《秦时小说家》 第一章 秦国五公子 公元前247年,这一年对于整个战国来时,都是极为重要的一年,此年三月,魏信陵君魏无忌合五国兵攻秦,败秦将蒙骜于河外,五国联军乘胜追击至函谷关,秦军闭关不出,此战过后,信陵君名震天下。 此年五月,秦王子楚薨逝,史称秦庄襄王,随后,年仅十三岁的秦王子政继位,是为秦始皇帝,也是这一年,秦国事皆委于文信侯吕不韦之手,号称仲父。 这一年,五国攻秦,大败秦军,让秦国数年之内没有能力向山东列国出手,年幼的秦王政坐镇商鞅亲至督造的咸阳宫中。 这一年,历经伊阙之战而遭到重创的魏国,仍旧在苟延残喘,无力对抗秦国,无力恢复往昔魏文侯时代的霸主地位。 这一年,韩国东部和北部都被魏国、赵国包围、西有秦国、南有楚国,先前还可以作为屏障的东周被吕不韦灭掉,仅仅在韩昭侯时的短暂强盛之后,韩国仍旧处于不断衰落的状态之中。 这一年,赵国仍旧未从长平之战、邯郸之战的哀嚎之中恢复,一手好牌彻底紊乱,从此,赵国也无力单独对抗秦国,逐渐衰落。 这一年,燕国内部的政治斗争仍未结束,千年神圣血统的尊贵仍在,却无燕昭王时期的强横,历经伐齐之战、伐赵之战,国力大损,修生养息。 这一年,太公吕氏一脉早已不复,田氏篡齐已久,历经燕国的攻伐、历经外戚的扰乱,齐国虽处于齐鲁之地,但已不复当初桓公霸业。 这一年,在秦庄襄王薨逝不久,一道旨意从咸阳宫内发出,责令周姬携刚出生不过四个月的公子清前往赵国,以为质子,以安其心,以缓和局势。 嘶……嘶……嘶…… 是夜傍晚,在一队三十人的重甲骑兵护持下,一架略显奢华的马车从咸阳城中出发,向东北而行,沿平坦开阔的驰道奔腾不息的向着赵国方向前进。 “呜呜……,呜呜……,他们怎么忍心将我母子派往赵国,这不是让我母子去死吗?先王薨逝,我地位卑微,子清尚小,哪里有资格成为人质!” 一缕微黄的烛光映照整个马车,内部空间不大,不过容纳四五个人而已,此刻其内已然有三人依偎在一起,两个年岁稍长的女子和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一位锦衣华贵,姿容不俗,此刻却是泪痕满面,回想着从咸阳宫中传来的旨意,心中满是悲戚,口中呜咽之语不绝,满是无助之感。 “夫人,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听其语,似乎是另一位衣衫朴素的少女所言,秦国刚与赵国打了仗,而且听闻还将赵国的许多人都杀了,如果他们前往赵国,岂不是羊入虎口。 思衬此,虽然少女不明世事纷杂,但仍旧可以隐约遇见他们将来在赵国的遭遇,口中悲语,亦是神色哀伤,新王继位,为何一定要小公子成为质子。 此语一出,豁然间,本就心中哀伤不已的那夫人,心中又是一沉,而后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儿子,眼泪再一次不住的留下。 aiyueshuxiang.com “我这是要成为炮灰了?” 整个温暖的马车中,一缕烛光映照,两个女子的哭泣之音不绝,不过似乎无论那两个女子的哭声如何悲戚,如何凄惨,似乎都影响不到那夫人怀中的婴儿。 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炯炯有神的打量着四周一切,听母亲与侍女之语,不自觉的小心脏也是一突,自己要随着母亲前往赵国? 要不要这么坑? 四个月前,作为一个国家承认的科学考古队一员,周清等人在古时上党之地无意中发现一个奇特的墓穴,虽然埋葬的地点和风水不怎么样,但是墓穴中的布置和陪葬却是不少。 不过随后不知怎么的,便来到这个世上,化作一个婴儿,历经诸般辛苦,总算是知晓自己现在的身份,知晓身份的瞬间,周清可是相当兴奋的。 作为秦庄襄王的第五子,被赐名子清,算起来,如今坐镇咸阳宫的秦王子政算是自己的兄长,那个倒霉的长安君成也算是自己的兄长。 不过根据自己所了解的讯息,秦庄襄王似乎只有两个儿子吧,怎么自己会成为第五子,不过,现在周清似乎知道为何历史上只有两个儿子的记载了。 “如果真的按照母亲所言,估计刚进入赵国就会被愤怒的赵国人斩杀吧?” 想到这一点,周清顿觉浑身发凉,小小的身体不自觉的一个趔趄,自己刚来到这个世上,在弄清楚形势之后,本觉得会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逍遥公子。 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个世界要给自己开个玩笑啊? “我可怜的子清!” 似乎感受到怀中儿子的颤抖,妇人将孩子再次仅仅的怀抱着,似乎想要用己身的温度好好的安抚孩子,可怜的孩子,难道真的要和自己一样,客死他乡。 “不是说穿越者一定有金手指吗?刚穿越就要死是怎么一回事?” 周清觉得甚是不爽,对于死亡,其实也不是很怕,毕竟更够在这个世上复生,也算是值了,只不过没有价值的死去也太过于憋屈了。 马不停蹄,沿着悠长的驰道,两日之后,在那队重装骑兵的带领下,经过河东之地,便是奔至上党之地,跨过上党之地,便是赵国的土地了。 两日的时间,也令的马车中的两个女子对于未来彻底充满着绝望,眼泪也在这两日流尽,呜咽之声不绝,只期望在赵国少受一些苦难,只期望自家孩子能够活下去。 夜幕降临,日行千里,越过上党屯留之地,虚空远处的骄阳已经逐渐的暗淡下来,驰道之上,马蹄声不断,没有停歇,继续前进。 咻!咻!咻! 悄然间,就在夜幕彻底降临的瞬间,就在马车行入上党荒芜的大地之上之时,虚空中瞬间传荡一道道犀利的破空声,随其后,凄厉的惨叫之声,兵器的碰撞之声不绝。 “有……有人要杀我们!” “我可怜的清儿,还未断乳,就要随母亲一同去见先王了!” 透过马车一侧的窗口,掀起遮帘,外界的猩红杀机显化,道道人影忽略,满地残肢,血腥的气息弥漫,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很快将护持马车的一队重装骑兵绞杀。 旋即,一道道通体漆黑紧身装扮的身影,手持利器,凌空一跃,剑气闪动,直接挥向马车前方,两只骏马为之倒地。 “我母子之命今日休矣!” 第二章 道家玄清 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那夫人低语再次悲鸣,想不到,如今她们还没有进入赵国,就有人要杀害自己,到底是谁要杀她们? 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临近死亡,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轰! 又是一道沉闷的剧烈声响回旋,马车的顶部被那群黑衣人一剑削去,而后其余黑衣人不敢迟疑,手持利刃长剑,一窝蜂上前,欲要将马车上的人斩杀,了结任务。 “夫人,小环先走一步了!” 下一刻,道道剑气划过虚空,直接落入马车之内,一直待在夫人身侧的侍女,霍然起身,扑在夫人与周清的身上,刹那间,漫天猩红之气回旋。 “小环!” 那夫人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巴,口中翁声低语,一双明亮的眼睛中无限的恐惧,满是不可置信,满是神情呆滞,另一只手再一次将怀中的周清紧紧抱着。 随其后,虽有侍女拦阻,但该死的终究要死,一息之后,又是道道剑气临体,夫人眼中掠过一丝决然,将周清深深的抱在腹中,深深的蜷起,将周清无死角的护持着。 嗤!嗤!嗤! 剑气临体,凡俗之躯其能够抵挡,一刹那,道道剑气加身,整个人被剑气瞬间撕裂,面对这种场景,周清瞬间懵了,感受着脸庞上还残留着淡淡温热的液体,感受着周身一股股凉意加身。 这一刻,周清也是彻底熄灭了生还之机,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又要稀里糊涂的死去,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嗡!嗡!嗡! 一双稚嫩的小眼睛微微眯起,面上露出一丝决然,这群该死的黑衣人,连自己一个小孩子都不准备放过吗? 当真是畜生! 不过等待了数息,似乎还没有感应到那些黑衣人下手,难不成回心转意了,难不成看自己是一个孩子,准备放过自己了? 四周一片寂静,有感于此,眼角的余光轻轻开启,下一刻,周清的一双大眼睛为之瞬间瞪得浑圆,昏暗的虚空下,目光所至,一个个黑衣劲装之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制,全部漂浮于虚空之中。 “罗网!” 虚冥深处,一道空灵的苍老之音回旋,随其后,一道周身闪烁淡淡玄光的身影出现在周清跟前,撇着四周被全部漂浮于虚空的黑衣人,挥手间,归于寂灭。 “唉,你生于乱世之下,今日救你一命不知是福是祸!” 伸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汇聚在周清周身,将自己从母亲的怀抱中拉出来,轻轻的归于那人怀中,口中喃喃低语,看着怀中周清那闪烁着明亮光泽的大眼睛,不由得轻轻一笑。 “也许,活着会更好也说不准!” 每一个生命都是天道的恩赐,死亡是每个生命的终结,也是他未来的终点,或许,自己能够做的,就只有如此了。 周身玄光闪烁,晶莹的道韵弥漫,一步踏出,消失在这方血腥的区域之中。 次日,咸阳城内的一处隐秘所在! “回禀大人,公子祥、公子海已经殒命,同行的人手一个不存!” 一位衣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躬身而语。 “公子清呢?” 其对面是一位衣着锦衣的老者,双手背负身后,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淡淡的上位者威压,听面前之人回应,而后眉头一挑,反问一声。 “似乎被一位强者就走了,根据现场的痕迹,其母周姬和身边的侍女都已经死去,唯独不见公子清!” 黑衣男子言语有些低沉,而后头颅不自觉的地下。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罗网就是这么办事的?我每年花在他们身上这么多钱,如今连一个小任务都完不成,告诉你的上司,就算出动天字级杀手,也得找到公子清,将任务完成。” “如今先王留下的五个公子中,公子清消失不见,公子政已经称王,能够对子政产生威胁的也只有长安君了,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 “你先退下吧!” 锦衣老者神色颇为不悦,对于罗网的办事结果异常不满,小小的一个任务竟然给予自己如此结果,虽如此,但其它两个年长的公子已经身陨。 就算留下公子清,也无大碍,等其成长起来,公子政的位置应该坐稳了,唯一有威胁的,也就是长安君成了,他的身份有些棘手,但也仅仅是有些棘手罢了。 ****** “玄清小师叔,快跑,待会被赤松子师尊逮到,可就有你的麻烦了!” 这是一处位于秦国巴郡深处的山脉腹地,四周参天而起的林木数不胜数,虽已是骄阳高悬,但山林深处仍旧是白雾弥漫,缭绕于其内,堪为盛况。 山脉腹地之中的开阔区域中,倒是有一片占据数里区域的古朴建筑,依山脊而立,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倒是尽有,河流潺潺于其内,祥鹤飞旋于其中。 成片的竹林遍布其内,随风而动,绿意盎然,俯览而下,内部一道道人影行走其内,时不时的传荡出一丝丝清朗之语。 不过于此刻而言,似乎以呼喊、嬉笑之语为上,高低起伏的建筑群中,一道道石阶铺就的道路上,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其中不断奔跑,踏步之间,便是数米被抛在身后。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少年们均大笑不已,撇着那娇小身影后方的一道虚幻身影,不由得大声呼喊道,似乎于此事很是常见。 十个呼吸之后,这场哄闹为之结束,以那道身材娇小的存在被身后一人一手提起结束。 “嘿嘿嘿,师兄,你又追上我了,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养的白鹤我也没杀!” 那身材甚是娇小的存在,不过一位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孩童,唇红齿白,容貌俊秀,一袭合体的道袍加身,柔顺的长发梳拢在身后,感受着背后那只手的力量,不由得转过身嘿嘿一笑。 156n.net “哼,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干,不过我喊你的时候,你跑什么跑!北冥师尊已经闭关数年,闭关之前,把你交给我培养。” “玄清师弟,你天资聪颖,三岁而通七国文字,两年来经阁中的诸般典籍,你也看了不少,算算时间,你也该学习祖师传下的修行之法了!” “只有修炼了祖师之法,才能够更好的参悟天地奥妙,体悟万物变迁,明了世间种种,以期达到祖师当年的境界!” 第三章 祖师 一袭青兰色道袍加身的赤松子,头戴紫金莲花冠,一根暗金色的冠簪穿插其上,脚蹬浅色云履,腰腹缠绕着一条金丝带,一枚浑圆的洁白玉佩悬挂其上。 观其年岁,不过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神情慈祥,此刻正一手拎着玄清,同时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拾阶而上,登临此方建筑高处区域。 口中缓缓而语,同时对于手中的玄清颇为无奈,自己的师尊也真是的,出外游历也就罢了,不曾想还为自己带来一个小师弟。 “嘿嘿嘿,赤松师兄,我们天宗是传承祖师老子的一支,传闻中祖师可是羽化登仙的,不知门中可有祖师当年的成仙修行之法!” 玄清! 便是五年前的公子清,也是五年前的周清,机缘之下,被道家高人北冥子救下之后,便是带回天宗之中,交给赤松子培养。 如今一晃便是过去五年,五年的时间,也令周清对于这个世界有一个充分的了解,虽然时间处于战国后期,但似乎更有些玄幻的色彩,很像前世自己了解的一个虚幻世界,想不到自己竟然出现在那个世界中。 诸子百家缤纷涌现,其中自然以儒墨为显学,道家追求清静无为,并不在乎那些虚名,连带招收弟子都讲究机缘,好在凭借前世强大的学习能力,再加上此生似乎颇有些过目不忘的能力。 将经阁中的竹简纵览一番,除了那些被天宗长老守卫的修炼之法以外,其余种种全部收入脑海之中,再加上宗内其余弟子之言,也了解许多。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祖师当年的成仙之法自然有,全部藏在《道德经》中,如果你能够通悟全篇经文,说不准你便可以达到祖师当年的层次。” “至于现在,你还是随我前去面见诸位长老,挑选功法修习吧!” 赤松子闻声,修长的眉毛不由得一挑,祖师当年到底有没有成仙尚未可知,不过仅仅凭借祖师留下的那卷《道德经》,已经从其中衍生出诸多顶尖的修行之法。 寻常之人能够将那些顶尖的修行之法修炼圆满已经不易,想要追求成仙之法,除非能够彻底明悟《道德经》,达到祖师的境界,或许可以登临成仙之路。 小书亭app 口中之语刚落,赤松子的身形便是登临山脉脊背之上,放在手中的周清,身躯微侧,看向不远处的古朴竹林,其间隐匿数间房屋,那是宗门长老所在的区域。 “师兄,你现在的实力达到什么层次了?” 周清微微颔首,对于那些修行之法,亦很是好奇,难道真的可以凭借此修炼成仙?不过这个世界本就奇特,说不准真的可以成仙。 存于宗内数年,也见过其余大些的弟子吞吐元气,提升修为,而后施展出诸般奇异手段,作为天宗如今的掌门,周清倒是想要知晓赤松子的实力。 “呵呵,师兄资质愚钝,蒙师尊教导这些年,不过堪堪参悟出化神之妙,世间修行之法,从筑基而始,炼气通脉,混元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进而达到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 “师弟你如今体内经脉逐渐健全,也该筑基了,这里便是诸位长老看护的经阁了,内部都是我们道家先贤的手书和修行之法!” 踏步而动,赤松子在前,便是领着那刚到自己大腿旁的周清,言语缓缓,周身上下弥漫出一股奇特的气息,清静而又祥和。 周清在一侧静静听着,这个世界却是有些奇异,想不到还有这些修行之法,根据师兄所言,修行之法一共有七个境界,而师兄如今刚到第四个境界。 脚步拾阶而上,不多时,便是踏足竹林深处,在师兄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上,那里矗立着一座二层竹楼,其上黑墨深深书写着经阁两个秦篆大字。 “随我进入经阁!” 赤松子走在前往,带着周清行至经阁跟前,落叶飘飘,沉至脚边,拱手对着四周一礼,而后没有迟疑,领着周清踏上经阁的台阶,徐徐的推开竹门。 “是,师兄!” 对着赤松子点点头,周清便紧随其后,迈着小小的步伐进入经阁之中,这里的经阁与山下的经阁差不多,一个个规整有序的竹架上,放慢着一卷卷竹简,表面则是铭刻着名称。 一层的经阁中,竹架分三层,每一层都有数百个竹简,从其表面的光泽程度来看,应该被翻阅了好多遍,分类也很简单,非是以高低而分,而是以道家先贤的名号划分。 “这里共分四个区域,那里是祖师老子的传承,那里是百年前道家先贤列子的传承,那里是百年前道家先贤庄子的传承,那里则是历代以来踏足悟虚而返境界的强者遗留!” “二楼你就不用上去了,那里与这里的东西一样,只不过那里的东西是真正的手书,这里是我等后人复刻而成的。” “接下来的七日,你和我就在这里修行,你先慢慢看着这里的经阁竹简,选择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然后我在助你筑基!” 整个一楼的空间不小,足有百十平米方圆,虽是竹楼架构,但整个房屋好像被一股奇异的护持,外力不侵,微风不显,归于四周的竹架分列有序。 赤松子单手缓缓抬起,一边看着身侧的周清,一边指着书架的不同之处,为周清简单介绍道,道家的修行讲究机缘,如果合适,不用费太大力气,便可修行极深的层次,若是不合,就算花费大力气,也不可收获。 “是,师兄!” 周清身穿一袭淡青色的道袍,脚蹬白云袜,踏步青云靴,眉目清秀,对着身旁的师兄缓缓颔首,看来,数百年来,整个道家之中,也只有老子、列子、庄子的修为最高。 不出意外,均臻至合道归元之境,甚至更高也说不准,还有许多道家的强者遗留,目光所至,数百卷竹简陈列其中,祖师老子所在的区域最多,其次为庄子所在的区域,次之为列子所在的区域。 赤松子说完,便是一步踏出,屈膝盘坐在一楼中央前方区域的一个青色蒲团之上,轻嗯一声,五心朝天,缓缓修行,周身一缕缕淡青色的玄光弥散。 周清见状,心中好奇,没有在原地等待,连忙向着经阁竹架奔去,至于方向,自然是祖师老子的所在,毕竟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道家第一人! 第四章 诸子百家 记得前世所了解的那个虚幻世界中,诸子百家并列,群雄并起,百家争鸣,百家争艳,均想要使得本家之学绵延后世,只可惜,还是被儒家占据了上风。 不过如今的时代,却是法家、道家、墨家、儒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兵家、医家等等并列。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的法家,春秋时期,管仲、子产即是法家的先贤,战国初期,李悝、商鞅、申不害、慎到等开创了法家学派,划分法、术、势三派。 不过,似乎如今那个韩国的天才已经出现,将会集法家之大成,融贯法术势一体,只可惜天资惊艳,却命运多舛,殒命于阴阳家。 道家乃是自己现在的本家,诸般种种,脉络很是清晰,从祖师老子而出,以期法天地自然,成就身融万物的奇妙之境,讲究无为而始,造化当先。 至于墨家,现在似乎也是异常活跃,天下皆白、唯我独黑、民生涂炭、奈之若何、墨门绝术、克而不攻、八横八纵、兼爱平生的三十二字口号很是响亮, 至于阴阳家,根据道家的历史记载,乃是五百年前从道家分离出去的一支,追求攻伐之力的强大,追求各种阴阳禁术的强大,与天地自然至理背道而行,不过似乎这一家在自己那个兄长的支持下,将会很强大。 至于名家,一群搞诡辩论的口才大家,除了百年前的惠施与公孙龙之外,似乎近些年也没有出现什么杰出的传承者,在百家之中,逐渐衰落。 至于杂家,这一家很是牛逼,因“兼儒墨、合名法”扬名诸子百家,欲要将诸子百家所有的东西包括在内,又称“于百家之道无不贯综”,虽然口气不小,但似乎传承断的也很快。 算算时间,再过几年,自己那个便宜兄长,就要在昌平君、尉缭的帮助下,清洗文信候一脉了,只是可惜了杂家的经典。 至于农家,可以称之为整个诸子百家中人数最多的一家,实力强横,划分六堂,地泽万物、神农不死的名气传扬,而且似乎农家的人都有一种百毒不侵的体质。 至于小说家,这个在后世无以伦比的辉煌一家,似乎很不起眼,连带小说家的先贤庄子都被人忘记,世人都知庄子是道家先贤,可是谁有知晓庄子也是小说家的先贤呢? 至于纵横家,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这句话清晰无比的道出鬼谷传人的强大,数百年来,七雄的盛衰似乎与鬼谷密切不分。 至于兵家,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一卷《孙子兵法》道尽兵道真传,在七雄之中,兵家传人一直活跃其中。 至于医家,虽说百年前的医家高人在秦国被害,但不得不承认,医家的传承仍未断绝,写就《内经》和《外经》,发明了四诊法(即望、闻、问、切),扬名医家! …… 诸子百家,孰弱孰强,对于这一点,从后世来看,似乎儒家、法家、道家一直亘古不衰,只是可惜了其余大家,要么被其他的流派吸纳,要么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 静静的立于正对于经阁入口的竹架之上,那里是祖师老子的传承,要选自然要先选择最为顶尖的,临近而观,以自己如今的身高只能够看到中层竹架。 旋即,从经阁内搬来一个竹凳,登高其上,直入最上面一层,独属于祖师老子的书架之上,放置于上的只有三十七个竹简。 从右向左,以此陈列排开,竹简名曰《道论》,竹简名曰《无为》,竹简名曰《不乱》,竹简名曰《渊兮》,竹简名曰《中虚》,……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伸手拿过最右侧的一卷竹简,分量不轻,缓缓将其打开,旋即便是一个个金文陈列其上,那是已经灭亡的周王朝所属文字,不过随着诸侯并列,每一个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字。 待在宗内数年,对于这些文字也算在赤松子的教导下学习了不少,也算纯属,张口轻轻而语,顿时一个个依稀明悟的言语从口中流出。 忽而,那只轻轻攥着竹简的手为之一滞,悄然之间,一股奇异的感觉生出周清的心头,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处,一缕缕斑斓的玄光涌现,连带着周清通体上下都不自觉的淡淡玄光弥散。 悄然无声,天地异象不显,连带不远处正在闭幕修行的赤松子都没有察觉,如此这般,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而后双眸深处的斑斓玄光散去,复归清明。 “这……难道就是属于我的金手指?”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道合太初,韵化无穷!纪数:一百一十九!” 口中喃喃低语,就在刚才自己翻阅《道论》之时,脑海中直接划过一道青色玄光,随其后,便是道音传唱,十六字而出,余韵夹杂着一个莫名的纪数。 一百一十九? 这是什么意思?周清略微思衬,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好像自己所接触的数字还没有与一百一十九有关的,至于纪数?难道是自己的寿命?亦或者是其它! “不过这卷竹简被称为《众妙之门》更加合适!” 脑海中的异动无疑是独属于自己的金手指,只手再次触摸跟前的《道论》之时,不由得心中掠过《道论》之中的所有内容,最后汇聚一道古朴的青色巨门,其上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青色文字。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想不到金手指还有这个功能!” 一念而觉,便是从那青色巨门之上迸出一个个金文,默念心头,这似乎并不是修行之法,更像是一个概论,更像是一个统御之法! xiaoshuting.org “难道……!” 忽然间,周清脑海中亮光一闪,旋即小小的手掌探向第二个竹简,其名《无为》,十个呼吸之后,其上的内容尽览于心中。 紧随其后,《不乱》、《渊兮》、《中虚》……一卷卷竹简从周清的小手中流过,每流过一卷,周清眼中的光芒便是一亮,待整个竹架上层三十七卷竹简翻阅完成之后,周清再次陷入沉思。 第五章 道曰:不可说 “根据师兄所言,祖师传下的这卷《道德经》,上篇为修行之法,可称《道经》,共为三十七章,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的奥妙。” “一章一卷修行之法,除却第一章为总纲,其余三十六章三十六卷修行之法均容纳于第一卷之中,六六归元,元始如一,可为道韵之源!” “难道这就是祖师的境界?” 脑海中铸就众妙之门,统御诸般修行之法,整个《道经》三十六卷从手中划过,众妙之门也直接多了三十六卷顶级功法。 每一卷功法分七层,天罡之数为双六,轮回之数为双七,无极之数为双八,天道之极为双九,越是思衬《道经》上的玄妙,陆清心中越觉得玄奥无穷。 “这一层是《德经》,内蕴祖师当年论述的养生、用兵、修身、治国……奥妙,共分四十四卷,微言大义,俗人莫能懂也!” 既然师兄让自己翻阅整个经阁中的典籍,一观自己适合何种修行之法,虽然已得奇妙,但如此好事,自然是多多益善。 没有迟疑,屈身走下竹凳,将《德经》四十四章统统翻阅一边,尽管没有如同《道经》一般异象回旋于脑海之中,但同样一股股奇妙的感觉升腾于心头。 再下面一层竹架,则是祖师当年的随笔,虽然不复《道德经》的永恒之妙,但同样内蕴祖师的感悟,旁人若能够参悟,玄妙无穷。 半个时辰之后,周清搬着小竹凳来到先贤列子的竹架之前! 一个时辰之后,周清搬着小竹凳来到先贤庄子的竹架之前! 一个半时辰之后,周清搬着小竹凳来到道家那些悟虚而返的高人遗留竹架之前! 两个时辰之后,周清以强大的毅力,强大的精力,将整个经阁中珍藏的数百卷竹简翻阅一遍,众妙之门下,百种修行之法翻腾。 师兄让自己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但是众妙之门下,只怕世间一切的修行之法自己都可以参悟,都可以修炼,这该让自己怎么办? 难道都修炼?估计到死都不得圆满! 若是专修一门,只怕太过于可惜! “师弟,这些典籍你都看完了?” 忽而,就在周清还在思衬接下来该如何修炼之时,寂静的经阁之中,赤松子的轻言为之而起,声音虽不大,却清晰无比的回旋于周清耳边。 “是,师兄!” 周清闻声,微微颔首,身躯微侧,向着师兄走过去,同时拱手一礼。 “可有选择?” 赤松子再问。 “尚无!” 周清为之回应。 “祖师老子观水,参悟出整个世界玄妙!” “先贤列子御风而行,参悟出世界的玄妙!” “先贤庄子睡梦修行,参悟出世界的玄妙!” “我等修行之人,自是要由一而始,找到独属于自己观大千世界的引子,而后静心修行,妙悟诸般之法,方得大道!” “不过那些事不着急,师弟,你还有七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我现在就为你伐筋洗髓,铸就根基!” 静静的盘坐在经阁中那只青『色』的蒲团之上,赤松子看着身前的小师弟,略显苍老的面上微微一笑,而后口中道音不断。 记得当初自己进入经阁的时候,也是这般感觉,脑海中都想要将这里的东西修炼,只是到如今,自己一门功法尚未圆满。 伴随口中之语,赤松子双手徐徐伸出,旋即无形的力量席卷而出,直接涌至身前周清的身躯表面,顺着肉身的『穴』窍,一丝丝内力涌入周清的体内,为其贯通周身经脉、大『穴』,奠就修行根基。 轻盈的身躯徐徐的从大地上悬浮而起,顺从赤松子内力的婉转,身躯在虚空缓缓婉转,周清静静的承受这一切,感受身体中的力量,似乎整个人都有些缓缓不同了。 一天伐筋洗髓三次,一次一个时辰,而后,赤松子便是为周清讲解修行要点,灌输周身筋脉、『穴』窍秘要,好在周清记忆的很快,没有给赤松子说第二遍的机会。 每日都有专门的同门送来饭菜,一连七日,肉身也被赤松子师兄淬炼了七日,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手脚感觉更加灵敏,思绪运转的更加快,眼睛看得更远更明亮了。 “多谢师兄!” 劲力婉转,内力徐徐收回,周清的身躯也缓缓的落在经阁的地面之上,感受此刻身体的状态,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欢喜,当即对着赤松子拱手一礼。 “哈哈哈,无须如此,原本应该师尊亲自为你伐筋洗髓的,但如今师尊还在闭关,就由师兄代劳了,如今七日的时间已过,师弟,对于修行之法可有选择?” 赤松子也缓缓的从蒲团上起身,单手徐徐摆动,不以为意,历经七日的伐筋洗髓,也令自己对师弟的体质有一个初步了解,不愧是当初师尊带回来的弟子,天资就是不一般。 思绪缓缓,赤松子再次深深的看向周清,师弟早慧,许多事情都清楚了解,七日之前,就曾给过他思考的时间,如今,七天已过,也该给自己一个答复了。 “一卷《道论》足以!” 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小小的手掌缓缓伸出,指着祖师老子留下的诸般典籍最上风右侧,那里是《道经》的所在,也是祖师留下的统御万法之要。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祖师之言,微言大义,此卷乃是祖师《道经》开篇,其内玄奥非凡,难道师弟对其有所悟?” 闻周清至于,赤松子不由得神情有些哑然,对于祖师留下的《道经》,自然每一卷都是无上修行妙法,只是有的容易参悟,有的不容易参悟。 而今师弟直接选择第一卷《道论》,莫不是师弟天资聪颖,对其已经有了独特的感悟与了解,若真是如此,对于整个道家而言,可是一大乐事。 “道曰:不可说!” 周清轻轻摇晃着小脑袋,炯炯有神的眼睛为之缓缓眯起。 第六章 列子御风 纪数:一百一十九! 加身,可悟诸般炼气之妙! 根据赤松子师兄所言,修炼可分七个境界,第一个境界为筑基,有宗派传承的,在师门长辈的护持下,可以请以达到,就算没有师承,修炼世间一些常见的修行筑基之法,辅以汤『药』,亦是可以。 旋即,便是第二个境界炼气! 吞吐天地间的元气,炼入己身,打开一条条经脉,开辟一个个『穴』窍,若是可以将周身经脉贯通,『穴』窍全部打通,可为炼气圆满,可入混元先天之境! 在脑海中的神秘东西开启之后,便出现了这个纪数,从山顶长老们护持的经阁传来,回归自己的房间,而后口中喃喃自语。 三十六卷《道经》的修行之法在众妙之门上清晰显化,在那纪数的莫名之力加持下,似乎陡然间全部入门,体内也缓缓的出现一道道微弱的内力。 周身浓郁的元气灌输身躯,快速的充盈整个身体,一股股力量的感觉生出,一丝丝奇妙的感觉弥漫,这一刻,周清似乎明了那纪数的作用了。 “一百一十九,到底是什么东西?” 脚下轻轻一跃,便是两三米被抛在身后,初入炼气,便有这般的手段,只是以自己对纪数的暂时了解,如果能够提升纪数的层次,当可快速的给予修行。 若是让自己修炼三十六卷《道经》之妙,估计,起码也得数月,但在纪数的护持下,短短一刻便将其全部消化吸收,若是有心,就算列子与庄子的传承,也可容纳修行。 众妙之门的统御下,万川归海,一切归元! ****** “玄清小师叔,今天修炼的怎么样?赤松子师尊让我过来看看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一直未曾明悟纪数的含义,没有外力相助,也只好缓缓修行了,迎着清晨的朝阳,吞吐东来紫气,将天地元气炼入身体,不断壮大体内的力量。 忽而,一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人未至,声音却是已经回旋在周清的耳边,感此,周清身形未动,继续自己的功法修行。 “宗全,你修炼多久了?” 对于赤松子师兄门下的弟子,周清还是了解的,不用看,便知晓是对方的到来,伴随着体内周天运转的圆满,而后开口出言。 “修炼九年了,如今快要将筋脉贯通,快要『穴』窍开辟完全,再有三年左右,便可炼气圆满,不过玄清小师叔你与我们不同。” “听师尊所言,小师叔你天资聪颖,顶多三年便可炼气圆满入先天,那个时候,小师叔你还不满十岁,啧啧,我这一生估计也只能修炼到先天层次了!” 行至周清身侧的那个身穿青白道袍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容貌俊朗,气息脱俗,听周清之语,不由得微微一愣,而后徐徐回应。 祖师曾经说过,闻道有先后,修炼也是一样,有的人修炼如同乌龟,有的人修炼如同马匹,有的人修炼如同急流,有的人修炼如同飞箭…… 于此,宗全倒也不沮丧,虽然在宗门之内不显,但是放在整个七国之内,也算是上佳了。 “嗯,那里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弟子聚集?” 周清也悠然起身,虽然每一天,都能够感觉到体内力量的快速壮大,在众妙之门的统御下,体内的一条条经脉、『穴』窍被快速的开辟。 虽然力量在逐渐的提升,但是终究有一个疑『惑』回旋在心头。 “哦,今天又有一位弟子入宗,许多师兄、师弟都去与之相熟了,小师叔要不要也去瞅瞅?” 顺着周清眼眸所看的方向,那里是宗门驻地的低矮处,也是山门的入口,此刻正有数十位弟子汇聚在那里,看上去非常热闹。 “又有一位弟子入宗?这倒是罕见!” 听其言,周清倒也是直接生起了兴趣,说起来,整个天宗到现在,所有的弟子不过七八十位,看似不少,但于超凡脱俗的天宗来说,已经够多了。 如今,又有一位弟子入宗,想来有独特之处,根骨必然绝佳,不然天宗不会收徒的。 言语刚落,周清便是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顺从微风流转的方向,跃动身躯,恍若漂浮在虚空,山门所在快速奔去。 “哦,祖师列子的《御风身法》,小师叔修行的好快!” 一侧的宗全见状,顿时眼中一亮,这种驾驭旋风的身法,乃是祖师列子的绝学,传闻修炼极致,当可真正的御风而行,遨游于天地之间。 当然,从祖师列子以后,也没有其余的传承者可以达到那般层次。 一炷香以后,迎接新入宗弟子的仪式结束,对方拜入天宗的一位长老门下,彼此相熟,周清倒也知晓对方讯息,虽然年纪已经十二三岁了,但能被长老看中,也是不简单。 “嗯,这是……,纪数:一百二十!” “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刚才不还是一百一十九吗?怎么现在多了一个!” 宗门内的生活很是简单,每日就是修行、悟道、论道、吃饭、睡觉等等,从宗门的正堂出来,周清忽而浑身一震,感受着脑海中那纪数的变化,顿时眼中狐疑不已。 几日来,一只在思衬纪数的演变,现在却是直接多了一个,回想今日的一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宗内也没有……嗯,刹那间,周清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难道……?” “莫非……?” 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所想,那么,今日那个新入宗的小师侄,可就真的是自己的福星,一个想法『荡』出,略微思衬,越发觉得可能。 莫不是只要自己的名号流转,被外人所知,便会有纪数加身,整个天宗上下不过七八是人,但自己的真实身份,想来在咸阳城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 若是如此,也就可以真正解释那纪数的变迁了! 第七章 庄子学说 三日后,周清跟随者宗门采买事物的弟子出行一趟,回来之后,神情为之跃动! “还真是如此,不过那纪数为何能够助我修行?” 明悟纪数的来源,周清心中的一颗石头为之落下,一时间对于纪数似乎也没有那般好奇了,只是纪数这个东西,非天地元气,非天地精华,为何也能够助力自己修行。 而且从这些时日的修行来看,并没有什么大碍,众妙之门下,一卷卷典籍的内蕴清晰无比,统御无间,诸般种种,信手拈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个世界本就有些奇特,似乎出现这样一个奇特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不过随其后,周清便是摇摇头,将这个思绪抛出脑海,想这些纯属无用,与其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快速的将纪数提升,快速的将修为提升上去。 按照天宗的规矩,如自己这般的身份,想要下山修行历练,起码也得浑圆先天的修为,按照师兄所言,以自己现在的进度,怎么的也得两年多。 如果有方法可以缩减这个进程,何乐而不为? ****** “宗全,你说整个天下有多少人?” 整个天宗依山脉而建,除却在建造宗门建筑的时候,削减许多不必要的山体,其余诸般都有保存,山脊的一侧,一块块巨大的暗青『色』石头嵌入其中。 次日一早,周清小小身躯仍旧盘坐在高处的石头上,这里的空气甚佳,微风甚是凉爽,高处而观,几近可以一览整个宗门驻地。 缘由师兄的指示,这些时日,宗全一直和周清待在一起修行,虽说宗全如今已经十七八岁,但是在与周清相处一段时间后,似乎也不在乎周清的年龄了。 “哦,小师叔怎么会闻起这个问题?” “周朝天下八百年,分封数百个诸侯,如今还剩下数十个诸侯国,而今七雄争锋,每一个国家都有数百万人口,加起来,想来不低于三千万人口吧。” 行至周清身侧,寻了一个舒适的为之,也是直接盘坐其上,听小师叔至于,不由得又是有些疑问,这个问题似乎与修行无关呐! 虽如此,但根据自己的了解,再加上以前听别人论述,屈指快速而算,十多个呼吸之后,给出自己的答案,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想来差距不大。 “君主几何?” 稚嫩的声音再起,周清此刻也不做修行了,单手支着小脸,眺望着远方的云雾胜景,待宗全之语刚落,又是一句轻言道出。 “有数十个诸侯国,自然有数十个君主!” 宗全微微一笑,快速回应着。 “卿士、大夫几何?” 周清神『色』不动,似是百无聊中的眨了眨眼睛,再次问道。 “当有万以上!” 宗全想了想,觉得应该只少不多,诸侯国三公六卿而立,大夫不绝,再加上各种贵族传承,起码也得数万以上。 “诸夏数千万之口,知我道家祖师之名约有多少人知晓?” 周清略微沉默,而后再问,话题不相合,引得宗全也不知道这位小师叔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百万之口还是有的!” 道家作为隐世门派,同为诸子百家的其余大家肯定知晓,诸侯国卿士大夫肯定知晓,如此一算,百万之口还是有的。 “儒家孔丘之名约有多少人知晓?” 闻此,周清面上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应该比我道家祖师多一些,近些年,儒家占据齐鲁之地,小圣贤庄有诸多儒家高人坐镇,影响力甚是广泛!” 而今之时,儒墨两家为显学,知晓的人自然多谢,不过道家追求的与他们不同,故而,宗全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我道家经典寻常人士可否通读?儒家经典寻常人士可否通读?” 随着不断的询问,周清似乎距离找到自己的答案越来越近了。 “不可!” 祖师之语,微言大义,就是他们读来都异常晦涩,何况那些寻常人士。至于儒家的典籍,更是各种规矩甚多,而且很是枯燥无味。 “提起先贤庄子,你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什么?” 将支着小脑袋的手臂收回,周清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头颅微侧,看向宗全。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提起先贤庄子,宗全第一个念头倒是想起庄子与名家惠子在濠梁之上的这段对话,小师叔询问了这般多,可是想要知晓什么答案?” 一下子回答了这么多问题,虽然不算很难,但于宗全来说,心中却是疑『惑』不已,先是询问诸夏人口,而后询问先贤,再到如今的朦胧之语。 “我想要知晓到底什么学说能够真正的广布天下,为诸夏所有人通悟,今日与你所言,倒是令我心中有感,诸子百家林立,学说万千。” “然而,其中大都是为了自身的发展和强大而出,百家中,势力最大的当属农家,但农家也不过区区数十万众,根本代表不了整个诸夏的农家!”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着春秋,战国分七雄,无论天下的局势如何变迁,终究受益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故而我想要将先贤庄子的一门学说重新开启!” “真正的学说,真正的诸子百家,真正是将理念贯通天下所有人的耳边!” 话音婉转,思来想去,或许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或许是为了纪数的增加,或是为了没有枉来这世上一遭,不过五岁的周清再次正襟端坐在巨石之上。 言语缓缓,没有理会身侧宗全的惊讶之语,真正的诸子百家争锋应该是遍及整个诸夏的诸子百家,而不是一小部分人的诸子百家。 “先贤庄子的一门学说?” “小师叔何意?” 对于先贤庄子,宗全也了解不少,不过庄子作为道家的先贤,其传下的学说也大都是暗合道家的诸般典籍,当然,受到其余诸子百家的影响,有些学说也非道家之语。 “说起来,这门学说先贤列子也曾涉足,只是未有庄子那般明显,至于其中具体为何,待我在细细思衬一番,再来与你言论!” 周清轻轻的摇摇头,脑海中翻滚自己所观的庄子典籍,其中有一篇《外物》曾语:夫揭竿累,趣灌渎,守鲵鲋,其于得大鱼难矣;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 第八章 我是小说家 思维横跨数千载,思衬诸般种种,来至未来之世,明悟甚多,在这个时代,道家还仅仅是道家,还仅仅是一群为追求祖师老子境界而苦修的道者。 至于后来的道教,却是有些奇特,各种流派频生,但是源头却仍旧在如今的道家,想要快速的提升纪数,快速的提升修为,快速的能够有能力做某些事情。 周清觉得,当一个小说家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诸子百家中,这个时候的小说家有些惨,虽然也算位列诸子百家之一,但是他的主要功能却是采集民间传说议论,借以考察民情风俗。 也有人云: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地位卑微,所说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为诸子百家不耻。 以至于在近千年后,才真正有些起『色』! 故而,无论是选择道家、儒家、墨家、农家,所能够得到的纪数最多不过如此,但相对于整个诸夏来说,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倘若,缘由纪数的提升,自己能够将修为快速的提升,再者『乱』想纷纭的战国时代,在这个大动『乱』即将开始的时代,总归多了一丝力量。 道家天宗虽超然物外,不理俗事,但阴阳之道,刚柔并进,不亲自经历滚滚红尘,又怎么从其中超脱,祖师老子游历诸夏,胸怀万物,而后留下《道德》真经。 先贤列子才颖逸而『性』冲澹,曲弥高而思寂寞,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御风于天地之间,师从关尹子、壶丘子、老商氏、支伯高子等,遍览诸家,成就自我之道。 先贤庄子虽然当初只是宋国的漆园吏,但却因此上承诸侯之雅,下承百姓之兴衰,以道家天宗先贤的身份,提出“内圣外王”的道理,只是如今这一道理,倒是被儒家拿走了。 想要从诸夏之民的身上获取纪数,非有以让他们知晓自己之名,而想要知晓自己之名,那就要通过一个媒介,若是一个个见面获取,周清觉得自己一生都将处于忙碌之中。 那么,这个媒介就必然是有趣的、通俗的、易懂的、老少皆宜的、贴近他们的生活、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凡此种种,道家不行!儒家不行!墨家不行!农家更不行! 唯有小说家! 而今的小说家都是琐碎之语,街头巷尾的无用之语,怎比得上后世成熟的小说体系,诸夏之民需要的不是华美文章,不是深奥的道理,则是一种满足的精神体态。 思衬良久,周清觉得此路可通,旋即,没有迟疑,临窗而坐,看着面前这张暗红『色』长案上平铺的空白竹简,长约一尺,虽然是竹简中最小的一种,但谁让如今周清的身体还小。 手持细长的『毛』笔,待在自己安静的小房间中,一双明亮的小眼睛静静看着身前的空白竹简许久,一眨不眨,恍如无神之状。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周清终于挺了挺脊背,体内劲力流转,顿时精气神为之一振,而后,细长的『毛』笔蘸了蘸墨汁,提笔便是在竹简的最右侧动笔。 这是周清打算写的第一本小说,名曰:《开天辟地》! “昔二代未分,溟涬鸿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未具,状如鸡子,混沌玄黄,已有大道之源,天地之精,自号元始天王,游乎其中。” “万八千岁,元始天王令,盘古真人出,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 “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首身盘古,垂死化身,天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灵也。” “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为星辰,皮肤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洋洋洒洒三百余字,花费了周清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实在是『毛』笔字写的有些艰难,加上秦篆,更显的如此,三百余字,正好将身前条案上的这卷二十片竹简写完。 虽然字体写的一般,但加持劲力流转,倒也别有一番韵味,算是文言之语,但交给合适的人,定然会有精彩的通俗之言。 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而后但双手拂过身前的竹简,顿时微风掠过,快速的将竹简上文字吹干,细细读下,颇有感觉。 这部简短的小说,虽然很是简短,而且内蕴神灵,但这也正合道家之源,他们修的就是仙道,虽然至今无人成仙。 先用这部小说试试水,如果可以,当有开天辟地之后的种种,前世道教的有趣东西可是不少,再加上诸人幻象,均可套入其上。 若有人言语,故事不实?可有证据? 周清似乎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乃小说家也,此故事纯属虚构,如同雷同,不胜荣幸!思衬此,面上不由得轻轻一笑。 既然写完了,那就该让宗全办事了,好歹自己也是其小师叔不是,虽然天宗不讲究规矩,但不得不说儒家的那一套还是有些作用的。 ****** 下午时分,周清手持这卷竹简,亲自登临宗全所在的小小竹屋,没有废话,将手中的竹简递给宗全,让其阅览一番,说说感想。 双手从周清手中接过竹简,轻轻打开,直接看到开头的《开天辟地》四个字,眉头便是一挑,神情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小师叔一眼。 而后口中一边缓缓低语,一边快速的将内容收入眼眸之中,一边心中惊疑不已,似乎这卷竹简自己之前在宗内没有见到过。 但是看上去挺玄妙的,按照道家之人的想象,似乎思衬这方天地出现的缘由,也许,这个故事是一个颇得己身心中的想法。 第九章 玄清子 书中的元始天王,无疑是拥有无上神通的神祗,在混沌之中待得不耐烦了,所以令分身盘古开天辟地,而后乾坤铸就,身化万物,成就如今的世界。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想这幅画面,啧啧,能够开天辟地的存在,那该有多么大的神通,一元之始,万象更新,盘古开天,诸夏始显。 所谓一元,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大也、始也,一元者,大始也,恰是一切事物的开始,一切万物的原点,此意也是暗合道家之宗旨。 “小师叔,此简何来?” 身为道家的一份子,宗全在这一刻似乎感觉到这卷竹简对于如今诸子百家道家的作用,如果传出去,绝对会掀起一场风不小的风波,对于扩大道家的影响力,作用很是巨大。 但偏偏这卷竹简自己先前没有看过,甚至连其中的内容都没有听说过,神情有些凝重,一双明亮的眼睛再次掠过手中的竹简,深深的看着身前的小师叔。 “你看简不看尾部?” 直迎着宗全看过来的好奇、诧异神情,周清也是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宗全两眼,小小的手掌指了指竹简的左下角,那里清楚写着来源。 着:玄清子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算称作玄清子似乎也无不可,毕竟师尊北冥子,师兄赤松子,自己也得是个子。 “前两天我与你说过的,我欲将先贤列子、庄子的一门学说给予继承和发扬,这卷竹简算是第一部吧,这卷竹简是原本,将其留在宗内。” “同时我需要你将其誊抄数十份,通过天宗在巴郡区域的势力,一个月的时间,我需要让整个巴郡的老百姓都知晓《开天辟地》的故事!” 一语而落,周清身前的宗全顿时神情一愣,而后将目光投向竹简的左下角,那里确实有四个字,只是刚才自己没有注意,毕竟这些年的宗内典籍上没有那个东西。 看到那玄清子的名号,宗全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个小师叔,还真不客气,整个天宗内,能够被成为子的,不过区区数人,非是有足够的威望、修为不可。 好吧,这毕竟只是一个名号,以小师叔如今展现的天资来看,称为玄清子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是这卷竹简是小师叔所写,却是远远超出宗全的预料。 “小师叔,这……这真是你写的?” 说实话,宗全还真有点不相信,但内心深处又有些相信,毕竟从竹简的质地和其上的笔墨来看,都是崭新的,而是关于这种故事,自己先前从来没有知晓过。 对于宗全的这个疑问,周清给予直盯盯的看着,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周身上下隐现一丝丝玄光,一言不发,颇有些独特的感觉。 “好吧,小师叔,这卷竹简我可以让人给予誊抄数十份,不过我们天宗的弟子本来就少,虽然在巴郡之内有些势力,但想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让巴郡的老百姓都知晓这个故事。” “只怕弟子们力有不逮啊!” 在周清的目光注视下,十个呼吸之后,宗全败退,对于这个小师叔的厉害,从两年前就知晓了,连赤松子师尊都无法奈何,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办事吧。 虽然誊抄起来不费力,但是想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令整个巴郡的老百姓知晓这则故事,这个难度似乎还真有点大。 “你还真是不喜欢动脑子,怪不得现在还处于炼气层次,将这卷竹简誊抄数十卷,然后通过宗内的渠道,在巴郡人口汇聚之处流传,连续一个月,想来这个事情不难。” “你还真打算一个个弟子去寻找一个个老百姓?宗全,跟着小师叔我,说不准你还能够快点破入浑圆先天境界!” 对于宗全的思维,周清也是无语了,不错,天宗的弟子是不多,但是老百姓多啊,只需要一传二,二传四,顶多一个月,整个巴郡的老百姓知晓此事不难。 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而后身躯微转,迈着小小的步伐,踱步而出宗全所在的竹屋,同时一道清脆的稚嫩之音回旋。 “誊抄完后,将那卷竹简还给我!” ****** 待周清从宗全所在的区域回来不到一个时辰,自身所在的竹屋大门为之缓缓洞开,一道道轻缓的脚步声迈进其内,正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修行的周清为之睁开双眸。 “师兄,你不是在闭关吗?” 根据天宗与人宗的规矩,每五年都要争斗一场,以此来断定祖师所持雪霁之剑的,不过近些年,似乎人宗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对于雪霁那把剑,自己也亲自挥舞过,没有什么不同的,不过既然是当初祖师所持之物,想法来必有不俗之处。 “嗯,不错,看来你对于《道论》真的有感悟,那是《道经》的开篇之论,数百年来为历代先贤所看重,只可惜能够参悟出一二的几乎没有。” “如我所想,以你现在的进度,顶多三年,便可入浑圆先天的境界,不过,师兄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你的修行,而是为了它!” 赤松子如今不过四十多岁,修为绝高,精气神十足,一袭道袍加身,紫金莲花冠束发而起,配合道家独特的心法,颇有些仙风道骨。 缓步而入周清跟前,眼中精光闪烁,不由得点点头,师尊将小师弟交给自己,自己可不能辜负师尊的期待,现在看来,还是超出自己的预料的。 不过,旋即话锋一转,赤松子单手虚托一卷竹简,劲力吞吐,直接沉浮至周清的跟前。于此,周清没有去接,凭借感应就知道那是自己刚才写就的《开天辟地》。 “这卷竹简有何不妥?” 周清挥手一推,顿时一股柔和的劲力闪烁,让这卷竹简顺势而回,归于赤松子的手掌之上。 “元始天王为何?” 赤松子手掌中劲力收回,单手握住那竹简,看了小师弟一眼,而后问道。 “一元之始,万象更新,元始天王便是道之源泉,便是我等追求的仙人境界,当然,于凡俗之人而语,可为道家至高者!” 闻此,周清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笑,张口应道。 第十章 混元先天 “可为道之源泉,可为凡俗之道至高者!” “即如此,祖师老子何言?” 听小师弟之语,赤松子面上淡青『色』的玄光衣衫,口中低语一声,此解算还适合,数百年前,道家而立,一直秉承祖师的超凡脱俗之意,追求大道,以期天人合一,成就仙人。 但而今的诸子百家中,却是以儒墨为显学,道家反而不是那么令人知晓了,自从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中分离出去,三百年前,道家又分裂成天宗与人宗。 如此,整个道家的实力大大削减,而今不论是阴阳家、天宗、人宗都是偏居一隅,门下弟子也不复其余诸子百家的盛况。 如果能够有方法可以提升道家在诸子百家中的名声和地位,似乎不无不可,刚才门下弟子宗全将这卷竹简交予自己,言语是玄清所着。 灵觉有感,赤松子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只是这卷竹简还远远不够,因为对于道家来说,还远远没有连通,元始天王虽是无上神祗,那祖师老子在哪里? “昔者有庄周梦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以师弟思衬,元始天王令盘古真人开天辟地之后,当有五劫,其一龙汉,其二圣人,其三上皇,其四人皇,其五天人,此五劫而出,诸夏始立。” “数百年前,有感诸侯纷争不断,元始天王令,圣人显,老子出,道家现,绵延至今,可为天地大道!如此,师兄可满意?” 想要将老子、道家与此联系起来,周清自然早已经考虑到,言语缓缓,没有停滞,小小的面容上很是笑意闪烁的看着赤松子。 道家从来都不是一个隐蔽山林,专心修炼的门派,不然当初祖师老子留下的《道德》真经中,后面的四十四章也不会是兵法、修身、治国之纲要。 就是历代先贤也是一样,有主张积极的融入凡俗『乱』世,也有主张避世归隐,无论如何,这正是一株树上开百花,朵朵各不相同。 “庄周梦蝶,浑然不觉,今日师弟你这也算是梦入玄幻,得天地本源正统,这是第一卷《开天辟地》,刚才师弟所言,还有五劫,师兄很是期待。” “这件事,我已经吩咐宗全用心去做了,有利于道家的事情,还是多多益善的!” 赤松子身为当代道家天宗的掌门,肩扛的责任之一,便是要将道家天宗发扬光大,虽然历经阴阳家、人宗的离去,但如果天宗也能够发展壮大,无愧是祖师、先贤。 若是小师弟的玄幻之语可以传开,那么,道家无疑有了真正的源泉,虽然很是虚幻,如同镜花水月,但祖师老子的强大足以镇压这一切。 “放心吧,师兄,师弟也是天宗的一份子!” 周清点着小小的头颅,对于师兄的认同,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这件事情,就算自己不做,数百年后,也会有人做的。 提前做了,也可以是的道家提前布局,根基更为浑厚,更能够抵挡诸子百家的侵扰,更能够抵挡后世外来与内在的压力。 一语而落,赤松子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将周清亲笔书写的《开天辟地》归还,己身转过身,一步踏出,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矣!” 目送着师兄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眸深处,周清才双手轻轻一合,口中低声耳语。 ****** 有了赤松子的支持,宗全办起事来,似乎更加的卖力,没有等周清吹促,一切当夜便是吩咐弟子誊抄数十卷竹简,次日一早,便是带领着十多位弟子,下了山门。 一日之后,周清脑海微微一动,精神为之凝练,纪数:两百一十六! 两日之后,纪数:四百五十一! 三日之后,纪数:六百七十二! …… 七日之后,纪数;一千五百四十五! 纪数的快速提升,在周清的意料之中,而对于纪数的功能,待纪数破入一千以后,周清整个人为之震动,一夜时间,在纪数的推动之下。 《道经》中的三十六篇修行之法,直接炼气圆满,百脉贯通,『穴』窍开辟,内劲从一条小小的河溪流,直接变成浩瀚江河,蓬勃至极的天地元气汇聚。 在众妙之门的统御之下,浓郁的天地元气汇聚,在森林的山林之中,如同云雾汇聚,虚空照耀,闪烁玄光,伴随着体内功法的运转,更是诸般璀璨的玄光吞吐。 赤松子为之而动,立于山巅修行的诸位长老为之而动,异象频生,就连早已闭关数载的北冥子都为之破关而出,灵敏的感应之下,玄清的修为在飞速提升。 仿佛得了天大的造化,仿佛得了莫大的好处,一跃从初入炼气,奔至炼气大圆满,几近触『摸』到混元先天,堪称道家数百年来之最。 “师尊,小师弟已经闭关了五日,可是诸般异象仍旧在升腾,气息仍旧在提升,昨日就已经达到通脉炼气的巅峰,难不成小师弟要一跃而入混元先天?” 静静的站在山脊一侧的凸出巨石之上,一袭青蓝道袍加身,紫金莲花冠束发而起的赤松子,躬身一礼,对着身前的一位老者缓声而问,神『色』甚是恭敬。 “道家的修行讲究机缘,机缘到了,就算直接破入合道归元也不稀奇,勿须担忧,你这个小师弟来历不俗,可为贵人,如今入我道家,看来也很适合。” “应该是要直接破入浑圆先天了,如此浓郁的天地元气加持,玄清的筋脉与『穴』窍全部贯通,而且诸般玄妙闪烁,其中夹杂着道家的诸多绝学。” “仅仅是我感知到的,都有十多种,《万川秋水》、《心如止水》、《渊兮至善》、《和光同尘》、《天地失『色』》、《万物回春》、《天地玄牝》、《混元玄柔》、《阴阳无极》……” “妙哉,看来玄清所修的便是《道德》真经了,若是贯通,想来玄清破入化神玄灵也不会选的!” 满头白发披肩,一袭紫『色』道袍加身,其上神妙的纹理遍布,阴阳婉转,余韵不绝,双手背负身后,静静而立,顿融天地之间,若非肉眼观之,根本察觉不到。 随时鹤发加身,但却是一幅童颜面容,红润之光闪烁,俯览山腰的那处云雾汇聚之所,轻轻颔首,眼中祥光之光迸出,时不时的掠过道道讶然。 第十一章 下山资格 “师弟,你这是破入浑圆先天的境界了?” 何为浑圆先天? 修炼之始,先是筑基,而后炼气通脉,将经脉贯通之后,将『穴』窍贯通之后,整个身体都会变得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一尘不染,一尘不侵。 如此,便是靠近混元无垢的先天境界了,若是再加上高深心法的引导,将体内的先天元阳之气,将体内的先天元阴之气引出,铸就浑圆先天,从此拥有莫大的威能。 只是人体内的先天元阳之气与先天元阴之气,会随着修炼者年龄的增大而消散,若是阴阳双修,则一点先天会消耗的更加之快。 故而若是不能够在十八岁之前破入浑圆先天,以后将无比的困难,一如周清这般,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再加上北冥子与赤松子的洗礼,体内先天元阳之气被锁住。 如今机缘一至,顷刻间而入混元先天的境界,从此,便可以将体内的劲力外放,持剑者可释放剑气,持刀者,可释放刀芒,修炼掌法者,可凝练大手印,当然,亦可直接聚气成刃! 能够施展出那般的威能,境界最低也是浑圆先天的境界,历经不知多长时间的修行之后,周清稳固众妙之门,兼容其余三十六种修行之法,彻底归元,破开枷锁,登临先天。 心念一动,周身便是显化耀眼的斑斓玄光,正待继续一观体内的变化,忽而,眉头一挑,挥手间,房门洞开,师兄赤松子迈步而入。 “机缘而已!” 周身玄光一闪,身躯从蒲团上而起,拱起小手对着赤松子而言,不曾想,纪数的功能竟然这般强大,心中默观,此刻的纪数已达近六千。 来至纪数之上的推力仍旧不绝,若是周清愿意,可以在浑圆先天的境界,继续突破,只是,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哈哈,不愧是北冥师尊亲自挑选的,破入混元先天的境界,师兄我是在十五岁的时候破关的,破入化神玄灵,则是又过了十多年。” “师弟既然破入浑圆先天,师尊有令,让我亲自为你讲解接下来的修行,也方面师弟日后修为突破!” 赤松子神情欢悦,天宗出了这般的一位天才,根据师尊所言,十岁之前,玄清师弟必然可以破入化神玄灵,到时候与人宗的战斗更为精妙了。 祖师传下来的这把雪霁也将会一直的存于天宗之内,感受着此刻师弟周身的气息,甚是澎湃,甚是强大,根基比起自己浑厚太多。 旋即,也没有多言,迎着周清陡然间看过来的期待目光,席地而坐,便是缓缓有耐心的对着周清讲解后来的修行境界。 ****** 整个修炼的步骤一共有七个,浑圆先天的奥妙就在于精气神的修行,虽然三者浑然一体,然对于不同的修炼者而言,而是有着异常的差别。 典籍有言,天之三宝为日月星,人之三宝为精气神,浑圆先天的修行便是精气神的修行,漫长岁月以来,整个诸子百家的流派中对于精气神的修行划分为三类。 一者为精气神并进的同时,倾向于三宝之精,主天地元气的积累,主内力的汇聚,喜欢以内力催动诸般事物,施展诸般武学,看上去甚是强大。 如道家的传承,如现今阴阳家的传承,如墨家的传承、如农家的传承等等,诸子百家中大部分都是专修内力,而后以内力滋养肉身,延年益寿。 二者为精气神并进的同时,倾向于三宝之气,主意志精神的积累,最为代表的便是儒家,讲究养浩然正气,意志越是强大,精神力越是强大,读起书来才会更加的快速,脑子才能够转的更快。 当然,还有兵家的传承,讲究养杀伐之气,意志坚定,杀伐果断,杜绝外在侵扰,方能够用兵如神。还有法家的传承,亦是如此。 三者为精气神并进的同时,倾向于三宝之身,主肉身的强大无匹,这一点在诸子百家中不多见,但是在诸侯国内的其他门派中却是不少。 如魏国大梁城的披甲门,便是其中的代表,专修肉身,钢铁不入,甚是无双,端的强大,若是在战场之上,更显威能。 还有吴楚南越之地的修行者,也有专修肉身的存在! 众妙之门的统御之下,源至《道经》的三十六卷修行功法全部提升至混元先天的层次,祖师老子由水而入无上大道,故而,其中的许多修行之法,与水有关,与水之奥妙有关。 内力运转,熔炼肉身,化作玄罡之气,可媲美肉身修为,内力运转,加持脑海精神,化作水滴石穿的意志,内力运转,贯通经脉、脏腑,积淀浑厚内力。 这便是道家的浑圆先天的修行,至于更深层次的化神玄灵,则是参悟出更为玄妙的境界,己身不动如山,万般变化随心而动,一念而觉,天地失『色』,一念而觉万物回春,此为精气神熔炼一体的化神之妙。 根据师兄所言,几乎所有的诸子百家领头者都是这个修为,只是,想要破入破入更高的悟虚而返,却不是简简单单的修行可以达到。 整个道家天宗之中,据周清所知,自己的师尊北冥子绝对是那个境界的强者,至于是不是更强,倒是不清楚了,不过想来天宗之内的强者不少。 赤松子孜孜不倦的将浑圆先天、化神玄灵的奥妙意义讲述给周清听,周清自是没有分神,侧耳聆听,将所有的信息收入心间,印证己身,修为更近。 至于悟虚而返与合道归元的玄妙,赤松子倒是没有讲述太多,仅仅提及一二,如果有早一日周清真的破入那个层次,自有师尊亲自出手护持。 “师弟,好好修行,参悟天地大道才是正理,而且你身为师尊的关门弟子,按理说,你踏足混元先天,已经有了下山的资格。” “不过师尊这次出来观你修行,临闭关的时候也说了,对于你,除非修炼到化神玄灵的境界,他才会放你出去,历经红尘滚滚,洗练身躯,方能登临更高!” 第十二章 盘古之名 道家天宗的根基地在秦国的巴郡之中,依山脉而立,大江流淌身侧,出行很是便利,巴郡所在,处于秦国的南方区域,向东便是黔东郡,再向东便是楚国的疆域。 依照先前宗全所属,战国最为强大的七个国家中,每一个国家的人口至多不过数百万,秦国自百年前商鞅变法之后,奖励耕战,出生率很高,人口发展迅速。 虽不知处于南方区域的巴郡人口几何? 但是,一个月的时间未到,宗全便是风尘仆仆的回到山门,向周清回禀成果,在天宗诸多弟子的帮助下,那卷《开天辟地》已经传『荡』整个巴郡上下。 除了一些人迹罕至的山沟深处没有传闻外,几乎整个月,这个故事都在巴郡之中回旋,随便问道,都能够说出元始天王、盘古真人,当然还有写这本故事的道家玄清子。 对于周清的身份,宗全没有给予外泄,只是说宗门前辈,在外界诸人看来,能够被称作玄清子的存在,想来定是非凡之人。 纪数:十二万三千六百! 这是宗全在外辛苦一个月的成果,清晰无比的显示在周清心头,庞大的一股力量沉淀纪数之中,周清有感,若是自己愿意,随意可以在浑圆先天的境界上,在做突破。 只是,近一个月前的突破还没有完全的给予掌控,想要进一步突破,估计还得月余,看着此刻正站立自己竹屋中的宗全。 一个月的时间,奉赤松子师兄的命令,将这卷竹简散布整个巴郡上下,虽然不费什么功夫,但最后的效果却得给予把握。 听完宗全的回禀,周清面上笑意闪烁,旋即,单手平伸,直接一掌对着宗全打过去,强横的掌力瞬间包裹住宗全浑身上下。 心随意转,宗全那硕大的身躯凭空摄起来,浑厚的尽力顺着宗全的『穴』窍,直接涌入其中,贯通与宗全同源的内力,直接强势将宗全尚未开辟的经脉与『穴』窍冲开大半。 “不要挣扎,小师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淡青『色』的玄光隐现在周清身侧,同样也包裹在宗全的身体之上,浑厚至极的内力加持在宗全的身体中,直接将宗全还未开辟剩余的经脉与『穴』窍打通大半,顷刻间缩短宗全近两年的时间。 轻描淡写的做完这一切,素白的小手婉转,便是将宗全放下,感受着宗全此刻身体中的力量,很是满意,为自己办事,这点好处还是应该给的。 “小师叔,你真的……真的破入混元先天了?” 这一刻,感受着玄清小师叔挥手间将自己禁锢在虚空,而后以莫大的力量开辟经脉与『穴』窍,省却自己两载之功,宗全面上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辛苦也是值得的,而且修为也被直接提升到这个层次。 惊的是,小师叔为自己强行冲破经脉与『穴』窍,按照典籍记载,这是有损修行的事情,万一因为自己,而坏了小师叔的修行,那可就不妙了。 还没有回宗的时候,便是从宗门的其余弟子口中知晓小师叔已经破入混元先天的境界,今日有感,这个境界果然强大。 “机缘而已!” 周清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给予纠结,况且道家天宗的修行也是讲究机缘,突破了就是突破了,没有什么快与慢,不过是那一刹那的灵光而已。 “这个月来,辛苦你等了,不过对于那卷竹简来说,巴郡之地不过是一个开始,这一点,宗全你应该知晓的!” 一个区区的巴郡之地为自己贡献十二万多的纪数,若是推及至整个诸夏之地,不知道又会提升到一个什么层次。 静立与宗全跟前,对其狠狠的点点头,此举,既是杨了道家的名气,又能够为道家增添些许光彩,算是一个乐事。 “小师叔请放心,此行回来的路上,宗全就已经派遣那些弟子前往各大诸侯国,传播小师叔之语,同时将其传『荡』至整个诸夏区域。” 虽不知那些故事与道家来说有什么作用,但从师尊亲知下达的命令来看,想来其中还有一些根由是自己没有看透的。 不过,师尊高瞻远瞩,想来必有其思衬之处,小师叔天资聪颖,也想来必有深意。 “行了,你先巩固一下修为,争取在一年后破入混元先天,那个时候,想来我需要你传播第二卷竹简!” 一年的时间,想来足够为自己带来庞大的纪数,一年的时间,自己的修为也可位列化身玄灵,也只有那个境界,在整个诸夏之中,才算得上高手。 放在其余的诸子百家之中,也是掌门、领袖的存在。 “是,小师叔!” 没有迟疑,闻周清之语,面上又是诧异闪过,想不到小师叔已经看得这么远了,有着刚才小师叔的亲自助力,一年的时间,破开浑圆先天不是没有可能。 旋即,便是拱手对着周清一礼,转身离去。 ****** 一个月的时间,《开天辟地》的故事几近传遍整个巴郡之地,而后在天宗弟子与凡俗势力的有意扩散下,很快便是向着蜀郡、南郡、黔东郡、南阳郡、汉中郡……扩散。 三个月后,这则故事率先传遍整个秦国所在,经由通俗之语传『荡』,名扬道家玄清子之名,述说天地开辟的奥妙,令凡俗存在瞻仰元始天王的强大与神秘。 一时间,整个秦国乡野之中,口中谈论道家,口中谈论道家玄清子,口中谈论元始天王、盘古真人不绝,虽说文化水平差异大,但这般有趣而又奇幻的故事却是第一次听说。 甚至,真的有许多人将世界的开辟归原于元始天王,归于盘古真人,身化万物,当真是令人唏嘘感叹不已,就是卿士大夫一流,亦是有所耳闻。 口中喃喃道家玄清子之名,脑海中翻滚着开天辟地之事,不由得均轻笑不已,昔有庄周梦蝶,虚幻无双,而今道家又出了一位玄清子,欲要立下世界道统传承? 甚至于传至咸阳宫中,也是令许多人感兴趣不已,既有开天辟地,既有神通广大的元始天王,那么,想来仙人之事越发确信无疑了。 第十三章 道家人宗 五个月后,在有目的的力量推动下,这则故事很快向东传递其余诸侯国,至于效果如何,深处巴郡山脉腹地之中的周清自然很清楚。 短短五个月的时间,纪数已经破开一百万的枷锁,同时,己身浑圆先天的境界也得到极大的稳固,没有着急破入化神玄灵。 虽说道家的修行讲究机缘,但连续破开大境界,总归是有些不妥的,闲暇时候,倒是在修炼经阁中其余先贤留下的典籍。 众妙之门下,一切奥妙显化,全部清晰的闪烁在周清脑海之中,无论是阴阳家,还是人宗,最本源的传承都是一样的,所修种种都是从《道经》而出。 而是随着各自发展的道路不一样,各自的侧重点也是不一样,阴阳家追求无极的力量,再加上从其他处得来的上古密卷,形成自己的体系。 静静的盘坐在天宗后山的一道小型瀑布跟前,双手在身前缓缓挥动,『操』纵天地元气,周身顿时一道道水流显化,阴阳婉转,余韵不绝。 在道家心法的催动下,变换各『色』体态,威能内蕴其中,屈指一点,身前的瀑布潭中,便是激『荡』起高昂的水花,而后挥手一推,顿时无尽的寒气从手中迸出,瞬间冰封整个瀑布潭。 寒气顺势而上,将整个数十米高的瀑布流亦是瞬间冰封,强行将这道自然的奥妙禁锢,而后水韵婉转,一丝丝温润之气流转,刹那间,被冰封的瀑布恢复原样。 “浑圆先天的境界,可以将内劲破体而出,可以幻化诸多攻伐,而化神玄灵的境界则是更加的深层次话,更加的注重意境,注重将天地之中的玄妙加持其中!” 化神者,便是要神融天地,参悟天地奥妙,玄灵者,便是使得攻伐之力有灵动之意,收放随心,万川归原,任你诸般侵扰,一力镇压。 从瀑布潭前的一块巨石上起身,周清缓声低语,以纪数的力量,自己可以随时踏足化神玄灵的境界,不过对于这个境界,师兄虽然说了不少,但真等到自己思衬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艰难,似乎在那个境界之前,还有一层淡淡的阻碍。 众妙之门的加持下,《道经》中的诸多修炼之法明了无比,但明了是明了,等到自己修行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困难。 “师弟,你的修为进度真的令师兄惊讶!” 不多时,待周清仍旧在巨石之上思衬化神玄灵之道之时,远处的虚空中,陡然一道淡淡的能量波动袭来,有感于此,周清直接一掌迎上,天地元气而动,凝练的掌印无双。 嗡!嗡!嗡! 虚空为之淡淡的颤抖,四周的参天大树为之而动,枝叶为之摇晃,枯黄的叶子更是为之而落,两道均是不弱的气息碰触,动静甚大。 一步踏出,乘风而起,仿佛御风而行,双手『操』纵身边不远处的瀑布之水,一丝丝淡蓝『色』的玄光笼罩己身,寒气显化,化作一道道冰箭,万箭而出,迎向师兄。 “化!” 一语轻道,整个方圆百米区域内的虚空为之一震,而后周清所施展的万箭攻伐为之而散,而后一股磅礴的压力席卷,直接压迫在周清的身上,一息而退。 “迎敌不『乱』,可为和光,水韵婉转,内蕴万川秋水,一念而变,阴阳婉转,达到这种境界,师弟你距离化神玄灵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一步可是困住了整个诸夏九层以上的武者,先前我也与你说过了,我们道家的修行讲究神融天地之间,参悟天地的奥妙。” “我在竹屋前的一株小树下,静修十年,破开化神玄灵,师弟你也可尝试一二,静悟天地自然,待你真正的有感觉灵觉游走于天地之间时,那个时候,你就可以破入化神玄灵了!” 来者自然是赤松子,仍旧是一袭青白『色』道袍加身,紫金莲花冠束发而起,踏步而动,一息便是数十米被抛在身后,仿佛瞬移一般。 行至周清跟前,感受着小师弟先前的出手强度,很是满意,这个水准就是自己也是近二十岁左右才有的,而师弟却是在六岁就达到了。 “多谢师兄指点!” 御风而行的身形飘落在瀑布潭的巨石上,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拱手一礼,小小的身形为之颔首,不过师兄平日里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后山。 “师弟,再有十五日,便是道家天宗与人宗太乙山观妙台论剑了,你可有兴趣随我前去?” 对着周清点点头,此行前来,乃是为了带师弟前往太乙山观妙台的,又到了五年一次的论剑,轮到雪霁的归属执掌权了。 以师弟的资质,想来要不几年,便可以自身闯『荡』诸夏,道家虽分人宗与天宗,但总归是道家,见一见人宗的一些人,也是有好处的。 “自然,不知道这一代的人宗掌门是谁?” 师兄所邀这件事,周清没有迟疑,直接应下,而后眼中掠过一丝好奇,对于道家人宗一脉,一直是耳闻,想不到如今要见面了。 “这一代的掌门是木山子,修为与我一样,都是化神玄灵的层次,估计此生都难以突破,不过其门下的几个弟子还不错。” “这一次你也可以亲自见一见,日后说不准还可以碰到!” 赤松子对着周清点点头,而后身躯微转,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周清一步踏出,微风而动,紧紧跟随,身为道家人宗的掌门,化神玄灵的修为肯定有。 只是同一境界也是有强有弱,根据周清对于这个虚幻世界的了解,似乎从此以后二十年,人宗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再加上与诸子百家走的太近,主张入世救人,与红尘牵连很深,如此,想来日后的那场浩劫,道家人宗也无法避过。 “宗门之内,虽然师兄门下的几个弟子天资还行,但却无一人可以超越当年的我,好在如今有师弟你出现,待师兄归于尘土之后,天宗自当交给师弟你,以免被那些无用的弟子掉了威风!” 第十四章 天罗地网 太乙山观妙台位于河东郡以北区域,亦是一座有名的地域,如今被称为南山,后世被成为终南山,八百里秦川源头所在。 在应下师兄所邀之后,没有在宗内多做停留,带上宗全与宗琼,一行四个人便是轻装上路,巴郡向北千里的区域,一路之上,走走停停,到太乙山的时候,也该到了时间了。 一行四人四匹马,对于如今的周清来说,虽然身材很是娇小,若是普通人,估计刚坐在马身上,没走两步,便是被会颠下。 但于如今的周清而言,周身内劲涌动,单手对着身下的褐『色』『毛』发大马一拍,顿时恐怖的劲力直接令这匹马屈服,再加上身轻如燕,乘坐在马匹身上,倒也无碍。 从巴郡山脉深处而出,一路向北,所经过的城池不多,虽然整个巴郡的区域不小,但对于整个秦国来说,数百年来,一直在忙碌开疆拓土,也没有细细的将各郡给予开发。 沿着江水一路向北行进,此时的江水正是后世的长江,只是未曾经过水土变迁、河道婉转,再加上崇山峻岭甚多,倒也看不出后世的模样。 越向北,似乎越是繁华许多,虽是繁华,但沿着崎岖的道路行进,一路之上,所见之民大都面黄肌瘦,这还是这几年秦国休养生息的结果。 若是前些年与诸国开战,估计这种情景会更加的不堪! “师兄,整个诸夏之地哪里最为繁闹?‘ 穷乡僻壤之中,一座座城池很是矮小,连带那里的驻军都不多,好在不是秦国一家的情况,其余诸侯国也都差不多。 除非都城驻兵最多意外,各地的兵员并不多,回想着一路之上所经历的城池,很难想像是这样的秦国征服六国,一统天下。 “最为繁闹的所在,自然是齐鲁之地了,那里向来战『乱』不多,再加上平原广布,人口稠密,更有诸子百家汇聚稷下学宫。” “日后,你若是有机会,当可前往一观,除了齐鲁之地以外,便是数各诸侯国的都城了!” 任凭身下的马儿奔驰,赤松子轻轻的回应着师弟所语,年轻时候,自己也曾到过齐鲁之地,对于那里的感知自然不同。 出来三日了,如今才行走数百里,不过待登临驰道以后,想来就快多了。 “自然!” 周清缓缓颔首,不仅仅是齐鲁之地,还有燕赵之地、吴越之地都是要亲自经历一番的,一路走来,对于《开天辟地》那个故事的名气也听在耳边,于此,周清心中略喜。 ****** 花费了整整十二天的时间,才一边走,一边游历的奔至太乙山观妙台附近,一路从巴郡而出,过汉中郡,过武关,过洛水,过函谷关。 对于这个区域,是赤松子执意要走的,身为当年祖师的传道之地,关尹子流传《道德》真经,而后世俗传闻,祖师老子过函谷关,而后西行,不知去向。 相对秦国南部的城池,函谷关的防御可谓是整个七国最强的存在,六年前,信陵君魏无忌领五国兵,击败秦国大将蒙骜于此。 虽然信陵君名扬天下,但功高震主,似乎其后便是被魏王冷落,于两年前死去,令人唏嘘不已,魏王昏庸至此,也无怪乎后来会被秦国直接吞并。 “师兄,这两日我们身后似乎有影子啊!” 从函谷关往北,直入汾水,便是入了南山之中,这里已经被开发许久,内在的城池不少,比起巴郡来,自然称得上繁华。 入住酒楼之中,临窗而座,吃着酒楼里独特的饭菜,虽然『色』香味不咋地,但饱腹即可,一边吃着,忽而,周清似乎有感,看向窗外某一处。 “不必理会,道家天宗与人宗太乙山观妙台之战,不是秘密,有心人也是知晓的,若是观战自然无碍,若是别有用心,那么,结果对于他们会很麻烦!” 赤松子似乎早就察觉,对着周清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窗外的事情,自顾自的喝着清酒,至于宗全与宗琼二人,更是没有任何感觉。 听着周清之语,才不自觉的向着四周看去,不过自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也是!我还以为是秦国国内的隐秘势力呢!” 江湖人士的争斗,对于朝廷来说,可大可小,主要看统治者如何看待,如今秦国国内的政事仍旧把控在文信候的手中。 秦王嬴政虽有心执掌大权,但却始终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个绝佳的机会,似乎,这一点还要困住他好几年,除非这个时候楚国的那位与另一位奇人出手,不然僵局很难打破。 “师弟也知道秦国的隐秘势力?” 周清之语,似乎令的赤松子神『色』为之一动,想不到师弟还知晓这般的隐秘之事,虽然那个隐秘势力如今不强,但似乎在朝廷的扶持下,越发显得霸道了。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周清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木杯,口中徐徐而道,对于这个组织,自己又怎么可能忘记,若非北冥子师尊出手,只怕自己早已陨落。 “嗯,这个势力算是秦国扶持的隐秘势力,专门用来对付诸子百家的,一直在文信候的掌控之下,内部的强者不少。” “这个势力虽是一把利剑,但若是用不好,很容易伤到自己的,据传这个势力早就出现了,而且遍布诸夏,只是随着秦国的日益强大,才似乎明面上被秦国掌控。” 赤松子神『色』越发的有些诧异了,想不到师弟连罗网都知道,这个隐秘势力,就是一般的诸子百家之人都不清楚,乃是数百年前的一些亡命之徒和杀手组织起来的,专门犯下一些杀戮之事。 不过,于这个组织而言,想要生存下来,必须扎根于某一片土壤之中,土壤越是肥沃,发展的越是迅猛,选择百年来日益强大的秦国,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师兄所言甚是!” 任何事情在道家看来,都是两面的,越是强大的东西,越是充满不确定『性』,在秦国强大的时候,罗网自然是手中之剑,但是有遭一日,秦国弱小的时候呢,动『乱』的时候呢? 第十五章 人宗逍遥 “师兄,你确定只是有一点点人想要观太乙山之战?” 在南山附近的区域随意游玩了两日,这个时候的生活娱乐匮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至于吃喝,也只是饿不住,周清无奈,只好回到酒楼里修炼。 三日后,跟随师兄赤松子便骑马前往南山深处的太乙山,宽阔而又不平的山路之上,来往的行人不多,粗布麻衣加身,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灵觉敏锐,一路之上,来往之间的诸多人中,似乎他们的修为也不弱,仅仅是浑圆先天境界的修为,都有五六人了,这一点和师兄所言些许人似乎不同呐。 “出现的高手却是不少,但据我所知,而今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大事,诸侯国都有自己的麻烦,诸子百家也都在快速发展。” “不过观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故而不必理会!” 对于周清能够发觉的现在,赤松子自然也是有感,旋即,再一次细细感知,十多个呼吸之后,微微的摇摇头,目标并不是他们一群人。 即如此,周清与宗全等人相视一眼,而后不在多语,静静在马上赶路,向着太乙山观妙台前进。 ******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不过卯时,待行进了近两个时辰之后,待辰时快要过去的时候,赤松子带领着周清三人,踏上一条偏僻小道,步行而上。 太乙山观妙台,乃是位于南山之中的一处险峰,四下均无道路,想要上去,只有凭借轻功攀登,赤松子在前,周清在后,宗全与宗琼二人紧紧跟随。 内力运转,御风而行,列子的御风身法在周身的身上很是飘渺,一步踏出,瞬间便是出现在山峰之上,至于宗全与宗琼则是慢慢前进。 参天而起的树木不绝,脚踏树枝,不断前进,脚踏枯木、竹叶,亦是在缓缓行进,再次花费了近半个时辰,终于伴随着眼前陡然开阔起来,道道流光闪过,赤松子四人已经登入太乙山观妙台四周。 却是一处险峰,四周均是悬崖峭壁,他们此刻所在则是相距观妙台百米开外的一座山峰之上,隔空而视,在另一侧的山峰区域上,亦是有人影闪烁。 至于观妙台,则是建立无比,诺大的一个方圆百多平米的山峰被剑气扫『荡』,成就眼前的壮观,云雾缭绕,兽鸣不绝,天地一『色』苍茫,甚是清静悠远。 “他们已经到了!” 隔空而观,道家人宗的一行人也矗立在另一侧山峰之上,目光扫视,不过五人,视线相触,拱手一礼,而后赤松子一手抓着宗琼,凌空一跃,便是横跨百米区域,登临观妙台。 至于宗全,则是被周清一把抓住,顺风而行,悠然飘『荡』之观妙台之上,与此同时,人宗的五人也纷纷奔至观妙台之上。 “哈哈哈,赤松师弟,五年不见,近来可好!” 诺大的观妙台上,方圆百多米的区域内,如今,只有五人在其上,想要越过百米区域,非有混元先天的修为不可。 道家人宗的五人中,为首的乃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则是四位年岁不已的弟子,两位青年模样,两位少年模样,青年模样的二人,都已经破入先天境,少年模样的二人则是在炼气期。 紫纱六尺,长短如洞玄法,以青为里,袖领带,飞青华裙,莲花宝冠而起,周身弥散一股清静自得的韵味,一丝丝浑厚的力量扩散,周清观之,却是高人的模样。 “木山师兄,别来无恙!” 做了一个道礼,面上亦是欢悦,虽然道家天宗与人宗约定五年论剑,确定雪霁的归属,但在逐渐的演变中,却成为了彼此论道的一个途径。 “这是你的弟子,好惊人的天姿,竟然已经登临先天圆满,距离化神之境都不远了,看来,天宗后继有人了!” 二人朗朗而语,并没有所谓的直接拔剑相向,而后,那人宗掌门木山子的目光直接来到周清身上,刚才跨越百米虚空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孩童手拉着身侧的年轻弟子前来。 年不过六岁,却拥有这般实力,当真是令木山子心中惊讶,细细观之,根基浑厚,也非外力拔苗助长之功,如此,更是难得。 “哈哈哈,木山师兄谬矣,他可不是我的弟子,乃是六年前师尊游历在外收下的,算是有些天姿,玄清,快来见过木山师兄!” 闻此声,赤松子摇头而笑,而后身躯一转,对着周清点点头,单手而动向着木山子介绍道。 语落,令的木山子等人又是不住的惊讶,如此惊采绝艳之人,竟然是北冥前辈的关门弟子,怪不得如此,也怪不得北冥前辈会如此。 “玄清见过木山师兄!” 上前一礼,微微一笑。 “宗全见过木山师伯!” “宗琼见过木山师伯!” 周清上前,宗全与宗琼也没有迟疑,随其后,亦是一礼。 “想不到竟然是北冥师叔的弟子,怪不得如此惊艳,算起来,北冥师叔已经数十年不曾收下弟子了,玄清师弟也是机缘。” “逍遥、木虚,你等也快快上前见过赤松师弟与玄清师弟,还有两位道友!” 木山子轻叹一声,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暗淡之光,不过六岁就有这般的修为,想来对于道家诸般的感悟颇深,待其成长起来,说不准,又是一个北冥师叔。 而反观人宗上下,中上之姿虽也有,但极品璞玉却是无存,手掌对着身后的四人挥动,那两位青年与两位少年便是上前一礼。 “赤松师兄,这些时日七国之内流传的一卷典籍倒是有趣,言语《开天辟地》,内蕴元始天王、盘古真人等存在,虽是虚幻,却着实有点意思。” “经探询,却是天宗而出,着名玄清子,难不成与玄清小师弟有关?” 木山子身后的两位青年人中,立于最浅方的那位,衣着灰白道袍,容貌俊逸,道礼完备,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身侧的周清看去。 这位小师弟的名号为玄清,而道家之中,名号都是唯一的,难不成与此人有关,但观其年岁,不过五六岁,就算修为臻至先天圆满,只怕也不会着如此竹简吧。 第十六章 化神玄灵 “小说呓语,玄幻之事,闲暇之乐!” 迎着人宗那名号逍遥的道人目光,周清微微颔首,缓声而语,既然连对方都觉得有趣,想来那则故事在传播的过程中,就更加有趣了。 “非也,玄清师弟过谦矣,故事虽虚幻缥缈,但对于诸国民众而言,却是信以为真,短短数个月来,我们道家的名气倒是提升了不少。” “如此,对于道家的壮大也是有不菲的好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个名号为逍遥的人宗道人,应该就是后来的人宗掌门了,观其神,观其行,却是不简单,虽然与身侧的木虚修为差不多,但掌门之位却是归属于他。 能够看到这一点,还是有点心思的,对着人宗逍遥点点头,便没有在多语。 “不错,只是如果能够将那些玄幻之语更加的联系道家自身,就更加之妙了,祖师创立道家数百年来,我道家却始终没有真正的壮大。” “虽然我们不争,但并不代表我们真的不争,玄清,闲暇之时,继续写,师兄很是期待!” “赤松师弟,别的事情,还是等我们论剑之后再说吧!” 人宗掌门木山子亦是颔首以对,数个月来,前往人宗拜师的都多了不少,虽然其中大部分的资质都一般,但是基数大到一定程度,总归有好苗子的。 对着周清很是赞叹的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周身气息一变,直面赤松子,言语太乙山观妙台的真正核心事情。 “哈哈哈,木山师兄,请!” 挥手间,将手中的雪霁递给周清,而后一步踏出,出现在不远处的空白场地上,人宗木山子也是朗朗一笑,脚下微风而动,亦是紧随其后。 太乙山观妙台论剑! 这是延续数百年的传统了,到了赤松子与木山子这个层次,非有彼此同源的感悟才能够更近一步,周清七人位于边缘区域,未几,场中便是玄光闪烁,道道身影而动。 巨大的能量冲击波不断,流水余韵不绝,身法婉转,虚空上下不断穿梭,掌法灵动,天地元气震颤不已,一举一动,都引动着整个观妙台。 七人静静的看着场中一幕,希望能够有所得,但是赤松子与木山子二人的境界略高,动手太快,没有近距离,根本很难『插』手。 “逍遥师兄,这些时日太乙山周围有大事发生吗?” 百无聊赖,与周清而言,此刻拦阻自己的就是化神玄灵了,庞大的纪数加身,倒也不急,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是看着身侧的人宗逍遥。 “太乙山周围的大事?”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对于诸子百家的一些强者吸引力也不小,数年之前,农家的一位铸剑师在太乙山周围杀了一只猛虎,又碰到一口冷泉!” “而后便是就地取材,以猛虎的精魂熔炼兵器之中,数年如一日,传闻近期就要出炉了,而且还未出炉,就有虎啸之音回旋,甚是霸道。” “故而,诸子百家中的一些用剑者,纷纷前往那里,希望可以拥有那柄拥有猛虎精魄的利剑!” 听周清的询问,人宗逍遥先是一愣,而后略微思衬,便是对着周清回应,言语缓缓,似是对于那柄剑也有些期待,但从剑身的属『性』来看,刚猛霸道,与己身不合,故而也没有心思前往争夺。 “虎魄之剑!” “原来如此!” 这一次,周清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近些时日,这么多高手前往太乙山深处,如果是为了争夺虎魄之剑,倒也可以行得通,只是虎魄之剑是农家打造。 想来这一次,农家六堂派遣的强者也不少,如果真的是虎魄之剑,似乎并为外流,仍旧在农家内部留存。 “哈哈哈,不打了,不打了,赤松师弟,你的修为进步甚快,我非是你的对手,化神玄灵,掌控天地元力,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威势。” “你快要走到尽头了,再进一步,便是悟虚而返的境界,希望你能够迈过去,我是不行了!” 打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木山子便是陡然抽身,离开战斗场区域,口中朗声而笑,不断喘着粗气,须发皆白,如今已经六十上下,体力不支,虽然内力犹在,但终究不敌少壮。 感受着赤松子出手之间的强横,亦是赞叹不已。 “都是师尊教导之功,凭借赤松自己,想要走到这一步,还要许久!” 赤松子同样朗声大笑,周身强劲的内力不显,归于原样,一步踏出,向着周清他们所在的方向归来,论剑至此,雪霁之剑还是存留在天宗之内。 “木山师兄,化神玄灵便是神融天地,掌控天地元力?” 一语而落,听在周清的耳中,豁然间,周清似乎陡然间察觉到什么,怪不得在内劲离体之后,先天圆满之后,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 难不成便是在于掌控二字,一念而觉,纪数涌动,天地元气汇聚,周清面上朗笑之语不绝,刹那间,从娇小的体内迸出一股股强横至极的劲力。 《道经》所修的诸般心法同时运转,明悟玄妙,直接灵觉归于天地,参悟天地的一切,纪数加持,一切种种浓郁万分。 花草之清香、树木之摇曳、凡人之低语、鸟兽之鸣叫、白云之漂浮、虚空之震颤……,凡此种种,以周清所在为核心,不断向着四周扩散,强横至极的波动回旋,天地元气震『荡』。 方圆一百米、两百米……五百米、一千米,甚是更强,仍旧在不断突破,化神玄灵,原来是如此的境界,以己身灵觉融于天地之间。 直接『操』纵天地元气,配合己身元力,迸出更为强横的攻伐,众妙之门统御,一道道耀眼的玄光环绕在周清周身,体内筋脉之中的内力再次壮大,从江河湖泊直接化作汪洋。 诸般心法运转,任他任意徜徉,终究万川归海! 一瞬间的突破,一瞬间的变动,还未等木山子回应什么,周清已然破开枷锁,登临化身玄灵,进阶掌门人一级的修为。 第十七章 阴阳东君 “是我道家幸事矣!” 感受着从周清那小小身躯上弥散而出的强大波动,木山子与赤松子相视一眼,这个突破的速度也太快,整个方圆千米、数千米区域内的天地元气随之而动,化作能量光束,笼罩周清,助其突破。 “想不到小师弟竟然这个时候突破,原本师尊所言,还要等待两三载的,化神玄灵的突破对于我等道家的修炼者来说,是一个大机缘。” “诸位师侄,宗全、宗琼,静心修行,希望有所感悟!” 赤松子也是神『色』一愣,耳闻小师弟惊愕之语,自己所言却是化神玄灵的突破之法,想不到今日突破的机缘在木山子身上,倒是奇特。 修行不到一载,便是破入如此境界,道家历史上从来未曾有过,在未来估计也基本上不会出现,连续跨越筑基、炼气、先天、化神玄灵。 如此,对于小师弟而言,还只剩下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悟虚而返的境界自己知晓有不少存在,合道归元的却是不知。 自从百年前先贤庄子逝去之后,道家便无合道归元的存在,至于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中,有记载的也只有祖师老子一人。 就算是儒家的孔丘,也不过是合道归元的境界,至于墨家,也是这个层次,纵横家也是一样,越是向后,越是没有规律可以寻找。 语落,人宗逍遥与人宗木虚等四人连忙从震骇之中醒转,快速屈膝盘坐,感受此刻从周清身上『荡』漾而出的气息。 宗全二人也没有例外,亦是盘坐在周清周围,细细感知波动,化入己身,希望有所得,希望早一步破开先天枷锁。 “什么人?” 豁然间,待宗全二人屈膝盘坐在周清身侧之时,不知何时,太乙山观妙台上又有两道身影出现,悄无声息,连木山子与赤松子都有察觉。 若非那二人已经有所动作,只怕还未警觉,感此,赤松子周身一禀,连忙口中喝道一声。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诸位无须如此,道家讲究缘法,今日当是东君的缘法,有此机缘,东君对于阴阳术的参悟当更上一层楼!” 木山子与赤松子并肩而立,看向那向着他们走来的二人,一者带着黑『色』面具,一身黑袍遮身,看上去甚是神秘,阴森诡异。 一步踏出,直接掠过数十米的区域,口中高歌,似是在述说往事,似是在述说上古,身侧则是紧紧跟随者一位女子,年不过十岁上下。 一袭漆黑柔顺的发丝,暗蓝『色』长裙加身,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缀着暗蓝『色』宝石首饰,衣裙上烙印着暗金『色』的三足神鸟,烈日袅袅兮无双。 姿容绝代,步步生莲,神情冷酷,在黑衣人的带领下,行至赤松子二人跟前,对着身侧女子看了一眼,那女子便是席地而坐,周身闪烁阴阳玄光。 “楚国芈原的《九歌》之辞,你是东皇太一!阴阳家的领袖!” 身处巴郡之中,也曾听闻昔日楚国大夫芈原之语,赤松子眉头一挑,周身内力涌动,口中低语,脑海中翻滚着所得,看着身侧的黑衣人,心中更是警惕。 在对方的身上,自己竟然感觉到了和师尊一般的气息,都是那般飘渺,都是那般无形,都是那般浑厚,难不成对方已经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 “阴阳家的领袖!” 一侧的木山子也是心有所感,面上不可置信,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中分离出去,一直以来,都隐匿不显,怎么数百年过去了,对方反而出现了。 而且对方的修为远超化神玄灵,十有八九是悟虚而返!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晈晈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东君总算归位,天机虽有变动,但无伤大碍,阴阳家与道家同归一隅,数百年来,诸国兴衰,苍龙变迁,青龙婉转,神秘不显。” “苍龙七宿的秘密终究要绽放玄光,二位,可愿和我一起完成这件亘古之事,昔者,混沌未分,元始天王显化,盘古真人出,谁又能够否认世间真有这般的存在呢?” 对于东皇太一的身份,黑衣人并不边界,口中继续引吭高歌,赤松子与木山子二人明悟,亦是出至芈原的《九歌》,只是这一卷却是歌颂东君。 言语婉转,说到苍龙七宿,这个千年以来最大的秘密,如果阴阳家能够得到,那么,其余诸子百家将会彻底的不堪一击。 天机变换,潜龙在秦,统一之势明显,或许祖龙现在不显,待铁链不显,祖龙当一跃出深渊,鲸吞其余诸国,成就一统。 那个时候,苍龙七宿的秘密才到了开启之时! “苍龙七宿!” “战国以来七国兴衰的根源,也是七国何以称霸主的原因,东皇阁下也相信此事,如果真有此事,那么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也不会直接断绝!” 赤松子神『色』微动,对于这个秘密,昔日也曾听师尊说过,言语这是七国最大的秘密,也是七国成就现今之势的秘密,有些事情估计连现任的国主都不清楚了。 百年前传言,谁若是能够得到苍龙七宿中的秘密,当可一统天下,但赤松子并不觉得那个秘密有多么重要? 是治国平『乱』的纲要?如今的诸子百家不会逊『色』! 是直达大道根源的功法?道家自衬无惧一切! 还是威能强横的武器?如今墨家与公输家也不弱,更何况最为重要的乃是人,如果苍龙七宿是先贤弄出来的,那么今日之人当胜却前人。 “你……,不会明白的,你知道当年老子为何在周朝做守藏室之官数十年吗?这些你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个少年很不错,只可惜天机显示与秦国大有渊源,不合我阴阳家之理。” 黑衣人轻轻摇摇头,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眸扫视赤松子与木山子,苍龙七宿的秘密,牵连甚多,就是自己也未能窥探全部,虽如此,已然心动不已。 第十八章 虎魄之剑 “东君,我们该走了!” 又是一个七天七夜,当初突破浑圆先天的时候,就是闭关七天七夜,如今破入化神玄灵亦是花费七天七夜,漫长的时间,周清的修为彻底稳固。 不过身侧的人宗逍遥等人,身侧的宗全等人还处于深层次的修炼之中,耳边一袭回旋淡淡的低沉之音,鼻息之间掠过一丝淡淡的香气,而后灵觉有感,似乎有两个人从身边离去。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周清彻底稳固修行,双眸睁开,再次感受四周的虚空天地,迥然不同,一切都是那般奇妙,脚下轻轻一塌,御风身法婉转,风势随心,久久未落。 心有所感,对着太乙山观妙台的四周灌木丛一掌打去,刹那间,方圆百米的区域内,含霜降临,冰封花草灌木,又是一念,水流潺潺而出,洗涤世间一切。 “多谢两位师兄护法!” 归于原位,对着赤松子与木山子一礼,今日突破,却是机缘,纪数滚滚而出,将修为推进无间,而且似乎对于纪数的妙用,又隐约知晓些许。 与此同时,感受着四周虚空元力的变化,沉浸于修行的人宗逍遥等人也缓缓醒转,虽没有破开枷锁,但此行也是收获不小,起身一礼,算是机缘。 “哈哈哈,玄清,你如今已经破入化神玄灵的层次,有资格行走天下了!” 赤松子神『色』跃动,年岁如此就达到化神玄灵的层次,将来就算达到师尊的层次,想来也是不难,到时候道家百年之内当无忧矣。 “没有师兄,没有玄清的今天!” 来到这个世上以来,与自己待得世上最长的便是赤松子与宗全等人,而今自己修为破入化神玄灵,可随意下山历练,一时间,倒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哈哈哈,行了,赤松师弟,这等乐事等我等同乐才是,只可惜此行前来匆忙,未有长物在身,否则当为师弟贺。” “不过,师兄身上没有,太乙山上确实有,记得来时的路上,农家铸剑师曾经铸造了一柄虎魄之剑,刚猛霸道,不过于师弟来说,刚柔随心,倒也无碍。” “赤松师弟,可有兴趣前往那处一观,若是有机缘,说不准可得虎魄之剑,用以防身!” 身侧的木山子同样朗声大笑,道家出现这等的后辈,是整个道家的荣幸,虽然道家氛围天宗与人宗,但那不过是理念而已,都是道家的传承。 如今道家有这般存在出现,整个道家也会安然无忧百年,旋即看向周清的面容不断微笑,本想要有些表示,但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侧的四位弟子,不由的摇摇头。 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看向赤松子,七日来,对于虎魄之剑的出现,自己也与赤松子说过了。 “自然,师弟,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再回去!” 赤松子颔首以对,这一次的论剑结果并不重要,师弟的突破却是意外之喜,只是中途阴阳家东皇太一出现,不知道是何缘故。 “善!” 闲来无事,见一见诸子百家的人也是不错,没有推辞,旋即一行九人从太乙山观妙台而下,循着这些时日的诸人汇聚之处,在山林中奔行。 ****** 天地元气震颤的所在,就是赤松子等九人奔向前往的所在,在太乙山中奔行了两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一位位来至诸子百家的高手。 炼气期的存在数不胜数,至于先天境的都有不少,至于化神玄灵层次的,似乎也有,只是隐匿不出,约莫有四五道。 “虎跃之峡,极阴所在,却是一处铸剑的好场所!” 一行九人衣着道袍,站立在远处的一颗大树枝干之上,遥望诸人目光的核心,那是一处大峡谷,形如虎跃,一线而天,其下则是一汪冰泉,随时晴空白日,仍旧有淡淡的云雾缭绕。 在那里,农家六堂的人已经遍布四周,眼中警惕四周,这是他们农家铸剑师的成果,谁也别想夺走,只是想不到消息传『荡』的这般之快。 “那是墨家的人!” 赤松子立于周清身侧,俯览四周诸人,徐徐为周清介绍道,农家的人不必说,整个场中穿的最为寒蝉的,就是农家。 至于墨家,则是一袭黑白玄衣加身,一道道墨家的弟子列在四周,其中似乎也有统领的存在。 “那是儒家的人!” 衣冠加身,楚楚君子,养就浩然之气,气息独特,礼仪加身,手持长剑,居于一处,周清看过去,微微颔首,儒家的势力主要在齐鲁,但也是遍布七国的。 “那是专修肉身的修炼者,观其衣着打扮,应该是来至魏国,这里是秦国的区域,他们也敢来此,胆子倒是不小!” 赤松子再语,指着下方另一处区域,却是一位位身材无比魁梧的壮汉,赤『裸』着臂膀,肌肉端的吓人,手持巨斧,也是在窥视者什么。 …… 赵国的武士也有! 楚国的剑客也有! 甚至于还有来至极东之地的燕国武者! 汇聚于此,图谋虎魄之剑,一柄利刃,对于武者来说,增幅绝对是巨大的,尤其是生有灵『性』的神兵,更是不必说。 “这群人应该是刺客,一身的杀戮韵味,乃是嗜血之人,公然的出现在这里,想来是秦国朝廷的眼线!” 赤松子活了数十年,对于凡俗之间的种种自然清楚明悟,将下方诸多势力纷纷给予介绍,而后专门指着一群黑『色』劲装打扮的武者。 神情冷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寒冷数分,或是手持长剑,或是背负长剑,一道道目光汇聚,直直的盯着虎跃之峡的正下方铸剑师所在。 “师兄,你观那柄虎魄之剑如何?” 尽管距离铸剑师所在有数百米远,但对于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来说,并不造成阻碍,双眼微微眯起,细细感知,灵觉之内,仿佛真的有一头凶猛至极的老虎在咆哮,在嘶吼,威猛无比。 “呵呵,剑虽未铸就,但剑气已然弥漫,猛虎的气势熔炼其中,想来可以位列剑谱之上!” 赤松子轻轻一笑,目光所至,那虎跃之峡下的冰泉之上,一缕缕淡红『色』的剑气缭绕,端的霸道,端的凶猛,端的无双。 第十九章 农家四堂 “师兄可感受到那冰泉之中的事物?” 周清眉头一挑,不错,那虎魄之剑虽然无双,虽是霸道至极,但在自己的感应之中,在冰泉之中,似乎也有一道晦涩的强横灵气涌动。 “嗯,冰泉之中?” 闻此声,赤松子不由得头颅微转,看向周清,对于那冰泉之中有什么,还真未感应到,难道师弟感应到了什么。 “不错,在我的感应中,那冰泉之中似乎还有一柄利器,论威能应该不逊『色』虎魄之剑,好像是……一只雄鹰的魂魄在其中,极力挣扎着什么,只是剑气被冰泉封镇,并不外显!” 周清缓缓颔首,灵觉强力的施展,涌入数百米之外的冰泉之中,无视虎魄之剑的霸道,直接碰触冰泉,顿时一道道悲鸣呼啸,仰天而起。 一只体型硕大的雄鹰出现在脑海之中,巨大无比,只是却身陨于此,被硬生生的铸造成一柄利剑,然后被藏于冰泉之中。 “这……冰泉之中还有一柄剑,雄鹰的魂魄显化,难不成农家真的有精通水炼之人,传闻在铸剑师一道,有火炼之法,也有水炼之法。” “像这柄虎魄之剑,便是火炼之法之久,将火『性』的狂暴融入猛烈的霸道之中,增添气势,如果那冰泉之中也有一柄长剑,那就应该是水火并进,将一只雄鹰的筋骨化入剑身,以冰泉锁住其魂!” “不然若是以火炼之法,那柄剑只会无比的凶猛!有点意思,怪不得农家的六位堂主都来了四位!” 一瞬间,赤松子似乎明悟了什么,猛虎霸道刚猛,以火炼之法增长其势,令其更加威猛,但猛虎终究有降服的时刻。 然而,成长的雄鹰却无任何降服的可能『性』,幼鹰或许有可能,但雄鹰却是飞翔于天地之间,陨落于此,筋骨魂魄被封锁,一身的凶气被冰封,威能内敛,不伤持剑之人。 “师弟,即如此,那冰泉之中的鹰剑就是你的了!” 以他们三位化神玄灵的存在,在场的诸多势力之中,无人可比,如此,取得一柄利剑不算什么,况且,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农家的人肯定要以虎魄之剑转移视线。 然后他们在顺势取出鹰剑,如此,两柄利剑都可得,都可无忧! “可!” 一旁的人宗木山子闻声,亦是对着周清『露』出一个放心的神情,既然三人中只有周清可以感受到鹰剑的存在,或许这就是机缘。 ****** “田猛、朱家、司徒,待会你等三人将虎魄之剑带走,我留下来将那柄苍鹰取出,一路不必理会太多,直接回农家!” 虎跃之峡下,农家的一行人早就汇聚其内,六堂中有四位堂主到场,列山堂田猛、神农堂朱家、四岳堂司徒万里,以及一位带着银白面具的共工堂堂主。 到场的农家四堂,衣着各异,打扮迥异,为首的都肩挂七珠,表明着他们堂主的身份,四位堂主汇聚一隅,环顾四周,神情凝重。 一者身材魁梧,体型壮硕,看上起英气勃发,面如冠玉,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肩头三朵云彩漂浮,寓意其为列山堂堂主。 一者身材矮小,体型娇小,不过一米出头,带着彩『色』面具,时不时的随着心情而变动,一袭棕『色』长袍加身,肩头麦穗的印记烙印,却是神农堂堂主。 一者身材高大,双手不断把玩着三颗玉质骰子,在手中不断跳跃着,变换各种数字,一双略微阴厉的眼睛看向四周,很是警惕,棕『色』长袍加身,风车的印记加持,却是四岳堂堂辅助, 还有一人则是带着银『色』冰雪面具,蓝袍加深,各种机械的形体烙印衣衫,却是共工堂堂主,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但言语之间却是夹杂着一股无言的韵味,看着身侧的三人,直接下令道。 “是!” “……” 田猛等三人没有任何迟疑,相视一眼,颔首称是,体内内力运转,各自警惕的看向四周,想不到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 为了锻造这两柄剑,农家可是花费了大力气,而且数年来一直在这里等候,不曾想农家内部还是出了叛徒,将消息传了出去,导致如今的局面。 “那只苍鹰魂魄强大,虽早已铸就,但午时取出给予洗炼最好,虎魄还差一炷香,吩咐农家弟子,不要走散,熟记地泽阵法迎敌,在我的感应中,此地化神层次的高手都有不少。” 一行人待在虎跃之峡下的冰泉一侧巨石上,农家弟子遍布四周,四人一边低声耳语,一边看向四周,这一次诸子百家中前来的高手着实不在少数。 看着不远处仍旧在以冰泉浇淋的虎魄之剑,带着银『色』面具的蓝衣男子言语中夹杂着淡淡愁绪,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农家弟子要殒命了。 “墨家的人也来了,百年来,我们农家与墨家的关系不错,想不到他们也要来争夺,真是浪费了我等当初与墨家巨子的情分!” 前来的四堂中,神农堂朱家感觉颇为不满,带着一张略显愤怒的彩『色』面具,虽然身材不高,但举动却颇为灵活,看着不远处正在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墨家一行人,冷哼不已。 “朱堂主说的是,不仅仅是墨家,还有儒家,一群读书人也来做强盗之事,看来也是一群小人,桑海之地的小圣贤庄估计也就那般!” 闻神农堂朱家之语,一旁的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为之附和,对于墨家和儒家的出现也是不耻,枉他们还整天吹嘘君子之道。 言语一出,就连身侧的列山堂田猛都为之颔首,好歹也是关系不错的势力,如今弄来这一出,着实不好看,轻哼一声,看向身侧带着冰雪面具的男子。 “不必多言,这些人还代表不了墨家与儒家!” 对于身侧三位堂主的纷争,那带着冰雪面具的男子单手挥动,直接制止,如今外敌在前,内部又出牢『骚』、碎碎之语,可不是好事。 而后,撇着身前一侧冰泉旁已经逐渐停止浇淋的虎魄之剑,其上道道霸道的剑气纵横,虽然未曾试一试锋芒,但已然位列名剑。 “虎魄之剑铸就,你们三人即刻行动!” 没有迟疑,再次轻喝一声,以农家三位堂主外加诸多弟子在侧,再有地泽阵法护持,虎魄之剑应该可以保住,至于鹰剑,那就看运道了。 第二十章 万川秋水 语落,列山堂田猛等三人顿时寂声,身法运转,直接来到那已经浇淋完毕的虎魄之剑之前,感应着虎魄之剑的强大,田猛一掌打出,浑厚的掌力席卷,将其凭空摄取,放置于早已准备好的长条木盒之中。 旋即,一手将其拿起,脚踏玄光涌动,身如离弦之箭,直接顺着农家弟子早已开辟的道路离去,神农堂朱家与四岳堂司徒万里紧紧跟随,同时身后大量的农家弟子护持。 不过,这快速发生的一切对于虎跃之峡四周早已经发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来说,已经足够他们准备的了,看到虎魄之剑被取走,刹那间,道道虚幻的身影跟随。 短短十个呼吸,整个先前汇聚在虎跃之峡四周的各方存在消失八层,破空声不绝,四周虚空中的旋风而东方,一株株树木为之震『荡』。 “哈哈,共工堂主,你为何还停留在这里?” 目视着场中大批的百家好手离去,原地仍旧有数十人不为所动,俯览而下,周清的目光深处道道人影浮现,有儒家的弟子,也有秦国本土的势力,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势力。 朗声而语,却是一位身穿劲装的赵国武士,身侧还跟随着三人,修为不差,均是先天境层次,手持弯月长刀,寒光闪烁,缓步上前,看向虎跃之峡下仍未离去的农家数十人。 观那佩戴冰雪面具男子的衣着,便可以清楚的了解对方身份,一语落,四周残余的数十人近前,其中尤以秦国罗网派来的杀手为上。 没有与农家的那群人废话,根据他们所得的消息,这次农家表面上只炼制了一柄利器,但实际上却是有两柄,数年前,太乙山上苍鹰与猛虎大战,而后双双陨落。 如果说先前的虎魄之剑是猛虎一身精华铸就,那么,想来这还未曾离去的共工堂主便是在等待那苍鹰之剑,而对于他们此行的任务来说,便是取得苍鹰之剑。 天绝地杀,魑魅魍魉,顶级的杀手配备最顶尖的利刃再好不过了,剑光四『射』,来至罗网的五道森寒身影径直掠过赵国武士,欺身上前,欲要绝杀农家共工堂主。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你们,今日怎么舍得出来了!” “十九年前的长平之战,若不是你们在邯郸捣『乱』,岂会令四十余万赵国士兵被坑杀,既然敢出现,那就不用走了!” 来至赵国的五位武士似乎知晓罗网的存在,感受虚空元气的陡然变冷,顿时四人汇聚一隅,挥洒长刀,身形婉转,亦是没有任何客气,击向罗网的五人。 神兵利刃纵然珍贵,但在此地碰上天杀的罗网存在,家仇国恨一起而出,刹那间,整个冰泉之前,清脆声不绝,刀剑之音不绝,旋风微动,犀利凌人。 “两位师兄,耽搁下去,估计刚才离去的那些人会回来不少,我等还是取走鹰剑,即刻离去吧!” 参天而起的繁茂树木之上,翠绿的枝叶摇晃,伴随着微风的吹拂,踏叶而立的道家九人静静看着下面的一幕幕,一如先前所语,农家欲要以虎魄之剑为饵,然后规避压力,取走苍鹰之剑。 在赤松子、木山子的清晰感应中,此次农家前来的四位堂主中,已经离开的列山堂、神农堂、四岳堂三堂堂主都只是先天境的修为。 但这位佩戴冰雪银『色』面具的男子却是神融天地,『操』纵天地元气的化神玄灵武者,凭罗网那五位杀手与赵国的四位武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刀光剑影四『射』,能量的余波侵袭,令的一侧的冰泉都为之道道涟漪浮现,不远处修为略弱的农家弟子更是为之不断后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于身为读书人的儒家中人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机会,虽然不清楚为何农家的共工堂主没有离去,但这并非不妨碍他们的目标锁定。 身为四位堂主中的最强者都为离去,那么,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了,思衬此,一行身穿锦衣华章的儒家众人手持长剑,脚步快速而动,掠过正在战斗中的赵国武士与罗网,直奔冰泉跟前,那里是农家共工堂主一直没有离去的所在。 “嗯!” 周清可没打算和他们耗下去,对着两位师兄轻语一声,旋即周身便是微风『荡』漾,列子的《御风身法》施展,刹那间,青光闪烁,由空而落,直入虎跃之峡的下方冰泉。 “道家!” 对于罗网与赵国武士的存在,农家共工堂主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入化神,翻手可以镇压,翻不起什么花样,想要争夺虎魄之剑,除非天字级杀手出现。 儒家的那群人虽然想要趁『乱』而上,但被自己挥手一掌,直接天地霜寒,将儒家一行十人震退,旋即,灵觉有感,直接又是一掌打出,冰泉之上浪花席卷,侵袭落下的周清。 “我似乎有些明白鹰剑的下场了!” 水之一道的功法与战技,区区共工堂如何能够与道家相比,万川秋水之下,一切随心,娇小素白的手掌婉转,那些击向自己的道道水浪为之湮灭。 感应着正下方那越发强横的鹰剑气息,苍鹰的气势内蕴其中,狂暴自由的气息迸出,只可惜被外力强横的镇压在冰泉之中。 想要令鹰剑完美而出,非有阴阳共济,磨灭鹰剑之中的霸道不可,冰泉之力融入鹰剑,以午时至阳之力席卷,如此,鹰剑可成。 但据自己所知,那虎魄之剑应该是留在农家了,只是鹰剑却没有出现,面临今日之局面,鹰剑的下场估计只有提前被取出,然后因为不完美而被抛弃,进而湮灭于天地间。 “万川秋水,天宗的人,化神玄灵的气息,你……怎么可能!” 对于道家的绝技,佩戴冰雪银『色』面具的中年男子不陌生,周身强大的气息绽放,而后口中低语不断,进而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充满不可置信。 在对方的身上,自己竟然察觉到同属于神融天地的灵感,那是化神的玄妙,入此境,便是化神层次的强者,就是在整个诸夏,都是位列顶尖的一群人。 第二十一章 《逍遥游》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观其模样,不过一个小小的孩童,充其量五六岁的样子,一袭淡蓝『色』的袍子加身,漆黑的发丝梳拢在身后,举手投足间弥散出一股别样的感觉。 共工堂主神情惊骇,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就算对方也是化神玄灵的层次,但以对方孩童的年龄,又能够修炼出什么,又能够明悟出什么道理。 神融天地,身侧的冰泉再动,刹那间被冰封,连带其中的鹰剑同样被镇封,距离午时越来越近了,若是被对方夺走,农家多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冰,水为之,本源未改,如何挡我?” 由空而落,直接轻脚踏立在被冰封的冰泉之上,感应着脚下的鹰剑,脚下顿生淡蓝『色』玄光,刹那间,笼罩整个冰泉,乾坤天地为之变换,为之静止。 挥手对着身下一按,前一刻被冰封的冰泉恢复原样,一念而觉,挥手间将向着自己本来的儒家一行人避退,踏波而动,静待午时到来。 “天地失『色』,至纯之力!” 共工堂主再次惊呼低语,有感整个虚空天地对于自己的压迫,看着身侧的冰泉恢复原样,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孩童竟然掌握两种道家绝技。 天地失『色』是道家天宗的另外一门绝学,施展开来,隔绝一切,非有超越施展者本人的实力,亦或者修炼到家万物回春不可能将其破开。 在天地失『色』的笼罩之下,一切外力不侵,观对方已经控制整个冰泉,下一刻,共工堂主神『色』又是一变,感应着身侧左右突然出现的又两道强横气息,周身流转的玄光更是狂暴。 “道家天宗赤松子、人宗木山子,想不到今日你们两个竟然会出现这里,怎么,自诩超脱凡俗的你们,也想要夺我农家之物?” 两大掌门级强者出现,使得共工堂主对于今日能够带回鹰剑已经不抱希望,三位化神玄灵的存在,而且同出一源,汇聚一处,威能更显,非是自己能够媲美。 道家的弟子虽然不多,但其内的每一位都是修为不浅,言语冷厉,就算不敌三位化身玄灵的武者,但自己身边还有许多农家弟子,并行施展地泽二十四,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哈哈,阁下说笑了,道家讲究机缘,今日我师弟破入化神,而此地出现两柄利器,岂不正合天时,距离午时只有百十个呼吸的时间了。” “共工堂主,今日取走苍鹰之剑,算是我道家欠你农家的一个人情,日后自当偿还!” 赤松子朗声微笑,脚下生风,出现在虎跃之峡下,看着仍旧在争斗的罗网一行和赵国武士一行,轻轻摇摇头,便是看向不远处的农家共工堂主。 贸然取走此剑,却是与理不合,但今日这柄剑却是取定了,言语虽轻缓,但却内蕴不容置疑的气息,撇着冰泉之上施展天地失『色』的师弟,微微颔首。 “人情?诸夏之地,我农家办不了的事情,整个百家中,还无人可以做到,你等虽强,但我农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农家诸弟子,地泽二十四!” 诸子百家中,势力最强大的就是他们农家,至于道家,数百年来,一直偏居一隅,鲜少行走于世,一个虚妄的人情根本就是敷衍。 而今存留此地的农家弟子还有数十人,先天境的也有六七人,施展地泽阵法足够对抗一二了,今日就算将鹰剑摧毁,也不能让其落入他人之手。 “是!” “……” 一语而落,早已被强劲的能量波动发避退一旁的农家弟子大声喝道,旋即,身形婉转,各自占据一处方位,以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变换为节点,铸就阵法。 近三十位农家弟子,足够将完整的地泽二十四施展而出,威能叠加数十倍,阵法婉转,无形的霸道之力流转,围拢其内的赤松子与木山子。 “这就是地泽二十四?” “传闻乃是神农氏感悟天地自然而出,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但我等的目标可不是与你等一战,不过是取走鹰剑而已!” 神融天地,元力而动,对于地泽二十四的变换,瞬息便是回旋在赤松子心头,这个阵法乃是农家的根本阵法,漫长岁月以来,让农家解决了诸多麻烦和对手。 只需要两人便可以施展阵法,人数越多,阵法的威力越强,虽然近三十位农家弟子布置的地泽二十四也不弱,但想要留下自己两位化神武者,还不够。 一念而觉,同样的天地失『色』施展,刹那间,笼罩方圆百米区域,掌法微动,直接侵袭阵法节点,以强横的力量破开一切。 至于身侧的木山子,则是挥手而动,虚空轻点,一道道凝练的指力纵横,将围拢上前的农家弟子避退,时间流逝,顷刻而过百十个呼吸。 “午时已到,鹰剑也该出世了!” 一直掌控整个冰泉之地的周清,并未掺和两位师兄的战斗,感应着虚空天地的微微变动,在某一个瞬间,至刚至阳的气息陡然强横十倍以上。 刹那间,周清挥手一招,便是一柄造型奇异的长剑从冰泉之中迸出,周身嗡鸣声不绝,虚空的元力都为之而动,通体一丝丝淡青『色』的光芒闪烁。 长约二尺三寸,在周清的内力控制下,极力的漂浮至跟前,一眼看去,顿时一道道剑气在剑身表面回旋,微风而动,秋水一般的剑身如同明镜,映照一切。 以水炼之法铸就,通体一丝丝寒冷的气息绽放,娇小的手掌将其握住,内力吞吐,将整个鹰剑握在手中,手柄处,似是两个苍鹰的翅膀展动,不过缩小了太多,细细感知,却是以五金铸就。 灵觉加持剑身,顿时一道道高昂的鸣叫之音不绝,意识婉转,一只体型巨大的苍鹰横空而行,两翼展开,足有十丈,鹰爪蜷缩,开合随心,乘风而行,恍若北冥之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乘风而起,扶摇而上九万里,今日遇我,算是你的缘法,我有庄周《逍遥游》一篇,正合你之意志!” 第二十二章 侠魁 苍鹰是天地间独特的生物,生来自由身,俯览一切,高高在上,利眼洞察一切,利爪擒拿一切,相对于猛虎来说,似乎不应该有如此下场。 但那只猛虎的遗骸既然能够铸就虎魄之剑,位列剑谱之上,想来也有独特之处,不然根本不是苍鹰的对手,意识驾驭着鹰剑的意志,遨游于天地之间。 一篇《逍遥游》,内蕴无上玄功,北冥无量,海纳百川,论道家先贤谁的内力最为浑厚,周清觉得庄周可列第一。 不以丹田为能量源泉,以整个檀中区域化作澎湃汪洋,游走于百脉之中,纵横于百汇、涌泉之间,而今周清亦是如此,以《逍遥游》加持众妙之门,显化无尽北冥。 御使鹰剑遨游其上,北海无量,鹰剑为自己御使,同时也能够将鹰剑的锋芒与霸道诠释而出,如此,可完美的将其驾驭。 再加上冰泉之寒气与午时至阳之力相合,阴阳共济,裹以周清体内道家至纯的内力运转,顷刻之间,手握鹰剑,掌控鹰剑。 十个呼吸之后,有感己身与鹰剑的感应,旋即挥手间天地失『色』撤去,踏波而行,出现在虎跃之峡下,那里两位师兄与逍遥等人在等待着。 “此剑颇合我心!” 于如今的自己而言,虽然尺寸较大,但以自己化神玄灵的境界,御使长剑,百米之内,随心所欲,一如纵横家的至高纵横之剑。 “师弟,我们可以走了!” 鹰剑到手,赤松子与木山子相视一笑,旋即脚下轻轻一点,一如仙人飘飘,出现在虚空远处,摇曳之巅,农家共工堂主虽然不甘,但看着一行的农家弟子现状,周身的气息越发狂暴。 “此剑是你农家炼制而出,今日落入我手,算是道家天宗玄清欠你的一个人情,他日自当有还,而且以你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若是暴漏,只怕得不偿失!” “农家侠魁田光,不知我所言如何?” 鹰剑持在手中,其上青光闪烁,踏步而动,前一刻还在激烈打斗的罗网一行人和赵国武士不甘而退,均目『露』精光的看向周清。 平举长剑,秀气出尘的面上玄光闪烁,看向农家共工堂主,虽然带着冰雪面具,但既然能够号令其他三堂的堂主,又是拥有化神玄灵的修为。 仅此一点,整个农家中满足这一点的,也只有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魁了,天籁传音之下,未曾外显,挥剑而动,直接斩向罗网一行五人。 六年前的因果,今日算是一个开头,内力流转,强劲而又霸道,天地失『色』加持,万物沉寂,一剑横斩,五位罗网的杀手被剑气撕裂。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虚空擒拿,劲力迸出,腥风血雨不存,湮灭于天地之间,虽是第一次杀人,但于周清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旋即,再次静静的看向农家共工堂主,也是自己猜测的农家侠魁。 “看来,今日无论我是否同意,鹰剑都不会留在农家了,我们走,道家天宗玄清,后会有期!” 对于周清口中的稚嫩之语,佩戴冰雪面具的共工堂主先是有些迟疑,而后没有多言,深深的看来周清一眼,年不过五六岁,就位列化神玄灵。 再加上一旁掠阵的两位道家掌门,鹰剑是夺不回来了,即如此,继续呆在这里,也只是丢农家的颜面,对着周清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挥手一招,带着深厚的诸多农家弟子跳跃之间消失在太乙山深处。 “我们也走吧!” 目视农家的离去,周清不可置否,感应着四周一道道汇聚在己身上方的窥视目光,微微一笑,微风而动,身形飘『荡』虚空,飘渺而去。 赤松子与木山子等相视一眼,亦是离去,只留下虎跃之峡下大眼瞪小眼的赵国武士、儒家一行、其余诸多势力中人。 面对道家三位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他们中最强的不过先天境,上前也是送死,神兵利器虽好,若是没有命享受,也是徒然。 ****** “好一把鹰剑,那只苍鹰的精魄应该熔炼于骨骼之中,而后被农家的铸剑师杂糅五金铸就此剑,将苍鹰的霸道、凌厉、狂傲加持其上。” “又以水炼之法铸就,午时取出,阴阳相济,成就这柄利刃,剑身有灵,师弟你又以己身意志取《逍遥游》御使它,方才得心应手。” “论锋芒,丝毫不在雪霁之下,论霸道,更是在雪霁之上,只是雪霁浸染了诸多道家先贤的气息,故而气运有感,持之于修行颇有裨益,但这柄鹰剑在师弟的手中,想来也会不俗的!” 太乙山观妙台战斗结束,取走鹰剑,整个过程很快,行至太乙山的出口,天宗与人宗诸人汇聚,临别之际,相互言谈,此行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山脚处的一座三层酒楼包间之中,赤松子从周清手中接过鹰剑,顿时一道道浅浅的嗡鸣之音回旋,连带虚空的元气都为之『荡』漾。 屈指一弹剑身,更是清脆的悠远之音不绝,灵觉加持其上,苍鹰的形体隐约可见,轻轻挥动,虚空为之涟漪波动,淡淡的波动席卷。 “有此剑傍身,日后玄清师弟行走诸夏,也可多一份助力,虽然师弟已经步入化神玄灵,诸子百家中能够盖过师弟的不多,但天下之大,强者亦是不少。” “如这次实地在突破的时候,阴阳家的东皇太一阁下曾经出现,其身侧的东君资质就是颇为惊艳,不出意外,再过几年,位列化神玄灵不难!” 数百年不曾『露』面的阴阳家此次突然出现,而且首领东皇太一的修为疑是悟虚而返,言语之间所谋不小,苍龙七宿的传说已经游走于列国千年,但谁也不曾明悟其秘密。 但从东皇太一的简单言语之中,似乎对方知道了什么,似乎洞悉了什么隐秘,悟虚而返的修为,在整个诸夏都堪称顶尖。 若是玄清师弟以后碰到对方,估计会有不小的麻烦,但如果真有那一日,想来北冥大师也不会袖手旁观,阴阳家算一个威胁,同时,今日碰到的罗网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第二十三章 阴阳家 “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与东君?” “传闻在阴阳家中,东皇太一为至高领袖,其下为日月星三大护法,东君应该就是虚空骄阳三足金乌的代表了,三大护法之下为五大长老,长老之下为诸多弟子!” 对于阴阳家的信息,周清也是知晓的,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分离出去之后,便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追求霸道无比的攻伐手印,融合道家的精华,势力虽然不强,但内部强者不少。 想不到在先前自己闭关突破的时候,阴阳家的两位大人物到来了,如此,却是有些出乎周清的预料,按照历史的轨迹,阴阳家似乎在不久之后就融入秦国的势力之中。 在历经十多年前的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以后,东方六国最后一个可以与秦国抗衡的国家赵国彻底陷入低谷,再也没能够爬起来。 虽说六年之前的函谷关前,魏信陵君率领五国人马大破秦军,击败秦将蒙骜,但也仅仅是短暂的一个高『潮』,蒙骜也并未因此受到秦王的冷落。 前些时日传闻,秦将蒙骜再次攻占韩国的数座城池,打出秦国的威风,只要不出意外,一超多弱的局面出现,再过十年,兼并战争兴起,六王毕,四海一。 作为号称洞悉天机的东皇太一能够看出这个局面不难,诸夏中很多人也能够看出这个局面,思衬此,周清觉得似乎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 “不错,阴阳家的那位东君年岁不过十一二岁,但一身修为却是位列先天,距离化神不远,东君如此,其余两位护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人宗掌门木山子颔首以对,虽然对比来说,玄清师弟的修为更强,但阴阳家的攻伐手段,向来诡异,但又偏偏强大。 若是不小心,还真有可能着了阴阳家的道,有感于此,木山子对着一侧的周清再次看去,神『色』略微凝重。 “却是如此!” 阴阳家虽强,但他们的目标一直都很清楚,如果与他们不冲突,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交集,苍龙七宿这个传承千古的秘密,能够入东皇太一的眼界,必有其不俗之处。 赤松子亦是点头微笑,不过,阴阳家虽强,他们道家也不是吃素的,碰上阴阳家时,只需要警惕些许便可,师弟如今就位列化神了,说不准哪一天就破入悟虚而返了。 如果真的到了悟虚而返的境界,那么,整个诸夏之地可就真的任意行走了,那个境界的武者,已经算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一行九人在酒楼中停留的时间不长,吃过饭菜之后,便是拱手告别,五年一次论道,也算是给了两宗相聚的机会,道家分天宗与人宗,不过是理念不同,但都是为了追求祖师的境界。 “赤松师弟,玄清师弟在夺取鹰剑的时候,曾经斩杀过几名罗网杀手,估计此行归途,会有不小的麻烦,万事当心!” 酒足饭饱,离开酒楼,宗全等牵着马匹在一侧,赤松子、木山子等人道礼拜别,灵觉有感,察觉四周的动静,木山子不由得微微摇摇头。 “无碍,罗网的存在可不是为了我们,杀了几个就老实了!” 赤松子淡淡一笑,对于四周的那些窥视目光,自是也感应到,不以为意,道家超脱于世,与归属于秦国的罗网不冲突。 如果为了几个杀手,他们就要找道家的麻烦,那么,天绝地杀、魑魅魍魉八个等级的杀手中,天字级的杀手就要重新培养了。 周清手持鹰剑,内力流转其上,收敛其锋芒,负立与身后,与木山子之言亦是轻笑,未几,天宗与人宗拜别,各自离去。 ****** “罗网行事倒是霸道,不过派出的这几个杀手却是上不得台面!” 道家天宗一行四人骑马踏上归程,从太乙山而出,径直南下,路过函谷关,南下汉中郡,崎岖的山林深处,那些罗网的杀手终究还是动手了。 鹰剑在手,初试锋芒,凌虚御风,逍遥而动,举手投足之间,将六位实力不过先天层次的杀手斩杀,血雨腥风飘『荡』与山林之间,化作堆积之肥。 面对两位化神玄灵的存在,没有五位以上的天字级杀手,根本别想留下他们,天字级杀手中,大都也都是先天境的存在,不过是刺杀的本领略高。 而那些踏入化神玄灵层次的杀手,周清还真不相信,罗网会派出来! “师弟,此行你破入化神玄灵,却是一个意外之喜,归宗之后,想来师尊会亲自破关而出教导你的,下一个境界便是悟虚而返了。” “当年的列子乘风而行入其内,庄周一梦入其内,师尊却是通悟全篇《逍遥游》入其内,故而被百家尊称北冥大师。” “对于悟虚而返的奥妙,师尊也说了不少,但师兄却是一直没有参悟奇妙,师弟天资,想来会有所得!”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身融万物这三个境界,有记载以来,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赤松子修炼四五十年,也还在化神玄灵的层次徘徊。 顺着马匹的『性』子在道路上行走,掠过一座座高山,踏过一条条河流,南方诸郡尚未开发,仍旧彰显出一股苍凉、蛮荒之感。 耕牛在狭小的平原上耕种,农民在其内劳作,女子在竹院内织布,耕战政策下,正是这一个个小家小户,为秦国强大的底蕴护持。 闻师兄之语,周清点点头,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先后跨越筑基、炼气、先天,踏足化神玄灵的层次,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纪数无双,只需要一点点明悟,整个境界便会顺水渠成,而今纪数已经突破百万,虽然数日前才破入化神玄灵,但纪数的涌动之下。 灵觉有感,对于四周天地的掌控越来越强,从一开始的数十米,到如今的数百米方圆,一切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而且周清有感觉,似乎化神玄灵这个层次,师兄所言中并没有所谓的圆满与巅峰,列子御风入悟虚,庄周一梦入悟虚。 至于祖师,估计是观水而入至高,不过,无论如何,实力每日都在增强却是不争的事实,诸夏纷争尚未真正的开启,自身的力量越强,自是越有保障。 第二十四章 北冥子 一如国家一般,无论外敌如何强大,只要自身的底蕴足够,只要己身的能力足够应对外界一切变化,那么,在大争之世,结局不会太差。 像如今的韩国,百年来,一直被魏国、楚国、秦国欺辱,只可惜,一直没有真正的崛起,是国内没有大才?是国内没有大将? 非如此,一直偏安一隅,割地以求安,求安以自保,自保以安逸,安逸再次割地,不断反复之下,韩国岂能不灭,就算那韩非能力再强,不能成为掌控者,一切都是空谈。 与如今的自己来说,纪数涌动之下,尽可能的提升实力为第一要义,『乱』世之中,人命最不值钱,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其余不用多说了。 归途除了罗网那个麻烦,一切都很顺利,花费了十二天左右回到巴郡深处的宗门府邸之内,一去一来,近乎一个月的时间,天宗内部并没有大的变化,一切如故。 不过师兄的速度倒是挺快,直接领着周清便是前往后山丛林深处,那里是天宗的另一处区域,阵法笼罩,非天宗高层带领,很难入其内。 外界看之,不过是一处低矮的丘陵区域,灌木丛林密布,鸟兽行走其中,鸣叫之音不绝,但是在赤松子的带领下,身法婉转于其内,未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仿佛世外桃源。 流水潺潺,瀑布显化,一处方圆数里区域的平坦区域矗立其内,灵觉有感,顿时一道道强大的气息出现在感应之中,大都是化神玄灵的存在,略微一数都不亚于十位。 一株株桃树生长于其内,时值盛夏刚过,一株株桃树上的绿叶未散,道家有言,桃木避退万邪,颇有清净玄妙之意,迎面而动,便是一缕缕淡淡的香气弥漫。 枯叶散落其内,踏步其上,顿时一道道清脆低沉的噼啪声回旋,一间间竹林小屋错落的分部其内,天地元气而动,涌入一个个竹屋之中,吞吐之间,微风颤动。 “师兄,这里便是我天宗的底蕴?” 怪不得道家一直以来虽说声名不显,弟子也不算多,但一直没有人敢欺负,十多位化神玄灵的武者出手,再加上北冥师尊,巅峰战力几近睥睨百家。 而且一直以来,周清就在狐疑,评价祖师老子与历代先贤留下的典籍,只要资质好一些,踏足化神玄灵其实不难,但在外面的宗门内。 除了师兄以外,最强的也不过先天境,就是那些长老也是一样,原来都在这里了,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周清心中感叹无比。 “非化神玄灵不得入,再加上我道家天宗一直超脱于凡俗之外,不太理会世俗,故而,非与我宗相交深者,故而不会清楚我宗实力的。” “千年来,身融万物只有祖师老子一人,留下的《道德》真言也有很多武者前来索取,只是,道家之宝,岂能旁落!” “而且一直以来,我道家中的悟虚而返境界武者都有存在,那个境界的武者,已经脱凡,寿元过百五轻而易举,若是善于养生,更是可突破两百!”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家讲究便是顺天修行,这一点和农家倒是有些类似,只是农家六堂扎根于百姓之中,论势力,超越道家多矣,但论实力,不及道家远矣。 对于天宗的这处密地,言语之间,赤松子也是非常自豪,诸子百家中,在高层战力上,无一家可以与道家相媲美,十多位化神玄灵层次的存在,已经足矣傲视诸夏。 顺天修行,掌握天地变化的规律,才得以长久,这一点周清明悟,听师兄口中激昂之语,亦是与有荣焉,灵觉有感,四周亦是有宗内前辈感知探来。 念此,对着四周道礼一拜,旋即,便是紧紧跟着师兄向着这处密地的深处走去,独属于桃树的气息弥漫,古老的韵味悠然,清净无为,道则永续。 一路前进,身侧诸多竹屋之中的宗门前辈没有出现,自顾自的在房间中修炼,以期触『摸』更高的境界,神融天地,灵觉扩散,在最为靠近瀑布玄流区域,一位身穿浅灰『色』锦衣道袍的老者盘坐潭前。 身下承载大地之厚重,体悟水韵之变幻莫测,云气升腾,骄阳运转,微风而动,卷起片片衣角,发丝为之『荡』漾,略显凌『乱』。 头戴飞云凤炁之冠,灰白的发丝披散在身后,静坐潭前,仿若一尊浑厚的巨石,那般的古朴,那般的神妙,外力不可探,探之如汪洋,不可窥其真容。 “赤松拜见师尊!” 见此人,赤松子神『色』微整,面上闪过一丝浓郁的尊敬与慨叹之意,屈膝盘坐在大地之上,躬身一礼,每一次见师尊都有这般独特的感觉,真不知道悟虚而返到底是一个什么境界。 “玄清拜见师尊!” 对于这位师尊,就是周清也不得不承认,世间真的有机缘二字,六年之前,临近死亡之际,北冥师尊出现,救了自己,并且将自己收入门下。 虽说并没有直接的教导,但却是将这份责任交托于师兄,不然,这六年,周清也不会过的如此开心与惬意,娇小的面上亦是涌出一缕感激、一缕敬意、一缕莫名的舒心之意。 “果然是好机缘,距离玄清你破入先天之境不过数月,你再次破关而入化神玄灵,千年以来,道家之中,以你的资质最高。” “而且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和赤松齐平了,在化神的第一个境界中,你快要臻至巅峰了!” 略微有一丝苍老的清朗之语为之而起,周身闪烁玄黑之光,悠然而起,灵觉有感,便是将身侧的这两位弟子纳入感知,微微颔首,徐徐而言。 赤松子倒是没有大的进步,此生想要破入悟虚而返估计不太可能了,但是玄清倒是天资惊艳,与道家修行奥义契合,而今六岁,就破入化神玄灵,他日触『摸』到悟虚而返不难。 数十年后,就算自己坐化,道家也有顶尖高手坐镇,不至于衰落! 第二十五章 纵横捭阖 “师尊谬赞,赖祖师庇护,机缘之下,方有如今修为!” 六年来,拜见北冥子的次数屈指可数,然则,每一次,都令周清有不同的感觉,而今自己踏足化神玄灵的境界,似乎越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悟虚而返,当真是一个奇妙之极的境界,以自己现在的灵觉,探查不出任何东西,而根据师兄所言,那阴阳家的领袖同样有可能位列悟虚而返,修为强横。 屈膝盘坐在大地之上,闻师尊之语,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礼一拜,头颅抬起,看向师尊,不由得视线相触,颔首以对。 “赤松惭愧,辜负师尊的教导!” 一旁的赤松子闻声,却是神『色』有些羞惭,自己如今四十多岁了,还在化神玄灵的层次,反观师弟玄清,不过六岁,却位列化神,对比之下,着实汗颜。 “道家的修行,讲究顺其自然,机缘一到,便会突破,当年祖师耄耋之年才修行,短短数年,便不断破开关卡,身融万物。” “想来是你的机缘还没到,今天你与玄清一起前来,那为师就再次为你讲解化神之妙,玄清,这也是为师定下的规矩,只要宗内有破入化神玄灵者,均可聆听我道。” 北冥子摇头轻笑,以自己现在的目光来观,赤松虽然突破悟虚而返很艰难,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看个人造化了。 没有多言,便是对着赤松点点头,今日借着玄清的机会,想来赤松也想要做进一步的突破,即如此,倒也无碍。 “师尊垂怜!” 周清再次双丰而并,躬身一礼,口中稚嫩之语回旋。 “多谢师尊!多谢师弟!” 一旁的赤松子却是陡然间大喜,连忙亦是一礼,口中清朗之语不觉,而后,又看向师弟,若无师弟,自己只怕还没这等福缘。 破入化神玄灵多年,关卡拦阻,想要更进一步,却是天堑加身,原本已经越发的不报希望,但师弟的出现却给了自己另外一个可能。 如果说师弟可以破入悟虚而返,自己还是很相信的,到时候,也可请教师弟一二,再有师尊的道理,破入悟虚而返的可能就更大了。 “修炼之道,起步便是筑基,祛除体内杂质,洗涤肉身,纯化肉身,使得肉身更加的适合修炼,炼化元气的速度更加之快。” “而后,便是炼气通脉,以呼吸吐纳之法引入天地元气,汇聚丹田,开辟奇经八脉,游走身上下经脉,待周天圆满,可入混元先天!” 北冥子的语速不快,迎着两位弟子目不转睛的神『色』,周身不由得掠过一丝丝玄黑之『色』,一股股气势由弱而强,吞吐之间,旋风而动,百脉共振,通脉圆满。 旋即,单手对着身侧的瀑布之流挥动,便是在其下的小小的水潭中卷起道道浪花,配合口中之语,玄妙自生,诠释修行之妙。 “混元先天是为炼气通脉的延伸,将体内汇聚的内劲释放出去,依据数百年来诸子百家的探讨,这个境界的武者,在方圆百米的区域之内,可拥威能!” “百米之外,威能不显,而且百米的区域之内,距离本尊越来越远,攻伐之力越弱,不过百家都有各自的绝学,都有各自的方法避免此缺点。” “除我道家《道德》真言之外,做得最好的应该就是鬼谷纵横一派了,捭阖乾坤,百米无双,无论是百步飞剑,还是横贯八方,都堪称攻伐至强!” 听师尊口中提起鬼谷纵横一派,周清倒是耳朵一动,此行出外游历,对于诸子百家中这个门派也是了解不少,虽然每一代不过两位弟子,但每一位弟子都堪称天骄。 百年来,战国的纷争,似乎就是他们鬼谷纵横一派弟子泼墨的画卷,孙膑、庞涓、苏秦、张仪……每一位的出场都令天下诸侯惊惧。 是故百家传言,鬼谷弟子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可见一般,虽然鬼谷弟子都活跃在朝堂之上,但他们个人的武力也不能忽视,不然早就被暗杀了。 而且,算算时间,这一代的鬼谷弟子也已经出世了,今后碰到,应该会很有趣。 “墨家的十步绝杀也是不弱,儒家的浩然之气亦是玄妙无双……,内劲破体而出,百米之内,挥洒如意,可为混元先天圆满。” “其后,若是机缘足够,灵觉融入天地之间,那么,便可破入化神玄灵,这一点,玄清,你刚突破不久,应该记的很清楚。” 北冥子将修炼的每个境界清晰而出,声音虽不大,却是如洪钟一般回旋在二人的耳边,震『荡』在二人的心头,背部挺直,静静聆听,周身亦是淡淡的玄光流转。 身侧的那处瀑布水潭更是伴随着北冥子的『操』纵而不断变幻各种形态,诸多道家绝学的影子内蕴其中,随意而动,诠释天人之妙。 “化神玄灵者,乃是神融天地,掌控天地,御使天地元气,加持己身,明悟天地乾坤运转的真正意义,这个境界,以为师而观,可为两个层次。” “初入化神玄灵,灵觉大增,方圆动静,了然于心,劲力所至,强势无匹,无论是身法、内力、肉身等各方面都远超混元先天!” 手中动作不断,一念而觉,整个身侧的水潭为之迸出数十道水柱,化作一条条水蛇,在水潭之上的虚空任意徜徉,劲力之下,呈现万般『色』彩,虹光夹杂,别有一番韵味。 “更重要的使得天地之力熔炼内力,本源蜕变,端的无双,如今的百家中,各大掌门与领袖都是这个层次,然则,天地运转,乾坤相合,想要化神圆满,非得阴阳合一,刚柔并进。” “如同此水,可轻柔似水,可坚硬如铁,亦可散化云雾,亦可三者叠加,演化诸般,到了这一步,化神的层次可算是行至大成!” “若是不能够参悟这一点,便会有如今玄清你现在的感觉,灵觉继续扩散虚空天际,或是数百米,或是数千米,或是数万米,待到灵觉极尽,便会神念彻底溶于天地之间,肉身枯死!” 天地之道,乾坤相合,收发随心才是正途,灵觉无尽,肉身有尽,有有尽承载无尽,殊为不智也,北冥子单手握合随意,冰晶显化,寒霜四溢,云气升腾,水韵漫天。 第二十六章 阴阳无极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玄清你来说,并不是问题,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熔炼万川秋水与心如止水,一静一动,可随意掌控灵觉散发。” “此二者的融合,赤松你现在还未到那个境界,但实际上,我道家经阁中的每一卷绝学,都是内蕴阴阳至理,内蕴乾坤之道。” “故而,赤松你也不必过于强求,静心修行,用心参悟即可!” 宗内尽皆是无上绝学,每一门都直通悟虚而返,甚至更高,这便是道家天宗的底蕴,也是天宗弟子大都无肉身坐化枯死的缘故。 赤松子与玄清闻声,微微颔首,对于师尊所言的这一点,修行之中,也已经有所感应,尤其是周清,虽说而今灵觉已经扩散方圆五百米以上,但纪数之下,肉身强化,内劲无双,倒也无忧。 不过于师尊所言的万川秋水和心如止水的融合,不是难事,心随意转,体内众妙之门而动,刹那间,这两卷功法便融合无间。 嗡!嗡!嗡! 一瞬间,周清只觉灵觉似乎又有所不同,少了先前一丝锋芒,多了一丝圆润,阴阳婉转,乾坤无双,双手掐动印诀,顿时一个虚幻的混元太极图出现在身下。 吞吐之前,天地元气而起,体内劲力澎湃,丹田震『荡』,眼中精光闪烁,头顶隐约有三道虚空之花生出,四周的天地元气汇聚,亦是隐约呈现莲花之状。 “妙,果然是妙!” “闻我之道,顷刻突破,《万川秋水》、《心如止水》、《无为》、《不『乱』》、《中虚》……均为之突破,玄清,化神玄灵与你而言,顶多一年,便可随心掌握。” “修行不到两年,从筑基跃至化神圆满,一如为师先前所言,千年以来,道家之中,以你为先!” 北冥子那略显苍老的面容上,为之欢悦,周身劲力鼓动,灰白的发丝为之飘舞,看向周清的目光越发欣慰,这等天资,这等机缘,此生之前未见。 而且道家传承的诸般绝学明悟于心,寻常弟子学习一门,已经足以踏足悟虚而返,玄清却是一下子学习了十多门、二十多门,都修炼到如此层次。 直追当年的祖师老子,道家这一代能够出现这等后辈,己身与有荣焉! “师弟果然非常人!” 赤松子已经不想要再说什么了,六年来,在自己的亲手教导下,竟然出现这般的一位师弟,回想起来,这位师弟却是与众不同。 短短一两年,便将七国文字精通,而且智慧与成人无异,若是将其看作一个孩童,吃亏的可就不是师弟了,半年前踏足修行,而今位列化神,不可思议。 明悟玄奥至理,突破不过一瞬间,阴阳相合,虚幻的太极虚影归于虚无,双眸中的精光隐去,万川归海,劲力归元,拱手再次对着师尊一礼。 “哈哈哈,玄清,你真的很不错,化神玄灵的奥妙也就是这般,但参悟与否然凭借个人机缘,化神玄灵之后,便是悟虚而返了。” “为师踏足这个境界,是从先贤庄周的《逍遥游》中有所得,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亦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这卷《逍遥游》虽只是庄周的境界一隅,但合道归元的层次不可触『摸』,一篇足矣!” 对于门下的这两位弟子,北冥子没有任何藏私,若是眼前的二人真的有所得,那么,北冥子高兴还来不及,一语而落,北冥子挥手间,便是一道玄黑之光包裹住赤松子与周清二人。 天旋地转,时空变幻,一瞬间,赤松子与周清二人灵觉脱体而出,仿若来到另一处虚空天地,凌空而立,身下是一处黑『色』汪洋,霜寒弥漫,『荡』漾万千。 嗡!嗡!嗡! 视线所致,黑『色』汪洋无穷无尽,旋风吹拂,卷起百丈、千丈巨浪,二人相视一眼,似乎陡然间想到了什么,定睛而观,那黑『色』汪洋之下,一只庞然大物为之而动。 俯览而下,那莫名之物长达数千里,所过之处,虚空震颤,汪洋四溢,浑厚的低鸣之音未绝,未几,那庞大的漆黑之物一跃,便是扶摇而上,化作一只奇黑无比的蛮荒巨兽。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周清口中喃喃低语,这难道就是师尊的力量,于虚幻与真实之间流转,奥妙随心,巨兽扬天飞舞,展开双翅,恍若垂天之云,高昂鸣叫,穿透三千大世界。 “那黑『色』汪洋便是师尊的丹田所化,鲲鹏是师尊的灵觉所化,悟虚而返,强大如斯,以此等虚幻之境攻伐,堪称无双!” 赤松子同样眼中淡青『色』的光芒大盛,这便是师尊的道理,熔炼《逍遥游》的精华,汇聚于此,内力之强,汇聚汪洋,灵觉之广博,纵横天地之间。 反观己身,连师尊的一隅都比不上,无怪乎千年以来,破入悟虚而返的武者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其上的合道归元了。 “列子御风而行,整个天地之间任意徜徉,堪为风之精灵,随意而动,庄周一梦入虚幻,逍遥跟随,师尊畅游北冥,沉积于汪洋海域,就算那阴阳家的东皇太一,想来也不过如此!” 听师尊从筑基微末讲起,臻至悟虚而返,一步步前进,一步步蜕变,以肉身为承载,炼入元气,混元无垢,劲力外放,神融天地,虚实相合。 完整的修行体系脉络呈现,师尊从《逍遥游》中得己身道理,破入悟虚而返,那么自己呢?如今刚柔并进,水火相融,众妙之门下,所学驳杂,每一门均可入悟虚。 但彼此之间又劲力、道理迥异,是博览而入,还是取其一精修,周清取舍不定,一时间不好拿捏,而与此同时的虚幻之境中,巨大无比的鲲鹏时而扶摇而上,时而入玄黑汪洋,变换随心,一静一动,诠释道家至理。 第二十七章 天上人间 夏至秋来,霜寒侵袭,未几,寒冬『逼』近,巴郡深处的山林之中,片片雪花飞舞,一处处盛景随处可见,银装素裹,份外妖娆。 距离从太乙山观妙台回归已经半年了,半年的岁月,周清没有再次外出,只是中间将一些凡尘俗事交给宗去办,以自己现在的修为,随时可以下山,但思衬天下变局,周清准备缓缓。 雪花飞舞,凌霜而立于宗门内的一处山顶巨石之上,周身淡青『色』的光芒涌动,隔绝一切,双目微微眯起,体内劲力流转,淡淡的晶莹光泽显化于肌肤表面。 臻至化神玄灵,体内杂质尽除,静立而观,端的一个翩翩美少年,唇红齿白,容貌俊秀,生母为秦国嫔妃,姿『色』自然不差,王室血统更加醇厚。 一举一动之间,暗合天地至理,心随意转,四周飘『荡』的雪花为之起舞,幻化各『色』形态,纵横于天地之间,纪数涌动,一切简单随意。 挥手一招,虚空一道剑鸣涌动,对着面前的虚空划去,顿时百米长的剑光涌动,落入虚空,方圆百米区域内的雪花为之消散。 “化神玄灵,今日圆满,悟虚而返,何日可得?” 完美的修行体系已经从师尊口中知晓,如何迈过去,就是凭借个人造化了,历经一年的岁月,《开天辟地》的故事已然传遍整个诸夏,为周清带来多达数百万的纪数。 呼!呼!呼! 静心修行,雪花横行,虚空骄阳被遮掩,时日不明,不多时,一道淡黄『色』的光芒由下而上,行至周清的身侧,敢周清周身的气息,叹息不觉。 “玄清小师叔,你的修为越发深不可测了!” 小师叔破入化神玄灵,自己也是在场的,感其突破之时散发的玄妙之气,己身修为也有长进,在混元先天的层次,进步不小。 若是没有小师叔的助力,估计此时的自己还在炼气通脉层次,想要迈入先天,还得数年的岁月,虽然小师叔交给自己事情不少,但比起修为上的提升,一切都是值得的。 得小师叔的帮助,此刻自己的修为在天宗一代中,也算是前列,此等机缘为旁人钦羡不已,感此,对于小师叔交代的事情,越发上心了。 “一山还有一山高,武无止境!” “宗,天上人间的事情你弄的如何?” 天上人间,是周清闭关修行之前交代给宗的事务,再有一两年,自己便准备下山了,到时候行走天下,没有财力可不行,没有耳目消息也不行。 思衬此,天上人间便是出现,此名在前世也算是响亮,如今被自己借用,也算是物尽其用,满足一下周清心中的恶趣味。 战国时代,虽然战争不断,但不得不说,无论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都有较大的发展,或许底层的群众依然艰苦,但对于那些卿士大夫而言,他们堆积的财富可是相当之多。 然则,列国中能够从他们手中得到财富的势力却是不多,让宗花费一个月的世间收集讯息,周清直接指定了天上人间。 拥有最为精美的建筑,拥有最为奢华的场所,拥有最为艳名远播的女子,拥有最为美味的佳肴,拥有最为畅快的逍遥之地。 此地,可比天上人间! “尊小师叔的指令,在楚国郢都斥巨资盘下一处酒楼,正在改建中,明年春时便可启用,不过宗内的钱财也已经耗费颇多。” “不过,小师叔所言的造纸之术也快有成果了,上个月已经给师叔带来成品,如今这是他们新弄出来的东西,虽然颜『色』仍旧有些灰黄,但用来书写已经足够了!” 虽不清楚小师叔调用宗内钱财建造天上人间有何用,但小师叔的举动历来不是自己能够猜透的,上前一步,躬身一礼,旋即缓缓而语。 将这半年来的成果一一汇报出去,天上人间也就罢了,充其量不过凡俗一个销金窟,不过凡俗的一个红尘之地,但小师叔所言的另外一个东西,却是令宗心中惊讶万分。 造纸之术! 收纳巴郡之地衷心与道家的平民,汇聚一处,将小师叔所述的大致方法不断试验,巴郡之地,最不缺少的就是树木、茅草、残枝落叶……等等。 历时半年,也算是有些成效,语落,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卷灰白事务,在晶莹透亮的雪花之下,灰白事务的不纯粹显而易见。 虽如此,但宗也是眼中散发精光,小心翼翼的将其递给小师叔。 “不错,虽然距离纯白还有些距离,但只要掌握方法,迟早会走到那一步的,待会你随我回竹屋,另两件事物你也可以着手了。” “《开天辟地》的传说遍布诸夏,如今也该有后续的故事了!” 将那卷几张叠加在一起方正的灰白纸张从宗手中接过来,微微舒展开来,小小的手掌在其上缓缓抚『摸』着,一股不太光滑的粗糙之感传来。 熟悉的感觉已经六年不曾接触了,眼中掠过一丝久远的回忆,而后轻轻将其放于鼻息之下,微微嗅之,同样一股熟悉的感觉顿生。 尽管造出来的纸张只能算是一般般,但半年的时间,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自己不过六岁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话锋微转,便是将纸张放下,递给身侧的宗,一步踏出,乘风而起,翩翩离去,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向着自己所在的竹屋而去。 宗颔首以对,将纸张卷起放入怀中,周身亦是散发淡淡的玄光,紧紧跟随在周清身后,闻小师叔之语,似乎又要有新的故事出来了。 《开天辟地》已经传遍列国,通熟易懂,只要不是身处于偏僻之地的存在,均可听闻此事,这等玄之又玄的事情,正是普罗大众与卿士贵族所喜欢的。 况且,对于故事的后续,宗也是非常期待的,元始天王令,盘古真人出,身化万物,但身化万物之后呢?诸夏之人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第二十八章 《龙汉劫》 “开天辟地之后,当有五劫,其一龙汉,其二圣人,其三上皇,其四人皇,其五天人,此五劫出,诸夏而立。” “这一卷便是《龙汉劫》,乃是《开天辟地》之后的故事,《龙汉劫》之后,便是《圣人劫》,《圣人劫》后为《上皇劫》,以此而出,五劫先后而出,世界造化生灭。” 有空而落,脚下生光,踏雪而行,不留痕迹,万雪不加身,沾染而避退,形入房间,宗则已经跟了上来,没有言语,静待小师叔吩咐。 这处竹屋在小师叔破入化神玄灵之后,师尊命弟子新造的,位于宗门一侧腹地的竹林之旁,地形不稳,高低不断,故而四周倒是没有太多的临近者。 整个面积不过九十平米上下,方正的竹屋正厅、一侧的偏厅、里侧的卧室、藏书的经阁应有尽有,跟着小师叔来到经阁之中,不过二十平米的经阁之中,竹简并没有多少。 未几,听着小师叔口中仍旧有些稚嫩的声音,顺着小师叔手指的目光看过去,临窗的书案之上,一小堆竹简放置于正中央。 略微一数,都不亚于十卷,如此,整个《龙汉劫》估计不亚于三五千字,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奇幻之事了,要知道《开天辟地》不过三百余字。 “这些都是雅韵之语、文言之意,待你等流传出去的时候,切记通熟易懂为上,此行有两件事交于你,《龙汉劫》为第一件。” “这是第二卷,纸张既出,岂能无字,但人工书写,太过于费时费力,故而这卷《活印》之法交于你,在这里记下,不得带出去!” 看着宗走向不远处的条案,周清微微一笑,挥手间,劲力舞动,便是从一侧的书架上取出一卷崭新的竹简,那是自己昨日写成的《活印》之法。 配合造纸之术,再也合适不过了,依靠天上人间获取财富,日后说不准被百家诟病,但这两件东西却是不一般了。 而后将手中的《活印》也劲力送至条案之上,至于此刻的宗,则是已经被条案上的《龙汉劫》吸引了,虽然虚幻,但对于道家的弟子,最有吸引力。 “道经者,云有元始天尊,生於太元之先,禀自然之气,冲虚凝远,莫知其极。所以说天地沦坏,劫数终尽,略与寰宇同,以为天尊之体,常存不灭。” “每至天地初开,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穷桑之野,授以秘道,谓之开劫度人。然其开劫,非一度矣,故有龙汉、圣人、上皇、人皇、天人五劫,其间相去经四十一亿万载!” “龙汉者,乾坤初辟,盘古真人化万物,精气神有感,浸染造化,显化三大神族,是为凤凰,统领飞禽,是为麒麟,统领走兽,是为真龙,统领水族!” “……” 宗从右侧拿起标注的第一部竹简,徐徐将其拉开,口中喃喃低语,眼中为之精光闪烁,淡淡的余韵回旋于经阁之中。 一边读着,一边心中满是感慨,这种奇思妙想真不知道小师叔是怎么做到的?就是自己这般踏足先天境界的弟子都吸引了。 而且宗有感,世界的诞生于进展,似乎正是应该如此,而小师叔只不过将其诠释而出,公布于众,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宗看书的速度很快,整个十三部竹简,将开天辟地之初的龙、凤、麒麟三族从兴盛到巅峰,到衰落,到退出世界历史舞台的历史讲述的一清二楚。 其间还夹杂着许多神祗大能者,如秉承盘古真人真灵而出的鸿钧道人,如秉承盘古真人神力而出的道德真人,如秉承盘古体内阴阳二气而出的至阳之神东皇太一和至阴之神望舒。 左眼化作太阳,化生神祗帝俊,右眼化作月亮,化生神祗羲和,秉承恶念而出的罗睺……等等,篇幅不长,但却是异常精彩。 “小师叔,《圣人劫》您准备什么时候写?” 化作了小半个时辰,将周清所写的《龙汉劫》阅览一番,心中感慨万分,真不知道《龙汉劫》中的那些神祗该是多么强大,举手投足之间,翻江倒海,行云步雨,端的恐怖。 这还仅仅是五劫中的第一劫,但第一劫中,就有这般惨烈的事情,只可惜在其中没有看到人类的痕迹,好像都是神祗化身。 余韵未尽,回想小师叔先前所言,宗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竹简小心翼翼放好,而后看向一侧闭目静修的小师叔,真想看一看《圣人劫》是如何的精彩。 “相看?” “等明年吧,一年一卷,《龙汉劫》略长,你等在广告的时候,用点心,尤其是我教给你的这卷《活印》,事关重大,我准备让师兄下令,派遣两位长老前去坐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整个道理周清很清楚,造纸之术与活字印刷之术的珍贵,不必多言,其实对于细节,周清知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好在二者都不是高精端的事务。 至于宗看完的五劫之事,都是自己的一家之言,但此世未闻,自己所写就是权威,道家想要传承,单靠武力与超凡脱俗是不行的。 后市来看,随着封建王朝的形成,任何脱离王朝掌控的势力都是危险的,有自己所述的这些传扬诸夏,令道家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若是有人觉得自己所言是假的,祖师老子就是最好的对应,千年以来的至强者,身融万物的第一人,百家中无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对着宗摇摇头,而后指了指条案旁的一个小箱子,示意宗将《龙汉劫》装入其中,至于《活印》却是不能带出去,以免出现变数。 “小师叔所言甚是,该如此,就是小师叔不提,我也已经招呼数位师弟前往工坊坐镇!” 造纸之术是否珍贵,也许宗比周清了解的更清楚,应下小师叔之语,将《活印》拿在手中,开始快速记忆,未几,宗神『色』再次为之变动,周身上下一丝丝内劲涌动,为之震颤虚空。 第二十九章 郢都书阁 一炷香之后,宗放下手中的《活印》之法,面上满是震撼之意,身边的这位小师叔给予自己太多的惊讶,有的时候甚至是惊愕。 古语有云,有人可以生而知之,而今观小师叔,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纵览小师叔所写的《开天辟地》、《龙汉劫》,一切是那般的有脉络,有顺序,仿若诸夏之前,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但如今的诸夏却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流传,不过小师叔所言的一些神祗倒是与楚国芈原的一些辞赋对应,只可惜芈原早死,不然,估计二人见面会很有兴趣。 “小师叔,宗先去了!” 没有迟疑,将条案上的《龙汉劫》装入一侧地上的木箱之中,虽然有十三部,但有天宗的弟子在,抄写的速度很快,然后带往列国,广告列国。 如果说一年前,宗对于周清的做法还不是很理解,那么,现在似乎有些明悟了,无论小师叔具体的目的为何?但对于整个道家来说,好处却是显而易见。 一年来,无论是道家天宗,还是道家人宗,都有大量的诸夏之人前来拜山,以期进入宗门,寻求传闻中的仙神之道,虽然其中大多数人资质一般,但也不乏有资质上佳的。 以往的道家收徒,凭机缘,要么是宗内师长下山,遇到合适的就收下,要么就是有凡俗之人对于道家学说有兴趣,前来拜山。 如现在的场景,却是数百年未曾见,而今的诸子百家中,能够拥有这等盛况的,也只有当世显学的儒家与墨家了。 “嗯,小心行事,若是遇到冲突,『性』命为上!” 列国纷争,秩序紊『乱』,周礼早已不复,如果说儒家所影响的齐鲁之地好些,但其它区域却非这般,待到造纸之术与活印之术的影响扩散开来,那个时候的危机才会到来。 “是,小师叔!” 宗颔首以对,以自己现在混元先天的修为,只要那些化神玄灵的高手不出现,自己可无忧,再加上小师叔不断的给予自己助力,再有数年,说不准,混元先天便可以圆满了。 目送宗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竹屋外的风雪仍旧在飘扬,淡淡的寒风席卷入房间,不过于此刻早已寒暑不侵的周清而言,那些都可以无视的。 《龙汉劫》出,已经增长缓慢的纪数估计又要快速增加了,只可惜一直到现在,对于纪数的作用,自己还没有发现别的用途。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道合太初,韵化无穷!纪数:二百三十九万一千六五十八! 口中喃喃低语,这是纪数刚涌动之时,回旋在心头的那十六个字,韵味简单,但含义不解,除了可以加速自己的修行,帮助别人修行以外,暂无别法。 ****** 在宗离开宗门三日之后,盘坐在己身坐在竹屋中的周清有感,纪数涌动,又开始大幅度的提升,想来《龙汉劫》已经传开了。 化神已经圆满,悟虚而返的奥妙不可得,只有多多参悟道家先贤的诸多绝学了,《道德》真言的三十六篇修行之法也该好好的梳理一番了,还有列子与庄周留下的传承。 同一层次和境界的武者,亦是有强弱之分,既然到了这一步,要么不做,要做就是最强的,竹屋外厚厚的积雪还未化去,虚空骄阳之下,整个天宗之内,圣洁的光芒耀眼无比。 顺着地势的流转,一滴滴冰冷的雪水汇聚,化作一条小小的流线,向着山谷深涧中奔去,炊烟袅袅,人音驳杂,元气涌动,世外超然。 一个月后,根据宗传回来的信息,周清亲自见过师兄赤松子,请出宗门的两位长老,一身修为均臻至混元先天圆满,距离化神玄灵只有一步之遥。 活印初有成效,造纸之术亦是有些许突破,距离周清期望之中的纸张越来越近,不过一些窥视之徒也是越来越多,没有强者坐镇可不行。 如若是宗门的两位混元先天长老不行,那么,周清不介意亲自出手将他们了解,鹰剑在手,也已经许久未曾饮血。 又一个月,宗回归宗门,《龙汉劫》已经透过道家的渠道,传遍诸夏列国,紧随《开天辟地》之后,传扬甚广,对于诸子百家的弟子而言,或许是无稽之谈,但对于大多数的民众而言,绝对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而这个结果,正是周清所期待看到的,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一些列国的卿士大夫亲自向道家的弟子问询,在道家之内是否有成仙、成神之道。 对于这个问题,周清亦是早准备好应对之语,用心修行,身融万物便可臻至那个境界,此语不似作假,前人有达到者。 这一次,周清再次出手,以纪数带来的强大掌控力量,『操』纵天地元气,强行提升宗的修为,将己身所修的万川秋水感悟加持其身。 让宗在混元先天的道路上更近一步,这般下去,再有两年的世间,宗完有希望踏足化神玄灵,到时候,也能更好的为自己助力。 在宗这一次离去不久,楚国郢都建造的天上人间开始营业,掌控者为依附于道家的凡俗商人,专人做专门的事情,这一点周清于宗说过。 有天宗作为后盾,与郢都的那些势力就算有冲突,也是无妨,更何况还是道家玄清子的面子,凭借《开天辟地》、《龙汉劫》,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名声已经遍布列国。 在诸人的想象之中,道家的玄清子绝对是一位高人,和道家另一位道人北冥子一般,不然何以能够写出如此飘逸、纵横、奇幻之事。 而且,在郢都的天上人间开业不久,在距离天上人间不远处的另一个街道,一座三层小楼为之而起,其上楚文书写——书阁。 书阁的开业很是静悄悄,不复天上人间的恢宏、高调、奢华,很是低调,虽如此,但三日之后,书阁之名却是隐约力压天上人间,震『荡』整个楚国郢都。 第三十章 春申君 书阁! 如其名,藏书之阁! 内部的设施很简单,通体的构造古『色』古香,典雅『逼』人,珍贵的沉香木被打造成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放置着诸多奇异之物。 在书架之上,则是用楚文书写着一位位千年以来各大诸侯国的有名者,当然,还有一个个代表着诸子百家的书架。 奇异之物很是奇特,形体长方,外层是一层如同牛皮纸一般的东西,询问书阁的掌柜,此物不是牛皮纸,而是一种新型的纸。 薄如蝉翼,『色』泽白皙,一丝奇特的气息散发,回旋整个书阁之中,一个个被卿士大夫熟悉的书名烙印其上,轻轻将其从书架中抽出,缓缓翻阅,顿时一个个楚文显化,清晰无比,工整无比,一道道视线看上去,均『露』出惊讶之『色』。 “芈原生前未曾做到的事情,如今却是被一个小小的书阁做到了,《离『骚』》、《天问》、《九歌》、《九章》、《远游》、《卜居》、《渔父》等之篇均可以找到,其人虽死,但凭借此可名传后世。” 短短数日,三层的书阁之中,一位位闻声而至的楚国闲逸贵族踏步期内,距离书阁正门入口最近的,则是书阁主打的楚国前大夫——芈原。 其生前所着的《离『骚』》、《天问》、《九歌》等等被一种奇异的手段烙印成数百本书籍,这是掌柜所说的,从芈原所在的书架抽出一本,却是《离『骚』》之语。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一本书,承载《离『骚』》之语,芈原一生为我楚国,只可惜秦国欺人太甚!” 口中缓缓低于,《离『骚』》之语徐徐而出,率先便是芈原己身的高贵甚是来历,这是任何一个楚国贵族为之自豪的事情。 对于芈原,这也是楚国的诸多卿士大夫所敬佩的,虽然想要改革楚国,励精图治的征途没有完成,己身最后也身投泪罗江,但有一点必须承认,有芈原这等人,楚国何愁不成大兴。 而今列国纷争,秦国狡诈,屡次戏弄楚国,『奸』臣当道,不过好在楚国现在还有春申君在,传闻近日春申君又要准备合纵,合六国之兵攻伐秦国,准备找回楚国昔日的荣耀,打垮秦国。 近七年之前,魏信陵君在函谷关外,败秦将蒙骜,魏无忌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们楚国更是可以做到,而且这次合六国之兵,非五国之兵,必要攻破函谷关,将秦国驱逐回河西之地。 慢慢翻阅着,《离『骚』》之言缓缓,每一页都可以承载几乎一卷竹简的信息,实在是便捷无比,若是部的离『骚』之言,估计要一小堆竹简,但而今却是化入手中的这本书中。 “这些……书籍可以购买?” 这位翻看芈原《离『骚』》许久的楚国贵族,怅然许久,看着面前书架上所有的芈原之语,又看着面前的一本本奇特书籍,根据传闻,似乎可以购买,虽然价格有点贵。 旋即,看着身侧的书阁掌柜,那是一位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身穿粗布麻衣,神『色』略微拘谨,听身侧锦衣华袍的年轻贵族询问,连忙躬身一礼。 “是,如果贵人要买的话,小的推荐贵人去三楼,那里的书籍都是精装版的,很符合贵人的身份!” 掌柜低声耳语,楚国方言缓缓,手臂微微伸出,指着书阁的第三层,三层书阁乃是对应着书籍的三个活印水平,一层针对平民,二层针对没落贵族,三层针对卿士大夫。 同时也对应楚国盛行的三种货币等级,一层用铜币结账,二层用银币结账,三层用金币结账,对于楚国的贵族来说,些许金币不算什么。 “哦,精装版?” 这位年轻的楚国贵族面上掠过一丝茫然,而后似乎有些明悟,微微颔首,既然掌柜这般说,肯定与这里的书籍有不同之处,如果真的合自己心意,多花点也是无妨。 半柱香之后,那位年轻的楚国贵族离开书阁,身后的奴仆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箱,木箱内装载着芈原的所有论着,每一本十金,一共二十三本,统共二百三十金。 而这不过是整个楚国郢都诸多贵族中的一位,书阁开业七天,整个芈原精装版的书籍卖出两百套,至于平民版本的更是超越千套,而且订单似乎越来越多。 连带楚国历史上其它有名的的人物着作都卖出甚多,不仅如此,诸子百家中的书籍也是卖出甚多,其中尤其以兵家着作和儒家着作、法家着作为上。 短短的时间内,似乎书阁的营业额都隐约超越天上人间,不过只可惜,这种情况持续的很短,不过一个月的世间,书阁的营业状况便是恢复原样。 虽如此,也已经令宗欣喜不已了,有如此钱财加身,而且还是众多楚国通行列国的金币、银币,按照小师叔的计划,要将天上人间与书阁开遍列国的。 楚国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要北上韩国了,至于道家根基所在的秦国,依小师叔之语,待到最后再行布置。 “师兄,这些时日楚国内的杀手越来越多了?” 北上韩国,纵马而行,宗与天宗的几位师弟为先,凡俗的势力跟随者在后,一路之上,手持长剑,已经鸡腿五六波袭杀了。 虽然前来者没有化神玄灵层次的高手,但混元先天境界的却是不少,给他们也造成不小的麻烦,人手都折损不少。 “无妨,我等是道家天宗的弟子,若是那些楚国的那些黑手无惧,尽管前来,只是,整个偌大的楚国,又有多少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 “这是小师叔交代的事情,我们只要做好了,益处多多,况且前些时日小师叔也有言,准备调遣宗内化神层次的强者出来坐镇!” 宗己身骑在壮硕的马匹之上,背后则是一个长形剑盒,那是小师叔的随身鹰剑,派人专门送来的,内蕴小师叔加持其上的三十六道攻伐,道道位列化神玄灵圆满。 就算是师尊那个层次的武者,宗持之也完无惧,只是一路之上,没有碰到可以让其展『露』锋芒的机会。 第三十一章 典庆 列国纷争,疆域变幻,然则对于战国以来的七大雄国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变动,秦国占据河东、河西之地,又坐拥汉中、巴蜀之地,数十代人的努力,才将秦国从方圆数十里的区域演变成如今巍然大国。 楚国占据江水两岸,向西直通汉中、巴郡,在灭掉吴、越、鲁国之后,更是东向海域,北与魏、齐相连,截断鸿沟、雎水、沂水等地,南至湘水之源、百越之根,幅员辽阔,堪称列国第一。 魏国占据河南大部之地,汝水、颖水、雎水、鸿沟贯通期内,北与赵卫相连,东与齐楚而贯、西与齐韩接壤,南部则是广袤的楚地,定都大梁城,百年来,不断衰弱。 韩国亦是占据河南之地,偏居一隅,数百年来,国势颓弱,不断割地之下,如今,除了拥有新郑等基座大的城池以外,再无其它,祖宗基业丧失大半。 赵国境东北与东胡和燕国接界,东与中山及齐国接界,南与卫、魏、韩三国交错接界,北与楼烦、林胡接界,西与韩、魏两国交错接界。 几经周转,定都邯郸,历经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国势渐衰,虽有短暂中兴,但终究秦国不可能给予他们时间发展。 齐国东临无尽海域,北与赵燕接壤,南与魏楚相连,鲁国被楚国攻灭后,历经战争,齐国吞并鲁国大半,号称齐鲁之地,定都临淄,天下奢华多半于此。 燕国占据辽西、冀北、辽东、上谷等地,处偏北,气候森寒,国祚数百载,一直未能够有大起『色』,前两年与赵国纷争,在李牧的进攻下,燕国不断损失城池与土地。 按照周清定下的计划,要在秦国开启兼并战争之前,也就是在攻灭韩国之前,将天上人间与书阁遍布诸夏,至于是否会在兼并战争中受到影响,周清也有思衬。 以楚国为先,作为列国中底蕴最强的国家,先在其内建造天上人间与书阁,便会为其它区域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源泉。 宗在行事的过程中亦是如此,在花费半年左右的时间稳定楚国郢都状况之后,便带领着数位师弟与从楚国培训的商贾前往魏国大梁城。 一路沿着颖水顺流而上,并入鸿沟,山川丘陵之地屡见,茂密丛林更是不觉,来至楚国的窥探者、有心者更是不断。 他们所为的是什么? 宗很清楚,好在路途之上,并未遇到化神层次的武者,凭借他们几位先天层次的弟子,还可以应付,况且,如今的楚国国都之内,还有别的大事。 七日后,宗一行人行入魏国大梁城,这座城池矗立于鸿沟与雎水交汇之处,水韵山川,盛景弥漫,比起楚国郢都来说,大梁城内的人口和繁华cd都远不及楚国。 而且一路走过,大梁城内的尚武之风倒是还可以,毕竟当年魏武卒也是强横一时,尤其是数年前魏信陵君的那场战争,更是打出魏国的名声。 只可惜,没几年,魏无忌被魏王猜忌,郁郁而终,仅剩的一点魏武卒也要被消耗在楚国春申君即将再一次的合纵之中。 又七日,重金之下,在大梁城中寻得一处上佳之地,开始着手复制楚国的天上人间与书阁,至于造纸之地与活印之法,仍旧在巴郡深处。 也许在郢都与大梁城附近重新建造工坊会好上许多,不过历经思衬,周清于宗还是放弃了,天宗不似农家,弟子数量有限,不适合多处根基地派遣。 况且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列国贵族、卿士大夫,如果在路途之上的那些书籍有损,直接将损失加在其上便可以了,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生意,价格自然随心掌控。 相对于竹简来说,如果翻看书籍习惯了,想要回归先前的形态,可不容易,况且宗还准备推出一个大杀器,相信,绝对会令那些贵族们趋之若鹜。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两个月后,大梁城内的天上人间开启,书阁并行其内,与此同时,在南方的楚国之中,终于传来春申君正式合六国之兵,任命庞煖为联军主帅。 庞煖此人不简单,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百年前的魏国大将军,百年前鬼谷行走在外的弟子庞涓便是庞煖的先祖。 只可惜在桂陵之战、马陵之战中均被另一位鬼谷传人孙膑击败,自此家道中落,不过传承的鬼谷绝学倒还剩不少,算是鬼谷合纵一道的传人。 作为参与国的魏国,自然加入其中,长期以来,自从秦国商鞅变法之后,魏国一直被秦国碾压,先后丢失河西之地、河东之地、伊阙、等大片土地。 近七年之前的函谷关外,魏信陵君打败秦国,好好的涨了一番魏国士气,如此,倒是有些令魏王有了一个错觉,魏国昔日的荣光还在,底蕴犹在,遂冷落信陵君,掌控魏武卒。 六国合纵,大梁城一片沸腾,这一次,不仅是整个魏国为之重视,就连国都内的大小势力也都纷纷加入其中,披甲门、炼体门、虎头门等等门派弟子踊跃参军。 “诸位师弟、师妹,师父遗命,让我等不得丢弃魏武卒昔日的荣耀,而今楚国春申君合六国之兵攻秦,正是我披甲门弟子大显身手之时。” “愿意和我一起参军抵抗秦国的,就跟我走,典庆不会怪你们的!” 魏大梁城的西城一脚区域,那里是城内众多平民所处的区域,也是城内诸多大小势力的汇聚之地,俯览而下,一位位气血充沛、大声怒吼的壮士不绝,面上带着浓郁的自信,相互欢呼雀跃的奔向参军之地。 披甲门,是魏国大梁城颇有名气的一个门派,此门派不修内力,不养浩然之气,专门打磨肉身,修炼至强硬功,精英弟子更是号称:刀剑无伤、油火不侵! 典庆,是这一代披甲门弟子精英中的精英,一身的硬功几近大成圆满,就算是混元先天的武者刀剑加身也是无忧,若是圆满,更是可以硬抗化神层次的攻伐,端的厉害。 第三十二章 大梁披甲 昔年信陵君魏无忌攻秦,师父便是其中魏武卒的一员,伴随着信陵君打败秦国,披甲门也是与有荣焉,只是魏王听信『奸』佞小人的言语,冷落信陵君,剥夺信陵君的荣耀和地位。 师父不忍,亲自打上那『奸』佞小人的府上,想要替信陵君讨回公道,可惜,寡不敌众,被那人拿下,公告魏王之后,被斩杀。 虽如此,但师父遗命犹在,作为魏武卒的根本还在,魏国不灭,魏武卒永存,就算魏王昏庸又如何,只要有他们魏武卒在,终有一日,魏国会恢复昔年百年前的盛况。 赤『裸』着肌肉分明的上半身,肉身的不断打磨之下,虚空骄阳的照耀之下,整个身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动静之间,一股澎湃至极的劲力回转。 挺身而力,身高几近两米,一头淡灰『色』的发丝披散在四周,盯着头顶的阳光,听着披甲门外诸多大梁城内势力的欢呼之声,亦是对着面前的诸多师弟、师妹言语。 数十年来,秦国连番打仗,长平之战、邯郸之战、魏无忌之战、韩国之战、魏国之战,这几年虽然胜利不少,但败仗也是不少。 合五国之兵便可击败秦国,而今六国攻秦,定可一举攻入函谷关,将秦人驱逐河东,驱逐河西,回归西陲之地,复归战国之时。 尽管齐国一直不想要参战,但据传还是有齐国的使者与部分人马夹杂其内,如此,秦国必败,列国当可重新夺回昔日的土地与财富。 神情激动,气势高昂,俯览着身前的弟子,看得出,他们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也和自己有着师父留下的魏武卒之荣耀。 “魏武卒!” “魏武卒!” “……” 一瞬间,整个披甲门的九层弟子为之情绪激动,听着耳边典庆师兄之语,口中高呼不已,魏武卒一直是魏国的荣耀,师父是魏武卒的一员,便是他们的荣耀。 师父遗命在此,又有楚国春申君攻秦,若是能够将秦国击败,他们披甲门便是整个大梁城数一数二的门派了,至于战争失败?根本不可能! “三娘,你……不想要和我们一起去?” 对于身前诸多师弟、师妹的表现,典庆很是满意,虽然也有数人没有回应,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闪烁着精光的眼眸扫视左右,看着身侧不远处静静而立的一人,不由得虎步雄风而去,缓声而语。 那人是一位女子,在整个披甲门却是罕见,历来的披甲门弟子基本上都是男子,修炼至强硬功,往往导致形体粗犷、肌肉凝练,不复妙龄女子一般的柔软与雅致。 观其年岁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高一米五上下,一头漆黑的发丝随意的扎在身后,古铜『色』的手臂赤『露』在外,环抱胸前,眉目清秀,虽无杨柳细腰,婀娜多姿,但浑身却充满一股精气神,淡红『色』的劲装而立庭院。 双眼平静无波,就那般静静的看着身侧的诸多师兄、师姐,静静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典庆师兄,听着他们口中的呼喊之语,一丝丝愁容闪烁。 “师兄,魏王昏庸无道,杀害师父,难道你还要去为这样的人卖命?披甲门是师父的心血,更是魏武卒的传承,如果你们在战场上失利,披甲门怎么办?” 比起此刻对战争充满希望的同门师兄、师姐,女子对于这场战争却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一种没来由的心悸之感『荡』出,似乎会有别的大事发生一般。 不错,数年前魏无忌率领五国军队打败秦国,但对于秦国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伤亡,函谷关下,秦军不出,五国无可奈何。 如今,楚国的春申君也想要仿信陵君之事,同样的方法难道还会奏效?女子心中忐忑,不想要披甲门的弟子出战,更不想他们为魏王出战。 “楚国的实力比魏国强,春申君当年更是多次与秦国交战,此次合纵伐秦,不可能失败的,三娘,你一个女子就无需上战场了。” “倘若我们真的回不来,披甲门还有你,魏武卒的传承还有你,如今师兄就要上战场了,临走之际,这个东西就送给三娘你吧!” 典庆轻轻摇摇头,心中有着自己的固执,这是师父的遗命,也是魏国的希望,只要能够战败秦国,魏国便可以崛起,师父当年期盼的事情也能够成功。 三娘入门尚端,一身硬功远不及自己,况且征战与女子无关,看着身前不过刚到自己腰腹的三娘,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怜爱,看着三娘面上的不满与愤怒。 微微一笑,也许三娘说的是对的,也许这次战争会失败,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参战,那是自己的宿命,那是魏武卒的宿命。 身侧其余师弟、师妹仍旧在力抒发心中的激『荡』之情,典庆身侧微侧,粗糙的大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制的老虎印记,不过半个巴掌大小,雕刻的栩栩如生,三娘属虎,这是自己早就做好的。 “谁要你的东西!” “笨蛋,你们都是笨蛋!” 看着典庆伸手送过来的东西,女子神情不由得更加愤怒,伸手将典庆的手掌打过去,手中那只栩栩如生端的老虎也被打飞出去,掉落在庭院的一脚。 而后,口中脆声怒吼一声,对着典庆狠狠的摇摇头,转身离去,笨蛋,他们都是一群笨蛋,明知道战争会死人的,还争先恐后的去。 对于三娘的反应,典庆有些惊愕,不过随即便是粗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循着那已经掉落在庭院一角的老虎,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尘土吹掉,而后放入怀中。 “三娘,你说的……我都明白!” “如果天下安息,我亦只想要成为一个农夫,耕田种地,捕鱼打猎,而不是披甲门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的典庆。” “可是,家国之事,师门之仇终究要落在身上的,此战过后,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高大魁梧的汉子怅然许久,对于三娘的所想,自己如何不知,但有时候,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去做的,师父死了,自己就是披甲门的大师兄,承担一切的大师兄。 第三十三章 秦将王翦 “师兄,楚国的春申君黄歇准备效仿魏信陵君合纵伐秦了?” 不过那所有的一切对于正在筹划天上人间、书阁之事的宗等人来说,却不过是一个小事了,数十年来,纵横交织,列国时而连横,时而合纵,但百年纷争,终究以秦国不断壮大为结局。 数年前的函谷关外,魏无忌虽然扬名一时,但秦国根本未伤,而且拥有崤函之固、黄河天险,易守难攻,想要攻破函谷关,难如登天。 地基已经建造而起,根据小师叔的吩咐,一边开辟财富之地,一边收集诸夏信息,身边的几位师弟亦是如此,之事想不到春申君的动作这么快。 “楚国,春申君?有趣,算起来春申君黄歇现在也应该有七十以上了,想不到还有这般的豪情壮志,虽然对于整个楚国来说,有不小的贡献,但今日的楚国已经不是当年的楚国了。” “小师叔曾经说过,如今秦国大势已成,若是百年前的楚国,秦国或许畏惧,但如今不可能了,拥有函谷关之固,秦国随时可以东向列国,待时机一至,随时可以一扫六合,攻灭列国。” “这两年秦国声势更胜,合纵列国伐秦,估计难成,想来小师叔此刻也知晓此事了!” 如此大的事情,楚国那边的天上人间与书阁估计早就将消息传回去了,列国伐秦之事,百年来已经出现过多回,记得第一次还是当初的公孙衍带兵伐秦,若无张子破坏,只怕秦国危矣。 感知扩散,整个魏国大梁城越发的群情激动,青壮之人纷纷参军,欲要一雪前耻,不然,待有朝一日,魏国也发生长平之战、邯郸之战的惨剧就晚了。 同样的事情亦是出现在韩国、赵国、燕国、楚国之内,至于山东之地的齐国,却似乎没有太大的动作,一直以来,都坐观列国纷争,虽如此,但数十年前被燕国的创伤仍旧未曾恢复。 不过,这并不妨碍齐国下注列国,若是此次伐秦可以功成,齐国亦可分一杯羹,若是不成,抽离人手,以免秦国责难。 ****** “想不到这么快楚国春申君就要合纵伐秦了,只可惜,终究还是失败了!” 对于此事,周清还是有些印象的,史载这一次的伐秦,其实已经取得不小的成就,对于函谷关易守难攻的形势,庞煖也很了解。 故而庞煖将五国船只调动黄河之上,率军北渡天险,直入平缓的秦国境内,所过之处,势如破竹,毕竟秦国的重兵仍旧把守在函谷关。 未几,列国之兵攻入咸阳周围,吓的文信候吕不韦魂不附体,连忙调兵作战,而且调遣此刻已经初『露』头角的秦将王翦平『乱』。 奇袭之计,令惜命的春申君率先领着楚君返回楚国,随后,王翦领兵将列国各个击破,再加上不久之后赶来的秦将蒙骜,彻底将列国伐秦的希望破灭。 静静的盘坐在巴郡深处的宗门腹地之中,接受来之列国之内的大小信息,一如自己所言,在楚国春申君决定合纵伐秦之后,没有停息,直接便是动手,一个月后,北渡黄河。 一个半月以后,局势突变,和周清先前回忆的一般,中奇袭之计的春申君,直接被吓回楚国,留下其它的列国之兵战斗。 而后在两个月后,局势直接结束,列国伐秦失败,六国之兵损失惨重,这一次,相对于秦国,列国对于楚国的愤怒更甚,一同说好伐秦,楚国却是率先离去,端的不当人子。 然则,于秦国来说,这一次,军方的秦将王翦初『露』头角,再一次击败列国伐秦,击溃列国之兵,算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 据传,文信候吕不韦为此战而生,与门客宴饮三天三夜,就连咸阳宫内那位尚未掌权的秦王政都为之欢悦不已,虽说此刻大权旁落,但事关秦国危亡,此战而生,秦国愈强,列国俞弱矣。 一月之后,列国使臣入秦,献上奇珍异宝,献上割地之图,尤以靠近秦国的魏国与韩国最为热情,不然,待秦国大军一至,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只是这些了。 至于赵国,虽然不甘,虽然不忿,但碍于国内压力,亦是在一个半月之后,派遣使臣入秦,仅仅献上钱财,并未割地,大不了再打上一仗。 见列国如此识趣,吕不韦倒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尽管此刻出兵可能获取的好处更多,但若是贸然出手,引得列国反抗极力反抗,于秦国下一步的策略有损。 自穆公以来的百多年中,秦国连年大战,国势虽上,但粮仓、府库未足,没有绝对的把握出函谷关,俯览六国,一统九合。 “小师叔,这是从咸阳城传来的消息!” 秦国未动,列国安息,一切恍若如故,天宗之内,周清仍旧静静的盘坐在山巅巨石之上,时值盛夏,算起来,自己也快八岁了。 体内劲力澎湃,容纳《逍遥游》之妙,元气源源不断涌入其中,道家诸多先贤的修炼之法部纳入众妙之门,纪数涌动已达五百万之巨。 在此期间,宗等数位一直在外忙碌的师侄们,周清也花费力气将他们修为强行提升,虽然没有臻至先天圆满,但已经越来越近了。 一席白『色』锦衣道袍加身,微风吹拂,衣衫飘渺,周身玄力涌动,虚空微微颤动,眼中光芒流转,余波弥漫,诸般道韵扩散,生灭随心。 娇小的身躯中蕴藏强大的力量,听身侧一道脆声之语,周清头颅微转,看向身侧来人,却是宗琼,与宗一起进宗的弟子,如今修为也是位列先天。 年岁十六七,女子之身,中上之姿,专修《心如止水》,内力不弱,脚步轻盈,一袭淡青『色』的道袍罩体,体表肌肤闪烁淡淡荧光,拱手一礼,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张,递给周清。 “秦国要选拔宫廷护法、宫廷剑师,以卫咸阳宫安危,以卫秦王安危!” “看来这次楚国春申君领列国兵直达咸阳附近,对于吕不韦和子政的压力不小啊,算算时间,阴阳家与鬼谷的那位应该也是借此进入咸阳宫的。” “如此,怎能少的了我!” 第三十四章 《德经》 阴阳家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周清很清楚,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着春秋,战国纷争,苍龙七宿的秘密一直在战国最为强大的七个国家中流转。 传闻中,谁可以解开苍龙七宿的秘密,谁便可以拥有定鼎天下的力量,拥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只是这个秘密一直在七国最核心的继承者中流传。 岁月静转,这个秘密似乎连七国的王族都已经不太清楚了,然而它却是真实存在的,根据近两年前师兄赤松子所言,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似乎已经发觉了什么。 如今,伴随着楚国春申君合纵伐秦失败,列国的实力再一次被削弱,如果说二十年前,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后,整个战国之中的形势还不是特别明显。 那么,如今,绝对清晰明了了,纵然秦国内部有吕不韦专权,但观吕不韦行事,一直采取的都是进攻策略,门客众多,它日寻到机会,亦是东出函谷关,平定『乱』世。 对于阴阳家来说,想要寻找解开苍龙七宿秘密的事务,再也没有比一个国家的力量更方便了,而宗琼给予自己的这则消息,正是他们的契机。 至于,鬼谷纵横中端的那位盖世剑客,想来也是看到了这个可能,欲要助力秦国,一统天下,将鬼谷之名彻底的留在史册之上。 “宗琼,你收拾一下东西,三日后,我们下山,入咸阳城!” 思衬良久,周清手中劲力吞吐,纸张化作灰烬,旋即,娇小的身躯从山巅而起,一步踏出,凌空御虚,乘风而行,归于虚无之中。 “是,小师叔!” 宗琼颔首称是,目送小师叔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而后面上掠过一丝好奇之意,未几,身躯微转,从山巅而下,淹没于云雾之中。 ****** “玄清,你决定好了?” 一炷香后,在天宗山脉林立的另一处山巅之上,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绿柳遮阴,虚空骄阳不入,虽是山巅,但观其行,略微平坦不少,其间矗立着一件件竹屋,那是天宗的诸位长老与掌门所在之地。 当然,也是经阁的所在之地,数年来,周清经常入其中,以自己如今的身份,第二层也是进入以此,那是先贤的原本竹简,其上残留着先贤的道韵印记,长期感悟,所得不少。 赤松子的竹屋之内,周清垂手而立,静静看着面前盘坐在蒲团上的师兄赤松子,历经师尊的点拨,师兄的修为也有不小提升。 明悟周清的来意,赤松子微微点点头,并没有拦阻,以师弟的修为,早在从太乙山观妙台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下山了,如今又过去一年半的岁月,师弟的修为更进一步,诸夏之内,随意可入。 “是!” 闻此,周清点点头,前往咸阳城是自己早就思衬已久的,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秦国要选拔宫廷护法与剑师,正和自己的机会。 “师尊曾说,你与秦国大有渊源,而且因果不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按照天宗的规矩,你想要下山代表天宗行走,非得打败六位长老。” “不过,这个考验对比来说,不过是浪费时间,师弟,对于你,师兄只有一个叮嘱,还望师弟牢记,算是为你,为我,为道家!” 悠然起身,周身淡青『色』的光芒弥散,打量着此刻身前自己早已看之不透的师弟,赤松子感慨甚多,虽曾想,师弟修行不到三年,就远远的超越自己。 不出意外,下一步的悟虚而返也只是时间问题,这般资质,浪费于凡俗红尘之内,未免太可惜,漫步在自己的竹屋之内,挥手间从一角摄取一个淡黄『色』的木箱。 “这是上次我们从禁地出来,师尊交给我的,说是你下山的时候交给你!” 赤松子单手虚托这个小木箱,轻轻而动,这个方圆不过一尺的小木箱便沉浮于周清的跟前,被周清双手接住,劲力鼓动,灵觉扩散,不由双眼微微眯起。 “师兄尽管吩咐!” 历经探查,这个木箱中的事物为七年以前,从咸阳宫内发出的那卷诏书,诏令母亲与自己前往赵国为人质,可惜,罗网凶残,一切成空。 “你的资质堪称千年以来,道家最为杰出的,身入道家之中,追求武道极限,若是有朝一日身融万物,未必不能够真正的成为超凡。” “红尘滚滚,幻『惑』人心,师弟你虽聪慧绝佳,但毕竟历练尚少,师兄只希望你秉持本心,静守道心,列国纷争数百载,如今也有了归一之势。” “但太极圆转,分合循环,唯有大道永存,望师弟铭记!” 红尘之中的诱『惑』,赤松子很是清楚,如果因为此而折损了道家这位千年以来最为杰出者,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天宗这一代的传人中,除了师弟以外,并无绝佳者。 数十年后,自己喟然坐化,有师弟在,也不至于宗门衰微,如果师弟在能够破入更高,于百家而言,道家更是无双矣。 “玄清必铭记于心!” 小小的身躯为之而动,道礼一拜,对着师兄深深躬下,七年多的岁月,一直都是师兄在照顾自己,这等恩情周清早已深深记在脑海深处。 “去吧!” “列国纷争,百家英才涌动,我道家也该有绝世之才出现!” 旋即,赤松子朗声大笑,脚步微动,行至周清跟前,单手轻轻拍着周清小小的肩头,论治国、兵法、农桑……,道家也不弱。 《道德》真言中,上卷的《道经》为修炼之道,但下卷的四十四章则是《德经》,内蕴祖师老子对于凡尘俗事的感悟,儒家孔丘就曾受益。 “不会辜负师兄的期望!” 周清亦是轻轻微笑,对着师兄不住点头,此行下山,不知道何时能再次归来。 半个时辰之后。 周清轻车熟路的行至天宗后山的禁地之中,灵觉涌动,并未发觉师尊的踪迹,或许师尊此刻正在凡尘之中修行,正在传播道家的理念。 虽没有找到师尊,但礼数未觉,脚下生风,在师尊常常盘坐的瀑布之前停留、静坐,三个时辰之后,方才徐徐 第三十五章 咸阳城 渭水穿南,宗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咸阳城,是百年前秦国孝公时期,卫鞅督造的城池,建成后,秦国国都由栎阳迁于此,至此定都,其后的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等对咸阳城都进行了扩建。 规模越来越大,秩序越来越健,宫殿亦是越来越奢华,越来越典雅,俯览而下,更是一股磅礴的大势内蕴其中,百年征战,秦国实力陡升,一国的精气神可见于此。 方圆四周为八百里秦川所在,东至黄河,西达千河、渭河,北起九山,南至秦岭,地域广阔。整座都城占地近五十平方千米,虽不是咸阳城的巅峰面积,但在列国之中,也可位列前五。 从巴郡深处而出,和宗琼一起,二人轻装骑行,穿过汉中,直入渭水之岸,咸阳之旁,纵然商君之法对于商贾异常的苛刻,但一路走来,宽阔的驰道之上,商贾的队伍屡见不鲜。 耕战之战,商贾地位最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追求财富,伴随着秦国的越来越强大,得益于军功爵制度的贯彻,国富民强,消费力不低,山东六国的事物源源不断的运往秦国,尤其是咸阳。 不得不说,秦国修建的驰道还是不错的,宽约五十米左右,平坦的道路两旁树木林立,这是秦法规定的栽种,骑马行于其上,甚是舒适。 花费十天左右的时间,从天宗下山,近咸阳城前,高高的城郭连绵不断,暗黄『色』的城墙林立,城楼高铸,其上不时的有秦军巡逻,城门洞开,来往行人不觉。 城门高约五六米,宽约四五米,旁边还有两个小侧门,亦是有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亲兵在把守,尤其是主城门所在,商贾的队伍想要进入其中,必须交钱。 至于城内的老百姓,似乎好一些,并没有这个责任,靠近城门,四周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耳边环绕着一道道关中秦国之语。 虽说周清精通七国文字,但对于七国方言,通悟的还真不多,勉强只有一个秦国之语。不过于智慧大开的自己而言,学会一门地域语言,也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小师叔,根据咸阳城内我们天宗的人传信,此次秦国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先要入招贤馆的,而后在招贤馆内筛选,最后进入咸阳宫由秦王与秦国相邦筛选!” 翻身下马,手牵着缰绳,相对于身侧的马匹而言,周清此刻的身高确实不显眼,不过一米二三上下,另一侧平视,基本看不到周清的存在。 由正门而入,宗琼屈指一弹,便是两枚秦半两进入城门首位的箩筐之内,没有遇到拦阻,直接走入咸阳城内,言语缓缓,对着小师叔低语而道。 “秦国相邦吕不韦,他在这个位置上坐几年了?” 行入咸阳城内,便是一条纵横平坦的主城街道,细长条的青石砖铺就,宽约十五六米,街道边缘有下水道,引向城池之外,两旁则是一座座两三层的酒楼、商铺。 期待之中的拿到街道叫卖之声、呼喊之声、吆喝之声没有出现,就算街道上行走的人其实也不算多,不过灵觉感知之下,一座座商铺之内倒是挺热闹的,尤其是酒楼之中。 “自秦庄襄王薨逝,秦王子政继位,吕不韦便是相邦了,算起来,应该快八年了,两年前,楚国昌平君熊启被封为丞相,不过大权仍旧在吕不韦的手中!” 看得出,宗琼对于这些消息了解的很清楚,张口便是回应着周清,当年吕不韦奇货可居,一跃从一个地位卑贱的商人,成为秦国相邦,秦王子政更是称之为仲父,权倾天下。 封为文信候后,门客源源不断的加入,号称三千门客,势力庞大,一言可定秦国九层人的生死,一言可定攻伐之策,商人做到这个地步,古来第一人。 “相邦吕不韦与丞相昌平君熊启,近八年的时间,算起来,也快了!” 周清颔首以对,口中喃喃低语,史载十年吕相国,如今已经快过去八年了,看来自己那位尚未谋面的王兄还是颇有手段的,外戚昌平君入相,吕不韦竟然同意了。 虽说昌平君此刻还只是丞相,并非相邦,但有着子政的支持,再加上老秦人内部的排外『性』和百年来楚国外戚的残留力量,吕不韦这个相邦绝对做不长。 “小师叔,我们是先前往招贤馆,还是与这里的天宗弟子汇合?” 牵着缰绳走在前面,看了身侧的小师叔一言,似乎在思衬着什么,当即也没有多言,左右看了街道两旁的酒楼,正午早已过去,但酒楼中的人却还是不少。 十多个呼吸过后,宗琼再次出言,根据道家天宗的传统,其实并没有在列国设立分点的习惯,之所以在咸阳城有天宗的弟子,还是因为小师叔的缘故。 两年之前,小师叔便令宗派遣部分弟子前往秦国,当然,名义上是历经红尘,锤炼心神,不过,附带办点小事情也不是大事。 “先去招贤馆,傍晚再行汇合,你安排就行了!” 偌大的一个咸阳城,区位划分倒是挺简单,从南门而入,均是城内的工、商、居民所在,宫殿群落在东方,陵墓群落在北方,西部则是咸阳城的官邸、军事等区域。 宽阔平坦的石板路上,马匹行走的声音很是清脆,街道上行人不多,一个个粗布麻衣,经济实力一般,但一身的精气神却是可以。 历经百年耕战,能够居住在咸阳城内的普通居民,绝对八层以上拥有爵位,拥有爵位,便是拥有特权,相对于地位卑贱的商人,他们虽然没商人有钱,但如果双方发生争斗,无论对错,商人绝对落不得好。 神融天地,感知咸阳城的气息,伴随着秦国一次次对外战争的胜利,伴随着秦国土地的不断扩张,整个咸阳城之上笼罩的气息似乎也与众不同。 灵觉涌动,目现精光,果真是其势如龙,汪洋无尽,虚空骄阳照耀,更是如同龙游海域,任意驰骋,随意横行,这便是——国势。 第三十六章 阴阳下注 国势如龙,并非真龙,秦人悍不畏死,战必冲锋,号称虎狼之师,秦国也一直被称为虎狼之国,再加上军功爵的助力,更是令秦军的战力堪称列国第一。 咸阳城内,依稀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队队秦国士兵巡逻其内,毕竟,据传当初的咸阳城建造宗旨就是军事防御功能,这些年虽有些减轻,但终究为根。 “看来,诸子百家前来的人不少啊!” 言语缓缓,步履稳健,周身异象不显,玄光不存,不过灵觉却是可以扩散,在纪数的涌动之下,如今一念之间,方圆数千米的区域内尽收心间。 一道道周身闪烁不俗气息的武者越来越多,尤其是在通向招贤馆的路上,由南门而入,向着咸阳城西侧而今,那里是招贤馆的位置。 招贤馆,乃是百年前的秦国孝公设立,是秦国由弱转强的关键点,百年来其中不知走出来多少英杰,不论出身,只要你有能力,便可入招贤馆,便可与秦国王上、卿相交谈。 “秦国势强,若是能够得秦国之助,对于百家而言,绝对是莫大的吸引力!” 修为列入混元先天的宗琼同样有所感知,宽阔的街道两侧酒楼之中,便是时不时的扩散出一道道强横气息,只是基本上都是先天层次了。 秦国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可不仅仅单纯的武力强横、战力强横就可以的,若仅仅是如此,秦国内部的罗网便可胜任。 宗琼眼中亮光闪烁,以小师叔的修为和眼界,想来不论是护法一职,还是剑师一职都可胜任,若是如此,道家天宗当可因此大盛。 “暂无一位化神玄灵层次的存在!” 百十个呼吸过去,在自己化神圆满层次的灵觉之下,没有出现一位神融天地,掌控元气的存在,眉头一条,心中智慧之光闪烁,片刻之后,似乎明了。 “也许,这个时候,百家还不敢如同阴阳家一般孤注一掷!” 面上掠过一丝笑意,这个时候不敢孤注一掷,日后也无怪乎日后子政会和他们清算,阴阳家地位超然也可以理解了,毕竟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可是两种不同的结局。 至于鬼谷纵横的那位,想来此刻的修为也只是混元先天,加上纵横至高剑法,先天境界,堪称无双无敌,在这个情况下,位列秦国宫廷剑师,也是唾手可得。 自己所思想来与真正的情况差别不大,百家中,儒墨为显学,但这两家对于秦国似乎都没有好感,兵家打仗好可以,当护法与剑师就不行了。 农家一直都是处于强大的状态,就算参与,想来也不会是真正的高层,道家人宗虽说入世,但不会轻易踏足权力的圈子。 “小师叔,前面便是招贤馆了!” 在工、商、居民区域和咸阳城西方区域交界端的所在,一座规模不小的建筑群矗立大地之上,四周是商人逐利建造的大量酒楼和娱乐场所。 远远看去,便是一道道人影在道路上行走,远远就可以听到,一道道似是颇为热闹的声音从酒肆中回『荡』,灵觉涌动,修为不弱的武者不少。 “道家的人?” 周清与宗琼的出现,同样引起招贤馆四周诸人的注意,目光扫视,感知弥漫,见那二人身穿道袍,头戴道冠,明显是道家的弟子,就是不知道是天宗的,还是人宗的。 天宗一直以来超然物外,避世不出,莫不是二者是人宗的弟子?年岁都不大,但那位道家女弟子的修为却是不弱,不到二十岁,就入先天,不愧是道家弟子。 “想不到连道家都被吸引来了!” 半个月之前,咸阳城内发出公告,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闻讯而至的百家众多,甚至连江湖游侠与自衬修为不弱的散勇也纷纷起来。 列国纷争,他们虽然看不出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但明显秦国最强,而且这些年列国不断的割地、不断的贡献财宝,使得秦国的底蕴也在不断增强。 在这样一个国家担当宫廷护法与剑师,待遇绝对差不了,若是因此受到秦王与相邦的赏识,就更加之妙了,缘由于此,自然不希望有太强的对手出现。 只是,如今道家的弟子也出现在招贤馆门前,意义已经很明显了,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中,或许道家的势力不是最大的,但绝对是高手最强的。 同样是混元先天的境界,对上道家的弟子,他们的胜算还真不大,观此,酒肆之中闲聊的诸位不由得对视一眼,神『色』之上涌现一股浓郁的凝重。 “接下来的选拔,估计我等的希望越来越小了,据我所知,儒家、农家、墨家等大家都有高手前来,甚至前段时间,也有人看到阴阳家在城内出现。” “比起他们,我们的传承太过于弱小了!” 百家纷争,强弱有序,较强的不过十个左右,其余只能够偏居一隅,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发展壮大,似乎天命并不给他们机会。 招贤馆一侧,一座三层的古朴酒肆中,临窗而饮端的虬髯大汉长叹一声,一饮而尽,旋即握着身侧的宽厚重剑,起身离去。 场中其余人闻此,不由得再次轻叹,看来这次秦国宫廷护法与剑师的选拔他们基本上没有机会了,但若是能够因此扬名咸阳城,进入文信候的门客之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招贤馆! 建造的很是不俗,百年来,他就是秦国不拘一格受其余列国人才为己用的见证者,卫鞅、公孙衍、张子、范雎、甘茂、魏冉、蔡泽、司马错、蒙骜等等。 曾经与现在于秦国、列国史上掀起风云的人物张口即来,大门建造的极为恢宏,门开八字,迎接诸夏之人,除了门前的两位守卫以外,并无其它侵扰。 “二位也是为秦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而来?” 周清与宗琼二人牵着马匹刚行至招贤馆门前,便是一位身材矫健的胖子身着锦衣的从门内而出,手臂挥动,躬身一礼,眼中光芒闪烁,想不到道家的人也来了。 如此甚好,按照大王与相邦的意思,思然招揽的武者越强、背景越是雄厚越好,而道家无疑符合这两个条件,旋即,面上笑意更胜。 第三十七章 鬼谷盖聂 将身后的马匹交给招贤馆出来的使者,周清与宗琼则是与那个胖子漫步而入招贤馆,跨过大门,便是一个宽阔的小厅堂,一位位身穿秦国制式衣衫的男子或是行走其间,或是归于条案之后,与竹简上书写着什么。 “两位道家英杰前来我秦国招贤馆,实在是我秦国的荣幸,还请留下印记名号,我这就为二位安排住所,依照王上的旨意,还有十天左右才正式开始选拔宫廷护法与剑师。” “在下白海,添为招贤馆的引客使,若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知会。” 胖子的身材不高,不过一米六上下,虽然比周清高出不少,但是比起宗琼却是差了一些,将二人引入招贤馆大门一侧的厅堂,便是行至一处略高的条案之前。 拱手一礼,面上很是带着一丝人畜无忧的笑意,单手指着条案后的一位年轻男子,快速介绍道,语落,便是将目光落在宗琼的身上。 之语周清,在白海看来,应该是一个此次出来见见世面的道家弟子,心中虽这般思衬,但礼数却是足够,不敢造次。 “小师叔!” 看了那胖子一言,宗琼微微颔首,而后身形向着一侧退后,看向身边的小师叔,凡俗的规矩就是多,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想要继续,也是无法。 “道家天宗玄清子!” 踏步而动,周清瞥了身侧那神情微愣的胖子一言,浑身上下玄光涌动,看向着条案后的年轻男子,报出名号,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和名声,担当的起玄清子。 “这……天宗玄清子!” 胖胖的白海面上陡然一滞,想不到今日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而且大大的走眼了,本以为二人是人宗的弟子,想不到是天宗的。 本以为参与选拔的是那位道家女弟子,想不到竟然是他刚才一直略微有些忽略的孩童,观其年岁,顶多八岁,闻二人之语,此人辈分不低。 “嗯,玄清子?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样熟悉?道家玄清论元始,盘古开天龙汉生!难道阁下就是写出《开天辟地》、《龙汉劫》这等恢宏巨着的道家玄清子!” 这一次,胖子白海彻底神情惊愕了,算起来,算是自己第三次看走眼了,这两年来,诸夏之中这两个故事传闻的很是热闹。 虽然听上去奇幻无比,但从道家之人的口中流出来却是有另外一种意思,据自己所知,咸阳城内,就有许多老秦人相信这是真正存在过的。 数百年前,道家祖师老子身融万物,不知所踪,而今契合《开天辟地》、《龙汉劫》,说不准对方就是直接成为神祗了,从此长生不老,永生不死了。 一语而落,就连正要将周清名号记录下来的年轻人也是手中『毛』笔抖动,点点黑『色』的墨汁滴落竹简,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一丝深深的不可置信看向周清。 对方就是这两年名传诸夏的道家玄清子?就是眼前这个不过八岁的孩童? “道家玄清论元始,盘古开天龙汉生,有点意思!” “这卷竹简可以换掉了。” 从己身无时无刻不在涌动的纪数就可以感知那两卷故事的传播力度,但如今似乎也的确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看着身前神情还是有些没有缓过来的年轻人,屈指一点,一道淡淡的青『色』玄光涌入对方的身体。 单手指了指红『色』条案上被墨汁浸染的竹简,虽然可以戳刀削掉,但周清觉得还是换一个为好,好歹自己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是? “啊……,失礼了,在下这就为阁下留名!” 看得出,能够在招贤馆里工作的人都不错,礼仪有致,闻周清之语,连忙起身致歉,而后,将条案上浸染墨汁的竹简卷起,放在条案的另一侧,旋即拿出一卷崭新的竹简,用秦篆书写其名。 “原来是道家玄清子,白海失敬,刚才失礼之处还忘见谅,道家天宗果然是人才济济,阁下与道家天宗赤松子齐辈,当称玄清大师,留名以落,还请随我这边来。” 胖子此刻也回转了过来,看来身侧这个孩童真的是传闻中道家的那个玄清子了,原本的想象中,应该是一位中年人的,如同时间最为睿智的智者一般,述说天地间的奇幻之事,和当年的道家庄周一般。 今日一观,看来世间奇异之事多矣,如此年岁写出那般比庄周还要奇妙的东西,尽管内部没有太多的东西,但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不着急,招贤馆又来了一位高人!” 头颅微微扬起,看着一侧躬身再次礼敬的胖子,周清单手摆动,无形的劲力将对方搀扶而起,而后便是要在对方的引领下暂时入住招贤馆。 不过身下的脚步刚动,不由得灵觉有感,明亮至极的眼眸深处流出一丝玄光,双眼微微眯起,脚步为之驻足,身躯微转,看向招贤馆的大门入口。 “高人?” 走在前方的胖子白海口中喃喃一声,旋即也是停下步伐,灵巧的身躯微动,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向招贤馆的入口,那里迎面走入一位年轻人,观其年岁,不过十六七的年岁,和宗琼差不多。 面容俊秀,一丝丝淡淡的光泽流转其上,双眼有神,神『色』沉稳,体态修长,一米七有余,一席劲装加身,淡黑『色』的短发很是随意的梳拢在背后。 腰腹缠绕着一条淡蓝『色』丝带,墨蓝『色』的披风随脚步而动,微风吹拂,发丝与披风齐动,手握一柄带鞘长剑,看上去异常低调。 顺着招贤馆的大门而入,便是一位侍者迎上,将那年轻人领至留名处,条案之后,一位年轻人简单而问,此人简单而应。 “鬼谷盖聂!” 很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那年轻人的口中流出,刹那间,欲要将其名记录的年轻人神『色』震动,一席之后,莫名的激动神『色』流转,不可置信的神『色』弥散,看向那位年轻人。 鬼谷传人! 此人竟然是鬼谷传人! 连带不远处静立而观的白海也是神『色』再变,旋即对着周清一礼,胖胖的身材快速迎接了上去,时隔数十年,鬼谷传人再次出现,而且还来到了他们秦国。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自己亲自对待,数百年来,每一代鬼谷弟子出世,都伴随着整个列国为之腥风血雨,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这是鬼谷弟子凭借实力留下的评语。 第三十八章 捭阖圆转 “小师叔,鬼谷的那人也是为了秦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 想不到小师叔所说的高人竟是对方,不过,以鬼谷纵横的名声来说,数百年来,从其门下走出的一位位弟子,还真没有一位庸才。 无论是谋略、兵法、诡辩、治国……都堪称一绝,只是从以往的鬼谷弟子行为来看,大都是出仕做官,直接位列中枢,基本上都是顺水渠成的事情。 宗琼好奇的看了那鬼谷盖聂一眼,灵觉有感,对方的修为不弱,但也仅仅是不弱,比自己稍微强些,还处于混元先天的层次,并未入化神。 “应该是的!” “以如今秦国的国情来说,以此为切入点,也是一个上好的机会,毕竟秦王尚未掌权,这个时候入中枢不是一个好选择。” “若是待秦王真正执掌大权,那个时候,会有更多的谋略之士出现,助力秦国,结束『乱』世,只是九合归一容易,整治九合却难了!” 周清点点头,对于盖聂的选择,很是欣赏,如今秦国文信候吕不韦当权,若是贸然入中枢,只会令日后的秦王生恶,而充当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却不同了,能够长时间的停留在秦王身侧。 日后,可以方便的从这个职位上走下,登临中枢,对于鬼谷弟子,武力与战力从来都不是最为重要的,令天下诸侯国畏惧的也从来不是他们的武力。 另一边,胖子白海正一脸笑意的领着鬼谷盖聂向着周清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今日接连遇到两个诸子百家的高人,禀告上去,也算是自己的功劳。 “玄清大师,如你所言,却是一位高人,距离鬼谷弟子消失在列国之中已经数十年了,如今盖聂先生出现,看来列国又要出现纷争了。” 胖子很是欢喜,由着周清的提醒,没有怠慢鬼谷传人,倘若因此惹怒了鬼谷传人,使得对方助力他国,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当即,对着周清再次一礼,同时单手指着身侧一脸平静的盖聂介绍道。 “盖聂先生,这位便是这两年名扬列国的道家玄清子大师,乃是道家天宗赤松子掌门的师弟,想来你也听过玄清大师的名讳!” 相互而语,胖子对着盖聂言语周清的身份,同时又对着宗琼点头微笑。 “道家玄清子,《开天辟地》、《龙汉劫》两卷着实有趣,与楚国芈原的《天问》有相似之妙,鬼谷盖聂有礼!” 闻胖子白海之言,盖聂那张俊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讶,而后目光落在周清的身上,灵觉之下,探不出对方的具体修为,只觉被一层薄雾遮掩。 对于玄清子之名,却是听闻,下山以来,只要是稍微繁华一点的区域,都可听闻《开天辟地》、《龙汉劫》之事,内蕴天地开辟的奥妙,与楚国芈原的《天问》对照,似乎颇有感觉。 既是道家天宗赤松子师弟,论辈分,乃是与师尊一个层次,当即,单手持剑,双手而握,头颅点动,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为了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位置。 “道家玄清有礼!” “传闻鬼谷之学分纵横两道,捭阖之间,开合圆转,余韵不觉,说起来,与我道家的道理颇有想通之妙,如今盖聂先生现身秦国,不知道鬼谷的另一人身处何方?” 对着盖聂点点头,自己是北冥子的弟子,出行在外,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宗的颜面,在天宗内的诸多典籍之中,曾经记载了鬼谷子与道家先贤的交谈,算是有不小的交情。 据自己所知,鬼谷门下的两位弟子必须分出胜负,才能够成为新一任鬼谷子,传承鬼谷绝学,如今盖聂在秦,另一位难道就真的直接前往韩国了? “下山之时,盖聂与师弟分开,暂不知其消息。” 鬼谷之内,数年修行,二人即是同门,又是一生的对手,于师弟的信息,还真是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师弟不在秦国。 言语之间,再次拱手持剑对着周清看去,并没有因为周清是一个孩童就为之轻视,道家的传承历来讲究天资,身为道家掌门赤松子的师弟,想来师尊为北冥大师,如此,足够令自己重视了。 “哈哈,无妨,想来要不多久,鬼谷两位弟子的名声便会在列国之中传开的。” 周清朗朗一笑,清脆之音略微回旋在四周,只是缺位弥散出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劲力束缚,旋即,没有多语,对着白海看了一眼,便是转身向着招贤馆内部走去。 “三位,里面请!” 白海面上微笑不断,连忙手臂伸出,走在前方,亲自为三人引路,不出意外,宫廷护法或者宫廷剑师的位置已经有些清晰了。 儒家、墨家、农家虽然也有高人前来,但无论是地位,还是在诸子百家中的名声,都远不及身侧三人,难道是看不起他们秦国吗? ****** “禀大人,据罗网探听的消息,两年前在太乙山虎跃侠斩杀罗网成员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出现,此刻就在招贤馆!” 就在周清与宗琼二人入招贤馆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咸阳城内西侧卿士大夫所在的区域内,一座气势恢宏,奢靡无比的庭院之中,一道衣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背负长剑,躬身半跪,向着跟前的一位中年男子低沉而语。 “道家天宗玄清子,你等连一个孩童都奈何不了,要你们何用,哼,暂时不用动他,他的背后是道家天宗,师尊又是北冥子,若是真将其斩杀,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侯爷现在正在烦心其它之事,你等只需要暗中收集他的讯息便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近前,况且没有天字级的成员出手,你们『露』面也是无用!” 那中年男子背对着那罗网成员,一袭淡蓝『色』的锦衣加身,于罗网的办事能力非常怀疑,若还是以前,自然派出罗网内的顶尖杀手,只是,如今侯爷只怕都忘记两年前的事情。 沉声而令,言语落下,挥手间令那人退去,罗网这群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只是比起罗网,如今的朝局更是不让人省心。 第三十九章 长安君 “小师叔,今日早朝文信候在殿上愤怒而言,列国无端合纵伐秦,欲要整顿大军,出函谷关,东向列国,以报先前之仇!” 入住偌大的招贤馆中,看得出那白海还是一个有心人,房间不小,足有数百平米,居住两个人轻而易举,昨日傍晚与道家在咸阳的弟子见过一面,略讲道理之后,便回来了。 灵觉扩散,鬼谷盖聂在招贤馆中的住所距离自己不愿,如白海所言,距离秦国开启招揽盛事,还有近十天的时间,毕竟面向列国的招揽,远在燕国、吴越、齐国的人慢上不少。 朝阳初升,万丈虹光普照寰宇,临窗而立,双眼微眯,精心修行,吞吐天地初生元气,身后不远处则是宗琼在苦修心法,提升修为。 “先前列国伐秦,『逼』近咸阳,看来对于吕不韦的创伤不小,有此行动,乃是应有之理,况且秦国也有这个能力,秦王也应该会同意的!” 闻此事,周清神『色』不动,周身玄光仍旧,缓缓回应,毕竟当初合纵伐秦也只是楚国春申君脑子发热,欲要压过魏国信陵君一头,觉得对方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做到。 可惜,春申君黄歇毕竟不是魏无忌,而且根据自己近日从楚国得来的消息,那春申君黄歇也快要命不久矣了,到时候,楚国可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 在秦国百多年的耕战体制下,效率很快,距离宗琼于周清言语吕不韦想要报先前列国伐秦之事不过一日,便是有调令下达军方。 以秦将蒙骜和张唐领兵五万伐赵,缘何伐赵? 之前列国伐秦的主帅为赵将庞煖,作为百年前鬼谷传人庞涓的后代,庞煖的能力不容置疑,若非上次春申君不战而逃,结果未可知。 三日后,又是一份调令下达,诏令长安君成峤与秦将樊於期领兵五万为后援,免得秦将蒙骜在庞煖手中吃败仗,耽误战机。 “长安君成峤!” “盖聂先生,你觉得文信候推荐长安君成峤出战赵国是何道理?” 修为列入化神玄灵圆满,再进一步便是悟虚而返,不过,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只能够细细体悟先贤留下的道理,参悟心法、功法。 闲来无事,这两日周清倒是拜访了盖聂两次,毕竟对于鬼谷弟子,周清还是颇为好奇的,与其相谈,无论是兵法,还是谋略,亦或者治国,亦或者修炼,都颇有独到之处。 怪不得能够被鬼谷子收为弟子,传下道统,天资绝对超凡,于秦国而言,鬼谷可就是一个战略『性』的存在,无功不论,智谋无双。 迎着头顶的阳光,周清懒洋洋的躺在院落中的亦可大树枝干上,单手在胸前挥动,一道道绿叶在手中随意婉转,看着在庭院中练剑的盖聂,随意的出声问道。 “长安君成峤乃是秦国公子,又是秦王胞弟,虽然不谙军务,但也正好可以历练一二,将来未必不可重现惠文王时期智囊樗里疾之事。” “玄清大师此问何也?” 历经两三日的了解,盖聂也几乎忘却了周清本来的年龄,将其当作一位真正的道家英杰,本以为一个八岁孩童只是八岁孩童。 但对方言谈举止之间,却是令盖聂拜服,若是兵法、谋略、治国之类的可以说是纸上谈兵,但一身修为做不的假,虽未出手试探,但对方的修为很可能已经入化神。 就是以自己的天资,师父也说过,想要踏足化神非有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混元先天、百步飞剑,这两个层次自己都还没有彻底圆满。 闻周清之语,不由得剑势略微收敛,剑光散去,一袭墨蓝『色』的披风不见,劲装而舞,短发随风而动,俊秀的面容掠过一丝思衬,而后回应。 对于秦国长安君成峤的事情,自己了解的不多,不过对方的身份很是尊贵,此行领兵出战,虽然于理不合,毕竟公子不通军务,但有樊於期再旁,倒也无碍。 “八年之前,秦庄襄王本有五子,长子政为秦王,次子成峤为长安君,三子为公子祥,四子为公子海,五子为公子清。” “在秦王子政继位不久,后面的三位公子各自殒命,只剩下长安君成峤,若是秦王推荐长安君成峤领兵出战倒是没有什么。” “但此次推荐长安君成峤领兵出战的却是文信候,如此,盖聂先生还以为长安君成峤会成为第二个樗里疾吗?” 言语清脆稚嫩,话音虽不大,却是清晰的回旋在盖聂耳边,虽有自己前知的缘故,此行长安君成峤只怕回不来了,但文信候吕不韦行事也太狠辣了。 八年之前,若非师尊出手,只怕自己也身陨罗网之手,承载公子清的记忆与肉身,那一夜的情景,自己记得很清楚。 “这……,玄清大师以为文信候会向长安君出手?若如大师所言,八年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文信候又何必等到今日。” “而且长安君已经对秦王子政造不成任何威胁,此行有蒙骜将军、张唐将军、樊於期将军,攻赵无忧!” 此等秘闻盖聂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有些神『色』动容,一张闪烁白『色』玄光的俊秀面容上讶然之『色』掠过,而后轻轻摇摇头,并不认同周清之语。 颇有磁『性』的声音『荡』出,令人很愿意去聆听,声线很有穿透力,想来这也是鬼谷之学的部分,当年张子一张嘴为秦国开疆拓土千里,可见一斑。 “攻赵无忧?长平之战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赵国也恢复了一些元气,仅仅凭借蒙骜将军带领的五万大军可不够。” “至于先生所言长安君成峤身旁的樊於期,便是玄清所言的关键,或许盖聂先生来秦国时日不长,不清楚樊於期此人。” “据我所知,樊於期在私下里多次言语中伤文信候,恶其宫闱糜『乱』,若是论攻赵将军,王翦、蒙骜将军之子蒙武丝毫不逊『色』樊於期。” 谈及这一点,周清平躺在大树之上的身躯不由得坐起,屈指一点,便是万叶飞花,绚丽多彩,刚柔并济,内蕴其中,娇小的面上微笑的看向盖聂。 言语婉转,虽没有细说,但想来以盖聂的智慧可以想通,八年之前的文信候刚刚位列相邦,正需要太后的支持,作为太后的小儿子,吕不韦还不敢动手。 第四十章 入咸阳宫 距离秦国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从山东列国前来的高手武者也是越来越多,招贤馆内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只要是稍微有点名气的诸子百家都有人手前来。 再加上咸阳城内道家天宗弟子收集的信息,阴阳家却是在招揽之事刚出就进入了咸阳城,入了咸阳宫,这两日更是多次进出咸阳宫。 “莫不是被内定了?” 周清觉得有点坑,以阴阳家的行事作风,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阴阳家在东皇太一的带领下,势力可是不弱。 加上阴阳咒印的霸道和天机推演的玄妙,先一步入秦王与相邦的眼睛不是不可能,不过他们敢当着道家天宗、儒家、墨家、农家、鬼谷等大家的眼前搞小手段?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一步臭旗! 蒙骜与张唐的大军已经从咸阳附近开拨,东出函谷关,向着上党、屯留之地行去,漫长的距离,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听到战事如何。 “小师叔,引客使白海在外面求见!” 无论是否已经被阴阳家捷足先登,对于周清的影响都不打,静待以观就行了,况且距离《龙汉劫》的流传,也已经过去一年了,是时候将《圣人劫》写出来了。 静静端的待在房间中,临案提笔而动,不过这次可不是在竹简上书写,而是光滑如白雪一般的纸张,历经多次改良,纸张的外显已经逐步达到周清的标准了。 不过为之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根据巴郡深处的道家弟子传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外来武者想要进入工坊,非宗内长老坐镇,只怕危险了。 只是前往工坊的武者等级越来越高,周清正在思衬要不要写信给师兄,让密地中的一位化神玄灵长老出来一位坐镇。 正在细心思衬《圣人劫》的内容,敲门声为之而起,宗琼的脆声回旋入耳,闻此,单手挥动便是房门洞开,旋即,便是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前者轻灵,后者稳健。 “白海见过玄清大师!” “奉秦王与相邦之令,特来清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入咸阳宫!” 多日不见,引客使白海的体型还是那般健硕,看着正坐在窗前书写什么的道家玄清,不由得躬身一礼,传扬咸阳宫的旨意。 “距离先前定下的期限还有两日吧?” 背对二人,自顾自整理着条案上的东西,进入招贤馆已经八日了,该来的人也应该来的差不多了,怎么今日就要进入咸阳宫了。 “呵呵,大师无需多想,此乃王上与相邦的意思,如今招贤馆入住之人大都是百家弟子,然则,百家有强弱,传人有高低。” “故而,为了避免两日后的麻烦,特来邀请一些盛名人士先行一步,初步招揽,两日后,定下最终的人员,毕竟人员汇聚一起,容易引起混『乱』!” 言语虽是这般,但周清却是从其中听出另外一层意思,似乎秦王与相邦要先行挑选,而后定下名额,至于两日后的真正之日,基本上就是走过场,若是有杰出者,说不准也有机会。 虽如此,但也与前一刻周清思衬的内定差不多,既然邀请盛名人士,想来鬼谷盖聂也是位列其中,诸子百家中的一些大家弟子也是位列其中。 如此,倒也省却了周清不少麻烦,双方都省事。 “即如此,那我等现在就前往咸阳宫吧!” 将条案上的东西装入一旁的小木箱,而后单手淡青『色』的玄光大盛,一道朦胧的光芒笼罩住不过尺长的小木箱,施加封印,内蕴无双毁灭之力,若是遇到外力强行打开,即刻能量紊『乱』,将木箱与内部的东西摧毁。 劲力吞吐,小木箱落于条案之上,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一切,而后起身看向身后的引客使白海与宗琼,微微颔首,踏步而出。 ****** 咸阳宫位于咸阳城的东侧区域,那里是整个秦国政治权力的中心所在,百多年来,便是一道道变法改革的旨意和征伐列国的诏令从其中传出。 商君虽死,其法不灭,其督造的这座咸阳城更是不灭,在整个秦国留下浓厚的痕迹,引客使白海在前方领路,从招贤馆的另一侧大门而出,那里有着一条直通咸阳宫的宽阔道路。 马车齐备,灵觉有感,四周也有其它诸子百家的传人在此,看样子与白海所言一般,欲要先入咸阳宫进行筛选,其余诸子百家就算不慢,也无可奈何。 “小师叔,和你说的一样,诸子百家中派遣的人手中并无化神层次的存在,顶多算是精英弟子,并不算最为核心的传人!” 以宗琼混元先天的修为,也能够隐约感知四周一道道强弱不已的气息,有的比自己强,但也有不少比自己弱,来时的路上,小师叔就曾对自己说,秦国罗网中的顶级杀手拥有化神玄灵的修为。 而今一观,百家派出这样的传人入咸阳宫,想要位列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实在是有些打秦国的颜面,作为如今诸夏最强国,百家不思派遣强者而来,反而尽是一些先天武者。 此等境界,根本不合秦国的地位,如果真有其他列国的顶级强者而来,如何能够御敌,如何能够护卫秦王安危。 “阴阳家不仅能够洞彻天机,连洞彻人心方面都颇为出『色』,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在马车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半倾斜躺着,对着宗琼点点头,俯览历时长河,阴阳家这一次下的注回报太过于丰厚了。 如此丰厚的回报,自己也应当分一杯羹,起码算起来,自己的真正身份还是秦国五公子,算是赢秦最为核心的一员。 没有理会外界马车的动静,走出招贤馆,直向咸阳城东侧宫殿群之中,未几,入咸阳宫,马车未停,但四周的兵戈、杀伐之气却是陡然间浓郁许多,一队队紧密的巡逻者不绝,整齐的脚步声不断。 虽是招贤馆的马车队伍,但仍旧受到盘查,白海等人出面交涉,数十个呼吸之后,马车再次行进,半柱香之后,随着马车直道、弯道的变换,终于停下动静。 第四十一章 东君再现 受到邀请而筛选入咸阳宫的百家传人不多,一共才十八位左右,儒家派出五位,墨家派出三位,农家派出三位,兵家派出两位,鬼谷纵横一位,道家天宗一位。 近年兴起的杂家派出两位,还有一位虽说修为不高,但是观其行,却是与墨家弟子相类似,一路言谈,应是墨家对头公输家的传人。 一共十八位人士受到邀请,放在诸子百家中,也算是最为声名远播的大家,先后走下马车,环顾四周,却是一处宽阔无比的平坦场地。 脚下是坚硬的岩石平整铺就,远处则是连片的宫殿群,精致古朴,飞檐细瓦而上,高屋建瓴,大气井然,在晴空曜日下闪烁暗黑『色』的光芒。 秦人尚黑,专研阴阳五行,周朝以火为上,秦灭周,则是五行轮转,黑水无双,故而以黑为上。 一队队身穿黝黑铠甲的兵士在四周不断巡逻,整个广场的占地面积有方圆千米,他们所在却是靠近一座阶梯高台的区域,阶级三十六道,高台三丈,高台之上已经站立着数道身影。 “诸位百家英杰,熊启有礼!” “奉吾王之令,今日先行定下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人选,数百年来,列国纷争,百家争鸣,你等来到咸阳,便是对于秦国的肯定。” “百家之中,强弱有序,以你等为先,希望你等尽展所学,力压其家,位列宫廷要职,护卫吾王安危!” 熊启,便是楚国外戚昌平君,从秦宣太后以来,百年岁月,楚国外戚在秦国可谓是根深蒂固,原身份为楚国现任王上之子,名号公子,碍于秦楚数百年姻亲,被秦庄襄王封为朝官。 两年前又被秦王子政任命为丞相,朝中地位,仅次于相邦文信候吕不韦,身高八尺有余,面『色』白皙,体态修长,俊雅非凡,年岁不过三十上下,头戴高山冠,一袭锦衣绿袍加身,佩绶带加身。 一身贵气弥漫,观高台下率先挑选的百家英杰到来,当先一步而动,拱手一礼,面上笑意不断,声音沉稳,甚是严谨。 “不过在数日之前,已经有阴阳家率先入咸阳宫朝见吾王,展现所学,王上心悦之,本欲要直接授予宫廷护法之职,但于理不合。” “故而今日,两位阴阳家传人有语,谁若是可以将她们击败,便可位列护法职位,至于宫廷剑师,则是在宫廷护法选拔出来之后再行谋动!” 话锋微转,昌平君熊启身侧微转,单手伸出,指着身侧的两道曼妙身影,言语之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原本秦王要将护法之职交给她们的。 只是招揽的旨意下达,说不准百家中还有更为高深莫测的高手,今日对比,即是对于阴阳家的考验,也是对于在场欲要争夺宫廷护法职位的百家传人考验。 “原来是她们!” 高台之下的周清与宗琼站立在一起,头颅微微抬起,看向不远处的高台,那里却有两道不弱的气息,均是位列混元先天的巅峰,不,似乎其中有一位已经踏足化神,似乎刚踏足不久。 另一位阴阳家的先天武者亦是距离化神玄灵的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观二者的生命气息,均还处于上升阶段,看来并未超越十八岁,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只是阴阳家的星魂未现身,倒是令周清有些不解。 不错,高台之上的二人便是阴阳家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的日月星三大护法中的日之护法、月之护法,月之护法是一位妙龄女子。 一头淡紫『色』的长发加身,盘发而起,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天蓝『色』的水晶发簪穿『插』,银『色』枝叶雕花与点点银珠点缀其上。 外罩一件浅蓝『色』的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深蓝『色』的领口高立,一模嫣白隐现,腰间则是深蓝与紫蓝相间的腰封,内穿深蓝『色』的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 长裙曳地,紫罗兰条纹的裙摆随风而动,闻昌平君之语,婀娜多姿而动,浅蓝『色』的水晶耳环颤动,粉红『色』的唇彩颇有一丝魅意,天蓝『色』的眼纱覆盖明眸,经发簪直垂腰腹,额前一件冰蓝『色』水滴吊珠,看上去姿『色』超然。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日之护法,根据是师兄所言,两年前的太乙山观妙台上,东皇太一曾经带着阴阳家的东君出现,借助自己突破化神的玄妙修炼。 想不到,短短两年的时间,东皇太一不仅令东君突破化神,连带新招揽的月之护法都达到这种境界,天资定然极高,在阴阳术方面极有天赋。 与周身散发魅『惑』之意的月之护法相比,东君倒是显得冷酷许多,一袭暗蓝『色』的长裙加身,漆黑『色』的长发低束,别一根暗金发簪,点缀暗蓝『色』的宝石于其上。 姿容无双,五官神妙,淡蓝『色』的长裙罩体,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初现规模的双峰隐匿其下,身后则是一件代表着骄阳初升的尊贵配饰。 长发披散身后,两束散发着暗金『色』光泽的短发垂于肩头,姿容高挑,漫步而动,一丝丝暗金『色』的玄光护体,对着昌平君微微颔首。 “这两位便是阴阳家的高人!” “东君!” “月神!” 昌平君将二人的身份先后介绍,言语微落,再次拱手对着高台下的百家诸人一礼,而后退至高台一侧,将场面交给阴阳家的东君与月神。 今日,他只需要最后的结果! “想不到诸子百家如今已经衰落成这个地步,连一位像样的高手都没有,传闻儒家新一代弟子中以伏念、韩非为最,不知二人可曾到场?” “传闻墨家新一代统领中,以荆轲、盗跖为最,不知二人可曾到场?” “传闻农家新一代堂主中,以田光、田猛、朱家为最,不知三人可曾到场?” “……” 柔润之语回旋,夹杂一丝月之玄妙,魅『惑』之音缭绕在高台下诸人的耳边,脆声不绝,似乎对于诸子百家的情况十分了解,如数家珍。 身侧的东君未动,就那般静立与高台之前,俯览百家诸人,一缕无形的傲然之气扩散,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场中的诸子百家中唯独漏了道家与鬼谷。 第四十三章 百家轻秦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等闻秦国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特意不远千里而至咸阳,阴阳家月神何故言语如此凌厉『逼』人?若如此,怎不见阴阳家你们号称:太极玄一、阴阳两气的东皇太一阁下至此?” 高台上那阴阳家月神而语,高台下的诸子百家英杰岂能听不出她话语之中的意思,虽说对方姿『色』撩人,浑身上下扩散着一丝魅意,但闻此语却是直接一股怒火浇灭欲火。 阴阳家自五百年前从道家分离出去之后,就一直不显于世,隐匿于诸夏莫名之地,根本不足以和他们诸子百家相提并论。 至于月神之语中言外之意,在场百家英杰更是心中鄙夷之,连带整个秦国都有些轻视,虽说秦国百多年来一直处于强大的状态,但一直为之称道的也只是兵戈之利。 太公望有云:国虽大,好战必亡!秦国地处偏远西陲,远离中原各国,无论是底蕴,还是礼仪文化之上,都难以和中原列国相对比。 纵然咸阳城建造的大气磅礴,但究其根本的来说,也只是东方列国的建筑外显,偷学而已,百年前的卫鞅督造咸阳城便是仿造魏国大梁城,可见一斑。 区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阴阳家都这般令秦王欢喜,为秦王看中,实在是没有一览中原百家英杰,即如此,又何必将百家中的英杰送至咸阳。 真如此做了,那就是为虎作伥,为虎添翼了!这一点,可不是中原百家所希望看到的,尽管秦国兵力无双,但以此横行天下,终究不得长久。 言语之间,高台下的儒家群体中走出一人,面如冠玉,气度不凡,头戴儒冠,周身『荡』漾着一丝浩然正气,直面上首的阴阳家月神,毫不留情的回应者。 “不过一儒家腐儒,也敢妄议东皇太一阁下,秦国此次招揽的乃是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可不是你们这群纸上谈兵的儒生。” “若是你儒家荀况在此,或许还有这个资格,但凭你,还远远不够!” 涉及阴阳家东皇太一名讳,一瞬之间,高台上的东君与月神二人周身为之强横的气息闪烁,玄光璀璨,东君冷哼一声,莲步而动,一念而觉,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从体内迸出。 至于月神,更是浑身上下扩散出一股淡紫『色』玄光,细腻修长的双手掐动阴阳印诀,恍若道家的天地失『色』,直接笼罩此行儒家的一群人。 旋即,单手横压其下,联合身旁东君之力,刹那进将儒家此行的五人硬生生的压倒在地,半跪而支撑,龙行气劲流转,直接洞穿五人的胸腹,一席之后,五人生命气息断绝,已然不存。 儒家此行算是破灭! “阴阳家怎敢如此?” 突遭变故,令儒家一侧的墨家、农家、兵家等传人神『色』为之惊骇,面『露』恐惧之『色』,不过于公输家的那人而观,却是冷笑不已。 此次乃是秦国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所为的又不是诸子百家的谋略、治国之道,况且如今秦国内有文信候吕不韦、昌平君熊启、楚公子昌文君、刚成君蔡泽等等。 外有秦将蒙骜、张唐、蒙武、樊於期、王翦等等,绝对是谋士如云,猛将如山,继续招揽列国英杰,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于如今大势已成的秦国来讲,作用不大。 反而是前段时间,列国伐秦,赵国庞煖竟然直接进攻到咸阳附近,直接威胁到秦王与相邦的安危,这却是一个疏忽。 此次招揽,武力为上,其余次之,那群腐儒竟然还与素来行事狠辣的阴阳家论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有此下场,死不足惜,连带高台上静立一侧的昌平君熊启都没有出面拦阻,可见一斑。 “盖聂先生,你观这阴阳家的两位护法如何?” 儒家派出这几名弟子前来,已经注定有此结局,招贤馆中早就将他们的信息上禀,对于至强的秦国来说,百家你要么不来,要么就必须有诚意,否则便是对于秦国绝大的轻视。 对着那已经彻底了无生机的儒家五人轻轻摇摇头,秦国可不是齐国,齐鲁之地或许君子之行颇甚,但在秦国,中央集权之下,秦王至上。 如今阴阳家派出东君与月神,以如今这里的百家传人而观,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无论是魂兮龙游,还是月之幻境,都达到了相当水准。 “很强!不过盖聂所求乃是宫廷剑师一职,与阴阳家握在手中的宫廷护法一职不冲突,与玄清大师而言,这二人倒是算不上威胁!” 闻身侧周清清脆之语,身着一袭墨绿『色』披风,劲装而行的鬼谷盖聂握剑而动,神情凝重,值此关头,阴阳家竟然出现,不知所谓何事? 根据鬼谷的记载,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分离出去之后,其实根本的目的没有改变,也是为了追求天人极限,只不过采取的手段不同。 现今,阴阳家进入咸阳宫,欲要为宫廷护法,这似乎与追求天人极限的道理不通,不过想来对方也有自己的谋划。 言语婉转,神情并无太大的变化,一头黑『色』的短发随风而动,俊秀的面上沉思之『色』一闪,而后再次看向身侧的周清,以对方化神层次的修为,位列宫廷护法不难。 “刚才昌平君已经说过了,只要你等能够战败我等,便可入宫廷护法一职,否则,要么自己离开咸阳城,要么我等送你们一程!” 阴阳家的霸道行事展『露』一隅,月神通体淡紫『色』的玄光未散,被一道眼纱覆盖的眼眸扫视高台之上的百家传人,很是不客气。 素白的修长手掌婉转,又是一道道阴阳印诀显化,磅礴的劲力充斥其中,强横的气息扩散,威压诸人,数百年来,百家弟子似乎太过于忘乎所以了。 “这就是秦国的待客之道?连阴阳家这等嗜血杀戮的存在都能入咸阳宫,看来此行我等是来错了,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看来我墨家并不适合此事!” 未几,数位为身着黑白衣袍的年轻男子看着一侧已经死去的儒家五人,面『露』一丝不忍之意,就算道理相争,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原本在巨子的考量之中,此行入秦若是可以入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一职,说不准能够令墨门更加的壮大,现在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 第四十三章 阴阳大手印 “阴阳家两位护法好手段,儒家已末,墨家离去,就让我农家领教一下你们的阴阳大手印!” 相对于儒家与墨家,此行前来的农家之人虽然对于阴阳家的手段也是惊愕,但这般狠辣行事既然连昌平君都没有拦阻,其中的涵义已经不言自明。 秦国不在乎百家孰强孰弱,只要有超凡的能力,便可入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只是相对于其余小家来说,今日前来的百家确实不弱。 高台之上的两位阴阳家护法虽然强大,但他们农家也不弱,地泽阵法加持,威力叠加,此行虽只有三人,但同样可以发挥出超强战力。 “农家?” “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敢前来秦国?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秦国武安君白起了?” 于粗布麻衣加身的农家三位传人看去,月神口中不由得流出一丝深意,二十年前,农家犯下的罪行,秦国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今日自动上门了。 旋即,脚步轻踏,移形换影,瞬间出现在高台下的农家三位传人跟前,双手一息之间掐动十八道印诀,直接以月之幻境笼罩对方,施加其上。 “地泽二十四!” 没有理会阴阳家月神口中的无妄之语,武安君白起与他们农家有何关系?三位年岁都不过二十多的男子相视一眼,而后手持长剑,站立方位,将月神笼罩其内。 作为神农氏以春夏秋冬二十四种气候变化所创的阵法,只需要两个人以上便可以发动,人数越多,阵法的威力越强。 “三位一体是为惊蛰,地泽阵法虽强,但在你们的身上破绽太多,天机之下,在我阴阳家面前,没有任何遮掩,若是你们施展春生、夏荣、秋枯、冬灭或许还有点威力。” “但是现在,你们还不够!” 月之幻境下,魅『惑』幻心,动摇其行,阵法节点紊『乱』,十八道阴阳大手印接连而上,硬生生的将农家三人笼罩其内,而后混元太极之气婉转,咒印的力量便是入农家三人体内。 狂暴的内力催动之下,刹那间,阴阳大手印的后遗症出现,三人通体为之斑斓玄光涌动,筋脉逆转,神情痛苦,未几,瘫倒在大地之上。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婴儿乎?” “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往昔因果,今日救你等一命!” 引吭高歌,踏步而动,凌风而行,寸息之间,周身淡青『色』的玄光扩散,直接破开月神的月之幻境,而后单手婉转,劲力外放,将浑身上下痛苦不已的农家三人漂浮在虚空之中。 双手同样印诀掐动,混元太极的虚影闪烁,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内蕴玄妙至理的太极图印入三人的身躯,强横的力量驱逐三人体内的阴阳手印之力。 两年前,虎跃之峡,因鹰剑与农家结下因果,今日算是还他们一次,道家所言事不过三,再还两次,一切不存,鹰剑彻底的归于己身。 同样挥手掐动十八道印诀,一道道青『色』玄光显化的太极图莫入三人身躯,而后双手开合,单手一掌打出,便是将三人体内的阴阳咒印清除掉。 整个道家之中,能够有这种手段的,周清自衬除了自己与师尊北冥子之外,再无其他人,阴阳咒印的力量虽强,但终归不离大道,如此逃脱《道德》之言的束缚。 一卷《无垢》足以应对阴阳大手印,非众妙之门显化,道理不显,不足以参悟其妙,距离阴阳家月神在农家三人身上施展阴阳咒印不过熟息,便是被周清解除。 “道家天宗玄清子!” “缘何『插』手?” 听得出,阴阳家月神知晓周清的身份,在周清一击破开月之幻境的时候,就抽身离去,登临高台之上,任凭周清施为,只是想不到对方真的能够解开阴阳咒印。 但根据东皇阁下所言,如今的诸夏列国之中,能够应对阴阳咒印的几乎没有,想不到今日就碰到一个,着实可恶。 “这是玄清与农家之间的一点因果!” “想不到短短两年的时间,东皇太一阁下就找到了月之护法,果然伟力非凡,算起来,我与东君阁下两年前应该见过一面的。” “想不到再次见面,却是在这偌大的咸阳宫,二位,我欲取宫廷护法一职,不知如何?” 虚空踏步,元气涌动,青『色』的莲花涌动,化作一个个台阶,周清漫步其上,滞身逍遥之间,与身前的高台平齐,直视前方的阴阳家东君、月神。 阴阳家三大护法日、月、星,如今日月已现,想来星之护法也不远了,一袭淡青『色』的道袍加身,头戴紫金莲花冠,年岁虽不大,但刚才出手之间,一击退月神,足以令在场百家诸人震动。 “多谢玄清大师出手相救,此事我农家不参与了,阴阳家,我们后会有期!” 死里逃生的三位农家弟子心悸不已,若不是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出手,他们有感,真的要殒命在咸阳宫,殒命在阴阳家的手上。 虽不至那道家玄清子与他们农家有何关系,但能够保住一命就够了,不再多想,艰难起身,拱手一礼,一道道目光恨恨的看向高台月神与东君,不甘归去。 “秦王有语,宫廷当有左右护法,若无阁下出现,我二人当居此位,但东皇阁下数日之前传言,天宗玄清子与秦国牵连极深,故而阁下若取,当执宫廷右护法。” “玄清大师以为何?” 凌空而立,逍遥御风,这是道家《御风身法》极高的层次,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了些许悟虚而返的玄妙,对于面前的这位道家传人,阴阳家东君还是知晓的。 两年前的太乙山观妙台上,自己随东皇阁下见过对方一面,只不过那个时候对方还处于刚破入化神玄灵的深层次修炼之中。 得益于此,自己前段时间也破入化神,但与对方相比,明显弱了一筹,能够破开阴阳咒印的力量,百家中,屈指可数。 踏步而行,婀娜的身姿摇曳,周身暗金『色』的玄光笼罩,看着身前的道家玄清子,东君与身侧的月神相视一眼, 第四十四章 剑师人选 “哦,执宫廷右护法!” “昌平君以为何?” 又是东皇太一,现在周清基本上可以确定那阴阳家东皇太一的境界绝对是悟虚而返,不然根本不可能洞彻如此天机,虽没有算出自己的来历,但似乎对于自己和秦国之间的纠缠却是知晓不浅。 秦国招揽宫廷护法一职,于东君所言,当有两位,秦国惯例,以右为尊,让自己作为宫廷右护法,倒是挺识趣,此举,想来秦王也不会拒绝。 稚嫩之音婉转,虽然在场以自己的年岁最小,个头最低,但凌空而立,俯览一切,无视诸般,泛着青『色』光芒的眼眸看向高台一侧的昌平君熊启。 “想不到阁下便是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大师,真是令熊启惊讶,若是楚国前大夫芈原仍在,想来你等会是忘年佳友。” “既然连阴阳家的两位护法,乃至东皇阁下都认同大师实力,充当宫廷右护法自然可以。” 对于道家玄清子的名讳,昌平君还是知晓的,这两年的诸夏列国之中,以道家玄清子所着的《开天辟地》、《龙汉劫》流传甚广,其名更是广播。 先前的畅想之中,那道家玄清子起码也是和道家天宗赤松子一般的高人形态,今日观之,却是一八岁孩童,心中惊异万分,但世间聪慧之人不少,想来这便是其一。 旋即便是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回应其言,以自己的观点来看,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充当右护法自然再好不过了,比起阴阳家,道家天宗无论是名声,还是实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者,以道家之人和阴阳家之人分贝担当左右护法,也可使得双方更加竭心尽力的护卫王上安危,谋略中的平衡之道便是如此。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定下论调自然可以! “你等呢?” 阴阳家没有异议,昌平君没有异议,旋即,周清娇小的身躯微转,看向身下方的残余百家传人,在儒家、墨家、农家先后退去之后,还剩下兵家与鬼谷两家。 从兵家那人身上的气息来看,比先前的三家还不如,而且手持长剑,周身杀伐之气席卷,所学根本不适合充当护法,更适合与鬼谷盖聂争夺宫廷剑师一职。 “玄清大师武功超凡,辛胜不如!” “李信不如!” 来之兵家传承的那二人相视一眼,均摇摇头,自己二人的修为不过初入先天,连先前的农家弟子都远不如,又怎么可能是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对手。 况且他们入咸阳宫的目的,并非为宫廷护法,而是宫廷剑师,根据秦宫传闻,宫廷剑师亦是不止一位,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名称辛胜者,年岁约有十七八岁,劲装加身,面容方正,身材魁梧,手持长剑,一身的铁血之气弥漫,明显在军伍之中历练过。 名称李信者,倒是年轻些许,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与辛胜不同,李信倒是生长的容貌俊秀,体态儒雅,若非周身军阵之气弥漫,说他是儒家之人亦无不可。 二人拱手对着上首的周清看去,一礼而毕,归于原样。 “盖聂无异!” 兵家的那二人语毕,仅剩的鬼谷盖聂同样握剑摇头,神情不变,短发随风而动,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说起来,就算真的有异议,自己也非天宗玄清对手。 “哈哈哈,看来玄清大师为宫廷右护法是众望所归,即如此,诸位无意,那么,熊启待会便会将宫廷护法的人选递交吾王。” “先前所语,今日乃是暂定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如今宫廷护法的人选已有,接下来便是宫廷剑师的招选,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有鬼谷的盖聂先生与兵家的两位参与了!” 高台上的昌平君再动,看着身前的道家天宗玄清一步步走来,拱手一礼,旋即看向高台之下,儒家、墨家、农家离去,整个场中,只剩下三人了。 而且看得出,三人都是为了争夺宫廷剑师的名号,三人中,鬼谷盖聂的信息自己不清楚,但对于辛胜、李信二人的身份还是明了的。 乃是秦国军伍之中的一员,参军数载,颇有功勋,辛胜乃是应候范雎收养,这些年又在刚成君蔡泽的提携下,前程已有,但想要更进一步,却难上加难了。 至于李信,则是熟悉很多,乃是楚公子昌文君亲自教导的将才,这些年一直在军伍中历练,想不到竟舍得将其送至王上身边。 二人在军伍之中的表现很突出,虽然现在不及蒙骜、蒙武、王翦他们,但将来也是秦国的军方支柱人才,若是让他们与鬼谷盖聂争斗,只怕胜算不大。 历来鬼谷弟子的武功修为在百家中都堪称顶尖,不然,依他们带来的巨大威胁,早就被除去了,若是将辛胜与李信淘汰,未免有些可惜。 “依例,当分高下,抉择强弱!” 思衬熟悉,最后,昌平君还是作为这样一个回应,宫廷剑师的名号也非一人,将辛胜与李信填充其内,也是一个折中之法。 “是!” 习惯而语,辛胜与李信抱拳颔首,旋即二人中,辛胜率先一步走出,拔出手中长剑,虽然秋水光泽仍在,但其上则是一丝丝淡淡的血腥之气弥漫。 周身同样弥散光泽,血红『色』的虚幻玄光扩散,行至盖聂身前两米处,拱手一礼,对战鬼谷一派的传承,就算败,也是与有荣焉。 “请!” 沉稳的磁『性』之音回旋,盖聂踏步而动,周身淡白『色』的玄光隐现,手中长剑亦是拔出,公正对待,俊秀的面容上不惊不喜,一颗心早就修炼的无比强大。 一语而落,先机而动,辛胜持剑直接横扫,剑光平稳,大开大合,没有花哨的剑影重重,有的只是历经军伍洗练的最本源手段。 叮!叮!叮! 清脆而又急促的碰撞之音不绝,辛胜手中长剑,化作兵阵之势,横扫宛若截留,直刺宛若冲锋,倒劈宛若陷阱,将军阵之行化入剑法,血光闪烁,颇有可取之处。 不过相对于盖聂而言,纵横捭阖之间,兵法、韬略当以鬼谷为先,对战之时,兵阵交织,调兵遣将,其乐无穷,没有施展至高杀伐之剑。 二人之间,你来我往,好像两支大军在不断的碰撞,在不断的被消耗,然则,终究还是以盖聂的剑法兵阵更胜一筹,直接一剑击溃中军,兵势散去,辛胜败矣。 第四十五章 占星律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传人,果然不俗,盖聂先生,辛胜败了!” 对于鬼谷传人的手段,辛胜还是略知一二的,除了在兵法、治国、韬略等等方面堪称绝世之外,在武道上也是拔尖,尤其是鬼谷的至高杀伐之剑:横贯八方与百步飞剑。 虽不知盖聂先生传承的是何种手段,但自己决然抵挡不住,身为兵家传人,历来便是万人敌,与军阵杀伐之中,攻城略地,才是他们的手段。 今日,对方以同样的军阵兵法战败自己,自己是心服口服,轻叹一声,内心深处,对于那句箴言有了更深层次的认同。 “承让!” 面『色』不改,气喘不虚,收剑而立,对着辛胜轻语一声,便立于一侧,始终是那般轻松随意,潇洒自如,墨绿『色』端的披风而动,短发随风飘摇,更是风姿顿显。 “李信虽惭愧实力不如盖聂先生,但今日有缘,岂能不战!” 不战而退,可不是他们兵家传人的作风,观先前辛胜与鬼谷盖聂之战,已然令李信神往,当即,在辛胜归位之后,没有停留,周身带着浓郁的战意,便是大踏步行至盖聂跟前。 一袭浅黑『色』的劲装加身,手持长剑,意气风发,战意十足,颇有将者风范,一头漆黑的长发束冠而起,明亮的眼眸中绽放精光。 “请!” 一如刚才,简短至极的回应。 战斗如前,将兵阵、军势融入剑法之中,虽然看似威力不大,但若是化入军伍之中,以万千兵士为引,以兵戈铁马为音,呼啸声不绝,碰撞声不断。 李信带着强烈的攻城略地之心『逼』近盖聂周身剑光,欲要吞没对方所有的兵士,结束战斗,然则,万事当先,圆方门户,虽复能复,莫失其度,执掌天枢之位,稳打稳扎。 不断削弱李信的攻伐大势,待对方疲惫至极,直接剑出中军,结束战斗,胜负顿分。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鬼谷传承果然非凡,兼兵家要义融入纵横之理,其内更有谋略加持,无怪乎每一代鬼谷弟子都能够在列国掀起惊涛骇浪!” “而今列国之中,秦国至强,又有盖聂先生入咸阳宫,看来大事可期!” 漫步而入高台之上,位于阴阳家东君身侧,灵觉有感,阴阳家的这两位护法所修简直迥异,一者至阴至寒,一者至阳当先。 那东皇太一果真是好眼力,能够寻到这般精修阴阳术的天才,算起来,东君的年龄还没有鬼谷盖聂大,但却是率先一步入化神,可见一斑。 列于身侧,微风席卷,一丝丝淡淡的清净幽香弥漫,淡雅至极,纯净无瑕,涌入鼻息之间,颇为享受,不论阴阳家的出身,二人都堪称绝代佳人。 负手而立,看着下方鬼谷盖聂与两位兵家传人的争斗,不由得感叹一声,鬼谷弟子虽少,每一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玄清大师所言甚是,而今鬼谷盖聂胜兵家两位传人,看来宫廷首席剑师的职位当为其所有,伴于王上身侧,当有大用。” “辛胜与李信二人虽然实力不足,但兵法、军阵尚可,列入宫廷剑师亦是可以!” 昌平君熊启闻言,不由得颔首称是,对于如今的秦国而言,真正的忧患不在外界,列国已经不足为惧,秦国的忧患一直都在内部。 而今,文信候吕不韦一方面为报列国伐秦之耻,一方面为了开拓己身在河间的封地,派出十万大军攻赵,若是战必胜、攻必克,只怕吕不韦在朝中的势力更甚,秦王与自己等会受到更大的压制。 但若是不胜,秦国损兵折将,亦不是昌平君希望看到的,为今之计,只有静待吕不韦继续做大,道家的典籍中有云:将欲去之,必举固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 待吕不韦内心癫狂之后,便会有突破口可入,那个时候,便是他的殒身之时,现今既然动摇不了对方,只有尽可能的充实秦国底蕴了。 朗声而语,对着身旁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微微一笑,今日,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无论是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都有颇为合适的高人入内。 “二人均身负兵家秘传,他日可为大用!” 周清颔首以对,如果辛胜与李信真的是以后的那二人,那可就是真的了不得,在征战六国的过程中,二人均立下巨大功勋,在某些时间段,简直可与王翦、蒙氏家族争锋。 “朝阳初升,锐气难挡,二人虽佳,但若是不能够阴阳共济,天机显示,后事难当!” 待周清语毕,一直不怎么出声的阴阳家东君竟也是下评论之语,修长白皙的双手负立小腹之前,长裙摇曳,秀发轻柔,曼妙的身姿微动,抬头看向虚空,那里万千星辰而动。 未几,轻轻摇摇头,似乎对于二人的未来不看好,虽然锐气『逼』人,万夫莫敌,但终究为能够真正的明悟阴阳之妙,不能够完好的保己身。 “这便是阴阳术中的——占星律?传闻阴阳家熔炼《归藏》、《连山》、《周易》中的精华所创之法,能够从不断变化的星辰轨迹中,找到每个人应该有的命数!” “东君阁下,果然非凡!” 阴阳术一共五层,第一层炼金术,一般将炼金术修炼至大成圆满,便可为五灵玄同,若是更为出『色』,则为五大长老。 第二层为幻境诀,入先前月神施展的月之幻境,真实相间,与庄周传下的《齐物论》之理相似,无视防御,直接攻入心房,意志不坚定者,直接中招。 第三层为控心咒,掌控心神,掌控一切!阴阳家以此奴役了诸多高手和凡人! 第四层为占星律,个中玄妙如先前所言,人皆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第五层为易魂法,专门蚀人心神,乃是一门非常歹毒的手段,移魂两变,命格变迁! 传闻其上还有阴阳咒印、魂兮龙游……等等阴阳家弟子所修更为强大的手段,能够从星辰一隅观世人命运,此法可是颇为精妙。 在道家的诸多典籍中,似乎还没有这样的传承,毕竟《归藏》、《连山》、《周易》已经算得上一等一的传承之法了。 第四十六章 首席剑师 “玄清大师对于我阴阳家的阴阳术也有涉足?” 阴阳术分五层,层层推进,虽说是分五层,但根据个人资质,精修的层次不同,对于阴阳术的感悟也是不同,一如自己,便是对于占星律感悟颇深。 至于身侧的月神,对于阴阳术中的幻境诀修炼颇深,一袭华贵长袍加身的东君,曼妙的身躯微动,秀发飘舞,周身闪烁淡淡的金光,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看向周清。 对于此人,东皇阁下曾经多次提起,言语是天机中的变数,命数看之不透,以自己刚才有意无意的探察所得,亦是如此,对方的命理仿佛是一团『迷』雾。 “阴阳术虽妙,但未免有些剑走偏锋,虽然攻伐甚强,但五百年来,你阴阳家有几人踏足悟虚而返?又有几人踏足合道归元?” “道家一卷《道德》真言,我等还未完参悟明细,虽如此,数百年来,化神之上的武者已经数不胜数,以东君阁下的资质,入阴阳家未免可惜。” 相对于自己的有些开挂,阴阳家东君才是真正的资质超凡,如此年岁就踏足化神玄灵,倘若对方所修非阴阳术,而是道家之理,想来也会有同样的境界。 思衬东君未来之遭遇,不免有些可惜,若是好好修行,绝对有很大的可能入悟虚而返,臻至东皇太一的境界,不用受到东皇太一的钳制。 “河流万千条,纵横十方寰宇,任他随意徜徉,终究万川归海,无论是阴阳术,还是《道德》真言,行至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 很明显,周清刚才之语未能对东君造成任何影响,对方的心智异常坚定,道心异常稳固,想必这也是后来被东皇太一亲自囚禁的原因。 脆声婉转,周身暗金『色』的玄光不绝,虚空骄阳之下,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大鸟出现在东君背后,绝世的姿容之下,神情未改。 “除我《道德》真言以外,谁家可言万川归海?” 诸子百家,除了数百年前的道家祖师老子身融万物,臻至至高以外,无一人可以达到那般境界,万川归海不假,若是那些河流都是死水呢? 挺身而立,看着高台下胜负已分,归于平静的盖聂三人,轻语一声,面上傲然之『色』闪过,凭借《道德》真言,道家当可历万世而不衰。 这一次,阴阳家东君没有回应,姿容秀雅,与身侧的阴阳家东君相视一眼,踏步而动,消失在高台之上,宫廷护法的人选出现,她们也确实没有继续停留下来的必要。 “不愧是鬼谷传人,盖聂先生的剑法当真令熊启大开眼界,鬼谷之道,融贯百家,虽然还有百家之人在招贤馆,但想来秦国首席宫廷剑师的位置已经是阁下的囊中之物了。” “辛胜、李信,你二人虽不如盖聂先生,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亦可入宫廷剑师之列!” 于阴阳家东君、月神的离去,昌平君熊启没有多言,以对方宫廷护法的职责,随时可以在宫廷内活动,不受自己的辖制。 朗声笑语,拱手对着高台下的鬼谷盖聂一礼,同时对着辛胜与李信点点头,今日虽是初选,但也几乎与真正的人选差不多。 百家轻秦,除了道家与鬼谷以外,均没有将最为优秀的传人派往秦国,这……或许也是秦国自身的问题吧,但无论如何,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人选已得,远超乎王上与自己的预料。 有此高人在侧,王上的安危可以无忧,谁也不敢保证列国中对秦国仇视的武者会做出什么举动,但愿宫廷护法鲜少出手吧。 闻声,盖聂持剑拱手颔首以对。 身侧的辛胜与李信面上一喜,亦是抱手而礼,以表内心的欢悦。 “诸位,缘由两日之后的最终选拔,还请先行暂住在乐昌宫,若有事情,则可吩咐引客使白海去做,必会令诸位满意的!” 选拔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昌平君熊启也没有多言,向着身侧的周清点点头,而后又对着下方的盖聂三人言语。 话锋婉转,又看向不远处的招贤馆引客使白海,若是暂定的人选复归招贤馆,估计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 乐昌宫,算是咸阳宫的外围宫殿之一,是外臣、外客于秦国的居住所在,凡是可以入住乐昌宫者,均代表着秦王的礼遇和殊荣。 在引客使白海和宫内一位掌事的带领下,分别入住自己所在的区域,而后又分别探寻一番所需,便是先后离去了。 “小师叔,阴阳家的那两位护法好生厉害,年岁看上去还没有我大,却是达到如此境界!” 行走入乐昌宫内的一处房间之中,时值正午未到,阳光投『射』其内,宽阔而又明亮,精致而又典雅,却是带有明显的山东列国文化形态。 以秦国传承的粗犷、简朴很难拥有这般的建筑,也无怪乎百家轻秦,今日到场的百家弟子,充其量算是二流,距离精英差的太远。 身后跟着宗琼,言语缓缓,回想之前的战斗场面,那阴阳家的两位护法手段不仅诡异,而且强大,若非小师叔早已入化神,只怕也是艰难。 “阴阳家追求的便是攻伐之盛,少了许多道家的平缓和圆转,不过他们修炼至这般境界,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阴阳家东君那是真正的资质惊艳,根骨罕见,但那阴阳家月神,却是以牺牲视觉来拥有强大的力量,不然,两年的时间根本难以臻至混元先天巅峰!” “前期的进步虽然很快,但到了化神玄灵境界,弊端就出现了,根本不足以和我道家的化神玄灵相媲美!” 归根结底,阴阳家终究是从道家分离出去的,虽然并没有带走道家的精华,但理念却是融入阴阳术之中,阴阳五行的理论在道家同样有。 只是并没有如同阴阳家那般清晰明显,道法自然,阴阳五行本是一体,强行划分虽然精妙,而且各自修行均是强大攻伐,但更进一步甚是艰难,除非对方能够触类旁通,通悟阴阳五行于一身。 第四十七章 星魂出 这一点,和鬼谷的传承之道类似,将一个整体划分纵横捭阖,然后从其中选出最为精英的弟子作为下一任鬼谷子,统合纵横,兼具捭阖,便是如此。 故而,专论武者的修为而言,无论是前期专修纵横各一道的鬼谷传人,还是后期融贯纵横的鬼谷子,都堪称天下至强。 “天地有平衡,若是牺牲一物换来一物,只怕于肉身根基有损,根据庄周的《养生篇》,这样的修行只怕不得长久!” 肉身有损,阴阳五行失衡,混元不显,如何可以长生,宗琼虽然知晓的不多,但自觉若是如此,寿元只怕有极大的损耗。 “你今日倒是聪明了许多,不错,肉身内在失衡,阴阳五行不稳,何以窥得真正的天人大道,不过那些对你而言并不是问题。” “你先出宫,将先前招贤馆的那个木箱拿回来,另外令城中道家弟子传信大梁城宗,让其近期来咸阳城一趟!” 宗琼的资质其实也不差,如今不过十七八岁,就已经位列混元先天了,虽还没有修炼至圆满,但数年之内,还是不成问题的。 随意的闲聊一二,没有继续多说,便是将几件紧要之事交给宗琼,让她出宫办妥,《圣人劫》已经写的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也该续接《龙汉劫》了。 只是纪数虽然每天都在增长,但对于真正的妙用还未发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无论如何,纪数越多越好。 “是,小师叔!” 宗琼颔首称是,当即,没有迟疑,便是持剑踏步而出,寻引客使白海所处,便是顺利而出咸阳宫,归于城中的招贤馆内。 小师叔放置的那个木箱仍旧在条案之上,灵觉有感,上面的内力封印仍在,看来并无外力侵入,当即将其小心的取走,而后出招贤馆。 ****** “天机动,虚冥摇曳,星魂出,文星护体!” “云中君,这便是东皇阁下派你前来所送的预言?” 偌大的咸阳宫内,阴阳家的东君、月神两大护法从高台离去之后,便是归于己身所处之地,那里是阴阳家在咸阳宫简单的驻点,内部拥有阴阳家的弟子行走。 入其内,厅堂之内,便是一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极高,足有九尺有余,头戴云纱之帽,身穿淡白『色』的云雾锦衣,脚踏木屐,容貌俊朗,周身上下闪烁淡淡的玄光。 观阴阳家日之护法与月之护法归来,便是上前躬身一礼,而后将东皇阁下让自己带来的真言说到而出,具体的内涵自己也不清楚。 漫步在空旷的厅堂之中,东君红唇而动,口中喃喃东皇阁下让人送来的箴言,联系之前东皇阁下所语,一步踏出立于厅堂窗前,金光涌动,一双明亮的美眸中散发出炙热的光芒。 抬头看向虚冥,那里万星沉浮,找寻属于阴阳家的痕迹,那里似乎有着不小的变动,细腻修长的双手掐动阴阳印诀,缓缓催动占星律。 “看来我阴阳家的星之护法要出现了,而且就是在这咸阳城中!” 良久,东君才收敛浑身气息,暗金『色』的光芒不显,眼眸深处的玄光不存,双手交织身前,看了厅中不远处的月神和云中君。 根据自己占星律的显示,阴阳家的星之护法已经出现,而且很快就要归位了,到时候,阴阳家日、月、星三大护法齐聚,大势便可初成,再等待五大长老归位,所谋之事便可开启。 “星之护法?” “东皇阁下曾语,阴阳家的机缘在秦国,而今星之护法将出,莫不正印证此语!” 对于东皇太一阁下,月神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恭敬,若无东皇阁下,如今的自己还只是没落无比的千年神圣血统传承者。 短短两年时间,便臻至这般程度,太极玄一、阴阳两气的称呼都不足以描述其伟岸、强大。 “静待以观,星之护法的出现需要东皇阁下亲自灌输传承,我等只需要做好准备便可!” 东皇太一不在,咸阳城中的大小事务由东君亲自掌控,既是涉及星之护法,一切只需要小心行事便可,若是引动别家关注,却不妙了。 “东君大人所言甚是!” 闻此声,一袭云纱罩体的云中君颔首微笑,拱手一礼,木屐而动,在空旷的厅堂中回旋出清脆之语,凭借东皇阁下的真言,东君大人便可推演出此事,不愧是东皇阁下最为看重的人选。 一侧不远处的月神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一身盛装而动,紫『色』的眼纱随风而『荡』,若是日、月、星三大护法齐聚,对于东皇阁下所谋之事,当有大裨益。 “只是如今宫廷护法一职中多了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其年轻虽小,但智慧无双,一身武道修为更是罕见,两年前就达到了化神层次,如今只会更强!” “就是以东皇阁下的占星律都未能将对方看透,这却是一个变数!” 若是宫廷护法一职部由阴阳家担当,那么以他们的手段,绝对很快便可以获得秦王的信任,对于阴阳家接下来的事情规划方便许多。 思衬先前高台上道家玄清子之语,阴阳家东君再次脆声而道,以道家天宗数百年来超脱世俗的行事作风,理应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偏偏却出现了。 “道家天宗玄清子!是那位着《开天辟地》、《龙汉劫》的道家弟子?” 闻此,对于先前招揽之事不太清楚的云中君不由得生出些许兴趣,这两年,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名声可是不小,而且所着之书,对于阴阳家来说,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有不小的好处。 “非如此,那玄清子还能够破除阴阳咒印的力量,道家内力精深无比,若是不能够慎重对待,只怕以后会坏我们阴阳家的许多事情!” 月神亦是而语,能够破除阴阳咒印的力量,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碰到,记得东皇阁下曾语,整个列国百家中,能够破除阴阳咒印的武者几乎没有,可今日就偏偏碰到了一个。 第四十八章 成峤事变 却说另外一边,碍于先前列国合纵伐秦,甚至兵压咸阳,令秦王政和文信候吕不韦惊恐,连忙派出大将蒙骜、张唐,后续有长安君成峤和秦将樊於期,统计大军十万,攻伐庞煖所在的赵国。 十万大军出函谷关,取路上党,道路通行攻伐庆都,在不远处的都山扎寨,后续的长安君成峤等五万大军则是在后方的屯留驻扎,以防前方战事不利。 闻秦国大军将至,赵国令相国庞煖为大将,扈辄为副将,同样率领十万大军迎敌,历经二十年左右生息,赵国的军事实力颇有恢复,近些年,秦国也没讨得了好。 双方对峙在赵国边境区域,虽有小规模战斗,但双方均没有便宜可占,反而蒙骜损失了不少人马,为此,蒙骜派张唐前往屯留,催促长安君成峤兵合一处,共同对抗庞煖。 “报,赵国太子嘉派使者前来,说是有重要之事!” 屯留之地,长安君成峤率领的五万大军驻扎在其内,明面上随时长安君为主将,但内在均是樊於期在指挥『操』纵,公子成峤第一次领兵出战,是夜,正在营帐内教导公子兵法策略。 闻外面兵士之声,秦将樊於期与公子成峤相视一眼,均有些狐疑,此刻秦国正在与赵国征战,赵国太子嘉为何突然派使者前来屯留之地,而不是前往的都山之地。 “樊将军,赵太子嘉为何派使者前来?” 长安君成峤,年方十七岁,生的容貌俊雅,体态轩昂,端的一副好容貌,身披软甲,端坐在上首条案之后,眼中闪烁疑『惑』光芒,看向不远处的秦将樊於期。 “末将不知,不过此时秦强赵弱,想来不过是求和、缓战之语,即如此,也无大事,可让使者入帐,述说来意!” 闻此声,下首而坐的樊於期挺直身躯,拱手一礼,声音洪亮,神情亦是茫然,虽如是,但在绝对的大势之下,赵国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可!” 长安君成峤颔首以对,旋即令下,让赵国使者入帐。 未几,便是一位头戴斗篷的黑衣人缓步入账中,双手持布帛,对着上首的长安君成峤与一侧而立的樊於期行李,而后,言语缓缓,将手中布帛献上。 “你是何人?去下斗篷,让我一观,既然是使者,为何要如此装扮?” 观此人,樊於期心中惊异,当即持剑上前,护于长安君成峤身前,如此打扮,未免太过于怪异,不像是一位侍者,更像是一个身份神秘的存在。 “见过长安君,见过樊将军,这是赵太子嘉让某亲自送来的东西,还望一观!” “至于斗篷,待长安君与樊将军看过布帛再行取下也不迟!” 那使者似乎还真有些怪异,见樊於期如此,连忙又是一礼,将手中布帛高高举起,似乎并无恶意,声音脆朗,似乎年岁也不大。 自身入秦营,胆子倒是不小,思衬此,端坐于上首的公子成峤不由得单手挥动,示意樊於期将那布帛呈上前来,看来那布帛之中所载的东西价值不小啊。 “是,公子!” 虽如此,但樊於期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剑不归鞘,周身血红『色』的玄光扩散,无形的威势扩散,踏步上前,从那使者的手中接过布帛,呈给上首的长安君成峤。 “遗诏:立成峤为王太子,政儿非本王嗣!” 从樊於期的手中接过布帛,很轻很柔软,不似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只是看上去有一定岁月了,长安君成峤面『露』好奇之意,将布帛摊开在条案之上,顿时数十个血红大字烙印在其上。 右上角便是两个古朴的秦篆大字,其后便十三个形体略小的秦篆,均是血红,像是用鲜血写就,一目而观,长安君成峤顿时神『色』大惊。 与此同时,营帐下首的那位黑衣神秘使者亦是缓缓取下自己的斗篷,『露』出真容,成峤视之,更是吃惊,那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曾在赵国见过的太子嘉。 “太子嘉,是你!” 长安君成峤神『色』呆呆,从条案后缓缓站起,口中缓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首一侧的樊於期见状,同样大惊,不明白那布帛之上到底写了什么,令公子成峤这般神态。 “长安君知否,当初紫玉夫人过世,并非意外!” 展『露』身份,赵太子嘉上前一步,再次一礼,而后继续言道,神情凝重,对着面前的长安君成峤述说当年秦宫内的些许往事。 立于一侧的樊於期闻声,神『色』先是一变,而后面『露』愤怒,果然又是涉及文信候,此人不过一商贾,却臻至秦国相邦,权倾诸夏。 『淫』、『乱』宫闱,与太后私通,当初在咸阳城就曾听闻,秦王子政的身份有疑点,今日听赵太子嘉言语,果然是假,如今那吕不韦、秦王、赵姬于一处,先王骨血外流,当真是王室的耻辱。 如果这一次蒙骜兵败无功,所有的参与者都将有罪,蒙骜、张唐等惩处也就罢了,若是将公子成峤也一并惩处,甚至外放,到时候是生是死,部在吕不韦的一念之间。 八年之前,就曾听闻,吕不韦手下的罗网将先王其余的子嗣斩杀,如今再将长安君成峤斩杀,那么,赢秦将会变成吕秦,一如当年的齐国一般,太公望一系不存。。 回想起先王对于自己的恩德,若无先王,今日自己只怕还是一无名之人,还是一位闾左,念及此,又闻公子成峤和赵太子嘉之语。 当即便是屈膝跪拜,神『色』愤慨,老泪纵横,怪不得此次文信候吕不韦会令不谙军务的长安君领兵,原来根由在这里。 “若如此,今王非先王骨血,唯公子才是,文信候这次以兵权交付公子,并非好意,所担心的不过是一旦事发,公子与今王为难,所以想要令公子出外,然后寻机刑诛公子。” “值此之际,公子当明悟其中之诈,以防那吕不韦暗下杀手!” 秦将樊於期言语缓缓,每一句都落在长安君成峤的心头,每一句都直入长安君成峤的内心极深处,一侧的赵太子嘉见状,连忙出声符合,只是神『色』之间确实流转着一模若有若无的喜意。 第四十九章 百步飞剑 不提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事纷扰、异况频出,对于身处于咸阳宫的周清来说,两天的时间过的其实很快,只是在咸阳宫内,兵戈之气浓郁,铁血之气纵横,又有王朝气运笼罩,在此地修行不若巴郡总宗。 不过于此刻的周清而言,化神玄灵已经圆满,接下来便是悟虚而返,想要踏足此境,虽说已经从师尊北冥子那里知晓一些奥妙,但想要将其完的参悟透析,还不知道等到何时。 两日的时间,在乐昌宫中,基本上没有外出,就静静待在房间中完善《圣人劫》,以咸阳城和大梁城的距离,宗应该再有三四天就可以到达了。 清晨一早,乐昌宫中的掌事便是奉令带着周清、盖聂、辛胜、李信四人和其余的相关人员前往先前广场处,按照规则,今日将会定下最终的人选。 在咸阳宫的外围行走,灵觉扩散,实则秦宫内的高手也不少,仅仅自己感觉到的先天武者,都有十多位,虽说其中有相当部分是罗网存在。 未几,便是行入熟悉的巨大广场,那里已经汇聚了不少的其余百家、势力来人,修为气息迥异,强弱有别,口音更是有别。 广场最前方的高台上,昌平君熊启与阴阳家的两位护法已经到达,正等待百家势力众人齐聚,好一举彻底的了解此事。 “儒家、墨家、农家看来是彻底离开了,诸子百家中,以这三家的势力最广,实力称强,如今三家退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弱者了。” 待在周清身侧的宗琼近距离感知,不由得摇摇头,虽然这一次前来的人足有五六十位,但真正与两日前对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 临近广场高台,周清脚下生风,飘然而入其上,宗琼伴于身侧,亦是登临其中,其后的鬼谷盖聂,兵家辛胜、李信均是跃入其上。 虽说两日之前的率先挑选对于弱小的百家势力不公,但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强者有强者的优待,弱者有弱者的承受。 “连赵国的武士、楚国的方士、燕国的剑客、魏国的炼体者都有前来,倒是热闹不少,不过,今日想来,盖聂先生要花费不小的力气了!” 诸夏之地,修炼之道迥异,一如师兄所言,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还是对于精气神的修炼,只是偏重的要点不同,只是,如今列国合纵伐秦。 而今列国中的武者前来以期入秦宫为宫廷护法与剑师,这之间的因果怎么想都觉得有趣,周清面上缓缓一笑,言语不绝,向着身边不远处的盖聂看去。 “些许的力气,盖聂还是有的!” 言简意赅,鬼谷盖聂还是那般的冷酷,还是那般的俊秀,若说不善言辞,那决然是不可能的,想当年张子与苏秦凭借一张嘴征战天下,那是所有鬼谷弟子的必修课。 想来那些人不值得盖聂先生为之多费力气,如若百步飞剑而出,只怕一招将他们部解决,一侧的辛胜与李信倒是安静许多。 他们的职位只是秦国宫廷普通剑师,就算有挑战,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况且列国之人纷杂,想来昌平君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百十个呼吸过后,此次缘由秦国招揽而前来的所有高手汇聚于此,俯览而下,衣着装扮、言语之『色』均有不同,对于此次招揽,秦国本是带着很大期望的。 百年前的招贤令下,列国士子入秦,只要有才能,均混的不差,遍数百年来的秦国名臣、名将,基本上都是外来户。 这一次欲要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亦不例外,希望百家能够发扬百年前的传统,派出高手前往秦国,只要有才能,秦国绝对不亏待。 只可惜,这一次的秦国似乎被百家打脸了,百家势力不仅没有派出最为杰出的人才,连带稍差一等的都没有,尽是一些歪瓜裂枣。 儒家、农家、墨家已然是如此,更不用说其它的小家,就算强有能够强到哪里去! 主持此事的昌平君熊启倒是没有什么异样,观百家势力部汇聚于此,当即一如两日之前,将事情叙述一番,而且将暂定端的宫廷左右护法、宫廷首席剑师说道而出。 今日的对比,只需要能够将三人战败,便可以取代他们的位置,否则,便是失败,规则很简单,也很直接,能者上,庸者下。 “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入秦宫之内!” “大道阴阳,太极玄一!” 昌平君语落,还未等高台下的数十位百家势力中人给予回应,一袭暗金『色』长袍加身的阴阳家东君莲步而出,华美的衣衫之上,奇特的神鸟图腾闪烁,背后朝阳初升,漆黑的秀发在其照耀下,宛若万千星辰。 姿容绝代,一边缓步而动,一边细腻修长的双手聚拢在胸前,快速的掐动阴阳大手印,体内直接一股磅礴至极的力量涌出,暗金『色』的玄光迸出体表。 刹那间,伴随着东君脆声间的轻视之语,双手莲花而动,轻轻推出,便是一道虚幻至极的暗金『色』龙行气劲从体内涌出,瞬间俯冲而下,贯通高台下的所有人。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宫廷护法有人选出手,宫廷剑师之列,鬼谷盖聂亦是踏步而动,剑光闪烁,拔剑而出,犀利的锋芒扩散整个高台,滔天的剑意涌动。 淡白『色』的玄光从体内迸出,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通达天地之间,剑光舞动,白龙纵空,一瞬而起,化作一股股白『色』的至高剑气,顺着白龙的舞动,亦是俯冲高台之下,威压所有的百家势力之人。 “这是……百步飞剑?” 立于周清身旁的宗琼,周身玄光护体,隔绝外在侵扰,阴阳家的手段自己知晓,但是鬼谷的手段还是第一次看到,对其了解还是从典籍与小师叔的口中知晓,有感滔天剑意与无双杀伐,不由得脱口而出。 “不,非百步飞剑,而是百步飞剑的剑意,若是真正的百部飞剑,只怕下方的那些人都活不成了,在东君阁下的魂兮龙游与盖聂先生的百步飞剑剑意之下,诸夏之中,能够抵挡的不多!” 第五十章 凌空一指 在周清的灵觉之中,无论是东君的魂兮龙游,还是盖聂的百步飞剑,都堪称两家的至高秘术,只是二人都没有施展出杀伐手段,不然高台下的人根本承受不了。 言语赞叹不绝,凭借此等剑术,百步之内,鬼谷盖聂纵横无双,就算是化神层次的存在,短时间内也不能够奈何得了己身。 混元先天层次,攻伐的劲力至强可至百步,余势虽有,但却甚弱,对于普通人或许有感觉,但对于武者来说,已经造不成威胁。 百步飞剑! 是鬼谷一派的至高剑术,近距离观之,一瞬之剑,盖聂周身的劲力汇聚,精气神一体,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催动,化作无双之剑。 想来那凝气催动之法便是百步飞剑的玄妙所在,虽然很好奇,但周清并不羡慕,道家所传,丝毫不逊『色』鬼谷,如此,有何羡慕。 至于东君的魂兮龙游,倒是如同儒家的浩然之气一般,浩瀚而又蓬勃,凌厉而又无双,比起浩然之气,魂兮龙游又多了一丝神妙。 二人均施展出强势攻伐,一击之下,将高台下的百家、势力的五六十人直接镇压,诸人部瘫坐在大地之上,有不堪着甚至直接倒地不起。 没有疼痛的惨叫之音,没有死亡的寂灭之音,有的只是微风划过天地的律动,数息之后阴阳家东君周身暗金『色』玄光不显,素手轻合,倾世之姿,莲步退向一侧,漆黑『色』的秀发随风而动,静静俯览。 鬼谷盖聂收剑归鞘,至高的攻伐剑术不显,墨绿『色』的披风婉转,静立不语,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倒是身侧不远处的辛胜与李信二人,却是陡然间身躯为之一紧。 “原来这才是鬼谷弟子的实力!” 二人心头不约而同的冒出此语,如果当日盖聂先生以此剑对阵他们,估计,他们早就不存于世间了,单凭兵法、谋略之间压制自己二人,更可见其强大。 “哈哈,看来还是阴阳家东君与鬼谷盖聂先生更胜一筹,诸位,胜负已分,可有异议?” 整个高台之下的百家、势力成员,快速的将心神调整过来,快速的直立身躯,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高台之上的东君与盖聂,眼眸深处涌出浓郁的忌惮和恐惧。 刚才那二人的攻击只是领他们心神受到极大的压制,并无杀伐跟随,若非如此,他们早已殒命,又闻高台上昌平君熊启所言,一瞬间,低声之语未绝。 目光视线在高台之上不断来回穿梭,不断扫视目标,根据先前昌平君熊启所言,宫廷的左右护法已经定下,宫廷首席剑师也已经定下。 刚才出手的仅仅是阴阳家东君护法,另一位护法却是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传闻不过八岁,而且实力强横至极,就连阴阳家也落于下风,如此而观,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我乃燕国宋聪,曾与高渐离、荆轲论剑,常听闻道家玄清子天资无双,罕见于世,特来请教一番!” 虽然在场诸人大部分欲要退去,虽然宫廷左右护法有一人没有出战,但既然连阴阳家都屈居左护法,想来对方的实力。 尽管这般,但似乎还是有不甘心者,劲装而动,手持长剑,周身先天的劲力闪烁,一道道精光从眼眸深处涌动,直视高台上的周清。 一语而落,整个高台之上为之一静,就算是高台之下,也是一张张神『色』上为之惊讶,竟然还有人想要挑战道家玄清子。 难道此人没有听过玄清子的名声,亦或者偏居燕国一隅,根本就不了解秦国的规矩。 “哦,你想要挑战我?这对于阴阳家两位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秦国秉承法令,贯通上下,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亦是如此。” “对于秦国都不了解,还敢来咸阳选拔宫廷护法与剑师,即如此,今日起,燕国从此少了一个剑客了!” 周清摇头而叹,根据秦国百年来的传承,想要臻至高位,必有有足够的能力,而今前来的百家、势力均欲要退却,唯有此人上前。 当真事不明时事,不明道理,如此剑客,继续修炼下去,也只会不分黑白,不分真假,留之何用?娇小的身躯在高台上漫步而动,俯视高台下的那人。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无形劲力破空,宛若剑指,无视数十米的距离,瞬间洞穿那来至燕国的剑客眉心,陨落其命,埋葬其身,死不足惜。 “昌平君,想来可以宣布最后的结果了!” 那燕国剑客周身气息刚臻至巅峰,便悠然倒地不起,生命气息消散,没有继续理会那般,身躯微转,看向主张此事的昌平君熊启。 “嗯,是该宣布最后的结果了!” “诸位,若还有对结果不满者,可再次上前,若是满意,熊启现在就宣布秦国此次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人选!” 昌平君身躯微转,对着周清拱手一礼,以对方力压阴阳家两大护法的实力,区区燕国剑客不识时务,有此下场,死有余辜。 俊雅的面上微微一笑,而后,向前一步,对着高台下的诸人亦是一礼,环顾左右,此行任务有此成果,可谓是超出预料。 既然百家轻秦,那么,日后待秦国大势铸就,在想要来攀附求取好处,就是妄想了,声音洪亮脆朗,清晰的传至下方每一位百家、势力成员耳边。 语落,十个呼吸过后,没有任何回应,观此,昌平君熊启微整衣衫,扶正高山冠,腰腹正中悬,神『色』欢悦,当即身躯转向高台内侧。 “昌平君熊启代表吾王迎道家玄清子大师为大秦宫廷右护法,护持吾王安危!” “昌平君熊启代表吾王迎阴阳家东君阁下为大秦宫廷左护法,护持吾王安危!” “昌平君熊启代表吾王迎鬼谷盖聂先生为大秦首席宫廷剑师,护卫吾王安危!” 三步近前,对着道家天宗周清一礼,又三步,行至阴阳家东君跟前一礼,再三步,行至鬼谷盖聂身前一礼,这是大秦对于人才精英的礼遇。 第五十一章 楚夫人 “诸位,请随我来!” 花费整整近一个月的时间将秦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人选定下,昌平君熊启也可面见秦王将事情交差,做一个圆满的结局。 至于先前在广场上的那些百家、势力成员,只好黯然离去,心中暗衬,若是门派中的那些师兄出手,只怕还会有不小的可能『性』。 然则,事已至此,多思无用,只好从招贤馆出,归于己身所在了。 另一边,昌平君熊启与身侧的两位随从正带领着周清一行人前往兴乐宫,那里是秦王于朝中政事处理完毕之后的另一处接见之所。 虽然规模上不及章台宫,但这里却是秦王经常来的地方,方圆数里,一座座宫殿于其内,最核心的则是一座前后各二十多丈的宫殿,宫殿的前广场上,亦是一座高台矗立。 根据昌平君的介绍,那是鸿台,乃是秦王前些年在其上『射』杀一只鸿鸟所命名,一路之上,宫殿侍卫巡逻不绝,虽然修为不堪一击,有的甚至仅仅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但对于护卫秦宫来说,已然足够。 就算是有强大的武者前来,在训练有序的兵戈之阵中,除了逃走与被镇压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下场,当然对于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来说,还是不够。 想来这也是秦王为何要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的原因,脚踏坚硬的玄纲之石,雕栏玉砌不绝,移步异景亦是颇有山东列国的宫廷盛况。 绿柳遍布其内,盛夏时节,小桥流水于其内,潺潺不断,清凉的韵味弥漫,灰转黑瓦,在晴空之下,彰显出别样的光芒。 一位位宫廷奴才与侍女行走其中,路过几人的身侧,头颅垂的很低,口中敬畏之语不觉,以昌平君熊启丞相的身份,有此权威不难理解。 “熊启见过楚夫人!” 未几,在偌大的兴乐宫中遇到一支声势不小的队伍,六位身材曼妙的侍女在前,衣着红蓝秀裙,手持精美长物,一言不语,静静而行。 其后则是六位身材健硕的宫奴共同抬起的一座华盖座架,淡红『色』的纱衣笼罩,内部正襟端坐着一位华贵『妇』人,姿容被遮掩,但依稀可见其盛世之颜。 后面亦是跟随者六位宫装侍女,手持长物,慢慢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在这偌大的兴乐宫中行走,昌平君见此,不由得脚步一顿,而后居于一侧。 拱手躬身行礼,似乎对于此人有些熟悉,身侧的周清等人倒是没有任何动作,他们是秦王请来的宫廷护法,论地位,算是秦国的客卿。 “哦,原来是昌平君,不知为何带领这般多人前往兴乐宫?” 听闻是昌平君熊启,那华盖座架中的贵『妇』人顿时素手轻抬,座架下的宫奴为之而止,即是昌平君熊启,那也算得上是楚国一系。 真论起来,自己乃是楚国公主,而昌平君乃是楚国公子,只可惜,昌平君自小在秦国长大,在华阳太后的护持下,一路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自己的外戚靠山。 “前些时日列国伐秦,兵压咸阳,威胁王上安危,故而奉王上之命,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此行圆满,特来向王上复命。” “既然楚夫人从兴乐宫前来,不知道王上是否在其内?” 昌平君熊启拱手一礼,对于这位楚夫人,自己也算是相识,在华阳太后处见过多次,颇得华阳太后喜爱,只可惜,一直没有给王上诞下公子,否则,今日该是王后了,地位更加尊崇。 心中虽这般思衬,但话锋微动,还是向着兴乐宫深处看去,楚夫人出来的方向正是兴乐宫的核心所在,也是秦王所在。 “自然在内,早朝已经散去,如今王上正在兴乐宫接见外臣,就是不知因何事而愤怒不已,既然昌平君有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扰了!” 听得出,这位楚夫人言语之间略微有些不快,想来是因为刚才秦王不悦引起的,闻此,昌平君亦是眉头一挑,如今国势正盛,鲜有大事惹得王上发怒,想来必有要事。 当即,也没有在原地多做停留,对着楚夫人再次一礼,便是快步领着周清一行人前往兴乐宫深处,一路畅通,无闲情逸致,周清等人倒也无碍。 脚步缓缓,玄光涌动,任凭昌平君如何加快步伐,始终如一,越是靠近兴乐宫,巡逻的侍卫越多,出行的宫奴与侍女也是越来越多。 只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很是小心翼翼,很是谨慎不已,远远看到昌平君熊启到来,直接就跪倒躬身在地,久久未起,可见一斑。 “看来秦王之怒,宫廷内外,为之寂然,盖聂先生,可还记得先前我曾与你说过的长安君之事,若是我所料不差,能够使得秦王震怒之事,也只有这一件了!” 秦军在秦将蒙骜、蒙武、王翦、张唐、樊於期等的带领下,攻必克,战必取,于军事上,秦王没有任何担忧的可能『性』。 至于如今的相邦吕不韦,虽然权倾天下,但随着秦王政的日益年长,再加上昌平君、昌文君、刚成君等的助力,若无意外,再有数年,便可清除吕不韦的势力。 如此,内政安息,外事顺畅,秦王当欢欣雀跃,却无如此愤怒,略微思衬,周清面上微微一笑,也唯有长安君举旗反叛的事情了。 言语没有遮掩,直接流淌回旋在场诸人的耳边,闻此,走在最前方的昌平君神『色』一动,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不由的面容在变。 “列国不足惧,内臣不足持,由此怒者,因不多也!” 盖聂虽没有正面回应,但却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明而出,和周清所想的一般,内政、外事都没有可以忧虑的,如此,能够令秦王盛怒的就罕见无比了。 要么是内务家事,要么就是突遭晴天变革,然则从楚夫人先前的神态和言语可得,后一种可能『性』也是极小,思衬诸般,也许也唯有内在家事侵扰了。 第五十二章 寡人 “樊於期安敢如此欺寡人!” “寡人待长安君不薄,先王薨逝,留下寡人与成峤,对于成峤,寡人将可以给予的权势、地位、荣耀都赐予他,为何成峤亦是如此?” 宽敞明亮的兴乐宫中,传来一道愤怒之语,而后便是一道道事物被摔破的声音回旋,清朗之语夹杂其内,内部诸人唯唯诺诺,未敢言语。 辽阔数百平米的宫殿之内,上好的珍贵木料铸就,以能工巧匠构造而成,雕栏画栋,墨柱擎天,细腻典雅的造型遍布宫殿外围,内部则是拱卫着最核心的威严。 直入正门,便是一个明亮的大厅,暗黑『色』的地板诉说着沉寂,两侧则是暗黑『色』的光滑条案,在外围则是数位侍从和侍女,殿前则是数道屈身跪拜的身影。 拾阶而上,九层尊贵之位,一只更为华美的条案矗立其上,后面静静站着一位穿着玄『色』锦衣的年轻男子,眼睛细腻悠长,颇有丹凤威严,黝黑的眉『毛』压得很低,愤怒之间,令人顿生三分惧意。 面如冠玉,气质沉稳无形,鼻梁略显坚挺,嘴唇稍薄,细细观之,一股无形的尊贵之气流转,一丝无形的霸道之气迸出。 冕冠加持,玄『色』烙印其上,九旒垂立,玄带束腰,一颗颗细小的五彩玉此刻正在不断颤抖,述说着此刻冕冠主人内心的极度不稳。 “长安君年少,不办于此,想来必然是樊於期所为,此人虽有些悍勇,但谋略不足,再派一支兵马,当可将其擒拿,我王不必忧虑!” 殿前屈身跪拜的数人中,一位发丝有些灰白的男子挺身而语,年约五十上下,一袭华贵的绿袍加身,头戴高山冠,腰腹玄玉环,脚踏纤丝履,眉眼之间,掠过一丝杀意。 面容略显清瘦,但一双眼眸却是异常明亮,直视上首的秦王,朗声而语,直接定下策略,樊於期此人不足虑,直接镇压就是。 “即刻着王翦为大将,令桓齮、王贲为左右先锋,率军十万,往讨长安君!” 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便是一道指令从兴乐宫发出,直奔咸阳城外的大军驻地,此战必杀樊於期,就算长安君受到蛊『惑』,亦是当有重罪。 “王上,昌平君求见,言语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已成,特来交差!” 一语而落,上首的年轻秦王单手挥动,屈身跪立在下首的诸人起身,立于两侧,未几,上首条案左侧的一位宫奴近前,悄声对秦王语。 这宫奴衣着虽是普通,但却是生的眉清目秀,束手而立,身材修长,动静之间,拱手低沉而道,一双眼眸颇有精神,周身闪烁玄光,亦是一位武者。 “宣!” 闻声,仍旧怒气未消的秦王微整冕冠,而后跪坐在条案之后,对着身侧的宫奴一语。 “宣昌平君进殿!” 当即,那宫奴躬身而退,立于先前条案的方位,抬头挺胸,内劲充沛,脆声而语,顷刻间传至兴乐宫外,回旋在昌平君与周清等人的耳边。 在偌大的兴乐宫中,声音虽响却是不亮,然而一瞬传至数十米的殿外,可见此宫奴的修为不浅,语毕,在此次束手而立,一语不发,宛若一个石头人。 接令,兴乐宫殿外的昌平君熊启对着身后的诸人一礼,而后踏步入殿内,顿时一股淡淡的文香之气弥漫,闻之精神为之跃动。 随同昌平君熊启入内的有阴阳左右日之护法、月之护法,道家天宗玄清子、宗琼,鬼谷纵横盖聂,兵家辛胜与李信等一共七人。 分列而站,阴阳家一隅、道家一隅、兵家一隅、鬼谷一隅,紧随昌平君之后,行入殿中,顿时一道道目光汇聚加身,神『色』未动,直至殿前三米处。 “微臣拜见王上!” 屈身微道,对着上首九阶条案后的秦王一礼。 “见过秦王!” “见过秦王!” “……” 其后周清等七人亦是分列一礼,口中低语一声,没有多言,周清灵觉有感,殿中竟然还有一位混元先天巅峰的存在,自愿担当宫奴,还真是不简单。 “昌平君不必多礼,你身后的这些人便是此行招揽的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 见昌平君,端坐在上首的秦王为之面『色』微转,一丝笑意弥散,对着看过来的昌平君点点头,而后起身,缓步从条案后走出,徐徐而下,入宫殿下首最前方。 “不错,除了率先为王上器重的阴阳家两大护法之外,还有道家的玄清子大师,虽然八岁,但力压阴阳家两大护法,微臣荐其右护法!” “这位是鬼谷派的盖聂先生,刚下山不久,直接来到秦国,折服诸人,微臣荐其秦国宫廷首席剑师,这两位是兵家传人辛胜与李信。” “之前在我大秦军中效力,实则为应候和昌文君专门为王上培养的军中后辈,微臣荐其为宫廷剑师!”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昌平君亦是颔首以对,观王上走下条案,连忙身躯退向左侧,单手伸出,对着已经踏足宫殿下首的秦王一一介绍道。 每一位都堪称如今诸子百家端的精英代表,阴阳家已经明确效力秦国,道家天宗玄清子尽管年岁不大,但其师兄赤松子,师尊北冥子,均是百家高人。 还有鬼谷盖聂,历来是列国相互争相招揽的盖世英才,兵家传人亦是如此,战必胜,攻必取是兵家之人的箴言。 “哈哈,好!好!好!” “昌平君办事寡人还是放心的,阴阳家两位护法的强大寡人已然知晓,想不到道家玄清子大师能够力压东君阁下和月神阁下,想必更是不简单。” “而且,近年传遍列国的《开天辟地》、《龙汉劫》寡人亦是喜欢,而且心神向往之,其内神族争斗与今日列国纷争何其相似,玄清子大师颇有道家先贤庄周的遗韵!” 秦王子政朗声轻笑,脆朗之音回旋在空旷的兴乐宫中,一双丹凤之眸扫视面前的诸人,九旒为之而动,踏步近前,并未因周清年岁尚小而轻视之。 数百年来,列国纷争不断,百家英杰辈出,其中不乏先知聪慧高人,一如当年的项橐,不过七岁,便可为儒家孔丘之师,可见一斑。 第五十三章 赵高 “大王谬赞!” “想不到大王也曾听玄清笔下之语,倒是玄清的荣幸了,对比百年前的道家庄子,玄清现在的境界还相差太远。” 微微抬起头,直视身前不远处的这人,而今不过十九岁,却依然显得气宇轩昂,姿容非凡,玄衣红袍加身,五官生的颇为沉稳、坚定,动静之间平添三分威严。 冕冠加身,九旒相随,神『色』欢悦,正与自己想对而谈,虽还未真正掌权,但言语之间却已经流『露』出一丝无形的霸道。 也许,此时的列国诸人谁都不可能想到就是此人终结列国纷争,开创诸夏九合一统的年代,无论后事如此,千年、万年必将留名于岁月长河之中。 近距离观之,玄清不自觉的对其生出些许亲近,血脉涌动,二人传承的都是老秦人之血,一脉相承,虽母系不同,但却均由庄襄先王而出。 子政乃是先王宠妃赵姬所生,长安君成峤乃是先王宠妃紫玉夫人所生,而自己却是先王嫔妃周姬所生,只可惜,另外两位公子殒命于罗网手中。 “哈哈,玄清大师而今不过少年,却已经力压阴阳家两大护法,待它日,臻至庄周的境界甚至更高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为何,寡人第一次见大师,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看来寡人与大师还是颇为有缘的!大师入秦,当位同上卿,赐予宫廷令牌,可随意进出,护卫秦宫!” 秦王政笑声不绝,双手背负身后,观面前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顿时一丝悠然的感觉生出,神情不由得有些怪异,若说对方施展了什么手段,断然不可能的。 东皇阁下曾经有言,诸侯之主立于一国核心,当有一国大势加持,外力难侵,尤其是一些旁门左道,既然不是外力影响,那就是自然而出了。 对着跟前的道家玄清子大师深深看了一眼,而后将目光挪移到鬼谷盖聂身上,观其年岁,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但既然是鬼谷弟子,而且能够下山,一身本领不逊『色』历代刚下山的鬼谷弟子。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这是每一道鬼谷弟子的宿命,而今鬼谷弟子入秦,正是秦国愈加强盛的标志,如此,心中刚才因成峤叛『乱』之事的闹心散去不少。 “鬼谷纵横,乾坤捭阖,盖聂先生选择秦国,实在是我秦国之大幸,当年张子与惠文先王相见相知,为我秦国强大奠定根基。” “而今盖聂先生入秦,寡人也很是期待能够和先生一起开创我大秦崭新的盛世!” 鬼谷弟子历来为列国重视,数百年来,俯览列国往事,每一件大事的背后都有鬼谷弟子的影子,如今,鬼谷盖聂入秦,担当秦国首席剑师,当是秦国的光荣。 旋即,神情带着浓郁的期待,双手拱起,对着鬼谷盖聂一礼,这是先前阴阳家两大护法、天宗玄清子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堪称国士之礼。 “列国至今,形势见明,秦国独强,九合可望!” “盖聂愿随伺在秦王身侧,一览列国最后的风华!” 一语而中秦王心中最深处的渴望,早在张子时期,便曾与秦惠文王所言,强国富民,东出函谷关,攻灭列国,成就大业。 而今历经武王、昭襄先王、孝文王、庄襄先王至今,约有百年,秦国国势蒸蒸日上,而山东列国越发的弱小起来。 如此,大业铸就的机会已然到来,只待消除内在隐患,便可并出函谷,虎踞中原,一扫六国,成就古往今来最为宏大之事。 “盖聂先生不愧是鬼谷弟子,即日起,位同秦国上卿,跟随在寡人身旁,教导寡人剑术!” 秦王子政大悦,盖聂之语是自己心中早就定下的雄心,只可惜如今国内权臣未除,何以征战列国,不过这个时间也不会太远了。 当即,对着持剑而立的鬼谷盖聂狠狠的点点头,径直拜为上卿,尊贵而又荣耀,虽然暂时未有实职,但随伺在秦王身侧,在某些时候,比实职更为重要。 “诺!” 鬼谷盖聂双手握剑一礼,于鬼谷弟子来说,这些荣耀不算什么,为秦臣,守秦礼,沉声而应。 “想不到寡人今日还会见到应候留下的英杰,昌文君亦是为我大秦出力,如此,秦国何愁大业不兴?即日起,封你二人为中郎将,归于卫尉蒙武麾下,执掌宫廷护卫!” 应候范雎,当年入秦辅助昭襄先王,在一步步清除以宣太后为首的楚国外戚势力中立有大功,在秦国攻伐赵国的过程中,以反间计,重创赵国,有了后来的长平之战、邯郸之战。 虽然后来因事不被昭襄先王重视,但应候为秦国的贡献却是不假,如今有应候留下的将才至身,当好好培养之。 至于李信,虽是昌文君教导成才,但若是于秦国勇武,亦可大用,暂封中郎将,也可细细观其品行,观其才能,方便日后的任用。 “多谢大王!” “多谢大王!” 辛胜与李信面上一喜,当即躬身一拜,中郎将乃是秦宫内靠近秦王的重臣,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它日秦国征伐列国,当可直接领军出征,扬名于外。 “哈哈哈,昌平君,想不到你竟然为我秦国引入如此多的英才,当记大功。” “赵高,吩咐下去,寡人要在兴乐宫宴请我秦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相邦、昌平君、昌文君、刚成君等相伴!” 樊於期之事虽然怒火未灭,但区区一个樊於期又能够翻起什么花样,当即,对着辛胜与李信点点头,转身走向殿前上首,俯览而下,看着身侧随伺的中常侍赵高,直接令下。 “诺!” 沉稳的声音回应,而后便悄然而退,快速的将秦王吩咐之事办妥。 不过此语倒是令下首的周清眉头为之一挑,原来那人便是赵高,似乎现在的赵高只是中常侍赵高,并非后来那个执掌罗网杀器的中车府令赵高。 第五十四章 蒙骜身死 是夜,兴乐宫内歌舞飘摇,推杯置盏之音不绝,郎笑之语不断,俯览而下,灯火通明无双,一位位侍女、宫奴不断行走其内,不断伺候其中。 然则,对于远在千里之外正与赵国征战的十万秦军来说,却非这般,前方的秦将蒙骜正在与赵国庞煖相对对峙,己身之兵只有五万,庞煖却有十万。 再加上临近赵地的缘故,蒙骜不能取胜,便是派人催促后方屯留之地的长安君带兵前来,然则,等待了数日,却一直没有消息。 正在狐疑不觉之间,突然间便是有下属的斥候带来一卷布帛,目视其上,快速阅览,却是一卷檄文,不由得大惊无比,怪不得一直等不到长安君的人马,连忙便是在营帐中与张唐商议。 “此次攻赵我等与长安君乃是共同为之,如今赵将庞煖拦阻,我等不得进,更无功劳可建,而且观此檄文,长安君成峤与樊於期反叛大秦。” “我等只怕也难逃其罪,为今之计,只有暂缓攻赵,先将叛逆长安君与樊於期拿下,我等方能将罪行消除,张将军以为何?” 蒙骜面『色』凝重,身披重甲,在宽阔的营帐中,不断走来走去,近些年,自己征战在外,虽然有功,但过也不少,如今又碰上长安君成峤叛『乱』,实在是运气不好。 语落,看向营帐中的秦将张唐,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今长安君成峤叛『乱』,自己等人若是没有动作,只怕返回咸阳之后,也少不了惩戒。 “也只有如此了!” 张唐亦是无奈,好端端的,长安君为何要谋反?而且檄文之上之语,在咸阳城内虽然有传言,但如今大王已经地位稳固,此举甚是不妥。 而以长安君成峤平时的作风,只怕此事另有隐情,然则,无论隐情为何,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如今能够做的,也只有入蒙骜将军所言,带兵平叛了。 当即,二人没有任何迟疑,便是传令班师返回,将五万大军分为三队,为预防庞煖偷袭,蒙骜亲自断后,缓缓而行,徐徐而退。 另一边,赵将庞煖从手下斥候的口中知晓秦军退走,当即遍阅行军地图,亲自领三万精兵在前,又令扈辄从一处狭长小道埋伏与太行山深处。 “蒙骜屡犯赵国边境,这一次,本将要让他有来无回! 虽不知秦军内部发生何事,但观秦军退后的阵容,颇为混『乱』,正好给了自己可乘之机,庞煖面上微笑不断,对着副将扈辄缓缓而语。 六个时辰之后,在太行山深处,赵将庞煖令扈辄埋伏功成,数万伏兵涌现,直接截断秦将蒙骜的退路,一时间,兵戈之音、杀伐之音回旋。 赵军等候多时,精力充沛,再加上数十年来对于秦军的恨意,不多时,便是将蒙骜身边的兵士击溃,赵军近前,围攻蒙骜,俯览而下,蒙骜已然如困兽之斗。 “庞煖,今日我虽死,但赵国亦不会长久,我等着你!” 张弓『射』箭,直接高声郎叫庞煖,鬼使神差,一箭『射』中庞煖的左肋,但随其后,秦将蒙骜便是被赵军斩杀,一代名将,陨落太行山。 斩杀蒙骜,庞煖大胜,即刻亦是班师回朝,只可惜,蒙骜那一箭『射』中左肋,伤口感染,返回邯郸之后,未多时,亦是身陨。 另一边,奉秦王令而出函谷关的秦将王翦与从边境返回的张唐汇合一处,临近长安君成峤所在的屯留,几近十五万大军围困屯留之地,见状,成峤大为惊恐。 “公子不必担忧,如今檄文已经传遍秦地,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而且屯留之地历来富饶,周有三城,选拔兵士,可得十多万新兵,相互一战,结果未可知!” 一侧的樊於期上前劝慰,只要长安君成峤坚定信念,自己便有把握带领公子兵压咸阳,就算不胜,也可突围,如此,又有何惧? 次日,王翦与张唐兵临屯留城下,列阵而对,城墙之上,秦将樊於期在列,不见长安君成峤,又观城墙守卫,王翦面『色』微怒。 “樊於期,秦国何曾辜负于你,今日你要诱使长安君造反?” 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军阵之中,传扬深远,直接奔至城墙之上,回旋于樊於期的耳边。 “秦国不曾负我,我所为者,亦是为了秦国!” “如今的秦王政乃是相邦吕不韦的私生子,此事咸阳城谁人不知?王将军,你与我深受秦国恩德,岂能见赢氏血食为吕氏所夺?” “长安君乃是昭襄先王如今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奉之,将军大义,若念秦国之恩,当与我一起兵压咸阳,诛灭吕不韦,废除伪王,扶立长安君为王,将军亦可因此丰厚,同享富贵,岂不快哉!” 樊於期拱手一礼,对于如今秦国这位新崛起的军方大将也是认识,目视城前十多万大军,眉头皱起,而后朗声回应。 自己所谓乃是为了秦国正统,乃是为了报答先王的恩德,只可惜,如今秦国已无明智之人。 “太后怀妊十月,而生今王,其为先王所出无疑,樊於期,你这是对王上的诽谤,如此造谣生事,乃是自取灭亡。” “如今,仍不知悔改,妄想动摇军心,待我将你擒拿之时,当碎尸万段!” 一语而落,大手挥动,旋即,身后亲兵上前攻城,樊於期亦是大怒,挥刀指令,兵士亦是而出,其人勇猛,所过之处,秦兵避退。 王翦派兵多次攻伐,均无功而返,而且反扑之下,损失不小,是日天『色』渐晚,各自收军,营帐之内,王翦暗衬,樊於期骁勇善战,一时之间难以将其拿下,但大王那边又在不断催促,为今之计,只有以长安君成峤为突破口了。 当即,令昔年长安君门客杨端和持亲笔手书趁『乱』而入屯留,欲要亲自说服长安君成峤,避开樊於期之勇猛,以期内部突破,解决樊於期。 次日,王翦大军再临,以计谋诱使樊於期,兵马围困,直接攻下屯留之地三城中的两城,闻此,樊於期神『色』惊慌,直接将兵马屯于仅剩城池外,安长安君成峤迟疑之心。 第五十五章 蒙氏一族 战事相持,屯留之地的三城已经被王翦攻下两城,只剩下一城也被团团的围困,不出意外,只消静待时机,便是擒拿樊於期与长安君成峤。 只可惜,因二人叛『乱』,被赵将庞煖得了先机,秦国损失一员大将,蒙骜将军经历三王,一身战功赫赫,想不到却身陨于此。 军令被快马加鞭的传回咸阳城,直入章台宫,此时早朝未散,秦国诸位大臣仍旧在大殿之内商讨诸般,其上首,则是冕冠加身,九旒相随,玄『色』红袍加身的秦王政。 高居在上,俯览群臣,一股越发浓郁的威严弥散,旒石晃动,视线扫视诸般,于此掌控秦国偌大的疆域,调度秦国内政与军政。 左侧为中常侍赵高,静立再旁,一语不发,低头无言,静待秦王吩咐,然则,一双灵敏的耳朵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回旋整个大殿的动静。 “报,王翦将军送来前线急令!” 战事通告无忧,从屯留归来的那兵士手持令牌,一路入秦宫,行至章台宫前,殿前守卫的则是前些时日招揽的秦国宫廷剑师辛胜与李信,职位左右中郎将。 那兵士跪身一礼,双手将手中的竹简高高举起,朗声而道,如此,直接令得辛胜与李信神『色』大惊,左侧的辛胜当即对着那兵士一礼,双手将竹简接过,对着李信点点头,踏步走入殿内。 行至殿中,未至前,亦是屈身跪下,将手中竹简举起,口中朗声之语滚滚,回旋在偌大的章台宫中,令殿内群臣为之侧目。 遇此事,礼数可免,无人追究殿外兵士与辛胜之过,在上首秦王的示意下,中常侍赵高屈身小跑而下,便是将辛胜手中的竹简取回,正要将竹简递给王上,却见秦王单手轻摇。 见状,赵高一礼,便居于上首左侧,将手中竹简缓缓打开,视线落入其上,顿时明亮的双眼为之一缩,闻此刻殿中寂静,不敢迟疑,便是高声将竹简之音徐徐道来。 “臣王翦奉吾王之命,率十万精兵平长安君成峤与樊於期之『乱』,与屯留合张唐将军一处,今已下屯留两城,长子、壶关在手,长安君与樊於期是日便可擒拿。” “然,先前二人叛『乱』之时,蒙骜将军欲班师平『乱』,亲自断后,不甚遇赵将庞煖、扈辄伏击,一万大军覆没,蒙骜将军亦身陨当场,为我秦国之大损。” “虽如是,但军心激昂,王翦必平『乱』屯留,以报王上恩德,以慰蒙骜将军之死!” 一卷竹简,字数不多,赵高声『色』脆亮,音韵颇有穿透力,神『色』略有悲戚,但还是平稳不『乱』的将整卷竹简读书,而后,躬身一礼,将逐渐置于王上身前条案一角。 话音落下,整个章台宫一片寂静,群臣相视一眼,均不敢出语,想不到因为一次小小的叛『乱』,竟然令秦国损失一员大将,着实可恨,于此事,想来王上更加愤怒。 “吾王在上,想不到因长安君成峤与樊於期之事,竟然令我秦国损失大将,更是国威有损,若是不将长安君成峤与樊於期擒拿、斩杀,只怕列国轻秦。” “为今之计,当派一队轻骑兵,亲往屯留,一者慰劳军士,犒赏颁赐,二者,激昂军阵士气,必要一举将樊於期、长安君成峤斩杀!” 殿中无语,未几,位于殿中右侧文臣最前方的一人,头戴高山冠,面容清瘦,红绿锦袍加身,玉环腰腹加身,闻竹简之意,眼中精光涌动,便是出列,跪身而应。 “相邦此言颇合寡人心意!” “辛胜,寡人命你亲率五千骑兵,出函谷关,日夜奔至屯留,传达寡人之令,犒赏军士,督军而战,下屯留之地,凡是助力樊於期与成峤者,一律斩杀!” 闻下首相邦吕不韦之言,秦王政直接从条案后起身,九旒垂下,看不清神『色』,但观其动作,已然可窥愤怒之气。 对着相邦点点头,便是将目光放在殿后那身穿铠甲的中郎将辛胜身上,一语而落,便是诏令下达,直入辛胜耳边。 “诺!” 辛胜神情凝重,不敢迟疑,此事乃是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必要让王上满意,双手抱拳,沉声而应,旋即,便是缓身而出章台宫。 “蒙武!” 观辛胜离开章台宫,秦王政身形仍旧立于上首,俯览群臣,挥手令相邦归位后,便是将目光看向殿下左侧军方阵营,那里位列前方的一人此刻正神『色』悲戚。 一语而落,那人身穿暗黑『色』铠甲,应声出列,屈身跪下。 “汝父蒙骜为秦将,历三王,为我秦国开疆拓土,功勋卓着,今虽死,但寡人仍封其为大庶长,食邑千户,其子蒙武由卫尉调令内史。” “我记得蒙武你曾说过,你有两个儿子,今岁几何?” 蒙骜虽非老秦人子弟,但一生为秦,丝毫不逊『色』秦人,如此之人,若是不厚待之,只怕会令外臣心寒,秦王政一边言语,一边从上首走下,直入殿中,看向身前的蒙武。 翻滚脑海中的信息,蒙骜将军子嗣尚可,军人世家,想来后辈均有不菲血『性』,虽然依秦法,蒙骜将军的爵位不能够继承,但遗泽可落。 “微臣替家父拜谢王上!” “武有两子,长子蒙恬,于长平之战而生,今岁十九,次子蒙毅于庄襄先王继位时生,今岁有十!” 拱手沉声而应,蒙家入秦数十年,今日父死,恩泽降临,一时间,蒙武心中百感交集,虽如是,但此举便是秦王对于蒙氏一族的看中,以头触地,久久未起。 “今岁十九,与寡人一般,又于长平之战而生,当与军阵相连,待此行王翦平『乱』归来,当于王翦帐下听令,历练数年,希冀与蒙骜将军一般,为寡人开疆拓土,完成不世之业!” 想不到蒙武的大儿子也是于长平之战而出,当真是与自己有缘,只要本事不查,自己不吝啬将其提拔,话音婉转,直落蒙武的耳边,亦是落在章台宫所有群臣的耳边。 这一次,秦王政要向群臣示意,只要有功于大秦,有功于自己,均可爵位加身,荣禄加身,福泽恩荫后辈,万世如此。 第五十六章 楚国迁都 秦宫诸事纷扰,战事连环加身,然则于周清而言,却是过的轻松自在,身为大秦宫廷右护法,手握宫廷令牌,可自由的进出秦宫,灵觉扩散,方圆数千米内的一切尽收脑海之中。 再加上阴阳家的两位护法在侧,秦宫之内,只要不是师尊那个层次的强者出手,均可无大碍,近日听闻秦将蒙骜战死,倒是令周清有些诧异。 但是,想到蒙骜的年岁,就算没有战死在沙场,也活不了多久了,历经三王,功勋卓着,年岁几近七十,人虽死,但蒙氏一族却因此崛起,也算是福祸相依。 “小师叔,宗已经到了!” 身处于咸阳宫的外围区域,与阴阳家两位护法各执一隅,己身所在咸阳宫右侧玄清宫,那是秦王政对于护法的优待,自住一宫,人手自由招揽。 闲暇参悟道家先贤妙法,每日亦是要接受来至列国之内的道道讯息,而今,天上人间已经在楚国、魏国定下,再有三年,遍布整个列国主要城池不难。 身侧的书阁亦是如此,虽然觊觎的宵小之辈甚多,但于道家的护持手段来说,不过如此,无论是造纸所在,还是雕印所在,均在巴郡深处。 运送列国时日甚长,但对于那些传承百年、数百年、近千年的大家族来说,钱财方面根本不是问题,仅仅是楚国的那座书阁,运营数月,已然得金百万,银铜不计其数。 天上人间的吸金能力虽暂不如书阁,但长期来看,它才是大头,放手让宗处理,同时让宗门内自愿的后辈参与,由自己亲自灌输内劲,提升修为。 闻宗琼之语,当即点点头,不过数个呼吸,一身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宗出现在眼前,背负剑盒,周身气息凌厉,不仅如此,连带面上都多了不少伤痕。 “何方势力出手?” 没有铺垫,眉头一挑,一步上前,周身青『色』玄光扩散,一掌轻轻搭在宗的肩头,内劲游走其体内,修复其体内的暗伤,不过还好,内在并无太大的损伤。 “应该是秦国的罗网,自我入秦之后,便是被人盯上了,一路之上一共遇到四次劫杀,最后的一次距离咸阳城不远,有化神层次的杀手出面。” “不过有小师叔的鹰剑在身,那杀手也被小师叔留在鹰剑中的内劲重创,但与我一同前来咸阳的其余三位师弟却殒命罗网手中!” 感受着从小师叔手中流淌出来的浑厚气息,宗浑身上下只感觉沐浴在温润的阳光之中,回想一路入秦的劫杀,面上不由得苦笑。 那罗网亦是难缠无比,如同跗骨之蛆,杀了一次,又杀了一次,可还是不断前来,非小师叔封印在鹰剑中的内力,此行危险了。 “罗网?” “吕不韦!看来吕不韦大难临头,还是不知道收敛呐,天杀地绝,魑魅魍魉,不知道这咸阳城内有多少天字级的杀手?” 杀了三位道家弟子,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道家推崇数字三,即如此,罗网也该付出九位天字级的杀手代价。 况且而今吕不韦已经被秦王政、昌平君等逐渐压制,就算罗网有损,亦是无碍,反正损失的也是吕不韦的力量。 思衬此,周清徐徐将手掌从宗的肩上拿走,而后单手虚空微抓,旋即,便是一道轻『吟』悠远的剑鸣之声回旋,宗背后的剑盒自动化作粉碎。 一道造型古朴奇异的长剑通体闪烁青『色』玄光,落在周清的手中,单手轻轻抚『摸』剑身,口中喃喃低语,感受鹰剑表面的血『性』之气,可知宗归来的艰难。 “魏国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灵觉涌入剑身之中,一丝淡淡的苍鹰意志流转,《逍遥游》的意蕴回旋,与其交织共振,徜徉于虚无天地之间,而后看向双眼微闭的宗。 另一边,宗琼也是缓缓的端上来两杯香茗热茶,放置于一侧的条案之上,感受宗师兄身上趋于平缓的气息,亦是微微一笑。 “魏国现在是『乱』象频生,自从列国合纵伐秦兵败之后,仅剩的一点魏武卒精华也消耗殆尽,整个大梁城内,王室衰微,权臣横行。” “赋税、徭役三五更改,天上人间与书阁开在其内,虽说每月打点的消耗不少,但的确少了不小麻烦,再有数月,便可考虑前往韩国新郑!” “说起来,近日楚国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列国纷『乱』,秩序不存,尽管在大梁城,商人的地位不高,但是财可通神,亘古如此,而且有小师叔吩咐之语,倒也无碍。 言语婉转,将此时魏国的内务简单而语,同时话锋一转,落到南方的楚国身上,微闭的双眸为之睁开,面上带有淡淡的惊异。 “嗯,记住一点,如今列国纷争,秦国独强,现在失去的东西,将来可以千百倍的找回来,只要人没事便可,我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覆盖列国的网络而已,主要目的并非钱财!” “哦,楚国发生何事?” 列国合纵伐秦失礼,争相割地贿赂秦国,以免军阵加身,魏国、韩国、赵国、燕国亦是如此,不过楚国因为与秦国的关系,虽然关系越来越恶化,但却没有任何表示。 于宗口中惊讶之语,周清思衬诸般,算算时间,如今能够被称为楚国大事的也不多了。 “缘由春申君黄歇合纵失利,楚国担忧秦国派兵攻伐,故而楚王将郢都前往寿春,算起来,郢都已经变更数次了!” 楚国的国都一直为郢都,但是内在的地点却是变幻不定,再加上每一次迁都,都相当于一次权力的洗牌,更是令楚国内部政局不稳,内部不稳,何以对外。 “秦楚两国数百年的姻亲,说起来,如今秦宫内的楚国外戚势力不弱,只是相对于相邦吕不韦的威胁,倒是不显,若是待吕不韦倒台,楚国外戚可就是麻烦了。” “宗,这两日你先待在玄清宫养伤,待你此次离去的时候,我让宗琼与你一起返回魏国!” 第五十七章 黑冰台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罗网的存在对于九层以上的列国之人来说,并不清楚,但对于真正执掌列国权势的那些大人物来说,这个名称却是如雷贯耳。 追根溯源,罗网这个组织乃是随着秦国的一步步强大而逐渐壮大的,百年前,秦国孝公时期,随着变法成效的显现,随着对外战争的频繁,便有了黑冰台这个组织。 黑冰台隶属于大秦王室领导,主要任务便是刺探六国军情,为对外兼并战争作为准备,在此期间,秦国大将白山、秦国相邦张子等都对黑冰台进行简单改革。 到了秦昭襄王时期,黑冰台的强大已然突显,成为秦王手上的一把利刃,而且历经数十年的发展,已经逐渐融入于列国深处,如此,才有了后来秦国对外战争的节节胜利。 然则,在秦孝文王时期,在秦庄襄王时期,伴随着贾人吕不韦执掌秦国权柄,使得黑冰台这只利刃的权柄落在其手上。 再加上己身身为天下巨富,丝毫不吝啬钱财,招揽列国的流浪剑客、狠人、杀手等等融入黑冰台,由此而出罗网,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八个等级,确立真正的罗网。 于这些,周清自然清楚,对于文信候吕不韦此人,说起来,周清还真挺佩服他,从一介卑微的商贾,成为今日权倾诸夏的大秦相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作为大秦相邦,门客众多,为己身安危着想,罗网的存在也是颇有必要『性』,手握鹰剑,一袭淡青『色』长袍加身,御风而行,灵觉而动,出秦宫,便是感应到一位位罗网杀手的存在。 越是靠近吕不韦居住所在,罗网内的杀手越来越多,而且气息越来越强,钱财可通神,可见一斑,只可惜,杀手虽多,大都是混元先天层次的,并没有发现化神玄灵境界的高手。 杀戮道家弟子,这笔账必须找回来! 相对于周清的速度,整个咸阳城还真不大,从东侧的咸阳宫所在区域出来,内劲涌动,踏空而行,虽然还做不到当年列子御风三日不绝,往来无双之妙,但借力虚空之风,还是可以做到的。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周身玄光不显,任凭月光加身,残留在地上的虚影却是不存,妙法随心,光暗轮转,入咸阳城西侧区域,这里是秦国重臣的府邸、官衙所在。 “吕府!” 凌空俯览,望气而观,虽然时间已经靠近子时,但纵观城西的偌大区域,内部仍旧是一处处灯火通明所在,内部仍旧是一处处莺歌燕舞所在。 对于所寻找的目标,周清的做法很简单,哪里的罗网杀手气息最强,想来哪里便是自己的目标所在,靠近城西区域,一位位罗网杀手的层次已然位列混元先天巅峰层次。 配合独有的杀伐手段,同等级争斗,这些杀手的破坏力着实很大,数十个呼吸之后,伴随着耳边一道道欢饮作乐之音充斥在耳边,周清的身形由空而落,眼角的余光扫视,口中喃喃而语。 “化神层次的杀手竟然只有三位?” 强大的灵觉扩散,笼罩方圆占地数里之光的文信候吕不韦府邸,没有迟疑,找寻目标之后,便是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一念而觉,天地失『色』降临,刹那间笼罩住距离自己千米之遥的一位化神层次罗网杀手,虽然气息不弱,但与自己相差甚远。 天地失『色』之下,万物寂灭,诸般不出,任何外散的元力与声音不显,整个外界的虚空仿佛停滞,飘『荡』的乌云精致,飘『荡』在耳边的靡靡之音戛然而定。 『色』彩斑斓的世界瞬间远离自己,所有的这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身形飘然,手持长剑,径直挥动,一条淡淡的血线显化,生命气息顿时消亡,单手婉转,虚空之中一股澎湃的力量迸出。 硬生生的将那位化神层次的杀手挤压成肉泥,浓郁无比的血腥气息回『荡』,随之,一道淡青『色』的掌印迸出,湮灭残留,月空之下,只剩下点点血『色』。 “你是第一个!” 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绝对堪比诸子百家掌门级的存在,有的门派甚至不过为混元先天层次,以自己如今化神大圆满的修为,抹杀一位化神层次的天字级杀手,轻而易举。 坐拥三千门客,日夜宴饮,融贯百家之言,成就杂家之说,上次秦王等招揽宫廷护法与宫廷剑师,杂家便有人手派出,后来却是离去,不知是何缘故。 鹰剑在手,其上流转着淡淡的道青光泽,清冷的银月之下,周清的动作不停,踏空离去,寻找第二位化神层次的罗网杀手。 十个呼吸之后,天地失『色』的绝对封镇之下,万念成空,任凭那位化神层次的罗网杀手如何挣扎,终究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二十个呼吸过后,在方圆数千米之内的区域内,自己所感知的三位化神层次杀手,部斩杀,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若想要宗、宗琼以后的行事安许多,这一次,周清觉得必须将罗网真正的打痛,真正的将罗网核心底蕴碾压,非如此,根本长不住记『性』。 “以我玄灵,先天稚子,致虚极,守静笃!” 这是《道经》中的一卷修行之法,名曰:《静虚》,杂糅《中虚》之妙,灵觉复归先天之初,极尽扩散,堪称万念搜魂,瞬息之间,在纪数的支撑下,方圆数千米的区域扩增至方圆数万米的区域。 口中喃喃而语,目『露』烈日明耀之『色』,一息之间,整个文信候吕府内部的所有高手纳入掌控,除非有强者的修为超越自己。 但根据自己所知,以吕不韦的能力,那个层次的强者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招揽,一如阴阳家的领袖,就算是秦王政都没有多说,只是手下的两大护法,足以担当一切。 “宗曾言,有一人曾被鹰剑中封印的剑气重创,看来就是他了,能够受我八层力道的剑气一击而不死,修为在化神层次都堪称强者!” 第五十八章 越王八剑 众妙之门下,自己熔炼《道经》三十六卷顶级修炼之法,近两年,更是兼修诸多道家先贤留下的妙法,虽然距离悟虚而返不知道还有多远。 但周清自衬,在化神玄灵这个层次,整个诸夏之中,能够与自己为敌的不多,也许师兄口中儒家的那位荀况不弱,也许熔炼纵横至高剑法的鬼谷子不弱,也许农家六贤冢中的六位长老合力不弱。 至于与儒家并称显学的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就算将墨家心法修炼至第九层的境界,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至于第十层,只怕只有当初的墨子能够做到了。 况且,就算墨家心法第十层,也不过相当于悟虚而返的境界,论底蕴,墨家着实不强,与儒家相差远矣,当初儒家的创始者孔丘,可是一身修为臻至合道归元的。 门下的七十二位精英弟子最低都是混元先天层次,最高的如颜回、曾子、子思等,都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甚至于后来的孟轲竟然破开悟虚而返,臻至合道归元,与孔丘并列,光大儒家,在稷下学宫声名远播。 《静虚》施展之下,整个吕不韦府邸所有化神层次的强者部浮现在脑海深处,感此,周清面『露』诧异,惊容闪烁,想不到偌大的吕府中,竟然还有三位化神层次的武者。 而且都位于府邸的核心区域,那里想来也应该是吕不韦所在的区域,在其中一位的身上,周清甚至能够感觉到与己身气息同源的力量,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宗所言的那位劫杀者了。 在鹰剑内蕴的一击力量下未曾陨落,而且感其气息,伤势也已经在逐渐的好转之中,周身剑气凌厉,杀气『逼』人,绝对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中的顶尖存在。 咻!咻!咻! 豁然间,还未等周清向着吕府核心区域更进一步,整个巨大的府邸房屋之上,一位位气息强弱不已的武者破空而上,手持刀剑利刃,严密的汇聚成网络,将吕不韦所在的核心区域覆盖。 “何人如此大胆?敢擅闯文信候府!” 除了那位仍旧养伤的化神层次杀手以外,核心区域内的另外两位化神武者也直接现身一位,灵觉极尽扩散,对着房屋顶上的诸人打着手势,同时夹杂着内劲的声音『荡』出,虚空为之翁鸣。 “哼!” 一语轻哼,天地失『色』降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持剑而出,凡是拦阻自己的,部该杀,绝对的虚空掌控之下,鹰剑挥动,剑光闪烁,血光飞舞,一位位修为不过混元先天层次的杀手归于寂灭。 脚下道青玄光涌动,强横的内劲『操』纵天地元气,造就护体气墙,一步踏出,瞬间奔至那位化神层次的罗网杀手跟前。 “你是第四个!” 鹰剑挥动,径直一道璀璨的剑光升腾于文信候府,青『色』玄光氤氲,一剑之下,那位罗网的化神杀手避退,欺身上前,又是一剑斩出,对方再次避退。 旋即,单手虚空大擒拿,抬手又是一剑,瞬间将对方腰斩,就算是化神玄灵层次又如何,在自己千变万化的道家玄功之下,亦是只有一条死路。 咻!咻! 强横的姿态,无匹的杀意,手中鹰剑自动长鸣,守卫于文信候府的兵士持剑弩近前,对准周清,另一边,护持核心区域的两位残留化神杀手亦是现身。 “天地失『色』,道家天宗,你是……道家玄清子,前些时日被秦王赐封的宫廷右护法,今日缘何闯文信候府,杀府上门客精英。” 一时间,灯火大盛,红光遍布整个文信候府,加持晴空月夜,周清一人静静的站立在房屋顶部,心随意转,手中的鹰剑自动沉浮于虚空,环绕己身而动,任意徜徉,宛若御剑之术。 一袭淡青『色』的道袍加身,天地失『色』的动静未散,遍布虚空中的血腥之气未曾散去,火光映照,后来而出的那两位化神层次杀手双眸为之一缩,而后脱口而出。 对方的身高不过一米五上下,年岁看上去更是稚嫩无比,但从刚才的战斗声势来看,绝对是化神玄灵层次的顶尖存在,回想近期秦宫传闻,只有一人符合。 “越王八剑!” 灵觉扩散,单手虚空挥动,刹那间,便是有四柄利器从方圆数百米的不知名区域内迸出,直接停驻在周清跟前。 一者锋芒毕『露』,剑身方正,刚猛非凡,切金断玉如削土木,其上名曰:真刚! 一者恍若重剑无锋,锋芒不显,通体流转一道道水韵之势,凌厉无比的气息内蕴其内,其上名曰:断水! 剩余的两柄长剑却是形状对称,剑身轻灵飘逸,收放自如,双剑合一,无孔不入,攻守合一,其上名曰:魑、魅! 这四柄长剑都堪称神兵利器,都堪称剑师一等一追求的所在,虽如此,但于周清而言,并无大用,若非观眼前这两位罗网杀手手中长剑凌厉『逼』人,非寻常之间,一时之间还想不到先前被自己斩杀的四位化神杀手随身之物。 剑是好剑,但用剑之人着实一般,锋芒尚未展现,便是被自己斩杀,着实可惜。 目光扫视,距离自己数十米开外的那两位周身气息暴虐、杀意通天的化神武者,察其手中长剑,一人粗布麻衣,目光冷寂,手中黑白长剑前后交织,其上杀气玄光笼罩,端的无双。 另一人却是锦衣护体,手中长剑细腻修长,笼罩其上的剑势飘渺无常,定睛起上,意志不坚定者,直接被霍『乱』心智。 根据天宗典籍记载,这二人手中的长剑当是近些年来赫赫有名的玄翦、转魄灭魂之剑,传闻中转魄灭魂之剑乃是一对,只是如今在那人的手中只有一柄。 观周清手段,那二人神『色』越发的凝重,周身当初的滔天剑势更是无双,方圆数十米的区域内,旋风皱起,凌厉『逼』人。 “你等都退下,不得对玄清大师无礼!”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整个文信候府核心区域内陷入无言的寂静,无论是周清,还是黑白玄翦,亦或者另一位剑主,都未敢一动,下方持弓弩的守卫兵士更是如此。 忽而,不知何时,伴随着一道浑厚中带着一丝苍老的声音从核心区域中回旋,一语而落,整个下方的守卫兵士为之而动,阵型变幻,攻守方位逆转,灯火之光越发的明耀。 第五十九章 很简单 “吕不韦见过玄清大师!” “大师深夜来我府上,想来不仅仅是专门来杀他们的吧?” 耀眼的灯火开路,一位位混元先天的武者护持在前,鱼贯而出,牢牢守卫,伴随着从府邸核心区域传来那道浑厚之音,一阵轻缓不一的脚步声徐徐『逼』近。 银月笼罩,火光映衬,俯览而下,目光所至之所,一位身穿轻便锦衣的清瘦老者出现在眼眸深处,高冠仍旧,灰白的发丝略显凌『乱』。 微显皱纹的面上很是平静,看上去有什么愤怒的模样,对于那些被周清斩杀的化神武者似是并不关心,行至周清所立的这个院落,动静又是沉寂许多。 值此之际,先前糜乐、歌舞、欢闹、推杯置盏之音不存,一道道胆子略大的人影向着这个方向本来,三千门客中,不乏悍勇者。 头颅微微抬起,看着不远处房檐一脚站立的娇小身影,虽然年岁不大,此刻却充满无比的威慑力,沉浮其身侧周围的四柄长剑也都是自己花大代价弄来的。 持剑者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在罗网之中,都是位列天字一等顶尖的杀手,想不到在那道家天宗玄清子的手中,却是连半点动静都没有传『荡』出来。 不愧是能够力压阴阳家两大护法的道家玄清子,不愧是天宗的传人,更不愧是《开天辟地》、《龙汉劫》的着者。 只是任凭自己如何思衬,似乎与对方并没有什么牵连,但对方一连斩杀自己府中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可不行。 难道是秦王子政派来的? 不太可能,自己执掌黑冰台多年,有以其为根基,创立罗网,虽然脱离子政的掌控,但就算此刻自己倒下,于整个秦国来说,并无裨益。 亦或者是昌平君他们? 他们身为楚国外戚,前段时日,列国伐秦,发起者便是楚国,后来春申君黄歇不战而逃,难道是担忧自己将会说动大王,兵压楚国? 但是细细一想,以昌平君等人的能力,只怕还请不动道家天宗的高人,若非如此,自己还真想不到今夜对方缘何如此。 “相邦多虑了,我此行就是专门来杀他们的!” “数日之前,我道家天宗三位弟子身陨罗网的手中,身为他们的小师叔,理应为他们了结这个因果,相邦以为如何?” 挥手间,将真刚、断水、魑、魅四柄绝世杀伐之剑『操』纵,化作四道璀璨耀眼的流光,由空而落,直接『插』入吕不韦所在的偌大人群。 嗡!嗡!嗡! 刹那间,整个下方一阵的元力震动,一道道凝练的护体玄光扩散,身形踏步,欲要护持最为核心的吕不韦身前,只是他们的身法还是不够快。 四柄造型迥异的长剑刺透虚空,刺耳的炸鸣之音不绝,带着颤抖的声音,长剑硬生生的落于吕不韦身前三米处,刺入坚硬的石砖一尺。 如此动静,令得同归于虚空不远处的黑白玄翦、转魄灭魂剑主为之一动,一个跳跃,便是身化流光,出现在吕不韦身前。 “原来如此,这些时日不韦一直在忙碌攻赵之事,于此还真不清楚,不过,道家天宗超然物外,理应不会与秦国利益产生纠缠,想来是有人一时眼睛没看清,冲撞了天宗弟子。” “不知大师想要如何了结?” 闻此事,吕不韦不由得双眸为之眯起,神情依旧,仍旧令外界之人看不清内在思衬,不仅如此,面上还『露』出一丝惊容,左右看了一眼。 旋即,踏步而动,再次对着上首的周清一礼,言语缓缓,很是有些诧异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另类的平静,身后的黑白玄翦与另一位剑主亦是上前一步。 “很简单!” “我知道你所执掌的罗网能力,也清楚他们对于秦国一扫六合的作用,然则,从今日起,凡是我道家天宗弟子所行之事,罗网不得『插』手。” “若违背此语,这柄剑将会游走诸夏,斩尽罗网每一人的喉咙,相邦以为呵?” 罗网这个组织的确强大,也的确强横,但是它的强大之处,并不在于己身的强大,而是内部成员纵横交织熔炼的网络。 覆盖诸夏,探知诸般,宛若迥异于明世界之外的暗世界,但罗网虽强,在周清的眼中不过如此,绝对的实力之下,所有的拦阻不过是虚妄。 清脆之音回旋,夹杂着内劲的言语飘『荡』在下方吕不韦所在的区域,无形之力束缚,并未跌宕而出。一语而落,一直飘『荡』在身侧的鹰剑不自觉的长鸣,刹那间,便是剑气吞吐十方,浩瀚的压力一闪即逝。 “如若天宗弟子行悖逆之事呢?” 未等吕不韦出言,身后两位顶级剑客却是有些忍受不住,罗网行事根本无需向任何人交代,就算是道家天宗弟子又如何,触怒了他们,一样有此下场。 眼前这位天宗的玄清子修为虽高,但是他们能够感觉到,并未达到另外一个层次,即如此,以罗网的手段,斩杀他的方法有数百种,如此,何必怕他。 然则,他们刚要动作的身形,便是被吕不韦单手止住,听周清之语,吕不韦轻轻一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简单反问了一句。 “道家天宗的事情不用任何人『插』手,若有悖逆,我将亲自斩之!” 轻哼一声,语落,并未在吕府停留,脚下轻踏,便是融入微风之中,呼吸之间消失不见,余音不绝,久久回旋在下方吕不韦等人所在的院落。 “大人,此人修为虽高,但以罗网的能力,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还是可以斩杀的!” 感周清的离去,黑白玄翦与另一外剑主灵觉涌动,数息之后,一步行至吕不韦跟前,沉声而道,面上颇为难看,今日先是被外敌侵入,而后又被外敌威胁。 身为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这是绝对的耻辱,这是绝对的轻视与蔑视,心中怒火升腾,只要吕不韦下令,自己就有把握行动功成。 “杀他容易,不过杀他之后,你我的『性』命估计很快就不存了,据我所知,道家天宗的底蕴可不是普通的诸子百家能够想比的。” “更何况,如今对方是王上的宫廷右护法,而今王上已经开始对我压制,不然,两年前,那楚国熊启安能位列丞相之位。” 第六十章 蛰伏 吕不韦心中很清楚,随着秦王子政的年龄越来越大,对于权力掌控的欲望越来越强,自己很难继续在相邦的位置上呆下去。 相对于整个秦国数百年根深蒂固的赢氏宗亲,自己终究是一个外人,更何况如今对方又有楚国外戚昌平君、昌文君等相助,只要一个机会,他们绝对要将自己彻底拉下去。 若是听从身侧罗网杀手所言,将道家天宗玄清子斩杀,那么,便是落了对方一个上佳的机会,被秦王亲自赐封的宫廷右护法,死在罗网手中,无论怎么看,都是自掘坟墓的表现。 走到这一步,越发的如履薄冰,自己不能够再犯任何错误,绝对不能,而今自己与秦王谋划的攻赵之事若成,当可扩大自己在河间的封地。 再过数年,自己有广阔的封地,有无尽的财富,有招揽的兵士,自己的地位将会稳固许多,所以,现在自己不能够犯任何错误,给自己时间,一切还有机会! 没有多言,对于道家玄清之冷语,吕不韦并不放在心上,况且天宗弟子历来不多,就算罗网行事不小心碰上也没有大碍。 今日闯入自己的府邸,俯览欺压自己,此事暂且记下,待它日,定当十倍、百倍的奉还,扫视着身侧四柄绝世杀剑,不由得冷哼一声,长袖挥动,转身离去。 ****** “大王,昨夜道家玄清大师直闯文信候府,斩杀数位顶尖高手,飘然离去!” 次日上午,阳光尚好,余韵倾洒诸夏,兴乐宫中,秦王政正在批阅来至秦国各地的政令,一侧的中常侍赵高轻语,将昨天夜里咸阳城内发生的一件大事悄声而出。 躬身低语,面目卑微,双手深垂,相对于咸阳城内每日发生的大小事务,此事想来能够令王上侧目一二,况且吕相邦数年来逐渐被网上疏远。 近日又在谋划攻打自己的母国,虽然离开母国多年,但母国终究是母国,秦国终究是秦国,总归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哦,玄清大师直闯相邦府邸,所谓何事?” 果然,闻此事,正在持笔在竹简上不断写着的秦王子政动作一滞,而后剑眉一挑,散发这淡淡威严的双目为之升起淡淡的诧异。 玄清大师一直身处于秦宫,一向深入简出,如何与相邦起了冲突,而且按照秦律,擅闯相邦府邸,可是重罪,再加上杀人,更是重中之重。 “据传是因为相邦手下的罗网不小心杀了三位道家天宗的弟子,所以因此恶了玄清大师,才有了昨日大师持剑杀人之事。” 赵高头颅深深低下,朗声之语清晰而出,其间没有夹杂任何别样的语意。 “呵呵,看来昨日之事应该是玄清大师为天宗弟子出头了,如此,乃是私人琐事,刚才早朝相邦恍若无事,看来并无大碍。” “虽如此,赵高,持寡人令,领院医前往文信候府代寡人问候,赐宝参十株、黄金百镒、美人十位!” 语毕,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赵高所言之事上,就像是一件略微有些意思的小事,持笔挥动,黑墨在竹简上成型一个个秦篆,暗红『色』条案的右侧,已经堆积十多卷批阅过的竹简。 “诺!” 头颅微低的赵高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也仅仅是一瞬,而后拱手屈身而退,似乎王上对此事的反应很平静,于事件的主事者玄清大师,一点惩戒都没有。 虽然赐物于文信候,但更像是一种别样的安稳,待在王上身边多年,赵高自衬多多少少体悟到王上的一点心思。 脚步无声,未敢惊扰大王批阅政令,数息之后,从偌大的兴乐宫出去。 与此同时,却说秦宫中另外一处,历经周清以内劲催化宗体内的伤势,再加上一夜的静修,宗周身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 又从小师叔口中知晓昨夜之事,二人面上大惊,为了了结三位师弟的事情,小师叔竟然亲闯文信候府,按照秦律,可是重罪。 “无需担忧,那吕不韦最近几年都会很老实的,而且整个咸阳城中,很期待吕不韦倒霉的还排不上我们,这一次警告,起码三年之内,你等的行动不会有罗网侵扰。” 玄清宫内,周清临窗而坐,单手轻轻接过宗琼递过来的香茗,不得不说,身处于秦宫之内,一切开销由秦宫而出,这种感觉着实不错。 迎着两位目中担忧不已的师侄,周清轻轻摇摇头,于那事不以为意,按照正常的轨迹,那吕不韦也蹦跶不几年了,而且想要攻赵扩大河间之地的打算貌似也没有功成。 “若无小师叔出手,以罗网的『性』子,只怕下次的攻杀更为凌厉,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充当杀手,实在是……防不胜防!” 何为杀手?一击而中,一击不中便是远遁,这便是罗网内杀手的理念。 以一位化神玄灵层次武者的强大,一击之力,必然是精气神汇聚一隅的力量,如此的攻伐,就算是化神顶尖层次的武者若是不小心也得着道,更何况是他们。 “罗网虽然不出手,但是列国中与罗网有关联的组织也不少,这柄鹰剑你们走的时候,仍旧要带上,遇上强者,直接避退,鹰剑护身当可无忧。” “宗,以你的修为,再有三年,我便可以尝试领你灵觉神融天地,掌控天地,踏足化神,若如此,以道家的传承,十年内,你便可以臻至化神上层。” “至于宗琼你,此时修为虽然差些,但五年之后,也可一试入化神!” 昨夜威压罗网,也仅仅是威压罗网,然则秦国有罗网,列国之中同样有各种各样的组织,或许其中化神层次的武者不多,但以罗网睚眦必报的『性』子,也会有小麻烦加身。 看着被自己放在不远处条案架子上的鹰剑,微微的深呼吸一口气,自己身处秦宫,如今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加持纪数的力量,若是天资足够,破入化神之后,以道家的手段,可为诸夏上层,而且到时候,也可以替自己坐镇玄清宫,己身可出咸阳,入诸夏。 第六十一章 赢秦国祚 再说千里之外的屯留战场之上,秦王政派辛胜领五千轻骑兵前往,与王翦、张唐等人兵合一处,道明来意,王翦大喜,当即将辛胜带来的犒赏之物予三军。 而后与诸将并坐于营帐之内,商讨战事的最后决胜事宜,此番樊於期与长安君成峤公然叛『乱』,无论是秦廷内外,还是秦国内外,都已无二人的容身之所。 “屯留之势孤矣!” “今有辛胜将军前来,又是一大助力,屯留三城只剩下最后一城,只待擒拿樊於期,便可了解此事!” 原本是来攻打赵国,不曾想如今却是两拨秦兵相互征伐,耗损的是秦国之力,若说值此关头,长安君成峤突然叛变,没有一点外力,决然不可能。 身披黑『色』铠甲的王翦端坐在上首,张唐、桓齮、王贲、辛胜等坐于下首,一双命令的眼眸扫视诸将,王翦很是满意的微微一笑。 屯留城内的樊於期如今也只能是困兽之斗,不得长久,唯一担忧者便是能否将其擒拿,若是不能够将其擒拿,以辛胜带来的王命来看,他们这些将军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在辛胜临走之时,王上派人前来曾语:必要生擒樊於期,手剑其首,以快其恨。而今屯留之城仍有不少兵士,如若强攻,只怕樊於期不出!” 作为新晋的秦国宫廷剑师,与李信一起担任左右中郎将,此次,自己运道颇佳,蒙王上下令,执掌轻骑兵,参与战事,算是对于自己的认同。 第一次办差,自是要将事情办的漂亮,办的要让王上满意才是,应候已殁,刚成君也逐渐远离中枢,如今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只有王上了。 “哈哈,辛将军无需担忧,我已经有了计策!” 闻此声,王翦朗朗一声,健硕的身躯从座位上而起,周身的铠甲碰撞之音清脆,旋即缓缓走入厅下,避退左右侍者,只留下军中将军,轻声细语,将心中谋划缓缓而出。 与此同时,相距不远处的屯留之城内,传长子、壶关失守,长安君成峤大惊,心中恐惧不已,以自己对于王兄的了解,若是自己失败,下场绝对很惨,连忙派人招樊於期前来。 “公子不必担忧,屯留虽只有一城,但仍旧有兵士数万,与王翦等一战,乃是早晚之事,若是战而不胜,我等也可身而退,北走燕赵之地,联合列国,兵压函谷,诛杀伪王,以安社稷。” 戎装加身的樊於期躬身一礼,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退无可退,观上首公子成峤面上带有忧虑之『色』,心中暗叹一声,言语沉稳,将长安君所虑之事道出。 如今王翦大军围城,想要战胜对方,似乎不太可能,但他们想要擒拿自己与公子,也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公子作为赢秦最后的骨血,自己一定要拼尽力保存。 “如将军所言,万分小心在意!” 不谙军务,长安君成峤只得将所有的事情交于樊於期,回想先前的举动,竟然被樊於期说动而叛『乱』,还有那赵太子嘉,如今看来,居心叵测。 非如此,此刻王翦、樊於期二人合力,当可以攻略赵地,开疆拓土,但继续思衬那些已经无用,只有期待樊於期能够稳住局势。 “报,公子在上,府外有自称公子旧日门客之人求见!” 樊於期快速离去,归于军营,调兵遣将,体察军情,然则,在城中长安君所在之府上,却是一人身穿粗布长袍,书生打扮,立于正厅,传闻通告,长安君成峤欣然而出。 “你是……杨端和,缘何在此!” 于正厅之中,长安君成峤观旧日门客,略微眼熟,细想之下,言语徐徐道出其名,那人随之一礼,但随即成峤眉头一挑,此人虽是自己的门客,但早就投身于秦廷,不复自己管辖。 然今日出现在这里,莫不是王翦等人想出的计策,欲要凭借此人与自己的往日交情说动自己,束手就擒,那……绝无可能,念及此,神『色』不由得有些冷淡。 “端和拜见公子,公子至于此,乃是樊於期一人所为,咸阳城早语,那樊於期恶相邦早已,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做下此事。” “如今王翦将军大军围城,屯留之破指日可待,公子打算为何?” 对于公子成峤的态度,奉王翦之令前来的杨端和并不在意,况且自己此刻还在公子府上,就代表公子想要知晓自己的来意。 没有迟疑,直接便是进入主题,话音婉转,将事情的主要责任推到樊於期身上,公子毕竟经历尚浅,容易被外界诱『惑』。 “哼,樊於期言‘今王非先王所出。’导我至此,本就非我意,王翦大军虽然围困屯留,但我若是北走燕赵之地,你等又能奈我何?” “到时候,语动列国伐秦,诛杀伪王,我当位之,赢秦仍旧大国!” 长安君成峤冷哼一声,无论事情是樊於期做的,还是自己做的,罪责却是落在自己二人身上,杨端和虽然言语内蕴锋芒,但后退之路,王翦亦是拦阻不住。 若要自己直接投降王兄,决然不可能,若如此,自己这一脉将会永生永世不得出头,那绝对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非也,秦之强,公子所知,就算是六国合一亦是不能够取胜,如今屯留成为孤城,公子军败乃是旦夕,樊於期虽有悍勇,但不思远谋,令公子陷入此地。” “而且先前的檄文已经传遍秦地,并没有一人相应,就是咸阳,也无任何动静,樊於期言语真假可见一斑,至于公子所谋北走燕赵,而后合纵伐秦,更是大谬!” 杨端和轻轻摇摇头,公子成峤所思虽然甚佳,但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那樊於期也是着实可恨,诱骗公子谋反,引动秦军内部相争,万死不足惜。 无论王上是否是赢氏血脉,到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王上受到赢氏宗亲、秦廷内外的拥护,更有相邦、楚国外戚的相助,长安君此举乃是自掘坟墓矣。 第六十二章 成峤奔赵 “列国合纵伐秦之事,赵肃侯、齐湣王、魏信陵君、楚春申君都曾为之,方合旋散,其不可成明矣,六国中谁不惧秦?” “如若公子北走燕赵之地,只消秦国遣一使者,君所在之国必将公子献上,如此,公子尚可望活乎?” 一番话,令得杨端和身侧的长安君成峤神『色』苍白无比,周身更是不自觉的为之颤抖,想象着杨端和口中之语,十有八九将会中的。 若如此,自己又能够奈何?念此,长安君成峤不由得面『露』悲戚之意,身躯微转,深深的看向杨端和,这人既然前来见自己,必有相助之法。 “足下为我计,当如何?” 成峤上前一步,不由得脚下一个趔趄,双手紧紧握住杨端和之手,那个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自己又实在思衬不出别的计谋。 “呵呵,公子无需担忧,王翦将军知君威樊於期所诱,故而于密书一封,让我交给公子,公子看完就知道了!” 感此,杨端和面上微微一笑,迎着长安君成峤无助的年轻面孔,心中长叹一声,出身王族,这或许就是宿命,自己亦是不能改动。 虽如此,但还是将王将军所托的那封密书拿出,躬身双手交给长安君成峤,事情到了这一步,长安君与樊於期叛『乱』之事可为步入了结之时。 “君亲则介弟,贵则侯封,奈何听无稽之言,行不测之事,自取丧亡,岂不惜哉?首难者樊於期,君能斩其首,献于军前,束手归罪,某当保奏!” “如此,王必恕君,若迟回不决,悔不及矣!” 看完王翦托杨端和送来的布帛之书,长安君成峤又是神情哀叹,虽贵于大秦公子,但到了这一步,生死于自己无伤。 口中喃喃而语,樊将军乃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乃是忠志之士,若将其斩杀,于心不忍,但从密书来看,若是不斩樊於期,己身二人都将殁矣。 杨端和静立一侧,没有继续言语,到了这一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具体如何决断,抉择前程,只有看长安君自己的了。 ****** 次日,樊於期驾车往见长安君成峤,偌大的屯留城中,宽阔的街道之上已经空无一人,除却时不时巡逻守卫的兵士,房屋皆掩蔽,不敢出现。 “秦兵势盛,人情惶惧,屯留旦暮不保,愿同公子北走燕赵,徐徐图之!” 王翦与张唐兵将汇合,统共十五万大军,围困屯留,强力不得出,樊於期虽是悍勇,但眼光尚存,神情凝重,事已不可为,只有逃离屯留了。 “我乃赢秦血脉,若是远避他国,知其纳否?” 历经一夜的时间,长安君仍旧在迟疑不决,枉杀一忠直之士,就算自己侥幸存留『性』命,又有何颜面立于咸阳城中,但若是不杀,只怕己身二人都将殒命。 “列国苦秦久矣,何愁不纳!” “公子今不行,后将不可出矣!” 樊於期神『色』略微有些慌张,虽如是,但仍旧意志坚定,正要与公子成峤一起出府,强行破围,北走燕赵,然公子迟疑不决,不由得有些怒气。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闻兵士来报,王翦大将正在强攻,未敢停留,当即出府,直奔强攻之所,成峤见之,愈加迟疑,杨端和出,见状,只得劝成峤出府,登临城门观战。 樊於期悍勇,领兵将攻伐,王翦虽兵多,但仍不能够攻下,往来城门之前,不断斩杀秦兵,尽管外在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开门!” 有感身侧的亲兵逐渐死亡,樊於期直接驾驭马匹回城门之下,高声而道,同时头颅抬起,看到城门之上站立的长安君成峤,面上微微一喜。 “长安君已经城归降矣!樊将军请自便,有敢开门者斩!” 只可惜,早就已经『摸』清楚成峤心『性』的杨端和,闻樊於期厉声,当即从手袖之中拿出一旗,其上书写一个——降字,左右亲卫见状,观成峤不语,未敢动作。 有担忧破城坑杀者,则是直接举旗投降,未几,城门之上,不由成峤做主,只剩下成峤一个人面上泪水垂滴,不敢看下首的樊於期。 “孺子不足辅也!” 樊於期大怒,心中万分失望,领着身边所剩不多的亲兵,收敛兵马,欲要突围,缘由先前辛胜之语,只要生擒,秦兵未敢屠戮,半倾之后,竟然被其悍勇逃走,遥望燕国而去。 当是时,屯留则破,王翦派兵追击樊於期不可得,好在还有长安君成峤身在城中,算是可以交差,然则,一个时辰之后,欲要派人前往城中府邸将其押来。 却是传出,成峤府邸之中,先前派遣的密探杨端和已经身亡,府上奴仆皆消失不见,至于长安君成峤,更是凭空消失。 “可恶,今屯留虽破,但樊於期逃走,长安君亦是消失不见,如何奈何?” 城内的主府之中,王翦端坐上首,单手握拳,深深的锤在身前条案上,面上怒气闪烁,下首张唐、桓齮、辛胜等人同样神情难看。 只要二人不除,这场叛『乱』就不算结束,而网上所要求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没有部完成,尤其是教唆长安君的樊於期。 诸人不语,为今之计,只有将事情上禀王上,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然则,与屯留之城王翦一众秦将面上不喜之对比,远在百里之外的赵国边境小路上,却是传来一连串骏马长啸之音,骑乘着则是一位位身穿劲装的武者,衣衫略像胡服,核心则是一位锦衣少年。 “成峤大人,不必忧心,太子早有吩咐,若是事有不对,当强行将公子从屯留之地护卫而出,那杨端和居心叵测,所为不过是自己一身权势。” “就算公子投降,以秦王政的脾『性』,断然落不得好,故而先行前往赵国为上,有太子护持,它日未必不可归秦,登临大位!” 身穿劲装的武者不下于十人,周身气息滚当,玄光隐现,清一『色』的部混元先天层次,手持弯刀,引领着骏马上的长安君成峤越过赵国边境,直往邯郸而去。 第六十三章 生死玄翦 “大王,王翦将军有急令传来!” 上午时分,远在千里之外的屯留之地战争结束,十多万大军连同归降的秦军汇合一处,虽如此,但对于屯留之地三城的封锁仍没有放松。 快马加鞭,军中使者携带王翦亲自写就的令简狂奔千里,一路过函谷,入秦宫,时值傍晚,红云遍天,将令简献上,己身跪立于兴乐宫外,静待回应。 令声传达,中常侍赵高连忙将那军令使带来的东西承置于木盘之上,小心翼翼呈于宫殿内的秦王政,天『色』虽昏暗,但处理国事仍旧在持续,内部灯火早已燃起,明亮一片。 “念!” 闻赵高之语,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持笔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将其放置于架子上,一双平静的目光看向下方的赵高,朗声而出。 “诺!” “臣王翦不负王命,今日平『乱』,屯留三城已下,然叛逆樊於期趁『乱』而逃,北走燕赵,长安君成峤亦是畏罪潜逃,如此之果,实乃微臣办事不利,望我王降罪!” 声音脆爽,清晰明确,夹杂淡淡的内劲,使之轻而易举的回旋在上首王上耳边,赵高躬身持竹简,面上未有异样,语毕,将竹简收起,放于身侧一角,那里是王上已经处理过的成堆政令。 上首的王上静静而坐,一时没有言语而出,整个兴乐宫内更是没有一点动静,除却灯火燃烧时的淡淡“噼啪”之音。 “禀王上,太后从甘泉宫起驾,正往兴乐宫而来!” 忽而,不知何时,殿外一个宫奴躬身而入,与殿后而跪,言语虽有些尖锐,但却是洪亮,将消息传于十多米开外的殿前大王所在。 “哼,成峤叛『乱』的时候怎不见她来,赵高,派人去请相邦来此!” 瞬间,一直静语不发的秦王政俊朗的面上为之怒意闪烁,一双丹凤之眸微微眯起,无形的霸道席卷,令得下首的赵高浑身都为之一颤。 尽管己身已经是混元先天层次的武者了,而且与王上朝夕相处也有多年,而今,不仅没有一种越发熟悉的感觉,反而一股莫名的陌生之感、畏惧之感顿生。 “诺!” 未敢迟疑,当即躬身而退,将王上意志迅速的贯彻下去,以免有所耽搁,至于太后前来之事,想来不外乎为长安君求情,至于相邦……,想来王上别有打算。 ****** “臣吕不韦见过大王!” 一袭玄『色』红袍加身,高山冠而立,玄玉腰带护持,脚踏登云之靴,虽然已经年岁五十,但行走之间,仍不显苍老,浑厚之音回旋,屈身而跪。 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兴乐宫中早就到达的太后,虽是盛装,但眉眼之间却是泪痕斑斑,就是此刻,身躯仍旧不断颤抖着抽泣。 “相邦无须多礼!” “赵高,将王翦的令简传于相邦!” 见吕不韦到来,站立在上首的秦王政单手虚空浮动,而后看向一侧不远处的赵高,语令而下,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森寒之意。 赵高躬身一礼,连忙将先前被自己放置好的令简拿出,双手捧上,缓步走向相邦,轻轻举起,吕不韦没有多言,只手从赵高手中接过令简,一目而落,整个竹简上的字迹印入眼眸深处。 “政儿,你就饶过你弟弟这一次吧,其母紫玉夫人与我交好,情同姊妹,当初秦宫之内,我母子受紫玉夫人助力多矣。” “而今先王子嗣当中,唯有你与成峤了,若是你将成峤杀了,日后母后有何颜面见先王,况且成峤脾『性』不坏,都是那樊於期所诱!” 虽非己身所出,但自从紫玉夫人过世之后,成峤一直在自己膝下成长,与政儿一起堪为亲兄弟,如今成峤叛『乱』,兵败屯留,若是被政儿所杀,日后自己有何颜面去见紫玉夫人,去见先王。 “相邦,你是政儿的仲父,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此等弑弟之事,万万不能做啊!” 殿前的太后仍旧在小声的抽泣,见吕不韦前来,顿时眼中掠过一丝希冀之『色』,待其一览王翦的令简,便是向着身侧的吕不韦恳求道。 赵姬今虽三十多岁,但盛装而下,雍容华贵,眉眼泪痕斑驳,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艳冠天下,闻身侧赵姬乞求,吕不韦心中顿时一突。 “此等反贼不诛,骨肉皆将谋逆矣!” “相邦,你言如何?” 静立其上得而秦王政冷眼旁观,俯览而下,不为赵姬所求而动,而且闻赵姬向吕不韦乞求,面上更是狰狞之『色』掠过,九旒为之摇晃,言语越发的阴沉,越发的霸道。 “王上,长安君成峤无论是否为樊於期所诱,大错已经铸就,按秦律,当诛之,至于樊於期,更是应该列国追捕,悬以重赏,胆敢匿藏其人者,为我秦国之敌。” “屯留三城已下,但既然相助长安君叛逆,城中之人应坑杀之,以儆效尤!” 吕不韦心中叹息,若非太后之言,自己还能够为长安君求情,但一语而下,再无任何反转的余地,况且除掉长安君本就是自己的一个计策。 削减赢氏宗亲,以免坏了自己的事情,毕竟百年前的樗里疾可是堪称秦国智囊的,长安君成峤素来聪慧,若是再行历练,自己又将多了一个对手。 思衬数息,而后躬身一礼,将自己所言娓娓道出。 “相邦不愧是国之柱石!” “这件事就交给相邦处理了,希望相邦做的令寡人满意!” 对于吕不韦的态度嬴政很满意,而后踏步走入殿中,没有多言,径直而出兴乐宫,身后的赵高紧紧相伴,数位宫奴、侍女相随。 “太后,惜重!” 沉『吟』殿中许久的吕不韦亦是没有多做停留,对着身旁仍旧在哭泣的赵姬拱手一礼,转身离去,女人终究是女人,于此大事不通矣。 半个时辰之后,一卷诏令从秦宫而出,交到那屯留前来的军令使手中,未几,军令使原路返回。 一个时辰之后,一位身穿粗布麻衣,手持黑白长剑的男子身化流光,从文信候府而出,消失于夜幕之中。 第六十四章 天子之剑 “小师叔,想不到长安君成峤真的落得如此下场!” 回想起当日小师叔闻长安君成峤带兵攻赵之时,对于其下场就曾预言过,而且似乎与文信候脱离不了干系,如今秦宫信息所得,处理长安君成峤的事物便是落在吕不韦手上。 再加上罗网的势力,那成峤身陨也不过是转瞬之间,多日之前,还是秦国高贵的公子,而今不知身处何地,还要受到罗网的追杀。 偌大的玄清宫内,宗琼与宗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经过休养,宗的伤势已经完好如初,再加上当初小师叔威压文信候府,此行当会顺畅许多。 “若无太后前来,成峤也许不会死,不过这一切与我们无关,鹰剑之上我又重新施加了封印,好生使用,万事加身,『性』命在前。” 周清微微摇摇头,对于成峤之事,虽然颇为可惜,但在吕不韦与樊於期的影响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昨日兴乐宫的事情传入耳中,太后竟然在兴乐宫中与吕不韦相见。 对于秦王子政来说,估计杀成峤之意更为浓郁,然则,一如周清所言,成峤的生死对于整个秦国来说,影响不大,但对于其它的国家来说,或许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 只手持鹰剑,内力涌入其中,与鹰剑中的苍鹰意志交融,体悟其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快哉之感,驾驭其上,剑身越发灵动。 嗡鸣声自起,秋水一般的光亮剑身上一缕缕如同水波涟漪的能量划过,对着宗琼二人看去,随即鹰剑脱手而出,沉浮于宗胸前。 “是,小师叔!” 闻声,宗与宗琼拱手颔首以对,比起在天宗内的枯燥修行,似乎如今的修行更加适合他们,历经尘世,苦修玄功,再有小师叔的助力,化神将会很快。 未几,二人从玄清宫而出,一路出秦宫,携带周清交于的任务,与咸阳城内的道家弟子率先汇合,《龙汉劫》已经流出一年多了,而今《圣人劫》该现世了。 一个时辰之后,宗与宗琼二人骑马离开咸阳城,直奔魏国大梁城而去,其后不久,咸阳城内,在道家弟子的有意传播下,《圣人劫》席卷整个城池。 ****** “大王,这是玄清大师送过来的《圣人劫》,言语为大王解闷所用!” 同一时刻的秦宫之中,缘由之前秦王子政曾经提过对于《龙汉劫》、《开天辟地》的好奇,周清倒是令宗琼誊写了一份,置于竹简之上。 令宫人将《圣人劫》十五卷呈送兴乐宫,中常侍赵高闻声,面上微微一喜,便是单手将十五卷竹简所在的木制托盘拿起,而后缓步入殿内。 时值正午,王上刚用过膳食,正在与宫廷首席剑师盖聂在殿内活动筋骨,二人均劲装打扮,论体格,嬴政似乎还要高出盖聂不少。 手持长剑,你来我往,清脆的碰撞声不断,纵横乾坤,捭阖争流,没事施展杀伐之剑,而是双方不断的以礼仪之剑、兵法之剑、防身之剑碰触。 “哈哈哈,盖聂先生,与我练剑是否感觉很枯燥?” 正在殿中随意演练的二人,闻赵高之语,秦王子政倒是率先收回剑势,将长剑交给身侧的宫奴,端过香茗,细细品味之,而后朗朗一笑,看向身侧的盖聂。 一袭浅白『色』的劲装加身,漆黑『色』的短发随意梳拢在背后,俊秀的面容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观秦王收回长剑,己身亦是归剑入鞘。 “非也,道家庄周有《说剑》一篇,剑分三等,以如今秦国之势,大王所修当为天子之剑!” 鬼谷盖聂倒是一如的寡言少语,对着身侧的秦王政轻轻摇头,便是开口而应,天子之剑下为诸侯之剑与庶人之剑,以王上之尊贵,庶人之剑自然不屑去学,诸侯之剑已经臻至巅峰。 “盖聂先生所言正中寡人心意,昔年,鬼谷张仪为惠文先王铸就一把锋利的诸侯之剑,秦兵所向,箭阵所向,列国沉寂。” “今秦国大势已成,当铸天子之剑,匡诸侯,合天下,故寡人欲铸一把天子之剑,不知盖聂先生可愿为铸剑之人?” 列国之内,百家纵横,但能够成为天子之剑的铸剑之人却是不多,但鬼谷传人无疑有这个资格,秦王政将手中白玉之杯递于身侧宫奴,一双明亮的眼睛期待而视盖聂。 鬼谷传人,通晓精通百家之学,无论是兵法、谋略、革新都有最为独到的看法,而今盖聂入秦,正合为自己大用,如若盖聂愿意,嬴政愿携其手,开创千古未有之格局。 “盖聂虽愿意为这铸剑之人,但非大王心中最佳的铸剑之人,盖聂所学充其量不过铸就一把诸侯之剑,距离天子之剑尚远。”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以分封拱卫天子,以周礼规范臣民,以宗亲之法传承遗泽,不知大王心目中的天下是何种之态?” 偌大的兴乐宫中,陷入一种别样的沉寂,此等情景如同百年前的秦国孝公求教于卫鞅,如同百年前的秦国惠文先王求教于张子,亦如数十年前的昭襄先王求教于应候范雎。 迎着嬴政看过来的希冀目光,盖聂再一次摇摇头,手中长剑轻轻挥动,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这句话即是对于鬼谷传人的切身描写,也是对于鬼谷传人另一方面的写照。 而今诸夏呈现九合一统之势,战国纷争的鬼谷传人强大一国足以,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却是做不到,而能够做到的人,必将是前所未有之大才。 “纵观诸子百家,均在列国传播学说,有兴盛者,有衰亡者,十多年来,寡人也在一直思衬何种学说最合寡人之心。” “然仍旧有些『迷』茫,虽然有些明悟,但却仿佛少了什么,非如此,寡人早就铸就天子之剑,举世而立,天下归服!” 秦王子政轻叹一声,对于盖聂的回应面上掠过一丝失望,而后轻脚踱步于殿中,环顾四周,明亮的眼中涌出一丝『迷』雾之象。 对于如今的秦国,对于如今的自己,最为缺少的便是此等英才,秦国就算再强,也不过一诸侯之国,和其余列国并列,这……非嬴政所希望看到的。 第六十五章 圣人之劫 “大王不必如此忧心,也许铸就天子之剑的不世英才已经出现!” “当年秦国孝公时期,为变法图强,卫鞅入秦!” “当年秦国惠文王时期,为开疆拓土,张子入秦!” “当年秦国昭襄王时期,为驱内患,外御敌国,范雎入秦,而今,列国之中有能够匡诸侯、一天下的只有秦国,再等些时日,或许便有人为大王献上天子之剑!”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是为时势而动,听得出秦王政言语深处的怅然之意,盖聂上前一步,一礼而言,任何一段岁月都有独特的英杰。 列国孱弱,秦国独强,就算有铸就天子之剑能力的英才在他国,亦不会功成,只有秦国有能力铸就,只要那人有洞悉天下的目光,不受俗事的侵扰,便不会选择他国。 “盖聂先生所言甚是,是寡人太过于心急了,说起来,秦国自身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完美解决,就算有那等英杰出现,一时也不会掀起惊涛骇浪。” “呵呵,不提这些了,盖聂先生可曾闻玄清大师所着《开天辟地》、《龙汉劫》之语?” 闻盖聂之语,秦王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而后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向着殿中的一角走去,那里赵高刚将道家玄清子送来的《圣人劫》放下。 观秦王走进,身侧的宫奴与侍女避退,面上微微一笑,抬手便是将最右侧标注卷一的竹简拿在手中,同时看了不远处的盖聂一眼。 “自是听得。” “《开天辟地》、《龙汉劫》出,对于道家天宗与人宗来说有莫大的裨益,甚至于阴阳家都可以从其中获取不少的好处。” “百家之中,道家的弟子虽然不多,但都是取其精华而教,玄清大师所着现世,就连诸夏民夫都能知晓一二,数代之后,道家传承亘古矣!” 三代以来,奇异不说不绝,但都是七零八落,不成体系,个中又夹杂着令人晦涩难懂的阴阳五行之说,故而只是在列国上层小部分群体流传。 而道家天宗玄清子所着,却是另辟蹊径,追朔天地之本源,强赋其名,加持道理,体系自成,在有着数百年前道家祖师老子的遗泽。 盖聂自衬,那在《开天辟地》而出的元始天王与道家祖师之间必有牵扯,否则不合玄清大师所着之意,更不合道家传承之要。 “哈哈哈,道家天宗虽超然物外,但毕竟身处于诸夏之内,凡俗侵扰,传承乃是要事,百家学说亦是你我争斗,所谋者不外乎亘古传承。” “不曾想,于道家来说,却是被玄清大师以如此奇异之语解决,就是不知道世间真的是否有那长生不老之仙人,万劫不加之真人!” 静静的站立于条案之策,手持卷一《圣人劫》,双目凝视其上,口中缓声回应盖聂,思绪却是不由自主的融入其中。 无论是《开天辟地》中的元始天王,还是《龙汉劫》中的万千神祗,均是拥有一等一的神通,一等一的长生之妙,只可惜自己身为凡俗至高,却不能够拥有他们所无视的最简单之力。 若得长生,列国何足惧? 若得长生,大秦国祚无穷尽矣! 若得长生,终有一日,那些诸神也必将匍匐于大秦的军阵之前! “道经者,元始天王乃元气之祖,万道之祖先,乾坤之根本,天地之精源,太无之中,凝自然之真而为体,广大无边,应化莫测,非阴非阳,能微能彰,不古不今,不存不亡!” “常于无量劫运之端,阴阳造化之初而显,天地初开,龙汉而出,历尽劫数,飞禽凤凰、走兽麒麟、水族真龙不显于天地。” “续亿万载,至阳之神太一者,至阴之神望舒者,于日月之上立神庭,统辖诸天,苍茫大地之上,三族残留、万物生灵,本能汇聚,谓之为妖,至此神妖并立!” “……” 卷一的内容很快就翻阅完毕,秦王政不自得,外物不侵,将手中卷一放下,而后拿起《圣人劫》卷二,每一卷不过数百字,虽均雅韵之语,但却通俗。 一边翻阅着,一边的脑海中自动升腾万般奇异之象,在本该威能无穷的飞禽凤凰、走兽麒麟、水族真龙因争斗,逐渐趋于消亡。 寰宇深处,秉承盘古真人而出的神祗静静成长,于三族之后,建立统辖无量的神庭,虽有大地之上的万灵之妖对抗,但彼此之间,亦是如同这战国纷争,杀伐不绝。 但是,神庭虽出,万灵之妖虽出,却不得道经所言之妙,于其内,秉承盘古真人真灵而出的鸿钧道人率先登临圣人无名的层次,号曰:鸿钧道尊! 其后,秉承盘古真人神力而出的道德真人亦是登临圣人无名,号曰:道德天尊!昔年庄周有云,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如此,可相对应矣。 未几,神祗之中有一神,生而有灵,号曰:娲皇,与不周山下行造人之事,化先天之物为人族,造化无穷,天地有感,登临圣人无名,号曰:娲皇天尊! 又有西荒蛮夷之地中,有先天金莲之神,参悟寂灭,发大宏愿,登临圣人无名,号曰:接引天尊,有先天菩提之神,参悟大极乐,发大宏愿,登临圣人无名,号曰准提天尊! 五尊而出,鸿钧道尊秉承盘古真灵,执掌天道权柄,令神掌天,令妖掌地,其四位天尊中,有道德天尊怜悯众生,一化三清,为太清天尊,教导诸神,为玉清天尊,教导新人,为上清天尊,教导灵妖。 然则,劫运有数,天尊虽晓,却难拦阻,亿万载后,神庭愈大,灵妖愈强,资源有限,而族人无限,彼此相争,不周山断,娲皇补天。 相争有恨,恨意无穷,又亿万载,神庭之内东皇太一身陨,灵妖之中,十二位大妖亦身陨大半,于其后,神庭没,灵妖隐匿,此为《圣人劫》。 统共一十五卷竹简,秦王政看的痴『迷』,想不到《龙汉劫》后的《圣人劫》亦是这般结局,回想三代以来,无论是大夏、大商、大周,似乎均是如此。 从诞生、崛起、鼎盛、衰落,仿若一个轮回,难不成大秦日后也会经历这般?手持最后一卷,目光弥散其上,嬴政沉『吟』许久。 第六十六章 紫衣甘罗 “玄清大师虽年幼,但一身聪慧无双,以奇异之事融合道家之理,一如盖聂先生所言,凭借此等着作,道家传承不衰矣!” “先前《龙汉劫》有语,天地有五劫,其一龙汉,其二圣人,其三上皇,其四人皇,其五天人,今《圣人劫》出,想不到人族竟然这般出现。” “赵高,请盖聂先生一观!” 无论三代轮转之事,是否会在大秦出现,于如今的大秦而言,还远远没有到鼎盛一步,现在思衬太过于遥远,纵览《圣人劫》,秦王政赞叹不已。 虽不似诸多道家先贤那般留下经典传世之语,但以此为源,却是可以为道家带来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其功不在先贤之下。 “诺!” 一旁久立,静待王上吩咐的中常侍赵高颔首以对,而后,将王上看完的一十五卷《圣人劫》托起,走向不远处的盖聂先生处。 “多谢大王!” 感此,神情酷然的盖聂握剑一礼,而后双手从赵高手中接过木盘,放置于身侧,听从秦王之意,翻手便是从其上取下《圣人劫》第一卷。 其言雅致,传承一年前的《龙汉劫》,对于那两个奇异之事,自己还是从别人口中传闻得知,对于真正的竹简文字,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 “玄清大师的《龙汉劫》、《圣人劫》中都有言,无论龙汉三族,还是圣人两族争锋,均是一统所辖,方可争锋于外,统治寰宇。” “先前长安君成峤叛『乱』,损失寡人一员大将,蒙骜虽陨,但寡人欲要再次攻赵,以报列国伐秦,以报蒙骜将军!” “盖聂先生以为何?” 一炷香以后,在盖聂一览《圣人劫》之时,秦王政已经换上冠冕,九旒加持,玄『色』锦袍加身,落于八尺五寸的身高上,更显英伟非常。 于当年秦赵长平之战而出,今以十九岁,挪步兴乐宫,一股无形的尊贵弥漫,面如冠玉,志气超迈,昔年,相邦吕不韦总揽大事,而今不行了。 观殿中的盖聂已经放下手中竹简,当即向其看去,俊朗的面上掠过一丝寒意,因为攻赵,先是成峤叛『乱』,而后蒙骜陨落,实在是可恨。 近年来,秦国还从来没有吃过这般大的亏,无论如何,此次必须再行攻赵,方解此恨。 “自然!” 于此事,盖聂没有迟疑,拱手而应。 次日一早,咸阳章台宫内,朝阳初升,威严的宫殿之内,玄黑『色』的光芒为主『色』调,空阔的区域内,文臣、军将各执一侧,上首秦王政冠冕而坐,平天而起,九旒遮面,俯览群臣。 一动不动,静坐其上,将攻赵之事言语而出,丹凤之眸扫视诸人,静听其语,以谋万之策,以免先前混『乱』之举。 “赵者,燕之世仇也,燕国依附赵国,本就非其心,泽请出使于燕国,使燕王质子称臣,孤立赵国,东西而入,共同伐赵,如此,即可广河间之地,报蒙骜将军之仇。” “又可拉拢燕国,以弱赵国之势,此莫大之利也!” 未几,文官群体中的刚成君蔡泽出列,躬身一礼,而后言道,虽然不复王上初始之亲近,但此事表现一二,也可简在王心。 闻此,端坐上首的秦王政以为然,未几,便是诏令刚成君蔡泽出使燕国,拉拢燕国,合同攻赵以弱赵,群臣无异议。 刚成君使燕,言道秦国欲修列国合纵之怨,分析燕赵之仇,一战而栗腹死,再战而剧辛亡,只待燕国质子于秦,秦国使者于燕相,则赵国必败。 燕王喜听其言,随即派遣膝下太子燕丹质子于秦。 燕国质子于路,秦国使臣于燕国之相未出,廷议抉择,吕不韦欲以张唐为燕相国,历经占卜,亦是大吉,然则,张唐托病不肯前行。 “相邦,臣屡次伐赵,赵怨臣深矣!如若使相于燕,毕竟经过赵国,如此,『性』命犹在?臣不可往!” 在秦国之内,在咸阳城内,张唐还是觉得有安感,至于使相于燕,绝对不去,只要『性』命犹在,一切皆有可能,若是被赵国斩杀,可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文信候吕不韦见状,再三请之,张唐仍旧不从。 归于府上,吕不韦于厅堂静坐,面上略有烦闷,如若张唐不行,秦国之内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前往燕国,思衬良久,似乎都没有较好的人选。 “相邦所忧何事?” 忽而,正在厅堂中的吕不韦细细思衬人选之时,一位少年人轻脚漫步而入,锦衣加身,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双明眸更是灵光闪烁。 经过厅堂,观内部相邦之『色』,随即踏步其内,上前脆声而语。 “孺子何知,而来问我,甘罗,你且自去玩乐!” 甘罗者,乃是昔年秦国重臣甘茂之孙,当年甘茂为昭襄先王同三川之路,昭襄先王因此器重之,奈何后续无人,至甘罗者,家室渐衰,而今为文信候一门客矣。 “相邦缘何?数年来,相邦贵门下士者,为其能为君分忧任患也,君有事而不使臣得知,虽欲效忠无地矣!” 闻吕不韦言中略有的轻视与推脱之意,一袭紫『色』锦衣加身的甘罗再次上前一步,拱手一礼,直视文信候吕不韦,摇头而语。 “孺子有理!” “唉,刚成君使燕,而今燕太子丹已人质矣,今欲使张唐使相于燕,占得吉,而其坚不肯行,故而因此不快也!” 甘罗一席话,倒是令得吕不韦面上微动,旋即,深深的看着面前紫衣少年,观其容,灵光涌入双眸,颇有聪慧之意。 随即,倒也没有避讳太多,便是将事情缘由说道而出,语毕,面上不自觉的又有些忧心。 “此小事,相邦何不早言?臣请行之!” 察此事,紫衣少年不由得朗朗一笑,而后躬身一礼,向吕不韦请命,眼中光芒闪烁,此事简单至极,想不到却难住相邦了。 “去,去!” “我亲往请之而不得,岂小子所能动耶!” 不说还好,一言而出,吕不韦面上怒气闪烁,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呵斥道,孺子就算有些聪慧,也不过小道,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昔年项橐七岁为孔子师,今有道家天宗玄清大师八岁为宫廷右护法,今臣生十二岁,长于橐五年,长于玄清大师四年,试臣而不效,斥臣未晚!” 第六十七章 东皇阁下 闻此言,文信候吕不韦神『色』又是微动,再次深深看着面前的紫衣少年一言,心中暗自赞叹,果真不愧是甘茂之孙,甚是奇异。 “孺子能令张卿行者,事成当以卿位相屈!” 吕不韦从座位上起身,眼中光芒闪烁,拱手对着面前的甘罗一礼,此等英杰,再过数年,便是自己一大助力,岂不早早交好之。 先后而颜『色』改,甘罗不以为意,亦是拱手回礼,旋即,欣然踏步而出文信候府,于西城不远处,入张唐府邸中,通报仆役,入厅堂而坐,茶茗相随。。 处于内宅之中的张唐闻厅堂来客,本以为是文信候府名客,不曾想竟然是一位少年,不由得眉头一挑,心中已然有些轻视,同时对于吕不韦也有些微词,虽如此,还是出身而入。 “常闻相邦府中,有三千门客,丝毫不逊『色』昔日魏信陵君,如今而观,相邦府上无人矣,竟派你前来充当说客,孺子何以见辱?” 张唐言语毫不客气,径直端坐上首,从条案上接过香茗,轻抿了一口,便是清朗而出,撇着不远处的紫衣少年,心中愈发不耐。 “特为吊君而!” 于此,甘罗倒也不恼,放下精致的白玉之杯,从座位而起,上前一步,礼数周密,拱手一礼,便是微微一笑,面上甚是淡然平和。 “某有何事可吊?” 观对方模样,察其神『色』,张唐面上不由得双眼为之微眯,开口便是言论自己吊丧之事,莫不是想要恐吓自己,手段太过于明显,随即不以为然,轻应之。 “君之功,自谓比武安君何如?” 紫衣甘罗礼毕,静立于厅堂之中,虽年岁不大,但一身聪慧无双,眼中明亮的光芒闪烁,神『色』不动,直视前方的张唐。 “武安君南挫强楚,北威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计其数,某功不及十之一也!” 提及武安君白起,张唐神情一怔,而后身躯不由得挺直,对于这位大秦军神一般的存在,战必胜,攻必取,一生征战,列国畏惧,被他国称之为——人屠,可见一斑。 自己虽有些许功勋,但比起武安君白起,那是远远不如,这一点张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谈论自己之事,涉及武安君何意? “然则应候之用于秦也,视文信候孰专?” 少年甘罗没有延伸武安君之话题,言语婉转,又落到大秦前相邦应候范雎的身上,看着面前神情有些疑『惑』的张唐,再次一问。 “应候不及文信候之专!” 昭襄先王岁月,应候范雎入秦,驱逐宣太后为首的楚国外戚势力,有献上治国方略,方有大秦的蒸蒸日上,虽然位尊相邦,但与今日文信候相比,远矣。 尽管文信候乃是以商贾出身,但助力庄襄先王登位,助力今王登位,功勋卓着,权倾天下,远非应候范雎能够媲美。 “君明知文信候之权重于应候乎?” 听此,少年甘罗的面上又是轻轻一笑,脚步再次上前迈动一二。 “何为不知?” 张唐有些生气,被一位孺子问来问去,却始终不涉及自身,难道今日真的是文信候派他来欺辱自己的不成,虽说文信候权势显赫,但一孺子也敢辱己身? “诚如是,昔应候欲使武安君攻赵,武安君不肯行,应候一怒,而武安君遂出咸阳,死于杜邮,今文信候自请君相燕,而君不肯行!” “此武安君所以不容于应侯者,而谓文信候能容君乎?君之死期不远矣!” 一语落,刹那间,整个偌大宽阔的厅堂为之一静,一直静静端坐于上首的张唐面上变动不已,数息之后,悚然之『色』而『露』。 随即,再次看着身前的这紫衣少年,此刻正微笑的看向自己,心中惊悸,以文信候吕不韦的为人,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孺子教我!” 未几,从座位起身,亦是靠近身前的少年甘罗,拱手一礼,面有惭愧之『色』,乃因甘罗以请罪与文信候,不日便欲整理行囊出燕国为相。 ******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与此同时,就在文信候的紫衣少年甘罗功成之际,咸阳宫的阴阳家所在区域内,宽阔无比的恢宏厅堂之上,一道道苍茫久远的朗朗之音回旋。 声音中夹杂着无言的韵味,余音不绝,静静的在厅中『荡』漾,其内人影稀疏,所存者不过阴阳家东君、阴阳家月神、阴阳家云中君、阴阳家湘君。 此刻,殿中的四人均分列一侧,周身玄光闪烁,东君居于最前端,闻上首古朴神韵之语,屈身一礼,随其后,其人亦是一礼。 “东皇阁下!” “东皇阁下!” “……” 四人神『色』平静,眼中玄光璀璨,盛装加身,无言的奇幻之妙沉浮,目光汇聚上首,那里已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站立其上。 一袭紫黑『色』长袍加身,尊贵中内蕴神秘,一缕缕奇妙的力量加持,外人不得窥,黑『色』面具笼罩颜面,头戴金『色』玄光笼罩的至阳祥冠。 身前两道金『色』光芒隐现的阴阳垂饰,其上道道神秘的纹理烙印,太极虚影闪烁,背负古老的金『色』图腾之象,昂扬向天,双眸洞悉乾坤,俯览寰宇一切。 “天机动,虚冥摇曳,星魂出,文星护体!” “星魂者,终于出现了!” “东君,你可知其在何方?” 预幻之言早出,天机懵动,星辰斗转,道道光芒入秦宫,万般奥妙升腾心间,阴阳家三大护法终于要部归位了。 静立于上首的东皇太一沉『吟』片刻,而后轻言郎语,头颅微转,看向下首最前方的东君。通体暗金『色』玄光而动,闻东皇阁下之语,双手掐动印诀,美眸透视虚空,诸般星辰显化。 “大显,其在咸阳,星光璀璨,国运隐动加持!” 数息之后,道道阴阳印诀消散,异象归一,尊贵的暗金『色』长裙加身,圣洁白皙的双肩『裸』『露』,秀发光泽明灭,发簪而动,绝世之姿摇曳,明眸深处,一颗闪烁紫『色』祥光的星辰无比明亮。 第六十八章 童子封卿 “嗯,那里似乎有一股很强大的气息,阴阳家的区域内,东君、月神、云中君等均没给于我这般感觉,飘渺无形,空灵浩大,仿若师尊一样!” “难道是……东皇太一!” 闲暇静静待在玄清宫中的周清忽而灵觉有感,众妙之门颤动,强大的灵觉扩散,一股浩瀚无垠的气息在整个秦宫之上散发,虽然有大秦蒸蒸日上的国势拦阻,但仍旧不能掩盖其行。 散发着淡青『色』明眸的双眼睁开,头颅微转,隔空而看秦宫另一处阴阳家所在的方向,东君虽强,但与自己相比,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能够与师尊一般的强者,整个阴阳家中,也只有那一位了,思衬此,周清通体青『色』玄光涌动,一步踏出,临窗而立,东皇太一这个时候出现所为必然非凡。 “虚凡!” 抬头看向虚空,此刻正值正午时分,骄阳正盛,朵朵白云飘『荡』在虚空,微风不显,虽有烈日遮掩,但诸天星辰同样落在眼眸之中。 只可惜道家所传,对于星辰玄妙没有涉及太多,尽管能够感知星辰运转之奇妙,但却不得门而入,然则,星辰运转之迹象也终究只是外显,内处还在咸阳城中,一语轻落,房门之外轻脚踏进一人。 “小师叔!” 这是宗琼临走之时为自己推荐的一位城中道家弟子,能够被宗琼推荐给自己,自是有一定能力,年岁不大,不过十七八岁,一身修为刚入先天。 容貌俊朗,虽称不上秀逸非凡,但缘由道家玄功的气息,一身气质倒也独到,浅蓝『色』的长袍加身,内着劲装,束冠而起,手持长剑,拱手一礼。 “将近期咸阳城发生的大小事情整理一份给我!” 没有迟疑,便是将指令下达,涉及阴阳家的事情,周清一直很重视,蛰伏数百年,而今强势而出,一位位护法简直都是绝世之姿,修为极强。 联想到日后的事情,似乎那所有的一切都在阴阳家的掌控之中,只待秦国开动车轮,完成大业,而后依附于其上,成就自己的谋划。 “是,小师叔!” 那男子颔首以对,没有在房间中停留,便是出玄清宫,行至咸阳城内,与其他的道家弟子汇合,想要寻找消息,他们待在咸阳这么久,自然有收获在身。 ****** 另一边,一袭紫『色』长袍加身的少年甘罗说服张唐以后,便是回府邸以应文信候吕不韦。 “张唐听臣之说,不得已而往燕,然中情不能不畏赵,愿假臣车五乘,为张唐先报赵!” 面上带着一丝淡淡微笑,稚嫩的言语回『荡』在宽阔明亮的厅堂之***手对着此刻起身的吕不韦而言,先前所谓难之事,而今成矣。 “哈哈,有你祖甘茂之像矣!” 朗声大笑,当即便是在偏厅与门客宴饮甘罗,此事知其才,日后当重用之,语气赞叹不已,当年甘茂也是中年才逐渐出头,但其孙却是少年而名。 回想起先前之语,便亲自入秦宫,与兴乐宫拜见秦王政。 “有甘茂子孙甘罗,年虽少,然名家之子孙,甚有智辩。今者张唐称病,不肯相燕,甘罗一说而即行。复请先报赵王,惟王遣之!” 端坐上首批阅政令的秦王政闻此,心中亦是惊讶,想不到甘茂虽死,但其孙却是聪慧,今以崭『露』头角,若是可用,不吝卿位,当即宣甘罗入宫觐见。 半个时辰之后,与兴乐宫中,秦王政于上首静静而立,观下首的紫衣少年,虽身才五尺,但眉目秀美如画,眼中灵光涌动,颇有智慧,面上已然大喜。 一番交谈,甘罗欣然应对,秦王政心中越发喜悦,当即,便是应吕不韦所言,给予良车十乘,仆从百人,用以使赵。 数日之后的赵国邯郸之内,甘罗一行人入其中,宫廷赵王已闻燕秦通好,燕国太子入秦,秦国使臣相燕,正怕二国合计谋赵,忽而,殿外报秦使者来到,与臣下商议,面上不由一喜。 遂与群臣出宫数里迎接秦国使者,见领头使者年少,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是礼数颇佳,言语圆满,不由得皆暗自称奇。 “向为秦国通三川之路者,亦甘氏,于先生何人?” 赵王好奇而问,能够以一孺子为使臣,在秦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臣祖也!” 甘罗正襟而应。 “先生年几何?” 赵王面上掠过一丝恍然,而后眼中涌出一丝钦羡,秦国果然人才辈出,而且选人用人不拘一格,可见一斑,无怪乎为天下至强。 “十二岁!” 甘罗又对曰,神情不变,左右而礼。 “秦廷年长者,不足使乎?何以及先生?” 忽而,群臣中有一人悄然而语,面上略有轻视之意,言语更是内蕴嘲弄与讽刺,行至甘罗跟前,居高临下,甚是自傲。 “秦王用人,各因其任。年长者任以大事,年幼者任以小事,臣年最幼,故为使于赵耳!” 神『色』不变,头颅微微扬起,看向赵国之臣,言语沉稳,颇不似少年之人,更像是一位政事老手,一语出,左右群臣再次赞叹。 “先生下辱弊邑,有何见教?” 赵王见其言辞磊落,又暗暗称奇,如此年岁,在群臣的围拢之下,却神『色』不该,心『性』上佳,而后便没有再行多言,回宫宴饮,各赐其座,进而问曰。 “大王闻燕太子丹为质于秦乎?” 甘罗从座位上起身,拱手一礼,直接进入正题。 “闻之!” 赵王颔首以对,不解甘罗何意。 “大王闻张唐相燕乎?” 甘罗又曰。 “亦闻之!” 赵王轻叹一声,挥手示意使者赐酒。 “夫燕太子丹入质于秦,是燕不欺秦也。张唐相燕,是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而赵危矣!” 甘罗一礼谢过赵王赐酒,轻抿一口,便是将其置于身侧条案上,而后再言,至于殿中群臣,更是均将目光落于己身之上。 “秦所以亲燕者何意?” 闻此,群臣均面上惊惧,与甘罗不远的一赵臣言语有些怒气,起身而语,既然秦国与燕国已经通好,那么,又何必前来赵国。 “秦之亲燕,欲相与攻赵,而广河间之地也。大王不如割五城献秦,以广河间。臣请言于寡君,止张唐之行,绝燕之好,而与赵为欢。” “夫以强赵攻弱燕,而秦不为救,此其所得,岂止五城而已哉?” 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落下,瞬间,赵王大悦,当即赐甘罗黄金百镒,白璧二双,以五城地图付之,使还报秦王。 又数日,秦廷章台宫中,秦王政欢喜无尽,下首群臣亦是将目光投向殿中的那一位紫衣孺子,此行不仅缓解秦赵局势,而且还为秦国开疆拓土,功劳甚大。 “河间之地,赖孺子而广矣!孺子之智,大于其身。” 秦王政于殿中,朗声而语,随即止张唐不遣,张唐亦深感之。 赵闻张唐不行,知秦不助燕,乃命庞煖、李牧合兵伐燕,取上谷三十城,赵得十九城,而以十一城归秦。此功而毕,秦王政封甘罗为上卿,复以先前所封甘茂田宅赐之。 第六十九章 火部弟子 秦王政拜甘罗为上卿,以往日甘茂所居田宅赐之,而后甘茂便是从文信候府搬出,甘氏一族重新立于咸阳城西侧区域,家族幸甚,恢复往昔指日可待。 此等消息在整个咸阳城都堪称罕见,十二岁拜为上卿,论影响,更是先前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拜为宫廷右护法之上。 玄清宫内,周清手握一卷竹简,其上有着虚凡统合的近期咸阳所有讯息,再加上紫衣少年甘罗的崛起,周清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后挥手间,劲力吞吐,将逐渐放置于一侧的条案之上,抬头看向亘古星空,那里,仿佛一颗通体闪烁紫『色』祥光的星辰沉浮在眼眸深处。 “甘罗者,甘茂之孙也,年少聪慧,灵『性』非凡,今出文信候吕不韦府,欲要恢复往昔甘茂时代的盛况,可不简单。” “稍有不慎,便是会有无妄之灾!” “虚凡,接下来,你通知城中的道家弟子,替我监视甘氏一族的动向,尤其是宅邸的进出之人!” 踏足政途,一切的一切可就有些身不由已了,此等少年若是继续依附于吕不韦的麾下,说不准安无忧,但从其现在表现出来的资质来看,似乎略有不同。 万般思绪涌动,周清便是对着身侧不远处随伺的虚凡再次而道,不出意外,接下来正是各方势力登场之时,你来我往,应是颇为热闹。 “是,小师叔!” 虚凡不疑,当即便是轻装而出玄清宫,出秦宫,将周清下达的指令言语城中的道家天宗弟子,以他们均为先天层次的修为,监视一座宅邸绰绰有余。 ****** “你是谁?” 是夜,虚冥摇曳,星辰高悬,亿万颗星辰散发出己身独特的光芒,普照诸夏之地,银装素裹,清凉的感觉顿生,咸阳城内,宵禁时刻,白日的繁闹不显。 位于咸阳城西侧的重臣府邸区域内,一道通体闪烁通红玄光的曼妙身影不断跃动,身法轻灵,微风吹过,虚空中只剩下一律若隐若现的幽香之气,未几,扩散殆尽。 半柱香以后,这道身影凌空跃入一座崭新的府邸之中,灵觉扩散,目标明确,直入宅邸后院,避过一位位巡逻的奴仆与侍女,内部虽灯火通明,但对于那道身影的主人来说,根本不成什么问题。 灵觉笼罩之下,那道通红的身影为之一滞,而后头颅微转,一步踏出,便是翻过一处房间半开的窗户,俯身而入,其内灯光不限,一道道呼吸有致的气息回『荡』,似是陷入深层次的睡眠。 感此,这道通体散发淡淡红『色』玄光的身影一掌打出,红『色』的掌印直接幻化阴阳,内部突显一道骷髅的印记,直扑不远处的床榻之上,融入那睡眠的主人身躯之中,刹那间,那人便是被惊醒。 “在下阴阳家火部弟子,奉东皇大人之令,邀请阁下入我阴阳家,位列护法一职!” 那通体红『色』玄光笼罩的曼妙身影,屈指一点,屋内的蜡烛便是火焰迸出,光芒闪烁,形体展『露』,一袭红衣加身,其上金『色』的火焰图腾显化,双手通红如炎玉,其上流转着淡淡的红『色』光芒,纹理内蕴。 伴随口中清脆悦耳之音,一双细腻修长的双手变得犹如火焰般赤红,并且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指甲漆黑如墨,诡异之极。 身材高挑,一袭红衣加身,漆黑的秀发飘动直垂腰腹,虽看上去年岁不过十一二,但身姿已然突显,动静之间,一缕白皙轻轻隐现,看着此刻床榻上坐起的那人,翻手间,便是一卷紫『色』的竹简出现在手中。 “邀我入阴阳家,列护法一职?” “阁下请回吧,蒙秦王与文信候赏识,拜为上卿,甘罗当竭尽力,辅助今王安邦定国,岂会入阴阳之家,追寻奇异玄学。” “若是阁下现在离开,甘茂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然上简参奏,你阴阳家当在秦宫式微!” 床榻上的人正是少年甘罗,虽然对于突然出现在房间中的红衣女子感觉奇怪,又闻对方口中之语,当即心神镇定,若非阴阳家在秦宫有一定的势力,当即便是将对方轰出去了。 虽如此,但甘罗态度仍是万分坚决,祖上甘茂之后,甘氏一族衰微,而今正是刚刚崛起,其实阴阳家能够撼动的。 “选择权在阁下手中,我等只是邀请而已,这卷《星聚》是东皇大人给予阁下的礼物,权当这次阴阳家叨扰的补偿,在下告辞!” 这位阴阳家火部弟子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听得出对方言语坚决,径直而又白皙的五官上,诧异的神『色』闪烁,此人或许不知道阴阳家东皇太一代表着什么。 能够被东皇阁下亲自出手培养的,只有护法与长老,而今此少年能够令东皇大人看中,是他的福分,竟然还拒绝,然回想来时东君大人的叮嘱。 “秦廷并没有你想象的这般简单,若有意,阴阳家的大门随时为阁下开启!” 手中红『色』的玄光吞吐,手中的这卷紫『色』竹简便是飞至床榻上甘罗的身前,悦耳的声音落下,周身通红的光芒一闪,便是消失在甘罗的房间之中。 “阴阳家!” “《星聚》?” 对于阴阳家,甘罗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一群以阴阳五行之说调和王上情绪的百家之一,算不得什么,那阴阳家的女弟子离去,身前的这卷紫『色』竹简落下。 甘罗心中奇异,心中顿生一股奇妙的感觉,鬼使神差,一只手直接将《星聚》拿在手中,豁然间,那只手可握的《星聚》竹简上迸出一道耀眼的紫『色』祥光,直接透过甘罗的手掌,融入体内。 异象闪烁,甘罗神情为之一滞,手中的《星聚》为之掉落,数息之后,那双灵动之极的眼眸深处,却不自觉多了一丝紫『色』光泽。 感应身,呼吸吞吐,并无异样,而且似乎精气神更加旺盛许多,眼睛看的更加清楚了,耳朵连窗外的鸟虫之音都听得明确,浑身上下,体内似乎一股奇特的热流在运转。 再次看向床榻上的那卷《星聚》,甘罗沉『吟』甚久! 第七十章 不可 次日,秦廷章台宫朝会,卿相、大夫入内,甘罗拜为上卿,自是有资格入其内,虽然年岁与身高都不显,但在文官之中的位列,还在中上,令得一众群臣更是赞叹不已。 未几,卯时中段,秦王政衣着冕冠,九旒加深,玄黑锦袍加身,端坐于章台宫上首,左侧赵高静静而立,一番礼数,朝会径直开始。 相邦文信候吕不韦率先出列,国事政令娓娓而出,言语浑厚,殿中群臣附和之音不绝,不提吕不韦专权,论治国能力,相邦当之无愧。 就是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都挑不出『毛』病,处理完各郡之事,便是来到对外政策,列国交锋,每日而变,若不能因此而变,只会居于后手。 “臣泽有言!” “前有上卿甘罗使赵,虽解张唐将军之危,而拓河间之地,然赵国亦是因攻占燕国城池,实力增强,距离长平之战几近过去二十载,赵国元气颇为恢复。” “又近得燕国城池,增添底蕴,长此以往,于我秦国无益,且赵国近秦,燕国远秦,弱燕于秦国亦是无益,燕太子丹已经入秦,秦国无使臣相燕,传闻出去,于我秦国更是无益!” 刚成君蔡泽出列,虽然上卿甘罗拓展河间之地有大功劳,但是比起无形的损失,似乎回报也不是这般丰厚,赵国强燕国弱更非秦国的国策。 拱手一礼,言语中一连说了三个无益,群臣为之侧目,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虽面容被九旒遮掩,但观其身形陡然挺直,也知其心。 “刚成君所言甚是,先前甘罗未念及此,以致如此后果,望我王降罪!” 语落,刚成君归位,其身后不远的甘罗闻声,神情微动,亦是出列,拱手脆言,神『色』略有惭愧,己身虽有谋略,但毕竟不及刚成君蔡泽大局眼界。 “甘卿不必如此,无论如何,为大秦开疆拓土却是功劳,至于刚成君所言,也是却有道理,既然此事因你而起,甘罗,你可有应对之策?” 秦王政单手挥动,对于甘罗所言不以为意,虽赵国也得城池,但秦国受益也是事实,只是刚成君所言赵强不得不防。 旋即,面上轻笑,直视下首的甘罗,询问其应对之法,若可解决,对其也是大功一件。 “列国伐谋,朝秦暮楚,本是常理,今赵国攻占燕国城池,赵强燕弱,不合秦策,蒙骜将军之仇更是为之搁置。” “闻王翦大军仍旧在上党屯留之地收拾残局,臣又闻当初赵武灵王曾亲入秦宫,如入无人之境,可见秦宫内赵国『奸』细甚多。” “如此,当清理宫廷赵国之人,以恶其名,正战之意,而后趁赵国不妨,令王翦将军大军攻略河间,弱赵国之势!” 聪慧无双,灵觉运转,一念之间,便是应对之法而出,既然赵强,那就派兵攻打赵国,坑其兵士,弱其力量,彼弱我强,当合王上之意。 抬头挺身,左右对着群臣看了一眼,语毕,等待王上的回应,此法虽有些残酷,但相对于结果来说,并不算什么。 “哦,令王翦大军攻略河间,广河间之地,于此,相邦以为何?” 殿中群臣不语,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沉『吟』熟息,才徐徐出声,头颅微转,九旒摇曳,目光落在文官第一人文信候的身上,如果自己没记错,文信候吕不韦的封地大都在河间之地。 若是依甘罗之法,攻略河间,虽能够弱赵,但对于文信候来说,可是一大裨益,甘罗出身文信候府,难道不知此事?难道他现在的上卿之位是相邦给予的? 秦王政神情笑意逐渐消散,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冷意,本以为自己提拔的甘罗会有公正之心,不曾想亦是文信候一路。 “臣以为……不可行,王翦大军虽仍在上党收拾残局,但大军不退,赵国边境同样兵将驻扎,贸然征战,只会令军士伤亡。” “而且甘罗所言,殁赵国宫人,以恶其名,此法更不可行,秦宫之内,六国宫奴皆有,若因此而征战,列国必将再次联手而攻秦,殊为不妥!” 点名己身,文信候吕不韦周身为之一颤,眼角的余光撇着不远处的甘罗,心中一丝怒意生出,孺子就是孺子,虽有些聪慧,但终究不通大局。 若是此事真的行进,自己的地位可就直接不稳了,广河间之地虽然重要,但与现在的稳固来说,同样是微不足道,当即出列一礼,缓声道出意蕴,言语之间,双眸直视上首,有意无意的看向中常侍赵高。 似乎这位颇得子政信任的中常侍赵高便是赵国宫人,甘罗此举,想来令此人心中更为不悦吧。 “诚如是,甘罗还有一策!” 闻文信候吕不韦之意,已经入列的甘罗再次出列,拱手一礼,再次一双明眸看向上首,既然这一策不行,自己还有一策。 “言!” 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语落,整个章台宫都为之回『荡』,内蕴的怒意似乎有些突显。 “臣闻长安君成峤已然奔赵,既然赵国现亲秦,理应将成峤缚身归秦,然赵国却无动静,可见一斑,以此为战名!” “与此,可令使臣相燕,安燕国之心,分赵国之兵,减边境局势,可战而胜之!” 既然殁杀赵国宫奴不行,那就另找借口,语出,于甘罗身前的文信候吕不韦头颅微低,心中愈是暗骂甘罗,孺子之策于己身实为杀戮之策。 而且,此策与前策一般无二,不仅因此恶自己,恶中常侍赵高,连带王上只怕都对其心生厌烦,孺子为上卿,不思好好磨练,却肆意出言,着实可恨。 “哦,缚成峤归秦,令王翦攻赵,以广河间,相邦以为何?” 随即,殿前上首又是一语而落,直入文信候吕不韦的耳边,与先前冷语相比,此言更是暗韵一丝奇特的韵味,虽不显冷意,但却甚是寒霜。 “臣以为……不可!” 强忍着此刻嬴政带来的霸道压迫,文信候吕不韦屈身而跪,以头触地,声音洪亮,以表内心之坚决,以示内心之坚定,以诠己身无二心。 “臣以为不可!” “臣以为不可!” “……” 虽如此,但群臣见吕不韦之状,不由得神『色』大惊,往日与文信候交好者,亦是出列,屈身半跪,出声而应,驳斥甘罗的无稽之谈。 第七十一章 星君归位 锦章华服,玄黑冕袍加身,九旒之珠垂落,一颗颗五彩之石闪烁别样的光芒,秦王政静静的端坐在上首,平静的眼眸扫视群臣,耳边回旋群臣之语,整个人不由得陷入淡淡的沉寂之中。 殿中与文信候吕不韦交好者,不乏重臣,出列一礼,一者驳斥甘罗之语,另一者则是以解文信候困境,虽然近来王上有想要亲自掌权的趋势,但如今国政大权扔大半在吕不韦手中。 至于连出两策的上卿甘罗,此刻却是不由得愣住了,观眼前之景,一双灵光涌动的明眸中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而后红润的面容上苍白之上闪烁。 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是什么言语入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小小的身形一边看着身前屈身而跪的文信候吕不韦,一边有眼角的余光打量上首秦王。 “攻赵以广河间,此事于我秦国无益!” “然刚成君所言确切,卿等应为寡人分忧!” 十多个呼吸过后,整个偌大的章台宫中,群臣之语不显,寂静的氛围扩散,吕不韦仍旧以头触地,久久未起,等待上首秦王的回应。 终于,两道清冷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冷漠中夹杂着一丝凌厉,直接将攻赵之事搁浅,而后悠然起身,走下九层华贵之阶,身侧的中常侍赵高相随,漫步而出章台宫,留下殿中诸多群臣。 一道道稳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而后又是一连串宫奴与侍女的相随之音,感此,章台宫殿内的文信候才徐徐将头颅抬起,而后徐徐起身。 一语不发,对着四周先前助力的群臣一礼,转身亦是走向殿外,掠过少年甘罗之旁,微微停顿,没有言语,脚步又快上许多。 ****** “疑似阴阳家的火部弟子进入甘府!” “想不到阴阳家动手这么快,不过想来应该没有收到什么效果,不然那东皇太一应该会有动静的,但根据我刚才的感应,那甘罗的身体之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丝阴阳术的力量!” 一袭淡青『色』的道袍加身,周清与身后的虚凡静静行走在偌大的秦宫之中,身为宫廷右护法,除却秦宫内极少数的地方以外,其余均可随意而行。 在刚才朝会散去之时,周清灵觉扩散,笼罩群臣,加持在那甘罗的身上,的确有一丝淡淡的阴阳术气息残留,与东君、月神她们身上的气息迥异。 “小师叔,看来上卿甘罗被阴阳家盯上了,他们还真是胆子不小,身为秦国上卿,论地位不逊『色』宫廷护法的!” 身后两米开外的道家天宗弟子虚凡闻语,手持长剑,一袭浅白『色』的长袍加身,略微思衬,便是有些惊疑,若非小师叔这般言论,自己还真想不到这一层。 记得小师叔身为宫廷右护法,地位也不过等同上卿,与如今的甘罗并列,但论对于秦国的作用,明显甘罗更甚,虽如此,阴阳家仍旧出动。 “被他们看上的人和物,鲜有不成的,令城中道家弟子严密监视,尤其是阴阳家的动静,若有异,即刻来报!” 对于甘罗的聪慧,周清从不怀疑,但在秦廷之中办事,可不是聪慧就能够解决的,若是不小心错了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旋即,再次下令吩咐道,身侧后方的虚凡顿时身形一滞,颔首而应,数息之后,便是自出咸阳宫,将周清的命令下达城中道家弟子。 同一时刻的秦廷兴乐宫中,秦王政心情甚是不悦的从章台宫出,未几,便是入其内,那里早已备好珍馐美味,只待秦王用膳完毕,便可处理政令。 “赵高,你以为甘罗先前两策如何?” 静坐于兴乐宫一侧的偏厅上首条案前,秦王政正手持一只碧玉盏,品尝美酒清香,对于面前的诸多佳肴,并不在意,九旒卸去,高山冠束发,俊朗的英姿显化。 撇着一侧正在服侍自己用膳的赵高,秦王政随即随意的轻问一声,伴随着长安君成峤的背叛,伴随着对新提拔的上卿甘罗失望,一时间,嬴政心中百感交集。 “王上,此乃国事,赵高岂敢言论!” 一语落,令得正在为嬴政调羹的赵高浑身为之一颤,而后恢复如初,面上神『色』未改,轻轻笑道,从一侧抽出一根光芒闪烁的银针,轻轻的试了一试,便双手将其置于嬴政跟前,屈身一礼,未敢逾越。 “是不敢?还是不愿?”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先王留下的子嗣如今只剩下寡人了,自寡人登位以来,赵高你就伴于寡人身侧,如今,寡人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闻赵高回应,秦王政轻笑一声,而后没有多言,轻轻的叹息一声,便是一口将碧玉盏中的酒水饮尽,旋即,便是缓缓起身,侍女自动上前服侍,不多时,居于兴乐宫上首处理政令。 咸阳城西侧重臣区域所在,从秦廷出来的上卿甘罗有感章台宫失言,便直接奔至文信候府欲要解释一番,本以为侯府不会让自己进入。 想不到却是畅通无阻,然则,在侯府正厅中待了整整半个时辰,却没有见到文信候的面,连带之前府中的门客都有些疏远。 无奈,只得神情略有凝重的从侯府而出! 半柱香后,一道密令消息经赵高之口直入正在批阅政令的秦王耳边,闻此,秦王政神『色』不变,对着身侧的赵高看了一眼,归于原样。 “不愧是吕不韦,经此一招,甘罗仕途不得意矣!” 一个时辰之后,虚凡回到玄清宫,将此时言语,感此,周清摇头不已,若是当年的其祖甘茂,想来不至于此。 “我阴阳家的第三位护法将归位矣!” 两个时辰之后,秦宫一隅的阴阳驻地所在,内部月神轻轻与东君说道一则消息,天机有感,俯视群星,那可通体紫『色』光芒闪烁端的星辰距离阴阳家越来越近了。 三个时辰之后,于兴乐宫得空而出的中常侍赵高将一则消息传递而出,随即,秦宫之内的赵国之人与城内的赵国之人为之而动。 第七十二章 转魄剑主 次日章台宫朝会,论事诸般闭,相邦吕不韦言语,上卿甘罗开疆拓土有功,献策虽有不殆,但仍有安邦定国之心,只需磨练,超越其祖指日可待。 群臣附和,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不语! 隔日,秦廷兴乐宫中,经宫廷密报,通赵高之语,上卿甘罗为赵国开疆拓土,多与赵国之人接触,收纳钱财,言语猖狂,赵王信任之,言语秦不为相,赵国以相位而待。 于此,秦王政眉头轻挑! 第三日,上卿甘罗上简,言先前两策之失误,欲要再次出使赵国,抚慰赵国,令张唐相燕,以安燕国之心,以牵赵国之势,以卫秦国之利。 秦王阅,曰可! 又三日,上卿甘罗以大仪仗入赵国,赵王欣赏之,群臣亦是赞赏不已,自从剧辛将军领兵被燕国斩杀之后,赵国许久没有开疆拓土之功了。 想不到,这一次开疆拓土却是缘由一孺子,如此,赵国上下更加欢悦之,为以表感谢,特请甘罗多留数日,诠释赵国的诚意。 消息传至咸阳,经秦宫密探,言语上卿甘罗欲要留赵国,庞煖新死,相国空缺,正合补上,秦王政阅览完毕,诏令甘罗不得逾期归秦。 其后,相邦吕不韦上简,言语甘罗自得赵王欣赏后,常目中无人、轻狂无比,虽有聪慧,但放任下去必成威胁。 于此,秦王政又语,若是归途逾期,九族当灭。 ****** “公子,此次您出使赵国功成,回咸阳之后,当声名更旺,恢复甘府昔年盛况可待!” 接到咸阳城的急令,正在赵国逗留的甘罗一行人不敢迟疑,直接便是整理行装,启程回归秦国,渡过漳水,便入了上党之地。 沿着大道而行,近些年新得的赵国土地部分没有修建驰道,速度略慢,骑兵在前,马车居中,护卫在后,一行越有百多人,日行数百里。 临近傍晚,按照地图上所列,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入长平之城,也是近二十年前那场大战的区域,山脉林立,河流纵横,骄阳西斜,光芒越发的暗淡。 由骏马牵引的领头马车之中,一袭紫『色』长袍加身的甘罗端坐其内,身侧则是家中奴仆,数十年来不离不弃,甘罗甚是器重。 闻其语,甘罗面上也是轻轻一笑,虽然因先前之事恶了文信候吕不韦,但从长远来看,文信候吕不韦翻不了什么花样,只待数年,吕不韦必然被秦王镇压,到时候便是自己大显身手之时。 至于现在,或许真的要如同祖父一般,安稳的在秦廷历练,待时机一致,也可出头,年十二列上卿与自己来说足够了。 “此事,当徐徐图之,咸阳城虽有杂『乱』之语,但只要功利于秦,大王会明白甘罗的衷心!” 颔首以对,静静的躺靠在马车深处,内部已经有些暗淡,家仆随即点上蜡烛,一缕缕昏黄的火焰跳跃,在马车之中极尽摇曳。 目光落在马策中央条案上的那只蜡烛,感受单手虚空轻轻挥动,顿时一缕缕淡紫『色』的光芒闪烁,一双明亮的眼眸深处,亦是紫光氤氲。 嗤!嗤!嗤! 豁然间,还未等甘罗继续感知体内新生的力量,马车之外,顿时一道道空气的嗡鸣之音回旋,如同长剑挥动的影像,如同空间割裂的爆鸣之音。 “快……快走!” “我等是……!” “……” 一道道惊惧不已的声音尚未说完,便是戛然而止,一道道马匹长啸的声音不绝,一缕缕猩红端的气息传入马车之中,家仆感此,连忙掀开一侧窗口,看向外界。 “公子……,快……!” 只是,刚将遮阴端的帘子掀起,迎面便是一道劲装打扮的黑衣人,挥手便是一道剑气吞吐,脖颈之上,顿显一道长长的红线,生命气息决断。 家仆心中大恐,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是气息涌不上来,双手紧紧捂住喉咙,数息之后,径直端的倒在马车之中,场景变换,内部的甘罗亦是神情惊悚。 嗤!嗤!嗤! 撕裂虚空的声音不绝,一道道空气的颤动之音不断,不过十二岁的甘罗如何见过这等场面,挥动小手,顿时一道微小的劲风将帘口卷起一角,刹那间,神情又是骤变。 透过马车的一角,眼眸深处,一道道通体黑衣金装的身影已经将此行所有的骑兵、护卫、奴仆斩杀殆尽,此刻正向着自己所在的马车而进。 “转魄大人!” 万籁俱寂,一切虚无,百多人只剩下自己,全部被这群黑衣人斩杀,甘罗浑身颤抖,掀起的马车一角早就落下,整个人蜷缩在马车一角,有一股股寒冷的气息生出体内,周身不自觉的紫光扩散。 忽而,一道道轻缓不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逼』近己身所在,一语轻言,刹那间,甘罗只感觉周围失去了依靠,整个马车的四周顶上被硬生生撕裂成粉碎。 迎面而来,便是一位看上去是领头者的黑衣人,四周的杀戮者均为之避退,那人近前,手持一柄修长的细腻长剑,其上闪耀一丝『迷』幻玄光,令人不敢久视。 “杀!” 那领头者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卷,其上一道精细的人形出现,相互对比之下,微微颔首,旋即,手中纤细长剑挥动,一道凌厉的剑光划向甘罗的喉咙。 砰! 然则,一息之后,却是两道紫光汇聚的气刃从甘罗的手中迸出,交织在身前,直接抵挡对方的剑气,但己身亦是被剑气内蕴的力量击飞,瞬间重重的撞击在大地之上。 “杀!” 见本来必死的目标突然有了一丝反抗的力量,那杀手转魄惊疑一声,能够聚气成刃,起码也是先天层次的存在,但对方明明连筑基都不是。 虽诧异,但这并不能改变结局,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甘罗跟前,内劲涌动,手中长剑直接划下,威能更胜先前十倍。 “越王八剑,你既然是转魄剑主,想来远在咸阳城的应该是灭魂剑主了!” 万念一息,一股磅礴的力量由空而落,天地失『色』,寰宇失却颜『色』,时空停滞不前,一道清脆稚嫩之音回旋,无形的力量席卷,那杀手转魄手中的长剑径直飞走,不知奔向何处。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些杀手群体百米之外的一株粗壮大树顶端,一位赤红锦衣加身的女子正站立枝叶之上,双手阴阳玄光涌动,如同火焰一般,内劲催动,更是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 第七十三章 大道阴阳 “身为秦国的利剑,却是私自将剑刃斩向秦国上卿,斩向秦国兵士!” “今日,你等该死!” 万物失去颜『色』,虚空为之停滞,被笼罩其内的数十位杀手更是思绪为之运转缓慢,只听着耳边一道道清脆之音,旋即,便觉周身上下一股澎湃如海浪的压力。 下一刻,便失去所有的意识,俯览而下,整个宽阔略显崎岖的道路上,一摊摊猩红的血『液』流淌,顺着大地的纹络,向外扩散,而后徐徐的浸入大地深处。 剑声翁鸣,灰暗的虚空之上,一道娇小端的身影凌虚而立,手持拿兵纤细修长的转魄之剑,至于剑主,已然被自己抹杀,区区混元先天巅峰的修为,翻手可灭。 细细看了看手中这柄杀伐之剑,单手握之,便觉一股凌然之气扑面而来,无穷的杀意内蕴其中,剑身虽秋水银月一般明亮,但谁又知道在其下痛饮多少人的鲜血。 作为诸夏有数的神兵利器,转魄之剑自然有独到之处,非混元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持之,根本不能够真正的掌握此剑,其内一丝奇异的魅『惑』之意,动人心魄,牵引心神。 呼吸间解决所有的麻烦,旋即周身淡青『色』光芒闪烁,一步踏出,奔至下方大地上的甘罗跟前,挥手扬起,一道无形的劲风将其强行搀扶而起。 “想不到你已经修炼了阴阳家的秘术,不过似乎是外力铸就,甘罗大人,不必担忧,麻烦已经解决,而今可无事矣!” 眼中青光涌动,灵觉扩散,笼罩此刻通体仍旧有些淡紫『色』光芒隐现的甘罗,在其体内赫然有一股不弱的力量,甚是顽固,甚是坚韧,甚是灵动,强行为甘罗筑基,虽然还未完成,但也快了。 以一道元力之气铸就普通人的根基,这个手段就是自己的师兄赤松子都做不到,就算是如今的自己,虽勉强可以做到,但那道元力之气存在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但从自己发觉甘罗身上有阴阳家的气息,到今日,还存于甘罗体内,这种能力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在整个阴阳家中,想来也只有一人可以做到。 思衬此,眼角的余光撇着百米之外大树上的那道红『色』身影,单手虚空一抓,刹那间,便是一股强劲的两透空而出,凭空摄拿那人,吸至跟前数米开外。 观其年岁,感其资质,周清眼中惊异之光闪现,论起来,她的修为竟然与此刻的宗琼差不多,但以阴阳家传承的攻伐手段,真斗起来,宗琼还不一定是其对手。 “阴阳家火部弟子见过道家天宗玄清大师!” 那红衣女子被周清瞬间擒拿至跟前,俏丽的面容上虽惊惧之『色』掠过,但随即便是镇定下来,感周身的束缚之力消散,而后屈身一礼,声音婉转,充斥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之意。 想不到道家的这位玄清子实力这般强横,一记天地失『色』直接覆盖所有的杀手群体,只手一探,身处于百米之外的自己被强行镇压于此。 此等手段,只怕只有阴阳家的顶尖护法才能够做到吧!能够位列秦宫右护法,实力当在东君与月神之上! “甘罗谢过玄清大师救命之恩!” 生死变幻,短短的时间内,甘罗历经人生中最为恐怖的事情,遍地血腥之气弥漫,入眼处,满是断臂残肢,其中不乏有自己非常熟悉的存在。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面上倒是徐徐恢复镇定,无论如何,自己这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当即,对着身前不远处一袭青『色』道袍加身的少年一礼。 传闻中,秦宫内新晋一位八岁年龄的右护法,想来便是此人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无怪乎能够从百家中脱颖而出。 “不必如此,不过这些杀手的麻烦虽然解决的,但似乎你又有新的麻烦出现了!” “东皇阁下,你既然已经来了这么久,为何不现身一见?” 对着甘罗点点头,旋即身躯微转,口中缓缓而语,强大的灵觉扩散,变换随心,时而凝聚,时而扩散,于虚无之中探知玄妙。 数息之后,不知是自己感知到,还是对方自己故意展『露』气息,一瞬间,周清神『色』再动,将目光看向一侧阴阳家火部弟子的身后上方。 那里,伴随着自己口中脆朗之言落下,一道凝练无比的阴阳道图呈现,汇聚时间玄妙于其上,旋即,巨大的太极图上,一道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踏立其上。 造型奇异的紫黑『色』长袍加身,尊贵中内蕴神秘,一缕缕奇妙的力量加笼罩其上,灵觉不得窥,黑『色』面具笼罩颜面,头戴金『色』玄光笼罩的至阳祥冠。 身前两道金『色』光芒隐现的阴阳垂饰,其上道道神秘的纹理烙印,太极虚影闪烁,背负古老的金『色』图腾之象,昂扬向天,双眸洞悉乾坤,俯览寰宇一切。 脚下的混元太极图宛若实体,虚空而立,恍若神祗,忽而,一道莫名的感觉生出周清心底,刹那间,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颤动,《道经》之法强力运转,一股股浓郁至极的护体玄光笼罩,隔绝一切。 “你……很特别,星象之中虽有你的存在,但占星律却不能动摇分毫!因你之故,秦国本来注定的命运仿佛发生了一丝微小的变化。” 声音空灵玄妙,如同乾坤道音,静静的回旋在空旷的天地之间,震颤在周清的心间深处,众妙之门强劲运转,堪堪减轻外界莫名的压力。 这就是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号称大道阴阳、无极太一,今日一见,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凭借此等威势,自己竟生不出抵抗的心思,对方真的只是悟虚而返? “你是为甘罗而来?” 虽如此,周清并不觉得对方会出手抹杀自己,众妙之门下,自己想走,对方还拦不住自己,脑海中闪烁诸般信息,周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看向身后的紫衣甘罗。 “天机动,虚冥摇曳,星魂出,文星护体!” “甘罗者,秉承阴阳家的星君大道,而今俗事以殁,凡尘不侵,甘罗之名亦当消散,此后,你当为阴阳家星辰之精魂!” 第七十四章 千年神圣 浩瀚的道音之下,刹那之间,伴随着身前上空的东皇太一单手微动,一道虚幻的太极虚影而出,屈指一点,昏暗的天地之间,诸天星辰仿佛都亮丽了起来。 一道莫名的紫『色』光柱径直笼罩周清背后的甘罗,强大的力量内蕴其内,一瞬之间,甘罗那本来就要完成的筑基便是圆满,而且步入通脉之境。 玄功加持,无尽的力量涌动,体内的经络、『穴』窍快速的被打开,以更快的速度登临通脉圆满,旋即,莫名的气息扩散,灵觉神融天地,混元先天的境界直接降临。 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一位崭新的混元先天武者出现在陆清跟前,于此,周清没有动手,在这等强者面前,没有任何希望。 凭空造就一位先天武者,这种手段自己凭借庞大的纪数支撑也可以做到,但对方却是做的更加随心所欲,周身青光闪烁,静观这一幕。 “玄清大师,这是刚在咸阳城发生的事情!” 忽而,不知何故,一侧自从东皇太一出现,就一直恭敬不语的火部弟子,漫步而动,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出现在周清跟前,翻手间,通红的修长手掌从腰腹取出一卷红『色』的布帛,劲力吞吐,将其送至周清跟前。 “这……,吕不韦该死,赵高亦是该杀!” 单手轻轻平伸,天地之间元力运转,将那卷布帛直接悬挂在身前一米开外,明亮的双眸落在其上,呼吸间,周清神『色』骤变,双眼深深的眯起,口中喃喃而道,面上一丝怒意闪过。 对于这卷布帛的真假『性』质周清到没有怀疑,以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没有必要如此,然则,按照这布帛上所言,那甘罗在咸阳城的家族竟然已经被秦王政下令夷灭九族。 其中出大力气的自然是相邦吕不韦与中常侍赵高,他们竟然真的敢如此之做,政事之争,竟落得如此下场,一位本该将来安邦定国的卿相竟有这般结局。 怪不得先前东皇太一所言甘罗俗事已殁,凡尘不侵,如此后果,对于十二岁的甘罗来说,更是一个不可能接受之事,到时候只怕会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 “终究心有俗念,未能直接归位!” “星魂,走吧!” 良久,伴随着甘罗一身的气息逐渐『逼』近混元先天圆满,浑身上下的紫『色』玄光更娇耀眼,然则,豁然间,笼罩其身的紫『色』光柱为之溃散。 虚空上方的东皇太一轻叹一声,挥手间,凭空将下首的甘罗与火部女弟子摄至身前,脚下混元无垢的太极图闪烁玄光,一语轻落,三人消失不见。 任凭陆清的灵觉如何扩散,终究不能够探察东皇太一的去向,连带虚空中残留的能量波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诸般星辰归元,仿佛从来不曾动『荡』过。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不知待何时我亦是能够踏足这般境界!” 化神玄灵之后,便是悟虚而返,当初师尊北冥子也曾向自己和师兄展现此境界的玄妙,尽管有所得,但却不得门而入,想来还是缺少了一些什么。 近来,自己已经将道家先贤的诸多玄功逐一修炼,希望能够找出突破之路,似乎都仅仅令元力更为浑厚,灵觉更为浩大,肉身更为坚韧,未达另一个层次之变。 “祖师所言道法自然,或许是我太过于执着了!” 修行一年,直接从筑基登临化神,而今又过去一年多,却没有任何大的进步,令得周清的一颗心不自觉为之躁动数分。 体表自生青『色』玄光,稳住心神,翻手看了看转魄之剑,当即,没有在原地停留,纵身一跃,凌虚御风,向着咸阳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 “东君大人,这是东皇阁下此次临走时交代的任务!” 一个时辰之后,远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城秦宫之中,独属于阴阳家所在的区域内,奢华浩大端的宫殿之内,一袭红衣加身的妙龄女子踏步入内,摇曳着身姿,通红的双手持一卷竹简。 行至此刻正端坐在殿中上首修行的阴阳家东君、月神跟前,此刻二人周身均玄光闪烁,莫名的气息回旋,屈身一礼,将手中竹简奉上。 “刚才天机涌动,阴阳家星魂归位,东皇阁下果真通玄!” 一袭暗金『色』的华贵长袍加身,屈膝跪坐在殿前上首右侧,通体闪烁暗金『色』玄光,一缕缕龙行气韵环绕身躯上下,漆黑的秀发被一根发簪随意的梳拢在身后,绝世的姿容闻声而动。 明眸深处金光涌动,细腻修长的单手轻轻一招,红衣女子手中的竹简便摄至手中,单手挥动,随即凭空展开,沉浮于跟前。 一侧通体淡紫『色』玄光护体的月神,亦是从沉静的修炼中醒转,一条长长的天蓝『色』眼纱遮掩法眸,双手掐动阴阳印诀,幻妙随心,头颅微转,看向东君。 “日月而立,星耀归位,青垣摆尾,苍龙七宿!” “千年神圣,姬姓血统,幻音天韵,九五乾坤!” 通体被暗金『色』玄光笼罩的竹简上,这三十二个楚国文字烙印其内,红唇轻启,阴阳家东君双手便是为之一动,一道道奇特的阴阳印诀掐动,引动星辰,占卜诸般。 一缕缕明耀的金『色』祥光笼罩东君浑身上下,其背后的金『色』图腾中,更是一直三足神鸟隐现,脆鸣之音不绝,一炷香以后,万般沉寂,秀手轻抚,竹简归于虚无。 “如今的诸夏列国之中,秦国始祖乃商之恶来之后,楚国始祖乃荆楚蛮夷之后,韩国、魏国、赵国不过瓜分晋国而来,齐国本非姬姓当国。” “最为强大的七个国家之中,只有燕国乃是正统姬姓后裔,传承千年神圣血统,近来,缘由秦燕之事,燕国太子丹入秦为质子。” “或许,在他的身上有东皇阁下想要寻找的东西!” 东君双眸微合,沉『吟』不语,一侧的阴阳家月神却是周身浅紫『色』玄光涌动,对于占星律自己也是修习过,虽不解这三十二个字真正含义,但前十六个字明显是阴阳家三位护法归位,大势初成。 而后便可以探寻苍龙七宿的秘密,至于后面八个字,一时间却是不得其妙,脆音婉转,直接将东皇阁下留下来的最直接任务说道而出。 第七十五章 《鹄落剑法》 “也许如今的诸夏列国都已经忘了那种超凡的力量,自平王东迁,郑国庄公成就春秋小霸,周王室就已经忘了那种足以扞卫他们统治的力量!” “燕太子丹虽入秦,但如今并非接触的好时机,静待以观!” 于一侧的月神之语没有评价,东皇阁下传音的三十二个楚国文字中,一共内蕴事关苍龙七宿隐秘的三个关键,只可惜,如今他们阴阳家只得其一。 其余两个也只有依附于秦国才有希望得到,不然以东皇阁下的『性』子,如何肯屈身区区一凡俗诸侯,东君周身暗金『色』的龙行气韵仍旧盘桓,背后的奇异图腾为之隐去。 双手掐动印诀,再一次陷入深层次修行,天地元气而动,洁白无瑕的肌肤表面荧光流转,虽初入化神不久,但实力提升却是飞速。 脆音而道,下首静立的那红衣女子在此屈身一礼,而后徐徐而退,月神见状,也不再多言,这是东皇阁下交于东君的任务,自己逾越不得。 ****** “小师叔,就在你离开秦宫不久,文信侯吕不韦便是入兴乐宫,随即,便是一道诏令下达,诛灭甘氏九族,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连带着整个咸阳城都议论纷纷!” 从上党屯留之地归于千里之外的咸阳城,足足花费了周清两个多时辰,飘然而入玄清宫中,便是询问虚凡关于甘氏一族的事情,自己一日之前离去之时,还未有发生此事。 但是想不到,一切的一切发生这么快,听身侧虚凡之语,周清周身青光涌动,眉头紧皱不已,有着阴阳家东皇太一的『插』手,甘罗的未来已经不属于他。 只是,文信候吕不韦与中常侍赵高手段太过于迅猛了! “秦王就没有任何的疑『惑』之处?” 以秦王子政的智慧,就算心中对于甘罗生出厌恶,也断然不会直接下令诛杀甘氏一族,除非于子政来说,有别的更为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对此事无所谓。 明月高悬,临窗而立,漫天星斗散发独特的光芒,斑斓无比,一缕缕清凉的感觉顿生,天地元气都似乎浸染月夜的阴凉,与白日里的温热截然相反。 “应该没有,这些时日秦王一直在秦宫之中,诏令之事是秦王政亲自下达的指令也是确切无疑,不过说起来,这两日秦宫之内倒是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和秦王政如此的决断有没有关系?” 无缘无故的诛杀一位上卿家族,在整个秦国的历史上都不多见,不仅周清心中不解,就是虚凡都头颅不断点动,脑海中极力思衬这几日的事情。 忽而,虚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中亮光一闪,本想要说出来,但又觉不妥,但又思衬一二,看了看窗前的小师叔,上前一步,缓缓而语。 “言!” 双手掐动印诀,一道淡青『色』的混元太极图出现在身前,刚柔并进,至阳之力与至阴之力相互交织,阴阳婉转,随心而动。 一道道奇异的纹理自生,明眸深处更是青光隐现,一缕缕莫名的气息扩散,耳边回『荡』着虚凡之语,直接令其回应道。 “数日之前,内史蒙武率兵攻打魏国卫元君封地濮阳,受到卫国大将公孙羽的极力拦阻,不过终究还是将濮阳取下,卫元君称臣。” “消息传入咸阳之后,秦王便有些不对劲了,这两日后宫之内的楚夫人、敏夫人均受到秦王的呵斥,为此华阳太后还亲临兴乐宫一次。” “随后便有了文信候吕不韦进宫,诏令出,甘氏一族族灭!” 言语虽简单,但意蕴、脉络已然清晰,对于这两日秦王后宫的事情,虚凡也是在宫内和侍卫闲聊得知,这些俗事一般不会与小师叔言语。 但今日听小师叔之疑,没准与后宫的纷『乱』、侵扰有关,秦王虽然聪慧,但毕竟还是凡人,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内心的烦躁之下,下达如此诏令并非不可能。 “嗯,蒙武取下卫国濮阳之地,大将公孙羽率军抵抗,莫不是……?虚凡,你明日出宫为我探寻卫国大将公孙羽的所有信息,尤其是他的弟子!” “若是如我所想,或许那甘氏一族的确触霉头了!” 听到虚凡口中的这两个名字,周清瞬间周身青『色』玄光大盛,娇小的身躯直接转向虚凡,面带一丝不确定,当即对着虚凡快速吩咐。 “是,小师叔!” 虚凡虽越发不解,但小师叔做事历来有其深意,如果说小师叔对于蒙武有兴趣的话还可以理解,但卫国大将公孙羽自己还是刚从别的侍卫口中听说,于其亦是不了解。 星河斗转,明月为之而动,整个偌大的秦宫在深夜时分显得愈发寂静了,灵觉扩散,覆盖方圆数千米的区域,严密的巡逻不停,灯火不灭,直到子时中段,兴乐宫中的灯火才徐徐熄灭。 “小师叔,消息已经探得,那卫国大将公孙羽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他一身所学乃是来至百多年前的刺客聂政,当年聂政凭借一把鹄落剑于千人之中刺杀韩相侠累,人虽死,但却遗留《鹄落剑法》。” “那公孙羽便是《鹄落剑法》的传人,据传蒙武破城之日,公孙羽以年迈身躯还硬生生斩杀秦兵一百三十五人!” 次日一早,虚凡便是奉周清之名出秦宫,于咸阳城中搜集讯息,整整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徐徐的从城中回到秦宫,于周清面前复命。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小师叔,似乎小师叔对于公孙羽这个人兴趣不小,而且伴随自己口中的信息不断流出,小师叔周身的玄光也逐渐明亮起来。 “至于公孙羽的弟子,一共有三位,大弟子韩申,一直跟随在公孙羽身侧,城破之日,消失不见,二弟子荆轲,早已加入墨家,颇得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看重!” “三弟子公孙丽,此人是一位女子,即是公孙羽的传人,又是公孙羽的孙女,濮阳城破之后,三人便全部消失不见!” 第七十六章 嫪毐登场 “果然是他们,韩申、荆轲、公孙丽!” “无怪乎这两日子政不对劲,若如此,想来过些时日便会有动作了!” 听虚凡之语,周清瞬间明悟秦王政为何对于甘氏一族的事情不上心了,卫国大将公孙羽倒也罢了,关键他的三位弟子却是不俗。 不过,也仅仅是在秦王放纵下的不俗,既然知晓这些,周清也就不在多想其它,甘氏一族因为甘罗的缘故,全族覆灭,不可谓凄惨。 甘罗虽然未死,但落在阴阳家东皇太一的手上不知是福是祸,然则无论如何,甘氏一族算是有一个血脉流传在外,也算可以告慰当年的秦国功臣甘茂了。 “吕不韦除掉甘罗这个潜在的政敌,这两日应该情绪不错吧!” 想通其中的关卡,周清心中不解尽去,而后话锋一转,落到文信候吕不韦的身上,虽说近来随着秦王政年岁的逐渐长大,一些政事不可避免的回转到秦王政手中。 但食髓知味的吕不韦又岂会甘心如此,没有了秦国的权势,让他再回到以前商贾的地位,决然不可能的,就算他愿意,十多年来被吕不韦权势倾轧的列国都不愿意。 “这个虚凡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刚才在城中为小师叔搜寻信息的时候,倒是听闻吕不韦正在做的一件事,颇为……有趣。”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虚凡忽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神情,甚是奇异,估计谁听到这件事都觉挺奇怪的。 “哦,何事?” 周清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些许趣味,能够令一直心境沉稳的虚凡这般如此,事情估计真的很有趣。 “城中隐秘传闻,文信候正在搜寻以阳伟善战者,此事在咸阳城深处引起不小的笑谈!” 道家天宗讲究超凡物外,追求天人合一,肉身不过皮囊而已,七情六欲不过是自然的演变,但身处咸阳这般岁月,对于如今咸阳城的风俗自然知晓一二,故而觉得奇异。 “着实有趣,看来又有一位不知死活的东西要粉墨登场了!” 经虚凡这般一说,周清亦是为之颔首,双眼深处青『色』玄光涌动,看来吕不韦这些时日也在居安思危呢,当初其以阳伟善战,得宠与庄襄后,出入宫闱,素无忌惮。 如今,却不得不忌惮一二了。 ****** “侯爷,人已经带到偏厅!” 同一时刻的咸阳西城重臣府邸区域内,文信候吕不韦正在厅堂与门客谈论诸般,星辰之妙、诗书之礼、政事之言、兵家要义、纵横诡辩……都在其中。 一人智短,多人无穷,吕不韦一直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故而每日里花费海量的财富收拢门客,为自己所用,而且如今的秦廷中,就有不少是自己府中的门客出身,当为自己助力。 觥筹交错,酒香四溢,珍馐陈列,美人在怀,整个厅堂之中,既有一片的奢华糜『乱』,又有一片的文意盎然,忽而,一位奴仆进入其中,入吕不韦跟前,悄声耳语。 闻此,吕不韦面上微微一喜,当即没有迟疑,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厅堂的诸多门客一礼,有吩咐奴仆好生对待,便离开厅堂。 “你便是嫪大?” 当年自己因身体异秉,阳伟善战于宫闱,赵姬心喜欢,故而在秦王政尚未成年之时,经常出入宫闱,但近两年,吕不韦明显察觉到秦王政对于自己的不满。 如果继续这般肆无忌惮的进入宫闱,只怕危机更快加身,奈何太后『淫』心愈炽,不时宣召入甘泉宫,恐秦王秋后算账,祸及加身,故而欲要进一人以自代。 然想可以称太后之意者,而难其人,正时,有门客言语,咸阳市中有一人,名曰嫪大,其**有名,里中**人争事之。 秦语呼人之无士行者曰毐,在咸阳市中也被称为嫪毐,偶犯『淫』罪,吕不韦听闻,便是曲赦之,令人将其招来,略微培养之,为府中舍人,今日得见。 “嫪毐见过大人!” 一袭锦衣加身,身高八尺,英武非凡,体态甚是健壮,眉目俊朗,加持这两日的礼仪在身,更显一丝独特的男『性』韵味,见吕不韦前来,当即屈身而跪。 “甚佳!”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嫪毐此人,又命人去其衣衫,招来府中美人,以应坊间传闻,一炷香以后,吕不韦深深的为之满意,旋即,便离去。 秦俗农事毕,国中纵倡乐三日,以节其劳。凡百戏任人陈设,有一长一艺,人所不能者,全在此日施逞。吕不韦以桐木为车轮,使嫪毐以其**穿于桐轮之中,轮转而具不伤,市人皆掩口大笑。 忽一日,甘泉宫赵太后闻其事,招吕不韦,私问此事,眉眼之间似有欣羡之意,盛装加身,风韵犹存的面容上红光为之隐现。 “太后欲见其人乎?臣请进之。” 观此,吕不韦轻轻上前一步,避退左右侍女、宫奴,轻声而语。 “君戏言耶?此外人,安得入内?” 端坐于厅前软榻之上的赵姬闻吕不韦之语,先是一喜,而后又觉不妥,观左右无人,柔软的身躯为之靠近吕不韦,唇吐香气,似有狐疑。 “如何敢戏弄太后,臣有一计在此,使人发其旧罪,下之腐刑,太后行重赂于行刑者,诈为阉割,然后以宦者给事宫中,乃可长久。” 闻赵姬心动,文信候吕不韦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热情非凡,再次上前一小步,亦是融入厅前的软榻之上,双手轻揽赵姬细腰,为之谋划。 “此计甚妙!” 赵姬本就『淫』心大动,又闻吕不韦之计策,又感吕不韦双手传入己身的奇异热量,周身越发的无力,眉眼之间春意盎然,脆声而语,为之应下。 不多时,整个甘泉宫中一阵的靡靡之音回旋,虽有宫奴、侍女闻之,但却神『色』不变,习以为常,半个时辰之后,吕不韦步伐趔趄而出秦宫。 兵贵神速,依据先前之策,吕不韦使人发其他『淫』罪,论以腐刑,因以百金分赂主刑官吏,取驴阳及它血,诈作阉割,拔其须眉,行刑者故意将驴阳传示左右,尽以为嫪毐之具,传闻者莫不惊骇。 当夜,太后留其侍宫中,夜令侍寝,试之,大畅所欲,以为胜不韦十倍也,次日,厚赐文信候,以酬其功,闻此,吕不韦心中幸甚得脱。 第七十七章 昔年少女 “大王,相邦大人这两日并未入甘泉宫,一直在府中和门客宴饮畅谈!” 偌大的兴乐宫中,秦王政仍旧每日固定的端坐其上,宽厚的暗红『色』条案上,左侧已经堆积了不少已经批阅完的政令,而右侧仍旧有相当多的竹简。 忽而,中常侍赵高缓步而入兴乐宫,没有发声一丁点声响,直入上首右侧区域,锦衣加身,屈身一礼,眉目之间甚是温顺。 言语虽轻柔,但却清晰无比的回『荡』在秦王政耳边,将文信候吕不韦的近来行踪简单而道,虽因吕不韦之事,杀上卿甘罗一家。 事后,秦王政想了想,觉得太过,故而想要知晓上卿甘罗的近况,欲减其罪。算算时间,就算甘罗不愿意,也应该从赵国归来了,但从上党传来的消息,上卿甘罗的仪仗之队部被袭杀,一个不留。 为此,心中于越发恶吕不韦,尤其对方还时不时的出入甘泉宫,更令嬴政觉得无比耻辱,身为一国之君主,竟然有如此大辱加身,孰不可忍! “可有公孙丽的消息?” 于吕不韦的近况并没有评价,批阅政令的手臂微微一动,便是头颅微微抬起,一双丹凤之眸看向赵高,无形的压力席卷。 “自濮阳被蒙武将军攻下后,公孙羽的三位弟子便消失不见,奴才手下的人若是搜寻咸阳之事,或可得,但想要在列国搜寻一人之事,却力有不逮。” “未能为我王寻找到此人,赵高有罪!” 对于公孙丽此人,赵高心中也是狐疑不已,跟随在大王身边多年,一直没有见到大王对于女子有这般的兴趣,这也使得如今的后宫之中,暂时只有长公子扶苏一人。 而今,突然下令让自己寻找公孙丽此人,一时之间,赵高还真的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中常侍,手下不过拥有些许密探与宫奴可用。 身为混元先天境界的灵觉扩散,感知秦王政面上略有一丝失望,顿时心神惶恐,屈身而跪,以头触地,为之请罪。 “罢了,没找到就没找到!” “传令下去,寡人欲要出宫走动一二,请盖聂先生、道家玄清大师护卫,阴阳家两位护法当佑后宫安宁,政令暂交文信候、昌平君处理!” 闻赵高之语,嬴政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烦躁,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正欲言语惩戒一二,又见赵高狼狈之像,一时间,心中越发不耐。 脑海深处回想起幼年往事,一双亮丽的明眸至今依稀在睡梦之中可见,虽然当时夜『色』临头,但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却是此生难忘。 昔年质子于赵,因长平之战、邯郸之战的缘故,赵国诸人敌视秦国,更加敌视秦国质子,那段岁月,于秦王政来说,不堪回首,有几次甚至突遭暗杀。 那夜,因敌人至,护卫皆死,己身逃亡至悬崖之边,失足而落,却是被一橙衣少女和一灰衣少年所救,那种感觉其后未有。 一番稚子之语,三人月下轻言,灰衣少年名曰荆轲,与橙衣少女公孙丽乃是同门师兄妹,彼此畅谈,往事如风亦如电。 “望我早日顿悟武学,精进剑术,能像师尊那样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灰衣少年荆轲而语,拱手面向虚空明月,神『色』坚毅,甚是希冀。 “希望我们三人都安平康健,情谊长存,愿诸夏太平,再无战『乱』!” 橙衣少女公孙丽双手交握,明眸闪烁,直视太虚,年虽幼,一颗心却普济天下,己身闻之,心中更是一丝奇异之感顿生。 “我希望将来能够成为让所有人惧怕的人,如此,我便可保护任何我想要保护的人!” 己身而语,心神冰冷,虽有身侧橙衣少女带来的一丝暖意,但思衬诸般,欺辱加身,非己身无力,如何有此下场,起身对月直视,一语宛若令下。 略微一算,已经过去八年岁月,想不到前日还能够从蒙武将军的简令之中看到她的存在,一瞬间,那早已封镇八年的一颗心为之暖意回旋,当即便是诏令赵高查询此事。 想不到,什么信息都没有搜寻出来,一念而动,近来的诸般烦扰之事再次涌来,轻轻摇摇头,将令笔置于条案上,英伟的身姿悠然而起,径直走下兴乐宫。 “诺!” 赵高浑身为之颤抖,不敢抬头,听王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随即缓缓起身,轻语回应,连忙将王上所言快速吩咐下去。 ****** “小师叔,刚才中常侍赵高送来一卷诏令!” 半个时辰之后,秦宫一角的道家玄清宫中,周清正在自己的房间安稳修行,自从见识过东皇太一的强大,方知自己现在的渺小与孱弱。 朝阳已经过去,而今正值上午时分,温润的阳光投『射』在身躯之上,天地元气为之而动,玄功运转,青『色』玄光护体,细细参悟个中妙法。 “诏令?” 忽而,听房门外的一语,单手微动,房门自动打开,虚凡为之缓步入内,悄声耳语,双手持一卷布帛徐徐近前,周清闻此,挥手一招,虚凡双手虚托的布帛直接出现在手中。 “秦王明日要出宫散心,以观国政,诏我随伺护卫!” 整个布帛上的文字不多,三个呼吸不到,便将其部收入眼眸深处,神情不改,对于此事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如今的秦王还不是日后的千古一帝。 这个时候想要刺杀他的不算多,而且既然诏自己前往护卫,想来阴阳家便不会去了,盖聂先生应该位列,如此更应是无忧。 “即如此,虚凡,明日起,你就坐镇玄清宫,收拢诸般讯息,若有大事,待我回来再行处理!” 列国暂行无事,攻赵未成,韩魏之间虽有摩擦,但都是小冲突,楚国内『乱』正在,此事出宫游玩散心,到无不可,而且算起来,自己也似乎没有好好的一观这大秦河山。 “是,小师叔!” 虚凡颔首以对,宫廷左右护法就算出宫,也绝对会留下另外一个,小师叔既然出宫,阴阳家自然留下宫中,有她们的存在,自己就算坐镇玄清宫,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第七十八章 大师一语 次日一早,道家天宗周清与鬼谷盖聂便至兴乐宫前,那里已经有着一行二十人的小队骑兵存在,不过衣着却是朴素,都是劲装打扮,不复铠甲长矛。 中郎将李信为其头,观周清与盖聂联袂而至,连忙迎上前来,比起同时入秦宫的辛胜,运气倒是差了一些,如今辛胜已经归于大将王翦帐前听令,而李信还只是宫廷中郎将。 不过万事婉转,阴阳而动,在如今的小打小闹战事中,并不能够看出什么,待到真正的兼并战争开启,展现个人才能的时候才真正到来。 “见过玄清大师,见过盖聂先生,王上正在殿内,欲出!” 手持长剑,拱手先后一礼,不过十五六的年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体内劲力婉转,实力也是也是不弱,语落,身躯微转,看向不远处的兴乐宫。 “不着急!” 盖聂不喜言,对着李信微微颔首,周清倒是面上轻轻一笑,灵觉扩散,伴随口中之语,而后将目光看向殿前的另一侧区域,那里昌平君熊启与文信候吕不韦正静立其内,随意闲聊。 半个时辰以后,一小队人员骑马低调而出咸阳宫,不过非是从咸阳宫的正门而出,而是诸多侧门之一,去向不知,秦王政没有任何透『露』。 一行二十多人,其内有李信亲自挑选的二十位精壮兵士,其外便是嬴政、周清、盖聂、李信四人,驾驭骏马,如同商贾装扮的锦衣加身,顺着驰道而行,一路南下,『逼』近渭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老秦人虽尚黑,常玄衣加身,但此时的秦王政却是一袭白衣加身,素袍罩体,漆黑的发丝束冠而起,一根银簪束缚,剑眉略显飞扬,丹凤之眸甚是凌厉,五官俊逸非凡,翩翩之公子。 身下一匹同样的『毛』发皆白的骏马,骑乘御使,身侧的李信不时的指路前行,一身在前,左右则是鬼谷盖聂与道家玄清。 “王上欲前往何处?” 此此出行,中常侍赵高倒是没有跟随,出咸阳城数里,依地图所在,三十里外便是渭水之边,比起秦王政的英姿,周清与盖聂的打扮倒是随意。 一件很普通的青『色』锦衣长袍加身,骑乘骏马之上,玄力笼罩,随意而动,灵觉扩散,方圆数千米区域内的一切无数遁形,安无忧,不多时,周清随意而问。 “沿渭水而下,观大秦河山,近来蒙武将军破濮阳,迁卫元君角于野王,寡人欲前往河洛之地观政令贯彻如何!” 地图而观,整个诸夏之地的所有知名城池都坐落在河流之旁,于秦王政之语,周清心中略有明悟,微微颔首,而后一路之上随意闲聊,不多时,便入渭水,乘客商之船,一路东进。 ****** 渭水向东,过骊山、洛阴、封陵、函谷关、曲沃、武遂等等高川、险关,令行而过,历经数日,直入渭水与洛水的汇聚之地——洛阳。 三代之都,夏朝、商超、周朝都在此为王霸之都,只可惜在庄襄先王元年之事,相邦吕不韦直接率军攻灭东周,断绝大周最后的龙脉。 其后,秦国在此置三川郡,文信候吕不韦食邑十万户,入洛阳古都,迎面而来,便是滚滚的商贾红尘之气,虽然大周已经不存,但这座古都却似乎更加繁盛许多。 一队队载着货物的马车在城中屡见不鲜,宽阔的街道两侧,满是富丽堂皇,奢靡无比,仅仅是外观儿看,都非咸阳城可以媲美。 “洛阳,天下巨富多居于此!” 论规模,洛阳丝毫不在咸阳之下,如今从商业的繁华程度来看,更是远超咸阳数个层次,一位位衣着锦绣的商贾谈笑无间,亿万钱财挥洒,美人相伴其间。 入洛阳以后,马匹已经留在城内一角,精装的护卫分布四周,秦王政、盖聂、周清、李信四人相伴而行,一路而过,商贾无尽,此景令周清感叹不已。 管中窥豹,此地作为吕不韦的封地,食邑于此,可见吕不韦自身财力之浑厚,无怪乎可以以黑冰台延伸出规模宏大的罗网,无怪乎麾下门客自衬超越魏信陵君。 不过与此场景,身侧前方的秦王政明显面上不悦,李信在前,寻到一处外显不俗的酒楼,直接领着三人进入其中,四周分散的精壮护卫,亦先后而入酒楼。 “自相邦获三川郡,罗网食邑十万户后,这洛阳……可是兴盛的很呐!” 在酒楼中寻得一处僻静之地,秦王政四人便跪坐于酒桌四方,原本李信推辞,但在秦王政单手挥动之下,倒也是忐忑的位列其中。 轻浊一口洛阳美酒,有感洛阳之极度繁华,嬴政心中不由得再次升起对吕不韦之恶。 “洛阳本为富庶之地,相邦出身商贾,食邑于此,自然知晓如何发挥其势!” 一旁周身浅灰『色』劲装加身的盖聂闻声而语,或许吕不韦对于权势渴望过甚,但不得不承认,在治国之道上,还是颇有能力。 执掌大权几近十年来,秦国国势逐渐增强,未必没有吕不韦的辛劳,虽然洛阳之盛,乃是吕不韦的私人钱袋,不入秦廷。 “不过此番来洛阳,我倒是想通一事,待执掌社稷神器,自当让天下之富人汇聚咸阳,些许优待,财富汇聚,待那时,秦国当府库充裕,东出山东,指日可待!” 酒楼之中的僻静之地,谈论之间倒也不避其它,除却寡人之语,左右观酒楼之豪奢,言语为之而肃,损国之府库而充旁臣,这非嬴政希望看到的。 “与其迁这些富人于咸阳,不如培养出咸阳自身的富庶,观这些富人,大都以盐、铁、酒、奴隶等而富,若是可以将这些纳入秦廷所辖,不消数年,财富流转,自动汇聚咸阳!” “富人不过是财富的暂时所有者,只要掌握源头,一切可握!” 于秦王政之语,一侧的周清倒是轻轻摇头,亦是从桌面上端起酒樽,而后微微轻言,语落,轻抿一口洛阳香醇,一息之后,秦王政神情微动,思衬片刻,而后面上喜意顿生。 “大师一语,从此秦国府库不空矣!” 第七十九章 鲁勾践 “盐铁之属,朝廷统辖,此举在当初齐国桓公时期,管子曾用此法,短短数年,令齐国府库充盈,为后来齐桓公成就春秋霸业奠就根基!” 周清之语落下数息,秦王政率先想通其中之妙,而且似乎自己在秦宫典籍上也依稀见到类似的做法,比起迁天下巨富于咸阳,此法倒是更合管制。 一侧的鬼谷盖聂随秦王政后,亦是微微颔首,盐、铁之类的类似做法,早在春秋岁月,就曾被人采用过,而且取得相当不错的效果,只是不知玄清大师之语与管子有何差异? “管子虽采用此法,但实际上,仅仅在盐税一道开辟财源,在铁税一道开辟财源。我之法,则是直接将盐铁纳入国政,诸夏之民,无盐而体弱,无铁而胆气孱弱!” “将这两种东西纳入掌控,对于统辖各地,好处不自多说,至于酒水、奴隶之法亦可如此!” 听盖聂之语,周清轻轻摇摇头,齐国处于东海之滨,盐业发达,虽然当时管仲对于盐铁管制较强,但随着国家体制的原因,桓公一代后,复归原样。 齐法自然不可取,对于这两种关系诸夏之民的东西,对于秦王政来说,估计直接给与绝对的控制为上佳之策。 手持双箸,细细品尝洛阳佳肴之味,一口轻抿美酒,好不快哉,至于此刻的秦王政,似乎不自觉的陷入自己与盖聂纷争之语中,一时不得出。 “传闻,儒家孔丘也曾问道于老子,如今听玄清大师之言,国之大策轻描淡写,一如道家所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大师年岁虽小,但对于此事却有独到见解!” “为此策,当敬大师一杯!” 端坐在秦王的位置上八年,对于国政之策自然清楚,如今秦国内的盐铁之属,大都分散的汇聚在各处,虽秦廷可以简单管辖一二,但涉及的阻力太大。 尤其是百年来深入其中的老秦人族群,尽管根源与秦国一致,但他们的做法对于秦廷来说,无异于以府库之物充实自家库房,如此做法,非自己能够忍受。 百多年来,秦国连番大战,府库空虚,但反观秦国老氏族却一个个锦衣玉食,一个个奢靡无比,一个个任意妄为,根本不复百年前孝公时期的民风。 将现行的盐铁之政改革,虽然阻力很大,但现在那文信侯吕不韦似乎可以继续发挥余热,诸般思衬,嬴政心悦之,举起手中玉盏,其内晶莹的『液』体『荡』漾,看向一侧的道家玄清,深深叹道。 “请!” 周清颔首以对,举起手中之杯,对着秦王政、盖聂、李信点点头,一饮而下,而后四人便又继续随意闲聊起来。 洛阳之城,迥异咸阳多矣,时值正午,酒楼之中的宾客越发之多,两柱香后,周清等人所在的偏僻场所也徐徐多了一些洛阳之客,言谈举止之间,满是商贾之事,满是风雅趣事。 “嗯,墨家的人?” 忽而,就在周清一行人酒饱饭足欲要离去之时,酒楼之外,陡然进来一行六位黑白衣衫、劲装打扮的男子,均手持长剑,周身闪烁淡淡的元力气息。 明显是墨家弟子的装束,灵觉有感,周清微微侧目,盖聂亦是双眸扫视了他们一眼,均是混元先天的修为,在墨家之中,也算得上精英弟子。 “那暴君真的出咸阳,来到洛阳了?” 六人进入此刻已经略微拥挤的酒楼,扫视一周,而后向着周清他们所在的区域前来,六人汇聚一隅,占据一张桌子,店中奴仆随即上前服务,添上茶水。 看上去都不过是二三十的年岁,劲装打扮,面容之上略显风尘,似乎是刚从别处而来,彼此之间低语而言,若非接到这则消息,也不至于惊动他们墨家。 “根据咸阳传来的消息,秦王嬴政前几天已经出宫,虽然低调而行,但还是『露』出踪迹,一行大概二十多人沿着渭水而下,算算时间,应该进入洛阳了。” 六人交头接耳,声音控制的很是微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如今的洛阳也归属秦国管辖,万一暴『露』来意,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行事影响颇大。 “秦国暴虐,近年来连番屠戮列国民众,赵国长平之战、邯郸之战,魏国伊阙之战、濮阳之战,韩国上党之战,楚国汉中、召陵之战,短短数十年,便有过百万的民众、兵士死在秦国的铁骑之下!” “近来赵国邯郸又有一件惨事,那暴君派遣杀手将长安君成娇斩杀,如此之君,不仅对外杀戮不断,就连异母之弟都如此对待,若是等其执掌秦国大权,只怕列国都将陷入无止境的痛苦!” 六位墨家弟子言谈不断,短短数句,神情便是不自觉的激动,周身元力滚动,若是那秦国暴君站在面前,定要拔出手中之剑,替列国受苦的民众报仇。 灵觉扩散,笼罩墨家的那六位弟子,双眼微微眯起,想不到诸子百家的人这么快就收到讯息,看来,咸阳城中的百家密探不少啊,从他们谈论的意蕴来看,似乎来行刺杀之事的。 “大师,发生何事?” 一袭翩翩白衣锦袍加身的秦王政虽不觉墨家弟子之言,但从周清与盖聂的神『色』来看,似乎此地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一些要事,而且还是与自己有关。 “不过是几只欲要噬象的蚂蚁而已,公子不必担忧!”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周清微微摇摇头,别说是六位墨家弟子前来,就是此刻的墨家巨子六指黑侠亲至,也奈何不了自己,只是,百家中反感、敌视秦国的势力不在少数,若是不仅仅墨家一家动作,那就有些许麻烦了。 “消息而语,这一次暴君出宫,身侧跟着有秦宫首席剑师盖聂,以及道家天宗玄清子,二人都是顶尖高手,单凭我等,只怕力有不逮!” 突遇此事,系秦王政,一时间,周清与盖聂相视一眼,倒也没有着急直接离去,而是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美酒,一边静静的探知墨家弟子带来的讯息,他们欲要将他们当作猎物,但往往谁是猎物都认知不清! “无需担忧,根据盗趾首领所言,赵国大侠鲁勾践也要前来洛阳,还有卫国大将公孙羽的三位弟子,这一次,定要让那暴君回不得咸阳,还列国一个安宁!” 第八十章 中山夫子 “赵国大侠鲁勾践!” “传闻近来欲要开创剑家的中山夫子之徒鲁勾践!” “……” 墨家弟子遍布列国,对于诸般信息自然清楚了解,对于列国知名的消息更是了然于胸,身为墨家的精英弟子,听闻鲁勾践之名,顿时脑海中掠过一道道讯息。 提起鲁勾践,还要提起他的师尊中山夫子,更是一位当世剑道大家,而今列国诸子百家林立,中山夫子更是要开创剑家,以期位列诸子百家。 其门下弟子多有在赵国,列国朝中有名的将军、武士、刺客、保镖大多出自中山门下,并以剑术高超,绝隋敬业而闻名于世。 至于鲁勾践,更是扬名久矣,曾与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结交,关系甚好,既然鲁勾践大侠前来,那暴君更是有出无回。 “盖聂先生知晓那所谓的中山夫子?” 灵觉笼罩,闻墨家弟子讨论,周清也不由得升起淡淡兴趣,一双眼眸看向未来之世,那鲁勾践也曾闻之,不过与后来剑术大成的荆轲相媲美而已,算不得什么。 不过如今竟然又出现了一个中山夫子和剑家,这倒是令周清奇特无比,剑家?列国之人欲有人开创剑家!这可是需要绝大的勇气! 道家开创者祖师老子,以身融万物的境界俯览百家,传承浑厚,根基遗泽数百年! 儒家开创者祖师孔丘,以合道归元的境界同样俯览百家,其后,更有多位儒家弟子登临合道归元,再加上学说的传播,令得儒家成为显学。 墨家开创者祖师墨子,虽然当初的修为仅仅是悟虚而返,但凭借墨家机关术与兼爱非攻的理念,扎根诸夏,学说盛行,成为显学。 …… 诸子百家中均有传人使用剑法,但从来没有人想要以剑道开创一家,非为不能,而是实力不济,开创剑家,无疑要和整个诸子百家的剑客为敌。 念及此,周清对于那名传赵国的中山夫子顿生好奇,张口轻语,劲力成丝,虚空而动,声音直接在四人所在的方桌区域而动。 “中山夫子?也许是盖聂下山时间尚短,未曾听闻!” 对于周清的疑『惑』,秦王政亦是丹凤之眸微眯,旋即亦是看向盖聂,只是,听盖聂之语,同样不知那中山夫子与剑家到底为何! “中山夫子?玄清大师所言的可是赵国剑术大家中山伯有?” 然则,周清与盖聂虽不知,但一侧一直久久不曾发言的李信却是眼中一亮,观三人神『色』,神情微动,而后双手一礼,缓缓而道,有些淡淡的忐忑。 “将你所知一一道出!” 听此言,周清面上微微诧异,没有多想,诸夏之事何其多,自己一直以来也就是在秦国之内游动,于列国之事不通可以原谅。 但观李信之『色』,像是知道的消息不少,当即,头颅微转,看向李信,轻轻道之。 “我也是从昌文君口中随意闲聊得知的,昌文君十多年来,一直在负责燕赵之事,故而于内部的一些知名者通晓,大师所言的中山夫子应该就是中山伯有。” “据传中山伯有剑术通玄,曾经与农家的侠魁、墨家的巨子论道而不败,相争而不败,故而扬名,传有《中山子剑家》!” “近年来,其门下弟子甚多,在燕赵之地,很是受到卿士、大夫、商贾的追捧,只是其门下的弟子也有许多专学刺客杀戮之道,秦国之内也有他们的痕迹,只是被发现的很快!” 李信颔首而应,拱手再次一礼,旋即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沉稳而语,将那中山伯有的信息一一道出,此人虽有些名气,但更多是被农家、墨家衬托而出。 至于是否真的有实力,就不得而知了。 “刺客之道?他们欲行大逆之事?” 语落,秦王政面上一缕寒光闪过,对于刺客,当年质子于赵的时候可没少碰到,而今听李信之语,其中未必没有那中山伯有的弟子。 如今,自己虽不知那群墨家弟子所言为何,但凭借智慧,也能够猜出与自己有关,而今秦国独强,如果自己身陨于外,对于列国来所,可是一大好事。 “俗语云: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公子之身份不必将他们看的太高,不过,公子出咸阳、居洛阳的消息已经传开。” “不出意外,卫国余孽、墨家游侠、中山伯有的弟子、农家侠客等都欲要将公子留在洛阳,以谋己身所为之大利!” “然则,道语又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一次,对于他们来说是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是机会!蒙武将军驻军野王之地,距离此地不远,如此机会更大!” 以秦王政的身份固然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但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些叛逆直接消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蒙武将军整合濮阳之地会方便许多。 脆声不绝,一双明耀之眸中青光闪烁,看向一旁的秦王政,尽管风险不小,但回报亦是不小,不知道秦王政是否愿意如此。 “大师,公子身份尊贵,何至于犯险,若是他们敢来,直接调动大军围杀便是,大师与盖聂先生修为虽高,但在洛阳之内,我等只怕势单力薄!” 周清之语刚落,一侧的李信便是径然出声,神情有些激动,粗糙的双手横立胸前,连连摆手,示意不妥,而是将目光投向盖聂,希望盖聂先生出言劝说。 “玄清大师,敌人有备而来,我等当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果然,鬼谷盖聂没有让李信失望,非是玄清大师之策不好,而是风险太大,比起些许游侠的死亡,根本不足以和大王的身份相媲美,神情凝重,轻轻摇摇头。 “若仅仅是那般,玄清自然不会如此!” “公子,刚才听墨家弟子所言,那卫国大将公孙羽的三位弟子也来到了洛阳,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后悉数镇压,带回咸阳处理!” 如果仅仅是些许的墨家游侠与卫国余孽,周清自然不会如此献策,但自从虚凡口中了解近来秦王政心中躁动之意后,又闻刚才墨家弟子之语,心中已然有了十层把握。 “嗯,大师知我所想?” “若大师有把握将他们擒拿镇压,我愿意配合大师之策!” 第八十一章 汇聚野王 悄然之间,秦王政神『色』微动,一双丹凤明眸散发着别样的光芒,直接看向周清,虽没有多言,但其内之意却是夹杂,能够提及公孙羽的三位弟子,而且料定自己会同意。 玄清大师果真非常人,但那件事情数年来一直以来只有自己知晓,玄清大师又如何会清楚,而且似乎还知晓甚多? 心中疑虑顿生,然深深看了玄清大师一眼,心中思绪纷飞,如果以身犯险之下,能够见到幼年丽人,也算值了,若是大师真的能够将他们统统擒拿镇压,更合自己心意。 当即,一语轻落,定下此事走向。 闻此,一侧的李信虽然不愿,但还是点点头,如此只能够护卫更为严谨一点,至于鬼谷盖聂,则是单手轻轻的放在剑身之上,一丝淡淡的洁白元力流转。 “大师之策如何?” 既然依玄清大师之语,自是要听其谋划脉络,秦王政虽心寄那人,但以身犯险的风险还是清楚的。 “以逸待劳便可,公孙羽的三位弟子均是卫国人,而今卫元君角被迁往野王,以公孙羽的为人,他的三位弟子定然也会前往野王。” “而且,我等也可将消息扩散,容纳敌寇,到时便可功成!” 一边轻轻回应秦王政语,同时缓缓放下手中双箸,轻抿一口醇香,而后娇小的身影从座位上起身,环顾三人,亦是随后而起,偌大的酒楼之内,亦是有三四桌的客人为之起身。 “若成,大师当首功!” 秦王政微微颔首,对于此策还算入心,即如此,继续停留在洛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悠然起身,莫名的气息扩散,迈步当先,走向酒楼的出口。 “三位客官,里面请!” 一行二十多人正欲要离开这座奢华的酒楼之时,酒楼顿时略显空旷的大厅之内,迎面走入三人,观其形体、妆容,似乎都是男『性』,均英气勃发,甚是俊俏,手持长剑,周身闪烁一丝淡淡的元气波动。 刚入其中,便有侍者上前迎接,口中轻道一声,面上欢喜,迎着三人向着厅内的一张空桌而去,只可惜三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高昂,一语不发,静静走入那使者引领的位置之上。 ****** “师妹,刚才有墨家的弟子传言,秦王政前日已经进入洛阳,而且如今正在野王停留,墨家的诸多弟子已经前往野王。” “盗跖兄也已经先行前往,农家弟子、赵国侠义之士也都已经前往野王,欲要寻找机会,将那暴君一举斩杀,以报师尊之灵!” 由洛阳通往野王的路径之上,平坦开阔,虽然时值盛夏,但放眼看去,遍地的绿莹黍稷生长的枯黄无比,常年的战『乱』之下,农户早就远走他方,断壁残垣无尽,并无残留之人收拢其地。 残破不堪的道路之上,一行三人缓缓而行,劲装加身,灰衣麻袍,尽量低调而行,三人中,领头者为一青年男子,越有二十多岁,漆黑的发丝略显凌『乱』,面容方正,动静沉稳,手持长剑,严密注视周围一切。 其身后,则是两位年岁稍小的师弟师妹,虽然观二人衣衫都是男装,然细细观之,二人中明显有一人生的肤『色』白皙、容貌秀丽,唇红齿白,虽然极力遮掩,依稀可见其姿容上佳。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明显的剑客壮硕,漆黑的发丝略微简短,梳拢在肩后,暗灰『色』的劲装加身,面上英气勃发,甚是昂扬,斗志十足。 口中快速而语,同时驾驭着身下骏马前行,一双灵光涌动的明眸不住的看向师妹,信息说完,以解师妹心中愤恨之气。 “既然暴君正在野王,那我们即刻前往!” 清脆之声悦耳,眉目如画的姿容上带有一丝倦意,闻身侧师兄之语,略微精神一震,当即单手轻轻拍着身下马匹,恨不得直接奔向野王之城,手刃暴君,以报爷爷之仇。 “嗯!” 身旁陪伴的英姿剑客颔首,与师妹相处多年,自然知晓师妹的脾气,不多时,三人便是调整方向直奔数百里外的野王之城。 此行,若是可以手刃暴君,再救出卫元君,以期复国,更合爷爷心意! 次日,初阳刚起,师兄妹一行三人便进入野王之城,一路走来,路上关卡重重,秦兵巡逻不断,明显与旁时不同,观此景,三人心中直接镇定,能够有这种原因的,只怕也只有那暴君亲临野王了。 野王之城,不过当初卫国一小城邑,如今却成为卫元君的生存之地,秦国对于卫国的欺辱,对于卫元君的欺辱可见一斑,三人心中愤恨,当即快马而入野王。。 军事要地,整个方圆不过数里的野王之城,内部商业凋零,就算有原住民,也是每日战战兢兢,不敢游丝毫逾越,城中设有将军府,秦国内史蒙武于其内,掌控所有政事。 至于卫元君角端的府邸,不过一金丝笼而已,内外秦兵把守,进出都需盘查,一行三人轻装从卫元君府前走过,均目『露』寒光,故国之君如此对待,秦国之暴虐更甚。 “师妹,不要冲动,还是先行与盗跖兄汇合,再行商议!” 有感身侧师妹周身元力涌动,顿时那位年轻的剑客单手轻轻拉住师妹的手臂,沉声低语,快速从府前消失不见。 “终有一日,我要亲『自杀』了那暴君!” 脆语之中内蕴毫不掩饰的杀意,回想起当日濮阳之战的凄惨场面,回想起爷爷残破不堪的身体,回想起故国不存,民众被奴役的种种,娇容之上满是愤怒。 快速离开卫元君府邸所在,按照墨家弟子传音,三人不多时便穿过不断有秦兵巡逻的街头小巷,崎岖婉转来到一处外观朴实无华的民居之内。 虽然外表平凡,但周围却是隐匿一道道气息不俗的身影,一道道视线来回扫动,监视一切来往之人,观不远处一行三人走进,而且目标明确,顿时一位农家汉子随意上前,错落而过,其间略微停滞。 旋即,一道道视线直接移开,三人前路畅通,少年剑客在前,在木门之上轻点,奇特的韵律回旋,数息之后,房门自开,三人悄然而入。 第八十二章 盗跖 “荆轲兄,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都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 “这两位应该就是你经常提到的师兄和师妹吧?” 踏步入房屋之中,顿时房门便是为之关闭,虽然此刻外界已经是骄阳正盛,但房屋内部却是灯火通明,四周的窗户都被封死,只留下侧面顶部的通气所在。 入其内,不过数十平米的区域内,便是十多位灰衣麻布加身的墨家弟子,年岁各异,观三人近来,顿时一道道目光汇聚在他们身上。 十多位墨家弟子中,一位年岁不过十五六的少年直接身形一闪,便是如同电光一般奔至三人跟前,看着三人中自己很是熟悉的老兄弟,而后看向其余二人。 不错,这三人便是卫国大将公孙羽的三位徒弟,大弟子韩申,一直在公孙羽身边成长,濮阳城破,方才离去,二弟子荆轲,脾『性』好动,一边跟着公孙羽学艺,一边又受到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的影响,加入墨家。 近年来,名声颇为有些,至于三弟子,却是公孙羽的孙女公孙丽,年岁与荆轲仿佛,一直在爷爷身边成长,濮阳城破,与大师兄和二师兄汇合离开。 “盗跖兄,想不到你们的速度这么快,这位是我师兄韩申,这位是我师妹公孙丽,也是师尊的嫡系孙女,师尊一族都在与秦国的斗争中身亡,如今只剩下师妹了。” “荆轲见过诸位!” 身入墨家数年,虽然地位不似盗跖那般稳固,但于墨家的弟子却也是熟悉不少,感知此行墨家弟子的修为,均是混元先天,堪称精英的一批。 当即,拱手对着房屋内的诸位墨家弟子一礼,身侧的韩申与公孙丽见状,亦是拱手一礼,想要报仇,眼前的这些墨家弟子无疑是一大助力。 “哈哈,既然是荆轲兄的师兄与师妹,那就与我们墨家的弟子差不多,我们墨家不是儒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随意便可。”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刚才我们正在商讨攻杀那暴君的计划,如今,你们也到来了,正好可以增添一丝助力!” 墨家盗跖『性』格豪爽,中分短发,颜『色』棕黄,后头扎一个小辫,前头落下来两绺发束,不过身材略显纤瘦,一双眼睛在四周灯火的映衬下,灵光涌动,虽然有些滑稽,但四周诸多墨家弟子却不以为意。 引领着荆轲三人行入房间正中,端坐于一隅,条件虽然简陋,但待在这里,却有着数日以来难得的安宁,公孙丽紧挨着荆轲,缓缓听着周围墨家弟子之言。 “那暴君周身高手众多,而且如今身处野王,蒙武大军在侧,如果我们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暴君击杀,那就只能够远遁离去!” 言语纷纷,一位位墨家弟子、盗跖、荆轲等在不断的商讨对策,期间,荆轲等倒也知晓,在此刻的野王城中,还有别的帮手存在。 如农家的弟子在城中另外一角,赵国的侠客亦是参与其中,就是赵国中山夫子的弟子鲁勾践也似乎进入城中,只待诸方策略合一,便可以开始行动。 “师兄,如果到时候我们将暴君击杀,顺便也将卫元君救出来吧,免得大王继续受到秦国的欺辱,到时候,秦国内『乱』,大王也可重回濮阳,建立卫国!” 商讨诸般,公孙丽与韩申没有参与,就算言语,也只是点头附和,并未提出太多,忽而,公孙丽似乎想到了什么,趁着荆轲与诸位墨家弟子谈论的空隙,便是脆声而语。 吐气如兰,再加上紧挨着荆轲,一股奇异的感觉顿生荆轲心头,虽然觉得怪怪的,而且连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上许多,只是荆轲一直在外游走,没想太多,闻师妹之语,思衬一二,微微颔首。 “你们要将卫元君救出来?在秦兵的看护之下,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除非那卫元君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趁『乱』而出,方有一丝可能!” 盗跖单手轻轻摆动着额前的发丝,由于距离荆轲不愿,再加上己身修为的原因,尽管没有故意听,但荆轲与公孙丽之语还是入耳。 有感于此,倒也是徐徐将头颅一探,对着荆轲三人看去。 “盗跖兄所言甚是,即如此,那我们今夜便前往大王所在,与大王劝说一二!” 对于师妹所言,荆轲虽然觉得有不妥,但口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应下,观师妹略有担忧的神『色』,连忙单手轻轻拍了拍师妹的手臂。 一侧静坐不语的韩申见状,观师弟荆轲与师妹公孙丽之间的亲昵,不由得面上黯然之『色』掠过,不过,随即便是调整过来,摇摇头,不在多想。 ****** 是夜,韩申、荆轲、公孙丽三人没有迟疑,历经白日的商讨,大致的策略已经定下,如今趁着夜『色』,墨家盗跖凭借超凡的轻功正在城中游走,通告其余诸方势力。 己身三人则是准备夜入卫元君府邸,劝说卫王,到时候趁着城中大『乱』,好一同而出,重建卫国,以告师尊在天之灵。 轻车熟路,顺着白日的路线,便是『逼』近卫元君所在府邸,身处野王之城,虽然府邸狭小,但这也方便了韩申三人,趁着一次秦兵巡逻的空隙,纵身一跃,以均入先天的修为,直接没入卫元君府邸深处。 “嗯,有鱼上钩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公孙羽的三个徒弟了。” “公子,依先前之策,可成!” 与此同时,就在韩申三人纵身一跃,入卫元君府邸之中的瞬间,远在数百米重重楼阁之外的一处正厅之中,那里秦王政、鬼谷盖聂、李信、周清以及上首的一位年轻贵人均在其内。 灵觉扩散数千米,所有的一切尽在周清感知之中,有感那三道混元先天修为的身影入府邸,不由得面上微微一笑,单手轻轻一握,而后对着一侧的秦王政看去,轻语而落,又对着鬼谷盖聂看了一眼,便是与李信消失在正厅之中。 “卫元君,你……可不要让寡人失望!” 秦王政心神悦动,听大师如此而语,脑海中顿时频现少年之时那夜之景,不知七八年未见,那明眸少女如今是一个什么模样。 思绪而动,一双丹凤厉眸看向上首,那里,一位锦衣加身的年轻男子正颤抖着颔首,强忍着心中的颤栗,拱手称是。 第八十三章 公孙丽 卫国,追朔往昔,亦是千年神圣,开国之君为周文王嫡九子康叔封,传国至今已经近九百载,当年卫武公时也曾一度强盛,为诸侯首领之一。 只可惜其后再无辉煌,曾经先后建都朝歌、楚丘、帝丘,如今却是来到野王这个小城邑,十多年前,卫国便是被魏国所灭,王室逃窜,沦落封君,而今更是仅有卫元君角这一脉。 前些时日,秦取卫国的濮阳等地,又将卫元君迁往野王,卫国已经名存实亡,生存于野王城中,年不过二十多的卫元君整日生活在畏惧与恐慌之中。 今日,更是一股莫大的惊悸生出于心间,那秦国的暴君竟然亲至野王,不知道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处理,念及此,一颗心更是不住的颤抖。 “大王请放心,本……罪臣定不让大王失望!” 感受着下首秦王政投『射』过来的凌厉目光,卫元君角浑身又是不住的抖动,而后强行镇定,拱手对着嬴政一礼,便双手颤巍巍的端坐一侧的茶杯,轻抿一口,安稳心神。 “办的好,看在商君、相邦的面子上,卫国可长存,虽然你卫国孱弱,但所出大才不少,只可惜未能尽己身之用。” 敢上首端坐的卫元君角之形态,秦王政不住的皱眉,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如此失态,无怪乎数百年来一直被列国欺辱。 不过,也没多言,轻语安慰一声,整个灯火通明的厅堂之内便是响起一阵别样的言语,鬼谷盖聂近身守卫,灵觉扩散,严密的探察一切动静。 “想不到大王府上的护卫这般松散,看来那暴君对于大王并不看重,如此,待斩杀暴君,大王趁『乱』逃走当可无忧!” 月夜之下,虚空之上朵朵乌云漂浮,时不时的遮掩银月光芒,笼罩诸夏之地,野王城中一角,三道轻巧的身影正在其中不断跳跃。 入卫元君府邸,未几,便是穿过一道道秦兵巡逻的空隙,深入府邸中央,循声而至,『逼』近厅堂正中,其前,有些许假山、回廊存在,三人隐匿在黑暗之中,细细察看四周。 轻而易举的穿过秦兵封锁,令得荆轲三人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想,如今卫国名存实亡,大王对于暴君来说并不算什么重要人物。 “大王似乎现在正于厅堂之中,与别人说道什么,勿急,待会在行动!” 三人中,韩申行事甚是稳重,若是现在贸然前往拜见大王,若是遇到别人,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他们现在相对安全,也能够听到厅堂内的言语,徐徐图之,并不着急。 闻此声,此刻均一身黑衣劲装加身的荆轲与公孙丽相视颔首,对着师兄韩申点点头,便躲藏在假山之中,内劲运转,耳力大增,未几,厅内便是一道道抑扬顿挫之声回旋。 “大王,如今城中有墨家弟子、农家弟子、赵国侠士之人汇聚,正是欲要将那暴君斩杀,以安列国之心,只可惜他们却忘了卫国的王。” “我虽然有些人手,但都折损在濮阳一战,如果在斩杀那暴君之日,能够趁『乱』将大王救走就再好不过了,只可惜我等与百家不熟,百家也看不上卫国。” “如果公孙羽将军还在便好了,数年来,大王对于公孙羽提携不断,而公孙羽也谋思报国,只是,濮阳一战,秦军勇猛,公孙羽将军身死!” 数十米开外的厅堂之中,一道清朗的男『性』之音回旋,其内似乎夹杂着无言的愤怒,更有无限的希冀,言语婉转,更是有些君臣相互悲戚之意。 提起如今大王的处境,更是恨不得以身代之,提起公孙羽,更是言语充满敬意,对于秦国的暴君充满绝对的恨意。 “唉,沦落至此,本王奈何,卫国一朝破灭,竟然无人搭救,也许,卫国当灭吧!” 旋即,便是一道更为戚戚的声音传『荡』而出,其音略有一丝颤抖,更有一丝无奈,听在韩申三人耳中,却是不自觉的浮现大王此刻无助之感。 被秦兵控制在野王,日夜巡逻,动弹不得,任谁都绝对受不了,更何况前些时日还高高在上的大王,又听闻爷爷与师尊之名,三人心中为之而动,面上亦是流『露』一丝悲伤。 “大王困局于此,是我等的过错,爷爷用一生保护卫国,蒙大王赏识,乃至于此,今日,爷爷虽死,但我公孙丽也要秉承爷爷的遗志!” “今夜,我便要将大王救出,免得大王继续受到暴君的欺辱!” 闻此,心中与大王感同身受的公孙丽,娇容之上顿显泪珠,对着身侧的荆轲低语一声,再也受不了内心的驱动,瞅准秦兵巡逻的又一个空隙,直接踏步而出,身形跃动,奔至厅堂之内。 刹那间,韩申与荆轲神『色』微变,未敢迟疑,连忙跟上去,入厅堂,将厅堂之门关闭,以免外人窥探,随即,便是身形婉转,看着厅堂内的诸人。 内部之人不多,不过三人而已,上首端坐的正是大王,当年跟随在师尊身边,曾见过数面,不过想来大王应该不记得他们。 另外二人则是居于下首,一位翩翩公子的装束的年轻男子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三个,在其身后还有一位剑客打扮的灰衣少年,手持长剑,凌厉的气息内敛,此刻亦是手持长剑的看向他们。 “你们……你们是谁?” 三道黑衣装扮的黑衣人入厅堂,令得卫元君角心神为之一突,尽管先前心中已经有了预料,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发懵。 “民女府上濮阳公孙氏,家祖公孙羽乃濮阳城首席统帅,昔日曾蒙大王左提右挈,不知大王是否还犹记故人?” 率先入厅堂的公孙丽直接上前一步,屈膝跪拜,掀开头戴的黑纱,柔顺的漆黑长发披散肩头,一张精致的姿容显化,双手触于额前,恭敬一礼,脆声缓缓,满是不住悲戚。 “在下为公孙羽弟子韩申,这是师弟荆轲,大王不必担忧!” 一直沉稳行事的韩申,观厅堂三人模样,又观下首那两位男子的形态,心中略微安稳,当即,亦是上前一礼,身侧荆轲颔首,拱手也是一礼。 第八十四章 毕功一役 “公孙羽先生?” “难道姑娘便是公孙羽将军曾经于本王提起过的孙女公孙丽!” 观下首三人形态,又用眼角的余光轻轻撇着一侧的秦王政二人,当即快步走入厅中,单手将公孙丽虚扶而起,同时看向身后的韩申与荆轲。 面上显『露』惊容,一双明亮的眼中掠过一丝奇异,而后轻缓而语,想不到这三人竟然被秦王如此惦记,不过以卫元君角的直觉,似乎秦王将更多的目光放在公孙丽身上。 “正是民女!” “谢大王!” 公孙丽面上又是动容,想不到大王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可见爷爷与大王之间的情分,如此,今日自己必定要将大王救出去。 借着大王的虚扶之力,公孙丽缓缓而起,娇嫩的面容上,一丝丝坚定之意闪烁,迎着大王的目光,而后看向身侧的秦王政二人。 “公孙羽将军有后人在,本王也就放心了!” “这位是当年本王在帝丘结识的赵公子,濮阳一战,赵公子曾出大力资助,今日又冒着风险前来见我,这位是赵公子的侍从剑客,刚才听赵公子之言,乃是出自中山夫子门下!” 卫元君角长叹一声,看着身前公孙羽将军的孙女与弟子,心中满是无言之味,顺着公孙丽的目光看过去,连忙上前一步,略显慌『乱』,将秦王政与盖聂的身份简单介绍一二。 彼此一礼,秦王政将目光扫视韩申、荆轲、公孙丽三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公孙丽身上,而后漫步而动,行至公孙丽身前。 “想不到公孙羽将军还有后人在,当初非公孙羽将军相助,我家生意受秦国侵扰多矣,只可惜,公孙羽将军还是被悍勇的秦军所杀。” “不知三位深夜来此所谓何事,这里乃是秦军管辖之地,若是被秦兵发觉,就危险了!” 深深看了公孙丽一眼,瞬间佳人娇容烙印在脑海深处,与幼年那一夜的少女相对应,秦王政心中顿显一股奇异的感觉,拱手一礼,连忙对着三人而道。 此次,若非大师之策,自己还不能够见到幼年少女、今日佳人,如果不是身处野王,秦王政当即就欲要下令,诏公孙丽入秦宫,随伺身旁。 自从扶苏之母郑夫人逝世之后,诸夏之中,已经没有如公孙丽这般的女子给予自己这般感觉,虽多年后,初次见面,已然足够。 “大王,今夜我等师兄妹三人来此,便是要将大王从这里救出去,如今城中有墨家弟子、农家弟子、赵国侠士的大量好手。” “观大王被那暴君如此对待,我等于心何忍,今夜,就算拼尽这条命,也要将大王救出去!” 听此声,公孙丽神『色』顿时有些激动,俏丽的姿容上,于那暴君嬴政充满无尽杀意,手中长剑更是仅仅的握在手中,感此,一侧的盖聂不自觉脚步踏动。 韩申与荆轲闻声,虽未语,但均持剑一礼,意蕴已然明了,不过于这些,秦王政并没有任何反应,此处,能够被自己在意的,只有公孙丽一人。 “这……,公孙姑娘,在这里就不要说这些了!” 见公孙丽三人表态,卫元君角心中悸动无比,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王政,一边又观公孙丽三人神情,而后轻叹一声,微微摇摇头,没有多言。 “方才民女重见大王,一时过于激动,民女无礼,望大王恕罪!” 距离卫元君最近的公孙丽闻此,以为大王是不想连累他们,以免受到秦兵的危害,不由的,面上更是激动,素手而礼,轻缓而道。 “无妨,府上有秦国重兵把守,你等还是快快离去吧,万不可为我枉送『性』命,本王已经辜负公孙羽先生,又如何将此因加于你等三人身上。” “快些离去吧,再有片刻,便会有秦兵近来的!” 受到一旁秦王政若有若无看过来的目光,卫元君神『色』为之一禀,当即,不敢与公孙丽三人多言,便是宽言而语,让三人尽快从府邸出去。 “大王如此仁德,我等生是卫国人,定要保护大王周全,大王稍安,暂留府中,静待我等消息,待数日,便可救大王出这苦海!” 不忍想加之意回旋于公孙丽三人耳边,令得韩申三人神『色』为之动容,就算是如韩申那般的沉稳之人,亦是觉得若是将大王救出去,必将重建一个完美的卫国。 公孙丽一双明眸泪水隐现,爷爷身死,大王困局于此,就算自己受困,也不想他们掺和其中,此等恩情,定当手刃暴君以报。 数息之后,待又寻找到一个巡逻空隙,三人身形跃动而出卫元君府邸,消失在黑夜深处。 “卫元君,看来你还是颇得旧国之人之心呐!” 目送公孙丽的曼妙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房门洞开的厅堂内,先前言语不由心的卫元君浑身再一次为之剧烈颤抖,屈膝跪地,以头触地,久久未起。 观卫元君,秦王政细丝慢语,大师所言之策的另一方面,亦是毕其功于一役,将卫国旧地的抵抗之力全部抹杀,然后重整此地,彻底的纳入秦国地图。 “罪臣不敢,罪臣该死!” 卫元君心神万分惶恐,沉闷的叩首之音在空寂的厅堂中格外响亮。 ****** “你们回来了,刚才我从农家弟子的口中得到消息,那暴君似乎已经秘密来到野王,不过,两日后就要离去了,到时便是我们动手的机会!” 韩申、荆轲、公孙丽三人归于墨家弟子在野王城的驻地,那里,盗跖已经传达消息归来,对着荆轲等点点头,便是将此此次出外所得快速道出。 如今秦王政归于野王区域,虽有重宝护卫,但终究比起咸阳差了许多,如果能够在这里将其斩杀,于列国、于诸夏民众来说,裨益良多。 “那就两日后动手!” 这一次,荆轲三人意见统一,没有任何掣肘,待数日后,将秦王政斩杀,他们便可以将大王救出,重建卫国,建立一个更好的卫国。 第八十五章 百家三问 “盖聂先生,而今小小的野王城邑之内,汇聚墨家、农家、赵国侠客、卫国余孽等诸多于寡人不利之人,先生以为其因如何?” 仍旧停留在卫元君角的府邸之上,其间,蒙武虽派遣使者前来,欲要秦王政入将军府,不过被嬴政拒绝了,此行出咸阳,便是为了散心,同时也为了已经见过一面的佳人。 若是按照大师所言之策,此行当有大收获,写就一份诏令,着蒙武将军与玄清大师一起指挥行动,务必将叛逆部镇杀在野王之地。 晴空白日,白云朵朵漂浮其上,秦王政静静站立在卫元君府上的一座凉亭之旁,俯览身下的偌大水域,一条条鱼儿在不断游动,『荡』起点点涟漪。 骄阳照耀之下,一道道波纹式的涟漪映衬斑斓『色』彩,颇为『迷』人,只是于秦王政此刻的心情来说,却非那般自由和畅快。 “不明大势,不明大利,不明大恩!” “列国相争数百年,孔子铸就春秋之策,战国亦分『乱』世七雄,如今秦国独强,列国孱弱,只消王上解决国内侵扰,便可兵向山东六国,诸子百家中有不明此势者,故与秦为敌!” “诸夏一统,战『乱』消弭,民众不再受血与火的侵扰,男丁入耕田,孺子学礼仪,此之谓不明大利,故而与秦国为敌!” “匡诸侯,一天下,诸子百家各安其道,民众安康,可得传承,民众战『乱』,传承断绝,此之谓不明大恩,故而与秦为敌!” 一袭淡白『色』的劲装长袍加身,漆黑『色』的短发披散在身后,俊秀的面容上神情未改,持剑拱手一礼,上前一步,缓缓而言,将己身所想娓娓道出。 其侧不远,卫元君角与李信则是垂耳聆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发出,一语而落,万籁俱寂,只剩下偌大的卫元君府邸一队队秦兵的巡逻之声。 “盖聂先生所言甚是,不过还漏了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诸子百家虽遍布诸夏,然则,其内的百家之人却各有国属。” “如昨夜的公孙丽三人便是如此,秦国可以征服他们的土地,击败他们的兵士,却不能够征服他们的思想,此之谓诸子百家与秦为敌的最大根源。” “如此,秦国该如何应对百家侵扰?”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闻盖聂之语,轻轻颔首,英姿勃发的面容上一丝凌厉之意闪过,区区诸子百家也敢与秦国为敌。 自孝公变法之后,诸夏之内秦国的敌人每一天都在减少,待统合诸侯,便将这些不明大势、不明大利、不明大恩的诸子百家尽数处理。 “百家学说亦有分野,于大王而言,当取百家之精华为己身所用,其余当逐之!” 对于这个问题,盖聂还真不好回答,以秦王政的『性』子,只怕待诸夏一统之后,便会以秦兵之矛,横扫百家,顺之则昌,逆之者亡。 然则,那种做法只会激起百家更为激烈的反抗,只得徐徐图之。 “李信,你觉得这个问题如何?” 秦王政没有于盖聂的回应评价,踱步而动,一袭白衣加身,行至李信与卫元君身侧不远,一双丹凤厉眸闪烁灵光,径直看向李信。 “凡是拦阻在大王跟前的敌人,大秦兵士必将它们彻底毁灭!” 兵法传人的李信闻声一愣,而后拱手一礼,对于先前大王与盖聂先生的谈话也听闻,不曾想大王竟然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 当即,也没有多想,世间之事在兵家看来,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胜利,一个是失败,一个是死亡,一个是存货,如果百家对抗秦国,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卫元君,你觉得呢?” 于李信之语,秦王政亦是没有评价,明耀之眸将视线从李信身上挪移到卫元君角的身上,作为一国之君,嬴政很想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尽管其言或许有违心之语,但那并不重要。 “罪臣岂敢与大王作对,罪臣与百家没有关联,未知其何也!” 听嬴政之语,卫元君角的浑身上下又是不住的颤抖,迎着落在己身上的目光,顿时膝盖一软,再次屈膝跪拜,以头触地,声音颤抖,未敢多言,言多必失,失之则亡。 “如此,盖聂先生可知寡人心意否?” 连问三人,虽所答截然不同,但从三人的身上,秦王政已经将所要表达的意蕴诠释而出,诸夏列国、诸子百家,在大秦铁骑面前,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臣服,那就是归顺,如这卫元君一般,闻秦则『色』变,闻秦则胆颤,如此,方能够将诸子百家的反抗之力彻底湮灭。 ****** “大师,请上座!” 与此同时的野王城邑另外一处区域,作为如今卫国旧地的核心权力中枢所在——将军府中,今日迎来了一位贵客,将军蒙武一身戎装与身侧偏将迎其入内。 偌大的将军府,原本是野王城内的一处军帅府邸所在,布局简单,却适合兵阵之事,蒙武今岁三十余岁,正直年富力强之时。 在先前父亲蒙骜去世之后,便被秦王政调升内史,如今又派兵出战,攻伐濮阳,获取军功,而军功乃是百年来秦国最毋庸置疑的功劳,如此,可见嬴政对蒙氏一族的看重与期待。 “将军请!” 一袭青『色』道袍加身的周清踏步在前,虽然在场只有自己的年岁最小,只有自己的个头最矮,但论地位,似乎自己还真不低。 当初招揽宫廷护法之时,自己位列右护法,位同上卿,随意行走咸阳宫内,而今的在场诸多兵将中,也就蒙武的内史身份可与自己媲美。 或许论及真正的实权,周清不如在场诸人,但对于嬴政的影响力,远超诸人,蒙武长期居于秦廷卫尉,如何不明此事。 小小的手臂微伸,周清同样看向蒙武,旋即,二人便是一前一后的进入将军府正厅,碍于此次来意,位居厅中上首,屈膝跪坐,诸将分列之。 “嗯,蒙武将军,此子观其容貌与将军仿若,是将军的何人?” 忽而,就在周清欲要将此次来意道出一二之时,灵觉微动,挥手间,便是将厅堂一侧的竹帘卷起,一道少年的身影映入眼眸,观其年龄,十岁上下,身披军中兵士劲装,眉清目秀,英气勃发。 观其容,又看了看下首的蒙武将军,不由得面上一笑,指着那少年轻问之! 第八十六章 蒙毅 “蒙毅,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快来见过玄清大师!” 感上首玄清大师之动作,厅下诸位将军为之神『色』一动,而后一道道目光汇聚厅堂一侧的竹帘深处,那里,正有一位少年静立其中。 身高与玄清大师差不多,不过看上去倒是比大师壮硕不少,不过对于大师这般的高人来说,肉身上的壮硕并不算什么。 眉目甚是清秀,唇红齿白,不过面容上倒是有一些黝黑,应当是风吹日晒导致,一袭淡黑『色』的兵士短袍加身,漆黑的长发简单束起。 闻周清之语,下首右侧的将军蒙武先是神『色』一怔,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后连忙起身,看向竹帘身后,见那少年,连忙轻道一声,单手为之挥动。 “是,父亲!” 猛不丁的看到遮掩的竹帘凭空卷起,少年面上微变,而后又观不远处的父亲召唤,当即,踏步上前,行至跟前,拱手一礼。 “蒙毅见过玄清大师!” 顺着父亲的指引,蒙毅在拜过父亲与诸位将军之后,便是直面上首周清所在,拱手一礼,神『色』颇为好奇,一位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少年,竟然位居高位,父亲都要在其下。 言语清脆,脑海中翻滚种种,又得父亲之语,整个咸阳城内,近来只有两个人有此权位,一位是前段时间为秦国拓河间之地的甘罗,一位则是宫廷右护法,只是后者鲜为人知。 而今,甘罗已殁,能够符合的也就只剩下咸阳宫内的宫廷右护法了,位同上卿,随伺秦王身侧,而此刻对方出现在这里,看来城中的传闻是真的了。 “这便是蒙将军的二子?” “年虽小,有蒙将军带在身边提携,蒙氏一族忠烈,再有王上器重之,将来必为秦国之柱石,不过,将军也希望蒙毅走军将之路?” 对于蒙氏一族,在如今的咸阳城中,可谓是逐渐崛起了,尤其是蒙骜身陨之后,荣耀加身,蒙武晋升内史,长子蒙恬听命于王翦军帐之下,而今观此景,蒙武又要培养二子了。 周清虽不通阴阳术占星律推演诸般,但在自己的灵觉笼罩之下,从其言行举止、精气神也可窥未来一隅,此子不愧在未来受到秦王政重用。 “大师见笑了!” “毅儿却为我二子,其母早逝,待在咸阳无所事,便将其带在身边,于毅儿将来,我亦不知,但历经军阵,接受血火洗礼,总归有些好处的!” 将军蒙武不自觉的起身,按照秦军惯例,私带家属乃是违背条例之事,虽不是大事,但一直以来担任卫尉的警惕『性』,还是拱手向着周清一礼,缓缓而语。 “将军大智,今日见蒙毅,颇为有缘,观其修为,筑基刚毕,这是一道太清真气,内蕴阴阳玄妙,兵家功法太过刚猛,有此调和,根基更固!” 历史长河之中,蒙武虽没有其二子有名气,但其二子未来之成就与其教导断然分不开,心中颇为感慨,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青『色』光束直接手中迸出,涌入下首而立的蒙毅身上。 有这道太清真气温养经脉,整个通脉阶段,将会受益不少,五脏六腑均在其庇护之下,于寿命来说,可为延伸矣。 “蒙毅多谢大师,既然大师与父亲要商谈要事,蒙毅就先离去!” 感受身体内出现的一缕奇特真气,直接圆融的化入经脉之中,与己身所修的兵家功法融合,增添了一丝奇妙变化,一时间,整个体内的真气都充满了淡淡的灵『性』。 面上微喜,旋即便是再次一礼,躬身而退,厅堂诸将为之颔首,将来若真的入军阵之中,必为一位良将,再加上其兄长蒙恬,蒙氏一族可见兴盛。 “多谢大师赐毅儿机缘。” “先前大王曾有诏令于我,让我等与大师合力应对野王城中敌对势力,不知于此事,大师有何妙策,虽然野王城外兵士不少,但对于游侠之人,在城邑之中,兵士之力削弱矣!” 蒙毅快速离去,整个厅堂之内恢复先前的模样,复归先前的话题,诸将视线交织,尽数放在上首的周清身上,此次,他们之所以对玄清大师如此礼遇,更是因为大师将又一个功劳送给他们。 若是能够剿灭欲要袭击大王的百家势力,他们之功劳则会在取下濮阳之地再添上一筹,而且此事几近十拿九稳,如此,何乐而不为。 “根据墨家、农家、赵国侠客的消息渠道,再加上昨日将军隐秘释放而出的消息,后日,大王将出野王城邑,所以我的计策就是……!” 周清微微颔首,对于蒙武将军之言,也是清楚,不过只要事情的主动权在自己手中,一切就都在掌握之中,传音入密,并没有将具体的计策扬言于诸将。 而是直接将所有的谋划送入蒙武耳中,非是信不过厅堂诸将,而是消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诸子百家的势力自己可是知晓的。 十多个呼吸之后,周清将所有的谋划全部送入蒙武耳边。感此策,蒙武将军不断颔首,又观在场诸将形态,心中一禀,随即静心消化大师之策。 “大师请放心,蒙武必全力携带大师将城中威胁全部铲除!” 又过了片刻,蒙武才徐徐的回过神来,当即,再次从座位上起身,对着上首的周清一礼,言语间掠过一丝浓郁的杀伐之意。 “如此,后日就看诸位的了!” 周清点点头,小小的身躯同样从上首而起,一步踏出,周身玄光闪烁,出现在厅堂之中,左右看了一眼,旋即,整个人消失在将军府中,不知去向何处。 “大师不愧是力压阴阳家的宫廷右护法,实力超凡!” “大王如今在野王城邑,威胁加身,墨家游侠、农家弟子、赵国侠客、卫国余孽统统出现,这一次,我等要让他们在大秦的铁骑下彻底粉碎。” “众将听令!” 对于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实力,蒙武没有任何的怀疑,当初玄清大师参与招揽的时候,自己还是卫尉,于大师的手段自然知晓,有大师出手,就算赵国中山夫子的高徒亲至,也是无碍,一语落,走下厅堂,沉声道喝。 第八十七章 秦国箭阵 “这两日将军府中的兵士守卫增加了三倍,关卡更是设有强弓劲弩,想来暴君正是躲藏在将军府中,根据消息,今日他便要离开野王城,回归咸阳!” 黎明刚起,天边的一抹黑暗尚未散去,但遥望太虚,已经有一丝丝红『色』玄光透过厚厚的云层,逐渐普照大地,清凉的微风席卷,淡淡的清新之气弥漫。 静心聆听,整个天地间陷入一种无言的寂静,然而对于此刻的野王城邑来说,却是一道道身影在残夜的遮掩下,各就各位,分布于四周八方。 一道道目光凝聚,尽皆看向数百米开外的将军府,武者修行,混元先天层次的高手能够感知的明确区域最大不过百米,就算有化神武者,也只是多出数倍以上。 非如此,他们当靠的更近,墨家、农家、赵国侠客……等诸多欲要斩杀暴君之人汇聚,分列各自的一隅,周身内劲凝练,手持长剑、弯刀,随时准备动手。 公孙羽的三位弟子韩申、荆轲、公孙丽则夹杂在墨家弟子群体中,消息已经经过再三确定,今日便是动手之时,待暴君从将军府出现,便是直接下手。 如果暴君出现在野王城邑之外,有大军护卫,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得手,秦军箭阵无双,就算中山夫子亲至也是一样。 荆轲三人待在一起,墨家盗跖则是在四周快速跃动,连通消息,以备随时出手应战,看着一眼师兄、师妹,荆轲低语沉声,面上掠过一丝浓郁的恨意和期待。 “师尊,待会徒儿定要将那暴君斩杀,以慰藉您老人家!” 韩申亦是神『色』激动,单手紧紧握着长剑,己身则是趴伏在将军府前的宽阔街道四周隐晦之所,对着荆轲与公孙丽点点头,以表内心激昂。 “定要将暴君斩杀,救出大王!” 清脆之音回旋,公孙丽一身黑『色』劲装,男子打扮,曼妙的身材略微突显,秀丽的长发束起披肩,娇嫩的姿容上为之一缕红晕闪烁,体内血气沸腾,恨不得那暴君立刻出现。 “师妹,待会你就在这里带着,我与师弟出手就可以了,待我等将暴君斩杀,师妹当可直接前往大王府邸,将大王救出来。” 三人面上坚定无比的神『色』,视线紧紧的盯着将军府大门,至于将军府其它的区域,则是被前来的其它势力盯着,任凭那暴君有如何手段,也断然逃脱不出。 闻师妹之语,韩申与荆轲不自觉的相视一眼,而后一同看向公孙丽,几近异口同声,语落,二人又是相视一眼,而后微微一笑。 “师妹,如果我等不出手,这里的诸多势力可不会救大王,所以,待会你必须留在这里!” 韩申再语,接下来出手,对抗秦军兵士,虽然他们的单体修为超越秦兵甚多,但他们也曾历经军阵杀伐,自然知晓,汇聚一处的兵士力量有多么强大。 三人中,师妹的修为最弱,若是上前攻伐,一个不小心,可能够就出现危险,这并不是韩申愿意看到的,想来也不是师弟愿意看到的。 “师兄所言甚是,师妹,接下来你瞅准机会,直接前往大王府邸就可以了,想来那个时候,大王府邸的守卫会更加慌『乱』,将大王救出的机会很大。” “而且,这两日赵公子似乎还在大王府上,如果有他的帮助,机会就更大了,此事只能交给你!” 紧接着韩申所言,荆轲继续劝说道,师妹不仅仅是他们的师妹,更是师尊在世的唯一后裔,若是师妹出事,他们不敢想象如果死去之后,如何向师尊交代。 “这……,可是……,我……一定将大王救出来!” 迎着两位师兄的目光,公孙丽精致的面容上神情一滞,而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感两位师兄所言,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双灵动的美眸在远处的将军府上不断扫视,数息之后,终于轻轻颔首,拱手对着二位师兄一语,定要将大王救出,不负师兄的期望。 ****** 卯时刚过,朝阳早就已经升起,万丈金光笼罩诸夏,洁白的云朵肆意而动,清凉的气息缓缓消散,转而代之的则是天地间的一丝丝暖意。 在将军府前守候了足足一两个时辰,终于,随着将军府前的大门洞开,一位位黑『色』重装加身的兵士在前鱼贯而出,手持寒光闪烁的长矛,血气汇聚,一股无言的威势顿生。 这便是大秦兵士,无敌于山东列国的大秦兵士,从精气神可见一斑,足足一百位重装兵士在前、在侧开路,观此景,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家势力为之意动,能够拥有如此大阵仗的也只有暴君了。 旋即,便是一驾外表华丽无比的马车从将军府内徐徐而出,两匹『毛』发皆黑的高头骏马在前,宽大的马车在后,行至五层阶梯之前,整驾马车豁然悬浮于地表,顺从骏马的牵引,徐徐而落将军府前的街道之上。 整驾马车通体铁桦硬木打造,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其上雕刻诸般玄妙纹理,代表大秦传承的黑『色』旗帜高悬,两侧垂下黑『色』卷帘,御者神『色』肃重,马蹄声脆,在开路的百位秦国重甲兵士后直向野王城门。 在马车之后,又是百位重装秦兵骑乘骏马,手持弓弩在侧,又是百位秦兵重装甲士手持长矛随伺,冰冷的黑『色』面具加身,一双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四周,以防敌侵。 咻!咻!咻! 刹那间,就在整个庞大的队伍刚刚从将军府开拨的瞬间,宽阔无比、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直接一道道犀利无比、杀伐决断的剑光由空而落,直接奔向整个队伍的核心马车之上。 同一时刻,数道、数十道、近百道通体黑『色』劲装加身的身影随着那一道道刀光剑影,亦是全部奔向马车所在,只要能够将马车中的暴君斩杀,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嗡!嗡!嗡! 突生变故,一位位训练有素的重甲兵士没有太大的慌『乱』,当即,便是将整个队伍缩小,一位位手持弓弩的骑兵瞬间『射』出遮天蔽日的箭影,黑压压的覆盖马车所在虚空上下。 第八十八章 翻手绝杀 “杀暴君!” “杀!” “……” 一位位早已等待许久的百家成员、列国侠客纷纷出手,天地元气为之颤动,旋风骤起,刀光剑影横空,犀利入寒霜,天地肃杀一片。 刹那之间,剑光分化,刀芒重重,如同一道破灭光罩一般,将那驾铁桦马车笼罩其内,威压席卷,一时间,从四周八方奔『射』的箭矢竟然被震『荡』而出。 昂! 绚丽的攻伐临体,在宽阔街道上戛然而止的马车为之翁鸣,一股股淡白『色』的玄光涌动,而后便是一道悠长的剑鸣之音从马车之内传『荡』,旋即又是一道龙『吟』之声从其内迸出。 一道通体虚幻端的白『色』长龙如同一柄杀戮之剑,一息之间,从马车中迸出,直入虚空深处,纵横捭阖,圆方无间,方圆百米区域内,一股极强的锁定之意当初。 而后又是一柄白光包裹的长剑从马车中飞出,纵横十方,刹那破开头顶百家之敌的攻击,随其后,那道『乳』白『色』长龙旋转纵横,直接掠过近马车跟前的数十位百家好手。 噗!噗!噗! 白龙昂扬天地间,一掠而过,剑气跟随,纵横四周,凡是靠近马车的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全部被封喉,瞬间毙命,一剑之力,恐怖如此。 “百步飞剑!” “鬼谷盖聂!” “是鬼谷派的百步飞剑!” “……” 剑气成型的『乳』白『色』长龙静静的环绕在马车周围,无双的剑意内蕴其中,一双明亮的龙眸俯览群雄,浩瀚的威压跌宕,当是时,又一波秦军箭阵迸出,笼罩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再次有数十人伤亡。 转瞬之间,攻守之势变迁,率先出手的诸多高手中,有灵觉敏锐者,在那白『色』剑道长龙出现在的刹那,便是退开,心悸无比的看着此刻马车的四周,口中惊骇无比。 根据典籍记载,刚才从马车中飞出的那一剑与其攻伐和传闻中秦国宫廷首席剑师盖聂的百步飞剑相似,而且据消息所至,盖聂如今正在暴君身边。 想不到鬼谷弟子不仅英才冠绝天下,就连武道修为都堪称天下至强,刚才的那一击,足以盖聂的修为臻至化神层次,再加上百步飞剑,足以横扫所有人。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于大王无礼!” 当是时,整个场中行事变迁,一道周身闪烁青『色』玄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马车顶端,单手负立身侧,伴随着周身玄光徐徐散去,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年浮现在诸人眼眸深处。 头戴紫金冠,腰附一根靓青『色』玄纹金缕带,无忧鹤履穿,眉目清秀,一双冷漠的星眸纵览四周,另一只空闲的单手为之挥动,旋即,数百位重装秦兵为之停手。 下一刻,灵觉有感,浩瀚的威压席卷天地之间,天地失『色』,万籁聚寂,至纯至精的道家印诀挥洒,整个方圆千米之内的一切纳入掌控之中。 身处其内的所有秦兵神『色』未改,不过于百家好手和列国兵士来说,却非那般,伴随着眼前失却颜『色』,六识逐渐被封闭,整个一双双明亮的眼眸跟前,只剩下黑白两『色』。 莫大的恐惧临体,无尽的惊悸加身,脑海中极力想要离开,但身躯却不听使唤,一切的一切如同梦幻之境,随意被拿捏。 “农家,该杀!” 单手虚空轻轻一握,呼吸间天地失『色』笼罩的所有农家弟子身陨,对于他们的分辨,灵觉之下,体内的功法运转清晰无比。 此次前来参与攻杀的百家诸人和列国侠客中,以农家弟子最多,如此,自是要给予他们一个最大的惩戒,尽管己身欠农家的人情,但是否归还,自然要看自己的心意。 “墨家弟子,该杀!” 一念而觉,手掌又是为之一动,天地失『色』镇压下的诸多墨家弟子全部为之倒地,呼吸为之断绝,不过就在自己欲要将墨家弟子中实力最强的那位湮灭之时。 豁然间,一股强横的外界力量入秦,层次破入化神,气息浑厚而又绵长,一道黑『色』的剑光纵横于天地失『色』之内,身法婉转,直接强行带着一位墨家弟子离去。 “想跑,看你能够能够跑到哪里!” 凌空一道大手印,直接挥出,一掌打出,瞬间击在那位破入自己天地失『色』中救人的黑衣人背后,强劲的力量冲锋,直接洞入其五脏六腑,虚空为之猩红『荡』出。 “你等即刻沿着这个方向追杀!” 心随意转,放开一百位秦国重装骑兵的束缚,看向那已经被自己重创的袭击之人,直接下令,语落,百位骑兵沉声而动,驾驭身下骏马,卷起阵阵烟尘,快速追击而去。 “以你的剑道参悟,应该就是那所谓的中山夫子门下弟子鲁勾践吧?可惜了!” 跑了一位墨家弟子,周清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那位墨家弟子不过混元先天的修为,但出手救他的却是一位化神高手,被自己一击重创,根基已毁,此生不可能恢复巅峰。 感百位秦国骑兵追击而去,周清头颅微转,看向虚空另一侧区域,那里是场中仅剩的一位化神玄灵武者,手持长剑,周身弥漫一丝独特的剑道感悟。 根据所得信息,能够有这般修为的,估计就是那赵国鲁勾践了,凌空一掌,直接打出,心神扩散,觉似乎又有一位化神武者快速『逼』近,双手齐动,两道浑厚无比的掌劲迸出。 刹那间,天地失『色』内那位化神剑客与外部的一位剑客尽皆被掌劲击中,径直凌空倒飞百米,五脏重创,血洒长空,而后坠落大地。 “你等即刻沿着这个方向追杀!” 天地失『色』再次放开百位秦国重装兵士的束缚,小手挥动,语毕,百位精英兵士手持长矛,军阵杀伐之器弥散,快步奔向野王城中那处区域。 “杀!” 出手虽不多,但整个天地失『色』笼罩之下的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已然被自己抹杀的差不多,失却化神层次的那位剑客,周清能够清晰感知到剩余之人浑身的颤抖。 虽如此,但死罪难逃,翻手间,整个天地间再次扩散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片刻之后,归于沉寂。 第八十九章 六指黑侠 身形婉转,极速而动,周身黑『色』的玄光护体,步履之间,便是数十丈被抛在身后,微风席卷,凌厉如刀,落在盗跖的面容上,疼痛之意不断。 想不到那暴君身边竟然还有那般的高人,仅仅凭借两人,便将他们全部击退,而且没有任何还击之力,若非巨子突然出现,自己只怕已经身陨。 “非巨子出手,盗跖无命矣!” 被巨子一把抓住,而后从那恐怖少年的力量笼罩下逃出,如今已经过去数十个呼吸,强力狂奔之下,都已经出了野王之城了,感受巨子手上的力量,仍旧在极力催动内力,前行远方。 一袭黑『色』劲装加身的盗跖心中仍旧带着一丝浓郁的悸动,头颅微转,看向身后,并无追兵,此刻他们已经身处野王城外的丛林之内,算是安全了。 只是巨子却似乎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通体墨家心法强劲运转,漆黑如墨的玄光明耀无比,近身之侧,更是一丝丝若隐若现的血腥之气『荡』漾,涌入鼻息之间。 刹那间,盗跖神『色』骤变,连忙施展电光神行步,身形逆转,目光所至,此刻身形隐匿在黑『色』斗篷中的巨子,胸前一缕缕猩红的鲜血不断滴落,不断坠落下方的大地之上。 虽不至此刻巨子的状态,但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势,感此,连忙上前一步,一手拉着巨子的手臂,内劲涌动,消失在远方。 噗! 沿着偏僻崎岖之路行进,不断靠近东北所在魏国边境,就算有秦兵追来,也不敢贸然行事,终于,不知道又行进了多远,伴随着身侧巨子呼吸的陡然急促,下一刻,一束猩红血雾迸出,浸染衣襟与身前虚空。 “小跖,停下吧!” 随其后,一道微弱无比的无力之声传来,单手极力抬起缓缓摆动,这里已经是山涧深处,那些秦兵一时半会是追不上来的。 “是,巨子!” 盗跖不疑,连忙双手托着巨子的身形,脚步徐徐而动,几个跳跃,便是落在山涧中一处巨石之下,虽有些昏暗,但地势平坦,通风无於。 “替我护法,我要疗伤!” 一语而落,隐身于黑『色』斗篷中的男子,又是一道孱弱之语流出,随即,便是周身淡淡的黑『色』气流再现,吞吐周身的天地元气,运转心法,恢复己身伤势。 闻此声,盗跖面上焦急无比,自己如今才混元先天的修为,根本帮不上巨子,此次行动,不仅连累了诸多墨家精英好手,连带巨子都受了如此伤势。 灵巧的身形在山涧中游走,感知弥漫,以防任何外地侵入,目光落在巨子身上,随身佩剑横立于双膝之上,随着巨子内力的运转,如同尺子的漆黑剑身上也『荡』漾一丝奇特的韵律。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传闻这柄剑于墨家弟子修行有大用,今日看来,果真如此,然而,跟随在巨子身边这就,还从来没有见过巨子这般形态。 元气流转,在巨子的『操』纵下,一丝丝旋风而起,汇聚其身,内蕴的元力涌入经络,滋养周身百脉,缓解五脏六腑的伤势。 “道家天宗玄清子,果真是名不虚传,能够力压阴阳家两位护法,位列秦廷右护法一职,这等实力,远超于我,只一击,便重创我五脏根基,六腑为之撼动。” “非我墨家心法不善争斗,于护身独特,只怕修为尽毁!” 整整疗伤了两个时辰,一袭黑『色』劲装加身的盗跖也在四周看护了两个时辰,期间,在山涧之中采集野果,收集清泉,又捕捉了两条黑鱼,正架在火上烹烤,一丝淡淡的香气扩散。 伴随着一道悠远祥和的呼吸之音,一道浓郁的黑『色』气流从斗篷下的黑衣人口中迸出,而后言语缓缓,玄光不显,声音沉稳不似之前,多了一丝厚重,少了一丝轻浮。 双手徐徐而动,将黑『色』的斗篷去掉,显『露』阵容,动静之间,依稀可见其右手似乎多了一根手指,寻常之人有五指,他却是天生六指殊为奇特。 感叹之音不绝,回想之前自己出手将盗跖救出的瞬间,对方施展的力量只怕连一半都不到,天地失『色』之下,所有人都在镇压之内,于己身这般力道,都重创自己。 如果,正面而敌,顷刻间便会被抹杀,这一点墨家巨子丝毫不怀疑,斗篷不显,容貌而绽,俊朗英正,清瘦的面上仍有一丝苍白,漆黑的发丝梳拢在肩后,观其岁,中年而已。 一双精光暗淡的眼中掠过一道浓郁的忌惮,原本以为盗跖他们此行不会有什么风险,再加上赵国中山夫子门下两位弟子都前往野王,心有所感,欲要亲自见一见中山夫子的两位弟子。 想不到,却是遇上这般事,这一次,墨家、农家、列国敌秦势力损失不小,经此一战,那暴君只怕不会轻易出咸阳了。 “巨子,您的伤势如何?” 盗跖手持一截崭新的竹筒,其内清泉满溢,双手将其递给巨子,而后屈膝跪坐在大地之上,悄声而问,若是因为自己而导致巨子有什么不测,当真是天大之罪。 “无妨,伤势已经被我稳住,短时间内不动手便不会出现问题,待会休整完毕,你持我令,约束秦国内的墨家弟子不得擅动。” “至于我,只得前往镜湖医庄求见念端大师了!” 自己伤势自己清楚,道家天宗玄清子一掌将自己重创,五脏六腑撼动,想要强力催动内劲已然不可能,墨家心法运转受阻,为今之计,想要恢复己身伤势,只有前往镜湖了。 “巨子请放心,盗跖不会让巨子失望!” 听此言,盗跖心中一禀,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缕深深的愧疚,当即墨礼一拜,鼻息间又闻不远处鱼香之气,连忙身形婉转,将烤好的黑鱼递给巨子。 念端大师乃今世医家高人,虽然脾『性』古怪,但医术超凡,一直与墨家交好,以她的手段,想来巨子伤势无忧,思衬此,一颗心略微放下。 第九十章 道家飞剑 不提墨家巨子六指黑侠与首领盗跖的现状,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在周清一击重创墨家巨子之后,旋即,双手挥动,亦是有两位化神层次的武者被击溃。 周身剑气环绕的身形倒退数十丈,而后坠落野王城中的大地之上,未几,待追击的秦兵赶至之事,那两位化神层次的武者却悠然间消失不见,不知道逃亡何处。 百位重装秦兵在领头百夫长的指挥下,兵分五路,沿着刚才那两人坠落之地,向着周围搜索而去,地面之上,虽有一滩明显的血迹,而且未曾凝固,但周围却无一丝痕迹,殊为疑『惑』。 “咳咳……,鬼谷派的百步飞剑,道家天宗的天地失『色』,想不到暴君身边竟有这般的高手护持,此次百家损失不小,若不是师兄到来,只怕我所受伤势更重。” “只是,连累了师兄!” 一炷香以后,在先前百位秦兵汇聚之地的不远处,两道玄光闪烁的身影陡然间从一侧民居的屋檐之下滚出,以化神层次的修为,龟息闭气,普通人与兵士根本发觉不了。 灵觉扩散,感虚空中刚才一瞬间扩散的强力能量波动彻底消散,感四周秦兵的轨迹越行越远,二人才缓缓而出,本就受重伤,又强行施展龟息闭气,伤势沉重矣。 二人相视一眼,面有悸『色』,旋即,在这方区域的不远处,寻了一个空『荡』的民居,自身涌入其中,口中轻咳之音不绝,各自的嘴角均流『露』一丝猩红。 观二人形体,甚是修长俊朗,均中年模样,眉目之间略有一丝风尘岁月痕迹,手持长剑,漆黑中隐约带着一丝白『色』的发丝直垂肩后,各自盘坐在民居一脚,催动功法,恢复伤势。 “师弟无需多言,此次前来野王,一则为公,秦国欺辱赵国久矣,今日未能将暴君斩杀,是我等学艺不精,辜负师尊教导!” “二者,师弟应明了,我名公孙小白,为卫国大将公孙羽所在公孙家一脉的远支脉,只可惜,到我这一代,已然彻底衰落,前些时日听闻濮阳战事,顿觉不好,可还是晚了一步。” “后又听闻野王之事,便前来于此,公孙羽遗留一个嫡亲孙女此刻正在野王,只是还未等我出手,被落得如此下场!” 相对于参与围攻暴君的师弟,后发而至的师兄伤势倒是轻上不少,一者修为略微浑厚,另一者师弟承接了那道家玄清子的大部分掌力。 一袭苍紫『色』软缎长袍加身,腰附一根淡青离纹之带,长若流水的发丝中隐现一丝雪意,深沉开合的双眸精光涌动,体态颀长,一位剑客独有的气质散发,凌厉显锋芒。 “唉,暴君乃虎狼之人,其麾下高手强横,我等奈何不得!“ 鲁勾践沉『吟』片刻,而后喟然长叹,凭借一人之力和秦国对抗,实在是有些弱小了,而且此次随暴君出宫的还只是鬼谷盖聂与道家天宗玄清子。 咸阳城中的罗网、阴阳家更是丝毫不弱先前,杀暴君以恢复列国安宁,此路难矣。 “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公孙家最后一位传人带走,安葬于祖陵!” 先前将军府前的战斗,不出意外,百家好手与列国势力均倾覆,想来公孙羽的那位孙女也在劫难逃,公孙小白面上悲戚之『色』掠过,而后毅然起身,未等师弟鲁勾践多言,便消失在民居之中。 ****** “大师悟『性』超然,盖聂只施展过一次百步飞剑,在大师手中,威能更甚矣!” 野王城中卫元君府邸,将军府前的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已然被抹杀和镇压,原本周清是想要将他们全部抹杀,但思衬一二,还是决定留下一批,待会在城中处决,以儆效尤。 府邸中央,人进人出,一位位身材曼妙的侍女不断一处房间中游走,一位位城中医道之人被唤来至此,医治一位贵人,虽不愿,但秦兵长矛之下,一切的不愿都将消失不见。 闲庭而立,仍旧一袭浅白『色』劲装加身,墨绿『色』披风罩体的盖聂双手持剑,很是佩服的对着周清一礼,先前将军府一战,自己按照先前的谋划,一直在不远处等待。 不曾想,竟是看到一道与百步飞剑相似的剑道真意迸出,咆哮于虚空天地之间,霸道无比,纵横无双,非自己现在的百步飞剑所能够达到,因此有感,深深叹息。 在秦廷之中,百步飞剑自己并未施展过,唯一施展过的还是当初一闪而逝的百步飞剑剑意,虽如此,已然被道家天宗玄清大师参悟甚多,虽然个中玄妙未出,但加持道家玄妙,更有一番别样的剑道之光。 一己之力,令百家之人与列国之人误以为马车之中真的有秦王、有自己、有大师,殊不知,整个铁桦打造的马车之中,自始自终只有大师一人。 “先生之语,玄清惭愧矣,百步飞剑乃鬼谷派秘传,虽然我只窥得一隅,但与百家之道不合,若是传于阁下道家绝学,只怕有辱先生。” “此行回咸阳,定当好好与阁下切磋一二,玄清亦是想要见到大成的百步飞剑之威!” 周清面有愧意,虽然是无心之学,但总归不妥,若是将道家绝学传于盖聂,只怕对方根本不予理会,思衬一二,只得有此之策,以自己的修为引领对方早日踏足化神层次。 若无外力,以盖聂的修为,起码还得三四年才能够触碰那个层次,若有自己助力,缩短一两年还是不曾问题的。 而鬼谷派的百步飞剑与横贯八方也只有到了化神玄灵层次,引动天地元气,才能够发挥至强威力,毕竟,二十年后的天下第一剑客可非虚名。 “先生好意盖聂心领,然……,见过大王!” 闻此语,盖聂那一直沉稳的面容上微微意动,但旋即便消失不见,正欲要回应一二,忽而灵觉有感,秦王政正快步向着他们二人走来,旋即,拱手一礼。 “玄清见过大王!” 周清亦是感知,对着盖聂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欠人情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而后,亦是拱手对着近前的秦王政一礼。 第九十一章 百家之愚 “大王,公孙姑娘应该无碍吧?”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周清脚下紧走一步,灵觉扩散,感知公孙丽的情形,微微舒缓了一口气,在将中山夫子的两位弟子击退之后,其余所有人便是被自己击昏。 而后早就等待一侧的盖聂出手,将公孙丽带走,自己则是收拾残局,观嬴政神『色』,想来那群医道之人已然有了说法。 “调养一二便可,此次非大师之策,那群敌秦势力只怕要继续深入秦国,与我秦国作对了!” 秦王政面上掠出一丝许久不曾有过的笑意,对于事情的过程,从来不在自己的考量之中,自己要的是结果,而玄清大师也给了自己一个甚佳的结果。 不仅将佳人送至自己跟前,而且还一举将敌秦势力覆灭,此举,当是有大功劳。 “之前参与动手的百家势力与列国侠客,当场被我镇杀大半,还有一小半收压将军府,玄清觉得应该将他们城门斩杀,以儆效尤。” “以此昭告诸子百家和列国敌秦之人,凡是犯秦国者,这就是下场,若有再犯,当移大军击之,屠其民,掠其地!” 对于诸子百家与列国敌秦之人,周清一直觉得他们的脑子有问题,想问题从来只看表面,而今列国之内,秦国独强,为何秦国独强? 百年前,商君变法之后,凡是在秦廷内的高官基本上没有世袭传承之人,文官必起于野,军将必起于士,如商君、张仪、司马错、魏冉、范雎、甘茂、白起等等,观其身份,何曾高贵? 世人皆言秦军勇猛,悍不畏死,凡战斗,攻必取,战必克,然则,在孝公以前,秦国可是足足被魏国欺压了百年之久。 军功爵下,庶人、黔首亦可封侯,耕战之下,农户百姓亦可称爵,如此国政,山东列国不思学,难道真的以为杀掉秦王政就完事了? 绝对不可能! 百年前,商君对策孝公曾语:若变法,非变革根本之强大之法。非如此,虽可成一时霸业,但终究有衰亡、沦灭之时。 魏国李悝变法,以甲兵财货之强威压天下,魏文侯、魏武侯与魏惠王因此称霸于诸侯,雄视天下百年之久,然随着秦国的崛起,魏国甲兵财货之强不存,沦为弱国。 齐国明君贤臣之法,楚国山河广袤之法,遇明君则盛,遇常君则弱,遇昏君则亡,虽强一时,但不强亘古,未触及根本,不足与秦国对抗。 诸子百家智慧超凡,难道就看不到这一点,不思将己身所在之国富强,反而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杀、斩杀之法,殊为不智,于此参与者,周清没有任何好感。 “大师之语,甚合寡人心意,李信,着你协助蒙武将军,斩杀那些敌秦之人,而后,大索野王之城,凡有参与者,一律坑杀!” 于周清的强硬之语,秦王政很是满意,这才是秦国本『色』,儒家仁政、王道在秦国不同,列国时代,唯有血与火才能够令敌人畏惧。 当即,对着身后紧紧护卫自己的李信看了一眼,一语落,便是诏令下达,野王城中,出现这么多的百家之人和列国侠客,若说没有帮手,决然不可能。 商君曾语:夫妻交友不能相为弃恶盖非,而不害于亲,民人不能相为隐。看来秦国对于这群尚未归顺的庶民太过于友好了! “诺!” 身披漆黑铠甲的李信闻声,直接上前一步,对着秦王政一礼,旋即,便是从不远处招过两名随伺,代替自己护卫大王,己身则是带领一队兵士,前往城中将军府。 ****** “大王,再有片刻,公孙姑娘便可醒转。” 精致无比、奢华无双的房间之中,秦王政与周清踏步而入,盖聂在门前守卫,铺就蜀中锦毯的地面踩着很是舒服,四周则是放置着一件件古朴典雅之物。 行至于房间中的床榻之前,周清双手虚托,劲力鼓动,便是一股股道家至纯之气涌入公孙丽的体内,将其瘀滞的血气理顺,而后调理阴阳五脏。 数十个呼吸过后,徐徐收手,对着一旁等待的秦王政轻轻一笑,而今一袭女装加身的公孙丽,美眸微闭的躺靠在床榻之上,姿容淡雅,英气流转,眉目韵光弥漫,无五官精致常然,漆黑柔顺的发丝垂落一侧,更显风韵。 “寡人欲带其回秦宫,赐封骊姬,大师以为何?” 闻周清之语,秦王政神『色』又是为之欢悦,数年来,诸夏之中,能够为之牵挂的佳人也只有她了,若是旁人,嬴政早就吩咐手下之人,将其带入秦宫,随伺自己。 但于公孙丽,秦王政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抉择,目光凝视在公孙丽那张肤若凝脂、美玉无瑕的面容之上,神『色』有些迟疑,有些轻叹。 “此事乃大王之私事,玄清岂敢言语,然观大王于此女颇为倾心,若如此,得其身易,得其心难,若是被公孙姑娘得知,大王乃是她口中的暴君,只怕事情更难。” “玄清年岁尚小,大王当自思量!” 对于嬴政的这个问题,周清突然觉得怪怪的,于公孙丽此人,未来之事显化,虽入秦宫,而且诞下公子天明,但一生牵挂不在嬴政身上。 随荆轲身陨,己身未独活,不久香消玉殒,至此拉开另一卷大幕的序章,而今,其两位师兄韩申与荆轲都将被自己斩杀,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 “得其身易,得其心难,大师之语总是那么直中寡人之心,军士口书,传令将军府,寡人回咸阳之日待定!” 秦王政喟然,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己身轻上前一步,轻坐在床榻一侧,静距离而观佳人之容,面上越发的掠过一丝坚定。 言语缓缓,对着身侧不远处的周清摇头而笑,数息之后,又是一道诏令下达,旋即,房门之外便是一人回应,贯彻秦王意志。 周清见状,对着秦王政拱手一礼,脚下一步踏出,周身淡青『色』玄光涌动,消失在房间之中。 “寡人不仅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 第九十二章 坑杀之 寂静的房间中,此刻只剩下秦王政与仍旧昏睡于床榻之上的公孙丽,一缕缕柔和的目光落在公孙丽那张依稀可见少女模样的面容之上。 脑海中不断闪烁诸多场景,昔年赵国遇险,得其相救,明月之下,三人脆音回旋,一晃八年过去,再相见,亦是倾城佳人。 “师兄,师兄,你快走……!” 梦呓之言微微响起,前一刻还比较平静的面容之上,一丝焦躁之『色』忽闪,一丝不自然的挣扎而起,修长细嫩的双手为之而动,秀眉微蹙,似是在梦中遇到什么心悸之事。 感此,嬴政眉头一挑,没有理会公孙丽口中的师兄是谁,只要人在自己身边,诸夏之内,无人可以将其从自己身边夺走。 单手轻轻握住公孙丽柔荑滑嫩的小手,一股沉稳的气息与之相连,数息之后,那在睡梦之中挣扎的公孙丽似是找到了什么依靠,竟徐徐的平静下来。 “公孙丽,此生你注定要陪伴在我身侧!” 低语一声,体会着佳人手掌的滑腻与温润,秦王政一双丹凤厉眸忽闪,随即,再次深深的将目光落在公孙丽呼吸平稳的面容之上。 一直以来,华阳祖太后一直想要自己立下后宫王后,只可惜,对于那些楚国来的夫人、魏国来的夫人、赵国来的夫人,自己一直没有任何兴趣。 若非为了安华阳祖太后之心,安后宫之稳,就是为此,自己也只是选择了郑国夫人,数年之后,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山有乔松,隰有游龙,诞下公子扶苏。 而今,秦王政觉得迎公孙丽入宫,当可为自己在后宫寻到一个温馨舒心之所,思衬此,握住公孙丽的手掌不自觉的用力起来。 “是……是你,赵公子,我这是在哪里?” 灵觉有感,美眸为之缓缓而动,劲力游走,浑身上下,并无大碍,旋即便是看到此刻身前的一道白衣男子,锦衣加身,英姿勃发,清朗无形,好一个翩翩公子。 观其容,似乎见过,脑海翻滚,一息之后,悦脆之音而起,柔荑温润的手掌则是不自觉的收回,徐徐从床榻上坐起,四周大量,娇容之上狐疑之『色』掠过。 此人自己见过一次,乃是前两日在大王所在的府上遇到,乃是商贾,受大王恩惠,故而出现再次,只是自己不是应该在攻杀暴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伤势未愈,还是暂行歇息,不用担心,这里是卫元君府,先前城中有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汇聚将军府前,担忧姑娘安危,便派遣属下支援。” “不曾想,救下姑娘之后,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已然溃败,故而只得先将姑娘安置在这里,这里是卫元君府,秦国大军不会前来调查的!” 尽管秦王政很想将自己的身份说道而出,不过以公孙丽现在对于秦国的仇恨,直接就会离开野王城了,无奈而语,面上轻轻一笑,单手轻拍,房门之外,便是依次走入三位身材曼妙的红衣侍女。 手捧精致清淡的佳肴、锦绣华章之裳,置于房间中的条案之上,而后退向一侧,一语不发,头颅微垂,静待吩咐。 “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已然溃败,那……大师兄与二师兄他们呢?赵公子可知晓他们的下落?” 闻此声,刚从床榻上端坐而起的公孙丽,神『色』骤然一变,脑海中闪过自己在将军府前看到的最后一道画面,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年,一己之力镇压十方。 以无可匹敌之势横扫一切,若是两位师兄继续参与其中,生机不稳矣,旋之,己身便是掀开身上的锦绣之被,不过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便是将暖被包裹己身,神『色』羞红的看向秦王政。 “在下失礼,你等服侍好公孙姑娘,若有差错,拿你们是问,至于姑娘的两位师兄,我即刻就在城中调查一二,姑娘切勿担忧!” 一时间,秦王政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此刻姿容红晕绽放的公孙丽,心情不自觉的有些畅爽,当即,从床榻上起身,言语而出,一股无形的霸道席卷而出。 “诺!” 三位红衣侍女闻声,周身为之颤动,而后双膝而跪,以头触地,脆音回『荡』,不敢仰视,伴随着秦王政留下的一道抚慰之语,悠然而出房间。 ****** “有一位剑道高人在你们行刑的时候出手,斩杀诸多兵士,救走所有的收压之人?” 相对于此刻秦王政的心情愉悦,与此同时卫元君府的厅堂之中,观神情焦急无比的李信快速从将军府赶来,为自己带来这般一个消息,周清面上亦是不好看。 能够在李信与蒙武等人的眼皮底下救走所有的收压之下,此人的武道修为起码也是化神,思衬此,也唯有之前被自己击退的那两位赵国剑客了。 “李信无能!” 身披黑『色』甲装加身,手持长剑,面『色』慌『乱』,满是自责,收压的所有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逃走,不仅让大师的一番功夫落空,而且此举还恶了大王之令,心中满是忐忑。 “看来日后碰上这等事,应直接斩杀殆尽,不留一丝机会,你就留在这里,待会向大王复令,我这就将那所谓的剑道高人擒拿。” “希望他跑的足够远!” 周清面上亦是不好看,本想以儆效尤,不曾想有如此结局,没有在厅堂中迟疑,踏步而动,周身浓郁的青『色』玄光护体,一步踏出,行至厅堂之外。 道音缭绕,回旋于李信耳边,下一刻,整个人已然消失在卫元君府邸之中,凌虚御风,十多个呼吸之后,便是由空而落城门之上。 那里蒙武将军等人正在收拾残局,近百位秦国兵士身陨,死体被不断的收敛而走。真身显化,蒙武将军见状,连忙一礼。 “大索野王之城,有疑者,均坑杀之,而后放出消息,将因果落在百家身上,凡秦国之内,与敌秦势力纠缠者,就地处决!” 虚空而立,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城门前的一切气息,单手虚抓,言语沉静,凌厉之『色』忽闪,虽凝地易,凝心难,但既然要抵抗,那就要付出代价。 踏步而动,身形跳跃,留给蒙武一句话,己身消失在远方。 第九十三章 大恐惧 每一位剑客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每一位化神玄灵的剑客更是如此,御使天地元气,加持剑道,动静之间,天地留痕,灵觉笼罩,直接锁定虚空中仍旧有些残余的气息。 而后强大无比的灵觉扩散,顷刻间弥散方圆数千米的区域,果然,在敏锐的感知之下,一道清晰的痕迹显化,脚下微风而动,快速跟了上去。 呼吸之间,便是出现在数百米开外,未几,便是跃出野王之城,奔向城外的山脉深处,虽然山脉深处很适合隐匿和躲藏,但越是靠近山脉,虚空中留下的痕迹越多。 说是山脉,但靠近野王城邑的不过是一片低矮丘陵,连绵不断,高者数百米,低着直入沟壑,其上一株株郁郁葱葱的林木昂扬,磅礴的生命气息绽放。 灌木而立,山泉小溪流淌其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在丘陵跟前微微停滞,而后身形婉转,俯冲而入其中,那股独特的剑道气息越发明显的。 而且,似乎在这里,还有一道不弱的剑道气息,亦是入化神玄灵,看来就是之前被自己击伤的二人,恢复的到底挺快,冷哼一声,循着二人的……,不,应该是有一批人的痕迹,快速前进。 “公孙大侠、鲁大侠,我要返回城中寻找师妹,师尊临终前将师妹交托于我,我不能这般丢下师妹不管!” 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一道道身影快速的穿梭其中,约有一二十位,领头者为两位劲装而立的中年男子,均手持长剑,灵觉扩散,开拓道路。 身后则是紧紧跟随着一行神容姿态甚是狼狈的列国侠客,至于百家好手,早就在将军府前,被那位实力恐怖至极的少年镇杀,若非他们想要将自己等人城门行刑,还等不到如今的自由。 然则,就在一行人快速前进,快速奔入林中深处,欲要将后续追击的秦兵拜托只是,其内两道身影顿时为之一滞,踏立在林中粗壮的树枝上,言语间,甚是焦急与决断。 二人均黑『色』劲装加身,年岁虽差异,但此刻的神『色』与周身剧烈波动的元力彰显一切,神情纠结万分,头颅一边看向身后,一边有看着身前。 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眉目面容之上满是伤痕,周身衣衫略微褴褛,异常狼狈,持剑拱手一语,便是欲要返回野王城邑寻找师妹。 不错,此二人便是公孙丽的两位师兄,年岁较大的为韩申,年岁稍小的则是荆轲,先前侥幸躲过一劫,被收压在将军府,而后在临刑前的一刻,公孙大侠与鲁大侠出手,救了他们一行人。 虽如此,己身『性』命得以保,但心中最为牵挂的小师妹却没有任何踪影,难道小师妹在前往拯救大王的时候被镇压了?还是被…… “面对道家天宗玄清子,你二人有胜算?面对鬼谷派的盖聂,你二人有胜算?公孙丽现在未出,十有八九要么被暴君斩杀,要么被暴君收压。”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你们能够改变的,如果被斩杀,只能说是公孙家命该如此,若是被收压,你二人前往也是无用!” 一件苍紫『色』软缎长袍加身,腰附一根淡青离纹之带,长若流水的发丝中隐现一丝雪意,此刻闻身后韩申与荆轲之语,顿时剑眉一挑,而后面上越有不悦。 此等关头,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以期后事,如果此刻返回戒严无比的野王城邑,估计都不可能出来了,即如此,还要去白白的送死! 对于公孙家的嫡系成员,公孙小白要看得绝对比公孙羽这两个徒弟重,但那又如何?难道要牺牲所有人去救一个明显救不出来的人? 剑客虽有锋芒,但过刚易折,需刚柔并济,阴阳相合才能进步,才能够破入化神玄灵,一位执拗无比的剑客也许此生都难以破开先天枷锁。 “公孙大侠,无论如何,我与师兄都要前往野王城邑一趟,若是师妹真的被暴君所杀,我等亦是……无悔!” 点点血迹斑驳在俊秀的面容上,闻公孙小白之语,荆轲与师兄韩申相视一眼,这是师尊托付给他们的最后一件事,如果连师妹的生死下落都不清楚,他们有何颜面去见师尊。 公孙大侠所言虽有理,但此事他二人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旋即,没有任何迟疑,二人便是纵身一跃,没有顺着来时的道路,而是迂回返程,免得被秦兵堵上。 “师兄,你先带着他们继续前进,我去看着他们两个!” 观韩申与荆轲的动作,公孙小白与鲁勾践相视一眼,均无奈的摇摇头,而后,鲁勾践上前一步,忍着体内的伤势,于师兄留下一句话,便是直向二人离开的方向前进。 那两个年轻人均是剑道的好苗子,若是成长起来,比自己这个老迈之人有用多了,师兄虽言语冷酷,但内在仍旧在乎公孙家的后裔与公孙羽的这两个徒弟。 “唉,师弟,小心为上!” 到了这个地步,继续说什么也是无用,公孙小白再次摇摇头,也许在他们这个年岁合该冲动一二,但真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轻叹一声,转过身,便继续引领列国侠客奔向林中深处,寻找这条低矮山脉的走向,一路东北方向而去,那里是魏国的区域,只要进入魏国,一切便可安。 轰! 只是,就在公孙小白引领着所有的残余列国侠客极力奔逃之时,未几,头顶骄阳横空,道道光束垂入林中的四周天地之间的景象为之一变,陡然间,万籁俱寂,耀眼的金『色』阳光不显,四周翠绿无暇的植株『色』泽化作灰暗。 六识无感,声音封镇,一位位侥幸得脱的列国侠客瞬间神情骤变,这种情况他们不陌生,就在早上,他们便是被这种无解的力量笼罩,如今一般无二的感觉升腾,诸人神情绽放一丝浓郁的绝望。 “跑的倒是挺快,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有你们的存在,来年这片林地应该生长的愈加肥沃!” 空灵幻虚的道音回旋在每一人的耳边,更是震『荡』在公孙小白的耳边,如果是自己的盛时期,说不准还有机会逃走,但此刻虚冥深处的一道霸道灵觉直接锁定自己。 呼吸之后,道音不存,身后的列国侠客已然瘫倒在枯叶堆积的大地之上,随其后,公孙小白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双明耀之眸却是瞬间化作森白。 第九十四章 一天下 “此人为赵国侠客,一身修为入化神,倒是不弱,然今日公然于大王无礼,蒙武将军,此人已被我镇杀,就交于你依大秦律处置!” “之前被其救走的列国侠客,同样被我斩杀在林中,你若是有兴趣,可将它们待会处理,想来接下来会有不小的收获。” 半柱香之后,周清只手擒拿着一道身影,由空飘然而落野王城头之上,见此,一位位在其上巡逻的重装秦兵为之一礼,不多时,一身戎装加身的将军蒙武近前。 挥手间,将已经被自己击杀的公孙小白扔在城头之上,声音清脆,尽管仍旧有些稚嫩,但听在城中将军与诸多兵士的耳边,却是如同诏令。 “大师请放心,蒙武会将此事办妥!” 双手为之一礼,观脚下一侧不远处的那具尸身,身披黑『色』铠甲的蒙武面上为之一喜,从此人正是先前阻拦他们刑法列国侠客的那道剑道高人。 修为超凡,不仅将收压的列国侠客救走,而且还一己之力斩杀了近百位秦兵,其人虽死,但罪责难逃,当暴尸七日,以儆效尤。 以大师之语,那些被其救走的列国之人也被斩杀,即如此,当以他们为引,将潜伏在野王城中的危险分子彻底揪出,而后给予毁灭『性』打击。 “希望不会再出差错!” 一语而落,小巧的身形再次融入虚空,凌空而起,消失在城头之上,这个时候,想来秦王政已经知晓被收压之人逃脱之事。 虽被自己再次出手整治,但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可是会直接生出嬴政心间,这句话即是给蒙武的一个提醒,又是一个警告。 目送玄清大师的离去,将军蒙武的偌大魁梧之躯静立于城头上甚久,而后面上凌厉之意掠过,杀伐之气顿显,挥手一招,身后两位偏将近前。 “持我令,于三十里外的大军中抽调五百名弓弩手和五百名重甲骑兵,即刻前来野王,不得有误!” 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令牌,思衬一二,将其交给一起偏将,相对于大师之语,蒙武对于秦王政的了解更甚,数年来一直在宫中担当卫尉,更是了解王上的『性』子。 尽管因为父亲蒙骜的原因,蒙氏一族近来颇受恩宠,但这个恩宠是建立在自己还有些作用的份上,攻灭濮阳虽有功劳,但若是于野王之中的小事办不好,可就大大不妙了。 “诺!” 两位偏将没有迟疑,直接接令,而后转身快步离去,不多时,便是一小队骑兵从城中奔出,直往此次攻灭濮阳的大军而去。 “你即刻带领一支百人队,顺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搜索山林,将他们的尸身带出来,不得有误!” 于其后,蒙武对着正从身边走过的一位百夫长而语,军令下达,那位百夫长没有疑『惑』,颔首而应,当即走下城头,数十个呼吸过后,便是一支百人秦兵小队,向着城外的山林走去。 “来人,将此人衣衫尽去,暴尸于城门之上,弓弩手严加防卫,若有靠近者,直接『射』杀!” “来人,持我令,从将军府再调两百人,大索城中,有疑者,直接就地斩杀,在野王城中大王遇险,没将此城屠灭,已是大王仁德!” “……” 这一刻,蒙武只感觉心神耗费的比攻灭濮阳更甚,然则,希望一切都是值得的,这群该杀的敌秦势力与百家之人,于战场上打不过秦兵,就开始施展这种手段,殊为恶劣。 农家、墨家、赵国侠客、魏国武士……,它日再行遇到,当重重给予惩戒,莫不以为有一身修为便可在大秦面前横行,绝无可能! ****** “大师此行可有收获?” 一去一回,所花费的还不到半个时辰,乘风而入卫元君府邸,踏步而动,没有遇到拦阻,径直走进厅堂,厅前门外,李信正执行守卫之责,看来并未受到秦王政的惩处。 厅内,秦王子政正在与卫元君说道着什么,不过观卫元君周身不住为之颤抖的模样,周清突然有些可怜对方,面对秦国这个庞然大物,己身实在是不好过。 既不想要白白死去,来享受这些荣华富贵,但又不想这般压抑的活着,复杂的心绪顿生,使得卫元君神情一如紧张的与秦王政对话。 盖聂先生则是静立于嬴政身后,宛若一株参天松柏,静立无言,给予嬴政最大的护卫,观周清归来,厅中三人均看过去。 一语而落,秦王政似乎知晓周清去做些什么了,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清朗的声音很是平缓,一双丹凤厉眸忽闪,却又预示着内心中的不平静。 “主事者已殁,但根源仍存,数百年来,儒生以王道、仁德祸『乱』诸国法政,侠客以武道、利刃祸『乱』诸国禁令,想要真正的将其杜绝,难矣!”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周清微微颔首,虽有收获,但也等同于没有,在秦国之内,虽没有儒生、侠客生存的土壤,但在山东列国,土壤却相当肥沃。 “百年前,商君便是于大师之语有所回应,虽有些成效,但我秦国之政终究与山东列国不同,欲将其根源陨灭,非有变化商君之法,融入它法!” 没有避开厅中的卫元君,就算其知晓也没有任何作用,闻周清之语,秦王政眉头微皱,此行出宫,以观国政,虽然数十年来,秦国拓土开疆不断,但对于这些山东列国旧地的治理始终是一个问题。 昭襄先王后期无暇于此事,孝文先王早早薨逝,庄襄先王亦是只管拓土开疆,而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了自己,手持秦国社稷之剑,虽可横扫列国,复归周天子往昔盛况。 但那种盛况不过一统合诸侯之盛况,非己身思衬之盛况,盖聂曾语,而今的秦国社稷之剑仍旧是一把强大的诸侯之剑。 想要蜕变成真正的天子之剑,迥异于周天子的天子之剑,非有不世大才之助力,方可匡诸侯,一天下,真正的一天下! 第九十五章 万川归海 “此事乃大王自决也,然则,时势造就非常之人,夏末伊尹出,商末太公望出,百多年前,列国相争,秦危卫鞅出,而今整个列国呈现统合之势。” “或许大才已经出现,只待大王自寻挖掘!” 周清闻秦王政语,缓缓颔首,时移境迁,一切在变,百年前令秦国富强崛起之法也得缓缓而变,洞悉未来之世,也许该派些人手对那人关注一二了。 伴随着秦国疆域的愈加扩增,伴随着秦国统辖之民的愈来愈多,千百年风俗、文化、文字、经济……等诸多方面不同的人群汇聚。 如果不能够好好的给予解决,绝对是要出大问题的,按照历史固有的轨迹,那些诸般种种便是极大的隐患,而今若是不能够治理,只有将他们清除。 “大师所言与盖聂先生之语相似,然于外而决,必先安内,秦国内政尚有些许瑕疵,待它日,再行细细思衬之!” 与周清的回应,秦王政很是认同,想不到大师年岁不大,但对于列国之事、对于诸夏之事、对于治国安邦之事却有不俗的眼界。 昔年,儒家孔丘问道于老子,于此后,孔丘创立儒家,位列百家显学,今日一观,道家之学似乎也非那般奇异之学,其内也有治国精华留存。 “大势已成,无论何法?终究万川归海!” 一语再落,周清再次应声,就算没有那位大才的出现,诸夏之中也会出现其它的大才,合众人之力,未必不能够铸就完美的秦国。 或许路程要艰难一些,但总归目的是一致哦。 ****** 接下来的数日,周清倒是陡然间清闲了许多,不过相对于野王城邑来说,却非那般,蒙武率领兵士每个半个时辰便大索城池。 地毯式搜索之下,所有的叛逆无处藏身,面对兵合一处的秦兵,只要不是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均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全部被击杀。 旋即,在野王城门之外,再次多了许多浑身赤『裸』的男女身躯,这就是对抗秦国的下场,与此同时,将军蒙武还将周清临走前的吩咐贯彻到位。 派出兵士,持简令,宣传四方,秦王仁德,感蒙武将军攻灭濮阳太过,欲要在整个卫国旧地减免赋税与徭役,而且在野王城中厚待卫元君。 不曾想,有列国百家之人联合卫国旧人,暗下杀手,欲要于大王不利,王上震怒,如果发觉卫国旧人与百家勾结,当施以连做之法,屠其人,灭其族。 若是有检举百家敌秦之人者,一经查实,当以爵位、土地、奴隶封赏,如此简单的一套组合拳打出,短短数日的时间内,野王城中,便是有数十位农家弟子被城中庶民检举而出。 而蒙武也贯彻其言,禀王上,降下公士、上造等爵位,将城中豪宅赐予,如此榜样,令得整个野王之城为之一震。 而城门前被暴晒的一具具尸体,又多出来了数十具,就那般至于虚空之下,经受炙热的阳光、寒冷的月夜、刺骨的雨水,远远看去,情形甚是恐怖。 有百家之人与列国侠客欲要出手将他们的尸身偷走,然则,刚『露』面,还未靠近,便是被万箭齐发『射』杀,无论是谁,胆敢靠近着,一律斩杀。 对于蒙武的做法,秦王政很是欣赏,百年来,秦国对待敌人的做法一向很干脆,如果不顺从,那就只有毁灭,诏令而下,欲要在秦国新开辟的疆土上传播蒙武之法。 “师兄,这些天野王城中的巡逻越发严谨了,前两次若不是鲁大侠提前知会,我们早就被秦军斩杀了!” 野王城中百家势力与列国侠客的减少,对于秦王政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已经深入野王之城的韩申、荆轲、鲁勾践三人来说,却非这般。 数日来,随着秦国将军蒙武的手段,整个野王城中的居民看到陌生人便是为之举报,此举令得诸多百家之人身陨其内,下场掺不忍赌。 就是他们三人,若是没有鲁大侠的灵觉警动,估计也难逃秦军的高频率巡逻,看着一具具百家好手和列国侠客尸身被吊在城门之外,其中悬挂最高的便是公孙小白。 情绪激动的荆轲,当即便是愤怒的欲要前往城门,将所有的抵抗暴君之人救下,只可惜,直接被鲁勾践一掌打昏了,在看了几次有百家好手被『射』成刺猬一般,荆轲也就不多想了。 “根据鲁大侠询问列国侠客所知,师妹好像在那日被一位白衣剑客掠走,而且城中一直没有师妹的信息,难道师妹已经出了野王之城?” 数日来,收获甚小,一直没有寻到师妹的所在,韩申与荆轲眉头紧皱,一袭粗布麻衣加身,面容涂以黄『色』,脚下草履而动,静静的停留在一处城中民居之中。 至于民居的主人,因为当年受过师尊的恩惠,所以暂留他们与其中,不过这两日,他们也明显感觉到民居主人神『色』的微微变化。 检举一人,便可为秦国公士,虽然只是爵位最低的存在,但好歹也是秦国的爵位,受到些许的特权加身,赐予粟米五十石,田两顷,房产十间,从此地位高于普通人,高于先前。 若是检举三人以上,则可为秦国上造,比起公士,这等爵位则正式许多,按照秦国的惯例,赐予粟米一百石,田四顷,房产十五间。 就是放在整个野王城中,都算的身份显贵的层次了,如此诱『惑』,看着别人都成为公士,成为上造,己身还要担心受怕的护持自己二人,于此,韩申与荆轲早就有感。 “这两日有人见到一位白衣剑客,和你二人所说非常相似,出入卫元君府邸,如果真的如此,再加上此刻整个野王城我们没有搜索的地方。” “便只剩下两处,将军府不太可能,如此,便只有卫元君府邸了!” 未几,以化神玄灵层次修为行走城中,探听消息端的鲁勾践归来,此次与往常归来不同,略微苍老的言语而出,一个于韩申、荆轲二人相对惊喜的消息而出。 第九十六章 等你很久了 “卫元君府邸?白衣剑客?难道是那位与大王交好的赵公子出手?” 二人那脏兮兮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惊喜,而后脑海中快速翻滚道道讯息,联合鲁勾践之语,加上先前三人曾经去过卫元君府邸一趟。 如真的如此,那师妹如今应该在卫元君府上,十有八九是这个可能『性』。 “应该是赵公子出手!” 随其后,二人相视一眼,再次确定道。 “前辈,这里我们已经不能够继续住下去了,毕竟一位秦国上造的诱『惑』还是不小的,夜『色』将近,我们即刻前往卫元君府邸,探寻师妹下落。” “那里必然有师妹的所在!” 看着身侧后方正在喝着茶水的鲁勾践,荆轲上前一步,沉声而道,瞥了一眼在庭院中来回走动的民居主人,定下计策。 身为卫国之人,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想要将他们检举而出,实在辜负师尊当年的恩德,只可惜,卫国不在,一切都随风而逝。 “可!” 一袭淡黑『色』长袍加身的鲁勾践微微颔首,单手轻轻抚『摸』着颔下短须,以头漆黑『色』中带着淡淡白意的发丝梳拢在身后,视线落在韩申与荆轲的身上,而后神情凝重一语。 ****** 噔!噔!噔! 夜『色』刚进,便是一队三十人的重装秦兵来到一处民居跟前,随其后,民居主人而出,观其穿着,中年模样,虽算不上富裕,但也称不上贫穷。 身材略显消瘦,看着门外手持火把的诸多秦兵,连忙上前一礼,将诸人迎入房屋院落之中,况且就算那人没有引领,一行三十人的秦兵小队也已经快速的行入庭院之内。 背负强劲弓弩,手持长矛,快步而入,连忙搜寻民居主人口中的敌秦势力之人,不过,十多个呼吸之后,翻遍所有的房间,却没有任何踪影和痕迹。 “你说的那三人呢?” 此景出乎民居主人的预料,没道理啊,自己传讯秦军的时候,那三人明明还在房间中,怎么一眨眼就彻底消失不见。 面对手持长矛、背负弓弩、身材壮硕的秦兵盘问,民居主人神情骤变,连忙亲自前往那三人所在的房间而去,内部的一起归于原样,三个床榻全部不见,屋内很是凌『乱』,更是有厚厚的灰尘落于其中。 “这……这不可能啊,那三人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会消失不见呢?诸位将军,小民发誓,刚才那三人就在这里,而且三人都是卫国大将公孙羽的徒弟与故人。” “这一点小民亲自询问了,碍于他们的强大,小民一时被他们震慑,故而等到今天,想要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才交于诸位将军。” “这……绝对不可能啊!” 民居主人面上奇异无比,满满的不可置信,满满的惊恐之『色』而显,秦兵到来,而自己拿不出敌秦之人,按照大秦律,自己一家老小可就直接犯死罪的。 当即,双腿不自觉的发软,为之跪拜,以头触地,不断叩首,沉闷之音回旋,满满的恨意扩散。 “你确信那三人是卫国大将公孙羽的徒弟和故人?” 陈列于庭院中的秦兵闻其声,彼此之间相视一眼,均冷哼一声,若是能够抓住敌秦之人,不仅这些人能够得到好处,自己等人也可以得到好处。 与那民居主人之语,也许真的存在过三个人在这里,想来是比较警觉,直接离去了,而且观其手段不弱,再加上民居主人而语,不由得,一行三十位秦兵中,走出一位领头者。 行至那人跟前,沉声而道,再次轻问,自己先前与蒙武将军攻灭濮阳的时候,就曾见过公孙羽一面,却是卫国一员大将,只可惜年迈之人,气力不足,支撑没多久,便被杀了。 如果这民居口中的那三位敌秦之人是公孙羽的徒弟和故人,说不准,这便是他们的机缘,比起寻常的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他们的身份更加有价值。 “确信,万分确信,当是小民还确定了一下,的确是卫国大将公孙羽的徒弟和故人,那位故人好像叫鲁大侠什么的?” 猛听此语,那民居主人陡然间抬起头,万分绝望的神情上『露』出一丝希冀,连忙不住的颔首而应,只要能够不死,一切都好说。 “看来,野王城中仍旧有敌秦之人!” “至于你,奉将军令,凡野王城中隐匿敌秦势力之人者,就地处决!” 得到这份讯息,这支队伍端的领头者面上为之而动,俯览身前的这民居主人,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已经触犯了大秦刑法,那就只有一个结局。 死! 数息之后,整个民居之中回『荡』起淡淡的凄厉之音,未几,血腥的气息回旋,飘散于天地之间,犯了错,那就要受惩罚,尽管最后供出有用的讯息。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提前警觉离开的韩申、荆轲、鲁勾践三人,则是行走于野王城邑的一间间房屋之上,鲁勾践在前,感应周围的情景,身后韩申与荆轲紧紧跟随。 躲过一支支城中巡逻的秦兵小队,不断向着卫元君府邸前进,远远看去,历经劫难的野王之城,灯火华光不显,繁荣不存。 能够在此刻灯光而动的人家,要么是秦国之人,要么是这两日受封的爵位之人,当然,还有便是卫元君府邸,夜『色』之中,整个卫元君府邸宛若一块磁石,吸引着荆轲三人前往。 “卫元君府邸的秦兵守卫倒是不少,你二人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历经数日的休养,鲁勾践体内的伤势得到平复,虽还未臻至巅峰,但一身剑道修为仍旧超越混元先天层次,根据自己所了解的讯息。 此刻秦王政与其身边的宫廷首席剑师盖聂、道家天宗玄清子正在将军府,如此,整个卫元君府邸,将没有任何化神强者,如此,当无惧矣。 闻此声,韩申与荆轲点点头,有鲁大侠亲自探路,一观师妹的讯息再好不过了,若是有机会,他们也会随之而入,将师妹救出来。 身形融入月『色』之下,轻功施展,手持带鞘长剑,踏步而动,几个跳跃,便是进入卫元君府邸,当即便是灵觉扩散,以观整个卫元君府的情况。 “赵国中山夫子门下鲁勾践,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第九十七章 剑道春秋 初入月夜,一轮隐隐被乌云遮掩的弯月隐现,淡淡的银『色』光芒笼罩诸夏之地,白日虚空骄阳散发的滚滚热量快速散去,转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清凉。 微风掠过,淡淡清爽加身,一队队衣着重装的秦兵手持长矛行走在卫元君府邸各主要通道,一个个紧要关卡亦是存有一位位神情肃重的秦兵,严阵以待。 一个个火焰之柱升腾而起,相互交织交错,光芒融合,将整个卫元君府邸映照的仿若没有阴暗之地,没有一丝阴影残留。 虽如此,对于鲁勾践来说,化神玄灵层次的剑道加身,灵觉扩散,很容易找到巡逻的一处间隙,然则,就在己身刚落在卫元君府邸一处隐秘之处时。 耳边刹那间回『荡』起一道清脆之音,回『荡』起一道稚嫩之声,只是一瞬间,鲁勾践周身便是灰白『色』的玄光护体,手中长剑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拔出,脚下轻踏,整个人化作流光之剑,欲要从卫元君府邸而出。 对于这道声音的主人,鲁勾践决然不会忘记,数日之前的野王城中将军府前,就此这道声音的主人,以一己之力镇压整个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 若非师兄突然到来,合二人之力,侥幸逃脱,随后,自己与师兄出手,救走残留敌秦者,本想不会出问题,不曾想,那一日傍晚,自己与韩申、荆轲三人在城门远处,就看到师兄的尸身被暴虐的秦兵暴于虚空之下。 手段甚是残忍,实力甚是强横,想不到道家天宗竟然如此坚定的站在秦国一侧,而且还派出如此杰出的弟子护卫秦王,有此一人在,整个百家中,能够近那暴君身边的不多矣。 “既然来了,何必如此着急要走!” 身合手中之剑,如同离弦之失,灰白『色』的剑光翁鸣而起,只是一瞬间,便是腾空而起,奔向府外,然则,虚空之上一道青光氤氲的大手印直接落下。 瞬间将其镇压,脆声再起,鲁勾践神情煞白,满是绝望,在那道家天宗玄清子的身上,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和师尊一般的手段。 “百脉逆行,剑道无双,道家玄清子,今日,我虽死,但你也不会好过!” 迎头一击,被震回下方的庭院之上,感觉到周身一缕缕强横的束缚之力,而且正在封镇己身百脉,封镇元力运转,再过片刻,自己便再无还手之力。 耳韵婉转,不远处一位位巡逻守卫的秦兵快速『逼』近,思衬仍旧在府外等待自己消息的韩申与荆轲,思衬城门之外被对方镇杀的师兄。 一双精光闪烁的剑眸之中,明耀之『色』大方,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在眉心灵台、胸前膻中、小腹丹田,凌厉的元力呼啸,纵横于体内,三元归一,百脉震动,瞬间逆转。 积蓄磅礴无比的丹田元力为之溃散,浑厚的力量狂涌入百脉之中,整个人周身瞬间震『荡』出一道道足以撕裂任何混元先天层次的剑芒。 “你等退下!” 踏步而动,一瞬便是数十米被抛在身后,一袭淡青『色』道袍加身,精巧的紫金莲花冠梳拢发丝,眉目清秀无双,道眸隐现华光,身形虽不高,但抬手之间,却内蕴一丝无言的力量。 当即,以此刻周身气息狂暴的鲁勾践为中心,方圆五丈区域内,没有一位手持戈矛的秦兵近前,然则,不远处,却是一位位闻声而至的兵士到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其围拢在其中。 “百夫长何在?” 一语落,周清直接而语,灵觉笼罩整个卫元君府邸,此人虽不是自己对手,但依据自己了解的消息,还有两个身份不俗的人一直逃亡在外。 尽管修为不高,但若是以声东击西混入宅院,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有盖聂先生在,子政自然无忧,但另一个结果,可非自己希望见到。 “见过玄清大师!” 呼吸之后,便是一位穿着与其他普通秦兵不同的伍士近前,前后着黑『色』铠甲,身高七尺,体魄健硕,手中亦是持有一根戈矛,步伐沉稳,应声而道。 “吩咐下去,令兵士加强巡逻,点卯相随,以防敌秦混入!” 简单而语,双手为之缓缓平伸而起,一道道青『色』玄光流转,心随意转,一道巨大的混元太极虚影沉浮于头顶,屈指一点,整个内蕴道家玄力的太极虚影落于鲁勾践的头顶。 至于那位百夫长,则是直接快步离开,执行周清的命令,既然护法如此而语,想来此时还有其它的敌秦武者蠢蠢欲动。 “这就是你的底气?虽然强行逆转经脉,提升修为,但化神层次,神融天地,刚柔并济,简单的力量增强对我而言,可没有任何作用!” 于此刻鲁勾践的浑身气势,周清轻轻摇摇头,没有本质的蜕变,这般强行逆转筋脉,元力虽愈发之盛,但大而无当、强而无用。 一手压下,青光闪烁的混元太极图直接落在鲁勾践头顶,迎着其身的道道锋芒剑气,太极圆转,余韵不绝,将所有的剑道攻伐磨灭,任凭鲁勾践如何催动元力,终究挣脱不得。 “剑道春秋!” 无与伦比的力量加身,积蓄如海的元力在体内激『荡』,碰触头顶虚空的混元太极图,鲁勾践心中再次迸出一丝绝望,这道家天宗玄清子的修为绝对能够和师尊比肩。 原本还自衬逆转筋脉之后有一拼之力的鲁勾践,当即双手持剑,一剑豁然挥出,神融其上,加持此生所参悟的所有剑道真意,演化春秋攻伐,列国纷争于其中,调动春秋大势。 万般力量凝聚一点,再次碰触头顶的混元太极虚影,一瞬间,周清单手压下的太极图竟是为之一滞,而后缓缓的被对方撑起。 “剑道春秋!” “这就是你的底蕴?竟然与鬼谷派的百步飞剑相似,百步飞剑演化捭阖之天地大势,威能无双,你却是以剑道演化列国春秋兴衰之势。” “说起来,我道家也有剑法,庄子曰:吾有三剑,一剑天子,一剑诸侯,一剑庶人。你不识大势,不明大利,庶人剑足以斩你!” 第九十八章 敌秦者殁 百年前的道家先贤庄周,一身修为臻至合道归元,手持秋骊之剑,游走于诸夏之内,观春秋列国,感四时变幻,五行轮转,阴阳相合,而创天子之剑! 观诸侯列国之声,察看悍勇之夫,知清廉之士,洞悉贤良,指点忠圣,结交四方豪杰之士,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旋即而创诸侯之剑。 观诸夏游侠之声,勘其蓬头突髻之象,垂冠散发之『乱』,曼胡之缨相随,短后之衣褴褛,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创立庶人之剑! 三剑堪为庄周一身的见到精华,融入其无上玄妙,只可惜,以庄周那时的修为,三剑为之封存,只剩下道理之说传遍诸夏之国。 虚空轻轻一握,聚气成剑,一道凝练的青『色』玄光包裹的长剑,形体一如鹰剑,神融天地之间,一剑如世,由空而落,剑道真意席卷,何须复杂剑招之变化。 此之谓无剑胜有剑! 一剑挥动,列国春秋之势逆转,苍穹之势变幻,苍茫岁月沉浮,一丝丝夹杂凶狠、恶斗、狠辣的意蕴夹杂其中,此之谓庶人之剑,。 汇入压制鲁勾践的混元太极图中,只是刹那,便是将其周身滚动而起的剑道春秋大势磨灭,方圆三丈区域内的大地都为之下沉三寸。 噗! 剑道春秋虽强,但空有剑招之强横,未参悟剑招内的真正玄妙,此剑绝非鲁勾践创出,想来应该是其师尊赵国中山夫子了。 能够创出这般的剑招,无怪乎言语自大自创剑家,欲位列百家之位,成为显学,而在赵国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侠客反对。 “可惜了,既然你师尊能够创出如此剑招,想来必然于你说过,春秋大势虽存,但列国合一无阻,欲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天道大势,殊为不智!” 施展剑道春秋之势,仍旧不能够挽回局面,鲁勾践那先前血气上涌红晕无暇的面容上再次为之红光大盛,而后 一声沉闷声响,血洒身前虚空,化作一束血光,欲要侵袭周清跟前。 心随意转,周身气墙而生,隔绝一切,百脉逆转,血气匮乏,如此,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手中元力之剑挥动,便是四道犀利锋芒之剑斩断鲁勾践的手脚筋脉。 “将其擒拿,传令蒙武将军,派重兵交接,对于此人,想来许多人应该会很有兴趣!” 没有重复先前的麻烦,直接将其废掉,如此,就算逃走又能够如何,以其现在的智慧,充其量不过堪堪契合庶人之剑的影子,无用之人矣。 “诺!” 持戈矛而立周清身后的一众兵士颔首而应,旋即,一窝蜂上前,用铁链将其擒拿,而后拖走,于此加持己身的种种,鲁勾践就算想死,周身也没有任何力量了。 一双死寂苍白之『色』流转的眼眸呆呆的看向头顶晦暗虚空,那里,一轮明月不存,乌云遮天蔽日,似乎正合自己之心,一语不发,收压府邸深处。 “哦,看来今夜要发生不少的事情啊!” 刚处理完鲁勾践的事情,忽而,一直在催动灵觉笼罩偌大卫元君府邸的周清眉头为之一动,又细细感知一二,面上顿时笑意绽放。 一息之后,脚下青光氤氲,消失于原地,奔向此刻灵觉有感的府邸另外一处,未几,乘风而行,虚空而立,俯览而下,这里已经是卫元君府邸的核心区域了。 下方正厅前的偌大广场上,两道衣着劲装的武者正被大量的重装秦兵团团包裹在其中,二人的修为一般,均是混元先天层次,碰上这等情况,无需盖聂先生出动,兵士足以擒拿。 “赵国中山夫子门下的另外一位弟子欲要闯入,已经被我镇压,废去一身修为!” 青光闪烁,踏步入正厅,那里秦王政与盖聂先生、卫元君角都在其中,至于李信,则是在广场一侧,指挥兵士汇聚成阵,擒拿两位刺客。 迎着秦王政等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缓缓回应,此次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中,出力最重的当属赵国中山夫子门下了。 一共出动两位化神层次的武者,至于之前在将军府前突然出现的墨家高手,受了自己一掌,就算不死,如若没有机缘,数年内也别想恢复至巅峰。 “赵国!又是赵国!” “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已经过去近二十年,看来赵国真的恢复些许元气了,先是折损寡人一员大将,而后又隐约『插』手成峤之事。” “此行归咸阳,兵事可动矣!” 对于赵国,嬴政没有任何好感,少年质子于赵,遭受诸多磨难,几次险些身陨赵国,登临王位以来,更是屡屡兵犯大秦。 前有魏信陵君合纵攻秦,赵国参与,后有春申君黄歇合纵攻秦,赵国参与,蒙骜将军之死为赵国所谓,成峤叛『乱』亦是前往赵国。 诸般种种,回旋在嬴政心头,直接化作喉咙之刺,欲要将其直接攻灭,以诠释内心之愤怒、愤恨,中间因多事,攻赵未成,但接下来,必要力打击赵国。 闻此声,其后的盖聂神情未动,列国征战,此为常事,不过对于卫元君角来说,却是不由自主的浑身再次颤抖起来,生死不由己,奈何? “那二人似乎是公孙丽的两位师兄,今以作困兽之斗,大王以为何果?” 国政大事,周清不予给予评价,身躯微转,一双明耀星眸看向厅外的纷『乱』之象,耳边一道道清脆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看样子,抵抗的还挺剧烈。 “敌秦者,殁!” 很是简短的四个字,脆朗沉稳之音回旋,对于公孙丽,自己势在必得,至于与其有关的人,自然是部湮灭,不然,只会多生事端。 一双丹凤之眸中闪过浓郁的厉『色』,此行出宫,遇诸般事,明悟列国敌秦之心,如此,宫内的那些儒生该部驱逐而出,行儒家王道、仁道,那是自毁大秦根基。 “师兄!” 厉声而下,还未传『荡』出去,厅外陡然间回旋起一道清脆之音,音『色』空灵,夹杂着一丝意外,夹杂着一丝惊喜,更有着一丝惊悸。 第九十九章 何教寡人 一袭粉『色』长裙加身的公孙丽原本正在自己的房间中休养,虽是休养,但一身的不适早就已经消失不见,若非那赵公子太过于热情,再加上承诺为自己找寻两位师兄。 不然,自己早就离去,就是如此,公孙丽也打算近一两日告辞离去,正在房间中百无聊赖之时,忽而听到卫元君府上似乎有贼人闯入,兵士行走之音急促,兵戈碰撞之声传『荡』。 感此,公孙丽心中一惊! 难道那有人要对大王不利,欲要在今夜刺杀大王,思衬此,一颗心再也忍受不住,公孙一家世代受卫王恩德,爷爷公孙羽更是蒙大王器重,为濮阳统帅。 此等恩德,爷爷没有完成的,自己必要秉承爷爷的意志,当即,手持长剑,将房门前欲要拦阻自己的奴仆喝退,而后曼妙的身形婉转,快速行至前厅。 只是,入眼处,似乎与自己思衬的不同? 被秦兵团团围困的那两道身影,映衬在公孙丽的美眸之中,却是那般如此的熟悉,身姿腾挪之间,剑光婉转之间,一切都是那般的熟悉。 竟然是自己的两位师兄,他们怎么会来到卫元君府邸,而且还会被秦兵抓到,不过此时也已经容不得公孙丽继续思衬,在秦兵的不断围拢之下,两位师兄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形势甚是危机。 “师妹,你果然在这里!” “师妹!” 不仅公孙丽心情澎湃,就是此时隐约被秦兵『逼』到绝境的韩申与荆轲二人都为之面上欣喜,师妹果然在卫元君府邸。 先前二人一直在外面等候,只是一直没有听到鲁大侠传回的动静,以其化神层次的修为,应该很快的,旋即,二人便是神融天地,感受到从卫元君中『荡』出的一缕缕能量波动。 甚是强横,甚是无双,隔着这么远,都能够感觉到淡淡的压力,绝对非先天层次的武者动手,而是化神武者的动静。 感此,二人直接对视一眼,便轻手轻脚的从外而入卫元君府邸,鲁勾践大侠看来已经被发现,即如此,他们也好趁机进入其中搜寻师妹的信息。 不曾想,还未在府邸中行进多久,便是被秦兵发觉,根本不复第一次进入卫元君府邸的通畅和顺利,感受着越来越多的秦兵围杀而来。 二人心中对于今日生逃而出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然则,就在万年俱灭之时,想不到,师妹竟然出现了,而且观师妹神态,并未受到太大的侵扰。 砰!砰!砰! 分神走神之间,但对于『操』纵阵法围杀二人的李信来说,如何能够放过,大手挥动,瞬间,便是数位身材魁梧的兵士,一拥上前,将背对背的韩申和荆轲二人手中之剑卸掉。 戈矛加身,配合其余的兵士,直接将二人彻底镇压,没有理会不远处的公孙丽,绳索加身,将二人牢牢的束缚住,观此,李信上前一步,屈指点动,便是卸下二人的下颌,声音不出。 “敌秦者,殁!” 旋即,耳朵一动,眼中亮光闪烁,沉声而出,对着左右的兵士看了一眼,单手毅然挥下,两侧两位百夫长闻声,持兵戈之矛,豁然举起,行至二人身后,直接刺下。 叮!叮! 灯火通明之下,映照的四方一片明耀,红光一闪,剑光弥散,清脆的击打在两位百夫长的手中戈矛之上,内蕴先天之力,令二人手中的戈矛脱手而出,飞向远处。 “师兄!” 又是一道清脆之音,内蕴一丝微微的颤抖惊惧之意,公孙丽手持长剑,直接护持在韩申与荆轲跟前,一双美眸恨恨的看向四周诸多秦兵。 银牙轻咬,神情流转一丝浓郁的坚定之『色』,今日,就算死,师兄妹三人也要死在一起,一起去面对爷爷,只可惜为能够将暴君斩杀。 “敌秦者,殁!” 受到大师指令的李信不为所动,亦是从身侧抽出长剑,冷声之言再落,刚分散开来的秦兵再次近前,无形的威压席卷,一道道光亮的戈矛寒光四『射』,甚是森凉。 “莫动手……莫动手,李将军,切莫动手!” “本王有秦王亲赐令牌,切莫动手!” 旋即,待场中局势一触即发之时,厅中陡然走出一道慌『乱』的身影,走的稍快,在厅前门槛还被绊了一跤,整个人生生的摔在厅前坚硬的木制走廊上。 随即,那人便是再次而起,手持一枚黑『色』的令牌,高高举起,其上一个清晰无比的秦国篆书——秦!持令近前,口中连忙而语,甚是急切。 ****** “因一女子,而使大师之功不存,大师可有何语而教寡人?” 晴空曜日,万里白云朵朵,点缀寰宇,微风而动,变幻诸般形体,其下,一行数百人的队伍正缓缓而出野王之城,一架铁桦打造的马车被护持正中。 大秦的黑『色』旗帜高悬,重甲骑兵开路,精锐兵士相随,远远看去,一股莫大的威势席卷,所过之处,庶民而跪,所过之城,开门而入。 不过于此刻的秦王政来说,却是一身常服,与鬼谷盖聂、道家天宗玄清等人行走在另外一条道路上,骑乘骏马,行走在绿荫之下,归途咸阳。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历经野王之城的袭杀,诸般商榷之下,便有了此法,一行五人,其余两位是随身伺候者,以处理诸般琐碎之物为主。 “区区一女子,如何与大王相比,于玄清来说,只要大王安危无恙,一切无妨!” “只是对于大王来说,看得出,那女子于大王不一般,如此将其放走,岂不可惜?” 与秦王政而语,周清摇摇头,相对于整个战国纷争,一介女子公孙丽算不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历史进程的调和之物,一缕淡淡的『插』曲。 然,公孙羽于嬴政来说,可非这般简单,那夜,将公孙丽三人,不,还有鲁勾践等四人放走,想来内心所想更甚自己所知。 “公孙丽,佳人也!” “自扶苏之母郑夫人过世之后,也只有她令寡人心动,她虽然离去,但列国之大,或许,只有咸阳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第一百章 赵姬出宫 如若旁的女子在那夜胆敢如此拦阻秦兵,早就被虎狼之师撕成粉碎,只是,偏偏是那公孙丽,野王城中的敌秦者已经被蒙武清理的差不多。 徒留公孙丽师兄妹三人又奈何? 以秦国的威势何惧百家敌秦者!何惧列国游侠之人!即如此,则是顺手将她们放走,只要她们还在诸夏之内,随时可以将公孙丽带至咸阳。 亦或者是因为昔年的一丝恩德,嬴政并未痛下杀手,然诸夏之内,只怕也只有其一人了,但也仅仅这一次而已了。 儿女情长太过无趣,温柔之乡只会消磨意志,待在野王之城近十日,出宫也已经近月,不知如今的咸阳是一种什么模样。 念及此,秦王政一马当先,在空旷荒野的区域中,掀起一缕缕浅浅的烟尘,随其后,鬼谷盖聂、道家玄清等紧紧跟随。 五日后,一行人先大部队入咸阳,百家好手与列国侠客历经先前野王之城的劫难,一时间,在整个一两千里的归咸阳途中,大部队亦是没有受到任何侵扰。 沐浴香汤,洗去一身尘埃,跌尽浑身上下的疲惫,静静盘坐在玄清宫内,体内元力运转,周身淡青『色』玄光闪烁,一侧的虚凡缓缓而语,将此月发生在咸阳内的事情说道一二。 周清双眼微眯,一袭宽松的浅白『色』道袍加身,漆黑的长发披在肩头,闻虚凡所言之语,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阴阳家老老实实的待在宫中,没有特别的手段。 文信候吕不韦因为有昌平君熊启的牵制,在政令的处理上亦是非凡,彰显出身为相邦的才能,王翦大军归来,驻扎在咸阳城数十里外的蓝田大营中。 整个秦国上下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百多年前,商君曾言,只要秦国法令不改,官吏各司其职,就是有平庸之君亦是无碍,亦可无忧。 秦王子政出走月余,遍观上下,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紊『乱』,周清微微颔首,军事安稳,政令无忧,举国上下,当可休养生息,积蓄实力。 待扫平内政之患,便可开启吞吐之势,合诸侯,成亘古之业! 思衬内政之患,似乎嬴政留在咸阳内的二人都非一般人呐,尤其是如今的吕不韦,将宫内的一桩隐晦之事摆平,正处韬光养晦之中。 “近来甘泉宫可有何异动?” 作为文信候吕不韦的一颗棋子,点缀咸阳宫中,周清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后头颅微动,双眸为之睁开,看向虚凡,不知其可知晓此事。 “甘泉宫?” “近来并无太大异动,若说真的有异动的,似乎文信候这个月都没有前往甘泉宫了,每日与昌平君在兴乐宫处理完政令,便归于府中。” 闻此,一袭白『色』劲装加身的虚凡口中喃喃自语一声,而后摇摇头,甘泉宫内的赵太后不过一女子,就算有什么异动,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这个点还是留给秦王吧,虽然略微残酷了一些,但若不如此,以文信候吕不韦的狡猾,想要将其解决,还真得不小的麻烦。” 对于未来局势的走向,周清一直以来都没有过于『插』手干涉,列国归一乃是历史大势,千古帝业亦未开始,于自己来说,要做的还很多很多。 或许,连文信候吕不韦都没有想到,这颗被其隐约无视的棋子会成为自己的掘墓者,世事无常,阴阳轮转,正合道家修行之妙。 ****** “甘泉宫传太史监奉常之语,宫中有祟,当避西方二百里之外,望寡人允之!” “昌平君,你以为何?” 时日,归宫不久,秦王政与相邦吕不韦、昌平君熊启于兴乐宫纵谈国事,翻阅手中一卷竹简,乃是太后令人送来,嬴政观之,英眉而皱。 一袭黑『色』常服加身,高山之冠加持,九旒不显,端坐于上首,身形挺立,神『色』不苟,单手持手中竹简,看向下首右侧。 “奉常之语,乃是映兆,太后身居甘泉宫中久矣,既是感宫中有祟,当令于大王,令于华阳祖太后,避西方两百里,亦无不可!” 一袭锦衣绿袍加身,身材健硕,容貌俊朗,周身上下弥散出一股无言的贵气,闻上首秦王政之语,当即从座位上起身,拱手一礼,略微思衬,便是为之回应。 己身虽为楚国公子,但却是生长于秦宫华阳祖太后身侧,近年来,文信候吕不韦势大,楚国外戚的势力都隐约受到影响。 而今甘泉宫赵太后欲要出外,即如此,也可断绝宫闱秘闻,令吕不韦失却一大助力。 “相邦以为何?” 听其言,嬴政不作回应,丹凤之眸微转,便是落到下首左侧的文信侯吕不韦身上,这些时日,他的动静倒是不大,颇有蛰伏的意蕴。 “微臣之意与昌平君同,既然在宫内居室不适,当前往雍州之地,去咸阳西二百余里,且往时宫殿俱在,太后宜居之。” 感此,吕不韦亦是从座位上起身,虽年岁五十,但姿体上还是迅速快捷,略显清瘦的面上,一丝沉『吟』之『色』掠过,心中略微欢喜。 本就想着如何使得秦王将注意力从甘泉宫和自己的身上脱离,不曾想赵姬竟然自寻外出,虽然奉常之语在侧,但于吕不韦而言,却是嗤之以鼻。 “如此,赵高,拟令,寡人允之,派宫中护卫太后于雍州之地,其余种种,尊太后旨意!” 秦王政微微颔首,太后不在宫中,也省去许多麻烦,尤其是文信侯吕不韦与其秽『乱』之事,传遍咸阳的事情,自己又如何不知。 只是贸然揭开,于赢秦一族,于大秦颜面有损,再加上吕不韦党羽遍布秦廷,而今,太后自请离去,也算顾及大秦颜面。 半个时辰之后,来至兴乐宫与华阳宫的诏令下甘泉宫,闻此,赵姬心悦之,当即便是屏退左右,缓步入内室,周身艳丽的锦衣不断为之脱落,一缕缕雪白柔软隐现。 “嫪毐,政儿已经同意我们出宫,居于西两百里的雍州之地,那里我记得有一片行宫的,而今我身怀妊,你对我又这么好,待行至雍州之宫,我便为你生下来!” 魅眼『迷』离,行至内室床榻之前,浑身上下只剩下一片红『色』的肚兜和一只红『色』的亵裤,大片的雪白肌肤外显,漆黑的秀发随意披散,吞吐如兰,柔声软软的看向内里,言语尽是满足。 第一百零一章 一字千金 次日,甘泉宫内便是动静而出,赵太后徙居雍城,嫪毐伪为御者而往,离咸阳城,落雍故宫,召集工匠给予修缮和扩展,名曰大郑宫。 鉴于雍州故宫远离咸阳城两百里,秦王政下令,调集一千兵马守卫宫前,方圆数十里奉养其内,于太后的一应请求尽数应下。 旋即,赵姬于嫪毐,愈发的相亲不忌,数月之后,便是在密室之中诞下一子,秘密养育之非如此,赵姬于毐约,异日王崩,以其子为后。 大郑宫偏居咸阳两百里之外,没有吕不韦与太后之事,秦王政心情亦是舒畅许多,更有近来文信候吕不韦蛰伏不『乱』,一时之间,亦没有办法将其处理。 “大王,文信候今日于咸阳市门,布《吕氏春秋》之书,凡言二十多万,竹简高悬,绵延整个市门周围,号称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即赏给千金!” “此刻,咸阳城中,市门区域为之热闹非凡!” 兴乐宫中,秦王政与昌平君熊启正在商讨政事,尽管不喜文信候,但如若文信候不存,朝政大局亦是有人助力自己,昌平君便是其中一个较好的人选。 秦楚姻亲数百年,更有百年来,自秦宣太后以后,楚国外戚便一直存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吕不韦也是他们要驱逐的存在。 未几,中常侍赵高躬身而入厅中,近前上首,缓声而语,将今日咸阳城中大事说道一二,旁枝末节不存,便只剩下文信候在市门布《吕氏春秋》之语了。 “哦,《吕氏春秋》?” “据寡人所知,儒家孔丘铸就《春秋》之册,微言大义而出,为儒家经典,卜商的弟子公羊高也曾冶《春秋》之语,卜商的弟子谷梁俶也曾冶《春秋》之语,鲁国左丘明也曾冶《春秋》之语。” “难道相邦也要冶《春秋》之语了,昌平君,此事你可有耳闻?” 闻赵高之语,正在批阅政令的秦王政手中动作一滞,而后头颅微微抬起,看了一侧的赵高一眼,想不到相邦还有这等兴趣。 数月以来,一直在府中安稳无暇,想不到竟然在着书立说,而且言语多达二十余万字,布于市门,增损一字予千金,相邦还是一如既往的财富无双呐。 既有《春秋》之语,相邦莫非要学儒家? 但由自己所得,相邦对于儒家可没有太大的好感,于此事觉得有趣,便是看向下首同样在静耳聆听的昌平君熊启,以他的身份,想来也应该知晓了。 “儒家孔丘着《春秋》之册,其后有公羊高、谷梁俶、左丘明三大家注解,所言《春秋》各不同,也有邹氏、夹氏声名略弱之《春秋》。” “相邦所着《吕氏春秋》迥异儒家《春秋》,传闻文信候初任相邦之时,觉以秦国之强而自己不如魏信陵君、楚春申君等是一种羞辱,而后招门客厚待之,养士至三千人。” “今日着《吕氏春秋》,则是诸门客辑合百家九流之说编写而成,内蕴百家精要之说,集论而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以备论天地古今万物之理!” “相邦之举,倒是令熊启想到鲁国左丘明冶《春秋》的一段话!” 于对手文信候吕不韦的信息,昌平君自然一直在关注,对于《吕氏春秋》的着作,更是在数月之前就曾知晓,纵论一番,言语而上嬴政。 遍数诸夏《春秋》之语,以诠释相邦吕不韦着书之心,从条案后起身,修长的身材挺立,高山冠束冠而梳,俊朗的面容上没有太大情绪,拱手一礼,余韵不觉。 “何语?” 于昌平君之语,秦王政微微颔首,对于相邦《吕氏春秋》之语,还真没有特别的了解,但听昌平君之语,竟是要以一家之言,杂糅百家,统御百家,相邦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昔年,穆叔如晋,与范宣子交谈,范宣子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于此,穆叔并没有做回应,不过范宣子却是回应了!” “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 “故而,熊启暂称这是范宣子的不朽之道!” 昌平君脚步近前,对着上首看过来的秦王政继续而语,脑海中翻滚诸般,吕不韦如此张扬《吕氏春秋》,实在是自恶于王上。 秦王政没有打断昌平君之语,对于左丘明所冶的《春秋》之语,自己也只是有耳闻,相对来说,自己更加喜欢公羊家的《春秋》之语。 “于范宣子之语,穆叔不以认同,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 “穆叔又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今观文信候之行,似乎欲证三不朽,以奉养门客为名,立德与诸夏,以开拓秦国疆域为名,立功与诸夏,而今又以《吕氏春秋》为名,立言与诸夏。” “诚如是,则可彰显文信候之心!” 世人均想要长生不死,与世长存,但亘古以来,诸般传闻中,似乎并无人可以做到,然则,既然不能够追求寿命上的不朽,那就只有将名烙印在诸夏之上,亘古不朽。 一者立德! 一者立功! 一者立言! 如今文信候吕不韦所为之事,与此相似,或许其人一生不长,但若是真的可以做到这三点,那可就真的媲美道家祖师老子、儒家孔丘等一般的不朽之人了。 而这一点,昌平君自衬秦王政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一介商贾,粉墨登场秦廷十多年,一身荣耀已经足够了,还想要立下三不朽,岂非自寻死路。 “哈哈,昌平君是否有些过赞相邦耶?” “善养门客数千人,立德不过一隅,如何媲美孔丘?为秦开疆拓土,乃是其相邦职责所在,岂是一人之功?集门客之力,汇聚百家之言,岂是一人之语?” 第一百零二章 华阳宫 秦王政朗朗笑声回旋于空旷的兴乐宫中,于昌平君熊启而言立德、立功、立言之事,虽觉得有趣,但以文信候的能力,想要达到孔丘的境界还差了一些。 就是孔丘的三不朽,也是在其创立儒家之后,历经其弟子诸般宣传,数百年来,才有此之成果,文信候想要三不朽,还差得远。 不过,自己虽觉差得远,但对于咸阳城内的有些人来说、对于其麾下的门客来说,却不一定这样觉得,只会令其门下食客更加汇聚一体。 若是待有朝一日自己将吕不韦从相邦的位置上拿下,或许这些所谓的门客与受过吕不韦恩惠的秦国官吏便会成为一股不小的麻烦力量。 门客! 尽皆是些平庸之才,若有旷世大才,岂会一直待在文信候府,待它日,将这些门客一并解决。秦国如今兵多将广,人才汇聚,只消内患解决,便可兵出山东,一匡天下。 门客的存在,只会增添些许麻烦,其内诸人或许有些智慧,但于如今的秦国而言,已经不再需要,秦国已经不是百年前的孱弱之国。 “大王所言甚是,熊启所思有些浅薄了!” 闻嬴政之音,下首而立的昌平君熊启亦微微一笑,对于口中所言这些,其实自己也不认同,但关键是对于此事,大王是什么态度。 虽然大王口中没有多语,但根据这些年自己对于大王的了解,自己预期的目标应该会达到。 “赵高,派人前往相邦府,取《吕氏春秋》之书,既然相邦合诸门客之力着作《吕氏春秋》,寡人倒也想看看其中到底有何精要?而且令相邦放言一字千金!” 如昌平君所言,相邦此书乃是汇聚百家精要,自成一体,能够被相邦置书于市口,任由诸侯游士阅览,可见其自信,可见其财力。 而且,相邦这个时候在咸阳扩散此书,莫不是有什么深意?无论如何,这种汇聚百家精要之书,看一看似乎也无碍。 “诺!” 赵高接令,而后徐徐躬身而退,出兴乐宫,快速召集左右宫奴,直往文信候府,取《吕氏春秋》之卷,以备大王随时翻阅。 ****** “小师叔,文信候吕不韦派出府中门客与城中弟子接触,言语似是想要将其大散于咸阳的《吕氏春秋》烙印在纸张之上,编辑成册!” “无论代价,只要小师叔同意便可!” 未几,咸阳宫内的玄清宫中,周清临窗盘坐,闭幕修行,通体淡青『色』玄光笼罩,一侧一袭白衣加身的虚凡缓缓而语,将刚才城中道家弟子传来的讯息快速上禀。 上午时分,《吕氏春秋》便是以布帛、以宽大竹简的行事遍布咸阳市口,随即,吕不韦便是派人寻找到道家弟子,看来对方于列国书阁的信息有着不浅的了解。 “《吕氏春秋》之册,凡言二十余万,烙印在纸张之上,只手可握,吕不韦想的倒是挺远,这等赚钱之事,如何不做?” “吩咐下去,一字一金,让吕不韦将着书之言誊卷一份,着城中精干弟子带回巴郡工坊,即刻而动!” 对于这部典籍,周清倒是有些了解,汇聚百家精要,虽然有些驳杂,但内在却是主线清晰,脉络可寻,俯览统共二十六卷,更是吕不韦这些年的治国心得。 此时扩散于咸阳之中,倒是有种欲要行百年前商君之事,百年来,商君虽死,其法遂行,其名用存于秦国典籍之上。 而今《吕氏春秋》之书,如若能够被秦王采纳,今后,就算身后之事不详,也足矣不枉此生,而且如果此书传开,也能够大大的稳固自身根基。 心中虽是这般思衬,但对于吕不韦的要求,却是没有拒绝,对于子政来说,《吕氏春秋》虽有些精妙,但内在之言可非其所要。 吕不韦之行终究还是徒劳无功,一字一金,烙印《吕氏春秋》,便是有数十万金的收获,于吕不韦而言,不过一隅而已。 “是!” 虚凡点点头,如今,书阁已经在楚国郢都、魏国大梁城矗立而起,每日所得,数百金、数千金为上,据消息,再有数月,便可以将书阁开至韩国了。 若是按照商贾之利来说,就近建造工坊无疑是上佳之策略,但小师叔一直没有同意,从开始到现在,整个工坊未有巴郡天宗总部不远的所在。 运送虽艰难,但比起成本,利润何止千倍、万倍以上,权衡之下,似乎也无不可!拱手一礼,便是离开玄清宫,将周清的之令下达城中弟子身上。 静静端坐在窗前的周清感应着虚凡的远去,不多时,周身青光氤氲,功行圆满,悠然起身,踏立于房间之中,略整衣衫,挥手一招,便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小木盒出现在手中。 小木盒通体缤纷红叶纹理,方圆见尺,单手虚托,旋即,迈步走出玄清宫,灵觉扩散,向着咸阳宫内的某一处走去。 整个咸阳宫的构造,秩序分明,道路纵横交织,一队队重装秦兵手持戈矛行走于其内,信步而过,没有拦阻,玄清宫所处乃是咸阳宫右侧区域。 阴阳家所属的宫殿群在左侧,正中则是章台宫,旁侧兴乐宫、芷阳宫、长安宫、步高宫、步寿宫……等等,既有后宫夫人所居宫殿,也有惩戒冷宫之所。 华阳宫! 便是此行陆清前往的目标,此宫殿的主人乃是华阳太后,其人乃是孝文先王的王后,孝文先王薨逝之后,便是尊为太后。 而后庄襄先王薨逝,在秦廷又被尊称华阳祖太后,身世与大秦宣太后一般,都是楚国芈姓贵族,如今更是秦国内楚国外戚的支柱存在。 如今的昌平君就曾经在华阳祖太后身侧成长,昌文君亦是如此,不过,于周清而言,那些都不重要,自己的目标虽是华阳宫,但所为却非华阳祖太后。 漫步而行,不多时,便是行进华阳宫之前,那里有宫奴守卫,侍女进进出出,灵觉笼罩之下,整个华阳宫的面积可媲美兴乐宫。 静耳聆听,一时并未入内,一缕缕孩童嬉戏的声音似乎而出,『荡』漾于华阳宫内,回旋于周清的耳边,感此,周清面上微微一笑,口中轻语,传音入密。 第一百零三章 山有扶苏 “拜见大师!” 小小的身形静静而立华阳宫前,一袭淡黑『色』长袍加身,漆黑的长发微微束起,没有戴上道家的紫金莲花冠,周身玄光不显,单手虚托那个红『色』的木箱。 观此人,华阳宫前的两位宫奴顿时一礼,这些时日以来,对于此人也算是知晓来历,身份尊贵非他们能够媲美,当即异口同声而道,躬身一礼。 “大师可是要入华阳宫,奴才这就去通禀!” 居于右侧的那位灰衣宫奴,缓缓上前一小步,再次一礼,虽然对于大师停留在华阳宫前有些诧异,但贵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们所知的。 “不用,你等就当我不存在。” 单手轻轻摆动,瞥了身前的两位宫奴一眼,自己可没有兴趣进入华阳宫见华阳祖太后,一语落,两位宫奴颔首以应,归于原位,不在多言。 而与此同时的华阳宫内,区域辽阔,繁华盛景遍布其内,作为整个咸阳宫堪称最为尊贵之人,内部的一切自然是秦国最好的。 楼阁有序而列,外观而显,以大秦尊崇的黑『色』为肃重之意,内部亭台、走廊蜿蜒,依稀有不属于秦国的传统建筑构造,看上去颇为玄妙。 一位位侍女走过,没有一点声音,以免叨扰了贵人,偌大的华阳宫内,灵觉笼罩之下,亦是没有太多的声音,除却此刻回旋于周清耳边的清脆之音。 “公子,慢点跑,小心脚下!” “公子!” “……” 重重重峦楼阁之内,灵觉之下,那里应是华阳宫前的一片广场,此刻时值刚过正午,偌大而又空旷的广场上,一行年岁十五六的红衣少女正四方分散而立,一道道目光汇聚在中央的一人。 一位位侍女生长的甚是标致,五官上佳,身材曼妙,宫奴装束加身,一只只修长柔软的手臂伸开,神情很是紧张的看着一人。 那人,年岁不大,不过两三岁的模样,越有三尺之高,一袭华贵的锦袍加身,童髻绾发,总角而落,漆黑中仍显得有些黄晕,唇红齿白,面容娇嫩。 此刻正一脸欢喜的跑来跑去,灵动的漆黑眼眸中绽放一丝悦动,看着四周这些侍女的举动,似乎更是为之觉得有趣。 脚踏锦绣云履,在坚硬的广场地面上跑来跑去,躲避着一位位侍女的身形,颇为自得,口中笑声而起,稚嫩之音回旋。 对于这个孩童来说,跑来跑去很是自得,但对于周围的这些侍女来说,却是非然,而且看着公子快速的跑动,也由不得诸人心中不紧张。 这可是大秦的嫡系后裔,当今大王的嫡子,名曰扶苏,在其母亲郑夫人逝世以后,便归于华阳祖太后抚养,身份尊贵至极,如若出了半点差错,只怕『性』命有损。 “嗯?” 忽而,在一位位是侍女严密护卫下的公子扶苏,白玉无瑕的面容上顿时小脸为之一顿,耳边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而且直入心间,很是诱人。 轻咦一声,小小的身躯微微转动,看向广场上的一个方向,虽有重重宫墙拦阻,但透视而观,正合与周清四目相对。 来至心间本能的驱使,伶俐可爱的身躯径直而动,小跑着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所过之处,一位位侍女避退,不过却是紧紧跟随。 虽不明白扶苏公子为何变了兴致,不在与他们玩耍,但只要公子无忧便可,旋即,彼此之间快速的看了一眼,便加快脚步,在前方替扶苏公子扫平障碍。 百十个呼吸之后,一路小跑的公子扶苏便是从华阳宫内的广场之上,来到宫门入口,远远的,便是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那里站着。 小小的心中有感,似乎就是那人在叫自己,迈着尺长的步伐,来到那人跟前,抬起头,静静的打量着对方一眼,很是好奇的看向对方。 “你就是扶苏?” 屈指一点,便是一缕道家真气没入身前孩童的体内,平复着对方急促的呼吸,蕴养着对方的经脉,上下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面上微微一笑,轻声而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扶苏睁着浑圆明亮的大眼睛,再一次好奇的看着对方,自己好像并没有见过他,但他却认识自己,身前的白嫩小手在身前随意而动。 紧随着扶苏身侧的诸多侍女亦是静静而立,虽然对于面前这位少年的身份不了解,但宫奴都未阻止,想来有些来历,虽如此,但还是分散而立,静静等待扶苏公子的离去。 “我当然知道你。” “至于我是谁?再过些年,或许你会知晓,不过现在那些不是重点,三日后,便是你的诞辰之日,所以这便是我提前送于你的礼物!” 单手虚托的那个尺方红木盒,劲力运转,便是缓缓沉浮于扶苏跟前,面上又是笑意闪过,单手指了指小木盒,对着小扶苏说道。 看着如今扶苏面容上的欢喜、快乐之意,周清觉得,如果历史依然,那么,这便是扶苏心中最为幸福的一段岁月了。 “送给我的礼物?真的?” “它……怎么没有落下去?” 听到礼物二字,小扶苏的一双明亮大眼豁然为之眯笑而起,娇嫩的小脸上期待之『色』一闪,而后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红木盒上,此事正虚空沉浮于自己的胸前。 看着一个红木盒凭空立于跟前,小扶苏很是好奇的弯下身躯看向木盒之下,并没有任何支撑物,前后左右亦是没有任何支撑物,殊为奇特。 “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迎着小扶苏期待的目光,再次指了指那个红木盒,里面的东西是自己亲自找人定做的,虽然不知道扶苏是否会喜欢,但这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此生为赢秦血脉,从此而论,算是小扶苏的叔伯,现在的自己,不是道家天宗玄清子,而是赢秦一族赢清,庄襄先王的五子——子清。 “嗯,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扶苏,明年,我们再见!” 忽而,正待周清期待的看着小扶苏打开红木盒之时,灵觉有感,一道青光闪烁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无奈,一语而落,身躯悠然消失在原地。 第一百零四章 头痛顽疾 周清离去的瞬间,沉浮于小扶苏跟前的那个红木盒徐徐落于大地,轻缓无比,没有任何声响回『荡』而出,扶苏见此,又闻耳边之音,不由的抬起头更是诧异看着跟前。 刚才还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人,怎么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左右看了一眼,亦是没有任何踪迹?心中不解,又将目光放在脚下的这个红木盒,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小身板当即跪坐在宫门之前,白嫩的小手放在红木盒的开启处,轻轻一点,红木盒便是为之缓缓开启,顶盖为之升起,内部的事物映入小扶苏的眼眸。 与此同时,在华阳宫门内的不远处,又是一小队急促的脚步声『逼』近,领头者衣衫华贵,火红『色』的深裙下摆摇曳,头戴银光之冠,洁白的玉簪穿『插』其内。 长袖汇拢于腰腹之前,束腰而起,纤细的腰肢而显,一股迎面而来的楚国风情扩散,姿容淡雅,面上略有一丝焦急。 身后则是跟着一行同样身着楚国宫女服饰的侍女,在咸阳宫中,独树一帜,上首华阳祖太后之风,就是大王也没有多说什么。 “楚夫人!” “楚夫人!” “……” 行至宫门之前,四周的宫奴与侍女见状,顿时躬身跪拜,口中脆语,以头触地,未敢而起,此为楚夫人,乃是楚国公室公主,与华阳祖太后乃是一脉相承。 “扶苏怎么会来到华阳宫外?出了什么事?” 刚才在华阳宫内,正与祖太后随意言谈,忽而听下人来报,扶苏公子无故前往华阳宫外,闻此,祖太后便是让自己前来探查此事。 在偌大的华阳宫前看了一眼,并未有外人的痕迹,不过,扶苏的跟前倒是多了一个红木盒,此刻正跪坐在地,欢快玩耍。 “回楚夫人,刚才宫廷右护法,道家天宗玄清大师曾来此,言语扶苏公子三日后诞辰之日,留下此物便是离去!” 最先与周清交谈的两位宫奴中,右侧那位低声而起,未敢起身,未敢抬头,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而语,无论是宫廷右护法,还是楚国夫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 “道家玄清大师来此为扶苏送上诞辰之物?” 红唇轻启,美眸微微眯合,对于这位道家的玄清大师,自己也是有耳闻,实力超凡,据说此行大王出宫,玄清大师很受器重。 虽然并无朝政之权,但在咸阳宫内,有此人护持,也可得安心,只是对方非亲非故,为何于扶苏公子诞辰之物,而且对于扶苏公子很是了解的样子。 莲步轻踏,近扶苏跟前,观此刻扶苏欢喜的神态,又观红木盒中的事物,一双美眸中同样亮光一闪,无论道家玄清大师为何会出现此地,想来大王自有思衬。 “扶苏,我们该回去了!” 语落,手臂轻摇,身后便是走出两位年轻侍女,缓步上前,轻言一声,便是将扶苏公子搀扶而起,同时将红木盒中的事物收拢,与楚夫人一起,返回华阳宫。 ****** 一炷香以后,来至华阳宫的一位宫奴便是为仍旧在兴乐宫批阅政令的秦王政带来一则讯息,下首的昌平君已经离去,整个偌大的宫殿内,只有秦王政、中常侍赵高和其余随从宫奴了。 “哦,若非大师,寡人倒是差点忘了扶苏的诞辰之日,传令下去,三日后,华阳宫内摆宴,一切依华阳宫旨意行事。” 单手挥退来至华阳宫的那宫人,徐徐放下手中之笔,轻轻的舒缓一口气,双手在眉侧太阳『穴』轻轻按动,来回旋转,忽而,面如冠玉的姿容为之一皱,单手又轻轻敲了敲额头。 “大王,可是头痛之疾又犯了?” “赵高这就派人招院医前来! 一直静立再旁的中常侍赵高见状,不由得身躯微转,拱手一礼,于大王此动作已经很是熟悉,数年来,一直如此,尤其是大量批阅政令之后,更是如此。 头痛之症虽非要点之疾,但却是令人难受无比,对于大王这般的千金之躯亦是如此,自己一身富贵和大王相连,观此,连忙而语。 “那群院医无用,数年来,寡人汤『药』喝了不少,但头痛之疾却始终没有缓解!” “罢了,让寡人休息片刻,便可无事!” 提起宫廷内的那些院医,嬴政便不报任何希望,数年来,一直没有一个根治之法,先前有院医上令,百家中有医家传人念端,医术无双,可活死人、肉白骨,端的不凡。 只可惜,医家之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根本不理会秦廷的诏令,此事令嬴政心中不悦,这些诸子百家在列国中太过于放纵了。 待有朝一日,匡合天下,定要将他们一一处理。 “大王,近日奴才听闻,阴阳家有一长老,名为云中君,医术不凡,而且精通炼丹之法,颇得阴阳家东皇太一器重。” “如此,不如将其招来一试!” 闻秦王政之语,赵高颔首而应,虽说大王无视院医,但口中亦是言语,阴阳家入宫这么久,内部的些许精英人才之士倒是不少,这云中君便是其中一位。 进入咸阳不久,便是在方士圈子弄出不小的动静,所炼制的数种丹『药』更是为武者追捧,有个一两种就是赵高都有些心动。 “阴阳家的云中君?” “寡人所知,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分离出去,相对于阴阳家,似乎咸阳宫内,还有一位高人,传寡人令,请玄清大师前来!” 阴阳家的名气虽不弱,而是首领东皇太一更是非凡,只是只有一面之缘,随后不显,似乎有些轻视秦国,轻视自己,如若阴阳家如此强横,又岂会数百年来声明不显。 招揽宫廷护法的时候,又岂会被道家天宗玄清大师压上一头,瞥了一侧的赵高一眼,随即一双丹凤之眸再次微微眯起,令语而下。 “大王所言甚是!” 如此,赵高便不在多言,躬身一礼,神情恭敬而退,出兴乐宫,便亲自带着四位宫奴前往玄清宫,请道家天宗玄清大师出面,以观大王头痛顽疾。 第一百零五章 道医一体 “赵高见过大师!” “常闻道家天宗玄清大师实力超凡,此行大王出宫,更是功劳甚重,今日大王头痛顽疾而犯,特来请大师前往兴乐宫一观,希冀根治!” 一袭浅红『色』长袍加身的中常侍赵高,立于玄清宫的门前,经宫内侍者通禀之后,迎面便是直接出现一道周身青光闪烁的身影,虽形体不显,但灵觉之下,面前却是一处汪洋,深不可测。 心中一禀,便是躬身拱手一礼,将此行之事娓娓道来,经出宫一游,看来玄清大师已然颇得大王看重,如此,更是不敢怠慢。 “大王头痛顽疾?此乃医家擅长之事,宫廷院医无策?” 衣着青『色』道袍,脚踏青云履,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梳拢在背后,未曾束冠而起,打量着身前的赵高,面上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好奇。 如若未来之世成真,此人当是秦国一大毒瘤。 百年前,商君变法大成,与孝公对语曾言:秦国经此变法,已然有一统天下的实力,只要法治不改,就算有一两位平庸君主亦是无碍。 只要期间有一代雄主崛起,便可以秦国强大之国力,横扫列国,匡诸侯,一天下,然则,商君似乎还说了一句,而且似乎应证岁月痕迹。 除非秦国出现大『奸』大恶之权臣与昏聩无能之君主,否则,秦国断然不会崩溃,只可惜,这等事情还真是让秦国碰到了。 世事难料,或许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历史遵循着固定的轨迹,但而今,有自己的存在,眼前之人就做一辈子忠心耿耿的奴仆吧,如有差错,周清觉得应该让其知晓天宗弟子对于生死的漠然。 “数年来,院医虽有医方,但均只是缓解,不堪大用!” 那群院医看一些小的『毛』病倒是挺快,但这些小『毛』病,就是外界的那些普通医者都可以做到,诸夏之中,虽有医家高人,但都不肯入秦。 非如是,大王何至于头痛顽疾困扰如今。 “即如此,我们走吧!” 对于秦国院医的水平,周清还是知晓一二的,本来数百年来根基就弱,再加上百年来,秦国成就虎狼之国,名声于列国之中不佳。 虽说医者无国家之别,无男女之别,但医者本身却是有着国家属『性』,中原列国底蕴浑厚,精湛的医者众多,不然,嬴政的头痛顽疾不是大问题。 没有在玄清宫多做停留,单手挥动,便是一步踏出,行至前方,身后的赵高等宫奴紧紧跟随,不多时,便是越过章台宫,行进一侧的兴乐宫,经鸿台,入内。 “玄清见过大王!” 落于兴乐宫内殿前,道礼而下,对着上首的秦王政点点头,灵觉扩散,嬴政似乎还没有从头痛的不适之中摆脱,眉头紧皱,端坐在上首,甚是无奈。 “百年前,医家扁鹊先生入秦,为孝公疗伤,曾语:医道一体,道医亦是一体。诸子百家中,道家弟子殊为长寿,而且病患不出,为其余百家钦羡。” “大师身为道家天宗之英才,不知可否解寡人头痛顽疾?” 百家的渊源甚广,其间,尤其以道家和医家,传闻医家便是从道家中分化而出,承上古黄帝之名,着《黄帝内经》与《素问》之书。 内部诸多道理与道家传承一般,只是相对于道家的底蕴,医家略显薄弱,虽如此,但史载道家高人均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段。 朗声之语中夹杂着一丝疲惫,头痛顽疾着实令秦王政心中不耐,但却无从下手,院医汤『药』刚开始还有些作用,但现在却只剩下一丝苦味,再无其它。 “医道一体,道医一体,其实并不重要,但医家的诊治脉络却是从我道家而出,大王虽有头痛顽疾之症,于玄清而观,不过翻手可灭也!” “凡人之所以有病患,便是在于体内阴阳五行的失衡,阳气浑厚,通体无忧,诛邪避退,如宫廷之内,一位位体格壮硕的秦兵而立,外在不侵。” “阴气浑厚,则体虚脉弱,精气神为之孱弱不堪,寿元难以长久,大王之头痛顽疾虽在头颅,但根基却是整体所为!” 对于道医一体的理论,周清在道家天宗的经阁中看到过,医家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前往与道家高人论道,以期充实门派根基。 医家治病,亦是调理五行,顺畅阴阳,阴阳五行平衡,肉身百脉无忧,无病加身,精气神自然旺盛,言语缓缓,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青『色』真气脱体而出,径直化作七道青『色』玄光,由上首的秦王政七窍而入。 “此为我所修炼的一道本源真气,武者若是得到,此生突破化神不难,加持大王身上,当可保大王千金之躯十八年的百病不侵!” 一分化七,由本源而出的这道青『色』真气透过秦王政的七窍而入,旋即便是没入肉身深处,与己身阴阳五行之气相合,调理阴阳,归于平和。 目光所至,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前一刻还处于焦躁、无奈的神情状况,此刻直接陷入一种深层次的享受之中,头痛顽疾不存,一身精力似乎旺盛数倍。 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奇特之力,目光看的更远更清了,耳朵也越发灵敏,似乎连思绪都变得快速许多,丹凤之眸微微闭起,这种感觉自从自己登临王位以后,就不曾有过了。 “大师果然非凡!” “仅仅是一道真气就令寡人有如此感觉,大师作为修炼之人,听赵高之语,大师年虽弱,但实力却隐约冠盖诸夏。” “说起来,寡人倒是有一个疑问想要请大师解答?” 通体顺畅至极,焦躁的情绪不存,转而代之的则是一缕缕徜徉之意,十多个呼吸之后,秦王政再次睁开双眸,一抹亮光忽闪。 闻先前玄清大师之语,心中不自觉的又一个念头升起,仅仅一道真气,便可护持自己十八年的百病不侵,而作为真气源头的主人,嬴政很好奇,玄清大师的寿元几何? 第一百零六章 长生之道 “大王有何疑问?” 一缕本源真气脱体而出,于自己来说,有着众妙之门加持,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便可归原,若是对于其它的武者来说,估计起码得数月之功。 周身淡青『色』玄光涌动,体内真气游走,闻上首秦王政之语,周清迎面而视,一语而应,灵觉之下,嬴政一体的精气神提升了数倍以上。 “列国纷争,诸子百家林立,单论修炼之途,当以道家为先,百家中的天宗、人宗、阴阳家、医家、儒家等门派大家都从道家受益。” “听赵高之语,数百年前的道家祖师老子亦是一身修为位列绝巅,亘古以来,无人可以达到,身融万物,化凡成仙,寡人想问的是,道家真的有长生之法?” 体会到了生命的珍贵,体会到了生命无忧的畅爽,而今秦国之势滔天,虎视山东,只待国内的事情解决,便可行一天下之事。 己身更是不过二十年岁,盛年未至,壮年不显,只是于长生之法,嬴政却是有些好奇,百家中的高人不少,但若说真有人成仙的话,也就只有道家祖师了。 “长生之法?” “大王此语略有不妥,与其说长生之法,不如说养生之法?对于祖师老子,道家中留下的记载其实不多,虽说祖师达到了身融万物之境,但那个境界以玄清来看,亦不是长生之妙。” “生与死乃是天地之间的规则,有生便有死,这便是阴阳,这便是混元之道,这便是道家之道,只是相对于百家来说,我道家善于养生也!” 对于秦王政的这个疑问,周清面上略有诧异,想不到嬴政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询问长生之法,实在是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 而且未来之世中,阴阳家的那群人就是以此诱『惑』嬴政,追寻飘渺的长生之法,于此,周清有些理解,但又有些讶然。 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微微颔首,并未多语,从道家传承者的口中知晓回应,尽管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失落,但仍是有些淡淡的希冀。 “百年前的庄周境界超过玄清多矣,乃是数百年来,境界与实力最为靠近祖师之人,在其《养生主》一篇中曾语: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这便是道法自然,这便是庄周的养生之道!” “诸夏列国之中,些许方士与术士为扬己身之名,将祖师之境界称为仙人之境,而且自衬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之仙丹,殊为荒谬,难道他们的境界可以超越先贤庄周,难道他们的实力可以超越先贤庄周?” 虽不知可否将嬴政将来的求仙问道之心磨灭,但事先种下一粒种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在道家的典籍中,从来没有关于成仙的记载。 拱手一礼,言语为之落下,于己身来说,或许众妙之门的出现无法解释,与己身出现在这个世上更是无法解释,但周清更倾向于是另外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而那种力量与所谓的成仙之事迥异也。 “当真无长生不老之道?然,寡人在典籍上曾看到,东海之上有仙山,其上有祥光白雾笼罩,翩翩仙子于其内,不老之仙坐其间。” “此事在齐鲁之地流传甚广,不知大师可有耳闻?” 面上略微有些淡淡迟疑,内心深处的那抹希冀之光闪烁,秦王政缓缓的从上首起身,精气神充沛之下,连带一身的气息都变得更加浑厚、旺盛。 回想起宫内典籍与诸般传闻,如果说真的没有长生不老之道,那么,为何东海之上却出现仙山,许多人都曾见到,而且不似作假。 “原来是此事困『惑』大王之心,对于东海之上所谓的三座仙山,玄清暂时不予大王回应,待大王匡天下,平齐鲁之时,玄清愿与大王一起一观那三座仙山。” “到时候,玄清在释『惑』于大王,至于诸般仙神传闻之事,玄清自衬所着《开天辟地》、《龙汉劫》、《圣人劫》等更为精彩!” 笑意绽放,看着在上首随意而行的秦王政,周清拱手一礼,当今列国方士与术士所言成仙之事,不外托古传闻、生编『乱』造。 对于这一点,周清不由得面上欢悦,待自己所言之事通行诸夏之时,其余诸般皆是伪学,只要自己否认成仙之说,列国之事当无人言语。 “匡天下,平齐鲁!大师所言甚合寡人心意,即如是,赵高,将此事记入寡人起居,待它日平定齐鲁之时,寡人要与大师一起观海上仙山。” “不过,大师所着之书确实有趣!” “刚才华阳宫有宫人来,言语大师曾送扶苏一诞辰之礼?” 一语将秦王政从长生不老的念想中拉回,长生不老之仙人虽令人向往,但比起当下更为重要之事,似乎又有些不如。 列国相争未绝,山东诸国仍旧有一战之力,如若秦国不能够继续走下去,畅想诸般也仅仅是畅想,旋即,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话锋一转,便是落到先前华阳宫之事。 “些许孩童事物,不算珍贵!” 没有多言,颔首以对。 “寡人替扶苏谢过大师了,今日无大师举动,寡人隐约忘了这件事,三日后,华阳宫摆宴,以合扶苏生辰,以聚后宫诸人。” “到时,大师可有意前来?” 周清没有多说什么,上首而立的秦王政也没有多言什么,本能而觉,下首的道家玄清大师并无恶意,只是突然间送给扶苏礼物,这倒是有些奇怪。 算起来,大师与扶苏之间,并没有相见面缘。 “大王家事,玄清不敢叨扰。” “此行为大王解除头痛顽疾,事情已毕,玄清当告退!” 摇摇头,随之婉拒道,诸般了解,拱手一礼,周身青『色』玄光为之隐现,伴随着上首而立的秦王政微微颔首,一步踏出,己身消失在兴乐宫中。 一双丹凤之眸看向周清离去的所在,目视良久,心头一缕缕念头运转,未几,没有多言,看着条案上的诸多政令,复归其上。 第一百零七章 列国杂事 每次一有大推荐,书评区总会热闹一些,对于此,米粉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和劝退新书友的,一般不会删帖的,所以今天就书评区的一些问题给予简单解释。 首先,就是有人说主角没有存在感,什么都没有改变。对于这一点,米粉已经说过,为了情节和逻辑上考虑,一个人无论能力有多大,在大势面前,总是弱小无比的。 换句话说,你觉得一个人穿越到战国时代,能够做些什么?能够改变什么?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外,一开始什么都不可以。 这一点,米粉就比较喜欢起点另一位作者七月新番写的《春秋我为王》,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但是在书的前期,对于历史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如果想要改变,那也得等到主角成长起来,等到本书的中期与后期!当然还有原因是因为米粉现在的更新问题,使得主角不是在每一章出场,待上架后,更新给力点,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其次,便是剧情的问题,对于这一点,米粉倒是可以说一说,剧情上不会按照原来的历史,初期或许未改,但中后期会变化的。 涉及剧情,便是涉及主线,本书的主线在书名上已经提现出来,由书友觉得不太符合,汗,主角年更模式,所写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想要真正的成为小说家,非有一个自身的体系加持,这一点在中后期会提现出来,记得qq书城有书友发过一个——大神说,米粉已经回应了,里面有你们需要的内容,有兴趣的去听一下。 再者,便是有人觉得主角活的窝囊,一点都不霸气,好歹也是秦始皇的兄弟。汗,对于这一点,米粉还是那句话,战国那些大咖,都是人精。 以此语为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主角不是窝囊,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相对于以后的大秦一统万年,诸般种种都不重要! 附带求票票、求点击、求书单、求打赏…… 第一百零八章 《上皇劫》 “《上皇劫》!” “有趣,自《开天辟地》而出,天地之间有五劫,其一龙汉,其二圣人,其三上皇,其四人皇,其五天人,五劫而出,诸夏始立!” “此书虽仙神呓语,但内蕴列国纷争之妙,神妖已殁,而今不知谁登场!” 偌大的咸阳城内,朝阳初升,商贾而出,楼阁洞开,纷纷攘攘之语席卷扩散,将刚从寂静之夜醒来的咸阳城快速带入火热之境。 商君变法之后,虽然对于商贾不太重视,甚至给予压制,然则,十多年来,随着相邦吕不韦的出现,整个咸阳城内的商业呈现另外一种富饶趋势。 从商贾之身至如今地位,文信候吕不韦自然知晓商贾的重要『性』,无农不稳,无商不活,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商贾,整个诸夏之地的东西才可以随意流通。 不然,在咸阳之地可品尝不到sd列国的美酒,在酒肆之中亦是看不到楚女的细腰,听不到赵国歌姬的曼妙之音,体会不到魏女温润的体态…… 乌氏居! 这是咸阳城内最为奢华的酒楼,背后的主人乃是如今秦国巨富乌氏倮,虽然比起相邦文信候之富还有一段距离,但对于一介边鄙之地之人成就如此富业,殊为不易。 巨富之后,花费重金在咸阳城内修建乌氏居,高约三层,未敢逾越,虽如此,也已经受到秦律的惩戒,非秦王政下令不予多做惩戒,危矣。 整个乌氏居占地方圆数千平米,宵禁不存,便是灯火通明,内部结构仿照魏国百年前的安邑洞香春,当然,安邑之地早在数十年前便被秦军攻占。 论战堂、雅室、秘室、酒室、茶室、棋室、采室等一应具有,非读书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贾与国府官吏等,一般很难进入乌氏居。 今日,乌氏居的论战之堂台之上,却是一位青衣道者站立,身侧放置一只修长的红『色』条案,其上摆放着十多卷崭新的竹简,言语缓缓之间,述说《上皇劫》之事。 四周宾客闻之,均欣喜不已,历经一年的岁月,道家天宗玄清大师终于将天地五劫第三劫的《上皇劫》写道而出,今日得以听闻,殊为乐事。 此语虽仙神幻妙之音,但相对于枯燥无味的百家之言,似乎更加有趣,脑海中畅想无尽蛮荒大地,神妖争锋,长生不死、神通无量、寿与天齐、翻江倒海……均在其中。 二楼雅间临窗之位,一位衣着天蓝『色』儒生之袍的老者正静静跪坐其上,身侧一位侍者倾倒香茗,竖耳聆听,虽然相距一楼的论战堂台有数十米之远,中间又有纷扰之音混杂。 但似乎对于此人造不成任何阻碍,口中喃喃自语,苍老的面容上绽放一丝笑意,而后身躯微侧,看向雅间新入内的一人。 那人,年岁不大,八九岁的模样,一袭淡黑『色』的锦衣长袍加身,漆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梳拢肩后,眉目清秀,温润如风,宛若一名儒家的士子。 身后静静跟着一位白衣少年人,手持长剑,静立身后,缓步入雅间,那少年眼眸流转,似有精光涌动,而后便走向那儒袍老者。 “可否一同品鉴《上皇劫》之音?” 对着身后的白衣少年人看了一眼,少年人微微颔首,便是停留在雅间之外,己身踏步近前,随即,对着那老者拱手一礼,脆音而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请!” 苍老之音微落,似是直接点出面前这位黑衣少年人的身份,儒袍老者不以为意,迎着少年人看过来的目光,颔首而应,拱手回礼,单手相迎,指着案前之位。 端坐其位,二人不语,儒袍老者身旁的侍者则是静静的奉上茶水,静立一侧,没有其它动作,而此刻,远在数十米之外的论战堂台上,《上皇劫》也徐徐而出。 上一劫乃是《圣人劫》,神妖已殁,七大道尊、天尊而出,执掌天道权柄,超凡于外,观神妖之事殁,乃商议重整蛮荒规则秩序。 论战堂道者之言,无雅言跟随,虽手持《上皇劫》竹简,但述说之间,却是通俗之言,乌氏居内,士者虽不少,但终究比例不多。 神妖相争,大能者无穷,临近破灭,神威弥漫,万族遭劫! 神庭不存,妖族不显,蛮荒天界混『乱』,旋即,七大道尊与天尊便是将鸿钧道尊身侧的两位男女道童施以重任,立轮回之劫,承受众生之果,亿万载后,秉承金阙玉章,登临尊位。 男者,号曰: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女者,号曰:太灵九光瑶池金母;阴阳相合,立天庭,执掌权柄,统辖诸天。 其下又有先天神祗东王公、赤脚仙、太白仙、雷神、风神……等神祗辅助,虽如此,但天庭初立,人员匮乏,蛮荒天界仍旧杂『乱』无章,统治有暇。 身居神通者一一开宗立派,就是七大道尊、天尊的门下都有弟子开宗立派,无视天庭威严,碍于此事,实力孱弱的天庭只得蛰伏而静,休养生息。 而作为娲皇天尊造化而出的人族生存于蛮荒天界之中,亦是艰难起步,生而无大神通,寿命有限,然则,天道混元,平衡有序,修行甚佳,人族以别样的姿态快速崛起。 诸般语毕,此为《上皇劫》,内蕴甚多,听在乌氏居中的诸多宾客耳边,更是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一切仿佛真的一般,好像道家天宗玄清大师真的经历这些一般。 言语赞叹,彼此之间,对于道家天宗玄清子更是敬若天人,非如此,如何能够着出如此层次分明、井然有序的仙神之事。 万千言语夹杂着论战堂台四周,回旋在虚空天地间,更是『荡』漾在雅间里的黑衣少年人与儒袍老者身上,沉『吟』许久,儒袍老者举起手中的香茗玉盏,对着面前的黑衣少年人又是一笑。 “玄清大师,非常人也!” 语落,便是自饮玉盏茶水,苍老之音中夹杂无言的韵味,一双明亮之眸中更是绽放别样的光彩。 “哈哈,些许小说家呓语之事,如何能够比得上荀夫子微言大义!” 第一百零九章 纵酒论道 待在咸阳宫中甚久,忽而心血来『潮』,闻虚凡所语,今日,道家天宗在城中的弟子准备传《上皇劫》之音,兴趣之下,便是前来乌氏居。 不曾想,刚行进乌氏居中,便是感受到一股强横的力量,这股力量中正醇和,浑厚无比,灵觉涌动之下,仿若天地之正气,浩浩『荡』『荡』,避退诛邪。 论层次,超越师兄赤松子多矣,虽然距离自己还差一丝,但也仅仅一丝,百家之中,能够有这般真气波动的,也只有儒家的心法了。 数百年前,孔丘创立儒家,观天地自然,体悟列国纷争,学说而立,修行之法相随,君子六艺之中,礼、乐、『射』、御、书、数中便是有对于儒家弟子修行的诠释。 对于儒家弟子,不仅仅要能够安邦定国,战『乱』之时,亦是能够上马御敌,此之谓儒生最为基本的要求,不然,儒家何以成为百家显学。 根据师兄所言,儒家的大本营乃是在齐鲁之地,小圣贤庄更是核心之重,近年来,儒家荀况堪为掌门人,学贯春秋,微言大义,在整个齐鲁之地都堪为智者。 一身修为早就臻至化神顶尖,只是近些年由春申君黄歇所托,担任兰陵令,距离小圣贤庄不远,既可以治理一隅之地,也可以将道理融入其中,同样还可以教导学生。 前段时间,楚国春申君黄歇在郢都被杀,身为黄歇的好友,荀况想必不会坐忘,前往郢都吊唁乃是常理,也符合儒家的要义。 再加上其先前所语,对于仙神怪诞之事并不在意,迥异于传统的儒家弟子,如此,身份呼之欲出,除却儒家荀况之外,再无他人。 而且真算起来,儒家荀况与道家还有不浅的渊源,近百年前,道家天宗的掌门宋钘和人宗的掌门尹文曾联袂而入齐国稷下学宫。 在那些曾教导与指点诸多英杰,其中最为着名的当属儒家后来的孟轲、而今的荀况,道家之中,则当属庄周、幼年的北冥师尊。 故而,儒家荀况的思想中亦是夹杂道家理念,相互拱手一礼,品饮香茗,不远处论战堂台上的轻易道者退下,诸人虽意犹未尽,若想要一窥下面的《人皇劫》,只有再等一年了。 “北冥前辈尚好?” 能够与上代的道家先贤相识,荀况如今也已经过了古稀岁月,古稀年华,古来罕见,非修炼之人,难以臻至,就算是修炼之人,如若逞强斗狠,亦是寿元短暂。 一袭天蓝『色』夹杂淡红『色』的儒袍加身,头戴儒冠,面容略显消瘦,但眉眼之间却流转一丝丝别样的气息,静静看着面前的周清,心中亦是不住感叹。 数百年来,道家之中虽然弟子不多,但似乎每一代都有英才出,庄周与北冥子暂且不说,就是眼前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已然超越百家无尽之人。 年岁轻轻,一身修为就达到化神圆满,就是自己也探之不出具体的修行,能够修炼到这等地步,无疑对于道家的学说与心法都有很深的修行。 不过似乎儒家近些年也收了几个好苗子,虽然与眼前之人相比,差了一些,但是在其它方面,就不好说了,毕竟百家争锋,以武力断高低,乃是下等手段。 “师尊行迹飘渺,自玄清修行以来,也不过见过师尊数面,如今想来正在诸夏之地的某一个山巅,亦或者在某一条河流旁边,体悟天地自然。” “不过,荀夫子怎么有时间前来秦国?一路入关,不知荀夫子如何看待秦国?” 周清轻轻摇摇头,师尊北冥子的行踪,就是师兄也不清楚,无论是归来,还是离去,都如飘渺之风,无从探查。 然,师尊却是心系道家,每一次归来,都有一位或者两位道家弟子增多,不知道下一次师尊归来,又会带来何等天才。 言语婉转,话锋微动,看着面前的荀夫子,轻声询问。 “春申君身死,身为至交好友,送他最后一程,老夫活了七十多岁,同代好友中,所剩已经不多了,此行出游,或许也是最后一次遍游列国之地了。” “入函谷关以来,观诸般之事,老夫倒是所得甚多,孝公以来,商君法立,秦四世有胜,数也,非幸也,真可谓治之至矣!” 轻叹一声,活的太久,也是一种无言的折磨,儒家之中层次分明,能够与自己言语的不多,百家之中,先前到还有些许人,但现在却是越来越少了。 没有在春申君的话题上停留,周身蓝光涌动,精气神为之一阵,左右看了一眼,抬头更是遥望整个远处的咸阳之城,话音虽苍老,却字字千钧。 “哦,可否细说一二,对于秦国之治,其行与道家理念倒是不太吻合,今日荀夫子在此,玄清也好聆听一二,受教一二!” “虚凡,上秦国美酒,今日咸阳我为主,荀夫子为客,当畅饮一番!” 闻此声,周清正襟而坐,衣衫而动,对着一侧静立雅间门前的虚凡看了一眼,缓声吩咐道,虽在辈分上来讲,己身与荀夫子一般,不无上下,然除了修为以外,周清自衬均不如荀夫子也。 虚凡颔首而应,当即便是走出雅间,备醇香美酒。 “大师过谦也,老子曾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荀况苍老的面上轻轻一笑,对着周清深深看了一眼,引经据典而出,百家争锋于现在,诸多道理均有相合,非迥异无交。 “此语之精与儒家精要相通,入秦以来,老夫所观,其固塞险,形势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胜也。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声乐不流污,其服不挑,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 “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归于其家,无私事也。” “不朋党,不比周,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间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是所谓治之至矣!” 第一百一十章 高徒韩非 “哈哈,荀夫子不愧是儒家一代宗师,百年前,商君虽死,但其法遂行,夫子所言均是商君法理,与儒家精要不合。” “玄清再问,夫子入关以来,所得如何?” 耳边回旋,尽皆是溢美之词,如果是普通秦人听此,或许会觉得心神大悦,就是秦王政在此,或也是那般,但儒家荀况乃一代宗师。 所见所想所思岂非普通人能看到的那些,周清轻轻摇摇头,对于如今的大秦来说,已经不需要赞美之词去装饰,它的强大已经不需要装饰。 星眸流转,淡青『色』玄光涌动,挥手一招,便是将虚凡双手端来的精致玉壶卷至跟前,其上纹理雕刻细腻,价值不俗,心随意转,盛装美酒的酒壶顶盖而出。 旋即,便是一缕缕源至秦国的美酒清香而出,秦人悍勇,酒『性』亦是霸道、狂烈,不复sd列国的温润尔雅,劲力流转,便是一股玉『液』流淌而出,缓缓入荀况跟前一个崭新的玉盏之中。 虚空中,酒香越发的浓郁,周清一边言语,一边再次看向荀况,刚才那一番话味同嚼蜡,宛若鸡肋,非有用之语。 “大师年虽弱,然念头通达,妙理加身,阴阳婉转,看来,要不多久你便可以达到另外一个境界了,至于老夫刚才所言,是所见也,大观佚而治,约而详,不烦而功,治之至也,秦类之矣!” “然,则有其諰矣,兼是数具者而尽有之,然而县之以王者之功名,则倜倜然其不及远矣。是何也?则其殆无儒邪。故曰:粹而王,驳而霸,无一焉而亡,此亦秦之所短也!” 听面前这位道家年弱的玄清子而语,儒家荀况心中诧异之,一双道眸虽纯净无瑕,但洞彻世事,却是直入根本,退繁华之表,纳天地之道。 数十年来,自己虽一直在担任兰陵令,但依靠儒家的渠道,却也俯览列国诸事,伴随着时间的流失,诸夏诸侯愈少,但诸侯之强愈显。 魏国之强伴随着河西与河东之地的丢失,俨然不存,韩国之强,伴随着上党之战亦是被秦军击垮,赵国之强亦是被长平、邯郸而削。 燕国之强被齐国与赵国击垮,齐国之强又被燕国与列国击垮,列国之中,唯一有足够实力与秦争锋的楚国,却伴随着春申君黄歇的逝世而陷入衰落。 孔子着春秋,战国分七雄,自韩赵魏三家分晋以来,已经过去两百多年,如今,一天下的大势而显,入函谷关来,秦国无疑有这个绝对的实力。 老秦人朴实厚重,尚武之风根植朝野,商君变法后,军功爵下,一支攻必克战必胜的军队雄视列国,尤其是昭襄王时代的武安君白起,屠杀列国以生惧! 司马错攻占巴蜀,太守李冰整治,短短数年间,堪为秦国之大粮仓,耕战之下,民众纳粮以受爵,府库充盈,渭水汤汤,在秦无险,天赐佳水,商君变法后,坐拥鱼盐航运之利。 数十年来,秦国战争不断,堪为列国之首,然国势却逐渐增强,据崤函之固,山川形胜,退攻无忧,孝公以来,列国叩关而入仅一次! 人口众多,农工兴旺,府库充盈,兵甲强盛,民勇公战,这些是法家精要之学才能够铸就,此乃强国之道,然强国之道非治国之道。 时势变迁,纵然一天下于秦,若法令不变,秦国终不得长久,到时候,复归战国纷『乱』,思衬此,荀况轻叹一声,双手端起面前的秦酒玉盏,一饮而下。 “好酒,颇合秦人秉『性』!” 面上微微一笑,言语弥漫,扩散身侧数米区域,数息之后,余韵不显,面前的道家玄清子亦是不语,荀况无言,自顾自斟倒了一杯。 “荀夫子所言……实是长久远见!” “既然夫子能够指出秦国之短,想必胸中已有块垒,不如你我相伴入章台,加快一天下之步,也使民众免遭战『乱』之苦?” 这才是儒家一代宗师的本『色』,周清深深颔首,自己随知晓未来大势,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应对是一回事!在真正的大势面前,难道杀掉后面史册上的几个人就可以了? 难道将所有敌秦者全部抹杀就可以了? 周清从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作用,故而,一直以来,于列国之势没有过多的关心,想要改变这一切,使得原有的历史痕迹偏离轨道,非有根本的解决之路。 而面前的荀况无疑是一个上佳之选,不出意外,以他现在的修为,寿命过百不成问题,助力秦国一天下,变革法治,施展道理,绝对有可能令秦国焕然更为磅礴的生机。 “大师说笑也,老夫非大才,此次吊唁老友,出游列国,心神皆寂,日后当归于小圣贤庄,研习儒家经典,以期更进一步!” 于周清之请,荀况喟然一笑,单手轻捋颔下短须,苍老的面容上双眼为之缓缓眯起,头颅摇动,直接断绝周清进一步之言。 “倒是玄清孟浪了,道家所言,天地自然,未敢强求,然夫子在《劝学》一篇中曾言: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夫子如此而语,想来高徒必然惊艳,先前玄清入咸阳中,曾从儒家弟子口中得知,夫子似乎有一位颇为自得的弟子。” “若夫子愿意,秦国不吝尊位!” 荀子之才毋庸置疑,既然对方不愿意,而且修炼到如今的层次,就算强求亦不可得,且此人乃是儒家现存辈分最高之人,更是不可强求。 周清摇头亦是一笑,举起手中白玉盏,其内琥珀生光,香气弥漫,饮酒入喉,热流而动,筋脉真气运转,顷刻间消失不见。 既然荀况不愿意留在秦国,如果对方愿意推荐弟子入秦,愿意劝说弟子入秦,成功率还是不小的,尤其是其教导的韩国公子韩非。 集法家之大成,法、术、势三者一体,将百年前卫鞅、申不害、慎到三人的理念精华汇聚一身,又学贯儒家,精治国之学。 如此人物,一人之力,将儒家所言修身、治国、平天下发挥的淋漓尽致!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难》 “大师知晓韩非之名?” “既然大师知晓韩非,那也应该知晓韩非的身份,他本是韩国公子,公室贵胄之后,而今列国相争不断,大师以为韩非会来秦国,助力秦国亡韩?” 听跟前的道家玄清提及自己的一位徒儿,能够被对方记在心中的,也只有韩非了,虽然自己门下的弟子也有不错的,但与韩非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年纪虽轻,却融贯法家与儒家之大成,独树一帜,与其相谈,荀子都有些感觉不足,此子若是入秦,不出十年,列国均灭。 至于秦国内部的忧患,也可缓缓解决,绵延后世,不是难事,但关键以韩非的身份注定不会如此之作为?他是一位天才,但他更是一位韩国公子! 对于自己的这位弟子,荀况自衬还是能够看出一二,再次摇摇头,韩非希冀的是在母国之内一展所学,恢复韩国往昔霸主地位,甚至席卷天下,而非助力秦国。 “世事难料,而今天下大势清晰,以夫子那位弟子的眼光,应该可以看出,只要秦国内患不存,列国已经没有任何机会。” “纵然没有旷世大才,秦国一天下也是必然,当年祖师身融万物,入秦国,曾语:秦之国运与周分合,周秦同源,合起西陲,秦救周,始为诸侯,秦周分离,离五百载,大合于秦,合十七年,霸王出!” “大秦一天下乃是定局,空有一身所学,如若不能够施展,岂不可惜?夫子此行归去,当言语弟子一二,毕竟于儒家来说,或许君可不行儒道,但儒道之行必须通过君王!” 没有和荀况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到了二人如今的境界,若是不愿意,那就是道心稳固,外力难以动摇,虽如此,周清仍旧轻叹一声。 岁月大势,浩浩『荡』『荡』,想要将其改变,当真是困难重重,再次举杯看向身前的荀夫子,脆声而语,夹杂着一丝深意,缓缓而道。 ****** “赵高,拟令!” “王贲率军攻占魏国垣邑和蒲阳邑有功,着有司按大秦律给予封赏,此事交由昌平君,务必尽快办妥!” 近岁以来,有相邦掌握的黑冰台和罗网传送消息,sd列国均已经越发的沉沦不起,唯一有能力对秦国造成威胁的楚国如今李园当国,更是容易处理。 当是时,军方没有停下脚步,渴望建功立业的大秦兵士蠢蠢而动,攻伐赵国与魏国,获取不小的土地,至于韩国,除了新郑、华阳、阳翟等城池以外,已经无地可以继续割让。 若是贸然将韩国灭掉,只会令列国心生恐慌,数十年前秦国相邦张子有言:何必灭国,弱国于秦利更大。待列国身上无利可图之时,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归于灭亡。 偌大的兴乐宫中,一袭黑『色』玄袍加身秦王政端坐上首,翻阅手中军方传送的快马令简,眼眸扫视,随即神情大悦,持笔批阅,同时朗声而语,身侧的中常侍赵高为之近前。 “诺!” 中常侍赵高躬身一礼,得令,便是归于一侧,派宫奴而出,将事情交由昌平君处理,似乎近一两年,昌平君在大王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不过,还未等赵高将事情处理完毕,归于兴乐宫继续近前服侍,一位白衣少年,单手持长剑,一手持木盘,其上存留六卷崭新令简,为之近前,缓声而语,将令简交由赵高,只身离去。 “大王,这是玄清大师派人送来的令简!” 未敢迟疑,己身不过一小小的中常侍,虽然有些权力,但无论是面对昌平君,还是宫廷护法,都太微不足道了,双手托盘,行至上首一侧。 “嗯,大师的令简?” “前两日大师送来的《上皇劫》很是有趣,不知今日是何内容!” 闻是宫廷右护法玄清大师送来的令简,刚进入状态的秦王政眉头一挑,没有九旒的垂拢,冠玉清朗的面上诧异神『色』忽闪。 而后,将手中之笔放于一侧,单手从赵高手托之盘,拿过一卷令简,缓缓打开,入眼处,便是熟悉无比的秦篆,只是其上所写,并非仙神呓语。 “《说难》!” “凡说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说之之难也,又非吾辩之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而能尽之难也。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 “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 口中喃喃低语,迎面便是卷名,丹凤之眸忽闪,似有所感,而后将目光投向竹简的内容之上,映衬在眼眸深处,数息之后,微微颔首,未几,神『色』略微沉『吟』,再次微微颔首。 一卷内容不多,不过数百个字,但这一卷的内容,秦王政却是花费了近乎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看完,而后眼中闪烁诸般『色』彩。 将手中第一卷收拢,便看向一侧赵高仍旧捧着这木盘,后面还有五卷,手掌挥动,赵高便微微起身,将木盘上的所有竹简放置于条案之上,轻手轻脚,未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随即,嬴政伸手将第二卷拿在手中,续接第一卷的内容,读完第二卷,亦是花费一炷香的时间,如此往复,不过六卷一两千字的内容,却足足花费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此书颇为有趣!” “想不到却是儒家荀况的弟子所语,不过以儒家的学说可写不出这般东西,以寡人看,这倒是像法家的东西,大师知寡人好恶,今日送来一佳肴也!” 这六卷内容虽不涉及治国方略,但对于臣下、臣上之语却是详细诠释,此语看似儒家天子之说,但实际却内蕴法家为臣、为君之道。 若是为臣者,能够依从《说难》之语,自孝公以来,商君、陈轸、张子、魏冉、武安君……等也不会有那般的下场了 书后有着者来源,秦王政轻语而落,没有多言,吩咐赵高将此书置于寝宫,复归批阅政令。 第一百一十二章 和光同尘 剑刃锋芒,捭阖圆转,万事当先,圆润无间,变动阴阳,四时开闭,化万物纵横,述道之大化,为小无内,为大无外,阳动而出,阴随而入。 此之谓纵横! 咸阳宫内,演武场上,一道青『色』玄光与一道洁白玄光不断碰撞,身法快捷无比,瞬息之间,便是数十招、数百兆而出。 天地元气震动,微风吹拂,虚空骄阳而下,反『射』秋水寒光,劲风四溢,天地间一片苍茫,聚气成刃,划归长剑,清脆之音不绝,万千道理夹杂其内。 “捭阖者,必豫审其变化,万事当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气度!” “盖聂先生不愧是纵横大家,己身占据天枢方位,门户制以出入,进退无双,可攻可守,非实力远超于你,根本奈何不了你。” 乘风而行,凌虚而立,手中元气铸就的长剑消散,道家内的剑法不多,但万法同源,道理而出,以己身现在的境界,随意施展,都是一等一的顶级剑法。 阴阳道韵加持,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以自身感悟融入天地乾坤,虽只是彼此较量,但似乎纵横之道中也有不少道家的玄妙。 一袭淡青『色』的道袍加身,锦绣华章,云履踏步,漆黑的长发梳拢肩头,身形闪烁,归于下方的广场之上,脆声而语,满是赞叹。 “道冲,而用之有弗盈也,渊兮似万物之宗。锉其兑,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一卷《和光同尘》被大师演化诸般,既是无上心法,又是无上剑法,师尊曾语,百家修行,以道家为先,仅此一卷,便可力压百家精要!” 一如既往的短发造型,甚是清爽,蓝白『色』劲装加身,清淡而不张扬,静静而立,甚是不起眼,金属玄光点缀,腰间佩锦绣,墨蓝『色』的披风不存。 面容俊秀,双眼炯炯有神,只是看上去,似乎无论何时都异常沉稳,颇有磁『性』的声音回旋,持剑拱手一礼,对着行至跟前的道家玄清子颔首以对。 自从野王出行归宫以来,周清便每隔一段时间找上盖聂,相互对战,神融天地,引导盖聂不断的感悟化神玄妙,以其资质,只怕再有两年左右,便可入化神了。 毕竟,当初一窥百步飞剑之玄妙,却是犯了百家大忌,尽管盖聂没有多说什么,但道家理念,阴阳婉转,平衡而出,此举乃是自然。 “何其光,同其尘,此境无双,玄清不过初入其内,如若真的将其修炼至大成,当可直追先贤庄周的境界,然,百年来,随着列国兼并,百家争鸣不显,直接归寂。” “无论道之人,便无以前进,儒家有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盖聂先生出鬼谷而入秦国,咸阳之内,态势安稳,纵横之理一时不显,先生则无以大进!” 《道德经》三十六卷至高心法熔炼众妙之门,每一门都直通天地玄妙,真不知道当年祖师老子如何惊艳,对着身前的盖聂先生点点头,二人便一同走向不远处的闲逸之地。 出宗也有很长时间了,破入化神玄灵更有数年,此境界周清早就将其参悟圆满,只是,一直未得悟虚而返的妙处。 咸阳宫中,能够值得自己全力而动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与鬼谷盖聂交锋,虽有所得,但收效甚微,回想起近百年前道家的诸位先贤。 游历列国,体悟天地变化,庄周更是一梦化蝶,入悟虚而返,着《逍遥游》,入合道归元,实在是令周清钦羡不已。 “大师要出咸阳?” 盖聂神情微动,对于周清言外之意似乎听出一二,而且,以道家天宗的修行,待在俗世王朝,也的确耽搁修行,除非是专门体悟王朝气息。 “哈哈,或许以后会,但宫廷右护法的位置总归要有人存在的!” 在周清原先的计划中,待宗全突破至化神层次,便代替自己坐镇咸阳,持鹰剑加身,足以镇压一切,毕竟阴阳家也是要干活的。 轻轻摇摇头,诸夏之地甚为辽阔,列国各有奇妙,百家更是分散其内,待数年之后,自己就算想要游历列国,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有阴阳家在,想来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的!” 于周清之语,盖聂再次回应,宫廷有左右护法,以咸阳城现在的状态,就是大师暂时不在,也不会出大问题的,况且,阴阳家也是不弱。 前些时日,阴阳家的月神也是成功破入化神玄灵,有月神和东君两位化神高手,更可以为大师分忧。 “阴阳家?月神虽然突破,想来不久之后,东君该不显了,毕竟,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事情!” 阴阳家的月神破入化神,这并不出乎周清的预料,虽然用了一些手段,但化神就是化神,自己若是贸然离去,咸阳虽无忧,但周清却不放心。 根据近些时日虚凡的回禀,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和身处咸阳的燕太子丹可是接触不少,七个国家,七个星辰,七个宝盒,七个秘密。 苍龙七宿! ****** “太后要为嫪毐请功?” 兴乐宫内,秦王政仍旧日复一日的端坐其上,批阅政令,运转社稷,登位以来,未敢懈怠,再加上数月前周清将一缕本源真气融入体内,精气神更是充足。 翻开手中一个崭新的竹简,这是太后从雍州故宫派人送来的,似乎这还是太后第一次予自己所求,尽管对于嫪毐这个宫奴自己所知不多。 太后所语,嫪毐代王侍养有功,请封以土地,赐以爵位! 如若旁人所言,嬴政早就直接将其斩杀了,真以为大秦的爵位这个容易获得?但太后离宫年岁有余,文信候也老实不少,让自己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此般,太后离宫确实有功,即这样,太后所求赐以嫪毐土地与爵位也无不可,但一个区区宫奴若是爵位低了,未免有碍王室颜面。 “嫪毐侍奉太后有功,特赐封长信侯,予以山阳之地!” 思衬片刻,便是丹凤之眸微转,持笔而录,诏令写就。旋即,将其递给身侧的中常侍赵高,颁令雍州之地,以合太后心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五蠹》 “相邦大人,今日府中门客又有八人离去,前往西山雍州之地,拜往长信侯府,自那卑贱之人晋爵之后,已经有数十位门客攀附了!” 偌大的咸阳城内,东侧为咸阳宫所在,西侧则是重臣府邸汇聚之所,作为百官之首的文信候府自然也在其中,自从进献嫪毐以后,吕不韦心有所安。 常于门客汇聚厅堂,宴饮无尽,纵论百家,《吕氏春秋》之策已经经道家刊印数千册,遍布咸阳,凡有兴趣者,均可得《吕氏春秋》之书。 虽然耗费金帛不少,但吕不韦最不缺的就是金帛,前些时日有托道家刊印万册,以散发sd列国,扬《吕氏春秋》之名。 今日散朝,早早归来,近些时日,兴乐宫中辅助大王的已经换成昌平君熊启了,非有大事,一般不会召唤自己,蛰伏之下,宾客尽欢。 不过,此日的厅堂之上,在一位位锦衣门客入内以后,在一份份美酒佳肴入内以后,在一位位美人歌舞欣赏完毕之后,明亮的厅堂中,一位跟随吕不韦甚久的门客悄然而语。 神『色』颇为愤怒,那嫪毐是何许人? 不过是市井小人,声『色』之徒,非相邦助力,安得宠幸于太后跟前,安能得爵长信侯,论爵位,都快比得上相邦了,而他有何功劳! 骤然飞黄腾达,不思韬光养晦,而且越发的恣意放肆,虽远在雍州故宫,但声势却隐约传『荡』咸阳,仗着太后的器重与信赖,宫室舆马,田猎游戏,无所不为。 如此到也就罢了,关键太后竟然还将自己雍州之地中的大小事务交给嫪毐,大王对此也不多问,此般更是涨了嫪毐之势。 蓄养家僮数千人,宾客求宦达,愿为舍人者,更是千余人。又大撒钱财结朝贵为己党,趋权者争附之,不过月余,声势反过于相邦。 如此,怎不为文信候府中门客气愤! “非相邦力,如何有嫪毐今日!” 先前那人语落,旋即,又是一位门客进言,声音深沉,对于嫪毐同样看不上眼,身为近身门客,于嫪毐的晋升之资如何不知,实是羞于开口。 话题一开,整个偌大的厅堂中,一位位或站、或坐的文信候府门客之语此起彼伏,区区一卑贱之人,有何能够声势盖过文信候府。 一身紫『色』长袍加身的吕不韦静静端坐在上首,听着耳边诸门客之音,略显苍老的面上倒是未有异样,反而神情颇为欢悦。 数十个呼吸过后,观诸门客仍旧在谈论嫪毐之事,不由得轻轻摇摇头,随即,单手微微摆动,数息之后,整个厅堂内归于寂静。 “老子有言: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今嫪毐声势颇大,不过是取死之道。” “你我都知道的事情,难道大王不知道?你我都为之羞于言语的事情,难道大王不知道?历经疾风,方知劲草所在。” “况且,嫪毐之事于我大善,不然,今日何以与诸位再次宴饮?” 文信候吕不韦随即起身,清瘦的面上轻笑不断,沉稳之音回旋在偌大的厅堂之中,迎着一位位看过来的门客视线,不住为之颔首。 这一个月来,可以说是自己过的最为舒适的一个月,朝廷对奏期间,也能够感觉到大王对自己的警惕之意在减弱,虽然扶持昌平君,但区区一昌平君暂时还不成气候。 近来吕不韦突然觉得数百年道家老子的言语之玄妙,比起儒家之语,更是微言大义,只要《吕氏春秋》之书传遍开来,日后当有大助力。 融贯道家理念,无为而治,顺从商君之法,辅以儒家伦理纲常,容纳墨家公正之要,化名家思辨,广法家之精要,再有兵家权谋变化和农商之根。 此书只要能够被大王接受,那么,一时的危机、一时的惶恐都只是暂时! 语落,诸门客闻之,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思衬熟悉,而后颔首,虽然相邦所言有理,但那嫪毐行事实在是令他们十分不满。 ****** “大师喜《吕氏春秋》之理?” 咸阳宫内,午时刚过不久,待在兴乐宫中的秦王政心情有些淡淡的烦躁,而后召鬼谷盖聂,练剑于演武场,一身淡白『色』的劲装加身,手持扁平修长之剑,与盖聂之间,不断往来。 手中长剑略微有些奇特,寻常剑客手中之剑不过二尺有余,但秦王政手中之剑却三尺之长,虽然中间也换过短剑,但终究还是以此长剑在手傍身。 同样一身淡蓝『色』劲装加身的盖聂在宽阔的演武场上,同嬴政来回而往,施展兵行之剑,施展天地之剑,以诸般道理成剑,你来我往,竟然不相上下。 不远处的李信,则是一身戎装加身,腰佩长剑,身为中郎将,自是要护卫王上安危,来往巡逻不断,观一侧大王与盖聂先生斗剑,微微亮目。 忽而,待秦王政与盖聂先生斗剑刚结束数息,一道淡蓝『色』的身影陡然出现在李信眼眸深处,身材不显,单手虚托一木盘,其上摆放十一卷竹简。 却是宫廷右护法,道家玄清子大师,见大师近前,李信拱手一礼,与此同时,不远处大王的清朗之音为之传来,似是别有深意,似是夹杂一丝不悦。 数月以来,整个咸阳城的《吕氏春秋》之说蔚然成风,甚至于许多朝臣在政令之上,都言语《吕氏春秋》之书的精要,言语《吕氏春秋》治国之妙。 而根据赵高所探消息,那种奇特的书籍正是出至道家玄清大师的授意,刊印成册,散发咸阳,弄出偌大的动静。故而,文信候虽蛰伏不显,然声势却愈发之大。 “哈哈哈,此生一卷《道德》真言都足够玄清受益,何谈他语?” “今日玄清偶得一绝世美人,特送于大王,想来大王心情会畅顺不少!” 周清漫步近前,对着盖聂微微颔首,而后挥手间,单手虚托的木盘便是承载者十一卷崭新竹简,奔至不远处的大王跟前,朗朗一笑,于嬴政之语不以为意。 “数月以来,大师于寡人之书甚多,《说难》、《难言》、《亡征》、《『奸』劫弑臣》等曼妙佳人,以上均大师使者所带,今日竟有美人需要大师亲自带路?” “《五蠹》?又是儒家荀况的那位弟子之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千古雄文 《吕氏春秋》在咸阳城内的泛滥,以及朝中诸多大臣对其的称赞,着实令嬴政不悦,对于此书,自己也曾翻阅,虽是汇聚百家精要,但却是以道家理念为根,其余百家为辅助。 此书之论,堪为治国纲要,不提吕不韦,《吕氏春秋》可称天子之学,但于如今的秦国来说,与秦王政来说,却颇为不合。 道家理念虽超凡于世,高屋建瓴,但于现行的秦国法治颇有冲突,如若改动,秦国必『乱』,吕不韦妄想借助诸人之力实施《吕氏春秋》之法,以稳固其势,那是妄想! 自己虽可不行《吕氏春秋》之妙,但《吕氏春秋》想要在整个秦国内大盛,非有通过自己的允许,登临尊位九年来,这点事情嬴政自认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借助道家刊印之法,传『荡』咸阳,给予自己不小的困扰,然今日心情不悦,却是因为咸阳城中传言的另外一桩事。 本以为太后离宫两百里,居雍州之地,自此赢秦宗族颜面可以保存,不曾想,太后行为更甚,丝毫不理会自己身为大秦之王的荣耀,肆意践踏。 宗族之内,太后之行『乱』心,秦国之内,文信候吕不韦仍旧尾大不掉! 一时间,嬴政心中颇有些家国不容的感觉! 感玄清大师前来,手持木盘,其上一小堆崭新的竹简放置其上,口中抱怨一二,但对于玄清大师心意还是知晓的,否则,也不会年岁以来,送与自己那般精妙之书。 如果大师真的喜欢《吕氏春秋》,那么,送与自己的应当是数百年来的道家典籍了,对着行至跟前的大师点点头,而后从沉浮于跟前的木盘之上取下外显第一卷。 能够被大师亲至送来的绝世美人,嬴政也很是好奇,一双明耀光芒闪烁的丹凤之眸低垂,落于手中徐徐伸开的竹简之上,当首便是两个秦篆大字。 五蠹! 蠹者,蛀虫也! 此书名为《五蠹》,难道所讲为五种蠹虫?加持先前大师送来的书卷来源,想来此书的主人也是那儒家荀况弟子了。 阅览其书,嬴政越发有些奇异了,儒家荀况的名字自己曾听闻,生于惠文先王岁月,历武王、昭襄先王、孝文先王、庄襄先王数代秦王。 至于列国之事,更是俯览数十年,曾三次出任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与春申君黄歇交好,担任楚国兰陵令,作为儒家的柱石人物,其教导的这位弟子好像并非儒家弟子一般。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 一卷而落,秦王政眼中顿时大方光芒,此语甚合心意,先王之政,不过是些迂腐之言,无外乎圣王之道,无外乎天子拱垂,四夷臣服的荒唐之言,无外乎王者之威,天下归服的谬误之言。 自己最为欣赏商君之语,其人曾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此卷精要与商君相通,而且所言有理有据,堪为大家。 “盖聂先生,今日与寡人一同欣赏大师带来的佳人!” 沉『吟』数息,看着身前木盘上仍旧沉浮的十卷竹简,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希冀,开头之语已然如此,接下来的十卷可不要让自己失望。 收拢第一卷,便是将其递于身侧的鬼谷盖聂,笑声微显,隐约不复先前侵扰之像。美人绝佳,赏心悦目,一侧的鬼谷盖聂闻声,持剑一礼,而后接过。 “……是以古之易财,非仁也,财多也。今之争夺,非鄙也,财寡也。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争士橐,非下也,权重也。” “故圣人议多少、论薄厚为之政。故罚薄不为慈,诛严不为戾,称俗而行也。故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妙,这才是微言大义,将列国纷争数百年来的本源说道而出!” 两柱香以后,第二卷阅览完毕,秦王政此刻的神情满是悦动,双眸紧紧的盯着竹简,口中低语,不放过任何一个字,读到精妙处,更是朗声回旋。 数百年来,列国纷争,百家争鸣不断,高人论述不绝,其内因多矣,但今日观此书,言简意赅,直中要害,书中理念入脑海,嬴政颇为认同。 未有迟疑,将手中第二卷递于身后的盖聂,径直翻阅第三卷。 “……,故曰:事异则备变。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此言大妙!” “且夫以法行刑,而君为之流涕,此以效仁,非以为治也。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先王胜其法,不听其泣,则仁之不可以为治亦明矣。此言大妙!” “民者固服于势,诚易以服人,故仲尼反为臣而哀公顾为君。仲尼非怀其义,服其势也。此言大妙!” “是以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故主施赏不迁,行诛无赦,誉辅其赏,毁随其罚,则贤、不肖俱尽其力矣。此言大妙!”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前野王之行,正应此理,此言大妙!” “故不相容之事,不两立也。斩敌者受赏,而高慈惠之行。拔城者受爵禄,而信廉爱之说。坚甲厉兵以备难,而美荐绅之饰。此言精妙也!” “严其境内之治,明其法禁,必其赏罚,尽其地力以多其积,致其民死以坚其城守,天下得其地则其利少,攻其国则其伤大,万乘之国莫敢自顿于坚城之下,而使强敌裁其弊也,此必不亡之术也。” “……” “赵高,拿酒来!” 十一卷竹简,洋洋洒洒数千文,整整花费嬴政一个时辰的时间,期间,意蕴浸润其中,神情狂舞,言语张扬,待读完最后一句,下意识再去看向木盘,然,已然空也。 胸中块垒无以抒发,情绪高昂,直接令语下达。 “这……,大王自律,政令期间不予酒也!” 一直静静待在一侧,狐疑大王姿态的赵高躬身而出,行至身前不远,言语略有迟钝,缓声而道。 “如此奇文,焉得无酒!” 秦王政面上欢喜之『色』未落,看着空空如也的木盘,略有些遗憾,旋即将手中之简再行读之,越是看之,越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着此书者定然是自己找寻已久的旷世大才!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国士以待 自幼质子于赵,无暇真正的领略百家之学,登临尊位以来,博览群书,未曾懈怠,但似乎从没有那一卷书能够给予自己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受。 群书所爱者,当属《商君书》,其内蕴诸侯之剑,统御群臣,法理环绕,整个秦国的一切尽收于眼底,故而纵然吕不韦逐渐做大,但嬴政觉得也不是太大威胁。 读道家经典,则仿佛是对一种茫无边际的深邃智慧『摸』索,可能洞见一片奇异的珍宝,也可能捞起一根无用的稻草,仿佛一尊汪洋中的奇石,有人将它看做万仞高峰,也有人将它看做舒心的靠枕。 喃喃《墨子》之音,如同暗夜走近熊熊篝火,使人通身发热,恨不能立即融化为一团烈焰一口利剑,焚烧自己而廓清浊世,虽追求公正,但于治国之学差矣。 至于儒家之学,则是一种滔滔雄辩,其衰朽的政见使人窝心,其辞章之讲究却使人快意。是支离破碎而又诚实坦率的一则则告诫,一则则评点。 只可惜,纵然全部精读完毕,列国诸侯也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在这个大争之世立身,数百年来,虽为显学,终究未能大盛。 近岁以来,大师送与自己多卷荀况弟子之书,在看第一卷《说难》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其主人非孔孟之人,更似乎是以一种别样的眼光,汲取儒家之精华,汇入己身。 “盖聂先生,美人如何?” 一侧的秦王政仍旧沉浸于再次的翻阅《五蠹》之文,其内字字珠玑,稍有体悟,印证秦国事物,均使得嬴政为之颔首。 周清见状,微微一笑,这些书都是自己命道家弟子在齐鲁之地收集而来,虽然未得其人之真正玄妙精华,但各种妙处已然彰显,于嬴政这般推崇商君的人来说,绝对是玉『液』琼浆。 踏步而动,行至同样翻阅此书的盖聂跟前,缓声而语,徐徐而出,《五蠹》之中,其中所言对于鬼谷弟子来说,可是有不小的针对。 “《五蠹》之文,法家精要之学!” “五蠹之一学士之者,一味求王道之人,是谓儒以文『乱』法。五蠹之二言谈之者,颇有所指鬼谷张仪、苏秦等。五蠹之三游侠之者,是谓侠以武犯禁!” “五蠹之四患御之者,以列国四公子为首,门客之风颇盛!五蠹之五工商之者,无益于耕战,其害列国远矣!” 身为鬼谷弟子,一眼之力,便是直入《五蠹》之文根基,这十一卷文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治国刚要,而且条理清晰,论证明显,非大家不得出。 单手握着其中一卷,此文的主人似乎继承了商君法理精要,又融合其余法家之学,虽有儒以文『乱』法之语,然百家之学亦有分野,如同道家的阴阳两面。 比起商君的严峻苛刻之法,更兼具儒家王道之韵,只是内在根基仍旧是法理根骨!无怪乎大王会有一种得见知己之感。 未几,赵高领着几位宫奴,将宫廷美酒徐徐上前,倾倒而出,三杯晶莹玉盏陈列,浓郁的酒香弥漫虚空,先后将美酒置放于三位大人跟前。 一手持书简,一手拿过玉盏,一饮而尽,随即将手中之杯直接扔在坚硬的地面上,清脆之音回旋,此玉盏何德与此文而立。 “嗟乎!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大师进献此人书简多矣,应知此人?寡人即刻派人相请,尊位相待!” 再次赞叹一声,而后将手中之书轻轻的放在此刻仍旧沉浮于跟前的木盘之上,如若珍宝,旋即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似乎自己一直以来读此人之书不少,但于此人之身份,却未得之。 只是知晓其人之儒家荀况的弟子,现在想起来,其人之文每一卷都是那般的合自己心意,比起《吕氏春秋》所言的治国刚要,本能更加欢喜此人之说。 “此人为韩国公子韩非,近年在齐鲁之地小圣贤庄游学,拜于荀况门下,大王想要将其请来,可是不易!而且此人虽儒家弟子,但所精乃是法家。” “这些书简还只是其近年来流传出来的,没有流传出来的,只怕更多,玄清之觉,与其请其人,不若将其法家精要融贯己身!” 周清拱手一礼,前后进献韩非之书简有十多卷了,不过都有些杂『乱』,虽如此,已然令嬴政心神向往,只可惜,从未来之世来看,二人之间颇为可惜。 “哈哈,百年前商君入秦,与孝公携手强秦,其后张子入秦,与惠文先王携手强秦,数十年前,应候入秦,与昭襄先王携手强秦。” “治国之道,如同这柄长剑,锋芒如何,乃是铸剑之要,只有真正的铸剑师才能够铸就真正宝剑,而寡人,愿持长剑,扫六合,匡天下!” “其人为韩国公子韩非?昔年,申不害法家治韩,功亏一篑,如若此人留在韩国,以韩国之现状,颇为可惜!” 根据文信候手下的黑冰台与罗网传来信息,如今的韩国之内,韩王安昏庸无能,权臣当道,再加上百年来,韩国不断的割地于秦,国小而民弱,翻手可灭。 如此大才留在韩国,只会暴殄天物! “盖聂先生以为何?” 既然是韩国公子,若是贸然邀请其入秦,只怕惹来对方不快,不知其人心『性』如何,若忠国之士,倒是棘手,若心胸阔诸夏,当尊位相待。 “此人大才,当以国士!” 一语定下,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神情冷酷的盖聂缓声而语。 “大师关注此人时日不断,其人在新郑?” 与盖聂之语,秦王政很是满意,对于真正的大才,自己从不吝啬颜面与珍宝,只是与此人信息却是知晓不多,身躯微侧,再次看向周清。 “仍在桑海之地求学,暂未返回韩国!” 轻轻摇摇头,由着自己提前关注,此时的韩非仍未拜别荀况,从齐国返回韩国,国士之礼,亲身相请,如今之势,亲往齐国明显不可能。 “此人行踪暂交于大师,如若返回韩国,寡人当亲往之,不与此人亲自交谈,寡人当引以为憾!”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降异象 朝政群臣,要么是昭襄先王与庄襄先王留下的重臣,要么是与文信候有关联的重臣,近些年,自己虽扶持昌平君、昌文君等人。 但他们也都是楚国外戚,或许一时可用,但到匡天下之时,他们又将会成为不稳定的因素,故而,在驱逐吕不韦等人前,秦王政自觉必须有足够的班底。 而在自己组建的朝臣班底中,最为重要的则是辅国重臣,是和商君、张子等一般的辅国大才,彼此之间,惺惺相惜,一同携手,铸就千古伟业。 先前,自己也对问于鬼谷盖聂,其人回应可铸诸侯之剑,想要铸就天子之剑,未可!今岁以来,观道家玄清大师所献之书。 从一开始的零碎之言,到后来的自成一体,再到如今《五蠹》之言的凌厉,那韩非胸中必有丘壑,更重要的是其人擅法家之学,这也是自己所悦的。 并未将关注韩非之事交由黑冰台与罗网,直接一双明亮之眸深深的看向周清,不过,此刻周清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秦王政身上。 小小的身形静静立于广阔演武场上,单手负立身侧,头颅微抬,眉头轻皱,眼中深处玄光涌动,周身更是道道青『色』氤氲之气扩散,甚是奇妙。 秦王政奇异,顺着周清的目光同样看向虚空,那里晴空万里,白云漂浮,湛蓝的天空之下,甚是清风和煦,并未有办点异样。 “嗯,那里是……!” 正欲要开口询问之时,身侧的鬼谷盖聂亦是身形一晃,出现在周清身侧,周身淡白『色』的光芒笼罩,一双凌厉之眸扫视虚空深处,而且方向与周清一般无二。 感此,秦王政不在多言,能够令玄清大师与鬼谷盖聂都神情凝重的事情,想来非凡,忽而,不多时,不远处拱手而立的中常侍赵高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头颅时不时的抬起,面上诧异之『色』闪过。 “赵高,大师与盖聂先生缘何?” 等待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周清与盖聂仍旧在看着虚空深处,但是在嬴政眼中,并没有半点异象,心中奇异,看向赵高。 “大王,天有异象,扫帚划过天际,久久未绝,其声势之大,数百年来从未有过,根据典籍记载,凡有扫帚之星象,必有大事发生!” “数月之前,太史令曾言,扫帚之星现西北方,不久,夏太后薨逝,这一次的扫帚之异象非凡,赵高修为浅薄,只能够看到一隅,想来大师所观最!” 缓步近前,躬身拱手一礼,未敢高声回应,以免惊扰玄清大师与盖聂先生,徐徐回应,神情略有些凝重,根据列国史载,每一次扫帚之异象出现,都会出现大事,而且都是不详之事。 大师已经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数百年来,只怕还从未有过这般的异象出现,而且显化秦国虚空之上,其意不必多说。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近年来秦国天降异象颇多,难道这又是在预示着什么?” “如此之事,为何钦天监没有半点回应!” 闻天有异象,秦王政神情凝重,丹凤之眸深深眯起,亦是看向周清所看的虚空,只可惜在自己的眼眸深处,仍旧没有办点不同。 言语有些微怒,周身不自觉扩散一丝丝无言的冷意,正欲言语其它,忽而一道青『色』的玄光由空而落,直入嬴政的身躯,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眼眸深处,奇异之力闪烁。 似有所感,而后再次看向虚空远处,这一刻,闪烁青光的眼眸深处,一道淡黄『色』的扫帚之星悠然显化,其形甚大,顺着秦国的天空,由东南方向划过西北所在,笼罩整个秦国的国土。 嗡! 忽而,演武场中,一道暗金『色』的玄光瞬息而至,劲风凌厉,控制非凡,身形婉转,婀娜隐现,一缕缕香风夹杂,流波涟漪而出。 一袭暗蓝『色』长裙加身,护持己身曼妙身材,长发低束,耀眼的双肩『裸』『露』在外,别一根发簪,另缀暗蓝『色』宝石首饰,长裙落地,玄力包裹,背后至阳图腾,三足金乌振翅欲飞。 姿容绝代,修长白皙的双手交叉在小腹跟前,走向此刻周身青光闪烁,亦是观测扫帚之异象的秦王政,近前,未有言语。 “东君焱妃,许久未见,修为越发精湛了!” “今天降异象,扫帚之星笼罩整个秦国,阴阳家擅长占星律,远超钦天监多矣,不知这预示着什么?” 一位修为不俗的武者出现,周清直接从观天象的状态而出,灵觉有感,对着一旁的东君焱妃看去,近些时日虚凡有言,此人与燕国太子丹倒是接触不少。 如今匆忙而来,想来也是为了虚空之象,与其等待钦天监的回应,阴阳家的占星律似乎更为精妙,脆声回旋,看向东君。 “有星孛入于北斗,其兆兵戈!” “天象之中有南斗,其星主生,今天降之象由南而北,浩浩『荡』『荡』,群星的光芒被其遮掩,秦国当有大事,有大人陨!” “虽北斗所至,冲『荡』紫薇,玄光护体,大王无须担忧!” 红唇轻启,悦耳的声音从东君的口中缓缓而出,婀娜的身姿微转,美眸深处,金光隐现,看向虚空,直视北斗,语毕,对着此刻已经归元的秦王政一礼。 观天象久矣,鬼谷盖聂也周身玄光不显,神『色』略有慎重,群星神妙,上古以来,都有先贤悟道星河,《连山》《归藏》、《易经》均涉及天象。 鬼谷所学虽也有天象之道,但自己只能够看出秦国内将有兵戈之事,与钦天监看到的估计相似,闻阴阳家东君焱妃之语,微微颔首。 在占星之道上,百家之中,当以阴阳家为先! “国中有兵戈之事将出?” “哼,寡人倒是想要看看何人敢作祟于秦国,赵高,传寡人口令,召文信候、昌平君、王翦、桓齮于兴乐宫!” 眼中青光不显,周身霸道的气息扩散,看着演武场远处正快速奔至的钦天监太史令,当即冷冷而道,令达赵高,急速而出。 感此,周清、盖聂、东君等人未有言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郑之劫 “虚凡,何事慌张?” 天降异象,秦王政没有在演武场继续停留,便是与盖聂一同返回兴乐宫,至于宫廷左右护法,则是各安其职,未有懈怠。 钦天监太史令到来,所言天有扫帚之星象,白日而显,数百年来未有,兵戈之行甚重,与阴阳家东君焱妃所言一般,但更深层不如多矣。 刚回到玄清宫不久,正待提笔而写《人皇劫》之事,毕竟距离《上皇劫》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再有数月便到了年岁之期。 天地五劫,越是向后,所需要的竹简越多,虽然纸张已经出现,但提笔削春秋,纸张上面的道韵感觉终究不如竹简之语。 刚写了不到一百字,一袭白『色』长袍加身的虚凡便是快步走入房间,周身淡白『色』的玄光涌动,手持一卷红『色』布帛,神情有些异样,见状,周清轻语一声。 “小师叔,韩国出事了!” “宗全师兄在韩国遇袭,连小师叔的鹰剑都被夺走,宗琼师姐也受重伤,天上人间被韩国查封,书阁亦是被查封。” “这里是宗琼师姐送回的信息!” 虚凡神『色』紧张,面有煞气,一边快速而语,一边行至周清跟前,将手中的布帛递上,似乎已经看过布帛上的内容,俊朗的面容上甚是愤怒。 列国之中,韩国最为弱小,先前在楚国、魏国之时,都未曾遇到任何麻烦,反而在弱小无比的魏国之中遭到劫数,果然是祖师所语,阴阳变幻无穷矣。 “如我先前所料,韩国虽然弱小,王上也是昏庸无能,但权臣林立,整个新郑的利益已经盘根错节,天上人间与书阁『插』入其中,以其所获之利,足以动人心神。” “此事牵扯的人倒是不少,为了一个天上人间和书阁,韩国内的大商人石虎与大将军府均出手,动静倒是不弱!” 布帛上的内容不多,然都是紧要之言,因天上人间之事,韩国新郑的利益集团欲要将其分割,宗全没有拒绝,让出一半利益,书阁之中亦是让出一半利益。 看似虽多,先前周清就与宗全说过,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此乃祖师妙语,以秦国之军政,韩国之亡不过是时间问题,就算是让出九层的利益,也没有大碍。 想不到他们竟然想要宗全交出纸张之术与刊印之妙,涉及此术,那可就是犯了禁忌,在咸阳之中,以文信候吕不韦之权势,想要刊印《吕氏春秋》,都要掏出大量钱财,未敢言语妙术。 就是秦王政,虽知晓纸张之利与刊印之法为道家拥有,亦是没有多问,而区区一新郑小国,如何有此胆量,有此决心一窥妙术。 宗全与宗琼的连番推让与应对之策,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反而在五日之前中计,先是中毒,而后被新郑城中的高手伏击,身受重伤,鹰剑被夺。 宗琼在侧,亦是受伤不浅,诸人避退,天行人间与书阁封闭,布帛快马而至咸阳,过去五日,才堪堪送到自己跟前。 以宗全如今快要破入化神的境界,整个新政之内有能力对其出手的不多,再有自己封印在鹰剑内的四十九道攻伐之力,非有意外,就是东君焱妃如今的境界,也不敢正面对抗。 “无需担忧,宗全与宗琼等人无碍。” “只要人没事,其余均不重要,不过,似乎我得亲自前往新政一趟,解决他们的麻烦,也算是为大王接下之事做好准备!” 数年来,从自己下山,出道家天宗以后,麾下的道家人手其实不多,可用的也就宗全、宗琼、虚凡等人,道家天宗所修超然物外,不理凡尘俗事,自己并不强求。 然则: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何谓自然之道?身处战『乱』之时,历史大势就是自然之道! 周清将手中布帛放下,身躯悠然而起,看来许多事情也该进程加快了,太极之道,无为当先,不过,非圣人者何以无为? 对着身前的虚凡点点头,并未多言,韩国的事情总归要解决的,道家天宗不在乎生死,但不在乎生死的前提,就是可以随时掌控生死。 宗全与宗琼身上的劫数之因,会开出劫数之果的。 ****** “大师要亲往新郑?” 兴乐宫中,秦王政一身锦章华服,端坐上首,批阅政令之笔放下,闻下首突然而至的玄清大师之语,面有惊讶,而后微微颔首。 心中思绪而出,猜测大师前往新郑之意,莫不是想要一观那韩非之秉『性』?毕竟,据自己所知,能够令大师有所行动的,也就是此事了。 “不错!” “咸阳之内,虽天降异象,主兵戈杀伐,于大王来说,却是机缘,道家所观,阴阳轮转无穷,灾劫既生,其后,当有大裨益,想来大王心中已有思衬。” “此行新郑,一者为公,一者为私,愿大王应允!” 头戴紫金莲花冠,身着青『色』祥鹤道袍,脚踏青云履,周身青光闪烁,近前脆声不断,迎着秦王政的目光,颔首而应。 灵觉笼罩兴乐宫,待文信候、昌平君、王翦、桓齮四位政军重臣离去之后入内,天有异象,咸阳兵事生,但军政大权如今全部在秦王政手中,纵有宵小,何足惧哉! “自是应允,大师为大秦之事、为寡人之事劳心甚多,前者野王之行,欲要赏赐大师,却被大师拒绝,而今大师欲要前往新郑,如此,寡人送与大师一物!” “赵高,取洛阳蒙武军兵符!” 天降异象之事,处理之道已经交由文信候、王翦等政军重臣,天象虽为预兆,但秦王政不觉得秦国之内还会出现成峤之『乱』。 大师所言正入心意,纵然有兵戈灾劫,也是重整秦廷的机会,说不准,这次天降异象不是秦国的灾劫,而是自己加冠掌权之机。 语落,对着一旁的中常侍赵高看去,同时,己身端坐上首条案后,拿出一卷崭新的竹简,持笔蘸墨,快速而就诏令。 “大师身为我秦国宫廷护法,身入韩国新郑,若有困忧,寡人数十万大军枕戈以待!” “此为蒙武洛阳军兵符,此为调兵诏令,此二者,算是寡人于大师出行之物。”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名存实亡 列国之内,欲要调动大军,非有王上诏令与兵符不可,昔年,魏信陵君窃符救赵,魏王本已经下达诏令,奈何晋鄙畏惧秦国,不敢出兵。 随其后,魏无忌门客朱亥以铁锤击杀晋鄙,加上如姬获取的兵符,两者归一,信陵君于是引兵救赵,自此,魏无忌名声开始传『荡』列国。 战国争斗,所持者便是兵戈之利,闻上首秦王政之语,周清神『色』一愣,这个结果似超乎自己的预料,以洛阳军阵兵符和诏令为自己后盾,此举大矣。 洛阳之地,有蒙武随时可以调动的大秦五万精兵,再加上分散城池的驻军,绝对超过八万大军,于如今的韩国来说,八万秦国虎狼之师绝对是庞然大物。 “如此,玄清谢过大王!” “以大军之雄迈,也能够施压韩国,如若公子韩非归来,也可一观其能力,二十年前,赵国将军赵括兵论之能力盖过其父马服君赵奢,然与武安君白起一战,却令赵国国势倾颓。” “大王所思长远,玄清拜服!” 若仅仅是私事,周清不觉得秦王政会将洛阳调兵诏令与兵符于自己,如若公事,近两年,秦国也没有对外进行大规模战争。 况且,以蒙武之军震慑韩国还行,但想要真正的吞并韩国,除非增加三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如此,嬴政之目的显而易见。 周清微微颔首,虽堪称国士,但以秦国之强,自然要尽可能的甄选、磨练,若上佳,秦王入韩,亲至相请,如若不佳,以其高论亦为治国大才。 “哈哈哈,大师知我多矣!” “韩国虽弱,但国内势力纷杂,先前文信候上书新郑之事,言语新郑实则已经不在韩王安的掌控之中,故而,大师此行或许会遇上不小的麻烦。” “毕竟,能够令大师亲自动身的私事想来非凡。” 闻周清之语,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不由得再次朗声而笑,对着一旁的赵高挥动手掌,调兵诏令与兵符便送至周清跟前,丹凤之眸迸出一丝奇异光彩,对着周清很是颔首。 大师年岁虽弱,然心智超凡,洞悉世间诸事,今天降异象,正合变更气象,若是再有旷世大才入秦,君臣一体,sd六国何足道哉。 “不会令大王失望!” 从赵高手中接过调兵诏令与兵符,再次一礼,迎着秦王政希冀的目光,周身淡青『色』的光芒闪烁,踏步之间,消失在兴乐宫中。 刚出兴乐宫,灵觉而动,便是身形婉转,乘风而行,熟悉之后,在兴乐宫旁侧的区域内,一位周身闪烁淡白『色』剑道玄光的俊秀少年练剑其内。 淡蓝『色』劲装加身,一头略短的漆黑长发随着身形的挪移随之摇曳,长剑翁鸣,纵横之间,天地妙理涌现,进退之间,已然执掌乾坤中枢。 “大师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数息之后,伴随着淡白『色』剑光的逐渐收敛,那人归剑入鞘,玄光隐入身躯,颇有磁『性』的声音回旋,视线投来,却是鬼谷的盖聂。 “我将欲前往韩国,不知盖聂先生可有言语让我带给故人?” 数月以来,在于自己不断的交手中,盖聂体内的剑道气息越发凌厉,越发霸道了,虽未施展百步飞剑,但寻常的剑势都已经有些圆融的气息,在精修些许岁月,掌控天地气息不难。 到时候,便可登临化神玄灵之境,当然,对于鬼谷弟子来说,不过是提前一二,算不得什么,单手持竹简,漫步这方区域,方正辽阔,十方皆寂,却是一处修行场所。 “大师要前往韩国?我的故人?” “小庄现在在韩国!” 只言片语之中,盖聂周身又是亮白玄光掠过,一双似是永远平静的眼眸、一张似是永远冷酷的面上为之异『色』忽闪,能够被大师称作自己的故人。 也就只有同为鬼谷弟子的卫庄了,自己传承纵之一道,卫庄传承横之一道,自拜别师尊下山以来,一两年来,从未知晓对方信息。 想不到,现在却是从大师口中知晓,小庄竟然是在韩国,算起来,距离自己所在的咸阳不算远,不过这些时日韩国的消息中,并未有小庄的影子。 以鬼谷弟子的宿命,出则名动列国,隐则诸王心息,自己身为鬼谷传人,位列秦国首席宫廷剑师的名声想来已经传遍列国,但小庄却是没有一点动静,这一点可不像小庄的『性』子。 “不错,你们师兄弟二人倒是有趣,一个选择列国最强的,一个选择列国最弱的,这可不符合你们纵横之学的道理。” “如今的韩国,名存实亡,从上到下,已经全部腐朽,纵有太公望复出,亦没有任何生机!” 三家分晋以来,韩赵魏三国各自谋路发展,赵国在北,幅员辽阔,缘由雁门、代郡的存在,国力不弱,魏国占据中原之地,商业兴盛、财货通行列国。 唯有韩国,国势最强不过是韩昭侯在位时,法家的申不害为相,只可惜,同期的秦国、楚国、齐国更强,一代之后,岿然衰落。 如今的诸夏,一强超然,韩国纵然有心崛起,秦国也不会允许的,而且如今的韩国权臣林立,利益纵横交织,想要变革,首先面对的还不是秦国。 “也许韩国内有小庄需要的东西吧!” 助力韩国崛起?以盖聂对于师弟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不大,师弟的『性』子高傲,俯览一切,纵横之理更甚自己,权衡诸夏,只有利益二字为核心。 韩国之弱不符合师弟的理念,然师弟入韩,一直声名不显,应是别事侵扰。 “或许吧,这么说,你们师兄弟二人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周清摇摇头,对名震列国的鬼谷弟子好事颇为好奇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一切与外界传闻的不同,纵横此生为对手,盖聂入秦,名声鹊起,另一位却不显。 “大师何时启程入韩?” 听周清戏谑之语,盖聂不以为意,轻轻摇摇头,冷酷的神情上陷入些许沉思,十多个呼吸之后,再次出言,持剑拱手一礼,意蕴不言而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主花开 轻装而行,一袭青『色』长衫,下山快两年,如今掐指一算,也已经九岁了,个头又高了些许,精修道家玄妙,浑身上下扩散一丝奇特的韵味,言谈举止,超越年岁多矣。 御马而出咸阳,原本虚凡是想要跟随的,不过被周清安排坐镇玄清宫了,以便随时将咸阳发生的事情互通有无,渭水汤汤,在秦无险,乘舟而下,沿着前次秦王政的路线。 经过骊山,那里兵戈守卫,劳力甚多,尤其是数年前春申君合纵伐秦俘虏的sd列国兵士,其中多数被抓到骊山,修建秦王政的陵墓。 陵墓的修建,伴随着每一位列国之王,自登临尊位便开始修建,如今已经过去九年了,不过根据周清了解,堪堪修建一个大概。 当初文信候吕不韦上书,言语秦国之势、秦王之威,陵墓的规格当超越先前所有列国之王,征召公输家的能工巧匠于其内,所修陵墓与宫殿无二。 水韵清澈,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陇西而入,贯穿整个秦国,沿着渭水的大小城池数不胜数,汇聚长河,浩浩『荡』『荡』,东流入海。 宽阔的渭水两岸,一株株参天而起的粗壮乌柏之树,叶子初显绿意,正是春起未久,万物生机勃发,河岸远处的花花草草同样绿意点缀,朝阳已过,骄阳高悬,更是增添些许春意。 近年来,秦国大型战争不显,眼中泛着淡淡的青光,极远处,一位位粗布麻衣的庶民正在耕种开荒,商君之法百年来,民众纳粮以受爵,公士之家数不胜数,上造之民更是多见。 待在咸阳这么久,闲逛之事,就是一位甚是不起眼的老农,都是簪袅的爵位,这可是秦国第三级的爵位了,可见一斑。 一片片开荒的土地之上,一位位庶民耕作其上,男男女女辛劳其中,一位位孩童玩乐其内,这个场景遍布整个秦国,力量汇聚,成就秦国今日之局面。 鱼盐航运不绝,寻常的客船基本上没有,都是顺带搭乘,数十枚秦半两下,便可直达洛邑之中,商贾之风随着文信候吕不韦的做大而扩展至秦国内外。 过了封陵之关卡,便可远远眺望函谷关,此关隘堪为列国雄关,两侧山脉林立,攻守之势均在函谷关内,百年来,除了孟尝君破关而入以外,再无任何将军破入函谷关。 数百年来,祖师老子骑乘青牛,在此处留下五千道德箴言,更是为秦国留下一则预言,而今一观,祖师当时的境界真可谓是亘古未有。 然则,百年之前,从封陵以来的所有土地都是魏国所有,韩国亦是强盛无比,北有上党之地,南有丹水富饶之土,只可惜,国势孱弱,魏国土地已然割秦过半,韩国更是只剩下一隅。 乘船顺流,速度很快,不过两三日,便至洛阳之地,由洛阳之地向东南而行,可入韩国,近岁不见,洛阳之内仍旧繁华无双。 未敢在洛阳停留,歇息片刻,又是御马而奔,看着手中的地图,往数百里外的成皋之地,这里已经靠近如今的秦国与韩国边界了。 “小桃无主花自开,烟草茫茫带晚鸦,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成皋之地,昔年亦是韩国之大城池,民众数十万,农耕繁闹,商贾进出,如今放眼看去,却面目苍凉,城池破败,道路摧毁殆尽。 两侧的广袤土地上,杂草丛生,无人耕种,极目而视,更没有半点人烟之气,水流汇聚之所,更是断墙残瓦的荒凉,其间虽可见一两位民众,但观周清前进,均远远避开。 低声轻叹,自古兴亡均苦民,儒家之说倒也有些意蕴,虽然道理清楚,儒家却没有提出真正的应对之策?以王道行天下?以仁道行天下?大谬矣! 微风吹过,鼻息间一袭夹杂淡淡桃花清香,夜幕即将落下,一只只鸟儿的脆鸣之音回旋,环顾四周,单手对着身下的骏马再次轻拍。 根据宗琼传来的消息,在被新政城中的强横势力袭杀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在韩国另一方势力的掩护下,隐匿城中,静默疗伤。 夜『色』降临,明月高悬,灵觉之下,避开边境巡逻守卫的探察,直接进入韩国边境,入其国土,没有进入临近的宅阳之城,趁着夜『色』极力前进。 ****** 一夜的时间,骑乘身下的骏马狂奔数百里,给马儿修整半个时辰,以天地元气笼罩骏马周身,助其恢复元气,次日一早,直接奔至距离新郑三百里的华阳之地。 黎明的光芒闪烁,天际远处的红晕玄光隐现,周身青『色』的玄光而动,精气神未有太大消耗,在华阳之城停顿半个时辰,再次而出,两个时辰之后,子时未到,周清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图,劲力涌动,羊皮地图化作灰烬。 新郑! 这座城池原本是属于郑国的,只是在一百多年前,被新生不久的韩国韩哀侯率兵攻灭,之后将都城从西南处的阳翟搬迁至新郑。 如今百多年过去,整个新郑之中带着浓郁的昔年郑国气息,御马至新郑跟前,城墙仍是百年前的存在,低矮而又狭小,城门而出的道路绵延远方,四周倒是农耕之地。 城门高约一丈六尺,宽约一丈上下,身披淡红『色』铠甲的兵士,手持长矛守卫门前,城墙之上,亦是一支支兵士巡逻,背负弓弩,严密监视一切突发情况。 翻身下马,周清如今的个头已经隐约和身旁的骏马持平,单手牵着马缰,顺着进进出出的人流,踏入新政之城。 这座古老的城池虽不若秦国咸阳之都,但行走其内,却别有一番韵味,灵觉运转,并未着急找寻宗琼等人,扩散四周,聆听新郑之音口音,采其方言,化入己身。 列国相争数百年,文字、语言均不同,自己虽通晓列国文字,但口音方言却无法改变,好在与秦国方言虽有差别,但似乎不大,强大的灵『性』涌动,一个时辰之后,周清面『露』微笑,前往城中某一处。 第一百二十章 紫兰轩 潜龙堂! 乃是农家遍布列国势力中的一个节点,也是农家在韩国新郑的一个关键之地,既可以行赌场之利,收获巨资,也可以洞悉每时每刻发生在韩国内的一切要事。 根据宗琼布帛所言,在新郑受到袭杀之时,农家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率领农家弟子出手相救,随即,便是归于潜龙堂在新郑的一处隐匿之地养伤。 一袭青『色』长衫加身,周身异象不显,得益于纪数的涌动,强大的灵觉之下,新政内的韩国方言很快便是掌握,虽隐约有些不同,但不过是些许的瑕疵。 漫步在新郑之中,正午时分刚过,整个城池之中倒是颇显繁闹,酒肆之中香气弥漫,商铺之内,宾客云集,宽阔端的道路由青石砖块铺就,两侧则是遍布着小摊小贩。 吆喝声回旋,讨价还价声不断,一位位身穿粗布麻衣的新郑之民极力的为生活而劳作,一位位锦衣贵人乘车马,逍遥而行,美酒佳人,靡靡之音不绝。 顽童手持简略的风车,在晴空之下不断追逐着什么,嬉戏之音清脆,昂扬之气突显,灵觉扩散之下,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如若不清楚未来之世,或许还真猜不到,新郑之城将会在数年之后沦为血腥之地,花费一块碎金得到自己想要知晓的东西,在韩国,秦国的半两似乎没人收。 作为一座延续数百年的城池,新政内的城区规划比咸阳还要简单,由城门而入,一条笔直的大道可以直通王宫跟前,由大道而出的些许小路,纵横交织,成就整个新郑的区域。 只是与秦国宫廷之地在东侧不同,韩国的宫廷之地倒是在西方之地,对于这个讲究在咸阳之时也曾盖聂提过,大周共主天下数百年,诸侯尊之。 以己身所在的宫廷要地趋向之,秦国位于洛邑的西方,宫廷在东,山东六国在洛邑的东方,宫廷在西,以此来诠释自己在礼仪上的完美。 新郑城区西侧为宫廷所在,东侧则是重臣府邸所在,周清由北方而入,潜龙堂便是在城区东北的一处区域,那里也是整个新郑城区颇为繁华的地域。 “紫兰轩!” 道路婉转,小小的身躯在新郑城内不紧不慢的行走着,忽而,周清脚步为之一滞,星眸为之流转,淡淡的青光涌动,千米之外的一处区域,水韵之气弥漫,一座恢宏的建筑拔地而起。 就算不知道那座豪奢的建筑为何? 从其四层的构造上也可见一斑,寻常平民不过建造一两层的房屋,稍有权势可以僭越,但这里非重臣府邸所在,却是矗立这般的一座精致之物。 入口高悬,三个古朴的韩文大字悬浮其上,一缕缕紫『色』光晕弥漫,其前的偌大空地上,一株株绽放些许紫『色』花朵的树木林立,轻薄的紫纱点缀其表,随风而动,甚是具有魅『惑』之力。 只是如今晴空正盛,整个紫兰轩内似乎并没有莺歌燕舞之音弥漫,路过其前,一丝丝清香之气从紫兰轩内飘出,具有花草之气,也有胭脂红尘之气。 “气息不弱,不过与如今的盖聂相比,差了一丝!” 对于这处区域,周清自是知晓其背景,灵觉之力一闪而过,整个紫兰轩也有数位实力尚可的武者,其中实力最强的,锋芒内敛,一股与盖聂身上同源的气息外放。 合自己讯息,那道气息的主人应该就是鬼谷的另一位弟子了,传承横剑术的卫庄,下山以来,蛰伏紫兰轩内近两年的岁月,一直声名不显。 其内还有其它气息,与卫庄相比,差了不少,虽是混元先天,但实力堪堪与自己见过的阴阳家火部弟子相比,至于次者,不显眼。 ****** “嗯,有强者出现在紫兰轩周围!” 与此同时,就在周清灵觉瞬息笼罩紫兰轩的瞬间,一丝淡淡的剑器嗡鸣之音在紫兰轩一隅回旋,旋即,一道清冷的言语流转。 紫兰轩二层区域,直视入口道路的一侧,一道身影缓步近前,单手轻轻拨开木窗,深沉的一双黝黑之眸扫视外界,数息之后,一无所得。 观其人,一袭黑『色』锦衣长袍加身,其间夹杂金『色』条纹与装饰,稍显华丽,冷峻的气息扩散,身材几近六尺,看似清瘦,灰白『色』的短发散在两肩,加持整个人孤傲的气息,更显一丝不言的冷意。 一条黑金的抹额束发,年岁不大,面容如盖聂一般清秀,只是同盖聂的一丝随和相比,此人却平添了一丝杀伐冷酷之感,手持奇异长剑,洞察无果,归于原样。 手中自己历经近两年的淬炼,灵『性』自生,若有强者至,自动翁鸣示警,新政之内,曾有过数次先例,想不到今日长剑再动。 “怎么了?” 未几,一丝柔媚的声音亦是响起,身姿摇曳在房间之内,观男子所寻未得,轻语之。 “一位修为远超于我的武者窥视紫兰轩!” 言简意赅,没评价,能够不被自己察觉,修为非自己所至,己身所在与道路相隔百步以上,非化神境界武者未有此能力。 “窥视紫兰轩!修为远超于你?新政之内,似乎没有化神层次的武者吧?” 于身边这位同伴的修为,女子很清楚,能够远超于他的,也只有化神玄灵境界了,但是根据自己所得的信息,整个新郑之内,如今明面上实力最强的当属兵家传人——韩国大将军姬无夜。 姬无夜虽强,但碍于兵家传承,此生想要突破化神几乎不可能,至于其他人,实力稍弱,不足以担当同伴之语。 “新郑没有,但新郑之外很多!” 语落,男子没有多言,手持早已经平静下来的佩剑,跪坐在房间中,不在理会。 “新政之外?” “新政之内势力复杂,既有夜幕的存在,也有诸子百家的势力,与他们相比,紫兰轩算不得强大。不过,紫兰轩这几年也没有什么敌人!” 作为一个风花雪月之地,作为一个柔弱女子,作为一个新郑靡靡之所,女子缓声脆语,一边看着此刻闭目修炼的同伴,一边徐徐而出房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玄牝之门 根据周清所知,整个新郑之中,紫兰轩虽然比较神秘,但实际上力量却是最弱的,凭借其主人的左右逢源,在平和的岁月,似乎是一种对策,但若有异变,当先发难。 鬼谷纵横固然强,但他们的强横却不是在武道修为之上,固然后来的韩非加入,组合联盟,实则也仅仅将弱小的力量汇聚起来,本质上还是弱小。 智谋固然通天,然,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终将是虚妄! 从紫兰轩而过,轻轻摇摇头,便是前往宗琼所言的潜龙堂隐秘之地,灵觉扩散,比起咸阳中的先天高手如过江之鲫,这里的武者无疑低了一个层次不止。 “嗯,倒是不错!” 不多时,飘渺的灵觉神融天地,继续向着新郑东北方向而去,本源微动,传承道家一脉的气息隐隐浮现在感知之中,周身淡青『色』的玄光闪烁,直接隔绝外界的骄阳光线。 宛若正立无影,实乃是悟虚而返的一处妙境,当初在上党之地遇见阴阳家东皇太一之时,凌空御虚,好不畅快,周身真元涌动,外界看之不透。 如今,参悟和光同尘,自己也算是隐约触『摸』到这一层玄妙,《列子汤问》有语的孔周三剑中,如果儒家中有人可以参悟出含光之妙,当可有机缘破入虚实幻妙之境。 含光之剑,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这既是一把名剑,又是一种境界,配合儒家从道家得来的坐忘之妙,堪称绝对君子之道。 肉身与灵觉全部溶于天地虚空,行走于此刻已经人迹不多的道路之上,明眸眺望,便是一处相对豪奢的宅院,刚才的感应之中,宗琼等一行道家弟子便是在其内。 不出意外,这里便是农家在新郑的一个根据地了,乘风而行,俯览而下,平铺有序的精致宅院之中,进出有法,一位位明显为武者的好手巡逻着。 “你们两个还好吧!” 豪奢的宅院后方,那里是诸多房间所在,前院之中农家弟子遍布,后院之内,道家弟子倒是活跃其内,要么在静修打坐,要么在演练剑法。 数个呼吸流逝,一道清朗的声音直接回『荡』在一处房间之内,回旋在房间内极力催动功法疗伤的二人耳边,虽然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稚嫩。 但于房间中的二人来说,却是豁然间心神从修炼之中退出,顷刻之后,面上带着无尽的狂喜,当即从坐榻上起身,看向房间中的某一处。 与此同时,房间中开着的木窗为之徐徐关闭,留下一丝淡淡的微风,挥手间,便是青『色』的玄光浸润整个房间,静静而立房间正中,看着此刻仍旧伤势未愈的二人。 “不必惊扰他人,此行我前来新郑,暂时还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至于现在,还是助你们两个将伤势复原吧,幸好伤你们的人中,并未有化神武者,不然,没有鹰剑傍身,你们难逃一劫!” 迎着房间中此刻神『色』病容苍白的宗全与宗琼挥动手掌,此刻的房间已经被自己的力量隔绝,一切内在的情况不出,灵觉笼罩二人的肉身,轻轻颔首,心中微安。 虽然伤势不轻,但都是五脏六腑内的阴阳平衡错『乱』,本源略微有损,依靠他们自己运功疗伤,起码还得一两个月的时间。 “是,小师叔!” “是!” 看着此刻房间中那一袭青『色』长衫加身的少年人,漆黑肉身的长发披在肩后,自由梳拢,眉目清秀,气质超然,正是已经近岁未曾见到的小师叔。 尽管小师叔的年龄不大,但待在小师叔身边,却总会有一种和师尊一般的感觉,如今小师叔亲至新郑,诸般宵小,当全部镇压。 忍者内心中的激动,二人相视一眼,苍白的面上微显一丝红光,闻小师叔之中,当即深深点头,而后各自归于原位,盘坐在一侧的绒毯之上,运转玄功。 双手缓缓的平伸而起,阴阳婉转,道韵无穷,浓郁的氤氲青光从体内迸出,各有一丝本源真气流转,契合道家修行之妙,孕育周清催动的玄牝之力。 《道经》有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此卷道尽生灭之妙,以天地精华,蕴养五脏之神,化作天地之根,玄牝之门显化,生机绵绵无尽,常存理用,则不乏矣。 体内澎湃的真元涌动,双手开合成太极,划分成阴阳,双掌打出,便各自一道混元太极图落入宗全、宗琼的头顶,以玄牝之力修复二人的伤势。 青『色』玄光护体,双目微眯,玄牝之力进入二人的身躯,直接汇入二人体内的真气之内,牵引二人的功法,运转大周天,数十个呼吸之后,二人身上的气息明显好转。 接连运转九个大周天之后,宗全与宗琼二人周身同样外显护身玄光,体内损伤的本源被修复,肉身本能护持,二人面上的苍白之『色』不显,复归红润。 九九归原,天地自然而尽,花费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以己身玄牝之力强行复苏二人生机,修复伤势,顺带将二人的修为更进一步。 “多谢小师叔!” “多谢小师叔!” 这一刻,宗全二人似乎更加感觉到小师叔修为的高深莫测,对于《玄牝之门》的修行,需要明悟阴阳,淬炼五脏之神,方得一丝生机之气。 按照道家典籍的记载,非有化神层次的修为,很难参悟奇妙,如今感此功法的强横,若是修炼极致,只怕受到再重的伤势,都可以融天地,生己身。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体内的本源修复,五脏六腑之伤不存,周身经络更是被强行拓宽,真气更为浓郁,实力更进一步。 “身在凡俗这般久,你等也学会如此繁琐之礼了。” “看来你们的修行还是不到家,我道家天宗超然物外,不理凡尘俗事,讲究的是意志超脱,心『性』超脱,不然祖师何以在周朝为官数十年,还能够臻至万物之道。” “既然你们的伤势恢复,那么,也可于我说说农家之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雪衣堡 作为当年太乙山虎魄之剑、鹰魂之剑的见证者,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乃是在场的,后来的事情,应该也是清楚,他们农家铸造出来的鹰魂之剑,落到自己手上。 尽管当初在咸阳宫廷剑师招揽中,从阴阳家手上救下三位农家弟子,但是以农家对于秦国的敌视,想来应该不会助力道家天宗才是。 天上人间与书阁的底细,对于农家不是秘密,如此因果,司徒万里还率农家弟子救了诸多道家弟子,心中所有些许猜测,但还非十分确定。 “小师叔,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当初从新郑那群杀手中侥幸离开之后,宗全便是询问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不过司徒万里的回应只是说受人所托。” “具体何人,他也不清楚,司徒万里在农家虽然有些地位,但比起田家来说,还差了不少!” 农家的势力划分,乃是六堂,至于炎帝冢中的六大长老并不干涉农家要务,司徒万里言语受人所托,想来这个人在农家中地位不俗。 伤势恢复,宗琼一身的精气神回旋,一袭宽松的淡白『色』长袍加身,气质外显,美眸而动,眉头轻挑,一边缓声而语,一边看向身侧宗全。 这些时日,他们也在想农家为何助力他们道家天宗,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任何理由,但偏偏农家的人出手了,受人所托也意味着天上人间与书阁的事情一直被某个人关注。 “有趣!” “能够指挥得动司徒万里,此人必定是农家的高层,而今的农家高层中,以田氏为主,侠魁亦是田氏,司徒万里作为潜龙堂堂主,农家之内能够有资格请他出手的人不多。” “纵横之道,利益之道,诸夏之间,行动之根离不开这两个字,帮助我道家天宗于那人有利,利从何来?利从何来?利从……!” 受人所托,农家的弟子出手救了道家天宗弟子一命,以背后那人的做法,明显是做给自己看,而根据自己了解的未来之世,农家背后不仅仅有侠魁,还有此刻已经同样开始布局的人。 如此以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连通了,看来自己在咸阳的某些动作有些显眼,被有心人记在心上了,思忖一二,周清面上微微一笑。 既然隐约知晓那人的身份,那么,以后对于自己的布局也有不少好处。 “此事你们不用多想,当前紧要之事,乃是尽快的提升修为,你们的体内,都有我留下的一缕本源真气,用心参悟。” “宗全,你的修为被我强行提升一个小层次,稳固一二,一年后,我助你破入化神。宗琼,静心修行,两三年后,同样可以入化神!” 念头通达,前因后果想通之后,灵觉略微舒爽,看着此刻仍旧陷入思绪万千的二人,轻语一声,将二人拉入现实,归根结底,还是二人的修为不够。 如若二人都是化神层次的修为,那么根本无惧此刻新郑内的袭杀,就算打不过,离开也是轻而易举,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小师叔,宗全无能,您的鹰剑落入那群杀手手中!” 再次颔首以对,旋即,宗全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脚步为之上前,道礼而下,面上惭愧不已,若非自己被诓骗,也不会丢失鹰剑,鹰剑在手,凭借鹰剑中的力量,那群人一个都别想走。 “不用担心!” “虽然你们的伤势已经恢复,但接下来的一个月,仍是要在这里待着,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宗琼,书令咸阳中的虚凡,让其前往文信候府,就说我的东西丢了。” “鹰剑复归之时,便是天上人间与书阁重启之日,至于我,还有其它事需要处理,那些伤你们的人,待韩国公子韩非入秦之后,随意你们处理!” 韩国作为七国最弱的存在,就是其新郑黑暗势力再强,又能够强到一个什么程度,非韩非之事,周清直接亲自去取鹰剑了。 对着跟前的二人嘱托一声,周身便是青『色』玄光涌动,房间内的禁制也徐徐消散,闭合的木窗为之开启,迎着二人略微疑『惑』的目光,整个人消失不见。 “公子韩非?” 目送周清的身形归于虚无之中,宗全与宗琼再次相视一眼,对于这个人,他们有所耳闻,乃是如今韩王安的九子,在外求学未归。 近一两年,小师叔也令自己收集他的信息,故而对此不陌生,能够被小师叔着重看待,此人应该不凡,但听小师叔刚才之语,莫不是那公子韩非要回来了。 ****** “或许该给某些人添点麻烦了!” 离开农家在新郑城中的隐秘之地,乘风而行,直入城中东侧的重臣府邸区域,若自己记得没错,一些危险的东西一直在夜幕的控制之下。 道家天宗的弟子受了这些劫数,那些人想要安稳的睡觉? 周清觉得这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先前所语,非韩非之事,直接就将他们抹杀了,而今,就算不将他们抹杀,也得让他们寝食难安。 重臣府邸所在的区域,除了奴隶不可入以外,平民倒是可以行走其内,虽有不小的限制,但于周清没有太大的侵扰。 血衣堡! 这是周清的目标,昔年雪衣候白亦非征讨百越,曾经留下几颗暗子,历经血与火的磨练,历经十多年的欺压,历经国破家亡的洗礼,如果棋子逆位,也变成棋手,那个结果很值得期待。 比起旁边的其它府邸,整个血衣堡看起来却是非凡,祖上数代荣光,世袭侯爵,又身兼大将军,外观而显,灰白『色』的城堡异常华贵与诡异。 蝙蝠标志的城堡之门,几具高大的士兵雕像建立在两旁,印着蝙蝠家徽的军旗随风飞舞,一条条的红『色』锁链没入深处,似乎有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枯骨照银甲,皑皑血衣堡。 灵觉扩散,整个血衣堡内并没有太强的气息,不过寥寥数道先天层次的武者,正立无影,踏步其内,作为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此刻并未归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微妙玄通 通体散发着一丝清冷寒意的雪衣堡,矗立在新郑东侧一脚,历数代之荣光,府邸的面积逐步扩张,踏步其内,一位位身材壮硕的白甲兵士手持长矛严谨的巡逻防卫着。 一条条清凉的小溪流从东侧绵延的山谷中引入,纵横交错于雪衣堡内,精致的建筑有序坐落其内,凌空而立,向着血衣堡深处看去,整个府邸隐约和不远处的山脉融为一体。 雪衣堡的前方庭院中,主人虽未归来,但内在的仆役、侍女等还是有条不紊的维持侯府运转,再有兵将护卫,整个雪衣堡更添一丝超然与尊贵。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让我看看你这雪衣堡中都有什么隐秘!” 神融天地虚空,浩瀚的灵觉之力扩散,精准笼罩下方每一处区域,由方圆百十平米,向着方圆数百平米、数千平米延续。 双手掐动印诀于身前,青光闪烁的混元太极图出现,此法为《道经》三十六法中的《洞玄》之妙,迥异于《玄牝之门》的无上生机之法,此法却是将灵觉淬炼,使之更为敏锐的感知天地奇妙。 昔年百家初立,诸夏本无法,善为士者,以灵觉融于虚冥,微妙玄通,顿悟诸般武道修行,从而达到另外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数年来,己身的修为虽没有破入悟虚而返,但《道经》所载的三十六卷至高玄功却有不小的进展,今日合该用上,一道道印诀挥洒而出,身前的这道青『色』太极图悠然飞出。 单手虚空按下,直接没入雪衣堡之内,上至虚冥数百米,下至浑浊之地,尽皆在感应之中,三十六卷玄功各有其秒,真不知道当初祖师如何微言大义将他们用文字记载下来。 “嗯,一处密室?” 行走在庭院中的蜿蜒小道上,正立无影加身,细细感知周围的一切,未几,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是在身侧右方的一处殿阁中感知一道奇异的气息。 幽暗之寒的气息从其下涌出,但其出口却是被五行之物封镇,感此,没有迟疑,身形踏动,劲风运转,便是只身入其内。 比起外界的明亮、温热,刚进入房间便是感觉到一种直入肉身深处的寒冷,一道道暗红『色』的薄纱随意的飘『荡』其内,一尊尊蝙蝠形态的铜盏未有火光,珍贵的锦绣绒毯铺就地面。 虽不知这里是何处,但四周的装饰而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进来的,方正的黑木之柱林立,古朴的纹理烙印其上,没有理会房间内的其它东西,便是走到之前感应的那道区域。 位于森冷的房间一角,眼眸微动,找到源头,房间其余区域均是厚重的木质地板,唯有这处区域是一处暗金『色』圆形之门点缀。 其上五行烙印占据五个方位,颇有些阴阳家的道韵,眼角的余光瞥过一侧的古铜编钟,一时间,周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是这处区域! 挥手间,劲力分化,直接包裹一侧的三层古铜编钟,进入的钥匙自己已经知晓,古韵典雅的编钟微动,身前的圆形古铜五行封印裂开一个口子,显化一条直入低下的阶梯,一缕缕森白的光芒从下方透出。 周身青光包裹,三尺气墙护体,一步踏出,消失在房间之中,入下方的密室之中,肉眼生光,无需火把相助,灵觉而起,又是一扇似乎已经存在好久的木制大门拦阻跟前。 虚空轻拍,大门为之缓缓开启,刹那间,一股比外界房间森寒十倍的气息迎面而来,不过这里的天地元气倒是浓郁不少,只是却也充斥着浓郁的怨灵之气、血腥之气、痛苦之气…… 已经知晓这是何处,周清也不意外,耳朵微动,目光所至,昏暗的森寒区域内,一道道犀利的破空声快速『逼』近,虚空都迸出翁鸣之音,力量不弱。 “饮血灵蝶!” 单手掌心向上,缓缓抬起,阴阳逆转,吸力自生,对着向自己『逼』近的所有奇特之物笼罩而去,凡是被真元笼罩,那一只只已经近前的生物直接被至刚至阳的力量湮灭。 真元护体,无视一切,漫步而动,成百上千的红『色』灵蝶被摧毁,前进十多步,眼前陡然一亮,四周的昏暗区域开朗,数颗罕见的夜明珠被镶嵌在四周。 空旷的区域中央,一道巨大的寒冰之墙矗立其内,墙壁之上,一位身材甚是曼妙、年岁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硬生生的被置于寒冰之墙上。 衣衫不存,赤『裸』的被禁锢在寒冰墙上,生命气息垂危不堪,一只只通体散发血腥之气的红『色』灵蝶叮在少女赤『裸』身躯的每一处,以圆形的触口不断汲取少女至阴至纯的血『液』之力。 同时也将己身奇特的力量融入少女的血『液』之中,伴随着心脏处一只散发蓝白之光的生物跃动,两只细腻苍白的手臂显化血『色』丝线,各自垂下一侧,一滴滴奇特的『液』体滴入手掌下方的铜瓶之中。 “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似乎感应到有旁人的靠近,被禁锢在寒冰墙上奄奄一息的少女极力睁开纯净之眸,带着一丝无法言表的恐惧,看向周清,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力量,想要挣扎什么,同样没有力量。 黑白分明的纯净眼眸深处,带着无限的恐惧和绝望,感此,周清面上神情不动,挥手招过一旁的一只古铜小瓶,而后一掌打出,浓郁无比的玄牝之力从体内涌出。 从少女头顶百会『穴』而入,瞬间贯通身躯百脉,劲力震动,阴阳轮转,直接将体表所有的饮血灵蝶震成粉碎,其胸前心脏处的那只蓝白生物之虫倒是不俗,竟然没有掉落。 吸力自生,那只小小的蓝白生物之虫没入手中古铜小瓶内,小虫从少女的身上掉落,与此同时,少女身上的血『色』丝线不存,得益于玄牝之力的加持,生命力瞬间稳固,而且逐步的增强。 咻!咻!咻! 数息之后,这处幽暗的地下『穴』窟再次涌出成千上万只饮血灵蝶,感应着那只蓝白生物之虫的所在,全部向着周清奔去,密密麻麻,旋风皱起,引动一道道寒冰风刃,将周清通体笼罩。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口吞下 双手轻轻抱着先前寒冰之墙上的少女,真元流转,便是令少女陷入深层次的昏睡之中,体表耀眼的阴阳太极图扩散,化作三丈禁区。 至刚至阳的力量涌入其内,任你千万饮血灵蝶碰触,均瞬间化作粉碎,强势的冲击力落在周清身上,没有半点波动,一如清风拂面,明月照大江。 整整百十个呼吸过去,不知道有多少饮血的红『色』灵蝶被真元镇杀,直到四周再无一丝灵蝶出现,周清才徐徐迈动脚步返回, 若无怀中的少女,也许自己要继续探知下去,不过灵觉之下,顺着这处地下『穴』窟的通风之口扩散,也没有其它隐秘之所。 不过是一堆堆银『色』枯骨,不过是森寒的气息充斥一切,不过是一条寒冷的溪流潺潺之音,轻轻摇摇头,踏步之间,便是归于上面的房间之中。 “你先好好睡一觉,阴阳轮转,否极泰来,此后,你将远离于此!” 将浑身赤『裸』的精致少女放置在房间内的床榻之上,拿过一张厚实的绒毯,将少女浑身覆盖,感应少女体内的情况,徐徐舒缓一口气。 这女子体内的至阴至纯之力消耗太多,先天元阴被一只只灵蝶吞噬,血『液』被污染,想要完全的恢复,以自己的能力,也得十天半个月。 思忖一二,一掌又是打出,奇异的护身之力笼罩在少女体表,以防不测,当即,周清没有在房间中继续停留,此行的目标还未见到。 看了手中装载那只蓝白小虫的古铜小瓶,随即从房间中离去,乘风而入,《洞玄》运转,对于雪衣堡内的一切给予笼罩。 半柱香之后,周清的身形已经来到雪衣堡后方,整个前方所在区域,除了那个密室以外,似乎并无其它,不过倒也可以理解。 身为军政要臣,前厅宅院本就是待客、宴饮之所,若是置于危险之地,只怕也非雪衣堡的用意,行至后方,虚空而观,白甲之兵陡然间多出数倍。 如先前所观,雪衣堡的后方与新郑东侧的一处紧邻山脉相连,以山谷河流为中枢,两岸修建诸多岗哨,更有一座座严密巡逻的殿阁。 关卡重重,外人难以进入,而且之前在雪衣堡感应到的几位先天武者,也是在这里驻扎着,地势逐渐升高,紧邻的这座山脉也被强力开凿出一条直入山腹的通道。 一位位白甲兵士把守,两侧的山脊之上,同样有兵士巡逻,如此严谨的密地,周清很是与期待,看来那颗棋子却是被关押在这里了。 正立无影,收敛浑身气息,行走在直入山脉府邸的唯一一条通道上,山路平坦开阔,想来开凿时花费的气力不小。 几近两千米的冗长通道,伴随着入山腹道路的缓缓深入,四周的光线再次暗淡下来,山腹府邸的入口没有巨石封镇,径直入其内。 迎面便是一道道火把的昏黄光芒,奇特的的油『性』气息四散,不过于这些兵士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灵觉扩散,这里关押的人还真不少。 然而要么是不通修行的武者,要么是炼气通脉与初入先天的武者,以新郑内的情况,想来也不会有层次太高的武者。 《洞玄》扩散,数息之后,周清眼中为之一亮! 一步踏出,便是数十米被抛在身后,山脉府邸的开凿异常庞大,入其深处,便是一座层次分明的牢笼,内部亦是有一位位白甲兵士守卫。 在敏锐的感知中,一位堪称先天绝巅的修炼者正存于这座牢笼深处,内部通道崎岖婉转,对于周清来说,不成问题。 “巨石封门!” 不过,还未等周清行至整个牢笼中层之时,前往深处的道路之上,便是一道巨石铸就的大门将去路拦阻,巨石跟前,四位炼气层次的百家兵静立看守。 近前,一丝奇特的力量从体内迸出,天地失『色』,困于一隅,万籁俱寂,无限的恐怖之下,开启巨石的钥匙浮现,拨动机关,重达千斤的巨石而起,陆清只身入内。 对于门前守卫的那四人,则是陷入昏睡的状态,没有一天一夜,别想醒转,如法炮制,内部的牢笼虽复杂无比,看守严密,可惜,依旧被周清攻破。 待开启最后极深处的一道更为巨大的灰黑『色』之门,迎面而来,便是炙热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火焰的气息充斥其内,非精修火属的武者,难以长存其内。 关闭巨石,周清真身显化,凌空而起,整个这方牢笼的一切沉浮眼眸深处,比起其它的狭小区域,这里堪称十倍于外。 “想不想出去?” 整个巨大的石笼沉寂,一条条粗壮无比的铁链从四周汇聚于中央,一道隐隐沐浴于火焰之中的人影浮现,最下方,是一处日夜不息的火坑,熊熊烈火蒸腾起上,覆盖上面那道被铁链牢牢禁锢的身影。 周身筋脉更是被铁针封镇,真气不得运转,虽如此,那人体内仍旧澎湃的奇异之力运转,维持着生机,维持着希望。 一语而出,清脆之言回旋于整个石笼之内,一掌压下,那人身下的巨大火坑为之湮灭,一瞬间,整个石笼内的光芒暗淡。 “你是谁?” 火坑内的炙热不存,在四周火光的映照下,那被道道铁链封锁虚空的身影容貌显化,深蓝『色』的发丝凌『乱』无比,红韵如火的眼睛缓缓睁开。 通体上下披着一袭似乎能够防火的皮革,遮掩身躯隐秘之地,外『露』的肌肤健壮无比,双脚踏空火坑,怡然不惧,闻这方石笼内的意外之音,整个人为之而动,粗壮的铁链为之摇晃。 诡异的蓝『色』面容上,蛇纹之形烙印,左手臂更是隐约外显蛇皮一般的形态,恍若一条真正的蛇臂,双眸睁开,看向巨石门前的周清,凶煞的意蕴扩散。 “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被我拯救!” 翻手间,一直古铜『色』的小瓶沉浮身前,劲力吞吐,便是一只通体蓝白之光闪烁的小虫直接奔至那人的嘴边,并未亲手解开此人身上的束缚。 “这是……!” 扫了一眼巨石门前的青衫少年,心中狐疑之间,下一刻,整个一双火光涌动的双眸瞪得浑圆,看着嘴边的这只小虫,感知着体内与其同源的躁动,刹那间,一口将其吞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二十年后 洞穿岁月长河,十多年前,雪衣候白亦非率兵征讨百越,带领右司马李开、左司马刘意镇压百越之地的『乱』象,『荡』尽尘埃,甚至连百越王族都一举剿灭。 但谁能够想到,如今被关押在雪衣堡深处的这人,被整整关押十多年的此人竟然是当年的百越首脑——天泽,因生就异相,又被称作的赤眉龙蛇。 空旷昏暗的石笼之内,伴随着天泽一口吞下那只散发蓝白之光的虫子,体内的某个禁锢似乎直接消散不存,滚动在周身百脉中的奇异之力咆哮而起。 劲风肆虐,旋风皱起,在这方石笼之内,一道道漆黑『色』的蛇形虚影沉浮,吞吐蛇音,满头深蓝『色』的长发陡然散开,体表一道道通红『色』的火光流转,仅仅被一卷皮革遮掩的肉身显得更为壮硕。 咻!咻!咻! 体内的禁锢不存,蓬勃的劲力涌动,被铁针封镇的筋脉直接反弹,一根根细长的铁针豁然间离体,肆意的撞击在石笼之上,迸出清脆的声响。 同时,两道银光闪烁的铁针直接冲到周清跟前,然则,未至身前丈许区域,便直接消融,化为乌有,感应此刻实力复苏的天泽,周清微微颔首。 没有任何外界的掣肘,天泽的实力此刻绝对位列先天绝巅,力量诡异,攻伐甚是强横,真斗起来,就是如今咸阳的盖聂都不一定能够将其擒拿。 而雪衣堡主人白亦非传闻当年曾亲手擒拿天泽,难道白亦非的实力更强? 思绪一闪而过,无论白亦非是否强横,于自己都造不成威胁,历经数十个呼吸的恢复,仍旧被四周粗壮铁链束缚的天泽,浑身陡然迸出一股极致的至阳之力。 真气化作岩浆一般,由体内而出,徐徐笼罩、覆盖限制自己的铁链,不多时,在这般炙热的力量消融下,一道道粗壮的铁链为之快速变红,而后劲力震『荡』,贯通四肢的铁链化作粉碎,散落巨大的石笼之内。 “我!” “终于自由了!” 仰天长啸,被镇压十多年的愤怒顺着一道直入九天的长『吟』回旋在石笼之内,整个石笼内的火光为之剧烈摇曳,整体都为之震颤晃动。 嘶!嘶!嘶! 一道道虚幻的黑『色』巨大蛇形虚影浮现在天泽身后,六只巨大的黑『色』长蛇如同生灵一般,以天泽为中心,向着四周不断婉转、不断长信吞吐、不断绽放獠牙。 “你真的自由了?” “要知道十多年前,同样自由的你被抓到这里,承受无尽的痛苦与折磨,如今你浑身束缚尽去,真的以为得自由之身?” 实力虽还未真正的恢复至巅峰,但于新郑之内,足够掀起不小的风波,于此刻神情肆意而动,略有癫狂的天泽看去,周清微微摇摇头。 百越蛮夷之地,教化不存,传承虽有,但是和诸夏之地的传承相比,相差太远,以天泽的实力,在百越之地,堪称最顶尖的存在。 但是在弱小的韩国新郑中,都轻易被人镇压,力量虽强,智慧欠缺,当年被白亦非擒拿,只怕与此也脱离不了干系。 “你到底是谁?” 不过,周清的言语似是直接激怒了天泽,触痛了天泽脑海中的某些记忆,这一次,整个人再次周身狂暴的气息扩散,身后的六道黑『色』长蛇虚影瞬间化作离弦之箭,全部冲向周清。 失去四周粗壮铁链的控制,天泽的身躯徐徐落在石笼大地之上,通红『色』的眼眸深深看向周清,一袭青『色』长衫的中原少年装扮,当年,就是他们屠戮自己的子民,掠夺自己的土地。 今日,虽不知道为何帮助自己,但这里的人、中原的人都该死,极力而出,全力而动,身后的六道蛇形虚影封住那青衫少年的所有退路。 嗡!嗡!嗡! 一条条由真气幻化的黑『色』蛇形虚影顷刻而至周清跟前,携带奇异的力量,撞击在周清真元显化的护体气墙之上,青光氤氲,太极虚影闪烁。 单手缓缓抬起,一股阴阳磨灭的气息迸出,无视那六道长蛇虚影攻击,直接隔空擒拿数丈之外的天泽,一抓之力,瞬间将天泽体内的百脉『穴』窍封印。 挥手间,将其仍在石笼的墙壁之上,沉闷的声响回旋,重重的落地之音不绝,同时,身前的六道虚幻黑『色』长蛇虚影不存,一步踏出,来到周身一点力量都施展不出的天泽跟前。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得到自由身了,出去之后,随意你作为,我所需要的回报你现在还拿不出来,或许二十年后,我会去百越之地找你!” “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身前在大地上极力挣扎,神情再次陷入绝对愤怒的天泽,周清没有多言,简单之语而落,周身青『色』玄光外显,转身离去。 行至石笼的入口巨石跟前,一掌扬起,青光氤氲,轻轻按在厚重的石门之上,真元运转,整个石门随即化作亿万尘埃,随其后,彻底消失在天泽通红的眼眸深处。 十个呼吸之后,天泽周身筋脉的封印之力不存,熟悉的力量归来,回想着先前那青衫少年的恐怖,深蓝『色』的面容上不自然的突显一丝悸动。 不过随后,整个人便是复归原样,灵觉而动,这座牢狱中的守卫已经反应过来,正向着这里冲来,感此,天泽再次扬天长啸,身后再次显化六道漆黑『色』的虚幻蛇形虚影。 赤足踏步,徐徐走出已经被周清摧毁的巨门! 不多时,一道道凄厉无比的惨叫之音回旋,一道道惊恐无比的战栗之音『荡』出,一道道牢狱被毁的轰鸣音不断,整整两柱香的时间,一道通红『色』的光芒才徐徐从山腹牢狱走出。 呼吸着天地间的清新之气,肆意吞噬着虚冥间的天地元气,一身实力再次快速恢复,半顷之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没有从雪衣堡径直离去。 深蓝『色』的面容上,一缕来至地狱的笑容绽放,一道道火光升起在雪衣堡每一处,历时数代荣光,花费巨大财力、物力建造的雪衣堡,在这一天被火焰包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姬无夜 “你醒了?” 静心盘坐在新郑的一座酒楼之中,周身淡青『色』的光芒闪烁,四周则是一处宽大的房间,右侧区域的低矮床榻上,一位姿容娟秀的少女正平躺其上,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精气神充沛无比。 于临窗的榻上睁开双眼,灵觉而动,看向床榻上的少女。肢体而动,一双纯净的眼眸睁开,满是无尽的柔弱与心悸,忽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秀丽的面容上为之绽放无尽的恐惧。 随即,整个人蜷成一团,浑身不住的颤抖,头颅没入绒毯之内,不敢与世界之光碰触,只求归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不敢与万物相对。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上,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一切都已经过去,继续休息吧。” 观此,周清徐徐从榻上起身,周身玄光未散,行至少女跟前,观绒毯下的颤抖身躯,双手徐徐伸出,运转《道经》中的《清境》之法。 此为《道经》三十六卷的修心之法,风雨加身行不动,刀剑临体面不惊,无论是面对无上荣耀,还是无上耻辱,都如清风拂面,太极婉转,一切不侵。 以己身之境界,强行将少女拉入《清境》之中,洗涤其意志,淬炼其意志,以玄功锻炼其心『性』,如若渡过此劫,当有不错的机缘。 轻灵之光从周清手中流淌而出,将少女全部的覆盖其中,口中道音不绝,神情不动,缓缓的,床榻上的这道身影颤抖之像不存。 感此,周清微微舒缓一口气,在将少女的意志引入《清境》之中时,自己一身的灵觉也被少女的恐惧侵扰,一位身心纯净的少女,遇到那般恐怖之事,未曾身陨已经是心智超凡。 雪衣堡该毁! 血衣候该死! 希望天泽能够做的足够出『色』! 距离天泽挣脱牢笼已经过去两日了,除却两日前拿着震动新郑的大消息,一时间倒是没有什么动静,雪衣堡被烈焰包裹,数代之荣光伴随着大火为之寂灭。 对于此,韩王安在朝堂之上大怒,雪衣候白亦非领兵在外,府邸在新郑之中竟然没有被护卫好,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沦为列国笑柄。 当即便是下令大将军姬无夜,尽快调查清楚作『乱』雪衣堡的人是谁?尽快将贼首捉拿归案! 这两日,大将军府同样兵士频出不穷,封锁新郑,盘查一切进出之人,有表现异样者,直接被斩杀,尸体吊在城门之外,不过其中隐约以百越遗民居多。 周清没有继续在城中走动,一者是床榻上的这位少女牵制,一者便是俯览城中一切,于酒楼之中,耳听八方,收集一切讯息。 ******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 “墨鸦,可曾发觉天泽行踪?” 如果站在城外山顶俯览新郑,就会发现最为壮丽的建筑竟然不是韩王宫,而是虎踞新郑正东方的大将军府,按照韩国的律例,这已经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以诸天星辰对应,韩王安所在的韩王宫为天极太一之位,当为紫微垣,乃是最为尊贵之位,而东方则是苍龙之位。 苍龙尾处天河,雄踞乾坤,俯览韩王宫,如同张开血腥大口,吞没宫廷之相,居于此位,钦天监早有传闻,大将军府完全是侵凌人主。 然而,对于此语韩王安早就知晓,大将军府邸同样知晓,满朝文武同样知晓,却从来无人将此语公然于大将军言语,韩王安亦是不敢。 因为他是姬无夜! 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刃! 姬无夜的来历众说纷纭,新郑之中有很多猜测,但无论什么猜测都无法掩盖姬无夜的赫赫战功与无敌实力,这是其真正的资本。 十年前,韩国遭到南方楚国的强势进攻,在楚国项氏一族的带领下,楚军势如破竹,攻入韩国境内数百里,占据广袤土地。 于此情形,满朝文武都已经绝望,派出列国求援的使臣一拨又一拨,大批的财宝洒向秦国、魏国、赵国、齐国,只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值此之际,当是不过是韩国一位边防军吏的姬无夜,率领麾下的门客,聚拢韩国溃散的八千哀兵,以不可思议的动作,强行将十万楚军击溃在宛地。 两军对垒,姬无夜实力够强,运气也不错,战斗之中楚军主帅突然暴毙,楚人军心紊『乱』,趁此良机,姬无夜率兵直接将楚军斩杀,赶出韩国的边境。 一战之后,无数韩国民众对于姬无夜顶礼膜拜,陷入无限的敬仰之中,未几,姬无夜被敕封韩国大将军,统揽军权。 对于此人,不仅是公卿畏惧,而且连韩王都扬其鼻息,韩国军权九层落入其手,若非国政把持在相国张开地手中,如今韩国的局势不可想象。 但,新郑内的贵族对于姬无夜的姿态虽然不满,却无人反对,列国相争数百年,弱肉强食,自古皆然,昔年田氏代齐,纵然姜氏齐王高高在上亦如何? 十年的岁月,姬无夜在一股莫名之力的帮助下,逐渐掌握韩国的军政大权,非五代相门和其它老臣根深蒂固,整个韩国此刻都在大将军府的管辖之中。 依靠当年的残留门客和大量财宝招揽,一个秘密的组织缓缓以大将军府为中心,向着整个韩国辐『射』,触手笼罩一切。 对于这个组织,姬无夜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夜幕!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无远弗届,无间不入。 明面上,大将军府权势滔天,新政之内,不过五代相门堪堪抵挡,暗地里,夜幕之力彻底的将韩国纳入掌控,从某种意义上,姬无夜才是韩国真正的王。 但是,这两日,姬无夜却是陷入不住的烦躁之中,经过手下百鸟的探察,毁灭雪衣堡种种痕迹表明,十多年前被他们亲手镇压的人,竟然逃了出来。 再加上刚才宫里传来的一则消息,这些年禁锢那人的蛊术也被破解,蛊母不存,换句话说,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任何束缚的敌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愿意 对于当年的那位百越王族太子,对他的实力姬无夜很清楚,除非自己与麾下的四凶将才有机会将其擒拿镇压,其余人出手没有办点作用。 十多年来一直被关押在不见天日之地,于一个内心本就怨恨滔天的人来说,仇恨的力量只会令其更加强大,雪衣堡沦为一片废墟就是一个例子。 血衣候白亦非正带领白甲军与南方的楚国对峙,如果被韩王知晓天泽未死,被朝廷中的其他人放大,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派出大量兵士与新郑之中盘查陌生之人,尤其是百越之民,又派出百鸟探察天泽行踪,不过,刚才下人的回报让他很不满意。 明亮而又宽阔的厅堂之中,此刻充斥着绝对的肃杀之气,森冷的气息回旋,粗壮的圆柱撑天而起,红『色』的帷幔摇曳,顺着窗口『荡』过的微风而动。 雕刻着奇异之行的横梁稳稳不动,暗黄『色』的地板之上躬身跪立着两位衣着重装的兵士,头颅垂地,久久未起,闻姬无夜之语,浑身不住的有些颤抖。 “回禀将军!” “按照将军的吩咐,墨鸦已经在城外密地中发觉天泽的行踪,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分别被关押在密地中的百越之人均消失不见。” 在厅中那两位浑身战栗的兵将一侧,一位周身闪烁墨黑玄光的男子静静而立,周身上下贴身的柔软服饰笼罩,肩头带着淡淡的蓬松黑『色』羽『毛』披肩。 言语之间,整个人不自觉的扩散一丝雍容、魅『惑』的气质,眼角奇特的黑『色』纹理与衣衫上的花纹相应,略微粗犷的腰带环绕腹间。 透过窗外的淡淡阳光,掠过身躯,一缕缕金属饰物的光芒弥散,拱手对着上首的大将军姬无夜一礼,而后快速回应。 “当年就应该听我的,直接将百越之人全部斩杀!” “不然,岂会有今日的麻烦,如今连控制对方的筹码都消失不见,接下来新郑可能会有大麻烦,墨鸦,你与白凤继续追寻天泽行踪,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冷冷之音落下,姬无夜瞥了一眼身前的两位兵将,越发的恼怒起来,数年来,整个新郑一直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如今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变数。 这种感觉,自己真的很不喜欢。 “你们两个给我滚,一群废物!” “继续加强城中巡逻!” 转身背向厅内诸人,火红『色』的披风流波而动,狂暴的怒释放,地板上的两位兵将连忙称是,快速的躬身后退,未敢看向姬无夜,走出前廊,继续先前任务。 至于接令的墨鸦,早就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明亮的厅堂之内,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墨黑之气,同时,外界的天空多了一直飞翔的乌鸦,身边隐约跟随着一只白『色』的小鸟。 ****** “你是赵国人?” 历经《道经》中《清境》之力的洗礼,那位被周清从雪衣堡救回来的少女徐徐心境平稳,不再有先前睁眼便是无尽恐怖加身的噩梦。 一袭淡白『色』的长裙加身,洁白的小手交织在小腹之前,漆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梳拢在肩后,妆容浅淡,目光柔和,窗外吹来的风轻轻掀起她的裙角,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纯净、自然。 此刻静静站立在房间之中,感受着身侧不远处周清身上当初的清静之气,双眸不自觉的灵动起来,闻周清之语,微微颔首。 “因何落入雪衣堡?” 这女子不似普通农家之人,身份应是不俗,探寻一二,乃至北方赵国邯郸之人,对于赵国邯郸,周清一直都很有兴趣。 言语轻缓,闪烁着淡淡青『色』玄光的双眸看向少女,能够被血衣候白亦非当作鼎炉,淬炼奇异之物,她身上的先天元阴之气却是较之常人浓郁,不然也不可能在那般环境中支撑下去。 “恩人不知,奴家之父本是赵国下大夫温鸿,缘为廉颇将军谏言,而触怒大夫郭开,谗言之下,赵王将家父下狱,未七日,狱中噩耗传来。” “本以为此后平安无事,郭开又引诱兄长谏言,赵王大怒,家族夷殁,府上男被杀,女者为奴,后来,奴家被韩国的一位商人买下,便是到韩国。” “不曾想……竟是遇到……!” 回忆复苏,那女子神情再次不自觉的绽放惊悸之意,曼妙的身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若无周清以真气隔空笼罩,只怕女子已经再次陷入昏『迷』。 虽如此,一双纯净明眸仍是不住的眯起,两只交织在小腹的白皙小手无助的颤抖,观此,周清深深摇摇头,挥手一掌,再次将对方的意志牵引而出。 “你想要报仇吗?” 数十个呼吸之后,少女再次徐徐归于原样,呼吸归于平稳,情绪不在继续波动,双眸缓缓睁开,看向周清,屈身一礼。 虽不知眼前之人是谁? 但绝对是一位高人,绝对是一位奇人,尽管看上去年岁不大,但待在对方身边,平静祥和的气息很是舒服,令少女心中一动。 “我……,奴家不想报仇!” 整个家族死的死,散的散,自己不过一个弱女子,非恩人救命,此刻自己也已经身陨,保留这条命已经是千难万难,未敢有它想。 “哈哈哈,郭开此人我知晓,就算你不想报仇,以他在邯郸内的作为,将来会有因果加身的,太极婉转,天道本是平衡无双。” “你家破人亡,亲族不在,异乡陌人,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不易,如此……,我在新郑之中似乎少了一个侍者,你可愿侍我左右?” 对于少女的心思,周清灵觉之下,看的很清楚,闻此语,朗朗一声,而后身躯微转,看向此刻的窗外新郑之城,略微思忖,便是出言。 以对方的资质,修炼武道有不错的潜力,自己出天宗以来,人手单薄,此人碰上自己是对方的缘法,未必不是自己的缘法。 “我愿意!” 出乎周清的意料,少女大胆的抬起头看了看周清的背影,一袭青『色』长衫映衬在明眸深处,小巧的身形缓缓靠近些许,而后头颅微低,脆声婉转,似有一丝别样的韵味。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发吧 “哦,这么干脆的就应下了,你似乎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听此悦耳之音,周清身躯又是一动,看向身后的少女,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还真是有些涉世未深,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少女的头颅更加的低垂,两只洁白的小手不住而动,已经恢复红润的面容上更是多了一丝光泽。 “你是温凝的救命恩人!” “我愿意侍候在恩人身边!” 忽而,少女鼓起胆量,抬起头对着周清看了一眼,视线相触,又是快速的低脆下去,颇有些许娇羞之意,一时间,令周清都有些愕然。 她该不会想多了吧? 当然,周清也没有多言,从其语而得,其名为温氏之凝,亲族不存,今后当是崭新的人生,随自己修行,相当于入道家之中。 “随我行走在外,你这名氏也该隐晦一二。” “你之经历甚是坎坷,遭遇大恐怖,虽得《清境》洗礼,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我有一语,当送给你,你当牢记在心!” 再次深深看着跟前的少女,年不过十三四,朝阳之气初起,如果能够扛过心中大恐惧,将来必有不小的成就,上前一步,单手轻轻打出,亲自为其筑基。 淡青『色』的玄光从手掌之中迸出,径直笼罩身前的少女,劲力运转,由其百会『穴』而入,贯通筋骨百脉,导引其体内的玄牝之力,双重淬炼。 一边将少女的肉身强度提高,一边将少女的精气神再次稳固,精气神为修行三宝,三宝旺盛,诛邪避退,对于接下来修炼《清境》,有莫大的好处。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两句是《清境》的精华,你要时刻牢记,今日起,温凝之名隐去,云舒之名加身!” 如果云舒有朝一日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当与先前在咸阳城见到的儒家荀况修为一般,亦可于《列子汤问》中孔周三剑中的含光之妙相提并论。 道家无为无不为,世间生灵在道的眼中都是一样的存在,理论之语,谁人均可臻至祖师之境,但道途之中,劫数重重,迈过去,海阔天空,否则,一切虚妄。 轻缓之言在云舒的耳边流转,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催动真元为其筑基,一日的时间便可,只要境界达到,天地之间的力量便会自动掌握。 ****** 齐鲁之地,历来是繁华富饶区域,昔年,管夷吾辅助齐桓公称霸诸侯,其后姜齐虽然逐渐不显,以至于田氏代齐而出,位列诸侯。 但管夷吾曾语: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开鱼盐之利,分化四民之功,收铸铁之利,统一齐国货币等等手段富民强国。 至此,齐国一直是列国中的经济强者,虽然数十年前险些被燕国攻灭,但也很快的恢复过来,这就是国力强盛的标志。 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在这里,数百年前,诞生了百家中的一家——儒家,孔丘生于鲁国,开学讲道,弟子众多,有名者七十二人,其余者数千人。 孔子着《春秋》,春秋之时,王道、霸道、仁道诸多兴国之道崛起,凭借鲁国的一时强盛,学说传遍列国,随其后,孔丘虽殁,但弟子更胜。 儒家从此兼修并蓄,在诸子百家中逐渐成为显学,对于儒家的精要,道家先贤庄周一言以蔽之——『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以上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 以此为核心,吸收百家精华,尤其以道家、法家这两家为上,道家天宗与人宗数代掌门都曾在齐鲁之地讲道,学说扩散,融入儒家道理之中。 孔丘之后,孟轲以『性』善论,将孔子的德治发展至仁治,规范天地君亲师伦理纲常,以民为本,施行仁道之治,法古先王,道理自成体系,儒家大盛。 至此在齐国稷下学宫占据主要地位,从孟子以后的一两百年,诸子百家的势力均未得在齐鲁之地占据上风,百年前,齐国纷『乱』,儒家又在桑海之地建造小圣贤庄。 数十年来,儒家荀况之名早就如同当年的孟轲一般,成为儒家的柱石,有教无类,百家弟子都曾在其门下学习,然则,为其最为中意者,当属近十年前收下的一位弟子。 “师尊,昨日依稀梦里,家国之事侵扰,待醒转,却发觉枕上泪痕犹存。” 小圣贤庄邻近海域,其侧高山悬崖起伏,朝阳初升,云雾大盛,鸟兽长鸣,金『色』祥光穿透厚厚的云朵,点缀万丈河山。 这是一座位于小圣贤庄数十里之外的孤峰,高约数百丈,四周如同沟壑,伴随着天际的阳光大盛,四周更显『迷』幻仙境,欲要攀登,只有一侧的固定阶梯。 虽是清晨刚过,但孤峰之巅,已然有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位于一株翠青松柏下的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一袭蓝红相间的儒袍加身,儒冠束发,闻身前弟子之语,不由出声而应。 “你有些伤感?” 老者单手轻捋短须,对着身前的弟子点点头,自己这个弟子总会询问一些令自己都感觉有趣的问题。 “或许吧,但是在梦中我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对面的那位弟子,一身素净淡雅的儒袍装束,静静跪坐在一张软席之上,姿容俊秀,飞扬的浓眉之下一双充满回味的眼眸似是在思忖什么,神情略有悲伤。 “所以,你是来告别的?” 老者神情未改,继续而语,只是面上隐约多了一丝凝重。 “师尊的授业解『惑』之恩,弟子终身铭记!” 对面的弟子微微颔首,而后拱手礼拜,久久未起,情绪有些淡淡的波动。顷刻,容态归原,再次看向老者,四目相对,孤峰之上,言语未旋。 “你也该走了,韩非!” 老者沉『吟』多时,双眼微微眯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该教的东西自己都已经教了,而他也有了自己的东西,列国『乱』世,希望他能够……活下去,一展所学。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仓中鼠 “师兄,你要回韩国?” 一个时辰之后,小圣贤庄临海而建的空旷厅舍之中,淡淡的海风吹来,一缕缕独属于海洋的气息回旋,弥漫在此刻厅舍中的二人鼻息之间。 二人身材仿佛,均是一袭素净的淡雅长袍加身,只是比起刚从孤峰下来、整囊待发的韩非,另一人倒是显得容貌平庸些许,虽如此,但神情却是彰显出一丝别样的沉稳。 较之韩非的意气飞扬,那人禀『性』谨慎,举手投足之间,甚是规矩,看着面前周身贵气弥漫、洒脱无比的师兄,拱手一礼,缓声而语。 语毕,将手中新折下的一条柳枝递于韩非,其上片片翠绿的柳叶仍旧生机充沛,隐约还有些许水润之意,海域之侧,水气总是大了一些。 “是的,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临近归途,先前在孤峰上因睡梦之意略显悲伤的韩非,情绪有些恢复,接过师弟李斯递过来的柳枝,微微颔首,而后,转过身看着自己待在这里近十年的小圣贤庄。 近十年来,师尊教导自己甚多,以其一身的百家精华都传授自己,同门的师兄弟也相谈甚欢,伏念、李斯、郑国……等等,虽理念不同,但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流。 然则,小圣贤庄终究不是韩国,家国在前,列国局势震『荡』,儒家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无论如何,韩国是自己的家,新郑之内有着自己在乎的人! “韩国是七国之中最为弱小的,以师兄的才华,着实有些可惜!” 闻师兄韩非之语,一侧的李斯面上为之一动,平静的双眸为之眯起,而后看了师兄一眼,旋即娓娓而道,同门数年,对于这位师兄的本领还是知道的。 与之相比,自己的才华不过一隅,听其归途,心中倒是不自觉的一动,也许,自己也该走出小圣贤庄,选择明主,一展所学。 “哈哈,没办法,谁让韩国是我的国,也是我的家。” 韩非清朗一笑,背负行囊,面朝无尽汪洋,海天一『色』,百鸟飞翔,上前一步,深深的呼吸者独属于小圣贤庄的气息,此行离去,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回来。 韩国虽弱,弱的如同一位病入膏肓的巨人,不过,巨人终究是巨人,只要将体内的伤病祛除,就会再次恢复往昔的荣耀与地位。 “出身在公室贵胄之家,看来也未必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李斯微微颔首,神容未改,单手负立身侧,同样上前一步,看着面前的无尽海域,与师兄韩非相比,自己的身份甚是卑微,不值一提。 身负旷世大才,却选择最弱小的国家,如今列国争锋,韩国百年前,一直在割地献秦,四周又被赵国、楚国、魏国侵扰,师兄之才岁罕见,但此举却非明智。 不知为何,听到韩非的选择,李斯的一颗心不自觉的有些跃动,不自觉的有些欢喜,似是在一展所学的道路抉择中,师兄选择最为艰难的一条,而撇出其余几条相对便捷的道路。 “你呢?有什么打算?” 韩非轻轻一笑,没有多言,对于这位师弟,自己还是了解的,虽平时寡言少语,但意志非凡,于权势有着别样的期待,迎着清凉的海风,随意应道。 “师兄之才,十倍于我,可以挑选最弱的。” “我准备去七国中最强大的屋檐下去碰碰运气!” 前往秦国,是李斯诸多选择中最为向往的一条,昔者少年之时,自己不过是一位管粮仓的小吏,有一次,自己无意中看到吏舍厕所中的老鼠。 其行肮脏无比,吃的是令人呕吐的粪便,又经常受到人和犬的侵扰,下雨天,更是受到雨水淋湿,宛若世间最为卑微可怜的生物。 但次日,自己盘查粮仓之时,却看到其内的老鼠迥异先前,其行潇洒自在,吃的是堆积如山的谷粟,住着宽大的房舍,而且没有任何人和犬来打扰。 从那一刻起,自己就明白,一个人是否能够出人头地,拥有像仓鼠一般的生活,就在于选择,喟然长叹: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如今的诸夏列国之中,秦国最强,就是最为富丽堂皇的粮仓,以自己的能力若是进入其中,若是受重用,当可享受粮仓中最为精美的食物。 就算不受重用,一生之中,所处遭遇也好上厕中之鼠数十倍、百倍,先前担忧师兄选择秦国,自己或许只能够前往其它稍次一点的粮仓。 既然师兄看不上秦国的粮仓,那自己就不会放弃! “你要去秦国?” 韩非轻咦一声,师弟的这个选择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或许,知道自己前往韩国之后,师弟此刻对于秦国更为期待。 “师兄见笑,李斯比较现实,只有依靠秦国,我才有机会和师兄一较高下。” 没有否认,在身边这位聪明无比的师兄面前,也许自己不值一提,在才学上,自己比不上师兄,在身世上,比不上师兄。 但是,『乱』世之中,能够压过师兄一头的路径,只有在秦国中才能够实现,这既是自己期待的,又是自己心中思忖良久的。 “梦想说起来很美,但却非常脆弱,现实一点好。” “这么说来,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与师弟也许就是对手了?” 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李斯,韩非面上仍旧笑意绽放,轻叹一声,如果没有家国的牵挂,或许自己也会选择秦国,毕竟自己的理念需要一位真正强权的王才能够实现。 列国之中,唯一有这个资格的,也就只有秦王了,但……自己毕竟是有家国的牵挂,虽然它很破,但毕竟是自己的家。 “希望下次见面,不会令师兄失望!” 言谈于此,李斯徐徐转过身,再次对着韩非一礼,骄阳初升,温热交替,浪花席卷,极远处,一道道惊涛骇浪澎湃而起,其下方,同样一道道水流婉转,紧密跟随。 数息之后,那极远处的一道道巨浪消失不见,浪花不存,然,近身前的海域之上,却是水韵婉转,一道道碧波涟漪涌动,悠然绵延无穷。 第一百三十章 邀请函 咚!咚!咚! 一阵清脆有序的敲门声回旋,宽阔明亮的房间之内,周清仍旧静静盘坐在临窗的榻上,周身淡青『色』的玄光隐现,体内诸般真元运转,周而复始,无穷无限。 古朴的众妙之门就那般沉浮在脑海深处,自己能够感知到,但未能以力量触及,源至《道经》的三十六卷至高功法如今逐渐修炼至深处。 纪数涌动之下,奇妙的力量滋养,周清有感觉,似乎随着纪数的不断壮大,以纪数的奇异之力都可以冲开化神玄灵与悟虚而返的境界枷锁。 正立无影! 这是只有师尊那个层次,阴阳家东皇太一那个层次才能够施展出来的! 凌空御虚! 亦是不属于化神层次的手段,凭借纪数的强大之力,自己也隐约可以做到御风而行,当然与先贤列子三日不绝还差得远。 灵觉扩散,数百丈、千丈的区域浮现在感知之中,据周清了解的道家先贤修行点缀,并无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混元先天层次,百步之遥已然是绝巅。 破入化神之后,虽然实力提升,灵觉融入天地,对于周围的感知扩散,但百丈距离已经是极限,如若不能够参悟阴阳婉转,平衡之道,灵觉很有可能无限的遨游于天地之间,进而肉身坐化。 这是师尊与师兄所言的化神两个境界,一个放,一个收,刚柔并进,才能够臻至化神绝巅,如今,虽不知自己何时能够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 但是,一切顺水渠成,自己已经在逐渐掌握独属于那个层次的力量,也许某一天,就在不知不觉间破入其中,敲门声起,虽有感,但浑身恍若未觉。 房间之内,一位白『色』长裙加身的少女却是缓步而动,行至房门之前,秀手轻轻一拉,房门便为之打开,迎面便是一位精壮的青年汉子。 一袭灰『色』的劲装打扮,肌肤略显黝黑,双眸甚是有神,不时间精光涌动,观房间内走出一位妙龄少女,汉子先是一愣,而后一双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房间内一个方向。 “你是谁?” 云舒轻语一声,脆音而道,美眸而动,打量着房门前的这位精装汉子,并不认识对方,当然,也不可能认识对方,但是公子身形未动,想来对于此人也是不识。 “这是堂主让我带来的邀请函,如果贵人有时间,可以到时前往一观!” 灰衣汉子看起来很是干练,也很懂规矩,虽不知道房间中为何多了一位女子,但上面给予自己的信息却是没错,当即,将手中轻握的一只金『色』木盒拿出,身形微躬,双手递于身前的云舒。 “这……,多谢!” 于对方的突兀之语,云舒显得有些疑『惑』,自从家破人亡以后,历经种种惊奇之事,眼前这人张口便是送上这只金『色』木盒,言语邀请之事,美眸不由流转。 其口中之言的贵人自然不会指自己,也许只有公子了,正欲转身询问公子一二,耳边却是回旋道道熟悉之音,随之,头颅为之颔首。 对着那灰衣汉子轻柔一笑,白皙的小手接过金『色』小木盒,木盒不重,里面的东西不多,不过这个木盒的材质却是珍贵,以自己的眼力,应该是极品金丝楠木打造。 这样的一个精致木盒仅仅用来盛装一个邀请函,看来邀请函的分量更重。而与此同时,门前的那位灰衣汉子也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公子!” 云舒见状,随之,一手持木盒,另一只手将房门关闭,转过身,洁白的长裙微动,行至不远处的窗前,双手将金『色』木盒递于周清。 “农家的势力果然非凡,我来到新郑的消息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还找到了我暂留之地,不过,有些时候,聪明人做事总会令人不悦的!” 睁开泛着青『色』玄光的双眸,看着云舒手中的金『色』木盒,挥手一招,便是落在手中,劲力吞吐,木盒自动打开,伴随着窗外斜照的阳光,一丝丝金光从木盒中反『射』而出。 一片金叶子静静躺在木盒之内,上面刻着淡淡的纹理烙印,乃是秦国篆体。 话音缓缓,作为诸子百家中势力最为庞大的农家,实力果然不俗,作为新郑之地农家的负责人,潜龙堂的司徒万里看来消息很灵通。 宗全与宗琼应该不会泄『露』自己的行踪,那么,他们所得到的消息也只有来至咸阳了,虽然态度很谦卑,但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 “云舒,待在房间里这么久,我们也该出去转转了。” 身形而动,从榻上起身,立于房间正中,青衫罩体,漫步走出这座已经住了数日的酒楼,身后紧紧跟着神情有些期待的云舒。 云舒的年岁看上去十二三,但此刻的身高与周清相差不多,一袭白『色』长裙加身,漆黑的秀发随意梳拢在肩后,度过筑基,体内自生真气,肉身力量强横不知几何。 脚踏软履,跟随在周清身后,在整个城中北方平民汇聚的区域而行,虽然过程之中,城中的兵士巡逻很是频繁,街道两侧的摊贩也零稀无比。 但于云舒来说,心中却是别样的兴奋,尽管亲族不在,邯郸远去。行走在新郑之内,左右而观繁闹商铺,所有一切,应有皆存。 “云舒,你身为大夫之女,身份不俗,可曾学雅韵之技?” 时值正午刚过,新郑城内的商业便是销声匿迹,除却街道两侧的大型商铺以外,为新郑增添活力与生机的摊贩、行人却是少之又少,比起自己初来新郑,甚是凋零。 “赵国乃诸夏歌舞荟萃之地,不过歌舞在庶民、奴隶之中较为昌盛,碍于父亲的缘故,云舒只学了琴音之技,曾于旷修大师门下习练半月。” 闻周清之语,云舒脚步紧走一步,精致的面上微微一动,而后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将过去,赵国歌舞虽然名传诸夏,但所学者,大都身份下贱之人。 故而,在邯郸之中,公室贵族、大夫之士群体所学不多,以琴棋养身为上,遥想昔年往事,历历在目,虽不知公子何意,然口中低语不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练琴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舒跟随着周清缓步从城中一座琴阁中走出,与刚进入之时双手空空不同,此刻,云舒的怀中多了一把通体由锦绣之囊包裹的七弦琴。 虽不是传世名琴,但看得出,云舒面上还是很兴奋,俏丽的面上一丝丝红晕掠过,出琴阁,没有继续在城中行走,一队队兵士的不断巡逻之下,城中寂静,任谁都不会有好的心情。 “公子,您要教我琴技?” 回归酒楼,大厅中寻一处僻静之地,语令侍者上珍馐美味之物,二人便在其内随意品尝,诸夏之中风俗不同,各地的菜式亦是千差万别。 不过,比起咸阳的大气、古朴,这里的菜『色』倒是多了一丝精巧和细腻,手持双箸,浅尝辄止,微微颔首,颇有中原气息。 七弦琴置于一侧,礼仪有言,食寝不语,但云舒还是有些忍不住,并未留恋美味,亦是如同公子一般,简单的品尝一二,便是放下双箸,轻轻问道。 “琴技?” “我是不通的,这床琴是我送与你的兵器,你已经度过筑基,体内真气生出,接下来就要学习如何运用真气进行攻击,观你之心『性』,似是不喜刀剑之刃。” “故而,从今日开始,你就要学会以真气驾驭这床琴,如若你能够修炼到先天层次,以琴音攻伐,当丝毫不逊『色』刀剑,『乱』世之中,这是护身之法!” 道家的诸多传承之中,本就对于所谓的刀法、剑法、棍法……等等不专,道家之理在于天地之间,伟岸之力亦是在天地之间生出。 只要能够参悟出真正的天地玄妙,诸般力量滚滚而来,一法通,万法自通也,自己虽不通剑法,但观一眼盖聂施展百步飞剑,亦可以道家玄力催动,威能更甚。 这也算是道家修行的无相之妙,天地本无法,何必规定固定的表象! 一语出,周清徐徐看向云舒,尽管云舒自愿随伺自己身侧,其心诚坚,能够感觉到。然,自己在其身侧时,或许无忧,未在,己身当有自保之力。 “是,公子!” 闻周清之语,云舒神情先是一怔,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略微有些暗淡,一双美眸流转,看向一侧的七弦琴,洁白的手掌轻轻覆盖其上,颔首而应。 “当然,在你修炼到先天境之前,还需要磨练琴技,如果你的琴技能够达到赵国旷修的水准,就算是想要复仇,也是轻而易举。” “随我修行,一切由心,你已经经历过世间最美好的生命岁月,也经历过世间最黑暗的恐怖,云舒,我很看好你!” 此行韩国,一者为了解决天上人间与书阁的事宜,如果文信侯吕不韦识相,那些不是问题。至于伤害道家弟子的那群人,现在留着他们还有用。 其二便是韩非,以韩国如今的情况,加上自己的推波助澜。想必他也会很快归来,世谓传旷世大才,自己也很想亲自一观,在更加复杂的局势中,他是否有那个能力脱颖而出! 闲暇之日,将身侧的云舒好好的培养一二,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自己能够动用的人手实在是少,列国局势即将有大变动。 深处于咸阳中的那人都开始布局,自己也应该加快脚步了! ****** 在韩国的都城新郑,除了有富丽堂皇的韩国王宫,威严独树一帜的大将军府邸,自然还有近年来闻名新郑的风花雪月之地——紫兰轩。 作为新郑最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历来是达官贵人与富家子弟的饮酒作乐的上佳之地。战国『乱』世,夜夜笙歌,这到底是一种权力财富的炫耀,还是一种绝望之中的发泄? 周清不清楚! 但似乎无论是哪一种,对于紫兰轩来说都是一样,都会为紫兰轩带来无尽的生意,尽管传闻,月前名闻他国的天上人间对紫兰轩造成不小的冲击,但很快的,这种冲击就消失不见。 华灯初上,一袭青衫加身的周清带着身后的云舒来到这座通体朱红『色』的繁闹之地,坐落于新郑北方最为繁华的大街上,装饰在窗户和立柱上额紫『色』纱幔随风飘『荡』。 夜幕降临不久,整个紫兰轩的大门跟前便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入口便有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笑脸相迎,紫『色』的花瓣从道路两旁的树上缤纷而落。 随风飘旋,落在一位位富态荣光的客人面上,落在一位位娇声脆语的姑娘怀中,肢体交融,『荡』起一层别样的红尘涟漪。 “接下来,你要在这这里练琴!” “《清境》之法我已经传授给你,再加上我留在你体内的一缕本源真气,若是你可以修炼到无视诸般侵扰,任凭红尘之气加身的地步,便可以从这里出来。” “你……害怕吗?” 有着自己的调教,不出意外,顶多五年,云舒便可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二人静静站在紫兰轩跟前,看着世间红尘百态,周清微微一笑,而后看向身侧。 一缕轻纱遮面,洁白『色』的长裙加身,怀抱一床七弦琴,一头漆黑柔顺的秀发垂陇肩后,一条银光闪烁的链条梳拢在秀发四周,正中直入眉心,宛若姬姓贵女。 秀发随风而动,不施粉黛,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云舒轻轻摇摇头,虽然很诧异公子带自己前来的是这处区域,但一时间自己并不害怕,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很好,就是这种心境,我们走!” 很满意云舒的表现,语落,一步踏出,入此刻新郑最为热闹的区域,还未近前,便是一道道女子身上的胭脂气息、一缕缕醇香美酒之气、一道道靡靡之音入耳。 在这里,你只要有钱,可以拥有一切! 尽管此刻的韩国是列国中弱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韩国一日未灭,他们就是韩国中的权势之人,一切就都还在掌控之下。 跨过紫兰轩的巨大门槛,二人便是入其内,此景令门侧的姑娘诧异无比,若说一位男子入内,乃是寻常,若是还带着一位女子,却显得奇异。 “我要见你们紫兰轩的主人!” 挥手招过一位龟奴,屈指一弹,便是一块碎金飞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紫女 白日里翩翩有礼、风度无双的卿士贵族,来到这里,仿佛脱下来厚厚的面具,绽放出最为本『性』的存在,恣意的****之声、糜『乱』的媚声脆语,回旋在紫兰轩的大厅中。 其内紫『色』薄纱轻轻飘摇,一缕缕清香之气扩散,涌入鼻息之间,隐约有一丝提神之效,内部的华丽大厅之上,两侧的楼梯之间,二楼的走廊之内,尽皆是放浪形骸之举。 “云舒,你怎么看待他们?” 一双清净的明眸看向四周,临近的姑娘们欲要近前者,忽而不自觉失却对于周清的兴趣,踏步而动,在厅中而行,身后的云舒静静跟随。 “父亲说过,骄奢思**,酒『色』丧官德,如果一个国家的公室贵族沉浸声『色』,那么,这个国家距离衰亡也没有多远了。” 怀抱长琴,脆声回应,体内流转《清境》之气,一双纯净之眸看向四周,脑海之中本欲要有的一丝厌恶、恶心等等竟是没有出现。 反而多出了一丝淡然,如公子所言那般,一切均是自然,有因便是有果,比起赵国邯郸,似乎韩国的新郑更加严重。 “哈哈哈,云舒,你真的很不错!” 清朗一笑,旁若无人,况且在如此纷『乱』、『迷』醉的紫兰轩中,一位位都沉醉在温柔乡中的贵族们,又怎么可能注意到他们。 进入紫兰轩这般久,云舒身上的真气自动运转,本能而动抵挡外来侵扰,这正是资质欲出的彰显,旋即,欲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眼中一亮,与身后的云舒登临二楼走廊之内。 “不知阁下寻我何事?” 不远处的走廊之中,仍是一幕幕醉糜之相,不过在一丈之外,却是陡然间多了一人,那人风姿绰约,一袭紫衣加身,气质如兰,亭亭玉立。 这是一个风姿妖娆的女子,全身被神秘诱人的紫『色』装饰,贴身的紫『色』长裙勾勒出『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根银钗,好似一朵盛开在骄阳下的紫『色』樱花。 那双勾人的明眸中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以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深邃,左眼眼角下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浮现,更是为其平添些许高贵气质。 这样的女子站立在酒楼之中,从其身旁过去的紫兰轩姑娘们似乎都纷纷暗淡许多,甚是惹眼,此刻正静静立于走廊一根红『色』明柱跟前,脆声而语,看向周清与云舒,眸中掠过一丝奇异。 “想必阁下便是这偌大紫兰轩的主人紫女姑娘了,在下二人从北方赵国而来,闻新郑紫兰轩大名,故而欲要于姑娘做一笔生意!” 这几日,周清特意与云舒学了一二赵地方言,夹杂新郑韩国语音之内,虽听着怪异,但正是周清需要的,登临走廊,行进紫女跟前,身后云舒相随。 对于这位浑身充满诱『惑』之力的女子,周清还是了解一二的,既有从岁月长河中知晓的,也有宗全书信提及的,总之,此女不简单。 在如今的韩国朝野之中,此人的名字可谓是炙手可热,不说流连于此的达官显贵,就是一般的庶民都听过知晓,紫兰轩有一个美艳无方、手段厉害的女主人。 说起来,紫兰轩在新郑出现的时间不长,不过寥寥数年,但出现以后,便是快速崛起,为人总是一袭紫衣,世人不知其名,冠以紫女称谓。 不过,在周清看来,有了紫女的称呼以后,此人的身份隐藏的更加之深了,人人都知道紫兰轩的主人是紫女姑娘,但谁又曾想过紫女姑娘是谁? 身材高挑,艳丽的姿容下,年岁似不超过二十,站在对方跟前,尚未成长起来的周清与云舒都要矮上一头,只是,这并不重要。 “哦,什么生意?” 看着跟前的二人,紫女粲然一笑,二人的年龄都不大,但是从气质上看,却是非凡,出现在紫兰轩中,这少年于靡靡之音无视,少女于眼前之景更是平静。 少年之人,血气旺盛,声『色』本是极为诱人之物,对方能够无视这些,还真是有趣,而且在那少女的身上,自己能够隐约感受到一丝真气流转的痕迹。 此二人,不俗! 这是第一感觉,与不俗之人做生意更合紫女胃口,紫兰轩开业数年,于钱财并不缺,所缺少的唯有人,奇异而又独特之人。 “在下为赵国中山夫子门下周清,为精进剑道行走列国,这位是我的同伴云舒姑娘,擅长琴技,曾学琴于赵国旷修门下,亦是随我行走列国,精进琴艺,以其达到旷修的境界!” “接下来三个月,云舒姑娘会在紫兰轩抚琴,三个月的时间,我愿付于紫女姑娘五千金,作为云舒姑娘的叨扰之资和护身之姿!” 周清之名,还是第一次在外人跟前使用,拱手一礼,将己身来历道出,同时身躯微转,看向身侧云舒,缓声言语,亦是简介而出。 语毕,看向紫女,不知对方是否应允。 “原来是赵国中山夫子门下,想必阁下剑术不凡。至于云舒姑娘,更是机缘颇大,能够学琴于赵国旷修门下,真是天下琴者的钦羡之人。” “云舒姑娘若抚琴于紫兰轩,乃是紫兰轩的荣幸,五千金倒是不用,说起来,我紫兰轩也有一位琴者,琴技尚可,接下来倒是可以好好的切磋切磋。” “只是,阁下之意,似乎并不想要停留在紫兰轩?” 听此人口音,却是燕赵之地的方言,而赵国中山夫子亦是名闻列国的剑术大家,门下弟子众多,破入化神的都有不少。 在这周清的身上,自己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修为也是先天层次,隐现一缕剑客锋芒,于剑客来说,应该是剑不离手,手不离剑的,在对方身上,却没有看到剑器的影子。 让陌生的女子抚琴于紫兰轩,一位可以随时掌控的存在都是可以吸收、容纳的,这一点紫女倒是没有推辞,而且那少年之语并无留在紫兰轩的意思。 “三月之时,我欲持剑迎战新郑诸多剑客!” “根据师传秘法,周清能够感觉到此刻紫兰轩也有一位剑客,实力很强,有此人在,想来紫兰轩更加安全,云舒姑娘也可安稳抚琴。”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纵横捭阖 停留在紫兰轩? 就算自己想要留在其中,眼前这位美艳女子真的让自己停留不成? 身为一个来历本就神秘的人,而且还有鬼谷纵横的另一位在此,紫兰轩自身就是一个充满神秘和诱『惑』所在,难道以为城中夜幕对此不知? 之所以还未对紫兰轩动手,是因为现在紫兰轩表现的都非常顺从,一切的一切让夜幕『摸』不着头脑,然则,如果威胁到夜幕的利益,周清不觉得紫兰轩能够抵抗来至夜幕的压力。 天上人间与书阁就是一个例子! 当然,看上去更是一个反例! 轻轻摇摇头,迎着紫女看过来的别样目光,沉稳之言流转,身为一个旁观者,自然要俯览新郑城中的一切,待一切成定局,再行拨『乱』反正。 “阁下的感知很是敏锐,不愧是中山夫子门下!作为一个风月之地,总免不了一些『乱』象,于此自然得有防护之力。” “云舒姑娘初入紫兰轩,今夜当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再行抚琴不迟,三楼之内恰好还剩下一处空闲房间,阁下以为如何?” 闻周清之语,紫女那一双幽暗却璀璨的眼眸深处不由得轻轻而动,淡淡光芒闪烁,摇曳婀娜身姿,再次微微诧异的看了周清一眼。 看来对方的修为还真是不弱,没有在紫兰轩那位剑客的身上停留话题,而后缓步上前,虚空中一缕淡淡的兰花香气弥散。 行至云舒跟前,言语甚是柔润,在这位神『色』平静少女的身上,隐约能够感觉到一缕别样的安宁、祥和之意,再加上学艺于旷修门下,紫女很期待对方的琴技。 “一切自然由紫女姑娘做主!” 没有任何意见,身躯侧过,对着云舒看过去,微微颔首。 随之,一行三人便是在二楼走廊上一位位姑娘惊异的眼光扫视下,登临紫兰轩三层区域,行走在紫女身后,观其妖娆的身姿两侧及背部『露』出雪亮之肤,显化妩媚云纹,举手投足之间,均显一位风尘之地的主人。 看来对方已经逐渐的将这副面具书画的很完美了,绛紫『色』的高跟履踏在木板之上,行入三层,饮酒作乐之音缓缓不显,不过俯视而下,一层正厅中仍旧恣意随『性』不断。 ****** 又是一个紫醉金『迷』的销魂之夜! 对于这般场景,数年来,紫女早就已经熟悉了,而且,如今也并不在乎紫兰轩的生意好坏,当然,一直以来,似乎生意都不错。 随着今夜那一位少年告辞离去之后,紫女便自顾自的和往常一样,行入二层一隅,无论外面是喧哗迎沸,还是日进斗金,都不关心,仿佛与己身没有什么关系。 相较之新郑城中其它的风月之地主人,真的有些许不称职,其更像一位在红尘『乱』世之中的隐士,如传闻中的巢父、许由一般。 来自于紫兰轩内的一位位血气澎湃之人,催发出人体最为本源的热量,笼罩整个紫兰轩,入夜外界温凉,紫兰轩却在『淫』靡慵懒的气息中臻至极限。 然而,如果跟随着此刻紫女的脚步看向二层一隅之地,似乎在这方火热的靡靡区域中,陡然间多了一丝寒意,从二楼一隅的一角静室开始,无声无息的扩散至整个紫兰轩,更是游走弥漫整个紫兰轩十方区域。 若是你的修为足够,追寻这道寒意,追寻这道寒意的本源,也许会发觉寒意深处的森冷和其内的锐利锋芒,静室之内,卫庄跪坐凭几,条案之上放着一壶酒,放着几卷竹简,一侧还有一套纸质典籍。 “你看出他们的来历了?” 一袭黑『色』锦衣加身,其上金『色』的服饰点缀,一头齐肩的白『色』短发,一双冷漠如刀的眼神,此刻正静静的看着一卷竹简,轻酌美酒。 伴随着静室中陡然多出了一人,旋风而动,烛光摇晃,脆语而出,『荡』漾在耳边,闻此,卫庄恍若不觉,没有抬起头看向紫女,伸手拿过酒杯,轻饮之。 紫女神『色』未改,亦是跪坐在条案跟前,自斟了一杯,优雅的轻抿一口,酒香馥郁,入喉沁人心脾,是上佳之品。 “他们是谁对我来讲并不重要!” 一道清冷的回应,在此刻寂静的静室之中,更显的冷漠,紫兰轩每天进出无尽之人,他们是谁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卑微的弱者,不过是在『乱』世之中『迷』失本『性』的可怜之人。 至于其它,仅仅是过客而已,是谁真的很重要? “近些时日,新郑城内发生了不少事情,由秦国宫廷右护法在背后支撑的天上人间与书阁被姬无夜他们封闭,农家在新郑的突然出手,前几日雪衣堡突然化作灰烬!” “这些事情看似没有关联,实则已经是列国纷『乱』的缩影,也许我们要等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于卫庄之语,紫女不做评价,一双散发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眼眸看向卫庄,一丝关心、关切的情绪扩散,整个新郑之内,只有一个男人值得自己如此之做。 “捭阖者,天地之道。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 “我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不介意继续等下去!” 下山数年来,他已经等了很久,但是他等的起,身为鬼谷的传人,这般长时间的蛰伏宛若死亡一般的状态,原本是自己最为讨厌的。 何为纵横? 世间万物处于静止的状态不是纵横,天地微动,阴阳始分,阴阳分则捭阖开,捭阖开则纵横之道显化,自己才能够在无尽的抉择中选择一点。 万事之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谓之天枢! 比起贸然切入,他宁愿等待一个真正的天枢之点,以此而出,可退可进,可纵可横,搅动风云大势,变幻乾坤斗转。 但现在,新郑虽脱离静止的状态,距离自己期望中的圆方门户还不够,远远不够,除非接下来有一个人愿意打破真正的平衡,愿意真正的划分阴阳捭阖。 “我陪着你一起等下去!” 紫女微微颔首,先前的妖娆妩媚不存,有的仅仅是平静,看着身前再次沉浸于竹简中的男人,轻轻语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百鸟鹦歌 “姬无夜,侯爷让我给你带句话!” 虎踞龙盘于新郑城中东侧最为核心的区域,从远处的山顶俯视而观,整个城中伟岸之所当以大将军府为最,精壮的兵士来回巡逻,平添威严。 一位位精干的侍者在其中游走,一位位身材曼妙的侍女亦是穿梭偌大的将军府中,若是往常,整个将军府的大厅中必然充斥着一道道娇声魅语,春意盎然无间。 然则,今日的将军大厅之中却是充斥着一丝绝对的寂静,在无言的寂静之中,又夹杂着淡淡嘲弄与鄙夷,冷言而落,整个大厅寒意更是重了许多。 晴空当头,将军府的正厅中,门窗而开,四方微风流转,通红『色』的纱幔飘『荡』,光线流转,在略显光滑的地板上映衬着大厅中的道道身影。 暗『色』的精钢铠甲加身,火红披风垂陇身后,身高六尺有余,静静立于厅中上首,身材魁梧壮硕,略显昏黄的肌肤甚是凝练,漆黑的长发束冠而起。 闻厅前那人之语,姬无夜双手紧握,若是实力足够,姬无夜觉得自己会让对方走不出大将军府,绝对让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身侧左右各自站立一道身影,一男一女,男者墨『色』劲装加身,肩披墨羽,面容俊秀且邪魅,女者一袭海水般碧蓝裙衫,容貌秀丽,肌肤如雪,束着长发,青丝似柳如絮。 “什么话?” 姬无夜沉寂十多个呼吸,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眸看着面前之人,无形的霸道之气扩散,十年来,身为韩国大将军,权倾朝野,自己倒要看看那文信候还想要弄出什么花样。 不错,当年,自己是借了他的力量才有今日,但如今在韩国之内,在新郑之内,没有谁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文信侯也不行。 “卑贱的永远是卑贱的!” “另外,文信候令,即刻交出道家玄清子的佩剑,撤回对于天上人间与书阁的所有压制,偿天上人间三万金,不然惹怒玄清子,十个姬无夜也不够杀的!” 站立在大将军府正厅中的这人,周身黑『色』劲装加身,手持一柄纤细无比的长剑,笼罩其上的剑势飘渺无常,定睛起上,意志不坚定者,直接被霍『乱』心智。 如果周清在这里,或许会认识此人,昔年,闯闹文信候府,手持灭魂之剑端的罗网顶级杀手,而后欲要救甘罗之时,碰到的则是不长眼的转魄剑主。 于姬无夜的羞怒和耻辱,灭魂剑主直接无视,区区一位先天巅峰的武者,自己持剑随意斩杀,若非对于相邦大人还有用,岂会助力其壮大至此。 如今看起来,倒是有一些想要自立的气息,想要摆脱罗网,想要自成一体,这……可能吗?卑贱之人就是卑贱之人,骤然登临高位,已然在权势之中『迷』失。 “姬无夜,还不接令?” 看着姬无夜浑身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强,其身侧的两个随从也蠢蠢欲动,灭魂剑主很是期待,如果姬无夜真的动手,自己也有杀他的原因。 “鹦歌,去库房取来那柄剑!” “墨鸦,持我令,翡翠虎出五万金!” “如此,可否令文信候满意?” 尽管不忿眼前这人恣意的猖狂言语,傲然的语气,蔑视的目光,一切的一切令姬无夜恍若有当年未曾崛起之前的感受。 回想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双手握得更加紧,体内真气澎湃流动,眼中凶光大盛,心『性』使然要自己亲手杀了他,但武者的本能告诉自己,或许自己刚出手,就可能没命。 语落,身侧两位男女顿时拱手一礼,流光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身法甚快,消失不见! “韩国在,你的权势就在,当年侯爷在洛邑受了东周公的轻视和怠慢,数年之后,亲手终结大周龙脉,姬姓贵族尽皆被斩杀。” “好好维持新郑的局势,待诸夏归一,新郑仍是夜幕的!” 待在侯爷身边这些年,列国之中受其资助的数不胜数,有的人知恩图报,所以他们活的很好,如燕国的雁春君,一直权势在手。 但也有不思回报,欲要反噬侯爷的,如现今的秦国长信侯,卑贱的终究是卑贱的,始终看不清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地位。 冷哼一声,灭魂剑主转身离去,消失在大将军府中,感受着身后那姬无夜的滔天怒火,面上阴冷一笑,或许道家玄清子大师来到新郑的消息没有告诉对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韩国注定灭亡,欲要不轨的总归要寂灭的! 轰!轰!轰! 数息之后,整个大将军府正厅之内,一缕缕霸道的刀芒闪烁,肆意的落在厅中每一处,任它是名贵的沉木,任它是锦绣的华章,任它是难得的珍奇之物,就算全部毁掉都难以诠释此刻心情。 ****** “嗯,鹰剑的气息?” “看来罗网的速度很快!” 云舒待在紫兰轩中,周清则是随意在新郑内行走,本欲要买上一柄长剑,以通先前和紫女姑娘之语,新郑之内的化神武者虽不显,但先天层次的武者却不少。 行走不远,便饶有兴趣的来到此刻被封的天上人间之前,紫兰轩处于新郑东北繁华区域,而天上人间则是处于偏西北区域。 整体的构造亦有些逾越礼制,据宗琼所言,天上人间被封便是有这则缘故,占地甚是辽阔,四周移植奇花异草,珍贵植株,春日初起,一缕缕清香弥漫。 论奢华与格调,丝毫不低于紫兰轩,只是宗全与宗琼二人于世俗接触不多,终究难以参悟红尘之妙,如今的这里更是缺少了一丝欢闹之气,一丝生灵之气。 轻轻摇摇头,二人的一番心血算是受了不少阻碍,念及此,便是要离去,忽而,灵觉有感,虚空远处一道通体淡蓝『色』玄光包裹的身形出现在天上人间之前。 由空而落,于一棵树的枝叶之上站立,碧蓝的裙衫被风吹起,青丝略有凌『乱』,秀丽的面上略有一丝奇异,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手中之剑。 虚空骄阳之下,这柄奇异之剑通体流转一丝淡青『色』的光晕,内蕴不俗之力,应有强大的武者施加封印其上,心中好奇,单手持之,内力涌动,一剑横空。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剑无锋 内力涌动,一剑挥向虚空! 对于手中的这柄剑,自己还算是了解,乃是墨鸦他们从眼前这天上人间的一群武者手中夺来的,内蕴奇特之力,肉眼观摩,堪称极品。 剑身如秋水一般光亮,晴空骄阳的随意映照之下,却又不显的刺眼,抚『摸』其上,更是一缕清凉透体而入,剑柄处,两道如同鹰翅般的精致护手蜿蜒。 长几近三尺,宽约三指,虚空之下,淡青『色』的流光隐现,如此宝剑似乎是秦国那位道家玄清子的,对于那人,也听过他的名声,其所言《开天辟地》、《龙汉劫》……颇为有意思。 噗! 正欲一剑试锋芒,体内真气涌入手中之剑,刹那间,便是一股至强无匹的剑气从手中剑柄中反震而出,顺着掌中劳宫『穴』,狂暴的涌入手臂,贯入周身筋脉与脏腑。 一瞬间,如同一只轻灵之鸟站立在翠绿枝叶上的身形失却所有力量,秀丽的面容变得煞白,精气神被涌入体内的这道剑气磨灭八层,百脉断裂,脏腑受损,一身修为化作流水。 内力反震,血脉逆行,猩红的鲜血淤积,当即,血洒长空,沉闷之音不绝,碧蓝『色』的裙衫浸染点点红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重重的坠落大地,体内『荡』出清脆的“咔嚓”之音。 雪上加霜,体内的狂暴剑气仍存,剧烈的痛苦之下,曼妙的身躯在翠青之树下极力而动,微微颤抖,明眸之中的生命气息徐徐消散,万物斑斓之象徐徐退去。 六识尽去,外物不感,思绪脑海中翻滚万千画面,昔年鬼山血谭艰难生存都扛过去了,想不到,今日因为无心之举,会弄成这般形态。 嗡!嗡!嗡! 至于一直静立于天上人间之前的周清来说,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此人,正立无影之下,刚才的一幕清晰入眼,不由得令周清有些无语。 此人这是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挥手一招,立于那秀丽女子身侧的鹰剑便是沉浮于跟前,剑身翁鸣,虽然离开自己多日,但历经自己数年的淬炼,内部早就留存自己的气息。 其上先前自己施加的四十九道封印如今还剩下四十道上下,每一道的力量从剑身迸出,都足以创伤化神武者,一般的先天武者遇到,直接陨落都不稀奇。 而眼前的这位女子竟然能够扛过数十个呼吸,其修为一般,堪堪先天层次,周身气息阴寒,杀戮之气随身,应该是夜幕中的杀手。 “咳咳……,把剑……剑留下!” 忽而,一道轻微不可察的脆音弥漫,那横躺在大树身下的清秀女子身躯竟然隐隐而动,无视此刻浑身的伤势,头颅转向此刻的鹰剑长鸣所在。 一双晦暗的美眸深处,此刻极力睁开,一缕最后的光芒看向周清,看着周清身侧的鹰剑,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有趣!” 生命力很是顽强,受了自己鹰剑的剑气冲『荡』,其体内的筋脉断裂,脏腑受损,阴阳失衡,非绝世医者与超凡武者,此人注定陨落。 单手轻轻的负立身侧,再次深深的看向此人,碧海波涛般的裙衫罩体,容貌秀丽,身材玲珑精致,肌肤胜雪,一头柔顺的长发梳拢在身后,没有任何其它多余的装饰,伴随着清风飘动,柳叶如丝而『乱』。 只是此刻的衣襟之上,一缕缕猩红的鲜血不断从红唇中流出,苍白无比的俏丽容颜上,一双未敢闭合的美眸静静看向周清。 四目相对,周清不由的青光氤氲而出,身侧的鹰剑亦是翁鸣不断,凝视良久,伴随着对方再也没有任何话语流出,一双美眸不甘的垂合。 ****** “站住,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新郑北方的区域,乃是城中寻常百姓与些许商贾所处区域,『乱』世之下,人『性』善恶显化,儒家荀况曾语:人『性』本恶,有一定道理。 整个北方数十里方圆区域内,一个个依靠盘剥、作恶、不法……手段的小型团体出现,对于他们的名字周清不清楚,但是他们的汇聚之地,在自己的灵觉之下,无处躲藏。 一袭青『色』长衫,手持奇异之剑,静静立于面前的一座巨大宅院之前,宅院不似奢华,不过最为普通的宅院,仅仅面积大了许多。 方正的围墙高高束起,将这方宅院包裹其中,前门阶梯两侧,各有两位粗布麻衣的精装汉子,年岁不大,均手持长刀严谨守卫者,观门前走进一位青衣少年,顿时一人踏步而动,厉声喝道。 这少年锦绣青『色』长衫加身,手持一柄奇特的长剑,为何奇特?剑身通体黝黑,剑身甚是厚重、宽大,锋刃不显,约有女子的手掌之宽,长约三尺有余。 迎面而观,这柄黝黑长剑便是异常威猛,大非寻常,黝黑的剑身中隐约透出一丝青光,更显独特,虽如此,但这里乃是毒蝎门驻地,岂容他人靠近。 “在下赵国中山夫子门下周清,闻这里有修为高强之武者,特来讨教一二,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此少年自然是周清,鹰剑在手,形体外显,而后城中的铸剑师以珍贵精铁包裹其表,成就一柄黝黑如玉的重剑,毕竟,作戏要做的充足一些。 闻门前那守卫之语,抬手将重剑刺入身侧石砖之下,拱手微微一笑,再次而语。 “赵国人?” “哼,这里可不是你讨教的地方,快点离开,不然可就别怪我等不客气!” 看得出,眼前这个少年有些实力,起码其手中的黝黑重剑已经凸显出不凡,但毒蝎门作为新郑内有数的门派,岂容一位无名之人随意近前。 语落,守卫在门前的四人均是踏步而动,挥动长刀,厉声更甚,声言恐吓,面上掠过一丝狰狞,周身更是一缕淡淡的煞气弥漫。 “看来,诸位也是想要和我较量一二的!” “即如此,请!” 轻轻摇摇头,这群人媚上而欺下,恐世道平缓,持强力弱庶民,据锋芒掠商贾,如此,他们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念头回旋,手中黑『色』重剑横出!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弄玉 残阳西斜,火红之云如最为精美的绸缎,装饰虚空,为天地带来最后一缕华光。此刻的新郑尚未入夜幕之中,然,俯览之下,城中各处已经有灯火而出。 宵禁之时,城中的道路之上已没有了庶民行走,摊贩更是不存,能够继续行走的,只有公室贵胄、卿士大夫,巡逻的兵士不断,严密监视城中一切。 而对于即将步入繁闹之时的紫兰轩来说,内部区域早就旖旎之气『荡』漾,淡紫『色』的纱幔席卷着丝丝诱『惑』,笼罩整个所在。 一层的大厅中,一位位早就梳妆打扮好的姑娘们在其中随意闲谈,新出炉的茶果点心更是不断端出,催情之香燃起,门窗开合有序,保持最为上佳的状态。 不过,对于三层楼阁来说,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划动房门,一处精致而又典雅的木制房间中,一丝丝独属于女儿家的清香扩散。 踏着绛紫『色』高履的步伐,手持醇香美酒,精致的紫『色』长裙曼妙有致的突显身材,后辈『裸』『露』的雪白肌肤更是给人以无限遐想。 周清静静的跪坐于房间一角,黝黑『色』的重剑置于身侧,对着进入房间中的紫女轻轻一笑,数日来,彼此也算是熟悉了。 双眸微微眯起,继续聆听云舒的琴音,虽然手下不是名贵之琴,但是在云舒的手上,仿佛有了别样的感觉,再配合《清境》之法,整个房间之内如同世间最为娴静的所在。 仍旧一袭洁白『色』的衣裙加身,漆黑秀丽的长发披散两侧,银光之链束起,眉心正中一枚白『色』的宝珠,虽然不大,但晶莹光亮。 妆容浅淡,目光柔和,伴随着身侧窗外的微风,秀发凌『乱』鬓角,平静的双眸看着身前之琴,玉手轻佻,芊芊玉指在琴弦上有序的弹奏着,琴声柔润,高昂,却不突兀。 悠扬的像山间的泉水,哗哗地流着,不时调皮地激起一朵朵浪花,碰碰岸边的石头,打个招呼,说说悄悄话,然后继续向前流去。 犹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在空旷悠远的虚空下『荡』漾着,意识沉浸其内,乘风而行,苍鹰踏在脚下,自由无双。 《清境》共振,交融云舒的境界,将己身的感悟渡融过去,一时间,琴音仿佛又进入一层境界,浩『荡』的天地间,苍鹰横空,高鸣之音不绝,灵觉合一,随意纵横。 轻轻将手中醇香美酒放置于条案之上,闻云舒琴音中的飘渺,紫女似乎也一时间神情一愣,美眸流转,其深处紫『色』光芒闪烁。 亦是跪坐在静室一侧,心神沉浸其中,未几,整个人心中积压十多年的怨愤之气仿佛被洗涤了许多,仿佛沐浴清泉之内,精气神都受到不小的洗礼。 功法自动运转,天地元气震动,一时间,修为竟然还有不小的进步,心神未起,一切未可知,琴音清净无双,当真是惊艳。 琴声缓缓而停,一切恢复寂静,周清睁开双眸,《清境》不显,对着云舒微微颔首,看来,云舒的琴技在《清境》的辅助下,绽放出别样的光芒。 “云舒妹妹的琴音,当真是空旷怀古大自在,清雅闲适,虽不知传闻中的《阳春白雪》是何等琴音,但想来云舒妹妹与之相差不远!” 整个宽阔明亮的静室之中,除了云舒、周清、紫女之外,还有第三人,那人跪坐于云舒身侧不远条案旁,亦是深深品味琴音,待万籁消散,脆音回旋。 这是一位绝美的女子,橙黄『色』的长裙加身,身侧的条案上放置一盏闪烁昏黄的火光之烛,柔顺的青丝长垂至腰,由两个淡黄『色』的发饰镶着。 双鬓的发丝被临窗的微风催动,眉黛轻轻画过,弯弯的眉『毛』染上浓厚的墨『色』,红唇轻抿,一缕红霞涌现,面上轻轻一笑,精致的容颜更添韵味。 “弄玉姐姐说笑了,比起姐姐的《沧海珠泪》,云舒还远远不足!” 听到这位女子的评价,云舒那同样精致的面容上,不由得有些惭愧之意,非公子以其境界加持,自己不能够弹奏出那般境界的奥妙。 修长的手掌放在琴弦之上,感受上面残留的律动,对着周清灿烂一笑,待在紫兰轩的这几日,一切都那般的美好,紫女姐姐如同真正的姐姐一般,对自己非常照顾。 还有同为精通琴技的弄玉姐姐,彼此随意相谈,引为知己,自从家族破落之后,许久未曾有这般的感觉,而这一切都是公子带给自己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谦逊了,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最好的琴师!” 弄玉与云舒的这般闲论之语,令得房间另外一角的紫女微微抿嘴一笑,遮掩住眼眸深处的一丝惊讶,就在刚才,自己的修为似乎提升不少,比不上自己三五日修炼了。 而且心神沉浸的那般感觉,确实非凡,引人入胜,颇有一丝奇异之力,这个琴音的境界,就是弄玉也是不久前堪堪参悟出,一曲《沧海珠泪》,足以令人潸然泪下。 “云舒妹妹今年才十三岁,等到云舒妹妹到弄玉的岁月,定然有机会臻至琴中圣手。” “紫女姐姐,今天轮到我去琴阁抚琴,就先行离去了!” 伴随口中清脆悦耳之音,一袭华丽衣衫的浓郁徐徐起身,对着云舒再次赞道,不过,随即没有在房间中停留,看着窗外的时间,夜幕降临,紫兰轩的生意开始了。 对着云舒、周清点点头,轻缓推门离去。 “琴音虽佳,但琴非好,云舒,过些时日我为你寻来一床上佳之琴。” 待在紫兰轩不停的抚琴,云舒体内的《清境》自动运转,精神境界为之快速提升,再有着自己的交融共振,日后自己以纪数直接提升修为,当可一跃入巅峰。 轻轻拿过身前的一只碧玉酒杯,其内已经被紫女斟倒醇香美酒,一饮而下,便是缓缓而语,能够融入紫兰轩,对于云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阁下这几日在新郑可是弄出不小的动静,重剑客——之名殊为传扬!” 第一百三十七章 破局契机 重剑客! 这是近几日新郑北城区域扬起的一个称呼,一位少年剑客,手持墨黑重剑,连续挑了四个门派,而且这些门派都是北城区域不弱的势力。 非如此,这位少年剑客,虽实力惊人,但剑侠却无亡魂,只是将那些门派成员的筋脉全部震碎,脏腑遭重创,丹田破去,化作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次日,那些被重剑客饶恕的废人全部殒命在北城区各处,寻常时候,这些门派宿敌颇多,既然有此结局,敌人能够放过。 四个门派中,十多位实力颇为不错的先天境武者亦是落得那般下场,随其后,重剑客之名震『荡』北方城区,传闻那重剑客乃是赵国中山夫子门下,今日一观,果真非同凡响。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我意在讨教一二,并无杀人的欲望,不过,他们还是让我失望了!新郑也是让我失望了!” 将手中的精致玉盏置于条案之上,迎着紫女隐约看过来的奇异神『色』,微微一笑,单手抚『摸』着身侧的墨黑重剑,一丝淡淡的青『色』光晕『荡』漾。 数日来,自己一连挑了新郑北方城区四个门派,其中的先天武者虽然不少,但实力太差,尽管自己已经收敛了九层以上的实力,但重剑之下,无一合之敌。 灵觉笼罩之下,整个新郑区域内的武者水准似乎连洛阳之内的都有所不如,洛阳之内,巨商云集,重金之下,一位位顶尖武者跟随,远超于此。 “也许阁下接下来会遇到不错的敌手!” 与周清的实力,紫女也是娓娓的刮目相看,以对方的年岁,手持这柄绝对超越五六十斤的墨『色』重剑,还能够发挥出如此威力。 毒蝎门、虎头门、三元门……它们的信息紫女知晓的一清二楚,虽如此,还是被周清持一柄重剑了解,对方的实力只怕远超自己所想。 “希望吧!” 再次颔首以对,旋即,悠然起身,踱步在房间之内,透过打开的窗户,三楼而观,整个北方城区大部的区域可以一览。 见状,云舒也不复跪坐,微整衣衫,看向周清,曼妙的身形微微侧过,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将过去,未几,一缕缕熊熊火焰之光沉浮在美眸深处。 “起火了?” 突兀的滔天火焰,熊熊燃起,此刻俯览而观,看的一清二楚,云舒神『色』诧异,脆音而起,有些惊愕,而后看向周清与一侧亦是注意到那般异象的紫女。 “那里是东城重臣区域,观火焰之势,笼罩的范围不亚于千丈区域,看来,新郑城中的天气有些干燥,火灾连绵而起。” “先有雪衣堡被大火焚成灰烬,再有如今的火灾显化,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有这般的灾难!” 紫兰轩位处城区东北区域,凭楼而望,南方区域的火灾清晰的收入眼眸之中,摇曳着身姿,紫女徐徐靠近窗口,一双美眸深处同样光芒涌动,新郑近来颇为多事呐。 然则,还未等紫女继续说道些什么,东城重臣所在的区域内,相距不远处,又是一道道滔天烈焰燃烧,远远而观,昏暗的虚空之下,一道浅黑『色』的条形虚影在火焰之中纵横着。 观此,紫女不在言语,云舒向着周清靠近些许,一览接连而起的火光盛宴,短短百十个呼吸之内,火焰仿佛有灵一般,就在东城重臣区域蔓延。 从刚开始的一处,到两处、三处、五处……,彼此遥相呼应,如同在偌大的新郑区域内,燃起星星之火,然其狂猛却有燎原之势。 “紫女姑娘,估计今天紫兰轩的生意会受到不小的损失。” 三人就在窗前静静看着,看着东城区域的火焰之势继续扩散,虽然依稀可以看到有不少的区域被扑灭大火,但远远比不上火焰升腾的潜力。 半柱香以后,周清头颅微转,看向身侧不远处的紫女,此刻面上的柔媚之意不显,一双紫光隐现的美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今天姑娘们可以早点休息了。” 闻此声,紫女那平静不久的面上又是粲然一笑,身姿摇晃,便是收回窗外的目光,绛紫『色』的高履而动,向着房门处走去。 数息之后,木门的开合声轻缓,清脆的脚步声徐徐远去。 “他们终于出现了!” 目视着东城区域的熊熊烈火,一双泛着青『色』光芒的眼眸深处,一道道暗黑『色』的长蛇虚影在火焰之中穿梭,随其后,似乎还有一道道轻柔的火焰绽放,随意的落于城区之下。 “他们……?” 云舒不解周清之意,低语喃喃,继续观东城『乱』象。 “云舒,接下来,你就在紫兰待着,不要随意走动。” “新郑,接下来的风浪不小,等风浪过去,我们便可以离开了!” 失去所有的束缚,积压十多年的愤怒不知道会爆发出怎么的情景,周清从没考虑过天泽他们会直接返回百越,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如今的夜幕之中,少了一个强力支柱,不知道他们还能否快速反应与应对,语落,将目光收回,看向云舒,修炼《清境》之法,这些天恢复的很快。 “是,公子!” 云舒屈身一礼,对着周清看过去,面上轻轻一笑,有公子在身边,再大的风浪也吹卷不到自己身上,而且紫兰轩中还有几位姐姐在。 ****** “庄,接下来新郑要『乱』了!” 同一时刻的紫兰轩二楼一隅房间,从三楼缓缓而出的紫女直入其中,步伐有些急促,似有其它之事侵扰,推门而入,迎面仍是清冷的气息。 昏黄而又明亮的烛光映照十方,卫庄倚窗而立,单手持剑,看向东城区域的火焰连天之势,微风而入,灰白的发丝凌『乱』而动。 “动,分阴阳,捭阖开,时机虽到,但还少了一个关键之点。” “新郑虽『乱』,但夜幕未『乱』,平衡仍在,依靠姬无夜的势力,如果不能够将『乱』象平定,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事!” 数年来,卫庄一直在等待,本能有感,今夜这场燃遍整个东城重臣区域的大火是一个契机,是一个自己能够破局的契机。 然而,自己还需要另外一股力量,近日,城北区域扬重剑客之名,算是一个,今日,自己似乎又发现了一个选择。 “关键之点?” “重剑客周清亦或者今日游学归来的韩王九子韩非?” 第一百三十八章 西宫论政 公子韩非! 韩王第九子,一个早年前在韩国最为出名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放在一个公室贵胄身上,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于韩非来说,却是不一般,此人精通玩乐也就罢了,关键天赋甚高,惊才绝艳,十五岁便已经熟读百家经典,并且尤为擅长刑名赋税等实物。 十多年前,韩王初立,新郑中有多人曾将韩国振兴的希望寄托在韩非身上,甚至有重臣建议修改礼法,直接令非嫡长子的韩非坐拥太子之位。 可是,关键时刻,公子韩非突然间异常的沉溺于酒『色』,无论在朝,还是在野,都放浪形骸,不拘礼仪,其言行多有出格之处。 一时间,其名直垂而落,先前挺其的重臣也纷纷改头换面,最后触怒韩王,厉声言语,韩非不可能有继承大位的可能『性』。 随即,公子韩非便是被逐出新郑,远赴桑海的小圣贤庄游学,一晃十年,今日方归来,只可惜,未曾引起太大的波动。 但根据紫兰轩自己的信息渠道,公子韩非可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近年来,名声在新郑不显,但是在百家之中可是异常响亮。 传闻,秦王嬴政非常喜欢韩非的文章,能够为列国至强的王者欣赏,其人不会那般表象浮现的那般,起码,在紫兰轩自身的分析上,其人此刻归来,所谋非小。 “公子韩非?” “他有这个能力,我很好奇他如何做?” 对于紫女的轻柔之语,卫庄身形徐徐转过,双手环抱长剑,清冷的声音回旋,夜幕之下,重剑客有护身之力,韩非?他有什么? 列国纷『乱』,智谋之士不缺,但能够真正崛起的可没几个,淡淡的精光闪烁,瞥了一眼窗外仍旧持续的火焰之势,不在多言。 ****** 多日之前,雪衣堡为烈焰彻底焚灭,韩王震怒,责令大将军姬无夜快速调查清楚,三日之后,姬无夜给予韩王一个回复:近日天干物燥,奴仆不小心燃起星火,以至于酿成大祸,为此,已经将雪衣堡的仆人尽数斩首! 虽如此,但为了以安正在南方边境与楚国交战的血衣候白亦非,韩王又责令相国张开地将十万两军饷提升至十五万两,尽快运送前线。 为了表示自己的器重,又下令公室安平君与龙泉君亲至押送,手持旨意,以安血衣候之心,毕竟如今韩国的数十万大军有八层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若是因城中之事,令血衣候不快,引起战事失利,最终受损的还是韩国,还是韩国王室。然而,未曾想到,昨夜新郑东城区陡然间燃起熊熊之火。 火焰狂暴,水韵涌入其中,不仅没有将火焰扑灭,反而壮大火势,连绵不断,整个东城重臣府邸近一半的区域被笼罩,火焰的残留气息在次日一早仍旧可以感知。 “东城大火,谁可以给寡人一个原因?” 西宫,是韩王宫群臣议事之所,承袭百多年前的郑国建筑,给予扩张的更为奢华与宽阔,明亮的大厅中,韩王安端坐上首,阶梯而上,俯览群臣。 下首则是文武分开,文官于右,领头者为五代相门张开地,武官于左,领头者为大将军姬无夜,礼仪有序,甚是井然。 韩王安已有五十多的年岁,身宽体胖,华章朝服加身,九旒冠冕相随,虽然韩国为列国最为弱小的存在,但仍是大国,威严仍在。 对于昨夜之事,自然清楚的了解,今日早朝诸事完毕,便是朗声而道,眼看群臣,扫视左右,尤其是大将军姬无夜,希望他给予自己一个答复。 前日雪衣堡被焚灭之事,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既然大将军调查如此,一应之事有其自身承担,但昨夜大火,伤及群臣。 能够公然在重臣区域纵火行凶,保不准今夜便会纵火于王宫之内,这是韩王绝对不能够允许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冷意,看向姬无夜。 这些时日一直问自己索要城中巡逻、守卫之权,自己给了,但现在就是这般的一个结果? “大王,新郑城中夜间巡逻之事,一直是右司马刘意在负责,想来对于昨夜大火,刘意应有所得?” 韩王语落,整个大厅中为之寂然,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不由得各自看向张开地与大将军,近年来,他们在朝堂上更像是一个摆设。 果不其然,数息之后,文官前列便是走出一人,中年模样,朝服加身,缓步走向厅中,上前一步,拱手一礼,便是看向上首韩王,语道。 “嗯,南宫错所言甚是,刘意,近日巡逻均在你手,而且你的府邸亦是在东城区域,兵士巡逻不断,不要告诉寡人你不了任何情况!” 观厅中那人,乃是新郑长史南宫错,寻常之时乃是负责新郑诸般事务,只有一样除外,那就是军务,自从大将军把持军权以后,军伍便是落在大将军手中,落在右司马刘意身上。 韩王微微颔首,对于南宫错之语表示认同,职责之内出现这般问题,身为新郑司马,逃脱不了干系,一双眼眸缓缓眯起,看向武官群体中。 “禀大王,昨夜东城区域大火,却是有人纵火行凶,那贼人武艺高强,在夜『色』笼罩之下,兵士追赶不及,让他们离去。” “不过大王不必忧心,微臣已经知晓那些人的踪迹,想来很快便有消息!” 右司马刘意,为大将军姬无夜一手提拔上来,数年来,一直在新郑把持军务,能力不俗,一袭淡绿『色』长袍加身,踏步而动,姿容略显粗犷,胡须杂『乱』,颇有一丝不羁之感。 闻南宫错点名,亮眸深处掠过一丝冷意,踏步厅中,头颅微微低下,眼角的余光瞥向大将军姬无夜,观其神『色』,心中所感,缓缓回应。 “很快?” “寡人给你两天时间,将那些纵火的贼人擒拿归案,如若逾期,大将军以为何?” 这等官面回应,非韩王所喜,那些贼人一日不曾擒拿,己身王宫都不得安稳,对着右司马刘意声音沉重些许,话锋轻转,看向右侧的大将军姬无夜。 “大王所言甚是,此事乃刘意份内之事,如若刘意不能够在两天内缉拿贼人归案,当以韩国律例惩处!” “不过,微臣觉得,刘意乃是粗人,为报万无一失,还请长史南宫错给予配合,一同出力,共同调查纵火之案,以期将贼人迅速擒拿!” “大王以为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潜龙堂 身为一国之王,断决处事,还需要隐约征询臣下之意,这已经说明了问题,听着韩王安与大将军姬无夜对言,厅中右侧最前方的五代相门张开地双眸不由得眯起。 昨夜东城区域大火,根据下属南宫错所得消息,那纵火之人的踪迹可以追寻到数日前的雪衣堡之事,本以为只是针对雪衣堡,现在看来,是瞅准整个新郑了。 也幸好大将军姬无夜将巡逻、勘察之事要过去,右司马刘意更是首当其冲,不然,今日南宫错他们就麻烦加身了。 “大将军所言有理,南宫错,着你与右司马刘意一同追寻、擒拿纵火贼人,两天时间务必归案,还给新郑一个太平。” 虽不满大将军姬无夜略有傲然之语,但于韩王安来说,单单的将事情交给姬无夜,自己也不是很放心,尽管近些年姬无夜与张开地做大,但平衡之下,自己仍是尊贵之王。 此事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让张开地与姬无夜掺杂其中,以此相争,如此,己身可安稳无虞。况且,两日之后,若没有任何收获,也可削弱二人之力。 “尊大王之意!” 得到张开地的示意,厅中一侧的新郑长史南宫错为之颔首,一礼而下,徐徐归位,身边的右司马刘意同样嘴角轻扬,接下韩王旨意。 “尔等可还有要事?” 朝堂论事,彰显韩王之威严,统御群臣,手腕之下,纵然大将军姬无夜与张开地势大,然,新政之内,仍以王室为至上。 九旒微微颤动,观南宫错与刘意归于原位,而后轻言而道,空旷寂静的西宫正厅之内,再次回旋浑厚之音,久久未觉。 “臣有事请奏!” 语落,数息之后,文官之首张开地踏步上前,贵冠束发,淡绿『色』的锦绣长袍加身,容貌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听其声,颇有精气神之力。 言出,引得整个朝堂群臣目光而动,不知道相国张开地会说到何事?按照往常的惯例,如果张相国有事要奏,接下来姬大将军也会有事禀奏。 “报!” “安平君与龙泉君急报!” 然则,还未等张开地说道什么,西宫之外,陡然间一道洪亮的尖锐之音刺破虚空,直接涌入朝廷正厅,引起群臣侧目。 感此,张开地也是神情一滞,不知道那两个闲散之君有何事要奏,若无大王昨日给予押送军饷的差事,他们仍旧在府中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不过比起相国张开地,厅下左侧一袭火红披风加身,戎装霸道之气弥漫的姬无夜却是面上微微一动,细细观之,一缕若隐若现的笑意绽放。 ****** 潜龙堂,戌时刚至! 公子韩非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躺靠在茶几之侧,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一道道银光之灯的照耀下,这里显得越发华美,身处其中,宛若道家玄清子所言的神庭天宫一般。 韩非一直很喜欢享受,无论是华服,还是美味珍馐、名驹美人……均是如此,肆意徜徉其中,感觉很愉快,道家先贤杨朱曾言:人生在世,轻物重生,从而乐生,存我为贵! 对于这个观点,韩非很是认同,而且对于道家,韩非一直很有好感,自己所学儒道与法道均从道家受益良多,师尊荀况亦曾在道家天宗与人宗掌门的道理下有所得。 不过今日,韩非更是喜欢美酒和美人! 闲逸的房间之内,一名容貌俏丽的侍女手捧酒壶移步上前,欲要为贵客斟倒美酒,不过摇曳着身姿刚近前,便被眼前的贵客单手拦阻。 侍女见状,一双妙目疑『惑』的看向韩非,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只见这位韩国贵公子挪走案上原有的精致酒杯,慢条细理的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木箱,手持一根木箸,在木箱内陈列的七八只华美酒杯上轻轻掠过。 一道道悦耳如同编钟一般的清脆之音回旋,最后,木箸停下,韩非从里面挑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之杯,其行古朴,其光无暇。 “哈哈,就是它了!” “斟酒小心,切勿太满,七分足以!” 对着一侧的侍女看了一眼,朗朗一笑,有美人在侧,又有美酒醇香,人生之乐还能够有超出此理的吗?韩非不觉得。 “公子,饮一杯酒何必如此计较?” 观韩非举动,春华正茂的侍女抿嘴一笑,轻语之,声音如黄鹂一般轻盈。 “美人不知也。” “好酒非名器相衬,方能尽其美,你这青梅之酒配上我这寒光白玉杯才是绝配,马虎不得,玉『液』琼浆,实羽觞些,大妙!” 侍女一边轻笑,一边再次近前,将手中之酒倾倒于这只寒光白玉杯中,一如公子吩咐,七分而止,又观公子言语道理而出,颇觉得有趣,在潜龙堂内,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 “公子每次出行都带着这个木盒,不觉得麻烦吗?” 相谈一侧,觉这位公子趣味无比,侍女一边斟酒,一边看着韩非身侧的那只木盒,美眸忽闪,觉得这个小木盒之物虽珍贵,但行走携带,未免侵扰。 “我乃贵人,岂能自己动手,有人代劳,何曾麻烦!” 韩非一笑,单手轻轻一拍,顿时身后的屏风走出一位干练的小厮,麻利的将韩非身侧的那个小木盒细细收起,轻车熟路,看来非一次而成。 见状,这妙龄少女越发觉得开心,灿烂的笑意绽放,青春年华的光芒扩散,令韩非的心情都好了许多,这般初入『乱』世的少女,自身就是天下间最赏心悦目的东西。 可惜,如此美好的事物在自己的生命中越发少见了,也许以后更为罕见,故而遇此机会,自己一直很珍惜,如同这次突遭潜龙堂邀请函加身。 归新郑以来,近十年不见,整个新郑还是那座新郑,只是在韩非的眼中却是变了许多,也许唯一不曾变化的,只有那昨日刚见到自己,就哥哥、哥哥……之音不绝的红莲了。 当然,还有当年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规矩无比、正襟无双的小良子了,比起小良子,韩非觉得似乎他才是真正的儒家弟子,他才更应该去桑海念书! 第一百四十章 再遇东君 潜龙堂! 根据韩非所得消息,潜龙堂是这些年列国中飞速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它的一个奇异之处就是虽然身在江湖,却和列国中的官宦、巨贾打交道。 当然,比较核心的一点就是做生意,潜龙堂的生意分为两种,一种是针对中下层群众而开的赌场,赌场内有武者坐镇,闲杂人等不敢捣『乱』,对于那些赌徒来说,是一个上佳所在。 另一种则是针对上层贵族与知名人士而开的易宝大会,说起来,这个易宝大会很得列国公室贵族喜欢,珍宝这个东西,如同美女一般,整天对着一个,总会生出厌烦之心。 达官贵人,商贾巨富,手中握有天下奇珍,尤不满足,总觉得别人手中的东西更好,就像别人家的妻妾看起来更加漂亮一些。 喜新厌旧,本就是人之本『性』,故而,每一次潜龙堂弄出的易宝之事都会邀请远近的知名之人,或许是列国王侯,或许是江湖顶尖侠客,亦或者是身份奇特之人。 故而,这就是潜龙堂所做的另一种生意,也是他们得以立足于列国的生意,每个月都会有易宝大会,之前便会发出邀请函给固定的客人,邀请其在固定的时间、地点前来。 韩非昨日刚归来,便是收到邀请函,看来潜龙堂的人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念及此,韩非面上又是朗朗一笑,端起手中的寒光白玉杯,一饮而尽。 戌时已经到了,按照邀请函上的时间,易宝大会即将开始,过程很简单,都是由潜龙堂堂主居中主持,由客人相互谈论,成交后,各自付出一笔佣金。 这些年来,潜龙堂闻名列国,易宝无数,还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更为奇特的是潜龙堂自身的人力和财力,从接引客人入潜龙堂,到客人离开潜龙堂全部都是亲力亲为。 至于有没有外界干扰不清楚,起码一直以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与身侧侍女的谈笑之间,单间之外似乎热闹些许,透过房门的薄纱垂帘,己身所处是一个大厅。 形状奇异,八边而立的厅堂正中有一个桌案,其上八角而立,对应着周围的八个单间,八角之上,各有一块织云锦覆盖的事物。 八角对应的八个单间各自用天干之数标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个房间,宛若一个《易经》中的八卦,每个单间对应桌案都有遮掩,不过有客人嫌碍事,直接将其卷起,以期将桌面上的宝物看的更加清楚。 透过薄纱垂帘,韩非细细把玩着手中的寒光白玉杯,津津有味的打量着今晚被潜龙堂邀请到这里的人,体察万物细微,这是韩非颇为喜欢的事情。 甲乙两个单间中的客人都可以隐约看到,未几便是确认身份。 端坐在甲字号单间中的客人,锦绣华服,正襟端坐,礼仪有序,顾盼有神,此人应该是前几年于齐国稷下学宫见到的燕国太子丹。 当是跟随师尊一起,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碰到了,不过根据齐鲁传闻,燕国太子丹应该质子于秦了,为何会出现在新郑,尽管于秦国相距没有多远。 至于乙字号单间中的客人,亦是在齐鲁之地见过多次,只可惜,都是在风月之地见到,品行殊为不堪,乃是燕国雁春君,当今燕王的兄弟,太子丹的叔叔。 堪称如今燕国最不可一世的人物,生『性』虽然无能,但却偏喜好声『色』,尤其是列国美人,远远而观,都能够听到乙字号房间中的靡靡之音。 丙字号的客人倒是令韩非有些意外,其门前端的薄纱垂帘不显,一眼观之,却是一位布衣青年,除了一直不停的喝酒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平凡。 只是在细细察看的瞬间,在那布衣青年的身上却是陡然间涌现道道锋芒,时隐时现,收放无形,应该实力不弱,而且能够入潜龙堂,其人名气不小。 丁字号的房间,薄纱垂帘不显,只是相距未远,能够隐约看到一个影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无声无息的沉静之中。 察看片刻,忽而,韩非仰起头用力的抽了抽鼻子,随即面上轻笑,一股孤傲的紫罗兰清香,迥异于潜龙堂内的气息,是一位女人,而且还是一位美女。 戊字号的房间中倒是一直没有人,想来应该是受了邀请函,却未到这里! 己字号的房间被自己占据,待在这里有不短的时间,四周的一切令自己感到好奇,眼眸流转,看向庚字号的房间,那里同样很是寂静,不过比起戊字号房间,那里是有着人影的存在。 薄纱垂帘不显,一道不似成人的少年身影端坐其间,与公室贵族礼仪不同,那人却是盘坐在绒毯之上,应该是一位武者。 未能得出更多,便是将目光看向辛字号房间,那里同样薄纱垂帘不显,一道成年壮硕的男子端坐其内,挺立如山,不动如松,举杯而饮,干脆利落,似乎是军阵之人。 ****** “想不到渺小如韩国新郑之地,竟然能够碰到东君阁下,难道东君阁下也和玄清一般待在咸阳无聊,出来随意走动?” 静静的盘坐在庚字号房间之中,灵觉扩散,方圆千米区域内,竟然有两道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而且其中一位的气息,自己似乎还很是熟悉。 天籁传音,透彻虚空,涌入潜龙堂的另一处区域,那里是一处静修之阁,一位周身隐现暗金『色』玄光的曼妙女子倚栏而立,暗金『色』的锦绣长裙加身,秀发垂肩,姿容绝代。 月光之下,清凉的银白之光落在『裸』『露』的肩头,一缕白皙耀眼的光芒隐现,美眸微合,感耳边徐徐升起的余韵之音,刹那间,星眸为之睁开,暗金『色』龙行玄光闪烁。 “玄清大师!” “咸阳宫内不存大师气息,本以为大师归宗了,今日,却是在这里碰到大师。至于我为何在这里,则是大王的应允,十日前,燕国太子丹与大王对饮,言谈颇为欢快。” “故而,大王之令,允许燕国太子丹出咸阳一月,闻雁春君入韩,便是至此!”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易水风寒 脆音清鸣,亦是天籁而入潜龙堂易宝大厅中周清的耳边,其内夹杂着些许诧异,对于这位道家玄清子的踪迹,并不再阴阳家的窥视范围,况且整个阴阳家也没几个人可以窥视。 道家天宗一直超脱凡俗,不理凡尘之事,看淡生死,不理因果加身,但是在此人的身上却是不同,入咸阳以来,虽所做不多,但于阴阳家的谋划来说,却造成不小的阻碍。 先前,秦国招揽宫廷护法,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两个职位,却被对方占据了右护法,压了阴阳家一头,对阴阳机来说,还算可以接受。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天机显化,列国兼并乃是大势所趋,秦国一天下更是注定之事,也只有借助秦国的力量,才能够追寻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其次,秦王政出宫游历,又是道家玄清子相随,根据他们所知,颇得秦王政信任,虽没有颁下褒奖与俗物,但这些并不重要。 秦王政的信任才是他们阴阳家希望得到的! 再者,为了能够让秦王政加深对于阴阳家的信任和看待,以重金贿赂中常侍赵高,传闻嬴政有头痛顽疾,这点事情于五大长老之一的云中君来说,不值一提。 想不到,关键时刻,又是这道家天宗玄清子出面,调理阴阳,顺化五气,将嬴政的头痛顽疾清除,使得阴阳家的谋划再次失利。 半月前,自己在咸阳宫有些感知不到对方的信息,探寻之下,也无所得,能够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归宗修行,要么是有秘密之事加身。 现在看来,对方还真的是在执行秘密之事,然,新郑不过弹丸之地,内部连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没有,王室倾颓,权臣林立,不出意外,韩国灭亡不过早晚之事。 这个时候,玄清子亲临新郑,所为者,东君焱妃也很好奇。 “原来如此!” “一位燕国的太子,竟能劳动东君阁下,看来大王对于他的安危还是颇为重视的,而且,玄清觉得,你们阴阳家也不想要燕丹出事!” 昔年,嬴政质子于赵,与同样质子于赵的燕国公子丹交好,这一点列国中不是秘密,如今再次相见,彼此欢快宴饮,倒是可以理解。 拥有此特权,出咸阳游历,有东君焱妃在侧,列国之内能够将其救走的还真不多,况且因此恶秦,更是得思忖一二。 如今而观,这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还没有情丝环绕,不然,早就带着燕丹归于燕国了,洞彻未来之世,一览东君之境遇,周清摇头而叹。 “东君阁下,易水两岸的雪真的很冷!” 一语而落,没有多言,对方身为阴阳家仅次于东皇太一的东君阁下,所作所为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现在不会『插』手,没有足够的实力面对东皇太一之前,周清不会『插』手阴阳家的任何事情。 灵觉而动,便是落到潜龙堂的另外一位化神武者身上,比起东君焱妃身上的神秘莫测,浩瀚无垠,这位化神武者却是浑身上下透『露』出一丝阴冷的锋芒之气,神情冷酷,静立于潜龙堂一角。 是一位剑客! 是一位刺客! 这样的一位化神武者进入新郑,不知道所为又是什么? 正在沉思之间,突然间,易宝大厅中一道钟鸣之音响起,声音清脆,绕梁不绝。感此,周清看向厅中,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欢迎诸位光临潜龙堂的易宝大会,在下潜龙堂堂主,得见诸位,不胜荣幸! 满面笑容,拱手对着四周先后一礼,话音婉转,很是生意人的精髓,形若谦卑,不失大势,伴随口中之语,四周的灯光又明亮些许。 “废话少说,快点开始吧!” “早点结束,本君还有要事要办呢!哈哈哈……” 乙字号单间直接传出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诸人循声看去,却是一位身材肥胖的yinxie男子正怀抱着一位娇媚侍女,正不断的上下其手,靡靡之气『荡』漾。 此景,令得厅中不少人为之冷哼,就是其身侧的甲字号房间中,燕丹都不住的为之眉头一挑,实在是丢燕国王室的颜面。 “既然德高望重的燕国雁春君发话,在下岂敢不从?想来诸位也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潜龙堂堂主不以为意,依然面上笑道,踏步在厅中,行至对应甲字号单间的案台之前,两只手指夹住织云锦一角,轻轻一抖,整块织云锦便消失不见。 随即,脚步未停,先后走过乙字号案台、丙字号案台、丁字号案台……。除了戊字号案台与单间无人意外,七块织云锦不存。 被织云锦覆盖的奇珍宝物也浮现在诸人眼眸深处,灯光映衬之下,这些宝物都焕发着奇异光芒,斑斓之象闪烁,很是夺人颜目,动人心神。 “这只蟠龙鼎是燕国太子丹带来的宝物,通体由纯金打造,雕工细致,珍贵无双,举世罕见,而且据传还有不小的来历!” 潜龙堂堂主拿起第一件奇珍,将其举在手中,环顾四周,徐徐介绍道。一道道目光汇聚,全场如风过平静水面,丝丝涟漪而动。 就是停留在己字号房间中的韩非都不由得一双眼为之一亮,这只蟠龙鼎却是来历不小,传闻是夏朝夏启称王时铸就,只是典籍记载已经毁于夏朝末年的成汤战『乱』。 想不到今日却见到了,而且观其品相,保存的很好,不愧是燕国王室,不愧是如今最为正统的姬姓王族后裔,底蕴非凡。 质子于秦,这样的珍宝都可以拿出,又出现在新郑之地,看来这位燕国太子丹的身上也有不小的秘密,对于秘密,韩非最是好奇。 “这对玉镯采自昆仑绝顶,请名匠雕琢十年方成,佩戴者百邪不侵,青春常驻,乃是乙字号客人雁春君带来的,实在是增潜龙堂之光!” 潜龙堂堂主待四周诸人观看这尊蟠龙鼎一二后,便是走到另一件宝物之前,双手将那放置玉镯的底座拿起,亦是环顾一周, 灯光掩映之下,这对玉镯『色』泽温润,如碧潭春水,纯净无暇,又如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佳人更倾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阳叶腾 “小玩意罢了,何足挂齿!” 对于自己拿出的这对玉镯,雁春君显得很是无所谓,不过面容之上的倨傲之『色』却无法掩盖,小小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一丝自得。 东西虽好,但不过是女人佩戴的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一件饰品,潜龙堂堂主并未在这对玉镯上停留注意力,旋即,步伐来到丙字号的案台之上。 “这……这种光芒,根据典籍记载,莫不是传说中的玄晶箭头?” 看将过去,顿时瞳孔深处掠过一丝亮丽之光,言语也有着明显波动,迥异于先前的两件宝物,如果说前两件宝物都算珍贵的话,那么,这件宝物更加非常。 语落,很明显,厅中其余几个房间中也有识货之人,亦是几道惊呼之声回旋。 周清闻此,倒也是神『色』为之一动,咸阳宫的书阁之中,自己也曾多次进入其中,对于玄晶箭头有过描写,只是,那种描写却是传说之事。 传说中,玄晶箭头便是后羿用来『射』日的神箭,它的材质应该是天下至阴至寒的坚硬之物,难以琢磨,一旦成就完整的器物,当会有大奇异。 荆轲! 丙字号的客人是荆轲,这一点,周清一开始就发觉了,一年前,野王城邑中,缘由公孙丽,嬴政将他们放走,不曾想今日在新郑见到。 观其气息,似乎比一年前强横许多,如果说一年前荆轲只是初入先天境不久,那么现在可以说是先天境中的强者了,应该有所机缘。 多次让自己碰到对方,于周清来讲,此人的一生也该到这里结束了,无论是对于嬴政,还是公孙丽,还是未来之事,少了一个变数总归是好的。 “这是丙字号房间荆轲先生带来的宝物,诸位看仔细了!” 潜龙堂堂主拿起玄晶箭头四下展示,朗声道,巡走一周,而后将手中的玄晶箭头缓缓放下,来到丁字号案台前,见此物,不由得眉『毛』皱了一皱。 这是一只形式古朴的盒子,看似有数十条木块拼接而成,严丝密封,不知道机关在哪里,方正规矩,木制普通,不像珍贵之物。 “这件宝物是丁字号房间中的客人带来的,宝物就藏在盒子之中,不过……对于盒子中的宝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潜龙堂堂主轻轻摇摇头,而后将木盒托在手中,行走一周,随即,将其归位,木盒不重,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何物? 听此语,易宝大厅中又是有些热闹。 “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雁春君大声叫了一声。 闻此,潜龙堂堂主轻轻一笑,并不作为,这非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可做不了主,念及此,便是将目光看向丁字号房间。 这时,丁字号房间中一直沉默的那位客人突然出声了,如韩非所料是一位女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柔魅『惑』之意,令人心中『荡』漾。 “要交换我的宝物必须要遵守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交换之前不能够打开盒子,也不能问它是什么。” 丁字号房间的主人徐徐出言。 “为什么?” 雁春君觉得更是荒唐。 “因为和诸位的宝物相比,我的宝物有些特别。” 房间中的女客人道。 “哦,什么样的特别法?” 一侧的韩非也来了兴趣,饶有所思的问道。 “我的宝物是挑选主人的,所以我不能替他做主。” 神秘女客回应道。 “有趣,如果它真的有此灵『性』,堪称无价之宝了!” 韩非面上笑意更胜,看着案台上的那个木盒,眼中奇异之光掠过。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无价之宝,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它可能一文不值!” 神秘女客亦是笑声而出。 “哼,故弄玄虚,我看你根本没什么宝物,就是拿个破盒子来蒙人罢了!” 雁春君越发的不爽,总是卖关子,有本事直接将宝物亮出来,看看谁的更为珍贵,如此做法,心中定然有鬼。 “呵呵,要不要换,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雁春君何出此言呢?” 神秘女客倒是不恼,仍旧一笑了之。 “哈哈,诸位切勿伤了和气,丁字号的主人已经将宝物说道清楚,下来我们来看看己字号客人带来的宝物,这件宝物颇为了不得。” “乃是南海的千年珊瑚雕制而成,名为碧海珊瑚樽,据说琼浆入樽便会出现碧海惊澜的奇景,涛声滚滚,气象万千!” 听着厅中有些不太欢快之音,潜龙堂堂主连忙站出来,挥动手臂,压下即将爆发的冲突,旋即,脚步走动,看向下一件宝物,却是一直酒樽,甚是罕见。 徐徐道出,便是只手托着酒樽环顾一周,行至庚字号房间的案台之上,亦是一个小木盒,不过却没有丁字号客人那个木盒之复杂。 “庚字号客人的这件宝物却是剑客所用,内蕴剑道真解,无上境界,若是能够参悟,可以臻至剑道至高层次,睥睨诸夏!” 观此,潜龙堂堂主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将木盒单手托起,环顾四周,并不着急解说,随即才徐徐出声,木盒很轻,自己也只是得到这些话,其余并未了解。 今日前来的七位客人中,大都公室贵族,鲜有对杀戮之器感兴趣者,听此介绍,均嗤之以鼻,若是内蕴剑道至高境界,那么,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况且,区区剑客,以公室贵族的能力,随意可得,不为珍贵! “辛字号客人的这件宝物亦是罕见,乃是从东海深处所得的走盘珠,寸许方圆,金『色』霞光隐现,立于水晶之面,游走无尽也!” “其主人是血衣候麾下大将叶腾,近日归都,入我潜龙堂,蓬荜生辉!” 快速的将最后一件客人之宝介绍一番,身份却是不一般,乃是韩国驻守南阳之地的将军叶腾,虽然不比血衣候、姬无夜等权势滔天,但在对抗楚国的数年来,功勋亦是显赫。 再次游走一周,七件宝物完毕,至于能够顺利易宝,那就不是自己关心的了,反正只要有成交的易宝者,总少不了自己所得便是。 静静立于厅中,等待四周七人的回应与交谈!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玄木天宝 亥时刚入,明月早已高悬! 精致的马车纵横在城区之内,向着自己的府邸前进,一路之上,万籁俱寂,灯火不显,只有无尽的黑暗,极目而视,隐约可以在东城区感知一二靡靡之音。 轻轻摇摇头,这就是如今的韩国,外有敌国环伺,内有权臣当道,危机关头,不思奋发图强,反而日益堕落,当权者如此,民众奈何? 车内,韩非眉头紧皱,正全神贯注的把玩着一个小木盒,从潜龙堂走出,一路之上,都是在思忖这个木盒的打开之法。 在潜龙堂中,一眼就看出它的来历,这个木盒的真正名字叫作玄木天宝盒,乃是由七七四十九根长方形木条组成,一旦闭合,浑然天成。 据说每一根木条都按纵横之道相互牵制,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明其道者打开它不费吹灰之力,不明着则无从下手。 当然,还有一个最为干脆方法,那就是一斧子将木盒劈开,然,如此蛮横的做法,可不是韩非希望的,而且对于自己来说,更是一种侮辱。 况且,对于它的打开方法自己在小圣贤庄的藏书阁中看到过,数百年来,儒家收罗百家典籍,除却周王的守藏室以外,小圣贤庄就是文萃汇聚之地。 尽管制作这个木盒的主人来头不小,但根据自己所知,他……似乎在城中等了自己很久,如今的新郑中,他所能够等的也唯有自己。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取指在木盒之上不断点动,慢慢的,慢慢的,韩非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不过百十个呼吸,伴随着手中的这个木盒迸出一道清脆声响,所有的纵横木条移位,犹如中门洞开。 再次轻轻一笑,将木盒的盖子掀开,内部的东西径直的沉浮在眼眸深处,一抹淡金『色』的光芒隐现,观此物,韩非眉头一挑,神情有些发怔。 这个东西,自己可不缺少! 但凭借自己的直觉与眼力,能够被放入这个木盒中的东西,绝非凡品,或许,自己还没有想通什么东西,一定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 ******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周清同样从潜龙堂走出,灵觉笼罩之下,没有理会燕丹与东君的踪迹,锁定荆轲,挥手避退潜龙堂准备的马车,手持墨黑重剑,行入新郑城中深处。 荆轲者,不过一不明大势的『乱』世剑客,未来之世,或许有些名声,但充其量亦不过是尚侠重义的社会危险分子,也许现在杀了荆轲,将来还会有阿轲出现。 不过在这一点之上,还有一点周清觉得更为重要,身为与嬴政一体传承的血脉,既然他喜欢公孙丽,那自己就送他一个完美无瑕的公孙丽。 嬴政至今未曾立后,埋下老秦人悲壮的引子,如此,说不准会有所改变,不错,公孙丽是卫国人,但将来就是诸夏之人。 强横无比的灵觉之力扩散开来,荆轲在城中的踪迹显化而出,亦是没有坐上潜龙堂准备的马车,而是直接身法婉转,越过城墙,直往新郑之外而去。 “嗯,他感觉到了危险?” 收敛了浑身气息,仅有淡淡的灵觉笼罩,神融天地自然,非有与自己修为相近这,难以发现自己,但现在荆轲的动作无疑表明似乎他已经发展自己的存在。 或者说,他感觉到了危险,念及此,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有点意思,一年不见,对方的修为精进也就算了,灵觉都如此强大,更是不得了。 即如此,御风身法运转,凌空飞掠,既然对方已经感知到了危险,那自己就给他危险,区区先天境的修为,数十个呼吸以后,便是在月『色』之下,寻到对方的踪迹。 重剑挥舞,一道浑厚的剑气迸出,由空而落,直接斩向荆轲! “你是谁?” 新郑城数里之外,已经有些低矮的丘陵遍布,粗壮的树木林立道路两侧,在头顶明月的映照之下,荆轲身法挪移,直接避开空中落下的剑气,寒光四『射』,一柄长剑在手,肉身紧绷,看向身后某一处。 没有给他废话,速战速决才是正理! 抬手间,又是一道威能更盛的剑气,剑光分化,一隅为六,封镇荆轲的腾空挪移之法,每一道剑气都足以重创先天巅峰的武者。 不过三个呼吸过后,周清眼中亮光一闪,连续躲过自己两次攻伐,身法看起来很不俗,虽然实力距离先天巅峰还有一段距离,但在这种身法的加持下,战力不好说。 再一再二,自己不会给他再三的时间! 脚下一步踏出,手中的墨黑重剑『插』在大地之上,双手婉转,体内浩『荡』的力量而出,一掌打出,彻底的封镇天地虚空,十方区域尽皆压力澎湃。 狂暴的掌力侵袭,这一次,任凭荆轲如何动弹,周身的护体玄光如何耀眼,都无法动弹半分,感知跟前的霸道掌印,绝对有抹杀自己的能力。 手中之剑为之颤抖,自从修炼鹄落剑法以来,实力精进很快,难不成今天就要身陨于此了,脑海中闪电般掠过师尊、师兄、师妹的音容相貌。 俊朗不羁的面上闪过一丝毅然,手指快速的在周身点动,体内真气为之沸腾,一手持剑,口中喷出精血,这套传承两百年前的聂政剑法,也许今天就要不存了。 但自己绝不甘心就这般的死去,灵觉融入精血,加持剑身之上,心神一体,强行提升境界和战力,十倍先前的攻伐力道,璀璨的剑光划过,与那道奔至跟前的掌印碰触。 噗! 一击对碰,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剑光被磨灭,肉身被狂暴的力量冲击,周身百脉皲裂,七窍震『荡』,鲜血流淌,浑身苍然,虽未死,但根基不存,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自然也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一步上前,感知荆轲的生机仍在,一掌又是悍然打出! “想不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刹那之间,一道更为亮丽的剑光从远处飞来,如同离弦之箭,不,更甚离弦之箭,直接一道剑光斩向陆清的掌印,己身横立在荆轲跟前。 感知荆轲的现状,不由得长叹一声,一念之间,周身狂暴的气势流转,独属于化神层次的刺客锋芒突显,一剑刺向周清,同时卷着荆轲远遁。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干将莫邪 “想走?” 是他! 此刻突兀前来的这位化神武者,正是先前自己在潜龙堂感知独异于东君之外的另一股化神气息,从其身上的气息,当时自己隐约推出他的身份。 但是没曾想,他竟然『插』手自己的事情,而且与荆轲有不小的关系,而今,荆轲已经不足为惧,先前施展秘法,一条命已经不存八层。 今日,既然想要『插』手,就要付出代价,踏步而动,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手中墨黑重剑再次挥动,浩瀚的压力席卷开来,对着远遁的二人劈下去。 “休伤我师兄!” 璀璨的一道黑『色』剑气在明月之下,在茂密的丘陵之内,显得很是寂然,破空而出,直接斩击在那突然现身的化神武者身上。 不过,似乎此地又多出了一位不知死活的人,娇声而喝,修为不过先天层次,手持一把杀意十足的利器,一股阴寒无比的剑气从剑身上迸出,直接截向自己的那道剑气。 “飞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连串变故,突然出现的一位女剑客,手持诡异之剑,虽未能将周清脱手而出的那道剑气湮灭,但随着前方那位化神武者的长剑挥动,似乎发生一种奇特的变化。 同样的一柄杀伐利器,浓郁的血腥杀戮气息从剑身上传『荡』,一股至阳至刚的力道从其手中的剑器上弥漫,迥异于先前那女『性』剑客手中的至阴至寒气息。 两股属『性』迥异的剑道气息相触,不仅完美交融,而且还诞生出一股十倍先前的剑气,将周清挥手而出的那道黑『色』剑气湮灭。 虽如此,但三人的身形却戛然而止,周清已经手持墨黑重剑,立于他们的道路前方,一位化神刺客、一位先天刺客,如此实力,就算联手,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攻伐拦阻。 灵觉涌动,落在二人手中的杀伐利器之上,皎月之下,银光笼罩,二人手中的长剑均迸出一缕缕奇特玄光,一者通红无比,至阳至刚,火热无双,一者蓝韵波动,至阴至寒,森冷无双。 “至阴至阳,至情至『性』!” “想不到干将、莫邪这两柄剑竟是在你等身上!” 眼中流转这两柄剑的奇特之处,脑海中却是直接迸出这两柄剑的来历,当世名剑中,能够符合这一点的,唯有两百年前铸剑师干将、莫邪这对夫妻所倾力打造的名剑。 相传,楚国灭越之后,得天外珍奇之物,下令干将、莫邪夫妻二人为楚王铸剑,干将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候天伺地,阴阳同光,百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铁之精不销沦流。 “子以善为剑闻于王,使子作剑,三月不成,其有意乎?夫神物之化,须人而成。今夫子作剑,得无得其人而后成乎?” 干将不知其由,妻子莫邪为之言。 “昔吾师作冶,金铁之类不销,夫妻俱入冶炉中,然后成物。至今后世,即山作冶,麻服,然后敢铸金于山。今吾作剑不变化者,其若斯耶?” 语落,乃以身投铸剑炉,莫邪见状,夫妻情坚,亦是紧随而去,夫妻二人身陨,两柄利器而出,其子眉间尺携带两柄剑去见楚王。 献剑之时,双手持干将莫邪,斩杀楚王,浸染王侯之血,此后,干将莫邪称为弑君之剑,被视之不详,一直声名不显。 想不到,今日这两柄剑竟然被自己遇到,如果眼前这两人都是化神武者,说不准还可以离开,但他们不是,所以……,周清没有迟疑,诧异之音刚落,双手再次挥动。 “残剑师兄,你被白亦非所聘,我不放心你!” 似乎,二人对于眼前的周清有些无视,紧紧并列在一起,手中之剑交织而动,嗡鸣声自起,杀意绽放,阴阳轮转的气息扩散。 这位女剑客,一袭浅蓝『色』的劲装,年约二十多,姿容中上,一身修为入先天顶尖,看来传承不小,一双亮眸看向那位化神刺客,声音很是牵挂。 “一切都该结束了!” 双手婉转而动,强横而又狂暴的劲力涌入掌印之中,真气化形,直接对着二人拍过去,虚空为之震动,浩瀚的力量封镇虚空上下。 剑光为之而起,绚丽的锋芒与杀气从二人手中的两柄利器上迸出,情义交融,威能更胜,二心一体,剑道纵横。 呼吸之后,两道独特的剑道锋芒迎上陆清浑厚的掌印! 强横的能量余波席卷,劲风扩散,周清己身岿然不动,那两道足以重创普通化神武者的剑气被生生的击溃,旋即余势不减,落在二人的身上。 噗!噗! 沉闷的声响回『荡』,二人的身形倒飞而出,昏暗的林木深处,一股血『液』的腥味弥漫,不远处的粗壮植株更是为之接连断裂之音起伏。 没有理会那两位男女剑客,行至早已重伤昏睡过去的荆轲跟前,屈指一点,直接洞穿其心脉,刹那间,仅剩的生机不存,一念而觉,火焰顿生,笼罩其体。 至此,今夜的任务完成! 瞥了一眼不远处仍旧在丛林深处挣扎的两位剑客,轻哼一声,手持墨黑重剑,消失在原地,飘然离去,归于新郑之中。 “残剑师兄,你怎么会和这般强大的武者对上?” 许久之后,身受重伤的二人从林木深处相互搀扶走出,手中两柄利剑成为拐杖一般的事物,看着身侧的那团火光,被师兄护持的那人已经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干将、莫邪合二为一的力量,他们已经施展多次,就算师尊都不敢和他们硬碰硬,而刚才的那人不仅正面击溃剑光,还一击将他们重创,这等实力,只怕还远超师尊。 “唉,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这人是鲁勾践与我提过的卫国人荆轲,也是墨家的弟子,先前在潜龙堂中,我本想要他给鲁兄传几句话,不曾想却落得这般下场。” “飞雪,我们还是先进城疗伤吧,血衣候这次托我前来新郑擒拿几个人,若是到时候不成,可就丢了我们棋馆的名声!” 手持通体仍旧红光闪烁的干将之剑,深深看了一眼此刻已经被火焰焚灭的荆轲,轻叹一声,不知道此人到底是怎么惹上了那般强敌,就算此行师尊前来,也不一定能够护住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鹄落再现 “师兄,此人既是与鲁勾践交好,想来品行不差,给他立一个衣冠冢吧,尽管肉身不存,但似乎刚才的火焰未能够将其身上的东西部焚灭!” 相互搀扶着从丛林深处走出,莫邪之剑触地,支撑身躯,闻残剑师兄之语,不由得神情一动,又看了一眼此刻火焰不存的那尸身所在,明月银光笼罩,只剩下一柄长剑和几片黑『色』的布帛。 虽不知这荆轲是何种之人,但鲁勾践自己还是认识的,同属于赵国之人,再加上中山夫子与师尊相识,彼此也打过交道,算是知根知底。 能够被鲁勾践承认,想来是一位侠义之人,这般暴尸荒野,未免可怜,脆声而语,看向师兄,希望对方能够支持自己的想法。 “师妹仁慈,自然可以!” 强忍着体内的伤势,苍白的面上微微一笑,而后缓缓跪坐于此刻尸身不存的地域之侧,手持干将,残余的真气运转,螺旋的剑气隐现,直接对着大地刺去。 一旁的师妹见,亦是如法炮制,手持莫邪之剑,至情至『性』的两柄剑相交,威能更甚,剑气所指,不多时,便是一个黝黑的圆形深坑出现。 “这几片布帛倒是奇异,连肉身都承受不了火焰之力而化去,它却是存留了下来,也仅有它存留了下来!” 一袭浅蓝『色』劲装加身的飞雪再次看向先前的火焰焚身所在,那里仍旧与先前所见一般,一柄上佳的寒光利器,其下则是几片黑『色』的布帛。 能够历经火焰焚烧而不灭,诸夏列国之中有这般事物,他们也是只听过,从来没有见到过,不曾想今夜倒是在这种场面下一窥。 “嗯,师妹勿要着急,这几片布帛似乎有异!上面有字……还是韩国文字,若是珍贵之物,当留存于荆轲侠士的亲属、好友!” 先前不断的承受那位神秘人攻击,若无师妹来到,以干将、莫邪的霸道剑势拦阻一二,今日残剑自忖也要交代下来,虽不明那强横武者为何离去,然,能够保命已经是万幸。 将黝黑之深地挖出,气力大损,一屁股坐在大地之上,看着师妹继续行动,忽而,就在师妹欲要将荆轲残留的随身长剑和几片奇特布帛扔入坑地之时。 银月光芒映照,布帛上的印记浮现在残剑眼眸深处,感此,顿时心中一动,连忙出声制止,干将伸出,将那几片黑『色』的布帛挑至跟前。 借着微弱的月『色』光芒,加上身为化神层次的精目,一览布帛上的文字,轻口而语,继续深看,不由得神『色』微动,而后骤变。 “想不到两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刺客聂政的剑法竟会在荆轲身上,昔年,聂政凭借此剑法,将当年的韩国相国侠累斩杀在府邸之中,尽管其有千人护持!” “其后,聂政恐连累家人,『自杀』身亡,近年来,传闻聂政遗留的《鹄落剑法》落在卫国大将公孙羽手中,一直是传闻,也没有谁真正去讨要过。” “现在看来,《鹄落剑法》真的在公孙羽手中,如今又落在荆轲手中!” 残剑喟然长叹,身为赵国人,本就崇尚侠义之士,而两百年前的聂政无疑是一介侠士,为了报答韩大夫严仲子的知遇之恩,毅然舍生忘死,此乃侠之大者! 今荆轲虽死,《鹄落剑法》仍存,据鲁勾践与自己所言,公孙羽有三个徒弟,荆轲是其中资质最为惊艳的一个,即如此,这《鹄落剑法》也应该归还荆轲的师门。 “《鹄落剑法》!” 顺从师兄所言,一旁的师妹亦是拿过布帛借着月光轻轻看过去,上面所写尽皆是韩国文字,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而且他们所修也是剑客之道,近年来赵国『奸』佞甚多,为了让那些『奸』佞之人少害人,也行过刺客之事,如今独属于刺客的顶级剑法在手,一时间,飞雪神情有些激动。 “嗯,有人!” “是谁?” 看着师妹此刻目中生光的神情,残剑摇头一笑,就算得了这种顶级剑法,想要转修也不可能了,己身所修的剑法同样不弱,而且配合干将、莫邪,威能更是巨大。 没有理会师妹的贪心,正欲闭目疗伤,灵觉席卷,瞬间,刚闭合的双眸为之睁开,看向他们刚才一路避退的方向,那里正有数道脚步轻缓不一的身影。 “哈哈哈,可是赵国陉城书馆的残剑大侠,在下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先前听手下禀报,大侠现身新郑,如此人物,近在咫尺,若不得见,引以为憾!” 浅绿『色』的锦衣加身,颇有华贵之气,身后跟着四位劲装打扮的汉子,听残剑警惕之音,顿时隔空朗朗一笑,挥手间,令身后的四人驻足,己身则是缓步上前。 言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敬仰之意,豪爽的意蕴扩散,前进数步,则是在残剑、飞雪二人跟前十步之外停下,看着二人身侧的深坑和身侧场景,眼中亮光一闪。 “农家的人!”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潜龙堂,残剑并不陌生,这些年在列国中发展的很快,百家之中,能够有这种实力的,而且愿意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势力遍布诸夏的农家弟子。 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潜龙堂成立这些年,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凡是被我潜龙堂邀请的客人,也没有出过任何意外,先前丙字号房间的荆轲先生避退我潜龙堂的护送。” “我本不以为意,但后来发现有人在跟踪荆轲先生,所以为了我潜龙堂的声誉,在下便出现在了这里,现在看来,在下似乎晚来了一步。” 司徒万里面上朗声笑语不断,但是话音之中的意思却是令残剑、飞雪二人神情一愣,而后看向一侧已经肉身不存的荆轲所在,彼此相视一眼,均眉头一挑。 似乎他们做的事情有些多余,耽搁的这些时间,正巧被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碰到,荆轲不存,此地只有他们师兄妹二人。 “司徒堂主,你的意思是我杀了荆轲!”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静室佳人 手中干将微动,一丝狂暴的杀意绽放,至刚至阳的气息流转,言语微冷,徐徐从大地上站立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司徒万里。 自己或许杀过不少人,但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问心无愧,但如果要将今日荆轲的死落在自己身上,那也得问问自己手中的干将答应不答应。 一侧的飞雪同样面上不好看,一双冷眸看向司徒万里,手中莫邪气势绽放,与师兄手中的干将合为一体,敢污蔑师兄,农家又如何? “荆轲与赵国侠客鲁勾践交好,我本想托其给鲁兄传递书信,追赶下去,发现已经有一位强大的武者在追杀荆轲。” “以我之力,都未能够拦阻,若非师妹出现,今夜,我与荆轲都要身陨于此,司徒堂主,你农家虽势大,但残剑无惧!” 身为陉城书馆门下,秉承师尊教导,承袭儒家精要,虽为剑客,但未敢轻易杀戮,虽为刺客,未敢错杀一人,今日,若这潜龙堂堂主继续『乱』言,残剑手中干将缓缓抬起。 话音缭绕,『荡』漾在深夜之下的这方城外,万籁俱寂,一时间,场中的形势有些压抑,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没有出声,在残剑、飞雪身上扫视一二。 目视良久,终于脚步再次上前一步,靠近些许。 “哈哈哈,残剑大侠何必如此,既然大侠说没有杀荆轲,我自然是相信的,而且,今夜之事我农家也会为阁下保守秘密,断然不得出。” “观阁下二人还有要事,在下就先行一步!” 再次朗朗一笑,司徒万里朗声而道,荆轲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消失不存了,他身上的东西倒是握在二人手中,一侧的深坑挖掘完毕,诸般种种,由不得自己不怀疑。 不过侠魁的命令乃是让自己安稳发展,不要侵扰列国之人,尽可能的结交知名侠客,荆轲虽是自己的目标,但如今他已经陨落,转而代之的残剑则是声名更胜。 对着二人拱手一礼,旋即,转身离去,没有任何多言,但此举却是令残剑神情越发的难看,一侧的师妹更是秀美紧蹙。 ******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周清早就已经御风归于新政之内,先前之所以离去,就是因为感知到了潜龙堂司徒万里的『逼』近。 潜龙堂在新郑助力宗全与宗琼他们不少,这一点上,自己倒是欠了他们不小的人情,如今截杀荆轲,无异于打脸潜龙堂。 至于那两名手持干将、莫邪之剑的剑客,实力不弱,等那位女子也位列化神层次,到时候神融天地,接引天地之力,加持两柄神兵利器的威能,只怕都快『逼』近自己这个层次了。 只是,在未来之世,并无二人的踪迹,手中干将莫邪也转移他人,看来接下来的岁月更加精彩,手持墨黑重剑,归于紫兰轩三楼。 而今,亥时未过,整个紫兰轩中仍旧热闹非凡,一楼的大厅之中,行走其中的客人大都是城中的大夫、士族之列,美酒醇香,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好不自在。 与一楼的蜩螗沸羹不同,二楼则是一间间单独隔开的雅室,乃是招待上宾的地方,能够登临其内的,唯有当朝重臣和公室贵胄不可。 三楼与四楼的狭小之地则是紫兰轩自身清静之所,身形化作清风,从打开的窗户闪身而入,那是云舒的房间,此刻仍旧在独自弹琴,琴音飘渺,浸入心神。 “是谁?” 然,待周清刚闪烁身形入其中,豁然间便是发觉有些不对劲,琴音虽妙,但以云舒现在的琴技,没有自己的境界加持,很难弹奏出那般美妙之音。 而在紫兰轩中,能够弹出此音的则就只有弄玉了,一瞬之间,琴音戛然而止,周清神情略显尴尬,按照自己的计算,今夜应该是弄玉在琴阁抚琴才是。 怎么弄玉会出现在云舒的房间?这似乎也是一个疑『惑』! 轻轻摇摇头,连忙转过身形,看向不远处的琴音源头,那里一位清静淡雅的女子正柔软的双手放在床琴之上,美眸中带着一丝诧异,向着自己看过来。 身着橘『色』长裙的弄玉端坐在一张长毯上,两侧各有明亮的华灯映照,柔顺的青丝长垂腰腹,精致的发饰梳拢,双鬓的发丝顺着周清闪身而入的微风,为之摇曳,凌『乱』在绝世的姿容之上。 本就倾城的容颜多了一丝错『乱』之美,如枝头初开的红樱之唇微张,绰约多姿浮现,配合此刻娴静的神情,更是林下风致。 “周公子,你怎么会从……?” 对于周清的身份,弄玉知晓的不是很多,就算是在与云舒闲聊的时候,云舒也没有多言,只是从云舒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她对于周清很是依赖,很是顺从。 言语称公子,虽不合礼仪,但云舒既然这般称呼,自己这般称呼倒也无碍,战国『乱』世,礼仪崩溃,除儒生之外,到没有太多的讲究。 见到周清从窗外进来,心中惊讶,美眸闪烁,在周清与窗户之间来回而动。 “哈哈,原来是弄玉姑娘在此,倒是周清失礼了。” “从前门而入,未免打扰了那些贵客之雅兴,只是想不到却是在这里碰上了弄玉姑娘,倒是缘分,请!” 心中虽略有尴尬,但也只是一念,面上轻轻一笑,先是对着弄玉一礼,而后在一侧的条案旁坐下,手中墨黑重剑亦是落于地板之上。 挥手间,劲力而动,静室中的炉火香茗而起,水流婉转,各自落入弄玉与自己跟前的玉盏之中,划过虚空,数息之后,整个房间中一缕淡香弥漫,融入弄玉身上女儿清香,颇为宜人。 “多谢周公子。” “先前听紫女姐姐说,公子今夜也是被潜龙堂邀请过去的,不知这次又出现了什么珍宝?弄玉倒是有些好奇!” 对于潜龙堂,待在新郑这般久的弄玉自然也是了解,紫女姐姐也被邀请过去多次,紫兰轩内不缺宝物,不过长时间宝物不变,审美有些烦躁,故而从潜龙堂也易宝多物。 “这次紫女姑娘的宝物倒是易出去了,我手中的宝物却是无人识得,云舒在紫兰轩这般久,多亏弄玉姑娘与紫女姑娘的照顾。” “这件宝物就送与姑娘了,对于姑娘来讲,或许将来会用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谓之华夏 迎着弄玉那纯净如水的目光,周清摇头微笑轻叹,先前在潜龙堂的七人中,成功易宝的只有两人,自己手书的《剑道真解》无人问津,不过这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能够进入潜龙堂易宝的大都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其余则是江湖上盛名远扬之人,前者不需要修炼,只需要统御武者,便可有至强之力。 后者自身便是有独到的本领,亦是不需要他人之法,而且一卷《剑道真解》道尽剑道玄妙,臻至至高剑道,这种言语更是无稽之谈。 若真的如此,谁又愿意真的将这卷《剑道真解》易宝而出,故而,两面不讨好,只得归于己身,言语微落,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本轻薄的纸质书籍。 线装而上,右侧而卷,上书《阵道真解》四个古朴的韩国文字,内容不多,不过一二十页罢了,挥手扬起,便是飘然而入弄玉跟前的条案上。 “这……,即是公子之宝,弄玉无功不禄,岂敢收下,还请公子收回!” “不过这种书籍倒是奇特,像是书阁之物,据弄玉所知,多日前,书阁曾经被大将军府查封,颇为可惜,好在紫女姐姐已经买了许多。” 对于纸质书籍,弄玉眼中一亮,记得近月之前的新郑之中,曾有一家书阁开启,内部售卖的便是这种书籍,虽然售价昂贵,但却是便捷无比。 内部刊印的诸子百家典籍和当世名人之语甚多,一本在手,堪称一车竹简,传闻大将军府就是的利益,欲要将其拿在手中,以至于书阁落得如此下场。 扫视着书籍上的《剑道真解》,弄玉秀丽的面上微微一动,身躯微转,对着周清一礼,并未理会条案上的宝物。 “书阁昨日似乎就重新开业了,故而我便进入其中买了一本空白的。至于那本《剑道真解》,乃是我有感而作,如弄玉姑娘这般的妙人,处于这苍茫『乱』世之中,没有一点自保之力可不行。” “周清虽来到新郑不久,但已经感知新郑内的暗流涌动,列国之中,秦国独强,韩国独弱,它日不出意外,韩国必然率先灭亡,弄玉姑娘也该思忖远些,毕竟,紫兰轩中或许也有姑娘的在意之人!” 弱国之民均悲惨,战『乱』开启,最上层的贵族或许可以苟活,但底层的民众却宛若奴隶,未来之世,这如今辉煌无比、热闹非凡的紫兰轩又在何方? 想要在其中生存,必有自保之力,无自保之力,它事妄谈! 伸手从条案上端过玉盏,映衬月夜的温凉,热气升腾,一片片绿叶舒缓开来,沉浮其内,缕缕清香弥漫,轻抿一口,唇齿生香。 吱! 随其后,一道微弱的推门之门『荡』出,房门洞开,一道紫『色』的身影妖娆而入,婀娜多姿而进,单手托着一碟瓜果,看着房间中的二人,微微一笑。 “想不到公子不仅剑道独特,对于列国之事的看法也是这般独特,难道就不是秦国先灭,韩国崛起?” 踏着绛紫『色』高履在地板之上,清脆的声音在此刻清寂的房间中很是悦耳,摇曳着上前,将手中的一碟瓜果放在条案之上,笑声而语,似乎听到了周清刚才所言。 意蕴之间,似乎对于韩国先灭的看法不以为然,亦或者说不太欢喜,美眸而动,看着一侧条案旁端坐的周清,便是自顾拿着铜壶,将周清面前的茶盏斟满。 “周清游历多地,略有所感,紫女姑娘切勿多想!” “难道紫女姑娘觉得韩国还有崛起的可能?入新政之前,一路走来,民生凋敝,荒地遍野,饿殍遍地,入新政之后,更是『乱』象纷呈。” “朝廷之内无辅国重臣,朝堂之外无精锐之兵,周围的魏国、楚国、秦国环绕,如此的韩国入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纵有太公望复出,回天乏术!” 对着紫女姑娘轻轻点头,没有多言,此人的身份自己隐约知晓一二,对于韩国来说,应该没有好感,数年来,扎根新郑,一直在等待着什么,鬼谷的那位也在等待着什么。 今夜潜龙堂中,韩非现身,如此,周清很是期待,如今已经被自己间接弄成浑水一般的新郑局势,对方如何化解。 “公子所言有理,然据我所知,如今的赵国似乎也是一样,难道公子就不担心母国存亡?” 一番话,说的紫女神情有些波动,精致的姿容上玩味之『色』隐去,在韩国这些年,自然分辨出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列国之内,秦国独强,但赵国似乎也是一般。 “哈哈哈,母国?不知紫女姑娘所知的母国是何种含义?” “《尚书》有云:冕服华章曰华,大国曰夏。左丘明所治的《春秋》中亦是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 “母国之意,大者可为华夏,中者可为齐、楚、燕、韩、赵、魏、秦、卫……,小者可为一家一姓,于周清而言,母国自有熊氏黄帝而出就一直绵延不衰,只是,郑国庄公以来,华夏内『乱』侵扰也!” 这便是周清所言之母国,俯览列国,更像是一个大家族中的诸多分支争斗,胜者带领大家族继续走下去,败者则没有任何权利。 然,这个大家族却亘古不衰,文化不断,只要大家族中还有薪火,母国便得无尽传承,嬴政所行之事正是要将家族统合,将大家族壮大,此举乃是正道。 “公子之言惊世骇俗,难道说公子对于赵国没有任何期盼,任凭着秦国做大,作势统合诸侯,一天下大事?” 静室之中再次沉寂些许,听周清之语,紫女觉得自己心中一直在坚持的那个目标是否还正确,但无论如何,当年的恩怨,必要有一个结果,庄也在等待那个结果。 或许周清所言有理,但不入列国『潮』流,枉然也! “紫女姑娘可曾阅览道家先贤庄子的一篇《逍遥游》?说起来,我之剑道得益于庄周多矣!” 列国纷『乱』,文化各异,文字各异,这就是『乱』象根源,昔者三代以来,未有『乱』世,可谓见矣,并未多说什么,于紫女姑娘之反问,再次轻语。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雏凤 “哦,愿听公子高见!” 紫女婉约一笑,闻周清这般多言,心中对于此人也不由得升起淡淡好奇,从修为和见识上来讲,数年来,能与其相比的寥寥无几。 先前所语母国三分,更非普通人能够感悟,寻常庶民百姓只知道己身所属何国,国家败亡,则沦为亡国之人,但在对方的眼中,却仿佛俯览诸夏列国纷争,赵国兴盛与否,没有半点关系。 一侧早就不语的弄玉同样束手于身前,看向周清,自己所学不多,但能够听得出周公子言语中的奇特之言,不然也不会被紫女姐姐这般对待。 “《逍遥游》中有言: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篇文章虽是庄周道理之作。” “但是在其中却是内蕴至高武学精妙,一如剑道,若是有所持,终究是小道,如所谓的神兵利器,忘却利刃锋芒,忘却剑道锋芒,则天地万物均是神兵利器,看似无所持,却已经持最强之刃!” 参悟道家经典,周清越发觉得祖师老子的境界之高深,感悟天地自然,阴阳婉转,变幻无穷,世间万事万物,在其眼中,均不过是小道。 就算是治国,亦是轻而易举,更何况,比起追寻天地的本源大道,治国更是不值一提,道家提倡无为,但水韵无常,无为者,却往往已经走到巅峰。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周清之语刚落,条案不远处的紫女姑娘则是眼中亮光忽闪,一抹紫『色』红唇轻启,智慧无双,于其所言《逍遥游》之意瞬间明悟,这就是对方的剑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舍弃神兵利刃之锋芒,偏偏选择笨拙无比的重剑,难道就是为了追求无所持,或许,有朝一日,对方连重剑都不需要,就算是木剑、竹枝……均可为天地锋芒。 脑海中思忖那一幕,心中更加惊讶,此等剑道的境界,似乎还要超出庄,无怪乎列国之中,以燕赵的剑客最为出名,而燕赵之中,近年来尤以中山夫子名头最盛。 “紫女姑娘妙语,言简意赅,正是如此!” 朗声一笑,对着紫女再次点点头,端起手旁的香茗,继续轻饮,姿态洒脱,意蕴超然,呼吸之后,刚将手中茶盏放下,周清灵觉有感,便是看向房门入口处。 又是一道曼妙的身影静立,怀抱七弦雅琴,身着白『色』衣裙,姿容隽秀,眉目灵光,漆黑柔顺的长发垂肩,银光之链梳拢,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姿态优雅端庄,与弄玉各有其妙。 “公子,您回来了!” 那人正是云舒,按照紫兰轩的规矩,抚琴从戌时而入,亥时结束,两个时辰的时间,横跨整个紫兰轩最为繁闹的节点。 亥时将过,整个紫兰轩中的欢声乐语逐渐低沉,靡靡之音渐渐消去,不过各自的房间深处中却升起一道道令云舒面容羞涩之音,也怪自己的灵觉太过于敏锐。 未敢停留,便是从琴阁而出,想不到刚走进房门,便是看到公子在其中,紫女姐姐与弄玉姐姐也都在,心情甚好,明眸眯起似弯月,甚是开心。 “嗯,此去潜龙堂,紫女姑娘倒是有些收获,我的宝物却是蒙尘,云舒,那本《剑道真解》就先放在你这里,闲暇时候,让紫女姑娘、弄玉姑娘教你习练剑法。” “时候不早了,入夜,正是那些人猖獗之时,重剑也该磨砺一二!” 悠然的从毯上起身,对着走过来的云舒点点头,言语有些无奈,而后笑意回旋,单手指着弄玉跟前的一本书册,挥手一招,地板之上的墨黑重剑入手。 对着紫女、弄玉、云舒看了一眼,便是走出门外,数息之后,脚步声渐远,至于今日为何是云舒抚琴,为何弄玉会出现在云舒的房间中,那些并不重要! ****** 张良在一株垂丝海棠下盘桓流连已经有超过半个时辰,旭日初升,海棠娇艳,映衬金『色』光芒,在春日岁月里,更是显得生机盎然。 花瓣流淌着仍未蒸发殆尽的『露』水,蕊心如玉,张良似乎看的有些痴了,这般美景一年中不知道才能够看到几回,连祖父张开地走进也未发觉。 张开地紧皱的眉头在看到张良的一瞬间就不自觉的舒展开来,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自己这个孙儿,张开地总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宁静之感。 仿佛天地间一切纷纷扰扰到了张良这里,就像春风拂过冰雪,于无声中消融。 此子非池中之物! 张开地仍旧清楚记得儒家中一位精通易经的老友在第一次看到张良时的惊讶,更不会忘记那位老友的评价:福祸无常,天机难测! 然而,无论如何,直到现在为止,这个孙儿的表现一直都是张氏一族的荣耀和骄傲,新政之中,最受人瞩目的后起之秀,他的清俊、机变、智谋,连张开地这等宦海沉浮的老者都有些自愧不如。 不过,近来张良的一些变化倒是令张开地有些担忧,他似乎开始对酌酒赏花之类的所谓雅韵之事投入太多兴趣和精力。 虽然,身为贵族子弟,这是必不可少,但就眼前韩国的形势而言,就眼前张家的形势而言,张开地更希望张良的精力用在其他方面。 否则,纵然天纵之资,若是不珍惜岁月,玩物尚志,十年前韩国的那人就是下场,数日前,那人也回来了,就是不知孙儿是否还与其有联系。 十年前的那人也曾名动新郑,风头更胜张良,就是自己也认为对方是韩国的中兴之主,被无数人寄予厚望。只可惜,后来那人却成为了一个笑话,成为了一个整日流连花丛的不堪之人。 其兴也勃,其败也速! “良儿!” 酒『色』看似小事,却摧心腐骨,端的恐怖,孙儿绝对不能步入其后尘,看着孙儿仍旧在沉浸花韵美好之中,不由得清了清嗓子。 “祖父大人!” 一语出,张良才堪堪的从神游太虚中醒转,连忙转身一礼,姿容俊秀,少年英杰是也。 “你随我来,我有要事与你说!” 张开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祖父大人可是要我马上收拾行囊,离开新郑,列国游学?”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门之劫 看着祖父大人背离自己的身影,张良身形微动,拱手一礼,缓声而言,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俊秀的面上略有一丝凝重之意。 “这……,你怎么知道的?” 张开地神『色』一惊,而后连忙转过身来,苍老的面上很是惊疑,看着孙儿未有异样的神情,脱口而出。 “我还知道,祖父大人今天已经被大王任命为军饷被劫一案的主事者,因为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怕逾期之后连累张家,所以让我尽快远离新郑,以观后事!” 张良再次缓缓说道,宛若一切掌控随心。 “良儿,你……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说,你在西宫大殿上安『插』了耳目不成?” 听着孙儿之语,张开地神情再次一惊,左右看了一眼,连忙上前一步,看着孙儿仍旧未变的神情,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可能『性』。 不由得面上更是骤变,深深的看着孙儿,他不相信孙儿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在大王身边安『插』耳目,乃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孙儿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只是孙儿从这几日祖父大人调查的结果来看,今日祖父询问应该是此事!” 迎着祖父大人惊怒的目光,张良再次拱手一礼,而后轻轻一笑,这几日新郑内发生的事情,自己都清楚,而作为祖父大人的所为自己也是清楚。 距离军饷被劫一案已经过去数日,再加上之前的东城纵火案,两件大案加在一起,落在祖父的肩上,只可惜数日过后,两件案子不仅没有一点头绪,反而祖父手下的几元得力干将纷纷离奇死亡。 如果只是一两位新郑官员也就罢了,但一下子离奇死亡五人,御史、司寇、左司马、郎中、连位高权重的长史南宫错都在昨日死在家中,场景恐怖,联想到他们都是祖父大人的手下,明显是新郑内有人正在削弱祖父大人的力量。 至于是谁? 这一点似乎更不是秘密。 “昨日南宫错死亡之后,祖父大人在新郑的得力助手几乎被清除干净,接下来的目标一定是祖父大人,故而,孙儿方有刚才之言!” 逻辑清楚,谈吐清晰,温文尔雅,智慧无双,虽年岁不大,但却言语之间将张开地的难事谈及关键节点。看着面前娓娓而语的孙儿,张开地心中暗叹一声,张家后继有人了。 虽然欢喜,因为张良的表象近年来超出自己的逾期,担忧的是,既然孙儿已经看出张家的难处,以他的『性』格,想要离开新郑就难了。 “姬无夜这个『奸』贼,如今韩国被诸国环伺,不思稳定朝局,发展国力,还在不断的下暗手剪除异己,杀死朝中精干之臣,真是九死不可赦!” 张开地愤恨而言,百多年来,张家五代为相,一直衷心于韩国,不敢懈怠,虽然近些年国势衰颓,但仍旧坚持稳定发展。 只是,一切从十年前就开始变了,从姬无夜成为大将军以后就开始变了,大王忌惮,心有余而力不足,纵然是自己,五代以来,似乎也在担忧昔年田氏之齐,未敢信任自己。 “姬无夜之『奸』在韩国朝野人尽皆知,但眼前的急务还是要尽快将东城纵火案与军饷被劫案查明,姬无夜权势在军,于政事随时可入,随时可出,但祖父却不行。”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两件案子,才能够以图后事!” 张良颔首以对,这两件案子对于祖父来讲,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如今手下得力助手不存,更是无从下手,或许最后大王会碍于平衡之策,不会罢黜祖父,但绝对会令祖父在朝野颜面尽失。 到时候,姬无夜在施展手段,便可将政事中属于祖父的力量掠夺,声势更旺,那个时候,一切就难以挽回了,张家也会到了灾难之际。 “唉,祖父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如果真的是郑国阴兵作案,人力岂能够应对?于这两件案子,祖父或许解决不了,不过祖父如今年事已高,倒也不怕。” “可是,良儿你……” 张开地没有继续再言,这个孙儿是自己的荣耀,只要孙儿无恙,将来张家仍旧是张家,就算屈辱一时也无妨,百多年来,自己早就明悟一个道理,最后活着才有希望!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幼年祖父于我所言,怎么今日祖父却又相信有鬼神之事,孔丘当年曾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更是祖父于我道理。” 微笑摇摇头,临近大难,祖父的心都『乱』了,若是接下来自己离开新郑,只怕祸事顷刻而至,雅语而出,论语成章,宛若儒生论辩。 “嗯,良儿,你是否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与孙儿对语片刻,张开地似乎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以孙儿的『性』格,断然不会在这里和自己废话,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孙儿应该有破局之法。 念及此,面上顿时一喜,而后看向张良。 “孙儿驽钝之资,连祖父大人都没有头绪,孙儿如何有法!” “不过,孙儿知道一个人,如果新政内还有一个人能够破解奇案,那就只有他了!” 迎着祖父期待的目光,张良再次摇摇头,自己若是有法,早就于祖父言语,何至于等到今日,不过新郑之内的那人归来,昨日自己前去拜访,倒是有所得。 希望,那人可以帮助张家渡过劫难,而且,对于张家和那人来说,都有好处! ****** “公子,这几日听紫兰轩的姐妹说城中有阴兵在不断杀人,这可是真的?” 夜幕降临,紫兰轩仍旧一如既往充斥着纸醉金『迷』之感,朱红的奢华建筑之内,香气弥漫,一条条紫『色』纱幔垂落,一丝丝神秘的诱『惑』隐匿。 软玉温润,醇香美酒,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人世间最好的一切,让精神得到极大的愉悦,『乱』世之中,这是一些人心中极大的慰藉。 不过于此而言,紫兰轩的三楼与四楼倒是处于清净之地,闲暇无事,周清便是从天上人间而来,虽然天上人间解封,但想要真正的恢复先前,还得耗费不小的精力和时间。 第一百五十章 相见 “鬼魅阴兵杀人?” “云舒,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今夜轮到弄玉在琴阁抚琴,云舒则是在静室练琴,琴声弥漫,随意而谈,其内夹杂着灵动的欢悦与辛快,周清则是在一侧闭目静静听着,笑意时隐时现。 闻云舒脆语,双眸徐徐睁开,自顾斟倒了一杯兰花酿,这是紫兰轩的极品醇香,轻道入玉盏之中,映衬灯火,琥珀生光,一饮而尽,旋即而语。 “这……,云舒不清楚!” 这几日城中死了许多大人物,弄玉姐姐都说可能有鬼魅作怪,云舒自然也是倾向于这个观点,只是传闻中,似乎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鬼魅,一时间,还真不好说。 秀美微蹙,秀丽的面上掠过一丝惊疑,而后看向周清,轻轻摇摇头。 “哈哈,不清楚就对了,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那些鬼魅应该不希望碰到我的墨黑重剑,先前与你说过,新郑内会有不小的混『乱』,待会我便助你提升一下修为!” 早已为云舒筑基,体内真气自成,今日更在不断的修炼《清境》,这种功法有点像儒家的《浩然正气》,境界越高,一身实力提升的越快。 道家典籍有记载,百多年的孟轲凭借一身浩然正气,直接破入合道归元,直追当年儒家孔丘,也就是那孟轲的岁月,儒家在桑海之地的势力真正得到巩固。 《清境》也是一样,修炼入绝巅,当可心神坐忘,凡尘万事万物都影响不了自己的情绪,那个境界,可称之为——无为之境。 “是,公子!” 云舒轻柔一笑,缓缓颔首。 “嗯,紫兰轩今夜似乎来了不少的贵客,接下来倒是有好戏看了!” 听着耳边再次响起的琴音,周清灵觉本能的扩散开来,忽而有感,似乎在紫兰轩内发现了几位有趣之人,在自己未做特别干涉的情况下,一切的一切还是走入正轨。 这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非为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大势之下,就算流沙真的成立,也不会有太大作用,但这种感觉颇为奇妙。 低语喃喃,一旁的云舒有感,向着周清端坐的方向看过来,美眸中掠过一丝疑『惑』,没有多想,继续运转功法,演练琴技。 这一夜,周清在紫兰轩停留甚久,灵觉涌动之下,似乎还真有鬼魅阴兵侵入紫兰轩,只是洞彻这阴兵的本源之后,周清不由得有些微笑。 韩非与张良相见,张开地亦入其中,新郑之内,如今的两大案件中,纵火之案拖延多日没有任何结果,军饷在断魂谷亦是消失不见。 距离那次新郑大火已经过去多日,东城区域内仍旧是断壁残垣浮现,算算时间,天泽也沉寂了多日,该有所行动了。 ****** “末将叶腾见过大将军!” 比起五代相门张家的危机之感,城中府邸更甚王宫的大将军府中却是欢声笑语不断,正厅之中,大将军姬无夜端坐上首,其下则是右司马刘意等军中干将。 觥筹交错,美酒醇香,扩散在大厅之内,一位位娇艳的侍女,白嫩的肌肤朦胧而显,柔柔的归于厅中每一位军将怀中,肆意畅饮,美人在握,好不快哉。 不过,今夜似乎还多了一位外来军将,身着暗黑『色』的戎装铠甲,火红『色』的披风垂落,眉目俊朗,英气勃发,年三十上下,周身『荡』漾一股浓郁的军阵煞气。 在其后,还紧紧跟着一位粗布麻衣的劲装剑客,神情冷酷,环抱手中之剑,一双眼眸扫视厅中,其深处,一丝不屑忽闪,国势如此,仍旧如此糜『乱』,无怪乎列国最弱。 “叶腾?” “本将军听说过你,你先前为南阳守,后来南阳之地割让秦国,你便归于白亦非麾下为将,数年来,军功累累,说起来,你还是一个人才。” “不过,白亦非正领着白甲军与楚国对战,你怎么会出现在新郑,而且据本将军所知,你已经到达数日了?” 身为韩国大将军,凡是军中有品级的军将升迁,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对于叶腾这个人,姬无夜还是了解的,虽不是夜幕之人,但在白亦非手下为将,也可大用。 灵觉感知,对方身上的修为不过刚炼气圆满,先天都不入,只是身上的军阵煞气很是浓郁,看来是刚经历一场大战未久。 看着厅下一礼而立的叶腾和其身后之人,姬无夜双眼微微眯起,叶腾的实力,自己倒是感知一二,不过其身后的那位剑客,倒是看不出深浅。 手持青铜之盏,朗朗一笑,推开怀中的一位美艳侍女,大声而问,麾下诸多军将见状,倒是当即收敛一二,转瞬间,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厅中,归于淡淡的寂静。 “知晓雪衣堡大火,数代荣光化作灰烬,侯爷震怒,故而令我归新郑查询缘故!” “而且大火之时,雪衣堡内还逃走了一些犯人,侯爷令我回新郑,助力大将军将其擒拿镇压,至于侯爷,再过半月,便可归来!” 目不斜视,对于厅中的糜『乱』之状恍若不见,拱手上前一步,缓缓而语,自己身为血衣候麾下军将,虽说姬无夜为韩国大将军,但大将军毕竟只是士族之列。 “助我擒拿犯人?” “他难道觉得大将军府不能够将贼人擒拿!那些逃走的贼人本将军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只待他们汇合一处,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当年若是听我的,将那些犯人杀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破事。” “至于你,就好好的在城中安歇便是!” 闻叶腾之语,姬无夜神『色』略有微怒,精壮的面上双眼微微眯起,一股无言的霸道气息扩散,将手中的青铜盏放在条案上,悠然起身,看向下首的叶腾。 夜幕之中,自己一直看白亦非不顺眼,不就是有着世袭侯爵的地位,一直在夜幕之中无视自己,轻视自己士族的身份,还有张开地那个老家伙,这一次,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眼前的叶腾,好好在新郑待着就行了,姬无夜要让白亦非知道,新郑还是那个新郑,夜幕却比以前更加恐怖。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红鸮 “即如此,那就多谢大将军!” 叶腾拱手一礼,神情不变,对于大将军的态度不以为意,十年来,大将军姬无夜在王宫之内都有些肆无忌惮,何况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军将。 一礼而退,与身后的冷酷剑客退出大厅,不多时,将军府的大厅中再次升腾起一道道侍女娇笑之音,其内军将的****之声更是不绝。 “这就是你们韩国的大将军?” 走出将军府的正厅,穿过姬无夜特地附庸风雅而立的风雨轩,便是行在前广场上,远望便是大门出口,一直紧紧跟随在叶腾身后的麻衣剑客不由得轻语一声。 相处多日,这位麻衣加身的剑客对于叶腾也知晓一二,算是韩国内有数的文武通才,先前为南阳守,治理一地,民众安康,吏治安稳。 后来,南阳之地割让给秦国成为南阳郡,叶腾归于白亦非麾下为将,与楚国相争,立下不少的功勋,只可惜,功劳再大,如今不过一个万夫长层次的军将。 刚才在大将军府正厅,观韩国上层百态,令剑客心中感叹不已,国家衰弱至此,还在肆意享乐,长此以往,国家岂能强盛? “哈哈,残剑大侠,何至于此?” “叶腾尚未伤心难过,大侠身为赵国人,更无需如此,列国纷『乱』,叶腾能够做的,也仅仅是保家卫国,让韩国民众少受一些灾难。” “除此以外,叶腾无可作为,也无能为力,走吧,既然姬大将军自忖可以将贼人擒拿,更是可令大侠休息一二!” 戎装在身,方正的俊朗面容上,叶腾为之大笑,看着身侧的剑客一眼,又看了看身后这恢宏无比的大将军府,国家虽衰弱至此,然国政未『乱』,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只可惜,留给韩国的时间不多了,回想自己一身所学,既有文道安邦之策,又有武道征战之能,能够立于现在的位置,叶腾已经很满足了。 “叶将军心胸如此,残剑不如!” 听此言,一旁的残剑也只得摇头而叹,看着自己的国家逐渐的衰弱下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只能够在一旁看着,这种感觉自己很了解。 尽管叶腾没有多言,但想来也会有一种失望之感吧。 ****** “墨鸦,事情可曾办妥?” 一个时辰之后,大将军府邸风雨轩内,姬无夜正陪着几位美人玩乐,虽如此,然,一身戎装仍在,除非是真正的安寝,否则姬无夜不会轻易褪去护身之甲。 十年来,韩国之内、新郑之内,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太多太多,若非自己警惕,早不知死了几回,双手各自环抱着美人细腰,品尝着美人亲自渡来的醇香,人生就该如此。 忽而,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风雨轩内不远处,一根黑『色』的羽『毛』轻轻而落,感其存在,姬无夜神情不变,仍旧沉浸其中,口中微语,探寻结果。 “紫兰轩内有强大的武者存在,墨鸦未能得手,请将军降罪!” 周身黑『色』的光芒闪烁,贴身的黑『色』劲装柔顺,邪气的魅『惑』之容不悦,头颅低下,对着姬无夜一礼,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却被人『插』手,以至于任务功亏一篑。 “紫兰轩?” “哼,看在它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将军已经放任它数年,难道它也想要和本将军作对,既然张开地那个老不死的没有杀掉,暂且留他多活几日。” “任务未成,自己去领罪!” 对于紫兰轩,姬无夜知道,乃是数年来在新政内成功崛起的一个风花雪月之地,提起紫兰轩,姬无夜就不自觉的联想到天上人间,心中越发的一团怒火重烧。 环绕两位美人的手臂也是不住的力量而起,刹那间,那两位娇媚之女红晕笼罩的面上苍白之『色』闪烁,周围的美人也是浑身颤抖。 近年来,死在风雨轩的美人可不少,她们也是有耳闻,不过,她们可不想要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感受到大将军的不悦,动作越发拘谨起来。 至于一侧的墨鸦,则是接下姬无夜的冷语,神情不改,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厉『色』,紫兰轩内竟然有那般的武者,看来空闲之时可以多去看看。 “是,将军!” 没有在风雨轩多做停留,周身便是一缕缕黑『色』的羽『毛』虚影浮现,整个人融入其中,随风而『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风雨轩内。 “慢着!” 忽然,姬无夜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放开此刻已经快被自己勒死的两位美人,将他们丢在一旁,眉头紧皱,看向风雨轩内还未彻底消散的黑『色』气息。 “将军!” 呼吸之间,虚幻的形体化作凝视,躬身一礼,不知何事。 “鹦歌已经被我派往它处执行任务,百鸟之中也只有你和红鸮、白凤最为顺手,天泽等人的聚集之地既然已经探明,今夜丑时,你等三人率领人手务必将天泽他们擒拿。” “就算擒拿不了,本将军也要时时刻刻掌握他们的行踪!” 若不是白亦非当年多事,不会有今天的情况,连带手中的砝码都丢失,再次将其擒拿可是要花费不小的代价,姬无夜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如今的新郑局势中,多了一个天泽,这可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而对于不稳定的因素,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直接毁灭。 “是,将军!” 墨鸦接令,当即,凝实的身形化作乌鸦,从风雨轩飞散,奔向大将军府的某一处,身法飞快,在晦暗的月『色』之下,整个人更是不可察。 “哈哈哈,看来你的任务没有完成啊!” 不过,还未等其在大将军府中跳跃、穿梭太久,身侧陡然多了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月『色』之下,同样不可察,只是身法不比墨鸦慢。 “红鸮!” 一瞬之间,墨鸦的身形从空中落下,立于高楼一檐,淡淡的灯火映照之下,黑『色』的身影归于最小,与此同时,那道暗红『色』的光芒亦是紧紧跟随,立于一侧。 瞥了一眼那人,不论是外表,还是声音,亦或者行事,还是一无既往的令人讨厌,无怪乎白凤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七绝堂 华灯高明,昏黄的光芒四『射』,那人身着一件暗红『色』的金丝甲衣,手臂两旁镶嵌着几片飘逸的红『色』羽『毛』,本是个英挺的男子。 只是一双微翘的凤眼千娇百媚,宛若两朵盛开的血玫,一身金丝在霞光中闪闪夺目,猛一看去,倒以为是个穿着华贵的妖娆女子。 数息之后,一道小巧的红『色』光芒一闪,落在红鸮的肩头,那是红鸮的追魂鸟,身披红棕『色』羽『毛』,与暗淡的月『色』混为一体,硕大的脑袋歪到一边,就那般直盯盯的看向墨鸦。 “你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不去禀报将军,跟着我做什么?” 作为同为百鸟的首领,红鸮是最嗜血杀戮的人,暗红『色』的金丝甲衣之上,不知染上多少人的鲜血,百鸟每个人的手上都有鲜血,唯有红鸮的最为特殊。 “我当然要去向将军禀报任务,只不过看到你,便想要逗一逗那个小家伙,说起来,对于你们两个,有一点,让我很惊讶!” 与墨鸦的冷言之语,红鸮似乎不以为意,而后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单手轻轻抚『摸』肩头的追魂鸟,撇着屋檐另一侧的白『色』身影,煞有其事的看向墨鸦。 “哦,有什么能够让你惊讶的?” 墨鸦神情不变,感应着身侧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单手在虚空随意而动,一根黑『色』的羽『毛』落在手中,其上一丝丝黑『色』的气息环绕。 “让我惊讶的事很简单,为何你们两个在一起执行任务这么久了,却没有半点长进!还是那般的不知所谓!” 红鸮微眯着一双丹凤媚眼,看着一旁的墨鸦,又看着不远处的白凤,更是随意的应道。 “你说什么?” 一直跟随在墨鸦身侧,不想与红鸮多做纠缠的白凤瞬间身形而至,心中仿若升起一团火,拧着眉『毛』看向红鸮,怒声喝道。 “有的时候,多一个人只会多一分麻烦,一个人行动才是最为可靠的!” 于白凤的突然出现,红鸮不觉奇怪,百鸟之中,首领均可以选择一名助手,只可惜自己的那个助手没用,便是让自己杀了。 看着白凤愤怒的目光,红鸮言语婉转,很是鄙夷。 “既然你如此能干,还不赶紧禀告将军,说不准,将军还会奖赏你!” 对于红鸮,白凤已经忍了很久了,一直以来的诸多任务中,或许有自己的失误,但被对方提及,心中十分不甘,握紧拳头便是要冲上去。 不过随即便是被墨鸦抬手拦阻,一双锐利的黑『色』眼眸看向红鸮,周身一缕黑『色』的气息环绕,手中玩弄的黑『色』羽『毛』多了许多。 “奖赏?” “为将军办事,哪里敢求奖赏?只有完成任务不出差错,才是夜幕杀手团的生存之道,墨鸦,你身边的那个小家伙会领着你走向真正的死亡!” 对于白凤的怒气,红鸮很是兴奋,掩嘴轻笑不已,继续抚『摸』着肩头的追魂鸟,语落,对着墨鸦『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旋即,身化暗红『色』的流光,奔向前院风雨轩。 “我们走,今夜还有崭新的任务!” 目视红鸮的离去,墨鸦没有多言,对着身侧的白凤看了一眼,这是当年自己在鬼山血谭亲自挑选的助手,在他的身上,自己感受到了一股不受束缚的气息。 拍了拍白凤的肩头,身化道道黑『色』气流,一缕缕黑『色』的羽『毛』沉浮。白凤颔首以对,脚下如风而动,跟随着墨鸦消失在大将军府深处。 ****** “听闻这里是七绝堂杀手总部,想来高手不少,在下赵国剑客周清,前来讨教一二!” 夜雨阑珊,一位青衫少年,手持奇特之剑,来到北城区深处的一座古朴宅院跟前,作为平民居住的场所,一般情况下,戌时前后,整个北城就应该没有任何灯光闪烁。 但是在这里,却依旧灯光点点,灵觉笼罩,这里有数位先天境的武者,持剑上门挑战,已经成为周清近些时日的惯例,起码作戏也得做全套不是。 不过似乎对于周清的前来,这处区域已经知晓,而且做好了准备,待周清言语刚落,四周便是一道道劲装持剑的男子现身,将周清围拢起来。 “阁下想来就是这几日名传新郑的重剑客了!” “在下七绝堂唐七,见过阁下!” 环顾四周,周清将手中重剑轻轻刺在地面之上,悄无声息,静静而立。随其后,一道青白素袍的老者从宅院中走出,手持长剑,劲装打扮,行至周清跟前,拱手一礼。 “我知道你,前些时日我从别的帮派中听过你的名字,只是想不到你已经老迈至此,七绝堂内可还有高手,不用惧怕,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杀人的!” 看着面前的老者,周清点点头,对于此人的名声,北城区有不小的传闻,与其他帮派相比,七绝堂乃是杀手组织,尽管这个组织很一般。 在自己的感知中,先天层次的武者才五位,大都是初入不久,亦或者侥幸而入,根本甚是不稳,如此七绝堂,探听探听消息还行,但杀手组织有些过了。 “赵国剑客之侠义,列国闻名,唐七景仰已久,闻阁下挑战武者乃是为了提高剑术,七绝堂诸人在此,实力不济,恐不能够让阁下满意。” “我愿以另一位强者的信息交换阁下今日的挑战,不知阁下意蕴如何?” 唐七心中苦笑不已,自从这人开始挑战第一家帮派的时候,就开始收集他的信息,如今过去多日,对于对方的实力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以七绝堂现在的先天武者,绝非对方对手,尽管对方不杀人,但不杀人不代表不会重伤人,先前被其挑战过的几个帮派,次日便是被别的势力湮灭。 七绝堂初立新郑不久,若是遭受重创,先前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思忖良久,结合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给予周清如今的回应。 “另一位强者?有多强?在哪里?” 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想不到还有人这般的讨价还价,着实有趣,不过整天欺负他们,周清也觉得惭愧,如果新郑中有足够强的武者,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语落,单手轻落在墨黑重剑的顶端,一双明眸看向唐七。 第一百五十三章 焰灵媚火 午夜子时,乃是一日中最为清寂之刻,头顶的那轮皎月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越发明亮起来,清凉的光晕笼罩万物,映照万物,如同银装包裹一般。 就算是如紫兰轩这般的风花雪月之地,这时也已经灯火暗淡不少,内部的欢声乐语消弭,整个城中的道路之上,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俯览而下,整个新郑城中,唯一还称得上热闹的,也只有韩王宫与大将军府了,原先的东城重臣府邸区域,如今尚未恢复,显得暗淡无光。 忽而,在雄伟无双的大将军府后,一道道黑『色』的身影跳跃而出,顷刻间,便是有数十道身影流出,在月『色』照耀不到的黑暗之地,消失不见。 一炷香以后,新郑城中军将驻地区域,亦是道道身影缓步而出,骑乘马匹,手持令牌,快速的踏过寂静无声的街道,开启城门,向着城南方向冲去。 ****** “主人,我们今夜要去新郑城中?” 声音妩媚,柔情似火,听其言,可知其人,可知其行,一道曼妙的身影在这座荒僻多年的宅院中踏步而动,四周灯火熊熊而起,顺着女子的意蕴,变幻万千。 明月高悬,火焰升腾,偌大的庭院中,此刻数道身影立于其内,虽已经是子时深入,但似乎这几人在等待着什么,在期待着什么。 修长的纤细手指轻轻挑动,一抹火焰凭空而生,微风吹拂,火焰为之摇曳,连带着女子的漆黑秀发都凌『乱』些许,光芒映衬,女子倾世容颜隐现。 身着贴身华丽的火焰长袍,火红『色』的锦衣加身,中式黑『色』长发垂落肩头两侧,火红金钗穿『插』其中,脚踏鲜艳长靴,火焰环绕己身,平添数分『性』感和魅意。 踏步之间,修长的大腿隐现一抹雪白,服饰暴漏,一缕缕蕾丝花纹交织交错,将挺拔的山峰包裹其中,白皙的双肩『裸』『露』,漆黑长发披肩,一边而语,一边看向不远处的一位男子。 蓝『色』的眼眸深处,一抹奇异的光芒闪烁,凝视其中,似有一种沉沦『迷』幻之感,清脆的踏步之音流转,『荡』漾在这方破败的庭院。 “我们已经等了他们这么久,还不来的话,就将新郑化作无间地狱!”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沉,对着身侧的女子看了一眼,双手背负身后,头顶明月,屹立不动在庭院之内,周身一袭深蓝『色』的奇异长袍加身。 火焰的映照之下,蓝『色』的皮肤显化一丝奇异之光,一条条明亮的链锁环绕己身,深蓝『色』的发丝随意垂陇,双脚未曾踏靴,仅仅是软木之履。 一缕漆黑的蛇形虚影隐现,体内浩『荡』的力量震动,一双明亮的蓝眸之中,隐藏着无限的疯狂和愤怒,多日前的大火不过是简单的发泄,噩梦尚未开始。 “主人,他们来了!” 未几,破败的庭院一角,陡然传来一道清朗之音,隐匿在黑暗深处,一缕缕幽暗之光隐现,细细观之,那里一位身披斗篷的人影立于其内,双手掐动印诀,奇特的光芒再次闪烁。 “我已经做好客人所需!” 呼吸之后,庭院中的另外一角亦是回旋低沉之音,比起先前的清朗,倒是略有苍老之意,佝偻的身形同样隐匿在庭院黑暗之处,手持木杖,不断在身前挥动着什么。 “无双,你呢?” 绝美的女子轻轻一笑,为了今夜,他们已经等待了好久,而且当年的那群人未曾齐备,正好可以将他们一一击破,以报当年国破家亡之仇。 “嗯!” 没有多余的声音,火光映照下,顺着女子看将过去的目光,一位魁梧的巨人正端坐在破败的宅院门后,身侧矗立着一根由铁链束缚的石柱,赤『裸』着上身,健壮的肌肉线条突显。 在不远处微弱的火光反『射』下,那成块状的肌肉似乎如同精铁一般反『射』光芒,坐于宅院门后,听着女子的声音,轻嗯一声,不在多言。 咻!咻!咻! 似乎一切的一切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银月横空,这座不知道荒僻多久的宅院围墙之上,一道道黑『色』的身影浮现,手持利刃,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寂的杀戮之气。 四周围拢,三道独特的流光同样立于其中,正是奉姬无夜之令深夜前来镇压、擒拿天泽一行人的墨鸦、红鸮、白凤等百鸟之人。 观宅院中的熊熊火焰,墨鸦心中为之一禀,又观宅院角落与中央广场上的两道身影,虽是他们的目标,但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会很有趣!” 暗红『色』的金丝甲衣着身,肩头落着一只棕红『色』羽『毛』的追魂鸟,周身隐现一丝血『色』光芒,一双丹凤媚眼中夹杂着一缕疯狂。 虽不知道这次的任务为何会齐聚他们百鸟的大半之力,但感应着庭院中那几道身影的气息,红鸮就是不住的兴奋。 只要不是化神层次的武者,他们都将会是自己的猎物! 语落,对着身旁的墨鸦看了一眼,单手用力挥动,豁然间,数十道身影化作离弦之箭,奔向宅院中央的目标所在,至于其他人,实力更弱,不足为惧。 “既然有趣,那就让给你,我与白凤替你掠阵如何?” 目视着庭院中的百鸟杀手身影,墨鸦身侧的白凤也想要加入其中,尽快的完成任务,不过随即便是被墨鸦单手制止,撇着一旁的红鸮,邪气的黑『色』眉头挑动,轻轻一笑。 “哼!” “追魂鸟天生擅长探知危险,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宅院里已经布满了毒气,虽不知道将军为何要擒拿此人,不过还是先看看他的实力再说。” “毕竟,我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小东西!” 身为百鸟的首领,对于宅院中的情况直接收入眼底,很明显,宅院中的这几人正在等着他们前来,能够有此自信,岂能没有准备。 冷哼一声,没有与墨鸦多言,将目光挪移至其身后的白凤身上,不由得嘿嘿一笑,身为百鸟杀手组织,本身就已经处于一个黑暗的牢笼之中。 然而,在那个白『色』的小东西身上,竟然还隐藏着淡淡的桀骜自由之气,昔年在鬼山血谭就应该把他杀了,不过,就算自己不杀它,早晚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找死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戏 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不知道何时从破败的宅院中升起,完美的将整座宅院笼罩而下,率先出手的数十位百鸟杀手涌入其中,便开始施展攻伐手段,犀利的寒光剑芒四『射』,对着最核心的人物而去。 任务至高无上! 只要出剑,必要沾染鲜血,围墙上静观而立的红鸮三人看着宅院中的百鸟杀手,下一刻,微笑的面容为之一滞,目光所至,那先前静立广场中央的目标悄然间消失不见。 跃入其中的百鸟杀手似乎仍目标明确,挥剑而动,向着他们眼中的目标任务斩去,不过在红鸮三人的眼眸深处,却是一位位百鸟杀手在不住的自相攻伐。 数息之后,一位甚是魁梧的壮汉出现在雾气之中,肩扛一根粗壮无比的石柱,赤『裸』着肌肉分明的上半身,缓步行进,一拳拳不断打出,一位位百鸟杀手为之倒地。 紧随其后,宅院的大地之上,一丝丝奇异的幽暗之光闪烁,一只只微小如螳螂一般的生物『潮』水般涌出,瞬间没入壮汉杀死的一位位百鸟杀手身体之中。 下一刻,那本已经被壮汉杀手的百鸟杀手,肢体僵硬而起,双眸目『露』蓝『色』光芒,扬天长啸,诡异至极,亦是紧紧跟在壮汉身后,向着宅院中残留的百鸟杀手而去。 “他们这是找死!” 墨鸦勃然大怒,百鸟组织乃是大将军麾下得力的助手,若是在这里损失过多,就算将宅院中的这些人擒拿亦没有多少功劳。 反而还会受到将军的惩罚,刹那间,双手在身前挥动,一股股浓郁的漆黑『色』玄光流转,身化万千墨羽,径直没入雾气笼罩的宅院之中。 一道道乌鸦的鸣叫之音不断,那是死亡的召唤,出手如闪电一般飞快,迅速将一位位百鸟杀手制住,而后一掌打在对方的胸前,五脏震动,心神掠去尘埃,一道道目光中显化清明,尽管受了不小的伤势。 与此同时,红鸮也没有继续嘲弄墨鸦和白凤二人,此次任务乃是三人统领,若是出了差错,自己也落不了好,暗红『色』的光芒一闪,同样将一位位心神紊『乱』的百鸟杀手拉出幻境。 至于白凤,则是一道白『色』的流光在宅院中纵横,手持锋利的短刃,将一位位由死而生的百鸟杀手再次击垮,感应着身侧那无与伦比的力量,轻巧的躲避着。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尽管前来的并非自己希望的存在,但想来也是那些人是他们的手下,即如此,那就一点点削弱他们的力量,一道粗壮无比的黑『色』蟒蛇虚影豁然间从薄雾之中平地而起。 瞬息之间,携带无与伦比的力量扫『荡』宅院内的所有人,所过之处,一道道漆黑的身影被重创,倒飞而出,落在宅院的四周,猩红的鲜血倾洒于雾气之中。 目光所至,在那道巨大的黑『色』蟒蛇虚影之旁,一道带着浓郁杀气的身影缓缓走出,高大的身躯,飘扬的蓝『色』长发,周身一根根铁链为之翁鸣,眼神冷血而诡异,仿佛是从地狱前来人间的凶魔。 “撤!” 墨鸦与白凤快速的相视一眼,此人的实力远远超乎他们预料,而且这里陷阱重重,继续厮杀下去,损伤的只会是他们百鸟杀手。 当机立断,身化道道乌鸦残影,向着围墙之外冲去,白凤颔首以对,亦是如此,至于红鸮,似乎在墨鸦之前都向着外面离去。 “主人已经为你们备好了大礼,为何不接受呢?” 轰然间,整座破败的宅院四周,一道道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焰重重,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其中游走,身材婀娜,脚步多姿。 在四周滔天火光的映照下,一位热火的佳人手持火红金钗,蓝『色』眼眸中闪烁淡淡火光,顷刻间笼罩欲要逃走的诸多百鸟杀手。 只可惜,领头的三人与靠地利的数人跑的的确快,但剩下的那些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火焰纵横,金钗穿『插』,曼妙的身形之后,一位位百鸟的杀手为之倒地,旋即被火焰吞噬,化作灰烬,至于宅院中的那条黑『色』蟒蛇虚影,则已经飞出宅院,向着逃走的三人追去。 “无双,我们走!” 数十个呼吸之后,受到毒王幻心之雾影响的残余百鸟杀手被女子斩杀殆尽,挥手一划,整个宅院升起漫天火焰,迎着已经在门前等候的魁梧巨汗,脆音席卷,消失在月『色』之下。 ****** “是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快速逃离那座恐怖宅院的墨鸦、白凤、红鸮等人,刚出转角,迎面便是碰上一行二十位重甲骑兵的队伍,领头者身着黑『色』铠甲,一袭火红披风垂落,眉目方正,英气勃发。 对于此人,墨鸦并不陌生,前日,将军曾让自己搜寻他的信息,乃是血衣候白亦非麾下的一员干将,名叫叶腾,近日,带着一支小队悄然回新郑。 想不到,如今会在这里碰上他们,灵觉有感,将目光从叶腾转向其身侧的麻衣剑客身上,在那位剑客的身上,自己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刺骨锋芒。 “奉大将军令,让我在这里观你们擒拿贼人。” “不过看样子,贼人的实力不弱,既然你们不能够将他们擒拿,那就交给我吧!” 原本是接到大将军的军令来这里看戏,一观他们是怎么擒拿贼人的,现在看来,自己倒是看了一场好戏,一行数十人如今只剩下十位不到的狼狈不堪之形体。 观一条粗壮无比的黑『色』蟒蛇从那火焰冲天而起的宅院中奔来,叶腾神情为之徐徐凝重起来,没有多言,对着身侧的残剑看了一眼。 “哼!” 周身血『色』红光大盛的红鸮面『色』颇为不悦,对于这个任务自己所了解的本就不详,不然也不会弄成如此下场,既然这不知死活的军将这般自信,那就让他找死好了。 墨鸦与白凤亦是眉头一挑,面上颇为不好看,新郑之中,已经好久没有人对他们这般言语了,若非任务紧要,百鸟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恐惧。 不过一位卑微的军将,也敢如此态度,百鸟手下,就算朝堂重臣都不知道杀死多少,多一个军将也不算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汇聚 “打的倒是挺热闹!” 新郑城南数里开外,同样是低矮的丘陵起伏不断,一株株参天树木生长其中,青『色』的流光忽闪,手持墨黑重剑,立于一株大树的枝干之上,眺望远方。 那里,一道道火红的焰光甚是显眼,从一座破败的宅院中迸出,宅院外不远处则是一道道身影汇聚,那里一条粗壮无比的黑『色』蟒蛇虚影高高立起,幽蓝的光芒俯览诸人。 观此,脚步一踏,便是靠了上去! 先前在七绝堂中,那堂主唐七为了避免灾难,说是要给自己推荐一位强者,而且言语那强者在城外苦修,对于其口中所言,口中所描写之人,周清自然知晓是谁。 临近这等关头,还与自己耍弄心眼,不过,七绝堂的探查能力倒是不弱,连天泽他们的行踪都掌握了,既然七绝堂都知道了,夜幕没有理由不知道。 抬手一掌打出,印在唐七的胸前,有些时候,因果的转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数息之后,周清已经来到临近的一株大树顶端,收敛气息,看着场中已经纷『乱』的战斗场面。 那夜斩杀荆轲碰到的化神剑客,此时正挥动干将之剑与天泽对战,至阳至刚的干将迸出耀眼的红『色』玄光,加持化神层次的剑道真意,每一道攻伐都具有不俗威力。 天泽身侧的那条粗壮黝黑大蟒蛇虚影已经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则是六条蛇头骨状锁链,两根盘双臂,两根盘腰,两跟盘腿部,延伸出来是六道“触手”,功能非凡。 收拢合一为贴身护甲,攻伐征战之时,幻化出的蛇头连带着锁链像是一条条黑红『色』的大蛇,快速而又霸道的捕捉猎物。 月夜之下,长蛇横空,面对那化神剑客的剑道攻伐,天泽一身的六条骨状锁链攻击的可能『性』越来越少,虽如此,但汇聚在一条条锁链上的炙热气息却越发之盛。 蓝『色』的长发肆意飘『荡』,踏步在大地之上,迎接着眼前这位强大剑客的攻击,深蓝『色』的眼眸深处,一缕缕愤怒之『色』不断淤积。 面前这人的实力之强,远超当年使用卑鄙手段擒拿自己的那群人,每一道剑气中的刚猛之力,令自己只能够堪堪护身,欲要反击,力量不足。 长蛇幻化凌厉的攻伐,欲要涌入那剑客的身边,给予其致命一击,然而,六条骨状锁链还未近前,便是被其一柄剑全部震飞。 与此同时的不远处,一位赤『裸』上身的魁梧巨汗正手持千斤石柱与残余的百鸟杀手、军士交手,一道曼妙的身影穿梭其中,火光不断涌现,未几,一位位身着重甲的军士率先落马身亡。 “叶将军!” 观此,那正与天泽对抗的残剑心中一紧,当即未敢迟疑,若非多日前的重伤未曾痊愈,早就直接将眼前这手段诡异之人擒拿。 眼角的余光撇着叶腾即将处于危险之中,刹那间便是豁然一道火红的剑气劈出,避退天泽,身形一闪,出现在叶腾跟前,干将横扫,瞬间那位身形姿态妩媚的异族女子倒飞而出。 下一刻,手中干将再次涌出澎湃之力,对着身侧那根巨大无比的石柱斩去,剑光犀利,锋芒无双,一剑而落,千斤之重的石柱化作粉碎,参与的剑光落在那魁梧巨汗身上,迸出清脆声响。 好强大的肉身! 挥手一抓,将叶腾的身形平移数十步,来到一处安稳之地,今日受到的束缚太大,一身实力未能尽情施展,否则,断然不会如此狼狈。 正欲继续攻伐强敌,身侧却是一只手臂伸出,拉住自己的身形,看将过去,却是叶腾正摇着头对自己微笑,虽没有多言,但似乎自己已经明白了什么。 处于凡尘俗世之中,想的就是太多了,残剑知晓叶腾的意思,今日姬无夜手下干将死伤甚多,然未能够将贼人擒拿。 如果自己出手将贼人擒拿,无疑于对着姬无夜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对于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对于叶腾来说,估计以后在军中难以生存了。 “唉!” 轻叹一声,旋即将手中干将归于剑鞘,一双凌厉之眸扫视四周,跳出战斗区域,便只剩下百鸟之人再与那贼人的手下对抗。 不过,他们若是不离开的话,也坚持不了多久,那贼人手段诡异,就是自己全盛时期,也得费点手段,更何况他们。 “嗯,那里有大批人马前来!” 灵觉涌动,在此处直通城南的道路上,大量的骑兵与步兵正向着这里冲来,速度很快,刚有感,便是一道道火把开路,大量的兵士分散聚拢,将这方场地团团包裹。 “哦,今夜这么有趣!” 一直静静俯览场中纷争的周清同样自然也察觉到从新郑奔来的军士,强横的灵觉扩散,前来此地的兵士竟然有超过一千人,还真是不小的手笔。 白马开路,领头的似乎非军将之人,而是几位衣衫锦绣的贵公子之属,令行下达,这支千人小队将天泽一行人团团包围其中,列国闻名的韩国弓弩在手,一根根羽箭拉出,锁定场地上的众人。 “子房,看来今夜我的司寇之位要到手一半了!” 尊贵的紫『色』长袍加身,华冠束发,四周明耀的火光映照下,一位面冠如玉的公子骑乘白马徐徐上前,观场中形势,微微颔首,旋即对着一侧的一位身着浅绿『色』的翩翩少年笑看过去。 “九公子智慧超然,良先行恭喜!” 千人大军的围剿之下,任你的多强的武者也别想从遮天的弩箭之间逃脱,不出意外,纵火之案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看着场中的那群人,张良拱手而笑。 “贼人还未到手,就这般恣意庆贺,不觉有些可笑吗?” 然则,还未等那两位贵公子相互再次欣喜畅快一番,身侧却陡然升起一道冷冷之言,宛若一盆冷水,直接落在两位贵公子的心头,将其欢快之火浇灭。 二人神『色』愕然,旋即又是相视一笑,没有多言,驾驭身下名驹,进入牢笼之内,了解最后之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相径庭 “是他!” 大军开赴,围拢战场,弓弩上弦,一道道犀利的锋芒闪烁而出,一瞬之间,前一刻还在处于僵持战斗中的百鸟等人脱身,虽如此,仍旧在大军包围之下。 目光扫视,看着大军的领头者,墨鸦眼中为之亮光闪烁,心中思绪万分,竟然是刚回到新郑不久的韩王九子韩非,今夜先前在紫兰轩中,若非对方的拦阻,张开地早就直接杀了。 而且此刻同行的还有张开地之孙张良,近些年新郑贵族中崛起的一颗耀眼之星,至于另外几人,倒是不太认识,调动守城兵马,相国有这个权力。 “夜幕降临百鸟散,夺魂取珠血幽冥!” “你们应该就是隶属于大将军府中的百鸟吧,让我猜猜你们的名字,你一身黑,估计就是墨鸦了,你一身白,想来就是白凤了。” “至于你,传闻你嗜血杀戮,口味奇特,专门吃人眼珠,应该就是红鸮了,据说百鸟中还有一位女首领,名为鹦歌,今日怎么不在此地?” 一袭尊贵的紫『色』长袍加身,手持缰绳,跨乘身下骏马,身后张良与身着黑『色』锦衣的冷酷男子相随,金『色』的护额束发,灰白的发丝垂肩,虚空俯览,周清已经知晓他们的全部身份。 韩非品行不羁,言语之间,颇为随意,没有直接理会场中的天泽一行人,骏马踏步,在寂静的月『色』下,显得步步惊心。 扫视跟前伤痕累累的数人,通体上下无比的血腥杀戮气息绽放,据自己所知,这次为了擒拿贼人,大将军府可是出动百鸟不少的人手。 想不到还剩下这些,似乎不是一件坏事,精光闪烁的眼眸扫视过去,头颅不住点动,不住的指点着百鸟诸人,面上看不出有太大的异样情绪。 “哈哈,说起来,墨鸦你倒是有一个东西落在紫兰轩了,现在正好还给你!” 没有等待此时面『色』难看的百鸟诸人回应,韩非又是一眼道出,朗朗一笑,翻手间『摸』出一根黑『色』羽『毛』,细细打量一二,便是看向身前的墨鸦。 屈指一弹,那根黑『色』的羽『毛』便轻飘飘的落在大地之上。 “九公子,我等奉命擒拿贼人,力有不逮,暂行告辞!” 听韩非之言,墨鸦那邪气的面容上神情微微一滞,而后轻轻一笑,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姿态甚是恭敬,未敢有何逾越之所。 身侧的红鸮与白凤、残余百鸟之人一言不发,数年来,威名赫赫的百鸟组织还重来没有这般狼狈过,更无人敢这般渔翁得利。 “当然可以,诸位劳苦功高,为擒拿这些贼人可是献上不小的力气,自当归去好好歇息,来日自有旨意下达将军府,奖赏诸位!” 于墨鸦之意,韩非欣然认同,对着身后的军士挥动手掌,便是一条通道浮现,直通城门所向,不过似乎对于百鸟来说,从来不会走正道的。 身形跃动,顷刻间消失在一侧的林中深处,留下虚空淡淡的血腥气息,目视百鸟诸人的离去,韩非面上笑容未改,回过头看向张良,又是朗朗之语。 “子房,看来我的司寇之位后天便可到手了!” 随意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声的沉稳和坚定,看似放浪不羁的姿态之下,却隐匿着超凡的智慧和洞察力,近来令新郑群臣为之心悸的纵火之案与军饷被劫一案。 在其手中,似乎手到擒来,并未花费太大的力气,张良闻此,虽不解九公子为何这般自信,想来已经有了足够的打算。 若是纵火之案与军饷被劫之案了结,张家也可躲过这场灾劫,区区一个司寇之位算不得什么,点头一笑,再次一礼。 一旁的那位黑衣白发男子却不苟言笑,于韩非自信之言,眉头一挑,旋即,将目光放在场中的纵火贼人身上,七绝堂探听消息,早就知晓他们的所在。 “纵火新郑,罪行不小,若是你等束手就擒,说不准还会从轻处罚?” 百鸟的离去,令得此刻所有的目光落在天泽一行人的身上,至于叶腾等人,则是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韩非一双明眸扫视场中,在叶腾的身上略作停留,便是放在不远处周身仍旧六条骨状锁链的诡异之人身上。 “此人是谁?” 残剑神『色』好奇,观那紫衣男子举动,气质不俗,非普通的士族、大夫之家可比,言语之间,擅喜杀戮的百鸟之人悄然而退,谈笑之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自己游历列国,如眼前这般的出彩之人,似乎还真没有。 “韩王九子韩非,数日前曾在潜龙堂易宝,算是见过面。十年前出外游学,近期方归,不曾想,也卷入纵火之案中。” “不过,今日韩非所行与传闻大相径庭,看来所谋不小!” 公子韩非的名头,叶腾自是听闻,在十年前可谓是被诸多重臣寄予厚望,可为韩国的中兴之主,只可惜,后来自甘堕落,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言语粗放,触怒王上,流放在外。 十年的岁月,新郑内的权力交织之下,当年支持公子韩非的早就不存,这个时候却表现出非凡之姿,不知道为何? 叶腾不解,当然他也不会去深究,因为这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韩非!是他!” “年前我曾游历齐鲁之地,听闻儒家的小圣贤庄有不少俊杰,其中声名较盛者,伏念、张苍、韩非当先,想不到竟然是韩国公子。” 听叶腾之语,残剑神情也是一愣,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听到过,翻滚记忆,数息之后,缓缓而语,那还是自己游历齐鲁之时所闻。 能够在儒家子弟众多的齐鲁之地扬名,本身的才华无需多言,任何一位都绝非庸碌、寻常之人,入朝为官,执相印、开府政也是轻而易举。 既然对方的身份是韩国王孙,那么,对方所谋还真得不小,身为九子,对于王位来说,几乎不可能,但一身才华横溢,又绝对不可能埋没。 估计,接下来的新郑之中,也会有诸多权力交织的事情发生,而那些,正是自己讨厌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围师必阙 “束手就擒?” “呵呵,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擒拿我们,不感觉有些荒唐吗?” 两只纤细的手上各有一根火红金钗,伴随着口中轻笑之语,一缕缕火光绽放,言语之间,靛蓝『色』的眼眸迸出一股奇异的魅『惑』之意,摇曳着身姿,在场中随意走动,似乎颇为不惧。 火红『色』的长袍着身,衬托出完美的身材,融以顶级的百越秘术,举手投足之间,令得靠近些许的军士都思绪紊『乱』,目光呆滞。 柔媚的话语『荡』漾,回旋在此刻再次寂静下来的天地间,月夜越发的深了,凉风吹动,侵袭着在场诸人的脸庞,卷动诸人的发丝,涤『荡』诸人的心神。 “火魅术!” 森寒的剑鸣之音悠然而起,韩非身后的那位黑衣男子剑光微动,瞬间,将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魅意直接斩断,寒意加身,复苏军士的警惕。 这种秘术乃是南疆百越之地流传,想不到今夜却是见识到了,于普通人而言,轻而易举的便是中招,中招的过程很是自然而然。 “或许有些东西我不清楚,但是你等纵火新郑,焚毁重臣府邸多座,如此倒也无妨,只可惜,因你们的缘故,雪衣堡与东城死亡的人数超过两百人。” “对这两百多人来讲,你等今日在劫难逃,必须为他们的死负责!” 韩非神情凝重,刚才不小心之下,心神竟然也是陷了进去,好在己方也有高人,当即,守住心神,再次看向场中的五人,单手缓缓扬起。 身后随军士前来的军将见状,连忙指令下达,一具具上弦的弓弩对准场中的五人,只待一声令下,便将五人彻底笼罩在箭雨之下。 “因为你,新郑即将步入地狱!” 多年的镇压,积蓄下来的愤怒与仇恨绝不是一场大火能够了结,周身环绕着六道蛇头骨状锁链,浓郁的黑『色』气流环绕己身,看着围拢己身的千人队伍,不以为意,踏步而动,喑哑的声音响起。 咻!咻!咻! 冥顽不灵,只有一条路可走,天地之法,执行不怠,举起的手掌豁然间落下,刹那间,万箭齐发,遮天蔽日的箭雨将整个场地笼罩。 一瞬间,连带银月普照下来的光亮都消失不见,目视场中的五人,箭雨之下,五人快速而退,并未与军士正面交战。 领头的那位男子,『操』纵者蛇头骨状锁链,缓步而动,任凭羽箭加身,始终不落本体,先前那位妩媚的妖艳女子,同样周身火光而动,在整个场地上释放火焰,遮掩诸人的目光。 那名魁梧的壮汉抵抗在最前方,以肉身之强横,迎接一支支羽箭,至于隐匿在黑暗中的两人,则是在其余三人的庇护之下,徐徐而退。 军士围拢,包围圈逐渐缩小,弓弩手仍旧覆盖战场,但是手持长矛的军士们却徐徐上前,向着五人做出最后的围猎。 昂! 粗壮无比的蟒蛇虚影再现,六道蛇头骨状锁链瞬间转化这道无比巨大的恐怖虚影,灵觉感知之下,瞅准军士围拢的一处薄弱之地,一掌打出,这道粗壮的蟒蛇虚影瞬间飞奔而出。 砰!砰!砰! 一位位不过比普通人强壮些许的军士被巨大的蟒蛇直接撞飞,呼吸之间,便是一条数十米长的通道开辟,身形婉转,五人便是向着那个方向撤去。 “行军布阵,针对强大的武者,于你们这个门派的弟子来说,应该很擅长!” 一支千人的队伍再次,羽箭覆盖,近身长矛攻伐,对于普通层次的敌人来说,绝对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可惜,于武者来说,于如今的地形而言,一切还真不好说。 这也是今天韩非为何请出对方的原因,拱手一礼,便是看向那位黑衣男子,比起千人军士,此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围师必阙!” 没有多言,在前来的路上,针对眼前五人的布局已经完成,刚才千人队伍围拢的薄弱缺口也正好被他们发觉,正合先前之策。 看似这五人已经找到了离去的突破口,实则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黑衣白发男子驾驭骏马,对着身后的那位军将低语两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场中的千人队伍阵势一变。 边打边退,围困在其中的五人也是按照他们故意留出的缺口不断离去,只是,他们在这里虽然停留不少时间,似乎对于这里的地形不太了解。 半柱香以后,天泽一行五人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已经来到一处高达数十丈的峭壁之前,身前区域彻底被兵士覆盖,地势如同沟壑,两侧军士俯览,弓弩再次压上去。 “不愧是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鬼谷弟子,相对于兵阵手段,武者之强,不过单人之强,今日若非你,他们逃走还是有不小的可能『性』!” 进出紫兰轩多次,今日算是将其请出,新郑之中,自己是他破局,寻找纵横捭阖的切入之点,对自己来说,有他在身边,接下来自己的谋划将会很快打开局面。 如果是一位寻常的武道强者,自己在齐鲁之地见过很多,有些比他还要强,但那些人不足为惧,真正令人畏惧的,从来不是单体武力。 “说这么多废话,我倒是想要知道这些孱弱的兵士能否将他们擒拿!” 言语还是那般的冷酷无穷,瞥了一眼韩非,自己很不喜欢对方一直自信的模样,新郑局势,从今夜开始,会有不同的变化,而他也会成为某些人名单上的必杀之人。 如果这里的五人逃走,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更大,韩国军阵衰微,这些兵士的标准实在是难以入眼,与真正的强军差了数个层次。 “兵士虽弱,但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师尊荀子曾言,再弱小的存在,如果达到一定层次,也会有惊人的变化。” “杀!” 语落,陷入必死之局的天泽无人没有任何办法,艰难的不断抵抗,一直隐匿在黑暗深处的毒王、巫者直接被羽箭『射』杀。 高强度的箭阵之下,不知道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远远不够 “身为你们的首领,这般抛弃你们离去,你不感到伤心吗?” 一炷香后,这场小规模战事很快了结,五人中,被羽箭『射』杀两人,剩下的三人欲要强势突围,只是已经被消耗太长时间了。 关键时刻,那位周身环绕六道蛇头骨状锁链的蓝衣男子在这位妖艳女子和魁梧壮汉的护持下,飞速离去,不过她们两个就走不掉了。 早已经准备好的五个牢笼只用了四个,浑身上下散发魅『惑』的女子被束缚在牢笼之内,韩非一时间觉得有些大煞风景,朗声而语,颇为感叹。 “我们不过是主人的奴隶,主人要我们死,我们便可为主人去死,只要主人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没有结束,只要主人还活着,当年的事情永远不会结束。”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沾染些许血迹,火红的锦衣长袍为之破损些许,中式的柔顺黑『色』长发凌『乱』,双手被锁链封住,静静的呆在牢笼内动弹不得。 看着牢笼外的那位紫衣男子,仍旧微微轻笑而语,柔媚之言不断,只是一双妩媚的眼眸夹杂着深深的恨意和不甘。 至于后面的那个巨大牢笼内,则是装着那位赤『裸』着上身的魁梧壮汉,仍旧的一言不发,仍旧的静坐不语,宛若一尊寂静的石头。 “将军今夜到此,也是为了擒拿贼人?” 带来的千人兵士并未损伤多少,面对这些蛮夷之人,简单的计谋足以奏效,火把开路,军队归城,看着在一侧不远处纵览全程的那位陌生军将及其身侧的数人。 饶有兴趣之下,便上前请问,记得先前刚到这里的时候,可以隐约分析出这位将军和百鸟组织并非一路,不然,之前就可以离去了。 “在下叶腾,添为血衣候麾下万夫长,因城中雪衣堡被贼人焚灭,侯爷令我回新郑擒拿贼人,不过贼人技高一筹,我等力尤未至。” “非公子到来,只怕贼人逃脱矣!” 翻身下马,拱手一礼,刚才擒拿那些贼人的过程都看在眼中,五位修为强横的武者在军阵的压力下,很快崩溃,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能够快速的将此地地形利用极致,看来九公子身边有兵家高人,而其本身又才华横溢,两两相配,所起到的作用可非简单相加。 “叶腾!” “可是当年我韩国南阳之地的南阳守?南阳之地在你的治理下,堪为乐土,只是便宜了秦国,成为秦国的南阳郡,能够在血衣候麾下成为万夫长,可见将军统兵之力非凡。” “如将军这般人才,现今的韩国之内,不多矣,既然贼人已经被我擒拿,将军可以回去复命!” 对于叶腾这个名字,韩非并不陌生,记得当年未曾离开新郑之时,自己也沉浸于政事之中,与南阳守叶腾之名知晓多次。 想不到今夜在这里会以这种方式再见,此人本有安国定邦之才,奈何如今的韩国权臣林立,纵有辅国之才,难以施展。 略微感叹一声,于对方回礼,相视点头,纵马返回新郑,张良随其后,面上喜『色』闪烁,困扰祖父大人的新郑纵火之案,今夜总算解决。 黑衣白『色』的卫庄未有多语,在叶腾的面上看了一眼,而后,身为武者的本能,灵觉落在对方身侧的那名麻衣剑客之上。 化神武者! 竟然是化神层次! 以对方化神层次,还是攻伐极强的剑客,对上先前的五人应该是手到擒来,只是从他们之前到达的那个场面来看,明显是五位贼人力压百鸟组织和叶腾他们。 有趣,手到擒来的功劳不取,任凭百鸟组织死伤大半,对于他们将贼人擒拿,也不以为意,此人不俗,或许将来自己还会听到他的名字。 没有于韩非多说,或许对方所为也有自己的打算! ****** “多日不见,你似乎有些狼狈!” 青衫着身,御风而行,感应着天泽的踪迹,踏步之间,由空而落,看着此刻伤势累累的天泽,尽管周身仍旧散发狂暴的劲力,但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 “是你!”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令得天泽周身再次强劲的黑『色』蟒蛇气流回旋,不过下一刻,整个人便是瘫坐在大地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神似乎瞬间放松了许多。 对于耳边这个声音,对于眼前这个人,自己虽不知道他是谁,但自己知道,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如此,如果对方想要斩杀自己,自己不可能拦阻。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玄牝之力灌输对方的身躯之中,助对方快速的恢复,于天泽的经历,周清觉得他能够隐忍到现在还未真正扰『乱』新郑,已经难得了。 不过,他的快速败退却是令自己有些失望,当然,对于韩非的表现来说,倒是有些惊喜了,不愧是让嬴政都为之欣赏的大才。 “你为何要帮助我?” 感受着体内的奇特之力,游走于周身百脉,先前损耗的力量快速恢复,而且被镇压多年的根基损耗也隐隐的补足,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周身一缕缕长蛇的黑『色』虚影闪烁,天泽站起神来,再次看向对方,天下间的事情,用利益两个字足以概括,但自己和对方之间似乎并无这个牵扯。 “你想要杀姬无夜、白亦非等人?” 周清面上一丝丝青『色』的光晕浮现,光芒扭曲,宛若奇特的面具,双手背负身后,再次轻问一声,对方如今的所作所为如同无头苍蝇,焉能不被别人轻易击败。 “国破家亡,死生大仇!” 恨恨而道,当年一直平和生活的百越之地,本与中原之地没有太多的纠缠,但他们还是带兵攻入百越,杀死自己的国民,屠戮自己的国民,自己的父王、兄弟姐妹全部身陨。 此仇不报,焉得为百越之民,就算将一身『性』命留在百越,也要将当年的人击杀,将韩国扰『乱』,让韩国灭亡,任由敌国践踏,以尝当年百越之苦。 “你要杀姬无夜、白亦非他们,凭你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 “你要覆灭韩国,以你孤身一人的愚蠢之行,更是远远不够!” “不过,这些种种……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能够付出什么代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势大局 着眼诸夏大局,列国一统乃是大势,岁月长河之下,当年困扰嬴政的两个大难题,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也是因为这两个难题,导致庞大的帝国为之崩塌。 今日,自己为赢秦嫡系血脉,此事焉能再次发生,而眼前之人便是南方的一个棋子,其文化相似、风俗相似,如果眼前之人可为先锋,数十年后,庞大无比的百越之地将不再是难题。 只是眼前的赤眉龙蛇天生桀骜不驯,对于中原人的恨意滔天,以他的『性』格,遵循固定的命运,不久之后,当会身陨新郑。 如此白白死亡,倒是有些可惜了,话音婉转,再次上前一步,虽然难以将对方驯服,然,自己有自信可以将对方牢牢地纳入掌控之中。 “昔年,百越之地被韩国占据,近年来又被楚国占据,国不存,财不显,人不在,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虽有心交换,但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天泽心动不已,尽管仍旧不清楚眼前这人是何来意,但现在自己已经能够隐约猜出,对方对于韩国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感,这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对方出手的话,区区姬无夜与白亦非翻手镇杀,但自己手中又没有足够的砝码,有心请对方出手,奈何身无长物。 周身狂暴的气息不显,一缕缕蛇形黑『色』气流不存,归于肉身本源,迎着对方依稀看过来的目光,沉声而道,对方帮自己两次,那么,自己身上肯定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现在的你,脑子倒是聪明许多!” “倘若你现在就杀掉姬无夜、白亦非,反而令韩国权臣不显,几年过去,韩国说不准更加兴盛,故而现在的你所要做的是收拢百越遗民,他们都是你今后的力量。” “韩国势弱,韩王的掌控力也仅仅在新郑,国内的其余城池不显,若是可以占据,轻则扰『乱』令新郑慌『乱』,重则弱其国势。” 如果天泽能够一直这般的脑子灵光,也不会走到现在的程度,干脆的杀人只是最下之策,兵法有云,上战伐谋,就是如此。 如果能够略施手段,便是完成目标,而且超出自己预期,何乐而不为,到时候,敌人尽皆是俎上鱼肉,任意宰割,何其痛快。 “数年之后,新郑衰亡,你可掠夺其财宝,掠夺其人民,重建百越,恢复往昔盛况!” “至于你能够付出的,我之前说过了,二十年后,我会去取走今日你应该付出的东西,当然,接下来我或许会收点息金!” 看着天泽的那双蓝『色』眼眸瞬间明亮些许,周清心中有些感叹,只要稍微受过一点教化的诸夏之民,道理都很容易清楚。 而天泽身为百越太子,不知道当年在百越之地学会了什么,言语缓缓落下,脚下再次踏出,出现在天泽跟前,一掌打出,浓郁的力量从手中迸出,涌入天泽的体内。 月夜渐深,丑时已入,卫庄站在窗前看着韩非等千人兵士慢慢没入街道深处,平稳有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灯火之光不显,万籁俱寂。 观其瘦削的背影并未给人以弱不禁风的感觉,若是落入阴阳家善于望气的方士眼中,可称之为云龙之相了,龙城风云而上九天。 楚国宋玉《风赋》曾有言: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韩国的风云已动,就看他到底是一条真龙,亦或者不过是外饰金粉的草龙。 希望今天自己的抉择没有走眼,念及此,身躯微转,看着静室内条案上的一个木盒,那是独属于鬼谷派的玄天木宝盒。 漫步走上前方,手指熟练的在盒上做了几个动作,盒中机括为之而动,盒盖已经打开,冷酷的眼眸看向内部,那里只有一个竹筒。 “嗯?” 难道这就是今夜对方给予自己还礼,卫庄挥手一招,盒内的竹筒落在手中,将内部的东西徐徐拿出,乃是一张锦绣布帛。 将其徐徐展开,其上枯笔浓墨,用大篆写着——五蠹两个字。 ****** 紫兰轩,卯时中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本该是生机最为蓬勃的时间,街市上也早已经人声鼎沸,百业俱新。 但是在紫兰轩中却只有静,一种夹杂着欢饮通畅一夜后,精力全部耗尽之后颓废欲死的寂静,城中的上层贵人们不过才刚刚进入最深的梦境之中。 不过,于二楼角落的一间静室之中,却是热气升腾,酒香弥漫,卫庄手持铜盏,未曾饮下,只是在手中晃动,冷酷的眼眸这是落在条案上的一卷竹简之上,面上『露』出淡淡的玩味与嘲弄。 条案的一侧,妖娆而装的紫女跪坐,比起卫庄,倒是没有饮酒,而是静静品味香茗,香气弥漫,入口温暖五脏六腑。 “韩非的这篇《五蠹》,你已经看了整整一夜了,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轻吁一口香气,紫女看着沉浸于竹简上文章的卫庄,轻轻一笑。 “也许吧!” 冷哼一声,并未多言,这篇文章的确有点意思。 “根据咸阳传来的消息,秦王政在章台宫中都曾引用《五蠹》之言,可见其对于韩非也是极为欣赏的,认为他是治国的奇才。” 朝夕相处之下,对于卫庄的『性』格早就已经熟悉,并不在意。 “哦?” “看来我那位师兄还真得仅仅是一位剑客啊!” 提及秦国,卫庄似乎不自觉的眉头一挑,对于秦国的关注,是列国内每个势力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更是如此。 因为那里有自己关注的人,数年来,他一下山就进入了秦国,成为首席剑师,名声远播列国,只是却隐约弱了国故的名头。 “你的师兄盖聂倒还无妨,关键在韩非似乎也有两个朋友入了咸阳,一位名叫郑国,入咸阳数年了,一位名叫李斯,初入咸阳不久。” “都曾在小圣贤庄游学,于韩非之学自然清楚,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紫女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闲谈,撇着窗外逐渐亮堂起来的阳光,一丝丝紫兰轩内、紫兰轩外的音韵入耳,这种平静祥和的感觉很是享受。 第一百六十章 悟虚拳法 “他们一定会建议嬴政立即邀请韩非去秦国,谦逊之语不绝,或许咸阳的文信侯吕不韦还会言语以相邦之位礼让!” 对于紫女的询问,卫庄冷冷一笑,都是一些可笑的政客言论,勾心斗角之语,而似乎在《五蠹》之中,他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 “这招投上所好,再以退为进,似乎是每个当官都喜欢玩弄的把戏,亦或者,他们也会让嬴政提建议……直接杀了韩非!” 紫女掩嘴轻笑,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想象那些画面。 “所有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人都是潜在的危险,对于咸阳内的那些人是这样,对于秦王嬴政来说,同样是如此。” “对于韩非的未来,只有两条路,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列国『乱』世,秦国独强,连秦王政都欣赏的人才,如果不能够归于自己所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或许这个下场会更加惨烈。 自己昨夜虽助他一力,但他还需要向自己证明他的能力。 “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身怀大才,十年之间不声不响,如今归于新郑,却想要踏足朝局,紫女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做,因为他已经放弃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如今的战国局势和十多年前又不一样,多次合纵伐秦的失礼,列国已经无力对抗秦国,而韩国也付出割让大片土地的代价。 纵然韩非能够在朝堂上站稳脚步,又能够走到何方呢? ****** “小师叔,因为之前大将军府对于天上人间的封镇,使得天上人间的前期准备『荡』然无存,想要恢复开始的繁闹,起码还得一个月。” “不过大将军府偿三万金,倒是可以弥补一点损失!” 奢华辉煌的天上人间后边庭院之中,周清正静静的在庭院中挥动拳法,找寻突破境界的契机,墨黑重剑立于一侧,不远处则是宗全与宗琼二人。 言语缓缓,将天上人间现在的事宜交代一二,书阁那边倒是无碍,只要通告巴郡总宗那边运送书籍,便可营业,但天上人间确需要花费大力气。 “那就慢慢来,前几日,我已经派了一个有趣之人去赵国,诸夏之中,赵国的歌舞闻名天下,想来她会给我带来满意的回应。” “而且不久之后,紫兰轩的资源你们也可以利用一二!” 拳法舞动,划分阴阳,天道平衡,青『色』的玄光护体,一举一动之间都遵循着最为完美的拳法痕迹,时而阳生,时而阴落,时而阴阳交织,莫名的韵味夹杂其中。 神情平缓,异『色』不显,于宗全之语直接回应,天上人间的目的本就不是营业,在将来自己有不小的用处,既然现在的资源难以调用。 那么,依靠她人之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紫兰轩!” “它的底细我曾经调查过,它的主人名叫紫女,这并非他的本名,数年来飞快的在新郑站稳脚步,手段端的厉害,我等不如。” “连新郑内的一些大小势力都未能够从她手上得到便宜,天上人间如何做?” 听周清之语,一旁静静看着周清打拳的宗全与宗琼神『色』为之一动,相视一眼,不解小师叔话中何意,比起紫兰轩,他们的天上人间只能说刚刚起步。 不过有了先前大将军府的屈服,接下来天上人间的运营会有不小的好处,但也仅仅是有些好处,距离小师叔所言的种种妙处,相差甚远。 “静待以观,时机一至,你们自动会明白!” 体内劲力游走,单手婉转打出,虚空顿时显化一道凝实的太极图,嗡鸣声自起,一道奇异的能量从虚空迸出,浩瀚的伟力隐现。 脚踏阴阳,在偌大的庭院之内游走,落叶纷纷,自动的被体表『荡』出的劲力演化太极图,这就是阴阳的玄妙,这就是道家平衡清境的玄妙。 “小师叔,你这是什么拳法?在宗门之中,似乎没有这门拳法的记载,而且拳法中带着我们天宗的玄妙道理?” 对于经营凡俗之事上,宗全二人或许没有什么天赋,但于周清演练的这套拳法,却可以隐约窥探一二,感知虚空中的气息,与己身本源共振。 体内功法运转,完全不受这拳法劲力的影响,不知道这又是宗门哪一位先贤留下的玄妙手段,在经阁之中,他二人似乎未曾见过。 “说说看,你们都感知到了什么!” 闻此言,周清面上微微一笑,的确,这套拳法自己也是一时兴起,随即便是演练下来,虽然与后世不同,但道理相通。 宗全与宗琼二人可以看出一二,也算他们没有白修炼。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这套拳法看似轻缓无比,实则内蕴刚猛霸道,但又随时可以转化绵柔之劲。” “这是从《和光同尘》而出的拳法?” 宗全继续看了片刻,思忖一二,徐徐而道,和其光,同其尘,阴阳轮转在顷刻之间,看似没有任何威力,但其实霸道至极。 “我觉得应该是从《德经》而出的拳法,祖师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无论是小师叔的步伐,还是拳法,都阴阳道理随时相随,密不可分,一掌打出,混元力道,其内劲力婉转,非一也!” 宗琼摇摇头,《和光同尘》乃是本宗的至高心法,是修炼内力的无上手段,或许有一点影子,但也许是小师叔以《和光同尘》催动的。 在自己看来,更像是一套《德经》出的拳法,入门应该非常简单,合《德经》之理,但想要修炼到小师叔这个水准,估计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哈哈哈,悟虚而返在前,我熔炼天宗诸多心法、玄功,结合己身所悟而出的拳法,它日我破开枷锁,再将这套拳法传给你们。” “宗全,待会你去我的房间,将《人皇劫》拿出,派人送至咸阳,以其为中心而出,时隔一年,天地五劫的第四劫也该出了。” “其外,令虚凡持我令牌,将我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华阳宫扶苏!”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论断 天地有五劫,其一龙汉,其二圣人,其三上皇,其四人皇,其五天人,五劫而出,诸夏始立! 这是周清对于现行诸夏列国天地由来以及演变的一个划分,对于这方面,道家似乎很是具有发言权,脱胎于道家的阴阳家也是一样。 数十年前,阴阳家的智者邹衍提出“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认为自轩辕黄帝以来,便是五帝交替,五行五德,彼此轮转无穷。 当然,为了给予自己学说增加信服力,亲自给予三代赋予五德,再加上阴阳家弟子的传播,此人当年在稷下学宫名声不小。 估计也是数十年前邹衍为阴阳家带来不小的气运,使得阴阳家的势力迅速壮大,如今人才辈出,强者如云,智者不衰。 而今的楚国南公,便是邹衍之后的阴阳家智者代表,虽不擅修行,但似乎所走是另外一条道理,专修精神,体悟天地自然,神通自生。 看穿岁月长河,观后世驳杂无比的天地起源与纷争,周清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们轻松一些,《人皇劫》出,便只剩下《天人劫》了。 《天人劫》可是一个大块头,没有数年的时间,甭想写完,将任务交代下去,周身便是气合丹田,手持墨黑重剑,正立无影,悄然而出天上人间。 ****** 偌大的一处新郑之地,虽然不小,但这些天也基本上已经走过一遍,甚至于韩王宫内都打量了一番,尤其是那座郑国冷宫,据传里面有阴阳家追求的苍龙七宿玄妙。 周清在那座唯一保存完好的宫殿里待了很久,并未得到有价值的东西,便是离去了,而且似乎鬼谷的这位对于那个地方去的很频繁。 当然,那些不在自己的考量之中,从紫兰轩的后门而入,便是进入一处较大的庭院,入眼处,便是两道身材曼妙的身影正迎着朝阳初升的勃勃生机,演练剑法,尽管剑法有些稚嫩,甚至破绽百出。 均是一袭紧身的劲装着身,将独属于女儿家线条的曲线勾勒而出,碍于年龄的差距,似乎从曲线上就可窥见一斑。 漆黑柔顺的秀发梳拢在身后,浅黑『色』的锦衣罩体,眉目清雅,神态平稳,手持一柄普通利剑,正一边说着,一边教导身侧的云舒舞剑。 二人正是弄玉与云舒! 看来自己那日所说还是有点作用的,比起浓郁的一身浅黑『色』装束,云舒倒仍旧喜欢素白的华衫,秀发亦是高高的梳拢在身后,正值十二三岁,一股青春蓬勃的气息不断涌出。 明亮的眼睛在手中的长剑和身侧浓郁身上不断扫视,精致的面容上,一丝丝诱人的红晕浮现,体内玄功运转,一遍遍的演练下,渐渐趋于纯熟。 姿容雅秀,佳人舞剑,在这方不大的庭院中,一招一式,在周清的眼中虽显一般,但二人却用心的习练着,其内夹杂着周清在《剑道真解》上的一些剑招。 “想不到弄玉姑娘竟然还会舞剑,看起来章法可循,应是一门不错的剑法,紫女姑娘,你这紫兰轩内可是藏龙卧虎啊!” 而与此同时的紫兰轩二楼深处,一间静室之中,一位紫衣贵公子临窗而立,眺望紫兰轩的后方庭院,恰好俯览这一幕,将二人舞剑的形态收入眼眸深处。 单手持玉盏,琼浆入内,醇香弥散,伴随口中略微惊讶之音,一饮而尽,同时将目光看向身侧不远处的紫女和静室中的那位冷酷男子。 “紫兰轩乃是风月之地,都是一群柔弱的女人在这里,如果没有一点防身之力,在这『乱』世之中,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公子昨夜大获全胜,擒拿纵火贼人,名声传『荡』,智破奇案,怎么今日一早就有空来我紫兰轩,还邀请了同伴一起来,这个时候,姑娘们可都还在休息,晚上再来似乎更合公子雅兴!” 贴身的紫『色』长裙将成熟的身段勾勒而出,清晨初起,不过薄施粉黛,踏着绛紫『色』高靴而动,清脆的声音回旋,亭亭玉立,气质如兰。 勾人动魄的眼眸泛着一缕淡淡的紫意,顺着韩非的目光看将过去,弄玉与云舒正在演练周清留下的《剑道真解》,看上去,虽不是高深莫测的剑法,但入门却是飞快。 徐徐回应其言,而后在静室中看向另一位少年公子,一袭浅绿『色』的锦袍加身,未及加冠,发丝未起,垂落两侧,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飘逸、脱尘的俊秀灵动之感。 此人是新郑五代相门张家最为出『色』的后辈,看来,已经和眼前的韩非交织在一起,如果再加上庄的力量,或许在这腐朽的新郑中,还真有可能改变。 “紫女姑娘,你这般言语可是有些伤韩非之心了,况且子房还是一个翩翩君子,如玉无双的少年,至于我与子房今早前来,则是有要事在身!” “那人应该是进来新郑城中名声不小的赵国重剑客周清吧?” 韩非面上略有些许尴尬之『色』,而后不由得轻轻一笑,颇为不羁,看了看静室中神情有些羞涩的张良,对于紫女表达略微的不满。 同时,话锋一转,看向紫兰轩后方庭院中陡然出现的一位青衫少年人,观其手中的奇特之剑,韩非眼中又是一亮。 “公子乃多情之人,若伤公子之心,还轮不到我。” “不错,正是重剑客周清,看来公子归新郑不久,诸多信息知晓的倒是挺快,说起来此人对于韩国的论断可是不俗。” “依其所言,公子现在所为均无用功矣!” 紫女那双动人的眼眸深处流波而动,处于紫兰轩中,男人接触的是最多的,虽然眼前的这位才华横溢,气度超群,但还远远没到动心之时。 轻轻一笑,再次看向后方庭院,那里周清似乎正在指点弄玉与云舒练剑,脆音不绝,念及这两位贵公子前来之目的,话中深意流转。 “哦,何等论断?” 果不其然,韩非闻声而奇异,单手持着空『荡』『荡』的玉盏,双眼微微眯起,似是颇有兴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秦时小说家》,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戏 “云舒,看来你在习练剑法一途上也有不弱的天赋!” 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她们施展的乃是《剑道真解》上的入门剑法,在那本典籍上,自己一共留下三种剑法。 通脉炼气的修为,可以习练第一种! 混元先天的修为,可以习练第二种! 化神玄灵的修为,可以习练第三种! 每一种剑法只有九招,虽是九招,但若是能够明悟其中深层次的阴阳玄妙,当可一化万千,绵延无尽,以她们两个人的资质,想要触『摸』到那一点,还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故而,周清也不担心旁人可以从他们的身上一窥道家玄妙,知晓自己的跟脚,紫兰轩内虽有一位强横的武者,不过以他的个『性』,根本不屑别家修炼。 至于紫兰轩的紫女姑娘,她一身所修非此等剑法,故而《剑道真解》放在紫兰轩,周清没有任何感觉,今日观弄玉二人舞剑,已经顺畅,不由得上前微微颔首。 “公子,您来了!” “都是弄玉姐姐教导的好,不是弄玉姐姐,我连剑都不会拿呢。” 看到周清的出现,云舒永远是那般的惊喜,一双明亮的眼眸深处掠过一缕缕精光,美眸忽闪,收拢手中长剑,便是走上前来。 精致的面上亦是微微一笑,而后看着身旁的弄玉。 “弄玉见过周公子!” 一袭淡黑『色』的贴身劲装衣衫,曼妙的身躯而动,手中剑光回旋,上前一礼,昨夜参研《剑道真解》,方知晓那本典籍中的玄妙。 自己一直以来的修炼,都是零碎不堪,有紫女姐姐教导,也有自己对照姐姐们收集来的剑法练习,都非连续贯通,虽有点成就,但一直未曾破入先天,仍旧在炼气层次。 今日,习练这套剑法多次,似乎体内的真气都微微运转顺畅许多,修炼的速度都提升许多,开辟『穴』窍的速度更是提升很快。 看似九招寻常的剑法,能够有这般神妙,无怪乎周公子这般年岁便可以持重剑横压新郑内的诸多武者。 “我这九招剑法不必刻意施展,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能够忘记那九招的固定剑法,随意施展,便可以习练第二种剑法了。” “习练了一早上,你们都自去歇息吧,这是一道本源之力,就助你们尽快参悟剑法,接下来,似乎有人要寻我!” 对着弄玉点点头,双手在身前随意挥动,便是两道本源真气悄然而入二人的体内,虽不能够瞬间提升二人的修为,但却可以将二人的修炼时间大大缩短。 感受着体内经脉中陡然多出的一道温润、祥和之力,云舒与弄玉均是浑身为之一颤,肉身自动传来一种奇妙之极的渴望,游走其内,与原有的真气并行不悖,互不侵扰。 与此同时,周清目光所至,婀娜多姿的紫女姑娘正徐徐出现在眼眸深处,见状,云舒二人点点头,初阳已经不存,虽未香汗淋漓,但也该休整一二,屈身而退。 ****** “赵国中山夫子门下周清见过九公子!” “见过卫庄先生!” 进入新郑以来的这个身份,想来此刻身处赵国的那人也应该将自己办妥了,从云舒处学来的赵国口音夹杂着新郑口音婉转,虽有些不入,但正是周清所需。 迎着紫女姑娘的邀请,漫步而入这处静室之中,对着临窗而立的那位紫衣贵公子一礼,又将目光扫视房间中的那位黑衣白发男子,点点金『色』服饰点缀,金『色』护额束发,跪坐于条案之策,神情冷酷。 迎着那位淡绿『色』锦衣少年看过来的好奇目光,为之一笑,看样子,人都已经到齐了,不知道邀请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燕赵之地多侠客,中山夫子盛名远播,昔年我曾与赵国廉颇将军相谈,其门下便有数位与阁下一门同出之剑客。” “刚才听紫女姑娘所言,阁下为中山门下,故而相邀饮酒,一论阁下奇谈?现在看来,阁下对于我等的信息也了解不少。” 单手持碧玉之盏,其内水韵波纹弥漫,立于窗前,紫『色』的锦袍随风而动,观周清踏步其内,举杯轻笑,一侧的紫女则是斟酒上前。 至于卫庄与张良二人,则是静坐其内不语,恍若不存在一般。 “奇谈?” “昨夜城南十里,千人军士擒拿纵火贼人,在下虽未入场中,但却观诸位之风采,九公子初归新郑,破此大案,卫庄先生指挥兵将,彼此相合,贼人逃无可逃!” 伸手从紫女手中接过一尊佳酿,玉盏精致,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隐现别样异象,酒香扩散,不似浓郁,但一饮而入,倒是颇为滑爽。 直视韩非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神『色』平静,就是其师尊荀子在自己跟前,都看不出自己的深浅,何况韩非,口中低语,眉头轻挑。 徐徐而言,将昨夜发生在城南的场面简单描述,一语出,静室内的张良目光不自觉的撇过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奇异。 “想不到昨夜阁下也在场,依照阁下在新郑的目的,昨夜那里应该没有你挑战的目标吧?” 天泽一行人的踪迹,就是自己,也是从多方渠道综合得知,而这位从赵国前来的剑客竟然也知道那里,观其在新郑内的所作所为,看似随意无比,但韩非本能觉得对方还有着深层次的举动。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昨夜我本来去找的是七绝堂,但七绝堂的那位堂主告诉我,那里有强者出没,所以我便去了。” “虽没有找到强者,却看了一场好戏,也是不错。” 细细品味手中美酒,整个房间中只有自己和韩非的声音,一丝奇异的氛围涌现,手持墨黑重剑,踱步其内,挥手间,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樽便是落在身前不远处的条案上。 “好戏?” “擒拿纵火之案的贼人在阁下眼中是一种好戏?不知是一场什么样的好戏!” 凝视对方许久,从口音而觉,对方是北方燕赵之人,从来历上讲,中山夫子门下弟子众多,对方是与不是并不重要。 无论如何,对方昨夜出现在城南战场区域,甚至于现身于紫兰轩,在自己看来,都似乎有确切的目的,尽管一时间找不到答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良论道 “以卫庄先生的修为也应该可以感觉到,当是场中还有一位化神武者,以那人的实力,在九公子大军到达之前,便可以将贼人擒获。” “但是他却没有这般做,而是将这个功劳让给九公子,周清行走在新郑黑暗深处,也知晓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手下有百鸟组织,昨夜也是损伤惨重。” “双方都是为了成就公子的威名,这不是一场好戏又是什么?” 永远不要低估一位化神武者的战力,如果那位手持干将的化神武者真的出全力,天泽撑不了多久,原本周清当是有些疑『惑』,但随即便是明悟透彻了。 一者,是天泽的身份有些特殊,以姬无夜手下的百鸟能够将其擒拿最好,若是擒拿不了,最后有罪也无伤筋骨,只是多了许多麻烦而已。 二来,那位名叫叶腾的军将身边,手持干将的剑客没有出手,想来是叶腾的授意,连姬无夜都没有办法搞定的贼人,你轻轻松松便可以解决,似乎有些不妥。 况且,有韩国公子在前,能够将天泽等擒拿,既可以替姬无夜解决麻烦,又可以令这位九公子再接下来遭受更为棘手的冲击。 一番话徐徐落下,令得窗前的韩非面上为之一静,看着条案旁不语的卫庄,似乎已经默认了周清所言之真假,能够擒拿而为擒拿,似乎真的是一场好戏。 “哦,看来昨夜还真是有人给我演了一场戏,不过,演戏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都已经入局,在这场戏中,演的好,可以走到最后,演的不好,可能随时出局。” “而我,恰恰在演戏这方面颇有研究,就是不知道阁下是否也已经走入戏中?” 或许是一场戏,然而,自己该得到的东西一个都不会少,司寇之职最迟明日便可到手,只需要今夜在做完一件事。 卫庄没有将那位化神武者在场的消息告诉自己,或许,自己还没有真正得到对方的认可,如今,又多了一个周清,新郑越发热闹了。 “诸夏之内,我们每个人都在戏中。至于在新郑,周清则一直都是一个看客,九公子无需多想,数日前与紫女姑娘有语,韩国局势衰微,沦亡不远。” “想来也是因为此,九公子今日才与我一见吧?” 聪明人身上有许多普通人难以兼具的优点,然而,在道家的道理看来,阴阳婉转,过犹不及,优点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缺点。 与韩非交谈百十个呼吸,周清已经确定对方是一个极度自信,且自忖可以解决一切麻烦的存在,没有一定的实力谁也不敢这般言语。 然而,往往过于自信也会导致一种无知的状态,认为一切都知晓,一切都了解,这恰恰也是一种无知的表现,无知者无畏,这种人往往死得很快。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似乎印证了自己这个观点。 “韩国虽弱,但若说沦亡有些太过,强悍如秦,百年之前不过列国孱弱之末,只要韩国重振国政,中兴之日指日可待!” 这一次,未等韩非出言而应,一侧静听许久的淡绿『色』锦袍少年却是缓缓起身,对着周清先是一礼,娓娓而道,清秀的面上略有一丝不同之意。 张家五代为相,世代根基在韩国,家族的未来也在韩国,张家对于韩国,已经是一根牢牢攀附在韩国这株大树上的藤蔓。 韩国不存,张家不存,而那个结果,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也不是九公子希望看到的。 “这位想来应该就是昨夜擒拿纵火贼人的张家张子房。” “即如此,依阁下所言,韩国可以重整国政,选任良臣,法度清明,再加上足够的时间,是否可以像秦国这般强大?” 三尺有余的墨黑重剑竖立在身前,双手轻轻交织在其上,迎着这位绿衣少年人迥异的眼神,周清为之颔首,随即反问道。 如果说数十年前,韩国没有丢失南阳之地,没有丢失上党之地,没有丢失三分之二以上的国土,一切还有机会,但他们已经浪费太多了。 “自然可以!” “卫鞅入秦,二十年的时间,孱弱之秦国便成为强国,韩国百年前历经申不害变法,余韵尚存,二十年的时间,韩国同样可以!” 张良不加思索,看着身侧的韩非一眼,便是回应周清,韩国如今的弊端在于权臣当道,王室衰颓,法度不明,只要解决这些,韩国很快便可以强盛起来。 到时候,便可以重整军队,收复失地,若是可以,未必不能够行一天下大势,毕竟大周已经不存多年了,列国均有机会。 “三家分晋以来,韩国立近两百年,周清觉得两百年的时间内,韩国绝对出现了许多不世之才,只可惜,最为强盛之时不过韩昭侯。” “申不害相韩,修术行道,国内以治,诸侯不来侵伐,而且百年前,韩国之疆域三倍于今,兵戈五倍于今,民众八倍于今。” “如此,纵然阁下有超越申不害十倍之才,韩国能否与当时之力媲美,都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上党之地与南阳之地历来是韩国的粮仓与矿藏之地所在,自然也是无数民众汇聚所在,丢失那些,韩国的根基已经不存,早已经成为周围列国的俎上鱼肉。 至于公子韩非与张良的现在所为,不过之俎上之鱼在不断的跳动,希望可以摆脱掣肘,归于水域,成长起来,然而,已经不太可能。 当然,如果正要杀鱼的那人昏睡了过去,或许俎上的这条鱼还有机会,只是,如今而观,杀鱼的人不仅没有昏睡,反而越发的精神,越发的强大。 “阁下之言大谬,昔年,吴越之战,吴国兵戈强大,国土广袤,良臣辅助,一举几近灭越,然则,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短短二十年,就吞灭吴国,成为霸主。” “秦国虽强,但韩国比当年越国处境上佳,未必不可行越国之事,重整韩国霸业!” 对方之语,于韩国充满偏见,纵然韩国如今国小民弱,只要有机会,仍旧可以恢复韩昭侯岁月的地位,甚至更强,列国数百年来,强一时之国常有,强一世之国尚无。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秦时小说家》,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家国枷锁 “哈哈,吴越争霸,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可为韩国先,即如此,韩国强大以后,列国又将陷入长时间的征战,民众又将受到长时间的痛苦。” “倘若韩国能够一天下,倘若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甲子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倘若秦国能够一天下,一纪之数足矣。” “列国民众少了五十年的痛苦,诸夏得到长久的安宁,不知道这笔账如何而算?” 礼乐崩坏的时代,大周朝的宗族体系却坚韧如铁,不然,大周衰弱以后,不会有春秋、战国的出现,然而,也正是因为宗法之制,诸夏注定一统。 张良身为五代相门的后裔,一生的利益注定与韩国交织。韩非身为九公子,如果愿意一展所学,完全可以选择最为合适的国家,根本不会回到新郑。 也不会刚回来就破入新郑固有的利益阶层,是他心甘情愿而入?周清觉得更多的是一种不想要宗族破灭的**,以及家族利益壮大的**。 “紫女姑娘曾经与我言,我为赵国人!” “但周清当时也说了,三代以上,列国诸人同宗同祖,华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其实我们都是华夏之人。” “纵横家张子数十年前有语,权衡利弊,取其大,弃其小,多余之言,想来诸位比我知晓更清楚,毕竟,无论承认不承认,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 韩非虽然一直没有言语,但周清已经将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家国天下与国家天下,两个概念造就两个不同的选择。 于张良,韩国沦亡之后,一直在对抗大秦,从未停下脚步,似乎大秦就是韩国灭亡的缘由,但世间万物的溃败与消亡,都是自身所导致的。 而且张良不过是列国遗民抗秦中的一员,这一点是注定的,也是不可能摆脱的,保全自己一家而令诸夏万家继续处于苦难之中。 这何其自私! “秦国暴虐,秦昭襄王十四年,白起攻打韩国与魏国,伊阙之战,斩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 “秦昭襄王三十四年,白起率军攻打救援韩国的赵、魏联军,大破联军于华阳,斩首十三万。其后,白起又与赵将贾偃交战,溺毙赵卒二万人。” “秦昭襄王四十三年,白起攻打韩国的陉城,攻陷五城,斩首五万。” “其外,武安君白起攻楚三次,攻破楚国郢都,烧其祖庙,斩杀楚军三十五万,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近五十万兵士被坑杀。零碎之战不可数,百多万兵士殁于秦军刀下。” “秦国庄襄王与今王以来,也有十多万列国兵士被坑杀,倘若秦国一天下,百姓何其哀也!” 语落,张良继续回应,没有与周清在家国与国家谁是前提的情况下争论,遍数秦国战斗,如数家珍,自从秦昭襄王以来,凡秦国之战,必有坑杀。 虎狼之师名闻列国,暴虐之名更是令列国民众愤恨,秦国虽强,但列国一直不满,数次合纵伐秦,便是如此,只可惜秦国强悍,未能够将其击败。 “原来如此,难道九公子也是这样认为的?” 秦军为何喜欢坑杀,想不到张良连这个原因都没有看透,或许他还不是十多年后的那个智谋超凡的儒家张子房,但如今的静室之中,却有一位旷世大才。 于张良之语没有多做评价,眼眸流转,看向仍旧不语一言的韩非,不知道在对方的心中,于自己所言会是一个什么回应。 整个房间悄然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韩非握着手中的碧玉酒樽沉『吟』许久,其内的美酒已经空空如也,紫女静立一侧,将刚才房间中的谈论回味一番,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紫『色』光芒。 跪坐于条案一侧的卫庄更是自顾自饮,感知房间的异样,浑身一丝淡淡的寒意流转,张良语穷,轻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应对。 “阁下认为秦国必将一天下?那么,秦国一天下之后,又能够坚持多久?” 终于,韩非离开风景如画的窗口,负手握着酒樽,面上掠过一丝微笑,而后再次直视周清,没有正面回应周清的问题,但一语出,却是令周清心中一动。 “秦国是否能够一天下,九公子心中应该知道。” “至于秦国一天下后,能够坚持多久,这一点,周清不敢妄谈,那是涉及治国要事,说起来,九公子师出儒家荀况,对于治理国家应该很有心得。” 周清摇摇头,秦国能够坚持多久,这也是自己在询问的,固有的岁月长河中,庞大的帝国很快崩溃,或许是因为列国遗民的冲击。 但周清一直认为,内在因素才是决定『性』因素,还是秦国内部出现问题,故而,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咸阳,希望可以发现这个问题。 不过,暂时一无所得,或许百年前商君所言有理,只要秦国内大『奸』大佞之臣与昏庸无道之君主不是一下子出现,秦国不至于崩溃。 “遍观列国数百年来的大才,均以能够施展所学为先,卫鞅之才,不用周清多说,如果放在卫国,那么,我很好奇卫国能否崛起?” “周清虽进入新郑不久,但观韩国内政,王权旁落,权臣当道,纵然九公子盖世之才,可以匡扶社稷,那一刻也是韩国最为弱小的一刻。” “九公子家国一体,选择不由身,一身所学想要真正施展,难矣!” 韩非为韩王九子,太子与诸位兄长在前,按照宗法的惯『性』,除非韩非之前的继承人全部死亡,才可能轮到韩非登位。 然而,如果韩国真的发生那般事,又不是韩非希望看到的,不能够站在中枢之位,一切都是妄谈,何况,列国环伺已久,韩国到时只会更加无助。 “对于张良阁下所言的秦军暴虐,其实于武者而言,很容易理解,这一点,卫庄先生应该可以替周清给予一个回应!” 家国一体,是韩非身上最大的枷锁,身怀不世之学,难道他不想要尽情的施展与挥洒?难道他不想在青史之上留下亘古之名?难道他不想将心中理想国度点缀而出? 不可能! 诸子百家,并行于世,法家已经不显久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秦时小说家》,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三次 “兵者,主杀伐!”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周清之语刚落,将刚才房间中一切谈论听在耳边的卫庄,冷哼一声,算是回应张良所言,秦国杀伐虽然很重,但只要有用就可以。 秦国的军功爵下,每次战斗只要胜利便是坑杀,这一点或许就是秦**力强大的一个点,列国之所以愤恨与怨恨,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可以将秦国击败。 如果将秦国击败,同样可以坑杀! “诸位,闲谈甚久,言语不当还请见谅,周清不过一游历列国的武者,于新郑中有感而出,但有些事情,或许只有亲自做了,才知道真正的结果。” “九公子、卫庄先生、张氏子房均当世英才,接下来的韩国变换新颜再好不过!” 今日一番话,估计对于张良打击不小,但于韩非来讲,这个极度自信的人,外界很难影响其内心核心,墨黑重剑微微颤动,拱手一礼,为之退出房间。 继续待在房间中,估计会带来不适之感,虽如此,但却是岁月长河之语。对着紫女姑娘轻轻一笑,身形便消失在二楼。 “子房!” 周清的离去,并未使得房间中的情绪高涨起来,反而仍旧的有些低沉,紫女上前,为韩非亲自斟倒美酒,扫视房间中的三人,也是觉得有趣。 十多个呼吸过后,韩非晃了晃手中酒樽,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此刻神情低落的张良,对方是自己比较看好的韩国新秀,可不能因此心神有损。 “九公子,韩国真的可以恢复霸业?” 诸般种种,在刚才那赵国侠客周清的分析下,似乎韩国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群国环伺,秦国临近,国小民弱,纵有万般手段,该如何施展开来。 一袭浅绿『色』锦袍加身的张良,俊秀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愁容,本以为这个问题距离自己很远,而且有九公子在,韩国不会有那个结局。 然而,如周清所语,纵然姬无夜等权臣不存,王室重振,列国也不会给予韩国机会,如今的岁月已经不是数十年前列国国力相近的大争之世了。 “哈哈哈,寻常之人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肥硕之人?” “韩国之疾深矣,想要根治难矣,不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眼前来说,子房,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清朗的声音为之大笑,年少的子房也这般愁绪加身,自己身为韩国公子都未曾如此,虽觉得张良有所欠缺,但更能够突显其为韩国振兴之决心,令韩非心中欢喜。 笑音回旋在这处静室之中,一时间,仿佛将先前的不快和郁闷之气扫『荡』一空,将张良的心神也拉了回来,不错,接下来他们还有更为紧要之事。 “九公子所言甚是!” 拱手一礼,快速的修整精神,恢复先前的翩翩贵公子,如玉淡雅俊少年。 不多时,房间内燃起一炉香,烟气氤氲,浮空缭绕的形状犹如一条虬结百态的神龙,兀自摆动却凝而不散,甚至奇异。 鼻息之间轻轻嗅之,韩非面上掠过一丝『迷』醉,想不到还有龙涎香可以享受,传说此香产至遥远的南海的龙墟之中,当地之人花费大力气才能够得到一些。 运送至中原,价格更甚黄金多矣,就是王室之中,也算极为珍贵之物,先前在桑海游学,也只是在师尊那里看到一些。 紫兰轩随随便便一件器物都有这般的珍贵,都有这般的来历,韩非越发的好奇起来了,当然再美好的东西,也需要一双利眼才能够识别。 当然,韩非自觉有这个眼里,所以对于紫兰轩的这两个人越来越感兴趣,可惜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收集到足够的信息。 不过,自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位鬼谷弟子和韩国的王族有着极深的渊源,这是一种奇特的关系,也是自己欲要了解对方的一个切入点。 上前一步,跪坐在卫庄的对面,张良一礼,同样于一侧跪坐,未敢与九公子平齐,韩国之内,礼法齐备,身为相门,更是知晓规矩,紫女则是一旁相陪。 这已经是几天来的第三次正式会面了。 第一次,只是韩非与紫女之间的交谈。 第二次,只是韩非与卫庄之间的交谈,所以有了昨夜之事。 第三次,终于三人都在这里,有一些事情,也可以真正的道出,这想来也是对方希望的场面。 “卫庄兄,紫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韩非面上含笑,拱手施礼道。 “你比所有的客人都来得勤,不过三次中,有两次都不是来照顾紫兰轩的生意,你说我应该继续欢迎你,还是不该欢迎你呢?” 妖娆的魅『惑』之语『荡』漾,掩嘴轻笑,姿态万千,为房间内的气氛柔和些许。 “也许我今天就给你带来一笔大生意。” 韩非无奈的摇摇头,而后哈哈大笑,再次一饮紫女姑娘倾倒的美酒。谈笑间,将目光落在条案对面的卫庄身上。 尽管对方一再的拒绝自己,但是,今天自己有把握可以说动对方,真正的成为自己在新郑内的绝大助力,和自己一起开创韩国崭新的局面。 ****** “公子,新郑城中是不是出了大事?” 从二楼而出,没有着急离开,灵觉之下,径直而入三楼云舒的房间之内,云舒并不在房间,轻轻的盘坐在其中,闭目而修。 在房间中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一道清脆悦耳之音便是回『荡』在耳边,一缕淡淡的香风铺面,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湿润之意。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沐浴而出,仍旧有些『潮』湿的发丝垂落肩后,云舒正用一卷布帛轻轻的拨弄着,临窗吹拂,快速的将其蒸腾。 轻薄的绸衣罩体,洁白的玉足踏在地板之上,虽然身材还未如弄玉那般成熟,但也已经初显规模,迎着云舒欢喜的神情,挥手间,一道奇异的力量笼罩云舒,呼吸之后,其发丝之上的水珠消失不见,恢复柔顺乌黑。 “新郑从来不少大事。” “待会,城中又会有一场好戏!” 先前的纵论,虽未动摇韩非之心,未曾影响张良之心,至于卫庄,周清不做期待,不过自己也得到了自己需要得到的东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秦时小说家》,微信关注“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郑国渠 ? “卫庄兄有没有听说过——郑国渠?” 静室之中,原本几人正在相谈军饷被劫一案,为了纵火之案,在彼此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卫庄曾给过韩非一个机会。 而军饷被劫一案,正是第二个机会,他需要向自己表明,他有自己帮助的价值,闻其话锋一转,不由得神『色』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扯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好在,自己还是有些耐心,似乎还是《五蠹》给予自己的。 “听说是张开地为了向嬴政示好,推荐了韩国最好的水工,让当时从小圣贤庄归来的郑国去为秦国兴建一条当今规模最大的水渠,说起来郑国还是你的师兄。” 此事并不是秘密,列国之中均有传闻,诸子百家也都各有各自的看法,当然,与卫庄来说,韩国此举无异于为虎添翼。 “秦国处于西北贫瘠苦寒之地,尚武之风根植朝野,军阵力量强大,但可耕之地不多,一直为列国之末,张相国为了缓解压力,为秦国提出此策,嬴政应该很感兴趣。” 紫女嫣然一笑,魅语脆音,在一侧那浅绿『色』锦袍的少年身上看了一眼,五代相门还是有些底蕴的,不然,也不会在姬无夜的手下坚持这么久。 “张相国的这个计划,卫庄兄怎么看?” 韩非把玩着酒樽,意气风发,早已经脱离先前周清之语的影响。 “极度高明,但又极度危险!” 冷酷之音快速的回应,语落,一旁的张良都不自觉的将目光看过去,而后又看向韩非。 “哦,高明在何处?” 双眸闪烁精光,将酒樽递给紫女,一缕缕酒香再次扩散开来,同时再次问道。 “表面上,修炼郑国渠是谄媚强秦委曲求全,讨其欢心以图苟活于大秦铁骑之下,其实一旦发动,秦国的国力将会被拖入其中甚多。” 黑衣白发,周身『荡』漾着一丝生人莫近的冷寒气息,亦是轻轻饮酒,听韩非之询问,没有迟疑,便是应道。 “因为郑国渠,秦国的国力耗损严重,可能无力对外兴兵,重则整个国家都被拖垮,让韩国有可乘之机,那么,险在什么地方呢?” 韩非点点头,表示认同,对于郑国此人,当初在小圣贤庄也算是相谈甚欢,毕竟同属于韩国之人,此人应该可以将张相国吩咐的要点贯彻实施。 “倘若秦国能设法将这条水渠修建成功呢?那么,到时候整个泾水和渭水数千里的区域都会变成丰膏沃土,那个时候,秦国的国力将会提升十倍不止!” “十个强悍于如今的秦国,或许,韩国会沦亡的更快!” 卫庄从来不会回避什么,胜者生,弱者死,这是纵横的抉择,也是弱者必须要承受的宿命,此计策虽然拖延一二,但卫庄不觉得能够奏效。 “所谓棋行险招,兵行险道,以弱博强,以韩国如今的势力只能够拿命交换,有些危险不得不做,然而,如果成了,收益会很大。” “列国交兵,人人都在做生死之搏,韩国自是不会例外!” 韩非轻叹一声,周清之语对于自己来说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韩国为俎上鱼肉却是事实,如果不能够脱离俎上,那么,最终的结局不是韩非希望看到的。 “现在,你可以转回正题了吧?” “郑国渠之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张开地平庸保守,不可能出此计,难不成是你给郑国出的计策? 说了这么多无用之语,和军饷被劫一案没有任何牵连,卫庄沉默片刻,再次冷冷而道,如刃一般的锋芒目光斩向韩非。 “哈哈,郑国归国之时,我正在桑海游学,如何出的计策?” 朗朗一笑,韩非迎上卫庄锋利的眼眸,这则计策虽有些奇妙,但太过于兵行险招,胜了,韩国有喘息之机,败了,韩国沦亡更快,非完美之策。 “你是说……他!” 智慧的灵光闪烁,卫庄旋即将目光落在韩非身侧的张良身上,此人年岁不大,但天资绝伦,眼光独到,非普通之才能够相比。 一侧的紫女也是略有诧异,将目光同样落在张良的身上,想不到郑国渠之策竟然是张良所出,那个时候,张良年岁更小,更是不一般。 不过,此刻的张良似乎有些奇怪,目光与心思并不再房间之中,观此,卫庄与紫女先是眉头一挑,而后顺着张良的目光,看向窗外。 那里是西城韩王宫所在,此刻却是浓郁的道道黑『色』烟气冲天而起,先是一束,而后扩展至整个宫殿区域,漫天烟雾,浮现在眼眸深处。 韩王宫,着火了! ****** “公子,韩王宫那里着火了!” “不过,听弄玉姐姐说,昨夜韩非公子已经将纵火之案擒拿,怎么现在又有大火出现?” 远眺而去,一道清脆的惊讶之音回旋,云舒那精致的面容上一双美眸睁起,似是非常不解,静立在周清身侧,将目光看将过去。 “纵火贼人众多,昨夜未曾全部擒拿,看样子来报复了!” 想不到天泽的动作这么快,昨夜自己为其恢复伤势,本欲要让他细细思忖一番,再考虑行动。不过如此也好,打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双手背负身后,俯览整个新郑城区,东城区仍旧是断壁残垣,没有修缮完毕,工匠汇聚,努力进展,韩王宫又出现这般情况,城区的工匠估计有些不够用。 纵火之案与军饷被劫之案估计都拦不住韩非的脚步,不过,这些破案之策不过是小智慧而已,真正的智慧是身处朝堂之中。 希望那天泽可以为自己带来惊喜。 半个时辰之后,灵觉笼罩之下,周清收到新郑城中最新的消息。 韩王宫被烈焰焚灭了一半,禁军死伤数百人,韩王安倒是无恙。 不过接下来的两则消息倒是令周清面上轻轻一笑,微微摇头,而后,星眸深处点点精光涌动。 因韩王宫着火,军士全部被调往王宫,那贼人突袭韩国监狱,将昨夜被擒拿的两人释放而出,没有立即离开,降临太子府,掳走太子,飘然离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焰灵姬 ? “韩兄,王宫起火、监狱被破、太子被掠这三件事同时发生,新郑接下来可能会有更大的变数!” 自韩王宫着火就径直离开紫兰轩的韩非与张良二人,此刻正在王宫之内,等候韩王的召见,周围已经化作废墟广场上,同样朝野重臣汇聚,兵士巡逻不断。 广场一角的大将军姬无夜此刻神情震怒,没有任何人胆敢靠近,十年来,夜幕一手推上去的太子被掠走,对于夜幕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倘若太子身陨,那么,夜幕多年来的投资将会化作流水,而现存的韩王子嗣之中,均是和夜幕对抗之人,再加上张开地这个老家伙,夜幕还真有些应接不暇。 再加上,昨夜百鸟组织损失惨重,一时间,人手短缺,更令姬无夜心神怒火中烧,令墨鸦与白凤前往鬼山血谭挑选百鸟成员之后,便归于此地。 遍观重臣百态,张良那俊秀的面容上同样有些愁绪闪烁,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声东击西之下,令新郑兵将不可推测。 国之重器的太子落在天泽手上,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关于天泽那群人的来历,我暂时还没有真正弄清楚,一群被悄无声息镇压在新郑多年的贼人,全部出现,我相信,这不是一个巧合。” “以昨夜天泽对于四周情况和地形的陌生,他们也不可能做出今日的三件事情,他的后面应该还有人,那人才是幕后主使!” 紫衣锦袍加身,归于新郑以来,一连串的事情不断出现,刚处理一个,又冒出来两个,但在韩非眼中,看似多个迥异的案子,或许根源很简单。 姬无夜如此震怒,张开地同样面『色』沉重,不过自己的这位四哥倒是清闲,此时正一脸微笑的向着自己走过来,见状,韩非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韩国已经孱弱至此,就算能够解决眼前的诸多矛盾,国力也会大大耗损,这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韩国,但却正是自己的家国。 ****** “不愧是当过太子的人,一下子就碰触到核心!” “你们抓到了他,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仍旧是城南十里之外的那个区域,尽管已经被火焰化作废墟,但正午时分,数人身处其内,旁侧,一位身着淡黄『色』锦袍的青年男子正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大地之上。 身材瘦弱,胆气空虚,整个人已经被酒『色』掏空,此时只有不住的求饶之音,未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音,看着那人,周清不住的摇摇头,此人能够立为太子,应该感谢宗法体系。 烈日骄阳,笼罩万物,青衫一体,浅浅的青『色』玄光隐现,面容上并未遮掩,因为新郑内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快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浑身上下弥散着一股清境之气,超然的气息扩散,眼眸扫视跟前的三人,恢复一身实力的天泽正静静的立于一侧,浑身上下的一条条锁链黑『色』气流旋转。 一位魁梧的巨汗,赤『裸』着上半身,肌肉分明,坚硬似铁,神情不苟言笑,身侧矗立着一根高达丈许的明光石柱,铁链相连,守候在那韩国太子的身侧。 至于第三人,在炙热的天地之间,似乎更能够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火焰之力,中式的漆黑长发柔顺如初,火红『色』的金钗束发,眉目如画,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无双娇艳姿媚。 体态纤细妖娆,双眼勾人魂魄,火红锦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 长靴踏步,一双隐现火光的眼眸正看向自己,眼中充满奇异。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太子不死,储君之位高悬,新郑必『乱』!” “他现在还有些价值,你说的对,就算现在将姬无夜与白亦非杀了,韩国说不准变得更好,在敌人陷入绝望之时,给予最后一击,这便是最大的恐惧!” 作为百越小国的太子,尽管教化不似中原,但简单的权谋之术还是可以相通,记得当年,身边这位可怜的韩国太子就借着自己国破家亡登位。 如今,却如同一只蚂蚁一般向自己求饶,这种感觉颇为奇妙,即如此,自己也不舍得将对方直接杀死,看向周清,若非对方出手,自己一身实力想要恢复,起码也得半个月以上。 “传闻你当年为百越太子之时,收拢了不少人手,如今还剩下这两位?” 这位妖艳至极的女子想来便是焰灵姬了,却是一位灵动至极的女子,浑身上下『荡』漾着异域风情,加持大成的火魅之术,无时无刻不在绽放魅力。 另一外想来就是无双了,天生神力,筋骨强悍,力大无穷,关键非常的衷心,这二人的实力都只能算是先天强者,距离巅峰还有些距离。 “他们都散落在被楚国占据的百越之地上,想要将他们召集回来,很简单!” 百越之人与中原之人迥异,多年过去,他们在中原人的土地上,想来会受尽折磨,受尽苦难,自己身为百越王族,有责任带领他们重建百越王国。 “从牢狱中出来这么久,你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拯救了对方两次,周清觉得对方若是突然陨落,于自己来说,花费的精力可都是白费了,既然愤怒的火焰暂时被压下,那么,理智的火焰就要燃烧起来。 “你觉得呢?” 周清将视线落在焰灵姬的身上。 “主人现在最需要的自然是阁下了!” 妩媚的话语流转,回旋在这处空旷的区域内,摇曳着身姿踏步,看了天泽一眼,而后迎着周清的目光看过去,美眸闪烁火焰之光,一丝奇异的力量绽放。 “火魅术虽然精妙,但对我无用!” “虽然我无益冒犯,但百越之地的教化和中原之地的教化相差甚远,你们在这方面相差甚远,我有一个繁华之地,恰好缺了你这么一位女子坐镇。” “天泽,你的身边需要一个聪明人!” 取指对着焰灵姬一点,便是无形的伟力释放,禁锢焰灵姬的全身,心随意转,整个人沉浮虚空,口中缓缓而语,便是饶有深意的看向天泽。 第一百六十八章 良臣如此 一个聪明的人! 在如今的韩国,虽然不太容易寻找,但于周清来说,心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既然当年那人被认为死去,那么,重新开启一段人生貌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自己有把握可以说动对方! 从城外归于城内,新郑已经全城戒严,大批的兵士行走在街道之,探察任何有一样的民众,虽然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但整个新郑的空气,仍旧弥漫着一丝烟火之气。 回想着之前的那个想法,人选虽然有,但偌大的新郑之,想要将其找到,自己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眺望着七绝堂所在的方位,脚下青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 昨日的新郑城,传闻韩王九子韩非智破案,将纵火贼人擒拿,虽然正午又被别人救走,但这并未有损韩非在新郑民众的声望。 毕竟,那贼人纵火焚烧的都是东城重臣府邸和王宫区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联,既然可以抓到第一次,那可以抓到第二次,总之前什么人都抓不到要好。 然而,今日西宫朝堂论事刚落,又是一件传『荡』新郑的大事件回旋在诸人耳边,前段时间阴兵劫饷的案子亦是被公子韩非告破。 虽然因此死了两位王族,但却找回了十五万两黄金,据说大将军姬无夜也出了不少力气,甚至还准备亲自到阴兵出现的断魂谷祭拜亡魂。 在公子韩非之前,新郑城这两件案子难倒许多重臣,可是,在韩非的手,却翻手破掉,为此,相国张开地亲自请求韩王赐下司寇之位。 “聚散流沙!”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这个组织终究还是成立了,或许他们都觉得这个目标可以实现,风起于青萍之末,无形的力量虽然不可捉『摸』,坚不可破,让它来替天行法,真正的世界才会实现。 如果有那一天,整个韩国之内,将不会有姬无夜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安平君与龙泉君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有韩王这样的人。 不想要有注定灭亡的结局,也不想要在强国环伺下的苟活,直接奔着天地之间最为宏大的目标而去,然而这个目标想要实现,没有一个真正大一统的国度如何能行? 法的贯彻,为了安邦定国! 列国征战,在最为弱小的韩国之内,诞生这种理想,可谓是莫大的讽刺! 正立无影,行走在新郑一角,这里是新郑内独属于贵族的一个娱乐场所,迥异于紫兰轩那般的风花雪月,这里却是韩国东城偏北区域的一个妙地。 在这里,有着韩国宫廷乐舞的演出,有着燕国前来的俳优演出,有着迥异于韩国的赵国乐舞演出……,列国内的一切贵族娱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能够进入其的客人,均是王公贵族,一些底蕴不够的士族都难以进入其,不过这些于周清来讲,很明显不是问题。 踏步其内,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根据七绝堂探知的消息,自己所要寻找的人出现在这里,身份是一个下等卑贱仆役。 一路之,这里的新郑贵族确实多,起紫兰轩的恣意放『荡』,礼仪不用多言,如若孔丘在此,估计也不会感叹礼乐崩坏了。 身份高雅的贵族与卑贱的仆役所处隔开,是那些登台演出的乐师、舞姬……亦是如此,能够在这里受到贵人的观赏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哦,隐藏的倒是挺深!” 步入下人仆役所处的区域,来往之间,一位位粗布麻衣加身的卑微之人数不胜数,除了登台演出之外,没有资格穿奢华衣衫。 一位位管事者在其大声的呵斥与喝道,人虽然很多,但却是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与此同时,周清也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位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仆役,脸有无数条伤疤,还缠着灰白『色』的绷带,灰白的发丝垂在耳边,处于下人区域的边缘所在。 立于一条暗河水沟之间,单手持竹刷,另一只手艰难的拿着异味冲天的马桶,恍若寻常,不断的涮洗着,将腌臜之水倾倒下去,一只崭新的木桶放在一旁,静静晾晒,等待专人的拿走。 被冰冷的井水长时间浸泡,一双早已不似正常人的手掌坚定的重复着一遍遍动作,浑浊的眼眸深处,一缕凄然回旋。 “良臣至此,韩国如何不灭!” 在其跟前看了数十个呼吸,周清喟然长叹,正立无影不存,身躯显化,言语『荡』漾开来,这里并无外人进来,漫步在水韵的大地之,脚下自生青『色』玄光,宛若虚空踱步。 一语出,那位衣衫褴褛的佝偻仆役手动作为之一静,而后宛若未闻,继续重复手的动作,世间的一切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当年你没有死在战场,那表明你命不该绝,停留在此地,说明你对她还有深深的牵挂,随我走,你的未来还有很长时间。” 行至那人跟前,周清仍旧自顾自言,挥手一掌打出,浓郁至极的玄牝之力源源不断的从体内迸出,此人当得起自己损耗本源。 身为臣子,他对得起君王!对得起国家! 身为将军,他对得起兵士!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当年的佳人如玉,如今的少女初成! 代表天地根源的生机之力『荡』出,涌入此人的体内,瞬间贯通其身躯下,游走于其筋骨百脉,五脏六腑,早已残破不堪的肉身得到滋养,径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脱胎换骨。 感受到那股强横无匹的异之力涌入身躯,感受着肉身的蜕变,感受着筋骨的复生,感受着血气的强横,已经消失多年的精气神正快速归来。 “不破不立!” 多年的淤积,肉身早已经僵硬,周清没有迟疑,劲力涌动,错位的筋骨断裂重塑,清脆的声响不绝,虽然痛苦无,但在此人那凄然的面容,却无半点苦涩与反抗。 手的动作早已停下,尚未刷完的那只马桶滚落一旁,腌臜的污水遍地,骄阳高悬,春起已久,万物早已生机复生,不远处的花草正昂扬向,奋力而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岁月静好 “接下来他在这里疗伤,宗全,你们要看护好他!” 半个时辰之后,天人间的后方庭院房间,派侍者将那人通体洗漱一番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佝偻的身材不显,转而代之的则是俊朗挺拔。 浑身下那近百道的刀剑之伤虽然还有印记,但已经微不可察,五脏六腑内淤积多年的伤势,也已经被玄牝之力彻底驱逐。 在其体内,自有功法运转,虽简单霸道,却轻车熟路,感其路数,应该是兵家的手段,有着自己玄牝之力的洗礼,此人将来有希望达到先天巅峰的层次。 筋骨重塑,玄牝之力虽妙,碍于自己的修为,毕竟不能够瞬间见效,尽管如此,此人原本不过寥寥数年的寿元,也直接恢复正常,甚至超越正常。 现今不过四十左右,真气的蕴养之下,古稀之岁、耄耋之年可期。 “小师叔,他的身体好虚弱,不过,体内的力量也很强大!” 静静的房间,那人已经酣然入睡,肉身重塑,玄牝之力残留,继续催动生机,听周清之语,一旁的宗全打量着那人一眼,数息之后,言语有些惊讶。 “此人于我有用,待其醒转再行细说。” 迎着宗全看过来的异目光,微微颔首,此次为其疗伤消耗了不少本源,有纪数的加持,也得数日才能够复原,扫视着床榻的存在,并未多讲。 “小师叔,这段时间新郑越来越『乱』了,再这样下去,天人间算开起来,韩国估计都撑不下去了,说起来,以秦国的国力完全可以将韩国灭掉的。” “到时候,再行建造天人间,也会便捷许多,也不用担忧太多!” 待在新郑数个月,对于新郑的前后感知绝对有发言权,先前的新郑虽然处于大将军姬无夜的严密控制之下,但于相国张开地的势力均衡。 整个新郑处于一种安稳的状态,民众安居乐业,商贾自由行动,算是一个压力下的良『性』结果,但近来,似乎从小师叔进入新郑以来,大事小事不断。 无论是否与小师叔有关,韩国整体来说,和自己停留过的楚国、魏国等都相差甚远,国土仅剩千里方圆,兵将只剩下二十万下。 估计算此刻驻军在洛邑的蒙武将军,都足以率领大秦铁骑将韩国攻陷,如此,再行天人间之举,岂不妙哉。 “秦国可灭韩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原因我记得和你说过,内患未除,兵戈于外,容易出祸端,天人间的目的不在于盈利,而在于眼睛。” “韩国灭亡之后,许多人、许多事都会归于黑暗之,近来新郑内的混『乱』,有我的推动,但更多是新郑内自身势力失衡导致。” “再有一个月左右,我要离开新郑了,一个月的时间,天人间也能够走正轨!” 没有于宗全隐瞒自己的手段,实在是新郑内自身的矛盾太过于冲突,自己不过加快了这个进程,算自己不打破,韩非也会如此之做的。 短短几日,韩非已经证明了他在司法的能力,如今,他身为司寇,步入朝堂,太子被掠,真正属于权利的交锋降临。 损失惨重的姬无夜手段不会很温和,那夜从叶腾口得知,雪衣堡的主人似乎也很快要回来了,到时候新郑之内,群龙『乱』舞,场景会是很妙。 ****** 紫兰轩! 新郑这几年有名的风月之地,达官显贵、公子王侯争相往来之所,若是往日,夜『色』刚降临,便可以听到歌舞之音、欢笑之余。 里面的美酒『迷』香醉人,里面的姑娘娇羞柔媚,男人只要去过一次,便一辈子都忘不过来,起码新郑内是这样传闻的。 不过这两日的紫兰轩却是没有了这样的繁闹,太子被掠,韩王震怒,大将军震怒,连带城内的百业都受到很大的影响。 这个时候再去风月之地,若是被韩王得知,估计会被其深深的厌恶,毕竟,只有王欢快了,臣下才能够尽情的欢乐,这是亘古之理。 客人稀少,紫兰轩内虽然也是酒香弥漫,美人娇语,然而,终究还是不复往日之盛,连带在琴阁抚琴的弄玉都被姐妹们告知可以回房歇息了。 这个时候,不过亥时初入。 “弄玉姐姐,今天怎么下阁这般早?” 看着敲门应声而入的身影,同样正于房间练琴的云舒面有些惊讶,算算时间,弄玉姐姐不过抚琴一个时辰而已。 雪白细嫩的双手放在七弦琴,琴音戛然而止,身着一袭宽松白『色』绸衣的云舒缓缓起身,漆黑柔顺的长发披散肩后,姿容淡雅,清秀可人。 “今天生意不太好,红愉传紫女姐姐的话,让我早点下阁休息,闲来无事,来妹妹的房间喝杯茶,不知为何,每次进入妹妹的房间,都觉心神格外安宁。” 浅黄『色』的长裙加身,怀抱一把精致的七弦琴,淡妆而入,更显精致,长发微微舞动,目光很是柔和,迎着云舒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转身将房门关住。 莲步前,将手的琴轻轻放在条案,便是小心翼翼的将静室的暖壶取出,行至云舒所在的案前,玉盏林立,精细的茶叶点缀,热汤浇灌,香气弥漫。 “弄玉姐姐有心事?” 身处紫兰轩的这段时间,两位擅长琴技的女子相处一室,情感深层,闻弄玉之语,云舒对其轻轻一笑,便是双手捧起玉盏,红唇轻启,吹拂盏内的茶叶。 似乎每当公子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能够感觉到那种格外安宁,格外祥和的气息,内心深处的恐怖画面徐徐笑容,玄功运转,岁月静好。 “算是吧,紫兰轩的女子都是苦命之人,当年若非紫女姐姐相救,一直照拂于我,只怕我现在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云舒妹妹举止端庄,礼仪有序,赵国雅言纯正,应是士族人家,若是学琴,赵国超过韩国多矣,怎么也会前来新郑,在紫兰轩抚琴?” 说起来,对于云舒的身份,弄玉也能够隐约猜出来一二,待在紫兰轩多年,看一个人,不需要多久,便能够知晓他们的背景。 既然是士族人家,又是女子,应该是极为讨厌风雪之地,然而,云舒却和周公子出现在这里,今日有感,脆声而出。 第一百七十章 命运 “邯郸之内,家族败亡,父亲与母亲均殁,云舒亦是身处险境,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离开伤心之地,四处游历,便是至韩国新郑。 .” “按照公子所语,在这里也待不了太长时间。” 往昔不堪回首,郭开『奸』佞之臣,父亲与兄长均惨死在邯郸,自己沦为奴隶,沦落新郑,又遇到那般恐怖无的场面。 自己本已经彻底绝望,公子却出现在面前,拯救了自己,教导自己修行,安稳自己的心神,此生除了父亲与母亲之外,数公子对自己最好了。 轻抿一口香茗,体内《清境》快速运转,镇压心神的悸动,美眸深处,掠过一丝浓郁的欢喜和期待,能够跟随在公子身边,此生足矣。 “原来如此,想不到云舒妹妹和我一般,都是父母双亡之人,都是得了贵人的帮助,而今又是一同习练琴技,紫兰轩相遇,可谓是缘分。” 静室的窗户半开,淡淡的微风席卷而入,弄玉同样秀手捧起一杯香茗,和云舒相对而坐,静静相谈,同是天涯沦落之人,相逢便是极为有缘。 四目相触,均灿烂一笑。 “和云舒妹妹待在一起这么久,将来如果妹妹离去,弄玉还真有些舍不得,周公子乃剑道武者,一路修行,杀伐加身。” “莫不妹妹留在紫兰轩,好歹也是一处安稳之所,紫女姐姐和卫庄大人会保护我们的。” 整个紫兰轩内,除了紫女姐姐之外,无一位知心之人,近来随着那位韩非公子的不断前来,紫女姐姐似乎也有了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如果不是有云舒妹妹在,自己可能会更加的无聊,闲暇之时,只能够一个人在房间抚琴,听闻云舒不久离去,心有些可惜,而后神情意动,欲要挽留。 “公子恩德于云舒大矣,行走列国,云舒愿为一侍者相随。” 轻轻摇摇头,迎着弄玉看过来的希冀目光,尽管这里很好,而且若是可以的话,待在这里一辈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公子行踪不定,而且公子身份也不一般,尽管公子未说,但云舒心清楚,列国『乱』世,何处均不安稳,何不随心而去。 “周公子对云舒妹妹也是极好的,这一点,弄玉也是……,嗯,云舒妹妹怎么了?” 能够跟在一位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人身边,这种感觉弄玉不清楚,但肯定是妙的,虽然云舒妹妹家族败亡,如今也是处于温暖之。 忽然,正待弄玉欲要多说什么,条案对面的云舒豁然神『色』一变,站了起来,目光带着一丝惊骇,看向三楼某一个方位。 ****** “云舒、弄玉姑娘,你们没事吧?” 次日一早,闲暇而来的周清才知晓昨夜之事。 昨夜,亥时将过,一位紫兰轩的侍女死了,而且死在了弄玉的房间,当夜,已经执掌司寇的韩非等人,便是和紫女等一同追寻凶手。 一柱静心之香燃起,缭绕的烟雾弥漫在整个静室之,周清走进之时,二人正跪坐在条案之侧,随意闲聊着什么,神『色』算是正常。 “公子,昨夜一直服侍弄玉姐姐的红愉姐姐被杀,在弄玉姐姐的房间里,那凶手实在是太可恶了!” 发生昨夜惨案,弄玉未曾归去,与自己合宿一宿,想不到那贼人竟然如此猖狂,紫兰轩内的姐妹已经十分可怜了,还要承受如此痛苦。 云舒那一张红润的面容,满是愤怒,只恨自己实力不济,当是自己已经听到了红愉的呼叫之声,如果自己能够拥有公子的实力,说不准红愉不会死。 “以韩非的能力,破案只是时间问题,那贼人既然闯入弄玉姑娘的房间,想来目标是弄玉姑娘,昨夜你们两个应该在一起吧?” 挥手间,便是一道清境之气笼罩整个房间,将此刻眉目低垂的弄玉笼罩其,因自己而死,想来此刻的弄玉心不太好受。 至于凶手是谁? 周清也能够隐约猜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来到,前日为了预防此事,自己曾经在二人的身体留下剑道之气,一者为修行,二来便是防身, 如果遇到贼人,危机时刻,剑道之气也能够破体而出,击伤那人,留出来的空隙时间,足够鬼谷的那位进场,只可惜,命运终究是命运。 “周公子,你也来了。” “弄玉,你昨夜惊了心神,还是去我的房间歇息一二吧!” 说话间,一袭紫『色』贴身长裙的紫女手持托盘,其茶壶、玉盏相随,淡淡的香气弥漫,看到房间的周清,微微一笑,点点头,便是走向弄玉。 轻缓而语,满是关心,紫兰轩已经许久未曾发生如此之大事了。 “紫女姐姐,我没事的,九公子可曾查到凶手?” 待在玄功一直运转的云舒身边,虽然心惊惧,但睡眠尚可,精气神尚足,勉强的站立起来,对着周清屈身一礼,而后摇摇头,未从紫女之意。 浅黄『色』的长裙加身,加弄玉此刻的伤悲之意,愈加的令人怜惜,美眸闪烁,迎着紫女,轻声而问。 “暂时还没有,昨夜那凶手杀害红愉之后,再次作案,于东城右司马刘意府邸,将刘意杀害,连杀两人,留下的痕迹很多。” “想来要不多久,便可将那人擒拿了。这是我刚刚泡制的安神香茶,弄玉、云舒,你们两个都喝点,想来有些作用。” 近来的新郑的确令人不得安稳,如今这股不安稳的气息竟然出现在紫兰轩内,令紫女也是微微冷哼一声,倘若将那贼人擒拿,定要让其知晓紫兰轩的恐怖。 将手的茶水徐徐倾倒而出,便是看向云舒与弄玉。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了!” 刚提到九公子韩非,似乎对方已经出现在感知之,未几,紫『色』锦袍加身的韩非与身后身着淡绿『色』长袍的张良出现在房间门口。 看着房间内的诸人,拱手一礼,韩非在前,二人走入其。撇着一旁的周清,张良倒是不自觉的回想起那日纵论,心一丝躁动升起,但随意又被自己压下。 此刻,并非论韩国存亡之事之时。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雨玛瑙 “昨日曾听弄玉姑娘所弹《沧海珠泪》,乐曲哀婉伤感,又充满温暖,似乎蕴含了诸多往事。” 红愉被杀的房间已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在加上刚从右司马刘意府上归来,两相对照之下,凶手为一人所为,而且凶手的目标韩非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看着此刻神情亦是哀伤无比的弄玉,观其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腰间一颗红『色』玉石,不由的与身后的张良相视一眼,微微颔首。 “公子明鉴,弄玉自幼学琴,弹奏之际,难免有些心有所往……” 脆声低『吟』,对着韩非躬身一礼,徐徐回应,情绪低『迷』,其身边的云舒缓缓上前,搀扶住手臂,无声无言的安慰着。 看着她手中的红『色』玉石,乃是一个用金『色』丝线缠绕的吊坠,『色』泽鲜红却微微透明,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当中如血丝般交错的纹路。 “这颗火雨玛瑙颇为稀有,不知与弄玉姑娘是有怎样的机缘?” 对于弄玉身上的这颗火雨玛瑙,之前韩非就曾注意到,只是没有多想,但是刚才在右司马刘意府上的时候,似乎在胡夫人的身上,也有这样一颗火雨玛瑙,一般无二的形态。 如果说之间没有什么牵连,决然不可能。 “这是父亲的遗物。” 提及火雨玛瑙,弄玉一双洁白的纤细手掌再次轻轻抚『摸』其上,眼中掠过一丝久远的回忆。 “莫非令尊曾游历百越之地?” 韩非眼中为之亮光闪烁,结合自己所知的所有信息,一个若隐若现的作案引子已经出现在自己跟前,身后的张良亦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于此询问,弄玉微微低头,并未言语。 “什么都瞒不过公子的眼睛,公子又开始推演了,还能让人有点藏身之所吗?” 倒是一旁的紫女摇曳着身姿上前一步,拦阻在韩非与弄玉之间,轻轻摇摇头,弄玉历经此劫,已经心神沉重,不好好安慰一番,还深挖对方的伤心之处,实属不该。 “是我俗套了,弄玉姑娘多多海涵,方才于案情有所感,故而相问,切勿见怪!” 韩非神『色』哑然,似乎……现在说这些的确不合时宜,思忖此,不由得有些尴尬,微微一笑,对着紫女姑娘和弄玉姑娘一礼。 对于韩非所问,同样身处于房间中的周清亦是轻笑,看来对方已经找到了线索,破案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只是没有了那人,当年的一切也无人揭开。 这个案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案子背后隐藏的东西! ****** 没有那人的出现,韩非接下来的案子调查的缓慢无比,想要破案,必须有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据他们调查之下,已经在数日前突然间消失不见。 多日过去,案情停滞,朝堂之上,太子被掠,韩王仍旧震怒无比,责令司寇韩非尽快破案,实则,就算韩非不破案,姬无夜也会忍不住的。 太子是他们夜幕关键的一枚棋子,如果这枚棋子出事,整盘棋都会受到莫大的影响,新郑城内,百鸟横空,不断探寻着结果。 “公子,这次的案子很棘手吗?” “三天前,韩非公子就说有了线索,怎么到今天还没有破案,一日不破案,弄玉姐姐的精神就一直低『迷』,长时间下去,会损伤身体的。” 夜『色』降临,整个新郑历经多日的躁『乱』,紫兰轩的生意仍旧是一般般,云舒这两日也代替弄玉登临琴阁,抚琴多次,不过每次都不过一个时辰,便走了下来。 房间之内,弄玉仍旧在其中,碍于《清境》的气息,待在云舒身边,令自己感到一丝不多得安宁,随意弹奏着琴曲,略有杂『乱』,寓意着此刻弄玉的一颗心亦是有些『迷』茫。 身着白『色』长裙的云舒缓步走入房间,双手环抱七弦琴,看着在房间中闭目修炼的公子,放下床琴,屈身跪坐身侧,轻轻问道。 唇吐如兰,一丝淡淡的女儿清香扩散,配合身上的清境之气,更显一丝出尘的无垢之意,涌入鼻息之间,颇为宜人。 “放心吧,这个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静心等待便好!” 睁开双眸,青『色』玄光闪烁,对着云舒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正在弹琴的弄玉,既然作案的贼人一直没有落网,那么,说明他的目标就没有完成,还会再来的。 紫女姑娘已经在弄玉的房间中等了几日,只要对方敢来,便会落入陷阱。 言语刚落,灵觉扩散,偌大的紫兰轩全部在自己的感知之中,似乎……一位不速之客已经在蠢蠢欲动,隐匿一角,蓄势而动了。 “也只有这样了。” 着急也是无用,微微颔首,而后徐徐起身,将房间中的热腾水壶拿起,为周清倾倒了一杯茶水,又行至弄玉跟前,娓娓相谈。 半个时辰之后,周清手持墨黑重剑,离开紫兰轩,那个小东西倒是挺能隐忍,从自己发现他到现在已经有颇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动手,不愧能够活到现在。 有紫女和鬼谷卫庄在紫兰轩,周清不担心云舒和弄玉的安危,今夜,自己还有其它的事情,逍遥御风,一路南下,便是行入东城区域。 历尽半个多月日夜不停的修缮,东城重臣府邸已经恢复大半,至于恢复的顺序,自然是按照官阶、地位、荣耀前来,由空而落,出现在一处空旷奢华的宅院之内。 “刘意死了!” 看着已经在宅院中停留有一段时间的那人,周清缓缓而道。 “他该死,当年他就应该死在百越之地!” 那人一袭淡灰『色』的锦袍加身,仍旧有些灰白的发丝束冠而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戾气,身材挺拔而立,俊朗的面上依稀可见当年的飒爽英姿。 只是一双看向宅院深处的眼眸充满无尽的柔和,充满无尽的愧然和痛苦,厉声而道,可恨自己虽活了下来,但却无颜面对世人。 而今有能力报仇,有能力为自己、为当年的兄弟报仇,刘意却已经死了,满腔怒火无处释放,浑身上下不自觉的一丝淡红『色』玄光隐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见时难 “一个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可能拥有一切。” “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就不想要去看看她?” 于那人心中的愤慨,周清可以隐约感知,历经生死劫难,本已经失去所有的希望,如今有感一切都有可能重来,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惊惧,一种对于未来的恐惧。 多年不见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入面对,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也许当初一死了之,如今的情况会更好,夜『色』渐深,这座宅院中的巡逻也稀疏了起来。 “你为何救我?” 灰衣男子神『色』凄凉,面对如今的一切,依稀有些想念当初的卑微,对于她,只要能够远远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对于女儿,只要她无恙就好了。 “我救你,是因为你值得我救!” “刘意死了,虽不是你杀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一家人有团聚的机会,一个月的时间后,你要为我办一件事。” 轻轻摇摇头,情之一字乃是心神上的魔障,可以化作兄弟之情、袍泽之情、男女之情、遗泽亲情……,肉身的伤势可以治愈,心神上的伤势就难了。 并未给他过多考虑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还没有做出抉择,那么,自己就替他做,话音落下,整个场中恢复浅浅的寂静。 那人不语,沉『吟』许久,目光仍旧看向宅院深处。 ****** 胡夫人独自睡在房间里,房门和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她一个年轻女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可能不害怕,她已经连续几天没能入眠。 今日躺在床上,亦是难以安抚心中的恐惧,丈夫的死状一直在脑海中浮现,加上月前在戏园子看戏时看到的那个怪人模样,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萦绕。 那是一种痛苦、一种难过、一种不知是保护还是隐瞒的矛盾,带着这些理不清的情绪入睡,噩梦随之而来,浑身香汗不绝。 梦里,烈火滔天的状元,所有人都在逃命,哭声、喊声、厮杀之声此起彼伏……她也在那些奔逃的人群中。突然她听到了一阵不一样的声音,清朗而强烈——是婴儿的哭声! 她回头寻找,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在火海中无助的奔跑,口中大盛的呼喊四个字——我的孩子,神情惊慌而又苍凉。 “我的孩子!” 胡夫人惊叫着醒转,额头上满是汗珠,心脏猛烈的挑动这,她用手轻轻拍着胸口,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下一刻,她的余光瞥着地板上投『射』过来的影子,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房门明明关得严严实实,究竟是什么时候打开了,中间还站着一个拿剑的人影,周围已经倒下了几个府内的侍卫。 “夫人睡的可真是安逸啊!” 原本是干燥的夜晚,却凭空闪了一个惊雷,将那人的面部照亮,一张古怪的鹰嘴面具,一双凶狠毒辣的眼睛正直盯盯的看过来。 胡夫人瞪大了双眼,心中的恐惧在看到他面具的一瞬间达到极致,这个人……她见过,就是在夫君右司马刘意遇害的那天! “是你!” 如今,带着鹰嘴面具的怪人再次出现,心中越发的惊恐起来,整个人蜷缩在锦被之下,不断向着角落挪移,希望可以多一些安全之感。 “你究竟是谁?” 颤抖的脆音回旋,精致的面容上满是苍白之『色』。 “一个要取回自己东西的人!” 那带着鹰嘴面具的怪人冷冷回应,上一次没有收获,这次,自己一定要得到那个秘密。 “是夫君欠了你什么吗?” 胡夫人心中仍旧不住的颤抖,于对方口中之意不太清楚。 “你装什么糊涂!” “那可是我们兄弟从你们火雨山庄得来的宝藏!” 鹰嘴寡人阴狠狠的喝道。 一语落,令得胡夫人浑身又是一震,脑海中飞快闪现出当年的火雨山庄被血洗的画面,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惊惧的盯着眼前此人,他的穿着变了,发型变了,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你……你是当年的断发三郎!” 然而自己还是将其和当年的恶人形态化为一人,带了鹰嘴面具,遮住丑陋之容,又是一道惊雷横空,骇人的白光再次照亮对方。 “你身为火雨公的后人,刘意杀了我兄弟,私吞了宝藏,你会不清楚?快说!宝藏究竟在哪儿?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丑陋的影子一点点步入房中,恐怖的气息越发浓郁起来,就像一只蛮荒巨兽在慢慢吞噬它弱小的猎物,突然,他纵身一跃,跳上床榻,用剑指着胡夫人。 “放开她!” “身为百鸟的兀鹫,背着姬无夜前来这里,如果被他知道,你会是一个什么下场,想要知道宝藏的下落,可以问我!” 就在胡夫人心神弥漫偌大恐惧之时,一个充满愤怒和嘲弄的言语从房门处迸出,一位身材挺拔的灰发中年男子沉声道喝。 手中持有刚从倒下的府中侍卫手中捡起之剑,长剑所指,脚下微弱的红光一闪,便是剑光涌动,『逼』向那贼人,欲要将其擒拿。 “你又是什么东西!” 兀鹫同样大怒,身躯微转,看向持剑『逼』向自己的男子,阴狠的面容迸出一丝狠辣,虽不认识对方,但凡是胆敢阻挡自己的人都该死。 剑光瞬间临体,兀鹫侧身闪躲,凌空翻了一个跟头,左手持剑,攻向这莫名男子,能够知晓自己的身份,能够知晓宝藏,自己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两位均是先天层次的武者争斗,剑光缭绕,整个精致、豪奢的房间被剑气冲『荡』的『乱』七八糟,一时之间,二人竟然势均力敌。 “夫人,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手持链蛇软剑的紫女也出现在房间一角,看着场中剧烈争斗的二人,身形一闪,便是出现在床榻上的胡夫人跟前,口中脆声低语,轻声耳问。 目光扫视过去,神情不由得一愣,此刻的胡夫人一双明眸瞪得混元,静静的看着场中正与那贼人争斗的中年俊朗男子,一只手轻轻掩着嘴巴,无声无息,似是不可置信,似是不敢相信。 然而,数息之后,一滴滴热泪从眼角滑落,沾染衣襟,另一只手已经不知道何时将那火雨玛瑙持在手中,眼前的这道灰『色』身影和当年那位身穿铠甲、意气风发的模样重合。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诺言 肉身重塑不久,虽有些恢复,当毕竟未曾臻至巅峰,手持长剑和兀鹫战斗片刻,便是被兀鹫逐渐的掌控主动『性』,带着无杀戮气息的剑光落在身,道道血腥之气弥漫。 . 待在百鸟多年,一身本领日益精进,岂是一位已经多年不曾拿剑之人所媲美,凌厉的长剑舞动,将那突然出现的年男子不断『逼』退。 房屋内一直守候在胡夫人身侧的紫女见状,轻哼一声,对着胡夫人轻语一声,便手持链蛇软剑前,变幻万千的软剑化作诡异攻伐,欺身而,瞬间将那兀鹫避退。 链蛇软剑化作螺旋攻伐,将兀鹫笼罩其内,兀鹫大恐,连忙挥剑想要直接斩断身的枷锁,欲要将其『逼』退,二人在场,今日已经不可能离去了。 心思绪萦绕,未几,纵身一跃于房间的窗户跟前,挥手一掌将窗户击成粉碎,横剑身前,鹰嘴面具恨恨的看着房间三人,便是跳出去。 砰! 似乎,身形刚跳跃而起,一道更为凌厉的剑光从窗外升起,一剑斩落,将兀鹫的身形悍然的击溃,整个人倒飞在房间之,紫女轻轻一笑,链蛇软剑挥动,瞬间将其擒拿。 “想走!” 随其后,一道冷酷无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沉稳的踏步之音回旋,一位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白『色』的发丝微微飘动,手持鲨齿之剑,金『色』护额束发,进入房内。 浑身下被链蛇软剑制住,手之剑不存,兀鹫并为罢休,仰天长啸,欲要强力挣脱,只是紫女似乎并未与他客气,软剑锋芒闪烁,四肢筋脉切断。 “哈哈哈,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数息之后,又是一道朗朗的笑声传『荡』,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火把的光芒映照四周,当先一位紫衣贵公子,身后则仍是浅绿『色』长袍的张良。 未几,房间的灯火也被燃起,照亮此刻有些残破的房间,司寇府邸的侍卫在门外,房间内则是韩非等人,看了一眼已经被擒拿的兀鹫,又看了一眼此刻房间多语的那位特年男子。 “如果我没认错,你应该是先任右司马李开吧!” 红愉身死、刘意身死,密室的百越宝箱,内部的百越印记,弄玉与胡夫人身的火雨玛瑙,一切的一切都将线索指向当年的百越之事。 而当年的百越之战,除了主帅血衣候之外,便数先任右司马李开和现任右司马刘意,再加自己从宫胡美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此刻,韩非可以确定房间这位陌生年男子的身份。 只是不清楚为何自己调查的对方,是身材佝偻、浑身伤痕的存在,此刻的李开却是如正常人一般,俊朗挺拔,灰衣长袍加身,颇为不俗。 “公子韩非!” 迎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房的这位灰衣年男子拱手一礼,一个月来,对方在新郑的名气不小,破了不少案子,算是一位精干王族。 “一个月前,胡夫人在戏园见到一个下等奴仆,此后便心神恍惚,那个下等奴仆……想来是你吧!” “你此次回到韩国,恐怕也不是故地重游这么简单。” 贼人已经被擒获,然而事情所起的原因韩非还没有调查清楚,扫了一眼不远处床榻泪眼婆娑的胡夫人,韩非的语气有些轻缓,尽量不似审问犯人一般。 “是我!” “韩非公子,我本是将死之人,侥幸得活。刘意已死,断发三狼已死,所有的一切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的时间不多,重回新郑,只为了结当年的私事。” 李开点点头,承认月前之事,沉稳的言语夹杂着一丝颤抖,身躯微转,便是看向房间的床榻,那里胡夫人仍旧在悄声而泣。 看着对方的模样,脑海那段如同梦境一样的记忆扑面而来,灿烂的阳光下,干将的凉亭,他身穿坚固的铠甲,披着鲜红的披风,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将一个红『色』的吊坠送给眼前的女子,那女子长发垂肩,面若桃花,带着羞涩的微笑从他手接过,那是他一生最为美好的时刻。 “当年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如今你突然出现在新郑,兀鹫已死,刘意已死,姬无夜不会放过你的,他的手段你应该知道。” “到时候胡夫人与……弄玉或许都有危险!” 杀人案已经了解,韩非想要一窥当年的事情,不过从对方的言语之,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这……并不符合自己的推演。 对于胡夫人和弄玉的身份,李开应该知道,但此刻却不予理会,若说不担心,决然不可能,然而却还是不予回应自己。 “你……你可愿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李开缓缓靠近床榻,看着此刻泪珠在此流淌的胡夫人,以前,刘意未死的时候,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要打扰于她,不想要干扰对方的生活。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看着对方在偌大的院子里担惊受怕,不是自己想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不确定,一丝期待。 “这……这是你当年特意为我做的,我一直带在身边!” 沙哑的脆音而起,胡夫人面掠过一丝久违的感觉,十多年了,自己一直在等待,婆娑的眼眸微微绽放亮光,单手伸出,那里一枚惊艳的火雨玛瑙在灯火的映衬下闪烁华光。 看着这枚火雨玛瑙,李开面微微一笑,当年自己亲自将它放在对方的手,牵着对方的手走过池塘,走过青石板,走过木拱桥,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我们该走了!” 感此,紫女眼掠过一丝异,在卫庄和韩非的身看了一眼,手链蛇软剑而动,卷起兀鹫,走出门外,卫庄紧随其后。 “这……,唉,也是一桩圆满之事,罢了!” 虽然还想要留在这里知晓什么,但看着紫女姑娘和卫庄已经先后离开,韩非和身边的张良相视一眼,苦笑一声,轻叹一声,漫步离开刘意的府邸。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玄清子》 “新郑之内,你们两个继续待在这里,可是会有危险的!” 自始自终,周清一直都在房间之中,正立无影,收敛气息,遍观刚才房间内发生的一切,目视紫兰轩诸人和韩非、张良等离开,灵觉涌动,数息之后,踏步而出。 看着此刻房间中如胶似漆的二人,轻道一声,如同钟鸣一般的声音『荡』漾在二人心头,瞬间将二人从无尽的欢喜和甜蜜之中拉回。 “李开再谢救命之恩!” 再次拥有当年的美好,方知生活之希望,先前的忐忑不存,先前的愤怒不存,剩下的只有感激,对于周清无尽的感激。 自己已经错过十多年了,接下来,无论如何也要和对方走到生命的尽头,身躯悍然一转,行至周清跟前,豁然而跪,九次叩首。 “我救你,是因为你有被救的价值。” “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得离开这里了!”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李开扶起,在其身上和胡夫人的身上看了一眼,那女子神态与弄玉颇有相似,比起弄玉此时昂扬玉立,胡夫人的身上倒是多了一丝成熟韵味。 一步踏出,归于房门之外,留下一句警醒,消失不见。 ****** 红愉被杀的案子破开,兀鹫也被擒拿入韩国监狱! 短短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连破新郑三大案,韩王九子韩非的名气旺盛,虽未达到所有新郑之人都知晓的地步,但贩夫走卒起码都听过此人。 凭借着三件大案,司寇韩非在朝堂隐隐立足,打破原有的新郑势力平衡,必将会迎来原有势力的打击,次日朝堂论政,大将军姬无夜将寻找太子的案子交给司寇府。 于此,相国张开地没有异议,况且司寇本就属于相国下属,如果可以破案,自己面上有光,如果不能够破案,也是韩非自身的责任。 “云舒,今日怎么有空在看书了?” 太子被掠多日,韩王的一身怒火随着时间的流失缓缓降下来,再加上大将军姬无夜、相国张开地这段时间均损失不少人手,归于寂静。 自兀鹫之案之后,整个新郑内部又隐约恢复繁闹的场面,紫兰轩内,生意再次兴隆起来,天上人间也在加紧时间筹备开业。 将李开与胡夫人二人安顿好之后,周清倒也是清闲,旋即便是亲手写了一卷竹简,让虚凡上承兴乐宫秦王嬴政处,大才已经归来,若可,当国士之礼亲临新郑相邀。 至于邀请之事是否功成?那就不是周清所要思考的了,韩非若愿意入秦,嬴政不会吝啬尊位,如果不愿意入秦,嬴政不会吝啬大秦铁骑。 道家天宗的修行本就是随心所欲,近来在新郑牵扯不少事情,倒是有些劳心,而今万事不显,也可好好的品味新郑之妙。 清朗的虚空之下,白云万里,时值巳时刚入,紫兰轩内的气息仍旧有些旖旎的残留,有些糜『乱』的残留,近日多次前来紫兰轩,在里面收拾残局的姑娘们也不阻拦。 推门而入,云舒倒也没有在练琴,先前曾与云舒说过,要为其找来一床名琴,只是似乎遇到一些麻烦,待自己返回咸阳再行了结。 “公子,您来了!” “这是紫女姐姐昨天在书阁购入的一批书籍,里面有不少有趣的东西,我昨天得了一本,尚未看完,还剩下这两三页!” 在自己的房间中,云舒一身穿着不是特别正式,略显宽松的白『色』绸群加身,披散着头发,罗袜裹足,正跪坐在条案之前,床琴立于一侧,目光汇聚在身前的书籍上。 看到周清的近来,连忙兴奋的起身,将手中书籍拿将起来,对着周清晃了晃,显得很是俏皮,看来心情很不错,内心的创伤也恢复不错。 不过,下一刻,周清的神情为之一滞,敏锐的目光之下,云舒手中所拿的那本书,名字好像很熟悉,而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玄清子》 貌似是自己所写的东西,这个事情巴郡总宗那边的弟子和自己说过,以自己的辈分,百家为子不足为过,所着之书,于道家裨益甚多,当广散诸夏。 内部收录自己到现在所着种种,《开天辟地》、《龙汉劫》、《圣人劫》、《上皇劫》、《人皇劫》五篇数万字,烙印在书籍之上,约有二十页上下。 归类于道家先贤祖师老子、杨朱、宋鈃、尹文、列子、庄子……着作之中,或许理念内涵不如先前诸子,但对于道家来说,却觉值得推广。 “这本书的故事好像已经出来好几年了,云舒,你没看过?” 对着云舒挥挥手,其便端坐于条案前。感此,云舒本想继续看书,但公子前来,似乎有不妥,连忙又起身斟到茶水,亲自服侍一番,面上才徐徐一笑。 “里面的故事我先前在邯郸听过,只是后面的两篇没有听闻,故而今日一观,而且《人皇劫》是半个月前刚从咸阳传出的,现在就在上面。” “公子,您已经听过了?” 听公子之语,云舒神情又是有些兴奋,先是摇摇头,而后将手中的书翻到最后,指着《人皇劫》这一篇,这是最新的篇章。 以往都需要诸人传播,现在在书籍上就可以看到了,尽管这本书很贵,但紫兰轩似乎不缺钱财。 “昨日刚听过,过段时间我们就要离开紫兰轩了,有没有不舍得?” 紫兰轩内,大都身世苦命之女子,加持云舒的身份,再经常与弄玉交谈,对紫兰轩这里产生依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这里有志趣共同的弄玉,对自己颇为照顾的紫女,还可以抚琴为紫兰轩出力以谋生,诸般种种,刚才进入紫兰轩,从那些人的面上,周清隐约可以感知。 “公子前往哪里,云舒就去哪里。” “对了,公子,弄玉姐姐的父亲与母亲好像还在世间,于弄玉姐姐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惜,他们留下一封信就消失在新郑了!” 去留紫兰轩,这个问题云舒心中早有答案,迎着周清明亮无波的眼眸,云舒坚定的回应者,同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便是颇有钦羡之意的看向周清。 第一百七十五章 火魅柔光 对于弄玉的身世! 重归新郑的李开早知晓,在新郑的这段时间,尽管一直隐姓埋名,实则对于胡夫人与弄玉的关注未曾落下,那夜之后,续接良缘,原本胡夫人是想要寻找弄玉的。 不过被李开阻止,倘若他们出现在紫兰轩,肯定会被姬无夜手下的夜幕注意到,到时,只怕弄玉会处于危险的境地,与其如此,还不如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与弄玉相认。 那封信也是通过隐秘的渠道落到紫女手,今日听云舒所言,似乎紫女姑娘已经告知过弄玉姑娘,而且连云舒都知晓了。 “对于弄玉的身世,除了你们之外,应该无人知晓吧!” 父亲、母亲均在世,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消息,于云舒这般刚经过双亲殁去的人来说,更是值得钦羡,对着云舒点点头,微微一笑。 无论过去是悲,还是喜,都已经过去了,如同一条奔腾的河流,只有前进,才会有纵横千里盛景,如果一直不断的徘徊,只能够成为一汪死水,没有任何希望。 “应该没有,弄玉姐姐也是只告诉我一个人。” 待在公子身边,感受着公子身传『荡』的清境之气,云舒那有些失落的心思娓娓平静下来,没有了父亲、母亲,但是自己还有公子。 起紫兰轩内的大多数姐妹,自己已经好太多了。 ****** “主人让我告诉阁下,这两天不断有秦国的势力通过百越遗民找来,愿意为主人现在的困境施以援手,而且开出的条件相当不错哦!” 天人间的后方庭院,周清正继续推演和完善自己的悟虚拳法,太极婉转,余韵不绝,力量不显,道理相涵,举手投足间,一股无形的气息扩散,『荡』漾在偌大的庭院。 虚空天地为之而动,微风席卷,化作浅浅的旋风,顺从意蕴的牵绕,化作一个个混元的形体,周而复始,最终消散在虚空之。 旁边的假山群落之,一位曼妙的身影轻轻躺靠其,身着火红『色』的异长袍,式的漆黑长发精致的梳拢在肩后,六根火红金钗穿『插』。 妩媚的眼神每时每刻都在绽放美丽,闪烁之间,一缕缕波动席卷十方,绝美的容颜,略施淡妆,火红的眼影相随,更是增添火热之感。 同样入火焰一般的红唇,言语而出,媚语婉转,白皙耀眼的双肩『裸』『露』,酥胸被紧紧的束缚在锦袍之,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大腿,动静之间,一缕白皙,若隐若现。 长靴踏足,在假山群落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看着庭院演练拳法的周清,焰灵姬看似随意的眼眸『露』出点点精光。 “秦国的势力找你们?” “有趣,是信候吕不韦的人,还是长信侯嫪毐的人?” 如今的咸阳之,唯一可能有这般举动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而且不出意外,能够做出这般无脑的行动,吕不韦基本可以排除了。 但是以长信侯嫪毐浅薄的根基,只怕所有的一切都在吕不韦掌控之,今日焰灵姬进城寻自己,冒着不小的风险,然……似乎其的利益也不小。 手动作不断,瞥了焰灵姬一眼,便再次归于演练拳法的氛围之。 “阁下对于咸阳的一切很熟悉哦!” “寻主人一开始是长信侯嫪毐的人,言语他将会『操』纵秦廷,派遣使者入韩,迫使韩国割让土地、赔于钱财,此举无疑会令韩国内微微动『乱』。” “到时候,长信侯派遣秦国兵士攻伐韩国,希望主人到时候以百越国的力量相助,若攻灭韩国,以一半的韩国国土相赠!” 对于周清的无视,焰灵姬冷哼一声,自己的火魅术早已经圆满,是化神层次的武者随意之下,也得招,在对方的身,却没有半点作用。 婀娜的身躯变换了一个更为诱『惑』的姿势,轻轻的趴在假山之,胸前的山峰更显挺拔,沟壑纵横其内,甚是幽深,顺着此刻周清的方向看过来,更是雪白耀眼。 主人将自己送给他,本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脆音缓缓,媚音袅袅,火魅术仍旧夹杂其。 本来之前宗全在一旁观看周清演练拳法,但是不到百十个呼吸,便被全力催动火魅术的焰灵姬『逼』退,甚是惭愧。 “信候吕不韦怎么说?” 有着李开为天泽分析形势,周清相信天泽的智商会提升很快,至于李开的智慧,更不用多言,当年弱冠之龄,便为韩国右司马,论地位,仅次于大将军。 没有过人的才能,在权势交织的韩国内部,根本不可能出头,故而,对于李开,周清很放心,而且李开之才足以辅助天泽在将来的行动。 长信侯的一切基本都在吕不韦的控制之下,想要另开炉灶,首先得经过信候吕不韦,一拳打出,凝练的太极图虚空而显,久久未散。 “吕不韦让主人杀了长信侯派来的使者,除此之外,一切如长信侯所语!” 不愧是道家天宗的武者,不愧是秦国宫廷右护法,真气之力,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之留下痕迹,久久未散,这等实力闻所未闻。 正是因为知晓对方的身份,主人才会接受他的条件,不然,半个韩国的国土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感应着对方对自己似乎无视了。 火焰升腾的眼眸深处,火魅术为之不显,周身火红的玄光一闪而逝,一步轻盈踏出,便是出现在周清的身侧丈许开外,这便是主人传来的所有言语了。 “这个消息很是有趣!” “你觉得呢?” 脚踏阴阳,双手归元,收拢虚空气息,归于丹田之海,久久未散的那道虚空太极图悠然不显,挥手一招,身侧焰灵姬的身形便至跟前。 似乎论身高,焰灵姬还要超出自己一点,取指在焰灵姬光滑如水的面微微掠过,一丝滑嫩的感觉生出,迎着对方丝毫无惧的眼神,朗朗一笑。 “一切按照李开拟定的计划,尽量收拢百越势力,暂行远离新郑核心,在韩国的地图升起一道道百越之火,虽然每一道很微弱。” “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数年之后,一切可现!”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机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句话我很喜欢!” 感受着浑身上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连体内的真气都无法流转,面容上的那根手指轻轻滑动,一股奇异的力量升腾心间,妩媚的眼眸深处,又是一丝火焰的气息缭绕。 脆音而语,姿态无双,顷刻之后,浑身被禁锢的力量归来,细腻修长的手指在烈焰红唇上轻轻一点,便是一个小火球飞向周清,己身则是一跃,宛若火流星一般消失不见。 单手平伸,这颗小火球轻轻的落在手掌之上,心随意转,散落万千火星,融入虚空,对方虽已离去,但空气中仍旧存留淡淡的清香。 “你们两个已经看了这么久了,难道还要让我请你们出来?” 一步踏出,端坐于这处宽阔庭院中的一个凉亭之中,那里有着一只正在炉火之上加热的铜壶,看着微弱的火势,对着炉火轻轻吹动,顿时火焰蒸腾,短短数个呼吸,铜壶内的水便是沸腾起来。 自顾自的斟倒一杯茶水,细细品味茶韵缭绕之气,同时向着身后的虚空某处看去,微微摇摇头,这点实力也敢闯入天上人间。 若不是自己吩咐宗等不许妄动,早就被攻杀出去了。 “重剑客周清!你就是天泽的同谋!” “近来天泽一行人在新郑的行动,还有右司马刘意的死亡都是你在背后『操』纵?” 一片漆黑的羽『毛』缓缓浮现,徐徐落下,随其后,同样一片洁白无比的羽『毛』跟随,呼吸之间,头顶的凉亭之上,各自一道身影出现,仿若瞬间出现,身法极快。 娓娓的猜测之音从虚空而落,其内夹杂奇异的感觉,略有一些邪意的魅『惑』,略有一丝无言的杀机,追寻这般久,今日终于有所收获。 “那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们两个的路会如何走下去,前段时间,我在新郑碰到一位女子,她的名字叫作鹦歌,墨鸦,你应该很熟悉她吧!” “另外,依你们两个现在的水准,还不足以在我的头顶站立!” 神融天地,心随意转,刹那间,虚空之上迸出一股无形的束缚之力,直接镇压二人,挥手间,在静静而立凉亭之上的两道黑白身影落在大地之上。 手持茶盏,身躯轻轻转过去,看着眼前的二人,在那夜镇压天泽的时候见过他们一面,今日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更显真身。 一者周身漆黑无比的服饰,贴身的劲装的加上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再加上其神容上眼底独特的纹络和衣服上的奇异线条花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霸气邪魅,但又不失硬朗利落。 至于另一位,则是一袭深蓝『色』的紧身服饰外接一件白『色』无袖布袍,天蓝『色』的叉状束腰,左肩饰以白羽,身后随风而动的两条蓝『色』飘『荡』,浑身上下闪烁着一件件银光配饰,内蕴杀机。 比起墨鸦的霸气邪魅,此人的面容倒显稚嫩俊秀,蓝紫『色』发丝造型奇异,左侧短发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被周清强制从凉亭上下来,深蓝『色』眼眸为之一皱,而后周身一丝丝白『色』玄光缭绕。 “鹦歌!” 听到周清提及这个名字,墨鸦与白凤二人均神情意动,这是百鸟组织唯一的一位女首领,实力不俗,与红鸮的残忍毒辣不同,鹦歌处理的更是一些隐秘任务。 前段时间,就已经被大将军派出新郑执行任务,自己也不知道前往何方,百鸟之中不允许有任何任务之外的情感存在,但人就是人,情感的滋生不可避免。 而鹦歌是整个百鸟中,除了白凤之外,最为在意的一个人,彼此身为首领多年,虽未深交,但对方的一颦一笑均在心间沉浮。 “鹦歌!” 白凤低语一声,蓝『色』的眼眸中『露』出凶光,百鸟之中除了墨鸦之外,就数鹦歌姐姐对自己最为关照,当年若非鹦歌姐姐,自己还不可能走出鬼山血谭。 比起和墨鸦之间所说的言语,鹦歌姐姐和自己相谈的语句更多,虽然有时很喜欢捉弄自己,但自己很喜欢那种感觉。 “鹦歌此行赵国,奉姬无夜的命令寻找春秋二宝,不过春秋二宝早已经入咸阳,和氏璧与随侯珠这两个好东西,列国之中有能力拥有的不多了。” “她离开的新郑的时候,我承诺过她,自那时起,诸夏之内,她已是自由之身,持我之令,奉我之名,区区夜幕与罗网不加身!” “你们两个不想要自由吗?” 手中的茶盏之内,热气升腾的香茗缓缓的被周清抿入喉咙之中,唇齿生津,水韵虽热,但内涵茶叶的清凉之意,很是欣爽。 言语未绝,将百鸟鹦歌的行踪说道而出,而后给予他们一个极大的诱『惑』。 “你知道的很多!” 一番话,令得墨鸦与白凤沉『吟』许久,比起墨鸦的稳重和沉思,白凤倒是蓝『色』的眼眸中涌出一丝渴望,身在百鸟的日子对于自己每一天都是煎熬。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鹦歌姐姐已经得了自由之身,自己与墨鸦也不是没有可能,旋即,欲要出言,却被墨鸦伸手拦阻,好似已经成为了习惯。 对着身后的白凤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邪气的面容上并未有太大的异样,并未展现出如白凤这般的欣喜若狂,神『色』平静,看向周清。 “我知道的一直很多。” “我还知道,如果一直待在夜幕之中,你会死在姬无夜手中,看似无任何羁绊的你,心中其实比白凤想的更多,想的更复杂。” “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们,在我离开新郑之前,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迎着墨鸦看过来的冷酷眼神,又看了看其身后神情纠结的白凤,朗朗一笑,挥手间,一股莫可抵御的力量直接席卷住二人,将他们扔出天上人间。 而后,一饮而尽手中的茶水,对着身后的石桌上扔过去,柔和的劲力使得茶盏没有任何损伤,己身则是青『色』玄光隐现,踏步间,消失在凉亭之内。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事变 “重剑客周清!” “他怎么会有这般强横的实力!” 对于天上人间里的那人身份,墨鸦与白凤早就知晓,就在重剑客周清在新郑挑了第一个门派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夜幕的眼睛。 对于那个时候的重剑客周清,他们不予理会,不过一位周游列国的剑客而已,犯不着为一点点小事而与对方结下恩怨,况且对方还是赵国中山夫子门下。 赵国中山夫子,他们更是清楚,乃是如今诸夏之内一等一的强大武者,门下弟子众多,保不准有与其交好的存在,故而,一直忽略对方。 但今日,综合多般信息,墨鸦与白凤脑海中掠过新郑近日来的一桩桩事情,似乎都有对方的影子在后面,那雪衣堡内关押的天泽,之所以能够出来,估计也是对方的缘故。 即如此,那如今天泽掠走太子,施压新郑,令大将军心烦不已的源头也就是这位赵国剑客周清了,他为何要如此做? 身为一位赵国人,这般做于对方有什么好处? 似乎,他于秦国内的信息也知晓不少,难道他虽是赵国人,却在为秦国办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列国之内,士子游走,剑客游走,寻一处上佳之所,奉献所学,乃是常事,纵火之案、刘意之案、甚至于多年前的百越之事在对方身上都能够找到线索。 被对方挥手间震出天上人间,天上人间乃是秦国的背景,看来先前所猜测十有八九,自己与墨鸦都是先天顶尖的武者,却被对方轻而易举『操』纵。 绝对的化神玄灵层次! “他所言鹦歌已经背离百鸟,背离夜幕,是否真假?” 比起对方的实力,白凤更加关注对方先前所语鹦歌的事情,以其所言,鹦歌姐姐已经得了自由之身,但是大将军和自己等人均不知晓。 自由之身! 对于他们百鸟的成员来说,何其不可求,整天躲藏在阴影之中,为一些任务不得不做一些杀戮之事,非是自己本心,而是想要活着。 既然活着,为何他们就不能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作为活着,白凤不甘,作为一名孤儿,被送入鬼山血谭训练,其后被墨鸦和鹦歌姐姐选中,成为百鸟一员。 但自己的一颗心,从来不在百鸟! “不知道!” “也许,只有等鹦歌这次的任务归来,我们才会了解是真是假,以对方的实力,轻而易举便可以镇杀我等,甚至四凶将也不是他的对手。” “今日之事,暂且压下,待鹦歌回来之后,再行了解!” 重剑客周清无疑是认识鹦歌的,就是不清楚其所言真假如何,以鹦歌的『性』子,一切均不好说,以周清如今表现的能力,一切也都不好说。 若是贸然将此事告知大将军,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墨鸦身形流转,在偌大的新郑中不断跳跃,身后紧紧跟着白凤,深沉之语回旋,顷刻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一侧的白凤点点头,虽然只是暂且压下,然而以自己的了解,墨鸦应该已经有了决断,念及此,本就飞快无比的身形不自觉的多出了一丝自由的灵『性』。 ****** “弄玉姑娘入宫了?” 从云舒的口中知晓这个消息,周清的神『色』为之一怔,原有的岁月支流已经被自己扰『乱』,天泽的存在已经彻底成为一枚危及新郑的棋子! 不曾想,弄玉还是进宫了,这一点极度出乎周清的预料,碍于李开夫『妇』,弄玉此人自己本有安排,现在看来,倒是有些麻烦了。 “昨日就已经入宫了,不过并不是真的入宫,好像是查询什么信息,过段时间就会出来的,公子,接下来云舒要一个人登临琴阁了。” 洁白『色』的长裙着身,静静的跪坐在条案前,细腻修长的手掌放在床琴之上,秀丽的发丝未有过多修饰,仅仅被一根银光发簪固定,垂落肩后,两侧各有一束垂落肩胛。 一条精美的银光之链束住长发,伴随着临窗的微风卷动,颇有些凌『乱』之美,淡妆临体,脆音而动,看向周清,徐徐颔首。 “也好,原本所说会在紫兰轩停留三个月,只是新郑内并无出『色』的武者,接下来的时日,云舒你就多多助力,以报紫兰轩这些天的照顾。” 遍观新郑近来的诸多事件,先是因为阴兵劫饷案件,相国张开地损失五员干练下属,又因为纵火之案的天泽,大将军姬无夜手下的百鸟损失惨重。 反观新郑中的一股崭新势力——流沙,却是徐徐壮大,韩非位列司寇一职,缘由张良的缘故,可得相国张开地的些许助力。 再加上进来连破大案的名气、太子被掠,朝中已经有不少目光投『射』过来,这个时候,于韩非来说,最需要除掉的便是姬无夜。 与五代相门的张家相比,姬无夜根基浅薄,只要拔除夜幕,这颗韩国的毒瘤便不存,而想要拔除夜幕,百鸟已经不足为惧,便只剩下四凶将。 至于五代相门,根深蒂固,比起大将军姬无夜的威胁,他们对于韩国的危害虽小,但却无处不在,权衡轻重,一时间,周清似乎知晓了什么。 “那里是……白甲军,皑皑血衣候!” 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下一刻,灵觉有感,便是将目光投向紫兰轩窗外,那里可以直达新郑东城重臣区域,泛着青『色』玄光的眼眸扫视过去。 一支雄伟、精悍的军队正在城区宽阔的主干道上行走,骑兵开道,步兵跟随,前进有序,整齐划一,均一袭银白铠甲,手持银光长矛,步伐稳健,杀伐之气环绕。 明显是一支刚从激烈的战场上归来的军队,绵长的道路之上,一股无形的威慑力『荡』漾开来,在队伍的正中央,一驾奢华、巨大的马车由四匹『毛』发皆白的骏马徐徐牵引。 整齐无比的马蹄声,铿锵有力,震耳欲聋,虚空骄阳的照耀下,尘烟如奔腾的浪花,一波接一波的向着街道两侧翻滚而来。 旌旗在风中猎猎抖动,其上的图案看上去像一只古怪的血蝙蝠,烈马低声嘶鸣,马背上的兵士身披如雪银甲,阳光映照,更是闪烁夺目之光。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其犹龙邪 “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除了一个翡翠虎我们能够知晓踪迹之外,便数今天刚从前线回都述职的血衣候白亦非了!” 就在三楼的周清透过窗户注意到东城区域的那支精悍军队之时,紫兰轩二楼一角的静室之中,同样有数道明亮的眼眸投向那里。 目视着那支军队从西门而入,横跨整个新郑,进入东城区,直入已经刚重建完毕的血衣候府邸,那里是韩国新郑内一位大将军、一位世袭侯爵的府邸。 贴身的紫『色』长裙加身,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身材婀娜而动,脆音缓缓,回旋在这处寂静的房间中,语落,美眸一闪,看向右侧窗口的一位紫衣贵公子。 “夜幕手下四凶将中最为重要的两位,翡翠虎执掌财源,血衣候执掌军队,再加上『潮』女妖的与蓑衣客的辅助,十年来,姬无夜在韩国之内快速站稳脚跟,扫『荡』所有对手。” “『潮』女妖身处王宫之中,弄玉已经在探寻对方的身份,蓑衣客却没有半点信息,流沙近来成功的在新郑站稳脚步,却随着血衣候的归来,变得不稳起来!” 身着浅绿『色』的锦绣长袍,永远看上去都是那般俊秀与脱俗的少年人,先是对着房间内的诸人拱手一礼,而后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出。 得益于九公子韩非以司寇一职打开新郑局面,再加上太子被掠造成的巨大影响,如今流沙的力量已经不算弱者,当然韩王四子韩宇也得了不少好处。 “雪衣堡被天泽焚灭,想必接下来找回太子,血衣候应该会使出不小的力道,有着蓑衣客的情报,我们只需要等待便可。” “至于『潮』女妖,我想就算我们不找她,她也会自动现身,施展力量对流沙下手。” 静静看着雪衣堡的军队彻底消失在眼眸深处,紫衣加身的韩非才慢慢从窗前转过身躯,百鸟已经不存在威胁,拦阻在他们前面的,只有四凶将。 想要将他们一一剪除,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当然,若真是容易之事,也非他们流沙的风格,充满智慧的眼眸掠过房间内的诸人。 紫女姑娘在一旁取来玉盏和美酒,正在一杯杯的倾倒下来,张良正看着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有奇策,卫庄还是那般的冷酷无言,一个人跪坐在条案之前,自顾自的看着一本纸质书籍。 那本书的名字,刚才自己曾见到过,名为《玄清子》! ****** “听紫女姑娘说,九公子有事寻我?” “不只是何事?周清一介剑客,对于流沙的诸位来说,能够帮到忙的地方可是不多!” 令周清有些淡淡的诧异,在东城区血衣候的军队消失不久,楼下的紫兰轩诸人便进入房间,邀请自己一谈,迎着紫女的微微一笑,缓步踏入其内。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还是几道熟悉的身影,妩媚多姿的紫女、俊秀聪灵的张氏子房、冷酷决断的鬼谷卫庄,当然还有举手投足间自信超凡的韩王九子韩非。 “师尊曾言,诸子百家中,为道家精义可为百家之首,昔年儒家孔丘见老子,曾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 “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单手从紫女的手中接过一杯酒韵醇香之佳酿,轻轻抬起,放在鼻息之下嗅之,俊朗不凡的面上尽是满足,对着走入房间内的周清先是一笑,而后言语未绝。 其言与政事无关,其言与军事无关,宛若诸子百家的论道一般,一语出,身侧的张良眼中疑『惑』之『色』闪烁,先前公子曾言,重剑客周清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 怎么现在又谈论上道家之妙了,百家之中,儒墨虽为显学,但道家的底蕴却一直为百家之首,无论是武道修行,还是天地自然的道理衍化。 瞥了一眼似乎仍旧在看书的鬼谷盖聂,这一刻,对方的心思好像也不在书籍之上,那本《玄清子》自己看过,看似通俗玄幻之语,对于道家来说,可是一等一的精妙所在。 “哈哈哈!”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 “九公子曾在《解老》一篇中曾对道家《德经》开篇有过这般的论述,我曾一览,颇觉有趣,今日九公子难道要和周清一论道家精义?” 闻韩非之语,周清朗朗一笑,挥手一招,紫女姑娘正欲端着美酒近前的木托之中,一只晶莹的玉盏飞出,握在手中,轻轻细抿,滑润入喉。 这么长的时间,公子韩非才发现自己的身份,尽管不算早,但还在周清的接受范围之内,而且自己也已经有意无意的『露』出许多破绽。 如今的新郑困局,天泽逍遥在外,有李开在一旁辅佐,九公子韩非无能为力! 夜幕四凶将先后而出,对方身份不明,又实力非同凡响,想要拔除对方,拔掉夜幕这颗毒瘤,以流沙现在的实力,远远不足。 “锉其兑,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师尊数年前游历咸阳,曾与韩非有言,见过道家新一代的弟子,可为孔子所言——其犹龙耶!” “思忖近来新郑诸般,师尊所言不为过,儒家弟子韩非见过道家玄清子大师!” 一语出,整个不大的房间再次陷入寂静,绝对的寂静,那一直不太明白韩非与周清之间文绉绉之语的紫女姑娘,听韩非之语,曼妙的身躯为之一震,而后一双泛着紫『色』祥光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清。 同样不解韩非先前之意的张良亦是如此,重剑客周清……竟然是如今百家中声名鹊起的道家玄清子,根据传闻,似乎与眼前之人颇有契合之处。 至于一直在条案前静坐的鬼谷卫庄倒仍旧是冷酷的神情未改,只是嘴角轻轻扬起,似乎已经知晓这个结果,伸手端过玉盏,自饮自酌。 第一百七十九章 融贯大成 对于紫女来说,重剑客周清的身份虽然有些特殊,但根据自己的眼光,再加上从弄玉那里得来的讯息,二人却是赵国人不假。 一直以来,重剑客周清也是在一直于城中挑战诸多门派,和其口中的磨砺修行对得上,虽然行踪飘忽不定,但每日必来紫兰轩看一看云舒却是有的。 如今,韩非却说对方是道家玄清子!由不得自己不惊讶! 道家玄清子之名自己可以在数年前就知晓的,当年列国传语:道家玄清论元始,开天辟地盘古生!所言正是道家天宗的新一代弟子——玄清子。 对其的身份,列国很多人都知晓,但对他具体的信息,列国中知晓的却是不多,传闻是一位天宗掌门赤松子一般的老者,也传闻是一位年轻人,更是传闻是一个孩童。 数年来,道家玄清子大师每年一篇奇妙玄幻之语流出,扩散诸夏,调理有序,逻辑清晰,恍若天地真的是那般发展过来一般,为诸夏寻仙求道之人所欢喜。 毕竟这可是道家的弟子所言! 随其后,便是传闻道家玄清子入咸阳宫,拜为宫廷右护法,位同上卿,身份尊贵无比,颇得秦王政信任,野王之行,更是一人之力镇压百家弟子和列国游侠。 而现在,韩非却是点出此刻站在他们跟前的这位青衫少年正是列国传闻已久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如何不令她心中惊骇。 偌大的房间中陷入久久的寂静之中,未有言语回旋,迎着韩非笃定的言语,迎着对方的一礼,周清将手中佳酿一饮而尽。 “我与你师尊荀况同辈,数年前,咸阳一别,不知荀况近来可好?”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韩非搀扶而起,对方既然以此礼仪拜下,那就表明他以百家后辈身份向自己求教,心随意转,很是微笑的看向韩非。 “自春申君黄歇殁去,师尊辞兰陵令,游历列国,归于小圣贤庄,专心治学,精神尚好。” 儒家讲究的便是礼仪有序,百家前辈临身,无论再怎么放『荡』不羁,此刻,也神情为之缓缓收敛,娓娓回应,偌大的房间中,紫女与张良没有言语。 “韩王九子韩非,你虽出自儒家荀况门下,但你所学却与儒家迥异,你之作,咸阳之中我曾阅览多次,你出身韩国王族,先天可得百年前申不害遗留的法家术之一道。” “十年前,韩非之名扬新郑朝野,弱冠少年之身便隐约兼收卫鞅的法家法之一道和慎到的法家势之一道!融贯法、术、势一身,可谓集法家之大成者。” “而后于小圣贤庄,精修儒学,从你的《五蠹》、《解老》……之言可以看出,内圣法家道理,外王儒家精要,你之才,战国旷世!” 对于韩非此人,周清毫不吝啬的赞叹,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列国绵延至现在,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很多,可只出现了一个韩非。 内修法度,外修儒家纲常,彼此圆润无间,一整套完美的治国纲要显化,这才是秦王政如此重视韩非的原因,只怕也是这位鬼谷弟子如此重视韩非的原因。 寻常之才,或许只能够看到韩非聪明无比,断案如神,法度明确,却不能够深入根本,鬼谷弟子何其自傲,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弟子本身就是诸夏内一等一的大才,能够被他们认同、接纳,韩非自身的分量已经毋庸多言,整个流沙之内,估计也只有他二人惺惺相惜。 一番话如同一颗石子落入碧波之中,『荡』起阵阵涟漪,一直跪坐在条案前静静品酒的鬼谷卫庄,神『色』仍旧那般,冷酷不变,只是一双冷冷的眼眸深处,却多出一丝亮光。 至于紫女与张良,二人在历经先前周清身份的惊骇之后,再次心中为之跳动,和韩非待在一起,似乎他们一直都未真正的了解韩非。 因为卫庄,紫女才徐徐对韩非另眼相待,这段时间以来,韩非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因为张家的存亡,张良一直跟在韩非身后,近日以来,越发感觉到九公子身上的独特智慧,现在细细想来,自己所知不过一隅矣。 “大师如此言韩非,谬赞!” “大师身为咸阳宫廷右护法,却出现在弱小的韩国新郑,若说磨砺修行,燕赵之地、齐鲁之地、吴越之地均胜过新郑,不知何也?” 从一位百家前辈口中的称赞之语,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更何况韩非本身就非普通的儒家弟子,俊朗的面上笑意绽放,自己之才能够被有心人知晓,也是一件乐事不是。 只是,对方于自己虽敬赞不绝,在新郑内,对方所做的事情可就不是那般令人称赞了,道家天宗向来不理凡尘俗事,这位玄清子倒反其道而行。 “九公子既然问到这个问题,想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事情还是有助于九公子的,鬼谷的卫庄先生虽强,亦师亦友的逆鳞之剑虽强,但百鸟远非你所看到的那般,夜幕并不是你现在眼前的四凶将!” “说起来,我对你身边的一位朋友挺好奇,既然在此,那就出来相见一二。” 先前周清就断言过,如韩非这般的聪明人,无论遇到何事都是如此的自信,于道家道理看来,自信者知者,知者便是无知者,无知者无畏,无畏便是无生,无生便是终点。 或许卫庄和逆鳞可以护住对方一时,但护不住对方一世,秦国便是对方的结局,提及那炳亦师亦友的逆鳞之间,周清眼中亮光一闪,那般充满灵『性』的剑器自己还从未见识过。 根据道家典籍记载,众生有魂魄加身,魂魄有灵,可为奇妙,先前碰到的干将、莫邪两柄神兵利器中,便是有灵『性』的存在,分则弱,合则强,便是道理。 伴随口中轻轻一语,单手泛着青『色』玄光,对着韩非直接挥动过去,刹那间,一股莫可抵御的湮灭之气,由空而落,包裹住韩非浑身上下,肉身不可动,六识不可察,经脉不可颤。 整个人恍若死去,眼前的一切远离自己而去,斑斓的『色』彩远离自己而去,剩在眼眸深处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之光,然则,下一刻,房间中形势陡变,异象而起。 第一百八十章 苍龙七宿 刹那之间的浩『荡』气息『荡』漾在整个房间,虽然大多数的压力落在韩非身上,但仅仅是余力都足以令修为浅薄的紫女和张良为之神『色』煞白。 对于这一切,自饮自酌的鬼谷卫庄仍旧神态不动,只是周身却隐约的绽放一丝浅黑『色』玄光抵挡外来压力,仅仅是余波,都有这般强横,若是全力,只怕更强,放在一侧的鲨齿剑为之翁鸣。 “韩非!” 一旁的紫女闻周清之语,又感周身一样,当即神『色』微变,想要喊出来什么,但不知为何却无法发出声音,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镇一切,沉重的封锁一切。 宛若己身沉入水域之中,承受十方的压力,一双明亮的眼睛甚是焦急,但下一刻,紫女的神情又是骤变,看向韩非的目光深处,一个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 那道身影一头飘扬的长发,身着龙鳞一样的金『色』铠甲,手持一把奇特的剑器,剑身巨大,却有无数细小的剑屑附着、漂浮着。 在那道身影出现的瞬间,整个房间中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紫女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人的生气,就连那窗前的韩非都一动不动,六识虽有感,但也只是那冲『荡』不已的阴森戾气。 “天地失『色』!” 静静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这道黑『色』身影,迎着身后窗外的骄阳,将那身龙鳞般的金『色』铠甲渡上了一层金『色』光芒,手里的剑残缺不全,沉重的剑气令房间内化作阴森之狱。 虽然可以影响四周,影响韩非,影响紫女,影响张良,却影响不了鬼谷卫庄,更是影响不了自己,一语出,又是一道浩瀚之力降临。 肉身仍在自饮自酌的鬼谷卫庄,一道淡淡的虚幻身影仿佛从体内流出,六识凝练而外显,这是已经碰触到化神层次的境界。 神融天地,这便是武者的灵觉真身,在这把逆鳞剑的领域内显化,本尊是冷酷无双,这道灵觉也是冷酷无比,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没有任何动手。 转向一侧,看着此刻周身笼罩一层淡青光罩的周清,冷哼一声,灵觉归体,年岁之前,传闻野王之战,道家天宗玄清子一人之力镇杀百家弟子和列国游侠。 就算是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有身陨,今日一观,自己与其相差远矣,不知道如今同样在咸阳的师兄是一个什么修为。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可惜了!” 任凭那道黑道身影手持残剑攻伐己身,天地失『色』护体,硬抗一切,虽然攻击力不错,但也仅仅相当于先天巅峰层次的武者攻击。 若是遇到化神武者,神融天地之下,击败对方不难,无怪乎,这柄剑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没能够拯救韩非,阴阳家的化神武者不少,逆鳞剑无用矣。 更为可惜的是,这柄剑需要一个强大的主人才能够拥有更强的战力,如果此刻的韩非是先天武者,估计逆鳞剑的威能会臻至化神顶尖。 和光同尘,收敛一切气息,看似时间过去很长,实则不过呼吸而已,在那种领域之内,在天地失『色』之内,灵觉外显,一切迥异。 “韩非!” 数息之后,待紫女姑娘口中的声音呼喊而出,待张良口中亦是焦急而语,整个过程已经不存,房间内的一切和之前没有太大变化。 周清静静的站在房间中,看着韩非也恢复正常,虽然此举令对方略微有些许不满,但就算不满也无可奈何,逆鳞剑就算韩非自己估计也掌控不住。 “那是一柄好剑,韩非,你应该好好保护它!” “它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每一次战斗都会有剑屑生出,待到这柄剑彻底不存的时候,逆鳞之剑也就彻底消失在世上。” “它选择你,是你的宿命,在它不存的时候,也意味着你的生命不存,你死了,它只能化作灵体孤零零的飘『荡』在世间!” 灵『性』生出,以剑为体,真不知道这柄剑的历任主人是谁,身着龙鳞,有些像传闻中每一个王朝的真龙之行,三代以来,每一代天子的衣衫之上,都有真龙之纹理。 最近的一个朝代是周朝,莫不是这柄剑和周朝的天子有关,春秋以来,天子失礼,诸侯并起,说不准,这柄剑就是那个时候从周朝流失的。 龙者,对应天之四方,唯有东方青龙可比! 随即,周清眉头一挑,如果按照自己推演的那般,这柄逆鳞之间似乎还与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那是阴阳家一直在追寻的宝藏。 “玄清子大师果真实力非凡!” “这柄剑……它很孤独,十年前,我再韩国的王室宝库中见到它,据传是当年韩国灭郑国时所得,从此以后,它便成了我的朋友。” “在它的身上,我曾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们相信吗?” 逆鳞之剑显化于诸人面前,韩非也没有多言,只是神情略微沉重许多,十年的岁月,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解决了诸多危险。 师尊曾语让自己好好待它,如今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也是这般言语,轻轻一叹,没到夜深人静,自己总能够听到逆鳞在说着什么,尽管自己听不懂,但还是静静听着,直到逆鳞恢复平静。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逆鳞的时候,曾经一双眼眸透过逆鳞透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孤零零的一个人,死亡在一个未知之地。 身边只有一团漆黑的烟雾飘『荡』,似是有些不舍,似是有些伤感,看到那一幕,韩非很是伤心,很是『迷』茫,既然那就是自己的结局,就注定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将不会有任何作用。 在那之后,自己成为朝野重臣眼中的浪子,成为父王厌弃的九子,直到自己遇到师尊,也就是如今的儒家荀夫子。 “任何人都会死亡,那是所有人的终点。” “祖师曾言,死亡并不可怕,关键是如何死?什么时候死?” 周清摇摇头,对于生死之论,在道家的典籍之中很多很多,于己身而言,对于死亡并没有感觉,能够来到这个世上,已经是侥幸,故而周清从不畏惧死亡。 迎着韩非看过来的那一双带着淡淡感伤的眼神,轻轻颔首。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论》 韩非身上无形无息扩散着浓郁的哀伤,弥漫整个房间,寂静的气息浮现,虽如此,但其面上却无沉沦、颓废之意。 十年的时间,有些事情已经看透,透过逆鳞之间,自己的死亡是凄惨的,但诸子百家的学说创立者,一如孔丘,死亡也是它的终点。 然而,数百年来,其名未断,其音未绝,或许这也是生命的一种延续,手中的酒盏之中,佳酿已经不存,微微一笑,行至身前的条案处,跪坐一旁,独自斟酒。 “在死生之道上,道家天宗无疑看的更清楚,师尊在《天论》一篇中曾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一点正是从道家精义中所得。” 道法自然,天地自有其运转秩序,三代以来,朝代更替,莫不如此,春秋以来,诸侯并起,存亡不定,正是这种秩序的体现。 故而,知晓这种规律,明悟这种规律,如此,死生还有何惧? 房间中的紫女与张良仍旧在不断的沉默之中,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对他们的冲击不小,先是重剑客周清的身份,而后逆鳞之剑的出现,再者如今的奇异之言。 “然而荀况的那篇《天伦》还曾言:大天而思之,敦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 “所以,这便是流沙成立的原因?” 死生不可避免,但制天命而用之可存,大千世界的规律虽无能为力,但认识它,掌握它,『操』纵它却有可能,坐着等死是一声,留名青史,改天换地也是一生。 也许当年的韩非已经打算流连花丛,醉生梦死的等待死亡,而现在却有着流沙的出现,无论是否功成,都已经在路上行走。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这样的流沙我很欣赏,新郑之内,对于你的任何所求我都可以满足,大将军姬无夜、五代相门张开地、夜幕组织、罗网组织……,我都可以将它们湮灭。” “不过,对于我所来新郑之目的,你也应该很清楚!” 集法家之大成者,创立法术,实则已经在铸造天子之剑,这样的剑在韩国之内根本无法铸就,缓缓而语,将流沙成立之时的目标道出。 虽令紫女姑娘与张良诧异,但似乎这也不算什么。既然今日韩非要见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若是所求自己,以其『性』格不太可能,毕竟这是一个极为自信的人。 “法的贯彻,是为安国定邦!” “就算现在将那些种种都除掉,要不多久,就会有另外的毒瘤滋生在新郑之中,如此,又有何用,今日得见大师已经是荣幸。” 变革新郑,变革韩国,在韩非的理念之中,就是要堂堂正正的进行,要以法度将那些人全部擒拿、镇压,而后由上而下建造一个崭新的韩国。 这样的过程难度很大,自己愿意去做,于周清之语,韩非沉『吟』熟息,不自不觉两杯佳酿入喉,许久,轻轻摇摇头,再次起身,对着周清礼拜。 “其实,你心里明白,一切都不可避免的!” “作为荀况最为杰出的弟子,我允许你在我尚未离开新郑的时候,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不会让你失望!”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写出那般的千古雄文,留下万世不改的法度体系,只是他需要一个知心的人来帮助它实现道理。 受了韩非一礼,周清微微颔首,对方有对方的坚持,以其智慧不会看不清大势,这些周清没有多想,正欲离去,忽而想到了什么,面上又是一笑。 深深的对着韩非看了一眼,又扫视着房间内的三人,踏步之间,消失不见。 ****** 周清的离去,并未使得这个房间立刻恢复正常,仍旧停留在寂静无声的氛围,诚如对方所言,只要对方愿意出手,他们现在所遇到的所有麻烦都将不是麻烦。 “身为秦国宫廷右护法,很得秦王嬴政的信任,身份尊贵,地位更在阴阳家之上,前来新郑是为了你?” 轻柔之语流淌而出,心中的惊骇恢复平静,一双泛着紫『色』玄光的眼眸在房间内的三人身上先后打量,而后摇曳身姿,于一角燃起龙涎香,安定心神。 随之,漫步而动,亦是在条案前寻了一个为之跪坐其上,脑海中回想着对方在新郑内的所作所为,似乎事情还真不少。 “有这样的人待在嬴政身边,你的心情应该更加沉重!” 对于这样的时刻,神情一直冷酷不已的卫庄仍毫不留情的打击道,遥想多日前的纵论,既有一家之言,未必不是嬴政的思想。 道家玄清子出现在新郑,出现在紫兰轩,表明有人已经在数千里之外注意到韩非,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注意,打量着身前条案上的那本《玄清子》,卫庄饶有深意的念道。 “韩兄!” 一侧的张良同样将近来新郑内的诸般事情理顺清楚,有对方的存在,那就是一个不受他们控制的因素,道家天宗素来不喜凡俗规矩。 看破死生之道,行事随心所欲,落入新郑的局势,流沙的行事会艰难很多。 “我们已经身处这个名为天下的『乱』局之中,凡天下之人,均无法置身事外,道家玄清子亦是如此,他前来新郑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我,也许是为了韩国,是为了秦国。”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刚才之语,我们能够得到很多信息,天泽的背后就是玄清子,太子现在还活着,李开现在正在天泽身边。” “这样一来,我们已经在新郑之中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子房,你觉得呢?” 知落叶而秋韵生,一隅而窥全貌,刚才的一席对话,看似自己与道家玄清子之间均无所求,不过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多。 晃动着手中的碧玉酒樽,韩非的面上再次浮现一道清朗的笑声,强烈的自信回归,虽令身旁的鬼谷卫庄眉头一挑,但……也已经逐渐习惯。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三皇盖世 “身为当年的百越王族,天泽一直被擒拿在新郑之中,对于这一点,当年的百越卷宗之中并没有提及,想来是夜幕的一个棋子被隐藏起来。” “如今被道家玄清子释放而出,先是纵火焚灭雪衣侯府,而后焚灭东城重臣区域、王宫区域,掠走太子,所为的不过是新郑混『乱』,打击姬无夜他们!” 伴随着道家玄清子的出现,月来城中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能够找到一条线,可以将他们串联起来,身着浅绿『色』锦袍的俊秀少年闻声,略微思忖,便是上前一步,拱手回应。 玄清子虽然出现,但从天泽所做的那些事情来看,玄清子应该未『插』手,不然,根本不会是如今的结果,以对方的实力,如果想要对付姬无夜,凡俗礼法与法度均可无视。 “也许,打破眼前的一切,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新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因为,你没有时间了!” 于张良之言,鬼谷卫庄不可置否,瞥了对方一眼,而后将冷冷的目光落在韩非身上,有自信是好事,但身为秦国宫廷右护法的玄清子,很明显不会让局势按照他们希望的路线来。 一个混『乱』的、无序的、孱弱的韩国才是对方需要的,他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助力一二,这个时间就会持续很长,而流沙已经没有了那般充裕的时间。 与其如此,那就以刑止刑,这才是流沙建立的又一个目的,扫『荡』一切,重新点缀万里河山! “这样看来,你似乎已经没有了选择?” 条案一侧的紫女闻此,不由得抿嘴一笑,面对这样的困局,不知道韩非是如此处理,世间之事都有解决之道,所区别的不外乎得失多少。 夜幕四凶将拦在他们面前尚未解决,后面的罗网更加恐怖,再有新郑原有势力格局的变动,五代相门、韩王四子都是不简单的人。 清脆的声音在静静的房间中很是悦耳,不过回旋在此刻眉头轻挑的韩非耳边,倒是有些淡淡的压力,似乎……自己的选择还真不多。 “道家玄清子出身天宗,昔年道家祖师老子曾言,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出于不断的变化之中,看似没有选择的时候,恰恰是我们拥有最好的选择之时。” “或许,我们很快就能够剪除夜幕的一条臂膀,一条强有力的臂膀!” “紫女姑娘可愿与我一赌?” 神情虽有些尴尬,但好像眼前的三人都不太相信自己可以挽回局面,端着已经空『荡』『荡』的碧玉酒樽,言语之间,一丝丝微笑流转。 对着三人先后看去,而后目光定格在紫女的身上,双眼微微眯起,一股坚定的韵味扩散,其内仍旧夹杂超凡的眼界,俯览局势,洞彻其果。 “哦,赌什么?” 眼前这个局势,自己是看不出来有何破解之法,而韩非却说不久将会剪除夜幕的一条臂膀,这听上去很有趣,细腻修长的手掌端过酒壶,轻轻为其斟满佳酿,倒也意动。 “就赌……紫女姑娘陪我……不醉不归!” 很是满意紫女姑娘的举动,将颇有分量的酒樽置于嘴边,一股极为诱人的气息涌入鼻息之间,在美酒和佳人之间徘徊。 一饮而尽,随即,明亮的目光在紫女身上来回扫视,一息之后,看着对方那绝美的容颜上流出一丝似笑非笑之意,韩非浑身一个战栗,再次尴尬一笑,连忙将赌局说完。 ****** 兴乐宫! 咸阳宫内独属于秦王嬴政的处理政令之地,历经数代秦王的修缮,如今变得越发的气势恢宏和尊贵典雅,时值未时刚入,偏殿的一处空旷区域内,一阵利器碰触的清脆之音不绝。 春日早生,这处宽阔平坦的区域四周,满是清香馥郁的珍贵花草,得益于宫人的照料,生长的昂扬不俗,珍奇百艳。 剑芒而动,人影闪烁,不断快速的来回碰触,时而迅捷,时而缓慢,章法无形,时势而动,虽没有磅礴的气息与澎湃的劲力,却也显得紧张非凡。 “哈哈哈,盖聂先生,寡人的剑术可有长进?” 持续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位于这处偏殿区域的内斗剑的两道身份也徐徐分开,随即,清朗的笑声回旋,内蕴一丝满意,气息虽有急促但很快平静起来。 挥手一招,旁侧侍候的宫人连忙端过绸巾和茶水,手中奇异的长剑放在一旁,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快速在其内走动。 “王上体内有玄清大师留下的一丝本源真气,调理阴阳,顺通五脏六腑,精气神昂扬旺盛,剑法一道,大王进境很快。” “若是学武,当大有所得!” 随其后,便是一道颇有磁『性』的低沉声音回应,近距离观之,一袭浅白『色』的劲装加身,漆黑柔顺的短发垂肩,眉目清秀,虽不善言笑,但却充满一股别样的气质。 利剑归鞘,持剑一礼,微微颔首,一双明亮的眼眸炯炯有神,看将过去,对于秦王政剑术的精进表示认同。 “得盖聂先生称赞可是不易,自从玄清大师为寡人治疗头痛顽疾以来,寡人精力充沛,处理政事更是得心应手,若非国政缠身,寡人也真想修武。” “说来,大师所论天地五劫中的《人皇劫》寡人觉得更加有意思,天皇者,伏羲也。地皇者,神农也。人皇者,黄帝也。” “三皇于人族蛮荒而显,先后一统人族,创下齐名天帝的伟业,位列圣人,可见,一同诸夏乃是正理,就不知寡人到时候的功业比起三皇如何?” 面冠如玉,英俊非凡,身着玄『色』的长袍,只手拿过绸巾擦拭额头的汗水,又端过茶水润喉,迎着盖聂看过来的实现,又是轻轻一笑。 抬头看向浩瀚无垠的虚空,那里是否真的有仙神存在,《人皇劫》中对于人族三皇的描写着实触动己心,创下齐名天帝的伟业,功德护体,位同圣人,不老不死,万劫不灭。 而今,三皇距离现在久远,列国纷『乱』不休,若说对于诸夏一统是为了大秦万世的传承,为了自己的野心,那么,现在应该在加上一个东西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皇劫》 上皇劫尽,其间径去亿万载,神妖不存,隐世不显,道德天尊一气三清,以太清天尊教导诸神,存于天庭之内,以玉清天尊教导新人,存于昆仑仙山,以上清天尊教导群妖,存于海外金鳌岛。 天人两界,天堑之隔,人间之界,神、妖、人并存,神妖强悍,人族莫挡,蛮荒无尽,人族难存,娲皇天尊创生人族,感此,一缕神魂分化,女娲出。 秉承天地运道,人族之内有奇异,蛮荒部落无尽,有华胥氏之女,雷泽而行,紫光氤氲,观神人隐没,巨足显,踏之,腹有灵『性』,一纪之后,生子,取名——伏羲! 伏羲者,年少而聪慧,观蛛网而成渔猎之网,观口语传闻而得绳结之术,观天上云彩、四时变化、飞鸟走兽、阴阳至理而得八卦之妙。 正值神妖殁去未久,天庭不稳,神人相争,天裂巨口,女娲取五彩之石熔炼,骑乘凤凰补天,功德无限,名传人族。 天地阴阳,婚嫁始生,伏羲与女娲合,统领人族,征战蛮荒,『逼』退百族,又得玉清天尊传道,知天命而转,未几,人道昌隆,为天皇伏羲,列火云洞,同圣人天尊! 天皇去,人族统合之势未久,遂分散蛮荒。 不知时日,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轩辕、炎帝神农。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 炎帝者,统合西部人族,通晓修行、创生历法、尝遍百草、精通耕种、水利相随、音律相知,地泽神农生万物,玉清天尊于昆仑仙山出,其后,亘古不死也。 黄帝者,统合西部人族,修德振兵,治五气,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貙虎,秩序井然,气度自生,玉清天尊于昆仑仙山出,其后亘古不死也。 两相统合,人族有合一之势,遇奇异之族——巫侵扰,遂合力而战,不敌巫族首领蚩尤,炎帝神农厚德载物,位于轩辕,登临火云,号曰地皇。 人族一统,轩辕黄帝统合蛮荒,熔炼八荒精金,神人出手、妖族助力,得轩辕剑,破蚩尤,称皇者,治理人族,功德无尽,登临火云,号曰人皇。 这是前几日咸阳内外传『荡』的《人皇劫》之事,洋洋洒洒万言,上承蛮荒天庭初立,下至人族绵延至今,诸夏之内,传说迥异,为玄清子此语逻辑无尽。 又闻大王轻问,盖聂略有沉『吟』,天、地、人三皇均统合人族,行下不世之功,故而得人族供奉,遗泽绵延无尽。 现今的诸夏列国纷争,何其相似《人皇劫》之语,而且其书所言的巫族似乎在巴蜀一代有存留,在楚国一代有残留,倘若秦王政可以一天下,仁德抚民,未必不如三皇。 “匡诸侯,一天下,大王此举不逊三皇!” “然,一天下容易,治天下难矣,三皇均文治武功超凡,其后,人族不免而分,若大王可解此理,当超越三皇,盖过五帝!” 以秦国如今之国力,一天下不是难事,三代以来,都曾一天下,但均未能够绵延后世,可谓之遗憾,是故一天下成,功追三代,治天下成,功追三皇,绵延万世,三皇不足惧。 持剑又是一礼,言语缓缓,语落,退于一侧。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春秋以来,礼乐崩溃,战国『乱』世,诸侯相争,如今之势,寡人之大秦独霸于天下,当成此事。” “前日,大师于我一信,韩非归于新郑,寡人欲以国士之礼亲向拜访之,此人之才,集法家之大成,又融贯儒家,可谓是旷世之人。” “盖聂先生以为何?” 对着盖聂点点头,治理天下之难自己何曾不清楚,自己手下虽有不少重臣,但均未能够真正合自己心意,吕不韦如此,昌平君也是如此。 之前从玄清大师手中读《五蠹》,方知其言精妙,直入心间,仿佛就是为了大秦一天下而生,此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放弃。 区区韩国,如何有资格拥有这等人。 “扫帚之星横贯秦国,异象而生,兵戈隐现,国内当有宵小之辈伺机而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王此行韩国,险矣!” “不若先清理内患,再行图之!” 国士之礼,前往新郑见韩非,盖聂没有反对,只是现在出行,时机不妥,一路之上,危险重重,再加上新郑自身的混『乱』,盖聂轻轻摇摇头。 “哈哈哈,有盖聂先生在身边,宵小之辈如何能成事。” “他们已经隐匿了这般久,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而寡人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寡人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分量。” “待寡人从新郑接韩非先生入秦,当加冠,晋礼,扫『荡』一切,清除内『乱』,吞山东列国,扫帚之星,主兵戈,寡人就给予他们兵戈!” 有些时候,不登临险境,怎能领略最为奇妙的风光,韩国之行必去,至于其余之事,非自己所思忖,对着一旁的中常侍赵高和盖聂看了一眼。 朗朗的笑声回旋,无形的霸道之气扩散,宵小之辈何足惧哉。 ****** 新郑之内,建筑最为恢宏的府邸当属大将军府,虎踞东城,如若东方苍龙之相,头向韩王宫所属的紫微垣,张口吞珠,欺凌人主。 然则,十年来,没有任何一位执掌礼乐的朝臣指出这一点,韩王安更是始终没有提及,这就是『乱』世之中的力量,世袭尊贵的荣耀不算什么。 将军府的一处高楼屋顶之上,墨鸦和白凤一前一后的站着,白凤眺望着远处一幢更高的楼房,那是将军府中最为显眼的建筑,由主楼和两座稍矮一点的副楼组成,相互之间拱桥连接。 主楼每一层的飞檐上都挂着灯笼,最高一层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色』琉璃石,在夜空之下,仿若一颗会发光的宝珠。 两座副楼的顶端各自雕刻着一只端坐的金雀,大将军姬无夜给它取了一个别致的名字——雀阁! 放眼看去,雀阁屹立于流云星光之中,委实给人一种富丽而雄伟的感觉,而每一次雀阁的灯亮起,都代表这里住进一位新的主人。 一个被大将军姬无夜看上并囚禁起来的绝世美女! 第一百八十四章 紫兰身世 对于墨鸦而言,来雀阁偷看美女已经成了一种找乐子的方式,他每次都会躲在最顶层的窗户外面头朝里面看,然后煞有介事地评价。 “嗯,这个不错!真的很不错!”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拉开窗户朝里面看了几眼,摆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不住的打量着,邪气的眼中亮光不住闪烁。 “每次都要来这里看,你不觉得无聊?” 白凤抱手站在第一层的屋顶上,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嘴,现在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是鹦歌姐姐什么时候归来,然后询问关于那日的事情。 除此之外,区区女子又能够算得了什么,比起自由自在的在虚空中飞翔,一切都不重要。 “每次你都这么一针见血,你不觉得无聊?” 墨鸦一个飞身跳到白凤身边,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毛』,单手搭上白凤的肩头,面上笑意不绝,当年自己从鬼山血谭中将他带出来,似乎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白凤,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但我又不敢问你!” 忽然,墨鸦神『色』忽然一变,邪魅的面上变得严肃起来,直盯盯的看向对方。 “你问?”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墨鸦这么认真,白凤以为他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头颅微转,看向神『色』的墨鸦,想要知道是何问题。 “说!” “你是不是天生害怕女人?” 谁知墨鸦身形一闪,双手抓住白凤的肩膀,那他拉倒自己面前,很是有些不正经的哈哈一笑。 “你说什么?” 白凤张了张嘴,本想给予墨鸦的问题一个圆满的大夫,但随即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发现是墨鸦在戏弄自己,当即便有些怒气。 “你这家伙,要不是害怕,那就来证明一下!” “我觉得可以打……九分!” 对于白凤的怒气,墨鸦显得有些兴奋,脚下轻轻用力,便是登临顶层的窗户跟前,白凤不甘,为之跟了上去,神情仍旧十分生气。 墨鸦推了推身侧的白凤,而后自顾自的说着,手指捏着下巴,十分欣赏的点了点头,话音刚落,似乎身旁的白凤为之眼皮动了动。 他知道墨鸦喜欢给雀阁中的女子打分,不过以前他给出的最高分数也就七分、八分的样子,墨鸦自认为对于美女的评判标准很高,不会轻易垂涎。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给出九分的高分?白凤有些好奇,眼珠不自觉的向里面瞟了一眼。 “仔细看看!” 墨鸦实则一直在关注白凤的神情,见他若有所动,顿时心中一乐,伸手将窗户拉得更大,指了指里面的那位女子。 白凤顺着打开的窗户看进去,只见一个身穿橙黄『色』长裙的女子端坐在长毯上,身旁放着好几盏宫灯,她柔顺的青丝长垂至腰腹,由两个绿『色』的发饰镶着。 双鬓的发丝被夜风催动,遮去了她的容颜,只『露』出朱红的嘴,被月光这么一照,仿若一朵枝头初开的雪樱,如此的灿烂美丽。 ****** “这就是韩非的计谋?” “若如此,倒不无不可,毕竟流沙中也有术以知『奸』,以刑止刑的理念!” 于周清而言,知晓弄玉出现在大将军府姬无夜的雀阁之上,还是在两日之后,紫兰轩三楼的房间中,身着紫『色』贴身长裙的紫女漫步其内,轻轻拨动着房间内的炉火。 同时双手持玉壶,为周清斟倒佳酿,时值戌时刚过,云舒正在琴阁之中抚琴,窗外的夜『色』很美,眺望东城区域,更是华光闪烁不绝。 极目而是,那座比紫兰轩还要高出许多的雀阁映入眼帘,青『色』的玄光而动,依稀可见一道曼妙的身影存于其内,孤单的存于其内。 “弄玉入宫,原本我等是想要她去探察碧海『潮』女妖的身份,所以便让她跟随在红莲公主身边,只是不曾想,弄玉在宫中的行迹被『潮』女妖发觉。” “其后,便是出现在大将军府的雀阁之中!” 斟酒完毕,妖娆的身姿轻轻跪坐在条案一侧,薄施粉黛,气质如兰,眼中波光流转,暗藏锋芒,一颦一笑皆是风姿绰约,美艳无双。 紫发轻挽,用银簪绾成云髻,言语中带着淡淡的解释之意。 “身处雀阁之中,以紫兰轩的能力把她救出来不难吧?” “两天的时间,你们没有任何动作,我想这已经表明了问题所在,或者,你们希望弄玉在雀阁之中,在大将军府中有所行动。” “而且,你们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把我也算进去了!” 李开与胡夫人在自己手上,无论如何,无论从哪一方面,自己都没有理由无视弄玉的安危,这一点自己清楚,流沙清楚。 或许红莲公主不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的顺水推舟。 若是弄玉的任务功成,夜幕将损失惨重! 就算不成,弄玉的『性』命无忧! 不错,这步棋自己虽然不喜欢,但的确将自己算进去了。然而,这种感觉自己似乎不太喜欢,自下山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公然的让自己入局。 于周清之语,紫女沉寂许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久,轻轻叹了一口气,虽未回应,但这一声叹息已经超越许多。 “说实话,对于紫女姑娘和鬼谷卫庄的身份来历,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故而,对于你们如此之做,我有些不解?” “毕竟韩国的灭亡更能够符合你们的心意,亦或者韩国王族的全部死亡才能够符合你们的心意,昔年郑国的那座冷宫中,埋葬了太多。” “姬无夜动摇天上人间,杀道家天宗的弟子,在我眼中,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之所以还未死,因为新郑的腐朽和沦落需要他!” 在新郑诸多势力的眼中,紫兰轩的主人是一个身份很神秘的人,世人都知道她的名字是紫女,但谁知道紫女的后面隐藏着什么。 还有鬼谷的卫庄,下山以后,待在紫兰轩数年,一直在找准机会破局新郑,以卫庄当年在郑国冷宫内经历的一切,如若可以,韩国王族应该是最大的敌人。 现在又和韩王九子韩非搅合在一起,欲要打造一个崭新的新郑?崭新的韩国?在大势之下,如此之做没有任何希望。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风!风! “或许,在韩非的手中,韩国会绽放最为灿烂的辉煌!” 听到周清提及自己的身世和来历,静默不语的紫女倒是有些意动,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眼眸看向周清,迎着对方同样看过来的视线,轻轻一笑。 并未顺着对方的话题而语,徐徐起身,对着周清一礼,缓缓退出门外,整个空旷温暖的房间中陷入寂静,周清面上神情不动。 将身前玉盏之中的美酒佳酿一饮而尽,劲力而动,手中的玉盏虚浮而起,顺着意念,变幻万千姿态,凝视良久,深深呼吸一口气,同样起身。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苍龙七宿!” “传闻它拥有改变天下的力量,现在看来,或许它真的有些奇妙!” 一步踏出,临窗而立,头顶漫天星辰,天之四灵,以正四方,青龙之属,玄妙无穷,一直以来,对于苍龙七宿的秘密,自己是不以为然的。 但是在咸阳之中,为了苍龙七宿的秘密,阴阳家不惜出动尊贵的东君焱妃,接近燕太子丹,以期获得苍龙七宿的秘密。 踏足悟虚而返,甚至更高,对于天地之间的感悟越来越深,应该明白无论什么外在的力量,都不可能改天换地,就是以当年祖师的境界,如若乾坤易改或许可以,但又能够持续下去多久呢? 七国的王室之中,唯有最为核心的继承人才会得到苍龙七宿的秘密,而韩非十年前恰好有这个机缘,卫庄选择了韩非,紫女选择了韩非。 这两个身份神秘的存在都选择了韩非,大势之下,仍旧不改其志,有趣,本来以为新郑内已经没有了东西让自己提起兴趣,现在看来,是自己还没有发现。 ****** “天泽大人,根据我们所得的情报,这里便是长信侯所派遣的使臣必经之路,新郑朝堂中,为相国张开地亲自出面,迎接使者!” 城西十里开外,那是一片低矮的丘陵所在,一株株参天而起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干粗壮,迎着春日的骄阳,更显茂盛。 两侧绵延,则是略高一点的丘陵,不过数十丈之高,俯览而下,倒也能够将四周的一切收入眼底,右侧丛林深处的山脊之上,数道人影隐现其内。 为首一人,浑身上下绽放着一丝丝浅黑『色』的气流,深蓝『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坚韧和强大,同样蓝『色』的发丝略显凌『乱』,红『色』的眼眸炯炯有神,直直盯着身侧一人所知的方向。 腰间缠绕着道道骨状锁链,比起最开始的暴漏衣着,如今倒是深红『色』的皮质长袍加身,脚踏烙印着蛇形的红靴,一语不发,微微颔首。 看着身侧的天泽,李开也是有些无奈,原本是不愿为天泽的智谋之士,但在周清表明身份,告知谋划以后,似乎也无不可。 二十年的时间,只要在这二十年的时间能够助力天泽在百越之地有所成就,将来大秦挥戈南下之时,就是自己的脱身之时。 比起先前的十多年,接下来的二十年虽然很长,但是有她在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百越之地也是她的家乡,能够陪在她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弄玉,想来在大师身边,她会过的更好! “主人,他们似乎来了!” 清脆的柔媚之音回旋,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李开眼中,此女浑身上下充满魅『惑』之意,自己一直是避而远之,目光眺望下方,那条平坦的官道西侧区域,阵阵烟尘滚『荡』。 焰灵姬亦是在此,摇曳着身姿,火红『色』的锦绣长袍加身,脚踏长靴,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动,便是火光隐现不断,绝美的容颜上,看向那阵阵烟尘所在,目光中火焰升腾。 “接下来我出手就可以了,敢算计我,该付出代价!” 虽然很讨厌中原人,但对于计谋这一方面,天泽不得不承认,这是百越之地的弱项,历经身侧这位谋士的推演分析,如果自己应下那秦国长信侯或者文信候的话。 或许在秦国攻灭韩国之时,就是他们一行人的殒身之日! 深沉的沙哑之音回旋,红『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浓郁的杀气,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单手挥动,整个人纵身一跃,向着山下冲去。 …… 一炷香后。 迎着那韩国相国张开地惊怒的眼眸,天泽飘然离去。 平坦开阔的官道之上,那飘扬着大秦旌旗的使者队伍中,最中央的奢华马车之中,一股股猩红的鲜血流淌而出,滴落下方的大地,恐惧的气息传『荡』。 一条条漆黑的长蛇从马车中蜿蜒而出,吞吐着长芯,四散而落。一支支羽箭飞『射』,将一条条长蛇『射』杀,飞向虚空,亦是要『射』杀天泽。 “这些羽箭……还是留给秦国铁骑吧!” 冷冷的言语回旋在浩瀚的天地间,整个人消失在诸人眼眸深处,张开地神情有些呆滞,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 秦国的使臣在韩国被杀了! 这会导致一个什么后果,他很清楚,正是因为很清楚,才会整个人失魂落魄,短短百年的时间,韩国已经从大国变成方圆不过千里的弱国。 割地? 财供? 美人? 他们已经对秦国多次这样做了,但如今这一次,那些还能够行得通吗?张开地不清楚,步伐趔趄,在将士的护卫下,徐徐归于新郑。 当日,消息上禀韩王宫,那正在床榻上与明珠夫人卿卿我我的韩王安,瞬间一跃而起,浑身冷汗流淌,顾不得身侧的软玉温香,直接整装而出明珠宫。 西宫之内,重臣汇聚,思忖商讨处理之策,秦国的使者在韩国被杀,无论如何,肯定要给予秦国一个交代,要么交出凶手!要么是其它…… 半个时辰之后,司寇府接下此案,韩非与张良汇聚一隅,相视苦笑,观案情上的描述,乃是百越天泽所为,太子被掠便是在其手中,如今击杀秦国使者,纵然知晓是对方,无能为力也! 次日一早,便是有八百里军报,秦国大将蒙武率十万铁骑从洛邑而出,兵压宅阳之地,消息而出,整个韩王宫内钟鸣四十五道,震『荡』整个新郑上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和氏随侯 “以夜幕的实力,将你的底细完全查出来不是难事,弄玉姑娘,若是你愿意,现在就可以从这里离去,和你的父母相聚!” 天刚蒙蒙亮起来没有多久,整个新郑上下正处于一种复苏的状态,虽然朝堂之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但对于底层的民众,似乎从某些方面来说,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城中最高的恢宏建筑之中,已经人影浮动,透过虚空而看,那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在洗漱,侍女在身边服侍着,各种名贵的首饰与锦绣华章准备着。 两柱香之后,一道青光闪烁其内,看着一头青丝仍旧有些淡淡湿润的女子,轻轻摇摇头,在其内踱步而动,语落,再次看向那女子。 将对方强行带走很容易,只是,周清没有那般做,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选择! “周公子!” “弄玉只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替紫女姐姐分忧。” 脆声柔语,身着淡金『色』的长裙,湿润的秀发垂落一侧,干燥的绸巾轻轻擦拭着,迎着身侧不远处窗外的微风,逐渐的趋于柔顺。 看着房间中陡然多出来的这道身影,似乎并不诧异,上前一礼,而后平静的回应着,一双柔软的手掌轻轻而动,一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画面一点点地浮现出来。 满身伤痕的褴褛少女、出现在身边的紫衣女子、华丽热闹的小楼、琴音缭绕的风华、枫叶飘零的院落、笑靥如花的高贵少女…… 自己不过是天地间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记忆以来,对于自己最好的就是紫女姐姐,虽不清楚紫女姐姐的来历,但是那些贴心的关心和爱护却是此生温暖无双。 就是没有红莲公主,或许自己有一天也会来到这里。待在这里,仿佛触『摸』到虚冥深处的命运,心中那珍藏已久的美好,都将成为过去。 至于父亲和母亲,紫女姐姐也和自己说道过他们的存在,也知道他们这些年的痛苦,不过终究还是缘分未尽,自己离开他们十多年,此生无以为报。 “这就是你的想法!宁愿飞蛾扑火,也不愿徐徐图之,也许……也有我的原因。” “不过,你父亲是我亲手救回来的,为了他,纵然你选择待在这里,也是无妨,放宽心神,你不会有危险的。” “因为你现在的身边,不仅有紫女他们,还有你的父亲、母亲他们!” 青衫罩体,单手负立身侧,在弄玉的身上,自己竟隐约的感知出一抹悍然不畏死的气机,其人虽弱,但心智坚定,决然的心境之下,前路已经被其遗弃。 即如此,周清也没有多言,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浓郁的本源真气涌入弄玉的身体,随之,亦是没有在雀阁中停留,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父亲!母亲!” 周清的离去似乎也带走了雀阁中的清韵,其内陷入长久的寂然,一道曼妙的身影走进窗前,微风吹拂,青丝凌『乱』,不知不觉间,其上的水珠已经消失不见。 眺望整个新郑上下,正北的区域那里,在清晨的阳光下,一座通体淡紫『色』的建筑反『射』光芒入眼,或许此刻她们都还没有起床吧。 自己的离去对于那里的影响并不大,毕竟,自己真的微不足道。 ****** “此行邯郸,看你的神『色』,姬无夜派给你的任务应该没有结果吧。” 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内,闲暇无事的周清仍旧在不停歇的推演这门拳法,将《道经》中的诸多心法和玄功熔炼其中,虽然还未成体系,但已经有些逻辑和道理了。 脚踏阴阳,手执天道平衡,体内劲力婉转,呼吸吞吐之间,双手之间自动显化混元黑白的太极图,虚空为之而动,微风徐徐而起,顺着阴阳的劲道,在大地之上呈现道韵。 旁侧的假山群落之上,一位身着碧海天蓝裙衫的女子亭亭而立,漆黑柔顺的长发束在身后,青『色』似柳如絮,墨绿『色』的斗篷披在身后,清秀的面上白皙如雪,玲珑精致。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冷意,星眸深处,静静沉浮此刻周清演练的拳法,虽然看不懂,但绝对是一门非常厉害的拳法。 “春秋二宝,尽入咸阳!” 清脆的声音回旋,看上去不过双十的年华,甚是英姿飒爽,身姿摇曳,闪烁之间,便出现在下方的大地一侧,走进不远处的凉亭之中。 “哈哈哈,这个结果我其实已经告诉你了,昔年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失败之后,列国争相割地以奉秦,赵国也不例外。” “只是比起韩国和魏国的割让土地,那一次,赵国的一位公室之女入咸阳宫为夫人,随行而来的诸多宝物之中,便是有那块美玉。” “不然,赵国何以逃得过那次劫难,至于随侯之珠,一直为楚国之物,只是近年来落到华阳太后手中,为其所心爱。” 和氏之壁,不饰以五采。隋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其美,物不足以饰,这可是两件宝贝。当然,诸夏之中,比这两件宝物还要珍贵的还有,只是论因果,无一物可以胜过春秋二宝。 就是咸阳宫内的沧海遗尘两颗东海夜明珠,都非凡俗之物,但也仅仅是宝物而已,那些东西,周清也仅仅有所关注而已。 “另外的东西呢?” 对于这位玩弄自己的鹰剑,结果将自己玩伤的百鸟首领,周清还是很有兴趣的,将其拯救回来之后,便是自由约定加身。 此行任务一为邯郸寻宝,二为天上人间,和城中盛名已久的紫兰轩竞争,没有一些好东西可不成,不知此事办理的如何? “赵国歌舞闻名天下,最为顶尖的舞姬异常珍贵,不容易赎买,故而仅仅挑选了十位姿『色』、舞技、声乐、年岁上佳的女子,应该可以令大人满意。” “她们已经在前院了!” 鹦歌自顾自的端坐在凉亭之中的石凳之上,一旁的炉火之上,铜壶沸腾不绝,未几,两倍香茗便是出现在石桌之上,看着一片片茶叶在玉盏之中沉浮,不由得有些失神。 数息之后,将此行邯郸另外一个任务结果道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江山如画 “不出意外,接下来你的任务便是要进入咸阳寻找春秋二宝!” “有了春秋二宝在手,姬无夜在韩国的权势和地位才会得到更进一步的巩固,当然,对我来讲,那些都不重要,此外,你觉得墨鸦和白凤如何?” 双手抱球浑圆,体内所有的劲力成为一股,脚步轻轻一踏,整个人横空而立,漫空而行,一道虚幻的太极图浮现在脚下,丹田内的真气海量而出,支撑如此的举动。 . 一掌迎天击出,一时间,虚无深处,仿佛也有着淡淡的支点,整个人下降些许。随即,一掌对着大地击去,浩『荡』的力量席卷而出,整个人则是岿然不动。 双目微微眯起,心神分化,口言语不绝,十多个呼吸之后,整个人才徐徐的从虚空降落至大地之,回想刚才所得,周清面轻轻一笑。 悟虚而返,已经不远了! 浑身下闪烁的浓郁青『色』光芒收敛,看着庭院内散落一地的落叶,挥手间,无形的劲风而动,拂动之间,化作灰灰。 “墨鸦、白凤,他们和大人接触了?” 对于周清的手段,鹦歌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毕竟和当初将自己从死亡之拉出来的手段相,鹦歌还是觉得那种手段更为精妙。 身为百鸟的首领,对于死亡并不畏惧,但并不畏惧并不代表希望死亡,听到墨鸦和白凤的名字,那张清秀的面容为之秀眉一挑。 百鸟之,似乎也只有这二人的关系和自己尚好,眼前这位大人知晓他们的关系?这……应该不太可能,是大将军都不清楚。 “不错。” “你觉得他们对于未来应该怎么抉择?前几天,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鹦歌,我相信你会给他们更好的选择!” 万川归海,真气归元,踏步之间,出现在凉亭之,那杯仍旧热气升腾的玉盏之,茶香之气缭绕,挥手一招,便是落在手掌之。 迎着鹦歌看过来的视线,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淡淡的诧异,微微颔首,对于百鸟的首领,在『乱』世之,可为不小的人才。 “他们怎么抉择我不清楚!” “不过我会尽力的!” 这位大人的身后是如今列国强悍无的秦国,夜幕虽强,但也仅仅是在新郑之,在方圆千里区域的韩国之。 倘若将来韩国不存,他们无疑是会被清理掉的存在,那个结局……鹦歌并不喜欢,抉择生存于死亡,道路已经摆在他们面前。 将秀手轻拿的香茗抿入口,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多言,脑海掠过墨鸦与白凤的身影,或许,那个小家伙会喜欢这个选择。 ****** “小师叔,有了这十位赵国舞姬,再有半个多月,天人间便可开业了!” “不得不说,韩国这些年衰弱的连舞姬的水准都远不及赵国了,那些舞姬的身段、舞技、声乐在邯郸之或许不是顶尖,但在新郑,还是可以的。” 在鹦歌离去不久,周清便是一个人静坐在石凳之品味茶水,神融天地虚空,感受自然精妙,未几,一道身影快速的从前院而出,那是宗全。 言语带着一丝欢喜,对于小师叔不声不响挖来这么多赵国舞姬,宗全算是服了,原本所说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是因为在人手有些不够。 现在的话,倒是不担心了,刚将那些舞姬的水准一览,是在紫兰轩,都没有那么多的歌姬,加持大将军府的避退,天人间在韩国立足不成问题。 “再有半个多月,我应该离开新郑,回归咸阳了。” 距离自己那一卷书信送至咸阳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再加秦国使臣被杀,嬴政应该很快会来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精彩。 待在小小的新郑之,了无趣事,也是一个烦心之事,起码周清是这样认为的。 “小师叔,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您?” 立在凉亭的一侧,听着小师叔口的百无聊赖之意,宗全不自觉的前一步,看了看周清一眼,而后低语而道。 “哦,什么问题?” 周清闻声,觉得异。 “以您的天资,师尊曾言,悟虚而返不是难事,甚至合道归元也是有可能,即如此,何必牵扯列国凡尘俗事,让自己侵扰不断。” 小师叔的年龄不大,自从修行以来,突飞猛进,自道家创立以来,堪为第一人,道家天宗的理念向来是不理会列国纷争,在道家的眼,那些种种都是道法自然,无需干涉。 而小师叔自从下山以来,先是入咸阳为宫廷右护法,而后又令自己等人在列国建造天人间与书阁等区域,聚敛钱财,收拢信息,虽然不是难事,但宗全觉得小师叔应该有更深的含义。 “对于这个问题,也许……我现在并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所做是否有用。”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么,我想是因为我欲要看到一个不一样未来,那是一个江山如画的未来。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这个答案宗全你也许自动明悟了。” 身体内流淌着赢秦一族的血脉,不知为何,周清觉得自己应该有责任对于原有的未来给予改变,既是为了那辉煌千古的大秦帝国,亘古以来,以前不曾有,后来也不可能有的。 也是为了心的一个期待。 刚入咸阳的时候,周清曾想过,一人之力将列国诸侯镇杀,将未来之世的所有威胁之人镇杀,如此,大秦帝国可成,万世不坠,自己也可轻松修行。 但是,将那些人镇杀之后,世间的一切会真的改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新郑的韩王九子韩非根本无需成立流沙,只需要令卫庄将那些人斩杀可以了,将夜幕斩杀可以了。 然而,新郑之的夜幕可以除掉,整个韩国内在根基的夜幕如何去除? 如果自己一人之力将那些威胁之人镇杀,下一刻,或许会有新一批的威胁之人出现,难道自己要一直的杀下去? 如果说进入秦廷内部,臻至高位,以此影响未来的走向。权力交织,势力交错,那会变得更加之难,故而周清也一直没有决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动静阴阳 “九公子现在应该有要案在身,怎么也有闲情逸致在紫兰轩品尝佳酿?” 轻装而入紫兰轩,正在三楼静室之聆听云舒弹奏琴音,这些时日以来,持《清境》之玄妙,再加与弄玉之间的切磋,琴音大有长进。请百度搜索 灵觉融入琴音之,跟随者云舒此刻内心的欢快之意畅游于天地之间,逍遥无量,好不快哉,云舒现在的琴音能够达到如此境界。 真不知道那赵国旷修的琴音会是一种什么水准? 那种人或许武道修为不高,但是在境界却有时候丝毫不亚于武道修炼者,而且境界无,神通自生,一如阴阳家的智者一脉,一如儒家的者一脉。 他们不修武道,但在各自的门派之,却拥有极大的分量,说起来,天宗之内也有这样的人,最为明显的便是祖师老子。 昔年,祖师对于修行也是一窍不通,待其境界无之时,想要修行了,一念而觉,顷刻间,元气筑基、通脉炼体、混元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身融万物一蹴而。 可谓是瞬间成至高无,不想要武道,是因为不需要,它日需要了,随时可以修行,这是他们对于天地自然的感悟。 一曲琴音而尽,余韵缭绕不绝,此等普通的床琴太过于不合云舒之技艺,待返回咸阳,当再行处理,正欲要继续沉浸于乐音之,一身妖娆紫衣的女子含笑推门而入。 数十个呼吸之后,便是跟随在紫女姑娘身后,进入二楼的一间静室之,那里,流沙的成员汇聚,而且看样子正在等待着自己。 新郑城要案可都是堆积在司寇府,先是太子被掠,然后秦国使者被杀,这两件案子都非同小可,前者动摇国本,后者甚至有可能倾覆国本。 迎着紫女姑娘的礼数,在房间一处条案前跪坐而下,不多时,身前的条案便是一杯醇香佳酿而成,沁人心脾,对着紫女点点头,而后将目光看向房间的紫衣贵公子,略有打趣道。 “哈哈哈,大师所言却是,不过,韩非愚钝,对于案情尚未有推进之策,故而前来紫兰轩畅饮一番,说不准便可有破解之法。” 身着紫衣华章,锦绣加身,姿容俊朗,看似不羁的神情带着一丝别有深意的回应,举起手收的碧海琼樽,对着周清隔空一礼,便是一饮而尽。 鬼谷卫庄似乎仍旧那般寡言,那般冷酷,静静的端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品味醇香,身前倒是放置着一本纸质典籍,看去倒是挺厚重。 俊秀脱俗的张氏子房静立一侧,美玉傍身,翩翩少年,只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在自己和韩非之间不断扫视,不知掉在想些什么。 紫女此刻倒是有些忙碌,踏着绛紫『色』的高靴,清脆的脚步声回旋在房间每一处,手持玉壶,美酒斟倒不绝,同时自动的在房间燃起一炉香。 “据我所知,昨日秦国新晋使者便是入新郑,而且还是九公子在小圣贤庄的同窗,今日,公子也在朝堂之夸下海口,欲要在十日内解决这件案子。” “我很好,公子准备如何之做?” 无论是太子之案还是秦国使者被杀之案,幕后的主事者都是天泽,这一点韩非很清楚,朝堂之的许多人都清楚,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解决又是一回事。 如今的局面可是和原有的历史岁月不同,起码在周清看来,韩非能够破局的希望很是渺茫,当然,也仅仅是渺茫。 “大师可知晓近几天,新郑内可是涌入了大量的列国游侠和百家好手?”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韩非仿佛丝毫不担心,面笑意不断,言语并未在案情的进展给予论述,而是说道新郑内的一件有趣之事。 “九公子的《五蠹》一,对于那种人有过论述,所谓侠者,以武犯禁,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可怜之人。” 列国游侠与百家好手涌入新郑,这一点,自己早发觉,在这个关头,新郑内出现如此多的江湖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为的什么? 周清也隐隐知晓,看来咸阳那边的有些人做的有些火了,也太过于着急了,至于是否是流沙的人放出消息,周清倒不觉得。 以韩非的理念,对于那些人,向来是没有好感。 “那是自然,年岁之前,野王城邑,大师一人之力镇杀所有的敌手,大师的修为自是不用说,只是大师再强,也仅仅是一人。” “算算时间,血衣候白亦非那边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有夜幕的力量,在加引导过去的百家好手,天泽虽强,李开虽智,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坚持下来?” 静坐于紫兰轩内,手握碧海琼樽,韩非不紧不慢的说着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位天宗玄清子大师,自己虽不算了解,但也能够推演一二。 此人虽助力天泽,又以李开为引,目的很是明确,那是弱韩,只要韩国处于不断的混『乱』之,韩国的强大便是一句空话。 但对方再强,也仅仅是一人,根据对方的行为规律,此时便是动手的好时机,只要此人不参战,城外的战斗结果不会出乎自己的预料。 语落,身侧的张氏子房面也是笑意绽放,九公子谋略超群,此等关头,流沙不显,以血衣候白亦非的力量和新郑内的游侠之力出动,可谓是一石四鸟。 一者,可解太子被掠的困局! 二者,削弱天泽的实力,算不能够将其铲除,也能够让其短期内不可能生『乱』!” 三者,韩国现在的危局可解。 四者,于眼前道家玄清子大师的行动给予束缚。 “有点意思。” “其实我说过了,我来新郑的目的,你很清楚,有些时候,看似越好的结局,往往会有更加出人意料的结果,九公子之才很是无双。” “我想那人会更加欣赏,天泽于我不过一颗棋子,他的生命力很是顽强,此行你有所获,于我都是虚妄,看似远离心的你,其实恰恰在心!” 对于韩非的破局之法,周清虽有些诧异,但面却是没有太多异样,以谋略驱使诸人,秦国铁骑近前,新郑内利益统合,这是对方的优势。 只是,自己的重心从来不在天泽身,而且在天泽身,自己花费了那么多力气,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反而是韩非,越发耀眼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柔胜强 对于流沙来讲、对于韩非来讲的重要之事,均逃脱不过自己的眼睛,近日新郑内涌出来的大量列国游侠与剑客,早发觉。 原本以为是咸阳城那边的消息走漏,欲要让嬴政处于危险的形势之,现在看来,那些人在新郑之,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别人手的剑。 夜幕的血衣候白亦非亲自率领人手擒拿天泽一行人,随行的肯定少不了那位化神剑客,再加嬴政的影响,估计参与的化神武者还不止一个。 是不知道他们能够收获什么! 新郑危局解开,韩非自身的危局却降临了,越发饶有深意的看向韩非,对于这个聪明人来说,这一点不会不明白。 房间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忽而,不知何时,一只白『色』的小鸟从窗外飞来,直接落在紫女已经张开的手掌之,清脆的鸣叫之音不绝,很是悦耳。 看来,这只小白鸟也是不俗,紫女姑娘很是熟练的从这只鸟儿的腿取下一张纸条。纸张这个东西在书阁也有售卖,价值同样不菲。 很明显,于紫兰轩来讲,只要东西有价格,一切都不算什么,面有着淡淡的黑『色』影子,数息之后,紫女将手的纸张扔入一旁的炉火之。 “城西三十里外,血衣候白亦非击败天泽,救回太子,擒拿了一位擅长使用火焰的女子!” 将纸张的信息说道而出,虽然简短,但内在的信息可是不少,一举将近来新郑内的两个案子了解,同样也解开了新郑危局,手掌扬起,小白鸟再次飞速而出。 不过,看得出,紫女的妖娆面并没有太多的欢喜,擒拿了一位女子,天泽离去,看去是有收获,其实于夜幕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 对于流沙来讲,太子的归来,夜幕在朝廷的力量得到稳固,近几日稍有些冒头的流沙与四公子韩宇都将不得不暂退些许。 “擅长使用火焰的女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女子名为焰灵姬,被天泽送给了大师,前些时日又袭杀秦国使者,韩非以为当将此人交由秦国处置,以毕使者被杀之局!” “大师觉得如何?” 清寂的房间,韩非之语流转,尽管白亦非的所获没有能够达到自己的逾期,但还在接受之,根据他们近来留在天泽身边的密探来报。 这个被抓的女子身份也是不简单,起码,对于韩非来说,身份不简单,双手端起酒樽,对着周清的方向一礼,而后语落。 “这些都无所谓。” 周清为之颔首,焰灵姬被抓与否不重要,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将对方救出来,而且现在随着嬴政的即将入新郑,一些事情继续做下去都没有了必要。 今日,流沙邀请自己进来,所言虽有些杂『乱』,但心也清楚他们的意思,不外乎一探自己的底线,毕竟……自己于新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 “你在他的眼只是一枚棋子!” 数十个呼吸过后,周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其,流沙的成员仍旧在静室之内,龙涎香燃起,清净宜人,面对秦国的压力,新郑内的势力短暂统合,算是将之前所有的麻烦解决。 一直静语不出的鬼谷卫庄冷哼一声,单手轻轻放在身前的典籍之,撇着身侧同样有些情绪不高的韩非,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道家天宗,超脱于外,自然无视凡俗一切。” “虽然是一枚棋子,但也是一枚有用的棋子,起码我们的目标达成了。” “红莲的胡闹之举,虽然令姬无夜陷入险境之,但这却非我本心,话说,你们再做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道家玄清子于新郑的每一个势力来说,都是有着绝对的压倒『性』力量,维持新政内诸多势力的平衡,肯定是对方的一个期望。 太子被白亦非救回不出自己的预料,伴随着新郑内近日出现的诸多百家游侠与剑客,自己也能够隐约知晓是什么事。 这次流沙的胜利,也代表着即将有危机降临,随即,话锋一转,颇有些无奈的看向紫女和鬼谷卫庄,有玄清子在,弄玉固然无忧,还能够因此将夜幕重创,但这并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流沙要的是结果,并不是过程。” 一息之后,一道更为冷酷的言语回应。 “太子能够被救回来,想来也是天泽故意让他活着,毕竟有太子的存在,新郑还是那个新郑。因为李开的存在,天泽他们离开新郑,焰灵姬本是玄清子的人。” “接下来,在野,有李开辅助的天泽将如龙游入海,在朝,太子回归的夜幕,将会重归先前,流沙面对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对于刚才百鸟传回来的讯息,更像是天泽故意留下的结果,找回太子,抓捕焰灵姬,看似解决两件大案,实则对于流沙来讲,压力无形席卷而来。 那玄清子俯览新郑内的一切,这般手段果真非凡。 “子房,你觉得呢?” 鬼谷卫庄和紫女之语,韩非微微颔首,都有一定的道理,新郑之内,流沙本是一个新兴的势力,只是,紫女虽然说的很对,却没有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进去。 把玩着手的酒樽,将目光投向那位俊秀的少年,进入房间以来,都没有怎么出言。 “子房倒是觉得流沙接下来的局面会有所突破,此行攻打天泽,看似夜幕收获不少,但实际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不出意外,接下来太子这个点会出现意外,因为太子的归来不符合已经逐渐碰到尊位的四公子之意,这是四公子不允许的。” “其次,弄玉的这一点,姬无夜必死无疑,因为天人间和李开的缘故,姬无夜注定要死!” 听到韩非之语,头颅微微低垂的张良神『色』微微一震,而后拱手对着韩非看去,以天泽对于夜幕的恨意,此行离去,也必然会有一个符合天泽离去的结果。 这是道家玄清子必然给他的回应,也是如今新郑局势的必然。 “道家有一言: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此之为柔弱胜刚强!” 新郑之,五代相门、四公子韩宇、流沙的存在,三方统合,足以给夜幕造成极强的打击,太子归来,看似夜幕稳固无,实则已经走入衰亡的方向。 第一百九十章 持三尺剑 “小师叔,根据农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一次汇聚在新郑内的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颇多,似乎……是针对小师叔您来的。” “还有就是针对秦王政的,小师叔,秦王要来新郑了?” 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中,奉周清之名深入探察新郑内近来为何有大量武者进入的宗全,此刻正在那处凉亭中,将从农家传来的信息说道给周清。 言语间颇有着奇异,能够被百家针对,小师叔也算是扬名了,至于针对的结果,宗全自然是不担心,悟虚而返的武者不出来,诸夏之内,能够留住小师叔的几乎没有。 只是农家的消息中还牵扯有秦王政,这倒是令宗全有些浓郁的狐疑,身处凡俗这般久,也明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秦王可以说是如今诸夏内最为尊贵的人了。 “对付我?” “我似乎没有得罪他们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得正在演练拳法的周清动作都为之一滞,面上有些奇特,收敛真气,将目光看向宗全,该不会是对方搞错了? “根据农家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宗全也有些纳闷,小师叔似乎一直在咸阳城待着,也没有做出什么令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都为之嫉恨的事情啊,怎么会有如今的一个局面。 “难道是野王一战的余孽?” “那一战中,墨家、儒家、兵家等大家还有一些燕赵剑客出手被我镇压,就是墨家的贼首都被我重创,难道这么快就恢复了?” 那一战中,自己的确镇杀了不少人,但如今才过去年岁有余,难道他们就想要再次蹦出来,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和准备。 而且,比起自己来说,周清更相信他们的目标是秦王政,毕竟杀了自己,可就是惹上道家天宗了,如今师尊北冥子仍在,他们得想好这个因果。 念及此,挥手对着一侧天上人间的某一处招去,顿时,一道璀璨的青『色』流光飞出,带着凌冽的锋芒,落在手中,墨黑重剑不存,鹰剑的寒芒外显。 剑之一道,轻剑、重剑、木剑于自己一样,道理相同,任何剑都是如一! “如果真的是对着我来的,年岁之前,鹰剑未曾饮血,这次就让它饮足。” 以本源真气蕴养,灵『性』自生,嗡鸣声自起,一缕缕了三尺剑芒本能吞吐,虚空为之恐怖的能量扩散,无论是针对自己,还是嬴政,似乎于鹰剑来说,都是双赢。 ****** “这里便是新郑!” 攻破天泽,太子归来,新郑城内的戒严略微有些放松,晴日高悬,城门洞开,一位位衣衫朴素的民众进进出出,一位位游历列国的士子、剑客进进出出。 新郑北门之外,那是是新郑所有的城门中,进出容量最大的一个,鉴于此,高耸而立的城门之前,守卫巡逻的兵士也是颇多。 这座足有数百年历史的城池,自从近两百年前韩国攻灭郑国以后,便是成为韩国的国都,看上去虽不甚其余大国恢宏,但却别有一番岁月的痕迹。 两个古朴的新郑韩文高悬其上,城门上方的望楼中,一队队重装着身的兵士严谨的扫视城外进出之人,若有『乱』象,即刻制止。 此刻的城池跟前,庞大的流量一角区域,三道身影静静而立,一男两女,均手持长剑,劲装打扮,年岁均不大,那男子看上去容貌算是俊朗,气质沉稳,眉目方正,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新郑之城。 “飞雪姑娘,我师兄真的惨死在新郑城中的一位武者手中?” 男子身侧,则是两位并肩而立的女子,妙龄芳华,劲装加身,英姿飒爽,看着眼前的新郑之城,顿时一位身着淡红『色』长裙的女子愤恨而道。 身材高挑,眉目秀丽,虽不算倾国倾城、祸国之姿,但仍别有一番独特的气质,如兰空谷,韵味自生,一手持剑,一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明亮的眼眸中无穷的杀意绽放。 “却是如此,不过不知道那位杀害你师兄的武者还在不在新郑,那夜,我师兄本有心相救,奈何敌人实力超凡,又加上夜『色』,对方的容貌看之不轻,只是实力的确超强。” “就是在化神层次中,都属于强者了!” 那红衣女子的身侧,则是一位身着蓝『色』紧身长裙的女子,虽非锦绸,仍旧可见其身段,年岁看上去稍大红衣女子,同样的英气勃发,言谈举止甚是洒脱。 回想起那夜的场景,心中仍旧有些惊悸,非那人不知为何离去,否则,她们师兄妹二人也得留在那里了。只是如今荆轲的师兄和师妹前来新郑寻仇,飞雪倒是觉得颇为不妥。 “无论那人还在不在新郑,我都要前来新郑,师兄刚得到鹄落剑法不久,就遭受如此下场,大师兄,你猜会不会是赵国丹顶门的夏侯央?” “他本身就是化神武者,先前爷爷未过世的时候,就经常和爷爷比斗,实力不俗,而且一直觊觎鹄落剑法,能够知晓师兄的行踪不难。” 三人静静的站立在城门之外,并未着急进去,红衣女子那愤怒的姿容上,掠过一丝浓郁的猜测,列国之中,与师兄有仇的不多,翻来覆去就那几个。 “不清楚,只是如果是夏侯央的话,既然杀了师弟,应该夺走师弟身上的鹄落剑谱,可是对方却没有这般做,而是放火将师弟彻底陨灭。” 韩申轻轻摇摇头,对于师妹的猜测并未认同,当然,也不否认,从飞雪姑娘所言的那夜之事来看,对方是执意要杀师弟,其意并不在鹄落剑法上面。 “我们先进城去见我师兄吧,那夜的事情,他知晓的更多,说不准你们会了解是谁杀了荆轲少侠。之前收到师兄的传信,近来的新郑武者云集,甚是混『乱』。” “丽儿妹妹,你又怀有身孕,依我之见,无论敌人是谁,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出手,待你们两位练成鹄落剑法之后,再行为荆轲少侠报仇也不迟。” 身着蓝『色』长裙的飞雪在一侧轻轻上前一步,手持莫邪之剑,感应着周围的气息,却有不少的武者,真不知道他们在新郑准备做什么。 听身旁韩申与公孙丽之言,低语一声,便是娓娓劝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龙行宇内 “玄清见过大王!” 等待多日,而今终于再见,有着之前咸阳派出的密探和自己联系,而今在新郑城外五十里处,一座普通的乡里所在,今日行进一驾普普通通的马车。 驾车的非名驹骏马,而是驽马,驾车的是一位少年人,粗布麻衣,不苟言笑,四周则是不知不觉涌出多位陌生之人。 清寂的房间中,从咸阳而出的隐秘之人显,周清见此,不由得朗朗一笑,上前一步,微微一礼,轻语之,嬴政终究还是选择这个时候前来。 “大师于新郑之中停留月余,不知那韩非如何?” 面冠如玉,身着玄黑素袍,静静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是隐隐散发一丝霸道之气,一双甚是有神的眼眸看向周清,同样有些欢悦,没有多言,直入主题。 此行而出咸阳,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所得时间也是有限,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一切办理完毕,当是正事,一侧的鬼谷盖聂持剑而立,静默不语。 “欲要令其入秦,只怕有一定的难度。” “若论其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新郑朝堂之上,已经站稳脚步,给予他时间,未必不能够肃清新郑朝野,重整朝纲。” “而且,其身边还有一位贵人相助!” 这处静室之中,环境虽不甚雅致,但几人均不在意,听嬴政之语,周清亦是没有迟疑,徐徐出言,将韩非在新郑之中的表现娓娓道来。 语毕,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看向嬴政身侧的盖聂。 “贵人相助?” “能够被大师称为贵人的,列国之中可是不多,寡人很是好奇?” 对于周清所言之语,秦王政似乎早有预料,只是似乎并不在意,近来,自己又阅览对方的诸多着作,当真是一句句直入心间。 秦廷内外,反而不如一个外人了解自己,嬴政引以为知己,此行新郑见到对方,就是极大的收获,直接让对方入秦,能够随自己返回咸阳更好,若是不能,待自己扫『荡』内患,对方不入也得入。 听得出周清言语深意,眼中已是流出一抹好奇,韩非身边也有大才?区区一个小小的新郑,机缘倒是不小! “这个人盖聂先生应该很熟悉!” 流沙之内,没有鬼谷卫庄的存在,在新郑之中,仅仅凭借一把逆鳞之剑,根本无法护住韩非,二人相遇,即是彼此的抉择,也是彼此所需。 “大师所言……是小庄?” 感应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盖聂亦是将视线转向,又闻此语,周身不由得一丝淡白『色』玄光缭绕,诸夏之内,能够符合大师之意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正是盖聂先生的师弟,传承鬼谷横之一道的卫庄先生,一位旷世大才,再加上鬼谷弟子,大王也应该可以想象到近月新郑内的风起云涌。” “而且,在新郑之中,一如年岁之前的野王之势也在等待着王上,大王未入新郑,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齐聚,咸阳祸事不少。” 论武道修为,在整个新郑之中,卫庄算不得最为顶尖,但历来鬼谷弟子也非以武道名震列国,二人相聚,注定要掀起一番风云。 没有在卫庄的事情上多言,便是落在如今新郑的局势上,咸阳城内能够有此动作的人不在少数,如长信侯、文信候、宫廷列国之人……都有可能。 “既然不过是当初的野王之势,于大师和盖聂先生而言,不过是小事而已,明日,我欲见到韩非先生,观其胸中块垒!” 对于危局,秦王政并不在意,对于那个结果也在自己的思量之中,只是想不到咸阳城中,真的有人希望自己死在外面。 神情甚是平静,语落,身躯微转,对着房间中的周清与盖聂看去,虽未多言,但意蕴已经不至多说,自己要的是结果。 ****** 日落之时已至,雀阁下停着一顶流苏摇摆的红轿。 弄玉站在雀阁之上,最后看了一眼天边的落日,拿起桌案上的雕花发簪,指尖轻轻抚『摸』那锋利的铜刺,静默片刻,回过头,对着铜镜轻轻的『插』进发簪里。 铜镜里,纱幔无风而动。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弄玉稍稍侧首,秀眉微蹙,轻道一声。 “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不简单啊,弄玉姑娘。” 飘动的纱幔缓缓归于平静,短暂的沉默过后,一双脚从纱幔后走出,呼吸之后,墨鸦出现在弄玉身侧,双手抱在胸前。 “弄玉见过墨鸦大人。” 弄玉转过身,轻盈的裙摆像花瓣一样铺开,双手交合,欠身行礼,声音娇柔如喘,甚有诱『惑』之力,听得墨鸦心中都是一抖。 只是观其浓妆艳抹的姿容,倒是令墨鸦眉头一挑,他记得此女明明是安静婉约之人,怎么此时却变得如此妖媚,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难道这就是他们要想那位大人证明他们有资格获得自由的保证? “不知墨鸦大人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些什么?” 看着眼前之人的沉默,弄玉又是娇媚一笑,走到窗前,垂目看着雀阁底下的流苏红轿,对于这个人,红莲公主给过自己讯息,是百鸟的一位强力首领。 “找人。” 墨鸦沉『吟』许久,轻语之。 “找谁?” 弄玉有些好奇。 “一个有些傻傻的人,因为他,府中前日死了几十个人。” 墨鸦冷冷而道,此女的目的他已经知晓,连先天都未入的实力,也想要行刺杀之举,当真是无知者无惧。 “你说的是那个为我盗琴的,因此惹怒将军的人?” “想不到我独居这雀阁之中,还能俘获一颗痴心,不过,他可不在这里哦。” 弄玉掩嘴一笑,言语有些轻飘,整个人浑身上下越发彰显一丝魅意,莲步而动,雀阁之下的诸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自己下去。 远远看去,整个东城区域内,华灯不断涌现,入夜的微凉之风卷入雀阁,凌起梳拢精致的发丝,秀美的衣衫为之『荡』漾。 “你的目的我和白凤很清楚,不过,我们并未将此事告诉将军。” 墨鸦很不习惯眼前如此矫『揉』造作的弄玉,回想着白凤这些天的神情,神『色』更加的有些冷漠。 “为什么不呢?” 弄玉不为所动,柔柔一笑,双眸微微眯起。 “因为白凤他追求的那个东西,我恰好也有点兴趣,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墨鸦侧目,看着弄玉那映在铜镜中的身影,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是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消失不见。 第一百九十二章 剑有两刃 姬无夜仰头喝下第七杯酒,目光盯着大厅的正门,似乎自己派出去的人手还未回来,单手把玩着手中的铜樽,深陷的眼窝里目『露』凶恶,似两条随时出动的毒蛇。 “看来,这个任务对于红鸮来说,有点困难!” 前日,得知白凤为弄玉送琴一事后,姬无夜打算清理门户,如今的新郑『乱』局中,百鸟损失惨重,有些人也应该被淘汰了。 对于白凤,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其铲除,自从这个少年进入百鸟之后,就一直不听话,尽管任务完成的不错,但仍旧不喜。 若非墨鸦在前,白凤早就被杀了,对于墨鸦,自己还是颇为重视的,那是自己从鬼山血谭亲自挑选的百鸟首领,无论是各方面,都首屈一指。 因为送琴之事,姬无夜给了墨鸦一个机会,同时让红鸮去监督他,如果墨鸦不听自己的命令,仍旧维护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直接全部杀了。 然而,到现在,红鸮还未归来,这令姬无夜有些恼怒,恼怒红鸮的无能,对于红鸮与墨鸦之间的差距,自己是清楚的。 之所以令红鸮去追杀墨鸦,就是看重了红鸮骨子里的狠毒,当初让他成为百鸟的首领,也是因为此,可以和墨鸦相互竞争,相对敌对。 现在,他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旁边的仆人将空『荡』『荡』的酒樽填满,再次饮下一杯酒,不喜的神『色』略有改善,今夜,应该是风花雪月,他早已按捺不住。 日落之时已经过去,窗外夜『色』来临,正厅里挂满朱红的纱帘,一侧偏殿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整个厅中芳香四溢,灯火辉煌,弄玉的酒香充斥着赤『裸』『裸』的欲望。 “将军,轿子到厅外了!” 一位仆人推门进来,头也不敢抬起,低语而道。 “让她进来!” 姬无夜眉头骤然一挑,伸出舌头『舔』了『舔』沾在胡子上的酒渍,轻轻的呼吸一口气,沉声令下。 “是!” 仆人应声退出去,片刻之后,厅外的一道人影徐徐而显,弄玉身着华服,带着娇媚的笑容走入,抬步在厅中静静而行,姿态婀娜,每一次落脚身姿都会摇动一下。 “弄玉见过将军。” 衣服上的装饰和头上的发饰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夺目,衬托着他那张娇媚的脸蛋儿,委实勾人,站在姬无夜面前,盈盈一拜。 “不愧是紫兰轩的头牌,果然是天姿绝『色』。” 对于眼前此女的身份,夜幕早就查清楚,乃是紫兰轩中的人,后来被红莲公主要过去,之后被『潮』女妖擒拿,为了弥补夜幕的损失,便是将其送给自己。 虽不知眼前这女子是否有更深一层的秘密,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姬无夜,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刃,眼前女子不过炼气的水准,根本是如同蚂蚁一般的存在。 “将军过奖了!” 弄玉弯起红唇。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本将军可要好好的享受享受!” 姬无夜拿着酒杯,慢慢的在身前晃动,目光扫过厅殿里的红纱与灯火,眼中的欲望之火燃起,已经许久不曾经历这般的女子了。 ****** “因为你的多此一举,我们还要承受如此的麻烦。” 与此同时的厅外飞檐一角隐蔽区域,身为百鸟的首领,对于大将军府邸自然是了然于胸,一道黑『色』的光芒闪烁,墨鸦的身形浮现。 那里,早就停留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面上带着一丝苦涩,听着厅殿中的娇声魅语,内心中无比的痛苦,若是自己有那位大人的实力,早就直接将姬无夜杀了。 看着白凤,墨鸦很是无奈,原本只需要按照先前的计划,便可以完成那位大人的任务,自己二人和鹦歌便可以脱离夜幕,成为真正的天地百鸟。 只可惜,因为白凤的多此一举,百鸟如今也成为了自己的敌人,在大将军府中还要承受不小的压力,言语微落,身侧一道碧绿『色』的曼妙身影出现。 “到了这一步,再说这些已经无用,姬无夜实力强大,合我们三人之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击败,或者击杀。” “再将那位女子救走,一切便可以成功,前往咸阳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 鹦歌在新郑隐藏了多日,那日从赵国邯郸归来,一如那位大人所料,姬无夜想要春秋二宝之心很是旺盛,当即便是下令让自己前往咸阳,探察二宝。 上前一步,拍了拍白凤的肩头,算是简单的安慰,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凤为一位女子如此,只可惜,这位女子非白凤所能够承载。 “鹦歌,你就放纵他吧。” 听此言,墨鸦越发的无奈,单手轻轻拍了拍邪气的脸庞,灵觉徐徐扩散,时刻感知厅殿中的动静,忽而,就在自己言语刚落之时,一道沉闷的声响从下方传来。 咻! 没有任何迟疑,白凤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俯冲入厅殿之中。 “墨鸦!” 见状,鹦歌手中两柄锋芒外显的短刃出现,快速对着墨鸦看了一眼,深深颔首,便是随着白凤的身形紧紧跟入厅殿之内。 “鹦歌!” 一股股黝黑『色』的气流环绕己身,看向鹦歌刚才站立的为之,整个人化作万千乌鸦,顷刻间,消失在厅外飞檐深处。 轰!轰!轰! 数息之后,下方的厅殿之内传『荡』出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强劲的能量余波扩散,整个稳固无比的厅殿都为之晃动,为之颤抖。 “鹦歌!” “墨鸦!” “白凤!” “今天你们的结局和她一样,都是要死在这里!” 姬无夜愤怒无比的声音从厅殿中传来,扬天长啸,浑身上下狂暴无比的气息扩散,身为混元先天巅峰层次的武者,手持精钢之刃,看着身前的三个叛徒,杀意通天。 目光所至,浑身上下满是血迹、奄奄一息的弄玉正被白凤抱在怀中,周身两侧,各有一道玄光耀眼的存在,同样一道道不逊『色』的杀意绽放。 一位是应该早就前往咸阳的百鸟鹦歌! 一位是应该早就远逃不知何处的墨鸦! 现在竟然都出现在这里,姬无夜单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精钢之刃,万万想不到,十年来一直护卫自己的百鸟之刃,竟有一天会如此指向自己。 第一百九十三章 殁 “杀!” 没有任何废话,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有退路,清冷的声音从鹦歌的口中流出,身着碧海裙衫,手持锋芒利刃,体内真气狂暴运转。 上前一步,便是耀眼的淡蓝『色』的剑芒涌现,覆盖姬无夜的全身上下,身处在百鸟组织中这么多年,今日或许是自己最为畅快的一天。 “杀!” 墨鸦同样不甘落后,周身一缕缕浓郁的黑『色』气流环绕,双手持奇异之刃,刹那间,整个人化作万千乌鸦,一拥而上,将姬无夜覆盖其中。 化鸦! 是墨鸦修炼驭鸟之术的最高境界,是一种人与乌鸦之间可以相互转化的『迷』幻之术,能对人的身体造成致命的伤害,虽然会耗费很大的体力和内力。 但对于此刻而言,任何一点的保留都是对自己的残忍,配合实力丝毫不逊『色』自己的鹦歌,邪魅的面容上微微一笑,狂暴的力量狂涌而出。 “姬无夜,你该死!” 一侧的白凤正沉浸于弄玉重伤垂死的悲伤之中,看着弄玉口中流出的漆黑淤血,散发着一丝频临死亡的气息,身上的热量快速散去,整个人的精气神迅速衰落。 同样愤怒不已,体内玄功运转,极力而动,将弄玉小心翼翼放置在朱红之柱的一侧,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流光,亦是涌入战局之中。 正立无影,凌虚而立,在这方厅殿的正上方半空中,一道青『色』的身影浮现,灵觉扩散,静静感知下方的一切,看着整个将军府因为姬无夜的惨叫而快速调动,一位位手持戈矛的重装兵士『逼』近。 “速度倒是挺快,如果他们围拢上来了,你们还真不好离去!” 感应着身下这座厅殿的构造,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融金断玉的指力涌入下方的几个关键节点,而与此同时,三位先天武者与姬无夜的战斗也迅速走向结局。 四人的修为中,自然是姬无夜最强,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刃非浪得虚名,就是鬼谷卫庄与其正面一战,或许能够将其击败,想要将其击杀,还真得费不小的力气。 只是于鹦歌、墨鸦、白凤三人来说,所修均杀伐凌厉手段,出手即是最强攻击,一时间竟然将姬无夜打击的节节败退,周身各处不断受到强大的攻击。 若非一身铠甲和至强硬功的护体,早就被三人斩杀! 当是时,大将军府内的巡逻兵士进殿,手持强劲弓弩,戈矛林立,团团的将厅殿围拢起来,只消将军下令,便是将他们『射』杀。 “鹦杀之歌!” 催动最后的禁术,体内的内力一瞬间消耗大半,涌入手中的双刃之中,身形婉转,淡蓝『色』的光芒出现在姬无夜周身每一处。 每一道斩击与姬无夜的铠甲和精钢之刃碰触,都仿佛化作一道悦耳的歌声,清脆而有韵律,清冷而又充斥无尽的肃杀。 “化鸦之舞!” 兵士围拢,弓弩加身,不将姬无夜迅速斩杀,他们想要出去都会难上加难,经脉的内力刹那消耗一空,再次身化万千乌鸦,每一只乌鸦都是自己的形体,威能超越先前十倍。 “凤舞三幻!” 残影重重,战力倍增,融入万千的乌鸦之中,漫天白『色』的羽刃笼罩姬无夜,肉身内在的力量丝毫没有留下,全部向着姬无夜倾洒而出。 噗!噗!噗! 数息之后,姬无夜整个人浑身上下满是鲜血的倒飞而出,五脏六腑受到极大的创伤,筋骨百脉亦是受到极大的冲击,重重的撞击在厅殿最上方的条案之上,手中的精钢之刃也不知何时迸向何方。 大口大口的精血从体内涌出,面对三位百鸟首领的绝杀,先天巅峰层次的姬无夜仍未陨落,嗜血的面容上带着无比的残忍,一掌打在条案侧的某一处。 嗡!嗡!嗡! 整个厅殿横梁的四周,一道道机关运转的声音传『荡』,一个个漆黑幽暗的方孔而出,一支支弓弩涌现,一根根铁柱欲要降临。 然则,下一刻,正待那一根根明亮的精铁之柱降临之时,不知何故,整个横梁四周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刹那间,机关崩溃,整个厅殿的顶部被强大的力量粉碎,漫天星辰之光投『射』而入。 “我们走!” 三人联手一击,姬无夜尚未陨落,这里已经不能够继续停留,鹦歌急流勇退,周身淡青『色』的光芒扩散,残留的内力化作万千锋芒,袭杀四周围拢过来的兵士。 旋即,墨鸦点点头,大将军的实力还真是恐怖,同样催动体内残留的力量,身化万千乌鸦,『迷』幻四周,观此,那些围拢上前的兵士未敢轻举妄动,姬无夜似乎也没有了言语。 十个呼吸之后,待厅殿中的万千乌鸦彻底消失,大量的兵士直接涌入其中,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那几人的踪迹,未敢迟疑,连忙上前观大将军的状态。 三个呼吸之后,整个厅殿中归于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围拢在前的一位位兵士眼眸深处,姬无夜的身形无力的躺靠在破碎的条案上,一双血红的眼眸瞪得浑圆,想要有所动作,已经不太可能。 因为,一根墨羽径直的钉在姬无夜的眉心正中,直入三寸有余,至强硬功也未能拦阻,数十年苦修化作流水,十年尊贵荣耀俱往矣。 ****** “姬无夜已经死了,流沙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夜幕失去头领,新郑内的事务必然陷入混『乱』,这是你们的机会,紫女姑娘!” “这位应该就是红莲公主吧。” 新郑城外的一处高耸山峰之上,从那里看去,整个新郑都在视野的覆盖范围,植株茂密,可攻可守,可进可退,从城内御风而出,那里已经有了两道身影出现。 一位是紫兰轩的主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娆魅『惑』之气的紫衣女子,另一位则是身着粉『色』飘逸的裙衫,乌黑秀丽的盘发,红唇如樱,同样的姿容倾城。 “是他们!” 刺杀姬无夜这个行动本不可能成功,但是自己的出现是一个变数,对着面前的两位女子一语,踏步山巅,迎风而立,目光所至,身前的不远处,三道流光快速『逼』近,由空而落。 周清未语,身侧的红杉少女却是惊讶之言流转,语毕,和身侧的紫女相视一眼,没有多说其它。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花聚顶 “大人!” 鹦歌、墨鸦、白凤三人的速度很快,从大将军府离去,未几便行至这里,流光闪烁,三道身影踏步山巅,领头的鹦歌拱手一礼,便是立于一侧,呼吸微喘,便是运转功法,恢复损耗的内力。 墨鸦随其后,虽未语,但同样的一礼已经说明了一切,同样立于一侧,周身黑『色』的气流环绕,恢复内力,看了旁边的白凤和其怀中的弄玉,轻叹一声。 “今日起,弄玉和紫兰轩的不存在牵连了。” 双手平伸而出,柔和的劲力席卷,将白凤怀中的弄玉虚托半空,虽然受到白凤双臂的极大助力,然而抵抗的力量还是很微弱。 头颅微侧,对着紫女和红莲公主轻轻一语,体内便是浩『荡』的青『色』玄光迸出,笼罩住己身,笼罩住此刻怀中的弄玉,玄牝之力涌入其已经冰凉的身躯之中。 “持我令,你三人返回咸阳,前往乌氏居中,那里有人会寻上你们的。” 凌风御虚,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是从山峰之上飞出,向着下方的新郑城中奔去,数息之后,虚空中已经不存在那道青『色』的身影。 留在原山峰之上的只有一枚漆黑『色』的令牌,被鹦歌取走,顷刻之后,三人的身影再次奔离此地,彻底消失在新郑的夜空之中。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静立一侧,静静看着眼前一幕的红衫女子,目视着鹦歌三人消失在眼眸深处,感受着那青衫少年口中的平静之语,感受着鹦歌三人的沉默之言,感受着这里仍旧残留的一丝悲伤。 沉『吟』许久,悄声耳语,看向身侧的紫衣女子。 “不!” “你并不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这个时代,身处这个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弄玉历经死亡,得复新生,和她最喜欢的火凤天舞一般,涅磐重生。” “而我们……的命运,还不知道在何方!” 今天过后,紫兰轩内将没有一个叫作弄玉的琴姬,虽然为流沙带来不小的收获,但二人的面上却没有任何欢喜之『色』。 站在这处高耸的山巅,俯览而下,远处新郑城中已经『乱』作一团,大将军姬无夜的死亡必然会震动整个朝野,一队队兵士正快速的巡逻在城中每一处。 ****** 天上人间! 后方庭院的厢房之中,周清此刻正在极力运转体内的玄牝之力,灌输到弄玉的身上,察觉弄玉身体中经脉中的毒『药』,面上很是无奈。 若非先前自己见弄玉一面的时候,将一道本源真气打入弄玉的体内,护持其心脉,不然,此刻就算是祖师出现,都无力回天。 宽敞而又寂静的房间内,弄玉被褪去所有的衣衫,秀发披肩,苍白的姿容上没有半点血『色』。在周清真气的笼罩下,跪坐在一只巨大的木桶之中,其内热气升腾,水韵弥漫。 随着玄牝之力不断催动体内的生机,一丝丝猩臭的毒血被『逼』出体外,浸润在木桶之中,心脉复苏,一滴滴崭新的精血流淌,替换体内的毒『液』。 一旁的宗琼静立,随时等候吩咐,看着木桶中那个临近死亡的绝美女子被小师叔强行救回,不由得深深感叹,《玄牝之门》看来还是有必要修炼一二的,尽管起码需要化神层次的修为。 “准备换水!” 一炷香之后,巨大的木桶中,那清澈无比的水韵之『色』变的暗红无比,一股股难闻的气息从木桶中扩散出来,淡青『色』的玄光笼罩住弄玉的身躯。 而后对着身边的宗琼看去,毒『液』在弄玉的体内时间太长,想要彻底的将毒『液』清理干净,非得八九次不行,语落,宗琼颔首称是,数息之后,便是一只同样大小的木桶,内部盛装升腾的热水,被只手送入房间。 挥手一招,弄玉那曼妙的身躯便是在真气的护持下,挪移位置,再一次的玄牝之力狂涌,强行以外力复苏生机。至于先前那个木桶,则是被宗琼自动搬走。 半个时辰之后! 看着此刻已经平躺在床榻上,面『色』也恢复淡淡红润,呼吸甚是平缓的弄玉,周清才徐徐的轻呼一口气,这一次消耗的玄牝之力比那次拯救鹦歌还要多出数倍。 虽然在纪数的加持下,恢复的很快,但这种感觉可是相当不妙,再加上接下来新郑内的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汇聚,当不得任何有失。 “好好的照顾她!” 于宗琼吩咐一声,整个人消失在房间中,归于外界的庭院,此刻已经深夜,未敢休憩,一步踏出,盘坐在那假山群落之上,体内玄功运转。 浓郁的青『色』光芒护体,心神有感,奇特的纪数之力而动,引入虚冥深处的力量,汇入经脉之中,将自己玄功自行运转的效率提升数十倍以上。 本有些损耗的力量,也在以灵觉可明显感知的速度恢复,玄妙之门在体内无形之中涌现,精气神为之共振,双手掐动印诀,头顶顿显一团氤氲的青光。 外观仿若未开放的花骨朵,伴随着周清体内的真气徐徐强盛,灵觉悄无声息的融入虚空深处,天地元气汇聚,玄牝之力牵引体内的元阳之气纵横,生机蓬勃涌现。 入夜,甚是微凉,沉浮于头顶的那朵仿佛花骨朵一般的青『色』事物,竟然徐徐的转动起来,每一次转动,都使得这朵奇异之花发生变化。 精气神混元一气,源至丹田的本源之气化入其中,一朵青『色』的朦胧花瓣徐徐而出,虽然很是虚幻,很是微弱,但随着周清的深层次修炼,正娓娓的沉浮于头顶三尺处。 玄妙之门有感,三十六道玄功尽情而动,无比通畅的经脉之中,一道道奇异的力量万川归海,连通头顶的青『色』花朵,阴阳的玄妙自生,太极的玄妙隐现。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混元无垢的气息涌入其中,混元黑白的太极图离体,化入其中,刹那间,周清整个人的身体为之震颤。 下一刻,那本是浑圆如一的青『色』花朵在那道混元太极图的涌入之下,一分为三,三花聚顶,诠释世间最为玄妙的道理。 三花沉浮,天地间的奥妙仿佛向周清狂涌而来,纪数加持,原本就已经以正常修炼者数十倍恢复的速度,如今,再次提升十倍。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连山》 “公子,昨天夜里紫兰轩很是混『乱』,许多姐姐都被抓走了。” 静修一夜,参悟玄妙之门的深层次隐秘,距离悟虚而返更进一步,虽不知道何时突破,但也已经是时间问题了,想要直接顿悟碰触其内太难太难。 或许,一次次的小突破到最后会演变成这个境界的大突破,这倒是与儒家荀况的理念相似,迎着清晨初起的朝阳,静坐在云舒的房间中,聆听琴音之妙。 每一次,云舒的琴技都有所提升,若是可以,现在周清可直接灌输力量,令云舒成为一个先天层次的武者,一曲而毕,余音缭绕不绝。 许久之后,脆音而起,身着白『色』的长裙,秀发精致的梳拢在肩头,纤细的手掌轻轻抚『摸』着面前的床琴,美眸忽闪,随意而语。 “昨天,姬无夜死了,新郑自然要大『乱』。” 斩杀一个姬无夜,如同灭杀一个蝼蚁,实在是不能够在周清心中留下更甚的影子,轻轻回应,不以为意,仿佛昨夜在新郑死的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姬无夜的死,对于新郑的每一个势力来说,都是影响巨大,他的死,令得夜幕的影响力会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受到巨大的打击。 五代相门张家、韩王四子韩宇、流沙、乃至于在新郑之外的天泽都会有巨大的行动,这一点也是周清希望看到的。 也许流沙能够笑到最后,但那又需要多久呢?而留给流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姬无夜!他……死了?” 很明显,对于云舒来说,这个人还是了解的,在自己的印象中,对方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也会死亡,实在是令人诧异。 “姬无夜他也是人,是人的话,终究要死的。” “或许不久之后,血衣候白亦非也要死,云舒,到时候你要不要亲自动手?” 微微闭合的双眼睁开,看着云舒那白里透红的精致容颜,悠然而起,临窗而立,灵觉扩散开来,辰时已经过去一刻钟了,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念及此,对着云舒轻轻一笑,接下来的新郑会死好多人,如此,血衣候若是死在其中,似乎也没有什么让人值得注意的。 “血衣候……白亦非!” 《清境》运转,历经月余的修行,一颗心本以为已经波澜不惊,但对于血衣候这个称呼,心中仍旧有些悸动,脑海深处,一幅幅久远的画面翻滚而出,整个人周身为之隐隐颤抖。 这一次,周清并没有出手压制,那些东西已经被云舒镇压了月余,许多东西已经被磨灭,剩余的东西虽然还有,但相信她会自动走出来的。 与之同时,在灵觉的无比敏锐感知中,紫兰轩内走出两道身影,随即,对着云舒看了一眼,周身青『色』的光晕隐现,消失在房间之中。 ****** 今天,自己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形不逢影,影不离形,变化莫测,八面玲珑。异心一体,一体八面,昨天从姬无夜府上出来的时候,就在新郑隐约感知到这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这股气息堪称自己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杀意,看似混『乱』、分散,实则本源如一,对于他们,岁月长河中已经彰显了一切。 黑白玄翦! 那个自己数年前在文信候吕不韦府上遇到的那位化神层次杀手,当时的他,虽然是化神层次,却不过是第一层次的巅峰,距离自己所处的层次,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不曾想,对方似乎寻找到了突破之路,参悟八卦之妙,根据周清的推演,那黑白玄翦应该是从《连山》中得到的修行之法。 三代以来,各有占卜之法,远古有三易,《周礼》云: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 三种占卜均是从远古传来的先天八卦衍生而出,各有奇妙,其中《连山》以艮卦开始,如山之连绵,四季六气为旺衰指引,六甲值符为吉凶判辨之坐标,三元九运为时空转换,阴阳轮转无穷。 《归藏》则是乾卦而出,由天乾位出,转向金兑位、山离位、水震位、火巽位、风坎位、木艮位、地坤位,成就八卦之形体,玄妙无双。 《周易》则是周文王所着之《易经》,与道家《道德》之经一般,分为《经》和《传》两个部分。主概论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卦和爻各有卦辞、爻辞,作为占卜之用。 那黑白玄翦能够修炼至化神层次,传承非一般,而今将心神一化为八,本体沉睡其内,待八个分身有朝一日均可以成就化神之境的时候,那就是对方冲击悟虚而返之时。 八卦归一,九宫归元,这是对方的修行,虽剑走偏锋,但能够有这样的突破之法,诸夏之内,绝对罕见,而今心神分化,黑白玄翦的实力也绝对入化神第二层次。 八面玲珑,将军壁率先死亡,成就艮师,这是必然,其后巽蜂、离舞、坤婆、坎鼠、兑鲤、震侯、乾杀,最后黑白玄翦将乾杀杀死,破开枷锁,沉睡于其体内。 八玲珑的实力单体或许不强,但均是死人,故而八人无所谓生死,非一举将八人全部摧毁,根本不可能破灭八玲珑。 浩瀚无垠的灵觉扩散,数十丈、数百丈、上千丈的区域笼罩,数十个呼吸之后,正立无影于虚空之中的周清眉头一挑,挥手一招,一道青『色』的剑刃锋芒从城中某一处飞出。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新郑城北偏西的一处庶民区域,建筑很是普通,很是简陋,然则,灵觉之下,他们浑身上下弥散的杀意根本无法瞒过自己的眼睛。 由空而落,鹰剑持在手中,站立在此刻八人所停留的房屋顶部,一语轻落,夹杂淡淡的真气,扩散在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 “而且,你们也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看着远在百丈之外的一条水流,长剑所向,道道水流飞来,化作一道巨大的球形光镜,虚空初起的阳光照耀,映衬十方一切,一切种种都在其中浮现。 旋即,又是一掌打出,整个房顶被自己削平,下一刻,道道不含任何情感的冷漠视线投向自己,水球光镜化作漫天碎片。 旋即,一道道视线豁然间消失不见!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地捭阖 “是你,道家玄清子!” 粗布麻衣,中年模样,容貌看上去有些颓废、阴郁,但又充满绝对的坚强,手持黑白双肩,周身环绕凌厉的杀意,踏步之间,便是来到房顶不存的围墙之上。 为修炼最强剑道,自己已经沉睡好久了,今日修炼未成就醒转,满腔的怒火中烧,冰冷的眼眸深处一位青衫少年沉浮其内。 下一刻,浑身更是绽放无穷的战意,对于此人,自己不陌生,当年在咸阳城的时候,那一夜,对方一举斩杀手持越王八剑中的多人。 若无文信候拦阻,自己估计也会死吧,但自己没有死,其后自己被派往前往刺杀长安君成峤,任务完成,自行踏上修行路。 而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虽如此,但如今的自己不是当年的自己,修为更近一步,无惧对方,双手持双肩,交错身前,战意绽放,或许斩杀对方,将对方变成自己的一份子,会更好。 “黑白玄翦!” “可还记得十年前魏信陵君魏无忌?” 此人,当为一代剑之豪者,区区玄翦之剑如何能够束缚住对方,而且对方所修剑道,恩怨分明,一手生,一手死,『乱』世之中,当为己身的正道。 单手负立身侧,鹰剑自动的沉浮于身侧,看了黑白玄翦一眼,而后提及十年前的一个人,对于这个人,玄翦应该不陌生。 近十年之前,魏国信陵君无忌统列国兵马,合纵伐秦,于函谷关外大败秦军,就连蒙武的父亲蒙骜都败在信陵君的手下。 那一战,魏国信陵君名震天下,功绩直追数十年前的齐国孟尝君,虽未如孟尝君一般,攻破函谷关,进入秦国腹地,也已经是自长平之战以来,列国最大的胜利。 然则,列国之人均纷纷称赞信陵君的勇猛和智慧,将不可一世的强秦击败,但谁又知道在信陵君统合列国之兵攻入秦国的时候,崤函之外,千里区域,无数的秦国民众被斩杀。 在那无数被斩杀的秦国民众中,就有两位为玄翦异常在乎的存在,一位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位是自己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魏无忌,他该死,可惜没有死在我手中,没能够给漪漪和我儿报仇。” “玄清子,你很强,我很中意,希望你不会被我的剑斩杀!” 似乎周清的一语令得玄翦浑身上下的杀气与煞气更是浓郁数倍以上,狂暴的劲力外放,旋风而动,双手持黑白之剑,面上带着无比嗜血的笑容。 剑光呼啸,瞬间奔至周清跟前。 “你不是我的对手!” 双手抱元归一,一道凝练的黑白太极图出现在跟前,瞬间反震所有的剑道锋芒,强横的力道波及玄翦身上,整个人倒飞数十丈开外,撞击在不远处的庶民围墙之上。 脚下青光涌动,御风而行,行至玄翦的跟前,看着那已经受了不轻伤势的玄翦,静默不语,此人算是一个可怜之人,当所有自己珍惜的美好不存,世界仿若破灭。 “黑白玄翦!” 没有任何退缩,翻身从大地上站起,双剑缠绕着凌厉的锋芒,骄阳的映衬着独特的光泽,面上残忍的冷血之气未曾散去。 双剑交织,代表生命的剑道与代表死亡的剑道碰触,竟然隐约的也达到一股别样的平衡,臻至一股别样的混元,犀利的剑气涌向周清,瞬息而至。 “天地失『色』!” 一念而觉,整个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化作一片世外之地,世间的万般斑斓异象不存,只剩下最为原始的黑白,时间为之停滞,万物的一切在这里停滞。 对于普通人来讲,面对这等层次的天地失『色』,肉身与思维均不可能运转,不过对于玄翦来说,虽然受到极大的压制,但很明显,动静之间还是不存问题。 翻手间,一掌压下,双手印诀挥动,又是一道混元的太极图浮现在这处区域内,落在黑白玄翦的头顶,浩瀚无垠的力量落下,瞬间将那正欲要持剑攻杀的玄翦彻底镇压。 “你的剑道很有潜力,如此败亡,颇为可惜!” “你……还想要见到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一缕道音,仿若天籁,久久未绝,夹杂独特的手段,回旋于黑白玄翦的心间深处,此人的剑道看似剑走偏锋,但实则根基还是在《连山》。 那是天地间最为本源的道理,手持生死黑白双剑,平衡无双,颇合道家混元之妙,将心神分化,以期破入更高,虽然精妙,然,终究非正道。 ****** “师兄,你的实力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看来师尊的教诲你没有忘记,身为秦王首席剑师的你也没有懈怠!” 新郑城北的另一处隐秘之地,那是一座豪奢的庭院,主人是新郑内的一位富商,具体是谁,很是隐秘,不过看起来生意不小,内部的仆从也不少。 充满周礼之精华的典雅庭院内,此时此刻,却没有多少仆从在其内,前院或许有一些,但后方更为宽阔的区域内,一个皆无。 亭台楼阁,飞檐细角,翠竹林立其内,绿柳遮阴其中,春日盎然,整个庭院之内充满无尽的生机,假山点缀,回廊不绝,甚是不俗。 然则,在那后方庭院的一角之上,一处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俯览无形的区域上,却是稳稳站立着两道身影,均是那般的孤傲和冷然。 身着蓝白『色』的劲装衣衫,清淡不张扬,清秀的短发干净利落,略微遮掩那俊秀的容颜,双手各有精铁铸就的护腕,身后一件墨蓝『色』的披风,手持利刃,静静而立。 入眼处,师兄比刚下山的时候变了不少,只可惜,身为鬼谷的弟子,竟然去做秦王的首席剑师,而不是师尊一直教诲的鬼谷使命。 身为鬼谷弟子,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每一位鬼谷弟子必然是列国惧怕的人物,天地捭阖,纵横之道,数年来,看来对方已经忘记了。 “小庄!” “你呢?你还在坚持师尊的教诲吗?” 盖聂闻声,冷酷的俊秀面上神情不变,看着下方庭院中两道正在交谈的身影,身躯微转,看向师弟,下山数年来,他一直待在新郑,又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纵横两道 “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列国『乱』世,鬼谷一脉当重塑先贤荣耀,令诸侯畏惧,天下畏惧!” 一袭黑『色』的锦衣加身,金『色』的服饰加身,金『色』的护额束住垂肩的银发,手持鲨齿之剑,很是不屑的看向师兄,当初在鬼谷之,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 天地捭阖,纵横无双。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 谋之于阴,成之于阳,机不可失,久而化成,此之谓捭阖之道。 自己在新郑待了数年,是为了等待一个动静之机,阴阳门户,而今自己等到了,对方是一位旷世大才,身处弱小之韩国,既可以重新扬起鬼谷的威名,也可将自己的事情解决。 “这是你一直在等待的事情?” “玄清子大师于我言语,当今之世,已经不是大争之世,鬼谷一脉,当变,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 “万物流转,顺势而为,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必,或驰或张,这才是鬼谷之道,这才是列国『乱』世之道!” 盖聂静静的回应者,当初第一任鬼谷子曾问道于道家祖师老子,得其精妙,熔炼百家,成一家之人,而今看来,最终当殊途同归,和道家的道法自然一般无二。 下山以来,直入咸阳,已经表明自己的抉择,天下之民受『乱』世已久,而今列国之,秦国独强,当匡诸侯,一天下,鬼谷虽不显,然万物流转,阴阳不绝,鬼谷怎能例外。 “匡诸侯,一天下!这是你要追求的道理?” “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随而入,阳还终始,阴极反阳。” “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你所追求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存在。天地之间,只有永恒的利害冲突,无尽的生死抉择,这是纵横!” 听到盖聂的回应,卫庄很是轻蔑,天地阴阳,捭阖之道,算秦国能够匡诸侯、一天下,又能够如何,终究摆脱不了永恒的纵横之道。 而师兄竟然抛弃鬼谷的理念,想要寻找永恒的一天下之国度,实在是愚不可及,枉费师尊的一番教导,他已经不配称为鬼谷的弟子。 “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物有自然,事有合离!” 没有和师弟在鬼谷纵横一道进行争论,天地捭阖,本是两条永远不可能平齐的道路,灵觉扩散四周,严谨的防守四周一切。 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荡』出,未有飘出多远,便是消弭于无形之。 “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见,远而可知,不知道师尊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天地之间,变化是永恒的,抉择也是永恒的,这才是天地捭阖,称量天下,这才是鬼谷的使命,为了自己所求,放弃鬼谷所学,这是对于鬼谷的背叛。 冷酷的声音回旋,瞥了盖聂一眼,同样将灵觉扩散开来,察看四周情况,扫视着庭院内的那两道人影,都是能够改变诸夏形势的存在,不知道又会说些什么。 然而,无论他们所谈的结果是什么,对于自己都没有任何作用。 ****** “叶腾,你确定我们的目标在这个宅院?” 与此同时,在鬼谷纵横严阵以待四周可能出现的情况之时,城北这处偏僻的豪奢宅院之外,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一位位行人汇聚于此。 一支支巡逻于此的韩国兵士也是在不知不觉的将力量着重于此,距离那宅院数千米之外的一处高楼之,一人周身散发着无尽寒气,处于房间内的阴暗之,一条条红『色』的纱幔飘动。 眺望着极远处的那座宅院,徐徐对着身后的一位军将说道,轻缓的言语夹杂着无言的高贵和冷漠,身材高大而又魁梧,世袭的荣耀加身,数代不衰。 “不错,而且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也似乎得到了消息,尽皆汇聚于此,不出意外,接下来便会有所动静,到时候将军可将他们一打尽,重振韩国威严!” 那军将身着暗黑『色』的铠甲,鲜红『色』的披风垂落,眉目俊朗,英气勃发,双眸甚是有神。闻声,前一步,微微颔首,低沉而语,顺着身前这位大人的目光看将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那处寻常时候偏僻无的区域。 “十年来,军功累累的大将军姬无夜被手下刺杀,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列国更是轻视我韩国,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全部留在此地。” “流沙韩非、鬼谷纵横、还有那位列国最为尊贵的存在,如果没有了他们,列国将会安息无事,韩国也将会重新收复南阳之地、党之地。” “到时候,叶腾你便可以重新为南阳守了。传我令,白甲军开赴这里,随时候命!” 苍白无的肤『色』,血『色』光芒流转的白发,身着红黑相间的锦绣服饰,简约妖艳的头冠,脚踏军靴,威严扩散,只是周身那无时无刻的寒气令人不敢直视。 感受着红『色』纱幔空隙透『露』的骄阳光线,浑身散发的寒气更加浓郁,命令下达,身后那神情恭敬的叶腾屈身而退。 “秦王政竟然也来了韩国!” 轻脚慢步的走出高楼,迎面便是碰手持利刃的残剑,心神有感,再次朝向那座宅院看去,轻叹一声,无奈而语,出现这种情况还真非自己能够预料到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想不到秦王政竟然来到了新郑,以现在的局势,秦王政他走不出新郑,若是秦王政身陨于此,列国可得安宁。” “据我所知,赢秦宗族之,秦庄襄王的子嗣之,在长安君成峤死去之后,如今只有秦王嬴政,他要是身陨于此,秦国必生内『乱』,列国也可得喘息之机!” 一旁的残剑亦是知晓这个消息,虽然诧异无,但面却『露』出一丝笑意,数十年来,赵国可是被秦国几番欺压,若是可以,自己说不准也准备身入其,攻杀秦王政。 言语带着一丝激动,秦王政一死,秦国必定生『乱』,列国归于先前的模样,岂不快哉!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屠龙 “残剑大侠认为秦王政现在被杀,对于列国来说是一件好事?” 二人一边向着楼下走去,一边缓缓相谈,自从回归新郑以来,有大事不断的发生,太子被掠、百越余孽、秦国使者被杀、更有昨夜的大将军姬无夜被刺杀。 . 所有的一切种种都使得如今的韩国新郑成为一个是非之地,秦王政贸然出现在这里,看似不合常理,但以对方的身份,又岂会没有办点准备。 退一万步,倘若秦王政真的被列国游侠刺杀在这里,那么,宅阳之地陈兵十万的秦国将军蒙武只怕直接会和党之地的杨端和一起攻伐韩国。 以韩国如今混『乱』无的朝局,沦亡的可能『性』极大,固然秦国一天下的大局不可能存在,但列国将会再次陷入纷争杀伐不断的局面。 当年身为南阳守,民众安居乐业是自己最喜欢看到的事情,后来秦国快速接管南阳之地,也有着自己留下的后手,不然南阳之地绝对不会这般安稳。 “叶将军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叶腾越发的了解身入,越是觉得此人是一个身具大才之人,韬武略均是精通,尤其是法家和兵家的理念,更是如数家珍。 这些天自己也了解此人的一些往事,少年成名,才华卓着,以弱冠之龄成为南阳守,短短数年间,便是使得南阳之地恢复安稳祥和的局面。 如今转为军职,更是在和楚国的战斗立下功勋,若非出身卑微,只怕现在已经成为朝堂司马,只可惜,如今还只是万夫长。 “秦王嬴政少年即位,心『性』超凡,如今孤身一人来到新郑,岂能没有办点准备,或许,还有一些东西我们没有看到。” “无论如何,秦王政出现在新郑之,对于许多人来讲,是一件好事!” 叶腾微微一笑,他不相信如今列国最为尊贵的王会没有半点手段,而且,面对这种情况,若是有手段的话,必然是雷霆霹雳一般的手段。 呼吸之间,便是与残剑走下楼阁,骑乘骏马,前往城东的雪衣堡区域,那里驻扎着大量的白甲军,血衣候思衬有理,无论他们如何相争,白甲军压后,必然得到所有的好处。 ****** “鲁大侠,你们怎么也会前来新郑?” 消息传『荡』,在整个新郑层的圈子,在所有的涌入新郑的百家好手和燕赵剑客耳边缭绕,强悍如秦的大王嬴政竟然孤身入新郑。 实在是令列国想要将其斩杀的所有游侠兴奋,百年来,秦国不断的东出函谷关,兵压三晋之地,囚禁大楚怀王,期间更是狂妄与齐国并称——帝。 秦国昭襄王年间的武安君白起,更是号称——人屠,一生坑杀列国兵士百万人以,令无数妻子失去了丈夫,令无数孩子失去了父亲,令无数老者失去孩子。 连年的战争,更是令列国充斥诸多荒无人烟的区域,秦军暴虐之名闻名诸夏,而作为秦国的君王,更是称之无愧的虎狼之君。 没有秦国的大王,何以有百年来无数兵士的死亡,何以有无数平民被无辜斩杀,何以有无数高高在的诸侯沦为阶下囚。 大周共主天下数百年,宗法严谨,井田无双,秦国国政迥异于山东列国,如果真的被秦国一天下,他们往后根本没有半点好日子。 如今,那暴君亲自出现在新郑,即如此,那别想活着回去!作为已经进入新郑数日的韩申和公孙丽二人来说,亦是如此,听闻暴君在新郑,心也是兴奋不已。 如果可以将暴君斩杀,那么,自己等人便可以收拢卫国遗民,将大王从野王拯救出来,重建建立一个崭新的卫国,以告慰为卫国而死的爷爷和师尊。 汇入越来越多的人群之,并未直接靠近众人口的那座宅院,而是小心翼翼的停留在附近的一座酒楼之,虽然酒楼很小,但此时却人满为患。 二人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忽然,一袭淡红『色』劲装加身的公孙丽眼一亮,当即对着旁侧的一人看去,红唇轻启,口低语,满是惊讶。 “是……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荆少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般的少年英杰无辜身陨于此,老夫引以为憾。” “你们来这里,也是想要杀那秦国暴君?” 鲁勾践,赵国山夫子门下,一身修为入化神,当初在野王之城,碍于公孙丽的原因,秦王政饶恕他们一命,而今闻讯再次前来,欲要再行前事。 看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自己都是认得,乃是荆轲的师兄韩申和其师妹公孙丽,也是自己那位老友公孙羽的孙女,本以为他们现在还在赵国,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 只是,如今却少了荆轲荆少侠,公孙羽的三位弟子,唯有其天资最高,而且在墨家之,也是颇得六指黑侠的重视,允以统领之位,可见一斑。 荆轲身陨于新郑的消息传出,墨家想来也会有动作的,以墨家的实力,汇入眼前的列国游侠之,斩杀那暴君的力量多了一分。 “杀害师兄的凶手暂时还未寻到,听闻暴君在这里,我与大师兄便来此,若是有机会,自然要为列国的民众出一份力!” 姿容秀雅的公孙丽眉宇间英气『逼』人,精致的面容不施粉黛,柔顺的秀发被干脆利落的梳拢在身后,听到鲁勾践提起荆轲,弯弯的细眉轻挑,一丝无形的杀意和怒意闪烁。 秀手仅仅握着爷爷遗留下来的长剑,让自己碰到秦国暴君,自当竭尽全力,将其斩杀。 “师妹所言甚是,鲁大侠,前来新郑的只有您一个人吗?” 鲁勾践乃是化神层次的武者,若是参与其,当是一大助力,看其身侧也没有别人,不由得有些淡淡失望,毕竟赵国山夫子门下可是出了不少知名剑客。 他们若是可以前来此地,配合百家的朋友和燕赵的朋友,这一次,秦王嬴政算有那道家玄清子和鬼谷盖聂护持,也得留在新郑。 一次的野王城邑,道家玄清子几近一人之力击溃百家好手与列国剑客,这一次,既然嬴政出现在这里,那人想必也在其。 如果己方没有与其一个层次的强者出现,可能会造成一丝不稳定的结局。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道家杨朱 “哈哈哈,此行赵国而来,师尊门下却只有我一人,不过据我所知,这次出动的隐世高人不少,如魏国的阳生大师、齐国的邹九大师、楚国的屈泪大师、赵国的陉城书馆的赵震大侠。” “这四人均已经避世久矣,只是那秦国暴君如今自寻死路,所以百家花费大力气将他们四位高人请出,以应对嬴政身边的高人。” “秦王政『插』次难逃!” 鲁勾践一身粗布麻衣,劲装干练,手持一柄长剑,灰白的长发梳拢而起,未敢影响剑客的攻伐之势,迎着韩申询问的目光,朗朗一笑,左右看了一眼,便是将此次百家出动的阵容娓娓道来。 没有最为顶尖的武者出现,根本不可能斩杀秦王政,这一点在年岁之前的野王城邑中清晰可见,欲要将嬴政除去,必有将嬴政身边的爪牙除去。 根据他们所收集的信息,嬴政身边的爪牙不少,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当属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大师,虽然年岁不大,但一身实力堪称恐怖。 其次,便是阴阳家的高手和鬼谷纵横的弟子,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位都是可以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强力武者。 “阳生大师、邹九大师、屈泪大师、赵震大侠……这四个人中,我似乎听我爷爷说过阳生大师,其余三位却是不甚清楚了。” “既然鲁大侠如此推崇,想来实力不弱!” 虽然知晓这次攻杀暴君嬴政的高手不少,但口中念道一二,似乎发觉都不太清楚,唯一有点印象的,还是魏国的阳生大师,魏国与卫国毗邻,爷爷对他的信息比较清楚。 一丝茫然的神『色』闪烁在公孙丽的眼眸深处,一侧的韩申亦是如此,说起来,于韩申来讲,那四人的名声自己还真不清楚。 不过,师妹有一点说得对,以鲁勾践大侠的名声和实力都对那四人如此推崇,可见那四人的与众不同,超凡脱俗。 “这四人的信息你四人或许不太清楚,但在我初步修行的岁月,他们的名气却是很大,如果说出他们的师承,你们就会非常了解了。” “魏国阳生大师的先辈乃是道家杨子,而今的诸夏之中,宋尹之名、庄周北冥之名不小,但在他们之前,道家杨朱的名气冠盖诸夏,师承老子,独树一帜。” “杨子算是归属于道家一脉,但其理念与天宗、人宗都不合,故而在魏国创下支脉,百年前,孟轲有言: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仍旧在不断的涌入这个区域,鲁勾践灵觉扩散,紧紧的笼罩酒楼之外,三人汇聚一起,一时之间倒也不急,也就闲来无事将那四位高人的信息说道而出。 杨朱此人,当年问道于道家祖师老子,其人学说道理散布天下,而且己身的修为也达到合道归元,只是和天宗、人宗理念不合,未曾有庞大而深厚的底蕴。 故而,这些年的杨子一脉倒是不显,反而天宗与人宗逐渐的崛起,甚至还接连出现了列子和庄子这两位合道归元层次的顶尖武者,其学说自不必说。 “道家杨朱,阳生大师师承杨子,果然是高人!” 对于阳生大师,公孙丽与韩申不了解,但是杨朱此人的话,却是听爷爷和师尊说过,此人虽然学说广布,实力惊人,但理念却有些自私、为我,和墨家的兼爱理念针锋相对。 而且此人推崇人生在世、轻物重生,更是推崇享乐丰屋美服、厚味娇『色』,虽然爷爷说其道理颇合道法自然,但公孙丽却觉得对方是在为自己的纵欲找理由。 不过既然其学说遍布诸夏,想来自有可取之处,师承道家老子,这已经说明了一切,数百年来,若论武道修行,道家祖师老子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人。 “至于齐国的邹九大师,师承则是阴阳家的邹衍大师,数十年前的稷下学宫之中,邹衍大师力压儒家,阴阳家得以兴盛,其人实力不俗。” “楚国的屈泪大师,所修则是楚国自身传承的上古巫术和阴阳术一脉,据传屈平的辞赋受其影响颇大,实力不俗,先前为楚国国师,而后归隐。” “赵国的赵震大侠自学成道,游历列国,持干将莫邪,击败无数对手,近年来实力更进一步,已经不再需要那两柄神兵利刃,可见一斑。” 那四人都是与师尊是一个辈分的,鲁勾践言语之间甚是恭敬,他们的实力有的比肩师尊,有的略逊一丝,四人联手,诸夏之中除非对方是悟虚而返层次的武者,不然难逃一劫。 而秦王嬴政身边的强力武者中,最强者不外乎道家玄清子,或许他的实力比肩师尊,但四人齐上,免不了一个陨落的下场。 鬼谷的弟子近年刚下山不久,纵然百步飞剑与横贯八方威能无双,他们又能够发挥出多少威力! “干将、莫邪,那不是残剑大侠与飞雪姑娘手持之剑,听鲁大侠这般说,想来残剑大侠与飞雪姑娘和这赵震大侠关系匪浅。” 杨子、邹衍、屈平都是数百年前、数十年前名震诸夏的大人物,对于他们,公孙丽与韩申倒是微微颔首,听闻鲁勾践释赵国赵震大侠。 一时间,二人下意识的相视一眼,似乎残剑大侠与飞雪姑娘二人手中的剑器就是干将莫邪,数百年来,一直是闻名天下的神兵利器。 “残剑大侠?飞雪姑娘?你们两个见过他们了,哈哈哈,当真是运道,他们是赵震大侠的传人,故而干将莫邪现在他们手中。” “说起来,我与残剑见过多次,其人实力绝高,年纪轻轻就破入化神层次,堪为剑道的英才,师尊也曾多次提及他,赞叹不已。” 于公孙丽和韩申之言,近在咫尺的鲁勾践自是听在耳边,闻声,面上先是一愣,而后神情欢悦,朗朗一笑,想不到他们已经见过残剑、飞雪了。 这二人可是赵震大侠极为器重的后辈,天资惊艳,再加上干将莫邪,年轻一辈中,超越他们的不多,看来,现在的新郑之中,真是风云汇聚呐。 第两百章 抉 “公子,据手下来报,秦王嬴政此刻正在新郑,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此时也正向着嬴政所在的区域行进。” “我们应该如何做?” 龙行宇内,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之力,令得新郑内、韩国内、列国内的局势为之震『荡』,整个诸夏之内,也只有如今的秦王政。 骄阳横空,巳时已入,整个城北那处偏僻区域内的武者越来越多,原本鲜有人踏足的区域,此刻人满为患不为过,血衣候白亦非调集白甲兵等候时机。 作为新郑内的另一个巨头韩王四子韩宇来说,亦是如此,数百年来,礼乐虽然崩溃,但最为根本的礼仪尚存,邦国之交,诸侯出境,必有约定。 而今,秦王嬴政出现在新郑之中,虽为嬴政,但礼仪不显,如同常人,固然秦国势大,但就算秦王政身死于此,于韩国来说,自是乐见其成。 或许嬴政身死之后,陈兵边境的秦军会攻伐韩国,但只要韩国能够撑过去,一切就会真正的乾坤逆转,看着身前行礼的义子千乘,不由得微微一笑。 “千乘,你错了!” “出现在新郑内的不是秦王嬴政,而是秦人嬴政,百年来,列国愤恨秦人久矣,新郑之内,我等又能够做些什么。” “况且,我们还有要事需要处理,那件事你办的如何?” 眉目俊朗,方正沉稳,一袭浅黄『色』锦袍加身,高冠束发,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无形的贵气弥漫,对着千乘深深看了一眼,徐徐而道。 比起斩杀秦王嬴政,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前段时间,太子被掠,自己本已距离那个位置很近了,想要归于先前的模样,决然不可能。 “公子放心,午时之前必有结果。” 天蓝『色』的劲装加身,背负强弓,手持长剑,清秀的面上掠过一丝明悟,再次对着韩宇一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坚定的回应者。 “只要那个废物不在了,秦王嬴政是否身死在新郑,都不重要,姬无夜已死,夜幕接下来必定生『乱』,老九虽有些小聪明,但羽翼未丰,不足为惧。” 权谋之术,目至远近,权衡轻重,没有了姬无夜,雪衣堡不算什么,而且老九韩非的理念与五代相门的利益冲突,想来张开地也会帮自己。 双手背负身后,静立于豪奢的庭院之中,透过四周高耸而立的围墙,视线隐约落在城北区域,不知道那处区域接下来到底是一个什么结果。 ****** “看来咸阳之中的某些人,已经忘了他们的荣耀是从哪里来的了!” 淡青『色』的玄光护体,由空而落,直接出现在鬼谷纵横的两位身边,宅院外围的动静,想来他们也能够感知的到,御风而来,来至列国的武者还真不少。 仅仅是大量的先天武者也就罢了,但在自己的灵觉覆盖之中,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有将近十位,其中气息浑厚者,隐约一半,也就意味着有四五位修为踏足化神第二层次的武者。 那个层次的武者,寻常时候,都难得一见,如今却是接连出现,所为的目标很是清楚,周清也很是明了,看着早已神情凝重的二人,轻轻摇摇头。 如果秦王嬴政身死,秦国必将陷入动『乱』,若是被有心人『操』纵,无论是谁,利益都不可能得到最完美的保证,而且使秦国有可能走向衰弱更是一步臭棋。 秦国如今的强大,才是那些人横行的资本,秦国孱弱,最终遭殃的还是他们自己!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大师,以你的凌虚御风,将王上带离这里应该不难。” 看得出,鬼谷派对于道家的修行很是熟悉,《和光同尘》这卷至高心法,修炼至极深层次,便可以将肉身融于天地之间,正立无影,瞬息挪移。 再加上先贤列子的御风身法,以盖聂对于周清的了解,大王的安危应该无忧。 “却是不难!” 看了一眼此刻仍旧在下方庭院中缓缓相谈的二人,周清微微颔首,如果说昨夜之前带一人御风而行,还有不小的风险,毕竟刚才感应到的那五人实力均不俗。 真的战斗起来,玄翦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是我想让那些人知晓,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应该有些收获才是。韩国知王上在此,却没有任何行动,反而欲要施力于此,待大王归国,当移兵伐之!” 如此孱弱的国家,将希望寄托在他国君王出事之上,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如果韩国此次出力救助王上,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和卫元君角一样的下场,不至于社稷宗庙均不存。 这般行动,已经注定毁灭的结局。 语落,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归于下方的庭院之中。于周清之语,鬼谷盖聂与卫庄均没有回应,先前以鬼谷秘法感应,外界的强敌甚多。 除非他们两个均破入化神之境,不然就算鬼谷纵横合一,不过相当于其中一位较强的存在,面对其余的强力武者,毫无胜算。 而在鬼谷之中,他们首先要知道的一个道理就是要审时度势,做出最为理『性』的抉择,事关生死,既然不敌,那就避退。 “师兄,你对道家玄清子如此有信心,现在的你,是不是在担心外边那些人的生死?” 玄清子能够说出先前之言,以其的能力,所能够了解的信息比他们更多,既然无惧外界诸人,那么,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神情冷酷的卫庄看了看盖聂,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在鬼谷的一幕,在他的心中,想来此刻秦王政离开,那些人无功而返才是最好的结局。 “小庄,他们也只是被利用之人,列国之中,修为能够媲美玄清子的武者,均是如师尊那般的名宿,如此败亡,未免可惜。” 盖聂沉『吟』许久,其实外界那些人本是无辜,他们不过是被『迷』雾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未来的走向,冥冥中,被有心人牵引利用。 当初的野王城邑中,便是有大量的百家好手和剑客身陨,令自己感叹,如今,汇聚于此的百家之人超越先前数倍,既然大王无忧,饶恕他们一命未免不可。 但是,那个结局……自己终究还是拦阻不了。 第两百零一章 收天下之兵 “昔年,盖聂先生于寡人有言,庄周有三剑,一曰:庶人之剑,二曰:诸侯之剑,三曰;天子之剑,韩非先生可为寡人解『惑』?” 一步踏出,身形便是出现在下方的庭院之中,悄无声息,静静的立于一侧,等待二人谈话的结束,算起来,二人已经相谈了近一个时辰。 虽然不长,但君子之交一息足够,一个时辰的时间,足以令秦王政对于眼前之人有着更为深层次的了解,能够写出那般的恢宏巨着,其人当非凡。 清朗的声音娓娓回旋在这方不大的庭院之中,翠竹摇曳,微风吹拂,片片细叶时不时的落下来,不远处的一片池塘中,更是道道涟漪为之波动。 此时此刻,列国之人谁又能够想到,在如此破败的庭院中,决定历史走向的两个人正在此地交谈,声音虽不大,但却足以震动岁月长河。 身着白衣素袍,柔顺的发丝垂陇肩后,略有一丝随意,眉目俊朗,英气蓬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是坚定,很是锋芒,五官威严绽放,登位十年来的深沉气息沉淀。 看着身前的紫衣贵公子,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此人大才,是自己寻找已久的大才,能够助力自己匡诸侯,一天下,治天下的大才。 “尚公子志向远矣!” “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如果韩非所料不差,此刻的宅院之外,应有多者!” 紫衣着身,贵气弥漫,寻常时候的不羁与放浪不存,对着眼前之人一礼,便是娓娓而道,自从知晓道家玄清子身处新郑之时,自己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询问庄子三剑,列国之中,知其者甚多,用其者鲜矣。言语婉转,随意的向着宅院之外看了一眼。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 “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百年之前,卫鞅为秦国铸就一把最强的诸侯之剑,秦国强悍至今!” “天子之剑,以燕赵为锋,齐岱为锷,晋魏为脊,韩宋为镡。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举世无双,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一天下,势不可挡,此之谓庄周三剑,春秋以来,天子之剑渐行渐远!” 语落,韩非不言,整个庭院之中不自觉的陷入一种别样的寂静,秦王政沉『吟』许久,身躯微侧,看着竹枝的妖皇,看着水潭的波动,感受天地之间无形的律动。 诸夏之民数千万,庄周三剑以蔽之,列国『乱』世,大秦独霸天下,大势已成,唯缺少最为重要的一环,这也是自己为何前来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有自己需要的结果。 “先生曾语,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 不知何时,秦王政徐徐出言。 “尚公子的消息很是灵通。” 韩非轻轻一笑,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眼中充满一种别样的韵味。 “先生师出儒家,又创立法术,集商君之法、申不害之术、慎到之势为一身,如此,堪为天下之才,先生之法,也当为天下之法。” “七国民众受『乱』世之疾久矣,百家各有其道,唯有在先生的身上,寡人看到了希望。先生可愿与我携手,铸就一把天子之剑,开千古一国之梦,创立一个九十九的天下!” 秦王政对着韩非深深看去,眼眸深处充满无尽的希冀,映衬着这方庭院中的一切,更映衬着诸夏内的一切种种,单手缓缓伸出,言语沉稳而出。 “不知在尚公子的心中,这九十九的天下,是秦国的天下,还是韩国的天下!”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俊逸的面容上涌出一丝希冀,更涌出一丝凝重,终究还是要有这个结果的出现,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成于天地之间,贯穿于天地之间。 如果自己是李斯的话,或许,此刻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邀请。 只是,家国天下终究是家国天下,韩国不存,家国不在,何以谈天下,或许在自己的心间深处,还是有一缕私心,聚散流沙,那就是自己的希望。 ****** “大王可有失望?” 一炷香以后,周清与秦王政出现在新郑城外,那里有着自己的安排,偏僻的隐秘区域内,乘风而行,由空而落,顷刻间远离是非之地。 这是一处丘陵深处,小道婉转,四周已经散布多位秦国武士,牢牢的守卫方圆,踏步在大地之上,回想着先前韩非的回应,周清轻问。 “韩非。” “他会来秦国助寡人一天下大业的!” 虽有些失望,但这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根据自己所得信息,韩非从小圣贤庄回来之后,便是在新郑内施展手段,逐步立足,这已经表明了一切。 既然对方有着家国的牵挂和侵扰,那么,待对方家国不存之时,就是其入秦铸剑之时,这一点,嬴政无比的相信。 “玄清也相信韩非会做出理『性』的抉择。” “只是想不到大王出咸阳不久,就已经有人忍不住了,看来此行归途仍有不小的变数,玄清已经持虎符和诏令让蒙武将军掠宅阳之地,接引大王。” 韩非之才固然惊艳,但诸夏之大,合群策之力,铸剑虽难,仍可成就帝国伟业。当然,还是希望韩非做出最为理『性』的抉择。 与秦王政一起向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看着这条通向北方宅阳之地的小道,缓缓而语。 “扫帚之星横秦国之境,兵戈蓄势而待,区区内患,何足道哉。” “大师且去,不必为寡人担忧。” 刚才与玄清大师乘风而出新郑,内部的『乱』局收入眼底,列国游侠剑客汇聚,当真是该全部诛杀,韩非之言有理,侠以武犯禁,待一天下之时,定要收缴诸夏之兵,让那些游侠全部束手。 屈身而入这架普通的马策之中,转过身,对着周清深深颔首。 第两百零二章 屠 “有人出来了!” 时间徐徐的靠近午时,头顶的骄阳越发显得炙热起来,在那座宅院四周等候许久的百家好手和燕赵剑客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来回不间断的在宅院四周而动,一道道目光汇聚其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就是韩申、公孙丽、鲁勾践三人亦是如此,碍于修为,倒是没有向前方靠的太紧。 不过也能够从周围前来的数百人动静之中窥探一二,端坐在酒楼中喝着茶水,忽然间,整个宅院跟前看似旁若无人的诸多行者为之一震。 被他们凝视许久的那座宅院大门缓缓打开,从其中走出二人,一者紫衣长袍,翩翩贵公子,一者黑『色』锦衣,金『色』服饰加身,神情冷酷。 乘坐早就停靠在门前一车的马车之上,无视门前的诸多诡异行人,自顾自的驾车离去,马声嘶吼,清脆的奔跑之音异常清脆,淡淡的烟尘而起,消失在道路尽头。 “韩王九子韩非和他身边的那个剑客!” 进入新郑多日的列国剑客见此,有知者悄声低语,他们并非此行目标,而且对方身份尊贵,在新郑之中,若是斩杀韩国王室,无疑于和整个韩国作对。 今日,他们能够停留在这里,有机会袭杀秦王,已经是韩国的默许,未敢出手,就那般放任韩非与鬼谷卫庄离去。 虽不明白为何韩王九子有可能和那个暴君扯上关系,但是,那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消息不差,现在的这个庭院之中,还有别人的存在。 那人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韩非!秦王嬴政!” “有趣,能够让秦王政屈尊亲临新郑相见的人,竟然是他,以他近来在新郑的表现,他或许有这个资格。” 同样在极远处高楼之上俯览那座宅院的血衣候,亦是看到韩非与那位鬼谷传人的离去,能够让秦王政都为之重视的人,接下来的新郑也许更加有意思。 白甲军在城北区域分散,随时可以聚拢,只待那里的局势发生变化,便可以找寻机会,切入场中,如果目标达到,夜幕将会比以前更为强大。 而与此同时的新郑城东一处区域,一驾由名驹牵引的豪奢马车在经过一座石桥的时候,豁然间,桥身为之崩塌,马车沉入水底,再无半点生息。 “不是说秦王政在里面吗?这么久都没有出来,莫不是准备住在这里了?” 又是等待了一炷香,那宅院紧闭的房门没有再次打开,如此情景令得早就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百家好手为之眉头紧皱。 根据确切的消息,秦王政确实在新郑,而且如今正在这座宅院之中,而今韩王九子离去,但是秦王政仍旧没有出现,在场中,或许很少有人见过秦王政,但场中却有可以确认秦王政身份的存在。 如果说对方准备在新郑长留,根本不可能,消息传出,任谁都得想办法离开,秦王政虽然至高无上,但也是人,是人就有生死,人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莫非这宅院有密道,可以从别的地方出去?” 豁然间,一个可能存在的情况出现在百家诸人的心中,这座宅院看上去非普通的民众可以拥有,即如此,拥有密道的可能『性』更大了。 一时间,这则消息蔓延,迅速的向着其余百家好手和燕赵剑客传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在这里的等待将会是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迟疑,便是有轻功绝佳的好手纵身一跃,向着宅院内部而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年岁之前的野王城邑,他们没有把握住。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将其留下! 砰!砰!砰! 然而,下一刻,就在数位自忖轻功不错的好手刚进入那宅院的围墙之内,呼吸之间,便是有数颗大好的头颅被扔出来,虚空中划过一道血腥的红润雾气,一道道未曾闭合的眼眸彰显着刚才的恐怖。 如同几颗碎石子一般,落在宅院前的街道之上,『荡』出道道沉闷的声响,在光亮的青石板上留下几道鲜红的痕迹。 不过,这几颗新鲜的头颅同样如同几颗石子落在蜂窝之上,震『荡』蜂窝的后果,那就是将会面对所有马蜂的围攻,这一点正合此刻之理。 咻!咻!咻! 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的百家好手如何能够忍受,一道道浅淡的玄光隐现,手持刀剑之刃,飞速上前,剑芒刀光闪烁,径直破碎宅院的大门,攻入其中。 两侧的围墙之上,同样有一道道修为强弱不已的武者跳入其中,只是呼吸之后,那从两侧围墙而入的一位位百家好手,再一次的将一颗颗大好头颅滚落在街道之上。 那些从宅院正门攻入其中的数十位百家好手,则是迎面被一道道黑白无双的强横剑气笼罩,剑光所至,无可匹敌,瞬息之间,肉身被撕成粉碎,猩红的血『液』流淌在宅院大门内外。 “你们……实在是太弱了!” 手持黑白双刃,一前一后,体表黑白的玄光笼罩,无双的剑道气息环绕,身为一代剑之豪者,今日锋芒再现,杀意再现。 粗布麻衣加身,踏着脚下仍旧在流淌的血『液』,那看似颓废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极尽的嗜血,凌『乱』的发丝随意被风吹拂,持剑而立在宅院门前,看着此时已经汇聚于此的百家好手和燕赵剑客。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放松一二了。 “十年之前,你等攻入秦国,杀我妻儿,今日就该你们血债血偿!” 仰天长啸,通体上下更是浓郁无比的黑白玄光笼罩,手中的黑白双刃绽放更为耀眼的剑芒,呼啸间四散虚空,身形闪烁,尽情而为,享受杀戮的快感。 每一剑挥动,便有一人喋血,无论是混元先天层次的武者,还是初入化神的武者,均非一合之敌,顷刻间,那座宅院门前,变成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 “盖聂先生,既然已经出手,那么,何必停下!” 凄厉无比的惨叫之音回旋,其间夹杂着无尽的痛苦、无尽的不甘、无尽的哀嚎……,只是,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宅院右侧的围墙之上,不知何时,两道身影静立其上,看着身边的鬼谷盖聂,观其手中流淌着一滴滴鲜血的长剑,微微一笑,单手负立身侧,缓缓而语。 第两百零三章 蛟分承影 鬼谷纵横,天地捭阖!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秦王政希冀匡诸侯,一天下,铸就古往今来最为辉煌的帝国,而今正在一步步的向着那个目标行进。 周清则是希冀那个帝国不会如此快速的崩溃,万物轮转,生灭随心,或许数代以后,帝国不存,但那也已经不是自己要担心的问题了。 凡尘俗世,没有任何长久不变的朝代,任何体制都不行,强行维持,只会逆转天道,违背规则,下场自不必说。 儒家韩非,创立法术,熔炼法术势一体,集法家之大成者,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这就是对方的追求。 鬼谷卫庄,同样在追求自己需要的东西,纵横之道,掌控随心,诸夏之中,每一件事都在纵横的理念之中,在无尽的抉择中掌控生死,这就是鬼谷之道。 于鬼谷盖聂来说,周清也算是对其有所了解,对方既然选择了秦国,自然选择了匡诸侯,一天下的结果,那也是捭阖。 只可惜,在鬼谷一道上,他终究没有卫庄看的透彻,世间之事,没有完美,既想要一个安和平稳的天下,又想要列国少战争、少流血,这样的一个理想国度不可能存在。 一天下的过程中,那是重整诸夏各个阶层的利益之事,利益之间的冲突,必然伴随着争斗,争斗之间必然有血光,必然有激烈的冲突。 刚才凌虚御风将秦王政带出新郑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今日,必须和自己清理百家敌秦者,相对于以后的兼并岁月,如今不过是一个开始。 剑光纵横,一位位修为不过先天层次武者头颅横飞,这个场景,周清很期待看到,这才是现实的列国,现实的诸夏。 “他们其实只是被利用的人!” 周身浅白『色』的玄光笼罩,清秀的冷酷面容上,看着远处黑白玄光包裹的玄翦,手持双剑,所向披靡,无一合之敌,整个宅院门前的街道上,满是断臂残肢,四散的血『液』汇聚成溪流,向着低凹处流去。 血腥无比的场面扩散,刹那间,令得整个此行前来攻杀秦王政的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为之心中悸动无比,对方的实力太强了,就是刚才的两位化神武者,在其剑下,也是败退,根本不可能将其战胜。 “无论任何事,既然做了,就要面对结果。” “这也是抉择,此行留给他们的结果实际上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今日若是不能够给予他们血的教训,那么,整个诸夏列国之人,将会以为秦国可欺,秦王可欺,也会认为秦国的护法不外如是。 灵觉扩散,方圆数千米的区域之内,尽在掌控之中,挥手一招,一道通体闪烁淡青『色』玄光的剑器入手,沉浮于身侧,灵『性』自生,不住游走。 看着此刻想要对自己和盖聂出手的百家武者,心随意转,剑光分化,一颗颗大好的头颅再次飞起,鲜血浸润鹰剑之上,更是一缕嗡鸣之音回旋。 苍鹰的筋骨、精魂熔炼其内,本身就有嗜血的属『性』,数年来,周清一直以《逍遥游》的玄妙给予洗礼,现今,锋芒再次外显。 “去吧!” 真气外放,强大的纪数涌动,御使鹰剑横空而落,宛如御剑之术,灵觉笼罩的范围之内,顷刻而至,一位位百家好手还未反应过来,眼眸深处的世界便是化作黑白之『色』。 砰!砰!砰! 一具具无首的尸体姿态百样的倒在街道之上,短短百十个呼吸不到,便是有近百位百家武者陨落,一缕青『色』的剑光在虚空不断划过,每一次飞掠,都伴随着一条『性』命的不存。 “接下来交给你了。” 终于,在一缕缕剑光的屠戮之下,就是实力孱弱一点的化神武者都被鹰剑斩杀,黑白玄翦仍旧在手持黑白双剑进行着最为原始的搏杀,踏步之间,血流成河。 忽而,在敏锐的灵觉之中,那实力绝对堪称化神顶尖的武者们有了动静,身化流光,一道道剑光劈出,一人迎向此刻神态癫狂的玄翦。 三人瞬间而显,出现在宅院前的猩红街道之上,立于周清与盖聂的对面,年岁甚大,堪为老者,锦袍加身,气息不俗。 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似乎还感受到了独属于道家心法的气息,那是一位头戴紫金莲花冠的淡金『色』长袍老者,眉目低垂,神态安详,数寸之长的髯须飘动,手持一柄奇特之剑。 视线所至,那奇特之剑似乎只有那精致无比的剑柄,一丝丝青铜细纹雕刻其上,兽行的图腾隐现,尊贵的气息交织,灵觉之内,那柄剑的剑身才时隐时现而出。 其身侧左右各有一位老者,年岁都超越师兄赤松子,一者道化阴阳的长袍加身,朴实无华,阴阳道冠束发,体表自生一丝丝奇特的阴阳轮转之妙。 更有一股股吞合九州的磅礴气息,此人面白无须,双目有神,正微微仰起头,看向周清,视线相触,微微一笑,手持一柄宽细长剑,银白如同星辰之光的剑鞘护持。 灵觉之内,仿若置身于空谷幽泉之内,剑身内敛不可察,细细感知,更有一丝如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之妙。 另外一人,身着奇特的火红锦衣长袍,其上一只沐浴在烈焰之中的巨鸟沉浮,姿态高昂,优雅无双,头顶三翎,神爪踏空,朵朵火云飘动,万寿匍匐其中。 手持一柄通体漆黑无比的长剑,剑身与剑鞘浑然一体,让人感知不到加身的存在,更感受不到剑器的锋芒,灵觉扩散,一股宽厚、祥和的气息浮现。 一瞬间,周清似乎能够隐约感知到,那炳漆黑『色』长剑上多出了一直眼眸,直接的看向自己,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俯览苍生,浩瀚无穷,甚是有神灵之感。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巨龙盘卧,七星龙渊!”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想不到今日竟然一观如此神兵,我很好奇,你们能够拦阻我?拦阻天下大势?” 第两百零四章 怀王之历 道家先贤列子在《汤问》中有语:孔周有三剑,惟子所择。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此之谓含光之剑,内蕴道法自然。 参悟之,可比道家《和光同尘》之妙,挥动剑势,宛若遁迹形体,超脱凡俗,无为无不为,不争以为争,此剑当为孔周三剑第一,持之可入悟虚,可入合道。 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也,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 商朝时铸就,为商天子所持,天资赞叹曰: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玄妙虽逊『色』含光,仍旧不俗,持之可入悟虚,想不到今日竟然出现在那位疑似道家高人的手中。 那位阴阳道冠束发的老者手中之剑,若是所料不差,当为——七星龙渊,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 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七星龙渊当年乃是吴国大夫伍子胥所持之剑,少年之时,因谗言,逃亡楚国,幸得渔翁相助,黯然入吴国之内,欲以此剑相赠,表达心意。 不曾想,渔翁手持七星龙渊,喟然长叹:救汝乃为良臣,焉敢为报,君可行去,吾以此剑落清白。语毕,横剑自刎,伍子胥愧然不已。 那位烈焰之鸟锦袍加身的老者手中之剑,若是所料不差,当为——湛卢,亦是当年吴越铸剑师欧冶子所造,采神铁、圣水成就此剑,历时三年,剑成。 欧冶子叹曰:无坚不摧,仁德盖世! 剑身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觉不到仍忙,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如上苍之眸,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此剑先在越国,越王大爱之,而后吴国击败越国,落入吴王阖闾手中,忽一日湛卢消失不见,出现在楚国楚昭王的枕边。 相剑者语:此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湛卢之剑,吴王无道,杀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殉其女,吴人悲怨,岂能得此剑?此剑所在之国,其国祚必绵远昌炽。 楚昭王大悦:此乃天降瑞兆也! 未几,楚国吞灭吴越,成就霸主!湛卢之剑当为楚国传承之剑,只是近年传闻,楚国又铸就一把天问之剑,湛卢便是被赐予公室,今日竟然在此见到。 “数年之前,就有传语道家天宗玄清子之名,今日一观,北冥道兄可谓是机缘,收如此弟子,这般年岁,就臻至如此境界,不知你可解此语?” “祖师有云: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此为天下大势,秦国以己身之利,而误列国民众之利,何如?” 头戴紫金莲花冠的那道人静立血腥的大地之上,隔绝一切外在侵扰,眉目微微睁开,对着周清颔首以对,赞叹一声,话锋转动。 道音虽不响亮,但却清晰无比的回旋在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另外一边的远处,黑白玄翦也受到一位强力剑客的冲击。 剑光纵横,嗡鸣声不绝,一道内蕴无尽锋芒的长剑与玄翦手中的黑白利刃碰触,顷刻间,一道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开来,三丈之内,无任何百家武者靠近。 “你是杨朱一脉的阳生?我听师兄提过你,今日一观,果与天宗迥异!” “数百年来,诸侯纷争,相互攻伐,损以利亡,君王厚生而致使臣民轻死,贵公贵仁之说,已成虚伪之谈。杨朱愤世而倡贵己之说。” “昔言: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即如此,此刻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杨朱之人,于道家来说,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均鄙夷之,虽大道通途,但其人之说却剑走偏锋,贵己而利天下,私心太重,不利人而利己,可谓自私自利之人。 又异常的推崇全『性』保真、纵情纵欲,堪为道家异类,庄周曾斥之,虽有杨朱保全真『性』,得悟大道,臻至合道归元,然道路着实邪意十足。 或许,在道者的传承上,天宗与人宗殊途同归,为太极轮转之一,杨朱之说,亦为太极轮转之一,彼此相合,才是真正的道理。 这是北冥师尊在经阁中所语,杨朱之学不差,但后辈传承不举,焉得臻至绝巅,在杨朱的理念上,周清倒是看到了后世一个门派,他们被称为——魔门。 “秦王欲以一国之政,合列国之政,以一国之法,合列国之法,殊为谬矣!” “是故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 “三代以来,列国治内贵己,互不侵损,当长久矣,今日,我等前来欲要请秦王政纵览楚国之妙,以应昔年楚国怀王之历!” 远处那无双剑者与黑白玄翦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身前阳生却有不断而语,手中承影之剑挥动,虚空不振,周身二人通体玄光隐现,手中之剑亦是缓缓而动。 面上轻轻一笑,似是颇有诚意,左右二人同样笑意绽放,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王政出现在新郑,乃是取死之道。 当年,楚国怀王被囚禁在秦国至死,此举为列国愤恨,诸侯之尊,何至于此。百年来,秦国军阵坑杀列国军士达百万以上,秦国暴虐,可见一斑, 无论如何,这一切,在今天,应该结束了。 “道不可见,因生以明之。生不可常,用道以守之。若生亡则道废,道废则生亡,生道合一,则长生不死。此为《道德》真意。” “你出现在这里,已经不合杨朱真意,是故,你与北冥师尊同辈,一直困守此境,不得悟虚玄妙,今日,你若胜我,一切随你。” “若不胜,它日,秦国一天下之时,当无杨朱之言!” 第两百零五章 剑罡同流 只手轻轻一握,鹰剑便是入手,俯视看着猩红街道上的三人,周清此刻的心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愤怒,和其光,同其尘,清境加身。 杨朱之道理固然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但在对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昔年杨朱之言盈天下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为己身之利而行动的伪道者。 “小辈,就是北冥在此,也不敢妄言先贤之说不存。” “道家天宗,超脱凡俗,看破生死,而你却身处红尘之中,为暴君之犬马,丢祖师之荣耀,放言于此,堪为狂妄。” “让我替北冥教导你一二祖师精妙!” 闻周清之语,阳生不自觉的摇摇头,单手亦是将手中的承影之剑抬起,颔下的长须为之摇曳,淡蓝『色』的长袍周身顿显一道护体玄光,坚韧不可摧,玄妙不可测。 一念而觉,体表的护体玄光与手中的承影之剑交融,化作一缕剑光,从承影剑身上流出,笼罩十方区域,覆盖身前数丈之外的周清。 “子午真罡!” “壬丙剑法!” “让我看看杨朱都留下了什么!” 通体亦是青光护体,手中鹰剑划分阴阳,身前顿显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踏步之间,天地失『色』降临,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人影倒退,只剩下周清与阳生二人。 对于杨朱的传承,道家天宗记载的不多,但亦是非凡,采纳道家玄妙,融贯己身道理,举手投足之间亦是有道家精髓。 子午真罡与壬丙剑法这门攻守一体的玄功在经阁却有记载,以天地至阴至阳铸就护体罡气,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壬者,位北方也,阴极阳生。丙者,阳也,丙承乙,象人肩,冂,门也,阳功成,入於冂天地阴阳之门也。杨朱学道祖师,所得不少。 此玄功可与道家《天地失『色』》、《万川秋水》媲美,没有迟疑,数十丈的区域便是划归万物沉寂之失『色』之境,手中鹰剑迎上。 刹那之间,便是与阳生交手数十个回合,天地失『色』之下,时间为之停滞,同样由道家玄妙而生的剑法相互碰触,剑芒四『射』于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异象升腾。 子午真罡绽放极为耀眼的金『色』锋芒,手中的承影之剑在对方的手中更是将天地阴阳开合的玄妙诠释淋漓尽致,鹰剑无双,虽无惧,但一时之间,似乎并未能够破开对方的壬丙剑法与子午真罡。 “苦修近百年,这就是你的实力?不外如是!” “让你看看祖师传下的大道!” 刚才施展的剑法乃是近些时日自己参悟阴阳玄妙所得,可为拳法,可为剑法,衍天地之妙,虚实相生,与后世的那太极之剑,有相似之处。 以《道经》三十六卷玄功熔炼,现在看来,对上此人还不够圆满,除非自己踏足悟虚而返,参悟出更深的道法自然。 即如此,那就只有施展《道经》之妙! 体表青光护体,《和光同尘》的至高心法运转,收敛所有的形体,遁去所有的行迹,此妙当为含光,鹰剑脱手,掐动印诀,混元无垢的太极图凝练震『荡』。 一手擎天,一手压地,开合之间,顿生开天辟地之威能,踏步上前,无视承影之虚实攻伐,避开所有剑光,一掌径直印在阳生的胸前。 刹那间,一股霸道之极的力量从对方的护体真罡上迸出,掌法婉转,《虚极静笃》而动,己身虚幻凝实,另一只手掌上前。 再一次掌法轰出,将那道从对方身上震『荡』而出的护体真罡接引,划过虚空,混元无极,归于对方身上,顷刻之间,九掌打出,从对方身上震『荡』的九掌亦是叠加。 统合一十八掌,掌掌内蕴浑厚之力,全部轰入对方的身躯之中! 噔!噔!噔!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和光同尘》竟被你修炼至如此层次,遁去一切,超凡于外,承影无可察,力量无可落!” “致虚者,天之道也。守静者,地之道也。天之道若不致虚,以至于达到至极,则万物之气质不实。地之道若不守静,以至于至笃至实。” “你刚才的掌法应该是《虚极静笃》,但又有《阴阳无极》的影子,万物作焉而不为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你如此年岁,怎可参悟祖师玄妙?” 九掌打出,内蕴周清无比浑厚的力量,全部落于对方的身上,加持《虚极静笃》,无视真罡防御,虚实相生,子午真罡于自己已经不算什么。 《阴阳无极》执掌太极轮转,一股股从对方体内罡气而出的力量,再次融入其中,想不到对方的子午真罡连五脏六腑都生出罡气。 然而,结局已经注定! 一十八道强力攻击入体,阳生整个人趔趄倒退九步,手中的承影剑势溃散,精气神被生生的打散,覆盖五脏六腑的罡气被击溃,肉身有损,伤势自生。 一缕缕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强行稳住身形,体表仍旧罡气运转,持承影之剑,口中喃喃而语,面『露』不可置信,道家天宗的玄功,杨朱在典籍中有记载。 虽未有修行之法,但外显可观,道家玄清子年岁甚小,却将数门玄功修炼至这般水准,而且融贯归一,《和光同尘》无视自己的承影剑势,《虚极静笃》、《混元无极》专破内外罡气。 “你还少算了一个!” 一袭青衫,静静而立,鹰剑沉浮身侧,看着已经被自己重创的阳生,冷哼一声,天地失『色』再动,抬手一掌,汇聚诸般玄妙,翻手直接盖下。 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图直接出现在阳生的头顶,踏步上前,只手迎上承影剑势,浩瀚的压力澎湃而动,再次施展乾坤一击,将对方击溃。 噗! 又是一击掌印重重的落在对方胸前,没有壬丙剑法的加持,子午真罡不足为虑,破开内外罡气,五脏六腑彻底被摧毁生机。 一道猩红无比的鲜血横空,整个人倒飞出去,天地失『色』不存,外界不过一瞬,然生死胜负已分,阳生的身躯倒在十丈之外,气息快速消弭,体表的罡气为之不存。 “年岁之前,野王城邑,敌秦者尚有逃生!” “今日,一个都别想走!” 挥手一招,承影之剑落在手中。与此同时,口中冷语落下,鹰剑刹那间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径直钉在阳生的眉心,在其一双眼眸甚是不甘的神『色』中,彻底被周清镇杀。 第两百零六章 纯均 天地失『色』,是道家天宗的绝技,先前施展的一瞬间,立于围墙之上的鬼谷盖聂与阳生身侧的两位老者便快速退开,以防被其笼罩。 只是不曾想到,不过呼吸的时间,阳生大师就被道家玄清子击败,剑罡同流更是被彻底击散,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便是手段狠辣的将阳生大师镇杀。 “小辈,你手短太过狠辣,今日留你不得!” 当是时,退于一侧的那位头戴阴阳道冠之人,手持七星龙渊,踏步阴阳,银白的星辰『迷』幻剑光纵横,一瞬便是化作剑域一般的存在,将周清笼罩其内。 “阳生大师!” 那位身着烈焰巨鸟火红锦袍的老者同样口中惊呼一声,不敢相信阳生大师竟会落得如此下场,手中细长漆黑的湛卢之剑挥动,威德无双,同样的一股无双剑意而出,笼罩周清。 “阴阳家的气息,占星律?” “楚国方术一脉?” “旁门左道,如何比我道家天宗,今日,让你看看承影剑是怎么用的!”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和光同尘》作为《道经》所载的至高玄功,既是一门心法,亦是一门催动天宗玄功的手段。 鹰剑仍旧静静立于那阳生的眉心正中,一丝丝余韵的鲜血流淌而出,手持承影之剑,看是无形,虚空留痕,虽然不如含光之剑更能够发挥出《和光同尘》之妙。 但也足够了,灵觉之下,这两个人的来历也能够隐约猜出一二,那位头戴阴阳道冠的应该阴阳家的智者一脉,不好好参悟天地阴阳,反而来到这里。 手持七星龙渊正合可以将阴阳家的攻伐融入其内,星辰玄幻,占星无双,此剑法颇得《连山》、《归藏》之妙,比起阳生手持承影的剑势隐匿,对方倒是专门寻找自己攻伐的缺陷。 另一位,身上的那些烈焰巨鸟,再加上对方手中持有的湛卢之剑,绝对是楚国公室之人,楚国公室,崇拜玄鸟凤凰,传承上古巫术与阴阳术的残留。 若是在推演一道、呼风唤雨一道……他二人或许还可以,但想要与自己近身一战,连先前的阳生都不如,正立无影,手持承影,和光同尘的玄妙加身。 整个人瞬间仿佛彻底消失在虚空之中,无论是那阴阳家高人七星龙渊的锁定,还是楚国那位高人湛卢威德剑势的镇压,顷刻间失去所有的目标。 “《和光同尘》!” “《和光同尘》!” 异口同声,阴阳家的那人与楚国公室的那人相视一眼,神情惊骇无比,非是对方消失在虚空之中,而是对方施展的手段,令得自己二人看不到他的存在。 这是道家《和光同尘》修炼至极深层次才能够碰触的境界,按照典籍记载,非有悟虚而返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将其施展出。 然而,道家天宗玄清子如此年岁,就能够参悟出这般玄妙? 虽不相信,但此刻也顾不得不相信,剑势回笼,护持己身,只可惜,已经迟了,又是一道道携带浑厚无比真气的掌力印在二人的胸前。 澎湃无比的力量无视体表的真气防御,轰入五脏六腑,霸道无比,毫不留情,二人的身躯径直倒飞,承影剑光分化,剑分阴阳,道图呈现,再一次落在二人的身上。 噗!噗!噗! 论战力,二人与传承杨朱的阳生都弱了不少,攻伐之利更不如剑罡同流,何以与自己媲美,若是那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人所修为阴阳家各大攻伐手段,说不准还能够多撑片刻。 现在,就只有一个结局! 大口大口的精血一如先前的道家阳生,偌大的身躯横飞在半空之中,血洒长虹,融入此刻本就已经血红无比的街道之上。 天地失『色』降临,取指点动,一道道内蕴阴阳无极的指力迸出,二人的身形尚未落地,各自的眉心正中便已然多出一道细孔,下一刻,鲜血流淌,覆盖整个苍老的面容。 “盖聂先生!” 撇着那自从刚才一侧就不曾有动作的鬼谷盖聂,周清冷道一声,真以为如果放了这些人,他们就不会再次生事?亦或者,认为他们如果击败自己等人,会留手? 一袭浅白『色』劲装加身的盖聂,墨蓝『色』的披风随风而动,手持寒光如水的长剑,俊秀的面上『露』出一丝不忍,闻周清之语,观那三位绝对可以媲美师尊一般的武者被斩杀,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师尊那个层次、那个境界在诸夏之中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存在,化神几近圆满,道理通达,无论是何门何派,都是最顶尖的一批。 放在列国之中,亦是宫廷护法与国师一般的人物,今日,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三位倒在跟前,其中一位名为阳生,此人曾听师尊提过。 虽然杨朱的理念不合儒墨,不合道家天宗与人宗,然,亦是天地间的大道之一,此人今日死在这里,杨朱一脉的传承遭受重创。 手持三尺剑,横立百家好手之前,呼吸间血腥无比的气息回旋,迎着他们看过来的一道道视线,充满着无尽的杀意,充满着一丝忐忑,充满着一丝希冀。 数息之后! 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剑光,冲入四周的百家好手、燕赵剑客之中,无限锋芒外显,清脆的碰撞之音不绝,一具具倒地不起的尸身表明一切。 “玄翦,你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另外一边,周清则是收拢那三柄名剑,沉浮虚空,踏步临近黑白玄翦的战斗区域跟前,目光所至,一位年岁与玄翦差不多的男子,正持一剑,轻而易举的将玄翦压制。 虽然未能够将玄翦镇杀,但持续下去,这也是早晚之事,对方手中的剑器非凡,虚空骄阳之下,宛若一团水韵之光,与天宗奉存的一柄名剑秋骊颇为相似。 承载水韵婉转,涵泳天地生机,挥剑之间,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亦是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 迎着初期已久的太阳之光,剑身与其浑然一体,剑势如同万川秋水,徐徐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其剑刃却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霸道无双。 “昔年赤堇山破出锡,若耶溪涸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蛟龙捧,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此之谓纯钧!” 铸剑师欧冶子最后的绝响,唯一能够媲美道家秋骊之剑的利器,今日在此人手上见到! 第两百零七章 或许 “阳生大师!” 百家好手与燕赵剑客汇聚,更有百家花大力气请来的列国高人隐世,每一位都是数十年前诸夏最为顶尖的名宿存在。 他们若是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然而,眼前的一幕幕似乎和他们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从那座宅院出来的只有三人。 但这三人,却将整个诸子百家拦阻在外,尤其是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阳生大师他们,本以为可以将实力最强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击败,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只要道家玄清子不存,秦王政身边的顶尖高手将少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他们此行的目标将会瞬间达成。 但此刻在四周远处围观的百家好手眼,断臂残肢覆盖的猩红街道,实力堪称最强的阳生大师被道家天宗玄清子用剑硬生生的镇杀,随其后,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另外两位顶尖的武者也被镇杀。 一直在酒楼眺望宅院前情况的公孙丽、韩申、鲁勾践三人,神『色』惊恐,不可置信,身躯更是不自觉的站立起来,目光汇聚一处,口低语不绝。 “阳生大师……这么死了?” 韩申那一双沉稳的眼眸瞪得浑圆,对于阳生大师的了解,还是从鲁勾践大侠口知晓,能够被鲁勾践大侠推崇的武者,现在也倒在对方的剑下。 道家玄清子,年岁看去不大,一身实力真的无与伦? 双手紧紧握起,阳生大师、屈泪大师、邹九大师三人先后身陨在玄清子的手,名剑被夺,此行功亏一篑,虽还有赵国赵震大侠,但从其和那位黑白剑客争斗的情况看,虽可压制对方,到若有玄清子的加入,结局未可知。 “这……怎么可能,师尊所言,阳生大师距离悟虚而返只有一步之遥,难道道家玄清子已经踏足那个境界了?他才如此年岁,又怎么可能!” 起公孙丽与韩申,鲁勾践心才是更加的惊愕,更加的不可置信,正是因为知晓阳生大师的实力,才于对方充满如此的信心。 师尊山夫子曾言,是他与阳生交手,胜负都难料,而师尊已经是快要触『摸』到悟虚而返那个境界了,难道道家天宗的传承真的力压百家! 如今只剩下赵国赵震大侠一个人,他的实力虽强,但那位黑白剑客也不弱,更有玄清子在身侧掠阵,鬼谷盖聂已经在屠戮其余百家好手。 这样下去,此行百家弟子会年岁之前的野王城邑更加危险! ****** “九公子,尚公子已经离去?” 同样位于城北区域的紫兰轩内,二楼那处静室的窗前,登高望远,先前那座宅院跟前的动静隐约可以看到,可以感知一二。 紫衣锦袍加身的韩非手持碧玉酒樽,细细品味佳酿,俊逸的面容往日不羁不存,放浪形骸不显,只剩下久久的沉思。 旁侧一位淡绿『色』锦袍少年拱手一礼,向着房间的其余三人先后看了一眼,前一步,打破房间的寂静,如果那人未曾离去,此刻的房间应该不会如此。 “秦王政的离开,韩国可是要面临一个极大的威胁,年岁之前的野王城邑,百家作『乱』,秦王政下令几近屠城。” “今日,韩王默许,国内不言,这对于秦王政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贴身的紫『色』长裙妖娆,绛紫『色』的高靴踏在地板之,虽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然而,既然消息传出,依据韩国近年来以礼侍秦的传统,理应有所行动。 但新郑之内,却没有任何行动,对于君王来说,对方看到的是结果,苍白的解释是无力的,秦将蒙武陈兵宅阳十万,只要愿意,便可以此吞并韩国数百里土地。 魅语轻柔,面带着一丝微笑看向韩非,无论新郑的『乱』象由谁挑起,最终还是由新郑的主人韩王解决,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不知道韩王会如此处理。 大将军姬无夜虽殁,夜幕仍存,四凶将仍在,百鸟虽不堪一击,然而韩国的军权仍旧旁落,真到那个关头,损失的仍旧是韩国。 “也许,他暂时不会这般做!” 迎着张良与紫女看过来的目光,韩非苦笑一声,将手佳酿一饮而尽,谁曾想到小小的新郑之,竟会被分化如此多的势力。 刚才收到消息,太子不慎坠水身亡,背后的主谋不外乎王室嫡系。 五代相门张开地冷眼旁观,姬无夜身死,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夜幕首领不存,血衣候白亦非横行新郑,白甲军随意出现在新郑各处,不久之后,只怕南方的楚国会大举进攻。 王宫之内,『潮』女妖软玉温香,父王沉浸其内,国事荒废。 流失虽在新郑站稳脚跟,但终究还是时间太少,未能够真正的有力量博弈,只能够以智谋左右逢源,若是如秦国,当以辉煌大势压过。 “或许?” 跪坐于条案身前的黑衣卫庄,神情一直是那般冷酷,金『色』的护额束发,闻韩非之语,甚是不屑的回应着,或许——这个两个字在如今显得那般无力。 卫庄那毫不留情的刺骨之言,令得韩非更是尴尬不已,宽阔的静室之再次归于寂静之。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们答案!” 忽而,那在房持铜壶再次为诸人斟酒的紫女眼一亮,充满无限魅意的眼眸深处,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曼妙的身姿摇曳而动,将酒壶至于条案之,没有在房间停留,便是拉房门出去。 同一时刻的紫兰轩三楼一隅雅室之,琴音袅袅,余韵不绝,临近听之,更是有一种静心之感,使得无论心有多少的烦闷之事、苦恼之事都将烟消云散一般。 推门而入,一位静雅的少女正临窗跪坐弹琴,先前房间外的那华美绝伦之音便是从那床普通的七弦琴流出,少女身着白『色』长裙,柔顺的秀发披散在身后,双鬓两侧各垂落一束青丝,银光宝链束发,少女更显出尘。 纤细白嫩的玉手在床琴之拨动,一股股无形的韵律夹杂其内,听房门声响,声音徐徐而散,数息之后,少女双手落在床琴之,抬头看向来者。 “紫女姐姐。” 纯净无瑕的双眸深处,『露』出一丝好,自从弄玉姐姐离开紫兰轩后,紫女姐姐便很少前来自己这里,如今,迎着对方的身影,轻柔而语。 “听周公子说,你们快要离开紫兰轩了。” 紫女的手捧着一只木制托盘,其陈列着一只淡紫『色』的酒壶和两个淡紫『色』的玉盏,行至云舒所在的条案之前,将玉盏拿下,手持不大的紫『色』酒壶,一道道淡紫『色』的香甜气息从其内涌出。 “这是我亲手酿造的兰花果酿,很适合我们女子,云舒,你来尝尝。” 淡紫『色』的『液』体徜徉在玉盏之内,如同琥珀一般的晶莹,一股和酒香迥异的气息涌入鼻息之间,看着紫女双手递过来的玉盏,云舒那柔雅的面先是一怔,而后微微颔首。 “多谢紫女姐姐。” 身躯缓缓向前,双手从紫女的手接过玉盏,对其轻轻一笑。 “说起来,云舒你也在紫兰轩待了月余,琴技大有长进,如今你要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说起来,你可知道你们离开新郑之后,会前往何处?” 亦是淡淡的笑意回应云舒,双手持玉盏,紫『色』的豆蔻映衬在外,颇显得神秘而又充满诱『惑』,一边缓缓而饮,一边向着云舒看将过去。 似是询问之语,但对于云舒来说,自是听出言外之意,美眸流转,轻抿一口兰花果酿,香甜的琼浆划过喉咙,甚是清爽,而后,静静的看着紫女。 第两百零八章 齐国剑圣 “你无需过来,我能够将其斩杀!” 身侧沉浮着四柄利器,鹰魂、承影、龙渊、湛卢,灵觉扩散,四柄利器化作道道流光,以己身为央,向着四周飞掠,剑光纵横,一位位百家弟子身陨,喋血于此。请百度搜索 己身则是静静看着玄翦和那手持纯钧的剑客争斗,二人手的利器相差无几,但论及对天地道理的感悟,那手持纯钧之人绝对在黑白玄翦之。 故而,一柄水韵之剑轻而易举将对方的黑白生死剑气镇压,剑势笼罩,令玄翦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对方的剑道束缚。 “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不能够把他镇杀,我亲自出手!” 对于黑白玄翦的坚持,周清冷道一声,向着那手持纯钧之间的那人看去,起玄翦看去的颓废、嗜血,此人的气息倒是显得正醇和,所修当为不俗。 眉目俊朗,体态健硕,颔下一抹黑『色』的胡须隐现,天蓝『色』的劲装着身,木箸束发,冠带而起,周身的气息恢宏而清明,感知颇有儒家浩然的气息。 虽如此,但那些并不重要,对方的实力虽然强横,但自己如今手持四柄名剑,完全可以催动道家天宗传承的小天罡剑阵,将对方镇杀。 “刚才在我灵觉之内,一共有五位与我仿佛的化神顶尖武者,现在只有四位再次,还有一位!” 起那位浩然剑客,周清的注意力则是转移到四周其余方位,纪数涌动,灵觉极力扩散,再一次感知刚才的化神武者气息。 至于那些混元先天的武者与初入化神层次的武者,要么已经被玄翦斩杀,要么快速远遁,仍旧坚持不懈围攻前的,那是彻底的敌秦者。 “不好!” 突然,在敏锐无的灵觉之内,一道从街道深处陡然迸出的璀璨剑芒忽闪,瞬间向着盖聂冲过去,感此,周清神『色』骤变,踏步之间,消失在原地。 一念而觉,天地失『色』降临,刹那间笼罩方圆百丈的区域,只是……对方的实力还是太过于强大,在天地失『色』的笼罩范围之内,仍旧可以如正常人一般行动。 还未近盖聂跟前,那道耀眼的璀璨剑光便是将盖聂手的剑器击飞,剑势笼罩其体,生死掌控随心,下一刻,一道白衣人现身在盖聂身侧。 天地失『色』不存,临近盖聂身前丈许远处,油然而定,观那位白衣人,眉头为之一挑,此人的身满是混元的剑道锋芒。 乌黑的头发散披在其宽壮的肩膊处,鼻钩如鹰,双目深陷,迎面便是一股冷酷无情之感,垂在两侧的手一般人长了不少,手肤晶莹如白雪,无论相貌体型,都颇为罕见。 一双眼眸漯遂难测,专注而笃定,好像从来不需要杂言,黑发白肤,宛若阴阳两面,配其周身圆满无垢的剑道锋芒,甚是异。 “齐国帝师,剑圣曹秋道!”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昔年鬼谷弟子名震天下,一人之力可抵百万雄师,盖聂有损,我可以保证,你所在的国家将会被大秦将士彻底从诸夏之抹去!” 此人的修为境界应该与阳生差不多,但一身的剑道修为着实恐怖,列国之,脑海翻滚师兄于自己所言的诸夏隐世高手,黑发白肤,唯有一人可得。 齐国剑圣曹秋道,天生神力,精修剑道,狠辣无,出手之间,从不留情,一直以来坐镇在齐王宫,也为齐王建之师。 今日难不成也想要一探浑水,以盖聂如今先天巅峰的修为,在对方的手,不是一合之敌很正常,虽被镇压,周清倒也不急,身侧的四柄名剑旋转,星眸微微眯起,看向曹秋道。 “秦王政应该已经离开了新郑了,否则你等断不会如此屠戮百家。” “道家天宗一向自诩超脱凡俗,在你的身,似乎并未看到这种理念,掺杂列国俗事,道家数百年的基业可是有可能毁于一旦。” “我曾与你师北冥论道,天地之间,道法自然,既然秦王政离去,你等当伴其身侧,离开新郑才是!” 低沉的声音回旋,开口之间,整个晴空曜日笼罩的虚空下,隐约间寒风阵阵,一道道耀眼的剑光仍旧早笼罩盖聂,给予最后一击。 双眸直视周清,似是想要将周清彻底看穿,然而青光护体,一切均无,头颅微转,向着一旁的宅院看了一眼,很是确定的言语。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齐国的意思?” 周清闻声,不由得又是轻轻一笑,曾几何时,齐国剑圣曹秋道也有讲条件的时候了,根据师兄赤松子的传闻,对方都是先出剑,再说话的。 “那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我手!” “只要百家弟子离去,他便可无忧!” 眉头一挑,似乎现在的主动权在自己手,曹秋道周身的剑气越发凌厉一二,言语夹杂着淡淡的真气,瞬息扩散在方圆百丈的区域内,回旋在一位位前来新郑的百家弟子耳边。 秦王政已经不在新郑,继续呆在这里,只会有无所谓的牺牲,只会令百家的实力被削弱,无形之,令秦国的力量得到增强。 “齐国剑圣曹秋道,是他,既然其言秦王政不在新郑,那必然已经离开新郑,二位,我等当即刻离开新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端坐于酒楼之的鲁勾践闻声,对于那位黑发白肤的男子不陌生,师尊曾多次前往齐国与其论剑,实力不逊『色』师尊山夫子。 现今,对方钳制鬼谷盖聂,令道家玄清子不敢轻举妄动,让百家弟子逃命,如若不然,他们的下场很有可能和此刻躺在街道的那些人相似。 旋即,对着公孙丽和韩申看去,事关危机生死,大意不得。 “齐国剑圣曹秋道!” “师父提过他,是齐王的师尊,师妹,你现在怀有身孕,前来新郑已经是冒险而为,鲁大侠所言甚是,我们还是先行离开新郑。” “师弟之死,残剑大侠所言亦是不能够断定贼人,如果我们再出意外,师弟的仇将无人来报!” 于齐国剑圣曹秋道的名号,韩申知晓一二,与其言不疑,当即便是从座位起身,看着外界那已经在快速离去的百家子弟,对着师妹催促一二。 『乱』世之,保全『性』命乃是第一要义,如果『性』命都没了,一切都是虚妄。 “……,我们走!” 秀丽的面容愤怒之『色』忽闪,又看了看外面快速离去的百家弟子,迎着鲁勾践与师兄的目光,虽甚是不甘,但师兄说得对,当今之计,『性』命才是重要之事。 没有迟疑,扔下酒钱,便是踏步向着城北的城门而去,秦王政既然已经离去,说不准现在追击还可以追,尽管不知道方位如何。 百十个呼吸之后。 整个这条街道之,除了仍旧在不远处狂暴战斗的黑白玄翦和那位浩然剑客之外,再无百家存在,阳生三人的尸身也被百家抬走,至于手名剑,那是不用想了。 “赵震,我们走!” 再次与周清相对而峙一炷香的时间,给予百家弟子足有长的离去时间,随即,曹秋道周身剑光分化,身化流光,口轻喝一声,消失在城北区域。 下一刻,正一直压着玄翦战斗的浩然剑客长啸一声,瞬间持剑『逼』退黑白玄翦,纵身一跃,紧随齐国剑圣曹秋道而去,身法飘然,婉若游龙。 “赵震?” “赵国大侠赵震!齐国剑圣曹秋道!” “盖聂先生,这齐国帝师曹秋道何德何能,敢自称剑圣?说起来,我倒是希望大秦出现一位剑圣,扫『荡』列国,湮灭这所谓的赵国大侠赵震、赵国山夫子、齐国帝师曹秋道!” 第两百零九章 战国者 灵觉的清晰感应之中,那齐国剑圣曹秋道与赵国的赵震快速离去,目光凝视,呼吸之间,消失在眼眸深处,能够在诸夏列国之中被称为战国的国度,没有一个简单的。 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着春秋,战国分七雄,战国者,战争不断之国度,万乘之国度,诸夏列国不知几何,当以齐楚燕韩赵魏秦为先。 阴阳家的智者一脉一直活跃在楚国和齐鲁之地,燕赵之地更是剑客云集,魏国则是天下财富汇聚之地,杨朱之学纵欲保真,便是定于此。 韩国乃是战国七雄中弓弩最为强劲之国度。秦国者,民风彪悍,虽然内部不存盖世武者与百家之道,但强霸之国便是战国最为优秀之力。 大秦征战山东列国,不仅要击败他们的军队,更是要击败这些人,视线落在一侧归剑入鞘的鬼谷盖聂,先前观那曹秋道与赵国赵震,年岁都臻至五十上下。 而盖聂不过少年时,待数年,便可入化神,十年之后,未必不能够与他们争锋,侠以武犯禁,日后,燕赵之地当没有游侠的存在。 至于剑圣之名,更是只有秦国才有资格拥有。 “齐国帝师曹秋道,师尊曾提及他,手持越王不寿剑,剑道绝世,与墨家交好,又是齐王建之师,地位尊贵,有望破开化神,更进一步。” “赵国赵震,则是师从儒家,习练孟轲的浩然正气,化入己身剑道,昔年持干将莫邪这两柄杀伐之剑,而今观其手中之剑,却是变了,但其威势却丝毫不减!” 因为自己的缘故,令得宅院前的百家弟子逃走,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尽管今日被曹秋道威胁,算是人生的一个污点,不过盖聂并不在意。 俊秀的面容上,仍旧冷酷无比,回想着先前的那二人,乃是与师尊一般的诸夏顶尖武者,非现在的自己能够媲美,言语低沉,徐徐而道。 “赵震手持之剑为纯钧,颇得道家玄妙,与秋骊之剑相得益彰,日后秦国攻赵,此剑当好好一观,不过,今日得承影、龙渊、湛卢三剑也是不错。” “盖聂先生,既然新郑之事已经了结,你就与玄翦即刻北上,前往蒙武将军军中,大王应该在那里,待我处理完新郑的事物,亦可归咸阳。” 街道不远处的黑白玄翦大口喘着粗气,手持黑白双剑,徐徐而至,一身的粗布麻衣,此刻更加显得凌『乱』不堪,发丝更是被剑气斩断甚多。 若非那赵国赵震留手,玄翦早就被其击败,甚至是镇杀,此人倒是颇有侠义之风,看着此刻仍旧冲天而起的血腥之气,对着盖聂与玄翦先后看了一眼。 简单而语,没有多言,身侧沉浮着四柄名剑,踏步之间,消失在原地。 ****** “侯爷,齐国剑圣曹秋道亲自言语,那秦王政早已经不知不觉的离开新郑,百家之人闻声则先后而溃,以免被道家玄清子镇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直在极远处高楼之上观宅院前动静的血衣候白亦非,此刻周身则是无比阴寒的气息扩散,四周垂落的鲜红纱幔,无风而动。 接到最新消息的将军叶腾,拱手而今,一丈外而立,徐徐回应,如今的这个结果对于侯爷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好事,万事俱备,契机却始终未至。 “都是一群废物,齐国剑圣曹秋道出手也未能够击败道家天宗玄清子?” 红黑相间的诡异外套着身,双手背负身后,整个寂静、昏暗的房间中隐约的弥散一缕缕霜寒之气,在这里等候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最后只等待了这个结果。 “道家天宗玄清子修为超凡,一己之力镇杀魏国阳生大师,击杀楚国屈泪大师,击杀齐国邹九大师,三人均是诸夏传论的隐世名宿。” “再加上鬼谷盖聂和另一位无双剑客的存在,百家人数虽多,却一直处于被屠戮的阶段,非曹秋道出手,将鬼谷盖聂制住,诸子百家今日当损失惨重。” “而且,就在刚才不久,太子所乘坐的马车不小心坠水,太子身亡!” 叶腾低头沉稳而言,果然与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秦王政那般的身份,前来新郑又怎么可能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似乎,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自己的一个心也为之平稳下来,快速将宅院之前的细节说道清楚,同时将刚才城中发生的一件事上禀。 “太子坠水身亡,有趣,看来姬无夜的身死,令新郑内的有些人开始徐徐而动了,叶腾,你持我令,即刻前往南楚边境,引五万人马驻扎在三百里之外的长社之地。” “姬无夜死了,但夜幕仍旧存在,十年之前,他们似乎忘了,是谁将韩国从深渊之中拉出来的!” 白亦非周身的寒气越发浓郁起来,停留在丈许之外的叶腾都为之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体表自生血『色』玄光,本能的抵抗起来。 太子乃是夜幕一手扶植起来的傀儡,而今,有人竟然拿起出手,背后的人是谁不用多说,但他们对于真正的恐惧已经忘了太久了。 原以为,百越太子天泽是应急时留给新郑臣民的一个恐惧,现在看来,那个恐惧还远远不够,只有国土的沦丧,只有臣民的不存,只有社稷的安危才是他们真正的恐惧。 “这……,叶腾领命!” 闻此语,重甲着身的叶腾神『色』陡然一惊,万万想不到侯爷竟然出此策,如果将五万军马调至长社之地,那就意味着长社以南那近五分之一的韩国国土,随时处于秦国、楚国、魏国的窥视之下。 再加上如今秦国大将蒙武陈兵北方宅阳之地,此时调离军马,对于韩国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打击,侯爷如此之作,韩国十有**将有国土沦丧他国之手。 本想多说什么,但身前的森寒之气豁然间再次浓郁数倍,看着身前那漂浮而来的一枚银白军令,沉『吟』数息,颔首称是,双手接过令牌。 国难当头,新郑之内仍旧这般权力交错,看着他国一天天壮大,己身纵有匡扶社稷之心,又有何用,短短十多年,韩国已经从万乘之国,沦为千乘之国。 国土丢失六层以上,继续下去,韩国将不复战国之名,沦为和卫国一般的存在,念及此,一抹无形的悲戚『荡』漾,久久未绝。 第两百一十章 过头了 “李斯见过玄清大师!” 秦国使臣被杀一案,遵循着固定的轨迹,文信候食客李斯手持旌节,跨越渡桥,进入新郑,处理后续之事,尽管在韩非的『操』纵下,白亦非出兵并未擒拿住天泽,但亦是有收获。 是日,西宫论政,各方势力权衡,被白亦非擒拿的焰灵姬便成为杀害前任秦国使臣之人,按制,交由秦国处理,午时初入,便是一家囚车从韩国黑铁狱中使出,开赴秦国使馆。 而对于此刻的秦国使馆之内,偌大无比的庭院之内,周清则是一袭青衫踱步其内,身侧不远处,一位容貌方正的沉稳青年静静而立,一礼而毕,没有继续多言。 整个秦国使馆之内,除了一些秦国兵士之外,并未有多少人,列国交战,就是有人在其内,也仅仅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作为文信候府门下的食客,对于此人,周清闻其名,颇有些兴趣。 “你之才与韩非相比如何?” 看着那立于一侧的身着浅灰『色』锦袍的李斯,神情平静,其心有疑,却未敢开口,双眸中更是如碧波一般平缓,一眼观之,不复韩非时刻表现的不羁与放『荡』。 轻语之,而问。 “师兄之才十倍于我。” 拱手而应,李斯抬起头看了周清一眼,不明白为何宫廷右护法会找上自己,而且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宫廷右护法,位同上卿,得王上器重,地位尊贵,自己不过一食客,未敢多举妄动。 此行新郑,虽然背靠秦国这个列国最大的粮仓,得了一身荣耀,但与师兄韩非的交手中,仍旧令李斯颇为不满意,但自己又无能为力。 “你于新郑多日,观新郑气象,领略韩国气象,其国如何?” 再语之,问焉。 “韩,国小民弱,权臣林立,王权旁落,朽矣!” 李斯再次一礼,虽不明玄清大师到底是何意,然以不变应万变乃是正策,之前在小圣贤庄游学之时,对于韩国的现状就有听闻。 而今,亲自一观,更有深层次的感悟,那位才学十倍于自己的师兄,选择可是相当不明智,如今的列国,已经不是数十年前的大争之世了。 “哈哈哈,好一个朽矣!” “《论语公冶长第五》有言,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如今的韩国与宰予何曾相似,既然你如此评价你师兄韩非,那么,以其之才可能将这块朽木重新雕琢一二?” 李斯能够看到的存在,韩非亦是能够看到,周清同样可以看到,韩国建国近两百载,除了申不害变法的那近二十年,韩国一直是战国孱弱之国。 外有敌国环伺,内有权臣林立,而且韩国之内一直不缺少大才,如今更有韩非出现,对于这个问题,周清很想知道李斯如何回答。 “大争之世或有可能,如今的诸夏列国,秦国独强,数十年来,山东列国屡屡败于秦国,国势不存,国力不显,只待时机一致,便可出崤函,匡诸侯。” “师兄之才虽罕见,然,只要韩王不死,断无可能复苏国力,况且,在大秦铁骑之下,韩国也没有太长的时间了。” 这番言语虽然不算什么惊世之言,但配合此刻秦国的国势,却是堂堂正正的谋略,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你机敏万变,又有何用。 周身青『色』玄光掠过,行至李斯跟前不远,再次看了李斯一眼,此人能够被韩非认同,其才本不必说,自古以来,燕雀之属就不可能与鸿鹄并列。 现在是这样,将来仍旧是这样。 “前任秦国使臣被杀,贼首天泽变成焰灵姬,我很好奇韩非他出了什么代价可以令你接受!”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那也没有关系,我也能够猜出一二,进入秦国,是你的选择,想要在秦国走的更远,亦是一个选择。” “很明显,你是一个很懂得抉择之人,荀况此人武道一般,但教导弟子这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踏足仕途,想要走上顶端,抉择无疑异常重要,而李斯无疑把握住了这一点,韩非无疑把握了李斯的心意,言语刚落,使馆的大门便是缓缓开启。 感此,周清与李斯各自将目光投『射』过去,使馆内的秦国兵士也手持戈矛徐徐上前。 鱼贯而入,领头的那人便是映入眼眸深处,这是一位邪魅狂狷的男子,苍白无比的肤『色』,如雪一般的青丝,渗出血红『色』的嘴唇,白『色』腰封,红黑相间的外套,简约妖艳的尊贵头冠。 配上此人踏步鲜红军靴,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冷酷霸道,但举手投足之间又充满无形的贵意,周身一股浅浅的朦胧雾气环绕,遮掩头顶的烈日骄阳。 其身后则是跟着一位如烈火一般的妖艳女子,步履之间,异常的妖娆充满魅『惑』,贴身的火焰长袍随风而动,在骄阳的映衬下,更显耀眼夺目。 中式的漆黑长发柔顺如初,火红『色』的金钗束发,眉目如画,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无双娇艳姿媚,体态纤细妖娆,双眼勾人魂魄。 火红锦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长靴踏步,一丝丝雪白的晶莹闪烁, 绝世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的囚牢者气息,一双媚眼看着使馆庭院内的周清,不由得嘴角轻轻扬起,纵身一跃,归于周清身侧。 “血衣候白亦非,想不到竟是你亲自押送焰灵姬。” 对于此人,周清虽是第一次见到,但其名却不陌生,负手而立,静静而语,身侧的李斯没有出言,上卿在侧,自己身份卑微,无出言的资格。 “阁下就是秦国宫廷右护法玄清子大师,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数日之前,城北宅院,一己之力镇杀数位列国名宿,此刻应该已经名震诸夏了。” “道家天宗超凡脱俗,大师如此之做,对于道家的弟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魏国杨朱一脉、齐鲁阴阳家一脉、楚国公室一脉可都是不弱的。” 白亦非亦是可以将周清认出,看着其身侧的焰灵姬,俊逸的眉头轻轻挑动,而后轻缓而语,带着一丝丝无形的荣耀和傲然,这是雪衣堡数代以来的荣光底蕴。 “你之言是诸子百家与列国王侯的威胁?” “哈哈哈,韩国果然朽矣,传闻雪衣堡秘传以美艳少女之先天元阴修炼玄功,以此而容颜不改,修为大进,修炼至你这般水准,估计被你吞噬元阴的女子不亚于数百位。” “我很好奇,如果你的玄功不存,你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在对方的身上,周清感知到那异常可笑的荣耀与尊贵,轻轻摇摇头,于诸子百家与列国王侯的威胁,自己从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他们也不值得自己放在心上。 况且,对方也没有资格和自己这般说话,踏步之间,阴阳轮转,混元无极,一丝丝至阳至刚的气息豁然间笼罩身前的白亦非。 下山以来,对方是第一位在自己面前这般傲然的存在。 区区百年世袭荣光,对比赢秦血脉如何? 区区混元先天修为,对比临近悟虚如何? 区区朽国的将军,对比秦国上卿如何? 无论从那一点看,对方在自己跟前表现的有些过头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离 “公子,想不到那血衣候的玄功破去,原形毕『露』,竟是一张无比丑陋之颜,观其年岁,都快比得上一位新郑老叟了。” 秦国使馆内,看着那血衣候白亦非周身的阴寒之气不存,玄功被周清破去,一身英俊无比的容颜不存,满是皱纹的肌肤外显,那一刻,可是相当惊骇诸人。 一瞬间,跟随在血衣候白亦非周围的随从便是被斩杀的一干二净,原本对方还欲要将秦国使馆内的诸人斩杀,不过被周清直接挥手扔了出去。 观其行,焰灵姬显得异常兴奋,记得当日此人率领白甲军攻打主人天泽,一身的阴寒之气隐隐将诸人所修的玄功和自己所修的玄功压制。 对于寒冷的气息,素来为自己不喜,眉目笑靥如花,细腻的白皙手掌微动,淡淡的火光弥漫,再加上得复自由身,整个人都异常的欢快起来。 “李斯。” “焰灵姬我就带走了,想来文信候与大王不会有意见的。你也尽快返回秦国,接下来希望你的表现足够出『色』,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焰灵姬,你暂且归天上人间!” 事情了毕,周清亦是没有在秦国使馆内多做停留,对着一侧那神情仍旧有些淡淡心悸的李斯看了一眼,缓缓而语,踏步之间,身形消失不见。 余音回旋使馆内部,焰灵姬闻之,同样没有在使馆内留下,整个人化作一道火红的流光,向着新郑内奔去,李斯拱手一礼,颔首称是。 ****** 一幢朱红『色』的酒楼坐落在新郑城北最为繁华的大街上,装饰在窗户和立柱上的紫『色』纱幔随风飘『荡』,围着个地方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大门前的街道上总是车水马龙,人来人来,入口便有婀娜多姿的姑娘笑脸相迎,粉嫩的花瓣从两旁的树上落下,『荡』起阵阵弄清波痕。 近日以来,新郑之内虽然大事不断,更是大将军姬无夜身死、太子身死,但似乎也被新郑内的公室贵胄习惯了,入夜之时,这里便是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紫兰轩! 作为新郑内有名的风月之地,只要长廊上雕花的灯笼被点亮,那么,便不会在日出之前熄灭,琴声、歌声不绝于耳,浓郁的酒香与佳人体香缭绕一起,更加的浪漫而醉人。 “尚公子早已离去,焰灵姬又得复自由身,新郑内的诸般事务已毕,大师想来不日也要离去。” 紫兰轩内,二楼与三楼交错的一个拐角处,那里有着一个独特的楼阁,名为琴阁,乃是紫兰轩内的琴姬才有资格登临其内的。 当然,若是有精通笙、竽、琴、筝、瑟、篪、排箫、箜篌、建鼓、悬鼓……乐器的,同样可以入内,青衫加身,倚柱而立,身旁则是静静待着姿态妖娆的紫女姑娘。 眺望着不远处琴阁内的那道身影,紫女柔媚而言,如今,自己总算是知晓对方为何前来新郑了,尽管韩非、庄他们应该知晓的更早。 姬无夜拦阻天上人间的事宜,应该只是一个引子,更重要的是韩非的出现,应该说对方就是为了韩非才来到韩国的。 秦王政入新郑,与韩非交谈,自己虽不知道谈些什么,但嬴政之所为,已经算是国士之礼,礼仪之下,定是想要邀请韩非入秦,为其做事。 在新郑内复杂交错的形势下,流沙都可以站稳脚跟,若是在秦国之中,紫女可以预见对方绝对可以龙游入海,尽情的施展一切。 只可惜,那次见面的结果,应该是被韩非拒绝了,拒绝一位如今列国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不出意外,明日,我便与云舒启程返回咸阳,紫女姑娘这月余来对于云舒颇为照拂,先前我欲以五千金为礼,而紫女姑娘拒绝。” “它日,若是紫女姑娘前往咸阳,一应之事,责无旁贷!” 耳边缭绕着云舒的袅袅琴音,在这纵欲糜『乱』的紫兰轩内,虽增添了一丝格调,却更深层次表现出公室贵胄的麻木与无伤。 迎着紫女看过来的平静目光,周清微微颔首,徐徐而应,新郑内的一切事情都该结束了,此行离去,不知道下次再临此地,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大师觉得,韩非必定入秦?” 听得出周清的言外之意,紫女秀眉微蹙,一抹淡淡的紫意闪烁在眼眸深处,看着从身侧走过的一位位王侯贵胄,尽管他们的身份高贵,但紫女并不钦羡。 若是自己的话,断然不太可能前往咸阳之地,流沙而立,变革新郑。如若自己有朝一日前往咸阳,那无疑代表着流沙出了问题,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如此。 “王上登位以来,韩非是其第一位以国士之礼相待之人,就是鬼谷的盖聂亦没有这种规格,你应该明白其中含义。” “对于韩非,大王非常欣赏,而且俯览列国,也只有秦国才是韩非一展所学之地,韩国之地,近两百年来,一直没有成为霸主,不是某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此行为礼仪相邀请,韩非不允,如果下次大秦以十万铁骑相请呢?” 听着紫女询问的这个疑『惑』,周清觉得他们还抱着一丝甚是微弱的希望,欲要以流沙之力拯救如今的韩国,以此在过程中完成自己或者韩国的目标。 理想总是美好的,但关键现实却丝毫不留情面。 “十万大军!” 先礼仪,后兵戈,于强悍如秦的君王来说,绝对可以做得出来,紫女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到了那一日,韩国臣民将会如何的战栗。 而想要解决这个麻烦,只需要一个人,一个对于韩王来说不重要,一个对于五代相门来说不重要,一个对于军方来说不重要的人。 结果似乎很明朗了,刹那间,紫女陷入沉默之中,而且如果真的有十万大军压境,纵然韩非入秦,紫女不相信那十万大军不会没有任何的动作。 “先前之时,我曾与韩非说过,在新郑之中,我可以满足他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好像,他并不领情,但这个约定我决定留给他的一生。” “明日我就要走了,你替我送给韩非一句话: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苍龙七宿,想要改变韩国,那就好好保护自己的『性』命。” “聚散流沙,后会有期!” 苍龙七宿的秘密,韩非或许知道什么,或许这也是对方自忖可以改变韩国的底气之一,然而,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性』命,一切都是妄谈。 失去了『性』命,家国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言语低沉,对着紫女姑娘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也许这也是她与卫庄选择韩非的原因。 这同样是自己对他们的忠告,毕竟,他们实在是太弱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不知羞耻 “他们走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城西的高峰山巅,其上粗壮的植株林立,时值近夏,越发显得郁郁葱葱,俯览整个新郑都城,一道道朦胧的雾气笼罩其上。 辰时刚起,流沙一行人便是汇聚在那里,眺望天边的一抹抹金光,浓郁而后厚重的云彩飘『荡』,折『射』万道骄阳,不断驱散天地间的阴凉之气。 身着贴身的紫『色』长裙,紫发轻挽,用银簪绾成云髻,细长的秀美而动,淡紫『色』的眼妆妖娆,白皙修长的手掌在身侧缓缓而动,目光扫视,看向城北的一处区域。 那里,两架马车正缓缓驶出新郑,没有任何停留,一路向北,进入极远处,逐步的消失在眼眸深处,清脆之语弥漫,紫女将目光落在山巅的其余人上。 “昨日接到消息,血衣候白亦非将驻守在南楚边境的十万大军迁往长社之地,长社以南数百里区域尽数在魏国和楚国的环伺之下。” “不过,陈兵宅阳之地的秦将蒙武已经将十万大军移向洛邑,尽管北方的压力不存,但南方的数百里土地相当于被血衣候抛弃了。” “碍于国势,接下来夜幕只怕仍旧受到重用!” 一袭浅绿『色』锦袍加身的俊秀少年同样将目光收回,回想着这几日来的诸多消息,尤其是昨日收到的密报,不仅仅是对于流沙,更是对于新郑内部的所有势力造成冲击。 十年之前,大将军姬无夜凭借赫赫战功成为力挽狂澜之人,也使得十年期间,整个韩国上下被夜幕笼罩,姬无夜新死不久,四凶将仍在,再加上此等事宜,当真不好处理。 毕竟,如今韩国内八层以上的兵士都掌控在夜幕手中,血衣候抽调兵士,南方战线吃紧,韩王无疑要重用血衣候他们,大将军这个位置想来还是夜幕的囊中之物。 脆朗之语回旋,对着身侧那跪坐在绒毯上的紫衣贵公子和黑衣冷酷男子一礼,于流沙而言,他们才是核心之重。 “姬无夜身死,百鸟不存,四凶将仍在,他们的确很是棘手,但……首脑不存,四肢虽然很有力量,却很容易被分化攻破。” “看似一如往昔强悍的夜幕,如今也不过在垂死挣扎,子房,今日你也这么早前来紫兰轩,想来是因为张相国有事寻我吧?” 静静跪坐在绒毯之上,紫衣贵公子手中轻握碧海琼樽,迎着初晨的微风,其内醇香弥漫,美酒自当每时每刻可以品尝,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酒香配合身侧的清新之气,整个人都舒爽许多。 琼樽徐徐摇晃,并未饮下,看着一侧而立的俊秀少年,面上微微一笑,在此人的身上依稀可以看到十年前的自己。 “九公子果然非凡,却是如此。” “祖父相邀九公子今晚府上一叙,还望公子应允!” 血衣候白亦非如此出招,既是对于新郑内所有的势力施压,也是对于王上施压,先前,姬无夜尚存之时,尚不能真正的一手遮天。 凭借如今的四凶将想要恢复先前就已经难上就难,欲要真正的夜幕降临,那简直是妄想,在祖父的身上也没有感受到一如对于姬无夜那般的忌惮。 上前一步,谦谦君子,礼仪加身,只要可以将夜幕的势力分化,韩国内的权力斗争将会被压制一个极小的层次,而九公子胸中韬略也可缓缓施展。 “相国大人相邀,韩非怎敢拒绝!” “况且姬无夜身死,这大将军的位置,我可是已经期盼了许久,白亦非抽调兵士于长社,看似南方处于危局之中,但那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我们『插』手军队的机会!” 欲要变革新郑,仅仅凭借谋略不行,之前的新郑中,有着五代相门和姬无夜的相互牵制,姬无夜手中有兵,但政事方面『插』不进去。 五代相门于政事脉络颇深,然于军队却无法『插』手,故而,两者僵持,才有流沙的破局,才有流沙的立足,现在局势完全紊『乱』,军队这个东西,想来肯定有许多人感兴趣。 语落,将手中的醇香一饮而尽,旋即一双充满奇异之『色』的眼眸看向旁边的黑衣冷酷男子,兵道纵横,同样是鬼谷绝学。 楚国春申君身死,李园擅权执政,国内不稳。魏国魏武卒早就不存,军伍之力孱弱,这种情况更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哼!” 虽未多言,但一道冷酷之音却是『荡』出,银白短发在金『色』护额的梳拢下随意而动,黑衣男子沉『吟』许久,品味着手中佳酿,一饮而尽,屈指一弹,将手中的碧玉盏击飞,整个人持剑悠然而起。 ****** 辰时初入,两驾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便从新郑北门而出,一路向北行进,那里是之前周清前往新郑的路线,路经宅阳之地,进入洛邑,而后乘船渭水,进入咸阳。 月余之前,自己单人匹马而来,想不到如今却是数人而归,云舒是自己从雪衣堡拯救而出,弄玉是缘由李开夫『妇』二人,新郑之中,已经不是弄玉可以停留的了。 雀阁一行,历经生死,了结与紫兰轩中的缘分,至于此刻正在自己身边的妖媚女子,倒是一个质押品了,尽管这个质押品武力不怎么样。 盘坐在马车之内,御者乃是天上人间派出的道者,周身青『色』的玄光笼罩,无形的清境之力扩散,径直笼罩身侧的焰灵姬。 精修火魅之术,再加上百越诸多控心、幻神之术,道家《清境》之法可谓是己身所修的克星,待在其身片刻还行,半个时辰之后,彻底忍不住了。 周身一丝丝火焰气息缠绕的焰灵姬百无聊赖的从马车内走出,看着身后方的那驾随行马车,妖艳的面容上灿烂一笑,纵身一跃,曼妙的身躯便如鱼儿一般灵活的涌入另一驾马车之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眼前这位通体上下散发无尽妖媚之意的烈焰女子,身着奇异之服也就罢了,关键丝毫没有一点女儿家应有的颜面,雪白的香肩『裸』『露』,澎湃的酥胸半掩,修长高钗的大腿更是隐现一丝雪白。 简直比自己在紫兰轩见到的舞姬更甚,更可恶的是一直待在公子身边,柔声魅语,颇为不知羞耻,于焰灵姬,云舒很是没有好感。 第四百一十三章 赳赳老秦 “待在公子身边有些腻了,所以就来看看两位妹妹。” “看起来,云舒妹妹不太欢迎姐姐哦!” 柔媚如水,热情似火,中式的漆黑长发随意披落在肩后,妖艳的容颜之上笑意不绝,自顾自的进入马车之内,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丫头,心中甚觉有趣。 修长的手指微微摇动,便是一抹火焰玄光为之跳跃,在明暗交织的马车内部很是明耀,映衬在云舒与弄玉的眼眸深处。 红『色』的火焰升腾在马车之中,一股温热之感扩散,更兼具一丝丝幽香散发,焰灵姬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红唇,便是一股无形的波动『荡』出。 魅意十足的蓝『色』眼眸中,一抹火焰之力显化,笼罩住跟前的二人,接下来自己要在这道家玄清子身边许久,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一生。 这两个小丫头估计也不例外,心中驱使之下,火魅术为之施展,以己身如今先天顶尖的修为,轻而易举的将二人拉入其中,数息之后,独属于二人心中深层次的记忆涌出。 嗡!嗡!嗡! 看着面前这两个神情为之一滞的小丫头,焰灵姬轻笑一声,心神沉浸其内,欲要好好一观,然则,还未等其真正一览,便是一股股奇异的力量从云舒和弄玉的体内迸出。 青光涌动,似乎感觉到火魅术的气息,直接破开控心之力,云舒与弄玉也瞬间恢复清明,脑海中翻滚着刚才欲要显化的画面,不由得面上均是一沉。 尤其是云舒,体内《清境》运转,直接一缕淡青『色』的玄光护体,虽然微不可察,但这种气息焰灵姬可不陌生,想不到公子这令人讨厌的玄功都传给了小丫头。 “又是这种力量……,看来公子对于你们两个挺重视的。” 收拢火魅术的力量,整个马车内的气息恢复原样,感应着云舒身上那股与周清身上同源的气息,秀美轻挑,这等玄功可谓是相当不俗。 “焰灵姬,你刚才施展的是百越之地的火魅术吧?” 云舒轻哼一声,没有继续理会焰灵姬,倒是弄玉思忖数息,似乎想到了什么,这种动人心魄、勾人心神的火焰『操』纵之术,乃是百越秘术。 以前听紫女姐姐说过,本以为随着百越国的陨灭而消失,想不到,今日在这位妖艳女子的身上见到,缓缓而动,虽然体内的毒素不存,但肉身还是受到极大的损伤,需要静养。 柔顺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侧,精致的容颜上好奇之『色』一闪,待在紫兰轩内多年,虽鲜少与人交谈,但察言观『色』却是见得多了。 于焰灵姬前来他们马车的意思也能够隐约猜出一二,薄衫罩体,曼妙的身材涌现,雪白的手臂拍了拍云舒的肩头,面上微微一笑,再次看向焰灵姬。 “有焰灵姬在,云舒他们也不会闷了!” 灵觉扩散,自从焰灵姬离开马车之后,就一直笼罩方圆的周清感此,摇头而叹,之所以先前将焰灵姬从天泽手中要过来,乃是为了日后的方便。 现在看来,她们三个倒是能够好好的中和一二,焰灵姬此女天生热情似火,柔媚喜动,而云舒与弄玉则是柔情似水,淡雅喜静。 三人待在一起,周清倒也是颇为放心,轻语一声,双目微眯,周身青光环绕,继续参悟悟虚而返的玄妙,那日战斗之后,虽然未能够达到预期目标,镇杀所有的敌秦者。 但自己所参悟的那门拳法与剑法却是在和阳生的对战中发现问题所在,有问题就代表着有缺陷,有缺陷就代表着有进步。 或许,待自己将那个缺陷圆满,会有别样的惊喜等着自己。 ****** 北上宅阳之地,跨过秦国与韩国的边境,路径成皋之地,便是到达渭水、伊水、洛水这三水汇聚的洛邑之地,时过月余,洛邑仍旧是那般的繁闹和兴盛。 商贾云集,货船齐立,缘由弄玉的身体尚未完康复,便是在洛邑之内停留两日,任由焰灵姬三人在城内游走,以焰灵姬的实力,足以确保洛阳城内无忧。 数日后,一行人便是从洛邑乘船,进入绵绵之千里渭水,逆流而上,路武遂、安邑、曲沃,远远眺望函谷关,越封陵、洛阴、高陵,便近咸阳之城。 “公子,比起韩国,秦国大了太多!” 从新郑之内出发,到如今经过渭水,行进咸阳,历时将近十天,而在韩国,据自己所知,就算横穿整个韩国也不过两日光景。 之前的两辆马车,变成一辆,周清与几位道者行在一侧,焰灵姬三人则是停留在马车之内,透过马策两侧的窗口,云舒显得很是兴奋,可爱的面容上显得红润生光。 秀发低垂,微风吹掠,银白之链梳拢,倒也畏惧,看着不远处的公子,想不到公子竟然是秦国宫廷右护法,位同上卿,论起来,绝对是尊贵之人。 而且更是道家天宗的传人,对于道家,云舒也是知晓,道家祖师老子的名号力压百家,儒家孔丘都曾问道老子,可见一斑。 更何况,比起如今的山东列国,秦国之内可谓是安稳许多,公子根基在此,自己也能够长居于此,伴在公子身侧,脑海中翻滚诸般,面上笑意更胜。 “那是自然,百年前公孙鞅变法以后,秦国开疆拓土数千里,论疆域之辽阔,是如今韩国的几十倍之大,能够与之相比的,恐怕也只有楚国了。” 未等周清回应云舒,马车的另外一处窗口前,倒是升起一道清脆悦耳之音,视线掠过去,却是弄玉秀手轻轻掀起垂帘,看向窗外。 对比出新郑以后在韩国内见到的荒无人烟,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安静、祥和,午时将至,一道道炊烟从四周升起,盛夏将至,一望无尽的稷粟生在在其内,绿意突显,满是生机勃勃。 “哈哈哈,弄玉姑娘所言甚是,若是百年前,秦国的疆域与韩国其实相差不多,只是百年来,秦国北灭义渠而拓地,咸阳往北千余里,可至云中之地。” “司马错攻灭巴蜀,咸阳往南千余里,可至黔中郡,军败韩魏,拓地千里,将守卫之地,从函谷关东至荥阳,方圆其大,也只有楚国可比。” “离开咸阳多日,不知道如今的咸阳可有些许变化!” 朗朗一声,数代以来的秦君都在开疆拓土,除了孝文先王继位三天就薨逝了,其余君王都开疆不断,奉行商君之法,才有今日强悍秦国。 但是,谁又能够想到,百年之前,秦国乃是列国最为弱小的国度,无论是山东列国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前来欺负一二。 纵马而进,秦国大势已成,接下来便是要东出崤函,以期匡诸侯,一天下,念及此,心中不由得有些激昂起来,半个时辰之后,便至咸阳城门之前。 放眼看去,双眸微微眯起,城门前的守卫与望楼上的巡逻增强了数倍不止,心中疑『惑』,手持令牌,畅通无阻,带着马车内的三人,进入咸阳城内。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成龙 “这里就是诸夏列国为之惧怕的咸阳,为之惧怕的咸阳宫,看起来,和新郑王宫也没有特别大的不同哦。” 并未将焰灵姬三人归置于咸阳城中,而是将她们带入咸阳宫内,自己所在的玄清宫甚大,就算三十人涌入也不会觉得拥挤。 况且接下来的咸阳可能不会特别太平,三人中,焰灵姬的修为最高,但放在咸阳之内,还不算什么,一个国家的强盛,自然会有强大的武者前来依附。 从新郑而来的几位道者没有随行,而是和城中的道家子弟汇合,周清端坐在车马之上,由偏门而入咸阳宫内,手持宫廷右护法通行令牌,没有受到任何的拦阻。 一路行进,手持戈矛的重甲兵士越发的多了起来,巡逻的频率也增强了数倍,虽然于自己和马车内的三人来说,并未受到太大的侵扰。 但灵觉扩散,整个通向咸阳宫的各个关卡之处,早就已经强大的武者林立,一位位不知数的先天武者隐现,更是一位位化神武者而出,尽管化神武者的数量不多。 然,以化神武者的能力,只需要数位,便可灵觉交织,无死角的覆盖,出了这般情况,咸阳必有大事发生,亦或者将会有大事发生。 马车的两侧窗口处,垂帘被掀起一角,一道道美眸扫视四周,或许和处于中原之地的韩国来说,咸阳宫建造的不甚精致与奢华。 但论气势,却是诸国之最,百年来,国运升腾,大势汇聚,在咸阳宫内巡逻的兵士也是精锐之士,尤其是秦王直属的龙虎军团,更是强横无比。 “待在咸阳宫内,切勿随意走动,刚才我们从咸阳城门而入,已经有不下于六七位化神武者窥视,至于先天武者,更是不下于百位。” “咸阳宫内,除了我为右护法之外,阴阳家的东君阁下、月神阁下也都是化神武者,麾下的五行长老与弟子均是先天中的强者。” “咸阳将有大事发生!” 车马行进的很快,在进入咸阳宫的时候,没有受到一丝阻碍,除了在即将靠近外围深宫的时候,倒是受到些许的盘查,虽无碍,却已经表明咸阳戒严。 轻语之,回过头,对着马车内的三人看了一眼,云舒与弄玉两个自己倒是不担心,焰灵姬的话,生『性』好动,没有自己的镇压,在咸阳『乱』逛,估计危险。 “公子放心,不会让公子担忧!” 清脆之音回旋,云舒徐徐而应,尽管知晓周清的身份,但称呼仍旧未改,能够令公子都为之隐约肃重的大事,定然非凡。 语落,将手中掀起的一角卷帘垂下,没有再次观望。 “哈哈哈,对于你和弄玉,我还是颇为放心的。” 朗朗一笑,咸阳之内的大事对于自己来说,倒是没有什么,让自己为之肃然的,乃是如果咸阳城内生『乱』,那可是绝对的危险生出。 咸阳宫内戒严,对于她们三个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公子这般言语,可是让奴家很是伤心。” 虽未点名,但随后似乎有一道很是自觉的柔媚之音回旋,轻缓的酥软魅语席卷,一缕缕无形的波动扩散,整个马车之内为之陡然温和了许多。 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再一听去,低回轻柔而妩媚多情。只可惜,呼吸之后,回应其的是两道温婉的冷哼。 ****** “玄清见过大王!” 头戴紫青莲花冠,深青『色』的锦衣道袍加身,其上一缕缕奇异的道纹浮现,阴阳道图烙印其上,系青『色』之绦,并未外披鹤髦,足缠轻袜,脚纳青云之履。 眉目清秀无双,形如傅粉不失『色』,面如冠玉真道人,唇红齿白天隽秀,姿容气度保全真,神情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拱手一礼,章台宫内禀秦王政。 时值巳时未过,早朝已散,秦王政正在章台宫处理政令,只是同样归属于章台宫的还有数人,文武之臣均有,文信候吕不韦与昌平君熊启在列。 武官群体中,秦将王翦、桓(yi)在列,近年来,随着秦将蒙骜与王纥(he)的失去,新一代的军中干将隐约以这两人为首,这也是秦王政希望看到的。 一侧前方,神情冷酷的鬼谷盖聂在列,绝代风华的阴阳家东君阁下在列,看起来,当真有大事发生了,语毕,对着左右扫视一二。 “大师无需多礼,新郑之事无大师护持,寡人危矣!为了寡人,列国侠客为之动,百家弟子为之动,看来寡人在他们心中还是颇有分量。” “韩非在《五蠹》之篇中有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王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 “那些游侠不思耕种,不予征战,何用之?” 玄衣素袍加身,气宇轩昂,九旒冠冕不存,黑金之簪束发,跪坐于上首,单手扬起,对着周清轻轻一笑,而后言语带着浓郁的煞气。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礼自是明了,自己以国士之礼拜访韩非,却造成如此危局,咸阳之内『乱』象生,新郑之内危局显。 尽管而今无事,但那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一双丹凤之眸深深眯起,无形的霸道肃杀之气扩散,引用韩非之语,心中略有一丝遗憾。 “以玄清愚见,那些游侠不明大势,不明大礼,大明大义,持手中之刃,『乱』诸国政局,待大王一天下之时,当尽数诛杀之,收天下之兵,融以农耕之器,于国裨益之!” 仗着自己有点修行,就持剑横行天下,打抱不平,行侠仗义,实属愚蠢之举,非但不能够解决问题,反而会将问题进一步恶化。 侠者,为国为民,如果真想要保家卫国,那就持剑上战场。看不到问题的根源所在,只能够沦为他人手中之器,何其哀之。 “哈哈哈,大师之言颇合寡人心意!” “不过今日闻大师归来,相召之,乃是为了五日后的大典,经文武朝议,太后亲允,寡人决定于德公之庙行冠礼,执掌国政!” 秦王政朗声大笑,怕是也只有玄清大师这般超脱凡俗,无视生死的人才可以这般淡然而语,不过,自己喜欢那个结果,观厅下群臣,身躯悠然而起。 一瞬之间,整个人的气息豁然间为之而动,宛若一条黑『色』巨龙,俯览而下,声音沉稳,夹杂无尽的决然与期待,更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冷酷。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天道大势 德公者,乃是承袭秦国第七任君王之位的秦德公之名。 昔年,因平王东迁,秦襄公出兵护送,以功封诸侯。东迁后,平王把王室无力控制的岐山以西土地赐予秦国,自此秦国开始成为周朝的诸侯国。 秦国第一任国君秦襄公立以祀白帝,后德公迁都于雍,遂于雍立郊天之坛,德公三子秦穆公又立宝夫人祠,岁岁致祭,遂为常规,后来虽再迁咸阳,此规不废。 穆公者,则是春秋以来,秦国第一位霸主,到而今已经四百余年。华阳太后与赵太后遵循族规,共赢秦一族,雍城故宫加冠之地。 秦王政高高立于章台宫上,俯览秦**政要臣,尤其在文信候吕不韦的身上看了许多,自登位以来,近十年,属于自己的终归要属于自己。 “数年磨砺,王上当持社稷神器,掌国政,御万民!” 整个偌大的章台宫为之一静,数息之后,头戴高山冠,锦绣黑红之袍加身的文信候踏步而动,上前拱手深深一礼,言语称贺,意蕴不外。 “我王而立,当扫清乾坤,整国政,御万民,匡诸侯,一天下!” 位于吕不韦身后的青年男子昌平君亦是头戴高山冠,作为秦国左相,整个秦国朝野之内,仅次于秦王与文信候,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深深拜下。 “我王而立,剑锋所指,大秦铁骑当踏破一切拦阻,成就伟业!” 军方王翦、桓随其后,重装甲胄,浑身上下弥散无形的铁血之气,带着浓郁的杀伐之气,立于一侧,沉声而言,甚是洪亮,震『荡』整个章台宫,久久未绝。 念及此,身为宫廷左右护法的阴阳家东君、道家周清,首席剑师鬼谷盖聂,同样上前一礼,秦王行冠礼,掌国政,这意味着一切将会大不同。 ****** “小师叔,近来咸阳多事矣!” 从章台宫回归,看似不过走一个过场,听秦王嬴政言语五日后行冠礼,实则,于宫廷护法而言,却是一个无言的旨意。 何为护法,保护、维持正法也。 秦国治国,唯一的至高之法,便是秦王,或许韩非所言的天地之法很是正确,但纵观历史长河,无论是而今,还是未来,均不可能实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看来护法之职要忙碌甚多,对周清来说,倒是没有什么,灵觉扩散,方圆数千丈的区域尽在掌控之中,和光同尘之下,可以瞬间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 玄清宫的正厅之中,道冠束发、白衣加身的虚凡将云舒她们安排完毕之后,便是快速来见,道礼而毕,神情略有凝重,看来离开咸阳的月余时间,事情出了不少。 “言!” 轻轻颔首,这一点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只是,似乎更加复杂了。 “年岁以来,文信候吕不韦在朝中韬光养晦,收敛锋芒,将手中之权归于秦王多矣,近月以来,却是被雍都的长信侯侵掠不少。” “先是由太后索要长信侯之爵位,予以山阳之地,恣意骄纵,秦王为牵制文信候,任其做大,只是此人似乎有些不知深浅。” “上月初,长信侯得太后之令,添为雍都王城给事中,官爵加身,权柄在握,方圆百里内的军政在手,更是领六万户封邑,仅次于文信候十万户食邑!” 周清虽不在咸阳,但消息的收拢上,虚凡未敢迟疑,再加上文信候一方的有意扬其威名,故而,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细细打听,便可入手。 自己都可以知晓,那么,秦王更是知晓久矣,听虚凡之言,周清静静的踱步厅中,长信侯看来是被文信候直接架在火坑上了。 “庄襄先王薨逝,旨意留存,以太后和文信候辅政,近十年来,太后都不曾『插』手朝政,想不到,为了长信侯,将文信候有意归还给王上的摄政之权要走。” “商君变法以来,二十等爵位中,侯爵位列极品,以武安君之功,尚未封侯,一介市鄙之人,登临尊位,食邑数万,如同平地起高楼,崩塌的会更加之快!” 对于自己的这位族兄,周清越发的佩服了,登位十年来,一直想要将权力从吕不韦的手中夺回,如今,快要功成,又跳出来一个长信侯。 此人虽为市鄙之人,但观其近来的一系列动作,背后亦是有智谋之士存在,一直隐忍,等待最佳的机会,如同鬼谷之学,寻找一个阴阳变化之契机,毕其功于一役。 “小师叔此言,正合祖师之理。” “除此之外,那长信侯越发的猖獗了,雍都之地的城内传闻,自且月起,长信侯将以假父之尊代太后秉政,与文信候吕不韦同理国事!” 虚凡微微颔首,对于长信侯的一系列举动,就是虚凡自身都不看好,没有任何根基,仗着太后的宠信和雍都之地的权力,妄想谋夺大位,实在是一双眼睛已经被遮掩的看不清了。 似乎觉得爵位、食邑、权势、美人……得来的太过于容易了,秦廷朝野不外如是,似乎更高的尊位也不是不可得。 “假父之尊?” “他倒是真敢想,且月之时为六月,如今已是五月下旬,怪不得如今的咸阳之内为之戒严,虚凡,传令城中道者,接下来一个月,就好好待在房间里修行。” “因长信侯之事,只怕诸子百家将来必定喋血无尽!” 区区一个市鄙之人,如何得以权谋,如何得以进步,背后没有游学之士、百家之人的推动,绝对不可能,如今的秦国独霸诸夏,一个长信侯若是得势,对于百家裨益良多。 若是不得势,也能够霍『乱』秦廷,让列国得喘息之机,只怕就是文信候都没有料到这一点,尤其是新郑的使者被杀、玄翦现身之事。 野王城邑、新郑城邑、长信侯之事,诸子百家已经在秦王政心中增加无尽的恶意,就是周清对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感。 有这个功夫,不思富国强兵,和那些游侠所为一般无二,当真是可恶。 “那些诸子百家之人,不明大势,不修天道,注定灭亡!” 虚凡再次颔首而应,道家天宗所修乃是天道,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这是道法自然的体现。 以自身之力和天道大势对抗,殊为不智,结局可想而知。 “嗯,是她……楚国夫人和那个小家伙,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我这里了,虚凡,随我出去相迎!” 想必秦王嬴政的布局已经完毕,只待最后一击,正欲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眉头一挑,灵觉扩散,玄清宫门之外,一行行浩浩『荡』『荡』而至,曼妙的宫女开路,头颅低垂的宫奴架撵。 一前一后,礼仪甚大,顺着宽阔平坦的宫道,奔至玄清宫前。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天道大势 德公者,乃是承袭秦国第七任君王之位的秦德公之名。 昔年,因平王东迁,秦襄公出兵护送,以功封诸侯。东迁后,平王把王室无力控制的岐山以西土地赐予秦国,自此秦国开始成为周朝的诸侯国。 秦国第一任国君秦襄公立以祀白帝,后德公迁都于雍,遂于雍立郊天之坛,德公三子秦穆公又立宝夫人祠,岁岁致祭,遂为常规,后来虽再迁咸阳,此规不废。 穆公者,则是春秋以来,秦国第一位霸主,到而今已经四百余年。华阳太后与赵太后遵循族规,共赢秦一族,雍城故宫加冠之地。 秦王政高高立于章台宫上,俯览秦**政要臣,尤其在文信候吕不韦的身上看了许多,自登位以来,近十年,属于自己的终归要属于自己。 “数年磨砺,王上当持社稷神器,掌国政,御万民!” 整个偌大的章台宫为之一静,数息之后,头戴高山冠,锦绣黑红之袍加身的文信候踏步而动,上前拱手深深一礼,言语称贺,意蕴不外。 “我王而立,当扫清乾坤,整国政,御万民,匡诸侯,一天下!” 位于吕不韦身后的青年男子昌平君亦是头戴高山冠,作为秦国左相,整个秦国朝野之内,仅次于秦王与文信候,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深深拜下。 “我王而立,剑锋所指,大秦铁骑当踏破一切拦阻,成就伟业!” 军方王翦、桓随其后,重装甲胄,浑身上下弥散无形的铁血之气,带着浓郁的杀伐之气,立于一侧,沉声而言,甚是洪亮,震『荡』整个章台宫,久久未绝。 念及此,身为宫廷左右护法的阴阳家东君、道家周清,首席剑师鬼谷盖聂,同样上前一礼,秦王行冠礼,掌国政,这意味着一切将会大不同。 ****** “小师叔,近来咸阳多事矣!” 从章台宫回归,看似不过走一个过场,听秦王嬴政言语五日后行冠礼,实则,于宫廷护法而言,却是一个无言的旨意。 何为护法,保护、维持正法也。 秦国治国,唯一的至高之法,便是秦王,或许韩非所言的天地之法很是正确,但纵观历史长河,无论是而今,还是未来,均不可能实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看来护法之职要忙碌甚多,对周清来说,倒是没有什么,灵觉扩散,方圆数千丈的区域尽在掌控之中,和光同尘之下,可以瞬间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 玄清宫的正厅之中,道冠束发、白衣加身的虚凡将云舒她们安排完毕之后,便是快速来见,道礼而毕,神情略有凝重,看来离开咸阳的月余时间,事情出了不少。 “言!” 轻轻颔首,这一点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只是,似乎更加复杂了。 “年岁以来,文信候吕不韦在朝中韬光养晦,收敛锋芒,将手中之权归于秦王多矣,近月以来,却是被雍都的长信侯侵掠不少。” “先是由太后索要长信侯之爵位,予以山阳之地,恣意骄纵,秦王为牵制文信候,任其做大,只是此人似乎有些不知深浅。” “上月初,长信侯得太后之令,添为雍都王城给事中,官爵加身,权柄在握,方圆百里内的军政在手,更是领六万户封邑,仅次于文信候十万户食邑!” 周清虽不在咸阳,但消息的收拢上,虚凡未敢迟疑,再加上文信候一方的有意扬其威名,故而,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细细打听,便可入手。 自己都可以知晓,那么,秦王更是知晓久矣,听虚凡之言,周清静静的踱步厅中,长信侯看来是被文信候直接架在火坑上了。 “庄襄先王薨逝,旨意留存,以太后和文信候辅政,近十年来,太后都不曾『插』手朝政,想不到,为了长信侯,将文信候有意归还给王上的摄政之权要走。” “商君变法以来,二十等爵位中,侯爵位列极品,以武安君之功,尚未封侯,一介市鄙之人,登临尊位,食邑数万,如同平地起高楼,崩塌的会更加之快!” 对于自己的这位族兄,周清越发的佩服了,登位十年来,一直想要将权力从吕不韦的手中夺回,如今,快要功成,又跳出来一个长信侯。 此人虽为市鄙之人,但观其近来的一系列动作,背后亦是有智谋之士存在,一直隐忍,等待最佳的机会,如同鬼谷之学,寻找一个阴阳变化之契机,毕其功于一役。 “小师叔此言,正合祖师之理。” “除此之外,那长信侯越发的猖獗了,雍都之地的城内传闻,自且月起,长信侯将以假父之尊代太后秉政,与文信候吕不韦同理国事!” 虚凡微微颔首,对于长信侯的一系列举动,就是虚凡自身都不看好,没有任何根基,仗着太后的宠信和雍都之地的权力,妄想谋夺大位,实在是一双眼睛已经被遮掩的看不清了。 似乎觉得爵位、食邑、权势、美人……得来的太过于容易了,秦廷朝野不外如是,似乎更高的尊位也不是不可得。 “假父之尊?” “他倒是真敢想,且月之时为六月,如今已是五月下旬,怪不得如今的咸阳之内为之戒严,虚凡,传令城中道者,接下来一个月,就好好待在房间里修行。” “因长信侯之事,只怕诸子百家将来必定喋血无尽!” 区区一个市鄙之人,如何得以权谋,如何得以进步,背后没有游学之士、百家之人的推动,绝对不可能,如今的秦国独霸诸夏,一个长信侯若是得势,对于百家裨益良多。 若是不得势,也能够霍『乱』秦廷,让列国得喘息之机,只怕就是文信候都没有料到这一点,尤其是新郑的使者被杀、玄翦现身之事。 野王城邑、新郑城邑、长信侯之事,诸子百家已经在秦王政心中增加无尽的恶意,就是周清对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感。 有这个功夫,不思富国强兵,和那些游侠所为一般无二,当真是可恶。 “那些诸子百家之人,不明大势,不修天道,注定灭亡!” 虚凡再次颔首而应,道家天宗所修乃是天道,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这是道法自然的体现。 以自身之力和天道大势对抗,殊为不智,结局可想而知。 “嗯,是她……楚国夫人和那个小家伙,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我这里了,虚凡,随我出去相迎!” 想必秦王嬴政的布局已经完毕,只待最后一击,正欲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眉头一挑,灵觉扩散,玄清宫门之外,一行行浩浩『荡』『荡』而至,曼妙的宫女开路,头颅低垂的宫奴架撵。 一前一后,礼仪甚大,顺着宽阔平坦的宫道,奔至玄清宫前。 第四百一十六章 轩辕 “玄清见过楚夫人。” “见过公子!” 玄清宫位于咸阳宫中央区域的右侧,乃是以前的偏厅宫殿改造,甚是辽阔,由正厅而出,脚下生风,便是带着身后的虚凡归于大门之前。 那里,一众来者已经驻足,位于撵车上的尊荣之人也徐徐走下,身着浅红『色』长裙的侍女列于两侧,宫奴在撵车旁守候,静默无言。 两架撵车上的主人则是近前,当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雍容华贵的楚国夫人,原身份为楚国公主,因秦楚数百年姻亲,入咸阳,成为一品夫人。 来至蜀中锦绣的双凤高鸣火红主『色』,绣着细碎梅花的桃『色』锦缎交领,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至肩膀,额际坠着一弯玉月,耳挂苍山碧玉坠。 身着一袭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纤细的腰肢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两臂挽云青雨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 身为楚国公主,姿容自是不凡,其秀手轻轻牵着一位孩童,年约四岁,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双眸生出灵光,与楚夫人一般,同样的红『色』锦袍加身。 脚踏火云之靴,腰佩玉带,美玉傍身,细嫩的发丝梳成楚国贵族式样,观此,周清对着楚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大师不必多礼,先前听宫人回报,大师从外回宫,本欲要带着扶苏前来一见大师,不曾想,大师又被大王相召章台宫。” “故而,今带着扶苏来此,礼谢之。” “扶苏,还不来写过大师送你的诞辰之礼!” 楚国的祖先乃是传说中轩辕黄帝,其后为颛顼传承,崇拜神鸟火凤,以火焰之『色』为国主『色』调,而今楚夫人就算入秦宫,也是不改楚国本『色』。 不过,华阳祖太后未曾殁去,秦宫之内,辈分以其为首,秦王政都理会不得,那楚夫人对着周清点点头,后脆声而语,话锋微转,看向身侧的孩童扶苏。 “扶苏谢过大师之礼。” “《礼记曲礼上》有云: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大师两次于扶苏诞辰之礼,今日由楚夫人领路,得见大师也!” 小小的年岁,口出《礼记》之言,声音清脆,规矩无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别样的贵族气息,既然学了《礼记》这门儒家之用,想来儒家其它的东西也学了。 如此年龄就被灌输儒生教化之学,观着扶苏方正的拱手一礼,看来,华阳宫中也是有高人呐。 “哈哈,区区玩乐之物,难登大雅之堂,公子喜欢便好,夫人,里面请!” 朗朗一笑,挥手间,便是一股柔和之力将小扶苏搀扶而起,同时身躯一侧,便是领着楚夫人与扶苏进入正厅,至于虚凡,已经先一步进入玄清宫,准备茶水之物。 玄清宫内,清静淡雅,并没有豪奢之物,正门而入,便是在周清的迎接下,进入正厅,端坐于上首,小扶苏紧紧跟随,一规一矩的伴于楚夫人身侧。 “前几日,听昌平君所言,大师在新郑之中再次解救大王危局,立下大功,故,今日也是奉祖太后之令前来谢过大师。” “之前的野王城邑,不久前的新郑之行,大王身系社稷安危,大师多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看得出,很得大王器重!” 火凤锦袍垂落一侧,楚夫人静静跪坐于条案之侧,看着身前的道家玄清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掠过昌平君于自己所言。 秦国一天下大势不可挡,楚国先王薨逝,李园当国,把持国政,只怕将来堪忧,他们身为楚国外戚,楚国无论变得如何,也是他们的根基所在。 为了楚国的后续,昌平君正在做准备,华阳祖太后如今虽尊贵无比,但毕竟年事已高,万一身有不测,只怕他们这些楚国外戚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在这秦宫之内,他们必须要寻找外援,得益于孝文先王,楚国外戚兴起,只可惜,近年来又被文信候吕不韦压制,如今昌平君辅助大王已经逐步削弱文信候的势力。 到时候,没有文信候的存在,整个朝野之中,他们楚国外戚就是最大的势力,这既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数十年前的大秦宣太后之时,楚国外戚何其强盛,但是被应候范雎那个小人硬生生的分化瓦解,二十年没有缓过来。 近年来,通过昌平君之眼目,道家天宗玄清子逐渐进入眼眸,此人年虽弱,但所思所行丝毫不逊『色』百家名宿,关键还特别得大王器重。 若是仅仅也就罢了,关键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他们所了解的道家天宗弟子,天上人间与书阁正逐步向着列国蔓延,若说对方没有深层次的目的,决然不可能。 至于阴阳家与鬼谷盖聂,所思所行与他们不在一条线上,所以,这也是今日自己前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为道家天宗的弟子。 道家天宗可是一个神妙的门派,虽势力不显,但神秘堪为百家之首。 “玄清身为宫廷右护法,护卫大王乃是职责所在,如果护卫不力,则是玄清的失职。” “这是玄清此行新郑所带回的紫云兰花酿,汇聚花草之精华,非为酒水,而是另一种佳酿,入喉颇为宜人,长期饮用,更是有驻颜之效。” “公子长期饮用,亦可调理阴阳,强健身躯!” 立于厅中一侧,闻上首楚夫人之语,不由摇头轻笑,言语提及昌平君熊启,如此,自己似乎猜到了对方此行之目的。 又看着此刻正襟而坐的小扶苏,眼眸深处升起一抹亮光,余光微动,正厅一侧,便是一道曼妙的身影走进,姿容秀美,静雅宜人,身着橘黄『色』的长裙,秀发在一根锦黄丝带下梳拢。 脚踏云靴,莲步而动,手持木盘,其上放置一只精美的紫『色』玉壶和三只紫玉茶盏,这是对方从紫兰轩带走的东西,也有紫女亲送的礼物。 低眉而今,行至厅中,礼仪周到,看来在紫兰轩中,紫女教导的东西还真不小,对着弄玉点点头,挥手间,便是两杯盛装紫云兰花酿的玉盏落于楚夫人和扶苏跟前。 挥手亦是端着紫玉盏,拱手一礼,朗朗一笑,便是一饮而下,唇齿生香,入口醇滑,没有烈酒的霸道,更显一丝清酒的甘甜。 “哦,甚为标致的一位女子,动静之间,颇得礼仪,只是与秦楚不同,更像是韩魏那边的宗正之礼,此人……是大师从新郑带回的?” 楚夫人不疑,既然玄清大师此语,想来这杯紫云兰花酿必有独到之处,鼻息间扩散一丝清香,似兰花芬芳,不似寻常时候所闻的醇香佳酿。 轻轻抿之,美眸为之一闪,对着周清轻轻颔首,而后,秀手微动,着扶苏看去。并未一饮而尽,将其置于一侧,目光落在弄玉的身上,赞叹一声,轻问之。 第四百一十七章 少保 “此女名为弄玉,乃是玄清在新郑遇到的有缘之人。” “弄玉,前来见过楚夫人与公子扶苏!” 没有料到是弄玉出来服侍,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弄玉自小在紫兰轩中得诸般礼仪,韩魏为中原之地,承袭周礼甚多,就算是秦楚之礼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对着上首的楚夫人一语,便是对着弄玉看去。 “弄玉见过楚夫人,见过扶苏公子!” 娓娓上前,对着上首的二人先后躬身一礼,柔声脆语,很是入耳,得楚夫人挥手而应,礼毕,退于一侧,静待厅中吩咐。 “嗯,不愧是大师选中的人,无论是姿容身段,还是礼数言语,都堪称上佳,韩魏之地虽弱,但仪风留存不错,此女有何擅长?” 小扶苏在一旁静静端坐紫云兰花酿静静品尝,一双明眸欢喜的眯起,似乎并未喝过这般的佳酿,一小口一小口的将其饮尽,稚嫩的面上仍意犹未尽。 周清见状,挥手间,身侧的紫『色』玉壶便沉浮于扶苏一侧,一道紫『色』的细流潺潺而出,涌入扶苏手中的玉盏,对其轻轻一笑,聆听楚夫人之语。 “琴技不俗!” 一语之,不解楚夫人此言何意,但语落,似乎有感。 “擅长琴技?” “能够被大师认为不俗的琴技,想来定然不俗,五日后,大王冠礼,执掌国政,于雍都大宴群臣,其间,自是少不了琴音相合。” “大师以为何?” 看着道家玄清子于扶苏的动作,楚夫人没有多言,一切收入眼中,己身从上首而起,立于厅中,行至弄玉跟前,细细打量一番,将目光投向周清。 “此事当弄玉自己抉择!” “而且,想来楚夫人今日前来玄清宫也不仅仅是为了扶苏回礼道谢之事吧?” 轻轻摇摇头,并未给予楚夫人回应,偌大的秦宫之内,楚夫人身份虽然珍贵,但也仅仅是一品夫人,位同上卿,自己礼敬对方,乃是秦王政之威言。 挥手间,令弄玉离开厅中,单手负立身侧,再次看向楚夫人,在玄清宫待了片刻,有些话该说的也应该说道而出了。 “大师果然非然!” “今日本夫人来此,乃是为了扶苏,大王多次出外游历,却屡屡犯险,虽有大师拯救于危难之中,但终究心惊胆战。” “故而,经与祖太后商议,希望玄清大师能够在护法之职之外,兼三孤之职,掌少保之位,教导扶苏习武道,一者强身健体,二者遇危难之际,可自保有余!” “以大师之能,少保之职,绰绰有余!” 三孤者,乃是周朝而立的少师、少傅、少保之职,周朝虽不存,但其制遍及列国,虽与太师、太傅、太保这三公不同,毕竟三公乃是嫡系太子与君王所指。 近年来,秦廷之内虽不显此职位,但不显并不意味着没有,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名气在列国早已传『荡』开来,拯救大王多次于危难之中,一身实力更不必说。 若不然,也不会力压阴阳家成为右护法! 将这位有所谋的道家天宗玄清子提前绑在楚国外戚身上,便是楚夫人今日所行之目的,如今的诸子百家中,明面上,也只有阴阳家、道家天宗公然入秦助力秦国。 其余百家均是敌秦不断,至于从新郑所传的楚国帝师屈泪陨殁,那些都是小事,只要对方能够在将来某一个时刻助力一二,就足够了。 “兼三孤之职,掌少保之位!” “这……似乎非玄清能够直接应允,不过对于扶苏,玄清倒是颇有好感,若是大王应允,玄清自无旁贷,修炼武道,却有裨益。” 本已料到楚夫人拉上扶苏找上自己,是想要示好自己,拉拢自己,但还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颇有些语出惊人,让自己掌少保之位。 少保之位,不同于太保之位,毕竟如今的扶苏不过是公子,而非太子。如果自己位列太保之位,倒也是颇合心意,若是真成,不知道将来的这楚夫人是否会后悔。 “少保之位乃是虚职,此事有祖太后亲允,大王那里应不是问题。” “观大师之意,似有意动,即如此,待大王冠礼而毕,重开乾坤,大师也当多一分劳心之力矣!” 于周清之言,楚夫人很是满意,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何对扶苏很感兴趣,似乎对方之前并未与扶苏见过面,几经思忖,再加上自己所得的信息。 这玄清大师想来应该与扶苏母亲一脉有关联,扶苏之母为郑国遗民,号曰:郑夫人,郑国早早不存,列国王女充实后宫,政治交错,也只有郑夫人为大王爱之。 不然,楚夫人还真想不出对方何故与扶苏亲近,既然亲近,那么扶苏身上的血脉枷锁,也必将影响对方,这也是此行料定对方不会反对的一个原因。 语毕,回过头看着仍旧端坐在上首,已经开始自顾自倾倒紫云兰花酿的扶苏,雍华之容淡淡一笑。未几,便是拉着扶苏从玄清宫而出,当然,还带着一壶紫云兰花酿。 ****** “大王,一炷香前,楚夫人携公子扶苏前往玄清宫,礼谢大师送公子诞辰之礼,不久,便是离去!” 咸阳宫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于坐镇中枢的秦王政来说,根本不是秘密,章台宫内,秦王政端坐上首,略微宽松的锦袍加身,高山冠而起,牢固束发。 手持纤细之笔,不断的批阅政令,旁侧燃起一只龙涎之香,清净心生,内部行走的宫人未敢言语,轻手蹑脚,徐徐而动。 忽而,不知何时,中常侍赵高从旁出现,躬身一礼,轻语之。 “楚夫人与扶苏前往玄清宫?” “嗯,寡人想起来了,近月之前的扶苏诞辰之日,楚夫人与祖太后却是提过大师之名,所送的诞辰之礼颇为有趣,身为道家天宗之人,却是送了扶苏一个尚同墨方。” “不过,扶苏倒是很喜欢,亲往礼谢,自当此礼数,大师救寡人数次,说起来,寡人都没有好好赏赐过大师,大师所修非凡,财宝之物太过粗俗,美人又不合大师清修,本欲要赐封大师爵位,却又被拒绝!” “赵高,你以为寡人该如何赏赐大师?” 闻此事,手臂持笔写着什么的秦王政动作为之一滞,而后抬起头,瞥了赵高一眼,口中轻语,微微颔首,大师入咸阳以来,助力自己良多。 而且,初次见大师,就有一种虚冥中的亲近之感,大师于扶苏又赠与诞辰之礼,虽疑大师之身份,但终究一无所得,不过大师对于自己却是真心。 既然楚夫人与扶苏都亲往礼谢,自己似乎也应该有所为,低语不断,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礼谢之法,美人、财宝、爵位于大师不屑,一时间,还不真好处理。 “这……,此事赵高未敢替大王出主意,不过,高曾听言,百年之前,商君于秦国变法,功劳甚大,封君亦封侯,孝公仍觉不足,随遗泽商君亲属之身,虽违背商君之法,但孝公仍持之。” “大师乃高人,超脱凡俗,但道家天宗却位于世俗!” 身为大王近身侍从,自然了解大王对于玄清大师的看重,对方虽不过右护法,但无论是推荐韩非,还是拯救王上危难之中,都功劳甚大。 本欲要推辞,但低垂的眼角余光感觉大王之动静,心中有感,缓缓出言,尽管不合商君之法,但在秦国并非没有先例。 “大王,华阳宫凤仪在外,有事于大王!” 于赵高之言,秦王政身躯微动,手中之笔轻轻放在架子上,一双丹凤之眸眯起,这……倒也不失一个办法,道家天宗于巴郡深处,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正要多思一二,章台宫外,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而入,屈身跪立,朗声而语,回旋在偌大的章台宫,清晰而又洪亮。 第两百一十八章 虎娃 “华阳宫凤仪?” “召!” 自孝文先王薨逝之后,整个咸阳宫内,地位最为尊崇的当属华阳祖太后,虽然不涉国政,但依附于其身的楚国外戚着实不少。 庄襄先王提拔的昌平君就是其中颇为出『色』的一个,近年来,助力自己不断从文信候手中收回权力,算是有不小的功劳。 于华阳宫,自己也是每隔一日,近前请安,昨日刚从华阳宫归来,今便有贴身凤仪来此,沉『吟』一声,对着跪立在殿前的宫奴一语。 “参见大王。” “祖太后于扶苏公子之事,要与大王相商!” 那华阳宫凤仪,年岁中年,一直跟随在华阳祖太后身侧,颇得信任,亦是楚国之人,淡红『色』的楚国服饰加身,图腾隐现,虽立于秦宫,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楚国人。 秦王政观之,神情不变,听其言,微微颔首,一直以来,扶苏就在华阳太后膝下成长,有其教导,自是放心,而今临近冠礼加身,相商扶苏之事? 固觉时间不妥,脑海中又是不自然的闪过刚才赵高所言,楚夫人与扶苏刚从玄清宫离开,华阳宫便有旨意降临,莫非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寡人片刻就去。” “你先退下吧!” 没有多言,简短回应,那华阳宫凤仪屈身一礼,诺声而退,数息之后,整个章台宫再次陷入深层次的寂静,没有即刻动身,但身侧的赵高已经消失不见。 一炷香之后,车辇从章台宫起,向咸阳宫深处行进。 ****** “自由的气息如何?” 乌氏居中,一间静室之内,置典雅之物,条案陈列,美酒醇香不绝,燃起一炉清香,耳边隐隐回旋一缕缕飘渺琴音,临窗而立,咸阳城内的街道盛况收入眼眸。 比起新郑的商业气息,咸阳城内似乎更加浓郁许多,尽管百年前的商君之法对于商贾贱业一在压制,只可惜,如今总领开府丞相的是文信候吕不韦。 身为大商人,自然了解商人的重要『性』,洛阳食邑十万户,周朝随灭,然繁华与兴盛超越先前十倍,短短十多年,整个秦国内亦是出现许多大商人。 如现在他们所在的乌氏居,便是大商人乌氏倮(luo)所建立,乌氏倮乃是边鄙之地之民,擅长养马畜牧,等到牲畜繁殖众多之时,便全部卖掉,再购求各种奇异之物和丝织品,在固原边境交易草原戎王。 戎王以十倍于所献物品的东西偿还给他,而且其中更有超越之前的牛羊马之类牲畜,传闻,每一次交易之后,乌氏倮手下的牲畜便是多到以山谷为单位来计算数量。 此人虽积累大量财富,但似乎也颇得商业精妙,并未囤积居奇,而是主动与秦廷联系,将麾下牧养的牛马交易给秦廷,为秦军带来源源不断的战马来源、耕牛之属。 一连十多年的功绩,为大秦铁骑的所向披靡做出不小的贡献,数年前,秦王政同文信候之令,赐封乌氏倮位与封君同列,以边鄙之地之民封君,可谓是大秦位列诸侯以来的第一人。 处理完咸阳宫内的事宜,申时刚入,便至乌氏居中,看着下方那宽阔无比的街道上,行人来往不断,商贾车马不断,货物运输不断,可谓是国力的体现。 “诸夏之内,焉得自由之地。” “从新郑而出,不过从一个小笼子里,来到一个巨大的笼子里而已!” 一道清脆的悦耳之音回旋,听其言,周清面上微微一笑,余光看了对方一眼,想不到对方于世间万事已经看的如此透彻。 比起新郑之事的凌厉清冷装束,此刻的鹦歌,却是如同一位普通的士族女子一般,碧海长裙加身,一头柔顺的青丝轻轻挽起,碧绿的玉簪穿『插』,长发垂陇身后,玉带束腰,彰显曼妙的身段。 清秀的面容上,不苟言笑,精致的五官,白皙如雪,无过多的珠玉加身,天然雕饰,静静跪坐在静室内的条案之侧,纤细的手掌轻轻抚『摸』身前的一直木头鹦鹉吊饰,雕工精腻。 “上至天子之身,下至黔首之民,均在天地的牢笼之中,千年以来,只怕也只有我道家祖师身融万物,才隐约跳出藩篱,得复大自由。” “这个木头鹦鹉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是你在赵国之行所得?” 那夜,韩国大将军姬无夜身死,百鸟鹦歌、墨鸦、白凤离开新郑,前往咸阳,如今,自己归来,对于他们的处理也该有一个结果。 只是,现在出现在静室中的只有鹦歌,至于另外两个,灵觉扩散之下,则是在咸阳城内的天空之下,不断跳跃,不断飞翔。 “这个鹦鹉吊坠是我在赵国邯郸之城,一个叫作虎娃的孩子送给我的,秦赵交战不断,他的家人被斩杀,只剩下浑身上下被火焰烧伤的虎娃活了下来。” “流落邯郸,火焰已经摧毁了他的容颜,宛若世间最为丑陋之人,但我却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和天空一样的纯净无瑕,自然美丽。” “因为我,他身处险地,葬身火海,这个鹦鹉吊坠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之物!” 鹦歌的声音很是低沉,夹杂着淡淡的哀伤,『荡』漾在静室之中,如同一幅幅画面直接浮现在周清脑海之中,战国『乱』世,一个被烈焰灼伤的孩童又能够如何得自由。 或许生存都是最大的艰难,虽不清楚鹦歌与那虎娃之间的事情,想来也是一件尘世间颇令人垂泪之事,只可惜,这……不过是茫茫诸夏如今发生的最正常不过之事。 “道法自然,一切都是世界运转的固有规则,想要将其改变,甚是艰难。” “对于你们,有两个选择,三日后给予我答复!” 战国『乱』世,人命如草芥,战争不断,死伤不断,每一位死亡的人,都代表着他背后一个家庭的无尽伤痛,秦国之制尚可有爵位加身。 山东诸国却是真正的人命如草芥,宗法之根基稳固,贱民始终是贱民,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同样是贱民,百年来,都言秦军强悍,均未看到最根本的东西。 论弓弩、兵戈之利,秦军不如韩魏! 论战马骑兵之强,秦军不过堪堪媲美燕赵! 论甲兵之盛,秦军不过堪堪媲美楚国! 论府库财货之盛,秦国不过堪堪媲美齐国! 然而,秦军上阵,悍不畏死,杀一人,爵位加身,杀两人,荣光惠及宗族,如此,纵死又何妨,于山东列国,沦亡乃是注定。 语落,周清身躯微侧,将视线落在鹦歌的身上,挥手一招,那已经被鹦歌倾倒的美酒玉盏在手,数息之后,四目相对,明眸深处均平静如无风之波。 第两百一十九章 寡妇清 “春秋以来,数百诸侯而起,三家分晋以来,战国七雄而列,短短两百年的时间,数百个诸侯国,只剩下如今的双手之数。 .” “一天下已经成为定局,如果你们向往自由,可安居秦国之内,找一知心之人,余生可安稳无双,不会有太大的侵扰。” “这是一个选择!” 周清并不强迫他们,况且,他们出现在这里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心意,虽然这个选择有些虚妄,但也是自己的诚信之抉。 他们都没有家国侵扰,没有国仇家恨,身居武道强力,安居如庶人,可逍遥快活的一生,这一点,周清丝毫不怀疑。 对这个选择,静室之的鹦歌没有回应,仍旧一双平静的眼眸看向周清,那历经无尽生死,看淡生死的眼眸此刻竟给予周清一种别样的感觉。 “至于第二个选择,则是需要你们的修为更近一步才能够知晓!” “那个选择,并不是让你们成为杀手,也不是让你们成为流浪之人,而是一种另外的生活,我想你们会很喜欢的。” 并未直接说到第二个选择的具体内容,将手的佳酿一饮而尽,前一步,屈指一弹,玉盏静静落在条案之,三人的修为虽然还可以。 但放眼整个诸夏,只能算是一流,并不算强者,三人极尽全力,那一夜都未曾将兵家的姬无夜斩杀,已经表明他们的能力有限。 “我选第二个!” 周清口之言刚落,旋即,便是一道清冷的回应从鹦歌口流出,似乎并未有过多的思考,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美眸低垂,再次看着胸前佩戴的木头鹦鹉吊坠。 “我并不着急回应,因为墨鸦与白凤不在这里。” “待会告知他们一声,接下来的咸阳可能会有『乱』象发生,论恐怖,超越夜幕多矣,如若无事,那好好待在房间里修行。” “等到你们的修为都达到姬无夜那个层次,便可离开咸阳了!” 今日的静室之,只出现鹦歌一个人,意蕴已经表明,周清也很清楚,对着鹦歌点点头,身躯再次回到窗户跟前,咸阳之内,可是罗与黑冰台大本营的区域。 起夜幕之内的大小猫三两只,他们更为恐怖,话音婉转,目光落在此刻咸阳街道的一支恢宏车队,当先飘扬的气质之,一个个黝黑大写的秦篆映入眼眸——清。 灵觉扩散,方圆百丈的一切动静收入眼眸,车队绵延数十丈,骑乘名驹的甲士开道,手持戈矛,其后则是一架宽大的马策,通体着以鲜红之『色』。 马车之后,则是一只只由犍牛牵引的牛车,其精致而又巨大的木箱林列,从木箱外表的材质和装饰来看,都堪称珍贵木料,内在之物可见一斑。 “观其仪仗,位君侯,想不到却是这人!” 结合现在收拢的讯息,再加自己看到的信息,那火红『色』的马车之内,应该是巴郡巨富巴氏清,亦称寡『妇』清,当初还在天宗总部的时候,也曾听其名。 说起来这个女子起乌氏倮更为不凡,从某种程度,更甚乌氏倮,巴氏清为巴郡巴氏之『妇』,其姓为清,婚嫁之时,丈夫意外身死,自此独居,称为寡『妇』清。 没有外在的侵扰,此女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内,将巴氏的商业遍及整个秦国,尤其是朱砂、水银之物,甚是为秦国贵族欢喜,再加巴郡为秦楚交界,楚国之人亦是多有购买。 坐拥庞大的家财,寡『妇』清亦非短见之人,数年来,一直交好于信候,每一年都为秦国府库贡献大量的财货,未几,秦王政同信候之令,赐封寡『妇』清位同封君。 这个时候进入咸阳,想来也是提前知晓了秦王即将冠礼,秦廷所有的君侯汇聚,以贺秦王政执掌大权,表明衷心,这些大商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 冠礼之日将近,然国事内政仍存,仲夏将至,大忙来临。秉承商君之法,重农尚战的秦国之下,五月乃是雷打不动的督农之季。 非但郡吏全部出动到村社激励农耕收粮,便是国府各大官署亦是如此,一位位官员下放,勘察农事,若有不妥,即刻解决。 农耕为本,如若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没有足够的耕种之民,秦军何谈强悍,是信候吕不韦此时也身处咸阳之外,调遣人力,确保夏收夏种。 于秦王政来说,虽没有这个必要,但次日亦是出咸阳,入骊山之侧,观民众收种,身侧自是跟随着周清、盖聂、李信等一行人。 不过除此之外,倒也多了几个官吏,一者王绾,一者冯去疾,均为朝干吏,常侍赵高亦随从,踏步骊山田地,察看百态。 “昨日,祖太后与楚夫人向寡人建言,大师可掌三孤之职,立太保之位,教导扶苏武道修行,调理阴阳,健壮体魄。” “大师以为何?” 从辰时一直在田间巡察至午时,骄阳正盛,锦袍加身的秦王政汗流不绝,身旁的赵高忙前忙后,不断奉茶水、绸巾。 待看着一众农夫们将一袋袋黍粟装车运走,才徐徐舒缓一口气,在不远处寻了一个树荫之地,各自乘凉,暂作休憩,将一碗凉茶饮尽,目光看向周清。 “楚夫人与公子扶苏昨日亦是亲至玄清宫,言语此事,至于结果,大王当定。” “不过我道家武学,明悟阴阳,知『性』善恶,万事万物,循规运转,于公子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 闻秦王政之语,周清微微颔首,在扶苏的教育之,暂时而言,华阳祖太后之言还是颇有分量的。只是从其言也能够听出,似乎并不想自己和楚国外戚走的更近。 “明悟阴阳,知『性』善恶!” “大师之语总是那般的直入寡人心意,不错,这天地间的任何一件事情,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即如此,待寡人冠礼而毕,大师当为少保,于闲暇之时教导扶苏武道。” “说起来,昨日,章台宫内,倒是还有一件事与大师有关,大师可知晓?” 道家之精义冠盖百家,前段时间信侯吕不韦的《吕氏春秋》之书,其纲要都颇涵道家至理,杂糅法家、儒家、兵家、纵横家成书。 尽管自己不喜《吕氏春秋》,但这本书编撰的的确不错,只可惜,于如今的列国大势不合,若是一天下之后,其书之理倒是颇有可取之处。 而且,从韩非所言的法家精要之学,也可以看出,道家精义无所不在,在其《解老》、《喻老》篇章,称其为天子之学。 念及扶苏身的儒生之气,虽为自己不喜,但若是如大师所言,能够明悟儒家精要的阴阳两面,也算是有所得,至于武道修行,不过附带而已。 言语微落,话锋一转,便是谈及另外一桩事,被骄阳照『射』略显黝黑的面容微微一笑,夹杂别样的深意,看向周清。 “可是昨日寡『妇』清觐见大王,提及的造纸、印刷之术?” 第两百二十章 骊山对 位同封君的寡『妇』清亲入咸阳,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觐见秦王,拜见信候,章台宫内的消息自己虽探听不到,但是那寡『妇』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其宣扬了出去。 . 此行前来觐见秦王携带的礼物之,有三大箱孤书竹简,更有亲自用纸质印刷的典籍,言语称赞造纸、印刷之妙,但其内在含义却是无用多说。 与寡『妇』清,周清似乎和对方没有太多的牵连,若说其的利益,对方乃是耕耘与丹砂、水银、丹『药』之物,更是与自己不冲突。 然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寡『妇』清无缘无故的在章台宫与咸阳城内宣扬此事,算是不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 至于他人是谁?这一点并不难猜!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周清颔首以对,没有避开这个话题,轻语之。况且,这个话题早晚都是要提及的,自己对其也早有打算。 “不错,寡『妇』清昨日在章台宫内言语造纸、印刷之妙,而且提及若是可以将其运用于政令牍之,更是便捷无。” “一如《吕氏春秋》,数十万言,若是烙印竹简,可得十车,若是烙印在纸质典籍,不过一本,只手可握,堪为方便。” “且,一本典籍价值百金,其利益颇丰,更在丹砂之,寡『妇』清甚是,言语寡人,若得之,可充实府库,充实大秦根基!” 对于造纸、印刷之术,这两件事物于嬴政来说,不是秘密,黑冰台送来的消息很多,其便是有如今在列国开设的书阁之物,其内贩卖纸质典籍,利益巨大。 尤其是前段时间,信候托玄清大师烙印《吕氏春秋》,一言一金,烙印下来,没有数十万金,没有数百万金根本不可能,更是可见一斑。 寡『妇』清所言也非没有道理,运用于政令牍,便捷无,以往需要沉重的竹简写下政令,如今一张纸足够了,官府买办,更是利益入府库。 只是,造纸、印刷之术乃是道家天宗所有,玄清大师于自己又功劳甚大,这件事自己一直没有多想,今日赐封大师为少保之位,虽虚职,亦是秦廷之位,故探问之。 “哈哈哈,寡『妇』清所言甚是,其实,这两件东西,本是我将来欲要送于大王的,想不到如今被人惦记,尽管时间有些早,但也无不可。” “大王刚才所言是造纸、印刷之术的妙处,可还知晓其它的妙处?” 造纸、印刷之术的精妙和利益不必多说,身为主人的周清绝对寡『妇』清了解的更明白,朗朗一笑,踏步在大地之,眺望远处的骊山之地,尽管已是骄阳当头,一位位农夫还在其劳作。 李信带领着重甲兵士在四周护卫者,盖聂亦是手持利器静立一侧,灵觉扩散,防止外不速之客,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一切都是必要的。 “其它的妙处?” “寡人欲闻其详!” 并未在平整的石墩之端坐太久,思忖周清之语,嬴政眉头一挑,悠然起身,丹凤之眸更是掠过些许精光,大师之言欲要送于自己,这个礼可是不轻。 而且,听起来,这造纸、印刷之术不似自己看到的那般简单,只是,现今而观,除了处理政令快捷些许,阅览典籍方便些许,也没有其它用处了。 语落,身旁不远处的冯去疾与王绾似乎也有所耳闻,彼此之间,相视一眼,造纸、印刷之术他们也是了解,只是价格实在是太过于贵重。 “以大秦如今之国力,匡诸侯,一天下不难,这一点,大王想来也是明白!” 百年来大秦屠戮山东列国百万以的将士,列国孱弱不堪,几番合纵伐秦都没有功成,已经说明了问题,而秦国的疆域也从陇西之地向着东方蔓延。 河西之地、河东之地、党之地、太原之地、南阳之地、黔之地……,坐拥关沃土,郑国渠的修建即将完成,内患已经扫灭,一切的隐患不存。 这正是儒家孟轲所言的天时、地利、人和,如此,秦国所向披靡当是轻而易举。 “不错,三晋之地,只有赵国还可与我大秦一战,南楚之地甚大,也可与我大秦一战,其余战国,不足为惧。” “此事与大师所言的造纸、印刷之术有关联?” 身为大秦之君王,近十年来,列国局势透彻,周清还要明悟接下来的诸夏走向,春秋以来最为强大的三晋之地衰弱,燕国与齐国在数十年前更是几近灭国,楚国虽强,但大秦有自信征伐。 “治国之道如同武道修行,鬼谷纵横一脉的武道修行,盖聂先生所传为百步飞剑,此绝世剑法汇聚精气神一体,施展而出,凌冽无双。” “但对于己身的消耗非常之大,以盖聂先生现在的实力,短时间内施展不出同样巅峰的一击,然而,如果盖聂先生能够随意的施展百步飞剑,那是一位相当可怕的剑客。” “大秦亦是如此,征战列国,汇聚全国国力,这一击如同百步飞剑,击败所有的敌手,这一击也堪称大秦百年来国力最强之力,列国一统,秦国看似更加强大,拥有更为辽阔的疆土,统御万民。” “实则,己身也处于一个颇为危险的地步,列国民众混『乱』,地域混『乱』,百家混『乱』,这个时候的秦国想要凝练国力,施展绝世攻伐,可谓是难加难!” 言语缓缓,并未遮掩,身侧的冯去疾等亦是听在耳,不远处的盖聂灵觉扩散,也是有感,刚才提及百步飞剑,亦是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 如今的大秦是一个武道修行之人,精气神浑圆一体,修炼绝世玄功,所向披靡,击败所有的对手之后,更是踏足一个崭新的境界。 崭新的境界,需要崭新的玄功支撑,如果没有好的玄功支撑,继续以原来的玄功运转,很有可能会经脉运转出现问题,弱,则举步维艰,强,则修为不存。 “一天下易,治天下难矣!” “百年来,秦国虽疆域扩增数倍,但核心之地仍旧在关区域,若如大师所言,大秦一统诸夏,的确很难统御真正的万民。” “新郑之行,寡人欲邀请韩非入秦,以其之才,行天下之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今,大师所言,更加的眼光深远,嬴政请问之!” 这个问题同样沉浮在心许久,而且,也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三代以来,同样是这个问题,夏朝、商朝、周朝行宗法之策,列分封之国,拱卫王室。 千年以来,证明那个决断是错误的,是行不通的,大秦行商君之法,百年来,国力蒸蒸日,然而手之剑仍旧是诸侯之剑,不是天子之剑。 韩非之才,在其所着的诸篇章,秦王政看到了一系列完整的治国脉络,以法治天下,行儒道教化,内圣外王不外如是。 条理虽清晰,但实施起来却异常的艰难,因为列国不是秦国,秦国已经是法家的乐土,而列国不是,想要行天下之法,无异于将列国同样变为法家的乐土。 在如今百家林立的列国,何其难矣! 突闻周清之语,秦王政本能觉得对方应该有良策等着自己,倘若大师之策真正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其功劳不亚于商君! 第两百二十一章 蒙恬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只要整个诸夏之中,秦人越来越多,真正的秦土自然越来越多,等到整个秦人遍布列国之时,那么,就不会有所谓的齐、楚、燕、韩、赵、魏等国。” “至于百家,自然也是秦国的百家,在秦国的治下,当可随意而行,他们也会遵循秦国的利益,而这一点,却非兵戈铁马可以做到!” “土地上的征服、肉体上的征服不可能永久,只有这里的征服,才会杜绝隐患!” 看着秦王政如此慎重的神情,周清不自觉的朗朗一笑,摇头而动,对着不远处侧耳聆听的冯去疾、王绾看了一眼,将目光放在嬴政身上。 一如对方刚才所言,百年来,秦国的疆域固然大了太多,但实际上的统治区域还是在关中之地,后续的辽阔区域,要么荒无人烟,要么是秦国内的封君封侯之地。 在那里的地域之中,没有太多的资源,自然也不会被视为威胁,秦国的大军所在地也在关中,咸阳周围便是有数十万大军,蓝田大营之内,兵马无双。 加上百年来的直道不断修建,使得秦国对于那些区域的统治逐渐增强,但也是逐渐增强,方式很简单,迁移民众,给予教化,非有数代不可成也。 谈及最后一点,单手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思想上的征服才是永久,就像秦国为何会将关中之地视为根基之地,那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是老秦人了。 “百年前,商君见孝公,献上《强秦九论》,大师所言,与商君九论中的《齐俗论》、《度量衡论》、《郡县论》等颇为相似。” “大师刚才所言,便是指造纸、印刷的另一个妙处?” 于周清口中所言的秦人,秦王政自然了解,那是对于秦国法治、风俗、习惯……认同的列国之民,即如此,自然可为秦人,而那种人也不会成为危害大秦根基的存在。 想要改变他们对于秦国的看法,让列国之人成为秦人,这可是有些难了,百年岁月,偌大的一个秦国不过堪堪关中之地。 “不错,我曾在上党之地、黔中之地、河东之地而行,那里的民众仍旧有些混『乱』,这也是为何当初野王之行,会有那般危局的一个原因。” “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做好足够的准备,培养精通秦吏、秦法、秦俗的人才,然后破灭列国典籍,重新梳理秦国史册,由咸阳到郡县、到乡舍,一代之后,秦人将比现在多出数倍!” “只要诸夏之中秦人的数量多于那些敌秦者的数量,两代之后,这个数据会更加的耀眼,造纸、印刷不过是工具,广印秦人之妙,辅以好处,何愁列国之民不能够化为秦民!” “只要打牢这个根基,就算将来有朝一日国内出大『奸』大恶之臣,国内出昏聩无能之君,秦国也多了一丝延续的希望!” 战国『乱』世,除了那些上层的贵族以外,谁会真正的在乎自己是哪国人?春秋以来数百年,今天为宋人,明天为郑人,后天为魏人,只要能够有一个安稳、平和之地,民众并不会生『乱』。 真正生『乱』的还是那些不甘心公室贵胄权利不存的列国遗民,他们才是最大的毒瘤,然而,只要能够将列国之人化作秦人,那些人也就不足为惧。 话音缓缓,将造纸、印刷的另一层玄妙道出,获取财富上的利益不过是小利,倘若可以以此为凭借,化诸国之民为一民,当为大造化。 “破灭列国典籍,梳理秦国史册,由咸阳到乡舍,化万民为秦民,妙哉,而今一天下大势未起,倒是可以依照大师之策,在巴蜀之地,在河东之地而行。” “如果天下之民的手中均有一份秦法,那么,我大秦之根基,将会万世不移!大妙,实在是大妙,不需要军阵的压制,只需要让他们忘记一切,知晓秦国的一切便可以了。” “辅以秦法,施行教化,对列国之人进行更深的征服!” 强悍之军征服列国民众之身,大师之法征服列国民众之心,辅以韩非所言的治理手段,梳理诸夏脉络,共成一体,一个真正的千古一国指日可待。 在这样一个完美的框架之下,一个强横超越现在秦国十倍、百倍的秦国出现,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时间太长,起码也需要两代人的时间。 三四十年的岁月,或许,自己还可以看到。 “冯卿以为何?” 此行骊山带来的两位朝官中,嬴政将目光看向其中的一位青年男子,冯去疾者,其父乃是前韩国上党郡郡守冯亭。 二十年前,秦赵交战,韩国决定割让上党与秦,冯亭不肯,率上党郡降赵,引发长平之战,冯亭也在长平之战阵亡。 不过,后来上党终归还是落在秦国手中,冯亭的两个儿子也进入秦廷做事,近年来表现堪为勤恳,为秦王政重视。 “大师所言甚妙,而今一天下大势未起!” “当如大王所言,教化巴蜀之地、河东之地、黔中之地、北地、上郡之地……,使其地之民成为秦人,也省却接下来秦国一天下之时,后方出现隐患。” 身着浅红『色』的锦袍,平冠而起,青年模样,甚是俊朗,闻秦王政之语,先是一怔,而后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徐徐道出。 面上带着欢喜,秦国占据那些地方已经数十年来,那里的民众也几乎成为半个秦人,倘若辅以大师之策,大秦后方当无隐患存在。 “此事当在寡人冠礼之后,细细斟酌行之。” “大师入咸阳,当真是我大秦之造化,领右护法以来,立功多次,寡人都未来得及封赏,今日,又为寡人献上如此之策,功劳不亚于攻城掠地。” “待寡人执掌国政,当一并封赏之,到时,大师切勿推辞。” 神情不住的欢喜,虽然眼下朝野之中,仍旧有权臣、『奸』臣在列,但那都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玄清大师为自己献上这一策,可谓是真正的国策。 化列国之人为秦人,这一策若是在巴蜀之地、河东之地成熟而用,它日,征战山东列国,每掠一地,当灭其典史,灌输秦法精妙,辅以官位尊之。 只要敌秦者越来越少,等到有一日,列国都会成为秦国,而秦国到时候会更强,对着冯去疾点点头,此策必行之。 随其后,欲要继续和周清多说什么,却见周清的目光已经放在不远处田地边缘的大路之上,那里,有一队重甲骑兵飞奔而至,卷起滚滚烟尘。 “蒙恬见过我王!” 那一队骑兵约有二十人,当先则是一位英俊不俗的将军,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甚是精神,观其品级,应是军中裨将,虽是军将的最低层次,但以对方的年龄,想来立有不小的功勋。 暗黑『色』的铠甲覆盖全身,腰佩利剑,看似沉重,但于对方的步伐,恍若不存,身后一袭淡黑『色』的披风,使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发,浑身上下更是流转军将的魁梧、霸道。 带着身后的军中校尉,快步上前,手持一道黑『色』卷轴,跪立一礼,沉声而道。 第两百二十二章 黑龙卷 轴 蒙恬! 大父蒙骜,事秦昭襄王、秦孝王、秦庄襄王、秦王政,数年前攻赵之时,因长安君成峤叛变,被赵将庞煖袭杀,兵败党。请百度搜索 念其衷心,蒙氏一族添为咸阳新贵,其父蒙武拜为咸阳内史,领军征战洛邑,立下功勋,蒙恬则是于王翦军前听令,于党屯留之地,立下不小的功勋,今已经来到裨将的位置。 其年岁与秦王同,如今便是位列裨将,在经历数年,添为军副将、领军之将不难,将来更是有可能臻至将军,为国之柱石。 秦王政冠礼将至,军方自然要有人出面,军队必然进行调动,只是今日乃是督农之日,蒙恬此行风尘而来,手持黑『色』卷轴,观其神『色』似乎不一般。 “黑龙卷轴!” “何处而发?” 整个秦廷内外,如今有资格签发黑龙卷轴的不超过五个人,秦王政自己算一个,仍旧可以摄政的信侯吕不为和赵太后算一个,赢秦族老算一个。 一行重甲兵士近前,秦王政从蒙恬手取过卷轴,观看面的纹路,丹凤双眸不由得微微眯起,言语刚落,自己似乎已经猜出其来历。 “雍都故宫太后之处,加急而发,本是送往章台宫,但王今日督农,故而,信候令蒙恬亲自送至,以免出现差错。” 刚成年不久的蒙恬,在其面容看不出少年人的猖狂与骤登高位的倨傲,反而浑身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沉稳之气,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迎着秦王政的目光,沉声回应。 手握黑龙卷轴,轻而易举的将其解开,从其内那处一张白『色』的布帛,面没有用密语加持,直接黑墨写,看去,字数并不多。 “有趣,看来有些人真将整个秦国当作自己的囊之物了。” “赵高,念!” 数息之后,秦王政目光为之一冷,言语甚是轻蔑,随即将手的布帛递给身侧的赵高,挥手间,令蒙恬起身而立,等待进一步的吩咐。 “诺!” 赵高前一步,拱手一礼,双手恭敬的结果布帛,甚是柔软,内容却是不多,此处虽为农旷之地,但于身为先天武者的赵高来说,清朗之音回旋,娓娓而出。 摄政太后令: 长信侯嫪毐忠勤国事,增太原郡十三万户为其封地。另查,信候吕不韦荒废国政,着长信侯嫪毐以假父之身接掌国事,丞相府一应公事,皆报长信侯裁处。秦王九年夏。 语落,整个树荫之地为之悄然寂静,这黑龙卷轴的内容竟然是这般,数月以来,那长信侯嫪毐屡屡封爵,屡屡封地,屡屡封赐。 而此举,竟然没有任何朝臣反对,秦王政不语,信候吕不韦不语,昌平君不语,刚成君不语,即如此,他们也没有资格言语。 王登位以来,先有信侯吕不韦自称仲父,再有这市鄙之人称假父,于他们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然而,他们却无可奈何。 “寥寥数言,老秦人会听他的?” 数息之后,立于冯去疾身侧的另一位红袍官员,前一步,拱手礼道,如果周清没有记错他的名字,应该是王绾,原有的岁月长河,也是一位位极人臣的存在。 至于现在,官位不过大夫,距离卿还有不远的距离,今日既然随同督农,也可见秦王政对其重视,轻语之,亦是夹杂淡淡的轻视。 “蒙恬,你觉得呢?” 这卷诏令于秦王政来说,更像是一份耻辱的诏令,先王薨逝已久,先有权臣吕不韦号曰仲父,压了自己近十年,如今自己这个母亲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假父。 看来,他们所有人都将自己忽略了,念及此,眉头深深皱起,轻语一声,夹杂着淡淡的煞气与冷意,自己这个母亲,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这……,秦人亦是人,若是百年前的老秦人倒是无妨,只是如今咸阳内的秦人却利益而动,王莫轻忽也!” “数月以来,奉王令,蒙恬收拢雍都之地的诸般信息,那嫪毐已经今非昔,而且王数日后,将会在雍都之地冠礼,更得小心为。”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蒙恬神『色』一正,双手拜礼,身躯微侧,又对着不远处的冯去疾和王绾而言,说道数月以来咸阳之外那雍都故宫的局势。 自从那嫪毐跟随太后前往雍都之后,一次次的封赏,令其地位颇为遵从,钱财之下,一班得其厚赏的官吏内侍为其门下奔走。 打着太后旗号笼络势力,不久之后,嫪毐便是在封地山阳建立一座占地辽阔的——名士院,和信候吕不韦为赡养门客建造的——信学宫遥相呼应。 立于名士院之前,大言宣称:今日为我门客,它日为秦公卿。一时间,咸阳官署多有吏员投奔,虽然信候根基浑厚,一时间没有真正的有才者投靠。 但重金之下,秦廷不来人,山东列国已经闻风而至,短短年岁,便梳拢两千余门客,几近与信候手下门客相媲美。 仅仅如此也罢了,关键那嫪毐不知做了什么,竟然令太后都重拾摄政之令:凡秦国宫室、苑囿、府库,长信侯得任意享用并可随意调拨财货。 一语出,咸阳城内显风波,周清期间也听闻了,既然秦王政与信候都没有反应,自己也不去『操』那个心,从蒙恬口之语得知,嫪毐又在太原郡建立——武贤馆,和信候手下的黑冰台、罗遥相呼应。 大肆收纳北郡、云郡、山东列国的游侠武士,所作所为,前段时间新郑内的秦国使者可见一斑,只是对方的一切,还是逃脱不了信候的老谋深算。 “大王,嫪毐不除,国政难立!” 蒙恬数月来收拢的讯息流淌而出,令这处树荫之地再次陷入沉寂,未几,冯去疾拱手而拜,神情颇为激动,嫪毐以市鄙之人,有辱王室,爵位至此,不除,秦国必『乱』。 “大王,先前绾小看了此人,携摄政太后之令,任意妄为,其害甚大,必急除之!” 王绾面有惭愧,长久居于咸阳之城,对于嫪毐之事虽有所闻,但有信候在,想来对方也成不了事,如今竟然会弄成这般一个结果,。 “蒙恬,回蓝田大营,合王翦将军,后日耀兵咸阳,开道雍都!” 于冯去疾和王绾之语,秦王政没有给予回应,或许他们没有注意到,或许他们已经注意到,对他们来说,秦国不够使仕途之列,换一个王,也没有什么。 但是,秦国却是自己的家国,有人想要夺取它,无疑于要亡自己,这……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若有,那移兵灭之。 区区小人,何以成事,令达蒙恬,一炷香后,诸人返回咸阳。 第两百二十三章 东君道曰 “云舒,待在咸阳宫可还习惯?” 虽离开紫兰轩,归于咸阳,但似乎云舒与弄玉练琴的兴致仍旧没有落下,戌时刚入,便是一道道曼妙的琴音从玄清宫内『荡』出。 也幸好玄清宫略微偏僻,不然侵扰咸阳宫内的其余宫殿,那不妙了,清境的月『色』之下,云舒正身着宽松的白『色』锦袍,秀丽的发丝垂陇身后,淡妆尔雅,跪坐于绒毯之,纤细的双手拨弄琴弦。 一缕缕撩人心神的琴音婉转,久久未绝,一曲而毕,白皙的手掌轻轻盖在床琴之,似是还算满意。周清则是盘坐在房内另一侧的榻,周身青『色』玄光护持,阴阳道韵顿生。 琴音不显,双眸微微睁开,迎着云舒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 “自是习惯。” “只是,公子,白日听焰灵姬姐姐说,将来秦国会灭掉韩国的,这是真的吗?” 能够停留在公子身边,于云舒而言,是天下间最为美妙之事,或许公子的身份万变,但其人不变,精致的容颜,一缕别样的满足之感流淌。 语音未落,话锋一转,便是提及另外一个话题,美眸深处闪过一丝担忧。 “紫兰轩会有应对之策的,这一点不用担心。” “至于韩国的结局,那也是整个山东列国的结局,天下归一的过程,伤亡惨痛是避免不了的,但长痛不如短痛,强势一统,短短一二十年,许多人便可安稳的生活下去。” “听虚凡说,今日楚夫人令贴身侍女送来两床琴,乃是千年凤舞树心与南海蛟龙之筋制作而成,虽不及号钟、绕梁这两架名琴,但想来不俗,怎么没有试一试?” 紫兰轩内的人都非俗人,面临危难,自然有防身之计,这一点,周清丝毫不担心,待韩非入秦,一切说不准又有所变化。 对着云舒轻轻点点头,待在紫兰轩虽不过月余,但紫女于云舒的关心和照料却是心,亦或者,云舒此问也是为了弄玉而问。 给了对方一个确切的回复,看着云舒双手在床琴之不断抚『摸』,一缕缕清脆之音『荡』出,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轻问之。 “这床琴我已经用的习惯了,旷修大师曾言,名琴虽妙,内在有灵,寻常之人算弹奏,也很难发挥妙,而只要琴师的技艺达到超凡脱俗之时。” “同样可以以普通之琴奏出极乐天韵,而且,这是公子送于我的第一件礼物!” 抚『摸』着手下的这床普通之琴,材质非常普通,但云舒却异常喜爱,闻周清之语,白皙胜雪的容颜之,不自觉的掠过一丝红晕,纤细的手指拨弄,又是一道脆音弥漫。 头颅低垂,秀发垂陇肩侧,迎着窗外的姣白月光,衬托锦衣之光华,整个人越发显得圣洁起来,越发显得纯净无暇。 “想不到旷修的境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若是通武道,只怕不是悟虚,也相距不远了,摒弃一切外在侵扰,无所持,便是持万物,持天地,以天地为琴,那些传世名琴又如何!” “后日,我便随秦王前往雍都,你们也一同前往吧,待秦王冠礼之后,你与弄玉入奉常门下太乐之列,接下来数年,估计我等都要待在咸阳了。” 万法同源,道家的玄妙如此,琴技者的玄妙如此,旷修能够说出那番话,说明对方对于无为无不为这个境界之透彻,心神沟通天地,以天地之玄妙驾驭床琴。 如此,任何琴在手都是一样,均可以弹奏出传世名曲,赞叹一声,周身青光闪烁,便是悠然起身,昨日见鹦歌,已经安排了一些事情。 弄玉、云舒、焰灵姬在咸阳宫内,亦当有所力加身,念及此,便是看向云舒,有自己护持,整个咸阳城内,无论身处何方,都不会有危险。 “太乐之列!” 太乐者,属奉常。奉常者,掌宗庙祭祀礼仪,位列九卿之一,银印青授,秩两千石,虽实权不重,却是一个清贵的职位。其下的太乐便是负责宫廷音乐,颇合云舒与弄玉。 “不错,太乐之列,入其,也可解你们在宫的烦闷,也可与秦国其余乐师切磋。” 轻轻颔首,整日待在玄清宫,也算是略有乏味。 “是,公子!” 没有出乎周清的预料,云舒柔声而应,只要还在咸阳宫,对于云舒来讲,都不算什么。至于弄玉姐姐,想来也会答应的,自从归于咸阳后,弄玉姐姐的琴技似乎又提升不少。 这个职位,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 没多时,亥时刚入,云舒便归于自己的房间,周清仍旧在房间闭目修行,吞吐天地元气,参悟玄功妙法,推演太极婉转。 时韵无常,灵觉有感,不知修行了多久,窗外的夜『色』深沉无,整个咸阳宫内更是寂静无双,忽而,周清心神跃动,看向银白的窗外。 那里,幽蓝深邃的夜空一阵白光弥天而过,隐隐金石之声夹杂,又是一颗巨大的扫帚之星托着长可径天的雪亮光芒,闪电般掠过西方天宇。 巨大的扫帚尾巴弥久不散,那般横贯黑夜长空,屈指一算,时值三更,一步踏出,整个人轻装沉浮于虚空,远远眺望,兴乐宫内仍旧灯火不断,感此,身形消失在原地。 “见过大王!” 时值深夜,秦王政仍旧在兴乐宫批阅政令,督农之时,百事侵扰,冠礼相随,先前归属于信候处理的事务堆积,无怪乎绵延至深夜,仍旧如此。 由空而落,立于兴乐宫的殿前,那里秦王政与常侍赵高、鬼谷盖聂正抬头看向西方的天际,那里扫帚之星的余韵未觉。 近前一礼,下一刻,身侧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涌动,阴阳家那位风华绝代的东君翩然而至,亦是脆声而语,并立周清身侧,微风吹拂,暗香浮动。 数息之后,又是数位身穿星辰锦袍的秦吏近前,为首为九卿之奉常,其身后则是负责观察天时星象的太史,以及擅长卜筮的太卜。 “扫帚之星,一岁三出,秦,难道真的获罪于天!” “东君阁下,阴阳家擅长此道,可否为寡人一解?” 对于秦廷太史的办事效率,嬴政很是不满,拖延这般久,才堪堪而至,言语清冷,看着天际那仍未散去的星光余韵,长叹一声,神情复杂无。 “回大王。” “今岁扫帚之星三出,却各有迥异,其一出在秦国东侧,其二横贯秦国,其三出在秦国西侧,阴阳道曰:慧出东方三台,主贵人陨,映照夏太后薨。” “阴阳道曰:慧出横贯星空,三垣并立,东南而西北,太微无极,主杀伐,兵大起,君害臣!” “阴阳道曰:慧出天狱,诸侯作『乱』,应西方,三台而立,臣害君,大王当慎之又慎!” 身着暗金『色』的尊贵长袍,闻秦王政语,周身金『色』玄光护体,双手掐动印诀,漫天星辰之光沉浮,东君双眼绽放玄光,身后那骄阳之图腾为之跃动。 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星辰之下,光芒笼罩,整个人扩散一丝异神圣之感,秀丽的青丝漂浮,绝世的容颜之,秀眉微蹙,数息之后,万般异象不显,近前脆语不断。 第两百二十四章 王翦耀兵 “慧出天狱,诸侯作『乱』,应西方,三台而立,臣害君!” “东君阁下让寡人慎之又慎,是让寡人放任那『乱』臣贼人扰我大秦国政?星象纵然如此,又如何能够拦阻寡人扫『荡』寰宇之心。” 于东君之言,秦王政沉『吟』数息,口中楠楠而道,丹凤厉眸深处道道凶光扩散,再一次眺望那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的扫帚之星。 怒声而语,勃然无惧,看着兴乐宫前那浑身战栗的奉常与太史等人,冷哼一声,身躯微转,返回兴乐宫中,赵高紧随其后。 留下一众人在兴乐宫外驻足,阴阳家东君焱妃没有在那里停留,对着周清与盖聂相视一眼,美眸微动,暗金『色』的流光闪烁,消失在远方 奉常则是领着身后的太史、太卜等人跪立兴乐宫前,深深一礼,面有愁苦不已,上一次星象显化,就没有及时的给予大王回应。 这一次,又是如此,想来大王对于钦天太史和太卜相当不爽,作为他们的上属,奉常心中自然也是忐忑不已,许久,缓缓而退,消失在深夜之中。 “盖聂先生欲有事于我所言?” 感应着从盖聂身上『荡』出的灵觉,不断掠过自己的身躯,周清略有奇异,观盖聂此刻仍旧劲装加身,手持利器,兴乐宫外的昏暗灯光之下,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沉静。 没有着急离开,迎着盖聂看过来的目光,问曰。 “大师今日所言以造纸、印刷之术破灭列国典籍,化诸国之民为秦民,此举是否有违道法自然,三生万物之道!” 俊秀的容颜看向周清,柔顺的短发垂落肩头,尽管距离正午已经过去很久,但对于白日玄清大师于秦王所提议的这个事物,盖聂仍旧觉得不妥,甚是不认同。 三代以来,诸侯并起,天子而立,统御八方,这并不妨碍天子的权威,而且在此之下,还能够领略各大诸侯国各自的风采,一如现今在咸阳之中,还可以领略到楚女的细腰、魏女的温润、赵女的歌甜、燕女的冷艳…… 如此,岂不快哉,若是一天下,化诸国之民为秦民,那么,从今以后,整个天下间,就只有一种女子,那就是秦女,推及万物,岂不哀伤。 “盖聂先生可知,为何三代以来,诸侯纷争不断?” 闻此,周清面上略有诧异,想不到竟然是鬼谷的盖聂先生询问这般做法的缘由,听其言,异常的不认同,颇为反对。 甚有磁『性』的声音中夹杂一丝无言的对抗,手中利器紧握,紧紧盯着周秦,引用道家至理,更是直入修行根基,拷问修行道理。 “大师请言!” 持剑拱手一礼,没有多余的动作。 “玄清自幼生活在巴郡之中,那里的风俗、语言与秦国内的其它郡县不同,而秦国的郡县内风俗、语言与山东列国又有所不同。” “这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风俗和语言会影响他们的言行举止,再加上宗法以来的束缚,使得一处区域方圆数十里、数百里内的冲突不绝。” “倘若秦国之内诸地遵循商君之法,以法度规定一切,辅以教化,如此,宗法为之淡化,言行举止为之规范,冲突减少,民众自可安心耕种生活,这其实是商君《强秦九论》中所言。” “至于玄清为何建言大王破灭列国典籍,广印秦法,化万民为秦民,这更容易理解,文乃心声,文不同,心自然不同,那些杂『乱』的典籍留下只会干扰天下安宁,当破灭之,书同文,字合一,律归元!” 鬼谷门下亦是有法家精要之学,这些道理,周清自觉盖聂可以理解的,列国归一,不仅仅是要土地上的归一,更是要在思想上、文化上统一。 如此的统一才是真正的统一,否则,土地上的一统终归不得长久。 “道法自然者,同样适合于一天下后的秦国,在律法之内,一切可随意而行,三生万物更是丝毫不影响,因为天地之间,没有一个人是相同的。” “盖聂先生以为何?” 绝对的自由会产生绝对的混『乱』,这就是道法自然,在天地之法的梳理之下,民众各有所行,均可随意,或许那些游侠、武者觉得束缚,而那一天,也正是他们的末日。 一天下大事,百家争鸣将会从混『乱』无序的状态,走向合理化、规范化,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否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生命力是否顽强了。 “列国典籍不存,数代之后,谁还会记得战国,谁还会记得春秋!” 这是盖聂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春秋以来,战国无双,无尽人杰沉浮其中,在将来,可能就在秦国的典籍之上彻底见不到了。 沉『吟』许久,喟然长叹,那一天若是到来,诸子百家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因为在秦国的框架中,他们的学说要么屈服,要么破灭。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弱者没有任何资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只有纵横,只有生死,只有胜败,因为你只有抉择之后,才有继续选择的可能。” “相对于盖聂先生,你的师弟卫庄,所行更合鬼谷精要,我想在鬼谷之中,卫庄之所为当更合这代鬼谷子之心。更合道法自然,因为一个人,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论道自然!” 周身青『色』玄光扩散,一步踏出,消失在兴乐宫前,余韵回旋在盖聂的耳边,久久未散,对于盖聂口中之言,话中之意,自己很明白。 对方所希望的国度更希望是一个在大秦铁骑之下,列国一统后,诸国虽灭,但民众并存,文化不绝,休养生息,繁衍后代,安稳无虞的场景。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上古尧、舜的时代必将淹没在岁月长河之中,三代宗法也将归于一隅,春秋、战国也将存于史册典籍之中。 ****** 次日,整个咸阳城内,兵士巡逻的更加严密,黑冰台与罗网的武者也被派出,护卫在咸阳每一处,一处处密报被收集,送至文信候府与咸阳宫内。 夜间扫帚之星出现,整个咸阳之内,人心惶惶,一岁三出,根据典籍,从未有过,无论是代表着什么,都意味着将会有大变发生。 又一日,周清己身出咸阳宫,将根据鹦歌三人所修而成的三本玄功留下,期间,白凤欲要见弄玉,不过被周清拒绝了。 或许,弄玉在雀阁中的那些日子,二人有过交集,但是,如今的弄玉已经不是那时的弄玉,一路咸阳以来,周清也和弄玉说过白凤的所在。 但弄玉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也许,这就是对方的选择。 距离秦王政冠礼的时日愈来愈进,是日,以秦国大将王翦为首,蒙恬为其侧,从蓝田大营而出,领五万精兵,重装甲衣,手持锋利的戈矛,铁骑开道,横贯咸阳之城,耀兵天下。 一位位从秦国各大郡县而来的秦军,体态昂扬,一道道目光炯炯有神,秦国军功爵下,逢战必动,杀一人,晋爵,杀两人光宗耀祖,田地、宅院都有了。 如此,何乐而不为,如今大王下令,耀兵三日,这对于所有的秦军来说,都是一件上佳之事,精气神慷慨激昂,口中《秦风》之歌不绝。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首《无衣》,在气势巍峨的磅礴秦军口中,杀伐无量,当初,俯览而下,黑压压的秦军仿佛世间最为坚韧的利器,横扫一切,横推一切。 『荡』漾于咸阳城中,三日不绝。 三日之后,兵归蓝田大营,秦王政的车架终于向雍都故宫进发。 第两百二十五章 赢秦 冠礼期至,却偏偏有另外一桩奇异之事『荡』出,令得秦国朝野为之哗然。 时值春夏相交,渭水汤汤,上游大水而入,在渭水下游区域,大量的鱼群竟溯流而上,黑压压的涌入秦川渭水河道,从桃林高地的河口直抵栎阳、咸阳等地,连绵不断。 河鱼大于平地,消息传出,整个关中之地为之沸腾,老秦人称奇不已,纷纷纵马赶至渭水两岸,一边在河边支锅大快朵颐,一边用牛车将鱼运回,或者吃,或者卖,大小炊烟连绵,蔚为奇观。 老秦人欢喜不已,然则,百家诸人却有不同意见,来至齐鲁之地的阴阳家智者一脉惊呼:呜呼,豕虫之孽,秦为大害也! 一时传出,渭水两岸的老秦人为之心惊胆战,纷纷撤离,其后更有儒生《易经》卜卦:鱼者,阴类也,臣民之象也。秦以水德,鱼上平地,水类失序,秦将有大灾祸矣! “大灾祸?” “百年前,商君开府执政,曾言:总领大臣者,当上佐君王,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群事,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 “昌平君,当如何看待渭水异象?” 且月而至,雍都故宫再临摄政太后令,似乎其上还夹杂那所谓的假父长信侯之名,召秦王政赴雍都,居蕲年宫,择吉冠礼。 车驾恢宏,王行大典,一切早就准备就绪,太史、太庙、太祝更是梳理一切,定下良辰吉日,诸般章程、礼仪相合,随行大臣、仪仗护卫明确。 此去雍都两百里,虽不远,但规格堪称秦王政登位以来最高,两千重甲骑兵开道,黑『色』甲衣沉稳而进,静立于一战车与架之上,览手中政令,将其递给身侧纵马随行的昌平君熊启。 宫廷左右护法,分列左右,鬼谷盖聂亦是贴身随行,中常侍赵高形影不离,黑冰台与罗网人手穿『插』其内,灵觉扩散,若是百家真的前来,那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王亲征,国归其所,区区异象,不足上心!” 昌平君熊启摇摇头,坦然而道,于马背之上,拱手一礼。王出于外,身为不久前刚被任命的左相,今日跟随大王冠礼,乃是荣耀,文信候则是在咸阳梳理政事。 “哈哈哈,昌平君沉稳谋国,却是此言,宵小生事,如何『乱』大局,前日,寡人令王翦领五万大军耀兵咸阳,昨日便有诏令从雍都故宫而来。” “令寡人居蕲年宫,以待冠礼,昌平君觉令如何?” 扫帚之星一岁三出,渭水异象不绝,陇西又隐约的传来大旱之灾,许多人似乎都忍不住要跳出来了,车舆平稳行进,华盖高悬,骄阳不显。 “这……,法度规整,礼仪不『乱』,大王所言之令当一事不涉,启实在是不明所以,然,大王觉有异,自当三思而后定!” 昌平君闻声,先是眉头一挑,而后轻轻一笑,自己这个大王似乎有些多疑了,纵然雍都故宫的摄政太后与长信侯如何,而今临秦王大典,又能够翻出什么花样。 “寡人所见,倒是不然,雍都蕲年宫,这可是……一个好去处,希望他们不要让寡人失望!”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该有一个结局了,一双锋锐的眼眸撇着身侧的昌平君,有些事,越是觉得不可能,越是有可能发生。 如同黑龙一般的车马在原野上辚辚启动,束冠而起的秦王政着一领袖金黑丝之装,站在粲然金光的青铜战车上,车高九尺,言语微落,整个人在金光之下,宛若天神。 ****** 雍城,秦国旧都,历代储君加冠神圣之地! 三代以来,大禹手持斧刃,划分九州,雍都便是雍州的核心,老秦人千年以来,于此抵御戎狄,逐渐壮大,位列诸侯。 昔年赢秦之祖为舜帝麾下之伯益,太卜曰:而后嗣将大出也。如今,诸侯并起,秦独霸诸夏,匡诸侯之势,一天下辉煌。 若是岁月长河没有偏差,伯益当继承大禹之后的联盟部落首领之位,只可惜,被大禹之长子启开创夏朝,自始,赢秦与大夏恩怨始生,商汤而起,赢秦跟随,功劳甚大,始定西陲。 赢秦忠于商朝,然则,岐山之地正在赢秦的镇守之地,蜚蠊、恶来为商朝赢秦大将,世事变化,天命周朝,商朝灭亡,赢秦衰败,由雍都之地迁往更偏远的陇西之地,添为牧马之民。 而后牧马有功,数代以后,堪为比诸侯小之又小的——附庸之名,秦水数十里河谷为赢秦封地,非秦襄公拥戴平王,护卫平王,始为诸侯,也不会有如今的赢秦基业。 三代以来近两千年,赢秦才有了如今的势头,而今更是有可能创立超越三代的千古盛事,一路而过,臣民拜倒无尽,万千庶民高呼之音不绝。 雍都距离咸阳两百里,依山旁水,正处于肥沃而又显要的河谷地带。周围有雍水、中牢之水、渭水环列,可谓是得天独厚之地,也是德公迁都于此的缘由。 雍都故宫当以大郑宫、蕲年宫为主,其余公侯修建的公室为辅,内部更是埋葬着秦昭襄王之前的二十七代君主,宗庙、社稷于其内。 自从献公以来,栎阳、咸阳先后而立,雍都才逐渐的荒废些许,虽如此,只要非大战不能脱身,凡重大祭祀与君王冠礼均在此。 秦王政车驾徐徐『逼』近雍都,行至鄜县方行止,安营扎寨,接受早已在此等待的当地官吏与孟西白三大族族长的拜王礼仪。 “两位护法,一日来,跟随寡人如此,可有劳累?” 诸般礼仪完毕,秦王政进入中央王帐,换上一身轻软柔韧的甲衣,摘下佩戴腰腹的长剑,赵高忙前忙后,准备茶水,李信率兵护卫周围,左右护法于左右护持、 “职责所在,怎敢言累,一路之上,我与东君阁下交谈,大王此行当有惊无险,扫帚之星,一岁三出,虽害大,然阴阳轮转,否极泰来。” “秦国渡过接下来的劫难,国势会越发之昌隆兴盛!” 左右而立的周清与阴阳家东君相视一眼,拱手一礼,虽不知为何此行雍都冠礼,没有数十万大军跟随,毕竟,根据密报,在雍都之地,可是有着独属于长信侯和太后的近十万大军在。 无论如何,有着二人在侧,除非悟虚而返层次的超强武者出现,秦王政不会有事,倘若真有那般超凡的武者出现,那就意味着诸夏真的要『乱』了。 “有惊无险?” “连大师与东君阁下都这般言语,看来此行冠礼还真有出乎寡人意料之事,寡人很想知道,在蕲年宫中,太后与长信侯做了什么准备,在等待着寡人。” 端过条案上热气升腾的茶水,秦王政闻周清之语,微微一笑,丹凤之眸缓缓眯起,登位近十年来,自己也已经隐忍了十年。 再过几日,一切的屈辱和耻辱都将离去,秦王要成为真正的秦王,成为整个诸夏之地的王! 第两百二十六章 九五公子 相对于此刻秦王政一行车驾缓缓靠近雍都,而此刻正居于雍都的嫪毐却是亢奋不已,大郑宫内,近年来,充满少有的嬉闹与欢快之气。 自从一介市鄙之人进入宫廷以后,凭借己身得天独厚的雄壮,彻底将赵太后征服,不然,也不会一年多以来,自己的封地在太原、赡养、雍城、梁山等地遍布。 食邑数量更是零零散散超越二十万户,就是文信候吕不韦都落于下风,爵位加身,荣耀加身,但似乎嫪毐并没有忘记自己最为核心的来源存在。 虽为市鄙小人,对人对事,嫪毐也是有独到之处,对于赵太后,可谓是尽心伺候,心无旁骛,不敢有丝毫懈怠,从没有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举动。 对于赵太后身边的那些美艳侍女更是一个都没动,纵然赵太后月事期间不堪应付,嫪毐也是宁可在赵姬塌下鼾声如雷,绝不偷腥。 身为女子,被嫪毐这般的对待,一颗心早就依附于其上,时有感慨:此子虽粗虽俗,然对我专一若此,超越那没良心的吕不韦多矣,天下何有第二也! 时年赵姬虽四十上下,如狼似虎,对于嫪毐之雄伟,仍旧难以消受,面对嫪毐的欲望,赵姬甚至打破月红禁忌,任由嫪毐昏天黑地。 沉浸其中,对于嫪毐之所行所为,更是不予理会,而这种情况,也是嫪毐希望看到的,自己虽是市鄙小人,但也明白人才的重要『性』。 为此,不惜以重金挖角,只要充当自己的门客,俸金便是在原先的基础上猛涨十倍,若得己心,更是被赐予宅院和美貌侍女。 大把的财宝洒出去,一时间令老秦人都惊讶无比,这般大手笔,百年来,从未见过,就是文信候吕不韦之富庶都未有此举。 这般动作,确实招来不少的门客和投奔而来的官吏,只可惜,文信候吕不韦权威仍旧重,前来的官吏中,位高权重的不多,至于门客,更是多有从上党、北郡、山东列国而来,百家之人更是不问出身。 在诸多实权投奔的人物之中,最为显赫的当属关中内史赢肆,此人统辖咸阳与整个秦川之地的民政,历来非王族不得担任。 嬴肆身为王族族老,向来不满意文信候擅权,早就想要将对方推到,故而投奔其下。其次便是卫尉林胡竭、左戈东胡竭。 身份乃是北郡狼族将领,执掌雍都之城的护卫军和弓弩兵马。还有便是在咸阳之中,执掌议论之事的中大夫冷齐,此人善于钻营,通晓谋略,自从嫪毐势大以后,便是前来投靠。 一时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竟然做了嫪毐门下最大、最为倚重的谋士。 数月前,赵姬怀孕生子,重九斤五两,嫪毐大喜若狂,冷齐也当即呈上一个惊人论断:九五者,天子之数,命格贵重至极。 天地之间最大不过为九,最尊贵不过中央之五,九五至尊可为秦王,一语出,嫪毐心神一动,旋即,赏赐给冷齐十位十三岁的美妙侍女。 自己已经到达如今的地步,封侯位列秦国爵位绝巅,食邑位列秦国绝巅,封地更是丝毫不逊『色』山东列国中的韩魏等国。 自己的儿子岂能比自己差,而如今整个秦廷之内的,唯一可以超越自己的,就只有一个职位了,凭借将赵姬伺候的酸爽,便谋下惊天大业。 只可惜,还未等谋略深入,那文信侯吕不韦竟然扛不住压力,直接上书联合朝野请求秦王冠礼亲征,又有河鱼大于地,朝野沸腾。 再加上,一岁三出,星象而断,臣害君,嫪毐心中有点虚,当即令冷齐献上可行的谋略,未几,不过一个时辰,便是有一个完美的计谋献上: 将计就计,借行冠礼,率领现在可掌握的十万精兵,加上山东列国的百家好手,于蕲年宫攻杀秦王政,扶立九五公子称王。 其后,进兵咸阳,长信侯与太后成婚大殿,晋爵太上万世侯! 昨日,冷齐来报,秦王政带领左右护法,与数千重甲兵士而行,并未有调动蓝田大营的兵士,文信侯吕不韦也没有过多动作。 于此,嫪毐则是冷冷一笑:疑它作甚,吕不韦这个卑贱的商贾,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市鄙之人,轻视于我,如今让秦王亲政,想来他心中也是不爽,故而想要借我之手将其攻杀,以为我不知道。 一语出,冷齐等人相视一眼,似乎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文信侯吕不为摄政近十年,若说一下子让秦王亲征,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 ****** “蒙恬,有何密奏?” 次日,卯时刚至,车驾再起,一侧昏暗的山峰之中,却是陡然间掠出一行隐秘的人马,行至中央大帐,领头者正是那年轻的秦国将军蒙恬,身披暗黑铠甲,手持精铁之矛,跪立而语。 衣冠加身的秦王政,观蒙恬之风尘仆仆,轻轻颔首,缓步上前,左右看了一眼早就起身的右护法玄清子大师、左护法东君阁下。 “大王,那嫪毐十万大军已经开赴在路上,雍都王城有两万大军,麾下封地郡县征召,约有三万大军,太后自身的官骑与嫪毐的官骑合一,约有一万人。” “北郡狼族与上党叛『乱』之人,约有三万大军,嫪毐近些年征召的游侠剑客、和内史嬴肆着急的兵士,加起来也有一万人。” “自从大王出咸阳以来,嫪毐麾下的数路兵马便是向着雍都而来,再有几日,便可到达,按照大秦律,大王虽未亲征,但纵然是摄政诏令,也未经上将军王翦、桓齮等人知晓,兵符不合,兵士而进,罪同作『乱』!” 拱手而立,沉声而应,十万大军开动,百年来的秦国历史上,除了当年秦昭襄王,穰侯魏冉与武安君白起调兵勤王,助力昭襄先王登位,恐无今日之秦国。 然而,这一次,只怕嫪毐的谋划要付诸东流了。 “哈哈哈,很好,寡人就怕他们不动手,传我令,大军不动,待时机一至,封锁整个雍都之地,寡人要让那些人永远的留在这里,为秦国历代先王殉葬。” “还有山东列国的游侠与百家之人,要将他们的消息尽力收拢,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欲要『乱』我大秦国政,今日,寡人先记下了!” 十万大军虽多,但秦王政神情无惧,十年来,在昌平君、昌文君、刚成君等的助力之下,再加上与文信候交好的蒙骜身死,军中新一代全部纳入自己之手。 纵然文信候也奈何不了自己,嫪毐一市鄙之人,也敢如此?还有那令秦国王室为之蒙羞的母亲,既然她不给自己颜面,不给自己活路。 那么,谁都别想有活路。 “玄清大师、东君阁下,看来寡人的一身『性』命要守候在你们身上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 七宿隐秘 “东君阁下,传闻阴阳家日、月、星三大护法归位,在咸阳宫内,玄清只见到东君、月神,不知星之护法如今在何?” 卯时而今,咸阳距离雍都本就不远,若是紧赶,一日都要不了,只是礼仪之下,不得不慢,虽如此,今天正午之前,到达雍都不难。 清晨的朝阳初期,驱逐夜间的温凉,一缕缕骄阳玄光透过层层弥补的云层而入,万丈金光扬起,落在身侧的东君身上,暗金『色』的锦衣华袍之上,背后的那道神鸟图腾为之跃动。 一缕缕暗金『色』的光芒护体,柔顺的秀发为之而动,均散发着一丝丝的光泽,『裸』『露』宛若白玉一般的肩头,更是散发耀眼的光芒。 纤细的双手微微掐动印诀,美眸为之眯起,绝美的容颜彰显出一丝圣洁,任由身下的马匹为之前进,本体岿然不动,闻周清之语,秀美微微一动。 “玄清大师应当知晓星之护法的身份,他现在还未到出现之时,天地万物,各有其命数,星之护法出,一切前尘过往不存。” 红唇轻启,头颅微侧,垂肩的秀发被微风凌『乱』些许,双手仍旧掐动阴阳印诀,周身暗金『色』玄光仍旧在隐现,此女年岁与盖聂相差不多,但是一身修为却已经『逼』近师兄赤松子。 无怪乎在阴阳家之中,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天资绝对惊艳无双,修炼阴阳术一日千里,这般下去,估计再有十年左右,臻至自己这个层次不难。 十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自己是有着纪数的加持,对方再过十年,仍旧是青春韶华,风采依旧,说不准,将来还有可能一窥悟虚而返之妙。 “一切前尘过往不存?阴阳家此举是否有碍道法自然,一如东君阁下,难道就斩断了前尘过往。” “说起来,玄清此行新郑,倒是于一桩秘闻颇有所得,不知东君阁下可有兴趣一听?” 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分离而出,融合上古巫术和道家玄妙,杂糅巴蜀、楚国的上古修行之法,创生阴阳术,威力巨大,短时间内便可臻至化神层次。 虽然剑走偏锋,但万道同途,修炼极致,同样可以天人合一,身融万物,从虚凡口中知晓近来咸阳中东君的动静,不由得嘴角轻轻扬起。 “哦,大师请言?” 千秋绝『色』,美眸流转,双手掐动的阴阳印诀不显,周身的异象徐徐而散,此事,东方天际的一轮骄阳正跃出云层,普照大地,遥望前方所在,山脉丘陵林立,河流纵横其中,越过眼前这座山脉,雍都不远矣。 “苍龙七宿,据我所知,东皇阁下对于这个东西可是颇为上心!” 一语出,周清再次看向东君。 “玄清大师……知晓苍龙七宿?” 刹那间,一道隐晦的暗金『色』玄光沉浮于东君的眼眸深处,闭合之间,身前的虚空微微一动,双手不自觉的合十,身下的名驹都为之受到影响,嘶吼一身。 “也许……我知晓的比东君阁下还要多,千年之前,牧野之战,周武王以诸侯十万精兵击溃商朝七十万大军,这可是相当有趣的战役。” “其后,周朝而立,千年以来的神圣血脉传承,苍龙七宿而出,春秋渐行渐远,战国步入尾声,俯览列国,恰好七雄,更是有趣。”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苍龙七宿!” 苍龙七宿的秘密,苍龙七宿的力量,自己应该已经见识过了,的确神妙莫测,而阴阳家更是神妙,竟然能够清楚的探之苍龙七宿的深层次隐秘。 言语婉转,对于苍龙七宿的奥妙,祖师应该是知晓的,但是以其的境界,无为无不为,故而,一切都是道法自然,那就是祖师的道。 “大师之语,很令我意外,传闻道家祖师老子在周朝为守藏室之官,耄耋之岁不通修行,忽而身融万物,无双天下。” “难道说老子在道家天宗留下关于苍龙七宿的秘密?” 纤细的弯弯细眉而动,美眸凝视周清许久,对方之语就是在阴阳家中都属于绝密,甚至于月神都没有资格知晓,而对方之语和阴阳家典籍记载,颇为吻合。 若说道家天宗存留苍龙七宿的秘密,那决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分离出去的时候,对于那些东西也才重新整理。 然而,道家的祖师老子,武道通天,身融万物,时间与空间都不是虚幻,也许对方留下了什么也说不准,亦或者留下的东西被玄清子得到。 根据阴阳家的信息,这玄清子如今年岁,就臻至化神绝巅,更是在新郑镇杀杨朱一脉的阳生和楚国的屈泪、齐国的邹九,一身修为估计悟虚而返都不远了。 “道家天宗是否有苍龙七宿的秘密,阴阳家应该更清楚,说起来,苍龙七宿的力量散落诸夏,我也很好奇等你们将其聚拢起来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没有多言,从东君焱妃的只言片语中,周清也能够隐约得知,对方似乎也没有得到真正的苍龙七宿秘密,即如此,自己更没有多说的必要。 秘密虽知晓,但想要汇聚起来,阴阳家才是专业的,毕竟,阴阳家当初之所以脱离道家而成立,就是因为苍龙七宿。 “或许,东皇阁下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 轻言脆语,呼吸略有急促,尽管想要知道对方到底了解什么,但思忖一二,还是忍住了,胸前高耸的山峰为之起伏,一抹雪白隐现,周身暗金『色』的玄光运转,落下余韵。 ****** 如同周清料想的那般,秦王政的车驾在将近午时的时候,来到了雍城东门外的十里郊亭。 按照太史、太卜、太祝事先拟定的法度,已经先在雍城的长信侯嫪毐,须得亲率所有官吏出城迎接王驾,若是在春秋岁月,自然是出迎的越远越能够彰显尊王之心。 战国『乱』世,礼仪崩溃,但崩溃并不代表没有,今,秦王政冠礼王驾,一应事务早就通告雍都上下,依据礼仪,应有三次大礼。 其一,长信侯嫪毐出迎一舍之亭,一舍者,三十里,然后秦王赐酒,长信侯驾车,再入雍城,想不到,先前在三十里没有人影,二十里也没有人影,十里之处同样没有人影。 就是周清而观,对于嫪毐之下场再次摇摇头,若是礼仪足够,说不准还能够体面些许,现在而观,一颗心已经铁了。 “止道!” 随行的官吏中,一道洪亮的声音『荡』出,红袍加身,中年而立,从马上而下,行至秦王驾前,面『色』铁青,神情愤怒不已。 “老臣暂请我王就地扎营,暂行歇息,待老臣入雍城,敦请长信侯郊亭之礼!” 嫪毐此举,已经不是无视秦王颜面,更是将所有秦廷上下的官员颜面无视,出列的刚成君蔡泽乃是秦昭襄王时代的臣子,对于这等跋扈之人还从未见过。 就是文信侯吕不韦擅权,都未曾如此,他一介市鄙之人,安敢如此,狂怒而语,一息之后,身侧的昌平君、昌文君、冯去疾等出列,亦是神『色』不好看。 “哈哈哈,刚成君莫动肝火!” “雍城乃是我赢秦宗庙之地,根基之地,回雍城而已,何须有礼无礼。” “昌平君,传寡人令,一切照旧,继续行进!” 秦王政扶着战车上的粗壮伞柄,淡然一笑,面上看不出恼怒之『色』,甚至安慰了一语刚成君,话锋一转,大手挥动,看向昌平君。 第两百二十八章 阴阳合气 “而今大王冠礼而至,无上尊位,我等臣下,焉敢如此!” “《国语》有载,昔年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所败,其后,十年生养,十年教训,终灭吴,事后,范蠡对越王曰: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会稽,臣所以不死者,为此事也!” “我王暂歇于此,待刚成君入雍城敦请长信侯,若不至,当以大秦律治之,大秦之内,我王为君,区区长信侯安敢如此!” 昌平君熊启面上同样难看至极,于此事,纵然君王不以为意,为人臣者同样觉奇耻大辱,上前一步,看了刚成君一眼,拱手而礼,深深拜下。 并未执行秦王政的命令,回想起昨日大王于自己所言,似乎……这长信侯嫪毐真的将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一市鄙之人,怎敢怠慢秦王。 忽而,还未等神情如旧的秦王政回应,一小队人马迎面飞驰而来,堪堪在仪仗马队跟前骤然勒马,滚滚烟尘扑面而来,呼吸之后,一位黑衣的肥胖老吏悠然下马。 “扰『乱』冠礼,飞马纵横,左右,将其拿下!” 早就满腔怒火无处而发的刚成君蔡泽,身躯一转,迎面呷呷大喝,手掌挥动,看向左右重甲骑兵。 “信使飞骑,情有可原,刚成君,退下。” 左右护卫秦王的兵士应声而道,正欲上前将那黑肥老吏拿下,战车上的嬴政朗声轻道一声,再次摆手,丹凤之眸微微眯起。 “长信侯有何事?” 目光扫视,落在那飞奔而至的黑肥老吏身上,左右骑兵,闻声而退,刚成君蔡泽亦是不甘摇头,虽如是,但秦王之令如此,奈何。 “吾儿政知道:假父已将蕲年宫收拾妥当,吾儿可即行前往歇息。三日之后,假父国事有暇,与太后一起亲至,同吾儿饮酒叙谈,冠礼在即,假父万忙,吾儿不得任『性』!” “长信侯书罢!” 黑肥老吏随意拱手,而后上前,立于秦王政战车正中前列,持一卷竹简,徐徐展开,挺着一个肥硕肚子,尖声念道。 “岂有此理,赢秦冠礼有定:秦王入雍,得拜谒太后,先入蕲年宫,无视礼法,嫪毐无知,坏我法度,该当何罪!” 刹那间,刚强忍着压下心头火的刚成君蔡泽再次出列,行至那黑肥老吏跟前,怒声呷呷,语落,便是从身侧的一位重甲骑兵手中夺来一柄利刃。 “你老儿何人耶?” “秦王尚听假父,你老儿倒是直呼假父名讳,还公然指责假父,该当何罪?” 这黑肥老吏看来还真不简单,收起手中竹简,冷冷一笑,看着刚成君蔡泽,很是不屑的回应着。 “竖子大胆!” “老夫刚成君蔡泽,曾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更被先王特命待剑封君,你倒是说说,是君大还是侯大?” 刚成君蔡泽怒不可遏,刚夺来的手中长剑出鞘,骄阳之下,寒光闪烁,直接的顶在黑肥老吏胸前,杀气毕『露』,就是昭襄王年间,武安君白起也不敢对自己如此,区区小吏倒是胆子不小。 “君君君、君大……!” 利刃加身,这黑肥老吏顿时一身嚣张气焰不存,浑身战战栗栗的回应者,眉目低垂,似乎有些怕了眼前这个听起来很是不好惹的官员。 “刚成君,看在假父的面上,饶他一次了。” “告知假父,嬴政遵命前往蕲年宫,不劳假父奔波,三日之后,嬴政自当前往大郑宫拜谒假父母后。” “起驾,蕲年宫!” 秦王政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对着蔡泽一拱手,再次摇摇头,观其而退。目光又落在那黑肥老吏身上,淡然一笑,徐徐而应。 语落,没有与那老吏多言,便是令下御者,数息之后,车马仪仗轰隆隆的从雍城官道向蕲年宫而去。观此,昌平君、昌文君等卿士为之叹息。 “这老吏,活的有些长了,不如就快些与此地的历代秦王殉葬吧!” 撇着被被刚成君蔡泽镇住的黑肥老吏,周清哑然一笑,此人看来是学到了嫪毐身上的精髓,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黑白指力透空落在其身。 迎着身侧东君焱妃看过来的平静目光,微微一笑,纵马离去。 忽而,那东君焱妃不知道也想起了什么,轻哼一声,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一道火红的玄光刹那间轰入那黑肥老吏的身躯。 “我那道指力,名曰生死符印,内蕴阴阳变化,生死无常,三日后,开始发作,除非修为超过我,不然,三日后,此人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想不到阴阳家东君也会如此,看来这两日的确太过于清闲了,纵马并列而行,车马已经改道蕲年宫,微风而过,暗香浮动,比起云舒身上的清雅幽兰,东君身上『荡』出的这股幽香却清静而深远,馥郁如荷牡。 “哦,看起来,我那道阴阳合气手印倒是有些多余。不过,若是他能够撑到第四天,也可以品尝一下体内阴阳之气逆转,血气沸腾的感觉。” 对那黑肥老吏出手,纯属随意而为,此行随秦王冠礼,按照自己的占星推演,应该有宵小生事的,想不到他们倒还真能够忍得住。 绝美的容颜上轻瞥了一眼周清,自己那道阴阳合气手印乃是四天后发作,希望那人能够撑下去。 “哈哈哈,东君阁下『性』情爽快,蕲年宫内,定要与你畅饮一番。” 闻此回应,周清朗朗一笑,念及对方的经历与岁月长河中的结局,阴阳家东皇太一太过于执着让对方修行了,以至于堂堂一个阴阳家东君,竟然被燕太子丹利用,出逃秦国,弃之如履。 当真是可叹,只可惜,那燕太子丹身上还真有不错的东西,战国七雄,苍龙而属,大势汇聚,力量而成,不知道如今的燕太子丹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 未多时,午后时分,秦王政一行浩『荡』的车马入古老的蕲年宫。 一系列事先传达好的礼仪没有被贯彻,整个蕲年宫内显得空落无比。依照约定,蕲年宫内的侍女与侍卫、仆役都是从咸阳王城调动。 不劳费雍城人力,对于此,秦王政倒也是安心许多,踏步清幽的蕲年宫内,一应之事自然由太史、太卜、太祝而成,李信带领侍卫,巡逻各个角落。 一个时辰之后,秦王政居于蕲年宫中央宅院,左右护法居于左右庭院,随行大臣环绕而定。其后,又是一炷香,秦王令,召近臣、护法等近前议事 第两百二十九章 天命 蕲年宫是一座城堡式的宫殿,毕竟,当初在此地修建蕲年宫的时候,关东列国的战『乱』不绝,不过形制厚重与章台宫相近。 论奢华与气势或许不比如今的章台宫,但论战时应变,蕲年宫绝对非凡,一旦有战事,国君或者储君便是可入蕲年宫,一则与雍城遥相呼应,而来也可以独立而行。 时值仲夏,蕲年宫内凉爽清幽,占地数千亩,庭院数十座,房屋楼阁更是多达六百多间,暗渠引入雍水,林木葱茏,花草茂盛。 外围而观,整个蕲年宫的四周城墙高高耸起,三丈六尺则小矣,外层全部用长六尺、宽三尺、高一尺的大石条垒砌,里层夯土墙两丈六尺宽,城内再用大砖砌起。 依山而立,城墙只开东西南三座城门,每门只有一个城洞,城门箭楼全部坚固无比,经得起任何羽箭的冲击,稳如要塞,宫内可驻扎兵马数万,攻守无双。 于此刻,此行前来的数千兵马已经立于蕲年宫各处把守,侍卫、侍女、仆役各归其位,诏令而入,左右护法于近臣入蕲年宫中央大厅,那里是历代秦王处理政事之所。 “昌平君、刚成君对于这蕲年宫是否熟悉?” 正午刚过不久,骄阳仍旧显得炙热,投『射』而下,大厅之中,更是透亮,秦王政跪坐于厅中上首,其下左右护法而立,对于此,诸位封君、近臣没有多言,王上安危为重、为上。 侍女将茶水倾倒完毕,徐徐而退,旋即,偌大的厅堂内,十多人汇聚一隅,左右护法立于下首,鬼谷盖聂倒是未至,其下则是昌平君、刚成君、昌文君、冯去疾、王绾等人,中常侍赵高随侧。 “先王登位之时,在这里停留数日,具体之位,倒是不清。” 座位上的昌平君,身躯微侧,拱手一礼,与对面的刚成君相视一眼,二人都是从昭襄王岁月而来,经历仿佛,蕲年宫虽来过,但未曾深入了解,毕竟这里可是雍都故宫,王室隐秘。 昌平君熊启语落,刚成君一礼附和。 “蕲年宫得有文章之做,昌平君以为何?” 秦王政闻声,挥手一招,随侧的赵高便是将一张羊皮纸送上,接过羊皮纸,摊开在条案之上,一边动作,一边而言。 “我王有令,我等未敢推辞,只是一路而进,那长信侯嫪毐恐生事端,故而,小心为上。先前那痴肥老吏口出狂言,可见长信侯跋扈至此。” “启先前曾觉,此行蕲年宫,王上与我等不过停留三五日,便是入雍冠礼,今日见雍都之地,见长信侯如此,恐怕其心有异。” 能够从一介楚国公子,臻至秦王政近臣,如今更为左相,昌平君熊启再次一礼,神情有些凝重,言语间,扫视厅堂内的诸人一眼。 虽有些低沉,但话语中的意蕴却是不用多说,在场之人都是人精,自然明了。上首的秦王政听此,同样面上微微一笑,还是昌平君懂自己之意。 “噫!” “老臣倒是未曾想到这一步,而今细细察来,那长信侯市鄙之人,年岁来,雍都之地声名传『荡』,其心无论如何,我王亦当慎之。” 对于昌平君所言,刚成君随后,也是拱手而礼,毫不掩饰的惊讶而叹,思忖深处,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那嫪毐真的要……。 语落,昌文君、冯去疾等人亦是颔首以对。 “哈哈哈,寡人意要在蕲年宫行三件事,诸位当尽心尽快完成!” “一则,仪仗骑士全部驻扎宫城内,与精壮内侍混编三队,各守一门。” “二则,清查宫内府库和城墙箭楼,多储兵器,可用者,全部搬到应该放置的位置。” “三则,北面城墙外有山头,各有一支秘密斥候驻扎,随时察看蕲年宫周围动静,约定烽火,以防生『乱』。” 此行雍都冠礼,蓝田大营的四十万大军未动,就是为了如此,要让一些人跳出来,黑冰台、罗网的消息已经足够了,若是十万大军护持,只怕那市鄙之人还跳不出来。 即如此,嬴政决定给他们机会,不知道他们能否把握的住,看着条案上的蕲年宫地图,一件件的事情吩咐下去,每吩咐一件,昌平君等便点头而应。 语毕,嬴政思忖片刻,没有继续多言,便是给予下首近臣商议,诸人各展才能,集思广益,直至骄阳西斜,这中央庭院才徐徐寂静下来。 ****** “玄清大师与东君阁下都是清修之人,盖聂先生更是捭阖纵横无双,近日,随寡人入雍,事态多变,可有言乎?” 骄阳落下,中央庭院内,也已经摆宴群臣,明月高悬,银光垂落,秦王政踏步宫内,身侧卫尉李信跟随,左右护持随伺,鬼谷盖聂同样在侧。 蕲年宫内的一切与咸阳宫相差不远,亭台、走廊在月夜之下,都显得甚有熟悉之感,只是人影显得稀少,清幽寂静,未几便是一缕缕琴音飘扬,颇为悦耳。 “《道经》有言:将欲歙(xi)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天欲其亡,必使其疯狂,长信侯嫪毐居于雍地,坐井观天,何其自大也,想来王上也应该知晓,先前秦国使者出使新郑被杀。” “那使者的背后正是长信侯,欲要分割秦土,允诺诸侯,作『乱』秦廷。大王之策,与祖师微言大义相同,玄清受益匪浅!” 左右护法、首席剑师中,当以周清地位最为尊崇,淡淡一笑,徐徐而应,治国之道与天地之道、捭阖之道想通,长信侯嫪毐亦是瓮中之鳖。 而且嬴政所行之策,合道家真意,昔年儒家、阴阳家、墨家、医家等百家都从道家获取精义,才有如今的盛况,非为道家最强,而是道家之言最合天地之法。 “天命在秦,大势在王上之身,赢秦数千年之运,轮转而今,有此果,外人不可窥!” 相对于周清,一根淡黑『色』玉簪轻轻梳拢秀发的东君倒是轻语,红唇轻启,抬头看向星空,那里万星点缀,星河沉浮,恢宏而又绚丽。 “古之善摩者,如『操』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故曰:主事曰成,而人不知。主兵曰胜,而人不畏也。” “大王此举,当毕功于一役,连环而进,扫除内患,秦国当合力!” 手持利剑,走在李信之侧,垂肩的短发随风而动,俊秀的面容上微微一动,持剑一礼,又是那独特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荡』出。 比起周清与东君之语,本就擅长于谋略的鬼谷弟子,更是看的甚远,言语夹杂淡淡的赞叹之意。 “哈哈哈,百家学说,果真是泾渭分明呐!” 第两百三十章 家国所累 战国『乱』世,诸子百家,各行其道,儒家、墨家、法家、名家、道家、医家……列国游走,学说而立,只可惜,历经数百年的岁月,百家之中强弱顿显。 儒墨为当世显学,声名最盛之家,农家虽不比儒墨,但势力却是遍布列国,数十万农家弟子随时待命,道家天宗与人宗分离,传承不绝。 医家更是深入列国宫廷,名家虽弱,但辩阖之术未绝,而今秦王政听身侧三人之语,顿有所感,朗朗大笑,神情欢悦。 于己身而言,最喜的还是法家,自从赵国邯郸归来,虽登临尊位,然,权力不显,故而身入秦廷藏书之阁,遍阅孝公以来的宫廷之作。 其内以商君留下的法家学说为主,张子留下的纵横学说为辅,兵家、儒家、道家、墨家……夹杂甚多,融合百家,梳理出自己认为正确的治国之道。 先前文信候吕不韦《吕氏春秋》之书盛行,其内便是融贯百家之学,梳理出一套治国之政,只是,其言与己心不合,更不合如今一天下大势。 “百家学说,虽泾渭分明,但任其江河奔流,终须万川归海。” “道理臻至本源上,都是一样的,大王欣赏韩非之才,待秦国内患不存,当诏其入秦,想来那个时候,他不会拒绝的!” 听嬴政之语,周清同样轻轻一笑,三人之语看似不同,实则本质上一般,只是盖聂所言,更加的谋略深层,这也是他们鬼谷弟子擅长之学,自然如此。 “韩非先生之才,寡人却是非常欣赏,在新郑那般的『乱』局之中,都可以左右逢源,流沙立足,可惜,新郑太小,容纳不了其胸怀。” “诸夏之大,唯有寡人之大秦,才可以任由韩非先生施展!” 提及韩非,嬴政毫不掩饰的欢悦与赞赏,读其文章就已经知其胸中块垒,新郑一见,更是超越自己的预期,更为重要的是,对方所想与自己所想相同。 自己的法理,自己的国度,需要一个完整的治国方略,而韩非恰恰可以提供,还是很完美的提供,无论如何,其人都要入新郑。 “盖聂先生觉得呢?” 若是韩非真的愿意真心实意在大秦施展所学,那是喜闻乐见的场面,周清也很期待,回想着新郑内遇到的诸人,眼中亮光一闪,将话题抛给身侧不远处的盖聂。 “其才旷世,家国所累!” 一言以蔽之,轻轻一叹,未有多语,身负大才,而甘愿在新郑之内施展,列国大势明显,除却秦国出现大的变动,韩国沦亡只是时间问题。 而对方偏偏选择那一条道路,如此,纵然其将来入秦,所谋所想对于君王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弊端,甚至在权谋交错之间,有杀身之祸。 “家国所累?” “商君、文信候出卫国,缘由此,卫国国祚得以保存,没有如宋国、郑国一般被屠戮殆尽,韩非先生若入秦,韩王为封君,寡人不吝啬让他们保存宗庙。” 家国所累不过是推辞之语,百年前的商君同样是卫国公室之后,然,却将一身所学留在秦国,铸就强悍之秦,如此,纵然百年来,卫国多有不逊,历代秦王仍没有将卫国湮灭。 文信候吕不韦同样出至卫国,更是亲自终结卫国身旁的大周龙脉,灭卫国轻而易举,但却秉承赢秦礼数,留下宗庙社稷,这是大秦的胸怀,这是历代秦王的气魄。 “听闻,大师归咸阳之时,从新郑带回几名女子,颇为擅长舞乐,连楚夫人都赞叹不绝,莫不是也将她们带来了?” 琴音袅袅,在这空旷幽清的蕲年宫内,飘渺无形,入耳无双,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从蕲年宫的中央厅堂而出,缕缕琴音便出,这个习惯似乎被二人彻底定格了,戌时而入,床琴波动,余韵飘『荡』虚空。 “不错,她们算是战国『乱』世的可怜之人,道家机缘而入,玄清便将她们带在身边,不久之后,大王雍城冠礼,琴音当贺之。” 微微颔首,看着身侧秦王政双眸微微眯起,似是在细细聆听之感,轻声回应。这次带她们前来嬴政冠礼之所,琴音相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修行。 “弹奏床琴的有两人,琴音入耳,恍若心神交融,琴技不俗!” “咸阳之内,韩长史、魏良人从母国带来的琴姬寡人亦是听之,多为宫廷乐音,虽宏大、华丽,却少了一丝动人心弦!” “大师身边的这两人,琴技当真不俗,归咸阳之后,可入太乐亲自教教那些那些人,也好让寡人清静之时,多一分享受。” 身为秦王,所见所闻,自然非凡,耳边听过的琴音更是数不胜数,能够当得起秦王此赞,也可见弄玉与云舒近来的进步。 细细品味,嬴政甚觉享受,数十个呼吸过后,对着周清点点头,深深而道。 ****** “体内的真气掌控如何?” 蕲年宫中央庭院的右侧区域,那是一幢不小的宅院,右护法周清、鬼谷盖聂居于其内,虽如此,空余的房间仍旧有很多。 夜『色』渐深,亥时而入,灵觉扩散,整个蕲年宫上下一切如同咸阳一般,侍卫巡逻不断,重甲着身的李信亲自守卫门前,四周重臣而立,层层外延。 伴随着周清的归来,在房间中练琴的云舒与弄玉随之停下动作,纤细白皙的双手放在床琴之上,曼妙的音律不显,美眸闪烁,落在周清身上。 至于房间中另一位对琴无感的绝艳女子,则是周身火光闪烁,精进修为,双手掐动奇特的印诀,一缕缕魅『惑』玄光扩散。 “弄玉姐姐有修行在身,掌控的很快。” “我……想来还需要几日,公子,云舒让你失望了。” 从咸阳动身之前,周清便催动纪数之力,亲自为二人提升修为,弄玉有着底子,再加上琴音之境界,直接被自己提升至先天水准。 云舒虽差了一些,但《清境》加身,提升至先天的水准亦是不难,虽和鬼谷盖聂一般,同属于先天境界,但彼此之间的差距,无以计量。 但既然是先天境界,那就有了『操』纵天地元气的资格,便可以床琴之音,施展攻伐,幻化诸般,堪为无双之妙,灵觉笼罩二人的身躯,细细感知,却是如此。 弄玉身上的气息已经逐渐稳固下来,再有三五日,便可彻底掌控。云舒身上的气息略有紊『乱』,再有十天半个月,掌控亦是不难。 “不用着急,你们的修为虽被我强行提升,并无违背武者修行之道,静心而修,顺其自然!” 第两百三十一章 暖床 筑基而始,这个步骤,早在新郑之时就替云舒完成,其体内更有自己留存的一股本源真气,虽不如当初那东皇太一为甘罗筑基的玄妙,但有自己在身边,亦可弥补这一点。 『操』纵天地元气,提升二人的修为,数年之后,未必不能够独当一面,迎着云舒略有愧疚的目光,周清摇摇头,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以往的秦王冠礼,或许用不了。 但这次……说不准! “公子,您就不能够为我也提升提升修为,这般的偏爱两位妹妹,看着云舒妹妹和弄玉妹妹的修为追上来,人家的心还真有些伤心呢。” 呼吸之后,房间内陡然升起一道妖娆魅『惑』之语,火焰的气息蔓延,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都升高些许,能够有此作为的,也就只有焰灵姬了。 前一刻还在一旁掐动印诀静心修行的焰灵姬,此时却摇曳身姿,手中跳跃着火焰,媚眼『迷』离,其深处夹杂淡淡的火光。 酥胸挺拔,仍旧身着火辣的金红『色』长裙,动静之间,一缕缕雪白隐现,中式的长发飘摇,湛蓝『色』的眼眸迸出更为奇异的波动。 “你想要提升至一个什么层次?” 原本的计划中,并未准备将焰灵姬带上,实在是此女太过于惹是生非,但后来有感三人汇聚一处,云舒的《清境》之妙都提升快了些许。 念头通达,阴阳婉转,三者之间,未必不能够成就混元,彼此相互提升,也就将其也顺便带上,无视那从焰灵姬身上涌出的强烈魅『惑』之意,轻轻一笑,询问之。 “哼,妖媚之人,就会用这些无耻的手段,公子千万别替她提升修为!” 虽对于焰灵姬不再和以前那般敌对,但看着对方举手投足的那般魅『惑』姿态,心中就是一把火,纤细的腰肢、高挺的山峰、修长的大腿……,再看看自己的身板,当即,冷哼一声。 “呦,云舒妹妹这是生姐姐的气了,放心,姐姐可不会和你抢公子,看公子对你的偏爱,估计将来再过不久,你就可以替公子暖床了。” “说不准,公子的床榻甚大,要云舒妹妹和弄玉妹妹一起暖床也说不准哦!那个场面,想想都令人家感觉期待。” 作为百越之民,民风豪放,不拘礼仪,并无中原之束缚,听着云舒的不忿之意,顿时令焰灵姬眉眼生笑,红红的蔻丹隐现,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火焰飘向云舒。 言语之间,甚是大尺度,美眸流转,从羞不可耐的云舒身上挪移至弄玉身上,亦是娇声调笑道,和这两个小丫头待在一起,没有任何难度。 “你……当真是下作,公子才不……,若是公子……,焰灵姬,你……你如此之言,你才是想要替公子暖床吧!” 云舒小脸通红无比,既有被焰灵姬言语激怒的血『色』,也有内心狂涌而上的羞涩,纤细雪白的小手深深的压在床琴之上,美眸恨恨的看向焰灵姬。 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迟钝,言不成句,脆声回旋,强力的反击道。 “哦,即如此,那姐姐就不客气了,公子为秦王护法数日,想来劳累甚多,今夜姐姐就为公子一暖床榻,好好的为公子服侍一番。” “夜『色』清凉,人家正有柔情似水、热情如火再等着公子。” 看着云舒那般模样,焰灵姬更是颇有兴致,秀发微动,身上火光隐现,更有一缕缕白皙柔滑突显,加持周身『荡』漾的媚火玄光,更是在整个房间内回旋。 “无耻、下流……!” “公子千万别听她的,焰灵姬百越之人,如何……如何知晓中原礼数,若公子劳累……,云舒……云舒愿意服侍公子。” 听焰灵姬一语,云舒心中一突,这女人整天在公子身前施展魅『惑』玄光,该不会公子今夜真的让她入床榻吧,思忖此,美眸深处更是一丝急切的鄙夷之意『荡』出。 话锋微动,精致的红润容颜上,越发的羞涩起来,双手从床琴上收回,交织在小腹跟前,千缠百结,诠释内心之复杂。 “焰灵姬,不要再捉弄云舒和弄玉了。” “你想要提升修为?这其实很简单,你可知这两日随我一起护法大王的人是谁?” 摇头无奈而语,云舒作为卿士后裔,礼仪加身,如何是焰灵姬的对手,单手徐徐伸出,青光弥散,一手压下,顿时一缕奇异的波动扩散,将房间内诸人心中的纷『乱』镇压,恢复清明。 随即,看向已经走至自己跟前的焰灵姬,碍于年岁,此刻的焰灵姬还要高出自己不少,视线所致,便是高耸挺拔的山峰,雪白的肌肤隐现,暗香浮动,勾人心神。 道家天宗超凡于外,看轻生死,自然也是看轻人世的欲望,不过道家倒是存留有双修之法,据师兄赤松子所言,还是当初杨朱问道祖师之后,留下的一卷心得。 天地万物,阴阳并行,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双修之妙,初入肉身元阳与元阴交融,灵觉触及天地之妙,高层次则是灵觉双修,以至阳至刚融入至阴至寒,其间又包含至阳之阴,又包含至阴之阳。 那便是阴阳演化中的太阳之妙、太阴之妙、少阳之妙、少阴之妙,在《易经》中被称为四象,在道家典籍上称之为《阴阳无极》。 只可惜,杨朱之道虽惊艳,其弟子却仅仅停留在纵欲无双,保『性』全真的玄妙之上,不然,剑走偏锋,那阳生早就该突破了。 “可是那阴阳家的东君焱妃,他的年岁似乎和弄玉妹妹差不多吧!” “依公子所言,东君焱妃的修为早已入化神,而且修行很快,难不成对方修行有捷径?” 秦王政如此显眼,其身侧的两位护法更是如此,一左一右,均修为高深,周清的修为焰灵姬知晓,但东君焱妃的水准还是从周清口中得知。 被周清施展清境之力镇压火魅玄光,绝艳姿容上略有不满,不过也仅仅不满,行至周清跟前,唇吐如兰,魅『惑』自生。 “修行之道无捷径,那东君焱妃是真正的惊才绝艳,虽与月神并列阴阳家的护法之职,但在阴阳家之中,地位远远高于月神,如此年岁就臻至化神之境,将来甚至有可能一窥悟虚。” “至于你的话,修为若想大幅度提升,可以和阴阳家的月神护法选择一般,以我之观,如果牺牲你的火魅之眸,我应该可以将你提升至距离东君不远的境界。” 第两百三十二章 魂兮龙游 起码在周清下山以来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见过超越东君焱妃这般的修行天才,简直就是秉承阴阳术而生,就是鬼谷的两位弟子和其相比,都有不小的距离。 当然,一开始走得快,并不意味着能够一直走得快,祖师耄耋之年不懂修行,当时,谁又能够料到祖师可以身融万物,通无上玄妙。 阴阳家的修行剑走偏锋,如果焰灵姬愿意如此,自己也是有能力可以办到,轻言落下,迎着焰灵姬略有狐疑的神情,微微一笑。 “火魅之眸!” “呵呵,公子说笑了,有公子的指点,人家这段时日的修行已经快上不少,就暂时等等那两个小丫头,看看那两个小丫头能够多久追上来。” 牺牲眼眸来换取修为上的提升,焰灵姬第一反应是说笑,但看着周清那清澈无比的双眸,不由得讪讪一笑,绝艳之姿略有些许不自然。 自己一身的修行中,火魅术可是占据相当大的分量,若是眼眸华光不显,难矣,况且身侧的公子也说过,自己有希望迈入化神之境的。 “你天生火媚之骨,加持百脉之内,至阴至寒与至阳至刚一体,待你将体内的真气梳理一番,返回咸阳之后,让你聆听我道家真言。”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在蕲年宫,想来要待上不短的时日。” 火魅术在百越之地,不过是一门小术,而焰灵姬却能够将其运用的出神入化,自身资质本就不错,只是长期停留在百越,更被镇压在新郑,修为不得寸进。 否则,现在的修为起码可以和鬼谷弟子争雄,语落,周身玄光闪烁,一步踏出,消失在房间之中,留下三人依稀的针锋相对。 ******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嫪毐并未前来蕲年宫,这在周清的预料之中,当然,也在秦王政的预料之中,近臣虽有不悦,但也已经隐约的猜出什么了。 这三日,将秦王政令下的三则事情,快速办妥,无论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情况,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不过长信侯嫪毐虽然没来,却又来了一位清瘦小吏。 至于那位黑肥老吏为何没来,在场诸人没有人会注意这一点,不过周清倒是诧异,想来,自己的那道生死符印发作了。 一侧的东君焱妃瞥了周清一眼,依据长信侯嫪毐的『性』子,那黑肥老吏若是没死,绝对会再来的,如今没来,结局可见一斑。 那清瘦小吏品级不显,却异常的倨傲,手持布帛之书,言语祭祀之物尚未备好,祭天之台还没有竣工,冠礼之日延后,让秦王政在蕲年宫继续等待。 “假父说来饮酒,何日得行耶?” 秦王政轻轻一笑,看向那清瘦小吏。 “假父日理万机,该来自会来也!” 感秦王政平和的面容,没有办点自己预想之中的愤怒,清瘦小吏将手中的布帛之术收起,直接扔给秦王政,趾高气昂的回应。 “假父既然忙于国事,嬴政理当前往拜谒抚慰。” 嬴政依旧笑着。 “不劳秦王费心,假父长信侯说了,万事齐备,便是亲自前来蕲年宫见王。” 闻此,清瘦小吏连忙摆手摇头道,看得出,很不愿意秦王政前往雍都。 “如此也好,咸阳待得时间长了,接下来也好在雍都之地游玩一二,于假父之言,莫要为嬴政劳神费力,不着急,左右不过加冠。” 看着眼前的清瘦小吏,秦王政又是微笑,对其点点头,浑身上下没有办点架子,近臣左右而立,未敢言语,只是刚成君蔡泽仍旧不满,双手攥的紧紧的。 “是也,不着急,左右不是杀人,秦王就等待长信侯亲临蕲年宫吧。” 清瘦小吏也是大喜,朗朗一笑,倨傲的神情满是自得,虽不清楚那个黑肥同伴这么不走运,突然死了,但如今传达旨意,也算是自己的功劳。 思忖此,一边大笑,一边脚下生风,飘飘然的离去。 “看来上次东君阁下的阴阳合气手印没有奏效,这次……就让于东君阁下了。” 单手负立身侧,对着身边的东君焱妃看去,另一只手玄光闪烁,颇有趣味。 “那就多谢大师了。” 东君倒也不客气,绝世的容颜上『露』出点点笑意,虽无魅『惑』之意,仍旧令人心神意动,纤细的双手掐动阴阳印诀,火红之『色』闪烁,便是涌入那人的身躯之中。 “都是一般杀才!” 刚成君目视那清瘦小吏的离去,狠狠骂了一句。 对于此,秦王政不以为意,对着近臣点点头,便是入中央庭院处理政事,虽然未有冠礼,但留守在咸阳的文信候吕不韦仍旧每日派来飞骑向秦王政禀报政事并带来纸质公文。 观此,随行的群臣亦是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周清身处其内,每日同样清闲无比,自己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苦修已经无用,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闲来无事与盖聂练剑,与东君焱妃论述阴阳术,亦是颇有所得,起码简单的阴阳术自己貌似学会了,至于东君从自己这里所得,并不在意。 长信侯嫪毐对蕲年宫置之不理,咸阳的文信候也只是每日送来政事公告与公文,也未提及冠礼延迟和相关事宜,蓝田大营仍旧没有任何动作,整个秦国之内,表面上看并没有任何异样。 “大师以为那长信侯嫪毐会何时前来蕲年宫?” 转瞬便是过去一个月,远远超乎任何一位群臣所想,仲夏也已经变成盛夏,不得不说蕲年宫内还真是一个好去处,对于普通人来讲,是一个绝佳的避暑胜地。 一处空旷的场地上,四周越有方圆数百丈,其内高台林立,侍卫巡逻,周清正通体青『色』玄光笼罩,双手挥动一缕缕阴阳道图,对抗从东君焱妃身上『荡』出的暗金『色』龙行气劲。 那是阴阳家的魂兮龙游,也只有化神层次的武者才能够修炼和掌握的强大手段,就是阴阳家内的五灵玄同和长老都难以涉足。 凌空飞掠,残影诸般,黑白分明的阴阳道图万化,迎着一缕缕龙行气劲,将他们先后镇压、磨灭,逍遥御风,身法无量。 举手投足间,数十个回合不存,身形闪掠,出现在这座场地的一座方形高台上,迎着头顶温热无比的骄阳,东君焱妃甚是享受。 虽然无惧炎热,但身上的装束,却清凉许多,暗金『色』的图腾锦袍化作层层纱幔遮掩,绸衣护身,在周清的眼眸深处,这东君的身材却是越发之赏心悦目了。 『裸』『露』的双肩白皙而耀眼,薄纱加身,纤细的腰肢绽放一缕晶莹之光,脚踏暗金『色』长靴,踏步之间,修长的丰腴外显,加上东君一贯的高贵和清冷,感觉很奇妙。 “东君阁下擅长占星律,推演无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想来比我更清楚。” “大王冠礼乃是朝臣公请摄政太后、嫪毐特书的大事,嫪毐不可能不了了之,他一定会来蕲年宫的,现在不来,或许他的心中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顶多一个月,这也是大王给予嫪毐最大的耐心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 计然家 一个多月,长信侯嫪毐都没有『露』面,早就已经在秦廷内出现“臣慢君”的僵局,意味着嫪毐已经不怕与秦王政翻脸对峙,最大的可能是嫪毐的图谋还没有就绪,有意继续冷落秦王政。 根据周清所知,能够为嫪毐倚重的,也就是那正在路上的十万大军了,而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慢赶,十万大军也应该到雍城之地了。 寻常而观,谋划未就,便有如此僵局,实在是愚蠢至极,无异于公然对整个秦廷昭示野心。然则,对嫪毐此人自然不能够用常理忖度,别人不敢为,而他偏偏敢为。 一介市鄙之人,所思所想迥异无比,秦王政亦是无可奈何,然而,无论如何,那长信侯欲谋大事,终究要归于蕲年宫内,终究要『露』出真面目。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尽量加持蕲年宫的防卫,静静等待。如那刚成君蔡泽天天愤怒无比,有能够如何,只能够令自己心神受损。 眨眼间,又是过去一个月,盛夏之盛也逐渐到了尾期,虚空骄阳仍旧炙热无比,整个蕲年宫内,遍地绿荫,很是合修行之地。 周清能够做的,也是只有等待,算起来,出咸阳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对于云舒和弄玉来讲,显然是一件好事,修为都已经稳固在先天。 焰灵姬的修行也被周清亲自出手,洗涤体内的杂『乱』真气,并行道家玄妙,火魅术精进不少,灵觉扩散,整个蕲年宫内没有太大异常。 不过,似乎那长信侯嫪毐怠慢秦王政两个多月,令一直待在咸阳的文信侯吕不韦也忍不住了,直接以开府执政摄政大臣的身份下达令书。 再次敦促长信侯嫪毐在八月之内行秦王加冠大礼,若诸物筹划艰难,相邦府邸当即会征伐民力、派出援手给予襄助。 ****** “大师,你终于来也,快些于刚成君一观!” 文信候下达雍城长信侯处的令书刚落不一日,静坐于房间中,静静修行的周清便是在中常侍赵高的引领下而出,对方口含秦王之令,有急事召唤。 周清灵觉扩散,有感,当即便是在赵高的带领下,奔向目的地,那是蕲年宫中央庭院的一处周围院落,虽没有自己居住的大,但也只有昌平君、昌文君等人有资格入住。 重甲披身的李信守卫,刚踏步庭院,那早已在一处房门前等候的秦王政便是上前,神情急促催道,身侧有昌平君、冯去疾等重臣在侧,阴阳家东君焱妃也在列。 “嗯,大王勿急。” 对着秦王政颔首以对,便是在诸人的带领下,进入刚成君所在的房间,房屋之内,已经有着侍女在服侍,茶水准备完毕,刚成君蔡泽正病怏怏的躺靠在床榻上,气息微弱。 “随行的院医看过,言语刚成君乃是心脉淤塞,气急攻心,但汤『药』入腹,仍旧没有好转,东君阁下言语,道家在医道上的造诣不低。” “而且,先前在咸阳之时,大师也曾言医道一体,大师修为不俗,想来在医道上也是不俗,故而让赵高请大师前来一观。” “刚成君为我大秦数代重臣,计然有数,国之栋梁,万不可有失呐!” 玄『色』锦袍加身的秦王政,大踏步行于仍旧昏睡不起的刚成君蔡泽跟前,观其苍白无力的神情,身躯微转,对着周清深深而道。 “大王请放心,刚成君不会再蕲年宫出事的,不过刚成君的状况却是如院医诊断,急火攻心、心脉淤塞,再加上刚成君这般的年岁,才有这般的病情。” “待我以道家真气梳理刚成君的脉络,平复其心神,当可无忧!” 给了秦王政一个放心的眼神,周身已经是青『色』玄光笼罩,灵觉落在刚成君的身上,对其的病情自然了如指掌,语毕,对着周围的其余人也是微微一笑,尤其是看向东君焱妃。 知晓道家玄牝之力的神妙,也是这两个月来,自己曾经展示过东君一观,想不到,对方记的倒是快,行至床榻跟前,双手平伸,玄牝之力便是徐徐涌出,淡青『色』的玄光笼罩刚成君通体上下。 对于此人,周清还是极为佩服的,而且此人乃是诸子百家中为数不多的计然家,对于计然家,数百年来,一直是诸子百家中的孱弱学派。 其创立者为吴越之地的范蠡,此人出身贫贱,但博学多才,与楚宛令文种相识、相交甚深。因不满当时楚国政治黑暗,再加上非贵族不得入仕,而一起投奔越国,辅佐越国勾践。 帮助勾践兴越国,灭吴国,一雪会稽之耻,功成名就之后激流勇退,化名姓为鸱夷子皮,变官服为一袭白衣,同美人西施出姑苏,泛一叶扁舟于五湖中,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逍遥无比。 期间三次经商成巨富,三散家财,自号陶朱公,其经商之道与谋国之道相合,辅以兵家、道家理念,成就计然家,位列百家之学。 虽然计然家由范蠡所创,但在其前,齐国的管仲亦是精通此道,辅助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为春秋岁月第一位霸主。 故而,凡计然家,自然于经济之道、商贾之道、谋国之道等想通,可为大才,不然刚成君蔡泽也不会在秦昭襄王年间称相邦,历任秦王,尊贵如此。 区区一个普通之躯,玄牝之力的作用很快彰显,其内夹杂清境之气,『荡』灭刚成君蔡泽体内的心火,经脉中的淤塞通畅,生机之力涌入,短短数十个呼吸,那前一刻还面目苍白的蔡泽,便是气息平稳悠长,徐徐苏醒起来。 “见过我王!”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周清徐徐收敛玄牝之力,周身青『色』玄光不显,退于一侧,屈指一点,房间内紧闭的窗户洞开,气流运转,刚成君随即睁开双眸,轻而易举的坐于床榻之上。 观房间内的诸人,又见大王在最前往,当即欲要下床,施以礼仪。 “刚成君无须如此,数月来,随寡人守在在蕲年宫,倒是令刚成君生出些许病来了,数次观刚成君欲要言语,今日寡人在此,昌平君等也在吃,我等可细细一谈。” “说起来,若无玄清大师之力,刚成君还不会这么快的恢复!” 医道一体,果然非凡,那随行的院医只会令侍女熬制『药』汤,只会令自己等待,而大师出手,立刻见效,观刚成君的精气神,明显恢复如初,甚至比刚入蕲年宫还要旺盛,道家不愧为百家最为神妙之家。 “蔡泽谢过大师,早就听闻大师乃是道家天宗的高人,而且数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今日亲身一验,果真神奇,现在,蔡泽有一种可以搏杀大虫的冲动,哈哈哈。” 单薄的绸衣加身,须发洁白的刚成君蔡泽在床榻之上,拱手对着周清一礼,言语缓缓,满是赞叹之意,对于宫廷左右护法,自己也是颇为认同的,毕竟是道家高人,大王在蕲年宫也多了一丝安全。 虽如此,但言语刚落,便是话锋一转,再次直面秦王政,心中火气虽淡,仍旧忍不住呷呷大嚷,这番话自己早就想要说了。 “我王举动,实铤而走险也!” “长信侯必发蠢举,然蕲年宫只有千余人,可以支撑一时,却当不得嫪毐数万人马半日攻杀,老臣之见,我王当回驾咸阳,冠礼之日再来雍城。” “否则老臣请回咸阳,与文信候、王翦共商调兵之法,出兵蓝田,兵合一处,绞杀长信侯,平雍城『乱』象,我王纵轻生,奈何轻国也!” 第两百三十四章 后发先至 恢复生机之气的刚成君蔡泽神情激动,与床榻之上,双手深深拱起,对着秦王政深深一礼,两个多月来,那嫪毐实在是欺王太甚。 身为大秦之主,焉能被一个臣子欺负至这般程度,就是擅权如吕不韦也未敢如此,一介市鄙之人何足畏惧,移大兵伐之即可。 “昌平君,你也是这么看待的?” 秦王政闻声默然片刻,勉强微微一笑,而后视线落在身侧的一位黑红锦袍男子身上,询问道。 “按照大秦律例,长信侯嫪毐所行,早该擒拿镇杀矣!” 虽未直接回应,但也已经表达自己的观点,今日在房间内的,并无外臣,按照关系,缘由秦楚姻亲,昌平君熊启与秦王政又更深的关系。 拱手一礼,轻轻而应。 周清于一侧,聆听房间内诸人之语,不由得摇摇头,或许在场诸人谁都没有站在秦王政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作为一个即将冠礼的大王,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大师摇头而叹,似有不同意见,道家至理冠盖百家。一直以来,大师之言都颇入寡人之心,大师亦是待在蕲年宫两个多月,不知如何看待?” 遍观周身,秦王政眼中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眼眸微转,将视线落在周清身上,自从大师进入咸阳宫以来,还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哈哈哈,此乃大王所谋,玄清如何看得懂。” “然则,玄清一直觉得治国谋略与武道一般,近来玄清于蕲年宫精修,颇有所得,从《道经》中悟出一门拳法,此拳法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 “世间万物,随人则活,由己则滞,彼微动,己先动,讲究后发先至,先发制于人!如此而观,大王于国政认识超凡矣!” 朗朗一笑,想不到秦王政竟然将话题抛到自己身上,不过也是无碍,脚步微动,上前一礼,对着秦王政和房间内的诸人看去。 对于一个国家的君王来说,这一点颇为重要,不然,国将『乱』矣。 “好一个彼微动,己先动,后发先至,先发制于人!” “大师超然物外,道家精要果真是微言大义,寡人虽不通武道,但大师这门拳法想来非凡。刚成君,平『乱』当有法度,今嫪毐将『乱』而未『乱』,又假公器之名。” “若举大军剿其于未『乱』之时,省力固省力,然寡人何以对朝野上下交代?何以面对商君之法?” 秦国历代之强,非明君之强,非贤臣之强,非吏治之强,而是法制之强,百年前,商君变法大成,以当时商君的权力,完全可以将赢秦老士族甘龙、杜挚等一网打尽,就算是公子虔也不敢掠商君之锋芒。 孝公临死之前,亦是下令要为商君解决身后麻烦,以免君臣际遇之悲哀,而商君坚守秦法,岿然不动,最后纵然被赢秦老士族反扑而死,亦是无憾。 惠文先王感此,继位之初,纵然感老士族势力强横,亦是坚守秦法,才有大秦历代之荣光,历代之荣耀,可惜,伴随着大秦国势的强大,商君留下的法制隐约被践踏了。 一语出,整个房间陷入无言的寂静,端坐于床榻上的刚成君蔡泽闻此,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也是陷入沉默之中。 “寡人身为秦王,当为朝野臣民垂范,依法平『乱』,平『乱』依法!” “何谓依法平『乱』?『乱』行违法,绝当平之,不容商议!何为平『乱』依法?『乱』行不做,国法不举,『乱』行既做,国法必治!” “行法之道,贵在后发制人,此谓依法!此理与大师所悟的那门拳法相似,想来大师的那门拳法,后发先至,当有无穷之力,一击制敌!” 秦国历代秦王之辛劳,方有今日大秦之气势,自孝公以来,百多年的岁月,秦国逐渐崛起,而今更是有了孝公在变法之处畅想的统一天下。 统一天下这件事情,孝公在手书的典籍上提到过,惠文先王也提到过,甚是张子还为惠文先王提供一系列的步骤,武王虽短暂,仍旧拓土以强国。 昭襄先王更是在位期间,彻底的击败六国,让秦国独霸于诸侯,列国割地以献秦,如果应候范雎和武安君白起没有争斗,昭襄先王甚至可以尝试一天下。 只可惜,昭襄先王终究还是没有完成,孝文先王与庄襄先王在位甚短,延续秦国的强势,而今,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历代秦王打好的基础,自己只需要再进一步,便可完成赢秦大业。 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失误都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一天下之后,商君之法的耕战之法虽不合,但其法制根基不容动摇,动摇法制根基,就是动摇秦国之根本。 令自己想不到的是,玄清大师竟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很是令嬴政欢喜。房间仍旧归于寂静,秦王政言语未绝,仍旧而道。 “今长信侯『乱』迹虽现,然终未举事,当此之时,寡人若要回咸阳,嫪毐必定隐匿其行而另有图谋,了却祸『乱』更是遥遥无期。” “唯其如此,寡人宁愿以身犯险,以等候冠礼之名守候蕲年宫,引嫪毐入瓮。届时,各方发力剿『乱』,自是名正言顺,『乱』象宁不定乎!” 语落,抒发心意,这才是自己心中所想,难道那嫪毐自己不讨厌,不想要将其除去?非如此,而是身为大秦之王,必须坚守法制根基,如此,才能够为接下来推行自己的一系列治国方略打下根基。 “大王之言,老臣虽明,然,国失秦王,大秦更『乱』,如此孰轻孰重?” 从一介外邦士子入秦,臻至如此地位,刚成君与昌平君瞬息明悟秦王政所言隐秘,眉头紧紧皱起,但彼此之间相视一眼,刚成君仍是坚守先前之言。 “刚成君差矣!” 豁然间,秦王政神『色』颇为不悦,更是有一丝愤怒,自从登位以来,或许是第一位驳斥高位大臣,一时间,刚成君与昌平君等重臣为之一愣。 “百年来,秦国公器如此龌蹉生『乱』,昔年宣太后岁月,其行虽『乱』,然壮我大秦,如今之事,未曾闻也!只要平此『乱』,嬴政虽死又有何妨?” “果然嬴政死于他手,死于龌蹉之『乱』,便意味着秦国法度之脆弱,这样的秦国,即使存下去,也不会长久。若秦人侥幸不灭,当另谋立国之道!” “有寡人在前为其醒世,缘何怕死耶?” 第两百三十五章 少司命 沉声道喝之语落,秦王政末了又是轻轻一笑,长信侯嫪毐自然该死,但其所作所为还不到该杀的时候,如若惊动,后患无穷。请百度搜索 法制之道,后发制人,然法制贯彻,又先发束人,双管齐下,才有法制之玄妙,整个这处区域不大的房间,昌平君等拱手一礼,虽无言,已经表明心意。 “我王,蕲年宫将士必与王同在!” 冯去疾心震撼万分,此番言论从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秦王政口道出,而且还是从如今『乱』象丛生的局势下道出,宁可舍身醒世也不远苟活偷生。 秦国有此王,何其幸哉! “秦国法治精要,尽在我王手,蕲年宫内,必将为嫪毐的葬身之所。” 昌平君熊启轻叹一声,身处高位久矣,似乎也隐约的忽略秦国传承已久的法治,这种情况似乎从孝先王以来,开始蔓延了,否则,焉有信候吕不韦、长信侯嫪毐之事。 “诸位放心也!” “嫪毐若是成事之人,何待今日?既到今日,得遇嬴政,又何能成事?” 秦王政再次言语,罢了,又是一震声震屋宇的哈哈大笑,那长信侯嫪毐想要攻杀自己,而自己也想要借其之身,重整国政,重整大秦法治根基。 于秦国而言,一天下大势近在眼前,越是如此,越是不能『乱』,凡是拦阻在秦国一天下脚步之前的,都将被湮灭。 “老臣虽老,仍有余力,我王如此,臣岂能缩后。” 静默在床榻的刚成君蔡泽沉『吟』许久,亦是长叹一声,拱手拜礼,脑海回想着己身出生之地的燕国,心更是迸出无的感慨。 昔年燕国子之摄政,『逼』的三代燕王束手无策,以至于不得不将燕王之位禅让于子之。然则,倘若当时的燕国三王有一王能够如眼前之秦王政,何至于三世之『乱』。 其后的燕昭王虽赫赫有名,子之摄政之时,还不过是太子,虽得燕国民众拥戴,而且大义加身,却仍旧处处避着子之的锋芒,处处先保全己身在图谋平『乱』。 后虽割地献齐,换来齐军的帮助,平『乱』功成,登位称王,一时间,列国诸人称赞不已。然而与眼前秦王政相,蔡泽无法置评。 谚云:蝼蚁尚且贪生,况于人乎! 秦王政只有二十二岁,尚未加冠亲征,真正的秦王威势不显,虽如此,在常人眼的求生方略在其看来却是雕虫小技,秦国有此君,福祸难料。 ******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 “阴阳家虽剑走偏锋,但天地阴阳,五行轮转,对于治病救人,东君阁下的手段应当也不会玄清弱,何以如此?” 阴阳家内,东皇太一为至高无的存在,日、月、星三大护法在侧环绕,其下五行长老分管五堂,成整个阴阳家的主体脉络。 其内在所修虽然都是一些攻伐手段甚是强横之招,但阴阳共济,凡是入化神的阴阳家武者,都有足够的阴阳造化能力,生死轮转,轻而易举。 虽不若道家《玄牝之门》之精妙,然万法同源,亦有神妙,今日,阴阳家东君在侧,如若出手,解决刚成君蔡泽身的麻烦不是难事。 “论生机之勃发,道家天宗的玄牝之力自然在阴阳家的手段之,秋兰兮蘪芜(mi wu),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若是我阴阳家的少司命归位,或许以其九宫万化之术,可以与玄牝之力相媲美,众生之内,东皇阁下仍旧在探寻其下落。” “刚成君位高权重,有大师在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出刚成君蔡泽所在庭院,重臣各各位,尊秦王政之令,再次对于蕲年宫的各处给予巡逻,如今之际,只有以秦王之法,静待以观,以逸待劳。 周清则是与东君焱妃并列而出,踏步而动,悄无声息,道音流转,一道视线瞥向东君,观其绝世之容颜,轻轻问之。 今日之事,救刚成君蔡泽虽轻而易举,但东君这般举动可是令周清狐疑不已,因自己的缘故,阴阳家在秦廷之内,可没有原先的那般受到重视。 今日有刚成君之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将其把握住,增加在嬴政心的地位,不然阴阳家入秦廷的诸多谋划可是有相当的阻力。 只可惜,听东君焱妃之语,似是毫不在意,晶莹雪白的肌肤之,一缕缕暗金『色』玄光笼罩,眉目生光,星辰沉浮其内,红唇轻启,别有深意。 “少司命!”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想来也只有东皇太一才有如此之能力,从芸芸众生之找到那秉承命运之人。” “我很好,如果少司命不能够归位,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阴阳家内,三大护法已经归位,五大长老,自己在咸阳之内,也见过云君、湘君、湘夫人,至于大司命虽没有见过,但之前见到的那位火部弟子很有潜力。 五行汇聚,日月星高悬,阴阳家当大势合一,不出意外,那东皇太一定然会再次施展炼魂之术,洗涤过往,重塑阴阳家真正的神祗。 “那个后果,也许会很严重。” 闻周清此语,漫步而进的东君焱妃脚步微微一滞,双眸深处的星辰幻象为之呈现异之光,在自己的占星律显示,那尚未归位的少司命与道家倒是有不浅的牵扯。 难道这玄清子也通晓占卜之事? 阴阳家所谋大事,非有五行长老齐聚、三星护法在列才可以启动,苍龙七宿的隐秘只有阴阳家有资格深入,也只有阴阳家有资格解开。 “说起来,我与东皇太一阁下应当见过两面的,第一次是我在太乙山观妙台破入化神之境,第二次则是在党屯留之地欲要带回卿甘罗。” “第三次的见面,玄清也很期待!” 周身淡青『色』的玄光流转,回想起第二次见面,那东皇太一的实力着实恐怖,其境界最低也是悟虚而返,而悟虚而返,自己已经在门前。 数年的时间都被卡在悟虚而返的关卡之前,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也没有任何动静,然而,周清有感,或许待自己破入悟虚的时候。 那众妙之门也会演化更神的存在,自己熔炼《道经》而出的拳法,也会大成,拳法纵横,三十六卷《道经》玄功交织。 契机! 自己只需要一个契机! 第两百三十六章 蜀山 有了开府执政、摄政大臣文信候吕不韦的书令,不过短短三日,泥牛入海的雍城便是又来了一人,不,应该是两人,先是最开始的黑肥老吏,而后是那位清瘦小吏。 这次前来的两人倒是有些特殊,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劲装加身的麻衣剑客,其身侧则是一位穿着不似中原人的老者,年逾花甲,须发皆白,手持一根蛇杖,驼背弯腰,一言不发。 一块块不规则的花红锦绣碎布汇聚,成就一件诡异的长袍,穿在身上,脚踏草鞋,一道道奇特的纹理在裸露的脚面上浮现。 虽低头垂面,但那皱纹遍布的苍老面容上,同样一缕缕红色的纹理呈现,配合手中持有的蛇杖,周身一缕缕阴寒的气息外露,令得随伺左右的周清与东君焱妃不自觉的相视一眼。 “他们是……蜀山的人?” 天籁传音,直入东君焱妃的耳边,言语有些不确定,对于蜀山的存在,自己也仅仅是从典籍中、从师兄的口中了解到一些。 这位手持蛇杖的老者身上有着明显的上古巫术痕迹,而对于上古巫术,阴阳家也是继承了很多,百越之地也是流传很多。 不过,对方定然不是百越之地的人,因为列国之中,与百越之地有最大仇恨的当属韩国、魏国、楚国,而非地处西部的秦国。 “大师见过蜀山的人?” “当年东皇阁下曾领着我深入蜀山之中,盘坐于扶桑树下,参悟三足金乌,领悟玄妙阴阳术,他的确是蜀山的人。” “说起来,他所在的蜀郡数十年前可还是蜀国,因为秦国的缘故,蜀国灭,他们自然也是隐入山林,今日在这里见到他们,还真是有点意思!” 东君焱妃给了周清一个肯定的回复,如此以来,周清似乎明白对方为何会站在长信侯嫪毐一边了,自从近百年前司马错征伐巴蜀功成以后。 当时的蜀国并未被灭,只是沦为一个侯爵,只可惜,后来蜀地生乱,其内又夹杂着大秦公子嬴辉的叛乱之举,秦昭襄王再次派司马错伐蜀。 屠灭反叛之人,将原有的蜀侯给取消,纳入秦国的郡县体制,才有了今日的蜀郡,与南方的巴郡并列,蜀山传承上古巫术,或许一身内力修为不强,但手段奇异。 “假父长信侯决意于八月十五日为嬴政吾儿大行冠礼,自立秋以后,子政得在蕲年宫太庙沐浴斋戒旬日,以迎冠礼!” 那劲装麻衣剑客,神情冷酷,虽没有倨傲之色,但对于秦王政同样没有好感,手持布帛之书,语毕,便是将布帛递于上前的中常侍赵高。 “假父长信侯有言,沐浴斋戒之日,蕲年宫得日夜大开宫门,以示诚对天地,王可明白否?” 随即,那麻衣剑客再次冷声言语,直视跟前不远的秦王政,再次宣告长信侯临别时给予自己的吩咐。 “寡人无兵卒,大开宫门,教狼虫虎豹入来么?” 双手背负身后,面如冠玉的神情上笑意闪烁,看向那麻衣剑客,随意的摇摇头。 “斋戒之日,自有兵马护卫蕲年宫,王上只清心沐浴便是!” “另外,假父为表达多日未来的歉意,特命我等带来佳物,以安抚大王,大王当于此群臣汇聚处打开,以示假父之心!” 麻衣剑客没有多言,也没有在大开宫门的这个条件上给予停留,旋即,身躯微侧,看向身侧的蛇杖老者,轻轻点点头。 下一刻,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出现在那蛇杖老者的手中,木盒通体火红,纹理独特,更散发出一缕缕清香,涌入鼻息之间,甚是神清气爽。 “此木盒乃是由日出神树的枝干铸就,珍贵非凡,佩戴于条案上,静心凝神,内部则是假父亲选的佳物,望大王一观!” 蛇杖老者徐徐上前,脚步很是缓慢,垂下的眉目也微微抬起,如同最为寻常的凡俗老者一般,满是皱纹的面上,对着秦王政颔首微笑。 单手托着手中的火红木盒,轻轻递向秦王政,一侧的中常侍赵高本想要上前,双手替秦王政结下,但却被老者摇头拒绝。 “假父赐予寡人的礼物,自然由寡人亲自一观,赵高,退下!” 观此,秦王政双眼微微眯起,身后的群臣亦是眉头一挑,周清周身青光闪烁,单手徐徐抬起,隔着丈许开外,一掌打出,无形的力量由空而落,瞬间,将嬴政笼罩其内。 张口轻语,天籁传音,秦王政神色未改,呵退赵高,同时对着身侧左右看了一眼,上前一步,双手从那蛇杖老者的手中接过火红木盒。 见状,那蛇杖老者点点头,一语不发,再次静静看着秦王政,似乎对方还有什么步骤没有完成,不远处的那麻衣剑客更是冷眼看着秦王政,其深处,一缕缕杀戮的气息绽放。 “哦,假父给予寡人选的佳物非凡,竟是一件一朵冰霜覆盖的洁白莲花,不知道此花有何特殊?” 秦王政双手接过那长约一尺有余的火红木盒,入手略微沉重,浓郁的木质清香弥漫,日出神树为何自己虽不清楚,但这种材质的确不俗。 随意将其打开,迎着头顶的明日,入眼处便是一朵碗口大小的洁白之花陈放在其内,外界虽然炎热无比,那那朵晶莹洁白莲花仍旧冰晶覆盖,寒气扩散。 接触外界的炎热气息,寒热交织,更是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寒霜雾气绽放,看上去颇为奇异。 嗡!嗡!嗡! 忽而,就在秦王政正在细细一观手中那火红木盒中的雪莲花,不知为何,那静静陈放在木盒中的雪莲花微微颤抖了起来,一息之后,便是化作万千雪白的碎片,嗡鸣声大起,迎面扑来。 当是时,蕲年宫中央庭院之处,万里晴空之上一阵空旷幽远的龙吟之声大盛,声势如雷霆,轰隆声不绝,当头炸响在庭院内的诸人头顶。 下一刻,便是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黑色长龙显化,形体清晰无比的映衬在诸人眼中,此黑龙粗壮无比,威势无双,俯冲而下,直入秦王政的体内。 如典籍记载的一般,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刚涌入秦王的体内,便是再次迸出,巨大的龙首狰狞无比,张口狂吸,将那万千雪白的碎片吞噬一空。 同时,去势未减,直接对着那此刻正抬起手中蛇杖,周身蓝光隐现的老者冲去,径直穿过其体内,五脏六腑、筋脉骨骼全部破碎。 旋即,黑龙再次盘桓于庭院之上,龙吟声久久传荡,声震整个蕲年宫,九转之后,冲入虚空消失不见,一瞬间的动作,令得整个中央大庭院为之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第两百三十七章 五日 “晴空霹雳,龙飞九天,当主大吉!” 突如其来的恢宏黑龙现身,气势磅礴的将那位明显欲要图谋不轨的蛇杖老者吞杀,归于九霄之上,短暂的绝对寂静之后,豁然间,昌平君熊启呷呷大声狂呼。 “龙飞九天,我王万安!” “龙飞九天,我王万安!” “……” 中央大庭院中,那其余正愣怔不知所以的近臣神情恍然,旋即,紧随在昌平君身后,朗声拱手一礼,连带四周巡逻的侍卫都屈身半跪,眼中迸出浓郁的炙热光芒。 一时间,整个中央大庭院中迸出一阵气势如波涛的山呼海啸,非为违心,而是刚才的画面亲眼看到,一条神威弥漫的黑龙涌入大王的身上,这还不是预兆是什么。 “蕲年宫之地乃我大秦根基之地,黑龙现世,乃是历代先王庇佑寡人,此乃是上天佑秦,更是我大秦臣民万幸也!” 虽然事先已经得玄清大师传音,那蛇杖老者欲要对自己不利,但也想不到,大师竟然会有这般手段,虽然霸道,但似乎很合如今蕲年宫的现状。 双手高高举起,扬天朗朗一笑,左右看了一眼,身前那位蛇杖老者已经被黑龙击杀,整个人瘫倒在大地之上,生息全无。 至于那位从大郑宫而来的麻衣剑客,亦是神情陷入呆滞,按照先前的计划,就算那蜀山的人杀不死秦王政,也会重创对方。 但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会有一条黑龙从天而降,轻而易举的将蜀山之人击杀,更是彰显于蕲年宫中央之处,俯览蕲年宫十方区域,这个场景可不是长信侯希望看到的。 “假父诏令送达,大王好自为之!” 感受着这方中央庭院的奇异气氛,麻衣剑客不敢在原地停留,在自己跟前来到蕲年宫的两人,均无缘无故的死去。 尽管都是数日后才死亡,但根据大郑宫内的医家高人察看,乃是有高人下暗手所为,此地已然如此,待下去,只会更加麻烦。 一语而落,转身离去,不过在其离去的瞬间,却是一道黑白的指力透空而入,直接随风涌入其身躯,跟其一同离去。 此人言语中夹杂着浓郁的赵国方言,毫无疑问是赵国剑客。先前的新郑之事刚落,赵国的人就想要借助长信侯嫪毐的力量扰乱秦国,速度倒是挺快。 ****** “想不到蜀郡之中,至今仍有叛逆之人!” “还有那赵国游侠,长信侯的手下,果然有关东列国的势力夹杂,妄想以长信侯祸乱秦国,保全自身,此举实在是可恶! 一炷香以后,黑龙显化的消息传荡整个蕲年宫上下,汇聚于此的护卫骑兵和宫廷侍女、侍卫纷纷神情激动,这等异象数百年来,可是从来不曾有过。 而对于秦王政一行人来说,却是入中央宫殿之内,商讨长信侯嫪毐此行带来的消息,对于那蛇杖老者的身份、麻衣剑客的身份,已经从周清和东君焱妃的口中得知。 昌平君跪坐于条案身侧,拱手对着上首的秦王一礼,因为长信侯的事情,隐藏在秦国内部深处的悖逆之人逐渐现身,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巴蜀之地,当初虽然被司马错将军平定,但其后仍旧多次动乱,或许真的如大师之前所言,风俗不一、文不一、传承不一……,使得巴蜀之地虽为秦国之土,但无秦人之心。” “待剿灭长信侯之事,诸位谁愿意前往巴蜀之地,破灭巴蜀之民异心,扬我大秦法制,合诸人之心,平秦国后方之隐患!” 有着黑冰台与罗网送来的消息,长信侯嫪毐手下有那些人,嬴政很清楚,如果说关东列国没有助力长信侯,反而不正常。 但是,现在在其中还出现了蜀郡蜀山之人,倒是表明秦国内的问题了,蜀国传承近千年,现在为秦国郡县,其内传承不绝,风俗如一,使得他们仍旧清晰记得与大秦之间的恩怨。 语落,玄清大师数月前的一策涌上心头,既然他们仍旧记得他们蜀国的荣光,那就彻底粉碎他们蜀国的一切,不服者,一概斩杀。 “当日玄清大师献策,微臣在其侧,故而,待剿灭长信侯之乱,王绾愿前往巴蜀,梳理一切,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大军协助!” 随其后,便是一位红袍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起,对着上首的秦王政一礼,言语称是,颔首以对,此事若是可以取得先机,将来秦国一天下的过程中,自然会有更多的便利,己身自然也会有功劳加身。 “冯去疾也愿为我王分忧,平巴蜀之地民众异心,灭所有的古蜀国传承,扬大秦法制!” 厅中对面的冯去疾也不甘其后,平定巴蜀民众异心事小,长远来看,同样是大功一件,文官不比武官,可以军功授爵位,自然得把握一切。 “哈哈哈,两位不必争强,巴蜀之地为我大秦两个郡县,若如此,作为大师之策的尝试,寡人也想看看两位的手段,日后,一天下,平列国,择其优者而推!” “今年立秋,八月七日,而今已经是八月二日,昌平君觉得如何?” 平巴蜀之地的民众异心乃是后事,当前紧要仍旧是长信侯嫪毐的图谋,根据先前那麻衣剑客之语,立秋之后,秦王政当斋戒沐浴,大开宫门,以示诚对天地。 至于长信侯则是要在八月十五之日前来蕲年宫,这样的安排可是相当有趣,挥手令王绾、冯去疾各归原位,便是将目光落在昌平君的身上。 “若那长信侯异心早起,当会在立秋之日有大动作,还有五日!” 历时两个多月,昌平君熊启也已经对长信侯嫪毐叛乱之事深信不疑了,不然,就算其不乱,凭借这两个多月来的种种罪状,足以将其灭族。 “还有五日,哼!” “毋再忙碌,兵器军食照三日预备即可,自今日起,除斥候之外,吩咐下去,一律足食足睡,养精蓄锐!” 提及长信侯嫪毐,两个多月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怠慢王驾,自己心中的火焰也已经堆积至极深的层次,对着昌平君深深的点点头,整个人豁然间站起,沉声而道,神情冷酷,厉色突显 “嗨!” “嗨!” “……” 呼吸之后,整个厅内的诸人全部站起,拱手一礼,转身离开大厅。 “赵高,将此令交于斥候,带给蒙恬,不得有失!” 目视着厅内群臣先后离去,秦王政缓缓归于座位之上,取过纸币,笔墨而就,一连写就三道密信,火泥封印,唤来身侧的中常侍赵高。 “根基大事,高明白!” 感此,中常侍赵高肃然一躬。 第两百三十八章 五音十二律 立秋这日,上天恰好应了时令之名。 一瞬间,仿佛头顶的天空都少了一丝炙热之感,更有一缕缕凉凉的细雨霏霏而落,杨柳低垂,雍城笼罩在无尽的朦胧之内。 整日矗立在老秦人眼前的白首南山也被混沌的秦川湮没了,正午时分,蕲年宫箭楼出传来一声苍老的宣呼:秦王沐浴斋戒,三门大开。 随着长长的呼声,三队步卒三只马队分别进入东西南门外的官道之上,隆隆的在三门洞外分列两侧,其后,更是有一支支千人队涌入城楼之上,进入箭楼之中。 “秦王口书:赐护军王酒三车,以解将士风寒!” 未几,更是有一队队牛车从蕲年宫内走出,其上排列整齐的铜箍红木酒桶,先后出现在三门洞开的城门跟前,一位位领兵的千夫长近前,面上朗朗大笑。 片刻之间,士卒们便一堆堆散开在遮风挡雨的大树下,纷纷举碗喝了起来。不多时,士卒们的面上便是红晕闪烁,纷纷解开甲胄摘下头盔。 口中高呼王酒霸道,浑身暖和无比,彼此之间,酒劲生出,言语天南地北,不多时,一棵棵大树下便是传来阵阵欢呼,随即纷纷靠在树干,窝在道边呼噜鼾声此起彼伏。 “东君阁下推演,今日北斗高悬,主杀伐,兵戈乱事,寡人很是期待!” 倏忽暮色,蕲年宫内静穆如常,一滴滴带着凉意的秋雨已然淅沥淅沥的下着,一切都是君王斋戒当有的肃然气象。 除了最北边的斋戒亮着灯光与游走更夫的摇曳风灯,整个宫内灯火不存,弥漫着斋戒时日特有的祭祀气息,三座城墙箭楼之上,各有一掌摆满牺牲的祭天长案。 大鼎香火在细密的雨雾中明灭随心,整个蕲年宫在夜色之下很是静谧,有一种令人心中颤抖的感觉,然则,在中央庭院的厅前,一身甲胄,手持长剑的秦王政却静静站在那里,伫立不动,整整两个时辰了。 其身侧,右护法周清与左护法东君焱妃近身随伺,鬼谷盖聂同样手持利器在侧,昌平君等近臣已经遍布在蕲年宫内各处,准备一切,抬头看着朦胧无比的星空,头颅微转,看向东君焱妃。 “大王尽可安心,天命在大王,长信侯翻不起浪!” 占星律无双,静立一侧,纤细的双手恰阴阳道印,明亮的双眸迸出玄光,红唇轻启,回应秦王政。 “我王,院医说酒中的药力只能够维持在四更!” 未几,王绾匆匆走来,低声而道。 “下令箭楼,随时留心关城!” 秦王政点点头,低声回应,双手持长剑,矗立身前,耳听八方之事。 “宫外也就一个千人队,我王无须担心,且歇息片刻。” 王绾转过身,将秦王令传给身侧一个精装侍卫,同时看着已经在厅前站立许久的嬴政,再次而道。 “这个千人队可是卫尉的王城护卫军,非等闲乌合之众,至少要顶到天亮。” 秦王政摇摇头,此时可不是休息的时刻,自己在这里休息了两个多月了,也该将一切终结了。 “我守门洞,仪仗将军守城头,我王居于宫内策应,那嫪毐纵然有心,想要一举攻入这里,也是妄想,起码一两日还是足够……” 忽而,就在说话之间,整个中央庭院之外,一阵阵的红光闪烁,其间更是隐隐夹杂着厮杀声大起的声音,瞬间,王绾拔腿便走。 秦王政等人感此,没有迟疑,对着左右护法看了一眼,踏步走向那蕲年宫内灯火最为通明的太庙所在。 ****** “他们还真是来了,两位妹妹,快些随我走吧!” 同一时刻,就在秦王政一行人离开中央庭院,前往太庙之处之时,其右侧的宽阔庭院中,则是三道曼妙的身影踏步而动。 黑色的劲装加身,柔顺的青丝高高束起,怀抱床琴,脚踏长靴,甚是轻盈,在身前一位火红绝艳女子的带领下,快步奔向东部城门区域。 “两位妹妹可不要害怕哦,杀人其实是很简单、很轻松的一件事,根据公子所言,那长信侯嫪毐攻打蕲年宫,麾下的燕赵剑客与百家弟子出现,很合你们现在的修为!”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郁的妩媚气息,手持蕲年宫的通行令牌,一路长驱直入,身形跳跃,在亭台楼阁上闪烁,云舒与弄玉也不甘示弱。 两个多月的时间,先天层次的修为早就稳固,更得公子传授攻杀手段,虽然对于杀人这种事,不太忍心,但公子所为,定有其道理。 行走在偌大无比的蕲年宫,以三人的身法,都花费了半柱香的时间,登高而望,焰灵姬直入东城门的箭楼之中,那里早已经乱象频生。 一位位手持利刃的黑衣剑客、刀客从城外快速冲入城头,与同样早已准备完毕的蕲年宫守卫争斗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映衬着四周一盏盏昏黄的灯火,血腥的气息扩散,向着四周极速蔓延。 而对于这样的情况,焰灵姬无疑很是开心,双手微微伸出,一念而觉,便是火焰顿生,摇曳着妖娆的身姿,在东城门城头之上快速穿梭。 历经这两个多月的专训,一身的实力比起新郑上了一个台阶,尽管在先天境中不算至强,但起码以关东列国那些百家的秉性,同样不可能将手中最为惊艳的成员派出。 一位位从城外而来的剑客迅速葬身火焰之中,旋即,便是被城楼之上的秦军护卫击杀,至于此刻已经进入箭楼中的云舒和弄玉,各自瞪着一双纯净无瑕的美眸,看着焰灵姬的大肆杀戮,看着秦军与城外乱军的杀戮。 “云舒妹妹,这就是乱世!” 东城门之上的箭楼内,一位位手持强劲弓弩的秦军占据要地,一支支羽箭不断被射出,奔向城门之外,奔向那哗乱无比的城下。 黑色的劲装加身,弄玉当先一步,单手虚托床琴,在箭楼内寻了一个窗口,敏锐的目光扫视,城门下与城外的情景在灯火的映衬下很是显眼。 旋即,纤细的手指轻轻拉起一根琴弦,对着此刻正在攀爬云梯的城外叛军,内力催动,便是一道苍白的元气之刃从床琴上迸出,瞬间划过那云梯上的叛军喉咙。 应声而落,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而后,对着同样行至身侧的云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点点头,手中的琴弦再次拉动,转瞬,又是一位云梯上的叛军被斩杀。 “五音十二律!” “乾坤化五行,阴阳定天韵!” 万道同途,以内力催发床琴之音,灌以五行之音,化入阴阳,定下阴阳十二律,各自组合,成就旷世天韵,亦是旷世杀伐。 迎着弄玉的目光,云舒亦是深吸一口气,弄玉的血腥之味涌入鼻息之间,单手虚托床琴,秀手拨弄琴弦,心随意动,便是两柄剑光显化,落在目光所至的城下。 第两百三十九章 骷髅血手印 五音者,宫商角徵羽! 宫音为五音之主、五音之君,统帅众音,坐镇中央,当为五行之土。商音为五音第二级,居宫之次,三代以来,礼官钦定:商,属金,臣之象。 角为五音之第三级,居商之次,礼官钦定:角,属木,民之象。徵为五音之第四级,居角之次,礼官钦定:徵属火,事之象。 羽为五音之第五级,居徵之次,礼官钦定:羽属水,物之象。此为乾坤化五行,五行化五音,神农之时,便是传下。 十二律者,即是礼官以三分损益法将一个音律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各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十二律又分为阴阳两类,凡属奇数的六种律称阳律,属偶数的六种律称阴律。此为阴阳十二律,如此,统合而就,便为五音十二律。 五音不同,劲力手法不同,阴阳十二律更是复杂纷繁,然而对于云舒和弄玉两人来说,却是熟悉无比,整日便是接触五音十二律。 以内力波动琴弦,操纵天地元气,幻化攻杀手段,这是周清给予他们的指点,尽管对于五音十二律,周清己身不太了解,但万法同源,并非难事。 两个多月的时间内,对于五音十二律幻化的攻伐已经熟悉,而今面对活生生的人,尽管非常不忍,但焰灵姬说得对,这就是乱世。 如今公子身为大秦宫廷右护法,职责所在,想来也不会希望这群人攻入蕲年宫内,念及此,《清境》运转,道家独有的浑厚内力施展而出,秀手不停的挥动,将自己知晓的一道道攻伐手段奏出。 不多时,架起的云梯之上便是没有了动静,对于叛乱之军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杀伐,他们无惧,但冷不丁的就死了,实在是诡异无比。 就算是依靠武者,强行登入城楼的百家好手亦是如此,面对大秦兵士,冷不丁的又是一道道锋芒无比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攻来,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直接被悍勇的兵士长矛洞穿。 “两位妹妹不愧是公子亲手调教的,手段非凡!” 不多时,连纵横在城楼之上的焰灵姬都没有了对手,了无兴趣,身形闪入箭楼之内,看着仍旧琴音不绝的二人,湛蓝色的美眸深处,露出浓郁的异色。 两个多月来,二人一直在练琴,公子也没有特意教导和指点独特的攻伐手段,但是如今一观,这种音攻之道不仅威力强大,而且防不胜防。 而且二人手中的床琴仅仅是一般的材质,如果用南海蛟龙筋铸就,承载天音之木,共振音律,威能倍增,那会更加强大。 ****** “哈哈哈,这就是你等口中所言的精锐王师?都是一群烂鸟,如何能够拦我大事,若是听你们的,我岂不是还在大郑宫睡觉。” “都给我冲,破开城门,随我擒杀嬴政!” 蕲年宫南门之外,那里的官道直通北方的大郑宫所在,两个多月来,长信侯嫪毐一直下令麾下谋士冷齐收敛诸方信息。 虽然前几日,那个赵国的剑客所云,什么黑龙现身,什么威势无双,全是不入耳的鸟事,嫪毐不以为意,今日又是得知蕲年宫没有任何的防备、戒备之意,宫中守卫更是懒散无比。 感此,嫪毐折腾完太后,再吃饱喝足,正是二更刚过,当即云收雨住,领着早已调集完毕的大军前往蕲年宫,突袭蕲年宫,还未近前,便是看到城门洞开的蕲年宫,道路两侧更是酣睡这士卒。 见此,嫪毐更是对着身侧的冷齐大声咆哮,这就是对方所言的秦王守卫森严?还有什么精锐王师,不过如此,没有迟疑,军马齐进。 不过随即,便是一阵沉雷般的声响,蕲年宫厚重巨大的石门轰隆隆关闭,城门之上的箭楼中更是闪烁一片火把,仪仗将军举剑高呼:贼子作乱,杀……! 突如其来的动静,令得嫪毐亲率的人马吃了不小的亏,己身更是被骏马掀翻在地,看似俊朗的神情上满是惊怒,手持马鞭,对着身侧的诸多赵国剑客、燕国剑客看去。 “都给我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能够擒杀嬴政,你们这些烂鸟也别想好过,还有蜀山的人,吹嘘这么强的手段,赶紧上去!” 粗俗不堪的向着身侧诸人大吼,而后又对着身侧的首席谋臣冷齐看去,直接下令,将早就已经调集至雍城的十万大军汇聚,一举攻杀秦王政。 燕赵游侠本就对秦国不满,杀意十足,手持长剑,身法跃动,轻而易举的登入城楼,面上颇有喜色,旋即便是与守卫的秦军厮杀在一起。 然而,还未等他们兴奋太久,南门的城楼之上,悄然出现一位清秀的剑客,朦胧的细雨之下,这剑客年岁不大,白衣加身,墨绿色的披衣随风而动,手中利刃挥动,每一剑,便是一位燕赵侠客身陨。 “你是鬼谷盖聂!” “身为鬼谷弟子,竟然亲上城楼,可见秦王对你们鬼谷弟子的轻视,如此之人,你还效忠于他,实在是丢鬼谷纵横的颜面!” “……” 登入城楼的诸人甚多,不多时,那白衣剑客的身份便是被认出,无怪乎那般强横,竟然是鬼谷的盖聂,数百年来,鬼谷弟子名震天下,但都是以纵横权谋威震列国。 虽然也有护身手段,但一直不显,但不显并不意味不强,不然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鬼谷弟子早就被杀了,今日在这里得遇鬼谷弟子,燕赵前来的剑客与百家弟子为之愤怒。 只可惜,回应他们的是一道道更为凌厉的剑光,侵入身躯,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除非修为破入化神,不然没有任何抵抗的实力。 配合城楼处的王城精锐护卫,南门处得以保全,弓弩压阵,任凭长信侯嫪毐如何压兵近前,均没有任何手段。东门处则是被焰灵姬三人配合城门精锐守卫,将燕赵剑客和百家之人击退。 西门处,则是有着一位周身绽放火焰一般的红色玄光身影,姿态妖娆,双手如火焰般赤红,并且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指甲漆黑如墨,诡异之极。 身材婀娜,身法如风,纵横在西门的城楼之上,双手掐动阴阳合气手印,一道道火红的骷髅印诀从手中流出,印入一位位登入城门的燕赵剑客与百家好手之上,骷髅印诀入身,整个人便是化作一滩令人畏惧无比的红色液体。 第两百四十章 王 “黑冰台与罗网的人,文信候没有将他们调集过来?” 三门之上的厮杀之音,早就传荡整个蕲年宫。此刻的蕲年宫内,只有太庙处才灯火通明,秦王政一行人带着左右护法,李信更是带领着精锐兵士,守卫在侧。 灵觉扩散,纪数涌动,笼罩整个蕲年宫,在焰灵姬的三人身上停留片刻,便是将所有的情况收入眼眸,整个三门城楼之上,先天层次的武者,蕲年宫内几乎不存。 虽然靠那些王城精锐护卫可以拦阻,但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决然不可能的,有着焰灵姬三人、鬼谷盖聂、阴阳家的那位火部弟子,一时间,倒是保存不小的实力。 而对于秦国来说,若是将黑冰台与罗网的人调来,这个情况更是见不到,城外的情况虽然危险,但蕲年宫内没有任何侵扰,思忖一二,便是看向秦王政。 “那是文信候的守卫,寡人岂能够调动?” 一语微笑,秦王政对着周清看去,文信候吕不韦执掌秦国大权十多年,早就凭借强大的财力、物力收编黑冰台和罗网。 更甚者,已经将黑冰台这个只属于大秦王室的秘密组织给予融入罗网,成为罗网的一份子,这个当初由孝公和商君商榷成立,在张子纵横列国时大放异彩的黑冰台,自孝文先王以后,就几乎不归自己管辖了。 “好在关东列国的游侠与百家势力虽然支持长信侯,然并未将精锐的人手调配其麾下,不然,还真有些麻烦,既然这嫪毐如此莽撞,大王也可安心了!” 灵觉笼罩之下,并未有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出现,也是,每一位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是百家掌门级的存在,历经野王之战、新郑之战,他们应该知晓自己的存在。 连阳生等三位顶尖的化神武者都死在自己手下,派来再多的化神武者也是虚妄,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而且这里是秦国的区域,阴阳家的势力也在其中。 “黑冰台!罗网!关东列国!诸子百家!巴蜀之地!……,终有一日,寡人要将他们全部处理!” 诸夏之内,秦国独强,独强的代价便是于整个关东列国为敌,与所有和秦国利益冲突的国家为敌,看似敌人很强大,但秦王政相信,只要扫平长信侯嫪毐,在清楚内乱,到时候,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拦在大秦铁骑之前。 “玄清相信大王可以做到!” 就是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那所谓的黑冰台、罗网、关东列国、诸子百家……也全部匍匐在脚下,不敢有任何动作,而今,自己或许会让那一天更早到来。 单手负立身侧,那嫪毐久攻城门不下,倒是没有选择继续强攻,而是围而不攻,看样子,是准备调集他从封地得来的十万大军。 而那十万大军,也正是秦王政期待他调动。 ****** “猛火油!” 三处城门所在,先前预期的目的不仅没有达到,反而损兵折将,强攻不下,嫪毐极力催促,士卒无奈,再次上前,城门之上的仪仗将军见状,大声怒吼。 应声而发,城头立即显出一大排陶瓮铁桶木桶,随着咕咚咚的哗哗大响,气味浓烈的黑色汁液从城墙流淌下来,弥漫在强力进宫的嫪毐军马之中。 火箭齐发,火海涌现,马队步卒无不惊慌逃窜,嫪毐大骇,在门客的护卫下逃到宫前大道的尽头,仍旧大口的喘息。 “那秦王嬴政有备,长信侯此事不宜强攻,待天亮之后,整顿军马,封锁一切,汇聚十万大军,一举攻灭蕲年宫,擒杀嬴政!” 身侧的首席谋臣冷齐见状,心中大突,连忙近前,对着嫪毐献策,如今之迹,明显他们现在没有胜算,本以为城门洞开,无所防备,不曾想会有这般的结局。 “传令下去,嬴政个狗杂种多活半日,老子多歇半日,你们几个赶紧持令牌催发兵马,老子就在这里候着,等着给嬴政那个狗崽子开膛破肚!” “将随行带来的酒肉摆起来,士卒都要吃饱喝足,待杀了那狗崽子嬴政,每人赏赐三个小侍女!” 长信侯嫪毐气狠狠的点头,没有否则麾下谋臣的决策,自己虽市鄙之人,但眼前的情况,明显不可能继续强攻下去了。 冷齐等一众门客和燕赵剑客闻声,面上亦是轻轻一笑,当即没有继续多言,各自离去,调动兵马,至于嫪毐,只要不捣乱,任其作为,留在原地的骑士门客们倒是欢呼不已,就在蕲年宫外昏天黑地。 倏忽天亮,雨后初晴的清晨分外清新,天蓝得辽远澄澈,地绿的汪汪欲滴,一轮红日枕在岐山风头,古老的雍州山水城池沉睡得毫无声息。 然则,在蕲年宫外,日上三竿,嫪毐手下的首席谋臣冷齐与其余谋士近前,回报嫪毐,各路兵马都已经齐备,岐山河谷内的伏兵调动,咸阳、太原、山阳、雍城内的十万大军一起举兵。 以迅雷之势,强攻蕲年宫,擒杀秦王政。 “现在在此的还有两三千兵马,老子偏偏要从这里进去,在蕲年宫太庙处,掏出嬴政那狗崽子的心肝下酒……” 瞬间,长信侯嫪毐来了气势,手持精致的马鞭,指着冷齐等人带来的攻城器械,又对着此刻沉寂的蕲年宫南门处,再次怒吼。 “长信侯!” “快看!” 冷齐身侧的一个谋臣打断了嫪毐,单手遥指这蕲年宫内的一处方向,神色惊恐,大声而道。 呼吸之后,嫪毐身侧的门客、燕赵游侠等均神色惊骇无比,那辽远澄澈的蓝田之下,一道粗壮无比的狼烟断直从蕲年宫孤峰升起,烟柱根部腾跃的火苗清晰无比。 “这个狗崽子,莫不是想要烧了蕲年宫,想得美,就算烧了蕲年宫,老子也要将他的心肝挖出来,当下酒菜,把他的狗头当酒杯!” 嫪毐不以为意,呱呱大笑,不就是一柱火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长信侯有所不知也,此乃狼烟,自古以来便是兵事警讯,见狼烟便需驰援,今狼烟起于蕲年宫,分明是嬴政召兵勤王……” 面色煞白无比的冷齐浑身有些颤抖,对于大秦军制自然是清楚的,自然也是清楚那蓝天大营中的秦军主力之强横,如若不能够尽快将蕲年宫攻下,万事休矣。 “邪乎,这蕲年宫哪里来的狼粪?草原上的狼多,想来狼粪不少,这岐山也有狼?老子倒是不会烧狼粪,这嬴政狗崽子竟然能烧?” “没看出来这个狗崽子还有这个本事,若是将蕲年宫烧了,老子以后可就少了一个避暑之地!” 嫪毐乃是一市鄙之人,如何了解狼烟之隐秘,虽如此,但看着狼烟,眉头仍旧拧成一团,分明突然间对狼烟有了兴趣。 “长信侯!” 首席谋臣冷齐,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喊个鸟?” “老子也是放过火,赶紧给老子起号,十万大军一起上,老子就不信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蕲年宫,嬴政这个狗崽子想要烧蕲年宫,老子不会放过他!” 嫪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无趣的对着冷齐看了一眼,旋即,手持马鞭,翻身上马,马鞭胡乱挥舞着,再次下达命令。 一时间,号角声大起,远处的山谷中顿时回荡久远,分明是此行带来的兵马已经有所动静,感此,嫪毐一行人才徐徐兴奋许多,再次下令,随行兵马展开云梯冲向城门,欲要强攻而下蕲年宫。 然则,面对嫪毐的区区数千兵马,蕲年宫的城门守卫还是很牢固,遥望远处的山谷深处,明显有大量的兵士出现,却始终没有朝着蕲年宫这里奔进。 一炷香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蕲年宫依旧,嫪毐带来的人倒是死伤不少,忽而,不知何时,豁然间,一支零散无比的侍卫从宫门大道远处奔来,浑身带着血迹,面上带着大恐惧,直接倒在嫪毐等人的跟前。 数息之后,嫪毐暴跳如雷,一个大耳光便是将麾下的首席谋臣冷齐扇倒在地,手持马鞭,更是在冷齐的身上不断抽去。 “都是一群烂人,嫪毐大事小事都交给你,你就这样给老子谋划的,还谋士之臣,谋你娘个鸟!”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嫪毐下令号角声刚起,麾下的十万大军刚动,悄然间,那从岐山河谷密林深处涌出一支支重甲着身的秦兵,不知道何时已经早就在那里等待。 人马交战,那来路成迷的秦军越来越多,绝对超越了十万之数,精锐之师在前,从太原、山阳等地召来的军士如何是对手。 一个时辰的时间,突然出现的秦军已经将嫪毐麾下的十万大军击溃,就在嫪毐仍旧用手中的马鞭抽打冷齐,以抒发胸中怒火之时。 突然之间,又是一震的呼啸喊杀之音大起,远处的河谷深处,秦军黑色的马队如潮水一般从南边密林深处涌出,向着蕲年宫这个方向本来。 当先便是一个将旗高悬,其上大写一个斗大的——“王”字,重甲着身,行动有序,一看就知道是精锐铁骑无疑。 第两百四十一章 大神通 与此同时,蕲年宫其余几个城门方向处,亦是有强悍的黑色重甲骑兵追逐着嫪毐的内侍残军杀出,转瞬之间,形势逆转,四周被团团围困。 那一直被守城的王城精锐护卫抵挡的嫪毐,心神大恐,连忙在亲信护卫和燕赵剑客的连拉带扯之下,拥上马背,落荒而去,尚未冲出二三里,便是被遍野展开的秦军铁骑兜头袭杀。 亲信门客与护身的剑客拥着嫪毐死命拼夺,不断为嫪毐开辟崭新的生机,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才堪堪的冲出岐山,直向北方山野去了。 渐渐地,秦军铁骑四面聚拢,一队队泥水血迹的俘虏被悉数押到蕲年宫外的林荫大道,当“王”字大旗飞到时,蕲年宫南门大开,一身甲胄满面烟尘的嬴政带着左右护法,连通身侧近臣踏步而出。 “末将王翦,参见秦王!” 精锐百炼的黑色铁甲在身,腰佩黑色长剑,头戴黑色护盔,浓眉大眼,方正俊朗,肤色略显黝黑,其上闪烁几道淡淡的剑光痕迹,中气十足,沉声而道。 领着身后的一队偏将,近前半跪,拱手一礼,好在没有来迟,顺利的将长信侯嫪毐欲要不轨之事剿灭,秦王无忧,己身也可无忧。 “将军来得好!” “嫪毐如何?” 对于王翦,先前本是上将军蒙骜提拔的军中悍将,在文信候摄政之时,一直听候文信候与蒙骜调遣,战功赫赫,逐渐从军中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校尉、偏将、先锋将军之位。 尽管职位在军中不显,但随着蒙骜的身死,和吕不韦的权势逐渐被自己夺过来,近年来,此人也算是听从自己的调令,再加上有着蒙恬的存在,此人还算是合心意。 “禀报我王,嫪毐一行数百骑向北山逃去,预料欲经北地郡到太原,再继续向北逃窜,蒙恬昨夜与末将约定,岐山之北已经布下层层拦阻,嫪毐逃不出去,我王请放心!” 王翦一拱手道。 “那便先说此事。” “蒙恬要分兵雍城,可能未及前往堵截。王绾,立即以王印颁行平乱急书,下达北地、太原、九原、云中四郡,全力堵截要道,搜剿嫪毐!” “凡有生擒嫪毐者,赐钱百万,擒杀嫪毐者,赐钱五十万!敦请文信侯立即下令关中各县,劫杀嫪毐余孽,斩首一级赐钱一万!疏漏之县,国法问罪!” 秦王政目光一闪,当即便是有崭新的决断,语速快捷利落,毫无吭哧斟酌。同时,身侧的王绾已经用一支木炭在随身携带的竹板上作下记号,待嬴政说完,王绾嗨的一声便转身离去。 “我王明断,末将疏忽!” 闻此,半跪于官道上的王翦,神色有些惭愧。 “如此乱局,谁能够一步将其收拾得了?” 秦王政不以为意,此次能够将嫪毐击溃,而且击杀,便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况且,通过长信侯嫪毐之事,自己还能够将秦廷内的另一个隐患去除。 “末将昨夜收到文信候命:乱局但平,即请王入雍城,等文信候率领朝臣到来,如期行冠礼大典!” 王翦微微颔首,旋即,便是话锋一转,再次拱手正色而道。 “哈哈哈,好!” “明日入雍,走,将军且随寡人进宫论事,待蒙恬完事,定要再行摆宴庆祝一二!” 长信侯已然不成气候,冠礼之事已经随时可入,秦王政心中仿佛落下一颗大石头,对于文信候的安排没有拒绝,爽朗一笑,左右看了一眼,便是上前,将王翦搀扶而起,向着蕲年宫内走去。 ****** “乾坤五行,极乐天韵,阴阳轮转,弦律浩然。” “数百年前,阴阳家中曾有一件宝物名为——幻音宝盒,这件宝物便是五音十二律的巅峰之作,随意组合,成就旷世弦乐。” “若是听乐者之心契合幻音宝盒中的神妙之力,当有可能大幅度提升功力,若是听不出幻音宝盒中的神妙,甚至有可能陷入癫狂!” 历经一夜的杀戮,焰灵姬三人停留在蕲年宫东侧城楼与箭楼之中,不知击杀了多少的叛乱之人,纤手波动曼妙琴音,瞬间化作杀伐手段。 由空而落,看着此刻已经归于庭院房间中,正静心催动玄光、恢复损耗的三人,周清轻轻而道,任何一种力量,只要运用得好,便可以用来杀人,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挥动手掌,各自分化一道浓郁无比的玄牝之力加持纪数涌动,灌输三人的身躯之中,天地元气为之而动,将三人枯竭的丹田充实起来。 历经杀戮,云舒身上的气息似乎再次有所变化,道家的修行,本就是要看淡生死,生死本是天地之间的定数、规则,明悟生死,便是超脱于生死,将己心媲美天道之心,领略大道。 数百年来,阴阳家从道家而出,人宗从道家而出,然则,真正的根基精髓仍旧留在道家天宗,这也是人宗的实力一直和天宗相差甚远的原因之一。 “公子,您送给我的琴,昨夜被拉断了两根。” 感受着经脉之中快速滚动的浑厚力量,云舒三人先后睁开了眼眸,聆听者周清之语,云舒微微颔首,或许领悟到了什么,或许没有领悟到什么。 秀手遥指不远处的条案之上,那里有两床琴平放在那里,只可惜,都已经残破,琴弦均有残破,琴木更是裂出了几道清晰的口子。 内力涌动,普通的琴弦与琴木不可能长时间的承受,一床琴被拉断了一根,另一床琴则是被拉断了两根,根基已毁,已经不能够再次进行弹奏。 “哦,让我看看!” 迎着云舒那略有愧疚之色的精致容颜,周清轻轻笑道,挥手一招,那条案上的两床琴便沉浮于跟前,一念而觉,双手分别笼罩在那两床琴上。 浓郁的青色玄光从体内迸出,催动脑海深处的奇妙之物,古朴无双的众妙之门为之道音滚滚,汇聚巅峰的灵觉之力冲击其上。 豁然间,周清本体亦是被体内荡出的玄光护持,精气神为之运转,头顶青色的三花涌现,三花聚顶,混元之力凝练,伴随着这股混元之力的加持。 那看似有形、无形于一体的众妙之门为之颤动,随其后,便是一道淡金色的玄光从众妙之门上流淌而出,顺着双手施加于床琴之上的《道经》之力,心随意转,那两架破损的床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道合太初,韵化无穷!” 数年前,自己在巴郡天宗总宗初入修行的时候,遍览三十七卷《道经》真言,以开篇总纲为引,汇聚其余三十六卷真言,成就这座众妙之门,这十六字也随之而出。 有着众妙之门的统御,三十六卷《道经》玄功与经阁内其余道家先贤的修炼之法均轻而易举的修行,甚至可轻而易举的熔炼一炉。 无论是《天地失色》、《万川秋水》、《阴阳无极》、《和光同尘》、《虚极静笃》、《无为》、《不乱》、《中虚》……均在列。 数月前,自己于新郑静心悟道,颇有所成,三花聚顶,众妙之门仿佛也向自己打开崭新的玄妙,口中喃喃低语,大量的纪数之力涌入众妙之门,其后,从众妙之门上涌出这般的奇异金光之力。 目光所至,那破损的两架床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样,断掉的琴弦也自动的恢复原样,淡金色的金光涌入床琴之中,似乎还对于这两架床琴的材质给予提升。 心中微动,便是再调动十万纪数之力进入众妙之门,化作那更为玄奇的金色光华,浸入这两架材质普通的床琴之中,磅礴的力量洗练这两架床琴,不多时,周清甚至感受到这两架床琴甚至有灵性滋生。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凭借众妙之门内涌出的金色光华之力,不过耗费两千纪数便将其恢复原样,而以十万纪数提升这两架床琴的材质,周清很是期待。 随着最后一道金色光华从众妙之门内流出,周清头顶的三花异象消失不见,周身的淡青色护体玄光也消失不存,双手中笼罩那两架破损床琴的力量不显。 一切外在遮掩消散,转而代之的,则是两架看上去与先前未曾有损之时一般无二的床琴出现,仍旧悬浮于跟前,周清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两架床琴。 灵觉涌入其中,数十个呼吸之后,深深的点点头,面上露出微笑,劲力吞吐,这两架床琴便分别奔至云舒与弄玉这两位原有的主人跟前。 “你们两个试试用琴音攻伐焰灵姬!” 没有理会云舒、弄玉、焰灵姬三人眼中的惊骇、呆滞之意,看着那周身再次火魅之意扩散开来的焰灵姬,一缕玩味之意掠过。 “公子,这……,这……就是道家天宗的手段吗?” 纤细白皙的手掌托着面前那完好无损的床琴,与未曾损坏之前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此刻抚摸上去,更有一股别样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但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手掌可以感觉到它们的律动。 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尽管知晓公子的修为很强大,而且出至诸子百家中最为神秘的道家天宗,但对于这般手段,不仅没有听闻,而且连传闻都没有。 更像是传说之中的手段,传说天地之间有仙神,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与公子刚才复原这两架床琴的力量何其相似。 “道家,不愧是诸子百家最为强大与神秘的传承!” 心有所感,姿容秀丽如画的弄玉亦是深深的感叹一声,尽管自己一直很少言语,但此刻同样为之惊骇,多年的经历中,亦是没有见过、听过这般的手段,能够复原一架破损的床琴,看似虽小,但推及天地,可谓是传说之中的手段。 与身侧的云舒相视一眼,而后又是灿烂一笑,秀丽的手掌各自拨弄琴弦,刹那间,琴音响起,脆声芳华,房间中另一侧的焰灵姬为之狼狈闪避,躲闪之间,身侧更是有一片片贴身的锦袍被斩断,片片雪白隐现而出。 余势不绝,由琴音化作的剑光、刀刃落在房屋内的横梁之上,一击而过,整个横梁被干脆的斩为两截,强劲的力道甚至弥漫在房间顶部,一道清晰的剑光痕迹破开房顶,奔向于太虚深处。 第两百四十二章 身融万物 “这架……这架床琴的威力竟然比昨夜提高了五倍以上!” 一击而落,焰灵姬整个人在房间中很是狼狈的躲闪着,虽然身法很快,但似乎从云舒、弄玉手中拨弄的琴弦速度更快,直接撕裂焰灵姬的贴身锦衣。 感受着以同样内力催动的攻伐,对比昨夜的手段,云舒那已经归于红润诱人的面上,满是惊喜,双手怀抱着这架床琴,双手不自觉的以内力涌入其中。 尽管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但以内力涌入床琴深处,似乎更能够感觉到这架床琴的与众不同,甚至其内部的灵性。 “床琴有灵,琴音有灵,彼此相合,几近于道!” 弄玉亦是神情跃动的将属于自己的床琴涌入怀中,对于一位琴者来说,拥有一架上好的床琴,绝对是梦寐以求之事,尽管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做到的,但那似乎并不重要。 脆音喃喃,双手亦是淡淡的内力涌入床琴之中,感受床琴深处的灵性跃动之力,如此床琴,不论攻伐,就是以琴音相合,都可奏出极乐天韵。 “云舒妹妹,不如你我以此琴合奏《空山鸟语》!” 得一绝世之琴,自然要以绝世琴曲抒发内心的愉悦,身着橘黄色的长裙,柔顺的秀发梳拢于肩后,整个人静静的跪坐于榻上,明眸细细打量手中的床琴,便是将其放置于身侧的条案之上。 同样绝世的姿容上,露出一丝期待,脆音缓缓,对着一旁的云舒看去,面上带着恬然的笑意,同时对着周清点点头,对着房间内那神色颇为不悦的焰灵姬点点头。 “弄玉姐姐之语,甚好!” 云舒没有任何迟疑,这架床琴仍旧是公子送与自己的,而今又被公子施展神妙的手段,在其内,自己甚至能够感觉到独属于公子身上的清境之气。 白色的锦绣长袍加身,秀丽的青丝垂陇于头颅两侧,精致无比的银光之链束发,眉心正中更是一枚银光涌动的宝石,眉目意动,将床琴置于条案之上,周身一丝丝浅白色的玄光护体,一缕缕清境之气缭绕。 “公子,你好偏心哦,弄玉妹妹与云舒妹妹都有了这般的礼物,昨夜的事情,我也是出了不小的力气,难道公子就不打算奖赏奴家一二吗?” 火红色的贴身长袍被云舒与弄玉施展手段,犀利的锋芒纵横,将腰侧和大腿之侧的衣角斩断,大片的雪白展露而出,配合焰灵姬此刻的火魅之意,整个人更加显得撩人无比。 摇曳着身姿,绝艳的容颜上带着一丝轻微的不满,以后这两个小丫头有这般的床琴在手,估计更加的不会忌惮自己了。 踏着别样风姿的步伐,行进周清身侧,暗香浮动,唇吐如兰,湛蓝色的眼眸深处,火光涌动,双手轻轻拉住周清的一只臂膀,很是的撒娇道。 高耸而立的山峰将那只手臂淹没,软玉温香,滑嫩非然。不过此刻周清的重点可不在焰灵姬的身上,另一只空闲的手屈指一点,便是制住焰灵姬的穴窍,让其浑身动弹不得。 “好好一品佳曲!” 深深的摇摇头,将手臂从山峰之中抽出,视线再次落在云舒与弄玉身上,说话之间,整个房间之中,已经是韵律十足的琴音潮水般涌出。 雨后初晴,时值正午,立秋初进,骄阳斜射而入房间,金色的光芒映照一切,两位周身各有淡淡玄光笼罩的佳人,静静而坐,气息平稳,双眸微微合上。 心神通明,熟悉的乐谱出现在脑海中,五音十二律的一切显化,纤细的白嫩双手放在床琴之上,缓缓呼吸,食指用力一拨,琴音顿出云外,好似惊天巨浪,吹散遮天尘埃。 《空山鸟语》! 这首曲子听云舒说过,这是在新郑之中,弄玉传授给云舒的几首琴曲之一,寓意非凡,各有其秒,全凭琴者自身的心性催发。 两架绝世床琴之上,各有灵动的手掌舞动,动听的音律接二连三的传出来,声声入耳,如同深山幽谷中倾泻而下的山泉,空灵绝响,意蕴超凡。 琴音袅袅,无双之妙,以己身的琴音之心融合床琴的灵性,加持《空山鸟语》这首琴音之曲的灵性,从这处小小的房间中扩散而出,扩散在虚空每一处,扩散在整个蕲年宫各处。 虽是立秋初进,但绿荫仍在,一只只飞翔于天地之间的鸟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云雀、黄鹂、夜莺、百灵……无数的飞鸟,好似被绑上了一段柔软缠绵的细线,不约而同的汇聚在这处房间之上。 一时间,蕲年宫中央庭院所在的天空中被数不清的飞鸟覆盖,五颜六色的羽毛翩翩滑落,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令得此刻蕲年宫内的所有守卫和侍卫瞠目结舌。 “盖聂先生,此为何?” 而在一侧百丈之外的中央大庭院中,秦王政正在厅殿里和王翦等一行军将、重臣议事,忽而闻脆声琴音,入耳聆听,颇为舒适。 未几,又听厅殿之外的侍卫声惊呼,不由得将目光放在身侧的盖聂身上。 “旷世琴音弥漫,引得百鸟横空,实属世所罕见!” 柔顺的短发垂肩,俊秀的面容上惊讶之色闪烁,闻秦王政语,持剑拱手一语。 “百鸟横空?” “有趣,昔年‘号钟’琴音扩散,千军万马为之沸腾,堪为强悍之军,‘绕梁’琴音扩散,余音绕梁七日未绝,楚国庄王大爱之。“ “典籍有云,琴音通玄,可谓天地之声,异象显化,不足为奇。虽如此,但寡人还真没有见过百鸟横空之景象,王翦,可有兴趣随寡人领略其妙?” 战国乱世,百家争鸣,诸般奇异的手段不知几何,被纪录在典籍中的更是数不胜数,然传闻虽多,但能够被自己见到的似乎还真没有。 今,长信侯嫪毐已经不足为惧,秦军铁骑征伐,自己只需要等待最后的结果便可,一时间,兴趣陡然,听盖聂之语,随即走下上首,对着一旁的王翦看去。 “末将乃粗人,恐不能够领略琴音之妙,不过,对于百鸟横空之异象,倒是好奇不已!” 重甲着身的王翦为之起身,其余军将、近臣亦是起身,拱手一礼,看向厅外,眼角的余光依稀可以看到一只只鸟儿飞舞,更有一道道鸟儿的脆音弥漫。 略显黝黑的方正面容上,笑意而显,对着秦王政回应。 “今日,剿灭嫪毐作乱,堪为喜事,先前曾有黑龙显化蕲年宫,今又有百鸟横空之异象,可谓天命在大秦,天命在我王。” “此等之事自当令奉常给予宣告之,以抚慰雍城民心,收拢雍城民心!” 对于那百鸟横空之异象,昌平君熊启同样意动不已,出身于楚国,对于“绕梁”琴也是知晓,虽传闻被楚国庄王烧毁,但这般旷世名琴,又岂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处理。 心神有感,进入蕲年宫两个多月来,一切事情闭合,统揽全局,面上欢悦,为秦王贺,无论异象真假如何,但此事于国来说,无疑裨益良多。 “哈哈哈,昌平君此言甚合寡人心意!” 听昌平君熊启之语,秦王政心情更是不错,雍城之地嫪毐作乱,这里的民心接下来会紊乱不已,作为靠近咸阳都城的行宫,可不是一件好事。 能够以此抚慰一二,再加上法制令行一二,当有奇效,对着昌平君投以嘉许的目光,而后,诸人没有在厅殿中停留,迈步而出。 ****** “这就是《空山鸟语》!” 将身侧的焰灵姬定住,周清本身则是静静踱步于琴音风华的房间之内,灵觉扩散,对于自己以纪数铸就的床琴,能够奏出何等妙音。 很是期待! 神融天地之间,宛若天地失色之领域,灵觉之力仿佛幻化己身,升腾于琴音异象之中,然则,本体仍旧在房间中随意走动,但似乎随意之间,残影顿生,踏步而动,太极顿显。 那是列子《御风身法》修炼极致留下的残影,伴随着本体为之本能而动,玄妙的韵律从众妙之门内涌出,本体自动的行如太极,一道道残影沉浮,配合本体,不知道哪一道残影才是本体。 而与此同时,那被周清定住穴窍,动弹不得的焰灵姬,则是在周清的动静之间,太极婉转之间,乾坤分化之地,仿佛成就太极两大核心中的一个核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周清的本体为另一个核心,残影无双,道韵扩散,灵觉极尽的游荡于天外虚空,和千百只鸟儿一起遨游天际,享受天地之间无所持的快哉。 《逍遥游》中有云: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逍遥游》中有云: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道家祖师文子在《文子·精诚》中有云:若夫圣人之游也,即动乎至虚,游心乎太无,驰於方外,行於无门,听於无声,视於无形,不拘於世,不系於俗。 道家祖师列子在《天瑞》中有云: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而夏革曰:然则亦有不待神灵而生,不待阴阳而形,不待日月而明,不待杀戮而夭,不待将迎而寿,不待五谷而食,不待缯纩而衣,不待舟车而行。其道自然,非圣人之所通也。 …… 何为道法自然? 看轻生死,淬炼己心,以达到忘却生死,忘却外在侵扰和牵挂,忘却物我的界限,从而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 此所谓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天地之间,万事万物本就是规则而下,道法无穷而自然,孔丘这般堪称圣人的人物仍不能够免俗。 只怕,也只有祖师老子,身融万物,与万物一体的境界,才能够无所持,虽如此,但周清却是在灵觉遨游于天地自然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一股超越于肉身的别样畅快之感。 第两百四十三章 双修 “弹奏此琴音的想来就是大师从新郑带回来的三位女子了,刚才听李信回禀,那三位女子在护卫东城区域中,出了不小的力气,待寡人处理完诸般事务,当一并封赏!” “先前盖聂先生有言,百鸟横空,如今看来,何止百鸟!” 蕲年宫的中央大庭院中,秦王政在前,王翦与昌平君等在侧,鬼谷盖聂与阴阳家的东君焱妃等亦是受到天空之上的异象侵扰而出,目光凝视,汇聚其上,彼此之间甚是奇异。 细细聆听一二,能够引来千百只鸟儿汇聚于此的,非为驭鸟之术,而是琴音有灵,这等琴技加身的女子,也无怪乎大师都会欣赏,秦王政双眼微微眯起,颇为享受。 深深的感知其内,整个人仿佛都放松许多,徜徉于没有任何束缚的天空之内,与那些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飞翔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其逍遥自在。 “东君大人,琴音之内,似乎还有道家天宗独有的清境之气,《清境》之法超凡,通灵天地,百鸟有灵,十方汇聚,能够感知到琴音中的天道之心!” 暗金色锦绣长袍加身的东君焱妃立于蕲年宫庭院的檐角之上,身侧跟随着一位通体火红色衣衫罩体的少女,姿容上佳,身材曼妙无比。 言语轻缓,脆音弥漫,双手在身侧随意而动,灵觉扩散,感知那浩荡于天地之间的其因,周身一缕缕火焰之气缭绕,纤细的手掌亦是变得如火焰般赤红,并且呈现出奇异的银色花纹,指甲漆黑如墨,诡异之极。 “却有《清境》之意,这种玄功看似没有强大的攻伐之力,但却位列道家天宗的核心玄功之列,百鸟横空,其内不仅有那两位区区先天境女子的手段。” “此刻还有玄清子的灵觉在其内,这首曲子的真意倒是颇合道家修行真意,阴阳家与道家同出一源,今日也当是我等的机缘,细细感悟之,会有所得。” 以东君焱妃的境界,自然能够从琴音之内感觉到更多的东西,修长白皙的双手掐动阴阳印诀,暗金色的玄光隐现体表,双眸微微闭合,灵觉扩散,亦是融入其内。 如果仅仅是那两个先天境的女子所奏,对于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帮助,但在虚空那千百只鸟儿的身上,自己竟然感受到了道家玄清子的气息。 对方的境界已经快要臻至悟虚而返的境界,超越自己甚多,若有所得,当有大裨益。 “是,东君大人!” 身侧的那火红衣衫女子妖娆而动,双手火红的玄光大盛,阴阳合气手印催动,玄功运转,灵觉融入虚空,希望如东君阁下所言,有所得。 琴音灵动悦耳,像水浪波纹一般扩散虚空天地,流淌十方寰宇,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翁鸣,周清的灵觉极尽升华,整个人也仿佛化作一只飞鸟,自由的穿越在云层和山川之间,将清风踩在脚下,无所持,随意而动。 将虚空骄阳负在肩上,飞过无数的河流和湖泊,翻越无数的山壁和雪原,最后来到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飞鸟而落,灵体显化,双脚落在蔚蓝的水面之上,低头可以看见水中摇摆的游鱼。 空灵的琴音仍旧充斥整个虚空天地之间,周清踏步在这方无垠的海域之上,放眼处便是水韵无双,挥手一招,便是一滴晶莹的水珠沉浮于身前。 “水!” “可柔,可刚,可阴,可阳,可净,可污,可气,可冰……,祖师所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水韵无双,祖师老子当年观水而悟大道,其阴阳明矣,其造化大矣,一滴水,内蕴整个世界的本源之道,这就是祖师的境界!” 灵韵之音荡漾在这方虚无的空间,泛着青色的眼眸看着身前的这滴水,《道经》所有的经文缭绕,三十七卷无上玄功而上,全部化作一条条清晰的运功轨迹,贯彻整个肉身上下。 或许,只有身处无所持的境界,才能够一窥世界本源,灵体青光大盛,一时间,自己似乎悟到了什么,双手徐徐抬起,身前的这滴水豁然间直接印入灵体的眉心。 下一刻,双手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踏步在无垠海域上的身形,顿时一道凝实无比的太极图沉浮,诸般种种,三十七卷玄功内的精义迸出,汇入双手之内。 同一时刻的本尊所在,无所持的境界进入,《逍遥御风》的身法施展至极致,若是寻常,体内的内力早就消耗一空,不过在此刻早已快达到千万之巨的纪数加持下,根本不是问题。 宽阔的房间之内,无数的周清出现在,每一位周清的动作均不一,随时随地都在变化,混元外显的太极图浮现,处于无尽之动,但是在太极图的阴阳两大核心区域内,两道身影却是处于无尽之静。 动静合一,焰灵姬此刻通体火光缭绕,周清的本尊亦是位于另一处阴阳变化之处,青光护身,随着外围一道道残影动作的不变变化。 一丝丝混元的气息涌现,一丝丝凌虚的气息涌现,头顶三花,聚顶日月星,内蕴天地人,整个人静静不动,但每时每刻都有海量的玄妙涌入脑海深处。 阴阳共振,那焰灵姬的灵觉似乎也被周清给拉扯而入,本尊虽岿然不动,但灵觉却处于另一处空间之内,心神有感,周清已经出现在跟前。 “我应该想到的,你身为火媚之体,体内元阴交感,阴阳并行,暗合天地大道,所以在火魅术上才有独到的天赋,而且在水韵之内,也有不俗的手段。” “也只有你这样的体质,才能够承载阴阳变化之道的冲击,你先前不是说让我为其提升修为吗?看来,你还真有不小的机缘!” “不必多想,细细感受这里的变化!” 焰灵姬不过是先天境的武者,灵觉虽可以破体而出,但想要与自己这般开辟灵性空间,随意言语暂时还做不到,屈指一点,一道从众妙之门上落下的淡金色光华落在焰灵姬的灵觉之上,将其化作正常的体态。 旋即,盘膝而坐,双手对着言语不出的焰灵姬召唤,其整个人便是落入怀中,没有与多方多说,以她的境界还无法理会,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 双手怀抱其灵觉之身,周身迸出奇妙的韵律,氤氲无暇的青色玄光不多时便是将二人笼罩其内,阴阳交织,灵觉双修,以焰灵姬体内的内在阴阳维持外在天地大阴阳,提升自己在那处无垠海域的感悟。 每时每刻,体表荡漾的阴阳道韵不绝,侵袭焰灵姬的灵觉体内,无时无刻的也在反哺之焰灵姬的本尊之内,火红的焰火袅袅,呆呆的湛蓝色眼眸深处,不多时,便是从火红的焰火之中迸出一缕暗黑色的水韵之光。 阴阳共济,体内的穴窍封镇不存,拦阻在体内的境界枷锁不存,直接奔至先天巅峰层次的境界,而且随着周清灵觉的极尽升华,焰灵姬身上的气息也在逐渐提升。 ****** 琴音绝世,床琴通灵,从云舒与弄玉手中流淌出来的音律,足足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灵觉交感,二人仿佛同样来到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遨游自在。 又好像来到一处无垠的海域之上,那里的海域甚是湛蓝,很令人舒适,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侵扰,在那里仿佛没有任何不悦。 两位抚琴的女子就静静端坐在水面之上,橘黄色的长裙随风而动,洁白色的长裙凌风摇曳,青丝似柳如絮,无垠的海域之上,构成天地间最美的画卷。 “弄玉姐姐,你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一曲终了,万般异象归于本尊,感受着手下床琴仍旧余韵不觉的律动,精致的面容之上此刻满是欢悦,《空山鸟语》的真意随琴音者而变。 其讲述的是一只离群的鸟儿,迷失在幽深的山谷中,虽然它有翅膀可以遨游在天地之间,但面对广阔的天空,却不知道该飞向何方。 但刚才的琴音中,云舒的琴音之鸟来到了那处无垠海域之中,弄玉的琴音之鸟亦是来到无垠海域之中,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从弄玉姐姐的琴音中,自己能够感觉出弄玉姐姐此刻的与众不同。 “或许吧,天地之间何其辽,此心安处是归途!” 恬静的微笑绽放在白皙如玉的面容之上,双手细细抚摸床琴,感受其内在的跃动,心性通达,自己本是一位漂泊流浪之人,得紫女姐姐帮助,在紫兰轩内安家。 然而,自己此刻却是身处秦国,何处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也许,只有一颗心平静安暇之所,才是自己追求的所在,一曲《空山鸟语》,那只鸟儿的方向定下。 “咦,公子与焰灵姬两个在做些什么?” 言语刚落,感受着房间内的寂静,云舒的一双美眸却是不自觉的落在房内另一处,那是房间内的空旷之地,平坦的木制地面之上,公子此刻正与焰灵姬双手相对。 二人双目闭合,身下凌空三寸,淡淡的青色光华笼罩,一缕缕奇特的阴阳道图沉浮其内,在焰灵姬的身上,云舒甚至可以感受到独属于公子的气息。 第两百四十四章 九宫神都 “大机缘,玄清子身边的一位女子竟然破入了化神玄灵之境界!” 琴音袅袅,余韵未觉,阴阳家东君焱妃仍旧站立在檐角之上,暗金色的锦绣长袍之上,金钱花纹闪烁,颇显神秘而华贵。 白皙如玉的双肩外裸,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缀暗蓝色宝石首饰,纤细修长的双手阴阳印诀不绝,淡淡的暗金色玄光涌动,灵觉之下,感知远处升起的一道崭新强横气息,美眸微微眯起。 “化神玄灵!” 身侧早已从琴音了结醒转的火红长袍女子,神容惊异,满是钦羡,口中低呼一声。道家玄清子身边的三位女子,她们的信息,自己也是知晓,都不过是先天境界的存在。 就算是其中修为最强的那位妖媚女子,也不过堪堪和自己差不多,但现在竟然一跃而入化神,难道说玄清子给她施加了什么禁术手段。 在阴阳家的传承之中,这般的手段也是有的,道家之内,想来也是不例外,对于化神玄灵的境界,自己可是相当期待的,只可惜修炼到现在,距离先天巅峰都有很远的距离。 依据东君阁下所言,十年的时间,自己能够修炼到先天绝巅就算快的了,至于化神层次,则是靠机缘,机缘上佳,一夜而入,机缘不好,一生难料。 “东君大人,道家天宗的实力增长,对于阴阳家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不利之处。” 如果没有道家玄清子的插足,那么,阴阳家当会占据左右宫廷护法,再以阴阳家的手段,获取秦王政的信任不难,天机显示,秦王政必将成就伟业,押宝于其身上,当有大收获。 而随着道家玄清子的涉足,阴阳家在咸阳宫内却是有些不显了,虽然碍于权衡,阴阳家也受到不小的重视,但毕竟达不到预期。 “不必担心,那道家玄清子的目的与我们一般,起码现在是一样的,对于苍龙七宿的秘密,对方知晓的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多。” “既然知晓苍龙七宿的隐秘,玄清子就不会拦阻我们的行动,东皇阁下曾经占星过玄清子,言语此人与秦国有大因果,尽管现在还未看出,但想来也不远了。” “这些时日,你办事还算上心,阴阳术进步不小,下次火灵玄同大比,你若取胜,当入大司命,执掌九宫神都之一!” 于身侧这位火红女子所言,东君焱妃轻轻摇摇头,或许,在将来阴阳家与道家玄清子之间有冲突,但起码在一天下之前,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玄清子年岁不大,智慧超凡,应该也能够看出这一点,况且,现在的诸子百家中,阴阳家内,九宫神都尚未齐聚,尚未铸就大势。 而道家天宗与道家人宗根基一直,两宗联手,诸子百家无一家可敌,将来的一切充满变化,近期的推演却可成真,话锋一转,便是落在其身上。 “多谢东君大人!” 火红女子面上颇喜,自从入阴阳家火部弟子以来,属于阴阳家的大司命之位一直空悬,许多火部弟子都想要争取这个位置,而且五灵玄同中的劲敌不少。 对于击败那些人,火红女子很有自信,阴阳合气手印自己已经修炼到极深层次,更是得东君大人赐下更高深的阴阳术修行。 如果到时候,有东君大人言语,以其在阴阳家仅次于东皇阁下的地位,位列大司命,执掌九宫神都之一,轻而易举。 ****** “虽未破入悟虚而返,但个中奥妙我已然明晰,长达三五年,短则一两年,必然可以破入悟虚之境,清境无所持,祖师之境界窥得一隅,已然有所得。” 笼罩在周身的氤氲淡青色玄光不存,感受着己身灵觉的变化,境界虽没有突破,但自己所推演的那门拳法却是在一滴无所持之水的助力下,臻至大成。 一举一动之间,均有莫大的威能,悟虚而返的玄妙,自己也已经窥得甚多,诸般手段也可以竭力施展,将手掌徐徐收回,万川归海,低语喃喃,面上带有淡淡的欢喜。 不过,今日若没有眼前的焰灵姬,可能还真会有不小的麻烦,以其先天元阴,加持火媚之体,并行阴阳,为之道韵,自己的境界没有突破,但浸染自己的感悟,对方的修为也算是达到她的预期。 化神玄灵! 被镇压在新郑之地十年,毫无寸进的十年,对方的修为仍旧隐约媲美先天巅峰,这在百越之地传承缺失、传承诡异的修行中颇为罕见。 对方的修炼之姿可见一斑,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若是得到完善的修行体系,只怕化神玄灵早就破入其中,论资质,焰灵姬的资质更在云舒与弄玉之上。 这是先天带来的,后天想要改变,需要花费大力气,阴阳婉转,水火并行,对方在火之一道与水之一道上颇有不小的天赋。 而今破入化神玄光,火之一道的修行,火魅之术足以支撑,那门百越术法修炼下去,契合火媚之体,足以令焰灵姬在破入更高层次之时,没有担忧。 至于水之一道的修行,似乎道家对于这方面颇有心得,随意一门先贤的修行都足以支撑对方的体质,悠然起身,看着此刻仍旧沉浸于突破之内的焰灵姬,没有多言。 得益于水火共济,焰灵姬身上的妖媚之气也夹杂着淡淡的清境圣洁之气,周身气息扩散,细细感应之,颇为奇妙。 “公子,焰灵姬的修为?” 房间内一侧的云舒则是缓步近前,看着公子无恙,看着仍盘坐在地板之上的焰灵姬,又感应着焰灵姬身上有公子的气息,而且身上的武道气息强横先前十倍以上。 “因为你与弄玉的琴音,偶有所感,焰灵姬的灵觉与我灵觉双修,受益不少,此刻已经破入化神之境界,待继续巩固一二,便可醒转。” “不过你们的收获也不少,这两架床琴得我加持,颇有灵性,你们当好好呵护它。” 踏步在房间之内,迎着云舒狐疑的目光,周清挥动手掌,精纯的内力游走在焰灵姬的体内,将一门道家的玄功烙印其身体之中。 一边引导其运转修行,一边回应者云舒,这一点,道家杨朱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不愧是当年问道祖师的惊艳之人。 “灵觉双修?” 云舒眉头一皱,不解其中含义,但似乎这种修炼的手段很奇妙,一下子便是将焰灵姬提升到化神层次,如果自己和公子双修,岂不是也可以臻至化神层次,帮助公子甚多。 “哈哈哈,祖师老子曾言性命双修,其中性者指着的是我等武者的灵觉意志,命者则是我等的肉体生命,性命双修方能够精气神浑圆一体。” “故而,当年道家杨朱学道于祖师,曾专门言语修者贵生、乐生、纵欲而保性全真的双修之法,起于命修,臻至性修,彼此相合,成就圆满。” “如若沉沦于命修,则会坠入邪道,如果专精性修,则肉身衰亡,难以参悟形神一体,天命合一!不过此法在道家虽有,却很少有人修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太过容易沉沦肉yu之中,迷失本性!” 没有将性命双修的更深层次言语,今日与焰灵姬性修一体,灵觉纵横十方,可谓是极为畅快,虽没有得命修一体,但对方的修为太低,如果加持以命修,对方很可能直接沉沦。 引导一门道家玄功在焰灵姬体内九转,待其自行运转,才徐徐收回手段,异象不显,同时对于云舒的回应也告一段落。 “性命双修,性修于灵觉意志,命修于肉体生命。” “公子,您说性命双修一体才能够圆满,难道您还要与焰灵姬命修?” 对于公子所言的性命双修自不会怀疑,但对于其深层次的理念,云舒也听不懂,不过对于性修与命修的含义却是清楚了。 一个是精神上的修炼,一个是肉体上的修炼,念及此,一张精致的俏脸上不由得有些通红,对于肉体上的修炼,自然明悟为何事。 瞥了一侧仍旧在地板之上修行的焰灵姬,自从和公子性修以后,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但想到对方以后还可能和公子命修,不由得眉目低垂,低语而问。 “……,你个小丫头,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觉云舒问的有些深度,周清面上奇异之色一闪,而后头颅微转,看向云舒,观其头颅低垂,俊俏的面容上此刻红晕顿生。 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估计这还是在紫兰轩留下的不良影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整天瞎想,深深的摇摇头。 而后,走到云舒跟前,观其面上的红晕越来越浓郁,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在小腹处很是纠结,一双小脚更是为之动静不断。 立于其跟前,看着云舒此刻的模样,周清再一次朗朗一笑,双手在云舒的发丝上随意的拨弄,顿时,整齐无比的柔顺秀发被拨弄的凌乱起来。 “公子,您……,您要是命修,云舒也是可……。” 感受着周清的小动作,云舒不由得略微挣扎,然眉目之间却笑靥如花,正欲说道些什么,却发现公子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微微抬起头,环顾四周,舒缓一口气,低语喃喃。 不远处的弄玉观此,清境的绝美容颜之上,亦是红晕微闪,云舒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看着得益于性修实力大进的焰灵姬,似乎这种方法的确堪称神妙。 第两百四十五章 右庶长 秦王九年八月乙酉日,雍城举行了盛大的加冠亲政大典! 击溃长信侯嫪毐的叛乱之后,接下来的一切显得异常快捷,得益于事先的布置,嫪毐与一行亲信门客以及燕赵的游侠剑客们尚未逃出北地便是被全部活捉擒拿。 关中、西部、中部十三县民众擒杀嫪毐余孽党羽两万余,乱军无一人能够逃至骊山以东,大郑宫内的乱军同样被一一击溃,进而坑杀。 太原郡、山阳城的残留乱兵更是被太原郡守和山阳县令的捕盗卒伍及自发涌来的老秦人堵截,斩首万余,擒拿数千,也是没有半点遗漏。 截止冠礼值日之前,嫪毐及其残存于党数千人全部被押送至咸阳国狱重枷关押。只有赵太后一个人无人敢定夺,当即,令达秦王。 “太后移居棫阳宫,依法待决!” 棫阳宫乃是关中最为狭小的行宫,国君很少亲临,实际上已经是多年的冷宫,此令下达,朝野一阵哗然。然则,毕竟大乱刚刚平定,太后确实有过。 朝野之心此刻的目标终究还是秦王冠礼,一时间,虽有多人议论,但终究不算主流,徐徐的便是被即将到来的冠礼大典给予淹没。 一如文信候吕不韦所言,加冠大礼早就准备好,若无嫪毐的拦阻,早就完毕,而今倒也不迟。数日后,吕不韦率领咸阳全体朝臣赶至蕲年宫。 秦王政在太庙沐浴斋戒三日,而后祭天祭祖,未几,便是前往雍城大郑宫,在其正殿隆重举行,刚成君蔡泽司礼,文信候吕不韦为秦王加冠。 赢秦族老赢贲代先祖赐秦王穆公剑,冠剑之礼成,太史令在殿上清点秦王印玺和各方兵符,一一登录在侧,更甚者,吕不韦当殿宣布,自请去仲父名号,还政于秦王。 次日,在雍城大郑宫内,秦王政颁布第一道亲政王书: 文信候吕不韦加封地百里,仍领开府执政丞相,总摄国政。 其余封君、大臣、将军,凡平定嫪毐叛乱有功者,皆着文信候酌情加地晋爵。 所有参战内侍,皆晋升军功爵一级。 王绾晋升长史,执掌王城事务。 蒙恬晋升咸阳令,兼领咸阳将军,执掌国都军政。 王翦晋升前将军。 桓齮总领蓝田大营军务。 中常侍赵高进少府,执掌王室府库,可见深得秦王政信任。 除此之外,令周清想不到的是,自己等人竟然也有封赏,根据诏令所言,将自己的职位从宫廷右护法提升至护国法师,赐爵右庶长,掌少保之位,封地以巴郡道家天宗总部为中央,方圆三百里。 感此,周清感叹不已,一则是想不到自己还有赏赐,二来则是想不到,自己还有爵位加身,这可是实打实的爵位,还有封地在手。 秦国的二十等军功爵中,一等公士,二等上造,三等僭枭,四等不更,五等大夫,六等官大夫,七等公大夫,八等公乘,九等五大夫,十等左庶长。 十一等右庶长,十二等左更,十三等中更,十四等右更,十五等少上造,十六等大上造,十七等驷车庶长,十八等大庶长,十九等关内侯,二十等彻侯。 百年前,商君变法之时,便是将秦国的爵位定下如此,一直延续到现在,一等到四等相当于士,五等到九等相当于大夫,十等到十八等相当于卿,最后两级相当于诸侯。 数年前,刚入咸阳,拜为宫廷右护法,位同上卿,听上去尊贵无比,若是对比军功爵,可比少上造乃至于大上造。 然,只是听上去比较尊贵,实际上就是一位虚职,九卿之中,许多职位都是位同上卿,但是握有的实权不同,地位自然也有高低。 而今,职位提升至护国法师,论清贵,当媲美驷车庶长、大庶长,再加上赐爵右庶长,看上去不起眼,但实际上已然是丰厚无比。 封地在道家天宗区域,也算颇得自己之心,若是其它之地,那就有些扯了,起码周清是这样看待的,对于同样参战护卫蕲年宫的焰灵姬、云舒、弄玉三人来讲。 则是如先前秦王政所言,进入太乐之中,归属太乐令,位同大夫之职,对于三人的封赏,云舒与弄玉的也就罢了,焰灵姬的封赏直接被自己推了,她若是进入太乐之中,估计太乐以后就要乱了。 阴阳家此行也有封赏,鬼谷盖聂也有封赏,只是相对不显。少保之位在意料之中,以华阳太后和楚国夫人的能力,这个职位还是轻而易举的。 诸般赐封下达,作为秦王政冠礼以后的第一道王书,朝野群臣还是很期待的,若是依照朝野风传的王上秉性,秦王大封近臣也没什么,朝臣也无话可说。 然则,如果真的要大封,譬如封君或者拜将相之类,朝臣还是不以为然,这等大爵大位非一功之得以,如今观第一道王书,朝臣心中稍定。 封赏工稳,合乎法度! 并无大爵大位之人的出现,不过是多了几个上卿,多了一些大夫而已,多了几个中等爵位,对于他们一帮老臣来说,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局面。 ****** “公子,我和弄玉姐姐也是大夫之职了?” 秦王政在雍城大郑宫冠礼而毕,没有停留,第三日便是返回了咸阳,身为左右护法,自然也是径直返回,一应车马倒是慢了一些。 玄清宫内,云舒与弄玉正好奇的看着咸阳宫内太乐令亲自送来的铜印和服饰,虽不好看,但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存在,两枚铜印很是微小,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其上烙印着礼乐两个秦篆,很是有些年头了。 根据大郑宫内的诏令封赏,他们现在是归于九卿之一下属负责宫廷音乐的太乐令掌管,为其麾下首席乐师群体,何谓首席?那就是任何一场宫廷礼仪之事都可以参与,如果不想参与,下面的人才可以顶上。 “当然!” “奉常一般都是赢秦宗族所担任,故而地位颇高,在所有的卿中,可为第一列,你们为其麾下的官宦,尽管没有实权,但地位还是颇高的。” “你与弄玉现在是大夫之职,俸禄两百五十石,按照首席乐师的地位,你们最高可以顺利的升至公乘地位,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静静的跪坐在临窗的条案之前,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历经蕲年宫的修行,一身修为已然彻底达到化神玄灵的绝巅,说是化神玄灵的层次也不对。 对于悟虚而返的诸多玄妙,自己也都可以施展,故而称之为半步悟虚也是可以的,欣赏着窗外盛夏之至的花圃美景,灵觉逍遥于外,颇为自得,轻轻回应着云舒之语。 “公子,奴家也想要进入太乐之中,两位妹妹的修为太低,若是进入太乐之中受到欺负怎么办,有奴家在身边,好歹也能够照看一二。” “两位妹妹,你们觉得呢?” 心中想要清闲,不过房间内总有人不让自己清闲,焰灵姬自从在蕲年宫与自己性修破入化神层次以后,虽然浑身的妖媚之意内敛,但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魅惑之意更为浓郁。 火红色的玄光一闪,便是偎依在周清身侧,一边端起滚热的铜壶,为空空的茶盏斟满,同时眼中火焰缭绕,看着正摆弄官印和乐师服饰的云舒二人,娇声魅语,回旋于房间之内。 “哼,你一个百越之人如何知晓华章之美、礼仪之大,整天就会释放火魅术妩媚他人。我刚才问过太乐令了,太乐之中都是普通人,我和弄玉姐姐的安危不用你操心。” 对于焰灵姬和公子性修而修为大进之事,云舒始终觉得闹心,闻焰灵姬之语,美眸闪烁,瞅着此时又是身穿酥胸半掩、修长丰腴隐现的焰灵姬,更是一股无名火燃起。 轻哼一声,也幸好公子没有让其进入太乐之中,不然太乐之内别想有安生日子了。 “哦,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那我就陪在公子身边,好好的服侍公子,说不准公子哪天有所参悟,我也能够得点好处,说起来,我一下子破入化神之境,还没有好好的谢过公子。” “接下来,定要用心的让公子舒心。” 娇媚之语连绵,其内夹杂着淡淡的内力之音,火魅之术涌入其中,以此刻化神层次的修为施展,房间内的云舒与弄玉都不自觉的灵觉受到影响。 斟倒茶水完毕,整个人便是依靠在周清身侧,撇着云舒此刻的模样,眉眼之间,更是灿烂无比,对于太乐之中的乐师,自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那日,性修交感,体悟公子的修为之澎湃,看似与公子处于一个层次,但焰灵姬有感,二人之间的差距似乎是天堑之隔。 如此,待在公子身边的所得比起太乐之中所得,孰轻孰重? “你……,公子,她又欺负我与弄玉姐姐。”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感应着焰灵姬身上传荡的火魅之术,琼鼻一皱,便是从另一边的条案侧奔至周清跟前,不就是仗着和公子性修有所得,待自己玄功大成,再来算账。 “好了,都别闹了。” “如今,秦王政冠礼而毕,接下来数年估计我等都要待在咸阳了,云舒,你与弄玉进入太乐之中,也可借此磨砺清境之妙。” “至于焰灵姬,我另有用途!” 一位精通百越秘术和道家玄功的化神武者,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可就是有些资源浪费了,迎着云舒看过来的不忿目光,哑然一笑。 轻轻摇摇头,对于三人的安排,在从新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定下,如今,一切都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虽出了焰灵姬这个变数,但,也是一个好的变数。 第两百四十六章 少傅 列三孤之位,掌少保之职! 当初赐封自己为护国法师,加爵右庶长,自然也是为了少保之位而立,少保之位虽然不显,但却牵扯甚大,尤其是而今的秦王政膝下只有一子扶苏。 根据周朝以来的宗法之制,秦王政在没有立下王后之前,扶苏绝对是储君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就算是想要立下王后,亦是得权衡一二。 非有楚国来的楚夫人、赵国来的敏夫人、齐国来的田夫人三人之中选择不可,至于韩国、魏国、燕国来的夫人、良人,则是没有资格。 身为大秦之王,立下后宫可不是全凭自己好恶,至高尊位没有私事,家国乃是一体。秦王政归于咸阳五日之后,终于再次传达诏令,请少保入郑宫议事。 一语出,为少保,非护国法师! 旋即,没有迟疑,便是跟随着亲自前来宣布王令的少府令赵高前往郑宫,此次蕲年宫之行,赵高也从中常侍位列少府令,可谓是跨越甚多。 少府令,掌王上私产,照料王上日常生活起居,其下统领着御府令、尚冠令、尚衣令、尚食令……诸多属官,算是位卿之列。 再加上为王上近臣,地位与实权自然不必说,不过观着身前方领路的赵高,为人处事倒是谦和,对于自己也是颇为敬重。 “扶苏公子一直为华阳太后照料,怎……今日要前往郑宫?” 郑宫乃是扶苏之母郑夫人留下的府邸,自秦王政登位以来,只有郑夫人一个人诞下子嗣,已经说明了秦王政对于扶苏之母的偏爱。 按理说,郑宫应该会成为其他后宫美人的府邸,只是,却一直没有撤去,一直留在后宫,有专门的人员看护,今日,前往郑宫可是一个微妙的所在。 “回大师的话。” “华阳太后近来贵体欠佳,王上担忧若是在华阳宫教导扶苏武道,恐侵扰了华阳太后。而且,昨日大王又诏令冯去疾为少傅,教导扶苏公子文道。” 闻周清之语,少府令赵高先是驻足,而后一礼,论地位,玄清子大师乃是护国法师,尊贵过于上卿,旋即徐徐而言,声音脆亮,清晰缓缓,令人很有好感。 其余的内侍则行走于后方,一语不发,沿着熟悉的路线,一行人便是进入后宫所在的区域,那里的兵将巡逻首位直接强势许多。 “冯去疾为少傅?” “此人颇得大王看重,其父虽为赵国冯亭,于长平之战对抗秦国,但冯去疾与其弟冯劫衷心可显,一直以来都在大王身边奏对,文道显矣。” 三孤之位,少师、少傅、少保之位中,少师统领一切,少傅执掌文道,少保执掌武道,冯去疾此人数月来,自己也了解不少,却是有才,而且对于儒家、道家、法家之学都有独到见底。 或许不比文信学宫内的真正博学之士,但秦王政也不敢用文信学宫内的博学之士,在巨大的咸阳宫内行走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行至郑宫跟前。 还未真正的靠近,灵觉而动,郑宫内的一切已经尽数感知,人数倒还不少,通传了毕,踏步其内,放眼处,这座郑宫的大小其实和自己的玄清宫仿佛。 郑夫人乃是百年前亡国的郑国后裔,追朔八百年前,郑国的先祖乃是文王后裔,血脉尊贵,地位不俗,或许也只有如此的背景,郑夫人才得以入宫。 但也正是因为那般的背景,这座郑宫也会如此的不显,作为秦王政颇为喜爱的女子,更是位列一等夫人,这等宫殿规格明显不符。 然,无论如何,华阳太后与楚国夫人力荐自己为少保,如今又多了一位少傅,不知道秦王政此举是否有别的含义在。 ****** “玄清见过大王!” “见过楚夫人!” 得益于宫廷侍卫和侍女的定期维护,整座郑宫之内并没有因长时间没有住人而散发的异味,正厅之内,秦王政、楚夫人、小扶苏在列,鬼谷盖聂在侧,冯去疾在前,一众侍女脚步轻缓的服侍着。 踏步殿中,一身穿着标准的道家天宗传统,头戴紫金莲花冠,合体的淡青色道袍加身,脚踏青云靴,腰腹青云带,柔顺的长发梳拢,拱手一礼。 “大师不必多礼。” “今日请大师来此的目的,想来大师也应该知晓,扶苏的教导,一直都在华阳宫内,既然华阳祖太后觉得扶苏应该修习武道,强健体魄,寡人也深以为然。” “故而,为了文武之道,驰张有度,寡人昨日又令冯去疾担任少傅之职,接下来与大师一起教导扶苏,具体的章程,呈给楚夫人与华阳祖太后就可以了。” 并未端坐在上首,而是在厅中随意走动,看到周清的近来,顿时向前紧走两步,单手虚扶,面上笑意闪烁,同时,向着位于一旁的冯去疾看去。 对于扶苏的教育之上,秦王政一直没有什么发言权,自小扶苏就被养育在华阳宫,直到现在,若非大师送了两次诞辰之礼,自己或许还想不到扶苏的存在。 “大王自可放心!” 教导扶苏武道,自然是不成问题,而且也根本不是问题,顺着秦王政的目光看将过去,与冯去疾的双目碰触,相视颔首,轻轻一笑。 “寡人自是相信大师的,扶苏,还不快来见过少傅、少保!” 玄清大师的武道修为如何?自己心中有衡量,护国法师正当其职,身为独霸诸夏的强国,有大师这般的护法国师坐镇,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威慑之感。 列国中,齐国有剑圣曹秋道,而且曹秋道更是齐王的太师,楚国先前的国师为屈泪,不过,运气不好,实力不济,新郑之中被大师斩杀,近来的李园当国,楚之三户倒是不显。 语落,便是身躯微转,挥手唤来正与楚夫人待在一起的扶苏,浅黑色的锦袍加身,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双眸熠熠生光,柔顺的发丝仍旧是楚国贵族式样。 脚踏短靴,腰佩玉环,听秦王政语,连忙便是从楚夫人侧起身,对着楚夫人一礼,便是快步行至秦王政跟前,对着秦王政规矩一礼。 “扶苏,这位是我大秦护国法师玄清子大师,以后便是你的少保,教导你的武道修行,当随大师用心修行,强健体魄,明悟阴阳变化,知行善恶无常。” 看着扶苏的小身板板正的行礼,秦王政轻轻点点头,而后拉着扶苏的小手,便至周清跟前,简单介绍一二,便再次看向小扶苏。 “扶苏见过少保!” 一举一动都遵循着《礼记》上所言的礼仪,估计就是小圣贤庄的那些儒生都挑不出毛病,虽面上不苟言笑,但聪慧仍存。 行至周清跟前,深深一礼。随即,便是被周清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扶起。 “扶苏,这位是我大秦廷尉府的廷尉丞冯去疾,精通我大秦律法,以后便是你的少傅,教导你的文道,待在华阳宫的数年,儒家的典籍你也学了不少。” “接下来,就跟随冯卿学习律法,知我大秦根基,明我大秦法度!” 儒家的东西自己并不厌恶,但如今正值一天下的时候,身为自己的子嗣,需要知道的是什么才是国家的根基,什么才是国家的基石。 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没有一个安稳的秦国,儒家的那一套均是空谈,语落,对着冯去疾看了一眼。 “扶苏见过少傅!” 先是听秦王政语,小扶苏点了点头颅,而后脚步再动,行至冯去疾跟前,深深一礼。冯去疾报以微笑,缓步上前,将其扶起。 “若儿,日后,扶苏除却休憩以外,便是在郑宫之中学习武道与文道,以免叨扰祖太后,你当多多费心。” 大秦长公子有了少保与少傅之事,无论是对于赢秦一族,还是诸多朝臣,都不是一件小事,领着扶苏先后见过少保与少傅,事必,秦王政转过身看向已经站在自己身侧的楚夫人。 “大王请放心,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若儿会带着扶苏前往兴乐宫让大王考察扶苏的所学。” 粉红色的火凤朝天服饰加身,通体雍容华贵,眉目秀雅,无言的贵气弥漫,迎着秦王政的目光,福身一礼,慢走两步,便至扶苏跟前。 “即如此,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了,寡人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语落,秦王政便是拍了拍小扶苏的肩头,没有多言,冠礼初成,大政掌控在手中,诸般一切自己还未梳拢完毕,今日,能够抽出时间前来郑宫已经是不易了。 随着少府令赵高的在前开路,秦王政与鬼谷盖聂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郑宫,不多时,整个正厅之中,便只剩下楚夫人一行人、小扶苏、周清、冯去疾。 “文武两道,齐行并进。” “玄清大师、冯卿,你二人觉得接下来扶苏的时间应该如何安排?” 对于教导孩子,楚夫人同样没有任何经验,进入咸阳数年来,肚子一直不争气,扶苏更多的在华阳祖太后膝下成长。 目视着秦王政一行人远去,整个厅内,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虽亲政不过数日,但一身的威势却是逐日递增,双手将小扶苏揽入怀中,楚夫人将目光落在周清与冯去疾的身上。 第两百四十七章 护法神将 “玄清大师以为如何?” 来至楚夫人的问题入耳,周清与冯去疾再次相视一眼,对于教导扶苏这个差事,心中各有想法,然无论如何,论地位而言,护国法师远在廷尉丞之上。 一息之后,冯去疾拱手一礼,看向周清,尽管这位来至道家天宗的世外高人年岁亦是不大,但其所作所为可是颇得大王心意,不然也不会加爵右庶长。 秦国军功爵,不仅仅是军功爵,更是面对全体秦国官吏的爵位,武将纵横沙场封爵,文官运筹帷幄封爵,身为宫廷右护法,屡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功劳大矣。 “扶苏公子年幼,无论文武,当循序渐进,我为太保,尊武道,朝阳初起,辰时而入,精气神旺盛,正合修行,每日两个时辰便可。” “其余时间,当交于冯大人,然亦是不应时间太长!” 周清倒也没有和冯去疾客气,挥手一招,便是一道太清真气落入扶苏的身躯之中,有这道真气在,顶多三日,便可筑基功成。 虽为大秦公子,理应将精力放在文武之道上,不应贪图玩乐,但诸子百家的东西就这么多,大秦法度也就这么多,想要一下子学完,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大师所言甚是,大王言语,让冯去疾教导扶苏公子大秦律例,让扶苏公子明悟大秦法度,此事纷繁,当分门别类,徐徐图之。” “大师既然要了早上两个时辰,那冯去疾就要未时而入两个时辰,楚夫人以为何?” 冯去疾似乎也不着急,听周清所语,似是舒缓了一口气,连忙对着楚夫人又是一礼,徐徐言之,如此,一天的时间便是定了下来。 “辰时、巳时、未时、申时这个四个时辰尚可,先前在华阳宫中,也是四个时辰左后,大师、冯卿,既然你等身为少保与少傅之位,自当所教扶苏让大王满意。” “今日不提,待我回华阳宫,当于华阳太后上秉章程,三日后,二位再聚郑宫!” 只要大王能够定下玄清大师的少保之位,自己的目的就算达成了,至于扶苏的教导,武道方面有大师在侧,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冯去疾年纪轻轻,身为廷尉丞,也可见一斑。 既然诸般事务商量完毕,楚夫人便是牵着扶苏的小手徐徐走出郑宫,身后跟着一行宫装侍女,脚步轻盈,未几远去,余音流转,仍在大厅的周清二人颔首以对, “冯大人,三日后再见!” 周身青色玄光闪烁,语落,一步踏出,消失在郑宫之内。 “这……,不愧是护国法师,实力超凡!” 本想要与周清说些什么的冯去疾,闻声,见状,面上陡然一惊,而后赞叹一声,恐怕也只有这等实力才能够多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际。 一边轻轻感叹着,一边也是踏步离开郑宫,与玄清大师相比,自己无论是身世,还是地位,都远远不如,但而今为少傅,这可是一个机缘。 秦王登位久矣,除扶苏之外,并没有别的公子诞下,虽然扶苏并为嫡长子,但也是长公子,如今又少保、少傅在侧,根据周礼,少保与少傅都是太保与太傅的随伺。 太保与太傅是何人? 那是只有太子才能够拥有的教导之人! 这是否意味着大王有些中意于扶苏公子,欲要立其为太子,尽管现在不太可能,但只要接下来扶苏公子表现的足够优秀,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一时间,冯去疾眼眸深处亮光闪烁不已,这是一个机遇,无论如何,都要牢牢的将其把握,此次蕲年宫诸多封赏之中,自己虽为廷尉丞,但比起王绾等人的封赏,并不显眼。 有了这个少傅在手,将来的一切都不好说! ****** “盖聂先生,你觉得玄清大师掌少保之位如何?” 冠礼亲政以来,尽管事务繁多无比,但秦王政并不觉得累,或许有先前大师在自己体内留下的真气,或许有自己的兴奋之举。 军政大权逐渐收拢,一言一行影响国策,影响诸夏,这种感觉是自己登位近十年来,第一次体验到,无怪乎文信候不愿放手,至今仍不愿放手。 从郑宫而出,先有华阳祖太后与楚夫人推荐的玄清大师为少保,近年来,读韩非之作,颇有所感,便是在少保之位旁,又加了一个少傅之位。 “玄清大师武道超凡,道理通玄,少保之位有余!” 随伺在一旁的鬼谷盖聂闻声,清秀的面上为之一动,数息之后,徐徐回应,自从登位以来,似乎大王对于身边的诸事也开始多疑起来了。 “以大师的能力,执掌少保之位自然有余。” “盖聂先生曾言,大师武道超凡,就是在诸子百家中,都是位列最为顶尖的一批,而且大师的年岁尚小,将来会更加的强大。” “道家天宗超脱凡俗,看轻生死,列国纷扰,纵横杀伐,在道家眼中应该是如浮云一般,然玄清大师这般的人物毅然入咸阳,先生可知何意?” 对于道家天宗的这位玄清子,秦王政越发的好奇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是别有好感,当是还以为是道家修行者独有的气息。 但历经数载,似乎并非那般,如果说对方为了修行,根据自己的了解,苍茫寰宇,诸夏之大才是道者应该行走的地方。 若说为了其它,秦王政一时间也想不出为何? 是为了权势? 玄清大师好像也没有特别看重这一点! 是为了财富? 以玄清大师的能力,财宝于其俗气! 是为了……扶苏? 似乎这两三年,唯一让自己看不懂的就是送扶苏诞辰之礼,难道说大师是扶苏娘舅一脉?但根据黑冰台的消息,好像又非如此? 一位让自己看不出来历目的的武道强者、世外高人,秦王政心中还真是狐疑万分,对于一位尊位之王来说,难以琢磨的才是最为恐怖的。 “近三年前,在下与大师一同入咸阳宫,我虽不知大师进入咸阳何意,但王上大可不必如此疑心?” “坐镇宫廷,护佑大王安危,野王城邑,保大王无恙,新郑城邑,镇压百家,蕲年宫内,更是寸步不离,可见,大师于大王来说,可为大师所着文章中的护法神将一般。” “于国事,大师献上韩非之语,骊山之对,更是献上造纸、印刷之术,助秦国一天下,如此,大师于大王,更是如秦国之莫大助力!”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目的,盖聂亦是不清楚,但虽不清楚,这并不妨碍自己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大师都是无愧于大王,都是无愧于秦国。 而且大师为人低调,并不显眼与朝堂之上,先前大郑宫赐封右庶长,虽有朝臣反对,但也仅仅是一两位,大势之下,大师之为很得诸朝臣之心。 “先生所言甚是!” “对于寡人来讲,大师所言所行都破入心意,护卫寡人安危,时而为一天下献出大策,更是在此期间镇压百家弟子。” “只是,寡人实在是好奇大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凡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在道家的典籍上称之为阴阳,有阴才有阳,阴阳本是一体,如此,大师身处咸阳,也是有着独属于大师的阴阳。 对于阴阳家的目的和所为,自己了解些许,故而并不忧心。然,随着近来华阳太后和楚夫人的动作,不由得不令自己多想。 “道法自然,一切的一切会有结果,大王不必如此。” 对于玄清子的目的,盖聂实际上也很是好奇,但并不催促,并不着急,阳动而出,阴随而入,阴阳轮转,处于阴影之中的终究要归于阳面。 那就是答案。 “寡人很期待那个结果,希望大师给予寡人惊喜!” 秦王政颔首称是,盖聂先生所言有理,现在狐疑大师之事,实在是有碍于精力,刚冠礼亲政,国事繁多,一心尚不能够够用。 分心它处,更是浪费! 立秋刚过,然酷暑未消,尤其是关中之地,从大郑宫归来多日,秦王政一直在咸阳宫处理政令,亲政以来,属于文信候处理的东西逐渐转移到自己身上。 纵然有昌平君等的辅助,仍是经常忙碌到半夜,这还是部分政令以纸张呈现,否则,更是麻烦,守在兴乐宫内,夜晚的明亮灯火常常亮到四更。 王城各官署又恢复了昼夜当值车马如流,王城存储的冰窖也再一次为之一空,处暑的时节,此乃必须之物,虽如此,但这番国政忙碌的气象仍旧被老一辈的侍卫、侍女大为感慨。 逢人便是一声感喟:大秦有幸,又见昭襄王之世矣! 而与此同时,在这最后的一抹盛夏之意即将过去之时,行法六署带来了长信侯嫪毐案的定罪决刑书,也带来了秦国政坛的一次大地震。 平乱俘获嫪毐及其余党六千多人,依法据事定罪处刑,嫪毐乱宫谋逆,车裂处死,灭其宗。麾下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冷齐等而二十七人附逆作乱,枭首处死。 内侍、侍女两千多人,从逆作乱,斩首处死! 门客、游侠剑客、关东百家弟子多达五千人,从逆乱者,直接斩杀,从逆未战,罚为鬼薪! 有爵者,从逆六千多人,本人另刑外,其家夺爵,流放陇西、北地、巴蜀等郡! 第两百四十八章 太极十三式 行法六署带来的判决书,静静的平放在兴乐宫内,看着条案上厚厚的一堆刑罚处罚,秦王政没有任何犹豫,提起前几日蒙恬亲自为自己改良的一支粗硬大笔点着朱砂,便是落下。 “可也,深秋处决!” 算算时间,也没多少时日,如此正好,免得可能会生出其余的幺蛾子,批过的决刑书下发廷尉府,行法六署的人再次忙碌起来。 一个月后,关中的其后已经步入霜寒时节,渭水草滩大刑场人山人海,嫪毐被五头斑斓水牛狂野地车裂肢体,整个刑场都为之欢呼。 随其后,整个渭水两岸为之血红,一颗颗大好的头颅堆积起来,如同一座诡异的小山,老秦人都说,这是惠文先王大杀复辟老士族之后最大的刑场了,这也意味着秦国将要有新气象。 虽然也有人说,乱国害民之人该杀,可有些明显不该杀的也一并杀了,倒是有些刑罚过重,堪称造孽,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淹没在群呼大赞之中。 次日,又是一卷王书从咸阳宫传出,悬挂于咸阳城四门,其王书之名为《告朝野臣民书》,内蕴秦王政亲手所书,嫪毐此人以阉宦之身入宫闱,甚至号称假父封列侯。 可见大秦律法之不存,堪为大秦律法之耻也,故而,从即日起,整顿吏治,整顿朝纲,举凡国政,有法者依法,无法者以例,无法无例者听上裁决。 此书一出,整个关中为之沸腾,老秦人更是快哉不已,自从长平之战以后,秦国国势略微倾颓,昭襄先王晚年、孝文先王、庄襄先王三朝政行倥偬,缓法宽刑,以至于吏治涣散。 早就该好好整治这般官吏了,再加上关中内的传闻,明明是一个**怪物,却被人拔了胡须当作阉人送入宫中,还将太后弄得生了两个儿子,令老秦人面上蒙羞。 如此大事,没有人包庇绝对不可能,三年前的关中大水,年前的陇西大旱都无人观,可见律法的倏忽,今有秦王政如此,依稀可见昭襄先王盛年的雄风。 “禀告我王,臣等已经查实,嫪毐与太后的子嗣已在乱军之中被杀,然关东列国却传闻纷纷,一说大王派私兵趁乱杀死那两子。” “另一说是大王亲入雍城与大郑宫密室之中,摔死那两子,臣等追查根源,却是关东列国的游侠和诸子百家的敌秦者,妄想流言蜚语,攻讦大王!” 兴乐宫内,赢秦宗族老廷尉与国正监秘密入宫,禀告这件私人之事,各自立于下首,二人相视一眼,将如今正在关中与关东列国传扬纷纷的言语说道而出,神色均不好看。 “又是关东列国的游侠和诸子百家的人!可恶!” “此等罪孽之子若是活着,寡人也会亲手将他们斩杀,放出留言攻讦寡人,何所惧也!纵然依据国法,那两个私生子也是该死。” “尽量查明是何游侠与诸子百家中的那些门派,近年来,他们的动作越发频繁起来了,总是希望大秦乱象频生,寡人就偏不让他们如意!” 秦王政面色铁青,对比整个亲政大事,对比整个冠礼大典,那两个私生子又有什么威胁,尽管最后还是要死,但这般被关东列国的游侠之人攻讦,心中仍是愤怒不已。 自从质子于赵到如今冠礼亲政,那些关东列国的人和诸子百家的人一直想要杀了自己,终有一日,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另外,在探查嫪毐之事的时候,老臣发觉另外一桩隐秘之事,牵涉甚大,我等不敢私自做主,个中一切已经写入令书,我王当一观。” 赢秦一族老廷尉同样面上不好看,感知着上首大王气息略有缓和,旋即,从怀中再次拿出一本纸质政令,与身侧的国正监再次相视一眼,神情凝重。 尽管猜测嫪毐背后可能有秦廷的大人物,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人,以那人的身份和地位,他们处理起来也是颇为棘手。 “呈上来!” 向着身侧的少府令赵高看了一眼,轻语道。 在一旁静默不语的赵高拱手而退,走入下首,从老廷尉的手中接过政令,目不斜视,复归秦王政身旁,双手递将过去。 “……,想不到,想不到……,你等先行退下!” 从赵高手中接过诏令,没有迟疑,对于老廷尉口中所言的牵扯,秦王政自是清楚,但具体的内在却不了解,目光凝视那白纸黑字之上。 一瞬间,秦王政那素来凌厉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良久愣怔不知所以,百十个呼吸过去,才口中喃喃低语,单手摆动,示意老廷尉二人离去。 数息之后,再次下令屏退兴乐宫内的侍卫、侍女,只剩下赵高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站在灯光的阴影之内,整个兴乐宫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 寒冬将至,虽是辰时,但天边仍旧有一抹黑暗残留,清晨的朝阳缓缓而起,薄雾扩散,弥漫整个咸阳宫,更是充斥在这处区域不大的郑宫之内。 一如先前周清与冯去疾定下的章程,辰时、巳时这两个时辰交给周清,学习武道,下午未时、申时交给冯去疾学习文道。 一个月下来,算是颇有小成,在自己的太清真气洗礼之下,早就铸就根基,而今正在炼气通脉的层次而今,以小扶苏如今才四岁的年龄,修炼高深的武道本就不合。 就是自己,也是在六岁的时候,才在师兄赤松子的帮助下,铸就根基,步入修行,只是自己修炼的有点快,如今四年不到,就已经逼近悟虚而返。 辰时修炼,卯时中断就要起床,一开始,楚夫人也徐徐跟随,但后来便是令贴身的侍女亲自送来,各种茶点与香茗备在一侧。 郑宫正厅前的一处宽阔广场内,一袭淡青色长袍加身的周清此刻正与小扶苏一起缓缓练拳,脚踏阴阳,手握乾坤,动静结合,刚中有柔,含而不露。 并未催动体内真气,就那般静静的演练拳法,一个月的时间,这套拳法的十三组动作已经先后交给扶苏,而且也被扶苏完美的复刻下来。 尽管施展之间,还远远达不到自己这般行云流水的程度,但拳法婉转,体内的筋骨、脉络为之而动,内力催生,徐徐壮大。 这套拳法是周清融合《道经》三十七卷玄功以后创出,高屋建瓴之下,针对一位初学者,绰绰有余,而且,在不断的演练中,不断的给予完善。 一套拳法十三组动作很快演练一遍,浑身爽快无比,那原本来到郑宫颇有些迷蒙的小扶苏也是一双眼眸为之精光闪烁,精气神为之壮大不少。 “扶苏,感觉如何?” 挥手间,一侧随伺的曼妙侍女便是端着茶水上前,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小扶苏倒是一口气将其喝完,呼吸之间,微冷的天地间,淡淡的雾气呈现。 “少保的这套拳法很是奇妙,练完一遍,浑身暖洋洋的,而且也不困了,体内还有一股热流。只是少保……这套拳法怎么这么慢?” “如果和别人对战的时候,我出手这么慢,岂不是直接被别人打到了?” 小扶苏身着一套同样特制的练武劲装长袍,一头柔黄的发丝束起,身处少年之时,体内先天元阳强大,再加上周清出手将其元阳之气锁住,刚练完一遍拳法,浑身便是如同火炉。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可爱的白皙面容上,红红的光晕闪过,一双灵动的眼眸将注意力从茶水上,挪移至周清身上,一个月下来,对于这个少保也是熟悉了。 少保对于自己非常好,不仅教导自己武道,而且还经常带给自己玩耍的东西,还经常有来至宫外的美食送过来,而且自己练功与蒙毅也不同。 听蒙毅说,他练功整天跑来跑去,身上负重很多,还要身披重甲,再加上药浴淬炼,反正就是很复杂,感觉很是痛苦。 但自己只需要每天花费两个时辰和少保练习拳法,尽管一个月下来,力量更强了,眼睛看的更远了,耳朵听的更远了。然这套拳法总是慢悠悠的,回想着自己观蒙毅和别人打架的模样,好像还等不到自己出手,就被打倒了。 “还在想蒙毅?” 前两日与冯去疾一起带着小扶苏在兴乐宫接受秦王政的考核,文道律法一道自然不成问题,武道之上的这套拳法自己也没多做解释,但随行的盖聂却是夸赞不已。 如此倒也过去了,随即便是碰到从洛邑归来的内史蒙武和其次子蒙毅,对其次子的奏对,秦王政似乎颇为欢喜,能文能武,而后便是召来一位侍卫和蒙毅演练。 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得兵家攻伐要义,出手很是霸道,很是凶猛,很是快捷,看在小扶苏的眼中,对比自己所修,似乎蒙毅所学更强啊! “诸子百家中,论武道修行,道家可为第一!” “这套拳法乃是我近来领悟出的,一共十三组动作,内炼奇经八脉,贯通五脏,外炼筋骨皮,浑圆一体,辅以五步八法,攻防一体十三势!” “再加上我传授于你的道家炼气术,再有数年你自然可以领略其妙,等你到蒙毅这个年龄,击败他轻而易举,来,再演练一遍!” 如果这套拳法修炼至大成都超越不了兵家的手段,周清自忖这个护国法师可以不用要了,百家之中论武道修行,兵家从来都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在战场之上,倒是有独到之处。 没有和小扶苏说道拳法中的具体内涵,以他现在的境界感悟,说也是白说,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有着自己的引导,数年之后,明悟其妙,自然知晓这套拳法的威能。 “记住一点,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神形具妙。” “纯以意行,切勿用力,动静之中如绵里藏针,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刚柔相含,含而不露,呼吸吞吐,开合自如。” “这些要诀你连通之日,就是这套拳法初成之时!” 第两百四十九章 纪嫣然 看着小扶苏小胳膊、小腿一遍遍演练着太极十三式,形体已经具备了,虽真意不存,但也可强身健体,身为大秦公子,强身健体就够了。 一个健强的体魄,可以塑造一个强健的精气神,整天沉溺于儒家学说之中,虽也有六艺,但在华阳宫内,肯定不可能学齐了。 而今一天下大势即将开启,大秦需要的是一位有胆识、有能力、有气魄的公子,而不是岁月长河中那位整天想要施展儒生教化之道的存在。 儒家的东西,任何一位统治者都需要,但在大争之世与一天下大势之中却无需理会,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施以怜悯,弱者只有败亡。 昔年宋襄公虽恪守周礼,讲究仁义,与楚国的战争中失败,宋国损失惨重,一下子从诸侯霸主的位置上跌落,至此宋国没有翻身的机会。 昔年鬼谷纵横张子以权谋诓骗楚国,许以商於之地六百里,最后却是以楚国不仅没有得到商於之地,而且还丢失大片城池。 列国伐谋,只有强者才可以施行仁义,这一切的前提,是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因仁义可能引起的冲突,面对楚国,宋襄公仁义而败;面对张子,楚国败了! 周清并不教导扶苏太多,只需要他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便可以了,待数年之后,明悟这套拳法的奥妙,自然感悟更甚,阴阳轮转,诸子百家的学说各有奇妙。 两个时辰很快便是过去,目视着小扶苏在一众侍卫和侍女的簇拥下,返回华阳宫,周清亦是一步踏出,消失在郑宫,呼吸之后,归于玄清宫。 此刻已经是午时,骄阳横空,在温差巨大的冬日里,似乎很适合出来晒太阳,起码对于云舒和弄玉二人来说,便是如此,玄清宫一侧的花园之中,铺上绒毯,条案摆上,香茗煮沸,琴音袅袅。 自从得了那两架床琴,二人很是爱不释手,如今虽很少施展攻伐手段,但琴音与床琴相合,所得会更加之妙,归于宫中,便也是跪坐其上,聆听妙音。 “小师叔!” 忽而,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阳光仍旧有些炙热,耳边却是升起一道脆朗之音,灵觉闪烁,便是虚凡近前,观其神情,似乎有要事。 “何事?” 长信侯嫪毐之事平定,仲父之名不存,对于秦王政来说,算得上绝对的亲政,而且根据虚凡所言,文信候吕不韦这些时日一直在文信学宫和那些门客梳理《吕氏春秋》,准备再次进行大批量的印刷。 此消彼长,文信候吕不韦的权势在秦廷之中已经在无形之中削弱不少,近来的兴乐宫内,常有昌平君熊启奏对和辅助处理政令,文信候不来多日以。 双眼仍是微微眯起,不过耳边的琴音却是沉寂了下来,感此,轻呼一口气,便是舒展着身躯,从绒毯上其身,周身青光闪烁,踏步在大地之上。 “刚才城中的道者传音于我,说是有人想要见小师叔一面,听其来历,是魏国人,一行三人,两男一女,修为不俗。” “询问他们的姓名,只得了为首的那位女子之名,为纪嫣然!” 虚凡道礼而毕,便是将前来之事娓娓道出,没有废话,直入主题,有魏国人想要求见小师叔,这可是奇妙之事,而且似乎小师叔与魏国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 若说联系,也只有宗全他们正在打理的天上人间与书阁和魏国联系不小,纵然魏国中有人知晓天上人间的底细,也不敢轻易前来。 但此人的来头着实不小,就算是虚凡,也是知晓一二,那位名为纪嫣然的女子,乃是与阴阳家智者一脉有关联,近年来,在关东列国中名气甚大。 “魏国的绝世名姬纪嫣然!” “我与她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牵连吧,不过,他师传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邹衍,前段时间,新郑之内,我曾杀了一位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 “难道缘由于此?” 一代名姬纪嫣然,十年前,声名远播,其为越国后人,十六岁之前一直跟随着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邹衍周游列国,一直是列国王宫贵族的座上宾。 邹衍坐化以后,便隐居魏国,和师兄为伴,一直独居,未曾婚配,其才学贯百家,其武道亦是超凡,传闻在十年前,就已经在先天中堪为顶尖层次。 多年来,一直在魏国雅湖小筑居住,今日,却是亲入咸阳,欲要见自己一面,听其名,自己已经隐约知晓其来历。 是想要替那位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武者报仇? 亦或者,想要寻回被自己拿走的七星龙渊? “他们现在在哪里?” 双手背负身后,思忖一二,不得他们的最终来历,即如此,他们想要见自己一面,自己待在咸阳宫也是无聊,正好散散心。 “在乌氏居中等候小师叔!” 虚凡快速的回应。 “我们走。” 一语落,便是定下。 百十个呼吸之后,三道身影从玄清宫而出,奔向咸阳宫外,直入城中最为豪华的乌氏居中,说起来,数月之前的大郑宫内,自己还见过乌氏居的主人乌氏倮。 其虽为戎狄偏鄙之人,但在大郑宫内,可是得了不少秦王政的称赞,养马有功,为秦国铁骑贡献不小的力量,而且近月来,传闻又是献上大笔的财宝于府库,很得秦王政之心。 连带着同样入大郑宫的另一位封君寡妇清都为之而动,大量的朱砂与水银之物无偿送入骊山,希望为秦王政的陵墓修建献上一份力,同样献上大笔财宝于府库。 这些商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前两日的章台宫朝会之上,秦王政更是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再次加封寡妇清,让巴郡郡守专门为其筑女怀清台,示意褒奖,其意不言自明。 ****** “筑女怀清台!陇西养马特令!” “师兄,你觉这秦王意欲何为?” 就在周清三人前往乌氏居的路途之时,同一时刻的乌氏居内,二楼的一处僻静单间之内,清境之香焚起,气息缭绕不绝,充斥于整个房间之内。 其内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子还是少年之人,年约十四五岁,皮肤略微黝黑,但容貌俊朗,眉目之间,更是依稀可见别样的沉稳。 跪坐于条案一侧,一语不发,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清冷之气,自顾自的饮着清酒,周身时不时的绽放一缕缕黑色玄光。 另外两人倒是交谈甚欢,那女子姿容惊艳无双,圣洁的纱裙罩体,虽已是冬日,外界骄阳横空,仍旧寒意闪烁,此女却不以为意。 柔顺的青丝梳成堕马髻,高耸而侧堕,配上其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人。 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玉手轻轻端起条案上的茶盏,香气扩散,看着一侧的少年,同时红唇轻启,将目光落在另一位男子身上。 听其言,似乎是师兄,如此,也是阴阳家智者一脉。 被女子称为师兄的那人,年岁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姿容俊秀、雅致,不似旁的男子之英气勃发,更是兼具一丝女性的柔美之意。 然观其形,却是男子无疑,肤色白皙,虽不如女子是耀眼夺目,亦非男子可比,身着淡蓝色锦衣长袍,束冠而起,眼眸流转,轻轻品味着佳酿,同时回应着师妹。 “无论是乌氏倮,还是寡妇清,十多年前,都是因为大商贾吕不韦的缘故才得以兴盛,文信候吕不韦摄政秦国,行管夷吾之法,秦国为之兴盛。” “作为文信候亲自提拔的两位商贾封君,只要秦王政纵览大局,自然不会对她们下手,况且那二人也很聪明,大献财宝以求安。” “纵然秦王嬴政心中仍有不满,但待其一天下大势之前,乌氏倮与寡妇清还是没有危险的,至于筑女怀清台,则是秦廷丑闻了,不提也罢!” 男子似乎对于秦廷的诸般事务看的很清楚,三言两语之间便是洞悉秦王政决策的要点,面上看不出太大的波动,只是提及一天下大势,明亮的眼眸深处略有一丝波澜。 于师妹口中所言的筑女怀清台,则是鄙夷之,那秦廷赵太后可谓是自大秦宣太后以来第二位秽乱宫廷的人了,只可惜,宣太后好歹也为秦国开疆拓土,赵太后什么都没有。 “自从信陵君亡故之后,师兄也离开了魏王,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一战,葬送魏国最后的魏武卒精华,大梁之内,披甲门、虎刀门、横炼门……衰微至此。” “师兄,你出身魏国,被魏王多多倚重,而今天下大势将变,魏国出路何在?” 身处异国他乡,提及诸夏列国最为强悍之君王,念及此,看着身侧的师兄,数年前魏无忌身故之后,便是从魏国朝堂抽身,名为封君,却未有一策一文献上。 对于学贯百家、负有振兴魏国之志的师兄来说,可谓是根本性的变化,精致的姿容上闪过一丝叹息,她不相信师兄会眼睁睁看着魏国沦亡。 第两百五十章 苍璩 “天下大势将变,魏国出路如何?” “想起百年前文侯岁月,魏国独霸天下,诸夏列国莫能与之争锋,惠王时期,更是东败齐国,西压秦国,南拒强楚,列国何足道哉!” “可惜,我大魏国失去太多大好的机会!” 容貌婉约、秀美的这位男子,闻师妹之询问,先是喃喃低语,而后再次长叹,什么时候魏国也要担心未来的出路如何了。 不知道此事被百年前的文侯和惠王知晓,会不会直接从陵墓之中坐起,三家分晋以来,魏国占据富饶的中原之地,魏国第一位诸侯魏文侯用翟璜为相,改革弊政。 又用乐羊为将,攻掠中山国,辅以李悝教授法经,依法治国,魏国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旺盛生机。那段岁月,李悝、吴起、乐羊、西门豹、子夏、翟璜、魏成等人位列朝野。 短短数十年岁月,魏国甲兵强横,财货充裕,抑制赵国,灭掉中山,连败秦、齐、楚诸国,开拓大片疆土,使魏国一跃为中原的霸主。 就是如今的齐国,当初田氏代齐之时,也得看魏国的脸色,没有魏国的允许,区区田氏如何能够拥有如今的万乘之国大势。 就算是后来的楚国变法、秦国变法,也均是抄袭魏国。可惜,魏国的变法未能持续长久,未能够如秦国一般,被历代君王坚守,否则,秦国早就被灭了。 从大梁城而出,一路入关以来,秦国的法度、秦国的军队、秦国的官吏……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充满力量与朝气。 在如今的大梁城内,都见不到了。 近十年之前,信陵君于函谷关外打败不可一世之强秦,整个魏国为之欢呼,若无小人调拨,朝政之内有信陵君辅助,再加上诸子百家的拥护,魏国未必没有机会。 但,那些都已经随风而逝了,信陵君被先王猜忌,亡故他乡,新王继位,对自己虽然礼仪有加,但朝中大权已经不在手中了。 “先师曾言,天地乾坤,阴阳轮转,五行有始有终,万物都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如果不能够抓住变化之中的机会,便是盛衰而逆。” “列国之内,可称战国者有七,魏国昔年为霸主,魏文侯、魏惠王时期力压其余战国,这是它的机会,五行变化,有如今之势。” “赵国武灵王岁月,军事强悍,国内安康,这也是它的机会,可惜,沙丘之事、长平之事,赵国也失去了机会。” “燕国昭王岁月,以绝世之姿清除子之内患,国力强横之时,先师甚至称其为北帝,与秦国西帝、齐国东帝并列。韩国昭侯岁月,申不害变法有成,独霸一时!” “战国起伏不定,犹如波浪滚滚,潮起潮落,而今,秦国虽强,但终有轮转之时!” 学道于阴阳家智者一脉,对于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有着自己的看法,白衣女子脆声而起,轻轻品着面前的香茗,感受着师兄话语中的哀叹,绝美的姿容上异样不显。 在先师看来,世间的一切都是平衡的,世间的一切都是在不断变化之中,五行之道便是如此,树木从土地中生长,历经砍伐而损,历经火焰而陨,历经水韵再次成长,这就是阴阳。 昼夜交替,午时之至阳与子时之至阴针锋相对,这就是世间最为本质的道理,魏国将来或许是有一个很失败的结局,但这未尝不是正在走向巅峰的盛事之路上。 三代以来,诸般事物,莫不如此,三代均曾经强大无比,但现在又在何方,身边的这位师兄,终究还是没有看透这一点。 “苍璩,你怎么看?” 脆音微落,绝艳女子将一双美眸落在房间中的另一位少年男子身上,此人天资非凡,甚是惊艳,对于百家之学更是如数家珍。 虽然性格、脾气有些古怪,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才能,道家杨朱一脉的阳生大师被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击杀,虽然还有其余的传承者在,但在女子的心中,此人才是有可能直追当年杨朱的非凡之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强者生,弱者死,这就是世间的根本法则,魏国没有在最强的时候一天下大势,那就是失去了所有。” “纵然龙阳君如何懊悔,亦是不可能挽回局面!” 周身荡漾着清冷的气息,一缕缕若隐若现的黑色玄光闪烁,身着黑色的锦衣,柔顺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后,剑眉挑动,一丝邪意忽闪。 脆朗的声音中夹杂着无言的冷意,更有一缕强大的冷漠、自私之感,列国争斗与武者争斗一般,强者生存,拥有一切,弱者败亡,失去一切。 技不如人,何以怨天尤人! “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苍璩,你之言越发有你祖师杨朱的秉性了,生死皆如是,死皆归为腐骨,尧舜与桀纣没有不同,天地不仁,天道无情啊!” 容貌秀美的青年男子于那少年之语摇头一笑,无怪乎道家天宗与人宗都不承认杨朱一脉,就算其有道家真意传承,亦是不能够直通大道。 实在是太过于剑走偏锋,走入极端之境界,如果世间万物都可以有强弱定下结局,为何列国还要苦苦挣扎,与其相比,道家天宗与人宗倒是混元阴阳。 道是无情亦有情,阴阳之内,并非绝对的无情,并非绝对的不仁,只有彼此相合,这才是天地万物的本质,只可惜,对于这个问题,对方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只有弱者才会讲道理,殊不知强者才是道理的制定者。” “信陵君当年威势无双,若是当年进入大梁赶走魏王,或许龙阳君也不会有如今的哀叹,就是因为杂念太多,顾忌太多,乃至于有今日!” 与条案对面那位道音滚滚的青年男子看将过去,清冷少年言语越发的不屑起来,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施以怜悯,弱者连自保尚且不能,还如何能够做其它事情。 在自己最有优势的时候,不能够消灭所有隐患,这就是阴阳相生的大忌,如果天地之间的变化之中,对于自己造成威胁的都不存在,如此,那般变化又有何用。 “哈哈哈,苍璩你之道心果然稳固,年岁至此,便已经触摸到化神的玄妙,直追如今的阴阳家术者一脉东君焱妃。” “不过,据我所知,无论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东君焱妃,还是身为杨朱一脉的你,对比如今道家天宗的玄清子来说,都差远矣。” “新郑之内,天宗玄清子一己之力镇杀阳生大师、屈泪大师、邹九大师,若非赵震大侠与剑圣曹秋道出手,百家估计会喋血无尽。” 道家的修行便是对于天地自然的感悟,参悟的越深,一身实力精进的越快,道家祖师老子,从不通修行一跃身融万物便是例子。 数百年来,道家之内,再次诞生出一位不世天才,根据他们从天宗得到的消息,这位玄清子如今可是不满十岁,至于修为,就算不达悟虚而返,只怕也是早晚之事。 “玄清子!” “身为超脱凡俗的道家天宗,理应俯览诸夏,洞悉诸般,精进修为,此人却是身入凡俗之内,万般侵扰加身,何以有寸进。” “再过几年,我必将其斩落!” 列国之间的冲突从来不妨在苍璩的心中,盛衰轮转,又有何趣,只有追寻天地间本源的力量才是唯一,只有成为像道家祖师老子那般的强者才是唯一。 身融万物,万物与我一体,那等境界之下,列国君王又算得了什么,自己若是看的不顺心,杀了就是,就是其国再强又能够如何,杀光所有人,烦扰便是不存。 “哦,再过数年,你便可以将我斩落,那么,你觉得今日你还可以离开乌氏居吗?” 苍璩之语刚落,余音散落虚空,未曾彻底消弭之际,悄然间,这处僻静的房间之门悠然而开,一道朗朗而笑的声音传入。 刹那间,房间内的三人为之神色骤变,这……房门跟前的这三人出现,自己三人竟然没有任何察觉,呼吸之后,白衣绝艳女子等三人的周身各自闪烁玄光,强横的气息扩散。 然则,下一刻,房间内的诸般异象不存,诸人视线碰触,那房门前的三人没有迟疑,径直走入其内,为首的青衫少年在条案前坐下,身后二人静立不语。 “阴阳家智者一脉纪嫣然见过玄清大师!” 整个咸阳之内,怕也只有眼前的这位青衫少年才可以屏蔽他们的灵觉笼罩,虽未见过道家天宗玄清子,但感其周身的气息,已然确信无疑。 白衣女子三人相视一眼,微微颔首,看了那玄清子身后的两人,尤其是那位周身火焰长袍罩体,姿态妖娆万千的妩媚女子身上深深看了一眼。 对方竟然是化神武者! “魏国龙阳君魏冲见过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 姿容秀美、仪态婉约的青年男子亦是微整衣衫,拱手一礼,无论是对方在百家之中的地位,还是在秦国的地位,都当得自己一礼。 至于那位气息清冷的黑衣少年,则是一言不发,瞥了条案一侧的周清,灵觉之力闪烁,旋即眉头紧皱,跪坐于原先的座位之上。 第两百五十一章 南公 “昔年传闻,魏国大梁城有三大顶级强者,一者为信陵君麾下大将嚣魏牟,二者为雅湖小筑的绝代名姬纪嫣然,三者为魏王近臣龙阳君。” “今日乌氏居内,就有其二,不知如今嚣魏牟何在?” 出现在房间中的自然是周清,从玄清宫而出,便是带着虚凡与百无聊赖的焰灵姬奔至这里,灵觉扩散,寻找到纪嫣然他们的位置不难。 而且,似乎还听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三人中,身为魏国的绝代名姬的确如传闻一般,姿容绝代,丝毫不在东君焱妃之下,简直各有千秋。 在刚才的简单言语中,同样无形之中绽放出一股成熟的妩媚气息,十年前正是纪嫣然成名之时,十年后,风华正茂,姿态无双。 身穿一袭洁白色的长裙,其上烙印淡淡的青色纹理,身材婀娜,体态丰腴,长袖略显宽阔,开合遮掩,更显仪态万千,明眸皓齿外显,风采依稀可见。 加持其一身修为早已臻至化神层次,独特的气息内敛,辅以阴阳家智者一脉的灵光,不愧为绝代名姬,学贯百家,阴阳春秋。 至于这位龙阳君,虽然名气不如纪嫣然,但在魏国的朝堂之中,却是不容小觑,无论是亡故的魏安厘(xi)王,还是如今的魏王,对其都十分重视。 此人拜师于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邹衍,和纪嫣然一般,学贯百家,毕竟邹衍此人可是与师尊北冥子平辈论交名宿,故而,从某种程度上,纪嫣然、龙阳君在百家之中身份和自己相当。 龙阳君此人才学不必多说,但私事取向倒是有些另外人诧异,本人生长的如女性一般柔媚多姿,被魏安厘王宠爱,赐以封君。 今日一观,确实如此,若是换上女性服饰,也是一位姿态妖娆的柔美女子,然,听其言,倒是不显此意,周清也不在意。 条案一侧的那清冷少年虽话语甚大,好像……有这个资格,龙阳君先前所言不差,他的资质直追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如今不过十四五岁,却已经达到先天巅峰层次,与鬼谷纵横两位差不多,年岁却小上不少。 “信陵君门客三千,忠义之士甚多,嚣魏牟将军早已随信陵君离开魏国,至今消息不显,传闻,其为信陵君殉葬,归于无忌的陵墓之中。” 回应周清的是归于座位之上的龙阳君,十年前的魏国朝堂上,龙阳君与信陵君并列,当然,论声名,龙阳君不如信陵君多矣。 因邯郸之战、五国伐秦之战,信陵君多次打败秦国,救了赵国、韩国、齐国等,被列国礼遇,引以为国士,欲要以相印加身。 那段岁月,对于动乱的秦国来说,同样不好受,魏信陵君兵法超凡,曾有《魏公子兵法》流传,门客之中更是才学之士甚多,不将其除掉,将会为患。 文信侯吕不韦亲下密令,黑冰台施以反间计,令魏安厘王不喜信陵君,逼其离开魏国,计谋得逞,未几,信陵君身陨。 “不知三位通城中道者寻玄清何意?” 纪嫣然秀手持玉壶,亲自为周清斟倒酒水,或许对于普通的孩童,不宜饮酒,但对于玄清子这般的人物来说,百无忌讳。 对着纪嫣然轻轻点头,不出意外,十有八九便是为了数月之前的新郑之事。 “玄清大师快言快语,如此,嫣然自当如实相告。” “数月之前的新郑之内,因为一些人挑拨,师兄邹九手持七星龙渊入新郑之中,欲行大事,结果被玄清大师镇杀,七星龙渊亦是落在大师手上。” “还有杨朱一脉的阳生大师,其手中的承影之剑也落在大师手中,故而,今日,嫣然三人希望大师可以归还这两柄兵器!” 秀美的玉颈白皙夺目,肌肤晶莹生光,长发梳起,明眸闪烁玄光,柔声脆语,曼妙的身躯微动,对着周清一礼,旋即徐徐而道。 和周清所想的一般,当初在新郑之中将那几人镇杀之后,夺了那几柄利器,自己已经有所预料,但于今日的情形还真想不到。 “数十年前,鬼谷纵横张仪、苏秦、公孙衍等,一语可抵十万军,一策可比百万人,是故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称呼。” “阴阳家智者一脉追溯往昔,虽与我道家天宗有些牵连,但想要将七星龙渊与承影之剑拿走,嫣然姑娘之语似乎还不够?” 一句话就想要自己拿出战利品,轻描淡写的将新郑之事抹去,这可是有点不合道理,单手轻轻端着玉盏,其内玉液琼浆摇晃,香气扩散,轻轻抿了一口气。 迎着纪嫣然与龙阳君二人的目光,身侧那位清冷的少年似乎也瞥了过来,面上轻轻一笑,对着纪嫣然看将过去,对方此行三人,应是以其为首。 “嫣然位卑言轻,如何能够和鬼谷纵横的弟子相比,不过这一卷《道者真解》想来可以表达阴阳家智者一脉的诚意。” “这卷《道者真解》是数十年前,北冥子前辈与先师论道之时留下的,前辈曾言,此可为信物,前往道家天宗经阁参悟三日。” “嫣然愿意以此为代价,换取那炳七星龙渊!” 周清之言似乎也没有出乎纪嫣然等的预料,而且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面上灿烂一笑,而后从身侧取出一个绸衣布袋,内部流出一卷枯黄的竹简。 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但仍旧残留了一丝淡淡的道者真气,意蕴逍遥,鲲鹏无量,和师尊北冥子的道理相合,是北冥师尊的事物。 以北冥师尊的修为,诸夏之中似乎还没有谁可以从其手中夺走东西,能够留在阴阳家,应是心意。再加上师尊的境界,留下这则承诺也不是不可能。 “是阴阳家智者一脉所求?还是齐国之地所求?” 阴阳智者一脉的根基在齐鲁,邹衍名震稷下学宫,智者一脉便是扎根于此,然邹九此人据自己所知,乃是齐王的供奉客卿。 前往新郑刺杀秦王政,这等事情好像以阴阳家的性子还做不出来。 “大师心中已有答案,何来问嫣然?” “以大师的境界,这卷《道者真解》虽用处不大,但这卷竹简背后的力量许以大师便利,据嫣然所知,大师手中已有从农家所得的鹰魂之剑,虽不知其利,但虎魄之威初显,鹰魂之剑自当非凡。” “七星龙渊在大师手中,不过普通的利器,大师以为何?”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一些东西周清还在思忖之中,对方已经全部道出,而且开出另类的条件,好像还挺有吸引力。 但这个吸引力对于自己来说,好像并不是这么大。 “齐国!” “数十年来,燕国与齐国你来我往,均亦是没落无比,我想要做的事情,齐国之内若是有拦阻者,嫣然姑娘相不相信,这个后果会很严重?” “道家天宗超脱凡俗,不理世俗之事,但于我而言,更追求随心所欲,新郑之内,姬无夜因此而身陨,夜幕为之溃散,再过数年,韩国将会沦亡,这就是代价!” 想要许给自己便利,那就是意味着如果自己不答应对方的要求,就没有这个便利,或许便利会成为麻烦,周清以为纪嫣然的话可以这样理解。 而自从自己下山以来,好像还没有人这样和自己讨价还价过,新郑之内,夜幕很识趣,但也在自己的操弄下,为之崩溃。 “说起来,对于你所言,我还是很欣赏的,道家讲究阴阳并进,但杨朱之学虽剑走偏锋,未必不是大道,强者生,弱者亡。” “此为世间正理!嫣然姑娘,这可是还不够哦。” 一饮而今,手中的玉盏随意的落在条案之上,感受着房间内的寂静之意,周清头颅微转,看向一侧的那清冷少年,似乎他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周清轻轻一笑。 “大师既然来乌氏居,想来已经知道嫣然所求,而且也有意交还七星龙渊与承影之剑。” “不知大师所需……?” 闻周清之语,纪嫣然那绝美的姿容上为之皱眉,而后和身侧的师兄龙阳君看了一眼,想不到这道家天宗玄清子年岁不大,但心思缜密,自己等人根本摸不到他所想。 所言所语均受制于对方,以对方的实力和地位,的确,齐国之内也不敢有什么麻烦侵扰,秦国独霸天下,而玄清子又深得秦王政信任。 不仅爵封右庶长,还被封为少保,教导扶苏公子武道,无论从哪一方面,对于秦廷都有莫大的影响,故而她们不敢做出太大的决断。 “不知在邹衍不存之后,如今的阴阳家智者一脉中,谁为首领?” 阴阳家内划分两大派系,一者为扩散阴阳家学说,为阴阳家传承做准备的智者一脉,还有专门传承上古阴阳术的术法一脉。 既然纪嫣然和龙阳君出身智者一脉,据自己所知,智者一脉中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 “楚国南公为首,其境界超凡,神通自生,先师尚在之时,经常论道,十年前,先师逝去,南公便是游走列国,传阴阳家智者一脉学说。” “不知大师何意?” 自己的修为虽可以,对于师尊的道理也参悟颇深,但在阴阳家智者一脉中,还轮不到自己做主,或许等老一辈的名宿均不存之后,才有可能扛起智者一脉的旗帜。 如今的阴阳家智者一脉,当以楚国人南公为首,其才通天,据传,还经常与术法一脉的东皇太一论道,被阴阳家两脉弟子敬重。 “若是可以将《黄石天书》予我,七星龙渊与承影之剑随时可以拿走!” 第两百五十二章 道心种玉 “《黄石天书》!” 一语落,整个烟气缭绕的房间之内不由得再次归于寂静,纪嫣然绝美的姿容上微微一愣,而后看了身侧的龙阳君与苍璩一眼。 美眸流转,脆声低语,这本书的下落还是师尊邹衍无聊之时告诉自己的,自从八百年前的太公望以后,这本书就一直不显。 实则一直在周王室的典藏之中,只可惜,五百年前,平王东迁,镐京内的所有东西转移至洛邑,一路之上,丢失的东西甚多,许多秘密也是在那个时候流失。 而阴阳家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得到那本书,包括传承了苍龙七宿的秘密,这件事历来只有阴阳家极为核心的弟子才了解,如今的诸夏之中,知晓这本书下落的更是不超过十个人。 “玄清大师何以笃定《黄石天书》在我阴阳家南公手中,要知道这本书的主人可是太公望,一直以来,也应该传承在齐国王室之内才是。” 这本书牵连甚大,堪为天书,非凡人所作。通过它,尘世间的凡人才有资格一窥深不可测的天机。参悟它,凡人就能获得神奇的力量,去转动决定天下命运的时代巨轮。 据传太平盛世的年代,天书会遁隐而去,不知所踪。而天下大乱的时候,这部天书就会再次出现,当然,这也是阴阳家当初放出去的留言。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还与苍龙七宿有不小的牵连,起码师尊是这样说的,如此之物,七星龙渊与承影又如何与之相比,玄清子太过于异想天开。 “三代之前,轩辕黄帝获得此书,一举击败蚩尤,定下诸夏之根基,周朝之时,太公望辅佐武王,奠定周朝基业。” “这么说,在嫣然姑娘心中,那两柄神兵利器还是比不上《黄石天书》,如此,我等继续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对着纪嫣然轻轻颔首,对方看来也对那《黄石天书》格外看重,甚至相信那本书中有奇妙的力量,但是在周清看来,一切都纯属是虚妄。 轩辕黄帝获得此书,以掌权者的性格,那本书要么被毁灭,要么被永久封存,有资格接触的都绝对是一等一的核心人物。 数千年来,接触过那本书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却只有轩辕黄帝与太公望两位最有名气,而且都立下旷世伟业,如此,才被世人这般敬若天书。 语落,周身青色玄光闪烁,悠然而起,话不投机,继续谈下去也是无用,一代名姬纪嫣然与龙阳君名头虽大,但在秦国之内,不算什么。 更别说二人的修为在自己跟前更不算什么。 “慢着。” “玄清大师这是难为嫣然也,就算那本书在南公手中,我等后辈又岂能替前辈做下决定?既然玄清大师对嫣然先前的条件不满意,那么,不如一论承影之剑。” “这位是苍璩,乃是阳生大师前些年收下的弟子,传承道家杨朱一脉,数百年来,道家天宗与杨朱一脉相交不浅,还望大师给予方便。” 形势比人强,自己手中的砝码对方完全看不上,对方需要的东西,自己又很难、甚至根本做不到,心中暗叹一声,此人身为秦国右庶长,掌少保之位,为秦王政器重。 不知道对于列国来说,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道家天宗做事,从来不讲究所谓的情面,这一点对于杨朱一脉来说,会更加的明显,新郑之内,我曾经给过阳生机会,但他没有把握住,所以被我镇杀。” “不过你的运气很好,似乎阳生的死对于道家来说还真是不小的损失,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够争取到,这柄承影之剑就是你的了!” 在房间中随意踱步的周清摇摇头,想要自己给予方便,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自己给予方便的资格,顺着纪嫣然的目光看过去,便是落在那位仍在独自饮酒的清冷少年身上。 其名苍璩,资质不俗,再有一两年破入化神玄灵不难,再加上先前听其言,于杨朱一脉的道理感悟颇深,如此的话,甚至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化神巅峰,一窥悟虚的玄妙。 挥手一招,一只造型奇异的剑柄,其剑身不显,伴随着周清内力的涌动,一柄轻轻散发翁鸣之意的无形之剑出现,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玄妙虽不及含光,但也是顶级的名剑。 “你若是能够在她手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这柄承影剑就是你的了。” 屈指一弹,承影剑化作一道流光,落在身侧焰灵姬的手中。而此刻,那跪坐在条案前的清冷少年苍璩也为之起身,周身一缕缕诡异的黑色玄光扩散。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哦。” 周身一缕缕火焰玄光缭绕,通红色的长裙摇曳,漆黑的发丝被窗外的微风吹拂,凌乱在妩媚的面容之上,手握承影之剑,柔声魅语之剑,一丝丝黑色玄光覆盖其上。 魅意十足的美眸深处,道道火焰沉浮,其内夹杂一丝太极虚影,对着正看向自己的苍璩轻轻开合,无形的玄妙之力绽放,笼罩这处不大的房间。 “这是……火魅术!” 呼吸之间,整个房间内仿佛被开辟成两个区域,周身黑色玄光扩散的苍璩被焰灵姬直接拉入火魅术的幻境之中,以其现在化神玄灵层次的修为,再加上近月来融以道家阴阳之妙。 威能十倍提升,看着那此刻神情有些呆呆的苍璩,纪嫣然先是为之一怔,而后脑海翻滚,这种手段自己似乎听师尊提到过,乃是百越秘术。 与身旁的师兄龙阳君看了一眼,颔首而对,看来师兄也知晓这种秘术,毕竟论和百越之间的纠缠,魏国自从建立以来,就在不断的征伐百越之地。 “想不到大师身边竟然还有百越强者,杨朱一脉奉行纵欲保真,苍璩道心稳固,火魅术虽强,然未必可以将苍璩一直困在幻境之中。” 视线落在房间内的焰灵姬和苍璩身上,二人均没有其它太大的动作,观焰灵姬的衣着打扮,明显迥异于中原列国,服饰大胆,合百越风俗。 火魅术施展之下,瞬间将苍璩拉入火魅幻境之中,观着此时神情呆滞的苍璩,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其周身的玄光却是不断变化。 “诸子百家轻秦,无人入关,奈何?” “他若是可以撑过一炷香,那就是他的实力。” 单手负立身侧,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挥动,不远处条案上的玉壶便是流出一道晶莹的醇香液体,落入玉盏之中,劲力流转,轻轻细抿着。 踱步房间之内,观着焰灵姬与苍璩之间的争斗,看似无形,实则已经在灵觉的层次进行甚久的战斗,泛着青色的眼眸看将过去,落在苍璩的身上,百十个呼吸过去,不由得眉头一挑。 一道道气息诡异的黑色玄光从苍璩的体内荡出,流转在周身上下,其行如同一道道古朴的金文,幻化护体秘术,即可护体,又可护神。 伴随着时间的流失,一道道火焰玄光从焰灵姬的体表荡出,徐徐奔至苍璩身前,而苍璩似乎仍旧有反抗之力,看似呆滞的神情之上,肢体动作不受影响,掐动印诀,一道道虚空翁鸣的印符出现。 迎上焰灵姬的火魅术,刹那间,整个房间内迸出一道道颇有律动的颤抖。 “嗯,这种手段却合杨朱一脉的道理,但其精妙超越剑罡同流和子午天罡,如若修炼至化神绝巅,可与《道经》中的顶尖玄功媲美。” “火魅术动人心神,勾魂夺魄,化神层次的焰灵姬施展开来,他竟然受不到太大的影响,仿佛正是从欲望之中修炼而出。” 以如今周清的目光,自然可以看得出战斗的胜负,若是真正的战斗起来,这黑衣冷酷少年非焰灵姬的对手,但焰灵姬偏偏施展火魅术,对方的手段又似乎不怕魅惑之类的手段。 和自己想象的一样,伴随着焰灵姬以强大的灵觉之力催动火魅术,那少年双手掐动印诀,直接抵抗过去,黑色的印符与携带焰灵姬灵觉之力的火魅术对抗。 呼吸之间,便是如火油碰触,剧烈的交织在一起,一缕缕如同人体经脉一般的黑色细丝从苍璩的双手流出,不仅成功扛住焰灵姬的火魅术,甚至逆行而上,欲要冲入焰灵姬的本体之内。 “火媚之体,至阴之力。” “你若是能够成为我的鼎炉,我便可以从你身上获取至阴之力,淬炼我之玄阳,如此,种玉功便可以小成,当真是天降机缘!” 神情仍旧清冷的苍璩在彼此玄功碰触的一瞬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豁然间,神情大悦,当即体内的玄功极致催动,一缕缕黑色细丝从体内迸出,化作万千触手迎上焰灵姬的火魅术。 在对方的身上,自己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至阴之力,而且还夹杂着一丝至阳之力,这种体质,自己已经寻找了太久,也正是因为此,种玉功才一直没有小成。 只要可以在这般的女子身上留下自己的道种本源,以对方的至阴之力为养料成长起来,同一时刻,自己体内便可生出至阴,配合至阳,阴阳轮转,玄功小成。 待对方体内的至阴之力生出阴中之阳,那么,自己的体内便可以生出至阳之阴、至阴之阳,那时,种玉功便可大成,只待至阴、至阳、少阴、少阳归于无极,种玉功便可圆满。 那个时候,自己的修为境界就算不是身融万物,也可合道归元,就算是祖师杨朱再生,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第两百五十三章 道化阴阳 “道化阴阳!” 对于自己的火魅术是否能够真正的钳制对方,整个房间之内,只有焰灵姬最为清楚,若说数月之前,自己的火魅术克星很多,如修炼至阴属性玄功的,修炼道家《清境》之法的,修为远超自己的…… 凡此种种,均可以破开自己的火魅术,甚至是齐鲁之地的儒家弟子,若是浩然之气加身,也不会轻易中招火魅术,但现在不同了。 自从与公子性修之后,得了公子身上的阴阳玄妙,又得公子传授道家玄功,虽不是顶级玄功,但也正合火魅术的等级,彼此水火轮转,阴阳无极。 天地之间的平衡之道加身,火魅术的层次更上一层楼,如此,也失去许多克星,火魅术施展开来,柔中有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 得了公子的命令,来亲手一试这个少年,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公子面前施展手段,魅火缭绕,将对方拉入火魅幻境之中。 欲要找到对方的心性弱点,然后击溃对方,这一点倒是与公子所言阴阳家的控心之术相合,然施展之后,却是发觉对方根本无惧火魅术,甚至任凭自己的力量涌入其身。 一道道画面浮现在灵觉之中,那是对方少年时期的悲惨经历,丝毫不给予掩饰,战乱遗留的孤儿,衣衫褴褛的存在,拜入阳生门下,努力修行。 秉承杨朱一脉的道理,纵欲保真,无论是肉身上,还是精神上,都彻底的放纵过,这样的人,不待外界攻击,己身的弱点已经被夯实。 如此之人,还是自己施展火魅术以来遇到的第一位,感受着对方无视火魅术,还想要攻伐自己,焰灵姬修长的双手掐动印诀,红唇轻启。 刹那间,身前那火红无比的火魅柔光之中顿显一道混元的太极图,阴阳并行,攻防一体,没有留手,直接将对方体内迸出的万千道黑色玄光震成粉碎,溃散于房间之中。 内蕴对方的灵觉之力,一击而落,那黑衣清冷少年浑身颤动,面色煞白,脚步本能的趔趄,体内闷哼一声,嘴角一缕猩红的鲜血流淌。 “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这种手段是你自创的?” 杨朱留下的绝学之中,绝对没有这般如同嫁衣一般的玄功,将己身的本源之力化作奇特的道种,扎根拥有特殊体质的女子身体之中,演变力量,提升修行。 根据杨朱在道家天宗留下的孤本,其道理虽剑走偏锋,但推崇贵己之道,和这种悉天下奉一人的理念向左,但追究本源,仍在杨朱。 屈指一点,一道玄牝之力进入苍璩的体内,恢复其灵觉的损伤,面上略有诧异之色,如果这种手段真的是对方所创,此人还真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是,如何?” “不是,又如何?” 黑色锦衣加身的苍璩,神情越发的冷酷了,周身清冷的气息外散,黑色的玄光护体,感受着对方没入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修复自己的伤势,轻哼一声,毫不客气。 想不到那女子竟然还有这般的手段,本以为是百越秘术,那等秘术听师尊提过,看似威能巨大,实则缺陷不小,不曾想,对方体内也有道家玄功护持。 “苍璩!” “苍者,出至姬姓,璩者,玉环也!你自创的这门手段不在杨朱所留的剑罡同流与子午真罡之下,但以你现在的底蕴,在你跨入化神之时,就是你的身陨之日。” “凝练道种,选择至阴之体为鼎炉,参悟阴阳无极之道,不出意外,被你鼎炉的存在本源不存,阴阳逆炼之时,就是对方的身陨之日!” 区区杨朱一脉的传承如何与道家数百年的底蕴相媲美,整个道家天宗数百年来,合道归元、悟虚而返的强者数不胜数,高屋建瓴之下,以周清此刻的境界,可以轻易看出对方所修的道路。 这种修炼方式,若是条件具备,突飞猛进轻而易举,但现实情况却难度极大,鼎炉难求,鼎炉难以控制强行修炼,轻则精神错乱,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 “大师此言当真?” 对于周清之言,苍璩仍旧不予理会,但一侧的纪嫣然和龙阳君却是面色微变,似乎这件事之前也听阳生大师说过,苍璩从先贤杨朱的遗留典籍中参悟一法,威能极大。 现在看来,就是对方刚才施展的,然而,听玄清子之言,竟会这般的邪门,需要以至阴之体的女子为鼎炉,如此之法,可是万万不合杨朱之道。 “数月之前,我从新郑归来之时,赤松子师兄便是有言,承影之剑为杨朱一脉的根基之物,就算你今日不来,这柄剑日后有机会也会归于你杨朱一脉的。” “道分阴阳,杨朱之学我很欣赏,天道无情,人性自私,这本就是大道的另外一面,就算杨朱的传承不存,这种道理也不会消失于天地之间。” “不过今日观你所修,实在是不合杨朱真正的道理,不合道家真意,这柄剑归你,但……你的修为还是先行封印吧!” 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随即便是一道火红的流光落在条案之上,承影之剑无形,光芒不显,陈列条案之上,亦是只剩下一个手柄。 言语缓缓,对着一旁神情颇有诧异的纪嫣然瞥了一眼,这柄承影之剑的来头倒是不小,连赤松子师兄都要自己还回去。 即如此,师兄的面子岂能不给,但先前纪嫣然之语实在是没有诚意,语落,一步踏出,单手轻轻探出,便是对着苍璩的眉心拍去。 “大师……!” 纪嫣然见状,以为周清要抹杀苍璩,通体圣洁的玄光大盛,无比的锋芒之气外显,但下一刻便是被周清镇压,连带正要躲避开来的苍璩都不得不硬生生的站住。 手掌距离苍璩的眉心只有一寸,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落入对方的体内,这道太极图内含封镇之力,更有自己留存其内的至阴、至阳、少阴、少阳感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每个武者的体内本就是蕴含阴阳之妙,你若是可以将其参悟出,封印自动解开,而你也可踏入化神之境。” “若是不能够将其参悟,则万事皆休!” 呼吸之间,周清的手掌便是挪开,而此刻的苍璩,体内的伤势也快速复原,苍白的冷酷面容上,隐现一丝红润,剑走偏锋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极短的情况下选择更为极端。 那就是找死了。 “嫣然姑娘既然替齐国的那些人出头,就应该想好代价。” “想要拿走七星龙渊,非有阴阳家……,哦,东君阁下,今日倒是好机缘,在乌氏居中,你我见面,又在盯着那燕国太子丹?” 看着此刻已经沉浸于自己传入其体内阴阳道图的苍璩,周清周身异象不显,没有多言,便是要向着门外走去,七星龙渊这件事本就与纪嫣然和龙阳君无关。 邹衍的弟子邹九乃是齐国宫廷供奉,与秦廷护法一般,就算出事,也是齐国派人来,而纪嫣然与龙阳君念及邹衍的情分固然不错。 但邹衍的情分与自己无关,自己的条件不能够满足,一切都是妄谈。忽而,话锋一转,挥手间,闭合的房门打开,又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出现在眼眸深处。 暗蓝色长裙的长裙罩体,纤细的腰肢浮现,长发低束,别一根发簪,另缀暗蓝色宝石,白皙耀眼的双肩外显,高耸的山峰颇有规模。 柔顺的长发垂肩,纯净的星眸绽放丝丝金光,双手交织在小腹处,静静而立,观房间内的诸人,对着周清点点头,脚踏长靴而入。 “这是阴阳家的弟子从楚地带来的一件事物,其主人为南公!” 踏步无音,行至周清身前三尺出,微风飘摇,暗香浮动,修长的手掌平伸,其上沉浮一件事物,通体被锦绣的布袋包裹,观其行,似乎和纪嫣然先前拿出的东西一般。 一件竹简! “南公?” 闻此,周清眉头轻轻挑动,莫不世事真的这般奇妙,亦或者说对方已经料到会有今日,楚国南公,与数十年前阴阳家邹衍一般,都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顶尖人物。 参悟天地阴阳,神通自生,或许自身武道不显,但手段非凡,面对纪嫣然的所求,自己只是要求以《黄石天书》来换,而这本书似乎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东君可知这是何物?” 灵觉之力扩散,乌氏居内,果然也是发觉那燕国太子丹的踪迹,正于另外一处房间,独自饮酒,看来这燕国的份量在东皇太一的心中很重。 “《黄石天书》!” 红唇轻启,美眸闪烁玄光,劲力吞吐,手上的这件事物便是落在周清身前,同时视线扫视,落在房间内的其余诸人身上。 数年来,自己要么在东皇阁下身边修行,要么坐镇咸阳宫,对于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没有接触太多,但他们对于阴阳家来说,重要性不必多说。 缘由数十年前邹衍名震稷下学宫,阴阳家声名大显,运势交织,才有如今整个阴阳家的强势。数息之后,将目光落在纪嫣然的身上,手上随之再次出现一物。 第两百五十四章 无忌兵法 暗金色的玄光扩散,修长白皙的手掌之上再次浮现一物,外观与此刻已经落在周清手中的事物看上去一般无二,同样是一卷竹简。 “这是魏国的东西,数年前落在南公手中,今日得见你们,便物归原主。” 劲力流转,另一卷竹简便是奔至纪嫣然的跟前,脆声而语,并未多言,如此,倒是令周清有些好奇,不过也仅仅是好奇。 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其余人身上,单手徐徐而动,手中竹简外的锦绣布袋便是滑落,展露其中的本体,形状比起一般的竹简倒是有些怪异。 寻常的竹简都是一片片竹片编织而成,手中的这卷竹简却是由细铜之丝缠绕,正面更是一道如黄金一般的铜片,其上只有一个古朴的金文——素。 “这便是《黄石天书》?” 右手掌不动,将竹简拉开,入眼处便是一缕缕金色的光芒闪烁,通体由金粉写就,传承三代的文字,映衬窗外的阳光,整个房间内一片金色玄光大盛。 感此,周清双手为之青色玄光绽放,呼吸间,将手中的《黄石天书》覆盖,细细感知,劲力万变,演化一层又一层的玄妙道理。 阴阳之变化,四象之轮转,灵觉深深的笼罩其上,这卷书籍的开篇读上去,并为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惊艳,甚至连《道德》二经都不如。 “既然将此书于我,何故还遮遮掩掩!” 以自己如今一只脚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窥探,整个诸夏之中,能够瞒过自己的东西几乎不存在,想要以奇异的手段遮掩这卷书的本体,妄想。 阴阳无极的力量冲击,返璞归原,强大的灵觉之力一闪,这卷竹简中却有另外一股力量,甚是隐晦,不仔细探察还真探查不出来。 口中冷哼一声,双手虚托这卷竹简,掐动印诀,引动阴阳并行的无极之力,加持以纪数之力的冲击,豁然间,又是一道道青色玄光涌入竹简深处,其间夹杂淡淡的金光。 “道家天宗玄清子,果然如北冥道友所言那般的惊艳,《黄石天书》虽在你手,但现在还不到它出现的时机,况且,你并非这卷古书的真正主人,当循道法自然。” 加持纪数的力量,演化众妙之门的奇异,短短数个呼吸,身前的这卷《黄石天书》便是从其内迸出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硬生生的将周清融入其内的所有力量反震而出。 同时,一道苍老中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从其内流淌而出,一语出,整个房间异象升腾的房间内,仿佛真的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位须发皆白、楚国贵族老者的形体。 手持阴阳手杖,单手轻轻捋着美髯,一双微小的眼眸深处绽放洞悉世间本源的玄光,直视周清,徐徐而道,语落,所有的一切归于原样,手中《黄石天书》也和普通的竹简一般。 “楚南公!” “这般戏弄于我,日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阴阳家智者一脉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楚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走!” 神情冷漠无比,这楚南公的境界绝对到了悟虚而返的层次,以奇异的手段封印《黄石天书》的本来面目,外显一卷所谓的《素书》,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一般,可以随意戏弄。 什么现在还不到它出现的时机? 什么内蕴无上天机? …… 这些东西骗骗普通人还可以,想要骗自己,却是有些上火了,挥手一招,那炳通体奇黑无比的七星龙渊之剑从虚凡的身上而出,流光一闪,便是落在条案之上。 双眸深深的皱起,一步踏出,青光氤氲,消失在房间之中。焰灵姬与虚凡亦是没有在房间中停留,身形闪烁,便是从乌氏居而出。 “七星龙渊!” 目视着周清三人的离去,又看了条案上多出来的一柄利刃,龙阳君轻语一声,面上有些喜意,此次他们受齐国的势力所托,前来向道家天宗玄清子所要七星龙渊。 本以为已经不可能成功了,不曾想,阴阳家的东君出面,竟然送来了《黄石天书》,使得玄清子先前的条件符合。 这样一来,七星龙渊与承影之剑全部归来,算是两全其美之事,念及此,将目光看向身侧的师妹纪嫣然,不过,似乎师妹并不像自己这般高兴。 “多谢东君阁下!” 对于阴阳家的东君焱妃,纪嫣然并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她从玄清子的话语中得到信息,一直以来,阴阳家内就有传来,术者一脉中有一位顶级天才,乃是日之护法——东君。 今日一观,名不虚传,年岁小了自己十岁上下,但一身修为远超自己,加持强大无比的阴阳术,此人也是阴阳家内顶尖的武者。 “不必谢我,南公所托,如何敢推辞。” “说起来,你们虽得了这两柄剑,确也惹上了不小麻烦,希望南公送与你们的东西有帮助,你我同属阴阳家,咸阳有事,可随时寻我。” 双手交织于小腹之前,体表玄光浮现,肌肤呈现晶莹之光,迎着纪嫣然看过来的目光,东君焱妃轻轻摇头,轻语之。 话锋微转,饶有深意,看了条案上的两柄剑,都是神兵利器,但对于阴阳家来说,并不太需要,事情已经办妥,自己也该离去,语落,房间内金色光芒闪烁。 “东君所言可是道家天宗玄清子?” 房间内的苍璩仍旧沉浸于之前周清的太极图玄妙之内,感应着阴阳无极的演化,周身一丝丝别样的黑色玄光绽放,龙阳君挥手一招,条案上的七星龙渊便落在手中。 回想着东君焱妃离去之语,眉头轻轻一挑,而后看向纪嫣然。 “再说那些也已经不可挽回,还是看看南公送于我们何物,既然南公施加封印于《黄石天书》之上,就应该会料想到接下来的事情。” “玄清大师手中的是《黄石天书》,这卷是……《魏公子兵法》!是信陵君的兵法韬略,传闻信陵君汇聚门下三千门客之力编撰而成。” “内蕴绝世兵家之法,自信陵君征战以来,屡屡打败秦军,内部应有独到的妙处。” 南公封印《黄石天书》,惹怒道家天宗玄清子,如果玄清子仅仅是道家的弟子身份也就罢了,关键对方如今已经位列秦国护国法师,爵封右庶长。 它日,无论如何,对方都绝对不会忘记这件事的。更何况,对方的修为距离悟虚而返估计也不远了,若是突破,就是南公也奈何不了他。 秦国内部,长信侯嫪毐的叛乱已经了结,接下来便是文信侯吕不韦摄政侵扰了,待其扫除内患,关东列国危矣,想来这也是南公派人送来《魏公子兵法》的原因。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信陵君多次与秦军交战,屡屡战败秦军,其兵法韬略自然直指秦军软肋,若是可以运用得当,当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无忌的兵法!” “哈哈,竟然是无忌的兵法,当年邯郸之战,无忌率兵大破秦军,斩杀秦军近三十万,那一战也令秦国元气大伤。” “十年后的列国伐秦,无忌又在函谷关外打败秦国上将军蒙骜,斩杀秦军近八万,那一战过后,兵家之人向无忌进献兵法,希望可以继续领导列国伐秦,只可惜……!” 看着此刻已经被纪嫣然取掉锦衣外套的竹简,其上工整书写着三个魏国文字,将其打开,入眼处便是一句句兵家谋略之策。 观此,纪嫣然与龙阳君再次相视一眼,微笑不已,龙阳君更是神色激动,当年在大梁城内,魏国公子魏无忌可谓是名震诸夏。 若无秦国的奸诈反间,无忌定当再次伐秦,以其手段,打败国内动荡的秦军不难,若有可能,甚至可以极大的削弱秦国实力。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无忌身故数年,兵法不存,今日复归魏国,虽然魏武卒不存,但魏人仍在。 “此为《魏公子兵法》,师兄欲令其归于何处?” 兵法虽在身,但没有合适的兵家之人传承亦是无用,没有合适的人,这卷兵法有没有都是一样,自己乃是女儿身,虽学贯百家,但不合魏国,不合此书简。 而师兄如今还是魏国的龙阳君,当年在大梁城内,曾与信陵君才学并列,如果师兄愿意传承这卷兵法,未曾不是南公的意思。 “师妹无需看着我,我并非此兵书的合适主人。” 感受着师妹看向自己的目光,龙阳君那秀美的容颜上为之叹然一笑,摇摇头,从纪嫣然手中接过兵书,轻轻一观,殊为感慨。 “大梁城内,如果师兄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嫣然真不知道谁才是最为适合的!” 语落,就连纪嫣然都不自觉的有些漠然,遥想百年之前,魏国之内,兵将如云,而今,竟连一位可堪大用的将才都没有,如此,《魏公子兵法》又有何用。 “不必忧心,或许南公将兵书交给我们,并不是让我们在魏国之内选择合适将才,而今诸夏之内,秦国独霸,关东列国均是我们的选择之地。” “待苍璩醒转,我们就离开秦国,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两百五十五章 十二地支 “他们这般惹得公子不悦,不如奴家去把他们全部杀了!” 百越之地的行事作风很简单,谁惹的自己不高兴,那么,对方死了就是最开心的事情,踏步而动,数十丈被抛在身后,感受着公子周身散发的一丝冷意。 焰灵姬魅语流转,修长的手掌微微而动,一缕火焰升腾,鲜红的蔻丹非常漂亮,先前房间内的那三人中,只有一位是化神层次的存在。 如果自己出手,就算杀不了全部,起码也能够杀了两个,周身散发一缕缕火魅柔光,欲要暖化周清身上的冷意,那些人太不知道好歹。 “杀了他们又能够如何?” “楚国南公,世所传闻乃是诸夏间一等一的智者,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区区一道封印莫不意味就可以阻挡我,待我破开封印之日,就是《黄石天书》毁灭之时。” “齐国、魏国、楚国看起来都有动作了,只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而今的齐国,还尚未从几近亡国的状态中恢复,国势倾颓,兵力不显,魏国更是从信陵君故去之后,已经成为俎上鱼肉,楚国虽大,但李园当国,内部乱象纷呈。 “虚凡,一个月后,你前往韩国,代替宗全与宗琼,执掌那里的一切,楚国、魏国、韩国的局面已经打开,接下来就该轮到赵国了。” 不出意外,在楚国南公的心底深处,优先的还是楚国,阴阳家次之,欲要培养敌秦人士,那么,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关东列国的目光远视人物都开始布局,自己的行动也要加快了,旋即,一语出,流转身后虚凡的耳边,跟在自己身边数遍,虚凡的修为也提升至先天顶尖水准。 尽管与鬼谷纵横相比还是差了一筹,但也足够了。 “是,小师叔!” 虚凡道礼而下,待在咸阳宫这般久,出去经历一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与韩魏相比,赵国的局势复杂无比,而且国内尚武之风浓郁,顶尖的武者不少,焰灵姬,接下来,随伺身侧,用心修行。” “待宗全的修为被我提升至化神,便是你离开咸阳之时!” 新郑之行,仅仅自己了解的赵国化神武者,都有多位,如那手持干将的剑客,如赵国的赵震,更不必说,赵国还有中山夫子这般的人物。 行走在赵国,没有化神层次的修为,都难以自保。 “公子,莫不与奴家性命双修?如此,奴家前往赵国也更有能力替公子做事。” 近月来,待在周清身边,焰灵姬也明悟当初在雍城蕲年宫为何自己的修为一跃而入化神,那是道家性命双修的妙法铸就。 登临化神之境,不仅没有一丝危害,而且根基更为浑厚了,火魅术的缺点也被补足,性命双修只有齐头并进才是圆满之法。 自己只尝试了性修就可以一跃而入化神,若是与公子命修,估计修为会更上一层楼,而且也不用那般麻烦,念及此,焰灵姬心动不已。 “如果你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破入化神第二层次,性命双修不是没可能,到时候说不准你还可以一窥悟虚的玄妙!” 提及此事,听焰灵姬口中魅语,周清眉头又是一挑,如果自己的年龄历经地支轮转,达到十二圆满之数,或许可以施展命修之法。 但如今自己身体尚未长成,元阳尚未纯化,四象之演变还在进行,这个时候纵然有心也是武力,经常依靠性命双修,道心很有可能受损。 “化神第二层次?” 百越之地并无化神层次的具体修行,而今的一切都是从公子口中得知,化神玄灵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放,一个收,亦可为阴阳转化。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不过刚入化神第一层次不久,公子前些时日也说过,自己体质特殊,修行颇有裨益,虽如此,想要破入第二层次,最短也得数年,长的话未可知。 就是主人天泽如今的修为估计都还在先天层次,自己却已经是化身武者了,辽阔如诸夏之地,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是罕见至极。 虽然心中这般想,但如果修为可以快速提升,何乐而不为?不过,忽然间,焰灵姬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果自己记得不差,公子现在的年龄距离十二岁还有一段时间。 十二地支轮转,元阳无垢,方可阴阳交he,共得极乐,就算公子现在愿意为自己性命双修,好像……好像身体也不允许。 “公子,奴家等着你哦!” 一瞬间,焰灵姬那绝艳的姿容上绽放一缕别样的魅惑之意,饶有深意的言语流转,火魅之力扩散,身侧的虚凡都有些扛不住,通体青光隐现,抵抗焰灵姬身上的压力。 婀娜的身姿摇曳,清脆的笑声回旋在天地之间,于此,周清没有再与其回应,此女实在是……大胆至极,怪不得云舒都这么讨厌她。 ****** “东君阁下,近来咸阳之内稍乱,多亏有你护我,不然燕丹还真不知会发生何事。” “丹敬阁下一杯!” 处理完南公交代的事情,东君焱妃便是归于乌氏居的另外一处房间,那里,一位身着深蓝色锦衣的男子正跪坐其中,自顾自的饮着美酒。 感东君焱妃归来,连忙起身,拱手一礼,俊朗不俗的面上微微一笑,单手指着条案上的酒樽和玉盏,看向东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数年前,燕国与赵国大战,结果在赵国大将廉颇、李牧的攻击下,燕国损失惨重,将军栗腹被杀,数十万大军被杀,国力为之衰弱不少。 随后春申君黄歇五国伐秦,兵败如山倒,虽如此,但在赵将庞煖的攻击下,军压蓝田大营,令文信候吕不韦和秦王政大恐。 事后,秦王政令上将军蒙骜、将军王翦等攻打赵国,那一战,秦国损失大将蒙骜,折损兵士数万。随其后,秦国便是要与燕国结盟,共同攻打赵国。 父王为之同意,愿意令张唐入燕国为相,而燕国则质子于秦,以为保证,谁料,待自己刚入咸阳不久,便是听闻秦国之背燕而与赵国结盟,一时间,燕丹为之心神惧恐,如坐针毡。 原本欲要逃回燕国,只可惜秦国看护的太森严,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正值那个时候秦廷内出现一位十二岁的上卿,乃是甘茂的后人甘罗。 其才非凡,智谋超群,本想要结交对方,希望对方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但想不到没多久,便是传闻甘罗因为通敌叛国罪被杀。 无计可施,只得继续留在秦国! 好在昔年自己也曾质子于赵国,与如今的秦王政相识,一丝情意尚在,在咸阳之内,算是有安身之本,不久之后,秦王政更是下令,宫廷左护法东君阁下亲自护持自己。 由此,才得以心安。 自从阴阳家的东君焱妃护持自己,在咸阳之内,一年多以来,的确没有任何外在的侵扰。只是,数月前,观秦王政冠礼亲政,燕丹心中再次的烦闷起来。 “不必挂怀,区区小事而已!” 暗蓝色的长裙罩体,曼妙的身形踏步房间之内,呼吸之间,房门为之关闭,透过光亮的窗户,外界的一切收入眼眸深处。 对着燕国太子丹点点头,便是跪坐在条案对面,纤细修长的手掌端起酒樽,美眸流转,其内玉液琼浆晃动,一饮而入,唇齿生香。 “刚才东君阁下曾言有熟人在此,不如是何人?” “燕丹待在咸阳久矣,整日无事,能够被东君阁下称之为熟人,想来不俗,若是能够结识一二,接下来咸阳的日子倒也畅心许多。” 待在咸阳甚久,对于咸阳内的一切也算是有所了解,但也仅仅是有所了解。身为燕国太子,于咸阳之内的身份略显尴尬,一直以来,都没有关东列国人士寻来,秦廷之内更是无人愿意相交。 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倒是对自己关注颇多,但也仅仅是关注,自己也摸不准对方于自己到底何意,或许真的只是奉命护持自己。 “是秦国护国法师,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 待在燕国太子丹身边也有年岁有余了,东皇阁下的诏令一直在脑海中流转,苍龙七宿的秘密在七国之内流转,如今的燕丹尚未归国,那种力量不显。 日月而立,星耀归位,青垣摆尾,苍龙七宿! 千年神圣,姬姓血统,幻音天韵,九五乾坤! 燕国的传承追朔往昔,乃是文王膝下的嫡子,血脉乃是七国中最为尊贵的,千年以来,一直处于极东偏北区域,数十年前,燕昭王时期,更是独霸一时。 日月而立,星耀归位,所述乃是日月当空,星辰亘古,寓意阴阳家将会大盛,九宫神都内的位置也为数百年来,首次齐聚。 青垣摆尾,苍龙七宿,所述乃是苍龙七宿,根据自己的推演,一天下大势即将开始,苍龙七宿的力量也开始逐渐的在七国内升腾,绽放最为耀眼的光芒。 千年神圣,姬姓血统,这一点所指的无疑是燕国之人,七国之内,能够满足这一点的,也只有燕国,而和苍龙七宿有关的,咸阳之内,唯有燕丹。 幻音天韵,九五乾坤,这一点根据占星律的推演,却是诏示着开启苍龙七宿秘密的一个关键事物幻音宝盒将会出现,九五乾坤乃是易经所语,堪为至尊之意。 难道是说,在幻音宝盒出现以后,一天下便会结束,而苍龙七宿的秘密也会汇聚一起?这一点东君焱妃不是很确定,但无疑与幻音宝盒有关! 一饮而尽,将手中的白玉盏置于条案之上,轻语回应对方,在对方的身上,自己还真没有感觉到别样的气息,其人俊朗,其才不俗,但也仅此而已。 至于对方心间最深处的秘密,自己第一天见到对方就知道,那就是欲要离开秦国,而在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位未曾齐聚之时,对方……别想离开秦国。 就算秦王允许,阴阳家也不允许! 第两百五十六章 化秦戾气 “原来是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数年前,诸夏便有传闻,道家玄清论元始,开天辟地盘古生,久闻其名,未得相见,倒是颇为遗憾。” “东君阁下和大师并列宫廷护法这般长的时间,不知玄清子大师是一位什么样的高人?” 对于玄清子,燕丹倒是知晓,甚至在其还未入咸阳宫的时候,远在燕国之时就曾听闻,其所着的《开天辟地》、《龙汉劫》……流传列国。 看上去颇为有趣,而且通熟易懂,流传于诸夏民众区域,令道家的声名大盛,而今的道家和四五年前的道家之名,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若是想要离开秦国,非有秦国内的大人物相助,如今秦王政冠礼亲政,文信侯吕不韦势力渐衰,想要寻求突破口,还是得从秦王政身边下手。 对于阴阳家的东君焱妃,感觉不出对方的具体情绪,若是能够通过她,结交玄清子大师,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道家玄清子!” “此人身为道家天宗的弟子,自然于诸般事务超脱于外,除却护持秦王以外,并无外界深交,而且,更是在闲暇之时,为秦王献上彻底攻灭关东列国的计策。” “推崇匡诸侯,一天下!” 静静的跪坐在条案之前,东君焱妃一双隐现淡淡暗金色玄光的美眸扫视了燕丹一眼,占星律大成,世间的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推演。 如燕丹的谋划,更是一眼看到深处,结交玄清子,也不外乎想要玄清子助力自己逃出秦国,而以自己对玄清子的了解。 若是玄清子知晓了燕丹的计划,到时候,别说逃出去,就是一身性命也难以保全。 “匡诸侯,一天下。” “东君阁下是阴阳家的高人,而阴阳家在五百年前虽然也属于道家,但实则为周王室的祭司,左丘明曾曰;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周朝以宗法定天下,分封拱卫天子,阴阳家入秦廷,难道也要助力秦国匡诸侯,一天下,灭分封,列郡县不成?” 作为当年文王嫡系的分封之国,对于数百年前的宫廷隐秘之事,了解的很清楚,春秋以来,战国林立,许多人只是了解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分离出去。 却不了解为何阴阳家从道家分离出去,而这些在燕国的典藏室之中,记载的很清楚,八百年来,或许也只有燕国也有这般的底蕴。 秦国自平王东迁以后,才开始为诸侯,至今不过四五百年的国祚,三晋之地还在原先晋国的时候,也许底蕴远远超越燕国,毕竟晋国的先祖乃是周成王之弟。 然而,三家分晋,一切都乱了,韩赵魏所得已经寥寥无几,底蕴甚是浅薄,南方的楚国更是蛮夷之地,历来是周天子的征伐之所。 吕氏齐国或许也有一定的底蕴,但田氏代齐以后,同样的底蕴不存,国内乱象频生,如今的战国之内,未有燕国,才是真正传承的神圣血脉。 就算是要匡诸侯,一天下,燕国也是最有正统性,阴阳家当年受周朝调遣,而今入秦国,令燕丹心中惊怒不已,言语平缓,但含义深沉。 “天机大事,不可逆改!” “阴阳家传承上古,岁月比周朝还要漫长,从未效忠过所谓的周朝,平王东迁以后,大周气数下沉,十年前,文信候更是亲手终结大周龙脉。” “儒家荀况有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是秦国一天下,还是其它分封之国一天下,对阴阳家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阴阳家只会依附于最强大的存在,三代以来,一直如此,周朝建立以来,一直执掌祭司之位,为持续自己的传承,也正是因为此,才接触到苍龙七宿的秘密。 迎着燕丹看过来的目光,东君焱妃神色未改,纵览整个诸夏,列国沉浮不断,衰亡不绝,是大周一天下,还是大秦一天下,根本不重要。 天道运转有序,但人力仍旧可以作为,所以这也是为何会有三代,为何会有春秋、战国的原因,这一点,阴阳家早就看透,道家天宗自然也是看透。 “阴阳家擅长占星律,不知东君阁下可否为燕国推演一二,我燕国是否还有机会?” 一番话,令那神情气度不俗的燕丹为之沉默,这一点,却合阴阳家的秉性,数百年来,燕国一直承天子之意,坐镇边疆,以防商朝余孽侵扰。 十年之前,大周正统被秦国剿灭,一时间,燕国之内,为之哀嚎,战国以来,纵然燕国有心匡诸侯,一天下,也不过如当初的桓公霸业一般。 而现在的秦国不仅仅是要桓公霸业,更是要定鼎天下,真正的一天下,天下之大,唯有秦国永存,其余分封之国湮灭。 “有!” “任何分封之国都有机会,天机运转,从未真正的圆满,从未真正的绝对!” 这一点,东君焱妃回应的很是决绝,闲暇无事,自然也纵览诸天星辰轨迹,占卜战国七雄,如自己所言,列国都有机会,但也仅仅是机会。 如果没有抓住,结果就是沦亡,在数年之后,燕国的确还有机会,但那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抓住了,有重振霸业的机会。 “当真?” “东君阁下可否详述一二? 对于东君焱妃而言无所谓之语,听在燕丹耳边,却是陡然间为之兴奋起来,以对方的地位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向自己撒谎。 原来在天机之中,燕国还有机会的,列国也都还有机会的,如今之势,秦国独霸,也仅仅是独霸,孤苦困扰之心为之蠢蠢欲动,既然燕国还有机会,那么自己更是要尽力的逃出秦国。 神情为之欢悦,溢于言表,感此,燕丹连忙再次起身,亲手为东君焱妃斟酒,遵循最为严格的周礼,数十个呼吸之后,燕丹再次对着焱妃深深一礼。 只可惜,礼数之下,这一次却没有迎来任何回应。 燕丹奇异,抬起头看向东君焱妃,只见对方那堪称绝艳倾城的容貌上平静之色如旧,纯净的美眸为之暗金色光华涌动,纤细的双手交叉在小腹之前,一动不动。 四目相对,燕丹惭愧之色一闪,或许这次自己问的的确有点多了,然而……,随即,燕丹那俊朗的面容之上似乎想起了什么。 想要逃离秦国,非有绝佳的帮手不可,而直到现在,整个咸阳之内,也只有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自己最为娴熟,心思转动,打量着风华绝代的东君焱妃,又是一道灵光升起。 ****** “盖聂先生,刚成君蔡泽的书文你也曾一观,不知何解?” 一池如镜,两水如带,柳絮如烟,松柏成海,背依南山,遥望北阪,渭水南岸乃是风物天成,于是也渐渐成了老秦人游春踏青的胜境。 然因是秦国王室的苑囿,农工百业终究不能涉足这片亘古荒莽之地。为此,自从孝公变法以来,崇尚商道的六国商旅无不歆慕兰池灞柳,纷纷上书秦廷,欲要应允在此开设百工作坊与商铺酒肆。 昔年昭襄先王岁月,刚成君蔡泽为相邦时,也曾经提出“渭南开禁,兴建沟洫,拓展农田,以为山东移民垦荒之地”的方略。 然其时正逢秦昭襄王晚年守成以对六国,诸事不愿大兴,山东商旅的上书与蔡泽的拓展方略都做了泥牛入海。今日,秦王政不知有何兴趣,一马当先,其后鬼谷盖聂、中郎将李信、护国法师周清相随。 其内还多了一位年轻的将军,乃是近来颇受嬴政重视的将才,出身蒙氏一族,名曰蒙恬,平定嫪毐之乱,蒙恬立下大功,晋升咸阳令兼领咸阳将军。 此次秦王出行,自当相随,率领百人队,一路南下,直逼渭水南岸。原本,渭水南岸之地乃是王室所有,但自从文信候吕不韦摄政以后,未几,便是在其附近,建造文信学宫。 文信学宫内有文信候吕不韦赡养的门客,也有关东列国的百家才士,先前的《吕氏春秋》之书,便是从这里而出,耗费百家传承之精华。 “大兴文华,广招贤良,修书立说,化秦法戾气!” “刚成君此言方略无差别,大王亲政数月,内事逐渐明朗,一天下大势不可逆,故而刚成君此言为老成谋国,为一天下之后的秦国打下根基。” 官道之上,任随身下的马匹行走,身着玄衣素袍的秦王政遥望渭水,那里人群汇聚,好不热闹,左侧的鬼谷盖聂闻声,先是神情一怔,而后纵马持剑一礼。 刚成君作为昭襄先王岁月的臣子,所思所谋自然有其道理,其书令之言虽然看似尖锐,但秦国却不能忽视,思忖一二,回应之。 “哈哈哈,刚成君所谓化秦法之戾气,实乃是六国之偏见也,商君变法以来,历代先王均有新郑,所图谋者,均补足秦法之缺失,以此壮大秦法之根基。” “近来听闻文信候多在文信学宫修订《吕氏春秋》之书,不如听听其所言如何?” 听鬼谷盖聂之语,年轻的秦王政朗朗大笑,法制乃是秦国之根基,近十年来,秦法是否有缺陷,自己很明确,刚成君之言为方略无差,但归宿太过偏颇。 数月以来,大权在握,文信候吕不韦多不出早朝,于此,秦廷上下倒也无人言语,秦王政更是没有催促。一时间,在平嫪毐之乱立下大功的昌平君熊启倒是炙手可热。 第两百五十七章 王天下 吕不韦从咸阳而出,搬入文信学宫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若如往昔,秦王政未曾冠礼之前,每日清晨,相邦府的谒者传车便会满载一车文书,驶进学宫池边的文信侯庭院,午后再来将吕不韦批示过的文书再运回丞相府,再由丞相府长史依据批示分发各官署施行。 晚间收回所有文书,再一并送王城供秦王披阅。周而复始,吕不韦虽则不在丞相府坐镇,一应公事却井井有条地运转着。 然则,自从数月之前,雍城大郑宫内,秦王政正式在秦国朝臣的见证下,真正掌权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文信候开始不再上早朝。 甚至连进入咸阳宫的次数都不多了,连带章台宫、兴乐宫论事,都罕见文信候的身影,此般情景令群臣诧异无比,勤政谋国的文信侯忽然如此作为,原因为何? 猜测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人说出来,自秦王政近十年前登位以来,文信候吕不韦一直摄政专权,此为君王大忌,而今秦王掌权,一切变化,倒也说得过去。 而且昌平君熊启的崛起也在群臣的意料之中,毕竟从庄襄王以来,整个秦廷之内,赢秦宗族衰微,朝堂之上,能够势均力敌的只有楚国外戚一族和文信候一脉。 昌平君熊启无疑是楚国外戚最为杰出的存在,数月过去,朝野议论渐渐生发,国事却依然转动在车轮之间。文信候吕不韦还是埋首学宫,开府理政的丞相府渐渐地竟是门可罗雀了。 进入渭南之地,令蒙恬和李信在外守候,秦王政与鬼谷盖聂、周清等骑马进入文信学宫的区域,入眼处商贾云集,关东列国的口音不绝。 兰池与渭水之间的柳林地带,便是文信学宫的所在,占地方圆十里区域,甚是辽阔,不然也容纳不下三千门客,毕竟当年文信候可以扬言门客之士要超越信陵君魏无忌的。 文信学宫的外围区域,自成商业区域,一座座酒楼平地而起,缘由建造的主人不同,风格也是迥异,各自充满所在国度的文化风俗。 “孝公以来,只怕也只有秦国才能够见到这般场面。” “玄清曾在宫廷藏书一观,昔年孝公向山东列国散发求贤令,商君闻之,谓然叹曰:秦公四海胸襟,秦人王天下小矣!” “而今秦国历经六代七君,独霸诸夏,一天下指日可待!” 赢秦宗族历来偏居西陲之地,平王东迁之时,得了便利,才获取河西之地,坐拥关中,然而仍旧一而再的被魏国欺压。 虽如此,秦国仍旧是一个距离中原甚远的大国,幅员虽辽阔,但在风俗文化、文明风华而言,从根基到形式,均远远不如山东列国,这不仅是山东列国人士的观点,同样也是老秦人的观点。 百年前,商君变法之时,法治根基便是国无异俗,民务厚重,耕战为本,心无旁骛!如此之策,秦国虽强,但文明风华不显,故而百年来仍旧被关东列国称为虎狼之国,不复贤德之国。 变法的一切都是为了富国强兵,所谓的诗书礼仪、兴学着书受到严格控制,耕战之国铸就百年前大秦铁血之师,战必克,攻必取。 商君法治非但禁止老秦本土的一切风华之举,而且也防范着关东列国的浮华风习对秦人的侵扰!惟其如此,直到秦昭王之世,秦国已经拓展为五个方千里的大国,然诸般文明依然颇见萧疏,天下文明盛事一件也没有在秦国发生。 与之相反,关东列国却是文明大兴、风华昌盛,一片的蓬勃生机,然则,在老秦人眼中看来,一切都是中看不中用,既不能够获取爵位,也不能够吃饱。 但一切种种中,有一点却是被关东列国有才之士欣赏,那就是秦廷之内,外来之臣可以凭借能力执掌高位,无论是一开始的商君,还是后来的张仪、甘茂、孟尝君、司马错、华阳君、阳泉君、范雎、魏冉、蔡泽、吕不韦…… 此等权势尊位,是关东列国任何一国都不可能做到的,关东列国恪守宗法体系,非王公贵族难以臻至尊位,就算臻至尊位,也很快便是下去。 孝公写就的求贤令一直在咸阳城的求贤馆中高悬,一个久居西部边陲数百年的半农半牧部族,一旦崛起,竟有如此襟怀气魄,不能不说是天下异数。 纵观秦国百年朝政,朝野上下从来没有觉得有甚反常,更没有无端的戒惧猜忌。虽说老秦人有时也因不满某事某人而对外臣骂骂咧咧一阵,然终究从未酿成过疑外风潮。 这便是秦国,一个令天下俊杰才子无法割舍的施展抱负之地。 “匡诸侯,一天下易!” “但整治天下就难了,数年前,文信候于寡人言语,要在秦国兴办学宫,开放秦人言论自由,开放私学,寡人也是认同的。” “秦国偏居西陲,如今疆域虽阔,但核心之地仍旧在关中,文明风华不及山东列国多矣,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一直敌秦,寡人自然知晓根由,但他们却愈演愈烈了!” 对于周清之言,秦王政颔首以对,颇为认同,骑着马匹在文信学宫外的宽阔街道上行走,时值巳时刚入,一切都是欣欣然,繁华之景象丝毫不弱咸阳。 朗声脆语,轻叹不绝,兴办学宫、兴办私学之事自然是好的,而且已经前往蜀郡执行大师之策的王绾也上书,令秦人真正的通晓法制,通晓秦风。 百家敌秦,一者缘由数百年前的秦国贫瘠、动乱,民如野兽,不堪教导,除却道家、儒家、墨家、法家等才学之士留下痕迹,其余百家没有任何踪影留下。 再加上百年前商君变法以来,对于百家的严格控制,遵循法家之道,其余诸子百家更是没有办点活路,尤其是对于游侠之士的镇压,令百家嫉恨不已。 如此,在秦国之内,也就没有诞生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家,无论是声名远播的儒墨法道,还是兵家、名家、易家、阴阳家、计然家、农家、医家、水家、方术家、堪舆家、营国家、工家、乐家等等数不胜数! 若是大争之世,秦王政还不以为意,但而今,大争之世不存,也该在秦国法治之外,给予增添别的东西,这一点,韩非所着的文章中有着论述。 “兴办学宫,兴办私学自然是好的,当然一切都得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发展,关东列国的学宫之风虽盛,尤其是稷下学宫,然则,观齐国百年来的朝臣,鲜有从稷下学宫而出者。” “就算是小圣贤庄,也仅仅是儒家的治学之地,入朝为官的少之又少,《五蠹》之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可是历历在目!” 临近文信学宫门前,说是门前,其实并无大门,不过是如同牌坊一般的入口,两侧站着数位手持戈矛的甲士,虽如此,对于进出之人却是没有多看,任意进出,无论是游学士子,还是商贾庶民。 再一次回应秦王政语,三人翻身下马,将其交给随行的使者,没有迟疑,便是联袂进入学宫之内,入眼处,便看见一位位身穿锦袍的士子手捧纸质典籍来去匆匆,虽也有竹简之书,似乎不多也。 “哈哈哈,文信候果然是大手笔,据寡人所知,大师所售卖的那一本本典籍,可是价值不菲,每一本都是数十金,乃是数百金。” “而文信学宫内,竟然有这般多的纸质书籍,士子众多,文信候门下三千食客,果不其然,就是不知道这些门客中可有敌秦者!” 对于门客之风,秦王政已经是颇为不喜,近十年来,依靠手下的门客,文信候一脉独霸秦廷重要官职,而前不久的长信侯嫪毐,更是依靠手下的门客,给予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 随意轻语,行入文信学宫,相对于外界的喧闹,这里的环境显得很是肃穆,而且四周也无人注意到周清三人的到来。 摇曳的柳林,碧蓝的湖水,将这座绕着兰池的学宫分成了五个区间,沿路过去依次是:明法馆、六论馆、八览馆、十二季馆、天斟堂。 每个区域都是一大片庭院,碧池依着小山柳林回旋其中,赏心悦目中处处清幽,竟是比咸阳王城还要令人惬意,看得出当初设计之人的不俗。 “却是一个好去处,文信候倒是懂得享受!” 秦王政边走边赞叹,面如冠玉的神情之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异动,行走一周,也不过是外围区域而已,内部士子已经多达成百上千,各有议论,各有探讨。 “观其名,区域的由来应该是根据《吕氏春秋》索引。” 身着浅灰色劲装长袍,手持长剑,柔顺的秀发垂肩,遍观一周,鬼谷盖聂亦是轻赞一声,作为摄政秦国十多年的文信候吕不韦,自然有独到之处。 说话间来到兰池最南岸的一片庭院,三丈石坊前迎面一座白玉大碑,中央镶嵌着三个斗大的铜字——天斟堂。进得石坊,遥遥便闻喧哗之声从柳林深处的庭院传来,三人面上有兴趣,加快脚步循声逼近。 果然在一座木楼前的天然谷地中看见了五色斑斓的人群,秦王政三人站立外围,精光闪烁的眼眸扫视一切,在数百人围拢的人群高台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站立其上。 “看,纲成君说话了!” 秦王政饶有兴趣,左右看了鬼谷盖聂与周清一眼,双手背负身后,想不到今日来的时间倒是可以,遇到刚成君蔡泽在其内言语了。 想起刚成君蔡泽与文信候吕不韦的关联,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多想的。 第两百五十八章 李斯 数年之前,上将军蒙骜、相邦吕不韦、上卿刚成君蔡泽乃是秦廷之内职位、爵位最高的权臣,几乎一览秦国内所有的实权事权。 再加上三人无论对于赢秦宗族,还是楚国外戚一族,都相当于外来臣子,故而三人相交慎密。而今,上将军蒙骜去世已久,余下的两人私交如此,无事可忧心。 “诸位,业经修正的秦法已发各馆议论多日,为使未来之秦法臻于完美,在座学子可各抒己见,无得顾忌。若有见解被采纳为法令者,文信侯如约重赏也!” 立于众人围拢之高台之上,刚成君蔡泽手持一本纸质典籍,特有的呷呷之音随风荡漾,回旋四周,落入诸多门客的耳边。 “在下有一言,修正之秦法虽增补了赈灾、兴文、重商、孝义诸节,并将所有刑罚一律宽缓三分,使商君开创的秦法成宏大完美之势。” “然则,商君之秦法已行百年有余,秦人似未觉不便,朝野亦无修法之呼声。我之所虑者,惟恐文信侯新法无推行之根基也,望文信侯三思而行。” 刚成君蔡泽之语刚落,这处环境优美,四周林木而立的区域便是一人手臂高高举起,随即,拱手一礼向四方,最后看向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为刚成君蔡泽,在高台之侧的一处低矮平台之上,却是一张条案陈列,一位身着锦绣紫袍的老者跪坐其上,高山冠束发,一边轻抿着茶水,一边聆听纵论。 “畏首畏尾,成何大事也!” “在下曾在廷尉府做执法郎,深知秦法之弊端!昔年秦法之威,正在应时顺势而生。百年以来,天下大势与庶民生计皆已大变,秦法若不及时修正,势必成秦国继续强盛之桎梏!” “文信侯修正秦法,正为秦国一天下做准备,并未改变既往国策,何惧之有也!” 豁然间,紧随先前出言那人,林木之旁的草地之上,一位黑衣竹冠士子高声道,神情略有轻怒,略有不满,礼向四方,高声阔论。 言论之间,明有不同之意见,围拢再旁的其余士子不以为意,在这里,拥有不同意见乃是常事,若是意见统一,他们今日也不会在此了。 “我有一问!” “春秋战国以来,但凡变法先得明其宗旨。譬如商君变法,宗旨便是富国强兵。今日修正秦法,开首却并未阐明宗旨,而只是做律条之增补。敢问文信侯:修法宗旨究竟何在?为何不能公诸于秦法篇首?” 没有意外,紧随之前那人,又一位年轻的士子手持一本《吕氏春秋》,礼向四方,眉目精光闪烁,先是看向高台之上的刚成君蔡泽,而后看向高台之侧的那位紫袍老者。 凡修订法制,定然要有纲要,然则,今日论证的主题,却无人谈及这个话题,如此以来,就相当于天马行空,任意发挥,如何能够切中要点。 果不其然,此人语落,整个高台四周的士子为之拍手称彩,这也是他们正在思考的,如果能够知晓修正秦法之纲要,今日的主题会更为贴切许多。 “修正秦法之宗旨,便是屏弃对内之严刑峻法,对外之锐士暴兵,使秦国以宽刑明法立天下,以富国义兵雄天下!” “此间分野,便是霸道与王道之别,便是商君法与文信侯法之区别。其所以不在篇首彰明,便是不欲朝野徒然议论纷争。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高台四周低声私语不绝,场中一时间陷入漠然的境地,站立高台之上的刚成君蔡泽见没有人继续回应,头颅微转,对着下方一侧的紫袍老者看了一眼,轻呼一口气,轻语之。 想不到这些士子这么快就落到核心之上! “刚成君此言差矣!” “在下乃法家申不害传人,敢问刚成君,秦乃法家圣土,摒弃王道仁义、推行耕战国策、以实力雄视天下,其来有自也!” “文信侯修法之宗旨,若果然是回复王道仁义之老路,缄口不言岂非欲盖弥彰?与其如此,何如公然昌明,如商君一般强力变法!” 百年前,法家三派分别在三国变法,法治一派为商君,变法在秦国,术治一派为申不害,变法在韩国,势治一派为慎到,变法在齐国。 法家之学,乃是精干实事之学,法家三派想要分出胜负,唯有以变法国之强弱来判定,三人变法二十年后,秦国击败魏国,夺回为魏国占据的河西之地,自此商君变法大成。 而韩国的申不害变法,缘由齐国与魏国的交战冲突,再加上桂陵之战、马陵之战的冲突,韩国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国势不存,申不害变法宣布失败。 而慎到的齐国之行,虽有所成就,令齐国击败魏国、击败韩国、击败楚国,称雄一时,然则,数十年后,齐国险些被燕国所灭,法制根基自此不存。 诚如是,整个战国之内,唯有秦国继续遵循法制,一时间,法家之人引以为乐土,争相来此,或为门客,或为官吏。 若是今日论法,乃是要回归王道,岂不是走了当年的老路,削弱法家之学,引入三代之法,引入儒家精义,这是法家之士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语落,整个这处论法区域,又一次陷入沉默,秦国乃法界圣土,决不允许外来的诸子百家侵扰,王道之学绝对不可能。 “在下李斯,以为诸公所论皆未切中要害也。据实而论,秦法当有所变。然则,昌明宗旨,强力变法,天下时势不容也!” “孝公商君之时,战国并立,相互制约,妥善斡旋便能争得变法时日,即或对内使用强力,亦可避得他国干预。今日时势大非当时,秦国一强独大,森森然已成众矢之的!” “强力变法一旦生乱,苟延残喘之六国必得全力扑来,其时秦国百年富强便将毁于一旦也!惟其如此,只有迂回渐变,从律条增补与修正入手,做长远变法之图谋。” “此等务实之艰难,非徒然高论所能解也。惟体察时势,方见文信侯之苦心!虽则如此,据今日秦国之势,李斯敢请延缓修法之举,文信侯三思也。” 忽而,百十个呼吸之后,一位年轻人从诸人之中站了起来,先是向着低矮之台上的紫袍老者和高台上的刚成君蔡泽一礼,旋即环顾四周,娓娓而言。 身着浅蓝色的锦衣长袍,眉目俊朗,虽不似韩非那般俊逸和潇洒,但却多了一丝沉稳,高声回旋,抒发所得,以示内心之驱使。 “李斯!修法乃第一等大事,何由延缓!” 一天下大势将起,而且秦王政已然亲政,如若不能够尽快的修订法制,将己身的道理融入其中,再过些时日,只怕他们这些老臣都将无用矣。 更何况,一天下过程中,秦法并不适合关东列国,如果不能够尽快改变,将来纵然一天下,还是要进行修法,如此,还不现在就做。 “哈哈哈,刚成君不必动怒。今日之论,诸位为我谋,亦为国谋,老夫受益匪浅,深感欣慰矣!就事理而言,诸位皆天下名士,尚见仁见智,况乎天下?况乎秦国朝野?” “如然,修正秦法,先得一场学理论争。否则,不足以顺乎人心也!然春秋战国以来,举凡变法之争、为政之争、治国之争,往往皆陷于实用功利之论战,一不深究法令国策之大道根基,二不洞察千秋万代之长远利害,遂使法令流于刑治,功利囚于眼前。” “而要在秦国再度变法,便要先从学理入手,深究历代治国之道,以千秋史家之目光权衡法令得失。此等见识若能风行朝野,再度变法有望矣!惟其如此,目下学宫事务可做倒置,继续增修《吕氏春秋》,后修法,书为法之绸缪也!诸位以为如何?” 终于,一直待在高台之策的那位紫袍老者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身前数百位士子门客,面上朗朗一笑,拱手一礼,徐徐而道。 有认同者,也有不认同者,然则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自己决定要做,既然意见不同意,那就暂缓,只可惜,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希望,在接下来能够在秦国、在战国、在诸夏留下自己的《吕氏春秋》,以正秦之法制。 “诸人论法,不若那李斯之言也!如果寡人没有记错,那次新郑之行,李斯便是后任的秦国使者吧。” “秦法之道,寡人早有谋划,修正秦法乃是必然,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寡人携大势以正天下,再将秦国之法变为天下之法,韩非先生若是入秦,此事易也!” 同样静立于这处天斟堂的论学之地,秦王政三人听了许久,各有所得,待文信候吕不韦一言结束争论之时,嬴政轻轻一叹。 目光扫视,落在人群中的那位浅蓝色锦袍男子身上,此人倒是看的通透,和自己所想一般,秦法要变,但不是现在。 “大王可知这李斯是何人?” 新郑之内,李斯与韩非见过一面,根据自己所知,那韩非已经为李斯出谋划策,以还新郑危局,而今,对方仍旧不急不躁的待在文信学宫。 此人不俗,不愧是岁月长河中的帝国中流砥柱,闻秦王政之语,又是轻轻一笑,是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今日被嬴政记住,将来也算是一个契机。 “哦,听大师之言,此人奇异?” 果然,秦王政闻声而眉头一挑,颇有兴趣。 “其人亦是出至儒家荀况门下,数月之前,乃是与韩国公子韩非一同出小圣贤庄,所不同的是,韩非留在了秦国,而此人来到了秦国!” 第两百五十九章 秦川 儒家荀况之名,早就扬名列国,早年间在稷下学宫名噪一时,令儒家大盛,更是以其为首,儒家在桑海之地开辟小圣贤庄,作为儒家的根据地之一。 非如此,其虽为儒家一代宗师,但遵循孔丘之言,有教无类,通晓百家,并不拘泥于儒家之学,数十年来,一直受春申君黄歇所托,担任兰陵令。 黄歇死后,游历列国之国,闭关小圣贤庄,转眼学问,其弟子出小圣贤庄,如今竟然都隐约和秦国有所牵连,不可谓不妙。 “李斯也是荀况门下的弟子,而今听其言,似乎也精研法家之学,有趣,荀况一代儒家先贤,教导出来的弟子,竟然会有如此结果。” “其人果然非凡,不愧是儒家当代的领袖!”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各有其道,一开始还非常泾渭分明,但后来却是发生微微的变化,尤其是稷下学宫,百家学者汇聚,不仅有道法儒墨等显学,还有其余势力较小的百家。 论学一起,吸收彼此之间的精华,融入己身之道,以此来更好的在乱世之中生存,而儒家荀况无疑是最为杰出的一位,身为儒家贤者,对于儒家精要不必多说。 培养出来的弟子竟然也精通法家之学,尤其是韩国公子韩非,融贯法家与儒家大成,成就一体,理论清晰,实在是旷世大才。 ****** “见过仲父!” 在天斟堂内的纵论之声逐渐散去之后,这处空旷幽寂的区域也归于平静,秦王政三人踏步其内,未几便是被文信候身侧的侍从认出,当即便是大惊。 连忙上前一礼,领着三人匆忙绕过柳林,从后门进入天斟堂的木楼,那里是一处藏书之阁,多以竹简,纸质典籍不显,在其内没有停留太久,刚成君蔡泽与文信候吕不韦急忙赶至。 观文信候吕不韦走在最前方,整个木楼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未几,文信候与刚成君拱手一礼,久久无言,秦王政感此,倒是上前一步,轻轻语道。 “老臣参见大王。” “我王已经冠礼亲政,早已请免仲父称谓,如此之言,老臣惶恐。” 文信候闻声,刚挺直的身躯再次大礼一躬,神情复杂,言语夹杂深深的感叹,自从雍城加冠以后,还是秦王政第一次前来文信学宫。 “敢情我王上座,看茶!” “近来之事,令我王蒙羞,老臣愧对先王!” 整个木楼之中的气氛很是微妙,秦王政神情未改,自顾自的在木楼内行走,礼数而毕,吕不韦上前缓步数步,迎着嬴政在上首坐下,而后再次深深一叹。 语出,整个木楼厅内再一次陷入寂静之中。 周清夹杂其中,深深的看着文信侯吕不韦,此人以一介商贾之身,奇货可居,位列秦国右丞相,摄政秦国,权倾天下,可谓是古来未有。 当初自己从巴郡而出,进入咸阳,一部分因果便是落在此人身上,如今大势之下,此人的用处已经不大,待时机一致,便可了解所有。 灵觉之力扩散,这座文信学宫看似没有任何守卫,实则,一处处险要的关卡处,都有一位位先天层次的武者环绕,在这做木楼四周,更是有两位化神层次的武者。 仅仅一个文信学宫的防御力,都远远超越新郑王宫不知几何,如此而观,韩国之弱,可见一斑。 “哦,不知文信候所言何事令先王蒙羞?” 许久之后,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微眯着丹凤之眸,恍若对于吕不韦之言不清楚,单手持着茶盏,看着身前这位摄政秦国近十年的仲父,心中那原本升起的一丝丝火焰为之低迷了起来。 “不日之后,老臣将请辞相邦之位,请我王应允!” 吕不韦沉吟许久,苍老的面容之上多了一丝苦涩,原本将嫪毐送入太后身边,只是想要自己脱身而出,以此来避免见恶于秦王。 但谁曾想,后来的事情竟然超出自己的掌控,那嫪毐竟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妄想攻杀秦王,取而代之,实在是滔天大罪。 此事一出,无论如何,自己都逃脱不了干系,数月以来,对于个中之事,以眼前秦王的能力,应该知晓,自己纵然进行辩解也是无用。 那等此事传荡朝野,自己已经是众矢之的,相邦的位置已经不可能继续做下去了,而今,自己能够做的,就是要将自己的治国里面融入《吕氏春秋》。 如此,纵然自己不在其位,只要《吕氏春秋》流传,身入秦吏之心,也和自己身处其位没有任何关系。 “寡人先前在外听了许久,文信候之所言修正秦法,莫不是要取商君而代之?” 商君虽死,其法遂行,百年来,商君之名流传于秦国史册,流传于关东列国史册,并没有与文信候吕不韦在先前那件事上纠缠。 话锋一转,便是落在今日天斟堂内的论政话题之上,欲要修正秦法,此事自然是好事,但这种事情却是一位即将退出中枢之位之人所举,其心不言自明。 “我王明见,老臣岂敢与商君相比。” “今日论政修法,乃是吕不韦所自作主张也,秦法给予修正,以使其更合大秦治道,更合民心,更合长远大计也。” “我王亲政以来,老臣所能为者,唯有修书与修渠两件事,铸成大错,老臣未能改也,不怪他人,只怪老臣自己!” 文信候吕不韦再次大礼一躬,无论如何,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归原来的模样,奇货可居以来,十多年来,算无遗策,今日无力翻身,或许这就是道家的阴阳。 一种莫名的沉重和悲哀渗透在沙哑的声音之中,脚步微动,身躯趔趄,面前的秦王政越是如此平静,自己的一颗心越是为之颤抖。 “修书者,《吕氏春秋》之书,寡人已经看过,颇有趣味,仅此而已。” “修渠者,何也?” 《吕氏春秋》内部所讲的是什么东西,秦王政看的更是清楚,看似杂乱无比,实则与韩非所言之论各有奇妙,均是治国理政的纲要框架。 只可惜,《吕氏春秋》之法不合自己新意,或有可取之处,但就算要用,也不会以《吕氏春秋》为范本,文信候吕不韦之名,还不配。 “我王应该知晓郑国此人。” “此人为诸子百家之水家英才,治水之才不逊色李冰,先前引入漳水冠盖邺十二渠中,后六渠便是郑国所为,鸿沟过大梁,汉水过郢通云梦,关东六国孱弱,无力无财,故而郑国入秦治水!” 听秦王政提及修渠之事,吕不韦又是一礼,这还是前几年自己摄政之时遇到的一位水家之人,秦王政或许忽略,简单而言,神情颇有激动。 “引漳灌邺十二渠,鸿沟过大梁,汉水过郢通云梦,此三者,均惊世沟洫,寻常之人领其中一项均属不易,郑国之人竟然领了三项。” “然,据寡人所知,似乎郑国之名不显也?” 如果此人真的这般有才华,自然会名震关东列国,于情于理,自己都会了解,都应该耳闻。而且那三项治水沟洫,都堪称数百年来的大手笔。 引漳灌邺,乃魏文侯时邺城令西门豹开始的庞大治水工程,一直到魏安厘王的邺城令史公方才完成,历时六代百余年,先后修成大渠十二条,魏国河内由此大富。 鸿沟则是魏国开凿的一条人工河流,引大河从大梁外南下直入颖水,全长三百余里,历魏惠王、魏襄王两代近百年修成,南魏北楚不知得利几多。 汉水过郢入云梦,则是南方楚国的最大治水工程。数十年前,武安君白起夺取楚国老郢都之后,楚国都城迁往云梦泽东北岸建立仍然叫做郢都的新都城,引汉水过郢而入云梦泽,使郢都水路畅通。 郑国既然参与过治水和修整渠道,再加上文信候此刻之言,此人之才应该不俗,然而,如此惊艳的水工入秦国,似乎还真有不小的作用。 “水家水工,素不治役,惟踏勘沟洫水路、攻克施工难题,故工程之名皆无郑国名号。我王可知,郑国入秦,欲要治何水?” 吕不韦徐徐而言,修书与修渠或许真的是自己能够所为之事了,权位倾衰,也只有从这两方面进行弥补了,希望可以弥补。 “言!” 语落,秦王政从上首站立而起,似乎有了一些兴趣。 “郑国数年前入秦,曾与老臣言语,治秦之水,当以解秦川拥水之旱、良田荒芜为先,施以工程,引泾入渭,长渠横贯东西,东西四百余里,诚如是,则水旱可解,盐碱可消。” “如果功成,则关中干旱之地必成成为秦国粮仓,国力定然大增,十倍于前,昔年,昭襄先王若是开辟此渠,赵国一战可灭。” “秦川治水自孝公以来,商君动议,百余年来,历经七王八相,如今终有希望矣!” 提起秦川治水,吕不韦神情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起来,根据郑国献上的图纸,此渠若是功成,那么,关中千里土地将会成为良田,成为秦国最为稳定的根基。 当年长平之战,秦国与赵国对峙数年,数十万大军日复一日的对峙,如果那个时候有此渠修成,就算是耗下去,赵国也绝对支撑不住,武安君或许也能够幸免一死。 “秦川治水,已经百年不成,文信候何以断定郑国可也。” “寡人前段时间,翻阅以往政令,刚成君也曾图谋秦川治水,未曾成也,刚成君以为如何?” 第两百六十章 不堪一击 秦川治水之策,自百年前商君变法开始,就有商议,然则,一直以来,均未有人可以功成,而今,文信候吕不韦竟然言语此事可成,秦王政岂不奇异。 踱步于木楼的厅内,脚步轻缓,数息之后,看向吕不韦身侧的刚成君蔡泽,对于秦川治水,蔡泽当年也想要为之,他自然也很有发言权。 “郑国入秦,此乃天意也,合秦国如今之势,秦川治水大有可成。” 身为当代计然家的传人,若说富国强民,胸有块垒多矣,但治水之策,不合计然家根本,故而,纵然秦国再为富庶,终究难以整治秦川。 数年前,郑国入秦之时,自己也是知晓的,而且也给予相当大的支持。 “刚成君此言何意?” 若说文信候吕不韦之语,秦王政如今未敢轻言相信,但刚成君蔡泽却没有太多的忌讳,连他都这般说,难不成秦川数百里真可治水功成。 一时间,神情亦是不自觉的多了些希冀,若是真的可以功成,就算花费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秦川数百里水渠铸就,关中之地平添千里沃土,秦国的根基就再次浑厚许多。 “我王有所不知,百年来,秦川百年治水不成,因由在三,其一,战事多发,民力不容聚集。其二,府库不丰,财货不容两分。其三,水工奇缺,一个李冰不容兼顾。” “老臣为相之时,诸事具备,惟缺上乘水工,以致计然富国之术终无伸展也。今日之秦国无战无乱,财货丰盈,民力可聚,更有天下名水工送上门来,岂非时势遇合,秦川大治!” 提及此事,刚成君蔡泽神情亦是欢悦无比,待在秦国数十年来,早就将秦国作为自己的国家,这秦川治水便是自己早就想要解决之事。 拖了数十年,而今,总算是有希望了,语落,上前一步,对着秦王政再次深深一礼。若秦王心性放在其上,文信候也能够多出一些时间。 “诸子百家敌秦久矣,如此杰出的一位水家水工,难道关东列国真的心甘情愿,而且,如若引泾水入秦川,秦国的国力十倍于前。” “当今之世,秦国已然独霸诸侯,数百里秦川化为沃土,那个时候,关东列国将没有任何机会,这一点,文信候、刚成君,你二人应该知晓?” 数十年前,秦国将巴蜀两国纳入郡县以后,便是派遣秦国的水工李冰入蜀,一则担任郡守,一则整治蜀郡的水运乱象,将乱象频生的蜀地平原划归可控之土,自此蜀郡成为秦国的大粮仓。 缘由蜀郡的都江堰,数十年来,秦国不断的对外发动战争,其提供的辎重粮草数不胜数,一个蜀郡已经令秦国强大成现在的模样。 如果关中之地的数百里秦川可控,那么,就算同时开战关东列国,秦王政也是有信心,自己能够想到,文信候、刚成君也应该想到,关东列国的有才之士也应该可以想到。 “诸子百家虽轻秦,但水家不过弱小的一家,关东列国孱弱,无人无财,故而郑国入秦治水,施展其所学,若功成,水家大盛,何其快哉。” “而且,数年来,郑国所行之事,均在老臣的掌控之下,当年他入秦之时,就已经勘探数百里秦川,更是用布帛绘制大量手段。” “数年来,秦国战事不显,文信候与老臣更是征发数十万民力于其内,再有数年时间,秦川功成不难矣!” 自古君王多疑,想不到秦王刚冠礼亲政不久,也会有这般的多疑心性,论及此事,刚成君已然发觉文信候不太受秦王欢喜。 旋即,身下又是小步上前,拱手一礼,深深而道,郑国数年来在秦国内的作为,自己还是看在眼中的,做不的假。 “民力征发数十万,秦川治水更涉及郡县征发、河渠派工、衣食住行、功过督察、官署斡旋等诸般实务,可谓头绪繁多。” “即如此,总理河渠之事之人,寡人也当亲自相见一二,数百里秦川功成,寡人不吝啬官位,文信候,比起修书之事,寡人觉修渠更应不容缓。” “若可,此事你亲自督导,当更为妙之!” 刚成君这般辩护,秦王政心中已经有所得,心中甚是跃动,呼吸之间,似乎言语都有些轻缓许多,诚如蔡泽所言,郑国可谓是上天派给秦国的助力。 涉及数十万民力的征发,事情非小,目光落在身侧的刚成君与文信候身上,刚成君年老体弱,而文信候似乎闲暇许多。 “我王明鉴,老臣老矣,纵有心,亦是无力,与其让老臣亲自督导,将这种机会留给后生晚辈更是上佳,日前,老臣已经安排一人领河渠事物。” “若我王不满意,当可再行择之!” 文信候吕不韦低沉沙哑之音回旋,其内夹杂浓郁的伤感,曾几何时,自己也需要担忧秦王政的冷落了,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或许自己真的老了。 “寡人可相识此人?” 听闻此声,秦王政明亮的双眸眯起。 “这……,此人或许大王不识,此人名为李斯,其人与郑国有旧,同出桑海之地小圣贤庄,郑国数年前也曾在其内游学,故而二人相识。” “有故友在身侧,也能够方便些许,毕竟郑国此人专心治水,它事不理会多矣。” 吕不韦神情一怔,而后徐徐言之,李斯为自己门客多月,其才不俗,自己也甚为看重,数月之前的新郑使者之务,便是观其能力,结果还是可以的。 “李斯!” “可是先前在外面言语暂缓修法之人?” 竟是此人,秦王政颇为诧异,就是一旁的鬼谷盖聂与周清都是为之相视一眼,对于鬼谷盖聂来说,郑国既然与李斯相识,那么以来,他二人与韩非之间也是相识。 对于周清来讲,李斯入秦不久,倒是深得吕不韦看重,竟然得了这河渠之令,如若功成,凭借此功劳,不亚于战场杀敌,直接位列卿位,易也。 “不错,不曾想大王竟然也注意到了此人,此人师从儒家荀况,腹有才学,精通法道与儒道,擅长实干之事务,领河渠之令,以为磨练,将来必成秦国之干吏!” 听得出秦王言外之意,文信候略有诧异,不过转念思忖,似乎想到了什么,根据黑冰台和罗网的消息,数月之前秦王新郑之行便是为了韩国公子韩非。 公子韩非的同门师兄弟中,便是有李斯之人,想来秦王也是因此而注意到了此人,如此,李斯的河渠之令不会有意外了。 ****** “数百里秦川若为沃土,秦国国力顿生十倍,一天下指日可待,今日学宫一游,竟得了这般的消息。” “学宫之内,文信候与刚成君格外推崇郑国此人,盖聂先生如何观之?” 征发民力数十万,涉及诸般事务,若真的可以成功,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就怕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先前在学宫之内,碍于规矩,并未相问,如今出了文信学宫,身侧亦是有高人,当再行确认之,如此,心中才得以安定。 “天地捭阖,纵横分野,盖聂下山之时,入秦国之内,曾听郑国之人,其出身韩国,乃是春申君列国伐秦之后,韩国畏惧秦国,而派出的杰出水工。” “文信候与刚成君没有言及于此,事态自然在掌控之中,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未尝不是韩国内在的策略,欲要将秦国的精力迁入河渠,以此无力对关东列国进行侵扰。” “耗费秦国之力于内在事物,可称之为——疲秦之计!” 复归咸阳城的宽阔管道之上,纵马而行,秦王政在前,鬼谷盖聂与周清在侧,李信与蒙恬随伺身后,百人队骑兵跟随。 感秦王政之语,盖聂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而起,其音虽不大,但却清晰的流入秦王政耳边,纵横各有其道,郑国入秦,为秦治水,但终究有其私心。 “疲秦之计!” “近年来,秦国对外的确少征战,于韩魏两国,应该是一个好消息,疲秦之计,好一个疲秦之计!就算我秦国精力耗费在河渠之上,亡韩魏也是轻而易举。” “无怪乎文信候、刚成君不言其它,此二人皆先王老臣也,寡人亲政,当重新立下朝野根基,水工郑国其心叵测,其罪当诛!” 秦王政最忌恨这般心怀不轨之人,前有文信候吕不韦之事自己还没有了解,而今,又多了一个郑国,难道真以为秦国少了它就不能运转? 难道真以为普天之下,就只有他郑国一个人可以整治秦川河渠? 神情肃杀,之前在学宫之时,就觉有异,今听盖聂之言,心神恍然,绝对如此,关东列国期盼秦国衰弱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助力秦国强大。 “哈哈哈,大王切莫着急,可否听玄清一言?” 今日跟随秦王政出咸阳宫,算是散心,遇到这般事情,倒是有些兴趣,纵观岁月长河,这郑国可是杀不得,而且嬴政也没有杀他的必要。 “大师有何高见?” 知晓郑国心怀疲秦之计,此人在心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猛地听闻身侧大师之语,秦王政奇之,一直以来,大师所言直入心间,莫不有其他意见。 “如盖聂先生所言,这不过是疲秦之计而已,就算郑国一直推延下去,也不过多延续韩国数年寿命,然而,若是秦川数百里化为沃土,其间利弊,大王可知矣!” “为今之计,这郑国不仅不能杀,玄清自觉,大王还应该继续征发民力,助力郑国整治秦川。秦国虽可一天下,但若有巴蜀之地、秦川之地为根基,关东列国将会更加的不堪一击!” 第两百六十一章 不朽 “文信候,李斯去也!” 天斟堂内的那座木楼之内,身着淡蓝色锦衣长袍的李斯躬身拱手一礼,向着面前的紫衣锦袍老者而言,声音脆朗,言语沉稳。 “哈哈,于你我还是放心的,你学问于荀况,理事长于治学,若是留你待在文信学宫纵论《吕氏春秋》,继续修缮精华,惜哉!” 距离秦王政离开文信学宫已经有数日了,至今没有关于河渠人员的指令下达,刚成君上禀的一卷书令也为之批阅,故而今日召来李斯,做最后的行别。 “文信侯所言极是,埋首书案,斯之短也。然,编修此等广涉杂学之书,李斯尚能胜任。” 于此而言,李斯倒也坦然。 “郑国之人,于你同出小圣贤庄,你也是了解的,这些时日,对于河渠诸般事务可有疑惑?老夫虽久不上朝堂,但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助力的。” 修书与修渠是如今吕不韦精力放置之所,《吕氏春秋》已再次经过校对,内容更加充实,之所以一直待在文信学宫,便是为了此事。 而修渠之事,吕不韦自觉更是要将其仅仅的握在手中,如若功成,纵然自己巅峰不在,史册之中,亦可留下自己的名号,秦川数百里秦人,亦当知晓自己之善。 左丘明所治的《春秋》中有言,《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于此之言,吕不韦深以为然,立言者,《吕氏春秋》之书,若大行天下,立言功成! 立功者,摄政秦国十多年来,也是自从昭襄先王以来,秦国越发强横之时,就算自己不在其位,日后秦国一天下,也有自己的功劳。 立德者,人言可畏,秦人均以自己奇货可居,登临高位,若秦川数百里河渠铸就,数十万、近百万之民受自己恩惠,德行可嘉,三者而立,不朽可期。 “文信候请放心,此事李斯不会让侯爷失望。” 李斯再次拱手一礼,秦廷内的朝局自己也在一直关注,对于朝野内的风闻也知晓,数月来,文信候久不上朝,而且更有传文信候即将卸下相邦之位。 这些信息当初在新郑之事,自己的那位师兄似乎也提到了,身处新郑之地,却对于秦廷内的争斗了如指掌,韩非之才,超越自己远矣。 不愧是能够让秦王以国士之礼,亲往拜会的英才,但文信候于自己也是不错,若非其势渐衰,待在文信学宫也是一个出路。 可惜,自己的道路,终究要追随大势,只有这样,才会静水流深,不会陷入深潭与死水之中,河渠之事,即是为了文信候,也是为了自己。 “河渠虽未上马,但是数百里根基已成。郑国为水工,不善周旋,而堪定河渠又必须与各色官署交涉,全赖你也!” “而河渠一旦铺开、收尾,民力便是十万数十万甚或百余万,更涉及郡县征发、河渠派工、衣食住行、功过督察、官署斡旋等诸般实务,可谓头绪繁多。” “郑国不善辖制调遣,然既是治水工程,却得领爵为首,以示水工威权。管辖事务者虽只是襄助副职,却得全面总揽,铺排调遣……,李斯,理事为人之副,你可受得?” 吕不韦觉李斯见事极快,当即也没多说其它,直入正题。 “纵为卒伍,亦当建功,何况副职事权也!” 头颅抬起,迎着文信候看过来的目光,李斯微微一笑。 “善!” “子有此志,无可限量也!” 吕不韦赞许拍手,随其后,便是有曼妙的侍女捧上香茗。自己麾下门客虽多,但腹有实干之才的却少之又少,李斯虽入学宫不久,其才显矣。 次日,李斯交了学宫的案头诸事,便到相邦府长史署办理任事公文。及至走出相邦府,李斯不禁对吕不韦心生敬佩。 原来,相邦府已经事先奉上令,将李斯任做了河渠丞,俸金等同郡守,一年千六百石。荣耀虽大,但一切终究还是向前看,才是正途。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从贴身护卫口中得知李斯已经离开咸阳,吕不韦再一次将住所搬入学宫的深处,似乎想要远离外界一切。 漫游在兰池林下,一种无法言说的思绪淤塞心头,已经年逾花甲的吕不韦第一次迷茫错乱了。 不是国事无着,不是权力萎缩,而是心底第一次没有了那种坦荡坚实,没有了那种凛凛大义,没有了那种敢于面对一切流言而只为自己景仰的大道奋然作为的勇气。 自少时进入商道,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二十余年商旅运筹没有失算过,二十年为政生涯也没有失算过,如何偏偏失算于此等阴沟琐事? 当初的谋划是将嫪毐秘密送入太后宫闱,既可解太后少妇寡居之寂寞,同时也解脱了自己不善此道的难堪,亦可令秦王政不在恶自己,可谓一举三得也。 百年来,秦国太后王后寡居后的种种情事历来多发,既没有一件成为朝野丑闻,更没有一件发作为朝局乱象,找一个男子为太后聊解欲望,实在想不出有甚风险。 然则,当年刚刚将嫪毐送进宫闱不到一月,他便陡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因由只有一个,嫪毐竟闪电般做了王城给事中,而那是他为嫪毐所谋算的最高官爵,只能发生在十年二十年之后。 从此,突兀封赏接踵而至,非但这个嫪毐的权力疯魔般膨胀,且连素来不问政事的太后也疯魔般做起了摄政太后,结局竟是自己这个最要紧的顾命摄政大臣被束之高阁! 事情一步步邪乎,他的心头也一日日淤塞,以致沉甸甸淤积压得他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尽管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那种感觉,着实不妙。 近日来,蕲年宫之乱的缘由自己也思忖一二,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一者,太后赵姬于自己情愫深厚,一旦被他以“替身”方式冷落甚或拒绝,赵姬会生出何等异乎寻常之心? 二者,嫪毐原本为市鄙小人,对一个盛年寡居女子具有何等征服力,他根本没有想过,便是想了也想不到。 三者,嫪毐原本假阉割,也许迟早会露出真相,可他根本没有谋算到嫪毐的巨阳真相竟会在短短一年中朝野皆知……及至想得清楚,大错已经铸成了。 乱事未动之事,曾动用罗网的杀手暗杀嫪毐,然却被其身边的关东列国剑客所阻。数次派人入大郑宫,力劝赵姬丢弃这个粗鄙小人,可是太后没有太多回应。 就是有回音,也是那些不堪的放荡之言,那一刻,吕不韦终于明白,这个女子的想法对他永远都是个谜!若非如此这般种种图谋失效,他也不会赫然支持秦王亲政,更不会安排一切助力秦王剿灭嫪毐。 “文信候,你倒是好悠闲也!” 刚成君蔡泽再次来到文信学宫,见到了吕不韦,观其跪坐于兰池一侧,琴音叠加,香茗升腾,美人在侧服侍,好一副场面。 “刚成君。” “坐!” 挥手制止琴姬,单手一指,便有持着侍候上前,对着刚成君蔡泽微微一笑,轻语之。 “喝茶作甚?上酒!” “今日老夫要与文信候一醉方休。” 看着冬日时日的兰池,虽然也是绿意盎然不绝,但细细观之,仍旧可以清楚看到萧萧黄叶不断落下,一丝丝冷风吹拂。 看着使者端上来的香茗,刚成君蔡泽略微有一丝不满,旋即,将目光放在吕不韦身上。于此,吕不韦淡淡一笑,没有多问,对着侍者点点头。 “文信候,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聚矣!” 看着文信候吕不韦欲要亲自为自己斟酒,蔡泽连忙挥手,待玉液琼浆落入玉盏之中,香气弥漫,二人在兰池边的亭子里沉吟许久。 终于,刚成君蔡泽徐徐出言。 “刚成君何意?” 猛听此言,吕不韦神情倏忽一惊。 “老夫欲要辞官远游,文信候以为如何?” 蔡泽那苍老的面容上为之神色未改,轻轻抿着香醇,颔首以对。 “且慢。” “稍等时日,你我同去!” 看得出蔡泽面上的轻缓,不由得,吕不韦心头也是一动,连忙身躯为之挺直。 “哈哈哈,你大事未了,想阵前脱逃么?” 对于自己这位老友的心思,刚成君蔡泽可是很知道的,修书未成,修渠未成,焉得临阵逃脱,而且这也不符合老友的作风。 “时也势也!吕不韦也该离开秦国了。” 闲坐文信学宫,通过手下的势力纵览咸阳城内的一切,数月以来,人心冷淡,不复之前,纵然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又能够如何。 “文信候谬也。” “大王冠礼亲政数月来,老夫也是看透了,大王此人重国重事,不重恩怨,不听流言!你莫看那整顿吏治的文书似在指斥你文信侯当政,实则却为你开脱,宁可将将过失拽到自己老子身上。” “你若是这个时候离开,秦廷上下的许多人可就乱了,昌平君熊启乃是楚国外戚,虽得大王重视,但历来外戚终究要受到打压的,当年我从燕国入秦,助应候清理魏冉、白起等人,便是如此!” 也许是打定主意要辞官归隐,刚成君蔡泽再无顾忌,慷慨激昂之语直是前所未见,对于朝廷内的纷争也是看得异常透彻。 “既这般,你却为何而走?” 闻此,吕不韦倒是有些奇异了,二人年岁相差不多,蕲年宫平乱,刚成君更是晋爵,权位更大,如此,更当留在秦廷才是。 第两百六十二章 收编罗网 “老夫与你不同,数十年前,我本燕国之人,侥幸入秦得居高位,而今,一晃便是历经数代秦王,垂垂老矣,居秦无功,高爵无事,味同嚼蜡,不走更待何时?” “过几日,老夫向秦王讨了个差事,出使燕国。使命一了,老夫就地交差!呵呵,光堂利落又顺便,何乐而不为也!” 比起文信候吕不韦,自己在秦廷实在是有些不显,虽为计然家,但是吕不韦这位商贾的强国富民之术同样不错,十多年来,在其手下,秦国日益强盛。 对方好歹还有修书与修渠的事情要忙碌,自己却是什么事务都没有了,道家常论阴阳,满则溢,如果自己继续在秦廷待下去,估计就有祸患了。 “比起老夫,刚成君才称得上悠闲也。” 吕不韦喟然长叹,以往摄政之事,对于刚成君实则有些轻视,但如今一观,对方其实已经看透了一切,就算想要离去,也比自己容易太多。 “文信候所思所想太多矣,如果还有事用得着蔡泽,尽管言语,否则,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蔡泽不禁呷呷大笑,记得自己刚入秦国的时候,应候范雎正值劫难当头,想不到,数十年过去,在吕不韦的身上,自己仿佛见到了如同应候那般的难题。 当初应候的应对之策是急流勇退,就是不知道文信候是否可以做到。 “刚成君!” “有流言云秦王扑杀嫪毐两子,你以为此事如何了结?” 感受着刚成君身上荡出的潇洒之气,吕不韦羡慕不已,忽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左右看了一眼,轻声问之。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老夫与少府令赵高一起进入雍城大郑宫,赵高亲见乱军误杀两子,与秦王何干?若教老夫说,此乃上天眷顾太后也!” “昌文君告老夫,嬴族有族规,但为王后太后,私情不论,若得私生孽子,母子得同在太庙处死!你且说,两子已死,开脱太后岂不有了名目?若是大王所为,岂不也是怜母之心!能如何?还不是不了了之!” 刚成君越说越是神情畅快,察觉吕不韦神情凝重,而后亲手为其斟酒,口中言语不断,当局者迷,此事虽牵扯对方,但以他之见,最终也不会有太大的惩戒。 “依刚成君之见,嫪毐叛乱之案是否会株连下去积至朝野?” 对于这个问题,是吕不韦一直不是很确定的,如果说亲政之前的秦王政自己还很熟悉,但近来却逐渐的陌生起来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举杯对着蔡泽一礼,一饮而尽。 “断然不会!” “秦王乃明法谋略之君,那则整顿朝野风气的诏书内涵虽列,实为整肃吏治开道,绝非为株连无辜开道!若是株连,嘿嘿,只怕满朝只剩得一隅未可知。” 雍城蕲年宫内,从秦王政的一系列动作,刚成君就可以对吕不韦如此之言,凡是坚守法度之君主,断然不会如此的,否则,雍城之内,秦王政也不会受如此大的屈辱。 “不过,你若是不在相邦之位,黑冰台与罗网的事情,也该尽快交接一二,那等利器,历来一直在秦王的手中掌控,在你手中久矣,或许秦王已经不屑之。” “然,终究是一件利器!” 黑冰台乃是百年前孝公与商君商议建立,一直以来,只属于王室管辖,即是王室护卫,也是王室刺探关东列国的密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为军国重器。 罗网的存在,蔡泽也是知晓的,乃是自己这位老友财大气粗,以黑冰台为引子建立起来的一个杀手组织,专门铲除关东列国的敌秦者。 虽不知罗网的势力有多大,但从十多年前,秦国崛起的速度越来越势不可挡,也能够隐约看出来。 “黑冰台!罗网!” “这件利器替秦国铲除了很多对手,但如今的罗网已经不仅仅是一件利器了,它的发展也超出我的预料,乱世之内,它发展的速度太快太快。” “若是交接,整个罗网之内非得动乱不可,当然,那些事情,老夫也已经理会不得了。” 当初创立罗网,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成立一个以黑冰台为掌控核心,延伸出来一个个触角贯通关东列国,成为秦国阴暗面的势力。 明面之上,关东列国孱弱不已,但暗地里的势力此起彼伏,尤其是诸子百家为首的势力,在自己的规划中,只要按部就按,诸子百家一个都别想跑。 无论是水家、医家……这些小家,还是儒墨道法……这些大家,一天下之道,他们的存在只会成为阻力,非臣服于秦国,否则,必须亡之。 自己还在相邦之位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罗网内一切,自己若不在位,一切都不好说。 “斯人将去,独留我身!” “请!” 吕不韦默然久矣,也许真的如刚成君所言,该了结的事情尽早了结。看着此刻神情笑意扩散的蔡泽,摇摇头,举杯又是一饮。 ****** “寡人虽不通武道,但观大师所教扶苏的这套拳法,却是不凡,动静如意,刚柔随心,脚踏阴阳,暗合道家真意。” “扶苏练拳近两月,观其体魄,这般寒风侵扰之间,仍是热气弥散!” 又到了每隔十天半个月检查扶苏所学的时刻,冬日渐深,对于关中之地来说,辰时绝对是异常寒冷的时刻,郑宫之内,秦王政、鬼谷盖聂、少府令赵高随伺。 周清立于一旁,厅殿前的宽阔场地上,立于寒风之中的小扶苏,身着一袭略显宽厚的长袍,劲装外显,细嫩的皮肤之上为之红润无比,呼吸吞吐之间,更是一丝丝雾气升腾于体表,那是至阳之气扩散的结果。 相对于小扶苏,秦王政身着一件皮毛大氅,通体被包裹在其中,身侧方更是有火炉沉浮,侍女更是不断的来回献上香茗。 看着小扶苏这套顺畅无比的拳法,又观其精气神,秦王政很是满意,不住的颔首以对,在自己少年之时,可没有这般的体魄。 “再有数年,公子便可参悟出大师这套拳法中的奥妙了,若如此,公子也当明悟真正的道分阴阳,善恶一体之心。” 持剑立于秦王政之旁的鬼谷盖聂,亦是一双精光闪烁之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扶苏的动作,虽然不知道这套拳法的核心与吐纳之术,但拳法的运转却暗合纵横捭阖之要点。 一如百步飞剑,看似传承的之纵剑术,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未必不是横剑术,历代鬼谷子都是纵横合一的剑术大师,但第一位鬼谷子可没有这般的缘法。 将扶苏公子施展的拳法看了一遍,眉目闪烁,颇有所得,虽秦王政语后,轻轻跟随。 “赵高,你也通武道,你觉得呢?” 秦王政颔首以对,作为自己的长公子,无论如何,一个只会儒家之学的懦弱之人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连盖聂先生都这般称赞,大师为少保之位不差矣。 “玄清大师智慧非凡,公子正处于幼年,身体尚未长成,习练这等拳法,待成年之后,无论是各方面都将超越普通人。” “如此,也能够更好的替大王分忧。” 历经蕲年宫动乱而得以进步少府令的赵高,衣着倒是有些变化,然,姿态却没有太大的改变,一直静立于秦王政身侧,恍若不存,但随时都能够出力。 闻大王之语,赵高躬身而出,拱手一礼,向着此刻已经拳法施展完毕的扶苏公子看过去,眼眸深处,亦是光芒明灭不定,自己的境界虽没有盖聂高,但亦是知晓这套拳法之精妙。 “哈哈哈,大秦数代以来,亦是有君王喜爱武道者,昔年武王在位,霸道无双,开辟三晋之路,平巴蜀之乱,而今更值乱世,亦当以强行之力镇压一切。” “说起来,寡人倒是有一件事需要玄清大师替寡人处理一二!” 秦王政朗朗大笑,老秦人尚武之风久矣,身为老秦人就应该身体强健、精气神旺盛,无论将来扶苏如何,一位孱弱的公子在外,老秦人可是相当不喜。 对着一侧的侍女挥动手掌,旋即,便是一杯杯热气升腾的茶水奔至在场诸人跟前,连小扶苏都得了一杯白开。而后,话锋一转,便是脚步微动,在庭院中走动,视线流转,落在周清身上。 “哦,不知何事?” 周清手持玉盏,其内水韵弥漫,波浪婉转,并未饮下,就在手中随意而动,听秦王政语,神色略有奇异,能够让自己处理的事物,一般都是略微棘手的武者之事。 “三日前,文信候吕不韦复归相邦府,两日前,上书言语,欲要辞相邦之位,故而黑冰台与罗网的事情需要寡人接手。” “黑冰台隶属王室统辖,但十多年来,一直被文信候把持,统合罗网之内,观文信候书令,罗网牵扯甚大,寡人虽不愿用之,但这等利器还是握在手中为好。” “故而,寡人欲要以少府令赵高替寡人收拢罗网,玄清大师与昌平君为辅,理顺罗网内的一切,若有乱动者,就地格杀,若成,罗网日后当为相邦调动,助力秦国大事!” 第两百六十三章 礼 昌平君熊启! 如今楚国外戚一族在秦国职位最高之人,身份为楚国考烈王之子,昔年,楚考烈王为秦国质子,与秦国公室之女成亲,诞下熊启。 随后,楚考烈王归国继承王位,而熊启则为质子,自幼生长在华阳太后膝下,与华阳太后同为楚国人,故而得华阳太后宠爱多矣,昔年庄襄王时,就位列秦廷卿士之位。 秦王政登位以来,为了对抗文信候吕不韦摄政专权,逐步提拔昌平君熊启,借助楚国外戚的力量抗衡吕不韦,如今,一晃之间,近十年过去,抗衡吕不韦的目标也已经达成。 蕲年宫嫪毐叛乱,左相昌平君为首的秦廷重臣,平乱有序,功劳甚大,爵位虽未至侯爵,但论权势,在如今的秦廷之内,数一数二。 近来,秦廷内,相邦吕不韦久不上朝,早有传闻,文信候吕不韦要辞去相邦之位,到时候,登临相邦之位的便是昌平君熊启。 一时间,咸阳城内,昌平君所在的府邸之上,为之人来人往,秦王政闻之,不以为意,楚国外戚虽强,但关键在一个核心之点,如果核心之点不存,那么,秦廷内的所有楚国外戚都将成为无根之水。 而今日的咸阳城西侧重臣府邸区域内,未时刚入不久,偌大的昌平君府邸跟前仍旧是一位位秦吏进进出出,虽然百年前商君变法之时,严令这般近距离的私向往来。 但近十多年来,吕不韦摄政以来,宽缓刑罚不断,许多条令都宽松了许多,故而,这等风气也在朝野之中为之大盛。 与少府令赵高一起,身后带着十多位宫中兵士,令牌挥动,门人未敢拦阻,直入府邸之内,过往之人为之避过身躯,侧目而视。 “是护国法师玄清子与少府令赵高!” 历经蕲年宫之乱和大郑宫赐封,周清的音容相貌对于秦廷内的许多人来说不是秘密。对于少府令赵高来讲,亦是如此。 自少年起就跟随在秦王政身侧,十年来,兢兢业业,甚是为秦王政看重,逐渐从一介卑微的宫奴到如今位列卿位的少府令。 这二人的地位中,以护国法师玄清子的地位最高,位同驷车庶长,非如此,道家天宗玄清子更是被秦王赐封右庶长,食邑三百里,这可是实打实的封邑之地。 目视着以道家玄清子为首的一行人步入府邸深处,四周诸人才徐徐低语,二人均是秦王政身边之人,甚是得秦王政信任,今日又如同样得秦王政信任的昌平君府邸,不知所谓何事? 数月以来的朝廷局势之中,文信侯吕不为势力逐渐衰弱,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到的事情,如此,他们自然要寻求别的大树。 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只可惜,这昌平君熊启虽然位高权重,但身份着实有些令他们感到迟疑,因为二十年前楚国外戚之乱的余波仍未平息。 昔年大秦宣太后摄政,穰侯魏冉、武安君白起横行一时,权倾朝野,连昭襄王都不得不暂避锋芒,后来有了应候范雎的帮助,才将楚国外戚的势力削弱极致。 故而,从这方面来讲,楚国外戚的壮大对于秦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当今之世,秦国独霸战国,若要一天下,楚国赫然在列。 如此,对于昌平君的关系远近,被许多秦廷高位之人为之慎重。 ****** “哈哈哈,早上启才接到大王之令,不曾想大师与少府令这就来了。” “请!” 淡红色的锦衣长袍加身,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内蕴楚国风韵,头戴高山冠,腰腹玉带环,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作为楚国公室之后,自幼自然习得楚国的雅韵之气,在加持今年来秦廷内沾染的豪爽之气,颇为不俗,一举一动,都有别样的气质。 行走在前,言语缓缓,同时,对着府中的侍从吩咐着,正门而入,更是亭台楼阁不绝,外界而观不显,但内在自有天地。 虽是冬日时节,但入眼随处可见绿意之景象,不过短短百十个呼吸,三人便是入正厅之中,至于随从,则是在外等候。 “数月之前,大王平嫪毐之乱,昌平君居功至伟,前几日,听闻昌平君得了一位爱女,如此,更是喜上加喜,玄清虽为天宗弟子。” “但今日到此,这块玉就赠与你之爱女,内蕴我留在其中的一道真气,带在身上,可保百病不侵,体魄康健!” 三人之中,以护国法师地位最为尊崇,顺着昌平君的礼敬,端坐于上首,其人次之,少府令赵高更次之,诸般香茗而至,周清翻手间,一块通透无暇的白玉沉浮手掌之上。 这还是先前秦王政赐封自己为右庶长,顺带的礼物,前来昌平君府邸之前,就有听闻熊启得了一女,如此,倒也算是物有所用。 劲力吞吐,美玉便至昌平君跟前,轻语之,微微一笑。 说起来,当初新郑之行,宗全、宗琼他们几个得以保全性命,也多亏了此人的助力,如此,一块美玉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哈哈,若是旁人之礼,熊启到还要思忖一二,然,大师乃世外高人,又为扶苏之少保,此玉熊启就替涟儿收下了。” “待它日有空闲,当带着涟儿拜谢大师!” 看着这枚半个巴掌大小的洁白之玉,昌平君熊启神情先是一愣,而后朗朗一笑,连忙起身,先是对着周清一礼,旋即又看向少府令赵高。 双手接过美玉,感受着手中这枚美玉的温润,的确质地非凡,眼中笑意不绝,唤来仆人,便是将此人收下去,旋即,举杯对着周清与赵高看去。 看来这护国法师玄清子的确有所谋,有今日之礼,它日,来往起来也更加方便许多,跟随在秦王政身边近十年,对于这位大王的心思可谓甚是了解。 匡诸侯、一天下是其必定要行的目标。 以秦国如今之国力,做到那些并不难,而自己身为楚国公子,年岁之前,先王薨逝,李园当国,内部混乱无比,好在还有楚之三户为之抗衡。 咸阳宫内,有华阳祖太后、楚夫人为之周旋,秦廷之内,有自己的存在,看似楚国外戚逐渐壮大,但实则自己的权力均在朝政之上。 对于军事的掌控没有半点,纵然它日为相邦,亦不可能做到文信候吕不韦的地步,自己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在助力秦国一天下的过程中,为楚国的延续和壮大打下根基。 秦楚姻亲数百年,如果秦王没有对楚国动手,一切自然不存在,不然,楚国不会和当年怀王之时一般任由秦国拿捏。 “根据文信候上言之书,黑冰台与罗网的一切信息都存储在文信候府邸之中,涉及秦国与他国隐秘之事,赵高以为,当迅速办妥为上。” “大师、昌平君以为何?” 与护国法师玄清子同昌平君之间的交谈,少府令赵高倒是略显尴尬,虽如此,神情依然不变,静听许久,终于,得了一个空隙,站起身来,拱手对着二人一礼。 自己不过一少府令,对比面前的二人相差远矣,大王让自己替他收拢罗网势力,这件事还是自己成为少府令以来的第一件大事,无论如何,赵高都不允许其失误。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罗网之内一共有八个等级,吕不韦成立罗网的目的也很清晰,乃是以密谍、暗杀为主,在整个诸夏的阴影之中取得大秦的强势。” “这个组织已经自成体系,在列国之内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想要将其掌控可不容易,更何况,这还是吕不韦亲自留下的组织。” “大王令我辅助你收编罗网,我的意见是保留罗网的根基,重组其核心!” 这个组织可是一件大杀器,虽然自己无所谓,但对于整个秦国,对于整个诸夏来说,这个组织如果真的成为阴影世界的霸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迎着少府令看过来的目光,不曾想,岁月长河还是这般流淌下去,但所不同的是,自己如今现在对于罗网的将来也有发言权。 罗网的恐怖与可怕并不是其内在的顶尖强者,而是其势力交错纵横迸出来的力量,还是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力量。 “罗网的存在,启亦是知晓,为文信侯吕不韦以巨大的财力物力铸就,更是融入了直属于王室的黑冰台。如今文信候上书交接此事。” “启亦是觉得其根基不动便可,只需要重新整合罗网内在的架构,更好的管理便可,虽主密谍、暗杀,但终究不是晃晃正道。” “去除其嗜血、杀戮的一面,以其为辅,密谍为主为上!” 身为秦廷高位之人,罗网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昌平君熊启,十多年来,罗网在黑暗之中行事越发的猖獗,根据农家传来的消息,列国内部的阴影之中亦是有其存在,着实恐怖。 如果真的令罗网壮大,主宰列国的阴暗之面,如此,对于任何一方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于列国是这般,于秦国同样是这般。 第两百六十四章 大道 “赵高蒙大王恩典,代其收拢罗网。” “大师与昌平君之语均甚妙,赵高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取舍,不如,先收拢罗网的根基,至于其核心再行细细处理。” 无论是护国法师玄清子之语,还是昌平君熊启之语,都有一定的深意,赵高位卑言轻,自是好好听之,只是,听二人言语中仍有分歧,神情不由有些难色。 然则,数息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反正大王也只是让自己收拢罗网,至于具体的模样,还是先将其收拢过来之后,再行商榷。 念及此,面上微微一喜,无论是大师之语,还是昌平君之语,都是要重组罗网核心,即如此,先将罗网的根基掌控收拢再说。 “也可!” 周清瞥了赵高一眼,微微颔首。 “可!” 昌平君熊启亦是颔首,旋即三人起身,走出府邸,领着数十位兵士,直入不远处的文信候之中,近日来,文信候吕不韦一直在咸阳城中。 若是对方心诚,收拢罗网之事当很快成就。 ****** 而与此同时,比起罗网的交接之事,对于吕不韦来说,为自己重视的仍旧是修书与修渠,修渠之事,已经派遣了李斯为河渠丞,修书之事,还需要自己亲自坐镇中枢,给予把控。 《吕氏春秋》之言,一两年之前,就曾散布于市井之中,承诺一字千金,寻找才学之人给予改错,但未曾持续多久,便是将其撤了下来。 非为内容有问题,而是当时的朝野内外侵扰,外有秦赵、秦楚交战,内有秦王政逐渐掌权,而且恶于自己,韬光养晦之下,便将其撤下,给予更多的充实和修订。 如今,外乱不显,内患不存,嫪毐之事给予平定,波及自己,地位岌岌可危,如果在不进行对《吕氏春秋》之书给予放出,只怕自己在秦国的一切痕迹都没有了。 自己可以失败,但《吕氏春秋》不容失败,百年之前,商君可以死,但其法不灭,其人永存,他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做到。 隆冬时节,八百里秦川为之荒凉一片,朝阳初起,寒热交替,一缕缕雾气升腾,苍苍茫茫笼罩了山水城池田畴林木行人车马。 宵禁一夜的咸阳城,也是在阳光的直接照耀下,为之苏醒,最后一阵鸡鸣尚未消散,城内大道已是车马辚辚市人匆匆。 官吏们乘车走马,匆匆赶赴官署。日出而作的农夫百工们荷工出户,奔向了作坊,奔向了市中,奔向了城外郊野的农田。 长街两侧的官署会社作坊商铺酒肆民宅,也业已早早打开了大门,各色人等无分主仆,都在洒扫庭除奔走铺排,操持着种种活计,开始了新的一日。 “快去看了!南门悬赏!一字千金……!” 咸阳城的南方区域内,乃是农工商的汇聚之地,明日初悬,市人在酒肆之中相聚私语之时,突然一个童仆从街中飞奔而过,清亮急促的稚嫩喊声一路洒落。 无论是店中市人还是当街洒扫的仆役,一时纷纷惊讶。一字千金这件事好像两年前有过一次,不过没有持续太久,莫不是现在文信候又开始了? 随着稚嫩急促的喊声一路飞溅,市人渐渐把持不定了。先是几个好事者拔腿奔南门而去,接着便是店堂食客们丢下碗筷去了,接着,洒扫庭除者也拖着扫把抱着铜盆抹布纷纷向南门去了。 不多时,南门东侧的一处巨大马场之内,为之聚拢大量的人群,喧闹无比,热闹非凡,放眼观之,城墙下立起一道道两丈余高的木板墙,从城门延伸到车马场以东,足足两箭之地。 木板墙上悬挂着一幅幅白布,从两丈多高的大板顶端直至离地三尺处,匹练垂空,壮观之至。最东边第一幅白布上,钉着四个斗大的铜字——吕氏春秋。 铜字下立着一方本色大木板,板上红字大书:吕氏春秋求天下斧正,改一字者赏千金!一幅幅大白布向西顺次排开,上面写满了工整清晰的拳头大字。 茫茫白墙下,每隔三丈余摆有一张特大书案,案上整齐排列着大砚、大笔、大羊皮纸。每张大案前站定两名衣饰华贵的士子,不断高声地宣示着。 “我等乃文信侯门客,专一督察正误之功!两年前,游学士子、读书之人错过了机会,而今大着求错,如商君徙木立信。无论何人,但能改得一字,立赏千金!” 非如此,在那群门客的身侧,还有大量的木制箱子一字排开,其内放置着一本本纸质印刷的《吕氏春秋》,凡识字者,均可免费领取一本。 时隔两年,再有奇异之事,不消半个时辰,整个南门东城墙下人如山海,护城河两岸的大树上,挂满了顽皮的少年。 车马场停留的车马,被纷纭人众全部挤了出去。识字的士子们纷纷站上了石礅,站上了土丘,高声念诵着白布墙上的文章。 “公子,这里还真是热闹?” 护城河的一处偏僻区域内,那里是城门兵士驻扎之地,虽区域不小,但庶民与士子莫敢进入其中,然而,伴随着《吕氏春秋》之书放开,求天下之人斧正之消息传档。 待在咸阳宫内的周清在教导完小扶苏之后,便是领着同样闲暇无事的焰灵姬三人前来此地一观,放眼处,人山人海,哗然一片,这等场面依稀可以畅想百年前的商君徙木立信。 “移一木而赏百金,商君风采不复见矣!” 百余年来,商君的徙木立信已经成为老秦人津津乐道的久远传奇。老秦人但说秦国故事,这徙木立信便是最为激动人心的篇章。无论说者听者,末了总有一句感喟。 今日,似乎文信候欲要复行商君之事也。 “自然是热闹,《吕氏春秋》之书玄清宫内也有,你们可曾读过?” 眼中泛着淡淡的青色光芒,遥望南门城墙之上的一块块巨大木板,其上烙印着一个个秦国文字,斗大无比,任凭士子一览。 听身侧云舒脆语,面上微微一笑,头颅微转,但焰灵姬三人的面上扫过去,轻问之。 “这个……,弄玉姐姐读过,我嫌无趣,还没有公子写的吸引人,读了两篇便没有再读。” 身着洁白色长裙的云舒闻周清之语,精致的容颜上略有尴尬,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银链虽梳拢其行,但身处此地,冷风吹拂,小脸为之红润无比。 在周清身边来回走动,盯着不远处那热闹无比的场面,想了想,便是看向弄玉,至于焰灵姬,那是不用想了,连秦国的文字都不认识。 “哦,弄玉读过此书,觉得如何?” 这本书读起来却是没有自己所写的有吸引力,但个中妙处可不在趣味之上,身躯微侧,对着身着橘黄色长裙,曼妙身躯突显,精致银簪束发的弄玉看过去。 比起焰灵姬和云舒,弄玉的确让人少操心不少,其心境,更合《清境》多矣,近月来,自己也传授其这门道家玄功,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追上云舒半年之功,可见一斑。 “《吕氏春秋》之法博大精深,汇聚百家之言,成就此辉煌巨着,弄玉看不出有太深的含义,但和玄清宫内的那本《商君书》倒是有相似之处。” “但两本书的纲要所行相左,比起商君所语的峻急严法,《吕氏春秋》倒是多了一丝宽容。” 不愧是紫兰轩内紫女姑娘亲自培养出来的女子,才色兼具,柔声脆语之下,虽没有多言,但周清面上已然朗朗一笑,看着一旁此刻神情有些不解的云舒,单手缓缓抬起,抚摸着云舒的秀发,甚是柔顺。 “不错!” “弄玉,你能够看到这一点,已经相当不错了,或许你心中应有所想。大势之下,文信候吕不韦败落已成定局,如果没有这本书,说不准,他还可以继续为相邦,毕竟其才不逊色当年的商君。” “但也正是因为其才不逊色当年的商君,才有了此书,才有了这卷《吕氏春秋》!” 没有理会云舒此刻神容之上的羞涩与欣喜,迎着弄玉看过来的纯净之眸,深深的颔首道,至于一旁的焰灵姬则是已经不知道何时手上多了一本典籍,其名赫然为《吕氏春秋》。 “大道不两立,国法不二出!” “此书说起来内蕴我道家理念多矣,采阴阳、儒墨、名法、兵农诸家学说为一体,浑圆如一,架构非凡,只是其出现的时机不对。” 看着在凌冬寒日里,仍旧身着暴漏、妖媚的焰灵姬,周清没有多言,以其现在的修为,寒暑不侵,自当无碍,观其有模有样的看着手中之书,秀眉紧蹙,颇有一股别样的美感。 轻叹一声,不论其人,吕不韦此人绝对是治国能才,也正是因为此,蕲年宫叛乱之后,对于他的惩戒一直没有下来。 然而,如今此书一出,他将没有任何退路。不远处的南门城墙之下,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华贵的轺车驶到,未几,从其上走下一位散发无冠的白发老者。 是已经辞官的刚成君蔡泽! “诸位,老夫业已辞官,将行未行之际,受文信侯之托,前来督察征询一字师。《吕氏春秋》者,文信侯为天下所立治国纲纪也。” “两年前因事未能与诸位畅谈于此,今日公诸于咸阳市门,为的是广告天下,万民斟酌!天下学问士子,但有目光如炬者尽可正误。正得一字,立赏千金,并尊一字师!” “来人,摆开赏金!” 话音落点,身侧两名锦绣侍者解开了从车上搬下来的大木箱,打开其盖,码排整齐的一层金饼灿灿生光,赫然呈现在了人们眼前。 万千人众骤然安静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淳于越 “文信候不愧是大商贾,果然大手笔!” 这几个大木箱子里所装的何止千金,阳光照耀之下,闪烁生光,一时之间吸引万千目光,汇聚在金子之上,汇聚在刚成君蔡泽身上。 周清轻轻一叹,撇着四周围观的诸多老秦人以及夹杂其中的锦衣士子,目光所至,此地的民众倒是有数百上千人,但真正识字的又有几个。 虽知晓文信候的目的不在此,但说起来……还真有点期待是否能够有人评论改之。 “公子,这《吕氏春秋》好大的口气,这本书数十万言,难不成真的一个字都改不了?” 将注意力同样放在南门城墙之下的云舒与弄玉同样有些惊讶,这可是真正的大手笔,寥寥数十万言,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不保证出错的。 一个字就是千金! 十个字就是万金! 一百个字就是十万金! 纵然吕不韦财大气粗,也不可能拥有这般的财力,亦或者说这其中有她们看不懂的存在,有她们看不明白的深层次含义。 “钱财不过是虚妄,对于吕不韦而言,需要是声势,哦,还真有人上来!” 如果吕不韦追求钱财,当年奇货可居之前就已经是闻名列国的大商贾了,何必入秦,登临高位,此等关头,吕不韦手中的砝码越来越少了。 微微摇摇头,对着二人回应着,同时眼中亮光一闪,便是看向远处,那里,一位身着红色锦衣的年轻人踏步而出,行至城墙之下。 “敢问足下,来自何国?高名上姓?” 观此,刚成君蔡泽也是面上大悦,连忙走上前去,拱手一礼,怕就怕没有人。看那人,并非秦国风俗服饰,更非文信候门客作假。 “在下鲁国士子淳于越,学于孟子是也!” 红色锦衣的男子手持一柄剑,姿态潇洒,对着刚成君同样一礼,昂然应道。 “鲁国已灭,足下念鲁久矣,如今改为楚国之人,亦或者齐国之人才是。” 鲁国在近二十年前,已经被楚国灭掉了,自此国祚不存。在周朝的众多邦国中,鲁国是姬姓宗邦,诸侯望国,故“周之最亲莫如鲁,而鲁所宜翼戴者莫如周”。 儒家孔丘便是在鲁国贯以学说,礼记有存,世人称“周礼尽在鲁矣”,而今,听此人为鲁国之人,不由得令蔡泽神情一愣。 “世纵无鲁,民心有鲁!纲成君何笑之有?” 似乎这红色锦衣的男子对蔡泽之语不满,当即摇摇手。 “此非论战之所,足下既有正误之志,请做一字师。” 刚成君点点头,并未与淳于越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辩,鲁国被灭已经是事实,无论如何辩解也不可能令其重新存在,旋即,虚手一礼。 “校勘学问,儒家当仁不让。” “诸位且看,此乃《仲秋纪》之《论威篇》,其首句云:‘义也者,万事之纪也,君臣上下亲疏之所由起也,治乱安危过胜之所在也。’可是如此写法?” 淳于越冷冷一笑,秦国本就是不尊周礼之国度,纵然强大,又有何用,不过一只强大的野兽而已。一步跨上石礅,剑指身侧的白布大墙, “然也!” 周边士子同声回应,周围的诸多老秦人也有识得两个字,为之颔首,更多的则是静立一观,不知道此人是否真的有材料。 “在下便改这个‘义’字!” “义字,应改为礼字!万事之纪,唯礼可当。孔夫子云: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也。礼为纲纪,决然不可变更。以义代礼,天下大道安在!” 淳于越的剑鞘不断击打着白布大墙,神情上满是慷慨激昂之色,在这群西陲偏鄙之民的面前论礼,绝对是儒家的强项。 游学入秦,身上恰逢缺盘缠,正好文信候吕不韦给予补上。 “敢问鲁国先生,你说的那个礼,可是孔夫子不教我等庶民知道的那个礼?那句话……,如何说来着?” 然而,熟息之后,四周却没有任何回应,无论是先前叫好的士子,还是那些隐约听懂的老秦人,均不由得神情为之逐渐冷漠起来。 淳于越一时惊愕,颇有些无所措手足。又是熟息过后,突然,一个白发老者高声问,神色带着浓郁的不满与鄙夷,单手指着淳于越所论的篇章,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礼不下庶人!” 有人高声一应,带来一个漂亮的助攻。 “对对对,礼不下庶人!” “万千庶人不能礼,只一撮世族贵胄能礼,也做得万事之本?百年前,商君便有法度,贵族与庶民同归法治,罪行同然,礼仪何用?” 老人突然红了脸,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遥想百年前商君变法之时,就是因为这个礼,令得秦国内乱不断,而后更是因为这个礼,令商君喋血。 如今,这个从关东列国前来的淳于越竟然在此大放厥词,这是不满他们秦国的法制?不满商君之法?说的狗屁不通! “说得好!老伯说得好……!” 果不其然,老人语落,身后的诸多士子与老秦人便是大声叫好,这才是老秦人的本色,一个礼如何做万事之本?若说是法还比较靠谱。 “我当小子能拉出个腌臜之物,却是个臭狐子屁话!” “直娘贼!礼是甚?商君之法才是万事之本!” “儒家之人都是一群废物,怪不得鲁国都灭了,好阴毒,就欺负老百姓,还要将礼作为万事之本!” “还孟子门下,还鲁国,光腚露屁股一个,丑矣!” …… 接连不断的嬉笑怒骂之音回旋,尤其是老秦人,对于淳于越之人很是不满,区区一个礼也能当万事之本,这只怕也就是儒家所认为。 万道音韵加身,淳于越羞愧难当,黑着脸拔脚去了。 “哈哈哈,公子,那个鲁国士子好可怜,直接被骂走了!” 看着淳于越灰溜溜的离去,一直远望这一幕的云舒等人,同样面上笑意不绝,脆音弥漫,不过,对方之语的确有问题,礼仪虽大,但还称不上万事之本。 “好!民心即天心,评判得当!” “《吕氏春秋》人皆可改,山东士子犹可改!” 蔡泽面上为之得意不已,大笑不绝,对着周围的门客、老秦人一礼,旋即吩咐下去,谁都可以上来一改《吕氏春秋》。 尤其是从关东来的列国士子,论文明风华,超越秦国多矣,如果他们都不能够改此的根基将会更加牢固。 “感觉他们说的都有道理,都对,但都不对!” 继续在南门之处停留了半个时辰,随淳于越之后,倒也有不少的关东士子上前,欲要一改《吕氏春秋》之言,各有其言,辩论不绝。 整个南门之外,为之越发热闹起来,虽然寒风依旧,但似乎拦阻不了诸多老秦人的热情,聆听许久,弄玉步伐微动,活动筋骨,脆音席卷。 “小师叔,事情已经办妥!” 对于弄玉的疑惑,周清没有多言,世间有万般道理,适合万般之事,《吕氏春秋》之言本就是一则大道,自然不容易被驳斥。 典籍所记载,昔年稷下学宫中,百家汇聚,亦是如此,或许有百家落于下风,也未曾败也,就是这个道理,忽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虚凡出现在身侧,道礼之言。 “即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单手负立身侧,对着虚凡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踏步而动,离开南门所在,那里的高谈阔论不绝,只可惜,仍旧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一改《吕氏春秋》。 两柱香的时间过后,周清为首的一行数人来到咸阳西侧重臣府邸区域所在,立于一座气势恢弘不俗的府邸之前,只可惜,府邸看似恢宏,却没有任何守卫,看上去更是有些残破和苍凉。 “小师叔,西城之内,这一座最为符合小师叔的要求,这座府邸原本的主人为昭襄王岁月的武安君白起,后来为上将军蒙骜所住。” “数年前,上将军蒙骜逝世以后,便是空了出来,毕竟,按照商君立下的法度,蒙武将军与蒙恬将军等都有自己的住所!” “小师叔身为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足以有资格住进这座宅院,而且宗正与咸阳长史都没有意见!甚至连钥匙都送了过来,只要小师叔同意,便可登录在册!” 虚凡在前,拿着手中的大串钥匙,打开府邸之门,周清等踏步而入,迎面倒是一股别样的气息,那是久不住人的潮湿、霉水之气。 灵觉扩散,方圆数百丈的区域纳入掌控之中,亭台楼阁、飞檐画栋、假山湖泊、绿植松柏……应有尽有,虽看似荒凉,但并不脏乱。 “公子,您要搬出咸阳宫?” 云舒四处走动,但活动范围一直在周清身侧不远,听周清与虚凡的对话,若有所感。 “暂时还不会,不过快了!” 轻轻颔首,观秦廷如今之势,一些事情也快要了结了,如此,自己的事情也应快要了结了。到时候,咸阳宫可就不适合自己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斯 月黑风高,一只乌篷快船离开咸阳逆流西上。 李斯接到吕不韦的快马密书,立即对郑国交代了几件河渠急务,便从泾水工地兼程赶回咸阳。亥时时分正到南门,却被城门吏以“照身有疑,尚须核查”为由,带进了城门署公事问话。 对于这个遭遇,李斯又气又笑,却又无从分辩。 照身制乃是百年前商君变法首创,一经在秦国实施,立时对查奸捕盗大见成效,关东六国纷纷仿效。百年下来,人凭照身通行便成了天下通制。 所谓照身,为刻画人头、姓名并烙有官府印记的一方手掌大的实心竹板。本人若是官吏,照身还有各式特殊烙印,标明国别以及官爵高低。 秦法有定:庶民照身无分国别,只要清晰可辨,一律如常放行。官身之人,除了邦交使节,则一定要是本国照身。 李斯从小圣贤庄而出,进入秦国,先为吕不韦门客,并非官身,一时不需要另办秦国照身。后来匆忙做了河渠令,立即走马到任忙碌正事心无旁骛,却忘记了及时办理秦国官吏照身。 再加上近月来,自己与郑国在八百里秦川内终日踏勘奔波,腰间皮袋中的老照身被挤划摩擦得沟痕多多,实在是不太明晰了。 照身不清晰无法辨认,身份便得不到证明,故而被守卫扣留,录下名称,等待核实。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原因,分明违法,却该如何分辩。 说自己是秦国河渠令,忙于大事而疏忽了照身么?官吏不办照身,本身便是过失,任何分辩都是越抹越黑。秦法之内,执法之严更在其中,本就有过世,这个时候在进行狡辩,可就麻烦了。 “还请尽管核查照身!” 在山岳般的城墙根的城门署石窟里,李斯只得无奈的轻语一声,甘愿认罚。那城门吏员倒也没有渎职,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关键此人若是真有官身,还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虽如此,但李斯自身还是在城墙根的黑暗角落里,迎着寒风蜷缩在一起,驰骋一日疲惫已极,未曾挺得片刻,便靠着冰冷的石墙鼾声大起了。 不知几多辰光,李斯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四周陡然间多了一根根火把,更有一匹匹骏马的嘶吼低语,面前更是站立着一位年轻将军。 “可是河渠丞李斯?” 那身披黑色重甲的将军,不过二十上下,浓眉大眼,英气勃发,手持精钢长矛,浑身上下一缕无言的铁血之气弥漫,站立在李斯跟前,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之人。 “在下……在下正是李斯,不知将军何意?’ 这般大的阵仗近身,瞬间令得李斯从昏睡之中醒转,连忙一跃而起,略微整理衣衫,拱手一礼,自己进入秦国以来,似乎和军方没有太大的关联吧。 然,观周围的动静,近乎一个百人队骑兵,一时间,李斯心中忐忑不已。 “是阁下,就对了,在下蒙恬,随我们走一趟!” 年轻的将军闻声,面上朗朗一笑,拱手亦是对于李斯一礼,旋即,身躯一侧,身后的兵士为之列开,远处,一驾精致的马车正停在那里,冬日昏黄的火光映衬之下,让人很有进入其中的欲望。 “……,是!” 心中虽狐疑、警惕不已,但很明显,现在的局势不容自己做主,蒙恬此人自己知晓,乃是平定嫪毐之乱的功臣之一,缘由此,一跃而入咸阳令,自此,蒙氏一族在咸阳荣耀矣。 而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河渠丞,位卑言轻,面对眼前的场景,就算有心多做些什么,也无力而动,呼吸之间,脚步上前,再次一礼。 顺着蒙恬单手所指的方向,徐徐进入这架精致的马车之中,不知道将军蒙恬要带着自己去往何处,是咸阳内史府?还是长史府?亦或者…… 骑兵开队,在宵禁的咸阳城内,一路畅行,没有受到任何拦阻,长车直入,未几,便是从南门区域直入东城区,那里是咸阳宫的所在。 透过马车的窗帘,李斯见状,心中为之一禀,均非自己先前所想的去处。难道是要进入咸阳宫论事,但从自己入秦以来,也只有一个河渠之事在身。 一时间,李斯心情复杂无比,这仓中鼠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 “李斯见过大王!” 在咸阳宫的演武场走下马车,随后便是在将军蒙恬的带领下一路直入咸阳宫深处,奔至兴乐宫跟前。观兴乐宫,李斯心中已然确信无疑。 抬头看向星空,那里万千星辰沉浮,光芒明灭不已,正是子夜时分,而面前的兴乐宫中仍是灯火通明一片,近来咸阳内传闻真矣。 未几,再次整理略微褴褛的衣衫,迈步入兴乐宫中,迎面便是一股股微热的火炉之气扑面而来,令李斯周身略有温暖。整个兴乐宫内寂静无比,除却蒙恬的踏步之音,并无其它,立于殿前,躬身拱手一礼,未敢直视上首。 “近前!” “赐酒!” 端坐在兴乐宫的上首,身穿贴身的毛裘,单手持蒙恬献给自己的改良之笔,不断的批阅着政令,自从文信候渐渐不理朝政以来,秦王政始觉政务多矣。 虽如此,但浑身却是精气神盎然,丝毫不觉得累,更别说辛苦,刚才听蒙恬回禀有一位叫李斯的河渠丞被拦阻在咸阳城外,心有所感,便召入咸阳宫。 观其褴褛的衣衫,观其黝黑的皮肤,微微颔首,对着一旁的赵高看了一眼,轻语之,虽不至其才到底如何,但从其外表来看,应是一个务实之人。 “多谢大王!” 宽阔、明亮的兴乐宫内,秦王政的声音由上而下很是清朗的传荡而出,回旋在耳边,李斯不敢拒绝,近前十步,身侧便是有宫女手托木盘,其上一杯铜樽矗立,醇香美酒之气荡漾。 亦是没有迟疑,双手从木盘上接过铜盏,一饮而尽,美酒入喉,其内夹杂一丝烈性,火热的感觉顿时流转在身体之内,整个寒冷的身躯不多时便暖和了起来。 “河渠之事如何?” 果不其然,如李斯先前所想的那般,召自己前来,肯定是要问河渠之事的,毕竟对于秦国来说,如果河渠修成,不亚于武安君长平之战的赫赫之功。 “数年前,郑国入秦,得刚成君与文信候相助,有二十八万民力征发,汇聚数百里秦川之上,如今根基路线已经锁定。” “再有两年,便可修筑工事,再有一年,便可引水,再有一年,河渠之事可成,那时,关中的数百里盐碱滩将会化作千里沃土,可为巴蜀之外的又一大粮仓!” 再次拱手一礼,略微思忖熟息,便是言简意赅的将河渠进度说道而出,有了郑国的出现,再加上大量的民力,困扰秦国百年的秦川治水功成不是幻想。 根据郑国所规划的图帛,泾水而引,九水共振,整个秦川之地都将会处于旱涝平缓的程度之重,比起蜀地的都江堰,关中之地更为恢宏。 “四年的时间太久了,寡人欲要在两年之内看到河渠修成,需要多少民力!” 郑国入秦已经四五年了,如果再有四年,那就将近十年了,十年的岁月,对于关东列国来说,可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但这对于自己可是一个不好的等待。 将手中之笔放在架子上,双眸微微眯起,看向殿中的李斯,听其言,郑国却是有才,可修河渠,可整治八百里秦川。 “这……,大王欲要在两年内看到河渠修成,非有五十万以上的民力不可,而且征发民力,所需物力增多,秦国之内的其余工事会有所迟缓。” 接下来四年的时间能够将河渠修成,在李斯看来已经是紧赶慢赶了,但大王仍旧有些不满意,李斯言语一滞,当即便是再言。 自己乃是河渠丞,如果大王能够满足自己的条件,两年之内修成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国万般工事,可有秦川治水之重?” “近日会有政令下达,从各郡征发民力,两年的时间内,寡人必须看到河渠的修成,必须看到关中千里化作如蜀地一般的沃土盛况。” “李斯,你可办到?” 韩国欲要施行疲秦之计,欲要苟延传承,欲要图谋大事,这绝对不可能,纵然有郑国想要阻挠也不行,秦王政看着下首的李斯,声音肃重甚多。 “若得五十万以上的民力和充足物力,两年时间,李斯还给大王一个纵横秦川之地的河渠!” 心有所感,对于河渠如今的状况亦是了然,大体框架已经不成问题,若是有足够的民力可用,修成河渠不是问题,于此,李斯没有任何迟疑。 “哈哈哈,甚好,若得河渠功成,寡人不吝啬尊位。” “说起来,今夜让蒙恬请你入宫,河渠之事乃是一桩。寡人听闻,你与郑国同出于小圣贤庄,而且你与韩非又是同出儒家荀况门下。” “入秦以来,颇得文信候看重,允以编撰修整《吕氏春秋》,今日,寡人想要听听你对《吕氏春秋》如何阐发,想听听你对师门学问如何评判!” 第两百六十七章 《仲尼》 从小圣贤庄内出来的三个人,被自己直接、间接知晓的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位是以儒家学问作为立身之本的,韩国公子韩非融贯法家之大成,堪称旷世大才。 郑国虽出小圣贤庄,但似乎又学问于水家,于天下水工之事精通,治水于诸夏间,若是可以将数百里秦川整治工程,就算是韩国的疲秦之计,秦王政觉得也会奖赏郑国。 至于面前的李斯,更为有趣! 那日与玄清大师、盖聂先生一起前往文信学宫之时,曾听其言,似乎理念与刚成君相左,并不太同意即刻修正秦法,但这一点深挖下去,似乎与文信候这几日的动作亦是相左。 观其所行,亦不像儒家的弟子,更像一位实干的法家子弟,如此这般,秦王政兴趣越发而显,眼中亮光闪烁,从座位上起身,轻语之,走下厅中。 河渠事了,陡出这般询问,又观秦王政已经从上首走下来,拱手一礼,神色略有凝重,脑海中思绪万千,其言虽短,但含义非凡。 从进入兴乐宫以来的话语虽不多,但李斯已经隐约感知出这位大王绝非等闲之人,所发两问,看似闲适论学,实则意蕴重重,直指实际要害。 既然知晓自己是儒家荀况门下,但今入秦以来,却是在为文信候编撰《吕氏春秋》,到底是为了出人头地而如此,还是已经抛弃了师门所学。 而且,《吕氏春秋》之书内蕴治国理政之道,虽不简单,然与百年来的商君之法略有不同,自己接下来的回应无疑将会印证自己的理念。 换言之,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的立足点!若这个立足点与秦王之立足点重合,自然可能大展抱负,而如果与秦王内心之立足点背离,自然便是命蹇事乖。 更实在地说,选择对了,未必壮志得遂。选择错了,却定然是一败涂地。另则,若想将王者之心揣摩实在而后再定说辞,却是谈何容易!秦王可能有定见,也可能当真没有定见而真想先听听有识之士如何说法。 少许沉吟之际,李斯心下不禁一叹,怪不得师兄韩非写下《说难》之书,说君果然难矣!尽管一时感慨良多,然李斯更明白一点。 在此等明锐的王者面前虚言周旋,等于宣告自己永远完结。无论如何,只能凭自己的真实见解说话,至于结局,只能是天意了。 “李斯入秦,得文信侯知遇之恩,故而不计学道轩轾,为文信侯代劳编撰事务。此乃李斯报答之心也,非关学派抉择。” “若就《吕氏春秋》本身而言,李斯以为,其书备采六百余年为政之成败得失,以王道统合诸家治国学说,以义兵、宽政为两大轴心,其宗旨在于缓和自商君以来之峻急秦法,使国法平和,民众富庶。” “以治学论之,《吕氏春秋》无疑煌煌一家。以治国论之,对秦国有益无害。” 沉吟片刻,秦王政已经行至厅中,随意而动,一侧的宫女献上热腾香茗,正单手持之轻抿之,旋即,李斯身躯微转,娓娓道来。 此语乃是自己中正而言,乃是肺腑之言。 “哦,煌煌一家,可是近年来,在咸阳城内颇有所闻的杂家?” 秦王政没有做评价,仍旧持一杯热茗,闻李斯回应,一双丹凤之眸缓缓眯起,回问之。 “不错,非法,非墨,非儒,非道。亦法,亦墨,亦儒,亦道。诸子百家可称杂家!” 李斯颔首以对。 “文信候好大的气魄,自成一家!采道阴阳、儒墨、名法、兵农诸家学说而贯通一体,虽看似驳杂,又似乎睥睨百家。” “这也是文信候自己认定的?” 秦王政不可置否,言语有些深沉,回旋在偌大的兴乐宫中,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李斯,面上一丝笑意忽闪。 “杂家之名,似有不敬,非文信候说法,门客之言也。其余言外之意,李斯入秦尚浅,未能知晓,不敢揣摩!” 再次拱手一礼,前一问自己所言便是如此。 “本门师学,当如何评判?” 秦王政轻轻一笑,对着李斯深深看了一眼,单手挥动,便是一位侍女上前献热腾香茗,温暖身躯,提升精气神。 “李斯虽为文信候门客,更编撰《吕氏春秋》,但并非抛弃师门所学。” “师尊荀况之学,博大而精深,李斯学之,表儒而里法,既尊仁政,又崇法制。就治国而言,与老派法家有别,无疑属于当世新法家。” “与《吕氏春秋》相比,荀学之中法治尚为主干,为本体。《吕氏春秋》则以王道为主干,为本体,法治只是王道治器之一而已。此,两者之分水岭也。” 一问而过,感身侧侍女之献热气升腾的茶水,李斯心中微微一动,似有所感,旋即,并未着急回应第二问,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浑身更是一缕缕温暖之气扩散。 数息之后,洪亮的声音荡漾在兴乐宫中,提及师门所学,此乃擅长之务,无惧任何人试探。 “儒家荀况为一代宗师,你却是表儒而里法,你之言师门之学法治‘尚’为本体,何意也?” 从那次文信学宫之游,缘由韩非的缘故,倒是将李斯记在心上了,今夜,听其奏对,颇得心意,而且似乎此人心思灵动,颇为缜密。 其所言是真是假,是虚幻周旋,还是应付而为之,秦王政可以分辨,正是因为此,才有些对其欣赏起来,此人也是一位干练之人。 “据实而论,师尊法治之说,其内仍有三分王道,一分儒政,犹以王道仁政御法之意味。李悝、商君等老派正统法家,则唯法是从,法制至上。” “两相比较,李斯对师门所学之评判,便是‘法制尚为本体’。此为斯一家之言也” 并未在这个法治分歧点上详谈,其内涉国政,涉及治国理念,自己如今不过一个河渠丞,姑妄言之,徒增笑耳,虽如此,但核心之要,已经点出。 尊法为本体,但其又非真正之本体,此语和商君之法、《吕氏春秋》之法皆不同,可谓之当世新法家,也是自己所学之法家。 “哈哈哈,何谓一家之言,难不成还有人对你所学之法家给予贬斥?” 与李斯所言之法家,秦王政心中略有认同,然听其最后之言,似乎还有别人论法家,而且此人的评论对李斯影响不小,不然不会令李斯如此。 感此,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 “齐鲁之地,学风盛行。斯所谓一家之言,却是师门内部之争论也。” “李斯有师兄韩非,非但以为师尊之学不是真法家,连李悝、商君也不是真法家,唯有韩非之学说,才是千古以来真正法家。是故,李斯之评判,师门内部一家之言也。”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李斯亦是轻轻一笑,此乃师门内部之事,说道一二倒也无妨,齐鲁之地,学风大盛,此事乃寻常。 “一年多前,玄清大师便是为自己推荐韩非之法家之作,寡人阅览之。” “你既然入秦数月,而且先前为前往新郑之使者,应当知晓寡人曾入新郑之中,那次,寡人正是为了韩非,与之相谈,其语和商君之言、文信候之言均不同。” “但……寡人很欣赏!” 想不到荀况师门内部也有法家之冲突,着实有趣,论起来,摆在自己面前的法家之路不少,商君之路、文信候之路、荀况之门下李斯之路、韩非之路。 这四条道路中,最合自己心意的当属韩非,以法为核心,兼具儒之教化,融贯百家,互为表里,成就法术势一体,一言以蔽之,兼具所有。 “近来咸阳之事,李斯你可有听闻?” 观李斯神色略有尴尬之色,秦王政话锋一转,便是落在近月来咸阳城的另一件大事之上,此事绵延时日,纵然李斯在外,也当听之。 “有所耳闻。” 李斯拱手一礼而应。 “你应寡人甚多,所观事态分明,对于文信候以非常之法再次公布《吕氏春秋》之书于天下,你觉如何?” 一语出,今夜的第三个问题摆在李斯面前。 前两个问题,李斯从秦王政的反应来看,应入其心意,但这个问题可是越发的棘手起来,看似评论《吕氏春秋》,实则是让自己评论文信候吕不韦。 “文信侯此举之意,在于以《吕氏春秋》诱导民心。民心同,则王顾忌,必行宽政于民,亦可稳固秦法。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李斯瞬间漠然,唯有兴乐宫正殿之中秦王政随意踱步的声音。于此问,秦王政也不说话,只是随意的游走着,随意的品味着夜间茶水,感受着门外一袭吹来的寒风,浑身上下为之一紧。 终于,百十个呼吸过去,李斯上前一步,躬身拱手一礼,此语一出,自己的立足点彻底变化,新郑之内,师兄韩非曾言之不胜之胜。 师尊荀况在《仲尼》一篇中有曰:是以位尊则必危,任重则必废,擅宠则必辱,可立而待也,可立而傹也。是何也?则堕之者众而持之者寡矣。 而今的秦廷之内,文信候吕不韦看似地位尊崇,但实际上,自从雍城大郑宫秦王政冠礼以后,这等荣耀越来越少,正印证师尊此语。 自己所求者,乃是仓中鼠,而非有可能成为厕中之鼠! “秦法不得民心?” 听其回应,秦王政面上微笑之意又是一闪。 “秦法固得民心。然则,庶民对秦法,敬而畏之。对宽政缓刑,则亲而和之。此乃实情,孰能不见?敬畏与亲和,孰选孰弃?大王自当断。” 回应了先前那一问,不知为何,李斯的内心都有些舒缓许多,整个人都瞬间畅快了许多,于秦王政之问,没有迟疑,快速回应。 “哦,要寡人自己决断?” “如何而断?” 秦王政奇之,今夜,这个李斯给了自己太大的惊喜。 “据大王之志而断,据治国之图而断,如此可为之!” 李斯再次上前一小步,洪亮的声音再次滚滚而荡整个兴乐宫。 “嬴政请教之?” 此语出,秦王政神情亦是不自觉的凝重起来,此人之才非凡,虽不及韩非,但在自己所了解的秦廷诸人中,无一人见识可比此人。 事关国运鸿图,秦王政从来不吝啬礼仪。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李斯,肃然一躬,此人之才,当得自己一礼。 “秦王之志,若在强兵息争,匡诸侯,一天下,则商君法制胜于《吕氏春秋》。” “秦王之志,若在为诸侯盟主,与列国共处天下,则《吕氏春秋》胜于商君法制。此为两图,李斯无从评判高下。” 李斯粗重的喘息了一口气,而后再次躬身行礼,面上掠过一丝深深的凝重,今夜过后,或许,如师兄韩非之言,仕途之门开矣。 “哈哈哈,李斯先生之言,深入寡人心意,一扫寡人近日阴霾也!” “据蒙恬所报,李斯先生刚从河渠上归来,观你之衣行,果不其然。赵高,吩咐尚食令,即刻摆案上酒,蒙恬,今夜,寡人心悦之,当共大醉之!” 第两百六十八章 大朝会 自从数月之前的蕲年宫平定嫪毐叛乱之后,秦王政冠礼亲政,重肃朝纲,一道道政令不断下达,一位位先前被摄政太后和嫪毐罢黜的臣子再复起用。 而对于文信候吕不韦与秦王政之间的交织,却是越来越少了,亲政之前,虽然有所疏远,但仍旧两三天便是相见一次,但现在已经少得不能再少了。 基本上一个月才会相见一次,吕不韦在朝中的分量减轻,昌平君熊启的分量为之提升,章台宫、兴乐宫中,文官群体,逐渐以其为首。 吕不韦反复思忖,除了自己与嫪毐太后的种种牵连被其知晓,不会有别的任何大事足以使秦王政如此冷漠地疏离自己,而自己只能默默承受。 摄政秦国近十年来,自己所行所举,都是为了秦国,十年的岁月,自己领着秦国力压关东列国,秦国的威势一日更甚一日。 嬴政想要亲政,自己也应允了,而且权力也交出来了,但现在如此的疏远自己,已经快半年了,吕不韦在心中彻底认定,秦王政确实是忍下了这件事。 再无昔年仲父之情意,只将自己做相邦文信侯对待了。如果说,别的事尚不能清晰看出其心态,然而从近月来,自己广告《吕氏春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文信学宫而出,居于文信候府,关中的冬日甚是寒冷,微风吹拂,整个人身躯上下便为之一哆嗦,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为之一震。 一个人静静在偌大的相邦府中行走,转悠到那片红叶遍地枝干狰狞的胡杨林下,吕不韦已经完全清醒了。平心而论,吕不韦对嬴政是欣赏备至的。 立太子,督新君,定朝局,辅国家,吕不韦处处呵护嬴政,事事督导嬴政,从来没有任何顾忌,该当是无愧于天地良知的。 嬴政不是寻常少年,对他这个仲父也是极为敬重的。每每是太后赵姬无可奈何的事,只要吕不韦出面,嬴政从来没有违拗过。 吕不韦相信,如果没有嫪毐与太后之事,再加上自己的弄巧成拙,秦王政绝不会如此的疏远自己,也不会卸下仲父的称呼。 即便二人在治国理政方面有分歧,但未必没有可能调和。自从自己入秦国以来,已经快二十年了,开府执政也已经十多年了,无论秦王政承认不承认,宽缓秦法、修正秦法已经取得一定的效果。 对于这一点,近十年来,秦王政也没有反对过,足以看出对方也是认同的,然而,近来的一系列情况来看,似乎,一切又有所不同了。 虽国无二法,但其法却可调和,如果秦王政愿意施行宽政缓刑,自己不介意更退一步。近月来,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吕不韦心中一沉。 “文信候,河渠丞李斯昨夜归来咸阳,没有来往府上,直接被咸阳令蒙恬带入咸阳宫,面见大王,一夜未归,宫内传闻,大王在兴乐宫摆宴相贺。” 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侯府中行走,还是如之前那般,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两件事便是修书与修渠。 修书之事已经成,而且历经修缮,近月来,以咸阳为中心,向着诸夏之地扩散。至于修渠之事,有郑国和李斯的存在,也是不难。 到时候,有着修渠的名望再加上《吕氏春秋》的法制残留,自己未必不能够继续停留在秦廷之中,至于门客之中有所语的欲要行嫪毐之事,那人直接被吕不韦呵斥而退。 自己虽非大王之生父,但近十年来,早已将其当作自己真正的子嗣,自己所希望的是对方与秦国变得更好,如若有异心,数月之前的蕲年宫之乱,王翦与蒙恬根本调不动蓝田大营的兵马。 而今,秦王欲要大展宏图,但所走却不是自己希望的道路,且在自己看来,继续奉行商君之法,秦国绝对会出问题的。 正欲万般思忖之时,侯府中的一位侍者悄声漫步而至,拱手一礼,轻语之。 “李斯,入咸阳宫,大王宴饮之!” 猛听此言,吕不韦神色为之一怔,数息之后,单手屏退身侧的侍者,情绪越发之低沉,一个人径直向着此刻寒气愈发之重的林木深处去了。 直到此日暮色将近,河渠丞李斯才匆忙来到文信候府,正厅之中,万般礼毕,李斯拱手将昨夜之事简单而语。毕了,神情略有歉意的看向吕不韦,微微劝说道。 想要文信候审时度势,配合秦王的治国理政之法,如此,继续领国政,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于此而言,吕不韦微笑,没有多言。 “足下劝我撤回广告《吕氏春秋》,撤去其内涵国策,前拥后倒,无愧于审时度势也!” 二人畅聊许久,吕不韦不禁深深看向面前的年轻人,这个人是自己为之看好的后辈,想不到,如今对方反而要与自己为难了。 “当日操持编撰《吕氏春秋》,报答之心也。今日劝公收回《吕氏春秋》,事理之心也。弃一己私恩,务邦国大道,时势之需也,李斯不以为非。” 于文信侯吕不韦之言,李斯倒是神色坦然,良禽择木而栖,自己前往秦国是来寻找仓中鼠之景象,而非有可能成为厕中鼠之下场。 “你我道不同,言尽于此矣!” “说起来,老夫于你还有最后一言。” 接下来的谈话没有持续下去,近月以来的诸般事务给予吕不韦太大的打击,再闻李斯如此,心神瞬间疲惫太多太多。 一番双方争论,李斯只字未提吕不韦密书,吕不韦只字未问李斯的去向谋划。两人都心知肚明,门客与东公的路子已经到了尽头。 吕不韦一说言尽于此,李斯便知趣地打住了。毕竟,面前这位已显颓势的老人曾经是李斯非常崇敬的天下良相,如果不是昨夜之事,自己很可能便追随这个老人走下去了。 “愿闻文信侯教诲。” 默然良久,李斯躬身拱手深深一礼,久久而起。 “李斯,你可为理事大才,认定事理,审时度势而追随秦王,无可非议。然则,老夫与你,两路人也,不可同日而语矣!” “既尚事功,更尚义理,事从义出,义理领事,为我处世之根基也。少为商旅,壮入仕途,悠悠六十余年,此处世根基未尝一刻敢忘也!” “宽政缓刑,千秋为政之道也,《吕氏春秋》万世治国义理也,弃之而从商君之言,不可也。” 语毕,李斯拜谢而退,出文信候府。 吕不韦一个人心中空荡荡的归于安寝之所,倒头而卧,万般不存。 次日一早,侯府使者慌忙前来禀告之事,咸阳都尉扬言大秦律法,南门外人车连日堵塞,山东不法流民趁机行窃达六十余起,故而罢去南门外东城墙《吕氏春秋》悬赏之事,罢去南门外东城墙《吕氏春秋》。 闻此,吕不韦神情震怒,急火攻心,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咸阳都尉都敢对自己这个三朝重臣这般,是可忍,孰不可忍,火焰升腾,气急攻心,大病之。 ****** 十二月中,秦王政特急王书颁行:立春时节,行大朝会。 大朝会者,每年一次或两次之君臣大会也。战国之时大战连绵,各国大朝会很少,国事决策大都由以国君、丞相、上将军三驾马车组成的核心会商决断,至多再加几位在朝重臣。 而今,大争之世不显,山东六国对秦国威胁大大减小,只要秦国不主动用兵,山东六国根本无力攻秦。换言之,这时候的秦国,是唯一能从容举行大朝会的国家。 举凡大朝会,郡守县令边军大将等,须得一体还国与会。凡军政高爵之人,亦是在列,就是身处于咸阳宫内的周清,都收到令书。 这次大朝会,是年青的秦王亲政以来第一次以秦王大印颁行王书,没有了以往太后、仲父的大印,自然是意味深远。各郡守县令与边军大将无不分外敬事,接书之日,便是准备安置好诸般政事军事,纷纷兼程赶赴咸阳。 虽距离立春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然,对于关中之地的近臣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但于远臣边将来讲,却需要用心的准备一番,未几,咸阳城内的三座国宾驿馆一日日为之热闹非凡。 此次新王大朝会,事关朝政新格局。远臣边将纷纷来到咸阳,蕲年宫内的事情虽然他们有所耳闻,但亦是以文信候为主导的安排下,平定大乱,作为文官之首的文信候府自然宾客云集。 执政秦国十多年,文信候下属的根基自然是遍布秦廷上下,入咸阳不久,听闻文信候被冷落,更是为之愤怒不已,纷纷表示要在文信侯艰难之时深表抚慰与拥戴。 观此景,就是关中的近臣也为之心思转换,如今的军政要臣之中,属于吕不韦麾下的仍有相当大的势力,军中,王翦等虽崭露头角,但桓齮却为上将军。 政事之中,文信候仍为相邦,怀着谨慎的试探,许多官吏也都络绎不绝地拜访文信侯,惯性之下,吕不韦府邸前车马交错,门庭若市,冠带如云,庭院林下池边厅堂,各式宴席昼夜川流不息,成了咸阳前所未有的一道官场风景。 对于此,咸阳宫内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看着府邸之中门客、官吏云集,大病初愈的吕不韦看上去也愈发的康健起来了,臧否古人,指点国事,谈学论政,答疑解惑,似乎更增了几分豁达与深厚。 冬日不存,二十四节气轮转,立春终于到了,大朝会也为之开启! 第两百六十九章 驷车庶长 头戴紫金莲花冠,来至蜀中天青色的云锦色泽浸染,合体的长袍在云舒与弄玉的服侍下加身,腰腹玉带,脚踏青云履,眉目俊秀,气质清静无华。 立春时节,算起来,自己也十岁了,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十年了。十年岁月,自己先是被北冥师尊所救,成长于巴郡道家天宗总部。 近二三年来,则是入秦咸阳为秦国宫廷右护法、护国法师,蕲年宫一战,赐爵右庶长,掌少保之位,食邑巴郡三百里。 单手轻轻负立身侧,踱步在玄清宫内,灵觉扩散,游走于太虚之中,几近盎然,甚为快哉,一双泛着淡青色光芒的眼眸眺望朝阳初起不久的天空,一切都是初新。 “虚守,传我令,吩咐城中的宗全与宗琼二人,即刻赶赴洛阳。” 虚守,是自从虚凡前往新郑以后,为其推荐的一位道家天宗弟子,乃是与虚凡一同进入天宗的弟子,资质不错,位列先天,办事灵活。 近日来,观其动静,却是不错,随伺玄清宫内,等候吩咐。今日,乃是秦王政在月前就已经通告秦国的大朝会,该发生的终究要来了。 “是,小师叔!” 虚守道礼而下,面上沉声而道,年约二十上下,姿容俊朗,似乎,道家天宗的弟子无论是形象,还是修炼资质上都不错。 以其天赋,在四十岁前修炼至先天巅峰不难。自从得到虚凡的推荐以后,虚守为之兴奋,要知道近两年之前,虚凡的修为还和自己差不多。 但如今却已经达到先天顶尖层次,距离巅峰都不远了,十年之内,小师叔甚是有言将其提升至化神层次,而那个层次,就是在道家天宗,都是顶尖的存在,放在诸子百家中,更是如此。 闻小师叔之语,没有多言,一袭浅蓝色的道袍加身,拱手而退,脚步声逐渐远离,数十个呼吸之后,气息消失在灵觉的感应之中。 “公子,今天大朝会有大事发生?” 手捧一杯香茗近前,云舒目视着虚守的离去,而后将视线落在周清身上,不知为何,今日在公子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若说是因为大朝会? 应该不是,因为大朝会也不过是稍微隆重一点的秦廷官吏汇聚之日。 还是说是因为其它? 对于公子的身份,云舒自己也是知晓一点,但于公子作为却未曾真正的了解,今日,奇异之,看了身侧不远处的弄玉姐姐,询问之。 “哦,云舒,何以看出这一点?” 难道近月来,云舒对于秦廷内的事务也有所研究,也看出了今日的不同,只手接过香茗,芝兰淡雅,馥郁芬芳,轻抿之,好奇的看向云舒。 “嘿嘿,我可没有弄玉姐姐的细微心思,不过云舒能够从公子身上感觉出来,好像公子今天也与往常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云舒也说不上来。”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狐疑目光,云舒那精致的容颜上为之笑意绽放,甚是灿烂,看着公子的衣角有些褶皱,连忙上前用手轻轻抹平。 清脆的悦耳之音回旋,似是有些顽皮,有些趣味不断。 “今天的确不同,具体为何不同,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今日为大朝会,午时摆宴,重臣汇聚,太乐跟随,你二人也好好准备。” 闻云舒之语,周清朗朗一笑,难道说今日的自己真的有所不同吗?或许吧,毕竟算起来,自己从道家天宗下山以来,一直想要办的事情,终于可以动手了。 并未多言,周身淡青色的玄光弥散,精气神浑圆一体,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留下淡淡的余韵,回旋在云舒和弄玉的耳边。 ****** 辰时未到,从咸阳宫外入口近来的一位位秦廷官吏不断涌入,踏步而入章台宫! 章台宫,自从惠文王以来,就是秦国议论国政的所在,内部建造的甚是辽阔,寻常之时,两侧的偏厅都是有些隔离开来,今日则是通畅无比,放眼处,从秦国各郡前来的军政干臣汇聚。 同样,爵高、位重之人亦是在列,就连乌氏倮与巴氏清都赶赴咸阳,入章台宫,踏步而行,迥异于秦廷官服的装扮令诸人诧异不已,不过随即便是礼敬之。 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位列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爵封右庶长,深得大王信任,而且还掌少保之位,如此,更是了不得。 进入章台宫,有专门的宫奴引路,偌大的章台宫内,虽总体为军政两分,但是这被隐约的划分数个区域,周清为护国法师,又有爵位加身,虽实权不显,但尊位仍在。 在宫奴的引领下,直入章台宫下首右侧区域,那里已经有了数道身影,不过年岁都垂垂老矣,看样子,与自己一般,都是位高而尊,权位不显之人。 根据自己所阅览的韩非之言,对于这等人,君王应礼敬之,应器重之,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实权,就算有再打的荣耀也是外在,内部则空虚矣,掌控随心。 “道家天宗果然非凡,如大师这般的年纪就可力压百家,数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老秦人赢贲多谢了!” 赢贲,爵位驷车庶长,实打实的驷车庶长,距离封侯只有一步之遥,此人乃是赢秦一族的宗室之人,先前执掌廷尉府,不过数年前就退了下来。 想不到如今在这里见到对方,对方的神容自己是第一次见,但其名可不是第一次听闻。 “廷尉多誉,不过份内之事!” 相互一礼,立于一处,身侧其余几个人倒是没有言语,只是好奇的目光看过来,报以微笑,并没有恶意,也是,都是处于清贵的职位,也不会有权利的纠缠。 “大师乃世外高人,今日于此,可有扰清修?” 赢贲年岁甚大,须发皆白,年仅古稀,但看上去身体还可以,和周清一见,分外投缘,闲来无事,便是随意闲聊,位列殿中最为尊贵的所在,看着章台宫内走进的一位位秦吏,苍老的面上为之轻笑。 “清修者,内心之清静无为,于外在无意。” “今日来此,乃是一观热闹之事。” 站立在一起,个头上倒是差了赢贲不少,头颅微微扬起,摇摇头,自己的修为数月来没有任何进步,虽然境界仍有提升,但想要大进,非有破开枷锁。 心血来潮,心有所感,悟虚而返之境,距离自己不远了。若是踏足这个境界,整个诸夏之中,可就真的几近俯览了。 “热闹之事?” “大师所言何意?” 一语出,老廷尉赢贲奇异之,看似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玄清子看似年幼,但心思斐然,赢贲不敢轻视。听其言,别有深意,询问之。 “廷尉曾执掌大秦律例,自然对近半年多来的事情有闻,如此,心中自然明了,何来问我耶。” 廷尉之职为九卿之一,为秦国的最高司法之官,属官有廷尉丞等,其下又有廷尉狱,那是整个秦廷内所有官吏为之谈之色变的存在。 只要进入廷尉狱中,能够活着出来的,百不存一,固然有商君之法略微严厉,但这也正是彰显了廷尉府的职责,身为赢秦老宗室,更为老廷尉,居高而下,看的应更为清楚。 “哈哈哈,大师妙人矣。” “两年前,有甘茂之孙出,其才不俗,其智超然,只可惜,通敌叛国之罪加身,甘氏一族不存,如果甘罗有大师的目光,也不会有如此下场。” “今天的确有大热闹,而且……。” 老廷尉赢贲朗朗一笑,在此刻略显喧哗的章台宫内,倒是不显,听入周清之耳,为之颔首以对,又听甘罗之名,不知道阴阳家的这位星之护法何时而出。 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章台宫内传荡起一阵的钟鸣之音,悠远空灵,雄浑的声音中带着无可掩盖的霸道与绵长,只是一瞬间,整个看上去人满为患的章台宫为之寂静无比。 只剩下那一道道洪亮悠长的钟鸣之音不断而起,一连九道,虽不合周礼,但如今的诸夏中,秦国使用之,谁人敢言语。 “大王到!” 少府令赵高那熟悉的声音从章台宫上首一侧回旋,随其后,整个章台宫的核心焦点之位上多出一人,身着玄色素黑锦袍的秦王政端坐在上首。 头戴九旒平天冠,淡淡的旒珠摇晃之下,令今日大朝会的群臣看不清秦王政容颜,再加上此刻章台宫内一两百人汇聚,光芒略显昏暗,如此,更添神秘与威严。 少府令赵高立于秦王政右手侧,眉目低垂,没有多言,下首的秦国官吏观此,视线而动,便是落在此刻文官第一人的文信候吕不韦身上,惯例而动,吕不韦出,率领群臣,礼拜秦王。 礼毕,朝会为之开始,长史王绾便宣示了朝会主题。 其一,廷尉六署归总禀报嫪毐谋逆罪结案情形。 其二,议决国正监请整肃吏治之上书。 其三,议决秦国要塞大将换防事。 其四:针对关东列国的国政简略。修建河渠之事! 其五:修建河渠之事! 如此五件大事,事事皆大,但对于文信候一脉的军政官吏来说,似乎有些陌生?对于远臣边将们更是如此,一阵疑惑,纷纷不经意地看了看文官首位的文信侯。 见吕不韦一脸微笑气度如常,诸人油然生出了敬佩之心,想来是因为大朝会之事涉及隐秘,文信候没有告知他们,处高而守密,公心也! 进入大朝会议程,近年来新上位的廷尉第一个出座,亦是赢秦一族的宗室,名为赢腾,走到专供通报重大事宜的王座阶下的中央书案前。 看也不看面前展开的一大卷竹简,便字字掷地地备细禀报了嫪毐罪案的处置经过、依据律条并诸般刑罚人数。语毕,请朝臣议论之! 嫪毐乱秦人神共愤,谁能异议?廷尉赢腾的大事件为之落下,收拢竹简,归于原位,殿中便是哄然一声:臣无异议! 闻下首密密麻麻的群臣之语,端坐上首的秦王政目光巡睃一周,平天冠微微而动,单手微微伸向条案上的镇木,似乎有所言。 “臣有异议!” 然而,还未等秦王政多言,下首武官群体中,便是有一人突然挺身而起。 “何人异议?” 长史王绾依例发问。 “咸阳令兼领咸阳将军,蒙恬。” 身披暗黑色的重甲,头盔加持,踏步在中央之位,拱手一礼,年青军将自报官职姓名,此乃秦廷礼仪,未敢废也。 “当殿申明。” 王绾又是依例一句,语毕,深深的看了蒙恬一眼,神情归位,余光瞥向文官群体中的首位文信候吕不韦。 观此景象,周清同样有所感,眼中光芒明灭不已,对着身侧的老廷尉赢贲看去,正好赢贲的目光也看向自己,四目相对,轻轻一笑,目光汇聚蒙恬身上。 “臣曾参与平乱,亲手查获嫪毐在雍城密室之若干罪行凭据。查获之时,臣曾预审嫪毐心腹同党数十人,得供词百余篇。” “乱事平息,臣已将凭据与供词悉数交廷尉府依法勘定。今日大朝,此案归总了结,臣所查获诸多凭据之所涉罪人,却只字未提。蒙恬敢问廷尉:秦法可有疏忽,可有法外之人?” 蒙恬打头阵,此景还出乎因蕲年宫和新郑之事晋升国尉的蒙武预料,对于自家长子,其才自然清楚,但今日大朝会,这般举动,可是非凡。 一直以来,蒙家与文信候交情不浅,无论是老父蒙骜,还是自己,都得了文信候不少恩典,倒是长子近年来受益于秦王。 一直以来,长子蒙恬的所作所为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已经位列咸阳令,列入卿位。瞥着正在言语缓缓的长子,又看了一眼文信候,轻轻叹息一声。 “国法不二出。” 对于蒙恬的一大堆言语,廷尉赢腾冷冰冰一句回应道。 “既国法不二出,为何回避涉案人犯?” 蒙恬不依不饶,继续问之。 “此事关涉重大,执法六署议决,另案呈秦王亲决。” 廷尉赢腾为之快速回应。 “六署已呈秦王?” 蒙恬再问。 “尚未呈报。” 赢腾再应。 “如此,臣请准秦王。” “昭襄王护法刻石有定:法不阿贵,王不枉法。臣请大朝公议涉案人犯!” 神情分外激昂,蒙恬转身对着身前的王案肃然一躬,同时对着廷尉赢腾深深看去,似有此事不解决绝对不罢休的理念。 蒙恬与廷尉赢腾之间的你来我往,令章台宫内的群臣先是神色为之一愣,而后诸人神色微变,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一道道目光落在文信候吕不韦身上。 根据朝野传闻,此事本是涉及文信候的,但一直没有下文,原本以为秦王政替文信候遮掩,难不成,今日大朝会要将其揭开。 若真的如此,对于文信候来讲,是一个致命打击,但对于秦王政来讲,同样是一个不好的名声,有辱于颜面,有辱于秦国也。 “既有异议,唯王决之。” 廷尉赢腾继续言语,没有任何停下,而且听其言,似乎越来越洪亮。 在其身侧静静聆听的周清为之眼中亮光忽闪,本已经预料到今日会有大事,但大事这般而出,还是超出自己的料想。 “嫪毐罪案涉及太后,本王尚不敢徇私。今日国中,宁有贵逾太后者?既有此等事,准咸阳令蒙恬所请,老廷尉公示案情凭据。” 终于,对于咸阳令蒙恬与廷尉赢腾的争论,那一直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出言,声音带着清冷,带着一丝酷然,更是有一丝决然。 “老臣遵命。” “平乱查获之书信物证等,共三百六十三件,预审证词三十一卷。全部证据证词,足以证明文信侯吕不韦涉嫪毐罪案甚深。老臣将执法六署勘定之证据与事实一一禀报,但凭大朝议决。” 廷尉赢腾准备很是充分,上首的秦王政之语刚落,其人便是朗声而语,挥手拿过一卷竹简,高声而语,回音震荡此刻寂静无声的章台宫。 其语刚落,整个章台宫内,近一半的秦吏为之神色骤变,为之不可置信。 大王真的要将此事公布,要将文信候吕不韦给予最致命的打击! 举殿惊愕之中,如寒冬之刃一般的冷酷之音在章台宫中持续弥漫,一件件说起了案件缘由,从吕不韦邯郸始遇孝文先王,到嫪毐被吕不韦收为门客,再到吕不韦派人将嫪毐假阉,再到秘密送入宫闱。 全过程除了未具体涉及吕不韦与太后私情,因而使吕不韦制作假阉之举显得突兀外,件件有据,整整说了一个时辰有余。 举殿大臣如梦魇一般死寂,依附于文信候吕不韦一脉的所有秦吏更是心惊肉跳。如此等等令人不齿的行径,竟是文信侯做的? 果真如此,匪夷所思! 在秦国,在天下,嫪毐早已经是臭名昭着了。可谁能想到,弄出这个为世人鄙夷、唾弃、辱骂不断的人,竟然是辅佐三代秦王的旷世相邦吕不韦? 随着老廷尉的清冷肃杀之语,大臣们都死死盯住了煌煌首相座上的吕不韦,也盯住了高高王座上的秦王政,这等事情他们心中已经有了预料,但他们现在所等待的最后决断。 “敢问文信侯,老廷尉所列可是事实?” 整整一个多时辰,咸阳令蒙恬没有归位,闻廷尉赢腾语毕,旋即身躯微转,看向一侧的文信候高声追问。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再说什么,都是枉然,面色苍白的吕不韦,艰难地踏步而动,行至中央之位,对着秦王政深深一躬,又对着殿中大臣们深深一躬,一句话没有说,径自出殿去了。 第两百七十章 十年 一年之计于立春开始,大朝会之日,近一两年的纷扰终于落下帷幕。 “查文信侯开府执政吕不韦,涉嫪毐罪案,既违国法,又背臣德,终使秦国蒙羞致乱。” “业经大朝公议,罢黜吕不韦相邦职,得留文信侯爵,迁洛阳封地以为晚居。书令之下,许吕不韦居咸阳旬日,一应善后事毕,着即离国。” 次日一早,这则文书便是由少府令赵高带入文信候府,不多时,消息传荡,整个秦廷上下为之沉默,对于这个结果,许多人都已经预料到。 只是想不到来的竟然会是这么快,来的这么出人意料。而且,这突如其来的令书对于如今咸阳内的诸多秦吏都有相当大的影响。 谁也不知道,秦王政是否会将对于文信候吕不韦的怒火落在他们身上,是否会将近日来亲文信候的诸多官吏给予清理。 一时间,咸阳西城区域之内,前两日还宾客云集、人满为患的文信候府为之鞍马冷落,萧条无尽,一辆辆马车从文信候前路过,都速度飞快,免得被别人以为和文信候府有交织。 “文信侯若想待冬时彻底离去离国,李斯或可一试,请秦王允准。” 第三日,河渠丞李斯再次来到文信候府,踏过院落,不知为何,这先前自己曾觉热闹非凡的区域此刻异常的苍凉与空旷。 立春虽至,但寒日寒风未曾散去,正厅之内,文信候吕不韦一个人静静的端坐在上首,看着倏忽之间形同枯槁的吕不韦,李斯为之默然。 “不须关照,三日之内,老夫就离开咸阳。” 看着李斯的出现,吕不韦摇头淡淡一笑。 “即如此,今日,李斯就要返回泾水河渠了,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文信候,提携之恩,李斯未敢相忘。” 无论如何,文信候吕不韦帮助自己甚多,对方有如此下场,非为争斗,而是大势,如今秦国一天下大势,《吕氏春秋》之法虽可行,但尚早。 再次拱手一礼,沉声而道。 “既然你要返回河渠,那就转告郑国一言:专一富秦,毋生他念,罪亦可功。” 吕不韦那此刻略有呆滞的目光中,光芒为之闪烁,再次轻声而道。 “这……,是!” 闻此语,李斯神情先是一怔,而后心思灵巧,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又是沉默,轻吟数息,为之颔首。 “你且去吧。” 语落,吕不韦自顾的起身,走出厅外,感受着外界的萧瑟寒风,一步踏出,没有回头,向着那广阔无比的庭院内的行进。 李斯对着吕不韦的背影深深一躬,匆忙离去,赶赴泾水河渠,以期秦川治水早日功成。 三日后,文信候吕不韦坐一架马车,左右数匹骏马牵引,侍者相随,孤零零的向着洛阳行去,咸阳城内,一道道目光看过去,意味复杂无比。 六日之后,吕不韦抵达洛阳,意料不到的是,早已辞官的刚成君蔡泽带着大群宾客迎到了三十里之外。宾客中既有六国使臣,也有昔日结识的山东商贾,更有慕名而来的游学士子。 其间更是有自己在咸阳中遣散的成百上千之门客,一起簇拥着吕不韦声势浩荡地进了洛阳王城的封地府邸。对于此,刚成君兴奋不已,一众门客更是兴奋不已,早已经预备好了六百余案的盛大宴席,为其接风。 席间,山东六国使臣纷纷邀吕不韦到本国就任相邦之职。趁着酒意,各色宾客们纷纷嘲笑秦国,说老秦原本蛮戎,今日却做假圣人,竟将一件风流妙曼之事坐了文信侯罪名,当真斯文扫地也! 六国特使们一时兴起,争相叙说本国权臣与王后曾经有过的妙事乐事,你说他补,纷纷举证,争执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敢请列位特使转禀贵国君上:吕不韦事秦二十余年,对秦执一不二。今日解职而回,亦当为秦国继续筹划,决然无意赴他国任相。老夫此心,上天可鉴。” 明亮的灯火交织映衬之下,吕不韦身躯而起,言之凿凿,山东使臣们大显难堪,一时没了话说。 虽则如此,在蔡泽与一班名士的鼎力斡旋下,大宴还是堂皇风光地持续了整整三日。宾客流水般进出,名目不清的贺礼堆得小山也似,乐得老蔡泽连呼快哉快哉。 ****** “文信候,别来无恙乎?” 连续三天的酒宴持续,于如今的吕不韦来说,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明月高悬,走出咸阳之后,看似离开中心,但一颗心却始终没有任何离去。 走入自己的房间,门外有着自己招揽的顶级武者守护,罗网这个组织虽已经交接于秦王,但罗网之内的高手却是跟随而来。 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摆弄房间内的灯火、茶水之类,半柱香之后,那些侍女被吕不韦挥手而退,房门为之关闭,豁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回旋而出,缭绕在耳边。 “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得吕不韦神情陡然一变,而后循声看去,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椅子之上,一道身影缓缓的从虚无而出,浮现在眼前。 “玄清大师!” “怎么……会是你?” 目光凝视,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人自己竟然认得,虽然在咸阳之中见的次数不多,但此人之名,自己一直是知晓的,而且数年来,多次拯救秦王政于危难中。 赐封护国法国,爵位右庶长,掌少保之位,看似不显,实则地位不俗。 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与对方之间并没有什么牵连,更没有什么因果纠缠,说起来,自己在编撰《吕氏春秋》的时候,还将道家的理念作为核心,于道家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然而现在,对方却远离咸阳千里,来到自己所居之所,根据自己所知,能够调动玄清子的,整个秦廷内,也就只有秦王了。 难道秦王要对自己不利?欲要彻底了结自己? 这……绝对不可能,虽然自己之化秦之法没有得到秦王政的认可,但秦王政也不会这般的谋害自己,辅国十多年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而且,若是谋害自己,对于秦王政来说,更非一件好事,如今自己离开,秦廷肯定震荡,倘若关东列国发难,秦国危矣。 万般思绪运转,身着略显单薄的绸衣长袍,行入房间之中,行进周清跟前,眉头轻挑,若不是秦王政所派,对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为何不是我?” “说起来,对于这一天,我已经等了近三年了,从玄清入咸阳开始,就在等待这一天,若非你对于秦国还有些作用,那夜我镇杀越王八剑的时候,你就应该死了!” 静静端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之上,挥手一招,不远处桌面上便是水流而动,香茗升腾,落入手中,轻轻一抿,迎着吕不韦看过来的目光,平静的说道。 下山以来所为两件事,而今,第一件就要结束了。 “你并非秦王所派?” “道家天宗玄清子,老夫自认你入咸阳以来,并未招惹,而且罗网于你之事,还多有助力,不然,天上人间与书阁在关东列国会这么容易开起来?” 此刻,吕不韦终于断定,对方绝对不是秦王政所派来的人。然而,从对方的平静言语中,却是有着无言的杀气,他……是要杀自己。 吕不韦倒也没有着急立刻叫喊外界的武者守卫,以自己对于玄清子的了解,再加上罗网内部对其的武道境界评价,如果对方真的要杀自己,自己根本躲避不了。 即如此,吕不韦倒也很是好奇,自己到底是如何与眼前之人结怨的,以至于,对方入咸阳等待了近三年才杀自己。 “天上人间与书阁的事情,或许有罗网的助力,但那些不过是外在之物,就算晚上些许时日也没有大碍,吕不韦,你自忖谋略无双,不知你可知你接下来的路如何?” 悠然间从椅子上起身,屈指一弹,手中的茶盏便是落在桌案之上,单手负立身侧,在房间中随意踱步,言语不绝,倒也不急于一时。 灵觉扩散整个,整个吕不韦在洛阳之中的这处府邸,虽有化神武者三人,但都是可以翻手镇压的存在,今夜,没有任何人可以拦阻自己。 “看来,今夜老夫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不过,老夫很好奇,既然你执意要杀老夫,近三年来,为何一直没有动手。” “三年的时间,说起来,老夫还多活了三年!” 吕不韦同样在房间中随意踱步而行,步伐缓缓,看着此刻周身已经弥散淡淡青色玄光的玄清子,吕不韦神色微变,欲要用脚猛踏在房间中的某一处,忽然间,整个人似乎使不出任何力气了。 看似平稳的言语中,亦是夹杂无言的恐慌,生死之道,历来是所有人的劫难和恐惧来源,纵然吕不韦如此,亦不能免俗。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间房已经被我施展力量禁锢了,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会传出去的。” “吕不韦,不知你可曾记得十年前,庄襄先王薨逝之后,被你一则摄政之令驱逐出宫的公子海、公子祥以及公子清?” 第两百七十一章 突破 “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 “这……,你是……那次漏掉的公子清!你一定是公子清!也只有道家天宗的北冥大师才能够从罗网手下将你救走!” “想不到,老夫当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成为了秦国护国法师!” 对于周清口中的这三个名字,吕不韦先是神情一愣,而后久远的记忆中迸出道道画面,这三个名字早已经被遗忘在角落中了。 就是如今的赢秦一族与秦廷上下,能够知晓这三人的都不多,就算是知晓,也早已将他们忘记,今王登位的时候,年岁最大的为公子海,也不过五岁上下。 公子祥次之,才三岁上下,最小的为公子请,乃是赵国之人周姬的孩子,在先王薨逝之前降生,这也是庄襄王所有的子嗣。 昔年奇货可居之下,将懦弱的庄襄王子楚从赵国救回来,如此,自己逐渐在仕途上登临高位,五子之中,子政乃是赵太后所出。 长安君成娇乃是紫玉夫人所出,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均是列国良人、长史所出,地位卑微,然诞下公子,也是有大功。 若是庄襄王能够多活几年,说不准,还会有不错的未来,但庄襄王沉迷酒色,身体亏空,早早薨逝,子政继位,为了替子政扫除将来的威胁。 自己便是以摄政之令出,欲要将其余四人逐出咸阳,或为质子、或为封君……,半路之上,均杀之,只可惜,当年赵太后与紫玉夫人关系不错,长安君成娇躲过一命。 但此人终究还是免不了被杀的结局,成娇的叛乱更是彰显自己当年所做的正确性,根据当年的手下之人禀报,公子海与公子祥均殒命。 唯有公子清不见踪影,疑似被武道高人救走。于此,自己虽担心,但只要给予自己十年的时间,今王的位置不可动摇,就算公子清活着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然而,万万想不到! 十年前,突然间消失不见的公子清,此刻竟会出现在自己跟前,还是带着如今身上的多重身份,而且,对于当年的事情,对方也清晰的了解。 至于为何确定对方绝对是公子清,更是简单! 当年被自己下令斩杀的三位公子,其背景均如同蝼蚁,在将他们杀了之后,他们的家族也被直接、间接的衰亡,公子清的母系家族更是不过为邯郸一普通的大夫之家。 原本就是关东列国送入咸阳的美女,被庄襄王荣幸,诞下公子,就是自己当年不杀公子清他们母子,回到邯郸,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玄清子年岁相符合,十年前被武道高人救走,如今其出自道家天宗,更是相匹配,更为关键的是,对方近三年进入咸阳之时,并未直接杀了自己。 而是等到今日,根据一直以来对方的行径来看,对方于秦国颇有情意牵扯,于子政更是厚待之,不然也不会一次次的拯救他。 倘若对方怀有异心,完全可杀了子政,凭借庄襄王唯一子嗣的身份,登临王位。不过,对方并未如此之做,可见一斑。 “依据大秦律,杀王室成员,罪行当诛!” “十年前,杀玄清之母,罪行当诛!” “以《吕氏春秋》之言,乱秦国当下之政,罪行当诛!” “若无十多年来,你为大秦立下的赫赫之功,当年我入咸阳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不过,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 翻手间,一卷淡黄色的布帛出现在手中,其上看似崭新如故,实则已经有十年的岁月,正是当年北冥师尊拯救自己的时候,母亲身上带着的摄政诏令。 劲力婉转,布帛为之展开,其上的秦国文字历历在目,阅览之,依稀可见当年下达诏令之人的冷酷之心,一介孤儿寡母驱使仇秦之邯郸。 整个房间为之沉寂良久,周清的神色依旧如故,吕不韦的神色也从先前的慌忙复归平静之中。静听周清之语,吕不韦久久无言,深深叹息一声。 “若公子饶老夫一命,老夫所有的钱财均可入公子手中,十多年来,老夫虽不涉及商贾之事,但手下之人打理亦是不错。” “若得之,亿万之数不可数!” 终于,吕不韦面上微微一笑,躬身对着周清一礼,似是希望可以用自己一生之财富换取性命,钱财是外在之物,舍弃之,不可惜。 然而,四目相对,周清面上神色如旧,看不出任何波动。 “若公子饶老夫一命,接下来,老夫助你登临秦国王位。” “老夫虽被罢黜,但朝野之中,仍旧有老夫的人脉,今王登位半载多,看似稳固,实则根基虚浮,如此,公子一觉如何?” 一计不可,吕不韦并不气馁。 思忖之,面上又是为之笑意绽放,礼仪而落,再次躬身看向周清,言语间带着无比充满诱惑之语,登临秦国王位,当今之世,秦国独霸诸夏,秦王也是诸夏最为尊贵之王。 只可惜,四目相对,周清对着吕不韦报以同样淡淡的微笑。 “哈哈哈,世间万千人所求之事,一则为权,一则为财,而公子对此丝毫不以为意,老夫佩服,即如此,老夫纵死又有何妨。” “只可惜,老夫一生所谋,乃是秦国匡诸侯,一天下,结束这春秋以来的茫茫乱世,如今观来,老夫是不可能看到那个结果了。” “若可以,希望大师能够在秦国一天下之时,送我大秦之国域全图!” 忽然间,不知为何,吕不韦扬天大笑,神情突然间欢悦了起来,苍老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丝奇异的精光,浑身上下也陡然再现当初的秦国吕相之风采。 狂猛而又霸道! 深深的看向周清,再次一礼,旋即,一边大声而言,一边缓步走向房间一角,那里伸手一点,一个暗格出现,吕不韦随意的从其中取出一个洁白玉瓶,不过巴掌大小。 “吕不韦亏欠大师多矣,亏欠子政多矣,亏欠赵姬多矣!” “它日,大师若有时间,当替我抱歉之。” “吕不韦,去矣!” 将手中的玉瓶去掉红色之塞,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瞬间,周清浑身上下青光护体,静静立于房间中,看着吕不韦最后的动作。 随着其口中之言落下,一口气将手中玉瓶中的事物填入口中,刹那间,吕不韦浑身为之一顿,而后怅然快之,精气神以灵觉感知的速度衰弱。 噔!噔!噔! 沉重的步伐踏动,身着浅色绸衣锦袍,走向不远处的床榻之上,正襟端坐,目光微转,看向周清,淡笑之,嘴角为之鲜红之血流淌,双目闭合,气息全无。 灵觉笼罩其身,在房间中停留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周清周身光芒明灭闪烁,一步踏出,消失在房间之中,消失在府邸之中。 ****** “小师叔,您回来了!” 洛阳城中的一处酒楼之中,得自己之令,宗全与宗琼早在数日之前就到了洛阳,极力收集吕不韦的信息,收集如今洛阳的现状。 文信候吕不韦虽被罢黜,但其声势早就闻名关东列国,在秦国不被重用,关东列国自然想要请之,以吕不韦如今在秦国内的人脉和势力。 倘若可以入关东列国中的某一个国家为相邦,定然是绝大的好事,在接下来面对秦国的时候,也会收到绝大的好处。 虽吕不韦明言不可能去关东列国为相,但将来的一切谁都说不准。然而,对于那些,周清并不关心,吕不韦在秦国的岁月结束,自己和他之间的因果也该结束了。 偌大的房间中,宗全与宗琼正在其中闭目修炼,历经自己的多次助力,宗全的修为已经臻至先天巅峰层次,灵觉强大,内力破体臻至百丈。 就算是与鬼谷的两位弟子相比,也是毫不逊色,按照自己先前所言,近月便是要助力其破入化神玄灵,以此来配合接下来自己的动作。 “今夜我将有大突破,你二人随伺身侧,有大机缘!” 心性通玄,念头通达,房屋之内灯火通明,迎着宗全二人看过来的目光,轻轻颔首,旋即周身一丝丝奇异的气息扩散。 周身淡淡的青色光晕弥漫,流光忽闪,下一刻,已然屈膝盘坐在远处的床榻之上,双手挥动,掐动印诀,无形的浩瀚之力封印整个房间。 一缕缕奇异的能量丝线从手中如潮水一般流淌而出,宗全与宗琼二人相视一眼,眼中均露出一缕强烈的喜意,对于小师叔的修为,他们是知晓的。 早就达到化神玄灵的巅峰层次,距离悟虚而返只有一步之遥,说起来,小师叔被困在这个境界也有数年的时间了,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突飞猛进。 但对于小师叔来讲,却是漫长了,昔年,小师叔初入修行,不到一年,便接连破开筑基、炼气、先天的境界,踏足化神。 如今难道要破入悟虚而返!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真的如此,真可谓是自己等人之幸,真可谓是道家天宗之幸事,师祖北冥子寿元久矣,与其同时代的百家名宿先后陨落。 若小师叔登临悟虚而返,道家天宗受益多矣,而且小师叔十岁登临悟虚而返,接下来合道归元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身融万物以归元,也可期待。 第两百七十二章 神通 “清静守心,神灵自畅!” 没有任何迟疑,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宗全对着身侧的宗琼看了一眼,轻语之,就地盘坐在绒毯之上,靠近在小师叔三丈区域内。 二人的修为以宗全最高,距离化神玄灵只有一步之遥,如果能够从小师叔的突破状态中受益一二,说不准可以一举破关! 就算不能够破关,也能够接下来的突破方便许多,宗琼的修为虽差了一层,但亦是知晓机缘难得,四目相视,微微颔首,五心朝天,清静自然。 周身各自玄光闪烁,体内真气流转百脉之中,灵觉扩散四周,一动不动,阴阳运转,乾坤相随,感应着此刻已经从小师叔体表荡漾的玄妙之气,顿时二人的心神为之空灵。 玄功自行运转,神灵承天,体悟道法自然! “祖师《道德》曾言,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为道。是以建言有之。” “曰: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夫唯道,善贷且善成。祖师之语,越发微言大义,愈发微妙玄通!” 今夜之行,感吕不韦之身死,悄然之间,周清心神不自觉的有感,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为之颤动,心血来潮之下,福至心灵,修为将有大突破。 悟虚而返,正在此时! 然则,待自己当在房间中打坐修行,欲要根据宗门典籍上的记载,运转玄功,破入更高,忽而,这个境界就这般水到渠成,恍若自然。 灵觉极尽神妙,无需施展天地失色,亦可开辟奇异空间,镇压十方,以灵觉之力,足以干扰世间万物,虽然很微弱,但这正是道的体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没有无比璀璨的异象跟随,没有声势浩大的天地之音,就这般突然间破入悟虚而返,心神有感,涌入脑海深处,汇聚灵觉化神,站立在众妙之门跟前。 道语而落,喟然而叹,尽管自己如今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但此刻再次品味祖师之言,仍有大玄妙,大神通在其中,对其的感悟又深了一层。 非如此,随着自己踏足悟虚而返之后,这道众妙之门也为之耳边,体内玄功运转,纪数滚动,一直流淌在周身百脉中的内力为之蜕变,如同河流一般的内力,如今仿佛本源更为浑厚。 数十卷玄功为之并行而动,一道道属性迥异的内力汇聚一起,在众妙之门的统御之下,归于元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每一次周天运转,内力为之纯化与提升。 挥手一招,汇聚诸般内力成就的源泉之力涌入脑海深处,虚无之中,屈指一点,对着面前的众妙之门涌入,点点金光璀璨,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淡青色的玄光没入众妙之门之中。 一瞬间! 刹那间! 耀眼无比的金色玄光从那座行入拱形石门的众妙之门上扩散,随着体内浩瀚如海的内力涌入其中,金色光芒愈发大盛,一缕缕道音夹杂其中,烙印在灵觉化身的深处。 与此同时的外界本体之上,头顶三尺之处,自显青色三花,聚顶无量,承载精气神,随着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为之异动,一丝丝奇异的金色光芒也从其上迸出,涌入顶上三花之中,汇入灵觉本源之内。 双手掐动莲花印诀,体表淡金色的光芒与淡青色的光芒先是交替闪烁,而后汇聚一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浑圆一体,无极无始。 渐渐地,缓缓的,那一丝丝淡金色玄光都消失不见,那一缕缕淡青色玄光都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则是一道道黑白玄光,然则,只是呼吸之后,黑白玄光便是不存,一片片紫色的莲花虚影从此刻已经化作紫色三花聚顶的花朵中落下。 浸染全身,紫衣盎然,平添三分神秘,平添三分尊贵,平添三分道韵,剩下一分归元,眉心为之而动,一道道紫色莲花的余韵玄光汇聚,一道混元的黑白太极图在紫光的包裹下,为之隐现。 “众妙之门!” “太极之门!” “无极之门!” 张口低语,楠楠而道,双手又是印诀为之变化,合抱阴阳,执掌乾坤,头顶的紫色三花沉入体内,万般异象逐渐不显,复归先前。 “这才是真正的众妙之门,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汇聚万法之本,融贯万法之源,道者生一,一则为二,三生万物,逆炼太极,归于无极!” “这就是大道之门!” 脑海深处的灵觉化身所在,通体紫光氤氲,扩散体表,一枚枚道篆沉浮其上,双眸闪烁紫光,看向面前的事物,之前金光璀璨的拱形石门不存,转而代之的则是一道混元无垢的黑白太极之门。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天地之间的一切道理均在其中,视线落在其上,《道经》中的所有玄光运行轨迹闪现,全部化入其中。 灵觉有感,贯通其上,所有自己知晓的一切种种落在其上,各有奇妙运转,化身屈膝盘坐,面对众妙之门,得众妙之法。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道合太初,韵化无穷!” 这十六个道音再现,纪数涌动,紫光朦胧,双目低垂,脑海深处的那道众妙之门修然之间如意无双,化作一道太极图涌入灵觉化神之中。 嗡!嗡!嗡! 奇异的力量融入灵觉化身,融入肉身本体,任其随行,不为所动,不多时,一炷香后,一道道同样奇异的道理从心间深处升腾。 道理之中仿佛夹杂着一丝丝苍老无比的道音,透过时空岁月,仿佛可见一位须发皆白的白袍老者骑乘青牛在天地之间行走。 脚踏苍茫大地,头顶亘古星河,万般自然加身,神融天地万物,窥得个中本源,畅游极乐,秉承天地无极,大道为之而出。 “以得无量清净,所谓十方一切,世界无穷众生,逝世此生彼,善趣恶趣,福相罪相,悉皆明见,通玄究微,能悉其章。” “此之谓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 “以得宿住随念,从前不可说、不可念微尘数劫住宿之事,所谓某处生,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饮食苦乐,从无始来,于诸有中,展转循环受生,皆悉了知。” “此之谓宿住随念智神通” “……” ****** 一息之间便是破入悟虚而返,一夜的时间确实耗费在众妙之门上,得无量法,得无量神通,虽不知晓悟虚而返、合道归元以及身融万物的修炼之法。 但万法同途,诸子百家各有其道,道家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然,道家中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道理,修行之事,从没有完全一样的道路。 伴随着东方天际绽放第一缕紫色祥光,盘坐在房间床榻上的周清为之睁开双眸,同样的一抹紫色祥光迸出,功行九转,瞬间归元。 整个人看上去与昨夜未突破之时没有任何不同,然而,是否真的有变化,自然只有周清自己知晓,眼眸流转,视线落在身前的二人身上。 虽言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但作为悟虚而返层次的武者,一举一动,已经有了灵觉触动天地自然的可能,一夜的静修,玄妙之力扩散,波及二人,尽管修为上没有任何进步,但灵觉的敏锐却数倍先前。 先天层次破入化神玄灵,重要的便是神融天地,掌控天地,没有足够灵敏的灵觉,想要破入其中,难如登天,感此,屈指一点,各有两道真元没入二人体内。 “小师叔!” 三个呼吸之后,宗全率先从深层次的修炼之中醒转,一边起身,一边细细感悟身体中变化,不由得面上又是一喜。 “小师叔!” 宗琼随之跟随,亦是笑意绽放。看来,二人这一夜的收获不小,跟随在自己身边数年,这就是他们的缘法,也当承受自己的机缘。 “宗全,看来,就算没有我的助力,未来一年的时间内,你也有能力破入化神玄灵,用心修行,若有修行障碍,于我一问。” “宗琼,原本我预计是在五年之内助你破入化神,但现在而观,三年之内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你二人的资质本就不差,只是我道家天宗的化神武者心性清静,不喜多言。” 周身淡紫色的光芒一闪,挥手间,房间内的封禁之力撤去,心随意转,房内的窗户为之打开,初晨的清新空气涌入,凉爽宜人。 单手负立身侧,眼眸随意的看向洛阳之城,忽而,周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眸先是微微眯起,而后豁然睁开,两道无比璀璨的紫光迸出,灵觉为之跟随。 内蕴紫光的眼眸扫视之下,整个方圆百丈、千丈、数千丈的区域收入脑海之中,那一座座辉煌华丽的建筑物恍若不存,直接洞入其内一道道身影。 数息之后,面上微微一笑,收敛异象,而与此同时的临窗下方街道之上,一队队重甲着身的兵士匆忙无比的向着城中某一个方向奔去。 静观片刻,从整个洛阳城四面八方涌入的兵士汇聚一处,汇聚在东城的一座府邸之前,府邸形状辽阔,富丽堂皇,其上名曰;文信候府! 第两百七十三章 乱 文信侯吕不韦突兀饮鸩而死! 这是上午时刻从洛阳城中文信候府中传出来的消息,闻此,整个洛阳上层区域之内为之震惊,分散在洛阳城区的成百上千门客自动汇聚。 亦没有离开尚远的商贾大富之人也闻讯奔丧,甚至于数日之后,关东列国的君主与权臣则派出各式名目的密使私使前来吊唁。 尤其是相距洛阳不远处的野王城邑中,本就已经奄奄一息的卫国最是不可思议,竟派出了首席大臣宗卿,卫国执政大臣,位同列国相邦。 以为特使,率原濮阳吏员百余人身着麻衣丧服,打着“国迎葬文信侯”的大幡旗进入洛阳,公然叫嚷卫国要将吕不韦尸身迎回濮阳安葬! 毕竟当年秦国大军欲要亡卫国国祚的时候,文信候吕不韦与秦王政思衬良久,再加上百年前的商君为卫国公室之后,便没有彻底亡卫国国祚。 只是将卫元君从濮阳迁移至野王城邑,看似不过一个封君,但能够保存国政已经极好的下场了,如大周八百年传承,秦军说灭就灭。 短短五六日之间,吕不韦的洛阳封地已经云集了数千人之众。 其内有吕不韦麾下的数千门客,也有临近关东列国的故交之人,更是有些许不怀好意,欲要扰乱洛阳区域的百家之人。 待咸阳秦廷知晓吕不韦饮鸩而亡之后,朝野上下为之惊怒,秦王政连忙派出国尉蒙武与廷尉府、奉常的诸人赶赴洛阳处理吕不韦的后事。 然则,等他们匆忙赶至洛阳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已经乱套了。 ****** “诸位,事将如何?” 从洛阳城中传出吕不韦的身死消息,到如今国尉蒙武一行人赶至洛阳,已然过去旬日,整个偌大的洛阳城邑乱糟糟的。 洛阳城归属三川郡,在郡守府邸之内,国尉蒙武、廷尉府赢腾、奉常赢铭、三川郡守汇聚大厅,一位位的神容之上,满是不快与闹心之意。 诸人中,论职位国尉蒙武和其余人分属文武两道,爵位之上,廷尉府赢腾当先,端坐于上首,其岁不过中年,神情冷酷无比,身为秦廷最高司法之人,必须如此。 国尉蒙武则是一身戎装在厅中不断来回走动着,洛阳城外已经应急调兵而至,但城中的事情却不太好处理,关键还是吕不韦身死的消息太突然了。 根据秦廷礼仪和法制:大臣猝死,须待廷尉府勘验尸身确定死因,再经秦王书定葬礼规格,方可下葬。高爵君侯死于封地,地方官须守护其府邸与尸身,并立即报咸阳如上决事。 然则,在秦廷礼仪之外,却还有一套诸夏并行的礼仪和规范,那就是无论死者葬礼规格将如何确定,死后都有必须立即进行的一套程式。 这套程式谓之“预礼”,主要是四件事:正尸、招魂、置尸、奠帷。四件事之后,死者家族才能正式向各方报丧,而后再继续进行确定了规格的丧葬礼仪。 然而,那夜文信候吕不韦饮鸩而亡之后,夫人与管家亦是见状跟随而去,全部身死在寝室之中,被外人发觉只是,惨状无垠。 诸多门客欲要为吕不韦办理后事,然三川郡守根据秦廷法制,直接强硬接管文信候府,没有秦王手书,一概之事不能进行。 如此这般过了旬日,吕不韦的尸身仍旧未得处置,此般更是令吕不韦麾下数千门客和肆意鼓动的关东列国有心之人传荡。 而今,整个文信候府之外,那条宽阔无比的长街之上,一位位门客自发而成的芦席大棚,聚相哭祭,愤愤声讨,号啕哭骂之声几乎淹没了整个洛阳。 列国各色密使推波助澜,卫国迎葬使团奔走呼号,大洛阳顿时一片乱象。纷乱之际,诸方奔丧之人秘密汇聚,商议对策。 奔丧各方众口一词:秦王嬴政诛杀假父、扑杀两弟、囚居生母、逼杀仲父,其薄情残苛亘古罕见,若得候书处置,文信侯必是死而受辱不得善终。 此言一出,整个三川郡为之震动,甚至连通周围的河东郡、上党之地、黔中郡都为之震动,形势对于秦廷很不利,虽无惧,但民意涛涛,对于秦国接下来的国策更是不利。 “经廷尉府勘察,文信候却是饮鸩而死,无外人出手,上书已经呈咸阳,只待王书而下,便可处理完文信候后事。” “国尉,何至于此?” 廷尉府赢腾看上去倒是不慌不乱,根据秦廷法制,文信候之事就该如此处理,那些捣乱的门客和关东列国之人就该全部驱逐出去,扰乱秦国之法,罪行当诛。 “今日,根据边将来报,上党之地、野王之地、伊阙之地、曲阳之地、阳城之地等多有乱民出,兵士分散镇杀,以杀上千人了。” “若是等大王的书令而下,还得三五日左右,五天的时间,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身为统兵国尉,口中所言之地,都堪称临近疆域边界区域,一直以来,秦国的势力大都分布在关中之地,出函谷关以后,对于这些地方的统治就很薄弱。 倘若这个时候,关东列国出兵发难,再加上文信候之事出,秦国无论是大义上,还是士气上,都会受到不小的损伤,于国不利,岂能不急。 “报,护国法师玄清子到访!” 忽而,正在厅内的诸人相互争论之时,门外快速走入一位兵士,高声而语,洪亮空阔,拱手一礼。闻此,厅内的蒙武等人先是神情一怔,而后面上微喜。 根据他们所得的消息,此次洛阳城中动乱,诸子百家的势力可是相当的推波助澜,尤其是墨家、农家、部分儒家弟子当先,其余小家跟随。 更甚者,关中列国都亲自有使者托令于百家,尽力的扰乱洛阳局势,若可,列国合纵伐秦之事未必不可再现,加上这般事,秦国军败的可能性很大。 “快请!” “快请!” 国尉蒙武、三川郡守等相视一眼,甚至于端坐于上首的廷尉赢腾都为之起身,论其地位,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在场中,没有一位比得上。 “赢腾见过大师!” 看着踏步之间如同移形换位,转瞬之间走入厅中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厅内诸人未敢轻视,此人虽没有实权,但相当的大王重视。 数年来,多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虽不明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洛阳,但对方的出现,对于如今的局势来说,是一个相当不小的助力。 “蒙武见过大师!” “……” 国尉蒙武、奉常、郡守等相互一礼,而后恭迎上座,一侧的侍女即刻奉上茶水。虽如此,但厅内诸人仍没有各就其位,立于厅中,视线落在护国法师的身上。 “诸位无须多礼,而今洛阳城中乱象纷呈,据玄清所知,内部有多方势力推动,其中不乏有当年的野王余孽和新郑之事残余。” “今日来此,却是要告诉诸位一则消息!” 身着淡青色的长袍,柔顺的长发梳拢,腰腹玉带,并未多做修饰,然则,动静之间却无言充斥着一股出尘之气,看在厅内诸人眼中,均深深佩服之,不愧是道家高人。 端坐在厅中上首,看着厅中的诸人,迎着几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淡淡一笑,简单而语,便是抛出一个令几人心有所动的消息。 “能够让大师重视的消息,定然非凡,蒙武请予知我等!” 言语刚落,国尉蒙武便是一步上前,探问之,对于这位护国法师之语还是相当信任的,一直以来,对方所为与关东列国和敌秦百家迥异。 随蒙武之语,身侧的廷尉赢腾、三川郡守亦是一礼。 “文信候吕不韦麾下门客、诸子百家之人、关东列国之人商讨合计,欲要于近一两日,赶在王书到来之前,窃葬文信侯!” “诸位以为这则消息如何?” 神通无量,身处洛阳城中,探听这则消息不难,不然,自己今日也不会到郡守府,见眼前几人,如果真的让那些人谋划功成,如此,那乐子可就大了。 “什么!” “要窃葬文信候,欺人太甚,真当秦国无人也?” 刹那间,国尉蒙武为之神色暴怒,若这则消息为真,那些门客与诸子百家之人就太过分了,以法度论,纵然自裁,吕不韦也还是秦国有封地的侯爵重臣。 昔日数千门客、关东士子商贾竟与列国合谋,欲要公然在秦国郡县以非法伎俩窃葬秦国大臣,岂非公然给秦国抹黑,置秦王于耻辱境地?辱及秦王,与侮辱他们何异?与侮辱整个秦国何异。 “文信候吕不韦于秦国有大功,虽德行有失,大王已经罢黜其相邦之位,其仍为秦国高爵重臣,若被窃葬,这就非关文信候自身,而是秦国。” “洛阳城邑大乱,核心之重已经不仅仅是文信候自身,而是关系整个秦国!” 事关国家,唯法决之,这是赢腾再近十年执掌廷尉府得出的理念。文信候吕不韦既然长期执掌秦国大政,吕不韦便不是吕不韦个人,而是关联天下的秦国权力名号,是秦国典籍之上无法抹去的一段极为重要的历史。 对吕不韦丧葬的处置,也不是对寻常大臣的个人功过与葬礼规格的认定,而是关联秦国未来大局的国事政事。若非如此,山东奔丧者们岂能如此上心? 闻护国法师玄清子之语,廷尉府赢腾神色突显一丝庆幸,如果真的被那些人功成,秦国将大大被动矣,念及此,上前一步,对着玄清子深深一礼。 第两百七十四章 巨阙 “如若真被文信候麾下门客与关东列国敌秦者密谋窃葬之,秦廷礼仪不存,秦国颜面大失,大王亲政不足一年,国政根基尚未稳固。” “朝野之中仍有文信候旧时之人,今听玄清大师带来的这则消息,必须给予那些人以惩戒,否则秦国何以立足于天下!” 与国尉蒙武一同前来的还有掌秦国礼仪的上卿奉常赢铭,虽然自己实权不重,但亦是知晓玄清子大师带来这则消息的影响。 一如廷尉所言,吕不韦之事延伸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吕不韦自己的事情,而是影响整个秦国国政的事情,百年来,这等事情,还是第一遭。 在此之前,秦国大臣贵胄客死山东者不可胜数。秦国每次都是依照法度处置,何以山东人士没有过任何异议?赢铭掌秦国礼仪,很熟悉国史,清楚地记得赢秦族中的一件事。 当年昭襄先王立的第一个太子,奉命出使魏国,吐血客死于大梁,随行副使不敢对尸身做任何处置,立即飞报咸阳。 那时候,山东六国朝野非但没有咒骂秦国,反倒是一口声的赞颂:秦国之法,明死因,消隐患,防冤杀,开葬礼之先河,当为天下仿效矣! 这次,吕不韦尸身搁置得几日,如何突然便成了不能容忍的罪孽?数千门客、关东士商与列国官府是针对葬礼还是秦国?若是旁个大臣客死洛阳而依法处置,关东诸侯会有如此大动静么? 其中奥秘不言自明,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些人既然想要窃葬文信候,蒙武这就从城外调集精兵,守卫文信候府,让他们一个都别想进来,文信候身后之事当由秦国主办,关他们何事!” 国尉蒙武很快便是思衬出一个决断,单手扶着腰间的长剑,左右看了一速而道,无论如何,在王书没有到达洛阳之时,那些人别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此法……颇为可行!” 以城外驻扎的秦国精兵,足以威慑城内的诸多门客与百家之人,只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门客也就罢了,关键若是那些百家之人、关东列国游侠出手,就是略有麻烦。 念及此,廷尉赢腾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护国法师玄清子的身上,那些肆意扰乱的人中虽有诸子百家的大量人手,但他们也有诸子百家的高手存在。 语落,一侧的奉常也是颔首以对。 “道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昔日蕲年宫中,如果大王也是这般调集重兵封镇雍城,那么,长信侯此刻估计还活的好好的,朝纲仍旧乱糟糟的。” “秦国法制,后发而至,蒙武将军之法虽妙,但未伤及根本,纵然待王书而至,可以处理文信候后事,又能如何?” 关东列国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借助文信候吕不韦之事发难,无怪乎秦王初亲政,根基未稳,文信候一脉势力犹存,倘若可以煽动秦国内部的扰乱,无论是一个什么情况,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依国尉蒙武之法,损失的只有秦国,若成,秦国礼仪不存,大义不存,流言未灭,滚荡诸夏,对于秦国一天下大势可是不妙。 身躯悠然的从座位上而起,言语微落,迎着诸人的目光看将过去。既然做的事情,那就应该有一定的代价,必须有一定的代价。 “大师之言,是要……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大师之语虽略有冒险,但既然如此之言,想必有一定的把握,而且若能够在洛阳之中好好的震慑一番关东列国之人,也是功劳一件。 思忖一二,国尉蒙武面上意动,轻轻探问一声,面上奇异之色忽闪。 ****** “荀师在《礼论》一篇中有言,礼者,谨于治生死者也。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终始俱善,人道毕矣!故,君子敬始而慎终。事生不忠厚,不敬文,谓之野。” “送死不忠厚,不敬文,谓之瘠。送葬者不哀不敬,近于禽兽矣!丧礼者,以生者饰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如死如生,如亡如存,终始一也!” “秦国如此怠慢文信候,如此怠慢死者,数百年来,从未有过之事,西陲蛮夷虎狼之国,尊商君之法,刻薄寡恩,人性尽灭!” 洛阳城中的一处僻静庭院之内,其内数百人汇聚一起,衣着服饰各异,观其行,乃是国度不同,风俗不同,然则,今日聚集于此的目的却是一样。 那就是窃葬文信候! 庭院中,近半都是文信候往昔门客,其余者则是与文信候交好的商贾,以及关东列国之人和百家之人,商讨数日,收拢各方信息,予以今夜动手。 “秦王先是兵杀异母弟成娇,后诛杀假父,虐杀两弟,囚禁生母,而今更逼杀仲父,其性情之冷漠亘古罕见,若等王书降临,只怕文信候更加受辱,更是不得善终。” “十多年来,文信候于秦国助力多矣,但秦王却丝毫不念旧情。我等受益文信候多矣,为今之时,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一门客朗声而语,拱手而拜四方,遍数历年来秦王政所行恶端,神情之上满是愤怒,文信候都已经被罢黜相邦之位了,而秦王政还不放过侯爷,真是禽兽也。 看着从诸夏各地前来的有识之士,面上更是掠过一丝激动,文信候终究名传诸夏,其人虽死,仍旧有这般多的人愿意助力。 “诸位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完毕,堪舆家之人已经在北邙区域寻了一处上佳之地,只可惜秦王残暴,未能风光下葬文信候也。” “文信候府内的一切也都安排完毕,府内诸人愿意出力,今夜子时便可内外联手,将文信候的尸身窃出,葬于北邙之中。” 随其后,一位游侠剑客打扮的青年男子踏步而出,对着四周诸人亦是一礼,俊朗的面容上多了数道疤痕,长发略显凌乱,虽如此,更显威猛霸道。 言语缓缓,行动有序,细致的安排着这一切,迎着诸人的目光,神情闪过一丝悲痛,见状,周围亦有人在此轻声哭泣。 “我等人数虽不少,但秦国国尉蒙武亲至洛阳,城外有精兵守护,昨日更是增派了一个百人队守卫文信候府,秦军勇猛列国皆知。” “三川郡虽处边界,然而仍旧在秦国的管辖之中,诸位百家好手未敢大意也!” 文信侯吕不韦麾下门客中,有较为领头的,为之出列,对着那些百家的游侠剑客先是一礼,而后神情悲伤而道,若非秦王无道,他们也不会出如此下策。 文信候一生操劳于秦国,却是这般一个结局,秦国实在是令人失望,纵然强大又如何,只要诸夏之民还有一丝礼仪之心,就不会允许此禽兽一天下大势。 “诸位请放心,此次闻文信候遭遇此劫难,不仅关东诸国为之愤怒,就是我等百家也是不满多矣,尤其是墨家的朋友、农家的朋友、燕赵之地的朋友。” “文信候府内外的秦兵虽不少,若是在战场之上,或许我等避其锋芒,但在洛阳城邑之中,就不是他们的天下了。” “如今已经是酉时,诸位还是先行一步北邙之地,整治一切,然后我等携带文信候夫妇之身前往,厚葬之,以慰文信候贤士之名!” 仍是那位发丝略有凌乱的剑客,麻衣加身,闻文信候门客之语,连忙便是挥动手掌遥指身侧一处,那里是大量百家之人、燕赵之人汇聚,尤其以墨家、农家为主,儒家中人也有不少。 虽汇聚一处,但却各有其处,墨家之人很容易分辨,黑白色的素衣玄袍加身,就是墨家弟子最为明显的装束,为首者是一位年轻人。 短发中分,色泽略有棕黄,后头扎着一个小辫,前头落下来两绺发束,身材略有些纤瘦,着天青、月白两色对开的斜襟布衣,与身后的普通墨家弟子倒是有不同。 纹理更加精致,黑色护臂加身,腰前系带长而飘逸,小腿上绑有厚重、可拆卸的铜板,脚腕上的布结和一双暗黄色的船鞋颇有特色。 手中时不时的玩耍着瞬飞轮,一道道凌厉的光芒忽闪,面上略有一丝痞性,但神情却是专注无比,迎着文信候手下门客的目光,为之轻轻一笑。 农家之人的装束更为简单,虽为初春时节,但寒气未散,多有一层层麻衣加身,看上去不过富足的农户而已,手中各自持有短刃、长剑。 为首者则是一位魁梧壮汉,在寒气凛凛的天地之间,仍旧一袭轻薄的褐色麻衣加身,方正的面容之上,满是坚毅神色,板寸的棕红色发丝看上去甚是“清爽”。 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整个人身高超过七尺,若仅仅也就罢了,但关键其身后背负的那柄大剑着实引人瞩目,剑身钝而厚重,巨大无比,通体漆黑。 仅仅是剑身的宽度都足半尺有余,长度更是几近五尺,看似庞大沉重,剑刃厚钝,但在此人的背后,却恍若寻常,不以为然。 厚重的剑身之上连有一条同样长而重的锁链,环绕在这位壮汉的身躯,牢牢的将巨剑护持,呼吸吞吐之间,狂猛的气息隐现。 对于此剑,此方庭院的中的百家之人早就观之得其名,本以为此剑尘世之间不可能有人挥舞的动,但现在却亲眼见到了。 此剑传说为数百年前的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勾践所铸,钝重非常,非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者不能舞之,一旦挥出威力无穷,可轻易开山裂石,有“天下至尊”之美称。 因很少有人能驾驭此剑,所以它的威力也就逐渐被世人所忘,剑谱排名落至二百之后,甚至连其——巨阙之名都不显了。 第两百七十五章 三晋 “师兄,想不到这秦王政竟然这般薄情寡恩,都已经将文信候吕不韦罢黜落相邦之位,还这般苦苦相逼,当初若非吕不韦之力,焉有如今之秦王!” 酉时中段,这处庭院之内摆宴开席,佳肴美味不断的被端出来,一坛坛醇香美酒更是落在院中每一位参与者的跟前。 灯火通明之下,诸人汇聚,虽是寒冬未过,但寒气已然被驱逐,数百位门客与百家之人、燕赵好手汇聚一起,或许以往时日,他们的理念各有不同,但今日却是朝着共同的目标前去。 庭院一角,两位男女跪坐于一张条案之前,其上亦是美酒佳肴不绝,二人一边缓缓吃喝着,一边徐徐而谈,耳边环绕着庭院中诸多高谈阔论之声,亦是有自己的结语。 忽而,那位身着白色劲装长裙的女子低语一声,单手轻轻落在身侧的长剑之上,美眸忽闪,神情似是被四周的诸人浸染,面上愤怒的看向身侧男子。 十多年前,文信候吕不韦奇货可居之事,在如今的列国之中不是秘密,也正是因为他当年扶持庄襄王登位,才有如今的秦王政。 登位以来,也非奸佞小人,而是领国政,攻灭周朝、卫国、三晋的国祚与土地,功劳不小,就算如今秦王政不待见他,也罪不至死,当真事蛮夷之人。 “飞雪,个中之事我们不必深究,此次我们前来洛阳,乃是王室所托,列国相合一处,尽可能的扰乱河东、三川、上党、太原等地的局势。” “若是可以,李牧将军将会率兵南下,收复故土,打击秦国,这个机会可是不多见!” 比起身旁的这位白衣女子,男子倒是显得冷静许多,无论那文信候吕不韦是否被秦王政逼迫致死,那些都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不是吕不韦的身份特殊,他们以及庭院中的这些人也不会聚集在这里,身着浅蓝色的劲装长袍,对着身边的师妹轻语一声,摇摇头,没有多言。 此刻这方庭院中的数百人,只怕也就吕不韦的门客一心窃葬之,其余各方势力倒是无所谓,只要窃葬成功,秦国的颜面将会大失天下。 再加上列国的推动,秦国在函谷关外的疆域统治将会极度的不稳定,再加上秦王政刚亲政没有多久,这正是列国的好机会。 天予之,拂取? 真到沦亡之时可就晚了! “不过这次百家前来的好手倒是不错,师兄,你已经入化神了,可能感知到百家是否有其它的化神武者前来?” 白衣女子轻轻颔首,表示认同,若非师尊和王室有些交情,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派到这里,念及待会就要进行的窃葬行动,忽而,似乎想起来什么,左右看了一眼,身形向着师兄轻挪些许。 “有,还不止一位!” “洛阳所在为三川郡,乃是通向三晋的要道,如果洛阳生乱,对于三晋之地来说,均是有莫大的好处,赵国中有我等前来,魏国、韩国应该也有高手。” “燕国与齐国虽远,然若可以削弱秦国,也是极大的好处,楚国的话,不好说,如今李园当国,政局紊乱,虽如此,这些已经够了!” 在洛阳城邑之中,秦国的精兵虽不足为道,那也是对于顶尖的先天高手与化神武者来说,若是普通的先天武者与炼气期武者碰到,面对强弓劲弩,只有一个下场。 今夜的行动主要还是以百家与关东列国游侠中的强者为首,根据计划,只需要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功成,将吕不韦葬入北邙之地,也不算辱没于他。 从东周都城迁入洛阳开始,历代周王及公侯大臣以及外封的王族诸侯,死后几乎都葬在了北邙。周人最重葬礼,选定的安葬地肯定是天下堪舆家尊奉的上吉之地了。 于是,春秋战国时期许多匆忙死去而来不及仔细堪舆墓地的中原诸侯,便纷纷葬在了北邙山。吕不韦的诸多门客中也有堪舆家的存在,这一点蒙混不了。 ****** “小师叔,现在亥时都快过去了,那些人怎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些天,根据我与宗全收集的信息,这些天,那些针对秦王的流言越来越多了,而且流传也越来越广。” “洛阳城内,人心惶惶,甚至于周朝的遗族都有不小的动静,欲以声言三晋乃周室宗亲诸侯,三川郡该当回归三晋管辖!” 夜色逐渐深入,文信候府邸之内,自从其饮鸩而亡以后,三川郡守便是有兵士驻扎其内,分布于各个庭院之中,手持长矛,守卫其中。 按照先前的计划,依据周清的意思,国尉蒙武与廷尉等商讨之后,便是有了今夜的布置,宗全与宗琼也是夹杂其内,身穿秦军兵甲,守卫在正厅之前。 正厅之内,吕不韦与其夫人的尸身被置于之中,若是文信候手下门客与百家之人欲要窃葬之,非有经过这个道路,周清则是施展正立无影,就那般随意的行走在庭院之中,能够看到己身的只有宗全与宗琼。 等待了足有两个时辰,宗琼都有些狐疑那些人是否会来了,百无聊赖之下,轻语之,与身侧的宗全与小师叔聊天。 “百年以来,秦国奉行法治,这些流言若是在关东列国之中,应该是很恐怖的存在,但在秦国,只要洛阳之乱不存,流言很容易湮灭。” “河东、三川、黔中之地共有十多万大军驻扎,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动手,除非窃葬功成,携大势出兵,辅以民心生乱,函谷关外不好应对!” 百年来,列国合纵伐秦,破开三晋之地不难,因为秦国的根基一直都在关中之地,函谷关外,虽然也有千里疆域,但列国之民心未化,太过于容易生乱。 这也是先前吕不韦曾经在《吕氏春秋》中所言,化秦与化天下,所作所为便是和周清之言所语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他们来了!” “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有数位,还真舍得下本钱!” 突然间,正待宗琼想要回应一二时,周清眉头一挑,眼眸深处泛着淡淡的青光,看向身侧某一个方向。宗琼二人神情一震,顺着目光看过去,是庭院中的假山群落所在。 细细观之,并无任何动作,其上虽有淡淡的绿植所在,但根本藏不住身形,除非有化神武者可以施展正立无影这般的手段。 但根据小师叔所言,除了道家的传承以外,其余百家想要施展出正立无影的手段,非有悟虚而返,故而那里并没有任何存在。 屈指一点,一道无形的指力落在正厅飞檐角的一串铜铃之上,呼吸之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子夜时分回旋,夹杂周清加持其上的力量,均匀有序的扩散至整个文信候府。 悄然之间,府邸之中的巡逻兵士为之一动,看似没有任何任何变化,实则,一处处阴影所在的区域内,一丝丝杀机潜伏其内。 咻!咻!咻! 距离周清所言足足过了近半柱香的时间,黑夜之下,乌云遮掩,一道道身影从文信候府邸四周汇聚,身法婉转,直接跃入府邸之中,按照原有的计划,没有迟疑,向着中央正厅而去。 那里才是他们的目标。 “是谁?” “有人擅闯!杀!” “杀!” “……” 对于偌大的文信候来说,数十道百家好手自然微不足道,但对于此刻遍布整个府邸之中的巡逻兵士来说,碰到的几率自然很大。 从那些人进入府邸之中不过五六个呼吸的时间,有修为相对弱小者便是在府邸中的西南区域被发觉,旋即,一队队巡逻兵士为之前往,整个中央正厅的守卫为之削弱。 咻!咻!咻! 与此同时,就在中央正厅前的巡逻守卫为之分散之时,豁然间,又是一道道身法更为快速的身影汇聚在正厅之前,一缕缕刀光、剑气扫荡,击中正厅前的诸多守卫。 宗全与宗琼亦是在其中,根据周清的传音,未敢轻举妄动,倒在地上,等待小师叔的吩咐,既然小师叔没有让他们率先动手,肯定有其道理。 嗡!嗡!嗡! 随其后,那些突如其来的武者好手踏步而入正厅之内,眼眸扫视,便是看到文信候夫妇二人尸身所在的铜棺,彼此之间相视一眼,踏步而出两位体魄健壮的男子。 只手抱住巨大的棺椁,体内劲力涌动,数百斤的事物应声而起,然则,还未等他们完全搬起那两只棺椁,整个正厅四周为之一道道精钢围栏落下,封锁四周与头顶的空间。 “不好,中计了!” “不好!” “……” 观此景,这些百家好手与列国游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何事,一位位身形快速施展全身攻伐,耀眼的玄光闪烁,刀光再现,剑气重重,欲要破开精钢围栏的枷锁。 吱!吱!吱! 只可惜,他们的生命在进入正厅之时就已经结束了。在那一道道精钢围栏之上,随其后便是一只只上弦的强弓劲弩显化,没有任何迟钝,瞬发之羽箭,成百上千。 一息之后,整个正厅之内悄无声息! 第两百七十六章 大鱼 万千羽箭无死角覆盖,没有任何方向可以逃脱,除非进入正厅内的武者有先天巅峰层次,甚至于化神层次,似乎,都不存在。 那些人看来也很是谨慎! 一直停留在庭院中的周清静静感知着正厅中的一切,进入其内的十多人直接被射成刺猬一般的存在,血腥之气喷涌而出,充斥整个厅堂。 根据先前所感知到的阵容,这些已经死在正厅内的武者明显不是主体,灵觉扩散,前一刻还在这里的巡逻兵士已经被吸引至府邸中的另一个区域。 一击未中! 旋即,便是一道狂暴无比的粗壮剑气刹那间横空飞掠,硬生生的落在正厅前的那面精钢围栏之上,呼吸之间,便是以无比霸道的气势将围栏击穿,展露出一个巨大的入口。 咻!咻!咻! 果不其然,在那道巨型剑气之后,又是一道道身影出现,虽不过八位,但每一位的修为最低都是先天绝巅,更有两位化神武者夹杂其中。 玄光护体,身法婉转,顷刻之间,再入正厅之中,没有迟疑,看着那两只棺椁,为首的两位化神武者单手挥动,无形的劲力外放,轻而易举的操纵,彼此相视一眼,已然再次施展身法,出正厅。 “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早就依周清之语,在府邸中做好诸般准备的国尉蒙武身着漆黑的苍云甲,手持长剑,两个百人队已经将正厅四周围拢的一层又一层。 一只只强弓劲弩上弦而举,全部瞄准此刻从正厅而出的八人,尤其是为首虚托着棺椁的二人,被他们当作引子,用来引开巡逻守卫的那群人已经被格杀。 布置在厅堂内的陷阱也被第一波武者触发,想不到后续还有这般的人手,据玄清大师的传音,这些人的武者修为极强,必须以强弓劲弩压制,如若近身而战,秦兵将没有任何机会。 “杀!” 神情带着毫不留情的冷酷,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大手挥动,刹那间,也没有与那些人废话,既然敢行如此之事,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咻!咻!咻! 一位位从军中调来的弓弩手全是精英,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调集了两个百人队,每个人五只箭篓,每只箭篓二十只箭,换言之,每个呼吸,那些人将会面对数百支羽箭的攻击。 至于他们是否能够凭借强横的武道修为离开,则是由玄清子大师在旁压阵,一个都别想出去。身为军中的弓弩手,一语令下,万箭齐发。 全部奔向厅前的那八道身影,至于他们后方的正厅躲避之处,则是已经出现两位手持奇特之剑的兵士,身着与普通兵士一般无二的甲衣,但浑身上下扩散的气息却是不俗。 均先天层次中的顶尖强者,甲衣罩体,一者手持泛着淡青色玄光的长剑,长剑异象自生,手柄处有两只如同翅膀一般的奇异之物。 另一人手中的长剑略显修长,通体奇黑无比,散发着一股别样的厚重之意。同样的淡青色玄光笼罩,加持其上,嗡鸣声自起,剑气吞吐不绝。 “杀!” 道喝一声,各自一道恐怖的剑气从剑身之上而出,瞬间斩向那欲要退回正厅之内的八人,剑气横扫,迎面而击,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直接被硬生生的逼退,余波而显,恐怖的力量被一柄巨型大剑挡住。 虽被挡住,但残余的力量也不是巨剑的主人能够抵挡,身形倒退不止,沉重的脚步将脚下的木板踏的粉碎,身侧的粗壮明柱也被侵袭。 噗!噗!噗! 短短三个呼吸,八人之中便是有三人身陨,欲要躲避外在的羽箭,却是被厅前的两名秦兵守卫避退,羽箭降临,射个通透,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等中计了,秦国早就布下埋伏!” “可恶!” “……” 原本做了非常充分准备的诸人,感受着如今的情况,一张张面容上满是惊怒,更是隐现一丝惶恐。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现在却弄成这般的样子。 想来最开始将巡逻秦兵引开的百家好手已经身陨,再加上被厅堂陷阱射杀的多人,如今更是轮到他们,而是规划之中,他们不过是断后的存在。 “道家玄清子的鹰魂之剑!” “楚国屈泪大师的湛卢之剑!” “你们是道家的人?” 两位单手虚托棺椁的化神武者正并列在前,体内浩瀚的力量涌出,操纵天地元气,不断形成护身区域,将那些仍远远不断射来的羽箭挡住。 虽有三人被射杀,但剩下的五人挤在一起,再加上棺椁的遮掩,似乎倒是生成不少的羽箭盲区,得以片刻喘息,感受着巨型长剑上的震动之意,剩下的五人中,那位来至农家的魁梧巨汗双眼深深眯起,口中沉沉而道。 身为农家之人,对于鹰魂之剑,再也熟悉不过了,而且以自己在农家六堂的地位,这柄剑与虎魄之间都是农家锻造而出的,只可惜数年前,被道家玄清子拿走了一把。 此剑合天时、地利、人和铸就,论珍贵,不亚于数百年前的铸就大师欧冶子所铸之剑,想不到竟是会在一位秦兵的手中。 对于另外一人手中所持之剑,更是清楚无比,农家的根基便是在楚国之内,历代农家堂主与侠魁与楚国公室交好,自然有这柄剑的信息。 湛卢之剑,主人为楚国公室屈泪大师,一身修为登峰造极,然则,却是在近一年之前的韩国新郑之中,被道家玄清子镇杀。 与其一同被镇杀的还有魏国阳生大师、齐国邹九大师,三人均是百家名宿,均是所在之国的柱石人物,却被玄清子一人镇杀,自此,三柄传世名剑落在玄清子手中。 不过,前段时间传闻,由魏国绝代名姬纪嫣然出面,花费不小的代价,从道家玄清子手中要回七星龙渊、承影之剑。 连续两柄与道家天宗玄清子有关的名剑在此,莫不是玄清子本人已经到了洛阳,甚至就身处这座府邸之中,若然,他们这次可就危矣了。 “道家天宗玄清子!” “他……难道也来了!” 那农家的魁梧壮汉手持漆黑巨剑,言语刚出,身侧的其余人神色为之骤变,实在是近几年此人的名声太过于响亮,关键实力至强。 根据百家内部的消息,此人年岁不大,近三年前入秦廷,深得秦王信任,实力更是力压阴阳家成为宫廷右护法,平定嫪毐叛乱中,立下大功,爵位加身,赐封护国法师。 数年来,百家对于秦国的巨大行动中,都有此人的身影,令百家损失惨重,野王一战、新郑一战、蕲年宫一战均是如此。 “杀!” 守卫在正厅之门区域的那两位秦兵,一击未得收获,再次相视一眼,挥动手中长剑,交织而动,再次对着那几人攻杀过去。 有着小师叔在剑身之上封印的力量,虽不能够将他们直接镇杀,若继续紧逼,说不准会有更加意外的收获,当然,这是小师叔所言。 剑身之中的力量,就算是化神第二层次的武者都不容易对抗,何况他们,剑气横扫,再次撞击在那执意要用漆黑巨剑抵挡的魁梧巨汗跟前。 噔!噔!噔! 噗! 两道媲美化神第二层次武者的一击,区区一位先天巅峰层次的武者如何能够抵挡,纵然有巨剑拦阻,余下的力量也足矣镇杀任何一位先天层次武者。 而今,这位身材魁梧之壮汉却仅仅是周身耀眼的玄光闪烁,接连再次倒退数步,嘴角一滴滴猩红鲜血流淌而出,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它。 两位化神武者在极力对抗那仍旧持续不断的羽箭攻伐,内力消耗甚快,再有百十个呼吸,若不能出,就真的出不去了。 其余的两位先天顶尖武者,一人身穿黑白之墨家服饰,施展瞬飞轮,护持己身,另一人则是持手中长剑,剑气浩瀚无双,威势尽显,化作剑光之幕,拦阻羽箭。 “大师,羽箭即将耗尽,若不能够将他们擒拿,只怕以这些武者的实力,逃走不难?” 庭院的后方,被层层秦兵遮掩的安全所在,国尉蒙武看向身侧的护国法师,以大师的实力,若是出手,这些人早就被擒拿而下,也不会有如今看上去僵持的局面。 “这些人只是小鱼,还有大鱼没有出来,如果能够镇杀一位大鱼,可比这些小鱼有用多了。” “关东列国之中,朝政紊乱者甚多,主要的敌秦势力来自于诸子百家、游侠势力以及列国公室中的强力人物,如果可以杀一位其中的领头者,与此相比如何?” 周清倒也不急,修为破入悟虚而返之后,神妙加身,奇异手段显化,方圆数百丈、千丈区域内的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连化神武者都动用不少,看来关东列国对窃葬文信候吕不韦之事很重视,更令周清想不到的是,似乎还有老朋友再现,就是不知道是否出面了。 “大鱼?” “还有更强的武者在这里没有出手?” 国尉蒙武不傻,听周清之语,神情先是一愣,而后眉头一挑,似是不可置信,如果没有大师之前的消息,此刻文信候夫妇的尸身早就被窃走了。 又闻还有大鱼没有出现,思忖熟悉之后,蒙武的面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喜色,既然被玄清大师称作为大鱼,一切自然在掌控之中。 若擒杀之,与有荣焉!与有功焉! 第两百七十七章 中山夫子 “这两位化神武者的实力的确不俗。” “羽箭再有几个呼吸就没了,而他们还能够继续坚持!”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如先前的国尉蒙武所言,羽箭即将耗尽,密密麻麻的羽箭落在那五人周身,其中,被手托棺椁的两位化神武者拦阻最多。 其余之人次之,缘由要留下活口,周清在宗全与宗琼二人手中之剑上的封印之力也没有太强,这样下去,他们还真有逃脱的机会。 轻赞一声,单手缓缓抬起,五指平伸而出,灵觉俯览之下,劲力外放,包裹住此刻正在射向厅前无人的五只羽箭之上。 咻!咻!咻! 有了周清施加其上的力量,夹杂数百支羽箭中的那五支箭这一刻化身暗器,无视厅前五人的防御,刹那而过,携带狂暴的力量,穿透五人的身躯。 天籁传音,宗全与宗琼再动,挥动手中名剑,再次将化神武者的力量倾洒而出,逼迫此刻突遭重创的五人,剑气横扫,这一次,五人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顷刻间,便是被两道无比的锋芒剑气击退,五道身影倒飞而出,虽如此,似乎此刻也正是那一位位弓弩手中羽箭用尽之时。 观此异状,蒙武再次大喜,道喝一声,戈矛在手,诸人汇聚,向着这五人冲过去,无论是否有大鱼出现,总之有鱼就行了。 “你……终于忍不住了!” 与此同时,一直在庭院中施展正立无影的周清踏步而动,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隐现,呼吸之后,踏空而立,比起先前化神层次,轻松太多。 嗡!嗡!嗡! 在周清的灵觉感应之中,就在宗全与宗琼持剑将那五人重创之时,三道气息强横的身影便是出现,每一位的修为都绝对是道家阳生那个层次,甚至其中两位还更强。 身形闪烁,顷刻之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是出现在这方庭院之上,凌空而立,双手挥动,刹那间,方圆百丈的区域内化作无双剑域,宛若道家天地失色一般。 比起天地失色的道法自然,包容天地,这种手段却是有些极端,虽如此,但攻伐之力更加强横了,时空几近静止,无双剑域之下,一道道天地元气汇聚的洁白之剑浮现,对着周清冲过去。 而此刻,紧随着这位须发皆白老者身后的两道身影则是身形闪烁,将被宗全、宗琼二人重创的五人带走,甚至连棺椁都被带走。 于此所有一切,周清一动不动,就这般融入这老者施展的无双剑域之中,感受对方的手段,想不到这白衣老者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般境界。 如果自己没有破开化神枷锁,登临悟虚而返,今夜,想要击败对方,甚至留下对方,还不太可能,对方的实力绝对媲美当初蕲年宫中拳法初成的自己。 “列国之中,能够在剑道修为上有如此成就者,想来也只有赵国的中山夫子阁下了!” “这次行动,你们赵国出的力量不小,连赵震与其弟子都出手了,儒家、墨家、农家……百家都有出手,不知道中山夫子你可知道这个后果?” 中山夫子! 这个人自己数年前就听过,甚至在道家天宗的时候,也从师兄赤松子的口中听过,此人乃是与师尊北冥子一个辈分的存在。 虽不是百家中人,但此人却学贯百家,游历列国,自创剑道,而后在青年之时就踏足化神境界,在赵国之中开剑馆收徒,门生弟子遍布燕赵之地。 近年来,传闻此人修为更甚,欲要在百家之中开辟剑家,成为一家之主,史册留名,现今看来,对方有这个能力,能够施展出这般的剑域,对方参悟的剑道已然小成。 只是令周清意外的是,此人今日却出现在这里,窃葬文信候之事虽大,然则,此人的身份和地位可是相当不俗,对于赵国的重要性更不必说。 除了此人之外,刚才在其身后的二人中,还有自己认识的一人,乃是近一年之前新郑中遇到的赵震,手持纯钧之剑的赵震。 那窃葬棺椁的五人中,其中一位化神武者背后的利剑有灵,炙热无比,乃是同样在新郑中一览过的干将之剑,仅仅赵国,就有这般手笔,真看得起文信候。 “道家天宗玄清子!” “二十年前,老夫曾与北冥道友论道,受益良多,其后,一举剑道初成,今日之事,乃受人所托,不欲百家英杰陨落于此。” 亦是凌空而立,周身滚动着一道道洁白无比的剑道锋芒,须发洁白,身着明显的赵国服饰,白衣加身,白发随意的梳拢在肩后。 神容倒是看不出有太多的苍老之意,奇异的力量从体内荡出,侵袭整个庭院,更是灵觉锁定周清,剑域之下,一切静止。 “受人所托?” “如果我所猜测不错,那人应该是楚南公吧,论神妙之推演,阴阳家乃是出至道家,如今的列国之中,能够有能力预测这一点的不多。” “而有心有力的只有楚南公了,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这般不明大势,不明天道,待有机会,玄清子当亲往拜访之!” 旬日之前破入悟虚而返,众妙之门蜕变,除了多了些许作用以外,便是以十大神通为重,诸般神通乃是天地之力外显汇聚而成。 其内便是有——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以得悉尽未来际智神通故,了知将来际不可说、不可说微尘数劫之中事,这则神通妙法倒是与新郑之中韩非所言之逆鳞之力相似。 初步修行,便是推演过去、将来之事,虽然所得信息不多,但从眼前这位中山夫子的身上,先前的一刹那,自己竟得了一丝熟悉的气机。 正是数月前在咸阳之中《黄石天书》上所感应到的一样,这种能力,正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楚国南公,而今,更是推演天机,托中山夫子来此。 虽如此,难道以为就可以有所为? “是谁并不重要,现在百家英杰已经救出,玄清子,后会有期!” 闻周清之语,那相聚数十丈虚空对峙的中山夫子神色先是微微一动,而后默然,数息之后,再次出声,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头颅微转,看着深夜之中的洛阳城邑一个方向,已经过去数十个呼吸了,以赵震等人的修为,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言语微落,周身扩散而出的无双剑域便是收拢起来,对着远处周身紫色光芒笼罩的周清点点头,脚下便是剑光忽闪,奔向远方。 “哈哈哈,中山夫子,何必如此着急离开!” “此次关东列国欲要密谋窃葬文信候,欲要扰乱三川郡,扰乱秦国关外之地,依据秦国法制,罪行当诛,罪不容赦。” “对于你们的存在,我早就知晓,之所以没有出手将你口中的所谓百家英杰镇杀,所为便是你一人,以你中山夫子的项上人头,悬挂三川郡,想来足以镇杀百家了!” 对于中山夫子的动作,周清同样没有任何拦阻,看着对方离去,轻轻摇摇头,随后扬天大笑不已,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其跟前。 步履之间,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图出现在脚下,双手混元抱球,阴阳之力并行,拳法而动,顷刻间,以周清为中心的百丈区域内化作一处道化阴阳之地。 “玄清子,老夫虽与北冥子有故交,但你今日想留下我,却还不够!” 感受自己身处于奇特的阴阳区域,虚空离去数百丈的中山夫子眉头紧皱,一念而觉,整个人化作一道无双利剑,狂暴的剑气以己身向着四周扩散,欲要击溃玄清子的领域。 “是吗?” 周清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领域之中,双手掐动印诀,体内浩荡的真元之力流转,融于领域之中,阴阳无极运转,太极之道随心。 双手合十,整个虚空之上,一道明耀无比的黑白太极球沉浮,将中山夫子硬生生的困在其中,任凭其剑道锋芒如何凌厉,在道家至高阴阳的运转之下,顷刻间磨灭。 所有的力量融入太极球中,没有任何力量的保留,如果没有楚南公的影子,说不准,自己只会将此人镇压,而不会将其斩杀。 但现在,必须镇杀! 通体绽放无比耀眼的紫色祥光,在漆黑的洛阳城中,恍若神祗,举手投足之间,伟力自生,百丈大小的黑白太极球迅速缩小,威力极速提升。 在其内部,参悟无双剑道的中山夫子早就没有办点抵抗之力,以太极之力截断外在一切,就算想要操纵天地元气,也没有任何可能。 体内的真气快速消耗一空,一缕缕奇异的道纹沉浮于太极球上,印诀挥洒,封镇内部的诸般存在,百十个呼吸之后,百丈区域内的太极球已经缩小至丈许方圆。 “今日你虽死,但楚南公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挥手一招,一缕缕别样的紫韵玄光包裹这颗巨大的太极球,没有理会中山夫子最后的挣扎,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应该付出代价。 一掌凌空打出,紫色的大手印融入太极球中,合最后的天元一击,将内部束缚的中山夫子瞬间镇杀,无论是灵觉,还是肉身,全部磨灭。 第两百七十八章 封君 “大师,此人是?” 数息之后,周清挥手将一道白衣加身的老者尸身扔入庭院之中,那里,国尉蒙武等正在收拾残局。观周清归来,连忙近前一礼,又看了一眼在四周灯火映衬下那道尸身的模样。 倒是不认识,难道这就是大师口中的大鱼?面上带着一丝疑惑,轻轻问之。 “赵国中山夫子!” “明日辰时,重兵把守,将此人悬挂洛阳城外,至于是何缘由,将军想来比我更清楚。” 立于庭院中,已经褪下周身甲衣的宗全与宗琼二人近身,手中各自持有一柄长剑,其中一柄利剑刚靠近周清的身躯,便是不自觉的嗡鸣作响。 迎着蒙武看过来的目光,轻语之,没有多言。此人的名声以蒙武国尉的身份,应该了解,有此人在,赵国内的反抗势力一直很强。 “赵国中山夫子!” “就是那位欲要自创剑家的中山夫子,在当年的邯郸之战中,借助魏信陵君的助力,一举斩杀我秦军将领数十位,以至于近三十万秦军被信陵君攻灭。” “若没有此人,那一战,秦国当不至于损失如此,想不到大师所言之大鱼竟然是此人,传闻中,此人的武道修为深不可测,现在看来,同样不是大师的对手!” 果不其然,待周清之语落下,国尉蒙武的神情顿时大惊,当年的邯郸之战自己虽没有参与,但父亲蒙骜却是参与,在讲述这段战争的时候,便是隐约提到过此人。 虽然两国交战,并不介意有武者参与,毕竟炼气层次与普通先天层次也就罢了,在数万、数十万大军面前,根本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然则,根据自己所知,那些顶尖的先天武者,甚至于在先天之上的化神武者却是强横无比,均有在千人、万人之中斩将领头颅的能力。 那一战,赵国中山夫子不仅动手了,而且,以一人之力横跨百里战场,斩杀数十位秦军将领的头颅,令得秦军方略大乱,不然,邯郸之战,秦国根本不会败的那么惨。 “哦,竟然还有此事,看来此人今日杀的正当其时!” 邯郸之战距离如今已经二十年了,蒙武知晓的清楚不足为奇,周清倒是不了解了,毕竟,这等事情,无论是对于赵国,还是秦国,都是不宜张扬之事。 依靠顶尖武者的力量,在战场之上斩杀敌军头颅,这一点,千年以来,一直为列国和百家不满,而且,对于各国王室来说,同样防备此举很深。 今日,你可以凭借惊人的武力斩杀敌军将领头颅,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你看我这个王上不顺眼,也直接闯入王宫,将大王斩杀。 对于百家来讲,亦是讲究礼数,如果看弱小的家就想要凭借强硬之力镇压,如此,何以有如今的百家争鸣,这已经是诸夏中潜规则。 对于秦国来讲,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没有颜面的事情,就算说出,也不会引起同情,毕竟,在邯郸之战前几年的长平之战,秦军一举坑杀赵军四十多万。 数百年来,缘由秦国一直偏处西陲之地,风俗、文化、文明不存,就是百年前商君入秦之时,秦国都都被称蛮夷之地。 如此国度,百家一直不喜入秦,而如今的诸子百家中,更是没有一家诞生在秦国,自然也使得秦国之内虽尚武之风大盛,却始终没有顶尖的武者坐镇。 三晋之地,占据中原,诸子百家,多诞生于此,赵国之内,陉城书馆、中山剑馆便是其中最有名的区域,其内顶尖武者不绝,游侠更是多矣。 魏国之内,尚武之风同样大盛,再加上百年前名将吴起锤炼的魏武卒,一时之间,魏国之内也是武者云集,顶尖强者辈出,就是如今,也是多矣。 韩国之内,虽为三晋之地最弱小之国度,但实则武者亦是不少,虽无顶尖的强者,但若说炼气层次与先天层次的武者,却是数不胜数。 反观秦国,记得周清刚入咸阳的时候,除却罗网的存在,几乎没有拿出手的存在,好在还有无敌于诸夏的铁血之师坐镇。 不然,如今的洛阳城中,也不会只有道家天宗的存在! “不错,大师斩杀此人,对于秦国朝野上下,绝对是一个好消息,而且说起来,大师之功远不在此,当年听我父所言,当年,昭襄王听闻中山夫子斩杀数十位秦军将领之后,勃然大怒!” “当即便是在秦廷上呼言,秦国之内,若是有人可以将中山夫子斩杀,当允以封君之位,赏实地封邑,爵位加身!” “二十年来,昭襄王此言亦是被记录在册,以大师洛阳此行之功,重矣!” 一边指挥者兵士将中山夫子的尸身给予收敛,同时,心中对于身边的这位年轻护国法师之实力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连不可一世的中山夫子都不是大师对手,神情颇为敬重矣,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又对着大师拱手一礼,这一次,大师又立下大功。 虽然封君非爵位,但有了封君之功,爵位上肯定有所提升,只是,大师乃道家天宗世外高人,不知道是否会在意这一点。 “昭襄先王所言封君之事的确有趣,不过现在可不是歇息的时候,刚才我重创那五人的时候,曾在他们的身上留下气息。” “以他们的实力,绝无可能颠簸前进,方圆两百里区域内,定然有他们的踪影,而且那假的棺椁也会拖延他们的速度。” “蒙武将军,派千人队随我身后,整治窃葬之事的残余!” 封君之事周清确实不在意,秦国内在的封君只是一个尊贵的称号,论起来,自己的护国法师不逊色封君,只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封君带来的好处更多。 但那些好处自己又不怎么稀罕,对着国尉蒙武轻轻一笑,挥手一招,鹰剑便是从宗全的手中挣脱而出,沉浮于身侧,通体淡淡的紫光环绕,翁鸣自觉。 “你们也随我前去,磨砺一二!” 单手轻轻抚摸着鹰剑的剑身,清凉的感觉入手,旋即,目光忽略,落在一侧的宗全与宗琼身上,语落,二人道礼而下。 至于国尉蒙武,自然没有半点反对,即刻派遣手下偏将,调遣兵士,随大师身后,追杀窃葬之事的余孽之人。 第两百七十九章 医家念端 “念端先生,还请快快救救他们!” 一如周清所预料的那般,前一刻在庭院正厅前被五支羽箭连通剑气重创的五人,在中山夫子的牵制下,快速被赵震与另一人救走。 五支羽箭穿胸而过,虽没有波及心脉,但浑身上下亦是鲜血流淌,精气神为之低迷,生命气息都衰微甚多,如若不能够及时的得到救治,只怕性命堪忧。 那两位化神层次中的顶尖武者各自一手虚托着青铜棺椁,另一只手各自带着两三人,迅速的施展身法,离开文信候府邸,离开洛阳城邑,前往城外的一处区域。 直往东北区域,那里是连绵的丘陵山脉所在,立春早过,绿意盎然,丛林深处,一片片新生的绿叶伸展开来,虽为深夜,但仍旧浓郁的生命气息外显,充斥虚空十方。 以赵震为首,一行七人奔出近两百里之时,感受着手中牵引的五人气息,不敢有任何迟疑,远远眺望,一处昏黄的灯光在黑夜之中无比显眼。 这里是一处丘陵低谷所在,河流夹杂其内,岸边搭建着一片简单无比的茅草之屋,刚靠近,便是一缕草药的气息涌入鼻息。 尽管深夜,但这片茅草屋所在的巨大庭院之内,却是人员不住的走动,多为伤残人士,正对庭院入口的房间中,更是灯光耀眼,一缕缕压抑的苦痛之音从其中传荡。 赵震与身侧的那位化神顶尖武者周身扩散强横的气息,快步走入庭院,放下棺椁,便是带着此刻生命气息垂危无比的五人行至那灯光无比明亮的房间之前。 感应着突入庭院中的那些人,一道道在其内随意行走的伤者为之目光汇聚,眉头之上均是一挑,有不满者,更是直接上前,向着那几人走去。 “切勿打扰念端先生,她正在救治伤者!” 不过短短十多个呼吸,赵震二人的周身便是汇聚十多道神色不善的身影,尽管身上的气息很强大,但并未吓退这些伤者。 身为医家宗师,每个人的性命都是一样的,如今,房屋之内,念端先生正在救治另外一人,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是空语。 “滚!” 不过此等不满之言,明显不入赵震身侧身边那位化神顶尖武者的心思,身材魁梧壮硕,零碎的甲衣披身,面容方正,虬髯遍布下颌,眉目粗犷中带着无言的霸道。 感受着身侧这五位被自己和赵震救回来的百家英杰,气息再一次的低迷下去,浑身上下又是狂暴无比的气息绽放,威压十方,避退那些不知好歹的存在。 “你……!” 近距离感知那狂暴的压制,四周围拢上来的诸人为之神色微变,彼此相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感知对方的修为气息,愤恨不已,不甘而退。 他们当初进入这里,就是按照顺序有先有后的被念端先生医治,承受恩典,自觉维护秩序,现在看来,对手太强了。 吱!吱!吱! 赵震与身侧那位粗犷的汉子没有等待十个呼吸,当即,便是一道轻微的开门声从身前传荡,一缕缕房间内的光明投射而出。 “是你们!” “把他们五个带进来吧。” 脚步轻缓,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门前拉直赵震二人跟前,其人也映衬在二人眼眸深处,浅白色的长袍着身,姿容中上,柔顺的发丝梳拢而起,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 周身微微闪过一缕缕淡绿色的玄光,灵觉扩散,一语清脆,虽有些许诧异,但并未多言,目光忽闪,便是落在那二人身侧的五位气息微弱之人的身上,美眸微缩,单手轻轻挥动。 “多谢念端先生!” 赵震与身侧的壮汉连忙施展劲力,将遭受重创的五人小心翼翼的送至跟前的房间中,如果仅仅是简单的内伤与外伤也就罢了。 羽箭穿身而过,精血流失,意识虚无,纵有玄功护身,也没有太大灵觉给予催动了,步入明亮无比的房间中,其内空间巨大,一丝丝浓郁的草药气息笼罩浑身上下。 一只只油灯嵌在房间中的周围,多达数十盏,彼此映衬之下,使得整个房间没有任何死角,寻着房间内的三个空闲床榻,便是将五人先后置于其上。 “他们五个的伤势甚重,好在修为不俗,心脉中都有一缕真气护持。” “待我将他们的经脉镇封,稳住伤势再说。” 方圆数十丈的房间之内,除了那位白衣女子之外,还有几位年岁较小的少年男女,在其中不断走动着,不断来回护持床榻上的重伤之人。 行至赵震二人身侧,看着床榻上的五人,细细一观数个呼吸,双手便是快速抬起,一道道奇异的浅绿色玄光闪烁,每一道淡绿色的玄光闪烁,都有一根纤细的银针落在五人身上,直入五人的周身大脉之中。 如此这般数十个呼吸之后,在文信候府邸中遭受重创的五人气息为之平稳许多,胸前的鲜血也不在流淌而出,只是一张张面容看上去如同鬼魅,苍白无比。 “干将!” “这是你的弟子?” 瞅着五人中一人身上的长剑,气息不俗,炙热无比的气息外显,颇有些许灵性,在医家的典籍之中有过记载,为欧冶子所铸之名剑。 “不错。” 着一袭浅黑色长袍的赵震背负长剑,迎着念端看过来的目光,轻轻颔首,多年来,彼此之间算是有些交情,近来有消息医家念端先生在洛阳城外停留,普济世人,想不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伤者。 “非攻兼爱,墨家的弟子!” “霸道巨阙,农家的弟子!” “浩然正气,儒家的弟子!” “炎阳决,楚国屈氏一脉的后裔!再加上你的弟子,五人联手,落得如此下场,看来你们在秦国的身上吃了不小的亏。” 医家之人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同道家天宗相似,虽行走世间,却从未参与各方势力,除了普济世人,更是没有同列国为敌。 更何况,数百年来,医家的传承早就遍及列国之中,尽管只是在上层区域中开花结果,但医家传承的独特性注定不会断绝。 看着眼前的这两人,一位是近些年声名大起的赵国赵震,另一位则是在魏信陵君之时声名大起的魏国将领嚣魏牟。 昔年跟随师尊学艺之时,常见到这些人,而今师尊已逝,自己却成为了他们崭新的目标。银针封住五人的经络,其上夹杂医家独有的真气,不断蕴养五人的精气神。 感知五人身上的气息,两位化神武者、三位先天顶尖的武者,均被羽箭洞穿胸腹,身处秦国之内,下手的自然为秦军。 “秦王无道,数年来,长安君被杀、长信侯被杀、囚禁生母、逼杀文信候,洛阳之内,群情激愤,念端先生这里这么多伤者,其内多有秦兵残暴所至!” 出声言语的是那虬髯之面的壮汉,自从信陵君故去之后,自己便一直游历于列国,以此度过余生,想不到还是有人找上门。 为了往昔的情分,有了此次之行,想不到却有如此的伤亡,这还是道家天宗玄清子未曾出手所至,浑厚的声音回荡周身,而后将视线落在医家念端的身上。 “无论是秦兵,还是关东列国之人,在医家看来,都是一样的,泽被苍生,救死扶伤,妙手留存万千性命,才是医家所为。” “他们五人的命虽保住,但元气大伤,数年内难以恢复圆满,你们先行离去吧,待他们伤势初愈,便可离开!” 于壮汉口中之语,念端神容不变,医家的使命所至,无需理会任何外界之事,再一次感应着呼吸平稳起来的五人,便是脚步缓缓走向房间中的另一处。 脆音流转,落在赵震与壮汉的耳边。 “嚣兄,今夜虽付出不小的代价,但事情总算而成,残剑他们五个在念端先生这里,应该无恙,我们当即刻前往北邙之地。” 沉吟片刻,赵震身躯微转,看向身侧的魁梧壮汉,无论如何,吕不韦夫妇二人的棺椁在手,窃葬功成,接下来百家与关东列国的谋划可继续为之。 “走!” 被赵震称为嚣兄的男子没有多言,一字而出,便是周身闪烁淡淡的红色玄光,向着房间外走去。然则,数息之后,待二人刚走出偌大通明的房间,神色骤然一变。 ****** “医家!” “这里是医家的驻点?” 以摧枯拉朽之势镇杀赵国中山夫子以后,没有与国尉蒙武多言,便是领着一个千人队追寻自己在那五人身上留下真气的位置所在。 骑兵纵横,骑乘在高头骏马之上,淡青色的长袍加身,只手轻轻拉住马缰,看着洛阳城外的这处山谷区域,灯火通明所在,灵觉扩散,一切映衬在脑海中。 其前悬挂着医家的旗帜,对于此,周清倒是有些好奇,医家在诸子百家中的地位说高不高,但绝对不低,无论是公室贵族,还是庶民百姓,都是需要医家的存在。 故而,一般来说,医家在诸夏之中最为吃得开,再加上他们的宗旨乃是救死扶伤,并未参与列国之事,是以对于医家之人,列国为之敬重。 传闻,医之人的踪影飘渺,遍布列国,想不到今夜让自己碰到一处。 骑兵千乘,火把飘扬,踏步在山谷之中,整个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大地为之颤动,身处于医家庭院中尚未离开的赵震与嚣魏牟为之神色骤变。 虽未能感知具体的情况,但凭借经验也知晓是大队的骑兵前来,三川郡内,唯有秦兵驻扎于此,旋即,没有任何迟疑,连忙将两只青铜棺椁收起,同时传音于医家念端。 “二位,想要哪里走?” 瞬息之间,跨越数里区域,凭空出现在医家所在的这处宅院之内,那里,先前在洛阳城中感应到的赵震与其身侧的化神顶尖强者正一人扛着一只棺椁,欲要离去。 屈指一弹,便是两道紫色的指力透空,硬生生落在那两只青铜棺椁之上,无匹的力道落在青铜棺椁之上,将棺椁震成粉碎,一片片青铜碎片落在偌大的庭院之中。 除却青铜碎片以外,再无其它! “这……,想不到今夜我等均中了你的诡计!” 先是看到道家玄清子的出现,再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有感应着四周大量的骑兵汇聚,赵震与身侧的虬髯壮汉神情再次为之一变。 面上难看至极,这两只棺椁竟然是空的,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青铜棺椁本就重达数百斤,先前的计划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点。 但偏偏棺椁是空的,无疑秦国已经知晓他们想要窃葬文信候,故而施此计谋,引诱他们入瓮,脑海中闪过文信候府邸内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是那般。 “赵震,近一年之前的韩国新郑之中,你就该死的。” “不过,现在倒也不晚!” 单手负立身侧,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庭院大门处,看着此刻周身已经玄光大盛的二人,修为气息均臻至化蛇顶尖,诸夏之中,这般的存在可是少之又少。 不过,似乎自己也杀了不少。 “玄清子!” “你道家天宗超然物外,何至于做秦王的走狗,数次拯救那残暴之君,为其屠戮百家之人!” 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浩然之气,背负的纯钧之剑握在手中,浑然天成的道韵之气从纯钧之剑上当初,淡白色的剑气玄光缭绕,无双的剑气纵横。 其身侧的那人,虽神容看上去不修边幅,虬髯黑面,身材却魁梧不已,手持一柄宽大的长刀,狂暴而又霸道的气息弥散,颇有兵家传承的影子。 “你知道中山夫子现在何处吗?” 无视二人浑身那提升至巅峰的精气神,随意踱步在庭院之中,四周的角落中,一位位伤者密集的躲避着,周清没有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 轻语之,面上微微一笑。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 “中山夫子已经被我镇杀于洛阳城邑,明日一早,他的尸身将会悬挂于城门之上,公告关东列国,这就是下场。” “而这个下场也会落在你们身上!” 双手缓缓抬起,心随意转,各有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沉浮,其周身淡淡的紫韵玄光环绕,一步踏空,淡淡的异象闪烁,凌空而立。 看着被自己言语所动,而变得不可置信,随后神情怒气盎然的二人,强横无比的剑气恍若封镇天地,向着虚空中的自己攻来,那虬髯刀客的刀芒同样霸道无比。 然则,他们二人的修为别说与如今的自己相比,就算是当初新郑之中的自己相比都差之甚远,如何能够奈何自己。 周身顿显护身光罩,其上淡淡的道纹浮现,如同护体罡气,反震之力不绝,将连绵的剑气、刀芒震成粉碎,随即,双手横压,各有一道混元的太极图凭空而落,演化天地失色之领域。 分别将赵震与那虬髯刀客镇压其内,与此同时,这处医家所在的庭院之外,千人队骑兵徐徐而至,宗全与宗琼身形跳跃,随伺身侧。 “玄清子,你如此助纣为虐,屠杀百家之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震与那虬髯刀客的头顶各有一道黑白太极图存在,各自垂下一道光幕,硬生生的将二人禁锢在其中,没有封闭六识,赵震之语不断而出。 “我……助纣为虐?” “哈哈哈,观如今诸夏列国之国政,唯有秦国遵循法制,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庶人可封爵,王室亦可杀,民众皆有辉煌之希望,数代以来,未曾绝也。” “你出身赵国,而今赵国内的情形如何?朝堂之上尽是奸佞之臣,君王昏聩无比,不思在战场上击溃秦国,尽会使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就算秦国被你们转了空子,得了喘息之机,又能如何?受益的终究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公室贵族,万千庶民该如何?听闻你先前也是赵国的将领,怎么不在战场上真正的击败秦国,反而修炼武道,行此下流之事!” 这就是关东列国之所以日渐衰退的原因,本就孱弱之国度,国内的矛盾越发之激化,不思将其解决,反而欲要使用不入流的手段取得胜利。 只可惜,他们却忘了一件事,秦国之强大,非明君之强,非吏治之强,而是法制之强,只要秦国法制不改,纵然君王变更,又能如何? 挥手一招,那仍旧被赵震握在手掌中的纯钧之剑化作一道白色流光,落在手中,体内劲力鼓动,刹那间将这柄名剑给予真元冲刷。 嗡!嗡!嗡! 灵性自生,精魄隐现,此剑原为吴越相剑师薛烛所有,泛着淡紫色光芒的双眸落在纯钧之剑上,观其行,和赤松子师兄手中的秋骊之剑相差不多。 头顶万千星辰,细细观之,一团团奇异的光华从如同水韵一般的剑身之上流转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星光。 剑身浑圆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隐现锋芒的剑刃则如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其上道韵天成,契合道家修行之理念。 “小师叔,这就是与秋骊之剑并列的纯钧之剑?” 一侧的宗全似乎也有不俗的眼力,顺着小师叔的目光看将过去,落在其手中长剑之上,灵觉触动,一股与师尊赤松子手中秋骊之剑相媲美的气机传荡。 “不错,此剑日后当为道家所有。” “至于这二人,直接杀了省事!” 将纯钧之剑递于宗全,踏步而动,奔至被阴阳无极之力镇压的赵震与虬髯刀客跟前,单手徐徐扬起,贯通阴阳无极,二人头顶之上的黑白太极图为之光芒大盛。 “慢着!” 忽而,就在周清施展手段欲要将此二人彻底镇杀,以免后患之事之时,一道清脆的平静之音不自觉从庭院那处最为明耀的房间中传出,房门为之徐徐洞开,一人缓步而出。 第两百八十章 赐封 “你是谁?” 对于突然而起的那道清脆之音,周清没有半点理会,心意通玄,双手缓缓而起,贯通太极图,浩瀚的力量瞬间洞穿赵震与那虬髯刀客的身躯。 周身百脉震断、五脏六腑重创、丹田本源更是溃散,前一刻还巅峰至极的精气神为之骤然衰落,失却力量,他们二人此刻连普通人都不如。 只是,在出手之间倒是收力一二,未曾将二人直接镇杀,废掉全身修为以后,单手摆动,不远处的兵士便是上前,将此二人锁链擒拿。 随后,将目光看向从庭院内那明耀之房走出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风姿尚存,身着白色的长袍,柔顺的发丝干练的梳拢而起,挽在脑后。 一身的修为倒也不弱,达到先天层次,浑身上下流转一股生命的气息,很是令人顿生好感,毕竟生机勃勃的事物总是那般令人欣赏。 “医家念端!” 轻语之,回应周清。随后,看着周清并未直接将赵震与虬髯刀客镇杀,不由得舒缓一口气,连忙再次上前数步,拱手一礼。 “医家念端?” “我似乎听师兄提过你,你的师尊为医家扁鹊的弟子子阳,传闻医家中人从不与诸夏列国相交,更不会参与权力纷争。” “你要为他们两个出头?亦或者说为你房间中的那五人?” 追朔往昔,医家亦是从道者分离出去的,数百年来,医家的人与道家密切无比,上古以来,便是道医一体,医家中人虽然不善修行,但对于治病救人却独树一帜。 取之天地,用之万物,说起来,医家之内的至高理念与玄牝之力相似,无论使用何等药物,都是要激发天地之根,激发玄牝之力,激发自身的生命力,如此,阴阳五行无虞,方可完好如初。 灵觉扩散之下,先前在文信候府邸中被自己重创的五人此刻正在那个房间之中,看着已经走至自己跟前数丈以外的念端,微微一笑。 “阁下想必便是近年来道家天宗北冥前辈的弟子玄清子,医家入世,从未参与纷争,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不过这里是医家开辟的生机之地,还望玄清子留医家一分薄面,切勿在这生杀戮之意,这些人都是洛阳城邑周围前来的,近来三川郡乱,来这里的越来越多了。” 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人,念端面上稍有奇异,先前在房屋之内,也听赵震所言其名,乃为道家天宗玄清子,而医家数百年来一直与天宗交好。 没有道家天宗的诸多助力,医家很难发展到现在,对于赵震与其身边的壮汉,纵然有心想要救下,但医家在前,又能奈何。 只是,医家历来讲究治病救人,若是道家玄清子在这里镇杀赵震他们几个,与医家理念相左,不忍之,相劝之,礼仪加身之。 伴随口中之语,左右看了一眼,此刻庭院内的灯火照耀之下,一位位伤者躲避在阴暗之中,看着大队的秦兵,瑟瑟发抖,未敢上前。 “念端先生此言差矣。” “医家救人,救一人活一人,倘若今夜放过你口中的那些人,它日,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你可知这些伤者为何汇聚于此?” “三川郡乃是秦国郡县,中山夫子、赵震等人公然入秦谋乱,欲要使秦国步入乱象之中,倘若乱象起,又有多少人会生死不明。” “当然,医家历来与道家天宗交好,倘若念端大师可以允我一个条件,放过他们几个不是不可能?” 从道家与医家的关系来看,应了念端之语不是不可能,如今中山夫子被镇杀,赵震与虬髯刀客这两位顶尖的化神武者也要被杀,那五人倒是可有可无。 而且,今日在这里碰到医家念端,对方的价值可是要远远超乎百家敌秦之人。语落,深深的将视线落在念端身上。 “哦,什么条件?” 念端神色意动,跟随师尊游历列国,受了赵震与那虬髯刀客不少恩惠,若可以偿还之,也可了结一件俗事,脚步上前,轻轻一问。 “医家有云:医者行于天地,可选有二,一者精研学问,着书立传,以供后世瞻仰讲学。二者泽被苍生,救死扶伤,妙手留存万千性命。” “前者安,后者危。前者从医道,后者尽医心,若念端先生愿意入秦咸阳五年,行医者仁心之道,些许性命不无不可。” “五年之后,念端大师去留随意! 战国乱世,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儒家、墨家等也就算了,对于医家,却是得另眼相待,如果念端可以入秦,为秦国培养些许医家后辈,此举可比杀几个败家叛逆作用大多了。 而且,此举并不违反医家的理念,并不参合列国纷争,只不过将念端接下来的五年买下来了,五年的岁月,足以为秦国培养足够的水准医者。 五年之后,真正的乱世而起,他们可是要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诸夏之民皆平等,入秦咸阳五年,岂非抛却偌大的诸夏之地五年,且医家绝学历来本门传承,焉得随意而散。” “不过,如果大师不杀赵震他们几个,念端愿意入秦一年,教导咸阳医者十位!” 医家之人历来行走于诸夏天地之间,从未有过被囚禁之地,玄清子之语实在是有些对医家不敬,但若不应下对方之语,只怕赵震等人性命不存。 思忖片刻,脚步再次上前一小步,应之。 “哈哈哈,你我各退一步,念端先生入咸阳三年,教导医者五十位,三年之后,去留随心。” 谈条件可不是周清愿意做的,若非对方是医家绝顶医者,也根本不会有这个待遇,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闪烁,身躯微转,走向庭院之外。 “给先生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一个月后,你我咸阳相见!” 一步踏出,身形已经落在远在的高头骏马之上,余音回旋,落在念端的耳边,手执马缰,腰腹微微用力,骏马长嘶一声,顺着来时的道路,归于洛阳。 宗全与宗琼等人随其后,千人队离开这处区域,留下一语不发的念端静立于偌大而又寂静的庭院中,目送道家天宗玄清子的离去,久久无言。 “先生是答应玄清子了?” 忽而,不知合适,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医家念端身侧,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火把影子,轻叹一声,对着念端轻语。 “若不答应,六指巨子当如何救你所看重的那位墨家英杰。” “只要没有人伤亡,念端身处何方并不重要,况且不过三年而已,三年之后,念端得复自由身。” 对于身边的这位黑衣男子,似乎很是熟悉,面上平静无比,待眼眸深处的最后一抹火光消失不见,转身走向庭院中最为明耀之房间。 身侧的黑衣斗篷男子跟随,听念端之语,似乎是墨家的巨子六指黑侠。 “墨家欠念端先生多矣。” “今日百家欲要窃葬文信候,我本来就不赞成,只可惜,我墨家终究还是百家之一,如今而观,那道家玄清子智谋超群,早就设下陷阱,待他们前往。” “赵国中山夫子身陨,赵国赵震大侠与魏国嚣魏牟被擒,虽得念端先生之语,保全性命,但此后将会被囚禁秦国,此次,百家与关东列国损失大矣!” 六指黑侠对着身前行走的医家念端一礼,数年来,百家中人得其救命多矣,恩德大矣就是自己,两年前的野王之战,被玄清子重创,也得念端相救,才这么快痊愈。 今日,若非念端先生出言,赵震、嚣魏牟二人必死无疑,再加上一支千人队,待在房间中的五人也被必死无疑。 只可惜,对于六指黑侠所语,念端没有任何回应,就那般的走入明耀之房间,继续执行医家医者的仁心,拯救房间之内的那些伤者。 观此,墨家六指也不再多言,也许只有这天下快速的平定下来,才不会继续有这般肆意杀伐与侵扰之事,墨家的兼爱与非攻才能够贯入诸夏。 ****** “小师叔,那医家念端明显是维护百家敌秦者,为何不强制将其带入咸阳,如此,别说三年、五年,就是一生也别想离开。” 跟随在周清身边这般久的时间,对于小师叔的行事作风也算有所了解,身处在秦国之内,以护国法师之名,弹压百家敌秦者。 今夜,根据先前小师叔所言,无论是已经被他们擒拿的赵震与虬髯刀客二人,还是仍旧在医家念端身边的五人,都是唾手可得的。 “放心吧,今夜一战,诛杀首脑中山夫子,赵震二人虽不可杀,但仍需将消息传扬出去,那些百家的小鱼无须多理会。” “始终要记住一点,国与国之间的战斗,终究是要在战场上才能够分出来的,念端入秦,培养大量医者,入驻军中,拯救者何以百人、千人、万人。” “如此,那五人与之相比,何足道哉!” 从窃葬文信候之事也能够清楚的看出关东列国之孱弱,否则,焉有如此之事?三川郡之事,为秦王政登位以来面临的一个危机。 若强行杀之,只怕,更会引起函谷关外千里区域的翁乱,与其如此,杀一批、抓一批、放一批,阴阳相合,那些人又能够掀起什么花样。 “不知道蒙武将军那边如何,若擒拿住诸多扰事门客、百家之人,洛阳之乱不存矣。” 宗全微微颔首,一味的杀戮不成事,一味妥协也不成事,唯有乾坤共济,阴阳相合才能够参悟大道,这一点与道家真意相合,小师叔微言大义。 轻语之,话题便是落到另外一个方面。 “蒙武将军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 对宗全之问,周清清朗一笑,驾驭身下的马匹,快速而进,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而来,不出意外,一切都是手到擒来。 纵马飞速,身后的千人队震荡着大地,不多时,便是远远眺望着洛阳。 次日一早,坐镇在文信候府邸中的周清便是收到国尉蒙武的口信,依据先前的计划和昨夜擒拿之人所得,已经将洛阳城中的参与门客统统擒拿,将来不及逃走的百家敌秦者和关东列国游侠擒拿。 辰时刚起,气势恢宏的洛阳城门之外,中山夫子的身躯便是被悬挂而起,城门两侧,各有一个百人队手持强弓劲弩护持,城墙之上与箭楼之中更是一位位精兵护卫。 城门一侧则是悬挂着布帛,将此人的身份和罪行说道而出,公告于洛阳,公告于三川郡,公告于关东列国的探子耳中。 “果真是中山夫子前辈!” “身为一代名宿高人,竟被秦国如此对待,被秦国如此凌辱!” 未几,城门之前,便是汇聚了大量形形色色之人,或有庶民,或有寻常之人,或有昨夜的漏网之鱼,将目光落在城门悬挂的布帛上,隐晦的愤怒之色忽闪,低语不绝。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夹杂其中,透过黑色斗篷的狭小缝隙,将布帛上的文字一览,同时将目光放在那被绳索悬挂而起的白衣之人,须发洁白的老者之身,于其,自己也是见过一两面。 数十年来,此人对于赵国来说,绝对是柱石一般的人物,不仅是其个人的武道修为,就是其门下的弟子都多有破入化神者,弟子散布于燕赵之地,声名甚是旺盛。 更有传闻,中山夫子已经窥得悟虚而返的玄妙,很有可能破入那个境界,如果对方真的破入那个境界,剑家的开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其身一死,怕是中山一门衰弱矣,赵震大侠又被擒拿,魏国的嚣魏牟也被擒拿,自此,百家顶尖之人鲜矣。 昨夜之行,墨家的弟子也损失不少,一直以来,墨家都遵循祖师爷之兼爱非攻之道,未敢轻易涉足列国纷争,更不会轻易参与列国纷争。 方今之时,战国之势明了,秦国独霸天下,一天下大势无双,似乎也只有秦国才可以快速的结束这乱世,还给诸夏之民一个安稳的生活。 念及此,六指站立在城门之下久矣。一炷香以后,一则巨子令从六指手中流出,凡墨家弟子尽数撤出秦国,没有巨子之令,不得继续参与敌秦之事。 然则,墨家行事虽如此,丹诸子百家甚多,各有各自的令书下达! “想不到竟然是盖聂先生亲为使者!”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距离国尉蒙武、廷尉赢腾将洛阳城中之事反馈于咸阳之后,短短三日,便是有使者从咸阳快速奔至。 那人手持王书,直入文信候府邸之中,那里蒙武、三川郡守正在收拾残局,整顿昨夜的乱象,真正的文信候夫妇之棺椁陈列,礼仪如故。 周清则是自顾自的在庭院中随意走动,畅心修行,破入悟虚而返以后,以往的打坐修行似乎作用不显了,更重要的则是对于天地自然的感悟。 此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正是此理。 灵觉扩散,笼罩整个府邸,府邸之中突如其来的动静,周身淡紫色的光芒笼罩,踏步而出,便是出现在正厅之前,那里一行数人正风尘仆仆而至。 当先为首的一人,正是自己所熟悉的鬼谷盖聂,浅绿色的披风已久,手持长剑,清秀的短发垂肩,随意的梳拢在身后。 身后则是跟着一支十人队,观其衣甲穿着,应是只属于秦王政的龙虎骑兵,均为军中一等一的精英,国尉蒙武与三川郡郡守在侧。 “见过大师!” 观周清出现,场中诸人行礼,昨夜之事,若无大师出手,只怕洛阳就真的乱了。鬼谷盖聂亦是双手持剑,颔首一礼。 先后点头而应,静待廷尉赢腾与奉常赢铭的到来,两柱香后,这处庭院之内诸人汇聚,观此,盖聂才徐徐舒缓一口气,从怀中慎重拿出一件纸质诏令。 “王令:文信候突兀而陨,非寡人之料,着廷尉府赢腾调动三川郡人手,公告三川,公告关东列国,以为权谋之策。” “其后将国中祭文信候之人以及诸般流言,旬日内备细查实,禀报廷尉府,权衡秦法,谋思定罪!” 一语出,一侧的廷尉府赢腾出列,拱手而应。 “王令:国尉蒙武当率兵三万,稳定三川郡局势,驻扎洛阳通往三晋之要道,杜绝山东诸侯进出洛阳,着力护持三川郡守依法查究叛秦罪犯,限期一月,务必结案。” “后为特使,于北邙之地,堪舆上佳之地,铸就公侯礼仪之墓穴,待咸阳大礼仪而至,以为国葬!” 一语出,一侧的国尉蒙武出列,拱手而应。 “王令:三川郡守当助力疏导洛阳乱象,将关东士商、门客诸般谋划、举措及参与之人,一一查勘确凿,禀报廷尉府,会同执法六署,依据各方查勘报来的事实凭据,依法议处!” 一语出,三川郡守出列,拱手而应。 一连三人,如此这般,将洛阳之中的乱象安排完毕,诸人相视一眼,心中仍有余悸,好在现在的洛阳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 不过,似乎盖聂手中的王书仍旧没有放下,看着王书上所语,眉头一挑,颇有奇异,而后将目光看向周清,一息之后,富有磁性的声音再起。 “王令:护国法师玄清子若在洛阳,当为监御史,统辖监管三川郡上下,若有敌秦之事之人,均有先斩后奏之力!国尉蒙武、廷尉赢腾当助之!” 第两百八十一章 照剑斋 御史者,周朝以来,百家而起,门客之风大盛,遂行御史之位,天子、诸侯、大夫、邑宰皆置,乃为负责记录的史官、秘书官。 然而,近百年来,御史之职位倒是有不小的变化,逐渐成为监察百官之所属,拥有直向君王上书的弹劾之权,职位虽不大,但可直通天听,权力十足。 秦廷御史最高者,当为御史大夫,其次下设御史中丞、侍御史、监御史等。监御史,掌管监察郡县制权,以督百事,以察百官。 算算时间,秦王政虽知晓自己离开咸阳宫,但并不知晓自己身处洛阳之中,而今从王书而观,似乎猜到自己的所在。王书而下,监御史之职加身。 不过,虽有监御史之职加身,周清倒也不是很在意,如今,洛阳之内的要事几乎不存,昨夜一战,将那些人的谋划彻底击溃。 以国尉蒙武和廷尉赢腾等人的能力,顶多月余,便可将所有的事情梳理完毕,迎着场中诸人看过来的视线,微微颔首,并未多语。 “大王派遣盖聂前来,本是担心洛阳之内有乱象而生,现今看来,一切都在大师的掌握之中,纵然有乱局,也很快给予平定。” “先前从城门而入之时,其上悬挂一人,为赵国中山夫子,此人声名在赵国乃至于关东列国之内,都堪称名宿,大师此举,也许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书之上的所有东西宣告完毕,遵循礼制,将其递于周清,一览之后,先后传递,确认无误,给予收回,对着身后的龙虎骑兵看了一眼,分列后方,诸人则是先后踏步厅前的走廊所在。 正厅之中,两具棺椁陈列,其内存放着文信候吕不韦夫妇的尸身,突兀而死,就是盖聂都为之惊讶不已,更何况其他人。 闲聊城中乱局,数息之后,盖聂拱手看向周清,对于中山夫子,自己也算是了解不少,当年师尊就曾与其交过手,实力强横不在师尊之下。 想不到,因昨夜之事,竟然直接身陨在玄清子的手中,略微一算,数年来,死在玄清子手上的百家名宿和强者可谓是不少。 尽管都是事出有因,依据大秦法制,罪行当诛,但中山夫子在整个赵国乃至于关东列国的名气实在是甚大,如此凌辱对方,只怕会增加百家敌秦之心。 “盖聂先生这是对于中山夫子于同情和怜悯?” “昨夜之事,如果被中山夫子等人得逞,文信候夫妇之身窃葬之,整个秦国都会沦为关东列国的笑柄,行下流之事,自然有此结果。” “若是中山夫子与我堂堂正正交战,纵然将其击杀,亦会以礼仪归葬之,蒙武将军以为何?” 身为鬼谷纵横的弟子,竟会有这般心态,周清还是颇为诧异的,说起来,这种作为自己已经在盖聂身上看到多次了,从当初的野王之战,到如今的洛阳之事,均如此。 战国乱世,正当一天下大势,关东列国既然想要借助文信候之事生发事端,那就要做好准备,弱肉强食,这就是结局。 如果不是对方身上有楚国南公的影子,周清自觉只会将其废掉,而不是杀掉。楚国南公,已经有两次和自己作对了。 “盖聂先生有所不知,昨夜若非中山夫子出现,我等将会擒杀更多敌秦之人。” “那中山夫子数十年来一直敌秦不绝,昨夜被大师镇杀,于秦国来说,乃是一大喜事,正如大师所言,有此因,就会有此果。” 身着苍云甲的国尉蒙武闻声,亦是颔首不已,对着盖聂拱手沉声而道,中山夫子的强大,也代表着赵国内部有强大之力。 从这一方面来说,中山夫子的死对于秦国来说,乃是百利而无一害! “报,城门外有动静!” 忽然,蒙武之语刚落,庭院之外便是一位偏将快速走进,腰佩长剑,行至蒙武跟前,拱手一礼,神情略有急促,看来事情不小。 “言!” 言及城门之事,无怪乎中山夫子,重兵把守之下,难道还有武道强者可以出手将其救走。 “将军,中山夫子的尸身被人劫走了!” 那偏将神色紧张,头颅微微低垂,似有惭愧之意,数百人看护着那具尸身,还偏偏让其被人劫走,这可是严重的办事不利。 一语出,不仅国尉蒙武眉头一皱,就是周清也是双眼微微眯起,数百位秦兵严密看护之下,非有化神顶尖的武者瞬间出手,才可以将其掠走。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那些人还欲要继续行事不成。 “可知道是谁出手?” 看着那神情紧张不已的偏将,周清紧走两步,能够劫走中山夫子的尸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今日,这个梁子算与秦国结下了。 “这个……,听城门汇聚的杂乱之言,似乎是……齐国剑圣曹秋道!” 闻此,偏将神色颇有犹豫,对于是否为齐国剑圣曹秋道也不确定,毕竟时间尚短,未来得及巡察,虽如此,但城门诸人所言尽是此人。 “曹秋道!” 周清低语一声,将目光看向盖聂,对于此人,想来盖聂对其的印象会更加之深,如果真的是曹秋道,的确,对方有这个能力。 “齐国剑圣曹秋道!” 身为国尉,对于此人也是知晓,乃是齐国内的护国法师,与玄清大师在秦国的地位仿佛,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位列剑道绝巅。 “赵震与那嚣魏牟的关押之所,也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 随即,周清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齐国剑圣曹秋道既然出手,想来不会简简单单的只救下中山夫子这个死人,被自己擒拿镇压在三川郡监狱深处的赵震二人也很有可能是其目标。 历经昨夜的盘问,那虬髯刀客的性命也是明了,乃是原来的魏国信陵君手下第一战将,多次率兵攻杀秦军,战功赫赫,只可惜,还是被魏国忌惮,离开魏国。 “这……,大师昨夜擒拿的那两人中,赵震也就罢了,嚣魏牟却是秦国宿敌,我已经派人将他们关押在洛阳监狱最深处,同样有两个百人队看守。” “监狱之内,易守难攻,且有大秦兵士层层守卫,应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瞬息,国尉蒙武的言语也是一滞,眉头紧锁,城门之外数百位秦军连一个中山夫子的尸身都看守不住,如若出手的为齐国剑圣曹秋道,那么,监狱内的赵震与嚣魏牟也很难说。 语毕,未敢迟疑,连忙拱手拜别诸人,对着那偏将冷哼一声,匆忙离开文信候府邸,准备亲自一观,率领兵士再次将其加固封镇。 “现在……似乎有些晚了!” 周清轻叹一声,周身流转淡紫色的玄光,双手掐动印诀,奇妙的纹理呈现,双眸深处更是紫光忽闪,一步踏出,凌空而起,俯览整个洛阳之城,呼吸之间,消失不见。 洛阳城,大周数百年来的国狱之内。 国尉蒙武已经带领着大量兵士,到达这里,入眼处,遍地秦兵的尸身,猩红的鲜血流淌一地,断臂残肢更是凌乱无比,从国狱的入口之内,一直通向国狱的最深层。 这座国狱乃是大周东迁以后,亲自建立的牢狱,内部结构复杂无比,入口与出口只有一个,其内更是机关重重,尽管如此,被关押在最深层的赵震与嚣魏牟还被救走。 这已经不仅仅是秦兵无能的外显了,更是有人助力的外显。 “大师!” 感应着身侧突然出现的周清,蒙武面上难看至极,双手紧紧握起,青筋绽露,满是愤怒,这一次,自己别说有大功加身,能不被大王惩戒就是万幸。 先是中山夫子的尸身被夺,而后赵国赵震与魏国嚣魏牟被人劫走,同行入洛阳的还有廷尉府赢腾,不出意外,这件事肯定会在令书之中。 “昨夜擒获了多少人?” 看着眼前的凄惨场景,灵觉扩散,国狱深处的一具具尸身更是浮现在脑海深处,单手负立身侧,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数百人就这样全部被杀了。 细细感知,却是一道剑道无双的强者。 “一共三百六十七人,原吕不韦门客两百二十人,游侠所属五十三人,其余均是百家敌秦者,虽有逃窜,但所抓大半。” 蒙武不知大师何意,虽如此,还是应声道之。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事已至此,唯有以如此手段,才能够快速稳定三川郡形势,杀几个人又何妨,这么多秦军的死亡总归要有人陪葬的。 语落,双手对着国狱深处虚抓,一丝丝奇异的气息入手,印诀再动,周身淡紫色的光芒大盛,不多时,周清的身躯消失在原地,留下同样周身杀意绽放的国尉蒙武。 ****** “赵兄,你们还好吧!” 同一时刻的数百里之外,一支隐秘的马车队伍向着魏国的边境快速奔进,所行为偏僻小道,虽路途崎岖,但安全不少。 骏马全力奔腾,在道路之上卷起阵阵烟尘,队伍中央,三架巨大的马车一字排开,御者全神贯注其中,操纵者马车尽可能的远离洛阳,远离秦国。 “曹兄、照兄,若非你们相救,只怕我与嚣兄余生要被禁锢在咸阳了!” 中间的一驾马车之内,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赵震与嚣魏牟气息低迷,平静的躺靠在绒毯之上,周身断断续续的玄光隐现,一身修为被废,丹田不存,玄光不存。 感受着体内的情况,赵震与嚣魏牟相视一眼,面上均是苦涩无比,这种状态还不如直接死去,今后成为一个废人,前路多坎坷矣。 虽如此,但到了如今,多思无益,强行挣扎着坐起,拱手对着面前的二人一礼,没有二人的出手,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将中山夫子的尸身和自己等人救出。 “此次还多亏了农家的帮助,没有农家提供的地图和后续的照应,我与照兄也不可能这么快从洛阳脱身,再有三个时辰,我们便可以进入魏国边境了。” 白衣黑发,肤色晶莹,神容带有强大的慑人气势,周身淡淡的洁白玄光闪烁,若是周清在这里,应该认得出,此人便是当初在新郑见到的齐国剑圣曹秋道。 言语低沉,面上看不出欢喜,话锋微转,将目光看向身侧的一身,中年模样,神容略显消瘦,比起曹秋道的冷酷和霸道,此人倒是令赵震二人如沐春风,气势温婉。 “只可惜,那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实力太过于惊人,竟然能够击杀中山夫子前辈,若非医家念端先生之语,昨夜我等也被其击杀了。” 己身二人虽保存性命,但中山夫子前辈却身陨洛阳,一代名宿陨落玄清子之手,消息若是传回赵国,估计整个邯郸都要震动了。 “道家天宗玄清子,难道此人的实力真的这般强横?” 对于道家天宗的玄清子,曹秋道身边的那人倒是颇有兴趣,数年来,对于此人的信息也知晓不少,年岁不大,甚至还未成年,但一身的修为却恐怖无比。 数次拯救秦王政于危难之中,更是被秦王政赐封护国法师,爵封右庶长,这一次洛阳之事,被其所阻,中山夫子出手都不得而退,着实令人惊讶。 “照兄,你未与玄清子亲自交过手,不曾感受他的强大,道家的修行,本就是遵循自然,天赋极高之下,如此年岁臻至这般修为不是不可能。” “中山夫子前辈的修为,你我都知晓,距离下一个层次都只差半步,我有感,那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实力要么如同中山夫子前辈一般,要么就是已经踏足下一个层次!” 道家天宗传承至强,这一点是诸子百家公认的,而且内在传承的玄功更是一等一的强横,中山夫子虽强,但面对道家数百年的底蕴,还是有些弱。 对着那人看过去,其身为卫国的绝顶剑客照剑斋,修为不亚于自己,数十年来,彼此交情不浅,今日蒙其相救,恩德大矣,迎着对方的目光,将己身所知玄清子的信息尽可能而言。 “修为同中山夫子前辈,甚至破入下一个层次!” 一语出,不出赵震的意外,照剑斋神情微变,马车内他们几人的修为只能说是化神绝顶,距离中山夫子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 而今,赵震竟然言语那尚未成年的道家天宗玄清子拥有丝毫不逊色中山夫子的修为,甚至于踏足悟虚而返,若然,百家从此多灾多难矣。 第两百八十二章 仁义 战国乱世,诸子百家中,除却儒、墨、道、阴阳……这些大家以外,其余的小家掌门,能够位列先天巅峰就已经相当不错。 至于化神层次,那是大家掌门一级的修为,就是如今的诸夏老一辈名宿九层都是在这个层次,至于化神下面一个境界,数百年来,能够踏足其中的都是罕见无比。 除了道家、儒家这两大家不断有弟子破入其中以外,其余的诸子百家均鲜有破入其中的,如此,那些不入百家的游侠剑客更是缺少传承,难以踏足其中。 一如中山夫子,论年岁,其实与道家北冥子相似,但北冥子早就破入悟虚而返,成为诸夏最顶尖武者之一,而中山夫子虽距离悟虚而返很近,却始终没有机缘臻至那般层次。 困在这个境界数十年,原本就要开辟剑家,在诸子百家中占据一隅,想不到如今却身陨于道家的弟子手中,还是北冥子的弟子手中。 此等情景,对于他们这些传承底蕴薄弱的剑客来说,可谓是颇大的一个打击,今日,中山夫子的下场,未必不是他们的下场。 连赵震都言语,若非医家念端出言,昨夜他们两个就被杀了,照剑斋虽自忖有些实力,然则也不过等同于赵震这个层次。 “不过,我有些奇怪,以中山夫子的作风,数十年来,一直在赵国中山剑馆,未曾出去,昨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洛阳。” “秦国文信候突兀而死,无论内因如何,百家所为不过是想要扰乱三川郡,此等事情如何比得上列国相交之战!” 上一次,中山夫子出手乃是秦赵两国的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尤其是邯郸之战,中山夫子出手,一举击杀秦军将领数十位,令秦军方略大乱,信陵君才得以率兵攻灭秦军。 而邯郸之战,乃是秦赵两国的生死之战,如今小小的三川郡如何能够请的动中山夫子,就算中山剑馆出力,他那些弟子足以。 照剑斋身为卫国的顶级剑客,数十年来,一直游历于诸夏之中,希望可以破开最后一层枷锁,就算是前些年卫国濮阳一战,都不以为意。 而中山夫子为一小小的三川郡而动,殊为怪哉! “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月前,应中山夫子的邀请,我从陉城书馆来到中山剑馆,在那里见到了如今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楚国南公,其人虽不通武道,但灵觉有神,执掌奇异之力。” “阴阳家擅长推演天机,南公言语,秦国三川郡将有大乱,而那正是列国的机缘,原本中山夫子并不为所动,纵然三川郡乱,也不会动摇秦国根本。” “只是,后来那楚国南公提出了一个条件,令中山夫子心动了!” 回想着月前的事情,如今细细想来,赵震都不住的摇头,实在是他们太过于托大了,以为在三川郡中纵然有武道强者存在,以化神绝巅的修为又何惧一切。 秦国蛮夷之地,根本不可能存在悟虚而返的强者,一切的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中山夫子也是在洛阳城中等待,谁知道等出了昨夜之事。 “什么条件?” “莫不是以突破悟虚这个境界为引?” 中山夫子学究天人,诸夏之中,能够说动对方的引子可是不多,略微思忖,便可得其一,照剑斋与曹秋道相视一眼,玄光闪烁,这个可能性极大。 “不错,你们应该听说过《黄石天书》!” “此书传承上古,三代以来,凡是参悟此书的均有大造化加身,八百年前的太公望参悟此书,融合兵、法、道、纵横之奇妙,成就旷世奇人。” “此书内蕴天机,若可观之,根据传闻,不是没有可能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 《黄石天书》之名,对于诸夏之中的顶级武者来说,不是太大的秘密,况且此书数千年来,牵扯的人甚多,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无论是第一位阅览此书的轩辕黄帝,还是后来的颛顼、帝喾、尧、舜等人,亦或者三代以来的大祭司等等,传闻此书在太平年间自动隐去,纯属无稽之谈。 只不过此书在太平年间没有用武之地罢了,但丝毫掩盖不了此书的神奇,只可惜,自从八百年前的太公望之后,此书下落不明,如今听赵震而语,倒是落在了阴阳家手中。 冠以天书之名,凡人阅览之,有大奇妙,若是真的可以阅览此书,马车内的诸人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会答应,而中山夫子那个层次,更不必说。 “那卷书现在在楚国南公手中?” 忽而,马车内一直鲜有言语的曹秋道出声,白衣黑发,气势凌人,目光闪烁,落在赵震的身上,听得出,对于《黄石天书》颇有兴趣。 “不在!” “准确的说,那卷书先前在南公手上,数月之前,缘由阴阳家邹九被玄清子镇杀,七星龙渊被夺,南公以《黄石天书》换之。” “现在应该是在道家天宗玄清子的手上,曹兄有兴趣?” 伤势舒缓许多,半坐在马车之内,如今修为尽废,对于一切也不多想,些许欣喜也不足为贵,看得出曹秋道对于《黄石天书》有兴趣,苍白的面上微微一笑,轻问之。 “有趣,那卷书现在既然在道家玄清子手中,就算楚南公说的再好,又有何用,阴阳家入秦以后,唯秦国至上,阴阳家智者一脉未必不受影响。” 这般一来,曹秋道眉头轻挑,连带一侧的照剑斋都为之侧目,如此,那楚国南公岂不是诓骗中山夫子。不过赵震既然知道这一点,中山夫子肯定也知晓,尽管如此,还是应下! “个中缘由我却不知道了,只是中山夫子却为楚国南公说动,亲至三川郡,以至于落得如此结局,我等避退,那些门客与百家之人亦是不得长久。” “欲以扰乱三川郡,扰乱秦国函谷关外的千里区域,以此动摇秦国根基,此计谋不成矣!” 昨夜之事,毫无疑问,秦国有了充足的准备,能够擒拿镇压他们,那些不通武道的普通人更是一个都别想走,再加上秦国的兵力调动,三川郡风波平息可以预见。 “信陵君亡故之前,曾语,秦王政若可扫除文信候摄政之患,整治国政,惯行公孙鞅法制,以秦国之国力,匡诸侯,一天下不难。” “数年来,一切都按照信陵君所语的那般,嚣魏牟此行参与其中,不过受人所托,至于此,列国之事于我无关矣!” 赵震之语刚落,身边那同样挣扎坐起的虬髯巨汉沉声而道,其精气神倒是比赵震好些,肉身甚是强横,体表的玄光闪烁频率也多了一些。 多年前,从信陵君再次被魏国逼走的那一刻,嚣魏牟就已经对关东列国失去所有信心,不然,以信陵君的统兵能力,合纵伐秦当可破开函谷关,威压秦国。 接下如此任务,也不过是了结当年的一些因果,虽至于此,但嚣魏牟并不在乎,况且,对于这等夜间小人行径,本就不赞成。 身为原魏国将领,身为兵家传人,一直奉行在战场上在秦国击败,追随信陵君的岁月,也不断的做到这一点,只可惜,一切都结束了。 “也不然,秦国虽强,但列国仍有一战之力。” “我与照兄多日前在秦国境内游走,听闻秦国内现在行一件大事,仅仅是民力的调动都超越五十万,更别说其它物力的调动。” “自秦王登位以来,战乱不绝,近岁之前更有长信侯谋乱,国本微动,嬴政亲政未久,国政根基未稳,若是将秦国的精力彻底拉入那件事中,令其无力兵出函谷关,列国可变,列国可强!” 听闻《黄石天书》现在道家天宗玄清子手中,齐国剑圣曹秋道眼中奇异之光闪烁,而后轻轻摇摇头,连中山夫子都不是其对手,自己上前,也不过送命。 暂时将此心压下,又闻嚣魏牟口中衰颓、无奈之语,倒是有不同的意见,左右看了一眼,便是提及如今秦国内的一件重要之事。 “可是韩人郑国为秦国治理秦川之水,修建数百里长渠之事?” 语出,赵震似乎也有耳闻,轻言之,秦川治水对于秦国来说,百年不成,但耗费其上的力量不少,而今,传闻秦王政欲要在近年将其彻底修成。 民力征发超越五十万,国力过半都消耗于其上,使得如今的函谷关外守军鲜有对外征战,也是这则原因,难道曹秋道欲要在秦国治水上动手。 “此渠修成之后,列国才是真正的没有对抗之力,但想要将其修成,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数百里长渠,想来秦国不可能面面俱到。” “若是今日坏一处,明日坏一处,既可以牵制秦国的精力,也可令秦国民众根基有损,国力有损,而这列国的机会!” “况且,此渠本就是韩国为了保全自己推出的疲秦之计,若是列国有心之人可以施加力量于其上,一切未必没有可能!” 秦川治水若功成,那个时候的秦国才是真正的恐怖,坐拥巴蜀、秦川两大数千里粮仓,粮食充足,国人生聚繁衍甚快,那就是秦国的底蕴。 然则,如果秦川治水不可能功成,那就不好说了,耗费了如此多的国力于其上,起码八年到十年之内,秦国不可能真正的一天下大势。 “此计……是否有些不合仁义之道,秦国虽蛮夷无道,但其国民却是无辜也,若是施展此计谋,当有数不清的秦国民众遭受劫难矣!” 数十年前,赵震在小圣贤庄待了一段时间,阅览儒家经典,修浩然正气,修为得以进步非凡,行诸般之事,君子与小人存乎一心。 但若是依曹秋道之语,破坏秦国秦川治水,那个罪过可就大了,再加上秦法的苛刻,无论是多么小的破坏,都会酿成偌大的灾劫。 “秦国欲行一天下之事合一天下大道?” 一语反问,赵震为之默然。 为何秦国就不能够老老实实的在西陲之地待着,非要东出函谷关,欲要并天下,匡合诸侯,乱世以来,列国并行生存岂不更好。 可以预见,倘若曹秋道之策真的被列国有心人士采纳,秦国纵然治水功成,也必将耗费绝大的代价,国力也必然受绝大的消耗。 ****** 国尉蒙武的速度很快,思忖周清之语,没有迟疑,旋即,与廷尉赢腾相商片刻,依据秦法而出,数百人在洛阳城外的洛水之畔陈列。 一位位手持利刃的秦兵身侧都有一位衣衫褴褛的不法之人,或是门客,或是百家之人,或是游侠剑客,在这里,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 四周围观者诸多秦人、商贾之人、未落网之人,伴随着蒙武一声令下,数百人血染洛水之畔,此景堪比百年前的商君渭水之刑罚。 一日之后,整个三川郡复归平静的迹象,三万秦兵被调往通向三晋的要道之上,一队队秦兵仍旧在搜寻形迹可疑的敌秦者。 若说以前还不容易分辨,不过于已经破入悟虚而返的周清来说,灵觉扩散而出,神通妙法施展,是否是真正的敌秦者,一息便可知。 数日之后,又有零零散散的几近百人在洛水之畔被杀! 非如此,此次蒙武与廷尉赢腾的大扫荡,连带整个洛阳三川郡内牵扯其中的秦吏亦是直接给予惩处,数年来,三川郡一直为文信候封地,亲文信候之人多矣。 事态非然,短短月余时间,被惩戒之官吏多达百人,再次被杀之人多达两百人,涉事是关东士商多矣,窃葬之事通告咸阳朝野,引起更大的轰动。 为定此事,远在咸阳的秦王政更是亲手写就登位以来的第二卷国书,悬挂于秦国各大郡县,尤其是事态最为汹涌澎湃的上党、河东、三川、黔中之地。 “自文信侯罢相自裁,天下纷扰,朝野不宁。秦立国五百余年,一罪臣之死而致朝野汹汹不法者,未尝闻也!文信侯吕不韦自于先王结识,入秦二十余年,有定国之功,有乱国之罪。” “唯其功大,始拜相领国,封侯封地,破秦国虚封之法而实拥洛阳十万户,权力富贵过于诸侯,而终能为朝野认定者,何也?其功莫大焉!秦之封赏,何负功臣?然则,文信侯未以领国之权不世之封精诚谋国,反假做阉宦,私进宫闱,致太后陷身,大奸乱政。” “其时也,朝野动荡,丑秽迭生,秦国蒙羞于天下,诚为我秦人五百余年之大耻辱也!究其本源,文信侯吕不韦始作俑矣!秦法有定:有功于前,不为损刑,有善于前,不为亏法。吕不韦事,业经廷尉府并执法六署查勘论罪,依法罢黜者,何也?其罪莫大焉!纵如此,秦未夺文信侯爵位,未削文信侯封地,秦王何负功臣?” “其时也,文信侯不思深居简出闭门思过,反迎聚六国宾客于洛阳,流播私书,惑我民心,使六国弹冠相庆,徒生觊觎大秦之图谋。今有秦国臣民之昏昏者,唯念吕不韦之功,不见吕不韦之罪,置大秦律法于不顾,信山东流言于一时,呼应六国阴谋,窃葬、祭祀罢黜罪臣,乱我咸阳,乱我国法,何其大谬也!” “若不依法惩戒,秦法尊严何存?秦国安定何在?唯其如此,秦王正告臣民:自今以后,操国事不道如嫪毐吕不韦者,籍其门,其后世子孙永不得在秦国任宦。秦王亦正告山东六国并一班诸侯:但有再行滋扰秦国政事者,决与其不共戴天,勿谓言之不预也!” “秦王一语,彻底定下三川之局,宗全、宗琼,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两百八十三章 新郑之非 秦王政亲手写就的王书并行廷尉府的处罚公告,很快被谒者带往秦国各大郡县,带往关东列国之中,其上内蕴秦王的意志,如果说列国真的不予理会,那还真要细细思量一番。 随着王书的飞驰,咸阳沉寂了,关中沉寂了,秦国各郡县沉寂了,山东六国也沉寂了。秦王将道理说得如此透彻痛切,杀伐决断又是如此严厉果决,激扬纷纭的公议一时萧疏,无话可说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场由文信候突兀而死的大事件,便是在秦王政与群臣的竭力之下,快速平定,稳定国本,夯实国政。 随其后,居住在咸阳中的关东士商也是为之心思婉转,原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本国密使也多有来访,希望扰乱秦国风气诸般。 现今,一切了毕,诸人怎敢继续行动,只得各自默默的打点行囊,欲要离开秦国,在文信候摄政的十多年来,秦国内商业繁闹,士商的界限并不大。 此次文信候身死,三川郡为之乱象纷呈,再加上诸方势力的推动,按照原有的预想,无论如何,秦国至少得允许吕氏门客在秦公开传播《吕氏春秋》。 若风潮延续不息,文信候吕不韦之冤得以昭雪亦未可知。若关东列国借机施压得当,逼秦国订立休战盟约,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如今文信候最后的一点影响力即将不存,秦王政不予理会《吕氏春秋》,欲要继续奉行商君法制,真若那般,他们这些关东列国的士商可就麻烦了。 商君法制之下,连带涉及此事的秦国官吏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何况他们。其内,那些肆意而动的大商贾遭殃,零零碎碎的小商贾也不得不遭殃。 一店在秦,离开咸阳,失去根基,回到故国重新开张,却是谈何容易,单是向官府市吏行贿的金钱便承受不起,哪有在秦国经商这般省心? “法教正,人心正。” “在治理国家这一方面,法家还是有独到之处的,李开,天泽近来的情况如何?” 归于咸阳也有数日了,那卷王书之下,整个关中之地为之恢复如初,静静而立在乌氏居中,俯览而下,灵觉扩散,整个咸阳城内的商贾繁闹倒是降低了些许。 晴空骄阳之下,宽阔平坦的街道之上,除了关中之地的秦国商人行走,关东列国的人不多矣,商君法制之下,一切都是这般快的恢复。 语落,便是看着身侧的一人,身着浅黑色锦衣长袍,眉目俊朗,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周身更是隐现一丝丝玄光,先天而入的修为足以护身。 此人,却是当初周清在新郑之中救下的韩国原右司马李开,复得崭新的一命,暂时归于天泽麾下调遣,潜伏在韩国之内,伺机而动。 “已经收拢百越之民,在阳翟之城汇聚,根据探子收集的信息,如今的韩国新郑之内,公子韩非为首的流沙势力、公子韩宇、张开地等为首的相政势力、血衣候白亦非为首的夜幕残余势力正在碰撞。” “姬无夜身死,四凶将仍存,整个韩国八层以上的兵力掌握在血衣候手中,故而,如今的血衣候在西宫之内,几可媲美当日的姬无夜!” 李开拱手一礼,也正是因为韩国新郑内的冲突不断,他才与夫人一起从阳翟之城进入秦国,进入咸阳之城,来与弄玉相见。 听闻弄玉在咸阳宫内为太乐之职,心中安定,如今天下大势逐渐明亮,一个太乐之职虽然不算什么,但有着身侧的这位护国法师,却是与众不同了。 上月的三川郡之乱,护国法师玄清子竟然被赐封监御史,这可是实权,虽然三川郡的形势很快平定,但护国法师身上的这个职位却没有扔掉。 感应着相邻房间内的夫人和弄玉相谈脆语,面上浮现一丝满足,原本以为此生再十多年前就结束了,谁知道,世事无常,似乎新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三方相争,在我的意料之中。” “以你所观,三方势力中,谁最有可能取得胜利?” 既然是争斗,那么,肯定要有输有赢,而且尤其是以公子韩非为首的流沙势力,锐意改革,变革韩国,这一点无论是对于公子韩宇,还是血衣候,甚至于韩王,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其才虽旷世,但才学是才学,眼光是眼光,真正的政治朝局可非过家家,遥想当初在新郑的岁月,韩非的确给了自己惊喜,但这并不代表对方真的有可能将腐朽不堪的韩国拉起来。 倘若真的拉起来,估计,在其执掌大权的那一刻,也是秦国攻灭韩国的一刻,对于这一点,想来秦王子政也是这般看待的。 “三方势力中,血衣候有可能最先出局,毕竟无论是公子韩非,还是公子韩宇,背后都是韩国王室的利益,都是整个韩国的利益,唯有血衣候白亦非是己身之利。” “血衣候若是出局,便是剩下公子韩宇与公子韩非的交锋,虽然公子韩非智谋超群,归于新郑不久,就有了这般声势,但其才不被韩王所喜。” “只要韩王在位一日,公子韩非就不可能胜利,权衡之道之下,公子韩宇也不可能取得绝对的优势!” 对于韩国如今的局势,李开看的很清楚,看似三方势力龙争虎斗,不可开交,但实际上这一切均在韩王的控制之下。 先前姬无夜突然身死,血衣候从楚、韩边境调回五万大军,就已经被失却大势,这一点不论是公子韩非,还是公子韩非,都不可能允许的。 纵然血衣候白亦非出局,公子韩非也不可能取得胜利,反而会一直与公子韩宇形成一个崭新的朝局,在韩王可控的朝局之下。 如果没有外在的压力,说不准将来公子韩非会取胜,毕竟如今五代相门的后裔张良可是在流沙之中,如此庞大的资源加持,长远来看韩非优势甚大。 然则,长远这个词对于韩国来说已经是异常奢侈了! “韩王春秋正盛,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看来韩国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你说,有没有可能韩宇与韩非会有谋逆之举?” 姬无夜死后,受益最大的应是韩王,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接受韩非的那一套,但对于韩宇,纵然立为太子,也不可能有大权。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踱步于房间之内,挥手一招,不远处条案上便是一只玉盏落入手中,其上琼浆玉液沉浮,淡淡的醇香扩散。 “不可能!” “若是血衣候白亦非的话,还有可能,但是公子韩宇与公子韩非却不可能有此为,朝局之下,韩宇实际上代表着韩王的意思,没有韩王,韩宇受到的压力会大上很多。” “公子韩非奉行法治,不会乱法而为,这般僵持下去,三五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于周清之询问,离开给予快速而肯定的回复,对于公子韩宇和韩非,无论是谁施行谋逆之举,都无异于自绝生路。 故而,整体来看,三五年之内,韩国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也不会有太大的起色,三五年之后,一切可就说不准了。 “三五年的时间,这诸夏也该乱了!” 秦王政平定嫪毐之乱,清除文信候吕不韦之患,如今的紧要之事,便只有修渠了,也只有修渠功成,秦王政才有足有的自信挥戈东出。 而三五年的时间,足够修渠功成。 ****** “东君阁下,请!” 与此同时的咸阳南城另一处区域内,迥异于乌氏居的富丽堂皇与奢华,栎阳酒肆却是稍逊一筹,虽稍逊一筹,但能够进入栎阳酒肆中的人可是不多。 栎阳酒肆,传闻乃是百年前孝公时期一位白氏商贾所建,后来秦国国都从栎阳迁往咸阳,故而栎阳酒肆也为之迁移至咸阳。 其后,栎阳酒肆声名显赫矣,先是由商君在此不断的宴饮亲朋,后有惠文王与张子论道其内,更有武王在其内杀义渠之人,扬老秦人威风。 甘茂在这里被引荐入秦廷,应候范雎在这里结识昭襄王,一跃为相邦,凡此种种的威名事迹数不胜数,故而,如今的栎阳酒肆听上去不如乌氏居响亮,看上去不如乌氏居豪华。 但论其规格,却是远超乌氏居,其内行走均公室贵族之人,身着白衣长袍,柔顺长发梳拢,眉目俊逸无双,此刻,正手臂微动,迎着一位绝代风华之人入内。 仍是一袭暗蓝色的长裙,漆黑柔亮的长发低束,别上一根暗色的发簪,缀上暗蓝色的宝石首饰,看上去,别具风采,平添数分尊贵。 姿容无双,五官神妙,长裙罩体,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初现规模的双峰隐匿其下,身后则是一件代表着骄阳初升的尊贵配饰。 长发披散身后,两束散发着暗金色光泽的短发垂于肩头,婀娜高挑,漫步而动,一丝丝暗金色的玄光护体,对着燕丹微微颔首。 “哈哈哈,今日请东君阁下前来,乃为一重要之事,自从丹入秦以来,已过数年,期间,承蒙东君阁下护持,性命得以保全。” “故而,燕丹欲要亲自一谢东君阁下,这些事物虽算不得珍贵,但却是丹在咸阳的诚心!” 第两百八十四章 神草 伴随着秦王冠礼亲政以来,燕丹骤然感觉到咸阳上下对自己的绝大束缚,这一点和之前秦王未曾亲政是决然不同的。 未曾亲政,秦王所思所想并不完全涉及国政谋略,而亲政以来,继续奉行历代秦王的意志,匡合诸侯,一天下大势,如此,自己似乎显得重要了许多。 燕国远在极东之地,固然对于秦国造不成威胁,但有自己在咸阳,燕国也不会轻易和其它国家结盟对抗秦国,如此,秦国面对关东列国的压力便小了许多。 然则,这却不是燕丹所希望的。 质子于秦,秦国未曾履行张唐赶赴燕国为相国的约定,就已经处于被动的局面,数年来,从燕国前来的人虽不少,但保护自己尚可,想要出去却无可能。 如此,便只有借助外力了,而且是强大的外力,思忖良久,当前有可能成为突破口的也就只有阴阳家的东君焱妃了。 相处这么久,于对方的目的,燕丹才似乎猜到了一些,所以心中才有这般的把握,如果阴阳家东君愿意帮助自己,那么,自己逃离秦国的可能性很大。 迎着东君焱妃在雅间中坐下,单手轻轻拍动,便是有三位侍女先后入内,手中各自捧着一个精致的红色木盒,单单是木盒,都堪称雅致而珍贵了。 “护持于你,是秦王的命令,属分内之事。” “燕丹殿下这般厚礼,未敢为也。” 红唇轻启,美眸闪烁玄光,视线扫过那三位侍女手中的精致木盒,并不在意,目光落在燕丹的身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太大的波动。 “或许对于东君阁下是小事,然,于丹来说,却非这般。” “入秦为质子以来,东君阁下是第一位这般关心丹的存在,无论是否为秦王之令,在丹的心中,东君阁下于我恩德大矣。” “这三件事物乃是我亲自托人从燕国带来的东西,专门为东君阁下准备。这是一对玄冰碧翠玉镯,乃是从极北之地的千年玄冰之下取得,以巧匠雕琢而成,内蕴玄冰之气。” “即可为东君阁下点缀风姿,亦可助力修行!” 行至第一位蓝色侍女跟前,拱手对着东君焱妃一礼,旋即,将第一只精致的红色木盒打开,顿时一道道耀眼的白色玄光迸出,映衬着外界的光亮,更是显得耀眼夺目。 暴露在天地之间,森寒的玄冰之气自动雾化,一缕缕晶莹的事物自动凝结天地之间,整个房间之内,凭空冷风忽掠,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数息之后,木盒内的事物便是呈现在眼前,两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就那般静静的躺在木盒中的架子上,不含一丝瑕疵,堪为世间最为纯洁之物。 燕丹一边介绍着这则礼物,一边想着东君看去,观其目光在其上一闪而过,不复再来,不由得眼眸深处有些失望,不过,心中并不气馁。 对着第一位侍女看了一眼,那人便是手捧着木盒,将其放置于东君焱妃所在的条案之上,旋即,一语不出,徐徐而退。 “若说那对玄冰碧翠玉镯可为东君阁下增添些许光芒,那么这件礼物则是可为东君阁下驻守容颜,青春不老,此为燕国极东雪山之上的宝物。” “其行如同婴儿一般,有首,有四肢,浑身上下更是有须发,生而有灵,非红绳系之不可得,燕国王室称之为神草,这株神草年份超越八百年,服用之,可永驻容颜。” 行至第二位侍女跟前,燕丹将其手中的精致红色木盒徐徐打开,顿时,一股奇异的气息从木盒中喷涌而出,鼻息嗅之,不仅仅是精气神为之一震,连带体内的真气运转都快上许多。 感此,东君焱妃奇异之,美眸扫视其上,落在第二个木盒之中,木盒中的事物确如燕丹所言,形体如同婴儿,形若纺锤,分叉百千须。 内蕴浓郁无比的药力,生机内敛,普通人服用之,可延年益寿,武者服用者,精进修为不难,女子服用之,驻颜不难,此物倒是不错。 房间内的燕丹见状,感东君焱妃的反应,面上为之轻轻一笑,对着侍女看了一眼,此物便亦是放置在东君焱妃面前的条案上。 “这第三件事物说来与东君阁下所在的阴阳家有一定关联,八百年前,天子武王伐纣功成,分封诸侯,我燕国的先祖便是武王之弟奭。” “八百年前,燕国所在之地,满是荒无人烟,其后,周公念先祖之苦,便是以大祭司手中的礼乐精华幻音宝盒为本,铸造天音宝盒。” “前些时日,父王念及丹在咸阳久矣,可能会忘却燕国的乐音,便是令人送来此物,此物虽不比大祭司手中的幻音宝盒神妙,然,亦是可称极乐天韵!” 行至第三位侍女的跟前,燕丹的神色都凝重些许,对着东君焱妃看过去,双手徐徐将那第三只木盒打开,顿时一个形体古朴的事物便是呈现而出。 天音宝盒外观为五边形的天青色宝盒,高约三寸,就那般静静立于大木盒之内,其上表面覆盖神妙的纹理,燕丹见之,伸手将这只木盒缓缓的拿在手中。 “天音宝盒?” 如燕丹之语,对于这个东西,东君焱妃的确有很大的兴趣,根据阴阳家内的典籍记载,幻音宝盒的确是周公时期所铸造,而后掌控在大祭司的手中。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能够执掌幻音宝盒,大祭司在八百年前可是相当得周公看重,而且当时铸造幻音宝盒的时候,太公望也参与其中,内蕴奇异之力,乐曲而动,有魔音万千之称。 对于这个天音宝盒,东君倒是不太清楚,想来不会有幻音宝盒那般的神妙,虽如此,但此物既然以幻音宝盒为蓝本,自有其妙。 看着燕丹手中的那个小木盒,其行不大,刚盖过燕丹的巴掌罢了,待其将木盒打开,顿时一道奇妙的声音从木盒内生出,整个房间也是不自觉的为之一震。 “天音宝盒内部亦是有五音十二律,只可惜,根据燕国的典籍记载,音律虽合幻音宝盒,但两者并行闻之,幻音宝盒奇异也!” 打开天音宝盒,其盒盖之内,便是有四个偌大的金文烙印其上,随其后,便是一座精致无比的楼阁平地而起,按照五音十二律的划分,内部机关齿轮转动,使之里面呈现塔状楼阁。 楼阁有五层,每一层分别与宫、商、角、徵、羽五音一一对应。每一层有十二个飞檐,每个飞檐下有一扇窗户,每个窗户上都标有音律的名称,与之对应的就是十二律。 对着第三位侍女看去,空闲的手掌挥动,整个房间内的外人便是离去,雅间之门关闭,其内便是只剩下燕丹与东君焱妃二人。 单手虚托天音宝盒,随意转动其中一层楼阁,顿时一道清脆婉转的乐音娓娓流出,如空谷悠远之音,回味无穷,静静听之,神色之上颇有沉醉之意。 一曲悠长,久久未绝,足足转动了一炷香的时间,天音宝盒内的这则乐曲才消失不见,没有外力的相助,五层楼阁为之收敛,宝盒自动归元,复先前模样。 “此物的确与传闻中的幻音宝盒不同。” 由阴阳家内的典籍记载所知,幻音宝盒内的乐曲可是相当不同,有缘人听到,可以提升修为,获得好处,无缘的人听到,别说提升修为了,直接灵觉迷失都是一个好的下场了。 刚才细细一听这天音宝盒之曲,没有任何感觉,有的仅仅是乐曲内在的美感,而那些,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看着燕丹再次将其放置于身前的条案上,东君焱妃美眸不由得眯起,天地万物,阴阳轮转,有阴便是有阳,东君可不认为自己奉命护持对方两三年,便会有如此的待遇。 若仅仅是第一件宝物也就罢了,然而,第二件与第三件宝物就是于秦王政来说,都堪称重宝,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无形的劲力落在天音宝盒之上。 数息之后,静静的雅间中,再次响起一道道天籁之音! ****** “弄玉,待在咸阳之中,是否有些无聊?” 李开夫妇二人在咸阳城中,并没有停留太久,不过三日的时间,便是与弄玉分别,驾驭马车从咸阳而出,奔向关外之地,归于韩国阳翟之城。 与弄玉并肩而立在南门的城墙之上,看着李开的远去,感受着身侧弄玉的平静,周清奇异之,身躯微侧,看着眼前这位身着橘黄色长裙的秀丽女子,秀发梳拢披散在肩后,微风吹拂,暗香浮动。 “并不会,待在咸阳城中,没有了外在侵扰,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云舒妹妹一起探讨琴艺,和焰灵姬姐姐探讨武道。” “公子,父亲与母亲做的事情很危险吗?”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弄玉那绝美的容颜上为之轻轻一笑,摇晃着头颅,此心安处是归途,这个道理在蕲年宫中就明悟了。 然则,三日来,和父亲、母亲的聊天中,一颗心又是不自觉的为之而动,平添了一丝牵挂。 “如何而言危险?” “不用担心,再过数年,韩国沦亡之后,到时候一切就都便利了许多,那时,你们也都可以随意相见。接下来,焰灵姬或许会被我派往赵国,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与之前往。” 第两百八十五章 《天人劫》 道家玄清论元始,开天辟地盘古生! 数年之前,一卷《开天辟地》而出,为诸夏之民呈现诸般神妙之说,元始天王真灵游荡之间,盘古挥动巨斧,天地始成。 随其后,风雷动神祗而出、万物有灵为妖者出,便是有了龙汉之劫,强横不可一世,霸绝天地间的真龙、凤凰、麒麟等神祗不存,消散于天地之间。 阴阳轮转,圣人而出,元始天王无双,七大道尊横行,神威镇压于天地之间,整治天地秩序,始有神妖之争斗,整个天地间浩劫再起。 神妖两大族群均溃败,道尊出,昊天上皇显,天庭立,六道并行如初,天地人万族归于平缓,随其后,娲皇天尊创生的人族壮大,始有人皇之劫。 天皇伏羲氏、地皇神农氏、人皇轩辕氏,各有其能,统合人族,功德无量,成就无上大法力,归于火云洞,永世俯览人族发展。 然,天地运转,天道有常,从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三皇之后,人族之内便是少昊等五帝统辖,及至禹王治水,方有其子启开创大夏之朝。 当是时,有歌曰: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 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阴阳前。 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礼乐婚姻联。 少昊五帝民物阜,禹王治水洪波蠲。 承平享国至四百,桀王无道乾坤颠, 日纵妹喜荒酒色,成汤造亳洗腥膻, 放桀南巢拯暴虐,云霓如愿后苏全。 三十一世传殷纣,商家脉络如断弦。 禹之子启创立夏朝,传位十四代,十七后,享国祚四百七十年,而后为成汤所灭,成汤者,黄帝之后也,姓子氏。初,帝喾次妃简狄祈于高禖,有玄鸟之祥,遂生契。 契事唐虞为司徙,教民有功,封于商。传十三世生太乙,是为成汤,闻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是为大贤,实时以币帛,三遣使往聘之,而不敢用,进之于天子。 桀王无道,信谗逐贤,而不能用,复归之于汤。后桀王日事荒淫,杀直臣关龙逢,众庶莫敢直言;汤使人哭之。桀王怒,囚汤于夏台。 出郊,见人张网四面而祝之曰:从天坠者,从地出者,从四方来者,皆罹吾网! 汤解其三面,止置一面,更祝曰: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高者高,欲下者下。不用命者乃入吾网!汉南闻之曰:汤德至矣! 随即,归之者四十余国。桀恶日暴,民不聊生。伊尹乃相汤伐桀,放桀于南巢。诸侯大会,汤退而就诸侯之位。诸侯皆推汤为天子。于是汤始即位,都于亳。元年乙未,汤在位,除桀虐政,顺民所喜,远近归之。 成汤创商,在位十三年而崩,寿百岁,其后裔盘庚迁都于殷,享国六百四十年,最后一王帝辛于牧野之战被周武王击败后自焚而亡,商朝随灭,大周而行。 帝辛乃帝乙之三子也。帝乙生三子:长曰微子启,次曰微子衍,三曰寿王。因帝乙游于御园,领众文武玩赏牡丹,因飞云阁塌了一梁,寿王托梁换柱,力大无比。 因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赵启等上本立东宫,乃立季子寿王为太子。后帝乙在位三十年而崩,托孤与太师闻仲,随立寿王为天子,名曰纣王,都朝歌。 文有太师闻仲,武有镇国武成王黄飞虎,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 此语堪为《天人劫》,乃是近来传荡咸阳城的又一卷道家玄清子所着之说,紧随《人皇劫》之后,时隔一年,崭新而出。 其语缓缓,其事非凡,刚在乌氏居中传颂,便是瞬间以其为中心,向整个关中之地,向整个关东之地流传,春秋以来,百家并起,其学说晦涩难懂。 而玄清子之语,寻常庶民亦是可以聆听,可以畅想,可以闲谈,一时间,流传甚广,短短月余的时间,周清脑海中的纪数值便是臻至一千五百万之巨。 虽然增长的越来越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数字无疑要继续提升的,执笔写就《天人劫》,不复一年一说,乃为一月一回。 “少保,您所这世上真有千年狐狸精吗?” 辰时初起,自周清归于咸阳之后,便是继续掌少保之位,教导小扶苏武道之行,历经数月的修炼,太极十三式所有的东西,周清都已经传给扶苏,每日来此,隐约成习惯而。 静立于春日的朝阳笼罩之下,薄雾顿生,温润之感席卷,凌冬早就过去,万物会出,夏日将近,咸阳城外的数千里土地之上,庶民劳作不断。 手握阴阳,脚踏乾坤,天地相合,太极十三式在小扶苏的手里挥洒的行云流水,只可惜,还是徒具其形,虽如此,也已经足够了。 扶苏修行,旨在强身健体,至于武道至强,若是机缘足够,当可自行感悟太极十三式的精妙,衍化无双武道之法,功行九转,小扶苏收式而立,接过一侧侍女手中的茶盏,轻抿一口热茶,而后,眼中带着强烈的好奇看向周清。 “哦,千年狐狸精吗?扶苏,你猜猜有没有?” 听其言,周清不由得神色轻轻一笑,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小扶苏还不是第一个问的,玄清宫写就《天人劫》的时候,乃是自己口书,云舒执笔。 写到上古正神娲皇天尊与其麾下的千年狐狸精,焰灵姬三人均表现出对于狐狸精的好奇,至于为何不是娲皇天尊,周清也是奇异。 “我见过狐狸,去年楚国有人觐见祖太后,华阳宫内便是有那个东西,看上去很温顺,不过,后来因为狐狸身上有臭味,便是扔了。” “而少保所言的《天人劫》中,却有千年狐狸精成妖,生的如同人族女子,容貌绝美,倾国倾城,昨天,楚夫人下令将咸阳宫内的狐狸全部杀了,以免真的有狐狸精出现,危害父王。” 唇红齿白,容貌俊秀,配上合体的楚国贵服,再加上体内血气运行上涌而至的红晕之色,整个人异常可爱,雅言纯正,提及昨日的事情,似乎对于楚夫人的动作感到好笑。 “狐狸成精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人族之内,却是有狐狸精哦。” “好了,不要多想,继续练功,冯去疾已经前往巴郡行事,下午你还要阅览秦法,不得懈怠!” 迎着小扶苏仍旧好奇无比的目光,言语微微迟缓,而后给予回应,看着小扶苏略有不解的神情,挥手间,一道劲风席卷着他的小身板,来到广场正中央。 一语落,熟悉之后,复归演武之中。 ****** “玄清见过大王!” 巳时刚过,周清刚从郑国教导扶苏而归,还未来得及回到玄清宫,便是被少府令赵高亲自以礼相拦,恭请入兴乐宫。 没有迟疑,看得出赵高面上的急切之意,思忖一二,莫不是秦国现在又突发之事?但自从三川郡乱象平定之后,整个秦国上下没有了侵扰,应该没有问题了。 虽这般想,然踏步入兴乐宫,入眼处,殿中已经有了数位文武大臣,如今的文官群体自是以昌平君熊启、昌文君为首,武官群体渐渐以王翦、蒙武为首。 尽管桓齮仍是上将军,但桓齮与文信候牵扯颇甚,想来过不几年,待所有的事情交接完毕之后,王翦便可上位,统管秦军。 咸阳令蒙恬倒也在其中,兴乐宫内,蒙氏一族的显赫可见一斑,殿前右侧前方区域,宫廷左护法东君焱妃、首席剑师盖聂在列,观此阵容,周清心中一禀。 定有大事! “大师无须多礼,上前,位列!” 秦王政一袭玄衣素袍,端坐在最上首,单手扬起,对着入厅殿内的周清点点头,面上微微闪过一丝笑意。语落,周清倒也没有客气,一步踏出,出现在东君身侧。 “今日,我秦国文武军政要臣在此,更有护国法师玄清子、阴阳家东君阁下、盖聂先生在侧,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寡人都有足够的信心将那些贼人剿灭。” “昌平君以为何?” 数息之后,整个兴乐宫内,顿时一片寂静,平添数分冷意,秦王政豁然间从座位上而起,丹凤之眸深深眯起,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意。 本以为王书而落,关东列国应该会安稳一段时间,只是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敢打注意,而且打上了自己为之忌讳万分的事情之上。 冷哼一声,踱步在上首的条案前,俯览下方的诸人,视线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 “我王,关中之地甚是辽阔,水系蔓延,老秦人多称之为:九水十八池,东西八百里,九水之地,分为渭水、泾水、沣水、洛水、灞水、浐水、滈水、潏水、涝水。” “月前,泾水河丞来报,一处河渠遭受损失,水韵蔓延,田地受灾,二十日之前,渭水河丞来报,三处河渠受损,田地受灾。十日前,沣水河丞来报,亦是如此。” “短短月余时间,关中九水之地,已经有五水近二十处受到外力的破坏,河渠受损之处虽不多,但却都为关键之所,若放任之,郑国修渠将大大拖延,而且耗费先前更多的民力!” “而且昨日廷尉府有查证,水工郑国是韩国间人,为疲秦而入秦,启以为,当今之计,当先将郑国擒拿关押,河渠之事暂缓,如此,乱象稍可定!” 第两百八十六章 兵压三晋 韩国水家水工郑国数年前入秦,当时,还是文信候吕不韦摄政当国,便是主持整治秦川之水,以期将关中千里区域化作沃土。 去年冬日,秦王政与周清、盖聂先生一行人前往文信学宫,路途之中就曾提到郑国也许是施展疲秦之计,以此使得秦国耗费精力,无力东出。 在周清的劝说下,秦王政也没多说,纵然是疲秦之计,然,只要修渠功成,秦国损耗的国力顿时就可以回升,而且超越以往的回升,如此,就算疲秦又有何妨。 有着李斯为河渠丞,一月三发文书,对于河渠的进度,嬴政也是清晰的了解,在自己的谋划中,待河渠修成之日,就是自己整顿秦国上下,兵出关东之时。 只是想不到,近月来,秦国国内的各大河渠接连出事,关东列国的人影不断涌现,纵然可以擒拿斩杀一人,但秦国之内河渠如此之多, 越来,秦国境内的五大水系中,数十处河渠要点被破坏,以至于如今临近夏收时日,田地被淹,秦人痛苦不已,如此,便是有了今日兴乐宫诸人汇聚。 “疲秦之计?” “区区一个水工,焉敢如此欺我秦国,我王令下,尊秦国之法,此人当诛!” 数十年来,都是秦国欺压别国,哪里轮到别国欺压秦国,大将王翦闻之,身披重甲,神色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杀意暂放。 连带其身前的国尉蒙武都为之一动,虽未言语,但举动已经表明一切。 一息之间,偌大的兴乐宫之内余音不绝,昌平君熊启在前,再次颔首以对,水工郑国欲要施展疲秦之计,倘若继续修渠,只怕会耗费更大的精力和物力。 “疲秦之计!” “寡人早已知之,但现在修渠已经进行一半,现在暂缓,无异于前功尽弃,河渠丞李斯监督郑国,数月来,进度仍在,可恨的只是那些关东宵小。” “今日召你等前来,所为并非郑国之事,而且从今日起,除却国政要务之外,秦国以修渠为先,只要修渠功成,到时候秦川的白毛碱滩、近水旱田不存,百万老秦人受益,秦国亦可国力陡升十倍!” 比起修渠之功,区区疲秦之计不算什么,秦王政仍旧踱步上首,看着下方厅中请命的三人,轻轻摇摇头,这个时候杀郑国可是自乱阵脚。 秦国如今的水工中,无一人可以超越郑国,郑国一死,无异于修渠隔缓,此事绝非自己希望看到的,只是,对于关东宵小的下作手段,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了。 “我王,如今引泾入水之事上,其中征发的民力超越五十万,以至于秦国境内的其它水利事物不得进行,而今,临近夏收,应遣散民力抢收。” “若可,当秋日再行征发民力,进行修渠之事!” 昌平君熊启面上微微一愣,想不到大王已经知晓郑国的疲秦之计,既然如此,还一力让郑国继续修渠,固然,修渠成功之后,好处多多。 但现在修渠对于秦国的影响也是越来越大,耽搁其它的工程、夏收临近无人在,府库之中每天都在进行大量的小号,这不是一个好的代价。 “无需多言,寡人意蕴已定,无论秦国多么艰难,修渠之事不可耽搁,扛过这两年,关东列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近月来,关东列国之人不断侵扰秦国河渠工程之事,多以游学门客为主,游侠剑客为辅,扰乱一地,便是转而离开,令秦国各大郡县的吏民不胜其扰。” “故而,寡人欲以大军东出函谷关,攻伐三晋,威慑关东列国,蒙武、王翦,你二人以为何?” 不对关东列国施以真正的颜色,真当秦国的将士是闲散之人,既然派人侵扰秦国河渠工事,那么,损失的事物当从关东列国讨回。 攻掠城池,提高纳贡之数! 秦王政语落,将目光落在出列的国尉蒙武与大将王翦身上,如今的军中,当以这二人为上,桓齮虽上将军,但年事已高,加持旧事,不复统兵。 “这……,我王之言,蒙武自当遵从。” “月前三川郡乱象之时,蒙武就曾与桓齮将军、王翦将军商议,大军秘密出河东,一举攻克平阳,恢复河东郡并震慑三晋,以此,扬秦国之威。” “今日,三川郡乱象不存,河渠之事侵扰,未必不可施展此策!” 国尉蒙武抬起头看了上首的大王,旋即,对着身侧后的王翦扫了一眼,应下大王之策,反正攻伐三晋,也在先前的谋划之中,不算白费。 “攻克平阳?缘由何在?” 平阳之地的位置自己知晓,汾水之旁,上党之侧,距离如今尚未被秦国完全纳入的河东郡有相当的距离,选取此地,莫不是佯装威慑? 眉头一挑,将视线再次落在蒙武身上。 “禀报君上,选定平阳作战,依据有三:其一,大势所需。长平大战后秦军三败,撤出河东河内,河东郡复为赵国所夺,河内郡则被魏国夺回。后又逢蒙骜上将军遭逢赵国伏击,东进功败垂成。” “其二,于我王之言,正合时机。目下,三晋国政倾颓,燕赵刚交战完毕,齐国与魏国互为敌视,韩国与楚国对峙,如今的三晋自然威胁不大,此时一举出关东,定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其三,军情有利。平阳乃河东咽喉要塞,赵国驻守十五万步骑大军,可谓重兵。然统兵大将却是曾经做过秦国人质的春平君。此君封地不在平阳,既无民治根基,更没打过大仗,能我若兴兵,当有七八成胜算。” 这一次,出声回应的却不是国尉蒙武,而是大将王翦,身披漆黑重甲,从蒙武的侧后方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将出兵攻克平阳之地的缘由说道而出。 既然要威慑三晋,自然要选择最优的方案,关东列国虽全部敌秦,但其内部亦是纷争不断,三晋之地处于中原,燕国、齐国、楚国均虎视眈眈。 如今,有他们的牵扯,秦国立威可成。 “赵国现今的大将军,可是名将李牧?” 嬴政目光一闪,河东郡被赵国所夺,前几年,蒙骜老将军更是被赵将庞煖攻杀,长安君成娇之事也在赵国之内解决。 近来,又听闻赵国内新崛起一个名将,为李牧,与燕国一战,领兵八万击溃燕国二十万,斩首燕国名将剧辛,威名远扬,直追老将廉颇。 “君上无须多虑。” “李牧虽为天下良将,然始终与赵王亲信郭开不和,故长期驻守云中雁门,而不能坐镇邯郸以大将军权力统辖举国大军。邯郸将军扈辄,还有这河东春平君,各拥重兵十余万,李牧从来都无法统一号令。” “再说,纵然李牧南下救援,其边军骑兵兼程南下,进入平阳也在两旬之后;其时,我军以逸待劳,河谷山地又有利于我重甲步兵,赵军绝非对手。” 提及战事,王翦自信地一笑,数年前,新赵王继位,解除廉颇的职位,秦国面对赵国便少了一些压力,尽管,李牧近年来名声在外,关东列国威名不断。 但王翦相信秦国铁骑不逊色任何军队,自己不逊色任何将领。 “如此,甚好!” “蒙武、王翦,此事如此定下,你二人返回蓝田大营商讨具体对策,回禀于我,即刻兵出函谷关,兵压三晋。” “军事而定,昌平君,近月来,关东列国之人入秦者甚多,你当派遣人手合国尉蒙武,辖制关隘要塞,盘查流入流出之人,从源头断绝此事!” 处理如今修渠之事遇到的侵扰,必须强硬到底,对外,兵出函谷,扬兵于外,对内,则是严谨盘查各方人士,当然,也少不了对于已经进入秦国的各方人士给予整治。 “尊我王之令!” 这一次,昌平君熊启没有其它疑问,拱手称是,如若此举,不无不可。 “自文信候突兀而陨之后,其麾下门客散布于秦国各处,根据罗网的消息,他们停留在各大郡县,为同样身处在秦国的关东游侠势力提供信息。” “不然,那些所谓的游侠,怎么可能会一击而中!于此,则是需要昌平君与玄清大师等的助力,即日起,下发公文,河渠所在的各郡县加派人手,给予巡逻,给予防卫。” “其后,则是需要劳烦玄清大师、阴阳家、盖聂先生了,对于游侠势力,各郡县兵士力有不逮,待会,王书而下,你等为河渠巡御史,玄清大师护卫郑国周身,阴阳家与盖聂先生分列秦川各大河渠关卡!” 三川郡令书之上,武者之威无视数百位秦军,无视洛阳国狱,若是那些强大的武者游侠出现在秦国,凭借那些郡县里的兵士,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 非有以武者应对武者不可,明有玄清大师等,暗地里,则是有罗网监控,将那些胆敢侵扰河渠之事的关东宵小全部剿灭。 “秦国虽奉行法制,但那些关东的宵小之辈却非我秦国之人,擒拿之,定罪之,镇杀之,处决之!” 第两百八十七章 幕府 巡御史,添为巡察、勘察之人,属御史大夫麾下,但此次秦王政赐封群体,却又不归于御史大夫统辖,王书而下,诏令即显。 “公子,您要北上护卫郑国?” 从周清手中接过王书,云舒很快的将其上内容纵览一番,语句不长,意思很清楚,如今的修渠事宜中,最为重要的当属郑国。 郑国若是殒命,那么,整个秦国之内,只怕再也找不到可以代替对方的水家水工,而且,此人身上系着嬴政对其的莫大期待。 修渠功成,整个关中便会成为沃土,老秦人再也不用守着盐碱地、白毛滩进行艰难度日,三川郡之事不成,修渠之事,定然有大侵扰。 阅览完毕手中的王书,云舒一双美眸闪烁,看向公子。公子若是离开玄清宫,那么,整个咸阳之内可就只有弄玉姐姐、焰灵姬姐姐作伴了。 “不错,郑国现今所行之事非同小可,而今,秦国之内征发的民力已经超越五十万,预计在两年之内,引入泾水,渠连渭水,受益的田地多达数万顷,百万老秦人受益。” “但也因为此,整个秦国内在的过半精力耗费其上,关东列国欲施展小手段,扰乱修渠之事,我为护国法师,正当其时。” “而且阴阳家东君焱妃等、鬼谷的盖聂先生同样前往北地,接下来,我多不在咸阳,你与弄玉二人好生修炼。” 微微颔首,为了修渠,秦国过半的精力加持其上,调遣自己等人前往泾水区域不算什么,况且不过护卫郑国而已,更是轻松随意。 感应着云舒身上荡漾的一丝不舍之意,单手轻轻抬起,落其秀肩之上,肌肤柔软,滑腻无双,不自觉的,一抹红晕便是生出在脸颊。 话锋一转,视线看向一侧临窗的弄玉,纤细的双手正落在床琴之上,轻轻拨弄,曼妙无比的琴音回旋,堪为天籁之音。 “公子要带着焰灵姬姐姐一同前往北地?” 果不其然,云舒很快从周清之语中发觉另外一个信息,数月来,焰灵姬姐姐在玄清宫内一直处于修炼的状态,修为提升的倒是很快。 公子这次带着对方一同前往北地,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明白,以焰灵姬化神层次的修为,能够帮上更大的忙,比起焰灵姬,自己与弄玉姐姐的修为倒是差了不少。 “焰灵姬的火魅术修至圆满,我有大用。” 关中之内,九水蔓延,关东列国的小人们隐匿其中不可察,对于此,身怀火魅术的焰灵姬能够发挥出奇效,这一点,自己虽也可以做到。 但三川郡之行,自己的信息估计已经传遍关东列国,自己若是出面,只会打草惊蛇,造成不必要的隐患沉浮,故而,此行带着焰灵姬效果更好。 “待我北上之后,你与弄玉若是在宫内闲暇无事,则可以前往西城区,将那处宅院打理一二!” “《天人劫》的后续也已经留在这里十二回了,一月一出,足够一年所用,这一点城外的道者到时候会有人前来的。” 那座在去年就已经定下的宅院,尽管已经属于自己所有,但一直没有人入住,虽定期有仆从打扫,终究少了一些人气。 “公子请放心,我与弄玉姐姐会做好的。” 比起公子的北上之事,打理宅院不过小事情。至于《天人劫》的公布,公子口书,自己执笔,已经写到第十四回,正值陈塘关哪吒的一系列事情。 着实有趣,诸多仙神、诸多宝物,更吸引人的则是发生在八百年前的商朝末年,虽与正史不合,但就是令人喜欢。 ****** 次日,周清带着焰灵姬、虚守和一众咸阳随从,携带王书,在咸阳宫门前同阴阳家东君焱妃等人、盖聂先生等人拜别,经过北方之门,前往郑国所在的泾水河谷区域。 出咸阳,向北则是一马平川的关中之地,秦川沃土,数百年来,自从老秦人从陇西东拓以后,这里便是根基之地,就算是百年前最为强盛的魏国,也未能够将其侵占。 何谓秦川? 秦国之山川沃土,谓之秦川! 百年前便是有此名,亦是关中之地之称。 秦川者,益水丰厚,沃野可耕,被山带河,兵戈难侵。 何谓益水? 可用之水! 数千年来,水系之患一直是诸夏的重病,三代之前的五帝岁月,无论是舜帝,还是禹王,均是在一生中多有治水,梳拢河道,方有如今的诸夏之地。 三代以来,春秋战国并起,诸夏之地冬至燕国辽东,西至秦国边界西陲之地,南至云梦大泽区域,北至云中,虽如是,然这个诸夏仍是湿热多雨、河流纵横、林木葱茏之区域。 水系虽多,益水不显,数百年来,列国并起,为了富国强兵,水家应运而出,天下水家水工,终生揣摩效力者,依旧是如何消除水患,使之成为益水。 既要消除隐患,那边是需要治水,其内自然是以消弭河流泛滥为第一要务,灌溉与开通航运尚在其次。无论是楚国的汉水过郢,还是魏国的引漳入邺、鸿沟过大梁,蜀中都江堰,其起始宗旨无一不是铸就益水。 秦川之地,九水十八池,东西八百里,益水甚多,得天独厚。也正是因为其得天独厚,故自三皇五帝以来,关中便是天下公认的形胜之地,这里悠悠然滋生了以深厚耕稼传统为根基的创造礼制文明的周人, 平王东迁以后,秦国占据此地,有了属于自己的根基之地,拜天地厚赐,秦川似乎本该早成为天下一等一的大富之区。 然则,及至如今的秦王政登位,秦川还远远不是天下首富之地。东不及齐国临淄的滨海地区。南不及楚国的淮水两岸。中不及魏国的大梁平原。 若非百年前,秦国有耕战国策,对外征战多有战胜,从山东六国源源不断地夺取财富人口,仅靠自身产出,实不足以称雄称富于天下。 其间因由,便是在于秦川之地的两大难题:白毛碱滩,近水旱田。 河流交错,池陂浸渍,秦川的低洼积水地带往往生成一片片奇特的盐碱地。终年渍水,久湿成卤,地皮浸出白生生碱花,夏秋一片汪洋,冬春白尘蔽日,种五谷不出一苗,此等五谷不生的白毛地,老秦人呼为“盐碱滩”。 此等田地,纵然有益水多多,但仍旧是大害之田,毗邻良田但有排水不畅,三五年便被吞噬,转眼便成了见风起白雾的荒莽碱滩。 良田一旦变白,农夫们纵然费尽心力,修得毛渠排水,十数八年也休想改得回来。老秦人多有苦涩之音:水盐花碱,有滩无田,白土杀谷,千丈狼烟。 秦川西部地势稍高,排水便利,此等碱滩很少生出。然一进入逐渐开阔的秦川中部,从大咸阳开始直到东部洛水入渭之地,此等白毛碱滩便频频生出,绿野之中片片秃斑,丑陋得令人憎恶,荒芜得令人痛惜。 而今这般情景,自然也是落入周清的眼中,从咸阳而出,一路北上,不久便是入泾水,并未乘船,而是过泾水,纵马继续北上,放眼处,盐碱滩地数不胜数。 “小师叔,无怪乎秦王一力修渠!” “秦川之地何止数十万顷,根基不亚于蜀中沃土,然若都是这般盐碱地,那可就相当于荒漠了,无数秦人空守此地,未得产出,长此以往,必生事端!” 一行十多人行走在秦川西部区域,地势逐渐升高,目光看的自然也是越来越远,时值临近夏收,在那一片片稀疏无比的天地内,一处处空白的区域很是碍眼。 纵然有河渠存在,但这般的情景之下,老秦人也不看轻易使用河渠,引水不排,数年之后,又成盐碱之地,倘若引泾入水,融入其中,水系畅通,洗涤盐碱,数年之后,关中成就沃土。 这才是水家水工之能! “渭水横贯秦国,分南北之势,渭南之地不存在这种情况,渭北则是常见,泾水由西北而入渭水,泾水东向八百里,则为洛水。” “关中之地夹杂在泾水与洛水之中,郑国之能,勘察地势,贯通泾水、洛水,连通水系,渠成之日,白毛碱滩,近水旱田不存。” “如此,关中之地与蜀中之地便可为秦国两大根基之地!” 周清一马当先,骄阳横空,阳光正烈,看着在道路两侧田地里忙碌的老秦人,坐拥田地不少,但碍于白毛碱滩、近水旱田两大害。 这里的收成明显比自己去岁所观的渭南之地少上太多,而且,似乎从四月以来,如今五月底已至,均没有雨水降临,田地干裂,收成更是无言而语。 越向北,地势越来越高,土峁交错,沟壑纵横,濒临河池。老秦人望水而居,看似是可垦可耕,然却偏偏是临水而旱,瘠薄难收。 百家敌秦久矣,秦国内的水工不多,纵然修渠,与坡地更是艰难,何况秦国百年来,多有对外战争,精壮男子多入军旅。 留耕男女则随时可能被征发为辎重民夫。郡县官署得应对战事征发,根本不可能筹划水利,即便有筹划,也挤不出集中民力修渠引水的大段时日。 秦国自孝公以来崛起,东出函谷,能够在这般情况下强悍战国,独霸战国,实在是难以想象,与周清而言,更是如此,近距离一观秦国现状,心中感慨不已。 根据自己从咸阳宫所观的史书来看,整治关中之水从商君之时就有,其后秦国的历任相邦都曾殚精竭虑,力图解决关中两大害,却终因种种突发事变而连番搁浅。 商君方立谋划,遇孝公英年猝死,自己也在朝局突变中惨遭车裂,大兴水利遂成泡影。惠王王张子一代,迭遇六国遏制秦国崛起而屡屡合纵攻秦,大战连绵内外吃紧,关中水利无暇以顾。 昭襄王前中期,秦国与山东合纵与赵国生死大决,几乎是举国为兵,完全无暇他顾。 到昭襄王后期,计然家蔡泽为相邦,对渭北地带做了翔实踏勘,上书提出应对之策:渭北临水旱田计四万余顷,白毛碱滩两万余顷。该当引泾出山,居高临下南灌关中,解旱情,排盐碱,良田大增,则秦川之富无可限量也! 正在蔡泽一力筹划的关中水利将要上马之际,却逢秦国低谷,内外交困,昭襄先王不得不奉行“守成固国”方略,小心翼翼地处置王储大事,治水又不得不束之高阁。 孝文王庄襄王两代四年,吕不韦领国,欲展经济之长以大富秦国,却又连逢交接危机,稳定朝局成为第一要务,始终不能全力解决关中经济之病根。 除了近年来,随着秦国对外的战争少了一些,吕不韦才任用郑国整治河渠,乃有了如今的局面,依据秦王政的性格,这引泾入水看来是不成不行了。 一路北上,过泾阳,北地路高,未几,便是到达如今引泾工程的关键之地——瓠口,靠近瓠口,民力农夫越来越多,为了修渠,王书而下,已经从秦国各郡县征发超过五十万的民力。 从关中西部的泾水上游山地,直到东部洛水入渭的河口,东西绵延近八百里,虽不清楚河渠关隘之地的状况,但想来与眼前的景象一般无二。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帐篷,到处都是牛车人马流动,到处都是弥漫的炊烟与飘舞的旗帜,活生生亘古未见的连绵军营大战场。 手持王书,由着泾阳县令带领,便是直往瓠口幕府所在,那里是如今修渠的最为核心之地,也是如今整个修渠工程人员汇聚之地。 河渠令郑国、河渠丞李斯正在那里,其余相关的秦国水工人员亦是在其中,灵觉扩散,笼罩方圆数千丈的区域内,密密麻麻的民力汇聚,想要探察出异样之人还真不容易。 “大师,河渠令郑国便是在其内!” 泾阳县令在前,骑乘身下的骏马,领着周清一行人行入谷内,谷口两侧的民力来来往往,牛车不断,屎尿横行,气味难闻,更甚者似乎吃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 纵然是自由生长在百越之地,民风开阔、文明不显区域的焰灵姬都为之皱眉,不过有公子在身边感同身受,不然,自己一个人可是呆不下去的。 “我们进去!” 泾水幕府设置在泾水河谷之内,时值傍晚时分,幕府所在的山凹一片幽暗,巡逻的兵士的火把星星点点,映衬着丝丝光亮。 幕府前的黄土大场已经洒过了水,却仍然弥漫着蒙蒙尘雾。场中张着一大片半露天的牛皮帐篷,帐下火把环绕,中间黑压压伫立着一排排与会工人员。 第两百八十八章 郑国 “李斯见过大师!” 看着面前这个神容略显黝黑的年轻男子,周清不由得轻轻一笑,挥手一招,无形的劲力而起,将对方搀扶而起,近距离之下,对方身上的衣着都散发出淡淡的异味。 连带柔顺的发丝都显得有些灰黄,那是尘土落于其上所得,说起来,自从新郑正式一见之后,这应该是自己与李斯的第二次正式相见。 先前在文信学宫中,倒是远远的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李斯还在吕不韦麾下编撰《吕氏春秋》,随后,在兴乐宫中,与秦王政一夜详谈,选定路线,直到今日。 “哈哈哈,无须如此,玄清此行,不过是来随意看看而已,与你们修渠之事无关侵扰,对于引泾入水,覆盖关中之地,大王可是很期待的。” “如若将此渠修成,大王不吝啬官爵。不过,怎么不见河渠令?” 将视线从李斯的身上挪移到其余水工身上,从外表而观,简直与李斯一般无二,皮肤黝黑无比,衣衫褴褛不堪,不过,在这里,就算有好衣服,顶多一天,便会如此形态。 扫视幕府前的诸多人员,为首的是李斯,但,按照修渠的官位来看,河渠令才是首位,郑国才是首位,莫不是不在此地,亦或者不愿理会这等俗礼? “大师见谅,前天勘察河道之时,河渠令不小心掉入其中,沾染风寒,这两天都在帐篷中休息,难以起身,故而未曾前来。” 闻周清之问,李斯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单手要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帐篷,那里应该就有着郑国所在,言语夹杂着无言的情意。 毕竟,自己与郑国当年也是在小圣贤庄一同学习的,时隔多年,再次汇聚一隅,颇有所感。 “这里可有医者?” 这个岁月,沾染风寒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拖延两天,更是要命,有病者,便是得有医者,数月之前三川郡之时,与医家念端有约。 对方也是如期而至,将此人引荐于秦王政,当即便是被授予咸阳宫医官,一则诊病咸阳,二则则是顺周清之语,培养医者的人才, 念端倒也没有推辞,只是言语就算培养,也不可能涉及门中传承精要,于此,周清更是无所谓,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医者,没有十年以上的水准,别想有所成就。 猛然听闻郑国身患风寒,神色不由得低沉了下来,灵觉扩散,那不远处的帐篷之中,病者还真不少,也不知道郑国是哪一位,将目光看向李斯,同时脚步向着那处帐篷区域走去。 “这……,医家鲜入秦,医者奉贵胄,不下庶人与平民,不过这里倒是有数位巫医,算是了解些许医道,能够救治些许人也。” “大师,郑国在这里!” 百家敌秦久矣,整个百年来,也只有当年的医家扁鹊入秦,为孝公治病,其后便不复存在,至于寻常的医者,普通人更是不可能接触到。 能够有巫医在身边,这群民夫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敢有别的要求,只是风寒之症对于普通的巫医来说,算是一个大症状了。 看着周清的走向,李斯连忙小跑上前,手臂伸出,指着另外一个方向,当先一步,为周清带路。 “我与李斯前去就可以了,你等各归各位,河渠之事万万不可耽搁!” 紧走两步,发觉身后跟着的大部队,周清又是无奈而道,对着李斯看了一眼,河渠之上,河渠丞的权力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李斯领悟的很快,十个呼吸之后,那些水工便是对着周清再次一礼,归于原先的幕府之中,对于秦国的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大人物。 大部队离去之后,便只剩下李斯和周清一行人,顺着李斯的路线,一路上,两侧来往的民夫好奇不已,这些时日以来,对于李斯他们是认识的,乃是整个修渠功成的二号人物,位高权重。 将目光放在周清等人身上,衣衫华贵、气质不俗,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人,估计是秦廷内的大人物,在李斯之上的大人物,念及此,更是不敢靠近,就算走路,也是远远避开。 百十个呼吸之后,行入这处帐篷汇聚的区域,迎面而来,更是各种异味扑面而来,一念而觉,六识而动,自动过滤这种气息。 看着李斯停在一个和其它帐篷一般无二的帐篷跟前,当然,还是略有不同,在这个帐篷门前,有两个干练的黝黑汉子守卫,看到李斯,连忙一礼,旋即,退向一侧。 “大师,请!” 对着周清点点头,掀起帐篷,便是一个小门露出,只身走入其中,周清随其后,泾阳县令与焰灵姬随其后,不过看着帐篷内的空间,连忙将后面的人挥手制止,停留在外。 帐篷不大,入其内,一切事物倒是整齐,大量的绢帛之图堆在一起,傍晚已逝,帐篷内正点亮着两盏油灯,在最里处的一处条案前,一道身影正趴在其上,不断的执笔画着什么,写着什么。 “李斯,你怎么来了?” “他们是?” 感应着帐篷内的动静,那道在昏黄灯光映衬下的瘦小身影终于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目光看向李斯,随后,将视线落在周清与泾阳县令身上。 “哈哈,渠令兄,这位是从咸阳而来的护国法师玄清子大人,这位是泾阳县令,奉王书之令,接下来会驻守在这里。” 二人应很是熟悉,李斯朗朗一笑,快步上前,将身披单薄衣衫的郑国从条案上拉起,连忙将周清等人介绍给郑国。 语落,郑国神色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起身,看着帐篷内还有一位异族绝艳的女子在,连忙微整衣衫,举手投足见,动作有些大,再加上精气神有些低迷,整个人显得趔趄无比。 “无需多礼,河渠令风寒加身,体质孱弱,理应好好休养,何来继续辛劳,耗费精力,加重病情。河渠之事,多系于阁下身上也。” “恰好玄清此行出咸阳的时候,从医家念端的手中拿了一些常用之丹药,症属风寒,当服用祛风丸,此为念端亲手而制,应有奇效,便赠与阁下!” 上前一步,看着面前的郑国,整个一清瘦无比的青年男子,皮肤黝黑无比,身高几近六尺,一袭淡灰色的麻衣加身,满头发丝随意的梳拢在身后,略显杂乱。 年岁虽不大,但眉宇之间已然多了道道皱纹,发丝之间更是有白色忽闪,加持如今身上的风寒之疾,整个人看似精神无比,实则全凭一股精气支撑,这般下去,不得长久。 细眉大眼,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连忙一礼,头颅有些低垂,似是有些惭愧,似是不敢相对,似是因为其它…… 单手缓缓举起,手掌平伸,一道耀眼的黑白玄光闪烁,呼吸之后,便是一只洁白的玉瓶出现在手中,屈指一弹,便是落在不远处的条案之上。 “郑国惶恐,修渠未成,沾染风寒,耽搁进度,令大王失望。” 头颅深深的低下,未敢抬起,眼角的余光看着条案上多出来的那只玉瓶,神色更是复杂,一时间,再次拱手一礼,言语有些沙哑,似是推辞。 “引泾入水,秦国百年未成,大王并不急于一时。” “倘若你在这个时候病倒,而且因此耽搁了进度,那才是真正的令大王失望,况且,于我而言,你断然不必如此。” “数年之前,你为何入秦国?此等看似隐秘之事,文信候吕不韦知晓,如今大王亦是知晓,玄清亦是知晓,秦廷之内,亦是有多人知晓。” “你可知,在秦廷文武重臣知晓此事时,是怎么样处置你的?” 与郑国的反应,周清并不在意,对方作为韩王疲秦之计入秦的施展者,这个时候,无疑承受巨大的压力,一者,对于韩国,自己的亲属家族都在韩国,如果不能够修渠功成,家族殒命休矣。 二来,便是身为水家水工这一代最为杰出之人,百年来,关东列国孱弱,无财无力支持各种河渠的修建,以至于独霸战国的秦国成为水家之人的向往之地。 而且秦国所在的关中、巴蜀、陇西之地多水系,对于水家来说,更是一等一的治水妙地,若可以施展一二,不复所学。 值此关头,两者相冲突,由不得郑国不如此。 然则,周清一语而落,豁然间,仍旧躬身低首的郑国整个人豁然为之一震,而后,似乎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更是未敢起身,身躯越发的躬下去。 甚至于李斯都神色为之微变,闻玄清大师之语,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当初文信候吕不韦对自己所言的最后一句话,那是对郑国所说:好生修渠,罪亦可功。 当时自己就已经想到这一点,只是没有慎重对待,而今,又闻玄清大师之语,难不成自己所思所想是真的,郑国入秦乃是别有目的。 “兴乐宫内,文武重臣建议,立刻将其镇压擒杀!” 又是一语落,豁然间,郑国的身躯越发之躬了,头颅更是低垂下去,整个帐篷之中也是陷入一股无言的寂静,身后的泾阳县令虽奇异,但未敢言语。 “然,大王明断,谋国长远,郑国,只要你用心将此渠修成,你所担忧之事将不复存在,纵然罪过加身,但修渠功成,未必不可封爵!” “如今,关东列国为了阻拦此渠修成,已经派人破坏秦国五水数十处水渠关隘,为了你之安危,王书而下,玄清来此,主要职责便是护卫你之安全。” “自我入咸阳以来,位列护国法师以来,除却护卫大王以外,你是第一个!” 第两百八十九章 衍天 “所以,你应该明白大王的意思!” 语毕,没有在继续多说什么,郑国带着疲秦之计的使命入秦,尽管如今河渠还未修成,但秦国已经在河渠之上投入诸多的民力、物力。 对于河渠的未来,郑国若是不能够给予保证,不仅秦王政不答应,就是秦国也不答应,能够继续留存郑国在此地修渠,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单手轻轻的负立在身侧,余韵回旋在昏黄的帐篷之中,郑国的身躯仍旧深深的躬了下去,一旁的李斯也是立于一侧静默不语。 “数月以前,河渠之上多数十万民力,郑国身为水家水工,以治水为使命,秦王之胸怀,郑国无以为报,再次立誓,明年冬日之前,河渠定然修成!”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在河渠上劳作甚久的郑国,原本躬下去的身躯陡然间瘫坐在大地之上,而后连忙挣扎着半跪而立,双手拱起,面上热泪而下,神情满是哀伤。 深沉而道,头颅微微转过,看向一侧不远处的条案上,那里堆积着大量的绢帛之图,那是整个河渠工事的底蕴,语落,对着周清再次拜去。 “你的亲族和家人不必担心,如若韩国敢有异动,它日,秦国一天下之时,韩国王室该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 “郑国,这两日好生休养,服下丹丸,尽快归于幕府!” 周朝宗法制绵延以来,波及诸夏列国甚多,不然,春秋以来数百个诸侯国也不会经常出现战争,大至一个诸侯国,小至一个家族,牵扯甚为之深。 郑国有如此心理,纯属人之常情,然则,当人之常情与功业之力相左之时,就会成为绝大的掣肘,取指一点,一道玄牝之力没入郑国的身躯中,助其快速的恢复精气神。 对着李斯看了一眼,便是转身离开这座帐篷。身后的泾阳县令与焰灵姬随即也是离开,留下寂静帐篷中李斯和郑国二人。 ****** “公子,我们来到这里也有半月了,似乎并没有关东列国的游侠剑客之属出现。” 泾水河谷的两侧高耸山坡之上,周清正在看着不远处的一众民夫搭建药庐庭院,说起来,这还是自己建议而起,修渠之事,征伐民力超过五十万。 分布在整个泾水与洛水之间,其中,尤以泾水河谷与临近的区域最多,对于整个河渠来说,这里才是核心区域,民力艰难,卫生四散,再加上如今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下雨了,更是令一些民力难以忍受。 对于此,周清所做也不多,不过是给予河渠丞李斯建议,让一些身体相对孱弱者整顿河渠工事上的卫生,减少疾病的发生,传书泾阳与咸阳,调遣医者前来。 根据泾阳与咸阳的回应,医者不日而至,于此,周清倒是很欣赏,居高而望,整个泾水河谷区域,绵延无尽的帐篷区域黑压压的堆积在一起。 征发而来的大量民力在河渠关键位置上不断修建着渠道,大力的夯实渠道,一辆辆牛车行走其内,运送着各种砂石无知,甚至于还有一些妇孺夹杂其中,不断的送饭送水,以支撑河渠的进度。 “没有更好,前两日收到咸阳传来的文书,阴阳家一行人和盖聂先生一行人倒是有不小的收获,擒杀了数十位游侠。” 历经野王、新郑、三川之事,如果还真有不长眼的游侠剑客来此,那么,周清反而会诧异无比,无人来此,自己也算是得了些许清静,继续推进修行。 看着身边那姿态妖娆的焰灵姬,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似乎也体会到了一丝清静之玄妙,举手投足之间,平添了一丝纯静之意,夹杂浓郁的妩媚之感,气质超凡些许。 鉴于此地民力甚多,焰灵姬倒也没有带出游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太阳,时值夏日,越发的炙热了。 这两日河渠工事上,多有中暑者,河谷内的阴凉区域内,汇聚的人越来越多,算起来,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办点雨水而落了。 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眺望远方,那里,泾水河谷周围那些未被征发的民力正在田地里抢收,男女老幼尽在其中,好不热闹,不次于河渠工事。 夏收时日,是整个秦国上下的大事,对于关东列国来说,亦是如此,官署吏员悉数入村,官府车辆被全部征发,咣当轰隆地驶往亭、里亭、里。 田间大道上,装载得小山一般晃悠的运麦牛车连绵不断。金黄的麦田,在酷暑之下的无垠原野上一片片消失,比往年夏忙刈麦还热闹快捷了许多。 “小师叔,泾阳县的医者今日便可到,咸阳来的医者略晚,不过最迟后日便可到达这里。” 环顾四周,观河渠周围的关中沃野之上的老秦人抢收,一车车的粮食拉回去固然不错,不过按照天气来看,这般的旱下去,对于夏种来说可不是好事,尤其如今的河渠还没有修好。 不多时,虚守从远处而来,行至跟前,道礼而下,对着周清快速回应着事情,这些天,虽然没有擒拿到游侠剑客,但小师叔做的事情可是不少。 整个泾水河谷的卫生为之一清,帐篷位置安置的更为舒缓通风,夏日饮水无论如何必须沸过之后引用,虽然引起不小的抱怨。 但五七日之后,似乎突生病患的人的确少了不少,缘由此,河渠丞李斯一力而下,贯彻周清言语的建议,无论何时何地,民力总是异常珍贵的。 “虚守,自从咸阳的上一场雨到现在,有多久了?” 看着极远处沃野之上的老秦人将麦子收割完毕,便是预备夏种之事,只待天降大雨,便可成就,然则,神融天地,无处不感受到炙热之感。 轻语之,旋即,双目微微眯起,浑身上下扩散淡紫色的玄光,双手掐动印诀,奇妙的纹理浮现,化作万千星辰沉浮,施展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 此神通可窥未来一隅,具体的东西或许现在还推演不了,但简单的天象之事还不成问题,玄妙的气息从周清的身上荡出,双手掐动的印诀越来越快,微眯的双眼深处,更是一道道奇异的画面沉浮。 “应该快三个月了,说来也怪,咸阳那边一场雨也没有,泾水区域也是没有一场雨!” 虚守闻声,不知何意,但细细思忖一二,便是回应之,看着小师叔的动静,没有多言,没有其它的动静,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眸看向小师叔掐动的印诀。 虽不了解是道家的何种手段,但很明显现在的自己决然施展不了。 “诸夏灾起,大旱连绵。” “虚守,你即刻持我令前往河渠中段的区域,前往一见阴阳家东君阁下,请其占星天象,若是与我所言一般,那就直接转道回咸阳,向大王禀告这个情况!” 窥得未来一隅之力,精气神耗费颇多,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收拢浑身异象,旋即,身躯转过,看向一侧静候的虚守。 当真是想不到,而今近三个月未曾降雨的趋势会继续的蔓延下去,若如此,夏种艰难无比,除却田地周围有水渠者,其余田地均受灾劫。 神情凝重,直视虚守。 这个推演虽然是自己所观,但此等要事还是谨慎为上,若东君焱妃的推演和自己一般,那就无碍,至于咸阳内的奉常太卜者,不用指望他们。 “虚守这就前往!” 闻周清之语,虚守的面上也是陡然一惊,难道说小师叔刚才是在推演天象,但道家的经阁传承中,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手段。 诸夏灾起,大旱连绵,既然是大旱,那就不是简单的几个月,很有可能会连绵半年乃至一年,甚至更久也说不准。 大旱意味着大灾,大灾意味着有可能生乱!当即,没有迟疑,即刻出泾水河谷,向着东方中段而去,比起小师叔的天象推演,阴阳家的东君的确更为熟练。 十天之后,虚守从咸阳归来,回应周清,阴阳家东君焱妃推演的亦是如此,秦国将有大灾,将有大旱,关东列国同样如此,秦王亦是知晓。 且月中下旬,秦国上下纳粮的队队牛车络绎上道,紧绷绷的夏抢终于告结了。举国上下,均是在等待雨水,只要雨水而落,便可完美的夏种。 然则,进入七月以后,仍旧没有办点雨水而落,不得已,将种子埋入大地之中,几近连续四个月的旱情,波及秦国各大郡县,连月大旱,田间掘坑三尺不见湿土,夏种之种根本无从成长。 关中仅有的两条老渠,只能浇灌得西部几个县而已,如何解得这百年前罕见的旱情? 紧邻河湖的农人们,昼夜担挑车拉一窝窝浇水抢种,分明杯水车薪,只能眼看着出土绿苗奄奄死去,直是欲哭无泪。 时入八月,坐镇咸阳宫的秦王嬴政紧急下书,郡县官吏一体督水督种,抢开毛渠引水,然则,依然是无济于事,旱情没有办点减弱。 时入九月,秦国腹地滴雨皆无,关东列国也开始了连月大旱。 非如此,相对于关中之地,关外之地更为清苦,连绵战乱之下,稍有灾劫便是不得翻身,函谷关外的诸多与关东列国相交边界处,三晋之地的饥民潮水般涌入了秦国。 与此同时,周清先前推演,最为担忧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九月中旬,一则令人心惊胆战的占星预言,随着饥民潮弥漫开来。 占星家预言:今年彗星,春见西方,夏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主秦王倒行逆施,招致上天惩罚,带累天下大旱,秦人将饥,秦人将死,秦国将乱,秦国将亡 第两百九十章 水车 自年初三月到九月,已经连续半年没有半滴水从天上落下,关中之地的千里沃野为之干旱无比,引泾入水未成,河渠未曾铸就,仅有的些许毛渠已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仍旧停留在泾水河谷的周清俯览方圆,一位位老秦人站在那干裂成一条条口子的田地之上,早先埋下的种子百不出一,纵然侥幸破土而出,没有雨水的浸润,已然变得枯黄无比,仿佛随时可以点燃。 面对这般的天灾,老秦人欲哭无泪,扬天长啸,又能够如何,临近泾水的还能够时不时的运过去一点水解救旱情,而数里、数十里之外的令老秦人却只能够干干的等待。 希望老天能够降下一点雨水! 甚至于如今的河渠之上,一位位被征发而来的民力同样悲乎不已,他们亦是老秦人,虽然被征发到这里,但亦是能够想到家里的情景。 秦国举国大旱,而且关东列国亦是大旱无比,百年来,风调雨顺的关中之地第一次迎来亘古的旱情,老秦人直接发懵了。 “公子,那一里的秦人又打起来了!” 呆在这里数月,一直没有等到游侠剑客到来,虽是一件好事,但随着干旱的继续下去,这似乎又是一种煎熬,药庐早就铸就,周清所居住的场地则是在药庐之旁。 闲暇修炼在河谷顶部,一者遍观方圆数十里区域的一切动静,一者登高而观,神畅自在,盘坐于一块磐石之上,一缕香风飘过,焰灵姬的身形出现在身侧。 “此刻之水,宛若生命,争水便是争命!” 于焰灵姬之语,静修之中的周清睁开眼眸,顺着焰灵姬纤手所指的方向,那里乃是十里开外,俯览而下,眼眸深处泛着淡淡紫光,一位位老秦人的身影沉浮。 自从上月以来,这般事情就屡见不鲜,虽然县令给予整治,然而,却始终不见成效,天灾如此,争水争命,老秦人不愿也。 秦国大旱,各大郡县忙作一团,村野庶民更是火急。眼看赤日炎炎禾苗枯焦,农耕大族便纷纷邀集本亭农人到县城官署请命,要官府准许各里自行开修毛渠。 县令不敢擅自答复,只有飞报咸阳,老秦人便汹汹然拥挤在官署死等,没有回话硬是不走。更有新入关中的关东移民村落,对秦国法制尚无刻骨铭心的体察,依着关东列国天灾自救的老传统,索性不报官府,便在就近湖泊开渠引水。 临近老秦人聚居的村落,自然不满其抢占水源,纷纷自发聚众阻挠,多年绝迹的庶民私斗,眼看便要在亘古大旱中纷纷攘攘地死灰复燃了。 “秦廷如今仍没有对策!” 此语既是周清喃喃低语,亦是南向咸阳城所在,自己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将消息传上去了,但现在看来,旱灾之情根本没有得到重视。 身侧的焰灵姬没有言语,此事与自己无关,况且如今的旱情乃至波及这个诸夏,不仅仅是秦国,关东列国亦是如此。 思忖熟息,周清周身紫光闪烁,一步踏出,从河谷顶端而落,直入泾水河谷之中,焰灵姬见状,为之跟随,一跃而下,身形飘渺似仙。 ****** “河渠进度是否有缓?” 踏步而入河渠幕府之中,时值正午时分,内部的人似乎不多,只有李斯和一两位水工在里面不断写着什么,商讨着什么。 没有等三人的目光看将过来,便是而问。 “大师,暂时并未受到阻碍,只是如果接下来旱情仍旧继续,征发而来的民力只怕心思而动,心思生变,耽搁修渠的进度。” 见到周清与焰灵姬的走入,李斯等人连忙从条案边站起身来,上前一礼,说起来,玄清大师数月来一直没有对修渠之事多言,这也是郑国与李斯希望的。 如今听大师之语,李斯面上也是微微一暗,叹息一声,为之而应。 “秦川九水十八池,东西八百里,分布在关中内的河流多达百条,散落湖泊更是大大小小数十个,如今旱情蔓延,周围毛渠的修建如何?” “将秦川之地的地图于我!” 秦川之地历来不缺水,但是不缺水,并不意味着有益水,有可用治水,水系蔓延笼罩整个关中之地,但碍于秦川两大害与地势的缘故,那些水能够利用十之一二就已经顶天了。 踱步在幕府帐篷深处,看着四周悬挂的一张张绢帛之图,一边询问着李斯,一边单手缓缓平伸,一抹耀眼的黑白玄光瞬息闪过,一个精致的竹筒便是出现在手中。 “这个东西你们先看看,是否可以用得上!” 李斯办事的效率很快,周清之语刚落,己身连忙便是转过身从不远处的条案上取来一张大大的绢帛,其上用黑墨勾勒的很是浓密,双手递给周清,然后从周清手中接过那个精致的竹筒。 不解周清之意,但既然大师之语,先行一观,那就先行一观,与左右两名水工点点头,三人汇聚一处,便是将从周清手中得来的竹筒打开,从其中那处一卷纸张。 至于周清,则是将从李斯手中得来的秦川地形图,劲力外放之下,直接凭空的悬挂于身前,双眸泛着淡淡的精光,将整个秦川地形图收拢眼底。 整个偌大的秦川地形图上,一处处山脉、一条条水系、一座座显眼的建筑……被标注而出,根据地形图所显,整个秦川的地形可谓是复杂无比。 渭水横贯其内,其北有泾水、洛水、汾水……等等,渭北区域地形高缓不已,只是越向北,地势越高,越向南,地势也越来越多。 是故咸阳、骊山、洛阴、函谷关等等都在中央平坦区域,渭北之所,郑国所修之渠便是夹杂着泾水与渭水之间,依靠地势的走向,修筑数百里的水渠。 贯通两大水脉,连通关中区域的近百条水渠,细观片刻,颇为复杂,但从地势而观,起伏不定,水系更是分布的杂乱无章。 “看完了?” 将整个秦川地形图纵览一番,心中已经有了简单的想法,随即挥手间,将地形图落于不远处的条案之上,身躯微转,看向此刻正在交头低语的李斯三人。 “大师,根据这幅图上的事物形体和附带的描述,此物堪为大用矣。” “此物之名为水车,牵引水流之车,妙哉,大师一览秦川地形图,想来知晓,秦川不缺水,但是水系只能够近距离绵延二三里,纵有毛渠修成,亦是利益纠葛,耗费人力物力颇大。” “若得此物,绵延不断,左、右、前、后环形而出,则将水系之利用扩增十倍,而且高坡之上的田地也会受益颇多,虽然此物更合渭河两岸所用,但于秦川之高低起伏之行,亦是合也。” 闻周清之语,不远处的李斯三人连忙将注意力收回,而后,三人面上均大喜,眼中泛着精光,三人均是实干之人,而且于工巧之事涉略,对于纸张之上的事物,直接便是在脑海中成型。 再加上附带的秦字说明,一瞬间,三人就明白了大师先前之意,有此物助力,虽不言可以解决大旱灾情,但起码能够令一部分老秦人好受许多。 “既然合如今之旱情,那么你等先抽空制作一二在周围试行,若可,李斯,你等与周围的县令联名上书咸阳,于秦国之内推行此物。” “虽于修渠占用时间,但玄清一力承担!” 水车之物,乃是今日周清思忖而成,看着从泾水河谷而出的一条条大小水系,临近之民可用,稍远之民不可用,争斗而起,颇为感叹。 随即,便是书画此物,辅以推演,个中细节铸就,至于更细节的东西,那些工巧之匠会比自己更专业,将此物交于李斯,相信他会比自己更上心。 “此物……乃大师而出,以大师之身份,更为合适,我等身为河渠之吏,联名上书,有违秦法,有违秦制!” 然则,于周清之语,李斯三人似乎有些迟疑,彼此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其上之物于国大用,然而,他们却非此职位之人,按照秦国法度,此为越位。 越位者,纵有功,亦是惩处! 李斯双手捧着那卷图纸,上前一步,向着周清面有难色而道。 “无妨,这等俗物我又不擅长,若是你等有难处,文书之上言语我名即可,此事当速度而行!” 迎着李斯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深深的摇摇头,那般冗长的文书看过去就是头大,单手摆动,旋即,没有给李斯继续回应的机会,脚下紫色光芒一闪,整个人消失在帐篷幕府之中,焰灵姬紧随其后。 “玄清大师,玄清大师,总算找到大师了!” 数息之后,周清与焰灵姬刚回归之泾水河谷的顶端,未几,药庐一侧丛林中便是一道道身法飞快的身影而至,人未至,声先至,似乎有些熟悉。 “少府令赵高,你等怎么前来这里了?” 灵觉扩散,下一刻便是将那些突然而至的诸人笼罩在脑海中,为首的一人自然也在内,却是已经数月不曾相见的少府令赵高,身后则是一位位修为臻至先天的罗网中人。 第两百九十一章 磨灭 按照秦王政的命令,着少府令赵高从文信候吕不韦的手中接管罗网,暂时统领罗网内的大小事宜,对于其中具体的细节之事,也算是了解一二。 一如周清与昌平君二人所建议的那般,罗网内部的高层全部换血,况且,就算没有赵高将他们换掉,在文信候吕不韦返回洛阳的时候,也将那些战力顶尖的武者带走。 那夜,周清了结因果之时,灵觉扩散,也是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只是,待文信候吕不韦身陨之后,他们便消失不见了。 数月之前,之所以令自己、阴阳家一行人、鬼谷盖聂等离开咸阳,护卫河渠,便是因为咸阳内的这股力量暂时还在掌控之中。 近来,根据咸阳内的道者所传信息,咸阳城内现在并没有大事发生,看着已经身形跳跃至跟前的赵高和身后的几人,眉头一挑,径直问道。 赵高身为少府令,一直都是秦王政身边的贴身随伺之人,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随意离开的,而今,却出现在泾水河渠工地之上。 莫不是咸阳内出现了什么异样? 亦或者秦王政如今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然则,自己如今乃是护国法师,并不涉及军政要事,有昌平君、桓齮等文武大臣在侧,也应该轮不到自己出面。 “赵高见过玄清大师。” “还请玄清大师快快和赵高一同返回咸阳宫,大王近月以来,劳累甚广,前日更是直接在兴乐宫昏了过去,医家念端先生虽有诊治,但其言须得半个月以上的休养。” “只是,如今秦国大旱,灾情紧急,大王忧心,何能休养,如此,病情加重,念端先生亦是无奈,与大王言语,道医一体,或许以大师的修为,将大王直接恢复不是问题。” “原本大王并不愿叨扰大师,但赵高于心不忍,连夜带着罗网高手前来此地,希望大师可以返回咸阳宫,这些人就留在这里,护卫水工郑国等!” 身着秦宫少府令之公服,近前一礼,快速而道,神情略有些许焦急,并未废话。跟随在秦王政身边十年,自己的一切都来源于秦王,如果秦王出事,自己将一无所有。 秦国大旱不绝,大王忧心,身体有损,赵高不忍之,连忙赶来此处,希望玄清大师可以将大王治好,毕竟从医家念端先生的言语中可知,大师绝对有这个能力。 “大师身体有恙?” “这……怎么可能,昔年,我将一道本源真气打入大王的体内,不出意外,可保大王十八年康健,如今才过去两年左右,那道本源真气应该还在大王的体内。” “既然有医家念端诊治,她应该可以发觉那道真气的!” 赵高之语未落,周清的神色同样一变,嬴政的身体出了毛病?这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那道本源真气护持,肉身得到无时无刻的滋养,很难出现问题。 随意踏步在山谷顶端,瞥了一侧的赵高一眼,量其也不敢欺骗自己,况且,根据自己的推演,有拿道真气护持,大王理应无忧。 “确实如此,念端先生在大王的体内也发觉大师的那道真气,先生言语,虽有大师的真气护体,也难以真正的护持大王永久,从三个月以前,大王就开始为了旱情忙碌。” “昼夜颠倒,阴阳失衡,短时间内倒是无恙,但长时间而落,纵有大师的真气护持,也挡不住大王接连不断的消耗,再加上精神上的疲惫,诸方合一,使得大王如今昏睡于兴乐宫偏殿中。” “还请大师快快随赵高返回咸阳宫!” 提及秦王政,赵高面上的神情越发之紧张,回想起数月以来的大王精力,别说大王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自己一个先天层次的武者都隐约的受不了。 数月之前的夏收时日,大王便是常常出咸阳宫,出咸阳城,前往渭河两岸进行视察,再加上那个时候已经有干旱的迹象,更是日夜不息的书令而下。 其后,随着玄清大师与阴阳家东君的推演传来,再加上太卜的占卜,令大王心中更是忧心不已,随后,遍及秦国,遍及诸夏的旱情真的来了。 自旱情生出夏种无着,年轻的大王犹如一架不知疲倦的齿轮,昼夜都在急切切的转动。紧急视察关中缺水各县,县县紧急议事,当下立决。 回到咸阳,不是召大臣议事便是大臣紧急求见,深夜稍安,又钉在书房埋头批阅文令,案头文书不完,大王绝不会抬头。 虽然些许厚重的竹简文书被纸张取代,但非常之时,仍旧事务繁多。寻常该当有的进餐、沐浴、卧榻,都如同饮茶闲步投壶游猎饮酒一般,统统被当做琐碎细务或嬉闹玩物,生生被抛在了一边。 跟随在大王身边十年,赵高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王如此,数月以来,日夜不停息,如同一架永远不知道疲倦的马车,狂奔向前,如今,终于病倒了。 尤其是夏收已过月,夏种芒芒一片,没有任何绿意突显,大王巡视关中各地,浑身上下的肌肤被骄阳晒的异常黝黑,再次回到咸阳王城,大王更是五天五夜没有上榻。 五个白日仅仅进了四餐,纵有昌平君、王绾等劝说,亦是无用,看着大王坐镇在兴乐宫中,看似精神如铁打一般,召见大臣,批阅公文,口授王书,一个犯迷糊式的磕绊都没有打过,纵有心,又岂能忍心。 期间,长史王绾曾与自己闲谈,大王虚位九年,强毅秉性少年意气,蓄之既久,其发必速,一朝亲政,燃得几把烈火也就过劲了。 谁想大大不然,平息嫪毐之乱,再经吕不韦事变,至今已是年岁有余,年青的大王依然犹如一支浸透了猛火油的巨大火把,时日愈长,愈见烈火熊熊。 如此王者,已经远远超出了宵衣旰食的勤政楷模,你能说他是一时心性?是长期虚位之后的发泄而已?不,决然不是,除了用“天赋异禀”这四个字。 于此言,赵高也曾轻笑回应,或许,大王得有个人管管,能否设法弄得太后脱罪,也好教他过过人的日子?只可惜,嫪毐之事以后,太后一直被禁锢在冷宫,朝野上下没有任何人提起。 身为贴身近臣,看着自己为之依靠的大王无节制疯转,理当建言劝阻,可大旱危局在前,自己能做如此建言么?说了管用么?可听任秦王如此空乏其身,后果岂非更为可怕? 而今,突然病倒,国政虽未乱,但昏睡与清醒交织的大王仍旧强撑着身体阅览文书,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冒着风险来此,请玄清大师回宫,诊治大王。 “此等要事为何不早早来此!” “少府令,你将这几人在此地安排一二,我先一步返回咸阳!” 对于自己的那道本源真气作用,周清最有发言权,听赵高之语,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能够以政事侵扰磨损自己的那道真气,周清可以想象数月以来秦王政的精力。 不自觉的,周身扩散一丝无形压力,对着赵高冷哼一声,如果嬴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再来找赵高的麻烦,旋即,浑身上下绽放浓郁的紫色玄光。 一步踏出,行至焰灵姬的身侧,挥手间,紫色祥光闪烁,二人消失在山谷顶端,消失在赵高等人的眼眸之中,不知道奔向何处。 数息之后,少府令赵高再次一礼,未敢迟疑,连忙将所带来的这几人吩咐下去,一炷香以后,同样向着咸阳城的方向归去。 ****** “你先返回玄清宫!” 一个时辰未到,周清便是施展无碍清净天足智神通,跨域数百里的区域,从云阳之地返回咸阳城,一路之上,来不及探察大旱灾情下的秦国状况,直入咸阳宫。 手持令牌,没有受到任何拦阻,神情有些焦急,入咸阳宫,灵觉扩散,感知兴乐宫的所在,当即,对着焰灵姬一语,脚下紫光氤氲,消失不见。 “玄清大师!” “玄清大师!” “……” 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是在兴乐宫的厅殿之内,那里已经汇聚了不少的文武要臣,上首更是有着气息萎靡不振的秦王政,看上去虽精神,但灵觉笼罩起身,外强中干。 对于此刻正于兴乐宫内议事的诸人来说,突见厅内出现一道紫色的玄光,而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显化,先是神情一怔,而后面上均大喜。 对于医家念端的评论,他们也都有所耳闻,自古以来,道医一体,凡是修为高深的道者,在医道之上也决然不会差,大师身为秦国护国法师,修为镇压百家,不必多说。 虽不知大师突然从河渠之上归来是大王所召,还是其它,但想来所为定然是大王,除了大王之外,整个秦国之内,还没有谁可以惊动护国法师。 “大师,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赵高知会你的?那个赵高,寡人已经说过,有念端先生在侧,寡人无恙,无需劳烦大师,安稳护卫郑国,加紧修渠才是正理。” 周清在兴乐宫的突然出现,同样令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为之惊愕,而后习惯性的看向一侧平时少府令赵高所在的位置。 似乎赵高曾与自己提过要召回大师,休养身体,自己没有同意。随后,今日清晨之时,就发现赵高不见了,现今大师归来,毫无疑问,十有八九是赵高。 虽不喜赵高越过自己办事,但大师这般快速归来也的确令秦王政为之欣喜,言语之间,连忙从座位上而起,只可惜,似乎身体仍旧有些虚弱,猛然坐起,突然间,血气不足,整个人豁然趔趄倒在条案之旁。 第两百九十二章 道者无极 “大王!” “大王!” “……” 刹那之间,整个兴乐宫厅殿内的文武要臣为之大惊,慌忙的从各自位置上而起,看向突然间倒在上首的秦王政,近月以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对于周清来说,却是首次确切的看到秦王政昏倒在兴乐宫内,神情勃然大惊,连忙一步踏出,归于厅前上首,屈身将秦王政搀扶而起。 旋即,屈指一点,落在秦王政身上的一个关键穴位,随即,单手扬起,浓郁至极的玄牝之力从手中迸出,直接盖下,贯入嬴政的头顶,从百会穴而落,灌输其全身上下,冲刷各大经脉。 周身淡紫色的玄光扩散,清静之气环绕,笼罩身侧的秦王政,将其疲惫不堪之精力沐浴天地自然之中,双管齐下,一者修身,一者修神。 细细感知一二,自己先前灌输入秦王政体内的那道真气虽然还存在,但已经被体内的其它异状牵引了,其体内损伤的地方甚多,一道真气分散而落,终有不济之时。 与此同时,厅殿内的那位文武要臣观眼前之场景,倒也为之轻轻的舒缓一口气,不多时,殿外近来一位白衣女子,却是医家的念端,看着正在厅前上首以道家真气修复秦王政伤势的周清。 先是一愣,而后没有多言,与厅殿内的诸人相视一眼,便是离去。 “将大王搀扶下去,休息一夜,明日便可完好如初!” 整个调理的过程很简单,但如今的诸夏中能够做到的可是不多,以如今周清的修为,百十个呼吸足以,感受着秦王政一身的精气神再度过来,微微颔首。 玄牝之力下,肉身的损伤不成问题,精神上的疲惫虽沐浴清静之中,但好生的修整一夜更好,悠然起身,收拢周身异象,对着左右的侍女看了一眼。 “诺!” 左右近身随伺的两位侍女相视一眼,虽觉略有不妥,看着此刻仍旧闭目躺靠在座位上的秦王政,既然是护国法师之语,想来不会有差。 连忙快速上前,左右架起秦王政,便是向着兴乐宫侧的偏殿而去,数月来,那里已经成为秦王政的就寝之所,目视那两位侍女的离去,周清才徐徐再次舒缓一口气。 “诸位切勿担忧,我已经用道家秘法为大王诊治,明日当可如生龙活虎一般。” “大王暂时休养,大旱灾劫之事务,当多多劳费诸位了!” 站立在厅前上首,迎着昌平君等人看过来的目光,给予他们一个放心的回应,毕竟,一个身体孱弱之君王可是相当令人担忧的。 “大师还要前往泾水河渠?” 身着玄色绿袍的昌平君上前一步,头戴高山冠,将目光从偏殿的方向收回,而后看着缓步从上首走下的道家玄清子。 “暂时不前往,那里已经有罗网的人守卫,接下来,玄清会待在玄清宫。大旱灾劫,大王出行不断,玄清当随伺身侧,护卫大王。” 明白昌平君的言语之含义,行至厅中,拱手对着文武要臣一礼,这次归来,估计不太可能出去了,有虚守和罗网的人在身边,除非有化神武者出手,不然绝对不可能得手。 “如此便好,大师此举,我等也能够更为放心!” 昌平君为之颔首,同样左右看了一眼文武要臣,对于这位护国法师的本事还是清楚了解的,有其在身边,大王可无忧,朝野运转,也不会出现问题。 ****** 从兴乐宫离去,踏步之间,便是行至玄清宫之前,时隔半载,这座玄清宫仍是没有半点变化,不,还是有些许的变化,似乎玄清宫内的人气都淡化了不少。 似乎没有人居住在玄清宫内一般,门前的宫廷守卫一礼而过,未敢拦阻,踏步其内,虽入九月但庭院内的花草清香仍在,咸阳距离渭水不远,水韵亨通,倒是没有旱灾的侵扰。 轻嗅着庭院中的芬芳,周身顿觉另外一股奇异的感觉,待在泾水河渠之上数月,所见所感均为天地轮转,生老病死均在眼前,体悟颇深。 悟虚而返的修行,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先前在未曾踏足此境之前,本以为只需要将己身的力量衍化之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如此太极当先,无极轮转,可为大道。 这一点,从之前在乌氏居中观那杨朱一脉的苍璩也有此感,但步入此境数月,却有不同之感,力量的演变或许只是一个方面,更为重要的则是神融天地,神融造化。 修行之路,筑基而始、炼气通脉、混元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乃至于合道归元,合道归元之后,则为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达到天地与我一体,万物与我并生。 那种境界,周清现在根本想象不出来! 道家先贤中,在祖师老子之后,有一人,名曰文子,其人于列国不显,但其弟子却是名传列国,那弟子为越大夫范蠡,范蠡学成之后,文子授范蠡七计。 其后,佐越王勾践,用其五而灭吴,其后两计成就财可通神的陶朱公,其人无为至极,学道祖师,却不显天地,诠释道理,臻至无极。 经阁之中,典籍记载,文子之道,在于学贯万物之始,而后贯通阴阳之道,神融天地之间,造化四时之妙,乾坤天地合一,方位大道至极。 其曰: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故一之理,施于四海,一之嘏,察于天地……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堪为玄妙之门! 第一代鬼谷子王诩问道祖师,则是从《道经》开篇第一章所得一门,万事当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堪为众妙之门。 其后的道家先贤中杰出者如关尹、列子、杨朱、庄子、彭蒙、田骈……伊文之人等等,其人修为皆破入悟虚而返,乃至于合道归元。 乘风而行参悟天地妙理,一梦世间万物成空,一念无极大道之门,虚幻北冥无穷阴阳……这是一位位道家先贤的道理,如今北冥师尊也可位列其中。 何为道? 夫道者,高不可极,深不可测,苞裹天地,禀受无形,原流泉浡,冲而不盈,浊以静之徐静,施之无穷,无所朝夕,表之不盈一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柔而能刚,含阴吐阳,而章三光。 山以之高,渊以之深,兽以之走,乌以之飞,麟以之游,凤以之翔,星历以之行,以之取存,是天地万物的起源。道先天地而生,窈冥无形,浑而为一…… 洋洋洒洒不可数,然能够从其中感悟者渺渺矣,周清静立于庭院中良久,灵觉极尽开阔,绵延数百丈、数千丈、乃至万丈,以咸阳宫为中心,蔓延整个咸阳城。 周身明耀的紫色玄光扩散,浩瀚无比的真元涌动,顶上三花自动显化,呈现玄妙之道韵青莲,沉浮头顶三尺之处,循环往复,奇妙之力顿生。 灵觉遨游于天地之间,肉身有感,自动盘膝而坐,凌空而起,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出现在身下,阴阳无极的力量充斥其中,造化与磨灭的气息突显。 头顶三花,接引天之三宝日月星,下合人身精气神,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闪烁,三花聚顶涌出一丝丝更为斑斓的异色,涌入身躯,沉浸百脉,归于五脏六腑,浑身万象。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忽而,正在周清灵觉畅游天地间,欲要深深感悟天地之道,寻求自身道理之时,一道清脆悦耳的欢喜之音悄然间涌入心间。 一瞬之间,万象归元,不知畅游何处的灵觉归体,头顶的三花隐匿,周身异象不显,身下混元太极图不存,双目睁开,耀眼的紫光吞吐。 呼吸之后,整个人出现在正厅跟前,目光所至,云舒与弄玉、焰灵姬三人映入眼帘,半载多不见,二人身上的清静之气越发浓郁了,修为也强横许多,似乎也更加出尘了。 “你们近来一直居住在西城府邸?不过于书信之上,你们可没有提到。” 玄清宫内的人气淡薄,周清自是明白是什么原因,数月以来,秦国之内大旱连绵,估计太乐出场都属于罕见了,都着急治理旱情,那里轮得上听雅乐。 “公子,自从且月以后,整个秦国上下陷入大旱之中,咸阳宫内,各个官署投入其中,太乐无事,云舒便是与弄玉姐姐搬迁之西城府邸了。” “公子不在玄清宫,我们待在这里,倒是有违秦法了!” 秦法严厉,秦法甚细,涉及整个秦国上下的各个方面,虽然公子在秦国内的地位甚高,但公子毕竟是公子,她们代表不了公子。 身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裙衫,其上有着一朵朵桃红色丝线绣出的鲜艳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条玄白色的宽腰带束腰,突显越发苗条的身姿,举动之间,翩翩似精灵,秀雅无双。 跟随者周清身后,缓步进入正厅中,伴随着口中继续脆语,连忙在厅中忙碌着,火炉燃起,热水升腾,香茗之气缭绕,复归先前极乐。 第两百九十三章 轩辕剑 “根据我的推演,诸夏的这场大旱今年是不会结束了!” 偏厅一隅,其内一尘不染,盘坐在榻上,没多时,火炉上的铜壶便是为之翁鸣,水气沸腾而起,香茗近前,看着其内沉浮的翠绿嫩芽,香气淡雅无双。 透过临窗的口子看向外界天地,刚才的灵觉极尽扩散之下,咸阳之内的诸多商旅都受到不小的影响,一座座酒肆之中都没有多少人,宽阔平坦的街道之上,人影更是稀少。 大旱连绵,庶民伤心劳作,岂有多余的财富汇聚,消耗在其余方面之上,夏收之后,赋税不减,大旱不停,每过一天,便会有无形的压力侵袭。 “公子,近来的咸阳也是越来越乱了,街道上的老秦人越来越少,都前往自己的田地上伺农去了,关东列国的诸多门客和商旅却是不绝。” “上月,更有商旅准备贩卖秦国内的粮食出关,结果被大田令发觉,直接处斩,如果大旱继续下去,秦国不会出现问题吧?” 端着茶托,将茶水放在公子身前,放在弄玉姐姐身前,放在焰灵姬姐姐身前,听公子之语,似乎有所得,精致的面容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为之微蹙,然后脆声缓语。 大旱之时,任何一点粮食都是弥足珍贵的! 说起来,这次大旱乃是遍及整个诸夏的,关东列国同样处于严重的旱灾之中,处于严重的保护粮食状态,秦国之内,绝大的粮食供应地在巴蜀,涉及大旱,收成也是有所衰减。 关中之地更是如此,如果像公子所说的那般,整个关中之地估计一年之内都没有任何收获,庶民无粮食,便会生出诸多事端。 “哦,云舒,不错,你竟然能够看到这一点了。” “依据秦国现在的底蕴,大旱的持续只要不超过两三年,很难生出大乱,如果大旱持续超过两三年,那就说不准了!” 百年来,秦法的根基铸就,再加上老秦人素来的传统,他们现在所存的粮食坚持明年夏前不成问题,其后,秦国的粮食储备也能够支撑一二。 不过似乎,按照秦法所言,秦法治灾不赈灾,无偿发粮即国家赏赐,而灾民无功获赏,为国家立功之士便会被人看轻,民人事功之心便会轻淡。 不知道秦廷会怎么处理。 “公子所言竟然与弄玉姐姐所言相差不多,公子临走前,留下的那卷《黄石天书》我与弄玉姐姐都看了,不过我比较愚钝,参悟不透其中的玄妙。” “比起云舒,弄玉姐姐倒是所得甚多。” 一语落,云舒那双纯净的明眸中露出些许惊讶,旋即,将目光落在条案一侧的弄玉姐姐身上,好像,前几日弄玉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弄玉姐姐说完,还赞叹了一下公子留下的那卷《黄石天书》,反正,对于那卷天书,自己是不太明白,比起天书,还是公子所写的《天人劫》更加有趣。 “《黄石天书》!” “哈哈,你们现在看到的《黄石天书》并非其本体,其上被遮掩的有封印,入眼的乃是一卷《素书》,为楚国南公所语。” “此人堪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所书所言自然有一定道理!” 提及《黄石天书》,周清倒也想起来了此书,去岁之时从东君焱妃的手中所得,当时自己本想一窥《黄石天书》的真容,却是被楚南公拦阻,以至于封印力量太强,未得窥其全貌。 数月之前,自己从三川郡归来,原本是想要凭借悟虚而返的力量,强行破开《黄石天书》上的封印,来看看这卷闻名千古的《黄石天书》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不过当时并没有冲动直接破开《黄石天书》的封印,那楚南公不修武道,但灵觉有神,有大力量,贸然破开封印,只会令其感知到自己已经破开枷锁,登临悟虚而返。 这可不是周清所愿意现在就暴露的,不过,半载多来,自己参悟神通妙法,参悟玄妙之门,倒是有一定的把握无视封印而窥天书。 语落,周身淡紫色的光芒一闪,消失在偏厅之中,数息之后,便是复归其上,不过手中却是多了一件事物,一卷书简,却是被云舒与弄玉带到西城府邸的《黄石天书》。 “《素书》?” 对于公子的手段,云舒三人均不感到诧异,似乎,这才更加符合道家天宗新一代杰出弟子的身份,听公子之语,自己和弄玉姐姐二人所读的还不是《黄石天书》,而是楚南公自己所写的《素书》。 神情略有诧异,二女相视一眼,既有惊讶,也有认同,的确,如果仅仅是如今竹简上所语之内容,的确称不上是《天书》。 “楚南公,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拦我!” 看着手中那平凡至极的一卷竹简,正面之上,一个大写的楚国文字——素,一字烙印,使得《黄石天书》的真容被遮掩,隐匿在《素书》之下。 迎着偏厅内三人的目光,看得出,对于传闻中的这卷天书都有不小的兴趣,口中喃喃而语,双眸深处掠过一丝异色。 楚南公已经两次惹上自己,先是不怀好意的在《黄石天书》上施加封印,而后,又在三川郡说动中山夫子等一行顶尖武者干涉秦国内政。 此人绝对是一等一的敌秦者,以其智慧更是可以看到,待秦国国力大振之时,如今的楚国绝对没有力量抗衡,身为楚人如此之做,无可厚非,但落在自己头上,可就有些自寻死路了。 将手中的这卷《黄石天书》平放,而后,周身闪耀淡紫色的玄光,三花异象闪烁,眉心绽放太极玄光,灵觉催动,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为之迸出玄光。 嗡!嗡!嗡!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金色玄光从周清的眉心正中迸出,直接落在手上的那卷《黄石天书》之上,内蕴玄妙之纪数之力,虚幻无间,真实无限。 开辟虚幻之空间,演化真实之道理,这是己身修为破入悟虚而返之后,众妙之门显化的神通,这一神通自己北上河渠之时,施展过数次。 如,初次见郑国的时候,便是以纪数之力从虚幻空间强行幻化实体药丸,为李斯等人拿出水车图纸之时,同样是将推演完毕的图纸幻化实体而出。 只需要消耗一定的纪数之力,便可以虚幻之界,演化真正的事物,如今也不例外,灵觉探出,眉心迸出实体化的纪数之力,涌入《黄石天书》之上,悄然间,整个偏厅内便是虚空翁鸣。 一息之后,那原本在手上虚托的《黄石天书》凭空而起,而后,自动伸开,竖立在周清跟前,其上一道淡淡的阴阳封印加持。 然则,在周清身上迸出的纪数之力之下,那真实世界内的阴阳封印没有任何变化,与此同时,周清的灵觉已经随着纪数之下,来到《黄石天书》的真正面目跟前。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乎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 金光闪耀,灵觉显化于虚幻之中,手持《黄石天书》,将其徐徐伸开,其上一枚枚上古象形文字烙印其上,好在,对于这种文字周清虽不太了解。 但伴随着纪数的涌入其中,一时间,灵觉涌入那竹简之中,随其后,便是一道道朗朗的道音回旋在脑海深处,一道奇异的画面升腾在脑海深处。 一座奇异的山脉陈列在蛮荒大地之上,其行如卧伏在大地上的老牛,其首昂扬向天,一株株参天而起的大树茂密生长,一只只体型巨大的蛮荒野兽在其中奔跑,在其中穿梭。 心神有感,灵觉闪烁,直视这座足有千里之长的山脉首端,那里最高的山峰之上,没入云端,四周祥云飘荡,伴随着道音的席卷,显万千异象,龙凤隐现,龟蛇呈祥。 山脉首端之上,那里一道身影手持一卷竹简大声的朗读者,一言一字都震颤虚空,引动周身的异象频生,细细观之,那人不似近古之人,身穿粗布麻衣和兽皮相间的服饰。 凌乱的漆黑发丝散落在头颅两侧,眉目看之不清,但周身上下却是无言扩散者一股皇道威德之气,单手轻轻持着一柄宽厚长剑,一边读着手中的竹简,一边以手中之剑在大地上随意划动着。 那剑身通体修长,淡金色的光芒流转其上,随着手持之人的道音流转,其上烙印之事物仿若有灵,一息之间,诸天星辰轮转显化,一息之间,山川草木万物之灵沉浮。 又是一息,苍茫大地无垠,农耕蓄养不绝,又是一息,一缕缕王道之韵扩散,以其人为中心,向着整个山脉扩散,向着整个诸夏之地扩散。 第两百九十四章 间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 “……”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灵觉探入《黄石天书》的深层次隐秘,窥得一隅异象,得见上古人皇轩辕氏,也只有人皇轩辕氏才会手持轩辕剑,于首山之上修行,以期战败蚩尤。 上古之时,蚩尤手持神兵,携带一众族人,几近横扫诸夏,关键之际,人皇姬轩辕持轩辕剑而出,以莫大之力击败蚩尤,扫荡寰宇,匡合诸夏,成就部落大联盟。 传闻其便是从《黄石天书》中寻求到力量,参悟出世间玄妙,妙悟兵道、阴阳之道……等等,才得以有后来的轩辕黄帝之名。 上古人族三皇虽名气都大,但唯有姬轩辕之名最盛,传承最为亘古,后来的五帝以及三代的君王均为黄帝之后,野史传闻,姬轩辕御女三千,化凡成仙。 野史虽姑妄听之,但御女之术却非现世之沉沦欲望之道,其乃是天地阴阳变化的分支,道者修行,融合性命,这便是一个道理,性修与命修便是一个大道。 脑海中回荡着姬轩辕口中朗声之语,《黄石天书》之上的内容已经了然于胸,看似平凡至极,实则内蕴天地之机,堪为天地大道的一则总纲,同祖师老子所言的《道经》开篇。 道曰: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与《黄石天书》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似迥异非凡,实则大道之路,殊途同归,最终的目的都是达到天地于我一体,万物与我并生! “就是不知道那楚国南公从其中参悟出了什么,大道之路,从没有一般无二的,其不修武道,参悟天地自然,也不失为一条道理。” “能够以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地位踏足悟虚而返,《黄石天书》助力甚大!” 以道家数百年来的底蕴,远超阴阳家多矣,远超《黄石天书》多矣,但历代以来,也不过堪堪保证宗门之内有悟虚而返境界的武者坐镇,护卫宗门传承。 而这一代的阴阳家同样不俗,无论是智者一脉,还是术者一脉,两脉的领袖均踏足悟虚而返,这只怕也是楚国南公的底气。 “公子,您修炼完毕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周清将脑海深处的《黄石天书》之言细细的理顺一番后,才徐徐收拢纪数之力,万般异象不存,灵觉归于体内,《黄石天书》的本体也落在手中。 然则,此刻临窗而观外界,却已经早已星辰遍天,淡淡的寒气从窗外流入,波及周身,被护体真元拦阻,未能够侵袭本体。 耳边顺而传荡一语脆音,却是弄玉正纤手持玉壶近前,为自己斟到茶水,灵觉一闪而过,焰灵姬与云舒均不在偏厅之中,不知去向何处。 “想不到参悟这《黄石天书》足足有五个时辰,云舒她们呢?” 深深感叹一声,将手中的《黄石天书》放置在条案之上,随即从浓郁手中接过热气升腾的香茗,对其点点头,轻语之。 “刚才《黄石天书》绽放金色玄光,公子的周身也是异象闪烁,云舒妹妹所言公子的修行该结束了,便是持公子之令,与焰灵姬姐姐前往尚食坊,为公子准备佳肴。” “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身着橘黄色的长裙,柔顺的秀发精致的梳拢在肩后,身姿婀娜,摇曳夺目,神容绝佳,气质超然,清静之妙加身,更得引人瞩目。 献上茶水之后,便是纤细修长的手掌交织在小腹之前,仪态端庄,一边回应着周清之语,一边头颅微转看向厅外。 “说起来,自从前往北方河渠工地之后,还真没有好好一品佳肴、琼浆滋味,若说诸夏间厨艺最为精湛者,师兄曾语为庖丁一脉。” “解牛刀法神乎其技,日后若有暇,当与你们一同品味。既然云舒他们还未归来,不如就让我一观弄玉你近月来的修行!” 尚食坊为咸阳宫内的厨房,专供宫内各大贵人的膳食,云舒与焰灵姬亲往之,倒是令周清感叹之,看着立于一侧的弄玉,微微一笑,口中之语未落,身形再次消失于原地。 数息之后,淡紫色的光芒涌动,身侧的长条案之上,便是多了两架床琴,其上似有灵性涌动,淡淡的玄妙之气隐匿其中。 “请公子品鉴。” 观公子的动作,目光便是落在条案上的床琴上,一架为自己的,一架为云舒妹妹的,万福一礼,面上笑意绽放,而后上前一揽床琴。 跪坐于不远处的宽阔之条案跟前,衣裙盛开,白皙的双手放在床琴之上,体内玄功运转,周身淡淡的玄光涌动,下一刻,天籁而出。 ****** “禀告我王,近月以来,我赢秦陇西祖地中多有关东士子游走,言语不堪,多次挑动老秦人各族私斗,触动大秦法制!” 兴乐宫偏殿之中,自从昨夜护国法师玄清子归来,亲自为大王诊治之后,如今过去一夜,大王辰时而起,精气神甚佳,少府令赵高欢喜之,连忙从尚食坊召来佳肴,以补王上数月来的消耗。 然则,还未等大王安静的食用美味之时,一众闻声而至的赢秦族老便是出现在偏殿之中,述说陇西之地乃至于关中之地的关东之人之事,欲要讨要一个说法。 “赵高,你去请玄清大师前来,寡人有要事相嘱!” 静静跪坐于偏殿一侧,看着身前条案上的美味佳肴,一缕缕香气涌入鼻息之中,食欲大振,数月以来,似乎还从来没有这般感觉。 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精气神为之恢复巅峰,一切的一切仿若大旱之事出的自己,神情跃动,并不理会这群赢秦族老,对着一侧伺候的赵高轻语,便是自顾自的使用箸品味菜肴。 “我王,近来汉中郡亦是有关东商旅偷运粮食,诸多门客士子为之遮掩,郡县官吏拦阻不当,那些粮食可都是我老秦人的救命之物啊!” 涌入兴乐宫偏殿的赢秦族老有十多位,年岁都是中年以上,过半都是须发洁白的老者,虽然地位不显,但在赢秦一族中,却是不俗。 身为大秦之王,自然也是赢秦一族的族长,族人向自己诉苦并不为过,只是这群人太不识相,数月来,自己已经为旱灾忧心不已,这些人仍旧正天在自己耳边聒噪,翻来覆去就是那般事。 “我王,我赢秦一族的诸多族人至今还有许多在泾水河渠工地之上,田地荒芜,费时费力,数十万人修建一个根本不可能修成的河渠,我王当慎重之,以赢秦基业为重啊!” 一位位赢秦族老在偏殿内大声而言,近月来,来到这处偏殿也有数次了,只可惜,大王始终没有给自己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病情真的恢复如初的秦王政,一众赢秦族老再次而进,希望秦王能够分出一点精力,处理他们的事物,彼此之间,相视一眼,纵然秦王不予理会,他们仍是要说。 “哦,你等怎知这泾水河渠休不成?” 数月来,对于泾水河渠是否应该继续修下去,是否应该修河渠的言语很多,甚至于大田令(掌农事)、太仓令(掌粮仓)、大内令(掌府库物资)、少内令(掌钱财)、邦司空(掌工程)、俑官(掌徭役)、关市(掌市易商税)等官吏均有建言,不宜继续修建河渠。 正大口吞咽肥羊炖的秦王政闻之,一双精光闪烁的丹凤之眸为之皱起,撇着不远处的赢秦族老,咽下口中食物,轻语之。 “禀我王,我等有消息可以确定,那修筑泾水河渠的郑国乃是韩国间人,韩国用此人施以疲秦之计,耗费我秦国之国力、物力,以图拖垮秦国。” “既然是间人如何能够用之!我等历经昭襄先王岁月,昔年,秦赵大战,对峙三年,消耗巨大,国势艰难,正是老秦人一力坚持,方有长平之战的胜利。” “而今,一韩国间人竟然操纵数十万民力,疲秦如此,河渠焉能修成?” 那赢秦族老闻此声,似乎有些淡淡的犹豫,然则,再次看着不远处品味肥羊炖的秦王,还是上前一步,拱手而言,神情凝重,周围其余族老为之颔首以对。 “河渠令郑国为间人?” “你等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郑国是否是间人,自己自然知晓,不过先前自己就吩咐下去,此事不得张扬,能够知晓的人决然不多,他们也绝对不会外泄。 而今,难不成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秦国,连偏居陇西的赢秦族老都知晓,若如此,值如今旱灾之情,秦王政可以预料朝野之势头。 第两百九十五章 逐客令 “我王,郑国间人之说,乃是一个秦国商人义报。此商人从韩王近臣口中探听得来,还没有得到直接凭据证实,然则,大体可信可靠。” “而且文信候吕不韦也是知情此事,居心叵测,好在已经畏罪自裁!” 迎着秦王政看过去的目光,那位出言的赢秦族老再次上前一礼,旋即将自己所得的信息娓娓道出,身边之人为之附和,似是此事不假。 而今的秦国正值旱灾盛行,大王仍旧以一个间人修筑河渠工事,耗费民力、物力、财力,实在是令老秦人伤心,每日耗费太多的资源,若是治理灾情,他们也不至于前来咸阳城。 “如何得知文信候也知晓间人之事?” 听此因,秦王政已然双眸紧紧眯起,放下手中之箸,身躯悠然的从座位上而起,这群族老知道的东西却是不小,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在陇西祖地,何以得知这般隐秘的消息? 秦国商人义报? 韩王近臣泄露? …… “老臣有证据证明吕不韦知晓郑国是间人之事,纵然知晓,吕不韦还是用之,可见其心。” “今岁初,老臣之子辅助国正监查抄吕不韦府邸与文信学宫,曾亲自查到吕不韦五年前得到的秦使密报,密报明确禀报说:韩国实施疲秦奸计,已经派水工郑国入秦。” “如此密报,吕不韦不可能不看,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由此可见,吕不韦是故意耗费秦国国力,数年来,秦国攻打赵国屡次不利,更甚者,嫪毐之事令赢秦一族颜面尽失!” 那位赢秦族老越说越是起劲,越说也是神情激昂,看着身前踱步而动的秦王政,观其神情凝重,心中一动,左右看了一眼同伴,再次躬身一礼。 “我王,非如此,那秦使还是吕不韦的门客,为赵国人,今岁跟着吕不韦返回洛阳,在吕不韦死后,也是直接跟着自杀了。” 眼见秦王政有意,似是在思忖什么,其余的赢秦族老连忙将所掌握的诸般信息说道而出,值此旱灾严重之际,仍旧有大量的关东饥民入关,与老秦人争夺资源。 更有许多关东列国的士子挑拨是非,令老秦人私斗不已,毛渠开发,更是争论不休,如果那群人能够离开秦国,以老秦人的数量,渡过灾劫不难。 到时候,风调雨顺了,再将那些人召回来便可。战国之势,如今秦国独霸天下,那些人焉敢不回来?不然,等待两国交战,均坑杀之,和长平之战的赵国人下场一样。 “我王,我赢秦一族有族人在泾水河渠工事,曾语,数年来,泾水河渠之上,便是没有一老秦人参与管制,全是吕不韦与在秦做官的外邦人士商定。” “其余则是燕国的刚成君蔡泽与楚国的李斯决断,更甚者,缘由李斯与郑国相熟,为了隐瞒郑国间人底细,吕不韦擢升那个门客李斯做了河渠丞。” 泾水河渠之事断然不能够在继续下去了,旱灾本就眼中无比,再加上修筑河渠,秦国必定有损,当是时,随着先前的那位赢秦族老之言,又是一人上前出声。 “我王,韩国间人所修之泾水河渠断然不能够在继续下去了,我有一族侄做河渠吏,曾对我言语,李斯与郑国情谊笃厚,经常在一起彻夜密议,分明有不可告人之密。” 一时间,整个偏殿之中,一位位赢秦族老均纷纷开口,诉说各自当初觉察到的诸多疑点。被他们怀疑之人,无一不是关东六国人士。 赢秦族老人人愤激,一口声怒骂山东人士。眼见天降旱灾才想到秦国,寻常时候怎么不来为秦国出力,分明是心怀不轨,故意扰乱秦国之政。 而且随着他们的涌入,老秦人自己的利益将会受到极大的侵扰,他们作为陇西祖地的赢秦公室后裔,绝对有责任匡扶朝纲。 对于这些赢秦族老之言,秦王政一时间也没有回应,自顾自的在其内走动,眉头紧锁,双眸散发着厉色光芒,时不时的撇着那群赢秦族老。 “你等聚在这里议论这般久,究竟有何高见,寡人听之!” 纷嚷之音不绝,事情所说也是越来越杂,秦王政心中平添数分烦躁,道喝一声,看向面前的赢秦族老。 “驱逐关东之人,还我清明秦国之政,秦国是老秦人之秦国,大灾之际,那些人想要进入秦国决然不可能,还有那些在秦为官吏的人,也刚驱逐而走。” “数年来,他们一直欺压老秦人,今岁大旱,更是无视老秦人,听信同为关东之人的游学士子之言,以胡乱之法欺压老秦人!” 猛听秦王政之语,诸多赢秦族老陡然一顿,而后面上一喜,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而道,秦国变法百年来,这群关东之人得到太多的好处了。 而他们身为赢秦公室的后裔,竟然被如此的欺压,实在是不能够忍受。 “你等想要寡人下逐客令?” 听多位赢秦族老而语,秦王政神情又是为之一动,从这群族老的口中可以知晓,他们知道的还真不少,而且,可以预见,如果今日自己不答应他们的要求。 他们所掌握的信息绝对会流传出去的,不过,下达逐客令,尽皆将秦国内的关东饥民与关东官吏、关东士子驱逐,这……似乎不无不失为一个暂缓秦国危机之策。 根据大田令所言,今岁秦国所收之赋税锐减,若是待明年,只怕更少,如若关东之人继续涌入秦国,绝非好事,绝非良策。 “大王,玄清大师到!” 踱步在偏殿之中,脑海中思忖着诸多赢秦族老之语,他们所言虽为己身之利益,但于如今的秦国而言,却是一个可行之策。 正欲回应那群赢秦族老之时,刚离开不久的少府令赵高归来,脚步无声,行至跟前,悄声耳语,护国法师玄清子在已到殿外。 “玄清大师到了?” “请大师入内!” 虽诧异赵高的动作如此之快,但闻护国法师玄清子而至,秦王政面上欢喜之意闪过,丹凤之眸掠过一丝奇异之光,看着不远处等待自己回应的赢秦族老,倒是不着急给予回应。 双手负立在身后,对着少府令赵高令下。 ****** “玄清见过大王!” 正在玄清宫内打坐静修之时,便是感应到少府令赵高的前来,知其来意,便是随其一同前往兴乐宫,灵觉涌动之下,秦王政的病情已无大碍。 进入偏殿之中,内部之人倒是不少,观他们的服饰打扮,应该都是赢秦族老,瞥了一眼,便是上前一步,对着那立于摆满食物之条案之侧的秦王政一礼。 “哈哈哈,大师无需如此,数年前,曾听大师所言,道医一体,月前,寡人也从医家念端先生的口中听到道医一体之论。” “如今,对于大师的手段,寡人是确信无疑,再无疑问。一夜休养,寡人仿佛回到刚亲政之时,浑身充满着精力。” “赵高,吩咐尚食坊,再添数菜,待会,寡人要与大师一同用膳。另外,这个时候,扶苏应该在郑宫演练武道,你将他一并带来,少保归来,岂能无礼!” 见到周清,秦王政仿佛很是欢喜,观周清一礼,连忙上前,双手虚扶而起,而后一手抓住周清的手臂,细细打量着身前的护国法师,深深的为之颔首。 言语朗朗,中气十足,无视偏殿内的诸多赢秦族老,随之,话锋一转,将目光视线落在赵高的身上,单手指着一旁的食物条案,吩咐之。 “诺!” 赵高不疑,只觉大王以礼谢大师,况且,以大师的所作所为,也足以令大王如此之利。只是,还将扶苏带过来,倒是令赵高诧异之。 如果自己记得不差,自从旱灾而起,大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扶苏之面了,而今,护国法师玄清子归来,于情于理,倒也不无不可。 “这……,只要大王无忧便可,都是玄清份内之事。” “观大王这里还有要事,未敢叨扰!” 对于秦王政的突然热情,周清心中有些发懵,感应着不远处一位位赢秦族老看过来的目光,又看着赵高快速离去的身影,而后对着秦王政摇摇头。 纵然一同用膳,用的着将扶苏带过来?虽然说自己为扶苏之少保,但扶苏到来,条案之上,其二人乃为父子,自己堪为外人……,忽然间,周清眼眸深处紫色玄光闪烁。 难不成秦王政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诸夏之内,知晓自己身份的只有师尊北冥子,先前倒是还有一个文信候吕不韦,不过他已经死了,如此,咸阳之内,当无人知晓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无需理会他们,待你我用膳完毕,再来处理他们的俗事!” 抓着周清的手臂未曾松手,于周清之语不以为意,偏殿之内,随意而语,这些赢秦族老身上一丝战功也无,根据商君之法,也只配守在陇西祖地。 若非同为一个先祖,他们也不敢来到这里,至于他们所言之事,并不急于一时。 “我王,今有玄清大师到来,我等也不便在此长留,以免影响大王用膳,只需要大王下达逐客令,我等便可自行归去,绝不敢扰大王之精力!” 对于护国法师玄清子,偏殿内的赢秦族老还是知道的,此人身份尊贵,而且数次拯救秦王于危难之中,他们虽为赢秦族人,但身上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比不上对方。 又听秦王政无暇之音,诸位赢秦族老面上略有不好看,数息之后,其内一职位最高的族老近前,拱手一礼,他们所求很简单,只要逐客令下,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嗯,逐客令!” “大王欲下逐客令?” 这一次,还未等秦王政给予诸位赢秦族老回应,一旁的周清神色便是为之一动,心有所感,莫不是这件事都让自己碰到了。 奇异之,将目光看向秦王政。 第两百九十六章 赳赳老秦 固有的岁月长河中,逐客令可是引起不小的风波,没曾想,今日却是让自己碰到了,闻偏殿内的诸多赢秦族老之语,而后,将目光看将过去。 “大师也对秦国内的关东之人有兴趣?” “刚才大师未曾到来之前,这些族老们所言,关东之人祸乱秦国朝野多矣,从应候范雎到刚成君蔡泽,再到文信候吕不韦,再到长信侯嫪毐。” “在野则是那些关东游学士子与游侠剑客,而今,整治诸夏旱灾严重无比,族老们所言,驱逐关东之人,以免对老秦人争利,也能够整肃朝野上下!” “说起来,大师进入咸阳宫久矣,不知有何看法?” 对于下达逐客令,嬴政也是有兴趣的,虽然这群赢秦族老所言不知有多少真假,但从自己所得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精力,数十年来,关东六国之人在秦国内,可是掀起不小的惊涛骇浪。 昭襄先王后期,国势倾颓,以至于近二十年来,秦国上下竟没有一场对关东六国大胜的战争,武安君白起身为老秦人被应候使用计谋处死。 自从自己登位以来,朝政大权更是多掌控在文信候吕不韦的手中,去岁更是有长信侯嫪毐的腌臜龌蹉之事,数次出咸阳宫游历,也被关东六国之人顶上,屡屡陷入险境。 非护国法师玄清子护持,性命有危险,旱情以来,秦国各大郡县却有乱象,关东六国有心之人挑拨,老秦人的私斗之风再起。 大旱之年,秦国底蕴消耗巨大,若是再加上六国人士的作乱,秦国朝野的局势将会越发不稳定,甚至于,这应该就是六国人士的目标。 秦王政拉着周清的一只手臂,将其引至条案的另一个座位上,于族老们所言倒也不急,言语清朗,对着周清微微一笑,归于原位,招手唤来一侧的侍女,斟倒香茗。 “大王以为下达逐客令之后,秦国之内的情况会有所缓解?” 到了这个地步,周清倒也没有推辞,跪坐在条案一侧,拱手对着秦王政一礼,目光再次掠过那群赢秦族老,再次问向嬴政。 “于如今秦国之灾情,当有一定程度的缓解。” “大师有不同之意见?” 没有了那群关东列国人士在秦国肆意妄为,秦国之国力便可凝练起来,一同度过旱灾,根据太卜所言,这次的旱灾,今岁是结束不了了,甚至于明天春夏之时也不一定可以结束。 “对于下达逐客令带给秦国的好处,玄清倒是些许意见,大王姑妄听之。” “若然逐客令真的下达,那么,不出七日,秦国官署会直接不能运转,一个月之后,秦国商业萧条,咸阳城内百业凋敝,半载之后,秦国国力衰减一半以上!” 坐于绒毯之上,脊背挺直,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径直迎了上去,固然今日秦王政有些奇怪,但逐客令想要下达,可是万万不能够。 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丝凝重,这决然不是空谈。 “不出七日,秦国官署不能够继续运转?” “大师之语莫不是太过看重那些关东六国之人?数十年来,秦国朝野之中的大事,均有六国之人的参与,甚至于权柄赫赫如文信候者,大王以为此人对于秦国也很重要?” 逐客令下,七日之后,秦国官署不能够运转,于此语,秦王政闻之,神色先是一怔,似有惊讶,而后单手端起条案旁的一只青铜盏,随意回应周清。 大师乃是世外之人,虽然待在咸阳宫甚久,但未曾真正进入秦国朝政,何以如此断定逐客令下,而秦国官署不可运转。 若是其他人言之,秦王政早就呵斥之,但既是大师所言,他倒是要听听缘由为何?要知道,对于关东之人,大师也是讨厌的。 “去岁在蕲年宫中,玄清曾与长史王绾而谈,王绾曾语:秦国朝堂与各郡县的官员中,三四成是关东人士。秦国诸多吏员纵,更是七八成为关东人士。” “若今日逐客令下,关东人士全部被驱逐出秦国,咸阳各官署都成了瘸子瞎子,公务大多瘫痪,许多事乱得连个头绪都没处打问和处理,如此,官署上下不能运转何有空谈?” 对于当时王绾的这个统计,周清也是颇为诧异的,想不到百年来,秦国的朝野之中,关东六国的人士竟然占据如此份量,绝对堪称扛起半边天。 秦王政如此问之,想来对于这个数据还不甚清楚,否则,内心中绝对不会有下达逐客令的影子,一时而观,关东人士离去,老秦人得利,但长远而观,秦,自毁前程也。 “这……,六国官吏,有那么多?” 果不其然,周清之语刚落,那正端着青铜盏品味清酒的秦王政骤然整个人身躯为之一怔,而后,精光闪耀的丹凤之眸为之眯起,似有不可置信。 若是玄清大师空口而云这般数据,自己是断然不信的,但长史王绾之语却是值得思量,对方有这个能力和职位统辖秦国上下之官吏。 倘若数据不假,下达逐客令以后,如此多人贸然离去,官署不立刻瘫痪都是好的,七日之久大师还是给自己留了颜面。 “大王可知为何关东人士在秦国官吏中占据如此分量?” “说起来,这数月来,玄清北上河渠,与河渠丞李斯也曾交谈,其为楚国之人,奔入秦国,玄清兴趣之下,便是闲谈之。” “对于关东列国之人入秦之结局倒是有一个说法,玄清觉得甚有道理。” 与秦王政分居条案之侧,相互而语,偏殿内的赢秦族老闻声而眉头紧皱,虽不知道玄清大师何意,但很明显是不支持逐客令。 彼此相识一眼,再次将目光投向秦王政,希望对方尽快做下决定,然而,还未等他们出言,便是等来秦王政的单手制止,整个偏殿之内,为之寂然。 思忖数息,秦王政眉头紧锁,难不成下达逐客令真的会导致这般下场?脑海中推演一二,若大师所言不假,秦国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 况且,大师也没有说假话的可能性。 “百年前,秦国与魏国少梁一战,献公身陨,秦国丢失了整个河西高原与关中东部,六国卑秦不屑与之会盟的生死关头,孝公引以为国耻,随后亲写《求贤令》,散发关东列国。” “招贤馆里,卫鞅入秦,变法秦国,自此,秦国国势蒸蒸日上,《求贤令》高悬,关东列国人士入秦不绝,举凡关东六国的士农工商官,只要入秦,定居也好,客居也好,一律当做上宾对待。” “除了商旅,进入秦国的士农工官,绝大部分都成了定居秦国各地的新秦人。除了农夫,入秦的关东人士大都是能事能文。” “他们大多来自已经灭亡了的昔日的文明风华之邦,譬如鲁国、宋国、卫国、越国、吴国、薛国、唐国、陈国等。这些人进入秦国,大才名士虽少,能事干员却极多。” “这些人进入秦国,大才名士虽少,能事干员却极多,他们奋发事功,不入军旅便入仕途,多年来大多已经成为秦国官署的主事大吏。老秦人耕战为本,不是农夫工匠,便是军旅士卒,识文断字而能成为精干吏员者很少,而新秦人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 “此之为秦国官吏中为何关东人士这般多的原因!” 数百年来,秦国从一偏居西陲之地之小国,逐渐发展成为今日之独霸诸夏之强国,在秦国之内,虽没有诞生百家中的任何一家,但秦国自从商君变法之后,却有了一个关东列国无与伦比的优势。 那就是用人不看出身,有才便可! 而这一点,在如今的关东六国之中,决然不可能,宗法礼仪之下,等级分明,儒家学说广传,更是令那些怀才的卑贱之人难以登临高位。 一如河渠丞李斯,真的只是因为秦国是好的粮仓?可以为仓中鼠? 不,因为以其之才,在关东六国中,根本不会有机会得到最高的权位,而这一点,在秦国却有可能,这是整个诸夏之国所公认。 一语出,秦王政为之沉默,偏殿不远处的诸多赢秦族老也是为之沉默,他们虽是赢秦族老,不满关东六国之人在旱灾之际,夺走他们老秦人的利益。 但从玄清大师口中而闻,百年来,秦国强大的原因之一便是招揽关东列国人士入秦,而且身居官吏的不在少数,细细思忖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眼前秦国正值旱灾,关东列国之人侵扰老秦人的利益,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否认的,无论如何也得给予结局,否则,他们不会就吃善罢甘休。 “三代以来,春秋并起,战国乱世,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的强大,都是人才而强,穆公称霸而统西戎,在用由余、百里奚、蹇叔、丕豹、公孙支五人。” “孝公强秦,在用商鞅。惠王拔三川并巴蜀破合纵,在用张仪、司马错。昭襄王强公室杜私门大战六国,在先用穰侯,再用范雎。” “孝文、庄襄两王,安度危机稳定大局,使秦国于守势之时不衰颓,在于任用吕不韦蔡泽也。秦自孝公以来,历经六世蒸蒸日上,何也?用客之功也,用才之功也!” “关东之才源源入秦,食秦之禄,忠秦之事,建秦之功,从这一点来说,这些关东之人无负于秦!若秦国驱逐之,无异于自断臂膀!” 第两百九十七章 万川归海 人才! 是任何一个国家都需要的战略性资源,无论是春秋战国之乱世,而是岁月长河贯千年,秦国已经铸就法制根基,再加上人才之力,何愁不强? 六世以来,秦国国势陡升,兵出函谷,镇压关东诸国,雄霸天下,这便是最好的例证,大灾当前,秦国虽有危难,但终究只是表面的关东列国之人作乱,涉及朝野根基的官吏未损,秦国根基犹在。 娓娓之音而落,回旋在偏殿之内,盘桓于秦王政的耳边,单手紧紧攥着青铜盏,双眼深深的眯起,将目光凝视在青铜盏之上,有些淡淡的出神。 方才,因逐客令可能引发的官署瘫痪,以及有可能再度生出无限牵连的各种迹象,使自己直觉到了这头怪物的阴森可怖。 接下来又闻周清之语,更是令自己明白看待如若真的下达逐客令,只怕自己在关东之人和许多朝野之人的眼中盖世多么的荒诞和可笑。 然而,为何刚才自己还会有可能同意这些赢秦族老的意见呢? 遥想自己的人生路途,八岁归秦,十二岁立太子,十三岁即位秦王,可谓步步艰难而又坦途荡荡。期间诸多磨难,只有自己最清楚。 自从知晓自己有可能登临大位之时,自己一直在做准备,因为自己不想要成为卑贱之人,不想要成为弱小之人,而是要成为令他人,令天下之人为之惧怕的存在。 所以,自幼刻苦读书习武,母亲带着自己回归秦国! 所以,为了能够让父王满意,自己勤苦锤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后来,自己击败当是备受器重的成娇,以当时老秦人所言之“赵国孽种”成为太子。 所以,自己一直谨慎无比的登临了大位,之后的九年虚王之路,文信候吕不韦一直压制着自己,虽未有权力加身,但也给了自己磨砺的机会,给了自己以观国政的机会。 雍城亲政冠礼,自己以雷霆霹雳的手段处理了长信侯,自己是高兴的。 随后,大朝会之事,自己又将文信候吕不韦罢黜,独揽大权,自己也是兴奋的。 而今,自己为何会突然间有可能同意这群赢秦族老的建议呢?是自己真的讨厌关东列国之人,还是多年来关东列国之人见恶于自己? “百年来,秦国成独强之势,拓土无双,从关东列国取走和氏之玉、随侯之珠、无双利剑、纤离之马,纵然百家轻秦,但秦国却拥有这些。” “道家祖师曾有意蕴,地广者粟多,国大者才众。是以泰山不让抔土,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今大王欲要逐客弃才,以资敌国,《求贤令》不在,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敢入秦,何异于借兵于寇,资粮于敌也?” “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秦欲逐客以资敌国,内空虚而外积怨,损民而益仇,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感秦王政有些沉默,神色有些难看,周清面上笑意闪烁,而后从座位上起身,自己刚才所言均是未雨绸缪而已,况且只要逐客令不存,这些均不存。 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偏殿一侧的赢秦族老,他们此刻也是陷入绝对的沉默之中,百年变法以来,秦国越来越强,对于老秦人来讲,是一件好事。 如果,一切都是如大师所言之后果,老秦人复归弱国,到时候老秦人的荣光何在? “哈哈,大王焉得如此神情?这不过是玄清一人之语也,逐客令未下,所言均只是推演,所言均只是有可能之后果。” “况且,若逐客令真的下达,大王为之信任的少府令赵高也得驱逐,他为赵国之人,大王为之信任的咸阳令蒙恬也得驱逐,他祖上为齐国之人。” “大王为之倚重的昌平君熊启也得驱逐,他为楚国之人,如此,秦国可就危矣!” 朗朗一笑,灵觉微动,却是出去甚久的少府令赵高带着小扶苏为之归来,缓步进入偏殿之中,上前为之行礼,随后,对着自己亦是一礼。 “今日若无大师局外点拨,若逐客令真下,嬴政堪为千古笑柄也。” “你等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大师之语难道你们没有听见!” 终于,听着小扶苏那脆音稚嫩之言,秦王政喟然长叹,将手中的青铜盏重重放在条案之上,整个人同样悠然起身,对着周清深深一礼。 玄清大师之语不仅仅是为了阻拦自己下达逐客令,更是有着深层次的理念内蕴其中,于自己实在是裨益良多,今日之后,再有提逐客者,必唾其颜面。 礼毕,看着偏殿内仍旧稳稳站立的一众赢秦族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非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动,自己也不会生出如此之心。 “这……,大王,我等先行退下!” “……” 一时间,这群赢秦族老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彼此讪讪一笑,连忙躬身而退,鱼贯而出,路过周清身侧,均不由自主的有些叹息。 “想不到大师身为世外高人,竟然于治国理政之事也是精通,既然逐客令不下,那么,大师以为寡人接下来当如何对待这群关东人士?” 那群赢秦族老的先后离去,整个偏殿之内为之一空,为之开阔起来了,与此同时,尚食坊的人也迅速到来,一份份青铜器盛装的美味佳肴陈列,归于条案之上。 秦王政单手伸出,一礼引着周清归位,这一次,周清倒是没有拒绝,看着一侧规矩无比的小扶苏,挥手间,扁丝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置于条案一处舒适之地。 观此,秦王政又是微微一笑,各归各位,礼仪而下,一份份青铜器的盖子掀开,顿时热气升腾,诸般美味陈列,涌入鼻息之间。 “昔年,道家祖师老子在周任守藏室之官数十年,耄耋之年不通修行,一朝而悟,身融万物,在函谷关前留下《道德》二经。” “儒家孔丘治学而参悟大道,一跃登临武道极限,跨入合道归元的层次,仅次于我道家祖师。此可为大道通途,武道、文道、治国之道本为相同。” “祖师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大王欲要一天下大势,当胸怀诸夏,以秦王之心转变天子之心,以怜悯秦人之心,怜悯诸夏诸人之心!” 举杯相互畅饮,再次相互一礼,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平静目光,周清一语一顿的回应者,至于一旁的小扶苏,倒是晨练许久,有些饥饿,直接开动了起来。 “闻大师之语,才知天地之广阔,大道之无穷也。” 闻此,秦王政默然良久,长吁一声,一饮而尽。今日之事,实在是出乎自己的预料,想不到年岁如此的大师也有如此之眼界,有如此之见识,超越两年前所见的甘氏甘罗多矣。 而且大师还是……,看着正在品味佳肴的玄清大师,又看了看小口吞咽肥羊炖的小扶苏,如此场景,已经许久未有也。 ****** “今日议事,要与诸位议出妥善之策:如何防止六国之民入秦侵利,如何防止六国之兵趁机祸乱秦国?” 旱灾严重,早朝的时序也有些混乱,原本辰时在章台宫的朝会,也被秦王政挪移至上午兴乐宫,与周清共同用完膳食之后,未等周清离去,便是召其一同入兴乐宫正厅。 那里,文武要臣已经汇聚,观大王之神情气色,明显恢复先前的模样,群臣欢喜。又观大师位列厅前最右侧,还隐隐在昌平君之前,倒是有些诧异。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诧异罢了,毕竟,从身份上来说,昌平君虽为相邦,但清贵上并未超过护国法师玄清子,秦廷之上,礼仪为先,或许,大师在此,是为了一观大王身体后续之情况。 秦王政端坐于上首,俯览群臣,轻语之,便是等待下首诸人的回应。 “臣以为,秦国之地和三晋之地一齐大旱,实在是罕见无比,当此之时,荒年大饥馑必将蔓延开来。目下第一要务,立即改变秦国传统国策,不能再奖励流民入秦。” “要关闭所有进入秦国的关隘、渡口及山林密道,不使中原饥民流入关中争食。否则,关中庶民存粮有限,又没有可采山林度荒,老秦人与之冲突陡升!” 闻此语,一旁的昌平君熊启尚未出言,不过国尉蒙武却是一步踏出,身披苍云甲,拱手一礼,清脆而响,说道自己的言论。 况且,近些时日,诸多赢秦族老常叨扰大王,这也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己身为国尉,辖制关隘要塞,盘查流入流出人口是其天然的连带职责。 果然,蒙武之音刚落,身后的诸多将领,乃至于文官群体都有许多附议者,只是,端坐在上首的秦王政闻之,双眸再次眯起,回想着刚才周清之言,一时间,倒是没有拍案。 “昌平君以为何?” 思忖数息,秦王政将目光落在文官群体的昌平君身上。 “我王,国尉所言,不无道理,然,当世人口稀缺,吸纳流民入秦,毕竟大秦百年国策。骤然卡死,天下民心作何想法?” “大旱之年不许流民入秦,或可保关中秦人度灾自救。然则,丰年招募流民,灾年拒绝流民,秦国便将失去对天下庶民的感召力,似非大道之谋。” 第两百九十八章 商君 昌平君悠然出列,拱手一礼,对于当下秦国的形势来说,那些从关东六国前来秦境的人越多,给予秦国的负担越来越大,根据太卜所言,眼下的旱灾还要持续甚久。 若如国尉蒙武所言,秦国此举将失却关东人士之心,于将来秦国的政策有损,如若与蒙武所言之行不同,秦国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 而且,倘若秦国陷入河渠与旱灾的双从压力之下,关东六国合纵出兵,压力更是陡升十倍,此等关头,取舍难定。 “昌平君此言差矣,国人不保,大道安在!” “先前所言,关中人口三百余万,若许流民入秦,仅韩魏两国,半年之内便可能涌入关中数十万饥民。若赵国饥民再从河东平阳流入,北楚流民再从崤山武关流入,难保不过百万!” “秦国法度,素来不开仓赈灾,只对流民划田定居分发农具耕畜,激发其自救。其时,秦国纵然有田可分,然大旱不能耕耘下种,饥民又无粮果腹,必得进入山林采摘野菜野果。到头来,只怕是剥光了关中树皮,也无法使三五百万人口度荒!” 身为军方武将,对于这般事情,要做的就是要从源头断掉,要知道,如今不仅仅是秦国遭灾,关东六国也是一样,凭什么一到灾年,那些人就想要跑到秦国来。 看着一侧的昌平君,纵然对方所言有一定道理,但目前而观,如果对方可以谋划出一个既能安泰,又能不失却人心的大道而来,自己倒也是可以认同。 “这……,此乃启所隐忧,暂无良策可应对之!” 昌平君有些沉默,身为秦国相邦,有责任对于秦国眼下之情况,给予迅速的解决,蒙武之策是可立即见效的方略。 但自己的另一层身份,有驱使者自己希望秦国在眼下的局势中,稍微放慢继续强大的脚步,维持目下列国之现状。 非如此,国尉蒙武一通响亮之语,毫无遮掩地挑明了秦国允许流民继续入境的危局,实在是无可反驳的事实。偌大的厅殿中一时肃然默然,都没了话说。 “昌平君与蒙武所言,各有道理,然,旱灾已过半载,奉常传音,纵然至明岁春夏,仍不可逆转。流民之事,关涉甚多。”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决出一个两全之法,既要不损我秦国国策,又要解决饥民入秦之隐患,诸位均为我大秦谋略、魁梧之士,再论之!” 良久之后,一直在上首静坐的秦王政轻缓而语,俯览下首群臣,若秦国仅仅想要偏居一隅,成就诸侯霸主地位,蒙武之语绝对是一等一的上佳之策。 但,秦国岂能仅仅是诸侯霸主,昭襄先王岁月,便有意东出函谷,君临天下,而今,关东列国孱弱不堪,正是秦国的大好时机。 值此之际,昌平君之语颇合自己心意,秦国不能损关东流民之心,但对于他们所造成的麻烦,也得直接解决,既然是问题,定然有解决之法。 语落,双眸微微眯起,一丝厉色忽闪,自亲政以来,大事不断,连长信侯、文信候都无法拦阻自己,区区旱灾有能够如何? “我王,不如陈兵东向,管辖关隘,核查流民,一来,可威慑三晋之地,使得他们不敢在此危难之际,心谋不轨。” “二来,对于那些饥民来说,入秦可,但需要打散他们的入秦聚集之地,使之无法生乱,面对灾劫,既入秦国,那就要尊秦法,自行存活!” 既要有一个完美的权衡之策,昌平君等相视一眼,旋即,整个兴乐宫正厅之中,一阵阵的翁鸣之音回旋,一位位文官大臣交头而语,武官群体倒是没有太多的动作,国尉蒙武之言已经颇佳了。 终于,百十个呼吸之后,昌平君复归原位,拱手一礼,言语缓缓,历经刚才的思忖,便是有一个解决之法,虽不尽善尽美,但相较之前,两相均有涉及。 “若尊秦法,那些入秦的饥民与不入秦的饥民有何异同?” 闻此,秦王政眉头一挑,虽涉及两方,但不过是从蒙武之策略微变化之,如果不管那些饥民的死活,分地而为之,以如今的旱灾,他们不能够生存下去。 “我王,秦法不赈灾,此令当先,老秦人尚且如此,那些饥民纵然入秦,亦是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有所变化!” 秦法肃然,从不轻易的奖惩,饥民无功,不得秦法之利,反而在旱灾之时,有可能感受到秦法之冷酷无情,昌平君轻轻摇头,除非此法改,不然不好决之。 “当真无法也?” 秦王政身躯豁然间从上首而起,眉头仍旧紧锁,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好取对秦国最有利之策,那些入关的饥民只能够自谋生死了。 随其后,整个厅殿之中,再次陷入一阵无言的寂静,如此情形,令上首来回踱步不已的秦王政心中平添烦躁,平添不耐。 “百年之前,商君曾语: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秦国应灾之法虽不能够更改,但换种方式,秦法不赈灾之语又可以堪称眼下秦国之最佳应对之策。” “大王,其实说起来,在二十年前,应对之法就已经出现。” 被秦王政拉入兴乐宫中,一直静立于厅前尊贵之位,静听文武重臣之语,却非完美的应对之策,无论是蒙武之言,还是昌平君之语,均顾此失彼,不足取也。 这也是秦王政为之失望的原因! 等待许久,想不到还是没有人提出应对之策,周清轻呼一口气,身躯微转,看着上首的秦王政,一边徐徐而言,一边拱手一礼。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大师有完美的应对之策?” 果不其然,伴随着周清一语而出,踱步于上首的秦王政神情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大喜,从先前辰时偏殿之语可以看出,大师的眼界非凡,于国政要事均有独特之谋。 刚才论政,竟是有些忽略大师,实属不应该,既然大师敢出此语,那么,定然有十足的把握,心中甚喜,愁容不显,快步走入厅中,行至周清跟前。 与此同时的厅内文武重臣亦是有些诧异,本以为大师在此是为了防止大王身体可能会出现异样,现在看来,大师所为超出他们的预料。 “商君制定的秦法,最大的优点之一便是可以快速汇聚整个国家之力,行诸般大事,诸位可记的,二十年前,长平大战之时,秦国为了军需辎重,征发了多少民力?” 商鞅之法便是集权之法,汇聚力量于一隅,从而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反观关东列国,宗法、分封体制之下,权力分散,若行大事,必多生掣肘。 轻语之,对着秦王政看了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转移至文武要臣身上。 “长平之战,秦赵对峙三年,为此,昭襄王从秦国内征发超过百万的民力!” 距离周清较近的昌平君熊启回应之,眼中露出些许光芒,快速思忖大师何意,既然大师所言方法已经出现过,他们没有理由想不到。 “按照秦法,凡征发的民力,需要自备口粮,但那一次征发民力却有所不同,昌平君可知有何不同?” 于昌平君之语,周清微微颔首,旋即,再次回问。 “因战事僵持,被征发的民力在过了期限之后,继续停留在长平之地,自身口粮不存,但碍于秦法,昭襄王将他们纷纷编入军中,以军制统辖,吃军中口粮。” “莫非……,大师之策,是想要将那些秦国内的饥民编入军中,以军制统辖,助力他们渡过旱灾?只是,国尉所言,若饥民只有数万也就罢了,数十万、数百万,秦国何能相救之?” “纵然救之,秦国自身的积蓄不存,有何得?” 身为大秦相邦,昌平君智慧运转极快,呼吸之间,便是明悟大师所言之策为何,竟是想要效法长平之战的局势,将饥民编入军中,以军粮资助之。 如此,既不违反秦法,又能够收饥民之心,又可令他们在军队的统辖下不生乱,却是可取之策,但数十万乃至数百万人的口粮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在如今秦国旱灾严重之时。 “大王以为何?” 听昌平君熊启之言,周清先是微微颔首,而后又摇摇头,视线从一侧文武大臣的身上转移至秦王政身上,不知秦王政可明白自己所言方略深意。 “大师最先言语,秦法优点乃是能够快速汇聚国力,行诸般大事,而今,秦国之内,能够与当年长平之战相媲美的大事唯有泾水河渠。” “如果寡人所料不差,大师之策便是将秦国内的饥民,乃至于流入关中的饥民全部征发至泾水河渠之上,一来可以助力河渠之事快速完工。” “二来,便是昌平君所言之利,秦法不赈灾,但军制却非然,将那些饥民迁至河渠之上,以军法统辖,以军粮供给,只要能够坚持到河渠修成,一切就可完美而落!”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秦王政面上豁然间笑意绽放,对着周清深深的点头,而后,双手背负看向厅殿内的文武要臣,口中朗声不绝,越发之激扬。 今日议论此事,想不到最合自己心意之策竟然还是大师,一直以来,大师所言诸般之事,都颇合自己心意,于旱灾危局,大师毅然。 此策若行之,饥民之心可收,河渠可修成,秦国可强大,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得利甚多,所耗费的仅仅是秦国的粮仓底蕴。 念及此,秦王政将目光凝视在昌平君身上。 第两百九十九章 《九阴真经》 “秦国官仓,有几多存粮?” 语落,将眼下事情的重点挪移至周清之策的核心,那便是秦国如今的底蕴可以支撑多久,如果可以支撑到泾水河渠修成,那么,以河渠带来的好处,旱灾不足为虑。 如果不能够之城到泾水河渠修成,那就有些小麻烦了。 “秦国六大仓皆满!” 听秦王政语,昌平君瞬间明悟大师所言之策,面上露出敬佩之意,以大师之年岁,竟然能够有如此的目光和变通之法,实在是令人心惊。 好在,大师乃是道家天宗弟子,乃世外高人,并不入朝堂,否则,秦廷将来可就充满变数了。 “甚好,当初为了长平之战,秦国六大仓便是最大的底蕴,以六大仓的粮食储备,支撑了长平之战中一百五十万军民两年。” “而今,泾水河渠之上,暂有民力五十余万,纵然再有五十万,再有一百万,也能够支撑两年之久!寡人不相信,上天会惩罚秦国两年乃至更久。” “况且,先前李斯曾于寡人言,有如今的五十余万民力,在明岁年底之前,河渠便可功成,若是再次征发大量的民力入河渠,说不准,明岁夏种还能够赶得上!” “诸位,大师之策如何?” 一策而下,将眼下秦国所面临的大事化解,秦王政心中舒畅甚多,纵然不能够提前修成,只要能够如期而就,那么凭借泾水河渠的功效,关中之地不为旱灾侵扰。 以秦国的底蕴,支撑至后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关中、巴蜀两大核心之地,秦国将无惧旱灾,将无惧关东六国的侵扰。 “善!” “大善!” “……” 厅殿文武重臣岂能够分不出好坏,彼此相视一眼,亦是欢喜,无论此策是谁提的,于眼下秦国之策,实在是堪为最佳之策。 “哈哈哈,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商君之语,实在是我大秦之幸也,大师之策于秦国功劳甚大,依据秦国之法,须奖惩有序,待旱灾不存,河渠修成,寡人当重重赏赐。” “虽如此,但大师仍当继续持巡御史之职责,返回河渠,护卫郑国,他才是如今秦国之大事核心,修渠之中,郑国万万不能够有事!” 秦王政仰天大笑,口中朗朗不语,百年来,秦国史册之上,自己最为欣赏与喜欢之人,便是商君,其人虽死,但法制犹存。 秦法虽不可改,但却可变之,《吕氏春秋》之言虽有些妙处,但若遇到此事,只怕直接就开仓赈灾了,于饥民和秦国来说,都非好事。 “也好,如今大王身体康健,又有念端先生在侧,眼下大事决断,当无大忧心之事侵扰,玄清不日将返回泾水河渠,护卫郑国!” 到了如今的地步,咸阳宫内当无大事侵扰,以自己现在的修行,继续停留在宫中也是没有太大的作用,算起来,今岁快要过去,明岁可又是五年一次的太乙山观妙台论道之事。 泾水河渠距离太乙山不远,自己也能够随意前往行之。 “以大师之修为,护卫郑国自然是小事。” “这次大师归来,倒是令寡人看到大师身上的另外一个优点,无论是早晨在偏殿内之语,还是如今之策,都表现出大师独特的眼光和谋略。” “大师此次返回河渠之上,除却涉及修渠之事以外,其余诸般,大师当有就地生杀大权,凡敢拦阻河渠修成者,直接斩杀,纵违秦法,后续决之!” 大师突兀归来,虽然是少府令赵高自作主张,但如今而观,益处多多也,先是令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恢复如初,而后谏逐客,避退赢秦族老所语,现今,又有如此之策。 以其功劳,单单护卫郑国小用矣,思忖数息,秦王政再次登临上首之位,持笔写就王书,加盖王印,随即递给一侧的赵高。 “玄清自当护卫河渠功成!” 没有多言,从赵高手中接过王书,拱手一礼。 ****** 从兴乐宫而出,已经是午时了,虽有自己那一策,但那也只是大略方针,具体的细节还需要斟酌,如应对关东六国的侵扰,如粮仓的储备与留存…… 凡此种种,无需周清多言,区区小事,在场的文武要臣便可以将它们全部搞定,按照预定的方略,不出意外,无论旱灾如何,在明岁夏收乃至立秋之前,河渠便可修成。 即可将关中新田分配,也不耽搁后年的收成,唯一可惜的是,秦国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将不得不采取守成之策,尽力的将国内矛盾解决。 一个时辰之后,周清出现在西城府邸。 如云舒所言,那里的一切都早已收拾完毕,只是相对于偌大的府邸,人影还是不显,灵觉扩散,宗全与宗琼等人倒是在一个偏院修行。 算起来,自从自己年初在洛阳破入悟虚而返以后,宗全二人得了好处,破入化神关卡只是时间问题,然则,如今半载过去,宗全仍旧卡在先天巅峰层次,宗琼倒是进步不小。 咻!咻!咻! 不时之间,偌大的府邸之上,还有一道道奇异的流光忽略,或是白光一闪,或是暗黑色的光芒忽掠,亦或者浅蓝色的光泽弥漫。 灵觉所至,天籁传音,未几,那分布在府邸随意之处的三道身影出现在正厅之中,却是已经从新郑归于咸阳一年多的墨鸦、白凤、鹦歌三人。 一炷香过后! 看着府邸正厅中的八人,看着各自盘坐于厅中的八人,墨鸦、白凤、鹦歌、宗全、宗琼、云舒、弄玉、焰灵姬八人,周清沉吟许久。 “大事将起,你等的修为也当更近一步,今日我将衍化一切法智神通,此为道家秘传神通,以得法智通故,善能演说无碍法门,兴布法云,降注法雨,以众妙音,开示悟入,使获清净摆脱。” “静心守虚,聆听妙音!” 一语落,周清一步踏空,盘坐于厅中半空之中,一念而觉,身下顿显混元太极图,淡紫色的玄光笼罩浑身上下,头顶三花隐现,一缕缕奇异的纹理盘桓己身。 双手掐动印诀,无碍清静之气扩散,刹那间笼罩整个正厅,浸润所有人的身体之中,瞬息将所有人的灵觉引入虚幻妙境。 随其后,双手抱球归元,暗合天地阴阳,统辖乾坤无量,眉心一缕缕金光涌现,混元的众妙之门吞吐,眉目呈现万千自然之象。 当是时,口吐无上妙法之音,氤氲之气顿生周身,劲力微动,天地异象始生,梳拢在背后的发丝漂浮,道音滚滚,没入厅内的诸人心底深处。 道音传唱,宛若启蒙之光,引领者八人迈入崭新的境界,尤其是被清静之气包裹的宗全,己身的修为早就臻至先天绝巅,更是在洛阳中得了莫大的好处。 或许是因为突生的执念,未能够心合自然,以至于始终被拦阻在化神之外,不能够真正的神融天地,掌控天地元气,御使天地之力。 这一刻,在周清的引导之下,其心性自然,转瞬之间,便是一股无形的浩荡之气从体内传出,周身淡青色的光芒闪烁,莫大的威压席卷,波及整个厅堂。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无形的封禁拦阻在宗全周身之外,而后一掌打出,将宗全早就提出要修行的两卷《道经》玄功打入其身。 一者《和光同尘》,此为道家至高心法,修炼极致,可以无上灵觉参悟道家真意,妙悟祖师之无争之意,妙悟祖师之无为之意,妙悟祖师之无所持之意。 一者《玄牝之门》,此为一等一的决定疗伤手段,亦是一等一的养生之法,玄牝之门,天地之根,生机无穷,生机无限。 宗全已然突破,周清将灵觉挪移至宗琼的身上,其身想要破入化神境界,还有一段距离,前些时日,宗琼曾言,要学习自己所参悟的悟虚拳法,自己应允了。 一掌打出,《太极十三式》传入宗琼的心神脑海,其周身为之玄光大盛。 而后,灵觉再次挪移,落在墨鸦三人的身上,在泾水河渠的数月,对于三人的进一步修行,也有一定的推演,针对三人所修,结合道家玄妙。 一掌打出,契合墨鸦所修化鸦之法,一卷《不灭七幻》传入墨鸦的心神脑海,此法抛弃化鸦之术的诡异和残缺,以道家之法补之,身法幻术皆有,飘逸似鬼魅,灵动如飞鸦。 一掌打出,契合白凤所修的凤舞身法,一卷《凤舞九幻》传入白凤的心神脑海,此法修炼极致,当可一身为九,论速度,化神绝巅都不一定可以追赶。 若修炼至《凤舞六幻》,就可将普通的化神武者远远的抛在身后,此法兼具攻伐,配合无双的速度,杀伐凌厉。 一掌打出,契合鹦歌所修的《九影寒玉》之法,一卷《九阴真经》传入其心神脑海,此法由阴柔而入,修炼圆满,可参悟出阳刚之属,阴柔共济,化神圆满。 传法五人,灵觉之外便是剩下云舒三人,三人中,云舒与弄玉已经在修炼道家《清静》之法,契合二人的本性,进境很快。 焰灵姬在自己身边久矣,自己早就传授其一卷道家玄功,配合焰灵姬自身的火魅术,阴阳共济,平衡而进,修为进度不慢。 三人身上唯一欠缺的便是身法,不求云舒、弄玉、焰灵姬与强敌近身死战,床琴攻伐不成,离去当逍遥自在,念及此,一掌打出,一卷《逍遥游》便是烙印三人的心神脑海中。 此卷玄功乃是从道家至高身法《御风》而出,道家历代祖师中,论身法、轻功之妙,列子堪称无双,其身法融入天地之风,踏步之间,如风一般,转瞬即逝,不可捉摸。 取其一隅,融合自己所得,推演此法,若三人日后与道家真的有缘,赐予《御风》倒无不可。 第三百章 史册 “宗全,你既然已经破入化神玄灵之境界,接下来当前往赵国,行之前之事。墨鸦和白凤暂时跟着你,助力你在邯郸扎下跟脚!” “宗琼,你下山也已经磨练数年了,这一次,你当前往燕国,行之前之事。鹦歌与焰灵姬暂时跟着你,助力你在蓟城扎下跟脚!” “一应财力随你等调动,诸般事务自行抉择,万事性命当先,有命在身,万物皆在手中,待泾水河渠修成,我会派遣人手将你们替换下来。”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厅中的诸人才徐徐醒转,率先破入化神之境的宗全,自是欢喜无比,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灵觉扩散,掌控天地元气,比起先前何止强横十倍。 再加上小师叔传授自己的道家玄功与其所修的感悟,自己当很快稳固境界,周身玄光闪烁,上前一步,对着小师叔道礼而下。 随其后,其余诸人也是先后从修炼的状态醒转,各有所得,至于所得多少,那就全然凭借个人的悟性了,历经一年多有目的的修炼,再加上自己传授的功法。 墨鸦三人的修为当直追鬼谷纵横二人,五年之内,达到先天巅峰层次不难,至于更进一步的化神层次,如若他们机缘足够,那就自行踏入,如若机缘不足,看他们的表现为之。 云舒与弄玉的修为倒也有不小的提升,清静之气加身,引动二人身上的本源清静之气,身体中的内力越发浑厚起来,虽不是先天层次中的顶尖高手,但将来二人破入化神却比墨鸦他们有希望的多。 焰灵姬的修为,本就已经踏足化神,参悟阴阳玄妙,现在并不欠缺其它,所需要的是与化神层次武者的磨合、切磋。 燕国蓟城之地,虽不若赵国那般武者横行,游侠横行,但也不在少数,此行蓟城,当会有不小的收获。 “小师叔请放心!” 宗全与宗琼二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墨鸦三人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形,自从一年前的抉择留下,直到今日才有任务加身,倒是令他们有些期待,自小在夜幕之中长大,困居一隅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煎熬了。 三人上前一步,虽无言,但一礼而下,说明一切。不过,对于白凤来讲,似乎有些淡淡的奇异,在这座府邸之中,已经多次见过弄玉,但却已经感受不到当日新郑雀阁内的触动。 彼此相谈,宛若朋友,礼仪加身,清静自然,这个原本坠入地狱之中的女子,今日之身,却添了一丝静雅和闲适。 也许,白凤自己也说不准当日的感觉如何,是同情?是怜悯?是爱护?是歆慕?是不甘?是…… 现在,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自己也该有崭新的道路,此行离开咸阳,前往邯郸,未尝不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公子,燕国的蓟城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处于风雪之中,寒冷无比,难道公子真的希望奴家在冰冷的蓟城待着?” 此行任务,焰灵姬倒是有不同的意见,盛夏未过,浑身上下仍旧是那般的妖娆,仍旧是那般的魅惑十足,加持道家玄功的玄静出尘之气,更是将己身媚骨催动的淋漓尽致。 一举一动之间,均有勾人心弦之能,听着周清的安排,竟是要前往极东之地的燕国,不由得有些不乐意,前往燕国哪里有待在公子身边好处多多。 念及此,倒是有些羡慕云舒与弄玉这两个小丫头了。 “燕国寒冷,以你的火魅柔光,正该引入太阴之力以中和,如果你能够参悟阴阳共济,破入化神第二层次,可以随时回来。” “云舒与弄玉二人,我另有安排,今诸夏大旱,灾劫并起,你们此去行事,应会轻松不少。” 也只有焰灵姬会这般随意的和自己讨价还价,对其无奈的摇摇头,并未多言,轻语之,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身侧的云舒和弄玉身上。 她们两个的修为尚弱,不适合行走诸夏,以她们两个的性格,更适合待在咸阳为自己培养后续的人手,道家天宗的弟子终究不能够牵扯凡俗太多。 是故,自从自己下山以来,自己也是在一直控制天宗的弟子数量掺和俗事,待将来有一日,或许,天宗终究是天宗。 ****** “他们都已经离去,云舒、弄玉,你二人就停留在咸阳,王书而下,我需要北上泾水河渠,巡御诸般之事,大灾之年,数十万、数百万的关东列国饥民入秦。” “接下来,我会从那些饥民中挑选资质不错的存在,筑基完毕以后,会托虚守送回咸阳,你们当教导她们看书、识字、修行。” “不出意外,一年之后,我会从泾水河渠归来。” 目视着宗全、宗琼等人的先后离去,他们会先行前往韩国、魏国,然后携带资金、人力、物力前往赵国与燕国,事情纷杂,看似简单,实则有不小的麻烦。 灵觉感应之中,纵马离开咸阳城,东出而去,如此,整个厅中便是只剩下云舒、弄玉还在,踱步厅中,没有迟疑,对着二人说道任务。 “放心吧,公子,我与弄玉姐姐会做好的。” 身着浅白色裙衫的云舒莲步上前,微微颔首,如果公子不交给她们任务,云舒反而会觉得公子不重视她们,教导一些人看书、识字、修炼,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不是问题。 毕竟,公子也说了,不过一年,公子便会从泾水河渠归来,一年的时间,足够自己和弄玉姐姐将该教的都教导了。 “公子请放心,弄玉会照顾好云舒妹妹的,也会照顾好公子挑选的那些人,公子远在河渠,当不必忧心咸阳之事。” “只是,《天人劫》如今还有七八回,一月一出,算起来,明岁春时就没有后续了。” 对于云舒的轻言脆语,周清轻轻一笑,对于她们两个自然是放心的。随即,将目光放在弄玉的身上,比起云舒,弄玉毕竟要心思灵动许多。 “后续的内容,我会托虚守时不时带回来的。” “我不在咸阳的时日,若碰到难处,当持我令以决之!” 《天人劫》的事情,自己怎么会忘记,如今灾劫而起,似乎纪数的涌动越来越呈现跳跃性,伴随着人员的流动,道家玄清子之名传荡甚广矣。 对着恬静无双的弄玉点点头,翻手间,便是一枚漆黑色的令牌出现,劲力吞吐,落于弄玉跟前,这是护国法师之令。 虽然在咸阳之中,不太会有人和弄玉他们过不去,毕竟昌平君、蒙武等都直接、间接受了自己不小的人情,他们文武两巨头的面子,下面的人没那么不长眼。 “嗯!” 弄玉与云舒相视一眼,双手将漂浮在身前的漆黑色令牌握在手中,福身一礼。 “好了,我也该走了!” 继续待在咸阳无事,一念而动,周身闪烁淡淡的紫色玄光,踏步而动,行至厅前走廊之上,身后云舒与弄玉缓缓跟随,残阳隐现,以自己的速度,赶回泾水河渠很快。 没有回头,身形闪烁,消失在云舒二人眼眸深处。 这一次返回泾水河渠,速度更快,不过半个时辰,便跨越数百里,由咸阳城直入泾水云阳之侧,未几,待天色彻底暗下来之时,复归泾水河谷的顶端药庐之前。 虽离开两日,但泾水河渠的工程却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该继续还是继续,灵觉之下,却是在河谷之中,发现了新造好的数架水车。 这群工匠的速度倒是挺快! “小师叔,您回来了!” 不多时,虚守出现在身侧,那群罗网的人还停留在郑国身侧,看来,自己返回咸阳的事情,少府令赵高也留人于虚守所言了。 “嗯,随我去见李斯和郑国。” 对着虚守点点头,踏步出,身入下方的泾水河谷之中,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郑国与李斯正在河渠幕府中商量着什么,周围还有诸多吏员围着。 “大……大师,李斯见过大师!” 与虚守一同进入河渠幕府的帐篷之中,内部已经点燃了诸多灯火,驱逐着内部的黑暗,刚步入其中,便是被内部的诸人察觉。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身上,顿时,处于河渠工事商讨状态的诸人连忙起身一礼,尤其是河渠丞李斯,似乎昨日根据少府令赵高所言,大师应该返回咸阳城才是。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心中虽奇异,但未敢有疑,与身侧的郑国一起,上前一礼。 “郑国见过大师!” “见过大师!” “……” 诸人之礼起伏,虽显杂乱,但周清并不在意,对着诸人一一点头,而后将手中王书递给郑国,静待他们的回应,如果说现在的泾水河渠只是秦国内一大重要工程。 那么,随着明日一道道王书从咸阳城散发秦国各大郡县,那么,泾水河渠可就要成为整个秦国的焦点,身为泾水河渠的河渠令与河渠丞,身上背负的东西超越先前十倍、百倍。 数息之后,果不其然,如周清所预料的那般,看完秦王政手写王书之后,郑国浑身先是一震,而后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神情更是激动无比。 强烈镇压住内心的激荡情绪,将手中王书递给身侧的李斯,倘若真的如王书中所言,那么,自己将不负水家水工之名,河渠功成之时,就是自己名载史册之时。 第三百零一章 秦国之墨 “旱灾之年,征发秦国内的贫苦之人与入秦的关东饥民修渠,以军粮赈之,如此,既不违反秦法,又可一举两得。” “此计甚妙,若真如此,不出半月,泾水河渠之上必将多出数万、数十万的民力,到今岁底,甚至有可能突破一百万民力。” “真这般,那就意味着大王将举国修建泾水河渠,虽有莫大得好处,但也有不小的风险!” 王书从郑国手中流入身侧的李斯手中,借着帐篷内的烛火之光,一览王书,从王书上的意思而显,这是大王给予玄清大师的,但是除却对大师的安排以外,也夹杂着即将颁行的国策。 而今,秦国之内的旱灾已经绵延半载多,夏种不显,上交完赋税以后,所剩无几,如此底蕴很难继续支撑下去,再有关东饥民不断涌入。 先前在河渠之上,李斯也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从这道王书上而观,问题已然解决,但是己身也从这道王书上感受到极深的压力,举国之力压上,那就意味着只许成不许败。 河渠不成,则举国瘫痪。当是时,山东六国一旦联兵攻秦,秦国连辎重民力都难以支应,这是最大的危险。对于这个危险,想来以朝中要臣的眼光,可以看到。 其次,对于接下来的泾水河渠,也将面临绝大的考验,现今五十多万民力在此,已经将自己和郑国的精力生生耗在其中。 以军粮军制赈灾之,固然可收民心,然则,如此庞大的人力紧密聚集在连绵工地,任何事端都有可能被无端放大,郡县偏见、部族偏见、家族偏见、里亭村落偏见以及各种仇恨恩怨,难免不借机生发。 但有骚乱械斗或意外事件,纵然可依严明的秦法妥善处置,可只要延误了河渠工期,延误了河渠之事,那便是任谁也无法承担的罪责。 尤其是自己身为河渠丞,凡是涉及修建河渠以外的诸多军阵之事,全部在于自己,数月来,自己带着诸多秦吏日日巡视民工营地,事无大小一律当下解决,绝不累积火星。 此举便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倘若待这道王书中的旨意下达秦国各郡县,那么,李斯可以想象半月之后、一月之后的河渠会是什么场面。 “二位身为河渠令与河渠丞,总揽修建泾水河渠的方方面面,这道王书之所以让二位提前一览,便是要二位提前做好准备。” “一旦秦国动用储备粮仓,那就是举国之力压在其上,玄清虽不懂修渠,但身为巡御史,若然在河渠之上发生延贻之事、乱象之事。” “大王于我生杀大权不是摆设!” 从李斯手中收回王书,打量着此刻神情各有不同的二人,周清轻缓而语,征发秦国灾民汇聚河渠之上,固然可以带来大量的民力,为修筑河渠提供足够的力量。 但百万人的规模,管理起来也是颇为麻烦,极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举国之力修建河渠,此等气魄,古来罕见,水家史册之上,必将为秦王、为此渠留下厚重一笔,郑国定然为秦国修成此渠,以不负水家之名!” 听得出护国法师口中的决然和冷然,郑国与李斯快速相视一眼,旋即,各自上前一步,再次一礼。口中喟然长叹,浑身散发着莫名的激扬之气,深沉而道。 “定不负大王所望!” 李斯亦是沉声而道,从小圣贤庄进入秦国以来,原本以为可以凭借在文信候府编撰《吕氏春秋》受到赏识,从而步入秦廷,追逐高位。 现今,文信候已殁,自己身上能够依靠的只有秦王,只有秦王赋予自己的修渠之事,若此事完美的办成,这泾水河渠就是自己的晋升之资。 否则,自己将陷入深渊,再也不可能爬出来,观大师手中之王书,举国之力在此,更是向秦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如此,焉敢不慎重处之。 于二人之语,周清没有多言,轻轻颔首,身躯微转,同虚守看了一眼,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闪烁,踏步间消失不见。 ****** 一如周清所预料的那般,昨日刚商定好应对眼前旱灾的妙策,次日,一道道王书便是从咸阳城飞奔秦国各大郡县,尤其是关中之地各县。 开放国府官仓赈旱灾,对于秦廷上下来说,是以军法军制为之,但对于秦国之内的广大庶民们来说,却根本无暇理会王书深层次玄妙。 他们只知道,这次,开官仓治水修渠,无疑给了老秦人与新秦人一条最好的出路。最要紧的一条,这次的民力征发,破例地无分男女老幼。 受旱灾侵扰眼中,一时间,庶民举家齐上泾水河渠工地,有着国府的官仓作为支持,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只在工地之上,随意吃饭、放开肚皮吃饭,岂非是大好之事。 除此之外,秦国官署对于征发的民力参与修渠,直接算作每年应该有的徭役之内,换言之,与其修筑长城、修筑秦国内的其它工事,哪里的好处能够比得上泾水河渠。 再者,今岁的旱灾,在夏收的时候就出现在了,一直到如今立秋初入,夏种的粮食所出不多,秋冬闲暇无事,民众心中也有了寄托之所,何其错过。 更有传言,在泾水河渠之上,如果干得出色,说不准还能够争得个农爵,何乐而不为!至于被大力征发民力的关中受河渠益处的郡县,更是没有任何意见。 “小师叔,这人……也太多了!” 半个月之后,周清与虚守二人静静的站立在河谷顶端,俯览着以河渠幕府为中心的方圆区域,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人影汇聚于此。 简直是真正的人山人海,连其后承王书之名征发民力的李斯也没有想到,原本谋划的主要征发区,只在泾水河渠受益的渭北各县,对关中、其余各县只是斟酌征发,能来多少算多少。 不想王书一发,整个秦川欢声雷动,县县争相大送民工,一营一营不亦乐乎。旬日之间,关中高原便密匝匝扎下了一千多个营盘,一营一千人,整整一百多万! 这还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泾水河渠上征发的民力便是超越百万,由泾水河渠入口而出,东西绵延如同黑色的长龙。 “人多了才好,昨日郑国与李斯便是推演,如果有百万以上的民力在河渠之上,最迟明岁立秋之前可以完工,若可以征发一百五十万以上的民力,说不准,在夏收之前便可以完工!” 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玄光,方圆数十里的区域收入眼眸深处,一道道从四面八方汇聚的人影不绝,在李斯早就安排妥当的诸多吏员管理之下,分配至河渠的各段,发放铁锹钻锤,快速进入状态。 不过,目光掠之另外一个方向,却也是一条人影的长龙,两侧有身披重甲的兵士护持,一辆辆牛车缓缓而进,一袋袋粮食不断的从关中粮仓运过来。 “人多虽是好事,不过,小师叔,你看那边!” 虚守点点头,对于如今的泾水河渠来说,人越多,力量越大,根据郑国数年来早就画好的工程图,快速分配至各个关卡,修筑工事,以待明岁直接连通。 然则,随其后,虚守话锋一转,言语有些惊讶,单手遥指河渠人群汇聚的某一处,似有不解,头颅微微摇晃,周清闻此,一眼看将过去。 却是一位位走路都颤巍巍的老者也夹杂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甚至其中多有老弱之人,连带着其内还有婴儿哭声,孩童的嬉戏之声。 按照秦法,这种民力绝对不可能被征发到此地的,普通的民力征发至河渠之上,还能够奉献一点力量,但她们却纯粹是消耗者。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这件事李斯已经于我说过,此举虽违背秦法,但却不违背大道,不违背大德,而大德之妙便是天地之法,这也是如今现行商君之法需要补充的一点。” 对于那些人的存在,周清早就注意到,原本也是有些迟疑的,既然以军制处理眼前秦国旱灾,便不能够有如此怜悯之心。 大仁不仁,此举对于其余未入泾水河渠的秦国人是不公的,但换一个角度,收拢这些无力之民,也能够湮灭秦国内可能因此产生的稍乱。 无需兵戈镇压,些许粮食供给便可消灭,何乐而不为! 一个月后,泾水河渠的全部工程区域上,已经盘踞一千七百个营地,换言之,距离王书而下不过月余,便是有超越一百七十万的民力至此。 期间,周清曾御风而行,来回泾水河渠之上,俯览而下,满是人员汇聚,民力在河渠工地上日夜不息的劳作,尤其是那些新秦人,根据王书所言,只要河渠功成,他们便可以在关中分得田地。 一百七十万的民力消耗,此举远超二十年前的长平之战,当初秦国粮仓底蕴可以支撑长平之战两三年,如今,面对如此消耗,这个时间定然大大缩短。 也是秦国百年积累雄厚,仅仅是关中六座大仓打开,各色粮食便有百万斛之多。一年之内,支撑河渠工程绰绰有余。 向河渠运送“军粮”的大任,秦王政交给了国尉蒙武。为此,蒙武特意调集了留守蓝田大营的三万步军,组成了专门的辎重营,征发关中各县牛车马车六万余辆,昼夜川流不息地向渭北河渠输送粮草。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在秦国的这等亘古未有大事传遍整个关东六国,一时间,关东六国纷纷派出探子前往泾水河渠,一探究竟。 缘由此,周清也终于在郑国周身发觉关东敌秦之人的踪迹,没有任何留手,直接将他们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选中镇杀。 还未等周清对那些尸身给予处置,便是被四周的诸多民力一拥而上,直接被铁锹、钻子、锤子弄成肉泥,在一片满是愤恨之声的场景下,被填入河渠工地底部。 秦王下达王书,开仓放粮拯救旱灾中的他们,而那些被大师击杀的人无疑是和他们作对的,秦王仁德,郑国仁德,倘若真被关东六国的小人得手,他们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庶民们不懂大道理,但是实打实的实惠却是不必多说,胸中自有平衡,一时间,不用周清刻意巡察,那些在河渠工地上稍有异样的人士便是被举报。 除此之外,周清倒是在这段时间,为泾水河渠又献上了一个好东西,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民力合力拉着牛车运送各种物质,效率既低,又浪费时间。 旋即,便是令虚守返回咸阳城一趟,亲自面见秦王政,希望可以将咸阳将作少府中的工匠调往河渠,说起来,将作少府中的工匠多以百年来入秦的墨家子弟为主。 昔年,孝公岁月,卫鞅变法之时,正为当时显学的墨家觉秦法暴虐、不近人情,欲要拦阻之,后来历经孝公亲自多次相谈,随后,便是有一部分墨者入秦,一直身入将作少府中。 除此之外,墨家的其余分支,则有两处,一者为楚国的墨者,那里也是墨家的领导者,擅长机关术,多为游侠剑客,发扬兼爱非攻,身影屡屡现身列国。 另一者为齐国的墨者,一直停留在稷下学宫的范围之内,传承墨翟的学说,以期将其发扬光大,为楚国的墨者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之力。 近年来,一直敌秦的墨者,便是楚国之墨,缘由根基之地在楚国内的神农大山,传闻更是有机关重重的机关城拦阻,数百年来,墨家主力凭借此,一直传承不坠。 对于周清的所求,秦王政没有任何迟疑,不仅将咸阳城将作少府中的所有工匠调往河渠,甚至下达王书前往蜀地都江堰,将那里所有擅长修渠的人员调往河渠。 当今之时,所有一切有利于修渠的力量必须入河渠之上! 不久,泾水河渠区域,除了四周一架架随处可见的水车在引水浇灌田地以外,便是多出了一架架独轮车,只需要一个成年民力,便是推着小车运送各种物资于河渠之上。 轻便、快捷、省时、省力……诸般好处而落,那一架架笨重无比的牛车便是被改装,以至于,又过了半个月,连带蒙武运送军粮的牛车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一架架独轮小车,行走在关中大地之上。 第三百零二章 《强韩书》 凌冬时节,距离征发秦国各郡县民力入河渠的消息也已经过去两个月,除了最开始一个月人数猛然增长以后,近月来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虽如此,民力也已经快速逼近一百八十万,开亘古修渠先河,三代以来,只怕也只有当年夏禹治水的时候能够与之相比,至于山东六国,则是没有一国可以与之相比。 河渠令郑国总掌修渠具体事务,统领源源不断从秦国其余处调来的工匠和水工,分配泾水河渠的每一段,给予化整为零,将整个泾水河渠的进度全体推进。 河渠丞李斯总掌除修渠以外的所有军政要事,尤其是近一百八十万的民力,统筹所有问题,给予合理的安排,配合郑国的动作,给予合理的处理。 周清虽不管河渠上的修筑事宜,灵觉一直扩散,笼罩郑国周身,以防有不测,不过自从百多万的民力上河渠之后,那些游侠剑客的影子也少了许多。 缘由此,使得周清也有时间身形出现在关中之地的每一处,敏锐无比的灵觉俯览大地之上,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落在一位位少年男女的身上,一窥他们的资质和潜力。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堪堪找到四名还算不错的苗子,只是四人都是小女孩,原本周清看上了一位小男孩,只可惜被其家人拒绝。 秦法之下,男丁可贵,再加上秦国固有的尚武之风,男丁成年,便可入军,一窥爵位,若实力与运气足够,获得爵位不难。 周清并没有多言,也没有说道自己的身份,是否跟随自己修行,全然凭借自愿,不过在那些秦人的眼中,却似乎舒缓了一口气。 大旱灾年,多一口人便需要多一份口粮,女伢子跟着自己生活,将来生计着落不显,况且眼前这位紫衣贵人还赠与自己等人钱财,如此,更是欢喜。 带领着自己所选中的四人归于泾水幕府之上,四人生长的面黄肌瘦,绝对的营养不良,并未着急为四人筑基,就算要筑基,四人的身体本源也得充沛无比。 “小师叔,您要收弟子?” 看着眼前这四位衣衫褴褛的四人,对于她们的性别虚守倒是不在意,只是听小师叔之语,似乎想要好好的培养她们。 “弟子?” “如果她们将来足够出色,说不准会成为我的弟子,至于现在,虚守,你先带着她们调理身躯,之后,我会引导她们筑基!” 轻轻摇摇头,于诸子百家而言,弟子之名可非轻易而言,一如当年的祖师老子,臻至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百家中向祖师问道的人不少,但无一人是祖师的弟子。 就是道家后来的传承者,也非祖师的弟子,充其量不过是机缘之人而已,迎着虚守看过来的目光,屈指一点,便是四道玄牝之力落在四人的身上,修复四人亏损的根基。 “是,小师叔。” 虚守颔首以对,先前所问也觉得不可能,一如道家天宗之内,虽然道家天宗的弟子不少,但能够被师尊、师伯、师叔收为弟子的不多。 再一次看着这四位年龄大都在五六岁的孩子,面上轻缓一笑,踏步而动,领着四人走向不远处的药庐之侧,若要调理身躯,此处正合适。 半个月后。 在虚守以道家秘法的探测之下,小师叔寻来的那四人肉身本源已经充实,先前面黄肌肉的身板也变得有光泽隐现、有红润之色隐现,枯黄的发丝也显得柔顺许多。 对于此,周清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耗费一天一夜的功夫,以己身本源强行为四人筑基,洗涤身躯杂质,封锁体内尚未完全散去的先天元阳之气,这也是自己为何寻找这个年龄段之人的原因。 如自己,当年刚出生不久,便是被师尊以内力封锁体内先天元阳,有了先天的气韵,在接下来的修炼中,裨益良多。 一日之后,虚守便又是带着她们四个前往咸阳城,将她们交给云舒和弄玉二人,教导看书识字、修行纲要,以便自己归去再行深入教导。 举国之力压到泾水河渠之上,近一百八十万民力征发,秦国关中粮仓日夜不息的向河渠之上运送粮食,每一天,河渠的进度都在向着目标前进。 此消息对于郑国、李斯来讲是一件好事,对于每三五日便收到河渠进度之书的秦王政来说,更是一件好事,似乎,对于关东六国来说,同样是一件好事。 秦国民力多汇聚在河渠之上,更是以军粮赈灾之,以军队防卫之,若如此,那就意味着如今的秦国正处于一个内患接连不断的状态。 内有忧患,再加上外力的冲击,不说可以将秦国彻底击垮,起码拖延秦国的发展,绝对是有可能的,没有迟疑,在山东六国之人的来回使者穿梭之下。 未几,在年岁即将过去之时,六国之兵汇聚,便是要对秦国关外之地进行冲击,然而,还未等他们动手,早就已经陈兵平阳之地的桓齮、王翦等人便率军攻打赵国、魏国。 一战而落,王翦将兵猛攻魏国北部,连下邺城,邺城乃战国魏地,西门豹曾为邺城令治水,拔九城!桓龁、蒙恬将兵突袭赵国平阳,一举斩首赵军十万,击杀大将扈辄! 两战大捷,中原震撼,楚燕齐三国的援兵中途退回,弱小无比的韩国更是惶恐万分,快速收缩兵力,六国联兵攻秦之谋业直接烟消云散。 战果累累,秦军之威再次威慑山东六国,不过随其后,六国的合纵抗秦虽不存,但北方匈奴却也是不放弃这个机会,一队队匈奴兵士不断侵掠秦国云中郡,与秦兵交战于九原之地。 然则,此时上将军桓齮、大将王翦等率兵东镇六国,咸阳令蒙恬出列,主动请缨,率兵前往云中九原,以抗击匈奴侵掠。 若非秦国如今的精力都耗费在河渠之上,区区匈奴焉敢冒犯大秦! ****** 韩国,新郑! 遥想百年之前,韩国与魏国、赵国三家分晋地而得,晋阳之战以后,春秋不显,战国而立,又得周天子王书,位列诸侯,其后灭郑国,行变法,一时间,劲韩之名压三晋。 随其后,魏惠王与韩宣惠王在巫沙会面,并尊为王。国势臻至绝巅,而今,却是远离荣耀,逐渐沉沦,加持申不害之术治残留,韩国朝堂之上,权谋并显。 “看来你的强韩之书,并未入韩王之眼!” 夜幕降临,纵然新郑之外的局势如何危急,纵然新郑内的宵禁之令如何严谨,对于紫兰轩来说,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随着六国再次合纵伐秦的失力,生意一时间又好上许多。 莺歌燕舞,紫醉金迷,一条条在清凉微风下随意飘动的紫色纱幔摇曳,一缕缕女子幽香弥漫,一丝丝醇香酒气蔓延,扩散至整个紫兰轩上下。 一位位公室贵胄、大夫上卿在这里纵情娱乐,软玉温香,酒水迷人,触手处,滑腻无比,耳边丝竹管弦之音不绝,真乃人间绝妙之地。 而与此同时,对于紫兰轩二楼一角的一处静室内诸人来说,却非如此,房门拉上,隔绝外在靡靡之音,其内龙涎之香燃起,呼入鼻息之间,清静心神。 半月之前,韩国同其余五国欲要伐秦,结果被秦国将军桓齮和王翦挫败,纷纷割地纳贡,韩国亦不例外,将已经有些脱离自己掌控的南阳区域三城割让给秦国。 缘由此,一位王室贵公子在今日西宫论政之时,上《强韩书》,欲要在韩国之内变法革新,除旧布新,重整韩国内政,恢复韩国往昔之势。 只可惜,《强韩书》刚被紫衣贵公子一言一句的念道而出,整个西宫朝堂之上便是一阵的鄙夷之音,百年前,申不害入韩变法,结果怎么样,不仅没有使得韩国成就真正的霸主地位,反而被魏国欺压,以至于沦落至此。 如今,若要再行变法,那是害韩国矣。 “昔者,法圣商君三次与秦孝公相谈,方有秦国之变法大成,而今非不过第一次上书父王,虽不成,但也算是为接下来的变法做准备。” “只是想不到,秦国竟然有人能够思忖出军法军制赈灾之策,既不违反秦法,又可收纳山东饥民之心,再有桓齮、王翦兵压威慑,泾水河渠成就不难!” 于临窗而立的那位黑衣男子冷酷之音,静室中的一位紫衣贵公子无奈而笑,伸手端过身前条案上的白玉酒樽,其内却空空如也。 观此,身侧却是一道妖娆的身影上前,踏着绛紫色高跟,双手轻挽玉壶,斟倒醇香酒水,二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九公子所言《强韩书》,于如今之韩国,可谓是振聋发聩,只是,祖父与四公子坚守术治,血衣候白亦非拥兵自重,欲要强韩,难矣。” “以良所见,大王今日在西宫呵斥九公子,未尝不是对九公子的保护,自从百年前申不害城墙自刎之后,韩国庙堂便是陷入长久的幽暗之中。” “《强韩书》内蕴九公子法术势精要,若一缕强光,刺人眼目,慌人心神,昔年商鞅入秦,若非秦孝公一力支撑,其法不成。申不害入韩,若非昭侯使其有生杀大权,其法不成。” “诚如是,欲要行《强韩书》,必要从九公子法家学说势之一道而入,执掌大权,行变法大事!” 第三百零三章 法术势 自从百年前秦国与魏国少梁之战后,列国便是掀起了又一次变法浪潮,也正是在那期间,法家三派而立,法术势各执一隅,在列国实践,以图高下,定法家正统。 法治说以李悝商鞅为最显,术治说以申不害为最显,势治说以慎到为最显。在战国乱世的诸子百家眼中,法、术、势三治说虽有不同,但其根本点是相同的,这便是以承认法治为根基。 唯其如此,战国之世将法术势三说视为互联互生的一体,统呼之为法家。然则,这种笼统定名,却不能使法家群体认同。 在法家之中,三说之区隔是很清楚的,谁也不会将法、术、势混为一谈。可以说,法家事实上有三个派别,而且是很难相互融合的三个派别。 三者之中,以势治为核心起源,何谓势治? 势者,人在权力框架中的居位也。位高则重,位卑则轻,是谓势也。《尚书·君陈》云:无依势作威。这个势,便是权位。 法家言势,则明确指向国君的权位,也就是国家最高权力。慎到之所以将势治作为法治精要,其基本理念推演是:最高权力是一切治权的出发点,没有权力运行,则不能治理国家。 其人曾在《慎子》云: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桀为天子,能乱天下。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者不足慕也。可见一斑。 只可惜,单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可以治理好国家? 明显不能够! 其后,李悝、商鞅等重法之士应时而生,将国家治道之根本定位为法治,认为律法一旦确立,便具有最高权力不能撼动的地位,所谓举国一法、唯法是从,皆此意也。 何为术治?法家所言之术,却是治吏之道,是谓术治。战国之世,术治说由申不害执牛耳,被天下看作与商鞅法治说并立的法家派别。 申不害术治说的理念根基在于:无论是势还是法,都得由人群来制定推行。这个人群,便是君王所统领的臣下。若君王驾驭群臣得法,律法政令便能顺利推行,否则天下无治。 《申子》云:申不害教昭侯以驭臣下之术。 术治的理念根基发自吏治的腐败与难以查究,且认定吏治清明是国家富强民众安定的根本。如此理念并无不当。 此间要害是术治派见诸于变法实践之后的扭曲变形。所谓扭曲,是秘而不宣的种种权术,一旦当做治理国家的主要手段普遍实施,必然扭曲既定法度,使国家法制名存实亡。 如此权术一旦普遍化,国家权力的运行法则,规定社会生活的种种法律,便会完全淹没在秘密权术之中,整个国家的治理都因权术的风靡而在事实上变形为一种权谋操控。 是故,申不害相韩变法二十年,虽吏治清明,但一朝身死,韩国直接坠入深渊,再也不能够翻身,当今的韩王,更是术治一派的传承者。 以权谋操纵朝局,君臣尔虞我诈,官场钩心斗角,上下互相窥视,所有各方都在黑暗中摸索,人人自危个个不宁,岂能有心务实正干? 《强韩书》一语而落,在韩王宫西宫朝堂上被如此奚落,岂不是术治的危害? 一言以蔽之,权术之风弥漫的结果,使从政者只将全身自保视为最高目标,将一己结局视为最高利益,以国家兴亡为己任而敢于牺牲的高贵品格荡然无存! 身穿浅绿色锦袍的少年之人,温文尔雅,听着静室中的二人之语,不由得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当前之时,唯有先从势治而落,执掌大权,然后以此而出,指定诸般方略,韩国才有希望。 “大势不在你身,韩王与韩宇推崇术治,以权谋为重,数十年前,为了转移秦国的压力,将原本许给秦国的上党之地,割给赵国,有此,长平之战出!” “十多年前,为了能够使得秦国的压力减弱,竟然割八城,资助洛阳之周朝,以期可以击垮秦国,避退秦国,只可惜,后来秦国灭亡大周龙脉。” “信陵君率领诸国大败秦国之后,韩国不思图谋变法,反而令郑国入秦,施疲秦之计,如今,秦国举国力修渠,无论如何,泾水河渠是六国拦阻不了的。”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流沙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摆设!你……应该知道,继续这般下去,韩国将没有多长时间了!” 单手持鲨齿剑的黑衣男子,临窗而立,浑身隐现淡淡的黑色玄光,一丝丝冷酷的气息外显,听张良之语,不以为意,这个时候还在争论所谓的法家三派谋略,无用之功!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若听自己之言,持剑平复新郑乱局,登位如初,除旧迎新,岂不快哉,继续这样下去,无论是韩国,还是流沙,都将不会有好的下场。 “秦王登位以来,清除文信候吕不韦、长信侯嫪毐内患,待泾水河渠而成,秦国根基铸就,如若一天下大势,非有休养生息,积蓄实力。” “算起来,韩国至多还有五年到八年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做?” 绛紫色的高靴在木板上踏动,单手轻轻拨弄着静室中的火炉,紫色长发如瀑,高挑纤细的身材婀娜,浑身上下弥散着神秘的紫色祥光。 随着黑衣男子之后,脆声而语,娇艳勾人的紫色眼眸流转,轻语之,听着虽浅,但内蕴沉重,五年到八年的时间,还是多算一二。 “韩国孱弱,亘古以来,弱邦唯有一途:屏息心神,修明内政。此越王勾践所以成霸也!” “夫今韩国若能心无旁骛而力行变法,明其法禁,必其赏罚,削其贵胄,尽其地力,使民有死战之志,则韩自强矣!” “果能如此,纵然数年之后,秦国行一天下大势,韩国也有抵抗之力,加持山东五国之力,敌国攻我则伤必大,虽万乘之国莫敢自顿于坚城之下。” “为今之计,只有以术治而入,开辟其余两道,现今的朝局之中,能够为之切入的也只有……” 紫衣贵公子再次轻缓饮酒,虽面临诸多难题,面临莫大危局,但面容之上却没有半点焦虑与担忧,仍旧是那般的古井无波,清静如玉。 言语缓缓,《强韩,虽不被父王采纳,但从其中自己也可以看出如今的朝堂局势,于接下来的谋划有帮助。 迎着紫女看过来的希冀目光,紫衣贵公子的视线徐徐落在张良身上。 ****** “太傅,您竟然来咸阳了!” 战国乱局,诸国各有其道,相对于秦国举国之力压在泾水河渠之上,一时间,偌大的咸阳城都为之冷清不少,不过此等关头,城门守卫却是较之往常还要严谨许多。 咸阳西城重臣府邸区域,燕国太子丹亦是在此,质子于秦数年来,一直想要离开咸阳,回到燕国,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四周被罗网中人牢牢封锁,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原本欲要借助阴阳家东君焱妃的力量,逃出秦国,只是,还未有功成,东君焱妃便是被秦王调离咸阳,北上河渠之中。 然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在府邸之中百无聊赖读书之时,竟然见到昔年在燕国的太傅鞠武,说起来,太傅与自己均为燕国公室后裔,故而倍感亲切。 “太子殿下,时隔数年,你我终于再相见。” 身着普通秦人的衣着,灰白色的长袍加身,漆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眉目方正的中年模样精干之人。言语之间,带有浓郁的燕国雅韵,听在燕丹的耳边,一时间,百感交集。 “太傅,这里已经被罗网中人监视,您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是父王派您前来的?” 随着秦王亲政,自己在咸阳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秦国的目标自己看的很清楚,只待泾水河渠修成,便是要积蓄国力,行一天下大势,而自己的存在在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缘由于此,秦王政绝对不会让自己离开咸阳城的,也不会允许外在之人与自己过多的接触,否则,数年来,自己也不会没有太多收获。 “不,是我自己前来的,如今秦国正值旱灾,国力压在泾水河渠之上,一路入关,所观秦国内患不少,故而鞠武思忖,这应该是救殿下出秦国的好时机。” 在燕丹的引领下,快速走入厅堂,关闭厅门,避退诸人,以免被外人察觉。闻燕丹之语,鞠武轻轻摇摇头,自从太子殿下离去之后,其余几个公子开始冒头起来,王上也没有过多重视殿下之意。 缘由于此,便是只身前来秦国,欲要将太子殿下救出去。 “殿下请放心,四周的罗网之人已经被鞠武随行带来的侠士引走,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注意到这里的。” “殿下在秦国的情况,鞠武也有详细的了解,内部之力只怕不容易借到,故而,鞠武此行带来了燕赵之地的侠士剑客。” “有他们的帮助,若是不出意外,数日之后,便可救殿下出咸阳,返回燕国!” 看着太子殿下的小心翼翼,鞠武的面上掠过一丝无奈和不满,秦国着实其人太甚,当初说好,派遣使者入燕国为相,燕国派遣太子丹质子于秦。 然而,待太子丹入秦之后,秦国却违背盟约,实在是蛮夷之人,念及此,双眼闪烁淡淡的精光,语落,再次对着燕丹深深一礼。 第三百零四章 太乙观妙 “小师叔,被您选中的八人在云舒姑娘和弄玉姑娘的教导下,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了。” 寒冬仍旧在持续,泾水河渠之上的进度仍旧没有受到任何拖延,四百多里大渠主干,有一百六十三座斗门、三十处渡槽、四十一段沙土渠道,联合诸多毛渠小道,共三千七百里之长。 想要一同推进,谈何容易,也就是如今又一百八十万的民力作为支撑,这一点在山东六国绝对做不到,己身盘坐在河渠幕府之上,一侧则是从咸阳城归来的虚守。 上前道礼,便是说道咸阳城内的大小事宜,看着被自己率先送回去的那四人,时隔一月,已然变得大不一样,浑身上下均浸染着道家清静之气,着实令人惊讶。 “以道家的底蕴,他们初始修行很简单,不过想要修炼至更高境界,参悟更深层次的玄妙,却不容易了,之所以让云舒与弄玉前期培养,便是要以清静之气洗涤她们的灵觉。” “以己身之心上承天道之心,体悟万物之心,对将来的修行有益。月前,你送她们回咸阳的时候,大王启程前往九原,如今,大王可曾归来?” 九原之地,位于秦国最北端的区域,原本属于赵国云中郡,不过数十年来,云中郡逐渐被秦国所夺,加持今岁秦国内患不断,匈奴南下,侵掠边境。 原本,蒙恬已经率领精兵前往九原驱逐匈奴,不过,秦王政后来还是启程北上,危难关头,边境不能够出现问题。 “已经回来了,而且刚回来不久,便是嘉奖了一位中郎将,据说,这位中郎将在秦王前往九原期间,率领咸阳守卫,护卫咸阳,期间曾配合罗网的势力,击杀一众山东游侠剑客。” “甚至还救了燕国太子丹一命,故而此事留存,被秦王奖赏,擢升至咸阳卫尉,随伺身侧!” 停留在咸阳的时间虽不长,但城中道者收集的消息不少,虚守直接便是纵览了,毕竟一位咸阳卫尉还是颇有分量的,将来若是入军中,可以直接为校尉、偏将以上的职位。 再加上跟随在秦王身边,知根知底,升迁定然很快,君不见,如今的国尉蒙武便是曾经的卫尉出身,而且此人年岁不大,故而,在咸阳名气不小。 “宫中中郎将!” “大王身边能够有这个资格的,应该也只有李信了,他倒是机缘不小,不过也该有此进步,和他一同入宫的辛胜,如今在王翦军帐听令,立功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救了燕国太子丹一命?有趣!” 是不是拯救燕国太子丹一命周清不了解,但是,经此事,燕国太子丹想要离开秦国可就难上加难了,回想着自己前往泾水河渠之前,从城中道者手中得到的消息。 燕丹倒是在东君焱妃的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不过,如今东君焱妃身处河渠之上,想要依靠焱妃离开秦国,还得花费莫大的代价。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是从宗门传来,需要小师叔您亲自拿主意!” 于小师叔之语,虚守没有细究,跟随者小师叔身边这么长时间,对于小师叔的脾性也有所了解,将此行归咸阳所见所闻之事说道而出。 忽而,似乎感觉还有什么忘却,细细思衬,连忙再次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封,其上墨笔书写文字,递于小师叔。 “宗门传来的?” 头颅微转,挥手一招,那个纸封便是落在手中,从纸封上所言,却是给予自己的,眉头一挑,数年来,碍于天宗的规矩,自己一直以来也没有和天宗总部有太多的联系。 想不到,现在却来了一个纸封,将内部的纸张拿出,上面烙印着文书。 “寡妇清欲要分造纸、印刷之利!” “楚人在巴郡天宗总部活动频繁,欲要窃造纸印刷之妙!” “太乙山观妙台论道之期明岁且月初六!” 文书之上的内容不多,三件事而已,周清一眼看过去,口中喃喃低语,造纸印刷之术自己已经将其之妙传递将作少府。 将作少府虽掌握此法,但根据秦王政的谋划,却未大肆将此法用出,或有其它考虑,而今,寡妇清竟然想要搀和一脚? 至于楚人在巴郡总部活动频繁,所为估计也是那件事,距离李园当国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无论国政是否昏庸,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来。 书阁之利甚大,他们想要分一杯羹,甚至独自吃羹也不是不可能!以上两件事均涉及造纸、印刷之妙,此事涉及秦国接下来的谋划,还是交给如今正在巴郡的冯去疾为上。 五年一次的太乙山观妙台论道还有数月之期,如今即将过新岁,告诉自己论道之期,想来也是想要自己前往一观,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太乙山观妙台论道且月初六!那就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小师叔,依据如今的河渠进步,可否赶在那个日子之前完工?” 造纸印刷之术之事轮不到虚守操心,不过太乙山观妙台却非然,这乃是道家天宗与人宗数百年来的惯例了。虽为惯例,但能够真正前往一观的却少之又少。 日子定在且月初六,那时正是夏收与夏种之日,按照小师叔先前曾言,泾水河渠的工程很有可能在夏种之前完工。 “太乙山观妙台距离泾水河渠不算远,以我现在的修为,前往那里,并不耽搁时间,故而,无论河渠是否可以完工,并不影响。” “待会我回一道文书,你再次返回咸阳一趟!” 悠然起身,身躯微转,隔空遥望太乙山观妙台所在的方向,近五年之前,自己在那里妙悟化神,如今五年的时间即将过去,自己已然迈入悟虚而返的层次。 其后便是合道归元,不知道能否在下一次天宗、人宗论道之期突破! “是,小师叔!” 虚守点点头,小师叔的修为自己从一开始就看之不透,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数年之前未入咸阳之时,小师叔就是化神修为。 以小师叔的天资,如今只会更强! ****** “行水大典之前,寡人定要前往泾水一观!” 时间过的甚是飞快,转瞬便是到次年三月,按照老秦人惯例,立春时节,启耕大典,督导天下农事,去岁冬日虽无雨水,却有大雪降落。 咸阳宫,兴乐宫。 秦王政端坐在上首,一边批阅着手中政令,一边对着下首的昌平君、王绾等人言语,启耕大典已过,接下来便是等待夏收,等待泾水河渠修成。 根据近月来李斯等人不断从河渠上传来的消息,泾水河渠有可能在七月份修成,只是,算算时间,七月份已经过了夏种时日。 去岁,自己下达王书,将秦国国力压在泾水河渠之上,河渠一日没有修成,自己的一颗心便是不能够放下,尽管李斯所言一切顺利,但秦王政却不敢大意。 毕竟从来没有上过泾水,这道被郑国、李斯以及关中秦人为之期待的河渠,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能否与当年李冰修建的都江堰媲美,都是未可知。 不亲至踏勘,心中总觉不踏实。 “根据郑国和李斯所言,行水大殿有可能在七月,距离那个时日还有数月,大王无需急于一时,待且月之时前往亦不迟。” 下首同样在处理政令的昌平君熊启闻之,略微思忖,便是放下手中笔墨,跪坐在位置上,拱手向上一礼,前往泾水河渠不算大事,现在提出来,有些早了。 “寡人也知有些早了。” “但倘若七月开始行水大典,那么夏种将会大大推迟,极大可能影响明岁的收成,故而,寡人欲要提前前往泾水河渠,以秦王之身,激发民力士气。” “如果能够在且月完工,最好不过,泾水河渠完工,紧随夏种而始,何其快哉!” 最开始之时,征发民力五十多万于泾水河渠之上,李斯言语当可在今岁年底完工,而今河渠之上,有一百八十万民力,三倍民力于前,难道不能够将完工日期提前半载? 秦王政觉得这不是不可能,故而,才有此策! “以秦王之身,激发民力士气,此法可用!” “然,我王,眼前似乎还有一件重要之事等待裁决,此为大田令所上王书,去岁之时,启便有担忧,而今,还是避不过。” “请观之!”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昌平君熊启微微颔首,以秦王之身,亲上河渠,激发士气,自然有莫大用处,尤其是商君变法以后,国君权威至高无上,对于国人的影响更是巨大。 对于秦王政之策表示支持,可以行之,不过,随即话锋一转,拿起手上的一卷文书,乃是纸质文书,虽然造纸印刷之术未曾大规模使用,但咸阳城各大官署却逐渐代替之。 看着大田令所上文书,昌平君熊启眉头紧皱,难以为之回应抉择,轻语之,将文书持在手中。数息之后,少府令赵高将其递至上首。 “今夏赋税之事?这……,大田令可是给寡人又出了一个难题啊!” 于昌平君熊启难以抉择之事,秦王政先是奇异之,又闻是大田令之文书,顿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观赵高递过来的文书,放眼扫视过去,果如自己所猜想那般。 第三百零五章 再问大师 赋税之事,是邦国第一要务。 无论是秦国,亦或者是山东六国,均是如此,没有赋税作为支撑,国府便不能够做任何事情,举国上下便不能够做任何事情。 想要对外战争,需要钱粮! 想要在国内大修工程,需要钱粮! 想要发放俸禄,同样需要钱粮! …… 而那些钱粮的来源便是赋税,如果是往年,秦王政倒还不担忧,但今年确实与往年不同,去岁夏种的时候,正逢干旱绵延,粮食的生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田地内的薄收,也影响了今年的收成,无疑也影响着今年的赋税,从大田令文书所言,今岁赋税有三大难点,均为难以克制的难点。 其一,荒年薄收,尤其是关中腹地的民众,根本无法完成赋税。 其二,秦法不救灾,上次,因为泾水河渠之事,征发民力于其上,抵消徭役,然则,天下跨年大旱,整个秦川与河西高原的北地、上郡几十个县都是几乎颗粒无收。 庶民百多万已经大上泾水河渠,赋役顶税也在事实上成为不可能,除非在变更秦法,只是,对于秦王政来说,一直奉行遵守法制,决然不会如此。 其三,三晋之地也是奉大旱跨年,诸国都早在去岁下令免除今岁赋税,而后,整个关东六国的目光便是落在秦国身上。 距离征收赋税的日子还有两三个月,看似很长,但对于王书的下达和执行,如今的抉择已经有些晚了,如果秦法依旧,那无疑落入关东六国的鄙夷之中。 若要同山东六国一样,无疑要破除秦法,这是秦王政不可能为之的。 然而,若是不免除赋税,无疑会令如今刚收拢的民心流失,有违邦国大势。更甚者,距离文信侯吕不韦《吕氏春秋》之书传遍秦国上下不远。 若要免除赋税,无疑表明,当今秦王赞同文信候的宽缓刑罚,赞同文信候的施政理念,若为之,先前加持在文信候身上的所有罪名可就值得商榷了,一个不好,那些惹事的门客又要出来了。 “昌平君、王绾,你二人以为该如何处之?” 去岁刚解决一个进退两难之事,如今又来了一个,免除赋税不可行,不免除的话,同样有不小的弊端,略微思忖,秦王政将手中文书放下,视线落在昌平君熊启和身侧的王绾身上。 “赋税该免,又不能免,如此难矣!” “秦国仓廪,原本殷实。泾水河渠开工,关中大仓源源输粮,库存业已大减,撑持一年,尚可。明年若不大熟,军粮官粮,都难以继续维持!” 于此事,昌平君也思考良久,终究还没有一个两全之法,世间之事,两全之法最为难寻,自己和大田令等人也商讨过,如今,还没有没有理清头绪。 身着淡红色的锦衣长袍,悠然起身,拱手对着上首的秦王政一礼,言语缓缓,颇有叹息,接连不能够为大王分忧,惭愧也。 “我王,如昌平君所言,今岁赋税史载难以定论。去岁夏收以后,旱情不断,抢种之粟、稷、黍、菽,出苗不到一尺,便十有八九旱死。” “好在,数月之前,泾水河渠之上,以大师为首,水车而出,调动水流,关中情况略有缓解,虽如此,但对于整个秦国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纵有存粮,也只够庶民存活。” “臣也与大田令商讨过,唯一之法为免赋免税,但此举又与秦法冲突,故而,一直蹉跎至今,未能够形成真正的策略。” 随着昌平君起身,一旁的王绾也是为之而起,拱手向上首一礼,赋税之事,军政要事,一举一动,都要合乎情理,若随意为之,只怕于国有损。 这也是直到现在仍旧没有一个好的应对之策之故。 “大师令工匠造的水车,如今渭水两岸也有,的确是妙,如果泾水河渠修成,再辅以水车,当可将益水遍布整个关中之地。” “昌平君刚才所言,关中大仓只能够支撑一年了?” 于那使用便捷无比的水车,秦王政也见过,人力踏动,水流便缓缓而出,如果水车日夜不息,那么,水流便会顺着水渠蔓延,流入庶民所需要的田地。 水车的妙用,秦王政早已下达王书,令各郡县官署造就,以此缓解旱情。随之,又闻昌平君与王绾之语,眉头不由得又是一挑。 “近一百八十万民力在河渠之上,消耗尽在大仓之中,此等之事,古来不曾有。” 玄清大师先前所言之策,所妙,但对于秦国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一百八十万民力可不是十八万,每一天的消耗都超过当年长平之战的岁月。 “明岁若不丰收,大仓可有几多存粮供给军中?” 于昌平君所担忧之事,秦王政神情也是瞬间凝重起来,于大师之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主要就是旱灾还要持续多久,秦国只要撑过去,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真到了大仓消耗一空,无论如何,也得率先保证军队有粮食,不然,秦国可就真的危险了,一时间,秦王政也是豁然间从上首站立而起。 “若无水车给予缓解旱情,存粮顶多供给十万大军,如今,却是可以供给十八万大军至二十五万大军,勉强可以保证对于山东六国的威慑和北方匈奴的震慑!” 昌平君神色越发的不好看,秦国常备军自从长平之战以后,一直稳定在四十万左右,如果旱情不能够缓解,到明年的时候,将会有一半的军士不能够吃饱。 那……可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大师一物,令秦国军士多十万饱食,堪为大功也。” “今岁距离明年尚远,暂不提军粮存粮,倘若明年还是旱灾之年,王室禁苑连同秦川全部山林,能否保得关中秦人采摘狩猎度过荒年?” 于秦国来说,面临此等之事,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只要军士还有能力威慑六国,那就尽量稳定国内局势,只有国内安稳,军士才会有更强之力。 “去岁大旱,关中秦人全力抗旱抢种,入冬又大上河渠,秦国民众没有进山讨食,只有山东入秦饥民进山,关中山林倒是没有多大折损,野菜野果还算丰茂。” “然则,秦法不救灾,灾年历来不开王室禁苑……” 昌平君熊启缓声言之,大仓不足,那就只有另寻他法来满足秦人的消耗,无论如何,也要将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昌平君只需要言语,若是开放禁苑,可否保关中度荒?” 不过,还未等昌平君说完,秦王政便是打断其言。 “若是开放王室禁苑,大体可度荒年。” 数息之后,昌平君给了秦王政一个满意的回应。 “如此,秦国还能够坚持两年,纵然上天继续干旱,老秦人也无惧。” 秦王政面上多了一丝欢喜,双手猛然一合,清脆的声音回旋在空旷的兴乐宫厅殿之内。 “我王,臣以为,目下秦国之财力物力存粮,尚有周旋余地。所以左右为难者,法令相左之故也。” “王绾斗胆,敢请我王召廷尉、国正监等执法六署会议,于法令斟酌权变之策。法令但顺,经济各署救灾救荒,方能放开手脚。” 既然大王已经做了这等打算,接下来的事情也能够酌情为之,似乎就算因此而变更秦法也不是不可以,王绾拱手一礼,对着上首秦王政随之说道。 “可!” 秦王政点头回应之。 一个时辰之后,廷尉、国正监等官署在兴乐宫商讨完毕,令出而下,以廷尉赢腾为首,反对此等危难关头,变更秦法。 秦国之根基便是在秦法,秦法若是改,秦国很有可能生乱,国正监为之认同,只可惜,厅殿内的大田令、王绾等眉头轻皱。 想不到廷尉对于眼前情况还是那般的坚持,秦法不可改,那就意味着赋税之事还是要收的,如此,接下来的麻烦该怎么处理? “诸位可有良策?” 静静的端坐在上首,听着厅殿内诸人的谈论,于己身心中,同样坚持秦法不可改,但王绾等人所言不无道理,秦法不改,赋税照旧,秦人民心如何? 这一幕何其相似数月前的山东六国民力处置争论! 只是,那件事因为有着大师的在场,最后一语定乾坤,解决麻烦,而今又是一个相似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难住群臣,各执一隅。 语落,整个兴乐宫内瞬间归于寂静,策略虽有,然,却不能够两首兼顾之。 豁然之间,整个偌大的兴乐宫为之寂然,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抉择此等之事,他并不怪群臣,实在是百年来,秦国未有如此之事。 如果是百年前,秦国未曾变法之时,想来事情很容易解决,不就是免除赋税吗?正合穆公以来的王道霸业之道! 但此道却不合秦国法治之道! “赵高,你即刻启程前往泾水河渠,问策大师。” “上一次,大师一语化解诸位难题,这一次,寡人仍旧相信,大师不会令寡人失望!” 真论起来,数年来,大师所为之事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撇开国事,武道至强,镇压山东诸子百家,涉入国事,亦是微言大义,高屋建瓴。 视线再一次扫视下首群臣,一双丹凤之眸中掠过点点精光,随即,看向身侧的少府令赵高,语落令下,赵高没有迟疑,躬身一礼,悄然离去。 待在大王身边十多年,对于大王的性子自然知晓。 “这……,玄清大师乃世外高人,一向不涉俗事,大王之语,是确信大师有解难长策?” 秦廷重臣为之困难的难题,大王却将其抛给远在泾水河渠的大师身上,此语一出,整个秦廷之内的诸人神色微变,尤其是文官为首的昌平君熊启。 大王之策无异于表达其对自己的些许不满,身为相邦,不能够调理阴阳,解决大事,反而要依靠道家天宗的世外高人。 “昌平君,国事难题,大师已经替寡人解决一个,而且大师之眼界、见识,远非普通人可比。” “道家《德经》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大师武道境界之高,万法殊途同归,以大师的境界,或许会看到我们没有看到的地方。” 见昌平生神色略有难看,观厅下群臣神色略有古怪,秦王政朗朗一笑,不知为何,自己就是坚信大师会有良策,会和上次一样,有两全之策。 若说凭空问之,倒是令诸人不服,但有了上次之事,厅殿内的群臣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彼此之间,相视一眼,均无奈。 算着时间,赵高此时前往泾水河渠,想来在子夜便可归来。 ****** 去岁大旱以来,几乎每件公文都是紧急事体。秦王政又习惯于随时批阅,几乎没有片刻积压,即或短期出巡,在王车上也照样批阅文书。 年青的秦王亲政近两年,这种快捷利落之风迅速激荡了秦国朝野,即便是最为遥远的巴蜀两郡,文书往返也绝不过月。 关中内史署直辖的二十多个县,更是文书早发晚回。秦国官员人人惕厉敬事,不敢丝毫懈怠。王绾身为咸阳长史,更是做好表率。 日暮时分,尚食坊之人将食物送入兴乐宫偏殿之中,秦王政匆忙吃了一罐肥羊炖和两张锅盔,便是继续王书的批阅,王绾随行之。 时间过的飞快,兴乐宫内的报时之人已经言语四更过,秦王政仍旧在偏殿中,在偏殿一侧书房行事的长史王绾知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赵高还没有回来。 原本按照往常的惯例,王绾在三更之时便可离去,然,今日事情特异,王绾预料秦王定然要等李斯回话,随后必然有紧急事务,所以王绾也守在书房,一边梳理文卷一边留意书房内外动静。 很快,五更时分便是到了,春日刚起,殿外的夜色仍旧茫茫漆黑,淡淡的微风吹拂,隐隐入殿中,带着清新的微凉,其间夹杂淡淡的尘土气息。 非旱灾如此,山清水秀的秦川之地不会有如今遭遇,也算是百年来头一遭了,王绾在书房内整理着文书,等待明日将其迅速下发。 “可是少府令赵高?” 忽而,便是一阵急切的马蹄之音回旋在殿外空旷幽静的广场上,瞬间,王绾神色一动,连忙走出殿外,向着那已经快速下马,行至己身方位的人影看去。 “见过长史,正是赵高!” 带着淡淡沙哑的声音涌出,赵高的身形飞快而至,带着强烈的旋风,便是奔入偏殿之内,那里是秦王政所在区域。 见状,王绾哑然一笑,这等形态在少府令赵高的身上可是少见。 既有如此之态,想来必有所得,面上带着微笑,心中掠过深深感慨,难道白日里难住秦廷群臣的要事真的被玄清大师解决了? “少府令,先去歇息吃食,这里有我!” 行入殿内,缓步而近秦王政身侧不远处,那里,浑身泥土灰尘覆盖的赵高,正周身散发浓烈的热气,大汗淋漓不过如此,王绾观此,连忙上前轻语。 不过,于王绾之语,赵高恍若未觉,仍旧静静的站立在秦王政身侧,如同一尊巨石,坚韧不动,汗水任意流淌,浸染衣衫。 “赵高,你先下去歇着吧。” 秦王政则是正在看着手中一道不大的纸质文书,数息之后,双眼微微眯起,点点笑意扩散。片刻之后,抬起头对着赵高吩咐道。 语落,赵高躬身一礼,喏声而退。 “这是大师的意见,王绾,你觉如何?” 随后,秦王政将手中纸质文书轻轻递给王绾。 第三百零六章 神祗 看到大王的神情不似昨日那般凝重,王绾心中陡然一震,连忙上前一步,双手从秦王政手中接过纸质文书,借助偏殿内的明亮之光,看向文书上所语。 上面的字体很是工整,飘逸中散发着一丝出尘气息,字数不多,只有短短数行,王绾先是一眼扫过去,神情更是大震,随后,口中轻语不断。 “法不可弃,民不可伤!” “依玄清之法,值此关头,秦法不可改,荒年赋税不免不减,然则可缓。” “涉及之庶民,赋税依数后移,郡县记入民户,许丰年补齐,行之操纵之法,只在十六字:一歉二补,一荒三补,平年如常,丰年补税。” 如此,纸质文书上的文字不存,但这寥寥所言,却是将昨天危难住群臣的要事解决,不仅解决了,而且还提供给将来可能遇到这般情况的应对措施。 又是一个两全之法,算起来,这道计策更甚去岁大师所提出的征发民力修渠之策,然而,无论如何,玄清大师短短数月,为秦国贡献两条计策,功劳甚大矣。 “我王,大师回书如何?” 不多时,还未等秦王政与王绾具体细细思忖之,偏殿之外,又是脚步声急促而起,昌平君熊启匆匆走入殿中,看了王绾一眼,随即上前一礼。 “昌平君且看。” 正在细细分析大师谋划的秦王政,对着昌平君点点头,而后,再次递过去那卷文书。 “相邦如此快捷?” 一侧的王绾有些惊讶,现在五更刚过,距离辰时朝会还有一段时间,而昌平君现在就进入宫中,实在是令人诧异。 “我派人守在宫门,少府令赵高回来便是报我。” 昌平君熊启一边说话,回应者王绾,一边快速浏览秦王政递过来的大师文书。 “大师所谋如何?” 数息之后,待昌平君刚看完文书上所语,秦王政踱步在偏殿中,随意而语。 “妙,实在是妙!” 文书上的内容一眼便可观之,在脑海中略微推演一二,此法是否可行,昌平君自然清晰了解,又闻秦王政之问,当即,将文书递过去,同时俊朗的面容上露出浓郁笑意。 当真是想不到,玄清大师这位世外高人竟然还有如此的政事明见,若说偶尔一次也就罢了,但接连两次,可不是随意可以为之的。 “哈哈哈,我等只想着如何免除赋税,如何尽可能的减少赋税,却没有想到赋税可以缓缓行之,如此,赋税不少,而庶民压力不显,丰年无惧,诸方皆可受益!” “玄清大师,不愧是高人也!” 王绾也是赞叹不已,实在是遍观史书,没有这般的计策出现,以往列国出现这种情况,直接免除赋税便可以了,既可以收民心,也可以助力王道。 唯独对于坚守秦法的秦国来说,免除赋税不可行,而今,在大师身上,却发现了一道通行之法,妙哉,果真是妙哉。 “不错,大师之策却是简单,只需要在我等之策再次向前跨越一步,便有了此策!” 昌平君与一侧的王绾相视一眼,相视而笑,此策解决,对于他们身上的压力也是大减。 “大师入秦数年来,不曾想,无论是在武道上,还是文道之上,都堪称无双。” “一语而书,长策立就,大师之才,天赋经纬,护国法师小矣,待泾水河渠修成,寡人要亲自邀请大师入我秦廷,助力秦国,共匡一天下大事。” 相对于昌平君熊启和长史王绾,秦王政面上却是没有笑意,从昌平君手中接过文书,再次细细观之,而后喟然长叹。 脑海中闪烁而过大师入秦以来的诸般事,再加上数月之前自己收到的秘密文书,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请大师入秦。 近百年前,惠文先王身边有智囊樗里疾辅佐,引为佳话,而今,自己也是有可能造就那般佳话,有着大师所立下的诸般功劳,接下来一天下大势有其相助,自己也心安多矣。 “天机一语道破,看似简单,然而,就是这般简单的一小步,却令我秦廷上下一时间无策,难倒多少谋略之士?” “朝会未起,昌平君、王绾,你等先说说如何下这道王书?” 见昌平君、王绾点点头,秦王政微微一笑,而后单手指着手中的文书,大致方针有了,接下来如何行事也是有方法的。 “大师在文书中已经明确顺序,如果王上没有异议,王书不难拟定。” 昌平君熊启没有率先而语,而是将目光落在一侧的王绾身上,感此,王绾倒也没有推辞,对着秦王政与熊启一起,随即而道。 “不然,这道王书非同寻常,若可,当详细论之,列国官署之法之中。” “昌平君,你觉如何?” 秦王政闻声摇摇头,这般简单的下达文书,虽可解决眼前情况,却未能够真正的长远谋划,有着长远的动静影响。 论大局观的谋划,昌平君熊启应该擅长。 “以启之见,王书若下,当先后下达,层次清晰,庶民心中也容易明悟,一者,大师之语可为纲要,法不可弃,民不可伤,昭示秦法护民之大义,也能够使得秦法更为坚固。” “二者,便是今岁赋税缓收之法,三者,日后丰年与荒年的赋税处置之法,确定诸般之策,令庶民也能够明秦法,让秦法身入民心。” 不出秦王政的预料,昌平君所语甚合心意,甚至比自己所想更为贴切,闻此,面上再次朗朗一笑,赋税之事解决,那么,秦国眼下之事,当唯有一件。 “相邦所言如此,则这道王书可补秦法救灾不周严之失,堪为长期法令!” 一侧的王绾眼中掠过一丝明悟,感先前自己而语,不由得有些哑然, “可!” “王绾,按照昌平君之语,拟定王书,朝会之时,群臣再行商讨,若无不当,朝会之后,立即颁行!” 诸般商榷,难题终于解决,秦王政一语而落,定下最终的调子,王绾接令,便是拱手一礼,退回自己的书房,着手拟定王书。 昌平君则是返回相邦府,开始招收制定接下来施行这道王书的更为具体之策,分配人手,以期将这道王书真正的贯彻下去。 至于秦王政,则是在耗费一夜精力之后,再次复归偏殿之中,批阅王书,进补汤药,调理身躯,再有不久,朝会就要开始了。 ****** 启耕大典过后,春日便是到来,不过老秦人没有踏春游玩的兴致,据传,在山东六国中,有这种兴趣的人倒是不少。 况且,于今岁来说,纵然老秦人有如此兴致,也没有那个心思,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人人都皱起了眉头,口中骂声不断。 去岁因为天旱而种下去的麦子,疏疏落落地出了些青苗,到了今天,非但没有返青之象,反倒是一天天蔫蔫枯黄。 不过,好在有着水车的存在,靠近水流十里区域的庶民还能够看到一点希望,再远一些的就没有一点希望了,若无水车,只怕靠近水流三五里之外的都没希望了。 本以为启耕大典之后,上天会下点雨,但是等了半个多月,仍旧没有半滴水,若是和往年一样,早就十天半个月的雨下来了。 昔年春日青绿醉人的婀娜杨柳,变得蔫嗒嗒枯黄一片。天下旅人叹为观止的灞柳风雪,也被漫天黄尘搅成了呛人的土雾。秦川东西八百里,除了一片蓝天干净得招人咒骂,连四季常青的松柏林都灰蒙蒙地失了本色。 眼看着四月将至,老秦人心下惶惶得厉害了。上茬这茬,两料不收,下茬要再旱,泾水河渠秋种要再不能放水,秦国便真的要遭大劫了。 就在秦国各大郡县的庶民人心惶惶之际,来至咸阳城的两道王书飞奔而落,身入各大郡县,身入乡里之中,一瞬间,整个秦国上下再次为之沸腾。 去岁之时,旱灾严峻,一些坐拥劣田的老秦人与入秦的山东饥民知秦国法度,明秦王王书,一拥而上泾水河渠,举国沸腾。 不曾想,今岁,又有了这般的情况,王书而观,秦王还是牢牢记住他们的,还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尤其是对于老秦人来说,对于秦法更是有了深一层的了解。 年初,便是有消息从山东传来,因为干旱,关东六国早就免除了国内的赋税,所以,身处秦国的关东游学士子就在言语,以秦法的苛刻程度,是断然不会免除赋税的。 而对于旱灾之中的他们来说,无论如何也是承受不了的,然而今日,随着王书的下达,一切的一切都要让那些人失望了。 第一道王书依法缓赋,允许秦人在日后的三个丰年内补齐赋税,且明定日后赋税法度:小歉平年补,大歉丰年补。 开宗明义一句话:法不可弃,民不可伤。 一道王书而落,整个秦国郡县沸腾,整个泾水河渠为之沸腾,为此,郑国与李斯甚至吩咐河渠吏将王书快马传颂至各个河渠关隘之处。 泾水河渠幕府所在的源头之地,郑国登高而吼,将王书一言一语的说道下去,神情满是激动,与他们相守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这卷王书的意义。 正因为如此,才感同身受,一语落,整个泾水河渠周围的数万庶民先是为之一静,而后震天动地的吼声爆发而出,一位位庶民和工匠跪在大地之上。 南向咸阳城的方向,深深拜下去。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 这句传承数百年的老秦人精神牵引而出,情绪蔓延至整个河渠上下,近两百万人为之兴奋,为之沸腾,彼此之间,欢呼雀跃。 随其后,又有消息传出,这道王书的对策乃是如今坐镇泾水河渠的护国法师玄清子所出,玄清子大师不仅是护国大师,更是河渠巡御史,严查关东六国的不法之人破坏河渠。 数月来,已经击杀和擒拿了数百位关东六国之人,甚至于河渠之上,都有很多人见到护国法师的身影,其人虽不在河渠之上屡显,但有其在,泾水河渠可以安稳修建下去。 甚至于,去岁以军法军制牵引灾民上泾水河渠的策略也是护国法师玄清子所出,两策之力,拯救数百万庶民,一时间,整个泾水河渠之上,护国法师玄清子之名宛若神祗之称呼。 第三百零七章 身份暴露 “小师叔,河渠令郑国与河渠丞李斯在一旁等候!” 没多时,以郑国、李斯为首的河渠吏员便是登临幕府一侧的山谷顶端,那里是护国法师玄清子的修炼之所,也是药庐之所在。 缘由药庐的存在,近一年来,拯救了不知数千人,而更是因为护国法师玄清子的存在,使得河渠之中出现问题的情况越来越少。 对于关东六国之人不想要秦国修成这条水渠的心思,郑国和李斯都清楚,原本只想着有百万庶民守卫,那些人不敢行动,只可惜,每隔数日的河渠关卡被毁,令二人烦心不已。 不过,随其后,便是一具具关东六国之人的尸身被悬挂在河渠之上。那是护国法师玄清子出手,以莫大武道擒拿贼人,近两三个月来,河渠之上已经没有了这般令人愤恨之事。 据传,在泾水河渠的中段和下段亦是有大王亲自派出的巡御史巡察,同样击杀了甚多关东六国的异心之人,虽然郑国本人不喜杀戮,但这个时候将那些人杀了,却没有任何意见。 再加上秦王王书中隐约夹杂的消息,更是令郑国与李斯二人心神震动之,想不到去岁那道举国大上河渠与今岁缓赋而行的策略都是护国法师玄清子所出。 如此,更令二人惊骇不已,大师明明是世外高人,但对于国政要事的谋划,却远远超出普通人,甚至有秦廷内的重臣不能解决之事,落在大师手中,轻而易举。 再加上大王所发来的第二道文书,原本二人是想要自己拿主意的,但李斯建议,先行询问玄清大师,再行为之,郑国为之认同。 盘坐于高台之上,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闪烁,浑身上下绽放无形的清静玄光,身侧脚步而动,虚守一语而出,闻此,周清身躯悠然而起,踏步之间,便至不远处的郑国、李斯等人跟前。 “大师之策拯救百万之民,郑国代河渠之上的庶民谢过大师,非如此,不知现在是如何一个情况了!” 身为水家水工,自然知晓,想要修成一条水渠,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民力? 是财力? 是物力? 凡此种种,都不是核心。真正的核心是所在国家的政策,以及君王的决心,自从知晓秦王政一心想要修泾水河渠之后,郑国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然而,万全准备虽有,却有逢天降大旱,换做山东六国,早就任凭民力自生自灭,哪里舍得放大仓之粮食,哪里舍得养诸多老弱妇孺之人。 秦法虽严苛无比,但秦王却非苛刻之人!秦廷之人更非离心之人! 有了大师的两策,不仅为河渠带来百万民力,更是令接下来河渠的修建速度更快,士气更为高涨,若是第二道王书的内容外露,估计,完工的速度还要提前。 “秦人不负你我,你我何负秦人耶!” “郑国,你要拜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没有他们,纵然有良策又有何用之,没有他们,秦国何以强大之,没有你们,河渠何以修成之。” “玄清不过助力一二,当不得大事。”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郑国搀扶而起,同时,将身侧那些李斯等秦吏制止,身躯微转,口中缓声而语,单手指着远处密密麻麻正在河渠工地上劳作的庶民。 “先前听李斯言语,大师出身诸子百家道家天宗,如今一观,大师之作为,看似无为,实则无不为,郑国曾游学小圣贤庄,也了解道家精要。” “万事阴阳,乾坤而定,论平衡斡旋之法,道家可为首。今日,大王一共下达两卷王书,除了第一卷缓行赋税以外,还有第二卷。” “故而,我等想要问询于大师,关于这第二卷王书,我等该如何抉择?” 听周清之语,郑国神色越发感慨,或许这才是世外高人,若是换做小圣贤庄的那些人,若是能够献出这两策,早就眼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言语缓缓,与身侧诸人相视一眼,均敬佩无比,身怀大功,却一言不发,身为护国法师,身份尊贵,却一直待在泾水河渠之上,诸般种种,大师可为非常人。 言语未落,话锋一转,郑国从怀中拿出一道纸质王书,双手将其递给周清,似乎这第二卷王书有特异之处。迎着郑国与李斯看过来的征询之光,周清接过王书,打开而观。 上面竟然只有一句话: 秦王欲亲临泾水河渠,河渠令以为何? 一眼扫过去,周清便是合上王书,将其递给河渠令郑国,这卷王书询问的可是河渠令郑国,而不是巡御史护国法师玄清子。 “大王若是亲自亲来泾水河渠,带来的好处你等应该知晓,即如此,你等还来问询于我,想来是想要知晓大王若亲临河渠,是否会干涉河渠之事,扰乱河渠进程。” “李斯,你以为如何?” 多月以来,于郑国和李斯的性子,周清已然清晰无比,不得不说,二人都有才干,郑国务实,通晓农事,李斯则腹有才干,胸有韬略,不然也不会一人之力,将河渠之上近两百万人安排的妥妥当当。 除此之外,李斯身上还有一个郑国不曾有的有点,那就是眼光和谋略,换成法家之说,那边是精通术治之论,权谋在握。 如果是李斯回应此卷王书,断然不会有郑国的迟疑。不过,周清倒是偏要将这个问题落在李斯身上,想要了解他要如何回应。 “大师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我等所忧。” “河渠诸般事情,都已经按照固定的计划,河渠令之意,大王亲临河渠当然好,但亲临河渠,鼓舞士气就足以为之。” “李斯以为然!” 绕了一个圈子,最后还是将话题抛给了河渠令郑国,拱手躬身一礼,神情略有凝重之意。之所以建议郑国前来此地问询大师,缘由便是大王下达文书的言外之意。 护国法师玄清子入秦数年来,一直为护国法师,更是道家天宗之人,超然物外,但近岁以来,似乎大王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将爵位和官职落在大师身上。 先是蕲年宫右庶长,而后掌少保之位,更有如今河渠巡御史,更别说大王私语传播护国法师之名,扬起声望,能够被大王如此重视,绝非一般。 “哈哈,李斯,你倒还真不愧出身荀况门下。” “河渠令,你等就放心吧,该如何回应王书就如何回应,只要能够将河渠修成,这里……你最大!” 周清朗朗一笑,对着李斯无奈而语,随即,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河渠令身上,此事如何谋划其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只怕郑国前来此处,还是李斯的缘故。 “大师之语,令郑国心中安定矣!” 果不其然,听护国法师玄清子一语,和听李斯之语感觉大不一般,虽然二人所语都差不多,但有了大师的畅言,似乎一时间,心中都踏实许多。 随后,一众诸人没有在周清这里多做停留,便是拱手而退。 ****** “小师叔,你所献出的两策如今已经传遍整个泾水河渠了,只怕要不多久,秦国上下都知晓小师叔你之名了。不过,也不知秦王如何想,怎么在这个时候宣扬此事?” 目视着郑国一行人的离去,周清仍旧在山谷顶端踱步而动,俯览方圆数十里的情况,一旁的虚守倒是突然间有了疑惑,近前一步,轻语之。 “你觉得秦王如此之做是为了什么?” 闻虚守之语,周清轻轻一笑,想不到于凡俗政事不通的虚守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么,对于秦廷上下的人来说,必然更有深思。 “这……,秦王将小师叔之名传遍整个秦国,莫不是想要小师叔彻底的留在秦国?应该不是,小师叔您现在已经为护国法师了。” “难道是想要提升小师叔您的爵位?这……似乎也不是,小师叔您护国法师位比驷车庶长,继续提升,那就是封侯了。” “虚守还真猜不出来,小师叔,难道您知晓?” 万般思绪环绕,虚守在心中快速想着秦王如此之为的原因,是想要将小师叔彻底留在秦国?毕竟小师叔无论是武道,还是文道,都堪称无双。 还是想要借助巨大的功劳和人望,提升小师叔的爵位,但爵位对于小师叔如同鸡肋,可有可无,小师叔也不稀罕,一时间,还真拿不准。 “哈哈哈,虚守,你倒是还真聪明。” 于虚守之言,周清本想要略微驳斥一二,但细细想之,似乎虚守无心之语,未必不是自己所推演那个目标,如今想来,只怕自己的身份秦王政早就知晓。 不过,有一点,周清可以肯定,自己身份被秦王政知晓的时间不长!具体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周清一时间不好断定,但既然是疑惑,日后肯定有解决之时。 在泾水河渠之上,大肆传播护国法师玄清子之名,合并两策重要之功,加持诸般礼仪,血脉尊贵无双,不出意外,这所有的结果会在泾水河渠完工以后显现。 “看来,河渠事了之后,宗全也该承我之位,坐镇玄清宫了!” 第三百零八章 固所愿也 次日一早,章台宫的朝会刚过,便是一道文书从泾水河渠传来,落在条案之上,秦王政见之,神情为之一动,而后将其打开一览。 数息之后,面上笑意闪烁,随后又是轻轻的摇摇头。 先前一下子在泾水河渠之上下达两卷王书,本意并非直接上泾水河渠督战,欲要举国修完河渠,王书之语略微征询,略微迟疑,并未真正的下断言。 不过,这个意见在秦廷之中,倒是不存在拦阻,在诸多文武要臣看来,这是大王激励民心、收拢民心的手段方略之一。 纵然有朝臣迟疑,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对力量。 “王绾,你觉郑国之语如何?” 数息之后,秦王政召来偏殿一侧书房中的长史王绾,数月来,一直跟随自己坐镇咸阳,处理诸般事务,可堪大用。 等其礼毕,便是将这道郑国、李斯回应的文书递给王绾。 “臣郑国奏对:秦国旱情蔓延不停,已成险要之象,今岁秋冬若然继续无雨,则秦国难以安定!” “当此之时,解决旱情为上,我王统御秦国,若临泾水河渠,则大大激发河渠民众士气。唯其如此,臣建言,大王若务实驾临,河渠不日可完工矣!” 双手从秦王政手中接过王书,随即将其缓缓打开,口中娓娓而语,文书上的回应不多,十多个呼吸之后,王绾便是将其阅读完毕。 “郑国所言,臣亦是赞同。” “不过这——务实驾临,却有别有所指!” 略微思忖,倒是颇有些含义,整道文书看上去对于大王入泾水河渠表示认同,实则,有隐约夹杂着自己的条件,可是不多见。 “哈哈哈!郑国之人,寡人也从李斯的多次文书中窥得一隅性情,其人性情沉稳,干练务实,再加上其为水家水工,讨厌排场和铺排。” “于此,寡人也是赞同的,寡人亲上泾水河渠,所为也并非扰乱泾水河渠的进程,不过想要亲眼见一见这条被关中秦人期待甚久的河渠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听王绾之语,秦王政不由朗朗一笑,这个王绾,明显看出来郑国文书含义,却没有说出来,当真给自己留面子,不过,从文书而观,自己对于郑国办事更加放心也。 “我王明断!” 王绾讪讪一笑,郑国此言若是换做其余朝臣,这可就是有些逾越礼仪了,自己一直处于秦廷中枢,些许官场之风气还是得顺从一二。 “明断?” “今夏如果河渠修不成,秋冬又没有雨水,寡人纵然在怎么明断,也没有任何用处!王绾,即刻拟定王书,寡人要亲临泾水河渠,与秦人共同齐力修渠!” 将手中郑国上传的文书放在条案之上,无奈的摇摇头,秦国可是将家底都压在泾水河渠之上,在这个最后的关头,河渠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呐。 语落,身躯微转,对着王绾下令道。 当日傍晚,便又是一道快马王书飞往关中各大郡县,尤其是秦王政深深关注的泾水河渠工地,王书而语,彻底定下调子。 秦王曰: 跨岁大旱,民生凋敝,老秦人图谋生存,感于上天一争生机乎!今寡人行营将驻跸泾水,决意与万千庶民戮力同心,苦战鏖兵,务必使泾水在夏秋之时灌我田土。 凡此之时,举凡秦国官吏庶民,当秉承国运抉择之心,与上天争上一争,还给老秦人一条生路,修渠之事不亚战争,凡出色者,可立功劳晋爵,懈怠逃窜者,罪行加身。 秦国未来之存亡,尽在泾水河渠一战! 王书落手,河渠令郑国与河渠丞李斯均神色激动不已,随后将王书散发整个河渠上下,一时间,整个河渠之上沸腾,更不用说王书传递的其它郡县。 王书刚传荡不久,便又是一队队各大郡县剩余的民力从四面八方汇聚,涌至泾水河渠之上,甚至于连南方的巴蜀之地,西方的陇西之地,北地云中之地都有请命。 欲要上泾水河渠,将这条涉及秦国命运的河渠修成,不过,一切种种终究得需要遵循秦法,请命可以,但各自所属的郡县之事不能有所耽搁。 ****** “大王,要不将玄清大师召回,护持身侧,也好安心!” 咸阳城的动作很快,距离王书下达不过十天,秦王政便是将朝政之事暂交于昌平君、王绾等人处理,廷尉府等协助处置。 自己和少府令赵高、卫尉李信等出咸阳,北上泾水河渠。路途之上,一行人并不多,不过卫尉李信所带的两个龙虎骑兵百人队,以及赵高从罗网选拔的精英。 尽管如此,赵高仍旧觉得不保险,秦国百年来,从未有过王上亲临秦国工事之例,一则,是没有这个必要,下面的臣子自然将其完成。 二则,安全得不到保障,尤其是百年来逐渐独霸关东六国的秦国,每时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诸子百家的人、关东六国的游侠剑客想要对大王动手。 出发咸阳两百里,行至略微偏僻之所,少府令赵高就越发的担忧,一侧的卫尉李信防卫也是越来越警惕,感此,赵高不由回想到玄清大师护持大王的模样。 一人之力,足以应对所有的突发情况,也无怪乎大王近来如此重视大师。 “于如今的秦国来说,郑国比寡人更为重要,有大师在其身边,寡人才能够更为放心,按照这个速度,傍晚时分,到达泾水工地不成问题。” 时值正午时分,两侧则是大片的荒原,丘陵起伏不定,一株株枯黄的树木生长其内,放眼处,满是萧条之感,骄阳垂下,闻赵高之语,秦王政摇摇头。 于此,赵高也就不再多言,只好吩咐随行的罗网武者与卫尉李信更加的护持左右,一路北上,倒还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赵高那一颗紧张无比的心也逐渐舒缓下来。 而与此同时的泾水河渠工地上,随着秦王政一行车马的到来,骤然间,秦王政所到之处成为万千秦人的朝拜之所,一位位老秦人神情激动无比,远远看见车马,便是躬身跪拜,口中高呼“大王”不已。 只是,行营扎定的当夜,秦王政没见任何官员大吏,派出赵高去河渠幕府与郑国、李斯商议明日事宜,便提着一口长剑,带着卫尉李信,登上了瓠口东岸的山顶。 此地正当中山高耸俯览之所,举目望去,峡谷山原灯火连绵,向南向东连天铺去,风涛营涛混成春夜潮声弥漫开来,恍如隆隆战鼓激荡人心。 若不是呼啸弥漫的尘雾将这一切都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朦胧苍茫,这远远大过任何军营的连天灯海,直是亘古未有的壮阔夜景。 “玄清见过大王!” 然则,还未等秦王政在那处山峰顶端俯览四周诸般情况之事,身侧便是耀眼的紫色玄光闪烁,一道飘逸的身影踏步而动,行至跟前,拱手一礼。 “见过大师!” 周清的突然出现,倒是令一旁重甲着身的李信为之瞬间紧张,随后倒是心中微微一松,有大师这般的武道高人在身边,自己的压力也能够小些。 持剑拱手一礼,便是归于周围的巡逻。 “大师所观,泾水河渠日夜不停息,一夜可以耗费多少灯油?” 嬴政伫立山冈,静静凝望,纵然周清到达身边,也没有任何声息回应,就那般看着面前的恢宏场面,足足过了一炷香,才长叹一声,轻语之。 “河渠丞李斯掌河渠诸般要事,于此之问,玄清倒也一观过。” “泾水河渠主干四百里长,加持其余关卡和毛渠延伸之所,一夜所需的火把灯油足有三万斤到四万斤之间,一个月所耗则是百万斤上下。” “如今冬日的寒冷尚未完全退去,这个数量还要加上一些,好在,火把灯油来源广泛,既有牛油、羊油、猪油、树脂油等,也有数量庞大的高奴猛火油!” 周清明白秦王政此问的含义,在其亲政以后,便是征发了五十多万民力汇聚河渠,去岁,因为旱情严重,有了自己一策,近两百万人涌上河渠。 明面上,看似消耗巨大的只有关中大仓,实则对于如今河渠之上密密麻麻的民力来说,每一天的消耗都无比庞大,举国之力修建河渠,并非空谈。 也就是秦国自长平大战以后,并未有真正的国运大战,底蕴尚存,否则还真经不起这般的消耗,换成关东六国任何一个国家,都绝对支撑不起这般的消耗。 周清语落,秦王政并未回应。 卫尉李信带领着咸阳宫的龙虎重甲兵严谨防卫,周清跟随在身侧,同秦王政静静的站立者,宛若石雕般伫立,直到硕大的启明星悄悄隐没,一行人还是石雕般伫立着。 “明日寡人便是要与郑国、李斯等人商议,泾水河渠的放水之期到底为何日?” “自北地九原巡视以来,秦国各大郡县旱情均严重,靠近水源之地的庶民,加上大师所献的水车之妙,一时间倒也尚可,然则,终究不解根本问题。” “大师在河渠之上时日甚长,以你所观,泾水工期,可否有望提前?可否有望在夏种之前完工!” 终于,不知道何时,秦王政眼眸深处再次闪烁远处那一根根火把上的昏黄之光,身侧淡淡的凉风吹袭,不以为意,身躯微转,看向周清。 自从百万民力汇聚河渠之上,自己便一直在关注河渠的工事,加上郑国与李斯等人不断将自己所需要的资料从泾水河渠送回。 故而,自己看似是第一次驾临泾水,但实际上,对于泾水河渠的诸般事情,也是又详细了解,根据自己所知,自从郑国承文信候吕不韦之名修建河渠多年来。 河渠关卡之处的难点、要点都已经全部解决,不然他也不会承诺在今岁定然完工,接下来的主要工事便是依据早已经勾勒好的图帛,修筑河渠的每一寸。 先前郑国回应自己的那卷文书之上,曾暗指自己纵然亲上河渠,也最好不要对河渠之事插手,以免对河渠之事造成紊乱,自己是明白的。 但今夜看着河渠之上如火如荼之势,再加上李斯前日所传,随着自己亲临河渠之上的消息传出,又有十万民力汇聚河渠,零零碎碎加在一起,逼近两百万民力。 尽管李斯并未多言,但如今万事皆具备,更有充足的民力支撑,自己丝毫不怀疑如果提前完工河渠会有什么问题。 每多拖延一天,对于秦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消耗,对于秦国各大郡县的庶民来说,更是一个莫大的痛苦,思忖良久,终于还是想要问一问玄清大师。 “粮食充足、民力充沛、泾水河渠的大致架构成型、各类水工工匠充足,凡此种种,玄清不觉得河渠提前完工是问题。” “其紧要之事,不过为老秦人是否有信心以征战之心将河渠征服,只要有心,就是更前一些,也不是问题。” 数息之后,周清给予秦王政一个直入心间深处的回应。 现今,涉及修渠的诸般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郑国所忧心者,为欲速则不达,就算修成,也不见得保证质量。秦王政所忧心者,则是以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行之。 “哈哈哈,每次和大师言语,寡人都觉甚是欢喜,如大师这般高人,所语定然非虚妄,明日与郑国相谈,寡人颇为期待。” “大师,可有兴趣接下来随寡人一起纵观泾水河渠修成,一览我秦国根基底蕴铸就!” 深夜幽暗,山峰顶端风势侵扰,周清造就施展玄力,让杂乱无章的寒风借路而行,远处的灯火映衬之下,山峰之上略微有些光明。 秦王政在山峰顶端踏步而动,行至周清跟前,又一次的朗朗大笑,满是欢悦,随后目光流转,看向以身侧泾水瓠口为起点的河渠火龙之态,精光闪烁的丹凤之眸迸出无限的希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一句儒家经典之言流转,周清单手负立身侧,与秦王政一起看向远处沸腾的泾水河渠。 第三百零九章 懵 泾水河渠幕府,设置在瓠口所在,也是整个泾水河渠最为关键之所,那是从泾水引水的入口,关系到数百里河渠的走向,更是连接洛水的关键。 一夜未休息,纵然想要歇息,也没有那个心思,直到临近辰时,秦王政才缓步走向幕府所在,身侧跟着护国法师玄清子、卫尉李信、少府令赵高等。 刚踏步入泾水幕府之前,眼前的场景便是令秦王政神色为之一动,心中凭空生出无限的感慨与激昂,放眼处,整个幕府跟前已经站满着一位位河渠官吏。 时间尚早,幕府所在的山凹一片幽暗,游走甲士的火把星星点点。帐篷前的黄土大场已经洒过了水,却仍然弥漫着蒙蒙尘雾。场中张着一大片半露天的牛皮帐篷,帐下火把环绕,中间黑压压伫立着一排排与会工将军。 早春的料峭晨风啪啪吹打着他们沾满泥土的褴褛衣衫,却没有一个人些微晃动,远远看去,恍如一排排流民乞丐化成的土俑。 “大王驾到!” 少府令赵高紧走一步,周身闪烁淡淡的玄光,口中低语,却轻而易举传荡整个山凹河谷所在,语落,整个幕府前的土俑们呼啦转头,秦王万岁的呼喊骤然爆发,小小山凹几乎被掀翻了。 “臣郑国参见我王!” “臣李斯参见我王!” “……” 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河渠令郑国、河渠丞李斯自然为首,其余紧要人员随后,各自上前一礼,迎着四周的灯火之光,深深拜下。 没有过多的繁琐礼节,秦王政单手挥动,并未在外停留甚久,踏步而动,便是在郑国的带领下走入幕府中央大帐。 秦王政行至幕府帐篷内之前,随后的官吏人员便是涌入其中,再次呼喊着参拜起来,匆忙聚集,以至于李斯甚至忘了教导他们利益,一时间,整个幕府帐篷中,杂乱无比。 各种各样的称呼不断而起,或是躬身,或是拱手,或是跪拜,或是其它……,有人甚至哭声而起,整个帐篷内刹那间乱套。 “这能议事?” 一直将精力放在泾水河渠之上的郑国见状,神情为之一滞,面上呆呆,而后看向身侧的李斯,这等事情应该李斯提前办好的。 “怪我也!” 于此,李斯倒也没有推辞,眼前之乱的责任却是在自己身上。然,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也挽回不了了,好在,观大王神色,并无异样。 “诸位均为老秦人,嬴政也是老秦人,你们今日为秦国的功臣,河渠之事裨益甚多,你们的功劳绵延无尽,还请入座!” 的确,于眼前的情况,秦王政不仅没有办点责怪,反而心中涌出无限的感动,这种感觉实在是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看着他们的形态,听着他们的言语。 一时间,声音都沙哑了许多,双手平伸压下,左右缓缓而语。数息之后,又是一片杂乱的状态中,帐篷内徐徐归于平静。 商君变法以来,老秦人最是看重国家给予的荣誉。秦王一礼,帐篷内的百多人大为受用,只觉自己受到了秦王对待议事大臣一般的隆遇,安能不恭敬从命? 想都不想,满帐一阵感谢秦王的种种呼喊,人人一脸肃然,便呼啦啦坐了下去,地上纵然插着刀子也顾不得了。 春旱又风,地上洒水早已干去,两百余人一齐坐地,立即便是黄土飞扬尘雾弥漫。可是,令人惊讶的是,整个大帐连同秦王在内,人人神色肃然,没有一个人在尘雾飞散中生出一声咳嗽。 秦王政倒也没有着急立刻商谈要事,待帐篷内的动静归一,看着诸人入座,己身仍旧站立着,身侧的玄清大师亦是如此。 目光所至,扫视着泾水河渠之上的重要官吏,满是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灰黄无比,于此,秦王政也很清楚,根据他们的俸禄,不是穿不起整齐的锦袍。 而是在泾水河渠之上,纵然有锦袍加身,要不多久,便会再次脏污不堪,颇有家底的官吏都是如此,对于外界百万民力的情况,秦王政可以想象。 “诸位,大王亲临泾水幕府,乃是我等无上的荣幸。” “郑国身为河渠令,在河渠丞的帮助下,接下来请诸位向大王言语河渠要事!” 诸般事必,刚入座不久的郑国便是出列,拱手对着同样站立的秦王政一礼,旋即,便是左右环顾一周,口中言语不断,言语接下之事。 目光看上上首,迎来秦王政的颔首以对。 “要事一者,请河渠所过之县令、县长禀报各自境域内的河渠进度!还请诸位据实而言,秋种之前完工,可否可行?” 这等要事分列还是李斯为自己拟定的,尽管自己不擅长,但是按图索骥还是不成问题的,语落,便是退向一侧,等到左右百多位河渠官吏的回应。 今日入帐篷内的诸人,均是泾水河渠惠及的区域之县令、县长。何为县令,依据秦法,万户以上的大县,主官称县令。万户以下的小县,主官称县长;县令年俸六百石,县长年俸五百石。 “云阳县令禀报:瓠口工地定然提前完工,老秦人不怕苦,两个月便可行之!” 郑国之语刚落,其身右侧便是一位壮实的青年汉子起身,上前拱手一礼,拜向秦王政。 “泾水瓠口工地,两个月可行之!” 刹那间,又是数人踏步而出,走出来,拱手洪亮的声音一礼。 感此,静静停留在秦王政身侧的少府令赵高面上微微一笑,昨夜奉大王之名,提前与河渠丞李斯商议,今日算是看到结果。 郑国所言之秋种之日距离现在还有近半载,而两个月后,则是夏种之日,这也是大王为之期盼的日子,现今听之,颇有可行之。 “甘泉县之工事,两个月可行之!” “须阳县之工事,两个月可行之!” “……” “横星县之工事,若是赶上一赶,在夏种之前,也是可以行之!” “……” 帐篷内的诸人均不甘其后,纷纷踏步而出,向着上首的秦王政承诺而道,彼此之间,士气充足,眉眼之间,满是斗志昂扬。 不过,他们虽然神情激昂无比,对于一侧刚站立不久的郑国来说,却是发懵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先前所语是确定是否可以保证秋种完工。 怎么现在又扯到夏种之上了? 突生变故,郑国浑身为之颤抖,神情难看之极,如果说一个人这般说,倒也罢,但是听他们之言语,明显有人事先约定好,完全越过了自己。 这是当自己不存在?还是当修泾水河渠是儿戏?一瞬间,郑国心头便是冒气炙热的火焰,面色通红的便要站起身来,然则,随即便是被身侧的李斯拉了下来。 “此事莫急,交于我!” 快速低语对着郑国一言,李斯便是快步走下帐篷中央。 于周清而言,这些县令之语和郑国之语不同虽令人诧异,但从昨夜秦王政所问之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撇着郑国面上满脸的怒气,不由得微微一笑。 至于秦王政,从先前郑国之语出,便是没有出声,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论他们口号喊得如何响亮,如何做出决断,最后的决定者仍旧是河渠令。 “诸位且听我一言。诸位县令、县长、工将军,秦国以军制治水,这幕府便是军帐,军前无戏言。诸位昂昂生发,声称要赶上瓠口工期,抢在夏种完工,心中究竟有几多实底?” “目下瓠口虽然打通,可四百多里干渠才刚刚开始。河渠令与我谋划的预定期限:去岁深秋重上河渠,今岁深秋完工。若要抢得夏种,在两个多月内成渠放水,旷古奇闻!” “四百多里干渠、三十多条支渠、几百条毛渠,更有需要精工细作的斗门、渡槽、沙土渠,两个多月,不吃不喝不睡,只怕也难!治水之要,首在精细施工,诸位,还是慎言为上!” 数年来,李斯执掌河渠丞,统辖河渠之上的百万民力,管理诸般之事,威望不低,帐篷内的诸人对其也是敬重,闻此,一时间诸人相视一眼,倒是没有了回应。 如此之语,令秦王政身侧的少府令赵高心中一突,莫不是李斯准备违背大王之意?但看着身侧的大王,仍旧平静的站着,平静的看着,没有半点动作。 “臣郑国有言!” 待在一侧的郑国终究还是忍不住,这般言语,纯属是乱搞,如今泾水河渠即将修成,若是任意为之,无论如何自己都不答应。 语落,便是踏步而出,立于李斯身侧,迎着李斯惊诧的目光,郑国不为所动。 “河渠令有言,但说无妨。” 秦王政点点头,今日论事的核心,终究还是在郑国身上。 “河渠丞替郑国辩解,郑国于心不安,与河渠之事,还得郑国自己言语,先前听诸位两个月完工河渠之事,郑国为之惊骇也。” 郑国左右再次一礼,从身上拿出一个折叠的铁尺,漫步而动,行至幕府帐篷中的泾水河渠总图跟前,与此同时,整个帐篷中的所有视线亦是落在其上。 “诸位请看,图版之上,河渠引水口与出水瓠口,要善后成型,工程不大,却全是细活。全段三十六里,至少需要两万人力。” “四百六十三里干渠,加三十六条支渠,再加三百多条毛渠,谁算过多长?整整三千七百余里!目下能上渠之精壮劳力,以一百三四十万算,每一里河渠均平多少人?两三百人而已!” “筑渠不是挖壁垒,开一条水沟了事,渠身渠底都要做工,便是铁人昼夜不歇,两个多月都难!这些工事,处处急不得。” “急急忙忙一轰隆上,能修出好渠来?渠成之日,四处渗漏,八方决口,究竟是为民还是害民?郑国言尽于此,诸位各自思量!” 第三百一十章 阴阳之道 先有河渠丞李斯之语,再有河渠令郑国之语,一时间,二人之言令得先前出声承诺的河渠诸人神色尴尬无比,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神情外显,明显有些许的不服气,大王亲自驾临河渠工地,庶民定然士气大增,如此,如何不能够将河渠早点修成。 郑国说完此语,便是自顾自拿着折叠铁尺在图版前停留着,无论如何,决不允许有人侵扰河渠工地要事,就算是秦王都不行。 “好好的一场论事,如今这般形态,可是不对。” “李斯,上凉茶,为诸位去去火气,也好平静些许情绪。” 忽而,周清上前一步,挥手间,一道淡紫色的清静之气光芒掠过整个帐篷,而后将目光看向河渠丞李斯,既然是问题,解决就是。 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在夏种之前完工不是没有可能,郑国所言不过更为稳妥。语落,李斯闻此,拱手一礼,便是下去安排。 未几,便是四位庶民将帐篷外的两只大缸抬了近来,没有迟疑,一礼而后,将缸内的凉茶分别舀出,端至帐篷内每一人身前。 “先前诸位所言,玄清也是清楚,待在河渠这般长的时间,情形大体也是明白,秋种完工都有成算。河渠令丞也已据实陈明工地境况,以为不当抢工,最大担忧,便是急工毛糙,反受其害。” “然而,你等的目光只是聚焦在泾水河渠之上,的确,于泾水河渠本身来说,自然秋种完工上佳,但对于整个秦国来说,却非如此。” “大局而观,才有大王如今亲临河渠,与诸位商讨此事!” 凉茶供应了一碗又一碗,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周清对着秦王政看了一眼,拱手一礼,继续言语,尤其在河渠令郑国的身上凝视许久。 对于郑国而言,他的第一要事便是修渠,其余诸般,均无需理会,要什么,秦国就得供应什么,缺什么,秦国就得补充什么。 从其观点而出,得出秋种完工不错。 然而,郑国的眼界毕竟小矣,口中言语微落,行至一侧,不再言语。而此刻的帐篷之中,历经这般长的时间,诸人心中有冷静些许,听护国法师玄清子之言,陷入沉思。 “大师所言,于寡人一般,寡人知晓修河渠之难,然而,寡人仍旧要说一句:河渠虽难,但抢在夏种之前不难!” “不是嬴政好大喜功,要执意改变河渠令丞原定工期。所以如此,大势使然,河渠实情使然。先说河渠实情。令丞之言,自然有理。” “然其担忧却只有一个:怕毛糙赶工,毁了河渠!也就是说,只要能精准地依照老令法度图样施工,快不是不许,而是好事!河渠令、河渠丞,嬴政说得可对?” 数息之后,秦王政走下帐篷之中,对着周清点点头,而后言语突然间激昂了起来,先是有些停顿,随即目光炯炯,浑身不自觉散发畅快之意。 “大王明断!” 听此言,河渠令郑国毅然拱手。 “于大师口中所言秦国大局,却是寡人心中所忧,去岁夏秋冬三季大旱,任谁也没想到今岁开春还会大旱。开春既旱,今岁夏田定然无收。一年有半,两料无收,关中庶民已经是十室九空。” “上天之变,谁也料不准。阴阳家东君也说,三月之内无大雨。靠天,夏种已经无望。果真三料不收,秦国腹地何等景象,诸位可想而知。” “更有一则,寡人派三川郡守翔实踏勘,回报情势,关外魏赵韩三国及楚国淮北之旱情,已经缓解,夏收至少可得六七成,夏种若再顺当,山东六国便会度过饥荒,恢复国力。” 言语这里,秦王政神情不自觉的凝重起来,去岁之时,诸夏之国一同大旱,然而,到了如今,可就不是这般了,非如此,自己也不会想着提前完工河渠。 “也就是说,秦国若今岁夏种无望,便会面临极大危局。其时关中大饥,庶民难保不外逃。加之大仓屯粮已经被治水消耗大半,秦国仓储已经难以维持一两场大战。” “届时山东六国合纵攻秦,十之八九,秦国将面临数百年最大的亡国危局……嬴政不通治水,然对军国大势还算明白。诸位但说,此其时也,秦国何以处之?” 没有停下,秦王政继续言之,神色掠过无言的凝重,泾水河渠寄予了自己很大的希望,但同时,不可避免的,也有相当大的风险。 这或许就是道家所言的阴阳之道吧,万事均是平衡而进。 帐篷内悄然无言,清晨之时,正是凉爽之刻,再加上喝了凉茶,更是舒爽,然而,听着大王口中之言,帐篷内的诸多官吏却浑身骤然发冷。 连带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河渠令郑国与河渠丞李斯都没有言语。比起帐篷内的这些县令、县长,于大王言语含义,他们更是明白深层次之道。 尤其是最后一句反问,正是表明秦王的心意,令帐篷内诸人无言以对。 假如说,此前帐内诸人还都是就河渠说河渠,此刻却是真正地理会到秦王以天下大势说河渠,以邦国存亡说河渠,其焦虑与苦心绝不仅仅是一条泾水河渠了。 “臣启我王,上天欲要难为我秦人,但秦人偏偏不信。河渠夺日之战,臣代受益二十三县请命,我等各县精壮民力,愿为河渠轻兵,死战干渠,若工程毛糙不合老令法度,毕元甘愿以死谢罪!” 豁然间,一位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快步走下座位,行至秦王政跟前,拱手一礼,半跪在大地之上,声音洪亮无比。 轻兵者,秦军敢死之兵士。 当年秦魏少梁之战,孝公亲率轻兵冲击魏军,俘虏公叔痤,为秦国赢得一丝喘息之机。之后,轻兵屡屡在战场上立下奇功。 “轻兵决水!死战干渠!” 呼吸之间,帐篷之内,受河渠裨益良多的二十三县工、将军们一齐站起,一声吼,声势滔天,气势如虹。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又是一息,整个帐篷内的所有县令与工将军们刷地起立,秦人老誓震荡河谷。 历经秦王一语,如今的泾水河渠已经不仅仅是泾水河渠自身,而是关系秦国安危的泾水河渠,如此国难危机之际,老秦人不出面,谁还出面! “国人死战之心,嬴政心感之至。然则,治水毕竟不是打仗,我等须得议个法程出来,才能说得死战,才能有条不紊的修渠。” “河渠令乃天下闻名水工,嬴政今日只有一句话:我虽急切,却也不能要一条废渠。河渠令尽管说工程难处,老秦人若不能克难克险,便是天意亡秦,夫复何言!” 感老秦人如此,秦王政一时间眼眶有些微红,这才是老秦人,这才是数百年来游牧陇西,放马游猎的老秦人,这才是老秦人本色! 踏步而动,对着面前的诸多县令、县长等一礼,随即又缓步行至一侧图板之前的河渠令郑国跟前,又是拱手一礼。 那郑国神色坚毅,单手紧紧握着折叠长尺,双眼亦是瞪得混圆,看着面前的秦王政一礼,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数息之后,才徐徐恢复常态。 “治水无虚言。” “目下最难,大匠乏人。要害工段无大匠,容易出事。” 半顷,河渠令郑国干干一语。 “赵高,于河渠令禀报预备之事!” 秦王政颔首以对,随即,挥手招过一侧的少府令。 “禀报河渠令、河渠丞,日前,巴郡丞李涣从蜀郡还都述职,李涣为昔年李冰之子,大王特意征询李涣治水诸事,又令经济十署会商并通令相关各方,为泾水河渠署预为谋划了三件事。” “其一,当年参与都江堰工程的老工匠,无论人在巴蜀还是关中,一律召上泾水河渠统归河渠署调遣。” “其二,咸阳营造工匠无分官营民营,就是将作少府中人,一律赴河渠署听候调遣。” “其三,蓝田大营之各色工匠急赴泾水瓠口,悉数归河渠署调遣。前述三方技能工匠,皆可依图施工,粗计一千三百余人。旬日之内,工匠可陆续到齐。” 似是早有准备,赵高出列,行至秦王政身侧,出口而言,娓娓而道,没有办点迟疑,一切诸般之事,都已经做好完全准备。 “河渠令,这些人可够?” 秦王政拱手而语。 “眼下泾水河渠之上,民力尚可,物资尚可,若是这些人可以到位,日夜而进,倒不是不可以一争!” 郑国眼中已是有些微红,身为水家水工,治水关东六国,但从来没有一位国家的君王能够与眼前的秦王媲美,先前之所以恼怒,便是认为他们肆意承诺,是将河渠视为儿戏。 然,观先前那些县令等人的士气,观老秦人的传统英气,郑国为之动容,是了,现在的泾水河渠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一条简单的河渠,而是一场丝毫不亚于长平之战的战争。 战胜了,秦国更加强大! 若是战败,秦国很有可能面临诸般危机! 如此国难,与有心焉,郑国思忖良久,终于,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勉强为之而语。 “河渠令如此之言,嬴政此生不忘。” “泾水河渠,夏种成渠,诸位,可有异议?” 秦王政对着河渠令郑国深深一礼,而后转身看向帐篷内全部站立起来的县令、县长、工将军等。秦人如此,秦国何以不能够一天下大势。 “没有!” 所有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无比,震荡整个瓠口幕府,余韵不觉。 “哈哈哈,好,河渠完工,紧要之事在于统筹,寡人欲要重新整纳河渠人事,以利号令统一。” “大师,宣书!” 一炷香以后,秦王政端坐在幕府上首之处,持笔墨,写就文书,将其递于身侧的护国法师玄清子,一时间,帐篷内的诸人神色再次肃然。 “秦王特书:河渠事急,重新整纳职事如左。” “其一,擢升河渠丞李斯为客卿,总揽军民各方,统筹决战泾水。” “其二,郑国仍领河渠令官署,总掌泾水河渠施工。” “其三,擢升巴郡丞李涣为中大夫兼领河渠丞,襄助河渠署一应事务。” “其四,擢升云阳县令毕元为内史郡郡守,统领关中二十三县决战四百里干渠!本王行营驻跸瓠口,决意与秦国臣民戮力同心,大决泾水!” “此书,大秦王嬴政十一年春。” 周清持王书,行至帐前,朗声而语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擎天 王书而下,片刻之后,整个幕府帐篷中又是升腾起一阵慷慨激昂的呐喊之声,尤其是被王书点名的郑国、李斯、毕元等人,更是深深的躬下身躯一礼。 身处帐篷内的县令、县长、工将军等,均为遵守秦国法制的淳朴老秦人,厚重朴实,不尚空谈,平日里,几乎都没有机会见秦王一面。 然而,今日泾水幕府之中,却是让他们真切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大王的风采,说理之透彻,决事之明锐,勇气之超常,胸襟之开阔,对臣下之亲和,无一不使他们感慨万端。 更要紧的还是,他们在此看到了秦王决战泾水的胆魄,看到了秦王不拘一格大胆简拔能事干员的魄力。 有李斯、郑国、李涣、云阳县令毕元这些毫无贵胄靠山而只有一身本事的干员重用在前,便会有我等事功之臣的出路在后! 多难兴邦,危局建功,这是所有能事之士的人生之路。 既入仕途,谁不渴望凭着功劳步步晋升? 然则,能者有志,还得看君王国府是否清明,是否真正地论才任事论功晋升,君王国府昏聩乱政,能事布衣纵有千般才能万般功劳,也是徒劳。 他们中十有八九都是山东六国士子,当初过江之鲫一般来到秦国,图的便是伸展抱负寻觅出路。多年勤奋,他们终于在秦国站稳了根基,进入了最能展现实际才干的实务官署。 近两年,传闻秦王政冠礼亲政,一时间,令他们不好捉摸这位新秦王的心思,但是,今日过后,他们心中将再无疑惑。 ****** 一晃便是到了四月,春日逐渐向着炎热的夏日过度,头顶的虚空骄阳越发的明亮起来,白昼也是越来越长起来,泾水河渠的进度也是越来越快。 碧蓝无垢的晴空之下,整个秦川在鼓荡的黄尘中亢奋起来。一队队牛车、马车、独轮车连绵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赶向渭北泾水之处。 一队队挑担扛货的人流连绵不断地从关中西部南部赶向泾水塬坡,粮食草料砖头石头木材草席牛肉锅盔,用的吃的应有尽有,咸阳城外的条条官道,终日黄尘飞扬。 于此盛大景象,早就落在诸多商旅的眼眸之中,自从知晓整个泾水河渠汇聚了一两百万民力以后,来至关东六国的大商旅汇聚一起,便是嗅着这是一次绝大的商机。 没有迟疑,彼此之间,便是派出麾下的诸多车队,载着诸多的货物出咸阳城,北上泾水河渠所波及的区域,搭起帐篷做生意。 随着山东商人陆续开出咸阳,各种农具家什、油盐酱醋、麻丝、麻绳、布衣、草鞋、陶壶、陶碗、陶罐、铁锅,以至菜根茶梗等一应农家粗货,在一座座营盘外堆得小山也似。 只是,令这些山东商旅们没有想到,连绵营盘座座皆空,连寻常留营的老工匠女炊兵也踪影不见,即便是各县的幕府大帐,也只能见到忙得汗流浃背的一两个守营司马。 山东诸多商旅们转悠守候几昼夜,座座营盘依然人影寥寥,生意硬是不能开张。后有心思灵动者突然明白,各处一声大喊:不用揣摩,人在渠上!走! 随即,商旅们恍然大悟人人点头,立即赶起一队队牛车,纷纷将商铺又搬上河渠工地。 然则,待他们一群人刚行至河渠工地之上,便是一双双眼眸瞪着浑圆,神情满是惊骇,一丝言语也说道不出来。 高低起伏不断的塬坡之上,一道道旗帜连绵不断,迎着微风,飘扬亘古,一道道杂乱无章的呼喊之音、吼叫之音、畅快之音……不绝,在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河渠之上形成一个从未见过的异样战场。 触目可及,处处一片亮晃晃黑黝黝的光膀子,处处一片铁耒翻飞呼喝不断。无边无际的人海,沿着一道三丈多宽的渠口铺向东方山塬。 推着独轮车飞奔的赤膊汉子,直似秦军呼啸的箭镞密匝匝交织在漫山遍野。五六丈深的渠身渠底,一拨拨光膀子壮汉舞动锹耒,一锹锹泥土像满天纸鹞飞上沟岸,沟底呼呼的喘息如同地底一道硕大无比的鼓风炉。 渠边仅有的空地上,塞满了女人孩童老人。女人和面烙饼,老人挑水烧水,孩童穿梭在人群中送水送饭。人人衣衫褴褛,个个黑水汗流,却没有一个人有一声呻吟一声叹息…… “这是……,秦国人是疯了吗?” “他们绝对是疯了,自古修渠之事,哪有这般为之?但……为何我……心中却顿生一股别样的畏惧之感,这就是秦人!” “……” 一位位商旅大贾的神情之上满是惊愕无双,视线在偌大的河渠工地上久久看过去,他们虽只是微不足道的商贾,但在这一刻,他们却看到了秦国迥异于山东列国最为独特的一面。 秦人可畏! 这是他们的第一感觉,此语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却是第一次身入他们的心神之中,百年来,秦国自从商君变法以后,秦人悍不畏死,威慑关东六国。 一直以来,在他们的心中,仅仅认为在军功爵下的秦人是可畏的,然而,今日他们却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举国之力修渠,放在山东六国身上,民力征发就是颇为困难,更别说在那些民力的身上看到眼前这些秦人的风采。 没有一点不愿意,没有半分偷懒,无论是谁,都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在山东列国是难以想象的,却在今日出现在面前。 “数年前,齐国稷下学宫曾有名士传言,当今列国的大争之世已经过去,一天下者,必为西秦之国,原本我并不认同,因为关东六国中,赵高、楚国、齐国都还有很强的底蕴。” “但现在,以秦人之可畏攻伐山东六国之畏惧,一天下大势明朗矣!” 诸多商旅相视一眼,低语一声,神容之上满是无尽感叹,他们身为山东的商旅,却是在内心中做出如此评价,纵然想要改之,却无法越过他们刚才看到的画面。 然则,无论那些关东商旅如此之言,对于泾水河渠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整个泾水修渠要地,便是受益的二十三县区域,也是诸多敢死轻兵攻关之所。 那日客卿李斯接手决战泾水,连夜谋划,便是谋划出条理清晰的泾水河渠核心要点,而且在秦王政的见证下,将要点之事全部分配下去。 统筹规划近两百万民力,覆盖整个泾水干渠、三十多条支渠与过水、进地毛渠三百余条、瓠口峡谷的收尾工程等等。 李斯则一边坐镇泾水幕府之中,运筹一切,一边巡视进度,进行微调。郑国带领着大匠师同样坐镇河渠幕府之中,应对下面送上来的各种难题,其余匠师则是随着李涣不断的巡视河渠每一处。 若有难题,就地解决,绝不推脱,绝没有办点推诿! 秦王政则是与护国法师玄清子、少府令赵高、卫尉李信等巡视河渠工程,但凡有特异功勋,立地授爵褒扬,但有怠工犯罪,立地依法处置。 “大王,这些秦国轻兵劳作不知疲倦,动作不知停缓,浑身的生机之气快速燃烧,虽悍然可畏,然若不节制之,于秦国无益也。” 一连数十日,都再与秦王政一起巡视整个泾水河渠,虚守和罗网一行人则是护卫在郑国与李斯等人身边,于此,少府令赵高也没有任何意见。 抬头看着天空,巳时刚过,午时临头,漫天炙热的阳光照耀,一行车马行至一处河渠关隘之所,那里飘扬着轻兵敢死之士的黑色旗帜。 放眼看过去,那一位位轻兵敢死之人,均年岁不大,不过二三十岁的精壮汉子,此刻却浑身黝黑无比的停留在干渠之中,用力的劳作着。 一滴滴汗水不断流淌而下,浑身上下除却穿着裤子以外,再无其它衣服加身,一起用力,一起喊着号子,一起将关隘之中的这块巨石锤成粉碎,给予挪移,给予施工。 顺着河渠的走向,数百丈开外,则是一处较为狭窄的山谷所在,灵觉有感,那里同样有两队轻兵敢死之人在疏理这河渠两侧的山谷巨石,给予挪移,给予粉碎。 清晰的感知之中,那些人看似精气神十足,实则本源消耗巨大,若是继续这般为之,只怕再有数日就要出大问题了。 “大师为道家天宗的传人,理应看淡生死,如何有这般语之?” “商君秦法,大仁不仁,这些轻兵敢死之士的劳作寡人自是看在眼中,如若大行妇人之仁,安有秦国法治?不过,大师所语,不无道理,” “轻兵敢死之士乃是秦人的风骨之士,非万一之时,不得有损,赵高,于李斯言语:轻兵节制劳作,各县量力而行!” 骑乘在骏马之上的秦王政诧异看了周清一眼,想不到这似王道腐儒之言竟会出至大师之口,眉头一挑,轻轻回应之。 随即,倒也是于周清之语,下达王书口令,着赵高传递至李斯处,由其统筹管辖,将意蕴传达整个泾水河渠之上。 “不好!” 一旁的周清面上轻轻一笑,对着秦王政拱手一礼,正要说些什么,豁然间,远处诸多轻兵敢死之士所在的山谷之地先是听得一阵震天动地的号子声,一阵如滚木礌石下山的隆隆雷声随之而落。 灵觉有感的周清瞬间神色大变,周身耀眼无比的紫色祥光闪烁,瞬间消失在原地,一旁的秦王政与卫尉李信亦是相视一眼,神情也是不自然的凝重起来。 对于大师的本领他们自然知晓,对于大师的平静淡然他们更是知晓,但能够令大师这般神容骤变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去那里!” 瞬息之间,秦王政便是单手拍着马背,操纵着马缰,向着刚才数百丈外那道突生异动的山谷而去,除此之外,刚才也没有什么值得大师注意。 李信为之颔首,对着身后的龙虎骑兵们挥动手掌,纵马快速前进,百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一行人才快速奔至那处山谷狭窄之所,放眼看去,山谷内的情形便是落在眼眸深处。 刹那间,秦王政神情亦是为之骤变,明亮的丹凤之眸瞪得浑圆,随即,翻身下马,一侧同样惊骇无比的卫尉李信紧紧跟随。 整个山谷之中满是无言的寂静,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山谷半空之中,那里,两块无比巨大的岩石从山谷两侧脱落,两块巨大的岩石形体略微扁平,凡方圆足有数丈之长,宽度也有五六尺。 顺着那两块巨大无比的褐色岩石脱落之所,不出意外,他们的归宿肯定是山谷之中,但是,此刻的山谷下段,那两块巨大的岩石一端,却左右两侧各有十多人手持锹耒、铁锤汇聚在一起。 一只只头颅扬起,赤裸的上半身为之僵硬,为之不敢动静,为之浑身颤抖,有胆子略小者,更是直接裤腿浸染淡淡的腥臊之气。 而那应该落下,并且砸到他们身上的两块巨大岩石,此刻却是被一道紫色的身影擎托而起,耀眼无比的紫色光芒扩散,包裹住那两块重达万千斤的石块。 “玄清大师!” 秦王政大惊,快步走进山谷之内,看着那已经被吓呆的数十位轻兵敢死之士,又抬起头看着此刻半空而立,凭空托起两块巨大岩石碎片的大师。 “大王无需担心,且令他们快些离开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半空之中传荡,落在山谷之中。 卫尉李信走在秦王政侧前方,看着此刻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轻兵敢死之士,眉头一挑,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多说。 遇到这般情况,没有吓傻都是轻的,好在今日有武道深不可测的玄清大师在此,不然,他们今天绝对要被这两块局势砸成肉酱。 对着身后同样跟来的龙虎骑兵们下令,数十人上前便是将那些轻兵敢死之士拉开,山谷巨石的另外一边,一个轻兵敢死吏员则是颤抖不已的缓缓近秦王政跟前,大口喘着粗气。 不是自己不争气,而是刚才太吓人,冷不丁的,山谷两侧岩石便是裂开,滑落下方,若非这位如同神人一般的玄清大师出手,不远处已经被拉出的数十人则必然身陨于此。 “大王,先离开这里,以玄清大师的手段,这两块石头造不成威胁!” 见着秦王政仍旧在山谷之中停留,卫尉李信神情有些焦急,连忙劝说道,倘若大王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纵万死亦不可赎回。 “阴阳万化!” 灵觉感应着下方山谷之内的轻兵敢死之人纷纷离去,虽然不远处的秦王政与卫尉李信暂时还没有离开,但也已经不成问题了。 己身横空而立,双手支撑两块巨重无比的岩石,体内浩荡的力量席卷而出,双手与岩石交触之所,各有一道亮丽的太极图迸出,由下而上,宛若毁灭之力。 螺旋而上,太极图逐渐扩大,与此同时,双手所擎托而起的巨石也在太极图的磨灭之下徐徐归于虚无,慢慢的,缓缓的,那先前两块巨大无比的石块便是彻底消失在山谷之上。 璀璨的紫色祥光护体,两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徐徐消散,灵觉笼罩山谷两侧的岩体,双眼微微眯起,双手各自拍打过去,将狭窄险要的山谷之所凭空改换形体,成就一个缓坡。 至此,流光再次一闪,周清出现在秦王政跟前。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朽 “大师,无恙否?” 尽管对于大师的手段已经有诸多了解,但每一次看到,都会感觉别样的神妙,那两块巨石的重量绝对超越万斤,而且还是瞬间滑落。 大师却是能够在数百丈之外,瞬间将其擎天托起,这等手段简直非人力,无怪乎先前听鬼谷盖聂先生而语,诸子百家中论武道修行,道家可称第一。 又观大师施展诸般手段将这处山谷改变形体,秦王政又是赞叹不已,见到大师归来,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拉住周清的手臂,深深问道。 “玄清虽然无妨,但是五里之外的那处幽谷中,却是……,玄清惭愧,终究还是力有不逮!” 周清摇摇头,虽然那两块巨大的岩石冲击力不小,然而,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不是问题,先前自己之所以神色大变的原因,也非此处。 神情平静,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灵觉有感,一队人马已经向着这里快速逼近,道音缓缓,说着令秦王政略有不解的言语。 “大王,大王,甘泉县轻兵营……!” 山谷不远处的宽阔角落中,数十位被周清救下来的轻兵敢死之士徐徐缓过神来,精气神逐渐归元,劫后余生不外如此,一时间,诸人跪拜之语不断。 不过,秦王政有感周清神色仍旧凝重万分,顺着其目光看将过去,不远处的山谷之外,由远而近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之音。 明显是向着他们所在的这个方向来的,十多个呼吸之后,在通禀之后,便是近前,观其衣衫褴褛的衣着,明显是营盘司马的装束。 刚进入山谷之中,便是嚎嚎大哭,喉头哽咽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面尘土的容颜上如同泥人一般,瘫坐在山谷之中,言语断断续续回应。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秦王政头颅低垂,双眸深深的眯起,呼吸一口气,快步走出山谷,翻身上马,向着这位营盘司马所在的另一处区域而进。 半柱香之后,在一处已经黑压压汇聚诸多河渠之民的幽谷之旁,秦王政一行人才到达那里,通道而显,目光所至,所有人均齐齐一个激灵! 石茬参差的渠身渠底,茫茫青灰色中一汪汪血泊,一具具尸身光着膀子大开肚腹,一幅幅血乎乎的肠子肚子搭在腰身,一双双牛眼圆睁死死盯着渠口…… 根据先前来禀报的营盘司马所言,甘泉县轻兵营刚刚凿开最坚硬的五丈岩,撬开了山石干渠最艰难的青石嘴段,厚厚的石板刚刚吊上渠岸,最先赶活的二十六名精壮便纷纷倒地,个个都是肚腹开花。 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眼前这种场面,秦王政脸上难看至极,沉默不已,脑海中突闪刚才玄清大师之语,这一刻,他明白了大师之意。 “好好的后生啊,你们等着,我对不起你们啊!” 先前纵马禀报的营盘司马突然间冲出人群,扬天长啸,嘶吼一声,刹那间,猛然的一头撞向一旁坚硬无比的岩壁之上。 只可惜,还未等其真正的撞上去,便是一股柔和无比的力量将其凭空摄起,屈指一点,便是令其陷入深层次的昏睡之中。 又观眼前这一幕,秦王政久久无言,四周围拢汇聚的庶民越来越多,那一双明亮的眼眸也是越来越红,豁然,秦王政身躯一个趔趄,幸好身侧的少府令赵高警惕一步踏出,扶住秦王。 “轻兵敢死,老秦人风骨不灭!” “今日其身虽死,但其行永存,殒命河渠,功在河渠,嬴政为之礼!” 看着此刻四周已经聚拢过来的民众,被赵高搀扶住的秦王政摆摆手,径直走到河渠幽谷高处,看着下方那位河渠献身的数十名轻兵敢死之士。 朗声而语,声音低沉而含悲伤之意,语落,对着下方的猩红所在一礼。 四周一道道目光汇聚,悄无声息,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虽如此,但嬴政还要询问诸位一语,决水轻兵还要不要?” 秦王政突然一声呼喊,吼声由高而落,荡漾在四周每一位河渠民力耳边。 一时间,四周仿佛越发宁静了。 “要!” “要……!” “……” 不过,数息之后,便是一道道此起彼伏之音升腾,数百人、数千人同声而喊,震荡的整个河渠塬坡为之晃动,声音入幽谷,更是余韵不觉。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秦王政双眼通红无比,再次怒吼一声。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 当天夜里,秦王政在甘泉县停留,召群臣商议要事,次日,便是有王书而落,既有轻兵呵护节制之策,也有对于那些殒命河渠之人的处置。 举凡轻兵死难河渠,各县得核准姓名禀报秦王行营,国府以斩首战功记名赐爵,许其家人十年得免赋税,除此之外,勒石以念,以为永志! 消息传出,整个泾水河渠再次为之沸腾,随其后,整个泾水河渠的进度再次加快许多,如此这般,到五月即将过去之时,那鼓荡关中的漫天黄尘终于平息了。 ****** 泾水河渠上的全部工程勘察完毕之日,河渠令郑国、河渠丞李斯、原巴郡丞李涣一同来到泾水河渠幕府之中,只是不曾想,昌平君熊启、长史王绾,甚至于咸阳令蒙恬都从云中郡归来。 他们从咸阳、云中前来的意愿一致,都是敦促秦王早日移驾还都,处置两个多月积压的诸多急务,放水大典可择日而来,毕竟泾水河渠已经大体完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河渠之事告一段落。 只可惜,他们所请被秦王政拒绝了。 次日清晨,秦王政率行营及瓠口幕府的臣工出了瓠口,沿着宽阔的渠岸辚辚走马奔赴甘泉。君臣们谁也没有料到,一出瓠口,便见茫茫干渠上黑压压人群成群结队络绎不绝地匆匆赶赴东边,如同开春赶大集一般。 李斯勒马一打问,才知道这是即将拔营归乡的民众依着秦人古老的丧葬习俗,要赶往甘泉松林塬,向长眠在那里的轻兵锐士、殒命河渠之人做最后的礼仪风俗。 “这,这是谁约定的?” 此等风俗,河渠令郑国大为奇异。 “人群相杂,不约而同。” 河渠丞李斯对着郑国看了一眼,点点头。 “全部下马,此等为河渠殒命的秦人,我等当礼敬之,步行入甘泉!” 看着河渠两岸那黑压压的人群长龙,秦王政凝视许久,随即,翻身下马令达而道,一旁的周清没有出言,身侧其余之人也没有多言,均下马,随着秦王政一同向着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甘泉行进。 一众百多人行进,不多时,便是融入苍茫人际河流之中,周清灵觉扩散,尽管推演中不存在问题,但天机之事,从来没有完全的。 兼程行走,昼夜不停,鲜少休息,足足走了两天三夜,从泾水河渠周围汇聚此地的民力多达数十万,多达百万,密密麻麻,人声鼎沸。 地势高缓的甘泉松林之地,数十块大石头依次立在其上,四周有秦兵驻守,每一块巨大的石头之后,都有数十座、数百座坟茔。 “兄弟,河渠修成,我等要走了,血脉相连,天长亦不孤单!” 各县民众各自聚集在本县轻兵死士、庶民之劳的刻石前,绕着圈子捶胸踏步,低声沙哑而语,各自散开,各寻一方粗糙石头,瘦骨嶙峋的大手压上粗石猛搓,直至手掌渗出血珠。 而后大步走到刻石前,在石上结结实实一摁,一个血手印摁在了石身或石背,罢了肃然一躬,便赳赳去了,甚是古朴而庄重。 秦王政一行风尘仆仆赶到,甘泉松林万千人众大出意外,各自伫立在墓石坟茔前凝望着秦王不知所措了。 目光所视,那年青的秦王也不说话,对着一齐朝他凝视的茫茫人众深深一躬,大步走到一柱显然是有心者特意立起的粗糙巨石前,大手猛然搓下,顿时血流如注。 万千黑压压光膀子的秦人悚然动容,寂静得只听见一片喘息。秦王政举着血掌,大步走过刻石,一石一掌,结结实实地摁在碑身大字上。 未过三五石,光膀子人群感奋不已,争相到粗石柱下搓出血手,呼喝着唏嘘着纷纷跟了上来,完成与兄弟烈士同心挽手的最终心愿。 及至嬴政走到最后一座大石前,摁罢最后一个血手印,回头看去,一片二十三座大石,座座鲜血流淌,一片血红的刻石在夏日的阳光下惊心动魄。 “泾水锐士,秦川为神!” “守我河渠,富我大秦!” 做完这一切,秦王政对着四周那不知多少秦人仰首长呼一声。 为了修筑泾水河渠,一共有八百多名轻兵敢死之士殒命,一共有三千六百多位普通庶民殒命,均数葬在此处,从图板上俯览,此处位于河渠中央关隘之地。 今日,以诸多老秦人之鲜血,给予洗礼,给予荣耀,给予亘古不朽的承诺! 第三百一十三章 郑国渠(完) 且月初一,这是秦王政与诸多泾水河渠的官吏定下的放水大典仪式之日! 历经两个多月的攻关,将完工之日从最开始的年底,提前至秋种,又提前至堪堪夏种,看似不过提前一两个月而已,但对于整个河渠工程来说,却是难题横出。 两岸青山,一条白石大沟从峡谷穿过。东西山塬挤满了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幼,旌旗招展鼓乐喧天。瓠口幕府前的云车将台下,嬴政君臣们人人都在可着嗓子说话,尽管谁也听不见谁,依旧是乐呵呵地高声诉说着。 将近午时,河渠司马来报:瓠口之外的所有斗门、渡槽、跌水、过水、干渠、支渠、毛渠的交接口再次查勘完毕,无一差错。 干渠两岸的迎水民众井然有序,只待放水。 秦王政得报,向郑国和李斯挥手高喊了一句,二人立即会意,转身利落地一同走上将台,一劈令旗,将台前云车上的大纛旗左右三摆,漫山遍野的鼓乐喧哗便渐渐平息。 “吉时已到,秦王击鼓告天!” 河渠令郑国那激情高昂的声音回荡上下。 “秦王嬴政祷告上天:引泾入洛,开渠灌田,秦国庶民生计之根本。天公旱秦,逼我秦人与天争路,以血肉之躯奋力死战,方引得泾水东下。” “秦人不负上天,上天宁负秦国乎!愿上苍护佑秦国,保我泾水滔滔,长流不断,关中沃野,岁岁丰年!今泾水渠成,依国人心愿,依天下通例,泾水河渠定名——郑国渠!” 秦王政同样神情欢悦无比,左右拱手一礼,缓步而至鼓架前,接过河渠司马递过的一双长长鼓槌,再次拱手向天,奋然高声,神情激动无比。 语落,秦王政的鼓槌用力打上牛皮大鼓,隆隆之声震荡峡谷。一侧不远处的郑国与李斯兴奋不已,尤其是郑国,那张因长久在外奔走而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此刻容光焕发。 “秦王定名,引泾河渠为——郑国渠!” 河渠令李斯再一次向围观于此的诸多秦人宣呼泾水河渠的名号,对于这个名号,无论是依据成法惯例,还是庶民所请,均是如此。 “郑国渠!” “郑国渠!” “……” 铺天盖地的呐喊之音顿时淹没整个泾水瓠口所在的区域,一位位参与建造泾水河渠的老秦人为之欢呼,尤其是受河渠裨益良多的关中二十三县。 “河渠令开渠放水!” 良久之后,河渠丞李斯再次言语,刹那间,高高站立在台上的郑国成为万众瞩目之焦点,尽管自己不擅长此道,但是此刻,郑国却欣然为之。 单手持折叠铁尺,将其全部延伸,长长的一柄铁尺握在手中,迎着秦王政的目光,迎着护国法师玄清子的目光,迎着四周老秦人的目光。 半柱香之后,河渠令郑国铁尺入水,大手挥动,瓠口洞开,泾水入洛,漫天水雾夹杂着浓郁的尘土气息顺着开辟的河渠东游而去。 “泾水河渠,成!” 随着河渠令郑国的一语而落,刹那间,整个瓠口幕府周围,漫长的河渠两岸,万千老秦人仿佛都听到郑国之言,再一次欢呼之音而起。 遥想往昔,这等情景已经多不显于关中之地,翻阅史册,也只有数百年前穆公时期的百里奚在关中西部开出的那条百里渠完工之日,方有如此之势头。 如今,这条铺满秦人鲜血的四百多里的泾水大渠,已经巍巍然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渠。一朝放水,岂能不唤起老秦人久远的记忆与风习? 泾水河渠虽然已经完工,但仍有大部分秦人汇聚河渠两岸,未曾离去,欲要亲自一观泾水河渠,不,如今该是郑国渠的浩浩荡荡了。 从泾水入渠的瞬间,便是有大量的老秦人顺着水头,不断的走下去,希望可以与这水头齐头并进,一起前往东游所在的洛水之处。 郑国渠! 它,终于还是出现了,周清静静的站立在河渠高暗一语,尊秦王政的指令,时刻护卫在河渠令郑国身侧,与其一同追赶着水头,直到泾水与洛水贯通。 与此同时,伴随着这条河渠的修成,秦国的根基大势彻底铸就,再也没有任何外力可以拦阻,坐拥巴蜀、关中两大根基之地,将来便是意味着有数万、数十万、数百万的秦人受益。 长久下去,这条郑国渠将会给秦国带来不可想象的好处,虽然长久不可推测,但眼前而观,待三年过去,秦国便是有足够的底蕴东出,若是待五年,万事俱备,山东六国何足惧? 大秦兵士,号称虎狼之师,山东列国为之惧怕! 大秦底蕴,今日铸就,三五载之后,山东列国何以相比! 大秦朝臣,万川归海,求贤令高悬,商君遗泽闪烁,山东列国何以相比!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 “秦国可一天下,秦国必一天下!” “岁月长河,上天对秦国不公,如此国祚何以猝然而崩,赢清来到这里,传承赢秦血脉,大秦国祚当延绵不断,当万世不坠!” 待在泾水河渠上一年之久,周清日日夜夜与老秦人接触,这等朴实厚重的老秦人,这等血气方刚的老秦人,这等尚武霸道的老秦人早就成为秦国独一无二的象征。 缘由的岁月长河之中,二十多年后,秦国猝然而亡,赢秦一族被灭,老秦人惨遭屠戮,关中大地遍体鳞伤,脑海中闪过那般惨烈之状。 周清浑身上下耀眼的紫色祥光吞吐,眉心更是一道混元的太极图忽闪,一步不移的护持着郑国,走完整个水头之势,看着泾水注入洛水之中。 “秦国,必将成为诸夏最为闪耀、最为亘古的光芒!” 朗朗大笑,念头顺畅无比,浑身异象归元,言语流转,扩散虚空天地。 “哈哈哈,大师所言有理,秦国必将成为诸夏最为闪耀的光芒!” 一旁不远处的郑国似乎听到此言,亦是朗朗大笑,随后,看着和自己一同走到河渠终点的老秦人,此等族群必将一天下。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眼,又是笑声不绝。 ****** 泾水河渠功成,护卫郑国渠的护国法师玄清子、宫廷护法阴阳家东君焱妃、首席剑师鬼谷盖聂先生再次汇聚一起。 虽然在此期间,周清巡视郑国渠的时候,彼此之间也有感应,但未能身入相谈,今日完事闭合,终于卸下责任,三人一同走向郑国渠入洛水的旁侧一处。 那里,秦王政等一行朝政重臣在列,郑国、李斯、李涣、毕元……在列,露天场地,各种粗糙的饭食摆放在每个人的跟前。 近前入列,同样的饭食拜访跟前,干干的锅盔、温热的干肉、浅浅的羊汤,三样在前,周清微微一笑,细细品味之,身旁的盖聂、东君亦是如此。 吃饱喝足,归于正事。 查水查渠之各方汇聚渠情水情,结果如同预期,全线无断无裂无渗无漏,所有支渠毛渠都顺利进水,无一县报来故障。 郑国归总,点着探水铁尺硬邦邦撂下一句话:泾水河渠四百六十三里,全线坚实通畅,入田顺当,十年之后,关中富饶,泾水渠成! 郑国说完,连同嬴政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一口气。李涣与几个经年奔波的老水工啧啧感叹不已,连说这郑国渠快得匪夷所思,好得匪夷所思,教人如在梦里一般。 “李涣,你报个数目,郑国渠究竟灌田几多?” 李涣原为巴郡丞,更是数十年前的蜀郡李冰之子,当年修建都江堰的时候,他也曾参与,而今再次参与郑国渠,与有荣焉。 秦王政端坐在上首,一边喝着凉茶,一边面露红光的看向李涣,郑国渠铸就,自己的一颗心也终于可以放下,诸般大事也可以行之。 “郑国渠,直接受益者二十三县,间接受益者全部秦川。关中缺水旱地四百六十余万亩,可成旱涝保收之沃野良田!” “另有两百余万亩盐碱滩,三五年之后,也大体可变良田!若以盐碱滩地接纳山东移民,可容五六万户之多!如此,秦国腹地可增加人口五十余万。” “寻常年景之下,每亩可产粮一钟,每年国库至少可积粟三十万斛。五六年后,关中之富,甲于天下,数十年之后,关中之地之盛必然超越临淄!” 于这些,李涣如数家珍,神情激动,连忙起身上前一礼,将早就计算好的数据念道而出,每一个数据出来,秦王政面上都为之欢悦甚多。 “令丞,果真如此?” 虽然知晓这不可能是假的,但秦王政还是向着一旁的郑国和李斯看去。 “这是最低谋算!” 于此问,郑国傲然回应道。 “何以旱涝保收?” 秦王政在问之,对于这些,也是突然生出兴趣。 “我王,旱涝保收的根基在于:泾水河渠不仅仅是一条干渠,而是三千多条支渠毛渠织成的水网。” “水网之力,在于将关中平川之大多数池陂河流连接沟通,旱天水源丰厚,渠不断水,涝天排水畅通,水无滞留,此所谓旱灌涝排之渠网也!秦法严整,若能再立得一套管水用水之法度,秦川无疑天府之国!” “秦法严整,若能再立得一套管水用水之法度,秦川无疑天府之国!再加上上灌下排之法,关中两害将不存也,盐碱滩地将彻底消失,白毛盛况只怕只存在史册之中了。” 郑国再次快速回应,与水工之事、与农事,给予秦王政诸般回应。泾水河渠修成之后,郑国整个人都精神许多,举动之间,也多了些许活泛。 不多时,关于郑国渠的诸般议论更加深入,秦王政神情越发欢喜,郑国与李斯的言论也是越来受到在场朝政要臣的欣赏。 次日,泾水河渠修成的消息通过商旅和关东六国的探子传荡。 是曰:郑国渠出,天下震动!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小灵 郑国渠行水大典以后,从咸阳城赶来的朝政重臣便是催促着秦王政快速回宫,处理政事,于此,周清倒是没有一同归去,简单而语,便是带着虚守向着太乙山而去。 如今,已经是且月初四,后日,便是师兄赤松子先前文书而语的道家天宗与人宗论道之时,五年之前,在太乙山上,自己机缘巧合顿悟,一举踏足化神玄灵的层次。 掌控天地元气,奠就根基,再加上师尊北冥子的指点,收放自如,道理初成,了结因果,斩断阻碍,破入悟虚而返。 两匹高头骏马从郑国渠直往东方,经过洛阴之地,迈过关内长城,越过函谷关,便到了河东郡,太乙山观妙台便是位于河东郡以北区域。 数百年来,缘由道家天宗与人宗之间的交织,再加上太乙山所在位于八百里秦川源头,不远处,山脚之下,亦是有繁荣的集镇。 五年过去,太乙山脚下的集镇似乎扩大了不少,与虚守在其内停留等待,听四周诸人之语,倒是因为这两年诸夏干旱,从关东六国逃来的人比较多。 关东六国之内,土地全部被公室贵胄占据,以至于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而秦国之内,却是伴随着百年前的开疆拓土,地广人稀。 尤其是函谷关外的秦国郡县,因为没有险关拦阻,数十年来,关东六国屡次合纵伐秦,屡屡从三晋要地长驱直入,千里区域,一片狼藉。 战争之下,岂有完卵? 虽如此,但在秦国的国策吸引之下,仍旧有源源不断的关东之人涌入秦国,尤其是这两年诸夏干旱,秦国竟然开仓赈灾,令他们心中安定。 再加上河东郡、三川郡、北地郡有秦国重兵驻扎,威慑关东六国,一时间,从六国之中涌入其中的民众越来越多,或是修渠以获取关中新的土地,或是直接在关外分得田地,给予耕种。 如果运气比较好,那么,说不准,以后还能够凭借耕种得爵! 这一点更是待在关东六国中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小师叔,按照您去岁所言,泾水河渠修成以后,宗全师兄他们也应该回来了,需要我给他们传文书吗?” 待在太乙山脚下的集镇酒楼之中,酒楼不甚奢华,但二人也不追求那些,身着朴素,并为外显道家独特的装束,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窥测。 今日,已经是且月初五,不出意外,掌门赤松子便会与宗门的师兄弟前来这里,明日一早,赴太乙山观妙台的约定。 “暂时不用,昨夜我灵觉有感,宗全他们在赵国或许会有些麻烦,待太乙山观妙台事情了结,你先回咸阳玄清宫复命大王,我随后便可归来。” 点了几个秦国特色之菜肴,肥羊炖在瓦罐中冒着热气,尽管是在夏日,喝上一口肥羊之汤,浑身上下的精力便是得到补充,对于辛苦耕作的老秦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轻抿一口略带些许酸意的秦酒,尽管已经过去百年,但独特的秦酒还是没有变了味道,迎着虚守看过来的目光,轻轻摇摇头。 去岁,宗全他们离去之时,自己曾在他们的身上封印力量,以备不时之需,但前两日,虚冥有感,封印在他们身上的力量已经被动用。 要知道宗全如今已经是化神级别的武者了,近岁来又修炼道家玄功,浑厚的内力加持之下,就算是化神第一层次的顶尖武者都可一战。 再加上墨鸦与白凤再旁的掠阵,除非是先前道家阳生、赵震等人的层次,不然根本不可能动用封印之力,而既然动了封印之力,那就意味着有强大的敌人出现。 “是!” 虚守颔首以对,如果宗全师兄他们真的在赵国内有麻烦,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就算前往赵国,也帮不上什么忙,小师叔足以解决一切。 ****** “玄清见过师兄!” 午时过去,初入未时,周清强大的灵觉笼罩之下,同样身怀道家玄功的师兄等人便是清晰的呈现在感知之中,这一次,师兄身边带了两名弟子,一男一女。 观他们的年岁,倒是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翻滚脑海中的记忆,还真有些陌生,应该是近年才收的弟子,二人的修为都已经达到炼气通脉的巅峰,距离先天层次不远。 天籁传音,半柱香之后,同样古朴淡青色素袍加身的赤松子等人便是来到周清二人的所在,酒楼外的辽阔场地上,四目相对,微微一笑,周清为之一礼。 说起来,也已经有数年没有见师兄了,但外表看上去仍没有什么变化,柔顺的发丝梳拢而起,绾成一个普通的道冠,天青色长袍加身,脚踏青云履,鹤顶挺背,神态飘逸而至。 手持造型特异的雪霁之剑,周身上下无形散发玄妙之气,面色红润无比,气息晦涩,修为明显提升不少,以周清的目光,再有五年,踏足化神第二层次不难。 “玄清师弟,数年不见,你这修为可是越来越高了。” “先是杨朱一脉的阳生被你镇杀,而后赵国中山夫子在三川郡被你镇杀,要知道,二十年前,中山夫子可是与师尊论道而坐的。” “师尊曾评语,赵国中山夫子有踏足悟虚的可能性,不过,终究还是运数不够,不明天时,掺和凡俗之事,该其陨落。” 对于自己的这位师弟,赤松子可是越发的惊讶了,尽管知道师弟的天资超越自己多矣,甚至于师尊都曾言,踏足悟虚而返只是时间问题。 然则,听到中山夫子被镇杀的消息,还是令赤松子心神震荡许久,能够道理初成,那就有资格登临悟虚,只需要一个契机,破入其中轻而易举。 师弟能够将其斩杀,无疑表明师弟起码也是媲美中山夫子的层次,甚至于超越那个层次,对于师弟的修为没有多问,自其下山之时,就已经看之不透了。 虽然从天宗诸多弟子传来的消息中知晓师弟杀了许多人,但那又如何?天地乾坤,阴阳轮转,有生有死,不过是轮回,并没有什么值得太过于在乎。 唯一在意的,并下文书告知师弟的也只有道家杨朱一脉的阳生,他们的理念虽与道家天宗不合,但终究承了祖师一点情分,将承影之剑还回去,也能够令其护身,传承道统。 “哈哈,差点忘了,这是前两年拜入我天宗的弟子,资质不错,修行三载便已经到达如此境界,明丰、明心,这就是我给你们提过的小师叔。” “还不来见过!” 轻缓而语,周清便是身躯微侧,引领者师兄三人步入酒楼之中,虚守已经进入其中安排,踏步之间,看着身后跟着的两位天宗弟子,赤松子又是一语。 “明丰见过小师叔!” “明心见过小师叔!” 二人的道号相似,想必是一同拜入道家天宗的,修行三载步入这等层次,天资还要超越宗全,再有十年,修炼至先天巅峰不难,二十年内有机会踏足化神。 听掌门赤松子之语,那两位少年天宗弟子连忙持剑道礼而下,双眼中露着奇异之色,在周清身上好奇的看来看去。 对于这位小师叔,刚才就看到了,自从他们进入天宗以来,虽然资质堪称上佳,师兄们也都由称赞,但每每称赞之时,总会带着另一人的名字。 那就是道家天宗玄清子! 玄清子小师叔已经下山数年,乃是十一年前师祖北冥子从婴儿之时就培养的弟子,天资惊艳,初入修行数月,便入先天,半载之后,破化神。 虽下山久矣,数年来,仍有赫赫战绩涌入天宗之中,身处秦国,一己之力镇压诸子百家,堪为百年来道家行走在外的绝顶高手。 看似年岁比自己二人还小,但已然成就传奇,在秦国之内拜为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于凡俗之物,他们虽不在乎,但这已经表明了小师叔的地位。 “资质却是很不错。” “这是两道太清真元,你们将其炼化之后,可以在将来你们破入化神之时有妙处!” 屈指一点,便是两道淡紫色的玄光没入二人的身躯,身为小师叔,对于宗门弟子,怎么说也得有一定的表示,以自己现在的真元之力,只要二人将来没有心性障碍,化神必然成就。 “多谢小师叔!” 感应着丹田中融入的那道紫色真元之力,二人虽为开始炼化,但从真元之上流转出的气韵,就已经远非他们可比了。 当即,二人相视一眼,再次道礼而下。 “师兄,师尊还在诸夏游历修行?” 四人缓步入酒楼中的静室之中,那里,已经备好了酒水、菜肴,看到赤松子等人的近前,虚守连忙上前一礼,诸位随即就坐。 周清则是与师兄赤松子随意闲聊,师尊北冥子作为如今诸子百家地位尊崇的名宿,一直以来却鲜少在宗门中坐镇,多游走在外修行,感悟天地自然。 “自从你走后,便是未曾归来,不过两个月前,倒是有一名蓝发少年持师尊之令,拜入天宗修行,那个少年的资质更加之高。” “若非有师弟你在前,只怕他的光芒在将来更加耀眼,短短两个月,便是修炼到几近炼气通脉大成的地步,不出意外,一年之内,必然踏足先天!” 提及师尊北冥子,赤松子亦是无奈,到了师尊那个境界,宗门的束缚完全不存在,好在师尊还是将宗门放在心上的,两个月前,那位蓝发少年拜入天宗,便是一个明证。 师尊昔年所语,小师弟虽然天资绝艳,千年以来至强,但是与秦国的纠缠很深,虽未多言,但赤松子也明白,只怕将来让师弟执掌天宗希望不大。 如今,有了那位蓝发少年,赤松子心中不自觉的跃动起来,短短两个月,便是从不通修行,直入炼气通脉的大成地步,甚是惊人。 “小灵师弟的修行速度确实很快,尤其是《万川秋水》的修炼,已经快要小成了!” 长途而行,明丰、明心二人与虚守在娓娓而言,三人倒是徐徐饮酒、吃菜,忽而,明心似乎听到赤松子所言,不自觉的也是神情感慨而道。 “小灵?” “此人未入我道家天宗?” 入天宗之内,非有道号加身,小灵这个名字虽然雅致,但却非道家之名,观明心所语,乃是习惯而言,此人莫非有何不同。 “这个……,暂时未入,只是其手中持有师尊的令牌,有资格修炼我道家天宗的玄功,依据小灵所言,他在凡俗之中还有一个牵挂,有一个心结。” “如若有一日,可以将这个牵挂了断,那么,便真正的入天宗之内!” 与师弟所言的这一点,同样是赤松子的纠结所在,小灵的年龄虽不大,但看上去心事重重,整日埋入修炼之中,这或许也是对方修行如此之快的原因吧。 不过,对于小灵的心结却没有多问,如果小灵能够踏足化神层次,那么,整个诸夏之中,能够拦阻其身的可就不多了。 也算是对其的一个磨砺,故而,未有甚究。 “小灵!” “有趣,难道是他?” 回想着当年在蕲年宫听阴阳家东君焱妃所言,阴阳家九宫神都之内一共有九个至高之位,数百年来,九座尊位一直没有汇聚全体。 今,日、月、星三大护法归位,五行长老也是不远,东皇太一执掌中枢,如果进入道家天宗的这个小灵真的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个小灵。 那乐子可就大了! 此外,对于阴阳家的九宫神都之地,自己也是颇为好奇,既然此人和师尊有缘,又得师兄赤松子如此看重,白白殒命在罗生堂就可惜了。 “嗯,师弟知道小灵?” 听得出师弟口中的言外之意,赤松子神情奇异,根据小灵所言,他是从三晋之地而来的,并非从秦国而来,这几年,师弟可是一直在秦国。 “并不知晓。” “只是觉得此人既然和道家天宗有缘,那么,待玄清处理完咸阳宫的俗事,倒也可返回宗门一趟,近来修行有些疑惑,当翻阅先贤典籍,寻求突破。” “若是碰到师尊归来,再好不过!”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二经 返回道家天宗总部一趟,倒也不单单是为了小灵,而是之前便有想法,想要再次亲手一读经阁中的道家先贤典籍。 位于道家经阁中的核心典籍,大都是先贤们亲手写就的,在写就的时候,往往带着己身浓郁的道理,而凡是能够列入经阁中的典籍,其主人修为最低也是悟虚而返。 那些内容自己都已经熟悉,但熟悉的是其道理,而不是那种感觉,自从一窥《黄石天书》以后,参悟其中的天地乾坤之道,结合己身所修。 道理算是逐渐深入,以乾天之属而入,明悟坤地之灵,天地合一,熔炼太极,是为己身之道,不出意外,那个时候,自己的境界便可臻至悟虚而返的绝巅。 可一窥合道归元! 语落,并未与师兄赤松子在做相谈,明日便是太乙山论道之期,从巴郡总部而来,也该好好的调理一二,将己身精气神臻至巅峰,以对人宗掌门木山子。 没有迟疑,次日一早,在用过早餐之后,一行五人便是从酒楼而出,向着秦川源头深处的太乙山行进,虽只是来了一次,但路径不成问题。 轻车熟路,御风而行,身入参天而起的茂密植株之中,时值盛夏,清晨的阳光并不炙热,反而在温热交替之时,大量的云雾顿生。 呼吸着秦川之内的清新之气,灵觉感应之下,这里的天地元气都要浓郁许多,太乙山观妙台,位于秦川源头深处的一处险峰之上,四周均没有任何攀登的道路,想要上去,只有凭借轻功。 周清与赤松子在前开路,虚守三人则各自施展身法紧紧跟随,踏步虚空,轻松随意,这般手段又是另赤松子赞叹不已,一丝丝紫色玄光闪烁,身形虽动,但四周气流恍若无闻。 “师弟,你的《御风》身法看来已经大成了,凌虚而行,空间无错,根据师尊所言,当年列子破入悟虚而返以后,也才有此境界。” 身形穿梭跳跃在丛林之间,脚踏树枝,不断前进,时不时的一片片枯叶落下,荡起淡淡尘土涟漪,赤松子所施展的亦是《御风》身法。 不过,与周清相比,虽然速度上看不出来,但细细观之,却高下立分。和五年前所花费的时间一般,为了照顾虚守等人,近半个时辰以后,彻底行入秦川深处,放眼处,太乙山观妙台沉浮眼眸。 与五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道家天宗先到了,登临观妙台,偌大一个方圆百丈区域的山峰顶端平整无比,一隅所在,则是一座木亭存在。 俯览而观,四周苍茫寰宇,云雾飘荡,鸟兽齐鸣不断,林深幽静,暗合天道自然。 “师兄,他们来了!” 在他们率先登临太乙山观妙台一炷香以后,周清的灵觉涌动之下,东侧一处区域传来天地元气的波动,感应之下,正是五年前见过的人宗等人。 ****** “哈哈哈,赤松师弟,想不到你们来的这般早。还有玄清师弟,想不到这次你也会过来,数年来,你的名声可是传荡百家了。” 身披紫纱六尺,长短如洞玄法,以青为里,袖领带,飞青华裙,莲花宝冠而起,周身弥散一股清静自得的韵味,一丝丝浑厚的力量扩散,周清观之,和五年之前一般无二。 反观师兄,却是没有过多外在而显。这一次,人宗前来的弟子不多,只有人宗掌门木山子和五年前见过的逍遥子,五年之前,逍遥子的修为已经是先天绝顶了。 现在仍旧是先天绝顶,不过,从其丹田本源散发的玄妙韵律一观,数年之内突破不难,以化神玄灵的修为执掌下一任人宗掌门顺水渠成。 此次,木山子仅仅带了逍遥子一个人,也可见一斑。 “见过木山师兄,见过逍遥师兄,玄清之名虽传荡百家,但却都是恶名,令道家面上无光,颇为惭愧。” 自己在诸子百家中的名声如何,周清就算不去探察,也能够知晓,下山以来,死在自己手上的诸子百家和山东六国游侠剑客都有数百位了。 从最开始的野王之战,到后来的新郑之战,再到三川郡之战,再到郑国渠之战,尽管有些人知晓自己的存在,却还是露面行事,如此,不陨落该如何? “何为恶名?何为善名?善恶之属本就无从定论,师弟身为秦国护国法师,镇杀那些人职责所在,而今列国纷争,一天下大势明显,他们看不清大势,该有这般下场。” “近来,山东六国更是传郑国渠之事,可是令六国惊吓不已,数十年前李冰修建都江堰,就已经令六国极力拦阻,而今郑国渠成,秦国根基浑厚先前十倍。” “本就是独霸强国,而今,六国更是无还手之力!” 比起不问世俗之事的道家天宗,人宗倒是一直行走在诸夏之间,诸人没有率先动手,走向木亭,缓缓言语,述说如今天下大势。 木山子手持长剑,娓娓而谈,列国更替本就是自然,如此,少不了血腥的纷争,于天宗玄清师弟所为,并没有不认同。 “郑国渠成,只怕要不几年,秦国就要大兵东出,匡诸侯,一天下了!” 一旁浅灰色锦袍加身的逍遥子亦是出言,柔顺的长发梳拢在背后,并无束冠,对着掌门师兄看了一眼,再次而语,他们入关以来,见秦国关外河东郡、三川郡中,民众分得田地,甚是欢喜。 此为与祖师所言大德相似,尽管秦国法师苛刻,但眼前而观,还是大有裨益的,一天下之后,诸夏战乱平息,庶民们也能够少遭受些苦难。 “春秋以来,列国更迭,本是寻常,无论是秦国一天下,还是列国一天下,都是自然之道,只是秦国百年前抓住了阴阳变化之机,方有如此之势。” “不过,太乙山观妙台可非论政之所,木山子师兄,请!” 听人宗掌门木山子和逍遥子所言,赤松子朗朗一笑,列国更迭本就是因果轮回,强弱之势永远不可能停留在一端。 数百年来,诸夏列国都有各自一天下的机会,可惜,只有秦国抓住阴阳强弱变化之机,遵循自然之道,行天地之法,有如此之果。 于此大势之论,赤松子并未多言,道家精义通万道,治国自然是其一,随即,话锋一转,便是单手平伸手中的雪霁之间,柔软坚韧的拂尘飘荡,周身闪烁玄光,笑意绽放。 “赤松师弟所言差矣,《道德》二经本为一体,修《道经》明悟天地自然,修《德经》明悟万事轮转,如此,才能够修炼至最高境界。” “论政之道亦是道家修行之一,文子、列子、庄子都曾入其中,你我却一直在天地之间散修,以至于落先贤远矣。” 与赤松子之语,人宗掌门木山子似乎有不同的意见,虽然口中言语不断,但是己身却已经出木亭,体内玄力催动,手中剑光隐现,踏步而动,便是闪烁远处的场地上。 赤松子不言,迈入化神境界,诸人都有诸人的道理,木山子之语动摇不了自己的内心,身法飘动,剑气吞吐,瞬息之后,整个观妙台上便是剑气横扫,威压弥漫。 一缕缕旋风凭空自生,一道道耀眼的剑气碰触,能量余波扩散,空气的嗡鸣之音不绝,坚硬的山体石头之上,更是缕缕剑痕留下。 二人的修为、境界仿佛,并未施展威力巨大的道家玄功,仅仅是将己身所参悟之妙融入剑法之中,看似不过先天层次的战斗,已然可以决出胜负。 “玄清师弟去岁可是镇杀了赵国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 周清等五人静静在木亭中观望着,各人境界不同,所见所闻自然均有不同,十多个呼吸之后,周清面上微微一笑,五年来,师兄略有突破,举手投足之间,剑气纵横颇有韵律。 此战,胜不难! 然则,还未等继续观望下去,身侧的逍遥子却是悄然出声,身躯微转,双眸看向自己,神情略微有些凝重,似有深意。 “去岁三川郡之事,百家欲窃葬文信候,中山夫子搀和其中,被我镇杀之。” “逍遥师兄怎么会提到这件事?” 中山夫子! 这个人创立的中山剑馆一直从事敌秦活动,就是没有三川郡之事,周清有感,将来他们之间也会碰到,楚南公之语,不过将时间提前了。 其人修为的确超凡,参悟之道理初成,寿元过百不成问题,以其境界,再有机缘,当破入悟虚而返,到时候,可就是一大麻烦。 迎着逍遥子看过来的慎重目光,数息之后,周清眉头轻轻一挑。 “我也是从墨家的弟子口中知晓的,自从中山夫子被玄清师弟你镇杀后,中山剑馆中人便是图谋复仇,若仅仅对付师弟,他们自然不足惧。” “近来听闻,他们想要前往列国,对付书阁与天上人间中的道家天宗弟子,不仅如此,还有赵国陉城书馆的势力,赵震被废,书馆老馆主虽没有命令,但书馆中的剑客多有承受赵震恩惠者。” “故而,若是可以,玄清师弟当将道家天宗的弟子尽数召回,以免灾劫加身!” 第三百一十六章 风华 道家虽分天宗与人宗,但天宗与人宗并不意味着两大宗门是天人之间的界限,不过是因为对——道的理解不同,才有如今之势。 数年来,自己一直在山东六国修行,楚国、韩国、魏国之中都有书阁与天上人间的存在,而且从百家弟子的交谈中知晓,他们的背后是道家天宗的力量,准确的说是道家天宗玄清子。 虽不知晓玄清师弟为何立下书阁与天上人间,但其内的道家天宗弟子却有不少,如今的山东六国中,论战力,也只有赵国可与秦国一战。 不仅仅是因为赵国内的兵士,更是因为赵国数百年来一直位于诸夏北方,一直处于对抗北方蛮族、北方匈奴的最前线,尚武之风很是兴盛。 尤其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后,更是举国尚武,一时间,兵威之强大几可与秦国争锋,长平之战后,赵国虽战败,但秦国亦是元气大伤,再加上信陵君在邯郸之战、伐秦之战对秦国的打击。 故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山东六国中,赵国还是能够一战的,为了遏制秦国东出,近年来,赵王对于游侠势力的管辖也松弛了许多。 非如此,逍遥子也不会如此于周清而语。 “中山剑馆!” “陉城书馆!” “恰好待太乙山之事了结之后,玄清便会前往赵国一行,至于游走在山东六国的道家天宗的弟子,他们是不会召回的,但是我会让他们知道无缘无故冒犯道家天宗所付出的代价!” 强大从来不是一味的退让得来的,诸夏列国如今的形势,同样也不是秦国一味退让得来的,那是一场场征战杀出来的。 只有将敌人打怕了,将敌人杀怕了,那才是真正的强大,令人不敢欺压。 “中山剑馆杀一位道家天宗弟子,此行赵国,中山剑馆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陉城书馆亦是如此,彼此之间的恩怨乃是国势为之,何以私向仇恨?” 周清神色平静,对着身旁的人宗逍遥子而语,单手负立身侧,呼吸之后,目光遥望东北方向的赵国所在,前两日宗全身上的封印之力消耗,便是有感。 今日,逍遥子再次言语,看来,此行赵国必将有杀戮。 “玄清师弟,中山剑馆的弟子我也遇到过不少,多数好事良善之人,若师弟前往赵国,当留一线生机,少生杀戮,平和为上。” 对于周清的回应,很明显出乎逍遥子的预料,如果中山剑馆中人杀了一位道家天宗弟子,那么,中山剑馆除名?脑海中掠过那血腥画面,逍遥子神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难不成玄清师弟真的嗜杀不成? 行走在山东列国,和诸子百家的朋友相谈,玄清师弟出现的次数不少,而且,屡屡出现,百家便是为之愤恨,百家便是为之不满。 对于死在玄清师弟手中的百家弟子,自己也是知晓,然而,玄清师弟杀那些人是在其职责位上所杀,倒也不无不可。 如今,听玄清师弟之语,似乎杀性真的很大!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此为天地之道,玄清非喜爱杀戮之人。但是于那些游侠剑客的作风,逍遥师兄应该知晓。” “韩国公子韩非有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山东六国与秦国较大的区别之一,就在于对于游侠剑客的整治,纵然我不杀他们,日后,一天下之后,他们也免不了这个结局!” 三百年前,道家因为对——道的理解不同,分为天宗与人宗,五年之前,没有相谈,倒是不显,如今,从刚才木山子师兄与赤松子师兄所言,从逍遥子和自己所言。 差别大矣! 从某种程度上,道家人宗的理念中夹杂甚多儒家仁爱、墨家兼爱的理念,不然,逍遥子不会有如此之语,看着远处那快要分出胜负的战斗,周清落下口中之语。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此言偏颇多矣,儒家之学,王道之用,秦国一天下之后,霸道不合,必然杂糅之,否则秦法必出问题,墨者之义,侠道无双,秦法虽好,但乡里之间,游侠行事快哉也,正义也。” 不出周清的预料,对于自己所言,逍遥子再次有意见,眉头都有些皱起,儒家之道与墨家之道数百年来为显学,自然有其道理,何以一言以蔽之。 如此之论,玄清师弟剑走偏锋矣。 “天地阴阳,纵横捭阖,百家之道亦有分野,逍遥师兄应该明白我所言所指为何?纵然有良善之人,但被有些人蒙蔽,亦是为罪!” “祖师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无情,天宗至高精要,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才能俯览万物,包容万物!” 越是言语,越是不自觉陷入道家天宗与人宗的理念之争,看似相悖而行,实则大道通途,天宗理念先超越凡俗,然后以天道之心横梁万物,明悟天地运转,各有其道。 人宗修行理念,先行体悟凡俗万物之心,然后从其中跳跃而出,保性全真,成就天道之心,此行与杨朱的道统颇有相似,但又多了一些仁德。 “哈哈哈,赤松师弟,你终究还是胜我一筹啊!” 待周清与逍遥子继续争论分歧之时,豁然间,远处的观妙台上,天宗赤松子与人宗木山子各自施展出最后一击,赤松子岿然不动,木山子身躯震颤,略有趔趄,退后三步。 数息之后,二人周身的玄光收敛入体,木山子扬天大笑,尽管没有胜利,但太乙山观妙台本就非争强好胜之所,乃是论道之行。 今日与赤松子师弟论道,也是受益不少,虽然不得雪霁,但道理大进,亦是受益良多,彼此之间朗朗一笑,观妙台的战斗便是结束。 “木山师兄过赞也!” 五年来,赤松子却有不小的感悟,今日得胜,也是一个好的结果,拱手道礼,略整衣衫,便是向着木亭处走去,论战结束,彼此道理也得论上一论。 观赤松子师兄和人宗木山子归来,周清与逍遥子倒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先前的问题上,诸人盘坐在木亭之中,开始各自阐发道家修行玄妙。 七人在亭中,论道之启,赤松子与木山子将目光看向周清,毕竟,在场中,以周清修为最高,于此,周清倒也没有推辞,将己身感悟之道理,缓缓而出。 虽没有施展道家神通,但在场诸人均为道家弟子,于道家理念自然清晰了解,三炷香之后,周清之语完毕,赤松子随后,木山子随后,逍遥子随后。 就算是修为孱弱的明心二人也是将己身的感悟说道而出,道有深浅,但是无高下,明心二人所言虽浅薄,但感悟亦有亮点。 ****** “师弟,如你所言,若咸阳事闲,当返回天宗,论道天宗之内!” 三个时辰之后,道家天宗与人宗在太乙山观妙台上分离,人宗木山子与逍遥子东游而去,天宗赤松子、周清则是归于太乙山脚下酒楼之中。 根据返回途中周清所言,赤松子倒也知晓周清即将前往赵国一趟,故而,没有过多拦阻,师弟身为秦国护国法师,心性早已成熟,诸般之事无需担忧。 “这是自然。” “郑国渠修成,三五年之内,秦国将归于平静状态,休养生息,整顿军备,以待东出,那个时候,我待在咸阳也没有太大的事情,说不准会游历列国一番。” “毕竟真若一天下开始,绵延数百年的列国风华可就只有一瞬了,不亲自一观,倒是颇为可惜!” 郑国渠修成,咸阳虽无事,但在自己的规划中,可是有许多事要办,楚南公多次拦阻自己,若可行,必杀之。还有如今拜入天宗内的小灵之事。 其天资极高,赤松子师兄这般器重之,若陨落,可惜之,说不得阴阳家的九宫神都之地也要一行,凡此种种,览尽风华。 “天下定于一虽好,但师弟你所言也是为真,春秋以来,数百个诸侯国到现在还只剩下七个,如今秦国根基已成,不出意外,一天下不过是时间而已。” “早年前,我也曾游历列国,师弟此举,妙哉!” 赤松子颔首以对,诸夏列国,各有其风华典章,各有其韵味悠然,列国最为风流之语,莫不是要品味楚女之细腰、赵女之歌甜、齐女之温雅、越女之妩媚、秦女之威武…… 一天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统一,这一点从秦国现行之政也可看出,于道者来说,也是颇为认同,道者修行,便是要浑圆如一,方能够突飞猛进。 倘若杂乱无章,修炼一种种理念迥异之玄功,只怕还未大成,己身就要率先崩溃了,诸人从酒楼而出,各自牵引着马匹,赤松子诚然叹曰。 “即如此,玄清师弟,我们天宗再见!” 并未做扭捏姿态,万事了毕,便是分合,翻身上马,拱手道礼,归于各自之途。 “师兄,天宗再见!” 周清畅然一笑,纵马飞奔,余音回旋天地。 第三百一十七章 雪姬 盛夏初入,正是万物生机昂扬,百花争奇斗艳之时节。 赵国都城邯郸的郊外,一匹黑色的骏马踏风疾驰,马蹄所及之处,草木飞溅,尘土飞扬,清脆的马鞭声响彻在这条狭长的古道之上,惊起不远处山林的一群飞鸟。 到了城门口,马上之人翻身而下,看着城门口举着戈矛的兵士近前,挥手间,便是两枚金饼扔了过去,而后无视那嘿嘿一笑的兵士,径直步入邯郸。 “这就是邯郸城!” 身着淡青色的朴素长袍,柔顺的长发梳拢而起,一手牵着马缰,一边在邯郸城内随意行走,灵觉扩散开来,俯览邯郸城内的一切。 虽然周身异象不显,但踏足悟虚而返以后,浑身上下已然不自觉扩散玄妙之气,虽几近收敛,然则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有着别样的气质加身。 眉清目秀,神容飘逸,刚踏足城中不久,便是一道道别样的目光从城中街道上的一位位女子眼中落下,燕赵之地,尚武风华,女子性格豪爽,鲜少理会儒家那一套。 踏足这邯郸之城,神融天地之间,便是一股极为厚重的气韵回旋,追朔往昔,邯郸之城的历史可入三代,在殷商时期就受到开发。 随后周朝而立,分封诸侯,其为晋国之属,只可惜,晋阳之战,春秋渐行渐远,战国开启,三家分晋,赵国不久之后定都于此,距今已经一百五十年左右了。 从建造规模而观,绝对与咸阳城是一个等级的大城池,超越韩国新郑多矣,新郑前身为郑国所有,郑国虽然也是春秋小霸,但终究只是小霸。 从地势而言,邯郸之城位于丘陵高处地处,以避免当年智伯瑶蓄水晋河以灌晋阳城的教训,一百多年来,邯郸之城不断给予扩大。 在咸阳城的宫廷典藏室之中,周清也曾细细了解过如今的邯郸,尤其是当年的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对于邯郸的信息颇多。 整个邯郸城,共分为四部分,一者大北城,位于整个不规则邯郸城的北方,百年前,赵国迁都于此就曾存在,那里也是庶民、商贾居住之所。 其次为小北城,乃是赵国迁都以后建立的城区,虽比大北城小些,但其内居住的人多为公室贵胄以及诸官署办公所在。 再者便是东城区,那里是赵王王宫所在,还有便是西城区,那是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后,国力大增,民力强盛,便是扩展邯郸城,许多庶民和官吏的府邸便是在其中。 西城而西便是整个太行山脉所在,背靠险要之地,坐拥无尽低矮的丘陵和平原,邯郸之地堪为赵国核心根基之地。 从西门而入,放眼处,这座名扬天下的大都会映入眼帘深处,其文明风华超越咸阳多矣,更是独步天下的赵舞昌盛之地。 牵着马匹在城中行走,左右而观,便是大大小小的舞坊出现,也无怪乎当年鹦歌从邯郸买下舞姬这般简单,实在是这里的舞姬太多了。 从太乙山观妙台前来,跨越千里区域,花费周清一天一夜的时间,经过河东郡、上党郡,正立无影之下,便入赵国的境内。 尽管如今的韩国与赵国同属山东六大战国之一,但韩国实在是不能够和赵国相比,边境而入,那里的精兵守卫森严,一个个城池仍旧有着正常的生活秩序,这就是底蕴。 悠扬婉转的赵国乐曲相继传开,身姿婀娜的女子披着轻纱漫步起舞,就连街道上的小娃儿都在模仿学步,满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根据近岁以来宗全和自己传达的文书,如今的天上人间乃是位于西城和小北城交接的区域,大北城的区域虽更为辽阔,但天上人间的消费群体终究是小北城之人。 ****** “宗全,发生何事?” 半个时辰之后,周清不紧不慢的横穿邯郸西城,来到宗全之前文书所语的地点,灵觉扩散,很容易发觉天上人间的存在,至于书阁,则是立于西城另外一处。 天上人间所处的这一坊,名为照眉池,凭借一座不小的湖泊而得名,湖泊非浑圆,呈现橄榄型台,周围一座座莺歌燕舞之地林立。 文书所语,之所以选择这里,则是因为这里的竞争力很大,再加上其中一座销魂之地背后的靠山不存,被宗全低价转让,再加上大量的好处,辅以奢华的装修而成。 楼阁之高看似三层,实则四层,第四层的区域只有几个阁楼和迎风之亭,行入邯郸,时值巳时,六识有感,清脆欢笑之音不断,但这里进出之人不多。 踏步而动,便是瞬间出现在天上人间宗全所在的房间之中,其内,宗全正端坐在床榻上疗伤,墨鸦与白凤则是各自占据第四层迎风之亭的一角,守卫天上人间。 “小师叔,您……您怎么来了?” 寂静的房间中,熟悉的声音而起,直入心神之中,沉浸于修炼状态中的宗全豁然睁开双眸,周身上下环绕的玄光悠然大盛,而后归于虚无。 随即,只是一件单薄长袍加身的宗全起身,面上带着惊讶与惊喜,上前道礼而下,小师叔的到来可是大大出乎自己预料。 虽然邯郸这边出了一点小麻烦,但那是数日之前的事情,上一次传给小师叔文书在八九日之前,小师叔应该不知道此事。 亦或者,郑国渠修成,小师叔得了空闲,想来到邯郸游玩一二……? “能够令你激发我封印在你体内的力量,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单掌推出,便是一道闪烁淡紫色祥光的光束没入宗全体内,虽然宗全也是修炼《玄牝之力》,但以宗全现在的修为,玄牝之力的神妙还未能突显。 源源不断的天地生机之力落入宗全体内,不多时,便是将宗全所受的五脏六腑伤势修复,精气神也恢复至巅峰,甚至于修为还更近一步。 感此,周清徐徐收回手掌,踱步静室之中,屈指一点,房间紧闭的窗户便是打开,一眼看过去,那里是天上人间的后方区域,似乎有多位歌姬在其中练舞,轻纱遮掩,若隐若现,却是一处修炼之地。 “小师叔,宗全让你失望了。” “此事说起来我等也是没有想到,昨日,墨鸦便是将那群动手之人的信息调查而出,乃是中山剑馆门下的弟子,去岁,小师叔在三川郡洛阳镇杀中山夫子。” “令得中山剑馆中中山夫子的弟子怀恨在心,对于他们的存在,初入邯郸之时,我也是有关注的,不过一年来,他们也没有动手,倒是有些忽视了。” “谁曾想,他们竟然在前两日突然出现,三位化神层次的武者出现,近十位先天武者在侧,我和墨鸦、白凤以及魏国调来的道家弟子未能拦阻,情急之下,便是动手小师叔的封印之力!” 感受小师叔施展的玄牝之力,在对比自己所施展的玄牝之力,感叹一声,小师叔不愧是道家千年以来最为惊艳之人,同样是玄牝之力,但自己所修与之相差万里。 小师叔早已破入悟虚而返,能够隔千里距离感知自己身上的玄牝之力被激发,倒也不是不可能,当即,便是上前一步,将前几日的事情简单而语。 “三位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十位先天武者,这个阵容可是不小,是当我道家天宗无人耶?” “时隔一年没有动手,前几日却是动手,可有别样之事发生?” 周清不信那些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既然自己能够镇杀中山夫子,那么,他们如果真的悍然对宗全他们出手,应该知晓后果! 游侠剑客虽然行事偏激,但简单的利益权衡定然有,如果,那些人真的直接出手,周清不介意现在就动身,前往中山剑馆的根基所在。 双手背负身后,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眺望着天上人间后院区域那些舞姬的舞姿,单独一人而舞倒是看不出来精妙,数人一同轻舞,却是绚丽多姿。 “这……,说起来,他们虽是中山剑馆的弟子,但数日之前动手之时的缘由却非中山夫子之事,而是关联到天上人间的一位舞姬。” “事后想来,却是他们早已经计划好的,算是宗全的不察!” 行走在凡俗之中,规矩二字异常重要,无规矩便是不成方圆,天上人间立于照眉池,遵守照眉池的规矩,按照时间上交好处,经营之事无异心,这才是长久之道,也是双赢之道。 倘若中山剑馆的弟子无缘无故入侵照眉池的逍遥之地,那可就违背了规矩!更何况,游侠剑客之风在赵国虽有所松缓,但仍是朝廷重臣忌惮之群体。 “因为一位舞姬?” “说说……。” 身躯微转,听宗全之语,颇为诧异之,如果仅仅是一位舞姬,此事处理起来应该很简单,而宗全却落得如此下场,莫不是那位舞姬有何特殊之处。 “小师叔,相对于楚国、魏国、韩国,诸夏之舞姿曼妙所在尽在邯郸,而天上人间所在的照眉池更是邯郸中歌舞最为荟萃之地。” “任何想要在照眉池生存下去的歌舞享乐之地,便是得有一位惊才绝艳的舞姬坐镇,所以从去岁夏秋开始,我便开始在邯郸之城寻找舞姬,重金聘请之下,倒也挖来三位声色、身姿上佳的舞姬,稳住天上人间的消耗局势。” “虽然小师叔说过不要在乎天上人间的收益,但如果长久下去,定然会引起有心人的窥探,所以对于顶尖舞姬的寻找仍未停息。” “直到一个月之前,凌凤阁出了一件事!” 宗全点点头,就算小师叔不言,个中之事也是要说给小师叔听,数日之前,自己以为诸般之事都是顺水渠成,机缘巧合,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被安排好好的。 正等着自己上钩,正等着自己入套,不然,他们不会有机会。 “照眉池之地,一共有三位最顶尖的舞姬,分别位于三处姬阁之中,凌凤阁便是其中一个,在凌凤阁之中的那位顶尖舞姬名为凤菲,其最为出名的舞技便是凌波飞燕。” “数年前,凤菲不知道从何处收下一位弟子,那弟子倒是有些奇特,天生银发,肌肤胜雪,如今虽不过十岁,但已然姿容绝佳,舞技超凡,再加上独特的气质,等起长大,只怕凤菲都未能压下她。” “其名为雪姬,去岁登台演舞,一举成名,不过,在一个月之前,似乎是因为和小北城贵人的冲突,雪姬被逐出凌凤阁,以免为凌凤阁带来麻烦。” 宗全言语缓缓,说道的很详细,听其论,那雪姬却有独到之处。不过,听在周清的耳中,却是眉头轻轻一挑,天生银发,肌肤胜雪,舞技超凡,凌波飞燕。 在岁月长河中,略微思忖,眼中不由得淡淡紫色祥光闪烁,若如宗全所语,不出意外,应该是她了。 “所以,你将她聘入天上人间?” 下面的事情,周清也能够隐约猜测而出,不外乎,宗全觉得这是一个上好的机会,虽有一定风险,但也有相当大的益处。 “这个……,现在想起来,那雪姬应该是有目的要进入天上人间,一个月前,雪姬被逐出凌凤阁,随其后,照眉池的其余姬阁都向雪姬发出邀请。” “不过雪姬都没有答应,就在照眉池的边缘之地居住着,直到数日之后,天上人间的一位侍女在后院门外发现一位浑身荆棘伤痕、身受重伤的雪姬。” “所以,那雪姬便进入天上人间,近月来,天上人间的生意有她支撑,的确好了许多,而且其后也没有出现麻烦,故而宗全倒也没多想。” “直到数日之前,那群中山剑馆的人突然闯进,言语雪姬犯下祸事,欲要将其带走,以至于刀剑相向,三位化神武者在场,我未能讨得便宜,乃有今日!” 现在想起来,一切都绝对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像雪姬这般的顶尖舞姬,得罪小北城贵人之后,能够安然无恙?当时自己大意了,后来突然出现在天上人间之中,自己也是大意了。 等到雪姬成为天上人间的顶梁柱,自己不愿将其交出,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结果,凡此种种,防不胜防,如今回望,心中感慨不已。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临东眠万物 “天上人间伤亡如何?” 身处在赵国邯郸,乃是力量薄弱之地,层层陷阱包裹,除非宗全能够修炼到自己这个境界,明悟天机,推演未来片段,才有机会避免一二。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如果真如宗全所语,那些人倒是有些小聪明,不过整个事件之核心,那位雪姬也是功不可没。 “暂无伤亡,因为墨鸦和白凤二人的原因,凭借超凡的速度牵制住十位先天武者,那个时候,虽有三位化神武者攻伐,故而难以抵抗之际,便是解开封印。” “加持在剑身之上,灭杀两位化神武者,其中一位重伤逃走,倒是有些浪费了。” 加持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小师叔曾言语,若是用好了,化神层次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修为若在化神第一层次,轻而易举便可以灭杀。 那日,围攻自己的三位化神武者,均是化神第一层次的武者,未能够将他们全部灭杀,引以为憾,好在将那三位化神武者一举灭杀之后,其余之人匆忙逃窜,倒是没有太大的侵扰。 自己所受的伤势,也是被那三位化神武者联手所导致,数日来,一直抽空疗伤,直到今日小师叔到来,伤势彻底复原。 “即如此,中山剑馆与陉城书馆的事情暂且搁置,这个时候将他们灭杀,容易引起燕赵之地游侠势力的恐慌,况且,如果是我动手,更容易令赵国朝廷以为是秦国所为。” “三代以来,最为坚固、强大的堡垒,均是从内部攻破,先前我翻阅罗网卷宗的时候,倒是看到一个有趣的人名,他现在在赵国颇受赵王重视。” “到时候,以赵国的势力对付那些游侠剑客所属,更合大义,更合道理,天上人间也能够置身事外,那个雪姬呢?将她唤来,是否有更深之事,也可一并了结!” 郑国渠修成,关东列国的反应自己能够猜出来,而中山剑馆中人这个时候动手,也定然与郑国渠有关,如果郑国渠没有修成,那么,弱秦可成,他们也无需惹上自己。 然则,郑国渠修成,秦国根基铸就,这个时候他们心中的愤怒之火寻求释放,天上人间倒是很适合,没有自己施加在宗全身上的封印之力,结果想来更令他们满意。 中山夫子虽强,中山剑馆虽强,但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总归有限,算上这次的三位化神武者,那就一共有四五位的化神武者从中山剑馆而出。 四五位化神武者,这可是一个相当强横的力量,至于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陉城书馆,只怕底蕴更为浑厚,尤其是陉城书馆的老馆主,据传,亦是名宿。 “是,小师叔!” 宗全颔首称是,旋即,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衣衫,加持在身,微微整理,踏步出门,向着天上人间雪姬所在的房间走去。 这两日,尽管自己连通一切,知晓对方进入天上人间目的不存,但对方没有异样,那些人又被击杀或者击伤,故而,自己也没多说。 没有此人,天上人间的名气会削弱不少,综合考量,给她一个机会,若再犯,天宗亦是无情。 ****** “雪姬见过大人!” 被天上人间的宗全阁主请来这里,说是要见一位大人物,于此,雪姬心中略有狐疑,据自己所知,天上人间虽然背后有神秘势力,但一年以来,自己还真没有见过。 凤菲姐姐也说天上人间最好不要给予接触,当时自己不太明白,不过,近月以来,似乎有些明悟了,带着一位侍女行至阁主所在的静室跟前。 那侍女被拦阻在外,阁主也没有进入其中,见状,雪姬奇异之,缓步入内,仪姿加身,看着静室内的那道临窗而立之人,心有所感,上前福身一礼。 那人应是少年之身,身着普通的青色长袍,柔顺之发束冠而起,齐整的披散在身后,双手背负在身后,浑身上下弥散一股令人感到舒适的气息,此人与自己在凌凤阁、天上人间见过的公室贵胄不同。 “雪姬!” “先前听宗全言你,银发雪肤,姿容绝代,舞姬更是超凡,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其言不差,今日我出现在这里,乃是为了前几天发生在天上人间的一桩事情。” “雪姬可知何事?” 宝蓝色的开襟绸裙加身,身高五尺有余,腰肢纤细,体态婀娜,耀眼的银发梳拢在水晶头饰之中,甚至精致,同样的水晶装饰点缀在耳旁,点缀在手腕,映衬着外界的阳光,光芒闪烁。 脚踏浅蓝色的高跟之靴,眉眼之间淡淡的胭脂霞光隐现,灰蓝色的眼影看上去媚态初显,红唇天然粉嫩,不施外在之彩。 肌肤胜雪,与身上的装束契合,平添三分冷然之气,福身一礼,姿容不变,只是些许好奇之色闪烁,观此,周清确定之。 “莫非是五日之前,那群突入天上人间的剑客之事?” 虽才十岁,但年久在姬阁之中生活,万般历练非深闺女子可比,言语清脆,明亮的双眸看向周清,很是平静的回应道。 “因为你的缘故,中山剑馆死了两位化神武者,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而且,今日我出现在这里,中山剑馆不可能有人再次前来。” “去岁,中山夫子陨落在洛阳,今年,中山剑馆的顶尖武者再次陨落,中山剑馆损失甚多,不过,天上人间这次也损失不少。” “雪姬姑娘,刚才我和宗全商量着,欲要将凌凤阁连根拔起,内在之人全部诛杀,以天上人间填补凌凤阁的空白,你以为何?” 灵觉笼罩之下,雪姬身上的任何一点异样都逃不过自己的感应,其人看似平静无比,但雪白的肌肤表面已经有了淡淡的玄光隐现,纯净无暇的眼眸深处,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悸动。 宗全先前所语,甚合情理,如雪姬这般的舞姬不可能轻易被逐出凌凤阁,要么死着出去凌凤阁,要么老着出去凌凤阁。 如此之人出现在天上人间,照眉池之地没有任何的异样,郑国渠修成以后,直接出现问题,这已经表明很多紧要之处。 “月前,凌凤阁将我逐出,雪姬与凌凤阁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了,数日之前闯入天上人间的剑客们,雪姬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 “若如大人所言,或许是雪姬给天上人间带来了麻烦,更是招惹了中山剑馆,宗全阁主待雪姬甚好,若可,雪姬愿意自请出天上人间,以避免天上人间继续的麻烦。” 一缕缕温热的微风从窗外吹入房间,雪姬身上的宝蓝色裙衫为之摇曳,一缕缕耀眼的雪白肌肤映入眼帘,洁白的小手交织在小腹之前,静立温婉,甚是宁静。 精致的容颜上隐现一丝迷茫,而后回应周清之语,秀首摇动,脆音不绝,颇为有舍生取义之感,其间更是夹杂着一丝决然。 “雪姬姑娘如此妙人,天上人间失之可惜。” “墨鸦、白凤,何在?” 想不到对方倒是挺坚强,周清那清净无双的面上一股欣赏之意流转,单手负立在身侧,踏步之间,直接出现在雪姬跟前。 单手缓缓伸出,轻轻挑在那光滑的颔下,质感柔嫩,将雪姬似乎因惭愧而低下的头颅徐徐抬起,随后一语,下一刻,房间内两道轻缓的微风掠过,墨鸦和白凤出身在身后两侧。 “持我令,前往凌凤阁,一个时辰之后,凌凤阁当不存在邯郸照眉池之地!” 直视雪姬那徐徐有些慌乱的神情,那先前纯净无瑕的双眸更是为之浅白色的玄光闪烁,待周清一语而落,墨鸦与白凤没有任何迟疑,拱手一礼,消失在房间之中。 对于墨鸦、白凤,雪姬也是认识,那是天上人间的守卫者之一,若有捣乱生事者,均是由他们两个处理,传闻他们两个的修为很高。 “慢着!” “大人,数日之前的天上人间的祸事乃是雪姬引来的,何关凌凤阁之事,还请大人仁心为上,不要为难凌凤阁的姐妹们,他们都只是这乱世之中的苦命之人。” “雪姬已经有言,愿意自请出天上人间,避退天上人间的麻烦,大人还不满意?” 终于,就在墨鸦与白凤消失在静室中的瞬间,那神情一直古井无波的雪姬轻轻后退一步,躲开周清的手掌触摸之感,再次福身一礼,声音有些高昂,有些尖锐,有些清冷……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还有十个呼吸的考虑时间,不然,墨鸦与白凤将远离天上人间!” 这个时候还在苦苦支撑,周清更加奇异之,甚至于都觉得这一切都仅仅是雪姬自己的麻烦,与凌凤阁没有任何关系,与中山剑馆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周清也不着急,雪姬区区炼气通脉的修为,刚才肢体上的一切细微动作均在自己眼中浮现,是否真假,自己有决断。 “大人!” “一切都是雪姬自己的错,和凌凤阁无关,还请不要难为凌凤阁,不要为难凤菲姐姐,不要为难那些姐妹们,雪姬愿意将一切相告。” “大人快让墨鸦与白凤回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落雪白为尊 重重压力之下,雪姬在周清的无形攻势下,败退之。 曼妙的身躯在静室之中再次后退一小步,随即福身一礼,神情之上满是苦寒之意,看向周清的目光更是充满愤怒与火焰。 为何此人就是不肯放过凌凤阁! 中山剑馆是什么所在,自己是清楚的,凌凤阁根本不能够和中山剑馆相比,五日之前,中山剑馆损失了两名化神武者,自己更是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化神玄灵乃是武者的一个强大境界,就算是凤菲姐姐,如今也不过是初入先天,就是整个凌凤阁的价值都比不上一位化神武者。 中山剑馆损失两位化神武者,如果真如眼前这位少年大人所言,他们不敢招惹天上人间,很有可能将怒火发泄在凌凤阁,公室贵胄、游侠剑客的狠辣自己是了解的。 “哈哈哈,你这个脾气,焰灵姬应该会很喜欢,过几日,我将焰灵姬召回,让她亲自调教你。” “不用如此目光看着我,对于凌凤阁的生死存亡,我没有任何兴趣,墨鸦与白凤一直在窗外,从未离去,细细与我说说他们的计划。” “让我看看都有谁在这背后?” 看着此刻盛怒之下的雪姬,秀眉横挑,别有一番清冷的韵味,比起焰灵姬身上的火魅柔光,阴阳之道大矣,挥手间,一道清静之气掠过,平复雪姬的心神。 朗朗一笑,己身在偌大的静室中缓缓而动,对于那些人的谋划其实自己也没有兴趣,无怪乎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你……,为何你们这些大人物总是要与我们为难!凌凤阁的姐妹们都是乱世孤儿,长平之战、邯郸之战,数十万赵国女子失去家园。” “我们只想在凌凤阁好好的过完一生,为何你们都不放过我们,都不放过凤菲姐姐,为什么?” 豁然间,听着周清的大笑之声,静室不远处的雪姬似乎瞬间震怒,浑身上下一股股玄白之光闪烁,冷眉横竖,眼眸愤恨无比的看向周清。 在对方的口中,轻而易举的决定凌凤阁诸多姐妹生死,实在是可恶至极,她们有什么错?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难道就要牺牲凌凤阁姐妹的性命? 对方的笑声更是对凌凤阁那些姐妹的无视,同在天地之间,都是活生生的人,对方有什么资格无视凌凤阁的姐妹们。 “你是为了凤菲才来到天上人间的?” 听着雪姬口中的愤怒呼喊之语,周清神情微微收敛,想不到对方的承受力竟然这般差,想来幼年之时有过阴影一般的遭遇。 其口中多次提到凌凤阁的凤菲,于此人,周清知晓,宗全说其是凌凤阁的顶尖舞姬,凌波飞燕冠绝邯郸,令无数人追捧。 雪姬多次提到此人,定然和此人有异常的情感,一时间,灵觉有感,似乎明白了什么。 “凤菲姐姐这么好的人,你们为何要逼她!” “你不是想要知道所有吗?那我就告诉你,不错,是小北城的一位贵人所托,让我前来天上人间的,又为了不让宗全阁主起疑,便是将我逐出凌凤阁。” “那位贵人有言,如果我不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凤菲姐姐就要被送入奴隶坊,沦为妓者,为何你们都要逼我,都要逼凤菲姐姐!” 虽然雪姬所言很是零碎,很是咆哮,很是失态,但周清已然可以将它们全部串联起来,其背后不仅有中山剑馆的存在,还有邯郸贵族的存在。 既然是任务,那就不仅仅是中山剑馆的杀戮之事。 “他们让我呆在天上人间,洞察宗全阁主的动静,洞察阁主与邯郸之人的交往,除此之外,没有其它,数日之前,中山剑馆的人出现在天上人间,并非任务,我其实也不清楚。” “后来,凌凤阁有人传信,让我静静待在天上人间便是,我本以为不会出问题,想不到今日却碰上大人了。” 没有给予周清反问的机会,雪姬似乎知晓周清的动静,直接将自己携带的任务说道而出,听其言,的确没有什么,中山剑馆行事也是自行为之。 非如此,似乎在一番剧烈的咆哮、怒吼之后,雪姬整个人的神情舒缓许多,精致的容颜再显,复归先前的惊艳,复归先前的冷然。 “嗯,如你所言,的确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和凌凤阁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说出来吗?” 迎着对方丝毫无惧的视线,周清与其点点头,其实,对于那些不上台面的东西,自己并不关注,若非此人有些特殊,自己也不会和她有这么多废话。 此人天生银发,肌肤胜雪,看似奇异之人,实则体质使然,观其现在的修行,体质的玄妙已经绽露而出,一缕缕森寒之气隐现,或许连对方都没有察觉。 先前自己单手轻轻抚摸对方的肌肤,真元已经洞穿对方的身体,她的体质很特殊,如果说焰灵姬的体质是火魅之体,天生阴阳一体,若得法,修行极快。 那么,雪姬的体质就是阴脉体质,普通人的阴阳两脉并行不悖,故而,阴阳调和之下,才得以在肤色、发丝等方面一般无二。 雪姬的体内却是在阴阳两脉之外,凭空多了一条阴脉,依附在奇经八脉之中,若得合适之法,将其牵引而出,修行甚快,只可惜,对方现在所修之法乃是普通人的修行之法,以至于现在还只是炼气通脉的层次。 若是可以在自己手下修炼,那么,将来凭借阴脉的特殊踏足化神轻而易举,原有的岁月长河之中,她应该也是知晓自己体质的特殊,只可惜,机缘不足,只能够摸索修行,一生处于平凡。 “因为你很特殊,其实对于你所面临的遭遇,任何人都不可能真正帮助你,能够帮助你的,帮助凌凤阁的,只有你们自身。” “你们屈服于贵胄,屈服于中山剑馆,那是因为你们的力量很弱小,你可知道中山夫子?” 于先前之语,对方没有回应,周清也不着急,行至窗前,后院中的那些舞姬仍旧在练习,舞姿越发的合一,越发的美妙。 只有弱者才会发出刚才的咆哮之言! “去岁在三川郡,我亲手将中山夫子镇杀,所以,中山剑馆的那些人不敢直接身入天上人间,他们需要施展小手段。” “如果你也有那般的力量,乱世之中,便可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那些贵胄也奈何不了你,因为你随时掌握他们的生死,那个时候,你才是强者,才能够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看着雪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光,周清继续而言。 谁都不想要成为弱者! 谁都想要成为强者,成为可以保护自己所在乎之人的强者,成为令他人不敢轻易侵犯的强者,成为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强者! “你……你是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 突然间,雪姬似乎想到了什么,去岁之时,中山夫子身陨三川郡洛阳,整个赵国为之震动,邯郸作为赵国的核心更是如此。 那段日子,自己对于中山夫子的事情了解的很详细,也知道是秦国的护国法师玄清子亲手将中山夫子镇杀,将赵国人为之尊敬的中山夫子镇杀。 似乎,在凌凤阁中,当是就有许多人提出要前往秦国,寻找护国法师玄清子,将其镇杀,替中山夫子报仇,不过对方现在在自己面前,很明显,那些人只是说说而已。 “我是否是秦国护国法师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你想要成为强者,我可以给予你这个机会。” “按照你现在的修行,再有十年,只怕也才是初入先天,而以你的绝代姿容,倾城芳华,应该知晓将来会遇到的麻烦,你或许能够解决一二,但终究不能够完全解决!” 周清摇摇头,身躯微转,向着雪姬走过去,迎着雪姬直视过来的目光,挥手间,便是一道紫色祥光包裹住雪姬,周身同样淡紫色的光芒闪烁,双手掐动印诀。 呼吸之后,整个静室之中真的陷入沉静状态,只剩下均被紫色祥光包裹住的二人。 “你……,我……,我也可以做到吗?” 又一次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或许是一个时辰,待周清与雪姬身上的紫色祥光徐徐散去之时,房间内仍是长久的寂静状态。 四目相对,雪姬那双纯净无瑕的眼眸深处,忽闪诸般异象,奇异的玄白之光再现,强横胜先前,双眸缓缓眨动,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但随即便是一股强烈的希冀之感迸出。 “你为何不可以做到?” “你当然可以做到!” “乱世之中,只有力量才是最好的东西。” 一步踏出,周清浑身上下紫色的玄光涌现,一掌打出,直接烙印在雪姬的眉心正中,浩浩荡荡的力量涌入其身,洗涤着其体内的别样内力,重新运转一道崭新的玄功运转路线。 感受着体内那比起自己强盛不知几何的力量,感受着眉心那只手掌的温热气息,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清静自然之气,雪姬那双纯净明眸缓缓闭合,细细感受体内新生的力量。 或许,真的如眼前大人所言,自己也有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章 奴苑 “宗全,此行我归咸阳之后,会将虚守派来,到时候你交接一二!” 待在邯郸之地的时间不算短,那日将一切言明之后,雪姬便是在自己的手下修行,将其引领入门,等到焰灵姬从蓟城过来,便可以代替自己继续教导。 此行所来,原本是推演到邯郸之内可能有的危险,现今而观,虽有中山剑馆与陉城书馆、赵国其余势力侵扰,他们也未敢直接动手。 中山剑馆入侵天上人间,不仅没有功成,反而损失了两名化神武者,重创了一位化神武者,如此损伤,就是道家天宗遇此,也是伤筋动骨。 更何况,还是如今群龙无首的中山剑馆! 唯一有些担心的便是陉城馆靠近赵国与秦国的边境陉城之内,是赵国一位名宿在数十年前创立的,传闻也是精通剑道。 只是,比起中山夫子来说,名声倒是不大,不过近些年,赵国大侠赵震的名气倒也是将陉城书馆顶起来了,而且他们收拢的名剑倒也不少。 越是不显山不露水,越是令周清格外注意。 “虚守师弟?” “小师叔,虚守师弟的修为如今还只是先天,师弟若是前来邯郸,纵有小师叔的封印之力,师弟现在的境界也无法将其彻底发挥出来。” 对于虚守的办事能力,宗全是放心的,然而,在邯郸之城,一切并非表面上这般简单,数百年来,燕赵之地,游侠剑客之风大盛,再加上秦赵两国的恩怨,一个不察,便有危险。 与小师叔并肩而立在静室的窗户跟前,骄阳正盛,透过巨大的窗口看向外界天空,不远处的后院之中,新招揽不久的舞姬正在林荫之下排练。 闻小师叔之语,宗全先是颔首以对,旋即眉头一挑,小师叔既然这般说,相比有其谋划,但虚守师弟的修为不入化神,总归有些危险。 “不用担心,虚守的实力虽弱,但这里是邯郸,赵国的人赵国自己管辖更好,听闻,近来赵王的宠臣郭开炙手可热,你携带五万金前往。” “同时将这个东西带上,日后,许多麻烦可以轻松避免。” 宗全能够想到的事情,周清自然也可以推演到,虚守的实力虽差,但中山剑馆接下来不可能有动作,唯一要担忧的只有小北城的赵国公室一击陉城书馆。 对着宗全瞥了一眼,轻轻摇摇头,单手平伸而出,其上一道淡紫色的光芒闪烁,却是一个圆形的黑色令牌,令牌之上烙印着一只金色蜘蛛。 对于三晋之地的暗地里入侵,在昭襄先王岁月就已经开始了,黑冰台也是在昭襄先王岁月发展壮大,可惜,后来被文信候吕不韦掌控,衍生出更为强大的罗网。 “是!” 听小师叔此语,宗全点点头,郭开这个人自己还是知晓的,尽管在赵国朝堂上的地位不算最高,但论影响力,却绝对超凡。 “对了,我让你查的东西现在可有结果?” 话题而落,随即,周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前两天自己曾让宗全在邯郸调查一件事情,不算所谓的隐秘之事,两天的时间,应该够了。 “结果虽有,那温家的人当年因为触怒大王,再被郭开谗言,满门男丁被灭,女者流入奴籍,随后便是被人买走分散。” “如今的奴苑之中只剩下两个温家之人,一者五岁,为温家庶女,一者过四十,为温家老妪奴仆,其余族人的信息宗全也收集不少,多数仍旧在邯郸之中,其余杳无音讯!” “故而,为了令温家之人的信息更加详细,暂时未对小师叔回应。” 温家,是小师叔前两日对自己所言,让自己在邯郸奴苑之中调查的一个没落家族,这个家族的品阶不高,不过大夫层次,在朝政时局之中,被郭开整治。 以至于有此下场,因为有着百年前赵氏孤儿的例子在前,故而,在赵国的权力斗争中,基本上败落者家族男丁下场凄惨,女者充入奴籍,想要翻身根本不可能。 “只剩下两个人就两个人吧,其余诸人的信息无需收集了。” 令宗全收集温家之人的信息,也是一时兴起,云舒的本名为温凝,未曾家破之时,所在的家族便是邯郸之中的大夫之家。 因为郭开的缘故,乃有此下场,其人也被翡翠虎买走,送入雪衣堡之中,机缘之下,自己将其救出,留在身边。 虽然云舒一直没有身入提及其家族的信息,但宗法枷锁之下,想来是忘不了的,而今,自己在邯郸之中,若是可以,将温家的人解救一二倒无不可。 ****** 奴苑! 这里是邯郸大北城的一处奴隶市场,虽然是奴隶市场,仍旧有专门的划分,领着一位天上人间的道者,根据宗全所收集的信息,周清便来到这里。 奴隶的存在,在秦国之内,虽然也有,但是根据秦法所言,民力珍贵,故而,秦国内的大部分奴隶要么是对外战争掳掠的存在,要么是西戎蛮夷交易所得。 对于秦国内的原住民给予田地,耕田劳作,发展经济,富强国家,而山东六国的奴隶却是仍旧沿袭周朝的制度,除却公室贵族、大夫等等以外,其余民众均为奴隶,纵然有自己的田地,也非真正拥有,而是属于贵族私产。 “小师叔,奴苑内的奴隶共分三类,一者是庶民因罪而为奴隶的区域,他们的价格很便宜,许多贵族都喜欢大量购买,耕种自己的田地。” “其二,便是公室贵胄的奴隶区域,那个区域基本上都是女奴,因为出身和血脉,他们的价格高上不少,许多贵人也都挑上一些,去岁,天上人间建立不久,也从这个区域调走不少充当侍女。” “其三,便是诸夏之外之民的奴隶,赵国北边与匈奴等族群接壤,近些年,李牧在对抗匈奴中,屡屡战胜,许多匈奴人都被送到这里,还有云中西侧的小国之人,这里也有。” “宗全师兄所言的温家那二人便是在第二个区域,这边走!” 踏步奴苑区域,放眼处,似乎与邯郸西城的商贾汇聚区域没有什么不同,一座座高耸而立的楼阁,一座座夹杂其中的酒肆,甚至于还有些许的逍遥欢乐之地。 与自己脑海中所想的买卖奴隶稍有不同,原以为买卖那些奴隶就像在集市上挑选商品一般,现在看来,这里的一切还挺正规。 行走在其内的人不少,大都锦衣加身,富贵之气缠绕,只是时不时的一辆辆囚车从巷道中行动,奴隶的真正面容才得以显现。 并没多言,灵觉扩散,便是笼罩着奴苑所在,此处占地极大,方圆足有数十里,内部如同先前自己所见到囚车内的人成千上万。 一个个均被关在奇特的围墙庭院之中,一位位巡逻守卫穿插,以防异样之事而动,跟随着身后道者而进,便是掠过一座座奴隶坊,来到一处和其它奴隶坊一般无二的区域。 这些奴隶坊后面都是那些奇特之庭院,前面则是一座座和普通商贾一般的高层建筑,一层为酒肆谈话之所,二层为交易雅间,三层为尊贵之人应处的雅间。 “七十四号奴隶坊,宗全所语应该就是这里!” 于宗全收集的信息,周清记忆的很详细,在宽阔平坦的青石路上行进小半个时辰,遍观一切,来到第七十四号奴隶坊。 整座奴苑归于赵国少府管辖,其内共有近两百个奴隶坊,每一座奴隶坊都有独特的承包者,于奴隶买卖之事,少府不关心,它们只关心抽成。 从邯郸内外各种渠道得来的奴隶汇聚在奴苑之中,而后再以奴苑为中心,形成偌大的奴隶市场,除了一些特殊之人,均可自由买卖。 云舒所在的家族为温家,小小的大夫之家,自然不在特殊的范围之内,周清对着身后的道者看了一眼,二人便先后进入这座奴隶坊之中。 “哈哈哈,两位贵客,里面请!” 从奴隶坊的正门而入,如同灵觉感应的那般,整个一层所在,宛若奴苑外的酒肆之所,宽阔的大厅中,一张张条案陈列,质地非凡的绒毯铺就两侧,其内已经有数人喝酒言谈。 看着周清与身后的道者,那奴隶坊一层的奴仆连忙近前,面上谄笑不已,身躯微躬,引领者周清二人向着厅内的一处空余条案前进。 “无需这些俗礼,我等是来看看货物的,如果我们大人满意,即刻便可交易,让你们掌事前来。” 周清没有出言,也没有顺着那奴仆引领的方向而去,天籁传音之下,诸般之事便是回旋在道者的心间深处。那道者对着周清点点头,便是上前一步,看向那奴仆。 奴隶坊中,这位奴仆也只是等级稍高的奴隶,还没有可以决定买卖的存在。 “好咧,两位贵人随我来,掌事正在后面陪着另一位贵人挑选货物,两位贵人先进入其中,也可提前挑选一二,待掌事空闲,便可相谈。” 那年岁不过十五上下的奴仆倒也精灵,身着粗布麻衣,闻道者之语,又观二人之衣着服饰,明显非普通之人,而且二人身上的气质也和那些新晋贵人不同。 当下,心中微微欢喜,没有迟疑,面上笑意更胜,前进的方向微微改动,领着周清二人向着这座奴隶坊的后方区域行去。 那里才是奴隶坊的核心所在,也是一位位奴隶的停留所在。 从前厅到后院,穿过一个相对冗长的通道走廊,左右均有体魄精壮的汉子持兵刃守卫,他们的存在既可以保证那些奴隶老老实实,也能够保证奴隶交易的正常运转。 “两位贵人,这边走!” “这里便是货物的所在了,我们这里什么类型的货物都有,姿色不俗的、干活伶俐的、风韵犹存的、出身高贵的……都有。” 一步踏进奴隶坊的后院,放眼看去,便是一处空旷无比的场地中,数百上千人在其中有序的存在着,整个场地方圆一两百丈的区域内,一个个被铁篱笆分割开来的小型区域甚多。 极远处的角落中,则是一片茅草之屋,灵觉之下,那里应该是睡觉休息之所,此刻正是白天,这群衣衫褴褛的奴隶们纷纷处于劳作的状态。 每一个方圆七八丈的区域内,便是有着二三十位年龄各异的女子围拢着一架架手摇纺织之车进行劳作,将一个个蚕团织成布匹,纺织之车简单粗糙,效率低下,虽如此,那些神情漠然的女子仍旧在不停工作。 “掌事的,这两位贵人要购买一批货物,我就将他们带来这里看看!” 随着那奴仆在这处巨大的围墙之内走动,一处处被铁篱笆围拢起来的女**隶们,对于进入这里的外来者似乎习以为常,并不给予关注,只顾着手上的动作。 十多个呼吸之后,在奴仆的引领之下,便是行至一位浅绿色锦袍加身的中年男子跟前,那人身材发福,神态永远处于微笑之中,双手更是时不时抚摸着自己的肚腩。 “哈哈,两位贵人,我们七十四号奴隶坊在奴苑可是有数十年的口碑了,无论您有什么样的需求,我们都可以满足。” “就算是其余列国的女子,我们都有存活,观两位贵人的气度,这些俗物想来难以入眼,在下手里正好进了一匹上等货,照眉池的几位阁主甚至都下好定金了。” 那胖乎乎的掌事自来熟,见到伙计将周清二人带至跟前,当即便是与身侧正在交谈的一位客人缓声言语,拱手一礼,便是转过身来。 一双虽小但明亮无比的眼眸掠过周清二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在这一行干了数十年,有些人的底细自己一眼便可以看穿。 而面前的这两人明显与众不同,尽管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肯定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么,这些普通的货色自然难以入眼。 心中微动,便是上前推销者,单手向着四周诸多区域扫动,轻松随意,那些正在劳作纺织之人在其眼中,不过是交易的卑贱货物而已。 第三百二十一章 元气化形 “我们是照眉池天上人间的人,正是知晓你们这里有上佳的货物,才来到这里,不然,整个奴苑这么多奴隶坊,我们可不会单单选择这里。” “这等俗物自然难以入天上人间,如果你手中的上佳之货尚可,我们都可以收下。” 周清仍旧没有出言,一切之事全部交给身边的道者,此次前来奴苑,便也是为了新购入一批奴隶,替换如今已经被外界势力渗入的天上人间之人。 在自己的灵觉笼罩之下,天上人间的那些人是否有问题,自己很清楚,虽然新购入一批仍旧会被渗入,但有着墨鸦与白凤再旁掠阵,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们先谈着,我随便看看,是否有上佳之货物隐藏其内!” 对着道者轻语,踏步而动,便是离去,在眼前这宽阔的奴隶劳作区域随意而行,目光随意,轻松自然,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 “哈哈哈,果然,照眉池可是奴苑的老客户,天上人间我也是知晓的,近来你们那里的雪姬名声不小,舞姿超凡,引人心动。” “传闻雪姬还是凌凤阁凤菲的弟子,这般归于你们天上人间,想来天上人间花费不小的代价,既然是照眉池的老客户,那就随我这边来。” “那些上佳的货色昨天刚到,想来定会令大人满意!“ 照眉池,可谓是邯郸之内最大的销金窟,内部的烟柳之地甚多,能够在其中立足的享乐之所自然非凡,必然有独特的手段。 听言眼前二人是照眉池天上人间之人,掌事面上更是欢喜,也就是照眉池与官宦贵族需要那些上佳货色,而且给的价格也不低,寻常人家可不会买那些货色。 看着周清的离去,掌事先是神情一怔,而后随意关注一二,倒也没有放在心上,眼前二人中,明显以那人为主,既然有生意上门,那就少多言,多办事,将生意做成才是上佳之事。 况且,这座奴隶庭院的各个要道之上,都有精干守卫,若有异动,自己也会知晓,奴苑之中,一般也不会出现大事,因为奴苑上面可是王国少府。 ****** “嗯,那个方向似乎有与我有关联者!” “血脉内蕴玄光,翁鸣之音震颤,根据《黄帝内经》所言,这是血亲之象,还是很近的血亲之感,难道这里有赢秦王族,还是说庄襄先王还有子嗣在外?” 修为入悟虚而返,肉身蜕变,血脉蜕变,灵觉蜕变,神通之妙加身,对于天地之间的诸般之事都有自己独特的感应。 尤其是涉及天地阴阳玄妙之道,凡人之血脉由父母所赐予,故而,一母所生,或者一父所生,彼此之间的血脉有共通之妙。 三代之中,血脉传承珍贵,为了维护血脉之间的纯净,直系亲属通婚者不少,甚至于如今的诸夏各国都有这般之事存在。 自从自己破开化神的枷锁,登临悟虚,自己与秦王政之间便是有这种血脉之间的联系,那是肉身本源的相似共振。 先前道家杨朱一脉的那苍璩所创之法,便是想要从肉身本源寻求突破,以期衍生太阴、太阳、少阴、少阳之玄妙,突破玄关。 只是,为何这里也有引得自己血脉为之轻微颤动者? 若说是赢秦血脉的遗落,似乎不太可能,庄襄王自从登位以后,便鲜少诞下子嗣,然而,如果不是赢秦血脉的遗落,那么,难道是……! 忽然,周清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另外一个被自己遗忘很久的可能性,好像自己的母系亲族便是赵国之人,昔年长平之战、邯郸之战以后,赵国战败,秦国亦是损失惨重。 为了休战,赵国便是进献诸多财宝以及美女佳人,自己的母亲周姬便是其中一人,身处于咸阳宫中,机缘之下,有了自己。 对于自己母亲周姬所在的家族,自己没有特别了解过,只是从宫廷卷宗得知,凡俗列国进献的美女才人,若非王室公主,便是贵族之后。 一直以来,自己都有些忽略母亲所在的家族,而今身处邯郸,身处奴苑这里,竟然有了淡淡的血脉感应,这倒是堪为奇异之事。 念及此,双手掐动印诀,体内血脉流出淡淡的金色光泽,玄光汇聚,瞬息之间,成就一道光束,没入远处的一处铁篱笆之内。 灵觉之下,便是看到目标。 是一位女子,这座奴隶坊内的奴隶九层九都是女子,就算有男子,也只是年岁甚小的男子。目光看将过去,那女子的一切便是收入眼眸。 其人年岁应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枯黄的发丝随意扎在身后,肌肤黝黑,姿容不仅普通,还是还有数道剑刃疤痕,体态孱弱,衣衫单薄。 正和身边的其他女子一同将精力放在那架纺织之车上,一点点的布帛而出,虽然质地不怎么样,但肯定能够有些价值的,或许这也是她们所体现出来的价值。 细细感应一番,彼此之间的血亲之属,应该很近,否则灵觉笼罩之下,不会给予自己这般感觉,其人静静的站立在纺车跟前,神情一般默然的劳作着。 一双明亮的眼睛落在手上,不断摇晃纺车,给予调整,给予颤动,给予成形,忽而,那女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头颅一转,视线便是落在远处的周清身上,四目相对,周清微微一笑。 点点头,没有过多停留,便是走向庭院中的另外一处铁篱笆跟前,温家在这里残留的二人还在,根据宗全的描述和简单的画像指引,不费太大的力量。 在看到那位温家的庶女之时,周清就已然直接确定了,在那不过五岁的庶女脸上,看到了与云舒相似的轮廓,年纪虽小,但仍旧得劳作,虽不得纺车,却是一旁的热水池中挑拣这蚕茧,给予连接成团。 热腾腾的沸水中挑拣蚕茧,在快速的给予抽丝,对于寻常成人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但是对于一个不过五岁的小女孩而言,似乎……她也是可以做到。 单薄的褴褛衣衫加身,顶着火热的太阳,双手更是不断浸润在沸水的余韵之中,尽管只是余韵,那一双细嫩的小手也已经通红无比。 举动之间,稚嫩白皙的小手更是有时进入热水之中,但……其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仿佛失去对手指的掌控,失去了对手掌的掌控。 平静的小脸上充满着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平静,一种漠视己身身体的平静,小手被沸水长期影响,现在还没有废掉,算是其福气大。 其身侧不远处的纺车之前,便是一位老妪,和宗全提供的画像相似,应该就是在一直照顾温家幼女的老妪,说是照顾,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空闲,也不敢有空闲。 “大人,有何吩咐?” 挥手一招,便是将不远处铁篱笆之前的一个精装守卫召来。那人见状,左右看了一步近前,略有些拘谨,缓缓而语。 “将她们三个带出来,待会我要了!” 语落,屈指一点,便是一小块金饼落在对方的手中,虽说没有金饼,对方也不会推辞,但金饼之下,任何事情都会办的更加完美许多。 “这……,是,大人,小的这就将她们带来出,待会与掌事交代一声,便可以了。” 这些铁篱笆内的奴隶都是最普通不过的,眼前这位贵人给予自己的这块金饼,都可以买一个了,如此,更是彰显这位大人的财大气粗。 这般,精壮守卫本想要推辞一二,但想着这些普通的奴隶在奴苑内其实不好处理,眼前这位大人所点中的三人,一个是老妪,一个是幼童,一个是姿容难看的女子,更是不容易处理的货物。 在奴隶坊混迹这般久,这点权利和见识还是有的,当即,便是应承下来。 两柱香之后,随自己前来的道者和奴隶坊的掌事相谈似乎也告一段落,对于上佳的货物,似乎还有上佳的运送手段,非是囚车,而是马车。 此次,奉宗全之名,那道者一共在奴隶坊购买三十位姿容中上的存在,当然,花费的代价也不小,足有一千多金。 至于周清所选中的那三人,掌事虽很是好奇,但翻看那三人的名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三人均是邯郸没落的官宦之家,根本不可能起来的官宦之家。 以至于,被周清选中的那三人直接被附送了。只是,周清不予理会,吩咐道者以正常的价格而落。对于周清的要求,那掌事更加之欢喜。 未几,便是六辆马车从七十四号奴隶坊而出,返回照眉池天上人间。 道者选中的三十位姿容中上的女子分列五辆马车,周清则是和选中的那三人待在一起,看着那面上有剑刃疤痕的少女,面上又是一笑,遇到血亲倒是惊喜。 而后,单手平伸而出,其上淡紫色的玄光汇聚,天地元气在随心的操纵之下,很快成形,化作一个微小而又精致的人形。 “你们可认得她?” 看着马车中神情惊诧不已的那位温家老妪和一直紧紧抓着老妪胳膊的温家庶女,一语而出,看向手掌之上的元气化形之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焰灵温香 对于温家的这位老妪和年少庶女而言,自从被充入奴籍以后,就没想着能再出来,回想起数年前被充入奴籍的日子,整个温家的人便是四散分离。 姿容上佳的率先被挑走,姿容一般的后来也被挑走,肢体老迈的直接被杀掉,也就是自己手脚还算敏捷,每天能够织出足够的布帛,不然也被杀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位孺人所托之女,温家遭劫的时候,小娘子还不满三岁,一切的一切都不清楚,跟随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只能够让其不至饿死。 至于其它的承诺,自己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府中男丁全部被杀,女子又能够有何动作,看着小娘子每日的手掌浸泡在沸水之中,自己也是不愿的,但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 近一年来,小娘子的双手都快被沸水废掉了,若非同室之人见其可怜,微微照顾一二,小娘子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然而,今日,自己与小娘子竟然被买走了,无缘无故被买走了,听先前他们的对话,是被照眉池的天上人间买走的,天上人间自己不知道,但照眉池是一个什么地方,自己还是知晓的。 如此,更是老妪心中奇异不已,自己已经这般年岁了,就是城外的庶民老汉都不一定想要,更何况是照眉池那般的风月享乐之地。 如果说是为了小娘子,那更是不可能了,照眉池购买侍女和舞姬,也只会买后面五辆马车中的女子,她们的身段和姿容都和照眉池需求。 小娘子如今不过才五岁,就是被纳入照眉池也不可能做事,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通!亦或者说,眼前这位大人是来救她们的? 这更是不太可能了,温家一直以来都是书香温雅传承,家主对于照眉池那等之地,向来是避而远之,不可能在照眉池还有朋友。 思忖诸般,百思不得其解,忽而,又看到这位大人手中光芒一闪,奇幻的手段施展开来,一道道玄幻的光芒汇聚,一道姿容秀雅的白衣女子成型。 “凝姑娘!” 豁然间,这位温家老妪的神情陡然一愣,看着眼前这位贵人手上出现的人影,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上为之惊愕,低呼一声。 对于凝姑娘,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跟随在孺人身边多年,对于孺人的大女凝姑娘是断然不会认错的,当年,温家被充入奴籍之后,凝姑娘因为姿容出色,直接被买走,不知所踪。 现在,却是在眼前这位大人的身上知晓凝姑娘的信息,难道说凝姑娘在照眉池?虽然……大夫之女沦为奴贱之人,但能够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认得云舒,那就没错了。” “你们先在天上人间停留数日,便前往咸阳,云舒……也就是你口中的凝姑娘在咸阳等着你,至于你,也一同前往咸阳,到时候,路上照顾好她们两个。” 能够将云舒认出,那么,所有的一切就没错了,挥手间,手上的元气化形便是不存,对着温家老妪和庶女看了一眼,点点头,清静之气外显,平复她们的心神。 言语之间,话锋一转,将目光看向马车中的另外一人,也是那位和自己有血亲感应之人,并未多言,便是对其一言。 “是!” 那被周清同样买出来的血亲感应少女闻声,先是一怔,而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将自己买出来,但以自己的条件,明显不适合呆在照眉池。 然而,从刚才这位大人和那两位老妪、少女所语,似乎这位大人心性不坏,自从家族破亡,沦落奴籍之后,从未有过这般感觉了。 “你……,日后就在咸阳好好生活吧,不必多想。” 看着对方那满是剑刃疤痕的黝黑容颜,整日劳作之下,再好的肌肤也支撑不住,不过,对于她而言,能够离开奴苑,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似乎更好。 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 “焰灵姬,接下来你就先停留在邯郸,教导雪姬修行,她所修虽然是《太阴真经》,但于你而言,可谓是大有裨益!” 数日之后,收到自己文书从极东苦寒之地归来的焰灵姬正在天上人间的静室中随意走动,一年不见,对方身上的火魅烈焰之气似乎稀薄很多,好似修为退化许多。 身上的衣着仍是那般媚艳,中式的柔顺长发梳挽而起,烈焰金钗穿插其中,绝美的容颜之上少了一丝魅意,多了一些圣洁之感。 历经一年的修行,焰灵姬总算是有些进步,将己身的火魅之气炼入体内,中和道家的清静自然之气,阴阳合一,修为大进,将一切外在内敛,施展之时,则当汹涌无比。 烈焰锦袍加身,包裹住身上的紧要之处,高耸的山峰甚是挺拔,沟壑越发之深,纤细的腰肢摇曳,更是婀娜多姿,丰腴的修长大腿而动,踏着金红色的高靴,一丝丝耀眼的雪白隐现。 在其身侧,此时浑身上下一丝丝清冷之气环绕的雪姬静立不语,历经近十天的修炼,《太阴真经》的根基已经铸就,再有一年,迈入先天层次不难,按部就班之下,十年之内,可以冲击化神玄灵。 “雪姬!” “公子,您就放心好了,奴家一定好好的替您教导雪姬。” 焰灵姬面上妩媚的神色忽闪,周身隐现火魅柔光,贴身而近雪姬身侧,红唇轻启,一缕缕诱惑力十足的声音传档,连带此刻停留在周清身侧的宗全都有些扛不住。 修长的白皙手指之上一抹火焰升腾,轻轻抚摸着雪姬的倾城容颜,一缕缕冰冷的寒气顿生,火焰为之而灭,感此,焰灵姬更是兴趣十足。 “此行蓟城,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对于焰灵姬办事,自己还是放心的,虽然看上去是魅惑放荡之人,但实则底线甚重,待在自己身边这般久,自然看得很透彻。 以焰灵姬现在的修为,教导起雪姬轻而易举,温家老妪等三人已经离开邯郸,前往秦国咸阳之城,照眉池天上人间内事务也没有值得自己操心的。 待……再办完一件事,自己便可离开赵国,返回咸阳了。 “比起赵国,燕国内的武者水准很低,不过比韩国强上一些罢了,有着从邯郸过去的舞姬,天上人间自然站稳脚步,虽有打扰者,均不堪一击。” 以焰灵姬如今的修为,有论及这般评价的资格,山东列国中,的确以韩国的武者水准最低,数年前,自己待在新郑那般久,竟然连一位化神武者都没有碰到。 就算有化神层次的武者出手,以焰灵姬现在的修为,不入化神第二层次,很难将其击败,再加上火魅术融合道家之精妙,施展开来,就算是化神第二层次,都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如此便好。” “而今,郑国渠已经修成,接下来的三五年之内,诸夏之内不会有大的纷争,天上人间的发展也不会受到阻碍,遇到事情,己身权衡便可。” 周清点点头,自己是天上人间的背后之人,想来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知晓,但很多人知晓又如何,难道说因为彼此敌对,连商业之间的开展都不能够进行了? 这是不可能的! “公子,您之前可是有言,待泾水河渠修完以后,奴家便可以从蓟城返回咸阳,可以呆在公子身边,好好服侍公子的。” “现在又要让奴家教导雪姬,您是否要给予奴家奖励呢?” 感受着雪姬身上独特的森寒之气,焰灵姬倒是很有兴趣,虽然对于寒冷的东西自己一向讨厌,不过,历经燕国一行,好像寒冷也并不是那般的讨厌。 感公子之语,焰灵姬踏着金红色的高靴,缓缓行至跟前,身姿摇曳,满是无尽的诱惑之感,待在蓟城一年的时间,自己修为大进,但修为再怎么大进,也没有待在公子身边快。 那次在蕲年宫中,一次灵觉双修,便是让自己从先天入化神,事后,公子隐约说过,如果再一次灵觉双修,自己的修为还会提升,若是性命双修,提升更快。 “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感受身侧宗全周身闪烁的护体玄光,周清深深的摇摇头,焰灵姬身上的火魅之气扩散,甚至于不远处的雪姬都有些扛不住,纯净的双眸中隐现一丝迷离之色。 挥手间,一道无形的清静之气扩散,荡开焰灵姬身上的火魅之气,缓解宗全与雪姬身上的压力,微风而动,焰灵姬已经摇曳着身姿近前,馥郁的幽香涌入鼻息之间,甚是勾人欲火。 对于心中升起的那股欲望,周清自然知晓是什么,七情六欲乃是人之常情,看着焰灵姬毫不收敛,挥手一招,劲力涌动之下,焰灵姬便是入怀。 软玉温香,滑嫩无双,单手轻揽那雪白肌肤外显的腰肢,胸前便是感受到焰灵姬的挺拔与弹性,四目相对,倒是兴趣顿生。 “这个……,自然是与公子性命双修,才能够臻至公子所言之无上妙法嘛。” 焰灵姬丝毫无惧,四目相对,感受着公子揽着自己腰肢的手掌温热之气,浑身上下更是火红色的玄光扩散,头颅微微近前,幽兰之香吞吐,火魅柔光频生。 琼鼻轻轻与公子的面庞碰触,刹那间,更是一股别样的感觉生出,绝世姿容掠过一丝顽皮,红唇徐徐而动,说着只有自己和公子才能够听到的话语。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陉城书馆 陉城书馆! 这是相对于赵国中山剑馆武道修行之地以外的文道之地,开创者之姓名似乎连收集消息的宗全都不知晓,只知道陉城书馆在赵国已经建立五十年之久了。 论岁月之底蕴,陉城书馆更在中山剑馆之上。中山剑馆的开创者中山夫子欲要开创剑家,位列诸子百家之一,如果对方真的可以破入悟虚而返,还真有那个资格。 当初在三川郡洛阳将对方镇杀之时,于剑道的领悟对方已经臻至小成,如果对方可以阅览道家的底蕴珍藏,说不准可以有所得,破开枷锁。 然,天命有数,终究还是败亡。 此次前往赵国的另外一个目的,一者便是要观邯郸之内的潜在危险,中山剑馆身陨两名化神武者,实力损失不小,短时间内不可能出手。 唯一令周清觉得诧异的便是陉城书馆,对方虽然是文道之地,但出了赵震这等的化神绝巅高手,如果说没有武道给予护身,决然不可能。 就是小圣贤庄的儒家,也是文武之道两分,尽管不是那般泾渭分明,但战国乱世,单单靠嘴皮子可不能安稳的行遍天下。 将雪姬交给焰灵姬教导,自己很放心,邯郸之内的事情宗全已经重金交托郭开,相信郭开办事定然很令人满意,如此,己身便离开邯郸,前往邯郸之北八百里之外的陉城。 昔年长平之战、邯郸之战后,上党之地被秦国占据,再加上近些年文信候吕不韦的不断东出,又蚕食不少赵国的土地。 原属于赵国的太原郡如今也归于秦国统辖,以漳水之源为界限,划归赵国与秦国的边境,漳水以西,便是太原郡,其地势起伏高缓,易守难攻,实属战略要地。 占据此处,可以轻易驻兵威慑赵国,而陉城便是位于漳水之源以东的两百里之处,说起来,陉城原本是韩国的城池,只可惜,缘由秦国欺压三晋之地久矣。 为了祸水东引,韩国便是将陉城所在的区域割让给赵国,不久之后,秦国愤怒,派遣武安君白起攻打赵国,结果引起赵国的不满,随其后,长平之战出。 辰时出邯郸,以玄牝之力加持身下的马匹,待未时中段,跨越邯郸周围的繁华热闹区域,便是在一片相对荒凉偏僻的区域内找到陉城。 陉城靠近秦赵边境,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城池几乎都人烟稀少,要么流入秦国境界,要么向着赵国中东部而去,一路走来,满目的断壁残垣,荒芜之感浓郁万分。 二十年来,秦赵之间的战争不断,每一次战争都意味着有大量的兵士死亡其中,就地征发之下,更是令本就艰难无比的民众难以生存。 那原本宽阔平坦的道路之上,因为人迹罕至,盛夏时节,荒草丛生,各种野鸟、野兽在其中穿梭,天地苍茫,连炊烟都难以见到。 经过的一个个小的集镇,更是残破不堪,一处处房屋满是坍塌,一座座酒肆灰尘随风扬起,外面悬挂的布帛更是风雨侵蚀,褴褛风霜。 旋风吹拂,一缕缕意蕴久远的苍凉在破败的区域内回荡,于这般,当初前往韩国新郑的途中,已经看到过太多,如今再次一观,轻叹一声,摇摇头,没有多言。 五十年前,陉城建在此地的时候,以西千里区域还是赵国的区域,坐拥繁华,文道昌盛,陉城书馆的馆主开馆收徒,声名渐起。 近些年,随着赵震大侠名扬燕赵之地,一时间,陉城书馆也成为了赵国名士拜访之所,也渐渐有了存在之感,只可惜,仍旧很低调。 边境方圆三百里的区域之地,陉城书馆独树一帜,远远看去,偌大的陉城矗立在大地之上,四周诸多相对有人存在的集镇林列。 低矮的城门跟前,没有守卫的存在,此去边境两百里,若有大事,边境守军即刻而至,城门而出的宽阔道路之上倒是零散的人进人出,一辆辆车队涌进涌出,一位位商贾将其作为中转之地。 在其内,周清甚至看到了当初在泾水河渠上大肆运用的独轮车,在这里竟然也见到,一人足矣可以轻松使用,其上运送着粮食、布帛等货物。 翻身下马,进入陉城,迎面而来,倒也是不小的繁华城池! 一座座酒肆的旗帜高悬,一缕缕酒香飘散,一丝丝繁闹之音流转……,灵觉扩散,眼中淡紫色的光芒闪烁,扫视整个陉城,数息之后,看向城中北方某一处,双眼微微眯起,再次翻身上马。 ****** 陉城的所属规模不大,方圆不过三四里,于周清的灵觉而感,瞬间便是可以将它笼罩,天眼神通之下,陉城书馆更是清晰的浮现在眼眸深处。 穿过同样简单纵横的道路,便是来到陉城书馆跟前。 陉城书馆所在,立于一片四周清静的区域之内,这里来往的行人不多,灵觉笼罩,陉城书馆的范围不大,不过方圆百丈,建筑的设置倒是有些像周清去过的文信学宫。 正门洞开,刚翻身下马,便是看到一位商贾模样的人从其内走出,手中捧着一只长方形木盒,兴奋的离去,听其言,似乎是得了什么赐字。 将身下之马安顿好,踏步而至陉城书馆的门前,忽而,周清面上微微一动,周身淡淡的玄光忽闪,看来,陉城书馆内却有高人。 “是你!” “馆主所说的贵客是你!” 单手负立在身侧,还未真正的踏足陉城书馆之内,从其内便是走出五人,为首一人,身着浅白色的锦袍,俊朗不凡,高冠束发,姿态昂扬,更是彰显不同。 带着身后的四人刚走出正门,迎面便是看到周清,四目相对,那白衣男子神情瞬间大变,周身更是耀眼的玄光闪烁,一丝丝剑道锋芒闪烁。 连带着其身后的四人都为之紧张起来,周身亦是浅浅的玄光扩散,虽然气势不强,但也是同仇敌忾,顺着白衣男子的目光,看向周清。 “剑道至阳,干将利刃,你应该是赵震的弟子残剑吧。” “上一次在洛阳,因为医家念端的原因,你得以不死,现在,更是应该好好的珍惜性命,此次前来陉城书馆,我的目标不是你。” 残剑! 说起来,当年自己身处新郑,那夜镇杀荆轲的时候,就曾遇到此人,执掌名剑之一的干将,后来其师妹出现,执掌莫邪,干将莫邪合一,至阴至阳合一,威能倍增。 后来才知晓他是奉命保护血衣候手下的一位将军,再其后,便是在洛阳文信候身死之后,诸子百家、燕赵剑客欲要窃葬文信候,此人夹杂其中,被自己重创。 连带其师尊赵震都被自己废掉,此刻,赵震的气息倒是不在陉城书馆,不知道身处何方,能够提前知晓自己的前来,想来是已经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这等实力,起码也是赵震那个层次的,对于眼前五人的严阵以待,周清不以为意,缓步而进,残剑甚是不甘的让开一条路,让对方进入陉城书馆。 于对方的实力,在场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新郑一战,魏国阳生大师、楚国屈平、齐国邹九都被其镇杀,若非师尊和齐国剑圣曹秋道前来,那一战,山东列国定然损失惨重。 若仅仅如此还罢了,本以为对方的实力也就是和师尊相差不大,但是洛阳一战,中山夫子身陨,师尊险些被击杀,表明对方的实力绝对是堪比化神无敌的存在。 至于对方是否突破化神,达到另外一层境界,残剑心中不敢想,也不敢去想象,倘若真的如此,陉城书馆今日可能要遭受劫难了。 就算没有突破,似乎,此人也堪称无敌。 “带我前去见你们的馆主,我今日前来只为求一个字!” 入陉城书馆,内部的偌大庭院之内,诸般艳丽的花草点缀,香气弥漫,一株株绿植茂盛生长,绿荫之下,一位位同样身穿浅白色锦袍的少年人、年轻人在其中探讨文道。 依稀听闻,似是儒家经典,孟子之语时不时可以听到,孔子之言更是余韵而出,对于这座巨大的书馆虽不熟悉,但灵觉感应之下,没有谁可以逃脱自己的窥探。 感应着身后紧紧跟着自己的残剑五人,轻语一声,身形不自觉的向着书馆某一个方向前进。感此,残剑眉头紧皱,回想着刚才馆主所言,双手紧紧握起,若非打不过对方,早就将对方一剑斩杀了。 尽管如此,还是快步跟随,数息之后,不甘的冷哼一声,一步上前,引领着对方向着书馆馆主所在的区域而去。 “残剑师兄,馆主所言的贵客到了?” 蜿蜒的走过几条走廊之后,便是来到书馆内的一处小庭院,在小庭院的一株大树林荫下,同样有一道身着浅白色锦袍的身影存在,不过却是一位女子。 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侧,一道洁白的丝带将其梳拢部分,眉目清秀,英气而显,看着残剑和其余馆主门生的走进,连忙快步上前,轻语一声。 “飞雪师妹,此事,待会再言。” 没有与师妹闲聊,一身的精气神调动而起,防止对方突然间在书馆做出什么事,对着师妹摇摇头,神情略有凝重,继续前进庭院的正厅跟前。 “馆主在里面等着你。” 一览师兄的神色,飞雪心中亦是一禀,心有所感,便是将目光再次看向师兄身后的贵客,近距离细细一观,似乎有些眼熟,而后,脑海中画面忽闪,刹那间,亦是响起了当初在新郑看到的场面。 那日,新郑传闻,秦王政身处新郑之内,百家为之而动,结果,秦王政不仅没有抓到,反而被秦王政身边的宫廷护法拦阻,紧随着被对方接连镇杀。 自己当时正与公孙丽、韩申二人在一起,远远观之,虽然看之不太清,其容颜还是依稀入眼,又观此刻眼前此人,清秀的面容上陡然也是骤变,一丝惊悸忽掠。 竟然是他! 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 他怎么会来到陉城书馆,他是来追杀父亲的?毕竟当初父亲赵震被擒拿洛阳国狱之中,照剑斋等人将父亲救走,原本以为没有隐患了,难不成他今日前来见馆主就是为了此事? 秀气的容颜之上,眉头深深的蹙起,于此人的实力自己也是知晓的,师兄也是知晓的,上次若非医家念端先生,师兄就回不来了。 又看着对方已经在师兄的带领着走入正厅之中,飞雪周身凌厉的阴寒剑气闪烁,思忖数息,冷哼一声,直接消失在这处庭院之内。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在残剑的带领之下,周清踏步而入正厅,迎面缓步走近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高六尺,体态消瘦,身穿浅红色的长袍,眉目虽有淡淡的皱纹,但精气神却是十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请!” 一语而落,儒家孔丘之言出,礼仪之下,老者伸手迎向周清,看向厅中上首。闻此,残剑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其余四位门生却是双目瞪得浑圆。 馆主身为陉城书馆的馆主,数十年来,门生遍布赵国,许多赵国朝堂的人也是馆主的弟子,更别说赵震大侠也是馆主调教而出。 以馆主如今的身份地位,除非是赵王亲自,不然整个赵国之内,他们还真想不出谁可以承受馆主一礼,然而,今日,他们似乎就见到了一位。 “哈哈哈,玄清不请自来,还望馆主多多见谅。” 同样拱手回礼,对着传闻中的陉城书馆馆主轻轻一笑,单手伸出,齐步上前,跪坐于上首的条案之后,厅中其余人则是分列下首条案。 “想不到,在赵国如此偏僻之地,竟然还有馆主这般的高人,玄清听闻馆主之名久矣,都言馆主文道超凡,丝毫不亚于儒家荀况。” “数年前,我曾与荀况在咸阳论道,今日得见馆主,才知传言非凡,论及儒家浩然,荀况不如馆主多矣!” 在见到这位馆主的瞬间,周清便是明白对方的修行,他的修行和自己所猜测一般,非武道,而是文道,以儒家孟轲的浩然之气为引,吞吐天地正气,炼入天地元气。 长久之下,灵觉自生,神通隐现,可比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修行,观其境界,虽非悟虚而返,但也已经是临门一脚,位同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 剑 这位陉城书馆的馆主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浑身上下的浩然正气炼入身躯,浅红色的锦袍加身,鹤发束冠梳拢在背后,以显精致而干练。 略显苍老的神情之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将周清迎落上首,位于右侧不远处,言行举止之间,绝对一等一的儒家传承之人。 怪不得,当初自己在赵震的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浩然正气的存在,今日方知,源头原来在这里,以儒家的浩然正气御使纯钧之剑,道理不合。 “贵人过誉也。” “昔者少年之时,曾在稷下学宫承受孟夫子教导,受益终身,学道浩然,正气永存,而儒家荀况的道理和孟夫子迥异,不可相比也。” “不知贵人和道家天宗的北冥子是何关系?” 馆主闻声,随之拱手一礼,对于眼前的这位少年人,虽不知晓其来历,但是能够令自己感受到恍若灭顶一般的危险之感,此生以来,第一次有感。 观其神态,清静自然,明显的道家修行之士,若是人宗的弟子,身上应该多出许多凡俗红尘之气,而此人的身上,却是一尘不染,绝对的超然。 诸子百家中,能够符合这种条件的,唯有道家天宗,数十年前,自己曾与道家的北冥子论道,受益不少,此人年虽弱,修为高深,道理高深,应属非常之人,可为贵人。 “其人为玄清师尊。” “听馆主之语,应该与北冥师尊相见过,说起来,自从玄清修行以来,所见北冥师尊的次数还真不多。今日前来书馆,倒是想要收藏馆主的一个字!” “不知馆主可否应允?” 北冥师尊参悟道理于天地之间,与其同时代的名宿,若是现在仍在世,必然相互之间论道过,陉城书馆的馆主应有这个资格。 迎着对方看过来的探询目光,周清点点头,没有过多而言,直入今日前来的主题,随即目光掠过厅中其余人,又感知到厅外的动静,微微一笑。 “一直传闻道家天宗收徒谨慎无比,非天资惊艳者不得入,今日观贵人,果不其然。” “哈哈,既然是北冥子的高徒,一个字何足道哉,不知贵人想要什么字?” 红衣馆主轻轻一笑,苍老的面上掠过一丝奇异,此人的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就算不入悟虚而返,也绝对差之不远,此等人杰,道家天宗后继有人耶。 又听其所求,心中虽狐疑,但己身并不觉得对方是消遣自己,这么远前来见自己,更是只为了一个字,其中必有隐秘。 “一个——剑字!” “赵震为你弟子,其人精通剑道,更夹杂儒家浩然,手持纯钧之剑,势不可挡,而赵震的两位弟子更是手持干将、莫邪,剑道无双。” “故而,玄清猜想,馆主的剑道亦是非凡,所以,不远前来,希望馆主写一个剑字,予我收藏,颇为荣幸!” 语出,周清从座位上起身,双手背负身后,一步踏出,淡紫色的光芒闪烁,出现在厅中,随意而言,等待红衣馆主的回应。 “剑!” “老朽其实并不懂什么剑道,赵震所学也是老朽所传儒家之剑,加持其自身感悟而成,剑字颇多,不知道贵人想要写哪一个剑字?” 见此,红衣馆主也缓缓起身,残剑等人也是缓缓起身,看着这位北冥子高徒随意施展的手段,心中微动,仍是不解对方何意。 从条案后走出,拱手一礼。 “上古仓颉造字,绵延三代至今,剑字的写法一共有十八种,加持文华风俗、胸中块垒、手腕力道的不同,剑字的写法更是多样。” “玄清所要的剑字,乃是独立于这十八种之外的第十九种,去岁之时,洛阳城邑之中,中山夫子写的剑字很是混乱,不合天道大势,被我镇杀之。” “故而,今日玄清来到这里,想要看一看馆主所写的剑字与中山夫子所写的剑字有何不同?” 又是一语出,豁然间,整个正厅先是无言的寂静之中,残剑仍是那般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警惕万分,而红衣馆主与其余四位门生则是面上先是一愣,而后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尤其是红衣馆主,自己和中山夫子相交多年,彼此之间相互佩服,去岁之时,对方却是在洛阳被秦国护国法师所镇杀,连带赵震徒儿都险些身死。 自己为之伤心许久,中山夫子死去,整个赵国之内,能够与自己相谈的几乎没有了,虽然对于中山夫子出现在洛阳不解,但如今镇杀对方的凶手出现在陉城书馆,感知其言语之意,心中怅然许久。 原来是他,眼前这位道家天宗北冥子的徒弟竟然就是镇杀中山夫子的凶手,其为秦国护国法师,又有极深的修为,今日来此,想要自己的剑字。 一时间,红衣馆主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朽写过很多字,唯独剑字很少写,不知道如果老朽的剑字不合贵人心意,是否也会和中山夫子一般被贵人镇杀。” “如果真如此,还请贵人饶恕这些年轻人一命,他们的道路还长。” 虽是请收藏剑字,实则是来一观自己的底细,陉城位于秦赵边界,前些年虽为韩国之地,但实则为赵国控制,所收下的门生也为赵国之人。 长平之战、邯郸之战,书馆内的门生陨落许多,其人所言,中山夫子剑字混乱,不合天道大势,因为被镇杀,然,何为天道大势? 当今诸夏,秦国独强,关东六国孱弱,秦国一天下大势明显,尤其是前些时日郑国渠修成,秦国大势彻底铸就,如此,关东六国想要真正的反抗,越来越难了。 如今,这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欲要一个剑字,无非就是想要一览自己的意蕴,想要一览自己于诸夏大势的看法,倘若和中山夫子一般,只怕今日生死难料。 自己倒还无妨,但陉城书馆的这些门生却是无辜之人! “馆主何至于如此?” “玄清所求不过一个剑字而已,左丘明所治的《春秋》中有一句,玄清非常欣赏,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此之谓华夏,只可惜如今战国乱世,华夏的真正容貌不显矣,而馆主身为赵国文道最为昌盛之人,我想馆主的剑字应该可以体现一二!” 踱步厅中,周清神情如旧,于周围诸人的神情变化不以为意,陉城书馆的馆主无论如何在赵国还是有一定声望的,悍然杀之,反而不美。 得其剑字,窥其胸中块垒,如果如中山夫子一般,那么,自己会做出什么,自己也料不准。如果对方所写的剑字合自己心意,诸事皆毕。 “即如此,允许老朽静思一个时辰,调整状态,一个时辰之后,为贵人写就剑字。不知道贵人所需要的剑字多大?” “残剑,你先去准备朱砂!” 整个厅中再一次沉默许久,红衣馆主不言,残剑等人亦是不言,终于,不知何时,那红衣馆主轻轻的舒缓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周清。 语落,对着不远处的残剑看了一眼。 “不需要太复杂,三尺方圆即可!” 周清点点头,回应之。 “贵人在这里稍作等待。” 红衣馆主亦是颔首,拱手一礼,便是转过身走向正厅的一侧偏厅区域,残剑也已经遵循红衣馆主之言,前去准备朱砂,以待写字。 只留下先前跟随在残剑身后的四位书馆门生,他们的修为不强,不过炼气通脉的水准,呼吸吞吐之间,均隐现一丝儒家浩然的正气。 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此刻,对于厅中这位馆主口中的贵人身份,他们也已经清楚无比,整治去岁镇杀中山夫子,击伤赵震大侠,甚至于重创残剑师兄的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 如今,馆主和残剑师兄离去,留下他们四个在这里,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传闻中对方的狠辣和暴虐,四人的身躯不自觉为之颤抖。 “如果赵国有一天面临沦亡之机,那个时候,你们会如何做?” 周清倒也不急,一切的主动权均在自己手中,灵觉扩散,感受着不远处那书馆四位门生身上的颤抖之意,挥手间,清静之气掠过。 他们四人的年龄均不过二十上下,算算时间,都是在长平之战与邯郸之战出生的赵国之人,于此问题,周清很期待他们的回应。 “馆主所言,赵国可灭,赵国文华不灭,只要一丝文华尚存,赵国就不算沦亡,就算将来秦国真的能够一天下,也不可能灭掉所有的赵国之人。” 其中一人而语,倒是有些出乎周清所料,其言颇有深意,但对于他们口中所言的文化不灭,昔者骊山之对,就已经有了对策。 如果将来秦国一天下,那必然是真正的一! 没有给予他们回应,一步踏出,归于上首条案之后,双目微闭,等待红衣馆主给予自己剑字。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红衣馆主在前,身着白色锦袍的残剑在后,其双手捧着一卷布帛,缓步行至周清跟前,拱手一礼,便是将那卷布帛递过去。 “好字,这就是馆主的剑字,这就是馆主心中的剑字!” “剑字很好,玄清也希望馆主所为也能够真正和这个剑字一样,只是在这个剑字身上,却不显馆主的浩然正气。”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馆主所悟浩然正气虽精纯,但仍太过于狭隘,真正的浩然正气,岂是一个赵国可以容纳的,是所谓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真正的浩然正气乃是华夏之浩然!”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含光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无形的劲力将残剑手中的布帛摄拿过来,挥手间,整个卷筒形的布帛便是凭空悬挂于厅中,于此,洁白色的布帛之上也出现一个朱砂写就的红色剑字。 剑! 三代以来,诸国并起,流传至今,剑字的写法多种多样,而红衣馆主的这个剑字却是以秦国文字为根基,辅以黯然神伤的意蕴。 似乎对于自己的来意对方很明白,在这幅字上,自己也能够清晰感应到对方的回应,灵觉笼罩其上,细细感知,周清面上为之笑意绽放。 语落,伸手一抓,这道剑字便是落在手中。 “这个剑字我就收下了,若是将来有朝一日,赵国不幸沦亡,那么,书馆的其余弟子可以寻我索取这道剑字,重开书馆。” “前来叨扰馆主甚久,玄清颇为惭愧,这就告辞,不过,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周身淡紫色的光芒螺旋闪烁,单手抓住成筒形的布帛,再一次对着红衣馆主和残剑等人看了一眼,这个剑字,便是接下来邯郸天上人间的安全保障。 虽然,因为这个剑字,红衣馆主的浩然之心受损,但其之浩然之心若能够囊括天地之间,参悟真正的浩然正气,说不准,将来还会有惊喜。 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 语落,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在正厅之中。 “馆主,这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实在是猖狂,仗着绝高的修为,在书馆内耀武扬威。” 目视着周清的远去,整个厅中,再一次归于寂静,许久无言,红衣馆主深深的叹息一声,归于一侧条案之后,浑身上下一缕缕浅白色的别样玄光隐现,眉头紧锁,心性孑然。 残剑终于忍不住了,回想着对方数年来的所作所为,以及今日在陉城书馆内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霸道至极,这是要强压陉城书馆低头吗? “晋阳之战,春秋远去,长平之战,战国归幕。” “数百年来的争斗不休,终于要分出胜负了,残剑,一时的生死荣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我们赵国的文华精髓不要在我们手上断绝。” “秦国若一天下,必然断绝所有异心之事,那才是我们所追求的,中山夫子就是因为没有看到这一点,才使得其即将创立的剑家功亏一篑!” “即日起,书馆内诸人要好好的学习赵国文华,好好的传承赵国典雅,好好的传递赵国不灭之火!你且去前往将路带过来,胜死之后,那是他唯一的遗留!” 于残剑之语,红衣馆主再次的深呼吸一口气,摒弃万般杂念,周身别样的浅白色玄光不存,口中轻叹之言不断,自己活到现在的岁数,曾历经赵国从弱到强,再从强到弱的阶段。 而西侧的秦国却是不断强大,其势如同朝阳,越发的明耀起来,近来传闻,刚亲政不久的秦王政更是非凡,轻而易举解决国内政事内患。 再加上泾水河渠修成,馆主实在是想不到数年之后的秦国会强大到一个什么程度,真到那时,赵国可以抵挡不? 语落,凡此种种多思无益,对着残剑看了一眼,语之。 “当年若非师尊不在平原君身侧,秦国罗网的那群人岂能够得手,平原君已经归隐,权力不存,他们还是不曾放过他,秦国,当真是狠毒,好在,含光剑没有遗失,路的天赋又很高。” “假以时日,路定然能够成为像平原君那般的名士公子,传承赵国不灭的薪火!” 听到馆主提及路,残剑倒是微微收敛怒火,虽如此,脑海中又闪过另外一桩秦国犯下的狠辣之事,昔年邯郸之战,若非平原君苦苦支撑,赵国早就被秦国灭掉。 可恨的赵王,竟然因此而嫉恨平原君,于那些,平原君虽不以为意,然终究还是从朝堂上退下,如同闲云野鹤一般游历修行,路便是其弟子,至于是子嗣还是弟子,自己不清楚,但平原君很重视。 “君子无形,含光无争,胜若是可以明悟含光的精髓,便不会引来秦国罗网的人,不必多说,接下来,路就跟在我身边修行,你们且去吧。” 提及平原君赵胜,红衣馆主那苍老的双眸深处也是掠过丝丝亮光,那是自己为之骄傲的弟子,也是整个赵国为之骄傲的公族。 邯郸一战,胜不负所望,抵挡住秦国的攻伐,后来虽从朝堂上退下,却又守护起赵国的传承之物,为此引来杀身之祸,诸般种种,都是因为——争。 “是!” “……” 诸人一礼,便是不在正厅中停留,残剑也走出正厅,准备将路带过来,有馆主的亲自教导,想来路将来必定成为令平原君不至失望之人。 ****** “云舒谢公子大恩。” “若无公子,只怕云舒此生再也见不到小妹!” 万事而毕,周清纵马从陉城而出,跨越秦赵边境,行近一千六七百里,花费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再次回到咸阳城。 并未着急立刻前往咸阳宫,由西门而入,踏步西城的府邸之中,数息之后,便是看到云舒带领着一个小丫头快速行至跟前,躬身跪拜,久久未起。 其身侧的那个小丫头亦是如此,学着身边的姐姐,拱手跪拜一礼,久久未起,随后,云舒那夹杂无比感激清脆之言出,心中之情绪难以言表。 昔年在新郑之中,被公子从雪衣堡中救出,那个时候,己身已然是由死而生,能够活命,已然是万幸,又得公子教导、呵护,心中早就将公子视为自己一生的主人。 自从公子将自己从温凝改为云舒之日,云舒觉得自己应该和过去做一个了断,故而,始终没有提及邯郸的事情,也没有过多提起邯郸的家族。 能够被公子救出,已然是莫大的恩德,岂敢因为自己的小事而难为公子,而令公子费心费力,公子是何等身份之人,自己实在是不敢奢想。 然则,数日之前,从邯郸而来的一架马车行至府前,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三个人,瞬间,云舒便是将目光凝视在其中两个人的身上。 那是多么熟悉的身影,一位是母亲身边的老仆,一位是自己的小妹,尽管过去数年,但自己还是一眼将小妹认出。 家族败亡,邯郸难入,在咸阳与小妹会合,实在是公子对于自己又一次的莫大恩德,云舒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应该如何报答公子,曼妙的身躯跪倒在地,久久未起。 “小事尔,无需多言。” “清静之妙看来你还未真正的参悟精髓,如果你真的想要谢我,那就好好的修行,好好的弹琴,如此,便是对我最好的答谢。” 抬手间,坚持跪倒在地面上的云舒姐妹二人便是被扶起,看着此刻云舒那泪珠隐现的姿容,看着云舒那满是坚毅的纯净双眸。 迎着其仍旧无比激动的神情,周清哑然一笑,也许,这也是云舒心中的一个隐藏执念,今日解决,对于其修行未必不是好事。 一旁静立的那位面容上满是剑刃疤痕之少女,同样躬身一礼,倒是没有如同云舒那般激动,直到现在,其仍不知晓为何自己会被救出奴苑,会被从邯郸送至咸阳,又送到这里。 不过,对于拯救自己的这人身份,倒是知晓了,其为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深得秦王信任,在秦国之内可谓是位高权重。 思忖对方的身份,少女更是百思不解,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如同苍天和大地,不可能有交集,何以自己到了这里,而且还有这般非奴仆待遇。 “云舒……云舒定然不让公子失望,定然用心修炼,用心练琴。” 灵觉扩散,偌大的府邸中倒是多了不少人气,当初在泾水河渠之上,自己一共选拔了十位苗子,八人为少女,两人为少年。 随着云舒的奔来,那些人包括弄玉也缓步近前,躬身一礼,诸人汇聚,似乎云舒也明白公子的言语之意,的确,对于公子而言,救出他们,却是小事。 然则,无论如何,此生自己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再次福身一礼,单手轻轻拉着小妹的手掌,自己如此,小妹亦是该如此。 “哈哈哈,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他们的根基很不错,云舒,你们两个费心了,弄玉,先去准备一些琼浆佳肴,待在赵国近半个多月,风俗不同,难以习惯也。” 对着徐徐收敛情绪的云舒很是满意,自己救她们,不过是随心而为,顺手而为,于自己并没有花费太大之精力,何言语多谢? 目光扫视,落在身侧那十位近前的少年人身上,在泾水河渠之上,自己为她们铸就根基,如今一个个的身上道家玄妙之力运转,道韵隐现,根基扎实而稳步的壮大。 对着他们摆动手掌,示意无须多礼,随后看向弄玉,连续两天两夜,的确没有好好的歇息片刻,待其后,在行进入咸阳宫。 “是,公子!” 身着橘黄色锦衣长裙的弄玉,宛若芝兰亭立的弄玉轻轻一笑,福身一礼,为之颔首,而后,招呼着那位面容有剑刃疤痕的少女离去。 “嗯,少府令赵高,他怎么来了?” “还真是快!” 然则,似乎有人就是不想要自己好好的歇息一番,正欲走入正厅,忽而灵觉有感,府邸大门之外,三匹骏马快速而至,当先的一人便是身着官服的少府令赵高,身后两位则是随伺。 第三百二十六章 约法三章 “赵高见过大师!” 天籁传音之下,少府令赵高进入府中没有受到拦阻,周清倒也没有急着进入正厅,就在庭院中随意踱步,数息之后,赵高三人近前,躬身拱手一礼。 “无须多礼,想不到少府令的消息这般灵通,我刚回到咸阳,就被你等知晓了。” “这般急切前来,急事寻我?” 少府令之职位已经算得上卿位之列,再加上是秦王近臣,虽然未能与真正的上卿媲美,但也是重臣了,素黑色的锦袍加身,体态修长健硕,束冠而起,颇显威严。 体内流转着不弱的真气,比起自己初入咸阳所感应的程度,赵高的修为倒也是进步不慢,如今已经快要达到先天顶尖的层次,虽距离鬼谷纵横二人还有很大的差距,但于一位近臣来说,很是不易。 风尘仆仆纵马而来,所为定然有紧要之事,说不得还是秦王政的要紧之事,但,如今泾水河渠修成,总的来说,秦国内也没有要紧之事。 “且月初,泾水河渠修成,因之以成郑国渠,韩王闻之,直接扣押郑国所在家族之人,欲以逼迫郑国行叛逆之事,大王闻之,甚为震怒。” “念在郑国为韩国之人,且河渠修成,大王并未追究韩国疲秦之事,乃派遣军中威望颇高的大将王翦亲赴韩国新郑,既给了韩王颜面,也可期待顺利解决郑国之事。” “然则,今日,王翦将军的文书传来,大王更加震怒,正闻罗网禀报大师归来,大王便是下令赵高尽快请大师入宫,以商榷要事。” 闻此,赵高再次一礼,口中快速言语,将前来之目的、前来涉及之事详细道出,话语之间,神情亦是怒气而出,区区韩国,焉得如此对待秦国大将,对待秦国功臣。 若非出身韩国的郑国为秦国立下不世之功,只怕,驻守在三川郡的秦国大军直接而动,兵锋所向,直指韩国新郑,近年来,山东六国还没有谁敢于秦国谈条件。 “以王翦将军的颜面,韩王安都未能理会?” “韩国,有如此勇气?” 百十个呼吸之后,周清倒也理顺了赵高所言要事,的确是要事,还是一等一的要事,此事关键之处有二,一者为郑国,一者为王翦。 郑国者,虽出身韩国,但又是身为水家水工,技艺非凡,领泾水河渠,数年来,日夜不息的在河渠之上劳作,今岁,将郑国渠修成,其功劳丝毫不亚于当初的长平之战。 王翦者,乃是如今秦国内新崛起的大将,虽非上将军,但近年来,颇得秦王政看重,再加上,桓齮与蒙武都曾经在文信候麾下行事,更是令秦王器重之。 郑国渠修成,秦国休养生息,数年之后,必然东出,到时候,领兵上将军必然有王翦,除了王翦之外,蒙恬、蒙武、杨端和、辛胜等资历都不够。 故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军中的大将王翦,在某种程度上已然代表了秦王,而区区韩王竟然不予理会,可见其心,可见其行。 “具体的文书所语,赵高不知,还请大师即刻入宫。” 赵高摇摇头,王翦将军出面,给足了韩王面子,而韩王竟然不要,这对于秦国来说,可谓是莫大的侮辱,大王正在兴乐宫处于愤怒之中。 具体之事没有多言,躬身退向一侧,再次而礼。 “我先行一步!” 周清点点头,灵觉而动,将消息传给弄玉和云舒,己身则是淡紫色的玄光隐现,踏步之间,消失在原地,悄无声息。 看着玄清大师就这般消失在眼眸深处,赵高三人相视一眼,均惊异无比,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然则,每一次见到大师施展如此手段,还是心中惊悸。 ****** “郑国渠修成,郑国功劳甚大,于秦国更是功劳甚大,此等功臣,如若嬴政不能够保护之,日后何以匡天下。日前,寡人从李斯口中听闻当年韩王与郑国之言。” “已然感知韩王安当真是鼠辈,禽兽之辈,李斯,将韩王的三章与诸位知晓!” 值巳时,按照往常的时间,朝会已然过去,然则,在兴乐宫内,仍旧有秦廷文武要臣存在,文臣以昌平君熊启、王绾等为首,李斯赫然也在列,只是不见今日的主角郑国。 武官群体则是以上将军桓齮、国尉蒙武、咸阳令蒙恬为首,分列左右,听上首秦王政之愤怒而语,数息之后,与有所感,彼此亦是愤怒之色突显。 身着玄色锦袍的秦王政站立在上首,平天冠仍旧在首,似是刚从朝会而下,未曾更换朝服,九旒之珠摇晃,威严之势扩散,单手抓着王翦传回来的文书,勃然大怒。 语落,将目光看向文臣之尾的河渠丞李斯,其现在虽仍是河渠丞,但如今能够入兴乐宫,已然表明了地位,更何况修渠之功尚未真正而降。 “诺!” “从河渠归来,劳作多年的郑国为之病倒,医家念端先生观之,虽无恙,但需要静养,李斯拜访之,郑国欲要离秦,故而相问之,才知郑国入秦之前的韩王三章。” “三章者,其一疲秦不成渠,其二死封侯,其三活逃秦。” 点名落身,位于秦廷末尾的李斯缓步而出,列入中央,身着河渠丞的浅绿色朝服,比起兴乐宫内其余文臣的红色锦袍、玄色锦袍,差之远矣。 然则,王绾诸人却没有因此而轻视之,近年来,河渠丞李斯身处泾水河渠之上,一人之力,掌控河渠之上的种种大事,更是将近两百万民力调遣的有条不紊。 文书来往不断,政令处理有据,真可谓是能臣干吏,现在虽为河渠丞,但等到大王奖赏修渠有功人士,只怕此人可以一跃入卿之列,数年之后,未必不可与他们同列,甚至更高。 “疲秦不成渠者,乃是韩王本意,亦为疲秦之计,使秦国民力伤残于河渠,秦国之精力耗费在河渠,修筑坏渠,渗漏崩塌,淹没农田,使渠成害,如此疲惫之下,便不能东出。” “死封侯者,如若秦国识破韩国的疲秦之计,导致郑国被杀,如此,韩王封郑国侯爵,食三万户,荣耀家族,以为奖赏。” “活逃秦者,乃是若郑国因疲秦之计被侥幸不死,当离开秦国,韩国弱小,不能抵挡秦国兵锋,郑国不在韩国,便可祸水而引,此为韩王三章!” 说道三章,李斯那仍旧因修渠而显黝黑的面容上凝重之色流转,偌大的兴乐宫厅殿内,秦廷文武重臣尽皆聆听,豁然间,诸人神色同样骤变。 “韩王真……厚颜无耻也!” 素来喜怒不行于色的昌平君熊启闻此,当即沉声道喝一声,此等计谋竟然从一战国之王的口中流出,无怪乎百年来,韩国越发之孱弱。 如此韩王,韩国岂能不弱! “多年前便有传闻韩王安阴柔狡黠,做太子时便有术学名士之号,极为擅长权谋之术,今日听闻其三章之论,名副其实也。” 王绾随其后也是略有鄙夷的说道,擅长权谋之术并没有错,但观其如此权谋,实在是小人行径,与百年前申不害倡导的权谋之术迥异也。 “前些时日新郑有传公子韩非的《强韩书》,结果被韩王安弃之如履,其《强韩书》蒙恬也曾一观,若行之,新郑颜色未必不可改。” “舍弃韩非之法,唯学韩非之术,舍珍宝玉石而求泥尘灰土,罕见也!” 咸阳令蒙恬亦是朗声回应,言及自己的看法,自从百年前申不害变法失败以后,韩国就已经不是秦国的对手,直到现在,韩国的国土更有六七层纳入秦国疆域。 前些时日,大王曾让自己阅览韩非之书,其言旷世,集法家大成,商君之论在某些方面都差了一筹,国有大才,不用之,奈何! “山东六国,唯独韩国最令人生恨,其国虽不大,但地处三晋咽喉,国内术治横行,多有阴谋出,昔年祸水东引,将上党割让赵国,长平之战出。” “后有韩国暗地撑持洛阳周朝,欲以扰乱河东局势,灭周之战出,而今更有修渠之疲秦之计,焉得以为我大秦上下不知?” “王翦文书,韩王肆意推诿,不欲交出郑国家族之人,再有秦国内政尚未盘整,外事谋略未定,贸然出兵,于日后东出有莫大影响。” 听厅殿内的重臣之语,秦王政神色更是不好看,若非郑国渠刚刚修整完毕,岂能容忍韩国如此放肆,它日,秦国整顿军备,必先将将灭掉,以抒发今日之恨。 语落,将目光看向下首群臣,无论如何,郑国家族之人断然不能过有失,郑国为秦国富庶强大,而使族人受累,秦国岂能装聋作哑? 功臣不能全身,秦国何颜立于天下!嬴政何颜立于天下!秦国果真大国大邦领袖天下,便从护持功臣开始!安不得一个功臣,秦国岂能安天下!” “护国法师玄清子,到!” 正待厅殿内的群臣正对接下来秦国该如此设法解救郑国家族之人之时,兴乐宫外一道宫奴的传音而出,悠然而入厅殿之内,回旋诸人耳边。 闻此,其内文武诸臣微微一怔,玄清大师回来了? “传!” 仍旧在厅殿上首静静而立的秦王政当即语落。 “玄清见过大王!” 数息之后,身着淡青色锦袍的周清踏步入厅殿,左右看了文武诸臣一眼,相熟者,轻轻颔首,行至厅前,拱手一礼。 “大师刚回到咸阳,尚未歇息,便是被寡人召来,叨扰大师也。” “然事态紧急,赵高刚才可对大师言语?” 看着护国法师玄清子的入内,秦王政单手摆动,礼仪不显,而今,罗网已经被赵高彻底收编,咸阳内的诸般事均可瞬息得知。 知晓大师归来,又逢遇到此事,便是想到一个应对策略。快速而语,若赵高对大师言语郑国之事,当可直接而入,若未言,当引大师而入。 “于郑国之事,少府令已经说到一二。” “大王召玄清前来,可是想要让玄清亲入韩国,将郑国的家族之人救出?” 郑国因疲秦之计入秦国,然而,今日泾水河渠修成,无异于违背了当初韩王的旨意,其家族在韩国受困,倒是一个意料之中的事情。 召自己前来议事,周清来时的路上思忖一二,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不过,自己出手虽然可以将郑国家族之人救出,然弊端不小。 “寡人却有此意,王翦将军于新郑之内被韩王冷落,无以成事,那韩王又如此形态,所以,知晓大师归来,便有此意。” 秦王政点点头,以大师的手段,将郑国的家族之人救出不难,况且韩王如此卑劣手段,也断然不可能扬出,如此,万事可休。 “玄清出手将郑国家人救出,自然不是问题。” “在泾水河渠待了一年多,玄清与郑国之间也算私交不错,彼此而言,他家族有难,无需大王言语,玄清也当前往新郑。” “不过,玄清除了与郑国私交甚好之外,还是大秦护国法师,贸然将其家族之人救出,到时候,诸夏大义或许会不存秦国身上,更是有违秦法,于此事,不知昌平君如何看待?” 秦国笃信法家,私下救人,无异于助长游侠剑客之风,或许秦王政觉得救出郑国的家人无碍,但对于秦国内的其他人来讲,却非这般。 这等谋略,虽可行,但又不可行,周清缓缓而语,身躯微侧,将目光落在身前的昌平君熊启身上,身为大秦相邦,对于此事,应该胸有成策。 “玄清大师身为大秦护国法师,武道至强,诸夏皆知,若是大师出手,郑国家族之人自是不成问题,然,大师所担忧亦是启所担忧。” “大师若出手,无异于以侠客身份现身韩国,而对于秦国之法来说,却不合,于秦国国策不合,纵然强行救出,也很有可能被韩国宣扬,陷大秦于大义不正之地步。” “现今,秦国大势已成,此语断然不可有!” 昌平君熊启先是对着上首秦王政一礼,而后又对着护国法师一礼,旋即,言语缓缓,郑国渠修成,秦国断不能给山东六国留下半点口实。 否则,接下来一天下大事,山东六国将其放大,会对秦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阻碍,语落,文武诸臣均颔首以对,此法可行,此法又绝不可行。 “既然大师不赞同此法,昌平君也不赞同此法,不知可有良策?” 静立于上首听二人之语的秦王政亦是眉头微皱,而后点点头,这般想来,却是不可,但王翦将军仍在新郑,此事需尽快行之。 “大师多有良策出,想来于此事定然也有谋略,启洗耳听之。” 昌平君一步踏出,亦是行入厅中之列,先是向着上首一礼,而后在周清诧异的目光中,昌平君将这个话题抛了过来,落在己身。 其余群臣不语,近一两年来,玄清大师虽为护国法师,实则多有奇策出,如今的郑国之事虽不小,但比起旱灾之事,比起赋税之事,还是略有不足,想来不成问题。 “昌平君所言不错,寡人也想听大师之策,说起来,大师多有奇策出,助力秦国大益,郑国渠修成之后,寡人本想开朝会,立秦廷新序,却又值郑国之事。” “大师请任意畅言!” 第三百二十七章 先礼后兵 “对于此事该如何而做,大王心中应该也有谋略,秦国若要一天下,需以强横霸道之力攻灭六国,再以王道手段收服六国之民,此之为王道与霸道并行而进。” “王道者,礼仪为先,霸道者,兵戈为先,因郑国之大功,大王给韩王之颜面,此可以称之为礼仪,而今,韩王不从,当霸道而入。” “玄清此策为先礼后兵,郑国渠成,秦国内政盘整,不宜动兵,但并不意味兵戈不行!” 身为现今战国乱世的超级大国,对于区区一弱小韩国,难道真的束手无策?不,秦廷内想来许多人都欲要兴兵,只不过缺少一个由头而已。 对于韩国这样的国度,给脸不要,那就注定要付出代价,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这是几千年后岁月长河中一个行之有效的策略。 一语出,果不其然,身侧左右的秦廷文武要臣均颔首微笑,于韩国这样的弱小之国,如何放在诸人眼中,数十年来,一直在秦国兵锋下瑟瑟发抖。 而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敢扣押郑国族人,看来于韩国来说,许久不曾真正的感觉到畏惧了,就是厅中上首的秦王政闻之,亦是双眼微微眯起。 “先礼后兵!” 口中喃喃而道,似乎明白大师所言何意,精光闪烁的丹凤之眸越发欣赏的看向下首,看向护国法师玄清子,一直以来,大师始终没有让自己失望。 “刚才玄清已经说到,目下秦国对山东六国之整体方略未定,郑国之事,只针对韩国,不涉他国。先对其余五国明发国书,戳穿并痛斥韩国之猥琐,冷遇秦臣之失礼,申明秦国护持功臣之大义,使列国无由合纵干涉。” “而后,驻守在三川郡的秦军可移兵韩国,猛攻韩国南阳诸城,三五日内攻下三五城,大势压上,纵然山东六国想要救援也来不及,如此,大事底定!” 对于超级大国的秦国来说,先礼后兵实在是最佳的对敌策略,一切事情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无论事情如何变化,都绝对不可能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周清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边看着上首的秦王政,一边将目光看向左侧的武官群体,王翦将军在新郑,为首的自然是上将军桓齮、蒙武等人 自己这一策,即是先礼后兵,也是文武共进,不偏向任何一方。 “哈哈哈,大师好策略,郑国为秦国修建了郑国渠,乃是秦国的大功臣,大王说得对,哪里有让功臣遭受如此待遇。” “王翦如今在新郑,军中老夫主事,三川郡那里驻守有八万精兵,攻打南阳之地,足够可用,至于知会六国之事,昌平君想来很是擅长!” 身披黑色重甲的老将军桓齮当即出列,对着上首的秦王政一礼,而后面上欢悦的看向周清,大师此策却是上佳,而是说道他们的心尖处了。 王翦身为大秦军方的未来支柱,韩国韩王此举实在是对于整个秦国的挑衅,更是对秦国军将的挑衅,近年来,韩国鲜少受秦军攻打,看来有些忘记了恐惧。 “哈哈,先礼后兵,倒是有些儒家王道精要,不过正合眼下之事,老将军主兵,那么,启愿意从旁协助,速战速决,免得多生事端!” 对于老将桓齮,昌平君亦是熟悉,桓齮在秦昭襄王年代就受到重视,可谓是军方现存的老资格上将军,近年来,虽说身体欠佳,但大秦兵锋之下,老将军也无需亲上战场杀敌。 至于大师所言的通告六国,不过小事儿,如此一来,在大义名分之上,秦国便占据了先机,孤立韩国,其无从等待也。 “大旱久矣,秦国对外鲜少征战,想来许多兵士都难以忍耐了,大师此言贵在速决,通告六国与攻打韩国需要一同而进,以免六国再次合纵。” “着上将军桓齮领兵事,昌平君领文事,即刻起,尽快将此事了解,将郑国家族之人带入秦国,于此事,大师前一策虽不行,但大师新郑之行还是免不了。” 良策既出,观下首文武要臣并没有意见,秦王政也不甘继续等待,随即令行再次下达,转身走向上首条案之后,持笔写就王书,加盖王印。 行兵戈之事,秦军自然无惧,自百家前,商君之法传遍朝野,秦人闻战则喜,攻打弱小的韩国南阳之地,不成问题,文书之事,昌平君唾手可得。 口中之言缓缓,责任而落,昌平君熊启、上将军桓齮、护国法师玄清子拱手领命。 ****** “虚守,接下来你当前往赵国邯郸,执掌照眉池那里的天上人间,宗全会在那里于你交接,诸般之事,不必费心,有掌事劳心也。” 出兴乐宫,周清便是踏步入咸阳宫右侧的玄清宫内,有着虚守的坐镇,那里的人气生机浓郁,进出的道者也多了两位。 正厅之旁休憩区域内,虚守正在那里闭目修行,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闪烁,便是入其中,一览虚守的修为,微微点头,虽非先天最顶尖的层次,但也是如今墨鸦、白凤等人的层次。 “是,小师叔!” 感小师叔突然出现,闭目修行的虚守为之醒转,随即快速起身,身着天青色的锦袍,拱手一礼,对于这个事情,小师叔前往赵国前说过,故而并不意外。 “这是我的一道真元,入你体内,你在邯郸之时可缓缓将其炼化,以你现在的修为,将那道真元完全炼化的时候,应该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是鹰魂之剑,于你傍身,其上封印四十九道真元之力,四十九道真元之力中有九道玄牝之力,化神武者亦是不可挡,玄牝之力更是活命之机。” 挥手一招,身侧的虚空便是一道浅浅的嗡鸣之音回旋,造型奇特的鹰剑显化,自从自己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以后,便是以真元之力淬炼之,以纪数之力洗礼之。 而今,其内在已经生出淡淡的灵性,质地更是明显提升数个层次,借于虚守使用,正派上用场,而且鹰剑之上也有自己的修炼气息,若是虚守机缘足够,未必不能够有所得。 一掌打出,淡紫色的一道光束没入虚守身躯之内,盘踞在其丹田之中,单手握持,鹰剑在手,随意舞动,三尺剑芒吞吐,一丝丝玄光异象升腾。 屈指一弹,鹰剑便是平落在虚守跟前,被其双手接过,顿时诸般异象消散,只剩下那秋水无双的剑身和锋芒内敛的剑刃。 “多谢小师叔!” 虚守神情微喜,自从被虚凡师兄推荐,随伺在小师叔身边,就已经是异常惊喜了,根据咸阳城道者之间的传语,凡是跟随在小师叔身边的道者,将来破入化神玄灵根本不成问题。 最为明显的一个例子便是宗全师兄,数年前,他还只是一个炼气通脉的武者,而今却是接连跨越枷锁,登临化神玄灵,可谓是在诸夏内都数得着的高手。 就是宗琼师姐,距离化神玄灵也仅仅是一步之遥,不出意外,未来两三年破开枷锁不难,还有虚凡师兄,如今便是轮到自己了。 在刚刚随伺在小师叔身边的时候,自己的修为不过刚刚破入先天,现在却已经臻至先天顶尖,已然表明了问题,今日,小师叔有重任交于自己,这是对于自己的信任。 “谢我作甚,天地之间,阴阳交错,随伺我身,有付出就自然有回报,执掌照眉池天上人间之后,不必有太多动作,就当是凡俗炼心即可。” “如果真的遇到不可抵挡之对手,性命为先!” 这一点是周清于宗全等人多次强调的事情,只要性命还在,一切就都还在,如果性命不存,那么,就算强行护持一切,也只是虚妄。 感应着身前虚凡心神的跃动,周清徐徐而语,自己虽可以将他们的修为强行提升至化神玄灵,但日后的道路可就得自己亲自追寻了。 闻此,虚守面上又是轻轻一笑,道礼而下。 次日一早,没有任何迟疑,秉承秦王政的命令,昌平君熊启在开府执政府邸中选好五名精干吏员,各自携带五道秦王国书飞往除韩国之外的山东五国。 另一方面,上将军桓齮则是亲率近卫偏将,日夜赶赴至三川郡秦军驻守之所,携带秦王令书与兵符,调遣兵将,以备大势。 至于周清,则是与弄玉二人一同出咸阳,入渭水,数日之后,进入韩国边境直入,时隔数年,再次进入韩国的疆域之内,再次进入韩国新郑之内。 二人轻车简从,没有其余的随从跟随,各自一匹骏马,从秦韩边境宅阳而入,南下新郑城中,一路之上,诸般清静和周清数年前所见一般无二,甚至更加的人烟稀少,空旷而又荒凉。 “弄玉,再次回到新郑如何?” 出咸阳之前,自己也曾问询云舒和弄玉是否想要跟随自己前往新郑一观,在周清的预料中,率先答应的应该云舒才是,但想不到这一次云舒却是拒绝了。 脆声而语花费时间为自己训练那些少年之人,转而代之,弄玉倒是莲步而动,意蕴而出,便是有了此时此刻的场面。 韩国新郑的城门之前,周清与弄玉纵马并行,抬头静静一观眼前的古老城池,其昔日的辉煌已经彻底不存,留下的不过是无尽屈辱和不堪。 新郑还是那个新郑,城楼还是那个城楼,身为韩国都城的新郑还是那般的繁闹与恢宏,四面八方的韩国之人进进出出,所不同的却是昔年人心。 “当初,奉红莲公主之令,弄玉前往将军府中的雀阁,了解一切前尘,本是注定死亡的局面,所幸得公子相救,今日再临此地,一切恍若隔世。” “从少年之时,弄玉就跟随在紫女姐姐的身边,分别数年,倒是颇有些想念,对于紫兰轩中的诸多姐妹更是有些想念,即便想要强力隔绝,仍旧日夜入梦。” 清静之气加身,弄玉同周清一起骑乘者骏马,缓步行入新郑之中,至于城门的拦阻,两枚金饼便是可以解决,当年,弄玉所言,了断和紫兰轩的一切因果。 然而,真的可以真正了断吗? 今日,弄玉给了自己一个清晰的回应,身着浅黄色的锦衣长袍,柔顺漆黑的长发静雅的梳拢在身后,银凤之钗穿插,绝美的容颜之上掠过一丝久远的回忆,红唇轻易,往事弥散而出。 和紫兰轩之间的纠缠,似乎真的去之不掉,离开紫兰轩数年,那种希望再次入内的情绪迸出,以至于,数日之前,公子问询,弄玉毫不掩饰的一语而落。 “哈哈哈,即如此,那我们就先前往紫兰轩,王翦将军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待桓齮上将军攻伐初显,再出面不迟,这个时候,紫兰轩内应该很是空闲!” 正午刚过,未时初入,根据紫兰轩的经营时间来说,这个时候正是阁楼内姑娘休憩之时,来往之人不多,纵马行进在新郑之内,虽数年未见,但新郑的变化仍旧可以清晰入眼。 自从进入新郑城池以来,便是每隔百十个呼吸的兵士巡逻而进,其中参与巡逻的大部分之人均是血衣白甲的精兵锐士,对于这等兵士,周清并不陌生,乃是血衣候白亦非麾下的白甲精兵。 抬起头看了一眼骄阳,炙热的气息仍旧扩散在天地之间,略微思忖,时间便是而出,现在前往相见王翦将军尚早,今夜傍晚也是不迟。 反观紫兰轩内,如果不出意外,以如今流沙在韩国内的境遇来说,此时此刻,他们应该汇聚在一起,商讨攻略诸般大事 轻车熟路,没有太多的拦阻,从新郑北门而入,向着东侧的方向快马行进,短短两柱香的时间,一座在虚空明耀下闪烁紫色光芒的辉煌建筑映衬眼眸。 时值盛夏,那辉煌建筑内的一道道紫色纱幔随意荡漾,一缕缕暗香随风而动,涌入鼻息之间,欲火为之颤动,其门前的珍奇花草树木更是增添些许非凡。 “紫兰轩!” 行进在紫兰轩之前,弄玉那柔美的姿容上浮现万般复杂之色,自己生存和成长在这里,但过去的人生更是终结在这里。 无论如何,自己始终忘不了这里,忘不了紫兰轩,忘不了紫女姐姐,忘不了这里的一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纵横捭阖 “公子,我们从新郑北门纵马而入,并未遮掩身形,弄玉能够感觉到,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般的话,会不会对王翦将军的安危有影响?” 跟随公子从咸阳而出,直入韩国新郑,路途之上,对于公子此行的目的算是了解,大将王翦仍旧在新郑之内受韩王冷落。 如果公子出现在新郑的消息传出,韩王惊悸之下,未必不会做出不理智的结果,毕竟,其冷落王翦已经算是不理智了,接下来继续不理智不是说不通。 “王翦将军断然不会有事的,而且,不仅不会有事,此刻秦国使馆的周围,定然也有大量的人手保护,韩国,早就已经没有向秦国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们进去,许久不见,对于流沙诸人,我亦是很期待。” 翻身下马,各自手牵着缰绳向着紫兰轩正门而入,闻弄玉之语,周清摇头轻笑,在弄玉的眼中,韩国是与秦国平起平坐的大国,但在诸夏眼中,韩国早在数十年前不复战国之名。 王翦身处在新郑,不论是流沙,还是夜幕,都不可能允许其出事,因为王翦出行的动静已经传开,乃是递交王书的秦国大将。 上一次,秦国使臣在韩国遇害,如果没有韩非的掺和,韩国北方的领土绝对会被秦国纳入掌控之中,而王翦若是遇害,整个韩国会为他陪葬。 盛夏时节,紫兰轩前的正路两侧,缤纷的花草盛开,一株株同样盛开淡紫色花朵的植株映衬两侧,随风而动,沁人心脾的香气流转,笼罩整个紫兰轩上下,平增数分高雅。 “弄玉姑娘!” 比起周清,弄玉虽离开紫兰轩两三年,然则,还未进入其中,便是被二楼临窗的一位陌生女子道出姓名,其人姿容中上,看着突然出现在紫兰轩前的弄玉,满是惊喜。 数年前,弄玉突然在紫兰轩消失,那个时候,她们一众姐妹还担心不已,不过紫女姐姐说道弄玉无事,她们也就不在多想。 一晃到如今,弄玉这个名字也仅仅是在她们闲谈之时也出现,今日,冷不丁的,那一道亭立曼妙的身影浮现在眼眸深处,一语出,数息之后,其余房间的窗户也是打开,一道道欣喜的视线汇聚一处。 “芙星姐姐!” “海棠姐姐!” “星竹姐姐!” “……” 她们未曾忘却弄玉的姓名,而弄玉同样未曾忘却她们的姓名,神容之上满是灿烂之微笑,看着身前上方的一道道身影,口中脆音不断,情绪不自觉的激昂起来。 紫兰轩的姐妹们或许身份很是卑微、地位很是卑贱,但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活下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相互待在一起,更是莫大的机缘。 “弄玉,你……回来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紫兰轩白日紧闭的正门为之洞开,随即,便是一道通体紫色妆容包裹的妖娆身影深处,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贴身的紫色长裙突显迷人的身段。 看着门前丈许之外的弄玉,亦是神情激动,比起紫兰轩内的其她女子,弄玉乃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多年来,自己与其之间的情感早非普通人可以媲美的。 闪烁着淡紫色光芒的眼眸满是悦动,紫发轻挽,用银簪绾成云髻,姿态高贵而又媚艳,只是言语间有些淡淡的迟疑,昔年新郑城外山顶一别,本以为此生难以相见。 毕竟,当初弄玉身入将军府雀阁,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对于弄玉的结局,自己也是知晓的,若无其身侧道家绝顶高手玄清子的存在,断然不可能存活下来。 “姐姐,我回来了。” 对于弄玉而言,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往事都成过眼云烟,看着这道为自己牵挂的身影,脚下一步踏出,便出现在紫女身前,柔嫩白皙的双手抓住紫女的皓腕,无言的情绪弥漫而出。 半柱香之后。 “我们又见面了!” “数年来,我虽远离韩国,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一切种种,我都了解的很清楚,于你来说,应该更清楚,聚散流沙,天地之法,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新郑之内有天上人间的存在,每隔半个月便会有新郑的大小事情通过文书而出,其内不涉及隐秘,况且,如今的新郑之中,已经没有了隐秘。 在紫女的引领之下,缓步入二楼偏角区域,那处熟悉的静室之内,其内同样一道熟悉的身影临窗持剑而立,黑衣银发,金色的护额束发,浑身淡黑色的玄光隐现,一丝丝孤傲冷酷之感顿出。 自顾自的跪坐在一旁的条案侧,紫女在一旁燃起龙涎之香,道家玄清子出现在紫兰轩,想来待会他们就会到来,弄玉则是在一侧摆弄水壶,冲荡香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纵然知晓那人是道家天宗玄清子,是如今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是如今诸夏为诸子百家绝对厌恶的狠辣之人玄清子,似乎于卫庄来说,并不算什么。 仍旧临窗而立,目光眺望窗外远处,今日天气不错,远远看去,白云飘浮,令人的心情都好转不少,可惜,好心情都被这人突兀破坏了。 “哈哈哈,这才是我所知晓的卫庄。” “数年前,大王亲入新郑,欲邀请韩非入秦,统合天地大法,铸天子之剑,创亘古以来的辉煌盛世,今日来此,便是再来相请的。” “紫女姑娘,以为我此行可有收获?” 炉火上的水壶沸腾的很快,不多时,弄玉便是持着装有热水之壶,身侧的紫女端来精致的温玉茶盏,其内精致的叶毫零落,在热水的洗礼之下,顿时沉浮汪洋,极力绽放自身的与众不同。 “是否有收获,公子心中应有答案。” 将盛满香茗的温玉茶盏秀手轻轻退向周清,闻此语,紫女面上顿时轻笑,一双勾人心魂的紫色眼眸流转,轻语之,缓缓而退。 “紫女姑娘快言快语,对于流沙,其实我亦是颇为佩服,能够在错综复杂的新郑内,发展至这般水准,颇为不容易。” “近月前,泾水河渠修成,韩国疲秦之计不成,从那一刻起,以你们的智慧应该可以看到,无论流沙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流沙的存在,从来都只是过程,从来都只是工具,对于韩非来讲,更是如此,法的贯彻,流沙注定与其相背而驰!” 韩王不死,韩国就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性,而韩国不改变,那么,对于秦国来说,它的结局就不可能有改变,流沙这般的组织要么被剿灭,要么解散。 唯法至上的秦国不可能容下流沙,而韩非身为法家之大成者,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般隐患,也许在对方的心中,也有着以刑止刑的思绪。 “再坚固的堡垒,再坚固的城池,都有腐朽的一刻,而流沙之形,却可亘古永存,流沙的存在,不只是工具,同样也是目的。” “玄清大师、弄玉姑娘,好久不见。” 典雅的房门徐徐被推开,一位紫衣贵公子踏步其内,单手轻轻负立在身侧,看着静室内的诸人,口中缓缓而语,回应着周清先前所言。 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侧条案之后,那道已然数年不见,但仍听其名声的身影之上。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浅绿色锦衣长袍的少年公子,温文尔雅,谦谦如玉。 “因大师两策,泾水河渠得以提前完工,引入泾水,连通洛水,关中数百万亩良田不日化作沃土,秦国底蕴根基铸就,一天下之期指日可待也。” 语落,亦是行至房间内的另一张条案跟前,茶水而至,继续朗声而言,似是对于郑国渠也是颇有关注,只是,听其言,倒是有些别样的意蕴。 疲秦之计! 终究还是失败了,秦国的强大不仅没有被限制住,而且从今岁起,将会更加强大,于如今的新郑局势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若无张氏子房的良策,郑国何以入秦,郑国渠何以如今名传诸夏,因为此渠,郑国的名字必将永载史册,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囚禁郑国的家族之人,此策应该是出至流沙。” “一策而祸水东引,数日后,血衣候白亦非驻守在南阳的五万大军将会被桓齮上将军剿灭,夜幕的势力为之真正削弱,凭借血衣候手中剩余的兵力,于九公子和四公子而言,不足为虑。” “疲秦之计不成,郑国的价值仍旧发挥至最大,先前在咸阳之中听到郑国家族之人被囚禁的时候,我还以为韩王哪里来的勇气,现在却是明悟了!” 诸般之事,如果突然觉得怪异无比,只需要从利益舍得而入,便可轻而易举的抽丝剥茧,韩王安不是傻子,不然也当不上大王。 宁愿冒着被秦国大军攻略的危险,宁愿冒着国土沦丧的危险,也要囚禁郑国家人,所谋定然很大,换言之,秦国率兵攻打韩国,损失的东西肯定会在某方面弥补回来! 损失为何? 血衣候白亦非如今执掌韩国内八层军力,十多万大军被其牢牢掌控,若血衣候白亦非的实力遭受绝大削弱,外臣的权力便会被削弱至极限。 空出来的大权便是被轻而易举的收拢王室,被王室诸人分刮,作为韩国之王,所得定然是最大的一份,四公子韩宇与九公子韩非也可得其一隅。 有莫大权力加身,术治权衡之下,朝堂之上彻底纳入掌控,任凭儿子们如何跳窜,也仅仅是跳窜,不可能有威胁自己的可能性。 “哦,此言何意?” “此策若是流沙而出,国土沦丧之下,非难辞其咎,数年来的所谋所思均化作流水也!” 听到周清如此断然而语,刚端起茶盏轻抿的韩非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但其身侧的张氏子房却是陡然间双眼为之瞪得浑圆,眉头紧皱,惊异的看向周清。 就是临窗而立仍旧在欣赏外界美景的卫庄都将眼角的余光扫射入静室之中,握着鲨齿剑的手掌更是不自觉为之加大些许力道。 “哈哈哈,九公子这是考量玄清也?” “之前听闻《强韩书》下,韩王弃之如履,新郑的庙堂之中根本容不下九公子之言,守着坚硬无比的申不害残留之术治,非有强横的外界之力给予击破不可。” “庙堂之盾虽坚硬,何以抵挡兵戈之事,何以抵挡秦军兵锋,郑国渠修成,郑国家族之人有失,你们韩国承受不起代价,所以郑国绝对无事,而借助秦国兵锋,也可以将新郑庙堂撕开一个大口子。” “如果玄清所料不差,血衣候白亦非被重创之后,其身下的大将军之位应该也该换人了,至于是谁?这一点应该无需玄清多言。” 身为韩国术治庙堂的受益者,四公子韩宇断然不会出如此之策,只要按部就班,便可登高位。九公子韩非可以压制对方,但将来必然是对方成为太子。 因为,韩宇成为太子才是符合整个新郑庙堂的利益! 而这是韩非绝对不希望见到的,即如此,此策而下,郑国家族之人无忧,外臣强大的势头不存,甚合韩王心意,甚合四公子韩宇的利益,当然,也合自己的利益。 而作为交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执掌军权是韩非不可能丢掉的所得,只有军权在手,接下来施展种种,才会有绝对的底气,才会将《强韩书》以另外一种方式施展而出。 一番话说完,整个静室之中陷入一种别样的寂静之中,就是呆在周清身侧,随时斟倒茶水的弄玉也是面上惊讶不已,于郑国家族之人被囚禁之事,自己一直以为是韩王所为。 现在听公子这般论述,自己实在是所思太过于浅薄了,权谋纵横,层层叠扣,借助郑国家族之人的价值,除掉韩国内的最大军权掌控者。 受益的却是整个韩国庙堂,心有所感,一双清静的双眸扫视静室中诸人,神色各有异样,如此,可以见证公子所言不假也。 至于公子所言的大将军之位,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卫庄大人了,身为鬼谷纵横传人,执掌军权,绝对是相得益彰,顺水渠成。 “大师在秦国为护国法师,小用也!”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五年 紫衣贵公子在另一侧的条案后静品香茗,同时听着周清徐徐而言,自始自终,神情之上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于周清所言那般并不感到惊讶。 因为,既然能够在秦国大旱灾年提出奇策之人,所思所想本就超越凡俗之人,能够看得出郑国家族之人背后更深层次的秘密,也不算什么。 唯一令自己感觉万分棘手的便是对方拥有如此才能,却仍旧为护国法师,并未参知军政要事。如果有朝一日,对方也真正的加持秦国朝堂之上,那么,所产生的作用对于六国将会是毁灭性的。 “哈哈,护国法师身份尊荣,何有小用也?” “说起来,对于九公子所行这一策,玄清更是佩服,若是不出意外,接下来,韩国本就孱弱微小的国土会再次缩减。” “失去了人口和土地之后,九公子固然有机会大展宏图,但留给九公子的时间着实不多了!” 宁可壮士割腕,也要变革韩国之法,行天地之法,使新郑上下变换新的容颜,使韩国富强起来,富裕起来,如若还是大争之世,崛起不过是时间长短。 但是,现在早已不是大争之世了。 从即日起,新郑内的三方对峙,将会少了一个血衣候白亦非,从而迎来王族四公子韩宇和九公子韩非之间的冲突,而且这种冲突,很难避免和快速解决。 话语轻落,周清缓缓的从座位上而起,对着韩非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是旷世大才,奈何,心性却非如其学说一般,一览整个诸夏河山。 “先前九公子未来的时候,玄清曾与紫女姑娘所言,此次前来也是为了邀请九公子入秦,而今郑国渠修成,正是大王盘整国政,理顺秩序的好时机。” “九公子若是入秦,开府领政轻而易举,匡诸侯,一天下,更是亘古罕见,若行之,千百年以后,史册之上,必然有九公子的赫赫之名。” 韩非之人,却有大才,从其所书便可一览,秦王政更是深深欣赏,李斯更是直言不讳自己之才比不上韩非,如此之人,埋没韩国新郑,着实可惜。 观周清起身,一侧的弄玉也是悠然而动,缓步上前,双手将周身褶皱的衣角抚平,而后,静立不语,聆听公子之言。 “郑国其人,在小圣贤庄中,九公子应该相知,其人为水家水工,家族亦是在韩国,昔者疲秦之计下,郑国惶惶不可终日,然而,最终郑国渠还是修成了。” “郑国所为,不是为了秦国,不是为了韩国,而是为了关中受微薄益水侵扰的数十万民众,九公子身负大才,却抛却整个诸夏,只着眼旦夕而亡的韩国。” “这一次,九公子或许不入秦,但下一次,九公子或许会被韩王亲送入咸阳,因为你的法在韩国内根本不可能施展开来,你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诸夏之内,只有一人可以满足!” 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韩非同样也应该可以看到,他的法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王者才能够给予实现,而韩王安根本不适合。 纵然经过眼前这一策,可以对新郑造成些许改变,但也仅仅是些许改变,不涉及根本的改变,历经商君变革,秦国已然加强中央集权,法制而下,力量恢宏矣。 与郑国相比,韩非或许才华超越对方百倍,但对于家国大业的选择上,却有差别,二者无分高下,抉择也,身负天下大才,奈何无天下之心。 可惜哉! 语落,拱手对着静室内的诸人一礼,挥手间,踏步离去,弄玉同样对着静室中的诸人一礼,此行新郑,能够在见到紫女姐姐等,已经是莫大的惊喜。 然而,自己终究已经非紫兰轩中人。 “入秦国,开府领政,匡诸侯,一天下,超越百年前法圣商鞅的伟业,你……你就真的不动心?” 百年前,商鞅入秦,为秦国的强大奠就根基,现今,秦国大势已成,尽管他们都还在新郑内,在流沙内,为了相互契合的目标前进。 但是前路已经越来越明显的,踏着绛紫色的高靴,一双闪烁淡紫色玄光的媚色眼眸看着道家玄清子与弄玉的离开静室,许久之后,婀娜的身姿微转,再次一览静室内的诸人,尤其是那位紫衣贵公子。 妩媚多姿的容颜上掠过好奇,轻语之。 “晋阳之战,韩赵魏三大上卿灭智伯瑶,五十年后,三大上卿分晋国之地,始为诸侯,春秋从此渐行渐远,景侯为韩国第一位诸侯,至今已经一百六十多年了。” “战国并立,大争之世不存,一天下初显,如若秦国真的一天下,韩国将彻底不存,那个时候,你们的所求,子房的所求,我的家人都将遭受劫难。” “韩国是我的国,也是我的家,郑国可以随时离开,而我不行,真的不行,哪怕我的国、我的家即将败亡也不行!” 韩国祖上,历经追寻,可入周文王庶出子嗣也,那是整个韩国的荣耀,自己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为了强大韩国,更是要使自己的家不至于衰亡,不至于消散。 也许,这个过程很是艰难,但还有流沙在自己身侧,他们或许都有着自己的心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也不希望秦国一天下大势。 单手轻轻晃动手中温玉茶盏,俊逸无双的面上闪过些许愁容,脑海中翻滚韩国昔日的荣耀,又见如今韩国之模样,任谁见到都会忍不住的痛心。 “郑国渠成,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静室之中再次陷入长久的沉寂,韩非之语中夹杂无尽的哀伤,这是他们第一次感知到,寻常时候,在他们面前,韩非始终是那个自信非凡、谋算一切的智者。 今日,玄清子之语公然而落,携带煌煌大势,道路清晰无比,紫女向着不远处仍旧临窗而立的卫庄看了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落在韩非身上。 “郑国渠成,秦国根基铸就,内患不存,接下来,秦王若要东出,一天下大势,必然要盘整朝堂,重练新军,这一点,百年前的商君用了五年。” 身处韩国新郑,对于秦国的消息同样知晓详细,也正是因为知晓详细,才明悟自己接下来的路会如何!将手中的温玉茶盏一饮而尽,迎着紫女看过来的探寻之光,轻然语落。 “五年的时间!” 瞬间,紫女那柔媚的神容为之一怔,静室之中的其余人也是双眸为之眯起,既然韩非所言为五年,那么,定然是五年。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五年的时间! 要么,新郑变革有成,韩国可以抵挡秦国。要么,到时候,在秦国铁骑的冲击之下,韩国不复存在,这两种情况,诸人心中均有计较。 ****** “公子。” “非公子不入秦国,卫庄大人接下来又要成为韩国的大将军,他们将来可以抵挡秦国的攻打吗?” 跟随着周清从紫兰轩而出,从门前一侧牵过马匹,翻身而上,顺着熟悉的道路,南下东城重臣府邸区域,那里也是秦国使馆的所在。 先前静室而语,不仅对于流沙诸人震动颇大,就是弄玉也能够感知猜测一二,对于紫女姐姐等人所做的事情,也是了解一二。 然而,近一两年,待在咸阳这么久,对于秦国也是有明显的了解,比起新郑,咸阳的朝堂无疑要明朗太多,尤其是秦王政,坚守法制,唯法至上,而不是整天沉浸于争权夺利、阴谋算计之中。 至于秦国铁骑,早在自己出生之前,就令山东六国惧怕不已,静室一番话,无疑表明,紫女姐姐们会和秦国对上,以韩国之弱小如何能够支撑! “放心吧,流沙之人各有各的利益,卫庄与紫女姑娘都有自己的事情,不会轻易为韩国献身的,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夏纷争不断。” “继续诸侯割据,战乱不绝非好事,一天下乃是正途!” 在这个大时代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赵国的中山剑馆、陉城书馆,韩国的流沙、魏国的信陵君信义之人……,只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付出代价。 一炷香后。 周清与弄玉纵马而进新郑东城区域,行至秦国使馆跟前,灵觉扩散,如自己先前所想,四周有数十人无死角的守护,以免出现任何问题。 亮出令牌,周清二人踏步入门,迎面便是遇到闻讯而来的秦国大将王翦和身侧偏将诸人,使馆之内分列这数十位秦国重甲兵士。 “王翦见过护国法师!” 身着漆黑色的重装甲衣,时值盛年的王翦浑身精气神旺盛,方正的黝黑面容之上,屡屡明显的纹理显化,浓眉之下,精光双眸闪烁。 体态健硕,周身环绕淡淡的兵家真气,先天而入,虽不强,但对于一位军将来说足够了,身高六尺,甚是巍峨,行至跟前,拱手一礼。 “王将军何须如此多礼,我们里面相谈!” 双手流出柔和的劲力,将王翦搀扶而起,彼此相对而视,均微微一笑。王翦身躯一侧,单手迎向不远处的正厅,周清颔首以对,并列而行。 “这些时日身处新郑,王将军倒是被韩王冷落欺辱了,区区小国,焉得如此待秦国重臣,它日,秦国东出,王将军可亲率铁骑,攻掠新郑,以慰今日。” 被诸将迎至上首跪坐,弄玉则归于周清一侧,亲自服侍着,王翦身处下首右侧,偏将各有位置,茶水而上,一时间,厅内香气弥漫。 举起手中的青玉茶盏,周清看向王翦,朗朗而语。与王翦之间虽没有深交,但对于如今的秦国军方来说,他是秦王政绝对信任的前三人之列。 无论是资历,还是功勋,都足以顶替垂垂老矣的桓齮上将军,数年之后,秦国东出,不出意外,此人必统帅秦军,谋略六国。 “哈哈哈,大师所言正是王翦所期待之事。” “然则,大王交于王翦的重任没有办成,引以为憾,愧对大王,更别说还惊动了大师,更是令王翦心中惭愧。不过,如今大师到来,倒也是令王翦心中安定。” “以大师的手段,郑国家族之人应不会出问题了,郑国为秦国修建泾水河渠,功劳甚大,若不能护卫其家族周全,秦国何以面对有功之臣!” 听周清所语,王翦亦是朗朗大笑,身前的护国法师玄清子,自己所知并不多,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玄清子无论是武道,还是文道,都堪称一等一的天才俊杰。 其年岁虽不大,却屡屡护卫大王安全,被大王深深信任,赐封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仅次于封侯的地位了,自己虽为秦军大将,但现在也不过在爵位上和大师相当。 旱灾两策,更是让秦廷上下一览大师之才学,助力郑国渠提前数年修成,助力秦国更快的统合国力,以期东出匡天下。 “不错,数日之前,大王于兴乐宫而言:郑国为秦国富庶强大,而使族人受累,秦国岂能装聋作哑?功臣不能全身,秦国何颜立于天下!” “这是对于所有秦国功臣之语,而今,韩王冷落王翦将军,大王已经有了对策,再有数日,王将军当可护卫郑国家族之人返回秦国。” 流沙之策,郑国家族之人断然不可能有事的,无论是韩王,还是四公子韩宇,还是九公子韩非,都不会允许郑国出事,同样,血衣候白亦非也不会允许郑国出事。 算算时间,此刻的韩国南阳之地,桓齮上将军带领的兵马应该到了,昌平君所派发的五名精干吏员,也应该已经各自前往各自诸侯国,述说韩国之不义,携带大势加身。 “今日辰时,便是有咸阳密书传至,一文一武,齐头并进,大师之才,可谓是罕见也,数年前,曾有甘茂后人之甘罗,政才出众,只可惜他福薄。” “而大师却目光如炬,洞穿所有利弊,王翦一介武人,远不及也。大师现为护国法师,于秦国来说,实在是小用也!” 第三百三十章 《韩非子》 又是小用之论! 王翦之言出,还未等周清有所反应,于周清身侧后方跪坐的弄玉倒是有些忍不住一丝笑意在秀雅的面上浮现,今日,王翦将军是第二位言语公子小用之人。 不过,他们都说的不错,公子身为秦国护国法师,虽地位尊崇,但毕竟是一个清贵的职位。然而,公子所献之策,却是令秦廷上下拜服。 公子一人之力,省却多少力气,三策而出,公子毫无疑问对于朝堂政事也有着独特见解,不然,不会连非公子与大将王翦都这般说道。 “是否小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玄清现在为秦国护国法师,若有需要,玄清自当助力之,今日,算是玄清与王翦将军,和诸位初次见面。” “大王所托重任可以放下,今日当畅饮之!” 小用与大用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很清晰,况且如今的秦廷朝堂之上,文武重臣已然汇聚,招贤令下,仍旧有源源不断的山东六国之人入关。 自己对于权势并不追求,护国法师的位置也足够,对着神情略有遗憾的王翦点点头,再次举杯看向厅下左右,接下来,他们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 ******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却说秦国上将军桓齮率领驻守在三川郡的八万精兵,直接东进,猛攻南阳,短短十天左右,昌平君令下的五路特使还未归来,桓齮已然将南阳之地攻略五城。 尤其是南阳最大的宛城已经被铁桶一般的围住,多年来,韩国非但对秦屡屡败绩,便是在山东六国的争战中也是多有战败屡屡割地,腹地已经支离破碎互不连接,几成一张千疮百孔的破网。 南阳之地,是韩国最后风华尚存的富庶地带,一旦失守,韩国便只有新郑等寥寥相守的孤城了。秦军攻南阳,韩国立即派出飞车特使向五国求援。 奈何秦国国书在先,五国顿时气短,觉得韩国在郑国之事上太过龌龊。普天之下,哪有个不许本国间人逃回本国的黑心约法? 再说,秦军三川大营距南阳近在咫尺,五国纵然有心合纵发兵,至少也得一月半月会商,纵然不会商立即发兵,至少也得旬日之后赶到,韩国一片南阳之地撑得了十天半月么? 大势如此,五国只有摇头叹息了。求救无望,韩王安立即慌了手脚,当即派出特使请求秦军休战。可桓齮根本不理睬,只挥动大军包围宛城,声称韩国若不送郑氏族人入秦,秦军立即灭韩! “将军,秦国上将军桓齮已经宛城团团围住,如果大将军再不继续派遣援兵,凭宛城内的一万多人,根本抵抗不了秦军的攻势!” 秦军八万铁骑进攻南阳,一路势如破竹,韩军望风而逃,接连溃散,驻守在南阳的五万大军,还未与秦军好好一战,便是被斩杀三万多,只剩下一万余人困守在宛城。 将军府中,被血衣候白亦非亲自派遣南阳抵御楚国、魏国、秦国攻击的叶腾,眉头无比紧锁的看着条案上之地图,厅前,则是一位位军中偏将,对于如今的宛城局势,已然不用继续多言。 身披重甲,着红衣披风,眉目俊朗,体态壮硕,正是血衣候白亦非手下颇为器重的将领,先前为南阳之地的郡守,治理有方,被姬无夜看重,调遣入军方,臻至如今地位。 “宛城内的粮草还能够支撑多久?” 叶腾的双眸仍旧放在条案地图之上,于身前偏将之言,随意回应道。 “事出突然,再加上南阳之地近两年旱灾,歉收多矣,府库空荡,若强行征发城中粮草,坚持十天还是可以的,只要大将军再派遣十万大军而来,宛城之围可解!” 偏将略微思忖,便是给了叶腾一个清晰的回应,以宛城现在的情况,还能够支撑十天,十天之后,如果宛城没有援兵达到,他们将会被秦军彻底攻杀。 “十天!” “宛城距离阳翟数百里,如果大将军真的想要派遣兵马,早就派遣了,秦军攻打南阳之地,已经有十日了,十天的时间,我等五万大军一直在苦苦支撑。” “都到了如此时刻,新郑之内仍旧乱糟糟,可恨!” 昔年身为南阳郡守,如今又是军方将领,对于韩国朝堂上的争锋,一直看的很清楚,自从姬无夜死去之后,血衣候白亦非凭借夜幕的残余力量登临大将军的位置。 手中执掌超越十五万的大军,这已经是韩国八层以上的军力了,近两年,更是在新郑之中,和两位王室公子争斗不休。 而今,新郑竟然传出韩王囚禁郑国家族之人,已对应本国间人郑国为秦国修泾水河渠! 听闻此消息的瞬间,叶腾便是有一种荒谬的感觉,韩王什么时候对秦国如此硬气了,数年前,仅仅是韩国使者身陨,就令新郑上下惶恐不已。 今,为了郑国家族之人,敢与整个秦国对抗,第一感觉是荒谬,第二感觉便是必有深意,百年来,韩国之内术治横行,所有的事情缘由均可权衡分析。 一开始,叶腾自己还不太清楚,但现在,十天过去了,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明白为何血衣候没有后续的援兵派遣过来。 又是该死的权力争夺,韩国都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还不思改变,还在继续争斗,若是自己料想不差,韩王定然想要借助秦国的力量削弱血衣候白亦非的力量。 纵然因此而损失韩国数万兵士也不在乎,因为,只要血衣候倒下了,军权便是被收拢王室,韩王的威严会更加至高无上。 韩王不在乎这些兵士的死亡,但是自己在乎,昔年,自己身为南阳郡守,对于南阳之地熟悉无比,许多繁华的城池如今都变的荒芜不已,人烟迁移,不复往日。 看着当初自己治理的地方化作战乱荒凉之地,叶腾心中愤慨难忍,想着现在的新郑之中,韩王高枕无忧,诸多公子想谈甚欢,血衣候收拢实力不出,自己就越发的心痛。 两日后! 秦国上将军多次攻打宛城,城池内的一万多兵士死伤过半,但秦军就是不想要直接将宛城拿下,就是在城外硬生生的围困,围杀韩国兵士。 叶腾观此,为之沉默,身着重甲,红色披风在微风中飘荡,身躯转向东北方新郑所在,凝视许久,双眸绽放无言的悲痛色彩。 五日后! 终于有援军到达,又是五万大军,领军者为血衣候麾下的另一位军将,比起自己,对方堪为其嫡系,只可惜,那支援的五万大军似乎被秦军洞察路线。 趁夜色而动,秦军派遣两万重甲骑兵,硬生生将从阳翟派遣过来的五万大军击溃,斩杀四万有余,残余兵士逃窜,有入宛城者,言语此事,满城沉寂。 “术治横行,一策而陨十万大军,韩王,不愧是韩王啊!” 偌大的将军府中,听完从阳翟那五万大军而逃的兵士言语,尽管那五万大军都是从白甲军中挑出来的老弱病残,但那也是韩国兵士。 为了自己的权力更加威严,十万将士奠就血腥王座,叶腾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如今,韩国已经付出十万大军的代价,韩王应该满足了吧! 又是三日过去! 驻守在宛城外多日的秦国大军终于拔营,离开宛城,返回占领区域,四个时辰之后,从新郑传来消息,韩王终于答应将郑国家族之人释放而出,返回秦国。 与此同时,大将军白亦非对战秦军不利,经过韩王与相国、四公子韩宇的商讨,再加上朝堂的议论,决议撤去血衣候白亦非的大将军之位,撤去白甲军的编制。 原血衣候麾下将领各有处置,两日后,于自己的王书从新郑传来,仍是停留在宛城之中,看着王书上的内容,叶腾淡淡一笑,没有多言,便是将王书收起。 即日起,自己将褪去甲衣,复归南阳郡守! “失去了姬无夜,再加上罗网现在的混乱,夜幕的力量大大削弱,白亦非终究还是倒下了,倒在韩非手里,他想要再次起来,不太可能了。” “失去白甲军,韩国想要重练新军,非有五年的时间不可,而五年的时间,也正是大势将起之日,弄玉,我们也该走了!” 这些时日,身处于新郑之中,对于新郑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血衣候白亦非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被彻底架空,白甲军虽然还有残留,但已经不成气候。 而血衣候退出留下的巨大权力空间,将会被其他人快速补上。郑国的家族之人也被韩国王室远亲的侯爵之人送入新郑,交由秦国使馆。 于此,王翦自然将他们看护好好的,而且,没有在秦国继续停留,将郑国家族之人一一安置之后,便欲要返回咸阳交差,周清自无不可。 一行浩荡的马车队伍,百多位郑国家族之人位于其内,秦国重甲兵士护卫,从中央大道而出,直往北门,那里北上,直入三川郡洛阳,入渭水,直达咸阳。 “哦,紫女姑娘,你是在这里专门等我?” 王翦将军等人在前,周清和弄玉二人压后,刚出行人避退的新郑北门,城门前的一侧区域便是驶出一辆紫色纱幔的马车,灵觉扩散,与弄玉轻言一声,静待那马车近前,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其内走出。 “韩非有东西要送给你!” 贴身的紫色长裙仍旧曼丽多姿,永远都是那般雍容雅致。与弄玉一起翻身下马,相互而礼,紫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伸手从马车内拿出一个不小的红木方正木箱,淡紫色的光芒在其修长的双手上闪烁,将木箱递给周清。 “这是……!” 韩非有东西要送给自己,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面上有些奇异,迎着紫女那颇为凝重的神情,双手从其手中接过两尺见方的红木箱,劲力吞吐,便是沉浮于身前。 略微好奇,对着紫女轻轻一笑,屈指一点,红木箱便是打开,入眼处,满是一卷卷崭新的竹简,一只只竹简之上,满是其名。 《难言》、《八奸》、《十过》、《说难》、《五蠹》、《三守》、《备内》、《有度》、《人主》……这一卷卷自己熟悉无比的着作,而今汇聚一处,全部都在这个红木箱内。 “此乃韩非毕生心血,自从那日玄清大师离开紫兰轩后,便是从新刻印竹简,正本足本,唯此一部,还望大师多多护佑此书。” 对于红木箱内的东西,紫女明显很是清楚,也正是因为很清楚,所以神情之上越发之凝重,脆音流转,隐现一丝丝哀伤,尽管此次流沙在朝堂大盛,但紫女似乎并不觉得高兴。 看着周清惊讶的目光,紫女再次福身一礼。 “记得数年前,是玄清将韩非之书献于大王,由此,大王对于韩非可谓是神交久矣,原本欲要请韩非入秦,但大王仍旧以国士之礼亲入新郑,彼此引为知音。” “法行天下,大王所期待也,也是韩非所期待也,此书虽于我,但玄清知其另有主人,回告韩非,他的法,注定要通行天下,他的名也必将载入史册,和诸子百家并列,人人共称韩非子!” 周清肃然一躬,此礼可谓是大也,韩非之才旷世,涵盖诸夏,一直以来,自己也意味其心相左,局限于一隅之地,是也,能够写出如此恢宏巨着之人又岂是那般小人。 此书交于自己的意义自己明白,他终究还是不愿自己的法埋没新郑,希望他的法能够真正的得到贯彻,得到真正的法行天下。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多谢了!” 紫女轻叹一声,对着弄玉点点头,便是返回马车之中,归于新郑之中! 一炷香之后,紫兰轩的二楼那处静室之中,流沙诸人并存,紫女将周清所言完整不漏的说道于窗前的那位紫衣贵公子,语落,静室越发之静。 “哈哈哈,韩非子!” “天不爱韩,何生韩非于韩也!天若爱韩,何使术治当道也!今日,我心无忧,再无困扰,诸位可愿与我携手重整韩国大业!”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公如青山 郑国家族之人入秦,消息传回秦国,老秦人为之振奋,凡是真心为老秦人好的外邦之人,均会受到他们的礼遇,久远者,有秦穆公时期的诸多贤人。 近来者,从孝公以来,在秦廷上下受到重视的文武要臣,大都是外邦士子,对于郑国修筑郑国渠,受益整个关东数百万亩良田,老秦人自是感恩戴德。 民意所至,上承文书至刚升内史郡郡守的毕元手中,秦国虽遵循法制,但民意可为也,秦王政阅览之,甚是大悦。 下书内史郡郡守毕元,在郑国渠受益县内,任郑氏族长选地定居,一应新居安置所需全部由国府承担,少府令赵高亲力而为,务必令郑国族人安心。 “郑国治水一生,阅人多矣!如秦王秦国这般看重功臣者,千古之下不复见矣!” 听着李斯将秦王所下文书轻缓而语,仍旧停留在咸阳官署休养的郑国瞬间老泪纵横,口中喃喃而道,反复不绝,治水这么多年,有此待遇着,一也。 “哈哈,那是郑国你应得的,郑国渠修成,或许数百年、千百年之后,关中大地仍会受益良多,如此功劳,当在千秋也。” “李斯前来的时候,秦王有语,三日后,秦廷朝会,郑国你可要务必参加,山东六国财力匮乏,难以治水,而在秦国,郑国渠于你来说,不过刚刚开始。” “如果李斯所料不差,三日后的朝会之上,你会成为秦国新任大田令,总揽秦国内所有农事、所有水利之事……,在你身上,水家可谓是显耀矣!” 仍是一袭不显眼的淡灰色长袍加身,李斯拱手对着郑国一礼,为了郑国家族之人,秦国八万大军攻打韩国,自是手到擒来。 郑国渠修成,诸般赏赐未落,郑国身为首席功臣,如何能够落空,当然,对于自己来说,完美的修成郑国渠,也是自己在秦国仕途的第一步。 看着面前神情激动不已的郑国,李斯心有所感,对方既然选择违背韩王命令,修筑郑国渠,那么,就已然将水家的使命放在身上,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中水家不显,如今,却不一样了。 “哈哈,李斯,你这是取笑我也。” “郑国不过擅长在田地、水渠里劳作,而李斯你却是经略谋国,小圣贤庄内,你虽没有伏念、韩非、张苍那般耀眼,但在秦国,一切都将不同也!” 有才之人未必能够在仕途上有最为惊艳的表现,未必能真的可以登临仕途顶端,前两年咸阳传闻的甘茂后人甘罗,天姿惊艳,然则,未几,便是身死族灭。 具体内由,郑国不用多想,就知道其中的黑暗,而李斯此人向来谨小慎微,算无遗策,更有一点,同样师承儒家荀况,堪为帝王之学。 而且,从某一方面来说,真正惊才绝艳的人并不适合在朝堂,思忖诸般,李斯身处秦国,可谓是选择极佳也,现在虽不显,但郑国相信,十年后,李斯定然位列秦廷重臣前列。 “惊涛骇浪虽看似动人心神,然则,只有顺势而为才能够静水流深,此之谓道法自然,昔年儒家孔丘学道道家老子,微言大义。” “只有在秦国,只有在如今秦王跟前,李斯才会有所作为。” 抉择、权衡之事,历来是所有人都要做出的决定,小圣贤庄内,伏念被选择为儒家的传承者,韩非则是家国所累,自己孑然一身,唯有在秦国,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对于自己的优点,李斯一直很明白,对于自己的缺点,李斯同样更加明白,所以,他有信心在秦国有所为,它日登临尊位,山东六国那些血统尊贵之人又当如何? ****** “大王近三日未开朝会,一直在阅览《韩非子》?” 从新郑归来,周清便是将紫女交给自己的红木箱转交于秦王政,诸夏之内,唯一能够真正重视此书的也只有秦王政,红木箱内有韩非亲手刻印的数十卷藏书,内蕴一身精华。 原本刚将郑国家族之人送回来的时候,秦王政通告朝堂,三日后,会举行朝会,盘整崭新朝政秩序,开新朝新的气象,奠就一天下根基。 然则,不曾想,从那日起,一连三天,到如今少府令赵高入玄清宫请自己前往兴乐宫,不仅大朝会没有了,连带这三日的小朝会也没有了。 诸般事务全部交由文武要臣处理,虽然外人并不知晓真正发生了什么,但周清略微推演,回想起那日将红木箱交给秦王政的场面,似乎明白了什么。 红木箱内的数十卷藏书,以秦王政的阅览速度,顶多一两个时辰,便可全部看完,而今三天过去,仍旧没有办点要从兴乐宫走出的迹象。 这种情况,很像百年前商君初入秦国,与孝公相谈三天三夜,朝会不存,共聚一室,二人携手打造崭新的秦国,也方有如今秦国之局面。 “是。” “偏殿之内大王已经将大师所送来的《韩非子》之书阅览数十遍,三日来,仅仅进了两餐,刚才大王再次将其阅览一遍,喝了一点清酒,便是令赵高相召大师。” 少府令赵高在身后,闻周清之语,连忙颔首以对,清朗之言而出,大王对于韩非之才向来是欣赏的,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韩非在大王心中的地位。 不过,那韩非也实在是不识趣,大王已然屈尊国士之礼前往新郑,冒着极大的风险相请,其人却持才傲物,为应下大王之语,真不知道是如何的一个人。 “扫除长信侯、文信候内患,修筑泾水河渠,大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此书了。” 此刻的秦国上下,已经彻底摆脱昭襄先王以来近二十年的疲软迹象,更是摆脱孝文先王、庄襄先王两代以来的安稳政策,至于文信侯吕不韦的残留势力,也已经在近两年扫荡干净。 逐客令虽没有下达,但据自己所知,罗网对于秦国内的山东士子监控凭空严厉了许多,如果没有异心还可以,倘若有异心,无需秦王政动手,罗网就会出面。 这是王道,这也是帝王之道! 从玄清宫出,入兴乐宫偏殿之内,距离并不长,门前宫奴传语,周清便是踏步入内,时值未时刚入不久,天色尚明,偏殿之内亦是如此,少府令赵高倒是没有跟来。 开阔明亮的偏殿之内,秦王政正自顾自一个人随意盘坐在一张条案之后,条案一侧摆放着酒水,身侧则是一卷卷因被翻阅多遍而显光滑的书简。 那些书简,周清很熟悉,从新郑归来的时候,路途之上,这些书自己已经阅览一遍,其所言所指自然也是清楚了解,也是清楚它对于秦王政代表的意义。 “玄清见过大师!” 近前拱手一礼,面上微微一笑,历经三日的时间,秦王政精气神都显得疲惫很多,但那一双丹凤双眸却精光闪烁不断,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持书简,如痴如醉。 “大师来了,坐!” 听偏殿中陡然多出来的一道声音,秦王政先是一愣,而后将目光从手中竹简身上挪移至周清身上,神情不由得同样一笑,放下手中的酒盏,指着对面的一张条案。 随其后,秦王政略微整理衣衫,将手中竹简小心翼翼的放在条案之上,远离酒水远矣,再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将沉浸于书简中的精神拉扯回来。 “大师此次入新郑,虽然再次邀请韩非未成,但韩非确赠其书,心性超然,原本,寡人以为韩非却为家国所累,不愿助力秦国,现在想来,谬矣。” “韩非之才旷世,韩非之人亦是无双,他留在新郑中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家国,更是为了所有法家才学之士共有的期望。” “那就是亲自变革一国,以验证其法,韩非身为集法家之大成者,如何没有此心,虽道路艰难,但韩非还是前进之!” 《韩非子》之书自己先前就曾阅览过,但从没有真真正正将所有的书简一口气读完,更何况,这还是韩非亲手刻印的竹简,意义非凡。 秦王政的一只手再次放在条案上刚被自己放下的书简之上,仍旧有些不舍,其言真真正正的说道自己心间深处,真真正正的为法家精要之学。 回想数年前入新郑的场面,自己问它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创立一个九十九的天下,韩非回应自己是韩国的天下,还是秦国的天下。 当是自己只是认为韩国此人为家国所累,不愿入秦,但现今从其书简所言,并不这般,以他的眼光自然也能够看清楚当今诸夏大势。 虽如此,仍旧坚持己身之见,法家之学非是空口无凭、华丽辞藻之学,而是必须经过验证的学说,他留下韩国的另一个心思怕是就在此。 “大王在观《孤愤》之书?” 周清徐徐的在另一侧条案后跪坐而下,条案之上,同样有美酒一壶,自顾自的倾倒者,又闻秦王政感叹之语,似乎想到了什么。 能够印证此刻秦王之心的也就只有这一卷书简了,乃是近两年韩非新作,似乎没有流传出来,自己也是初次看到,比起以前的书简,这卷书一字一语均是血泪斑驳。 “不错,三日前,寡人第一次阅览《孤愤》之书,浑身上下都惊起一身冷汗,从《孤愤》之书中,寡人似乎明白为何百年前商君宁愿刑场尸骨横飞,鲜血遍地,也不远离开秦国,隐世而走!” “也似乎明白了,为何吴起会浑身插满暗箭的倒在楚悼王身侧,也明白为何百年前变法失败的申不害缘何自刎城墙,也明白为何鬼谷弟子苏秦会被暗杀,为何赵武灵王会有沙丘之劫!” “《孤愤》之言,实属春秋数百年来所有变法者的志士请命之书,在变法之前,未来的道路他们都很清楚,但即如此,还是心甘情愿的推行变法。” 还是忍不住的再一次抓起手中竹简,一边继续看着竹简上的蝇头小字,一边缓缓回应者周清,如今的秦国上下,这番话也只有说道给大师听了。 一语落,秦王政又一次忍不住的唏嘘,先前所语的诸多人中,自己最为敬重的先贤便是商君,若没有商君,便没有如今的秦国。 孝公与商君携手强秦,相互畅谈,情意深重,公如青山,我如松柏,彼此宛若一体,这是秦国之法能够大成的根本原因之一。 没有这一点,秦法根本推行不下去! “《孤愤》有言:资必不胜,而势不两存,法术之士焉得不危?其可以罪过诬陷者,以公法诛之!其不可以被以罪过者,以私剑穷之!” “是故,明法而逆主上者,不戮于吏诛,必死于私剑矣!韩非所言变法五不胜者:一、官爵低,二、无党附,三、朝野居少,四、缺乏故交根基,五、与君王及其亲信疏远。” “此所以商君所以变法成焉,变法之初,领右庶长,孝公、赢秦宗族助力之,再加上景监、车英、山东六国入秦之人助力,压倒甘龙杜挚老士族,短短二十年,秦国变法有成,收复河西高原,强国初显。” “只可惜……,虽如此,但商君虽死,其法遂行,战国以来,法家之士有成者,唯有商君!” 对于商君之人,不仅仅是秦国历代大王为之敬重,就是朝野上下亦是敬佩多矣,在当时的秦国,施行变法,那是何等的勇气。 一如韩非所言变法五不胜,商鞅变法大成即是其自身的选择,也是秦国的选择,军功爵下,庶民也可封侯,耕战之下,农夫亦可有爵。 “大师所言深得嬴政之心也,数年来,大师屡屡为秦出奇策,虽为道家天宗之人,但寡人观之,才学冠盖诸夏士子多矣。” “不知大师对于《韩非子》之书如何评价?” 细细聆听周清之语,秦王政魏冉大悦,而后,自顾倾倒一杯酒,双手举起,与对面的周清礼仪而落,共饮之。旋即,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落在周清身上,单手指着身侧散落一地的《韩非子》,轻问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成 “大王让玄清来评价《韩非子》,岂不是难为玄清也?论及法家之学,大王胸中自有块垒,法治并行秦国上下百年,更是人知者多矣。” 今日召自己前来这里,便是要自己评价《韩非子》,周清觉得有些奇怪,《韩非子》之学,乃是治国理政的权力架构之书。 乃是对于整个春秋以来数百年的法家之学总结,这一点,自小诵读《商君书》的秦王政比自己更要明白,虽如此,还是要自己言语? “正所谓当局者,必定有盲所,而大师为道家弟子,纵览而下,更能够看待嬴政所未能看到的东西,毕竟,秦国一天下虽难,但嬴政有信心。” “然而,一天下之后,茫茫诸夏,与三代迥异,难道真的要以秦法为诸夏之法框架?商君之法对于大争之世来说颇合。” “但,于一天下之后的秦法略有不合,嬴政近些时日也是一直在思衬,三日来,从《韩非子》上所得不少,不过,大师素来奇策频出,嬴政很期待也!” 秦王政摇摇头,面上掠过一丝笑意,看着此刻二人所出的偏殿之内,虽然外面阳光明亮,但在偏殿之中,仍旧有黑影区域。 单手一指,再次看向周清。 言语不称寡人,自语而道,周清眉头一挑,略微思忖,徐徐颔首,身躯挺直,双手对着秦王政一礼,悠然起身,踱步偏殿之中。 “即如此,那……玄清就斗胆缓言一二。” “数年前,玄清入咸阳中,在咸阳宫守藏室待了许久,在守藏室之中,最为耀眼的自然是《商君书》,阅览之,如若登上雄峻高峰一览群山之小,奔腾在胸中的是劈山开路奔向大道的决战决胜之心!” “在《商君书》中,内蕴百年前商君变法强国的强大决心,那是惠及整个秦国,乃至诸夏的大事,亦是必将影响整个诸夏的法语!” 似乎……明白了为何秦王政要相召自己前来兴乐宫偏殿之中,而且撇开信任有加的少府令赵高,偌大的厅殿之内,只有自己和秦王政二人。 既然要说,那么,自己便说上一说,并未直接评价《韩非子》,单手负立身侧,看着大门关闭的偏殿,灵觉徐徐扩散,一切收拢在脑海中,朗声而道。 秦王政则仍旧盘膝坐在条案后,单手持酒盏,一口一口的轻抿着,听周清之语,微微颔首,面若冠玉的神情上笑意始终没有落下。 “其内也有道家典籍珍藏,数百年前,祖师在函谷关外应关尹子所请,留下《道德》五千言,其言堪称是整个天地本源的论述,任何人都可以从其中有所。” “仿佛一尊汪洋中的奇石,有人将它看做万仞高峰,也有人将它看做舒心的靠枕,有人将它看做神兵利器,也有人将它看做清心药石。” “然则无论你如何揣摩,它的灵魂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神秘之中,使你生出一种面对智者的庸常与渺小,祖师的智慧通天,与天道平齐,超越凡俗之世!” 论完《商君书》,周清仍旧没有开始评价《韩非子》,将目光从遥望的姿态收敛,归于偏殿之内,对着秦王政看了一眼,没有停下,继续而语。 “当今之世,诸子百家并列,儒墨并称显学,墨家的《墨子》之言,如同暗夜走近熊熊篝火,使人通身发热,恨不能立即融化为一团烈焰一口利剑,焚烧自己而廓清浊世。” “儒家的《论语》之言,如同支离破碎而又诚实坦率的一则则告诫,一则则评点,若是你不欲复古,纵然全部精读完毕,你也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在这个大争之世立身。” “《孟子》之言,承袭孔丘之语,另有远见,是一种滔滔雄辩,其衰朽的政见使人窝心,其辞章之讲究却使人快意。” “《荀子》是公正之法者,半儒而半法,荀况门下有韩非、李斯等人,不是意外,疑难者或可在其中找到判词,无事读之则很难领悟其真髓。” 如今的诸夏显学中,广而泛之,则有儒墨道法四家,只有这四家才有大量的学说传遍诸夏,其余诸子百家则是没有一个相对系统而完善的学说体系。 数年来,自己所语如《开天辟地》、《龙汉劫》……种种,也是道家学说的另一种延伸,因为只有你真正的扎根诸夏,才可以绵延后世,传承亘古。 于着作者,更是可以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真正的贯彻其中,传承千秋万代,让每一位诸夏之人都可以知晓自己之言,如同不朽。 “至于《韩非子》,从新郑回咸阳的路上,玄清也诵读之,一遍读下,让人有些无法真正的诉说自己,无法真正的反观自己。” “但细细揣摩一二,那么,《韩非子》无疑将成为传之千古的法家巨作,丝毫不亚于《商君书》,甚至超越《商君书》。” “这部新派法家大书前所未有地博大渊深,初读之下难以揣摩其精华所在,精读之后方能领略其坚不可摧。从根本处着眼,《韩非子》最大的不同,是将法家三派法术势熔于一炉而重新构筑出一个宏大的法家学阵。” 遍数如今对列国影响甚大的儒墨道法四家,而论及强国富民之策,唯有法家之学,也只有法家之学能够汇拢诸般力量,行诸般大事。 而到了《韩非子》所言之语,已经不单单的是纯粹的法家之学,更是杂糅小圣贤庄内的百家精华,韩非师承荀况,荀况当年在稷下学宫更是受道家先贤指点多矣,又与墨家巨子论道,又于法家之人交谈。 换言之,如今的《韩非子》不仅仅是韩非汇聚法术势三派精要,更是杂糅百家治国理政的诸般纲要,论述严密,框架清晰,故而秦王政欢悦之。 回落《韩非子》身上,秦王政再次点点头,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本以为大师会直接谈论《韩非子》,现今分论百家之学,相互对比之,更有内涵也。 “《韩非子》之》是传承的,看得出,韩非与大王一般,都是异常敬重商君,其法之语,以商君之语为轴心框架之外,更是推陈出新。” “将术治、势治纳入了法家治道而重新锻铸,使法治之学扩大为前所未有的“三治法家”,法、术、势三治说虽有不同,但其根本点是相同的,这便是以承认法治为根基。” “唯其如此,韩非将三派汇拢一家,自此《韩非子》大成,法家大成!” 道家的论述早就大成,在祖师《道德》真言中,已然将全部的天地玄妙内蕴其中,后世弟子无一人可以在修为和理念上比得上祖师。 墨家的论述在《墨子》之中,数百年来,墨家三分,秦墨已经化作秦法的一部分,参与的楚国之墨为领导核心,稷下学宫的墨者传承学说,不显也。 儒家的论述在孔丘、孟轲、荀况三人上达成,战国乱世,并称显学的儒墨道法中,道家大成,儒家大成,墨家墨守成规,法家如今也大成也,岂非是天意? “在《韩非子》一书中,法术势三者一体,又各有区分,势治为根,法治为轴,术治为察。势者,权位也。法者,规矩也。术者,吏治之道也。” “专势治之道,《难势》有言:夫势者,非能必使贤者用之而不肖者不用。贤者拥势,则天下治。不肖者拥势,则天下乱……以势乱天下者多矣,以势治天下者寡矣!” “专术治之道,如今的韩国与齐国为上,唯重吏治整肃,便不能根除奸宄丛生腐败迭起的痼疾,国家始终不能真正强盛。” 法术势之论,是韩非集法家之大成的精髓,玄清转身看向秦王政,娓娓道来,将自己所思一一道出,三派各有弊端,故而韩非取其精华而用之。 或许,仍旧有不足,但比起三者分立,强大多矣。 不远处的秦王政此刻也是放下手中酒盏,盘膝而坐不存,舒缓身躯,跪坐而立,神情凝重的看向周清,听耳边之语,神情越发欢喜也。 “韩非之新,在于承认势是法治之源,却又确切的认为,仅仅依靠势不足以明法治国,必须将势与法结合起来,才能使国家大治。” “同样,韩非没有因纳术入法而轻法,而是将术与法看作缺一不可的治国大道,其书有言:此犹衣食之孰重孰轻,不可无一也,皆养生之具也。” “人不食,十日则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君无术则弊于上,臣无法则乱于下。此不可一无,皆帝王之具也!” “大王,此为玄清对《韩非子》的评价也!” 由百家而入,终于法家大成,伴随着口中最后一语,周清近前一步,拱手一礼,不得不说,韩非之人旷世大才,细细深究《韩非子》,或许所得会更多。 看着身前条案后的秦王政,听自己之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精光闪烁之眸许久不眨一下,周清倒也不急,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才缓缓归于原样。 “大师入秦数年,功勋卓着,屡有奇策而出,虽为护国法师,但嬴政觉小用也。今日,又听大师对于《韩非子》之评价,这番言论只怕就是在秦廷之中,都无一二人可比。” “郑国渠修成,嬴政正要盘整朝堂新序,大师可愿助嬴政一力?” 第三百三十三章 王兄 对着周清再次深深颔首,秦王政也从条案后缓缓起身,略微整理衣衫,便行至条案前,距离周清不过丈许之远,四目相对,别有异样的意蕴弥散。 “玄清身为护国法师,自当助力大王!” 周清感此,头颅微微低垂,拱手躬身一礼。 “寡人自然知晓大师会助力秦国,助力嬴政,但嬴政想要大师入秦廷之列,参知军政要事,决断千秋沉浮,一匡诸夏大业,君侯荣耀加身!” “不知大师可否答应?” 见周清低首而立,秦王政面上不由的又是轻轻一笑,双手背负身后,踱步而动,在偏殿的前方随意行走,倒也不急,就在这厅殿之内,与周清细细而言。 “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秦廷文武要臣如过江之鲫,文臣显者如昌平君、昌文君、王绾、冯去疾、隗林、李斯等,武官显者如桓齮、蒙武、王翦、蒙恬、杨端和、张唐、辛胜等。” “这些人身负才学,足堪大用,玄清为道家天宗之人,所学并不合朝政,焉得如大王口中之语所言,若入之,只怕有碍朝政矣。” 在岁月长河中,诸般事状表明,纵然没有自己的存在,秦国也必将一天下。但在自己先前的思忖中,却非要自己身处其中。 今日,秦王政单独相召自己前来偏殿,虽心有所感,仍旧心中思绪纷杂,不知道该如何快速决断,因为此中涉及之事多矣。 “哈哈哈,大师口中所言的秦廷诸多文武要臣,虽各有才学,汇聚一处,却可堪大用,但……嬴政还是希望大师参与其中。” “因为在那些文武重臣的眼中,他们所看到只有自己的官爵显耀之位,他们所追求的是仕途,于他们,嬴政不过是权力之王。” “但大师却不同,比起他们,嬴政更加的信任大师,如同百年前孝公信任公子虔那般,镇国行法,如同百年前惠文先王信任严君樗里疾那般,文武系于一身而不疑。” “大师才是真正为秦国着想之人,才是为赢秦一族着想之人,如果大师这般之人,嬴政恍若不闻,恍若不见,岂非昏君也!” 伴随着秦王政的一语出,整个偏殿之中悄然间陷入一种别样的宁静之中,与此同时,踱步殿中的秦王政也终于停下脚步,正襟而立,看向周清,神容之上满是期待。 而对于周清来讲,秦王政之语,却是无异于直接解开自己和他之间的屏障,真真正正的相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秦王政,周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再次归于沉寂。 “当年之事,乃是文信侯吕不韦派遣罗网中人行事,一应卷宗不存,秘密为之,昔者,上党之地,得北冥师尊路过,救了玄清一命。” “入咸阳以来,玄清也查勘一二,当初之事已经无人谈起,就是与少府令赵高接受罗网的时候,亦是没有半点踪迹。” “故而,玄清可以确认,诸夏之中,能够知晓那件事的唯有师尊北冥子和玄清自己,不知大王何以得知也?” 对于秦王政隐约知晓自己的身份,周清去岁三川郡的办事之时就察觉,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后来诸般之事下,那种痕迹越来越明显。 所以,近些时间以来,周清也是一直在想,秦王政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如说他一开始得知,决然不可能的,但若说后来得知,也只有文信候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身份。 只可惜,三川郡洛阳之中,文信候吕不韦知晓自己的身份后,片刻就归于死亡了,朗声在寂静的偏殿中而起,周清将目光看向秦王政。 “现在说起来,寡人第一眼见到大师就有些亲切之感,原来并非无从缘由,昔年,庄襄先王留下的子嗣一共有五人,寡人是知晓的。” “那一年,秦国大事频出,庄襄先王薨逝,魏国信陵君合纵伐秦,击败上将军蒙骜,文信候吕不韦统领国政,寡人不过一弱小少年也,纵想要为之,也不可能为之。” “信陵君兵退,文信候言语送质子于赵国,以缓和局势,后来寡人才先后知晓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的下落,长安君成娇因为紫玉夫人和太后的关系,得以保全。” 话语当年,秦王政郎语之间也多了一丝感慨,十多年一晃而过,十多年前,自己不过是咸阳宫内文信候吕不韦的提线木偶,现今,却是真正执掌大秦的一国之王。 当年之所以争夺王位,其实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是长安君成娇,于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根本没有任何心思,自己登临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又有文信候吕不韦护持,他们难以成事。 然而,文信候还是将那三位孱弱的公子湮灭于弱小之中,事后,自己如何叹息也是无用。十多年来,从登位以来,到冠礼亲政之前,自己都将长安君成娇作为自己最大的助力。 为此,自己给了他无上的荣耀,给了他无上的尊贵,甚至于在秦廷国政之事上,成娇所请求的事情,自己也鲜有否决的。 可惜,长安君成峤还是让自己失望了,兵败之后,文信候传来讯息,其人已经在赵国被罗网击杀,听到那则消息,秦王政自觉周身越发的清冷起来,越发的孤单起来。 母亲赵姬做下那般事情,数年来,自己和她之间的相谈屈指可数! 后宫的诸多夫人更是列国送来的公主、美人,所为均是本国利益,并无自己所喜欢的女子,不……,有一个,只是这几年自己忙于政事,不知道对方现在何处。 虽有子嗣公子扶苏,但其人甚小,自己纵有心说道一二,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忽然间,秦王政觉得自己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翻阅咸阳宫内的守藏室之书,自从献公以来,孝公与公子虔文武镇国,助力商君行法,惠文先王与严君樗里疾文武镇国,助力张仪舌战六国。 昭襄先王之初,因为争位大战,公子不存,严君樗里疾、外戚穰侯魏冉等人文武镇国,真正的东出,镇压六国,使得秦国由此独霸战国。 孝文先王、庄襄先王不显,到了自己身上,而自己竟然找不到史书上佳话所语,昌平君虽为外戚,但日后秦国若一天下,其心未可知。 故而,有些时候,秦王政独自一人思忖,若是长安君成娇没有发生那般事情,而是经过战争历练之后,成为像严君樗里疾那般的公室会如何。 赢秦一族当国,若有赢秦一族族人信任之,那是何等的幸事! 只可惜,庄襄先王留下的四子都先后湮灭在文信侯吕不韦的手中,原本以为,自己真正的要成为孤家寡人,没有真正可以相信和托付之人。 然则,就在去岁文信候吕不韦罢官洛阳之后,未几,便是一卷秘密文书由一位罗网的武者亲入咸阳宫,持文信候生死之书面见自己。 自己允之,应其所言,屏退左右,刚收其文书,那人便是自刎而死,当时自己还吓了一条,不过,当自己看完那卷文信候生死之书的时候,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根据文信候所言,那身入咸阳宫数年的护国法师玄清子竟然是十多年前庄襄先王留下的第五子,当时本应该死去的,但被道家北冥子路过,出手相救,罗网不敌,得以存活。 其所入咸阳,所为者便是杀他,以报当年之仇。然而,又根据吕不韦所言,护国法师玄清子本有实力可以直接杀了他,但却一直没有动手。 等到自己被罢黜,归于洛阳,大势尽去以后,才出现在跟前。 随后,又以秦国大位、亿万财宝诱惑之,丝毫不能够动摇其心,然其人年岁虽小,但智谋超凡,甚于甘罗多矣,如果日后秦国有变,可信任之,托付之! 故而,近一两年来,自己一直在默默关注护国法师玄清子,印证文信候吕不韦所言,脑海中翻滚大师对于扶苏的异常举动,翻滚大师对于秦国献出的诸多奇策。 玄清大师,虽出至道家天宗,但才学百家,不可小而论之,如今,秦国大势已成,盘整朝堂秩序,有此赢秦一族之人,不用之,难也。 “大师于三川郡之事,文信候临死前所言,其口吞的那颗丹药为医家秘制毒药,内蕴半分生机,吞入腹中,即刻而死,但半个时辰之后,又可有一炷香的生机。” “在那一炷香的生机之内,文信候将大师和其所言记录成生死文书,送至咸阳宫,不然,寡人又怎么会得知,原来在寡人身侧一直也是有着王弟在护持的。” “如此,寡人再次相邀大师,不……,嬴政以赢秦一族族长的身份,相邀赢清之弟,入赢秦之国,参知军政,和嬴政一起,护佑大秦。” “王弟,可否?” 这一次,迎着周清那疑惑不已的神情,秦王政朗朗大笑,赢秦一族有人也,有大才也,有赢清之弟在侧,和自己文武镇国,共创千古盛事,可谓是千古佳话。 语出,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许多,行至一旁的条案之前,亲至斟倒两杯清酒,缓步行至周清跟前,持一只酒盏递给周清,轻语之。 “……” “王兄所请,不敢辞而!” 这一次,周清终于明白了。 这一刻,周清内心深处的那纷乱思绪也瞬间决断开来。 数年前,自己入秦国所为两件事,一者报仇,二者便是不忍看着这千古一国毁于一旦,现在,前者已经办完了,后者才刚刚开始。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神情之上亦是有些颤抖,双手接过秦王政递过来的酒盏,轻语回应之,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春秋庄公 “哈哈哈,今岁以来,秦国大旱虽仍在继续,但先有郑国渠修成,又能够寻回子清王弟,真可谓是喜上加喜,些许旱劫不足为虑。” “明日,寡人就请宗族元老而来,为子清王弟录下名册,恢复赢秦王族身份。再开朝会,盘整朝堂秩序,列文武重臣,以待数年后秦国东出,不知子清王弟是喜文事,还是喜武事。” “寡人当心有数也。” 相视一笑,共同饮下手中之酒,秦王政心中欢快不已,对于庄襄先王,其实自己所了解并不多,当初在赵国邯郸的时候,一直待了十多年,后来才被文信侯吕不韦接回咸阳。 归于咸阳之后,吕不韦为了能够继续把持国政,便是扶持自己和成娇对抗,最终夺下太子之位,于十多年前登临尊位,号曰秦王。 赢秦宗族,家国一体,自从商君变法以来,赢秦宗族在秦国朝堂的力量便是被削弱,这对于君王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 好着,可以将家国分离些许,将大权从宗族之中收回,汇聚己身,大权独揽,此之谓商君之法精要也,也能够更好的管理宗族。 不好者,便是缺少了宗族之人助力,文武要臣均是外臣,虽大才加身,助力秦国多矣,但终究不能够真正的为之信任。 一如当年惠文先王时期的樗里疾,那段岁月,鬼谷弟子张仪何其耀眼,但一生之中,亦是数起数落,唯有樗里疾在惠文先王跟前,一直荣耀加身,权柄加身,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昭襄先王初立,纵然外戚魏冉等人实力雄厚,但仍旧将军政大事交托于樗里疾手中,统领国政,大了说,是樗里疾有这个资格。 小了说,比起魏冉、白起等人,昭襄先王更加信任宗族之人,更加信任樗里疾,往亿万倍的坏处想,纵然樗里疾有异心,那也是宗族内部之事,秦国的国祚仍旧是赢秦宗族之人。 但换做外戚的话,一切的一切可就未必了,如数百年前的姜齐之国,异常无比的信任田氏,结果发生了什么,不仅宗庙不存,连带姜齐宗族都为之断绝,齐康公悲惨身死。 亦如两百年前的超级大国晋国,如果没有韩赵魏三家分晋的话,晋国也许已经一天下了,正是因为太过于将权势外放,落于外臣手中,以至于后来诸般种种。 虽然那些都只是不可言语之说,但是百年来,虽有商君之法,无功不可封爵,然则,但凡赢秦宗族有立功者,均会有要职加身。 一如子清王弟这般惊艳之人,如果不能够重用之,那将会是一件颇大的遗憾之事,若然,子清王弟早生十年,何以昌平君熊启为相邦之位。 “赢清之名录入宗族名册,此事暂且不急,而且暂时也不合适。” “至于文武之事,全凭王兄断下,若真入朝堂,王兄只需给予子清参知军政要事的权力便可,无需打散王兄心中固有的朝堂架构。” 听秦王政语,周清不由得摇摇头,单手持着酒盏,迎着面前之人的期待目光,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自然知晓对方是真心,亦或是不是真心。 十多年前,在赢秦宗族的名册之上,属于庄襄先王后嗣子清的印记已经灰暗,倘若贸然现身,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暂且不急?如何不急,身为先王后裔,王弟你应该有这个名分,这是你应得的!况且有吕不韦生死文书在此,宗族元老不会怀疑。” 不过,对于秦王政来说,却是眉头一挑,略有不解,难道是因为怕赢秦元老怀疑身份?亦或者王弟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入朝堂之中? 握着酒盏的手掌攥紧许多,紧紧盯着周清。 “数年前,子清入秦,所为两件事,一者便是报母亲之仇,去岁三川郡洛阳之中,文信候吕不韦身死,那件事算是了结。” “另一件事便是为了秦国,数百年前,秦国从陇西牧马之卑微区域崛起,成为如今可以一天下大势的大国,再有着迥异于三代的法治架构,秦国的将来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借鉴。” “故而,子清待在咸阳,纵观秦国国政,希望这个千秋以来最为恢宏的国度可以成功建立起来,可以更加辉煌的延续下去,成为岁月长河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赢秦宗族之人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份不重要,于如今的秦国来说,秦王政知晓已经足够了,自己初为道者,追寻祖师道理,那应该是长久之路。 若无血脉牵挂,若无有着对脑海中时空长河千古一国的遗憾,自己也不会来到咸阳,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所以,名分对于自己不重要。 “凭借战无不胜的大秦铁骑,秦国一天下容易,但守下来却很难!” “明面之上,有山东六国,他们虽孱弱不已,但数百年来,在各自的疆域之内,对于麾下的民众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这不是短时间可以消除的。” “秦国一天下,他们必然国破家亡,生出反秦之心,一位两位无所谓,但整个六国加在一起,那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周身闪烁淡淡的紫色祥光,言语略微有些激动,一句句深情而落,回旋在这寂静的偏殿厅中,秦王政听之,一时间,紧锁的眉头为之舒缓起来,但数息之后,别样的凝重之感顿出。 “暗地里,则是有着诸子百家和游侠剑客之属的存在,从传承而观,他们和秦国没有利益交错,但王兄应该知晓,百家不入秦国,故而诸子百家中,多是山东六国之人。” “若然山东六国灭,诸子百家无疑也会汇聚强大的反抗之力,再加上秦法在推行中受到的阻碍力量,诸般种种加在一起,那是足以对抗秦国的力量。” “内在里,则是秦廷朝堂与后宫诸人的反抗之力,王兄可以断定在朝堂和后宫将来没有反秦之人?故而,子清觉此时录下名册不合适。” 语毕,周清上前一小步,拱手再次一礼,如果自己名分不出,那么,待在朝堂之上,可以很清楚的了解诸方东向,如果名分而出,那就有可能成为聋子、瞎子。 因为,秦国的将来是面向整个山东六国开战,整个山东六国都是敌人,周朝以来的宗法制下,对于任何人都难以抉择。 “山东六国之人、诸子百家之人、后宫朝堂之人……,嬴政刚才还在思衬盘整朝堂架构,而王弟却已经思忖道秦一天下之后的难题。” “依据王弟所言,若真有那个时候,秦国岂非举世皆敌?虽如此,但寡人有信心可以将他们一一剿灭,在国祚尚存的现在,他们没有能力抵挡寡人,将来国破家亡,何以有能力拦阻寡人。” “不知王弟觉得什么时候录下名册最好?” 一番话,回荡在秦王政的心间深处,震荡不已,原本以为子清王弟是在担忧眼下之事,不曾想却是在未雨绸缪,谋划秦国一天下之后的大事。 若非赢秦宗族之人,若非真的为秦国着想,何以会说出如此之言! 脑海中畅想着秦国一天下之后的画面,加持王弟之语,秦国虽一天下,但疆域上的一天下,非真正的一天下,面临的敌人仍旧很多很多。 尽管敌人很多,但秦王政自觉,他们不可能翻起任何花样,而且,王弟既然如此之说,想来胸中自有谋略,面上笑意闪烁,探询之。 “或许,待秦国真真正正一天下之后,再将赢秦子清的名字留在名册上吧,那个时候,子清应该在骑着一匹马,行走在秦国安详的疆土之上,遍览秦国内的盛川美景。” 微微的舒缓一口气,想了想,迎着秦王政再一次看过来的期待目光,给了一个平静的回应,那也是自己最为希望的回应。 “王弟之心,寡人知矣。” “对于文武之事的抉择,寡人自想,应该也明白王弟的心意,如果给予王弟相邦之位,估计王弟是决然不答应的。” “王弟自幼生活在道家天宗之中,一身气息不入凡俗,强行落于要职,只怕又于修行有损,寡人……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上好的答案。” “明日,寡人开朝会,定会给王弟一个惊喜!” 子清王弟乃是道家天宗之人,虽对于军政大事有独到的见解,但想来若是让其统领国政,一则王弟不会答应,二则以王弟现在的资历,相邦之位太过。 道家擅长阴阳,通平衡之道,对于过犹不及知之甚矣,那么,自己就给王弟一个身居要职,一个行动相对和缓许多的位置。 “多谢王兄!” 周清闻声,颔首以对,轻轻一笑。 “哈哈哈,如果王弟入朝堂,那么,护国法师的之位可就不合也,但,玄清宫仍旧可以存在,王弟可从道家天宗之中,推选一位道者,担当此职。” “赵高何在?” 看着眼前周清那同样有些欢悦的神情,秦王政朗朗大笑,身躯微侧,将手中的酒盏放在条案之上,同时,对着偏殿之外守候的少府令赵高一语。 “大王有何事要吩咐赵高?” 呼吸之后,那从周清入偏殿之后,就一直守候在殿外的赵高缓缓的推门而入,在门槛之前,躬身一礼,口中脆声而语,清晰而又洪亮。 “吩咐尚食坊,快些准备些许酒菜,寡人要与大师宴饮。” 秦王政上前两步,对着赵高令下。 “喏!” 深深颔首,少府令赵高便是接令而退。 “少府令且慢,不知此刻在鸿台前跪立良久的那人为谁?” 不过,随着少府令赵高将殿门推开,周清一时间也将灵觉本能的扩散出去,一息之后,泛着淡紫色的眼眸为之流转,看向身前一侧的一个方向。 在兴乐宫前的鸿台场地之前,一位身着灰白色麻衣的青年正跪在那里,最开始感应到对方的时候,他还在鸿台前走来走去。 按理说,此人应该会被少府令赵高通传的,但赵高似乎并未有其言。 “回大师之言,那人为一位齐国士子,名者茅焦,近来多次入咸阳宫,言语冲撞大王,大王不予理会,以至于,此人每隔一两天便是前来兴乐宫一次。” “前些时日,大师身在韩国新郑,故而未得知,想不到他今日又来了。” 刚挺直身躯,欲要转身离去的少府令赵高闻声,脚步为之一滞,随即拱手一礼,将鸿台前的那人身份简单而语,具体为何倒是没有言明。 “大师不必理会此人,此人近日来,多次为蕲年宫之事求情,实在是罔顾赢秦宗族的颜面,罔顾秦国之颜面,先前寡人已经杀了二十七个为蕲年宫之事求情之人。” “本欲杀他,念其为齐国士子,本不欲理会,想来其人竟然这般狂悖,赵高,吩咐下去,在鸿台前架起大镬,升起大火,传语寡人要活烹了他。” “若其求饶,直接架出去!” 于少府令赵高口中隐晦之语,秦王政倒是神色微变,难不成那茅焦又来了?近日来,多次为蕲年宫太后求情,何以在乎秦国之颜面,实在是腐儒。 大师非外人,是故,上前一步,将其人之事简单而语,随即,话锋一转,又是一道口令下达,如果在咸阳宫内处死他,只怕玷污了这大好宫廷。 “哈哈,如果玄清所料不差,这茅焦应该想要效仿当年郑庄公时期的颖考叔之事,以玄清而观,现在也是和太后和解的一个机会。” “大势已定,秦国需要一个令山东六国觉得仁义之名声,秦王也需要一个令山东六国之民亲近的名声,大秦兵士勇武,号曰虎狼之师,任何一点对山东六国人心改变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春秋》有语,昔年,郑庄公初继位,有其弟共叔段之乱,其母武姜掺和之,郑庄公怒而将武姜囚禁在城颍,国人皆畏惧。 事后,有大夫颖考叔献言,因囚母毁孝之恶名,而使得诸侯生出畏惧之心,不合当下征服其余诸侯国的名声,就算征服对方,人心也不服,是故,郑庄公听之。 身为齐国士子,对于《春秋》之语应该很是熟悉,尽管其心有目的,然如今之时,也不是不可以效法当年的郑庄公之事。 第三百三十五章 掩日惊鲵 “蕲年宫事久矣,此人在郑国渠修成之后,前来向大王近言此事,想必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如此,倒也是有些见识。” “左右无事,大王不妨见上一见。” 茅焦此人,周清似乎在岁月长河中知晓其名,虽不明具体事件,想来是有才的,接着先前之语,便是拱手看向身侧的秦王政。 这个时候与赵太后和解也是一个上好的时机。 “寡人虽不喜儒家仁义之学,但不得不说,对于关东六国臣民,却是有些作用,既然大师所语,寡人就见上一见。” “不过寡人还是要看看他的胆量,铁镬仍旧架起,烈火燃起,寡人随后就与大师见见其人。” 听周清之语,秦王政先是微微颔首,略微思忖,的确,太后自从蕲年宫之后,便是被囚禁在冷宫之中,对于这一点,秦廷文武要臣没有一点反对的,就是赢秦宗族也是一样。 如果太后私下不检,那么,只要不流露出来,没有对秦国造成危害,没有对赢秦宗族造成颜面大失,诸方本不欲理会,但长信侯嫪毐之事却被诸方愤恨。 两年过去,一切如大师所言,也该结束了,太后总归还是自己的生母,释放而出,算是贤孝之名而出,给山东六国之人一个榜样。 一炷香之后! 秦王政与周清便是先后出兴乐宫偏殿,前往正殿前的鸿台广场,那里数十位重甲兵士汇聚,一只巨大的铁镬已经盛满水架了起来,其下燃烧着熊熊烈火。 如此长的时间,铁镬内的水已经有些沸腾了,而在那铁镬跟前,一位灰白色麻衣加身的青年士子仍旧跪立在一侧,似乎是跪的时间有些长,神情有些萎缩。 “大王不必在烦扰茅焦,天有二十八宿,茅焦此来,欲满其数也!” 撇着不远处的秦王政,连忙转过身躯,拱手一礼,沉声而道,随即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铁镬之上,对于先前少府令赵高传语,已然知晓。 “欲满二十八宿之数!” “你茅焦有何奇异,敢有如此之想?” 秦王政二人行至在茅焦身前三丈之外停下,不远处铁镬中的热气已经扑面而至,看着此刻茅焦的狼狈之像,秦王政摇头一笑。 “茅焦每一次前来,都距离死亡更近一步,大王固然虎狼,宁不肯茅焦多活须臾乎?” 茅焦闻言,也不待秦王政赏礼,便是起身,站在那铁镬之旁,神情充斥着决然之意,又看了看秦王政身侧的周清,拱手一语。 “若非大师相劝,寡人岂能听你废话!” “既然你要说,那就快些说道,说完之后,这铁镬还等着你。” 看着眼前这位衣衫简朴的齐国士子,多次前来劝说自己蕲年宫之事,时隔两年,在其之前,已经有二十七人因为此事身陨。 他倒是无惧,如果真的如大师所言,那么,此人倒是心机不浅。 “茅焦尝闻人言: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不讳亡。讳死者不可得生,讳亡者不可存国。此中道理,不知大王明白否?” 于秦王政口中之大师,茅焦也隐约猜了出来,先是身躯微转一礼,随即面上陡升伤悲之意,一双精光闪烁之眸上前一步,看向秦王政。 拱手朗声而道,甚是响亮。 “何意?” 秦王政面上不变,摇摇头,没有多言。 “大王有狂悖之行,岂能不自知也?” 茅焦那悲戚的神情之上,继续沉声而道。 “何谓狂悖?愿闻你这齐国士子高见?” 冷然一笑,此人果然和自己知晓的那些腐儒一般,动不动就搬出各种令人心惊胆战之语,正合韩非所着的《说难》之言。 “君王狂悖者,不计邦国声望利害,徒逞一己之恩仇也。” “秦国堪堪以天下为事,而大王却有囚母毁孝之恶名,诸侯闻之,只恐人人远秦国而惧之。天下亲秦之心一旦瓦解,秦纵甲兵强盛,奈何人心矣!” 一语落,秦王政那清冷的面上哑然一笑,对着身侧的周清看了一眼,此人所谋之事还真是让王弟猜准了,正是为了蕲年宫之事而来。 而且所言,和王弟仿佛。虽不至此人是否有大才,但这份眼光却是可以,国府之中若有差事,倒是可以交托一二。 “哈哈哈,先前的二十七人均出言为太后求情,唯有你茅焦从秦国之谋而入,附带为太后求情,你很不错,数日之后,你当与寡人一起同行,迎回太后!” 既是有才,那么,先前种种则可忽略不计,此人能够在铁镬之下面不改色,胆识过人,又有独到的眼光,朗声大笑之后,便是挥手撤下一旁的铁镬和火焰。 百十个呼吸过后,那茅焦心满意足的从咸阳宫而出,停留在咸阳数年,在招贤馆中为客卿也有多日,今日算是出头也。 至于秦王政与周清则是宴饮偏殿之内,二人仍旧相谈甚欢,少府令赵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服侍,应周清先前所语,并未说道身世之属。 小半个时辰之后,酒足饭饱,周清便是要告辞离去,安排玄清宫的后续事宜。 “大王!” “赵高蒙大王恩典,代为执掌罗网,一年多来,算是将罗网内的所有卷宗和讯息梳拢完毕,除却顶尖的高手不存,其余层次均理顺。” “今日,赵高在此,当着大王之面,向大师请求几把名剑,以作为罗网的根基所在,也好令罗网更好的为大王办事。” 不过,就在周清从条案起身之时,一直在偏殿默声不语的少府令赵高倒是快速一步近前,先是躬身一礼,而后将目光看向秦王政。 眼眸流转一丝希冀,罗网初立,自己的修为又不高,想要快速将罗网发展壮大,非有引入顶尖的高手不可,而想要引入顶尖高手,非有最为珍贵的事物不可。 财宝之属自己有,但为游侠剑客喜爱的名剑利器却少之又少,但在咸阳之中,却有一人收藏多把名剑利器,今日,希望有所得。 “赵高,你要向大师请求几把名剑,尽管说也,何故当我之面?岂非是想要以强行之令着大师交出几把名剑,入你罗网?” “还不快快退下!” 对于少府令赵高之语,一侧同样从条案后起身的秦王政眉头一皱,这赵高怎么会如此不识好歹,竟然说到如此之事。 纵然大师不是王弟,凭借大师护国法师的身份,也不是区区赵高能够借势请求的,莫不仗着自己的宠信,任意妄为。 轻喝一声,面有不悦。 “大王无需震怒,区区几把名剑小事尔。” “况且赵高也有言语,乃是为了更好的执掌罗网,替大王办事,此心尚佳。说起来,玄清手中的确有数把名剑,算起来,还都是从当初文信候执掌罗网的时候所得。” “你想要哪些名剑?” 看着在自己跟前躬身的少府令赵高,听其言,周清先是一怔,随后倒是点点头,转头对着秦王政微微一笑,便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少府令赵高搀扶而起。 那些名剑在自己手中,也是无用,如果归于罗网,也算是得其所在。 “哼,赵高,还不快快与大师言语?” 虽如此,然对于身边近臣如此失态,秦王政仍旧怒气未消。 “多谢大王,多谢大师。” “赵高所请求的乃是大师手中的越王八剑,罗网中,一共有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八个等级,以天字级身份最为珍贵,也是罗网目前所欠缺的。” “根据罗网近些时日收集的信息,越王八剑中有五把与大师有关,故而,赵高希望大师可以将那几把剑入罗网之中,也好真正的将罗网撑持起来。” 闻此,少府令赵高倒还真不客气,而且姿态甚是低下,虽然被周清的一道劲力搀扶而起,但仍旧再次一礼,俊朗的眉目之间有些忐忑。 自从自己准备收集越王八剑作为罗网的根基,便是发动罗网的力量搜寻,然则,不曾想,那缺失的越王八剑一直在自己身边。 “越王八剑!” “一名掩日,二名断水,三名转魄,四名玄翦,五名惊鲵,六名灭魂,七名魑魅,八名真刚。现在我手中的越王八剑只有真刚、断水、魑魅、转魄。” “至于黑白玄翦,其人我有用处,故而,那四柄名剑倒是可以于你,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好奇其它三柄名剑的下落?” 当年闯入文信候府,夺走四柄越王八剑,再与东皇太一对峙的时候,击杀转魄剑主,又得一剑,新郑之中,收服黑白玄翦,算是也归自己所有。 的确是五把剑,这赵高查的倒是很详细,越王八剑中,每一位的剑主都基本上是化神层次的武者,每一人都是不凡的武者。 “赵高再谢大师,虽无黑白玄翦,但有其它四剑赵高也心满意足了。” “其余三柄剑中,灭魂剑主去岁从洛阳而来,身陨咸阳宫,名剑留下!惊鲵剑主数年前已经消失,近来罗网已经查到她的下落,将惊鲵剑带回来不难。” “掩日剑主先前为文信侯最贴身的守卫,随着文信候身陨之后,一直不知所踪,不过,罗网有信心可以查到他的下落!”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丈夫 赵高的功课做的很是充分,将越王八剑的信息一一道出,周清听而闻之,微微颔首,名剑虽好,但待化神巅峰圆满层次,走出自己的独特之道,那些名剑可有可无了。 名剑的作用也仅仅令持剑者更好的参悟无所持的境界,参悟名剑内蕴玄妙,臻至更高的层次,如大巧不工,如山石草木均可为剑,亦或者天地万物均可为剑。 这个层次,自己也仅仅在三川郡洛阳的中山夫子身上看到过,其手中虽没有任何剑器,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拥有无上威能。 少府令赵高之所以想要收拢越王八剑,想来也是因为越王八剑内在的隐秘,传闻越王勾践使匠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 一名掩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掩,阴也,阴盛则阳灭。 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 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 四名玄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 五名惊鲵,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 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 七名魑魅,有妖魅者,见之则伏。 八名真刚,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 此八剑而立,以应八方之气,汇聚一处,当出不可思议的威能。若为剑阵,更是威能十倍叠加,八位剑主齐聚,八位化神武者甚至可以发挥出悟虚而返层次的战力。 “既这般,那你就派人随我前往玄清宫取剑。” 对着赵高点点头,没有再次多言,拱手对着一旁的秦王政一礼,踏步便是离去。 “多谢大师!” 少府令赵高再次一礼,若得大师手中的四把名剑,再配上自己已经挑选中的持剑者,罗网的天字级武者便可以快速建立起来。 只需要数年,罗网便会恢复文信候时期的强势与霸道,甚至超越之。 赵高办事的效率很快,在周清刚返回玄清宫不久,便是亲至玄清宫,双手从周清手中接过一把把放置在剑盒中的名剑,待在自己手中数年,一直在沉睡。 放在罗网手中,也能够物有所用,罗网的势力虽强,但在如今自己的眼中,已经不堪一击,诸般神通之下,一切种种,翻手可灭。 “见过小师叔!” 在少府令赵高离去不久,玄清宫内又是多了一人,距离虚守已经前往赵国邯郸有半个多月了,诸般事情算起来也应该交接完毕。 宗全便是持自己令书,从邯郸返回,归于玄清宫中,身着天青色的道袍,脚踏飞云靴,头戴紫金莲花冠,那是道家天宗化神层次长老的服饰。 以宗全现在的修为和水准,绝对可以承担的起。偌大的玄清宫内如今留守的道者不多,诸人都已经搬迁至西城府邸之中。 “天上人间近期应该无事吧?”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宗全搀扶而起,刚才将五只剑盒交给少府令赵高之后,倒是还剩下三个剑盒,那都是一直以来自己击败、击杀对手所得。 屈指一点,三只剑盒的封口便是打开,宗全略有好奇,走进数步看着剑盒内的事物。没有出乎宗全的意料,剑盒内的事物是一柄剑。 灵觉笼罩其上,便是一股极为尊贵的天地自然之气扑面而来,甚是不俗,呼吸之后,被小师叔摄拿在手中,一丝丝真元涌入其中,刹那间,便是一团浅白色的光华从剑身之上扩散。 轻柔而又缓和,宛如出水芙蓉般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则如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随意挥动,虚空为之翁鸣,三尺剑气吞吐剑尖之上,对于这柄剑,宗全并不陌生,乃是去岁小师叔从三川郡擒拿赵震所得。 “和小师叔所言一样,持万金与令牌拜访郭开之后,数日之后,小北城的两家公室贵族便是被赵王诛灭,凌凤阁的声势都为之下跌不少。” “有着雪姬在天上人间的存在,已然彻底站稳脚跟,近来,焰灵姬倒是也学艺舞姿,韵雅非凡,名气不小,天上人间显矣。” 一边细细打量小师叔手中的纯钧之剑,一边徐徐回应小师叔之询问,想不到那郭开的能量还真是不小,尽管官职不大,但对于赵王的影响力却是超然。 有其护持,天上人间在照眉池之地真正稳固,虚守在那里,也能够安心不少,墨鸦与白凤也能够多出些许时间修炼一二。 “燕赵之地相邻,邯郸之内的局势稳定,对于蓟城的宗琼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接下来我将不复秦国的护国法师,不在驻守在咸阳宫内,承担护法之责。” “所以,你接下来就会代替我成为宫廷右护法,坐镇玄清宫,以你现在的实力,再加上这柄纯钧之剑,足堪大位!” 下山以来,跟随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的便是宗全,五年前,宗全还只是炼气通脉层次的武者,自己助力他一步步破开枷锁,参悟天地玄妙,登临化神玄灵。 而宗全也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无论是天上人间的筹办,还是书阁的开启,亦或者自己所交代的其它事情,都办的很完美。 语落,持剑的手中劲力吞吐,那柄和秋骊之剑相得益彰的纯钧之剑便沉浮在宗全跟前,以宗全现在的境界,此剑正合。 “小师叔不在为秦国护国法师!” 闻小师叔之语,宗全神情陡然一愣,这……小师叔若是不在为护国法师,难道要离开秦国,还是说有其他的事情? 又看着那柄通体绽放缤纷异象的纯钧之剑,双手徐徐将其接过,无论小师叔如何决断,想来秦国宫廷右护法的位子自己还是要坐的。 道家天宗之内,现在有名剑两柄,一者雪霁,一者秋骊,前者为祖师随身佩戴的长剑,后者为道家先贤所得的长剑,均意蕴非凡。 想不到,自己也有机缘可以持这等的名剑! “不错,接下来我或许要入秦廷,参知军政要事,到秦国一天下之前,都会如此,你身在玄清宫,要好生修行,争取在十年之内,修炼至化神绝巅。” “如果可以做到,宗全,你未必不可一窥悟虚而返的玄妙。” 对于宗全,周清倒是没有隐瞒,况且以宗全的智慧,应该也能够隐约猜出自己这几年来的谋划,屈指一点,又是一柄剑、一柄刀从剩下的两个剑盒中飞出。 一者为楚国的湛卢王道之剑,一者为那魏国信陵君身侧最强大将嚣魏牟的百战玄铁刀,在自己手中,终究免不了沉睡,待有时机,当为他们寻找主人。 细细打量一番,挥手间,这一刀一剑便归于剑盒之中,为之封口,归于远处。 “是,小师叔!” 宗全此刻也是神情颇为激动的道礼而下,于小师叔的修为,自己是知晓的,去岁就已经突破入悟虚而返的层次,在自己看来,小师叔将来绝对可以踏足合道归元的层次。 如此,修行在小师叔跟前,又有小师叔此语,宗全可以预料,那必将成为自己一生最大的机缘,悟虚而返的境界,在整个道家数百年的历史中,都是不多的存在。 “我自是相信你的。” “从今天起,你就停留在玄清宫,数日之后,应有王书下达,到时候,你从城中选出几位道者,充实玄清宫,虽如此,也万万不要失却本心。” “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误入道家杨朱的理念之中,到时候再想要保性全真,可就难上加难了!” 灵觉扩散整个玄清宫,在这里,自己几乎待了五年的时间,如今,骤然离去,还真有一丝淡淡的不舍。然,随其后,那丝淡淡的不舍之意便是不存。 周身掠过一抹淡紫色的玄光,踏步而动,对着身边的宗全看了一眼,径直消失在玄清宫中。 ****** “李斯,你这是刚从尚商坊归来?” 从咸阳宫而出,便是周身玄光收敛,正立无影之下,一息数百丈的距离抛在身后,不多时,便行至西城所在的区域街道。 灵觉有感,似乎碰到了一位数人,玄光扩散,行至那人跟前,看其手中的方正木篮,已经装载了不少东西,有老秦人日常食用的大饼,也有勉强丝绸夹杂的衣衫,看上去倒是崭新的。 又感受着李斯此刻呼吸的急促和额头之上的汗水,这些东西也只有南城的尚商坊与秦国商市有,距离西城有数里的区域,李斯全凭脚步,又是一介文人,拎着如此东西,无怪乎如此。 “……,大师!” “李斯见过大师!” 身着粗布锦衣的李斯正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西城主街道上,带着略有惆怅的心情,拎着手中的吃食和衣衫,向着驿馆而今。 泾水河渠已经完结半年,自己还是虚任客卿,虽说没有一件国事不曾与闻,但毕竟没有实际职事,总是没处着落。 别的不消说,单是一座像样的官邸便没有,只能住在驿馆。就是住在驿馆之中,一应花费虽然可以提供,但根据秦法,以自己的身份,也要交上一些钱财,才能够有所得。 略微一算,李斯觉得还是亲自前往商市购买划算,便是有了手中的木篮。尽管这些都不是大事,而且李斯也相信秦王绝不会始终让他虚职。 但是,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能够支撑多久,妻小家室远在楚国上蔡,离家多年无力照拂,家园已经是破败不堪,两个儿子已近十岁却连蒙馆也不能进入,因由便是交不起先生必须收的那几条干肉。 凡此等等尴尬,说来似乎都不是大事,但对于庶民日月,却是实实在在的生计,一事磕绊,便要处处为难。这一切的改变,都等着李斯在秦国站稳根基。 依着秦王对郑国的安置,李斯也明白,只要他说出实情,秦王对他的家室安置定然比他想得还要好。可是,李斯不能说,理由无他,只为走一条真正的如同商君那般的名士之路——功业之前,一切坎坷不论! 李斯相信,只要进入秦国庙堂,他一定能趟出一条宽阔无比的功业之路,其时生计何愁。一路之上,思忖繁多,正在向着秦王何日开朝会,如果朝会开启,自己应该有俸禄可以支取,也可缓解一二。 只是,想不到会在路上突然碰到大师,看着大师的目光在自己手上的木篮扫视过,李斯面上不由得有些羞惭,攥着木篮的手也紧握许多。 “哈哈,说起来,自从泾水河渠分别之后,你我还没有好好的一聚,明日大王开朝会,盘整朝堂秩序,到时候以李斯你在泾水河渠的功劳,定然会有真正一展所学的位置。” “这里距离我的府邸不远,申时已入,天色渐暗,随我走,今日畅饮一番!” 尽管突破悟虚而返以后,周清很少施展神通,一则没有必要,二则诸事明悟的感觉虽好,但太过无趣。刚才无碍清净天心智神通下,得些许片段,不由得令周清神色一怔。 下山以来,自己先为大秦宫廷护法,一切诸般事,自有宫廷内府而出,再有着后来天上人间与书阁的存在,于凡俗钱财之类并不上心。 今日略知李斯心中所想,有观其手中木篮之物,倒是忘了李斯原有的身份,其才不必多说,泾水河渠之上,近两百万人统筹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任何失误。 随之,清朗一笑,单手遥指这身前不远处的一座府邸,未等李斯拒绝,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向着前方而行。 “大师所请……斯不敢辞。” 与玄清大师的突兀热情动作,李斯亦是为之一愣,不过随即心中便是一动,为之一喜,以大师的身份,自然可以提前知晓这等朝会开启之日。 原本朝会应该早就开启的,但因为郑国之事,耽搁许久。再加上这几日大王一直没有在章台宫出现,更是令人猜不准朝会何日而开。 大师所言,应不会有假,当即,面上有些舒缓,本有些疲惫的身躯也是瞬间生出滂湃的精力,一时间,倒是没有拒绝大师所请。 况且,以大师的身份和地位,相邀自己,那是给自己面子。大师虽非秦廷朝政重臣,但其却为大王甚为信任之人,自己不会犯那些小错误。 第三百三十七章 道武真君 处暑时节,秦廷朝会,放眼诸夏,罕见也! 数百年来,自从平王东迁以后,天下遂分春秋之世与战国之世,春秋之时始于周都迁于洛阳,终于晋阳之战,韩赵魏三家灭智伯瑶,瓜分晋国之土地。 战国者,万乘之征战之国,春秋以来有七个,故而时人称之为战国七雄,各自在一段岁月称作霸主,独傲他国,荣耀而显。 何为——春秋? 其乃是三代以来的时令所至,诸夏形成春秋出而冬夏眠的活动法则,诸般大事均发生在春秋时节,是故,春秋——得其名。 冬窝藏,夏避暑,两季皆为息事之时,向无大事发生,邦国大政亦然,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然则到如今战国之世,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冬夏两季不再是心照不宣共同遵守的天下休战期,反倒成了兵家竭力借用的“天时”。由是,天下破除时令限制,渐渐开始了冬夏之期的运转。 虽如此,处暑时节朝会,仍是罕见。酷暑炎炎,外臣迢迢赶路毕竟多有艰难。是以,勤政之国,春秋两朝,便成为不约而同的天下通例。 当此之时,亲政两年之久的秦王要举行处暑朝会,朝野自然分外瞩目。而且,对于秦廷有心人来说,此时的朝会丝毫不亚于大朝会。 这很有可能是决定秦廷走向,决定诸夏走向的小朝会! 小朝会的开启先前便已经有王书下达,有资格参与者同样有文书下达,除了客卿李斯以外,全数为实权大臣与尊贵之臣。 秦廷自从商君变法以来,整个国政上下有五大分,其一分为政务系列,其二分为军事系列,其三分为执法监察系列,其四分为计然系列,其五分为关中咸阳系列。 就其职位而言,政务系列之主官大臣为相邦、长史,军事系列之主官为上将军、国尉,执法监察系列之主官为廷尉、国正监、司寇,计然系列之主官为大田令、太仓令、邦司空。 关中咸阳系列之主官大臣为咸阳令、内史郡郡守。目下,秦国大政尚未理顺,相邦职位虽有昌平君,但其位却是虚领,乃是上一次大朝会后,直接交接文信候的国府。 上将军职位虽有,但桓齮已老,新朝开启,自当有新人出现,其余若干大臣职位则大多是元老在位,是故,接下来这一个小朝会定然成为权力洗牌的一个节点。 值此朝会,仅仅是所使用的宫殿都足以令人重视,乃是鲜少启用的咸阳宫正殿,一直以来,秦王政多喜欢在章台宫开启朝会,在兴乐宫处理政令。 之所以鲜少启用,便是因为此宫殿的与众不同,相对于章台宫与兴乐宫来说,咸阳宫正殿行事,根据礼仪,都较之繁琐数倍以上。 如此,不为秦王政所喜,但这一次朝会,却直接启用正殿,许多新进大臣在职多年,还根本没有踏进过这座聚集最高权力的王权庙堂。 辰时刚起,按照秦王政再次下达的诏令,一位位朝臣与尊位之人便是踩着厚厚的红地毡,走上高高的三十六级白玉台阶,穿过殿台四只青烟袅袅的巨大铜鼎,走进穹隆高远器局开阔的咸阳宫正殿。 四周弄玉的庄重肃穆之气立即强烈地笼罩了每一个人,九级王阶之上,矗立着一座九尺九寸高的白玉大屏,屏上黑黝黝一只奇特的独角法兽獬猘瞪着凸出的豹眼,高高在上,炯炯注视着每一人。 屏前一台青铜王座,横阔过丈,光芒幽幽,阶下两只大鼎,青烟袅袅,鼎前六尺之外,十二张青铜大案在巍巍石柱下摆成了一个阙口朝向王座的三边形。 周清自然身处其中,得王书而下,今日身着一袭道青色的锦衣道袍,合体而又工整,头戴飞云凤炁之冠,柔顺的发丝梳拢而起,腰佩流苏带,脚踏飞云靴,周身异象不显,缓步入咸阳宫正殿。 神情凝重,看着正殿内摆放的十二张青铜大案,灵觉扩散,便是发觉自己的位置,在每张大案左角,皆树着一方刻有名号的铜牌。 乃是在右侧第二个位置,仅次于昌平君熊启,于此,周清面上轻轻一笑,原本还以为秦王政会将自己放在第一的位置上,倒是有些多想了。 其余条案旁的名号自己都无比熟悉,至于李斯,则是位于左侧最下首的为之,其人自从泾水河渠归来之后,无官职无爵位,算是十二张条案十二个人中最低的一位。 “大师以为如何?” 停留在自己所在的条案之侧,临近便是昌平君熊启,彼此拱手一礼,扫视整个正殿中的诸人,不出意外,都将会是接下来秦廷的要臣。 虽然不明白大王为何会如此重视玄清大师,但从过去两年来看,大师有这个资格进入这里,头颅微动,低声一问。 “简约厚重,庄敬肃穆,天下第一庙堂也!” 对于山东六国的庙堂,周清自是没有见过,但自己所言之天下第一,那是在接下来的岁月中,由秦国真正的争取而来。 “秦王驾到——!” 这一次,在咸阳宫正殿没有看到少府令赵高,只有白发苍苍的咸阳王城给事中快步从屏后走出,站在王台一声长呼。 “见过秦王!” 礼仪为上,正殿内的十二人整齐一拱手,尽皆朝向上首的秦王。 入眼处,今日的秦王与众不同,周身全副冠冕,头戴一顶没有九旒之珠的天平冠,身披金丝夹织烁烁其光的锦衣素袍,内则一身软甲,腰悬一口特制长剑,凛凛之气颇见肃杀。 身为秦王,此等装束原不足奇,然而在素来讨厌繁琐礼节的秦王政身上,素来鲜少以甲衣加身的秦王政身上,着实罕见。 “诸位入座!” 秦王政挥手,对着左右各自挥手,己身也入上首王案后,王案之上,已经提前摆放好诸多竹简和纸质文书。端坐其上,着手便是拿过一道文书,丹凤之眸凝视其上,细细一观。 第一次入这般隆重无比的朝堂之中,周清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观殿内其余人,神通一闪而过,似乎和自己也相差不多,不由得双眼微微眯起。 “诸位,秦国饥荒之危业已度过,郑国渠初见成效,秦国元气正在一步步恢复。当此之时,整肃朝局便成第一要务。” 数息之后,腰腹长剑的秦王政豁然从座位上起身,一手轻轻压着长剑,同时缓步走到上首阶梯之前,双眸泛着精光炯炯的看向下首十二人。 感此,在下首十二张条案后跪坐的十二人亦是为之挺直身躯,将目光看向秦王政,今日之正题便是要到来,他们很是期待。 “寡人亲政两年有余,先逢动荡余波之乱局,再遭跨年大旱之饥馑,内外大政,均未整饬。目下秦国大局稳定,寡人盘整国政,自今日伊始。” “谋事在人,成事亦在人。诸位既无异议,今日先定枢纽人事如何?” 将目光从昌平君熊启身上逐渐一个个掠过,终止于李斯的身上,周而归元,在寂静无比的咸阳宫正殿之中,声音洪亮而又高昂。 “臣无异议!” “自无异议!” “……” 十二人再次拱手一礼,异口同声而道,余音回旋在偌大的正殿之中。 “好,寡人先言而语,要职遴选,须当以功业为根基。然则,秦国未曾大举,臣下大功一时无从确立,而繁剧国事又得有人担责。” “唯其如此,寡人之意,初定要职人选,或有实职,或有假职,一俟功业立定,而后正位定爵,以证其才当其位,诸位以为何?” 秦王政面上亦是笑意扩散,秦国内患扫除,接下来便是要整顿国事,梳理朝野军政上下,以备大军东出,匡合天下大势。 单手轻轻抚摸着腰间长剑,感受剑身的冰凉,一身的精气神为之跃动。 “臣无异议!” “自无异议!” “……” 下首左右的十二人再次拱手回应。 “即如此,寡人宣示秦廷各分人选!” 秦王政素来行事干练,感下首诸人之语,微微颔首,一旁的咸阳给事中便是将王案上的一卷纸质文书恭敬的递了过来。 单手结果王书,秦王政再次一观,而后再次颔首,将其又递给肃立一边的给事中。这个白发苍苍的执掌咸阳事务的内侍总管躬身一礼,接过王书便清晰缓慢的念诵起来。 “秦王政特书:欲立庙堂,先谋栋梁。业经各方举荐,元老咨议,今立大政如左:其一,原假相邦昌平君熊启,擢升相邦,署理相邦府总领国政。” 咸阳王城给事中那洪亮的声音回旋,数息之后,语落,下首右侧第一位的昌平君熊启为之无言起身,对着上首阶梯前的秦王政一礼。 秦王政为之颔首,随即,昌平君熊启入座。 “其二,原护国法师玄清子,入宫廷以来,护卫寡人多次有功,又于洛阳击杀赵国中山夫子,秉承昭襄先王遗命,允以尊位,其人亦道亦武,凡俗之世,保性全真,此后号曰——武真君!” “道武真君奇谋多出,为秦国匡天下大业助力甚多,即日起,擢升假丞相,军政文武,参知政事。” 十多个呼吸之后,咸阳王城给事中再次言语停顿,似乎连其都有些好奇了,这还是大王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封君,原护国法师玄清子,现在的道武真君! 周清悠然起身,看向上首的秦王政。四目相对,秦王政微微一笑,周清为之一礼,随即,入座条案之后,殿内其余人为之钦羡。 “其三,原前将军王翦,擢升假上将军,专司整军经武,重练新军。原咸阳令蒙恬,擢升前将军,襄助王翦整军经武。原上将军桓龁,增职专司关外大营,但有军争大计,三人会商议决。” 王城给事中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书,洪亮之语而落。 数息之后,王翦、蒙恬、桓齮三人起身一礼,归于座位。 “其四,原咸阳长史王绾,擢升假廷尉,总司执法各署。” 给事中又是一语落。 王绾起身一礼。 “其五,原咸阳都尉冯去疾,擢升假内史郡郡守,兼领咸阳令咸阳将军。” 给事中又是一语落。 冯去疾起身一礼。 “其六,原泾水河渠河渠令郑国,擢升大田令,职掌拓展,得总领经济十署,议决一切经济大计。” 给事中又是一语落。 郑国起身一礼。 “其七,原泾水河渠河渠丞、客卿李斯,擢升假长史,署理秦王书房并襄助假丞相政务。” 给事中又是一语落。 李斯起身一礼。 “以上文书而毕,秦王政十一年夏!” 终于,伴随着给事中最后一语落,整个文书而毕,其人将手中文书合拢,交于一侧的秦王政,退向一旁,一动不动。 “诸位若有异议,当下可言。” 殿中一片凝重,秦王政目光扫视下首,高声而问。 “臣等无异议!” 呼吸之后,十二人再次拱手一起,整齐一声。虽然言语无异议,但对于高居上首的秦王政来说,却是将目光看向下方一个方向。 “国尉有话可说?” 那是现任国尉蒙武,身披重甲,英姿非凡,今日殿中,蒙武与蒙恬两父子,可谓是荣耀尽显,咸阳王城中,蒙氏一族更是显赫矣。 “蒙武无异议,不过,有话要说。”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国尉蒙武丝毫无惧,从座位上起身,先是一礼,而后朗声而语,空旷的正殿中,余音不绝。 语落,殿中的其余大臣便是将目光看向蒙武,方才的王书中,除了王书提到的九人之外,国尉蒙武、太仓令嬴寰等倒是职位未动,其余均人人擢升。 更不用说,单单是长公子蒙恬擢升前将军,在军中仅次于上将军,蒙氏一族还有何话可说? “国尉但说无妨。” 对于秦王政来说,神情之上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蒙武才具平庸,年事逐高,今日请辞,以让国尉于后生也。” 蒙武之语出,倒非不满之意,反而有一种退位让贤之意,如此,更是令群臣觉得奇怪,蒙武当国尉好好的,怎么现在不相干了? “哈哈,国尉体魄强健,毫无老相,宁终日闲居乎?” 秦王政自是奇异之。 “蒙武虽非军政之才,然驰骋疆场自信尚可,蒙武一请,入军为将!” 对着殿中群臣的目光,蒙武不以为意,拱手再次一礼。 “即如此,国尉资望甚重,便做假上将军,与桓老将军共掌关外大营。” 秦王政点点头,今日议事,乃是商榷国事,既然蒙武愿意辞掉国尉之职,而且观其神色,似乎也是如此,略微思忖,语之。 “大王此言差矣。” “蒙武不做假上将军,只求一军之将沙场建功,蒙武少小入军,总是奉命纠缠军政,终未领军征战,身为将门之后,军旅老卒,蒙武愧煞!” 听秦王政之语,蒙武神情不自觉的有些焦急,担任上将军可不是自己想要的。随即,再次拱手看向秦王政,说道心中之言。 “哈哈哈,国尉岂不是难为寡人也?” “不过,若国尉有接任人选,许老国尉入军为将。” 国尉一职,甚是重要,乃是执掌军事最高职位,虽然这个职位略微虚,不复重权,但那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得到的,蒙武就这般离去,一时之间,想要找人代替难矣。 “蒙武举荐一人!” 似乎,对于辞掉国尉之官,蒙武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面上嘿嘿一笑,高昂一声。 “这……国尉有人?” 这回,轮到秦王政诧异了,就是正殿内的其余人也是诧异无比,如今秦廷内通晓军事的人基本上在此。若是蒙武不当国尉,他们又不可能为国尉。 一时之间,国尉绝对要空缺的,比起政事,国尉之才历来难选。其根本原因,在于这国尉的实际执掌牵涉实在太多,一面不通便是梗阻多多。 粮草征集、兵员征发、大本营修建、兵器甲胄之制造维修、关隘要塞之工程布防、郡县守军之调度协调,还有与关市配合收缴外邦商旅关税、与司寇配合抓捕盗贼等等。 一言以蔽之,举凡大军征战之外的一切军务防务,通归国尉署管辖,涉军涉政又涉民,头绪之多令寻常将军望而生畏。 蒙武其所以任国尉多年,便在于他少年入军,秉性大有其父蒙骜的精细缜密,又因与文信候吕不韦的交谊,多有周旋秦国政务之阅历。放眼秦国朝野,如蒙武这般军政兼通者还当真难觅。 今日蒙武声言有人,却是何人? 他们思来想去,还真想不出来。 “蒙武所举之人,已在函谷关外!” 似乎感受到厅殿内诸人的神情,蒙武也没有卖关子,随即而语。 “哦,是山东六国的人?” 如此,秦王政似乎知晓蒙武所举荐之人的来历,秦廷之内,自己也想了想,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 “正是,此人与父亲相识,父亲谈及此人,便是异常佩服之,尤其是军政要略,父亲都望尘莫及!” 对于所要举荐的那人,蒙武似乎有充足的信心,看着正殿内诸人百般思忖的场面,又是轻轻一笑。 “连蒙骜老将军都为之佩服的人,寡人为何不曾听闻,不过,通晓军政要略,昌平君也可,国尉何以断定此人有国尉之才?” 对于天下大才,秦王政一直是关注的,招贤馆中,一直以来便是有源源不断的山东六国士子文书而今,从其中选拔人才,纵谈一番,入秦国郡县。 但天下大才,自己不说全部知晓,起码如蒙武这般推崇的,自己应该知晓。 “此人三世国尉之后,连姓氏都一个‘尉’字,只一个天生国尉,如果他都不合国尉之职,那么,蒙武更加羞惭也。” 言语之间,蒙武对于此言越发的推辞,如此也是令秦王政心中升起浓郁的好奇之意。落座在一旁的周清闻此,听蒙武之言,似乎想到了什么。 “此等大才,诸位谁有耳闻?” 秦王政不禁大笑,如果那人真的有蒙武所言之才,是一个天生国尉,对于现在的秦国而言,绝对是如虎添翼,口中念道一声,左右看向群臣。 “尉缭子!” “魏人尉缭!” 一语落,下方的殿中直接回应两道惊讶之语,似有不太确定,两道目光而出,落在国尉蒙武的身上,希望蒙武给予确定之。 前者而言,为道武真君周清所语,后者而言,却是李斯。 “大师与李斯都知道此人?” 这一次,论到蒙武诧异了,却是魏国人尉缭,此人虽是大才,但在诸夏之中,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然而,现在,殿内却有两个人直接道出其名。 由不得蒙武不差异。 “魏国人尉缭子!” “武真君与长史都知晓此人,看来此人的确有才,但寡人对于此人实在不知,国尉之职重矣,武真君可否细细言之?” 听蒙武之语,秦王政便是知晓王弟与李斯所言应是对的,能够被二人知晓,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个庸才,当即,兴趣再次升起,将目光看向周清。 “对于此人,玄清也只是听闻,却是三代国尉。不过,比起玄清,想来长史对于此人应该有详细的了解,还请长史言之!” 对于尉缭子,周清却是只听闻过,其人有大才,具体之事,却是不知,然而,观李斯的神情,明显所得比自己还要多,拱手看向秦王政,随即将话题抛给李斯。 “长史可言之!” 秦王政点点头,便是看向下方的李斯。 连带殿内其余的要臣,也将目光汇聚在李斯身上,都想要知晓这尉缭子到底是何人,能够担当得起蒙武如此推崇。 “大王,于国尉所言之人尉缭,李斯在十年前曾在楚国与其有一面之缘,当时正值魏国信陵君合纵伐秦,大败秦国,事后,魏王却将信陵君罢黜,故而,尉缭怒而辞国尉。” “游历诸夏,以期将祖传的一卷兵书修纂而成,如今,十年过去,那卷四代相传的兵书应该修成了,不然尉缭不会轻易现身人前。”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亘古帝业 提起十年前在楚国和尉缭的相遇,又听今日咸阳宫正殿所言,李斯言语之间不由顿生感慨,在诸夏之中,凡大才想要隐身几乎不可能。 十多年前,自己还没有拜入儒家荀况门下。当时得益于父亲是楚国的一个军中千夫长,自己才有机会读书认字,有能力去分辨世界。 后来,父母双亡,只留下刚成家不久的自己,好在凭借识文断字,得亭长举荐,在郡守官署做了一个记录官仓出入账目的小吏。 其后经过两年历练,已然算是一个精明练达的吏员了。倘若长此以往,李斯思忖做到郡署的钱啬夫之类的实权大吏,几乎是指日可待的。 然则,那些却不是自己想要的,事务之暇刻苦自学,读完了眼前能够搜罗到的所有简策书文,知道了天下大势,也大体明白了楚国是内乱不息的危邦。 纵然做得一个实权大吏,也随时可能被无端风浪吞没,如同自己的父亲兄长一样无声无息消失。其内,感悟最深的便是在每日统计粮仓数目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些老鼠。 官仓之旁,硕大的肥鼠昂然悠然地在粮囤廊柱间晃荡,大嚼官粮吱吱嬉闹,其饱食游乐之状令人欣羡。茅舍厕下,鼠则常在人犬之下狼狈窜突,奋力觅食而难得一饱,终日惊恐不安地吱吱逃生。 “人之贤与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那时起,李斯暗下决心,要改变眼前的现状,改变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必须脱离自己的处身之地,离开上蔡,甚至离开楚国。 那时,正逢与春申君黄歇交好的儒家荀况入楚国,在兰陵当作县令,同时开学馆,传授道理。闻此,李斯没有任何迟疑。 辞去了小吏,以父兄用血肉性命换来的些许抚恤金以及自己清苦积蓄的一万铁钱,安置好了年青的妻子,千里迢迢地寻觅到了兰陵苍山,拜在了荀子门下。 也正是在前往兰陵的路途驿馆中,与尉缭一面之缘,信陵君罢黜之后,魏国朝堂奸佞顿生,尉缭不堪忍受,辞去国尉,游历诸夏,修纂兵书。 十年前,机缘之下,得其应允,窥得那卷兵书的部分,已然是非同凡响,绝对不亚于《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的旷世大作。 彼此相谈甚欢,三日之后,才相互分离,虽如此,但对于此人,李斯已然深深的记在心间深处,不曾想,今日此人之名再次出现了。 迎着上首秦王政看过来的好奇目光,李斯从条案后起身,将当年这番往事徐徐说道一二,更是有些高人的风范,其人入秦,对于自己,对于秦国,都是上好的。 “哈哈哈,阴阳轮转,旱灾不存,天佑大秦,蒙武,既然此人是你推荐而出,那么,你若是想要入军为将,那就将此人快些入位。” “即如此,诸位可还有异议?” 能够有如此大才担当国尉,秦王政自然是欢喜,念及自己所读过的道家经典,果真是如此,上天对于老秦人的惩罚逐渐过去,好处自然到来, 对着蒙武看过去,朗朗一笑,便是再次归于先前话题。 “臣无异议!” “……” 十二人归于座位之上,彼此相视一眼,再无异议。 “无异议,那就散朝。” “昌平君、武真君、王翦、蒙恬留下,王书而落,诸位归于新位,当尽心竭力。” 今日的大事便是盘整朝堂新秩序,分新朝重要职位之人,他们这十二人不过是开始,接下来后续的名单自然不需要自己操心。 群臣无异议,那就快些办事,这是秦王政的一贯作风。 “喏!” 除却留在宫廷的四人,其余八人均起身拱手一礼,缓缓而退,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咸阳宫正殿之内,便只剩下六人,上首的秦王政与王城给事中,下首昌平君、武真君四人。 “寡人亲政两年有余,今日朝会,庙堂大柱俱为新锐,诸卿各主大局,不知接下来秦国方略该如何而定,军政文武如何而定?” 留下的四人均是文武要臣,待蒙武八人离去之后,秦王政挥手,便有侍女端上清酒,看样子,是想要长长的谈论一番。 半柱香之后,一番宴饮之后,秦王政端坐上首,左右观下首四人,又是一语出。 “大王亲政,虚数三载,纠缠国中琐细政事太多,以致大秦迟迟不能东出,国人暮气多生。而今荒旱饥馑不足为虑,庙堂内政亦整肃理顺。” “来年便当大出关东,做他几件令天下变色的大事,震慑山东六国,长我秦人志气!” 话音而落,刚晋升前将军的蒙恬便是持酒盏,挺直身躯,对着上首的秦王政一礼,自从大王亲政以来,细细一算,秦军还没有好好的与山东六国较量过。 在思忖近几年山东六国对于秦国的隐隐轻视,蒙恬更是慷概激昂,自己已经不是咸阳令了,身为前将军,当率领兵士,立下功勋为上。 “好!” “蒙恬所言甚合寡人之心,数年来,寡人一直在理顺国政要事,对于山东六国关注小矣,早就想要大展手脚,诸位以为何?” 数年来,秦廷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山东六国和诸子百家的影子,早已被秦王政深深嫉恨,今日蒙恬提起,与有所感,不住的为之颔首。 “唯其心志立定,或大军出动,或邦交斡旋,事务谋划好说!” 对于兵戈之事,今日升上将军的王翦似乎也没有意外,拱手对着秦王政一礼,秦军早就准备随时东出,只待一声令下,必然开疆拓土。 对于军方如今两位新锐人士所语,昌平君与周清相视一眼,倒是没有怎么出声。端坐上首的秦王政见状,略有奇异,单手对着王翦挥动,随即看向昌平君二人。 “昌平君与武真君莫非有不同意见?” 四人中,按照先前所分,王翦与蒙恬为武将群体,昌平君与王弟类属文官,所思所想想必有所不同。 “非有不同意见,而且绝大王有急功之心也。” 昌平君熊启身为相邦,缓缓回应。 “昌平君何意?莫非行如此之事,便是急功?” “武真君以为如何? 秦王政眉头一挑,顿觉欢悦的心情受到极大的影响。难不成还真让王弟说对了,这昌平君心念救国,不想要秦国东出! “王翦将军与蒙恬将军所言自然不差,也是接下来秦国必然要做的,必须要让山东六国时刻明白秦国的强大和不可侵犯。” “但是,两位将军所言所行必然要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以秦国现在旱灾刚过的国力,贸然强力东出,或有不逮,玄清觉八个字可以供大王参考。” 周清亦是拱手一礼,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期待目光,对于这位王兄,对其脾性自然知晓,一切政务都恨不得直接立刻办成,多不了办点等待。 但是,接下来的秦国还真得等待一二。 “八个字!” “哪八个字?” 果然,听周清前面之语,秦王政面上为之笑意闪烁,但听着后面之语,似乎也隐藏着对于王翦两位将军之策略的反对。 “韬光养晦,休养生息!” “秦国内患扫除,所忧者,只有山东六国,若是如王翦两位将军所言,大举东出,无异于令山东六国加强军备,增加抵抗的力量。” “以秦国现在的国力,不是一件好事,玄清所觉,暂缓大举东出,可小规模蚕食,保持原状,待数年之后,秦国府库充盈,新锐兵士汇聚,真正的东出。” “那个时候,山东六国将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秦国必须一次性将六国彻底打垮,让他们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 细细而语,将所言缓缓道出,秦国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将六国一下子吞并,如果一个不好,甚至于不仅吞不掉,还会有可能反噬。 语落,正殿之内略微寂静之声,不远处的王翦、蒙恬两位将军都为之陷入沉思,身侧的昌平君熊启也是微微颔首。 “韬光养晦,休养生息!” “昌平君以为如何?” 对于周清所言的八个字,秦王政同样思忖十多个呼吸,深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有理,但还是要询问群臣意见,目光而扫,落在熊启身上。 “武真君所言谋国。” “启以为,亦是如此,秦国内患虽不存,但仍旧要积蓄内力,将新入秦国的秦人安顿完毕,两年之后,便可收田粮赋税,以秦国现在巴蜀、关中两大根基,两年之后,当可盈余。” “按照长平之战的规模,秦国第三年的底蕴积蓄,完全可以击垮赵国和楚国,故而,为一击而中,匡诸侯,一天下,遵商君当年变法之策,休养生息至少五年!” “五年之后,秦国底蕴超越山东六国,在这五年的时间内,秦国也可淘汰老弱兵士,重练新军,想要攻灭六国,起码也得六七年的时间以上!” 身为相邦,昌平君熊启对于诸般事的眼光自然有相当水准,闻周清之语,结合自己所言,有些明悟,而后拱手看向上首,将所言有条不紊的说道而出。 只要五年的时间,以秦国的底蕴,山东六国将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五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整饬吏治,刷新秦国,仓廪丰饶,坚甲利兵,而今又有造纸、印刷之术,也可在五年中培养大量精通秦法的吏员。” “数年前的骊山之中,玄清于大王说过,以秦国的军力,征服六国不难,若在辅以源源不断的秦吏统辖,收拢民心,给予分化拉拢。” “如此,亲近秦国的力量越强,抵抗的力量自然越弱,那时候,东出函谷,势不可当,必一天下!若说三代之主所成为王道之业,届时,秦一天下,则为亘古帝业!” 无怪乎昌平君能够在十多年来,一步步登临相邦之位,所见所想,却有独到之处,紧随其言,周清继续而语,从秦王政先前而语可以看出,对于一天下,或许他还没有觉得有何不同。 甚至以为不过和三代的夏启、商汤、周武王等一般的王道之业,然而,伴随着秦法蔓延,诸夏一统,紧密相联,那个时候的诸夏大业已经不在是区区王道霸业可以概括。 唯有帝业可以称之! “亘古帝业!” “武真君所言之帝业与三代一统有何不同?” 对于帝号,秦王政不陌生,数十年前,昭襄先王已经称西帝,虽然很快就褪去称号,但刚才从王弟口中听闻此,似乎有迥异于王道霸业的内涵。 而且,口中喃喃一语,内心竟然不住的为之澎湃,为之激昂,这种情绪实在是罕见,强力压制内心的震动,再次看向王弟。 “三代之前为部落联盟,不可言语也,三代之时,可为王道霸业,霸业者,强兵鏖战而使天下俯首称臣也。而玄清所言之帝业,则是文武并重恩威兼施,而使天下浑然归一也。” “方今六国虽弱,毕竟皆有百余年乃至数百年之根基,皆有强兵称霸之史迹。便是目下,六国虽强弩之末,兵力土地人口犹存,若拼力重结合纵而一体抗秦,天下之势犹难逆料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此之时,若仅凭重兵鏖战,可能适得其反,甚或激活合纵抗秦,若能文武并战,则事半功倍也!” 周清言语于此,同样神情激动,能够亲眼见证诸夏第一帝业而出,如何能够不感慨,一时间,身躯悠然而起,拱手对着殿中三人和上首秦王政先后一礼。 将王道霸业和天下帝业说到而出。 “快哉,武真君所言甚合寡人心意,寡人所求便是这亘古帝业。” “至于文武并战,武真君可有所谋略?” 虽然一时间难以将王道霸业和亘古帝业分清楚,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亘古帝业远超三代霸业,这是自己畅想已久的。 周天子亦如何,仍旧在大秦铁骑之下崩溃,故而,对于周朝,秦王政实在是难以敬重,如果自己所行的大业和他们一样,枉为也。 王弟所言帝业,实在是入自己心间深处。 “文武并战之事,玄清所知不多,但文战之策不外乎鬼谷纵横之术、邦交之术,分化瓦解山东六国朝堂,结交六国权臣,统合罗网密谍,可为之。” “武战之策则是王翦将军和蒙恬将军所为,对于这些,两位将军应是更为擅长!” 周清摇摇头,自己可参与军政文武要事,但具体内在之事多说无益,昌平君熊启在侧,自己已经说到这个程度,想来熊启也会将此事更加圆满的理论而出。 “哈哈哈,武真君所言却谋国之语,蒙恬先前之言差矣!” 归于座位,随即,对面那身披重甲的蒙恬却是豁然起身,朗朗一笑,拱手对着周清,深深一礼,听了这般久,思忖这般久,刚才自己所言相差大矣。 若是按照自己所行,只怕秦国一天下的时间还要继续推迟。 “武真君年弱之姿,为丞相,先前王翦还有些奇怪,现在看来,大王识才也,以武真君刚才之语,丞相之位契合也。” 就是王翦也是拱手一礼,之前,对于大王擢升武真君为假丞相,自己还狐疑不已,封君倒也罢了,毕竟有昭襄先王的遗命在前。 但丞相之位,仅次于相邦,乃是要职,就这般赐予道武真君,未免太过。然则,现在一观,实在是自己多想了,对于秦国,大王比自己等人更加重视,如何会让庸才登位。 “武真君之才,寡人自然知晓,不然也不会放心将丞相之位落于其身。” “昌平君,武真君所言虽妙,但多为谋略之语,细细分之,可谓是多矣,依你之见,可还有遗漏之处?” 将王弟直接擢升假丞相之位,秦王政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虽然群臣不会反对,但如果论政之时,王弟不能够以言语征服群臣,估计识人不明的称呼便落在自己身上。 今日,王弟在此论军政要事,每一句都是直指核心,丝毫不逊色昌平君,再有上将军王翦和蒙恬的敬佩,与有荣焉,面上笑意不断,将最后的问题留给昌平君。 “军政谋国,武真君可谓真知灼见!” “武真君所言实则可为两分,一者文,一者武,在各自之内,又可分内文与外文,内武与外武,内文者,当统辖梳理农事、工商、执法、关防、新军、仓廪、盐铁、吏治、朝政、王室十方。” “外文者,可收拢邦交之才、纵横之才,行应候之策,远交近攻,弱化六国。内武者,当整顿军事,淘汰老弱军事,招募新锐兵士,练秦国一天下新军。” “外武者,当在接下来的五年内,保持对于山东六国的侵扰、压制,使得秦国威严仍在,但又不显咄咄逼人,给六国一个秦国孱弱之象。” “四分可毕,秦国可东出!” 代为执掌相邦之位两三年,若说正殿内对于周清之语感悟最深者,唯有昌平君,虽然周清说的有些凌乱,但在昌平君眼中,却是直接整合归纳而出。 拱手看向上首的秦王政,将四分方针大略一一而出,咸阳宫正殿之内,其音久久未绝,语落不久,更是传来秦王政久久不绝的朗笑之音。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真人丹 “公子,您已经被秦王赐封道武真君,接下来我们便一直待在咸阳吗?” 咸阳宫正殿的朝会伴随着蒙武等人的率先而出,已经快速传遍整个咸阳城,而且还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整个秦国各大郡县蔓延。 虽然进入咸阳宫正殿的只有十二人,但这十二人却是秦廷文武上下的最高层次,堪为秦国的柱石之人,而且除此之外,此次朝会也出现了秦王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封君。 原护国法师玄清子,因在洛阳斩杀赵国中山夫子,承昭襄先王遗命,允以封君,号曰——武真君,又因多出奇策,功劳甚大,擢升假丞相。 消息传出,整个咸阳城为之震荡,无论是封君,还是丞相,都堪称秦廷难得一见的封赏,自商君变法以来,秦廷封君的人屈指可数,封侯的更是稀少,而丞相之位更是不多。 自从秦武王时期,设左丞相、右相邦,这个传统便是在秦国留下,尽管统领国政大权的仍是相邦,但丞相之位也是颇为重要。 因为一般不出意外,前一任相邦离开职位之后,便会由丞相给予补上,位列相邦之位,因此,除却不能够真正领国政之外,其余军政大权均有。 两者汇聚一身,令咸阳城的大小官吏都为之称奇,不过,倒也不算过于诧异,历来的秦国相邦之位,历来的秦国丞相之位,多有凭空而降或者越级提拔的。 于周清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顶多别人称呼自己的时候,护国法师不存,以武真君代替之,以丞相代替之。 而且,此时也仅仅是一个头衔的封君,并没有土地与食邑的封赐,想来以秦王政的性子,会逐渐的给予补上的,原来的右庶长三百里封地倒是还存在。 返回府邸之中,王书与一应朝服锦袍已经被少府令赵高亲自送来,其外,还有诸多锦缎、侍女、玉器等等,将整个偏厅摆的满满的。 云舒在一侧细细看着送来的赐封王书,面上笑意不住的绽放,想不到当年昭襄先王还留下这般的一个遗命,封君之位落在公子身上。 封君虽非商君定下的二十等爵位之中,但也已经超越驷车庶长的尊贵,不过比封侯略差一点而已,在如今的秦廷中,也就昌平君和公子可以相比。 封君也就罢了,一般来说赢秦宗族的封君倒是几位,而且并不参与军政,但公子除了封君之外,还有一个丞相之位,这岂不是意味着公子接下来会一直停留在咸阳城,除非有朝一日丞相之位不存。 “暂时会待在咸阳城,等到一切的大政框架梳理完毕,便可随意而行,丞相之位为相邦的补充,有昌平君等人在,有没有我都是一样。” “在咸阳城之外,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迎着云舒看过来的好奇目光,周清轻轻摇摇头,先前在太乙山观妙台的时候,就曾与师兄说过,若秦国一天下大势而起,那么,列国最后的文明风华便只剩下这寥寥数载。 五年的岁月,足够自己行遍诸夏,将这最后的绝代风华收入眼眸深处,留存在记忆深处,五年之后,一切都将消失不见。 况且,对于悟虚而返层次的修行,近来时日,自己已经有了不小的感悟。也不知道师尊如今在何方,以师尊的境界,想必可以给予自己绝大的帮助。 “公子,她们十个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没几个呼吸,偏厅之外,身着浅黄色锦衣的弄玉缓步而至,柔顺的长发盘桓而起,银簪束发,披散在肩后,纤细的双数交错在身前,对着周清一礼。 “我们走!” 闻此,周清点点头,对着身侧的云舒看了一眼,转身三人便是离开偏厅,前往这座巨大宅院的一个偏院而去,那里住着自己从泾水河渠选中的十名少年。 历经少则半年,多则大半年的教导,文武两道,均有修行,筑基的底子在河渠之上就打好,其余的识文断字,阅览道家经典,则是在咸阳。 如今,自己被赐封道武真君,她们的成长步骤也该快些了,若是让她们十个人自己按部就班的修行,十年之后,她们十个的层次,估计还在先天层次。 先天层次虽也不弱,但那却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故而,便是有了庭院内的这十只泛着升腾水气的木桶,每一只木桶里面都有一位孩童。 木桶内早已放置好诸多洗涤筋骨的药材,更甚者,为了能够更好的开发她们身上的潜能,周清特意从阴阳家讨要了两枚真人丹。 这是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云中君所炼制的丹药,堪为绝妙之丹,此丹可以打通全身经络,强化阴阳两气,激发身体各类潜能。 一粒被自己服用了,细细感知真人丹的药力,周清还算是满意,服用此丹之后,肉身被强化,灵觉也被强化,修为也会顺带提升许多,对于炼气通脉的武者来说,突破先天境界的时间可以提前数年。 对于先天境界的武者来说,则是可以继续强化灵觉,强化肉身,以期更为快速的达到先天顶尖,达到先天巅峰,碰触化神玄灵的关卡。 剩下的一粒丹药则是被自己以纪数之力,强行虚幻演变,耗费五万纪数,十颗功效一般无二的真人丹出现,单手平伸而出,十颗均大小不过一寸的淡绿色丹药出现在身前。 “左右警戒,别让人闯入这里!” 这处庭院之内,只有自己、云舒、弄玉三人在,十人身处的木桶中,热水仍旧在剧烈散发热量,被十人催动玄功,缓缓吸收。 看了云舒二人一眼,周清一步踏出,凌空而立,盘膝而坐。 “是,公子!” 云舒与弄玉相视一眼,福身一礼,各自守卫在庭院一侧,先前就有吩咐,外人不得打扰,应是没有问题,看着此时周身闪烁淡紫色玄光的公子,没有继续多说。 双手掐动印诀,身前的十颗真人丹便是被自己强行融入下方木桶中的十人身体之中,天籁传音,一道道嘱咐在十人的心间深处响起。 顿时一缕缕斑斓的玄光从十只木桶中扩散,光芒很是耀眼,一股平添的强大外力涌入十人的体内,令十人的经脉、丹田承受巨大的压力。 于此,周清自是感知的到,双手继续掐动印诀,演化混元太极图,一掌压下,一道凝练的黑白道图便是覆盖下方的十人,以己身的真元之力牵引十人体内的力量。 让十人快速的将真人丹和木桶中药材中的能量消化吸收,转为自己的内力,同时强化肉身的力量,拓宽经脉的强度,让玄功运转的更加自然。 这般的洗礼只要有三次,便可以将十人的修为推进至炼气通脉巅峰层次,那时,再有神通给予助力,破开枷锁,登临先天不难。 三炷香的时间过后。 一只只木桶里面的水发散至常温,真人丹的药力也已经被自己彻底化开,融入十人的筋骨之中,木桶中的药材温顺之力也是化入筋脉之中,蕴养内力起来。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收拢诸般异象,淡紫色的流光衣衫,周清已经离开这个院落,在庭院静静守卫的云舒、弄玉二人则是将十人的衣衫快速递了上去。 将十人分别引领入房间之中,观她们的精气神,此刻正处于无比充足和澎湃的水准,简单吩咐一声,便是离开院落。 ******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轻松许多,那日咸阳宫小朝会之后,引起的风波也逐渐归于平淡,不过,未几日,又是一件大事出在咸阳王城。 乃是秦王政亲率茅焦和赢秦宗族数人入冷宫之中,将被囚禁于此的太后释放而出,安置在咸阳甘泉宫中,一时间,茅焦之颖考叔在世之名传荡,秦王仁孝之名传扬。 在有心的传播之下,此事更是快速传递至整个山东六国,闻此,六国人士这回倒是没有辱骂虎狼之国,而是彼此间拍手相贺,那蛮夷秦国如今也终于有了一点中原礼仪大邦的气息。 伴随着泾水河渠的早已修成,民力归于郡县各处,秦国上下再次归于平静的状态,但随着一道道崭新文书从国府而出,一切的一切又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之中。 这个时候,去岁就开始每月一回的《天人劫》,如今也已经到了周文王长子伯邑考被妲己剁成肉泥,做成肉饼的剧情,在咸阳南城的各大酒肆之中,也是引起不小的探讨。 然则,比起道者所言的凡俗之剧情,很明显酒肆之人更加欢喜之事,如陈塘关哪咤、如吃仙果长出两只翅膀的雷震子,甚至于连那魅惑君王的苏妲己与琵琶精都令人兴奋不已。 每月一回,乌氏居率先而出,每一回刚落,便是令人叹息不已,实在是内容太短了,精彩之处又往往刚好卡住,令人心生期待,却有无可奈何。 “被罗网严密监视的燕国太子丹仍旧和阴阳家东君焱妃接触!” “此人倒也算是毅力不凡。” 闲暇时候,登临朝会,诸般繁琐之事直接交给国府与假长史李斯手中,于这般重则,李斯自然心甘情愿,距离那次朝会也有快一个月过去了。 擢升秦国卿位的李斯,荣耀归乡,上将军桓齮在关外甚至以五千精兵护送,秦王政赏赐五十辆牛车的事物跟随,入楚国上蔡之地,宴请乡亲父母,可谓是人生掀开崭新一页。 收到咸阳城道者每隔几天传来的消息,周清倒也是将注意力放在燕太子丹的身上,似乎在今岁春初燕丹便是想要逃离秦国,只可惜被李信阻止。 助力其的山东六国游侠剑客尽数被击杀,由此,燕丹便是被罗网严密对待,除却府邸之内,想要外出,都有大量的罗网中人跟随。 虽如此,此人还是每隔几日便是相邀阴阳家东君焱妃,尽管不知道谈些什么,但其目的应该是很清楚的,至于东君焱妃的事情,那是属于阴阳家内在事物。 苍龙七宿的重担落在身上,突破口便是在燕丹身上,无论东君焱妃是否愿意,她都不得不与燕丹接触,甚至于,付出再大的代价,只要有所得,也无不可。 “公子,少府令求见!” 午时刚过,朝会早就已经散去,周清也早归于府邸之中,躺卧于偏厅临窗之塌,弄玉在不远处抚琴,细细聆听,颇为享受。 云舒则是在负责府邸上下诸般事,对于这般事情,昔年,云舒家族未遭劫的时候,也算有所得,再加上偌大的府邸上下,实则并未有多少人,故而,不难管理。 不多时,身着银白色锦袍的云舒从厅外走进,口中脆语,夹杂淡淡的内力,尽管此时的厅内琴音缭绕,仍旧清晰的回旋在周清耳边。 “请!” 少府令赵高近来的举动也是不弱,在咸阳宫内,灵觉笼罩之下,那些名剑已然有了相应的剑主,有两位还是化神层次的武者。 由此,罗网的根基也算是定了下来。 “赵高见过武真君!” 数十个呼吸之后,偏厅内的琴音不存,弄玉在一侧上茶服侍,少府令赵高已然入内,拱手行礼,对着近前的弄玉也是轻轻一礼。 “宫内有要事?” 能够惊动少府令赵高前来,必然是秦王政亲自相邀,而且所遇到的必然也不是普通之事,从榻上起身,接过弄玉递过来的锦袍,看向赵高。 “武真君明见,今日宫内有贵客至,大王着赵高请武真君入宫,商谈要事。” 赵高点点头,大王对于武真君的看重,近月来,那是秦廷上下均知,而且尽管武真君对于琐碎之事不曾理会,并未有真正的职责贯入,但这丝毫不减武真君的威势。 在秦国,看一个人是否有独特的威势,无双的权势,便是要看秦王对其的态度,一如昌平君熊启,职责相邦,但在赵高看来,荣耀也不及武真君。 “贵客,难道国尉蒙武催了一个月的贵客,今日终于来了?” 能够称为贵客的,秦廷上下并不多,近月来,秦廷上下的运转均从那次小朝会而出,一道道王书与文书从国府下发,调动整个秦国的力量。 而蒙武至今还是国尉,依据那日所言,如果不能够找到代替者,蒙武便不可能入军为将,而有资格让自己出面的,也只有国尉之人了。 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闪烁,朝服锦袍加身,腰腹环玉带,美玉丝绦连,高山冠束发,玄靴踏足间,对着弄玉点点头,便是与少府令赵高出府邸,入咸阳宫。 轻车熟路,进入宫门,路过演武场,侧过咸阳宫正殿,前往兴乐宫而去,崎岖蜿蜒,回廊不断,时值夏末,其内仍旧绿意盎然,美景频现。 兴乐宫前的鸿台四周仍有大量重甲精兵护卫,卫尉李信更是在兴乐宫四周来回巡逻,见周清而入,拱手一礼,便是归于职责。 “那人是谁?” “观其神色,略有疲惫,似乎在鸿台前站了许久。” 目光所至,落在兴乐宫正厅外广场上的一人,巨大的鸿台便是矗立其上,先前远远看去,被鸿台的一面遮掩,未得一观,近前扫视,却有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来回走动,汗水不住滴下。 “回武真君,此人为客卿姚贾,乃是大梁监门子,当年被魏国朝堂冷落排斥,愤而入秦。添为秦国行人令,以客卿之身领邦交事务多年了。” “今日前来,言语有要事求见,但前两日廷尉府刚举发他损公营私,公然触法,故而大王暂未理会他。再有尉缭在前,其焉得入内闻军政要事,故而便是在外等待。” 少府令赵高在咸阳宫多年,自然练就一身独特的本领,诸般之事听在耳中而不忘,闻武真君询问,连忙躬身回应,同时看着远处的姚贾一眼。 “损公营私,公然触法?有趣,若真如此,此人焉敢入咸阳宫,待尉缭之事毕,再来细细的问询于他。” 姚贾! 对于此人周清有些印象,似乎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那身负旷世大才的韩非便是栽在此人手中,念及此,心中生出些许好奇,再次看了那姚贾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想必是别有所长吧。 “大王所言也是如此,不然,直接便是将其下监牢之中了。” 赵高点点头,对于姚贾倒是不在意,区区一个行人令,翻手可灭的弱小之人。 注意力收回,转身便是走向兴乐宫正厅之前,宫奴传声一二,数息之后,踏步入内,入眼处,均是熟人,军方的王翦、蒙恬在列,现任国尉蒙武在列,昌平君熊启也在列,甚至于李斯也在其中。 除了这些熟人之外,在厅中一侧还多了一位中年模样的红衣男子,眉目之间满是风霜,定是别有经历之人,束发而起,灰白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 衣衫虽非锦绣之袍,但观其神情,却丝毫不在意,正在蒙武身侧而立,随着己身的缓缓入内,目光为之扫视过来。 第三百四十章 尉缭子 “玄清见过大王!” 除却红衣男子之外,并无外人,入厅近前,拱手一礼。 “哈哈哈,将武真君召来,乃是为我秦国的新一任国尉,这位便是蒙武已经念道一个月之久的大才尉缭先生,若非先生执意低调入咸阳,寡人定以国士之礼相迎。” 见王弟到来,秦王政面上又是欢喜之色闪烁,从座位上起身,行至九级阶梯之前,单手虚扶一二,随即单手指着蒙武身侧的那位红衣男子。 为周清介绍此人的身份,语落,拱手为之一礼。 “对于尉缭先生之名,玄清自是早有耳闻,不论国别,单单是邯郸之战与信陵君合纵伐秦一战,都可以看出先生的能力。” “如今,秦国大势初定,正是需要先生这般的大才给予辅佐,诸夏之民苦难久矣,若能尽早结束这战国乱世,妙哉。” 于红衣男子的身份,周清自是可以确定,对着上首的秦王政点点头,便是行至蒙武与那红衣男子的身侧,口中缓声而语,亦是一礼。 此人大才,当得自己一礼。 “尉缭不过一游学散人,所学也仅仅是家传也,岂敢当秦王与武真君一礼。” “入咸阳以来,武真君之名,尉缭听闻久矣,蒙武老友对武真君之才也是赞叹不已,今日观之,武真君年资虽幼,但一语中的,直指尉缭入秦的核心。” “尉缭入秦,不为秦王,不为秦人,乃是为诸夏万民,希望可以尽快结束这苍茫乱世,还天下一个安稳太平,此乃尉缭修纂十多年的兵书,今日,愿献于秦王!” 身着红衣素袍得尉缭尽管此刻并无职责加身,但举手投足之间,平添三分傲然,静立于蒙武身侧,于秦王政一礼回应,于周清一礼回应。 随即,踏步而出,立于厅中,单手轻轻抚摸着颔下短须,再次对着周清深深颔首,自己乃是魏人,进入秦国为官本已经不妥。 十多年来,游历诸夏各国,更是令尉缭感慨颇深,除却秦国之外,山东六国的民众深陷苦难之中,礼乐崩坏,吏治薄弱,根本不复真正的良居。 思忖许久,才决定前往秦国,虽如此,也在关外停留一个月之久,在蒙武的屡屡相邀之下,入咸阳宫,语毕,单手从身侧不远处取来一个麻布包裹,双手捧起,看向上首的秦王政。 “尉缭先生大才。” “数年前,嬴政未曾亲政,那个时候,所思所想乃是让秦国成就诸侯霸业,成就三代以来的霸业,但武真君言语,嬴政应该成就亘古帝业,将诸夏万民统合归一,消止兵戈,平息战乱。” “所言意蕴和先生仿佛,先生且做,今日当细细一谈也!” 对于尉缭口中所语,秦王政不以为意,无论是否为自己,还是为秦人,只要能够为匡天下大业出力,便是自己需要的大才,便是自己需要礼敬的大才。 而且,听其言,和武真君的理念相似,更是不俗,单手挥动,一旁的少府令赵高已然将尉缭手中的麻布包裹接过,恭敬的放在王案之侧。 秦王政再次拱手一礼,对着尉缭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归于王案之后,厅殿中服侍的宫奴则是将一张张条案和绒毯就位。 数十个呼吸过后,左右文武入座,各有香茗而出,气氛不由得肃然许多。 “先生乃兵家名士,嬴政愿闻先生评判天下大势,开我茅塞,以整国策!” 终于,端坐在上首将尉缭所献之包裹打开的秦王政出言,一边徐徐看着包裹中十多个竹简,一边将其中一个缓缓打开,数息之后,丹凤之眸精光闪烁,放下手中事物,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探询之。 “若论天下大势,缭只有一句,那便是战国大争之世远去,最后的转折之期到来!” 尉缭位于厅殿左侧武官一列,仍为国尉的蒙武礼遇之,其人为第一位,右侧,则是昌平君、周清、李斯等,闻秦王政语,均将目光看向魏人尉缭。 “最后的转折之期?” “请先生示下!” 这种论断,秦王政先前还从未听闻,刚才从尉缭所献兵书一隅可以看出其与众不同,口中轻声念叨一二,眼中又是一亮,神情再次凝注,看向尉缭。 “晋阳之战,三家分晋,诸夏始入战国。” “战国之世,细细数来,大势已有三转折矣!第一转折,魏国率先变法,而成超强大国主宰天下。此后列国纷纷效法魏国,大开变法潮流,天下遂入多事之时大争之世。” “第二转折,秦国变法深彻,一朝崛起,大出山东争雄天下,并带起新一波变法强国潮流。其间合纵连横风起云涌,一时各国皆有机遇,难见真山真水也!” “第三转折,赵国武灵王胡服骑射引领变法,崛起为山东超强,天下遂入秦赵两强并立之势。其间几经碰撞,最终以长平大战为分,赵国与山东诸侯一蹶不振,秦国独大天下矣!” “此后,秦国历经昭襄王暮政,与孝文王、庄襄王两代低谷,前后几三十余年纷纭小战,天下终无巨大波澜。然则,唯其沉寂日久,天下已临再次转折矣!” 尉缭拱手一礼,将目光从上首收回,对着厅殿内的秦廷诸臣先后看了一眼,而后,清朗之言出,赫赫之音荡漾在偌大的兴乐宫。 这是迥异于如今秦廷的群臣看法,但细细品味,别具一格,而且别有内涵,从其所论,现今的天下大势,却是进入一个转折之期。 “这一次的转折,本源为何?” 每一次转折自然有独特的牵引之事,听完尉缭所语的三大转折,微微颔首,随即再次闻之。 “一言以蔽之,乃是天下归一之心逐渐大兴!” 尉缭没有罗嗦废话,直指核心。 “天下归一之心大起,这……先生此言可有凭据?” 若说秦国的天下归一之心大起,秦王政还比较相信,但若说山东六国也是如此,倒是有些不妥,言语一滞,悄声再问。 “凭据者有三,其一:天下变法革新之潮不存。其二:山东六国的国力衰弱,争雄霸业之心衰弱。其三:诸夏之民陷于战乱久矣,图思和安。” 尉缭再次快速回应之。 “天下归一,其根在何?” 三大凭据如此,秦王政面上笑意而出,未有停下,继续问之。 “一天下者,非秦莫属。” 对于这个问题,尉缭更是没有迟疑,拱手一礼。 “哈哈哈,先生之言是架嬴政于燎炉,安敢当之也!” 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秦王政很有自信,但从尉缭的口中说出来,总是令人觉得欢喜,而今偌大的厅殿之内,言语颇谦虚也。 “燎炉之烤尚且畏之,安可为天下赴汤蹈火也!” 不过,尉缭倒是直言,轻哼一声,似有略微的讥讽嘲弄之意。 “嬴政受教矣。” 感尉缭之回应,呼吸之后,秦王政面色为之肃然,当即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尉缭所在的方向躬身一礼,是了,此等大才,岂可以寻常眼光、寻常思维对待。 “秦王不以我为布衣,不以我为魏人,仍是上佳礼遇之,尉缭游走列国十多年,山东六国细细看之一遍,对比之,民风大政均不如秦国。” “官吏之风,亦是不如秦国,君王敬贤敬士之风,更是不如秦王,尉缭入秦,献兵书,希望可以为一天下大业出一份力,让诸夏之民少受些苦痛。” “秦王如此,尉缭定竭力而进!” 能在先前如此快捷的对话中迅速体察言者本心,不计言者仪态,唯敬言者之真意,此等人物,宁非旷世圣王乎?实为罕见也! 尉缭为方才的着意讥讽却被秦王视为针砭砥砺而深感意外,尽管自己的情绪如此,但秦王不以为意,仍旧礼仪不断,群臣相陪。 如果魏王能够有秦王之心,信陵君何至于离开,魏国何至于有如今的面貌,看着上首的秦王政一礼,尉缭同样起身,拱手回应。 “先生以为,接下来秦廷对于山东六国应该行如何之策?” 论天下大势,足见尉缭之才,秦王政面上很是欢喜,从此人神情言语虽可以看出,秦国并非其第一选择,但如今既然来到了秦国,那就是秦国之才。 “兵家论势,上战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对山东六国,更是应该如此行之。” “如今秦国虽独强诸夏,但还没有足够的底蕴一天下,故而,需对山东六国文武两战,文战实施之策,以邦交大才率精干吏员长驻山东,一则大宣天下合一潮流,瓦解朝野战心。” “二则结交权臣为我所用,使六国不能相互为援,更不能重结合纵。三则探究六国民情民治,以为日后整肃天下之根基,缭以为,若能有两支邦交锐师出山东,力行文战,则六国不难平定也!” 谈及此,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的尉缭并没有归位,而是踏步厅殿之中,将自己所谋之策一一道出,身为兵家传人,自是有独到之处。 上首的秦王政闻之,不住颔首,尉缭之语和王弟所言相似,不过,比起王弟的谋略大政,尉缭之言更是详细许多,更有针对性。 “武战实施之策,则是重练新兵,做好时刻一天下的准备,山东有六国,若是秦国东出,必要秋风扫落叶,灭六国,匡天下。” “此间年岁,最少也得七年,长则十年,须有诸多精兵良将,须有四十万以上的悍勇兵士,若成,文武并进,一天下指日可待!” 第三百四十一章 甘霖 “上兵伐谋,文武两战!” “武战之策,老秦人自然无惧,但文战之策,需要邦交大才以为上,这却是秦廷现在为之缺少之才,就寡人所知,也就宫廷首席剑师盖聂先生通晓,但一人之力终究薄弱。” “昌平君,你领国政,行人署之中可有这般的人才?” 尉缭的一席话,令厅殿内的群臣为之认同,在兴乐宫相谈两柱香的时间,便是躬身而退,国尉蒙武带其前往府邸,细细谈之。 留下的诸人便是只有文官昌平君、周清、李斯三人,秦王政从上首走下,思忖尉缭先前之语,比起对内的文武之事,更加具体许多。 而且这等邦交大事,自然是越早做准备越好,但近些年来,秦国和山东六国的关系恶化,以至于行人署之中也没有听到什么人才。 “半个月前,国府便有文书下,行人署之中虽有不少吏员,但能够为大王满意的只怕暂无,若是那姚贾没有做出损公营私,公然触法之事,到还尚可。” “但其德行有损,只怕危及国事。” 昌平君等人亦是起身,听秦王政语,为之颔首,若说战事,那是老秦人的强项,这一点无需太过于担心,但文事上,却是有些欠缺。 尉缭先前所言邦交大才,鬼谷的盖聂先生虽然很适合,亦如大王所言,只有区区一位,也只能够领一支人马成事,翻滚脑海中的信息,一个人名涌现,但随即又摇摇头,将其撤下。 “姚贾之人正在殿外鸿台等候,说起来,对于此人,玄清倒是有些期待,已经被廷尉举发恶事,仍旧无惧入咸阳宫,可见其心。” “不知姚贾今日入宫,是为了辩解自己之恶名,还是其它之事?” 擅长邦交的大才,的确,于周清而言,第一开始想到的也是鬼谷盖聂,这也是他们鬼谷弟子最为擅长的东西之一,远在剑道之上。 其人虽唯一,但鬼谷弟子充当邦交之吏,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令山东六国轻视,如此大才竟然只是一个小吏,对于一天下大势有损。 又听昌平君提及姚贾,心中不由得也是想到殿外那人,对于其入宫之意自己还真不知道,语落,将目光看向秦王政与昌平君。 “寡人倒是不知,尉缭先生在前,姚贾后来而至,对于其恶名,寡人也是有所耳闻,故而不曾理会。武真君所言有理,无论如何,此人既然身负恶名入宫,定然有奇异之处。” “而且,又能够为昌平君高看,如果当真冤枉他,邦交之才不就有了。” 到了这个关键时刻,突然间觉得秦国缺少人才,令秦王政心中有些不满,不过,心中也是清楚,秦国之内才学之士不少,但大才稀少,诸夏之内,大才更是稀少。 闻昌平君所言姚贾应该不俗,如果所犯之事不太严重,那就暂缓也无不可,毕竟损益利弊还是可以权衡一二,语落,对着身侧不远处的赵高看了一眼。 “你便是姚贾?” 看着眼前这位身形消瘦,身着衣袍有些灰白的男子,秦王政凝视许久,出声而道。 “客卿姚贾见过大王!” 在鸿台处等待许久,对于先前厅殿内的事情也知晓,为了传闻中的尉缭,据说有大才,而且是国尉蒙武推荐的,应该不会有错。 故而,姚贾在外等待也是无妨,如今入内,看着厅殿内的数人,礼仪而落,静待大王之音。 “姚贾,数日之前,国府有文书传上,言语国府以重金资你出使,你却挥霍国财结交六国权臣,于此,你做何说?可知罪?” 那卷文书的内容秦王政记得很清楚,不是因为姚贾此人,而是因为此人浪费钱财,损公营私,这等事情若是廷尉真的查办,此人落不了好。 谈及此,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姚贾,秦王政声音高昂了许多。 “回大王,臣不知罪!” “但廷尉举发之言非虚!姚贾确实以国金结交诸侯。” 姚贾倏忽愣怔,径然抬头。 “哦,你之言相左也!” 秦王政双眸为之眯起,既然是以国府之钱财结交诸侯,那还不是浪费国府的钱财,公然触法,看来此人的确犯下事端。 周清在一旁听之,神通掠过起身,面上倒是轻轻一笑。 “我王!” “姚贾入行人署以来,便是知晓行人署的重要,故而敢问我王,特使若不结交六国重臣,安能拆散其盟?其盟不散,秦国威胁何以解之?” “出使之臣犹如出征之将,若无临机布交之权,犹如大将不能自主部署兵力,谈何邦交长效?姚贾怀抱效秦国之心而涣散六国,若做营私罪举发,秦国邦交无望矣!” 姚贾神色微变,看着面前大王略有阴沉的情绪,当即又是一礼,口中朗声喝道一声,似有为自己分辨之语,左右看了一眼,娓娓而出。 “于这一点,文书还言你出身卑贱,辄怀野心,欲结六国以谋退路。” 秦王政不为所动,双手背负身侧,就在厅殿之内随意走动,细细聆听姚贾的快速回应,嘴角不由得为之轻轻扬起。 “哈哈哈,大王之言,与魏国朝堂流言何其相似尔!” 又闻秦王语,姚贾先是神情一怔,随后竟大笑起来,一旁的昌平君熊启为之皱眉。 “姚贾,焉敢放肆!” 昌平君沉声而道,面又不善的看向姚贾。 “天下流言骂秦王虎狼者多矣,果如是乎!” “姚贾确实是大梁城门老卒之子,市井布衣也。然古往今来,卑贱布衣大才兴邦者不知几多,何姚贾尚在区区客卿之位,便遭此中伤?” “不说太公、管仲、百里奚,也不说吴起、商鞅、苏秦、张仪,秦王之侧,便有关西布衣王绾、楚之布衣李斯。出身卑贱者皆有野心,天下流言者诚可笑也!” 对于己身出身的卑微,姚贾丝毫不以为耻辱,三代以来,出身卑贱而后显贵者多矣,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卑贱之人,才让别人以为自己所行均卑贱之事。 本以为秦廷不会如此,现在看来,和魏国庙堂也是一般,一时间,心中为之凉气顿生,枉费自己在行人署谋划多矣。 “大王若信之,姚贾愿下廷尉府依法受勘,还我布衣清白。” “如此而已,夫复何言!” 说到最后一句,姚贾先前的姿态昂扬似乎凭空消散,长叹一声,拱手一礼,任凭国府裁决,任凭廷尉府查探,己身端正,何足惧哉。 “哈哈哈,武真君以为如何?” 不过,待其言辞刚落数息,身前的秦王政便是陡然亦是大笑,之前的阴沉神色不存,面上满是笑意,将目光看向一侧的周清,饶有深意的问道。 “尉缭先生所言之文战之策可成!” 能够在秦廷重臣之前说下这番话,其身上的恶名几乎可以忽略,面对大秦之王尚且如此,行走在山东六国,想来更是出色。 此人正堪为大用! “不错,可为邦交大才也,廷尉府举发者本意,本王心下岂不明白!” “查客卿姚贾者,府邸不过三进,官俸不过十金,虽居官而长着素衣,常出使而故居犹贫。如此大才入秦国不得其位,焉得不为小人中伤乎?” “今日听先生之语,才知先生之才,一时不查,险些***要事也。” 之前的一番言语听在秦王政耳边,颇为条理清晰,颇为动人心神,如此口才,当不弱于名家之人,虽不至数十年前的鬼谷张仪、苏秦等人如何,但想来也相差不远。 此人之才足够邦交之用,言语之间,行至此刻神情为之发懵的姚贾跟前,单手轻轻拍了拍姚贾的肩头,给予赞赏。 “能……能得大王此语,姚贾必极尽所能以报大王!” 冷不丁的转变,令自忖心态上佳的姚贾都为之陡然间双眸为之通红,一滴滴滚烫的热泪留下,入秦数年来的辛苦,今日得大王此言,不复存在也。 也证明自己从魏国而出,前往秦国是此生所做最为正确的选择。胸腹为之一热,身躯为之跪下,深深一礼,久久未起。 “先生快快请起,虽遭廷尉府举发,但先生仍旧入宫,所为想来不是自辩也?” 秦王政连忙将姚贾搀扶而起,回归刚才的正题。 “姚贾不为,廷尉府虽举发,不足惧也。” “今日入宫,乃是为相邦半个月之前下发的一道文书,其上言语行人署要举荐邦交之才,出使山东六国,以应秦国大事。” “故而,今日姚贾入宫,便是为了举荐一个邦交大才,其才胜过姚贾百倍也,若得之,当有大利!” 入正题,姚贾也快速的收敛情绪,将面上的眼泪擦掉,虽有些狼狈,但不过小事,左右又看了一眼,所报也非机密之事,故而不曾避讳。 不过,伴随姚贾之言刚落,厅殿内的其余之人便是一瞬间神情一愣,难不成今天的事情这般巧,尉缭刚言语秦国应有邦交大才。 随其后,便是有姚贾出,现今,姚贾又言要推荐一个更为出色的邦交大才,岂不是久旱逢甘霖,若真如此,秦国大事真正成矣。 虽觉大王神色又有些奇怪,但姚贾却不敢多想,随即将那人的来历道出,其为齐国名士,在稷下学宫修学多年,学问渊博机敏善辩,论战之才大大有名,且走遍天下熟悉列国。 只是此人历来桀骜不驯,公然宣示从来不参拜君王,也从来不在任何一国为官,随后,不待姚贾继续说些什么,便是被秦王政打断。 “先生且说,此人何名?目下何处?” 但凡大才必然有独特之处,于此桀骜之言,秦王政在史册上见多了,若真有大才,些许倨傲不足为虑。 “半个月前入秦,现在南城的栎阳酒肆,多日论战,声名渐起!” 姚贾颔首,快速应之。 第三百四十二章 白马非马 栎阳酒肆! 乃是百年前孝公时期的大商人侯赢所建,当初招贤令下,山东士子纷纷入秦,栎阳酒肆便是为最大的中转站,其后秦廷诸多名臣由此出,栎阳酒肆因此名声大矣。 直到今日,虽然栎阳酒肆与百年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论奢华程度还比不上同在南城的乌氏居,然而,对于游学士子来说,这里却是最佳的所在。 因为在这里,你很有可能见到秦廷的名臣官宦,若是有幸得到赏识,便会一跃而上,一展所学,这些事情发生在栎阳酒肆里很多很多。 争鸣堂! 这是栎阳酒肆里百家争鸣之所,也是诸子百家之人在此论战之所,仿造稷下学宫的论战堂,辩论胜者,便有大名传出,当有美酒佳肴赐下。 时值未时,骄阳仍盛,争鸣堂内,仍旧人员众多,大厅与二楼环形所在,均有士子倚栏观望,一道道目光汇聚在争鸣堂的核心高台之上,那里此刻正站立者一人。 其人散发着长发,身材甚是高大魁梧,虽为夏末,衣衫仍旧单薄无比,身着浅红色的锦袍,奢华又颇见倨傲,若非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庞与火焰般的炽热目光流露出一种独有的沧桑,几乎任谁都会认定这是一个商旅公子。 “我为齐国士子顿弱,学于名家公孙龙子,在此坐台论战旬日,未遇败我之人!故此,本人今日总论名家之精要,而后离秦归齐,寻儒家荀况大师论战于小圣贤庄。” 争鸣台上此人一开口,整个四周翁鸣之音停滞,目光再次汇聚其身,汇聚在那三尺有余的宽阔木台之上,那顿弱一语刚落,便是引得四周为之热闹。 “顿子若在小圣贤庄胜儒家荀子大师,成就名家公孙龙子心愿,便是天下第一辩才!” 旬日来,顿弱已经在争鸣堂彻底证明了自己,也征服了四周围观的诸多士子,论口才之精要,实在是不如名家顿弱。 听其言,要与儒家的荀况辩论,更是令诸人期待不已,荀况是谁?那是小圣贤庄如今所剩不多的名宿,而且还是声名最大的名宿。 当年在稷下学宫,荀况与儒家公孙龙子辩论,将名家击败,如今顿弱若可找回颜面,既可以落儒家的颜面,也可以重振名家的声望。 “数百年来,诸夏之人皆言名家之学多鸡零狗碎辩题,谋不涉天下,论不及邦国,学不关民生,于法老墨儒之显学相去甚远矣!果真如此乎?非也!” “名家之学,探幽发微,辨异驳难,于最寻常物事中发乎常人之不能见,无理而成有理,有理而成无理,其思辨之深远,非天赋灵慧者不能解,虽圣贤大智不能及!” “如此大学之道,何能与邦国生民无关?非也!名家之学,名家之论,天下大道也,唯常人不能解也!唯平庸者不能解,名家堪为上上之学也,阳春白雪也!” 百年来,尤其是儒家在齐国稷下学宫占据主导地位以后,名家的日子便不好过了,尤其是数十年前荀况在稷下学宫击败名家公孙龙子,彻底将名家之人打压。 入秦以来,虽然顿弱自忖辩才无双,但或许在秦国也是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才使得自己现在还没有遇到敌手,不日离开秦国,倒是要为名家正名一二。 “顿子既认名家之学关涉天下,吾有一问!” 一息之后,争鸣台下有士子高声而语。 “但说无妨。” 顿弱循声颔首。 “何种人有其实而无其名?何种人无其实而有其名?何种人无其名又无其实?” 那士子朗朗一笑,左右拱手一礼,便是看向顿弱。 “问得好!” “……” 一语出,四周其余诸人为之喝彩。 “有其实而无其名者,商贾是也。有财货积粟之实,而天下皆以其为贱,是故有其实而无其名也。” “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暴背而耕,凿井而饮,终生有温饱之累!然则,天下皆以农为本,重农尚农,呼农夫为天,此乃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 “至于无其名而又无其实者,当今……秦王是也。” 顿弱摇摇头,此小小议题焉得被自己放在眼中,悠然一笑,将三个答案说道而出。 “秦法森严,顿弱休得胡言!” 有人陡然高声指斥。 “此乃秦国,休得累及我等!” 台下一片呼应,百年来,秦法身入朝野,此等言语若是传出,少不得一番惩戒。 “诸位小觑秦国也!” “天下论战,涉政方见真章。秦法虽密,不嵌人口。秦政虽严,不杀无辜。何惧之有也?” 不过,随其后,便是一位身着灰衣素袍得清瘦男子从四周的围观群体中走出,先是四方一礼,而后登临争鸣堂高台。 此等场面,瞬间令争鸣堂为之一静,而后一位位士子眼中便是兴奋之色掠出,这是要再次论战?自从两日前,再无人胜顿弱以后,便无人上前,想不到今日又出现了一个。 “然则,顿子据何而说秦王无名无实?” 此人登临争鸣高台,随先前之语,看向顿弱,再次一问。 “强国富民而有虎狼之议,千里养母而负不孝之名。岂非无名无实哉?” 顿弱轻笑一声,为之而应。 “我再加一则:铁腕护法而有暴政之声。” 不过灰衣素袍男子再次摇摇头,与顿弱针锋相对。 “好!破六国偏见,还秦王本色!” 四周有老秦人的士子为之兴奋,拍手喝彩。 “论战偏题!我另有问!” 然则,争鸣堂高台上的二人虽针锋相对,所言之论却是偏颇,当即,又有一人不满,从一侧起身,礼下而言,阔论而出。 “足下但说。” 顿弱饶有兴趣的看将过去。 “顿子说名家关乎大道,敢问白马非马之类于天下兴亡何干?” 那人回礼,言之。 “正是!名家狡辩,不关实务!” 这个题目在旬日以来多次没有人将其辩驳而倒,引入这个题目,正好可以再次看一看顿弱的身前,也能够瞧瞧此次登台那人的水准,语落,台下立即一片呼应。 “我出一同义之题,足下或可辩出名家真味。” 于这般,顿弱经历久矣,镇静自若。 “说!” 高台上对面的灰衣素袍男子摆手。 “六国非国。” 顿弱那历经沧桑的脸庞掠过一丝诡秘微笑。 此语一出,整个争鸣堂再次陷入哗然,白马非马,六国非国,本意乃是一样,若是强行辩论之,只怕又入名家所设的陷阱之中。 就连高台上的那位灰衣素袍男子都为之眉头一挑,论及名家精要的核心,这可是一块相当难啃的骨头,但今日贵人在此,自己是否胜利并不重要,关键是此人之语。 “名家之人顿弱,六国非国,有意思,武真君觉其言如何?” 不论争鸣堂高台上那二人针锋相对,在二楼的一处雅间之前,不知何时,多了一行陌生之人,占据位置,将目光投射而下,直入二人的身上。 听高台上的二人所语,一位面冠如玉的年轻男子眉头同样一挑,白马非马之论乃是名家精要,六国非国与其一般,此论难以。 “其言自然足可堪称邦交大才,至于白马非马、六国非国、长剑非剑、齐人非人……这些论题本源都是一致,其关键便是在这个——非字。” “名家之人随意变换非字的内涵,故而应战之人难以招架,不过也仅限于论战,仅限于辩阖,落于实用,不显也,这也正是名家逐渐衰弱的一个根源!” 待在栎阳酒肆的自然是秦王政与周清等人,随行有卫尉李信护持,此刻正在下方同顿弱辩论的为姚贾,正要一试顿弱的深浅。 闻秦王政之语,周清缓缓回应,白马非马的论战,实则有多种解释,故而,如果不能够抓住核心,很容易被对方牵着走,落入陷阱。 “先前尉缭所语战国三大转折,对于诸子百家来说,也是如此,历经征战,百家能够留存的越来越少,现今显学为儒墨法道,再过些年,不知道还剩下几家!” “顿弱其人却有邦交辩才,可领行人署大事!” 春秋以来的诸侯国有数百个,但现在只剩下七个了,同样,春秋以来的诸子百家足有百家,但现在显耀的不过十家左右,其余小家不显也。 一天下大势,在秦法之下,不知那些百家将如何抉择。 “……” “国,命形之词也。六,命数之词也。形、数之词不相关,国即国,六即六。确而言之,不能说六国是国,只能说六国非国。是故,六国非国也。” 奉命试探顿弱身前的姚贾朗声而语,回应顿弱的六国非国。 “六国非国,能与天下无关?” “此等命题,徒乱天下而已!” “……” “足下之见,邦交大道者何?” “夫邦交者,鼓雄辩之辞,破坚壁之国,动天下之心也!” “动天下之心者何?” “明大势以改向背,说利害以溃敌国,宣大政以安庶民。” “……” “人心非心,何可一之?” “人心不可一,天下之心独可一。” “何也?” “天下之心,皆具人形,是故可一。” “……” “哈哈哈,在栎阳酒肆旬日,今日终于遇到真才,愿闻足下高名上姓!” 争鸣堂高台之上,姚贾与顿弱二人之间,不断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其内多有偏题,但二人不以为意,白马非马固然难破,但遇到对手更是难得。 “大梁姚贾!” 姚贾亦是朗朗一笑,对着顿弱一礼。 “稷下顿弱!彩……” “大梁姚贾!彩……” 台下士子们在两人连番对答中屏神静气,一时不能咀嚼其中意味,此刻回过神来大为敬服,不禁一阵哄然喝彩。依照论战传统,这是认可了两人的才具,日后便是流传天下的口碑了。 “哈哈哈,今日在此遇到顿子,可谓是道家缘法,不如你我雅间一座,再续闲谈!” 二人携手走下争鸣堂高台,姚贾率先而语,看着二楼一角已经消失不见的贵人,又闻刚才回响在心间的清言,连忙越发热情的看向顿弱。 “今日畅快,自当畅饮!” 顿弱不疑,在咸阳遇到一位旗鼓相当之人,可谓是快事,对着姚贾点点头,没有办点迟疑,顺着姚贾前进的方向,徐徐登临二楼,走向一处雅间所在。 不过刚走两步,顿弱眉头便是一挑,姚贾带领自己前进的雅间似乎已经有人占据了,门前守卫了四人,观他们的精气神,均非凡,似乎是军中兵士。 迟疑之间,却是已经在姚贾的牵引下,走入那处雅间,放眼处,雅间里已经有了两人,二人身高略有差别,但衣着打扮均是华章锦袍,静静站立其中,看着走入其内的自己二人。 “姚兄,这……?” 顿弱奇异,不是说要寻一处雅间细细谈论吗,怎么会来到这里,对于己身的安危,顿弱倒是不担心,身在栎阳酒肆,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 “先生来此,幸何如之!” 还未等姚贾多说什么,那早在雅间等候的二人中,一位身着浅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便是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柔发束冠,精神非凡,举手投足之间,颇显一股无言的贵气。 明显不是普通人,顿弱游学诸夏多年,这一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足下名号何其金贵也!” 虽如此,但顿弱仍旧觉得心中不爽,尽管对方一礼,但却没有真正的合礼仪之数,依着初交礼仪,无论宾主都要自报名号见礼。 面前主人遥相长躬,足见其心至诚。然则顿弱素来桀骜不驯,又有名家之士的辩事癖好,一见主人只迎客而不报名号,当即嘲讽对方失礼。 “顿子见谅……” 一侧的姚贾面上微变,连忙便是要出言辩解一二,却是被面前的那位年轻男子摆手而退。 “咸阳嬴政,见过顿子!” 那浑身带着贵气的年轻男子摇摇头,而后轻轻一笑,再次一礼。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大时代 “你……你言如何?” 看着眼前这位白衣男子再次一礼,再听其言,顿弱那刚有些不悦的神情为之一愣,本想要说些什么的语句也陡然一滞,双眸瞪得浑圆,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对于此人所言之名,就是整个诸夏之人都为之熟悉,何况自己已经在秦国待了许久,更是在咸阳待了许久,难道真是那人? “酒肆之中,略有不便,故而辗转相邀,先生见谅。” 迎着顿弱看过来的惊讶目光,秦王政点点头,略表歉意。 “你……你便是秦王嬴政!” 得到最终的确认,顿弱的神情终于舒缓些许,尽管如此,一颗心还是不住的为之跃动,刚才在争鸣堂高台上说是一方面,但真等到见真人却又是一方面。 诸夏列国,秦国独霸,而秦王无疑是其中最为强大,最有权力的王!如果没有大的差错,接下来,这位秦王甚至有可能匡诸侯,一天下,成为诸夏的王。 “哈哈,顿兄,秦王还能有假?” 一直待在顿弱身侧的姚贾观此,不由轻轻一笑。 “大梁姚贾,大梁姚贾,顿弱知矣,阁下便是秦国行人令,搅乱山东六国朝堂的大梁姚贾,先前顿弱应该猜出来的,应该猜出来的!” 这一下,顿弱彻底明白了,口中再次念道姚贾之名,怪不得先前对于此人的名字感觉熟悉,不过一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也无怪乎对方先前会有争鸣堂上之语。 既然是秦国行人令姚贾,那么眼前这位白衣男子,确信秦王嬴政无疑了。 “姚贾不才,顿兄谬赞。” “旬日以来,顿兄声名咸阳,眼下秦国大政新启,急需邦交大才,大王听顿兄之名,便是与武真君一同到此,亲自相迎顿兄。” 姚贾摇摇头,看着神情逐渐恢复正常的顿弱,随之,便是将大王与武真君的来意说道一二,以一国之王连同一位封君,亲入栎阳酒肆,自从大王亲政以来,除了韩国的那位以外,顿弱堪为第一。 一番话落,的确令顿弱心中情绪略有缓解,纵然是豁达的名士,然而,同时面对如今秦国内至高无上的王,和近来权位颇重的武真君,一时也是有些手足无措。 “先生请坐,今日当随意闲谈也。” 玄衣素袍的秦王政倒是无觉,恭敬的拱手将顿弱映入早已备好的酒宴条案之后,随之四人归于雅间内的座位,举杯缓缓畅饮。 及至百十个呼吸之后,饮得几爵之后,秦王政观顿弱的些许困窘一扫而去,面上才笑意绽放,同身侧的王弟看了一眼,轻轻放在酒盏。 “秦,欲一天下,邦交要害何在?” 这个话题刚才姚贾已经和顿弱说过,故而,对于此,想来顿弱在修整的片刻应该有了答案,秦王政没有多言,拱手一礼,直截了当。 “秦国欲一天下,必从韩魏开始。韩国者,三晋要道,天下咽喉也。魏国者,三晋富饶之地,天下胸腹也,韩魏从秦,天下可图!” 不出秦王政预料,顿弱的回应很是快捷明了,和名家治学之琐细思辨大相径庭,其人拱手回礼,一言以蔽之,直指核心。 “何以使韩魏从秦?” 秦王政再问。 “韩魏两国气息奄奄,以邦交能才携重金出使,文战斡旋,使其将相离国入秦,君臣相违不得聚力,功效堪抵十万大军!” 顿弱欣然答曰。 “重金之说,大约几多?” 闻此,秦王政为之颔首,再问之。 “周旋灭国,宁非十万金而下哉!” 顿弱略微思忖,三个呼吸之后,应之。 “秦国刚历经灾劫,国府穷困,十万金只怕难凑也。” 迎着顿弱看过来的明亮目光,秦王政摇摇头。 “秦王惜金,天下何图?秦王不资十万金,只怕顿弱便到楚国鼓噪六国合纵也!合纵若成,楚国王天下,其时秦王纵有百万重金,安有用哉?” 听此,顿弱不由得大笑,自顾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倨傲坦荡,顿子名不虚传也!” 待在一侧,静听秦王政与顿弱相对的周清也是不住为之颔首,大才加身,些许瑕疵不足为虑,若能够区区数十万金,分化山东六国。 待它日,秦国一天下之后,所得岂止十倍百倍。 “不过,足下以为秦国邦交大政根基何在?” 邦交大才出使六国,分化拉拢只是一方面,如果没有一个指令性的目标与核心,很容易在施展的过程中失去方向,小者沉沦享乐之中,忘却初心,大者通敌卖国不罕见。 “入咸阳多日,多闻武真君智谋超凡,今日闻之,果不其然,一言便是要真正的考较顿弱也。邦交之根基,数百年来,很少有人理会。” “素来邦交,多关盟约立散争城夺地。以邦交而布天下大道者,鲜矣!今秦之邦交,若能以秦法一统天下为使命,大道之名也,潮流之势也,岂非根基哉!” 对于秦王亲政以来赐封的第一位封君,身入咸阳旬日的顿弱如何不清楚,不过从对方所为之事,封君不为过,单单是镇杀赵国中山夫子,为数十年前邯郸之战陨落的秦国将士报仇,都足以为之。 更不用说,近两年来,奇谋多出,使得泾水河渠提前数年修成,使得秦国根基提前铸就,此等功劳甚大也,除了对方的年弱略小,并无大碍。 何况,说起来,自己的师尊名家公孙龙子与道家北冥子平辈相交,从诸子百家来说,武真君与自己地位一般也。 听对方脆朗之语,顿弱先是为之颔首,此问的确身入邦交核心,非有远见者不能窥之,十多个呼吸之后,顿弱长长呼吸一口气,应之。 “先生身为齐国名士,也通晓秦法?” 这回,轮到秦王政为之惊讶,顿弱之语非有对秦法有独特了解不可得,但对方以名家之士,焉得精通法家之学,如韩非、李斯者终究少数。 “顿弱虽为名家之士,但若是不通当今显学,辩阖之时,只怕溃败多矣,商君秦法,法家大成也,天下之师也!数年十数年之后,安知秦法不是天下之法?有识之士安得不以秦法为师焉?” 顿弱倨傲一笑,如今的诸子百家虽为百家,但彼此的学说交流多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仅仅守着本家的东西,难以发展壮大。 “秦法可为天下法,缘由何在?” 秦王政为之认同,百年来,列国变法唯一的大成者,便是商君,因为商君,秦国得以有今日。对于商君,秦王政一直是深深敬重的。 听顿弱之言,不由得平添三分亲近。 “缘由有三,三胜超凡,一胜于法条周严,凡事皆有法式。二胜于举国一法,庶民与王侯同法,法不屈民而民有公心。三胜于执法有法,司法审案不依官吏之好恶而行,人心服焉。” “如此三胜,列国之法皆无。是故,秦法可为天下之法也!如果邦交交往以其为根基,则对于秦国一天下当有莫大的助力。” 顿弱再次拱手一礼,朗声回应之。 “先生大才,嬴政受教!” 能够对秦法有如此见解,当得自己一礼,而且此人还是绝佳的邦交大才,若得此人助力,尉缭所言文战当稳,秦国大事当稳。 念及此,秦王政连忙离开条案,起身肃然躬身一礼。 一个时辰之后。 窗外的天色逐渐不显起来,秦王政等人也随之离去,留下姚贾与顿弱二人在栎阳酒肆之中,目送秦王政与武真君的身影离开许久,顿弱兴犹未尽,又拉住姚贾饮酒论学。 酉时身入,天外的虚空早已昏暗下来,栎阳酒肆之内也已经灯火通明,顿弱与姚贾二人仍没有没有办点醉意,各自并肩而立在窗前许久。 “顿子素不拜君,何望咸阳宫持之久远乎!” 感大王离去之后的顿弱异样,姚贾朗朗一笑。 “天下无君可拜,宁怪顿弱目中无君?” 顿弱轻叹一声,为之回应。 “今日观秦王,宁非当拜之君?” 姚贾又是一笑。 “天下之君皆如秦王,诸夏兵戈不存,盛世可显也!” 顿弱不禁谓然再叹,游学于诸夏列国,自己之名声也传遍列国,但从未有如秦王这般的对待自己,从其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对于自己的重视,对于秦国一天下的向往,对于诸夏归一的信心。 这是山东六国之王都没有的,诸子百家中,儒墨道法为显学,各有其道,名家近来衰弱多矣,自己又是如今名家颇显之人,若能够助力秦王一天下,不仅可以一展所学,而且还可以扬名家传承。 思忖此,顿弱不由得又想到儒家,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以名家之力盖过儒家,决然不可能,但加上秦国的力量,却不是不可能了。 “正为天下之君王不若秦王,诸夏可一也!” 自己为大梁布衣卑贱之人,今日得秦王如此礼遇,已然心有震撼,遇顿弱大才,大王更是不计身份,亲临于此,遍观山东六国,何人可以做到。 秦王如此,秦国如此,诸夏归一注定也!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公孙氏 “时天下大势,风云际会,今日三才入彀,文武两战,可期也!”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周清与秦王政离开栎阳酒肆之后,便是归于咸阳宫兴乐宫,今日先有兵家高人尉缭入秦,后有邦交大才姚贾和顿弱出现,实在是惊喜中的惊喜。 偏殿之内,周清跪坐于一张条案之后,手中看着一卷秦王递过来的纸质文书,对着秦国内政的稳定,纸质文书逐渐盛行起来,毕竟,比起沉重的竹简,好上太多。 回想起今日入宫以来的种种,长叹一声。 “武真君所言甚是,尉缭、姚贾、顿弱均为大才也,如果韩非也能够入秦,助力秦国,一展所学,寡人当更加欢喜。” “虽如此,但寡人也决定,如今朝政盘整完毕,待两三年之后,若新郑之内没有太大变化,寡人当再请韩非入秦,坐拥大才而不用,有失天道!” 对于今日所得的三才,秦王政自然也是满意,只要能够有大才,那么,些许礼仪并不重要,因为对于整个秦国来说,所得更多。 不过,对于他们三个,秦王政更希望韩非能够在自己身边助力自己,读其《韩非子》,实在是与自己理念相同,若得之,不亚于百年前孝公得商君也。 既然韩非要在新郑内一展所学,那么,自己就给他时间,五年之后,秦国东出,自己能够给予韩非的最大时限也只有两三年了。 “新郑之内,血衣候白亦非不存,术治横行,权力归于韩王安,韩非想要一展所学,难矣。” “大王,此为桓齮上将军与王翦上将军商议的军事方略,玄清观之,自然可以,不过从其内,玄清倒也是看到了一个问题。” “百年来,秦军不断与山东六国征战,军功爵下,秦国不断扩增的土地大多赐封给兵士,五年之后,秦军匡天下,那个时候,有功之人更加多,何解也?” 手上的这卷文书乃是今日王翦送上来的整顿军务文书,按照王翦等人商讨的谋略:五年之内,秦军四十岁以上之兵士、四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千夫长以下头目,全数解甲归田。 五十五岁以上之将军,全数改任文职官吏,以使秦军确保超强战力。同时,将三十岁以上的老弱兵士挑选而出,送往关外大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五年打完最后一仗。 关内蓝田大营之内,则是要招募新军,按照各个兵种不同,按照规划,五年之后,起码也得有四十万的常备军,这也是当初长平之战秦国的兵力。 这个方略谋划已早,朝会无人异议。然一旦面临实施,却有一个实实在在的难点:安置老军将士所需的金钱数额是多大?秦国府库能否一次承受?安置的土地又在哪里? 于现在的秦国来说,历经大灾,国府空虚,举国之内,土地最为肥沃之所,自然是巴蜀都江堰与如今的关中郑国渠周围。 但土地有限,兵士赐封多矣,金钱多矣,它日秦国匡天下,绝对有数十万的兵士立功,到时候以秦国现有的土地不可能为之。 “武真君所言之事,长史李斯也有文书所语,以其所算,五年内需要补给的钱财最低也是百万金,一天下征战六国,军功爵下,秦国现在的土地自然不够,但山东六国多矣!” “将那些将士的土地赐封在山东六国,武真君以为如何?” 闻周清之语,秦王政面色略有凝重,得益于近些时日的国政远望,对于五年之后,对于十年之后的事情,昌平君等人也有建议。 毕竟,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不然,到时候可能会事情堆积一起,容易生乱,提及李斯所言,将兵士的土地封在山东六国。 “秦国土地不够,自然要从山东六国寻找,但从商君变法以来,大王也应该知道,秦军将士最喜关内之地,关外的千里区域多为流入秦国的山东之民耕种。” “若然一天下,秦人不在是秦人,而是诸夏之人,韩魏燕赵等国人也非韩魏燕赵等国人,也是诸夏之人,若能够令将士明悟这一点,土地封在山东六国不难。” “而且最好将公室贵族、上卿大夫之土地赐封,再赐封当地的富者、奴隶,给予他们一定的权力,让他们亲近秦国。” “玄清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够在一天下过程中,亲近大秦的人越来越多,抵抗秦国的自然越来越少!朋友越来越多,敌人越来越少!” 周清放下手中的文书,若是不能够在征服山东六国的时候,将属于山东六国的土地真正化为秦土,那么,就算占领之后,也是无用。 现在说这些虽然比较早,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是需要的,归根结底,到时候敌秦者一定着六国公室贵族之人,底层民众不用担心。 “武真君所语,寡人一直很重视,前日便是令昌平君下王书,敦促秦国各大郡县,培养精通秦法的吏员,每一个县最少培养十名,钱财足够者,也可多多培养。” “五年之后,秦国各大郡县当可培养出千人以上的精干吏员,那时,秦国东出,他们将成为秦国统治六国的根基,再加上赐封山东六国的兵士,文武并进,大事可成也!” 秦王政再次颔首,虽说这些时日王弟所言不多,但每一次言语都会令自己很有收获,若行之,对于秦国都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一直以来,自己都很喜欢和王弟闲谈,每一个不经意间,便会有不小的收获,现今,国政盘整完毕,文武之政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从每日受到的文书可以看到,秦国每一天都在改变。 “哈哈,武真君与寡人聚此,多谈文武要政,可惜也。” “赵高,前往华阳宫将扶苏带来,陪少保一同用膳。” 谈及令二人都颇为凝重的文武话题,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突然朗声大笑,看着偏殿内服侍的少府令赵高,一语令下,便是让其将扶苏召来。 赵高喏声而退。 “说起来,武真君对于扶苏颇为宠爱,只可惜,郑夫人早亡,不然也可以多多照顾一二。” 看着赵高的离去,整个偏殿之内便只剩下秦王政与周清二人,提及扶苏,秦王政亦是有些诧异,尽管王弟如今为武真君,但仍旧令新一任宫廷护法宗全看护之。 “赢秦王族后裔,只有扶苏一个可是远远不够,文武要政虽重要,但大王家国一体,国事就是家事,后宫之事也是国事。” “接下来的五年,秦国休养生息,大王也应如此!” 自从秦王政登位以来,子嗣只有公子扶苏一位,对于此事,朝臣也多有言语,只有一位子嗣,并非秦国之福。说起来,后宫内的夫人不少,也多为诸夏美人。 “唉,也只有武真君你才敢与寡人如此之说。” “后宫夫人、良人、长史虽不少,但多为山东六国进献来的美人,看到她们,寡人就仿佛看到山东六国,着实没有兴趣。” “当年寡人宠爱郑夫人,便是这个缘故!” 山东六国进献的美人虽多,但都是带有独特的目的而来,百年前,惠文先王迎娶魏国美人,结果险些遇刺,先例在前,由不得自己不慎重。 左右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多年来一直操劳国事,对于怀有目的的美人实在难以上心,若非王弟在此,此言断不会出。 “既然大王对那些六国美人没兴趣,那……当年野王一行的卫人公孙丽呢?大王难道对她也没兴趣?” 扶苏之母郑夫人乃是当年秦王政游历在外相识,对方为郑国后裔,也算是公室之后,得以入宫,诞下扶苏,说起此事,周清心中不由的浮现一道曼妙的身影。 “公孙丽!” “哈哈,武真君也记得她,寡人自然不会忘记。多日前,寡人接太后入甘泉宫的时候,太后也曾提及王族子嗣之事,所以便是暗中下令赵高,以罗网的力量探察公孙丽下落。” “昨日,赵高传来消息,此刻那公孙丽正从赵国陉城书馆出,前往卫元君所在的野王,这一次,寡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公孙丽逃走。” “期时,公孙丽入宫,武真君当来为寡人贺!” 想不到王弟也会提及公孙丽,不愧是自己的王弟,知自己心意,谈及佳人,秦王政不自觉的将身躯靠近周清些许,面上笑意不住闪烁。 近些年来,唯一令自己有兴趣的便是此女,先前自己忙于国事,未曾将重心放在她的身上,但现在如王弟所言,自己也该休养生息一二。 罗网没有让自己失望,公孙丽的信息很快到手,依据赵高所言,他们已经定好谋划,只待公孙丽返回野王城,便会落入陷阱,到时候公孙丽会自动走到自己跟前。 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会在兴乐宫见到公孙丽,秦王政就是不住的期待,从心间深处流出的欢悦溢于言表,看着身侧的王弟,言语更是有些激昂。 “欣然也!” 周清同样笑意而出,拱手而应。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天明 濮阳! 是国尉蒙武前些年攻下的一座城池,濮阳之地本属于原卫国的城池,只可惜,在十年前,卫国与临近的周朝想要抵御秦国东进的压力,再加上山东六国的支撑,引来祸事。 那一战,周朝灭亡,而卫国因为商君、文信候的缘故,得以保全国祚,尽管如此,王族也被从帝丘迁往濮阳,数年之后,时任卫元君角被迁往野王,濮阳自此成为秦国的一个郡县。 “濮阳,终于再见了!” 时值秋日,淡淡的凉风吹拂,偌大的濮阳城门之前,早已不显乱象,一队精锐的兵士守卫城门与箭楼,其下的城门洞开,一位位民众进进出出,其间还有一些商贾用马车、牛车、独轮车运送货物。 城门前开阔的走道之上,十多丈外的一角区域,那里两匹褐色毛发的骏马驻足,其上停留着三个人,两大一小,一男一女一孩童。 静静的在城门前矗立许久,一位身着绯色薄衫的妙龄女子双手牵着马缰,将身前的孩童护在怀中,眉清目秀,气质娴雅,身姿婀娜,虽然绾起的发丝略微凌乱,但更添风情。 怀中的孩童倒是不大,浓郁的稚嫩之气扩散,看上去也就两岁左右,身着粗布麻衣,然仍不能够掩盖其唇红齿白的可爱形象。 明眸凝视远处的濮阳城门,这里有着自己少女时代最长久的记忆,只可惜,随着秦军到来之后,一切都不存了,爷爷死了,师兄也死了。 身侧另一匹马上,则是乘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着布衣,面容清瘦,浓眉烁眼,俊逸虽不显,但却令人顿生安宁平静之感。 “师妹,师尊和荆师弟虽然去了,但你还有天明,秦国暴虐,虎狼苛政,接下来我们就暂留在野王之中,墨家的朋友传言,前段时间百家损失颇大,需要修养一二。” “正好我们也可以修炼师尊和荆师弟留下的剑谱,以应将来之事!” 感受着身旁女子的淡淡哀伤,男子轻轻摇摇头,往事虽要记在心中,但如今有了天明的牵挂,一切行事自当百般思忖。 再次看着身前左右人来人往的繁闹场面,男子不由得也是轻叹一声,头颅微转,看向身侧的女子,平静的神情之上双眸流转一缕别样的深沉,扩散一丝若隐若现的担忧。 “前些时日在陉城书馆中,飞雪姐姐和残剑大侠再次回忆当初新郑外的画面,结合近几年的事情,凶手定然是那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 “当时的新郑,也只有他有这个修为可以击败残剑大侠和飞雪师妹的干将莫邪联手,也只有他才有缘由杀害师兄。” 城门前的三人自是离开秦国久矣的公孙丽、韩申以及刚出生两载的天明,这几年,三人一直在齐国、赵国生活,就是要远离秦国的追捕。 每每想起师兄不明不白死在新郑城外,公孙丽心中就是万分的愤怒,就是万分的伤心,为此,三人再次前往陉城书馆探寻,这一次,飞雪姐姐二人又给出崭新、确切的人选。 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 如今已经是秦国赫赫有名的道家武真君,位高权重,参知军政要事,想要找其报仇,何其苦难,但公孙丽仍旧坚持返回秦国,以免待在他国时间长了,忘却此事。 又有着飞雪姐姐给予的师兄残留剑谱之物,那是两百年前天下第一刺客聂政大侠留下的鹄落剑法,如果可以修炼成功,未必没有可能性报仇。 “就算是道家玄清子,去岁他在三川郡就可以镇杀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修为还在鲁大侠之上,如果想要报仇,除非能够将鹄落剑法修炼至圆满。” “师妹且放心,韩申虽不若师弟天资聪颖,可以快速参悟鹄落剑法的精要,但只要韩申还在世上一日,便不会忘记师尊和师弟的大仇!” 道家玄清子的修为有多高,韩申心中很清楚,如今自己和师妹两个还仅仅是普通的先天境武者,距离化神武者都有很远的距离,而据鲁大侠所言,玄清子此刻绝对是化神绝巅的武者。 他们之间的差距为天堑,若无鹄落剑法,而言报仇,韩申实在是没有任何底气,好在墨家言语,道家玄清子多次击杀百家武者,若有机会,当助力自己,这……应是一个好消息。 “多谢……大师兄!” 闻此,公孙丽沉默许久,对于报仇的难度,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爷爷的死绝对要算在秦王嬴政的头上,师兄的死定要算在道家玄清子的头上。 二人均为秦国核心之人,寻常时候,想要见到他们都千难万难,想要报仇,更是难上加难,但如果不报仇,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多日赶路,尽快回到野王,天明也能够早些休息。” 见公孙丽仍旧将目光投向濮阳,百十个呼吸过后,韩申终于再次出言,左右看了一眼,驾驭着身下的马匹,找寻野王城邑的方向,如今入巳时,未时到达野王不难。 公孙丽没有出言,对着韩申点点头,双手再次将怀中的天明抱紧了一些,便是调整方向,向着野王而去,马蹄声脆,嘶吼连绵,未几,消失不见。 ****** “门主,公孙丽与韩申确定从这条路经过?” 这是一片连绵的低矮丘陵所在,夏日已经过去,生长其上的植株和草木枝叶逐渐变得枯黄,一条略微宽阔的道路自成山谷相间地带。 旁边不远处一条潺潺的河水流淌,顺着地势的起伏,向着低矮之处冲去,略差微大,便是激荡起朵朵浪花,道路一侧的林荫深处,一行九人正在阴暗之处停留,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道路节点,等待目标的出现。 “放心,这是上面给的信息,不会错的,那公孙丽与韩申都是敌秦之人,断然不会从官道大路行进野王,这里便是最为顺畅的一条道路。” “待会那二人若是到来,依计行事,断然不能伤害那公孙丽半根发丝,不然,我们性命难保,只要这件事做成,我们丹顶门在邯郸内的势力便会有可能压过中山剑馆!” 九人均是体魄健壮的汉子,为首那位被称作门主的男子,更是浑身上下一丝丝浅蓝色玄光扩散,单手持剑,漆黑的发丝高高束起,劲装加身,加持面容上的一道恐怖刀痕,平添数分森寒。 缓缓低语,向着身边的八人看去,只要能够将此事做成,丹顶门在邯郸之内便会受到绝大的助力,中山剑馆内的中山夫子已经死了,没有中山夫子坐镇,中山剑馆凭什么和他们丹顶门争。 “公孙丽与韩申二人都不过是普通的先天境武者,就算是我们风林火山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将事情办妥,门主您更是破入化神多年,一起对付他们,是否有些太看得起他们?” 对于此行的目标,从赵国远来的丹顶门一行人早就了解,对于公孙丽与韩申的信息更是了如指掌,无论是身份,还是修为,都没有办点突出的地方。 而门主却出动他们风林火山和随伺八人,本人也亲自出面,尽管知晓门主对于这次任务的看重,但这般看重,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二人自然不足为虑,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们丹顶门虽然会受到那位大人的帮助,有实力对抗中山剑馆,但我的实力与邯郸内的那几位中山剑馆武者还差了一些。” “若能够得到他二人身上的东西,就算这次耗费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根据自己从中山剑馆内所得的信息,那公孙丽二人身上有着公孙羽残留的遗物,而对于公孙羽,丹顶门主更是了解,数十年前,其一手独特的剑法超凡,虽入军中,但外界仍有传闻公孙羽传承了两百年前聂政的剑法。 聂政是谁? 那是两百年前,在千位武者层层护持中,取下韩国相国侠累首级的顶级剑客,他留下的鹄落剑法早已失传,如今疑似在公孙丽二人身上,由不得心神意动,亲自出手。 “他们身上的东西?” 风林火山等八人相视一眼,虽不明白门主话中的深意,但能够令门主这般动静,那二人身上的东西定然不简单,念及此,心中也是一动。 “马蹄声……,有人来了!” 一路追踪公孙丽三人到秦国,埋伏在这处山谷深处也超过一个时辰,诸人本要继续说道什么,但随即,身侧便是有一位精壮的黑衣汉子低呼一声,手势而动。 其余八人瞬间归于无声,内力流转,耳力绵延,数息之后,彼此相视一眼,浓郁的笑意扩散,当先的门主循声而观,远远看去,又从怀中拿出一副布帛画卷,细细对照。 “依计行事,准备动手!” 门主惊喜的低语一声,将手中布帛画卷收起,左右吩咐一声,手中利剑出鞘,九人蓄势而代,那一道道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十多个呼吸之后,随着又是一声令下,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道玄光迸出,铺天盖地的落在林荫不远处的道路之上,落在那刚行至九人划定节点的马匹之上。 第三百四十六章 至阴莫邪 “师妹小心!” 从濮阳归来,一路沿着熟悉无比的山间小道而进,或许走大道更快些,但对于秦国修建的大道,二人没有任何好感,纵马而行,算算时间,再有小半个时辰便可至野王。 然则,谁曾想,刚行至一个道路拐口,一道道摄人心神的剑光和攻伐铺天盖地落下,瞬间警觉,韩申直接持剑滚身下马,同时将目光看向另外一侧。 好在,师妹与天明并没有什么事。 不过,似乎自己要摊上事了,灵觉扩散,连忙持剑挥舞剑光抵抗大部分汇聚在自己身上的攻伐,一共有九人出现在这里,实力不俗,为何会伏击自己和师妹三人? 韩申不明白,也弄不明白,也没有时间明白,只能够极尽全力施展所学对抗围攻自己的四人,观这四人的衣着,非秦国中人,手中使用的武器更是多变。 更甚者,好像四人的修为都远远超过自己,如此,韩申更是不明白了,短短数息之后,便是一条青铜长鞭落在身上,背后遭受重创。 一双铁锤落在胸前,五脏六腑为之重创,两道剑光划过手臂,臂膀为之流淌猩红的鲜血……,清脆的碰撞声不绝,随着那四人又一次的攻击,韩申不过支撑十多个呼吸便是被击倒,周身上下,满是伤痕,周身百脉更是为之损伤。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公孙丽与怀中的天明也被丹顶门主五人轻易擒拿,有着那女子怀中的孩童侵扰,公孙丽本就弱小的实力,不过堪堪使用出五六层,便是被一掌击中脑后,瞬间昏迷。 “将这一大一小喂下乌金丸!” 对付在修为不过区区普通先天水准的二人,丹顶门主毫不在意,看着此刻只剩下那个隐约被吓住的孩童,轻轻一笑,看向风林火山四人。 “他们的实力还真是弱!” 风林火山四人中一位持青铜长鞭的精装汉子摇摇头,看着那被门主击昏的目标公孙丽,姿容却是非凡,若非目标,定要好好的享受一二。 尊门主之命,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丹瓶,从其中缓缓倒出两枚黄豆大小的金色药丸,这是丹顶门秘传的药丸,剧毒无比,服用之后,七天之内若是没有丹顶门的解药,定会毒发身亡。 将一粒乌金丸放入韩申的口中,将另一粒乌金丸放入此刻已经不知道发生何事而嚎嚎大哭的天明口中,做完这一切,九人相视一眼,不出意外,任务就快完成了。 “黑煞风,你想要做什么?” 忽然,丹顶门主周身浅蓝色的玄光大盛,手中长剑翁鸣,浩荡的剑气扩散,无形的威压直接席卷周围,目光所至,便是看向此刻韩申旁边的一人。 一语出,其余诸人亦是将目光看向那位周身精装黑衣,手持奇异漆黑长剑的男子,那是丹顶门四大护法风林火山的黑煞风,修为入先天顶尖,此刻正一只手探着韩申的胸前,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门……门主!” 黑煞风神情一怔,感周围同门诸人目光,而后讪讪一笑,将手掌快速收回,而后起身,静立一侧,恍若无事,不以为然。 “不该想的千万不要想!” 丹顶门主冷言看着黑煞风,脑海中闪过刚才黑煞风的举动,在那韩申的怀中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如此,那事物有可能便是落在公孙丽的身上。 不过,此时也不好公然搜索,再次冷哼一声,着令随伺将马匹牵来,继续未完的计划。将韩申与公孙丽放在马匹之后,正欲离去,豁然,身后又是一道道急促的马蹄声而近。 “夏侯央,果然是你们,贼心不改,竟然还将注意打到丽姑娘他们身上,找死!” 马蹄声未至,一道清冷的道喝却由天而落,紧随其后,又是一道通天的剑芒跟随,直入九人中实力最强的丹顶门主。 “丽妹妹!韩少侠!天明!” “该死的丹顶门,纳命来!” 在那道通天剑芒之后,又是一道森寒的剑芒跟随,人未至,剑气先至,一缕缕阴寒入骨的森白剑芒横扫,向着正守卫在公孙丽三人身边的风林火山四人落下。 “中山剑馆鲁勾践,陉城书馆赵飞雪!”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于突然袭击而至的剑客,丹顶门主夏侯央明显不陌生,在邯郸之内和中山剑馆打了很多次交道,鲁勾践此人尽管修为不是最高,但交由广阔,百家之中都有强者助力,颇为难缠。 另外现身的那位白衣女子,若是先前,自己或许不认识,但从这些时日跟随公孙丽所得,其人乃是赵国陉城书馆的人,手持莫邪之剑,为赵震的女儿赵飞雪,实力为先天巅峰。 二人冷不丁的出现在这里,令夏侯央心中一惊,难道他们知道自己的计划了,但随即便是将这个想法抛弃,除却他们九人以外,外人就算知道计划,也不可能确定他们的位置。 无论如何,鲁勾践和赵飞雪出现在这里,倒是颇为棘手了,鲁勾践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赵飞雪手持名剑莫邪,战力非凡,风林火山顶多与其相平。 脑海之中思绪纷飞,与此同时,鲁勾践其人与剑也已经近前,持剑而起,与其交战,脆声不绝,一道道凌厉的剑芒散落大地,一道道剑痕出现在大地之上。 “黑煞风、蟒鞭林、霹雳火、双锤山,作恶多端,伤尽天良,早该从这世上消失!” 另一边,持莫邪之剑的飞雪也催动玄功,和丹顶门的风林火山对抗,一路之上,对于这四人的信息鲁大侠也说给自己许多。 丹顶门乃是赵国邯郸城的一个门派,专行黑暗肮脏之事,强抢良家女子,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仗着背后有贵人撑腰,在邯郸横行一时。 若不是丹顶门主夏侯央侥幸入化神之境,丹顶门早就被灭了,不过没关系,今日遇到自己,这一点来的也不晚,一时间,持剑挥舞的剑芒更是森寒,四周的虚空都为之寒气扩散。 迎上风林火山四人迥异的攻伐,黑煞风使用一柄漆黑的长剑、蟒鞭林使用一根金色的长鞭、霹雳火使用两把稍短的利刃、双锤山使用两柄黝黑的大锤。 四人将赵飞雪围拢而起,踏着步伐,不断欺身而上,欲要将其击杀,然则,面对修为仿佛的赵飞雪,再加上手中莫邪的助力。 短短十多个呼吸之后,在彼此碰撞十多招之后,四人手中的兵器全部被莫邪削断,长剑变成短刃,长鞭散落一地碎片,两把利刃更是缺口频频,黝黑的大锤只剩下锤柄。 “莫邪!” “至寒之剑莫邪!” “杀性极重的莫邪之剑!” 风林火山四人连忙跳出战圈,看着手中的兵器,又看着持莫邪之剑越发杀伐绽放的白衣女子,原本一开始对方的站立和他们差不多,但现在,加持莫邪的邪性,竟然隐约超越他们一头。 手中兵器不存,一身战力已然不存三分,继续战斗,估计胳膊腿都要留下一些,反正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就算被他们带走公孙丽等人,对计划也没有影响。 “拿命来!” 赵飞雪银牙轻咬,感受体内浩荡的力量,纵身一跃,手持莫邪,再次凌空划出一道道森寒剑气,逼向风林火山四人,只可惜,四人避而不战,向着远处逃窜。 “无胆鼠辈,鲁大侠,我来助你!” 虽然战力超越风林火山些许,但四人的实力和自己相差不远,他们想逃,自己若追白费力气,美眸流转,便是落在不远处的鲁勾践和夏侯央身上,再次娇喝一声,持剑劈下。 叮!叮!叮! 一股外力的加入,令得原本有些僵持的战局瞬间而变,有着莫邪之剑的加持,尽管赵飞雪此刻的修为非化神玄灵,但莫邪之剑的至阴至寒却是足以弥补这个差距。 独特的森寒剑气冲击夏侯央的身前,配合鲁勾践的凌厉剑芒,一时间,二人合力,将夏侯央瞬间压制,数个呼吸之后,更是锋利的剑芒划过夏侯央的身躯,一缕缕鲜血迸出,滴落大地。 “鲁勾践、赵飞雪,你们都给我等着,这件事不算完,我们走!” 越来越强的压力临体,夏侯央面色逐渐的苍白起来,若是只有一个鲁勾践,自己还无惧,但那莫邪之剑却是邪门,至阴至寒的剑气临体,直入体内,不断损伤自己的经脉。 继续这般下去,别说战胜二人,留下一条命都是妄想,旋即,撇着不远处仍旧在马匹上的公孙丽三人,阴冷一笑,乌金丸已经服下,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再次奋然用力一跃,持剑横扫,避退二人,高声郎语,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道路一旁的林荫深处,至于其余八人,则是在夏侯央表态的瞬间消失不见。 “哪里走!” 赵飞雪不依不饶,这等人继续留下世间,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还不如今日直接将他们了断,将他们彻底留在这里,以免继续害人。 “飞雪姑娘,不必再追,救人要紧。” 然则,刚要施展身法离去的赵飞雪便是被鲁勾践一把拉住,摇摇头,目视着刚才夏侯央离去的身影,这次算他们好运。 而后,将手中长剑归鞘,单手指着此刻仍旧横趴在马匹上的公孙丽三人,一边踏步而动,一边收拢浑身玄光,总算是没有来晚。 “丽妹妹!” 怒气未消,听鲁勾践一语,愤然的长长呼吸一口气,将体内莫邪的杀意镇压,一丝丝森寒之气徐徐消散,看着丹顶门诸人离去的方向,再次跺脚发泄,随即返回马匹之旁,看着仍旧昏睡的公孙丽三人。 “嘤……嗯,飞雪姐姐,鲁大侠,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飞雪轻轻摇晃公孙丽的肩头,数息之后,陷入昏睡状态中的公孙丽醒转,睁开朦胧的明眸,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张脸,先是一怔,而后大喜,缓缓翻身下马,又看着一侧的鲁勾践,更是惊讶。 先前自己没记错的话,自己和大师兄三人被九个陌生人拦阻,被先后击倒,如今醒来,那几人却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则是飞雪姐姐和鲁大侠。 “丽姑娘,看你的样子应该无事。” “但韩少侠与天明却……,无耻的夏侯央,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都下如此狠毒手段!” 此时正在另一匹马旁的鲁勾践则是想要将韩申和天明叫起,晃动一二,突然觉得不对,看着一大一小二人脸上的金黄之色,心中陡然一变。 双手加持内力涌入二人的身躯,运转一周之后,瞬间勃然大怒,面上更是难看无比,于公孙丽的回应缓缓回应,言语迟疑,口中不住的怒骂之音。 一语出,刚从生死门前走过来的公孙丽神情亦是大变,虽不明白鲁大侠所言的韩毒手段为何,但脚步已经瞬间出现在昏睡不起的天明跟前。 看着天明脸上那原本白皙红润的面容变得金黄无比,呼吸也变得低沉不已,纤细的手掌直接抓过天明的胳膊,一缕内力探进去,数息之后,绝美的姿容上为之愣住,一滴滴晶莹涌现在眼眸之中。 “天明!” 无言的哭泣流转,呜咽之音极力压制,荆轲死后,天明就是自己唯一的牵挂,难不成上天要将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带走,何其不公也。 “鲁大侠,韩少侠与天明……?” 身旁的赵飞雪见状,小脚步的走到鲁勾践身旁,闪烁着明眸在韩申和天明身上扫视,观二人迹象,应该是中毒了,但从鲁勾践的反应来看,似乎有些隐情。 “飞雪姑娘有所不知,韩少侠与天明被夏侯央等人下毒了,如果是普通的毒,我有几位农家的朋友还是可以解开的,但此毒非凡,乃是丹顶门秘传。” “名为乌金丸,入腹之后,即刻昏迷七天七夜,若是在七天七夜内找不到解药,便再也不可能醒转,若非中山剑馆和丹顶门打过交道,对于此毒我也难以辨认出!”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入彀 鲁勾践神色难看至极,正是因为知道乌金丸的毒性才越发觉得刚才放过夏侯央一行人是一个莫大的错误,根据自己从邯郸了解的信息,中此毒者,要么是丹顶门给解药,要么就直接身亡。 没有第三种可能性,如今,夏侯央一行人离去,想要将他们找回来难上加难,就算能够找到,但超过七日,韩申与小天明同样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听着一旁公孙丽那轻声的呜咽,看着其怀中抱着天明无助的感觉,一时间,鲁勾践同赵飞雪相视一眼,眉头紧皱。 “这里距离野王不远,野王作为卫元君的封邑,说不准有医家高人!” 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是没有任何机会,既然夏侯央没有直接将韩申与小天明杀了,那就表明他们定有所谋。 前后看了一眼,从不远处牵过自己的马匹。赵飞雪则是在小声安慰着公孙丽,未几,一行人便是翻身上马,朝着野王的方向快速行去。 “门主,他们走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同样的道路一旁林荫深处,之前碍于鲁勾践和赵飞雪双重压力的夏侯央等人待在更远处,待在更高处,俯览着下方的情景,目视着鲁勾践等人向着野王方向奔去。 感此,风林火山等人一同将目光看向门主夏侯央,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几乎算是成功了,纵然鲁勾践等人插足,也是无用。 “那二人中了乌金丸的毒,前往野王也是无用,况且在野王也有那位大人的安排,我们只需要小心行事便可,若是那公孙丽按照计划行动,一切无忧,不然,我等在出面!” 一切计划的核心都在那公孙丽身上,夏侯央尽管不明白那女子到底有何特殊,但那位大人亲自言语,自己也未敢多问,只可惜刚才未曾搜搜那女子身上,说不准有所得。 应诊门中诸人的目光,夏侯央冷冷一笑,乌金丸的毒普天之下或许有高人可以解开,但野王之中绝对没有,语落,没有多言,亦是收敛身形,向着野王前进。 ****** “姑娘,这二人所中之毒着实奇异,我等未曾见过,恐难解开,见谅!” 半个时辰之后,逐渐恢复正常秩序的野王城中,鲁勾践带领着公孙丽等人快速寻找到一位医家散修,观其诊治,面有难色,拱手一礼,摇头而去。 闻此,公孙丽越发无言,双唇紧紧抿起,看着怀中那气息仍旧孱弱无比的天明,又看着身旁那同样如此的大师兄,心间深处的一抹希望为之消散些许。 “……” “姑娘,他们所中之毒,老夫无能为力!” “……” “姑娘,见谅,我只是一位初通医道的医者,于此毒实在是没有办法!” “……” 随着鲁勾践在野王城中寻找到的医者越来越多,那些人的回应越来越多,公孙丽与赵飞雪的面上越发难看起来,从开始到现在所寻之人不下于十位,但没有一位有能力可以将其解开。 甚至于,没有一位可以认出二人所中之毒是什么毒,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公孙丽面色煞白,双眸无神,就那般怀抱着天明走在赵飞雪身后,寻找着一位位城中医者。 “鲁大侠,不找了,都是一群废物,连个毒都解不了,找他们何用!” “不如我们返回书馆,找馆主,馆主虽不通武道,但所学通天,数十年来,也曾论道医家高人,故而馆主说不准会有解决之法!” 看着公孙丽这般深情,赵飞雪感同身受,近几年来,能够与自己想谈甚欢的同性姐妹只有丽妹妹一人,看着丽妹妹如此,自己心中也是难受。 小小的野王城邑,连人都没几个,就是有医者在此,也不过是一些小的医者,真正的医家高人根本碰不到,求人不如求已,况且馆主本就超凡。 “如果馆主也解不了此毒,那么,我们就前往邯郸,以陉城书馆的面子,区区丹顶门还不奉上解药?” 言语之间,看着丽妹妹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又看着身前牵马行走的鲁勾践也没有任何反应,赵飞雪随即又出一策,谁下的毒找谁就行了。 “从野王到陉城书馆,起码得两天两天,从陉城书馆到邯郸又得一天,纵然以陉城书馆的面子,丹顶门为之屈服,但他们只需要拖延一二,我等为之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鲁勾践何曾不知道,只是,如今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七日,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而返回赵国,实在是不妥。 而且,中了乌金丸之毒,也不能够承受长途奔波,不然毒发会更快,撇着被自己放在马身之上的韩申,感受其身上的气息,又是一叹。 “但是我们就这样在野王随意找寻医者,也很难有收获,医家高人历来都在公室贵胄府中,哦,对了,我记得野王是卫元君角的封邑吧。” “在卫元君府上,想来有高明的医者,不如我们前去问问,毕竟丽妹妹也是卫国人,而且丽妹妹的爷爷还是卫元君器重的大将。” “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对医道精通的只有医家中人,虽然农家也有高人,但比起医家还是逊色一筹,不然鲁勾践直接沟通农家了,赵飞雪脑海中不断思忖,不断说道着解决之法。 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可行,以卫元君的身份,其府上的医家之人定然比他们刚才遇到的好些,说不准便能够有所收获。 反正在野王城中找普通的医者也是找,找高明的医者也是找,快速说完,赵飞雪眼中亮光闪烁,手持莫邪之剑,快走一步,行至鲁勾践身侧,再次一问。 “这个……有点道理!” 还别说,尽管赵飞雪前两个方法不咋地,但是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鲁勾践闻之,感受着奔至身侧的赵飞雪,对其微微一笑,略微思忖,深深颔首。 而后,看着身后怀抱小天明的公孙丽一眼,似乎比起刚才寻找那些普通的医者,公孙丽那一双死寂沉沉的明眸也是陡升些许亮光。 主意打定,没有办点迟疑,即刻便是转变方向,向着城中卫元君府邸前去。不大的野王城中,仅仅一炷香的时间,鲁勾践诸人便行至卫元君角的府邸跟前。 这一次,未待鲁勾践与赵飞雪上前通报,公孙丽便是当先一步拦阻二人,将怀中的小天明交给赵飞雪,己身则是神色恭敬的走向府邸之前,尽管府邸跟前有诸多重甲兵士守卫。 但好像……并没有受到所谓的拦阻,自报家门,通传而后,数十个呼吸之后,那卫元君角竟然亲自从府邸深处走出,带着左右侍从相迎。 “刚才听下人禀报,说是有一位叫公孙丽的女子要事求见,本王一猜就是公孙姑娘了,公孙姑娘的家族助力卫国多矣,本王却一直没有好好礼谢之。” “这一次既然姑娘有要事求见,尽管言语,只要本王能够做到的,定然不会让姑娘失望,定然不会让公孙羽老将军失望!” 锦袍华服,冠带束发,俊朗非凡,虽然精气神略微颓废,但举手投足之间仍显浓郁的贵气,行至府邸门前,看着公孙丽数人,男子陡然大喜,拱手相迎。 看着不远处的鲁勾践和赵飞雪,同样点点头,眼角的余光扫视马匹身上的一人,更是双眼微眯,对着身后的侍从看了一眼,便是涌上前来伺候着。 “民女公孙丽见过大王!” “还请大王快救救我的孩子天明,还请大王快救救我的大师兄韩申!” 感卫元君角如此热情,观卫元君角如此神情,公孙丽心中激动不已,当即上前一步,躬身而跪,双手一礼,一头触地,浅浅的沉闷之音回旋。 只要卫元君愿意出手相救,公孙丽自觉小天明与大师兄有救了,毕竟卫元君是卫国的王,是她们的王,如果王都做不到,那……还会有谁可以做到? “公孙姑娘切勿如此,快快请起!” “先随本王进入府邸,你的孩子和大师兄怎么了?” 见公孙丽如此大礼,卫元君不由得有些慌乱,连忙上前快速将其搀扶而起,左右看了一眼随从护卫,未敢在府邸门前继续停留,再次招呼着鲁勾践与赵飞雪等进入府邸之中。 对于卫元君和丽妹妹的谈话,不远处的赵飞雪听在耳中,心中也是充满期待,无论如何,这卫元君也是一位王,尽管如今爵位黜封君,但所拥有的医家之人非普通的公室贵胄可比。 在卫元君府邸诸人的迎接之下,同鲁勾践和怀中的小天明一起进入府邸,看着怀中仍旧昏睡不醒的小天明,赵飞雪不由得轻轻一笑。 “先生,我的孩子和大师兄所中之毒可否有解?” 公孙丽的所求,卫元君角的处理速度很快,一边将鲁勾践诸人迎入正厅,一边将府邸中的医家之人唤来,为昏睡的一大一小诊治。 正厅之中,公孙丽在厅中不住来回走动,看着卫元君府邸上的老医者先后为天明与韩申诊断,观那位医者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由得,心中升起浓郁之希冀。 “先生,这二人如何?” 卫元君在府邸中,紧随公孙丽之后,同样询问一声。身侧不远的鲁勾践与赵飞雪同样将目光看向那位老医者,从这位老医者身上,他们看到了与刚才明显不同的表现。 “他二人所中之毒着实罕见,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应该是乌金丸之毒,此毒只在赵国邯郸区域出现过,诸夏其余区域并未出现,老夫也是从医家典籍上看过类似的记载而得知!” 那须发洁白的老医者起身,对着卫元君一礼,随后缓缓而道。 一语出,豁然间,公孙丽、鲁勾践、赵飞雪三人眼中光芒大盛,自从进入野王城以来,对方是第一位知晓此毒的医家高人。 “不过,老夫却解不了此毒!” 然,那老医者接下来的一眼又令三人心中一突,公孙丽那充满希望的绝丽姿容上陡然一滞,身下的脚步想要迈出一二,但身体却不为所动。 “先生,既然医家典籍上有过此毒的记载,那么,想来医家对于此毒定然有解决之法,还请先生出手救一救这二人!” 鲁勾践也是神情瞬间凝重许多,看着此刻神色再次低迷起来的公孙丽,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医家既然敢记载此毒,定然有解决之法。 卫元君在一旁没有言语,只是同样将目光看向那老医者。 “医家典籍上却有解决之法,但那种手段只有传承医家核心精要的医者才能够掌握,老夫不过一散修医者,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果医家念端大师在野王的话,以她的能力,此毒轻而易举!”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些瘦了 那老医者拱手对着卫元君角一礼,而后看向鲁勾践三人,单手轻捋颔下短须,摇摇头,此毒自己实在是解不了,除非能够找到医家念端大师。 医家念端大师乃是百年前医家前辈扁鹊的传人,为医家核心中的核心,些许乌金丸的毒,自然是手到擒来,语毕,便是不再多说。 “医家念端!” “据我所知,念端大师从去岁初就进入咸阳宫了,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触到大师,纵然念端大师可以出咸阳宫,那也不知道是何月何日了。” 从老医者口中听闻医家念端的名字,鲁勾践那本就凝重的神情更是眉头一挑,同身侧的赵飞雪相视一眼,说起来,念端大师入咸阳宫还与其父亲赵震有关系。 当初为了从秦国武真君的手中救下赵震大侠与嚣魏牟将军,念端大师甘愿身入咸阳宫三年,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一半的时间。 虽知晓念端大师可解此毒,然其身份非凡,一般人不可能见其面,这……又是一个极大的问题,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七日。 “念端大师医术超凡,既然寻常人见不到大师,不如我持陉城书馆的令牌,请如今在秦国的赵国使者觐见秦王,让念端大师出咸阳宫诊治韩少侠与天明。” “鲁大侠,你觉如何?” 以陉城书馆的面子,赵国使者定然遵从,如此,将念端大师从咸阳宫请出来不是不可能,只要念端大师可以出宫,以大师的秉性,定然可救二人。 赵飞雪口中喃喃脆语,突觉这种可能性成功极大,连忙面上一喜,看向鲁勾践,同时脚步微动,行至公孙丽身侧,双手拉住其柔嫩的臂膀,安慰些许。 “赵国使者觐见秦王!这……应该可行。” 鲁勾践闻此,略微沉吟,便是颔首,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秦赵虽敌对,但以赵国使臣请念端大师出宫,于秦王政来说,不算大事。 “不妥,不妥!” “诸位可能没有听到消息,据本王所知,七日前,秦国关外大营增兵十万,屯于上党,虎视赵国,如果这个时候,赵国使臣觐见秦王,被秦王应允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这位女侠所言也不无道理,比起赵国,公孙姑娘,我们卫国更为适合,你身为我们卫国人,本王能够做的不多,但这块令牌应该可以助你一二!” “缘由卫鞅与文信候的渊源,秦国始终没有灭卫国宗庙,此令牌代表着本王,若持之,秦王定然会答应将念端大师放出咸阳宫,如此,事情可成。” 然则,中山剑馆鲁勾践之语刚落,一旁静静聆听诸人之语的卫元君角却是上前一步,单手摆动,头颅摇晃,深觉此计不妥。 将目光看向身前的公孙丽,轻叹一声,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黝黑的令牌,深深看了一眼,便是将其递给公孙丽,同时,口中之语缓缓。 “而且,本王还会派出王族使者,以使秦王不疑。” 卫元君角继续应言,分析眼前大势,无论如何,也是卫国使者觐见成功的可能性最大,看着公孙丽接下手中令牌,面上微微一笑。 “公孙丽谢过大王!” 此等恩情,不枉公孙家族为卫国抛洒热血,爷爷的血也没有白流,大王如此厚待自己,若此行能够请出念端大师救治天明和大师兄,定要替大王谋划复兴卫国。 纤细的双手紧紧握着那块黑色王族令牌,心间深处百感交集,脑海中回忆着往昔卫国的一切,大王终究未负她们公孙家。 绝美的姿容上,那略显通红的眼眸深深看向卫元君,屈膝再次跪拜,以表礼仪。 “公孙姑娘,快快请起,比起公孙家的付出,本王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见状,卫元君角不由得再次慌乱起来,连忙上前一步,将公孙丽搀扶而起。感受着从公孙丽身上荡漾的忠义之心,心中一声叹息。 “大王,民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师兄和天明中毒颇深,所以民女想要即刻离开野王,前往咸阳,待他们的伤势完好如初,民女再返回野王,叩谢大王。” 得卫元君相助,于公孙丽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若是不差,凭借手中王令和卫国使者,定可以请出念端大师,救治师兄与天明。 心中急切万分,一刻也不能够停留,无限的希望从心间深处迸出,再次双手拱起对着大王一礼,脆声而落,等待卫元君的回应。 “哈哈,本王这些年一直待在野王,若是公孙姑娘日后有暇,随时可以回来。” “本王明白公孙姑娘的心情,既然这样,那本王这就安排下去,准备马车、护卫、使者,以方便公孙姑娘行事。” 卫元君角朗朗一笑,点点头,便是从厅前唤来一位中年锦衣男子,快速的将一道道命令下达。听此,公孙丽三人面上笑意绽放。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那人便是返回复命,诸般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感此,卫元君当先一步走出厅堂,公孙丽等人随后。 府邸的后方宽阔庭院内,三驾外表奢华无比的马车动静其上,一侧更有十多位身披重甲的精干兵士,手持长剑戈矛,周身扩散浅浅的元力气息,修为不弱。 挑选的卫国使者也是准备好,正是那先前办事的中年男子。公孙丽未敢拖延,将韩申与小天明缓缓的送入马车之中,同鲁勾践、赵飞雪二人和卫元君告别。 卫元君角拱手朗笑,目视着公孙丽一行人入马车之中,随之,左右看了一眼,又是十多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剑客出现,并未多言,十多个呼吸之后,三驾马车同身侧的骑兵、护卫消失在府邸之中。 “公孙姑娘,见谅!” 半顷之后,卫元君仍停留在偌大的后方庭院内,隔着遥远的距离,目视咸阳所在的方向,长叹一声,深深的一礼,公孙家族世代忠君,自己这般行事,心虽不忍,奈何? “卫元君,王令交给公孙丽了?” 而对于身侧那不知何时近前的灰衣男子来说,只要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都在掌控之中,便是最好的答案,观卫元君动作,眼眸流出一丝嘲弄,而后轻道一声。 “一切都按照大人的意思,将黑龙令亲手交给公孙丽,再有大人的手下护持,一路之上,不会出现问题。” 灰衣男子的身份卫元君不清楚,但他手持秘密王书,便代表着秦王亲自,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够违背,困居在野王城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能够为秦王办事,似乎还代表着自己有用。 若是公孙丽真的可以入宫,以其卫人的身份,未必不可以护佑自己,护佑卫国的宗庙,比起流浪在诸夏成为剑客,对公孙丽来讲,也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很好!” 清冷的声音落在,那位灰衣男子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继续停留片刻,卫元君也是离开后方庭院。 ****** “这里就是咸阳!” 日夜不停息的赶路,从野王到咸阳城,足足花费两天两夜的时间,午时一刻,便是一行车队从咸阳南门进入城中,车队的前方,飘扬着卫国的旌旗。 三驾马车中,卫元君亲派的使者占据一辆,公孙丽与赵飞雪、天明占据一辆,鲁勾践自己独占一辆,时值午时,正是咸阳城热闹非凡的时刻。 宽阔的中央大道上,马车所进,没有任何行人拦阻,道路两旁,大量的商铺、酒肆涌现,顺着浅浅的秋日凉风,虚空中漂浮着馥郁的清香。 赵飞雪从一侧的马车窗口看向外面,对于自己来说,还是第一次前来咸阳,看起来,和邯郸差不多的繁闹,只是这里的秦人居多,口音多迥异。 但对于同居于马车内的公孙丽来说,咸阳城再热闹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两天两夜的时间,怀中的天明仍旧昏睡不起,除却本能的喝下一点水,没有进食任何东西,那原先红润可爱的面容也变得昏黄瘦弱起来。 “卫元君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先天武者!” 另一驾马车中的鲁勾践虽不是第一次前来咸阳,但一路之上,对于卫元君派遣的那些武者倒是好奇起来,他们的修为都是先天精英层次,不说和赵飞雪相比,但也远超公孙丽。 一共有十四位先天武者,从离开卫元君府邸之后,便是跟随着自己等人,期间也没有露面,但自己身为化神武者,灵觉可以感受到。 这样一股力量,对于困居在野王城的卫元君来说,已经是很强了,秦国竟然允许?亦或者说,以秦国的实力,根本不在乎? 不解其中更深层次的含义,一行车队从城南而入,行入西城区域的诸侯国行人馆之中,卫国身为秦国的附属国,尽管地位不高,但也是诸侯。 “丽妹妹,你现在就要入咸阳宫?” 卫国一行人刚入行人馆中,公孙丽便是拿出手中的王令,将怀中的天明交托于赵飞雪,己身略整凌乱的绯红衣衫,欲要同卫元君派遣的使者一同入咸阳宫。 或许自己不进咸阳宫也是可以,但看着天明身体一天天的衰弱下去,自己恨不得直接将念端大师从咸阳宫拉出,将其拉到天明跟前,将其直接治好。 只要那秦王应允,自己就立刻带着念端大师前来行人馆! “飞雪姐姐,劳你暂时照看天明和我师兄,大王已经帮助甚多,而且王令都在我身上,想来大王也是知道我要前往咸阳宫的!” 连续两天两夜不曾合眼,公孙丽的精气神却未见低迷,反而如今靠近咸阳宫,双眼中更是泛着淡淡的神采,从怀中拿出大王给的黑色椭圆形令牌,其上一个古朴的秦篆烙印其上。 与此同时,公孙丽所在的行人馆房间之外,同来的卫国使者也身着正装而来,华丽的锦袍加身,束冠而起,看着正从房间出来的公孙丽,眼中也是一亮。 “哈哈哈,公孙姑娘,大王来时的路上有叮嘱,说是姑娘定然忍不住要直接进宫,故而在下已经准备好,面见秦王之时,有大王留给姑娘的令牌为证,请出念端大师不难。” “而且,为了体现卫国对于秦王的尊重,大王也为公孙姑娘备好服饰。虽然姑娘姿容不凡,静雅贤淑,但诸般礼仪不可费,还请姑娘沐浴更衣。” 中年模样的卫国使者对着公孙丽拱手一礼,脑海中翻滚着来时大王所言,尽管不解其中深层次含义,但照做就行了,对着身后跟来的两位侍女挥手,那二人便是各自拎着一个见尺方圆的红色木箱,行至公孙丽跟前。 “要……这么麻烦?” 公孙丽身后的赵飞雪闻声,不由得秀眉一皱,面见秦王要这么多礼仪?不过,自己也没见过赵王,根据馆主所言,好像宫廷礼仪很多。 “秦国乃上邦,卫国为小国,礼仪自然要做的周全一些,以免有所差错。” 卫国使者点点头,简单解释道。 “麻烦使者了!” 看着近前的两位妙龄少女,手中各有一个精致的红木箱,里面盛装的应该是大王为自己准备的觐见服饰,既然是大王准备的,那么,想来必有道理。 公孙丽没有与使者争辩,便是返回房间,只要能够令秦王满意,令秦王下令,一切都是值得的。 半柱香之后,一只巨大的精致木桶搬入房间,顺带的还有一只只木盆盛装的百花花瓣,陈放在房间之中,一缕缕幽香弥漫。 随其后,又是六位从行人馆调遣的年轻妇人入房间之中,给予服饰,见如此阵仗,赵飞雪心中狐疑不已,见一个秦王至于吗? 一片片花瓣落入木桶之中,一股股热气升腾而起,公孙丽除去所有衣衫,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皙的肌肤外显,曼妙的身躯缓缓没入其中,己身没有任何动作,任凭六位妇人给予摆弄。 三炷香之后,在那六位年轻妇人的手下,公孙丽浑身上下为之散发更为柔亮的光芒,从木桶中起身,那初显成熟的体态玲珑有致,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带着点点的水韵踏在一旁的绒毯上。 修长的丰腴涌现一缕别样的红润之感,纤细的腰肢婀娜,高耸而立的山峰荡漾,昂扬的脖颈更是柔媚,绝美的姿容韵光扩散。 一时间,再旁伺候的六位年轻妇人都看呆了。旋即,没有迟疑,打开卫元君带来的两个小木箱,一者为服饰,一者为装饰。 浅淡的橙红色长袭纱裙纬地,散发百花娇艳的薄纱披肩,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段带左侧更是丝绦垂着一块上等环玉。 湿润的长发缓缓擦拭,伴随着公孙丽自身内力的催动,在六位夫人将衣衫穿戴完毕的时候,也为之清爽,一根镂空金簪斜插而入,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不复少女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吱!吱!吱! 赵飞雪与那位卫国使者院外等候了足足快一个时辰,终于,那一直紧闭的房门为之打开,当先便是一位明眸娇颜的丽人浮现在眼眸深处。 “你……你是丽妹妹!” 赵飞雪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丽妹妹姿容绝色,但如今历经沐浴更衣的丽妹妹却仿佛更为惊艳了,近年来,诸夏流传《天人劫》,其内有魅惑帝辛的苏妲已。 流传中,苏妲已的姿容身段,艳冠天下,就是仙神也为之倾倒,堪为千秋绝色,不然何以征服帝辛,但在如今赵飞雪看来,丽妹妹同样有这个潜力。 “飞雪姐姐,我该进宫了!” 公孙丽点点头,身后的六位年轻妇人仅仅跟随,以免纱裙凌乱,脆语而落,美眸闪烁,将视线落在同行的卫国使者身上。 彼此相视一眼,点点头,这一回,没有任何其它的礼仪,怀中携带者大王送给自己的王令,徐徐走出院落,对着寻声而来的鲁勾践微微一笑,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驶向咸阳宫。 卫国使者端坐在马车之前,未敢与公孙丽共处一室,顺着长长的直道,从咸阳西城行入咸阳宫正门之前,直接便是被守卫森严的兵士拦阻。 “还请公孙姑娘赐下令牌!” 使者翻身走下马车,对着那些守卫兵士点点头,而后行至马车的窗户跟前,躬身一礼。 数息之后,一直纤细白皙的手掌从窗户深处,一只巴掌大小的椭圆形黑色令牌出现,落在那卫国使者的手中,见此,面上为之一笑,连忙走到那些兵士之前,将令牌和王书呈上。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那守在正门的兵士接过这两样东西,对着卫国使者看了一眼,又瞥了不远处的马车,没有多言,将东西交给身侧的同伴,让其快速前往宫内,通禀大王是否要见他们。 半柱香之后。 豁然间,一道由远而近的急促马蹄之声从咸阳宫内传来,不由得,那守在正门前的诸多兵士为之神色一变,根据宫规,咸阳宫内是禁止纵马而行的,但现在竟然出现了。 转过身,将目光看向咸阳宫深处,巨大的宫墙通道深处,一队身披黑色重甲的骑兵快速奔至,领先一位直接翻身下马。 “见过卫尉!” “见过卫尉!” “……” 竟是卫尉李信,其人近些年一直守卫在大王身边,颇得大王器重,更是在短短数年之内,从一介宫中守卫,升至中郎将,再升至卫尉。 不仅如此,近来宫内又有传闻,大王或许会让卫尉入军,获取战功以封爵,可见器重,如今,卫尉竟然纵马而至,想来是大王应允的,但一个区区卫国使臣焉得大秦如此。 “你们从卫国而来?” 李信翻身下马,身披重甲,腰腹长剑,行至宫门前的卫国使者身侧,前后深深看了一眼,能够令正处理政令的大王如此动容,此行应有非常人。 “见过将军,我等从卫国而来,因要事求见秦王,王令与文书已经交付!” 卫国使者深深躬下身躯,未敢直视,听刚才那位宫卫而言,其人为咸阳宫卫尉,这个职位可是不简单,如现在的大秦国尉蒙武,便是从卫尉而出。 不出意外,此人必然是将来的大秦军中高层,甚至有机会登临前将军与上将军的位置,自己不过卫国小人,未敢任何逾越。 “传大王口令,卫国使者公孙丽可以觐见,但你就不用进去了!” 对着那人点点头,李信未敢有所迟疑,在出来的时候,大王就已经吩咐,让自己速速将宫外一位名叫公孙丽之女子带过来,根据刚才自己的灵觉探察,马车之中却有一位女子。 “这……,是!” 一语出,那卫国使者神情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浓郁的不解,再次拱手一礼,转身走向身后的马车之旁,将事情缓声说道于公孙丽。 数十个呼吸过后,那卫国使者再次走到李信跟前,礼仪而下,便是待在宫门前一侧,让开马车行进的道路。李信则是再次翻身上马,引领着这驾马车驶向兴乐宫。 ****** “公孙姑娘请!” 卫尉李信开路,一路畅通,领着身后的这驾马车,路过咸阳宫正宫,路过章台宫正宫,路过巨大的演武场,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带着身后略微缓慢的马车行入兴乐宫所在之区域。 那里,巍峨壮丽的宫殿林立,高耸而立的鸿台依旧,铁血非然的大秦兵士巡逻不断,重重拦阻之下,马车一路行至兴乐宫正厅之前。 李信上前,轻语而出,下一刻,一位姿容绝代的丽人从马车缓缓而出,身入陌生之地,一路之上,虽觉秦王不让卫国使臣觐见不合,但既然到了这里,秦王既然愿意见自己,那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谢将军!” 公孙丽福身一礼,身着华丽的锦袍,雍容的贵气中又充满朝阳的英气,顺着面前这位年轻将军的指引,小步行至眼前的宫殿,行至这座有诸夏最为尊贵之人存在的宫殿之内。 殿内很是安静! 公孙丽入宫殿之内,单薄的身躯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压力,头颅低垂,未敢近前,缓缓而行,左右眼角的余光看过去,一位位宫奴、侍女在列。 同时,自己也能够感受到在这座宫殿的最前方,最上首,有一个人正在看着自己,正在俯视着自己,令自己浑身不住的为之一紧,为之惊悸。 “民女公孙丽见过秦王!” 未敢在殿内行进太深,不过十步,便是躬身跪拜,双手触地,脆音而起。清脆的声音荡漾在偌大的殿内,余音不绝,久久回旋。 “你有些瘦了。” 数息之后,一道清朗的回应从殿前上方而落,缭绕与公孙丽耳边。 “秦王见过民女?” 瞬间,公孙丽神色微变,这道声音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秦王之人自己绝没有见过。然听此言,似乎秦王见过自己,念及此,明眸为之闪烁。 “请秦王恕民女冒犯!” 不过,随着自己的一言落下,上首在没有半点回应,公孙丽心中奇异,脑海中思绪繁杂,一时间也想不太多,天明与大师兄危在旦夕,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行之。 数息之后,厅前上首仍没有半点回应,公孙丽心中略微急切,强忍着周围传来的压力,缓缓抬起头,看向厅前最上首。 “公孙丽,寡人……等你很久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骊姬 身着精致的玄色锦袍,脚踏步云靴,束发高山冠,黑色的发簪穿插,看着下首那缓缓抬起头颅的公孙丽,秦王政心中不住的欢喜。 时隔数年,继当初野王一见之后,如今她己身走到自己跟前,美服加身,曼妙的身姿摇曳,绝美的姿容上英气突显,比起后宫内的那些美人,一缕缕别样的冲击涌上心头。 她,和野王的时候一样美! 不,比当初野王的时候还要美,那个时候的她虽然轻灵娇艳,但此刻却平添数分娇媚,眉宇之间,更是有着一股成熟的韵位。 看来,这几年,她经历了很多。不过,从今天过后,她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从今天起,自己就是她唯一的王,是她一生的王。 徐徐从座位上起身,行至案前,俯览着下方的公孙丽,继郑夫人之后,她是唯一一个能够令自己心动的女子,或许是少年情缘,或许是缘分。 然则,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迎着对方明眸深处的一缕惊讶,秦王政那柔和的面上更是笑意徐徐而出,任凭对方打量。 “怎么是你!” “为何是你!” 从先前咸阳宫门之前的异样,公孙丽就隐约发觉不妥,自己虽然也算是卫国使者,但比起真正的卫国使者,自己还是微不足道的。 之所以前来,乃是为了在秦王应允念端大师出宫以后,好将其快速待会行人馆,以期尽快将天明与大师兄治好,但那位将军却只让自己进来。 一路之上,那将军对自己颇为客气,现在想来,一切……似乎都有些明了了,都是因为此人,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人自己见过。 数年前的野王城邑,卫元君府邸中,他是卫元君府上的贵客,名为赵公子,很是受卫王敬重,来历也很神秘,起码自己先前未曾知晓。 非如此,在野王城中,对方还救国自己两次,归于卫元君府邸,安心静养,期间卫元君亦是屡屡拜访,以显礼仪,脑海中翻滚往昔诸多画面。 公孙丽心中不由得一沉,一双希冀之光闪烁的明眸深处更是陷入呆懵,红唇轻启,喃喃自语,为何秦王会是赵公子,为何他会多次救自己,为何他现在出现在这里…… “我早就该料到,能够在秦军控制的野王城中自由进出卫王府邸,让卫王如此敬畏的,让蒙武不敢搜查卫王府的,也就只有秦王了!” “所以我……我现在出现在咸阳宫,也是你安排的。” 公孙丽那绝美的姿容上许久才缓过神来,心神恍惚,红润无比的容颜为之陡升一缕苍白,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是那般的可笑,是如此的可笑。 联想到两天前在卫元君府邸中卫王的动静,对于送自己前往咸阳宫准备的很是充分,很短的时间被便是将一切安排完毕。 原本自己以为那卫王是看在公孙家族的面子上,现在……没有眼前这人的命令,卫元君也未敢轻易有所作为,只是公孙丽不明白,为何对方为何要让自己入咸阳宫。 “不错,一切都是寡人安排的。” “数年前的野王城中,寡人就想要带你回咸阳,只是武真君进言,得你之人容易,得你之心难,然,现在寡人并不在乎那些。” 于少府令赵高的计划,秦王政很是满意,公孙丽完好如初的送至自己跟前,看着公孙丽那略有悲戚的神情,秦王政直接无视,踏步而动,走下厅中。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你是大秦之王,只要你愿意,诸夏之内会有万千美人自动近前供你享用,我不过一卑微民女,为何你一定要如此!” 公孙丽情绪激动,一双明眸恨恨的看向秦王政,此人杀了自己的爷爷,又杀了许多列国游侠剑客,又杀了许多自己的朋友。 若想要自己顺从他,决然不可能。 “因为十多年前,你在邯郸之中曾经救过寡人一命,所以,寡人如今要好好的答谢你,好好的保护你!” 行至厅殿下首,近距离一观公孙丽,迎面便是一缕缕清幽之香弥漫,面上仍旧是笑意弥漫,对于公孙丽的反应,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也许如当初武真君所言,对方心中会不乐意,但自己也不在意了。 “既然你说我当初曾经救过你一命,那么,这就是你报答恩人的方式吗?” 少女时期,自己曾在邯郸带过一段时间,时隔久远,具体之事已经记不清楚,听秦王之语,公孙丽面上更是怒意浮现,苍白的神容上为之一缕缕不自然的红润。 “随你如何说。” “如今我秦国大势已成,必当一天下,寡人让你欠上一条恩惠,你应当庆幸!” 仍旧直视身前公孙丽那无助的双眸,这种感觉自己很喜欢。 “但你却派人伤了我的孩子,伤了我的大师兄!” 心间深处无比忧伤,跪立在厅殿内的公孙丽无力的单手撑在地面,头颅深深垂下,原来,造成天明与师兄这般下场的缘由是自己。 一丝沙哑的声音荡漾,一缕伤感弥漫。 “任何目的都是需要手段的。” 秦王政悠然而应,无论之间发生过什么,总之,现在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所以,当初你在野王屡次放过我们,这次令卫王派人护送我们前来咸阳,都是你早已预谋好的。” 说到这一步,公孙丽已经完全明白,自从夏侯央他们寻上自己等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了,乌金丸的毒,医家念端大师的下落,无论自己如何做,都会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若是不出自己所料,若想要救天明和大师兄,自己要付出……,念及此,公孙丽再次陷入深深的沉静之中,数十个呼吸之后,冷语再出。 “那你为何现在出现在寡人面前,难道不是有求于寡人。” “现在……你应该明白,寡人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要你的孩子天明的命,更不会要你大师兄的命,寡人要的……是你!” 被一位女子如此对待,十多年来,秦王政还是第一次,感受着对方身上独特的气息,眼前情景虽不是自己最希望的,但也是目前最好的。 对于公孙丽身边的男子和孩童身份,赵高也已经全部查明,虽然公孙丽已非处子完璧之身,但那孩童的父亲也早数年前被武真君镇杀。 正是因为那孩童的特殊身份,秦王政料定公孙丽必然来咸阳宫,当年惠文先王可以容纳宣太后,自己同样可以容纳公孙丽。 至于那孩童,根本不被自己放在眼中! “……好!” “只要你让念端大师救治天明和我师兄,我……我就答应你!” 爷爷死了,师兄荆轲也死了,现在自己身边能够依靠的只有大师兄和天明,天明是自己和荆师兄唯一的念想,无论如何他二人不能够有事。 如果用自己的一生可以换取天明和大师兄的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秋水明眸再次出现在秦王政面前,其内晶莹的水珠晃动,公孙丽直直的看向面前之人,看向面前这个无耻之人,看向这个自己为之愤恨许久之人。 “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天明和我师兄伤的很重,待他们伤势完好之后,我就返回咸阳宫!” 自顾的从厅殿内起身,公孙丽仍旧冷冷看向秦王政,双眼深处闪过丝丝迷茫,这……这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了。 “好,寡人给你一个月!” “若是你违背约定,那么,你应该知道后果。赵高,传寡人口令,医家念端大师入行人馆救治伤者,不得有误。” 静静看着跟前的公孙丽,秦王政那一双精光闪烁的丹凤之眸为之深深看了公孙丽一眼,这是给予对方的机会,她若是把握住,一切无忧,若是把握不住,诸夏之大,罗网跗骨。 语落,厅殿内立于阴暗之中的少府令赵高应声而退。 数息之后,公孙丽亦是离开兴乐宫,卫尉李信护送其出宫。 ****** “公子,这是刚才少府令赵高送来的王书,送来就走了!” 云高天空阔,心境事悠然,尽管爵封武真君,位列左丞相之位,但大部分职务全部堆积在国府之内,被开府执政大臣昌平君熊启收拾。 诸般大政方略已经规划完毕,只是尉缭暂时还未入国尉之职,现在的国尉仍旧是蒙武,内廷长史李斯一直待在兴乐宫偏殿,助力秦王政处理要务,上将军王翦已经配合桓齮将老弱兵士逐渐迁移至关外大营。 如今,用的着自己的地方不多,闲来无事停留在府邸之中,若非之前秦王政言语待公孙丽入宫,为其贺。那么,现在自己应该回到天宗总部。 偏厅一隅,时值深秋,凉风微动,对于周清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弄玉仍旧每日在厅内练琴,琴音袅袅,空谷悠远,甚为怡然。 云舒则是已经彻底熟悉府邸上下的大小事务,未几,手持一卷布帛,看着厅中仍旧沉浸琴音之内的公子,上前脆语,内力流转,涌入心间。 “王书,其上何事?” 躺靠在榻上,不为所动,天籁传音之下,回应自生云舒耳边。 “秦王之令,纳卫人公孙丽为美人,赐封骊姬,请公子于后日申时昭德宫宴饮!” 云舒点点头,将刚才少府令赵高送来的绢帛王书打开,一目笼罩,其上的信息收拢,三个呼吸之后,对着公子再次言语。 第三百五十章 逃秦 昭德宫。 是咸阳宫内近来新多的一座宫殿之名,乃是秦王政为公孙丽亲自选定的府邸,取名昭德,赐以佳人,作为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入宫之人,公孙丽在后宫之中影响巨大。 自从百年前秦国逐渐崛起以来,凡是秦国后宫之女子,大都是山东六国的公室贵族之人,或许有身份卑微之人,但都不可能登临高位,顶多一个八子、七子、长使的位置。 在如今秦王继位之初,也是如此,由华阳祖太后选定,从六国选送美女,充实后宫,国大者美女位分高,国弱者位分低。 如今后宫之内,最为尊贵者当属华阳祖太后,其大父为昭襄王时代的华阳君,而华阳君地位更为非凡,其姐姐便是宣太后,异母弟为穰侯魏冉。 故而身份尊贵,楚国外戚虽被应候范雎打击,但仍旧能够对秦廷产生较大影响,安国君得以继位便是这个缘故,子楚之所以继位亦是被华阳太后喜爱。 其次便是赵太后,自从被秦王政从冷宫迎回,一应礼仪尊贵加身,居于甘泉宫中,虽声名不显,但为当今王上母亲,自不必说。 其下便是王后,只可惜,秦王政继位以来,未成立后,王后之下为夫人,后宫之内,大国美人有二,一者楚国芈夫人,一者赵国敏夫人。 夫人之下,为美人,此位虽尊贵,但和夫人之位相近,故而鲜少有人得知,更多的位分便是美人之下良人,良人者,以魏国美女、齐国美女为上。 良人之下,为八子、七子之位,位虽不低,但秦宫人尚少,故而,此位分也不多,反而以韩国美女、卫国美女的长使、少使为上。 然而今日,一位来至卫国的民女,身份何其卑微,竟然一跃为良人之位,赐予大宫殿,移居昭德宫,数十年来罕见也。 不仅如此,大王为了此女,还专门下王书,在昭德宫摆宴请赢秦族老和文武要臣,一同为其贺,这等场面后宫诸人谁都没有过。 “哈哈哈,寡人身为大秦之王,家国一体,今日虽纳丽良人,看似私事,实则也是国事。再加上郑国渠修成以后,寡人还未与诸位这般欢喜宴饮。” “故而,今日诸位当随意品宫廷舞乐,食宫廷佳酿,今夜,当不醉不归。” 早已整修完毕的昭德宫内,时值申时中段,尽管外界的天空还有些余晖,但深秋时节,申时过去,便是天地暗淡,至于昭德宫内,更是早已灯火燃起,映衬内在光明。 秦王政端坐在厅殿上首,右侧身着秦宫良人装束的公孙丽静坐其上,眉宇之间看不出有何欢喜,只是就那般静静的坐着,静静的饮酒。 举起手中青铜盏,秦王政向着下首诸人颔首,一饮而尽,数息之后,秦宫太乐而出,一位位身着浅红纱裙的曼妙女子而进,上前一礼,随着偏厅一位位太乐内的乐师音韵而出,整个昭德宫正厅为之欢快起来。 一道道厚重有缘的编磬之音回旋,一道道清脆的钟鸣之音弥漫,更有琴瑟合奏,空谷悠然,尤其是秦国独特的秦筝,更是铮铮然有铁血之韵。 排箫起伏有序,长笛夹杂其内,击筑之声相合,配合厅殿内的乐舞,一股浩大的上国气象传荡,此等礼仪,已然堪称小国之国宴。 “丽良人进宫尚短,需好好进补,赐予肥羊炖!” 一个月之时,公孙丽如期而至,昨日入咸阳宫,居昭德宫,今日自己为其开如此盛宴,观其神色,似乎心中仍有些许不满,秦王政眉头一挑,观其静静饮酒,便是指着条案上的一份佳肴看向身侧侍女。 侍女拱手一礼,便是双手将肥羊炖小心翼翼的挪移至丽良人跟前,小声耳语,说道赐菜,依照宫规,丽良人应该回礼。 不过,侍女之音刚落,那公孙丽似乎仍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明眸看着那份肥羊炖一眼,复归原样,侍女见状,未敢多言,躬身而退。 “可是尚食坊做出的菜肴不合丽良人口味?” 其人所在自己身边,但秦王政突觉似乎这种感觉非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见那份肥羊炖公孙丽没有动半点,而且连回礼都无。 于此倒也无视,再次饮下一杯酒,目光看向一侧的公孙丽。 “回大王,这些菜肴很美味。” 感秦王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公孙丽那精致的容颜为之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性,头颅微转,看向秦王,这个……也许要占据自己一生的男人。 回想着前两日同天明和大师兄等的分离,心中就是不住的想念,天明还是那般的小,大师兄又是男者,能够好好的照顾他吗? 天明还未出生的时候,荆师兄就殒命了,如今自己有身在咸阳宫,他还那般小,没有父母在身边,思忖所有,公孙丽面上无由掠过一丝哀然。 “那为何丽良人却丝毫未动?” 秦王政点点头,再次问道。 “骊姬观秦国宫廷乐舞,甚是华贵,想起自己不过一介卑微的民女,如今位良人,只怕有损大王威严,故而心中略有不安,还请大王见谅。” 眼前之人或许是喜欢自己的,或许是爱护自己的,但自己却没有办法去反馈对方,因为对方杀了自己最为亲近亲人。 还有那武真君,杀了荆师兄,若没有那武真君,只怕现在自己和荆师兄、天明一家三口何其快哉,缘何会有如今的局面。 “哈哈,寡人觉得你是尊贵的,你就是尊贵的,你为秦国良人,待它日,秦国一天下大势,你便是整个诸夏的良人、夫人,甚至是王后。” “到时候,你就会看到山东六国的贵族在你脚下匍匐,至于这些宫廷乐舞,实则也只是秦廷近些年才有的,昭襄先王之前,秦国亦是小国。” 见骊姬愿意和自己说话,秦王政神情大悦,连带着耳边回旋的乐音都曼妙太多,身躯微微倾向,对着骊姬朗朗一笑,身份地位都是虚妄,在大秦之内,自己才是主宰。 “大王,骊姬听闻,在偏厅太乐之中,似乎有一位擅长琴技的女子,琴艺超凡,甚是不俗,骊姬入昭德宫之前,乃是游侠剑客。” “秦宫之内于此不合,故而骊姬想要向其一学琴技风雅之事,不知大王觉如何?” 待在咸阳城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并非什么事情都没办,于秦王的信息和生死自己是不抱希望了,就算自己可以将其杀掉,那么,天明与师兄、还有很多朋友都逃脱不了的。 但那武真君不过秦国的一个封君,虽然修为超凡,但自己如今也不是普通人,听闻他身边有两位色艺非凡的女子,均入太乐之中,名气不小。 念及此,心中一动,便是一礼看向秦王政。 “不错,骊姬,你有此心,寡人甚为欢喜,身为大秦良人,剑器之属交给侍卫就可以了,至于琴技风雅之事,你所言那人应该是武真君身边的弄玉姑娘。” “其人颇受武真君宠爱,当年蕲年宫中,弄玉姑娘一曲琴音引来万千飞鸟,超凡也,既然你想要学琴,想来武真君会同意的,而且有她在你身边,寡人也放心许多。” 于太乐之中的弄玉姑娘,秦王政也是有印象的,当初长信侯嫪毐叛乱蕲年宫,弄玉姑娘也曾助力,故而其人不仅琴艺不俗,一身武道也是不俗,毕竟武真君本身也是武道高人。 骊姬有此心,秦王政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改变,旋即对着骊姬点点头,而后看向厅下靠前的武真君,此事应该可成。 “骊姬谢过大王!” 公孙丽拱手一礼,武真君自己暂时不好对付,但他身边的一位女子想来容易许多,自己一定要为荆师兄报仇,这也是自己现在唯一可做的了。 “哈哈哈,只要丽良人喜欢,何事寡人都应允!” “赵高,吩咐将作少府,将冯去疾从蜀地带回来的樱树移植到昭德宫,请阴阳家长老施法,寡人要让昭德宫永远有百花升华,樱树非凡,自当配非凡之人!” 看着骊姬的神情略有好转,秦王政心中越发的畅快起来,回想着近两日自己在昭德宫发现的问题,深秋时节,宫内枯黄一片,丽良人刚入深宫,怎可如此。 脑海浮现前两日在章台宫花园见到的樱树,其上被阴阳家长老施法,秋日同样盛开,芬芳四溢,甚为宜人,自当配丽良人。 “喏!” 少府令赵高躬身一礼。 转身便是从厅中退下,欲要将此事快速的吩咐下去,大王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赵高很清楚。 然而,数十个呼吸过后,那刚离开厅殿的赵高慌忙归来,轻脚慢步的行至厅前上首,看着厅中依旧的宫廷乐舞,小声对秦王政说道着什么。 “什么,尉缭逃秦!” 刹那间,秦王政神色大变,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持青铜盏的手掌直接重重拍在条案之上,一息之后,整个厅殿欢悦之音戛然而止。 一道道目光汇聚上首,汇聚在秦王政的身上,听刚才大王所言,彼此相视一眼,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大王允以国尉,那尉缭竟然逃秦? 周清夹杂其内,听此,眉头同样一挑,尉缭逃离秦国,这……没道理啊,其现在刚入秦国,连许多大政方略都没有施展,如何这般离秦? 第三百五十一章 凌虚御风 “大王,近月以来,尉缭一直在国尉蒙武的府邸上住着,诸般军政方略不断而出,只待统合一处,便可接手国尉之职。” “其人大才,既然入秦,那么就不会无缘无故的逃秦,非秦廷内在,那便是外在缘由,眼下当为,便是派遣人手,即刻追回尉缭!” 灵觉扩散,昭德宫外国尉蒙武神情焦急的不断来回走动,少府令刚才的消息想来就是来至蒙武口中,尉缭乃是蒙武一力推荐的,如今尉缭无缘无故离去,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厅殿之内,随着秦王政神情震怒之下,乐舞停息,数息之后,周清从座位上起身,对着那些太乐之人挥动手掌,自动退去,拱手一礼,便是言道。 “武真君所言甚是。” “原本今夜寡人是想要为骊姬贺的,想不到出了这般事,赵高,召景良人、韩长使她们前来昭德宫,代寡人为骊姬贺。” “诸位先行离去,武真君随寡人一起出宫,尉缭大才,逃秦仓促,定有大事,寡人倒是想要看看是谁在其中出力!” 满腔的怒火燃烧数息之后,秦王政再次饮下一盏酒,悠然起身,又观下方武真君之身影,听其言,不住颔首,前日自己还从蒙武手中收到尉缭的文书。 若是那尉缭想要离去,只要进宫言语一二,那么,自己也不会太过强求,如今,仓促离去,定有内涵,定是有人作乱。 快速定下策略,又看着一侧骊姬一眼,思绪而动,便又是一道口令下达少府令赵高,相召楚夫人她们前来,于礼不合,景良人她们的身份合适。 诸般语毕,直接走下厅中,对着周清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踏步离开昭德宫。此刻的天色已经彻底晦暗下来,王令而下,卫尉李信快速牵来数匹良驹,又有一个百人队跟随,同蒙武一起,离开咸阳宫。 “蒙武,尉缭离秦可有前兆?” 秦王政等人纵马离开咸阳宫,便是直往东门出,奔向函谷关,那是从秦国离开的要道。若是从山地丘陵翻越,耗费时间颇长,难矣,而且充满相当大的危险,若是函谷关找寻不到,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奔驰在官道之上,手持王令,一道道关卡闻声,远远的放行,看着身侧那神情亦是焦灼的蒙武,周清悄然闻了一声。 “大王,武真君,都是蒙武的错,蒙武应该想到的,应该察觉尉缭的异样的!” 闻言,蒙武长叹一声,一边骑乘着快马,一边高声郎语,耳边一道道清凉的旋风划过,脑海中山东这两日的情景,那尉缭已经表现出离秦的预兆了。 言此,没有隐瞒,便是将这两日从尉缭身上发现的异常情况说道而出,前日,自己将尉缭写就的一卷文书送入咸阳宫,归来之后,便是同尉缭聚饮欢乐。 两人海阔天空,两坛老秦酒几乎见底,期间,尉缭说了许许多多在秦国的见闻感慨,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尉缭无以报秦,惜哉惜哉! 当是蒙武没有多想,只是认为这是尉缭报秦之心的另一种说法而已,浑没在意,只继续与尉缭海说天下,竟是罕见的自己先醉了。 蓦然醒来,守在榻边的妻子说他已经酣睡了一个昼夜了。蒙武沐浴更衣用膳之后天已暮色,便来到偏院看望尉缭酒后情形。 尉缭不在,询问老仆,回说先生于一个时辰前被两个故人邀到尚商坊赶社火去了,今夜未必回来。蒙武当时心下一动,尉缭秘密入秦,何来故人相邀? 走进书房,不意却见案头一支竹板有字,拿起一看,只草草四个字——不得不去。 刹那间,蒙武心中一个激灵震荡,没有片刻犹豫,便是入宫,将这个消息知会秦王,距离尉缭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希望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开函谷关。 “不得不去!” “看来尉缭是受到了威胁,山东六国中,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也就只有尉缭的母国魏国的,前些时日,根据赵高罗网的信息,随着尉缭的入秦,从魏国前来的间人逐渐增多。” “此事与当初郑国之事何其相像,因为郑国,大秦攻掠韩国南阳地,这一次,寡人倒要看看,魏国还有多少城池可以守下。” “李信,你持我令前往关外大营,让桓齮上将军整顿大军,而且封锁进入山东六国的各个关卡要道,随时待王书下达!” 秦王政眉头紧皱,既然是不得不去,那就说明刚才武真君所言有理,是他人在捣乱,至于是谁?无怪乎山东六国,而能够令尉缭如此的,也就只有家族牵挂了。 身为数代国尉,家族在魏国定然非凡,魏王压下,尉缭定然承受巨大的压力,念及此,秦王政冷语一处,韩国的下场难道魏国没有看到? 当即,冷哼一声,从身上拿出一枚黑龙令,扔给一侧的卫尉李信,让其带给桓齮上将军,若是真的为魏国所做,那就等着割地吧。 “大王,从咸阳到函谷关,最快也得两个时辰,我们出发已经有些晚了,若是这般行进,只怕等我们到达函谷关,尉缭有可能已经离开了。” “我先行一步,若是碰到尉缭直接将其留下,若是已经出关,以我的速度,应该可以在关外追到他!” 看着李信手持王令,口中道喝一言,直接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去,感此,周清浑身上下也是浓郁的紫色玄光忽闪,纵然一跃,凌虚御风。 留下一道清朗之音,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秦王政与国尉蒙武的眼眸深处,宛若流星,瞬间超越骏马速度,奔向函谷关。 “武真君随意前往,若真的是魏国人所为,便宜行事!” 于武真君的手段,秦王政与蒙武神情先是一怔,凌虚御风已然堪比仙神的手段了,郑国渠修成,武真君许久不出手,倒是令他们有些忘记,武真君自身也是一位武道高人。 朗声回应,确如王弟所言,他们现在出发已经有些晚了,以武真君展现表现出来的速度,说不准还有机会,不然,那就秦国大军亲自将尉缭带回来。 ****** “辛胜,想不到你现在竟然调任函谷关将军了。” “今日酉时闭关之前,可有异样之人出关?” 与秦王政一行人分离,全力而今,花费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便是从咸阳城外,跨越数百里的区域,奔至函谷关的城楼之上,令牌彰显,不多时,便是一位身披黑色重甲的年轻将军出现在跟前。 在城楼灯火的映衬之下,一眼扫过去,倒是有些熟悉,随即眼中一亮,竟然是早已被秦王从宫中调往王翦帐前听令的辛胜。 数年前,自己入咸阳之时,那时候,也有两个兵家之人入宫,为宫廷剑师人选,随后被当时的卫尉蒙武看重,调任中郎将,未几,长安君成娇案发,辛胜出宫助力。 留下李信在秦王政身边,直到今日,现在看来,宫内的李信在不断提升,辛胜也没有停下,已经晋升为函谷关将军了,距离军中前将军不远了。 “辛胜见过武真君!” “异样之人?这……函谷关酉时闭关之前,进出之人甚多,多为六国商贾、秦人民众,彼此文华不同,装束各异,实难辨也。” 对于数月之前秦国的新一位封君,辛胜自然也不会不认识,当初蕲年宫中,便是见过武真君一次,如今再见,自己虽为函谷关将军,但对方已经是封君之人了,身份尊贵,位列中枢,权重也。 又闻武真君之语,辛胜神色一滞,武真君所言太过于泛泛,自己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确定是何等异样之人,作为秦国东出的大关,每日进出的人太多太多。 “哦,对了,数月前,蒙武曾经在函谷关引入一位大才,其人是魏国尉缭,那个时候你应该……见过他吧?” “算算时间,一个多时辰之前,尉缭从咸阳离开,如果快马加鞭,应该在刚才就过关了,若是没有,想来其人快来了!” 周清无奈的摇摇头,偌大的一个函谷关想要专门看住一人,若是先前有防备,还好说,若是没有,无异于大海捞针。 看着面前的辛胜,周清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初为了入关,在函谷关前停留许多,以蒙武的身份,函谷关将军肯定在侧,按理说应该见过尉缭的。 “魏人尉缭,辛胜见过其人!” “在武真君前两柱香内,辛胜便是来巡守函谷关,期间只有两支商队过去,一支为韩国商旅,一支为楚国商旅,听其言,观其行,均没有尉缭先生。” “若是一个多时辰之前从咸阳离开,那么,或许尉缭还没有出关!” 身为兵者,对于行军速度自然了解无比,从函谷关到咸阳城,快马加鞭之下,也得两个时辰,虽不知道武真君会直接出现在这里,但一个多时辰,普通人绝对无法到达的。 拱手一礼,沉声而道,无比确信。 “甚好,即刻起,你派人严守函谷关的三个出入口,不……只留下一个出关口,凡是出关之人,须有严密的照身贴,若有稍许不合,直接拿下。” “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大王他们就可来到函谷关了,若是能够留住尉缭,大功一件!” 尉缭离开咸阳,路线不多,要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函谷关,要么便是从潼山小道与河西要道出,那里花费的时间更多,起码也是三四个时辰以上。 若在函谷关没有收获,赶赴其它几个关卡,很轻松。旋即,周清从城楼之上俯览偌大的函谷关,耀眼的灯火之下,方圆百丈的区域清晰收入眼底。 令语而下,便是话语凝重的看向辛胜 “喏!” 辛胜拱手一礼,便是离去。 “慢着,似乎你们无需太麻烦了,他们……已经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五城 眼眸深处泛着淡淡的紫色祥光,从函谷城关向着关内看去,一条宽阔而又平坦的驰道上,暗夜之下,一行十多人的车队正从远方缓缓而至。 车队的正前方飘扬着魏国商旅旗帜,队伍中央一驾马车被周围多人护持,马车之后则是有几匹驽马牵引的货车,看上去和正常的商旅车队一样。 然而,在周清的眼眸深处,些许马车的拦阻根本无法阻挡视线,一道清晰的身影沉浮在紫光深处,正是自己此行要寻找的尉缭。 想不到他们的速度还真快,如果自己和大王一同纵马而进,奔向函谷关,那么,估计等他们到达函谷关的时候,尉缭已经出关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灵觉扩散,那些护持尉缭的十多人修为也是不弱,过半都是先天武者,其余则是普通人,想来也是借助魏国商旅的力量。 对着辛胜吩咐一二,便是自顾自的站在城楼之上,俯览下方的一切,已经有了韩国先例,魏国竟然还敢如此,以如今罗网的力量,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亦或者在如今的魏国庙堂中,又出现了什么别样人物? 目光所至,辛胜已经快速走下城楼,行至城下的三座出入口前,尽管已经得武真君吩咐,尉缭一行人已经到达,但还是将其余一大一小的出入口关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兵士入口。 “城门两道失修,酉时已至,今日只能开一道门洞,诸位旅人排序出关,出照身贴与文书,切勿拥挤!” 照身贴所为百年前秦国开始盛行之物,但其后山东六国亦是流行,函谷关将军辛胜领着一队人马在最后一道小城门前守卫着。 不多时,那支武真君所言的车队便入眼前,隔着数丈,身侧一位兵士便朗声高语,无论如何,今夜这支车队想要离开时不可能了。 “哈哈哈,将军辛苦了,这么晚还在守卫关隘,我等乃是魏国的镜湖商社,这次在咸阳置办的东西颇多,故而出关略晚。” “这是我等的照身贴与文书,将军请核查!” 闻声,那支车队便是直接停下,旋即,便是从其中走出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粗布麻衣加身,虽如此,从其红润的面上也可以看出生活不错。 面上嘿嘿一笑,便是近前拱手一礼,随即对着身侧之人挥动手掌,便是两个精致的木箱拿出,呈送至辛胜跟前。 “你去看看!” 辛胜在一旁静静听言,没有多余,于身侧随伺之人令下,一位同样身披黑色重甲的兵士便踏步上前,行至那手提两个小木箱的魏人跟前。 “这就是你们的照身贴与文书!” 那兵士打开那魏人先递过来的木箱,将其打开,便是一个个精致的小木牌,上面有一道道刀刻人像和简历,从其中随意拿出来,走到那只车队跟前,一个个的对应着。 “车内是什么人?” 将照身贴映照一番,兵士缓缓将其放在木箱之中,来到车队中央的马车跟前,对着那富态商人说道。 “车内是我的一个叔父,这是他的照身贴。” 那体态浑圆的商人快步上前,从怀中单独拿出一个小木牌,同时对着那手持小木箱的魏人招手,面上仍旧笑意弥漫。 “看上去有些不像啊,该不会是假的身份吧?” 那兵士掀开马车的前帘,在远处明亮灯火的映照下,对比一二,转过身看向那富态商人。 “嘿嘿嘿,叔父因为年岁略大,行动不便,故而照身贴许久未变,看上去略有出入,不过那的确是我叔父,小将军这般晚还如此用心。” “真不愧是无敌天下的秦军,这些东西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那人低语又是轻笑,从兵士手中接过照身贴,同时将另外一个精致小木箱递过去。 兵士奇异,下意识接过那个小木箱,还真是不轻,迎着那富态商人的别有深意,似乎明白了什么,打开手中的小木箱,顿时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出现。 竟是一块块造型精致的金饼! “将军!” 见此物,那兵士对着富态商人同样轻轻一笑,带着手中的小木箱返回辛胜身边。 “依据秦法,行贿赂之事,全部扣压,当全部黥面以为城旦!” “来啊,拿下!” 如果强行将他们扣押,还真有些不合秦法,当今大王对于秦法极为看重,尽管武真君所言,要将他们暂时扣押,然而,若是这些人后来生事,也是极大的麻烦。 现今,不等自己想办法,他们自己倒是送上门了,看着那盛装百十块金饼的小木箱,嘿嘿一笑,大手挥动,顿时早已准备好的兵士围拢上去。 ****** 足足又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秦王政同蒙武一行人才从咸阳快速奔至函谷关前,周清早已在城楼等候着,至于尉缭也已经安排入雅间,魏国压力加身,这种滋味可是不好受。 宗法礼制之下,连韩非那般的旷世大才都难以摆脱,何况尉缭! “先生受惊,嬴政来迟也!” 动作很快,刚从函谷关前下马,便快步行至城楼之中,周清的引领之下,入尉缭所在的房间之中,期间,鉴于个中事情繁琐,周清也未与微笑闲谈。 刚进入其中,看着跪坐在房间一侧榻上的尉缭,秦王政便是深深一躬。 “非尉缭无心报秦也,诚不能也!秦王罪我,我无言矣!” 此刻身着一袭浅黑色长袍的尉缭闻声见状,一声长叹。 “先生天下名士,骤然离去必有隐情。纵然英雄丈夫,亦有不可对人言处。敢请先生明告因由,若嬴政无以解难,自当放先生东去。” 闻此,秦王政神色肃然,尉缭如此大才,也有这般神情,拱手又是一礼。 “魏王阴狠,我若不归,举族人口有覆巢之危。” 黑衣尉缭面上流露无言的伤感,神色更是有些木然,在做出入秦的策略之时,也想过魏王会对家族动手,但有着郑国的事情在前,尉缭以为魏王不会如此冒险。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魏王。 “魏增匹夫也,卑鄙小人!” “将先生从咸阳带出来的人想来是魏国间人了,少府令赵高执掌罗网,竟然还有如此纰漏,大罪也,待会咸阳,好好惩戒之。” “不知那些间人可有伤害先生?” 魏王名增,继位不久,近年来,多贡献财宝美人于秦国。如今,竟然对尉缭下手,秦王政念及此,面上又是大怒。 尉缭大才,以魏王如今表现出来的心胸,看来是决然不能够让尉缭为秦所用。只是秦王政不明白,既然不想要尉缭为秦国所用,缘何不直接杀掉。 感如今身前不远处木然的尉缭,秦王政关心语之。 “半个时辰前,路途中一饭,其后不久,我便头疼欲裂,昏昏欲睡,连带视线都有些模糊,想来是被那些人下毒所至。“ 尉缭先是默然,而后声音有些低沉,更有些无言的愤慨。 一语出,不仅秦王政为之神色骤变,连带身边的周清与蒙武都神色大变,对尉缭下毒,魏王好狠的手段,这是要仿照昔年魏国囚禁孙膑之策吗? “下毒,魏王这是找死,蒙武,你即刻持王书前往关外大营,与桓齮一起调兵!” “同时以寡人之名通告魏国:若尉缭部族但有一人遭害,魏国入秦士子但有一人不安,秦国大军立即灭魏,决将魏国王族人人碎尸万段!” “本次为施惩戒,并确保魏国不再阴毒胁迫入秦臣民,魏国必须立即割让五城,否则关外大军立即猛攻大梁!那些间人何在?” 秦王政一双丹凤之眸挑起,如此大才,魏王焉敢如此对待,回想起百年前魏国做下的一桩桩恶心之事,先是吴起,而后孙膑,甚至商君都险些被魏王所杀。 不给予魏国惩戒,真当秦国不能拿捏它? 一语道喝,冷冷王令而下,辛胜直接传来竹简与笔墨,快速写就,交给蒙武,即刻让其前往关外大营,做错了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那些间人已经被武真君出手拿下,本以为是普通的间人,一番惩戒询问之下,竟然有魏国重臣的影子。他们各个修为不凡,非武真君在场,难以拿下。” 辛胜拱手一礼回应。 “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秦王政脸色铁青,又是一声怒喝。 辛胜接令,直接走出房间,虽不合秦法,但那些人理应该死。 “尉缭先生,你现在感觉……,尉缭先生!先生!” 周清在一旁静静听着,此事魏国所为的确太过,但也因为此事一窥魏国现在的朝堂,抗秦之人仍有,而且地位不低,足以影响魏王。 拔五城以了结此事,已经算是仁慈了,此事传扬出去,魏国也是无光,又闻尉缭先前所言中毒之事,灵觉笼罩起身,刚近前一步,豁然,那一直跪坐条案旁的尉缭身躯直接倒地,没有任何生息传出。 瞬间,周清惊呼一声,一手打出,直接凭空摄起尉缭,耀眼的紫色玄光笼罩其身,真元流入其身,韵律非凡的玄牝之力涌入其身躯各处。 第三百五十三章 命运 “尉缭先生!” “武真君,先生如何?” 突生异样,秦王政也是神情骤变,慌忙上前一步,不过又观周清如此动作,连忙稳住身形,眼中映衬着耀眼的紫色祥光,低语看向周清。 “魏人所下的这种毒还真是狠辣,此毒非是针对肉身,而是针对脑部,刚才尉缭先生径直昏过去便是如此,好在中毒事件不长,不然很有可能变成一个痴人!” “以我的手段,连续调养三次便可将它们全部拔除,大王不必忧心。” 真元涌入尉缭体内,玄牝之力更是源源不断的进入其周身百脉之中,作为周清核心本源的生机之力,内蕴精气神三元归一之妙。 拔除此刻盘绕在尉缭脑补的毒素不算太难,但若想要一下子拔除,以尉缭现在的普通人体质,难以招架,徐徐图之,也是不急。 “非武真君同行,先生大难矣。” “函谷关非养伤之所,我们即刻返回咸阳!” 听到王弟肯定的答复,秦王政微微舒缓了一口气,好在此行出宫将王弟带上,而且以王弟的手段提前一步到达函谷关,拦住尉缭。 不然,真等到尉缭被带出关卡,然后又被下毒药,那个时候,纵然可以将尉缭挽回,也损失了一个大才,感蒙武已经离去,秦王政再次冷哼一声。 拔五城太过便宜魏国了! 不多时,辛胜返回,已然将那些魏国间人全部处决,秦王政点点头。随即,并未在函谷关停留,待周清施法完毕,便是一行人连夜返回咸阳。 ****** 冰雪消融,冬日转瞬便是过去,新的一岁真正开启。 冬日休战,诸夏列国并无太大的战事,就是秦国,也仅仅是去岁武力而出,但并未攻伐魏国,魏王增惊恐,直接与秦国使者交接王书,割河西五城。 从去年夏日咸阳宫朝会开启,针对山东列国的文武两策不断细化,一道道王书与文书从咸阳宫和国府下达秦国各郡县。 一时间,秦国庞大的国力快速运转,为一天下大势准备的崭新力量不断被培养,一位位入秦士子更是重中之重,以他们的背景加上所掌握的秦法,将来必有大用。 春耕大典之后,章台宫内,姚贾与顿弱均被提拔上卿之列,在罗网的护持之下,以秦国行人署掌官的身份携带重金出使山东六国,行诸般谋略。 “武真君,今日怎么有空入宫了?” 看着通传而今的王弟,秦王政就不由得摇头一笑,尽管当初王弟所言,不想要真正的诸般繁琐事务加身,但从王弟这几个月的表现来看,还真是如此。 尽管秦王政心中略微奇异,心间深处也是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但身为右丞相,这般疲懒可是令自己着实没有办法。 不过,这或许也是自己心间最深处希望这样的,无论如何,见到王弟不期入宫,总是感觉有些惊讶,吩咐一旁的侍女一声,均入列。 “哈哈,闲来无事入宫教导宗全修行,以免接下来大势而起,山东六国、诸子百家狗急跳墙,他没有足够的能力护卫宫中。” “而且,数月来,国府大政和国尉府策略而下,大王也能够继续休养生息,真正需要大王辛劳的日子还在后面!” 宗全就任宫廷右护法,一身修为早已稳固,从郑国渠修成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载了,继续待在咸阳也是无事,故而入宫,准备吩咐一二,离开此地。 迎着秦王政无奈之言,周清朗朗一笑,简单而语,看着侍女备下香茗,单手端过,轻轻抿着。 “说起来,若非武真君,秦国国尉还真要损失一位大才,念端先生都言,如果没有武真君,以她的能力也难以解开毒素。” “前日,尉缭先生正式担任我大秦国尉,如今,寡人正在为其选定国尉府邸副手大吏,武真君在咸阳许久,文武军政均通晓,不知可有合适之人推荐?” 去岁,因为魏国间人之事,尉缭身中剧毒,危及脑部,返回咸阳以后,整整花了一个月,尉缭才恢复最先前的模样。 后来又经过医家念端先生的调养,状态越来越好,今年,正式成为秦国新一任国尉,而蒙武则是成为秦国关外大营的上将军。 秦王政跪坐在一只温热的火炉之旁,仍旧单手看着一卷纸质文书,如今,在秦廷核心中枢之地,纸质文书已经差不多取代竹简了。 尉缭身为新一任国尉,诸般要事自是马虎不得,将作少府回应须有一位副手大吏整治国尉府的一切,便是有了手中这卷文书。 “国尉府副手大吏?” “这个职位所需之人可是难以寻找,文武两道并通之人,在秦廷之内,冯去疾、冯劫、蒙恬、李信、章邯等人均可,哦……我倒是又想到了一个人。” “他肯定很合适,而且于现在的尉缭先生来说,绝对适合!” 冯去疾与冯劫乃是亲族,他们原本是韩国人,长平之战后,归降秦国,对于文武要政都通晓,近来二人更是隐约被秦王政安排入新军中。 蒙恬身为秦王政尤其器重之人,更是不必多说,先前为咸阳将军,如今为前将军,对于文武要政也通晓,故而也是一个合适之人。 李信身为兵家传人,在宫中待了许久,诸般文武要事也知晓不少,若是其为国尉府副手大吏,将其好好的打理一番,不难。 章邯是去岁国尉蒙武从国尉府邸带走的一位少年将军,其在国尉府邸有一段时日,故而对于国尉府肯定了解,如今,却是被蒙武推荐入蓝田大营军中。 毕竟,数年之后,一天下大势,战功封爵,指日可待。 不过刚将那些人简单盘算,随其后,又是一个人名出现在脑海中,对比先前几人,似乎……更为适合,眼中微微泛着亮光,看向秦王政。 “哦,武真君有上佳之人,快说!” 秦王政面上一动,神情微喜,于国尉府的合适之人,自己也思考了许久,王弟所言的几人,自己也知晓,只可惜,如今蓝田大营中,新军初练,那些人都是将才,待在国尉府,有些不合。 闻王弟有合适之人,如何不惊喜。 “他也是蒙家之人,不过比起蒙恬来,他的声名倒是有些不显。” 数年前,野王城邑中,自己曾见过对方一面,当是听蒙武之言,欲要让其走文官之路,若是也入武官群体,不符合大家族的绵延之策。 并未直接说到那人之名,简单而语,足够秦王政知道他。 “武真君是说……蒙恬胞弟——蒙毅!” 果然,周清之语刚落,秦王政便是眉头一挑,略微思忖,便是一人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之中,数息之后,面上不由大喜。 和武真君口中的其他人比较,也是最为合适之人,蒙毅为蒙武的次子,为蒙恬的亲弟弟,文武兼通刚严沉稳,敏于行而讷于言,深具凛然气度,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 而且,武真君所言他最合适,估计有这两点是最突出的,一者蒙毅自幼便对父亲的国尉府事务了如指掌,二是蒙毅与尉缭一样,也算得上国尉世家,在边防要塞府库大营的各式吏员中口碑极佳,颇具门第少年之资望。 或许还有一点,那就是蒙毅也算是蒙氏一族在咸阳的一个质子,数年来,为了打压和清除文信候一脉残留,蒙氏一族显贵。 蒙武如今为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恬为蓝田大营前将军,若是蒙毅也入军,以秦王政对蒙毅的了解,将来也是一个前将军或者上将军。 到时候,军中一家独大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自己不怀疑蒙氏一族的衷心,但自己所谋之策必须包含所有,蒙毅身上附带的东西是其它几人不可能拥有的。 今日,武真君推荐蒙毅,似乎还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在军中,一家独大可不是好事,桓齮上将军已经老去,蒙武在关外大营,蒙恬在蓝田大营。 若是自己记得不差,王翦将军之子王贲也在蓝田大营之中为将,他倒是可以提拔提拔! “大王以为如何?” 许久之后,秦王政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归,耳边也是悠然而起周清之语。 “甚好,若蒙毅为国尉府副手大吏,即刻便是可以将国尉府理顺。武真君所作所为虽不多,但每一次都直入核心。” “不过,今日武真君入宫,怕不仅仅是教导宗全护法修行吧?” 了却手头上的一件难题,秦王政也直接心中一宽,如今文武两政均按照去岁定好的谋略进行,只要秦国各大郡县与军中的蜕变分别达到预期就可以了。 文书放在身前的条案上,同样端起身前一直白玉盏,其内水韵弥漫,香气升腾,甚是宜人,轻抿一口,面上便是带着笑意看向王弟。 对于这个王弟,近年来,结合一件件事情,自己也算是了解一些,道武真君的封号也是自己想了许久才定下的,现在看来,很适合。 亦道亦武,保性全真! “大王锐见。” “今日入宫,乃是辞行的,郑国渠修成,秦国根基铸就,文武国政有昌平君、尉缭、王绾、李斯、王翦等人在,五年之内,不会有大问题。” “故而,玄清也该游历诸夏,法天地自然,精进修行了!” 将手中茶盏之韵一饮而尽,悠然起身,拱手一礼,缓声而应,自己待在咸阳该做的事情,也已经融入现行秦国国策之中。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秦国凭借强横无匹的军力征服六国,却没有同时将疆域一统之外的事情齐头并进坐下,自己所为,乃是补缺。 至于效果,那就是五年之后见分晓了。 “什么,武真君要离开咸阳,离开寡人?” 刹那间,秦王政手持白玉盏的动作为之一滞,一息之后,将茶盏落于条案之上,亦是起身,带着突兀的神色,浓郁的不舍之意荡漾。 连带一侧随伺的少府令赵高都眉头一挑,惊讶无比,大王对于武真君的重视绝对要超越秦廷其余重臣的,这等荣耀,难道武真君不要了? “非也。” “玄清只是暂行离去,数年之后归来。春秋以来,战国乱世,即将彻底归一,列国文华风俗也将归一,说起来,自从玄清下山以来,还真没有好好的一观诸夏。” “数年的时间,足够玄清一览诸夏列国风华,论道诸子百家高人,传战国之世的小说呓语,将来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迎着秦王政甚为不解的眼神,周清摇摇头,徐徐解释道。 这也是原来就计划好的,秦廷内在事物完毕,己身便是暂行离开,精进修为,入悟虚而返也已经两年了,虽有所悟,但未与同境界之人论道,难以知此境界玄妙。 而且,玄妙之门历经蜕变,诸般手段也需要摸索而出,周清有感觉,他非自己现在看到的这般简单,尽管它已经非凡。 “这……,哈哈,既是此事,寡人自当同意。” “说起来,寡人也想要一览列国最后的风华,他们虽都已经腐朽的不堪一击,但终究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独到之处。” “接下来的四五年,如果有时间,寡人说不准也会出宫走走,既然武真君要游走诸夏,身边自是不能缺少随伺,寡人这就下令将弄玉姑娘召回!” 去岁深秋,应骊姬的请求,太乐中的弄玉姑娘入昭德宫教导骊姬琴艺,如今已经过去数月,骊姬的琴艺初成,尽管对自己还是颇为冷淡,但秦王政能够感觉到,比一开始好多了。 既然王弟要出宫游历诸夏,身边怎么能够少了随伺之人,踏步在厅殿内,想了想,便是准备将弄玉姑娘从昭德宫调出来。 “大王无需如此,此次我一人离开咸阳就可以了,弄玉就留在昭德宫教导丽良人琴艺,个中事情我也已经和其说过了。” 周清单手微微摆动,自己要离开咸阳的事情已经和弄玉和云舒二人说过了,此次离去,少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 如果她们和自己一同离去,那么,府邸之中的诸般事可就没办法处理了。自己也需要他们留在咸阳,将自己精心挑选的十个人继续培养起来。 诸般事毕,兴乐宫偏殿之内,周清与秦王政没有闲聊太久,便是踏步离开。 随后,灵觉扩散,寻找到鬼谷盖聂的痕迹,此人不愧是鬼谷数百年来的罕见修行天才,其它才能暂且不论,但一身修为在今岁春雷而起的时候,直接破开枷锁,剑气横空,破入化神之境,声势不小。 自从郑国渠修成,盖聂便是一直待在咸阳宫内,闲时与秦王政练剑,静时闭关修行,既然盖聂都已经破入化神之境,那么,韩国新郑的那位也不远了。 一炷香以后,同盖聂一礼,径直离开咸阳宫。原本还想要入阴阳家驻地,但想了想,还是离开了,无论燕太子丹是否可以归国,但他的结局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至于阴阳家东君,此人天资奇佳,自己也已经提醒过她两次,然而,从近来城中道者的消息来看,她的道路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 苍龙七宿之下,东皇太一为上,九宫神都之人为了这个目标努力数百年,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阴阳家东君而毁掉。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半个时辰之后,除却咸阳城内的少数人知晓,周清骑一匹骏马,出咸阳,南下,归宗!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柱擎天 上古时期,天地之间便是有了道者的存在,他们法天地自然,参悟寰宇奥妙,领略无穷法门,畅游四方八荒,直至三代,道者已然成就条理。 大周共主天下,春秋渐远,百家兴起,老子耄耋之年修炼,顷刻而入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界,那个境界,百家人言是仙神,是长生,是不灭……,似乎连道家都不能够彻底的给予确定。 昔者,祖师留下《道德》真经,骑乘青牛过函谷关便消失不见了,自此道家而出,立下总部于巴国境内,那是独立于昔日诸夏强国的安静之所。 就连后来从道家分离出去的阴阳家、道家人宗总部都在大江以南的区域,阴阳家占据巫山十二峰,号曰神都山,内蕴智者一脉、术者一脉,人宗占据南阳之地的太岳之山。 纵马而出咸阳城,直接南下,经关中、汉中,跨越千里区域,直达巴郡深处的天宗总部,数年前,蕲年宫平定嫪毐之乱,爵封右庶长的时候,曾有此地三百里封地。 如今归来,已经有了不少的改变,极强的灵觉扩散之下,越是靠近天宗总部,越是感觉此地的与众不同,似乎也明悟为何当初会选择此地建立根基。 此山之名不可察,但经阁之中的典籍而观,名曰赤城山,以道家总部核心周围环绕三十六座山峰,成就天然奇阵,加持此地林木四季常青,天地元气汇聚,平添比外界更合道家清修。 那三十六座山峰先前周清也是知晓,也是有着道家天宗的弟子存在,只是当时未有多想,现在想来,道家天宗的底蕴远超自己预料。 仅仅是后山禁地之中的数十位化神玄灵武者都不是如今百家任何一家可以做到,再有祖师与历代先贤留下的底蕴,自从道家建立以来,悟虚而返以上的武者从未断绝。 天宗无名,一道贯之! 花费两三天的时间,才踏在逐渐升高的山路之上,临近天宗核心,数年不见,能够感觉到,这里的人气旺盛不少。 时值巳时,朝阳初升,一缕缕清凉的气息尚未扩散,遭遇这般,便是一股股梦幻的云雾升腾,一只只从凌冬醒转的鸟儿清脆鸣叫,更是有一道道此起彼伏的兽吼之音回旋。 金色的阳光下,那些云雾折射出万道斑斓,看着隐匿在浓雾之中的总部,飘飘然,恍若仙山,天地元气而动,更是令这里的花草植株充满些许灵气。 “我回来了!” 翻身下马,眼前一片开阔,这里是整个赤城山最为核心于绝巅所在,牵着马缰行至山门之外,说是山门,不过一处略小的入口要点。 那里此刻正有两位衣着浅青色长袍的年轻人打坐修炼,察觉动静,顿时道道目光投射身上,观周清之神容,先是一怔,而后依稀想起了什么。 “你是……小师叔!” “小师叔!” 他们都是天宗已久的弟子,在宗门内待了十年以上,早些年都是见过这位北冥师祖收下的小弟子,也是他们的小师叔,天资惊才绝艳,堪为道家千年以来第一人。 就是去岁进入宗门的小灵都远远比不上小师叔,尽管小灵修炼的速度也是极快。面前之人看上去虽和数年前的小师叔略有差异,但对方身上的气息他们是不会认错的。 口中低呼一声,面上陡然惊喜起来,随后踏步上前,道礼而下,因为小师叔的缘故,近几年,前来这里想要拜入天宗的凡俗之人越来越多了。 当然,能够进去的没几个,天宗讲究天资与根骨,拜山的人虽多,然符合条件的人少之又少,传闻道家人宗倒是收了许多弟子。 “云飘、云南。” “今日轮到你们两个守山门了。” 他们认得出周清,周清同样可以将他们认出,山门内的人本就不多,想要忘记都难,对着二人轻轻一笑,将手中的马缰递了过去。 “这半个月轮到我二人,说起来,还都是小师叔的缘故,一卷《天人劫》,连远在齐国的人都前来拜山,临近的三晋之国和楚国更是多。” “只是,传闻小师叔您去岁就成为秦廷武真君,掌文武要政,今日怎么回来了?” 距离周清较近的一位年轻道者接过马缰,将马匹引向另外一处,另一位道者面上笑意不断,点点头,守山门乃是天宗弟子份内之事。 盘坐在山门之处,也能够静心修行,以道家天宗的势力,诸子百家中还没有哪一家感放肆,至于凡俗势力的侵扰,这几年更是不存。 尤其是小师叔成为秦国道武真君的消息传出,总部周围三百里的区域内,更显宁静,他们虽对于凡俗之事不了解,但小师叔绝对是位高权重之人,可以随时回来? “下山许久,颇为想念,便是归来。近来宗内可有大事?”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紧走两步,那一袭仍有大片云雾笼罩的总部映入眼眸深处。 “大事……倒是没有,都是一些不断从诸夏各国前来拜山的琐碎小事。” 那道者摇摇头,虽然天宗内每天的事情不少,但自觉能够令小师叔觉为大事的,还真没有。 “如此便好,你等继续守卫山门,我先去见掌门师兄。” 虽知晓这个答案,但听到对方如此肯定的回应,还是心中略安。诸子百家中,除了自己这个异数以外,所有的道者都遵循道家天宗理念,超脱凡俗,看破生死,静心修行。 从未参与任何诸夏列国红尘之事,不参与,便是没有任何因果留下,故而,也没有任何灾劫诞生。至于其他诸子百家,则是以红尘为根基,各家都有大灾难加身。 “是,小师叔!” 那将马匹安置好的道者归来,听周清一语,感其身紫色光芒闪烁,再一次道礼而落,呼吸之后,小师叔已然消失在原地。 ****** 数年不见,天宗还是那个天宗,一切的建筑未改,不,增加了一些新弟子所在的木屋,但是比起偌大的天宗总部,还是不显。 一步踏空,御风而行,轻车熟路,便是在灵觉涌动之下,直达师兄赤松子的修炼所在,那是经阁旁的一处小山峰区域,其上虽不平坦,但迎着春日盎然的生机之风,周身闪烁道家玄光,修为亦是在缓缓提升着。 紫金莲花冠束发,身着浅灰色的单薄长袍,盘坐在一块朝阳巨石之上,四周并无弟子侵扰,一缕缕淡青色的玄光扩散,流转于周身百脉之中,呼吸吞吐,清静韵味弥漫。 “师弟,你回来了!” 有感身侧陡然多出来的一道别样气息,赤松子神色一动,心神从修炼之中醒转,灵觉扫视,略微苍老的面上不由笑意而生。 轻语一声,双手掐动印诀,收敛诸般玄妙,归于本源,悠然起身,看向周清,去岁太乙山观妙台论道,师弟曾言要归宗,如今到真的归来了。 “师兄,再有些时日,踏足化神第二层次不难也。” 掌门师兄的修为进展虽说缓慢,但一直都是在前进,日积月累之下,只要碰到一个合适的契机,破开枷锁不难,若是破开,以师兄的底蕴,修炼至化神绝巅不难。 不过,若无外力相助,想要破入悟虚而返,倒是有些难了,虽如此,但放在诸子百家中,那也是一等一的顶尖武者。 “哈哈哈,道法自然,顺心而动,如今我倒是有些参悟师尊的微言大义了。不过,比起师弟,师兄还差得远,但有你在,师兄也少了后顾之忧。” “师弟此次归来,不知要待上多长时日?” 破入化神玄灵也有数十年了,但一直困在第一层次,师尊所言自己太过于执着,太过于牵挂,但自己身为道家天宗掌门,岂能不为道家将来着想。 看着新一代的弟子没有过于拔尖的,赤松子心中也是不好受,只能够自己尽量出色一些,好多留下一些寿命,为天宗寻觅人才。 然,数年前,这个牵挂无形之中已然退去,有师弟的存在,纵然自己未曾突破修为,又能如何,凭借师弟的修行,足以护持天宗。 机缘之下,一时间,数十年的积累水到渠成,破入第二层次指日可待,心情尚好,朗朗一笑,便是将话题留给师弟。 师弟如今为秦国道武真君,位高权重,郑国渠修成,根基铸就,理应诸般之事加身,如今,这个时候归来,倒是令赤松子奇异。 “春秋交替,冬日往复,屈指一算,已然快十二年了。” “昔年,师尊封锁住我体内的先天元阳之气,秦国之行,侥幸演化先天阴阳玄妙,待地支轮转,筋骨齐盘,我当成就真正的先天之体,一身本源真正圆满。” “期时,当有无量好处,故而归宗修行,寻法先贤!” 地支相合相冲,辅以先天阴阳运转,本源无垢如一,经阁之中有千年之前的道者典籍,其内曾语,道者的修行,当参悟真正的玄妙,经历天地真正的奇妙。 上古之时,地支五行分化,十二载为地支之数,每一载在天地之间,都有独有的力量夹杂,某一年的鼠特别多,繁殖力旺盛,生存力很强。第二年又发现牛生育力很强,易养易壮。 第三年虎特别多,繁殖率很高。第四年兔特别活跃。第五年,天降飞龙。第六年,群蛇出现。第七年,马膘肥体壮。第八年,羊成群结队。 第九年,猴子喧闹频繁。第十年,鸡的生长旺盛。第十一年,狗非常活跃。第十二年,猪长得快而肥壮。是故,凡人只有经过十二年的天地之力洗礼,才能够本源圆满。 男者,元阳充盈,一柱擎天。 女者,月柔充盈,繁衍相倾。 第三百五十五章 九宫神都 “地支五行,六合相冲,乾阳交感,坤阴而生。” “哈哈,不错,算算时间,师弟你如今的先天本源快要圆满,到时,当有不小的受益,待下一个地支相交之年,期间十二载,你的修为都会突飞猛进的。” “况且,你已经封守先天,若是师弟你可以早一步破开化神枷锁,登临悟虚而返,当有更大的机缘!” 人体之初,从母体而出之时带有一缕先天之气,那是未曾沾染后天污垢的奇妙之气,在母体之中,百脉俱通,念头通达,若是有意识,当可一跃成为化神武者。 而自己当初却没有这个机缘,可以有别的武者为自己封锁先天之气。师弟却得天独厚,有师尊再旁,先天加身,再有其独特的天资,乃有如今境界。 听到师弟提及此事,自己也又一次注意到师弟的真实岁月,若是单从外表而观,师弟的身高、气质与其他少年人一般无二,但谁又能够真正知晓这一点呢。 “我会的。” “师尊游历在外,还没有归来?” 于己身的修行,周清从来没有落下,未有地支相交,从某种程度上,自己现在的肉身本源有缺,对于天地之道的领悟有限制。 这个时候归宗,再次亲手翻阅那些典籍,感悟先贤妙法。迎着师兄期待的目光,周清颔首以对,从化神层次到悟虚而返,花费了自己五年时间。 不知道在悟虚而返这个境界,自己又需要花费多长岁月,但只要自己每天还在进步,想来,下一个境界也不会太远。 “未曾归来,去岁与你说过,除了小灵持令牌入宗以外,没有任何师尊的消息,师尊那般境界,所求乃是更进一步,道法自然,待在总宗无益。” 待在一个地方苦修内力还行,但想要突破境界,决然不可能,历代的道家先贤均是游历诸夏,留下诺大名声的先贤,尤其是稷下学宫,道家在其中的余韵很大。 对于北冥师尊,赤松子也是无奈,十年来,待在宗门内的时间屈指可数,好在,以师尊的境界,诸夏能够对其造成威胁的几乎没有。 “师兄,此次玄清归宗,估计也呆不了太长时间,十天后辰时,以你之令,召集这里的弟子汇聚静堂,我有一桩机缘送给他们。” “其它时日,你就挑选一名弟子随我身侧,由我亲自教导,如何?” 北冥师尊的行踪飘渺,其一身所悟根基为庄周的《逍遥游》,讲究无所持,而待在天宗之中,无形之中,就会有一种束缚之力加身。 师尊不显,名声在外,对道家天宗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念及此,心中一动,便又是一件事情说到而出,自己的根终究在道家。 北冥师尊至今已经近百岁,终有逝去之时,到时候若是让自己来担起责任,可不是自己想要期待的,还不如多多培养一些门中精英。 “哈哈哈,你要送一桩机缘给他们,那可是他们的缘法。至于挑选一名弟子由你亲自教导,师兄也很期待,明日,我便将人选定,送过去!” 果不其然,听周清之语,赤松子神色陡然大喜,对于师弟的本领,自己还是知晓的,也许师弟的年岁不大,但对道的领悟绝对要超越自己的。 从咸阳中的宗全、宗琼、虚凡、虚守等人都可以看到,宗全是自己的弟子,但前年他就已经破入化神层次,宗琼也不远了。 由此可见师弟的本领,既要挑选一名道家弟子教导,自当选择一位天资最高,能够从师弟身上获益最大的弟子,灵光一闪,一道身影浮现在脑海深处。 ****** 经阁! 是天宗总部的核心底蕴所在,那里珍藏着道者自上古以来到现在所有的典籍,尤其是历代杰出的先贤、名宿所留居多,文子、关尹子、杨朱、列子、尸子……均在列。 其旁的一间静室之中,周清正手持一卷《尸子》所着之书,静坐在条案之侧,细细观看,徐徐品味其中精妙,尸子本名尸佼,乃是百年前的鲁国人。 学道天宗,颇有所成,踏足悟虚而返,不过这个境界在百年前百家最为兴盛的时候,不显!同期的儒家孟轲、列子等等均是合道归元的存在。 虽如此,以其所言之书,正合自己观看,比起《道德》二经的深奥,比起祖师对于道,对于域的解释,尸子倒是一脉相承,又有自己独特之法。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是故,道莅天下,无穷也,仁政天下,无尽也。上索而求,百目皆开,德行苟直,群物皆正!” 轻语之,周身不自觉淡淡的紫色光芒闪烁,双眸微闭,细细思衬其中玄妙,这是对于空间和时间的论述,虽与祖师不同,仍有其妙也。 对于空间的参悟,道家之中的天地失色最为出彩,以浩瀚伟力,强行镇压空间,灵觉极限所至,便是空间所至,尸子所言,空间无穷也。 祖师身融万物,灵觉融入万物,想来对于空间的掌控也达到另外一个层次,达到一个无所持的境界,顺从之,无穷伟力加身。 尸子此言虽论仁政,但对道者来说,同样也是修行的理念,细细品味,感悟虚空,不住为之颔首,融合己身从《黄石天书》参悟的天地人三道,归一亦是无穷也。 “小灵见过玄清师叔!” 忽而,不知何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将沉浸于参悟尸子玄妙的周清拉回来,循声看去,一位垂髫之人出现在眼眸深处。 身着深蓝色的道袍,率性而又清爽的短发垂落耳边,个头不高,不过四尺有余,额头与眼底都有奇特的纹路,眉宇之间绽放自信的英气,静立室中,一股无言的气质扩散。 “哦,你……就是师兄推荐的天宗弟子,你名小灵,是去岁师兄于我提过持北冥师尊令牌而入的小灵?” 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听其言,周清就已经明白对方的身份,是他无疑!是在原有岁月长河中注定沦为阴阳家少司命踏板的小灵。 去岁,从师兄口中知晓此人的信息,周清就知道阴阳家的少司命人选已成,九宫神都之位也即将圆满,只是,那位少女入阴阳家,小灵被北冥师尊所得,事情有趣也。 将手中的竹简轻轻放下,看向对方,轻语之。称呼自己为师叔,对方难道入宗了? “是!” 迎着周清那平静的目光,小灵同样平静的回应者。 “你现在为天宗弟子?” 周清轻轻一笑。 “是半个天宗弟子,北冥前辈允我入天宗修行。因入宗之前同妹妹失散,故而,小灵需要将妹妹找回来,到时候,真正拜入天宗赤松掌门身下。” “此次奉赤松掌门之令,接下来听师叔吩咐!” 道礼而下,小灵娓娓而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历。况且这也是自己进入天宗的原因,道家不循礼法,不重虚妄,又有顶尖高手存在,是完美的修炼幻境。 “你与妹妹失散!” “诸夏何其大,寻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若如此,你一生都难以寻找到妹妹的踪迹?” 周清换了一个姿势,盘坐在条案旁的绒毯上,屈指一点,静室内的一个蒲团出现在小灵身侧。感应着对方身上之气息,已经踏足先天层次,还真是不慢。 “我已经找到妹妹的下落,只是……我一定会将妹妹带出来的!” 听周清之语,小灵那平静的眉目之上陡然为之闪过淡淡的蓝色玄光,双手紧紧握在身侧,双眉更是轻轻一皱,充满无言的坚定。 “阴阳家的神都九宫高手如云,九宫之列,各有顶级强者坐镇,以你现在的先天修为,你认为你可以有所作为?” 挥手一招,远处那悠然沸腾的火炉上,一只水壶凭空飞来,心随意转,两只竹盏出现在条案上,水流而出,落入其内,并未茶叶相合,然,足够了。 “师叔也知道我妹妹的下落!” 语落,刚跪坐在蒲团上的小灵再次陡然起身,面上带着一缕不可思议,知晓这个消息的只有自己和北冥前辈,连赤松掌门都不知道。 为何眼前这位玄清小师叔却知晓? 虽然入宗只有一年,但对于这位玄清小师叔的信息了解颇多,其人为北冥前辈亲自带回,亲自培养,天资决然,修行一载,破入化神。 两年前,更是在洛阳镇杀赵国化神顶尖武者中山夫子,名震诸夏。不仅如此,其人更是诸夏最强之国的封君,位高权重,简直就是诸夏任何一个人的文道、武道的巅峰了。 “是你刚才心中闪过她的下落,被我得知。”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知道她被带入阴阳家,但你知道带她走的人是谁吗?你知道她对于阴阳家意味着什么吗?” 若仅仅是一个普通人进入阴阳家,凭借道家天宗的颜面,将其带出来不难,但其妹妹对于阴阳家太过重要,甚至于阴阳家数百年来的谋划中,她也是颇为重要的一环。 苍龙七宿,九宫神都,阴阳家所承载的重要使命,东皇太一不会允许外人破坏的,区区一个小灵进入其中,生出那个主意,已然注定结局。 盲目寻找之下,盲目动静之下,这就是对方现在的所为,周清将一只竹盏握在手中,轻抿之,语落,再次看向对方。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成 “带她进入阴阳家的那人是阴阳家最高领袖东皇太一,其人修为通天,早已破入悟虚,甚至更高,数百年来,阴阳家一直的谋求神都九宫之位齐聚。” “神都九宫,太一无上,日月星环绕,天地五行合聚,此为九宫,据我所知,你妹妹应该合阴阳家掌控木叶生机一道的少司命之位。” “少司命归位,阴阳家九宫圆满,数百年来的谋划初成,所以,你现在该知道她的重要性了!” 自顾轻抿着竹盏中的热水,看似刚沸腾,实则于己身现在的肉体而言,没有太大感觉,撇着那陡然间静默无言的小灵,将个中玄妙娓娓道出。 阴阳家九宫齐聚,便可大力加持秦国一天下过程,收拢苍龙七宿的力量,非如此,这几年阴阳家不会在咸阳如此不显。 一个初入先天境界的武者,欲要带走将来的少司命,就是师兄赤松子出面都不好使,玄奥者,为之命运不可改,苍白者,便是力量不足以改。 “阴阳家,神都九宫,东皇太一,少司命……!” “求玄清师叔救我妹妹,只要师叔能够救出妹妹,小灵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寂静空悠的竹屋内,随着先前周清语落,直接陷入深层次的无声无息状态,小灵就那般一个人呆呆的站立在蒲团前,神色不住变化。 对于师叔所言,心中并没有怀疑,而且师叔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当初在三晋之地侥幸得遇天宗北冥前辈,现在回想起来,北冥前辈好像也知道带走妹妹的人是谁,只是没有插手。 如今从师叔口中知道这般多的信息,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小衣难道真的是阴阳家少司命的人选? 如果真的是这样,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决然无法将其救出。先前入天宗之内,便是想要快速的修行,好有足够的实力进入阴阳家,探寻妹妹的下落,然后伺机将其带走。 难道现在一切都是虚妄了? 不! 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淡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股痛苦的思绪,周身更是弥漫强弱回旋的玄光,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如此艰难道路,难道真的没有办点办法了。 双手在身侧仅仅握着,脑海中万千思绪纷飞,欲要找出万全之策,但越是细细思忖,越是心中痛楚频生,忽而,在内心纠结缠绕之时,眼角余光撇着不远处静静品味清水的师叔。 不由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一缕灵光! 自己办不到,但是小师叔绝对有这个能力,或许小师叔的实力比不上踏足悟虚而返的东皇太一,但小师叔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身为大秦封君,位高权重,阴阳家不过百家之一,绝对抵抗不了秦国的命令。 念及此,那前一刻还万般杂念纷扰的神色上陡然流出些许希冀,屈身跪拜,深深一礼,久久无言。 “为了你妹妹,而得罪阴阳家的东皇太一,这个买卖对于秦国来说,并不划算。” “不过,一个月后,我倒是可以带着你前往神都九宫一趟,期时,如何抉择,全在你自己。之后,你便了却凡俗,入天宗吧。” 诸子百家的显学中,唯一表现出亲秦的便是阴阳家,为了一位和己身无关的女子,而得罪东皇太一,这非秦国行事法则。 然而,于自己来说,那个少司命倒是可以见一见,所为也非阴阳家的少司命,而是眼前的小灵,其天资卓越,修行一载多,便是入先天。 若是接下来待在自己身边修行,将来成就悟虚而返不难,道家天宗也就有了更长久的底蕴,北冥师尊让其入道家修行,也未必不是这个打算。 “多谢小师叔!” 果然,听到周清这般的回应,小灵那仍旧跪拜的神色上陡然喜色流露,连忙腰背挺直,对着周清再次深深一礼,有小师叔出面,自己一定可以将妹妹带出来。 到时候,入道家天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静堂! 这是道家天宗弟子闭关修炼的一处僻静区域,乃是迥异于后山禁地的另一处绝佳修炼之地,坐落于两条河流交汇之地,水韵弥漫,潺潺作响。 静静聆听,在水韵的护持下,徐徐进入清静状态,春日渐进,朝阳初升,辰时刚入,这里便是汇聚了一位位道家天宗弟子。 遵循掌门之令,在此静心修行,以其大机缘降临,一道道玄光护体,一缕缕天地元气汇聚,融入己身经络,壮大本源。 “师弟,他们都已经到了!” 身法而动,悄声步入其中,未掀起一道道能量波动,天籁传音,赤松子与周清凭空出现在静堂区域,看着一位位弟子席地而坐,不住颔首,他们就是道家天宗的未来。 “甚好!” 周清面上同样微笑不断,一念而觉,周身浓郁的紫色玄光扩散,双手掐动印诀,顿时一股股更为本源的清静之气扩散,笼罩整个静堂所在。 随即,看了师兄一眼,一步踏出,凌空而起,身下顿显混元太极,本源运转,头顶三花隐现,浑身垂落清静自然,双手印诀掐动,眉心淡淡的金色光芒隐现。 “道!” “道……!” “道…………!” 施展一切法智神通,演化无碍法门,体悟清静自然,妙悟道**转,以众妙音,开示悟入,虚空盘坐,头顶三花无穷无尽。 口吐道音,灵觉笼罩这方静堂,将己身所感悟的玄妙加持其内,涌入每一位在场的心间深处,大象无形,随着周清神通施展的身入,漫天异象放入融入虚空,肉眼看之不清。 “凌虚御风,列子大成,三花聚顶,大音希声!” “师弟,你……瞒得我好生苦啊!” 观眼前师弟的诸般动作,赤松子神情先是一愣,而后满是不可置信,眼眸深处沉浮师弟施展的妙法,无论是凌虚盘坐,还是三花聚顶,亦或者大音希声,那都是悟虚而返的境界标准。 身为天宗掌门,对于这一点无比清楚,故而,对于师弟如今的境界为何,也是彻底明悟,绝对已经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 就是不知道师弟踏入其中有多久了,记得两年前的三川郡洛阳,师弟一己之力镇杀赵国中山夫子,那个时候师弟的修为很有可能就踏足其中,不然不会如此轻易镇杀中山夫子。 百十个呼吸过后,赤松子面上又是大笑不已,摇头而叹,师弟不愧是天宗千年以来的资质最高之人,短短六年的时间,从初入修行,到如今的悟虚而返,百家之人,无一人可及。 心中再次舒缓许多,放开心神,体表自生玄光,寻了一处空旷之地,屈膝盘坐,感悟师弟所传达的天地玄妙,汇入己身。 对于化神第二个层次,自己已经参悟奇妙,只要有时间进行摸索,便会真正破入其境,今日,有了师弟的助力,说不准,可以直接破入其中。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整个静堂之内,天地沉寂! 一炷香之后,静堂区域内的百十人中,陡然有七八位先天顶尖的弟子有所悟,通体玄光扩散,感悟更深,迈入先天巅峰层次,化神可期。 两柱香之后,静堂区域内的百十人中,又是有十多位先天普通的弟子有所悟,通体玄光扩散,感悟更甚,迈入先天精英水准,化神亦是可期。 就是还停留在炼气通脉层次的天宗弟子,都隐约感受奇妙,半个时辰之后,三位炼气巅峰的弟子瞬间破开枷锁,登临先天。 一个时辰之后,周清身形瞬间消失在静堂深处。 两个时辰之后,静堂内的诸多修炼接连醒转,一缕缕斑斓的玄光扩散,清静之气的余韵淡化,有感体内真气的提升,有感双眼中寰宇的变化,一道道惊喜之音弥漫。 “哈哈,这是你们小师叔施展道家妙法,给你们的缘法,接下来的三天,你等就继续待在静堂修行,据我所感,清静余韵虽淡,但却未曾消散!” “你等当用心感悟!” 赤松子亦是收拢浑身玄光,感受此刻体内的浩荡之力,面上欢喜不断,悠然起身,耳边听着周围一道道同样的喜悦之音,更是乐动。 踱步而行,于此处静堂内尚未离去的弟子深深而语,短短两个时辰内,他们的实力都或多或少有些提升,尽管没有一位破入化神,但却多了一丝破关的可能。 “尊掌门令!” “尊掌门令!” “……” 语落,一位位神情惊喜的天宗弟子道礼而落。 半柱香之后。 周清所在的经阁旁竹屋内,掌门赤松子踏步而进,看着仍在条案一隅静观先贤典籍的师弟,无奈摇摇头,这般参悟虽有所得,但对于师弟这般的境界,已经太慢太慢。 “小灵,你先出去,我有话与你玄清师叔说。” 对着同样在竹屋内翻看典籍的小灵,赤松子摆摆手,迎着其看过来的目光,点点头。 “是,掌门!” 小灵不疑,起身道礼而退。 “师弟,以你现在悟虚的境界,这些先贤典籍虽有大用,但耗费的精力可是颇大,自从师尊破入悟虚而返以来,甚至登临化神玄灵以后,就已经很少前来经阁了。” “你可知为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道家九宝 师弟身为道家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而今,不声不响修炼至如此境界,自己这个当师兄的确实有些惭愧,不过,有些东西也只有天宗掌门人才能够知晓,不得已为之。 原本以为师弟这次回来是准备突破悟虚境界,故而在经阁翻阅典籍,在悟虚之前,作用还是不小的,故而未曾多言,但现今,却是不一样了。 将小灵支开,便是为了说道此事,上前一步,深深的看向师弟。 “师兄所言,是指后山禁地?” 周清智慧超凡,听师兄这般而言,灵觉涌动,眼眸深处泛着紫韵玄光,如何不明白师兄所言深意,现在细细想来,好像自从自己归宗以来,经阁之中还只有自己前去。 但后山的那些化神长老没有一个出来的,连呆在宗门的数年间,北冥师尊都很少从后山出来,根据自己所知,经阁之中,却有祖师、先贤的手札遗留,裨益良多。 然师兄这般深意,莫不是在后山之中,还藏着什么道家天宗的隐秘? “不错,此事在道家天宗鲜有人知晓,一般只有掌门人和破入悟虚而返后的道者能够知晓,那也是我们天宗真正的底蕴。” “我们天宗数百年来从不缺少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但悟虚而返层次的武者却难以而定,因为想要破入悟虚,就要有自己对于天地独特的感悟。” “祖师从水而入,杨朱从欲而入,文子从凡俗而入,列子从风而入,尸子从域而入,庄子从幻而入,北冥师尊从万川归海而入……,师弟既然踏足悟虚,定然也有自己独特的道理。” “也就有资格知晓天宗真正的秘密!” 谈及道家天宗的秘密,赤松子面上不自觉流露一丝傲然,诸子百家,各有其道,也有各自的底蕴,但真正能够媲美道家的,一个都没有。 或许数百年来一直盘踞齐鲁的儒家有可能,但其余百家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这也是道家得以延续不断的最大秘密。 “随我来!” 看着师弟从条案后起身,赤松子随即转过身,一步踏出,消失在静室之中。周清紧随其后,数十个呼吸之后,二人便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山禁地之中。 春日盎然,生机弥漫,从后山一处不起眼的低矮丘陵而入,灵觉扩散,满是灌木丛林,满是鸟兽盘旋,一道道自然之音夹杂其内。 踏着固定的轨迹,眼前豁然开朗,迎面而来,便是一缕缕桃花芬芳,耳边一缕缕水韵潺潺弥漫,远处更是有瀑布急流下落,方圆数里的区域内,空旷无比,百花林立,百草茂密,百木骄阳。 在一片片桃林深处,一座座竹屋陈列无序,其内居住者一位位道家天宗的化神玄灵长老,以他们化神的境界,从外摄入的能量不多,此地所留足以。 化神玄灵武者还是那些,跟着师兄在桃林中慢慢前进,放眼处,绿意盎然的生机越发浓郁桃木避退万邪,颇合清静,只是这里无人整顿去岁的残枝落叶,踏步之间,一道道清晰的脚印浮现。 “道家天宗的底蕴乃是九件宝物,差不多全是祖师当年的随身之物,后来经过历代先贤加持,均具有无量之妙,其上更是留存祖师和先贤的本源道理。” “那才是最为直接感受到悟虚而返境界,乃是更高的境界妙处,只可惜五百年前,阴阳家分离出去的时候,带走一件,三百年前,人宗分离出去的时候带走两件,现在只剩下六件了。” “其中有一件你已经见过!” 赤松子领着周清在这方禁地内不断前进,不多时,便是掠过这处桃花林,来到那声势浩大的瀑布之前,放眼处,飞流急下,落入深潭,水花飞溅,彰显天地至理。 天籁传音,未敢轻语,将宗门隐秘说道而出,环顾四周,这里看似已经为禁地的死角区域,数年前拜见北冥师尊的时候,亦是再次。 深潭之中,依稀可见一条条鱼儿游动,生机外显,说到道家的隐秘,赤松子身躯微转,看向师弟,有那些宝物在,经阁之中不过文字外显,不能够真正直观感受。 “我已经见过了一件?” “是祖师使用过的……雪霁之剑!” 道家底蕴为九件祖师、先贤使用过的宝物,忽然,周清有些明白了,以祖师当年身融万物的境界,一举一动都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算是其使用过的东西,都带有莫大的威能。 如此,绝对可以为道家镇宗宝物,师兄所言,有一件自己已经见过了,又是当年祖师使用过的,毫无疑问,那就是雪霁之剑了。 这把剑虽然名头不响,在剑谱之上也不拔尖,但对于道家来说,却是一等一的悟道之宝,不过,结合师兄所言,似乎悟虚而返之后的境界更能够得悟奇妙。 不然,师兄得到那剑数十年,为何还没有太大的进步! “不错,就是那把雪霁之剑,只可惜师兄资质愚钝,从剑身之上所得不多,此次师弟你归宗,待会我便将雪霁拿过来,让你参悟。”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去一观我道家之宝!” 赤松子面上笑意而闪,的确是那把雪霁之剑,作为祖师之宝最名传的一件,落在自己手中,自己却没有发挥其妙,惭愧也。 语落,没有多说,一步踏出,周身已然青色玄光护体,直接莫入眼前的巨大水潭,消失不见,周清紧随其后,真元弥漫,自动护体,同样落于水潭之中。 清境的水潭之中,仿若没有任何杂质,清澈无比,没入水潭,灵觉自动扩散,真元隔离水韵,跟着师兄想着水潭深处行去。 越是向下,水域越是宽广,应是一条水脉所在,不过,相应而言,从下方传来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当然,对于二人来讲,都不是什么困难。 百十个呼吸之后,跟随着赤松子,二人已经潜入水潭百丈之深,如此的深度,罕见也,压力庞大无比,就是普通的化神武者都不一定可以承受。 观师兄双手掐动印诀,施展道家根本的水印,加持周身,倒是有些明白了,到了这个深度,光明不显,入眼满是黑暗,虽有真元护持,但灵觉也被压制。 “到了!” 在灵觉的感知之中,深潭还有数十丈的距离才能够触地,然赤松子却是直接天籁传音,双手快速的掐动印诀,同时身形出现在周清身边,一把将其抓住,踏步而动,耀眼的青色玄光在黑暗之中一闪即逝。 ****** “非我道家之人,非悟虚而返以上的武者,根本潜入不到这个深度,非道家掌门人,也根本打不开所藏宝物之地的入口。” “这处区域是关尹子开辟的,当年祖师西行函谷关,留下《道德》真经和随身之物,便消失不见,关尹子随后便带着那些事物前来这里,开辟道家根基。” “你且看,那就是除却雪霁之剑外的五件宝物!” 眼前光暗闪烁,顺从师兄的力道,再次出现之时,已然身处一个石窟,区域不大,不过方圆十丈的区域,其内石桌、石椅陈列,更有一株株奇异的花草生长其内,这里虽没有太阳之光。 却有着镶嵌着石窟十方区域的百颗夜明珠,当年关尹子身为函谷关守将,又拥有那般的力量,得到这些宝物不难,百颗夜明珠下,这里和白昼没有太大的区别,反而光芒更加柔和许多。 石窟内部不规则,顺着师兄赤松子手指方向,在石窟的深处区域,那里是一条石质的长案,长案约三丈,长案之上,各有一个供奉的支架。 “祖师当年随身之物有八个,第九个乃是关尹子坐化之前以全身的本源之力凝结成一颗宝珠,其内留存祖师当年写下《道德》真经的大部分气息。” “其余八件宝物分别为祖师用过的扇子、敲过的鱼鼓、采摘的莲花、喝酒的葫芦、防身的宝剑、盛装莲花的花篮、乐律一道的横笛、道化阴阳的阴阳板。” “八剑宝物中,阴阳板现在阴阳家手中,时空凝固的莲花和花篮在人宗手中,雪霁现在宗门之内,所以,这五件便是不显于世的宝物了!” 踏步而动,赤松子领着周清走进石质长案,五件宝物静静陈列着五个架子上,一缕缕奇异的光芒闪烁在五件宝物表面。 周清将目光落在五件宝物之上,除了祖师的东西以外,最为耀眼的便是师兄所言关尹子留下的宝珠了,青光弥漫,内蕴点点金光,更有其它的气息,似乎非一道本源。 “在那颗宝珠之上,我感受到了不止一道本源气息,想来应是道家先贤加持所得!” 除却宝珠之外,其余四件宝物也都有浅薄的外力气息残留,但都没有那颗宝珠内的气息浓郁,周清挥手一抓,那颗成人拳头大小的混元宝珠便沉浮在二人跟前。 “不错,除却祖师之外,历代掌门、历代先贤都在其中注入本源之力,而且这颗宝珠又经过合道归元层次列子、庄子等人的加持,真论起来,它才是最为珍贵的。” “所以,师弟,接下来你地支运转时机即将到来,有这些宝物供你参悟,想来会有更大的所得,若是你可以尽快破入合道归元,就更加之妙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纯阳 看着沉浮于二人跟前的这颗混元宝珠,赤松子神情又是不住的感慨,宝物虽好,但并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如今还陈放在石窟内的这五件宝物,本体之上都有独特而又强大的道理。 化神层次的武者想要参悟,起码也得达到赵国中山夫子那般的境界,能够对天地有自己的道理,有其护持,方可无忧,抵抗那些宝物之中的道化之力。 随即,将目光从宝珠上挪移至身旁的师弟身上,有这些宝物的助力,师弟当可更进一步。 “多谢师兄!” 道礼而下,周清对着赤松子深沉而语。 虽没有正式参悟这些宝物身上的玄妙道理,但灵觉笼罩之下,已然颇有所得,比起经阁之中的先贤典籍,这些道韵更加直接,更加自然。 更加直入心神脑海,有着如此多的先贤本源道理可以借鉴,说不准,接下来在石窟内修行,可以真正有所得。 “即如此,那师兄就不打扰师弟修行了。” “这处空间的进出之法我也传给你,你若修行圆满,当可直接出关!” 赤松子点点头,并未在石窟内多做停留,再次看了看那几件宝物,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一道道奇异的光芒从手中涌出,落入周清的身上。 伴随口中低语,数息之后,一步踏出,消失在石窟之中。 ******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黄石天书》上的精要阐发阴阳五行变化之道,顺从天道自然,无情无为,甚合祖师玄妙,先前在咸阳之中,我从其上参悟出天地人之道。” “将其炼入混元太极,手握阴阳,脚踏五行,聚顶三花,脱胎换骨!” 一个时辰之后,在水潭之下的那个无名石窟内,周清一个人静静盘坐在那石质长案之下,膝前横立这一柄青色玄光流转的长剑,剑身修长,剑柄奇异而又精致。 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垂落胸前,脑海中翻滚先前对于悟虚而返境界的种种感悟,从最开始踏足那个境界,到近来的徐徐零碎感悟,全部而出。 口中喃喃自语,心随意转,头顶顿显三花,紫光环绕,道韵无穷,身下更是浮现一道混元太极,眉心金光掠过,一丝丝奇异的纹理显化,护持本体。 “以我先前推演,想要在悟虚而返境界修行,非有妙悟四象之力,将至阴至阳、少阴少阳四种力量归一,将它们炼入精气神,反哺五脏五行,进而演化五气朝元。” “如此,成就肉身小天地,和外在虚空大天地彼此完美交融,再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的至高无上之境界,但……却始终无门而入!” 法虽有,却无从下手,只能够极力淬炼三花,演化四象,此次归宗,便是想要从祖师、先贤留下的典籍中一窥精妙。 现在典籍不在身边,石窟之内,自己能够依靠的,能够借鉴的,只有这五件宝物了,不,六件宝物。六件宝物中,最为周清所看重的便是这把雪霁之剑。 能够成为道家自关尹子以来的传承之物,必然拥有其他宝物不具备的东西,那就是能够时刻浸染所持修行者,以玄妙之力提升修行。 据自己所知,除了赤松子师兄以外,历代道家天宗的掌门都是悟虚而返境界以上的武者,可见一斑了,念及此,手中阴阳道印消散,双手平伸,膝前的雪霁落在手掌之上。 泛着紫色光芒的双眼落在雪霁之剑上,施展天眼神通,想要看出雪霁的与众不同,从剑柄看到剑尖,从剑体直入剑身表面。 每一道纹理都清晰烙印在脑海深处,每一缕阴阳气韵都被周清自动吸纳,百十个呼吸之后,周清眉头一挑,浑身不自觉扩散浓郁至极的清静之气,瞬间淹没手中的雪霁之剑。 嗡!嗡!嗡! 豁然,一直静静呆在双手手掌中的雪霁自动嗡鸣,自动颤抖,本能吸纳周清落于剑身之上的本源之力,一股股耀眼的青色玄光扩散。 一缕缕同样不弱的清静之气从剑体深处流出,与周清施展的清静碰触,相互交错,敏锐的灵觉探入其中,细细感悟。 百十个呼吸过后,周清眉头又是一挑! “历代掌门加持的清静之剑,果然非凡,不过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祖师既然使用过这把剑,定然在剑身中留下痕迹。” “以祖师的境界,朽木亦可化神奇,何况雪霁!” 周清不得其解,以己身本源之力和清静之气溶于雪霁之中,虽有所得,但都是一位位曾经握雪霁之剑的道家掌门所加持。 自己所需要的可不是这些,深深呼吸一口气,将目光继续凝视在雪霁身上,五心朝天,双眸微微闭起,雪霁仍旧顺从自己的力道,沉浮于身前,微微而动,剑身自动环绕。 思绪交杂,莫不是雪霁之中没有所得所希望的东西?这……不符合常理,祖师从周朝守藏室而出,持剑行天下,此物接触是最多的。 而自己却始终不得见其真面目,难道说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够?不会,以祖师的境界,普通人和合道归元的武者是一样的。 难道说是自己开启的方法没有找对? 但施展清静之法后,雪霁之剑的确有动静,难道是《道德》真经中的其它玄功?忽而,周清想到了一个可能,当即,双手再次掐动道印,将《道经》上卷的三十七门玄功全部一一施展。 《道论》!《无为》!《不乱》!《渊兮》!《中虚》!《洞虚》!《玄牝》!《阴阳无极》!《天地失色》!《万川秋水》!《虚极静笃》!…… 三十六卷顶级道家玄功外加总纲《道论》一一施展,将一道道奇异的力量落入雪霁之中,每一道玄功落入其内,都会引起雪霁之剑的震动与异样。 都会激起雪霁之剑本体曾经留下的历代掌门烙印,感应相似的玄功之力,自动显化气息,合周清之灵觉,化入己身,细细感悟。 然,就在周清将《道经》上所载的玄功一一灌输其中之后,瞬息之间,双眸陡然睁开,感受先前每一道玄功进入雪霁之中的反应。 似乎,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在修行之初,自己就在众妙之门的护持下,将所有的道家玄功归于一炉,如今既然要探究雪霁剑体内的玄妙,直接以玄妙之门的力量便可,无需它法。 头颅微微低下,双手再次掐动印诀,眉心陡然金光大盛,旋即,一道金色光束从眉心射出,直入身前的雪霁长剑之上,加持纪数的力量,加持玄妙之门的力量。 轰!轰!轰! 这一次,雪霁异象频生,迥异之前的徐徐而出,直接化作滔天之势,剑体嗡鸣声大起,恍若风雷,一息之间,雪霁直接挣脱周清施加其上的力量。 一股股流转剑身之上的青色玄光不存,转而代之的则是一缕缕赤色玄光,剑体高悬于石窟之上,连通周清施展的玄妙之门之力。 咻! 剑光分化,演化无穷剑阵,陈列周清所在的虚空十方,而后十方剑影归一,直接击在周清的眉心正中,没体而入,化入玄妙之门。 嗡!嗡!嗡! 从雪霁剑体之内迸出的一道赤色剑气没入周清的眉心,灵觉直接被剑气附带的浩瀚之力封镇,被剑气附带的力量牵引,落入脑海深处的玄妙之门上。 内视而观,那道赤色剑气已经融入玄妙之门,灵觉化身浮现,印诀而动,纪数之力加身,金光护体,踏步而动,同样没入玄妙之门深处。 自从登临悟虚以后,玄妙之门已经展现出足够的奇妙! “这里是……?” 数息之后,灵觉化身自觉所在似乎又是一处岁月长河留影,又看到那道赤色剑气,本体与雪霁一般无二,只是这道赤色剑气却外显一缕超脱之气,不为任何外力束缚。 剑气而动,将灵觉化身收入其内,再次有感之时,好似已经成为剑体之灵,更是被人握在手中,那只手很有力量,手的主人更是有力量。 “琼华方霁,万家盛景齐现,天地轮转,方存湛色晴空!” “你与我有缘,入我手,得其名!” “雪霁初晴!” 这一日,在一位白袍老者的手中,一柄剑有了自己的名字,它叫雪霁,它的第一人主人为李耳,数十年待在守藏室中,耄耋之龄,辞官出洛阳。 周清的灵觉加持时空之力,落于雪霁中的那道赤色剑气之上,从此开始雪霁的征程,感此,灵觉不动,静静待在赤色剑气之内,任凭祖师挥洒。 未几! 祖师在洛阳城外遇到贼人,持剑迎敌,一剑划出,白云缠绕紫气随,玉龙抬头风云吼,刺破层云化飞雪,寒塘旋萍少阳开。 出城一战,妙悟天地五行的凌厉杀伐之气! 数月之后。 祖师在宋国与人论道,道理相交无为胜,持剑挥洒五行定。 数年之后。 祖师在楚国遇到王子朝叛乱,因其之事,出守藏室,而今得以了解因果,持剑而迎,剑分神龙道无穷,阴阳合交力挽手,剑斩三千客,无为大道成。 十年后。 祖师在苦县停留,遇到一位儒者,其名孔丘,前来问道。那一日,祖师持剑,游龙碧波上九楼,剑气穿云盖赤霄,东来浩荡三千里,归丹提剑大道成。 “此剑何名?” 儒者问。 “纯阳!” 祖师答。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梦初晓 “纯阳!” 不知过了多久,周清缓缓的收拢浑身异象,双眸睁开,看着此刻仍沉浮于胸前的雪霁之剑,刚才在雪霁剑体内的一缕祖师烙印下,回归春秋,跟随祖师一起成长。 尽管只是作为旁观者的剑灵存在,已然有滔天机缘,参悟纯阳,祖师西行函谷关,随后解剑飘然离去,留下关尹子一人在函谷关遥望无尽。 孔丘问祖师的剑! 便是探询祖师的道理,祖师回应两个字,便是此刻自己不断琢磨的两个字。十年期限,祖师持剑而动,妙悟天地五行,道化太极阴阳,统合两仪无极,超脱其上纯阳。 何谓纯阳? 这个词从祖师口中道出,但在《道德》二经中却没有出现,在其后所有的道家先贤名宿口中亦是没有见到这个词。 或许这个境界便是身融万物,或许是另有所指,但无论如何,剑道纯阳已然超脱阴阳五行,换言之,跨越天地的束缚,达到另外一种境界。 一道通,万法通,剑道纯阳未必不是大道纯阳! 自己只是在那道赤色剑气从感悟如此,除了祖师的只言片语,零零碎碎,并未得到太多,单手轻轻伸出,握住雪霁的剑柄,随意舞动,不带任何力量,剑影重重而显。 “剑道奥妙已得,待我一观其余宝物!” 数息之后,屈指一弹,雪霁落于身侧的石质地面上,静静而立,一动不动,周清则是目光扫视,挥手招过长案上的另外一件事物,那是祖师随身带的蒲扇。 到了祖师那般境界,蒲扇自然不是用来乘凉。一扇而落,万般清静! 眉心金色玄光又是一闪,旋即,轰鸣声又起,从手中这把形状普通的蒲扇中荡漾青色玄光,弥漫而来,再一次将周清的灵觉拉扯,梦回春秋。 ****** “水流兮,心不惊。” “云在兮,意俱迟。” “一心兮,不赘物。” “梦回兮,今逍遥。” “纪元兮,阴阳合。” “白里兮,造朱赤。” “纯阳兮,当不灭!” 朝阳初起,紫气东来三万里,一道浑身紫光包裹的流光在水潭上一闪即逝,脚踏流波,浪花飞溅,灵觉扩散,时隔多日,再见寰宇,颇有感慨,引吭高歌。 也许,在祖师的眼中,所有人和他都是一样,但所有人和他又不一样,无论如何,时隔数百年,祖师所传玄妙定当不坠,定当在自己手中大放异彩。 道家,必将亘古! 身躯微转,淡紫色的锦袍垂落,束冠依旧,看向飞流的瀑布,仍旧一泻千里,心随意转,一掌打出,瞬间,整个数十丈高的瀑布化作玄冰,又是一瞬间,化作云雾消散,又是一瞬间,复归原样。 另一只手持雪霁之剑,踏流波之上,徐徐登临岸边,浑身异象皆无,眉目闪烁清静,呼吸隐约不显,气质恍若婴儿。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地支圆满,乾阳坤阴何以,辅以先天之气,成就肉身纯阳,避退百邪,三花聚顶,三阳无量,不知何年何月能够成就真正的纯阳!” 口中喃喃自语,踏步而动,瞬间走出后山禁地,闭关不知年月,然己身所得甚大,神情欢悦,迎着清晨的凉风,乘风而行,灵觉所至,师兄赤松子复归修炼之中。 吞吐天地元气,俯览此刻的天宗总部,似乎一切和自己刚归来的时候有些不同。初来时,万物盎然生机,勃然无穷,而今,却姿态蔓延,极力奋争。 “师弟,你出关了!” 没有掩盖浑身气息的周清,直接被赤松子感觉到,况且如今的赤松子也已经成功巩固化神第二层次的修为,盘坐巨石之上,静修玄功。 感那道已经数月不见的气息,面上微动,而后朗朗一笑,悠然起身。 “若无师兄首肯,玄清此次归宗枉费也。” “雪霁之剑也该物归原主了!” 对比从石窟之内和经阁之内所得,一切种种自不必说,周清上前道礼,双手持雪霁之剑,将其递给师兄,没有这次机缘,自己接下来的修为无疑会碰到绝大难关。 “哈哈,师弟有所得便好。” “我道家天宗虽不屑于生死、高地、贵贱……,然诸夏之内,无处不是红尘,没有对师弟前言,师兄已然惭愧。” “既然师弟所得不小,那么,想来不久之后便要离开宗门了,说起来,近六个月来,小灵可是多次打听你的闭关情况了。” 一次闭关六个月,虽然不短,但比起历代的道家先贤,也不算什么,昔年,庄子一梦三载,一梦合道。修炼至悟虚的境界,吞吐天地元气,炼入本源,足够维持生机。 师弟的所得越高,修为越高,赤松子心中越是安稳,对于小灵也是越发期待,以小灵的天资,将来破入化神绝对不难,若是得师弟指点,将来入悟虚也不是不可能。 “六个月了,还真是不短。” “初来春意盎然,而今夏日终结,秋日渐进,小灵估计也等急了,当初我与他说是等我一个月的。哈哈哈,即如此,师兄,今日我便下山。” 刚才观四周丛林形态也能够猜测大概的时间,不过听到师兄所语,还是心中为之震动,面上感叹一声,也由不得小灵感慨。 脑海中闪过小灵那焦急的神情,轻声而笑,再次对着师兄道礼。 “去吧。” 赤松子点点头,未有多言。 周清颔首,转身便是御风离去,灵觉笼罩整个天宗所在区域,寻到小灵的气息,数月不见,他的修为倒是提升不小。 天籁传音,己身直接出现在山门之外,那里已是有着两名天宗弟子守卫,彼此道礼相言,牵来两匹马,一匹是自己六个月前从咸阳带回的,另一匹则是天宗自己圈养的。 一炷香之后。 小灵背着一个小包袱,身法跳跃的从住所而出,周身淡蓝色的玄光闪烁,不多时,出现在周清面前,同天宗弟子道礼,翻身上马。 “师叔,我们直接前往阴阳家吗?” 时隔六个月没有听到师叔的音讯,还以为师叔不声不响的从天宗离开的,而后才从掌门的口中知道师叔在闭关修行,不能够打扰。 今晨,正在做早课,耳边传来师叔熟悉的声音,小灵大喜,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那处,径直走下山门,再次见到师叔,心中不住充满激动。 有师叔在身边,此行阴阳家必然有收获,必然可以将妹妹救出,想着那般场面,心中又是忍不住一阵欢喜,骑乘在马匹之上,手抓着马缰,看向身旁的师叔。 真说起来,其实师叔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观师叔所为却远超诸夏之人。 “六个月前,我曾经于你说过,同你前往阴阳家一趟,耽搁这般久,自然要先行前往阴阳家,他们所在距离天宗不远,乃是秦国和楚国相交的区域。” “距此近千里,两三天便可以到达了。” 小灵还是那副装扮,蓝色的短发垂髫,眉目烙印奇异纹理,周身荡漾一丝丝玄光,迎着小灵期待的目光,二人从总部下山,问询巫山所处,一路前进。 “多谢师叔!” 小灵再次大喜。 周清见状,面上同样笑意绽放。 对于阴阳家所在的巫山十二峰,自己也没有亲自一观,也是从秦国典藏记载和道家留存的信息,五百年前,他们从道家分离,便是入驻巫山,占据十二峰,成为阴阳家的底蕴。 缘由巫山十二峰太过普通的原因,神都九宫之名扩散,名落诸子百家。以至于诸子百家的普通弟子对于阴阳家所在又是迷惑。 也许,这也是阴阳家的目的。 巴郡已经是秦国最南方的区域之一,在秦国东南区域,偌大的黔中郡早已从楚国夺来,在其内设置郡县,周清曾翻阅秦国的地图,黔中郡虽大,甚至于超越如今的韩魏两国,但其内的人口少之又少,不过数万。 虽有许多百越遗族,但他们不服从教化,隐匿山林,自是称不上是秦国人口,从巴郡的江州城略作停顿,便是马不停蹄的前往迁陵。 那是如今黔中郡为数不多的核心之地,一路而过,满是山脉纵横,平原地段甚少,就算有,也很少有人种植作物,除非靠近城池与集镇,才在这个时节看到收获的样子。 “老伯,请问巫山怎么走?” 在迁陵又做停顿,出城之后,主道稀少,狭长而有断断续续的小道倒是很多,根据一路以来的询问,待又是一条道路不同之后,小灵翻身下马,看向道路旁正盯着炎热太阳收割稻谷的庶民。 “巫山?” “小君要去巫山!那可是一处危险的山域,据传,在巫山里面有上古的巫人居住,他们都是会吃人的,凡是进入巫山的民众,都没有回来的。” “你们还是不要前去为好!” 那老农抬起头,额头之上满是汗水,看着眼前这位锦衣加身的垂髫者,又看了看不远处道路旁的马匹,连忙用一条灰黑的布段擦拭汗水,而后一礼,免有余悸的低语而道。 第三百六十章 五尺星魂 对于阴阳家神都九宫的所在,一路走来,询问诸人,倒是不清楚,但对于巫山十二峰,知晓的倒是不少,不过均与这位老农一般。 绘声绘色的说着巫山之上居住的巫人,他们神通广大,可以凭空生出火焰,可以令树木直接生长,也可以令花儿飞翔,不是凡俗之人可以接近的。 再三询问之下,小灵带着满意的答复归于马背之上,对于那个答案,周清也是听在耳中,若是巫山,他们现在所处就属于巫山地域。 然具体的所在,确需要当地之人指引,循着一个方向,二人继续行进,在高山大川之中,人迹罕及之所,越发的空旷和寂静。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骄阳早已西斜,光芒不胜,此刻二人正顺着沅水身入山脉府邸,一路寻来,敏锐的灵觉涌动之下,周清似乎发现了什么。 天眼透空,方圆千丈区域内的一切收入眼眸,沅水乃是巫山内的一条主水脉,不出意外,神都九宫藏匿之所便靠近沅水附近。 “我想我们已经到了!” 继续向前行走数十里,天色开始逐渐昏暗下来,在茂密的高山深谷之中,似乎更加幽深许多,忽而,周清耳朵一动,面上陡然笑意绽放。 语落,与小灵骑乘马匹行至沅水的拐角所在,山脉都隐约呈现巨大的弧形,源头甚长的沅水在这里拐弯,但同时,在弯曲转向的一隅,同样一条曲水流淌,汇入沅水之中。 目视沅水下游所在,河谷两岸甚是宽阔,但周清的目光却是放在那条隐秘在茂密丛林中的曲水之中,逆朔而上,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玄光,不住颔首。 “师叔,我们到阴阳家了?” 离开那老农到现在,前进三百里左右,已然真正的深入山脉之中,对于阴阳家神都九宫的存在,自己也是在一直注意四周,只可惜一无所得。 又听玄清师叔之语,面上同样一喜。 “若非修为高深亦或者极为相熟之人,还真不好找到阴阳家的所在。” “我们走!” 没有神通的加持,周清自忖也得花费不小的精力才能够寻到阴阳家的所在,对着小灵点点头,单手抓住马缰,便是改变方向,行入茂密的丛林中,顺着曲水的源头而往。 小灵不疑,在周清身后静静跟着,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四周,那一株株参天而起的大树足有数十年、百年岁月,历经春秋,一片片落叶沉积,马匹踏步其上,颇有初入之感。 眺望曲水的源头,那里明显是一座高耸而立的连绵山脉,什么都没有,但师叔却说找到了阴阳家驻地,或许此地还有别的玄妙自己没有发现! 未入浓密的山林之前,天色已经昏暗了,如今更是光线不如,尽管对于二人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四周空寂幽清的氛围却是奇异。 半柱香之后,逆流那条细细的曲水而上,行了二里左右,便是一座山脉府邸拦阻在跟前,相聚三丈,二人悠然停下。 “道家天宗玄清子前来拜山!” 一语出,空谷幽传,久久回荡,余韵流转整个方圆数十丈区域之内,更是在周清着意加持的力道之下,涌入面前的巨大山脉山体。 行至这条小小曲水的源头,小灵似乎也发觉此处的不同,外界而观,这里明明是一条连绵的巨大山脉,陈立于此,本没有山谷交错形成河流。 但此刻那条细细的曲水却是不住的从山体下流水,细细一观那流水,依稀有些淡淡的香气,好像那些凡俗女子的脂粉气息。 这……应该是阴阳家独特的幻术吧! 经阁的典籍之中,对于阴阳家的修行有过记载,幻术与阵法是阴阳家所长,从眼前与鼻息间的种种异样看来,这里绝对是入口,只不过被障眼法掩盖起来了。 “师叔,他们……?” 十个呼吸过后,二人眼前的这片山体没有任何动静,小灵眉头一挑,现在,他已经不怀疑这里是不是阴阳家的入口,而是阴阳家对待他们的态度。 玄清师叔的名气阴阳家绝对知晓,因为在秦廷之中,阴阳家作为宫廷护法,定然与师叔有所交集,作为总宗,数年来,不会不清楚。 “无需多想,他们已经来啦!” 闪烁着淡淡紫色祥光的双眸看向面前山体,在小灵眼中那和别处山体一般无二的存在,在自己眼中却是一条奇特的幽深通道。 点点灯光已经燃起,宽阔的通道上此刻正有十多道身影流光忽闪而至,领头的一位更是令周清感到意外,转念一想,数年过去,对方也应该成长之这般水准。 “阴阳家护法星魂携长老云中君、湘君及诸弟子迎天宗玄清子阁下!” 与小灵静静等待在山体外面,终于,距离周清前言刚落数息,二人眼前的巨大山体便是陡然迸出奇异的阴阳道印,巨大的阴阳道图明耀一闪,消失不见。 转而代之,则是一条直通山脉府邸,直通山脉另一处区域的通道显化,宽约两丈,高约一丈有余,大致成拱形,随着天色的暗淡,两侧的石壁之上已经燃起道道火光。 放眼处,那细细的曲水便是从通道两侧的水槽中流出,其上压盖石板,宛若城池街道。不过,比起眼前的诸人,那些都不重要。 当先一位,便是身高五尺的昔年相熟之人,因为贸然搅入秦王政与文信候吕不韦之间的权利争夺,被吕不韦直接暗算,虽未身死族灭,但也仅存一人。 那时,自己本想将其救下,不料阴阳家的东皇太一抢先一步,将其带走,数年不见,对方浑身的气质不仅迥异,一身的修为也从当初离去的先天层次破入化神。 尊贵无双的紫色长袍加身,一缕缕紫色光芒流转着苍白的肌肤之上,平添数分神秘,颇显稚嫩的面容上更是带有一缕别样的紫色花纹,眼角更是有淡紫色的火焰纹理浮现。 眉心一道紫星印记,背后加持星耀图腾,尊东皇阁下之名,携带长老迎接道家天宗玄清子,道礼而下,诸人列开,流出一个通道。 “哈哈哈,因我一人而劳动诸位,非我意也。” “诸位,请!” 他,终究还是成为了阴阳家的星君护法,也许将来还能够为甘氏一族留下支脉,对着星魂深深看了一眼,便是依次掠过云中君、湘君两位阴阳家长老。 此二人数年前曾在咸阳宫待了一段时日,故而,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彼此目光相碰触,均微微颔首。其余诸人,则是衣着各异的阴阳家弟子。 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的小灵看了一眼,将马缰递给已经迎上前来的阴阳家弟子,踏步而入,登临通道,彼此簇拥着走入灯光闪烁的深处。 “早就听云中君言语,道家天宗玄清子乃是不世出的奇才,数年来,名震诸夏,威慑百家,堪为坐镇秦国的中流砥柱。” “星魂向往之,本想过些时日前往咸阳与玄清子阁下论道,想不到,今日在阴阳家门前遇到阁下,颇为荣幸也。” 周清与小灵走在通道的右侧,星魂为首的阴阳家一行人在左,一道道目光落在道家天宗的二人身上,诸弟子均奇异无比。 自从他们入阴阳家以来,还从未见过有动用护法与多位长老相迎的存在,而且对方还是道家天宗的人,还是看上去年岁明显比他们小的人。 星魂走在左侧首位,领着道家玄清子向着阴阳家内部走去,感对方声名,依稀有熟悉之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或者听过对方。 短短数年来,在阴阳家之中,自己一跃入化神,就是先前在阴阳家传名许久的东君焱妃,在修行速度上比不过自己,灵觉而动,感应那天宗玄清子的气息,一无所得。 “早年间,身为秦国护国法师,职责所在也。” “说起来,对于阴阳家我可是好奇久矣,从数十年前邹衍大师名震稷下学宫开始,阴阳家便是一位位高人辈出。” “术者一脉中,无论是东皇阁下,还是东君、月神、星君阁下,都是如今诸夏顶尖强者,不知道智者一脉内,南公阁下是否在内?” 楚南公! 自己此行离开咸阳的目标之一,虽未见过此人,但数年来,此人可是给自己送了不少礼物,先是纪嫣然之时,封印《黄石天书》,后有窃葬文信候之事。 这还仅仅是自己知晓的,不知晓的只怕更多,此人的修为更在陉城书馆馆主之上,那馆主修儒家浩然,神通自生。 楚南公修阴阳妙法,虽武道不显,神通亦是无量,岁月长河中,从其表现出来的能力而观,便可窥未来一隅,如此,己身知晓也就罢了。 还偏偏推波助澜,居心叵测,若是楚南公在阴阳家内,自己倒是要好好的领教一二高招,若是不在,那么,一切会更加有趣。 “南公?” “南公巡游天下久矣,并不在阴阳家内。先前,东皇阁下有令,天色渐晚,玄清子阁下入内,当好生歇息,明日一早,神都之域见阁下。” “至于阁下此行所为,难以行之!” 第三百六十一章 秋兰兮长生 星魂那带有神秘紫色纹理的面上轻轻一笑,虽然于东皇阁下所言不悟,但如此,更是可以领略东皇阁下的非凡,可谓是未卜先知矣。 一行人在长长的通道内行走,不过百十个呼吸,便是跨越山腹,来到另一处区域,入眼处,那是阴阳家的真正根基所在,四周环绕高山,十二峰连绵不断。 外人想要进入这里,除非有机缘,亦或者阴阳家的允许,否则,绝对不可能进入内部,语毕,星魂再一次看向周清。 “难以行之?”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从咸阳归天宗,又从天宗来到阴阳家,所为者,不是东皇阁下给我的难以行之。” “如果那人出了问题,我可以保证,你们阴阳家所谋之事也难以行之!” 出通道,看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阴阳家诺大根基地,天眼扫视,方圆数十里区域之内,天然成就阵势,十二座看似无序的山峰连通一起。 每一座山峰之上都有阴阳家的宫殿群落,或是在山脚,或是这山腰,亦或者在山顶,天色彻底的昏暗下来,一道道灯火之光在黑暗之中无比显眼。 他们一行人所在,地势略高,不远处,同样是一处偌大的房屋区域,灯火点缀其中,一道道人言人语流出,回旋在耳边。 听着星魂的回应,周清不以为意,以东皇太一和楚国南公的能力,应该可以隐约感知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南公不在阴阳家,东皇太一又是难以行之。 走下通道尽头的阶梯,两侧尽皆是奇花异草,鼻息之间,芳香四溢,水韵夹杂,格调倒是不凡,单手负立身侧,轻轻语道。 小灵则是从开始就静静待在周清身边,感应着阴阳家诸人的修为气息,心中惊骇不已,如果真的依照自己先前计划,己身潜入阴阳家,找寻妹妹。 那么,只怕妹妹还没找到,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如今,跟着玄清师叔来到阴阳家,看着阴阳家对于师叔的礼仪,心中顿时安定不少,又听刚才师叔和阴阳家护法星魂谈话,心中又是忐忑。 “不过,我想阴阳家应该会做出明智的抉择。” 自顾自的向着不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区域行进,小灵仍是一言不发的跟着,一侧则是有着阴阳家弟子的引领,不多时,消失在星魂一行人的眼眸深处。 “道家天宗玄清子!” “道家之人在我们阴阳家也敢如此猖狂?也敢忤逆东皇阁下的旨意?” 护法星魂、长老云中君、长老湘君等诸人面上均不好看,他们就算脑子再不灵光,也能够听得出对方口中的威胁之意,也能够听得出对方口中的蔑视之意。 那是对于阴阳家的轻视,对于东皇阁下的轻视,口中阴沉之语流转,周身涌现浓郁的紫色星光,单手在身前徐徐摆动,一缕缕若隐若现的锋芒显化。 “星魂大人切不可轻举妄动,数年之前,玄清子刚入咸阳之时,一身修为就已然压过东君阁下,两年前,更是在三川郡镇杀赵国中山夫子。” “中山夫子其人只差临门一脚便可入悟虚,这玄清子很有可能也是那个境界,甚至于踏足那个境界,这两个可能性,无论哪一种,除了东皇阁下以外,都非我等现在可以对抗。” “更重要的一点,这玄清子现在为秦国武真君,列中枢,位高权重,对秦国上下拥有莫大的影响力,阴阳家若是见恶于他,只怕将来祸事多矣!” 感应着星魂身上荡漾而出的强横气息,身着云白服饰的云中君连忙一步踏出,止住星魂有可能的冲动,若真如此,那么,接下来的诸般事便没有任何挽回余地。 身处于咸阳一段岁月,对于这位道家玄清子也知晓许多,于敌秦之人那是相当狠辣,直接镇杀,没有任何遗留,如果星魂大人出手,非东皇阁下希望看到。 “应对道家玄清子,我等是无能为力。” “如今,也唯有东皇阁下能够和其相谈,三日之前,南公匆忙离开这里,未必不是提前感知麻烦,不过,南公怎么会惹上玄清子?” 阴阳家术者一脉与智者一脉同气连枝,相辅相成,身为智者一脉的领袖南公,乃是阴阳家行走在外的传道者,为阴阳家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力量。 同样感受到星魂大人身上的压力,一侧身着水韵蓝袍的湘君亦是上前,摇摇头,无奈而语,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如此。 只是从刚才那玄清子口中之语,好像还想找南公的麻烦,这倒是令湘君不解。 “放心,我不会违背东皇阁下的意志。”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从修行以来,星魂还从未有过这般的憋闷,手上的紫色利刃锋芒消散,周身异象归元,口中轻缓一声,不在多言。 ****** 万丈金光穿透云雾,垂落这方世外隐秘之地,秋日时节,虽只是辰时,但天际已然全部亮堂,静修一夜,从阴阳家安排的楼阁中走出,真正的九宫神都便呈现在眼前。 清晨更显盛景,云雾穿梭于半山腰,淹没一座座山峰上的宫殿,天地元气甚是浓郁,以阵法连通之下,这里的气息越发适合修行。 一道道河流崎岖徜徉在山谷之中,每一座山峰之间相隔百丈左右,每一座山峰高约数百丈左右,虽参差不齐,但从每一座山峰上的建筑也可窥其地位。 “师叔!” 不多时,小灵也从房屋中走出,近前道礼,随后,也是将目光看向眼前的九宫神都所在,巫山十二峰盛况频生,一只只脆声鸣叫的飞鸟隐现,一只只山林小兽长鸣。 “阴阳家选的地方不错,就是太过于出尘,太过于神秘,反而落了俗套,难以真正的传承亘古,诸子百家想要真正的流传下去,就必须借助诸夏的力量。” “而阴阳家偏偏不屑于诸夏的力量,若非数十年前,邹衍大师在稷下学宫声名大震,阴阳家没有今日,祖师所言世外超脱,那是心境的超凡,做到那一步,红尘闹市亦是仙境!” 楼阁之下,则是零零散散的一些阴阳家弟子出行,汇聚在远处的宽阔场地上做早课,盘坐在大地之上,盘坐在枝干之上,盘坐在巨石之上,吞吐天地元气,周身玄光频生。 其余者,则是演练阴阳术法,天地五行,阴阳变幻,于阴阳术法,当初蕲年宫的时候,从东君焱妃的手中学到不少,看着那些人合气火焰大手印而出、万叶飞花流运转、流觞曲水蜿蜒…… 诸般种种,诸般场面,和道家天宗的早课一般无二,天地元气不断震荡,不多时,也有许多弟子在相互对战,磨练术法。 “多谢师叔指点!” 身侧的小灵听此,与有所思,颔首以对,再次道礼。 下山以来,一路之上,已经多次得师叔指点,修为进步不少。在天宗之内,一切都是靠与其他天宗弟子交流所得、己身所悟所得,比起师叔指点,差之远矣。 “该去见东皇太一了。” 看着不远处已经走近的星魂等人,周清脚下紫光闪烁,出现在楼阁下的道路之上。听着师叔之语,小灵面上又是喜意流转,为之跟随。 “见过玄清子阁下。” “东皇阁下已经在罗生堂等着阁下!” 身披紫星图腾锦袍的星魂近前,其后跟着云中君,昨日的湘君倒是不见了,近前一礼,便是单手迎向远处的另一座山峰。 面上看不出特别的神色,只是举动之间,眼角的神秘星纹越发诡异起来。 “罗生堂?”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有趣,不知道待会东皇阁下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周清轻语之。 语毕,星魂那奇异的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身侧云中君看了一眼,没有多言。数息之后,一行人沿着纵横八方的道路,从楼阁所在向着先前指定的山峰前进。 不过区区数百丈的区域,虽是步行,但一炷香的时间也是不短。路途之上,又是一位位零散的阴阳家弟子出现,他们的所处遍布整个巫山十二峰。 山林环绕,临水而落,一栋栋木屋呈现,一位位所修迥异的阴阳家弟子汇聚一处,九宫九位,九大支脉,似乎也无高低之分。 “此乃望霞峰,为九宫神都少司命主脉,百年来,因少司命不显,此峰鲜少开启。昨夜,玄清子阁下入阴阳家,东皇阁下亲自开启罗生堂。” “你等就在这里等着,我与云中君上去便可!” 行至一座奇特的山峰跟前,抬头仰望,入眼满是缭绕云雾,不远处便是一条内流大河,在山峰顶端,更是一根恍若人形的巨石扎根其上。 迎着朝阳散发的万丈霞光,如同披上纱衣的妙龄女子,配合辰时天地吞吐的浩然生机,呼吸之间,直入肺腑的清纯。 一条石阶道路直入山峰之中,崎岖之下,云雾之内隐现一座座宫殿,灵觉扩散,生气不显,鲜少有人居住。至此,星魂简单而语,屏退身后的普通阴阳家弟子。 汇同周清、小灵、云中君,四人不多时没入云雾深处。 第三百六十二章 阴阳至宝 飘渺深山中,云浓不知处。 偌大的一座望霞峰静静矗立在阴阳家内,雾气缭绕,梦幻之意隐现,星魂在前,周身闪烁淡淡的紫色星光,一步踏出,便是十多丈的距离抛在身后。 周清三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进山不久,便是一片连绵的宫殿群落浮现,尽管先前星魂所言,百年来,望霞峰内并没有主人坐镇,但内部仍有阴阳家弟子残留。 彼此在场地上精心修行,演练阴阳术法,没有迟疑,继续前进,登入山腰之所,那里的阴阳家弟子倒是不多,而且每一位都堪称先天精英层次,实力与现在的小灵仿佛。 他们所在的区域比起山脚处辽阔许多,依着山腰的平缓区域,同样的大片建筑出现,没入云雾,一丝丝凉意席卷。 不过百十个呼吸,四人便是从山脚登临山顶区域,整个望霞峰不过数百丈之高,越是向上,建筑越是稀少,越过闪耀那些零碎的阴阳家弟子所在。 耸立入云端的山顶区域,已然寂静无比。同样,又是一座连绵的宫殿区域出现在眼前,直入山腹之地,脑海中翻滚之前所见的望霞峰形体,这座宫殿应是在那根巨石之内。 罗生堂! 这是它的的名字,也是第一任少司命所取之名。 虽为秋日时节,望霞峰上的山林花草仍旧如盛夏一般,散发出浓郁的生机之气,淡绿色的光芒隐现眼前这座宫殿的外表,恍若融入草木。 “东皇阁下有令,天宗玄清子阁下请!” 那座宏大的建筑之前,则是一片相对平缓的烟雾场地,登临九级台阶,星魂站在此刻那大门洞开的罗生堂前,天际亮堂,但目光看向罗生堂内,除却入口的光明,内在黝黑无比。 “阴阳家的规矩倒是不少。” “比起儒家,你们阴阳家更合周礼的传承!” 对着身侧的小灵看了一眼,于昨日傍晚以来的诸般经历而观,阴阳家似乎等级异常分明,根本不复道家的精要。 自己进入阴阳家,见东皇太一一面都如此麻烦,还得亲自登山相见,自数年前下山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般遭遇。 瞥着星魂一眼,一步踏出,身形直接消失在罗生堂内,消失在三人的眼眸深处。随其后,罗生堂的大门为之徐徐关闭,小灵见状,面色为之一变,但看着身旁的两位阴阳家弟子,眉头一挑,并未多言。 ****** 从天宗后山禁地破关而出,实力更进一步,虽不知晓阴阳家东皇太一是何修为,但绝对没有踏足合道归元的层次,梦回春秋,对于合道层次是一个什么存在,自己心中有数。 而根据那次上党一面,阴阳家东皇太一虽强,但所表现出来的道韵还未达到那个层次,周身流转浅浅的紫色玄光,乘风而行,灵觉有感,数息之后,直接出现在一处星辰梦幻之殿堂。 头顶无尽星空,满天星河运转其内,脚踏玄晶无垢,一缕缕玄妙的阴阳道纹沉浮其中,其内灯火晦涩,整个厅殿呈现一股灰蒙蒙的感觉。 “不过是见一面,东皇阁下要如此大费周章?” 寂静的厅殿之内,周清踱步其内,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看向厅前上首,那里是最核心的位置,左右两侧为护法随伺所在。 灯火虽暗,但这里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都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影响,单手在身前随意挥动,一朵朵翠绿灵花涌现,快速生长,恍若阴阳家万叶飞花。 每一片绿色都散发浓郁的生命之气,每一朵花瓣都散发馥郁的清香,转瞬之间,手生玄花光芒大盛,映衬整个厅殿十方。 刹那间,周清手中的生灭轮转似乎触动了什么,整个厅殿内豁然灯火通明,一道道金色光芒从上首落下,一个厚重的金色阴阳道图沉浮,一道伟岸的身影显化。 左右的随伺高台上,更是一道道暗绿玄光扩散,烙印其周围的金文闪烁光泽,那些文字周清识得,似是在歌颂少司命的崇高。 “你……是一个异数!” 许久之后,一道空幽的深沉之音从那道金色阴阳道图前的身影中流转,一身黑袍,金色面具,背负至高无上的图腾,金色垂饰相交,阴阳道韵隐现。 “天道有存,即为正理。” “东皇阁下如此修为,难道还看不透这一点?” 是不是异数,周清自然最有发言权。不过,是异数如何?不是异数又如何?重要的是,岁月长河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痕迹。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抹不去的。一边言语,一边在罗生堂内随意行走,这里为望霞峰的山顶宫殿,当为少司命一脉的最核心要地。 刚才的天眼观摩之下,脚下的玄晶地面烙印一道道阴阳道纹,契合少司命生命一道,四周墙壁上烙印的阴阳道图,更是少司命一脉主修的万叶飞花流。 “十二年前,天机摇曳,星河有变,命运变迁。” “因为你的出现,许多人原本注定的命运看之不清,朦胧一片。只是,无论你的出现影响如何,大道阴阳,五行交替,固有的命运非人力所能及。” “你也已经踏足这个境界,触摸天地的本源,超凡一切,应该明悟这个道理。” 东皇太一仍旧朗声而语,金色面具之下,看不清神容变化,只是话音之间,多了一丝疑惑,多了一丝不解,多了一丝无奈。 十二载之前,星河陡然异变,占星律下,岁月长河固有的众生命运有该,声势浩大,力量极强,乃至于波及阴阳家的前方。 “儒家荀况有语: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对其所言,玄清深以为然,若是昔年,大周宣王、幽王、平王岁月,你们阴阳家也能够制天命而用之,诸夏数百年来或许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说多无用,你在这里见我,应该也明白我前来的目的!” 命运这个东西,阴阳家可以看到,但一直没有过多干涉,任凭万事万物的发展,虽有道者的本性,但如此超脱,却又失却本性。 而儒家恰好与阴阳家相反,子不语,怪力乱神,无需理会命运的变化,遵循本心,制天命而用之,所以,岁月长河中,儒家大胜特胜。 听着东皇太一不断说道的无用之言,既然知道自己也踏足这个境界,那么,就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心不会轻易变化。 一步上前,静静看向对方,这才是今天的正题。 “儒家孔丘的确是一位贤人!” “东君曾语,你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 似是听出周清口中的不耐之意,阴阳家东皇太一轻叹一声,身后的金色阴阳道图明灭闪烁,数息之后,给予浅浅的回应。 苍龙七宿的秘密,历来只有阴阳家才掌握,就是道家天宗,也不过了解一二罢了。但数年前,东君传言,天宗玄清子知晓的信息还要在其之上。 如此,不能不为之奇异。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苍龙七宿,这十六个字已经道出个中隐秘。八百年前,文王拘而演周易,但谁又知道,那个时候,他身上怀有阴阳家两大至宝《河图》《洛书》呢?” “牧野一战,苍龙七宿现世,使得大周数万兵马击溃大商八十万大军,周武王、周公、太公望、幻音宝盒……以及奉命守护苍龙七宿的周朝大祭司。”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东皇阁下,你们守卫了这个秘密数百年,如今,没有依靠苍龙七宿力量的大秦,即将共主天下,我很好奇,你们将如何抉择苍龙七宿的存在?” 苍龙七宿的秘密对于自己来说,的确不算隐秘,但它所涉及的力量却是足以撼动诸夏,昔年,大商八十万大军,巅峰国力,都不敌它。 说到牧野一战的惊天之举,与原有岁月长河那位霸王的惊世一战何其相似,莫不……那便是阴阳家的选择?念及此,周清眼中微微眯起,体表自生紫韵玄光。 “你……果真是异数。” “苍龙七宿因大周而存在,如今大周已亡,苍龙七宿也该重新归于星河,不复存在,所以,玄清阁下,此行难以为之!” 于周清之言,东皇太一沉寂许久,背后的金色阴阳道图更是璀璨的玄光映照厅殿。 道音而出,更为响亮,金色的面具笼罩之下,看向周清,一缕缕奇异的太极道韵浮出体表,给予周清答复,给予此行的交代。 “哈哈哈,苍龙七宿的终结与否,是你们阴阳家的事情,我此行所为一则为楚国南公,他必将被我镇杀,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其二,便是为了那名少女,有着甘罗的例子在前,我很不放心阴阳家。” 九宫神都未能聚集,苍龙七宿的秘密便是无法解开,阴阳家数百年来的谋划便如水中月。但那所有的一切对于周清来说,对于秦国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还有好处。 如此,东皇太一此语可是颇为不走心呐,周清朗朗大笑,脚下自生玄光,凌空而起,双手掐动印诀,头顶三花一闪即逝,转而代之的则是一柄紫色长剑。 耀眼的金色纪数之力涌动,单手一招,那紫色长剑便化作实体,握在手中,眉心玄妙阴阳图隐现,浑身扩散越发磅礴的气息,持剑遥指前方。 第三百六十三章 灵衣玉佩 吱!吱!吱! 自从道家天宗玄清子己身一人入罗生堂内,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其内发生了什么,一直在门外守候的星魂三人不清楚,不了解。 小灵倒是在门外不断来回的走动着,眉眼之中不自觉流露一丝焦急,虽然知晓以玄清师叔的身份,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心中不住忐忑。 终于,在临近午时的时候,那翠绿色的石质大门陡然一动,随即便是一阵浅浅的嗡鸣声回荡,与此同时,一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也回旋在三人耳边。 “师叔!” 骄阳高升,云雾散去,明亮的眼光照射入罗生堂内,入眼处,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小灵面上一喜,连忙上前道礼。 数息之后,才发觉师叔身上的不同。记得先前师叔进入罗生堂的时候,一身紫衣道袍还是异常的华贵整齐,干净无垢,现在看上去倒是多出了一道道凌厉的口子,连带束冠的发丝都微凌乱些许。 感应师叔的一身精气神,倒……还是那般的深不可测,然则,如此外显,刚才在罗生堂内定然有别的事情发生。 “不必忧心,我无事。” “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就暂留这里,待会,你妹妹便会出现了。” 迎着小灵关心的神情,周清轻轻一笑,周身又是一道道紫色光芒闪烁,摇摇头。随即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席卷住小灵,二人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消失在望霞峰。 “星魂阁下,这……?” 天宗玄清子身上的异样,同样落在一侧的阴阳家星魂与云中君眼中,对方衣衫略有褴褛,发丝微微凌乱,但周身仍是荡漾不可触碰的力量。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脑海中顿时浮现一道道画面,云袍加身的云中君神色凝重,将目光看向星魂。 “天宗玄清子,果然也踏足了那个境界。” 比起云中君心中所想,星魂心中同样明悟,这玄清子刚才在罗生堂内定是与东皇阁下论道交手过,而能够与东皇阁下论道交手,修为起码也是平齐。 鉴于神都九宫未曾齐聚,东皇阁下的修为亦是不能够圆满,若是那位少女可以执掌此峰主脉,东皇阁下必将成就诸夏至强。 只可惜,那天宗玄清子偏偏来捣乱。 ****** 盘坐在昨夜的楼阁之内,静静修整于榻上,思绪翻滚,罗生堂内的交手场面历历在目,那东皇太一着实恐怖,一身修为绝对位列悟虚绝巅。 自己施展从祖师雪霁中得来的纯阳剑法,竟然未能够取胜,固然是因为自己的纯阳剑法非真正的纯阳真意施展,但以纯阳之体施展,也颇有威能。 那东皇太一一身所修,兼收并蓄,无论是日月星三大护法精要,还是天地五行的轮转,均在其手上绽放璀璨灵光,一道道印诀挥洒,对抗纯阳剑气。 甚至于在对方手上,自己还一观迥异于三大护法、五大长老的阴阳咒印,虽如此,以《道德》真经玄功催动纯阳,足以对抗。 若非对方一道道印诀的力量未能够圆满,若非对方未施展全力,只怕自己难以从罗生堂完好如初而出,但……那个掣肘,数年之后,将不复存在。 玄牝运转,生机涌动,地支圆满,先天真元加持,纪数运行,体内的伤势与耗损的力量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恢复如初。 “妹妹!” “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忽而,灵觉护体之时,楼阁之外,小灵那陡然的惊喜之音回旋,不住的为之跃动。在房屋之内都能够感受到此刻小灵的心情。 “妹妹,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灵啊,我是哥哥啊!” 只是,数息之后,小灵那前一刻还在欢喜无比的神情,刹那间为之一滞,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影,看着其遮掩面纱的容颜,看着其双眼懵懂的平静,心中顿生一股不好的感觉。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愁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东皇太一,你的动作还真是快!” 听着灵觉之内的小灵声音,周清亦是想起了什么,当即周身紫光闪烁,下一刻,出现在楼阁之外,出现在小灵身侧,出现在那位紫衣紫发的少女身侧。 淡紫色的中短发,柔顺的被一条半环状的紫色木纹头饰梳拢,淡紫色的眼眸平静看向小灵,精致白皙的额头之上一道淡绿色的印记闪烁。 垂髫之年,亭亭静立,浅白色的衣衫加身,淡紫色的护腕在手,腰腹紫玉带,其上烙印一个楚国文字——木,虽为秋日,高挑的修长腿部不过一袭丝足长袜包裹,看上去颇为冷艳。 “师叔,妹妹这是怎么了?” 将此少女带过来的是阴阳家长老云中君,同样静立一侧,未有言语,观眼前一幕,嘴角一丝奇异笑容显化,此乃终将位列九宫神都少司命。 看着跟前这位神色平静如水的少女,是妹妹无疑,但为何她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好似不认识自己了,好似变成完全的陌生人了。 感玄清师叔到来,听其歌言,小灵连忙焦急的探询过去。 “不必惊慌,她这是……已经传承了往代少司命的精魂,自我灵觉被压制,被转移出肉身,少司命之道不可开口,出言便是道途尽毁,生死轮转。” “想要将其恢复,倒也不难,云中君,我需要她身上丢失的一样东西!” 挥手间,清静之气扩散,驱散小灵心中的焦躁,泛着紫色的眼眸看向少女,单手一掌打出,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入其身躯本源。 数息之后,诸般异象消散,微微颔首,阴阳家的手段倒是不错,在少女自我修炼的灵觉之外,还有另外一股隐晦之力,是属于另外一人的。 那股隐晦之力的本源之力同少女所修的力量,完美契合,借助少女的肉身与灵觉,徐徐壮大,徐徐与灵觉融合,随着少女自我的灵觉意识被驱逐,那股力量就越发强大。 这般下去,顶多五载,那股隐晦的意识便可占据主导地位,与少女的肉身、灵觉彻底归一,本源归一,那时,轻而易举破开化神。 如果自己还是化神玄灵层次,应对这般手段还颇为麻烦,但现在解决这个麻烦轻而易举,那东皇太一也不可能拦阻自己。 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的太极图直接印入少女眉心,其人直接陷入深层次的昏睡,瘫倒在小灵身上。身躯一转,对着云中君轻语。 “这……,不知玄清阁下何意?” 听着道家天宗玄清子的一番话,云中君心中惊骇不已,短短数息之间,对方便是将少司命的传承异样道出,不愧是能够与东皇阁下争锋之人。 但于对方口中之意,的确不明白。 “玄清阁下要的是这个东西?” 不过,未待周清继续与云中君叨扰下去,楼阁之前的空地上,陡然间,一道紫色星光闪烁,星魂的身影悠然出现,单手轻轻握着一物,劲力流转,事物浮空。 “师叔,那是妹妹的玉佩,和我身上的玉佩同源!” 见那事物,双手搀扶着少女的小灵眼中又是精光大盛,怪不得刚才在妹妹身上没有见到那般事物,却是被他们拿走了。 语毕,快速的从怀中也掏出一物,通体翠绿无暇,美玉通透,堪称上品,只是形体为半,与此刻星魂手中的那半块玉佩正合一体。 “灵衣玉佩,一阴一阳,罗生堂下,秋兰长生。” “命运?” “只有强者才能够把握住命运!告诉东皇太一,少司命可以归位,但只能是本代的少司命,苍龙七宿的谋划我也会助力一二!” 对着小灵点点头,又将星魂手中的那块翠绿玉佩摄来,汇合一处,沉浮于胸前,纪数涌动,玄妙至理荡漾,感知玉佩之上的奇异残留。 周清面上笑意闪过,数息之后,一块崭新如初的玉佩出现在手中。迎着小灵的目光,大手对着少女一掌打出,其身凭空挪移至跟前。 精致的容颜被浅白色纱衣遮掩,眉目闭合,只剩下眉心处的一道阴阳图印和少司命传承印记,另一只手拿起手中的圆满玉佩,直接印在那阴阳图印之上。 嗡!嗡!嗡! 豁然间,一道道绝大的反震之力从少女的身上荡出,一缕缕深绿色的玄光从少女的周身百脉迸出,极力奔向其眉心的那块玉佩,玄光衍化万叶飞花,抽取少女体内的力量,欲要将那块玉佩挪开。 只可惜,在此刻的周清面前,那些种种都将是无用功。 单手凭空虚点,一道道金色的指力落在少女百脉之上,封镇少女所有的力量源泉,玉佩加持其眉心的阴阳道图,源源不断的虚空纪数之力涌入,加持玄妙之门的力量,洗刷往代少司命的残留意志。 数息之后,一道道深绿色的虚幻身影从少女的眉心迸出,旋即被纪数之力粉碎,每一道虚幻的身影都代表着一位少司命的残留力量,都代表着九宫神都的传承。 一炷香以后,已经没有深绿色的虚幻身影流出,但周清动作不停,双手掐动以纯阳真意加持的清静之力,直接落在少女头顶百会穴,直捣巢穴,摧毁最后的本源残留。 第三百六十四章 平地秋兰 嗡!嗡!嗡! 玄妙的力量席卷,无论是从少女眉心涌入的纪数之力,还是灌入其身的清静之力,所为都是驱逐其体内的别样力量,重塑根基。 浩瀚的力量隐晦不出,但虚空有感,嗡鸣声仍不断回旋,随着周清以无量清静之力加持其身,轰然间,被掌控在手中的少女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五脏六腑为之震颤,周身百脉为之跃动,一缕缕不自然的血红之色浮现在面颊两侧,生命气息悄然间低迷了许多。 “这种力量……,也就是你们阴阳家才能够传承下来!” 灵觉探入其身,往代的少司命意志残留尽数被祛除,但还有一道与少女心神相连的奇特力量如跗骨之蛆,纯阳之力冲击,清静之力洗礼,虽可将其逐渐的磨灭,但想要真正的分离。 似乎现在自己的层次还不够,能够感应到,那股隐匿在少女本源深处的力量宛若真正的天地五行之一,执掌生命一道,万叶飞花流转,妙悟天地本源,道理天成。 论层次,不亚于普通的悟虚武者,如若不计代价,周清也可以将那股力量驱逐,不过,造成的后果有些麻烦,少女的肉身根基将会大损。 但……这股力量也不是没有好处,如今,自己已经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往代少司命意志残留驱逐,只留下这最强的一道,尽管不知道是哪一代少司命,然如今那股力量已经被自己激发。 强行废弃,颇为可惜,若是留下,以那道和少女心神相连的力量弥漫,少女的修为将会提升很快。若机缘足够,踏足悟虚而返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身侧的星魂、云中君二人,眉头不由一挑,数百年来,阴阳家素来以神秘传世,神秘便是意味着一切均有可能存在。 只是,对于周清的轻语,星魂二人没有任何回应,就那般静静的看着。 “纯阳无极,清静守心!” 清静之力不在冲刷那道独特的力量,转而代之,一股来至周清体内的本源力量迸出,没入少女的丹田,同样以阴阳道印交织心神。 有着这道力量存在,也能够镇压一二。诸般完毕,挥手一招,印在少女眉心的翠绿色玉佩脱落,感此,屈指一点,落于小灵身前。 “她的过往以这枚玉佩为媒介,封印于天地之间。” “如今,我已经施展手段,打破枷锁,小灵,你带她休息片刻,便会醒转,明悟先前种种。” 一掌打出,将虚空而立的少女推向小灵。 当即,便是被小灵双手抱住,感受少女呼吸的平稳,面上喜意不住绽放,连忙对着周清点点头,抱起少女便是快步走进楼阁。 “玄清阁下,即如此,那我等先行退下。” 一切了结,期间一直默不出声的星魂、云中君相视一眼,呼吸之后,云中君上前一步,道礼而下,躬身而退,脚步声逐渐远去。 静立于楼阁跟前,看着二人离去,看着二人消失在眼眸深处,周清又是轻轻一笑,踏步间,身形消失不见。 ****** “多谢师叔救我妹妹!” 归于楼阁偏厅,坐于软榻之上,灵觉扩散,那紫衣少女仍旧在昏睡之中,此行前往阴阳家的目的也算是完成,只可惜却不完美。 楚国南公跑了。 阴阳家数百年来的谋划终究还是要进行,而且,有这位紫衣少女在,自己也能够插手一二,更何况,阴阳家若想要聚齐苍龙七宿的秘密,还得依靠秦廷力量。 这位紫衣少女身上的枷锁被打破,尽管仍旧为少司命,但有自己的意志在其身上,阴阳家内,她会成为略微特殊的一位少司命。 未几,小灵行至厅中,躬身跪拜,面上感激不已。 从昨夜到现在,见识过阴阳家的内在力量,若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估计根本不可能有何作为,那些阴阳家的弟子遍布十二峰,各个修为不俗,强横超越自己的更是不少。 小衣被阴阳家东皇太一选中,添为少司命人选,地位异常特殊,单凭自己的力量,就算为化神武者,为悟虚而返的武者,只怕都不可能改变结局。 为了妹妹,亲自劳烦师叔一行,心中感慨,激动非凡。 “无须多礼。” “我虽可以将其恢复正常,但她仍是将来的阴阳家少司命,不过,有我在,她不会有任何事情,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小灵扶起,迎着小灵仍旧惊喜非凡的神情,周清继续说道那紫衣少女之事,此行,也算是为天宗揽下一个好苗子。 “师叔是说,小衣她接下来还要待在阴阳家?” 闻声,小灵那惊喜的神情不由得散去些许。 “不错,在她成长为真正的少司命之前,仍需要待在阴阳家,你们兄妹的身份不一般,血脉也非凡,不然,北冥师尊与东皇太一也不会看重你们两个。” “如果你不愿她留在阴阳家,也可归天宗门下,只是对她来讲,少司命是最适合的道路!” 轻轻颔首,周清并没有隐瞒什么,小灵最开始的请求,自己已经做到,将其妹妹拯救而出,不然,数年之后,那股隐晦的力量吞噬其灵觉,世间将不再会有小衣这个人。 统合自己的打算,小衣留在阴阳家是最合适。 “可是……,我……不太放心小衣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由得,小灵情绪低迷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想着师叔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想着妹妹一个人待在阴阳家,心中思绪纷乱。 “无需担忧,待会她醒转,便可恢复先前的记忆,明悟种种。” “她是东皇太一亲选的阴阳家少司命,将来位列神都九宫之一,地位尊崇,再有着她体内的那股传承之力,十年之内,有望化神。” “若你二人相互思念,当可随意往来。小灵,我知道你兄妹感情非凡,但你也应该明悟你二人将来终究各有道路前进。” 无需运转神通,周清也能够知晓小灵心中所想,是人便是有情感和欲望,但有些人掌控它们,同样,有些人被它们所掌控。 被情感和欲望掌控,便是沦为修炼的障碍,有它们束缚住心灵,何谈参悟天地大道,何谈行至真正的无所持境界。 “是,师叔!” 于周清之语,小灵沉吟许久,神情也徐徐的恢复至平静状态。 “若是你心有牵挂,也可接下来在阴阳家修行,天宗修行与阴阳家不同,道法自然,寰宇诸夏皆可为道者修炼之所。” “去吧,你妹妹已经醒来了。” 看着小灵的神态,周清轻叹一声,或许,顺其自然也无不可。 “是!” 小灵道礼而下,转身离开偏厅,行至楼阁的另一处区域。 与妹妹分开两年多,如今总算是重新找到妹妹,而且在师叔的手段之下,还解开阴阳家加在妹妹身上的枷锁,回归初始。 见到妹妹的一瞬间,小灵便是决定,一定要将妹妹带离阴阳家,待在自己身边,好好的保护她。但听着刚才师叔而语,心间深处百感汇聚。 踏步入昨夜自己的房间,妹妹此刻正躺在其上,只是淡紫色的双眸已经睁开,似是听到脚步声,床榻上的少女豁然坐立而起。 “小衣,你醒了!” 见状,万般思绪尽退,小灵面上笑意扩散,快步上前。 咻!咻!咻! 然则,还未等小灵的身躯近前,豁然间,面前便是多了一道道翠绿色的虚空利刃,身法躲闪,倒退之房间门前,面上惊讶的看着小衣。 “不必多想,她丢失的记忆还未真正连贯,耐心等待便可。” 正要再次上前探察妹妹的异样,耳边陡然想起玄清师叔之言,感此,踏出的脚步收回,双眸静静看着不远处床榻上陷入沉静状态的小衣,静静而立。 白皙纤细的双手交织,内力流转,一道道翠绿色的光芒闪烁,随其后,便是一道翠绿的植株虚影浮现在胸前,印诀挥洒,一道道生机之光扩散,一条条翠绿藤蔓环绕其上。 从床榻之上而起,徐徐升高,翠绿的植株越发的凝实,越发的枝干稠密,越发的生机盎然,宛若平地而起,生出秋兰之象。 浅白色的面纱遮掩俏丽容颜,淡紫色的双眸静静落在双手的动作上,一切本能而显,幻化眼前这一切,一条条粗壮的藤蔓,一片片翠绿欲滴的叶子,光华流转,韵味悠然。 纯净无暇的双眸不含任何情绪,就那般看着手上的秋兰之物,不远处的小灵也是静静看着这一幕,根据天宗典籍记载,这是阴阳家木部弟子的万叶飞花流。 嗡! 与妹妹分开两年多,想不到妹妹的修为也已经修炼入先天层次,演化此等异象,堪为玄妙,本欲要出言,但思忖师叔之语,还是止住脚步。 然而,下一刻,那双手演化的平地生秋兰异象喟然而散,万千翠绿色光点飘散虚空,消失不见,转而代之则是那紫衣少女眼中顿生的一缕缕波澜。 心神深处那早已被打开的枷锁,悄然间流转万千画面,汇入心间深处,完美契合无间,淡紫色的双眸轻轻闭起,双手掐动阴阳木印,周身顿显玄光。 眉心的翠绿色印记徐徐淡化,身躯隐隐颤抖,眉头微蹙,一道道强弱不已的力量从体内荡漾而出,扩散整个房间之内。 “小衣!” 小灵在房门之前静静等待着,自己现在做的也只有等待。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一道荒凉久远的脆音回旋在少女心间,不自觉的又是一道璀璨的光华扩散。 “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 清脆的朗声歌语未断,就那般继续的激荡在心底,少女眉头再次紧皱,汇入脑海刚刚融合的万千画面,一道是凡俗艰难生活的紫发少女身影,一道是罗生堂内秋兰长生的翠绿身影。 “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那昭昭天命一般的歌语继续,脑海深处那道翠绿色的身影俯览寰宇,脚踏阴阳道印,手掌生死乾坤,手持长剑,揽无穷怜爱之情。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翠绿色的身影与那道紫发少女的身影均不住壮大,随着那一道道脆朗的歌声,少女本源深处的一道翠绿玄光大盛,直接涌至少女脑海,化作惊涛之势,欲淹没那紫发少女的身影。 嗡!嗡!嗡! “满堂兮美人,余独少司命。” “我是少司命?不……我是小衣,我不是少司命,我不是少司命!” “我是小衣!” “……” 演化滔天异象,惊动盘踞在少女本源深处的清静之力,席卷而上,将诸般异象直接抚平,拨乱反正,一切归元,将那道传承之力彻底镇压。 转而代之,脑海深处的那道翠绿色身影不存,那道凡俗的紫发少女身影越发清晰,与此同时,在那紫发少女身侧,另一侧蓝发少年的身影也逐渐显化,逐渐凝实起来。 张口欲无言,灵觉掩世间,记忆归本源,淡紫色的纯净双眸豁然睁开,与闭合之前的默然平静相比,凡俗之人的情感波动闪烁。 同样的,一直守卫在房间门前的小灵沉浮于眼眸深处,见到那道身影,身着浅紫色锦袍的少女豁然从床榻上起身,纤细的丝足踏在地板之上,平静的神色不存,浅白色的轻纱之下,那张秀丽的容颜笑熠大盛。 “少司命之道,掌生控死,言出法随,除非你的修为臻至悟虚而返,甚至合道归元,不然你无法开口说话的!” “这道天籁传音的秘术,你便修行了吧。” 距离小灵所在的房间不远处,灵觉一直笼罩二人身上的周清面上同样笑意扩散,感受着此刻紫发少女周身玄光的剧烈波动,屈指一点,一道紫光透空而入其身。 朗声而语,徐徐而落。 “哥哥!” 天籁传音,将灵觉之力共振思维,演化玄妙之音,此为道家精气神三体共进的秘法之一,以少女先天层次的修为,简单入门不难。 少女体内玄功再动,虽不知是谁传给自己的这门秘术,但本能有感非敌,参悟秘法修行,一炷香后,奇异的感觉顿生,眉目欢悦,看着那仍旧守在房门前的蓝发少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司命 脆语空灵,宁静恬然,如空谷幽泉的流淌之音,如繁茂丛林的莺鹊之语,如琴音轻拨的银珠落盘之声,回旋在小灵的心间深处。 刹那间,小灵整个人身躯为之一震,一股莫可言语的感觉陡然从体内涌出,双眼中泛着淡淡的青色玄光,更是有一缕缕晶莹弥漫。 分开两年多,如今,终于再相见。 “小衣!” 数息之后,面上露出缠烂的笑容,快步走向此刻从床榻前起身的妹妹身前,这是两年来自己最为高兴的一刻了,而且有师叔在身边,再也不用担心其它。 楼阁一隅的周清,灵觉静观这一幕,也是颇为的感慨,如此小的年龄,生活在战国乱世之中,若是没有遇到北冥师尊、东皇太一,没有遇到自己,不知道他二人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 乱世如苦海,弱小的人只能够如同尘埃一般,在苦海中飘荡,想要跨过苦海,唯有以自己的力量渡过去,他们有现在,也是他们的命运。 被周清强行破开少司命传承枷锁的小衣,恢复昔日记忆,融合近两年的阴阳家生活,已然变化甚多,尽管未可开口,但天籁传音之下,也没有太大影响。 九宫神都之位有九,东皇太一至高无上,大道阴阳,无极太一,号称一切法门的源头,这一点颇合道家玄妙之门的韵律。 无论是日月星三大护法,还是天地五行长老,均从阴阳出,演化诸般阴阳妙法,从精气神三者而入,虽与道家正统修行有异,然,大道同途。 少司命作为天地五行木部长老,修炼万叶飞花流,此玄功圆满,当可破入悟虚而返,精修阴阳家的青帝长生之法,相传此法是三皇五帝岁月的伏羲所传。 当然,具体是真是假,周清不可察,但是根据那日同东皇太一交战所得,其一身所修的玄功绝对不在《道德》真经之下,但从阴阳家数百年来的动静而观。 又似乎存在不小的限制,能够符合这一点的也只有三代之前的道者残留,加上阴阳家传承的上古巫道、阴阳道等术法,成就今日阴阳。 一个月的时间,这是周清先前与小灵允诺停留的期限,下山的时候,不过初入秋日,眨眼之间,透体而入的凉风逐渐增强。 对比小灵兄妹二人在巫山十二峰内不住游走,周清倒是机缘而入阴阳家的藏书之阁,一览三代、三代之前的道者修行,甚至于阴阳家前身的三代大祭司之道。 阴阳家位列诸子百家,不过是数百年来出现的事情,然则,从那些浩如烟海的典籍中,阴阳家前身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朔到皇帝、蚩尤岁月。 他们作为独特的道者,行走在天地之间,寻找人族共主,列入大祭司之位,历经三皇五帝,历经三代,均是如此。 只是,八百年前,文王拘而演周易,不小心将一道恐怖的力量演化而出,凭借这股力量,大周从坐拥区区西岐数百里之地攻灭大商。 如此,便是有了阴阳家如今的使命,或许如东皇太一所说,是要终结掉苍龙七宿的力量,也许是别有用心,但想要汇聚苍龙七宿的力量,自己可是一直在身边的。 一个月的时间,周清没有再见过东皇太一,当然,周清也没兴趣去见他,东皇太一不显,作为阴阳家明面上的最高掌事者星魂,也干涉不了自己的行动。 “师叔!” 躺靠在厅中的榻上,周清手中翻阅着自己从阴阳家藏书阁得来的典籍,颇有趣味的看着,不过,伴随着耳边陡然响起的一道脆音,目光徐徐转移,落在厅中。 那是小灵,身边还有一位紫衣少女,并肩而立,道礼而下。 “有事?” 诧异的看了二人一眼,这一个月来,对于他们的行动,自己还真没有多问。 “师叔,先前听您言语,接下来的几年要游历诸夏,法天地自然,妙悟乾坤,故而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叔应允!” 一语出,小灵身躯直接跪立在地板之上,双手拱起看向上首,一双淡蓝色的眼眸涌现希冀之光,看着身侧的妹妹,略微思忖,终究一语。 “你是想要我们带上小衣?” 周清躺靠的身躯坐立起来,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就算不施展神通,也能够猜出小灵接下来的所求,一个月之前,自己就和小灵说过这个事,看来他也做出了抉择。 “是,师叔!” “师叔您的修为至高,有您在身边,小衣她在阴阳家,亦或者在外面,根本没有区别,也许师叔您说得对,将来我和小衣都有自己的道路。” “但我们能够相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见到妹妹的瞬间,我就已经决定真正入天宗门下,跟随师叔出游归来,便清静加身,道法阴阳。” 身着淡蓝色的交领长袍,一头淡蓝色的短发垂落四周,眼角带着浅浅的银纹,闪烁蓝色的双眸,再次对着周清一礼。 两年前,他们兄妹二人不过刚刚行走在诸夏,就遭遇这般,如今若是再次突然分开,日后相见将越发之少,从师叔口中得知,诸夏此行起码也得数年,如此,也是一个上好的机会。 “你呢?” 没有直接回应小灵,而是将目光看向小灵身边的紫衣少女,浑身上下散发淡淡的生机之气,如同沐浴在丛林深处,仍旧一袭浅白色的面纱遮掩,中短的紫发柔顺垂落,眨着一双淡紫色双眸,同样期待的看向周清。 “小衣听哥哥的。” 声音还是那般清脆,一语落,双手结成阴阳道印,对着周清一礼。 “既然这般,明日那就随我一同出山吧。” 二人都如此选择,周清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如果此去一游真的可以令小灵明悟道者修行之心,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挥手间,柔和的劲风将小灵从地板上搀扶而起,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回应二人。 ****** “东皇阁下,后会有期!” 次日辰时一早,早就已经准备完毕的小灵和小衣二人在楼阁前静静等待着,门前,阴阳家星魂与云中君再次出现,对于小衣出行没有任何意见。 反而,还对此做好诸般准备,一应马匹、钱财都妥当,紫色光芒一闪,周清现身在诸人面前,对着星魂等人看了一眼,感应虚空中的莫名伟力,拱手一礼,翻身上马,顺着来时的通道出去。 自己允诺东皇太一继续传承少司命的道路,坐镇少司命的位置,这是自己的条件,无论对方是如何看待自己是以到家天宗玄清子的身份,还是秦国武真君的身份。 这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也许放弃小衣也是一个选择,但既然周清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小衣无论如何也得是、必须是少司命。 “星魂大人,他们已经出山了!” 巫山之内的那座楼阁跟前,身着紫星锦袍的星魂静静而立,不多时,身材魁梧的云中君归来,阴阳道礼,缓缓出言。 “那少女出山,乃是东皇阁下应允之事,我等无能为力,但既然玄清子没有拔除其体内的少司命传承,数年之后,其人必加持少司命之位。” “天地五行,湘君、湘夫人在湘水修行,云中君你位列长老多年,九宫神都只有大司命和少司命没有归位,前些时日,咸阳中的东君阁下传言,推荐一人列入大司命。” “于那人,你觉如何?” 破开紫衣少女身上的往代少司命枷锁,或许阴阳家对其的掌控力会削弱,但能够换来秦国道武真君的不反对,还是值得的。 为了苍龙七宿计划的正常进行,一切都是值得的,既然少司命人选有了,那九宫神都便只差大司命人选,自己入阴阳不久,如此之事,一直是在咸阳的东君、月神负责。 “那人的天资与心性都合大司命之道,而且阴阳合气手印的修为也到了相当水准,又得东君大人指点,既然推荐此人,东皇阁下想来不会有问题的。” 在阴阳家中,能够有能力决定五行长老、九宫之位人选的只有东皇阁下,但东皇阁下最信任的人无疑是东君焱妃。 一直以来,东君大人都在咸阳执行东皇阁下的秘密任务,以东君大人的性子,既然推荐此人,想必也不会有太多的私人情绪。 “东君焱妃,由东皇阁下亲自培养的阴阳术奇女子,对于此人,我倒是很好奇。” “而且,坐镇咸阳宫,以月神的能力足够,东皇阁下仍旧让东君待在咸阳城,云中君,你可知她所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单手轻轻负立在身侧,眼中泛着紫星玄光,轻轻一笑,配合眼角的奇异阴阳道纹,颇显诡异,在阴阳家中,自己短短数载入化神,声名崛起,但每每提到自己,总会有另一位阴阳家的奇才出现。 “这个……,我倒是不知。” “但想来与东皇阁下最为重视的苍龙七宿有关,也只有这等的任务,才值得出动东君大人。” 闻此声,云中君神情微微一滞,对于东君大人所执行的任务,自己所知晓仅仅一些片段,但具体的话,似乎连同处咸阳的月神大人都不了解。 迎着星魂大人看过来的目光,想了想,还是说道一二。 “苍龙七宿!” 口中轻声念叨着,星魂眼中不由得又是紫光闪耀,对于这个秘密,其实自己所了解的也是不多,整个阴阳家中,能够真正知晓的,或许也只有东皇阁下与东君焱妃。 然,自己既为星之护法,那么,这个秘密,早晚都带向自己敞开大门。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云梦大泽 “师叔,这就是诸夏盛名已久的云梦之湖?” 与此同时,对于已经出山的周清三人来讲,却是复归自然,没有太多的烦心事侵扰,沿着沅水,进入临近楚国的临沅之城。 那是数十年前刚在黔中郡建立起来的城池,人口虽不多,但鉴于靠近云梦大泽,珍稀事物繁多,一队队商旅之下,城池自然而然的发展起来。 在临沅成停留一夜,带着小灵与小衣游玩一二,便是东进越过一处高山,进入楚国的境内,四周全部丛林所在,驻守的兵士几乎不存,再加上近些年楚国的内乱,更是不多。 沿着沅水没有行进太久,豁然间,眼前便是陡然间开阔起来,平原丘陵也多了起来,遥望而去,一处望之无尽的巨大湖泊出现在三人眼眸深处。 时值傍晚,天地相交,一道道金光从遥远之处升起,映照整个云梦大湖,虚空深处的一道道火红之云更是倒映其内,两只巨大的火球相互碰触,更显天地盛况。 如此景象,不仅是小灵惊叹不已,就是周清也是第一次见到,三人就在狭长的小道上,任凭马匹行进,静观云梦盛况。 “云梦之湖连九江,重湖叠影无尽,数百年前的楚国,便是在此地崛起,一步步北上、东进、南下,吞灭数十个诸侯国。” “真算起来,春秋以来数百个诸侯国只剩下现在七个,楚国的功劳不小!” 云梦之湖周围千里区域,良田、渔猎之盛传扬诸夏,数百年前的楚国先祖便是依靠此地,奠就根基,然后再楚武王熊通的手下,逐渐壮大。 在北方诸国陷入战乱的时候,楚国收复岭南百越之地,东进吞灭吴越,北上灭薛国、陈国等等诸侯,直到今日,楚国西至荆楚,冬至大海,北入淮水区域,南领整个诺大区域。 论疆域之辽阔,楚国甚至在如今的秦国之上,只可惜楚国数百年来一直处于分而治之的状态,国内屈、昭、景、项等诸多大家族宛若一个个封君,将偌大的楚国分治如今。 一路东进,楚国之地的方言越来越明显了,而且文字之上也越来越有楚国的特色,就是穿着服饰上亦是如此,深深的感叹一声,便是在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中寻找歇息之所。 “师叔,云梦大湖东侧据说都是蛮夷百越之人,我们还要继续东进吗?” 靠近云梦大湖,再加上天色渐暗,一道道袅袅的炊烟便是逐渐升腾,一条条道路也是逐渐宽阔起来,前方看去,在两河交汇之所,便是一处集镇。 辨识着行进方向,小灵骑乘在马匹之上,看向周清。 “不东进了,东进无用。” “明日一早,我们便顺着江水北上,直达楚国淮水区域,那里是楚国的核心,在那里,才能够真正一览楚国风华。” 于此声,周清摇摇头,继续东进,不仅仅是蛮夷百越之人,更多的是高山低谷的复杂地形,楚国对于那里的掌控一直很弱小,名为楚国领土,但不入楚国之风。 噔!噔!噔!…… 一队十多人的银甲骑兵快马而过,一溜风的越过周清三人,掀起阵阵烟尘,弥漫天地之间,真元涌动,隔绝一切,没有多想,数十个呼吸之后,在集镇上寻到一处简易的酒楼,入内用餐。 “师叔,是刚才的那些人!” 酒肆的门前一侧空地上,十多匹骏马束缚在马桩之上,周清踏步在前,小灵则是好奇的瞅了瞅,悄声而道,同妹妹相视一眼,轻语周清。 “他们是楚国王室直接统领的影虎军团成员,各个堪为精锐,一般来说都是拱卫王室的,现在出现在这里,应该有重要之事。” 周清点点头,天籁传音之下,直接回应在小灵的心间深处。 数年来,一直待在秦廷中枢,对于楚国的信息也了解颇多,楚国虽分而治之,但一个个自治的领地内和王室的领地内,却出现不少精锐兵团。 秉承兵家高人孙武《孙子兵法·军争篇》所言: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如眼前的影虎军团,如军武世家项氏一族的八千子弟军团,如在数年前抗秦大放异彩的疾风军团,各个身怀神射绝技,甚至于流传数百年的追风弧箭都曾现世过。 只可惜,疾风军团在数年前抵抗秦国的时候,被王翦率兵击溃,声名不显,据传,军团的统帅被楚王惩罚,解散编制。 “师叔,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武者!” 三人没有多言,步入酒楼之中,宽阔的大厅中此刻已经灯火通明,对于大城池来说,有宵禁二字,但在这里,不存在。 火光映照的大厅中,有条理的摆放着十多张条案,一份份楚国的食物端出,香气弥漫,放眼处,似乎……大厅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位置。 除了先他们一步迈入酒楼的十多位影虎军团成员,更有近二十位穿着各异的劲装汉子,每一张条案之上,都放置着一件件刀剑之兵,寒光隐现。 灵觉扩散,在小灵的感知之中,如此偏僻的酒楼中,竟然有不下于十位的先天武者,尽管实力不强,但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决然不同了。 不仅如此,己身三人刚踏足其中,不自觉的便是一道道目光从厅中的角落中迸出,毫不掩饰的落在三人身上,一缕缕目光中的神色迥异,感之不清楚。 “这里已经没有了位置,我们定下房间,在里面也是一样。” 一个小小的普通集镇酒肆中,出现影虎军团的人,又出现数十位修为不俗的武者,的确奇异,但和自己又没有半点关系。 看了四周,没有一张空余的条案,当即走向一角,那里是掌柜等人的所在,对着小灵与小衣轻语之,又是一步在前。 “秦国人!” “百夫长,他们三个是秦国人!” 看着周清三人走向酒肆大厅一角,顿时,临近先前周清三人所在的十多位银甲兵士面上为之一变,对于秦国的方言,他们是不会听错的。 秦楚虽为数百年姻亲,但自从百年前秦国孝公变法以来,对于楚国欺压最狠的便是秦国,先是张仪欺楚,说好以商於六百里之地献给楚国,但后来变为六里。 汉中之战! 楚国怀王之仇! 左徒芈原之恨! 鄢郢之战,秦将白起攻杀数十万军民! …… 一桩桩,一件件,数不胜数,甚至于数年前秦将王翦还率军攻破从楚国郢都,迫使王上迁都寿春,此等大恨如何能够轻言忘记。 “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此行兵力分散,待明日兵合一处,再来会一会他们。” 一位位银甲兵士的目光不断的向着周清三人看去,有兵士甚至直接抓起手中的戈矛,目露凶光的看向厅中一角,但随即便是被一人镇压下去。 那人同样身穿银甲,只是银甲多了两块不一样的护胸,青年模样,对着左右看了一眼,沉声而道,同时将目光看向厅中其余多位劲装汉子。 此行有要务在身,就算遇到身份奇特的秦人,也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够动手。 “师叔,他们好像要找我们的麻烦。” 似乎是初次出行在外,比起不能够开口说话的小衣,小灵的话倒是一等一的多,从进入酒肆到如今酒菜上齐,一道道脆朗之语未曾断绝。 虽然现在修为才刚刚先天境不久,灵觉还不能够敏锐感知种种,但之前厅中的突然敌意却清晰无比,虽然有师叔在,不用担心麻烦,但总感觉莫名其妙。 “找我们的麻烦?” “似乎,他们现在就有麻烦加身了。” 一旁的小衣虽不言不语,但动作却是灵敏,将酒水倾倒而上,青铜盏中,迥异于秦国的佳酿,轻抿之,又听小灵之语,嘿嘿一笑。 “麻烦加身?” 小灵与小衣二人诧异的相视一眼,话音刚落,豁然间,楼下的大厅中陡然传来一道道混乱之音,其间更是夹杂一道道杀伐之音,刀剑碰触之音。 一时间,静室之中,陷入沉寂,小灵心结不存,少年天性释放,闻此,好奇心悠然大盛,当即对着周清也是嘿嘿一笑,小脚步的推开门,去观一观热闹。 “去跟着你哥哥,免得他也惹出麻烦。” 数息之后,撇着一旁跪坐着的紫衣少女,单手挥动,顿时少女双眼笑意眯起,道礼而下,亦是跟随着各个的步伐出去,也想看看热闹。 只留下周清一个人在静室之中饮酒,品味楚国的风味,虽如此,但灵觉笼罩整个酒肆,尽管未曾出去,但厅中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全部落在眼眸深处。 “楚国庄氏一族的余孽!” “庄氏一族?难道是……庄辛的后人?” 酒肆大厅中的刀剑杀伐纷争而起,听着他们口中相互的零碎之言,周清眉头一挑,口中喃喃一声,被影虎军团的人称作庄氏一族余孽。 这个称号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承受的,遍数百年来楚国的历史,周清想了想,好像还真有一个符合的,若真如此,那庄氏一族还真是可以,被项氏一族追杀数十年,直到现在,还有残余族人。 第三百六十七章 黑白玄玉 庄氏一族! 虽不若屈、昭、景等大家族声名而显,但也是在湘水洞庭郡扎根近两百年的家族,底蕴逐渐浑厚,数十年前,自然而然的出名士。 其内名声最大的当属庄辛,当时,楚国怀王被秦国囚禁至死,诸夏震动,庄辛出族群,奔走合纵抗秦,一时成为楚国名臣。 期间,楚国令尹襄成君执政傲慢自大,令楚国对秦国的政策多次失误,庄辛劝诫之,因而成名,被襄成君推荐给楚王,然因族小力弱,被老士族排挤,远走赵国。 鄢郢之战,秦军攻占郢都,楚国顷襄王懊悔,将庄辛从赵国召至城阳,闻讯对策,其后,亡羊补牢之策出,顷襄王乃收东境兵十余万,收回江南诸地。 功劳甚大,被楚顷襄王授庄辛以执圭,赐予淮北之地,封为阳陵君。只可惜,楚国想来是屈、昭、景、项等家族分而治之所在,未几,庄辛再次被罢黜,连带庄氏一族的封地都被削减。 三番两次,似乎也激怒了庄氏一族内部成员,几年后,庄氏一族的一位将军庄跻,率领着数千兵士与族人起事了。 直接率领乔装成庶民的士兵们混入郢都,汹汹然大举攻占官署,劫掠杀戮老世族府邸,并包围了王城。整个郢都骤然陷入一片混乱,楚国朝野大为震惊。 此所谓记入列国史册的楚国——庄跻暴郢。 后来,在渐渐聚拢的王师围攻下,庄跻率众被迫退出郢都,却又飓风般杀向江东,再席卷南楚,占据了湘水地带、南越五岭、滇地,遂称王号,并自立为邦国。 楚国庙堂深为震恐,曾数度发兵追击围攻,皆因大军无法在高山峻岭与江河湖海中捕捉剽悍灵动的庄跻军,每次都是劳师无功。 当此之时,楚国老士族为了自家封地不受劫掠杀戮,遂纷纷自发地以私家子弟兵围追堵截,前后历时十余年,庄跻暴动及其余波方告平息。 《韩非子·喻老》有云:庄跻为盗于境内,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乱也。 《吕氏春秋·介立》,更将庄跻之乱对楚国的影响,并论为与长平大战对赵国之影响一般。 在诸多老士族封地私兵的助力下,庄跻之乱被剿灭,其内出力最大的当初楚国项氏一族,在项燕的带领下,领着江东的八千子弟兵,硬生生的在山林深处斩杀庄跻。 献给楚王,引为大功劳,因为此战,项氏一族的项燕成为楚国名将,官位臻至左司马,风头之盛仅次于屈、昭、景三大家族后辈。 此事在咸阳宫的典藏室中也有记载,只是另周清诧异的是,数十年来,庄氏一族竟然还有族人留在楚国,并没有被斩尽杀绝。 如此,与自己而言,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厅中的那十多位银甲兵士虽实力不弱,但比人数略多,实力凶悍的庄氏残留族人,还是有些不够看,不过短短数十个呼吸,十多位银甲兵士尽皆被斩杀。 酒肆的掌事与伙计等人,颤颤巍巍的躲藏在一角,待那些庄氏一族的族人远去之后,才快速的走出来收拾残局,将一具具银甲兵士抬了出去,同时伙计快速知会区域内的楚国吏员。 “师叔,那些精壮汉子胆子还真大,直接就将楚国的那些士兵杀了。” 厅中的事情了毕,小灵二人也直接归来,虽然看上去比较热闹,但是一小队楚国精锐兵士,在这里被一群穿着奇异之人斩杀,还真是有点乱。 “都是楚国内在的矛盾,不必在意。” 先前还以为这么多人出现在云梦之湖旁边,是因为其它事,想不到……,不对,那些影虎军团的精锐兵士应该不是来寻找庄氏一族的余孽。 不然,在刚进入酒肆的时候,他们就该直接动手了,现在想来,他们之间碰上,也是运气,有此下场,运气不太好。 既然双方无意之中有交集,那么,所为着,定然是其它之事,能够劳动影虎军团,事情不一般,尽管好奇,不过似乎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对着小灵点点头,条案上的酒菜还有些温热之气,连忙催促一二,半柱香时候,三人便各自归位,静心打坐,运转玄功,精进修为。 ****** “你们是秦国人?” 次日一早,三人醒转,简单准备路上所需的干粮和水袋,便是出门,迎面便又是一大队的精锐兵士,比起昨天遇到的十多位,酒肆跟前,起码有近百位银甲兵士。 观他们身上的标示,亦是楚国影虎军团的成员,骑乘在马匹之上,手持戈矛、长剑,在酒肆前同样做着准备,酒肆的掌事诸人在侧随伺。 看到周清三人从其内走出,不由得便是一位年轻兵士上前,根据他们所了解的信息,眼前这三人说道秦国方言,不出意外,便是秦国之人。 “不错。” 周清在前,小灵二人在后,看着眼前这位兵士,轻轻点头。 “可有照身贴?” 自从百年前的商君在秦国颁布照身贴后,山东六国也仿造之,在本国之内推行照身贴,以显身份证明,那兵士在周清三人身上看了看,三人装扮均非普通的秦人。 很有点像游侠的装束,此等关头,疑似游侠之人在此出现,可不是一个好消息,略微思忖,手中握住的长矛轻轻驻地,再问之。 “自然有。” 对着那年轻兵士再次轻轻一笑,单手紫色玄光闪耀,纪数涌动,便是三枚长方形的槐木牌出现,上面烙印着三人的身形与简单信息。 “你们的照身贴之图倒是颇为逼真,秦国巴郡江州人,这个时候前来楚国何事?可是要行间人之事?” 那兵士接过周清递过来的三枚照身贴,细细比照一二,眉头一挑,再次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如此精致的照身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刻印出来的。 一览照身贴上的信息,挥手召来身侧不远处的一位同伴,继续问道,没有直接放行之意。 “你问了我这么久,也该我来问问你了。” “你们影虎军团的人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被一位楚国的兵士这般询问,还是第一次,按照惯例,就是没有照身贴,一般来说,这些军人也不会多事,更何况有了照身贴之后,更是一个完美的凭证。 双眼中泛着淡紫色光芒,对着那同样看过来的兵士问询。 “我等奉命前来洞庭郡寻找一块黑白玄玉!” 不过刹那之间,这兵士的思维便是被周清主导,闻声,眼眸深处闪烁迷茫,将此行的目的说道而出,言语甚是干脆。 “奉谁的命?” 周清再问。 “令尹大人!” 那兵士回应之。 “那块黑白玄玉很特殊?” 现在的楚国令尹为李园,自从袭杀春申君黄歇之后,便是统领国政,其人占有楚国王室的一切,什么样的美玉没有,然现在派人寻找一块黑白玄玉。 “根据七国传闻,黑白玄玉内蕴长生之妙,若能够得到,则有可能长生不老。” 兵士继续回应,不过其身侧那位刚召来的兵士也近前了,近距离听着同伴和对方之语,神情颇为惊讶,这可是任务机密,怎可随意说道而出。 不过,还未等其开口,便是被周清屈指一点定住。 “七国传闻?说来听听!” 此人张口便是七国传闻,但自己怎么没有听过,内蕴长生之妙,这更是令人奇异,难道说自己闭关的六个月,和留在阴阳家的一个月,诸夏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大事? “五个月前,天生异象,晴空白日之下,太阳竟然被一道黑色的事物遮掩,诸夏黑暗,诸国震动,随后便是在七国出现七块黑白玄玉。” “据传,这些黑白玄玉乃是天降之物,内蕴长生之妙,若能够将他们汇聚一处,当可破解长生之谜,可使凡俗之人化作仙神之躯。” “降落楚国的那块黑白玄玉出现在祖地洞庭郡,故而令尹派遣我等前来搜寻。” 那兵士知晓的倒还真不少,看来这则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就算没有传开,知晓的人也绝对不在少数,远离诸夏七个月,竟然发生这般事。 天生异象! 七块黑白玄玉! 长生之妙! 这种手段令周清觉得熟悉不已,诸子百家中擅长这种手段的,也只有阴阳家了,这个时候弄出这般手段,难不成要图谋什么? “黑白玄玉可有下落?” 阴阳家的图谋核心为苍龙七宿,散发这等消息于诸夏,凭借直觉,这等消息与苍龙七宿脱离不了干系,而且,如果自己料想不差,这七块黑白玄玉最终要汇聚在秦国。 如此,更加之妙了。 “暂无,不过也已经有了消息,据传那块黑白玄玉落在庄氏一族的余孽手中,我等正欲前往江南区域,彻底剿灭庄氏余孽,拿回黑白玄玉!” 兵士继续答曰。 然则,话语之间,周清三人同那兵士之间的谈论似乎也引起远处其余兵士的注意,又有数人持戈矛前来,见状,周清对着小灵二人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翻身上马,悠长而去,至于那被周清掌控心神和点中穴位的兵士,数十个呼吸之后,才徐徐恢复原样,正欲追击之时,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三百六十八章 沉沦 “我刚才是怎么了?” 被控心神的银甲兵士用力的摇摇头,许久才真正恢复过来,想起刚才脑海中隐约缺失的片段,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左右同伴。 “你将我们此行的任务全部说道那人听了!” 被周清点中穴位的那银甲兵士愤恨一声,心知怕是遇到秦国的游侠高人了,他们若是插手此行任务,麻烦可还真不小。 “什么!” “如此鬼魅手段,定然是秦国派遣的得力间人,如今七块黑白玄玉分列七国,以秦国霸道的性子,定然想要将七块全部占据。” “如今,庄氏余孽现身洞庭郡,已经是不小的麻烦,再有他们的存在,只怕多生事端!” 心神束缚不存的银甲兵士惊愕无比,在那人面前,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将所有都说出来了,而且现在似乎连那三人的容貌都记忆不清,只知道有这三人。 若是心中无碍,怎么会施展这等手段,想来定然身怀秦国任务,定是秦国培养的间人,楚国之地分而治之,令尹虽位高权重,但屈、昭、景大族也不是吃素的。 如此,任务可就难办了。 ****** “五个月前,天地真的有异象?” 晴空白日,骄阳被一道漆黑的事物遮掩,诸夏为之黑暗,这种异象在典籍上曾有记载,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大祸之事。 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后山修行,时隔这么久,也无人提起,自是不了解,不过小灵与小衣二人应该知晓的,目光随之扫过去。 “黑星遮日,有这个异象,不过都为寻常之事,天宗之内,无人在意!” 道家天宗,超脱凡俗,道法自然,一切事物的运转必有其痕迹,必有其道理,故而诸人也仅仅是稀奇一二,并未过多讨论,归于无形之中。 小灵想了想,那个异象现在的确还记得,当即对着师叔回应道。 “看来,接下来诸夏战国又有小混乱了。” 随着消息的逐渐传出,诸夏之中争夺这七块黑白玄玉的人,定然是越来越多,有争斗,便会有冲突,有伤亡,如此,一路之上,也不会无趣。 沿着江水,一路北上,三日之后,已然到达淮水之岸的期思城。 到达淮水,也就到了如今楚国最为繁华的区域边缘,自从百年前楚国先后攻灭淮北的一个个小国之后,便是将根基之地从云梦大泽挪移至淮水两岸。 期思城原本为百年前蒋国的都城,被楚国攻灭,沦为一个小城,虽如此,但依靠淮水,同样发展的不错,城郭方圆三四里,内部诸夏列国人均有,商贾气息浓郁。 一路北上,道路越来越宽阔,越来越平坦,道路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所能够听到的消息也是越来越多,对于普通的庶民来说,七块黑白玄玉之事不清楚。 但对于路上碰到的游侠剑客,以及不断从寿春而出的一队队兵士,可就不新鲜了,酒肆之中听谈,原本在洞庭郡的那块黑白玄玉,先是落在庄氏余孽的手中。 后来又落入楚国军团的手中,但后来又在昭氏一族、景氏一族的人手上流传,再加上游侠势力的掺和,那块黑白玄玉如今已经彻底从楚国大家族手中流入王室之手。 尽管如此,但似乎观路途上的游侠之人情绪,仍没有放弃那块黑白玄玉! 不仅如此,其余六国内的六块黑白玄玉也引起一场场争端,而且期间倒也发生一些有趣之事,出现在新郑的那块黑白玄玉,落在如今韩国新任大将军卫庄手中,进而归于王室。 只可惜,数日之后,却是被韩王献给秦王,此事引起不小的波动,七国之内,韩国的王室尊贵形象一落千丈,为人所不齿。 在期思之城停留一日,便是顺着淮水而下三百里,直达楚国寿春之都,数年前,因为春申君仓促合纵伐秦失败,被王翦等人从巨阳赶到寿春。 眨眼之间,小小的寿春之城便成为楚国的核心所在,数年来,一直在将城池不断的扩大,不断的外沿,毕竟原先的小城池规格不合楚国大国风范。 “这就是如今楚国的都城寿春,看起来连魏国的大梁城都不如!” 魏国大梁城好歹也作为国都百年了,该有的规格,该有的底蕴,都已经成型,而面前的这座寿春之城,虽然城门上的兵士和箭楼上的守卫不少,但城墙低矮,城门狭小,一看便有此感。 若不是城门前的宽阔场地上,一只只商贾车队频繁,还真难以确信这就是楚国如今都城,到了寿春,也意味着三人可以好好的歇息一段时日。 “我们进去!” 翻身下马,环视城前片刻,随即入城。 三炷香之后。 三人已经身处城南区域的天上人间后方庭院内,作为天上人间的起始之地,这里经营的时间最长,同时,这里也为其他地方的天上人间源源不断的培养掌事者。 “见过师叔!” “见过大人!” 诺大的后方庭院之内,周清随意盘坐在厅前上首,面前则是依次走进数位天上人间掌事者,领头三位是天宗的道者,最后则是一位中年绿色锦袍男子。 拱手一礼,静立厅中,对于三位天宗道者而言,绝对是心中无比的激动,自从近五年前,天上人间扎根这里之时,小师叔就一直没有来到这里。 而今,突然之间,小师叔竟然来到了这里,如何不令他们觉得惊喜,在扎根之初,天上人间还遇到不小的麻烦,但自从小师叔入秦廷之后,位列护国法师,位列道武真君之后,那种麻烦就不存在了。 对于那位绿色锦袍男子来说,神情更是激动,自从执掌天上人间之后,其所带来的财富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天上人间带给自己的地位。 数年来,天上人间背后的主人是谁,对于城内上层诸人来讲,不是秘密。数十年来,秦楚相争,楚国不断被蚕食土地,以至于秦国威严日重,连带秦国之人在寿春都受到不小的优待。 连普通的秦国之人都这般,天上人间的掌事者更是不必多说。 “不必如此。” “只是你们三人的精气神低迷,内力不复混元之象,脚步虚浮,精元残亏多矣,看来是多有沉溺于欲望之中了。” “想要登临化神,此生几乎没有了希望,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天上人间秉承自己的意志,打造凡俗最为奢华的场所,拥有最俊俏的美人,最醇香的美酒,最高雅的音律,最不凡的装饰。 对于那些公室贵胄的吸引力如何,自己心中有数,但天宗的弟子也沉溺软玉温香的欲望之中,实非自己预料,灵觉一扫,三人的根基已然损毁。 精元残亏,寿元有损,对于道家天宗的修者来说,这是最不应该为之之事! 一语落,面前的三位天宗道者神色陡然一变,而后面上羞惭不已,头颅低垂,不敢看向前方上首,对于那些道理,他们都清楚,但……欲望实在是难以抵制。 “你应该就是白掌事了,数年来,你我之间的文书传递不少,寿春之内,天上人间发展至这般水准,功劳甚大,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那三位天宗道者的事情,眼前这位白掌事在文书之上没有提及,周清也能够理解,不过,就事论事,魏国、韩国、赵国内的天上人间能够快速站稳脚跟,此人功劳甚大。 说起来,此人本是十多年前师兄赤松子游历楚国时,在路上遇到的一位商贾,那个时候,其人在幽谷之后被贼人埋伏,眼看生命危险,师兄现身,故而,此人便一直心怀感激。 每一年都要带着大量凡俗之物亲临天宗总部,尽管后来被师兄呵斥,不在前来,但这份缘法却一直存在,后来从宗全口中知晓这件事,便是派遣道者找到他,希望助力一二。 一不小心,其人便入天上人间之内,执掌列国天上人间的诸般事物,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为天地正理,暂不理会那三位道者,迎着那中年绿袍男子看过来的目光,为之颔首一笑。 “能够为大人办事,已经是白服的荣幸,岂敢再要赏赐!” 闻此,白服不由得屈身而跪,深深一礼,口中缓缓而道,乱世之中,能够有这般靠山,已然是天大的运气,也是数年前自己抓住了,不然现在还不过是列国一个小商贾。 “哈哈哈,既然是为我办事,那么,更要有赏赐了。” “给你一年的准备时间,培养这里的接手之人,随后你便持我令行走其余五国的天上人间,整顿诸般事务,四五年的时间足够了。” “到时候,诸夏乱象将起,你归咸阳,有要事等着你!如此,你可愿意?” 周清朗朗一笑,此人不愧是一位精明的商贾,以退为进,虽如此,不无不可,略微思忖,便是看向白服,继续待在楚国,数年之后,可是要有大灾难了。 乱世之中,活下去是最大的益处! “任凭大人吩咐。” 那白服倒也不挑,圆润的面上为之一笑,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再次一礼。 “那么,现在我们该说说另一件事了!”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席卷,将白服扶立而起,灵觉扩散,笼罩整个天上人间,数息之后,双眸悄然掠过一丝异色,身躯亦是从条案后悠然起身。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夏姬 “天上人间建立之初,我就下过命令,不许掺和除天上人间自身以外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很明显有人将那则命令直接无视了。” “你们谁能够于我解释一下城中的传言,以及现在天上人间宅院内停留的那些武者来历?” 灵觉扩散,径直将整个天上人间笼罩其内。 刚才在城中行走的时候,收拢诸般信息,天上人间出现的频率可是不低,据城中传闻,乃是秦国商社,其内也有秦国的秘密间人。 近些时日搅动国都局势的黑白玄玉,据说天上人间也有插手,统合种种,再加上此刻十多位正在临近宅院停留的精壮武者,内部的先天武者过半,这一切可都不是天上人间应涉及之事。 列国商贾,只要正常的经营,纵然战国敌对,也不会有太大风险,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么多横跨诸多战国的大商人了。 天上人间建立的初始宗旨乃是在钱财、人手上解放,同时也能够聆听到列国最新的消息,除了这一点,便是真真正正的商业操作。 “白服,你身为天上人间的掌事者,那些都是你所为?” 天上人间的力量,能够将其调动的唯有掌事者与这里的天宗道者,但是从刚才四人的表现来看,三位天宗道者已经彻底沉沦,不堪大用。 如此,唯一能够涉及此事的,貌似也只有一个人了。 话音缓缓,踱步在厅中,一侧的小灵与小衣则是自顾自的吃着点心,品着果酿,身躯微侧,将目光落在天上人间的大掌事身上。 “大人明鉴,白服岂敢!” 一语落,白服神色微变,瞬间,刚挺立起来的身躯再次躬身跪立,口中低呼不已。 “若不是你,那么,就是你们三个了?” 于白服所言并不做评判,周身淡紫色的玄光忽闪,便是将目光落在一侧静立久矣的三位天宗道者身上,既然抛却道者清修,那么,涉及凡俗更多事也不是不可能。 “我等怎敢行如此之事!” 感受着身前小师叔投过来的目光,三位年轻的道者相视一眼,而后快速摇摇头。 “不是你们做的,那么,你们可能够于我说点有用的?” 连续的多番问询,周清已经给了眼前四人机会了,数年来,自己对于诸国的天上人间,一直处于遥控的状态,具体情况都是文书而语。 文书之语,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现在看来,这里的天上人间还是不是自己的都说不准,凡事不会空穴来风,更何况出现在临近宅院的那些人竟找不到来历! 那可是十多个大活人呐! 呼吸之后,整个厅内再次陷入深深的寂静,掌事白服仍旧头颅低垂的跪立在地,身旁的三位道者也是静静而立,没有任何回应。 “既然如此,那些人不涉及你们三个,也不涉及白服掌事,无缘无故闯入天上人间,将此地作为他们的歇息之所,当属擅闯之责,直接镇杀!” 没有多言,没有深究,目光再一次扫视在白服与三位道者身上,单手缓缓平伸,其上淡紫色的玄光扩散,灵觉扩散,外界的虚空天地为之一变。 天地元气汇聚,直接一道凝练无比的紫光大手印成就,随着周清对那些人的批语落下,举起的手掌也是自然放下,刹那间,一道震耳欲聋的坍塌之音传荡。 临近的那座宅院直接被周清一掌击成废墟,内部停留的十多位精壮武者,一个都没跑掉,他们身上的杀伐气息极重,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既然找不到主事者,杀了也就杀了。 突如其来的诺大动静,直接令厅内诸人神色再变,小灵与小衣不过诧异而已,但于白服和三位天宗道者来说,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反应。 “白服,你去收拾一下残局。” 找不到任何根由,死了也是白死,旋即,又是一语令下。 “是,大人!” 躬身跪立的白服,双手深深一礼,缓缓起身,躬然退去,未几,轻脚慢步的走出厅外。 “白芊红是谁?” 复归厅前上首,自顾自的倾倒醇香酒水,刚才神通施展之下,无论是白服,还是三位天宗道者,心间都闪过这个名字。 而且,就在自己镇杀临近宅院那十多人的瞬间,这个人的名字出现的更是明显,如果四人都是化神武者,他心之通纵然奇妙,也不会轻易获取。 “小师叔,白芊红是天上人间的头牌舞姬,都城之内,天上人间得以有如此的名声,多亏此人,她与天上人间的其余三位顶级舞姬并称春、夏、秋、冬四姬!” “白姑娘便是其中的夏姬!” 三位道者中的一位道礼回应,虽奇异小师叔为何直接询问白姑娘,但想来也是因为白姑娘在城中的名气甚大,因而问之。 “夏姬!” “她与白服掌事同为白姓,二人可有什么关系?” 口中念道一声,脑海中翻滚诸般,白芊红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她的来历不俗,岁月长河中,她也是为夏姬之名,更是在攻灭齐国的时候大放异彩。 不过岁月长河中的那人天性骄傲,俯览诸夏之人,难道与如今天上人间的这位夏姬有何关联? “这个……,据白服掌事所言,白姑娘好像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乱世之中,因为姿容绝佳,舞姿非凡,被白掌事推荐入天上人间,得以有现在的名声。” 又是一位道者回应。 “你们三个沉沦凡俗欲望之中,应该是在那夏姬到来之后发生的吧。” 如果此白芊红真的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位白芊红,如此,周清抬起头,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三位天宗道者,感受着他们身上精元残亏的程度,轻轻抿着一口醇香。 “这……,我等让小师叔失望了,让师尊失望了,让祖师失望了!” 又一次提起这个话题,三人神色再次羞愧起来,身为修炼者,他们如何不清楚沉沦欲望的危险,但……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 再次深深的道礼而落,叹息不已。 “修行从来不是为了别人,本源还是你等自身。” “你们先退下吧,将那夏姬白芊红召来,我对她很是好奇!” 能够得到师兄赤松子的认可,又加上刚才自己对那白服掌事的观察,其人对于天上人间的事情纵然没有责任,但间接责任也少不了,应该知道点什么。 至于天宗的三位道者,待在山上修行,清静不加身,凡俗乱起心,凭借他们的修为和手段,以刚才自己的观察,掺和城中的风云之事,还远远不够。 如此,那就是有别的人假借天上人间之名,假借天上人间的独特行自己之事。 处理矛盾,最简单的便是直抓核心! 第三百七十章 鬼谷吐纳 “芊红见过大人!” 那三人的动作很快,走出厅堂,便是进入天上人间,时值正午刚过,风流逍遥之地正是平静之刻,未几,通传之后,便是三道窈窕的身影步入其内。 近前福身一礼,脆声空灵而出,语落,亭立不语,看向上首条案后的那位大人,当真是想不到,这个时候,这位大人竟然前来楚国国都。 不过,以这位大人的实力,倒也不算什么。 “鬼谷吐纳术!” “虽然此秘法对于鬼谷派来说,不算核心机要,但也不是普通的人可以修炼,更不是普通的女子可以修炼,白姑娘,可否为我解惑?” 在咸阳之中,与鬼谷盖聂交手多次,对于鬼谷派的吐纳术,自然了如指掌,这种秘术分为数个层次,以眼前这位明艳女子所修,不过是先天境界的口诀,不算珍贵。 此术为鬼谷派的内功心法,修炼大成,当可短时间内百毒不侵,玄功运转,精气神齐头并进,看着眼前这位年不过十五六的女子,轻轻一笑。 单从姿容上来讲,足以和焰灵姬媲美,虽然云舒、雪姬也很有潜力,但比起二人现在的风姿,总归少了一点韵味。 淡紫色的楚国华服裹身,外披一件浅紫色的纱衣,虽为深秋,但仍旧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行进之时,步态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身后跟着两位同样明眸皓齿的侍女,浅红色的衣袍加身,体态婀娜,静伺于侧,姿态规矩,礼仪周到,垂首不语。 “武真君好眼力,不愧是近年来名震诸夏百家的顶级强者。” “芊红祖上与鬼谷派曾有不浅的关联,故而有幸得承鬼谷派的部分修炼之法,当然,同武真君大人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 嫣然一笑,如鲜花盛开,上前一小步,再次福身一礼,直接点出周清的身份,于己身所修倒也没有隐瞒,似乎也明悟隐瞒没有任何用处。 “如此年岁,凭借残缺的修炼之法,臻至先天层次,混迹于天上人间数年,坐拥夏姬之名,仍为完璧之身,看来,你家祖上从鬼谷派传承的不仅仅是修炼之法。” “刚才外面被我镇杀的那群人应该和你有关联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事,周清在条案后随意坐着,法眼扫视之下,此女身上隐藏的信息全部而出。先前在看到此女的瞬间,周清就已然明白,城中那些与天上人间纠缠的事情,绝对和其脱离不了干系。 虽非鬼谷派弟子,但传承了鬼谷派的东西,此人一举一动之间,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绝对的自信和掌控,纵是面对自己也是一样。 “那些人办事不利,被大人所杀,也是他们的荣幸。” 绝美的姿容又是一笑,明眸看向周清,丝毫不以为意,不仅认下,而且还颇有深意的回应之。 “你……真的很不错,在你身上,我依稀看到了一位朋友的影子,她也是一位女子,她也是这般智谋超凡,甚至于,她也和你现在的遭遇一样。” “说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对于这人的态度,周清很是满意,如果此人和自己东躲西藏的推诿,那么,直接就当场镇杀了,甚至于,周清觉得,她应该对自己了解很多。 否则,断然不会如此行事,这般作风,不由勾起周清脑海深处的些许记忆。 “哦,芊红像公子的一位朋友,让芊红想一想,……如果芊红猜的不错,那人应该是如今新郑风头正盛九公子韩非的红颜知己紫女姑娘吧。” “毕竟紫女姑娘身边可是有着如今鬼谷纵横中的一位,长久之下,自然有不同,只可惜,他们却不懂得审时度势,忘却了纵横的精要。” “不知道大人想要听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听着上首这位大人之语,白芊红秀眉一动,眼中随即光芒一闪,略微思忖,又是抿嘴一笑,似是直接猜出周清所指的那位朋友。 脆语而出,消息更是令周清感到惊讶。一般来说,诸国之人或许会注意到新郑之中的九公子韩非,但对于其身边的流沙成员知之绝对不详。 “白姑娘果然非同凡响,僻处南楚,却对于北方诸国了如指掌,若是姑娘愿意,在列国之中,定然可以一举谋得高位。” “既然你如此聪慧,那么,应该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 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此女再如此惊艳,再手段多般,也是翻手可灭,看了左右的小灵、小衣一眼,二人此刻也静静的跪立在条案后,看向厅中的白芊红。 一道道眼眸深处略显迷离之光,似是被厅中无形的力量牵引,灵觉有感,直视白芊红的明眸,紫光闪烁,挥手间,清静扩散,一切归元。 “百多年前,春秋刚远去不久,战国之世刚启,那个时候,魏国一强独霸,三晋之地更是魏国的天下,赵国攻卫国,迫使卫国臣服,魏国不悦,惠王派遣上将军庞涓讨伐。” “九个月的时间,带领魏武卒兵临邯郸之下,赵国势危,求救于齐国,齐国威王二十六年,田忌为主将,孙膑为军师,佯攻襄陵,直插大梁,解了赵国之危,史书记载围魏救赵!” 周身浅白色的玄光扩散,感受虚空天地荡漾的清静之力,白芊红那一双留有魅意散发的明眸深处,略有一丝不满,听大人之语,思忖熟息,轻轻的叹息一口气,缓缓而言。 脆语微落,便是百多年前的兵家战争之事,谈及围魏救赵,更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夹杂,如数家珍,将这场实为鬼谷纵横交战的胜负道出。 “十年之后,韩国申不害变法即将大成,威胁魏国霸业,惠王派遣上将军庞涓攻打韩国,即将攻灭韩国之际,齐国再次出兵,鬼谷孙膑又为军师。” “减灶暗行兵,马陵山道,上将军庞涓受埋伏,中箭身亡。庞涓死后,庞氏一族恐列国游侠攻伐,以至于有家道中落之忧。” “故而留下遗命,庞涓所留下的鬼谷心得、兵法韬略此后传女不传子,代代由家中长女相继。又因庞涓弱冠之时得魏国丞相白圭提携,后代隐匿姓氏,皆为白姓!” 言语不断,说道诸般,无论是桂陵之战,还是马陵之战,都堪称那个时代鬼谷纵横弟子的棋盘,最后孙膑取胜,魏国霸业不存,齐国霸业初显。 语落,白芊红神色略有一丝低沉,纤细白皙的手掌交织在身前,百多年前的鬼谷纵横之战,庞涓落败,使得庞氏一族也为之衰落。 而今大争之世不存,一天下大势而显,庞氏一族也是时候从新崛起诸夏了。 “庞涓的后人,于我而言,不算意外。” “鬼谷纵横的传承,最重一个抉择,如今观你所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纵然如此,你进入天上人间又能够得到什么?” 白芊红是百年前鬼谷纵横弟子庞涓的后人,这一点周清知道,但听其真正说出来,那又是一番感觉,以其之才,委身于天上人间,充当一个舞姬。 这可就有些……浪费了。 “昔年,因为齐国屡屡相帮,先为赵国,后为韩国,以至于先祖一世英名,毁在马陵道,否则,魏国与齐国交战,齐军如何是魏武卒的对手,孙膑又如何是先祖的对手!” “当今天下大势,秦国独强,郑国渠成,根基铸就,数年之内,休养生息,囤聚实力,最多五年,秦国必然东出,匡诸侯,一天下。” “数年前,应叔父白服相邀,前来天上人间,本以为待天上人间走上正轨之后,便可离开,但这个时候,大人却声名鹊起了,所以,芊红便留在天上人间,静待大人到来。” 短短数息,白芊红的情绪迅速调整,复归先前的明艳与自信,秀雅的姿容上绽放笑意,纵论天下大势,当年先祖因为孙膑、因为齐国而毁誉。 庞氏一族想要崛起,必须在大国相争的棋局上找回来,欲要谋求此事,最绝佳的选择便是秦国,但是自己一个女子之身,终究行动不方面。 本要另谋策略,偏偏道家玄清子名震诸夏,其人更是很快的为护国法师,很快的为秦王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封君,位高权重,如果借助此人的力量,绝对事有可成。 “哈哈哈,白姑娘说话很是入耳,想来就算我不来楚国,你也会前往咸阳见我的。” “对于大才,秦国一向求之。但你既然选择了天上人间,也就表明,你不想要入秦廷,而且你所谋之事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要不出差错,秦国一天下势不可挡,那么,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达成你所谋,你……能够付出什么?” 天地之道,一阴一阳,一舍一得,于眼前的白芊红,周清确实很欣赏,不过自己所言也不差,秦国大势成就,对方所谋不过锦上添花。 想要崛起家族,想要在齐国与魏国的身上下棋,想要插手天下棋盘,得看看她能够带来什么好处。 “芊红可以助力大人早日封侯,也可以为大人解决秦国一天下之后的诸多麻烦之事,如果大人不嫌弃,芊红也愿意尽心伺候大人。” 白芊红再次上前一小步,福身一礼,秀首低垂,脆声而语,面颊不自觉的闪过丝丝红润,身姿摇曳,纱衣朦胧,颇为外显风情。 “于我而言,封侯与封君没有太大区别,至于一天下之后的麻烦之事,你以为我会在意?” “不过,你所言第三个条件,我倒是很有兴趣,哈哈哈!” 第三百七十一章 四姬 一位既聪明而又识趣的女子,再有着绝美的姿容,总是令人觉得心情愉悦,尽管她所言的条件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许多事情总会方便许多。 “我天宗三位坐镇于此的道者,沉沦凡俗,与你应该有不小的关系吧?” 屈指一点,身前条案上的另一只空酒盏中,便是一缕佳酿灌入,挥手间,青铜酒樽横飞之白芊红跟前,对其点点头,自顾自饮着。 “多谢大人赐酒。” “芊红不过一天上人间舞姬,怎敢和道家天宗的弟子相比,近年来,天上人间内多有绝色出,纵为清心寡欲,只怕也难以抵抗软玉温香。” “就连如今儒家最为英杰的一位,城中桐庐书院的伏念先生,也都是天上人间的常客,若是他们有大人的修行,也不会轻易沉沦凡俗。” 白嫩的纤细双手轻轻揽住青铜酒樽,福身一礼,微微一抿,举手投足之间,一丝独特的风情隐现,脆语而言,面上笑意绽放。 再这战国乱世之中,女人虽最为廉价,但有的时候,女人也是最厉害的东西,任你铁血杀伐,任你胸怀浩然,面对佳人,总归情意缠绕,不复本源。 “下不为例!” “诸子百家的显学中,道家的弟子稀少,能够入道家,也算是他们的缘法,他们三个虽已难堪大用,但仍为道家弟子。” “今日我进城的时候,曾有传言,天上人间也参与那块黑白玄玉的争夺?” 是不是白芊红所为,周清心中有数,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自身的修行不到家,轻放手中的酒盏,便是将话题落在正题之上。 白服虽为天上人间的掌事,但随着自己位列秦国封君,天上人间纵然仍是单独的商业谋划,然其内在的力量也不可小觑,数年来,想来也就是此女将属于天上人间的潜在力量运用而出。 “五个多月前,天有异象,在七国之中,出现七块黑白玄玉,传闻,在那七块黑白玄玉中内蕴长生之妙,汇聚一处,便可得长生。” “这很明显便是有心之人的谋划,欲要挑起诸子百家之间,七大战国之战的纷争,芊红对于长生不老没有兴趣,不过对于出现在楚国的另外一支势力却兴趣不小。” “不知大人可了解庄氏一族?” 白芊红摇摇头,红唇轻启便是说道周清也已经知晓的些许信息,很明显,对于那突然出现的七块黑白玄玉,是毫不在意的。 身为鬼谷纵横的传人,这等小计谋如何上得了台面,纵然有心掺和其中,以自己现在掌控的力量,也难以和楚国内的老牌家族媲美。 “说下去!” 周清眉头一挑,听其言,难道说白芊红所行与庄氏一族还有牵连,身为曾经扎根洞庭郡两百年的庄家,底蕴定然有的。 项氏一族虽踏其身成就大威名,几可相比屈、昭、景三大家族,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出意外,庄氏一族定然还有残余实力。 “庄跻之后,庄氏一族被楚国所有的领地家族追杀,然而,当初跟随庄跻的那支山地精兵,却没有完全覆灭,他们藏身于江南山地之中,数十年来,逐渐发展壮大。” “缘由楚国近些年的国政动乱,庄氏一族在江南区域,可是拥有不小的力量,近月来,楚国影虎军团,项氏一族的军团都派出人手追杀他们。” “可惜,项燕终究只有一个,不仅没有伤及庄氏一族的核心,反而还接连损兵折将,再有黑白玄玉之事,各大家族鲜少理会庄氏一族。” “故而,芊红便私下里与他们联系,行一般方便之事,近日,黑白玄玉归于楚国王室,他们也跟到寿春,只怕因为此,天上人间有此传言。” 纵横捭阖,在庄氏一族的身上,白芊红看到了当年庞氏一族的影子,项氏一族踏着庄氏一族的尸骨,登临如今在楚国的地位。 而当初的齐国也借着先祖庞涓尸骨,成就霸业,况且,根据自己的谋划,拉拢庄氏一族,对于眼前的大人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秦国东出,匡诸侯,吞天下,楚国为大国,纵然秦国又能力将楚国攻灭,也得花费甚大的代价,倘若有庄氏一族的助力,在联合数百年爱,楚国内的敌视之人,压力小矣。 “这么说来,庄氏一族对于那块黑白玄玉有兴趣?” 对于白芊红来说,黑白玄玉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她的目标是魏国,是齐国,而不是如今的楚国。只是,庄氏一族的根基在江南,寿春位于淮北,可堪大用? “不仅仅是庄氏一族,楚国王室衰微,李园当国,玄玉归于王室,实则归于李园手中,碍于李园携大王而令群臣的威势,玄玉不得不上缴。” “庄氏一族想要那块黑白玄玉,说起来,和秦国也是有不小的关联,当今诸夏,能够助力庄氏一族一雪前耻的,唯有秦国。” “那块黑白玄玉,便是投名之物,想要借此依靠在秦国军方之下,以待将来之事。不过,现在他们也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不知大人可有兴趣见一见他们!” 对于庄氏一族,白芊红很是了解,言语之间,将事情来龙去脉说道的很清楚,庄氏一族欲要攀附秦国军方,黑白玄玉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东西。 但是现在,既然武真君在此,秦国军方的那些人如何能够比得上武真君,根据从咸阳得来的消息,秦王对于武真君异常器重之。 “凡对于大秦一天下有用之人,有用之物,我……都有兴趣,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 在韩国之中,自己培养了天泽、李开等人,在自己的计划中,他们将来会成为灭楚,征服岭南的一份子,而庄氏一族根基同样在江南之地,也是一个上好的选择。 此次出游诸夏,想不到,刚到楚国,就有这般的惊喜,当真事意外。 ****** 天上人间无疑是最为诱人的,尤其是在白芊红有意无意之间掌控天上人间的时候,更是如此,比起此刻正在咸阳与新郑的两位鬼谷弟子,周清觉得其人才是真正的鬼谷纵横传人。 把握人心,梳理脉络,天上人间内在的一切布置不仅将周清的要求完美贯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行走在金碧辉煌的楼阁之内,更是伸手可得一切享受。 只要你有钱财,便可以在这里享受一切,夜幕降临,天上人间归于繁闹,楼阁之内,早就一只只火炉燃起,将内部的凉气驱逐,转而代之则是一位位衣衫单薄的窈窕女子。 楚王好细腰,这个习惯似乎弥漫整个楚国上下,放眼看去,一位位正是青春华丽的女子身着浅色的纱衣,一只只耀眼的雪白臂膀闪烁,娇声魅语,幽香迷人。 楼阁四层,中央大厅正中心则布置着一处白玉高台,形态混元,温玉外显,方圆丈许,就那般矗立其中,高台之下,则是一汪碧潭,株株荷花点缀,三处白玉拱桥连接。 “小师叔,那是白服掌事花重金定做的惊鸿台,如今天上人间内有资格登台演舞的只有四个人,分别为春、夏、秋、冬四姬。” “今日申时,夏姬白姑娘欲要登台演舞的消息传荡,待会只怕就要热闹的了。” 身边跟着一位道者,随意行走在天上人间之内,小灵与小衣也是颇有兴趣的东看西看,一切都是很新鲜的样子,精神很是高昂。 不过很明显,二人的目光都不是那些妖娆女子,也不是内部的繁华布置,而是已经不断陈列而出的美味点心、香甜果酿、楚国佳肴…… “虽为春、夏、秋、冬四姬,但似乎只有白姑娘的名声最大,其它三人呢?” 从之前与白芊红相见一观,对方身上似乎也修炼有魅惑秘术,与焰灵姬施展的火魅术相似,很有可能也是百越流传之术。 灵觉扩散,笼罩整个热闹非凡的天上人间,入耳处,多位夏姬白芊红,又听身侧道者而语,轻轻颔首,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其余三人应该也在白芊红的掌握之中。 “白姑娘是天上人间最富盛名的舞姬,昔年,白姑娘扬名的时候,其余三人还未入天上人间,后来才被白服掌事一一的请进来。” “春姬之名,为端木蓉姑娘,其家族在楚国为官,春申君死后,李园当国,端木一族受到牵连,男丁不存,女眷为奴隶,被白服掌事买过来,去岁才逐渐登台演舞。” “秋姬之名,为紫语姑娘,其人是白姑娘请来的好友,姿容非凡,声韵悠然,一舞桃夭,因无数公室贵族青睐,也是去岁才登台演舞。” “东姬之名,为湘玉姑娘,其人好像是洞庭郡湘水之人,因数年前的战乱,沦为奴隶,被白服掌事买下,加以调教,一舞帝妃,同样惊艳十方,亦是去岁登台演舞。” 待在天上人间这么长的时间,对于这些信息自是信手拈来,道者一边看着此刻仍不断涌入的都城贵人,一边对着小师叔将那三人的信息简单而出。 “春姬端木蓉,夏姬白芊红,秋姬紫语,东姬湘玉,这里的天上人间,远比它处的天上人间复杂,嗯,好精纯的儒家浩然之气,此人年岁不大,但一身修为几近化神。” “那人是谁?” 灵觉笼罩整个天上人间,在那些女子的身上,周清能够清晰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息,虽多为普通人,但仍旧有令自己好奇的百家传承之人。 站立在二层楼阁的走廊之上,俯览而下,入口贵人仍源源不断涌入,扫视过去,便是一道独特的气息浮现而出,定睛而看,略有奇异。 第三百七十二章 儒家伏念 “那人是儒家的伏念先生,他为现在儒家势力最大的孟子一脉传人,不仅才学出众,而且精研儒道,修为不俗,儒家老一辈名宿很看好他,将来是有希望继承儒家掌门位置的。” “所以,按照儒生的那一套,三个月前,儒家在都城开辟桐庐院总管,再过几年,进入齐国或者楚国为官,便可功成。” 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将过去,顿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寿春之城现在虽然被楚国王室扩大不少,但内在的名人并不多。 除了王室与屈、昭、景大家族的杰出弟子,便是属诸子百家的英杰后辈,天上人间作为如今寿春一等一的风流逍遥之地,如何会被错过。 身着绿色与棕褐色相间的华服,柔顺的漆黑长发精致束起,腰腹玉环,脚踏正靴,眉目俊朗,目露精光,看上去颇为端敬、沉稳,但步入天上人间,与相熟之人交谈,又显颇为亲和的感染力。 “儒家的伏念!” 竟然是他,对于此人,周清自然知晓消息,想不到现在他就已经在历练了,现在的儒家内部诸多派系中,孟子一脉势力最大,子思、子张、子孙……的儒家一脉略微衰弱。 尽管数十年来荀况自成一脉,但所思所想同孟轲的思想迥异,故而名声虽大,然在儒家之内,却颇为不显,不出意外,将来的儒家掌门必然是孟轲一脉的。 而伏念作为孟轲一脉的英杰传人,当然有希望继承大位! “与伏念交谈的那位贵人是屈氏一族的屈尘,其人是如今寿春颇为有名的浪荡子弟,伏念身后的那位灰衣锦袍男子,是如今项氏一族的项燕第三子项伯。” “说起项氏一族,近来城中还有一个传闻,月前,项燕的大儿子项超得了一个儿子,那幼儿出生之时,天降异色,将稳婆都吓了一跳,口言重瞳之象。” “传至都城,王室派遣影虎军团的季宁将军前去探察,回禀之后,说是正常之象,并无重瞳,虽如此,仍旧传的沸沸扬扬。” 静立于二楼的走廊之上,随伺的道者观周清不语,只是在下面观看着,便是自顾自的单手腰肢着下方诸人,从伏念开始,逐一而道。 谈及项氏一族的项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面上微微一笑,便是对师叔说道这般事,毕竟幼儿身具重瞳之象,可是相当惊人的。 “哦,项燕有了孙子,还是重瞳之象,这种异象在史书上可是只有仓颉、虞舜、春秋霸主晋文公重耳才有的异象。” “无论如何,想来不会空穴来风。” 猛听道者所言重瞳幼儿,岁月长河中,能够符合这般的也就只有那位了。列国相传,身居重瞳者,乃是天生的圣人,天生的霸主,天生的帝王。 毕竟有例子在前,由不得人不信,今日在这小小的天上人间中,能够看到这些人,听闻这些事,秦国在不断前进,整个诸夏也在不断前进。 “找一处僻静雅间,召春姬端木姑娘随伺,于白姑娘的舞韵风姿,我也是很期待的。” “小灵、小衣,你二人就在天上人间随意走动,自在行事。” 欢乐逍遥之所虽勾人心神,但对于周清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影响,玄功初成,清静流转,任何凡俗欲望都不会轻易而出。 身边走过一位位姿容上佳的女子,透过她们身上的轻薄衣衫,甚至隐约可观那挺拔的山峰,纤细的腰肢摇曳,步履婀娜,举手摆弄风情,对于普通人来将,绝对是按耐不住的。 轻轻摇摇头,对着身侧的那道者一语,随即又看向不远处正在品味条案瓜果的小灵二人,天籁传音,对着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廊。 ****** “端木容见过大人!” 天上人间三楼的一处僻静雅间内,一位身着藤紫色锦衣的妙龄女子缓步入内,姿态规矩,甚是雅致,近前福身一礼,脆语空灵而出。 刚才听白服掌事所言,要来这里随伺一位尊贵之人,具体的身份自己也不清楚,甚至于连白姐姐都派侍女传音,好好伺候这位大人。 如此,更是令端木容心中惊异不已,自从进入天上人间以来,虽名为白服掌事照料,实则一应之事都在白姐姐的安排之下。 四姬扬名,都城内的多少公室贵胄想要求一夕之欢,入围罗帐,不过全部被白姐姐挡了出去,为此,端木容很是感激。 不曾想,今日,却是出现了一位连白姐姐都为之巴结之人,心中忐忑,眉目低垂,双手交织在小腹前,只是眼角的余光撇着身前条案上的一道身影。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端木容,好名字,复姓端木,儒家子贡端木赐是你的先祖?” 诸夏数百年来复姓端木的人中,唯一最为知名的便是儒家孔丘弟子端木赐,而根据先前道者所言,端木容所在的家族与春申君有关联,如此,更不是普通的家族。 看着眼前这位妙龄少女,周清很是好奇,难道此人便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位端木容,只是为何会落入天上人间了,而不复原来的轨迹。 莫不是医家念端被自己请入咸阳,因而有所改变? “端木赐却为本家先祖。” 听上首那位大人之语,端木容先是迟疑,而后轻抬秀首,精致的容颜展露于眼前。看着跟前这位大人,再次福身一礼,回应道。 似乎这位大人的年龄也是不大,如此……白姐姐让自己来尽心伺候此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心中略微舒缓一二。 “待在天上人间,可有想过有朝一日复得自由之身?” 藤紫色的锦衣笼罩起身,柔顺的秀发盘在脑后一侧,一条清爽的马尾垂落秀肩,银钗穿插,姿容秀雅,浑身充满一股温和之气,淡然之气,倒也和春姬之名。 只是年岁略小白芊红,容貌虽靓丽,但体态却不比白芊红丰满丰腴,神通掠过其身,感知其心思维,哑然一笑。而后单手指着自己身侧的空位,随意问道。 “天上人间的姐姐们待我很好,白掌事对我也很好,白姐姐对我也很好。走出天上人间,便是绵延乱世,端木容一介普通女子,只怕活不得一时三刻。” 于此言,却为真心所语,自从春申君被李园袭杀之后,端木一家在楚国也就到了,若不是自己略有姿色,被天上人间的白掌事看重,买回来,只怕现在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遭遇。 在天上人间的数年来,有白姐姐一直护持,自己也算过了数年的平静生活,若是得自由之身,茫茫乱世,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秀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迷茫,顺从面前这位大人的手势,缓缓上前,左侧而入,屈身跪坐,白皙的双手持起酒壶,为大人斟酒。 “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对于诸夏之人来说,已经是颇为难得了。” 路过生风,暗香浮动,近身跪坐,能够明显感觉到端木容身躯的紧绷,持酒壶的双手更是隐约颤抖,斟倒完毕以后,快速的将其放回原位。 若是换做白芊红,只怕此刻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头颅微转,再次看着端木容紧张的神情,深紫色的眼眸一触即是瞥向它处,颇为有趣。 “大人,白服求见!” 闲来无事,正欲要好生调教身侧这位温润女子之时,雅间之外,陡然响起白服掌事的声音,一瞬间,身侧的端木容似乎更是舒缓一口气。 “进来吧。” 轻语之,内力夹杂,直入外界的白服耳边。 “见过大人。” “刚才,儒家伏念先生进入内厅,言语欲要重金赎出端木容姑娘,此事牵扯不小,幸好有大人在此,便是来探寻大人的意思。” 轻轻的推开房门,低首而入,躬身跪立,未敢看向前方,只是刚进门时的眼角余光撇过去,端木容正在近身伺候大人,心中略微一喜。 看来此女还是颇得大人喜爱的,进入天上人间,直接点了端木容的牌子,似乎自己的那位远方侄女都为之神色不悦。 不敢迟疑,直接说到要紧之事。 “探寻我的意思?应该是芊红姑娘给你出的主意吧。” “不过,此事的确涉及不少,如此,那就请儒家的伏念先生前来于此。” 儒家伏念想要替端木容赎身,难道是看上端木容了,但这……没道理啊,以儒家精英后辈的行事作风,替风月场地的女子赎身,虽是风流,但也容易落人话柄。 儒家扎根齐鲁数百年,将来的掌门之位一日未定,对于伏念来说,都不是十八九稳之事。不过,这般出人意料之事,倒也是令周清注意力转移。 “是,大人!” 白服颔首应下,躬身而退,徐徐拉上房门,悄无声息,没有半点动静。 “哈哈,刚才我还在说,若是有朝一日你复得自由之身该如何?现在,直接便是有人想为你赎身,还是儒家的伏念先生。” “端木姑娘,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惊鸿之舞 感知着白服的远去,周清轻轻端起面前的酒樽,灵觉扩散之下,外界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天上人间内部也是越发的归于热闹。 细细抿了一口清酒,口味还不错,迥异于老秦酒的特色,晃动酒樽,其内更是琥珀生光,随即再次看向身侧的端木容,朗朗一笑。 之所以刚才让道者召来此女,一者是为了确认此女的身份,二来便是心中有其它的用处,不曾想,却凭空多了儒家伏念出现。 “端木容与儒家伏念先生并不相识。” 感受着周清的目光,虽然那目光很是平静,很是温和,不复外界那些公室贵胄赤luoluo的欲望眼神,但端木容自觉心中还是忐忑不已。 似是感觉对方的目光可以直接触及心间深处,自己整个人在其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一般,不过待在这位大人身边,倒是凭空的多了一丝心安之感。 低头脆语,没有多言,然则,也将内心念头道出。 自从自己进入天上人间以来,都城内的贵族们经常想要买走楼阁内的姐妹们,一开始还发生过些许,后来似乎少了一些,听闻于楼阁背后的主人有关。 从去岁登台演舞以来,想要将自己赎走的也有不少,一应被白服掌事拒绝了,想不到今日却又碰到了一位,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反感。 天上人间的姐妹们都是身份极为卑微的存在,纵然进入贵族府邸,也不过是一介玩物,下场好一点的能够沦为宠妾,下场不好,没几日便是将性命断送在后宅。 “不必理会太多,若是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将你从天上人间带走。” 以端木容如此年岁,身处天上人间之内,眼观这些人性本源的东西,有些人都城内拥有良好的名声和极高的地位,但将一切的遮掩掀开之后,却是如此丑陋。 长久以往,心性自然受到浸染,想要保性全真,除非有白芊红那般的独特手段于超凡智谋,否则,终究难以真正永久。 ****** “儒家伏念见过武真君!” 不过百十个呼吸,白服便是引领者伏念登临三楼,推开房门,白服近前一礼。随即,便是先前在一楼大厅见到的那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浅褐色的锦袍加身,翠绿色的披衣交领束体,腰腹丝绦垂悬的玉环,脚踏登云靴,眉目谦和俊朗,沉稳之气顿生,高发束冠,一丝不苟,平添数分高雅。 看着天上人间的白服掌事躬身离开,房门为之闭合,当即便是近前拱手一礼,规矩无比的儒生礼仪,于孟轲一脉的传人来说,礼是最为重要的传承。 “哦,你知道我是谁?” 一语道出自己的身份,很是令周清诧异,说起来,自己进入都城不过半日,一路行进楚国,同样是低调不已,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而白服与白芊红、几位道者也不会将自己的信息泄露而出,然此人却直接礼仪而下,口言封君,难道说自己的身份这么容易猜出来? “百家有传,天上人间的后面乃是秦国武真君,虽有天宗的道者坐镇,但又隐约不归天宗管理,白服掌事执掌这里的天上人间数年,纵是面对屈、昭、景家族子弟,也是淡然处之。” “如今,却是有人的身份可以令白服掌事如此,那种人不多!数年前荀师叔曾与伏念说道武真君,是曰:其岁虽弱,然其犹龙耶!” “在武真君身上,伏念依稀有种荀师叔在跟前的感觉,如此,天上人间之内,能够符合这些要求的,唯一也!” 伏念礼仪而下,悠然静立于静室之内,虽然口中如此之言,但面上却隐现一丝惊异,秦国武真君竟然会出现在楚国都城,这可是一个绝大的消息。 浩然游走全身,精气神浑圆一体,看向面前的武真君,仿佛是站在无尽汪洋大海之前,道合天人,这种感觉更甚荀师叔。 诸夏之内,天上人间之内,符合这一点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道武真君,数年来,在秦国声名鹊起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在百家之中威名传扬的道家玄清子。 对于秦国来说,其人算是绝大的功臣,下山以来,野王之战、新郑之战、蕲年宫之乱、三川郡之乱、郑国渠奇策……都有对方的参与,镇杀赵国中山夫子,直接封君。 对于山东列国与诸子百家来说,绝对是前列的大敌,若是没有他的存在,说不准当初在野王,在新郑,在蕲年宫等等地方,游侠剑客已经将秦王政杀了。 秦王政一死,秦国虽不至于混乱,但绝对极大减弱对于山东列国的压力,就是对于儒家,也是面临极大的压力,秦国尊崇法治,而儒家擅长王道,道理不合。 自从秦国变法百年来,儒家之人在秦国登临高位的几乎没有,统领国政的要么是鬼谷纵横传人,要么是法家之人,要么是杂家之人。 然而从如今天下大势来观,再加上门中长辈断言,只怕不出二十年,战国之世便要结束了,到时候,儒家何去何从,已然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荀况!” “自从春申君死后,荀况周游列国,咸阳一论,颇有所得,他现在一直待在小圣贤庄?” 提及荀况,周清便是想到刚下山不久在咸阳遇到的儒袍老者,其人修为臻至化神绝巅,虽不若中山夫子,但绝对和陉城书馆的馆主一个层次。 再活上一些年,不成问题。 “师叔周游列国归来,便闭关悟道,鲜少露面,若然武真君可至小圣贤庄,想必师叔定然欢喜。” 荀况师叔在儒家的地位不低,老一辈的名宿中,诸脉之内,能够压过荀师叔的基本上没有,有师叔坐镇,小圣贤庄也多了一丝保障。 一言一语,缓缓而应,声音脆朗,令人心生好感。 “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前去小圣贤庄,不过,荀况却是不俗,不论其人,单是其教化之功,就已经在历代儒家先贤之上。” “近来,令大王颇为入眼的两位英才,均是荀况弟子,其中一位更是罕见的旷世大才,奈何,身负天下之才,而无天下之心。” 小圣贤庄! 将来自己一定会去的,在战国乱世,儒家虽不合君王之心,但一天下之后,对于儒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脑海中翻滚诸般。 再次深深看着面前儒家伏念,其身浩然正气隐现,比起飘逸潇洒、风流倜傥的韩非,更是突显成熟庄重,虽知晓自己的身份,但眉目之间仍是坚毅与平静。 屈指一点,那是下首左侧的一床条案,对着端木容看了一眼,其人缓缓起身,端起周清条案上的酒水和空白酒樽,徐徐上前,福身一礼,而后斟倒。 “多谢端木姑娘!” 伏念见状,拱手对着周清一礼,便是离开厅中,归于那张条案之后。又观武真君身侧的那位秀丽女子近前斟酒,亦是一礼而谢。 “武真君所言应是荀师叔门下的韩非师弟、李斯师弟,师叔一身所学通儒道名法、经略谋国,故而其弟子多入战国朝堂。” “昔年在小圣贤庄内,韩非师弟便是惊才绝艳,无论是儒道,还是法家之道,都有独到见解,若其不是韩国王室,现在应该大放异彩了!” 数年前,小圣贤庄内,最为耀眼的便是数韩国公子韩非了,满腹经纶不为过,更可贵的是,其人还通法家精要之学。 若是其人不是韩国王室,而是儒家从小培养的大才,那么,可以预见,儒家在未来受到的障碍会少了许多,历练数年,绝对盛名传荡。 “说道那些也是无用,秦国变法百年来,诸子百家的显学中,除了法家之外,鲜少有儒家弟子入秦。数年来,一次次的山东列国卑劣之事中,儒家弟子不在少数。” “伏念先生,看来儒家对于秦国是相当不满呐!” 韩非之才对如今的秦国来说,算为锦上添花,一应之事,有咸阳中的秦王政,自己不必操心,举杯迎向伏念,轻轻颔首,随意而道。 “武真君何有此言!” 一语落,那刚要举起酒樽的伏念神色便是为之一怔,而后快速将手中的酒樽放在条案上,悠然起身,拱手一礼,似有不同见解。 “哦,伏念先生觉得儒家很满意秦国?” 对于伏念的反应,在周清的预料之中,淡淡一笑,再次指着那张条案,轻言回应。 “这……,武真君高看伏念也,伏念不过一小小的儒家弟子,对于儒家的抉择,怎会知晓!” “说来,韩非师弟昔年曾言,诸子百家,各有其道,亦有分野,儒家传承数百年,支脉甚多,其中或有敌秦者,或有亲秦者,然都是一隅之力,不代表整个儒家。” 由不得伏念心中不惶恐,在儒家内部的消息中,道武真君绝对是能够影响到秦王决策的重要人物,若是其人对儒家不满,将来必然是儒家的灾难。 言语一滞,随后摇头而叹,简单而应,不敢多语。 “哈哈哈,伏念先生不必如此,今日我身在此,不复秦国武真君,乃是道家天宗玄清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束。” “况且,山东诸子百家的心思,秦廷早有存案,如今诸夏大势明朗,若是儒家可顺势而为,到时候,孔丘的所想未必不可行。” “毕竟,数年前的新郑之内,大王对于韩非可是相当的欣赏,而韩非的法家精要是何内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单纯的法治于战国裨益甚多,单纯的儒家之治于战国弊端甚多,然待一天下之后,这个形势有可能逆转,天地之道,一阴一阳,一家之策可治理不了诺大的诸夏。 看着面前的伏念如此神态,周清又是朗朗一笑,摇摇头,今日所言,或许对方听在心间,就是不知道儒家会怎么抉择。 “武真君所言甚是,不过此事还是儒家前辈所想,伏念难以有所作为。” “而且,今日伏念前来天上人间,所为者,乃是武真君身侧的这位端木容姑娘,其人是儒家子贡前辈的后人,数百年来,扎根楚国。” “其父端木敬德乃是一代大儒,同儒家前辈交好,春申君之乱,端木一家在楚国遭难,同样遭难的还有许多儒家后辈,只是楚国国政杂乱,一时之间,儒家未能有所作为。” 伏念心神忐忑的归于座位之上,举起手中的酒樽,对着周清一礼,而后一饮而下,压下心中异样,对方所言随时无所谓,但自己却不能够当作无所谓。 儒家未来的走向,现今仍是旁观,只需要经营好齐鲁之地便可,未来,纵然秦国可一天下,坐拥齐鲁之地,儒家仍旧有巨大的分量。 清凉的酒水入喉,倒也是令思绪清晰很多,略微理顺,倒是被武真君带偏了,险些忘了此行的目的,旋即,再次一语,将目光从武真君身上,落在其身侧的那位秀丽女子身上。 “经过儒家近来的搜寻,才知晓端木敬德前辈还有后人在世,入了天上人间,得了武真君的庇护,故而,情理在前,渊源在前,伏念愿意为端木姑娘赎身,以得自由。” “不知端木姑娘意下如何?” 天下虽乱,以礼匡之,端木敬德即是儒家前辈,那么,自己就有义务为其后人谋划,得知端木容姑娘在天上人间,便有此行。 拱手一礼,拜向武真君玄清子,口中之语虽为端木姑娘,但决定之权却是落在这位贵人身上。 “此事自然合情理,端木姑娘当细细思忖,不必着急回应。” “不若我等先行一观芊红姑娘的惊鸿之舞,再来细究此事,到时候,只要端木姑娘答应离开,无需赎身之资,当然端木姑娘若是愿意留下,伏念先生也不应强求。” 身侧的端木容闻声,陷入沉默之中,心神紊乱,一时之间,难以有回应,一直笼罩天上人间的灵觉有感,身躯从条案后起身,挥手间,房门自动打开。 踏步之间,出现在厅中,踱步而行,对着一侧起身的伏念看了一眼,身形已然出现在门外走廊之上,天上人间内部的嘈杂之音也为之入耳。 第三百七十四章 班门弄斧 “伏念今日本是为端木姑娘而来,不曾想,还能够一观白姑娘的惊鸿之舞,淮水两岸,郢都高城,这可是难得的眼福。” 儒家伏念缓步上前,站立在周清身侧后方,同样一双明亮的眼眸俯视大厅,虽位于三楼,但修为加身,些许距离造不成什么阻碍。 轻轻感叹一声,亦是充满期待。儒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排名第一的便是礼,以礼仪匡天下,音律与舞姿夹杂其中,对于儒生来讲,是必须的鉴赏与享受。 来到楚国都城数月,对于天上人间的这位夏姬白芊红姑娘,略有耳闻,名声为四姬中最大的一位,也是舞姬最为惊艳的一位,更是姿容绝丽的一位。 四姬列位以来,其人便很少登台演舞,一年的岁月,也不过登台数次,每一次都是提前半个月放出风,令整个郢都为之振奋。 无数公室贵胄,商贾大夫携重金入内,想要寻得一处好位置,想要近距离一览绝顶舞姿,若是有机会,甚至期待与美人相会。 今日却是奇怪,白姑娘似是临时做出的决定,虽然时间匆忙,但只要身在郢都之内的,仍是一位位贵人奔至,一位位雅间被重金占有。 下方大厅中的白服掌事正在不断的给予调节,戌时快到,一楼大厅之侧、二楼透彻雅间内都已经安置好一位位贵人,其中有许多自己都熟悉、认识。 “师叔!” 闻伏念之语,周清轻轻颔首,没有多言,目光在厅下扫视着,正中央的丈许惊鸿台已经安置好,一条条紫色纱幔垂落,偎依在池塘内,更是一朵朵紫色的莲花绽放光芒,美景闪烁,奇异无双。 未几,先前得自己之令在天上人间随意游玩的小灵、小衣二人归来,近前道礼,观身侧的伏念与端木容,好奇看了一眼,便是在走廊内随意行走。 “楚国虽不断迁都,但看得出,于公室贵胄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出手之间,尽显豪奢,一枚枚郢爰随意打赏,这等场面我在咸阳之中,还真是见不到,而齐国之富,传闻为诸国之最,想来更胜一筹。” 在四周明亮灯火的映照之下,那一枚枚金色的郢爰从一位位贵人手中流出,倾入天上人间之内,这等场面比起自己在咸阳,在邯郸见到的更为浩大。 现今的秦国虽独霸天下,但论富庶,还真比不上楚国与齐国,秦国半两通行,多以青铜铸就,而楚国已然有金银铜三种层次的货币。 坐拥淮水、江水、岭南区域,矿藏丰富,可见一斑,于此,周清深深的赞叹道。 “天下诸事,农耕为本,秦国坐拥巴蜀、关中两大根基,辅以秦法军功,乃有今日之秦国,楚国与齐国虽富,但商贾横行,农耕倾颓,根基不稳,此为不敌秦国之因也。” 伏念静立一旁,听武真君所语,心中有觉,数息之后,轻轻回应,在诸夏列国之中,唯有秦国对于庶民之农的政策最为大手笔。 耕种可封爵,三代以来的漫长岁月,唯有秦国做到了,对于山东六国来说,却无这般的激发之策,长平之战,秦国依靠巴蜀根基,硬生生将赵国拖垮、击败。 “伏念先生觉得此为秦国之胜的缘由?” 周清不可置否,谁都想要自己所在的国家富强,但谁都不想要自己的利益有失,矛盾之下,岂能够有进,儒家盘踞齐鲁数百年,也未能够将齐国改变。 “这……,在武真君面前言此,班门弄斧也。” 言语一滞,神色有些尴尬,出小圣贤庄以来,所行之事都异常之顺,所结识的贵人也都对自己礼遇有加,但和身前的武真君相比,却是令伏念难以琢磨。 秦国之胜的缘由自然是很多,对方身为秦国武真君,想必比自己更清楚,儒家中庸,岂有过之? “儒家有你,很不错。” 心间深处将同出儒家的伏念、韩非、李斯相对比,三人毫无疑问都身负大才,但身负大才并不代表着能够有绝大作为。 伏念的进退自如,李斯的沉稳有序,韩非的潇洒昂扬,各有特色。无怪乎伏念后来能够登位儒家掌门之位,在英杰辈出的儒家,在如今一天下的关头,选择此人非常合适。 “武真君过誉也。” 拱手一礼,轻轻摇头。 至于二人身侧的春姬端木容姑娘,则是鲜少出言,一直静静聆听,当真是想不到,芊红姐姐让自己用心服侍的大人竟然是秦国武真君。 对于此人,天上人间之内,依稀听得许多客人谈到,具体的事情虽不清楚,但封君之位可是相当尊贵,纵然在楚国,能够位列封君的也是少之又少,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人。 又得儒家伏念先生之言,天上人间后面的主人竟然是眼前这位大人,无怪乎白服掌事与芊红姐姐都如此。未曾家道中落的时候,也曾听父亲言语,诸夏列国,秦国独强。 而作为秦国的武真君,地位更是不用多说,这般一想,端木蓉突然想起去岁芊红姐姐提到的一件事,天上人间在郢都之内,麻烦突然变少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天上人间有一个好主人。 有武真君在天上人间的背后,诸子百家想要生乱也得掂量掂量,就是山东六国想要生事也得想想后果,回想刚才武真君大人言语指点诸夏的语气,虽是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力量无与伦比。 父亲端木敬德与儒家却有关联,但自己和儒家却没有什么联系,若然得复自由之身,乱世之中,亦是如水中浮萍,万事皆危。 若是继续待在天上人间,短时间内或可无忧,等年华美貌不存,自己同样要面对那个问题,心间烦忧,相互侵扰。 ****** 何谓惊鸿! 咸阳兴乐宫前,有鸿台,乃是秦王于台上持弓箭射鸿雁之处,一箭射出,鸿雁惊恐,两翼伸展,脖颈修长,双脚顺风而动,顿生别样姿态。 戌时而至,诺大的天上人间厅内陷入一片悄然的寂静,顿时,一道道目光凝聚在惊鸿台上,那里仍是一道道紫色纱幔飘扬,一道道紫色光芒映照。 数息之后,清脆而又雅致的编钟之音悠扬而起,编磬之音与其合奏,轻鼓之音夹杂,琴瑟之音涌入,飞芋之缓缓之声流水徜徉。 五音十二律,完美的融入其中,化作一道别样的惊鸿之音,周清立于三楼,双眸亦是看着下方,在赵国邯郸的那些日子,也曾一观雪姬之舞,今日不知白芊红之舞如何? 诺大的中央正厅中,丈许温玉的惊鸿台上,一道道奇异之物从四周涌现,那三向而入的玉桥上,一丝丝紫色的光芒缠绕其上,由外而入,共同汇聚在洁白胜雪的惊鸿台上。 一道道紫色光芒在周围事物的反射之下,合着音律的格调,汇聚在惊鸿台正中央,化作一团逐渐映入眼眸的紫色光团,一道道紫色纱幔为之半遮半掩,引人入胜。 “颇有共通之处!” 口中轻声喃道,越是顶尖的舞姬,越是如此出场,眼前已经得无比华丽之景象,若是舞姿能够盖过诸般,自然胜却凡俗。 言语微落,豁然间,整个天上人间的内厅楼阁为之再次寂静许多,一道道目光越发炙热的看向那惊鸿台上,随着四周音律的逐渐趋缓,转而代之的则是惊鸿台上那一团紫色光环为之化作一道妖娆的人形体态。 一缕缕的微风从远处的窗口流入,吹席惊鸿台上的道道纱幔,若隐若现之间,便是一缕缕雪白隐现,映衬着灯光,远望观之,那具妖娆的身影,柔顺的发丝飘扬。 忽而,那妖娆之身为之而动,四周笼罩其身的紫色纱幔为之徐徐升起,入眼处,便是一对欺霜赛雪的玉足,踏在同样一尘不染的惊鸿台上,更显出尘圣洁。 紫色纱幔徐徐褪去,整个大厅之内除却音律之音,再无杂乱之声,一道道炙热无比的眼眸深处,一道无比惊艳的身形沉浮。 玉足相合音律,在温玉台上而动,纤细的双臂为之舞动,化作倾丽之姿,修长的小腿在一件薄如蝉翼的紫色衣衫遮掩下,更显耀眼夺目。 丰腴的玉腿隐匿在层层纱衣之中,绝美的曲线外显,柔软的腰肢只手可握,附和着音律,在温玉台上摇曳,随着纱幔的彻底不存,一道道紫色光芒交织,高耸的山峰为之沟壑纵横。 体态婀娜,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 衬托着绝美的身段,舞动游龙的姿态,双手共舞,一条紫色的水袖化作灵性之鸿雁,依附在身躯之上,衣袖舞动,似有无数紫色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幽香。 舞姿轻灵,身轻如燕,软如云絮,手臂更是柔若无骨,周身上下流转一丝丝淡淡紫光,无形的妖娆魅惑之意扩散,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河谷之中的流水。 游走温玉之台,只手清点池塘水韵,轻盈的体态更是化作翩翩疾飞的嬉水之鸿,顿觉目入奇幻之胜景,美不胜收。 “美哉。” “翩若兮似惊鸿,婉若兮如游龙,荣曜兮盛秋菊,华茂兮超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兮若太阳升朝霞,灼若兮若芙蕖出渌波。” “冠绝诸夏的赵舞之中,常有箫声相合,得之,圆满也!” 单论舞姿之优美,单论体态之丰盈,尚未长成的雪姬自是不若眼前的白芊红,此女本就绝色,辅以百越的魅惑之术,杂糅舞态之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 就是以自己的修为境界,都为之吸引,何况厅中的诸多凡俗之人,连带身侧的伏念与端木容都深深沉溺其中,轻语而叹,单手轻轻抬起,金色的光芒闪烁,顿时一只古朴的玉箫出现在手中。 自己原本是不通音律的,但祖师为守藏室之官数十年,遍观音律之书,后山禁地修行,梦回春秋,虽不若绝巅,然辅以纪数神妙,足以弥补, 虚实而出,这只玉箫同祖师的那只玉箫一般无二,双手持之,灵觉笼罩下方音律之行,融入箫声之内,悠扬而出,豁然间,整个中央正厅的惊鸿台上又是一变。 一片片无比娇艳的紫兰花瓣真实无比的凭空而显,翩翩于天地之间,沁人心脾的花香越发馥郁,漫天花雨之中,那道惊鸿的身影姿态更是无双。 妖娆的身段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淡紫色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突然涌入的箫声虽令惊鸿台上的白芊红为之心中一怔,然,一双魅眸扫视厅中,看着三楼倚栏的那位大人,面上悄然笑靥如花,心情愈发之盛快。 随着一道道的音律骤然转急,箫声亦是为之转急,白芊红以雪白的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 轻踏一片片花瓣,扶摇登空,玉手挥舞,数十条紫色绸带由空而落,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紫色波涛,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中,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随着一条条绸带的落下,白芊红的身姿逐渐隐入其内,影迹留存,音律收尾,百十个呼吸过后,随着漫天紫色异象消散,惊鸿台上已经不复曼妙身影。 寂静的正厅中,诸般音律之声虽不显,但余韵仍存,缭绕于诸人的耳边,一道道目光仍旧汇聚在惊鸿台上,那里一丝丝紫色光芒正徐徐退去。 “伏念先生觉得夏姬之舞如何?” 儒家浩然正气加身,虽也沉浸其中,但随着白芊红的消失不见,伏念便是醒转,周清觉之,手中的玉箫凭空消失不见,单手负立身侧,转身走向雅间之内。 第三百七十五章 软玉温香 “翩若兮似惊鸿,婉若兮如游龙,荣曜兮盛秋菊,华茂兮超春松。” “武真君之言足以蔽之!” 一舞惊鸿毕,伏念随着周清再次入静室之内,至于先前称呼武真君为师叔的两位少年男女到仍旧于走廊细语,闻此,近前拱手一礼。 刚才夏姬白芊红的惊鸿之舞却是美幻绝伦,对比以往在齐国所看到的歌舞,决然差了一筹,诸夏之人均言,赵舞乃是天下顶尖,今日一观,想必也顶多如此。 “想不到大人竟然还有此语来赞誉芊红的舞姿,当真是令芊红心悦。” 不过,还未等周清回应而出,那身后未曾闭合的静室之内,陡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欢笑之言,脚步轻盈,人未至,声先到。 数息之后,便是一位踏着藤紫色高靴的华美女子近前,身披紫衣锦袍,笼罩诱人的身躯,踏步之间,依稀闪烁点点雪白。 径直走入静室之内,香风弥漫,其人正是刚才在下方惊鸿舞演舞的夏姬白芊红,此刻略微装束,便是出现在这里,闻伏念之音,显然很是欢喜。 “伏念见过白姑娘。” 夏姬之人出现在这里,明显也是出乎伏念的预料,虽然天上人间内的舞姬身份卑微,但能够位列绝巅的,也是不俗,当得一礼。 “芊红不过一小小的舞姬,怎敢当儒家未来的掌门人之礼,之前听白服掌事所言,伏念先生是来为端木妹妹赎身的,不知可有结果?” 白芊红自顾自的上前,先是对着随意盘坐在上首的周清福身一礼,而后轻盈一笑,柔媚的姿容上顿显好奇,一边回应者伏念之音,一边再次上前,屈身跪坐在周清另一侧。 挥手一招,将酒壶持在手中,对着另一侧静默不语的端木蓉看了一眼,将周清跟前的酒樽斟满。 “白姑娘说笑了,伏念不过一寻常儒生尔。” “为端木姑娘赎身之事,已然说道,只待端木姑娘点头应下,便可了结。” 近距离一观这天上人间夏姬白芊红,倒是令伏念心中略有警惕,在其身上,竟然有不弱的修为,而且浩然正气都运转快了许多,对方明显还修炼有颇为邪意的玄功。 言语自己为未来的儒家掌门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还会有不小的麻烦,话锋一转,落入正题,无论对方是否答应,此事自己做了,那就是顺心。 “不知如果端木妹妹离开天上人间,儒家会如何待她?” 纤细的双手端起酒樽,轻轻的递至周清轻抬的手中,美眸闪烁玄光,再次出言。 “端木一家与儒家世代交好,如若端木姑娘出天上人间,当会安排端木姑娘前往桑海之地,或是入学馆,或是待良缘,有儒家庇护,此生当安好如今。” 看了看夏姬白芊红,伏念神情未改,将视线落在端木容的身上,略微思忖,细细而道,桑海之地乃是儒家的掌控区域,庇护一个人轻而易举。 “齐鲁桑海之地,一直在儒家的掌控之中,庇护一个女子,自然是轻而易举,不过若有一天,你们儒家自身难保,不知还能否完成伏念先生今日之语?” 周清倒也不出言,听着白芊红询问,面上微微一笑,轻抿酒水。 于端木容的去留,自己并不在意,留在天上人间,合自己所谋之事,不入天上人间,也没有什么,影响并不是很大。 “白姑娘所语,颇有深意,如若真有那一日,除非儒家传承不在,否则,端木姑娘不会有事。” 一语出,落在伏念耳中,却是不由得心中一突,此女之言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心机不浅,观其在武真君面前的举动,也是颇为不同。 “端木妹妹,你觉得呢?” 白芊红面上笑容依旧,待伏念语毕,将话头引向一侧的端木容身上,对于此女,自己也是亲自调教的,自己用过心思的。 “伏念先生,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愿意留在天上人间!” 面对白姐姐的探寻,又感应着不远处伏念先生期待的目光,端木容心中挣扎很久,终于……从默然的状态中醒转,抬起头,秀丽的双眸看向伏念,歉然而应。 数年前,自己沦为奴隶,被白服掌事买回来,在天上人间内,又得白服掌事与白姐姐诸般照顾,若然直接离去,不合父亲教导。 或许再过些年,年华容颜不复,但想来白姐姐也会安排自己的,平凡的渡过一生,已经足够了。 “无须如此,其实……你留在天上人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端木姑娘,此为儒家的三法之令,若是他日你在齐鲁之地遇到事端,可凭借此令牌寻找儒家帮忙。” 迎着端木容看过来的目光,伏念心中虽有些失望,但这毕竟也是一个结果,待在天上人间,有秦国武真君在后面护持,寻常之人也不敢欺凌。 语落,从怀中掏出一块浅白色的玉牌,上面三角圆形突起,各自烙印一个金文,上曰:仁、义、礼,此为儒家祖师孔丘的理念精要。 尽管被后世弟子不断扩充,但此三者却一直存在,一直排在前列,手中劲力吞吐,这块浅白色的玉牌便是落在端木容跟前的条案上。 “多谢伏念先生。” 端木容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周清,而后素白的双手接下令牌,起身一礼。 “哈哈哈,能够见到端木前辈的后人已经是缘分了,此行不虚也。” “事情了结,武真君,白姑娘,端木姑娘,伏念告退。” 对着端木容点点头,面上清朗一笑,双手拱起,儒家礼仪而下,对着面前的三人先后一礼。 “端木姑娘在天上人间不会有事的。” 周清也是为之起身,单手对着身侧的端木容指去。 伏念闻声,再次躬身一礼,随之转身离去。 “外面的那些混乱,你就一走了之?” 目视着伏念的离去,此处静室之内,便只剩下三人,周清踏步而动,身形出现在厅中,看着一身散发魅惑之气的白芊红,灵觉感知天上人间此刻的动静,哑然一笑。 “不一走了之,难道大人还要让芊红出面陪陪他们不成?” “今日芊红登台演舞,乃是为大人亲自天上人间而贺的,那些人不过走运道而已。” 于周清之语,白芊红眉目轻挑,似有不满,脆声而出,从前方的条案侧走出,摇曳身姿,修长的白嫩玉臂轻轻拉住周清的臂膀,微微摇晃,舞动风情。 “这么说,你是专门前来此地陪我的?” 听其言,感受着臂膀在沟壑之中碰触的柔软,这种景态,昔日焰灵姬也曾对自己使过,只可惜,碍于本源未曾圆满,还被其戏弄一二。 二人都是火魅之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勾人心火的风韵,而今,本源铸就,撤去周身护体的清静之气,顿时血脉之中的真元滚热许多。 眉心正中淡金色的光芒一闪,只手顺势揽上那纤细无比的腰肢,透过那薄薄的紫色纱衣,一丝丝柔嫩之感顿生,将其曼妙之躯压向自己,馥郁的幽香涌入鼻息之间。 此情此景落在一侧静立的端木容眼中,浑身上下亦是不自觉的热感顿生,秀丽的容颜上,红润悄然生出脸颊两侧,秀首深深低下。 尽管在天上人间待了数年,但己身不入人事,又得父亲教导,于此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之事牢牢记在心中,听着白姐姐的柔声魅语,端木容双手紧紧的交织在小腹之前。 “大人、白姐姐,我还有事,就先行退下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端木容艰难的迈动步伐,头颅深深压下,行至厅前,福身一礼,当即便是跑着离去,也未等大人和白姐姐是否应允。 “你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之中,的确不易,说说,在郢都之内,是否遇到难为之事了?” 周身的清静之气虽说撤去,但眼眸深处闪烁的智慧玄光仍存,单手在那纤细的腰肢上细细抚摸,看着那与自己对视的绝世容颜。 于端木容的离去未曾理会,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挥动,房门为之闭合,而后挑动那圆润的下巴,触手亦是滑嫩无比,数息之后,埋首于那修长的脖颈之中,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似乎怀中的人儿身体更热了。 “大人,难道奴家在您眼中就是这般唯利之人?” 浑身上下散发浓郁的魅惑之气,二人紧邻,更是感受彼此的火热,腰腹之间那只作怪的手直透肉身,令己身为之酸软,恍若无力,瘫倒在大人怀中。 眼中闪烁淡淡的紫色光芒,红唇轻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位男子走近己身,碰触自己的身体,若是寻常男子,只怕早已经和自己滚入床榻之中。 但在大人的目光中,却没有那般意动,听其言,略有细语埋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任何人都是唯利之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充满无尽诱惑,但你的心却如同冰山一般,寻常的利益可是融化不了。” “何况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也不会以媚伺人,我曾与鬼谷弟子论道,口者,乃心之门户,但在我看来,眼神更能够说明一切。” 呼吸者一丝丝藤萝清幽之气,怀中的人儿身体为之颤抖,又得一道道柔媚之音入耳,周清抬起头,再次看向对方的美眸,轻语之。 如果今日换做焰灵姬的话,也许自己会有兴趣和她一试性命双修,然眼前的美人,心智谋略超越焰灵姬多矣,如此举动,殊为怪哉。 “大人只记得奴家是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难道忘了奴家还是一位女子,在这苍茫乱世之中,女子如同草芥,想要活下去,必须得寻到一处安身之所。” “若然大人不弃,奴家还是那句话,愿意尽心尽力的伺候大人,让大人满意。” 娇嫩的身躯本能扭动一二,白嫩的双臂环抱周清的肩头,亦是迎着周清那颇为趣味的目光,妩媚一笑,哀怨一声,诱人的红唇轻轻迎了上去。 既然对方还是不肯多言,周清倒也是不客气,一位女子做到这般,自己若是拒绝,可就是伤人伤心了,而且,撤去清静之后,腹中也是多了些许欲火。 一息之后,怀中的曼妙之人身躯再次为之一紧,而后浑身似乎更加酸软,细细品味那滑嫩的香舌,一丝丝香津交织,周清的手掌也是不由自主的攀登高峰。 “小师叔,外面来了……来了好多人!” 正待二人兴趣正浓的时刻,豁然间,静室之门为之打开,小灵与小衣的身影出现,张口便是出言,然随即便是一滞,两个小家伙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干干而道。 突然出现的二人也是将静室中二人的动作打断,虽这般,但观二人的动作,不紧不慢。将怀中的妙人放开,略整衣衫,周身闪烁淡淡的紫色光芒,抚平一切。 身侧那酥胸半露、华服半掩的白芊红观是大人身边的两位小跟班,抿嘴一笑,将衣衫同样整理完毕,只是嘴唇有些麻木了。 “是直属于王室的影虎军团,你去看下是怎么回事!” 灵觉瞬间扩散,直接将小灵所言的别样之事笼罩在脑海之中,银色甲衣,威武不俗,正是之前路上见过的楚国影虎军团兵士。 虽不知何事,但白服掌事已经出面,又观身旁白芊红整理一番,复归冷艳之姿,对其看了一眼,从旁协助也是颇有裨益。 “是,大人。” 白芊红福身一礼,娇媚的容颜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红晕。 “如果在一个月内,你能够调动所掌控的力量,将那块黑白玄玉拿到手,那么,你会成为比真正鬼谷弟子更为耀眼的存在。” 目视白芊红摇曳着身姿走向门外,周清再次出言,单手负立身侧,眼眸深处掠过浅浅的紫色玄光,她的确勾起了自己的兴趣。 不过,她也得向自己证明她有那个资格。 若是可以做到,自己并不介意助力之,若是做不到,凭其表现,乱世之中,多一点软玉温香也不无不可。 第三百七十六章 无心插柳 “白服见过将军,不知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戌时中段,整个天上人间内正是一片莺歌燕舞之时,一楼的大厅,二楼的雅间均是人满为患,一道道轻缓的娇声魅语回旋不断,满是旖旎之气。 这个时候,天上人间的门外陡然来了一队影虎军团的精兵,令得整个天上人间内部都为之有些慌乱,一位位公室贵族相视一眼,眉头轻挑,将目光看向正厅门前,那些人着实没有眼力。 身为天上人间掌事的白服自然早就上前,拱手一礼,面上带着笑意,小小的眼睛打量眼前两位将军服饰的男子,又看着外面足有一两个百人队的阵容,心中狐疑不已。 “四弟,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白服之语刚落,豁然,还未等跟前的那两位领头将军回应,从厅内便是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亦是探寻之语。 “兄长今夜也在此?可是忘却父亲所语!” 那两位将军中一位身披火红铠甲的精壮男子闻声,一眼看过去,顿时,甲盔之内的俊朗之容颇为不悦,打量四周一道道看过来的好奇目光,均是地位不俗的存在,虽如此,还是近前低语。 观着二人交耳之语,一侧的白服心中倒是一动,从天上人间内走出的那位年轻男子,自己还是认得的,乃是项燕将军的三子,名为项伯。 既然项伯称呼那赤甲将军为四弟,想来其人便是项燕将军的四子项梁将军了,项燕将军有四子,伯仲二子喜文事,一直待在江东治理领地,叔季二子喜武事,跟随在身边,一直在都城。 “四弟此言差矣,今夜夏姬白姑娘亲自登台演舞,实在是罕见,刚才你们没来,当真是可惜,况且刚才我在与量兄、均兄论语,如何忘却父亲所言?”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与季宁将军怎么会突然来到天上人间?” 项伯摇摇头,看着四弟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甚为遗憾的说道,刚才的那支惊鸿舞决然罕见,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看到了。 至于出现在天上人间,乃是为了梳理和屈、昭、景家族子弟的关系,项氏一族虽也强势,但在楚国内廷之中,力量远远不足。 “白掌事,据影虎军团的密探来报,曾见庄氏一族的余孽进入天上人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相对于项伯与项梁两兄弟的闲聊,另一侧的影虎军团季宁可就没那个闲心了,身披银甲,转向白服,眼眸再次扫视整个天上人间,熟悉之人越发之多了。 若是无事,今夜说不准自己也会来这里欣赏夏姬的舞姿,但比起那绝世之舞,身家性命更为重要,近前一步,无形的压力释放,直接深深看向白服掌事。 “庄氏一族的余孽,四弟,他们来到都城了?” 一侧不远处的项伯闻声,神情也是一变,项氏一族能够有现在的地位,根基全在当初剿灭祸乱楚国的庄氏一族,听着季宁将军所言,庄氏一族的人竟然敢公然出现在寿春了! 这……似乎是对于他们项氏一族绝大的挑衅,对于整个楚国领地家族的蔑视,只是牵扯到天上人间,还真有些麻烦。 天上人间在都城能够有如此的名声,内在的底蕴自然是存在的,但更重要的是,秦楚现在关系不错,再加上秦国道武真君的权势正重,李园令尹多有谄媚所至。 若是庄氏一族真的攀上秦国的大腿,那还真不好处理。 “近些时日,庄氏一族的余孽多有在洞庭郡出现,甚至在江水、淮水区域都有踪迹,父亲曾与影虎军团、雷豹军团统帅通语,务必要将庄氏一族彻底剿灭!” 项梁点点头,如若庄氏一族攀上秦国的线路,那么,无论是对于项氏一族,还是楚国,可都不是一个好消息。项氏一族因庄氏一族而壮大,倘若庄氏一族再现,屈、昭、景会再次对项氏一族和当年的庄氏一族庄辛一样。 “白掌事,天上人间来了这么多将军,怎么不请他们雅间一座?” “天上人间虽为风流潇洒之所,但最基本上的礼仪还是有的。” “芊红见过几位将军!” 幽语传来,暗香浮动,正待白服掌事予以回应之事,悄然的,一道充满无尽妩媚之意的缓缓之音流出,未见其人,已然得曼妙风情。 “项伯见过白姑娘。” “这位是我四弟项梁,这位是影虎军团的季宁将军,因事前来天上人间,叨扰了天上人间的诸位,更是惊动白姑娘,多有见谅。” 感白芊红到来,白服掌事倒也不着急而语,有那位大人在此,断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况且,比起自己,身边这位远房侄女的能力还是知晓一二的。 一道道目光遵循肉身的本能看过去,顿时一位身披藤紫色锦袍的华美女子近前,踏着紫色高靴,踩在名贵的地板之上,体态轻盈,步履婀娜,动静之间,微风吹拂,一丝丝雪白隐现薄衫之内。 正是刚才一舞惊鸿的夏姬白芊红,项伯近距离观之,神情跃动,连忙近前一步一礼,同时,将身边的二人也快速介绍而道。 “项伯将军客气了,芊红不过是卑微女子罢了。” “想不到二位竟然是影虎军团和腾龙军团的将军,都城之内,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更胜传闻,不愧是楚国未来的柱国人物。” “这么晚了,二位将军还在执行公务,不知天上人间可有冒犯之所?” 对着项伯福身一礼,眼前这三人可是楚国军方的中流支柱,背后的军团也都是楚国一等一的强力军团,就是如今的李园令尹也得比让三分。 单手轻轻挽过颈间的柔顺发丝,美眸闪烁玄光,在四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绝美的容颜上更显多姿,红唇轻启,悠然而问。 “密探有传,天上人间内窝藏庄氏一族的余孽,不知是真是假,还请白掌事与白姑娘给一个说法?” 季宁与项梁均是精炼的军伍铁血之人,面对刀枪剑雨面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面对眼前的这位女子,却是不自觉的浑身一丝丝热力绽放,心跳都不自觉的加快许多。 短短数息的身躯异动,顿时令二人心中惊愕不已,连忙运转兵家秘传心法,压住心间的欲动,年岁略大的季宁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庄氏一族的余孽?可是当年被项氏一族项燕将军强力剿灭的庄跻一族,那等叛逆之族怎么还会有族人活下来,还进入天上人间,二位将军是在说笑?” 夏姬白芊红现身,自然而然引得大厅与二楼的诸多都城贵胄露头,自忖身份尊贵者,更是迈步上前,影虎军团与腾龙军团的地位虽不俗,但在都城之内,还算不了什么。 “白姑娘所言甚是,据我所知,当年的庄氏一族可是被项燕将军直接破族剿灭,现在二位将军又有此言,莫不是当年项燕将军的功劳是假的?” 一息之后,厅门前一侧便是一位天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踏步而动,缓缓上前,对着白芊红一礼,随即,面色颇为不悦的看向项梁与季宁。 “量公子慎言。” “父亲当年率领江东子弟,在山林之中亲自击杀庄跻,献上其首,才有如今之功,但不可避免的也会有些许庄氏一族的族人逃脱。” “三十年来,休养发展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数十年前的庄跻暴动,可是祸及整个楚国的,连带量公子所在的屈氏一族都没有逃脱。” “我们今夜来此,正是为了消灭那个隐患。” 此等诛心之言从屈氏一族的后裔口中流出,那可不是说闹之语,刹那间,身披火红铠甲的项梁神情骤变,连忙上前一步,沉声而道。 若然庄氏一族真的壮大,到时候受损的可不仅仅他们项氏一族自家! “这……,白姑娘,不知近来是否真的有庄氏一族之人出现在天上人间?” 一语而落,令得那位年轻的贵人神色同样微变,自己刚才之言确有不妥,但当着美人之面,也是断然不可能给予项氏一族什么抚慰。 身躯微转,再次对着白芊红看去,轻问之。 “那位大人建立天上人间的时候,明言令下,天上人间只行商贾之事,断不可搀和列国之事,我等卑贱之人,怎敢违背那位大人之语。” “只是说来,今日午时刚过不久,倒是有一行十多人不声不响的闯入天上人间,随后被天上人间擒拿,虽细细盘问之,但也没有问出什么东西,都是一些死士。” “故而,也就直接杀了,这件事还是白掌事亲自善后的,难道说那些人是庄氏一族的人?毕竟,以庄氏一族现在的状况,他们想要从天上人间而入,攀附那位大人,不是不可能!” 到了这一步,不说一些东西还真难以摆脱嫌疑,现在想来,那位大人今天的悍然出手,还真是有不小的好处,庄氏一族虽然损失不少,但所得更多。 轻声细语,便是话锋一转,落在白服掌事的身上。 “当真如此?” 一语出,那影虎军团的季宁和项氏一族的项梁眉头又是一皱,根据他们多日的观察,这天上人间和那庄氏一族绝对有牵连。 他们今夜前来,乃是突发之举,断然不可能有半点消息透露,若是真如白芊红所言,那么,天上人间的确没有勾结庄氏一族的嫌疑。 不过,眼前这位夏姬所言也不差,庄氏一族想要崛起,最快的方法便是寻得靠山,诸夏之内,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秦国了。 而天上人间作为秦国道武真君所立,这条渠道他们能够知晓不难。 “却是如此,那些人被天上人间的护卫镇杀,十多具尸身被掩埋在北边的荒原之中,如果两位将军不相信,可以派遣精锐兵士随白服一同探查。” 白服心中安定,那位大人的举动还真是无心插柳。况且,原本自己也不想要搀和庄氏一族的事情,只是对于这位远房侍女,自己也没办法。 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你们几个随白服掌事一同去看看,细细探查!” 季宁与项梁相视一眼,若真是如白服掌事所言,他们还真得调转调查的方向。然则,无论如何,事情总得有一个结果,涉及庄氏一族,对项燕将军更是安心。 “是!” “……” 身后一行十个被点中的精锐兵士连忙跟随白服出天上人间,向着北边的荒原而去。 “哈哈,秦楚世代姻亲,那些作乱的庄氏一族怎么可能成事,两位将军也该心安也。” “白姑娘,今日有幸,不知可否共饮佳酿?” 一旁的屈氏一族量公子观眼前一幕,顿时朗朗一笑,既然天上人间都拒绝了庄氏一族,那么,依靠楚国军团的实力,庄氏一族的余孽算不了什么。 旋即,心中一动,便又是近前一礼,炙热的目光中带着浓郁的期待。 “承量公子吉言,只是事情未曾真正的落下之前,想来两位将军也不会安心的,不如等候一二,待事情查明,芊红再敬诸位一盏。” 笑语妍妍,福身对着面前的贵公子一礼,撇着厅门前仍旧静静而立的两位将军,脆音略有一丝浅浅的不满,美眸低垂,情绪有些低落。 “四弟,庄氏一族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涉及天上人间,务必要慎重处之,如今日这般,既耽搁了这里诸多贵人的兴致,也唐突了白姑娘,更是没有什么收获。” “下次……最好不要有下次。” 项伯在一旁对于项梁与季宁的所为也是有淡淡不悦,探查事情,白天不也是一样,偏偏在诸位贵人兴致陡升的时候前来,平白让贵人轻视项氏一族。 “项伯说的对,庄氏一族他们的根基一直在江南,如今,有可能出现在都城区域,消息传扬出去,也是你们办事不利,未能够将他们剿灭在江南。” “天上人间将他们斩杀,论起来,还是助你们一力,待会定要好生的向白掌事、白姑娘赔罪。” 听项伯之语,一旁正欲请佳人宴饮的屈量也是为之颔首,自己办事不利,将庄氏一族的人放入江北,放入淮水区域,不思己过,反而四处寻找麻烦。 有这般直属于王室的军团,王室岂能够不衰弱,楚国岂能够不危! 第三百七十七章 魁隗丑闻 盘坐于静室之内,周身闪烁浅浅的紫色玄光,灵觉一直笼罩整个天上人间,厅中所有的动作收入脑海之中,想不到今日被自己镇杀的那些人还能够派上用场,而且还解决不小的麻烦。 即如此,后续的事情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双手掐动道印,屈指一点,各有一道阴阳道图迸出,各自垂落在静室一侧修炼的小灵和小衣身上。 “无论是道家天宗,还是阴阳家,所修的道理本源都是一样的,都是从天地演变的诸般规则之内而出,乾坤五行,阴阳逆转,由表及里,内外合一。” “小灵,先前你所修只有一门万川秋水,现在还可兼修一门心若止水,两门玄功,刚柔并济,阴阳婉转,将来对你破入化神有好处。” 双眸泛着淡淡的紫光,从巫山而出,一路之上遍观天地自然,如今待在楚国都城之内,也该好好的修炼一二了,精进一下内力修为,领悟玄奇妙法。 头颅微转,看向小灵,观其周身淡蓝色的玄光隐现,在那阴阳道图的垂落下,呈现诸般神秘纹理,很显然,对于这门玄功已经有了不浅的造诣。 言语缓缓,一掌又是打出,将天宗的另外一门玄功落入起身,先天境界的修炼,乃是神融天地,逐渐深入其内,直到化神的掌控天地元气。 “是,师叔!” 感受心间陡然多出来的道道讯息,和自己所修炼的万川秋水本源一致,分出一缕心神,直接运转心若止水,对于这门玄功,自己也是听说过的。 只是当初碍于没有真正的入道家天宗,只能够修炼一门,现在师叔将其也传给自己,算是在意料之中,不多时,便是一股别样的属性内力游走在丹田。 在头顶那道阴阳道图的玄力护持下,并行不悖的周而复始壮大着,数十个呼吸过后,小灵彻底沉浸于修炼之中。 “小衣,你所修为阴阳家的万叶飞花流,这门玄功当初我与东君阁下论道的时候,曾有所得,九宫万化虽迥异,然道理一般。” “这是我对于玄牝之力和九宫万化之法的些许感悟,你当借鉴一二。” 小衣身上虽还有往代少司命传承的烙印,但有着自己镇压其本源的清静之力,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既然摆脱传承控制,那就与东君焱妃走上相同的路子。 阴阳家三大护法中,只有东君焱妃是东皇太一亲自出手培养的,不然对方也不会在如此年岁,臻至如此的修为,而今,小衣跟随自己修炼,无论如何,其修为也得超越岁月长河的定数。 抬手又是一掌打出,诸般信息没入其脑海之中,其内并不涉及道家天宗的传承,仅仅自己的感悟罢了,若能够完全消化,当有大进步。 “小衣谢过玄清子大人!” 仍旧是一袭浅白色的薄纱遮面,一双充满灵性的淡紫色双眸看向周清,天籁之下,空灵之音回旋,阴阳道礼而落,轻轻点头。 “用心修行便好。” 周清亦是颔首而应,能够被东皇太一选为新任少司命,一身的天赋自是不必多说,洗涤那些杂乱无章的传承影响,应为更好的修炼环境。 安排完毕二人的修行,便是归于自身,后山禁地参悟祖师玄妙道理,悟得纯阳之道,只是如今只是成就纯阳之体,未得纯阳之妙。 破入悟虚的时候,三花聚顶,精气神混元无垢,天地元气洗涤肉身,得脱胎换骨之妙,无论是筋骨皮,还是血肉脏腑,都得到极大的淬炼。 地支圆满的时候,又得天地元气如一,太阳、太阴、少阳、少阴之妙尽得,即可纯阳至刚,也可纯阴至柔,也可四象共振。 肉身的玄妙已得,精气神三位一体之妙却未得深入,三花聚顶在上,五气朝元在下,内外合练真罡,以混元罡气铸就纯阳之道,将精气神完美的炼入肉身,成就一粒宝丹。 “这倒是有些像岁月长河中的丹道!” 只可惜此丹道非服用丹石之道,而是超脱阴阳五行的纯阳之道,行如虚空骄阳,白里真居,造之则朱,以期身融万物而不灭。 念头运转,头顶三尺处顿显淡紫色的三花,眉心处一丝丝金色光芒涌现,一缕缕纪数之力牵引天地元气,贯入三花,炼入脏腑,归于心脉,此为脏腑之源泉。 一道道奇异的纹理自生心脉各处,一道道五行共振而出的奇异之力浮现心脉体表,连带着外界护体的玄光都隐隐震颤。 道家杨朱曾留下剑罡同流的手段,只可惜在经阁的记载中,道家杨朱也没有修炼成圆满,当初在新郑于阳生的身上见过罡气的手段,想来也与自己所悟共通。 以三花淬炼的精气神之力反哺脏腑,炼入天地元气,诞生真罡,彻底将精气神炼入肉身,若是所料不差,待自己五气朝元的内外罡气混元之时,也是自己破入合道归一的境界之日。 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在三花的周而复始运转下,脏腑内的罡气徐徐壮大,一切都在朝着纯阳的方向进步。 ****** 与此同时,天上人间厅堂内的事情很快得到解决,那十多具尸身得到检验之后,却是已经死去多时,而且在他们的身上的确发现有庄氏一族的痕迹。 如此,影虎军团的季宁和项梁也就直接离去,至于留下道歉与共饮佳酿,那是决然不可能的,虽然天上人间摆脱嫌疑,但在楚国都城内有这样的一处被他国重臣掌握之场所,可不是一件好事。 天上人间复归宁静状态,每到夜幕时分,便是繁闹无双,不过根据白芊红传递的信息,都城内的百家之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根基都在楚国境内的墨家与农家,更是有统领级别与堂主级别的存在出现,其余成员弟子更是数不胜数,一时间,整个郢都之内,风云而动。 “可探知清楚百家齐聚郢都的目的?” 天上人间后方的庭院之内,一处僻静的院落被周清征用,细细整理一番,倒也以显别样的精致,时值巳时刚入,朝阳初生不久,深秋的寒气也被迅速驱散。 在那方圆十多丈的院落之内,一株粗壮的清脆树木参天而起,绿茵而下,生机盎然,在深秋时节,可是不多见,不过观周围的奇花异草,似乎也没有什么。 小灵与小衣两个则是在各自演练道印、术法,水韵流转,万叶飞花,随心而动,将隐匿在天地之间的奥妙诠释而出,至于偏厅之内,则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得了周清一个月之期的承诺,无论白芊红是否愿意,都得继续走下去。因为大人说的对,身为鬼谷纵横的遗泽传人,以媚伺人可非自己想要。 只是……感受着腰腹间那只作怪的火热手掌,浑身上下更是不住的微微颤抖,躺靠在大人的怀中,纤细的手掌轻轻端过酒樽,一饮佳酿, 厅中之所,则是一位身着浅绿色薄纱的曼妙女子跃动舞姿,脚踏绿色高靴,雪白的小腿若隐若现,水袖挥洒,盈盈可握的腰肢宛若无骨,诸般诱人的姿态闪烁,眉目之间,更是红润陡升。 “郢都之内,农家内神农堂朱家、列山堂田猛二人携带大量的弟子出现,墨家之内盗跖、徐夫子携带大量的墨家弟子出现。” “除了农家与墨家之外,便是楚国军团势力和燕赵之地的游侠势力,虽然汇聚郢都,但各自的目的又有所不同,而且颇为有趣。” 媚眼迷离,浑身舒软,那只腰腹见的手掌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直透体内,牵引肉身最深处的欲望,只可惜,看着近在咫尺的大人,似乎也仅仅如此,并为更进一步。 如此,倒是令白芊红狐疑起自己的魅力起来,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厅中仍在极力舞动的那道身影,也是微微的欣赏起来。 “有趣?” 对于一大早,就送来前来的秀色,自是要好好的可餐一二,盘坐在条案后的软榻之上,怀中那具柔软的身躯倒是令自己颇为爱不释手。 轻抿着那只素白的小手送至嘴边的佳酿,双手则是在勇攀高峰,在膺衣的束缚之下,那明显被压制的存在顿显弹性十足。 鼻息之间那源至女子诱人的幽香弥漫,无怪乎古往今来会有那么多铁血男儿倒在软玉温香跟前,实在是有其存在的道理。 至于厅中的那位舞姬,身份倒也是不俗,乃是天上人间四姬中的秋姬,身份上细算,还是白芊红的妹妹,区别不是一个母亲罢了。 年小一两岁,虽如此,体态仍显婀娜,浅绿色的着装,在朝阳初起的时刻,更是入眼,伴随着水袖的旋转,轻盈之躯更显飘扬。 “都城内汇聚的各方势力虽不少,但目的不尽相同,对于农家来说,他们来此是为了两个任务,其一农家六堂中的魁隗堂内爆发出一件丑闻。” “魁隗堂堂主陈胜欺凌兄弟之妻,直接被农家除名,逃走在外,近来有传,陈胜来到了郢都,故而农家之人汇聚于此。” 单手轻轻压下胸前的那只手掌,身体越发的热了,绝美的容颜上更是红晕之色盛牡丹,若是继续被大人这般作弄,声音都快说不出来了。 双眸看着眼前的大人,回想着得来的信息,红唇轻启,为之而语,农家内部出现这等丑闻,那是相当失却颜面的事情,非自己有渠道,也难以知晓。 “另一个任务呢?” 无视那素手轻压的举动,手上一丝丝奇异的力量弥漫,顿时怀中的妙人直接“嘤哼”而起,魁隗堂陈胜的丑闻,想不到这个时候出现了。 “令……另一个任务与列山堂堂主田猛有关,据说,在爆发魁隗堂内乱的时候,田猛的女儿被贼人掳走,根据贼人匆忙留下的痕迹,也是寻到楚国都城之内。” “故而,对于农家两堂来说,所为者都是农家内在之事。” 无法奈何大人的手掌,娇躯只好任凭大人把弄,轻轻的喘着香气,如今都城之内有百家汇聚,越是乱象频生,拿到那块黑白玄玉的机会越大。 埋首于大人的胸前,同样得到巨大的享受,不知为何,待在大人身旁,总会在内心本源深处得到最安逸的感觉,整个人仿佛徜徉在无尽碧波之中,没有任何束缚。 “魁隗堂丑闻,田猛的女儿被掳走!” “这么说来,农家对于黑白玄玉是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岁月长河中,田猛的那个女儿可是一个厉害角色,算算时间,惊倪剑主的下落应该找到了,难道说罗网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渗透农家的? 在咸阳之中,自己也隐约听秦王政说过,诸子百家轻秦,终究要付出代价的,而罗网作为秦国阴暗面的杀器,不会轻易束之高阁。 越王八剑归位,罗网的架构成型,开始缓缓向诸子百家渗透,也该是这个时候,看来那七块黑白玄玉不仅仅是给了阴阳家便利,也给了罗网便利。 越是混乱,越是容易行事,想来怀中的这位妙人也是这般想的。 “对于黑白玄玉……真正……,大人,您就绕了奴家吧,真正有兴趣的是……是墨家。” “墨家之人一向自诩救世主,兼爱大同,不愿看到诸夏七国因为七块黑白玄玉而陷入争斗,故而决定派遣弟子赶赴七国,欲要将七块黑白玄玉毁掉。” “就算不能够将七块都毁掉,能够毁掉一块,也算成功。” 娇声魅语缓缓,大人的手掌再次落在丰腴的大腿之上,虽有薄纱相隔,但浑身上下更是忍受不了,双臂用力压住大人的手掌,将墨家的任务说道而出。 言语之间,对于墨家颇为轻视,他们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既然七块黑白玄玉出现,那么,不达到真正的目的,七块黑白玄玉永远毁不掉的,就算今日毁掉其中一块,明日又会有崭新的一块补上。 除非墨家能够将黑白玄玉后面的人处理掉,但以墨家的实力,明显做不到,只要天地之间还有抉择,还有纵横,就永远不会有大同。 第三百七十八章 娲皇至高 “墨家欲要毁掉黑白玄玉!” “欲要将其毁掉,那定然要想办法将其拿到手,据传墨家统领盗跖在这方面可是有过人的本领,而且墨家与农家素有交情,保不准农家也会助力一二。” “芊红,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想来心中已有谋划。” 墨家的宗旨理念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平白无故的大义加身,而墨家又有何能耐大义加身?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那群墨家的游侠势力总是为了所谓的兼爱大同而四处奔波,欲要平息诸夏纷争,然则,数百年来,诸夏的形势从不以墨家的意志为转移。 轻轻抚摸着手掌的滑腻,楚国都城的局势陈列在脑海之中,不出意外,其余战国的国都接下来也会陷入小小的混乱之中。 “那是自然,黑白玄玉现在令尹李园的手中,以墨家和农家的手段,将其盗出不难,农家对于黑白玄玉没有太大兴趣,墨家想要将其毁掉,但其它的游侠势力也不这样看。” “韩国公子韩非在《难一》曾有趣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道家天宗先贤庄周在《山木》一篇中也有趣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大人在芊红身边,怎么说芊红也不为夏蝉与螳螂,大人,您说是不是?” 郢都越是混乱,越是便于行事,到时候争夺那块黑白玄玉,定然有大量的高强武者出手,自己手下的武者虽然一般般,但他人或者大人在身边,总归是无恙的。 念及此,纤细的素白小手在周清的胸前轻轻摩擦着,柔润温香的感觉如水韵波浪一般滚滚而出,一双媚眼深深的看向周清,淡紫色的玄光本能而动。 “哦,你想要我出手?” 周清眉头一挑,迎着怀中那迷离的双眸,俯首而下,对着那诱人的红唇轻轻印下,如果自己出手的话,那些人可是没有办点机会。 而且,行走在诸夏之中,低调行事是前提,贸然出手,引起百家警惕,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落在那甚有弹性大腿上的手掌也是不知不觉的向幽暗深谷挪移。 “大人先前有语,让芊红调动所能够掌握的力量行事,但芊红不过以孱弱女子,如何有什么力量和农家、墨家抗衡。” “难道大人到时候就眼睁睁看着奴家陷入险境之中?” 有感大人神情的微动,顿时那动人的容颜上为之弥漫一丝楚楚之意,脆语之间更是带着无言的娇魅之声,柔弱的姿态弥漫无间。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吉凶大命焉。是故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如此可为阴阳大化,而演圆方之门户也。” “其为万事之先,也为天枢之位,欲谋大事,必占天枢。诚然,遇危难之事,可进可退,可纵可横,可攻可守,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大人,您就不能够真正关心一下奴家吗?” “紫语,这就是你演练已久的桃夭之舞,待会看我怎么惩罚你,还不近前来服侍大人!” 听大人口言《鬼谷》开篇纲要,顿时令白芊红美眼无奈的闭合,浑身无力的低语道,顺着大人的目光看将过去,顿时厅中那舞姬的姿态更显乱象。 原本脚步轻盈的舞姿,而今却仿佛难以迈步一般,娇喝一声,直接止下那女子的动作,雪白的手臂微微扬起,对着那女子召唤道。 “……是,姐姐。” 听着厅前姐姐之语,紫语顿时停下手脚间越发僵硬的动作,水袖都难以舞动起来了,浑身燥热无比,双手间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为何自己会这样,难道姐姐不知道?还在那里埋怨自己,一大早,将自己召来为大人演舞,本以为是一件好事,不曾想却亲自目睹这般香yan之事。 轻轻理顺脖颈间的秀发,微微舒缓一口气,福身一礼,脆语回应,为之上前,看着姐姐那娇媚无双的样子,轻叹一声,姐姐倒真是好运气,竟然得了这位大人的青睐。 素手持起酒樽,为大人亲自斟满,偎依上前,递将过去,近距离之下,鼻息之间顿时一股熟悉而又难言的味道,双颊更是羞红。 “庄氏一族那边没有什么麻烦吧?” 对于白芊红手中掌握的力量,周清虽不清楚,但想来不会太强,其年岁在这里放着,再加上都在天上人间,又为女子之身,修为不过先天,所行之事定是艰难。 而前几天被自己镇杀的庄氏一族,能够入住天上人间后院,明显看得出白芊红对他们的重视,如果因为自己一时之举,扰乱对方的计划,一时间,心中还真有些迟疑。 毕竟怀中的妙人的确不俗,接过紫女递过来的酒盏,倒是没有直接喝下,挪移至那娇嫩的红唇之前,徐徐的流入其内。 “能够入大人的眼睛,庄氏一族才损失这几个人,他们应该庆幸。” “按照他们先前所语的时间,明天或者后天,庄氏一族就会有人前来这里,见过大人,三十年前,庄氏一族虽被项氏一族重创,但越王勾践尚有二十年生聚,庄氏一族在江南的力量不可小觑。” 于大人亲至递到嘴边的佳酿,白芊红面上笑意绽放,轻抿一口,便是回应庄氏一族的状况,现今的诸夏之内,没有外部的强大力量,庄氏一族想要从新崛起,绝无可能。 而大人作为秦廷中枢重臣,一言一行对于秦廷都有不小的影响力,这等人在楚国都城被庄氏一族遇到,应是他们的机缘。 “庄氏一族!” “我也很期待他们的到来。” 数百年来,楚国的领地之中虽包含江南区域,但真正的统治力却不存在,那里多为蛮夷百越之人,多为山地丛林区域。 岁月长河中,大秦欲要征服那里,可是花费相当大的代价,既然有庄氏一族的存在,应是将来一支不错的先锋之队。 语落,饮尽手中剩余的佳酿。 ****** 距离从以咸阳城为中心传荡的《天人劫》,也已经臻至三十多回了,去岁在咸阳闲暇的数月,已经将全部的手稿留下,一应之事,交于云舒和弄玉二人。 每月会有专门的道者前往领取下文,在乌氏居内传语,而后以书文散发,迅速扩散列国,虽如此,但纪数的增长已经越发之缓慢了。 两千三百二十五万! 这是此时的纪数之值,对于纪数的神妙,自己也已经领略诸般,随着脑海中那众妙之门的蜕变,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也为之奇异。 虚实而入,妙得悟虚之后,玄牝之力的修行更进一步,有着纪数之力的支撑,纯阳之体更是隐约为不灭之体,诸般事物随意演化。 于体内脏腑的罡气淬炼,得纪数之力的加持,更是快速凝练,按照现在的速度,快则五六年,慢则十年,一身修为便可臻至悟虚而返的巅峰,可期合道归元。 想来,那个时候,玄妙之门会给予自己更大的惊喜! 静静跪坐于偏厅的条案之后,持笔在白皙的纸张上不断写着什么,厅前的小灵与小衣二人则是围着一张条案品味佳肴。 一炷香后。 周清手中的墨笔放下,挥手间,一股微风拂过纸张的表面,将所有的水气蒸腾,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字体不大,不过数百字。 “小灵,将此书递交给白服掌事,按照前几日的方法,送至魏国大梁城散发。” 待在楚国都城无事,便是持笔写就小说之言,这也是多年前在天宗就定下的抉择,之所以入秦廷之中,那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路程。 来到这个世界,身负赢秦血脉,若斯无动于衷,岁月长河之下,亲眼一观那千古一国崩溃,何其艰难也,待其正规而入,小说之家当开创。 “师叔,您又再写仙神奇事?” 于周清的举动,小灵与小衣明显也了解些许,听言,顿时身形一闪,两道矫健的身影奔至条案之前,将周清刚写就的东西持在手中,快速一览。 “《娲皇补天》!” “师叔,这是接着上回《共工怒触不周山》的?” 小灵明显对这般仙神之事很有兴趣,持在手中,缓缓打开,与身侧的妹妹一同览阅,刚看了一个开头,面上便是一喜。 《娲皇补天》的事情在先前师叔的笔下也出现过,在道家先贤列子《汤问》中也出现过,只是那个时候是一笔带过,现在却是详细描述。 “往古之时,四极废,荒古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是乎,娲皇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涸,大洲平,狡虫死,万物生。” “背方州,抱圆天。和春阳夏,杀秋约冬,枕方寝绳,阴阳之所壅沈不通者,窍理之……” 口中低语,脑海中自动浮现那无比伟岸的事情,娲皇天尊怜悯万物,天崩塌陷,以无上神力将苍天补上,这是何等的强大。 将师叔所着的书一一阅览,小灵心中有时候真的在想,那些强大的仙神是否真的存在,若说不存在,为何师叔会有这般的联想。 数百字很快阅览完毕,此书传至外界,自动化作一处一地的通俗之言,身边的妹妹看的有点慢,小灵便是将纸张递过去。 “师叔,您说天地之间是否真的有娲皇天尊呢?” 先前思忖的那个问题,询问师叔再好不过了,况且数年前,自己就有这个疑问,带着期待的目光,小灵心中略有急切的等待回应。 “也许有,也许没有。”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凡人也可以通过修炼掌握强大的力量!” 于小灵的这个疑问,周清现在也没有真正的答案,如果说没有,那么,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而且还有玄妙之门加持。 如果说有,那么,从自己感知的诸般强大力量来观,都非真正的仙神之力,或许有朝一日,自己机缘足够,登临身融万物,才能够了结这个答案。 那个境界,千年以来,只有祖师一个人达到,但梦回春秋之时,祖师解下所有的东西,轻装悄然离去,没有任何消息留下。 “筑基而入,炼气通脉,混元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身融万物!” “难道说身融万物便是最高境界了?” 根据道家无所持的理念,身融万物之后,仍旧依托万物而存在,恍若亘古,似乎也并没有拜托真正的万物,而且从历代先贤的典籍存留而观,那个境界的强者仍旧有明显的人之痕迹。 “不要执着于固定的境界,那些境界只是力量的外显。” “身融万物的境界是否至高,只有亲自走一遭才会知晓,以你和小衣的天资,正常修行下,十年内破入化神不是问题” “破入悟虚而返也有相当大的机会,此次,你们随我出游,观战国风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修炼。” 水到渠成,无论什么境界,只需要向下修行便可,如果身融万物不是至高,那就继续走下去,如果是至高,那就圆满了。 从条案后起身,一路之上,有自己的助力,他二人破入化神的时间将会极大缩短,将来秦国之事稳定,道家天宗传承有人。 也许,自己也会想一想小灵所说的这个事情! 身融万物是否真的为至高?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朱家 “田猛兄,可还在担心阿言的下落?” 历经那夜影虎军团季宁亲自前往天上人间,本欲要查证天上人间涉及包藏叛逆之事,未曾想竟反而直接了断天上人间与庄氏一族的关系。 由此,天上人间复归安宁,生意越发兴隆,每至傍晚,便是城中的公室贵胄云集,一览天上人间四姬的风华,只可惜,虽然请求之人虽多,但夏姬却始终未在露面,引以为憾。 又是一日傍晚临近,奢华的天上人间早就已经灯火通明的散发旖旎之光,温柔之气,在阵阵寒风之中,包裹身躯,顿觉温暖加身。 大门前的粉嫩花瓣在深秋时节绽放,缭绕一缕缕清幽之香,配合不断从天上人间内飘荡出的女子妩媚之气,几近回旋整个郢都之城。 一只只豪华的车马在门前停下,走过平坦而又宽阔的道路,便是在一道道卑微的恭敬之音引领下,步入其内,一道道斑斓的纱幔垂落四周,随风而动,更添风采。 一楼厅堂、偏厅,二楼雅间、静室之内,早就被一位位贵人提前定下,水一般的郢爰撒出去,换来天上人间内一位位曼妙女子的软玉温香。 只不过,在此刻二楼的一处雅间之内,比起旁边其它静室内的女子娇声魅语之音,倒是显得平静许多,门前也有三四位精壮的汉子守卫,周身闪烁淡淡的玄光,浑身扩散不俗的气势。 “朱老弟,你不是不知道,阿言打小身体就弱,就是农家有再多的珍奇药草,服用也没见到效果,想不到这次,因为那个畜生,竟然令贼人趁虚而入,掠走阿言。” “若是让我知晓那贼人是谁,定要将其斩成肉泥!” 雅间之内,人数不多,左右两道身影而已。虽如此,那两道身影看上去,倒是颇为怪异,一者宛若孩童,一者则是正常的成年男子精壮体态。 若是分开而观,倒是不觉得什么,但坐在近处,很是怪异,身着浅黑色的劲装长袍,漆黑的发丝束冠而起,自顾自喝着酒水,看着身侧不远处那露出欢喜之色面具的矮小男子,轻哼一声,狠狠而道。 “哈哈,田猛兄不必如此,应该看到,那贼人掠走阿言之后,并未下杀手,而且一路从齐地而来,还时不时的故意留下踪影,让我们察觉到。” “所以,阿言定然不会有危险的,根据农家在郢都的探子来报,那贼人的痕迹一直留在都城之内,并无离去,看来,都城就是他们的目标。” 身高不过三尺上下,体态浑圆,头戴一顶旧时周朝大农令的五谷冠,看上去异常的整齐和华美,正中央镶嵌着亦可通红玉石。 面上带着一道奇特的面具,伴随着言语的流转,面具之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身着锦袍,颔下丝绦贵物,亦是在雅间之内,自顾自的饮酒。 于身侧那精壮汉子所言,不以为意,轻轻一笑,既然阿言没有死,说明她还有利用价值,在她的利用价值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断然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调动列山堂、蚩尤堂、魁隗堂三堂的弟子汇聚在都城周围,若发现那贼人的动静,直接擒杀,千年以来,我农家还从未有贼人欺凌如此。” “若非因为那个欺负弟媳的畜生,烈山堂内也不会空虚,贼人也不会得逞,说起来,一切都是那个畜生引起的。”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好奇,那畜生受了沉塘之刑,竟然没有身陨,反而还破开束身的囚笼,打伤看守他的农家弟子。” “朱老弟,你觉得呢?” 一日没有找回女儿,田猛心中如何安心,此刻,听得神农堂堂主朱家的朗笑之音,心中顿时有些不悦,就算安慰之语,面上的笑意也不用这般放肆吧。 思忖那日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要处理陈胜的事情,根本不会有后来的农家乱象,连堂堂列山堂大小姐都看护不住,如果那陈胜身陨在水塘深处,倒还一解心中怒火。 关键……那陈胜竟然在水塘的囚笼之中跑了! 以陈胜的手段,绝无可能,当是他已经受了重创,手脚都被束缚住,根本没有办点挣脱枷锁的机会,想要离开,除非有一点,那便是外力。 农家六堂中,田氏一族现在已经掌控了烈山堂、蚩尤堂、魁隗堂、共工堂四堂,另外三堂中,朱家为神农堂堂主,司徒万里为四岳堂堂主。 只可惜,不知道侠魁是怎么想的,竟然想要提拔朱家的义子朱仲为共工堂的堂主,如此,岂不是大大削弱田氏一族的力量。 陈胜想要逃走,田氏一族内部断然不会如此,那么,便只剩下四岳堂与神农堂两堂,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长年在外奔波,为农家赚取大量的钱财,不会牵涉其中。 一息之间,农家六堂已经排除了五堂,唯一有最大可能性的便是身侧的这位神农堂堂主朱家,田氏一族为大,神农堂与魁隗堂历来交好,朱家此人与陈胜私下有交情相当之好。 想来朱家也不会放任陈胜沉塘不起,而今,又在这里笑颜相对自己,田猛心中冷哼不断,待寻回阿言,再来好好与对方算账。 “哈哈,那说明陈胜老弟修为了得,按照司徒老弟的话,那就是赌桌之上,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断定不了输赢。” “多年来,陈胜持巨阙,淬炼肉身,修炼内力,数年前,虽然在三川郡被玄清子重创,也是因祸得福,被念端大师拯救,细细调养之后,修为颇有所获。” “陈胜欺负弟媳固然该死,但沉塘未死,或许说明那件事颇有隐情。” 涉及魁隗堂陈胜之事,朱家脸上的面具不自由的化作哀伤之行,放下手中的酒樽,双手托住下巴,撑持在条案之上,回想着那夜之事,总觉得有些不对。 但细细一想,又察觉不出差异,如今陈胜逃亡,吴旷又下落不明,纵然自己想要查询,也是查无可查,希望接下来能够在都城之内,再见对方,询问之。 “哼,身为农家堂主,杀死手足兄弟,欺凌兄弟之妻,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隐情可言,此事侠魁也已经断案,难不成朱老弟对于侠魁的决定有看法?” 明显的辩解之语,落在田猛耳边,顿时,那本就不悦的心情,再次为之上火,将手中酒樽种种的落在条案之上,眼中怒色一闪,周身狂暴的气息绽放,看向朱家。 “对于侠魁的判决朱家怎敢有看法。” “也许,……嘿嘿,田猛兄,这里是天上人间,我等还是低调点好,不然,被那位知道,于我农家而言,可不是好事。” 朱家那仍旧有些哀伤的面具上,略过一缕沉思,那夜之事,很多人都亲眼所见,侠魁也不得不判决,虽如此,但朱家仍不相信以陈胜老弟的心性会做出如此之事。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那哀伤的面上瞬间化作欢乐之象,整个人也为之精神一震,小巧的身形直接跳上条案,感应着田猛此刻周身的狂暴内劲,嘿嘿一笑,单手向着上方指了指。 “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天,还是没有找到阿言和那个畜生的下落!” 看着那朱家一而再的挑选和戏谑之颜,田猛再也忍受不住,单手豁然一掌打出,直接将身前的条案击成粉碎,若不是现在身处天上人间,若不是天上人间的那位大人正在此处,早就教训眼前的朱家。 霍然起身,沉声喝道,挥手间,房门打开,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继续留下去,田猛相信自己绝对忍受不住,换做弟弟田虎,估计直接开打都有可能。 “田猛兄,何不待会一观紫女姑娘的桃夭之舞再行离去?” 带着欢快的笑颜,朱家那小小的身形在条案上踱步而动,口中低语一声,目送着田猛消失在眼眸深处,心情才徐徐的平复下来。 此行楚国都城,乃是为了寻找陈胜以及阿言,二人在同一时间出事,不出意外,二人的背后之人绝对有牵连,只是,任凭自己搜索脑海中的诸国势力,都找不到任何一个疑点。 正欲在雅间中,等待天上人间紫女姑娘的桃夭之舞而下,不知何时,一道陌生的身影从门外走入,观其人,朱家神色一怔。 ****** “朱家见过武真君!” 在天上人间白服掌事的引领之下,缓步登入三楼的一处雅间,房门洞开,顺着白掌事手臂的方向,朱家那小小的身形带着小小的忐忑小脚步的走了进去。 整个天上人间之内,能够下令白服引领自己前来的,也只有在他们农家密报中,已经出现在楚国都城的秦国道武真君,道家天宗玄清子。 郑国渠成,震动天下,秦国根基铸就,在农家诸多堂主的眼中,不出数年,秦国绝对要东出,而且不是数十年前秦昭襄王岁月的东出,而是一天下之东出。 随着秦国的国势越来越强,山东列国却越发的孱弱,韩国术治残留严重,纵然新郑现在出现了一位法家大才,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所作为。 魏国之内,数年前的春申君合纵伐秦,彻底葬送最后一点魏武卒,彻底没有了抵挡秦国之力量,去岁传闻,因为秦王政一道旨意,魏王直接割让五城,实在是不复百年前的魏国霸主形态。 赵国以长平之战之后,元气尚未真正的恢复,又有燕国与齐国的侵扰,内有前太子嘉与郭开的侵扰,朝政混乱,军备废弛,若再有一场长平之战,绝对没有办点胜利的可能性。 燕国偏居东北边陲,根本不复霸业,齐国后胜当道,王室衰弱,难以再现桓公霸业,唯一有希望抵挡秦国的,也就只有现在的楚国。 尽管李园当国,但屈、昭、景、项等大家族实力掣肘之下,楚国实力未有太大的削弱,只是,楚国虽强,却没有出现和如今秦王政一般的王者。 此消彼长,使得数十年来,就算是秦国的下卿到山东六国,也是被山东六国以上卿之礼相待,就算是大夫,倒也是得到卿的礼仪。 至于上卿使国,更是君候的礼仪,不可谓不重,而秦国道武真君来到楚国,虽是隐秘,然对于如今楚国的各方势力来说,想来知晓的人不少。 再加上道武真君在秦国的分量,连农家六堂中,实力最强的烈山堂田猛都远远为之避退,可见一斑,自己还比不过田猛,如何不心中惊慌? 小步上前,伸出小手,躬身一礼,只是动作看上去略微有些滑稽。 “不必多礼,坐!” 相召朱家前来于此的,自然是周清,刚才在静室之中清修,听道者传言,农家两位堂主出现在天上人间,灵觉扩散之下,便是聆听二人之语,随其后,便是心中一动。 端坐在上首,对着下首一礼的朱家好奇看了一眼,短小的身材,奇异的面具遮掩,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点农家堂主的气息,反而更多是凡俗伶人。 此刻,观其面上之焰,赫然是一个喜色外显。 “朱家谢过武真君。” 再次躬身拱手一礼,迎着上首那位传闻已久的道家玄清子看过来之目光,面上喜色的容颜而露,自顾自的向着下首左侧的条案后走去。 至于右侧,那里已经有人了,还是一位姿容绝佳的女子,浑身上下绽放无尽柔媚风情,朱家不敢直视,余光瞥了一眼,便是小心翼翼的归于条案之后。 呼吸之后,自有身材同样婀娜的侍女近前斟倒茶水,朱家再次起身一谢。进入房间这般久,道武真君话语不多说,令朱家心中颇为不安,然面上却未有半点变化。 “我曾听闻,前些时日,农家发生了一件趣事,魁隗堂堂主陈胜击杀兄弟,欺凌弟媳,随后被农家侠魁下沉塘之刑。” “可惜,那陈胜的运气不错,未得身死,逃离出去,如今正在楚国都城,而你与烈山堂田猛此行的目的便是陈胜。” “所以,神农堂朱家,你觉得那陈胜还有没有沉塘之刑的运气?” 第三百八十章 错过 农家的根基之地乃是在齐地与楚地交接之所在,数百年来,时而位于楚地,时而位于齐地,田氏代齐之后,田氏子孙势大,逐渐的渗透入农家之中。 如此,便是有了如今诺大的农家内田氏一家独大,如今的农家六堂中,烈山堂、魁隗堂、蚩尤堂、共工堂为田氏一族的族人执掌。 其余两堂,则是历代侠魁为了平衡内在势力,乃有如今的神农堂朱家、四岳堂司徒万里二人,这些信息,有自己早就知晓的了,也有近些时日了解的。 单手握住条案前斟满酒水的青铜樽,缓缓举起,看向下首的朱家,那仍是喜意忽闪的面具上,倒是令人看之不清内在神情。 不过对于周清而言,那些都只是表面的存在,并不在意,轻语之,将不久之前发生的魁隗堂丑闻道出,想来其人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当然,若是不知道,自己也不介意解释一二。 “想不到武真君对我农家的事情也是这般了解,前任魁隗堂堂主陈胜的生死已经由侠魁决断,在农家,陈胜已经死了。” 带着一丝喜意面具,双手持住酒樽,起身对着上首的道武真君一礼,微微一抿,即是此事,未敢多语,一言而径然落下。 陈胜的下场与下落固然重要,但想来这不是今日秦国武真君相召自己前来的目的,归于条案后的座位上,不自觉的归于寂静。 “诸子百家,各有其道。” “数百年来,除却法家之外,诸子百家轻秦不断,近年来,更是在秦国境内多生事端,其中不乏有农家的影子。” “朱家堂主,想不到,农家对于秦国竟然是这般的敌视,长久而观,那……对于农家来讲,可不是一件好事!” 雅间之内,悄然之间陷入一丝无形的寂静之中,周清跪坐在上首,自顾自轻抿着酒水,没有继续言语,不过,下首右侧的那位绝美紫衣女子却是嫣然一笑,脆语而出。 一双魅眸闪烁,饶有深意的看向神农堂朱家,纤细的手掌在身前的条案上随意把玩酒樽,藤紫色的蔻丹在灯火映衬下,迸出别样的神秘光泽。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从来不合掺和列国纷争,以前如此,以后同样如此,不过,姑娘也应该知晓,农家虽有此规定,但农家之人却各有国别,所行之事欠妥,还望姑娘见谅。” “自始自终,无论是对于秦国,还是对于山东六国,农家都是一直耕耘于土地之上,劳作于庶民之中,传承神农先祖的遗泽!” 此为诛心之语,虽不了解那绝艳女子是谁,但很明显绝对深得道武真君的新人,否则,嫣有如此之言,朱家脸上的面具瞬间一变,喜色直接化作一道哀伤的面具。 矮小的身形也再次豁然站立起来,拱手上下一礼,扬名农家的立场。 “可是,据我所知,现任农家侠魁可是齐国田氏一脉的后人,连带农家六堂内的四堂都掌控在田氏一脉手中,数年来,曾多次派遣农家的弟子欺秦,就连你们农家现在追捕的魁隗堂堂主陈胜都出动过。” “所以,朱家堂主,对于武真君大人而言,重要的不是你们农家说了什么,而是你们农家做了什么,更为重要的是,你们农家未来的路将会如何而走?” 那身穿藤紫色锦袍的姿容绝色女子,自然是白芊红了,于神农堂朱家之言不以为意,话谁都会说,但那一桩桩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农家继续如此行事,待将来,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之路! “而且,昔年长平之战后,秦国昭襄王本想要继续令武安君白起东出函谷关,不过,偏偏那个时候,秦廷传闻,白起抗命,被昭襄王赐死。” “但在江湖之中,还有另外一个传闻,那就是在武安君白起即将率军东出的时候,遭到六位绝世高手的围杀,六位绝世高手成就阵法,硬生生将一代名将斩杀。” “而那六位绝世高手所使用的阵法,似乎正是你们农家传承千年的地泽二十四,朱家堂主,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不知将来等待你们农家的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未等对面那面有哀叹之意的朱家出言,白芊红继续说道,白皙的修长手指在平滑的条案上跃动着,一丝丝浅浅的紫色光芒闪烁。 语落,妖娆的身姿一动,纤手波动颈间略微凌乱的发丝,拂在耳后,一举一动之间,无尽风情尽显,虽如此,似乎也没有改变那朱家的面具之行。 “不知道……武真君今日相召朱家前来所为何事?” 陷入长久的寂静之中,此时此刻,朱家心中再也没有半点之前与田猛在下面的欢乐情绪,身为神农堂的堂主,对于天下大势自然是看在眼中。 秦国越来越强,山东列国越来越弱,这办下去,一天下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面对秦国的铁骑,农家可是没有办点抵抗之力。 或许先前自己所语,农家是属于两不相帮的状态,但既然今日秦国武真君相召,那就代表着在秦国与山东六国之间,必须做出抉择。 心中纠结无比,实在是难以下决断! 于秦国,朱家并没有什么好感,严刑峻法贯通整个秦国,函谷关外的千里疆域之内,民众生活甚是困苦,广袤的天地荒芜,饥民屡屡可见。 与山东六国,朱家同样没有什么好感,内政不修,军备废弛,面对强敌,不思进取,反而继续醉生梦死,这办下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其实,以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明白,在农家内部,你早晚都会成为田氏一脉的眼中钉的,现任侠魁多年前,我曾在太乙山见过一面。” “在农家内部的田氏一族中,田猛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还是威望,亦或者在侠魁心目中的地位,都绝对在你之上。” “若是不出差错,下一任侠魁定然落在田猛身上,以你对田猛的了解,你觉得到时候你会面临什么?” 对着再次站起身来的朱家挥动手掌,端坐在上首的周清终于出言,罗网既然开始落子农家,那么,既然今日被自己碰到他们,也该有所行动才是。 并没有正面回应朱家,而是简单为其分析农家日后的形势,从岁月长河而观,现任的侠魁对于田猛可是相当信任的。 “农家之人各个亲如兄弟姐妹,田猛若是有机缘,日后成为农家侠魁,朱家到时纵然心有不甘,也定当尽心的辅佐之。” 待周清之语落下,整个三楼所处的雅间内,复归寂静,与此同时,朱家脸上的面具也是在不自不觉中变幻诸多形态,静坐于条案之后,时不时抬起头看着上首的贵人。 “这……就是你的答案?” 于此回应,周清略有诧异,其言还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与他说了这般多,凭借朱家的智慧,定然了解自己想要助其在农家壮大,甚至一窥侠魁之位。 而且,有自己的帮助,此事十拿九稳,但……他偏偏拒绝了。 “侠魁于我有大恩,朱家能够有今日,全赖侠魁助力,若日后侠魁真的指定田猛为侠魁,朱家焉有不从,农家上下一体,朱家不敢有违。” “还望武真君见谅!” 终于,在数十个呼吸过去之后,在朱家脸上的面具再次停留在喜意之上时,其人从条案后起身走出,行至厅中,躬身一礼,沉稳而道。 “无妨。” “今日不过随意之语,朱家堂主既有此言,玄清不强求。” 周清也悠然的从座位上起身,对着行礼的朱家点点头,另一侧的白芊红亦是为之起身,面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没有多言。 “武真君,朱家告辞!” 礼仪而落,朱家迈着小小的步伐,从静室内走出,消失不见。 “大人,这农家明显是有异心的,还有这神农堂朱家,在他心中未必不愿意想要和大人合作,只是,现在而观,对他太早了一些。” 目视着朱家那矮小的身影离去片刻,静室内的白芊红曼妙之躯微转,看向周清,那朱家虽有面具遮掩,但综合自己所掌握的讯息,若说农家六堂堂主没有不想成为侠魁的,绝对不可能。 思忖熟息,秀眉微蹙,颇有遗憾。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农家之内,朱家虽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农家弟子数十万,想要出头的人很多很多,而且,相对于更为理智的朱家来讲,还有很多值得自己寻找的人选。 ****** “小跖,可探知清楚那黑白玄玉的下落?” 夜幕降临,于普通的平民而言,自然是休憩生养之时,对于公室贵人来讲,却是缤纷多彩夜生活的开端,郢都城内,随着农家的逐渐行动。 各方势力同样在不断进步,偏南城的一座普通商贾宅院内,外观而显,没有什么特别所在,但内在俯览,却是一位位身穿黑白玄袍的年轻男子。 一个个劲装加身,手持刀剑,在宅院各个角落走动着,一只只明亮的灯笼悬挂而起,映衬四方的光芒,今夜月光有些灰暗,更显灯光之明亮。 忽而,一道浅青色的流光忽闪,直接从宅院外快速而入,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直接冲入宅院正厅之内,劲风席卷,数息之后,一位年轻的身影出现。 身着天青、月白两色对开的斜襟布衣,比起在宅院内巡逻的普通成员,衣衫上的纹理更是精致,带着黑色的护臂,腰前系带长而飘逸,踏着一双暗黄色的布鞋,脚步无声,更显身法。 漆黑的中分短发,在四周灯光的反射下,略显棕黄,后头扎一个小辫,前头落下来两绺发束,身材有些纤瘦。观此人出现,早已经在正厅等候的几人直接起身。 为首在前的一位中年灰衣男子,踏步上前,直接看向那人。 “有我出马,怎么会没有所得。” 面上略带一丝不羁的年轻男子嘿嘿一笑,单手轻轻挑过额前的发束,对着正厅内的诸人点点头,随即轻语而道,一步上前,从一侧的条案上端起一杯茶水,灌入腹中。 “那黑白玄玉确实在李园的手中,不过,被他藏的挺严实,乃是在他府上一处池塘下面的地宫之中,四周有大量影虎军团的精锐兵士巡逻。” “想要将黑白玄玉取出,首先便是得引开那些兵士,而后我才便于进入地宫。只可惜,半个月来,已经有不少的百家之人欲要强行闯入。” “不仅没有所得,反而,令李园更加警惕,就算别处有乱,地宫周围的巡逻兵士也不会离开。” 长长的舒缓一口气,旋即,便是将此行所得的信息说道而出,虽然知晓下落,但想要将藏匿如此森严的黑白玄玉盗出,不花费一番功夫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今,强行闯入的法子是不用想了,声东击西的法子也是不用想了,已经被人用过了。 “想来不外乎是农家的人,燕赵之地的游侠剑客,楚国内在的隐秘势力,黑白玄玉既确认在李园府上,那么,一切都好处理。” “巨子有令,此行务必将楚国的这块黑白玄玉毁掉,倘若能够毁掉一块,因七块玄玉而出的列国纷乱之象便可消散,于此,诸位可有对策?” 身着灰色麻衣的中年男子摇摇头,黑白玄玉这般的事物,被许多人惦记乃是正常,如今虽许多计策不出,但也正给了他们思忖另一个完全之策之法之时。 单手轻抚颔下短须,略微苍老的面上闪过一缕沉思,环顾四周,此刻在厅内的诸多墨家弟子,都是统领和统领以外的精英弟子。 为了应对七块黑白玄玉之事,整个墨家的精英派出去大半,只是,至今暂未传来一道值得欣喜的回应,眼前的情况更为复杂,没有万全之法,决然不能够行动。 要么不出手,要么,就必须将黑白玄玉拿在手中,亦或者直接毁掉! 第三百八十一章 异象生佗 “庄氏一族庄陵携族人见过道武真君!” 巳时刚入,坐落于郢都内繁华区域的天上人间,便开始每日的采买诸事,或是为楼阁内的姑娘们采买胭脂水粉,或是为楼阁内的姑娘采买锦衣薄衫,亦或是其它。 每日一行采买的人数都不少,都是十人上下,分散于郢都商贾区域,将采购清单一一落实,随后返回,今日,也是不例外,如同往常一样,采买的诸人很快归来。 只是这一批采买的人员却是生长的甚是壮硕,其内更是隐约有一位六七岁的顽童夹杂其内,一行人从天上人间的后门而入,随即便是在专人的带领下,前往后方区域的一座宅院。 半柱香之后,一行衣衫朴素的精壮男子连带那一位顽童静立于厅堂之内,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厅前上首,数息之后,一位明显是领头者的男子踏步而动,躬身拱手一礼。 身后诸人为之跟随。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此歌谣传荡于吴越之地,昔年,庄氏一族庄辛与襄成君之间的这段佳话,可谓是令诸夏之人钦羡。哈哈,诸位不必多礼,于你们,我可是等待很久了。” 迎着面前这十位男子的礼仪,当然,其内还有一位顽童的礼仪,端坐在上首的周清为之起身,双手拂过,顿时一缕缕柔和的劲风将诸人扶起。 口中清朗吴越之地的歌谣,这首歌可谓是庄氏一族庄辛的明亮写照,由此,而逐渐在楚国显赫,当然,也因此而埋下祸根。 一语落,厅堂一侧的白芊红则是携带两位身材曼妙的侍女近前,引领诸人入位,各有香茗升腾热气,一缕缕清香弥漫。 诸般而毕,白芊红对着那庄氏一族的庄陵福身一礼,随即,屈身跪坐在周清三尺之外,纤细的双手交叉于小腹,姿态无双,引得同行的庄氏一族精装汉子不断目光看将过去。 “庄氏一族落难久矣,如今整个楚国之内只怕知晓庄氏一族的都不多了,先祖的荣光若是不能够在我等的手上重现,实在是愧对先祖。” 那庄氏一族的领头者庄陵乃是一位年仅四十的儒雅男子,浑身上下散发与其余庄氏一族族人不同的气息,虽如此,周身亦是劲装而动,体内更是流转不俗的内劲。 眉目俊朗,略微黝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再次看向上首的周清,听对方一语吴越之歌,遍数先祖的荣光,反观现在,实在是惭愧至极。 连带其余庄氏一族的族人都神情不自然的愤恨而起,昔年,庄辛助力楚国甚多,而楚王与屈、昭、景等家族却不能容之。否则,今日楚国内的项氏一族岂能够爬到他们头上。 “阴阳变化,各有其道,主要能够抓住每一次阴阳变化之机,便能够不断的永存下去。” “故而,春秋以来数百年,数百个诸侯国历经洗礼,只剩下如今七个,而这七个诸侯国,也即将归一,可谓是天命。” “自从楚国项氏一族项燕崛起以来,三十年过去,不知道庄氏一族还存下多少实力?” 世间从没有一直强弱不变的事物,如果不能够掌握之,那么,很容易就会被岁月长河淹没,若是可以掌握之,便可凌驾于岁月长河之上。 灵觉而动,扫视厅内的庄氏一族族人,微微颔首,对于这庄陵的身份,白芊红也提前告知过自己,乃是如今庄氏一族的掌事者,其余诸人则为精干族人。 对方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甚至于将来反扑楚国,重建更为恢宏的庄氏一族,那么,没有足够让自己重视的力量可是不行。 没有左顾而言他,直入主题。语落,单手端起条案前的温玉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身侧的白芊红倒是一语不发,亭坐一旁。 “先祖庄辛被楚王和三户家族的排挤之下,悲愤而亡,庄跻不满,随即率兵欲要攻打郢都,讨要一个说法,不曾想,楚国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在我庄氏一族的攻击下,国祚颤危。” “只可惜,相对于底蕴浑厚数百年的楚国大家族,庄氏一族终究未能够支撑下去,洞庭九江区域、江水区域、江东区域各有强兵攻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项氏一族的项燕的确是兵家奇才,在庄氏一族擅长的山林战中,彻底击溃庄氏一族,为了报仇庄氏一族的势力,庄跻只得请命。” 那段岁月是庄氏一族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历史,那一战,庄氏一族沦为楚国王室口中的余孽,无数人踩着庄氏一族的尸骨登临高位。 如此,何其不公也! 周清静静的听着,不得不说,这庄陵所言之事,与白芊红所语百年前鬼谷纵横的战斗颇为相似,最终的结局,都是有一个胜利者,有一个失败者。 “当年吴越争霸,越国战败,短短二十年生聚,便是有了对抗吴国的实力,我庄氏一族虽不若越国,但三十年来,栖息于江南区域,收服百越族人,加上同样在楚国受迫害的其余家族之人。” “而今,我庄氏一族拥有一支六千人的山地精兵锐士,若是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可以聚拢一支两万人的战士,方今诸夏,秦国独强,若是庄陵所料不差,将来秦国必将攻打楚国。” “若蒙道武真君不弃,到时候,我庄氏一族愿为先锋官!” 那庄氏一族的掌事者庄陵继续而语,神情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起来,未等口中语落,霍然起身,再次行至厅中,对着周清再次一礼。 诸夏之内,也唯有秦国能够助力庄氏一族达成目标,重现往昔的荣光。 一息之后,其余庄氏一族的族人再次跟随,行至庄陵身后,躬身拱手一礼,能够搭上秦国道武真君的这条线,于庄氏一族来说,已经超乎想象了。 “秦楚世代姻亲,秦国又怎么会攻打楚国呢?” 扫视着眼前这十位大大小小的庄氏一族成员,周清面上不由得轻轻一笑,想不到,庄氏一族的潜在实力还不弱,三十年的生聚,极可媲美屈昭景家族的领地私兵了。 不过,一个口头上的约定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有庄氏一族的力量,将来会有不小的作用,但没有他们,秦国同样可以实现目标。 一饮而尽手中的温玉茶盏,随意把玩着。 “舅父说过,将来秦国一定要灭掉楚国的。” 周清之语而出,内蕴一丝浅浅内力的声音回旋在厅堂之内,顿时,令得庄氏一族的族人神情为之微变,就是领头的庄陵也是眉头一挑。 脑海之中细细思忖,今日,白姑娘既然引线,说明道武真君对于庄氏一族还是有兴趣的,然而此语却是……,忽然,庄陵瞥过此刻上首那大人手中空余的茶盏,心中一道灵光掠过。 只是,还未等其回应,身后却是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流转而出,在寂静的厅堂内很是响亮,随即,厅堂内的庄氏一族族人神色更是变化。 “小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连忙的,那道稚嫩之语的主人便是遭到呵斥。 “我……我又没有说错,舅父明明说过的,将来秦国一定要攻打楚国的,而楚国也很有可能抵挡不了秦国的进攻。” “这是舅父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似乎,那稚嫩之语的主人略有不甘,虽言语一滞,但还是强硬的辩解道,听其声,颇有不悦,颇有不满,颇有伤心。 “那孩子也是你们庄氏一族的族人?” 周清奇异之,对于庄氏一族此行带着的这个孩子,一开始就看到了,本以为是随同前来的家族嫡系后辈,但听其口中称呼,并非如此。 年龄虽幼,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口中之见,更是难得,诸夏之人数千万,人云亦云者不可数也,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孩子。 将目光看向庄陵,探询之。 “大人见谅,这孩子是我嫡亲妹妹的小子,数年前,我那妹妹的夫家在齐地遭受贼人突袭,一夜之间,家族破灭,只剩下我那重伤的妹妹和这孩子返回江南。” “不久之后,我那妹妹去世,只留下赵佗这个孩子,其人天资聪颖,我喜爱之,便带在身边教导,此次拜见大人,也想要让这孩子长长见识。” “孩子唐突,大人勿怪。” 闻上首这位大人的语气,庄陵心中稍安,当即,再次拱手一礼,对着面前的这位大人说道那孩子的身份,好在并没有惹出大祸。 “哦,其名……赵佗?” 周清自不会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不过那孩子在这般年岁就有这般坚持,将来只要成长下去,未来不会有差的,庄氏一族也会受益。 正欲转回正题,忽而,眉头一挑,如果刚才自己没听错的话,庄陵称呼那孩子之名为赵佗,据自己所知,岁月长河中,同样有一个名为赵佗的奇异之人。 算算年岁,那人也应该是一个孩子,莫不是诸夏真的这般小? “这……那孩子的名字却为赵佗。” “昔年,我那妹妹快要产子的时候,正逢与赵姓夫家在即墨城外游玩,遇此事,正要马车回城,却又天降大雨,马车陷入泥坑之中不可出。” “随后,我那妹夫便解下马匹,亲自带着我那妹妹回城,归途一道雷霆霹雳,二人胆栗,佗儿便是在马背上出生,有此,名之为佗。” 雷霆大雨之天,小佗出生在马背之上,也是罕见了,好在无事。事后,提及此事,也算是一件趣闻,只是大人好像对佗儿别有兴趣。 未有深入想象,以大人的身份,想来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语落,未有多言。 “雷霆落,马惊,生赵佗。” “这孩子确实不错,平日里可有喜欢的百家学说?” 岁月长河中,那赵佗领兵南下,平定岭南,固有其个人的实力。然则,如果此赵佗正是眼前的赵佗,有着庄氏一族的势力在,在其手中快速平定岭南,更是轻而易举。 口中轻语喃道一声,如此说来,赵佗的出生也是有异象的,饶有兴趣之下,继续询问之。 “小佗平日里倒也没有读过太多书,都是一些家族先祖留下的手札与心得,以儒家、法家、兵家为上,当然,都是略知其字罢了,不通其意。” 庄陵心中也是不由得奇异之,好好的说着正题,怎么眼前这位大人却是将目标放在小佗身上,虽是这般想,但还是徐徐回应者。 与身侧这位大人的目标转移,白芊红也是美眸微微闪烁,瞥着厅堂的那个孩子,身穿朴素的浅绿色劲装麻衣,漆黑的发丝虽短,仍梳拢一起,披在身后。 眉目之间颇为清秀,依稀与那庄陵相似,看来像其母亲甚多,双眸灵动,静立厅堂,由着先前族人呵斥,现在倒是没有多言。 “让那孩子近前,我来询他一个疑惑。” “若是他可以完美的应下,今日你等前来之事可成,庄氏一族复兴可望,若是不能够应下,只有等以后的时机了。” 看上去不过五六岁模样,就是自己,也仅仅是识字罢了,焉得强求更多,刚才翻滚脑海诸多讯息,结合岁月长河中的诸般事态,此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人。 按照正常的轨迹,没有自己的出现,庄氏一族仍要继续原有的路线,搭上秦国的赫赫战车,黑白玄玉是不用想了,如此,派遣家族子弟进入秦国军中,也是一个完美的抉择。 若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位赵佗,绝对可以快速崛起,统领大军,征伐岭南,恢复庄氏一族的荣耀,建下自己的功业。 “大人,这……,是!” 突闻此声,庄陵心中瞬间一惊,难道说大人是不同意接纳庄氏一族,否则,焉有这般说法,以一个孩子的回应定下这般大事。 一时间,一缕缕浓郁的不安回旋,将目光看向上首,看向一侧的白姑娘,希望对方可以出手助力一二,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万般无奈,只得再次拱手一礼。 随之,身躯微转,对着身后不远处的赵佗召手,其人见状,连忙小跑上前。 “舅父!” 身着浅绿色的劲装,眉目清秀稚嫩,近前拱手一礼。 “嗯,且听大人问话,要好好回应,用心回应。” 赵佗平日里虽有些小聪明,但眼前这位大人面前,小聪明自然上不了台面,但到了这一步,自己也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身后的几位族人也是神色不好看,想不到今日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会落成这般状态。 “是,舅父。” “赵佗见过道武真君!” 年岁小,但礼仪加身,脆声而朗,小步上前,明亮双眸直直看向周清。刚才在后面,赵佗听得很清楚,就是眼前这位大人有问题要询自己。 “哈哈,你刚才所言秦国一定会攻灭楚国,那么,你可能够说出原因?如果说对了,那么,你舅父今日就没有白来。” 周清看着身前的这个小赵佗,不由得朗朗一笑,随即直接问道。 “这个……,我听舅父说过,秦国是要一天下的,既然要一天下,那么,诸夏之中只能够有一个诸侯国,自然没有其它的诸侯国。” “所以,秦国一定要攻打楚国的,不然,到时候诸夏就有两个诸侯国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虚空造物 看上去甚为稚嫩的面上,先是神情为之一滞,而后简短想了想,小小的手臂拱起一礼,将之前舅父似乎提到的一个缘由道出。 不是因为这个缘由较为深奥,而是因为这个缘由……实在是有道理,既然要合七归一,那么,其它的诸侯国肯定不能够存在的。 这是如此的简单,语落,便是迟疑的等待上首那位贵人回应。 “你觉如何?” 闻此声,周清面上轻轻一笑,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目光一扫,落在赵佗身侧的庄陵身上。此刻,庄氏一族的所有族人注意力尽数汇聚赵佗之身,在他身上,隐约代表着未来。 “大人。” “小佗所言……应该是……应该是有些道理的。” 庄陵心中越发的忐忑了,心中实在是思忖不出面前这位贵人的意蕴,也琢磨不出贵人的所谋,听赵佗之言,讪讪一笑,缓声语之。 “哈哈哈,这其实正是大争之世后,一天下最简单的道理,诸夏间的那至高尊位上,只有一个位置,但现在却有七个王。” “所以,一天下便是将七个诸侯国并为一个,或许是楚国吞并其余诸国,或许是秦国吞并其余诸国,或许是其它诸侯国有奇迹出现。” “微言大义,不过如此,看在这孩子的份上,芊红,日后,庄氏一族与你联络!” 终于,周清清朗的笑声毫不掩饰的回荡在这处厅堂之内,事实上,无论是诸子百家,还是列国征伐,他们最为根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只不过,为了将那最根本的目的遮掩,便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学说,各种各样的事物,如同儒家孔丘评价《诗经》一般。 曰:诗无邪。 一言以蔽之。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太清真气打入赵佗的体内,既然碰到此人,算是自己和他之间有缘,即如此,自然提携一二,有此真气筑基,将来在乱世之中,也能够多出一丝保命手段。 随后,对着神情紧张而后欢喜的庄陵点点头,应下此事,先前之所以没有应下,是因为对方没有其它的诚意,但既然赵佗此人出现,那么,算是可以弥补。 在自己的手上,此人会比岁月长河中更为出色。 “庄陵代庄氏一族的所有族人拜谢道武真君,此等恩德,未敢相忘。” “此为我庄氏一族的镇族传承宝物,数百年来一直是庄氏一族的至高信物,后来一分为二,一者为族长掌握,另一块在我手中。” “凭借此符,可以任意调遣庄氏一族一半的力量。今日,为表庄氏一族的诚意,此符就送与道武真君!” 得到秦国道武真君的亲口承诺,庄陵心中欢喜斐然。秦廷现在的中枢重臣之列,道武真君绝对是最得秦王政信任的近臣之一,或许还要把之一去掉。 按照历来秦王对于近臣的爱护,将来肯定是要领兵出战,谋取军功,封以更大的爵位,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庄氏一族的契机。 心间快速思衬者,手上的动作也是不慢,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块通体洁白的玉质白虎,虽然整个身子只有一半,占据半个巴掌大小。 看着此物,庄陵神色更是有些凝重,而后,一步上前,将手中这块传承的白虎小心翼翼陈放在上首条案之前,说道此物的用处。 身后的几位庄氏一族族人,听闻这位大人应下,同样神情大喜,连忙随着庄陵掌事拱手一礼。看着掌事将那块调兵古令符交出,虽然不舍,但未敢多语。 ****** 不知什么时候,楚国郢都之内,那在传闻中被收入楚国王室的黑白玄玉又有别样的消息流出,与被收入王室宝库不同,这回的消息却是黑白玄玉一直藏在令尹李园的家中。 属于王室的东西,却落在令尹的手中,在其它的诸侯国或许很不可思议,但在近几年的楚国中,却并不令人意外,因为现在楚国真正的掌控者正是那令尹李园。 楚王而今不过一小小孩童,国政把持在舅父李园手中,这般,那内蕴长生不老之秘的黑白玄玉出现在李园府上,也不是那般的令人费解。 一时间,整个郢都之内,本隐匿在暗处的风云缓缓弥漫而出,短短三日,便是有五六波游侠剑客涌入李园的府邸之中,欲要找寻黑白玄玉的下落。 提前警惕的李园自然做好完全准备,影虎军团的精锐兵士护持,强弓劲弩之下,那些入侵者没有一个逃出去的,全部被射杀,尸身被悬挂在寿春城门之外。 本是威慑外人不得窥视的手段,如此而出,更是令那些心中尚有疑惑的觊觎者确定黑白玄玉的下落,若没有黑白玄玉这般珍贵的事物,影虎军团的精锐岂会出现在令尹府中。 仅仅隔了一日,又有实力不俗的游侠强攻进府,虽然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但最后还是被影虎军团的人将残破的尸身抬了出来。 “大人,这湘玉是白掌事数年前从洞庭郡买下的,加以调教,一舞帝妃,也是颇为惊艳,不过据我近年的观察,她的身份应该不俗。” “每隔一段时间,便是有消息从湘玉的手中流出,在我派出的探子跟踪之下,消息进入洞庭湘水区域,便消失不见。” “故而,在那处区域,唯一符合这一点的,也只有阴阳家了。” 凌冬初入,虽然楚国位于淮水流域,来至北方的寒冷未能真正的侵袭,但与其他时日相比,还是冷了太多,当然,在夜幕降临之后的天上人间内,无论是春秋,亦或者夏冬,都是一样的。 一位位轻衫薄纱加身的曼妙女子游走其内,魅语不绝,柔声不断,一楼的大厅早就热闹无比了,二楼的一处处雅间之内,也是热闹非凡。 环顾四周那一条条缤纷的纱幔,显得别样风情。然则,今日飘荡在四周的那些纱幔,主色调倒是稍有不同,映衬着此刻正在惊鸿台上演舞的绝妙身影,一丝丝浅绿色的清凉水韵之感荡漾。 在此刻略有温热的天上人间内部,增添了一丝独特的阴凉之气,冷热交感,冲击在一位位贵人的身上,浑身精神为之一震,更是细细把玩怀中的柔软。 至于三楼所在的区域,鲜少有人至。 此刻,那拐角的一处视野开阔雅间之前,倒是有数道身影静立其上,俯览天上人间内的一切,诸般景象落入眼中,惊鸿台上的那道翠绿之影更是沉浮甚久。 “却是阴阳家的人,她体内所修功法是阴阳家水部弟子的九水风起,实力不弱,真打起来,你未必是她的对手。” “阴阳家的人出现在天上人间,不必在意,小心行事便可,接下来的一段岁月,阴阳家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虽非敌人,也不是朋友。” 那惊鸿台上的东姬湘玉,一舞帝妃之下,却有一番别样的惊艳,与浑身上下散发妩媚之气的白芊红不同,其身上却是清寒的冷艳之感。 身披翠绿色的锦袍薄衫,曼妙略显成熟的身姿若隐若现,水袖挥洒,纵横惊鸿台十方,摇曳着盈手可握的腰肢,柔顺的发丝随意被一根碧玉银链束起,披散在肩后。 玉腿隐约可显一丝雪白,俯览而下,以周清的目光,甚至可见纵深的沟壑,舞韵多姿,配合周围的音韵脉络,宛若湘水女神,载歌载舞,圣洁之中夹杂无尽柔媚之情。 “师叔,那女子也是阴阳家的?” 静立于三楼一隅的诸人中,除却白芊红与周清之外,自然还有一览热闹的小灵和小衣二人,近些时日,二人白日里修炼完毕,便是在城中游玩,很是舒适。 夜幕之下,更是遵从周清的教导,在天上人间内好好体验凡俗的奢华,将一颗心沉浸其内,但又不沉沦其内,若有所得,天地之间,无处不是天上人间。 听着师叔与身边那位白姑娘之语,小灵面上微微惊讶,蓝色的眼眸更是好奇的看向大厅惊鸿台上那道身影,那女子也是阴阳家的,还是水部弟子? 语落,一旁身着浅白色裙衫的少女也是好奇的看将过去,深紫色的眼眸深处,那大厅中央的女子身影倒映其内。那人竟也是阴阳家的人,似乎,在阴阳家内,自己倒是没有见过她。 “不错。” 周清颔首以对。 “哦,好强大的元气波动,有化神层次的武者在西城区域出手,还有不少的影虎军团银甲兵士,看来对于李园府邸的冲击又开始了。” “芊红,一个月的期限可没有多少了。” 迎着小灵看过来的询问目光,周清刚刚应下,忽而,灵觉有感,眼中顿时涌现浓郁的紫色祥光,头颅微转,看向郢都西城区域,相隔数里,一切种种呈现在眼前。 一位位身披银甲,手持戈矛的影虎军团兵士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之内,正在对抗一群实力不俗的游侠,那群游侠中,更有一位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 如此,令周清很是诧异,从那群游侠的身份爱看,并不是农家与墨家的人,双手掐动道印,浑身淡紫色的光芒又是一扇,一缕缕低语之音回旋,数息之后,双眸为之悄然眯起。 “西城区域的景象,大人在天上人间也能够一观,不愧是百家中最为玄妙的道家天宗,果然手段通玄,超越其他百家多矣。” “一切尽在芊红的掌握之中,不过芊红猜想,此刻攻入李园府邸的应该不是农家,也不是墨家,而是燕赵的游侠剑客。” 待在大人身边这么多日,虽然己身几近抚弄风情,但在大人的眼中,似乎始终是那般的清静,白芊红自然知晓是什么原因。 虽说,近来大人对自己信任不少,但以自己对大人的了解,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够将黑白玄玉拿到手,到时候或许也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 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以色伺人,对于自己来说,从来都只是下等之策,还是最为不稳固的下等之策,大人身为秦国道武真君。 何等女子不能够拥有,想要大人真正的助力自己,那么,自己就必须有让大人重视的能力,绝美的容颜上,笑意闪烁,缓步而动,柔嫩的手臂轻轻揽住大人的臂膀,脆声而道。 “不错,听他们的口音,是赵国的人。” 于错综复杂的势力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最能够考验诸般谋略手段的,当初在新郑之内,那韩非硬生生撕开新郑固有的黑暗,得到鬼谷传人的青睐。 而今,也是一样,不得不说,身侧这位妙人却有独到之处,略微培养之下,也是一名干将,郢都初战,若可,自己不会浪费的。 “白姑娘,刚才有人从后院递来一封密函。” 既然白芊红没有多言,周清自然不会多问,继续将目光放在下方的惊鸿台上,欣赏帝妃之舞。只是,不过百十个呼吸过去,却是一位步伐极快的道者奔至跟前,手持一道纸质事物,其上有火泥封印。 那道者近前对着周清一礼,旋即,将手中密函递给白芊红。 “密函!” “大人,看来那黑白玄玉今夜便要有新的主人了,时机已至,芊红暂行告退。” 白嫩的手掌接过那道纸质密函,并未将其打开,美眸轻轻扫了一眼,不由得一道亮光升起,而后,周身隐现一缕浅浅的白色玄光,一步而动,福身一礼。 “带上这把剑吧,到时候或许会用到。” 周清听之点头,挥手一抓,便是一缕独属于白芊红的精气神落入手中,体内真元运转,眉心处一抹金光涌动,泛着紫色光芒的眼眸深处,一道道零碎不堪的画面闪过。 数息之后,单手对着虚空用力一抓,伴随着天地之间大量的元气汇聚,纪数之力同样涌动,旋风凭空显化。渐渐地,便是一道虚幻的金色剑体握持在手中。 刚成型,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二十个呼吸过去,一柄通体金色光芒闪烁的别样鹰魂形体之剑出现,体内真元涌动,加持道道封印。 异象不显,归于最普通的秋水长剑,将其递给白芊红。 第三百八十三章 胁天 “门主,根据那位大人的计划,在我们强攻李园府邸之后,大人就会派遣强力武者前来,如今,怎么还是不见人影?” 相距天上人间数里之外的郢都西城区域,那里是楚国都城重臣府邸所在,昼夜有重兵防卫,铺就宽阔平坦的道路,方便随时支援。 而近些时日,随着黑白玄玉落在令尹李园手中的消息传荡越来越广,一拨又一拨的游侠剑客想要凭借实力攻入李园府邸,获取黑白玄玉。 或许,对于游侠剑客来说,单一的黑白玄玉,不算什么,但在诸夏之中,有的是贵人想要这块黑白玄玉,只要转手,便是大量的钱财和富贵。 而这两样东西,自古以来,便是万千之人奋斗不息的追求。 距离上一次一波燕赵游侠剑客被李园府邸内的影虎军团强力射杀之后,一具具尸身悬挂城门之上,此举不仅没有引起恐慌,反而,令得越来越强大的武者进入府邸之内。 是夜出入,携带密令从赵国邯郸南下的丹顶门夏侯央、风林火山等人便是悄然涌入都城,趁着朦胧月色,直接持剑攻入府邸之内。 以夏侯央化神玄灵层次的修为,踏步诺大的府邸之内,持剑横扫所有近前的影虎军团兵士,剑光呼啸,每一道凌厉的姣白剑光闪烁,便是有数道闷哼之音回旋。 那些影虎军团的精锐兵士虽然每一位都堪称精壮干练,倘若在平原区域,在开阔区域,数十人、近百人联起手来,就算顶级的武者也得重视一二。 但是在相对狭小的宅院内,充其量不过一位位修为不过炼气通脉的武者,如同蝼蚁一般,或许近身一战没有任何优势,然则,数十个呼吸之后,便是一支支强弓劲弩出现,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射了出去。 剑光分化,护体玄光浮现,夏侯央在庭院内不断挪移身法,想要将那些持弓弩的兵士斩杀,只可惜,还未等其彻底靠近,便是在昏暗月光下黑压压一片箭光淹没,狼狈而出。 风林火山四人的修为均为先天顶尖层次,面对这等近距离的密集箭雨,四人合力,成就混元,护持四方,联手将源源不断的箭雨抵挡,体内的劲力消耗巨大。 短短百十个呼吸,攻守之势逆转,风林火山四人神色骤变,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他们四个今天想要从这里出去都是麻烦。 感受体内真气的消耗,顶多再有半柱香的时间,四人便无力抵抗十方区域而来的密集箭雨,当即,手持崭新铁锤的双锤山怒吼一声,向着身侧不远处的夏侯央喊去。 他们五人之所以为先锋,乃是因为那位大人密令,只要能够引开和消耗这些影虎军团的实力,然后,再加上大人后续的手段,黑白玄玉定可到手。 然,现在,他们倒是在消耗影虎军团了,大人的后手却迟迟不显。 “坚持住。” “大人既然说有后手,那就绝对有后手,此事办好之后,邯郸内的中山剑馆将会彻底被我们丹顶门压下,到时候,他们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一剑挥出,面前黑压压的箭雨被斩断,四散身前,听双锤山那颇有不满的怒吼,夏侯央眉头也是紧皱,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够继续下去。 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那位大人能够信守承诺,否则,这个时候离去,计划不成也就算了,被那位大人惦记上,可谓是更为恐怖的事情。 “他们是赵国邯郸丹顶门的门主夏侯央,以及他手下的风林火山四人,人虽少,实力不俗,夏侯央更是早就达到化神层次。” 令尹李园府邸内出现异动,消息传的很快,不多时,在黑暗的阴影之下,一道道身影不断闪烁而出,汇聚在府邸四周,远远眺望此刻府邸内的一切。 墨家此行的徐夫子统领凝视夏侯央等人许久,脑海中翻滚诸般,将他们的信息调动而出,一位化神层次的武者出现,可是相当强大的战力。 尽管如此,但看着此刻庭院内的动静,夏侯央也被强弓劲弩压制,若是离开,影虎军团的人自是拦不住,不过,看得出,夏侯央不想要离去。 身后另一位盗跖统领静静跟随,单手拨弄着额前的一缕束发,周身浅浅的蓝色玄光闪烁,看着那夏侯央每一剑划出,密密麻麻箭雨不加身,神情颇为凝重。 “以影虎军团那些人的实力,或许奈何不了夏侯央等人,但夏侯央等人也不可能将黑白玄玉拿到手,徐夫子,我们现在进去?” 有着丹顶门夏侯央五人将影虎军团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不远处隔墙而存在的假山湖泊内,仍是一支支影虎军团的兵士巡逻,步伐更为紧密,手中的戈矛握得更紧。 盗跖细细打量眼前这一幕,现在进入,也算是声东击西之法,以墨家现在的力量,正面钳制假山湖泊区域的影虎军团,自己伺机而入地宫,一切可得。 “不,现在想要动手的不止我们一个,贸然出手,只会沦为踏脚石,因为夏侯央五人的出现,看来今夜李园注定守不住黑白玄玉了!” 先天层次的灵觉极力而动,虽不能够仔细感知此刻李园府邸周围的大量武者群体为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汇聚于此,他们的目标已经很明显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怕就怕,黄雀后面还有猎人!” 听徐夫子之语,盗跖那略有意动的神情为之颔首,体表闪烁的玄光也换换消散,对着四周跟来的墨家弟子看了一眼,打了一个手势,继续隐匿在黑暗之中。 为了黑白玄玉,墨家此次可是耗费大量的人力,其内多为精英弟子,如果陨落在这里,可是相当大的损失,兼爱尚同虽重要,墨家的存在更为重要。 “田猛兄,你当真要出手?” 如同墨家徐夫子所感应的一般,随着丹顶门夏侯央等人的出现,而且与李园府邸内影虎军团僵持不下,四方而聚,一位位修为不俗的武者出现。 小心行事者,隐匿于四周遮掩物的黑暗影子之中,自忖实力者,则无惧窥探,自顾自的站立在高处,俯览而下,纵览一切。 神农堂朱家与烈山堂田猛站在一起,颇为明显的身高差下,于周围的诸多农家弟子眼中,并不算什么,普通之人或许因为身高而自卑,但身为农家的堂主,早已无视这些。 周身闪烁奇异的玄光,在昏暗月光的映衬下,一张略微哀伤的面具出现,朱家整个人精神为之不显,瞥了一眼身侧的田猛,心中同样沉重。 “那些人的目标是黑白玄玉,以阿言为要挟,强行令农家入局,我又能够如何?” “倘若连阿言都护持不了,又何谈带领烈山堂!” 田猛神色愤怒无比,周身狂暴的气势涌现,一股臻至先天绝巅的气息扩散,束冠而起的发丝凌乱,旋风骤起,单手持长剑,遥望那仍被大队影虎军团护持的假山湖泊。 身为农家的烈山堂堂主,将来更是有希望继承侠魁之位,但今日……却是被小人胁迫,以一个小女孩为性命胁迫,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朱家好歹也是阿言的叔父,那些人也太不是东西,阿言还是那般小,不知道这些时日是否受苦,为了早日将阿言救出来,田猛兄,你我就一同出手将那黑白玄玉拿到!” 刹那之间,朱家那前一刻乃是无比哀伤的斑斓面具,直接化作滔天愤怒之行,通体闪烁墨绿色的玄光,双手掐动印诀,深沉而道。 那些人掳走阿言,看似是胁迫烈山堂田猛,是这事胁迫整个农家,身为农家六堂的堂主,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必须有一个交代。 阿言是肯定要救回来的! 那些人也别想跑! “朱家老弟,不枉阿言称你一声叔父。” “农家弟子,随我取玉!” 感应身侧朱家那亦是狂暴而起的气息,田猛冷哼一声,口中虽这般而言,但面上却是隐现一丝激动,有朱家和自己一同前往,再有大量的农家弟子殿后,就是丹顶门的夏侯央也不能够和他们对抗。 怒吼一声,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奔向李园的府邸之内,一旁的朱家顺势跟随,后面则是一位位修为强弱不已的农家弟子持刀剑前进。 为了田言,田猛调动郢都周围所有的农家弟子。诸夏之内,农家弟子有十万之众,而单单是在楚国境内,农家的弟子都超越五六万。 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踏着奇特的阵势,一晃之间,涌入李园的府邸之内,略微一数,便不亚于两百之数,百家中实力最强的存在不只是说说。 “农家的弟子出手了,为首的是烈山堂田猛与神农堂朱家。” “好大的阵势,这么多的农家弟子,合起地泽阵法,在府邸之内对抗影虎军团,绝对不落下风的,汇聚大阵,就是化神武者也得身陨!” 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处黑暗角落,从天上人间快速而出的白芊红也是现身于此,身旁跟着两位黑衣人,一侧则是庄氏一族的庄陵等人。 眺望着府邸内正与影虎军团僵持的丹顶门夏侯央五人,还未等白芊红思忖太多,农家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出动,直接全部没入下方。 刚进入其中,便是一道道凌厉的杀伐之气闪烁,一位位身披银甲的影虎军团兵士对抗农家弟子,以军方的阵法对战农家传承的地泽阵法。 不过短短十多个呼吸,影虎军团的队伍直接败退,没有任何反抗力的败退,此行被田猛、朱家选入跟随的农家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身修为要么是先天层次,要么是炼气通脉的大成阶段,辅以地泽二十四,威力十倍、百倍提升,于本就实力受到极大限制的影虎军团碰触,胜负顿分。 身着浅黑色长袍的白芊红一双美眸静静看着农家行动,一墙之隔,夏侯央等人还在与影虎军团僵持,农家烈山堂田猛、神农堂朱家二人已经将地宫前的阻碍推平。 “以农家的立场,应该不会这般公然攻入楚国重臣府邸吧?” 观眼前景象,庄陵眉头一挑,自从数十年前齐国大乱,险些灭国之后,农家的根基便是挪移到楚国上来,他们与楚国军政双方的关系都不错。 今日之事,农家攻入令尹李园的府邸,不亚于直接扇了楚国一个大大的巴掌,于农家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不是一件明智之事。 “李园袭杀春申君,胁楚王号令三户,统领国政,从楚国数百年来的历史来看,这种人的下场终究不值一提,或许,正因为李园的特殊,农家才敢这般行事。” “内部的障碍已经清理,接下来,墨家的人估计要动了!” 李园执掌权柄不正,虽有大义加身,但楚国历来的军政大权,多分散在屈、昭、景、项氏一族的手中,若是其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关键,还胁楚王,号令三户,这就令人不爽了。 今日,农家纵是公然入李园府邸之内,但实则对于三户大族没有影响,也就不存在太多后续的不利因素,话语之间,地宫前的所有影虎军团被清理干净。 十多位农家弟子正在假山湖泊上寻找地宫的机关入口,以这么多人的力量,那个隐匿机关藏不了太久,若是农家进入地宫之中,黑白玄玉落入其手,不是在场其余人希望的结果,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而最不想要看到的自然是墨家那群人,他们的目标是毁掉黑白玄玉,而不是任凭黑白玄玉存在诸夏之内,引起阵阵纷争。 “白姑娘所言甚是。” 庄陵颔首以对,因为,随着刚才白芊红脆语刚落,又是一群数十人的阵容从黑暗之中迸出,玄光闪烁,在晦暗月色的遮掩下,与府邸内的农家之人交织在一起。 “赵国邯郸丹顶门,农家六堂,墨家统领,他们并不是诸夏列国的势力,看来还有大量的强者没有出现,我们继续等待!” 黑白玄玉对于散修剑客来讲,不过是敲门砖,用以换取钱财、富贵的,真正想要黑白玄玉后面秘密的是一位位威权加身的贵人。 郢都这里的消息已经传扬大半个月了,白芊红不相信他们不心动,然而,现在出场的却是诸子百家和散修门派,属于诸侯国的一支支势力尚未显化。 继续隐匿在黑暗之中,明亮的双眸看向那宅院之内,农家大量弟子与墨家大量弟子对峙,一道道强弱不已的玄光映衬,农家堂主、墨家统领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轰!轰!轰! 只是,还未等农家、墨家这两支诸子显要之家对抗起来之时,豁然间,整个厚德载物的大地为之颤抖,恢宏的府邸为之颤动,尤其是农家、墨家之人汇聚一起的地宫之上。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火光浮现,大地凭空显化道道粗壮裂痕,湖泊之水流淌,假山碎石飞射,更甚者,地宫之上的大地为之瞬间塌陷,无数农家弟子、墨家弟子没入其内。 第2019章 年! 新年到,给大家拜个早年! 希望诸位书友今年更加有钱,更加有权! 还在上学的,希望学业有成。 上班挣钱的,希望万事顺心,家庭和睦。 希望米粉坚持不断的更新! …… …… 哈哈,在这里,向诸位求票票、求打赏! 第三百八十四章 阴阳控心 沉闷至极而又声势浩大的动静刹那而显,李园府邸那地宫表面的砖石崩溃,大地裂开,无数农家、墨家弟子陷入其中,修为略高的还能够凭借身法逃窜。 修为稍低的则是一息而陨,随其后,就算是那些身法挪移的两家弟子,刚挣扎而起,在地宫四周的砖墙之上,顿显一只只强弓劲弩,瞬发羽箭。 嗤!嗤!嗤! 没有任何的迟疑,大量的农家、墨家弟子身陨当场,血洒大地,湖水倒流,整个地宫为之塌陷,映衬着姣白月光,地宫下似乎早就已经空了。 “不好,中计了!” 矮小的身形在空中挪移,周身狂暴的气息显化,面上带着一张斑斓的愤怒之具,双手横行伸开,体内浩荡的真气化作光罩,抵挡羽箭的冲击。 眼角的余光扫视下方的地宫,哪里会有黑白玄玉的存在,大地陷入其中,没有半点宝物的影子出现,这个时候,若是不知道是中了别人的计谋,朱家就不是朱家了。 “我们走!” 田猛亦是施展身法,快速抵抗着大量羽箭,同时踏步而动,身形婉转,离开墙体,未敢迟疑,身后零星跟随这实力较强的农家弟子。 “小跖,快些离开这里!” 另一侧,墨家的徐夫子自然也是发觉不妥,神色骤变,看着身边的一位位墨家弟子当场身陨,勃然大怒,扫视四周那一只只仍旧在射发的羽箭,愤怒大吼一声。 实则,就算徐夫子没有出言,以盗跖的电光神行步也不会有什么阻碍,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浅蓝色的光芒,消失在府邸之内。 “我们也撤!” 凭借化神的修为,凌空一跃,同样一观另一处区域的场景,夏侯央心中一惊,连农家、墨家的都遭受重创,如此之下,地宫之内只怕已经无黑白玄玉。 即如此,也不算违背那位大人的计划,当即,抬手一剑,暂解风林火山的困局,己身则化作一道剑光,离开府邸之内。 突生的这般盛大惨烈之象,眨眼之间,数百人身陨其内,其中不乏农家、墨家的大量精英,除却领头的堂主、统领之外,并无活口。 “这……,地宫塌陷,空无一物,黑白玄玉不在这里!” 一直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庄陵、白芊红等人,静静看着这一幕,一道道凄厉的惨叫之声不绝,一丝丝血腥的气息随风而动,飘入鼻息之间。 短短数十个呼吸,形势逆转,翻入侵入李园府邸内的所有游侠剑客与百家之人,均被影虎军团布下的暗手击溃、击杀。 庄氏一族的庄陵见此,双眼瞪得浑圆,口中喃喃而道,手中持有一柄长剑,语落,将目光看向身侧的白芊红,希望对方拿个主意。 “能够大胆袭杀春申君黄歇,胁楚王号令影虎军团,布下棋局,引百家、游侠入彀,一击而成,李园还是有些手段的。” 在令尹李园的府邸内,发生这般事情,一切种种自然和李园脱离不了干系,数年来,李园清除春申君黄歇一脉势力,安插自己的人手,统领国政,号令精锐兵士。 现今而观,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听着庄陵惊异之语,白芊红美眸忽闪,先前自己也是有些小看李园的,本以为在楚国三户家族的牵制下,他并没有太多实权。 如今,李园能够做到这般,不出意外,他和三户家族应该有交易。虽做到这般,但其人的结局不会太好,在楚国数百年的历史上,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至于黑白玄玉,我自有谋划!” 地宫塌陷,空无一物,按照郢都传闻的消息,黑白玄玉已经不在其中,纤细的双手在身前缓缓而动,手持周清赠送的长剑,感知剑体之内的神秘力量,绝美的姿容上轻轻一笑。 “如此便好。” 庄陵为之颔首,对于黑白玄玉涉及之事,也是有所耳闻,乃是天上人间那位大人感兴趣的东西,尽管看眼前的局势,很难得到。 又听白芊红脆语,心中稍安。感此,便是将目光再次看向远方,随着李园府邸内的地宫为之塌陷,农家、墨家立场,赵国邯郸的丹顶门立场。 隐匿在府邸周围的列国游侠势力、贵族势力见事不可为,也一道道隐晦强大的气息远去,又是百十个呼吸过去,四周能够被自己感知到的强横之力少之又少了。 “女君,东西已经拿到!” 西城府邸周围的窥视者一个个离去,所剩者无几,白芊红、庄陵一行十多人仍旧在黑暗之中隐藏着,似乎在探查着什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而,不知何时,一道通体漆黑的曼妙身影踏着奇异的步伐,行走在黑暗之中,行至白芊红一行人跟前,近前一礼,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盒子。 那漆黑的身影,应是一位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外显,柔顺的漆黑发丝扎成一束,披散在身后,劲装裹身,面纱遮颜,脆语而出,空灵柔媚。 “绿袖,辛苦你了!” 看着眼前之人,白芊红面上又是一笑,对其深深点点头,伸手接过那个扁平的圆形盒子,递给身后两位随身伺候的黑衣人。 “白姑娘,那是……?难道你……?” 突然出现的一位女子,将一件奇特的事物递给白芊红,看着已经被白芊红身后一位黑衣人拿在手中的扁平圆盒子,庄陵一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 “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本以为今夜会有场好戏,没曾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没有理会庄陵看过来的惊愕目观那个,简单而语,万事之先,圆方门户,没有将一切掌控随心,那可不是鬼谷纵横的风格。 东西已经到手,估计此刻这府邸内的李园应该快要发觉了。来的时候,一直隐匿在黑暗之中,现今,也该从黑暗之中离去。 听着白芊红轻描淡写之言,庄陵神色复杂无比,与白芊红接触也有数年了,在不断的接触中,也了解对方的手段,不然庄氏一族也不会与她合作。 如今观其丝毫不费力的达成目标,其余人仍旧在混乱之中,心中感叹万千,也幸好此人是一位女子,不然诸夏可就多事端了。 “将军有令,大索都城,有疑者均扣押,凡有抵抗,一律格杀勿论!” 与白芊红所预料的那般,东西从李园的府邸之中突然丢失,定然要有后续动作的。刚离开不过十多个呼吸,一只只银甲兵士潮水一般从府邸之中跑出。 口中高声呼喊,一道道军令下达,不含任何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明亮的月光之下,那一只只戈矛绽放无比璀璨的寒光,四散而出,蔓延整个城池。 “月神大人,丹顶门、农家、墨家都受了暗算,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西城区域的另一侧隐秘之所,这是一处安静的厅堂,其内数人静立,上首一位浅蓝色锦袍加身的妙龄女子,浅紫色的长发盘起,各垂落一缕发束,姿容冷艳,浑身散发玄妙之气。 下首则是数位黑衣劲装男子与两位普通锦袍加身的男子,收集各方信息,汇聚厅中,汇报上首的贵人听闻,为了这一块黑白玄玉,上面可是相当重视的。 “黑白玄玉乃是此行必得之物,你等谋划甚多,一无所得,我若出手,你等的罪行可是不小。” 海蓝色广袖长裙加身,交织月白色的中衣,长裙曳地,裙下摆有紫罗兰色条纹,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 正是秦国宫廷护法月神,亦是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一的月之护法,出现在这里,无疑表明秦廷对于黑白玄玉的重视。 原本此行无需月神前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便是派遣一位顶级高手,没曾想还真的用上了,月神那清冷的声音流转。 一条蓝紫色的眼纱护持,身躯微动,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一道道奇妙的异象陡升,贯通虚冥深处的牵引之力,数息之后,一步踏出,消失在厅堂之内,身后跟随着那几人。 ****** “嗯,你是谁?” 一路从郢都西城区域而出,尽管只有数里的区域,但白芊红等人未敢迟疑,不过,刚行至一半的路程,刚走出西城区域,一行人前方的道路上顿时一道浅紫色的光芒闪烁。 一位周身散发浅紫色玄光的女子出现,姿容不俗,装扮尊贵,气势逐渐浩瀚而出,席卷天地之间,庄陵之语刚出,头顶便是一道紫色的手印光芒。 轰!轰! 瞬间,白芊红身后的两位黑色劲装之人出手,各自打出一张,汇聚一语,击溃那道攻伐,虽如此,两位黑衣人也被震退数步,体内气血沸腾。 “鬼谷吐纳术!” “你是前代鬼谷纵横的后人!” 周身浅紫色光芒隐现的女子踏步而动,瞬间出现在白芊红跟前三尺开外,灵觉扩散,感知白芊红身上的熟悉气息,与咸阳盖聂无比相似。 双手在胸前掐动阴阳印诀,略有奇异,原来东西是落在鬼谷纵横的后人手中,如此,那些人倒是败得不冤枉,不过,也就这样了。 纤细的白皙手掌伸出,隔空对着白芊红身后的一位劲装黑衣人抓住,强大的吸力而显,并未作用在其身,而后其身上的某一物。 咻!咻!咻! 动静之间,又是数道其实不俗的身影出现在紫衣女子身后,背负奇异长剑,扩散嗜血而又凌厉的剑光,四周而立,围困白芊红诸人。 “这个东西,不应该落在你们手中。” 一手隔空取物,另一只白皙的手掌打出,掌印吞吐,将那位修为不过先天绝巅的劲装黑衣人击退,随后轻轻一抓,那只扁平的浑圆盒子从其怀中迸出。 “我很好奇,既然东西是你们阴阳家放出来的,为何还要抢回去!” 嗡! 一道璀璨的道青色剑光忽闪,直接凌空划向身前三尺外的紫衣女子,白芊红神容未改,只是多了些凝重,握持手中此刻绽放金色光芒的长剑,赫然挥动。 嗡!嗡!嗡! 又是一掌打出,凝练的紫色大手印迎上那道道青色的剑光,一击而触,随之而溃,道青色的剑光去势不减,径直劈向紫衣女子。 “万事万物都有其命运。” “万川秋水、心若止水、阴阳无极!一剑三玄功,那柄剑内竟然有这般的剑气内蕴,道家天宗之内,有这般修为的可是不多,你认识赤松子?” 紫衣女子横行挪移丈许,直接避开那道道青色的剑气,旋即,剑气化入坚硬的石板街道上,一尺深的裂口在大地上浮现。 呼吸间,越发耀眼的浅紫色玄光更胜,那道剑气的威力,媲美化神玄灵的顶尖层次,而能够将剑气化作剑体之内,那等修为更是可怕。 根据自己所知,整个道家天宗之内,除了那些早已避世不出的化神长老,也就掌门赤松子才有世俗游历,才可能有这份修为。 剑气隔断,那只扁平的浑圆盒子也由空而落,被那持剑的女子拿在手中,眉头轻挑,探寻问之。 “既然在我手中,那就表明我与此物有缘。” 白芊红持元气之剑,紧紧握持,体内真气涌动,金色的光芒不断在手掌出迸出,另一只手抓住盒子,面前之人绝对是阴阳家的强者。 而根据这些时日自己所得信息,七块黑白玄玉均是阴阳家放出去的,如今,又来一一收回,这可着实有趣,长剑缓缓抬起,信心大增。 “阴阳控心!” 紫衣女子自然是追寻而至的月神,凭借阴阳家在黑白玄玉上留存的印记,轻而易举感应到其下落,眼前这位女子的修为倒是不显,手中之剑却是不俗。 虽然正面攻击,自己很难讨到好处,但阴阳家的手段也不仅仅是正面强攻,头顶皎月,体内玄妙的阴阳之力荡出,瞬间扩散方圆百丈区域。 双手掐动阴阳家咒印,控心印诀发动,以月之幻境强行无视剑气无双,身处幻境可移心智,攻破心防则无坚不破,此为阴阳家秘术。 嗡!嗡!嗡! 百丈区域内化作一片淡紫色的异象空间,阴阳道印的力量波及之所,一位位修为低于化神层次的武者受到影响,直接双目为之一怔,意志恍若不受掌控。 连带正欲要挥动手中长剑再次攻伐的白芊红也是如此。灵觉笼罩,月神那精致的嘴角轻轻扬起,屈指一点,又是一道吸力自生,隔空摄取白芊红手上的扁平盒子。 只是,迎来的却是一道更胜之前的道青色剑气,一剑纵横天地,瞬息而至,强行令月神身形再次挪移方圆。比起先前的那道剑气,这道青色剑气颇有灵性,任凭月神身法如何施展,终究不能够摆脱。 最终,在月神步伐趔趄婉转间,一十五道阴阳印诀层层抵抗后,那道剑气的力量被抵消,而己身体内的阴阳玄力也消耗近半,虽抗艰难,但月神并不在意。 直接挥手间撤去阴阳控心幻境,天蓝色的眼纱之下,双手归于阴阳道礼,静静看向白芊红,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炼入那柄长剑内诸多剑气的主人不是别人。 而是秦廷的那位! 第三百八十五章 鸾凤颠 将如此玄妙剑气封印在剑体之内,撇出一切,符合所想的只有秦廷前护国法师,如今的秦廷道武真君玄清子,当然,也是道家天宗的当代小师叔。 于此人,月神接触的实际上并不多,一直以来,己身都是秉承东皇阁下的命令,坐镇咸阳,处理秦廷护卫之事,其它的一些重要事务则是落在东君焱妃的身上。 闲暇之时,也从东君的口中知晓此人修为层次,早在六年之前,对方便是踏足化神玄灵的层次,数年前,更是在三川郡洛阳镇杀赵国中山夫子。 对于这中山夫子,阴阳家内有其档案,乃是很有可能破入悟虚而返层次的强大武者,距离那个境界只有一步之遥,而玄清子能够将其斩杀,可见玄清子自身的修为。 前些时日,九宫神都传闻,道家天宗玄清子入阴阳家同东皇阁下论道,胜负不闻,如此,无疑已经表明对方现今的层次。 非如此,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南公不会提前感知,离开,在南公面前,悟虚而返一下的武者对其造不成任何伤害,刚才从身前这位女子手中所持之间上,竟察觉到一缕混元无极的气息。 阴阳道韵的演化身为无双,天地四象之力交织,灵性顿生,这已经隐约脱离化神层次的境界,只有悟虚而返层次的武者才可以施展。 “此物即是被道武真君看上,我等自是不敢争夺。” “但此物关联不小,数月之前,秦王对其也有颇大的兴趣,欲要收集诸夏内的七块黑白玄玉,一窥隐匿其间的长生之妙。” 诸般种种回旋,被那道天蓝色眼纱遮掩双眸的月神静静看向白芊红,周身异象不在,体表玄光归元,精致的容颜上掠过一丝凝重。 虽未继续动手,但空灵之语而出,银白色的姣白月光投射而下,身后那几位紧跟随至的武者相视一眼,一丝丝诧异而显,并未多言。 “哈哈,月神,对于你们阴阳家的这番谋划我可是很好奇的。” “芊红,将黑白玄玉交给她!” 郢都东西城区交错之地,白芊红继续手持金色闪烁之剑,同那位阴阳家的高手对峙,若是单打独斗的话,自己远远不是对方之手,不过,现在可不是单对单的时候。 听其言,美眸微微眯起,她……竟然直接看出自己一行人与大人有关,看来对方于大人应该了解不少,调动脑海中的讯息,如今的阴阳家可是归于秦廷之内。 这位阴阳家的化神高手同一侧另外几名杀戮气息极重的武者汇聚于此,乃是一股颇为强大的势力,一手持剑,一手持扁平盒子。 正欲说道什么,忽而,手中紧握的那柄金光闪烁之间,刹那化作万千金光碎片,汇聚在身前虚空,转瞬之间,由一柄剑身化作一道人形体态。 天地元气汇聚,那道通体金色光芒闪烁的身影快速由虚幻归于凝实,恍若真人,恍若……大人亲至一般,凌空而立,朗声而语,俯览诸般。 “见过道武真君!” 果然是对方,观其手段,心中一禀,莲步摇曳,阴阳道礼。至于身侧的那些负剑杀戮之人,则神色骤变,于对方也是不陌生,当即也是躬身一礼。 “是,大人!” 虽奇异大人如此手段,然面上不露声色,上前一步,同样福身一礼,持着手中的扁平盒子,挥手一抛,便是奔至月神跟前。 “多谢道武真君成全!” 物件到手,月神略微舒缓了一口气,在原有的计划中,七块黑白玄玉是注定全部入秦的,若非郢都出现些许的混乱,自己也不用亲身而至。 如今,黑白玄玉安稳的落在手中,也算是了结一桩要事,手上浅紫色的光芒笼罩扁平盒子,数息之后,再次阴阳道礼。 “你们阴阳家费了这般力气,就是为了谋划此事,还真是辛苦。” “月前的九宫神都之内,我曾与东皇阁下有言,只要阴阳家所行之事于秦国无碍,便可自由而进,玄玉到手,你们即刻离开吧。” 七块黑白玄玉内藏长生之妙,岁月长河中,唯一能够于此契合的也就那桩事,涉及长生,涉及东海仙山,秦国投入莫大的人力、物力于其上。 若不出意外,一切都将会成为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不过,既然阴阳家入了秦国,那就……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离开了。 隔数里之地,灵觉灌体,元气化形,目光扫视月神一行人,除却月神之外,那些负剑之人倒也是实力不弱,越王八剑加身,看来这就是赵高所寻的负剑之人了。 “多谢。” 月神再次一礼,以对方如今的身份地位、修为水准,都足以和东皇阁下并论,听其言,未敢在这里停留,手持木盒,周身浅紫色的光芒闪烁,随即,消失不见。 呼吸之后,那些负剑之人亦是消失在这方区域。 “归来吧。” 仍旧操纵天地元气凌空而立的周清细细感知周围一切,一队队的影虎军团之人即将会搜索到这个区域,散发金色的眼眸看了白芊红一眼,整个身体溃散在天地之间。 ****** “数百年前,有一任鬼谷子拜山而入,在天宗留下些许精妙之言,观你今夜所行,颇为入道三分。” “是所谓曰: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壅。” 鬼谷纵横所谋,乃是于万事之先,立下门户,占据天枢之位,成就不败之地,否则,一切便是充满变数,不合鬼谷精要。 若非之前灵觉有感而推演,也不了解白芊红早就已经布下暗手,甚至于对方的这个暗手在自己还未入郢都天上人间的时候,就已经启用了。 自己的出现,只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抉择。自己所言,让其一月之期求得黑白玄玉,未必不是入对方心中。然则,无论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结果。 “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比而无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 “李园当国,统领国政,无论所谋为何,接下来的数年,他的意志便是楚国的意志,落下棋子在其身侧,乃至本能而用。” 从离开天上人间,到回归天上人间,整个过程还没有一个时辰,对于天上人间来说,一切只不过刚刚进入高潮,前方的楼阁之内,欢乐无尽的风流之音跌宕而出。 庄氏一族的人归于城中隐匿之所,白芊红同身后的三位黑衣人踏步而入后方庭院,厅堂之内,周清随意端坐在上首,对着白芊红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二人言语交织,鬼谷精要流转,白芊红近前一礼,面上轻轻一笑,周身一袭浅黑色的锦袍加身,玲珑的身段未能够遮掩,透过四周昏黄的光芒,更添些许朦胧之感。 “好一个本能而用。” “如此看来,从一开始让你得到黑白玄玉,一切就在你的掌控之中,无论是我,还是庄氏一族,都在你的谋划之内。” “这般才略,罕见矣!” 从白芊红离开天上人间,她的一切行动就在自己的眼眸深处,在自己的预料中,白芊红想要得到黑白玄玉,除非是趁乱而行,趁乱动手。 但谁能够想到,让各方势力将目光汇聚在地宫上时,黑白玄玉已经在手中握着,自始自终,黑白玄玉对于白芊红来说,都是唾手可得。 尽管现在才知晓,但周清更绝心中惊喜,屈指一点,条案前的一只青铜酒樽盛满佳酿,挥手间,便是飞至其人跟前。 “不知……芊红的表现是否让大人满意?” 纤细的双手接下酒樽,柔媚一笑,对着身后的三人挥动手掌,那三位黑衣人便是躬身一礼,悄无声息的退下,轻抿一口香醇,细语流转。 “我很欣赏!” 此女的才智、韬略绝对不在自己所知的任何人之下,在见到对方的第一面起,自己就有感觉,比起鬼谷纵横的盖聂、卫庄二人,此人更像是真正的传人。 天地阴阳,纵横捭阖,只要有抉择,只要有权衡,便是鬼谷的天下,其才或许不如韩非那般谋略千古盛事,但正合自己所用。 “既然大人很欣赏芊红的才略,不如就奖赏奴家一二吧?” 语落,将手中所持的青铜樽一饮而尽,短短数息,一缕别样的红晕升腾面颊,唇吐如兰,魅意顿生,摇曳身姿,婀娜上前。 “哦,你想要什么奖赏?” 迎着此刻白芊红看过来的水盈之光,周清若有所感,悠然从条案后起身,周身清静之气不存,挥手间,厅堂的两扇木门为之闭合。 一时间,没有外界凌冬凉风的涌入,在灯火的温润晃动之下,整个诺大的厅堂内,为之暖意陡升,映衬在白芊红身上,更是一股股娇媚的气息扩散。 “大人,您说呢?” 素手轻抛,那只青铜酒樽不知飞向何处,看着正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大人,白芊红心中为之剧烈的跳动,浑身的热流激荡,呼吸都不自觉急促太多。 “那就让你领略一下道家所传的另外一门顶级修炼玄功!” 手掌又是挥动,刹那间,柔和的青色玄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白芊红身上,一息之间,白芊红身上那浅黑色的劲装黑衣化作万千碎片,掉落一地。 绽露轻薄的紫色纱裙,目光而动,那紫色的膺衣都依稀可见,覆盖那高耸而立的山峰,遮掩盈手可握的腰腹,丰腴的玉腿甚是耀眼,轻踏在微凉的地板上,同体内的热流交汇。 “还请大人垂怜!” 欺霜赛雪的玉臂轻轻抬起,挽动束发的玉簪,顿时柔顺的漆黑长发垂落在左肩胸前,美眸轻挑,玉足轻点,整个人便是被周清拦在怀中。 “历代鬼谷纵横的弟子扬名出世,大都是化身玄灵的修为,今夜性命交修,以我圆满本源,为你加持,体悟无上逍遥。” 馥郁的幽香迎面而来,涌入鼻息之间,并未清静护体,浑身上下同样有些淡淡的燥热,体内真元扩散,体表的青色锦袍化成粉碎。 横腰抱起白芊红,一双雪白的玉臂探入脖颈之间,触手处,满是滑腻与柔软,轻语之,踏步而动,消失在厅堂之中,归于一侧的偏厅榻上。 正是: 夜色如酒醺人醉, 性命交修巫山会。 芙蓉榻上极乐显, 鸳鸯枕上鸾凤颠。 地支轮转,本源圆满,纯阳之体成,纯阳之气散,天地乾坤,肉身相合,精神共振,以内在周天循环,牵引虚空大循环。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 处子元阴初显,浑厚的本源被玄牝之力牵引,历经周清真元的引动,纪数亦是为之涌动,在白芊红与己身往复,成就天人合一。 每一次循环,都将白芊红那不过先天普通层次的修为推进。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后,便是一股先天顶尖的气息扩散。 三炷香的时间后,先天巅峰层次的枷锁触摸而入,以周清悟虚而返的境界,眉心处金光闪烁,与怀中的玉人紧密相联,灵觉涌入,精神性修。 一如之前周清同焰灵姬说过的那般,真正的性命双修乃是从命修而入,水到渠成入性修,成就内外大圆满,成就真正的圆满双修。 一息之间,先天与化神层次的枷锁不存,天地元气本能涌入,有着周清的护持,再加上源源不断的真元涌入,扩宽白芊红的经脉,增强白芊红的根骨,化神玄灵的境界很快稳固。 一个时辰之后。 “性命功成,今日起,你当替我接管诸夏内的天上人间,内部的力量由你调动,只要不触碰底线,你会比任何一位鬼谷纵横出色。” 花费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替白芊红洗涤肉身,重塑灵觉,以道家玄功续接鬼谷吐纳,游走四肢百骸,一缕缕奇异的紫色玄光流转那耀眼的白嫩肌肤上。 玄牝相连,怀中的玉人徐徐从空灵醒转,周清轻语之,对其微微睁开的迷离双眸,颔首而下。 “大人,那些不过俗事而已。” “接下来,就让奴家好好服侍您吧。” 接管天上人间固然重要,感受体内浩荡的力量也固然重要,但抬首看着大人清明的目光,白芊红浑身上下,更是无边魅意扩散,双臂徐徐将周清按下,娇嫩的身躯伏了上去。 第三百八十六章 田言 叮!叮!叮! 深夜时分,整个楚国郢都之内,直接处于最为高层次的戒严状态,由令尹李园亲自下令,调动影虎军团两个千人队,在城中不断巡逻,不断搜寻危险之人。 戌时以后,短短两个时辰之内,便是已经在城中强力抓捕近百名照身贴有异的人等,全部归于监牢,等候处置,以儆效尤。 其中也有百家游侠之人,本欲要抵抗,但面对楚国最精锐的军团之一,强弓劲弩之下,非化神层次,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同一时刻的都城北方区域内,多年前,楚国尚未定下寿春为都城的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荒林、葬陵之地。如今的寿春已经成为了都城,倒也没有太大的改动,只是将其中相当一部分划归公室贵族所有。 地势略高,依山傍水,风景绝好,在此刻姣白的月光之下,临近一条河谷区域的幽暗之所,一道道耀眼的兵刃碰撞之光绽放。 剑气横扫,刀光四溅,落在幽暗之光映照的大地之上,一道道沉闷的声响跌宕而出,在幽静的子夜时分显得格外清脆而又急促。 “陈胜,以你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对抗地泽二十四的,农家之内,你本该沉塘而死,叛逃而出,罪行更重,擒拿之,当七十二刀加身,流血而死。” 一株株参天而起的粗壮林地之前,落叶交织的大地之上,数十人汇聚一起,将最核心的一道粗犷身影围困其内,周围约莫三十多人,各自踏着奇异的步伐,一道道强势攻伐之力潮水涌出。 三十多人成就阵法,越是向里,修为越强,也只有极强的修为才能够成为核心,带动整个阵法的运转,六道周身闪烁别样之光的身影身法如幻,口中冷语不断,一道道目光看向长剑所指。 那是一位甚为壮硕的汉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形体颇为豪放,轮廓深刻,黝黑的皮肤外显,如针一般束起的短发,虽未凌冬,仍赤裸着双臂,穿着一身单薄麻衣。 手中快速挥动一把极为厚重之间,看上去就无比巨大,通体漆黑,一剑挥动,霸道的剑气纵横,如钢刃一般锋利,肩膊缠绕着长长的锁链,连接着巨剑,时而瞬息而发,攻伐远方之人。 “我并无罪过,何以受沉塘之刑!” “我一定会找回那夜的证据,证明我是无罪的。比起寻找我,你们更应该问问田蜜那个恶毒的女人,连我兄弟都着了她的道!” 略微喘息的洪亮之音荡出,持剑而立,双臂紧紧握着巨剑,虬髯一般的肌肉条纹显化,体表自生玄光,对抗来至外界的地泽二十四阵法压力。 己身现在的修为不过为先天巅峰,距离化神还有不小的距离,而领头的这六位农家高手,虽单一修为不如自己,但是在地泽阵法的加持下,眼前这三十多人聚拢的力量,足以和化身武者一战。 面对越来越强的威胁和压力,陈胜丝毫无惧,体内浩荡的真气涌出,贯入剑体,嗡鸣声荡漾,凌然看着周围,自己本就没有罪过,何以受那般刑罚。 “陈胜,你的罪行早已公布农家上下,侠魁都亲自下达命令,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奉田猛堂主、朱家堂主之令,擒拿农家罪人陈胜,诸位当全力而进!” 说的再多也是无用,欺占弟媳,杀害兄弟,已经犯了农家的滔天大罪,继续辩解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那阵法领头的六人没有与陈胜废话,左右相视一眼,体表笼罩的玄光越发之盛。 “春生!” 一语恨然而落,领头的一人持剑胸前,周身翠绿色的玄光扩散,普漫天地的生机流转,一缕缕锋芒之剑气吞吐,盎然之间带着肃然杀意。 “夏荣!” 又是一语恨然而落,领头的一人持剑胸前,周身一股至阳之气扩散,炙热的气息流转,宛若骄阳横空,滋养万物,剑气凌厉,凌冬深夜,苍茫雾气隐现。 “秋枯!” 又是一语恨然而落,领头的一人持剑胸前,周身一股阳刚之气渐衰,但阴柔之气隐现的气息充斥,剑气笼罩剑体之上,挥手遥指,面上冷冷。 “冬灭!” 至阴至柔的剑气化作三尺剑芒,交融身边之人的剑气之内,在阵法的加持下,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成就越发凌冽的剑道攻伐。 “四位化惊蛰!” “五位化夏至!” “六位化霜降!” “七位化小寒!” “……” 熟练无比的阵法直接全力施展,配合固定的属性剑气,融入阵法之形势,一缕缕看似弱小的剑气在整个空地之上穿梭,在其上汇聚。 六人低吼一声,各自持剑,豁然间,一道道比起先前强横十倍以上的剑气迸出,全部击落在陈胜的巨剑之上,瞬间将陈胜欲要抵抗的势头击溃。 整个人只能够全力催动真气,舞动巨阙,化作护体剑气长龙,艰难抵抗那简直要撕裂肉身的狂暴剑气,每一个呼吸,都有数十道、上百道不同的剑气从四周八方临体。 巨阙挥动的越发之快,体内的真气耗费的越发之快,但外界得到地泽阵法加持的剑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陈胜面上难看至极,眉头紧紧皱起。 沉塘之刑后,离开农家,所有的目标便是只有两个,一个是证明自己没罪,其次,便是想要探明兄弟是否真正身死的根由。 想要实现那两个目标,首先便是要破入化神层次,没有化神层次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完成那两件事,所以,自己来到了郢都,想要寻找郢都内的高手磨砺。 不曾想,直接被盯上了! 短短十多个呼吸,体内的真气便是耗费过半,再有百十个呼吸,只怕巨阙都难以挥动,冷眼看着四周诸多农家弟子,今日,就算死,也不会被他们带回农家的。 “斩!” 口中轻喃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巨阙的剑柄,通红无比的剑光四射,伴随着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强,直接强力催动剩余的内力,一剑横而出。 落叶遍布的大地直接被掀开一道道狭长的口子,一瞬间爆发出的强横之力,令得近身的数位农家弟子身形为之一滞,阵法的运转出现些许错乱。 当即,环绕臂膀的锁链横出,巨阙脱手,刹那间将那个错乱的口子加大,一脚猛然踩在大地之上,身形凌空一跃,想要逃离这里。 “风霜化雨!” 一直紧紧围困陈胜的核心六位农家精英高手,虽呼吸间被陈胜避退,但也感应出对方已然是强弩之末,同样的攻击发不出第二道,面上不由朗朗一笑。 顺着剑势的游走,无数道剑气直接强横截断陈胜的去路,清脆的刀剑碰撞之音愈发之急促了,但也隐约少了先前的一丝紧张。 咻!咻!咻! 然则,就在此时,就在农家诸人即将彻底擒拿下陈胜时,此处区域的上空陡然多出密密麻麻的一道道箭雨之云,轰然而落,覆盖整个农家弟子上下。 心神分化,面对突如其来的无双箭雨,外层的农家弟子径直被射杀,三个呼吸之后,又是一轮箭雨下达,中层的农家弟子被射杀。 “楚国军团,撤!” “撤!” “……” 伴随着第二波箭雨的落下,远处的河谷一角由远而近传来道道马蹄之声,在月光的照耀下,银甲反射耀眼的光芒,一位位精壮干练的兵士骑乘马匹之上,出现在这里,各个手持弓弩,羽箭上弦。 扎根楚国这般久,又是农家中的精英弟子,如何不清楚来人是谁,旋即,没有等楚国军团射出第三波箭,所剩不足十位的农家弟子慌忙逃窜。 咻!咻!咻! 围困陈胜的参与农家弟子仓促逃走,只留下气血反震,胸腹经脉乱象频生的陈胜,拄着一柄巨剑,横立在身前,通体红光隐现,将体内最后一点内力催动,化作剑气卷风,抵挡箭雨。 “拿下!” 五个呼吸之后,陈胜仍旧持剑静立在斑驳纵横的大地之上,四周已经围拢一个银甲百人队,一只只弓弩焦点汇聚,领头的百夫长凝视一二,随意挥手。 ****** “大哥,那贼家伙的下落被我寻到了,阿言也被我带回来了!” 郢都城数里外的一处农庄之内,一队精壮的汉子趁着月色小心的走入一处略微偏僻的宅院,比起其它区域昏暗的所在,这里却是灯火通明。 领头者是一位气势豪迈的年轻汉子,手持长剑,身着浅紫色的劲装衣袍,辅以暗红色的内衬,领口开的极大,胸膛几近露出,发丝梳拢而起,眉目盎然,颇显三分傲气。 刚踏足宅院,便是大声而道,一双目光看向宅院内的诸人,看向自己的大哥田猛,今夜兵分两路,一者擒拿陈胜,一者找回阿言。 如今,阿言已经被自己寻了回来,并无大碍,接下来就等着陈胜被抓回来,一切事情便可了毕,念及此,又是爽朗的笑语传荡。 “阿言!” 一语出,瞬间,便是一道身影直接从宅院厅堂之前跃出,身形挪移,出现在那年轻汉子之前,神容露出一丝惊喜,正是田猛。 至于跟前的年轻汉子,自然是如今农家蚩尤堂新一任的堂主田虎,修为不俗,执掌名剑虎魄,霸道非然,与周清所持鹰剑同源而出。 “大哥,阿言无碍,只是身体……差了好多,被贼人掠走多日,也消瘦不少,只待擒拿陈胜,便可返回农家,细细休养一二。” 田虎对着身后的一人挥动手掌,当即,便是一位年轻的女者农家剑客,怀抱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孩,快步行至田猛跟前。 看着面前大哥一脸担心的样子,田虎那傲然的神情有些收敛,将阿言的情况简单说到,言语有些迟钝,若非阿言身上的物件,自己几乎都不敢认了。 “阿言!” 于田虎所言的那般,田猛并不在意,只要阿言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了,看着昏睡在那女剑客怀中的阿言,田猛直接将其抱了过来。 “可恶!” 刚将田言抱在怀中,田猛的面上也是骤变,前一刻田虎所言悠然浮现,阿言此刻的身体何止差了好多,简直就有些废了。 原本和正常人一般的经脉,如今变得孱弱无力,原本圆润光滑的肌肤,也变得有些消瘦和粗糙,非那熟悉的装束与那八九层以上的容貌,几乎是另外一个人。 “田猛兄,阿言没事吧?” 另一侧,朱家也从厅堂之前走过来,矮小的身形近前,一张喜意的面具浮现,对着田虎点点头,而后将目光看向田猛,观其神色有异,轻问之。 “阿言没事。” “不过遭了一点罪!回农家休养一二便好了!” “朱家老弟,如果陈胜被擒拿回来,你猜他会不会再次逃走?” 阿言的肉身虽无碍,但如此的经脉,如此的丹田,几乎已经很难修炼成为强者了,根据农家的典籍记载,诸夏指着那个,的确有药物可以做到这一点。 那贼人为了逼迫农家入局,竟然还对一个小女孩出手,当真事不当人子!又闻朱家之语,不由得轻哼一声,阿言的事情无需要对方操心。 比起阿言,对方更应该操心待会陈胜被抓回来,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不声不响的救走陈胜一次也就算了,若是再有第二次,侠魁也不是瞎子! “哈哈,田猛兄说笑了,以我对陈胜的了解,这一次只怕我农家的弟子要空手而归了,要么带回来是他的尸体,要么他直接逃走。” “阿言的气息好像衰弱了很多,脏腑的气血不足,看来,却是吃了不少苦头,诸夏之中,能够敢这般为难我们农家的,可是不多。” “哦,他们似乎……回来了!” 朱家那本就带着一张喜意面具的容颜上,更加欢乐,朗声大笑,摇头而语,多年来,对于陈胜的性格自己也是知晓很多的。 不过,并未在陈胜这个话题上纠缠,灵觉扩散,感知田猛怀中田言的气息,数息之后,微微颔首,的确遭受不少的罪过。 然,农家历来是百草的祖宗,治疗阿言的身体应是不成问题,正欲多说什么,耳朵一动,眼角的余光便是瞥向宅院之外,那里数位动静狼狈不堪的农家弟子持剑归来。 浑身上下带着伤势,更有弟子背后插着羽箭,发丝凌乱,气息急促,一去三十多人,如今只剩下寥寥七八人,陈胜的影子没有见到,倒是在他们的身上见到楚国兵士的存在。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万化飞流 “你们与楚国军士交手了?” 朱家能够看出的东西,田猛自然也能够看出来,将怀中仍旧昏睡的田言交给那位女弟子,而后眉头紧皱,略有一缕明显的奇异。 陈胜的实力田猛知晓,虽然强,但比起自己还差了一点,眼前这些衣衫狼狈之人,一共有三十多人,配合地泽二十四足以和化神武者交手。 但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收获,近前一步,神情有些不好看,此行的任务之一便是擒拿陈胜,以正典型,现在看来陈胜的运气还不错。 “正要擒拿陈胜的时候,楚国影虎军团出现,强弓劲弩覆盖,我等不是对手,死伤惨重,只得退走,现在想来,那陈胜应该落入都城监狱之内了。” 为首实力较为强横的几位农家弟子同样面上难看至极,本是手到擒来的任务,却弄成这个结局,同样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彼此相视一眼,低眉垂首,无奈而语回应。 “看来陈胜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一旁身高不显的朱家闻此,倒是一张本就喜意覆盖的面具上,更显欢乐,小小的双手轻轻一拍,轻轻一笑,大难不死,阴阳而转,看来上天也是庇佑陈胜的。 “哼!” “二弟,明日我与朱家堂主先行归去,你留在都城,打点三户家族,务必将陈胜抹去。” 冷哼一声,田猛深深的呼吸一口,双眸悄然眯起,看着朱家那喜意而显的面具,心中更是不快,身躯一转,直接看向田虎。 “放心吧,大哥,有我出手,保管那陈胜活不了。” 甚是爽朗的豪迈一笑,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拍着胸膛,那陈胜已是瓮中之鳖,只需要按照惯例打点一二,处决陈胜不难。 语落,一双颇为气势的双眸撇着朱家,甚为蔑视。 于此,朱家并未多言,感应着田猛与田虎两兄弟看过来的不善之光,喜意仍存的面具上似乎更是增添三分笑意,数息之后,不欢而散。 ****** 挥手一招,便是一道纯净无瑕的水流从远处湖泊涌出,成就一道拇指粗细的链条,顺从心意的引导,变幻万般形体,化作诸般攻伐。 在虚空刚升起不久的骄阳映衬下,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隐现,双手掐动印诀,一道道水流一化为十,一化为百,护持己身,演化刀剑兵器。 微风吹拂,淡蓝色的短发浮动,眉心闪烁一缕缕玄光,双眸凝视,看着不远处的一道浅紫色身影,踏着步伐,万般水流脱手而出。 与此同时,在那道蓝色身影的一侧前方,一缕浅紫色的身影亦是步伐玄妙,双手掐动奇异印诀,万般翠绿玄光,平地而起,演化秋兰无双,成就生死相间。 轰!轰!轰! 刹那间,二人便是快速碰触在一起,一道道璀璨的玄光扩散,震荡天地虚空,一束束颇为强横的能量波动席卷,荡漾乾坤之内。 一道道坚韧的水流恍若兵刃,直接迎上浅紫色身影脱手而出的片片翠绿叶子,那每一片叶子都如同利器,切金断玉。 清脆的碰撞之声不断,劲风肆虐,波及平坦的大地,一个个细长的口子裂出,二人周身包裹的玄光越发之盛,双手掐动印诀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终于,在彼此交手半柱香之后,伴随着一道粗壮无比的水流万川归海,成就一隅,瞬间奔向那道浅紫色的身影,去势狂暴无比。 平地秋兰不弱,一片片翠绿枝叶汇聚,成就一条生命长龙,双手波动,刹那而出,径直碰撞在一起,豁然间,两道身影便先后倒退不止。 浅蓝色玄光包裹的身形退后五步,那浅紫色玄光包裹的身形退后十一步。 “还不错,在都城待了一个多月,修行总算是没有落下。” “小灵,你的万川秋水与心若止水已经开始融合了,不然刚才最后一击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能,若是你能够将他们完美融合在一起,破入化神轻而易举。” “小衣,你身怀少司命传承,九宫万化加身,如今虽只是浅显的万叶飞花流,若是待你将每一片叶子上的劲道都强劲如铜铁,浑圆一体,破入化神,也是不难。” 那两道身影自然是修炼道家玄功的小灵,与修炼阴阳家传承的小衣,出阴阳家也有不短时间了,观今日的成果,没有偷懒。 踏步而动,脚下紫色光芒掠过,取指一点,便是两道玄牝之力涌入二人消耗不菲的身躯,快速补足二人体内消耗的本源。 道家的传承直接触及天地本源之力,故而无论是道家天宗,还是道家人宗,亦或者阴阳家的人,都是极为擅长修炼内力。 非为擅长修炼内力,而是道理的广博本能容纳万千元气,如果道家传承所修的内力是海洋,那么其余百家便是江河湖泊。 大海的每一次举动,都会引动万千风云,掀起诸般异象,而江河湖泊则小了许多,或许这也是为何千年以来,只有祖师一个人破入至高之境的原因。 “都是师叔指点,不然,无以有今日!” 感受体内那刚消耗大半的内力以灵觉清晰感知的速度恢复,二人身形一闪,奔至周清跟前,各自道礼,面上喜意闪烁。 在乱世之中,拥有更强的力量,无疑对自己是更好的保护,小灵眼中泛着淡蓝色的灵光,下山的时候,自己不过刚突破先天不久。 如今已经稳固先天,向着先天精英的层次而进,再有一两年,触摸先天顶尖层次不难,如师叔所言,十年之内,可期化神。 “多谢玄清大师!” 天籁而下,脆语空灵,浅白色的面纱遮掩,一双纯净无瑕的深紫色眼眸看向周清,阴阳道礼而动。 “无须如此。” “原本打算是在这里呆上月余便是离去的,但现在已入深冬时节,诸夏皆寂,再呆上三个月,春日初启,我们再离开楚国。” 挥手间,柔和的劲力扶起二人,教导二人的过程,未必不是自己梳理诸般道理的过程,三花聚顶,五气朝阳,纯阳无垢,脏腑化罡。 在纪数的源源不断加持下,再有三个月,心脉之所便可滋生完美的罡气,算下来,想要将五脏全部覆盖罡气,非有两三年的时间。 而后,将脏腑罡气外显,炼入体表,成就天地四极、首尾相连之罡气,内外共振,最快而言,也得五年的岁月。 如此,也就意味着,自己起码也得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将悟虚而返的层次修炼巅峰,可期合道归元! 于周清之语,小灵、小衣二人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相视一眼,点头而应。 闲坐天上人间之内,深冬之日,生意越发之好,整个楚国上下没有半点战事,作为国内尊贵的上层人物,自然要好好的享乐一番。 软玉温香、美酒醇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物,夜幕而落,紫色纱幔垂落,惊鸿台上,舞姿惊艳,一位位贵人流连忘返,如痴如醉。 这般欲望之举,周清倒也是尝试一二。 自从那夜引导白芊红亲自一试道家性命双修之法,一跃而入化神层次,似乎那般水乳交融的感觉当真是不错,性修空明,命修极乐。 双修而入,既可以体验肉身欲望之快感,也能够体验精神交织之灵动,一番功成,再来细细品味柔软滑腻,再来细细品味修长丰腴。 “大人,今日咸阳那边传来消息,您看重的那个孩子,已经送入国尉府邸,待在国尉府邸副手大吏蒙毅的身边。” “这么小的年岁就进入国尉府邸,看来大人对他还不是一般的看重!” 鸾凤颠倒之后,吞吐芝兰之香,整个人无力的偎依在周清身侧,一席绒毯覆盖娇躯,在温暖的房间内,透过红帐,依稀可见点点雪白。 肉身的长发散落在秀眉的脖颈之上,感受大人刚才的勇猛,面颊上的红晕未曾散去,思忖今日遇到的事情,便是缓声言语。 那个孩子,自己也算是认识,乃是庄氏一族庄陵的外子,天资不凡,颇得大人看中,些许嘉奖也就罢了,关键还将其送入国尉府邸。 那可是秦廷明面军方第一人的府邸,有了国尉府邸的历练,它日从军,绝对是事半功倍,以那孩子的年岁,顶多七八年之后,便堪大用。 “大秦需要这样的孩子。” “一天下大势,敌人何其多,没有铁血的杀伐,根本不可能平定诸夏,纵然疆域一统,也会有较长时间的不稳定。” “对于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我一直喜欢用最干脆的方法解决!” 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赵佗也会进入大秦军中,逐渐的从微末之地崛起,成为一代名将,自己已经偏离他固定的成长轨迹。 但自己会给他更好的成长轨迹,有着尉缭、蒙毅等人在身边,想来未来不会差的。 “三代以来,春秋远去,战国即将消磨,以秦国之法治,统合诸夏,可谓是真正的千古一国,迥异于以往任何时代的千古一国。” “百多年前,先祖辅助魏国称霸,可惜,那个时候,还只是大争之世,一天下大势不显,魏国也未能够保住霸业,沉沦至今。” “我有着先祖不曾有的运道,既有大人之助力,日后也有希望一窥先祖曾在手札中留存对于一天下大势的展望。” 媚眼迷离,喘息轻缓,柔软的手臂轻轻环绕周清的肩胛,呼吸着那令人心情安稳的奇妙之气,纵谈天下大事,一言一行都会产生莫大的影响。 先祖当年不曾做到的事情,不曾经历的事情,自己却可以,不可谓是先祖福荫庇佑!念及此,红唇轻启,看着大人那平静的神情,俯身印下。 “一天下易,一天下难。” “对了,黑白玄玉之后,农家与墨家的势力应该不显了吧?” 一品香唇,单手则是攀登险峰,探索幽谷,上下求索不断,耳边的呼吸之气越发急促起来,面上轻轻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墨家的人,见事不可为,便是直接离去。” “农家的人倒是有些特殊,走了大部分人,只剩下零碎的些许精英弟子,据奴家探察,应该是农家魁隗堂堂主陈胜所引起的。” “不知何时,陈胜落在楚国监狱之中,黑白玄玉丢失,李园大怒,欲要将涉及于此的农家弟子尽数斩杀,斩首之刻,那陈胜挣脱枷锁,肆意杀戮,逃离了楚国。” “陈胜虽逃走了,但那一小队农家却留下都城,与三户家族联系紧密,项氏一族也有参与。” 酥胸半掩,感受娇躯上那只带着奇异之力的手掌,白芊红浑身为之颤抖,体内真气游走,强行压下升起的欲望,述说城中之事。 面上娇艳无双,滑嫩的肌肤更显透亮,红润之中更显柔媚,双眸闪烁浅浅的玄光,比起墨家,农家行事更加的合大势。 “诸子百家中,儒、墨、农等为大家,接下来,你若是有兴趣,可以掺和一二,搅动风云,这些百家虽没有多强的实力,但捣乱的本领不差。” 破坏始终比建设容易,尤其是号称坐拥十万弟子的农家,还有在底层庶民口中声望不错的墨家,还是一心恢复三代王道的儒家。 看似一个个人畜无害,但真捣起乱来,他们绝对可以排列在前。 “百年前,墨家三分,如今墨家的实力汇聚在楚国与齐鲁,分化不难。” “自从田单复国之后,农家之内的田氏一族占据上风,这一点肯定有其他的堂主与弟子不满,既这般,分化之也是不难。” “唯一有些困难的便是儒家了,儒家现在的根基有两个,一个为稷下学宫,一个为小圣贤庄,他们和农家、墨家没脑子的那些不同。” 当今诸夏,儒墨仍为显学,但在白芊红的眼中,比起儒家,墨家根本不算什么,墨家的行事注定要受到极大阻碍,而儒家行事虽僵硬,但时刻归于隐晦之内,不想要太多焦点。 儒家越是看着不起眼,往往就越是不简单,越是有着自己独特之打算,然,只要给予自己足够的时间,分化儒家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百八十八章 南公当诛 “稷下学宫内,荀况三次出任大祭酒,其名虽大,但在儒家之内,却是一个异类,不合孔孟之法,开辟新道,力弱小。” “小圣贤庄名义上为荀况所创立,但内蕴儒家各脉,如今最大的一脉为孟轲,如此,有异便意味着有争论,而且,面对大势,那些读书人会做出明智抉择的!” “有空的话,你可以多读读《孟子》,未来的儒家掌门出至孟子一脉,你就明白了!” 听怀中美人之语,周清轻轻颔首,现今的诸子百家中,墨家与农家其实容易处理,比起儒家的那群人,智谋方面终究差了一些。 再加上各自内在的列国人员交错,矛盾而起,只需要轻轻点拨,便会自乱阵脚。儒家却是不同,数百年来,儒家盘踞齐鲁,势力非然。 分析着百家之事,在绝对的实力之下,尽管一切不足惧,但不足惧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存在,对于读书人,周清很清楚他们的秉性。 “大人,数百年前,稷下学宫由田齐桓公所创,颁下条令,道家之学为官学,荀况少年在稷下学宫时,受杨尹之道、庄周之道颇多。” “故而奴家曾读其书,迥异孔孟,颇合道学,以此而出,通论法家、儒家,如果扶持荀况一脉的弟子登临儒家掌门不知如何?” 儒家最厉害之处不在武道修行,而是人心思绪,扎根齐鲁,儒家之名根深蒂固,与其希冀未来的儒家掌门识大势,不如扶持自己能够掌控的人。 白芊红呼吸微喘,面上的红晕愈发娇艳欲滴,浑身燥热不已,体内的真气都为之沸腾起来,感受身上那只手掌的玄力,轻轻压住。 “无需如此,况且只要荀况还在儒家一日,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的。” 儒家虽分多脉,但一直以来,就是齐国都难以插手儒家之事,外力强压,内力相合,反而不美,身躯微微而动,将怀中的白芊红拉起。 柔软的绒毯徐徐下滑,顿时大片的雪白之光浮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感受身侧美人眼中迷离之色之浓郁,翻身压下,娇嫩之语顿起。 未多时,又是两道柔和的玄光从二人体表荡漾,上合天地,下合阴阳,道韵流转,天地元气汇聚,性命双修之下,共享大道极乐。 ****** “骊姬之子天明被接入咸阳宫,位同公子!” 凌冬已过,立春不远,诸夏之国的春耕大典不远,收到每隔十天半个月从咸阳传来的文书,静坐在雅间之内,朝阳初期未久,窗户洞开,一缕缕温和之光流入,颇为宜人。 打开手上的一卷火印文书,目光凝视其上,一枚枚细小秦国文字呈现,短短数息,便是将所有的内容尽扫一空,口中喃喃而道,难道说岁月长河当真有意识? 然则,根据文书所言,这公孙丽却是被秦王政宠爱,日夜多承欢,令后宫夫人、良人倾羡不已,盛宠之下,提出这般要求,也无不可。 只是天明那般的身份,也被秦王政容纳,却是罕见,给予公子的名分,也更是映衬骊姬的受宠,若这般,将来骊姬诞下公子,说不得真有王储之位加身。 “燕国太子丹近岁与阴阳家东君焱妃相见频繁!” 文书一共带来四个消息,天明的下落时其中一个,燕丹的活动又是一个,记得自己未曾离开咸阳的时候,其人已经打上东君焱妃的主意。 欲要借助阴阳家的力量,逃出咸阳,不过,以东君焱妃的智慧,若是隐秘而行也就算了,倘若明面而行,阴阳家在秦廷可就直接废了。 那么,想来燕丹还会寻找另外一个帮手,岁月长河中,他能够离开咸阳,如今盛宠的骊姬可是出了不少力气,念及此,双眸悄然眯起。 去岁在阴阳家的时候,就与东皇太一言语,涉及苍龙七宿的事情,不会多管,虽和东君焱妃有交情,但无论自己是否插手,有那个任务在,就算燕丹不和她接触,她也会自动寻上门的。 东皇太一的棋盘上,东君还没有成为棋手的资格,当然,在自己眼中,她同样是一个棋子,将来未必不可用,待其经历凡俗所谓的恩爱情仇之后,自然明悟诸般。 “医家念端即将离开咸阳!” 这是文书记载的第三件事,从三川郡镇杀中山夫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三载了,按照和医家念端的约定,的确应该这个时候离去。 三年的岁月,在其手上,按照自己的意图,秦王政也没有忽视,硬生生强制念端培养了百位医者,尽管水平不高,但是在军旅之中足够了。 这百位医者将会继续培养军中医者,呈裂变而出,大批量的军士性命有保障,每存活一名军人,都意味着一份力量的加持。 想起医家念端,周清又是想到如今天上人间的春姬,其人仍旧在此,原有的痕迹内,这二人应该有交集的。不过如今却是另外一番情况。 依白芊红所语,无论是端木容、还是紫语,亦或者湘玉,都是随时可用的棋子,打入百家,密谍所谋,从去岁的黑白玄玉之事可见一斑。 如此,到不是不可行! “新郑韩非再上《强韩书》!” 楚国郢都距离北边的魏国、韩国不远,新郑在其内,些许消息自然也有,伴随着因郑国之事,血衣候白亦非被韩非、韩宇、张开地联手击垮。 随即,整个新郑朝堂之内,韩王威势大增,作为交换,鬼谷纵横的卫庄端坐大将军之位,重新招募新兵,训练十万精锐。 先前的司寇之职也落在张氏子房的身上,而韩非自己则是列入如今只有韩国王族才能够踏足的廷尉之职,列入卿位。 西宫之内,实力逐渐增强,无论是朝中的力量,还是军中的力量,再加上列国安息不动,《强韩书》再出,若是韩王不想要亡国,此书自是被采纳。 但……似乎这一次的《强韩书》再次被韩王当庭否决,非如此,连带韩宇都兼任增职右司马,以分大将军之权,在姬无夜手中受损的卿位之人,也逐渐得到恢复。 “申不害术治残留百年,除非大换血,否则,想要依靠韩王安推行新法,难矣!” 外有秦国日益强大,内有权衡交错,时间不在,也容不得韩非迟疑,或许这是他这般焦急再上《强韩书》的缘由。 强韩未必强己,按照《强韩书》所言,无论是张开地,还是韩宇,甚至于韩王安,乃至于整个韩国王室都会受到强大的利益干扰。 唯一受益的只有韩国,只有韩非,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家国尽管一体,但如今想要削弱家族之利,弥补国力之衰,何其难也。 这一次上《强韩书》之后,怕是西宫之内,对于流沙会越发的警惕起来,而按照秦王政所言,不久之后,就要再次相迎韩国公子韩非入秦了。 文书所载,便是这零零散散的四件事,伴随着秦国的安静,整个诸夏也为之安静起来,七块黑白玄玉的归属也渐渐有了下落。 秦国的那一快,自然入咸阳宫。 韩国的那一快,被韩王安亲自送入咸阳宫。 楚国的那一快,被阴阳家月神送入咸阳宫。 赵国的那一快,据传在中山剑馆之中,数月来,一直承受巨大的冲突,列国游侠剑客不绝,邯郸之内,如今乱作一团。 燕国的那一快,似乎刚出现,便是消失不见,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踪影流露而出,令列国之人奇异不已,寻找之,亦没有任何下落。 齐国的那一快,如今在齐王委托剑圣曹秋道亲自保管,绝顶的武道修为之下,数月来,黑剑之下,已经身陨数百人,游侠为之畏惧。 魏国的那一快,据说落在如今的大将军府,这位大将军是去岁刚被魏王赐封的,如今正在魏国之内,重练精兵,以图恢复霸业。 七块黑白玄玉,明确落入秦国的只有三块,另外四块流落在外,想来罗网的人不会停下脚步,阴阳家这般谋划,定会有一个结局的。 “大人,那楚国南公有下落了。” 玄力涌动,手上的那张文书化作飞灰,消失不见,轻抿着条案上的佳酿,周清不断思忖着诸般之事,灵觉一动,屈指一点,雅间之门开启,迎面走入一位曼妙佳人。 数息之后,脆语而起,福身一礼,其音夹杂浓郁的娇媚之意,甚是诱人,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风情尽显,姿态婀娜,美眸闪烁。 “南公!” “他倒是能躲,其人当诛,其人可诛!” 遍游诸夏的另一个目的,便是这楚国南公,自从自己下山来,所经历的诸般事,他在后面的影子不少,连带中山夫子都因他而死。 当初在咸阳之内,既然知晓自己想要一览《黄石天书》,还施加封印,轻视自己,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人,这般明显的敌秦,可是不好。 诸夏间,敌视秦国的很多,既然做了,那就有付出相应的代价! “根据所得消息,在大人未入天上人间之前,其人在江东项氏一族的领地出现过,据传受到项燕之子项超的接待。” “随后,又入了齐国之地,有人曾见过他入齐国王宫。不久之后,又从齐国而出,西行入魏国之内,若是不差,其人正在大梁城!” 数月来,聚拢天上人间的力量,加持自有的渠道,诸般讯息得知的很迅速,听上首周清之语,白芊红近前一步,屈身而跪,素手持酒壶,轻轻斟倒酒水。 同时,将楚国南公的下落一一道出。 “魏国大梁城!” “在大梁城中近来出现了一位大将军,颇得魏王看重,其人是谁?” 魏国的霸权早已衰落,其国土也只剩下百年前的三分之一大小,魏武卒不显,能臣不显,想要崛起,十年之内,绝对没有可能。 楚国南公既出现在大梁城,自有其道理,听白芊红所言,前往江东项氏一族,那位重瞳的幼儿不俗。前往齐国王宫,诸夏之内,齐国仍为大国。 出现在魏国,绝不是随意为之,忽而,想到刚才在文书上看到的一则短小之闻,从白芊红手中接过酒樽,星眸观之。 “其人是魏国龙阳君亲自向魏王举荐的将才,名为嚣魏牟,乃是昔年信陵君手下第一大将,在邯郸之战、合纵伐秦之战,都大放异彩。” “因多次打败秦国军队,声名远扬,只可惜,信陵君遭受猜忌后,嚣魏牟也消失不见,不曾想,现在却重归大梁。” 如数家珍,没有令周清失望,那位神秘大将军的名字与信息流出,落入周清的耳边。这个人名自己知晓过,也是在三年前三川郡,那夜自己擒拿赵震与另一位使用大刀的中年男子。 似……那位用刀的男子之名便是嚣魏牟,一身修为臻至化神绝巅,相当不弱,再加上兵家秘传,跟随信陵君多年,坐上大将军之位,绝对可以胜任。 再有龙阳君与雅湖小筑的那位,得到魏王的信任不难,难道说……楚南公前往大梁便是为了他?亦或者为了阴阳家智者一脉? “韩魏两国,为秦国东出三川的要道关口,看来,他们也已经有了不小的压力,若是在十多年前,他们这般行之,未必没有机会。” “现在?晚了!” “芊红,接下来,你该培养新的四姬了,端木容、紫语、湘玉就按照你之前所谋,话说,紫语为你嫡亲妹妹,你就不留在身边好好照顾?” 他们有了动作,自己也是不能够停下,伸手揽过身侧的娇嫩身躯,深深呼吸一口气,馥郁清香,没有在该做的时间做出正确的事情,韩魏的结局已经注定。 念头运转,想到之前看到的文书,微微一笑,感受着怀中突然颤抖的身躯,饶有兴趣的问道。 “诸夏乱世,就是因为紫语为我妹妹,我才要好好为她谋划,若是以我所谋,合大人之前所言,事情若成,紫语当有华贵之命。” “先祖留下的重担,我一个人担下就可以了。大人,紫语与端木容二人容易解决,湘玉其人为阴阳家弟子,何以为之?” 纵横捭阖,紫语为自己的妹妹,自己自是不能够让其一生入乱世浮萍,依自己谋划,既可以对其有一个交代,也能够助力先祖重任,何乐而不为。 不过,除了紫语之外,三人中还有一个不小的麻烦。 第三百八十九章 魏才人用 “纵然将湘玉调走,阴阳家也会派出别人进入天上人间。” “即如此,其人就暂留不动!” 现今而观,阴阳家对于大秦来说,还是颇有裨益的,诸子百家中,阴阳家也算是明面上依靠秦国的存在,这种气魄可是不简单。 况且阴阳家所谋与大秦所谋迥异,如此,更是没有必要凭空树敌,阴阳家的人要进入天上人间,那就进来,反正,天上人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大人!” 白芊红秀首微颔,在家族所留的诸多竹简中,于阴阳家并没有太多记载,数百年来,他们并不掺和列国之事,所行神秘,所为神秘,外人窥之不清。 近来,隐约从大人口中知晓阴阳家的信息,倒是略微慎重起来,毕竟能够从炎黄岁月,传承至今的道者,绝非表面这么简单。 感受着脖颈之间大人呼出的热气,娇躯又是为之一颤,与大人待在一起,总是甚为敏感,短短数十个呼吸,明眸不自觉的迷离起来。 低语一声,脑海中一边思忖诸般谋划,一边缓缓没入欢快之中。 ****** 三日后,一行三人纵马从楚国郢都南门而出,迎着春日的清风,呼吸着天地自然之气,停留在寿春数月的时间,今日终将离去。 根据白芊红所得的消息,楚南公现今正在魏国,简单推演一二,合以阴阳家的占星律,尽管未曾从东君身上学到太多,也足够了。 郢都内在的事物交于白芊红处理,待其整治完毕,当可持自己之令,整合列国的天上人间,预谋大事。同样,数月的时间,也足以令白芊红将己身的修为彻底稳固。 “师叔,根据郢都内的传闻,那水车是您造出来的?” 一行三人骑马从郢都而出,未有进入淮水、颖水以为舟行,而是顺着这两条河流北上,一览楚地风华,越是向北,平原区域越是广阔,一座座城池林立,一处处郡县分散。 渡过淮水,便是靠近下蔡,这是楚国陈兵的一处区域,驻守在淮水北岸,远远看去,炊烟隐现,周清骑乘在前,小灵与小衣二人在后。 看着因为近几年未有战乱,而庶民安心休养的平和场面,甚是和泰,玄功运转,在他们的身上,似乎也能够感受到一丝清静。 春日起,耕种开始,河流两岸,沃土连绵,迎着逐渐悬浮在头顶的骄阳,一位位庶农在土地上劳作,在其内,似乎还隐现一架架水车,旋转不断,将水流引入远处,灌溉农田。 小灵与小衣二人好奇的看着四周,未曾进入道家与阴阳家之前,他们的日子还比不上庶农,如今走上另外一条道路,心情略好。 “算是,昔年秦国开辟郑国渠,正值旱灾连绵,临近水源而致旱,是何道理?所以,便有了这个东西,比起农人的开渠,此物轻巧、便捷许多。” 如今一晃,郑国渠在秦国修成也快两年了,大批量的收成逐渐堆积在府库之中,旱灾之时的缓收赋税,自当弥补一二。 顺着小灵的目光看将过去,想不到水车与独轮车也已经传到楚国了,看来在诸夏其它诸侯国也应该有,有了水车,这些农人也能够好过一些。 “只可惜,这些水车所在的区域都是一些富饶之地,看来都是那些贵人所有,在郢都数月,曾听白服掌事所言,在诸夏之中,郢都已经算是非常富饶了。” “而魏国的大梁城,繁华程度更胜三分,师叔可曾一览?” 小灵年岁幼,但自小困苦,和妹妹一起,在诸夏之中,流浪讨生活,一眼看去,那些扎根在河流两岸的大片土地都有水车。 但那些农人却远离水车,居于丘陵贫瘠区域耕种,守着自己的一隅之地,辛苦翻土,种下谷物,希冀有一个好的收成。 这般情况在巴郡也有,在楚国的南方区域也有,不曾想,在这里靠近郢都的区域也有,眉目清秀的面容上为之不满。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 “大梁城自然是诸夏数得着的富饶之地,魏国原本的国都在安邑,只是,在秦国崛起之后,便是将国都搬迁到大梁城,方圆千里为平原,濒临大河而居天下腹心。” “魏惠王迁都于此,短短数十年,便成就战国第一大都!” 魏国的土地说起来周清还从未踏足过,但是在秦国的守藏室典籍中,对其记载却是相当之多,缘由便是在孝公之前的百年岁月,那是秦国被魏国欺压的屈辱岁月。 魏文侯岁月,乐羊、吴起受到重用,在加上李悝变法为魏国积蓄的强大国力,乐羊攻灭中山国,吴起攻取整个河西高原,压迫秦国始终不得出关中。 就是在魏惠王前期,有着公叔痤与庞涓的存在,秦国也是受到极大的压制,这般的对手,如何不能够给予重视,也就是近些年的记载少了一些。 因为,魏国已经不配为秦国的对手。 七大战国中,论风华绝代,自然数各自诸侯国的都城,然,七大都城中,唯有大梁城可称豪富,齐国临淄僻处滨海之遥,士农工商或望而却步或鞭长莫及,诸般气象与大梁相比便稍显单薄。 赵国邯郸虽为近些年的后起大都,盛则盛矣,却多以大河之北的胡商、燕商以及天下任侠所向往,楚齐人士与治学之士则较少涉足,蓬勃之中便少了些许郁郁乎文哉的气象。 秦国咸阳大出天下,自不待言,然终因与山东六国恩怨纠结,又因律法甚严,人流物流终归受了诸多限制,于是乎与邯郸类似,少了一些令人心醉的文明风华神韵。 唯独这大梁,地处苍茫无垠的大平原,濒临鸿沟、雎水、河水、洛水等大江大河,水路宽阔,官道交织,车马舟步样样快捷,衣食住行件件方便,辐辏云集人物汇聚,蓬蓬勃勃而成枢纽之地。 燕国的蓟城,地处极东的阴寒之地,数百年来,一直人烟稀少。楚国的郢都,刚迁都每几年,城郭还在扩张,不复盛况多矣。 “嘿嘿,听师叔您一个秦国道武真君这般言语魏国,还真有些怪哉。” 大梁城的繁华自不必说,小灵之前也有所耳闻,又听师叔一语,面上陡然大笑,魏国虽仍旧豪富,但地位却不复霸业。 归根到底,还是秦国的压制太狠了,如果被魏王听到师叔这般称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神态?小灵觉得很可以期待。 一旁静默不已的小衣同样淡紫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浅白色的薄衫遮颜,在天上人间的这几个月,似乎更加秀丽了许多。 浅紫色与纯白色的薄衫交领而合,一双修长的玉腿被丝锦长袜包裹,亭亭而立,青春气息绽放,辅以阴阳家的万叶飞花流,气息熔炼自然。 “哈哈哈,魏才人用——这四个字可是整个诸夏送于魏国的!百多年前,便是有古风传荡大梁城,映照此语。” “是曰: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滨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魏国空有乾坤匠才,空有将相之才,却不用之,奈何?” 对于小灵之语,周清亦是扬天长笑,清朗之音不绝,从某些方面来说,没有魏国,就没有如今的秦国,自孝公以来的秦国将相,约莫八层都是从魏国而来。 除了魏国开国以来的魏文侯之外,魏武侯、魏惠王……至今对于大才都是外宽内忌的策略,百多年来,招贤馆内名人士子虽多,却没有一个重用。 昔年,魏国文侯岁月,群星璀璨文武济济,仅见诸史籍的才士便有:李悝、乐羊、吴起、西门豹、赵仓唐,儒家名士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等,故旧能臣重用者有翟璜、魏成子等。 然,在魏武侯时期,却直接错失布衣巨匠吴起,猜忌之下,吴起离开魏国! 魏惠王前期,其时白圭、公叔痤先后为相,庞涓为上将军,称霸诸侯,中后期之时,猜忌之心又起,庞涓受牵连,兵败马陵山道,魏国霸权不存。 非如此,在魏惠王时代,从魏国直接流失四位乾坤巨匠,商鞅,法家传人!虽卫国人,却在魏国谋事,被公叔痤举荐,不受重视,随即,离开魏国。 孙膑,兵家传人!虽为齐人,但亦是先入魏国任职,被庞涓猜忌,被魏王冷落,后而遭受磨难,归于齐国,围魏救赵,减灶暗行兵,计杀庞涓。 乐毅,兵家传人!魏人也,乃是前魏国名将乐羊的后人,少年在魏国为吏,不受重视,随即离开魏国,前往赵国,前往燕国,辅佐燕昭王,一战几近灭齐! 张仪,鬼谷纵横传人!魏人也,年轻之时在赵国受到欺辱,愤而离开赵国,前往秦国,自此,开启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岁月。 近来细算,还有秦国应候范雎,助力昭襄先王击垮秦宣太后、穰侯魏冉、武安君外戚一脉,巩固王权,远交近攻,拓土千里。 亦是有刚入秦不久的兵家大才尉缭子,世代在魏国为尉缭,却不受重视,在秦国拜为国尉,一展旷世大才,挥洒兵道奇策。 与师叔所言之魏才人用之语,小灵虽刚知晓,但也明悟其内涵,百多年来,从魏国流失的大才数不胜数,最负盛名者,当属法家的商鞅,秦国的商君。 拥有大才,而不用之,有此结局,也不算什么。天下大势成就,魏国想要翻身,难了,心中没有多想,那些事情于自己并没有太多牵连。 旋即,三人快马而进,沿着颖水而上,未时刚过,才在巨阳之地停留歇息,放眼看去,平原的区域越发之广阔了,天地青色无尽。 一日行进数百里,两日行进千里距离,颖水区域不存,跨入鸿沟区域,未几,便是跨越魏国与楚国的边界,正式进入魏国之内。 仍旧北上,诸夏列国的地图全部在周清的脑海中浮现,第三日,行入魏国南部的襄陵之城,入其城池,一品中原纯正的风华雅韵。 比起楚国与秦国,魏国今虽弱,仍旧存留独属于往昔霸主的厚重底蕴,存留中原百家风华、三代之余韵的气息。若说诸子百家轻秦,那么,魏国便是诸子百家为之青睐之地。 襄陵之北数百里,便是雍丘之地,此城原本是杞国的国都,春秋岁月,被楚国所灭,后来在魏文侯岁月,魏国击败楚国,统辖此城。 雍丘之地最为传名者,当为杞人忧天了,春秋岁月,杞国的国君在殿堂之上忧心天将塌陷,而后吃不好,睡不好,三个月后,直接病逝,消息传出,诸夏引为笑谈。 “这便是大梁城!” 雍丘之北四百里,便是整个魏国的核心之城,地处广袤的大平原,一路纵马走来,大片大片的土地谷物滋长,超越楚国多矣。 一条条宽阔平坦的官道通向整个魏国各处,俯览而下,汇聚一点,从鸿沟进入魏国,学习魏人之音,观魏人习性,沿魏人之路,顺达眼前这雄伟的城池跟前。 自从魏惠王迁都大梁以来,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加持商旅汇聚,加持大江大河汇聚,加持昔日霸业的底蕴,灵觉扩散,瞬间一股厚重的气运从城池内迸出。 马匹矗立在南门护城河外的场地上,一队队车马进进出出,一位位农人推着独轮车走来走去,一位位肩扛事物的货郎贩卖东西。 眼中闪烁淡紫色的光芒,将跟前这幅员十多里区域的大城池收入眼眸,尽管韩国的新郑都城岁月更胜大梁,但新郑始终没有大梁城这般的雄奇与霸道。 “嗯,既然你还未曾离去,那就不用走了!” 正要继续细细一观眼前的大梁城,强横的灵觉笼罩之下,忽而有感,眉头陡然一挑,周清整个人刹那消失在马背之上,一道浅浅的紫色光芒掠过,不知奔向何处。 身后的小灵与小衣见状,二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言,静待原地,等周清归来。 第三百九十章 阴阳芈原 “南公,魏牟得《魏公子兵法》久矣,再加上曾经追随公子久矣,兵家之妙虽得,但如今之势终究与十年之前不同也!” 煌煌大梁城中,百多年底蕴风华,晴空当头,城郭外沿,城墙耸立,四周城门洞开,一条条宽阔而又平坦的道路纵横在城池之内,划分固定的区域。 俯览而下,大梁城的内在架构与新郑一般,西侧为尊贵之所,朝向已殁的周天子所在,东侧则是为重臣府邸区域,北方为庶民奴隶区域,南侧为商贾汇聚之所。 长平之战后,魏国在长平、上党的区域彻底退缩,彻底的一蹶不振,在诸夏诸侯国的地位中日益低下,但这并不妨碍魏国大梁城自有的风华。 水利通达,道路纵横,商旅来往不断,坐拥中原腹地,连通诸夏其它国度,无论是陇西的特产,还是东海的水产,亦是北方胡族的皮毛,亦或者是南方百越的珍贵木材,在这里都可以见到。 商旅的繁华从大梁城建立之初就一直存在,从不因为魏国霸权的不存而不存,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其中涌出的财富换了一个主人罢了。 只不过,对于近来的魏国大梁人来说,那早已远去不在的霸主地位并不是不可以再现,不为其他,只因为现在东城区域新出现的一位大将军。 其名嚣魏牟,早年间便是跟随在魏公子信陵君身侧,东征西讨,最为大放异彩的则是在邯郸之战、五国合纵伐秦之战攻灭秦国数十万人马。 信陵君名震天下,同行的嚣魏牟自然也进入魏人的眼眸,他们是魏国的英雄,是他们打败了自从魏惠王时代就不可一世的秦国,击杀虎狼的秦军。 十年前,信陵君被先王猜忌,不久逝去,嚣魏牟将军消失不见,一时间,整个煌煌大梁之内,竟然找不到一位可堪大用的将军,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悍然葬送最后的一点魏武卒精华。 消息传出,令整个大梁城为之哀嚎! 而今,那昔年多次挫败秦国,打败秦军的嚣魏牟将军归来,并且被大王敕封大将军,重练魏武卒,以其重振魏国霸业,何其幸甚。 于百年前的魏国霸业,至今仍存留在每一位魏人的心间深处,那个岁月,整个诸夏笼罩魏国的声音,大军所想,莫不服从,至于秦国,也只能俯首。 大将军之位新立数月,已然让无数魏人期盼,期盼嚣魏牟将军带着他们再一次将不可一世的秦国击败,重塑魏人的风光。 他们在期待着! 然则,对于如今大将军府邸中的嚣魏牟来说,却非如此,中央厅堂之内,嚣魏牟端坐在上首,起身躬身拱手一礼,向着身前左侧的一位白袍老者看去,略显虬髯的面容上无奈而言。 身穿一袭浅红色的劲装长袍,神容方正,颔下与面颊两侧髯须外显,眉目苍松,目光凝重,柔顺的长发束冠而起,语落,同时将目光看向身前右侧的一位绝美奇异男子。 “天道命数虽定,但那一日未曾到来,一切就都是可变的,否则,我等通悟天机玄妙之人当真正超凡脱俗,不理俗事。” “前些时日,老夫在楚国江东之地见到了一位项氏一族族人,在他身上,老夫看到了另一种未来,自从十多年前的那人出现,天机越发模糊了!” 其人身材并不高大,单手拄着一根阴阳道杖,灰白色的锦袍加身,一件浅蓝色的披风加持,鹤发束冠,长须低垂,眉目更是绽放智慧玄光。 观嚣魏牟拱手一礼,己身苍老的面上微微一笑,悠然起身,沉声而道,年岁大,却中气十足,述说天道玄妙,内蕴无穷道韵。 “师叔所言是秦国的道武真君?” 闻此,白发苍苍老者对面的那位绝美男子倒是面色一动,一袭华服加身,五官甚为精致,眉目如画,肌肤白嫩,恍若女子,但出言却是清脆,观其喉结,更是突出,赫然是一位男子。 亦是当初在咸阳与周清有过一面之缘的魏国龙阳君,出身阴阳家智者一脉,师从阴阳家邹衍,论辈分,称呼面前这位老者为师叔。 放眼整个诸夏,能够由此担当也就只有楚国南公了。 “不错,却是此人!” “其人虽幼,但一身修为已入超凡,三年之前,便可镇杀中山夫子,魏将军也应该亲身体验过,其天资绝对是道家天宗千年以来第一人。” “数月前,阴阳家有人传语,玄清子已经破入悟虚而返,和东皇阁下交手不败,可见一斑,如今更是位列秦廷道武真君,深得秦王看重。” 楚南公对着龙阳君点点头,自从那人下山,天机便是开始变化了,虽然东皇阁下并不在意,只要苍龙七宿不受影响便是无碍,但是自己不同。 年轻之时,与楚国芈原交好,其人天资绝高,于阴阳术上的造诣更是无双,若是进入阴阳家,而今绝对是悟虚而返,乃至更高的存在。 甚至于为了请芈原入阴阳家,东皇阁下都亲自出面三次相邀请,只可惜,芈原身怀家国天下,并不入阴阳家,一生操劳,历经怀王之事,未几,芈原身死。 临终之前,与自己相见一面,愤恨秦国欺楚国太深,家国饱受耻辱,希冀自己在未来之时助力楚国一二,不至于楚国亡国灭种。 臻臻之言,交心之人,如何敢辞? 天机之下,一天下大势出现,命数在秦国,楚南公很清楚这一点,虽如此,世间万事,阴阳轮转,一切并不是没有机会。 近岁以来,在江东子弟的那项氏一族幼子身上,隐约看到楚国的一丝希望,故而出手将其重瞳之象给予封印,除非机缘至,重瞳不得开。 天机摇曳,诸夏生乱,定有非凡之人出现,此行便是要将他们一一找出,前来魏国大梁一段岁月,阴阳玄目之下,不过发现几位略有机缘的凡俗之人。 透彻天象,看向西侧的韩国,倒是有道道冲天而起的光束,想不到,列国之中,韩国最弱,在其国内,却有不亚于项氏一族的那幼子之气运之人。 或许还有一些身负大运道之人,但时势未变,他们未有蜕变,若是时势变化,他们身上的运道或许超越已经遇到的那些人也说不准。 “道家天宗玄清子修为超凡,当初随手一击,便是将我与赵兄重创,非南公送来的两粒聚仙丹,只怕难以重塑经脉,恢复修为。” “凭借着聚仙丹之力,修为更进一步,然,与那玄清子相比,还是相差太远,秦国长信侯、文信候不存,内患不显,又有郑国渠修成,根基铸就。” “近年来,根据密探所言,秦国已然在招募新军,超过四十岁的兵士全部调遣入关外大营,数年之后,蓝田大营将会出现一支四十万的悍勇之军,再加上关外大营,山东列国难以挡也!” 嚣魏牟自然也是知晓道家天宗玄清子的信息,也亲自感受过对方的修为强大,比起对方,现在的秦国更是令人惊惧,郑国渠修成,秦国再次出现一个大粮仓。 如此底蕴之下,民众生聚繁衍,国力快速提升,重练勇武新军。根据近日自己与龙阳君所谈,四五年之内,秦国必然东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三晋之地! “阴阳之道,死生变化。” “魏国的将来不仅仅在于接下来的数年,更在于长远,魏人所在便是魏国,否则,若有一日,魏人不在了,魏国何谈也?” 楚南公摇摇头,《魏公子兵法》的助力大小,自己有数,比起三代的王天下,秦国若行一天下之事,迥异三代,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天下。 那一日,将不会有魏人、韩人、赵人、燕人、齐人、楚人的差别,只会存在一种人!到了那一刻,才是魏国真正灭亡的时候。 国土的沦丧并不算什么! “也许南公所言即是。” “但魏牟既为魏国大将军,就当尽力所谋重练新军,只要王上支持魏牟,魏牟就有信心将秦国击败,当年信陵君做到的事情,魏牟思忖也可以做到。” “龙阳君,国难如此,魏牟希助力也。” 闻楚南公一语,嚣魏牟面色有些深沉,眉头紧皱,对方窥探天机,也不看好魏国的将来,也许这一点自己也清楚,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承认罢了。 无论如何,今日的自己定当传承公子远望,护卫魏国,练就无敌魏武卒,抵抗秦国,以免无数魏人遭受秦人之奴隶。 念及王上,嚣魏牟又想起了什么,旋即,转过身躯对着一侧的龙阳君又是一礼,如今的大梁城内,唯一值得自己信任的也只有对方了。 可叹的是,百多年来,从魏国走出来的乾坤巨匠却一个接着一个! “十多年前,在下同嫣然姑娘、无忌公子、魏牟将军相谈的场景历历在目,阴阳家虽超脱于外,但在下多年来受历代魏王之恩。” “若有所需,自当相报!” 身披锦绣华服的龙阳君起身回礼,精致的容颜上掠过一丝久远回忆,那个时候,是无忌最为辉煌的时候,只是,阴阳顺行,一切都变了。 既然嚣魏牟如今出现,又成为了魏国大将军,若可,承其意志,助力魏国最后一程,无论成功与失败,终将无愧于心。 “魏牟多谢龙阳君!” 嚣魏牟神情激昂,旋即,再次深深一礼,有了龙阳君助力,自己在大梁城的行事会方便许多,也会少了许多麻烦。 正欲要多说什么,悄然间,整个中央厅堂之内一道耀眼的阴阳玄光扩散,身侧的楚国南公举起手中阴阳道杖,隔空一点,整个人脚下更是道图沉浮。 “楚南公,玄清慕名久矣,何以未相见就匆忙离去?” 随其后,便是一道空灵幽响之音回旋,非如此,更是一道浩瀚之力由空而落,化作道印,覆盖厅堂四周,封镇一切,连带楚南公手杖点出的阴阳道图也为之受阻。 数息之后,明亮的厅堂门前,一道青光闪烁的身影缓步而至,每一步踏出,便是虚空一颤,时空挪位,整个人看上去飘渺无形。 “你是……玄清子,秦国的道武真君!” “这里是魏国大梁大将军府邸,你一个秦国封君这般如此,只怕于礼不合吧?” 闻其声,观其人,嚣魏牟神色骤变,眼前之人自己绝对忘不了的,尽管过去了三年,细细观之有些变化,但那夜的场景仍时不时显化而出。 感受虚空十方传来的压力,嚣魏牟体表自生玄光,当先一步,拱手一礼,面有不悦,更多的则是凝重,似乎……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与龙阳君。 “哦,你的修为竟然恢复了,嗯,有阴阳家在,倒也不是不可能。” “既称我为玄清子,何以为道武真君?楚南公,数年来,你我之间,因果不断加持,所以,今日我想彻底了结因果,你觉如何?” 刚才大梁城外,灵觉笼罩蔓延,天眼之下,楚南公的气息无比明显,乘风而行,直接锁定对方所在,厅堂之内,相对而峙,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真身。 眼角的余光撇着厅堂内的另外两人,倒也都是熟人,被自己重创的嚣魏牟如今不仅修为恢复,实力也比三年前强横不少。 龙阳君到还是那般,实力未有太大变化,一侧静立,默然不语。周清无视嚣魏牟与龙阳君的存在,脚下再次紫光闪烁,行至楚南公身前丈许开外。 “玄清子,天机大势,本为命数,你多番强行改之,乃是逆天而行!” 脚下阴阳道图沉浮,楚南公收回手中的木杖,体表玄光扩散,鹤发隐约飘动,智慧的双眸看向周清,眉目不变,静然而应。 “何为天机大势?何为命数?” “只要将所有的变数剿灭,那么,一切就成了定数。而你,便是那个变数之一,也是我将要剿灭的变数,楚南公,你活了这么久,也该阴阳逆转,体验生死之道了。” 周清并未与楚南公废话,迎着楚南公看过来的沉静目光,也许对方有后手,但周清自觉无惧一切后手,纵然东皇太一亲临,今日也要必杀楚南公。 单手徐徐抬起,其上金色光华涌动,单手结成道印,一掌打出,十方时空封镇,瞬间,将楚南公所在的区域凝固,呼吸吞吐,更是一口纯阳之剑从眉心迸出,直入楚南公头顶百会!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五行遁术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 四周十方的虚空被浩瀚伟力封镇,体表迸出的阴阳玄光受到极大束缚,楚南公那苍老的面上,似乎并未有过多的紧张与忐忑。 长长垂落的眉须微风而起,脚下的那道阴阳道图越发凝练,头顶更是显化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虚影,不似真元凝练,而是凭空显化。 悠扬的苍老之音回旋,随着口中低语,整个人陡然间变得虚幻起来,恍若由实体化作虚幻存在,飘散于阴阳两界之间。 “念头通达,阴阳道遁!” “这种手段我曾在东皇太一的身上领教过,不知道你所施展的比起他如何?” 眉心迸出的那口纯阳之剑刺入虚无之内,入不得楚南公的肉身实体,灵觉笼罩之下,被自己封镇的时空之内,属于楚南公的气息越来越薄弱,本源之力流散虚空,四散无形。 观此,周清不由得眉头一挑,当初在巫山十二峰罗生堂下,与东皇太一交战的时候,对方也施展出这等手段,一时间无视自己的无双剑道攻伐。 整个人虚实而入,看之为真实,触摸为虚幻,这等境界已然窥得天地空间之玄妙,列子的《御风》之术便是涉及空间之力。 怪不得楚南公数十年来虽不入术者一脉,但本尊的实力也是非凡,眼中泛着浓郁的紫色祥光,这种凭借阴阳术逃遁的术法,以强横的念力催动。 换言之,厅堂之内虽非楚南公本体,但他的本体也距离这里不远,若是其它的悟虚而返修炼者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无从下手。 但,自己终究不同! 轻轻一笑,挥手间,直接击碎面前楚南公的那道已然虚幻之身影,万千阴阳碎片融入虚无,对着一侧那神情惊慌的嚣魏牟、龙阳君看了一眼,踏步而动,消失不见。 眉心调动玄妙之门的力量,灵觉极尽扩散,当初在化神玄灵层次,普通的化神层次武者不过能够感知数百丈的区域,而自己却可以覆盖数千丈、数十里的区域。 如今破入悟虚而返数年,纪数蜕变之下,更是敏锐,刹那之间,方圆十里区域内的异样气息出现在感知之内,果不其然,那楚南公毕竟不是武者一脉。 念力虽强,毕竟肉身为本源,以其现在略微孱弱之肉身,焉得瞬息逃出十里区域,凌虚御风,灵觉锁定,脚下更是隐现一道金色剑光,加持御剑破空,速度更上一层楼。 “五行木遁之术?” 阴阳家划分术者一脉与智者一脉,九宫神都九大至高之位传承术者一脉,其内多有阴阳玄妙之术,而智者一脉却是稀少,虽然稀少,然也可选择相应的术法修行。 智者一脉,神融天地,念头纯粹,灵觉强大,那般以耗费诺大真元为根基的阴阳之术或许不适合,但这种行入天地,神融万物的遁术却是适合。 只要念力相融万物,便可隐匿其内,出大梁城大将军府邸,乘风而行,短短十多个呼吸,周清的身形便是踏空出现在大量城外的鸿沟一隅之地。 那里是一片略微低矮的丘陵区域,期间遍布丛林灌木,更是一株株春日翠绿之树参天而起,绿荫之繁茂隐约可显,灵觉之下,楚南公正藏身其内,无时无刻的变幻身形。 “化!” 一语轻道,身形在虚空不断逼近灵觉锁定之处,同时挥手一招,天地元气汇聚,便是一道道金色的剑芒闪烁,凝练而出,顺着眼眸所知,一道道尺长的由空飞剑径直斩落。 没入下方的大片繁茂山林,一株株数人合抱粗细的树木横腰截断,泛着紫色光芒的双眸看去,一道白色的身影不断挪移其内,越发之狼狈起来。 “天罡剑阵!” 御使天地元气,道道飞剑落下,但……似乎楚南公与这片山林丛木的连接颇为紧密,加持纯粹的念力提前感知,总能够先一步逃离,任凭一株株树木凋零,本体始终不显。 眉目轻挑,虚空驻足,未曾在四处追杀楚南公的身形,灵觉笼罩这片足有数十里区域的山林,双手掐动道印,体内浩瀚的力量涌出,点点金色光华从眉心绽放。 呼吸之间,身前便是沉浮数十柄形体鹰魂之剑的元气之刃,一掌打出,径直没入楚南公所在的那片丛林区域,元气之刃成阵,围拢剿之。 天罡剑阵,乃是道家先贤从北方星斗参悟而出,融入妙法,贯以阴阳,成就剑阵,小则三四人便可催动,大则数十人、数百人亦是可以催动,区别不过威力高下。 以三十六道本源真气杂糅纪数之力化作利刃,成就一道封镇方圆一里区域的生死绝域,踏步而动,真身出现在剑阵上空,双手变幻印诀,剑阵的封镇区域为之缩小。 咻!咻!咻! 这一次,在绝杀剑阵的封锁之下,任凭那道白色身影如何逃窜,如何以五行遁术隐身,所能活动的区域越发之小,越发之缓慢起来。 十个呼吸之后,那先前笼罩方圆一里的剑阵已然只有百丈,二十个呼吸之后,更是只有五十丈方圆,三十个呼吸之后,更是只有十丈区域。 四十个呼吸之后,仍未十丈区域,但其内的一株株树木全部被剑光粉碎,剑气纵横之下,那道从大将军府逃窜的白色身影终于显露真身。 “楚南公,一切种种,也该结束了!” 和其光,同其尘,紫色玄光又是一闪,静立于那一片残枝落叶之中,身前丈许开外,便是手持阴阳木杖的楚南公,历经逃窜,周身那灰白锦袍已然褴褛不已,柔顺束冠的白发更是凌乱。 说起来,与其之间的恩怨,纯粹是对方自找的,当初送来《黄石天书》,完整送来也就罢了,还偏偏将其封印之,着实令自己不满。 还有后来的三川郡之事,亦是对方的大手笔,窃葬文信候的事情若成功,对于秦国的打击可谓是不小,再加上岁月长河之语,此人当诛不赦。 轻语出,楚南公倒也不言,以其智慧想来也能够看出面前这位年轻人的决心,口中喘着粗气,脊背佝偻弯曲,体表更是荡漾璀璨之阴阳玄光。 “玄清子,你果真是异数!” 脚下本能浮现阴阳道图,楚南公那双灵光涌动的双眸看向周清,年虽如此,破入悟虚而返,将来绝对有机会破入合道归元。 从其施展而出的诸多手段来看,在悟虚层次,也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虽如此,但今日自己是否陨落……一切未定。 “坤阴交卜,土木而入!” 看着对方直接调动数十柄凌厉长剑攻伐,楚南公脚步轻跺大地,整个人豁然消失不见,灵觉所至,其人已然融于大地脉络之中。 “五行之土遁!” “数十年前,邹衍曾妙悟五行生灭,看来当初他也将五行遁术修炼至极深层次,遁术虽妙,终究难敌天地伟岸之力。” 这楚南公虽不修真元,但从开始到现在施展的手段到底不少,虚实而逃,木遁而入,如今更是施展出土遁,念及此,脑海中掠过楚南公前一代的阴阳家智者一脉领袖,倒是有些明悟。 比起木遁之术,土遁之术楚南公虽也施展,明显之前已经消耗太大,无需太过施展,灵觉便是将其所动,一脚猛然踏在大地之上。 轰!轰!轰! 呼吸之间,方圆百丈区域内的大地为之颤抖,强横的劲力以脚下为中心,分列十方而出,一条条细小的裂缝出现,坚硬的大地为之破碎。 噗! 一击之力,无视方圆百丈大地的动静,咻然,便是一道沉闷之音回旋,随其后,那道刚消失不见的楚南公越发狼狈的现身,口中喷出一口精血,精气神为之衰弱甚多。 “手段倒是不少。” 破开土遁之术,周清再次出现在楚南公跟前,抬手便是屈指一点,纯阳之力迸出,直入其眉心正中,和其交战,实在是没有太大兴趣。 叮! 一道清脆之声迸出,那道从周清手中迸出的纯阳指力,被楚南公横立身前的手杖拦阻。听起音,似乎非普通的木制手杖,而是金石材质。 “占星推演,今日老夫命不该绝。” “东皇阁下,还请出手!” 楚南公那苍老的神容之上,终于隐现一缕惊慌,任凭自己施展诸般,始终奈何不了天宗玄清子,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匪夷所思。 然则,在刚才一路的逃离过程中,自己曾念力推演生机,今日断然不会陨落其手中,然到如今,仍没有半点生命之道开启。 难道生死之路真的要自己一搏? 眉头紧锁,将手中的阴阳木杖凌空抛起,念力加持其上,瞬间释放此行离开阴阳家时,东皇阁下曾封印在其上的力量。 嗡!嗡!嗡! 比起楚南公,东皇太一强横太多,虽只是力量封印在木杖之内,刚一释放,四周虚空便是冲荡浩瀚之压力,旋风走起,玄光四射。 “东皇太一!” “就是其本尊在此,我亦是无惧,仅仅凭借其一道封印,焉得可以护持你?” 感受跟前从那道木杖内迸出的阴阳玄光,倾洒于虚空之上,吸纳十方天地元气,汇聚一隅,成就凝练实体,数息之后,便是一道通体漆黑的身形踏空而立。 身披漆黑巨氅,头顶天地祥冠,脚踏阴阳道图,背负至高图腾,垂落金色阴阳板,浑身扩散阴阳道韵,恍若本尊亲至。 “剑道纯阳!” 罗生堂下,东皇太一本尊都奈何不了自己,其一道封印又能如何?周清挥手一抓,身前又是一道金光璀璨的鹰魂形体之剑沉浮。 双手掐动剑诀,那柄金色的长剑便是翁鸣一声,豁然斩落一道无双剑气,横扫东皇太一的那道封印之身。封印之身有灵,一念而觉,身前一道道阴阳咒印沉浮,抵挡而住。 感此,周清面上悠然一笑,一掌打出,携带己身纯阳之力的剑道攻伐,一道分身还不够资格,精气神浑圆一体,玄妙之力加持,剑道锋芒破碎阴阳咒印。 豁然落在那道封印之身上,狂暴至极的力量席卷,斑斓的异象频生。东皇分身未有言语,随着剑道纯阳的攻伐越来越强,体表的咒印之力越来越强,阴阳道印越来越多。 脚下的阴阳道图更是化作封镇之力,席卷周清本体,不过被周清一掌击溃,散落虚无之中,那不远处的楚南公静静看着这一幕,想要逃走,天罡剑阵仍旧在封锁。 “天乾地杀!” 抬手又是一掌打出,将那炳金色长剑的僵持打破,刺入东皇分身体内,双手合十,四周林立虚空的天罡剑阵汇聚天元一击,直落分身头顶,一击而落,一击而败。 短短数十个呼吸,东皇太一封印在楚南公阴阳木杖内的分身便是不存,随其后,天罡剑阵余威扩散,灵觉涌动,道道金色剑光冲天而起,化作剑道长龙,对着一动不动的楚南公彻底压下。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也。” “今我虽殁,然你所谋终究逆天而行,不得功成,秦国可一天下,秦国终不得一天下!” 万力皆去,时运不济,楚南公清朗道语,挥手一招,那阴阳木杖落在手中,智慧的双眸看向周清,生死已然不在意,低语喃喃,略有叹息。 话音刚落,头顶的那道金色剑光长龙便是落下! 轰隆隆!轰隆隆! 剑气之力汇聚一隅,成就大力量,冲击在大地之上,一道三丈方圆的巨大深坑出现,灵觉涌动,虽如此,但周清面上并不欢喜。 肉身有感,身躯微转,看向身侧前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身影,其一赫然是那应该被自己镇杀的楚南公,另外两位则是一老一幼。 老者,头戴飞云凤炁之冠,合体的浅灰色锦衣道袍加身,灰白的发丝披散在身后,不若楚南公苍老,形体自然,神融天地,恍若一尊浑厚的巨石,那般的古朴神妙,外力不可探,探之如汪洋,不可窥其真容。 幼者,女也,齐肩的银白色柔顺发丝披散,一条淡青色的护额梳拢其行,唇红齿白,眉眼之间甚为清秀,一件合体的浅青色衣衫加持,白皙的娇嫩手臂外显,小腿之处同样外显雪光。 感其生命气息,不过五岁,此刻正静立于老者身侧,一双银白色的双眸好奇的看向自己,撇着一旁那巨大的深坑,娇小的容颜上更是惊愕忽闪。 第三百九十二章 《阳春白雪》 “师尊!” 颇为令周清诧异,一直游走于诸夏大地,妙悟天地自然玄妙的师尊北冥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如此倒也罢了,为何还要从自己手中救走楚南公! 脚下淡紫色的玄光闪烁,跨越数十丈区域,行至那道灰色的身影跟前,算起来,上一次见师尊还是下山之前的事情,期间,虽听闻师尊的下落,但一直没有机缘。 至于其身侧的那位银白发丝之女,不出意外,应该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位道家天宗顶尖高手了,天眼之眸落其身,观其根骨,的确是修行的好苗子,无怪乎师尊心动。 在丈许之外道礼而下,近距离一拜,与数年之前的灵觉感知不同。那个时候,师尊身上的气息不可探察,根本不能够窥探之。 师尊所修乃是从庄周的《逍遥游》而入,演化北冥鲲鹏之属,一阴一阳,暗合天地乾坤,成就道理根基,丹田之象若汪洋大海,宏大斐然。 举手投足之间,伟力显化,顷刻间操纵自己和师兄的灵觉,一观悟虚而返的奇妙,而如今,一切却是不同了,虽也未能够窥之本源,但却豁然明朗甚多。 师尊的修为与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相差仿佛,均已经走到悟虚而返的巅峰层次,只差一步,便可入合道归元,自从先贤庄周消失不见之后,师尊坐镇道家,百家为之肃然。 “数年不见,如我所想,你果然突破入这个层次。” “肉身无垢,白里真居,造之则朱,祖师留下的道理落在你身,你应解悟纯阳之妙。” 踏步在绿荫大地之上,北冥子对着周清深深的颔首,感知这个徒弟此刻的修为气息,略显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满意。 自从庄子消失不见后,道家天宗与人宗便只剩下自己一个悟虚而返的存在,坐镇道家自然足够,但数十年来,无论是道家天宗,还是道家人宗,都难以看到惊才绝艳的天才。 赤松子虽资质不差,然,此生修炼到化神绝巅已然是尽头。 人宗的木虚子资质与赤松子差不多,也应该是那个层次,故而,近二十年来,自己一直在诸夏大地行走,希望可以一边参悟天地,一边找寻道家的传承者。 十年之前,心血有感,出现在上党之地,救下眼前的徒儿,十多年后,一位崭新的悟虚而返武者出现在自己跟前,而且还得了祖师之妙。 三年前,自己在三晋之地偶遇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一番论道之后,机缘所至,得了一个天资不错的苗子,只可惜身上的枷锁不浅,若可解开,前路可望。 三个月前,在魏国单父之城,遇到身边这个孩子,根骨之绝佳更在三年前那个苗子之上,若非其年幼,已然细细教导之。 单父之城西去,欲要归宗,将身边的这个孩子好好调教一番,将来未必不可以成为道家的支柱,没曾想却是隔空感受到悟虚层次的战斗气息。 御风而至,一览之前画面,念及前尘之事,出手救下生命垂危的楚南公。 “若无师尊恩德,焉有玄清今日。” “师尊也知晓祖师的纯阳之妙?但……在经阁之中,却未见记载,不知何故。” 纯阳之道,超脱阴阳五行,虽为祖师以剑而入,实则为祖师的道理本源之一,一剑挥洒,东来紫气浩荡,天地之力任意挥洒。 不过,在经阁与百家的经典中,自己却未见这等记载,梦回春秋之时,儒家孔丘问道,祖师不过简言,难道说,被记载在儒家核心典籍之中? 无视身侧的楚南公,无论如何,今日就算师尊再次,自己和他之间也得有一个交代! “哈哈,昔年之时,我曾与儒家孟轲论道,倒是谈及纯阳之妙,故而,本家之宝落入他家,我一直游历在外,未曾记录在册。” “说起来,儒家的浩然正气行至绝巅,便是纯阳之路,只可惜,数百年来,无论是儒家孔丘,还是儒家孟轲,都无一圆满。” 北冥子清朗一笑,道家祖师虽为老子,但实则祖师传下的奥妙都是经过关尹子代手的,创立道家根基,留下诸多修炼法门,再有道家多件传承宝物,再加上道家数百年来的先贤辈出,得以有今日。 身披浅灰色的锦袍,脑海中闪过纯阳之道的玄妙,还是与儒家孟轲相谈的时候所得,那个时候,孟轲已经破入合道归元的层次,直追儒家孔丘。 否则,儒家在齐鲁之地的根基不会这般浑厚! 在道家没有记载的纯阳之妙,却留在儒家之内,还是儒家孔丘亲自留下的手札,非儒家最为核心的传承者,不得见! 何谓纯阳?形神凝练如一,脱胎换骨真居,入水不溺,入火不焚,万劫不灭,亘古不息。 “今日机缘,在大梁遇师尊,纯阳根基虽铸就,然诸般道理晦涩,还望师尊释开道音。” “只是,玄清不明,师尊何以救楚南公?” 道家天宗超然物外,生死本就看淡,于师尊这般的绝顶存在更是如此,然而,眼前却似乎有着一个例外,还是一个不小的例外。 再次对着师尊道礼而落,并未深入纯阳,话锋一转,落在一旁身形狼狈不堪的楚南公身上,非师尊救他,直接被自己镇杀了。 难道说师尊与楚南公有旧? 亦或者楚南公对道家有恩德? 还是说是其它的缘故? “我救他并非是为了他,而是另一人所托,今日了结此事,也算还一个多年前的因果,于你,于我,于整个道家而言,都是可得之事。” 听周清之语,北冥子亦是将目光看向身侧的楚南公,自己身为道家天宗的前任掌门人,自然不会和阴阳家的人有什么交集。 自从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之后,两家因为道者理念之分歧,一直泾渭分明,并未有什么交集,纵然在稷下学宫之中,也仅仅是论道,并未深入。 只是,道家和阴阳家之间却因为另外一人有了关联,若非当年那人助力,道家天宗险些覆灭,这等大恩,焉得忘却? 天宗之人虽超脱凡俗,但毕竟身入凡俗! “另一人?” 周清明白师尊话中有话,瞥了那默然不语的楚南公一眼,难道说对方的运气这么好,诸夏之内,竟然还有人请的动师尊为其救命。 轻语之,眉目也掠过一丝好奇。 “宋玉!” 提起这件事,北冥子那双灵光涌动的眸中,便是掠过久远的回忆,刹那间,便是翻滚脑海数十年前的记忆,那个时候,自己还不过是化神层次的修为。 在那个年代,自己声名并不显,诸子百家中,最为声势浩大的当属鬼谷纵横,鬼谷弟子出世,百家避退,面对天道大势,百家无可奈何。 当然,除了鬼谷纵横的弟子之外,诸夏列国还有其它的旷世之人,其内,便是有一位年轻人,其名宋玉,当时虽声名不显,但他的师尊却是不凡。 “宋玉?” “可是二十年前与赵国旷修大师一曲相知,曲高和寡,创出《神女赋》、《阳春白雪》这等精妙之曲的楚人宋玉?” 对于师尊提起的这个名字,周清还真不陌生,楚人宋玉在诸夏间也是声名而显的存在,不同于诸子百家的浑厚底蕴,此人原本是宋人,因与父亲有矛盾,故而入楚国。 不曾想,一入楚国,便是永远! 在秦廷的守藏室内,周清也翻阅过楚国的名人之册,其内便是有宋玉,之所以对此人记得这么清楚,关键还是此人有一位声名更为响亮的师尊。 “宋玉,是他!” “难道是……当年的那件事! 不仅仅周清了解此人,就是北冥子身旁的楚南公,从脱离生死绝境,一直低头不语的楚南公也是陡然抬起头,凌乱的白色须发上,神容为之惊异。 似乎,也是诧异为何是此人出言令道家天宗北冥子救下自己,随即,周身阴阳道韵闪烁,明显暗自恢复,但眼中也不自觉掠过一丝明悟。 “不错,正是他。宋玉入楚之后,因颇喜辞赋,被楚国左徒芈原收为弟子。” “那个时候的楚国正遭受秦国的攻打,鄢郢之战,秦将白起斩杀楚国兵士数十万,随后,秦将司马错也是从蜀郡攻入巴郡,攻入洞庭郡,斩杀楚国兵士十多万。” “郢都之战,秦将白起再次攻入楚国腹地,其后,芈原身陨,只留下宋玉。那一战,秦国虽大获全胜,但并未全部统辖巴郡,数月之后,宋玉与庄辛联手,率领楚军与秦军僵持在巴郡之内!” 秦楚两国的郢都之战,已然过去近五十年,五十年前的一幕幕如今再次回想起来,过眼云烟如此,天下大势也彻底定下,不复当初的大争之世。 再次对着周清点点头,便是说道当年之事,那段岁月,巴郡简直就是成为秦国与楚国两国的陈兵地带,当然,最后,秦国还是占据了巴郡。 然,当初的事情,却非这般简单! 周清闻师尊之语,未有多言,宋玉其人因芈原的缘故,在楚国也是担任大夫一职,只是,在芈原在世的时候,宋玉不显。 如今,似乎当初还有一些不被记录在史册上的隐秘之事。 “秦将司马错从蜀郡而出,率领十万秦军与宋玉、庄辛率兵的六万楚国兵士对峙巴郡,其时,我道家天宗的总宗距离那里不远。” “为了能够将秦军打败,楚国大夫庄辛亲入道家天宗,欲要说动为师与宗门长老出手,斩杀秦将司马错,只要司马错不存,秦军必生混乱,到时候,便可取胜。” “而道家天宗向来不理俗事,焉得出手,便是拒绝了庄辛,三日后,便是五千人马汇聚在总宗周围,强逼道家天宗,欲要迫使为师出手。” 那一战,道家天宗决然不能够出手的,在秦国与楚国之间,无论是哪一国,都不是道家天宗可以应对的,自己更不过是一位化神武者。 若是庄周还在宗内,自然无忧,可惜,在自己破入化神之时,庄周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和往代道家先贤一般,不知去向何处。 庄周修为入合道归元,若是其人在宗门坐镇,任凭秦楚两国,都不敢攻伐! “那时,庄周消失不显,道家之内无悟虚而返的武者坐镇,面对楚国五千兵士的围拢,险有灭门之祸,纵然人宗前来救援,也是不足的。” 那数月是自己一生最为难熬的日子,道家天宗的生死存亡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若是应下,那就表明天宗与楚国站在一个阵营,而以楚国的底蕴,巴郡是绝对守不住的,到时候,秦军攻伐,天宗必灭。 若是不应下,天宗直接被灭。 “所以……是宋玉出面,说动庄辛撤去兵卒,使得我道家天宗躲过一劫!” 闻师尊说到这里,周清似乎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师尊要应下宋玉的请求,救下楚南公一名,比起整个道家天宗,区区一个楚南公的确微不足道。 “不错,宋玉出面,使得我道家天宗躲过一劫。” “为师甚为感激,又闻宋玉、庄辛承诺楚王,必将秦军击退,然则,以楚国六万兵士,对战秦国十万精兵,焉得取胜。” “好在,想来也该巴郡迟归秦国,天宗有一位隐士长老,闻此事,亲自出面,前往齐国,见那一代的鬼谷弟子苏秦,合纵伐秦,兵压秦国,迫使司马错离开巴郡!” 道家天宗死里逃生,焉得不是幸事,至今提起此事,北冥子面上仍是轻轻一笑,宋玉既然给道家天宗面子,那么,道家天宗也记下他的面子。 苏秦合纵伐秦,秦将司马错兵退,宋玉与庄辛立下大功,得以位列卿士,后来之时虽没有太多交情,但一件足以。 缘由于此,对于宋玉之请求,北冥子闻之,难以拒绝! “宋玉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人?” 纵然宋玉对道家天宗有不小的恩情,但想要师尊如此行事,非得其人和阴阳家之间,还有不小的交情,不……有很深的交情,甚至其人便是阴阳家弟子。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宗晓梦 倘若宋玉真的是阴阳家弟子,由着师尊口中往事,今日,楚南公倒是可以饶恕一命,周清周身浅紫色的玄光闪烁,明眸深处更是紫光氤氲,颇为不善在楚南公身上扫视。 “宋玉算是半个阴阳家弟子吧,昔年,其师尊芈原被阴阳家看重,欲要收入门下,芈原不愿,虽如此,阴阳家未曾放弃,直到其临死之前,都有着阴阳家九宫神都高手护持。” “是故,芈原虽不通阴阳术修行,但宋玉却得了不少。所以,宋玉虽非阴阳家弟子,但承受芈原的遗泽,受阴阳家不少恩德。” “今日还之!” 感受身前这位徒儿的气息,北冥摇头一笑,于楚南公,是死是活,自己也是不在意的,其人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邹衍死后,似乎将阴阳家引入邪路了。 非宋玉和阴阳家、道家天宗之间的因果,今日,自己断然不会插手,踱步大地之上,行至银发女孩跟前,挥手间,便是一道清静之气掠过,洗涤其身躯。 伴随口中一语落,前因后果,彻底明晰。 “昔者,我道家天宗的一位长老请出苏秦,解救宋玉、庄辛一行,算是初解,如今借着阴阳家楚南公的性命,彻底了结。” “师尊,看在宋玉的颜面,看在道家天宗的颜面,楚南公可以不死,但是,死可免,活罪难逃。楚南公,你应该感到庆幸!” 再次对着师尊道礼而落,周身已然是浓郁的紫色祥光迸出,双手掐动道印,一步踏出,行至楚南公身前三尺处,刹那间,还未等周清动手,楚南公瞬间施展五行遁术,没入大地之上。 清冷一声,隔空擒拿,单手深处,用力一抓,数十丈开外,便是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跟前上空,顺而,一道混元的乾坤道印硬生生被周清打入楚南公的眉心正中。 一印打出,其灵觉被纯阳之力凭空磨灭些许! 印诀不断,无形的浩瀚之力将楚南公定在虚空,双手中紫色玄光笼罩,又是一道道印诀挥洒,随着第一道印诀而出,又是八道其出。 以纯阳之力,演化精气神三道攻伐,束缚其形神,以纯阳之力,逆炼阴阳五行之力,没入其五脏六腑,乾坤隔断,阴阳不存,九印共振,浑圆一体。 每一道印诀打出,楚南公的身上便是扩散强横的念力玄光,待九印过去,楚南公那刚恢复些许的气息再次萎靡下去。 做完这一切,挥手间,便是将身前虚空上方的楚南公扔出去,重重落入大地之上,筋骨的断裂之音隐现,正欲结束,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双手豁然合十,一道金色的金光隐入其身。 “师尊!” 自始自终,那楚南公均没有发出任何苦痛之音,眉目虽有痛楚,筋骨虽有断裂,但依旧默然,挥手招过自己的阴阳手杖,趔趄离去。 目视着楚南公消失在眼眸深处,周清不在理会。 “诸夏万千逐道者,武道破入悟虚而返屈指可数,修灵念破入悟虚而返更是罕见,今日,你将楚南公打落化神层次,以其如今的肉身潜力,想要冲破你的封印,几乎不可能了。” “但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修为精湛,真论起来,他的修为更在为师之上,而今,阴阳家九宫神都即将圆满,大势汇聚,其人或许不日破入合道归元。” “以其能力,解开楚南公身上的封印不难!” 将一位悟虚而返的修炼者打落层次,封印形神,禁锢五脏,手段相当极端,于此,北冥子没有评价,单凭楚南公自己的能力,今生想要冲破枷锁,重归悟虚而返,绝无可能。 然,阴阳家内,除却智者一脉的领袖外,还有术者一脉的领袖,数百年来,阴阳家的气息不断积蓄,即将臻至绝巅,合道层次的强者出现不是不可能。 “阴阳家九宫神都想要圆满,须得日月星三大护法归位,五行长老归位,如今五行长老中,还有一位木部长老、火部长老未曾出现。” “纵然九宫神都之位汇聚,阴阳家所谋之事,也得依靠秦廷,东皇太一会做出明确决断。况且,我已踏足纯阳之道,合道归元亦是可期。” 不出意外,阴阳家东皇太一破入合道归元是板上钉钉的,九宫神都之位齐聚,庞大的运道加持其身,以其浑厚的底蕴,突破不难。 算起来,五年之内,其人便可以有所突破,但五年之后,也正是阴阳家依靠秦廷最为重要的时刻,自己或许对抗不了东皇太一,但秦廷可无惧东皇太一。 更何况,五年之后,自己一身修为绝对修炼至悟虚而返巅峰层次,岁月长河中,苍龙七宿的秘密欲要功成,起码还得二十年的岁月。 二十年的岁月,踏足合道归元足够了! 到时候,东皇太一也奈何不了自己! “白里真居,纯阳无垢。” “天地寰宇之间,有大道万千,唯有纯阳无上,以你的天资,将来的确无惧东皇太一,道家天宗有你们,若然为师大限来临,也可放心闭关!” 近二十年来,自己一直在出外游走诸夏大地,在赤松子的眼中,自己或许是不将天宗的事情放在心上,然则,天宗隐世久矣,寻常之人根本不会拜师山门。 历代的天宗弟子,大都是掌门和一位位长老带回来的,也就是近些年,随着眼前这个土地,小说呓语传遍诸夏,令天宗与人宗受益不少。 有玄清坐镇宗门,百年之内,可保无忧,到时候,道家天宗也应该发展超乎自己想象的存在了,念及此,心情不自然跃动许多。 “师尊,她是您此行收下的弟子?” 踏足悟虚而返,修行才算是真正入了门道,才有了自己的道路,春秋以来,百家并起,固然是学说的争鸣,但其间也夹杂着武力的冲突。 武力弱小者,根本不足以支撑学说的蔓延,同样,也只有自身学说的强大,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弟子,百家才会壮大。 当今的诸子百家中,显学当为儒家、墨家、法家、道家、农家、鬼谷纵横、阴阳等,其内,儒家的学说与护持自然不用多说。 墨家的根基在诸夏之内可与农家媲美,强大的基数使得墨家也得以延续至今,壮大至今! 法家的根基则一直在诸侯国内,其学说人虽少,但力量却是一国之力,甚为至强,想要断绝传承,除非不存国家,但这是不可能之事。 道家的弟子虽少,但数百年来,修炼入悟虚而返、合道归元的甚多,堪为百家之首,强大的护持之力,使得道家的学说也为之传荡。 是故,文武两道,暗合天地阴阳,虚得平衡共进,方能亘古不衰,此处非论道之地,脚下紫色玄光闪烁,对着师尊点点头。 乘风而行,三人便是向着大梁城外奔去,虚空俯览,周清的注意力便是来到此刻那看上去神容不惊的银发女孩身上。 若是寻常人,乘风而行,必然心惊胆战,但其人却没有任何变化,踏在师尊脚下的混元太极图上,只是颇为好奇的看向下方,想来是有不少经验了。 “不错,原本为师欲要将其带入天宗,交给赤松教导,只是,以晓梦的天资,不出二十年,便可超过赤松,到时候,有这个身份,也方便许多。” “晓梦是我忽一次神游天地,灵觉有感所见,其根骨绝佳,不在你之下。” 看着身边的晓梦,北冥子为之颔首,跟着周清引领的路线,将晓梦信息简单而语,即是道家机缘之人,天赋绝伦,对比玄清也不逊色。 只不过玄清的机缘太过玄妙,初入修炼,不到一年,便是破入化神,如今更是悟虚层次,奠就纯阳根基,而晓梦将来也是有机会破入这般层次的。 若然为赤松弟子,期时,辈分相隔,道家弟子虽超脱凡俗,不拘礼仪,然不得不承认,礼——还是有点用处的,诸夏之大,唯礼匡之,可为大道。 “有师尊亲自教导,待其地支转半,筑基修行,地支圆满之日,破入化神不难!” 何为天资? 亲近天地自然者,为天地自然亲近者,为天地元气喜爱者,再加上北冥师尊的指导,悟虚而返的境界之前,只怕不会有什么掣肘。 “化神不难,悟虚难入。” “待晓梦破入化神,我便让其跟在你身边,好生的历练一番,体悟红尘自然,静修己身之道。” 于道家天宗来说,化神层次的武者不算什么,只要按照祖师、先贤留下的典籍按部就班修行,当真不难,唯一天堑便是铸就道理。 “是!” 周清点点头,以晓梦师妹的天资,连师尊都言她可破入悟虚,那就绝对有这个资格。 ****** “见过……师祖!” 玄光一闪,三人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小灵、小衣二人跟前,晴空白日当头,大梁城外的宽阔场地上,仍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猛然见到师叔归来,身边还多了两道老幼身影,小灵神情不由得为之一愣,对于那位幼者,自己虽不认识,但老者却熟悉无比。 当年,便是尊眼前这位老者之意,入道家天宗修行,得以有今日,后来也从师叔的口中知晓,其人乃是师叔的师尊,既入道家天宗,当为师祖。 近前一步,道礼而落。 “前辈!” 一侧的小灵也是近前阴阳道礼,在脑海的久远记忆中,似乎也见过这位老者的影子,观哥哥如此,似乎也记起了什么。 “不错,你兄妹的命数已改,前路可望。” “当初在这三晋之地,以我的能力,也仅仅能够将你带走,如今,灵衣玉佩归元,当为喜事。” 大道同途,北冥子虽未修炼占星律,但也能够感知一二,三年之前,遇到小灵的时候,也正好碰到东皇太一,原本小灵也是要被带入阴阳家的,其命星暗淡无光,死意缠绕。 不忍美玉糟蹋,一番论道之后,便将其引入道家天宗。现今看来,此子身上的死意彻底消失,道韵笼罩,清明自开,化神可入,悟虚可期。 又看向那少女,亦是解开枷锁,少司命的气息初显,不出意外,将来必然继承阴阳家的少司命之位。观二人之力,挥手间,便全部而起。 “师尊,我等还是先进城吧。” 诸般礼毕,周清上前一步,牵着自己的马缰,对着北冥子与晓梦看过去。 在大梁城遇到师尊,自然要好好的论道一番,师尊修行近百年,对于道家的修行自然有很深的感悟,而那正是自己缺少的。 没有迟疑,一行五人便随同三匹马,跨越大梁城门前的护城河吊桥,走过城门,步入真正的大梁城内,先前为了追杀楚南公,倒是没有好好一观。 如今南门而入,放眼处,满是列国的商贾,耳边传来一道道诸夏各地的方言雅韵,仅此一点,超越秦国咸阳尚商坊多矣。 如今的尚商坊内,随着文信候吕不韦的不存,倒是显得有些衰落了,秦王政遵循商君法制,于商贾之事苛刻些许,是故,秦国商事略有低迷。 但在大梁城内,在这列国第一大富饶城池之内,却看不到半点商事衰落的样子,城池内划定固定区域,一座座酒肆、商贾商铺林立,宽阔的街道之上,亦是可听一道道货郎之音。 “凡俗风云变幻,为师弱年之时,魏国在列国之中尚称得上大国,现在却有亡国之象了。” 年近百载,作为诸子百家存世不多的名宿,北冥子有资格评论此言,少年之时,魏国霸权虽不存,但魏武卒仍在,秦国虽强,也不敢轻视。 但现在却可以随意拿捏了! 也就是可以从这大梁繁华之上,依稀可见魏国鼎盛时期的不俗。 “祖师有言: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候王得一以为天一正。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 “是以祖师之言奥妙尽显,诸夏之人多愚昧,未曾领略也。” 祖师一身精华,熔炼《道德》二经中,以此经之玄妙,稷下学宫将其列入至高,缘由于此,稷下学宫内,道家之学更是排名之一之学,就是儒家孔丘也曾问道。 于世间万千,一言以蔽之,得之无为,无为无不为。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大祭司 浓郁至极的清静之气弥漫,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一隅之地,已经数日被掌事列为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饶有好奇者,远远观去,透过一丝缝隙,倒是可一观浅浅的阴阳玄光。 道音传档,一缕缕别样的玄光共振交织,在一处稍显隐秘的宅院内,两道凌空盘坐的身影沉浮,其下则是数道身影屈膝静心,灵觉笼罩天地,体悟天地玄妙。 一道无形的禁制封镇天地,将所有的余韵锁住,天地元气本能汇聚,异象隐隐可见,一抹耀眼的金色剑光腾空,垂立虚空,三花浮现,道图加持。 在其身侧不远处,则是一直阴阳道韵扩散的黑色巨鸟在飞舞,身下黑色的波纹荡漾,昂扬天地,乾坤一体,诠释道者无双。 灵剑而动,分光化影,一缕缕紫意缠绕,形体万变,阵法重重,时而万剑轮转,时而天元一色,纵横寰宇上下,顺心逍遥。 于此红尘之地,散发本源之气,笼罩下方诸多道家弟子,无论他们能够参悟多少,都是缘法,周清双手掐动印诀,不断与对面的师尊印证道理。 从四日之前便开始论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虽然数日来,二人之间一直没有太多的道音滚滚,但灵觉触动之间,已然所得甚多。 己身兼修《道德》真经,更将经阁内的先贤玄功全部纳于一身,看似复杂,实则一切都在众妙之门的掌控之中,一直以来,除了最开始在宗门的时候,有师兄赤松子教导自己修行。 其后,便是自己摸索着修行,有着纪数的加持,数年来,自己只需要考虑境界的感悟,不需要考虑真元的积累,道法自然,到也修炼至如今层次。 然则,如今和师尊北冥子相比,尽管境界层次一般,却于真正的修炼所知不多,于诸位道家先贤的感悟参悟不深,显得本末倒置。 纯阳之妙加身,触摸师尊的北冥鲲鹏大衍,非极强的灵觉,不能够感知鲲鹏异象,入漆黑水波之中,为巨鲲,飞翔浩瀚虚空,则为巨鹏。 由水而出,阴阳刚柔一体,乾坤无量,将庄周所参悟的北冥逍遥发挥的淋漓尽致,若是师尊更进一步,则是有可能身合鲲鹏,演化实体,真正的入海飞天,拥有惊世之力。 而己身的道理,若更进一步,入合道归元,则真正的天人一体,举手投足之间,坐拥纯阳之妙,掌控阴阳五行,操纵万千之力。 “师尊,我道家修行,真元浩瀚,肉身弥坚,寿元过百载,过两百载都轻而易举,但为何诸多先贤都销声匿迹不显。” “如若数十年前秦楚交战巴郡,有庄周坐镇宗门,纵然有五千人、五万人,也奈何不了天宗。” 正是因为处于悟虚而返的层次,才能够感知合道归元强者的恐怖,在近百年前的岁月,道家庄周、儒家孟轲可谓是齐名的强者。 可惜,二人消失的时间也仿佛,在宗门之内,周清是找不到任何讯息。精修玄牝之力,生机蓬勃,略微推演之下,己身的寿元都过两百。 灵觉而动,天籁传音,眉目未开,然己身却显化虚空之影,对着师尊道理,探声询问。 “为师亦是不清楚,只是少年之时,听庄周言语,这似乎与八百年前的商周之事有关,八百年前,处于鼎盛之时的大商被大周所灭。”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那一战,苍龙七宿的力量引动,大商为之灭亡,随其后,春秋岁月,百家林立,直到今日,诸夏间颇有隐秘,于我等而言,只要静心修行便可。” 游走诸夏数十年,甚至于连北方胡族之地、西方楼兰之地、南方百越之地、东方商朝遗族都踏足过,胡族之地的长生天玄妙非凡,楼兰之地的传承亦是有奇异之力。 百越直通上古,巫术弥漫,商朝遗族也掌控独特护身之法,也许诸夏间真的有隐秘残留,不过近百年来,强者愈发之少,交流愈发之少,北冥子亦说不出太多。 “又是苍龙七宿!” 周清喃喃低语,春秋以来数百载,因为这股神秘的力量,数百个诸侯国演变如今七个,更是有一天下的趋势,汇聚苍龙七宿,那是阴阳家数百年来的使命。 “夏商以来,期间数千年没有大事发生,周朝以来,短短数百年,便是乱象而起,其内必有根由,玄清,你身为秦国封君,再加上你独特的身份,说不准,将来你会了解到这一点。” 漆黑色玄光加身的北冥子摇摇头,纵然有隐秘,也无关己身,只要顺天而行,一步步向着身融万物的境界走去,那时,就算有天大的隐秘,也不算什么。 看向身前的徒儿,从其近年来的所为,已然明悟,诸夏归一的步伐要快上许多了,而隐匿于诸夏间的秘密之事,想来也会彻底迸出。 “师尊可了解阴阳家?” 如今的诸子百家中,传承通向上古的唯有阴阳家,阴阳家则为祭祀之事,三皇五帝岁月便是有痕迹加身,道家虽底蕴不俗,然关尹子一人终究有限。 “平王东迁以后,祖师出,道家立,鉴于祖师当年的境界,周朝的大祭司带领仆从栖身道家,未几,春秋而起,那群人脱离道家,自立阴阳家。” “大祭司之职自三皇以来,就是自成体系,未曾变更。阴阳家立,然周朝的动荡使得阴阳家并不强大,九宫神都之位残缺,隐入巫山数百年,直到邹衍的出现,阴阳家才浮现诸夏面前。” “近年来,术者一脉更是出世,入秦廷,不出意外,所谋应该是苍龙七宿。” 没有令周清失望,于阴阳家的信息,北冥子知晓的更为详细,祖师当年身为周朝守藏室之官,传闻与当时的大祭司交好,故而,后来他们栖身道家之内,没有受到阻拦。 甚至于,连祖师随身之物,都带走一件,于混乱之世不显,于一天下之时出现,追朔大祭司的痕迹,倒是颇为相合。 “的确是苍龙七宿,只待九宫神都齐聚,便可随着秦国统一天下的步伐,收拢苍龙七宿之力。毕竟,对于苍龙七宿的力量,最为熟悉的当属阴阳家。” 苍龙七宿的力量,如今的七大战国核心王室肯定知晓,但具体重视与否未可知,如韩国的公子韩非,十多年前便是接触过苍龙七宿之力,其手中的逆鳞之剑,甚为不凡。 赵国的公子平原君亦是接触过苍龙七宿,但后来被文信候察觉,好奇之下,便是派遣罗网的杀手追寻,惊倪出,平原君身陨,这些是罗网的核心档案。 魏国的公子信陵君在罗网记载的档案中,疑似接触过苍龙七宿,后来被文信候派遣罗网离间,后续之事倒是不详细了。 …… 一桩桩,一件件,苍龙七宿或许很强大,或许很神秘,但在如今的秦王政眼中,却并不在乎,荀况曾言: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秦国从陇西之地崛起,有如今之势,乃是顺从天道阴阳,把握造化之机,法治而立,代有英主,坐拥巴蜀、关中,坐拥虎狼之师。 固然山东列国也有苍龙七宿的存在,又如何? “大祭司上承天命,朝代轮转不足惧,你也是赢秦一族,小心为上。” “五日论道,一窥纯阳之妙,方知祖师伟力浩瀚,持剑而行,便是演化至高剑道,超脱阴阳五行,为师从《逍遥游》而悟大道。” “天地阴阳,汇聚一身,只是少了些五行玄妙想辅,若得之,或许可破开合道枷锁!” 《逍遥游》乃是庄周留下的经文,内蕴庄周部分修行理念,昔者庄周一梦入合道归元,虚幻一体,真实无间,己身所演化的北冥鲲鹏亦是要走那条路。 可惜,始终不能够真正破开真实、虚幻的界限,也许是自己在悟虚的境界,还未真正走到巅峰。 “是,师尊!” 周清应声颔首,纵然师尊不言,自己心中也有数,比起阴阳家对于秦廷的付出,秦廷的投入更是巨大,岁月长河中,阴阳家为秦国召来太多敌人。 苍龙七宿! 既然他们的使命是苍龙七宿,那么,苍龙七宿的主动权……就别想脱离自己的视线。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五日论道完毕,北冥子未在天上人间停留,便是领着晓梦归宗,亲自教导,以期尽快破入化神,地支圆满之后,本源齐聚,那个时候,才是一身修为勃发的始点。 独留下周清三人继续在天上人间停留,原本的打算中,是要从楚国郢都而出,东去江东,北上齐国,历经极东燕国,周游诸夏,过三晋要道,归于秦国。 只是多了楚南公的存在,先行魏国一步,宋玉插手,楚南公被自己打落化神层次,除非东皇太一愿意施法破开封印,否则,此生别想施展强大神通。 “大人,二楼雅间有一位客人欲要持帖求见。” 是日傍晚时分,矗立在大梁南城区域的天上人间,再一次无比的热闹起来,有着连通七国的网络,这里的舞姬姿容非凡,甚至于,数月前,虚凡从邯郸照眉池又调来一些顶尖舞姬。 那些舞姬在邯郸或许只能算是二流水准,但在如今的大梁之内,已经可称绝顶了,七国乐舞赵国为上,从来不是一个虚名。 夜幕徐徐降临,占地极为辽阔的天上人间内,一位位舞姬姿态妖娆的行走在楼阁之内,一位位大梁城中的公室贵胄涌入,怀抱娇嫩之躯,馥郁清香弥漫。 娇声魅语不断,沉醉靡靡之音回旋,在天上人间这里,你可以享受到顶级的待遇,绝丽的佳人,醇香的美酒,悠扬的乐曲,诱人的舞姿。 春日初期不久,楼阁内部,在一只只火炉的升温之下,轻衫薄纱之下,曼妙玲珑的躯体浮现,在别样的燃香之下,人体最深处的欲望突显。 周清一个人盘坐在三楼的雅间之内,小灵、小衣二人则是在后方宅院内修行,五日来,二人收获不少,正在闭关参悟修行。 己身也是如此,无时无刻的不在调动真元,炼就罡气,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待刚柔一体,九元归一,纯阳大成,合道只手可握。 房门外,一道清朗低语回旋,内力夹杂,涌入其内。 “何人?” 闻此声,周清眉头一挑,自己身处大梁城的消息虽不是秘密,但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不识相的前来打扰自己,略微思忖,轻语之。 “大梁城门子!” 门外那人如是而道,似乎也是颇为奇异,何为大梁城门子,乃是自言其人是大梁守卫城门之人的后代,身份身为卑贱。 不过此言落在周清耳中,却是神情微动,算算时间,再加上自己未曾离开秦廷了解的信息,那人应该是在山东列国,难道现在正位于此? 灵觉一闪即逝,洞彻整个天上人间。果然,正是那人,周清微微颔首,传音而下,门外那人为之躬身拱手离去,回禀那位拜帖之人,能得大人应下,身份当不低。 数十个呼吸过后,一位身材略显消瘦的中年男子在天上人间掌事的带领下,登临三楼,行至周清所在的门前,身披锦衣,面色红润,精气神饱满,明显康健,不复楼阁下那些人的本源亏空。 “请!” 掌事对着那中年男子一礼,指着身前房门。 “多谢!” 为之回礼,略整衣衫,轻叩房门。 只是,那中年男子只手刚触碰房门,便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房门拉开,见此,神情微动,虽诧异,但对于这位大人来说,不算什么。 “姚贾,见过道武真君!” 踏步入雅间之内,温和的灯火映衬之下,便是一眼看到此刻正盘坐在上首的周清,当即,脚步又是紧走,于丈许之外驻足,躬身拱手一礼。 “哈哈,想不到在大梁城见到先生。” “坐!” 正是曾经在兴乐宫自嘲大梁城门子的上卿姚贾,与上卿顿弱一起领了秦王政赋予的行人署职责,出使山东六国,实施应候范雎与尉缭的远交近攻、分化拉拢之策。 迎着姚贾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点点头,单手抬起,指着下首左侧的条案,姚贾背后有罗网的力量,知晓自己出现在大梁城,倒也不算什么。 第三百九十五章 阴阳大衍 “数日之前,我曾现身大梁城的大将军府中,想来于我的行踪,魏国庙堂有些人是知晓的。先生今日到此,只怕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屈指一点,身前条案上的一只铜壶便是水流而出,落入一侧的空白酒樽之中,劲力而出,飘至姚贾所处的条案之上,单手挥动,颔首而笑。 为了擒杀楚南公,大将军府邸中的嚣魏牟与龙阳君是见过自己的,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再加上对于大梁城的掌控,知晓自己的信息不难。 而这些,罗网很明显也清楚,即如此,姚贾还亲自来此,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武真君所言有理。” “然,麻烦虽有,却是相对而言,由着武真君出现在大梁城,嚣魏牟不断下达征兵、练兵之令,其声势越发浩大矣,魏国朝野上下亦是称赞有加。” “故而,与魏王来说,我等都不过是小事。” 自从百年前的魏惠王之后,魏国霸权不存,国土沦丧,一直处于低迷的状态,甚至于王室的权威都受到极大挑战。 最为明显的便是二十年前,邯郸之战的时候,魏信陵君窃符救赵,击杀大将晋鄙,擅自调动大军救援赵国此等举动,后虽有大功,然终究太过于犯忌讳,其人后来有此遭遇,乃是注定。 去岁,信陵君手下第一大将嚣魏牟出现在大梁城,随即被魏王赐封大将军,重练魏武卒,以期重振国威,匡扶霸业,只可惜,近月来,大梁城中,庶民只知大将军,鲜少听闻魏王多矣。 姚贾先是对着上首的周清一礼,而后双手持起酒樽,轻抿之,清瘦的面上带着淡淡微笑,似是对于周清所担心之事,并不放在心上。 “哈哈哈,说起来,这还是魏惠王时代留下的风气,其时,前有丞相公叔痤,后有上将军庞涓,丞相惠施,几人均难以善终,可见也。” “魏国空有乾坤巨匠,而不用之,得以有今日。” 在秦国守藏室的典籍中有过记载,近百年来,整个魏国的庙堂之上,丞相的位置几乎不可见,就算立下,也仅仅很短的时间,就被撤下。 非是丞相职责不力,而是魏国王室传统,那便是无论多大的贤才,都不能对魏王的权位构成胁迫,否则,不是真正的贤才。为此,必得谨慎遴选贤才,必得妥善构架庙堂权力。 这一点,在韩国的身上,同样可见一斑,百年前的申不害变法,术治残留浓郁,以至于如今的韩国庙堂之上,人人只知晓权谋心机,而粗略治国方政、乾坤框架。 “武真君所言甚是。” 姚贾拱手再次一礼。 “你是为了黑白玄玉而来?” 不甚纯属的占星律运转之下,以如今的境界,加持神通,明悟姚贾此行的目的。况且,以姚贾的能力,文政之事也奈何不了他。 “武真君明鉴。” “姚贾颇无奈也,去岁夏日,七国之内出现七块黑白玄玉,传闻其内有长生不老的秘密,一时间,七国朝野江湖为之而动。” “对于黑白玄玉,姚贾其实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些人谋划而已,故意掀起七国乱斗,以成自己之事,而今诸夏,秦国独强,再有罗网的力量,收拢七块黑白玄玉仅仅是时间长短。” 猛听周清之言,姚贾神情一愣,而后徐徐从座位上起身,行至雅间正中,拱手一礼,述说黑白玄玉的内蕴之事,言辞内蕴之忧。 郑国渠成,秦国大势铸就,这个时候,偏偏出现七块黑白玄玉的事情,而且七块黑白玄玉,如今已经有三块落在秦国手中。 若如自己所谋,秦国占据七块,那些人的目的也就成了。 己身卑贱为大梁城门子,如今为秦国上卿,秦王于自己知遇之恩,实难报也,黑白玄玉之事也曾上书,但唯有批语。 今闻道武真君再次,心中甚喜,以道武真君的身份和地位,若言之,大王必然可以有所收敛,甚至于停下七块黑白玄玉的收拢。 秦国如今正处于关键地步,平白耗费力量在这等事情上,浪费也! “七块黑白玄玉汇聚,背后所谋之人的目的清晰而显,实为秦国也,甚至于,大王都曾下达王书,令姚贾在大梁搜寻黑白玄玉之事。” “秦国一天下大势当先,突生此事,武真君以为何?” 言语缓缓,未曾停也,姚贾之音越发凝重起来,神情也越发慎重,此等关头,秦国的大政由不得办点闪失,那即是自己未来的期盼,也是对于秦王的期盼。 思来想去,整个诸夏之内,如今有可能说动秦王的,眼前之人算是一个,语落,躬身又是一礼,情绪甚是澎湃悠长。 “先生老成谋国,大才也。” “于黑白玄玉之事,牵扯不小,否则,若乱一天下大势,咸阳内便是有人阻止了,王书下达你身,令你搜寻黑白玄玉,无需过多理会,只需要将事情交给罗网就可以了。” “只是,以罗网现在的力量,想要从大将军府中拿走黑白玄玉,还真有些困难,所以,这也是你今日前来的目的之一?” 看着从条案后起身,又立于正中区域的姚贾,周清双眼悄然眯起,饶有兴趣的看向对方,为了请自己出手,从大将军府邸中拿走黑白玄玉,姚贾还真绕了一个不小的圈子。 以姚贾的智慧,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会不明白咸阳对于黑白玄玉的重视,的确,搜寻黑白玄玉会浪费不小的力量,但出动罗网足以,并不会涉及太多。 其人身为行人署上卿,领着罗网的暗子,布局诸夏,加持黑白玄玉的事情,自然想要将其快速完成,以期令秦王满意。 不过,那嚣魏牟可是一位化神绝巅的武者,凭借罗网现在的层次,还真不可能将黑白玄玉拿走,除非有别的助力,大梁城中,如今……自己最为合适。 “……姚贾惭愧,去岁以来,罗网有三次行动,均失败了。” “如今还有四块黑白玄玉在外,魏国的这块一直握在嚣魏牟手中,其人武道超凡,更是兵家大才,府邸之内,重兵巡逻。” “就是现今的越王八剑齐聚,都不一定可以从其手中夺得黑白玄玉,是故,少府令曾有语,若是武真君愿意出手,取走黑白玄玉探囊取物也。” 被点明心意,点出来意,那姚贾虽神色有些尴尬,但并未羞惭而退,反而,轻叹一声,言语此事艰难,罗网行动三次,均损失惨重。 想要对抗嚣魏牟这般的武道强者,非有同层次,甚至更高的强者出手,而跟前的道武真君,明显是一个绝佳选择。 “少府令赵高?” “他倒是会给你出主意,只是,魏国这块黑白玄玉握在嚣魏牟手中,赵国那块落入中山剑馆,中山剑馆内也有绝不亚于嚣魏牟的强者。” “齐国的那块更是落入剑圣曹秋道手中,固然我能够出手将魏国这一块取走,其余几块莫不是都要我出手,若这般,本君即刻文书,建议裁撤无用之罗网。” 是少府令赵高为姚贾出的注意,不是不可能,赵高现在代为执掌罗网,罗网在诸夏七国的行动都在其眼中呈现,什么时候,他也能够打自己的主意了。 轻哼一声,莫不是掌控罗网的时间长了,真以为增长了足够自信? “武真君切莫如此,是姚贾唐突了。” “姚贾也是观罗网之人死伤惨重,若继续为之,也怕难以得手,故而贸然拜见武真君,希望武真君怜悯他们而出手。” 姚贾神色微变,身躯微躬,悍然相见武真君,也是去岁以来罗网之人三次无功,反而损失太多好手,于初建的罗网来说,不可谓是一个打击。 听武真君之言,似是不想要出手,姚贾也可以理解,虽明悟,心中仍觉可惜,即如此,那只能看罗网继续的努力了。 “优胜劣汰,罗网新生,想要快速的强大,这七块黑白玄玉便是最好的试刀石。” “更何况,有些时候,纵然你觉得黑白玄玉距离你很远,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有别的强大武者出现,助你一臂之力。” “行了,你且去吧,顺其自然便可。” 姚贾既然能够想到这七块黑白玄玉的目标是秦国,那么为何就想不到如果罗网一直拿不到别国的黑白玄玉,对于那群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想通这件事,何以有如今之事,轻轻摇摇头,对着姚贾挥动手掌,房门为之打开。 “这……,多谢武真君指点!” 似乎,那姚贾的脑子运转速度也不差,闻跟前道武真君别有深意之言,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之前自己也说过,那些人的目标是秦国。 是故,无论如何,流散七国的黑白玄玉最终还是会聚拢在秦国的,甚至于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那些人也会暗自下手将黑白玄玉收回来。 想通这一点,姚贾神情恍然,随即大悦,再次欣喜一礼,躬身而拜,转身离去。 ****** 双手掐动道印,施展无量神通,顶上三花聚拢,双眼微眯,其间深处紫光氤氲,遍观未来岁月,一丝丝零碎的画面闪过。 通体更是浅紫色的玄光包裹,身下一卷混元的道图隐现,眉心处金光涌动,奇妙之力扩散,数十个呼吸之后,双眼豁然闭合,随即周身异象不存。 “持我令,将这枚玉佩交给三川郡洛阳城黑林酒肆的掌柜!” 半柱香之后,周清将一道残念封印在一枚洁白的美玉之上,放入锦绸袋中,递给身前的一位道者,同时言语叮嘱不断。 “是,师叔!” 那年轻的道者礼仪而落,从周清手中接过锦绸袋,放入怀中,未有迟疑,便是离开雅间,略作准备之后,更是离开天上人间,一路西行,奔入三川郡。 七国之内,韩魏虽不显,但在刚才自己的推演中,可是有不少强大的身影迸出来,借着七块黑白玄玉之事,未必不能够提前将其清理掉。 距离姚贾离去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交代完道者之事,便在三楼俯览而下,亥时初入,天上人间内的繁闹与喧哗少了不少。 一楼大厅内的莺歌燕舞之音更是轻缓许多,登台演舞的舞姬也收拢曼妙之姿,归于香阁,若是有所属,自然身归极乐。 “哦,好熟悉的气息,是他!” 灵觉俯览而下,笼罩整个天上人间上下,肉身自动扩散清静之气,相较之天上人间内的旖旎之气自然格格不入,双眸闪烁玄光,正欲归于后方宅院之时。 好像又有数人从正门而入,一行四五人,均是少年之身,身披锦袍,容貌俊秀,言谈甚是欢悦,彼此嬉笑不绝,刚进入大厅,便是被几位身披薄衫的曼妙女子迎了上去。 那一行人走入厅内,未几,便是一道身影吸引住周清的目光,在其身上感受到身为熟悉的力量,神情奇异,观其容颜,不由哑然一笑。 “看来,他还是没有真正参悟出阴阳相衍的奥妙。” 数年前,与其在咸阳之中有过一面之缘,其人虽年弱,但一身资质不亚于鬼谷纵横,当初便达到先天绝巅,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碍于当初对方的挑衅,再加上对方所创的诡异玄功以及和道家的渊源,故而,未将其斩杀,仅仅封印,若妙悟阴阳,封印解开,化神入。 今日一观,封印仍在,化神难期。 “苍璩,整天待在大将军府,你就不觉得闷?” 那数位身份不俗的年轻男子在天上人间内一位位妙龄女子的簇拥下,迈入一侧偏厅雅间。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披红色锦衣的俊逸男子。 眉目俊朗,神容方正,浑身散发着潇洒、舒畅之气,揽着一位同属红衣的美貌女子,感触手中的滑腻,将目光看向身侧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漆黑色的锦衣加身,柔顺的长发精致梳拢,容貌俊秀而清冷,浑身上下散发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更是一丝丝冷意荡漾。 尽管手臂也是揽着一位婀娜女子,然观其神情,一颗心似乎并不在此地,怀中的那位女子更是被其散发的冷意侵扰,娇嫩的肌肤为之颤抖。 第三百九十六章 嫁衣玄功 “闷?” “魏国即将亡国,你们身为公子,还沉沦于酒色之中,这才是闷!” 苍璩摆摆手,将怀中的那名娇媚女子推出去,不过是一些凡俗女子,并无特殊体质,也不合自己所创种玉功的鼎炉,要之何用。 又闻那人放荡轻笑之语,神情冷酷,直直的回应道,若非龙阳君与嚣魏牟现今在大梁城,自己才不会出现在这里,凡俗红尘气息太重,不合修行。 “苍璩,怕是也只有你敢这样说!” “大魏国如今有嚣魏牟将军坐镇,重练魏武卒方阵,再加上如今西面的韩国也在变革,纵然数年之后,秦国东出,也不一定奈何的了我大魏国。” “如若真到那一日,我魏咎定要手持长剑,上战场斩杀秦人!” 领头的那位锦衣男子闻苍璩毫不客气之言,无奈一笑,如今的魏国庙堂中,嚣魏牟风头正盛,不仅位列大将军,更是把持兵权,督促新军之事。 连带着远离庙堂数年的龙阳君都重新得到重用,至于苍璩,明面为龙阳君的传承后辈,隐约和雅湖小筑有关联,故而身份不比他们这些公室贵胄弱。 “真有那一日,我魏豹也绝对和兄长一样!” 一语落,那领头男子身侧的一人同样表态,一手紧紧揽着妩媚之女,一边神色颇为凝重的承诺道,大魏国若是不存了,他们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存在。 “天地万物,强弱有序,强者生,弱者死,乃是定律!” “若然秦国东出,三晋为要道,绝对要受到秦军攻伐,嚣将军虽练兵独到,毕竟所留时间不长,到时候,能够自保已然绝佳。” “比起战场杀敌,你等与我一起修炼武道,追寻武道至高,岂不更妙,若是你等可以修炼到悟虚层次,修炼到合道层次,区区秦国何足道哉!” 争权夺利,沉沦七情六欲之中,不仅消磨精神,连带肉身都本源消耗巨大,寿元为之缩短,魏国的结局已经注定,纵然纪嫣然、嚣魏牟等如何努力,也绝对无回天之力。 比起那些无用之功,己身之强大更为重要! 倘若自己可以修炼到悟虚、合道等境界,一国之君又算得了什么,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都将被碾碎,被镇压。 “修炼武道?” “苍璩老弟,你是高看我等了,昔年,我等也曾请过百家前辈筑基,只可惜,我等根基太差,这些年来,也不过是炼气层次。” “比起老弟你,差的太远了,据我所知,你可是杨子一脉至今最为惊艳的天才,将来若是修炼有成,还望助力我大魏国一二!” 魏咎轻叹一声,身为公室贵胄,尽管不需要己身有太高的武力,但也曾修炼一二,强身健体总是好的,然则,无论身份地位有多尊贵,天资这个东西总是需要命数的。 自己一行人都是炼气层次,不过本源浑厚一些,不过能够多多挥霍一些,否则,近年来,多多留恋此地,早已精血不存。 至于出言的苍璩,简单信息还是知晓的,除了是龙阳君传承的后辈,也是道家杨朱一脉的后人,年虽幼,修为已然臻至先天绝巅,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先天资质虽定,然后天未必不可以补上。” “在宗门的典籍之中,曾有过性命双修的修炼之法,堪为无上之妙,甚至于道家祖师老子都觉其甚妙,如果,你等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尝试一二。” 话语之间,在魏咎的带领下,一行人缓步走入偏厅雅间之内,各自寻了座位,自有美妙侍女近前伺候,斟倒茶水,温润的天上人间内,丝毫不觉得寒冷。 苍璩随意坐在一张条案后,论及修炼之事,倒是有些兴趣,观四周这几位魏国公子,心中一动,便是眼眸深处亮光闪烁。 “道家老子都赞叹过的修炼玄功?” “那定然是极为珍贵的修炼法门,我等根骨都已经定型,如何得以修炼?纵然可以修炼入先天,修炼入化神,面对百人、千人的兵士,也是无可抵挡。” 似乎,那魏咎、魏豹等人于苍璩口中所谈到的这个修炼之法,并不感兴趣,作为大魏国的公室贵胄,麾下自有擅长武道的门客,他们中不乏有破入先天的武者。 尽管化神武者很罕见,然根据典籍记载,面对千军万马,他们也是无用,除非是化神最为巅峰的存在,亦或者是苍璩口中那更为强大的武者。 练武的辛苦,他们都清楚,除非能够立竿见影,否则,绝对引不起他们的兴致。 “这门无上玄功讲究性命双修!” “何为性命双修,一者为性修,一者为命修,性者,灵也,命者,体也。故而这门玄功最为适合诸位,只需要男女相合,采纳女者本源炼入己身,充实丹田,蜕变肉身。” “长此以往,便可功力精进,本源浑厚,寿元绵长,日后也无需服用所谓的名贵补药打磨身躯,诸位觉此玄功如何?” 性命双修的法门在道家天宗、人宗的那些人眼中,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而且修炼这等法门的风险不小,本就坐拥无上玄功,无需如此。 但在杨朱一脉的传承中,这门玄功可是有不少人修炼,希冀可以保性全真,精进修为,只可惜,十之八九都彻底沉沦,不复归真。 虽有这般弊端,然其好处也是有的,如口中所言便是。 “性者,灵也,命者,体也。” “男女相合,采纳本源,炼阴补阳,老弟是说那等雅事也能够修行?” 果不其然,说道这门玄功的修炼方式,先前还有些不在乎的魏咎与魏豹等人,倒是眉头一挑,世间还有这般的修炼功法? 既可以一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可以精进修为,比起百家所传的打磨之法,实在是舒服的难以令人置信,诸人再次相视一眼,低语探问。 “祖师曾言:天之道,其犹张弓与!”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我等道家传承乃是修炼天道,自然要以有余弥补不足,在你等府上,拥有大量的修炼资源,若是可以用心用之,不出数年,你等破入先天轻而易举。” “那时,纵然秦国与魏国交战,凭借先天层次的修为,上阵也能够多杀一些人!” 苍璩深深点点头,此玄功自然是不俗,祖师亲自赞叹也是不假,若然身边这些魏国公室贵胄能够修炼此法,于自己也是极大的裨益。 数年来,自己一身修为被封印,始终不能够感知化神的玄妙,只能够继续完善种玉功,那是自己从性命双修之法演化而出,若成,当有大奇妙。 以己身之至刚至阳,辅以特殊体质的至阴至柔,衍出阴阳之力,分化少阴少阳,玄力汇聚,当可种玉功成,此功若成,绝对超越杨子传下的剑罡同流之法。 “此功真如老弟所言这般……神妙,但为何数百年来,百家之中一直没有传闻?” 魏咎端坐上首,听苍璩之语,于这门性命双修的玄功也是感了兴趣,这才是为他们这些公室贵胄量身打造的玄功,不哭也不累,也能够精进修为。 正欲多言,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记得当年自己也曾问教导自己的百家前辈询问,有没有可以舒舒服服修行的玄功,那人回答没有。 今日闻此,又观苍璩神色,略有奇异。 “此功虽玄妙非凡,然则和道家清修不合,再加上此功修炼所需条件,是故,坐拥别的同等玄功之下,这门玄功便是不显。” 苍璩应之。 “哈哈哈,即如此,那我等要不……先试试如何?” 魏咎朗声大笑,他相信苍璩不会骗他,因为欺骗他们这群人的代价很严重,何况,是真是假,他们也可以分辨真假,左右看了一眼,感受着身侧偎依上来的曼妙之躯,双眸为之眯起。 “如苍璩老弟所言,多多精进修为,将来还能够多斩杀几个秦人!” 一侧的魏豹同样将身侧的柔媚女子拉入怀中,双手已然没入那女子的衣衫之中,不断为之上下起伏,面上颇有期待,看着同行其余人一眼,正色而道。 “甚善!” “……” 此等好事,自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修炼此功不过所需一些女子罢了。至于女子,在他们府上多得是,能够被他们宠幸,享受极乐,也是她们的运道。 ****** “种玉玄功,凝练道种,嫁衣鼎炉,阴阳无极!” “此人的确是一个天才,可惜,剑走偏锋,封印其修为数年,仍没有感悟这门玄功的残缺之处,道家杨朱一脉素来如此,倒也不假!” 灵觉笼罩整个天上人间,对于苍璩同那群公室贵胄所言,自然全部入耳,性命双修之法对于普通人来讲,几近邪功,初始修炼,还能够得以进步。 但这等嫁衣掠夺之法,采补女子元阴,有伤天和,不合真正的双修之妙。如此,采补的元气虚浮,根基不稳,更加容易错乱,一身修为尽毁。 至于苍璩所创的种玉功,周清如今也能够推演出对方修炼之道,乃是寻找一个绝佳的鼎炉,一如焰灵姬那般的火媚之体,亦或者雪姬那般的阴脉之体,则是绝佳。 二人所修玄功最好相似,如此,本源便可完美无间的当作嫁衣,进而阴阳演变,太阴、太阳、少阴、少阳便是如此,待到四象之力齐聚,玄功初成,不出意外,破入悟虚而返不难。 若将四象之力逆炼归元,成就太极之力,合道可期,划归无极之力,身融万物也不是不可能,然则,苍璩现在所参悟的种玉功并未如此。 其人是道家杨朱一脉的后人,道家杨朱当年的修为乃是合道归元,相当不弱,否则昔年也不能够和墨家相抗衡。 天地阴阳,纵横捭阖,道家亦是有情、无情、无私、自私……诸般道理相合,相对于道家天宗与人宗,杨朱一脉剑走偏锋,更加传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理念。 只要天地之间还有道者,那么,这种理念便不会消亡,没有了杨朱一脉,还会有其它的传承,若是苍璩仍不能够妙悟真正的种玉玄功之妙,出手助力之,倒也不无不可。 思忖此,脚下淡紫色的光芒闪烁,身形消失在天上人间的楼阁之中,归于后方的宅院之内,偏厅一隅,小灵与小衣二人正在各自修行玄功,施展手段。 与北冥师尊的五日论道,二人受益不少,小灵一身所修的《万川秋水》、《心若止水》已然有了如臂挥使的圆融之感,小衣一身所修的《九宫万化》也将平地秋兰施展的更为无双。 “师叔。” “据说大梁城乃是百家汇聚之所,内部宗门宗派甚多,我与妹妹下山以来,修为日益精湛,虽相互不断切磋,终究留有余地。” “不若与百家之人相比如何?” 刚出现在偏厅之内,正在双手操纵一道道湛蓝水流的小灵撤去诸般异象,一条条水韵婉转的气息消失不见,另一侧,亭立窗前,纤细手指演化秋兰异象的小衣也是停下动作。 近前一步,道礼而落,从阴阳家巫山之内接出妹妹以后,说起来,还从来没有与人交手切磋过,尽管师叔所言自己二人进步甚大,但己身自觉不明显。 数日来,对于大梁城也有相当的了解,作为昔年天下的霸主,其内百家并存,一位位所修迥异的百家武者比比皆是,若有机会,当真正感知深浅。 “嗯,这个……自然可以,一直以来,之所以未曾让你等掺和争斗,还是训养你等的道心,道家无为,清修乃是修炼天道,以期证悟身融万物。” “武力的强弱乃是外显,乃是护持之力,既然你等有所求,我自当允,明日,掌事会收集大梁城内的百家修炼者信息,后日,你等便随意而行吧。” 道家静心修行,短短岁月证就至高,儒家孔丘,文道非然,短短岁月,拯救合道归元,庄周一梦,幻蝶无知,证就合道。 武力的强大不过是修炼附带,小灵二人年岁尚小,或许难知,经历一番之后,也许有不同。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三宝 如小灵所言,自从春秋渐行渐远,战国乱世并起,魏国率先称霸诸侯,时值百家林立,再加上魏国独特的位置与风华,随即便是有大量的百家传承而显,种种武道修行之法也频繁出现。 诸夏百家修行,大体可有精气神三者而入。 精者,体也。精研此道者,当肉身强大,坚固无比,刀剑不入,举手投足之间,均有莫大的力量,修炼极致,传闻,当可肉身不朽不灭。 气者,元也。精研此道者,当修炼入汪洋海域一般的真元气力,一举一动,均可挥洒浩瀚之力,拥有莫大的伟力。 神者,灵也。精研此道者,当修炼如先知先觉一般的灵念,神融天地自然,参悟亘古天道,动静之间,御使天地之力,神通自生。 是所谓,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若可将人体三宝精修潜力,当可一期身融万物而归元的妙处。 然则,千年以来,诸般道理百家均知晓,只是,能够真正得了这份玄妙的微乎其微,能够真正通晓这三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道家作为百家修行至高的一家,虽是拥有诸般顶级玄功,各自涉及精气神三法源泉,不过,后辈之人兼修兼顾者不多。 就是师尊北冥子,只怕也是在肉身方面没有精修,若得三位一体,合道自然而然,道家已然如此,何谈百家修行? 大梁城内,多以修炼肉身为主的门派、宗门,少者以修炼真元气力的存在,至于灵觉神念的修炼法门,除却儒墨法道以外,只怕还真见不到。 披甲门、炼体门、虎头门、清宵门、丹岳门……诸多门派各有其道,只可惜,随着魏国近些年的不断衰落,连带着其内的修炼者水准也下降一个层次。 “根据师叔得来的消息,这里便是虎头门的所在,在大梁城内立足超过二十年,门内虽无化神层次,但先天境界的有几位。” 巳时刚入,整个虚空天际早已经通明,骄阳横空,大梁城的繁华再现,商贾云集,一片繁闹再现,除却东城与西城之外,南城与北城格外的热闹。 南城一直以来便是商贾汇聚之地,有商贾,便是有竞争,有竞争便是有争斗,有争斗便是有势力的存留。北城亦是如此,虽大都为庶民、小民,然则,在其内,更是容易滋养出诸多黑暗势力。 两道轻灵的身影跳跃出天上人间,入北城区域,手持一张白皙的纸张,其上书写着大量的细小文字,细细观之,便是颇有目的的前进着。 不多时,二人便是在北城东侧区域的一处低矮宅院前停留,初显的灵觉扩散,倒也感知到这里的不同,小灵将纸张收起,与妹妹看了一眼,踏步近前。 “站住,你们是谁?” 白日开门,这座低矮的宅院大门前,两位麻衣加身的精壮汉子手持大刀守卫,瞅着有陌生人近前,旋即,扬起手中的大刀,面有不善的轻喝道。 “这里便是虎头门的驻地?” 浅蓝色的锦袍加身,灰衣交领,对称分布,中短的蓝色发丝垂落四周,半环状水银饰物梳拢,眉目闪烁灵光,对着门前的这二人看了一眼,拱手一礼。 “这里不是你们两个小娃娃该来的地,速速离去。” 似乎,那两位守卫的精壮汉子并不理会,在诺大的大梁城北方区域,虎头门也是颇有名声的,而且与东城的一位贵人还有关联,是故门楣不低。 眼前这两个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无缘无故来此询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是故,警惕性极大,走下门前台阶,再次喝道。 “应该假不了,即如此,妹妹,我们进去!” 以礼相待,不过想要讨教切磋之,眼前这二人却是如此态度。即是这般,小灵也不与他们客气,同身后的妹妹看了一眼,脚下浅蓝色的玄光闪烁,那二人便是横飞而出。 “嗯。” 浅白色的秀袍加身,淡紫色切入交织,亮紫色的垂肩发丝飘荡,晶莹的饰物束缚,修长的玉腿外显,在丝足长袜的修饰下,更显神秘与魅力。 白皙的手臂之上,秀丽的护腕随身,薄衫遮颜,深紫色的双眸看向小灵,轻嗯一声,天籁传音,踏步而动,便是一同走入面前的虎头门驻地之中。 “你们是谁?” 进入虎头门不过数个呼吸,宅院内的宽阔场地上,二人便是被十多位赤裸虬髯肌肤的汉子持刀围拢,一道道甚为不善的目光看将过去。 不请自来是为贼人也,虎头门屹立在北城这些年,近来还从没有人敢如此。 “我们从南楚而来,素来听闻大梁城内多高手,故而前来讨教之,一观是否真的如传闻一般。只不过,现在看来,和传闻相差太远了。” 人数虽多,都是炼气层次的存在,根据师叔收拢的信息上所言,这虎头门弟子擅长狂猛的霸道攻伐,打磨肉身,使用重量兵器,一力降十会。 近距离感知,他们的修为都不过是炼气通脉水准,真打起来,没有什么挑战性。 “小娃娃,口气不小。” “能够闯进来,想来有些本事,先将你们擒下,再来好好问问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十多位持刀围拢上前的壮汉上前一步,正对远处庭院中央的一位倒是冷冷一笑,上下打量着小灵二人,虎头门立足魏国久矣,也有许多仇敌。 说不准,这二人便是他们派遣过来的,只是,两个小娃娃又能够做些什么,废话没有多言,一语令下,先擒拿为上,在细细盘问。 “小衣。” 说动手就动手,前来此地便是要动手的,师叔曾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些大城池内的门派、宗门多位权贵走卒,欺压良善,杀之不可惜。 如此,心间更是没有忐忑,对着身侧此刻周身闪烁翠绿色玄光的小衣看了一眼,己身身形闪烁,出现在那出声之人的跟前。 纤细的白嫩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翠绿色的玄光扩散,天地元气而动,内力涌出,一片片青翠欲滴的绿叶凭空而显,演化阴阳道韵,蓬勃的生机弥漫。 看着四周已经围拢上来的十多人,曼妙的身影纵身一跃,双手凌空压下,顿时,绿叶横飞,坚若金石的痕迹纵横,刹那间,划过十多人的身影。 叮!叮!叮! 每一道绿色的痕迹虚空留痕,切过每一位持兵刃之人的手腕,断其筋脉,废其气门,一身力道溃散,顷刻间,不复狠辣姿态,瘫倒在地。 至于那位最先出言的汉子,同样被小灵近身一掌击飞,庞大的身躯倒飞厅堂跟前,重重落下,激荡起阵阵烟尘,数息之后,宽阔的宅院场地上,阵阵悲鸣回旋。 “小辈,谁指使你们来的?” 这般大的动静出现,如果虎头门真正的力量再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用在大梁城立足了,刚将那群人击溃,便是两道霸道的刀芒凭空出现,分别落在小灵二人头顶。 水韵婉转,刚柔并济,将一道刀芒击散。 绿叶横飞,阴阳玄妙,将一道刀芒击散。 转而代之,不远处的厅堂之前,直接出现两道周身玄光隐现的身影,天地元气荡漾,各自手持长刀,几近中年,看着场地上被废掉的门人,那二人勃然大怒。 “无人指使。” “虎头门扬名在外,我们出现在这里,乃是想要与你等讨教切磋一二,并无恶意,否则,刚才他们就不仅仅是废去一身修为了。” 这些人的行事作风还真是有些霸道,进门不让进,出言便是擒拿,真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可以随意拿捏别人,越是思忖,越是觉得师叔所言即是。 今日,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不为别人,这虎头门也得消失,念及此,周身更是浅蓝色的玄光扩散,挥手一招,便是道道水流显化,同近身的小衣相视一眼,没有和他们废话。 “先天境界!” “驭水之妙,道家传承,你们是道家的人?” 炼气通脉圆满,精气神混元,便可入先天,护体玄光加持,御使天地元气,延伸手段攻伐,刀光剑影频出,观眼前这两个小娃娃出手,猛然感知到,原来他们两个竟然也是先天武者。 这般年岁小的先天武者,绝对身怀强大传承,百家之内,御使水韵之术,唯有道家武者。而道家在百家之内可是相当强大的一家,更有传闻,如今秦廷道武真君亦是道家出身。 行事在大梁城数十年,于这般事情自然清楚,若真是道家的弟子,还真不好处理,只不过,如今也已经容不得他继续多想。 “万川秋水!” 被点出传承身份,小灵眉头一挑,跟随师叔下山以来,对于师叔隐晦的行事方式也明悟,除非必要,绝对不会暴漏身份。 然今日,自己的身份被虎头门的人认出,若是任由他们离去,只怕传扬出去,会对道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将他们斩杀,又不和先前心意。 思绪侵扰,驳杂万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顷刻之间,便是作出决定,天籁传音之下,双手掐动道印,汇聚天地九道强劲水流,汇聚一处,天元一击。 “万叶飞花!” 小衣颔首而应,身躯如轻飘的绿叶,周身翠绿色的玄光隐现,掐动阴阳道印,又是一片片硬如金铁的绿叶浮现环绕,形体混元,聚元一击,落在另一位先天武者的身上。 噗! 噗! 均为全力一击,熔炼近些时日的苦修,威能巨大,异象隐现,瞬息之间,虎头门的两位先天武者便被重创,强健的身躯亦是倒飞远处,沉闷之音回旋。 “哥哥,他们两个的修为好像不强?” 虽是混元一击,但对面那二人的反应也太不堪了,感知他们身上的元力气息,和她们刚下山的时候仿佛。只是,近月来,在道家玄清子的助力下,他们的修为更上一层。 “师叔曾论先天之妙,只要炼气通脉无垢,神融先天便可破关,灵觉显化,百丈无双。” “其后,对于天地感悟越深,灵觉越强,可细分三层次,我们刚下山的时候不过初入,乃是最普通的先天武者,这二人估计就是如此。” “更进一步,便可称先天武者中的精英了,灵觉扩散三十三丈以上,加持兵刃,威能更胜!” 任何境界都是可分的,都是有痕迹外显的,一如鬼谷纵横的百步飞剑与横贯八方便为先天层次的至高攻伐手段之一。 道家天宗的诸多玄功同样各有至高手段,阴阳家亦是如此,以强大的灵觉神念调动天地元气施展开来,这也是人体三宝神道的妙处。 “灵觉神念扩散六十六丈以上,便为先天顶尖武者,若掌握绝强攻伐,则为先天巅峰武者,随时可入化神玄灵!” 下山以来修行数月,实力更进一步,普通层次的先天武者自非对手。虎头门的那二人被自己和妹妹重创,全力一击下,五脏六腑被震断经脉,生机正不断消散。 “道家天宗的传人,阴阳家的万叶飞花流,我虎头门今日倒是好运道。” “二位,无缘无故打杀我虎头门弟子,还请给在下一个交代。否则,大梁城还真不是道家与阴阳家的主场!” 初行事,略有不周到,为了不给师叔惹上麻烦,便是身形挪移,将一位位虎头门的弟子震杀,如此,正欲离去之时,正门入口豁然传来道道郎笑之音,意蕴深处,丝毫不掩饰冷酷和残虐。 “动手。”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没有和谈的可能性,当时是,小灵浑身在此玄光扩散,体内玄功运转,对着妹妹快速说道一声,印诀掐动,踏步而上。 万叶飞花沉浮,一丝丝嗡鸣声自起,那是绿叶切割虚空的声音,阴阳道印挥洒,亭立的身影紧跟哥哥身后。 “道家天宗与阴阳家都是亲近秦国的百家,在这大梁城,将你等斩杀,虎头门不仅无事,还会扬名大魏国。” “两个小娃娃,受死吧!” 如果是其它的百家弟子在虎头门内杀人,还真有点麻烦,除却道家与阴阳家外,百家在大梁城的实力极强,是故,还真不好处理。 不过,道家与阴阳家就无所谓了,数年来,百家之人身陨他们两家多矣。如果他们敢入大梁城,无需自己出手,百家就会迎上。 心中无惧,手持细长之刃,体表浅黄色的玄光吞吐,虎啸之鸣悠长,看着近前的攻伐,一刀斩落,猛虎化形,张开猩红之口,刹那间碰触。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很强 与前一刻遇到的那两位先天武者不同,跟前的这一位绝对是先天中的高手,论层次,感知气息,还比他们强横些许。而根据师叔所言,修为越高深,细小的差距也是如同天堑。 体内浩荡的内力运转,双手印诀挥动,道道气劲浮现,顺从玄功的痕迹,演化攻伐大势,与妹妹左右交织而进,身法如幻影。 轰! 强横的劲力碰撞在一起,刹那间,便是激荡起道道翁鸣,斑斓的四射玄光扩散,天地为之震颤,大地为之抖动,三道身影为之退步。 “想杀我们,你的实力还不够!” “小衣,速战速决。” “木水相生!” 一击而落,再一次清晰感知对方的修为,若是单打独斗,想要将其击败,还真不太可能,虽然逃走轻而易举,然则,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稳住身形,小灵浑身又是弥散浅蓝色的玄光,身法运转,在巨大的宅院场地挪移,双手印诀不断,又是一道道粗壮的水韵玄流浮现。 踏流而上,看着远处那同样已经挥舞霸道刀势的先天武者。 天地五行,相生相克,顺之,得天之力,拥无量之能,逆之,万般之力归于虚无,下山以来,虽与妹妹多次交手,然,就是因为不断的交手,竟也是从其中妙悟合击之法。 万叶飞花得水韵之力,增添阴阳道韵,威能更显! 万川秋水的生机之力,增添造化之能,玄妙斐然! 一语出,小衣的身形也是瞬间幻化,周身道道粗壮的藤条虚影凝视,体内澎湃的元力流出,片片绿叶缠绕,金水相生,内蕴五行。 二人的矫捷身影汇合一处,玄化之力共振,阴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翠绿的藤条蔓延整个宅院场地,粗壮的水流相合,宛若江河倒灌。 “虎怒!” 一击未曾得手,虎头门门主眉目为之低垂,双手紧握长刃,这两个小娃娃的修为还真是出乎意料,不愧是道家和阴阳家的传人。 虽如此,刚才那一击也非自己全力,魁梧的身躯重重踏在石质地面上,直接一个巨大的深坑裂开,整个人凌空而起,一刀横空,分光化影,九刀劈闪,一只巨大的花斑猛虎虚空嘶吼,虎啸之音传荡。 而后双手合十,刀刃加持其内,身合巨虎,耀眼的玄光在骄阳映衬下更显伟岸,夹杂利刃的锋芒,整只巨虎更是霸道,凶相毕露。 灵觉化作虎啸之怒,加持巨刃斩击,猛扑而下,欲要踏灭江河之势,摧毁木林之机,携带凶兽的戾气,横冲直撞,无视一切。 “水断流波!” 木水相遇,威能数倍提升,异象浮现,整个巨大的场地上为之翠绿祥光沉浮,期间水韵流转,为其增添盎然底蕴。 感知猛虎入山林,岂能无所动? 挥手间,一条条细小的水流环绕周身,在虚空骄阳的反射下,隐现一丝彩虹之光,粗壮的悠长之势不显,凭空将其截断,化作万千水流,如同羽箭,射杀猛虎。 “树缚永葬!” 天籁回旋,小衣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整个人隐约融入山林,丛林并起,藤蔓生长,由着哥哥的攻伐,那一条条坚韧无比的藤蔓化作螺旋之行,由空而落,直接将那只猛虎束缚,绿叶缠绕,杀机暗藏。 任凭那只猛虎如何挣扎,终究逃脱不了藤蔓的束缚,更是逃脱不了已然加身的万千水流之箭,万叶飞花跟随,围剿为上。 数个呼吸之后,猛虎不存,虎啸之音不显,虎头门的门主浑身衣衫褴褛而出,五脏六腑重创,百脉被毁,修为不存,手持利刃,艰难反抗。 三十个呼吸过后,虎头门所在的宅院驻地为之寂静,彻底的寂静。 “我们走!” 看着已经被他们联手灭杀的虎头门门主,神容复杂无比,遍观整个宅院内的尸身,双手紧紧握起,未敢在此停留,取了一把火,纵身离去,身侧一道浅紫色的身影相随。 “做的……还真是干脆!” 火焰熊熊燃起,虎头门所在的驻地化作一片火海,晴空白日之下,烟雾弥漫,升腾虚空,整个北城都为之看到,目视小灵二人的离去,虚空陡然一道幻影出现,淡紫色的玄光护持。 本尊坐镇天上人间,天眼洞彻大梁城的一切,对于小灵二人的要求,虽然应允,但红尘多烦杂,说不得会有异样之事发生。 不过,现在看来,小灵与小衣二人的手段倒是可以,该杀的时候就得杀,该放火的时候,就得放火,挥手间,将小灵与小衣二人留下的气息驱散,天地元气汇聚,火焰之势旺盛十倍。 随后,幻影消散。 未几日,大梁城内便是有传,有两位来历神秘的少年人,不断挑了北城诸多宗门的场子,他们年虽弱,但修为不俗,普通的先天武者都不是他们对手。 有人说,他们是阴阳家的传人?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对,因为那二人施展的手段似乎和阴阳家的不同,倒是有些像道家的,也有些像南楚百越之地的手段,也有点像巴蜀之地的上古手段。 只不过,很快,对于那二人身份的猜测便是不显了,原本,大梁城诸多宗门的人以为那二人要有什么动作,要以大梁城内的诸多门派为台阶扬名。 但几日过后,并非如此,倒像是和他们口中所言,交流切磋为上。 又过几日,那些宗门势力也就不再给予关注。 “你们的身份已经暴漏,继续出去,可能会遇到强敌。” 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之内,周清正在踏波演练拳法,这套拳法自从踏入悟虚而返以后,就很少施展,很少使用,但随着己身境界的提高,无需多费力气,拳法的玄妙自动加身。 春日初起的凉风仍旧,身穿淡青色的锦袍,漆黑的长发披散身后,撇着湖泊一旁亦在演武的小灵、小衣二人,随意而道。 对于大梁城的普通宗门弟子而言,小灵与小衣的身份很值得推敲,但近十日下来,想来对于那些宗门的高层,对于大梁城内的公室贵胄们来说,这……并不是秘密。 这两日小灵二人前往的宗门四周,都潜伏不少的先天武者,其中实力强者,几近先天巅峰,突袭出手之下,小灵他们根本挡不住。 百年来,秦国与魏国之间恩怨堆积,孝公之前,魏国欺压秦国百年,如今,阴阳逆转,秦国也欺压魏国近百年了,仅仅是百年来的一场场战斗,都斩杀魏军超过三十万。 那些宗门或许对秦国没有太大想法,然魏人敌视秦国,自己出现在大梁城他们不敢寻来,小灵二人就说不准了。 “是,师叔!” 闻此声,玄光护体的小灵身躯先是一怔,而后同妹妹看了一眼,颔首而应,既然师叔如此之说,定然有其道理。 况且近十日以来,交手的先天武者超过二十位,虽然大部分实力都比自己二人弱,然则,其中还有不少强横的先天武者。 对战之时,他们也有留手,未有下死手。事后,小灵分析一二,或许是因为师叔的缘故,在大梁城待了这么久,师叔前些年的所作所为,想必对于那些人是一个极大的震慑。 别有心意的留手,继续交流切磋已然无用。 “今天晚上或许会有一场好戏,到时,你们便可一窥真正的武者杀伐是什么样子。” 数息之后,脚下混元道图沉浮的周清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双手演化阴阳,再次传语。 “好戏?” 小灵口中喃喃一声,面上略有疑惑,思忖之,在大梁城内,能够被师叔称为好戏的,还真是不多。而近来的大梁城中,最令武者关注之事,也就只有一件了。 ****** “师叔,这魏国新任大将军嚣魏牟很强?” 是夜,天上人间内部的繁闹仍旧,莺歌燕语不绝,软玉温香更是迷离不断,娇声魅语回旋,整个一欢乐逍遥之地。 而与此同时的四楼顶端,却是三道身影林立。 天上人间共分四层,一楼大厅,二楼雅间,三楼尊贵之所,四楼内客之地,寻常之时,以天上人间的的容量,一二层足够了,用到三层之地都很少,更别说四层了。 四楼顶端,檐角飞跃,姿态华美,三人踏立其上,遥望不远处的东城区域,那里是大梁城的重臣府邸所在,戌时过半,城内其它区域已然黑暗一片,唯有东西二城和其它的零碎区域仍光明闪烁。 “一个不弱的兵家将军!” “其人天生神力,资质不俗,短短数十年,凭借兵家的修炼之法,破入化神,破入化神绝巅,数年前,在洛阳被我废掉修为。” “现今恢复,还更近一步,若有所得,当可媲美数年前被我镇杀的赵国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依你们的天资,十多年后,当可超越他!” 周清回应道,嚣魏牟的档案在秦国也有留存,当然,仅仅记载到魏信陵君攻秦有成之后,便是消失不见,如今复现,继任信陵君之业,想来他的档案也要续接了。 诸子百家中,兵家之人对于修行并不擅长,不,应该说不喜欢,比起一人敌,百人敌,学成兵家战法,那可是万人敌本事,纵然修炼入化神,修炼入更高也无惧。 是故,分散列国的兵家传人中,大都先天层次的修为,俗事缠绕,破入化神者颇为罕见,若要在化神臻至绝巅,更是罕见。 那嚣魏牟,便是其中一个异数,当年若非他护持在信陵君身边,以罗网的能力,信陵君不会有机会合纵伐秦,兵压函谷关。 “这……,还是师叔更强!” 不过对于小灵来说,尽管从师叔口中知道这嚣魏牟的确不俗,但念及师叔的言语,应是对其颇为不在意的,更进一步,也是如同蝼蚁。 “大梁城百家传承均在,想要从嚣魏牟的手中夺走黑白玄玉,起码也得有能力击败嚣魏牟,不然,只怕连靠近都不可能。” 一位修为绝高的将军,再加上不俗的统兵手段,纵与其一个层次,怕也难以成事,除非是师叔这个层次的强者出动,不然,小灵还真想不出,诸夏谁可以从其手中拿走玄玉。 “人已经出现了。” 对于窥视者如何从嚣魏牟手中拿到黑白玄玉,周清也是有些期待,当初在楚国郢都的时候,本以为白芊红会硬碰硬的从李园手中得此玉。 但没曾想,她另辟蹊径,轻而易举将其握在手中。 今日大梁城,美人计只怕无用,诸般计谋并显,强兵劲弩护持,兵家之阵林列,如小灵所言,抢夺只怕难以功成。 灵觉扩散,双眸深处紫光隐现,遥望东城区域,在那颇为显眼的大将军府邸周围,黑暗之所在,已然道道人影出现,不断靠近,悄声无息。 语落,挥手间,周清脚下道图浮现,正立无影施展,带着小灵、小衣二人御风而行,向着东城区域而今,待会的热闹之事可是不多见。 “嗯,有点意思,秦廷来的人还真不少!” 大将军府邸周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俯览身下,灵觉扫过大地,一道道陌生、熟悉的气息出现,而且其中还隐现自己颇为熟悉的身影。 为了黑白玄玉,秦廷将其派出,整个咸阳之内,除了秦王政的旨意,其他人还调遣不动。除了秦廷的人以外,百家中也有不少自己熟悉的气息。 “报。” “禀大将军,外面有人求见,没说性命,只有这一块令牌!” 气势恢宏的大将军府矗立在东城核心区域,作为大魏国大魏王之下的顶级臣子,这般的场面不算什么,灯火通明,兵卒林立,巡逻不断,警惕四周一切。 其内的院落更是重叠而进,亭台楼阁点缀,假山湖泊林列,靠近前院的中央厅堂之前,一位身披轻甲的传讯之兵半跪而下,轻语而入。 语落,双手持着一枚黑色令牌,令牌黑白分立,一面为黑,一面为白,泾渭分明,而且两面都有烙印一个清晰的金文。 映衬四周晃动的明亮灯火,那明显是一个——墨字。 第三百九十九章 百战 “墨家,巨子令!” “持此令牌者,当如墨家巨子亲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天前,墨家的人已经来过一趟了,想要毁掉这块黑白玄玉,真不愧兼爱非攻。” “请!” 很快便是有侍从由厅内而出,将那兵士手中的令牌拿进厅内,相对于外面的灯光摇曳昏暗,厅堂区域则是通明一片,一盏盏青铜灯燃起,一张张条案陈列,数位身披浅红重甲的兵将入座。 厅前上首,嚣魏牟细细打量手中的黑白令牌,口中缓缓低语,这枚令牌自己自然不陌生,数十年来,也见过几次,在百家中代表的意义非凡。 纵然因五日之前的事情,对墨家行事有些不满,但巨子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挥手间,看向一侧的随从,那人快步出厅。 “将军,根据我等所得消息,近几日大梁城内出现的百家之人、游侠之人可谓是不少,不过,好在百家中的农家、儒家并未出面。” “没有他们,其余百家倒也是无惧!” 数息之后,一位身披重甲,头戴鹰盔的兵将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嚣魏牟,黑白玄玉一直留在大将军身边,除了因为大将军受大王重视以外,其它缘由则是大将军自身的武道修为。 若然安置在王宫,游侠入侵,大王寝食难安,况且,这黑白玄玉需要七块汇聚才能够显化奇妙,如今诸夏的七块玄玉,已经有三块落入秦国手中。 不出意外,对于其它四块,秦国也是要纳入手中的,密探林立,每日收拢大梁城进出之人,百家虽有,然主力不显。 “七块黑白玄玉分散列国,三块落入秦国手中,以秦国如今的威势和霸道,本将军手中的这块玄玉只怕也难保。” “百家中农家、儒家未出面,然,阴阳家、道家天宗的实力不比他们差,尤其是秦国的道武真君,近些时日,他一直停留在天上人间?” 七块玄玉,近半落入秦国手中,以秦国如今霸绝诸夏的实力,儒家、农家没有必要硬碰硬,就是数月之前楚国的玄玉之争,儒家都未出面,至于农家,也是因为别的事情插手。 燕赵之地的游侠想来也不会插手,因为,燕赵两国所属的玄玉未入秦国,同样是秦国接下来的目标,入下首那人所语,山东列国的百家不足惧,秦国之内的百家可是极强。 尤其是近日意图不明的秦国道武真君,道家天宗传人玄清子! 以他的实力,若想要黑白玄玉,自己根本抵挡不了,可惜,对方并未出手,那日一面而过,楚南公消失不见,昨日才有消息传来,被玄清子重创,归巫山养伤。 念及此,方正魁梧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沉思,面颊两侧的虬髯之须摇动,看向下首另一侧的一位兵将,自从玄清子出现在大梁城,他的行踪一直在关注之内。 “根据天上人间内的密探,秦国道武真君一直在后院,并未外出。不过,他身边的两个小娃娃倒是出入频繁,连挑北城诸多门派,鉴于道武真君的实力,未敢下杀手。” “大将军,既然道武真君待在大梁城这么久,都没有动手,想来他是无意这黑白玄玉的,数月之前,他出现在楚国郢都,也是没有插手那夜的战事。” “秦廷上下,除了道武真君,其余武者,亦不足惧!” 春秋以来,百家并起,秦国地处陇西,远离诸夏风华,是故,秦国蛮夷,百家不入秦,若非百年前商鞅入秦,秦国何足惧哉。 纵是如此,百年来,百家之人也鲜有入秦,二十年前的邯郸之战,赵国中山夫子凭借超凡的武力,连杀数十位秦国将领,扰乱其心,信陵君趁势击败秦军。 而今的秦国,除了道家玄清子之外,其余阴阳家的护法不算什么,在兵家战阵跟前,在万千羽箭跟前,化神层次的武者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那玄清子只是暂时不出面,若然秦廷中无人取走玄玉,秦王令下,本将军同样守不住玄玉。” “数年来,百家在玄清子手中吃了太多亏了!” 嚣魏牟眉头紧皱,如下首那位兵将所言,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再加上密封严实的守卫,秦廷之内,除了道武真君,其他人,自己都不在乎。 也许,现在道武真君玄清子不将玄玉放在眼中,保不准,将来不出手?只要对方出手,那就是灭顶之灾,楚南公那般的名宿都落得如此下场。 嚣魏牟不觉得自己可以有性命留下。 “墨家六指见过大将军!” 正欲思忖更多,却是一道身穿漆黑斗篷的身影快速从正门而入,踏步厅堂,无人拦住,近前一礼,打开兜帽,看向上首嚣魏牟。 其人中年模样,容貌俊朗,颇显风霜,漆黑的发丝随意梳拢在身后,一只黑色木簪穿插,体态清瘦,颔下一缕短须齐整而出。 “你是……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十多年来,诸夏列国内,我听过你的名声,想不到今夜却是巨子亲自前来,请!” 听闻墨家六指之名,端坐在上首的嚣魏牟先是一愣,而后视线下意识落在对方的手掌上,果不其然,在右手上显化与常人不同的异样。 普通之人,双手共有十根手指,每只手掌有五根,而此人左手有五根手指,右手却是有六根手指,整个墨家之内,符合这一点的唯有墨家巨子六指黑侠了。 百家领袖亲自,嚣魏牟起身而礼,对着下首右侧的一个空位指将过去,如今的诸夏内,墨家的势力不弱,虽不满墨家的做法,但也没必要得罪。 “谢过将军。” 六指黑侠倒也没有推辞,再次一礼,左右又看了那些兵将一眼,缓步之间,归于那个座位之上。刚入座,便是有侍女送上茶水点心。 “深夜来此,巨子想来有大事寻嚣某,还请一言。” 感厅堂内略有沉寂的气息,嚣魏牟并未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举起手中的温玉之杯,其内茶水涌动,对着六指黑侠看去。 “将军明鉴。” “昔年,魏公子信陵君门客三千,百家之人尽有,将军亦是其中一员,不知将军在内可曾一览左丘明所治的《春秋》之语?”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端起手中滚热的茶水,对着上首的嚣魏牟一礼,轻抿一口,再次起身,行至厅堂之中,一语出,探寻之。 “嚣某乃是兵家传人,左丘明为儒家传人,不相合,如何览之。” “巨子还请直言?” 提起魏公子无忌,嚣魏牟神情不由自主的有些复杂,当初在函谷关外挫败秦军之后,自己就曾提议公子出魏国,就任他国相国、大将军。 不曾想,公子仁爱,不忍违背魏王之意,心中哀伤,数年之后逝世。今日从墨家巨子口中论及公子,嚣魏牟深深呼吸一口气,洪亮的声音高昂许多。 “桓公十年,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 “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今将军身怀黑白玄玉,外有秦国虎视眈眈,岂不相合虞叔之事。” “黑白玄玉在将军手中一日,就会替将军带来不尽的麻烦,以如今魏国的力量,想要做出虞叔那般的事情难矣,故而,此物祸端也,当弃之!” 此为人曰无罪,怀璧其罪,遥想当初楚国的那块黑白玄玉,便是为令尹李园带来不小的麻烦,整个府邸都被百家破灭。 而魏国的国势与楚国的国势相比,还差了一筹,楚国都未能够守住,魏国继续如此,只能够召来数不清的麻烦,而最终,黑白玄玉还是要离开魏国的。 六指黑侠语落,静立厅中,默然不语,等待上首嚣魏牟的回应。 “虞叔怀璧有罪?巨子是言这块黑白玄玉落在嚣某手中是罪过了?” “或许,对于巨子来说,这块玄玉弃之,亦或者毁灭之,是最好的抉择,然则,于嚣某不行,于大魏国不行,纵然玄玉终究失之,也不能弃之、毁之!” “巨子问嚣某可曾一览左丘明所治的《春秋》,那么,不知巨子可曾一览百年来魏国遭受的屈辱,数十万兵士身陨,数十万家破灭。” “桂陵之战,魏国被齐国孙膑兵困,五万魏武卒被灭!” “马陵之战,魏国再次被齐国孙膑兵困,十五万大军被灭!” “河西之战,魏国被秦国商鞅兵困,十万大军被灭!” “襄陵之战,魏国被楚国昭阳兵困,六万大军被灭!” “修鱼之战,魏国被秦国樗里疾兵困,三万大军被灭!” “伊阙之战,魏国被秦国白起兵困,十二万大军被灭!” “直至邯郸之战,公子领兵,合纵伐秦,魏国击败秦国,斩杀秦军十三万,其后函谷关之战,千里奔驰,斩杀秦军五万。” “可惜,公子逝后,魏国被秦国桓齮、王翦兵困,十年来,已然损兵近十万,嚣某不才,愿意继承公子之志,重振大魏国荣光。” “玄玉是麻烦之物,但如今为魏国之物,若如韩国一般,拱手送入秦国,嚣某做不到,大魏国也做不到,秦国若要拿走,那就亲自来拿!”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所言的抉择,在最开始便是被嚣魏牟扔了出去,放弃黑白玄玉,毁掉黑白玄玉,都不是如今大魏国所为。 数年前,韩国南阳之战,兵将损失殆尽,朝政混乱,韩王思安,献出黑白玄玉,但大魏国不是韩国,这块黑白玄玉也不仅仅是一块简单的黑白玄玉。 也许,黑白玄玉终究要落入秦国手中,但在自己面前,他们也得付出代价,大魏国百年前的霸主荣光不灭,否则,气势衰落,如何重振往昔盛况。 若是依从墨家巨子所言,今日秦国看上魏国的美玉,魏国将其奉上,明日看上魏国的美人,魏国将其奉上,后日又看上魏国的城邑,魏国将其奉上。 如果秦国要魏国国祚不存呢? 莫不是魏国也要听从! “末将誓死与将军守卫玄玉!” “末将誓死与将军一起重振大魏国荣光!” “……” 嚣魏牟直视厅中的六指黑侠,身躯亦是站立而起,周身闪烁玄光,眉目坚毅,决然不会做出那般的抉择,只要大魏国还有抵挡之心,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浑厚响亮的声音落下,一息之后,厅内的那些重甲兵将霍然起身,异口同声喝道,震荡整个大厅,气势恢宏,铁血杀伐之气扩散。 “将军……大义也。” “墨家数百年来,一直以义行走诸夏,今夜见将军,虽未能劝说将军弃黑白玄玉,然,一观将军深言,六指敬佩多矣。” “根据我墨家弟子所探消息,列国游侠欲要今夜行动,不出意外,秦廷的人也会夹杂其中行动,欲以谋夺玄玉。” “若是将军不弃,今夜,六指将与墨家弟子助阵将军!” 数百年前,祖师曾为大义,不远千里奔走楚国,阻拦楚王攻打宋国,今日,身为墨家巨子,也当持大义,效法当年祖师之行。 感知厅堂气息,心神澎湃,近前一礼,神情凝重。 “能得墨家相助,嚣魏牟感激不尽!” “素来听闻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多行义事,今夜一见,名不虚传,日后,凡有用的……,嗯,有人闯入将军府,诸军将行之!” 脚下玄光闪烁,一步出现在六指黑侠跟前,深深回礼,若是大魏国能够得墨家相助,可谓是不小的力量,而墨家数百年来同百家交情不浅,有其加入,其它的百家也会助力。 心中甚为惊喜,随即上前一步,双手拉住六指的手臂,将其引入上首,亲自斟倒清酒,欲要重礼之。不过,还未等嚣魏牟端起酒樽,豁然,浑身上下隐现的玄光径直大盛。 头颅转向厅堂之外,灵觉极尽扩散,耳朵微动,极远处已然传来道道兵士传音的吼声,更是隐约夹杂清脆刀剑之音。 下一刻,嚣魏牟转过身,看向左右,军令下达。 第四百章 三足金乌 “师叔,七块黑白玄玉汇聚,真的可以一窥长生之妙?” 下山以来数月,于外在事物接触最多的便是去岁天变之后,陡生诸夏七国的七块黑白玄玉,与其一同出现的,还有长生之言。 只要可以汇聚七块玄玉,便可一览长生之谜,破开枷锁,真正的长生不老。于此事,有信者,有不信者。原本小灵也是不相信的,但今岁以来,为了这黑白玄玉,列国出动顶级武者不断,莫不是其中还有隐秘? 小灵神情不解,静立于虚空之上,身下道图旋转,俯览而下,此刻大梁东城区域的将军府内,已然乱象频生,一位位先天层次的游侠从四周涌入将军府,强攻而入。 同早就枕戈以待的兵士对战,羽箭横飞,火焰四射,刀剑碰撞,悲鸣声不断而起,为了那块黑白玄玉,一位位修为不俗的武者甘愿入内,由不得世人不相信真有长生之谜! “长生?” “此事上古之时便有传闻,然则,数千年来,从未有真正的长生之人出现,就是祖师身融万物,也不知是否真正的长生。” “欲望长生者,不过是那些畏惧死亡的人渴求之事,我道家天宗,超脱凡俗,看破生死,生与死本就是阴阳的轮转,如此,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这是道家天宗的修行,在天道的眼中,世间万事万物,生老病死乃是固有的阴阳平衡,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即是自然之事,那么,何必强求? 纵然天地间真有所谓的长生之人,想来不过活的久一些而已,天道之下,生死相合,这是不容置疑的规则,除非天地不存,不然,绝对不可改。 眼眸泛着淡紫色的玄光,看向那此刻火焰连绵纵横的将军府,涌入其内的游侠虽不少,但都是先天层次,不算什么,充其量打头阵而已。 四周阴影处,汇聚大量的窥视之人,只是在他们当中,并没有百家中的显赫之家,都是一些来至列国的门客游侠而已。 真正为之意动的,当属秦廷前来之队伍,看来,今夜他们是真的想要将黑白玄玉拿在手中! “那些人连将军府的前院都攻不进去!” 闻周清口中之言,小灵微微颔首,其实心中对于长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只是见诸夏之人前仆后继,心中为之深深好奇而已。 如师叔所言,生与死本就是一样的存在,顺应自然,生死无惧,念头有感,周身天蓝色的玄光隐现,再次向下方看去,那第一批攻入将军府的游侠已然被兵士攻杀。 先天层次的武者虽可以御使天地元气,但面对数十位、近百位秩序井然的兵家战阵,面对乌云一般的羽箭之势,面对一根根寒光四射的长枪,终究力有不逮。 “欲要从嚣魏牟身上取走黑白玄玉,除非以悍然之力,击败嚣魏牟,亦或者奇异之谋方可,不然,久战无益,这里……毕竟是大梁城!” 嚣魏牟不是李园,南楚之时,白芊红施加在李园身上的计谋在嚣魏牟身上行不通,故而,留给窥视者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速战速决,击溃击杀嚣魏牟。 否则,嚣魏牟存在,黑白玄玉便不会易手。 “月神幻界!” 伴随周清口中之言刚落,随其后,一直亭立身侧,默然不语的小衣空灵之音回旋,清脆而散,下方将军府中的形势再变。 肉眼可见,在东侧那太虚深处,姣白的明月之下,不知何时,多了一轮浅蓝色的光团,伴随着无形之力的推动,那道光团快速升腾虚空,于虚冥深处,暗合天地乾坤。 阴阳道印流转,那轮浅蓝色的巨大光团仿佛离开大地,顺着姣白明月的源头,追朔而去,合二为一,短短十多个呼吸,那一道道普照诸夏大地的姣白太阴之光,化作一缕缕浅蓝色的奇异之力。 身处将军府内的百千兵士感此异象,抬头而望,顿时一双双明亮的眼眸深处,一轮浅蓝色的明月沉浮,刹那间,所有的兵士身躯为之一滞,而后清明不显,明月不显,只剩下一丝最深处的黑暗。 当其时,在那道高悬太虚的浅蓝色明月笼罩之下,整个将军府上下寂静一片,所有持兵刃的兵士受到侵扰,意念被封印,六识被封镇。 万千攻伐施展不出,趁此空隙,又是一道道通体漆黑的身影涌入将军府,天地元气震颤,那些兵士轻而易举的被屠戮。 与此同时,一道通体笼罩浅紫色玄光的曼妙身影凌空而起,踏立在将军府前院的屋檐至高处,纤细的双手掐动道印,施展大术法。 月光笼罩之下,其形越发尊贵,其形越发神秘,正是数月之前,出现在南楚郢都的阴阳家月神,普通武者攻伐无力,只得施展月之幻境。 “阴阳家的月神阁下,想不到你出手竟如此狠辣!” 随着月神的出现,将军府中央庭院之前,同样一道曼妙的身影踏空而至,体态婀娜,立于另一处檐角所在,圣洁的白色衣裙加身,薄纱遮掩,手持一根白玉箫。 通体浅白色的玄光包裹,脆音恬美,飘杳绝尘,一语轻落,纤细的手指拨动玉箫,内力夹杂其中,瞬息扩散整个将军府上下。 其音入耳,其音入心,缭绕于那些被月之幻境惑心的兵士,直透心灵,破开黑暗的枷锁,一道道懵怔的双眸异样散去,复归清明,掌控己身之躯。 “雅湖小筑纪嫣然!” “你该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能够破开自己月之幻境的,唯有同层次的强者,能够这般干脆无视月之幻境的,唯有同源之人,月神双手印诀不断,高悬的浅蓝色明月仍旧垂落万千玄光。 步伐踏动,逼近不远处的纪嫣然,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身为阴阳家三大护法之一,对于纪嫣然的存在自然清楚。 其人乃是阴阳家智者一脉前领袖邹衍的弟子,姿容绝代,谋略无双,十多年前,在大梁城齐名信陵君的,邹衍死后,一直隐居雅湖小筑。 不曾想,今夜,却出现在将军府!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月神阁下,魏国的这块黑白玄玉你们是拿不走的!” 纪嫣然箫声弥漫,明月之下,柔顺的堕马髻高耸而侧堕,倾世的容颜被遮掩,薄衫被微风吹动,隐约晃动,感阴阳家月神近身,轻语之,浑身圣洁霞光再次大盛。 月神没有回应,双手阴阳印诀不断,一边维持着月之幻境的存在,一边掐动阴阳咒印,天地元气汇聚,奇妙的力量交织,成就一枚枚神妙符篆,冲向纪嫣然。 玉箫声动,玄光化形,御使天地元气,成就剑道无极,一道道凌厉的剑光迎了上去,碰触阴阳咒印,嗡鸣声顿起,斑斓之象频生。 脚下浅白色的玄光流转,身形为之而动,在诺大的庭院上空,与阴阳家月神相互对峙,相互僵持起来,阴阳咒印不断,剑道玄光不绝。 二人都是化神层次的存在,都未踏足第二层次,本源同属阴阳家,一时间,月之幻境摇曳,一位位身处将军府的兵士身形趔趄,难受至极,面对杀伐,兵家战阵之威十不存一。 一位位身披黑衣的身影仍旧从将军府外涌入,借助月之幻境的力量,所想披靡,数十位黑衣人纵横屠戮于诺大的将军府内。 每一个呼吸,都有大量的轻甲兵士喋血,都有一道道精壮的身形倒下,将军府前院的守卫兵士很快被清理一空。 “休得猖狂!” 中央厅堂矗立核心,连通前院,贯通整个大将军府邸,其前是一片巨大的场地,比起前院的守卫兵士,这里的兵士更多,黑压压的汇聚一处,弓弩上弦,兵戈持手。 一道道目光仅仅的盯着同前院相连的区域,那里传来一道道凄厉的声响,每一道声响弥漫都令得兵士心间为之一震。 嚣魏牟、墨家巨子等人出厅堂,立于厅前台阶处,灵觉扩散,感知前院的动态,感应虚空月之幻境的影响,神色难看至极。 轰! 连通前院与四周的大门化作粉碎,一位位黑衣人充入其中,除却中央厅堂以外,数十位黑衣人自动划归三股区域,领头者均是先天巅峰层次,甚至其中有一位还是初入化神水准。 墨家巨子六指见状,体内玄力浩荡,漆黑色的玄光护体,挥手间,便是一柄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平平若尺的长剑出现。 灵觉所感,直向那黑衣人中最强者而去,似剑非攻,墨眉无锋,一力而下,行至跟前,剑气横扫,先天层次的黑衣人纷纷被重创。 嗡!嗡!嗡! 那位黑衣人中的最强者初入化神,手持一柄形体宽阔方正的大剑,内力灌输,锋芒毕露,刚猛非常,舞动之剑,隐现风雷之音,同墨眉碰触,极强的力量反震而出。 耀眼的玄光护持,二人均被反震之力创伤,倒退数步,只是,比起那位黑衣人,墨家巨子六指倒是轻松些许,持剑再次上前。 叮!叮!叮! 清脆的碰撞之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数个呼吸过后,墨家六指神情凝重,明亮的目光看向对方手中之剑,借着虚空的月光之力,剑身之名隐现。 “越王八剑——真刚!” 怪不得对方的实力明明不及自己,但凭借这柄名剑的力量,浩荡的刚猛之力一道接着一道,恍若无穷尽,再加上对方不要命的打法,想要将其彻底击倒,还得不小的力气。 前院失守,大将军府外的游侠纷纷涌入中央核心区域,汇聚交错在一处,外围的兵家战阵虽存,但内在却有兵士交战,未敢贸然出手。 苍璩亦是不知道何时出现,手持一柄若隐若现之刃,身法奇快,周身玄力笼罩,穿梭在厅前场地上,凭借先天绝巅的修为,一位位黑衣人被剑光斩杀。 “师叔,看来他们要无功而返了!” 纵观下方的局势,一览无余,虽有阴阳家月神施展月之幻境,快速破开前院封锁,然己身也被纪嫣然所阻,涌入核心区域的游侠、武者也被兵士拦阻。 再加上将军府内也有实力不俗的超凡武者,目光所至,那厅堂之前魁梧而立的身影未动,侵扰之人已然不得近前。 “继续看!” 闻此,周清瞥了小灵一眼,面上轻轻一笑,摇摇头,没有多语,如果仅仅是眼前的阵容,根本威胁不到嚣魏牟,这一点,月神她们应该知晓。 所以,接下来,实力更为超凡者当出手。 月之幻境仍存,浅蓝色的太虚明月笼罩整个将军府,嚣魏牟静静看着这一幕,如自己所料,欲谋夺黑白玄玉最上心者,当是秦国。 尽管眼前的情景,那些人已经不占上风,但不知为何,心中仍是有些没来由的警惕,对于自己的实力,阴阳家的人应该知道,纵然他们一起上,自己也无惧, 如此,想必还有后手,思绪纷飞,体表自动覆盖浅红色的玄光,手中持有新打造的百战宝刀,一双浑圆的明眸盯着四周,灵觉极力感知四周。 “嗯,那只鸟?” 化神绝巅的修为催动灵觉,笼罩整个中央区域,除了跟前交战的那些人外,似乎并无异样,但肉身的感觉不会错,忽而,一道别样的金色光芒出现在嚣魏牟眼眸深处。 口中喃喃低语,在月之幻境下,普通人都难以为之正常的身形,何况一只鸟儿,从那些黑衣人破入这里开始,似乎那只翎羽不俗的鸟儿就一直存在,随意飞舞。 更是时不时的靠近厅堂区域,每一次当这只鸟儿靠近,本体肉身便是为之一紧,莫不是那鸟儿有大怪?未敢迟疑,抬手便是一道霸道的刀芒冲过去。 咻! 刀芒快,那道形体不过与普通乌鸦一般的黑色鸟儿似乎速度更快,一缕缕金色羽毛生出,头顶显化羽冠,如同太阳之光,瞬息而至,避开嚣魏牟的刀光,奔至其跟前。 携带一道隐隐散发的金色龙行气劲,豁然穿胸而过,本体聚散随心,金色玄光包裹的鸟儿仰天长啸,双翼伸展,体型勃然扩大十倍,耀眼的光芒频生。 “魂兮龙游!” “三足金乌!” “你是……阴阳家日之护法东君焱妃!” 跟前丈许开外的虚空处,那只体型扩增十倍的金色神鸟,身下三足踏空,金色的龙形虚影沉浮,映衬在此刻五脏六腑遭受重创的嚣魏牟眼中。 三足神鸟是为太阳使者,那股魂兮龙游的力量当初从邹衍大师的口中了解过,而今的诸夏内,能够施展出这般水准的只有一人。 念及此,血气沸腾,五脏颤动,喉咙猩红,嘴角一缕缕漆黑色鲜血流淌,身形为之趔趄,百战宝刀驻地,强行稳住身形。 再次看向前方三足神鸟处,那神鸟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位通体金色玄光笼罩的绝美女子,暗蓝色的长裙加身,漆黑色的长发低束,别一根暗金发簪,点缀暗蓝色的宝石于其上。 踏空而立,神情冷酷,精致的五官玄光闪烁,淡蓝色的长裙罩体,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高耸的山峰夹杂沟壑隐匿,背负至阳图腾。 一只素白的手掌掐动阴阳道印,另一只手掌则是虚托宝盒,身下龙行气劲滚动,镇杀一切靠近的兵士,感应宝盒中的事物,眉目为之轻动。 第四百零一章 玄翦初成 “这件东西……不属于你!” 周身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霸道非凡,一缕缕奇异的金炎之火扩散,将靠近的一位位兵士击杀,天地元气震荡,脚踏凤纹朝阳靴,玄光交织,红唇轻启,直视跟前的嚣魏牟。 散落于诸夏的七块黑白玄玉,即是阴阳有意为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种事物得以珍贵?非有以诸夏无尽之人鲜血染上,方显不凡。 “阴阳东君,好霸道的至阳之力!” “可惜,你现在还身处将军府,你我之间也有极大的差距!” 体内浩浩荡荡的玄力运转,浅红色的玄光耀眼扩散,狂暴的劲力四射,数息之间,嚣魏牟周围便只剩下一人,翻手服下一粒秘制丹药,稳住伤势,持起百战宝刀。 眼前之人的修为不过化神小成,远不及自己已然臻至巅峰,虽被其偷袭得手,五脏六腑受创,一身实力不复圆满,然,也不是眼前之人可以对抗的。 沉重之音刚落,嚣魏牟便是大踏步而出,一刀竖斩,欲要将眼前这道身影破开,内力涌入其中,凝视的刀芒吞吐,声势甚为浩大。 “你已中了我阴阳家的咒印,己身尚且难保。” “玄玉到手,此行功成!” 形体轮转,阴阳东君静静矗立厅前大地之上,一手掐动阴阳道印,一手虚托玄玉宝盒,此行大梁城的目的便是此物,既已到手,继续纠缠非上佳之事。 一时间,玄光化形,任凭嚣魏牟怒然一击临体,喟然而散,三足神鸟随行,聚散如意,伸展金炎双翼,扬天飞去,根本不欲和嚣魏牟恋战。 “哪里走!” 听此音,嚣魏牟心中更是愤怒,双手持宝刀,身法运转,纵身一跃,对着那只已经奔向太虚之月的金色神鸟劈去,耀眼的红色刀芒横贯整个天际。 只可惜,论及身法速度,兵家传人终究不比阴阳家术法奇异,一击而落,未得功成,魁梧的身躯重重落在大地之上,浑身杀意扩散,看着此刻正要离去的一位位黑衣人,径直迎了上去。 同一时刻的太虚明月之下,月神所施展的月之幻境仅仅笼罩诺大的将军府,至于别处,则是没有覆盖,否则,那时候月神的修为当是无可触摸。 一只通体金色玄光笼罩的三足神鸟虹光而出大将军府,灵觉扩散,感嚣魏牟未曾追来,虚空踏步,形体转化,风华绝代的东君再现,再次看着手中的玄玉宝盒,秀首轻颔。 “等你多时了,多谢!” 还未等东君焱妃反应过来,从大将军府外的黑暗阴影处,豁然迸出一道极为璀璨的剑光,秋水无形,蓝光四溢,一剑通幽,飞连斩击。 伴随那道轻笑之音,一道漆黑的身影瞬息出现在东君跟前,看着其手中那玄玉宝盒,无双攻伐迸出,将东君直接淹没。 嗡!嗡!嗡! 突袭而至,如出一辙,恍若先前阴阳家东君焱妃偷袭嚣魏牟一般,所不同的是,似乎这位等待已久的黑衣人修为更为高深,剑道更是超凡。 璀璨的蓝色剑光横扫星空,剑光有灵,分光化形,一剑出,天地之间顿显十八道沉闷之音,覆盖四方寰宇上下,封锁东君所有的退路。 噗! 任凭东君焱妃的身形如何挪移,如何避退,面对这浩然的一击,双手瞬间掐动的八道阴阳道印被击溃,剩下的十道剑气临体。 护体玄光在无限锋芒的剑光下,悠然崩溃! 暗蓝色的合体长裙被剑光侵扰,褴褛不堪,曼妙的身躯上下道道雪白隐现,剑气交错,更是一丝丝血迹斑痕绽放,勃然首创,娇闷一声,红润的精致容颜不显,苍白之色扩散。 身形趔趄,手中的那玄玉宝盒也不知何时落入对方手中,百脉之中,凌厉的剑气冲荡,真元运转,疼痛交加,血气逆转,灵觉错乱,凭借占星律的直觉,寻了一处生机之向,强撑着重伤之躯,远去黑暗之中。 “这……师叔,那人是谁?好强的修为,阴阳家东君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是否要出手?” 一系列的变动也令得一直俯览整个大将军府局势的小灵、小衣二人神情震动,明亮的双眸闪烁玄光,数月来,对于阴阳家内的高手也知晓不少,更是从师叔口中了解不少。 在东皇太一之下,修为最高的便是数这东君焱妃,自小跟随在东皇太一身边修行,乃是其一手栽培而出,年不过二八,已然早早破入化神,具体修为未可知。 从刚才的瞬间出手可见一斑,重创嚣魏牟,抢夺玄玉宝盒,身化神鸟,来去自如,但是……万万想不到,竟然还有预谋者在外等待。 “一剑飞斩,天裂十八!” “想不到是他,销声匿迹十多年,如今再现,修为几近化神绝巅,虽不若嚣魏牟,但全力袭杀之下,东君焱妃自非其对手。” “此人是当初的韩国公子韩流,乃是与如今韩王安同辈的存在,韩王安继位后,远遁他国,隐姓埋名,十多年前,他就已经是初入化神的层次,曾一剑飞斩,将天空飞燕斩成十八段,号曰——燕翔剑!” 对于隐藏在大将军府之外的那人,周清自然感知其存在,只是没有想到,再如今秦国横压天下之时,诸夏还有人敢出手,一个不察,偷袭得手,重创东君焱妃,夺走玄玉宝盒。 观其剑招,脑海中直接浮现当初在秦廷咸阳宫守藏室所观的卷宗,那还是十多年前韩国的旧闻,当时韩王安尚未继位,也非太子,不过却颇有手段,深得术治精髓。 那段岁月,正值韩国祸水东引,将长平之地割让给赵国,引起长平之战,后列国愤恨,信陵君合纵伐秦,兵败秦国,韩国倒也活跃一段时日。 只可惜,那段岁月也正值文信候吕不韦当国,为了分化六国,便是派遣黑冰台的人离间韩王与当时的韩国太子,再加上而今韩王安的助力。 未几,韩国太子不明不白身陨,韩王安继位太子,为了将前太子一党扫除,全力追杀与前太子有关之人,其内便是包含这燕翔剑韩流。 以至于当是堂堂新郑第一高手出走他国,声名不显,想不到,今日再现,不仅修为更高,观其所谓,似乎另有势力夹杂。 “韩国公子韩流,燕翔剑!” “如今的韩国内,修为如其这般的只怕不多,嗯,师叔,那韩流已经得到黑白玄玉,莫不是还要追杀东君焱妃?” 小灵口中喃喃一声,跟随师叔下山游历以来,方知诸夏之大,高手甚多,除却百家不入秦的秦国之外,山东六国之内,各有顶尖的武者出现。 楚国自不必说,由着上古传承的道者修炼之术,当初被周清击杀的楚国王室一脉屈泪便是其中一员,数百年来,底蕴很少显露。 韩国之内,建国以来,国内的顶尖武者也是比比皆是,也就是近百年来,由着申不害的术治残留,使得一位位清修武者离去,以至于数年前周清身入新郑之时,竟无一位高手。 魏国之内,百家尽在,仅仅是北城与南城区域的那些宗门、门派武者就已经不凡,更何况还有雅湖小筑纪嫣然、新任大将军嚣魏牟的坐镇。 北赵之地,中山剑馆、陉城书馆闻名赵国全境,仅仅是中山夫子、老馆主已然盖过天下九层九的顶尖武者,虽然那中山夫子被自己击杀。 燕国之地,千年以来,神圣血脉的传承未断绝,底蕴不俗,尽管近百年来颇为不显,但能够时不时的攻打赵国,已然表明其底蕴。 齐国之地,更不必说,数百年来,那里一直是儒家的地盘,儒家与道家、墨家其名,高手如云,更何况,当今的齐国剑圣曹秋道。 “一直隐匿在黑暗之中,如今贸然出手,自然想要除却后患,继续隐匿黑暗之中。” “秦国的底蕴本就薄弱,东君阁下可不能在这里有事。” “玄翦,将其生擒,我有用处!” 燕翔剑韩流的身份,诸夏之内,已经很少人得知,但东君焱妃若不死,终究会查到讯息,到时候,以阴阳家的力量,以秦廷的力量,他将无所遁形。 虚空而立,周身淡紫色的玄光闪烁,观其身形跳跃,直追东君而去,周清低语一声,双手掐动印诀,顿时一道金色玄光从眉心迸出,闪入虚空,直接出现在那已逃出颇远的东君焱妃跟前。 暗蓝色的长裙褴褛不堪,柔顺的秀发略有凌乱,精致的容颜上满是苍白之色,浑身一丝丝暗金色玄光护体,极力修复伤势,残余的剑道锋芒碰触,一时间,五脏六腑更为震颤。 又是一缕缕猩红的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垂落修长的脖颈,浸染衣衫,错乱的灵觉感知迷茫,按照占星律的推演,这个方向就是最安全的所在。 “东君阁下,多日不见,可是有些狼狈了。” “跟我走!” 虚空晃动,一道璀璨的金色玄光凭空出现在东君前路之上,化形而出,却是如周清一般无二的体魄,恍若真人,只是浑身上下金色光芒隐现。 屈指一点,便是破开东君焱妃的护体玄光,入其眉心,下一刻,还未等东君从那道熟悉的声音中反应过来,趔趄的身影已然倒地。 挥手一招,那被燕翔剑韩流重创的娇躯入怀,乘风而行,顺着东君逃离的方向走去,那里前方不远,已经可以遥望天上人间的所在。 “你……可以做我的对手!” 周清的那道分身带着东君焱妃刚离去数个呼吸,燕翔剑韩流便是追至,灵觉感应天地间的残留气息,似乎一下子消散殆尽。 漆黑的身影狐疑万千,一手持玄玉宝盒,一手持秋水长剑,正待继续前进搜索一番,悄然间,从身侧前方的一处黑暗之地,走出一道缓缓的身影。 粗布麻衣,中年模样,容貌看上去有些颓废、阴郁,但又充满绝对的坚毅,手持黑白双剑,周身环绕凌厉的杀意,踏步之间,便是来到韩流身前两丈开外。 在虚空姣白月光的映照下,手中的黑白双剑,更显森寒之气,明亮双眸直视韩流,顺耳,沙哑的声音弥漫,狂暴的气势初显。 “你是谁?” “……你是秦国的人,当年在新郑围杀秦王政的时候,你曾出现过,是你,一代剑之豪者——越王八剑黑白玄翦,想不到你竟会出现在这里!” 韩流神情凝重,将手中玄玉宝盒放入怀中,体内玄功运转,横起手中长剑,周身凌冽的剑道锋芒扩散,同对方的浑厚杀意碰触,一瞬间,虚空翁鸣。 此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绝对是化神绝巅层次,甚至于走出了自己道路,如此武者,非自己可敌! 隐姓埋名诸夏,修炼数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但对于此人的信息却是……不对,黑白双剑,极致杀戮,此人自己数年前有过印象,下一刻,诸般信息滚动而出。 口中虽言,但玄翦的攻伐已经挥洒而出,双手持剑,踏步阴阳,一手乾天,一手坤地,演化《连山》之妙,当年,自己从《连山》参悟剑道。 从艮位而出,历经巽位、离位、坤位、坎位、兑位、震位、乾位,八卦归一,若成,则可汇聚八位化神层次武者,成就剑道,破入悟虚而返。 后遇道家玄清子,引领道门正宗,摒除邪门分神修炼,那种修炼的速度虽快,风险极大,稍有差错,前功尽弃,转修它法,以道门玄功铸其根基。 以太极十三式拳法的精要化入其剑法之中,手持黑白双剑,演化天地阴阳,以天地阴阳,大衍乾坤八卦,以八卦之形,汇聚八方、八荒、八极、八种剑气,中合乾坤九宫,剑道可成。 静修数载,今日出手试锋芒,身形闪烁,黑白剑气演化粗糙的剑道领域,天地乾坤尽在其内,八方剑气汇聚,瞬间封镇韩流所有的剑光飞斩。 任凭其一剑十八斩如何强大,碰触剑道领域,瞬息被八方剑气磨灭,领域之力束缚,近前一步,手中黑白双剑已然交错落在韩流的肩头。 “你……太弱了!” 迎着韩流勃然惊恐的神色,己身几近化神绝巅的修为,竟然在对方手中走不出三个回合,引以为傲的剑光飞斩连对方的剑气合拢都为破开。 眼前之人绝非化神绝巅,而是有可能迈入另外一个层次,念及此,周身隐隐为之颤抖,只可惜,未待其多想,整个人便是被玄翦拎着,回归天上人间。 第四百零二章 东君卓然 “我们也该走了!” 黑白玄翦的出现乃是周清事先布好的一步棋,在自己的推演中,如果想要从嚣魏牟身上夺走黑白玄玉,以其现在所能够调动之力,再加上其自身之力,寻常外力根本不可侵扰。 是故,自从那夜姚贾一礼之后,便是传书在洛阳的黑白玄翦前往大梁城,希望到时候助力一二,这也是当初自己曾和赵高说过,必要时,玄翦会出现的缘由。 只是,不曾想,东君焱妃竟然还有如此手段,玄光化形,一击重创嚣魏牟,夺走黑白玄玉,若无燕翔剑韩流的出现,此行功成。 顺而,待先前东君焱妃离开大将军府邸之后,阴阳家月神同罗网的那些人未敢恋战,边战边退,攻入的时候,花费巨大代价,退出来的时候,则相当简单。 收拢阴阳玄术,姣白的虚空明月归于银光璀璨,月之幻境不存,月神与纪嫣然的交战未分胜负,各自飘然而退,道道身影跳跃出将军府,片刻之后,刀剑碰撞之音不存。 观此景,总揽整个场面的虚空三人为之玄光一闪,同样消失不见。 “燕翔剑韩流!” “隐藏身份十多年,今日陡然出现,夺取黑白玄玉,是为了何人?” 行入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内,那里,在四周灯光的映照下,韩流整个人被身侧的黑白玄翦镇压,一动不动,二人虽相距丈许,但虚冥深处,浩瀚之力席卷。 但凡韩流有任何动作,均会万般玄力加身,对着玄翦点点头,感受其身上的气息,很是满意,玄翦此人绝对是武道其才,参悟古法《连山》,妙悟天地乾坤之道。 若能够将此剑道初成,将来周清有把握助其迈入悟虚而返,八卦之象连通九宫,归元无量,包含一切种种,这也是颇强的剑道。 行至韩流跟前,观其神容之上的岁月斑痕,生命气息过五十岁,一身修为几近化神绝巅,已然相当不错了,若是留在韩国,也可称得上镇国之人。 “秦廷道武真君,果然是你!” “整个秦国之内,只怕也只有你才能够命令这般强者,你不用妄想从老夫口中知晓任何信息,纵然今日虽死,亦是不可能流露半句。” 听着耳边回旋的一道陌生之音,那韩流顿觉浑身上下的压力大大减小,正欲催动体内玄功快速恢复,眉目寻声看去,下一刻,神情再次为之一滞。 观那声音的主人,韩流心中惊愕万分,旋即又变得惶恐非常,刚运转起来的玄功不自觉气息紊乱,玄光四溢起来,对于此人,自己不陌生。 对方或许没有见过自己,但自己可是见过对方。 数年前的新郑之战,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王政却亲自入新郑之中,引来列国游侠围杀,那时,自己也是去了,只是,未敢轻易动手。 而后便是秦国大修郑国渠,按照那位大人的意思,定不要让秦国顺利修成郑国渠,以免其底蕴愈发浑厚起来,愈发的势不可挡起来。 只是,后来整个郑国渠上下,秦廷精兵巡逻,靠近河渠令郑国的身边,更是有道家玄清子的存在,其人警惕非凡,刚想要靠近,便是被发觉,后来便是被调回。 是而,对于秦王政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封君,信息了解甚多,但万万没有想到,今夜竟亲自相见,还是在这般的一个场面相见。 “是昔日燕国昌国君乐间吧!” “乐毅是一个军政大才,但其子乐间可是差远了,虽留赵久矣,却不明大势,欲要祸水东引,助力太子嘉登位,想的太简单了!” 灵觉扩散,神通运转,念头通达,顷刻间便是将韩流慌乱的心神笼罩,扑捉些许信息,对于韩流身后是那人,还真是令周清诧异。 乐间其人近些年倒是不显,想不到麾下竟还有这般的武者,诸夏列国之内,若闻乐间,知晓之人怕是不多,若提起其父乐毅,在数十年前可是声名赫赫。 当初乐毅率领五国联军,几乎将齐国灭亡,若非齐国田单横空出世,只怕如今七大战国早就变成六大战国了,虽如此,乐毅也是一战成名。 受封燕国昌国君,遗泽其子乐间、乐乘,后因燕王喜见长平之战后赵国军事不振,国力衰弱,率兵攻打,不曾想,反而被赵将廉颇击败。 因先前劝阻燕王喜不要攻打赵国无用,昌国君乐间离开燕国,归于赵国,成为廉颇麾下的将领,在廉颇受到猜忌离开之后,亦是不显。 沉吟数息,对着韩流摇摇头,无怪乎韩流隐姓埋名十多年不得出,却是根由出在这上面,数年前,先赵王薨逝,太子嘉被废,赵王迁继位。 一如战国王室趣事,那太子嘉终究心有不甘! 不过,既然今夜被自己擒拿再想要离开可不是这么简单了,话音刚落,脚下紫色玄光扩散,没有理会神情瞬间骤变的韩流,消失不见。 “全力一击重创嚣魏牟,又受到实力只强不弱的韩流攻伐,阴阳家倒是舍得。” 紫色玄光扩散,身形已然出现在另一处区域,那里是天上人间庭院深处的温室雅间,先一步被玄力分身带回来的东君焱妃正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身侧正有两位天上人间的侍女服侍,见周清出现,顿时上前一礼,又观周清摆手,随即二人屈身而退,缓缓离去,悄然无声。 行至床榻跟前,东君焱妃被自己清静之气笼罩,正处于深层次休养之中,周身尊贵华丽的暗蓝色长裙褴褛,腰腹间大片的雪白隐现,修长的玉腿更是一丝丝本能的金色玄光护体。 秀丽的漆黑长发凌乱一侧,眉目如画,甚为绝代芳华,若非其精致容颜上的不自然苍白,只怕会更加的靓丽无双,内力运转,牵动五脏六腑的伤势,高耸的山峰为之剧烈起伏。 天眼扫视,东君焱妃的伤势不轻,重创嚣魏牟已然耗费不小的真气,再有玄光化形的巨大消耗,躲闪燕翔剑韩流的消耗,外表而观为轻伤,重在脏腑矣。 未敢迟疑,双手掐动道印,引动本源玄牝之力,一手打出,径直一束紫色玄光迸出,浸入东君焱妃的胸前,修复其体内伤势,重塑其体内受损经络。 以如今悟虚而返层次的玄牝之力,修复其这般的伤势,手到擒来,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仍旧平躺在床榻上的东君焱妃通体悄然绽放道道强横之力,本能御使的龙游之气纵横,笼罩其形体,护持其本源。 苍白如纸的容颜复归红润之生机勃发,一丝丝暗金色玄光隐现,身躯表面的细小刀剑疤痕也被祛除,在玄光的映衬着,亮丽双眸。 平缓有序的呼吸吞吐,血腥的气息不存,转而代之则是幽兰之香,观其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随即头颅微转,眼角的余光瞥向房门处。 “来人!” 收拢玄力,归于本源,一身伤势修复九层九,剩下的一点点则是靠其玄功自动修复了,感知那两位仍在门外守候的侍女,轻语之。 “大人!” 对于眼前这位大人,他们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能够令掌事都这般称呼的任务,绝不是她们所能够怠慢的,脆语应下,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近前又是一礼。 “传我令,召来四个人,好好为其梳洗一番,再准备两套合体的锦衣华章。” 令下。 “是,大人!” 那两位小侍女相视一眼,再次一礼。 ****** 日月相交氤氲显,东来紫气浩瀚生。 天地乾坤,日月轮转,从某种程度上便是阴阳演变的奇妙,起码从农家的地泽阵法上就可窥一般,春夏秋冬四季加上昼夜作息,便成就真正圆满的地泽阵法。 儒家将其看作亘古不变的礼仪! 墨家将其看作非黑即白的世界观! 道家将其看作阴阳两面的奇妙! 法家将其看作世界运转的规则秩序! …… 迎着朝阳紫气,熔炼天地元气,三花隐现虚冥,精气神浑圆一体,纯阳之道运转,神秘之力顿生,贯通脏腑,牵动奇经八脉,罡气滋生,奇妙的感觉油然而起。 经过那次同师尊论道之后,发觉悟虚而返之后的道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师尊所修的便是那北冥鲲鹏之象,动静阴阳,乾坤相合。 东皇太一所修倒是与纯阳之道相近,先行执掌阴阳五行,而后寻求超脱,待其九宫神都圆满,只怕便可随心掌控天地之力。 自己所修却是内天地与外天地相连,滋生内外罡气,摆脱阴阳五行的束缚,进而蜕变肉身,灵觉无垢,纯阳先行,几近不朽不灭。 无论如何,均为精气神三者浑圆一体共进,梦回春秋的祖师剑道纯阳,化入太极十三式,内蕴无限,宽阔的庭院场地上,劲力不显,一举一动自生风雷,天地元气自动汇聚。 手揽阴阳,脚踏太极,身形八荒,吞吐五行玄元,将天地五行的诸般玄妙一一融入其内,进而施展出来,熔炼一隅。 最无力,却有神,却有行,是所谓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六合之中,神形具妙。虚灵顶劲,绵绵不断,行云流水,松沉自然。 小灵与小衣则是在一旁看着,虽然境界相差太远,但只消能够得一分奇妙,破入化神的时间都会极大缩短,灵光闪烁,极力记忆。 “多谢武真君出手相救!” 忽而,不知何时,周清一套拳法尚未演练完毕,耳边便是一道清脆的悦耳之音回旋,雅言未落,轻缓的脚步声徐徐靠近。 不过,周清却没有给予理会,一旁的小灵、小衣亦是身形未动,仍旧仅仅观着师叔练拳,尽管这套拳法看着慢腾腾的,但总是感觉内蕴无穷之力。 “道家天宗的《万川秋水》、《心若止水》!这般年岁就有这等修为,不愧是玄清子亲自带在身边培养之人,道家天宗未来可望。” “她身上是……九宫万化,罗生堂下的少司命一脉?她怎么会和道家玄清子待在一起?” 来人感无人回应,倒也没有继续出声,曼妙的身形近前,扫着周清仍旧演练的这套拳法,似乎当初在蕲年宫的时候就见过。 余光掠过小灵二人,灵觉扩散,感知二人身上波动的气息,秀眉轻挑,颇为诧异,一者为道家天宗的惊艳弟子,另一位却是她们阴阳家的传承,还是东皇阁下追寻甚久的少司命一脉。 而今的九宫神都之内,日月星三大护法齐聚,只差五行长老,前些时日,自己推荐一位火部弟子试炼大司命之位,应该不出意外。 想不到五大长老中最为难寻的少司命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与典籍上记载的少司命略有不同,一身修为不弱,自然合少司命之位。 美眸在小衣的身上停留数息,轻轻摇摇头,近些时日,同阴阳家相联系之事一直都是月神在办,自己倒是没有关注,想来玄清子身边的这两人,月神是清楚的。 月神既然清楚,东皇阁下定然了解,如此,自己当无需多事。 念及此,闪烁着暗金色玄光亦是将注意力放在演练拳法的玄清子身上,去岁,从月神口中得知,道家玄清子已经破开化神枷锁,登临悟虚而返,在巫山之内交手东皇阁下。 听到那个消息,己身是颇为震撼的,记得六七年前的太乙山观妙台上,道家玄清子不过刚刚破开化神枷锁,而根据东皇阁下所言,正常修行,想要破入悟虚而返,除非有大机缘。 否则仅仅是修炼至化神绝巅,都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再加上参悟独特的道理,精气神一起蜕变,诸夏之中,能够达到这些的几乎没有。 但就是这般,玄清子从修行到破入悟虚而返,仅仅花费不到十年的时间,以其现在的年岁,真正的实力提升才刚刚开始。 难不成道家天宗要再次出现一位合道层次的强者坐镇? 反观己身,如今实力刚至化神小成,刚柔并济之下,再有一两年,自己有把握破入大成,十年之内,化神绝巅可期,将来可一窥悟虚之妙。 而那个时候,不知道玄清子又是一个什么修为? “哈哈哈,东君阁下,这么早就醒转了。” “咸阳一别,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东君阁下还是这般的风采卓然,且更往昔,请!” 第四百零三章 道心苍龙 抱元归一,吞吐天地精气,身着淡青色锦袍的周清平复心神,随即,身躯转向东君焱妃所在的方位,在其刚至的时候,就已经察觉。 只是那个时候,小灵、小衣二人正处于观摩修行之中,故而,未敢断掉拳法的韵味,而今,口中朗声而语,迎了上去,单手指着不远处的凉亭。 看着在朝阳霞光映衬下的东君,金色的玄光隐现,那一身浅金色的长裙下,袖口及裙摆各有暗金色的花纹,金色腰封之侧挂两条浅黄色的缎带。 裙摆前方有金色波状花纹,下有开衩,垂有金褐色蔽膝,蔽膝下方有金黄色纹路,柔顺的长发仍旧别着一根黑色发簪,垂落身后。 脚踏浅黄色高跟,赤裸的脚踝更有几片至阳挂链,合体的长裙衬托完美的身姿,婀娜而行,闻周清之语,屈身一礼。 “昨夜非武真君相救,难矣!” 语落,对着周清深深点点头,总归还是自己修为太弱,否则,断然不会让那黄雀得逞,既然武真君出手,想来那黑白玄玉没有被掠走。 “那些都只是小事,虽然大王未下令让我出面,但同为秦廷中人,在我眼前之事,顺手而为,那边是玄玉所在。” “昨夜动静不小,月神她们已经离开了大梁城。” 一步在前,周清出现在凉亭之中,东君焱妃在后方跟随,行至厅中,便是看到石桌上一件熟悉的事物,正是昨夜从嚣魏牟身上所夺的玄玉宝盒。 劲力吞吐,五行运转,短短数个呼吸,凉亭一角的水壶便是沸腾起来,屈指一点,便是两只温玉茶盏陈列,取来纤毫之叶,融入水韵,茶香弥漫。 至于小灵与小衣二人,则是在不远处做早课,各自静修玄功,周身玄光璀璨。 “多谢!” “昨夜偷袭我的那人,应该是韩国前第一高手燕翔剑韩流,销声匿迹十多年,不曾想修为精进如此,武真君将其打杀了?” 顺着周清手指的方向,东君焱妃伸出修白的双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思忖昨夜之事,倒是也明悟那人的身份,毕竟秦廷的守藏室之书还是齐备的。 那燕翔剑韩流的修为就算不是化神绝巅,也相差不远了,别说是对方袭杀,就是正面对峙,自己都不一定讨得了好。 如今,自己安好无恙,莫不是那韩流被杀了?以眼前武真君的修为,击杀那人轻而易举! “算是打杀了,无论如何,如今七块玄玉已经有四块入手,说起来,你们阴阳家做事还真是麻烦,其余三块存于赵国、燕国、齐国。” “这一次,大王下令你等取走玄玉,其它三块取走的难度更大,如何为之?” 七块黑白玄玉乃是阴阳家自己弄出来的,费了相当大的力气,先是分散七大战国,又要将七块聚拢在一起,周清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但还是无语中。 韩国弱小,玄玉入秦! 南楚李园当国,朝政混乱,玄玉入秦! 大梁城东君亲自,取走玄玉! 而赵国的那块黑白玄玉据传有中山剑馆的顶级武者看守,燕国那块至今不知所踪,齐国那块在剑圣曹秋道身上,难度超越嚣魏牟。 持玉盏,静立亭中,看着不远处小灵二人的每日交手,随意而语。 “燕国的那块玄玉也早已入了秦廷!” 静雅娴立,闻周清之语,东君焱妃面上轻轻一笑,嘴角轻扬,眼眸深处闪烁别样的玄光,瞥了身侧的周清,颇为平缓而道。 “嗯,燕国那块……早已入秦廷?” 神情微动,这个消息的确有些诧异,即是东君所言,当是没有任何问题,自己不在中枢,想来隐秘之事不出,身躯微转,迎着东君那娇媚的容颜,好奇而应。 “燕王喜派遣太子太傅鞠武秘密入秦,带来黑白玄玉与诸多奇珍异宝,希望可以换回燕国太子丹,不过,被大王否决了。” 脆语而出,一言以蔽之。 “一块玄玉换回燕丹?” “以燕丹现在的价值,区区黑白玄玉可是不够,有燕丹质子于秦,于将来一天下大势颇有裨益。不过,换不回燕丹的结果燕王喜应该知晓,尽管如此,还是如此做了。” “难道在秦廷内,有人对燕丹留在咸阳不满?” 有燕丹在咸阳,将来秦国东出之时,便可以压迫燕国,干扰燕国内政,而且远交近攻之下,对困杀三晋之地利益良多。 这般算来,七块玄玉入秦已经有五块,口中念道玄玉换回燕丹之事,略有诡异,数息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挑,看向东君。 “秦廷上下自然没有意见,但朝堂之外,却是说不准了,百家轻秦久矣,再加上燕丹之事,将来秦国东出,遇到的麻烦会更大。” “而且后宫之内,山东六国之人繁多,据传,骊姬就曾劝说大王释放燕丹归国,华阳太后也曾过问此事,连带昌平君都曾一语!” 这一次,东君焱妃放出来的消息不小,感受玉盏的温润,对于燕丹,数年来,一直在自己的灵觉笼罩之下,在其身上有着苍龙七宿的秘密残留。 东皇阁下欲要汇聚的苍龙七宿钥匙也在其身身上,虽然自己现在还未发现是什么,推演其命运,似乎对秦王还有不小的威胁之感。 “骊姬!” “华阳祖太后!” “昌平君!” “那么……东君阁下你呢?据我所知,东皇阁下派遣给你的任务中,如今最为关键的一环便是燕丹,传承千年神圣血统,相合苍龙七宿。” “九宫神都汇聚,秦国一天下不可挡,如此,便只缺少打开苍龙七宿的三把钥匙:幻音宝盒、九五宝盒、最纯粹的姬姓血统!” 公孙丽身负家仇国恨,感同身受之下,自然想要大王释放燕丹归国。华阳祖太后为楚国人,秦国势大,一天下谋略初定,想来心思流转。 至于昌平君,估计也只是一提,未敢深入!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燕丹能够逃离秦国,那些人可是出了不少力气,而且跟前的东君焱妃更是随身护持,不知而今的她如何抉择? “武真君所知晓的苍龙七宿隐秘比我更多。” “东皇阁下任务交于我,占星律下,在秦一天下之前,燕丹必须离开秦国,归于燕国,聚拢七宿之力,否则,燕丹在秦,七宿之力聚散,多年之功不存!” 虽未直接正面而应,但也已经流露出周清想要知道的答案,东方七宿的力量汇聚,须有载体,燕国之内,燕丹便是最佳的一个。 倘若其人久不在国,七宿的力量自动分化,到时候,阴阳家耗费在燕丹身上的功夫都白费了。所以,燕丹必须离开秦国。 “我与东皇阁下有约,燕丹的事情我并不插手!” 将手中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燕丹纵然归国,也难成大事,难道还会有荆轲刺秦?荆轲早已被自己斩杀,若是他人刺秦,入不得咸阳。 对着身侧的东君焱妃深深看了一眼,看得出,东君于燕丹身上秘密的兴趣颇大,但那些……和自己并没太大关系。 自己所期待,乃是在数年中之后,秦一天下将会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荡灭六国,匡合诸侯! ****** 东君焱妃很快就离开了,当然,带着玄玉宝盒一同离去的。 昨夜大将军府遭受贼人冲击,消息传档开来,整个大梁城为之沸腾,甚至于连大将军都遭受重创,如今正在榻上疗养,如此,更是令魏国之人愤恨不已。 只不过,那些无限的愤恨之意没多久便是消散了,又是夜幕降临,天上人间之内,再一次的公室贵胄纸醉金迷,无论大将军府邸发生了什么,总之,和他们没有关系就可以了。 只要他们的财富还在,只要属于他们的美人还在,只要属于他们的权力还在,一切就都不是大问题,这一点,对于大魏王来说,亦是如此。 据传,知晓黑白玄玉被抢走,魏王还派人亲入大将军府,好好的训斥了嚣魏牟一番,坐拥兵士齐聚的大将军府,又有绝顶武者之力,护持不住一块玄玉,很令魏王怀疑其能力。 后续之事倒是不清楚,但从街道之上一队队密集的巡逻来看,那些零散的游侠之人要倒霉了,北城与南城中的一些惹事者也要倒霉了。 “嫣然见过道武真君!” 前方楼阁的莺歌燕舞之音依稀扩散,后方的宅院厅堂之内,则显得安静祥和许多,灯火摇曳,映照光明,周清端坐上首,看着厅下的两道身影,两道熟悉无比的身影。 柔声而语,那女子姿容惊艳无双,圣洁的纱裙罩体,暗夜之下,凉风席卷,丝毫不以为意,柔顺的青丝梳成堕马髻,垂落修长的脖颈之侧。 配上其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蛮腰,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动人,轻纱遮掩,屈身近前一礼。 “苍璩见过道武真君!” 再见苍璩,似乎也经过凡俗的磨练,不复最开始见到的清冷与倨傲,漆黑色的长袍加身,眉目飞扬,神情带着残留的冷酷,拱手一礼。 “二位,坐!” 挥手间,柔和的劲力吞吐,单手指着下首的条案,点点头,灵觉运转,占星推演,对于她二人的前来之意倒也知晓。 纪嫣然与苍璩也没有客气,各就各位,侍女近前斟倒清酒,摆上精致的点心,身为诱人可口,但很明显,二人心不在其上。 “白日流传,嚣魏牟被人重创,不知如今伤势为何?” 举起青铜盏,迎着下首的二人,随意问道。 “多谢大人关心,嚣将军无碍,调养一段时日便可。” “今日嫣然带着苍璩前来拜见武真君,乃是有一事相求!”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诸人心中都有数,遮盖容颜的纪嫣然看不出具体神情变化,但从其明眸闪烁,也可窥其内心波动。 纤手举起青铜盏,轻抿一口,归置条案,而后缓缓起身,掐动阴阳道礼,单手指着亦是起身的苍璩,颇为诚恳而道。 “你想要我解开他身上的封印?” 周清不可置否,当初之所以封镇苍璩的修为,乃是为了杨朱一脉不至于断绝,否则,依照其所创的玄功修行,别说大成,更进一步,便是惊险万分。 杨朱一脉是道家最冷酷、最自私一脉的外显,天地阴阳,道即是身处其中,也是超脱其上,与其让别的道者占据此道,还不如杨朱一道传承。 “……不错!” 纪嫣然没想到对方一下子便猜到自己所想,这种手段已经和南公相似,念头运转,多日前传来消息,南公都险些被对方击杀,只怕对方的实力更深不可测。 今日前来,主要便是想要玄清子解开苍璩身上的封印,这道封印嚣魏牟也没有能力解开,南公看过,也没有能力解开。 “他也愿意将封印解开?” 迎着纪嫣然那灵动明眸,周清将目光落在苍璩身上,其一身修为卡在先天巅峰久矣,普通人如此,心性早就错乱,感其数日前所言,并无大的影响。 “给我时间,我定可以此玄功重振杨朱一脉,盖过道家天宗、人宗!” 推演万千,种玉功没有任何问题,苍璩眉头紧锁,感受周清看过来的目光,一步上前,不如厅中,周身漆黑色的玄光笼罩,直视前方,深沉而道。 双手紧紧握起,话语之间,再现数年前的桀骜与酷然,虽然对方耽搁了自己数年,但这数年自己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我很期待。” 抬手一道紫色玄光打入苍璩的体内,刹那间,封镇其体内的力量不存,不受压制的内力澎湃运行,又是一道道漆黑如墨的玄光扩散。 如此年岁,就创出那般玄功,虽然残缺甚大,但这般天资罕见,种玉玄功,凝练道种,为他人做嫁衣,四象汇聚,玄功初成。 “多谢大人成全!” 此行入天上人间之前,纪嫣然还以为事情会非常难办,连带苍璩都不觉得有希望,但观眼前景况,从开始到现在,自己没说几句,一切种种已然水到渠成。 颇有一种幻妙之感。 第四百零四章 完璧无暇 “昔年,我曾与你等说过,苍璩所创的这门玄功,的确非凡,暗合天道自然,更甚杨朱当年之道,同样,比起杨朱的道理更显偏颇。” “你之道理,找寻上佳鼎炉,修炼同源玄功,落玄玉宝种,待其玄功大层,便可摄取本源精华,铸就阴阳无极,至此玄功小成。” “玄功小成之日,便是鼎炉身陨之时,修此道,风险极大,需灵觉共振,本源无垢方可!” 这番话在数年之前的咸阳乌氏居中,就曾对纪嫣然与苍璩说过,然则,从眼前的情况而观,从数日之前自己所闻所感,苍璩明显没有放弃这个捷径。 对着此刻神情略有惊愕的二人摆摆手,示意继续入座,封印解开,如果贸然突破化神之境,没有阴阳共济的玄力交织,则瞬息玄功逆转,身陨当场。 杨朱一脉作为道家的另一个重要分支,和阴阳家不同,其身上传承的同样是道家正统,后世所谓之魔道,亦是道者,不过路途迥异而已。 “武真君修为超凡,自是一眼看出苍璩此功的缺陷。” “多日前,阴阳家南公曾建言,天地万物共存一体,可阴可阳,可柔可刚,何须上佳鼎炉,本源便是无垢灵觉之合一无上。” “只要保性全真,道心稳固,自可水中火发,成就阴阳无极,玄功大成,于此言,苍璩近日颇有感悟,想来不会令武真君失望。” 杨朱一脉和道家天宗、人宗之间的关联,纪嫣然很清楚,如同阴阳家智者一脉与术者一脉一般,虽然彼此交流不多,但毕竟同属阴阳家。 数百年前,道家杨朱问道老子,得其真言,而后创杨朱一脉,天资非凡,几可媲美关尹子,足见其道统非凡,只是后来传人无一得其精髓。 听身前玄清子一语,心中微动,似乎这位大人于苍璩颇为重视,念及此,曼妙之躯近前,微微一礼,看了身后的苍璩一眼,复归条案之后。 “道者的修行之事,他又懂得什么?” “苍璩,你可愿向我问道?” 阴阳家的楚南公,不过一区区智者,修炼灵觉之妙,不同武道修行,纵然有些手段,怎可与真正的道者相比,自顾自斟倒茶水,轻抿之,颇为不屑。 若不是师尊出现,早就将其打杀。 将手中的茶盏落在条案之上,闪烁紫色玄光的双眸看向苍璩,大争之世,诸子百家的存在可称交相辉映,但一天下之后,诸子百家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何为一天下! 不仅是整个诸夏疆域的一统,更是整个诸夏人心的一同,百家百心,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而眼前这杨朱一脉的苍璩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棋子。 当然,前提是这颗棋子很识趣! “苍璩,此为上善之机,昔者儒家孔丘曾言:三人行,必有吾师!武真君阁下修为超凡,更是道家千年以来的惊艳之才,问道之,可也!” 一语落,还未等苍璩言谈,一侧相坐的纪嫣然便是美眸轻闪,周身浅浅的洁白玄光荡漾,秀首看向苍璩,感应苍璩身上仍旧在荡漾的浑厚力量,脆音而起。 就连数百年前声名显赫的儒家孔丘、杨朱都曾问道道家祖师老子,况且达者为先也就罢了,孔丘更是问道边鄙之人,更为不俗。 “天地大道存于自然,何须问道他人!” “而今封印已解开,若无他事,苍璩告辞也!” 道家玄清子的修为,苍璩自然清楚,而且近来更是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楚南公那般的隐世名宿,都非其对手,险些被镇杀,可见一斑。 十有八九已经位列化神绝巅,乃至于破入悟虚而返,尽管如此,苍璩并不觉得对方如何?道家祖师老子耄耋之年修行,短短十年身融万物。 少时了了,大未必佳! 只要没有外在的束缚,自己便可以将此玄功完善,凝练四象之力,铸就阴阳无极,玄功大成之日,便是自己镇压一切之时。 脑海中畅想着那一幕,周身更是狂傲犀利的气息扩散,修为被禁锢的数年,一直未曾好生修炼,而今自当破开枷锁,登临化神。 体内玄功狂暴运转,漆黑色的玄光护体,走出座位,神情冷酷的看向上首,随意一礼,转身离去,只留下原地惊愕起身的纪嫣然。 “不出一年,你会诸夏寻我问道的!” 苍璩的拒绝不出自己预料,凡是天才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骄傲,岂会轻易向别人低头,没有任何的挽留,目视苍璩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轻轻一笑。 “武真君,嫣然惭愧!” 同样亭立厅中,目视苍璩的离去,轻纱遮颜的纪嫣然再次起身,低首摇头,垂顺的发丝微微颤动,似有歉意,屈身一礼。 “哈哈,何有惭愧?” “不过,比起苍璩,我也是有些好奇嫣然姑娘的修行?苍璩之道,乃是杨朱遗泽,不属诸夏列国任何一国,而雅湖小筑似乎要助力魏国!” “嫣然姑娘应该清楚,自从百年前马陵道之战后,魏国已经注定不可能恢复霸业,至于十多年前信陵君名传六国,于秦国未伤根本!” 雅湖小筑,是魏国大梁城一个奇特的势力,其主人是数十年来大魏国的第一名姬纪嫣然,不仅武道超然,而且谋略超群。 师承阴阳家邹衍,十多年前的大梁城内,武道齐名嚣魏牟、龙阳君,韬略齐名信陵君,至今日,花信年华,姿容绝代。 多日之前,龙阳君出现在大将军府邸,昨夜之事,纪嫣然出现在大将军府邸,已然表明了其意,如此螳臂当车,非智者所为! “雅湖小筑从不助力任何诸侯国,多年前,嫣然曾受嚣将军恩德,今日有机会相报,故而出手。” “至于魏国能够恢复霸业,那不是嫣然要考虑的,师尊曾言,天地五行,各有轮转,纵然秦国一天下,日后也将失却天下,此般,天地至理也。” 五行相生相克,上古以来,部落、联盟变幻,三代以来,兴亡更替,春秋以来,战国并起,已然印证师尊的道理,是故,是大魏国一天下,是秦国一天下,结果并不重要。 那被苍璩悍然离开,未曾关却得门外,吹来阵阵温润之风,洁白的裙衫荡漾,空灵之音回旋,纪嫣然眉目抬起,直视上首的周清。 “这么说,如果嚣魏牟不存,雅湖小筑就隐世不出了?” 周清面上奇异一笑,缓缓起身,单手负立身侧,有姚贾在大梁城,嚣魏牟这个大将军当不长久,脚下紫光隐现,下一刻,出现在纪嫣然跟前三尺处。 “……,武真君要对嚣将军出手?” 刹那间,纪嫣然浑身上下流转的圣洁玄光为之大盛,美眸微睁,看着近在咫尺的玄清子,心中惶然,若然对方出手,嚣将军必没有活命之机。 血气运行加速,劲力四射,连带厅堂内的天地元气都紊乱而起,衣衫摇曳不止,呼吸有些急促,直直的看向道家玄清子,数息之后,浅浅而音。 “嚣魏牟为魏国大将军,我为秦廷道武真君,战国之世,我若将其镇杀,立下功勋,难道嫣然姑娘觉得不可以?” 清风扑面,暗香悠然,看着面前那一动不动的纪嫣然,周清兴趣陡升,挥手一招,便是一股无形的劲力掠过,旋即,便是一道轻纱从纪嫣然的面上脱落,化为灰烬。 入眼处,便是一道丝毫不逊色白芊红,不亚于东君焱妃的绝丽容颜,明眸清静如水,略带一丝出尘,似是看透一起,十指纤纤,肤若凝脂,略有急促的交织在身前。 在四周灯光的映衬下,白皙胜雪精致五官宛若天造,失却面纱,微风吹起的青丝撩动面颊,似是舞乐,不施粉黛,丝丝圣洁玄光流转。 “武真君修为超凡,清静自在,难道也对嫣然的凡俗之姿好奇?” 遮颜的面纱化作灰烬,纪嫣然直接便是反应过来,多年来,在外人面前,自己还从来没有取下过面纱,久而久之,连带自己也忘却自己的倾丽之姿了。 迎着面前玄清子的目光,纪嫣然淡雅一笑,素白的玉手轻轻揽下凌乱青丝,饶有深意而语。 “不错,的确有些好奇。” “今日一观,不愧绝世名姬,可惜,可惜了!” 周清也不隐讳,颔首而应,近前一步,单手自然抬起,入手处,便是挑起其略有低下的头颅,滑嫩的感觉顿生,轻叹一声,颇为遗憾。 “何有可惜?” “天地万物,肉身不过是载体,灵觉方为本源,念头通达极致,不灭乾坤之内,如果武真君有兴趣,嫣然这具完璧之身随意大人品鉴。” “只消武真君俯察一切,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阴阳道者的眼中,肉身不过外在,精神才是本源,如这天上人间的凡俗之人,沉浸肉身浅薄之所,忘却天地大道,终究沦为天地的养料,声名不显,岁月无痕。 脆音缭绕,周身略带一丝颤抖,并未挣扎,浓郁的洁白玄光愈发之盛,迎着面前玄清子同样无瑕无垢的目光,笑意不断。 “以你现在的境界,如何能够感受真正的超凡?” “嫣然姑娘,这是内蕴我本源之力的一枚令牌,日后苍璩有难,以此相合,至于剩下的,就无需我多言了,说不准,到时候,我便有兴趣一品温润之躯。” 肉身之间的欲望的确奇妙,否则,凡俗之间不会有这般多人沉浸,但比起欲望,灵觉畅达的感觉更为无双,收回手掌,翻手间,一枚圆形的白玉出现在,其间夹杂淡淡紫光。 劲力吞吐,沉浮至纪嫣然跟前。 “多谢!” 平复心间深处没来由的颤动,玄功极力运转,数息之后,恢复原样,双手接过美玉,屈身一礼,未有停留,转身而去。 ****** “师叔,悟虚而返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境界?” 纵马而行出大梁城,一行三人沿着三水汇聚之地,直往源头,朝阳初期未久,盛夏的时节,天地之间的燥热很快而起,烈日更显其暴躁。 并没有循着魏国所修官道前进,而是在一个个小城池之间的羊肠小道上前进,那里才是真正的诸夏面貌,占据千里大平川,放眼处,却无千里绿意,反而是断壁残垣不断。 眺望远方,才隐约出现一道微弱的炊烟,信陵君身陨之后,魏国与齐国交战,与赵国交战,与楚国交战,败多胜少,以至于广阔的疆域上人烟罕见也。 停留在大梁城足有数月,期间,也曾出游四周城池,一览启封战场,那是韩魏数百年来的交战僵持之地,当然,近些年,韩魏倒是不打了。 周清在前,小灵二人在后,下山快一年了,历经列国风华,二人身上的红尘之气淤积,但一身的修为也是猛涨,时而清静加身,得道者玄妙。 看着师叔甚是悠闲自在的行进,小灵甚是狐疑,数年来,自己一直在苦心修炼,然而,实力的进步虽有,但远远没有师叔那般恐怖。 天宗之内,师叔的修炼之事传闻不多,唯一剩下的便是师叔修炼速度,不过一载多,便是踏足化神之境,千年以来道家第一人。 原本还以为师叔有什么诀窍! 但经过小灵的观察,实在是自己想多了? 再加上从典籍上看到的道者修炼,怎么看都和师叔展现出来的不一样,难道破入悟虚而返之后,每日不需要修炼,便可以突飞猛进? “悟虚而返的境界!” “此境界之玄妙在于返璞归真,找寻散落在天地间的道理,熔炼己身,只需要每日呼吸天地之气,道理便会日益精神,修为也会日益强大。” “待到一日道理混元,便可与道合真,每个人的修行都是不同,你们不必执着修炼的速度,比起阴阳家的东君焱妃,鬼谷纵横的两位,儒家的几位,你们已经很出色了!” 神融天地,笼罩小灵、小衣二人,以他们二人的修为,感知他们的想法轻而易举,自己之所以修炼这么快,说实话,周清也是有些迷,只能说自己省了太多力气。 有玄妙之门的存在,源源不断的纪数涌动之下,炼气通脉、混元先天、化神玄灵都没有太大阻碍,只需要感悟天地,便是臻至于此。 探其本源,亦是在天地感悟上,自己的修炼速度虽快,但比起祖师,还是相差太远,梦回春秋,才会感知祖师的真正神妙。 或许自己比小灵二人大不了太多,然则,个中之事谁又知晓呢?以他们两个的修炼速度,超越口中所言那几人不难。 “是,师叔!” “按照师叔所言,我们不是应该前往齐国吗?怎么会朝着魏国西北方向而进?” 所不太明白师叔所言内蕴,但有师叔的教导,比起在宗门内的苦修,速度快多了,没有纠结于此,看着不远处江河的走向,溯源而上,那里不是朝向齐国所在。 而是另一处区域,根据手中地图记载,河流源头不远,便是百年前的一处古战场——桂陵! 第四百零五章 曲中三圣 大周显王十五年,时值战国初起,大争之世初现,秦国遭受魏国欺压久矣,商鞅入秦,谋略孝公,政途改革,无力河东之事。 感此,魏惠王欲要将霸主的地位更近一步,大略一统三晋之地,旋即,派军攻赵,短短数月,便是围困赵国都城邯郸。 次年,赵国向齐国求救,齐王命田忌、孙膑率军救赵,未几,那一代的鬼谷纵横两位弟子第一次在沙场相见,避实就虚,攻其必救,孙膑在桂陵战败魏国上将军庞涓,将其俘虏,围魏救赵功成。 十年后,韩国申不害变法有成,魏国欲要插手,再次派军攻打,短短数月,围困新郑,韩国向齐国求援,再一次,田忌、孙膑率军出战。 减灶暗行兵,马陵道之战,孙膑又一次击败鬼谷同门,而且硬生生将其击杀,剿灭魏国魏武卒精兵,击溃魏国主力军队,将魏国从霸主的位置上拖下来。 随后,商鞅变法有成,逐渐崛起,霸主不显,大争之世彻底到来! “济水之畔,有城桂陵!” 看着面前略显残破的古城池,狭小的城门之上,桂陵两个魏国文字烙印其上,城高三丈,灰褐色的城墙绵延开始,晴空白日,人进人出,数十年来,这座城池倒是安稳不少。 灵觉扩散,笼罩面前的巨大城池,顿时一股极为厚重的岁月痕迹席卷而来,如此的苍凉,如此的亘古,如此的血腥,战国之世,能够存下来的每一座城池,几乎都是用鲜血铸就。 白芊红的先祖庞涓,鬼谷纵横的前代传人,正是因为此城不断声名受损,或许是因为魏国内部的纷争,但身为鬼谷纵横的弟子,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桂陵之战,鬼谷纵横的孙膑围魏救赵,攻杀庞涓手下的八万魏武卒,俘虏庞涓,迫使魏国从邯郸撤军,使得三晋之地归于原样。” “否则,还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行走诸夏这么久,从书阁内翻阅的典籍不少,于百多年前的事情也是了解,翻身下马,环顾四周,都是一些穷苦的庶民,唯一不同的不过城墙上的魏军守卫。 也是因为那一战,整个战国大争之世彻底落入鬼谷纵横的弟子手中,诸夏战国沦为棋盘,鬼谷弟子一手持黑,一手持百,叱诧风云。 “五行阴阳生天地,纵横捭阖定生息!” “昔年韩赵魏分晋,始为诸侯,那就注定,他们不可能归一,无论是燕国,还是楚国,还是齐国,都不可能坐视魏国的谋略。” “历经百多年,不知道现在的齐国是一个什么模样?” 原有的计划中,乃是从楚国直下江东之地,北上齐鲁,过燕国,途径三晋,归秦国,至此,诸夏间的核心风华一览。 只可惜,其内出了楚南公的事情,被自己重创封印,以东皇太一现在的能力还解不开,口中缓缓而语,一手牵着马缰,领着马匹入城。 从大梁城而出,沿着三水汇聚之地北上,来到桂陵之城,方向虽改,距离齐国不远,久无战事,城门前的护城河也被填上了。 城池方圆不过三四里,同数年前赵国前往的陉城仿若,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商贾行走其内,带动城池的活力,平民耕作而生。 “师叔,怎么了?” 入城未几,小灵与小衣二人正饶有兴趣的左右而看,对比楚国与魏国之间的习俗,不同之处多矣,但细细感知,似乎魏国的风华更胜一筹。 作为诸夏核心之地,商贾多经过此地,一件件别处罕见的事物,在这里不时可以看到,不过,不知缘何,走在前面的师叔突然停下脚步。 周身上下流转浅浅的紫色玄光,小灵奇异,近前一步,观师叔双眸为之眯起,轻问之,灵觉极力感知,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啊? “今日你们有耳福了。” “看那里!” 灵觉笼罩整个桂陵之城,只要这座城池内有些许的天地元气颤动,便是会被感知,刚才,心神有感,落在城中一处,那里异象陡升,妙音回旋不绝。 三个呼吸之后,周清醒转,面上带着笑意,头颅微转,看向城中某一处天空,那里此刻正有数十只大雁盘桓游走,脆声鸣叫之音不绝。 “诸夏之内,在音律一道上有这般造诣的可是不多,小小的桂陵城池之内,一下子出现了三位,不知道是何方人士?” 音律一道,周清算是初入,梦回春秋之时,曾从祖师身边学的玉箫之音,去岁天上人间,一曲相合夏姬白芊红,颇增色彩。 今日,那三人琴音弥漫、击筑之声相合、古瑟脆声交织,三位一体,极乐天人,灵觉融入天地,异象扩散太虚,百鸟横空,百兽齐鸣。 未有迟疑,翻身上马,带着身后同样神情异样的二人,短短百十个呼吸,便小心转过数条街道,来到一处城中简陋的酒肆跟前。 那里临窗而观,三道身影或站或坐,手持乐器,神容各异,周身均闪烁浅浅的玄光,双手动作不断,是不是彼此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是《清徵》之曲!” 巳时初入不久,整个天际白云漂浮,晴空万里一览,城中的翠绿之意突显,骄阳横空,热浪缓生,趁着此刻酒肆上空的突生异象,大雁环形飞舞,祥鹤飞来悠扬。 聆听一二,周清再次颔首,这首乐曲在诸夏列国不算罕见,而且尤其在王室之中都有流传,乃是仁德仁义之君主才可以一听的乐曲。 传至上古三皇岁月,历经三代演变,堪为宫廷乐曲,每逢宫廷宴饮,这首曲子总是少不了,此刻,在桂陵之城演奏,传荡诸夏贫苦之人的耳中,已然有了儒家的礼下庶人。 当然,对于那些,周清并不在意,一只只大雁、祥鹤汇聚盘桓在酒肆上空,灵觉天地之间,三人共振,无形的波动席卷天地之间。 不多时,又有矫捷的黄鹂身影飞来,身形优美的喜鹊浮现,就连那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麻雀都扑腾着翅膀前来于此,彼此共舞。 “师叔,他们三人中有一位是化神层次?” 凡是乐曲引动天地异象者,是所谓音律入道,数年前弄玉就曾达到这个层次,后来的云舒也达到这个层次,换做武道修行,可为先天境界,神融天地,灵觉交感,万兽相知。 而音律入道的更进一步,则为天地元气震颤,陡升异象,夹杂鸟兽之间,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威势,诸子百家中,凡是精修灵觉的均可以做到这一点。 小灵与小衣二人也是静静聆听,不过很明显,以二人的境界,未能够真正体悟三人《清徵》的玄妙,琴瑟、击筑之声相合,共述上古先王的仁德之事。 起伏有序的乐曲之音扩散,浸润在四周此刻本能驻足,摒住呼吸的一位位行人耳中,目光凝视三人,元气滚动,奇异画面闪烁,依稀可见一位位尊贵无上的存在在耕种,在牧猎,在打渔。 身边的那些身影,虽虚幻,但亦是可见是和他们一般的贫苦存在,王若于此,民心悦之,上古圣王,仁德无双,感同身受,泪目低垂。 “古瑟之人年约古稀,一身修为类似阴阳家的传承,音律相知,难道是他?” 数月之前,自己正要打杀楚南公之时,师尊突然出现,由着楚国宋玉的昔日恩德,楚南公躲过一劫,而观眼前之人,鹤发童颜,与传闻之中相仿。 若无意外,应该就是楚国宋玉,以其化神层次的境界,神通隐现,才可有感楚南公的祸事! “至于另外的二人,那位弹琴之人,年近不惑,姿态邋遢,发丝凌乱,与礼不合,白袍古琴,以先天修为,境界不亚于宋玉。” “诸夏之内,也唯有赵国的旷修了!” 琴音扩散虚空,天地元气交感,异象陡升,合入宋玉的古瑟之中,演化圣王异象,神融天地,随时可入化神,但却偏偏不入。 翻阅脑海之中诸夏的奇异之刃,符合这般记载的,唯有数十年来名震诸夏的赵国乐师旷修,云舒当初就曾学艺其身前半月。 “击筑相合,脆朗扩散,清冷孤傲,境界虽不显,但很是无垢纯粹,诸夏之内,近年来,也只有宗琼去岁传来的燕国信息记载之乐师高渐离!” 高渐离! 宗琼与焰灵姬坐镇燕国天上人间,收拢燕国之内的信息,高渐离便是近些年燕国崛起的一位乐师,虽为乐师,但为人侠义,爱打抱不平,故而多仇人。 擅长击筑,燕国之内的乐师无人能及,相合宗琼所传那些特征之人,眼前那位白衣锦袍,披散发丝,随意盘坐的年轻男子错不了。 “楚国宋玉!” “赵国旷修!” “燕国高渐离!” “师叔,他们的乐曲与儒家道理相合,推崇上古先王之道,推崇仁德仁义之行,这一点,同而今的诸夏大势似有不合!” 小灵低语喃喃,这三人中,前两人的名字倒是听过,燕国高渐离不曾听闻,想来还没有那二人的盛名,灵觉扩散,一览虚空异象,圣王拱垂,天下大治,可为儒家孔丘推崇极致世界。 然则,儒家的那套道理实在是有些虚妄,仅仅是上古圣王之道,就已经被法家驳斥,被道家无视,被诸子百家轻视。 “《清徵》之曲,乃为虚幻之行!” “那首曲子如何比得上《清角》之曲!” 上古圣王的治世如何,而今不得知,但是从韩国公子韩非的《五蠹》一文中,可见一斑,其人曾语: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宋人有耕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因释其耒而守株,冀复得兔,兔不可复得,而身为宋国笑。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 大道亘古,后必胜今! 儒家一味的推崇上古先王,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想象而已,一天下大势初期,一个崭新的国度即将出现,在给予民众灌输这些无谓之音。 大害也! 挥手对着身前的虚空一抓,顷刻间,一道金色的尺长玉箫出现在手中,轻语之,双手持之,近于嘴边,劲力鼓动,刹那间,一股甚为悠扬的箫声扩散。 《清角》之音之玄妙不次于《清徵》,只是比起《清徵》的宏大仁德,比起《清徵》的假仁假义,更显真实,更显本色。 战国之乱久矣,诸夏之民需要的不是短暂抚慰,而是安稳,而那些,是哪些虚幻圣王不可能带来的,箫声刚出,整个虚空天地便是为之一变。 清朗的天空陡然滚漆乌黑的浓密乌云,本源扩散天地,笼罩乾坤之内,风云而聚,狂风皱起,一缕缕暴雨异象陡升。 顷刻之间出现的通天毁灭异象,将《清徵》之音营造的圣王之象冲散,鸟兽匆忙溃散,颇有韵律的脆音不显,惊恐之声频生。 天色转暗,尖厉的狂风呼啸,将街道上驻足的行人从异象中惊醒,感此,连忙仓皇离开,劲风入酒肆之内,化作凌厉的锋芒,直入那三人的周身。 嗡!嗡!嗡! 三人乐曲交合,灵觉共振,清晰的感知之中,以那楚国宋玉为首,一道混元黑白的巨大太极图顿生三人周身,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三人体内迸出。 旷修琴音拨弄,身下同样一道古朴的太极道图闪烁,映衬宋玉传承的阴阳家道理,威能更胜,一旁的高渐离虽修为最弱,但击筑之间,锋芒毕露,夹杂道图之间,化作剑气寒光。 撕裂晦暗的狂风,双手间的动作急促万分,欲要合三人之力,对抗《清角》之音,以上古圣王的仁德仁义,压过《清角》的沦亡、开辟之音。 只可惜,三人的修为终究有限,支撑对抗周清微微调动的天地压力不过二十个呼吸,笼罩三人周身的道图,便是被压缩,连带三人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太多。 嗡!嗡!嗡! 玉箫之音化形万般攻伐,击溃虚幻之象,调动酒肆上空的宏大狂风,豁然落下,重重一击,将宋玉三人身上的道图击溃。 一息之后,万般琴音、击筑之声、古瑟之行不显,玉箫之韵不存。 两个呼吸过后,天地之间,上古圣王异象不存,风止雨退,云开雾散。 三个呼吸过后,周清手中的那柄金色玉箫溃散无形,踏步而动,行至酒肆之前。 “《清徵》破,《清角》胜,难道诸夏之内再无圣王临世?” 鹤发童颜,收拢身前的古瑟,徐徐的抚摸一二,将其装入一旁的锦带之内,抬起头,看着音律相知的二人,摇头长叹。 第四百零六章 八世田齐 “圣王临世?” “《清徵》之音回环,幻化上古异象,然则,你等以为真正的上古异象确如那般?何其大谬也,天道大势,后必胜今!” 世道变幻,上古之时的传闻岂能够代表今日,纵然是诸子百家的传承,亦是日益渐新,一道道顶尖的传承出现,丝毫不逊色先贤名宿们。 收拢金色玉箫,踱步近前,扫视着那酒肆临窗的三人,听其言,轻轻一笑,这些人满怀期盼圣王临世,不过是一己私欲也。 或许古之圣王却有独到之处,然则,古今不同,想要用上古的粗糙制度统辖今日诸夏,如果那些公室贵胄们喜欢,如何会等到今日。 “是所谓,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 “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鲧、禹决渎。近古之世,桀、纣暴乱,而汤、武征伐。今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为鲧、禹笑矣。” “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必为汤、武笑矣。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此为新郑韩国公子韩非的《五蠹》之文,论述如今之人期盼的上古仁德之事,听上去非常的大同,非常的完美,实则撕开面具,不过是一些边角料而已。 岁月前进,那些人不思突变,一心图谋往昔的上古圣王之世,这就是诸夏动乱的根源,这就是理念纷争的源泉跟脚。 若非韩非有此锐利目光,岂能够入秦王政的法眼,此文虽不显,却是将法治革新推向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不过前进的过程,为其论证合理性。 “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你应该就是北冥子十多年前收下的那个弟子吧。” “身为秦廷的道武真君,自然如秦王那般,颇喜荀况高徒韩非的文章,据说,秦王为了一见韩非,还以身犯险,亲入新郑之城,国士之礼也。” “上古圣王的道理,能够流传到现在还未曾断绝,自有其独特之处,秦国笃信法家之学,严刑峻法多矣,非长久之道。” “纵然将来可以一天下,也断然不会长久。” 诸夏之内,能够在精神灵觉上压过自己与旷修、高渐离三人合力的境界,而且又是这般的年轻,出口而言法治,诸夏之内,也就只有一人了。 只是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对方,将古瑟装入锦袋之中,略整灰白的长袍,从座位上站起来,身躯微转,便是看向周清,年虽大,眉目却精光闪烁。 “那些都是将来之事,一切未定,一切未可知。” “今日在这桂陵之城,见到三位,倒是机缘,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同诸位见面。” 对三人身处此地虽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他们三个不过是诸夏的一些闲游散人而已,算不上什么重要角色,拱手一礼,轻语之,转身离去。 身后的小灵、小衣未有出声,跟随离去。 翻身上马,便是寻着城中另一处酒楼,出大梁城数日,还真没有好好的落脚歇息一二,至于,口腹之欲,自然也是没有的。 “前辈,刚才那人便是秦廷的道武真君,道家天宗玄清子?” “据百家传言,其人是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为惊艳之人,数年前的洛阳城中,便是镇杀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数次以一己之力镇压百家弟子,手段狠辣,心性非然。” “今日一见,还真有些传闻的样子!” 白色的麻布衣衫加身,柔顺的褐色发丝披散头颅四周,随着虚空风势的减弱而随意飘荡,体态修长,神容俊朗,灵光闪烁的双眸颇为凌厉,浑身散发一丝拒人千里的清冷。 收起手中的筑,放入背后,刚才前辈与那人相谈,未有言语,细细听之,神情诧异,目视那三匹骏马的远去,起身一礼,缓缓而出。 尽管己身深处燕国,但近些年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名头还是知晓的,最开始知晓是从那些小说家呓语而出,后来便是一桩桩杀伐之事。 “中山夫子的修为境界距离悟虚层次,只有一步之遥,数年前便是被玄清子镇杀,其修为深不可测,如今又成为秦廷的道武真君,深得秦王政信任。” “将来秦国东出,一天下大势,此人必将成为山东百家的最大对手,高渐离,你我虽初相见,但一曲相知,我所修为阴阳家邹衍一脉,洞悉世事运转。” “将来你与他之间似乎还有不小的纠缠,还望你心中有觉!” 楚国宋玉上承芈原的岁月,也曾与庄氏一族的庄辛共同效力楚国,振兴楚国,只可惜楚王好猜忌,庄辛离开,自己也离开。 好在自己孤身一人,无事侵扰,庄辛所在的庄氏一族却是遭劫了。在庄氏一族的打击下,楚国王室的威名减弱,尤其是数年前李园袭杀春申君黄歇,乱政当国,自己便离开了楚国。 当今诸夏,楚国本就孱弱,再加上李园的乱政,再有三户家族的分化,楚国更为之弱小了,反观秦国,却是日益强大,郑国渠开辟以后,根基彻底铸就。 游历诸夏,桂陵之城相遇知音! “秦国奉行商君法制,不复礼乐仁义,数年前王书而语,同燕国质子为相,燕王应允,太子丹入秦,而秦将张唐却不知所终。” “至今日,燕太子丹仍旧在被困秦国,此等不守信义之国,如何能够一天下,如何能够做诸夏的主人,秦军虎狼,闻战欣喜,禽兽也!” 燕国之内,太子丹归国仍旧被许多人期待,其人多仁德,施行仁义,早已被看作是燕昭王的传承者,诸夏大势如此,更应该早日归国。 高渐离摇头冷语,秦国僻处西隅,未得中原风华精髓,法治国度,不合圣王之道,观百多年来的秦国行事,多为霸道,多为虎狼,不合诸夏之民之心。 “燕丹之事,我也有耳闻,此事却是秦国失信,不合大义。如同百年前诓骗楚国怀王一般,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只是,我等均为散人,文武两不通,又如何能够做得了什么?” 听宋玉与高渐离相谈片刻,一旁始终站立的旷修终于出言,身上的衣衫略显陈旧,背负长琴,身为赵人,对于秦国也没有好感,但纵然想要出力,又不可能有所作为。 秦国强,赵国弱,更有而今赵国朝堂奸佞横生,如此下去,待秦国东出之时,赵国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数十年前,赵国已经付出过一次。 “是啊!” “我等又能够做得了什么呢?” 这是宋玉的长叹,这是宋玉的回应,古稀之岁,少年之时,自己也曾奋斗过,曾以为自己会改变楚国,会传承师尊的意志。 但,后来的一切种种表明,自己不过是诸夏万千之中普通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特殊,上马为战立下功勋又如何?终究不抵楚王一言! 朝堂谋略大政又如何?终究不抵三户家族,数十年的心血不存,老友黄歇的逝去,老友荀况的闭关,往昔因果的逐渐了解。 迎着旷修看过来的探寻目光,宋玉亦是不自觉的迷茫起来,乱世之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就算加上跟前两个,同样是蚂蚁一般的存在。 ****** “师叔,齐国现在还可称大国吗?” 离开桂陵之城,沿着济水,一路东行,过济阳、定镐、桑丘……之城,便是跨越齐魏两国的边境,进入齐国,迎面而来,便是独属于齐国的方言雅韵。 比起魏国的千里平川,绿意盎然,齐国境内的平川倒也不少,而且夹杂着些许的丘陵、低地,更显风景独特,东向入海,北靠燕国极寒之地,南邻江东百越之属,国土之大,几可盖过三晋之国。 一条条宽阔平坦的驰道上,商贾往来不断,独轮车似乎从郑国渠上传遍天下了,一位位衣衫褴褛的奴仆推着独轮车,带着货物,往来诸夏之间。 比起魏国的纯正中原风华,齐国境内,却是商贾之风大盛,一座座城池之内,尽皆是来至列国的商贾车队,通行天下。 “齐国当然称得上大国。” “齐国尚武,武风之盛不输于秦赵,豪侠之风更是冠绝诸夏,论军力,齐国境内,一如秦国那般,保持四十万的军备之人。” “而这般的军备实力,整个诸夏中,唯有秦国、赵国、楚国、齐国拥有,是故,军力上可称大国!” 齐国的军事实力自然不必多说,而且百多年前,魏国虽有魏武卒,但齐国兵士的个人技能也不差,整军号称技击之士。 论攻战史,齐国有两战大胜而摧毁魏国第一霸权的煌煌战绩。论苦战史,齐国六年抗燕而再次复国,曾使天下瞠目。 骑乘骏马之上,行走在齐国境界,的确有一种迥异楚国、魏国的感觉,数十年前,齐国险些被燕国灭亡,如今再行恢复,不知和当初的齐国是否一样。 “论财力,齐国据天下鱼盐之利,数百年前的管子立下士农工商四道并行,商旅之发达,整个诸夏间,唯有魏国可与之相比。” “论政情吏治,田氏代齐之后,齐威王、齐宣王都曾变法,虽不彻底,但吏治之清明远超韩魏,名将、良相频出。” “论文明风华,临淄之内有稷下学宫,汇聚诸子百家的名士,无论是显学,还是不显之学,在其中都有留存,诸般种种,怎可说齐国不是大国!” 秦国的守藏室之内,对于齐国的记载自然是相当多,长平之战之前,整个诸夏之内,唯一能够被秦国作为对手的,只有赵国与齐国。 长平之战之后,赵国衰弱,齐国步入眼眸,那时正值田单当国,其人可为旷世大才,挽救齐国于危难之中,而且正准备在齐国内施行新一轮变革。 鉴于此,秦国黑冰台出,分化离间,未几,田单离开齐国,居于赵国为相,不久逝世,齐国之内少了一个大敌,否则,现在的齐国当会更强。 “稷下学宫我知道,当初在宗内的时候,有师兄说过,我道家之学在稷下学宫为官学,冠绝百家!” 提及这一点,小灵神情不自觉有些兴奋,稷下学宫之内汇聚百家,而且在齐鲁之地,儒家势力极强,尽管如此,在稷下学宫之内,官学只有道家之学。 也是因为此,数百年来,每一任道家先贤名宿,都会前往稷下学宫讲道、论道,声名最显赫的自然是杨尹,当然,庄周也曾论道其内。 “道家之学为官学,追溯起来,算是田氏齐国对于祖师的尊崇吧。” “昔年,祖师出守藏室,周游天下,路过陈国,曾一见田齐先祖陈完,在其礼敬之下,祖师灵觉通天,为其占卜,口出道音。” “曰:是为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而在异国乎!非此其身也,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四岳之后。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 “其后,陈完因陈国内乱而逃奔齐国,齐国有名为懿仲之人,欲要嫁女,请儒家孔丘《易》道占卜吉凶,口出礼乐之音,曰:八世之后,莫之与京。” 于此奇异之事,当初在秦国函谷关,祖师也曾留下一则秦国的预言,曰:秦之国运与周分合,周秦同源,合起西锤,秦救周,始为诸侯,秦周分离,离五百年,大合于秦,合十七年,霸王出! 再加上祖师对于陈完命运的推演,正合其后世子孙谋略姜氏齐国,方有如今之田氏齐国,至于儒家孔丘占卜的寓意,旁人或许参悟不出。 但在周清的眼中,翻滚原有的岁月长河,其人所言八世之后,恰恰是齐湣王之后,齐国湣王破国,齐国襄王大衰,齐王建国祚断绝。 通天之力,看透一人一家之运,自己现在勉强可以做到,但若是看透一国之运道,远远不够,或许在当时祖师的眼中,诸夏数百年、数千年的命运已然透彻。 第四百零七章 善柔 自周昭王八年,太公望封齐立国,至而今,春秋远去,战国乱世即将消弭,已然过去八百年,纵然是八百年,齐国的都城也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春秋五霸之首,战国七雄之一! 自百年前的魏国霸权不存之后,齐国临淄便是号称诸夏第一大都城,号曰十万户,容纳之人超过六十万,以至于时人称之: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 “这里便是临淄!” 纵马立于临淄城前,历经八百年多的修建与扩张,这座城池拥有无以伦比的厚重底蕴,灵觉扩散之下,整个城池辽阔数十里方圆。 平坦宽阔的驰道从北门而出,延伸无尽,城门前的巨大空地上,来至六国的商旅进进出出,借着数十年来,秦国不断与山东五国交战,由着秦国施行的远交近攻策略,齐国成为四十年来最为安定之国家。 如此安定之国度,自然成为所有列国商旅行事首选,商旅的繁多,也为齐国带来大量的利益,数十年前因燕国掠夺的财富,早就恢复过来。 城高五丈,暗褐色的城墙厚实非凡,一位位身着布甲的齐国兵士守卫者,箭楼之上,目光扫视,也隐约可见一位位兵士巡逻。 尽管三四十年来,齐国很少与别国发生冲突,但常备的军力如此,灵觉扩散四周,六国的方言夹杂,一会是赵国的商旅走过,一会是魏国的商旅走过…… “临淄之城超越楚国郢都,超越魏国大梁城多矣!” 作为诸夏如今岁月最为悠久的城池,小灵与小衣二人虽然不了解更深的细节,但迎面而来的浩荡起来,身侧走过的频多商贾,已然表明了一切。 同临淄相比,郢都寿春与魏国大梁小矣。 “我们进去!” 安定的环境之下,齐国以商业立国,自然能够发展至如今水准,尽管如今齐国底蕴颇强,但真论起来,财力上还是齐国更胜一筹。 翻身下马,从侧门而入临淄城内。 占地数十里的区域,整个临淄城的城池构造与山东列国相仿,西侧为王室所在区域,南城则是重臣府邸,北城为庶民所在,东城则大都为商旅汇聚之所。 而作为闻名列国的稷下学宫则是在东城之外的一处林荫之内,依山傍水,风景俱佳,只可惜,随着近些年齐王建的不作为与儒家小圣贤庄的建立,稷下学宫徐徐荒芜了。 北城区域之内,倒是不显太多的繁华与热闹,都是一些庶民区域所在,而作为临淄内最为豪奢之地,当属那些商贾汇聚之所,东城之地,天上人间立于其中。 山东六国的天上人间,唯有齐国的天上人间建立最晚,根据宗全所传的消息,临淄城内的天上人间在去岁之初才堪堪建立。 一年多来,有着从燕赵送去的顶尖舞姬,再加上尊贵极致的体验,天上人间很快在那群饱暖思**的商贾、贵胄群体扩散影响力。 “晏平见过大人!” “虚德见过师叔!” “虚中见过师叔!” “虚立见过师叔!” 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内,身为临淄天上人间的总掌事连同坐镇其中的道者近前一礼,自从执掌天上人间以来,晏平心中一时间舒缓了许多,虽然压力不小,但长久而观,那些都不算什么。 身穿浅绿色锦袍,或许在秦国之内,商旅地位卑贱,但是在齐国,却非如此,躬身一礼,感受身前一股莫可抵御的推起之力,未有再次言语。 “晏平!” “我知道你,你原本在赵国为商,后来在宗全的推荐下,回到故土临淄执掌天上人间,短短一年多,将天上人间发展至这般水准,相当不错。” “你是晏婴的后代?” 之所以记得此人,乃是因为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乃是数百年前的齐国上大夫晏婴后裔,在百多年前田氏代齐之后,为了将姜氏齐国的党羽清扫干净。 姜氏一族不必多说,几乎屠戮殆尽,连带着管仲、鲍叔牙、晏婴等人的后裔也牵扯着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如今的齐国朝堂之内,早已经没有晏婴一族的族人。 而眼前的这位晏平,便是因此而前往赵国经商,否则在齐国之内,根本不可能发展壮大,宗全将他送回临淄,倒是一步好棋。 “后代无能,无言提及先祖!” 数百年前先祖当国,晏氏一族臻至巅峰,纵然是管鲍的后代亦是不可能与之相比,就算在田氏代齐前夕,晏氏一族在齐国内还有相当的声望。 只可惜,姜氏一族的王上没有先祖的谋略与仁德,失去国人之心,以至于鸠占鹊巢,被陈完的后代完全架空,不知道八百年前的太公望复苏,会是一个什么感想! “好好执掌天上人间,将来未必没有恢复晏氏一族荣耀的可能。” “田氏一族当国,对于天上人间,对于你可否侵扰?” 以齐景公后面的那些姜氏齐王来看,没有一个能看大位的,田氏一族耗费八代的力量,掌控齐国,而齐王却仿佛没有任何察觉,已经说明了其人。 不过阴阳逆转,而今田氏一族似乎也走上姜氏一族的道路,一天下大势初显,齐国已经没有了未来,而当初被田氏一族欺压的那些齐鲁大族,也要被派上用场。 “齐王老矣,后胜当国,天上人间每个月的收益有三层都落入后胜手中,如此,天上人间无事。” 晏平略微思忖,上前一步,轻语之。 而今的齐王建算起来也已经五十上下了,在诸夏七国的所有大王当中,的确算是老矣,根据秦国内的档案留存,其人算不得明锐之君。 更何况麾下还有后胜这个外戚当国,尽管每个月要有三层利润上交给后胜,但天上人间本就不是赚钱所用,流入后胜手中也无所谓。 “很好!” “永远记住一句话,凡是能够用财货解决之事,都不算大事!” 于晏平的处理,周清很是认同,一如赵国的郭开,虽然每个月都要花费重金,但所取得的效果也是足够的,有郭开出面,所有的麻烦都不算是麻烦了。 “你们三人的修为倒是还算精进,没有沉沦于凡俗欲望之内,如此,七日后,近前听我道理,以印证己身修行,更进一步。” 目光从晏平的身上挪移至厅中三位道者身上,与楚国郢都的那三位天宗道者相比,这三人的修为还是颇为纯净,通体无垢,并无精元溃散之象,反而越发的凝练起来。 不过,当初在郢都之内,若是没有白芊红出现,估计那三位道者也能够坚守本心,不过,一切的抉择都是自己做出的,眼前这三人既然愿意修行,自己自当助力。 “多谢师叔!” 一语出,顿时,那厅中侯立的三位年轻道者神情欢悦,能够得到师叔的指点,修为更进一步,说不准便是可期化神玄灵之境界。 ****** “奴家善柔拜见大人!” “奴家善美拜见大人!” 晏平与三位道者近前礼见并未太久,未几便是离开厅堂,不过随其后,便是两位身材曼妙的绝丽女子走入厅中,眉目端正,五官精致,步履之间,更是身姿摇曳,风情隐现。 更为奇特的则是二人神容相仿,桃李年华正盛,肤若凝脂,体态嫣然,动静之间,风情尽显,血脉相近,明显是一对同胞的姊妹。 踏步近前,二人身上的衣着打扮都是相似,均梳着如意高寰髻,头顶斜插这一只银龙银簪,只是先出声者着淡蓝衣裙,另一人淡红色一群,外套一层透薄洁白的轻纱,将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突显。 齐腰的长发柔顺披在肩后,几缕调皮的发丝飞在脸颊,更显淡雅,晶莹剔透的耳坠垂下,随着步伐的迈动,风姿夹杂。 “是晏平让你们来的?” 虽说自己不好女色,但面前的二人却是赏心悦目,这般盛况年华,身处天上人间逍遥之所,仍为完璧处子之身,更为可贵。 灵觉笼罩住二人,呼吸之后,周清神色一动,眼眸神色,浅浅的紫色忽闪,想不到自己还差点走眼了,再次细细一观眼前二人,轻轻一笑。 “大人身为天上人间的贵客,掌事特意派我姊妹二人前来伺候大人,希望大人不弃。” 浅蓝色衣裙罩体,素手交织在小腹之前,柔身一礼,红唇轻启,脆声而落,眉眼流转,颇为娇媚,意蕴传荡,勾人心神,如果是先天层次的武者闻此,欲火顿生也。 一语落,身侧的妹妹也肉身一礼。 “晏平倒是有心了。” “你姊妹二人也有心了,即如此,那就近前随伺一二,让我看看你们的本领。” 自从数年前自己为天上人间背后之人的消息流散,在列国诸夏上层人士眼中,想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周清倒也无惧,好好的做生意,自己又不越界。 如果真的有人敢找麻烦,那就自负后果,看着眼前这两位声色上佳的女子,微微颔首,便是对着眼前这两位女子招手。 “这……,是,大人!” 周清的突兀之语,似乎有些出去面前这两位女子的预料,根据自己二人所得的消息,眼前这位大人可不是急色之人,也非喜好声色之人。 难不成这几年,性情变了? 心中有些狐疑,善柔神情一滞,同身旁的妹妹看了一眼,连忙再次肉身一次,莲步翩翩,姿态尽显,一左一右,入条案之后。 微风动,暗香传来,善柔右侧而入,素白的双手持起白玉酒樽,善美左侧而入,纤细的双手持起青铜酒樽,斟酒缓缓,轻轻送入身侧这位大人嘴边。 “即是伺候,何须距离这般远?” 佳人近前,芝兰幽香馥郁,二人虽是姐妹,但身上的气息迥异,性情明显主动的善柔身上扩散一丝荷花芬芳,淡淡的清香中夹杂一丝孤傲,性情明显内敛的善柔则是如暗室牡丹幽兰。 看着左侧的善美距己身足有尺远,单手随意从善柔手中接过酒樽,另一只空闲手掌直接揽过那滑嫩的腰肢,触手满是温润。 一览入怀,怀中的佳人身躯陡然僵硬起来,眉目低垂,呼吸急促,胸前耸立的山峰也是明显的起伏加速,手掌探动,更是浅浅的呻、吟低鸣。 “大人。” 一语柔媚似水,秀首埋伏胸膛,整个娇嫩的身躯蜷缩起来,极力阻拦周清手上的肆意而动,一旁的善柔见状,秀眉轻挑,连忙近前,持酒樽,为周清手中的酒樽填满。 “哈哈哈,果然有趣。” “若非有贵人至,还真要好好感受你二人的手段。” 怀中之人,恍若未曾经过人事,略微挑弄,便是如此,颇为奇特,神通运转,身侧二女的心思了然于胸,数息之后,放开佳人,一饮而尽。 善美连忙从周清怀中起身,满面红润,身躯发软,极力跪坐挺身,从姐姐手中接过酒樽,双手很是颤抖的继续服侍者。 不过于周清而言,目光却是落入厅堂入口,那里,晏平的身形再次出现,天籁传音,其人躬身而应,直接离去。 数十个呼吸之后,晏平其人再次出现,不过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轻车熟路近前,伸手扬起,未敢进去。 “顿弱见过道武真君!” 跟随在晏平身后的二人缓步入内,为首者身材高大,炎炎夏日,一身浅黑色的锦袍加身,脚踏青木靴,发丝束冠而起,眉目俊朗夹杂倨傲。 若非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庞与火焰般的炽热目光流露出一种独有的沧桑,几乎任谁都会认定这是一个公室贵胄,翩翩公子。 身后的那个女子年岁弱,观其骨龄,与云舒相仿,身着浅白色的衣裙,肉身的漆黑色长发梳拢在一侧,玉簪穿插,一朵浅红色的花朵点缀,不过体态倒是丰满些许。 “想不到先生的消息这般灵通,既然先生知晓我入临淄,想来齐国也有很多人知晓我的踪迹了。本想安分低调游历诸夏,不曾想风云而动。” “不过,那些都只是小事,先生见我,还带着一位女子,观其体内的玄功气息,同先生相似,难道是先生的子嗣?” 眼前之人为受秦王政派遣的行人署上卿顿弱,出使山东列国,如今却是在齐国临淄,己身刚入临淄不到一个时辰,其人便来,倒是令周清颇为诧异。 当然,自己是从来不惧怕任何麻烦的,从座位上起身,对着顿弱一礼,目光扫视,落在顿弱身侧的那少女身上,在她身上,有着明显的名家功法气息。 第四百零八章 琅琊桑海 名家! 作为如今诸夏诸子百家之一,虽不若儒墨法道等大家显学,但也是百家中有数的流派,创始者为春秋之末的郑国邓析,在百多年前臻至极盛。 尤其是名家合同异的弟子惠施,当初曾经为霸主魏国的丞相,以使得名家显赫一时,后来又有名家离坚白弟子公孙龙自创白马非马与坚白石二,使得名家更为闻名诸夏。 只可惜,在公孙龙子之后,名家的弟子逐渐稀少,声势渐衰,以至于如今名家具体还有什么传人,整个诸夏知晓的人不多。 而眼前的这位顿弱便是公孙龙的弟子,学道列国,最终在秦国受到秦王政赏识,进入行人署,领了上卿的位置,施行密令。 “非也,玲珑乃是我师公孙龙子的嫡孙。” “今我行走齐国境内,玲珑师妹随我一起增长见闻,精进名家之道,其年虽弱,但对于名家之学颇有擅长,将来当可为大王出力!” 遍数数百年来名家的兴衰,兴盛的时候,便是名家中有弟子在列国充任重要官位,如百年前的惠施为魏国丞相,也如数十年前的师尊公孙龙子担任赵国平原君的门客。 凭借大势的影响,声名鹊起,而今名家衰落,欲要振兴名家,非有走那般的道路,遍观如今的诸夏之国,能够满足这一点的只有秦国。 倘若将来秦国可一天下,那么,名家便会有极佳的好处,于此,顿弱很清楚,故而,近些时日,一直带着师妹公孙玲珑行走齐国境内,增进见闻。 “公孙龙子的嫡孙公孙玲珑!” “数百年来,百家不入秦,百家轻秦久矣,待它日一天下之期,定当与百家好好清算,名家有你们,日后当存传承不灭。” “只是,名家的传承终究有太多问题,合同异、离坚白,水火不相近,岂不知寰宇乾坤,阴阳相生,没有永远的异,也没有永远的合!” 何为合同异? 天地万物一切都处于联系、统一之内! 何为离坚白? 天地万物一切都处于分离、对立之中! 单手对着厅堂静立的顿弱与公孙玲珑摆摆手,己身亦是跪坐条案之后,左右看了一眼,善柔与善美便是缓身而起,近前随伺,一言不发,颇为静怡。 诸子百家中,道家的传承源至天地自然,只要天地自然不灭,那么,道家永存,道者永存。儒家的传承源至三代,源至仁、礼等等,主要诸夏之人还有道德羞耻之心,儒家便不会断绝。 而名家的传承执拗、拗口,正常思维下的事物,历经分析,却成为另一个事物,违反常识多矣,纵然名家日后有传承之位,想要壮大,也是难题。 “武真君所言甚是,师尊还在世的时候,曾与墨家巨子论道,论及此事,墨家巨子曾出坚白相盈之论,而后遇到儒家荀况大师,又有制命以指实之论。” “近些年,顿弱游走诸夏,问道百家,颇有所得,想来可以令名家更进一步!” 身为名家当代最为惊艳的传人,于名家自身的问题,顿弱自然是最为清楚的,合同异、离坚白两派看似泾渭分明,实则未必不是刚才武真君所言阴阳两面。 只是,今日自己前来,却不是为了名家的传承,挺直身躯,对着面前为自己斟酒的曼妙之人拱手,端起酒杯,看向上首,轻饮之。 “不必多礼。” “数月之前的大梁城内,姚贾也曾寻我,欲要我出手寻那黑白玄玉,今日先生也是到此,莫不是也为了黑白玄玉之事?” 顿弱领的是行人署差事,远交近攻之下,一切种种无需自己干涉,再次对着下首的顿弱点点头,话锋一转,便是落到今日正题之上。 自己虽贵为道武真君,但顿弱若是没事,也不用前来拜会自己。然,今日,对方亲入天上人间,想来是有着别事。 “去岁天象大变,七国出现七块黑白玄玉。” “如今的七块黑白玄玉中,楚国、韩国、魏国的玄玉入秦,只剩下齐国、燕国、赵国,若是我所料不差,再过不久,赵国的那块应当也入秦国。” “齐国的这块黑白玄玉虽落在剑圣曹秋道手中,但真正决定黑白玄玉归属的却非曹秋道,如此,可谋也!” 顿弱摇摇头,虽身处齐国,但山东列国发生的所有事情也是进入眼眸,那七块黑白玄玉应该是百家中的阴阳家所为,具体目的却是不知道。 数十年来,齐国一相以礼侍秦,只要除齐国外的所有玄玉到手,那时,齐国的那块会自动进入咸阳城的,于此,顿弱有着极大自信。 “非玄玉之事,何也?” 七块黑白玄玉如今已经于五块落入秦国,赵国的那块,落入中山剑馆手中,一如眼前的顿弱所言,虽落入中山剑馆,但真正决定那块玄玉命运的却非中山剑馆。 既然不是玄玉之事,那么,还能够令顿弱感觉棘手的可是不多了,莫非是行人署的差事?但行人署的差事自己也插不上手。 口中朗声之语缓缓而落,善柔与善美也徐徐近前,随伺左右,持起铜壶,将周清面前的酒盏斟满,侧耳聆听,神容未改。 “儒家!” “今日前来见过道武真君,所为乃是齐国境内的儒家,数百年来,儒家一直盘踞于此,尤其是鲁国被灭后,儒家的势力更是遍布整个齐国。” “更有数十年前,儒家荀况出走稷下学宫,卸掉大祭酒之职,同儒家支脉之人创立小圣贤庄,此举重创稷下学宫,却也令儒家真正的超凡起来。” “如今的齐国之内,儒家势力根深蒂固,齐国军备不振,倒是不足惧,但儒家之人占据其心,这于武真君所言的一天下冲突也。” 落到正事,顿弱悠然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中,另一侧静坐的公孙玲珑亦是起身,随伺身侧,拱手福身一礼,目光扫视,看向周清。 齐国虽可称大国,但国内的军人已经数十年未曾见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齐国虽富裕,但却缺少保护它们的力量。 齐国虽吏治清明,但如今执政当国的大王与丞相却非那般明智之人,是故,齐国不足惧,值得高看的是齐国境内儒家。 儒家盘踞于此,数百年来,将此地经营的身为牢固,仁、礼之行遍布齐国上下,影响力巨大无比,疆域一统容易,而人心上的一统难矣。 “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 “不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 顿弱之言,周清很理解,就算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儒家都曾经生过事端,引来祸事,而且后来的敌秦者中,多有谋士出小圣贤庄与稷下学宫。 虽如此,但周清仍不明悟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是要以强横的武力摧毁小圣贤庄,还是其它什么。 “针对儒家之事,我有两策!” 顿弱再次一礼,略微思忖,看向上首的周清,余光落在善柔与善美的身上,两策非凡,寻常人等听之或许会有泄露的可能性。 “我已封印他们的听觉,先生尽管说之。” 迎着顿弱看过的目光,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两道紫色玄光落入善柔与善美的身上,封印其听力之觉,无尽的寂静环绕,不复外界一切。 感受己身的变化,善柔与善美浑身为之颤抖,而后心间升腾脆语,略微惊慌的目光看向周清,数息之后,略显平静。 “两策者,一者我已经上书大王,收拢秦国境内的儒家士子,尊其位,薄其职,分化儒家内部派系,将儒家瓦解,如此,儒家自乱阵脚,不成威胁。” “其二,便是收拢数百年来被儒家打压的百家,联合而起,加持田氏齐国当年留下的管鲍之族后裔,攻压儒家,摧毁儒家在齐鲁之地的根基!” 两策并出,一者招安,一者困杀,双管齐下,便可汇聚一张笼罩齐鲁儒家的大网,不出意外,当会收到不小的效果。 顿弱语毕,静待回应。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儒家从来都是入世的学问,招安之道足以,但秦国历来奉行法治,和儒家所承迥异,是故,区区儒家,有何资格与秦国谈条件?” “上书之策可去,只留下第二策便可,齐国境内,从儒家的根基动手,管鲍之族的后裔,被儒家镇压的其余百家均可利用!” 儒家的根基一直都是那些大家族、大贵族,只要能够将他们拉拢过来,儒家无需动手,已成无根之水,至于招安,现在高看儒家了。 儒家之所以根深蒂固,那是因为数百年来的经营所至,一位位大家族与贵族的后裔进入儒家学习,循环之下,成就如今的儒家。 “而且,小圣贤庄内有三位掌事者,一者为儒家孟轲一脉的传人,历来为掌门之属,另外两位则是儒家其余派系角逐,位列掌事。” “荀况坐镇其内,三位掌事可得其一,那么,剩下的另一位掌事也是可以动动手脚的。” 紧随着先前之言,周清继续而道,儒家也非外界看起来的那般浑圆一体,孔丘逝世之后,留下的诸多弟子自成派系,汇聚一起,方为儒家。 外部打压,内部消耗,如此,儒家可轻而易举弱化。 “武真君所言甚是!” “诚如是,则琅琊桑海之地的儒家衰矣! 闻此,顿弱沉吟数十个呼吸,颇为可行,不由得面上为之欢悦,拱手又是一礼,解决齐国境内的儒家,也就少了许多后续麻烦。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停留在齐国,若有紧要难事,皆可来寻我。” 今日顿弱前来天上人间,所为者自己已经清楚,收拢残余的百家之人,整合一处,从齐国的另一处区域入手,率先打入其中。 “多谢武真君!” 顿弱面上再次喜意忽闪。 ****** 没多久,顿弱与公孙玲珑便是离去,诺大的厅堂之内,再次只剩下周清与身侧善柔、善美三人,挥手间,撤去二人的封印听觉之力,复归自然。 “你等可好奇本君刚才与顿弱所言为何?” 轻轻斜躺在上首的软榻之上,周身淡淡的紫光闪烁,伸手从善柔的手中接过酒樽,缓缓一抿,便是饶有深意的看向对方。 “我姊妹二人身份卑微,如何敢聆听大人秘事,只是想不到,原来大人便是近年来齐国传闻已久的秦国道武真君。” “我等有幸伺候大人,福分也。” 出声回应的仍是善柔,眉目低垂,秀首轻轻摇晃,素白的双手交织在身前,秀发而动,悦耳之音扩散,隐约夹杂惊异之色。 一侧的善美亦是默然不语,静立一侧,静静听着姐姐之言。 “是吗?” “说起来,本君虽为秦国道武真君,但一直以来,有一件事颇为遗憾,数年前新郑之事,齐国剑圣曹秋道兵困鬼谷盖聂,威胁于我。” “这件事,本君始终未曾忘却,是而,此行齐国,便是想要一寻曹秋道,你等身为齐国之人,可知晓此人的具体信息?” 对着一侧的善美招手,其人便是徐徐近前,暗香浮动,双目微眯,随即,便是一双微凉的手掌落在肩胛,柔柔的按压起来,力道颇为适中。 口中之语未断,流转而出,随着话音落下,两侧肩胛的小手力道似乎略有变化,加重许多,不过,一息之后,便是恢复原样。 “白衣黑发,剑道超凡!” “善柔知晓的也不多,只知道曹秋道是齐王的师尊,宫廷护法,诸夏剑圣,其余便是不清楚了,大人是想要杀曹秋道?” 善柔言语随意,亦是缓步近前,柔嫩的双手落在周清的腿部之上,亦是颇有韵律的拿捏起来,随着口中之言,落于沉静。 然则,周清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近在咫尺的善美见状,感受周清的呼吸气息,手上的动作未断,仍旧柔柔的按压起来,另一侧的善柔亦是不言,自顾手上的动作。 百十个呼吸之后,二人仍旧如此。 半柱香之后,亦是如此。 一炷香之后,不知何时,善柔与善美通体凌厉的锋芒闪烁,双手合十化生剑掌,斑斓玄光四射,没有任何迟疑,豁然的便是对着周清斩去。 第四百零九章 焰灵秘法 以体内阴柔玄力,催动剑道玄功,加持双手之上,成就剑掌无双,锋芒毕露,四射虚空,二人相视一眼,一者对着周清的头颅击去,一者对着周清的丹田小腹击去。 浩瀚之力,汇聚一隅,刹那间落入周清身躯之上,不过……似乎后果和二人想象的不太一样,原本应该一击即中,将此人废掉的结果不显,转而代之的则是万般剑道玄光刚碰触周清的身躯,直接消失不见。 彻底的消失不见,宛若水入大海一般,没有荡起阵阵涟漪,有的仅仅是入海前的璀璨光芒,刹那间,善柔、善美神情骤变。 一击虽不中,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素手对着秀发抹去,一缕无形的寒光扩散,玉簪在手,再次对着周清的眉心正中与小腹丹田刺去。 嗡!嗡!嗡! 玉簪的尖锐尾端赐下,刚入周清眉心三寸出,便是一股柔和的淡紫色玄光涌出,看似单薄,却坚韧无比,任凭善美如何用力,始终不能够刺下去。 善柔欲要持玉簪破去周清的丹田气海,亦是如此,刚落下近体三寸,玄光涌出,拦阻一切外力,随即,玄光有灵,径直顺着玉簪缠绕而上,内蕴毁灭之力,呼吸之间,那珍贵非凡的玉簪化为灰烬。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些忍不住,是曹秋道指使你们的?” 仍旧静静的斜躺在上首榻上,双眸睁开,一缕紫光浮现,感受先前外界二人的攻伐,周清颇为无奈,说起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记得在顿弱来临之前,自己就已经察觉二人身上的剑道玄光之气,同曹秋道身上的剑道玄光相似,不必多言,她二人绝对与曹秋道大有关联。 己身玄功大成,护体玄光自生,无外力碰触,不会现行,但有外力之下,便会自动抵挡,只要修为不超越自己,护体玄光足以避退一切。 看着映衬在眼眸深处那两位神情有些惊恐的二人,摇摇头,抬手之间,便是柔和的劲力束缚住二人,移形换位,落在前方的厅堂上。 二人的修为都已经入先天,算起来,和如今的小灵、小衣她们处于一个层次,应该修炼有敛息的手段,否则,普通的化神武者也看之不透。 “道家玄清子,你出身百家,却又残杀百家同道,甘愿做秦廷走狗,今日我姊妹二人虽杀你不得,但终有一日,你会为百家所杀,以祭祀那些同道的灵魂!” 玄力束缚,二人的柔嫩身躯动弹不得,落在厅堂之内,那善柔神情愤怒,颇有不甘,一双灵光涌动的双眸直视周清,狠狠而道。 一旁的善美虽未语,但神情之上同样有浓郁的不满和恨意。 “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岂能同一论之?” “那些事情不是你们应该掺和的,无论你们是不是曹秋道的弟子,总之,你二人现在落在我的手上,说说,想要一个什么结局?” 随意盘坐在条案之后,看着厅堂中神情愤慨的二人,周清也不细想,想来是为那些被自己镇杀之人打抱不平的,欲要将自己斩杀掉。 这种做法虽有效,但也要看各自的目标,施展美人计谋,靠近自己之身,这种谋略难道也是眼前二人想出来的?第一次就下手,还真等不及! “玄清子,齐国便是你的身陨之地!” 神情愤怒万分的善柔体内玄功极力运转,想要动摇手掌,想要挣脱束缚,然则,一切都是无用,感此,精致的容颜上更显癫狂,大声的脆音吼道。 “我记得南方百越之地倒是有不少折磨人的法子,焰灵姬应该掌握不少。” “晏平何在?” 直接将二人杀掉,倒是有些可惜,这二人充其量算是一个笨贼罢了,整个诸夏之内,想要无声无息的镇杀自己,或许有,但自己还不知道。 双眸流转玄光,略微思忖,天籁传音之下,不自觉便是便是想到焰灵姬,她手中掌握的百越秘术可是相当不少,而且,自己当初还答应对方,好生坐镇天上人间,便为其提升修为。 似乎,现在的自己可以兑现了。 数息之后,临淄天上人间的掌事晏平近前,遵从周清之意,没有多问,将善柔与善美即刻关押下去,半柱香之后,跪身请罪。 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方才离去! ****** “赵震,照剑斋,墨家的六指黑侠,你们三个怎么有时间来临淄了?” 临淄南城剑圣府邸,那里是名扬诸夏的齐国剑圣曹秋道居住之所,数十年来,自从曹秋道成为齐王建之师以后,这座府邸便是存在,而且在整个南城区域,还是颇为壮丽之所。 齐王之师,齐国剑圣,一人之力坐镇整个临淄,使得数十年来,临淄鲜少有小人作乱,此等威名远播列国,而今,剑圣府邸正厅,曹秋道却亲自出面相迎三位衣着迥异之客。 一年始终的白衣黑发,鼻钩如鹰,双眸如电,锐利非凡,睥睨凡俗,面肤晶莹如雪,漆黑的剑道长袍合体加身,身材修长,一边吩咐着厅中侍者,一边将赵震三人引入座。 赵震,乃是赵国陉城书馆的弟子,一身剑道非凡,不亚于自己,而且学道儒家孟轲一道,浩然加身,同齐国儒家的关系尚好。 照剑斋,此人出现则是令曹秋道诧异不已,此人本是卫国人,国破之后,四处流浪修行,也有交情,多年来,虽说名声不显,但一身修为也是化神绝巅。 至于另一外墨家六指黑侠,其人修为虽然同赵震二人差之远矣,然而,身为墨家的巨子,所能够调动与掌握的力量远非陉城书馆和照剑斋相比。 百年来,儒墨并称显学,墨家弟子遍布诸夏,掌握奇特的机关之法,使得他们墨家的弟子或许实力一般,但真到用的时候,能够有奇效。 寻常之时,能够找寻其中一人都是难题,今日,三人联袂出现在自己府邸之上,绝对是有大事要发生,而近来临淄之内,能够称之为大事的,似乎没有吧? “二十年来,曹兄一直身为齐国剑圣,难道说已经无视诸夏局势了?” 前来的三位贵客中,墨家巨子六指黑侠居于上,赵震次之,照剑斋又次之,当然,论及与三人之间的关系,自是赵震最近。 当初赵震游学儒家小圣贤庄,曾多次与曹秋道论剑,否则,进步不会如此之快,一语而出,言语有些淡淡的不满与叹息。 一旁的六指黑侠与照剑斋则是将目光看向曹秋道,如今的诸夏大势与数十年前迥然不同,数十年前,秦国虽强,但赵国、楚国、齐国也不弱。 然则,如今却不一样了。 “诸夏局势?” “曹某一直精修剑道,于局势未曾关注,不过,据我所知,如今诸夏七国仍旧是七国,秦国也已经数年没有向山东列国征战了。” “赵国、齐国都有了喘息之机,未来之势当如此,难道有变?” 十年前,修为臻至化神绝巅,唯一的心愿便是更进一步,走出自我之道,破入悟虚而返,真正成就剑道宗师,超越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 只可惜,十年来,修为虽日益精深,但境界却没有大的突破,数年前的新郑一游,若非赵震相邀,自己也不会前往。 返回齐国,闭关清修,于诸夏列国之事,也仅仅从几个徒儿口中知晓,似乎……诸夏并没有太大的局势变化,缘何三人如此? “多年前,秦将司马错攻掠巴蜀,使得秦国有了根基之地,秦昭襄王才大举东出,征战六国,甚至于长平之战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 “数年前,水家水工郑国入秦修建郑国渠,此渠修成,关中之地成为秦国又一个根基之地,如此,秦国国势更胜昭襄王之期,而虎狼之秦,难道甘心居于西陲?” “根据我等多方探知的消息,如今秦国已经将原蓝田大营的数十万老兵挪移至关外大营,重练蓝田大营新军,若成,秦国将有超过五十万的大军,以秦军之悍勇,到时候,山东六国何以抵挡?” 仍旧是赵震出言,遍数如今诸夏局势,秦国虽蛰伏不动,但暗地里,却是大肆练兵,大肆施展新政,国势一日强过一日。 若是山东六国再不采取手段,只怕数年后,秦国再次东出,将无任何抵挡之力,将不可能将秦国再次拦阻在三晋之外。 赵震挺直腰背,对着曹秋道凝重而语,此行,不仅仅是为了赵国,更是为了整个诸夏民众,倘若虎狼之秦一天下,法治天下,诸夏民众将生如水火。 “秦军悍勇,国势十倍昭襄王岁月,那日,山东六国无以抵抗,秦国很有可能携带大势一天下!”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随其后,拱手一礼,轻语之,虽言不多,但直指核心,秦国一天下的诸夏走向,不合山东六国,不和诸子百家,不合墨家的道理。 “秦王政雄才非凡,亲政未久,便是去除长信侯与文信候内患,内修政事,外修军令,又有桓齮、王翦、李斯、尉缭、玄清子等想助。” “秦一天下,诸夏之内,将再无山东六国,而且秦王素来喜法家,尤其是新郑韩国公子韩非的文章,一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落在章台宫。” “诚如是,诸子百家休矣!” 照剑斋眉目俊朗,粗布麻衣加身,锦袍不显,多年来,自己一直游历列国,卫国纳入秦国掌控之后,更是在秦国待了很久,故而,对秦国之事了解很清楚。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这两道高悬之剑流入山东六国,明面上所指的是儒家与游侠剑客,实则笼罩整个不为秦国所用的所有之人,换言之,敌秦者,皆殁! “儒者,侠者!” “难不成如果秦国真的一天下,要杀尽所有的儒生与侠士?” 闻照剑斋三人之语,果不其然,曹秋道的眉目挑动,翻滚脑海中自己对于秦国的信息,说起来,秦国奉行法治,对于游侠的打击最为猛烈。 至于入秦士子,虽多,但儒生的那一套根本不为秦国所用,以至于多为下层官吏,罕有身居高位的重臣,感知三人话中言外之意,曹秋道周身浅白色的玄光隐现,陷入沉思。 “近五年前的野王城邑之战,秦国宫廷护法玄清子一己之力镇杀百家之人!” “新郑的那一战,曹兄也是亲自参与的,秦国玄清子、鬼谷盖聂屠戮百家!” “秦王政攻杀长信侯嫪毐,百家之人损伤多矣!” “修建郑国渠,更有秦兵围杀百家之人!” “……” “凡此种种,无论山东六国的百家之人是否愿意相信,都已经站在秦国的对立面,而且如曹兄这般的顶级武者,到时候若有违秦国法令,文书而下,只怕也难逃一劫!” 观曹秋道心有所感,赵震继续言语,一如所说,秦国要东出列国,诸子百家也是其中的抵抗力量,与其等到秦国先下手,还不如他们率先出手,削弱秦国的力量。 曹秋道醉心剑道,超凡于俗事,但身处俗事,必然有侵扰和牵挂,也有直面近身的威胁,更何况,涉及生死大事,是每个人都不可能无视的。 “道家天宗玄清子!” “三日前,我曾听东山之语,其人已经在临淄之城了,不过,没有太大动静,一直停留在天上人间,其人的修为倒是……极强!” 道家天宗玄清子,此人自己绝对不会忽视与忘记的,当初在新郑的时候,其人的修为和自己已然仿佛,而根据百家所传,其年甚小。 随其后,玄清子在三川郡洛阳镇杀赵国中山夫子,彻底动摇自己之心,中山夫子的修为自己清楚,远在自己之上,而玄清子能够将其镇杀,一身修为起码也是半步悟虚的存在。 而那个境界,也是自己一直所期待的。 “嗯,你三人今日来此,是为了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也就是如今的秦廷道武真君?” 咻然,曹秋道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以眼前三人的力量,若是说对抗秦国,断然不会一同前来的,只消赵震一人前来邀请自己,只要非极度危险,自己不会拒绝。 而三人却偏偏汇聚在临淄之城,那就说明临淄城内有他们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也是秦国之人,毫无疑问,符合这一点的只有玄清子。 念及此,曹秋道锐利的双眸眯起,欲要对付那等武道境界之人,就是他们四个一起上都不可能有效果,反而还有被对方镇压的可能性! 道理铸就,领域初成,寻常的武者再多也是无用,灵觉笼罩,悍然击溃! 第四百一十章 性命双修 “秦廷之内,阴阳家早就依附,至于道家天宗,数百年来一直超凡于外,想来也只是那玄清子自己身入秦廷,得到重用。” “观如今秦廷高手,最为顶尖者莫过于玄清子,多年前,便可镇杀中山夫子,一身修为绝对超越我等,而其年弱,继续修行下去,只怕将来对于百家会是更大的压力。” “数日之前,玄清子至临淄,此为将其除掉的最佳时机,若成,秦廷无顶尖武者坐镇,纵然将来秦廷东出,以山东列国的底蕴,未必不可拦阻!”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没有左顾而言它,今日前来剑圣府邸,便是为了寻求助力,玄清子实力虽强,但若是有足够的顶尖武者,未必不能够将其镇压,更何况他们还有后续的手段。 挺身一礼,道名来意,正是为了秦廷道武真君,如今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只消除掉此人,将来便可重演邯郸之战,以顶级武者震慑秦国。 “我等已经联合百家,不日将布局,引那玄清子入瓮,到时候,便可一举将其擒拿,纵然其修为通天,这一次也插翅难逃。” “若有曹兄助力,此事所成几率更大!” 对着六指黑侠颔首,照剑斋将目光再次落在曹秋道身上,在场的四人中,论修为,还是曹秋道更强,十年前,就已经化神绝巅,如今是一个什么层次,他们也摸不准。 不过,越是令他们摸不准,希望越是大。 “若是我所得消息不差,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师尊为天宗北冥子,其人早已破入悟虚而返,乃至受过当年庄周的指点,实力非凡。” “北冥子一生收徒屈指可数,道家天宗虽超然物外,但到时北冥子寻来,我等谁可拦阻?” 从长远而观,除去道家天宗玄清子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有不小的好处,但径直贸然将他除掉,其中夹杂的风险,也是相当大。 而且其人本身也是秦廷道武真君,乃是秦王政冠礼亲政来的第一位封君,意义非凡,换言之,到时候,山东列国将会面临秦国更大的压力。 自己身为齐国剑圣,一直闭关府邸之中,北冥子寻来,自己根本跑不掉,而眼前的三人,都可随意的游走诸夏,念及此,神容一缕冷然突显。 “北冥子虽强,但诸夏之内,他还不能够任意而行。”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在前来相见曹兄的时候,在下曾亲入桑海小圣贤庄,见过如今的儒家掌门人,儒家这一次不参与攻杀玄清子。” “然,若是可攻杀玄清子,到时,儒家的那卷《春秋》可出力一次,有此物在前,合儒家大势,北冥子在齐国讨不了好!” 墨家巨子再次出声,自从知晓秦廷道武真君出现在临淄,便是召集散落在诸夏的墨家弟子,更是联手齐鲁之地的儒家。 论势力范围,儒家虽不及墨家,但在齐鲁之地,墨家却是远远不如儒家,而且,论武道修行,儒家超越墨家多矣。 “《春秋》!” “儒家孔丘亲自削刻的《春秋》之书?” 听闻此语,曹秋道神色为之一动,能够拦阻悟虚层次的强者攻击,整个儒家之内,也就只有昔年孔丘创儒家之后,亲自用心血修为削刻的《春秋》之书。 此书可为儒家至宝,内蕴孔丘的文武理念,非儒家掌门人不可参悟,只消参悟,便可在很短的时间内,臻至化神绝巅,以期悟虚而返。 传承之物,贵重非凡,数百年来,儒家动用《春秋》此书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还是百多年前,孟轲崛起,儒家传荡诸夏。 为了将儒家的力量汇聚一起,孟轲以悟虚层次的修为,大战儒家支脉的两位同层次武者,而后,持《春秋》败敌,一年之后,破关合道。 至此,儒家昌盛,也由此,孟轲一脉在儒家占据极大的分量,百年来,儒家掌门一直为孟轲传人。如今,为了对付道家玄清子,竟然愿意出动《春秋》。 有此物在,再加上赵震浩然剑气的催动,抵挡天宗北冥子不成问题,一击不成,按照道家天宗数百年来的行事,当不会再临。 “不知你等如何谋划?” 数十个呼吸之后,曹秋道出言而问。 先前之担忧,乃是为己身性命谋划,自己所求乃是无上剑道,若是失却性命,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而今,谋略完美,不无不可。 感此,厅中的赵震、照剑斋、六指黑侠三人相视一眼,轻轻一笑,而后,缓缓起身,汇聚一起,低声耳语,不传于外。 ****** 幻风微动,一道火红的曼妙身形在宽阔的庭院中挪移,秀白的双手掐动奇异印诀,一缕缕天地元气震颤,化作诸般攻伐,交相而动。 在其身侧,一左一右,各有一道轻灵的身影,一者通体浅蓝色的玄光覆盖,另一者通体翠绿色的玄光覆盖,御水而动,操木有灵。 凝练虚空之水,演化动静攻伐,化作阴阳大势,无极太一初显,矫健的身姿跳跃不断,目光凝视,不断寻找目标的弱点。 虚空生灵,平地秋兰,御使天地元气,演化植株繁茂,玄力运转,灵动追寻,十方困杀,双极辉映,配合另一道身影的玄力,融合一隅,威能更显。 刹那之间,三人之间的交手便是进行超越五十次,一道道凝练的水流溃散,顺而聚拢,一株株坚韧的植株,破碎之后,复归其行。 被二人团团围困的那道火红身影,周身亦是玄奇道韵忽闪,柔顺的漆黑长发飘动,步履之间,一丝丝雪白浮现,纤细的手掌各有玄光,双眸迸出火焰,燃尽近身的所有植株,蒸腾近身的所有水韵。 灵觉笼罩虚空天地,只手化生灵火,内蕴无尽欲望,屈指一点,便是掠过身侧二人的躯体,下一刻,二人的动作为之一滞,旋即,便各有一道攻伐临体。 呼吸之后,万般异象散去。 “地支未曾圆满,便有这般的修为,诸夏之内,除了公子以外,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 身着媚艳的火红衣裙,随风摇曳的柔顺发丝仍梳拢中式而起,烈焰金钗穿插,绝美的容颜之上,时而扩散无尽的魅惑之力,时而突显无尽的清静圣洁之感。 相由心生,面由心起,火红色的衣裙加身,虽许久未见,姿态仍是婀娜,除了身躯上的一些紧要之处,尽皆耀眼,高耸而立的山峰挺拔,沟壑越发之深,盈盈可握的腰肢随步履而动。 丰腴的修长大腿瞬息迈动,踏着金红色的高靴,虚空骄阳下,一丝丝欺霜的雪白隐现,红唇轻启,扩散十方,定力低者,悠然入幻境。 “至阴至阳,当初让你留在雪姬身边,教导起修习《太阴真经》,看来,你已经有所得,熔炼阴阳一体,待其成就浑圆之势之时,你便可破入化神更高层次。” “也由此,火魅术的力量更为神奇,无为清静护体,难以抵挡其灵觉侵扰!” 静静立于庭院一角,看着刚才眼前的战斗,焰灵姬被自己从燕国召回,压制其修为同小灵、小衣一般,虽如此,仍旧可以将联手攻击的二人战败。 一者,可显小灵、小衣二人修行对战之不足,二者,焰灵姬对于力量深层次的掌握有成,若仅仅是最初时的火魅之术,根本动摇不了二人心智。 “先去看看那两个有趣之人,她们等了你数日了。” 天籁传音之下,早就在庭院远处等待的晏平近前,躬身拱手一礼,周清对其点点头,指着晏平,又看向焰灵姬。 “公子,奴家从燕国纵马而来,还未好生歇息片刻,先与他们交手,而后又这般差遣奴家行事,奴家还真是有些伤心呢。” 初至临淄天上人间,便是被周清施加封印,对战身侧这两个小家伙,如今,更未喘息片刻,又有事情加身,焰灵姬眉目之间不住哀怨。 近前一步,魅语重重,红唇轻启,馥郁幽香涌入鼻息之间,一年多不见,其周身的妩媚之意神融天地,靠近其身,便是天地浸染。 “若非看重你,怎会如此?” “好生处理那两个女子,随意探寻,你若是可以将她们两个收服,她们两个日后就归你手下了。” 周清无奈,身边的人中,就算白芊红也不会公然旖旎之气扩散,唯有眼前的焰灵姬不存诸夏礼法,十分大胆,但偏偏自己还不感觉突兀。 出身百越,心性使然,挥手间,散去焰灵姬身上所有的妩媚气息,只手划过其以近前的柔软身姿,还是那般富有弹性,令人爱不释手。 “难道那二人便是奴家此行的好处?” 焰灵姬那刚被周清挥手散去的妩媚气息旋即浩荡而出,内蕴魅火的双眸忽闪,素白的手掌轻轻捋顺发丝,感受公子手掌的温热,一时间,更为柔声低吟。 “你还真是一个妖精。” “纵然商周真有妲己、褒姒之人,也不过你这般,说说,本君允你一个好处!” 说起来,自己身边的女子不少,但云舒与弄玉深受诸夏礼仪风化,一举一动,颇为规矩,得自己之令是从,又有办事之能,甚为贴心。 白芊红长期居于江南之地,那里诸夏风华不存,又靠近百越之地,心性举止夹杂,清静柔和之中内蕴妩媚灵韵,寻常之人,除非定力超凡,不然很容易受侵扰。 一侧的小灵与小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不远处的晏平更是头颅低垂,不敢抬起,揽住身侧那火热的身躯,深深呼吸一口气,周身百脉的玄功运转都快了许多。 “公子《天人劫》流传诸夏,妲己不过一狐狸之精,连带着褒姒都是妲己后裔,只可惜,她们都是不祥之人,奴家岂会如此。” “奴家是妖精,更是公子一个人的妖精。” 吞吐如兰,红唇娇艳,周身更是火红色的玄光隐现,娇嫩的火热之躯紧紧靠在公子身上,轻嗅着独属于公子的气息,茫茫诸夏,待在公子身边,此心安定非凡。 “哈哈哈,性命双修,长生之途,昔者命修,而今当玄功圆满,得我道理,享极乐清静!” 灵觉超凡,不予凡俗,心性交融七情六欲,闻焰灵姬此语,扬天大笑,仍旧在那纤细柔嫩腰肢上的手掌玄光隐现,本源之力没入其身。 以本源之力洗涤其筋脉,淬炼其资质,日后当可一窥更高。 数息之后,火红之光忽闪,消失在天上人间一角深处。 “百越流传的秘术直通上古部落联盟,虽看似粗糙,实则各有奇异,那二人的身份、底细已然了解,那善柔为齐国剑圣曹秋道十年前游历收下的弟子,传承剑道玄功。” “善美则是善柔嫡亲妹妹,因资质不如善柔,未被曹秋道收入门下,不过也传承其修炼之道,进入天上人间,所谋为天上人间的隐秘之事。” “不过,遇到公子在这里,再加上掌事晏平的培养,二人便是送入公子跟前,想要伺机袭杀公子,看她们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失败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柔声脆语,近前回应,一切种种在如今焰灵姬的火魅术下,善柔二人的修为根本抵抗不了,全部流淌而出。 “奴家已经在她们身上种下本源火魅之灵,以奴家为主,它日灵光侵扰,自会亲近奴家,公子,以您所言,她二人可就归奴家调遣了。” 那善柔与善美二人的修为与资质颇得焰灵姬之心,跟随在公子身边这般久,身边若也有得用之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一边缓缓说道刚才探寻的种种,一边周身火光隐现,流转那娇嫩的雪白肌肤之上,厅堂之外,阳光映射,更显热火。 近前跪坐,醇香斟酒,轻轻一抿,数息之后,精致的容颜上红润之光涌现,随即,又斟倒了一杯,亲自送入公子口中。 “以我之力,虽也可做到,然,若得阴阳逆转,岂不更妙。” “你……你想要做什么?” 以神通之力加持那二人,获取种种不难,但那二人丝毫不起眼,想了想,便是调来焰灵姬,给予收服,留作己用。 心中如此思衬,饮尽焰灵姬送至嘴边的清酒,正欲多说什么,忽而,身旁的那娇媚身影不自觉的贴身上前,浑身上下火魅之气扩散,耀眼的火红玄光笼罩。 “修行之道,当时刻而进。” “公子以为然否?” 焰灵姬浑身火热气息弥漫,媚眼迷离,魅语徐徐,修白的手臂落在公子的双肩上,整个轻灵的身躯俯身下去,单手轻抚梳拢的发丝,顿时,柔顺的长发垂落脖颈之间。 “然也!” 顺心而动,感受那贴身的柔软,双手悠然探出,体表自生道韵玄光,顷刻间,笼罩住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二人,数息之后,玄光忽闪,出现在偏厅的软榻之上。 正所谓: 身心两忘万籁寂, 形神俱妙乐在中。 玄从督脉升泥丸, 落由任脉降会阴。 提挈天地斡坤乾, 把握阴阳颠倒颠。 俯窥罗帐精化气, 性命双修大道全! 第四百一十一章 梦蝶三日 “顶多三载,你便可迈入化神第二层次,可期悟虚境界!” 欲望涌动,首颈相连,极尽性命双修,灵觉共振,肉身本源流转,足足三个时辰,在周清一缕意志的牵引之下,焰灵姬己身的修为快速提升。 丹田气海为之充盈,为之扩张,那来源至海域一般的玄力,直接融入己身,开辟经脉,洗刷筋骨,晶莹的肌肤表面,更是流光浮现。 单手轻抚着怀中那如美玉一般的娇躯,鼻息之中更是充斥无与伦比的馥郁幽香,那柔顺的长发凌乱,随意抚平,轻语之。 “以奴家现在的境界,在昔年百越之地,可为纵横。” “公子,难道您不能将奴家直接提升至悟虚境界?” 整个娇艳柔软的身躯偎依在公子身边,秀手轻抚发丝,媚眼迷离的双眸尽是满足,心随意转,体内玄功浩荡,璀璨的异象迸出,火魅术更进一步。 这种进步若是自己修行,只怕还得数年,而今,与公子性命交修,轻而易举便可以达到,道家天宗,不愧是诸夏百家修炼无上之宗门。 感受己身现在的实力层次,百倍数年前的自己,现今回想起来,仍有余悸,幸好诸夏七国中的韩国无高手,不然,百越之人根本施展不开。 如今自己距离化神第二层次还有一段距离,而有感公子所言的修炼境界,悟虚而返、合道归元,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无上水准。 “以我现在的实力,顶多助力你修炼到化神绝巅,更进一步,便是铸就道理,你精修火魅之术,天生火魅之骨,又得我道家玄功,熔炼一隅,若可浑圆一体,破入其中不难。” “有我指点,将来你踏足悟虚境界的几率不小!” 想要破入悟虚层次,非有独特的道理,非得对于己身修行有一个清晰明显的认识,非如此,诸夏间化神武者这般多,然,破关的寥寥无几。 一如中山夫子,其人实则道理已经铸就,继续修行下去,说不准就要破关了,可惜,遇上自己,算其命运不好。 “这般看来,奴家要日夜守候在公子身边,以期修为更近非凡。” “三载太久,公子助力奴家修行劳累矣,接下来,让奴家好好伺候公子。” 纵然是化神绝巅,在如今的诸夏之内,都已算是顶尖武者,将来随着公子修为的提升,说不准,自己的机缘还将存在。 感此,双眸更是火魅迷离,流光包裹的娇躯端坐而起,修长白皙的手臂轻抚身下那坚实的胸膛,整个人伏身而下,极乐顿生。 ****** “大人,稷下学宫宋缺、尹仲求见!” 明日当空,软玉在怀,有着焰灵姬在身边,其人总之令修者之心荡漾,偏厅之内,正与焰灵姬闲适玩耍一二,厅堂之外,天上人间掌事晏平之音流入。 “宋缺、尹仲?” “他们的名字好生熟悉,嗯,我想起来了,……是他们,快快有请!” 轻抿着怀中焰灵姬素手端过来的香茗,周清闻声,先是眉头一挑,而后眼中紫色光芒氤氲而动,数息之后,通体更是紫光扩散。 是这二人! 说起来,这二人的消息还是师兄赤松子说道于自己听的,下山之前,曾与师兄论道,闲暇之时,便是提过如今诸夏间虽不入道家,但却是道者的修行人物。 其中便是以稷下学宫的宋缺、尹仲、田京、邹兴等为首,他们乃是百年前真正传承道家官学的存在,再加上那一代道家天宗掌门宋钘、人宗掌门尹文论道与其内,更有道家庄周论道,使得道家的传承留在稷下学宫甚多。 而晏平所语的宋缺与尹仲便是当初宋钘、尹文于齐国留下的子嗣,至于田京与邹兴,则是田骈与邹衍的族人,灵觉扩散,二人青年模样,修为不弱,均是先天顶尖水准,道袍加身,道冠而起。 而道家天宗、人宗百多年来的诸多弟子中,便是有许多是他们推荐的,否则,以天宗和人宗的隐秘,寻常普通之人还真是找不到,即使这二人,当算道家一脉。 天籁传音,对着怀中的焰灵姬看了一眼,便是从软榻上而起。随即,焰灵姬便是取过一侧的衣袍,整理一番,踏步而出,入厅堂,那里已经有两道身影矗立。 “宋缺见过天宗玄清子!” 身着浅红色的道袍,脚踏火云靴,头戴火云冠,眉目俊朗,体态修长,浑身上下更是扩散一丝浅浅的清静之气,那是道者独有的表现。 “尹仲见过天宗玄清子!” 身着暗褐色的道袍,脚踏厚土靴,头戴后土冠,眉目方正,体态略微发福,与宋缺相比,倒是少了一丝清静,多了一股红尘淬炼之意,颇合人宗道理。 “哈哈哈,道家天宗玄清见过二位道友。” “请!” 近前一步,道礼而下,对着二人轻轻一笑,旋即,手臂迎向厅堂的条案。与此同时,门外则是涌入两位手捧茶案的侍女。 “数年来,诸夏传闻玄清子之名久矣,无论是小说之音,还是秦国之事,虽都言语玄清子年岁不显,然,今日一观,方知我等无用矣。” “苦修数十年,不及道友身合自然,领略妙法。” 宋缺居于下首右侧,侍女斟倒茶水,轻轻颔首,看向上首道家玄清子,于此人,知晓久矣,当然,如今是第一次见。 灵觉未展,已然感知对方身上无与伦比的道者气息,身处红尘滚滚之所,己身却清静自然,不落凡俗,无怪乎被北冥子收为弟子。 “以道友之天资,只怕直追近百年前的天宗庄周,道家有道友,真可谓是兴盛之象。” 另一侧的尹仲也是赞叹而语,略胖的面上双眸笑意而显,单手持着茶盏,亦是看向上首天宗玄清子,他们虽也是道者,但传承多为道理非为修行。 真正的道家却是身合天地自然,身兼浩瀚之力,挥洒自然之力的奇人。 “顺天之道,可得无量。” “天地之大妙无尽,玄清不过取其一隅,在乾坤之内,我等均为寻道者。比起二位传播道者种子,玄清偷闲甚多,惭愧也。” “请!” 一侧姿容绝伦的焰灵姬而出,周身火魅之气传荡,历经一夜的性命交修,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娇媚之光,悄然无息,近前跪坐在周清一侧,亲自斟倒茶水。 伸手接过茶盏,与二人的恭维之音不以为意,己身入临淄之城,乃是低调行事,而二人却不请自来,所为定有别事。 “玄清道友,此女身上似乎也有我道家玄功的影子,难道也是我道家的弟子?” 火魅术扩散,融入己身柔媚无双的动静之内,顷刻间,便是两道目光落在焰灵姬的身上,宋缺周身浅红色的玄光涌动,眼中颇为诧异。 在那魅意无双女子身上,竟似乎也有清静之道的传承。 另一侧的尹仲亦是将注意力放在焰灵姬身上,心神受火魅浸染,灵觉为之一滞,眼眸深处不自觉的欲火燃起,小腹为之一热,浑身为之一怔,凝视良久。 “贴身侍女,闲来无事,倒也传授一些道者感悟,算是有所得。” “二位联袂至此,想来不仅仅是拜会玄清这般简单,若有用着玄清的地方,尽可言语,只消可以做到,断不会推辞!” 单手轻点着一侧的焰灵姬,简单而语,没有多言,话锋一转,便是落在今日二人的主题上,开门见山,都是道者,儒家那套远矣。 “能够被道友看中,想来己身资质也非凡,此女媚骨天成,又得道家玄功,玄清道友当坚守道心,更进一步为好!” “呵呵,说来惭愧,今日我与尹兄来此,却有一事想要请道友帮忙,此事若成,稷下学宫道者一脉当可重振,不至于让儒家平生盖过一头。” 清静之气护体,宋缺拦阻虚空中近身的火魅之气,虽如此,但心神仍旧受到颇大影响,面色骇然,再次看向道家玄清,惊叹不断。 又闻对方直言,神色羞惭,不过,呼吸之后,便是与对面那仍旧有些迷愣的尹仲看了一眼,挥手间,清静之气掠过,将尹仲从欲望深处惊起。 道出此行来意目的。 “哦,重振稷下学宫道者一脉!” “此言何意?” 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茶盏,视线自动落在宋缺的身上。 “道友当知近百年前的儒家孟轲之事,其人身合儒家道理,短短数十年,便修炼入悟虚而返,持《春秋》镇压儒家分裂之势,一统儒家上下。” “次年,其人更是破入合道归元,一身修为冠绝诸夏,那段岁月,能够与之相比,甚至压过孟轲一头的,唯有道家天宗庄周。” “只是庄周之道任逍遥,虽游历稷下学宫,却只传道理,不涉及纷争,以至于稷下学宫的大势很快被儒家占据,而后,在道家天宗、人宗、我等先辈的邀请下,庄周与孟轲论站台论道!” 如今的齐国上下,百家之内知晓那件事的都不多了,就算传出,也会不知不觉的消失很快,后来,此事也就封存在各家档案之中。 提及来意,宋缺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中,对着上首的周清一礼,话语当年之事,论及往昔脉络,以证今日之行。 “当年之事,我从天宗的典籍中看过一些,那次论战,庄周与孟轲相对而峙三天,一语不出,一言不发,三日之后,庄周离开齐国,孟轲归于儒家密地闭关不出。” “十年之后,以荀况等为首的儒家弟子在桑海创立小圣贤庄,至此,儒家的影响力挪移出稷下学宫大半,先辈记载,那次论道,庄周胜出,儒家让步!” 那时候的庄周与孟轲都是合道归元层次的修炼者,一身修为超凡脱俗,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威势,交战三日,外观不显。 当时之人虽不知道结果,但从后来儒家的动作也可知道家天宗庄周更胜一筹,不然,儒家不会甘愿让步,出走稷下学宫。 尽管如此,但谁也想不到,在孟轲消失不见之后,荀况异军突起,三次出任稷下学宫大祭酒,使得儒家的声势再次兴盛稷下学宫。 而同期的道家,却没有一位可以撑住场子的存在,北冥师尊更不过化神修为,于稷下学宫不显,而且,纵然近年来北冥师尊修为超凡,但精修庄周之道,逍遥行事,不理凡尘侵扰。 “孟轲退避,儒家的势头被压制近二十年,然,随着荀况一身道理铸就,虽修为不入悟虚,但兼修儒道名法,论道力压百家。” “数十年来稷下学宫之内,官学虽为道学,但主导却为儒家,我等无力,羞愧先辈,闻玄清道友入临淄,特来相请道友一走稷下学宫,论道百家,挫一挫儒家的锐气!” 宋缺再言,没有细说,直指如今稷下学宫内道家一脉的力量之孱弱,若要恢复那二十年道者的势头,非有一位奇人出面,论道战败百家,尤其是儒家。 如此,方可立于尊荣之所,契合稷下官学名头。 语落,深深一礼,另一侧那在清静之气影响下醒转的尹仲也是起身入厅堂,对着上首的周清深深一礼,若可,则大妙。 “前往稷下学宫挫一挫儒家的锐气!” “即是如此,前往小圣贤庄岂不更妙?儒家的根基地在那里,非在稷下学宫,纵是在稷下学宫战败儒家儒生,在世人眼中,那些儒生也只是不入流的。” 百家争斗,势同水火,稷下学宫之内,道学一直为官学,无论是孟轲,还是如今的荀况,都从其内受益良多,而儒家开创者孔丘更是问道老子。 仅此一事,道家与儒家孰强孰弱不必多言,而眼前二人却非要分出一个高下,周清哑然,不过也不好拒绝,他们身处稷下学宫,振兴道者传承自是好事。 只是……稷下学宫从齐王建继位以后,就不断有百家之才流走,根据去岁晏平所传消息,如今的稷下学宫仅仅是一个空壳子,早已不复往昔。 若是要击败儒家,自然选择对方最核心之所! 桑海之地小圣贤庄为最佳之地,挥手间,一股柔和之气托起二人,神通刹那运转,双眸深处,浅浅的紫色光华掠动,数息之后,周清深深颔首。 第四百一十二章 诸子诸家 “公子,他们也是道家的人?” 感稷下学宫的宋缺二人离去,厅堂之内,只剩下周清与焰灵姬二人,美眸忽闪,灵觉扩散,再次感应远处那二人的气息,焰灵姬颇为奇异而道。 “非道家,乃是一群道者。” “自从稷下学宫而立,道家天宗、人宗在稷下学宫留存不少的道理,他们传承甚多,而且同天宗、人宗联系紧密,故而礼遇之。” “当然,身处稷下学宫,多以道理为上,修行次之。” 非如此,儒家荀况也不会以化神修为三次出任大祭酒,其人韬略无双,学道百家,从其教导而出的弟子也可见一般。 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周身淡紫色的流光闪烁,立于厅堂正中,二人的修为自身不值一提,但二人背后的力量可是不小。 “他们邀请公子入稷下学宫,论道百家,重振道家荣耀,奴家以为,其中之事不是这般简单,不然,前往桑海小圣贤庄应为最佳!” 若要打击儒家,在小圣贤庄内自然是最好的,偏偏那二人要在稷下学宫行事,而且凝练化神层次的灵觉,于二人之言有些浅浅的感应。 “稷下学宫!” “看来有些人终究要给予解决的!” 周清没有回应,口中喃喃一声,双眸缓缓眯起,一缕耀眼的紫色祥光迸出身前虚空,灵觉扩散,顷刻间笼罩整个临淄之城,俯览而下,城外的稷下学宫依稀可见。 ****** 次日,临淄城内四周八方悠然一位位游侠剑客,百家之人汇聚,交相而动,城内一走,便是入西城之外的稷下学宫之内。 随其后,便是有传言,百家之人即将论道其内,以争高低,甚至于或许要有人挑战儒家在齐国的地位,以正其名。 传言落入一位位有心人士耳中,彼此探讨,兴趣陡升,自从儒家荀况坐镇稷下学宫为大祭酒以来,儒家的声势是一日大过一日。 五十年来,还真没有哪一家可以挑战儒家的地位,若说五十年前,道家倒是在稷下学宫力压过儒家多次,但道家不争,儒家占势。 更何况,近些年来,百家之中,除却儒家之外,还没有听说有什么知名人物出现,如此,想要挑战儒家的地位,只怕真的是传言,并不可信。 然则,虽如此,有兴趣者倒是起身前往稷下学宫,说起来,从桑海小圣贤庄建立以后,稷下学宫就处于不断衰落的形势,大家不显,小家无人,凋零也。 “公子,这里便是稷下学宫!” 乘双骑之车,外观不显,内则奢华,御者在前,周清与焰灵姬居于内,车后则是小灵二人同天上人间的三位道者,一路从林子南城而出,迂回西城之外。 西城乃是齐国王室所在之地,四周围拢护城之河,引入济水,直通海域,循环不绝,虽如此,但数十年来,齐国战事不显,护城河上并无太多兵士巡逻。 稷下学宫位于西城之外五里之处,乃是临淄十三门稷门附近,因而得名。放眼看去,一片杨柳之林汇聚之所,背靠济水支流,一片片庭院有序矗立,焰灵姬轻轻掀开车帘,美眸灵光。 “昔年,文信候吕不韦仿齐国稷下学宫,在渭南之畔立下文信学宫,汇聚百家,编撰《吕氏春秋》,算是有些成就。” “大致轮廓相似,只是多了一些先贤的痕迹而已!” 周清躺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之上,眼中泛着紫光,外界一切种种收入眼眸深处,一只手轻轻摆弄着焰灵姬那修长柔顺的发丝,入手酥酥,颇为怡人。 灵觉极尽扩散,距离宋缺他们邀请自己,已经过去七日,七日的时间,稷下学宫还真汇聚不小的声势,百家之中也来了不少弟子。 盛夏时节,进入稷下学宫的区域,入眼处,便是依山畔水的柳林翠绿之所,微风荡漾,摇曳枝干,碧蓝治水,萦绕这片区域。 当初,在文信学宫之内,有明法馆、六论馆、八览馆、十二季馆、天斟堂等等区域,而在稷下学宫之内,则是按照百家之别,分属区域,最核心之所,当为论战之堂。 论战之堂,为百家论证道理之所,数百年前,百家并起,谁都想要成为显学,而在稷下学宫,便是一个上佳机会,根据齐王之令,凡是在论战堂取胜者,当领官爵,虽非实封,但凭借此,也可壮大宗门学说。 是故,百多年来,一位位百家名宿汇聚于此,一展所长,论战百家,儒、墨、法、道、农、法、阴阳……均在其内而显。 宽阔平坦的道路之上,此时也有不少的马车行走其内,矗立此地百多年,每个区域都是一大片庭院,碧池依着小山柳林回旋其中,赏心悦目中处处清幽,超越文信学宫不少。 “大人,我们到了!” 又行进百十个呼吸,忽而,从天上人间调遣而入的御者缓声而语,马车也为之停滞,天眼直视前往,那里两道粗壮的明堂石柱,一面灰白牌匾横立。 上书齐国文字——稷下学宫。 一辆辆马车在此止步,再往里走,便是真正的稷下学宫之所,周清应了一声,焰灵姬则是先一步下车,后方的小灵等人也行至跟前。 “玄清道友,你们来了!” 刚下马车,随即,便是三日之前见过的宋缺、尹仲二人迎面走来,拱手道礼而下,面上欢喜不已,彼此相视一眼,心中稍安。 “稷下学宫盛事,岂敢不来?” “八方汇聚于此的百家也是你等手笔?” 稷下学宫不复先前之名久矣,这几日多出这些人,明显不合道理,周清回礼颔首,左右看了一眼,有些人的传承自己都难以辨别而出。 “哈哈,有我等的力量,不过,也有百家名宿的出力,自从十多年前,齐国田单论道于此之外,还是第一次这般多人出现。” 齐国田单,挽救齐国于危难之中,率领仅剩的两城之兵,驱除燕国侵掠,而后领国政,多次论道稷下学宫,名士相知,贤政出现。 可惜,齐国外戚力量不弱,田单被如今丞相后胜挤压远走赵国,稷下学宫受此影响,名士接连出走,屈指一算,已经十多年了。 宋缺朗朗一笑,稷下官学为道学,先辈传承于此,百多年来,自然有不小的影响力存在,而儒家在齐国境内一家独大也非百家希望看到的。 “儒家、墨家都有谁前来?” 按照宋缺先前之言,此行自己出面,乃是应对儒家而来,而当今之时,儒墨显学,他们两家不来,稷下学宫来再多的百家,也是虚妄。 “儒家现任掌门公都子!”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 “除了他们之外,农家烈山堂田猛代表农家侠魁而来,阴阳家智者一脉纪嫣然亲至,名家顿弱先生,兵家田垸……,大家多来也。” 宋缺的答复令周清很是满意。 无论此次稷下学宫百家论道结果如何,总之,在声势上丝毫不弱的,况且,这般大的阵仗,怕是依照齐国的传统,齐王也应该有所表示的。 “公都子为孟轲弟子,浩然未曾破关,今岁耄耋有数,下一任儒家掌门应该快出来了吧?” 儒墨为显学,儒家掌门公都子可为名宿,论辈分,与师尊北冥子一般,而且同师尊是一个时代的先贤,传承孟轲之道,至今未曾陨落,仍是执掌儒家。 不过其人资质有限,一直都是化神绝巅水准,不曾破入悟虚,周清跟随着宋缺、尹仲走入稷下学宫之内,缓缓而出。 “公都子在十年前收下一位弟子,名为伏念,其人颇得孔丘与孟轲的精要,而且天资不俗,被公都子看重,其余儒家支脉也认同其人。” “不出意外,那公都子离世之后,伏念当为儒家新一代掌门人。” 一直待在齐国,对于儒家的事情自然了解甚多,宋缺点点头,此事在整个百家上层不是秘密,缘由孟轲的影响,下一任儒家掌门定是他那一脉的。 而如今孟轲一脉最杰出的弟子便是伏念,虽然儒家张苍、公孙尼等也不错,但毕竟传承有异,涉及道理之政,数百年来,百家从未动摇半步。 “近年来,儒家与墨家的关系如何?” 今日前往稷下学宫,焰灵姬的衣着倒是有些收敛,虽如此,紧身的火红色衣裙之下,曼妙的身姿显化,修长的漆黑长发飘动,整个人摇曳而动。 小灵、小衣几人跟在身后,颇有好奇的看向四周,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有的传承逐渐壮大,有的传承则是消弭虚无。 灵觉而动,感知四周的百家之音,感受这里百家的律动,每一言,都是迥异的道理,都内蕴天地间独特之道,百家传承有序,自有其路。 “儒家与墨家自然不两立!” “数十年前,庄周与孟轲论道之后,儒家势弱,墨家想要趁机扩散学说道理,孟轲直接在六艺之堂驳斥墨家之学为异端,必要扞卫儒家正统。” “随即,荀况第一次出任稷下学宫大祭酒,打压墨家,数十年来,墨家的势力在齐国几乎都清除干净,纵然有,也只是儒家故意留下的。” 孟轲其人,铸就己身之道,修为入合道归元,岂能会允许旁道侵占儒家道理,就是道家也不会允许儒墨在巴郡之地传播学说。 这次回应周清的是尹仲,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徐徐而道,只是时不时的一道道余光落在焰灵姬的身上,火魅之气缭绕,动人心弦。 “嗯,那些人是谁?也是儒家的?但身上气息不合儒家之道!” 完全在齐国之内去除墨家的势力,那就代表儒墨两家彻底翻脸,做到这一步,完全没有必要,周清也没有身入问询,双眸扫视四周,一旁的兰池边上,倒是有几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 看是儒家装束,但一身气息有些像阴阳家的,更有些类似百越之地传承,颇为奇异,身侧的焰灵姬也是秀眉一挑,视线流转其身。 “那些人是数百年前从儒家分离出来的神仙家传人,青色儒袍的是卢敖,近年来颇得齐王建看重,其身侧的是韩终与侯生,也都是神仙家的。” “他们虽出至儒家,但数百年来,倒是与阴阳家走的有点近,尤其是数十年前邹衍声名大振的时候,许多神仙家为之求学论道。” “为此,还有一部分神仙家弟子脱离出去,号称五行家与经方家,实则本源都是一样!” 儒最初便是三代之时冠婚丧祭时司仪的祭官,精研方士之道,精研礼仪之道,精研诸夏风华,其后在数百年前孔丘的删减与保留之下,新一代的儒出现。 儒家诞生,是故,最早一代的儒生便分立出去,有了神仙家、五行家、经方家、天文家的出现,宋缺身躯微侧,转向周清目光所视的那些人。 “那些黑衣人是赵国前来的铸家,数百年来,在铸造青铜器乃至于铁器一道,有独特手段!” “那些黄衣锦袍人是齐国的商家,乃是一些大商社的掌事之人!” “那是名家的顿弱先生,顿弱先生之侧为脱离名家存在的明辨家,他们不追求合同异、离坚白,只追求真正的辩阖之术!” “那些衣衫褴褛之人是传承上古以来的还禅家,他们所修颇合道家清静,法天地自然,有专门的玄功,迥异当今之世!” “那些手持狼毫之笔的白衣男子则是百家中的书画之家!” “……,除了他们之外,史家、隐家、天文家、堪舆家、历数家、五行家、医方家、方技家、房中家、孤家、昆仑家、童家等都有传人来此。” “只可惜,有的传承只剩下一人,或者是数人,如果没有传人,只怕数十年后,百家更为稀少了!” 越是向着稷下学宫深处走去,便是有越发奇特的百家之人出现,去岁以来,行走诸夏也有不小的区域,但所见到的百家之人还真是不多。 今日听宋缺娓娓道来,颇为大开眼界,只要是独特的道理,便可成就一家,当然,能否发展壮大,那就看各家造化了。 行过数片不小的庭院区域,便是径直来到稷下学宫的真正核心区域——论战堂,厅堂前的广场上,人虽不少,人各有规模的汇聚着。 “玄清道友,请!” 第四百一十三章 争鸣论战 稷下学宫,百家论道,舌战群雄,论战争鸣! 传承百多年的稷下学宫论战堂前广场上,儒家一行近十人,非黑即白的墨家一行近十人,法家之学数人,医家之学数人,名家之学数人,凡是稍有些名气的都可以看到。 其余小家外围而立,百家道理虽无高低,但百家强弱却分明,今日前来稷下学宫,周清没有特别装束,不过一袭道青色的锦袍,束冠而起,踏步在前,领着身后诸人前进 “道家天宗玄清子!” 不远处墨家群体中,一道低语流转,数年来,他们墨家中的弟子身陨对方手中可谓是不少,因果相连,便是生出仇恨,目光扫视,一闪而过。 黑衣斗篷加身的墨家六指黑侠立于墨家一众前方,观稷下学宫宋缺等人将玄清子引来,不显其余动作,转身走向论战堂内。 “神光离合,乍阴乍阳,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不愧是近年来名震诸夏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年虽弱,一身修为超凡脱俗,身合自然,一身道理不会差,儒家之内,能够与之相比的寥寥无几。” 浅绿色、黄褐色交织的锦袍加身,儒家一众前方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儒者,颔下长须近尺,神容皱纹显化,但一双明眸却灵光涌动。 浑身上下吞吐天地浩然,屹立天地之间,恍若存天支柱,在身侧一位年轻弟子的低语下,目光看向周清,数息之后,赞叹不绝。 比起墨家与对方之间的恩怨,真说起来,儒家与对方倒是没有什么冲突,虽有一些儒生侠客侵扰秦国,但均非儒家宗旨所至。 踏步而动,左右看了一眼,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迎了上去,师尊曾语,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总之,多个助力总是没错的。 “儒家公都见过道家天宗玄清子!” 近前拱手一礼,规矩无比,将儒家传承的礼仪顺从而下。 “见过公都子!” “说起来,今日得见孟夫子高足,颇为缘法。” 道礼而落,看着面前生命气息不复巅峰的儒家掌门人,周清很是好奇的看将过去,如今存世的百家名宿中,老一辈越来越少了。 除了大家还有底蕴,小家则根本没有希望传承,面前的这位公都子本为儒家孟轲弟子,虽如此,但其人却多为儒家前任掌门万章子教导。 万章子乃是孟轲最寄予希望的弟子,只可惜,一生也未曾破入悟虚而返,传位公都子,直到今日,辈分差异上,道家倒是无所谓,不过于儒家来说,却高低有序。 观公都子礼仪,颇为以同辈之人相交。观此,周清不以为意,然则公都子身侧的儒家弟子却神色微变,此举可是平白矮人三辈。 “少年之时,在稷下学宫,公都曾有幸一观道家先贤庄子的风采,真可谓是与道合真,天地一体,今日见玄清子,恍若此感。” “道家天宗有玄清子阁下,传承必将大放异彩。” 道家的弟子不多,但每一位都可谓是精英水准,法天地自然,领略天地大势,妙悟无上觉真,他们所求乃是天地大道,儒家所求乃是人之大道。 是故,论其广博,儒家不如道家! 然则,论起纯精,儒家有独到之处! “日月轮转,潮汐涨落,盛衰之事顺天道而行,如此,便可无为无不为,御使天地万物,举手投足之间,轻而易举。” 脆朗之语缓缓流出,周清单手指着头顶横空的骄阳,道家以天道御万物,把握最核心的道则、规律,如此,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寰宇无限,无为不为。 “天道虽大,然万物无常,唯礼匡之。” “长幼有别,强弱有分,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矣,如此,三代以来,便也不会有春秋数百年来的征伐之事。” 道可道,儒家与道家之道泾渭分明,一者无常,一者有序,一者顺势利导,一者礼仪匡之,公都子看着面前那年岁甚轻的道家玄清子,缓缓而应。 周围诸人不语,二人之言看似平淡,实则各有内涵,各有本家核心理念,尚未入论战高堂,便是有这般争论,不知待会的论战堂,会是一个什么情景。 “夫丘不与化为人!不与化为人,安能化人?” “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以游逍遥之虚,食于苟简之田,立于不贷之圃,是而,性不可易,命不可变,时不可止,道不可壅,苟得于道,无自而不可。” 此为当初儒家孔丘问道祖师的一段话。 那个时候的孔丘身怀大才,游走列国,以求重用,施展所学,然则,徒劳半生,一无所得,问道祖师,便是有此语而下。 仁礼之道,不如大道,何以化天地万物,若可与道合真,便可无需理会那些,顺大势而为,成就自然之礼,自然之道理,此般,道理可成。 “哈哈,玄清子阁下正矣,请!” 公都子没有再言,对方道出此言,当年儒家孔丘未至与道合真,化人不成,而今若是辩驳之,岂非己身超越先贤孔丘多矣。 摇头一笑,对着周围的诸人看了一眼,手臂迎着周清,看向论战堂入口,那里已经有不少的百家进入其中了,饶有兴趣者,倒是在周围聆听。 “请!” 周清颔首以对,亦是没有多言,随即,儒家与道家诸人入论战堂。 论战堂。 如其名,内部架构与咸阳乌氏居中的论战堂相似,而且区域更是大了许多,一处方正的高台矗立在正中央,四周条案陈列,二楼之上,倚栏之旁同样条案不断, 中央方正高台上,有三张长条案存在,最上首一张形体非凡,材质贵重,前面两张条案质地古朴,略有痕迹,内部看去,一位位百家之人游走,一位位侍者伺候其内。 稷下学宫之内,道家之学为官学,所居之位为高台之下,右侧最上首,一张条案陈列,其侧蒲团有序,进入论战堂,同儒家的人分离,入座道家之位。 “齐国丞相,到!” 大家有位,小家旁立,不多时,整个论战堂便是汇聚近百人,外面广场上,也有不少的百家弟子,彼此交头接耳,时隔十多年,稷下学宫再有盛事,也算机缘。 忽而,在那繁闹的论战堂尚未平息杂乱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夹杂纯粹之力,顷刻间荡过整个论战堂,一息之后,整个论战堂为之一静。 旋即,便是一道道目光看向中央高台所处,那里的一张木制屏风之后,有序走出五道身影,为首者冰纨锦袍加身,灰白之发束冠而起,脚踏朝天靴,玉带束腰间,暗色纹理叠织,气度非凡。 身后四人中年模样,衣着简化些许,左右分立,头颅低垂,行至上首条案之旁,为首老者面带笑意的踏步至高台中央,四周而礼。 “后胜见过百家名士。” “我王听闻稷下学宫复现盛事,颇为欢喜,本欲亲至,奈何数日之前偶然寒疾,故而,将此大事交托于后胜,让后胜一观百家盛况。” “诸位,尊稷下学宫之规,论道为先,争鸣在后!” “请!” 后胜者,乃是如今齐王建之母君王后之弟,十多年前,君王后去世,后胜凭借外戚身份,挤走田单,为齐国丞相,如今领国政已经十多年了。 多年来,深受齐王建信任,虽然政事不显,但十多年来,齐国之内,也没有大事发生,是故,后胜地位稳固非凡,今日出现在稷下学宫,的确规格不低。 一语而毕,后胜也未多言,再次四周拱手一礼,归于高台上首条案后,一切交于在场的诸子百家之人,非如此,不显稷下学宫的特殊。 “稷下学宫第三百零一次争鸣论战。” “本学宫令开宗明义,以自由争鸣闻名诸夏,本次大论战,是稷下学宫道者宋缺申请,一应事务出至内府,所谓学无止境,士无贵贱。” “论战胜者,尊齐王令,领上大夫之位,名告齐国,通传诸夏!” 数息之后,又是一人从后胜身侧走出,红色锦袍加身,束发带冠,行至中央高台,四周而立,开言而道,稷下规矩虽自由,却有制度加身。 “请道者之人入位!” 那红衣男子又是一礼,拜向高台下道者之人所在区域。 “请道者入位!” 语落,四周其余百家也是拱手一礼,口言道者,看向周清等人所处。 百人声势,震动整个论战堂,从稷下学宫第一次争鸣论战到现在,已经三百多次了,只可惜,数十年来,鲜矣,即是道者论战,加持传闻,诸人好奇不已。 感此,周清悠然起身,不慌不忙,对着看向自己的宋缺、尹仲点点头,出高台下条案,在四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行至正对论战堂入口的高台前。 拾阶而上,六个呼吸之后,六个阶梯留在身后,己身已经站在论站台上,道青色锦袍加身,寻常道者之冠加持,脚踏青云靴,绶带绕腰间。 “道家天宗玄清出战,争鸣论道于此!” 对着上首起身的后胜一礼,对着四周其余百家之人一礼,周身淡紫色的玄光闪烁,脆音席卷,涌至论战堂每个角落,缭绕于每个人的耳边。 数息之后,整个论战堂再次陷入寂静。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大道玄妙 “数日前,临淄有闻道家天宗玄清子、秦国道武真君亲临于此,当时,后胜以为是传言,不曾想,道武真君亲至,可谓是学宫荣幸。” 那齐国丞相后胜神容欢悦,闻周清自出身份,当即,走下上首条案,近前一礼,如果仅仅是道家天宗的普通弟子,自然无须如此。 但秦廷道武真君的分量,在如今的诸夏之内,谁又胆敢轻视! 诸夏七国,秦国独强,齐国与秦虽相距甚远,但数十年来,秦国与齐国关系甚佳,甚至于当年秦昭襄王与齐王称帝并举。 就连当初燕国攻齐,也仅仅是除却秦国之外的五国,是故,对于秦国的重臣,岂能够不交好,更何况,道武真君颇得秦王政信任。 “丞相过誉也。” “今日稷下学宫,只有道家天宗玄清,无秦廷道武真君,论战之堂,与百家名士论道于此,也算是玄清的运道。” 对着后胜一礼,而后,再次看向周围百家之人,灵觉扩散,一切种种尽在脑海之中浮现,闻秦廷道武真君的身份,在场之内,有人神情惊讶,有人神情不变,有人锋芒之气显化。 语落,入高台前右侧的一张条案之后。 后胜闻此,见状,点点头,没有多言,归于上首之位。 “请玄清子开讲!” 三个呼吸过后,台下那道者群体中,宋缺、尹仲、几位天宗道者起身,拱手看向高台上的那道身影,悠长一语,传荡整个论战堂。 “请玄清子开讲!” 百家之人,能得一子者,非是真正道理突出者不可得,非是名气远播者不可得,高台上那道家天宗玄清的身份信息,场中诸人大都听过。 乃是天宗内一位天资极为惊艳的弟子,数年之前下山入秦廷,为秦国护国法师,后为秦廷道武真君,位高权重,引得百家之人侧目 然则,对于百家诸人来说,尤其是那些颇有底蕴的百家来说,此人绝对是百家大敌,下山数年来,身陨其手中的百家之人数不胜数。 至于那些小家,自身的存亡都成问题,也没有精力去掺和别样之事,今日于他们而言,倒是一个新鲜之事,一位天宗少年争鸣论战,不知道有何人可以上台? 附和之言,道道目光更是汇聚,学宫规矩,先行开讲己身之道,再行争鸣论道以证高低,而后,若可屹立不败,当取胜。 “诸位百家同道,道家开辟至今数百年,大致主张,尽为天下所知,一一重申,似无必要,就请列位就相异处、不解处、辩驳处发问。” “玄清作答,有的放矢,方能切中要害!” 屈身跪坐在高台条案之后,俯览台下诸人,目光流转,在一位位百家之人身上掠过,有的人身上气息自己还无比熟悉。 虽是开讲,但道家立足稷下学宫百多年,行事主张,早就通传诸夏,继续而言,已无必要,淡淡而语,等待百家之人起身。 “在下名家顿弱,敢问玄清子,何为道?” 周围诸子百家而动,略有低语,豁然,便是一道体态修长的身影在一侧起身,自报家门,拱手一礼,自顾走上高台,入座另一张条案,探寻问道。 却是名家顿弱,为开辟一人先。其原位仍有着那位公孙龙子的后裔公孙玲珑,语出,其余百家人看过去,又看向周清。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惟象无形,窈窈冥冥,寂寥淡漠,不闻其声,吾强为之名,字之曰道。” “是故,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寰宇万物,尽皆在大道之内!” 周清神情平静,拱手对着下方的顿弱一礼,缓缓而应。 “大道可有形体?” 顿弱再问。 “本鸿蒙未判之元气,有何形质之见焉?” 周清答曰。 “大道当真无情?缘何会生养万物,此非有情哉?” 顿弱再问。 “道——本属先天,无声无臭,情——本属后天,有作有为。以无情化大爱,无情是无为之道,而无为之道,无为无不为!” 周清没有思索,继续答曰。 高台之下的诸子百家弟子静静聆听,数百年来,于道家的主张,他们自然清楚,但清楚了解是一回事,听道家弟子再论又是一回事。 “道,法自然,天地自然便是大道?” 顿弱再问。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道,非道,亦非非道。寰宇无尽之前,无天无地,无阴无阳,无日无月,无晶无光,无东无西,无南无北,无前无后,无园无方,百亿变化,浩浩荡荡,无形无象,自然空玄。” “其后,玄妙显,大道出,天地化!” 周清悍然答曰。 “妙哉!” “玄妙显,大道出,天地化!” 闻此,顿弱再次拱手一礼,并无再问,高声朗道一声,左右环视一周,面上满足而归于高台下座位。 “妙哉!” “玄妙显,大道出,天地化!” 百家无疑惑,彼此相识一眼,面上有所得,尽皆朗声而语,赞叹而道,依照学宫规矩,此为论战得胜,虽然所问所答不为精深,却新意而显。 自然得胜。 “巨子,那名家顿弱早已是秦廷上卿,如今问道,不过是为天宗玄清子增加声势,名家之人沦落如此,不知公孙龙子存世,做何感想!” 于名家顿弱的身份,对于在场小家之人来说,或许是秘密,但对于在场大家传承弟子来说,心知肚明,率先发问,不过是增添色彩而已。 论战堂墨家群体中,六指黑侠身侧一位年轻人低语而道,颇为不齿名家顿弱的作风,好歹名家也算是大家,想不到沦落此等作为! “勿多生事。” 黑色斗篷遮掩的六指黑侠单手摆动,没有多言,归于寂静状态。 “在下阴阳家纪嫣然,敢问玄清子,道无常形,水无常势,缘何天地万物绵延至今,盛却三代!” 圣洁的白色衣裙加身,轻纱遮掩,曼妙的身姿显化,从四周高台下而出,行入台上条案后,屈身跪坐,梳拢发丝,略微思忖,素手微动,探寻问道。 “道,常无为,无为无不为!” 一言以蔽之,周清答曰。 于阴阳家智者一脉纪嫣然出现在稷下学宫,周清心中倒是有些惊讶,不过念及数十年前阴阳家邹衍曾论战争鸣取胜,因而阴阳家大兴,倒也没有多想。 “世所传言,道家之人常不德,无谓生死?” 纪嫣然柔声脆语,空灵再问。 “何为不德?”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寰宇众生皆不德,无德便是有德。” “无谓生死?” “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天地阴阳,生死轮转,是故,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 周清答曰。 道家的道德超越儒家道德,因春秋以来,礼乐崩溃,道德不存,所以儒家才兴道德,而道家之道德,却是天地之道德。 上层的道德便是无道德,那个层次,不谈道德,人人皆有道德,下层的道德便是谈论道德,人人皆有道德之患,无德便是有德。 生死阴阳,道合一体,密不可分。 “近年有云,玄清子之天地五劫,其内元始天王者为道之实体,岂不与道者无形迥异?” 纪嫣然秀首轻轻颔下,印证道理,看破生死,无怪乎对方能够在这般年岁,修炼至如此之境界,自由其道理,随即,又是一问。 “掌门,这道家天宗玄清子境界不俗?” 论战堂内,儒家群体所在,公都子静静跪坐在一张条案后,闻纪嫣然同周清的问答,身边数人神色微动,不自觉低语。 “荀况师弟都曾赞叹过的道家弟子,自然不俗,静静听之,亦有所得。” 公都子点点头,道家的修行越高,对于天地万物的感悟越是深,玄清子的修为不必多说,近年来,已经名震诸夏,今日一听,可得其理念精髓。 “道法无形,清静自然,天地五劫,小说呓语。” “天地有奇妙,强曰为之道,通俗诸夏,吾又强命之为元始之先,万法之王,玄之又玄,真空妙有,妙有真空,即是先天一点真阳之光。” “虽实体,却聚散随心,虚幻轮转,颇合自然,俗解也!” 周清眉头一挑,微微一笑,回应纪嫣然。 虚虚实实,生生死死,本就是大道无常,论及此事,可为自己之擅长,又有何惧?只不过,比起名家顿弱,阴阳家纪嫣然,真正的麻烦之音还未到来。 “妙哉!” “聚散随心,虚幻轮转,颇合自然!” 探寻完毕,纪嫣然悠然起身,四周一礼,脆音高昂,走下高台,归于座位之上。 “妙哉,聚散随心,虚幻轮转,颇合自然!” 未几,四周又是一阵的赞叹之声,附和之语,听道家玄清子之言,令在场诸人于道家之主张又有崭新之认识,不愧是近年来声名赫赫之人。 高台之下,宋缺、尹仲、小灵等人,同样高声赞叹之语,两论皆胜,气势渐起,不知接下来是谁要上台争鸣论战。 “在下墨家路枕浪,敢问玄清子,道常无为,超凡生死,凡俗一切如过眼云烟,而阁下缘何为秦廷道武真君,多次打杀百家弟子,作恶诸夏?” 数息之后,忽而,一道身着黑白麻衣的中年男子起身,走上高台,未曾屈身入座,四周一礼,身躯转向周清,轻声问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墨家三派 稷下学宫论战堂内,百家汇聚,人头攒动,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高台上,那里,道家天宗玄清子之身影沉浮眼眸深处。 先后争鸣论战名家顿弱,争鸣论战阴阳家纪嫣然,均道理超凡,折服对方,百家虽没有异议,但若是有一人之疑问可以拦阻对方,也是一个不错的场面。 本以为,会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才会出现,不曾想,今岁阴阳家纪嫣然之后,墨家路枕浪便是踏步而出,登临论战高台,朗声而语,传遍整个内外。 “墨家路枕浪,我知道你,你为墨家三分之后,齐鲁之地游仕之派的领袖。” “莫不是阁下已然忘却玄清先前之语,在今日之稷下学宫,只有道家天宗玄清,并无秦廷道武真君,非如此,我等也不会有时间坐在这里论道。” “你为如何?” 路枕浪! 这人周清知晓,乃是近些年活跃于齐鲁之地的儒家领袖之一,昔者儒家八分,墨者三分,其中一分墨者入秦廷将作少府,归于秦廷统辖。 另外两部分,分别为活跃于楚国之地的游侠之派、活跃于齐鲁之地的游仕之派,游侠之派的领袖六指黑侠统领整个诸夏墨家游侠弟子。 而游仕之派的领袖路枕浪则论辩诸夏,传播墨家道理,坐镇稷下学宫,一者入仕,一者传承,与六指黑侠之间交相辉映。 灵觉扫视,此人的修为倒是一般,不入化神,不过也已经臻至先天顶尖水准,闻其声,周清轻轻颔首,并未直接应下。 今日百家论道,真要谈及那般事,有相当一部分百家与自己都有因果,虽无惧,但已然偏离固定的轨道,语落,看向路枕浪。 “莫不秦廷道武真君便非道家天宗玄清子?” “阁下肆意杀戮百家同道,屡献奇策,助力虎狼之秦国,不复道家天宗理念多矣,如此之行,何以于此学宫争鸣论战!” 那黑白麻衣加身的路枕浪,神容方正,体态修长,脚踏步履,头戴墨者之冠,腰腹一条扁平绳带,丝绦垂落一枚白玉。 听周清之语,仍为入座,再次环顾一周,高声喝道,神情之间,夹杂一丝恨意,若非眼前之人,秦廷近年来之发展不会如此之快。 “秦廷道武真君当然是道家天宗玄清!” “既然阁下执意争论于此,玄清倒也无妨,数年前,玄清下山,入秦廷之内,磨砺修行,担任秦廷宫廷护法,其后,野王城邑,百家汇聚,欲杀秦王。” “此事可为真?” 谈及往事,周清摇头而笑,道音流转,语落野王之战,那是自己下山以来经历的第一场战斗,也是在那一战,百家诸人陨落自己手中多矣。 想不到,至今,仍旧被墨家记在心中。 “秦,虎狼之国,百年来,苛政于内,铁骑征伐于外,秦将樗里疾、魏冉、白起攻伐山东六国,屠戮不亚百万,秦将司马错攻掠巴蜀,亦是十万之血流淌。” “百万之士,祸及六国多少万家,无数妇孺苦痛斐然,无数幼子失却亲人,秦国造下此等天人震怒之事,自当为诸夏万民所不耻。” “如此之秦王,自然当杀!” 闻对方提及近年来的事情,路枕浪不由冷哼一声,挺立身躯,拱手对着四周再次一礼,朗声流转,述说秦国暴虐,述说秦王之罪责。 这样一个为诸夏列国带来祸事之国之王,自然当杀,只要将其杀掉,诸夏便可复归平静祥和的状态,回归墨家之非攻、兼爱世界。 “你墨家可以代替整个诸夏之民?” 周清再次摇头,颇为不屑的看向路枕浪,听其之言,墨家仿若诸夏之判官,行生杀之事,看谁不顺眼,便率领百家攻杀。 莫不……太过于高看自己了! 语落,自顾自斟倒条案上之茶水,单手持之,轻轻抿了一口,灵觉笼罩整个论战堂,百家之人并无太大动静,儒家群体亦是如此。 “墨家兼爱,诸夏之民之苦,皆是墨家之人之苦,秦国施暴行于诸夏之民,墨家自是要为他们讨回公道,斩却祸患之人。” 路枕浪神情微微一滞,旋即,反驳而道,墨家虽代表不了整个诸夏,但却可以代表那些被秦国伤害过的人们,为他们解决麻烦之事。 他们的事情,就是墨家的事情,如此,秦王自然该杀! “哦,墨家兼爱之说,我曾闻之,但玄清没记错的话,墨家还有非攻之道。” “以墨家游侠汇聚野王,欲杀一国之王,期时,秦国内乱,又有无数民众跟着受苦,难道那个结果便是墨家希望看到的,难道这合墨家之道?” 兼相爱,亦非攻,看似美好的理想信念,实则于如今大势不合,而道家所修便是天道,顺应天地大势,方能亘古不灭。 墨家如此作为,现在不灭,不久之后亦是当灭,以山东六国民众之苦加持己身,罔顾秦国民众之苦,此非双重之标? “秦国法治,苛政猛于虎也!” “秦国之民受一时之苦,而得万世之安乐,况且秦国乃边鄙之地,不入诸夏之风华,数百年来,百家不入秦,便是最好的见证。” “秦国消失,于如今的诸夏来说,更是莫大好事,期时,列国相安无事,礼仪风化重现,复归圣王之世,何其良善!” 自从百多年前秦国崛起以来,整个诸夏内的战争六层以上与秦国有关,死伤的兵士八层以上与秦国有关,秦国东进,拓土数千里,三晋之地凭空消失近半。 连年征战,齐鲁之地亦是不得安宁,每一年都有大量从西侧列国沦亡的贵族与庶民,墨家兼爱,如何忍心看着这一幕。 路枕浪言语越发的冷酷起来,整个人在论战高台上更是精气神十足,迎着四周颇有不少颔首的百家同道,不住回礼。 “公子何等身份?焉得此人如此轻慢,待奴家将其打杀!” 高台右侧的道者所在区域,周清离开那张条案后,无人站位,焰灵姬倒是一身华丽的靠近些许,浑身上下本能扩散妩媚之气,美眸闪烁,眺望上首。 聆听公子与那墨家之人的争论,着实有些无趣,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和他们浪费力气,天地之间,谁的力量大,谁便可掌控一切。 秦国霸绝诸夏,公子一身修为超凡脱俗,区区墨家算得了什么,蓝色的双眸轻轻眯起,轻语之,修白的手掌抬起,一缕火红之焰升腾。 “……,这……,姑娘不可!” “此为稷下学宫,百家汇聚之所,其内行事,全凭道理相争,修为之事鲜少加持,玄清道友神情依旧,想来那墨家路枕浪之音无碍。” 原本一直静静观看高台上论战争鸣的宋缺与尹仲等人,猛听焰灵姬之语,心中豁然一突,虽不至此女身份,但能够随伺玄清子身侧,想来非凡。 观其凭空火焰,脆音隐现杀伐,连忙转过身躯,低语拦阻,此刻高台争鸣,天宗玄清子并未有异样,想来是有把握的。 否则,此女出手,无论如何,按照稷下学宫的规矩,道者此行争鸣论战休矣。 “若不是你们相邀请,公子岂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跟随在公子身边甚久,自然清楚公子对于诸子百家的态度,墨家看似声势浩大,若公子愿意,早就直接调动力量,横跨诸夏,攻杀墨家。 红唇轻启,吹灭手指上的火焰,虽收敛秘术,但另一道火焰却凭空浮现在双眸深处,凝视台上的墨家之人,火魅真意流转。 “好生呆着,切勿乱动!” 不过,那股凝练的火魅真意刚冲向高台,便是被周清随意的一口气吹散,溃落虚无,天籁传音之下,直接回响在焰灵姬心间。 天地元气微微颤动,整个论战堂内,修为破入化神玄灵境界之人,皆有感觉,灵觉忽闪,数息之后,归于寂静,没有其余异象。 “墨家看来无人耶!” “赢秦先祖伯益乃是舜帝封赏的治水功臣,赐姓为嬴,而秦国更是大周天子亲自赐封的世袭公爵之国,诸夏之内,除却燕国之外,谁可与秦国论正统!” “大周共主天下,秦国在其内,然则在阁下的语中,却将秦国撇除诸夏,将秦国之人撇除诸夏之民,甚至于玄清怀疑阁下是否一临秦国!” 论道这般地步,周清再次轻叹,整个人也从条案后起身,拱手四方一礼,这……墨家路枕浪好似与秦国有颇大的仇恨。 好好的道理之政,不知不觉便是偏离轨道,感此,周清也未多言,没有理会身侧路枕浪的神情微变,清朗之语继续。 “秦政苛刻?不知是谁有言?” “论及政事,儒家一直以来精研破深,数年前,我曾与儒家荀况咸阳一聚,其人曾语:入秦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佻,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 “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 “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朝闲,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 “难不成墨家这位自衬在政事见地超越儒家荀况?” 第四百一十六章 百家百问 儒家荀况是谁? 现存诸子百家中为数不多的名宿,其时代与岁月可以追朔至孟轲盛事,迄今为止,已经出任过三次稷下学宫大祭酒,学贯百家,自阴阳家邹衍过后,整个稷下学宫论道,无一败绩。 其人身为儒家名宿,于政事之上的见地乃是如同批语,墨家之政事见地与之相比,谁人可信度更高,一分可辨! “至于秦将屠戮山东列国百万兵士,哈哈哈,此言更是可笑至极,不知今日在场的百家之人中,可有兵家传人?” 周清没有给墨家路枕浪继续说话的机会,即是争鸣论道,自然要将对方认为正确的东西一一辩驳倒,前者为政事偏见。 后者为屠戮兵士之行,此举不入道家理念,周清拱手看向四周,百家汇聚,这个答案由兵家之人回答最为合适,最有说服力。 “在下兵家田垸,于道家玄清子之言,到有一语而应,《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为将者,攻城掠地,常事也,斩杀兵士,常事也,秦军尚武,军功爵超然,虎狼之师也!” 田垸为齐国临淄将军,位高权重,更是兵家传人,听高台上周清之语,未几,便是起身一礼,略微思索,便是朗声而应。 秦国虽屠戮山东六国百万之人,但其内却鲜少有齐国之人,数十年来,齐国与秦国交好,值此稷下学宫争鸣论战,又是秦廷道武真君,没有理由不帮。 闻此语,一直跪坐上首条案的齐国丞相后胜也是点点头,微笑着看向田垸,这才是位高者所谋,墨家之行兼相爱不合贵族道理。 “多谢兵家传人解惑,想来墨家这位应该有所得。” “即是点出玄清秦廷道武真君的身份,数年来,百家之人只记住玄清屠戮百家的作为,而没有看到玄清在其位,谋其政。” “倘若墨家之人进入山东列国高位,或是为丞相,或是为将军,亦或是为官吏,玄清不敢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数百年来,墨家三分,虽有游仕之派,但鲜少有人进入官府之内为吏,若为吏员,兼相爱,何以整治政事,若为将军,非攻之道,何以攻城掠地。 尽皆驳斥对方之语,周清身躯转过,看向墨家路枕浪,不知对方还有何话可说。言落,整个论战堂又显寂静,一道道目光再次汇聚。 倘若墨家败落,那么,整个稷下学宫内,能够拦阻天宗玄清子的可就寥寥无几了。 “玄清子,你……欺我墨家太甚!” “今日争鸣论道,任你有百般口舌,也难逃在下这最后一问,三年前,有墨家弟子曾在巴蜀之地游走,曾闻秦国新政,欲要毁灭百家之学,毁灭敌秦之学,独尊法治,独尊苛政律例!” “治国原非一道,姑且不论。然无论何道,皆应敬重累世文明。今秦王新政,竟要毁灭文明,此乃旷古未闻之举,虽桀纣而不敢为也。虽不杀人,为害更烈,实乃愚昧天下之狼子野心也。” 路枕浪神情愤怒,怒目看向周清,随即,快速平复心神,复归严厉冷静,环顾四周那形势略有变化的百家同道,再次厉声一问。 这一问,夹杂淡淡的内力,回旋于整个论战堂,刹那间,在场的诸子百家之人为之神色微变,无论是哪一家,听闻此语,均眉头紧皱,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一侧的墨家弟子更是精神为之一振,全场逼视台上道家天宗玄清子,倒要看看对方如何作答! “阁下技穷也。” “说起来,阁下所言之事,在百多年前的商君岁月,秦国就曾有过,焚灭杂乱无章的诗书典籍,而今,秦王复行此事,乃是先例,何有毁灭诸夏文明风华之举?” “秦国乃是一国,数百年来,秦国文字而出,雅言而出,驰道而出,度量衡而出,均一行秦国之内,便捷秦国民众。” “秦国法治,乃是为富国强兵而立,倘若百家之学也有富国强兵之良策,自然如百川汇海,秦廷当兼修并蓄,不仅不会毁灭百家风华,还会令百家风华更进一步!” 焚灭百家文明,这件事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墨家路枕浪夸大其词,欲要挑动百家敌秦,其心难测,百家各有风华,各有心声。 百家百心,心不一,国便乱! 先前与秦王政谈及的一同百家之心之策,虽在巴蜀之地暂行,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墨家之人探知,不过现在才探知到,也已经晚了。 秦国大势已成,纵然山东列国有何对策,也无大用。 “百家之道,想要真正的源远流长,亘古不灭,唯有扎根诸夏大地,真正的留名于诸夏之民之心。而在场某些人口头高喊兼爱,胸中实无一策之迂阔!” “墨家自命救世,却只着力于斡旋上层,扬汤止沸。实则隐居深山,远离庶民,于国于民,何曾有温饱之助?如此偏执,如此狭隘,如此名实相违,岂非徒有其表也!” 伴随最后一语落下,算是完全回应墨家路枕浪之言,或许此言早已偏离争鸣论道之意图,但此言未必不是今日在场百家所希望听到的事情。 秦国霸绝诸夏,虎狼之师闻名诸夏,令列国闻风丧胆,数百年来,百家不入秦,一者是秦国风华文明有缺,二者百多年来,秦国奉行法治,百家入秦,多有违反法律之事。 今日回应路枕浪之言,实则已经夹杂秦国将来的国策,若有心者,将来说不准可保传承不灭,否则,到期仍旧冥顽不明,传承之路也就到头了。 “玄清子,你竟如此轻视我墨家上下!” 多次论道,均被对方解开,墨家路枕浪体内气血涌动,周身玄光而动,强忍着心间的愤怒,恨恨看向周清,此人之言,敌视墨家深矣。 若是不除去,只怕将来便成了墨家的祸患。 “你之最后一问,我已经答出。” “难不成你还要与我武道论战?” 周身同样的淡紫色的玄光扩散,墨家之精髓在于下,而不在于上,这些墨家中人整日坐在闲适之所,偏离墨翟之道久矣。 感受对方身上的玄力涌动,周清单手负立身侧,轻笑而道。 “哼!” 与天宗玄清子武道论战,自己虽有此心,却无那般之力,心中诸般念头升起,体表涌动的玄光消弭不见,归于五行,再次冷哼一声,走下论战高台。 此行,无疑于表明论战台上的天宗玄清子再胜一家,比起最开始的名家、阴阳家,与墨家之间的争锋更是相对,也为在场百家之人期待。 “妙哉,道家玄清子!” 数息之后,整个论战堂内,又是一道异口同声的赞叹之言,无论对方的道理如何,总之墨家无言以对,论战已然失败。 闻此浩瀚之音,高台下的墨家一众弟子群体,神色难看,巨子六指黑侠黑色斗篷笼罩,倒是看之不清,另一边的儒家诸多弟子群体,倒是没有太大的异动。 “在下兵家田垸,请问天宗玄清子,昔年兵家始祖太公望乃为道者,却用兵如神,领兵攻伐商朝,短短数年,以周朝数万之兵击溃商朝数十万精锐兵士,其缘由如何?” 有了三家打头阵,未几,刚才被周清一礼请出的兵家传人身披浅红色的重甲,登临论战高台,并未入位,躬身拱手一礼。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皆可道,兵家之道自然在其中,太公望为道者,领略道者初始之一,把握兵道之脉络,掌握兵道之形神,是所谓,凡用兵之道,莫过乎一。” “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故也,性专而触诚也!” 周清没有停顿,颔首答曰。 “如何达于道?” 田垸再问。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周清答曰。 “……” “……” 田垸三问,周清三答,语落,田垸心满意足的拱手一礼,退下高台,四周再次升腾一道赞叹之音,声势浩大,争鸣论道再胜一家。 “在下医家子术,请问玄清子,凡人生长于天地之间,缘何有疾病而生?” 子术问道。 “天地阴阳二气,杂糅五行之属,对立相峙则人体康健,此消彼长,则疾病而生,是所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 周清答曰。 “人体康健亘古,可否为长生长寿?” 医家子术再问。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天地不灭,则可长生长寿!” 周清答曰。 “……” “……” 医家三问而退。 四周百家同道齐声称赞,再胜一家。 随其后,书画家传人登台! 还禅家登台! 天文家登台! 堪舆家登台! 甚至于房中家都有登台! 第四百一十七章 内圣外王 “在下房中家务成,敢问道家玄清子,房中之术可合天道乎?” 身着道衣玄袍,中年模样,眉目颇为俊朗,束发而冠,登至高台,拱手一礼,自报家门,随即探寻问道,浑身上下弥散一股奇异玄力。 “上古道曰:爱精养神,服食众药,可得长生。然不知交接之道,虽服药无益也。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天地得交会之道,故无终竟之限。人失交接之道,故有夭折之渐,能避渐伤之事而得阴阳之术,则不死之道也。” “如此,有何不为天道?” 房中家! 此家脱胎于道者,有些像神仙家,有些像经方家,但那群人号称房中家,乃是擅长房中之术者。何为房中术,节欲养生保气之术是也。 上古道者的传承大体可分三类,三类皆可证就大道,证就乾坤相合的无极太初之道,一者为房中术之脉,一者为服食天地奇珍之脉,一者为炼气吐纳之脉。 而且,这三脉均有成就大道之人。 房中术一脉,诸夏传闻,上古人皇轩辕氏,便是御女三千证就大道,成就长生不老,消失不见,随其后,有《黄帝内经》、《素问》之法流传。 服食天地奇珍一脉,诸夏传闻,千年以前,有彭祖在神农大山遇到一只身披五彩翎羽的鸟儿,将其捉拿,烹饪吃之,此后,长寿无尽。 炼气吐纳一脉,则是为主流之道,数百年来,声名最盛的便是祖师老子,短短十年,与道合真,身融万物,消失不见。 “房中术既通大道,玄清子以为要理何在?” 那房中家务成再问。 “容成子先贤有言,以四时为辅,天地为经,顺从天道自然,采纳乾坤精气,阴阳相合,性命交修,阴阳皆生,阴阳不死!” “即所谓,顺阴阳,天人合一!” 容成子之人岁月不知数,诸夏传闻祖师曾见过对方,故而得道,但梦回春秋的时候,并未感知此事,想来是道者的先贤杜撰。 虽如此,但此人道理相传,留存道家经阁之内,周清阅览之,觉得后世杨朱之道未必没有受其启发,一语而落,回应务成。 “房中家传承久矣,数百年来,未得入大道乾坤之人,玄清子以为何也?” 闻周清回应,务成喟然长叹,是啊,那个道理自己昔年也从天宗赤松子口中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一回事。 心中怅然久矣,房中家传承直追轩辕黄帝,今日衰落,何其惭愧。如今机缘遇到道家天宗玄清子,万法同源,再问之。 “心诚自然,保性全真!” “若可,不入欲望,得无穷妙处,不可,沉沦凡俗,大道远矣!” 迎着房中家那人礼拜过来的姿态,周清拱手回礼,一言以蔽之,在经阁的记载中,房中家与道家天宗、人宗多有来往,师兄赤松子也向他们学道,也曾修习过房中术。 只可惜,观师兄如今的修炼状态,在房中术一道上,似乎并没有把握精髓,把握住性命交修的核心精髓。自地支圆满以来,与白芊红、焰灵姬双修,多得自然妙处,无异样加身。 “万法之道,殊途同归!” “妙哉!” 那房中家务成再次一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四周朗声而语,走下论战高台。 “妙哉!” “万法之道,殊途同归!” 随其后,四周百家诸人再次异口同声,声音震荡整个论战堂,从名家顿弱以来,道家天宗玄清子屡屡胜过百家之问。 尽管其中多为提问,并无真正的辩驳之处,但数百年来,道家的理念诸人尽知,纵然辩驳,也超脱不了道家祖师老子的微言大义。 数百年前,连儒家孔丘都曾问道,他们不过小小的百家,何敢刁难。更甚者,论战高台上的那位少年道者,不仅仅是道家天宗玄清子,更是如今霸绝诸夏秦国之道武真君。 于情于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未几,又有一小家传承之人近前,这等稷下学宫盛事,不仅仅是争鸣论战之人的盛事,也是他们这些小家的机会。 如果道理新颖,得到在场诸人的认同,说不准便会有扩大传承的机会,虽然,这种机会很小,但小家之路,本就坎坷,有机会、有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一个个小家之言探寻,周清一一回应。 端坐于高台上,俯览高台下的诸多百家同道,舌论百家之人,不自觉,周清似乎感受到诸子百家对于传承亘古的极大希冀。 三百多次争鸣论战,能够在其中力压群雄的终究是少之又少,非有真正包罗万象之道理,穷尽万物之玄妙不能够做到。 一家家从眼前而过,虚空之上的骄阳流转,时间过的很快,刚入论战堂仅仅巳时初入,如今,已然午时而显,当然,未曾论战的百家越来越少了。 “在下儒家公都子,敢问玄清子阁下,数百年来,春秋之世渐行渐远,战国乱世而起,缘何儒家之学未能得列国之王所用?” 终于,伴随着又一道身影踏上论战高台,整个厅堂之内悄然间归于寂静,遍观四周诸子百家,唯一还没有上场的大家,也就只有儒家了。 儒家之学,数百年来,扎根齐鲁,每一代都有先贤出,孔丘离去,麾下弟子虽将儒家八分,但八分之后的儒家势力更大。 待到孟轲一统儒家上下的时候,整个儒家在齐鲁的大势铸就,更有数十年来荀况在齐鲁之地的影响,儒家与小圣贤庄的名气震荡诸夏。 目光所至,此次儒家上台争鸣论战的不仅仅是儒家弟子,更是儒家当代掌门公都子,师承孟轲,可为名宿,亲自论战,无形之中,以展道家天宗玄清子之名。 一语出,引得论战堂内百家更为瞩目,虽然公都子此语有些自谦,但实则数百年来的诸夏列国之中,以儒家之道治国者。 有! 然,多败亡! 这不仅仅是儒家一家的问题,在场其余自忖道理不弱的百家之人也想要一听其中缘由,推及己身,若玄清子之言妙哉,未必不是机缘。 “公都子之问,可是有些难为玄清也。” “不过,简单而言,也不无不可。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兴起,百家之学,各有其道,我道家之学多为出世之学,故而,并不在意。” “但是,百家之学多为入世之学,列国纷争,是故,君可不行百家之道,而百家之道欲要行之,必要通过君王,公都子以为然否?” 观儒家公都子上论战堂,周清从条案后起身,道礼而下,呼吸之后,二人均未入座,相聚未远,立于高台,环顾四周,略微沉思,出言回应。 语落,看向一侧的儒家公都子。 “玄清子之言,然也!” 公都子颔首以对,须发皆白的容颜上,轻轻一笑,无论如何,若轻视面前的少年之人,无疑是不理智的,论道百家,尽管多为探寻,却听玄清子之音,已然博学也。 不仅儒家公都子赞同,连带此刻论战堂内的百家之人都为之凝神静听,列国乱世,想要一展自家所学,通过君王乃是正理。 “春秋以来,诸侯并起,君王多矣,于其而言,生死存亡乃是首要大事!” “若国将不存,百家之学何用?” “是而,富国强兵,法家精要之学通行列国,楚国吴起变法,魏国李悝变法,韩国申不害变法,赵国武灵王变革,燕国昭王乐毅变革,齐国邹忌变革,秦国卫鞅变法!” “诸国以法家之学,富国强兵,存活诸夏,渡过大争之世,方有今日七大战国,要做到那一点,儒家之学可以否?” 天地阴阳,乾坤两道,百家之学欲要施展,需要通过君王,即如此,站在君王的立场上,执掌一国,孰轻孰重,可知也。 如若春秋之前,仁德礼仪之学定然被大周所喜,然礼乐崩溃之后,生死存亡为大道,何以礼仪征服天下?是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而儒家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庄子·天下》有言,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 “虽然,不该不遍,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悲夫!百家往而不反,必不合矣!” “庄子一语尽皆将儒家精要包含其内,公都子以为然否?” 阅览庄周之说,周清甚为感叹,不愧是自祖师以来,道家最为杰出之人,超越文子、杨朱、宋尹等人多矣,所为道家之人,但一身所学通百家。 数百年来,儒家之人一直所要追寻的道理,被庄周一口道出,但偏偏数十年来,儒家之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周清奇异。 语落,再次看向一侧儒家公都子。 “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暗而不明,暗而不明……,玄清子请细言也!” 闻周清之语,那公都子神情先是一滞,而后周身浅蓝色的浩然之气显化,灵觉闪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刹那间,浑身上下为之颤抖。 神情豁然间凝重起来,身躯转向道家天宗玄清子,拱手规矩无比的儒家礼仪,问道曰。 “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 “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 “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 大道如一,周清漫步在高台上,迎着百家诸人的目光,述说口中道音,祖师曾言,治大国如烹小鲜,掌握本源道理,何其容易也。 感身侧那儒家公都子周身玄光闪烁荡漾,周清没有停下,继续而道。 “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子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是故,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要走的路,孔丘早已言明,而你等不自知,奈何!” 语落,周清归于原位而立,感身侧那越发璀璨玄光笼罩的公都子,清静之气掠过,平稳其心神,神容平静,论战百家于自己而言,再也轻松不过。 儒家的道路,尽管于如今的儒家来说,未触及其核心,但其所作所为,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否则,原有的岁月长河中,百多年后,不会有那儒家后辈,一己之力,镇压百家,屠戮百家,独尊儒家。 “哈哈哈,此次出行之前,《易》道占卜,有机缘妙法落于儒家,不曾想应验在玄清子阁下身上,数百年来,我等一直追寻祖师之道,今日终有所得。” “妙哉!” “大学至圣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目而至,三纲并举,内圣外王,我儒家定将传承千古而不灭!” 得一丝清静之气加身,心间极度不稳的情绪平复,数百年来,儒家先贤众多,更有师尊这等绝代之人出现,然则,师尊道理,更多为对祖师的发展与革新。 今日听道家天宗玄清子而言,汇合自己所悟道理,多年来,心性顿悟,妙理涌现,境界更是有突破之象,强忍着内心的激动。 朗声大笑不已,不远处,儒家群体中,有所得者,同样高声朗笑附和。 数息之后,公都子正衣冠,缓步而至周清跟前,躬身拱手而礼,三拜而过,须发洁白的神情之上,无比坚毅之色闪烁。 环顾四周,字字珠玑,字字千斤,随即,走下论战高台。 第四百一十八章 擎天浩然 “妙哉!” 百家诸人目视儒家公都子踏步下论战高台,虽未有再次而论,但胜负已分,场中诸人有对儒家之道明悟者,神情颇为倾羡。 昔者,道家祖师有云: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百家之学甚多都是从道家而来,孔丘问道老子,杨朱问道老子,墨家之学论道文子,法家之道更是纳道家之法于其内。 乱世而动,儒家为显学,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力,如今又找到己身之道,传承有望,千古不虚,数息之后,又是一震异口同声之语。 “八目而至,三纲并举,内圣外王,儒家根基!” “巨子,这道家玄清子却有些本领,身为道家天宗之人,却整合儒家精要,更进一步,包容百家于其内,倘若其道理当真铸就,列国君王大善也。” 论战高台一侧的墨家群体之中,六指黑侠仍是黑色斗篷笼罩,外人看不清具体神容,聆听儒家公都子与天宗玄清子之言,尽管对玄清子异常不满,但此等道理却合大道。 一直以来,儒家之学颇为内圣,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五者走入极限,若更进一步,齐家、治国、平天下可得。 路枕浪面色有些低沉,想不到竟是被儒家占了如此大的一个便宜,反观墨家自身,数百年来,欲要通过君王行道,终究不可得。 儒墨对抗,儒家壮大,必然会与墨家形成冲突,到时候,便是生死之战,但那些读书人一直以来都走一步看三步,实在是阴险。 “只要诸夏间,仍有战乱、欺凌、逾越……诸般事,墨家便不会消亡。” “今日前来稷下学宫,争鸣论道不是目的!” 儒家之道更近一步,六指黑侠没有任何评价,闻身侧路枕浪之言,沉吟数息,而后缓缓回应,墨家之道走的虽艰难,但决然不会断绝的。 “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 路枕浪点点头,没有在墨家未来之事上纠缠,与其纠结那些事,还不如将眼前事情真正做好,念及此番谋划,低语而道。 “万不可有失!” 六指黑侠亦是颔首。 随即,趁着此刻论战堂内那热闹非凡的气氛,路枕浪悄然离开,消失不见。 “百家之道,各有其妙,可还有百家传人上台论战?” 高台之上,周清一人静立,礼拜身侧百家,迎着百家诸人的道道目光,再次请战,直到儒家公都子下台,已经接连论战三十六家。 比起百多年前的动则真正的百家,或许不足,但百家沦亡甚多,能够存到现在的百家,已然可称不俗,一缕内力夹杂,回旋厅堂四周。 语落,整个论战堂进入寂静的状态。 在场的一位位百家传人相视一眼,交首低语不断,然,数息之后,却无一人近前。有残余未登临论战高台的小家传人,虽有心,但已然没有必要了。 “可还有百家传人上台论战?” “可还有百家传人上台论战?” 一连三问,再次环顾台下百家,观百家之人无人上台,顺而,身躯微侧,看向高台上首的齐国丞相后胜,此次学宫盛事,乃是对方所主持。 “哈哈哈,数年来,诸夏传闻,道武真君以武道超凡名扬天下,今日论战百家,更显道理超凡,后胜拜服多也。” “既无百家传人上台,如此,依稷下学宫规则,此次学宫争鸣论战,道家天宗玄清子理服百家,为稷下学宫第三百零二次论战之胜者。” “是而,尊大王令,当授予胜者上大夫之位,传名列国!” 上大夫之位,依《周礼》卿之下,依次为中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而无上大夫。是卿即上大夫,位同秦国之卿。 虽非实封,但带来的好处却显而易见,齐国后胜观周清之礼,连忙起身回礼,行至跟前,朗声而笑,目光扫视一周,定下最后之论。 当今之世,齐国亦是为大国,齐国上大夫虽比不上秦国道武真君之位,但百多年来,争鸣论战于此的百家之人,也只有天宗玄清子这个异数。 “多谢。” 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周清看向后胜,看向论战堂内的百家诸人。 “道武真君,若是我王知晓阁下争鸣论战取胜,定然也是欢悦。” “往常论战之时,我王亲至,与争鸣胜者论道治国,今日,我王未至,后胜也希望有这个机会,同阁下论道学宫,以合治道,以合国道。” “不知后胜可有此机缘?” 数十年来,诸夏七大战国中,齐国与秦国交好,多年前的燕昭王伐齐之战,秦国未有出手,是而,在秦国与赵国长平之战的时候,齐国也未曾助力赵国。 齐国以礼侍秦,秦国也一直以礼待齐,身为齐国丞相,自然明悟眼前道武真君的分量,虽不若秦王亲至,但若这般让其离去,传出去,只怕有损两国交情。 拱手一礼,面上带着期待。 “丞相此请,玄清焉敢拒绝。” 即是多次提及自己封号道武真君,周清自是明悟眼前之人的意思,尽管论道治国可能无趣,但似乎……还真少不了。 道礼应下。 “哈哈,时值正午,正是宴饮之刻,百家汇聚,堪为盛事,半个时辰后,你我学宫治道堂再言。” 于秦国道武真君所给之颜面,后胜颇为满意,再次朗朗一道,召过身侧之人,快速低语,复归原位,再次一礼,转身离去。 周清则静待后胜几人离去之后,又对着高台下百家之人一礼,走下论战台,归于道者汇聚之位,沿途所行,多有百家传人欢喜攀言。 ****** “玄清子道友,不愧为道家千年以来最为惊艳之才!” “争鸣论道于此,理服百家,儒家甘拜下风,墨家更是技穷于此,今日过后,玄清子之名当传荡整个诸夏间,我等也能因此受益不少。” 道者汇聚,宋缺那满怀激动的姿态近前,深深道礼,同身侧的尹仲相视一眼,毫不掩饰口中的赞叹,论道百家,小家之言比较容易处理,尤其是儒家、墨家、名家、兵家等等大家。 或许有鉴于玄清子道友道武真君的身份,但听道友一言一行,都非普通的道者所能够拥有,尤其是最后点名儒家之道之言。 真正折服儒家公都子,令其直接走下高台,数十年来,从庄周力压孟轲之后,道者还从来没有这等荣耀与地位,如何不欣喜。 “只是,今日儒家虽落于下风,但公都子也从玄清子道友口中得到不少好处,儒家根基显化,先前高台上,我曾有感公都子欲要浩然突破。” “若可功成,儒家亦受益颇多。” 道者扬名,是为好事,但儒家也从今日论道,得内圣外王之妙法,只消儒家高人整合道理,便可成就体系,将儒家之学更进一步。 看起来,儒家落于下风,但实际上,儒家在齐鲁的根基未有损失,反而得了莫大的好处,念及此,尹仲倒是有些担忧。 “儒家亦受益颇多?乾坤之内,阴阳交转,儒家既然受益良多,那么,自然要付出点什么,齐鲁之地,儒墨成僵持之势为上策!” 扫视身侧的宋缺、尹仲二人,闻其语,周清喃喃一声,未有多言,灵觉有感,一双泛着淡紫色的明眸看向儒家所在,那里,儒家诸人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侧,墨家诸人也消失不见,扩散外界天地,一位位百家之人均在学宫侍者的引领下,行至宴饮之堂,此等盛事,自然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 “公子,以您的身份,在这里和百家论道,那是看得起他们,而墨家、儒家若是不识相,将来一天下大势,顺手灭了便是。” 相对于宋缺、尹仲二人的担忧,身着烈焰金红锦袍的焰灵姬颇不以为意,先前若非公子拦阻,直接就将墨家那人打杀了。 公子争鸣论战胜利,乃是必然,跟随在公子身边这般久,镇压百家,乃是轻而易举,虽然公子所言论道百家有必要,但在焰灵姬眼中,那些人都是弱者。 将来秦国一天下大势,公子若统兵督战,谁敢不从! “人可灭,道理难灭。” “我们走。” 轻轻摇摇头,厅堂之内,百家诸人缓缓离去,有感先前后胜之语,没有继续停留,转身走向门外,焰灵姬等人紧紧跟随。 宋缺二人闻焰灵姬之言,先是神情一怔,而后也是摇摇头,诸夏之内,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杀人来解决,就方便太多了。 “公子,这里似乎还有其它的百越之人!” 摇曳着身姿,灵觉肆意扩散,感知周围的种种情况,刚踏着婀娜的步伐出门外,便是秀眉一挑,好生熟悉的气息。 “不必理会。” 周清轻嗯一声,语落,看着门外此刻走向道者群体的四位使者,两男两女,均俊逸芳华,礼仪上前,口言说道后胜吩咐之事。 “小灵,随我走。” “小衣和他们就交给你了。” 与后胜论治国之道,先前所定,对着那四人点点头,头颅微侧,看向焰灵姬,吩咐道,屈指一点,便是一缕淡紫色的玄光脱手而出,没入焰灵姬体内。 第四百一十九章 身陨 “师叔,诸夏百家还真是多,若非来到稷下学宫,我还一直以为诸夏之间,只有道家、儒家、墨家、农家等大家。” “而且今天农家的人虽然来了,但并没有登台论战,不知为何?” 先前的论战堂内,诸子百家一共前来近五十家,虽然不知道是否还有其它的传承,但各种各样的传承看起来已经足够令人诧异了。 今日与师叔争鸣论战的大家有墨家、名家、兵家、儒家、阴阳家,唯独没有农家之人的上台,而去岁在楚国郢都的时候,农家表现出来的力量可是相当不弱。 看着两名在前、两名在后的侍者,小灵倒也没有避讳,看着与小衣她们逐渐的分离,踏上另外一条道路,直通治道堂的方向,心有疑惑而出。 “农家的道理根基同墨家一样,都在庶民之中,只是,比起墨家如今的大伪,农家倒还有点用处,何况农家先祖神农也是一位道者。” “其理念同道家相似,与我争鸣论战,无用,但登台论战助我一力,也不是农家之人希望看到的,这些百家中的大家,早已偏离最初的理念。” 农家此行前来的人为烈山堂田猛,其人虽然在论战堂出现,却一直静默不语,甚是低调,待自己争鸣论战胜利之后,便消失不见。 昔者,在郢都之内,自己要助神农堂朱家登临侠魁之位,被其拒绝,就已经注定今日会有农家沉默的局面,农家既然做出如此选择,日后自然要承担选择的后果。 “诸子百家轻秦久矣。” “不知道将来秦国若一天下,会如何对待那些百家?” 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小灵很是好奇,下山以来,跟在师叔身边,接触过太多的诸夏隐秘之事,遍观列国风华,山东六国对秦国畏惧太深。 再加上秦国郑国渠修成,根基更为浑厚,国力远超秦昭襄王岁月,而山东六国却处于不断衰弱的局面,天道大势,师叔看的比自己清楚。 既然师叔选择了秦国,那就注定秦国将一天下。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容易回答,周清对着身侧的小灵看了一眼,轻语之。 何为一天下? 那就是凡不合秦廷之意,不顺从秦廷之意的力量都将注定消亡! “逆之者亡,如此,到时候,那墨家与农家岂不是要从百家中抹除?” 从墨家、农家对师叔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他们对于秦国的态度,如果秦一天下,那么,敌秦的墨家不用说,绝对要铲除,农家也不例外。 “真走到那一步,百家中没有它们,一样为百家。” “嗯,这里的环境似乎有所不同,小灵,你可能看出什么?”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模棱两可的答案,于小灵的询问,周清给予详细解答,将来小灵执掌道家大位,明悟天道大势,颇有用处。 正欲要多说什么,忽而,身下脚步一滞,周身淡紫色的玄光闪烁,不过,呼吸之后,便恢复原样,双眼深处沉浮浅浅的紫色玄光,灵觉扩散,嘴角轻轻扬起。 又看着身前身后引路的四名使者,仍旧低首不语,手臂拂动四周虚空,看向小灵,不知道以小灵这段时日的修行,能否看出什么。 “这里的环境有所不同?” 果然,听周清之语,小灵周身浅蓝色的玄光闪烁,深蓝色的眼眸泛出玄光,凝练的灵觉探向四周,这里是通往治道堂所在,乃是稷下学宫另一处高雅区域。 毕竟,往常治道堂都是齐王所在之所,脚下的道路宽阔而平坦,不远处则是在微风下跌宕涟漪的小湖泊,湖泊之上修建有迂回走廊,假山林立,绿意盎然。 虚空之上,白云漂浮,大日横空,一缕缕炎热之光落下,使得天地间的气息逐步燥热起来,再过一个时辰,天地间的阳刚之气便会达到极限。 灵觉极尽扩散,微风的声音,使者踏步而动的声音,水浪荡漾的声音,一切的一切似乎……太过于清晰了,使得天地间仿佛失去所有杂质,变得纯净、清澈起来。 “这里好……静,与道家天地失色不同,天地失色,万物皆寂,这里的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了,师叔,有高强的武者在此?” 深蓝色的眼眸深处,灵光涌动,瞬间明悟师叔刚才言语之意,刹那间,周身为之耀眼的玄光涌动,双手掐动道印,水韵凝练显化。 “数年前,我在秦廷为护国法师的时候,曾多次进入守藏室,阅览秦廷珍藏的典籍,其内便是提到当初秦将司马错攻取巴蜀的事情。” “巴蜀两国虽小,但其国内却有奇人异事,尤其是蜀国之内,有传承之上古道者、巫者的东西,他们的力量或许不强,但在其它的方便却相当不错。” “蜀国中有一座名山,名为蜀山,蜀山之内有一种族,号曰巫族,传闻他们一族有虞渊护卫,一直在守护着什么,当然,他们也掌握有独特的秘术。” “像我们现在遇到的这种,应该就是蜀山独有的一叶障目!” 一叶障目,不见天下。 此为蜀山独有的秘术,即可隐藏自己,也能够迷惑别人,宛若幻境,引人入瓮,自己也是在道家天宗的经阁、阴阳家的珍藏之中见过记载。 想不到今日真正见到了,更令自己奇异的是,蜀山的人竟然会出现在齐鲁之地,那可是几近横跨诸夏的距离,在稷下学宫布下如此阵法,所为者,目标很明确。 挥手间,身前身后的四名使者便陷入深层次的昏迷,劲力包裹其身,落于不远处的道路之旁,只是,如今一叶障目之下,看似道路之旁,具体为何就不清楚了。 “一叶障目!” 小灵闻此,不解这种秘术的内涵,但师叔曾经说过,道家清静之法,足以破开诸夏间所有奇异幻境,既然有些东西被遮掩,那就以清静之气荡开所有。 玄功运转,催动清静之法,一丝丝玄妙的清静之气笼罩全身上下,加持在双眸深处,再次看向四周,似乎仍没有什么变化。 “非有化神境界的清静修为,不能够破开一叶障目。” “诸位,听本君说道如此之久,还不现身?” 最开始前往稷下学宫的时候,心有所感,略微推演之下,便是有一小劫,既然是小劫,那就说明,有几只不长眼的蚂蚁在给自己找麻烦。 一语道喝,双手掐动道印,刹那间,五行玄光涌动,成就阴阳道图,屈指一点,落于身侧的小灵头顶,垂下玄光,护持其身。 咻!咻!咻! 随其后,周清动作还未落下,四周虚空上下,便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黑色箭雨汇聚,真真正正的万箭齐发,封锁十方退路。 一念而觉,体表耀眼的紫色玄光涌动,一道丈许方圆的紫色光球笼罩己身,任凭万箭齐发,落在紫色光球身上,瞬间被消融,化为乌有。 至于残余落在小灵身上的羽箭,同样被其体表的阴阳道图震成粉碎,落于大地之上。万千羽箭加身,未有损伤,天地之间,再现攻伐。 一枚枚漆黑的圆球,形体不过如成人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成百上千的从十方区域汇聚,速度如离弦之箭,瞬间近二人之身。 “这是……?” 周清奇异之,羽箭倒也罢了,这等事物倒是未有见过,体表的护身光球震荡能量波动,将所有的漆黑圆球湮灭,将它们再次化为粉碎。 嗡!嗡!嗡! 一息之后,在那成百上千的漆黑色圆球被破碎之后,转而代之的从那破碎的尘埃中,升起一片片缤纷、粉红色的花瓣,一缕缕芬芳之香扩散,缭绕整个天地之间。 “樱花的气息,不对,其中还夹杂有多种至阴至毒的事物,这也是蜀山的手段?” 那一片片亮丽迷人的花瓣落下,映衬着整个天地间都成为粉色,气息入鼻息之间,那种花瓣的名字自己不陌生,在咸阳的时候见到过。 不过,在那一缕缕馨香花瓣之下,还隐藏其它的阴毒之物,涌入鼻息之间,破开阴阳道图的封印,还未等小灵说道什么,整个人体表的玄光便是溃散,数息之后,五脏六腑消融,七窍之间,漆黑的污血流淌而出。 就是周清己身,嗅着这等花香与至阴至毒的气息,体表那耀眼的淡紫色光球亦是紊乱溃散,当其时,四周寰宇上下,又是攻伐而出。 一道道凌厉无双的剑道锋芒显化,四方而起,纵横天地,封镇六合,剑道虽迥异,但汇聚一隅,成就阵势,威能大增,一击之力,斑斓玄光合一,击溃周清体表的护身玄光。 “他已中了我蜀山独有的十二奇毒,毒入五脏六腑,玄力不存,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一击而成,便是四道通体黑色玄袍罩体的身影踏步而出,体表荡漾玄光,手持无双锐利之剑,顺着那道阴厉之声的驱使,身法上前,又是四缕几近于道的剑道玄光汇合。 一力而落,以点破面,落在周清体表极尽运转的玄光之上,庞大的震荡之力而出,恐怖的能量余波席卷,然则,还未持续三个呼吸,周清体表的玄光便是溃散。 剑光入体,侵入百脉,长剑跟随,直透胸腹! 第四百二十章 抹杀 “这……这就杀了玄清子?” 四柄锋芒无尽的长剑入体,直透胸腹,心肺、丹田尽皆被刺穿,一股股浓郁万分的天地元气扩散,一缕缕黑红的污血流淌而出。 灵觉而动,感知玄清子身上彻底萎靡下去的气息,四人先是神情一愣,颇为不可置信,数年来,一直镇压百家的秦廷道武真君,就这般死在他们的剑下。 “十二奇毒入体,越是运转玄功,毒发的越快,以玄清子的修为,不运功的话抵挡半柱香不成问题,但强力运功之下,自然毒发。” “十二奇毒合樱花之气,以蜀山独有的手段释放而出,数十年前,此毒曾经一个时辰内毒杀秦军千人,十二奇毒相伴相生,即为毒药,又为解药,辅以特殊的炼制手法,堪为至阴至毒!” “三三相生,六六相克,十二奇毒暗合人体十二经脉,入体便如跗骨之蛆,哈哈哈,今日入玄清子之躯,果真成矣!” 十二奇毒乃是蜀山独门炼制的毒药,单一的毒物,很容易解开,然每多一种毒物,便会多出一门变化,十二种毒物,暗合十二经脉,分散人体上下,侵入筋脉玄力。 想要将其解开,非有极为特殊、复杂的手段不可,伴随着一道道沙哑低沉之音,一位手持蛇杖的衣衫褴褛老者踏步而出,观其装束,不似中原人。 须发皆白,垂落的发丝并未束冠,而是梳成小辫,垂于身后,脚踏草鞋,言语之间,颇为自傲,今日,若非十二奇毒出其不意,以传闻中玄清子的修为,还真不容易将其处理。 “这人应该是玄清子的晚辈,修为弱小,直接身亡了。” “玄清子也被我们镇杀,曹兄,今日之举,当为百家盛事也!” 四位黑色玄袍加身的身影将手中长剑从眼前玄清子身上抽出,顿时,又是一道道污血喷涌而出,不过,被四人体表的玄光拦阻。 一人朗声而道,虽然对于斩杀玄清子如此的轻而易举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就在跟前,玄清子确实死在他们剑下,如此,也不枉他们这些时日的谋划。 至于一旁早已没有任何气息的蓝发少年,更是毫不在意,玄清子已死,诸子百家便是少了一个大敌,秦廷之内,也没有了顶级武者坐镇。 “玄清子既然除去,那么,其身边的那些人也不要留下,要做就要做的彻底!” 被称为曹兄的那人,锐利的目光落在身陨倒地的玄清子身上,鲜血仍旧不断流淌而出,其身上的灵觉早就溃散,心脉、丹田破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摇摇头,体表剑道玄光闪烁,目的既然达到,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用不到自己了。 “一切种种都布置完毕,为此,韩国那位百越王族的后裔也曾派出得力手下前来,本以为还要动用我等留下的后手,现在想来,还是高看玄清子了。” 有一人开口而道,看着倒地身亡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回想着月前韩国那位百越王族后裔之言,果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过,玄清子所为之事不关自己,今日,必要将玄清子与其身边之人除去,至于其余百家之人,多为敌秦者,想来,不会做出不明智抉择的。 “既然玄清子已被镇杀,那么,曹某就先离去了!” 与那人所言之其它之事,曹姓男子并不关心,不安的灵觉再次扫过玄清子尸身,目光落在身侧其余人的身上,点点头,周身浅白色的玄光便是扩散。 “多谢曹兄助力!” 其余诸人归剑拱手一礼。 曹姓男子点点头,没有继续多言,身法运转,脚下洁白色的剑道玄光闪烁,纵身一跃,身合剑光,离开这处场地。 嗡! 然则,就在那曹姓男子身法施展的瞬间,豁然间,一股极为浩瀚之力从十方虚空用来,天地乾坤,顿时失却色彩,成就最为原始的黑白。 一念之间,诸人形体被强行禁锢在大地之上,连带那曹姓男子的身形都停留在半空,四周的水波涟漪静止,远处的翠绿摇曳静止。 同一时刻,那大地之上在诸人眼中早已身陨的玄清子尸身与不远处的蓝发少年尸身无声无息间消失不见,散落一地的猩黑血液也消失不见,转而代之,则是黑白无尽的天地之间,两道独居色彩的身影自虚无深处缓缓现行。 “曹秋道!” “赵震!” “墨家六指黑侠!” “还有你!” “蜀山的人!” “看来这次为我准备的阵容还真是不小,十二奇毒虽妙,但于我而言,还远远不够,一叶障目虽妙,但仍是远远不够。” “小灵,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还未出论战堂的时候,灵觉笼罩之下,这群人的一切动作就在自己掌控之中,布下一叶障目更是在自己的眼下,区区障眼法,焉得拦阻自己清静无双。 虚幻真实,正立无影,玄力化形,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同样的虚幻之境出现,浮现在这五人跟前,可惜,他们却没有识破。 否则,还真不容易将他们一网打尽。 屈指一点,四位黑色玄袍加身的身影为之绽露形体,多为自己认识之人,齐国剑圣曹秋道,在新郑之时,就该杀的。 赵国陉城书馆赵震,在三川郡洛阳的时候,就该斩杀的。墨家六指黑侠,在当初野王之战的时候,也该直接镇杀的。 另一外陌生的顶级剑道之人虽不认识,但既然掺和此事,那就接受事情败落的结果,当然,还有蜀山的那位阴厉之人。 “当杀不赦!” 天地失色之下,五人被硬生生的镇封于此,若非师叔先一步动作,只怕还真有些麻烦,眼前五人既然要杀自己和师叔。 那么,道理而下,自然当诛。 “很好!” 周清轻轻一笑,单手对着身侧虚空拍动,一连五下,每一下拍动,都有一人的身影化作漫天碎片,进而溃散无形。 五个呼吸过后,那四名堪为化神绝巅的武者彻底不存于诸夏之间,那蜀山的人也回归天地本源,若有轮回,也许当新生。 抬手间,抹杀五人,灵觉涌动,天眼加持,看着周围某一处,那里所在,只有一株盆摘的树木,高约三尺,翠绿相织,甚为普通,甚为平凡。 屈指一点,一道纯阳至刚的力量迸出,落在那株树木之上。瞬息,那株翠绿平凡的树木化作一条粗壮的白色蟒蛇,残余的指力纵横,蟒蛇被镇杀。 随着那条白色的粗壮蟒蛇被击杀,悄然间,整个这处虚空天地恢复自然之态,先前走过的宽阔道路,变为羊肠小径,远处应有的假山湖泊盛景,也变成宫殿楼阁。 瞥着不远处此刻在走廊内沉睡得四位使者,挥手间,清静之气扩散,数息之后,四人先后醒转,感知己身状况,陡然神情一愣,神色骤变。 ****** 而与此同时的稷下学宫另外一处区域,同样玄光涌动,劲力纵横,一道道火焰频出,一缕缕阴阳道韵扩散,其间更是夹杂一丝丝翠绿生机之意。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奴家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真正的道者,如今,果然如奴家所料,竟然连同门道者都杀,还真是狠辣。” “还有你,你身为百越人,什么时候也和这些中原人搅合在一起了?” 通体上下绽放火红玄光,秀白的双手持金红发簪,漆黑柔顺的长发摇曳,伴随着身姿的舞动,一股股强横的力道席卷而出。 踏着赤红高靴,漫步这处偏僻区域,焰灵姬步履婀娜,灵觉涌动,看着周围的数人,妩媚无双的气息扩散,火魅术施展开来。 目光落在道者尹仲与其身旁那位周身诡异气息回旋的褐色长发男子身上,在二人身侧,同样也有倒地的数道身影。 道者宋缺喋血,天上人间前来的道者损失两位,稷下学宫的不知情道者全部身陨,整个区域之内,只剩下焰灵姬、小衣、天宗道者三人。 “待在临淄这般久,如你这般的异域美人,还真是少见,不用想着玄清子会来救你们,今日,天宗玄清子必将身陨于此。” “如果你愿意奉我为主,好好伺候于我,说不准,我会让你过的舒服些,还有你身边的小丫头,尽管年岁尚小,但姿容初显,再过数年,亦可采摘也!” 道者尹仲浑身上下阴阳道韵流转,双手掐动道印,双目欲火迷离的看向焰灵姬,在天上人间看到此女的第一眼,就想要将对方压在身下玩弄一番。 碍于玄清子的修为与名声,只得压下,然,今日,似乎可以一尝所愿。再次盯着焰灵姬那妖艳的容颜,打量着那盈手可握的腰肢,窥探着那步履之间隐现的一丝雪白,心间无尽欲火涌动。 “焰灵姬!” “你背叛了百越,背叛了自己的族人,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今天,你要么与我一起返回百越,要么就永远留在这里!” 比起尹仲那充满欲望的神情,其身侧那位周身浅褐色玄光涌动的诡异之人亦是出言,衣衫褴褛,服饰奇异,骨纹项链入颈,黑褐肌肤,迥异中原。 上前一步,看着不远处的焰灵姬,沉声喝道,通体上下一股股褐色的雾气扩散,所过之处,百草凋零,百木枯萎,甚为霸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遁地 “想要将奴家留在这里,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待在公子身边这般久,对于公子的强大自然知晓,性命双修的时候,灵觉畅游于天地之间,感知浩瀚天地的伟力与无边。 化神玄灵与悟虚而返虽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之遥,仿若天人界限,成为凡俗窥探天地隐秘力量的枷锁。 以公子如今的力量,诸夏间,能够为其对手的不过一手之数,但那一手之数绝对不在稷下学宫,更何况,对于今日之异状,公子早就有察觉。 之前分开的时候,便是一道本源之力没入自己的丹田之中,若遇到化神绝巅层次,激发那道本源之力,将其击杀不难。 无视四周那聚拢上来的多人,美眸闪烁火焰玄光,双手发簪舞动,体内玄功运转,浓郁万分的火魅柔光席卷十方,以化神层次的力量扩散,刹那间,十方天地为之笼罩。 那区区不过先天层次的道者尹仲、百越奇异之人、周围不认识之人直接心神恍惚,身法游走,逍遥御风,尽管不若公子的手段,凌厉锋芒掠过,一道道身躯上的生命气息为之低迷。 “千年槐木,替身傀儡?” 那出言不逊的尹仲瞬间被杀,四周聚拢近前的诸人被杀,发簪的凌厉之光划过那百越之人的身躯,随即,一股沉闷的诡异香气流转。 黑褐色的雾气扩散,发簪攻伐的痕迹落在一块三尺来高的褐色木头之上,同样来至百越之地,于此物焰灵姬很熟悉,乃是寄身傀儡一脉的假死之术。 一击未成,灵觉扩散,双手再次掐动阴阳道印,整个曼妙的身形出现在这处偏僻之所一处虚空,一手暗出,澎湃的力量涌出,将那位身形暗淡的百越之人彻底镇杀。 嗡!嗡!嗡! 举手投足之间,将道者尹仲等人斩杀,忽而,神情又是微变,整个火红的身影化作一团火焰,奔向身侧不远处的小衣身旁。 那里,平地生秋兰,一条条粗壮无比的翠绿藤蔓成就护身围拢之术,抵抗此刻悄然出现的两道璀璨剑道玄光,秋水无双,剑道凌厉,剑芒相交,悍然击溃此刻小衣演化的九宫万化之术。 残余的剑道余威侵袭起身,整个紫光闪烁的娇小身躯横飞而出,重重撞在不远处的大树枝干上,随即,垂落大地,火焰流光划过,接过其身。 不过,另一位天上人间残留的道者却是被剑光袭杀,瞬间失去生机。 “两位化神层次的武者,还真是看得起奴家!” “小丫头,你没事吧?” 将小衣拦在怀中,感受其身上的剑道锋芒之气,感受小衣体表的九宫万化抵抗之力,脚下点点火焰弥散,魅眸看向身前虚空。 那里,再次出现两道持剑的年轻男子,体表有玄光护持,神容看之不清,但灵觉席卷,二人的修为清晰显化,两位精修剑道的化神武者。 好在二人虽为化神武者,却与自己一个层次。 体内筋脉狂暴运转,体表的火焰玄光汇聚阴阳之势,火焰包裹的修长手掌虚空成印,低声脆语,刚才的情况下,能够救下这个小丫头,已经算是她抵抗有力了。 于焰灵姬的问询,小衣体表的浅紫色玄光波动闪烁,纯白的遮颜面纱略显一丝猩红,轻轻摇摇头,略微挣扎的从焰灵姬怀中而出。 极力催动体内的力量,演化九宫秋兰,生机无限,一边恢复体内的伤势,一边严阵以待眼前形势,不知道玄清子大人与哥哥现在怎么样。 “你一个百越之人,也能够得正宗道家玄功,怪不得可入化神层次。” “虽修行不易,今日,这里便是你的身陨之所!” 那两位化神层次的剑道强者,体表玄光护体,自是也能够清晰感应焰灵姬此刻的修为,原有的信息中,道家天宗玄清子身边,并无化神武者。 至于此女,消息虽有,不过一百越之人,根据他们的了解,百越之人,修为至强不过先天,想不到,竟然走眼了,在此女的身上,不仅有化神层次的气息,还有道家玄功的影子。 不用说,肯定是那玄清子的手笔,将天宗的顶级玄功传给对方,否则,以百越残缺无比的传承,根本不可能更进一步。 若此女为先天层次,也用的着他们两个出手,但事情走到这一步,也不得不动手,没有废话,脚踏剑光,二人身合手中长剑,一左一右,封锁天地虚空。 “奴家可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打斗。” 身处稷下学宫这陌生之地,眼前又是两位化神武者,虽无惧,但焰灵姬可没有直面而对的心思,况且,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可是相当得公子看重,若出了问题,公子发起怒来可就不好了。心随意转,体表万千火红玄光隐去,修长的双手合十,一缕深紫色的玄光从丹田流出,道印融入其内。 刹那间,这缕普通平凡的紫色玄光便是化作一柄凝练成剑,形态奇异,护手成翅,紫光氤氲,剑长三尺,垂立身前,其上一丝灵光涌动。 “公子,奴家先回天上人间了!” 柔声对着身前这柄紫色长剑一礼,也不理会小衣的抵抗之力,逍遥御风,整个人再次化作火焰遁光,顺着来时的道路,顷刻间消失不见。 蓬!蓬! 紫色长剑垂悬虚空,焰灵姬飘然离去,电光近前的那两道化神剑客直接便是被虚空一股无形的抵抗之力震飞,比身法更快,撞落在后方极远处的林木中。 剑光化形,一分为九,演化九宫剑阵,破开虚空,锁定那两道剑客,由空而落,一缕缕犀利无比的紫光剑芒吞吐,将那二人封镇在其内。 剑芒有形,阴阳运转,磨灭已然被重创的二人体表玄光,剿灭其肉身,镇杀其灵觉,顷刻之间,九宫溃散于虚空,那两名化神剑客也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 “千机强弓弩!” “遁地机关兽!” “万血嗜灵花!” “……,准备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惜,均不堪大用,四柄长剑也无一是名剑!” 没有于那四位醒转的使者说道什么,灵觉笼罩四周,挥手一招,便是一件件强劲弓弩、木制机关、妖艳花草等等漂浮于身前虚空。 先前那万千羽箭是千机强弓弩而出,这种弓弩为数十年前的韩国铸造,七大战国中,韩魏两国弓弩制造的不错,但兵器再好,在孱弱的兵士手中,也是无力。 那四具墨家的机关兽也是不错,形体有些像穿山甲,一块块木制雕刻的鳞甲覆盖,在虚空骄阳的笼罩下,闪烁光芒。 屈指一点,其中一具六尺长的机关兽便落在大地之上,腿脚而动,嗡鸣声自起,一个见尺方圆的坑洞在身下出现,而且还不断的身入其中。 这个东西用来兵家攻城掠地倒是不错,细细感知,记下其形体,劲力覆盖,化作灰灰,至于那妖艳花草,于铸就纯阳之身、百毒不侵之体的自己更是无用,一并摧毁。 “师叔,墨家的人竟然敢如此大胆!” 公然在稷下学宫内下杀手,这不仅是对于师叔的轻视,更是对于整个齐国的轻视,区区一个墨家,能够有如此胆大谋略? “曹秋道为齐国剑圣。” “六指黑侠为墨家巨子。” “赵震为赵国陉城书馆的人。” “至于那位不知名的化神绝巅武者,想来身份不一般,若是往昔的稷下学宫,他们或许还会忌惮一二,但如今的稷下学宫已经不是往日的稷下学宫了。” “下手袭杀于我,走到这一步,也算他们的确有胆量!” 没有某些人的允许,稷下学宫之内,可不会出现这等事,况且千机强弓弩这等事物,必须要提前布置,没有一定层次的助力,根本不可能得手。 灵觉笼罩整个稷下学宫,焰灵姬的身形已经远离,直奔临淄城内的天上人间,一众道者全部身陨,六位化神武者消失在诸夏间。 “不用担心小衣,她已经和焰灵姬逃走了。” “前面带路!” 事发突然,一切都是瞬息万变,先是铺天盖地的攻伐,然后师叔施展妙法,旁观一切,镇压一切,回想着刚才那几人陷入幻境时的谈论,心中一惊,体表自生浅蓝色玄光。 正欲多言,师叔之语已然回应,呼吸之后,那四位使者调整方向,浑身不住颤抖,走向另一边治道堂所在,先前明明不是在这里的! “师叔,他们竟然在齐国有此作为,难道儒家不清楚?” 数十年来,儒家已经彻底垄断齐国上下的学说,势力无孔不入,这些人在齐国境内、在稷下学宫做出如此之事,而且墨家诸多高层均在此,儒家难道说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从刚才的那五人身份上,却没有一人是儒家的弟子。然则,于情于理,儒家绝对应该会有所察觉的,若有察觉,观望而不动是一,若没察觉,不合儒家之势。 “赵国赵震出身陉城书馆,昔年曾在小圣贤庄内游学。” 对小灵的言语疑惑,周清轻便一语道出,不复多言。 第四百二十二章 馥郁幽香 “丞相欲断绝秦齐两国之好乎?” 稷下学宫占地极广,区域划分明朗,没有蜀山幻境的侵扰,在那四位使者忐忑不安的引路之下,周清与小灵二人抬腿迈步入学宫治道堂。 往昔之时,这里是齐王与百家争鸣论战胜者论道之所,数十年来,稷下学宫衰微,盛况不再,今日,齐王建也没有出现,不过后胜一人代表前来。 治道堂内,不若先前宽阔、明亮的论战堂,而是一处依靠清凉湖泊建立的高亭,形体方圆,踏步入内,后胜已然迎了上来。 不过,还未等后胜言语什么,便是被周清一言而怔,刚抬起的双手也是悠然一静,呼吸之后,快速一礼,面上有些狐疑。 “这……,道武真君,此言何从说起?” 后胜心中一突,一礼而落,观跟前这秦廷道武真君的神情,不似与自己开玩笑,自己欲要断绝秦国与齐国两国之好? 无稽之谈,无从说起,更是心中疑惑万分。 数十年来,秦国与齐国交好,秦国不参合齐国与中原各国的战斗,同样,齐国也不参合秦国也中原各国的战斗,直到今日仍是如此。 “丞相当真不清楚?” 在后胜的一礼引领之下,行至高亭内的一张条案之后,小灵静立于一旁,自有美貌侍女近前斟茶,摆上精致的点心。 一览后胜之神情,周清继续说道。 “齐国自襄王以来,便与秦国敦厚相处,从不涉足中原争战。今王即位,老夫当政,敬秦国如上邦,事秦国以臣道。” “老夫与道武真君虽初次见面,但同样礼仪不缺,还请道武真君言明,若真是齐国或者老夫的过错,定当给予阁下一个交代!” 只手避退那侍女,后胜神情略有惊慌的上前,亲自持茶盏,言语忐忑,衷心而语,回想近日来的一切种种,与道武真君之间,却无任何逾越之事。 难道说,有一些事情自己不清楚?因此惹怒了眼前秦廷道武真君,难道说那今日的百家那些人?但道武真君武道超凡,观其无忧,应无大事。 当今之世,秦国霸绝诸夏,虽与齐国相距较远,但齐国与三晋之国,与燕国却是临近。齐国数十年来,多次与三晋之国、燕国争斗,若因此惹怒道武真君,触怒秦廷,引来祸事,劫难也。 “丞相,田垸有要事相禀!” 周清摇摇头,没有多言,单手从后胜手中接过茶盏,自顾饮着,下一刻,高亭之外,便是一道清朗浑厚之音响起,却为先前在论战堂的齐国上将军,兵家田垸。 上将军之位,在齐国之内虽武将至高,但后胜当国,统领国政,上将军亦是低首,那神色正不好看的后胜闻此,先是一愣,而后苍老的眉目一挑。 先是对着周清一礼,连忙走出高亭,若无大事,田垸不会前来寻自己,若有大事,今日学宫之内,百家汇聚,应该安稳才是。 半柱香之后! 后胜那苍老的面容上略带一丝惊悸,快步近前,正欲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田垸禀报之事,想来便是道武真君恼怒之事了。 “参与围杀本君的,还有齐国剑圣曹秋道、墨家巨子六指黑侠、赵国陉城书馆赵震等人,此行入稷下学宫,本君同行者,只剩下两位。” “若非本君有些实力,将那些人镇杀,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同丞相论道,稷下学宫为齐国要地,而齐国帝师欲要袭杀本君。” “难道,这……不是齐国欲要断绝与秦国之好吗?” 灵觉笼罩之下,先前田垸与后胜在外面的言谈入耳,轻轻放下手中的温玉茶盏,从条案后起身,单手负立身侧,静静看向后胜。 比起田垸所说,自己所言的这些人分量更重。 齐国虽孱弱,但那是对外,若是对内,还是相当有力的。 “剑圣曹秋道!” “墨家巨子!” “赵震!” “还请道武真君息怒,给后胜三天的时间,定给阁下一个交代,今日出此事,后胜无颜面与阁下论国治道,然,齐国伺秦之心未改!” 后胜心中暗骂不已,若仅仅是墨家巨子、赵国赵震等也就罢了,但偏偏多了一个曹秋道,曹秋道身为齐国剑圣,又是齐国帝师,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代表齐国的意志。 若无曹秋道,今日之事,完全可以推脱之百家自谋之事。但,却偏偏多了一个曹秋道,令此事颇为劫难起来,无论如何,此事都绝对不能够影响秦国与齐国的关系。 “那本君就静待丞相的交代!” 拱手对着后胜一礼,转过身便是带着小灵离去。 “来人,传令大将军,即刻出城营之兵,分两路,一则围困学宫上下,擒拿所有的墨家弟子,跑走一个,拿你们是问!” “二则,兵马围困剑圣府邸,将所有与曹秋道有关人擒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神情难看至极的后胜,呼吸有些急促,让那些百家之人争鸣论道于此,已经是齐国对于他们的恩赐,他们却如此回报齐国。 目送道武真君二人的离去,许久,直接沉声召来近卫,下达丞相之令,杀伐之音回旋,墨家巨子亲自参和此事,那就让整个墨家付出代价。 ****** 双手掐动玄光道印,紫光氤氲,玄牝之力迸出,源源不断的涌入眼前这身姿娇小的少女体内,紫衣短裙加身,素白的面纱不显,淡紫色的短发垂落耳边,精致的容颜略有一丝苍白。 呼吸急促紊乱,体表玄光更是有些错乱,一丝丝九宫万化的力量扩散,不大的房间内,平地秋兰之象隐现不绝,不远处,小灵与焰灵姬二人静立等待。 “若非九宫万化颇为奇妙,生机浩瀚,只怕这次小衣的伤势会加重数层。” “不必担心,她受损的脏腑已经恢复,经脉归元,丹田平稳,静修三日,便可无碍。” 随着一缕缕玄牝之力的涌入,那紫衣少女浑身的紊乱之感退去,起伏不稳的呼吸也不显,苍白的容颜上红润浮现,整个人体表本能翠绿玄光汇聚。 感此,周清收回印诀,换做其他人抵挡化神武者的攻击,一条命也得去掉八层,挥手间,清静之气扩散,让小衣置身深层次的恢复之中。 “公子,稷下学宫的道者似乎也和公子所言那有所不同了?” “如今想来,那些人七日前邀请公子前往稷下学宫论道,应该是早有安排,若在临淄城内,他们还不敢无视齐国王室!” 摇曳着婀娜身姿,焰灵姬缓步上前,看着软榻上的小丫头,联想数日以来的种种,再加上那道者尹仲临阵反戈,一切种种表明,临淄城内,杀机暗涌。 不仅如此,还有那位来至百越的用毒之人,既然认识自己,想来也是昔年百越国的残余族人,天泽脱困后,统合百越的力量。 如此,那人应该是归于天泽麾下,欲要杀自己,莫非是天泽要杀自己? 似乎,天泽还真有杀自己的理由! 昔者,为了安下公子之心,天泽将自己送于公子,一则自己妩媚嫣然,二则收拢隐秘之事,助力百越大事,助力天泽大事。 不过,数年来,自己同天泽之间的交流屈指可数,也无怪乎天泽认为自己已经背叛了百越,背叛了自己的族人,难道自己真的背叛了? 不,比起天泽,待在公子身边,更有希望恢复百越往昔盛事! “道者仍旧是道者,变的只有人心,他们是道家天宗、人宗先贤的后辈,遗泽所在,我只能够应允,今日过后,他们将来的路在何方,可就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天泽逆骨出现不出我的预料,令我颇为奇异的是蜀山之人,昔者蕲年宫的时候,蜀山之人助力长信侯嫪毐,欲要袭杀秦王政,被我所阻。” “今日,蜀山之人再现,看来,数十年来,他们活的太安逸了!” 七日之前,那道者宋缺与尹仲口中所言真假,自己心中有数,神通之下,一切无所遁形。应下他们所求,稷下学宫一游是他们的机会,也是自己的机会。 他们想要袭杀自己,自己也想要将他们清理掉,不然,整日有那些人惦记着,自己虽无惧,其他人却不一定了。 乃至于学宫内焰灵姬所言出现的百越之人,数月之前,李开就有暗信传递来,道语天泽收拢百越遗民与韩国数城之后,心生骄纵,颇有脱离自立之势。 对于蜀山的人,他们向来是敌秦的,数十年前,司马错征伐巴蜀的时候,曾在蜀国屠戮不少,再有百家的挑动,跳出来不是不可能。 念及此,单手轻轻揽过身旁的焰灵姬,触手顿觉柔软滑腻,埋首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中,深深呼吸一口气,满是馥郁幽香。 横腰将其览在怀中,那一双修长的白嫩玉臂而动,整个娇媚的身躯显化火红玄光,轻语而落,对着房间内的小灵摆摆手,脚下紫光闪烁,二人消失不见。 第四百二十三章 百越女王 “你觉得本君该如此处理天泽?” 天上人间后方庭院的另一处区域偏厅内,一隅的软榻之上,周清斜躺其上,怀中的焰灵姬静静偎依着,宛若一只柔顺的小猫,妩媚的双眸绽放火魅柔光,柔情似水荡漾而出。 感着身前这娇媚身躯的火热,单手轻轻挑起那滑腻的颔下,随意的抚摸着,触感不亚于任何美玉,一缕缕热力席卷,精致的容颜上,更是不自然的红晕扩散。 “天泽为昔日百越国王族太子,得公子助力之后,修为大进,收拢百越遗民,占据韩国城池,实力大增,不亚于当年的百越国。” “其人号称赤眉龙蛇,生有逆鳞,被困新郑多年,未曾屈服,公子虽强,秦国虽强,但近年来,秦国未有大的威严临世,其心自生骄纵。” “今日派出手下之人袭杀奴家,乃是对于公子极大的挑衅,不如给他一点惩罚吧。” 轻盈有致的身躯趴在那宽厚的胸膛上,感受公子手掌传来的奇异之力,焰灵姬浑身为之颤抖,一缕缕火红玄光隐现,媚眼迷离。 一时之间,浑身上下的力量消失不见,秀首软绵绵的靠伏上去,欲火而生,修长的双手徐徐将体表的火红锦绣华袍褪下,口中仍脆语不绝。 “什么惩罚呢?” “威慑他?” “还是杀了他?” 挥手间,无形的劲力划过焰灵姬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呼吸间,除却贴身的膺衣、膺裤之外,尽皆化作粉碎,那胸前高耸的山峰顿显挺拔。 只手探索其内,窗外的骄阳之光投射而入,欺霜赛雪的肌肤更显亮丽,加上一缕缕晶莹玄光的游走,柔顺的秀发垂落脖颈之间,动静之间,颇显风情。 修长的丰腴玉腿交织而卧,火红的膺衣笼罩,双手将其抱在怀中,身躯反转,压在软榻之上,咫尺之间,幽香极尽扩散。 “……嗯,公子,您压得奴家喘不过气了。” “天泽是生是死自是在公子……在公子一念之间,奴家早已是公子的人,不必为了奴家而打乱公子原有的谋划。” 胸膛之上,顿生压力,焰灵姬娇媚喘息,唇吐如兰,四目相对,火红玄光隐现眼眸深处,轻吟一声,低语连连,无力的双手支撑压迫之力。 感受下身小腹之所的那只作怪手掌,正常的回应都显得断断连连,玉腿轻抬,欲要摆脱那本质肉身深处的别样感觉。 “既是喘不过气,本君亲自为你渡气。” “天泽这般不珍惜眼前所得,那么,百越之人以后就换一个王吧,焰灵姬,你觉得百越换一个女王如何?跟在本君身边这般久,日后岭南百越归你统辖怎么样?” 静静看着身下那柔媚的双眸,娇艳的红唇充满无尽诱惑之力,一语而落,俯身直印上去,唇舌相交,口津相连,灵觉之声回荡在心间深处。 双手上下而求索,这一次,焰灵姬没有继续回应,也没有精力去回应,也没有力气去回应,火红色的玄光越发耀眼,不多时,便是将二人笼罩在其内。 是所谓:阴阳鸾凤颠倒颠,云雨巫山性命连! ****** 比起房屋之内的极尽欢乐,外界的临淄之城却是风云变迁,不知何故,便是大量的兵马从城外大营而动,一支直接围困稷下学宫,一支直接围困城中剑圣府邸。 一位位身披甲衣的精壮兵士,均手持戈矛,背负弓弩,羽箭上弦,严阵以待,一位位稷下学宫百家之人刚进入宴会不久,便是被全部驱逐而出。 一位位而过,一位位核查,凡是遇到墨家弟子,瞬间羽箭射出,当场身陨,此情此景,令得在场百家众人为之愤怒,为之纷嚷,只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元宗,出了何事?” 齐国精兵围困稷下学宫,令得一行还尚未离去的墨家路枕浪等人为之疑惑,又观那兵士核查到墨家弟子身份,当场射杀,顿时神容骤变。 当即看向身侧的一位中年男子,其人黑白玄衣,虽略显邋遢,却是如今墨家游仕之派实力最强的存在,修为入化神,护持齐鲁之地的墨家弟子。 既是有可能针对墨家弟子,路枕浪连忙召回周围所有的墨家弟子,又将目光看向元宗,巨子离去未归,生死未卜,元宗便是最强守护者。 “齐国官府核查百家之人,言语有侵扰齐国政事之人,得之便杀!” “只是,如今所斩杀的,全部是我墨家弟子,明显是针对我墨家弟子,统领,我等该如何是好?” 灵觉扩散,笼罩百丈区域,聆听兵士之言,那衣衫邋遢的元宗面上也是骤变,近路枕浪跟前,低声耳语,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情况。 “仅仅针对我墨家弟子?” 听其言,路枕浪心中顿觉不好,一股颇为不安的感觉浮现,数百年来,墨家在齐国行事,一直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 纵然数十年来,与墨家之人都得你死我活,也是一样,今日,那官府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如此针对墨家,缘由绝对不浅。 “好像……还有一支精兵前往临淄剑圣府邸,擒拿与曹秋道有关的所有人士!” 豁然间,聆听元宗又是一语,路枕浪心中的那丝不安彻底浮现,先是墨家弟子,再有剑圣府邸,结合自己所知,十有八九,巨子与剑圣曹秋道事有未成。 加持秦国与齐国数十年来的关系,齐国必定有所动作,无怪乎,直到现在巨子还没有出现,原本以为,擒杀道家天宗玄清子之后,巨子就直接远去了。 现今,那任务……失败了! 触及这一点,路枕浪神情难看至极,单手握着巨子临走之前交给自己的墨眉,回想巨子临走前随意的嘱托,双手紧握,体表玄光隐现。 “立刻命令所有的墨家弟子回到论战堂,不得靠近稷下学宫边缘!” 未敢多说,如今巨子多有可能遭遇不测,若是自己一行人又被齐国官府擒拿,只怕也是那般结局,如此,墨家就完了。 语落,对着元宗快速吩咐道,随即,左右环视一眼,却发觉前一刻还靠近的诸子百家为之避退,惶恐浸染上墨家弟子的气息。 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出口,返回学宫论战堂。 “掌门,齐国官府剿杀墨家弟子!这是为何?” 诸子百家避退不已,一侧不远处的儒家之人同样本能而退,目光所至,那一位位黑白玄衣加身的墨家弟子退回学宫深处,消失在眼眸之中。 感此,公都子身侧的一人低语,其余之人探寻看去。 “看来,他们还是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儒家掌门公都子凝视墨家一行人离去久矣,又看着那出口处已经被射杀的数位墨家弟子,灵觉有感,长叹一声,而后摇摇头,不再多言。 也幸好儒家此行没有掺和其中,只是承诺事后的应对之策,否则,现在那些齐国兵士射杀的不仅仅是墨家弟子,还有儒家弟子了。 道家天宗玄清子,却是一位千年以来罕见的天才,修为绝高也就罢了,关键其智谋、眼界超凡,进入秦廷数年,屡出奇策,否则,焉得封赐君位。 数年前,三川郡洛阳文信候身陨,百家欲要谋事,儒家未有掺和,那一战,赵国中山剑馆中山夫子身陨,百家重创。 秦国有此人,当真是天助。 原本儒家之内也有不少人想要掺和百家之中,除却玄清子,此人的存在对于所有的百家弟子都是潜在杀手,诸夏列国,秦国独强,大势积蓄,数年后,当兵出函谷,一天下大势。 到时候,百家当何去何从? 于那些弱小的百家是一个问题,对于儒家来说同样是一个大问题,为了使得那一天晚一点到来,甚至不可能到来,公都子倒也没有完全置身事外。 若然,真可打杀玄清子,那么,对儒家也是一件好事,出动《春秋》之策,拦阻道家天宗北冥子的怒火也是值得。 “掌门,数日前,有临淄的儒家弟子传语,墨家巨子与赵国赵震曾一同出现,赵震传承出至小圣贤庄,同墨家走在一起,显然非凡。” 未几,公都子身侧有一人低语喃喃,墨家巨子同赵震一同出现,绝对不简单,当是也没有深想,如今,墨家遭遇劫数,巨子未有出现,心有所感,直言而出。 “赵国赵震!” “……不好,既然事情失败,赵震的身份显然也被得知,其人虽是陉城书馆的人,但也算是半个小圣贤庄的人,难保那玄清子不会连坐!” 秦国有一条名闻诸夏的律例,便是连坐之法,一人有罪,涉案、知情者皆有罪,秦廷道武真君作为秦国尊贵存在,必定熟知律法。 一瞬间,公都子周身为之洁白的玄光隐现,苍老的神容上满是不安,眼前虽然只是针对墨家弟子,但此事不结束,儒家之安危也难以摆脱。 “丞相有令,除墨家成员需杀不赦以外,学宫内的所有儒家弟子一并擒拿入狱,听候发落,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极度不安的情绪缠绕浑身上下,还未等公都子做些安排,豁然间,那稷下学宫的出口处,一小队飞骑而至,打开手中的布帛,朗声而语,杀伐凌断。 语落,汇聚在出口处的百家为之哗然,公都子周身的所有儒家弟子为之神色骤变,顺而惶恐万分,不知道缘何如此。 一道道目光汇聚,落在掌门公都子的身上,希望掌门给予解围。然,数息之后,在那一道道希冀的视线之中,公都子踏步而动,直入出口,甘愿受擒。 第四百二十四章 送你一程 “掌门!” 堂堂霸绝齐鲁之地的儒家掌门,焉得被区区齐国的兵士擒拿,未待公都子束手就擒就位,其身后的几名儒家弟子为之愤慨。 周身浩然闪烁,踏步而动,拦阻在公都子跟前,怒目而视近前的甲衣兵士,欲要擒拿儒家弟子,起码得有一个缘由吧。 否则,齐鲁大地的所有儒生都不会答应的。 数人在前,其余的儒家弟子也是反应过来,无论如何,得给儒家弟子一个交代,否则,他们不服,事情闹大了,齐国也没有好处。 “放肆,丞相有令,胆敢异动者,杀无赦!” 那奉命在稷下学宫攻杀墨家弟子的军将见状,勃然大怒,抽出身侧的长剑,左右喝道一声,便是一支支强劲弓弩对准一众儒家弟子。 儒家在齐鲁的地位他自然知晓,丞相也肯定知晓,尽管如此,还是下达如此之策,很明显,在丞相的心中,某些事要超越儒家弟子的。 纵然出了事,也有丞相顶在前方,自己无惧,下达军令,若然这群儒家弟子再不识趣,直接羽箭攻杀,让他们知晓齐鲁之地谁做主。 “都退下!” 公都子轻道一声,没有争辩与多言,事情到了这一步,比起齐国与秦国的交情,区区儒家自是上不得台面,闹大了,儒家更是得不了好。 比起儒家,秦国对于齐国更为重要。 “掌门!” 纵然公都子言语,身侧仍是一位位儒家弟子不满,神情焦急无比,颇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掌门就这般束手待毙,还是说有什么隐秘之事他们不清楚。 “都忘了儒家之礼吗?” “退下!” 感身侧儒家弟子不听自己号令,公都子眉目挑动,颇为不悦,声音提高些许,一语而喝,脚步再动,行至那甲衣兵士跟前,伸出双手。 这一次,所有的儒家弟子头颅低垂,没有回应,虽神色仍有不甘,但掌门如此,他们只得遵从,料想那齐国官府也不敢拿儒家如何。 一旁不远处的其余百家之人见状,均神情奇异不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墨家遭劫,儒家也陷入劫数之中。 会不会这等劫数波及到他们身上?还是说,齐鲁大地上,发生了一些他们不清楚的事情,无论如何,百家心思各异,目视墨家的消失,目视儒家的被擒拿。 半个时辰之后! 稷下学宫内的所有百家之人清理干净,除却儒家与墨家的弟子受到惩罚之外,其余百家自行出入,但执行此事的军将却神情愁眉不展。 看着出口处那寥寥数位的墨家弟子,明显与从百家口中得知的墨家弟子数量不符合,派出兵士搜索整个稷下学宫,以待回应。 “报,将军!” 一位位探索稷下学宫隐秘之所的兵士回归,整个稷下学宫虽大,但不过方圆二三里,周围都已经有兵士围拢,量那些墨家之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可有发现墨家之人的踪迹?” 那军将心有不耐,直接问道。 “这……,小人四处搜寻,始终没有发觉学宫内还有墨家弟子的身影!” 那兵士忐忑回应,心中不安。 “这么说,你是想回复我,那群墨家弟子直接从稷下学宫飞出去了?” “告诉你们,此事是丞相亲自交代的,如果本将军受了惩罚,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一群废物,还不再次找找,看看他们是不是隐藏在学宫某个角落!” 军将神色越发的难看,丞相统领国政,大权独揽,其下达的命令,做好了有重赏,做不好丢官都是轻的,闻兵士之语,口中怒骂一声,一脚踢在那人的身上。 “将军,小人虽没有在学宫内找到墨家一行人的踪迹,却是在西侧围墙前发现一个地道,观土质,似乎是新挖出来的。” “一直以来,墨家传闻擅长机关术,保不准,他们观出去无望,直接使用机关兽挖了一个地道,从地道逃走,小人本想要进去一观,又恐他们埋伏其中,特来先行禀告!” 另一位搜寻的兵士倒是有所得,整个人躬身跪立在大地之上,感身侧同伴形态,心中一突,连忙不敢迟疑,将自己发现的线索道出。 “一个新挖出来的地道!” “在哪里?前面速速带路!” 果然,那军将闻此,神情一愣,却有这个可能,墨家的机关兽闻名诸夏久矣,稷下学宫四周早已重兵围困,他们除非能够飞天遁地。 飞天的话,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遁地的话,有一条新挖出来的地道,保不准便是墨家之人留下的,心中一动,旋即,又是一脚踢在那人的身上,催促道。 “是!” 兵士连忙起身,连忙小跑着在前面领路。 身后则是跟着一大队甲衣精兵,弓弦上弩箭,随时出战,若然那群墨家弟子还在地道之中,就是他们的死期,若是逃走了,当即可追击。 ****** “哈哈哈,道武真君阁下,这天上人间虽出现在临淄不久,但盛名传扬甚久,诸多公室贵族都甚是喜欢此地。” 三日后的天上人间三楼雅间之内,周清端坐在上首,一袭火红华丽锦袍的焰灵姬随伺身后,下首右侧,齐国丞相后胜亲自,一侧同样有天上人间顶级的舞姬伺候。 醇香的美酒斟倒,柔媚的软玉再旁,厅堂之内,更有三位身姿婀娜的舞姬水袖齐飞,虽无丝竹管弦助兴,也足以畅怀兴趣。 后胜双手举杯,看向上首的周清,朗声而语,赞叹此地,观其神色,倒是颇为实心诚意。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后胜颇为喜欢此处。 于周清而言,听其言,直接随风而逝,天上人间矗立在临淄内,每个月上交的例份大都进入后胜的口袋,每次不亚于千金之数。 如此,怎不喜欢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的出现不过随意而为,玄清出身道家天宗,虽超脱凡俗,但既然入世,自是要享受世间极致的乐趣,历经红尘诸般。” “丞相以为然否?” 持酒樽隔空颔首,轻抿一口,嘴角边一只修白的手掌捻一枚精致点心近前,微微一笑,吞入口中。随即,放下手中酒樽,探问之。 “此语妙哉。” “后胜欣以为然,十多年来,后胜一直领齐国国政,政事加身之下,鲜有舒缓、欢乐之事,有此妙处,纵身一日,足可乐也。” 后胜附和一语,面上满是笑意,单手揽过身侧那极品舞姬的妖娆身姿,触手柔滑,颇为宜人,颔首看向周清,满是自得与快哉。 “数十年来,齐国政事平稳,国泰安详,多赖丞相之功,不愧为齐王倚重的国之柱石。” “比起丞相,玄清却是远远不如了,一身所学均道家妙理,于诸多繁琐政事不擅长,故而,请辞我王,出游诸夏,一览风华。” “年岁有余,历经楚国、魏国,直到如今的齐国,只可惜,若没有那些所谓的游侠、剑客之风,玄清心间当极为乐哉。” 雅间之内,随意闲谈,彼此对饮,朗声之音不绝,看着下首那逐渐被焰灵姬有意无意扩散的火魅术笼罩之人,饶有深意而道。 后胜的存在,对于秦国来说,是绝佳的助力,数十年前,长平之战的时候,秦国与赵国相互对峙,到大战三年中最后一年之时。 秦国国内粮草匮乏,赵国国内同样粮草匮乏,原本昭襄先王以为,长平之战当无功而返,不曾想应候范雎略施小计,便是拦阻了赵国求救富饶齐国之行。 一计而落,齐王与田单本已经答应供给赵国粮草,但次日直接变卦,断然否决,其内之功便是后胜之力,没有齐国的援助,再加上应候施展的反间计。 那一年,长平之战为之终结,彻底打垮了山东六国唯一在军事上媲美秦国的赵国,虽然其后秦国政事混乱,但山东六国更是不堪。 “哈哈,道武真君不必忧心,既然身处齐国,断然不会让外力侵扰阁下的游览风华之意。” “三日前,后胜已经派兵射杀稷下学宫的所有墨家之人,而且下达追铺文书,齐国之内,凡是墨家弟子,均擒拿之。” “非如此,历经后胜的探寻,儒家似乎也掺和有损秦齐两国友好之事,故而,亦是派兵将儒家公都子一行人关入监牢,等待阁下的处置。” “百多年来,儒家在齐国的名望不小,赵国赵震多日前,曾出入小圣贤庄,三日前便有了侵扰阁下之事,小圣贤庄虽为直接出手,嫌疑不小!” 后胜老成谋国,如何听不出周清言外之意,单手从身侧那舞姬的腰腹间伸出,拱手一礼,朗朗大笑,便是将三日来的所有成果说道而出。 做出此事,墨家必然要付出代价的,而儒家既有嫌疑,也别想干净脱身,固然儒家势大,但齐国之内,还轮不到儒家做主。 “丞相行事,玄清自是放心,不过,那日袭杀本君的只有剑圣曹秋道、墨家巨子、赵国赵震等人,并无儒家之人。” “或许儒家于此事有关,但没有直接证据,秦国的连坐之法可不合齐国之法,况且儒家公都子为百家名宿,若然有失,于齐国名望有损。” 听后胜之语,周清面上笑意闪烁的点点头,拱手回礼,三日来的事情,自己也是知晓,看来这后胜的确伺秦之心不浅。 不过,一下子得罪百家中的儒家和墨家,所承担的风险也不小,当前之时,后胜可不能够有事,提及儒家诸人下场,周清手掌摆动,意蕴而显。 “这……,道武真君以为当如何处理儒家诸人?” 瞬息之间,后胜心中一暖,无论对方所言何意,齐国之内,自己行事虽无惧儒家,但儒家所霍乱齐国,也是相当大的麻烦。 听对方之意,似乎不想要重罚儒家,感此,后胜眼中灵光一闪,探寻问之。 “传我语于那公都子:墨家巨子已殁,不日之后,道家天宗玄清子当亲自前往小圣贤庄,送儒家掌门公都子最后一程,相聚其师孟轲。” “丞相,以为妥否?” 第四百二十五章 伏念登位 迎着那后胜看过来的奇异目光,周清单手随意把玩着条案上的酒樽,缓缓而语,其音虽不大,但其内蕴含的力量却非凡。 语落,那下首的后胜神情为之一愣,似有惊讶,然,数息之后,终归是恢复原样,没有多言,亦是举起身前的酒樽,拱手一礼,一饮而尽。 自己能够做的也就将儒家那群人抓入监牢中,若说道武真君不依不饶,想要将儒家诸人全部斩杀,不是不可以,但这个责任,自己绝对不背的。 而今,听道武真君之语,儒家活罪可免,但死罪仍旧难逃,儒家掌门公都子看来要在劫难逃了,感其年岁,似乎也不无不可。 “道武真君此言虽妙,但小圣贤庄乃是儒家根基所在,内部武者众多,若是阁下亲临小圣贤庄,在下派遣一支千人队精锐相随。” 饮下手中的醇香美酒,后胜略微思忖,再次而语,小圣贤庄乃是儒家如今的根基之地,强逼儒家之下,若是对方不从,只怕也不好成事。 “多谢丞相好意。” “放心,那群读书人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当今之世,儒墨为显学,墨家巨子不存,又遭到齐国的打压,今后数年,将没有太大的精力上下跳窜,而儒家此行学宫论道,得了不少好处。 掌门公都子更隐约有破关的迹象?占星推演之下,儒家与曹秋道、六指黑侠等人此次的行动有牵连,即如此,岂能不付出点代价。 想要参悟内圣外王之道,破入悟虚而返,不用想了! ****** 小圣贤庄! 乃是数十年来,儒家在齐国新建立的一处根基之地,迥异于稷下学宫,这里已经逐渐成为诸夏儒生的向往之地,成为一位位儒生修行论道核心之地。 昔者,稷下学宫内,道家天宗庄周与儒家孟轲论道,孟轲惜败,儒家的势力退缩稷下学宫,转移至琅琊桑海之地,东临海域,依山傍水,堪舆家弟子称其为人杰地灵之所。 孟轲令下,其身下的弟子与儒家诸多分脉的成员便是转移儒家核心,多年来,力量转移,稷下学宫内,没有儒家、道者等有力存在,衰微甚快。 “荀况,我走之后,儒家就交给你了。” 初晨之时,海域凉风侵袭,薄雾陡升,席卷天地之间,更是荡漾这座占地极广的小圣贤庄,翠绿的植株漫山遍野,枝干摇晃,落叶纷纷,生机的气息弥漫。 这里是一座竹林所在,位于小圣贤庄的后方偏僻之所,一条条藤蔓肆意的生长,盘桓于围墙之上,台阶鲜有人至,绿衣苔癣横生。 远远观之,竹林深处有一处小小的庭院,一条浅浅的溪流流淌其侧,一座凉亭矗立其中,水韵婉转,热气升腾,香茗沉浮,气韵陡升。 儒家掌门公都子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别样的平静之气,跪坐在蒲团之上,观着身前的荀况颇有秩序、调理的斟茶、品茶。 单手端过这盏由清泉滚沸而成的香茗,轻轻呼吸一口气,精神为之一震,体表自生浩然玄光,头顶更是隐现一道虚幻的竹简影子,四周虚空为之开阔自然。 “师兄,虽事于此,未必没有挽回之力。” “玄清子所语,不过为了平衡,不过为了提前削弱百家势力,只要儒家付出一定的代价,放弃一些外物,相信那玄清子会明悟儒家的诚心。” 头戴朝云冠,束发以礼,洁白的须发有序的垂落,浅绿色的锦衣儒袍加身,腰佩玉环,丝绦悬挂,屈身将两只温玉茶盏洗涤、斟倒。 数息之后,闻身侧公都子之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跪立条案另一侧,相对而峙,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双眸闪烁灵光,轻语之。 荀况! 自从数年前春申君黄歇被李园袭杀之后,便是辞去兰陵令,周游诸夏列国,归于小圣贤庄,不复外出,专心治道,希望可以将修为、道理更进一步。 今日,觉掌门公都子前来,道出前因后果,荀况没有多言,事情都已经发生,儒家也的确掺和其内,否则,那玄清子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此行学宫论道,梳理儒家内圣外王之道,奠就儒家根基,若无意外,五年之内,我当有机缘破关悟虚而返,奈何,棋差一招,令儒家陷入此等危险之地。” “诸夏大势已成,你我都有感,西陲之地的秦国一天下指日可待,期时,百家何去何从?以我残老之躯,换取儒家的安宁,足矣!” 公都子摇摇头,先前之所以应下赵震等人的请求,便是考虑到将来有一日儒家会面临的危机,而那道家天宗玄清子无疑是首当其冲。 若可将其解决,将来也能够少了许多麻烦,不曾想,会导致如今结局,临淄传语,儒家若要摆脱祸事,只消自己一人之命。 “春秋以来,百家并起,战国不存,百家何从?” “世无道德,仁义出,此为儒家立身之本,内圣外王,包容百家之学,贯通儒家内外,壮大儒家根基,天宗玄清子,非常人也。” “以其之举动,此行并未多削弱儒家之力,或许便存此心,一天下大势之后,单纯的奉行法治,已经不能够维持那个可能出现的庞大国度。” 多年前,曾在咸阳乌氏居中与天宗玄清子言谈过,那时的他,年岁甚小,想不到,一转眼,对方已经成为秦廷的道武真君,有能力影响诸夏未来的走势。 荀况口中喃语,数百年来,百家不入秦,不仅仅是对于秦国的轻视,更是对于秦国奉行法治的不满,严重派出别家学说。 只是,此行学宫论道,道家天宗玄清子点出内圣外王之道,助力儒家一二,未必没有深意,若然,师兄一行人损伤更大。 “相传秦王政破喜师弟之徒韩非的文章,韩非其人,我曾论道数次,学贯百家,尤擅法家与儒家,在其多篇论述中,却有一缕内圣外王的影子。” “以法为本,为儒为表,表里合一,施行法之天下,儒之教化,此论虽是儒家生存之道,却非儒家壮大发展壮大之道!” 身为儒家掌门人,于门下杰出弟子自是了解,尤其是那些颇为与众不同的天才之论,十年前,韩国王室公子韩非求学小圣贤庄,自己曾教导数次。 后又阅览其篇章,甚是不合儒家之道,虽出身儒家小圣贤庄,却是一个本源法家的弟子,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师弟是如何想的,还有如今在秦国风头正声的李斯。 韩非之言虽惊艳,但却将儒家当作法家的附庸之学,无怪乎那秦王政甚是喜爱其学说,二人在坚守法治的本源上,乃是一致。 如此,儒家或可生存,但却一直屈居与法家之下,如何能够令公都子忍受,数百年来,儒家一代代先贤所要追求的不是这个结果。 “有些时候,先存活下去,更为重要。” “百多年前,稷下学宫内百家何以计数,如今,传承灭亡者过半也,师兄,内圣外王,百家合流,只要儒家能够存活下去,未必不能够化作儒家之法,儒家之礼,儒家之道德!” 身为韩非的师尊,荀况于这位弟子的学说更为清楚,其人学贯百家大成,通晓法家、儒家精要,人之初,性本恶,故而,需要以法治行天下,束缚其行,以德治性天下,束缚其心。 双管齐下,天下大治! 单纯的仁义道德治理天下,圣天子拱垂而治,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了。或许,有朝一日,诸夏能够出现有道德,无仁义的盛况,期时,儒家纵然消亡又如何。 “罢了,罢了。” “那些事情还是交给师弟吧,我已经从楚国召回伏念,此子心性上佳,我等早有意定其为儒家下任掌门,师弟以为可否?” 闻荀况之音,闻荀况之论,掌门公都子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这位师弟,论修为、论道理,均不在自己之下,只可惜,其道迥异师尊,不然,今日坐上掌门之位的该是对方。 单手连忙摆动,回归初始话题,点名儒家传承。 “伏念。” “是一个好苗子,其行、其语颇合曾参、子夏,上传祖师与孟夫子,下传开阔儒家大势,非其莫属,他接任掌门,儒家上下应无异议。” 感师兄公都子之问,荀况点点头,一语点评而落,儒家孟轲一脉的弟子中,唯有此人最亮眼,而且,一身的浩然也已经臻至先天顶尖。 其人为掌门,儒家各脉无纷争,甚好。 “伏念虽上佳,但毕竟年岁尚轻,若然承继掌门之位,其余掌家二人或为掣肘,故而,我欲以掌门之位,罢免二位掌家。” “待伏念能彻底掌控儒家上下之时,两位掌家之位可以初定,师弟,你觉如何?” 儒家小圣贤庄内,除却掌门当家之外,还有其余两位当家,引祖师之语: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免,儒家当家独断专行。 百年来,儒家掌门一脉均由师尊而出,其余两位掌家则出至其余儒家支脉,甚至于,身前的师弟一脉也有能力角逐掌家之位。 然,待自己离去之后,整个儒家上下,能够值得自己托付大事的,也只有荀况师弟了,有其坐镇小圣贤庄,自己也能心安。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大道阴阳 “当初非孟夫子遗令,荀况也不会前往稷下学宫担任大祭酒。” “即是师兄所言,那就给伏念十年的时间吧,十年之内,无论他能否统合儒家上下,十年之后,荀况都不会再插手儒家要事。” 儒家三大掌事的位置自然令无数儒生心动,然则,一直以来,三大掌事的位置各有所属,孟轲一脉肯定有,祖师各脉肯定有。 掌门公都子让自己坐镇儒家,无异于将自己架在火上烤,自己所学、所修道理迥异孔孟,儒家之内,鲜少有人和自己交好。 不过,自己终究还是儒家弟子,沉吟数息,给了公都子一个确切的答复,想来这也能够挡住儒家其它支脉的众口之言。 “多谢荀况师弟!” 公都子面上欣喜,劫数加身,自己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而数十年来,眼前这位师弟也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 “都是儒家弟子,师兄何至于此。” 荀况摇摇头,再次执来一侧滚沸的水壶,添上茶水,凉风席卷,温润的气流回旋,雾气隐现,竹林摇曳,盛景隐匿在山水之间,极乐之地。 壶嘴倾斜,一股散发热气的水**准的落入温玉之盏内,那一片片翠绿更显晶莹,沉浮不断,述说世事的奇幻莫测。 “师弟,你的天资远超于我,当年师尊就曾有言,如若儒家后辈中,还有人可为支柱,定为师弟!” “只是,数十年来,师弟你所学涉及百家,唯独对于祖师与师尊之道鲜少涉及,道家有言,万般大道,殊途同归,无论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那都是阴阳的轮转。” “学宫一游,我得内圣外王妙理,境界蜕变,浩然领域铸就,未有此劫,必破玄关,遇到此劫,机缘也不能白白流失。” “师弟,你我本源相通,得罪也!” 挥手一招,那温玉茶盏便是落在手上,感知茶盏的温热,一双闪烁灵光的双眸凝视那翠绿之叶许久,轻抿一口,置于条案之上。 一念而觉,周身洁白色的玄光扩散,无尽浩然吞吐,一股极为浩瀚的大势席卷而出,公都子双手交织,礼仪而落,头顶玄光凝练,顿显一卷纯白色的竹简。 那是儒家传承祖师的道理,根据至宝《春秋》凝练的道理种子,只需凝练出道理种子,便可踏足悟虚而返,体内浑厚的力量涌动。 未等跟前的荀况迟疑,屈指一点,便是一卷甚至古朴的竹简从怀中飞出,自动沉浮在荀况头顶,公都子道理种子晃动,封镇十方虚空。 紧随其后,又是一掌打出,直入荀况的眉心,苍老之语落下,旋即,一股股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道韵从公都子的身上扩散至荀况身上。 浸入其灵觉,浸入其肉身,浸入其形体上下,彻底淹没! 突兀的动作,令荀况还未反应过来,浑身上下便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看着掌门公都子将内圣外王的先贤道理汇聚在种子内,没入自己的身躯。 ****** 轻装加身,从临淄悄然数骑而出,直奔齐国东南方向的琅琊之地所在。 一路向东,所能够见到的城池越发之少,齐国之地虽邻近海域,但纵是海域,也有内外之分,齐国北侧,隔一弯海域遥望燕国。 那处海域处于凹陷之处,是故,风平浪静,颇为适合渔猎、盐场,而齐国东南部海域,直面无尽汪洋大海,海浪无尽,每一天,都有巨大的浪花拍打岸边。 若是在那里建造城池,修建渔猎之所,采集盐矿,无疑于自讨苦吃,是故,以临淄为界限,以北城池甚多,以西城池甚多,而以东、以南则相对较少。 非如此,数十年前,燕国率领五国大军几近灭亡齐国,唯独只剩下两座城池,一座莒城,一座即墨,莒城位于齐国南部,靠近楚国,即墨位于东部丘陵山谷之侧,均不为核心之所。 “师叔,为何当初燕国昌国君乐毅不将齐国直接灭掉,反而留下两座城池,以至于后来齐国田单反扑,不仅复国,反而重创燕国?” 一行四人骑着高头骏马,纵横在齐国大地之上,原本欲要直接从临淄前往琅琊桑海之地,但渡过潍水之时,隔空相望,距离东侧的即墨之城,不过数百里。 略微考量,四人便微转方向,前进即墨城池所在,这座城池颇具传奇,数十年前,身为齐国仅剩的两座城池之一,足够其留名史册。 周清手持缰绳,行在前方,焰灵姬身着火红锦袍,随伺身侧,小灵与小衣二人紧紧跟随,历经多日,小衣的伤势早已恢复,精气神复归巅峰。 一路走来,齐国之内的民众,也非潍水以西那些民众的生活,地形起伏不断,丘陵盘踞成堆,平原罕见,河流纵横,农田罕见,渔猎纵横。 时值盛夏,一位位浑身上下仅有半点麻衣包裹的汉子、女子在河流旁捕猎,在相对宽阔的山谷之地种植谷物,齐国在这里的统治力有限,看上去,诸人过的倒是舒心。 “哈哈哈,因为那才是燕国!” “作为传承八百年之久的姬姓诸侯国,现存的诸夏七大战国中唯一一个固守三代圣王仁德之道的诸侯国,有此作为,不足为奇。” “燕国作为周室召公的封地,而昔年,召公与周公携手铸就大周共主天下的仁德王道,燕国自是传承这等所谓的仁德王道!” 提起数十年前的燕昭王攻齐之战,以当时五国联军的强势,攻灭齐国轻而易举,但就是在瞬间攻克齐国七十余城之后,只留下即墨二城未动。 为此,乐毅还亲自遣散五国联军,率兵围困即墨二城,结果,五年之后,齐国出了一个田单,再加上燕昭王身死,燕惠王继位,齐国不仅没有被灭掉,反扑势大。 “即是灭国,已为强兵霸道,公子,看来,儒家那群儒生的影响还真是不小。” 闻周清朗笑之言,身侧那御马而进的焰灵姬柔媚之音而起,待在燕国一年多,对于数十年前的燕国破齐之战,自然也是知晓。 而且,真算起来,燕国八百年的传承中,整整八百年的岁月,也只有这一桩事可是留名诸夏,除此之外,诸夏之间,只闻燕国之名,而无燕国之力。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也。” “战国争雄,乐毅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彻底解除齐国的威胁,兵困即墨二城,推行所谓的王道仁德之策,欲要使得齐地之民归心,何其谬误。” “是所谓有儒生传语:夫讨齐以明燕王之义,此兵不兴于为利矣!围城而害不加于百姓,此仁心着于遐迩矣!举国不谋其功,除暴不以威力,此至德全于天下矣!” “若然秦国数百年来,一直行仁德王道,何以有今日之强!” 燕国传承的王道之政同儒家宣扬的仁德之政,颇为相合,毕竟,八百年前,召公与周公携手开创成康大业,定周礼,传宗法。 周公封地在鲁,召公封地在燕,孔丘自鲁国而起,传承真正的礼仪,传承真正的仁德王道之说,而燕国更是本源如是。 但是在如今的战国乱世之中,正统仁德王道自居的鲁国被楚国所灭,若非燕国僻处极东苦寒之地,否则,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燕王有恢复往昔大周王道天下之心?” 于师叔之言,小灵很容易明悟,下山以来,接触的百家不少,接触的诸侯国更是不少。先前疑惑乐毅不将齐国一战而灭,如今结合师叔所语,心有所感。 “齐国为诸夏顶级大国,一战灭齐,燕昭王心生大志不足为奇,七大战国,唯独燕国居正统。若然灭掉齐国,就代表燕国有能力灭掉其它诸侯国。” “到时候,大周王道德政显化,燕昭王……想的的确有点远,岂不知,就连大周攻灭大商,也是以强兵霸道取胜,然后定王道德政。” 燕昭王、燕惠王所思所想为何,周清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天予之,拂取,奈何? 上天给了燕国一展雄风机会,而燕国没有把握住,那就注定燕国再也没有机会一展雄图伟业的机会,只能够在将来彻底沦亡。 “所以,这也是燕国为何如此敌视三晋之国、敌视田齐之国的原因?” 战国之世以来,韩赵魏瓜分晋国之地,田氏齐国取代姜氏齐国,一下子使得大周分封的诸侯国几近不存,若是师叔所言有理,那么,燕国百多年来,一直嫉恨临近的赵国、齐国,也可以明悟了。 燕国自居周王室正统,为诸国最为尊贵的存在,三晋之国、田齐之国的强大无异于成为燕国最不能忍受之国,破坏周礼,破坏宗法而得国,焉得与自己平起平坐。 是故,必欲使其陷于困境而后快。 “礼乐崩溃,道德出,仁义显,祖师之言可为至理。” “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制而不怒,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兵甲器备各便其用。商君曾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汤武之王也,不修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 “这便是大道的外显,这便是阴阳的轮转,寰宇乾坤,一切在变,变则通,通则广,广则大,大则逝,逝则远,远则反!”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有间客栈 “这便是即墨之城,看起来比楚国的郢都还要大上不少!” 数百里的距离,不过花费大半天的时间,随着放眼四周的一道道炊烟升起,一处处村落、集镇之所汇聚,一座座小小的城池前更是人往人来。 这里虽没有通驰道,但平坦宽阔的小型官道却是不少,商旅行走其内,贩卖独属于即墨区域的特产,鱼盐更是其中之重。 马不停蹄,临近申时的时候,刚翻过一座低矮的丘陵,顿时一座矗立在远处河流之旁的巨大城池出现在眼眸深处,占地不亚于十里区域,高耸而立的城墙,箭楼兵卒巡逻,城门开启,繁多的人涌现。 灵觉扩散,一股丝毫不亚于中原内陆的城池繁闹扩散,论城池规模,的确如小灵口中之语,丝毫比亚于去岁在楚国停留过的郢都。 “百多年来,秦国逐步实行郡县制,随其后,三晋之国与楚国、燕国都有郡县之名,唯有齐国是都县制,整个齐国之内,一共有五都七十二县。” “五都者,临淄之城,平陆之城,高唐之城,即墨之城,莒城,昔者,燕国伐齐,强势攻掠七十余城,只留下莒城与即墨。” “而这两座城池恰恰是齐国两都,城池内人员众多、兵卒齐备,否则,日后的田单也不会仅仅依靠即墨之城反扑燕国!” 任由身下马匹徐徐靠近即墨,面前的城池变得越来越大,五都之城以临淄为核心,其余四城分布之齐国的东西南北,各有强大的军事镇守,也算是齐国独有的特色。 这里远离齐国内陆,耳畔传来一道道齐国音韵,与齐国临淄的口音又有所不同,但勉强能够知晓些许讯息,当然,大都是一些无用的讯息。 自从田单不复即墨都大夫之后,即墨之名在五都逐渐衰落,不过,即墨的底蕴仍在,仍不时普通的小城池可以媲美。 四人入城,简单环顾、游走一番,寻一座上好的酒肆,休养一夜,次日一早,出即墨支撑,南下琅琊桑海,直奔小圣贤庄。 ****** “公子,那些读书人还真会选地方!” 即墨之城南下,历经一日,在次日朝阳初升之时,马蹄之声入桑海支撑,遥望东边无尽海域,那里一轮火红的大日天地相交,印染的整个海域都通红无比。 启阳之地,无边海域,琅琊之山,水韵环绕,翠绿相间,桑海之城周围均高山大川,邻近海域颇得平川走马,坐落于齐国与楚国边界。 南邻楚国江东区域,西侧不远则是齐国五都之一的莒城,更甚者,数百年来,齐国修筑的长城恰好将桑海护持其内。 诸般种种,使得此地颇为得天独厚,也无怪乎身侧的焰灵姬,周身火红玄光涌动,灵觉扩散,这里的天地元气都比它处纯净许多,浓郁许多。 长时间的停留此地,于修行大有裨益,那些读书人,看似远离稷下学宫核心之所,实则,此处丝毫不逊色学宫,更为独立。 “师叔,小圣贤庄是在山林深处?” 以那些读书人的秉性,想来是不屑于庶民同居一地,目光所至,桑海之滨,临近无边海域之所,依稀可在山林之中见一桩桩高耸的建筑。 “不错,道家有清静修行之法,儒家得此,自然也知其好处,小圣贤庄建立在琅琊半山,乃至于君子远庖厨,小圣贤庄内的所有饭食都从山下送上。” “这里为儒家根基所在,我等的行踪应该已经被他们得知,不必着急,在城中暂作停留,再行上山!” 清幽寂静之所,又有山川美景,陶冶浩然,顿悟先贤之道,与道家天宗的总宗有异曲同工之妙,对着小灵点点头,翻身下马,行走在此刻已然逐渐繁闹起来的桑海之城。 依靠儒家根基小圣贤庄,短短数十年,桑海之地便是由一个小小的集镇,发展至如今规模不俗的城池,清晨的宽阔街道两旁,商旅叫卖之音不绝。 或为夏日瓜果,或为手工巧物,亦或是珍馐美食,观其衣着打扮,比齐国他处都要富足许多,非如此,这里民众口音更合齐国官言雅韵。 “公子,这个酒肆的名字颇有意思。” 摇曳着身姿,牵着身侧马匹,左右而望,这里的一切对于焰灵姬来讲,同样是新鲜的,同样是以往不可得的,昔年,身处百越之时,国弱有外地,惶惶不可终日。 囚禁在新郑的时候,更是终年不见天日,非得遇公子,焉得如此休闲之刻,又闻公子多日前旖旎之语,欲要让自己成为百越女王,一时间,焰灵姬心中百感交集。 百越之地,强者为尊,只要是百越人,能够以力量征服其它的族人,便是有可能登临王位。虽离开百越久矣,但百越之地仍是自己的家乡,在那里,还有着自己往日的仇人。 公子大恩,赐予自己自由,赐予自己力量,自己能够为之付出的却少之又少,如果天泽真的被公子镇杀,那么,自己也当全力为公子助力。 历经赵国、燕国、齐国三国之地,更是知晓百越同诸夏之间的差距,在百越几可纵横的化神武者,在这里却经常见到,更何况还有如同公子那般的通天之人。 将来秦国一天下大势,南方的百越必然也会成为目标,那时,摆在百越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者生,一者死,若是不想死,那就只有一条路。 举族融入诸夏,有公子在身边护持,焰灵姬自觉族人不会被苛刻对待,三代以后,性命无忧,只要好好的活下去,成为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否则,族群灭绝之下,以往所珍惜的种种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万般念头流转,那些也只是未来的展望,美眸流转,看向桑海之城,灵觉忽闪,精致的容颜上惊讶之色掠过,目光所至,口中脆语而出。 “有间客栈!” “名字的确奇异,进去看看。” 竟是这间客栈,若是所料不差,这间客栈可是墨家在桑海的一处根基之地,儒墨争锋数百年来,这里乃是儒家的根基地,而墨家也能够插足其内。 看来,儒家也懂得堵不如疏的妙处,就是让你墨家的势力进入桑海又能够如何,一举一动都在儒家的掌控之中,固然得了一些消息,也是儒家故意散发出去的。 清晨之刻,这间客栈就已经开门,一位位店里的伙计整理着条案、软榻,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客人进来,感周清几人进门,那店里的几位伙计先是神情一愣,而后彼此相视一眼,呼吸之后,一人近前。 “四位客官来早了,有间客栈还有半个时辰方可接客。” 那伙计甚是年轻,身穿粗布麻衣,肩上一块洁白的麻布,躬身笑意近前,单手指着客栈正在整理的动作,颇有歉意而道。 “即是开门,如何做不得生意。” “告诉你们掌事的,做的东西,我满意了,这次可以不杀它!” 行入一楼厅堂里间已经清理干净的所在,没有理会那伙计之言,自顾端坐在条案之旁,灵觉笼罩,感知有间客栈内的气息,眉头一挑,轻轻一笑。 随后,又瞥了那伙计甚是为难的神色,没有给其回应的机会,一道随意的杀伐之言落下。 一侧的焰灵姬三人不语,各就入座,虽奇异公子之言,但既是公子之言,想来必有其道理,不出意外,公子似乎认识这客栈的掌事。 “这……,四位客官说笑了,莫不是客官认得掌事的,若是这般,小人这就请掌事的出来。” 那伙计闻声,瞬间懵了,开门迎客数年来,眼前的这四位客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口便是要杀掌事的,若非看他们气度不凡,不是普通人,直接就将他们扔出去了。 略微思量,莫不眼前四人认得掌事,口中之语是与掌事开玩笑?毕竟,数年来,有间客栈在桑海的口碑相当不错,就是山上的小圣贤庄也多有褒扬。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数日前,齐国官府有命,下达海捕文书,追杀齐国境内的所有墨家弟子,不知道,在这有间客栈之内,会有多少的墨家贼人。” 清朗一语,刹那间,整个有间客栈厅堂内的所有伙计神情骤变,一道道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清四人,其中更有两位,周身上下,为之闪烁玄光,厉色而显。 数日前,桑海之城内,却是多了一张海捕文书,擒拿齐国境内的所有墨家弟子,找到便是直接攻杀,此举引得有间客栈为之慌乱。 突兀的事端令几人心神尚未平静之时,又被眼前之人点出墨家之人的身份,如何不惊怒,脚步本能而动,四周围拢近前,欲行大事,他们的身份信息万万不得出。 “哈哈哈,既是开门,自然做的生意。” “你们几个又在偷懒的,快些将条案擦拭干净,待会,客人至还未弄好,将你们的工钱全部扣完,这几位贵客,我亲自招待。” 单手落在此刻周身火红玄光隐现的焰灵姬肩上,摇摇头,顷刻之后,便是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从厅堂一角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徐徐近前。 看着已经汇拢一起的几位伙计,当即骂声呵斥道,而后目光落在周清四人的身上,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开怀上前,作了一个滑稽的儒家之礼。 第四百二十八章 庖丁解牛 体态胖硕,盛夏时节,腆着一个不小的肚腩,身着浅褐色的粗布麻衣,整个人看上去粗犷无比,眉目方正,髯须初显,脚踏黑白墨鞋,心中忐忑无比的近前。 如果自己猜测不差,眼前的这四人应该就是如今墨家的大敌,三日前,墨家游仕之派同流路枕浪弟子前来,告知墨家如今的情况,让自己小心行事。 具体之事,心中也清楚,但纵然清楚,也无可奈何,对方既然能够镇杀巨子,自己一个小小的厨子,又能够做得了什么。 “不用担心,本君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儒家,若是为了你们墨家,当时在稷下学宫,本君就直接将他们全部灭了。” “说起来,你一个好好的墨家弟子,学什么儒家礼仪,近百年前,《庄子·养生主》篇有语,庖丁解牛,神乎其技,想来你也该学了不少。” “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做的令本君满意,说不准还会有赏。” 看着一个胖子不伦不类的儒家礼仪加身,颇为的滑稽可笑,摇摇头,对着眼前的庖丁轻语一生,此人的修为倒是一般,不过初入先天。 既然心生忐忑,想来对于自己等人的身份知晓,略安其心,看着此刻空荡荡的客栈,单手指着同样空无一物的条案,语落。 “这……,庖丁不过一个厨子,先祖的手段未得精髓,惭愧多矣,既是大人有要求,自当全力以赴,让大人满意。” “还请大人们稍等,小人这就去准备准备!” 轻轻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冷汗,不知为何,站在这位大人面前,总觉得浑身上下仿佛什么都没有穿似的,心中警惕万分,憨厚一笑,没有直言承认墨家弟子的身份。 再次一个滑稽的儒家礼仪而出,缓缓而退,随即,身形飞快的回到客栈之后,一颗心跳跃的非常之快,远离那人许久,心中才好受些许。 “庖丁,你大早上跑这么快做什么,就是现在准备小圣贤庄的膳食,也有点早吧?” 有间客栈的后方庭院内,厨房所在的偏僻一隅,庖丁正心神稍定的大展身手,将上佳的精细谷物掺水糅合,以制作极品的点心。 同时,一侧不远,也有两位伙计正在宰杀新鲜的耕牛,尽管耕牛在诸夏列国异常珍贵,但比起那位大人的威胁,一切种种都算不了什么。 诺大的动静之下,庭院另一处区域的房门陡然打开,一位身穿黑白玄衣的年轻人踏步而动,睁着惺忪的双眸,狠狠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庭院中忙碌的庖丁等人,甚为奇异。 “哪里是为小圣贤庄准备的,就小圣贤庄的那些人,给我两个时辰,随随便便就可以了,但现在有间客栈来了一个煞星。” “北海,你还是小心点吧,今天最好离开桑海吧,猜猜外面来的是谁?” 庖丁无奈的摇摇头,小圣贤庄的膳食准备自己早已经习惯,他们的口味早就已经规划好,除了极为特别的几个儒家人,其它的儒家弟子更是容易处理。 纵然要有大阵仗,也会提前吩咐的,自己也好做准备,迎着苏北海那狐疑的目光,庖丁浑身上下又是不住的颤抖。 “宰杀肥牛,糅合精细谷物,就是巨子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对待过,难道外面的人比巨子身份还要尊贵?” 苏北海。 为墨家齐鲁之地游仕之派路枕浪的弟子,形体略有怪哉,天生一双白色的眉毛,面色发红,青年模样,看着庖丁此刻心有余悸的神情,心中更为好奇了。 又扫了一眼庭院中的动静,这等阵容就是巨子也难以享受到,又是庖丁口中的煞星,那定是与墨家又仇怨的,是儒家之人?不像,儒家之人一向慎重对待耕牛的。 是齐国官府之人,近来,齐国官府对于墨家的打击倒是很严重,但桑海之地,儒家为上,官府的力量孱弱至极,应该也不是官府。 “不用猜了,就是你这几日口中一直念叨的那位煞星。” 庖丁周身浅浅的玄光涌动,落在双手之上,施加手中细面之上,这是先祖传下来的手段,以内力糅合谷物,吃起来,会别有滋味。 不远处,那只耕牛已经放血完毕,正在被几个伙计挂在宽大的红色条案上,血腥的气息弥漫,但随即便是被伙计们施加香料遮掩了。 专心于手上的动作,眉头未抬起,沉声低语,诸夏传闻,那煞星修为超凡,谁知道他会不会感应到这里的情况。 “煞星!” “道家天宗玄清子!” “是他,他竟然来到了桑海,来到了这里,他来这里是为了……儒家,也只有小圣贤庄才会值得那等人亲身前往!” 刹那间,苏北海浑身上下的玄光狂暴起来,呼吸之后,归于原样,直接明悟庖丁口中所言的那人是谁,绝对是玄清子。 稷下学宫内,巨子等人围杀玄清子,可惜,事有未成,齐国剑圣曹秋道、赵国赵震、卫国高手照剑斋都为之身陨,连带百家出动的两位化神武者也消失不见,十有八九是被镇杀了。 其后,齐国丞相后胜亲下追捕文书,整个齐国的墨家势力为之隐入黑暗之中,一直到今日,齐国上下,追捕的力量仍是很大。 那玄清子既然来到了桑海,想必不会单单为了墨家的残余势力,不然对方现在也不会安静的停留在前方,如此,唯一能够意动对方也只有儒家了。 在前来桑海的路上,曾通过墨家秘密渠道得知,墨家虽然被齐国打压,但儒家也受到不小的损失,尤其是那玄清子言语,送儒家公都子最后一程。 墨家巨子已殁,儒家掌门也将要离去,明面而观,齐鲁之地的儒墨两家均处于群龙无首地步,短时间内,将不可能有太大动作。 “北海,你说那儒家掌门公都子真的甘愿坐化?” 于苏北海带来的隐秘之事,庖丁也隐约知晓,如今正主已经来到了桑海,事情的真假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儒家的损失也不小。 “若是其余的百家,儒家未必会心甘情愿,但玄清子可不是普通的百家弟子,其身份更是秦国道武真君,修为超凡。” “郑国渠修成以后,无论是否承认,秦国都已经在国力、底蕴上大大超越山东六国,是将来最后机会一天下大势的。” “期时,秦国无匹,百家都要面临抉择,儒家的选择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将来,损失一位掌门,换取将来的有可能平稳,颇为划算!” 自从道家天宗玄清子下山以来,短短数年来,便是在整个诸夏间引起莫大的动静,陨落其受的百家之人甚多,不仅如此,其人还越发受到秦王政的信任,赐封道武真君,成为秦王政冠礼以来的第一位封君。 如此,他的一举一动更是有可能代表着秦廷,他对于百家的抉择更是有可能是秦廷日后的抉择,面对传承,任何百家都不可能大意。 而儒家更是如此! 墨家同样如此! 可惜,数年来,墨家非攻、兼爱施行天下,受到玄清子的多次打击,演变至今,已经成为不可能解开的死结,秦国它日一天下,墨家危险矣。 “儒家划算了,我们墨家呢?” 一直以来,庖丁都身处桑海之地有间客栈,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着,于诸夏间墨家的诸般行事未曾清楚了解,而今,儒家损失一位掌门,换来将来的平稳,墨家的巨子却被对方打杀,这就……庖丁手上的动作一滞。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如果秦国所行合墨门理念,那么,墨家与秦国之间或许没有什么纠缠,倘若秦国仍旧严苛刑罚,大肆战乱山东六国,墨门绝不会袖手旁观。” “纵然拼至最后一人,也不会妥协!” 苏北海悍然正色而语,墨家不是针对秦国,而是百多年来,秦国所行所为实在是有违墨家兼爱之道,大肆征战,名将白起更是一生屠戮百万。 此等国家若是一天下大势,那是整个天下的灾难,而墨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等情况出现的,纵然将来墨家有可能被秦国所灭,也是一样。 “况且,秦国也未必真的能够一天下大势,当今诸夏,虽然长平之战后,赵国国力渐衰,但底蕴还有,楚国更是丝毫不逊色秦国,齐国也是一样。” “只要山东六国联合起来,秦国所谋也是虚妄,秦国再强,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山东六国!” 看着不远处仍旧有些沉默的庖丁,苏北海继续沉声而道,秦国虽强,但未必真的可以一天下大势,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是虚妄。 说不准,将来六国中某一国崛起,击败秦国。 “如果山东六国不联合起来对抗秦国呢?” 数息之后,庖丁想了想,苏北海口中之语虽对,但百多年来,秦国逐渐强大却是事实,山东六国不合也是事实,燕国一直地势三晋之国与田齐之国。 而三晋之国与南楚更是彼此敌视,齐国也楚国也是敌视,就连三晋之国内部,也是错综复杂,不可捉摸,寄希望于六国联合,似乎……有点太小。 “哼,大势之下,岂有完卵?” 苏北海冷冷一道,如果山东六国自取灭亡,那就是天注定,语落,不再多言,与其多言未来之事,还不如将墨家眼前的麻烦解决掉。 旋即,纵身一跃,从有间客栈的后方庭院内离去,消失不见,不知去向何方。 “大势之下,岂有完卵!” “大势之下,我……我只是一个厨子。” 庖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说起来,自家祖上与道家还有些关系,就连这门解牛刀法都是得庄周的指点才出现,多年来,自己停留在桑海,一者安稳无忧,一者继承祖业。 听及苏北海口中厉声道喝,庖丁看着手中已经成型的面团,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柄解牛之刀,刀光闪烁,面屑横飞,数息之后,一枚枚造型美轮美奂的点心出现。 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略微整理衣衫,便持刀走向那已经彻底宰杀完毕的耕牛。 第四百二十九章 儒家张苍 庖丁解牛,神乎其技! 持明亮锋利之刀,行至那已经被宰杀的耕牛跟前,一旁的伙计早已散开,自动去准备其它的东西,庖丁扫视面前的巨大牛身,一刀而落。 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其音若合于《桑林》之舞,颇中《经首》之会。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那体长六尺有余的巨大牛身便是骨肉分离,被彻底分割成一个个肉块,陈列在条案之上,观此,庖丁甚为满意。 “热水准备好了?” 挥手招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一个伙计,将手中的传承之刀收起来,急切问道。 “掌事的,已经准备好了。” 那伙计连忙颔首。 “先将我刚才做好的点心端出去,切勿让贵客等急了。” 庖丁指着庭院另一处蒸笼区域,之前做好的点心,在文武两火猛攻之下,已经可以出炉了,没有迟疑,谁知道让那煞星继续等下去,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是。” 那伙计连忙去执行,身为墨家的外门弟子,数年来一直在有间客栈活动,忽而遇到齐国官府追捕,如何不惊恐,但,看着掌事还算镇定,一个个心中稍安。 ****** “公子,这就是那个呆胖子做出来的?” 平滑的条案之上,四只见尺方圆的小小笼屉之内,各盛放不同的点心,热气升腾,谷物清香弥漫,加持点缀其中的香料,色泽更是非凡,在厅外阳光的映衬着,闪烁别样的光华。 别说是吃,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增,更为奇特的是那些点心各有细腻之形体,回想着先前那掌事粗犷的身形,静坐在周清身侧的焰灵姬很是有些诧异。 就是小灵与小衣二人,也是一个个好奇无比打量着笼屉内的精致点心,下山以来,一路多入住天上人间,其内的厨子自不必说,绝对是顶尖的。 但论起点心的较量,似乎这个胖厨子还的确有些实力,别看其大手大脚,体态似一位精壮的农夫,但手上的功夫还真不差。 “体态孱弱的武者难道就挥洒不出刚猛霸道的玄功?” “世间万法共通,庖丁祖上与道家庄周曾论语,虽不入修行,但一身解牛的刀法丝毫不亚于顶级玄功,不然,何以得庄周留名?” “快些吃吧,尝尝这胖子的手艺。” 道者无形,天地大道无形,单单以外貌论大道,何其谬误,但是,庖丁这人的外显和其独特的手艺,的确令人奇异。 焰灵姬三人没有迟疑,这般精致的点心看着好看,不知道吃起来如何,秀首持箸,轻轻夹了一块,尚未入口,便是馥郁的清香。 没入红唇之中,慢慢咀嚼,双眸为之舒缓的眯起,就连一侧那始终亭亭静坐的小衣都掀开面纱一角,一连吃了两块。 “嗯,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快!” 刚准备好好一品这桑海第一名厨的手艺,忽而,周清双眸为之绽放浅浅的紫色玄光,头颅微微抬起,无视一切拦阻,看向有间客栈之外。 灵觉所至,在客栈门前,一行五位身披锦袍的儒生径直出现,领头者,自己还认识,手上的动作停下,口中低语一声。 进入桑海以来,强大的灵觉掌控之下,自然知晓,自己四人的踪迹全部落在儒家掌控之中,只是,没想到,还未等自己四人前往小圣贤庄,他们倒是先行寻来了。 “是儒家的人?” 感身旁公子之语,一侧焰灵姬秀眉也是一挑,灵觉扩散,同样发觉客栈外那独特的浩然气息,诸夏之内,那是儒家成员的标志。 “师叔,是去岁我们在楚国遇到的儒家伏念。” 数息之后,那停留在客栈之外的五位儒家中人,整理衣着,周身玄光涌动,精气神为之一震,抬步迈入客栈之内,入小灵与小衣二人之眸,均为之一亮。 领头的那人,他们认识,乃是去岁在楚国郢都天上人间遇到的儒家伏念,当时师叔还和对方聊了不短时间,对其颇为看重。 “儒家伏念,与四位师兄、师弟见过天宗玄清子前辈!” 朝霞冠束发而立,眉目俊朗,双眸灵光涌动,身着浅褐色与浅绿色相间的内衬外服,脚踏厚德之靴,腰腹玉环,束带加持,丝绦合乎礼。 缓步近前,拱手躬身一礼,语落,身后的其余四人也是规矩无比的儒家礼仪。 “儒家毛亨,见过天宗玄清子前辈!” 此人体态瘦小,身着浅灰色的锦袍,神容平静,跟随在伏念身后,近前一礼。 “儒家浮丘伯,见过天宗玄清子前辈!” 此人年虽稍长,还在伏念之上,身着浅红色的锦袍,眉目方正,神容平静,周身浩然隐现,跟随在伏念身后,近前一礼。 “儒家陆贾,见过天宗玄清子前辈!” 此人年已加冠,身着浅白色的锦袍,体态略显发福,双眸静静看着条案后的道家天宗玄清子,礼仪加持,一语复归原样。 “儒家张苍,见过天宗玄清子前辈!” 此人年岁不显,形体姿态在五人中颇为不显,不似伏念的方正俊朗,不似陆贾的福泰绵长,也不似浮丘伯的浩然涌动,儒家礼仪而落,看了那天宗玄清子一眼。 “前辈?” “哈哈哈,你们儒家就喜欢这套,比起你们五人,玄清可不算前辈,伏念,我记得你应该还在郢都桐庐书院传播儒家之道的,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还带着你四位名声初显的师兄、师弟前来,莫非有要事寻我?” 伏念之师尊为儒家公都子,而公都子的师尊为儒家孟子,自己的师尊为天宗赤松子,赤松子之前为北冥子,北冥子之前为庄子。 从宗门传承而观,道家修行之人寿元绵长,不是儒家之人可以媲美,近百年前,庄周虽与孟轲同代,但论及传承,却辈分颇高。 道家之人不讲究这些,但儒家之人却精研此道,个中细节,周清也无暇理会,辈分这个东西,从来都是虚妄,唯有力量才是真的。 否则,辈分再高又有何用? 对着伏念五人摆摆手,一侧有间客栈的伙计正要上前,也被伏念身后的张苍一手驱退,单手指着临近的条案,轻语之,目光在伏念五人身上扫视。 想不到伏念今日会带着这四位师兄、师弟前来,儒家毛亨、儒家浮丘伯、儒家张苍、儒家陆贾,此四人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可是一个比一个惊艳。 儒家毛亨,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可是脱胎于儒家,自成一体,成就诗家,精研《诗经》,为一代大儒,非其人,百年后那位儒家狠人也未有足够的底蕴罢黜百家。 儒家浮丘伯,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其人统合儒家春秋、战国以来的所有成果,汇聚一隅,成就一体,开启崭新的儒家之道,其徒孙便是百年后那位儒家狠人。 儒家张苍,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其人可谓是长寿,活了整整一百零五岁,精通计数,精研历法,增补《九章算术》,其弟子贾谊名传史册。 儒家陆贾,此人同张苍一般,为荀况弟子,学贯百家,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完善儒家内圣外王,贯通道家理念,为儒家那位狠人铺就道路。 比起儒家的后辈传承,其余诸子百家似乎都逊色许多,伏念此人则一直坐镇儒家,统合内圣外王之道,自创圣王剑法,有望凝练浩然种子,破开玄关存在。 五人,均儒家这一代的精英弟子,一同前来,所谋之事,估计非同凡响,单手持箸,随意夹了一块点心,聆听伏念之语。 “哈哈,儒家虽有食不言、寝不语,但于我无用,尽管言之!” 然则,数息之后,那再次躬身拱手一礼的五人先是跪坐一旁,伏念本欲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周清的动作,刚张开口,便是咽了下去。 目光落在条案上那庖丁刚做好的精致点心上,喉咙不自觉的为之一动,说起来,五人还未来得及就早餐,便是得知玄清子入桑海之城,连忙便是赶来。 鼻息间缭绕着那点心的清香,五人神色纠结,寻常时候,似乎也不觉得庖丁做的东西好吃,但现在却感觉庖丁往日给他们做的点心绝对偷懒了。 咕咕咕…… 闻周清那轻便之言,伏念再次拱手一礼,刚咽下去的话语思忖一二,再次而出,然则,刚落到嘴边,耳边陡然传来一阵奇异之音。 响彻在耳边,伏念口中之语再次扩散,神情为之一滞,身躯为之一愣,连带着身侧的三位师兄、师弟都是一样,呼吸之后,包裹焰灵姬等在内的诸人目光自动汇聚。 “呵呵,张苍有些失礼了。” “子曰:食色本性,见前辈吃的爽快,张苍心有所感,奈何肚中无物,令诸位见笑了。”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张苍的身上,感受同门师兄、师弟那颇为有些愤怒的目光,在这等前辈面前失礼,实在是整个儒家失礼。 年弱的张苍不过十七八岁,单手抚着肚腹,而后双手交织,迎着师兄、师弟的目光,讪讪一笑,面色有些羞惭,强忍着肚中的抵抗之力,对着周清强行解释一番。 语落,肚中再次一阵低沉的鸣叫,刹那,张苍为之眉目低垂,未有再次言语。 “哈哈哈,儒家张苍,据我所知,应该是荀况门下吧,食色本性,自然之道,有何羞惭,儒家礼仪虽妙,但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莫不是让诸夏那些难以饱腹之人也无时无刻的遵守儒家之道?伙计,吩咐你们掌事,再来一份一模一样的点心!” 第四百三十章 大道无缺 看着面前这位神色羞惭万分的儒家张苍,周清清朗一笑,放下手中之箸,对着不远处已经将客栈厅堂整理完毕的伙计令下。 随即,那伙计轻应一声,转身离去。 一隅之所,儒家诸人恢复原先模样,不在纠结张苍的失礼,伏念拱手拜谢,看着条案旁均已停口停手的四人,续接先前之声。 “儒家劫难,伏念怎敢不回?” 语落,伏念目光凝练,直视那道家天宗玄清子,此事的前因后果,也已经从儒家诸人口中得知,稷下学宫围杀秦廷道武真君,这本就是一招险棋。 若成,百家所得的好处其实不多! 若不成,百家所要承担的后果却很大! 儒家虽未出手,但赵震在事发前几日入小圣贤庄却是不争的事实,再加上赵震的出身渊源,儒家难逃干系,难道因此就要令一位儒家宗师坐化? 此事颇为不仁,又不合礼仪之数,伏念心中难安,即刻顺着儒家眼线提供的消息,赶至有间客栈,欲要提前一问,无论如何,让师尊为儒家付出这般的代价。 实在是不妥! “儒家劫难?” “哦,说说,儒家怎么就陷入劫难之中?为何在我眼中,此事对于儒家来讲,对于你们来讲,却是一件极为裨益之事呢?” 焰灵姬并未收拢浑身上下的妩媚气息,秀手微动,陶瓷盏中斟到茶水,美眸忽闪,在儒家五人的身上不断扫视,火魅玄光隐现,不知不觉间,伏念五人的身上,均浩然之气闪烁。 周清不以为意,从焰灵姬手中接过陶瓷盏,听伏念沉重之音,哑然一笑,深深看了五人一眼,双眸悄然眯起,儒家不愧是走一步看三步的儒家。 “公都子为伏念师尊,如今却要因为前辈一言,而即将坐化,岂非劫难?” “儒家掌门身陨,各大支脉混乱,争斗不休,儒家内在实力被消磨,岂非是儒家的劫难?” “内部不稳,外部难安,数百年来,儒家与百家争斗不休,儒家有难,百家不会作壁上观,这岂非更是儒家的劫难?” “祖师道理传承数百年至今,后辈弟子无力将其发扬光大,更是我等儒家弟子的劫难!” 一连四问,将先前之语的劫难之说娓娓道来,周清静静聆听,看着伏念那略有激昂的情绪,看着张苍四人同样心有所感的神情,面上笑意为之而显。 读人,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与之相比,百家之中,怕是也只有纵横家与名家与之相比,然,无论话语多么滂湃,根源却是如一。 “哈哈,即如此,那玄清就收回此语,公都子无需坐化,仍旧为儒家掌门。” “这样一来,儒家就无劫难了,诸位,以为如何?” 周清点点头,没有反驳伏念之音,轻抿一口手中的茶盏,轻语之,既然对方不想要公都子身死,那就不死了,如此,儒家就不会有内在与外在的麻烦了。 语毕,整个这处客栈一隅为之而静。 伏念周身浅白色的玄光为之闪烁,面上惊容忽闪,似乎也没料到眼前之人会这般干脆的做出回应,但听着对方之语,没来由的,心中越发之不安。 身侧的张苍四人,亦是彼此相视一眼,话虽如此,掌门虽然无忧,但儒家真的就没有劫难了?不然,否则,今日五人也不会来此。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威逼之言,掌门公都子完全不需要理会,但掌门却偏偏听从,欲要放弃即将破关的机缘,真的要行将坐化。 为何如此? 为了儒家! 为了儒家的什么? 为了儒家的传承将来! 当今诸夏,秦国霸绝七大战国,临淄袭杀之战,儒墨均有掺和,墨家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儒家若一点都不付出,明显不可能,但付出一位掌门的代价,他们又不愿意。 “你们都是儒家的精英,不会看不明白这一点,其实,儒家掌门公都子坐化,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们,其人为孟轲弟子,一心自是在儒家身上。” “我可以承诺你们不杀公都子,但它日,儒家会付出十倍、百倍于此的代价,你们相信否?” 袭杀自己的因果,根由在儒家,区区一个公都子不算什么,就算其人真的破入悟虚而返,期时,自己也有足够把握将其镇杀。 如果在临淄之内,公都子不同意自殁,那么,所有的儒家弟子都别想回去,自己之所以若能够公都子为儒家负责,乃是在给儒家一个机会。 今日,伏念言语饶恕公都子,那么,就意味着,儒家不想要那个机会。然而,今日五人在此,其中意蕴不自言明,他们既想要公都子,又想要那个机会。 “《孟子·告子上》有言,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伏念,你对这句话应该很熟悉,天地万物,想要完美而尽得,你觉得你们可以做到?” 丝毫不掩饰对于儒家的威胁之意,先前就曾与小灵说过,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儒家如果想要逆转大势,那就只有一个结局。 现在的儒家不过是百家中稍大的一家而已,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就算没有了儒家,还会有其它的学说吸收儒家精要。 “若然师尊身陨,儒家可以得到什么?” 一番话,令得整个周围的气氛越发凝滞起来,伏念等儒家五人沉默甚久,个中道理,他们如何不清楚,但就是因为太清楚,才会不甘。 儒家扎根齐鲁大地,而现在,却要因为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一件大事,而使得自家掌门身陨,若是,将来没有那件大事,此事定将成为百家笑柄! 但,在五人心中,将来那件大事却十有八九会出现,否则,今日五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君可不行儒道,而儒道若要大兴,必须通过君王。” “从我出现在桑海之地开始,你们儒家就要面临一个抉择,一个你我都知道的抉择,抉择的越早,儒家获得好处越大。” “于伏念你来说,更为重要,不出意外,你应该就是儒家下任掌门,到时候,诸般决策就在你手,至于你等,则是儒家的棋子,落在何方就看你的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仁德仁义如儒家,也摆脱不了这个至理,归根结底,还是利益的博弈。 伏念五人来此,不会不知道这个结果。 语落,没有与五人多言,该说的东西,自己都已经说了,该怎么做,那就全看儒家自身了,路,终究是自己走出来的。 数息之后,那庖丁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五位伙计,每一位伙计手中都端着一只精致的玉盘,玉盘之上扣着华美的青铜盖。 目光扫视,看着客栈中的伏念等人,明显是识得的,旋即又滑腻作了一个儒家之礼,憨憨一笑,将身后的美味佳肴落在周清面前的条案上。 当然,还有数份新出炉的点心陈列在伏念五人所在的条案,笼屉之内,精致可口的点心熠熠生光,可惜,在此刻的五人心中,却没有半点欲望。 ****** “伏念,记得数年前,韩国公子韩非与如今秦国上卿李斯曾在小圣贤庄读书,不知你对于他二人知晓多少,如何评价?” 庖丁的手艺的确有一手,数年来,诸夏间,还从来无人能够在味蕾上令自己心动,但今天,庖丁做到了,以肥牛精心烹制的五道菜,各有其妙。 再加上各种名贵的滋补之物,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药膳一体了,品味一二,五盘菜全部落于焰灵姬三人的腹中,随即,没有在有间客栈停留,扔下一个金饼,便是离去。 客栈之外,伏念五人各自牵着马匹静静等候,观周清四人而出,缓步上前,行走在此刻已经热闹非凡的宽阔街道上,耳边充斥着一片只有在安宁祥和之所才会出现的声音。 周清牵马行在前方,伏念五人居于左侧,焰灵姬三人居于右侧,看着身旁那仍旧有些愁眉不展的伏念,微微一笑,随意问道。 “这……,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韩非与李斯均出至小圣贤庄,为儒家弟子,伏念岂敢肆意而语,违背仁礼之道!” 闻天宗玄清子之声,伏念思绪回归,感此,神色为之一滞,拱手一礼,轻轻摇摇头,此语不合儒家之仁,不合儒家之礼。 “违背仁礼之道?” “张苍,你为荀况弟子,数年前,曾与韩非、李斯同门就学,不知于我所问,可有所言?” 眉头一挑,这伏念还真是固守儒家传承,孔孟之道加身,中庸之道守身,话音略有提高,行在前方,灵觉所至,话语清晰无比的传入伏念身后。 “韩非与李斯均师尊门下惊艳之才,韩非本韩国公子,十多年前入学师尊门下,历经十年,法术势大成,才学百倍于苍。” “李斯本楚国上蔡吏员之家,为求学,甘愿放弃手中一切,兰陵之内,苦读数年,深得师尊道理精髓,才学虽不若韩非广博,但却精干、务实有加,颇得师尊赞誉。” “至于其余之言,虽有所感,苍不敢妄言!” 第四百三十一章 堪舆始祖 既是提到自己之名,又已问过伏念,张苍神色一滞,本也想拒绝言之,但转念一想,拱手一礼,徐徐应下,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这道家天宗玄清子欲要言论韩非二人,本不合儒家之礼,若儒家同道言之,更是不合先贤之道,然,中庸加身,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哈哈哈,不愧是儒家英杰,不敢妄言,那是懂得分寸,和你们言谈,还真是颇为束缚,不知道有朝一日,面对君王之时,你们会不会还是如此?” 问了两个人,得了一个徒劳的答案,周清摇头而笑,这也算是儒家的特色,身为儒家当代的精英子弟,更须得谨慎言行。 出小圣贤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圣贤庄,都代表着儒家,在自己面前如此保守,若是在君王面前也是如此,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儒家修身修己,立身立己,敏于事,慎于言,这位祖师的道理,不为任何外在的力量而屈服,纵然直面君王,也是如此。” 这是儒家矗立于诸夏百家的根基,屹立于百家中的道理,若失却道理,儒家就不再是儒家了,儒家就不是祖师、先贤所追求、所希冀的儒家了。 伏念近身而语,声虽不大,但却充满无形的坚毅,比起这等言论小事,儒家所谋乃是千秋大事,为整个诸夏施行仁德王道的大事。 “即是如此,那当初孔丘笔削《春秋》又是怎么一回事?” 道理或许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掺杂,但掌握道理的人就不一定了,作为儒家经典之一的《春秋》,其内可是有相当犀利的评论。 “祖师以仁礼为本,论判列国百家之人,乃是为诸夏大义立心,为诸夏万民引路,承继三代王道德政,寄希望可以克己复礼,天下平静。” “韩非与李斯均我儒家同道,他二人后事如何,自有诸夏之民以此评判,如今言之,多有不妥。” 涉及学说立场,伏念似乎没有任何的让步,沉稳而语,静静牵着身后的马匹行走街道之上,一朵花未曾经过开放与凋零,如何能够做出最佳的论断。 纵然论断,也多有不合,传扬出去,误导诸夏之民,那便是儒家的罪过了。 “儒家有你,真的很不错!” 闻此,行在前方的周清为之颔首,且不说伏念于孔丘作为如何不论,单单是其这番言论,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儒家之学了。 更是隐约杂糅法家的理念精要,以结果而论。同样杂糅道家的理念精髓,顺天而应之,俯览岁月长河,一位位英杰如何自动显化。 怪不得,儒家下一任掌门会选择他,从其不多的言行之中,可窥其核心道理,既可以传承孔孟之学,又有能力开创儒家未来。 这才是如今之时儒家需要的掌门人! ****** “小圣贤庄临东海域,山环水抱,气势悠然,澄清天定,扼山脉之要地,处水脉之节点,东望骄阳之初,云雾飘渺其内。” “百多年来,堪舆家甚是活跃,不知道当初为儒家选定此处的堪舆家传人是谁?” 出桑海之城,顺着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直通一侧山林深处,纵马而行,盛夏时节,林荫甚是茂密,一股股馥郁的幽香弥漫。 感此盛况,一侧的小衣都不住周身玄光隐现,双手掐动阴阳道印,感知周围的清静,天地元气甚是欢快,少司命传承乃主生机造化,正合此地。 目光扫至,一株株粗壮无比的树木参天而起,古老的大地成百上千年来,也才有今天这般的盛况,灵觉扩散极深出,俯览而下,山脉水势尽览无余。 许久之后,周清眉头一挑,感叹一声,当初为儒家选定这处地址的人,绝对是堪舆家中的顶尖水准,虽然自己不通堪舆之术,但大道同途,这里甚合天人之妙。 “不知前辈可知《青鸟经》?” 能够被儒家之人选为根基之地,小圣贤庄的所在自不必说,近百年前,孟轲还在,尽管他也非堪舆家,但以其超凡脱俗的修为,也能够感知此地迥异 伏念紧紧跟着,闻周清此问,面上不由得轻轻一笑,于此事,说起来,还是儒家中的一个隐秘,尽管这个隐秘价值不大,但若是传扬出去,也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是故,近百年来,为小圣贤庄堪舆之所的高人,都是一个大大的谜底!就是在儒家之内,也鲜有人知,不过此秘密对于天宗玄清子来说,倒是无所谓。 “《青鸟经》!” “那是秦廷前丞相樗里疾所着,嗯……,难道说此地是当初智囊樗里子为儒家所选?这……应该不太可能,儒家搬迁至小圣贤庄的时候,严君樗里子已经身陨二十年了。” 《青鸟经》此书,周清当然知晓,这也算是秦廷的一个骄傲,更是赢秦宗族的一个骄傲。樗里疾此人,文武双全,弱冠之时,便是被商君看重,引以为商於县令。 其后惠文先王之时,更是地位臻至上将军,张仪之后,更是领国政,武王之时,与甘茂合手公立,兵出函谷,拓土数百里,开拓三晋要道。 昭襄先王的时候,更是执掌国政多年,为秦廷政局稳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百多年来,赢秦宗族也就出了这么一位智囊级奇才。 除此之外,樗里疾在堪舆一道上似乎别有天赋,商君死后,在拓展咸阳的时候,其人便是总监工,临死之前,传下此书,留在赢秦宗族之内。 此书,就是在咸阳守藏室都没有,非赢秦宗族不得观。 闻伏念之语,似乎和樗里疾有关,然而,樗里疾在儒家迁移至小圣贤庄之前就早早离世,更何况,樗里疾晚年多在秦国,焉得前往齐国极东之地。 “此地却是秦廷严君樗里子所选,而且还是严君很早就堪舆好的。” “百多年前,秦国孝公求贤令出,百家奇异,均有弟子入秦,那时,便是有堪舆家先贤青囊先生入秦,其人不通文武要政,但精通天韵星斗、风川水脉走势。” “入秦之时,遇少年樗里疾,随伺青囊先生身后,数年后,卫鞅变法,法行天下,青囊先生离去,一身所学却是落在严君身上。” 此事,只怕就是在秦廷之中,都属于极度隐秘,秦国法治根基铸就,一切百家学说都是附属,若非严君为赢秦宗族,只怕也有麻烦。 伏念缓缓说着,一行人驾驭着身下马匹,徐徐行入山林深处,远远看去,极远处已经依稀可见成片的殿阁群落,感玄清子仍有兴趣,伏念未有停止。 “商君变法十年后,决心为秦廷重选新都,而商君乃是法家大才,如何通风水走向、山脉定形之道?是故,那时,被商君带在身边的樗里疾建言,定下咸阳!” “三十多年后,修鱼之战,秦国与韩赵魏三晋之国交战,那一战,秦国虽胜,但己身亦是大损,其后,秦惠王派严君前往齐国,欲要游说齐王按兵不动。” “其后,在稷下学宫再遇青囊先生,随其游历齐国一年,一言一行被青囊先生记下,后来,机缘之下,典籍留存于我儒家藏书阁内,数十年后,儒家决意另辟根基,翻阅青囊先生之语,定下琅琊桑海之地!” 如果此事流露而出,无疑表明儒家受秦廷严君恩泽不小,在山东六国之内,对于儒家来说,可谓是弊大于利,但在天宗玄清子跟前,此事到不算什么。 然,能够堪舆此地,也能够看得出严君樗里疾在堪舆一道上的造诣,先是秦廷咸阳,而后商於之地的诸多城池,再有儒家的小圣贤庄。 语落,伏念亦是有些轻轻的赞叹。 百多年来,秦廷之内英才辈出,其中多为山东六国大才,卫鞅之后有张仪、严君樗里疾、甘茂、穰侯魏冉、武安君白起、应候范雎、文信候吕不韦…… 数代的君臣相合,千年以来,唯有秦国一国做到,否则,秦国焉得如此之势!秦国焉得如此霸绝诸夏,威压山东六国! 否则,面对未来只是有可能的一件事,儒家也不必做出如此妥协。 “此等秘事,在秦廷守藏室却无记载。” “看来,你们儒家小圣贤庄内的藏书阁内,隐藏的秘密的确不少,数月之前,我机缘知晓道家天宗留在儒家的一个妙事。” “如今又知道了严君樗里疾又一件事,不知在你们的藏书阁内,还有没有其它诸夏间隐秘之事。” 纯阳之论,乃是当初儒家孔丘留存的一件道家天宗秘事,此事道家天宗都不知晓,非庄周与孟轲论道,不然,还不清楚。 严君樗里疾堪舆此处为极佳之地,秦廷之内,也无记载,儒家立足诸夏数百年来,藏书阁内,藏尽诸夏列国典籍,非诸夏任何一国可以媲美。 “儒家藏书阁,乃是从祖师那一代就传承下来的,最开始多为鲁国宗族礼法典籍,后来,祖师周游列国,感诸夏纷争不断,欲要为诸夏风华保留一份种子。” “其后,立下藏书阁,凡是百家之书,凡是诸夏之典籍,均可入藏书阁内,是故,数百年来,藏书阁内的竹简多达数万卷,涵括百家。” “凡人就是一生每日读一卷,都不能够阅览完毕,伏念所知也不过其中一隅也!” 藏书阁,也是儒家传承至今的根基之一,有其存在,儒家诸人均可一览百家之学,取其精华,融入儒家之内,是故,儒家之道,每日愈新。 道理愈新,底蕴自是越来越强! 自己为儒家弟子十多年,纵然每日都在阅览,但从读第一卷书到现在,也不过千卷左右,相较之整个八层藏,连一层之书都远远未达到。 “如此说来,若是诸夏间有记载的隐秘之事,它处寻不到的话,在儒家之内,倒是有不小的可能性了?” 汇聚数万卷迥异的百家之书,这等盛况,周清还从未见过,天宗经阁之内,不过寥寥数百卷典籍,秦廷守藏室之内,更是不过数千卷典籍。 比起动辄数万卷的儒家藏书阁,还真是没有可比性,念及此,周清心中忽而掠过一件事,眼中紫色玄光忽闪,头颅微转,瞥了身后的伏念一眼,轻语之。 “这……,道理而言,应……是如此!” 伏念言语微微一滞,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在此等高人面前,过于谦逊倒是有些不适了,语落,不知道对方所言何意。 “不知道十多年前,你们儒家是否也曾从大周守藏室得书?” 周清点点头,再问。 “秦相吕不韦率兵攻入洛阳,大周的传承断绝,在城破之前,却有一部分收藏书典籍入儒家手中,不过,也有一部分落在文信候吕不韦手中。” 伏念又是有些迟疑,呼吸之后,徐徐而应。 “文信候吕不韦之书尽入咸阳守藏室之内,我曾阅览,不过千卷,而大周传承八百年,想来王室守藏内,绝大部分之书落入儒家手中。” “其量不亚于数千卷,上万卷,想要将其全部阅览完毕,也得二三十年以上的时日,不知伏念先生可曾知晓苍龙七宿?” 若一切真如伏念所言,儒家藏内珍藏有数万卷诸夏之书,其中更有相当一部分独属于王室藏书,保不准其内便是有关于苍龙七宿的记载。 或许,苍龙七宿的秘密不会这么明显,但夹杂在某一本典籍之中,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静待有毅力之人阅览。 新郑之内,那韩国公子韩非明显是知晓有关苍龙七宿隐秘的,若说其在何处得知,如今最有可能的便是儒家藏,至于新郑之内,绝无可能。 韩非既然知晓,那么,就代表着,儒家之内可能还有其他的人知晓。 “苍龙七宿!” 听及此语,伏念低语喃喃,明亮的双眸为之眯起,语音回旋,身侧的张苍四人似乎也听到,均彼此之间相视一眼,而后,将目光汇聚在前面的天宗玄清子身上。 这个词,他们多日前,也从另外一人的口中知晓,如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今日,又听天宗玄清子提及此,莫不是苍龙七宿,真的隐藏什么秘密?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其又称苍龙七宿。” “前辈,多日前,我等曾从一个朋友口中知晓此事,其人谈及,苍龙七宿内隐藏一件覆盖诸夏千年以来所有国家的大事。” “难道世间真有苍龙七宿!” 第四百三十二章 八佾剑阵 据那人所言,如今的诸夏大势在秦国,但并不意味着山东六国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倘若能够知晓苍龙七宿的隐秘,并且将其掌握,便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如此,对抗秦国轻而易举,改变如今诸夏局势更是轻而易举,只可惜,千年以来,苍龙七宿的信息零碎不堪,纵然收集,也仅仅是一些传闻传说的影子。 今,听到道家玄清子问此,伏念心中微动,对方既然能够探寻此语,莫不是知道什么?亦或者说,对方的言外之意,儒家小圣贤庄中藏中可能隐藏苍龙七宿的秘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数百年来,藏内的典籍数万卷,汗牛充栋不可数,儒家之内,无一人可以将其全部阅览完毕,总是十多年前从大周王室弄过来的守藏室之书,也不过消化一点点。 口言苍龙七宿的易道解释,身侧的张苍四人微微颔首,对于苍龙七宿,他们所知晓的也就这么多,寓意诸天星宿,表面分析,和所谓改变诸夏力量的强大没有任何关系。 “你那个所谓朋友应该是赵国赵震吧,不思图谋振兴赵国,反而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幸好在学宫内将其镇杀,否则,于诸夏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苍龙七宿是否存在于儒家来说并不重要,孟轲曾语,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们儒家需要关注的不是这个。” “快些走吧,不然,有些人可是等的急了。” 神通运转,扑捉虚冥深处的信息,赵震之名涌出,百多年前,晋阳之战,韩赵魏三家分晋,或许也引来苍龙七宿的力量,是故,三国各强横一时。 而根据自己在咸阳阅览的秦廷罗网档案,赵国的那个九五宝盒早已被文信候派遣惊倪剑主从平原君手中夺来,其余的宝盒倒是暂无下落。 自己能够想到儒家藏内可能会内蕴苍龙七宿秘密,想来诸夏间其余有心之人,也能够一窥此理,一天下大势临近,这或许也是那些人最后寄予的希望了。 灵觉扩散,天眼洞开,前方数里处,便是小圣贤庄的真正所在,那里,典雅有致的大门之前,已经规矩有序的站立着不少人。 ****** “贵客临门,未曾远迎,礼数不周之处,还望玄清子见谅。” 百十个呼吸之后,在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山脉区域中,一座恢宏无比的建筑群落浮现在眼前,朝阳初起,云雾未曾全部散去,折射骄阳之光,散发万丈金光。 水韵流淌其侧,林荫夹杂其内,雕栏画栋,飞檐画角,莫不具有,一眼观之,那小圣贤庄四个古朴齐国文字悬挂其上,劲力非凡,非普通儒生可以写就。 其下则是洞开的红木大门,高约一丈,宽约六尺有余,台前八级阶梯,未至九级至高,满则溢,满则损的道理《易》道之中还是颇为清楚的。 暗灰色的阶梯两侧,各有八位儒生站立,规矩的儒袍加身,静立不语,姿态浩然而雅,前方,则是有五人前后而立。 中央最前方的那人,周清很是熟悉,乃是此行的目标之一。儒家现任掌门公都子,其身右侧则是数年前在咸阳一见的儒家宗师荀况,至于另外三人,年岁倒是小些,中年模样。 各有浩然感悟,迥异之冠束发,眉目凝重,顺从掌门之言,躬身拱手一礼,目光所至,尽皆落在那已经向他们走来的少年。 道家天宗玄清子! 近年来,诸夏间此人的名气甚大,为道家天宗弟子的身份也就罢了,关键其人还是如今秦廷重臣,秦王政冠礼之后的第一位封君,深得秦王信任。 如此,此人一举一动都带着别样韵味,令百家为之琢磨,今日一观,那玄清子道青色锦袍着身,随意而冠,姿态潇洒,看不出有何厉害之处。 “哈哈哈,玄清不请自来,诸位莫怪。” 踏步在前,相聚丈许之处,道礼而下,左右看了一眼,轻轻一笑。身后紧紧跟着的伏念五人,则也是上前一礼,其后,退于一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玄清子,这位是师弟荀况,这位是师侄礼亮,这位是师侄永明,这位是师侄德凡,学宫之内,阁下点出儒家根基之学,让儒家上下受益良多。” 公都子儒礼而落,亦是浑厚的朗朗一笑,语落,身躯微侧,单手指着身边的四人,一一为周清介绍道,没有多言,再次一礼感谢。 神情之上,看不出有何别样,浑身上下更是依稀散发朴素的清静之妙,尽管气息不显,苍老更甚,但精气神却更为凝练起来。 “儒家的根基之学,纵是没有玄清推上一把,以诸位儒家高人的妙悟,想来也不远矣。” “这位是我师兄赤松子的弟子,玄清闲游诸夏,兴趣使然,便是带在身边,略微教导,小灵,上前见过儒家诸位高人。” 相视颔首,些许客套之言,多说无用。单手抬起,指着身侧的小灵,简单而言,对着身前的儒家诸人语道,将来小灵承继天宗掌门之位,百家之人或许不用多知,但大家必不可少。 至于焰灵姬与小衣二人,则没有这个必要。 “是,师叔!” “道家天宗小灵见过公都子,见过荀况先生,见过礼亮先生,见过永明先生,见过德凡先生。” 身着浅蓝色的外衫锦袍,天蓝色的短发垂肩,双眸隐现灵光,闻师叔之语,点点头,一步踏出,道礼而落,礼向公都子五人。 “数百年来,道家一直英才辈出,玄清子更是千年以来的罕见之才,而此子天资同样不俗,跟在阁下身边修行,想来将来成就非凡。” “刚才不久,公都才知晓伏念等人去寻阁下,当真是失礼,不知可有冲撞阁下之处?” 于道家这位后辈,公都子五人回礼,目光落在其身,亦是感叹之,此人年岁甚弱,但一身修为已经堪为先天中的高手了。 有着玄清子的教导,只怕化神玄灵不过时间问题,将来破入玄关,也是有相当大的可能性,道家天宗有此人,传承有望也。 话锋微转,单手又指着一侧静立的伏念、张苍五人,眉目略有轻怒,口中之言更有呵斥。 “何有冲撞?” “你们儒家就是繁琐礼仪太多,公都子,莫不你我就在这小圣贤庄门外相谈?” 看着那一旁已经躬身拱手的伏念五人,周清摇摇头,轻语之,又简单环顾一周,笑意而出。 “岂敢,岂敢,诸位,还请移步庄内一叙。” “请!” 公都子哑然,当即,也顾不得将话题落在伏念五人身上,脚步微动,与身侧的荀况五人退立,直露大门正中,单手指着庄院内部,笑语礼请。 “请。” “哦,是所谓客随主便,今日,玄清为客,儒家为主人,自当左侧行之,于我右侧礼让之,莫不是要看玄清的笑话?” 一礼回之,正欲迈步,却见公都子诸人已经在左侧登阶梯,身形为之而止,单手负立身侧,左右看了一眼,摇头而语。 “想不到玄清子对儒家的礼数也有知晓,实在是令我等敬佩。” 细小之处,一观大状,这道家天宗玄清子年弱,但一身所学颇为擅长,近年来,秦廷多多出奇策,暗合法家精要,点出儒家精要,无疑对儒家道理有研究。 其身侧的那位紫衣少女,身怀阴阳家传承,想来对于阴阳术也有明悟,怪不得为如今秦王政重视,公都子敬语流出,移宫换位。 “儒家礼仪虽繁多,多有杂乱,但个中也有可取之处。” 周清摇摇头,一步登阶,身后跟着焰灵姬三人,公都子五人相随,左右阶梯上的儒家弟子,均拱手一礼。不过数个呼吸,便是跨越八级阶梯。 “侧门一道迎小人,正门一道迎贵客,二道迎大夫,三道迎君王。” “彼此相合八佾,儒家中庸,数不至九,多为八极,公都子,据我所知,儒家之内有一套八佾剑阵,威能甚是不弱。” “不知,可否于我一言?” 正门两道迎大夫,己身为秦廷道武真君,位比齐国上大夫,自当如此,越过八级阶梯,周清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矗立大门之前,看向一侧公都子。 诸子百家,各有防身护体之道,各有攻杀掠阵之法,当今之势,儒墨为显学,墨家之内有十步绝杀,擅长游侠剑客使用。 而儒家之内,却是有着八佾剑阵,据传,这是一套丝毫不亚于农家地泽二十四的强大剑阵之法,只是,多年来,一直未有现身诸夏,一直流于传闻。 “八佾剑阵?” “不错,儒家之内,却有这样一门剑阵,不过,鲜少人使用,在儒家记载之中,上一次有儒家弟子使用,还是燕国昭王攻齐的时候,面对五国联军,儒家诸人抗敌所用。” “既是玄清子要知晓,自无不可,说来,这门剑阵乃是祖师坐下七十二弟子之一的颜回所悟,又经过冉耕、端木赐、曾子等人完善而成,内蕴天方地圆,人道熟大之妙!” 第四百三十三章 《求贤令》 八佾剑阵! 乃是儒家的镇门之阵,论威能高低,丝毫不在农家地泽二十四之下,否则,数百年来,农家的势力早就占据齐鲁了,但农家却没有做到。 百多年来,农家的内部势力多为田齐一族,尽管如此,儒家也不曾有任何畏惧,儒生虽是读人也是有血性的。 公都子伸手又是一礼,将周清等人相迎入小圣贤庄内部,放眼看去,便是一个颇大的院落场地,楼阁起伏在远方,平整的青石板铺就,石灯台有序陈列,中央可显。 “儒家本就是入道的学问,自然要纳入人道之妙。” 周清闻声颔首,缓缓而进,对于这八佾剑阵却有些好奇,轻语之,没有多言。 “先贤颜回创出此阵,乃是护身之法,内蕴大学三纲八目的精神,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三纲为核心,由儒家杰出弟子掌握。”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条目,则有其余的儒家弟子掌握,八佾剑阵,不若地泽阵法,可以两人施展。” “欲要施展此剑阵,非有一十六人、三十六人乃至更多不可,按照止、定、静、安、虑、得六字要领踏动步伐,围困而上,剑阵催动,敌首若想要将其破开,殊为不易!” 公都子继续言道八佾剑阵的奇妙,道理虽如此,但八佾剑阵比起地泽二十四来,却没有明显的缺陷,地泽二十四中夏荣、冬灭威力最强,而八佾剑阵却整体合一。 数百年来,被八佾剑阵围困的人很多,但除却修为超强的,不然,还真没有一个可以走出来,语落,一行人继续想着小圣贤庄内部行去。 ****** “儒家在齐鲁之地之名可为响亮,怕是孔丘当年都未曾想到今日。” 入正厅之内,在公都子的相迎下,与天宗玄清子跪坐上首,左右两侧各有儒家诸人、玄清子带来之人入座,骄阳高悬,宽阔明亮的大厅内,浅红色的绒毯铺地,条案陈列,香茗飘动。 四周则是矗立着一根根明柱,浅红色的纱幔垂落,上首雕刻着一道道奇异纹理,应有深意,周清未曾身入一观,归于蒲团之上,看向诸人。 “儒家不过秉承先贤至圣先师遗训,儒家能够发展至今日,不是儒家的功劳,而是诸夏之民的功劳,在诸夏之民心中,亦是期望德政王道之说。” “数百年来,儒家弟子潜心修学,诲人向善,尽一尽读书人的本分罢了。” 道家天宗玄清子此行来意,儒家诸人均清楚,但清楚虽清楚,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明说细论一番为上,公都子苍老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虽不至对方话中何意,但本性而答曰。 “读书人?” 听此自谦之言,周清朗声笑语,俯视厅内多人,眉头轻挑。 “以如今桑海小圣贤庄这样的气派,儒家今日在天下人心中的威望可是不小,君不见,连陉城书馆的赵震欲谋大事,都要先行拜访小圣贤庄?” “可见,小圣贤庄在天下人心中不只是读书人这三个字而已。” 陉城书馆的老馆主,其一身修为道理,也是来至儒家浩然,扎根赵国,数十年来,竟然已经成为不弱的力量,可见一斑。 灵觉笼罩整个小圣贤庄,恢宏昂扬的气势充当,一位位身带浩然的儒家弟子行走其内,阅览其内,读书其内,但儒家可非仅此而已。 一语轻落,厅堂下的儒家诸人神色为之微动,不明白对方此言究竟是何意图,不错,赵震在临死前几日,的确入小圣贤庄,但儒家也已经打出要付出的代价。 莫不是,这天宗玄清子要改变主意? “不知玄清子何意?” 公都子心中狐疑,虽然身边这人年岁弱小,然,一言一行之间,均不得不令自己十分对待,恍若面对另一位百家名宿。 “儒家精要,三纲八目,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终目标还是要和这天下联系起来,当今战国之天下,诸侯分据之势即将消弭。” “正是要迎来儒家期待的合一天下,那便是儒家的机会,诸位以为如何?” 头颅微转,看着公都子一眼,口中缓声而语,目光落在下首诸人身上,这方厅堂内,汇聚如今以及将来的儒家支柱之人。 想来,他们不会不明白自己之意。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而秦国向来崇尚法治,如今国力正盛,颇有一天下之机。若然,将来天命在秦,何有儒家存身之地,不知玄清子有何言教我等?” 一语出,彻底点出今日核心之事。 多日以来,儒家与道家天宗玄清子之间所纠缠的根源便是此事,便是将来的那不确定之事,若是秦廷一天下,道武真君玄清子威名更盛,于百家有害无益。 若是秦廷不能够一天下,此人留在秦国,对于诸子百家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是故,那次赵震拜访小圣贤庄,儒家给予承诺。 不曾想,赵震他们竟然失败了,也正是因为赵震等人失败,直接引起如今儒家颇为被动的局面,公都子拱手一礼,双眸直视周清。 “哈哈,玄清子能够何言教与诸位?” “如何做那是你们儒家要抉择的东西,近年来,我王颇喜荀况弟子韩非的文章,《五蠹》一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可是历历在目。” “虽然并非所有的儒生与侠客都是如此,但似乎儒家也并没有给予管制,反而有些人还推波助澜,难道真以为黑冰台那些人是闲着的?” 数百年来,秦国给予山东六国的印象便是蛮夷之国,便是虎狼之国,便是不入诸夏风华礼仪之国,这些言论是谁传的,是百家! 但弱小的百家根本不成事,真正有影响力的还是大的百家,而儒家恰恰是其中那个最后话语权的一家,当然,还有非黑即白的墨家。 “儒家传承德政仁礼,然儒家内的人却来至山东六国,百年来,秦国兵压山东,六国损伤惨重,是故,儒家弟子虽多,但并非所有的儒家弟子,都承袭儒家之道。” “如玄清子口中韩非,其人虽出至儒家小圣贤庄,但一身所学乃法家精要之学,还有秦廷上卿李斯,亦是法家之学,但论及出身,却为儒家。” “这……并非儒家之过!”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一语出,整个厅堂内的诸人将目光不自觉看向荀况,那是他教导出来的弟子,如今在学说中,不仅没有好好的发扬儒家,反而这般诋毁儒家,论责任,荀况难辞其咎。 公都子朗声苍老而应,韩非之语乃是对儒家莫大的打击,然儒家却未行那般之事,即是秦国黑冰台知晓,应该清楚缘由。 “是不是儒家之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王只知道儒生在秦国屡屡违反法治,或许是六国原因,但终究要落在你们儒家头上。” 公都子之言都只是过程,但……是,过程真的不重要,结果都已经出了,那些作乱秦国的儒生多为儒家之人,儒家就必须负责任。 “秦王既颇喜韩非之言,那想来也应该清楚,儒家与法家并不冲突,反而,在某些方面,儒家更有独到之处。” 这一次,一道清朗之语从厅下传来,目光扫至,出言之人为荀况,其人挺直身躯,拱手一礼,韩非之言乃是以法治为根基,儒家为表里。 而这不是儒家希望看到的,相较之韩非之言,儒家更希望这个顺序颠倒过来。 “荀况先生,百多年前,秦国孝公《求贤令》中有语: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其后,法家卫鞅做到这一点,法行秦国上下。” “但谁又了解,卫鞅曾三见孝公,一说王道,一说霸道,一说法家。王道之说,乃鲁国、燕国传承奉行之道,然,鲁国已灭,燕国孱弱。” “霸道之说,乃齐国、魏国、楚国奉行之道,然,三国均政乱,若然儒家无强国富民之法,若然儒家无安民抚民之法,若然儒家无强兵悍兵之法。” “那么,儒家还有何用?韩非之言又有何错?” 若想要在将来不被当作弃子,那就应该表现出应有的能力,表现出不可或缺的能力,王道仁政之说、霸道之说、甚至于法家之说,秦王政都可以不在意。 但只要于秦国有裨益,那么,便是上佳的学说,便是应该为秦国所用之学说,山东六国均有大周王道仁政残留,是故,儒家得以有今日。 但将来,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儒家想要从自己身上知道答案,这种寄希望于外人身上的做法,更是无故让人轻视之。 “玄清子之言,是论我儒家当变?” 荀况闻子,苍老的眉目之上为之玄光隐现,双眸微眯,似是明悟了什么,拱手看向上首,探寻闻之,颔下的灰白胡须为之摇动。 “当变?” “难道儒家不是一直在变?” “若是儒家还是数百年前孔丘时的理念,焉有今日?孔丘坐下七十二弟子,分裂儒家诸多理念,看似将儒家分割开来,实则未必不是儒家的机会。” “不然,焉得有你荀况今日,焉得有新郑韩非、上蔡李斯等人的出现!” 第四百三十四章 知行合一 若非儒家一直在变,以荀况妙悟的先贤道理与独特理念,焉得被儒家接纳,孔丘、孟轲所语人初性善,而荀况截然相反,人初性恶。 数百年来,能够在不断发展中包容百家学说的,最为突出的便是儒家、法家,法家之学虽是严刑峻法,但在韩非的文章中,儒家之学也占据相当的分量。 同样,儒家之学中,内涵道家、法家、名家、阴阳家等家之学也不少,孟轲之前,稷下学宫内,道学为主流,百家受益。 如今,荀况这般询问自己,岂不是有些过度解读自己之意! “玄清子之言,是论我儒家当容纳百家精要之学,补足儒家短缺之处,以此崭新的道理传播诸夏,合阁下所言富国、强兵、抚民、安平之道?” 不愧是儒家当代的名宿宗师,一语而过,便是明悟己身所言之意,身躯挺立在厅堂中,一双苍老明眸仍旧静静看着周清。 对方之言,与自己近来所思颇为相合,数百年来,儒家弟子大多长于智计,短于实践,而法家、墨家、农家的学说恰正好补足儒家这个缺点。 厅堂之内,儒家荀况之音回旋,缭绕于场中诸多儒家弟子的耳边,上首的公都子闻之,略微思忖,头颅微颔,面上轻笑。 “师弟所言甚善!” 轻语之,左右看了一眼,以表认同。 “在玄清看来,儒家的底蕴实乃百家之最,儒家之内,从不缺少富国强兵之法,从不缺少安民抚民之法,缺少的只是一颗心。” “一颗止于至善的心!” 徐徐从条案后而起,若不是儒家还有些作用,今日,自己也不会在这里和他们多费口舌,诸子百家,直到现在的岁月,许多百家均已消亡甚至传承不显。 唯有儒家的传承越来越广博,越来越浑厚,已然证明其有独到之处,将来一天下大势,法行天下虽妙,但未免太过于刚猛。 天地之道,阴阳相合,须得刚柔并济可长久! “止于至善!” “玄清子请明言?” 观一侧玄清子起身,走下厅中,公都子亦是起身,厅内的诸人也是纷纷起身,又听此语,儒家诸人神色又是微动,彼此相看一言。 “知之真切笃实处,既是行。” “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 “知行工夫,本不可离。知行合一,止于至善!” “儒家六艺,文武两道,然则,数百年来,似乎在儒家之内还从未出现一位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之人!” 儒家弟子整天埋首于经案上,又能够读出什么东西,将整篇《论语》、《诗经》背诵完毕又有何用,如果不能够解决君王所遇麻烦,一切种种,均是虚妄。 踏步走向厅外,那里骄阳越发之盛,加持小圣贤庄所处的山间幽静之所,天地元气轻灵透彻,湛蓝的虚空无比漂亮。 感受身上阳光的温暖,体表自生紫韵玄光,口中缓缓话语流淌身后,久久回旋在所有的儒家弟子耳边。忽而,周清灵觉微动,将目光看向小圣贤庄的大门入口。 那里似乎有两道颇为熟悉的气息。 “知行合一,止于至善!” “百家之道,一言以蔽之,玄清子之言却是直中我儒家弱点所在,先前学宫之内,阁下点出我儒家内圣外王之道,如今又出此等大道之论,儒家上下受益良多也。” “今日听玄清子纵论,公都子心中在无遗憾,十天后,当为吉日,儒家将会有新任掌门接任大典,期时,还望玄清子观礼!” 一言动,厅堂内的诸多儒家弟子为之动容,非有对于天地大道有独特感悟,非有对于儒家之学有极深见解,否则,是断然不可能有这般言论。 知行合一! 数百年来,儒家多侧重于知,行之则少,诸般道理颇多,入世列国诸侯则少,在场诸多儒家弟子中,也就荀况之道涉及多矣。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 畅想着儒家弟子这等风采,更是令在场所有儒家弟子为之心神意动,倘若儒家弟子真的可以做到那一点,如此,百家又有何惧。 那个时候,怕就是儒家不言,也已经是百家之尊,百家之首了,一道道散发炽热目光的双眸碰撞,随后,躬身拱手一礼拜向天宗玄清子。 怪不得,数百年前,祖师都曾问道老子,实在是道家所修大道超凡,看似玄妙莫测,但触及其妙,真的是妙不可言。 “禀掌门,赵国陉城书馆赵飞雪、残剑二人前来拜见。” 观玄清子出厅堂,公都子等人亦是跟着,不过,刚迈出大门,迎面便是一位快步而行的儒家弟子近前,礼仪而下,近身低语。 “陉城书馆的人,让他们去偏厅等候,我稍后就到。” 既是陉城书馆的人,公都子也未敢轻视,赵国之内,儒家之学的传播多依靠馆的馆主一身修为不亚于自己。 此次,书馆来人,所为者想来是赵震之事,而镇杀赵震之人的主谋也在此处,还真有些不小的麻烦,对着那儒生低语回应着。 呼吸之后,那儒生躬身而退。 ****** “陉城书馆残剑见过公都子前辈!” 身着一袭浅灰色的锦衣儒袍,颇为合体,手持一柄隐现至阳刚猛气息的剑器,眉目俊朗,体态悠长,束发而冠,偏厅之内,见儒家掌门公都子前来,顿时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陉城书馆赵飞雪见过公都子前辈!” 残剑身侧为一白衣女子,洁白的衣裙加身,修长柔顺的长发在一根银簪的梳拢下,披散在肩后,精致的容颜展露,英气隐现其内,持一柄至阴至寒的剑器,近前一礼。 “哈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数年不见,残剑你的修为越发精深了,也不枉赵震对你的器重。至于你,想来应是赵震经常提到、令其头疼的嫡女吧。” “坐!” 公都子朗朗一笑,对着身前的两位年轻人看了一眼,均露出一丝满意,神情未有异样,目光在残剑的身上凝视些许,又落在飞雪身上。 二人年岁不高,但都已经入了化神层次,残剑不必多说,数年前就是化神层次,其身边的这位女子一身气息倒是像刚破关一般。 一边言语,一边将二人搀扶而起,身后跟着的儒家侍者自动奉上茶水,入座上首条案后,对着站立在偏厅正中的残剑二人语道。 “多谢前辈。” “先前听小圣贤庄的儒者而言,刚才前辈正在与贵客相见,还出动两道之礼。依据儒家之礼,正门两道迎大夫,莫不是有齐国重臣在此?” 虽是偏厅,但不过地方小些,其余摆设都是一般无二,掌门公都子端坐在上首,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一左一右的入座,身前条案只有茶水倾道,二人礼谢。 数息之后,残剑身躯挺直,周身隐现剑者的锋芒,一礼拜向公都子,话中有些迟疑,将目光看向明亮的偏厅之外,似是能够看穿万物一般。 “非为齐国重臣,而是秦国重臣。” “那人之名,想来你们也听过,甚至也见过,为了多日前的临淄之事,那人已经亲入琅琊桑海小圣贤庄,儒家注定有此劫。” 迎着下首残剑与飞雪二人的奇异目光,公都子摇摇头,低沉沙哑之音回旋,略有沉重,没有隐瞒什么,于那刚才离去的玄清子而言,想来对方已经感应到了残剑二人。 而残剑二人来此,想必也已经了解临淄所发生的种种,故而,更是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公都子话音沉重,面对死亡,自己终究有些不舍。 “道家天宗玄清子!” “玄清子!” 公都子一语刚落,刹那间,偏厅之内,便是两道无比锋芒的剑气吞吐,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下首入座的残剑与飞雪二人均紧紧握着手中长剑,内力涌动,玄光隐现体表,目中怒视凶光。 那人之名,自己二人当然知道。 那人,自己二人也当然见过。 “多日前,赵震、墨家巨子、齐国剑圣曹秋道、卫国照剑斋均陨落在他手上,以你二人现在的实力,纵然有干将莫邪的加持,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剑气浩荡,奔涌于整个偏厅之内,临近的地板与条案都被剑气吞吐侵蚀,端坐在上首的公都子见状,又是轻轻一叹,挥手间,浩然滚动,抚平厅中的一切。 看着此刻仍旧怒目充颜的二人,只得劝解道,自从自己学宫得内圣外王之妙以来,如今复观那天宗玄清子的实力,十有八九已经破入另外一个层次。 悟虚而返! 那可是诸夏间最为顶级的强者了,现今的儒家之内,化神巅峰虽有不少,但破入玄关的却一个都没有,反观道家天宗,已经有两位了。 “前辈,那玄清子既然亲入小圣贤庄,难道说残剑一路走来,所听百家传闻是真的?他真的要逼迫前辈坐化身陨?” 十多个呼吸之后,偏厅内的残剑二人才徐徐止住体表凌厉的剑道玄光,收敛心神,强忍着寻找那玄清子之冲动,一观偏厅凌乱的现状,颇为无礼。 随之,拱手拜向上首公都子,道出一路走来的诸多百家秘闻,说着,两双精光闪烁的明眸尽皆看向儒家公都子,难道于那人,连儒家掌门都奈何不得?连儒家都奈何不得? 第四百三十五章 平原君 “数年前,我曾有闻,玄清子入赵国陉城,不知与馆主相谈如何?” 于残剑二人心中疑惑之问没有直言,公都子单手摆动,示意使者近前斟茶,话锋一转,便是落在昔年往事之上,想必,那个时候陉城书馆遇到与儒家相似的问题。 面对大敌,陉城书馆的抉择如何? 也许,自己能够猜到,但,在自己心中隐约还有另外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有一个不同的答案道出,希望这诸夏间能够有别样之力。 “那次,玄清子入陉城书馆向馆主求一个字!” 听儒家掌门提起那事,残剑、飞雪二人眉头又是一挑,那件事绝对是陉城书馆的耻辱,诺大的陉城书馆被一个人压迫,而没有办点抵抗之力。 今日,儒家隐约也是如此,难不成,诸夏间,再无任何人可以制住那玄清子。 “求一个字?” “什么字?” 这一次,论到公都子眉目好奇了。 “剑字!” “诸夏之内,现存剑字有十八种写法,而玄清子却偏要馆主写出第十九种合乎天道大势的写法,写得出,玄清子便自行离去。” “若是写不出,陉城书馆劫难加身!” 残剑愤恨而语,这哪里是求字,明显是借着求字的幌子,来陉城书馆耀武扬威。赵国之内,陉城书馆何其盛名,焉得被一道家底子威胁。 只可惜,最后,老馆主却应下对方所求。 另一侧的赵飞雪虽未语,但精致的眉眼之间,同样是寒冰之气隐现,周身凌厉的锋芒外显,刚破玄光的气息略有弥散。 “所以,馆主写出了那玄清子所求的第十九种剑字写法!” “合乎天道大势的第十九种写法,天道大势,天命大势,玄清子好手段,不愧为秦廷为秦王信任依赖的道武真君。” “馆主即是如此应下,儒家能够如何?面对天道大势,儒家不过一读书人汇聚之所,公都自己又能够奈何?倘若以我之身,可以令儒家传承不灭,公都也有颜面回禀师尊!” 何为天道大势,如今的天道大势,便是人道大势,诸夏之内,秦国霸绝诸夏,隐有吞灭山东六国,一天下大势的迹象。 那就是天道大势。 那等大势,儒家无力对抗,只能够屈服,以自己一命,换来如此,很是值得,想来陉城书馆老馆主也是这般想的。 “前辈,那玄清子仗着秦廷的威势,仗着绝高的修为,难道我等百家就不能够将其灭杀,有此人在,实在是祸乱山东六国多矣!” 脆语而起,赵飞雪银牙紧咬,若不是打不过那人,早就持剑将其斩杀,父亲赵震身陨其手,此为大仇,有朝一日,定要血报。 陉城书馆内,老馆主不出,父亲身陨,暂无顶尖的武者出现,而儒家不同,数百年来的底蕴,绝对有实力将对方镇压,乃至斩杀。 目光如炬,紧紧盯在儒家掌门公都子身上,希望对方可以采取行动,灭此大敌。 “想要将其灭杀,除非至少十六名化神顶尖层次的武者,施展八佾剑阵,才有一丝机会,亦或者百家不计任何代价,将对方抹杀,也可以做到。” “但你等应该清楚,杀了一个人,并不会影响诸夏大势。” 迎着赵震之女的凌厉目光,公都子应声而道,若要将其镇杀,以百家的能力,可以做到,但是要费极大的代价,而且,在自己的感知中,还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令百家处于危难之中,这是任何百家都不会去做的。 “而且,今日你等二人前来小圣贤庄,怕是也不仅仅为了赵震之事吧。” “十日后,儒家有新任掌门出现,若是可以,尽管言语,若公都可以做到,均可满足二位。” 十天后,儒家新一任掌门出现,期时,也是自己的殒身之刻,公都子神色坦然,该做的自己都做了,该交代的自己也都交代了。 至于将来是什么样子,那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举起条案上的香茗玉盏,迎向二人,如今的陉城书馆中,老馆主不出,赵震殁去,能够扛起大梁的不多了。 “终有一日,我要为百家除去此人!” 诸般道理自己或许清楚,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论要付出多达的代价,赵飞雪双手紧紧握着温热玉盏,对着公都子一礼,一饮而尽,恨恨而应。 “前辈,说起来,此次我与师妹前来小圣贤庄,却有一件要事!” 对着不远处的师妹点点头,神色已经平复的残剑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偏厅正中,对着公都子一礼,神情略有凝重。 “哈哈,残剑可说。” 公都子点头而笑,观残剑此等模样,想来事情的确非凡,当即,左右看了一眼,所有的儒家侍者退出偏厅,数息之后,便只剩下三人。 “多谢前辈。” “不知前辈可曾听闻苍龙七宿?” 残剑为之正礼,灵觉扩散,感知偏厅内外的道道气息,脚步上前,说道此行前来的要事。 “苍龙七宿!” “这……你们知道苍龙七宿?” 悄然间,随着先前残剑之言的落下,静静端坐在上首的公都子眉目一皱,口中喃喃低语,这个词自己不陌生,但也不算太熟悉。 然而,据自己所知,诸夏间,能够知晓苍龙七宿秘密的屈指可数,莫不是眼前二人也知晓此事,若然知晓,应该明白百家无用的。 “近日之前,残剑在赵国陉城书馆听闻师尊被玄清子杀害,虽知道修为远不及玄清子,但也是要为师尊报仇!” “不过,被馆主所阻,并且言语残剑,若要报仇,非借助苍龙七宿的力量不可,若可以寻到苍龙七宿之力,不仅可以报仇,还可以逆改如今诸夏大势。” “诸夏大势逆改,秦国霸绝之势不显,玄清子又能如何?” 苍龙七宿! 这是老馆主对自己所言,想要报仇的唯一希望,千年以来,苍龙七宿的秘密虽是传说,但老馆主却言苍龙七宿的秘密真实存在,之所以那般,却是知晓之人很少很少。 得此希望,残剑如何肯放弃,凭借一丝线索,便是与师妹前来小圣贤庄,希望可以知晓更深的隐秘,甚至于获取苍龙七宿之力,斩杀天宗玄清子。 “对于苍龙七宿,公都所知不多,而且其中多有传闻与呓语,不知你二人知晓多少,我又能够帮上什么?” 身为儒家的掌门人,更是师承近百年前的孟轲,当年聆听道理于师尊门下,偶尔一次也从师兄万章口中知晓苍龙七宿之事。 好奇之下,也询问一二,结果所得尽皆为传闻虚幻飘渺之事,再加上儒家弟子不信鬼神,是故,也未在那个事情上多费功夫。 今日见陉城书馆残剑二人,听其言论,似乎苍龙七宿的传闻不仅仅是传闻了,兴趣之下,向着那残剑看去,对方既然前来小圣贤庄,莫不是苍龙七宿的秘密与小圣贤庄有关? “不知前辈对于平原君知晓多少?” 残剑轻语,似是没有直论苍龙七宿之事,反而话题一转,落在赵国一位封君的身上。 “平原君赵胜,其人出至陉城书馆,为老馆主的得意弟子,三次出任赵国丞相之位,营救魏齐之名,长平之战、邯郸之战之行,令其名扬诸夏。” “战国乱世,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只有齐国孟尝君、魏国信陵君、楚国春申君三人,莫不是其人与苍龙七宿秘密有关?” 平原君! 此人公都子自然不会陌生,己身乃是与其一个时代的人,当然,比起平原君赵胜的出类拔萃,儒家公都子不显多矣。 若无平原君助力,长平之战、邯郸之战,赵国当灭国,七大战国也会变成六大战国,而今的秦国之威,怕是更胜。 但此人在近二十年前就已经逝世了。 “平原君为赵国立下不世功勋,邯郸之战后,仍为丞相,因其名高功大,馆主有言,平原君不宜继续担任赵国丞相。” “故而,在孝成王十五年平原君辞去丞相之位,假死诸夏,隐姓埋名,守护赵国的宗族要地,直到遭受秦廷罗网袭杀!” “而那赵国的宗族要地中,据路所言,核心秘要乃是一只金色宝盒,与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只是,那金色宝盒已经落在秦国手中。” 提起平原君赵胜,那是整个赵国的荣耀,也是陉城书馆的荣耀。因为平原君,陉城书馆得以有今日,因为平原君,赵国得以不灭,保持传承至今。 若不是涉及逆转诸夏的那种力量,以平原君的身份,何以甘愿守护密地,更何况,为了那只金色宝盒,秦国文信候更是出动罗网顶级杀手。 一切种种表明,苍龙七宿真的存在,而且真的有逆转大势之力! “平原君假死诸夏,隐姓埋名,守护宗族要地,真不愧是老馆主教导出来的弟子。” “核心秘要为一只金色宝盒,这一点我倒是在藏书楼的典籍中见过记载,晋阳之战后,乱世更胜,但一直强大的唯有七大战国,而在七大战国的祭祀要地,均有一只金色宝盒。” “若是残剑你之言不差,苍龙七宿的秘密真的存在,根据传闻,你也应该在赵国之内寻找,在诸夏寻找,而不是在小圣贤庄内寻找。” “我小圣贤庄可没有苍龙七宿之力!”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天人合一 根据自己所知的苍龙七宿信息,那苍龙七宿千年以来如果真的存在过,也只能存在于七大战国的王室之中,他们统辖诸夏疆域,大势加身,自有玄妙力量涌动。 而小圣贤庄的势力范围虽也不小,但毕竟仅为学说之家,比起一国之力相差远矣,如何能够得到苍龙七宿,故而,欲要求得苍龙七宿秘密,非有前往七国王室,行走诸夏可得。 偏偏残剑与飞雪二人出现在小圣贤庄,言语,小圣贤庄可以助力,公都子思忖甚多,对于平原君之事虽敬佩,但终究不合他二人之意。 “根据平原君身边的路所言,七国王室之中均有一只金色宝盒,那是事关苍龙七宿秘密之物,如今,赵国的那只金色宝盒落入秦廷之手。” “但其余五国的金色宝盒还在,只要我等弄清楚那金色宝盒与苍龙七宿内在的隐秘,说不准便可以找出苍龙七宿的秘密所在,真正显化苍龙七宿之力。” “到时,逆转诸夏大势,百家无忧,列国无忧!而根据馆主、路所言,七国之内,如今最有可能隐藏苍龙七宿秘密的便是小圣贤庄,是故,残剑与飞雪师妹来此。” 小圣贤庄内当然没有苍龙七宿之力,况且若是有,小圣贤庄也不会为一区区天宗弟子为难,然则,小圣贤庄内虽无苍龙七宿之力,却有苍龙七宿隐秘。 残剑双手持剑,躬身又是一礼,说道诸般,一则是想要儒家对于苍龙七宿也重视起来,以儒家的力量探究此事,想来方便、快捷很多。 二则若是真的找到苍龙七宿之力,儒家小圣贤庄与陉城书馆本源一般,许多好处自是得提前得到,算是利益分化之举。 “你多次提及路之人,此人倒是颇知苍龙七宿之秘,而且知晓的还不少,其人为何?” 听到现在,公都子似乎有些明白了,似乎在小圣贤庄内,还隐藏着未得之宝,还隐藏着诸夏间最大的宝物之名,单手微动,示意残剑无须多礼。 苍老坚挺的身躯从座位上而起,思绪运转,随意言道。 “路,乃是平原君归隐之后,一直带在身边的一个孩子,天资非凡,深得平原君看重,平原君殁去之后,路便是来到陉城书馆,一直在馆主身前听道。” “想来,再过些年,他少不得也要前来小圣贤庄修学一二,期时,还望儒家诸多前辈悉心教导。” 馆主不出,师尊身死,陉城书馆柱石人物残缺,自己与师妹等人虽可以支撑陉城书馆,但没有一位真正出类拔萃之人,陉城书馆还是避免不了衰败。 而路的出现,正是给了陉城书馆一个莫大的希望,在他身上,寄托着平原君、陉城书馆,乃至整个赵国的希望。 “哈哈,儒家小圣贤庄一直为天下读书人打开大门,即为老馆主与平原君看重,公都到也有些好奇那孩子,不过,那些事情,还是交给他人吧。” “残剑,你且说说我小圣贤庄内有何苍龙七宿隐秘,这件事,我倒还真是不清楚。” 有教无类,学说散布天下,这本事儒家该做的事情,只要那孩子愿意前来小圣贤庄,小圣贤庄便是愿意无可保留的向其传播道理。 因为,他们的成长、壮大,便是儒家与小圣贤庄的成长、壮大,行入厅中,看着另一侧同样起身离开座位的飞雪,点点头,下一刻,语落核心。 “苍龙七宿的秘密本是大周所有,可惜,数百年前,幽王无道,烽火戏诸侯,引得犬戎攻入都城,平王东迁,至此苍龙七宿的秘密分散,一则被大周大祭司带走。” “二则便是随着平王迁入东都洛阳之中,十多年前,秦廷文信候吕不韦率军攻掠三川郡,灭了大周龙脉,将周朝的所有东西带走,不过,唯独有一件东西,文信候没有全部留下。” “那便是大周守藏室之书,据传,苍龙七宿的秘密隐匿在守藏室之内,而那些守藏室典籍如今便是落入儒家小圣贤庄的藏书楼中。” “此次我与师妹前来小圣贤庄,便是想要进入藏书楼,与儒家诸人一起翻阅大周守藏室之书,寻觅苍龙七宿秘密,若成,诸夏受益,若不成,我与师妹当奔赴列国王室,暗访当年周朝大祭司,继续找寻七宿。” 若无平王东迁,以至于国祚动乱,其后郑庄公小霸而出,春秋开始兴亡交替,至于大周幽王时,为何不动用苍龙七宿之力,残剑不清楚,想来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朗声而语,将此行来历彻底道出,当初儒家从洛阳大周守藏室之内,可是得了相当多的史册典籍,成千上万卷的规模,以儒家的消化速度,想来还未全部一览。 “依你之言,小圣贤庄的藏书楼中隐藏有苍龙七宿秘密?” 闻此,公都子神情更是微动,此事自己还真是不清楚,十多年前从东都挪来的典籍虽多,大都是三代以来的典籍,多为奇闻怪事,多为古老史册。 儒家之人虽有探索,但速度不快,据自己所知,如今闲暇誊抄的才不过两层上下,若一切真的如残剑二人所语,说不准那些守藏室之书真有秘密。 “苍龙七宿的秘密为大周传承,那些守藏室之书有相当大可能性!” 残剑应声颔首。 “看来,那些后辈弟子也该辛苦一二了。” “既是如此,此事宜早不宜迟,待会公都便传令下去,明日派遣弟子与二位一同入藏书楼,翻阅守藏室之书,探寻苍龙七宿之秘。” “只是,接下来,你二人要在小圣贤庄待上一段时间了,玄清子也会在这里停留些时日,公都希望二位能够顾全大局,以要事为先。” 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公都子自觉都要派遣儒家弟子翻阅那批书,十多年来,那批书已经荒废很久了,想要全部整理而出,以小圣贤庄内的儒家弟子数量,没有数月之功也做不到。 然,只要有所得,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语落,一道苍老沉稳的目光又落在残剑二人身上,和天宗玄清子共同处在小圣贤庄,于二人来说,想必心中甚是压抑。 ****** “咸阳一别,眨眼间过去数载,荀况先生还是这般康健,而且修为更进一步,当真是可喜可贺,这般下去,再过数载,可一窥玄关之妙。” 公都子离去之后,周清一行四人便是在荀况、伏念、张苍的引领下,前往小圣贤庄幽居清雅之地,虽然骄阳愈盛,但向着小圣贤庄深处走去,一股股清凉之感顿生。 临近山谷幽泉、清流所在,水韵弥漫,林荫交错,灌木自由而立,呼吸吞吐天地元气,一切是如此的清新,如此的舒适。 看着在前方引路的荀况,灵觉忽闪,从之前见到荀况的第一眼,就已经感应到荀况身上的气息不同,数年前,荀况一身修为不过化神绝巅,距离凝练玄关种子还有一段距离。 今日相见,对方身上气息有浑圆之势,玄关韵味初显,明显已经入了门道,即将踏足领域妙境,即将踏足当年赵国中山夫子的境界。 数年前的洛阳之战,那中山夫子若是不出现,而是安稳修炼,说不准还有突破之机,只可惜,为楚南公说动,身陨当场,被自己镇杀。 一语出,身侧的伏念二人神色意动,难道师叔有可能破入玄关,登临悟虚而返?听那玄清子不似胡言乱语,当即,心中欢悦之情涌现。 “荀况老矣,纵然破关,又如何比得上玄清子天资惊艳。” “比起玄清子你在武道上的超绝,荀况更是敬叹你于天地大道上的感悟,知行合一,止于至善,虽只有八个字,但却凭空将儒家大道推进一个层次。” “只此一言,玄清子你必将留名史册,名垂千古!” 身为儒家大宗师,自是明悟玄清子这八个字的内涵,非有对天地之妙,百家之学有极深感悟,否则,断然没有这般言论。 武道虽强,不过能够令人口头臣服! 而道理之强,却是能够令人心悦诚服! 是故,数百年来,儒家内一直文道昌盛,修炼武道之风反而不显,不消能够威震百家,自保有余便是足够了,墨家如此,法家更是如此。 “哈哈,留名史册,名垂千古,那些均是身外之物,我道家修天人大道,以期有朝一日身融万物,追寻祖师痕迹,方位正途。” “若非一些原因,玄清也不会留在秦廷之中。说来,先生之学,熔炼百家,门下弟子亦是多精干、务实之才,韩非与李斯暂且不提,张苍、陆贾等人均非凡。” “先生可有意让他们前往秦廷为官?” 儒家之内,诸多儒家弟子埋首经案,长于智谋,少于干练,而荀况门下却不一般,其人长于法家、儒家、道家,尤其是法家之学的结果之论,更是体现在其弟子身上。 有教无类是为上,岁月长河中,荀况门下的弟子多大才,今日入小圣贤庄,心有意动,看着身侧的伏念与张苍,轻轻一笑。 伏念,自是不提,乃是未来十日后的儒家掌门,而张苍明显非治学宗师之才,入世干练方为正途,方能一展儒家三纲八目内圣外王之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火魅娇躯 “是出任官吏,还是游学天下,这都非荀况所能管辖。” “昔者,韩非学道于我,而后归于韩国,李斯学道于我,而后归于秦国,郑国学道小圣贤庄,如今归于秦国,儒家之人,散布诸夏。” “至于张苍、陆贾等人的前路,荀况不会给予理会。” 儒家出身之人,无论将来走到哪里,亦或者归于何处,本源还是儒家,是故对于那些弟子,儒家从没有给予干涉,否则,百家之人也难以入小圣贤庄游学。 行至林荫深处,这里幽静非凡,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座竹屋坐落于河流之旁,空旷的区域开辟而出,那里也有数位儒家弟子低语论道。 荀况前方而行,伴随口中之音,身下脚步未停,倒是一旁的张苍心中微动,看了周清一眼,当今诸夏大势,秦国独强,而儒家小圣贤庄既然已经选择屈服,就代表着眼前这道武真君会给予相当的便利。 “既然儒家不会干预门下弟子选择,那么,数日之后,玄清欲要在儒家仿效秦国孝公《求贤令》之举,大凡觉有才华者,皆可与我论道。” “若成,得我荐名,入秦廷为官,一天下大势初显,期时,这诸夏辽阔之疆域,岂能无人整理,伏念、张苍,你二人以为何?” 数百年来,百家不入秦,商君变法之后,法行天下,然秦廷上下所有的官吏中,超越六层以上,都是山东六国士子。 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以秦国如今的国力,仍需要大量的山东士子,而将来一天下大势,将会需要十倍于现在的人才。 而百家之中,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一者有法家,一者便是儒家,百年来,秦国一直是法家乐土,大量的法家人才涌现。 但儒家之才在整治军政大略也有独到之处,更何况,法家框架立下,儒家之人更可仁义施展,儒家数百年来的底蕴,那是最得自己看重的。 “前辈,一切如荀师叔所言,若是有儒家弟子愿意入秦,小圣贤庄不会有任何拦阻!” 感受到周清的目光,伏念停下脚步,微微一礼,清朗而应。 入秦为官,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于如今的诸夏情形来说,对于儒家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儒家士子分布列国上下,无论将来诸夏形势如此,儒家都可有传承留下。 “求贤于儒家,有意者自可入秦!” 张苍同样一礼,看着行在前方的师尊,对着一旁的师兄伏念看了一眼,轻语之。 “哈哈哈,儒家之人李斯入秦不过数年,如今已经是上卿之位,位列中枢,而儒家大才甚多,将来入秦,高官厚爵,大王从不吝啬。” 法行秦国,有功必赏,只要能够为秦廷立下功劳,诸般赏赐均不为过,自己这个道武真君赐封而下,固然是因为身份之缘故。 但数年来,自己在秦廷所作所为,也足堪此位!朗声大笑不绝,回旋于这处幽静之所,音韵传荡,引得不远处竹屋前的诸多儒家弟子侧目而视。 不多时,一行人便是入竹屋闲谈。 ****** “公子,今天一早,儒家的那八层藏书楼中,一下子涌入数十位儒家弟子,听闻是要誊抄一批古史典籍,不过奴家觉得不仅仅是誊抄这么简单。” “区区古史典籍,何时誊抄都是一样的,临近儒家新任掌门大典,要事应是如此。” 占地极广得小圣贤庄宾客群落内,昨夜虽下了一场小雨,但黎明时分便是停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汽蒸发,虚空更显湛蓝。 一处高规格的尊贵住所内,小灵与小衣二人正在庭院场地修行,周清则静立于偏厅一侧窗前,临近便是一汪清澈的湖泊,其内鱼儿游走,甚是畅快。 身后的焰灵姬身着浅红色薄衫,盛夏时节,小圣贤庄虽处山林深处,风律不绝,但一直以来,其曼妙柔软的身躯上,总是火热无比。 薄纱之下,便是那欺霜赛雪的晶莹肌肤,一丝丝浅红色玄光流淌其上,更是增添光泽,赤裸着玉足踏在木板之上,修长的纤细小腿迈动,一片片雪白隐现。 柔顺的漆黑长发垂落脖颈之侧,妩媚的容颜满是神光,媚声而语,双臂轻轻揽过周清的一直臂膀,灵觉扩散,直视那远处高耸而立的藏书楼。 “你倒是有心了。” “凡事有轻重缓急,既然儒家在这时选择誊抄这批古史典籍,想来这批古史典籍有独到之处,说不准,还真会让他们找到什么。” 绝妙之躯近前,暗香浮动,感受那臂膀所处的柔软与弹性,微微一动,便是触及那火热的肌肤,眺望远方,眼眸深处紫光明灭。 对于儒家藏书楼中,是否隐藏有苍龙七宿的秘密,自己也很好奇,但依照阴阳家行事,传承处于大周守藏室内的可能性不大。 但说不准,便是有些许记载遗漏,些许记载没有被阴阳家掩盖,天之四灵,苍龙七宿,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纵然他们找到苍龙七宿的秘密,又能够如何? 相对于阴阳家,苍龙七宿的秘密已经握在手中成百上千年了,只消一天下大势出现,便可收拢大网,一解苍龙七宿隐秘。 他们所为,不过无用功矣! “公子知道他们在找些什么” 修为愈高,灵觉愈是畅游天地之间,愈是与公子性命交修,参悟天人大道所得好处愈发之多,思绪运转,诸般念头涌动。 虽不若公子的手段,但极目而视,仍可以隐约看到藏书楼中,一道道儒家弟子的身影出现,忽而,焰灵姬之语刚落,那妩媚的娇俏容颜上,红晕忽闪,柔软的双臂陡然按住周清那薄衫内作怪的手掌。 不过,下一刻,整个人便是被揽入怀,焰灵姬娇笑一声,火热的娇躯便是靠在公子身上,轻嗅着公子身上那令人平静的自然之气,体表自生火红玄光。 “他们在找一个可能会令他们失望的答案。” 软玉在怀,馥郁生香,埋首那垂落脖颈间的修长秀发,只手上下攀登,指尖划过那比蜀锦还要滑腻的肌肤,低声而道。 “诸夏大势如此,纵然苍龙七宿再现,也不能够阻挡,秦国顺应战国大势,法行天下,国势强大,山东六国孱弱,此为天时!” “占据关中、巴蜀两地粮仓,又扼住三晋要道,此为地利,麾下数十万虎狼之师与数百万耕战之民,此为人和。” “故而,儒家所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归一,成就天道大势,苍龙七宿有何能力拦阻?” 苍龙七宿的力量,自己没有见识过,但其本源不过为天地之力,以天地之力对抗天道大势,何有胜哉?昔者,牧野之战,周武王一战击溃大商。 固然有苍龙七宿的助力,但更是因为天道大势变幻,大商只剩下最后的朝歌,大商只剩下最后的奸佞,大商只剩下恐惧的兵士。 “公子,那些儒家弟子也就罢了,昨夜,庭院之外,奴家似乎有感两道不弱的气息,敌意绽放,剑意凌空,莫非在儒家之中,还有人敢对公子不利?” 任凭公子的手掌在身上游走,周身火魅柔光涌动,精致容颜上的红晕越发浓郁,一双妩媚的明眸更是迷离水光隐现。 浑身上下不自觉的为之扭动,呼吸的频率有些加快,吞吐如兰之气,柔软的双臂紧紧抱住公子那厚重的身躯,欲要将己身融入其内。 “他二人无需理会。” “说来,这儒家的小圣贤庄还真是一处妙地,东望无尽海域,背靠险要高川,弯弯溪流,翠绿弥漫,论享受,儒家可为百家之首。” “再过些年,琅琊桑海之地可为齐鲁大城!” 赵国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的存在自是离不开周清感应,昨日就已经发现他们了,依据数年前所语,只要他们不找麻烦,自己也不会理会他们。 赵震之死,乃是咎由自取! 若然为其报仇,到时,自己也可以一览干将、莫邪这两柄利刃。 “公子,既是这般良辰胜景,岂不相合天人大道,极乐至极!” 焰灵姬媚眼迷离,周身已经柔软似水,瘫躺在公子怀中,娇弱无力,低语而起,婀娜的身姿不住扭动,腹中的火热越发之盛。 先前那双紧紧抱住公子身躯的手臂,也已经在不自不觉间褪下公子的外袍衣衫,单手轻抚秀颈之间的长发,美眸水韵玄光充斥,看着公子那肆意挑弄的神情,略有一丝不满。 “火魅之躯,热情如火,你还真是一个妖精,昨夜已经疲惫不堪,如今又是这般精神非凡,好在本君纯阳之体铸就,通玄性命交修。” 超凡的柔媚体质,加持此刻的阴阳道韵玄光涌动,更是精气神浑圆一体,俯视怀中那浑身魅惑之气荡漾的人儿,旋即,将其拦腰抱起,轻盈的身躯更显软嫩。 “知晓奴家是火魅之体,公子还这般挑弄奴家,如今此语,莫不怕了奴家?” 焰灵姬娇媚一笑,银铃脆语回旋,不知为何,自己的身子对于公子的拨弄甚是敏感,虽是肉身十倍于前,但总是在性命交修中败下阵来。 “本君会怕你这个妖精?” 周清眉头一挑,于此言,再多的争论之语也是无用,双手劲力而显,刹那,焰灵姬体表的轻衣薄衫破碎开来,散落一地。 脚下紫光隐现,呼吸之后,软榻之上龙凤颠。 第四百三十八章 湘夫人 纯阳一点化真灵,性命双修,灵觉共振,本源交融,以道家玄功至善至纯不断冲刷焰灵姬体内留下的昔年百越秘术痕迹。 百越秘术传承上古巫术、术法体系,虽然威能不弱,但数千年来,一直未曾经过改进,每每施展,对于肉身与灵觉的伤害日益剧增。 是故,百越之地难以出现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本源有损,如何窥得大道,双修这些时日以来,那本以快被焰灵姬精修玄功补足的本源残缺,彻底的圆融无垢。 玄牝之门,天地之根,绵绵若勤,生机无尽,天宗贵生,双修极致,肉身与灵觉一起蜕变,臻至无极无上,堪为太初无量。 怀中抱着那浑身上下闪烁玄光的曼妙之躯,阴阳相合,极乐顿生,修长的秀发飘动在身后,火魅之躯的本源流转浑身上下,得以玄功反哺,功力更近。 “至今日,你一身的本源无垢,圆满无虞,我以玄功之力彻底化去你体内的杂乱,返本归元,性命双修龙虎初成。” 单手轻轻抚摸着那丝毫不亚于锦缎的肌肤,将灵觉收拢而起,看着怀中那钟灵毓秀的人儿,轻语之,道家所修有三派,数百年来,多以炼气为主。 不曾想,今日房中术也初窥门径,盘坐在软榻之上,环绕腰腹的那双修长玉腿微微舒缓开来,媚眼睁开,满是精光涌动。 “公子,以奴家现在的修为,化神第一层次可以大成。” “想来再过些时日,奴家的修为也可更进一步,性命双修龙虎初成,难道此法还有更为玄妙之处?” 对于诸夏风华的底蕴,焰灵姬虽了解,但也仅仅是了解,思绪回转,那缠绕公子腰腹的玉腿刚要放开,再次紧紧绕上,整个人偎依在身侧。 真不知道此法是谁创造而出,于极乐之中窥得阴阳大道,妙悟乾坤至理,虽有莫大的风险,但似乎一直以来焰灵姬也没有感受到。 不过想来就算有风险,以公子的修为,也已经将其尽数挡下,不复加持在己身,火魅术大成,柔光扩散,凡俗之人不可挡。 就是筑基、炼气、先天层次的武者都难以持续扛住,但在公子身边,似乎火魅术与火魅之躯仿若不存,自忖这一身绝妙之躯,也未见公子迷醉其内。 念及此,倒还真令焰灵姬有些不满。 “此法在上古之时,曾有圆满者,盖曰天地之数有九,是故此法也有九层,天宗之内,虽没有全本,但大道同途,本君也可推演而出。” “初层圆满需炼形,要诀天人合发,采药归壶!” 精修此道,周清也发觉上古道者房中术之奇妙,虽然风险甚大,颇有沉沦欲望之灾,但只要能够保性全真,又是一条道理捷径。 玄牝之门未松,玄功之气相连,赤裸之身相对,逍遥相识绝巅,天宗之内虽无全本,但却有杨朱当初留下的批语,可窥房中术一隅。 “天人合发,采药归壶?” “公子,您又要开始说些奴家不懂的东西了。” 焰灵姬无奈的摇摇头,诸夏之内,道家的传承虽为至高,但诸般玄功妙法一般人就算得到,也看不懂,待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尽管有公子亲自教导,但除却简单的术语,其余仍是不通。 想着咸阳中那两个才艺上佳的小丫头,又想着赵国的那个阴脉之躯,为了培养那个雪姬,自己可是花费不小的精力,将来自是要献给公子的。 比其那些人,焰灵姬突觉自己吃了没有诸夏风华礼仪的亏,当即,心中略有不爽,柔软的身躯在公子身上扭动,一丝丝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啊,遍数数百年来诸夏顶尖的武者,均是诸夏顶级的学说大家,没有足够的道理支撑,焉得一窥无上妙法,此行归咸阳,就让云舒、弄玉她们两个好好教教你。” “所谓寓坎名为水火精,本是乾坤二卦成,但取坎宫点离穴,纯乾便可摄飞琼,返本还原已到乾,嗯,……那里是阴阳家的人。” “她们怎么会出现在小圣贤庄之外?” 悟虚而返以下,不通道家妙理倒也无妨,但有朝一日若是有机缘,道理自成,没有足够的底蕴支撑,那可就难以进步了。 轻轻按下怀中那不安分的妖精,灵觉畅游天地间,口中道语化歌诀,正欲说完,忽而眉目一动,头颅微转,眼中闪烁紫色玄光,看向小圣贤庄之外。 那里的一处林荫深处,一只粗壮的枝干上三道周身闪烁迥异玄光的身影浮现,骄阳被交错的绿叶遮掩,极目而视,柔美的身姿婀娜突显,阴阳家独有的道韵扩散。 “阴阳家的人!” 闻公子口中低语,焰灵姬也是有些好奇。 “难道说她们也是为了那个秘密而来?” 周清一只手轻轻悬空垂立,紫色的氤氲之光涌动,印诀挥洒,从东君处习来的占星律挥洒,数息之后,眼中亮光明灭,一缕笑意扩散。 迎着怀中那神色疑惑的焰灵姬,一语而落,未有多言,阴阳家所谋有小圣贤庄头疼,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苍龙七宿的秘密本就是秘密,知晓的人越多,于阴阳家来说,越是没有好处。 ****** “你已经位列大司命之位,九宫神都即将圆满,此行乃是东皇阁下下达的第一个任务,圆满完成,当有东皇阁下亲自为你灌输大司命传承。” 琅琊群山环绕之内,粗壮的植株昂扬向上,生机甚是勃发,大日骄阳横空,普照寰宇万千,距离小圣贤庄五里开外,一棵高树枝干上,三道身姿摇曳的女子出现。 一者,身着浅红色的宫装锦袍,修长的发丝梳着反绾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镶鎏金银簪,周身浅蓝色的玄光涌动,长袖宽大,百褶如意长裙披落,纤细的腰肢外显,雪嫩欺霜,脚踏一双乳烟飞尘靴,眉目超然。 一者,亦是身着浅红色的宫装锦袍,无论是神容姿态,还是护体玄光,都与前者一般无二,暗黄色的发丝飘荡虚空,水韵婉转无间。 至于第三人,则是身着火红色的贴身锦袍,玲珑的身段外显,凹凸有致,衣衫之上,明银色的图腾之形体加持,双手通红如炎玉,其上流转淡红光泽,纹理内蕴。 “此行任务有两位夫人助我,可为圆满。” 漆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挽起发髻,垂落秀颈一侧,作为新任阴阳家的大司命,自是知晓由东皇阁下下达的任务重要性。 高处俯览远处的小圣贤庄,大司命脆语而转,对着身侧的那两位女子阴阳道礼,比起自己,这二位夫人入阴阳家久矣,一身修为极高,此行助力,想来不会出大问题。 “小圣贤庄为儒家根基之地,其内高手如云,化神武者不可数,以我三人的实力欲要行事,怕是难以逃脱,不过,昨日有阴阳家密探传言,数日后儒家当有新任掌门出现。” “期时,百家观礼,可为大好时机!” 九宫神都之内,能够被大司命称为夫人的,也只有同样位列五大长老的阴阳家湘水之畔湘夫人,虽为湘夫人之名,实则同胞姊妹二人。 容貌、衣着、神态、音色、习性一般无二,一路行来,大司命都有些难以分清二人何为姐姐,何为妹妹,颇为费心。 “东皇阁下所语,儒家小圣贤庄藏书楼内或有苍龙七宿隐秘,此等秘事,乃阴阳家千年传承,不可外泄,当毁灭之。” “如两位夫人所言,到时,百家汇聚,人员杂乱,一把火烧了那藏书楼,藏书楼不存,苍龙七宿的秘密也就不存。” 对着两位湘夫人点点头,回想着东皇阁下之令,大司命颇为认同此策,只是毁灭苍龙七宿的秘密,想来应该不难,通红的手掌微微抬起,其上顿显奇异之火。 此火不似凡火,普通的火焰看似浅黄之色,火焰飘渺,而此等火焰却是道韵凝练,阴阳合气相生,骷髅血印沉浮,威能甚大。 “一把火烧了藏书楼?” “小圣贤庄内的藏书楼有八层,内蕴数万卷藏书,若有火势,以儒家顶级高手的速度,迅速将火势灭掉不难,若然没有将涉及苍龙七宿的典籍湮灭,又有何用?” 一位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湘夫人脆语,双手柔雅的交织在小腹之前,体表玄光涌动,灵觉扩散,虽未入小圣贤庄,却已经感知小圣贤庄的极大不俗。 藏书楼内藏书数万卷,若只是毁掉一些寻常书籍,此行任务可就失败了。 “据密探所言,这些时日除了儒家有新任掌门出现外,好像天宗的那位玄清子此刻也在小圣贤庄,身边还带着东皇阁下亲选的少司命之人。” “以其绝高的修为,不知到时会不会出手拦阻我等?若其出手,纵是东君阁下等前来,任务也断然完不成的。”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修为,他们去岁就已经从巫山十二峰有闻,乃是与东皇阁下争锋不败之人物,加持其更为秦廷道武真君,对阴阳家所谋有莫大的影响力。 此人出手,他们不可能功成!一语刚落,那同样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湘夫人秀眉轻蹙,二人相视一眼,这又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或许对方不会出手!” “此地为小圣贤庄,单单是儒家的高手都足以应对任何形式,玄清子若贸然出手,于儒家来说,可是相当大失颜面。” “而且前些时日我曾听舜君言语,凡属涉及阴阳家苍龙七宿之事,对方不会插手的,故而,这个麻烦,我等当省心不用关注。” 第四百三十九章 《招贤令》 数息之后,一位湘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美眸再次瞥了远处那矗立在虚空骄阳下的小圣贤庄,回想起舜君所语,也许那天宗玄清子会和他们作对,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秦廷一天下大势,阴阳家也是极大的助力,否则,以对方现在的地位、权势,足以摆弄阴阳家在秦国的势力,而对方却没有如此之做。 “只要那玄清子不出手,到时,百家汇聚,我等便可施展九宫移形术混入其内,探究藏书楼的隐秘,将其彻底毁掉。” 大司命点点头,儒家的高手虽强,百家的高手虽强,但只要她们行动很快,一切便都不算什么,如此,任务可成,传承可落,大司命之位可稳。 语毕,两位湘夫人没有再言,周身玄光涌动,衣衫飘飘,柔美的身姿穿梭于密林之地,顷刻之后,尽皆消失不见,不知奔向何处。 ****** 儒家,小圣贤庄的藏书楼内。 自从陉城书馆的残剑、飞雪二人亲至,语道掌门公都子以苍龙七宿隐秘,随即,公都子神色意动,便是召来许多儒家弟子,入藏书楼内,清点当初从大周洛阳带回来的守藏室之书。 仅仅那那批书都占据整个藏书楼的一楼还要多,放眼看去,一个个坚固的木制架子上,满是竹简,满是兽皮、羊皮之物,其内还隐约夹杂着兽骨、龟壳等等。 一位位身穿锦绣儒袍的男子行走其内,将一摞摞的竹简搬运至早就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摆放在条案之上,当即便是有儒者接手,一则阅览,一则持笔将竹简上的文字誊抄在纸张之上。 至于纸张,自然是从临淄书阁大肆购买而来,虽然价格不菲,但钱财之物于小圣贤庄而言,不算什么,残剑与飞雪亦是行走其内,翻阅诸多典籍,希望可以有所得。 “嗯,师兄,今日那正礼之厅的前方怎么会有这般多儒家弟子汇聚,莫不是儒家出了什么大事?距离儒家新任掌门大典可还有数日的。” 这几日埋首于藏书楼内,倒也没有心情去和同样在小圣贤庄内的天宗玄清子纠缠,心中虽然愤怒之气不减,但也明悟当前之势。 以他们师兄妹二人的实力,绝对奈何不了玄清子,与其如此,眼不见心不烦,不在对玄清子给予关注,藏书楼的六七层区域内,透过打开的窗户,远远俯视而下,小圣贤庄的大部分区域入眼。 此刻,在正礼之厅前的一片空地上,数十位儒生汇聚,自是显得异常夺目,连带着藏书楼内的一些儒生都好奇的将目光投射过去。 “哈哈,飞雪姑娘莫非不知道今日道家天宗玄清子之言?” “今日一早,那玄清子派遣手下前往我等做早课的地方,立下一书,颇仿百多年前的孝公《求贤令》,欲要在儒家之内择选才能之士。” “只消能够被玄清子选中,便可得荐言,入秦廷为官,一展所学,想来,如今诸多同门正在那里一探究竟,欲要一辨细节。” 书馆赵飞雪之语流转,虽是看向师兄残剑,但脆音缭绕,似乎被身侧的另一位儒生听到,目光同样看着正礼之厅前所在,旋即,清朗一笑,对着赵飞雪二人一礼,说道其中细节。 此事在小圣贤庄内虽然显得奇异非常,但不得不说,许多的同门对此颇有兴趣,入学小圣贤庄,所为者一者治学,一者入仕。 治学者,不成大儒,终究如芸芸众生一般平凡。 但入仕者,却不一样,根据秦廷的传统,历来颇喜法家之士,但近年来倒也有不少百家之人入秦为官,只要有功,定然有赏。 秦廷二十等军功爵位,虽然多为武将所得,但文臣谋略亦是为功,同样可以封爵,这一点在山东六国内决然不可能。 山东六国奉行宗法礼制,想要在六国内臻至高位,非有高贵的血统,非有辉煌的先祖不可,而对于小圣贤庄内的诸多儒生来说,六层以上都满足不了。 如此刻正在秦廷为上卿的上蔡李斯,不过一吏员之子,吏员还不是正式之官,以其之才,放在山东六国,焉得有上卿之位? 若是旁人所语,诸多儒生还不一定相信,但既然是天宗玄清子,秦廷道武真君所言,这可就有相当大的分量了,数年来,道武真君在秦国的声势显赫,深得秦王政信任。 他选拔而出的儒家士子,入秦被接纳不难,换言之,这是一条捷径,一条实现自己价值的捷径,回想着那《招贤令》之言,就是己身,也颇为激动。 “秦国乃法家圣土,儒家士子入秦,纵然为官,也只是小小的官吏,难以登临高位,况且秦国向来无德政王道之行,儒家所言不合秦廷之政多矣。” “这天宗玄清子怕是要诓骗儒家弟子!” 听身侧那儒生之语,赵飞雪与残剑二人神情先是一怔,而后相视一眼,双眸闪烁玄光,眉目紧皱,这天宗玄清子在小圣贤庄内如此作为,儒家竟没有反对? 任意让那玄清子在小圣贤庄内胡作非为,真不知道儒家那些高人是如何想的,得其荐言,入秦为官,天下间哪有如何好事,想来是那玄清子欲要诓骗儒生入秦,以此削弱儒家根基才是真。 “哈哈,想来二位还未一览玄清子所立的《招贤令》吧。” “其令之言,有掌门之印,入秦若不合,可直出函谷,归于山东,若非在下学业未成,也要一试的,儒家三纲八目之说,还是要知行天下的。” 知行之言,乃是今日早课时,由荀况前辈亲自言之,三纲八目为上,知行合一为上,儒家欲要传承千古不灭,必要将己身所学彻底扎根诸夏,扎根万民之中。 将小圣贤庄之知,将游学、游仕之行统合,成就大道,可为齐家、治国、平天下盛举,若如此,儒家定然要再次大兴。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能士与之共治国域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 “战国乱世尚未定,此特招贤之急时也。秦国僻处西陲,得以大才相佐,数代之君奋战,得有今日之秦。招贤之要,百家皆可,凡身居才学干练之士,均可论道。” “才士能人,不拘一道,若得贤者,当领荐书,入函谷,谋大业,居高官,赏厚爵,光门楣,留史册,与秦王共治诸夏也!” 《招贤令》。 这是周清这两日闲来无事在小圣贤庄弄出的一个小东西,东西虽小,然作用却不小,作为儒家根基核心之地,小圣贤庄内才学能人不少。 而琅琊桑海为濒临海域之所,秦国远离中原,跨越数千里,若无机缘,那些才学能人之士多不入秦,岂不可惜。 持笔写就此书,盖上公都子的儒家掌门大印,留名秦廷道武真君之音,不言虚话,务实为上,儒家才学放在小圣贤庄内,一生都是治学者。 而入秦为官,为谋略诸夏,高官、厚爵这是百多年来秦廷从不掩饰的东西,遍数秦廷数代君王封赐的厚爵之人,大多为山东六国能人。 既然那些人能够做到,那么,他们没有理由做不到。 “于秦王共治诸夏也!” “如今秦国还只是战国之一,何以有颜面口称诸夏?” 半柱香后,残剑与赵飞雪二人下藏书楼,出现在正礼之厅之前,遍观那《招贤令》所言,尽皆是诱惑之语,尽皆是市侩之言,焉得放在儒家之内。 语落最后一句,更是神情颇为不满,当今天下七分,诸夏亦是七分,秦国为其一隅,如此大言不惭,岂非贻笑大方。 “当今诸夏大势,秦国独强,数年前更是修筑郑国渠,底蕴浑厚,国力日盛,反观六国,楚国李园政乱,韩国公子相争,魏国大才不落,赵国奸佞横生。” “燕国迂腐王道,齐国不复大国,如此之时,秦国当最有一天下之机,只消再现当年范雎的远交近攻,分化六国,逐一攻灭,诸夏有何不可称?” 诸多儒家士子汇聚,赵飞雪与残剑二人之言无疑是相当刺耳,当即二人身侧便是有一位年轻的儒者踏步而动,眉目正色,浩然隐现,躬身一礼,遍数诸夏大势,如数家珍。 单手指点虚空,恍若天地之行在手中运转,语落,目光在场落在二人身上,反问之。 “你是儒家何人?这般看好秦国,难道忘了这些年死在秦国手中,死在玄清子手中的诸多儒家之人了?秦国若是一天下,我等百家必然遭受劫难!” 赵飞雪面色一冷,想不到儒家之内,还有儒生这般的看好秦国,难道他们已经忘了秦国对山东六国带来的巨大伤痛?难道他们已经忘了秦国现在奉行法家,而不是儒家? “在下儒家张苍。” “刚才之言并非是看好秦国,而是若是秦国能够一天下大势,对于整个诸夏来说,乃是有莫大的好处,以秦国的国力,当可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天下大势。” “期时,列国合一,不复战乱,庶民安息休养,不复兵卒破家之危,而这些,是如今山东六国无法带来的,儒家秉承三纲八目,所学不为任何一国,乃是为诸夏万民!” 第四百四十章 焰灵大战 正色凌然,不过弱冠之龄的张苍拱手娓娓道来,数年来,数十年来,百年来,百家争锋诸夏,对于秦国虎狼兵锋,百家均有谋略,其中不乏有儒家弟子身陨其内。 但那并非是儒家本意,儒家之内,有诸夏列国之人,他们所学虽为儒家道理,但己身却是列国之人,那些东西儒家控制不了。 起码,待在小圣贤庄这般久,还从未知晓儒家真正参与诸夏间敌秦大事,近来唯一失策的便是儒家隐约插手临淄困杀天宗玄清子之事。 此事出,劫难加身,儒家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直视赵国陉城书馆二人,于他们的身份张苍也是知晓,与二人有关的赵国赵震便是为玄清子镇杀。 “原来是荀夫子的高徒,阁下难道忘了,当年长平之战,秦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兵卒?” “既然阁下这般推崇秦国一天下,不知到时诸夏还有多少兵卒惨死在秦军手中,难道那就是阁下希望看到的结果?” 单手紧握莫邪之剑,赵飞雪神情有些轻怒,秀眉深深蹙起,于此人的身份,也是听闻,只是不曾想会这般的替这份《招贤令》说话。 观在场诸多儒家弟子,亦是对其颇有兴趣,作为儒家的根基之地,小圣贤庄内的儒者自然多才学,倘若入秦,定当成为山东六国之患。 “哈哈,飞雪姑娘既然和在下谈起长平之战,那么,我且问姑娘,长平之战惜败秦国,是谁之错?临阵换将,军心不稳,本就是兵家大忌,赵王却依旧悍然行之。” “姑娘不去质问赵王,反而埋怨秦国,埋怨秦军的强大,这却是有些令人诧异了?” 一个弱小的国家不去思忖如何富国强兵,反而去埋怨他国的强大,这等思维颇为罕见,长平之战前两年,在赵将廉颇的统领下,一直与秦国呈现对峙之势。 当初,师尊曾有批语,有廉颇守卫赵国边境,秦国难以东出。可惜,这个赵国的强大将军却换上颇喜进攻的赵括,其人虽也不差,但毕竟逊色白起多矣。 一颗棋子落错,长平之战的僵持之局顿时被打破,四十万赵军被坑杀,论起根本,在秦亦或者在赵? “秦国攻取巴蜀之后,府库充盈,粮草齐备,若非齐楚等国坐视不理,静看赵国独自抗衡秦国,连赵国所借的粮草都未曾应下,赵括将军何至于拼死一战。” “昔日赵国兵卒之下场,就是将来列国之下场,秦国奉行法治,儒家弟子入秦何以得秦王重用,臻至高位?得以赏赐厚爵?” “此为天宗玄清子诓骗你等,百年来,秦国相邦多为纵横家、兵家、计然家、杂家,可没有一个儒家,难道诸位还看不明白?” 长平之战,赵国惜败,四十万兵卒被白起坑杀,竟这般被对方一掠而过,赵飞雪那英气勃发的神容上,更是怒气忽闪。 三晋之地本为燕赵屏障,它日,三晋不存,燕齐也别想好过,既然他们这般喜欢秦国,那么,为何秦国的高官之中却无一位儒家高人? 赵飞雪挥动手中长剑,直指不远处那悬挂而起的《招贤令》,若是微末官吏,在场儒家弟子同样可以在山东六国获得。 此非诓人也! 深沉的脆语而出,回旋开来,缭绕于在场数十位儒家弟子耳边,对于此问,诸人心中也有思忖,虽不愿意承认,然确实如此。 百多年来,秦廷上下的高官中,鲜少有儒家之人,法家占据绝对优势,儒家进入其中,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下场? 不由的,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张苍身上,其人为荀夫子的弟子,而如今的小圣贤庄内,诸多儒家弟子中,荀夫子坐下弟子多才俊。 “哈哈,数日前,天宗玄清子前辈曾在正礼之厅有言,若是儒家弟子不能够富国强兵,不能够安民抚民,那么,儒家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如此,若是进入秦廷的儒家弟子不能够做到这些,何谈居高官,领厚爵,姑娘所言秦廷相邦之位无儒家弟子,那么在山东六国又何尝不是一样?” “当今诸夏列国大势,秦国独强,百多年来,山东六国之民多入秦国,农工百业兴旺,府库充盈,甲兵强盛,民勇公战,即这般,如何抉择当在诸位心中。” “在下先行一步!” 师承儒家荀夫子,学贯百家,不仅仅是儒家之道,更有道家、法家、农家之学,闲暇之时,曾听师尊有语,若是秦国不出大变,一天下大势当在二十年内。 如此大变时机,如此抉择良机,若是不能够把握住,何其悔恨?师兄李斯便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其才智不俗,师尊多有称赞,进入秦廷数年,已然位列中枢,领上卿之位。 将来未必没有一窥相邦之位的可能性! 自己所学之长,不是如师尊那般的宿儒名家,务实干练,知行合一,方为自己的大道,再次躬身拱手对着赵飞雪二人一礼,又环视诸位儒家同门一眼,旋即,迈步走入正礼之厅。 “公子有言,儒家张苍明大势,知大义,有大仁,才学不俗,目光如炬,当亲笔荐之,以呈兴乐宫,以秦王亲自核之!” 不过,还未等张苍迈步入厅,便是一道柔媚至极的笑语回旋,耳闻脆声,目视火红玄光,凌空飞掠,一道通体上下散发无尽魅惑之意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看着正礼之厅前的儒家张苍,福身一礼,姿态嫣然,传公子之令,此为第一位领下《招贤令》之人,当有大机缘,大好处。 “儒家张苍,公子在厅中等着你呢。” 火魅天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之姿,桑海之城内,靠近儒家根基所在,并无天上人间这等风雅逍遥之所,如今一观这等钟天地毓秀之人,厅前的场地上不由得陷入寂静之中。 距离焰灵姬最近的张苍更是如此,昔者韩非师兄还在小圣贤庄的时候,常带着自己出琅琊,一览风流,近年来,多入治学。 而今,这般一位妖艳之人在前,浑身上下不住有些热气升腾起来,一双闪烁灵光的明眸扫了焰灵姬一眼,连忙低垂下去,体表浩然掠过。 “是,多谢姑娘传音。” 眉目低垂,未敢再去看向焰灵姬,对方虽姿容绝代,但浑身上下别有玄妙之力,应是妩媚天生,天宗玄清子一直带在身边,岂敢无礼。 强压心间的一股欲望,强力运转浩然,快步掠过厅前的焰灵姬,鼻息之间更是幽香隐现,当即,脚步又快上许多,消失在厅内。 “子曰:非礼勿视。你等这般看着奴家,难道这便是儒家的礼仪?这便是儒家的道理?” 感应着己身的火魅之威能,似乎也不是没有作用,尽管在公子身上不显,但在这些读书人身上还是颇为有用的,当即,收拢玄功,虚空天地间的火魅气息淡化。 柔声而语,纤细的手掌轻抬,一缕火红金焰浮现,蓝色的眼眸更显妖异,红唇轻启,将手指上的那缕火焰吹散,漫天火光扩散。 “火魅术!” “哼,百越秘术,狐媚之女,焉得在儒家之内放肆!” 目视着儒家张苍踏步走入正礼之厅,身侧的诸多儒家弟子闻声,为之意动多矣,能够得秦廷道武真君亲笔荐书,亲自呈兴乐宫秦王阅览,无论如何,前途都不会低。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般被张苍抢走了,随即,正欲再次思忖些许,悄然间,一位位儒家弟子的灵觉被那突然出现的妖媚女子所吸引。 虽然内心极度抵抗,但灵觉似乎也被浸染,体表的浩然玄光也无用。眼见一位位儒家弟子被那狐媚女子所迷,手持莫邪之剑的赵飞雪更是羞怒万分,浑身洁白玄光隐现。 至阴至寒的气息扩散天地之间,凌厉的锋芒剑气忽闪,怒气所知,天地元气化形,剑气悠然奔向那厅前的妖媚之女。 “师妹,切勿动手。” 身侧那同样隐约被那狐媚之女火魅术影响的残剑心中大惊,己身修为早日破入化神,修儒家浩然,外邪不侵,却仍旧被此女影响,也无怪乎在场的儒家弟子如此。 感师妹莫邪剑势催动,已然剑压对方,当即周身暗红色的光芒出现,身形婉转,拦阻之。 “什么时候陉城书馆的人也能够代表儒家了?” “儒家的人都没说什么,轮到你在这里下令?公子超凡,不与你等计较,但奴家可么有这么好的性情,让奴家试试你的底气。” 焰灵姬自告奋勇的出正礼之厅,本就是有心要教训那两个不识好歹之人,本来待在小圣贤庄,相安无事便好了,想不到,对方以为公子可欺。 公子不以为意,焰灵姬倒是不满起来了,婀娜的身姿刹那凌空,双手间已然出现两根火红色的玉簪,其上火焰缭绕,体内玄功运转,挥手间,虚空上下,一道道嗡鸣声自起。 道道阴寒的剑气与火魅烈焰碰触,各自消弭,强劲的能量余波扩散,顷刻间,令得场地上的儒家弟子避散。观此,焰灵姬脚踏火焰,身法如风,欺身上前,直攻而上。 “你区区一个以妖媚之躯伺人的蛮夷卑贱之女,连奴隶都不如,何有身份在这里说三道四!” 赵飞雪同样不甘示弱,对方百越之人,不入诸夏风华,本就是边鄙之人,连诸夏的奴隶身份都不如,血统低贱,焉得登临这浩然之地。 一剑飞斩,拔出至阴莫邪,甚是不惧,直迎而上。。 第四百四十一章 火魅圆满 至阴至寒的剑气纵横虚空,柔媚无双的烈焰扩散天地,彼此碰撞相触,一道道沉闷至极的动静回旋,身法挪移,斑斓的玄光叠荡开来。 逍遥御风,凌空挥洒,灵觉扩散开来,焰灵姬双手不住掐动印诀,道道火焰演化攻伐大势,眼前的这持剑女子虽然修为也是入化神,但不过刚破入其中,和自己相比,相差远矣。 唯一令自己侧目的也就那柄散发阴寒之气的名剑,听公子说过,那是数百年来名传诸夏的莫邪之剑,威能不俗,若是和干将配合起来,十倍攻伐。 然,只有区区一把莫邪之剑,还轮不到自己畏惧,极速身法施展,虽非道家《御风》玄功,但也得其数分精髓,浑身上下的火魅柔光荡漾,感知对方愈发盛怒的神情,娇媚的容颜越发笑意。 “师妹,快些停手。” 下方正礼之厅前的场地边缘上,持干将之剑的残剑正在不住低语,这里是小圣贤庄,贸然动手已然失了规矩,而且这妖媚女子还是天宗玄清子身边的人。 打赢了,保不准对方会出面! 打输了,丢失颜面更甚! 若是现在停手,一直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然,接下来就麻烦了,左右快速看了一眼,诸多儒家弟子都已经远远避开,遥遥的看向这里。 “师兄,我杀不了那天宗玄清子,但今日必杀此人为父亲报仇!” 浑身上下洁白的玄光笼罩,阴寒的气息加持,手中莫邪之剑更是剑芒吞吐,师承陉城书馆,同样有不俗的传承,持剑迎敌,悍然无惧。 闻下方师兄之言,那赵飞雪眉目紧皱,漆黑的明眸深处,那一缕灵光不住晃动,一丝丝火红之光与之碰撞,与之相容。 厉声脆语,浑身上下的气势更胜,剑气挥洒的更为霸道,不过双眸之中的奇异火焰也为之更加浓郁,笼罩这方区域的火魅之气不知不觉的破开其护体玄光,浸入其身。 “凭你也想对公子下手?” “就凭这把莫邪之剑!” 阴阳无极,道法自然,以无上清静之法催动火魅术,己身超凡,对手若是如公子那般无孔不入也就算了,但此人怒气横生,浑身上下满是弱点。 伴随着火魅术的力量进入对方体内,焰灵姬不住挪移的身形刹那间为之停滞,挥手一招,下一刻,那原本在赵飞雪手中紧握的莫邪之剑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落在手中。 白皙如玉的手掌凌空击出,那人便是被悍然击退,身法紊乱,身形趔趄,非她那位师兄出手护持,早就瘫倒在大地之上。 “噗!” 然则,残剑刚一步踏出,双手接住师妹被击退的身形,还未等细细一观师妹的伤势,旋即,便是胸膛之上迎来师妹的悍然一掌。 “妖女,纳命来!” 被焰灵姬击溃的赵飞雪,双眸散发浓郁的火焰玄光,纵身一跃,强力一击,手中虽无剑,但身为化神武者的突袭一击,直接将残剑击飞,重重落在十丈开外的坚硬大地上。 目视那落在大地上的残剑,赵飞雪身形再动,体内玄功极速运转,掌法连绵,不住向着残剑身上笼罩过去,威能浩大,一掌未落,阴寒的掌风已经撕裂残剑身上的锦袍。 蓬! 沉闷的声响再起,残剑虽不知师妹出了什么情况,但很明显,现在的师妹有些不对劲,快速挪移开来,原先的位置已经出现一个见尺方圆的凹陷。 “师妹,是我!” “你怎么了?” 持干将之剑,身形不住在厅前的宽阔场地上挪移,不断躲避师妹的攻击,灵觉涌动,看着师妹身上波动的强横玄光,感应师妹此刻神情有些迷怔的样子。 再次低吼一声,强行压下先前被师妹一掌落下的伤势,眉头紧皱,随之,一边躲,一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周身火红玄光笼罩的焰灵姬,悄然间似乎明悟了什么。 “惑人心神,火魅术!” “想不到姑娘的火魅术已经达到这等境界,先前我师妹贸然出手,是其不对,残剑这里代师妹道歉,还望姑娘不要与我师妹计较。” 师妹的双眸灵光不显,盯着自己当作那妖媚女子,明显心神混乱,场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那百越女子,以其同样是化神层次的修为,而且超越师妹多矣。 抬手双掌横推,将师妹逼退,己身一跃,奔至焰灵姬跟前,躬身拱手一礼,师妹落败,今日依然颜面尽失,纵是自己出手,也没有十足把握。 师尊被杀,陉城书馆支柱不存,若是在恶了小圣贤庄,那就是极大的不妥,持剑一礼,规矩甚佳,只消能够在藏找到苍龙七宿的秘密,眼前一切都不算什么。 “奴家乃是百越蛮夷低贱之人,如何当得了阁下一礼?” 焰灵姬单手持莫邪之剑,周身柔媚玄光隐现,美眸细细打量手中的这柄湛蓝色长剑,秋水如光,随时晴空烈日,仍旧可以从剑身之上感受阴凉。 挥手一击,便是一道至阴至寒的剑气挥洒,体内玄光逆转,同样的一丝丝阴寒玄光扩散,感此,美眸为之一亮,不愧是传闻中诸夏的名剑。 瞥着身前那一礼而下的残剑,焰灵姬丝毫不以为意,若是先前二人持干将莫邪联手,自己或许还会畏惧,但现在莫邪在自己手中,一切均在掌控之中。 “这柄莫邪之剑,我很喜欢。” 火魅术的力量未有削减,不远处那被控心神的赵飞雪仍旧不断向着残剑强力攻伐,摇曳着妩媚之姿,持剑归鞘,看着场中的好戏。 既然公子没有任何令下,那就代表一切无事,况且一切种种又不是自己挑起来的,于情于理,在小圣贤庄内,自己皆占。 “伏念,你去吧。” 闻焰灵姬之语,残剑神色有些难看,持干将的手掌紧紧握起,若非此地为小圣贤庄,早就悍然与对方一战,正欲思忖其它,身侧师妹的强力攻伐在此临体。 无奈,只好,再次不住挪移闪避。 与此同时正礼之厅另外一边,儒家掌门公都子、荀况、伏念等人正居于另一处仁德之厅,有感天地间元气的震荡,顿时一缕缕敏锐的灵觉扩散。 正礼之厅前道道画面流转,入诸人脑海深处,隔空高处而观,陉城书馆的那二人正与天宗玄清子身边的女子交手。 见状,公都子等人相视一眼,顿感颇为棘手,数日来,眼前的场面正是他们极力想要避免的存在,然则,今日还是出现了。 原本想要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就将她二人拉开,但随后便觉不妥。若如此,明显让天宗玄清子觉得小圣贤庄偏袒她人,不利儒家将来大局。 但不插手,也不合适,赵国陉城书馆也是儒家极为重要的一个分支,他们的传人也相当于儒家的传人,如果残剑二人颜面尽失,也意味着儒家颜面尽失。 静观场中局势变化,陉城书馆赵飞雪被那妖媚女子击败,又中火魅术,夺走莫邪之剑,当即,儒家公都子对着身旁的伏念看了一眼。 伏念应声一礼,转身离去。 ****** “在下儒家伏念,还请姑娘看在小圣贤庄的面子上,暂且收手如何?” 朝阳冠束发而立,黄褐相间的明色锦袍加身,脚踏仁礼之靴,神容方正,周身隐现浩然玄光,抵抗虚空天地的火魅之气,近前丈许开始,已然感知到极大的压力 怪不得连飞雪姑娘那等化神武者都中招,躬身一礼,朗声而道,看着不远处仍旧混战的陉城书馆二人,事情到了这等程度,也该结束了。 “即是儒家的伏念先生出面,即是小圣贤庄的面子,奴家又岂能不给?” “不过,若还有下一次,儒家应该知道后果的。” 娇声脆语,银铃欢笑,手中把玩着莫邪之剑,一念而觉,天地间的火魅之气消散,不远处那被控心神的赵飞雪也瞬间双眸清澈起来。 语落,焰灵姬周身环绕的玄光也为之隐去,整个人脚下生风,婀娜的身姿而动,直接莫入前方的正礼之厅内,留下虚空未曾散去的轻缓之言。 “师妹。” “你没事吧?” 心中憋屈万分的残剑于儒家伏念出面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护持在师妹身边,极力躲闪,希望师妹可以自己挣脱枷锁,恢复心神。 灵觉感知那妖媚之女消失不见,身前那发丝凌乱,神情怒然的师妹终于双眸灵光显化,体表浓郁的玄光之力不显,静静站立在场地之上,双手仍隐现攻伐之式。 “师兄!” “我没用,不仅杀不了那天宗玄清子,连他身边的一个小婢女都打不过,莫邪之剑也被抢走,我对不起父亲,它日,更是无言见父亲。” 心神恢复,先前种种快速的划过脑海深处,心神虽被控,但一切种种仍可感知,数息之后,那一双灵光闪烁的明眸中,泪光晶莹,英气勃发的容颜上,满是衰颓。 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精气神,瘫倒在大地之上,浑身不住的为之颤抖,一滴滴泪水浸染衣衫,看着近前的残剑师兄,更是悲愤决然。 “师妹,不怪你,都是师兄不好。” 残剑神色黯然,屈身跪坐在大地之上,看着面前垂泪的师妹,握持干将的手掌青筋为之暴起,若非敌人太强,何至于如此。 师尊被天宗玄清子所杀,自己如何不想要报仇! 低语而应,默然无声,数息之后,周身一缕缕玄光扩散,嘴角不自觉的一缕缕黑红鲜血流淌,那是之前强压的伤势。 “二位,还请先行阁楼休养一二,火魅术惑人心神,若是不能够及时清理掉火魅之力,只怕将来于修行有损。” 于那妖媚女子的干脆离去,伏念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但即是如此,再好不过了,身躯微转,便行至残剑、飞雪身侧,拱手一礼,朗声而落。 今日之事,小圣贤庄亦是无奈。 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面对天宗玄清子,赵震大侠、剑圣曹秋道、墨家巨子、卫国照剑斋都身陨,除非破入玄关,不然根本无用。 “多谢伏念先生出手解围今日师妹莽撞,失礼于儒家,失礼于宾客之前,是我等的过错。” “即是如此,残剑与师妹先行一步。如今之时,还是要在藏有所得为上,还望儒家上下多多助力,陉城书馆感激不尽!” 不在镇压伤势,体内闷哼不绝,有感伏念近前,残剑连忙颤巍伫剑而起,对着伏念一礼,略有惭愧而道,虽然心间深处不满儒家出手迟缓,但今日之事,却是他们的过错。 随即,将失神垂泪的师妹搀扶而起,对着伏念再次深深一礼,头颅微转,看向远处高耸而立的藏,那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二位请放心,儒家会再次加派人手的。” 伏念回礼,挥手召来两位儒家侍者,顺着残剑的目光看将过去,点点头,没有多言,如若真的找到苍龙七宿秘密,对于儒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多谢!” 残剑颔首而应,不复多言,在四周一位位儒家弟子的瞩目之下,静静搀扶着师妹离开场地,走向远处的宾客阁楼。 目视残剑二人消失在眼眸深处,伏念亦是摇摇头,今日飞雪姑娘行事太过于鲁莽了,儒家小圣贤庄失却颜面事小,关键还是那天宗玄清子的态度。 从其身边那妖媚侍女行事而观,若说玄清子不在意,不太可能,若说在意,但那妖媚女子直接离去也说不准,即将接任儒家掌门,面对这等事情,也是麻烦至极。 双手微整衣衫,看了周围那诸多儒家弟子再次汇聚《招贤令》下,这也算是儒家此次的妥协,否则,焉得玄清子这般收拢儒家英杰。 荀况师叔坐下的张苍已然应下,不知道此次会有多少儒家弟子入秦。 迈步而动,走进那正礼之厅,先前之事发生在儒家,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出面善后。而今,一天下大势未显,就已经有这般繁琐之事,不知待诸夏大乱之时,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第四百四十二章 《王霸》 “伏念见过前辈!” 合乎礼仪的规制,空阔明亮的正礼之厅内,一眼扫过去,那天宗玄清子正端坐在上首,师弟张苍入座一侧,彼此之间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那先前厅外出手的妖媚女子伺于玄清子身侧,条案一隅,那湛蓝玄光涌动的莫邪之剑陈列,感此,伏念不敢多言,近前拱手一礼。 “无需多礼,伏念先生前来,不知是为了《招贤令》之事,还是为了刚才厅外之事?” 周清随意的盘膝坐在条案后,看着近前的伏念,单手挥动,停下与张苍的谈话,目光扫视,轻语之,从身侧焰灵姬手中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招贤令》之事,先前有语,全然凭借儒家同门自身,伏念干涉不得。” “伏念前来乃是为了陉城书馆的残剑、飞雪二人,于小圣贤庄内发生这般之事,实属我小圣贤庄的责任,好在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意外,否则,小圣贤庄于心不安。” 《招贤令》招揽儒家英杰,此事为师尊与荀况师叔应允,自己纵然想要插手也不可得,然,飞雪之事却有小圣贤庄的部分责任,虽无碍,但礼仪需至。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玄清子是否有别样的意见和不满,若有,儒家可满足,当平息此事,若没有,万事皆好,自己也可安心。 “赵震都已被我镇杀,他二人又能够翻起什么花样,此次《招贤令》下,是你儒家识时务,于此小事,自是不合他们计较。” “而且,得了这把莫邪之剑,也算是那二人付出的代价,伏念先生以为何?” 于残剑、飞雪二人,周清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在心中,翻手可灭的东西,有何可在意,也就焰灵姬在身边闲着无事,出手放松一二。 闪烁紫色玄光的双眸看着条案陈列的莫邪之剑,如今,和干将分离,两柄名剑不在聚合一起,威能大减,那二人更是不可能翻起什么花样。 “前辈大量,伏念敬佩。” “多谢前辈饶恕他二人,还请前辈放心,接下来定无那等事情发生。” 伏念面上微微一喜,想不到那玄清子竟是这般海涵大度,实在是出乎自己预料,不过想来也在意料之中,对方修为超凡,道家天宗俯览凡俗,自是不会和一般人计较。 念及此,心中轻叹一声,虽不计较,但也说明那二人在对方心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分量,那可是两名货真价实的化神玄灵武者,在百家之中,足可称掌教的。 对方虽不在意,但自己却不能如此,再次躬身拱手一礼,沉声下语承诺。 “希望如此。” “说来,这几日本是你儒家掌门接任大典,缘何会有这般多的儒家弟子出现在藏,莫不是想要在藏中找寻什么秘密?” 于伏念口中承诺,周清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出现一次就够了,若有第二次,小圣贤庄的面子也是无用,看着下首的伏念,心中微动,话锋一转,落到它处。 语落,明眸看向那伏念,不知对方如何作答,下首一侧的张苍不语,静坐厅中,听诸般事,于藏中的动作,自己也有耳闻,的确是要找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 “前辈说笑了。” “藏都是千年以来诸夏列国风华底蕴,其内如宝藏,何须找寻秘密,处处皆为秘密,数日前,听前辈知行合一妙言,受益良多。” “师尊下令,重整藏,一理三代以来诸般之事,以合内圣外王之道,以合止于至善之道,若前辈有兴趣,也可入藏指点我等一二。” 伏念心中一突,莫不是对方知道了什么,但苍龙七宿的事情在儒家内,除了残剑二人外,也只有儒家高层的几人知晓,就是那些身处藏内的儒家弟子,也只是让他们在诸多典籍中找寻几个特殊之词。 只可惜,数日来,暂无所获。 “即是你儒家自身的道理,玄清焉得插手。” 饶有深意的看了那伏念一眼,这个借口颇有新意,没有多言,点点头,单手轻轻推动着条案上的茶盏,无论儒家是否可以找到个中隐秘,都是无用之功。 “前辈过谦也。” “即如此,伏念告退。” 事情解决,又观对方动作,伏念再次一礼,转身踏步离去。 “张苍,近来你儒家的动作倒是不少,算算时间,百家也该这两日到达桑海吧?” 目视伏念的身形消失在正礼之厅入口,诸般言语复归原样,先前已经和对方论道一二,虽然些许言论有些稚嫩,但身为荀况弟子,还有有独到之处。 “小圣贤庄内,师尊不问太多之事,张苍亦是如此。” 于此问,张苍摇摇头,整个儒家小圣贤庄内部,孟轲一脉占据绝对的领导地位,师尊数十年来虽然名声显赫,但在儒家之内,也仅仅是辈分高些,其它权利不显。 连带着师尊麾下的诸多弟子都是如此,若是论才学,论道理,韩非、李斯两位师兄丝毫不亚于伏念,奈何正统为上,礼仪为上。 “哈哈,在我看来,你师荀况乃是儒家数百年来仅次于孔丘、孟轲之人,其人修为虽不显,但一身道理,一身理念,均是不俗。” “百年来,自从儒家孟轲消失不见后,你师出任稷下学宫三次大祭酒可见一斑,其一身道理,更合入世,韩非、李斯皆是印证。” “今日,你选择秦廷,它日,未必没有机会将荀况之道理发扬光大,说起来,比起李斯,韩非之举我更为好奇,都言韩非之才百倍于李斯,但其所作为你如何看?” 岁月长河中,传承亘古的儒家一脉中,唯有荀况直追孔丘与孟轲,其余之人不显,韩非、李斯、张苍、陆贾等人名留史册,其余之人皆不显。 道理之强弱,之精妙,自有岁月给予评判,再次提及韩非与李斯,自从韩非两上《强韩书》后,虽均被韩王驳斥,但其新政却有推行。 “韩非师兄家国所累,大周以来,宗法体系不断,韩国为当世战国,韩非为韩国公子,才留韩国,那是其血脉的枷锁。” “百年前,申不害相韩,术治横行,虽强韩一时,也为韩国留下颇大的麻烦,师尊曾在《王霸》一篇中有言:用国者,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权谋立而亡。” “韩国术治根深,此其之害也,若给予韩非师兄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或可一换新颜,但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了。” 张苍沉吟数息,而后拱手一礼,朗声之言落下,比起韩非,李斯为上蔡吏员之家,身上无枷锁,当可随意抉择,一展所学。 而韩非师兄身负大任,纵然知晓最佳选择,亦是无奈,从其两上《强韩书》均失败,可观一隅,或许,在百年前,出现韩非师兄这般之人,韩国可成霸业,但现在非大争之世,秦国也不会留给韩国这么长时间。 “《王霸》一篇我也曾一览,此三者,明主之所以谨择也,而仁人之所以务白也。善择者制人,不善择者人制之。” “昔者,左丘明所治的《春秋》有言: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今韩非已两上《强韩书》,不知其第三次上《强韩书》何时。” “若再不被采用,想来我王怜才,当一请韩非入秦,共谋大业,期时,你等汇聚咸阳,盛况也!” 天上人间矗立山东六国,每月都有大量的信息汇拢在手中,虽非隐秘要事,但从零星碎片信息中也可窥全貌,赵国邯郸郭开横行无忌。 魏国嚣魏牟整顿军备,龙阳君政事而动,颇为想要振兴魏国,韩国新郑韩非位列中枢,与韩宇分庭抗礼,楚国李园统国政,三户家族避退。 一切种种,都诏示者不久之后,当是秦国一天下的大好时机,于韩非之人,周清知晓甚多,新郑之内,终究没有太多的时间。 否则,其人也不可能短短一两年,两上《强韩书》。 虽有旷世大才,可用之,当为大才,不可用之,何有大才? ****** 一如周清口中所言那般,距离儒家掌门公都子散发请帖多日,透过儒家的秘密渠道,诸夏百家多有收到,距离近者,率先而入琅琊桑海,距离远者,亦是飞奔在路途之上。 儒家为当世显学,更是扎根在齐鲁之地,百家若想要在齐鲁有所作为,必和儒家打交道,否则从墨家的下场可以一观。 不过,也很明显,在前来的诸多百家中,距离很近的墨家没有收到帖子,自是也无人前来,除了墨家之外,百家之人来得越多,小圣贤庄越是欢喜。 法家! 名家! 道家天宗、人宗! 阴阳家智者一脉! 农家! …… 交错、携手而来,临近儒家新任掌门接任大典,一共前来八十三家,更甚近月前的稷下学宫盛事,一时之间,诺大的小圣贤庄内,人满为患,百家汇聚。 “苍璩,如今的诸夏之内,能够有把握救你的怕是也只有天宗玄清子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上德 景色无上,气韵悠然的桑海小圣贤庄大门之前,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而至,外表而观,看不出有何奢华之所,但内部区域内却是诸般上佳之物。 来至岭南百越的软木沉香,来至北胡的羊毛绒毯,来至燕东的宝草神香,精钢架构,行动之中不显颠簸,身着浅白色衣裙的纪嫣然静静看着马车一隅。 那里,一道气息微弱的身影躺在其中,绒毯落其身,宝药吊其命,浑身上下奇异的黑色玄光隐现,时不时夹杂淡淡的紫韵祥光,神容苍白,每隔片刻都是不住为之颤抖。 苍璩! 若然周清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出此人,乃是数月之前在魏国大梁城相见过的道家杨朱一脉苍璩,与那日不同的便是其身垂危。 听着御者而言,纪嫣然屈身从马车而出,抬头看着儒家小圣贤庄的所在,根据自己所得的消息,那天宗玄清子此刻便是在其中。 茫茫诸夏,苍璩身上的道伤,也唯有此人可解了。 ****** “师叔,这是掌门让我带来的礼物。” “儒家新任掌门出现,赤松掌门原本要亲来一趟,不过听闻师叔早已在这里,便是让师叔代理天宗在这里的一切事物。” 百家汇聚,道家两宗之人也是出现,人宗木山子不显,逍遥子近前,天宗则是坐镇韩国的虚凡近前,手持一道密信,另外还有一件方正之盒盛装的礼物。 虚凡缓步近前,拱手一礼,将东西奉上。 “师兄之意我已经了解,只是想不到师兄竟然会传书让你前来,不错,坐镇韩国数年,修为也已经臻至先天绝巅了,五年之内,可期化神玄灵。” “我此行游览诸夏,想来,再过不久应该会再临新郑,期时,助你更进一步!” 虚凡,是宗全向自己推荐的第一位近身人选,资质中上,跟在自己身边这般久,修为自是突飞猛进,将来破入化神不难。 挥手一招,那封密信与礼物便落在一侧的条案之上,灵觉笼罩起身,面上为之轻笑颔首,近年来,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天宗诸多弟子,宗全早已突破,宗琼也只差临门一脚。 虚凡也不远了,虚守也紧随其后,焰灵姬算是一大助力,墨鸦、白凤、鹦歌三人也是颇有潜力,将来均可派上用场。 “多谢师叔。” 闻此声,虚凡面上为之惊喜。 “师叔,门外有人宗逍遥求见。” 不过,还未等周清与虚凡继续说道什么,小灵已然出现在厅中,轻言一语,看向门外,那里已然出现一道身影。 “人宗的逍遥师兄,哈哈,请进。” 对于道家人宗的逍遥子,尽管在上次太乙山观妙台论剑,彼此之间有些理念相左,但彼此之间本源同属道家,故而,周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看着人宗逍遥子与其身侧的人宗弟子,周清从座位上起身,脚下紫光闪烁,便是出现在厅中,道礼而下,笑语传荡。 “见过玄清师弟。” 身着浅灰色的道衣锦袍,脚踏红尘之靴,漆黑的发丝仍是未束冠,梳拢在身后,垂落在身前,手持一柄入鞘之剑,与身后的两位人宗弟子入内,道礼而应。 “请!” 单手指着厅中的条案,焰灵姬已然备上茶水。 “看来这次儒家的动作真是不小,近月之前,我曾在稷下学宫论道百家,其势虽不若,但比起今日儒家的景况,还是有所不如。” “而且逍遥师兄破入化神,可喜可贺!” 距离上次太乙山观妙台已经过去两三年了,逍遥子一身修为本就卡在先天绝巅久矣,如今突破,倒也算是水到渠成,比起那陉城书馆赵飞雪的突破,稳固甚多。 各就入座,近些年来,缘由小说家之语的流传,道家天宗与人宗受益良多,持茶盏一饮,焰灵姬静立一侧,逍遥子谦逊而应。 “比起师弟的天资,逍遥所修不过凡俗。” “近月之前的稷下学宫论战,师弟一人之力,力压百家,更是令儒家、墨家、名家等拜服,更是可见师弟在大道之上的明悟。” “说起来,逍遥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伴随着口中之音落下,逍遥子悠然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厅中,对着上首的周清道礼,神容之上,略有些许不自然,但思忖片刻,还是未有停下。 “师兄……是想要为墨家出面?” 念头通达,灵觉莫测,虽未施展神通,但周清还是瞬息明悟逍遥师兄想要说些什么,感此,眉头一挑,这位逍遥师兄倒是有些太入红尘了。 “这……师弟知晓逍遥的来意?” “墨家兼爱非攻,尚贤明非,数百年来,一直如此,近月之前的稷下学宫一战,逍遥也有些听闻,齐国剑圣曹秋道身陨,赵国赵震身陨,墨家巨子身陨,卫国照剑斋身陨。” “此四人均是如今诸夏一等一的武者与百家领袖,师弟一举将他们镇杀,更是将百家推向秦国对立之面,若然将来秦可一天下,他们便是莫大的阻碍。” “故而,若是能够同百家和解,以师弟颜面,劝说齐国撤销追捕文书不难,还有临淄之内齐国擒拿的涉案百家,若成,百家心怀感激,定当铭恩。” 逍遥子神色一滞,想不到对方已经知晓自己的来历,虽然有些突兀,但这般更好,旋即,也没有隐藏什么,言语缓缓,将事情说道而出。 诸般语毕,倒是一位和事之人。 呼吸之后,整个诺大的厅堂为之一静,静静跪坐在周清身侧的艳玲好奇的看了逍遥子一眼,其人的修为还比不上自己,虽是人宗之人,也如此大言不惭。 对于百家那些人,应该做的是将他们全部擒拿,至于合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逍遥师兄,这是近来师弟代赤松师兄教导的一位弟子,你观如何?” 周清深深看了逍遥子一眼,并未直接应下,周身紫光闪烁,再次出现在厅中,与逍遥子之间相距不过数尺,单手指着一侧条案后的小灵,看向逍遥子。 “天资极佳,年虽弱,但一体身兼天宗两大玄功,阴阳共济,无极运转,前途……不可限量!” 逍遥子轻轻呼了一口气,倒也不急,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将过去,那里是一位七八岁的蓝衣少年,体表玄光不显,灵觉笼罩,其一身修为浮现。 感此,逍遥子轻叹一声,能够被玄清师弟带在身边培养的天宗弟子岂能是常人,以此人的天资,只怕地支轮转刚过,便是可期化神。 再有玄清子的助力,将来悟虚境界也有极大的可能性,近年来,人宗虽也有不错的苗子,但与之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稷下学宫内,曹秋道四人同蜀山的一位困杀于我之时,小灵也在身侧。” “小灵,你且说说,若是那日我等未能脱困,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于逍遥子之言,周清点点头,踱步厅中,而后将视线落在小灵身上,轻问一声。 “剑气临体,尸骨无存!” 闻此,小灵从条案后起身,道礼而落,看向师叔,神色凝重,应声而下。 “昔者,新郑一战,我镇杀杨朱一脉的阳生、阴阳家邹衍一脉的邹九,楚国公室的屈泪三人,夺其手中名剑,后来,邹衍弟子纪嫣然同杨朱一脉苍璩来咸阳求见。” “看在道家同源的份上,我将承影之剑、七星龙渊送出,圆满同宗之情。但若是师弟在那一战身陨,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念在同宗之情上?”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墨家弟子若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诸夏,不去行游侠之事,何有劫难加身?大仁不仁,若是依从逍遥师兄之语,将来墨家便是秦一天下的祸端!” “是故,墨家之人在齐鲁之地绝无现身之机,今日过后,我还会要求丞相后胜,派出齐国兵卒,强力镇压墨家等人!” 道家天宗超凡脱俗,道家人宗入世红尘,本为一体两面,但人宗入世入端的也太深了,诸般因果缠身,一颗修道之心落入滚滚红尘,如何能够得证大道。 让自己饶恕墨家之人,那是决然不可能的,他们想要杀自己,那就已然表明事情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只有将墨家彻底从诸夏抹去方为上策。 齐国若是抹不掉,将来自己不介意亲自出手。 人宗逍遥只看到所谓的百家和睦,只看到所谓的百家劫难,却没有看到诸夏的劫难,放任游侠肆意妄为,危害战国数百年来的一天下大势? 这就是对方的道理? “师弟,以己杀心破灭一家,实在是违背祖师至理也!” 厅堂中的逍遥子神色凝重万分,眉目更是紧紧皱起,万万想不到玄清师弟不仅没有办点要饶恕墨家的念头,反而要赶尽杀绝。 “祖师至理?”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若是逍遥师兄于祖师之道参悟颇深,焉得今日才破入化神?祖师之德,乃是诸夏之德,区区一个墨家,有何资格代表诸夏?” 第四百四十四章 九宫玄牝 墨家的理念虽然不错,但墨翟的弟子就不怎么样了,墨者三分,一者在秦,一者在楚,一者在齐,数十年来,墨家在那游侠势力的所属统领下,行事越发的偏激起来。 凡是诸夏间发生的一件件争斗之事,都要插手,他们有何资格插手?为诸夏之民,还是为了他们自己,亦或者为了其它? 这一次,他们的能量倒是不弱,竟然能够接触到人宗逍遥子,欲要使其说动自己。不过可惜了,逍遥子的份量还不够。 “当今之世,儒墨为显学,墨家被这般欺压,名传其余百家,秦国若一天下,当有极大麻烦,若依师弟大德,更是应该与其和解。” “彼此兵戎不显,岂不更好?” 逍遥子神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比起道家天宗其余弟子的超凡脱俗,不理红尘种种,身侧的这位玄清师弟却是杀心甚重,加持其身又为秦廷道武真君,愤怒之下的力量更是可怕。 镇压墨家,百家敌秦,更是不小的祸患。 “如果逍遥师兄能够承诺,若是我同他们和解,他们从今以后就不再敌秦,就不再掺和秦国的任何事情,如此,自然可以!” 对着小灵摆摆手,其人入座归元,又闻逍遥子之言,周清摇头而笑,身躯微转,看将过去,真不知道逍遥子是真的为了百家,还是为了其人自身。 “这……,墨家路枕浪有言,若是齐国撤销墨家的追捕文书,当不在与你作对,若然不与师弟为难,想来也不会与秦国为难。” 逍遥子言语有时一滞,思忖数息,还是将之前墨家统领路枕浪所语道出,只消撤去追捕文书,墨家上下将忘记巨子之仇,忘记在临淄发生的一切。 “哈哈哈,此言逍遥师兄信乎?” “纵有墨家敌秦,纵有百家敌秦,它日,在大秦铁骑面前,都将不堪一击,逍遥师兄如果真要掺和百家之事,则应该轮到墨家,让他们自己投诚。” “说来,百多年前,墨家三分之后,其中有一份落在秦国,若是墨家愿意,我愿意担保他们入秦不受任何伤害。” “师兄,以为如何?” 此事归根结底,还是身侧的这位逍遥师兄仍旧对秦国不满,当初在太乙山观妙台的时候,就有纷争,今日之言,未曾提起。 都言秦国法令苛刻,庶民受极大的劫难,但从未从逍遥子口中听闻有任何秦国的好消息,看在同源的份上,已经数次没有深究。 难道对方始终没有察觉? “唉,看来逍遥此行无功也。” 逍遥子喟然长叹,没有回应周清。 “逍遥师兄此行回归,当告知那墨家诸人,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两条,一条为归顺,另一条便是死,除此之外,别有它路!” 周清再次悍然而应,对于墨家的态度,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若是不来寻自己的晦气,今日当安稳,鬼使神差,欲要杀自己,岂非自寻死路。 还有身侧的人宗逍遥子,若然它日也与墨家同流,那么,人宗将来可就少了一位化神武者了。 ****** “公子,何必与此人多言,以奴家之见,下次再遇到,直接扔出去便是。” 看着公子和那人宗逍遥子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焰灵姬颇为不解,依照自己的性格,早就将其打了出去,何有与其相谈甚多。 “人宗掌门木山子年岁甚高,其人不日身陨,而逍遥子深得木山子器重,故而,将来有可能为人宗新一代掌门。” “期时,其人所行所言,份量截然不同,今日之事,算为警告,否则,它日劫难加身,勿谓言之不预也。” “小灵,小衣呢?” 齐鲁之地的墨家已经沦为丧家之犬,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只有三晋之地与楚国,楚国为其根基所在,隐匿大山深处的机关城便矗立其内,看来,也该在楚国给他们找些麻烦了。 迎着焰灵姬那狐疑的神情,轻轻一笑,一般人还论不到这般多言,逍遥子他暂时有这个份量,漫步厅堂,寻常之时,小灵与小衣二人都是待在一起的。 “师叔,先前我与妹妹在厅外行走的时候,妹妹所言,似乎有阴阳家的人来到了小圣贤庄,因此便是去探察了一番。” “这里是小圣贤庄,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 小灵再次起身,将妹妹的踪影与下落道出,即是妹妹口中的阴阳家,当是巫山十二峰九宫神都之人,明日便是儒家新任掌门接任大典,他们前来倒也不算失礼。 “阴阳家的人,不错,她们确实出现在小圣贤庄了。” “不过,比起九宫神都之人的行事神秘,另一支阴阳家的人也是到了。” 灵觉笼罩整个小圣贤庄,数日前所感的阴阳家术者一脉三人现身小圣贤庄,小衣虽未与她们近身,却已然有感。 当然,令周清神色意动的倒是另外一支阴阳家的人,双眸闪烁紫韵玄光,看向厅堂之外,那里远处,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向此走来。 “阴阳家纪嫣然见过天宗玄清子!” 百十个呼吸之后,那先前沉浮于周清眼眸深处的身影显化厅中,洁白的裙衫加身,面纱遮掩,漆黑柔顺的长发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一支海棠滴翠碧玉簪。 脚踏白凤软底之靴,裙衫之上略有纹理纱衣覆盖,纤细的腰肢上玉带环绕,美玉丝绦相连,福身一礼,脆语而动。 “嫣然姑娘,数月之前,玄清便是有言,你我还会相见的。” “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 纪嫣然此时出现,却是有些出乎预料,但感知纪嫣然身上浸染的气息,倒也不意外了,没有自己所赠玄玉中的奇异之力,那人早该身陨。 “阁下修为通玄,嫣然望尘莫及。” “既然阁下知晓嫣然此行来意,还请阁下出手相救苍璩,三个月前,苍璩先天圆满,欲要凝练体内玄阴玄阳破关化神。” “可惜,阴阳逆转,筋脉断裂,丹田溃散,性命垂危,非阁下那块玄玉之力,苍璩早已坠入死亡之道,还请阁下出手相救!” 纪嫣然再次福身一礼,久久未起,回想起数月来的诸般事,一切种种都是令人那般的绝望,苍璩玄功溃散,灵觉不稳,行遍诸国,找寻百家高人。 无一人可治,月前,在楚国遇到一位医家高人,本觉有望,终究还是水中之花,镜中之月,苍璩之人对自己来说,对杨朱一脉来说,都至关重要,万不可身陨。 脆音缓缓,秀首轻抬,看向前方的玄清子。 “苍璩所创的那门玄功溃散,伤及肉身本源,诸夏之内,能够有能力将其复原的不过寥寥数人,以我之力,自是可以。” “不过,嫣然姑娘也应该清楚,请我出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种玉功的确不俗,但以苍璩目前的底蕴绝无可能将其完善,丹田溃散,肉身本源有损,若无自己留存在玄玉中的玄牝之力,其人早已殁去。 涉及肉身本源有损,据自己所知,诸夏间能够治疗这等伤势的,唯有阴阳家的九宫万化之术,以及道家天宗的玄牝之门。 而能够轻松治疗这等伤势的,茫茫诸夏间,怕是也只有自己。 阴阳家东皇太一修为通天,更甚自己,但其人若出手救治苍璩,一身修为绝对大损,想要恢复,没有数年绝无可能,而临近苍龙七宿关键之机,这等代价是决然不可能的。 于自己来说,虽也耗损不小的本源,但纪数涌动,不过数日,便可复原,算不得什么,虽如此,天地之道,有舍有得,有付出才有回报。 纪嫣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玄清阁下出身道家天宗,诸般修行手段自是不缺。” “又为秦廷道武真君,权势冠盖诸夏,珍宝、美人自是不缺。” “一路之上,嫣然也在思忖,但一直未有所得,还请玄清阁下明言,若是嫣然所有,定然不会吝啬,只期望阁下尽快救助苍璩。” 凡俗之人所求不外乎权财,然,此二者对面前的这人丝毫不缺,至于武者为之青睐的顶级修炼玄功,天宗的底蕴可为诸夏第一。 纪嫣然那明亮的双眸涌动灵光,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何物是对方所缺,是对方所求。 “苍璩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周清从座位上起身,身旁的焰灵姬亦是而起,走下厅中,行进纪嫣然跟前,遥想数年前的咸阳之事,再加上数月前的大梁之事。 如果苍璩仅仅是杨朱一脉的天才弟子,纪嫣然应该不会如此费心竭力,能够令一代名姬纪嫣然如此呵护之人,苍璩此人的身份应该还有其它。 其人资质绝高,丝毫不亚于鬼谷纵横的两位,如果不是自创玄功,只怕早已破关入化神。再有,那苍璩可自由出入嚣魏牟的府邸,为了承影之剑,可以引得魏国龙阳君、雅湖小筑纪嫣然均出面。 已然说明了问题,先前自己就有所察觉,只是不太明显,今日一观,双眸再次紫光隐现,视线落在纪嫣然身上,探寻闻之,颇有好奇。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代价 “苍璩乃是无忌与雅夫人所生私子!” “昔者,嫣然在赵国之时,与雅夫人多有相谈,交情不浅,那时正值无忌统兵在邯郸之战击败秦国,又率领五国军马兵压河东之地。” “雅夫人有感大恩,亲入大梁城拜谢,不曾想,却有了此子!” 听得身侧那天宗玄清子如此之问,纪嫣然不由得陷入沉思,整个厅堂也不由自主的陷入寂静之态,终于,十多个呼吸之后,纪嫣然沉声而语,轻缓而道。 此事本是一件秘事,苍璩身份不可显,纵是无忌本人也不知晓,如今的诸夏间,知晓苍璩身世的也只有自己和嚣魏牟将军。 纵是龙阳君,也仅仅知晓自己待其不俗,宛若亲人,五国伐秦之战后,无忌遭受魏王猜忌,远走他国,数年身陨,雅夫人也不久离世,苍璩因而送入魏国,送入杨朱一脉门下。 无论现在如何,近百年前,杨朱一脉可是能够与儒墨争锋的大家,今日虽不显,但底蕴仍在,而苍璩也没有浪费这个机缘,天资初显。 “无忌之人,我倒是知晓,想来应该是魏公子信陵君吧。” “那雅夫人又是何人?” 魏公子无忌之名十多年前名传诸夏,就是在秦廷守藏室内,都有大量的记载,周清自然不会陌生,但纪嫣然口中的那位雅夫人,却是不太清楚了。 “公子,若是奴家猜的不错,那雅夫人应该是长平之战时,赵将赵括的夫人,缘由其父马服君的缘故,赵王下嫁公主雅。” “长平之战后,赵括战死,其夫人因身份缘故,未受株连,虽如此,在邯郸寡居十多年就死了,传闻并无子嗣留下。” 亦是起身随伺身侧的焰灵姬倒是悄然出言,看着厅堂静立的纪嫣然,虽有一席面纱遮掩,但观其婀娜身段,清静娴雅,绝对是一位极佳之人。 在其身上,火魅术似乎被极大的削弱,浅白色的玄光涌动,圣洁之色加身,伴随着焰灵姬娇媚之言流转,厅堂之内,斑斓之色顿显。 “确如姑娘所言,雅夫人乃赵将赵括之妻,也是有此,苍璩身世不显,不足为外人道也。” 体内玄功自动运转,阴阳五行化作圣洁玄光,抵挡虚空涌现的异样之气,耳边环绕那娇媚之声,纪嫣然美眸忽闪,落在焰灵姬身上。 在对方身上,竟是感受到丝毫不属于自己的实力,一举一动,均有莫大的魅惑之力,非自己清静修持多年,只怕也要废些功夫。 “哦,这是你在邯郸停留时知晓的?” 于焰灵姬之言,周清还真是有些诧异,按理说,焰灵姬乃百越之人,再加上一直被困在新郑,唯一的赵国之行还是自己令下,让其在照眉池教导雪姬。 想来知晓赵国的隐秘之事,也是在那段时间,又闻纪嫣然之语,确实如此。看来,那苍璩身上的血脉还真是不俗。 魏公子信陵君乃魏国王室,赵国雅夫人乃赵国王室,身兼尊贵的血脉,却声名不显,的确有些可惜,但其资质的确超凡。 “近年来,秦国陈兵赵国边境,以至于邯郸城内长平之战的故事流转,涉及赵括,自是有闻,公子,奴家还是了解不少信息的。” 于公子颇为诧异的神情,焰灵姬甚是不满,难道在公子的心中,自己除了一身火魅之躯以外,就没有别的用处。 美眸闪烁,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纪嫣然,低语缓缓,身姿幻光摇曳。 “无论是在邯郸,还是待在大梁城,嫣然受雅夫人、无忌照顾颇多,如今,他二人均以离去,嫣然无以为报,只能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多费些心。” “玄清阁下,还请出手相救苍璩一命,若成,嫣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昔年大恩,没敢相忘,承影之剑落在玄清子手中,自己随苍璩一同将其要回,如今玄光溃散,性命垂危,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自己孑然一身,自从师尊离世之后,独居雅湖小筑,别无所求,虽然嚣魏牟与龙阳君多次相邀,欲要助力魏国大势,但终究不过小有起色,难得大成。 数年后,秦国府库充盈,兵甲器备,劫难加身,一切都难以再见,若然可以救下苍璩,也算有所得。 “其实,在大梁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过苍璩机会,只要他向我问道,不仅其所创的玄功可以大成,就连破入悟虚玄关,我都可助力一二。” “诸夏之间,玄清从不轻易施舍恩惠,天道亘古,予之,拂取,奈何?” “不过,当是我既然给你那块玄玉,今日看在嫣然姑娘的面上,再加上阴阳家、杨朱一脉同源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 “至于你,所要付出的当微不足道!” 苍璩此人,自己很欣赏,在原先的计划中,他会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人,只是在大梁城的时候被他拒绝了,今日,终究还是在回到自己跟前。 与上一次所不同的便是代价! 行至纪嫣然跟前,挥手间,其遮掩端的薄衫化作飞灰,消失不见,看着那张丝毫不逊色身侧焰灵姬的绝丽容颜,直视其灵光双眸,缓缓言之。 ****** “数月来,你带着苍璩找过不少人吧?” 小圣贤庄的一处偏远庭院内,偏厅的软榻之上,身着漆黑长袍的苍璩气息微弱的躺靠在其上,周身斑斓玄光交织,玄牝之力护持其心脉,保留最后一份生机。 灵觉笼罩其身,一股股迥异的气息出现在其身体各处,有阴阳家五行长老土部一脉的厚德生机之法,也有阴阳家水部一脉的上善若水之法。 似乎还有医家一脉的奇经八脉之法,还有疑似百越之地的巫术秘法,……,零零碎碎,在苍璩身上留下的玄力气息不亚于五六道。 看来,自己并非他们的第一选择呢,瞥着偏厅内的纪嫣然,其余诸人均在庭院内等待着,这等涉及肉身本源损毁的伤势,若是普通人的话,那些人出手当然有用。 但修炼者的肉身本源,暗合精气神,一损皆损,更何况还是苍璩破入化神的道理伤势,欲要出手救他,修为起码也得高其一个大境界。 “是。” “可惜,都无能为力!” 纪嫣然面纱不显,闻此声,倾世姿容上略有一丝叹息,秀首低垂,看着软榻上的苍璩,轻轻摇摇头,找寻过阴阳家术者一脉的长老,他们也只能够短期稳住伤势。 欲要将其治愈,除非东皇太一出手,但南公而语,东皇阁下不会出手救治凡人的。其后,南公也以百越秘法施展,可惜,也是无能为力。 月前,也曾在赵国寻到念端先生,以其能力,也不过稳住伤势,其言,非扁鹊复生与武道极高之人不可治,万般无奈,只好循着消息前来小圣贤庄。 “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 “历经玄功溃散之劫难,破而后立,再度新生,他将会真正妙悟道理本源!”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玄光没入苍璩的体内,刹那间,那数月来一直维持苍璩生机的玄牝之力为之溃散,呼吸之后,其五脏六腑的诸般混乱力量反扑,心经九脉为之瞬间断裂。 噗!噗!噗! 维持生机的最后一点力量不存,心脉的激荡之力也为之不存,脉搏的跳动为之低沉,宛若幽谷落雪,筋脉逆转,一缕缕猩红的鲜血从其嘴角流淌而出,闷哼声不断。 观此,纪嫣然仍旧静立身侧,明眸静静看着眼前种种,苍璩的心脉被入侵,整个人看起来都将回天乏力,本能出言,但随后压下,无论如何,结果也不会更坏。 “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将其完全的恢复,起码也得一天一夜的时间。” 周身百脉尽毁,丹田玄力不存,体表的漆黑玄光弥散,生机之气渐消,五脏六腑更是为之沉寂,那原本就已经苍白万分的神容上,呈现死一般的平静。 双手缓缓掐动印诀,周身紫色玄光包裹,随后,又是一掌打出,浓郁万分的玄牝本源之力没入苍璩的眉心正中,只消灵觉未散,尚未败亡的肉身皆可重塑。 轻语之,整个人不在多言,一束束生机内敛的玄牝之力进入苍璩肉身,休养其灵觉识海,由上而下,徐徐修复其体内断裂的筋脉,受损的脏腑。 “多谢玄清子阁下,嫣然在外面守着!” 纪嫣然屈身一礼,缓缓退出偏厅,既然对方如此之言,放心矣。 不多时,整个厅内,复归寂静,只剩下周清静静矗立在软榻跟前,源源不断的玄牝之力没入苍璩之身,护持灵觉,再下心脉,复苏震荡,微弱的血气之力滚滚而出,顺着玄牝之力的引导,涌入周身上下。 “公子刚才传音,让你们明日前往正礼之厅,代表道家天宗观礼!” 偏厅之外,焰灵姬亦是守候在外,未几,神色意动,曼妙的身躯微转,看向同样在庭院中等候的小灵、虚凡等人,他们是公子看重的天宗弟子,有资格观礼。 “是!” 小灵应声而落,道礼而下,身旁的虚凡亦是如此。 第四百四十六章 道法阴阳 “她就是东皇阁下亲自选定的罗生堂少司命?” 与此同时的儒家小圣贤庄另外一处区域,大司命三人依照先前定下的谋划,施展九宫移行术,混入小圣贤庄,以谋大事,不曾想刚在其中行进不久,便是感受到一股隐隐同源的气息。 目光所至,眺望远方,便是一道周身隐现浅紫色玄光的少女身影出现,九宫移行如普通凡俗之人的大司命三人见此,相视一眼,口中轻语。 外观而显,不复大司命、湘夫人先前的神秘、尊贵,外名百家之一,着素衣玄袍,脚踏素靴,冠礼束发,在周围来往的百家中甚是不起眼。 “是她!” “不愧是东皇阁下看重的人,如此年岁,就有这般的修为,万叶飞花流当精进极高的层次,待其万叶飞花流大成,便可位列少司命。” “期时,阴阳家九宫神都圆满,大事可为!” 一人脆语而出,双眸中闪烁浅蓝色玄光,凭借同源的气机,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上不俗的气息,在对方这个年岁,她们可是远远不如的。 而今,阴阳家三大护法齐聚,五行护法现世,数百年来的气运汇合一处,九宫归位,苍龙七宿的秘密也该出现了。 “两位夫人,看来少司命暂时并不想要和我们接触。” 片刻之后,那远处的淡紫色身影仍旧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动静,没有办点回应,大司命低语道,心中略微放下些许。 “即如此,我们该进入藏了。” 一位湘夫人点点头,此行进入小圣贤庄的目标是藏,根据刚才的了解,近来,藏内多有儒家弟子在誊抄着什么,细细问之,似乎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看来想要真正了解一下,只有三人亲自入其中。 语落,三人的目光再次从那淡紫色的身影上挪开,身形闪烁,不知不觉的向着藏而去。今日百家汇聚,颇有不少人前往藏一观,没有受到太多的拦阻。 “两位夫人,难道儒家也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 是日傍晚,历经诸般查探,收拢诸多信息,越来越多的百家之人出现,待在藏内,俯览整个小圣贤庄,虽然夜幕未至,但整个小圣贤庄上下,早已久灯火通明,映衬盛景。 三楼的藏一角,那是这次儒家开放的藏范围,想要进入藏上层,非有儒家高层的手令不可。虽如此,于儒家诸多弟子在藏上层的所为,透过阴阳秘术,也隐约猜到一二。 “第七层还有赵国陉城书馆的人,是那二人前来小圣贤庄之后,儒家才开始誊抄古史典籍,根据舜君所言,十多年前赵国平原君便是守卫着赵国的苍龙七宿秘密。” “不过,后来被秦国文信候吕不韦所杀,守卫的秘密也入秦国,若然不差,陉城书馆的二人所谋也是那苍龙七宿,誊抄的古史典籍,根据儒家弟子所言,第七层多为十多年前从洛阳带回来的守藏室之书。” “七层藏书阁,我等此行的目标便是在那里!” 又是一道低语流出,大周的守藏室之书,在阴阳家内,也有相当一部分,其内多为涉及苍龙七宿之说,偶尔有些许流传在外,没有带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若然如此,那么,目标便是锁定,只需要等待合适时机下手,此行任务便可功成。 “藏作为儒家的要地,每一层都有一位儒家高手守护,虽然不入化神,但强冲而上,贸然引起动静,百家汇聚,也是不妥。” 一道音色与前一位相差无几的脆语缓缓,抬头看向藏之上,环顾四周,明眸有意无意的瞥向藏一角,那里停留着一位先天顶尖层次的儒家弟子。 “若是外人强冲而上,自是引起儒家的反应,但若是儒家自己的弟子呢?” 最开始出言的那人沉吟数息,进入藏这般久,三层以上,却是只有儒家弟子可以进入,他们虽非儒家弟子,但九宫移行术下,她们可为百家弟子。 “你是说……?” 语落,另外二人灵光闪烁的某种亮光一闪,随后,彼此相视一眼,均为之颔首。 ****** “师兄,都已经快十天了,也翻阅了上千卷古籍,为何还没有任何线索?” 夜幕降临,藏第七层内,儒家弟子纷纷离去,只剩三位陪同残剑、飞雪二人继续整理一卷卷古朴的典籍,分门归类,誊抄新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那近十日来整理的千卷古籍,虽然有趣的东西、有用的东西不少,但于残剑二人来说,只要不是和苍龙七宿有关,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再次从书架上拿下一卷竹简,其材质枯黄发黑,也不知沉睡了多久,轻轻将其打开,一览其上文字,多为金文,一目扫过去,聊聊数百字很快看完。 放下手中竹简,赵飞雪面上掠过一丝焦急,虽然剩下的内容还有九层以上,但多日来,一直待在此地,若有线索,心中或许有些慰藉,但如今,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无奈。 “师妹,不要着急,这里还有这么多古籍没有看完,只要能够有一卷记载,此行便是大有所成,按照现在的进度,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三个多月。” “就当是修行了,师妹你初入化神,若是扛过这三个月,当稳固境界!” 残剑心中虽也焦急,但也知晓焦急无用,苍龙七宿的秘密如果这么容易找到,那么,这些古籍放在这里这么久,早就被儒家看到了。 单手轻轻握住师妹的秀手,自从师尊被玄清子镇杀之后,师妹的性情越发显得急躁,刚破入化神的境界也不稳起来,自己现在还不能够为师尊报仇,能够做的也不多。 “师兄,我一定要找到苍龙七宿的秘密,如果小圣贤庄找不到,那么,秦廷肯定有的,丽妹妹身负国仇家恨入秦宫,如今深得秦王政信任。” “若是从秦廷下手,一定能够有所得,当年平原君守护的东西也入秦国,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便有可能一览苍龙七宿的秘密。” 诸夏之间,无论是为了赵国,还是为了父亲,苍龙七宿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依靠了,传闻其内隐藏有改变诸夏大势的力量,只要能够找到,一切都可以逆转。 到时候,天宗玄清子可灭,秦国可灭,畅想那般清静,赵飞雪亦是仅仅握着师兄之手,低语而道,只要苍龙七宿在诸夏出现过,那么,肯定会有线索的。 “卞尘师兄,你们今夜不是要为明日大典做准备吗?怎么现在又回到这里了?” 同一时刻,第七层藏的另外一侧,三道身披锦袍礼冠的儒家弟子踏楼梯而入,迎面便是与不远处的其余几位儒家弟子相见。 观那走上来的三人,一儒家弟子颇为奇异,好奇的随意问了一句,明日便是儒家新任掌门接任大典,尽管藏的事情也很重要,但终究事有轻重缓急。 “掌门有令,明日的大典已经准备多日,人手足够,故而让我等继续来这里继续誊抄古籍。” 那从楼下走上来的三人中,最前面的那位拱手一礼,先是环顾四周,而后应声而语,随后,同身后的二人相视一眼。 “嗯,卞尘,你的声音怎么变了?难道生病……,你身上的气息,不对,你不是卞尘,你是谁?为何冒充卞尘师兄?” 那七层藏内,正跪坐在楼阁条案后,持笔誊抄古籍的儒家弟子闻此,不由得眉头一挑,而后再次看向卞尘师兄,奇异而语,随后神色骤变。 眼眸深处,那原本礼仪而落的卞尘师兄陡然间浑身上下绽放通红的诡异玄光,连同其身后的两位儒家同门周身气息都为之大变。 “我们是谁,你已经没有时间知道了!” 只可惜,那行如儒家卞尘的三人没有给他时间继续言语,通红的玄光刹那间扩散整个七层楼阁,双手亦是变得犹如火焰般赤红,呈现奇特的银色花纹,指甲更是漆黑如墨。 双手闪电般掐动印诀,身法婉转,直接印在七层楼阁的那三位儒家弟子身上,至于身后的二人,已经迎上不远处反应过来的残剑和飞雪。 “阴阳合气手印!” “你们是阴阳家的人!” 突如其来的动静,顿时令得残剑与飞雪亦是神情一愣,等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楼阁内那正在誊抄的三位儒家弟子已经被杀。 当即,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持剑上前,无尽锋芒的剑气不显,这里均是周朝的守藏室之书,万一破坏一二,正是自己需要的一二,那时,后悔莫及。 灵觉扩散,那闯入藏的三人,虽修为不差,但一个化神都没有,如此,有何惧?欺身上前,长剑挥动,剑影重重,横压过去。 嗡!嗡!嗡! 水韵扩散,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直迎残剑的那二人双手阴阳道印不绝,四手相合,双掌打出,顿时一道混元的淡蓝色太极图浮现,抵挡重重剑影,强横的能量余波叠荡。 “这些东西,在大周朝不存的时候,就该彻底消失的,如今,倒也不晚!” 扮作儒家卞尘的那人,则是双手再次印诀挥洒,一道道通红无比的火焰升腾,旋即,身法如风,环绕整个七层一周,所过之处,一缕缕火焰侵入楼阁的每一个书架,浸染每一卷古籍之上。 呼吸之后,整个七层藏内部,火焰纵横十方,俯冲而上,甚至直入八层楼阁,那里,仍是有着部分当初从大周守藏室带回来的古籍。 第四百四十七章 九宫玄元 熊熊烈火,澎湃燃起,明月当空的夜幕之下,高耸而立小圣贤庄的藏顶部,为之耀眼夺目,刹那间,吸引住整个方圆区域的目光。 “那里是……藏,着火了!” 连带入住其中的百家之人都惊诧万分,眺望着藏的方向,火势连绵,远远看去,似乎还有别样的玄光夹杂其内,彼此相视一眼,低呼一声。 “藏着火了!” “着火了!” “……” 声势甚为浩大,不过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小圣贤庄内便是一道道身影飞快而出,直奔藏所在,口中轻喝之音不绝,一位位儒家弟子自动持水具前往。 随即,与儒家交情不浅的百家之人,也纷纷出动,虽不知道为何会走火,但如今之时,救火为上,其它一切当压后。 “师兄!” 浅白色的玄光护体,荀况从小圣贤庄的偏远区域凌空而至,屹立在飞檐一角,规矩的儒袍加身,目光闪烁玄光,直视藏七层所在。 未几,身侧陡然多了道道强大气息,那是儒家内的高层,拱手一礼,看向近前的一位老者,随后,诸人一同将目光看将过去。 “虚空留痕,术法残留,那是阴阳家的人!” 对着荀况点点头,儒家掌门公都子双手背负身后,强大的灵觉扩散,笼罩远处的藏,虽然火焰之势滔天,但其内在仍旧有奇异气息。 细细感知,数息之后,苍老的神容上惊疑之色忽闪,同荀况相视一眼,那是阴阳家传承的玄功手段,与诸夏百家迥异。 “她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这几日我们一直要找的东西。” 整个八层藏,偏偏只有第七层火势最大,第八层受到第七层的冲击,也有着火势冲击,烈焰之下,那些本就干燥保存的古史典籍,只怕一份都没有留下。 而第七层与第八层的古史典籍所在,正是近来儒家所要探寻苍龙七宿的一个入口,想不到,猛不丁的,阴阳家竟会出现在小圣贤庄,纵火其内。 “烈焰之下,一切均无,怕是纵然那批典籍中有记载,如今也无处可查,只是,阴阳家为何会如此行动,难道他们也知晓那个秘密?” 离地数丈之高的第七层藏所在,如今在儒家诸多弟子与百家之力助力之下,火势逐渐被消灭,微风而动,整个小圣贤庄上下,弥漫出一股竹简古物被焚烧的别样气息。 赵国陉城书馆的残剑、飞雪二人前来小圣贤庄,找寻苍龙七宿的秘密,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行动,但阴阳家这个时候也出现在小圣贤庄,针对此秘密,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根据鲁国留下的典籍记载,阴阳家的前身为周朝的祭祀之人,大周平王东迁以后,躲避战乱,入道家之内,五百年前,又从道家而出。” “身为周朝的祭祀,想来是知晓那个秘密的,亦或者说,阴阳家……一直在保护着那个秘密!” 在儒家当代的两位名宿面前,诸般史册典籍流转心间,一切信息翻滚,事情涉及阴阳家,随即,关于阴阳家的一切种种浮现。 从阴阳家的来源上,十有八九是知晓这个秘密的,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身为周朝地位崇高的祭祀,阴阳家肯定知晓一些百家绝对不知晓的秘密。 若然如此,那么,阴阳家此次派人前来小圣贤庄,多半有可能是计划之内,同残剑、飞雪二人的动静没有关联,念及此,二人心间又是涌出诸多疑问。 “见过师尊,见过诸位师叔。” “藏的火势已经得到控制,卞尘等六位师弟身死,残剑、飞雪二人前去追敌,至今未归!”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伏念领着几位儒家核心弟子近前,礼仪而下,回禀藏诸事,此处看去,藏上火势已然不存,只是在四周灯火的映衬下,道道浓烟横空。 此烟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古史典籍彻底不存,不知道有多少尚未一观的三代之学彻底被埋葬,短短不到十日,儒家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伏念,下面的事情你看着处理。” 藏失火内情,公都子未有询问,灵觉之下,缘由刚才的火势混乱,引得百家之人也有些的不稳,苍龙七宿的秘密固然重要,但比起儒家的传承,还是略逊一筹。 对着伏念挥动手掌,一行人便是离去。 伏念等人闻声,再次一礼,环顾四周有些失去秩序的景象,当即便是一道道指令下达,调动诸多儒家弟子,恢复小圣贤庄固有的安静、祥和。 ****** “今天,你们全部都要死!” 一轮明月高悬,连绵起伏的琅琊群山看上去越发的幽寂、清冷起来,寒气隐现,雾气而生,一株株参天而起的树木枝叶摇动,道道凉风吹袭。 然则,在那清静的山林深处,却是陡然间传来阵阵耀眼的玄光,剑光纵横十方,至阳至刚的剑气扫荡一切,一颗颗粗壮的植株为之拦腰而断。 水光扩散,以合太虚,身法挪移,阴阳之势不断相触,一缕缕奇妙的道图显化,自动抵挡那无比锋芒的攻伐,感其剑气霸道,复归原始形体的两位湘夫人,周身玄光包裹,极力奔逃。 自己二人所修乃是《九宫玄元》之术,天有乾坤,水之一道亦是两分,以至于想要破入化神玄灵,非有统合两道,方能迈入其内。 数年来,二人已经卡在先天绝巅久矣,始终不能够寸进,虽如此,联起手来,以圆满的九宫玄元之术,短时间内,倒也无惧。 只是,此刻的大司命却没有这般运气了,对上此时同样愤怒之气横生的赵飞雪,虽没有至阴莫邪加持,但以纯粹的化神修为,足以碾压一位不入先天巅峰的大司命。 双手开合以为乾坤,步伐婉转以为浩然,通体洁白色的玄光强力叠荡,欺身上前,一道道掌印横飞,将眼前这周身通红玄光护体的身影不断击退。 “你们阴阳家甘愿为秦廷的走狗,为害百家,今日,又坏我大事,定将你们全部打杀,以告藉父亲之灵,以告藉百家之灵!” 藏内的典籍,誊抄得其内容不过一隅,说不得其内便是有苍龙七宿之妙,然,一把火之下,全部消散于虚无之中。 一把火下,将此行小圣贤庄的希冀彻底破灭!也将他们雪耻的线索直接断掉,茫茫诸夏,想要寻找苍龙七宿的下落,更为飘渺。 越是思忖,赵飞雪双手间的攻伐大势越发凶猛,操纵天地元气,浩瀚的力量一波接着一波冲荡眼前之人,进入小圣贤庄以来,先是遇到仇人而忍下。 而后,被那仇人身边的一位侍女夺走莫邪之剑,心中早就憋着无穷怒火,再遇到秦廷的阴阳家走狗,脆声冷哼,丝毫不留情。 噗! 连绵掌法归一,天地大势合拢,悍然一击,那周身闪烁通红色玄光的大司命为之身形倒飞十丈开外,赵飞雪一步踏出,欺身上前,紧随着,又是一掌接上。 噗! 噗! 来至化神武者的一道道强力攻击,刚晋入九宫神都的大司命浑身玄光扩散,秀丽的诡艳容颜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血红,嘴角更是一缕缕鲜血流淌,气息紊乱,不住后退。 “不好!”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那同样在极力抵挡化神武者攻击的两位湘夫人,察觉大司命的异状,当即神情微变,再次催动玄功,身形挪移飘动之大司命之前。 双掌打出九宫玄元,避退赵飞雪,携带着大司命极速后退,以她们三人此刻的修为,继续和眼前二人纠缠下去,说不得真的会身陨此地。 但东皇阁下数百年来的谋划,九宫神都之位即将圆满,若是因为自己等人的失误而耽搁,实在是枉费东皇阁下多年来的教导。 “哪里走!” 残剑持剑芒吞吐的干将,流光近前,虚空劈下,直接将前方奔逃的三人击散,一掌打出,天地元气汇聚,直接印在那已经被师妹重伤的红衣女子身上。 手中干将横扫,再次落在那两位宫装女子的身上,区区三位先天层次的阴阳家弟子,也敢小圣贤庄作案,今日,一个都别想走。 “妹妹,东皇阁下所谋,乃为天道,我等不过卑微凡尘,今日遭劫,生死加身,但九宫神都之位不可缺,然水部长老或可有两人担任,但湘夫人传承只有一个。” “大司命不可在此陨落,你也不能够在此陨落,数年来,你我所修《九宫玄元》迥异,能够和舜君相互交融的只有你,凭借舜君的《皇天后土》,你必然可以将《九宫玄元》修炼至大成。” 两位身着华丽宫装的湘夫人,周身闪烁水韵玄光,目视大司命彻底被重创,已然有了生命危险,观此,二人那绝美的姿容上为之骤变。 一语轻言,通体涌动浩瀚之力,抬手间,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幽香弥漫,径直吞入腹中,随后,一边联手抵抗那锋芒的至阳剑气,另一边,体内玄功逆转,手掌落在身侧一人的雪白脊背上。 “姐姐,你要做什么?” “不要……,强行熔炼《白露欺霜》与《上善若水》,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姐姐,千万不要,你若不存,潇湘谷内,舜君会很伤心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帝子降兮 感受自己体内的玄功逆转,道道精纯的内力顺着脊背上的那只温良手掌喷涌而出,己身所修《上善若水》的力量,直接透过姐姐的手掌没入其身,交融《白露欺霜》。 《九宫玄元》是九宫神都内水之一脉的传承,修炼极致,可媲美当年道家祖师以水入道的境界,不过,道法阴阳,乾坤分野。 二人缘由体质的缘故,分别得了《九宫玄元》之一,只待有谁可以熔炼两种玄功,便可真正传承湘夫人的玄妙。 今日生命垂危,妹妹当真是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会做出这般的决断,随着姐姐一掌落在自己玄功脉门之上,己身动弹不得,《上善若水》的玄功之力流入姐姐身躯内。 加上姐姐刚才服下的一颗真人丹,刹那间,一股十倍于前,数十倍于前的澎湃之力从姐姐的身上淡出,翻手一掌豁然打出,直接将欺身的剑道锋芒击退。 “你体内还有一分之力,此行任务功成,快带着大司命离开这里!” 那姐姐周身浅蓝色的玄光滚滚而出,化作诸般神妙纹理,笼罩己身,修长的淡黄色的发丝劲力鼓动,虚空飘摇,华丽的浅红色宫装锦袍流光溢彩。 修白的双手掐动阴阳道音,宽大的水袖迎风而动,翩翩似仙,纤细的腰肢外显雪白柔光,凌空而立,硬生生以一人之力将残剑、飞雪拦阻在前。 随后,虚空擒拿,将妹妹柔弱的身躯抛在远处的大司命之旁,体内《九宫玄元》初成,加持真人丹的力量,妙法阴阳一露锋芒。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赵飞雪双手亦是玄光扩散,操纵天地元气,一道道凝练的掌印横空,凌空一击,跨越数十丈区域,直入那大司命二人身上。 “镜花水月!” 脚踏乳烟飞尘之靴,明月之下,出尘斐然,体内十倍于先前的力量涌动,灵觉破开玄关,天地元气掌控随心,双手印诀瞬动。 挥手一招,便是一道光滑的水面平静之象浮现在大司命与妹妹二人身上,将近身的所有凝练掌印反震虚空,能量余波侵袭,树木凋零。 “你既然要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猛不然的一位崭新化神武者出现,残剑心中一突,当即,不敢继续迟疑,对着师妹看了一眼,持干将上前,至阳至刚的攻伐落下。 以化神第一层次绝巅的修为施展开来,浩荡的剑气纵横,直逼面前这新突破化神境界的女子斩去,今夜坏他们大事,又是秦廷阴阳家的人。 该杀! “帝子降兮北渚。” 空灵悠然,水韵弥漫,九宫玄元,万化随心,一念而觉,那凌空飘荡的姐姐身侧豁然一条浩荡的河流涌现,宛若天地之间真实存在的河流。 映着太虚之月,河流之中浮现一道身影,灵觉扩散,通体玄妙之气散发,激荡玄元之力,秀手硬抗一道道锋芒剑气,水波荡漾,一缕缕足以重创先天武者的剑气消沉其内。 “那是《九宫玄元》的秘术——水中望月,娥皇姐姐!” 姐姐施展通天异象,远处正凭借体内最后一点力量搀扶起大司命离去的妹妹见状,美眸瞪得浑圆,满是不可置信,浑身上下更是不住为之颤抖。 《九宫玄元》作为湘夫人的传承玄功,内蕴玄妙,水中望月便是至高秘术之一,于苍茫尘世之间,演化湘水异象,映衬世间诸般,投影真实之躯,实力一般无二。 实力弱者,只能够从湘水中投影出一个,但若然实力臻至化神绝巅,当可投影三个,破入悟虚而返,当可投影出六个,破入合道归元,更是传闻九位一体,实力至强。 但这等秘术施展之时,固然实力暴涨,然施展之后,一身修为尽毁,跌落境界,想要重新攀登,几乎不可能存在。 娥皇姐姐如此,无疑是彻底断绝前路,妹妹内心低沉无比,看着身旁的大司命,又看着已经凌空近前的另一位化神武者,只来得及低呼一声,身法流走。 “目眇眇兮愁予。” 空寂的丛林深处,宛若仙人现世,一条宽阔的水波凭空出现,如真实一般,水波叠荡,水声玲珑,一位宫装女子漫步其内,抬手间,便是一道凝练的化神拦阻在赵飞雪跟前。 抬手一掌,便是道道水流汇聚,欺身而上,束缚其身,本尊则是迎上残剑的凌厉攻伐,无尽水流浮现,化作无尽波涛,任凭万千剑气加身,终究磨灭其内。 “袅袅兮秋风。” 天地元气汇聚,凭空浮现的河流变幻形体,化作一条弧形的体态,将女英妹妹同大司命的去路彻底封死,只要眼前这两位化神武者近前,便是一道凝练的分身随时出现。 “洞庭波兮木叶下。 真人丹的药力仍旧在十方,《九宫玄元》的强势统合也在持续,灵觉扩散,女英妹妹他们已经远离了,当是时,姐姐继续脆语轻落,述说湘夫人一脉的传说。 “师兄,此人刚突破化神境界,怎么会这般强?” 一条宽阔的水韵大河拦阻,只要想要跨过去,便是一道水韵分身出现,拦阻在前,劲力澎湃,丝毫不亚于自己,赵飞雪诧异万分,眺望着远处,那几乎已经不可见的离去二人,恨恨而道。 “阴阳秘法,不合天道,如何能够长久。” “她强行突破,又施展这等奇异手段,看似强大,实则中空,怕是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我等便可将其擒拿了,至于那二人,不必再追,有她在,也是一样!” 持干将在手,至阳至刚的剑气施展,残剑自忖就算是在师尊手下,也能够支撑一二,但面对眼前这阴阳家女子,无尽波涛在前,剑气消弭其内,实在是未曾经历过。 虽如此,但如此不合常理的突破,定然不会长久,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语落,一侧的师妹点点头,汇聚一处,一共攻伐而上。 “登白薠兮骋望。” “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 “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 “思公子兮未敢言。” “……” 一炷香过后,空灵雅然的这处林木区域内,飘渺之音不存,浩瀚的异象不显,无双的攻伐不在,数息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 次日! 于今天的儒家来说,于今天的小圣贤庄来说,昨夜的藏失火之事都已经不算什么,对儒家来讲,亘古的传承才是核心之重。 而在亘古的传承之中,每一位掌门的正常交接则是关键所在,辰时刚起,小圣贤庄的正礼之厅前已然是诸多儒家弟子礼冠加身,诸般合乎规制的礼器、乐器出现。 随其后,便是此次前来的诸子百家之人在旁侧出现,手持长物以备观礼,一条暗金色的绒毯从正礼之厅铺就延伸,旋即,礼乐之声而起。 这是儒家为自己制定的礼乐,不奢华,不凡俗,娴雅适人,一道道礼器的碰撞之间,更显浩然正气,更显儒家三纲八目,一位位儒家弟子神色肃然,列在绒毯之旁,看向已经出现的掌门公都子与即将接任掌门的伏念。 天下之大,唯礼匡之! 儒家诸多支脉的名宿出现,无论是何等资格,在今日正礼之厅的明堂之前,只有后方之位,掌门公都子手持一扁平木盒,身侧后方紧紧跟着伏念。 三步一停,六步一拜,礼天地自然,礼大周周公、召公二人,礼先贤名儒,礼师法百家之妙,礼乐相合,清静肃然,晴空之下,礼仪遂成。 仅仅将长不过八丈的绒毯走完,都花费近三炷香的时间,一位位儒家弟子礼仪之声相合,齐声而呼礼,而呼仁,而呼义。 踏入正礼之厅,能够入内冠礼的唯有百家领袖与代表着,焰灵姬在外界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便是离去,将所有都交给小灵与虚凡等人。 左右不过换一个掌门,用的着这么麻烦? 焰灵姬周身闪烁玄光,凌空而掠,便是来到公子所在的区域,距离一天一夜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房门之外,那身着洁白衣裙的纪嫣然仍在,一身浅紫色素装的小衣也在这里等着。 踏步走在这小圣贤庄的偏僻院落,灵觉扩散,仍旧可以隐约感知虚空传来的阵阵儒家礼乐之声,看来还要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道理根基损毁,想要将其复原,可是要消耗公子相当多的本源之力,既然你已经应下公子的条件,不如待会你来助力公子快速恢复本源如何?” 灵觉之力刚碰触公子所在的房间,便是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反震而出,焰灵姬觉得无趣,美眸流转,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纪嫣然身上。 此人的修为和自己相似,都已经达到化神第一层次的绝巅,如果没有公子的机缘,自己绝然不是此人对手,不过现在嘛? 焰灵姬心中一动,娇柔妩媚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笑意,身形一闪,出现在纪嫣然身侧,上下打量着此刻没有面纱遮掩的容颜,的确不俗。 虽已过了花信年华,但修为精湛之下,似乎在其身上,并未留下太过的岁月痕迹,雪白的肌肤表面,一丝丝晶莹玄光流转。 “嗯,嫣然实力低微,如何有手段助力玄清子阁下恢复本源?” 第四百四十九章 御女三千 纪嫣然闻此低语,秀美微蹙,于身侧这妖媚女子的身份,也算是隐约知晓,乃是南方的百越之人,观其同玄清子之间的关系,应是不浅。 一身修为列入化神,而且浑身上下涌动火魅术,更有道家正宗的玄功气息,如此看来,更得玄清子看重,脆语轻言,看向焰灵姬,不知道对方何意? “你既然和道家杨朱一脉这般有交情,想来定是知晓性命交修之法了?” “此法暗合天地阴阳,灵觉共振,肉身相融,催生无极无量之妙,天地元气流转,天地玄牝洞开,如此,本源自可快速恢复。” “观你之躯,仍为处子,元阴浑厚,当可为公子提供颇大的助力,而你说不准也能够因此更进一步,难道你不愿意?” 焰灵姬眉目跃动,围绕着静立的纪嫣然细细看着,虽然一旁还有小衣在,但也丝毫不掩饰口中之言,性命交修为房中术至高秘法。 根据公子所言,上古之时,人皇轩辕氏,曾经凭借此法,御女三千,妙悟阴阳,成就大道,以诸多女子的先天元阴之力,汇聚一体,蜕变元阳。 如此,阴阳共振无极,四象而生,力量演变,可为至高境界,自己已经和公子交修多次,九层玄关已经到了第一层的关卡。 若论大用,眼前之人身上积累的先天元阴,若是汇入公子体内,当有更甚,既已答应了公子条件,莫不是这就直接反悔了? 观那纪嫣然神情一滞,焰灵姬顿时有些不满,和公子性命交修,即可精进修为,又可畅游极乐,诸夏间无数武者可望而不可得,难道对方不乐意? “若可助力玄清子阁下损耗的本源修复,嫣然自无不可。” 迎着焰灵姬直视过来的目光,纪嫣然迟疑数息,又看了看身前那仍旧有强大封印护持的房间,轻轻颔首,不复多言。 “这样才是得公子好处的样子。” “要不待会我在旁边教教你?” 焰灵姬很是满意的嘴角扬起,妩媚娴然的笑意绽放,一只手轻轻落在纪嫣然的身上,一缕缕火魅之气扩散,触手处尽显柔滑与弹性。 “这……,这就不麻烦阁下了。” 又听身侧这百越之女大胆之言,纪嫣然神情又是一愣,言语一滞,数息之后,摇摇头,不复多言,只是身上那被对方抚摸过的地方,不自觉的火热起来。 当即,周身玄光涌动,踏步尺长,避开对方的动作。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源源不断的玄牝之力夹杂本源涌入苍璩的体内,护持其灵觉完美,修复其孱弱的体魄,心脉缓缓复苏,五脏六腑再现澎湃生机。 以脏腑为核心,延伸周身百脉,修复奇经八脉,天地四极通达,虽然修为尽毁,但历经这次修复,周清已然在有意的将对方筋脉尽数打通。 只消再持续修炼,当可直接炼气圆满,再合自己道理,先天唾手可得,化神玄灵也将很快破入,十二个时辰很快过去,那躺靠在软榻上的苍璩神容之上,已经尽显红润,呼吸平缓,丹田修复,筋脉归元。 灵觉笼罩其身,感其周身上下各处的血气运行,周清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也不枉费自己花费这般的代价修复其本源。 非有纪数之力的加持,想要一天一夜将其恢复圆满,绝对不可能,虽如此,猛然的剧烈消耗之下,本源也已损耗不少。 双手印诀挥动,撤去房屋内的封印,笼罩在苍璩身躯表面的紫色祥光缓缓散去,诸般玄力归元,便是要离去,但想了想,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光没入其眉心正中。 “从今天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好好消化阴阳演变之妙,若可参悟透彻,完善种玉功,破入化神玄灵不难,期时,前来咸阳寻我!” 内蕴自己对于阴阳四象演变的感悟,苍璩此人虽天资超凡,但没有足够的底蕴,如何能够创出完美的顶级玄功,凭借杨朱一脉的底蕴远远不够。 就是自己创出那套悟虚拳法,也是融合经阁内的道家先贤祖师所得,对其轻轻一语,脚下顿显紫韵玄光,径直消失不见。 “公子!” 时值巳时过半,一直等候在房屋门外的焰灵姬三人,只觉眼前一亮,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眼眸深处为之紫光闪烁。 焰灵姬顿时上前一礼,一侧的小衣也是阴阳道礼而下,纪嫣然同样屈身一礼,灵觉扩散,感知此刻已经没有封印力量的房间,苍璩的状态涌入脑海,复归最平和的状态。 “多谢玄清子阁下!” 脆语而落,苍璩性命保全,也全了自己守护情分,不复故友所托。 “我既然言语救他,那他就不会有事。” “儒家的掌门接任大典还未结束?” 挥手间,柔和的劲力将三人搀扶而起,眼中紫光闪烁,正礼之厅前的盛况清晰入眼,仍是诸多的儒家弟子汇聚,仍是百家成员停留,小灵、虚凡也在厅中,静待儒家一项项礼仪落下。 抬头看了一眼虚空,骄阳大日普照诸夏,缓步而动,随意而言。 “根据奴家刚才听闻,儒家的掌门接任大典,要进行三个时辰,如今才巳时过半,起码要等到午时过去,才会结束。” 焰灵姬摇曳着婀娜身姿,紧紧跟随,轻语回应。 “儒家的规矩的确有点多。” “即如此,我也该静心休养,恢复本源了。焰灵姬,你带着小衣在正礼之厅外接应小灵他们,在我闭关休养期间,你等当修行为上。” 幸好自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小灵和虚凡他们,待在正礼之厅三个时辰,也实在是够无聊的,当即,没有迟疑,周身又是紫光隐现,身躯微转,看向焰灵姬三人。 “公子,以您先前所语,恢复本源,双修交融,当有妙处,要不,奴家与这位美人助力公子一二?” 闻公子之令,焰灵姬美眸异色忽闪,难道公子要自己闭关清修?但是,多日前,公子曾和自己说过,性命双修的确是疗伤恢复妙法。 此妙法丝毫不亚于道家天宗的《玄牝之门》,而且性命双修之下,不仅能够快速恢复伤势,还能够精进修为,实则极佳选择。 心中微动,脚步缓缓上前,一手拉着纪嫣然,笑语看向公子。 “性命交融,的确有妙用,但我还有疗伤秘法,无需你等。” “嫣然姑娘,你就看守着苍璩吧,再有三日,他体内的气血便可往复圆满,便可真正的恢复,期时,你等可自行离去。” 周清摇摇头,性命双修却为无上妙法,而且以纪嫣然肉身积蓄的先天元阴之力,的确更佳,但比起浩瀚的纪数之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对着纪嫣然低语一声,整个人消失在庭院之内。 “想不到公子竟还有些怜香惜玉,枉我还为公子考虑这般多,既然公子之言,那么,我们走吧。” 公子要自行闭关疗伤,还真是有些出乎焰灵姬的预料,再次打量着纪嫣然一眼,观其似乎颇有舒缓一口气的神情,轻哼一声。 而后,同身侧的小衣看了一眼,二人身形跳跃,离开庭院。 诸人离去,独留下光明庭院中的纪嫣然,目视三人离去的残影,沉吟许久,轻轻的呼吸一口气,周身浅浅的玄光涌动,复归清静,转身走向房屋之内。 ****** “师尊,百家之人尚未完全离去,儒家之内尚未完全稳定,您此刻离我而去,伏念心有不忍,愿亲见玄清子,讨得数日!” 是日傍晚,儒家新任掌门的大典早已结束,在儒家各脉的支持下,伏念继位新一任掌门,同时,在继任之前,前任掌门公都子将其余两位掌家罢免。 虽引起儒家不小的震动,但绝对的礼仪之下,那两位掌家未敢多言,至此,午时过后,儒家之内,三位掌家只剩下大掌家、大掌门伏念一人。 礼宴之后,诸子百家大都离去,一时间,前一刻还有些人满为患的小圣贤庄,为之陡然间空寂不少,拜别百家领袖,静室之内,前任掌门公都子交代一切,了却诸般。 闻此,伏念躬身拱手一礼,神情有些悲戚,低沉之音更是隐现沙哑。 “哈哈,近日来,我已经将我所参悟的内圣外王之道尽数于你所言,伏念,你可得悟多少?” 卸下掌门重任,公都子周身浩然隐约更为浩荡,玄光本能显化,灵觉更为空旷,单手轻抚颔下之须,眼中灵光涌动,深深看着面前的弟子。 “伏念愚钝,尚未完全悟透!” 内圣外王,涵泳三纲八目,加持近日来玄清子所言的知行合一,实在是玄妙非凡,伏念虽有所得,但毕竟时日尚短,迎着师尊期待的目光,略有惭愧。 “没有完全悟透最好,内圣外王之道为我儒家之道的核心,每个人的参悟不同,所走的道理也是不同,《春秋》已经传给你,接下来,你可沐浴祖师道理余韵之下,参悟其道。” “伏念,你是我们选中的儒家掌门,一直以来,你都没有让我们失望,为师希望,它日,你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这一点,你可能做到?” 第四百五十章 天人三问 当今的诸夏大势,呈现一天下之象,平王东迁,诸侯纷争,春秋以来,乱世而显,晋阳之战,三家分晋,七大战国并列,霸主之位沉浮。 数百年的争斗,终于要有一个最后的结果了,西秦国力日益强盛,府库充盈,民勇公战,虎狼之师名镇诸夏,更有巴蜀与关中两大根基要地。 如若不出大的差错,以山东六国现在的状况,想要对抗秦国,甚是艰难,期时,列国遇到极大的抉择,诸子百家同样如此。 儒家自祖师以来,发展之势逐渐良好,扎根齐鲁大地,将墨家的实力生生压制住,更何况,那墨家又得罪了秦廷道武真君,将来只怕有更大的灾难。 儒家虽暂时逃过一劫,但是,真正的劫数尚未来临,面对大劫,首当其冲的便是儒家掌门人,便是今日所选定的伏念。 其人所学甚合师尊孟轲之道,更是兼修祖师之言,三纲八目了然于胸,虽还尚未明悟内圣外王之妙,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内圣外王之道,便是儒家的入世之道,便是儒家欲要通过君王施政天下之道,而伏念,将会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将来,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将意味着儒家的前程。现在的伏念看起来,虽还不成熟,但有荀况师弟再旁护持,十年之内,当可无忧。 “师尊,事虽难,但伏念可以做到!” 躬身拱手再次深深一礼,迎着师尊希冀的目光,伏念周身浅浅的浩然之气闪过,双眸迸出无比的坚毅之光,字字千钧,缓缓而落。 “如此,为师可放心也。” “我将离去,你有何问?尽可言也。” 公都子很是满意的轻轻一笑,师兄万章将儒家交到自己手中,数十年来,自己也只能够稳固齐鲁的势力,不能够使得儒家大兴于天下,引以为憾。 今夜,这个未完成的心愿,将会落在伏念身上。 “师尊,可有言语教我?” 伏念身躯伏地,轻言之。 “你之行事很是沉稳、中正,此为上佳,它日遇事,当牢记中庸之为德,此为大道,妙悟之,无论是学说道理,还是己身修行,都有极大精进。” 公都子颔首而应。 “中庸之道,臻至天人,止于至善,喜怒衰乐之末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祖师当年问道家祖师而语,伏念未敢忘也。” 伏念又是一礼,缓言而出,此语乃是儒家的天人合一,参悟极致,与道家的天人合一有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数百年来,妙悟其境者,鲜矣。 “师尊,可有言语教我?” 得此言,伏念牢记心中,数息而后,再次问道。 “数百年来,儒家虽为显学,但却不被列国君王所用,你可知其道理?” 公都子轻语。 “礼乐崩溃,德仁不显,霸道不张,知行不在!” 伏念沉吟数息,而后应语。 “儒家如何方能传承亘古?” 公都子看着伏念,再次深深颔首,而后请问之。 “三纲八目为根,内圣外王为里,兼百家之学,融精义之言,化知行之道,施仁、义、礼、智、信五者,由此,儒家可传承亘古!” 伏念思忖片刻,拱手又是一礼,深深拜下。 “哈哈,儒家有你,我很满意。” “昔者,道家庄周有言: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百家之学,唯有道家之学可称微言大义。” “伏念,为师走了,儒家交给你了!” 三问三答,公都子余愿了解,心中再无牵挂,而后,面上朗声而笑,双手自合儒家之礼,目视前方,周身一股股柔和的浩然之力涌动,玄光扩散。 迎着伏念那颇为不忍的神情,摇摇头,随意轻语,刹那间,浑身上下所有的生机之气为之衰弱,顷刻之间,周身百脉为之生机断绝。 只剩下最后的浩然余光,护持其身,许久之后,静室之内,再无动静,只剩下伏念那略有呜咽的低语之声,身躯伏地,久久未起。 “师兄,走好!” 静室之外,荀况等儒家高层核心之人等候,察觉静室内的别样能量余波,荀况正礼仪之冠,躬身拱手一礼,双眸平静如水,轻语之。 十天之前,师兄将一身本源精华九层九传输到自己身上,只保留十天的生机之力,今夜过后,无论如何,都将不会有生机显化。 师兄之恩,心中永记,十年之约,儒家之内,必须安宁! “掌门!” “掌门!” “……” 身侧其余之人,亦是有感,彼此相视一眼,尽皆一礼。 数息之后,一道道空谷传响的钟鸣之音在小圣贤庄之内回旋,钟鸣回响二十七道,合三九之数,合小衍之数,儒家之内,此钟回旋,当为大丧。 钟鸣声落,时值虽夜幕降临,但小圣贤庄内的一位位儒家弟子自动汇聚在正礼之厅前,尚未离去的诸子百家亦是心中震动,奔赴而至。 “生死之道,众生归处。” 与此同时,就在先前儒家掌门公都子生命之火熄灭的瞬间,那远在一处庭院偏厅静坐修炼的周清有觉,灵觉扩散,数息之后,睁开双眸,头颅微转,喃喃而语,归于原样。 ****** “师叔,儒家掌门伏念求见。” 次日一早,周清仍旧一个人静静盘坐在软榻之上,通体包裹紫韵玄光,源源不断的纪数之力涌动,玄妙之门颤动,眉心自动显化太极图,化为奇妙之力,快速修复损耗的本源之力。 忽而,偏厅之外,小灵的声音而起,夹杂清静之气,传入其中,虽然自己在闲杂之事可以代表道家天宗,但儒家新任掌门亲自,自己还不够资格。 “嗯。” 一语轻声回应,小灵颔首,转身走向正厅,那里,伏念掌门与几位年轻的儒家弟子静立中央,静静等待,虽有茶水,未敢失礼。 百十个呼吸之后,正厅之前,一道紫色玄光闪烁的身影直接出现,天地元气未有震荡,灵觉之内,未有感知,虽如此,但诸人已知,躬身一礼。 “见过玄清子前辈!” 伏念一步在前,头戴礼冠,身着浅褐色锦衣儒袍,脚踏仁德之学,厚土承载其身,双手而握,礼仪而下,看向厅前的那人。 “你今为儒家掌门,焉得此等礼仪?” 周清破关而出,立于上首,观伏念动静,挥手间,劲力而动,搀扶而起,儒家公都子已经将临淄的事情了结,自己此行儒家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师尊与玄清子平辈而交,伏念焉敢逾越。” “前辈,今日伏念前来,乃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应允!” 伏念摇摇头,礼仪乃是儒家的根基,万万不可废,虽然对方不在意,但己身现在为儒家掌门,却不能不牢记,再次一礼,看着上首的玄清子,缓缓语之。 “尽管言之,若然可以做到,自无不可。” 单手负立身侧,既是对方执意如此,周清也不再多言,看着伏念那身合儒家大势的动静,轻轻颔首。 “天地五行,地支轮转,十二日后,师尊将归葬儒家先贤祠,期时,还望前辈出面,送师尊最后一程,如此,伏念感激不尽,儒家感激不尽。” 朗声而落,伏念开口直言今日前来之事,眉目低垂,提及师尊,心中仍有不甘之意,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向前看。 “让我出面,送公都子最后一程?” “你之言虽大胆,但你师公都子好歹也是师承孟轲的存在,当得起我这一送,不过,我之送行,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儒家,乃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儒家的前程,他甘愿自殁,放弃破入玄关的机缘,这等心胸,百家之内,罕见也。” 听着伏念之言,周清眉头一挑,直视下首的伏念,如果自己只是道家天宗之人,前往一送自无不可,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传扬出去,似有不妥。 沉吟数息,又看着厅中伏念等人,轻叹一声,摇摇头,轻言应下,或许会有不妥的麻烦,但公都子终究有不凡之处。 “多谢前辈!” 伏念又是深深一礼,呼吸不自觉有些舒缓起来,此举既是为了师尊,也是为了自己,师尊被玄清子间接所逼,自殁小圣贤庄,此为仇怨。 自己新晋儒家掌门,正需要一事树立威严,而眼前这玄清子无比适合,若是他愿意前来,于接下来自己处理儒家之事,当有莫大的好处。 想不到玄清子竟是这般干脆的应下,实在是出乎预料,心中叹然不已。 “公子,那陉城书馆的二人有急事要见公子,身边还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听小衣言语,好像是阴阳家的什么长老。” “您是见还是不见?” 事情圆满而成,伏念等一众儒家弟子正要告辞离去,忽而,厅中一道妖艳的身影掠过,脆声而起,丝毫没有掩饰,玄光散去,正是那一直待在玄清子身侧的焰灵姬。 第四百五十一章 无色界之力 对于陉城书馆的那二人,焰灵姬可是相当没有好感,不识时务也就罢了,关键还格外的无理占三分,其父亲赵震欲要袭杀公子,反过来却是公子的不对了。 上次一番纠缠下,好生将他们教训一二,还得了一把莫邪之剑,倘若接下来二人又是来捣乱的,干将之剑也就算了,二人之性命也无需离开小圣贤庄了。 “阴阳家的长老?” “让他们进来吧。” 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看向厅外,那里残剑、飞雪二人静立,身侧则是一名通体被绳索束缚的宫装女子,浑身气息微弱,宛若不存,天地元气混乱不已,修长的暗黄色发丝凌乱。 虽如此,仍旧依稀可以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尊贵之气,斑驳的尘土掩盖其神容,步履维艰,仍旧风姿隐现,灵觉笼罩,应该是阴阳家水部长老。 据自己所知,阴阳家水部长老有两位,一则为娥皇,一则为女英,二人乃是一母同胞,无论是容貌、身段、音色、装着都是一般无二。 常年不复留在巫山十二峰,而是居住在洞庭湖畔、湘水之旁的潇湘谷内,同也在其内的阴阳家土之一脉长老舜君玄功交修。 多日前,便是察觉到她们的所在,不曾想如今却是被擒拿了。看着一侧厅中那刚要离去的伏念等人,直接身形一滞,亦是停下,没有多言,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 “陉城书馆残剑见过天宗玄清子,见过伏念掌门。” 数息之后,残剑二人强行拉着身侧的阴阳家水部长老入正厅,放眼看去,二人眉目一挑,想不到伏念掌门也在这里,不过,对方在这里更好了。 昨夜藏失火之事,儒家因此死去六位弟子,这笔账定是要与此人算上一算的,有伏念掌门在这里,于接下来所谈更有把握。 入内,拱手一礼,有感身侧师妹一动不动,只得干干一笑,没有多言。 “昨夜有阴阳家三,烧毁万卷古籍,打杀儒家六名弟子,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伏念为之回礼,目光在残剑二人身上看了看,便是落在一旁那绳索囚徒身上,对方身上的气息怪异,但却是阴阳家的传承。 上前一步,沉声而落。 “不错,那三人的修为原本不足为惧,但此人却是临阵突破化神,施展秘术,强行拦阻我与师妹,那二人为之逃脱。” “尽管这般,也被我与师妹擒拿镇压,今日带其相见天宗玄清子,乃是有疑惑前来询问,若得解,心中泰然,若不得解,世事难料。” 残剑应声,单手指着身侧的那阴阳家长老,此人最后施展的秘术,的确威能强大,但终究非正道,一炷香后,便是气息迅速衰弱,直接被擒拿。 原本依师妹之意,是要将其直接杀掉的,但干将加其身前,残剑还是决定暂时留她一命,说不准,她这一命的价值不浅。 “你想用她换走莫邪之剑?” 看着厅中的残剑二人,周清无奈的摇摇头,此二人确实有点自视过高,以他二人的份量,如何有资格和自己一论。 伏念背后有小圣贤庄,有儒家,他们背后呢?赵国陉城书馆?在自己眼中均翻手可灭,毫无价值的存在,神通运转,脚下生光,自顾自的端坐在上首条案后。 待伏念与其言毕,周清单手持茶盏,双眸为之眯起,轻语之。而后,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精纯的玄牝之力没入那阴阳家长老之身,护持其心脉。 “数年来,秦廷之内,天宗玄清子阁下为道武真君前,乃是秦国的护国法师,而阴阳家术者一脉则为宫廷护法,昨夜,阴阳家三位弟子潜入藏,纵火其内。” “虽逃离的很快,仍旧被我与师妹抓住其中一位,阴阳家乃是秦廷的阴阳家,此次她们所为,莫不是秦廷所为,而阁下贵为道武真君,难道觉得可以置身事外?” 宽阔明亮的正厅之内,儒家诸人立于一侧,残剑与飞雪二人矗立正中,持剑一礼,一双精光闪烁之眸直视玄清子,话音缓缓,将事情的焦点转移。 闻此,一旁的儒家掌门伏念神情未动,仍是静立不语,似乎想要一览厅中形势,身后其余儒家弟子倒是相视一眼,眉头挑动,煞为奇异。 “倘若以你之言,那么,我此行儒家当灭,仅仅凭借临淄陉城书馆赵震袭杀于我,陉城书馆就当灭,本君已经饶恕陉城书馆,而你等不自知,当真是令本君失望。” “伏念,这就是你们儒家的贵客?如果儒家以后的行事如此,那么,本君很担心儒家的未来在你手中会变成什么样。” 本就是连和自己谈条件资格都没有的二人,竟是在此处大放厥词,原本以为其身侧的那师妹行事冲动,看来此人也是一般,受其浸染多矣。 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从那神情骤变的残剑二人身上掠过,看向厅中未曾离去的掌门伏念等人,藏失火之事,自己却不知晓,但也能够窥得阴阳家所行目的。 那本是阴阳家所为? 缘何与自己有关? “前辈勿怪,昨夜,小圣贤庄藏失火,儒家有六名弟子身陨阴阳家三位弟子手中,此事自然和前辈无关,但此人却和儒家有关。” “残剑少侠、飞雪女侠,你等怕是误会前辈多矣,若然此事真的是秦廷所为,那么定然会知晓前辈,以前辈的实力,你等焉得有性命在?” 是不是和道家天宗玄清子有关,伏念心中自然明悟,秦廷之内或许有苍龙七宿的秘密,但那等秘事,若然纵火藏,也不会仅仅派遣三位先天武者。 区区三位先天武者,在小圣贤庄之内还不够看,十有八九是阴阳家己身所为,阴阳家内,九宫神都并列,东皇太一不可能出手,两大护法坐镇咸阳,能够出动的高手也是有限。 否则,残剑与飞雪不会有收获。 话题落在己身,伏念心中一叹,形势之下,抉择在上,踏前一步,对着上首的玄清子一礼,旋即,又看向残剑二人,快速而语。 或许是陉城书馆赵震被玄清子所杀的缘故,二人同玄清子之间总是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若是实力相当,自然无碍,但很明显,残剑二人并未被玄清子放在眼中。 上一次正礼之厅前的混战,玄清子就是没有出面,仅仅身边的一个侍女,就将二人打发,莫不是二人还看不到这一点? “玄清子,今日你若是想要救此人,就将莫邪还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阴阳家附属秦廷,其内的一位长老在你面前身死,而你不救,想来日后阴阳家也会找你的。” “传闻阴阳家东皇太一实力臻至天人,道家天宗虽与之同源,你们也落不了好!” 然则,伏念之言刚落,刹那间,厅中的赵飞雪陡然间周身玄光大盛,阴寒的气息外显,一步踏出,直接奔至那仍旧气息微弱之极的湘夫人跟前,一手扼住其喉咙,一手呈攻伐掌印,冷冷看向上首。 昨夜,留下此女,便是想要以此女从玄清子手中夺回莫邪之剑,但刚才听伏念之言,明显为其开脱,心中陡然一惊,无论如何,莫邪之剑不能丢。 “飞雪女侠,切勿如此。” 突如其来的动静,令得厅内的诸人为之一愣,就是赵飞雪身侧的残剑都神情为之一滞,事情被师妹带到这般地步,已无转换余地,单手持干将,体内玄功运转,警惕面前的玄清子。 儒家诸人为之惊讶,伏念更是为之惊慌,身下脚步再动,直接出现在残剑、赵飞雪二人之间,将二人拦阻在身后,口中之言虽如此,但己身已然深深的向着前方一礼。 “不知死活,凭你等也敢威胁公子,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算什么,去岁,公子巫山一行,罗生堂下与东皇太一论道,不分伯仲,纵然公子亲手打杀阴阳家弟子,东皇太一也不会说什么。” 焰灵姬通体耀眼的火红玄光包裹,双手顿显烈焰升腾,摇曳身姿,缓缓而动,看着厅中的那二人,甚是不屑的脆音而落。 想要以阴阳家威胁公子,实在是可笑,道家天宗之内,可是有公子和其师尊两位破入玄关的武者,更何况,公子更是秦廷道武真君,阴阳家连威胁的资格都没有。 一侧的小灵同样浑身玄光涌动,水韵弥漫,通体浅紫色衣裙加身的小衣跟随,万叶飞花运转,木叶横生,双眸静看厅中那二人,不含任何情绪。 “还请前辈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饶恕他们一命!” 伏念心中越发之惶恐,这残剑、飞雪二人太不识时务,若非看在陉城书馆与小圣贤庄素有来往,否则,断断不会维护二人。 它日,陉城书馆若是败落,必是和二人又直接的关系。 “当初,连你们的馆主都未敢与我动手,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更是被我生生镇杀在洛阳,你父亲赵震也是被我一掌打杀。” “想不到,你等却有勇气!” 听着那赵飞雪之语,周清确实面上为之一愣,数年来,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动手,还威胁自己,哑然一笑,一念而觉,天地万物皆寂,斑斓玄光不存,只剩下纯粹的生死黑白。 口中轻言未断,这股浩荡的气势却刹那间以此正厅为中心,席卷整个小圣贤庄上下,无匹的力量席卷,一切时空为之停滞,一位位儒家弟子为之定身,连带偏远区域的一位位儒家高人也被包裹其中。 下至初入门道的儒生,上至隐约参悟玄关种子的荀况,一瞬之间,尽数为之禁锢,思绪虽运转,但肉身已脱离掌控,无尽恐惧之意显化儒家各处。 连带厅中的焰灵姬、小灵等也在其中,煌煌天威,灵觉俯览,挥手一招,那被赵飞雪扼住喉咙的阴阳家长老便化作一道流光,瘫坐在条案之前。 第四百五十二章 想要更强 如果先前陉城书馆的二人没有此言,说不得自己根本不理会阴阳家这位长老的下场,那是阴阳家的人,和道家天宗没有任何关联。 但现在! 纵然自己救下对方,又如何? 她二人又能够奈何了自己? 天地失色之下,一切种种被镇压,除了荀况那个境界的存在还能够灵觉探索四周,其余诸人,直接失去对天地万物的感应。 这种感觉,虽非领域,更甚领域,灵觉所至,所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挥手一掌打出,化去绳索束缚,直接一束源源不断的玄牝之力没入那阴阳家长老身躯内。 刹那间,其几近崩溃的肉身为之得到莫大的滋养,断裂的筋脉为之徐徐碰触,一道道浅蓝色的玄光隐现,数十个呼吸过后,灵觉隐现,意识复苏。 旋即,挥手一招,那被残剑握在手中的至阳之剑落在手中,再次轻哼一声,乾坤之内,极尽的黑白天地不存,复归万物本来模样。 “本君要杀你们,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伏念,昨夜公都子身陨,小圣贤庄安宁为上,在这里,本君不杀他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们二人修为废去以为惩戒。” “现在起,本君不想要看到他们!” 天地失色不存,刹那间,整个方圆范围内的儒家上下为之道道惊恐之气顿出,天地元气紊乱不已,一道道目光尽皆汇聚那无尽恐怖所在。 厅堂之内,亦是如此,那灵觉归元,肉身可控的诸人体表耀眼的玄光一道道闪烁,强横的能量叠荡整个四周,彼此碰撞,更是道道沉闷之音回旋。 刚才那一刻,仿若己身的生死已经不属于自己,时空为之停滞,双眸深处,只剩下最原始的黑白,莫大的威压席卷,死亡轮转莫过于此。 还未等诸人灵觉与肉身彻底归一,便又是一道清冷之言落下,拦阻在残剑、飞雪二人面前伏念正要多言,身侧虚空划过两道流光。 噗! 噗! 没有给伏念反应的时间,两道令残剑二人不可抵御光束迸入小腹丹田,浑厚如汪洋一般的丹田海直接溃散,天地元力狂涌,周身百脉为之玄功逆转。 无序的内力涌至脏腑各处,将原有的秩序打破,血气强劲四窜,沉闷的声音不住从二人体内荡出,下一刻,正待残剑二人神情骤变的瞬间,又是道道劲风,席卷着己身飞出厅堂,重重落在厅外石质地板之上。 “多谢前辈饶恕他二人性命。” 这一刻,伏念也领悟到对方的意思,看来这次阴阳家对于儒家小圣贤庄造成的麻烦,要被玄清子接下了,以陉城书馆两人的性命抵消儒家六名弟子。 至于那阴阳家的长老,此刻已经不算什么,听得出对方盛怒之音,伏念再次躬身拱手一礼,而后缓缓起身,对着一侧的儒家诸人看了一眼,悄然离去。 “阴阳家水部长老娥皇见过玄清子阁下!”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厅内不存陉城书馆的那二人,儒家诸人也离去,宽阔明亮的厅堂再现,己身静立于条案前的娥皇长老,有感肉身的状况,顿时面上微喜,连忙阴阳道礼。 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欢喜,本以为是必死之局,不曾想会有现在的局面,自己被天宗玄清子救下,刚才一窥其实力,浩瀚如星空,无任何抵抗之力。 昨夜那追杀自己三人的两名化神武者,在其手中翻手可灭,又听厅中那妖艳女子魅语所言,加持潇湘谷内的传闻,对方的实力却可与东皇阁下比肩。 无怪乎,去岁以来,舜君从巫山归来,便是连连警告,万万不可得罪天宗玄清子,否则,就是东皇阁下出面也不好用。 “你等前来小圣贤庄是为了苍龙七宿?” 眼前之人是娥皇,亦或者女英,对自己没有什么区别,迎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轻轻颔首,伸手接过那已经跪立身侧焰灵姬手中的茶盏,请问之。 “……,是。” 听着条案后那位玄清子一眼,娥皇那周身正在缓缓运转玄功恢复的姿态为之一滞,精致的容颜上掠过一缕沉思,数息之后,应声而道。 “你身上残留的气息很是不弱,也很玄妙,是你们阴阳家水部一脉的《九宫玄元》之术?据我所得的消息,你姊妹二人应该都没有修炼功成。” “若然你修炼功成,当得湘夫人一脉传承,你想不想要返回潇湘谷?” 如果对方回应不是,周清觉得自己会忍不住,一指再将其废掉。今日自己将其从死亡的边缘救出,那就是自己的私有物了,纵然东皇太一亲至,也别想将其带走。 看着对方身上荡漾的玄光气息,颇为不俗,不亚于道家天宗的顶级玄功,同源为水性,阴阳家内,有传承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九宫玄元》。 “昨夜我姊妹二人陪同大司命完成东皇阁下下达之任务,被刚才二人追杀,危机之下,娥皇强行熔炼阴阳两道传承,得《九宫玄元》之妙。” “救命之恩,怎敢相忘?不知娥皇有什么可以帮助玄清子阁下的?” 收拢浑身上下的玄光气息,《九宫玄元》的余韵不显,再次阴阳道礼,简略说道昨夜之事,虽险些身死,但也得了至高玄功之力。 闻上首之音,娥皇心中一动,若说对方平白无故的放了自己,让自己返回潇湘谷,那估计不太可能,道家天宗讲究阴阳两道平衡而进,同样,阴阳家亦是如此。 即是直言自己有可能返回潇湘谷,娥皇有觉,纤细的双手略整凌乱宫装,将四散的浅黄色发丝梳拢一二,水韵划过,精致的容颜再显。 “你……很聪明。” “如果你也有她这个聪明,本君当更为欢喜了。” 自己不过轻言,内涵之语不出,娥皇却可以领悟其妙,与之相比,身侧的焰灵姬倒是欠缺些许,伸手揽过那柔软的腰肢,拥入怀中。 俯首而下,探入那秀发浓密的雪白脖颈之中,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满是馥郁幽香,双手触感极佳,迎着怀中那妙人妩媚的双眸,轻轻一笑。 “公子,您这么说奴家,奴家会生气的。” 听着周清这般而语,焰灵姬那柔媚的身躯为之扭动,似有不满,红唇一撇,双眸看着那此刻风姿焕然一新的娥皇,自己难道很笨吗? “阴阳家入秦,所谋之事,本君早就知晓,既然阴阳家的大司命也出现了,说明九宫神都齐聚不远,既然你现在在这里,那就表明湘夫人的传承和你无缘了。” “你若是想要返回潇湘谷,赎回你一身的自由,那就从今日起,为本君办事,直至大秦一诸夏大势,期时,你可自行离去。” “娥皇,你可明白!” 与焰灵姬微怒不满之言,周清单手抚摸着那滑腻肌肤,无形的力量没入其中,旋即,怀中的妙人瘫成一堆,没有后续之音。 视线复归落在娥皇身上,观其姿容,与焰灵姬不相上下,观其资质,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静立,很是明悟规矩,这样的人自己很欣赏。 “由死而生,娥皇焉得要求更多。” “潇湘谷内,有女英妹妹传承湘夫人的一切足矣,玄清子阁下垂怜,允娥皇自由之身,已然给了娥皇颇大的颜面,岂能不明白。” 这一次,娥皇再次给了周清一个满意的答复。 面对这般层次的强者,面对秦廷位高权重的道武真君,一切的不同意见都将意味着灾难,或许,今日过后,很难再相见舜君,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娥皇那双明眸为之一暗。 “接下来几日,你当留在小圣贤庄,本君助你恢复修为,彻底稳固化神境界,你阴阳家的《九宫玄元》虽妙,但道家天宗底蕴亦是不浅。” “待你伤势稳固,本君有要任于你。” “小灵、小衣,你们带着她先行休息。” 有着娥皇的存在,自己手上将会多出一颗棋子,于接下来之事正好派上用场,再次看了一眼娥皇,抬手又是一束玄光没入其身,语落小灵二人。 “是,师叔!” 小灵上前一步,道礼而落,与娥皇相视一眼,一步在前,数息之后,三人先后离开厅中。 “虚凡,此行师兄交于你的任何已经完成,你当即刻返回新郑,既然天泽有了异动,那么背后想来也有别的势力掺和。” “这柄干将于你傍身,不必刻意搜寻信息,天上人间足够你用,不久之后,当有人自动与你接触,我倒要看看,韩国之内,谁给予天泽这般的底气!” 临淄之内,除了诸夏与蜀山的势力以外,还有百越之人,焰灵姬已经确认,是天泽派出来的,李开与胡夫人均在其身侧,以他二人的修为,只怕此刻的出行都成问题。 既然,自己给了他前路,他不要,那就无需存在了。 伸手拿过条案上陈列的干将之剑,单手成印诀,将己身之力封印其内,以做虚凡防身之用,韩国虽没有高手,但有备无患。 “公子,奴家要不要也与他一同前往新郑?” 提及天泽,那浑身软绵无力瘫在周清怀中的焰灵姬为之周身火红玄光隐现,迷离的双眸豁然变得澄清起来,单手挽过秀间的长发,低语而落。 “不用。” “针对韩国的局面,有虚凡做准备足以。数日后,待娥皇修为恢复,你当与她前往楚国郢都,那里,芊红想来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你等当以她为首,谋略韩国之事!” 焰灵姬虽然武力颇高,但对于韬略之事还是远逊色于白芊红。在临淄的时候,就已经让人传书芊红,让其做好准备,待自己文书而下,便可启程前往韩国,整顿天泽的事情。 同时,也算是收拢百越的力量,汇合楚国庄氏一族与白芊红积蓄的力量,将来足堪大用,一天下之机临近,任何宵小也别想生事。 “此行跟随在芊红身旁,你也可与其学习一二,她先祖乃鬼谷纵横传人,你入诸夏这般久,应该知道鬼谷纵横的份量。” “有芊红教导,日后,你执掌百越才可随心顺手。” 单手迸出的紫韵玄光消散,道道伟岸之力已经封印入干将之内,挥手抛起,被厅下的虚凡接在手中,道礼而下,又感怀中焰灵姬不悦的神情,无奈一笑,轻声安慰道。 “公子,奴家是不是很没用?” 对着厅中礼毕的虚凡点点头,其人拜别离去,短短片刻,厅中为之一空,只剩下上首条案后的周清二人,焰灵姬眉目低垂,虽有不满,但数息之后,脆音回旋。 “天生我才必有用,寰宇万事万物,诸夏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芊红的资质,就算和咸阳的盖聂先生相比,都毫不逊色,就是我,也不能说能够压过她。” “与数年前本君刚见你的时候相比,你已经进步很多了。” 俯览着怀中平躺的曼妙之躯,单手随意把玩着那修长柔顺的长发,顺手而落,趟过高山,掠过低谷,触手间,满是温润柔软。 直视那一双蓝色的明眸,深深而道。 “公子曾经说过,当力量足够强的时候,足以无视任何阴谋诡计,公子,奴家想要变得更强!” 白皙的双臂如灵动的绳索,环绕在公子的肩上,浑身上下浓郁的火魅之气扩散,娇躯瞬间变得火热起来,湛蓝色的眼眸深处,焰光为之隐现。 柔声魅语,满是坚毅。 “你的本源无垢,彻底无暇,性命交修第一层也即将圆满,如此,本君助你破入化神更高,刚柔并进,阴阳无极!” 感知怀中那妩媚之躯的柔情似火,周清浑身上下也是紫光氤氲,扩散而出,双手将其抱起,脚下自生玄光,数息之后,厅中再无半点动静。 是日傍晚。 周清闭关修炼所处的庭院之外,身着洁白衣裙的纪嫣然飘然而至,纯粹的清静之气缭绕浑身上下,薄衫遮颜,秀发垂落,至院前,见小灵。 “师叔耗费本源颇多,正在修炼。” 听着眼前这女子之问,小灵倒也没有隐瞒,若非为了救治此人带来的病人,师叔也无需闭关休养。 “苍璩伤势归元,嫣然无以为报,乾坤始终,阴阳道合,五行生克,妙理涌现。” “玄清子阁下付出多矣,或有所谋,但嫣然心中清静不稳,还望了解因果,以还自在!” 第四百五十三章 先天元阴 一夜交融,汲取那浑厚的先天元阴之力,损耗的本源直接恢复近半,与此同时,脏腑的罡气也已经覆盖三处,今岁,将脏腑内形成圆满内罡不成问题。 三日后,根据焰灵姬传来的消息,纪嫣然同已经恢复醒转的苍璩离开小圣贤庄,不知奔向何处,至于陉城书馆的二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随后,在源源不断的纪数之力涌动下,在性命交修的玄妙之力下,周清一身损耗的本源归元,相召娥皇,亲自为其修复肉身的损伤,恢复修为,领略《九宫玄元》之妙。 真正的踏足化神之境,掌控天地元气,玄光护体,风姿更甚,七日后,一语令下,让焰灵姬与娥皇二人携带自己所写的文书离开小圣贤庄,南下楚国郢都,以谋韩国之事。 十二日后,小圣贤庄新任掌门伏念再来,亲自相请,周清出面,与身后的小灵、小衣二人前往儒家先贤祠,送公都子最后一程。 玄晶棺落,儒家弟子礼仪而至,祭祀之音回旋,一位位神情肃重的诸人身着素衣,哀乐而显,入土为上,碑文而刻。 执掌儒家一切,短短十多日,伏念似乎已经得心应手,诸般事务安排的有条不紊,一位位儒家前辈不言,荀况屹立在最前方,连如今资格最老、声名最盛的他都如此,他们又有何言? “荀夫子,以你的底蕴,看来要不数年,当可一窥玄关之境界!” 在荀况的身上,周清隐约看到当初在洛阳遇到的赵国中山剑馆中山夫子,其年岁同荀况仿佛,不过境界上却超出荀况一筹。 他已经算半只脚落在悟虚而返上,只可惜底蕴还是不够,在那个境界停留甚久,一直不曾破关而入,否则,那夜不会被自己轻易镇杀。 而荀况身为儒家核心高层,诸般先贤典籍再旁,垂暮之年,虽为踏足悟虚而返,但一身的底蕴与见识非中山夫子可比。 如今,得一点玄关之妙,势如破竹,一领悟虚之妙,唾手可得,期时,寿元可增,儒家也多了一尊守护,于百家来说,乃是极大的盛事。 就是于自己,也是不一般,等你悟虚而返,那就意味着,诸夏之内,除却寥寥数人外,儒家无论在学说理念上,还是武道底蕴上,都已经真正的为显学,为大家。 “师兄遗泽,不敢相辜。” 素衣玄袍,礼冠束发的荀况拱手一礼,没有师兄的助力,此生自己怕是难以参悟玄关种子境界,自己所学驳杂,涉及百家,诸般道理碰撞,难以进步。 师兄以其本源之力,强行助自己熔炼百家之学,拓深浩然之道,虽非自己精修,但一法通,万法通,世间万事道理均如此。 “说来,《招贤令》之下,前来的儒家弟子虽多,但观你坐下的那几名弟子,无疑更适合入世为官,施展平生所学。” “单一的儒家之道是不可能在治国治民上有所作为的,那几人倒颇为英才,想来它日,不会辜负你之教导,秦廷之内,当可大展所学。” 《招贤令》已经悬挂在正礼之厅多日,兴趣而下,前来的儒家弟子也不少,然,历经自己筛选,仅仅挑了十个人罢了,就是这十个人,也有三位是荀况坐下的弟子。 张苍是第一个,陆贾算是第二个,陈嚣为第三个,三人中,张苍相对博学,陆贾于行人署之事颇有独到见解,陈嚣则是对诸般礼仪、内圣外王初解颇有见地。 其余七位儒家弟子在各方面也都非凡,否则,自己也不会亲自为他们写就简书,十个人虽不多,却是一个榜样,却是儒家的先行者。 “儒家是教导弟子的地方,如何抉择全在他们自身。荀况不以干涉。” 有教而无类,因材而施教,此儒家为当世显学的一大核心,看着身侧的张苍等人,荀况点点头,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自己心中有数。 比起祖师孔丘与孟轲一脉的道理,自己所学更多包容儒家、法家、道家等为一体,比起单一的儒家所学,却为君王所喜多矣。 “如今,伏念新任掌门,想来荀夫子接下来也不会轻易出小圣贤庄了。” 公都子临死之前,将儒家其余两位掌家罢黜,彻底将儒家上下的大权收拢在伏念手中,再有着荀况助力,儒家诸人均沉浮。 然则,若是荀况不在,今日的情况或许非如此。 “若然师兄尚在,荀况当闭关清修也。” 此责任本是师兄的,缘由临淄之事,儒家遭劫,否则,焉得如此? “哈哈哈,荀夫子这是在埋怨于我也。” 单手负立身侧,不远处,以伏念为首的诸多儒家弟子,仍旧在规矩无比的下葬公都子,道分阴阳,公都子的离去,对儒家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 “或许这就是道家所言虚冥深处的道。” 往事随风,荀况叹然而道,生死之道本是道家的之长,自己也曾一探究竟,颇有所得,一卷《天论》诠释其妙,顺天之行,无物不成,逆天而行,万物不合。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儒家中庸亦是如此,倘若公都子妙悟此道,焉得此时?” 大道同途,不复多言,一切寥寥,伴随今日公都子的入土,都将翻开崭新的一页,再次看着不远处儒家弟子之行,对着荀况点点头。 身躯微转,领着身后的小灵、小衣二人离开儒家先贤祠,离开小圣贤庄,离开桑海之城,离开琅琊群山,西行莒城、盖城,畅游半月有余,北上入临淄。 ****** “见过大人!” 时隔月余,再次回到临淄之城,入城门的时候,一侧城墙之上,对于墨家弟子的追捕文书仍在持续,看来后胜于此也是相当用心。 灵觉扩散,与月前稷下学宫的盛事虽然还有提到,但也已经很少很少了,于自己来说,并不在意,自己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 风尘而归,略微盥洗,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内,晏平已经等待多时,一语传入,近前躬身一礼,深深拜下,朗声不绝。 “近来临淄可有大事?” 对着晏平点点头,月前临淄稷门而乱,齐国剑圣曹秋道掺和起来,已然引起不小的轰动,墨家更是如此,观晏平神情,颇有急事。 “临淄之内倒是无大事,只是,当初大人在稷下学宫镇杀剑圣曹秋道与卫国照剑斋、墨家巨子等,其人虽死,但他们坐下的弟子不住出现。” “而且其中多有达到化神层次者,在大人不在天上人间的这段时间,有人强冲天上人间,将善柔、善美二人带走,打杀、打伤天上人间多人。” “多日前,燕国的天上人间与赵国的天上人间均是如此,遭受到不小的攻击,人员均有伤亡,引起不小的混乱,那些人的修为绝高,普通人奈何不得。” 晏平拱手一礼,缓缓言之,曹秋道与照剑斋虽死,但他们的弟子仍在,而且实力不俗,亦是不小的麻烦,为天上人间带来不小的损失。 那些损伤或许大人不在意,但造成的影响想来不是大人希望看到的。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那些人早晚本君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再过几年,等到那人起来,他们都将不足为虑!” 武道超凡的游侠之人,千年以来,一直难以治理,韩非虽言此语,但想要以法家、儒家的框架束缚起身,明显很简单。 对付那些人,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以暴制暴,以武治武,如今自己手中能够有能力将那些人湮灭的只有黑白玄翦一人,但其人正值突破悟虚而返的关键时刻,短时间内不可动用。 在小圣贤庄留下的那颗种子,想要成长起来,也得一段时间,但暂时不将他们整治,怕是令他们以为无所畏惧。 “待会你持我手书,前往秦国行人馆,一见名家顿弱。” 略微思忖,周清双眸撇着条案上的执笔,蘸墨而动,一边言语,一边留下秘书。 “是,大人!” 晏平又是一礼。 半柱香后,晏平双手持那卷手书,秘密从天上人间而出,几经周转,入临淄城内的行人馆中,将那卷亲自递呈名家顿弱的手中。 “回告大人,这件事顿弱今日就知会那些人。” “于临淄城内,困杀秦国封君,真当秦国无人耶?那些人,全部该杀!” 偏厅之内,顿弱阅览完毕手中文书,眉头紧皱,尽管也知晓月前稷下学宫的混乱,但各种细节却不曾有闻,如今观此,神情颇怒。 那群游侠若有本事,当正面相对道武真君,暗地里下手当如丧家之犬,卑贱的身份欲要困杀秦国封君,莫不以为秦国可欺? 深沉而道,对着眼前的晏平徐徐回应。 第四百五十四章 韩国新太子 太公望曾语,大农、大工、大商谓之三宝。 此其后,齐国以农、工、商为国之三宝,待姜氏齐国的桓公之时,管仲又将仕者、农者、工者、商者并列一起,成为国之四大根基。 缘由于此,商业在齐国颇为发达,加持临近海域,更是拥有迥异于秦国的另一支军队——水师,数百年前,南方的吴国称霸,与齐国交战在琅琊群山海域。 一战而落,将吴国的水师击败,将吴国北上称霸的梦想击败,此后,齐国水师逐渐壮大,虽然北方的燕国也有水师,但不能与齐国相比。 停留在临淄没有太久,便是领着小灵与小衣游遍整个齐国的五都七十二城,方言虽迥异,但大体相似,不以为患。 “师叔,那些所谓的神草,还真是功效非凡,看似长得和芦菔似的,但服用下去,活淤化气,玄功的运转都快上些许,一夜的精修,比得过往常三五日!” “长期服用,只怕玄功的进展会更快!” 从齐国东北区域的夜城而出,那里是齐国水师的驻扎地之一,更有两支独属于王室的商旅贸易之船,一支透过内海与赵国、燕国经商,一支从外海而出,直达辽东、箕子朝鲜等地。 以齐国特有的丝绸等物,环绕北地与燕国极东之地的特产,骑乘在马匹之上,小灵手持一根形体怪异的植株之根,赞叹而道。 此物于芦菔相似,但芦菔之物普通人亦可使用,但此物普通人若是吃下,只怕是虚火顿生,吃一点点还无所谓,大量服用,虚不胜补。 灵觉笼罩守着那个两寸粗细的神草,内部天地元气的精华汇聚,身为不凡,若非师叔以大代价,只怕早已被等在那里的武者买走了。 “此物可为疗伤佳品,内蕴天地元气精华,一株足以吊着一位化神武者的性命,你手中的这株神草,有三百载的年份,功效只能是一般。” “若是能够寻到五百载,乃是一千载的神草,就是我这个境界服用,都有不小的好处。” 神草,在后世的岁月长河中,为人参之物,此时的人参之物,天然野生,生长于荒凉偏僻之所,百载、数百载的、甚至于千载的人参都有传闻。 小灵手中的这株人参,以他现在的境界服用,也得小心为上,尽管如此,功效也是非凡,如其言,长期服用,功力精进很快。 “若是能够将此物炼制成丹,更有诸多妙处,天宗之内,擅长炼丹的倒是不多,阴阳家内,倒是有一位极为擅长,它日,当请教之!” 直接服用,虽有不小的功效,但若能够以其它的植株夹杂,更有妙处,如阴阳家特有的真人丹、羽化丹便是如此。 纪数之力涌动,虚实而生,虽甚妙,但所接触的丹药不多,也难以得丹道之妙。 “师叔,那燕国与箕子朝鲜之地出产此物,想来那里应该有很多强大的武者,但似乎在诸夏之内,燕国并无高强的武者!” 将手中的神草递给一旁的妹妹,这种东西还是妹妹收着放心,这几日,妹妹亦是服用,当知其好处,既然此物上佳,能够助力武者修行。 按理来说,燕国之内,就算顶级的武者不出,但普通层次的武者当大量而显,只是,结合自己所知讯息,并非如此。 “哈哈,可还成记得我于你说过的燕国传承之事?燕国乃周室召公的封邑,八百年前,召公与周公共同定下周朝的诸般,奠定成康盛世的根基。” “其所传乃为仁德王道之政,颇合儒家之学,数百年来王政之风绵延,纵然燕昭王强兵一时,也想要以王道迫使齐国沉浮。” “国君如此,臣民岂不效仿,是故,燕国之内仁礼为上,游侠、武者为下,纵有此等之物,不过强身健体,不外如是。” 若然此物生长在秦国,只怕秦军虎狼之名更加大盛,坐拥此宝,而君民不用,与之奈何,纵然流入诸夏大地,也是被王公贵族收入手中。 至于百家,除了儒墨显学之外,还没有哪一个百家有如此浑厚的财力,而王公贵族收藏此物,自是不可能修炼武道。 “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前往燕国?” 齐国境内的五都七十二城已经行走过半,再有一两个月,便可终结,观头顶虚空骄阳,早已不复盛夏,秋日临近,凉风侵袭。 遥望北方,想不到燕国境内还有这般宝物,若是临燕国,当好好的搜索一番。 “将七十二城一观,归临淄静修,你等二人的修为当更近一步,期时,我们北上燕国,尽管那是燕国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前年南下咸阳,如今已经历经楚国、魏国,正在齐国,三国风华尽览,诸般风情涌现,国祚不同,一切均不同。 单手持马缰,顺着小灵的目光看将过去,一切当顺时而行,不必渴求固定的路线与时间,语落,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芊红她们在韩国应该也有所动静了。 ****** 韩国! 自从大将军姬无夜身陨之后,整个新郑的局势为之不断变化,先是血衣候白亦非摄取大将军权位,以十万白甲军意图再现姬无夜时期的霸道。 然则,白亦非终究不是姬无夜,姬无夜在的时候,还能够压下夜幕四凶将,但白亦非本人便是为四凶将之一,纵然有其余之人支撑,也不能够将夜幕的力量彻底收拢。 再加上流沙、五代相门、韩宇、韩王的有意打压,借着韩国囚禁郑国之机,秦国伐韩,直接断送血衣候的军中力量,朝政之内,罢黜血衣候的将军之位,只保留一个爵位。 至此,血衣候出局,新郑迎来韩国两位公子对峙的机会,然而,今日,在新郑庙堂西宫之内,却又有一件足以改变新郑局势的大事出现。 “昊天无极,伏惟告之:韩王四子韩宇,天资英奇,体识明允,兹,恪遵天意,俯顺舆情,谨告王族宗庙,礼祭天地。” “立为韩国太子,授以册宝,正位明悬,以继万年之统,以安国势民心,韩王安十三年十月!” 气势恢宏的王室西宫之内,韩王安静坐上首,俯览下首文武重臣,右侧区域上,一位年岁苍老的王族给事中手持崭新竹简,沉声而道。 缓缓言之,虽不长,但余韵悠然,整个西宫之内,为之静怡甚久,一位位韩国文武重臣为之神情各异,一道道目光汇聚,尽皆看向厅下右侧最前方的那道身影。 “儿臣谢过父王,定不辜负父王期望!” 金光闪烁的高山冠梳拢发丝,眉目俊朗,姿态贵气无双,龙行虎步,从厅侧而出,先是对着上首韩王安一礼,而后对着王族给事中一礼。 深深一躬,久久未起,随之,王族给事中双手托着诏书与太子册宝近前,交托印记,至此,韩国新一任太子出现,胜出者为韩王四子韩宇。 “哈哈,我儿当同寡人一起富强韩国,不负宗族先祖期待,不负臣民所望。” 韩王安朗朗一笑,单手扶着颔下新生出来的短须,看着停下的韩宇,不住颔首,甚是满意,比起前任太子,韩宇更得自己之心,更适合接任太子之位。 笑音回旋,视线扫视群臣,不复多言。 “见过太子!” “见过太子!” “……” 新的一位太子出现,也意味着近年来韩王九子韩非与四子韩宇之间的冲突分出一个胜负,虽然韩非的诸多举措,的确有助于韩国国力提升。 但政治的博弈,从来与国力无关,韩国之内,想要争夺太子之位,唯有韩王安一人所决断,韩非列入廷尉,为上卿,其手下的卫庄更是为韩国新任大将军。 风头无尽之下,几近掩盖四公子韩宇的风头,但今日过后,一切种种或许都将逆转,韩王安语落,群臣朝向新出现的那位太子一礼。 张开地苍老的容颜上,异样不显,看着接着太子册宝的韩宇,嘴角轻轻扬起,头颅微转,看着身侧后方的一位紫衣贵公子。 只是,余光撇着厅中后侧的一道浅绿色身影,心中又是为之无奈,躬身而下,当真不知道自己那个孙儿为何执意如此。 另一侧武将群体,同样礼仪而落,被削去大将军之位的血衣候白亦非今日出现,站在最前方,白发红衣,浑身上下弥散一丝冷意。 闻诏书之言,面上诡异一笑,身躯侧过,对着韩宇一礼,余光撇着身后那位灰发金袍,脚踏战靴的冷酷男子,笑意更胜。 “见过太子!” 卫庄手持鲨齿剑,略长的灰色长发垂肩,漆黑色的金袍加身,铠甲不显,脚踏疾风战靴,一手持剑,双手而立,看向韩宇。 虽然这一幕,自己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但亲自一观这一幕,当真非自己心中所愿,申不害已死百年,但其遗毒仍旧可显。 历经数年的努力,法家术治一派的残留仍旧根深蒂固,谋略而出,平衡而显,两上《强韩书》未成,他应该会想到这个结果。 灵犀有感,一语而落,卫庄挺身而立,对着另一侧的文官群体看去,那里,同样有一位紫衣贵公子看过来,观其神色,似乎并无烦心与不满。 反而,微笑之意叠出,并无异样。 第四百五十五章 龙蛇之势 “韩宇被立为太子,这是一个好消息?” 夜幕降临,无论韩国内外的形势如何,对于紫兰轩来说,均是一样,灯火通明之下,一条条内蕴神秘的紫色纱幔垂落,随着秋日时节的凉风而动。 一株株开放紫色花瓣的植株逐渐不显,紫光扩散,暗香浮动,由着紫兰轩内的一道道妩媚清香,加持温热的火炉之气,旖旎尽显。 大厅之内,一位位公室贵胄汇聚,软玉温香在怀,只手探索上下,美酒醇香,丝竹管弦之乐入耳,极乐之至,任凭朝野变幻,丝毫动摇不了己身。 然则,于二楼拐角的一处雅间静室之内诸人来说,却非如此,流沙汇聚,卫庄仍旧一个人习惯的怀抱鲨齿,临窗而立,俯览远方,感知有人进来,清冷而道。 “我就知道卫庄兄今天不会待在大将军府,亦不会前往城外大营。” 一袭尊贵的紫色锦袍加身,飘扬的长发随意梳拢在肩后,俊逸的容颜上满是悦动,看着静室窗户前的那道身影,不由得与身后一人相识一眼。 踏步入内,悠然的入座,观此,静室内那紫女摇曳而动,着贴身的紫色长裙,高盘而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钗,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勾人的双眸泛着紫色光芒,踏着绛紫色的高靴,手持玉壶,醇香气息而显。 看着进入房间内的韩非和张良,神色有些凝重,倒是不复韩非那般的开怀与放纵,今日早朝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新郑。 时隔数年,在前任太子身陨之后,韩王再次立下太子,还是一直以来和他们针锋相对的四公子韩宇,此人的心计、谋略均上佳,其为太子,可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对于流沙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自从血衣候白亦非被撤下大权之后,韩宇与张相国便是反对流沙的新政,流沙虽有所得,但均是无伤筋骨的新政,想要彻底的改变韩国,唯有进行彻底的变法。” “而韩王素来保守,韩宇虽也不反对新政,但涉及根本,其人亦是反对,公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韩宇会将新政的结果一一废去?” 一只只青铜酒樽陈列,紫女纤细的双手持酒壶,倾倒而下,一道道醇香流水落下,短短数个呼吸便是弥散整个静室之内。 将酒樽推向韩非、张良跟前,随后,又取了一盏,徐徐送至临窗的卫庄跟前,口中脆音不断,美眸忽闪,看向韩非。 韩国的衰落根源乃是申不害的术治残留,但想要清除术治残留,最根本的方法便是重新打造一批崭新的官员,替换如今的西宫文武重臣,徐徐图之。 到时,一股股风气自散,韩国上下的新官员坚守法治,不在徒劳内耗,韩国当可大兴,但替换大批的官员,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 “明主绝之于内而施之于外,资其轻者,辅其弱者。势重者,人主之渊也。臣者,势重之鱼也。鱼失于渊而不可复得也,人主失其势重于臣而不可复收也。” “申不害术治有其独到之处,在父王与四哥身上更显!” 韩非轻轻摇摇头,单手持起酒樽,看着那琥珀生光的美酒,鼻息轻嗅之,数息之后,朗声而落,荡漾在静室之内,流转在诸人耳边。 “公子之言为庙攻?” “即如此,君臣之利异,故人臣莫忠,故臣利立而主利灭。是以奸臣者召敌兵以内除,举外事以眩主,苟成其私利,不顾国患。” “利之一字,霍乱多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言不虚,闻韩非口中之言,乃是其所着文章《内储说下六微》篇所言。 利益而下,君臣便是有了纷争、同合,如今的新郑之内,与韩王利益一致,便会有所得,反之,便会失于渊而不可复得。 两上《强韩书》已然昭明公子之意,西宫之内,群臣亦是知晓,《强韩书》内,多有大政大谋,若行之,韩王受损,非其所愿。 “自从我们成立流沙之初,我就知道四哥一定会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如今的情形不过在预料之中,何有侵扰也?” 四公子韩宇今日被赐封太子之位,这一幕韩非早就知道,想要成为太子,那就要必须得到大部分文武重臣的支持,必须得到韩王的支持。 而那些,自己都不具备。是故,自己不可能成为太子,而四哥可以轻易做到,将酒樽送至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甚是柔滑。 “九公子,昔者慎到有言: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则失其所乘也。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 “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高者,激于风也。” “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于众也。尧教于隶属而民不听,至于南面而王天下,令则行,禁则止。则此观之,贤智未足以服众,而势位足以缶贤者也。” 身着浅绿色的锦衣长袍,虽然接任韩非为韩国司寇,但常服仍旧如此,乃至于朝服相仿,清秀的面上掠过一丝沉思,数息之后,拱手对着韩非一礼,轻言而落。 此为当年慎到所语,正合如今之势,如今韩宇登位太子,大势在手。而九公子法术势一论中,其颇为重要,今失之,不妥也。 语落,临窗持酒未饮的卫庄同样眉头一皱,此正是今日之事关键之点,大势不在流沙,日后行事当艰难也,念及此,单手不自觉施加力道,酒樽隐约变形。 “子房此言差矣。” “飞龙乘云,腾蛇游雾,我不以龙蛇为不托于云雾之势也。虽然,夫择贤而专任势,足以为治乎?我未得见也。夫有云雾之势而能乘游之者,龙蛇之材美之也。” “我之言法术势,乃为一体,今,大势看似在四哥,实则仍旧在流沙手中,否则,当年姬无夜一韩国大将军,如何掌握韩国大势。” “《强韩书》我已经再次经过修正,只待一个时机,便可再次而出,这一次,无人可以拦阻《强韩书》的推行!” 法术势却为一体,但面对风云、游雾,龙蛇与蝼蚁岂能一般,四哥虽已经为太子,但就目前的行事而言,大势还不在其身上。 更何况,根据自己所得消息,接下来,他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而且那个麻烦,他很难避免,如此,纵然其登位,大势不在,又有何用。 “大势仍在流沙?只待一个时机?” “你之言是说南阳之地的天泽?近来,他之所行同韩宇走的颇近,如果消息无误,天泽本为秦廷道武真君留下的一颗棋子。” “数月前,临淄百家困杀道武真君,齐国剑圣曹秋道、卫国照剑斋、墨家巨子、赵国赵震均身陨,连儒家小圣贤庄都牵扯其中,掌门公都子为之坐化。” “而以道武真君的性子,天泽那是自取灭亡,天泽不存,庙攻不显,韩国之内,如今只有我手中的十万大军在外,韩宇等困局新郑,却是一个时机!” 听韩非与张良论及大师,临窗紧握酒盏的卫庄倒是有所得,剑眉横挑,似乎想到了什么,根据紫兰轩近月来收集的讯息,那南阳之地的天泽纯属自寻死路。 其人似乎觉麾下兵士齐聚,又无外力侵扰,有能力反抗秦廷道武真君,不仅与韩宇谈条件,也似乎在数月前的临淄派出手下,欲要袭杀道武真君。 “南阳之地,天泽在李开的帮助下,可是收拢数万兵将,对于韩宇来说,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今日朝会,血衣候白亦非亦是出现。” “以韩宇的消息渠道,自是明白得罪道武真君的下场,倘若道武真君出手,盛怒之下,秦廷关外大营很可能出动,南阳之地的天泽根本不可能反抗。” “故而,如今韩宇大势加身,白亦非出面,很有可能,他们想要……,如此,那就真的是一个大好时机。” 忽而,静室内亭立不言的紫女也是双眸迸出玄光,一直以来,紫兰轩收拢的诸多消息,自己都是第一个知晓的,汇聚诸般,结合今日之事,紫女突然想到了一件妙事。 天泽麾下的那股力量不弱,何况南阳之地,还有一个叶腾在,虽然已经被转为文官,然对于南阳之地的影响还在。 韩宇、白亦非等人若是不昏,绝对想要将天泽努力数年的成果摘走,期时,以太子之势,复归叶腾之位,重现一支足以和流沙手中十万大军对抗的军力。 到时候,韩宇在外有大军调动,在内坐拥太子之位,真正的大势加身,真正的可以无视流沙,法术势汇聚一身,甚至于连韩王都一定奈何得了对方。 “既然是这样,那韩宇今日登临太子位,接下来定然要派出隐约相合的白亦非等人,下南阳之地,解决天泽这个麻烦。” “不仅如此,对方若将天泽的尸身献给秦国道武真君,再得了秦国助力,不亚于虎生双翼,势力更胜,九公子,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第四百五十六章 南阳叶腾 韩宇此人,沉浸术治权谋多年,不会不清楚如今的朝政时局,太子之位,是凝聚大势颇为重要的一环,然,依照九公子先前所语,其人还尚未完全成势。 在朝,有流沙为对手,其人不占优势,韩王在上,虽将韩宇提升至太子位,但也不会过于放纵太子,不然于大权有损。 更何况,自从血衣候白亦非的白甲军残败之后,如今的韩国之内,只剩下近几年新任大将军卫庄锤炼的十万新军,这是流沙最大的优势。 就是韩王也不能够轻视,韩宇若想要改变这等局势,非得在手中也握有军权,而如今的韩国之内,唯一有现成便宜可捡的便是南阳之地的天泽了。 此人虽是百越之人,虽是敌视韩国之人,但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是利益二字不能够解决的,若是不能够解决,那就是筹码不够。 解决天泽,收拢其麾下的数万兵将,再会合白亦非手下的残败兵士,又是一支实力不弱的大军,足以可流沙抗衡,期时,局势再变,一切不同。 放任韩宇他们如此行动,这绝不是流沙的作风! “不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一只手轻轻把玩着手中已经一饮而尽的精致酒樽,另一只手缓缓平放在条案上,手指不住而动,点动光滑平整的条案,谋算天下大势。 瞥了身前张良那略有紧张的神情,徐徐言之,颇有深意。 “看来公子对于秦国的道武真君忌讳颇深啊!” 此事若无外力在,流沙自然要插手,但此事流沙偏偏不能够插手,摇曳着妩媚的风姿,秀手持酒壶,近前一步,香风暗动,将韩非手中的空酒樽装满。 按照韩非先前的分析,此事他们的确不用插手。 “这……,九公子是说秦国的道武真君也会出手,只是以其超凡的武道,的确可以将天泽镇杀,但天泽一死,他麾下那些兵将不一定会听从号令。” “李开毕竟是中原人,不可能让那些桀骜不驯的百越人臣服,如此,天泽留下的兵将亦是去路难测!” 聆听紫女姑娘的脆语,张良亦是突然想到这一个变数,不错,韩国的天泽出了问题,他定然会知晓,一颗棋子有谋乱之心,那就意味着天泽不会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性。 数年来,道武真君以其超凡绝顶的武力证明了这一点,天泽的下场已经注定,若是坐视不管,韩宇同样有可能收渔翁之利。 “我们能够想到的事情,道武真君不会想不到,距离天泽异心外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道武真君未动,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要么道武真君忽视了天泽,要么道武真君在准备着什么,而根据我们所了解的道武真君,很明显,天泽不会有那么好的结局!” 韩国的南阳之地,伴随着上次秦国伐韩,已经使得新郑朝堂对于南阳的掌控进一步降低,流沙连新郑周围的区域都未曾掌控,强行伸手南阳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天泽活跃在南阳之地,既是南阳守叶腾放任的结果,也是天泽背后道武真君的影响力存在,估计,这一次,道武真君的手笔不会小,不知道四哥会面对一个什么局面。 秦廷的道武真君虽出至道家天宗,但观其所为,已然不仅仅天宗的理念加持,天泽作为其落在韩国一颗重要的棋子,自是要不会放任棋子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颗棋子不好,那就换一颗! 这个时候,四哥若是不插手还好,若是贸然插手,韩非几乎能够想到那是一个什么画面, ****** 南阳之地! 此区域甚广,北部多平原坦地,多为韩魏所占,南部多丘陵沟壑,多为楚国所占,自秦国昭襄王东出函谷关之时,先是有司马错攻伐巴蜀,从巴郡后方兵压南阳。 又有秦将白起正面攻打南阳,未几,独属于楚国的南阳之地被攻略,属于韩魏的南阳之地也被侵占不少,非韩魏百年前修建的长城拦阻,秦国攻入三晋,当多了一个要道。 宛城! 此为南阳之地的核心,虽为核心,但数十年来,也已经多次被秦军攻占,其后多次易手,不过近十多年来,倒是平稳不少。 尤其是在南阳守叶腾的整治之下,南阳之地复归往昔繁华,商业繁盛,农耕复现,一块块荒芜的大地上出现道道炊烟,一条条宽阔的道路上,车马频出。 “若要灭韩,必要将南阳之地纳入手中,截断南方楚国要道,东拒魏国之势,强兵威压弱韩,如此,只消一支精兵驻扎在荥阳,韩国唾手可得!” 辰时初期未久,东方的天际远处,仍旧一轮红日天地相交,一缕缕火红玄光普照万千大地,笼罩诸夏每一人的头顶,在清凉的秋日绽放丝丝温润。 纵马而进,一行十多人的队伍出现在南阳驰道之上,从南方的楚国而入,进入南阳一观,领头之人尽皆是不住的赞叹与欣赏。 以如今的韩国之势,核心力量不过掌控新郑方圆三百里之地,早已不复百年前韩国数千里方圆大国,南阳地远离新郑,面对秦国、楚国、魏国,仍旧发展至如今的程度,可见南阳守此人的能力。 叶腾! 于其人,白芊红早就听闻,出身不高,不过一普通士族子弟,但当年却凭借出色的能力,以弱冠之龄,执掌南阳郡,繁华一时。 更是率兵将被秦国占据的宛城纳入手中,那时,正值秦国王权交替,不曾理会太多,此般,短短十多年来,南阳之地隐约成为新郑要为之倚重的要地。 其后,韩王安登位,南阳守叶腾被纳入血衣候白亦非麾下,由文转武,虽如此,亦是在短短数年内,功勋卓着,升至将军,被白亦非倚重。 只可惜,因韩国囚禁郑国之事,引来秦兵攻伐,非郑国此人特殊,宛城绝对要被重新纳入秦国的统辖范围,而今数年过去,叶腾此人重整南阳局势,振兴南阳。 此人,文韬武略皆上佳,若是出身高些,早就入新郑中枢之列,也不会一个人面对诸多强国压力,时刻有倾覆之危。 “你说的倒是简单,若真是如此,为何秦国不早灭韩?” 左右而观远处坦阔的平原区域,初晨之时,便有大量的民众劳作,深秋时节,正值谷物而落,行进百多里,均是如此,这一点,在楚国倒是不多见。 身下马匹的行进速度随着领头者的放缓而放缓,听着前方那让人的脆语,颇有指点天下大势的气息,感此,焰灵姬轻哼一声,直接回问一声。 “秦国有能力灭韩,但秦国不可以灭韩。” “你跟随在大人身边这般久,难道还未曾看出这一点?如今的诸夏大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灭韩,必定引起诸国警惕,届时,列国联手,秦国……。” “算了,不说了,想来焰灵姐姐也不明白。” 身着一袭朝阳五凤红袖紫纱罗,足踏一双黑色云纹滚边靴,骑乘马匹之上,柔顺修长的发丝梳拢朝云近香髻,头顶斜插着一支丽水紫磨金步摇。 精致的容颜娇媚顿显,浑身上下亦是散发与焰灵姬本源相似的妩媚之术,鬓若刀削,眉目如画,两腮凝如新荔又似桃瓣,端的艳光逼人。 纵是与身侧后方那浑身上下火魅柔光流转的焰灵姬相比,亦是丝毫不落下风,闻焰灵姬那略有嘲弄的轻语,白芊红面上笑意而显。 “芊红妹妹是不是想说,若是灭韩,必定引起诸国惶恐,而后列国联手,秦国压力倍增,难以继续东出,以谋大业?” “区区这等小事,也被你这等吹嘘,哼,也不知道公子看上你哪一点?” 那等轻视之语落在焰灵姬眼中,如何能忍,虽然对于诸夏大势不甚清楚,但待在公子身边,时不时零碎听些,也能够明悟。 再次回应其言,同样有些不屑。 “哦,焰灵姐姐连这等小事也知道,果真是不错,看来,姐姐跟在大人身边也不是没有收获,即如此,敢问姐姐,如何灭赵,如何灭魏,如何一天下大势?” 想不到焰灵姬还真得能够答出来,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白芊红明眸一闪,饶有趣味的看向对方,想了想,又是一言而落。 “这个……,自然是……强兵直接灭之,何有其难?” 又闻白芊红之闻,焰灵姬秀眉一挑,迎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略微思忖,这些诸侯国,公子似乎很少提到,但……无论如何,肯定是移大军而灭之的。 念及此,眼中火红玄光闪耀,神情略有骄傲,公子其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谋略都将不算什么,一切的谋略也要有实力作为支撑的。 “嗯,焰灵姐姐的这个回答……还真是有些别出新意,当初芊红五岁的时候,也曾是这般回应师长的,焰灵姐姐果然不凡。” 于焰灵姬之应,白芊红不由得面上一滞,看着焰灵姬那不似说笑的神情,哑然一笑,而后赞叹不已,这个答案自然是……对的。 只是……太对了。 “你说什么?” 焰灵姬虽不擅谋略,但思绪运转仍是远超普通人,这等赤裸裸的嘲讽与嘲弄一次也就算了,再次而显,实在是忍无可忍,脆语而喝,周身上下滚动烈焰玄光,磅礴的气势而显。 眼前的这白芊红虽也入化神,但自己在公子的帮助下,可是已经破入化神第二层次,虽然自己谋略不如对方,但双手也能够找回场子。 第四百五十七章 道武 “你还要与我动手?” 耀眼的火红玄光沉浮在眼眸深处,虚空天地间浩瀚的气息而显,劲风自起,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明显超出自己一个层次,在郢都的时候,就有动手,自己的确非其对手。 感受着身侧那愈来愈强的气息,此刻,却是有些不予理会了,秀首随意而动,脆音徐徐而出,以百越之地的底蕴,绝对无法诞生化神武者的。 想来此妖媚女子和大人性命交修得了不少的好处,此行颇有些助力,尽管有些桀骜,但一切均在自己掌控之中。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对方那更是有些轻视的模样,再次激怒焰灵姬,双手本能的掐动道印,一缕缕更为玄妙的力量喷涌而出,若非看在公子的面上,早就上前教训一二了。 “二位切莫动怒,切莫如此。” “此行玄清子阁下颇为看重,这里距离宛城已经不远了,说不得我们的行踪已经暴漏,若是多生事端,只怕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损。” “还请以大事为重!” 同行的阴阳家水之一脉娥皇见状,终究不得不出声调解一二,对于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一路之上,数不胜数,她二人也不嫌累。 就是自己当初与妹妹在潇湘谷的时候,也没见得如此,感知二人身上的气息,更是深深的为之羡慕,那玄清子还真是花费大代价,将二人都提升至化神水准,且均非初入,都有相当的水准。 反观自己苦修《九宫玄元》,多年来,若非玄清子助力,只怕根本不可能修成此玄功,浅红色的华丽宫装不显,一袭浅红色的锦绣长袍加身,浅蓝色的水晶长链束发,眉目亦显精致无双。 秀手拍着身下的马匹,紧走两步,挡在焰灵姬与白芊红之前,低语而道,若是感应不差,在她们进入南阳之地以来,应该就被人顶上了。 就是不知道是天泽麾下的百越之人,还是南阳守叶腾手下之人。 “哼,看在你对于公子还有些作用的份上,暂时不于你计较,若是此行任务你办不成,到时候,再来好好收拾你。” 虽然一路上与白芊红之间针锋相对,互相看不顺眼,但对方的眼光与谋略的确高出自己不少,至于是不是诸夏传闻鬼谷纵横的水准,那就看她此行的表现。 看着前方那人毫不在意的模样,焰灵姬轻哼一声,挥手间,撤去诸般异象,复归原始,再无动静。一旁的娥皇也轻轻舒缓一口气,对着身后的诸人看了一眼,朝向地图上所载的宛城行进! ******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这是她们的信物!” 宛城,作为整个南阳之地的核心,数年前虽被秦军劫掠一番,但此处农耕为上,倒也很快恢复生机,巨大的城池屹立在双水汇聚之所,城郭方圆五里,城墙极高,巡逻甚严。 城池之内,城主府统领一切,当年一战,秦将桓齮斩杀韩国数万兵士,白甲军将叶腾官职变幻,复归南阳守,调理民生,兴盛百业。 虽然有所得,但只要南阳四周的威胁一日没有解除,眼前这出现繁华的景象便有再显荒凉之时,城主府内,身着浅白色锦袍的叶腾正于偏厅处理政事,门外直接响起一道清朗浑厚之音。 束冠而起,眉目方正俊朗,既有一丝读书人的儒雅,也有军将生涯的坚毅,闻门外之言,双眸轻皱,执笔的手掌也为之一滞。 近来,从新郑前来的密使可是不少,莫不是血衣候与四公子又派人前来了? 己身虽远离新郑朝堂,但叶腾也有自己的渠道,新郑之内,王族公子内斗,四公子韩宇与九公子韩非争锋,相国张开地、血衣候白亦非、新晋大将军卫庄卷入其中。 无论最后谁胜出,损耗的一定是韩国之力,日前,密探传语,韩宇被立为太子,那时,叶腾就知道,太子韩宇他们还会找上自己的。 如今的韩国之内,除了新晋大将军卫庄手下的十万精兵,便数自己南阳之地的三万兵马与境内百越人天泽麾下的四五万兵马。 秘联自己,无怪乎,让自己出手收拾天泽他们,而后将南阳之地的力量整合一处,供给他们使用,但这并非叶腾希望看到的局面。 是故,一直以来,自己一边放任天泽的壮大,一边提升自己的份量,一边不住的拖延着什么,十多年来,若不是自己分量太低,也不会令得自己倾注心血的南阳之地变得如此。 “这次来了几人?” 将手中之笔放在支架上,随意问了一声,无论如何,那些人还是要见上一见的,但具体之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商谈了。 “来了五人,均为女子,不似前些时日拜访大人的那批人。” 门外的那侍者言语也是有些狐疑,一行女子前来拜访大人,还真是罕见,但观那几位女子非寻常之人,是故,未敢迟疑。 “嗯,五位女子?” “她们拿的是什么信物?” 一语出,偏厅内的叶腾刚离开条案,神情也是微愣,这次前来的是五位女子,的确罕见,又回想着刚才使者所言的信物之事,莫不是非一批人? 当即,正衣冠,踏步而出偏厅,打开房门,入眼处,便是一位体魄精壮的年轻汉子,手中正拿着一只扁平木盒,木盒还未手掌之大。 “大人!” 那精壮的汉子见叶腾出来,连忙将手中木盒递出。 “这是……,难道她们是秦国那位大人的麾下?” “快快有请!” “吩咐下去,正厅贵客,用心伺候着!” 从侍者手中接过那只扁平木盒,重量不显,甚是轻巧,将木盒打开,顿时其内的事物呈现在眼眸演出,刹那,叶腾神色又是一变。 眉目深深皱起,细细思忖一二,口中喃喃低语,连忙对着面前的使者吩咐道,若然真是秦国那位大人的麾下,说不得南阳也有破局之法。 半柱香之后! 城主府的宽阔正厅之内,叶腾神色微笑的立于厅中,拱手一礼将面前五位姿容出众的女子迎入,一旁早就有手脚伶俐的侍女近前献上香茗、点心。 五位女子也没有客气,脆音而谢,先后入座,数息之后,叶腾居于上首,侍女近前斟茶,一丝丝温热的气流升腾,持之,举起,一饮。 “亦道亦武,保性全真,数年前,天宗玄清子在章台宫受封秦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封君,深得秦王看重,新郑之内,也有数面之缘。” “今日,想不到与诸位有缘,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朗声轻语,持茶盏礼向五人,回想着刚才那只木盒中的事物,只有一块黑色的方正令牌,其上烙印两个秦国文字——道武。 既是道武二字,又是秦国文字写就,那么,秦国数年来风头正声的道武真君便入脑海,如果说之前还不是很确定,那么,在见到五人的一瞬间,便是彻底确定了。 己身出至兵家,又学道法家,自有秘术傍身,一身修为入先天,能够感知到眼前这五位女子的实力,均在自己之上,而且领头之人身上的气息还带有道家独有的清静之意。 念及此,诸夏之内,符合条件的也只有秦廷道武真君了。 “叶大人多虑也。” “在下白芊红,为武真君麾下一侍者,近年来,武真君多游走于诸夏,不理秦廷俗物,然近月之前,却于芊红传书,让芊红前来宛城相救大人一命。” “武真君之令,我等岂敢有违,故而来此,希望没有叨扰大人。” 端坐于厅下右侧首位,条案之前,陈列瓜果点心,姿容隽秀,英气初显,闻上首叶腾之语,双手一礼,摇摇头,说道此行来意。 观叶腾刚才待她们五人慎重的模样,于此行目的,白芊红心中已然有了九层把握,语落,美眸在焰灵姬等人的身上看了一眼,很好,并未与自己拆台,识大体为上。 “武真君能够记得叶腾,那是叶腾的荣幸,身为韩国一小小的郡守,入武真君之眼已是万幸,但,姑娘所言相救叶腾一命,却是有些不解?” “莫不是近日有人要杀叶腾,姑娘等特来相告?” 举杯而饮,轻抿一口,对着下首的五人点点头,面上满是笑意,不过随即,便是话锋一转,眉目突显淡淡的惊疑,双眸直视白芊红。 似是对白芊红之语很是诧异,略有猜测,更是神色略显惊慌。 “的确如此,近日却有人要杀大人。” “说起来,那人早就已经动手了,十多年前,大人治理南阳,颇有大功,却不得入新郑中枢,此因为何?其后,大人转入武职,短短数年,功勋入将军,却仍不入核心,此因为何?” “数年前,秦军伐韩,兵困宛城,大人更是一弃子!明为南阳守,实则是那人随意摆弄的奴隶附庸,有功不得进,有功不得赏,有功为弃子,有功为原罪!” 迎着叶腾那颇有深意的惊疑目光,白芊红也没有为之遮掩,对方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无需蜿蜒转折,拱手一礼,己身从条案后而起。 踏着一双黑色云纹滚边高靴,锦绣罗袍加身,曼妙的身姿而显,明眸精光涌动,顾盼神飞,脆语不住流转,回旋叠荡不绝。 “近来,更是想让大人以身犯险,为其谋利?若成,大人仍是南阳守,若不成,大人当被重惩,待秦国东出,南阳遗弃,大人身陨,岂不可惜?” “是故,武真君不忍良才被那人糟蹋,是故遣芊红进宛城,相救大人一命!” 第四百五十八章 悦己者容 数月前临淄乱战而出,武真君便是于自己传书,让自己注意韩国南阳之地的动静,渠道而落,密谍收集,关于近期南阳之地所发生的种种,白芊红了如指掌。 否则,今日也不会率先前来城主府,游说叶腾这位南阳守。自从数年前秦军伐韩,兵困宛城,南阳为弃子之后,眼前这位叶腾叶大人的心可就有些变化了。 不然,也不会将来至新郑的一位位使者拖着,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手握位置紧要的南阳之地,麾下又有重兵,以其能力,绝对可以解决天泽。 但他却没有这般做,放任贼首做大,既可以养寇自重,也可以提升己身在整个韩国内的份量,虽不入中枢,然,一举一动都将影响整个韩国的大势。 在这等人心中,早已没有数年前的衷韩、事韩之心,亦或者不愿意再为棋子,而是希望成为一位棋手,一位执掌自己命运的棋手。 脆音而落,静立厅中,明眸看向上首,等待那人的回应,该说的道理,自己都已经说了,如何抉择,自然在其身。 “所以,姑娘今日来此,是来劝说叶腾投秦的?” 单手紧紧握着条案上的温玉茶盏,手指在茶盏表面不断抚摸着,眉目紧锁,迎着厅中那艳光凌人的身影,沉吟许久,而后,手中动作微微停下,轻语之。 “非也。” “武真君曾言,当今诸夏,大争之世已去,一天下大势来临。如叶大人这般的英杰,白白为弱韩枉费性命,岂不可惜。” “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南阳之地在叶大人的手中已然展现兴盛的姿态,任居此地多年,难道大人就不为南阳之地的数十万吏民而想?” 秀首轻摇,以对方的目光,不会看不到如今韩国的现状,继续停留在韩国,只会令己身陷入危机之中,鬼谷纵横所谋,正合此道。 昔者,张仪舌战山东六国群臣,苏秦游说六国而负相印,所依靠者,便是一个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凡人皆有私利,皆有私情,若可晓之以情,诱之以利,胁之以威,则,无事不可成。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 “想不到武真君麾下还有姑娘这般精通纵横之理的大才,若是依从姑娘之言,于叶腾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若言性命,不足为惧!” 对方的一席话,确实令自己动心,韩国的局势早已糜烂不堪,如果新郑那位九公子韩非可以早十年推行变法,说不准,韩国会有新的变化。 但如今留给韩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手握南阳之地,可以投秦,可以投楚,此般,性命皆可保全,那么,没有足够的筹码,焉能动自己之心。 将手中紧握的温玉茶盏放下,纵横之道,便是博弈,为自己博得最大的好处,沉稳之音落。不过,还未等厅下的白芊红回应,又是先前的那位精壮侍者从一侧而入,近身侧耳低语。 “好处?” “近百多年来,山东六国入秦的英才甚多,多有臻至高位、领厚爵之人,秦国奉行法治,有功必赏,有功必进,有功为耀,有功必赞。” “今日,芊红纵然承诺大人好处,想必大人心中也不安,若然大人以南阳之地投秦,卿士不难,若然大人助力秦国灭韩,九卿不难,若然大人助力秦国一天下,君候不难。” “如何决断,全在大人一心,既然大人还有贵客临门,芊红等就不叨扰大人,暂行告辞!” 听其因,白芊红那一双杏眼为之灵光涌动,拱手一礼,踱步厅中,灵觉扩散,刚才上首那使者之音没有脱逃自己的笼罩,却是新郑有使者至。 所来为何白芊红自然知晓,一如先前,道理而落,多言无益,叶腾不是一个蠢人,他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如此,此行韩国的任务,当完成九层。 至于百越天泽的逆判,不足为虑! ****** 大秦王十三年秋! 秦国僻处西陲,每逢秋冬,相较之山东六国,更加之寒冷,加之白日骄阳横空,更是温差极大,甚为严酷的天候,锻炼出老秦人坚实的体魄。 深秋时日,关中之地被郑国渠绵延水流覆盖的无数良田,已经绿意盎然,距离郑国渠铸就已经过去两年后,而今,那千里盐碱滩也已经不存,千里白毛的盛状更是不显。 一位位老秦人看着自己的田地,看着那被沃水浸灌的土地,一张张被凉风吹袭的斑驳面容上,满是骄傲与自豪,那就是来年丰收的象征。 而且,由着当初秦王的缓收赋税之举,明岁,也可以将拖欠官府的粮株全部缴纳完毕,略微一算,剩下的还有甚多,念及此,一位位老秦人更是欢喜。 “大田令,关中能够如此盛况,全赖你之功劳也,有大功而不能厚赏,嬴政心中惭愧也。” 缘由郑国渠的缘故,关中数百万亩旱田为之变成沃土,再加上武真君在这里留下的水车等物,更可以再次拓展数十万亩良田。 此等规模,已然不逊色蜀郡都江堰所覆盖的范围,渭水北岸,秦王政一身厚实的常服,身后跟着几人几马,放眼看去,那一片绿意,亦是心中欢喜不已。 为了修筑郑国渠,秦国几近耗费所有的储备粮仓,但到明岁这个时候,想来,将他们一一装满不成问题,再继续下去,便是富余的底蕴。 而那些底蕴,便是将来秦国一天下的信心,这一切,都是身边的大田令带来的,当初自己本想直接将大田令封侯,以表自己内心的激动,但可惜,被大田令拒绝了。 “郑国何有大功?不过一水家水工也,所行,不过水工正常之道,且大王不计郑国有疲秦之嫌疑,仍施以重用,若大赏,郑国心中不安。” “比起郑国,大王更应该赏赐这些老秦人,正是因为他们,才有了如今大秦之势!” 郑国渠修成之后,章台宫内,郑国因此功而封大田令,位列上卿,地位尊贵,此行与前将军蒙恬、长史李斯、御史张苍、少府令赵高等陪同大王亲临郑国渠,乃是成为这几年的惯例了。 每到秋冬时日,大王总会带着麾下群臣来到这里,一观无尽良田绿意,盛夏时节,更是会亲自一览府库充盈之感,看着那般场面,郑国心中亦是感慨不已。 “大田令谦逊多矣,疲秦之计乃是韩国术治权谋,不上台面,当不复多言。说来,数日前,寡人曾与武真君通文书,武真君曾言,若然寡人真要大封大田令,当请大田令为秦国再寻找开辟一条水渠。” “武真君之言甚合寡人之心,秦国僻处西陲,水流汇聚之所,当以渭水、泾水、洛水、河水为上,开发水利,当大有可为,大田令以为何?” 郑国渠开辟之功,不亚于武将攻城灭国之功,闻郑国之语,秦王政清朗一笑,缓步走在田边的小道上,凉风吹来,鼻息之间满是草木清香,甚是宜人。 提及封赏,秦王政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又是笑意闪烁,身躯微侧,一双炯炯有神之眸看向郑国,满是希冀。 “开发水利,本就是大田令职责所在,大王切勿再提封赏。” “说来,郑国心中确实还有一处水渠谋划,若成,纵然比不上如今的郑国渠,也能有其大半之功,浇灌两百多万亩良田。” “只是,如今还不是开凿的时机。” 提起开发水利,郑国顿时有了精神,只身北向望,那里正是郑国渠流淌经过的灌溉区域,环顾一周,目光停留在南侧,远远看去,晴空一色,丘陵起伏,水流婉转,余韵不觉。 数息之后,躬身拱手一礼,缓缓言之,轻轻摇摇头。 “哦,大田令不愧如今当世顶级水工,竟又有一条水利在心,快快说来,若可行,寡人即刻派人开凿之,不消有郑国渠大半之功,就算有其一半之功。” “寡人定不吝啬君候,长史以为何?” 秦国奉行法治,农耕为本,而秦国之地,数来水利残缺,不复中原地形平坦,水流灌溉随意,必须大肆开凿河渠,以通良田。 数百年前,秦国有一条百里奚,直到今日,仍是发挥重大作用,数十年前,都江堰修成,更是令昭襄先王心中安稳,悍然兵出函谷。 而今,郑国渠成,大势在手,若然东出,必要一天下大势,若要一天下大势,便是以一己之力同整个山东六国比拼国力。 诚如是,自然是水渠越多,良田沃土越多,底蕴越强越好,闻此,秦王政面上不住欢悦,双手紧紧一合,清脆的声响传荡,丹凤之眸而转,落在身侧的李斯身上。 以大秦如今的国力,再开凿一条水渠应该不难,李斯身为长史,对于此,应该很清楚。 “开凿一条有郑国渠大半之功的水渠,却足以赐封君候,但大田令所言也不差,如今,却非开凿一条新的河渠时机。” “想来大田令所想与李斯一般,不然,大田令之谋当早就成书于大王案前!”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三才归一 感秦王政的目光扫视过来,咸阳长史李斯躬身一礼,而后迎着同样看过来的郑国,一边缓缓而道,一边摇摇头,于开辟水利略有不赞成。 当然,开凿一条崭新的水渠,灌溉足有郑国渠大半,如此利国利民之事,若是寻常之时,自然是竭力推荐,但绝对不是此时。 “哦,时机不对,长史与大田令所言,是否是担心开凿一条崭新的水渠会影响接下来大秦的国策走向?” 冠礼亲政数年来,秦王政摆脱一切掣肘,数年来,一直昼夜不息的整顿国事,于郑国和李斯所言之瞬间,便是明悟二人所语。 然,略微思忖,还是出声反问而道,固然会对接下来东出函谷,一天下大势有影响,但比起影响,所得的好处当更大。 根据尉缭所谋,纵然顺利无比,想要逐一击破山东六国,最少也得七年,多则十年以上,这么长的时间,抽出些许精力放在一条新的水渠上,应该不成问题。 反而,待那条新的水渠修成之时,秦国底蕴更为浑厚,当为秦国东出提供更为坚实的力量,令秦国拥有更压倒性的力量。 语出,一旁静立的其余诸人也是将目光看向郑国与李斯,以秦国如今的国力,开凿一条崭新的水渠,绝对不成问题,毕竟比起山东六国,秦国可以调动的力量很是庞大。 “我王明鉴。” “昔年,臣与大田令分别为河渠丞与河渠令,对于开凿水渠之事,知晓甚是清楚,仅仅是当年为了开辟郑国渠,大田令都做了五六年的准备。” “若不是大王亲临河渠,力战玄关,怕是河渠还要拖上一两载,那时,有近两百万民力征发,再有秦国府库支撑,方有今日郑国渠。” 郑国渠,是李斯与郑国的晋身资本,由此,入秦廷中枢,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修筑河渠,李斯与郑国才有最真实的认识。 在旁人眼中,或许,修渠很简单,只需要调动人力、物力便可修成,但谁又知晓修渠之前的准备,与修渠过程中的诸多繁杂之事。 只消一项有问题,便是牵连甚多,是故,没有那几年待在河渠上的静立,而今为长史也不会如此轻易上手,轻叹一声,继续而言。 “若然如大田令所语,开凿一条有功郑国渠大半的河渠,那么,我王准备如何分配民力?若是快些修成,也得三五年之力,五十万以上的民力。” “而三五年之内,依照国尉所谋,必将东出,期时,关外大营、蓝田大营这两个加在一起超过五六十万的阵容,民力征发过百二十万,同时,北边胡虏近来多犯,亦是需要民力,南边防范楚国,亦是需要不少的力量。” “如此一算,仅仅是东出函谷,都需要整个秦国的全部之力,而这时,若分出相当一部分力量开凿河渠,削弱秦国东出的力量,我王以为如何?” 于秦国现在的国力,担任长史两年多的李斯绝对拥有发言权,而身居大田令,统领农事、经济要事的郑国也绝对知晓不少。 再加上二人修渠的经历,于此时开凿一条崭新河渠,绝对不合时机,原本,秦国以一国对战山东六国就甚为艰难,必须投入全部的力量,否则可能在某些时候就差那些力量。 沉稳之音落,前将军蒙恬、咸阳新任御使张苍均本能的颔首,独占六国,必要尽全力,不能够分心,若然在开凿河渠,绝对不行。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件事,不曾想听长史道来,竟是需要这般的准备与积蓄,无怪乎,数年前,修筑郑国渠的时候,举国大战。无怪乎,数百年来,整个诸夏间,大河大渠罕见无比。 “可惜也,东出之策,早已定下。” “寡人之心,乃是要以绝对的力量征服山东六国,既然长史与大田令均有此语,嬴政心有所感,那就等大秦收拾完山东六国之后,再来开凿新渠。” “当初,凭借蜀郡千里沃野,昭襄先王便有信心东出,而且拓土千里,压服三晋,南拒强楚,而今,又有郑国渠在,逢山东六国孱弱,寡人自信可将它们逐一荡灭!” 秦国法行天下,百多年来,明君辈出,自孝公以来,疆土扩大近三倍,当年区区一个魏国便可欺压秦国百年,但如今秦国一国之力足以雄霸诸夏。 比起一条崭新的水渠,东出一天下大势更为重要,取舍之下,更是明显,秦王政亦是长叹一声,遥望不远处静默无声的郑国渠,身躯右侧,东望六国,俯览山河。 清朗之言而出,坚毅之色而显,先祖已经为自己打下如此的根基,正合自己一统大势,扫荡诸夏,建立起一个超越三代的岁月盛事。 “蒙恬必会率领秦国铁骑,将山东六国逐一踏破,将秦国的旗帜插遍山东六国的所有城池之上,助力我王完成大业。” 雄慨激昂,蓝田大营前将军蒙恬心神震荡,自从祖父蒙骜身死之后,秦国便没有对山东六国进行大规模的战争,蒙氏一族以军功起家。 自己为蒙氏长孙,理应担此大任,承继祖父遗志,当年祖父助力昭襄王东出函谷,而今,自己也将助力秦王一天下大势。 畅想兵戈纵横,身披漆黑色铠甲,抱拳深沉而道。 “秦强东弱,此为天时,坐拥函谷险关,扼住三晋要地,此为地利,春秋以来,战乱频生,思一之心大起,此为人和,依照国尉所谋,再有秦国铁骑加持,更有充盈的府库支撑,一天下指日可待!” 长史李斯亦为之躬身颔首,谋略天下,乃是在一个谋字,数年来,一天下的大政早已经定下,而且越来越完善,只要按部就班的下去,诸夏一统可期。 大田令郑国、御使张苍、少府令赵高等均附声而出。 “哈哈哈,天时、地利、人和均在秦国。三者之中,寡人最为看重人和,秦国之兴盛,便是在于人才,数月前,武真君游走诸夏,还不忘为大秦收敛英才。” “长史,你师尊荀况还真是不俗,所教导的弟子各个不同,你之才长于实务干练,长于谋略国政,韩非之才长于谋略天下,张苍之才长于博学,长于经济。” “陆贾之才长于游说,长于行人署,其余的儒家弟子亦是不俗,皆明晓秦法,皆法儒并举,皆合寡人心意,武真君知晓寡人多矣。” 天时与地利两者,昔年,山东六国也都先后拥有,但秦国百多年来,逐渐强着,多靠英才,以才士之力,足以弥补前两者。 王弟游走诸夏,为自己举荐的张苍十人,自己很满意,虽然均非韩非、李斯这等罕见之才,但皆可为大秦支柱,进一步,可领要职,退一步,可稳局势。 “师尊学贯百家,所学所思迥异于儒家孔丘、迥异于儒家孟轲,其之才,三次出任稷下学宫大祭酒,论道力压百家,乃是宗师之学。” “我等弟子求学,因材而落,是故,各有不同,不过,数月前,武真君于稷下学宫争鸣论战,同样力压百家,连儒家掌门公都子都败落,可见,武真君之才之学亦是超凡,实乃大秦之幸!” 提及荀况,长史李斯与御史张苍相视一眼,毕竟为二人师尊,待秦王政语落,李斯上前一步,没有多言,略微称赞,便是话锋一转,落在武真君的身上。 从刚才大王话中之意可以听得出,于武真君,大王是相当欣赏的,尽管武真君远走咸阳中枢两载,但盛宠不衰,罕见也。 “哈哈哈,武真君之才自然不俗,刚才我等一路从咸阳而出,在那每隔一里之所,似乎都有一个土制的密合溷藩,虽为厕,但似乎近年来,已经遍及整个关中。” “尽管是污秽之物,但于良田增加地力多矣,还有水车、独轮车之物,看似小巧,但均遍行关中,通行诸夏,良田亩数不加,而所产增多,亦是为大功。” “不过,武真君此行游历诸夏,遍览风华,似乎在齐国临淄遇到不小的麻烦,区区游侠散修也敢针对我大秦封君,赵高,莫不是你手下的罗网都是聋子,都是瞎子,此等之事,还需要寡人过问?” 先王薨逝,留下子嗣甚少,缘由当初文信候之行,非王弟机缘巧合,不然今日自己当为真正的孤家寡人,王弟出身道家天宗,超凡脱俗,于凡尘权势无感,但偏偏大才加身,屡有奇策而出。 如此,秦王政岂不欢喜,月前,张苍等人至咸阳兴乐宫,闲聊之下,得悉此事,不由得心中恼怒万分,固然武真君无事,但那群游侠散修实在是无视大秦威严。 感此,那刚有些喜悦的神情为之皱眉,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少府令赵高,文信候逝世,其手下的罗网暂归其相邦统辖,实则在赵高手中完善。 数年来,罗网行事,没有一件突出的,偏偏还耗费不少的内库,非罗网还有些谍报之行,起些作用,早就将他们裁撤了。 “大王息怒!” “实则武真君也曾通过顿弱先生传音罗网,让罗网追杀临淄围困其的墨家一脉,以及其余几位游侠。但墨家一脉隐匿楚国,另外几位游侠实力不弱,是故,一直未有得手。” “还请大王给罗网时间,赵高必将那些人的首级取来,不负大王所望,不负武真君所语!” 第四百六十章 出 依照大王之意,原本罗网应该节制在相邦昌平君熊启手中,然,虽名在其下,却一直握在自己手中,数年来,总算是将罗网的架构重新林列,也招揽了不少高手,逐渐有了起色。 月前,远在临淄的上卿顿弱先生有语,武真君要求罗网在整个诸夏七国之内追杀墨家弟子,以及其余几位武者不俗的游侠。 于此事,赵高也曾下令罗网,但近月来,始终没有太大的成果,虽然也有不少墨家弟子被杀,但不伤及根本,而那几位游侠武者,均是拥有化神的实力,罗网力有未逮。 猛听大王之怒,一旁的少府令赵高不由得浑身一颤,整个人不自觉的跪在大地之上,躬下身躯,低沉惶恐而道,无论如何,罗网没有成效,就是自己的失职。 “数年来,武真君为了秦国,为了寡人,已经和百家敌对上,固然武真君武道超凡,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但寡人却不能置之不理。” “赵高,你可明白寡人之意?” 秦廷法治,有功必有赏,如果连君候、重臣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秦国它日有何颜面一天下大势,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秦国的威势还不够。 还远远不能够让山东六国的那些宵小惧怕,不能够让那些百家惧怕,它日东出函谷,必将那些百家一并收拾了。 “赵高必定不会让大王失望!” 头颅低垂,赵高浑身仍是略带颤抖,深沉而道,双眸满是坚定之色,自己的日子若是不好过,罗网的那些人也别想有好日子。 ****** “夫君,我现在有点想弄玉了。” 静谧的深夜,半轮残月高悬,一朵朵乌云飘动,时不时的将那柔和的月色光芒遮掩,大地之上明暗交替,许久处,才有一点点狗吠之音回旋。 这是一座位于城池一隅、极为偏僻所在的宅院,面积不大,居住二人绰绰有余,四周甚远之处才有一道道灯火通明之感,俯览而下,却是发觉,这处寂静的院落早已被围困。 临窗而立,夜里的微风轻轻吹起胡夫人那翠绿轻盈的长裙,修长白皙的手指抚弄耳边的发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久久无言,为之一叹。 “夫人,放心吧,弄玉待在咸阳,又进入太乐之中,更有道武真君庇护,她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虽困局于此,但天泽叛逆之心早生,道武真君不会饶恕他的。” “只要道武真君还在,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青衫长袍罩体,束发而冠,历经周清数年前的伐筋洗髓,李开的体态恢复正常,眉目颇为俊朗,房间中烛火摇曳,缓走两步,轻至夫人跟前,单手轻握柔荑,细心安慰道。 数年来,在自己的帮助下,天泽在南阳之地收拢昔日百越之人,又趁着秦国与韩国大战,占据几座城池,暂成根基之地。 休养生息之后,倒也有了不小的根基,拥兵四五万,麾下五座大小城池,再加上这里远离新郑,更有白甲军不存,威胁不显,南阳守叶腾放任之,实力越发之雄厚。 然,不知为何,就在半年之前,天泽的心性好像变了不少,根据自己的消息渠道,似乎见了一些陌生的中原人,之后,对于自己的态度便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先是剪掉自己在这里的暗线,又将自己夫妇二人困局于此,隔绝一切,数月来,除了每日送饭的人,便再也没有接触外界的可能。 如果,仅仅是自己一人,以自己如今先天精英的水准,勉强可以逃脱出去,但身边还有夫人在,咸阳还有弄玉在,自己便不能够如此。 已经数个月过去,也不知天泽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但既然对方囚禁自己,那就表明已经不太愿意理会道武真君的指令,以往每个一个月,自己都会有文书传出。 纵然天泽没有异动,道武真君也会察觉的,只要道武真君察觉,这天泽绝对没有好下场,这一点,李开绝对肯定无比。 “只是,都这么长时间了,道武真君为何还不派人前来?” 个中道理,胡夫人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清楚,但清楚了解是一回事,每日面对这般的环境,总是觉得不安,那群百越之人的行事,自己见过太多。 当初,道武真君承诺,只要秦国一天下大势,自己二人便可恢复自由之身,然而,如今的状况,早已偏离道武真君所言轨道。 “救走我二人自是不成问题,但数年来,我与天泽在这里留下的东西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处理的,相对于如今的韩国,那可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如果我所料不差,道武真君应该已经动手,而且后续诸般也都安排完毕,只要大事而显,一切均可平稳渡过,否则,于大势不合!” 身为兵家传人,自然明悟形势变化,相对于道武真君于整个韩国的谋划,自己二人的份量远远不够,先前的天泽便是一颗棋子,如今那颗棋子有异心,自然要有一颗崭新的棋子代替其位。 想来,数月来,道武真君应该便是为此谋划,而且速度绝对不会慢,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等待武真君派人前来。 “不愧是道武真君手下之人,均是不俗。” “你应该就是李开吧,如今危局已解开,随我离开这里!” 空寂的庭院之内,李开那沉稳之言刚落,豁然,虚冥深处陡然传来一道灵动之音,悦耳无双,直透心神,顿时,令得窗前的李开夫妇二人为之神色一变。 当即,便是寻声看去,一息之后,双眸深处,一位浅红色纱罗锦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正踏立在庭院那颗粗壮的植株枝叶上,轻轻摇晃,不动其身。 映照太虚投下的月光,那女子姿容极美,柔顺的浅黄长发略微梳拢在身后,一根红色玉簪穿插,浑身上下扩散一丝尊贵之气,仿若与生俱来一般,此刻正在静静看向他们。 “你是道武真君手下的人?” 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又语出称赞,想要带他们离去,瞬间,李开二人面上骤喜,心中虽有疑惑,但很快又被压下,此女的实力绝对远超自己,而且观其气质,也非天泽能够招揽的。 轻语之,李开连忙同身旁的胡夫人看了一眼,一边缓缓从房间内走出,至于琐碎之物,则没有任何必要带走,一边下意识的探寻问道。 “你说呢?” 脆语缓缓,浅蓝色的玄光闪烁,那人已经出现在庭院房门之前,挥手间,房门直接打开,身形挪移,已经走了出去,李开二人连忙紧跟上去。 “夫君,她真的是道武真君手下之人?” 月色之下,道路而显,二人跟随在那女子身后,环顾左右,似乎往常巡逻严密的那些人都不见了,四周很是寂静,再次看向走在前方的那人,胡夫人再次低语。 “天泽出身百越,数年来,若非道武真君的颜面,只怕我早就被他踢出议事厅,如今的议事厅中,均为百越之人,而此人姿容风华均超凡,绝对看不上那群百越人。” “而道武真君的手段,夫人也是知晓,无论如何,是友非敌,我们周围的那些巡逻之人,怕是已经被她清理掉了。” 闻夫人之语,李开先是一怔,而后徐徐颔首,无论如何,那人绝对不是天泽麾下的,观其风采,虽是初见,已然不凡,赞叹一二,还未等继续说道什么,忽觉腰腹一痛。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老了,芳华不显,配不上你了?” 当着自己的面子,如此称赞那女子,的确,那女子就是自己看来,无论是姿容身段,还是举手投足的手段,均是第一次见到,怕是弄玉都没有这般的气质。 虽然事实如此,但听着夫君如此之言,心中顿觉不悦,秀手微微探出,直接使出顶级玄功,秀眉一挑,直盯盯的看着李开。 “额……,怎么会,夫人在我心中,一直是最美的女子,而今风华更甚当年,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夫人的时候,李开眼中便没有其它女子了。” “纵然后来遭劫,亦是心中挂念着夫人,好在道武真君垂怜,让你我相聚,此行有夫人一人,于愿足矣,岂敢有异心!” 数年来,腰腹之间可是没少受罪,待在这里数年,天泽为了拉拢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便是送给自己不少的百越女子,比起中原之人,那些百越之女很是诱人心神。 不过……,也仅仅是看看,带回去是万万不能的,否则,唉……,提起往事,李开不敢深入,连忙低语表态,观夫人面上转喜,不敢多言,再次加快脚步,紧跟了上去。 “夫君,这里是议事厅的所在,怎么没有一位百越人守护,反而都是韩国的人?” 一炷香之后,跟随着前方那女子,李开夫妇二人直接来到城池东侧的一处所在,那里原本是城主府,后来变为议事厅。 数年来,这里一直是天泽的核心所在,周围满是百越之人守护,寻常韩国之人靠近便是死亡,而今,在那位女子的带领下,一路走来,一队队韩国的兵士巡逻不断,却一位百越之人都没有看到。 就算踏上议事厅的台阶,门前守卫的也是韩国兵士,心中奇疑万分,莫不是如今城内出现了什么异样,亦或者夫君先前所语应言,道武真君出手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哀 “孙将军,是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胡夫人心中所奇疑之事,自然也是李开心中所狐疑之事,从那处偏僻庭院而出,夜色下的街道上,以往霸道非然的百越之人全部消失不见。 转而代之的全部是韩国之人,其中有不少看着还很熟悉,彼此目光相触,更有一丝丝奇妙的感觉,在那女子的引领下,登临议事厅的台阶,刚踏足其上,迎面便是碰到一位熟悉军将。 当即,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探寻问道,此人本是自己提拔上来的韩国之人,颇有才略,故而为军将,数月来,本以为他已经被天泽处理掉,不曾想,会在这里碰到。 “李将军,李夫人,是你们,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有事的。” “数月来,我本来也想救将军二人,奈何实力不济,根本靠近不了将军,不过,今夜过后,南阳将变,一切将变。李将军,不多说,你且自行入内,我还要继续巡逻,以免有不测之人侵扰。” 那孙将军生的体态魁梧壮硕,闻熟悉之音,见熟悉之人,豁然眉目欢悦,连忙上前一步,拱手一礼,说道往昔之事,颇为感叹。 不过,却也没有多言,颇有深意而出,单手指着身后的一队兵士,再次一礼,身披重甲快速离去,身负重任,不敢有违。 “你们已经安全了,可自行走动,我还有要事处理!” 目视那孙将军的离去,李开夫妇二人再次相视一眼,心中越发有些糊涂了,固然有大事,但好歹透漏些许,让他们心中有数也好。 不过,待二人仍旧停留在议事厅门前,耳边陡然又是那道空灵脆语,语落,寻声看去,先前领着他们出来的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夫君?” 胡夫人环顾一周,兵士虽多,却没有拦阻他们的,但百越不显,定有大事。 “我们这就进去!” 干等在这里,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迎着夫人看过来的目光,李开当先一步,踏步入眼前熟悉的议事厅,时隔数月,终于又回来了。 ****** “天泽,你可知罪?” 襄城,乃是南阳之地偏北的一座大城,虽不若宛城为核心,但也是方圆三四里的不小城池,城主府屹立于东侧,改成议事厅之后,内部一切未动。 只是,在其内的正厅之内,却是将原有符合中原风俗的摆设去除,清理出一处巨大的平整空间,条案不显,软榻不存,整个诺大的厅堂,只有一处弧形的三尺高台,高台之上中央,平放一座青铜软榻。 此刻,在那铺就一张猛虎兽皮的宽大软榻之上,身着火焰锦红长袍的焰灵姬斜躺其上,妩媚风姿突显,整个人悠闲无比的看着厅下诸人,耳边回响着诸语,这种俯览的感觉,的确不错。 如果没有跟前的那道身影,就更加之妙,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完成,根据公子之命,自己可是要为明面掌控之人,些许事情自己也不懂,也就没有多言。 不过,比起软榻上舒适无比享受的焰灵姬,同样站立在厅中高台上的白芊红却劳心劳力不断,脚踏黑纹苍云高靴,身着云雾飘渺素服,腰腹玉带,丝绦垂悬。 三千青丝随意的绾在身后,曼妙的身姿来回而动,娇艳的姿容上满是掌控之感,俯览下方的一切,将目光落在那已经被击碎琵琶骨,废去丹田气海的男子身上。 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迥异于中原人的狂野、霸道,虽为深秋,仍旧单薄的浅蓝色衣衫罩体,赤裸着双臂,一条黑色的蛇纹痕迹烙印其上。 深蓝色的发丝凌乱不已,通红无比的眼眸此刻愤怒万分的看上上首,腰腹满是不住的流淌鲜血,面上烙下的蛇纹痕迹,更显凌厉与阴厉。 脚下四周,则是一块块明显被利器斩成碎片的蛇形锁链,烈焰的气息未曾消散,只是在那烈焰之上始终盘桓一股同样霸道的至阴至寒剑气。 “你们中原人有句话,成王败寇,我今日有此,无话可说,但百越人是绝对不会屈服的,百越人是绝对不会屈服你们中原人的。” “焰灵姬,你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你背叛了自己的族人,终有一日,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正厅之内,浓郁的血腥气息而显,被自己倚重的百越强者均被击杀,一位位重甲兵士手持戈矛林立,天泽心中满是无尽的怨恨,眉目之上,更是通红的异象而显。 生来异象,赤眉龙蛇,虽然失去所有的力量,但也绝对不甘心臣服于眼前几人,双手紧紧握起,欲要挣脱身上的绳索,可惜,伴随着凌空落下的一道指力,胸前一侧被洞穿,滚热的鲜血流淌,浸染地板。 “是你将百越引入歧途,如今,又是你令百越陷入险境,若是依从公子之言,待大秦一天下之时,岭南百越当有安稳之地,富裕之所。” “而你也可为百越人的首领,统辖整个百越,只可惜,你令所有的百越人失望了,对于大部分百越人来说,他们不想要战争,他们只想要好好活着。” “你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已经没有资格继续统领百越!” 火红玄光闪烁,焰灵姬的身形直接出现在停下,亭立于天泽跟前,挥手一招,青铜软榻上的莫邪之剑握在手中,天泽的修为虽也入化神,但却没有后续的修行,数年来,没有任何寸进。 将其击败,轻而易举,看着跟前这位往昔所跟随的主人,不知为何,焰灵姬突然觉得对方好生可怜,跟随在公子身边,行走诸夏,方知诸夏之实力。 天泽想要统领百越攻打中原,甚至于成就大事,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百越人看不起中原人,但中原人何曾又看得起百越人。 仅仅是如今的弱韩,都可以随时调动十万大军,而百越之地,部族林立,天泽这一支不过稍有实力而已,纵然如今麾下有四五万兵士。 其中九层九也是韩国人,如此也就罢了,天泽竟然还令百越人充当军将,领导那些韩国人,实在是利令智昏,百越人知晓什么事谋略? 若非白芊红所语,怕是自己还不清楚,那远在宛城的叶腾竟然早就将手伸入天泽麾下,明面上这四五万人归属天泽,实则,只要叶腾有需要,暗子动用,天泽充其量不过调动一隅之力。 非如此,今夜行事,也不会如此顺利,若不是看在公子的颜面上,天泽根本不会被叶腾放在眼中,而此人在白芊红面前竟然毕恭毕敬,焰灵姬心有所感,不由得眉目有些黯然。 “你才是真正背叛了百越,你可知晓那些中原人对于百越的奴役,若它日,中原人攻打百越,百越所有的子民都将成为奴隶,子子孙孙都将成为奴隶。” “身为百越人,纵然死,也不甘心被那些卑微的中原人奴役,焰灵姬,纵然你现在为道武真君之人,也不过是以卑微的奴隶,实在是将整个百越人的颜面丢尽!” 啪! 目露凶光,浑身上下参与的劲力闪烁玄光,天泽强撑着身体站立而起,恶狠狠的看向焰灵姬,口中愤怒之言不断流出。 同样,伴随其言,焰灵姬周身的火焰玄光也是大盛,面上的怒气同样不断涌出,听及对方不屑之音,焰灵姬再也忍受不住,抬手一掌,便是将天泽那硕大的身躯重重击飞,撞击在厅内的柱子之上,重重落下。 “接下来的事,你来处理吧,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少……少杀些百越人吧,他们中许多都是不由其身的,百越国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一掌打出,焰灵姬浑身上下的火焰玄光也为之消散,秀手仅仅握住莫邪之剑,娇媚的容颜上此刻甚是低迷,妩媚的双眸深处,不自觉的隐现一丝哀伤。 余光扫视厅中已经被杀的那些百越人,他们都是自己的同族,尽管都有大错,但在自己面前而死,自己却不能够做些什么,心中更是沉重无比。 一步踏出,复归高台,看着身侧的白芊红,低语而出,而后,话锋一转,略有迟钝,又转过身看着厅中那仍旧不甘而语的天泽,美眸深深闭起。 “叶大人,你觉该如何处理天泽?” 闻焰灵姬低沉之语,白芊红明眸微微眯起,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顺着对方的目光扫视整个正厅,纤细的手掌随意而动,数息之后,缓步而出,没有直接回应焰灵姬。 视线而转,落在台下那位白衣男子的身上,此行能够快速功成,叶腾手下的暗子功不可没,接下来,整个韩国南阳地都将间接在对方掌控之中,自然要给其面子。 “哈哈,其实焰灵姑娘说的有理,百越人本就不多了,他们中许多都是身不由己,若全部杀之,想来非道武真君希望看到,毕竟它日,谋略岭南,当有大用。” “是故,依叶腾愚见,今夜之事,当诛杀贼首,悬尸城门,以儆效尤,至于其余之人,当安抚为上,教化为上,芊红姑娘以为何?” 第四百六十二章 时 迎着身前那娇艳无双的女子,身着浅白色锦袍的叶腾拱手一礼,余光掠过上首的焰灵姬,数日来,在与她们的逐渐交流中,倒也明悟彼此的份量。 很明显,此行前来奉道武真君之命收拾天泽的人便是白芊红,无论是最开始对自己的游说,还是今夜设伏,一举将天泽擒拿,都甚是干脆、利落。 举手投足之间,言行举止之间,都内蕴非凡魅力,谋略纵横,自己未敢小觑,能够被道武真君倚重之人,定有非凡之处。 除其之外,份量最重的便是上首那位焰灵姬了,本身为百越之人,根据先前的谋划,乃是让其接任天泽的位置,统领其留下来的力量。 虽非真正的大权,但若是对方真的表现出足够能力,想来道武真君也不会吝啬,如此,自也是看出对方于道武真君心中的不俗。 二人之言,自己都得细细思量,既然做出了抉择,那么,必然要谋略长远,秦廷之下,道武真君盛宠不衰,能够交好,那就尽量不得罪。 焰灵姬之言,自己近距离之下,也是入耳,如果那白芊红不同意,也不会前来问询自己。既是问询自己,那就代表她们两个人的意思。 叶腾面上笑意流转,区区一些百越人,比起她二人的面子,份量还远远不够,朗声语落,便是定下天泽与百越人的结局。 “贼首天泽,罪行深重,着武真君令,杀!” 比起焰灵姬同百越的渊源,白芊红处理起来,没有任何的负担,对着叶腾点点头,美眸转动,左右招手,便是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 随着口中娇喝之音落下,豁然间,宽阔的正厅内,一道明亮的剑光忽闪,一颗大好的头颅横飞而出,滚热的鲜血喷涌整个明柱。 那赤眉龙蛇尚未说出最后一句,怒目之下,劲风忽略,深蓝色的长发零散地板之上,数息之后,那头颅滚落地板之上。 此行,功成! “即如此,襄城这里的一切就暂时交由叶大人整顿。” “根据武真君所书,明岁应该便可归韩国,期时,当亲自引领叶大人前往兴乐宫面见秦王,以述大功,以述前路。” “那时,南阳之地的稳定与否,叶大人应该知晓其重要性!” 南阳之地,虽不若洛阳为三晋要道,但其地处仍是不凡,南侧皆高山大川,东南方向则是直通楚国,正东方向则直通魏国,东北方向则直通韩国新郑。 此地若落在秦国掌控之中,那么,便会形成对整个山东六国的三线压制,一者上党太原之地,可直入赵国、燕国,三川郡直入三晋,南阳地直入楚国,此地在手,大势更为磅礴。 武真君文书之令,一者为贼首天泽,叛乱袭杀,罪行当诛,这一点,就是焰灵姬都不曾辩驳,二者便是游说韩国南阳守,稳定南阳局势,以待良机。 从楚国而出,不过半月的时日,一切种种均尘埃落地,白芊红心中微微舒缓一口气,看着厅外走入的阴阳家娥皇,又看向叶腾。 此人在数年之间,不声不响的将天泽渗透,无怪乎放任其做大,对方的做大,便是己身做大,己身的做大,好处不自言明。 “请芊红姑娘转告武真君,除非新郑那边倾尽全力攻打南阳,否则,南阳当恢复繁盛之景。” “况且,以如今新郑的局势,韩王四子与韩王九子相争,叶腾以为,当维持平衡之态,但也要给予新任太子韩宇一定助力。” “如此,鹬蚌相争,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叶腾很明白跟前女子之意,治理南阳甚久,对于南阳之地的重要性更是知晓,既然有了抉择,自然要努力攀登而上。 比起山东六国,的确,在秦国可以有希望得到在六国不可能得到的君候之位?此位置,大凡天下之才,谁不欢喜悦之。 躬身又是一礼,深沉而道,韩国如今的行事,若想要全力攻打南阳,是有相当大的成功几率,但若然真如此,韩国那就自取灭亡了。 既然新郑那边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当可插手新郑之事,一览为棋手的畅快,数月来,太子韩宇与白亦非等多次接触自己,无怪乎,想要彻底压倒流沙。 现在,自己给他们这个机会。 念及明岁跟随武真君入秦,那么,到时候须得交给武真君一份满意的回应,不然,就是己身凭借武真君,得到秦王政的赏识,心中也不安稳。 “甚好!” 白芊红同样面上笑意绽放,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不说,对方也能够领悟之,此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出意外,未来一个中枢上卿的位置跑不掉。 ****** “南阳守叶腾趁夜攻入襄城,一举将盘踞襄城、昆阳、鲁阳等数城的百越贼首天泽擒拿,直接杀之,悬尸城门七日,百越诸人臣服,未敢作乱。” “继而,天泽麾下的近五万兵马纳入叶腾手中,以南阳之地近年来的休养,未来三年内,当可拥有一支战力不弱的十万大军。” “不仅如此,在襄城的城主府,叶腾还亲自出门相迎太子韩宇派遣的使者,公子,这可是已经有些超出我们的预料了!” 紫醉金迷,销魂连绵,无论在韩国内外发生什么事,发生多大的事,对于紫兰轩的客人来说,似乎都不甚关心,入其内,只有怀中的女子是否美丽,只有入口的清流是否醇香,只有榻上的毯子是否柔软。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喧哗盈沸滚滚,深秋时节的紫兰轩内早已经火炉齐备,加持独特的熏香,催人欲望,未几,整个厅堂上下满是不住的旖旎之气。 不过对于紫兰轩的主人来说,却早已经习以为常,早早的躲入房中,除非外界有不可处理的要务,不然罕有露面。 仍是二楼拐角的那间静室之中,贴身的紫色长裙加身,淡紫色的长发高高挽起,一根紫凤钗穿插,优雅的跪坐在席上,正在调酒,同时口中脆语流转,余光瞥着房间内的其余几人。 这是自己从秘密渠道得来的南阳讯息,半个多月前,他们的所思所想,虽然已经有些体现,但似乎在南阳之地的纷争中,受益最大的并不是太子韩宇。 而是那位隐约被他们有所忽视的南阳守叶腾! 悍然而起,攻入襄城,斩杀天泽,据流沙所知,天泽早已破入化神,以天泽的性子想要离开的话,绝对不成问题,但就是这般,也被直接击杀。 如此结局,可就值得细细思量了,要知道南阳守叶腾先前可是血衣候白亦非的手下,而如今的朝堂西宫之上,其人与太子韩宇走的很近。 从消息所言,叶腾出门相迎使者更已然说明问题,难道太子已经拉拢了叶腾?亦或者说叶腾与太子等人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利之所在民归之,名之所彰士死之。是以功外于法而赏加焉,则上不信得所利于下,名外于法而誉加焉,则士劝名而不畜之于君。” “此为外储之论,叶腾其人昔者便为南阳守,按照功劳,早就应该入卿位,但血衣候将其纳入麾下为将,数年征战,功劳甚大,亦可为左右司马。” “压迫之,刘意占位,郑国之事,南阳为弃子,数次而为,以叶腾这般的文武才学,此时攻杀天泽,背后当有所谋,秦国……道武真君!” 仍是一袭尊贵的紫色锦袍加身,来至齐国东海的上好丝绸织就,其上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一枚羊脂白玉发簪束发,交相辉映。 随意的端坐在条案后,手掌把玩着腰腹的美玉,窗外的凉气徐徐而入,漆黑的发丝随风而起,紫女所言信息,韩非同样知晓。 沉吟许久,那俊逸的容颜上又是笑意闪烁,无论南阳之地的结果如何,总之……自己还有时间,只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 喃喃而语,南阳之地出现一个叶腾,此人确实出乎自己的预料,而秦国道武真君所谋更是出乎自己预料,看来,那叶腾已经已经投秦了! 否则,以叶腾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敢动天泽,南阳之地若失去,整个韩国的国土将会直接失去一半,便只会剩下以新郑为中央的几十座大小城池。 “叶腾出手天泽,掌控整个南阳之地,九公子,想来秦国那道武真君已经派人说服叶腾了,之后出门相迎太子韩宇,也是为了维持新郑的局势。” “诚如是,只要秦国不东出,叶腾就会一直是太子助力,而太子也可以借助南阳之地的势,加持己身,彻底坐稳。” “这对于流沙来讲不是一个好消息!” 素衣青衫,朝气昂扬,张良静静的跪立在九公子身侧不远,闻其声,心间亦是明悟甚多,原本的预料,乃是秦廷道武真君出手,收拾天泽,而后继续待在南阳地对抗叶腾。 然今日,对方不仅解决了天泽的麻烦,还解决了叶腾的侵扰,如今的南阳虽还属于韩国,但实则已然半归于秦国,诺大的疆土,不俗的底蕴,就这般……离去了。 “你们就是想太多了!” “秦国不东出,叶腾不敢动,新郑之内,区区太子,区区韩王又算得了什么,想要修补一间破屋很麻烦,但推掉重建却很简单。”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束 鬼谷纵横,谋略大势。 数年来,自己一直待在新郑之中,同新郑内的诸人碰撞,更是清楚的明悟这一点,捭阖者,便是天地之抉择,万物之分野。 虽有流沙在手,虽有十万大军在手,但观房间的其余几人行事太过于谨慎,太过于小心,使得,原本在掌控之中的一手好棋,变成如今的局势。 想要实现自己的东西,那就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将自己的东西推行下去,努力数年,伴随着南阳天泽等的覆灭,回到最初的形态。 “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也。” “韩王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韩国不会有今日之局面,术以知奸,以刑止刑,这才是流沙要做的东西,昔年,秦国的卫鞅便是以血铸就法治的贯彻。” “不若此,韩国的时间不多了。” 银灰色的中长发垂肩而落,手持鲨齿之剑,冷酷的双眸在静室内的诸人身上掠过,浑身上下一丝丝浅黑色的玄光涌动,华丽不俗的漆黑色锦袍罩体,临窗而立,徐徐而道。 有些人,就是不太愿意面对现实,有些人,就是太过于相信现实,有些人,就是太看重于身上背负的枷锁,而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 强者! 斩断一切! 弱者! 被那些种种束缚! “九公子。” 随着卫庄口中那毫不留情的冷厉之言落下,整个略有火炉暖意的静室,不自觉的似乎顷刻间被窗外凉风涌入,烛火摇曳,诸人不语。 紫衣贵公子只手仍旧在徐徐摆弄着美玉,只是一双明眸时而灵光涌动,时而迷茫之色掠过,沉吟许久,未有后续之音。 踏着绛紫色高靴的紫女,继续调着手中的美酒,将其内的温度升高,以暖和身躯,美眸掠过静室,凝重之色不断凸显。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素衣青衫的少年人挺立身躯,拱手对着紫衣贵公子一礼,轻言之。 流沙所要实现的一切,也是自己期望的一切,而今,局势虽逐渐艰难,但毕竟还未到真正绝望,未到真正无可为力的时候。 “你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更需要一个锐意变革的王。” 随着那少年人的轻语而落,紫女手中的美酒也调制完毕,一缕缕幽香弥漫,扩散整个静室,倾倒于青铜壶内,纤细的双手持之,起身而行。 若是韩王能够接受《强韩书》,如今当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但以韩国百年来的术治残留,想要让韩王接受《强韩书》的理念,难上加难。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是没有国家的依存!” 听着子房,听着紫女的回应,韩非手上的动作也徐徐停下,持在眼前,细细观之,美玉上的纹络格外典雅,格外大气。 脑海中翻滚过诸般,自从小圣贤庄归于新郑以来,一切种种尽在心间深处浮现,口中喃喃低语,双眸猛然绽放明亮之光。 “法的贯彻正是为了安国定邦,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我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我的法已经在那个强权的王手中,如今的新郑内,只有韩国九子韩非,欲以流沙之力扶大势。” “纵然我败了,但我的法也一定会成功的,因为,我相信他!” 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块美玉,从它被打造出来,就是这般的漂亮,不知道将来会落在何人手中,另一只空闲的手接过紫女斟倒的美酒。 温意而出,酒香扩散,沉重而语,他们所言自己如何不清楚,但自己不后悔,因为,自己的法已经有了主人,而韩非也有了自己的归属。 数年前,那人以万金之躯亲入新郑,那个时候,自己就知道他是自己之法的最佳贯彻者,也是最有能够将自己的法变成天下之法的人。 “知所败,而执意为之,非智者所为?” 临窗那同样持酒盏而立的卫庄,再一次毫不掩饰的讽刺道。 “不,我们现在还没有失败,还远远没有失败。” “半月之前,赵国有一位好友传音,山东六国还有最后的希望,为了那个希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都为之身陨。” “而今,那个希望似乎已经逐渐而显了!” 鼻息间深深嗅了一口气,并未品味之,紫衣贵公子头颅微转,将目光落在临窗那冷酷男子身上,摇首而语,也许,自己不该将未来寄托在那个希望上。 但……自己真的希望能够多一些时间,因为,这里有着流沙,有着红莲,有着自己为之在乎的所有。 咚!咚!咚! 韩非之语刚落,直接令得静室内的流沙诸人神色一动,山东六国还有最后的希望?这个希望甚至和数十年来六国名声最大的封君有关? 不过,还未等诸人继续说些什么,静室外传来道道敲门声。 “紫女姐姐,外面有两位贵客,言语要见卫庄大人。” “她们说姐姐一定会同意的,这是她们的信物!” 清脆之音而起,夹杂着淡淡的柔媚,没有推门而入,小声在房门前低语,清晰的流入静室之内,其间夹杂淡淡的奇异之感。 “两位贵客?” “信物?” 紫女秀首轻抬,将手中的青铜温壶放在一旁的条案上,闻门外那人之语,下一丝的将目光看向卫庄,据自己所知,他可是没有任何朋友,更别说两个! 但既然那二人点名要见他,而且自己还一定会同意,心中更是奇异,当即踏着轻缓的踏步,脆响回旋,行至房门处,单手拉开。 “这便是二人的信物?” 看着身前那人递过来的一道洁白纱巾,目落其上,已然依稀可见一缕缕漆黑的墨迹残留,紫女将其接过,自然而然的将其打开,一览那墨迹的真容,浅紫色的双眸为之陡然一缩。 ****** “苍生涂涂,天下寥寥,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鬼谷门下的弟子看来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在你和盖聂的身上,丝毫看不出身为鬼谷弟子理应叱咤诸夏的风华大势。” 身着一件淡紫色底的双白玉织锦缎袍,细腻纹理铸就的锦绣华章之上,一大一小两天白色鲤鱼活灵活现,颇有鱼跃于渊的飞腾姿态。 玉带束住柔软的腰肢,一枚晶莹的宝珠垂悬其上,倾世的容颜上眉目无双,可称千秋绝色,漆黑柔顺的长发挽起斜风髻,一根缀有无可白玉珠子的金步摇穿插其上,满是风华艳丽。 在紫兰轩一位女子的引领下,脚踏火凤朝阳靴,漫步其内,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浅蓝色锦绣之袍的女子,姿容同样惊艳。 刚入其中,星眸便是落在临窗的那位冷酷男子身上,玄功本源仿佛,毫无疑问是自己此行的目标,当代鬼谷门行走诸夏的弟子之一。 至于房间内的其余人,倒是有些出乎自己预料,但女子也不惊讶,在自己所知的讯息中,他们都份属于流沙,在此也没有什么。 “你是谁?” 静室之内的流沙四人闻声,眉头均一挑,之所以未有人离去,便是因为刚才这两位女子的信物上乃是烙印南阳二字,而那两个字也正是如今流沙为之闹心的源头。 听其言,对鬼谷纵横的弟子颇为不屑,这一点,更是令四人侧目而视,数百年来,诸夏列国中,还从来没有人感这般轻视与无视鬼谷弟子。 冷语深沉,剑气荡漾,手中握持的鲨齿剑为之锋芒显化,周身笼罩浅浅的黑色玄光,冷漠的双眸静看向那两位女子。 在自己面前说道此等之语,可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以你们流沙的情报,难道还没有我的讯息?” “看来流沙终究是流沙,轻飘无力,四散虚空,小小的紫兰轩内,流沙汇聚,看来南阳之地所发生的种种,对于你等来说,似乎相当麻烦。” 周身浅白色的玄光隐现,灵觉扩散,无视那静室内顿生的凌厉剑芒,面上笑意仍显,对着临窗的那冷漠之人再次看了一眼,自顾自的寻了一个位置,跪坐其上。 美眸在静室内其余三人的身上掠过,话音缓缓,饶有深意。 “《鬼谷吐纳术》!” “你是哪一代鬼谷弟子的后裔?” 卫庄眉目紧锁,在对方身上能够清晰感受到丝毫不亚于自己的修为气息,亦是化神,而且对方身后那姿容绝佳女子,亦是化神。 又观二人神容年岁,什么时候,化神的修为这般容易突破了?灵觉席卷而出,数息之后,本源震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由得神色再次而动。 错不了,在对方身上,有着和自己同源的玄功气息,虽没有自己的精纯与强大,但绝对是鬼谷秘传的吐纳之术,非鬼谷弟子不可学,非鬼谷后人难以接触。 “如果韩非所料不差,此刻整个南阳之地应尽在姑娘掌控之中,而姑娘的背后,不出意外,应该是秦廷的道武真君。” “不知韩非所言如何?” 一道白色纱巾之上,烙印南阳二字,小者而言,对方从南阳而来,大者来说,其内意蕴可就非凡,闻卫庄口中惊语,在静室内一直静坐的韩非身躯挺立,为之拱手一礼。 从对方道出的只言片语可以察觉出,先前南阳之地发生的事情,绝对和她有关,而根据流沙的分析,凭借叶腾一人,绝对做不到,定有秦国那位道武真君的掺和。 再加上,此女对于鬼谷纵横弟子的轻视,能够有傲然之语,毫无疑问表明其人自忖绝对不弱于鬼谷纵横弟子,持卫庄惊语,此人祖上应为鬼谷纵横弟子。 也只有那等才学,才可能被道武真君看重,委以重任,整顿南阳之地,诸般种种,瞬间而出,韩非心间思绪万千,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愧是归国数年来,就在新郑内搅动风云的韩王九公子,武真君大人于奴家可是多次提到公子的,只可惜,公子明可留名史册,照耀诸夏千古。” “却选择了一条极为不明智之路,而今,南阳之地已经在我掌控之中,那么,韩国已然名存实亡,九公子以为然否?” “这位应该就是紫女姑娘吧,武真君大人也曾提及姑娘,称赞姑娘之谋略手段。” 自己的讯息绝对保密很好,就是在楚国郢都之内,除了天上人间的贴身之人,绝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进入南阳以来,更是如此。 而眼前这紫衣贵公子凭借零碎之语,结合南阳讯息,就猜出自己的身份,却有不俗之处,拱手回礼,同时,看着一侧正在屈身为自己斟酒的紫衣女子,白芊红颔首而应,徐徐言之。 “韩国宗庙尚在,国祚仍存,仍为战国,姑娘此语过矣。” 轻轻摇摇头,迎着对方看过来的明眸,韩非缓声而应。 “身为鬼谷弟子的你也是这般看的吗?” 这韩王九子韩非果然是家国枷锁束缚之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胆气倒也不差,但在鬼谷眼中,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美眸流转,落在临窗的那黑衣男子身上,于对方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自己一直很清楚,正因如此,也的确令自己失望。 “这就是你今日寻我的目的?” 卫庄没有回应,紧握鲨齿的手未曾放开,吹袭着窗外的凉风,银灰色的发丝凌乱而起,仍是冷漠的目光看过去,如果对方就是来羞辱自己的,那么,不过浪费时间而已。 “是,也不是。” “先祖曾为鬼谷纵横传人,其名也曾震诸夏,是故,一直以来,于鬼谷纵横的弟子我都很好奇,只可惜,看到你们,我却是有些失望了。” “以你之才,若是直入新郑朝局,早就应该有大好收获,而你,却入流沙之笼,自束己身,还妄想逆改大势,逆乱纵横。” 异位处之,白芊红自信此刻的新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以鬼谷纵横的手段,无论是从当初的姬无夜入手,还是从相国张开地,亦或者如今的太子韩宇入手,数年过后,那些人都将不足为虑。 而眼前这位鬼谷弟子,却将己身束缚在流沙之内。真不知道其是想要一展所学,还是说在内心深处,实则也想要看着韩国沦亡。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你若盛开 既是当代鬼谷纵横行走诸夏的弟子,其才自不必说,但其抉择实在是不合大势,遥想当年先祖庞涓入魏,领上将军,统兵督战,威名列国。 另一位鬼谷弟子孙膑,虽不入齐国中枢,却可以以点带面,影响整个诸夏局势的运转,反观秦国咸阳宫的盖聂与新郑的卫庄,几近与寻常士子一般。 也许,最为弱小的韩国内行纵横捭阖之道,更能够彰显鬼谷之能力,但,他却失去了阴阳万户之门,大势不存,如何延续? “你说完了?” 越发冷漠的气息从卫庄的身上叠荡而出,毫不掩饰的扩散至整个静室之内,手中鲨齿剑鸣而起,周身的虚空隐约被撕裂一般。 脚下轻动,厉眸微眯,从自己入新郑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感这般于自己说话,就是有过,也已经没入轮回之中了。 “你生气了?” “那么,如果让九公子知晓紫兰轩真正的目的,不知道流沙还会不会继续存在?” 白芊红丝毫不以为意,纤细白皙的手掌轻握着那只精致的酒盏,轻笑一声,直视卫庄看过来的冷漠剑光,一缕缕温润之气顿出,消融一切。 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身侧不远处的韩王九子,若是其知晓紫兰轩的真正目的,怕是不能够如此继续平静,虽说用人不疑,但那是于对方有绝对掌控的前提下。 “姑娘这是攻心?” 紫衣贵公子眉头一挑,单手在条案上连绵点动,此女来此,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嘲讽与嘲弄卫庄,定有深意!又听其言,仿若攻心离间,此为鬼谷擅长之学。 “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财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箝和之,以意宣之。” “用之于人,则空往而实来,缀而不失,以究其辞,可箝可横,可引而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此之谓飞箝!” 是攻心又如何?是离间又如何?只要能够有些作用,些许手段不算什么,流沙现在的实力所不弱,但一切都是建立者韩王平衡之策的前提下。 如若韩王厌弃,那么,血衣候白亦非之事未必不能够重演,依照韩非之法,法术势三者可都在韩王身上,而不是在流沙身上。 “捐礼让而贵战争,弃仁义而用诈谲。是篡盗之人,列为侯王。诈谲之国,兴立为强!” “是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 “此之谓纵横,姑娘既然为纵横传人,那么,为何要助力秦一天下大势呢?诸夏一统,纵横无门,何以而入,何以而传?” 鬼谷纵横从来是最不希望诸夏一统的传人,是故每一代传人,都各自为诸夏棋手,落子诸夏,然,无论如何,最后的结局都是诸国尚存,未有灭国沦亡之事。 唯其如此,鬼谷之名才更加之盛,才更加之响亮,在自己的法中,鬼谷纵横的确是不受欢迎的人,但不欢迎的是其道,而非其人。 紫衣点评捭阖,反问之。 “奴家不过为武真君坐下一侍女,如何一展乱国大政?” “对我而言,诸夏一统于我无关,我之谋划只在一处,如果将来你们还在,说不准会看到,毕竟,流沙的路已经为死亡之路了。” “紫兰轩的酒的确不错!” 自己非鬼谷纵横传人,何以捭阖天下大势?白芊红精致的容颜上笑靥绵绵,轻抿一口手中美酒,软滑入喉,甚是怡人,美眸深处亮光闪烁,落在一侧亭立的紫女身上。 “姑娘妙赞。” “南阳之地尽在姑娘掌控之中,姑娘此行是来见太子韩宇的?” 贴身的紫色长裙加身,妖娆的身姿突显,踏着清脆的高跟之音,持酒壶续满其樽,脆语缓缓,没有多言,听闻许久,探寻闻之。 “失却南阳之地,韩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太子韩宇就留给你们了。” 悠然起身,单手轻抚那微风吹袭的发丝,妩媚的风情而显,晃动着手中新斟满的美酒,一饮而尽,屈指一点,平稳无声的落在条案上。 同身后的娥皇看了一眼,转身便是离开这间静室。 “或许,要不多久,我们还会见面。” 行至房门之前,白芊红脚步一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头颅微侧,脆音连绵,踏步而前,彻底离开静室,离开紫兰轩。 只剩下空寂幽清的静室内那道余音未觉之声。 “此人非凡,初次出手,便是一举定下南阳局势,卫庄兄,难道说诸夏间还有很多历代鬼谷纵横的传人后裔?” 脑海中翻滚此人进入静室以来的种种,口中所言甚是随意,能够有如此姿态,要么,自己手中掌控的力量足够强大,要么就是对方弱小无比。 不知道,在她眼中,流沙属于哪一种? “鬼谷纵横,灭国大事,一言而邦国兴,一言而诸侯亡,因果纠缠大矣!” 数息之后,那窗前的冷酷身影才深沉出声,目光凝视房门出口许久,于对方的身世,自己的确猜不出,数百年来,鬼谷纵横的弟子很多很多。 他们的后裔更是遍布诸夏! “南阳丢失,新郑岌岌可危,不知九公子先前所语六国最后之希望是何?” 忽而,那从开始到现在都很少言语的青衫少年人躬身一礼,无论刚才那两位女子目的为何,都已经超出流沙暂时应对的能力。 他们现在要做的,乃是尽快压倒太子韩宇一脉?乃是上表《强韩书》?乃是修兵戈之事?……,忽然,张良神情一滞,诸般滚滚掠过,一时间,默然无音。 南阳之地的屏障不存,在秦国面前,不消出动蓝田大营精兵,就是关外大营的虎狼之兵,都足以将韩国灭掉,而流沙现在又能够做些什么? “苍龙七宿!” 张良能够想到的事情,静室内的其余流沙三人又如何想不到,正是因为都想得到,才使得静室内显得越发之静,或许真如那女子所言,韩国已经名存实亡。 但名存实亡并非真正沦亡,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言败?数十年前,燕国伐齐,仅剩下莒城与即墨,虽如此,齐国都翻身了。 齐国能够做到的事情,韩国不是没有可能,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再给流沙五年、十年的时间,他们必将造就一个崭新的韩国。 而如今,能够有些助力的,便只有那个传闻之物了,不,应该说已经浮现,真正存在于世的神奇之物,假借外物固然不妥,然……。 ****** “太子已得南阳助力,为何还这般愁眉不展?” 深夜时分的新郑,俯览而下,北城与南城归于黑暗,唯有西城韩王所处、东城王室重臣所处最为显眼与明亮,耀眼的灯火映照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庭院。 只可惜,姬无夜所在的大将军府早已经被推掉,那高耸而立新郑的雀阁自然也是不存,如今之时,东城之内,荣光汇聚尽皆汇聚韩王四子韩宇的府邸之上。 虽非华丽非凡,但近来南阳所发生的种种却传递开来,昔年血衣候麾下军将,今南阳守叶腾一举将天泽灭掉,收拢其兵士,汇聚一处,不亚于八九万之兵。 再有南阳之地的繁华,练就一支十万大军不难,期时,九公子当没有任何优势,权势之上,区区府邸如何能够掩盖。 暗金色的锦袍加身,平山冠束冠,太子府的正厅前院落中,韩宇一人静立,看着今夜的月色,听着远处府邸中的莺歌燕舞之声。 背负双手,方正俊朗的容颜上眉目紧锁,身侧一位青衣劲装的年轻人见状,上前一步,持剑躬身一礼,不知道缘何于此? “已得南阳助力?” “千乘,你觉得南阳之地的那个叶腾真的会助力于我?十年前,叶腾为南阳守的时候,功劳甚大,以南阳之地供给三成、四成的府库,是故,当时朝臣有提议调叶腾入新郑,以掌经济大势。” 对于南阳叶腾,韩宇绝对是很熟悉的存在,当初朝臣提议其掌经济大势,自己与太子都想将其纳入麾下,不曾想,均被其拒绝。 如此不识时务之人,焉得可以进入中枢。 “不过,那个提议被我与相国否决了,是故,朝廷风向而改,夜幕出手,将叶腾网罗麾下,文职入军,征伐楚国、魏国,功劳不小,有朝臣提议为左右司马。” “但被血衣候否决,故而,直到今日,其人仍为南阳守,只是,如今的南阳守非往昔南阳守可比!” 但是现在,那个叶腾其人虽远在南阳,却已然影响整个新郑大势,今日朝政局势,有朝臣提议赐封叶腾为司徒,以掌田亩,以掌经济,更有甚者,还有提议叶腾为大司马。 大司马这个职位早就不显韩国政局,其职位仿佛大将军,除了申不害变法前出现过,其后虽有但一直束之高阁。 无论是何封赏,都远超以前任何一次,就连张开地、血衣候都没有任何反对,任凭韩王裁决,只是……如今的叶腾还是否需要呢? 自己、血衣候、相国张开地,乃至有父王都曾隐约拦阻叶腾的前路,如今,叶腾手握南阳地,繁盛不次于新郑,更有近十万兵将在手,大势已成。 往日为他所渴求的,或许,他已经不再需要! 第四百六十五章 山河破碎 “太子,既然此人有可能不为所用,那就除之,以血衣候曾经在军中的威势,当可借助他的力量收纳南阳之地。” “期时,太子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都将无惧任何人!” 身为太子的心腹,韩千乘自是明白太子所言何意,往昔种种发生的一切,于南阳守叶腾来说,都意味着不小的屈辱与压迫。 而今,大势在手,话语权与份量都将极重,尽管明面传音支持太子,但与其自身来说,没有耗费任何东西,反而还从新郑得了不少好处。 念及此,既然不为所用,那就杀之,换上听话的人。 “叶腾身上牵扯极大,贸然除去,只会造成极大的麻烦。” “数年之前,天泽的背后就隐约有秦国道武真君的影子,不然,叶腾也不会放任天泽做大,而今,叶腾胆敢出手,除非有足够的自信无视道武真君。” “亦或者说,就是道武真君在其背后支持,真是如此,除去叶腾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能够在复杂纷纭的朝局登临太子之位,又精研申不害留下的术治,自是通晓权谋纵横,南阳所发生的一切,自己虽未亲自一观,但也能够猜测一二。 千乘所言,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如今的局势很有可能是,除去一个叶腾,又会有另外一个叶腾出现,那时,南阳倒戈,自己在朝中的位置险矣。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韩千乘点点头,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为太子分忧,既然叶腾不能动,于情于理,在南阳明面的支持下,太子一系将壮大。 “昔者尧之治天下也,以名。” “其名正,则天下治。桀之治天下也,亦以名。其名倚,而天下乱。是以圣人贵名之正也。主处其大,臣处其细。以其名听之,以其名视之,以其名命之。” “身为太子,现在我们能做的很多很多,不知道九弟是否能够撑下去!” 九弟的确有才学,数年前,能够引来秦王政亲临新郑相见,已然说明了一切,但有才学,并不意味可以在朝堂上立足,并不意味着是一位合格的棋手。 他两上《强韩书》,父王均否决之,朝廷上下也是否决之,已经说明了问题,韩国大势不在其身,不明白这一点,就算三上《强韩书》也是一样。 如今,自己登临太子位,九弟这个被父王安排给自己的平衡之石头,当不在成为威胁,君者,力之源泉也,相对于九弟,自己就是君! 而他,只是臣子! ****** “师叔,这是韩国南阳传来的文书!” 眨眼之间,深秋已殁,凌冬徐徐降临,忽而一夜之间,屋外满是白雾寒霜,呼吸吞吐之间,天地间的寒气随风而动,笼罩乾坤之内。 临淄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内,周清正在洗炼玄功,铸就战法,脚踏阴阳,手握天道,运转无极大势,一举一动之间,浩瀚的天地之力内蕴。 灵觉扩散天地之间,化作一缕缕精纯的光束,透过周身百脉,纪数涌动,加持其上,玄妙之门运转,体内嗡鸣之声不住而起。 一道道奇异的玄光透体而出,脏腑之内,更是道纹交织,道印连绵,罡气如今已经快要覆盖四处区域,按照如今的进度,待明岁春时,便可滋养出混元无垢的内罡。 柔和的玄光护体,太极之道施展开来,用意不用力,看似软绵无察,实则刚柔共济,随时一转至刚至阳,滔天攻伐。 一侧,小灵从远处奔跑而至的晏平手中接过一道纸质信函,扫视其上,轻语之。前后,晏平拱手而退,未敢在此地停留。 小衣一如既往,亭立静默,浅紫色的衣裙加身,小碎花的纹理盘桓,很是精致典雅,修长的玉腿覆盖丝足长袜,纵然冬日,亦是无侵。 秀丽的紫色长发随风而动,面纱遮掩,深紫色的双眸静观远处周清举动,浑身玄光隐现,似有所得,似有所悟。 “又是南阳的信。” 一套拳法演练完毕,抱元归一,散去大势,单薄的道青色锦袍加身,踏步而动,出现在小灵跟前,口中轻语一声,接过信函,直接打开。 “师叔,韩国南阳之地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完毕了吗?” 数月来,从南阳那边传来的信很多,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来上一封,又听师叔零碎之言,天泽早已经被镇杀,南阳也已经握在手中。 新郑那边又陷入僵持的局势,说的比较多的便是局势争斗,如今,想来也是那般。 “南阳的事情解决,但南阳之地对于新郑的影响越发之大,从这封信的时间上来看,十天之前,新郑西宫之内,王族元老请命,尽废数年来韩非施行的法治。” “韩王安允之!” “此外,大将军卫庄不听君令,本欲剥夺权位,幸得太子韩宇求情,韩王安允之,在军中设立左右监军,以制衡大将军!” “哈哈哈,想不到姚贾的手段竟然会这么快,区区十万金就达到这般的效果,韩国当真无人耶!” 目光所至,纸张上的所有内容尽皆一览,数息之后,一切种种在心间沉浮,周清朗朗一笑,那姚贾行事还真是够决绝,不过自己很喜欢。 后续虽还有小事,但比起西宫政事都不算什么了,将信纸递于小灵,缓步走向不远处的凉亭之内,那里已经有天上人间的侍女调酒香茗。 “师叔,芊红姑娘所言,今岁,南阳地不过上交往年一层的赋税,连带着南阳地周围的王族大臣都少交了一半以上的赋税。” “令得韩国府库直接空虚了!” 对于南阳地的事情,小灵还是挺好奇的,师叔坐镇齐国临淄,远在数千里之外,运筹帷幄韩国之事,实在是大手笔,大动作。 信上所言,除了师叔先前所语的那些,今岁秋日,韩国国府所收连往年一半都没有了,韩国本就弱国,弱国大都穷国,本就穷困,此举雪上加霜也。 “南阳地的动静,一开始或许不为新郑诸人知晓,但已经过了数月,那些精明的王族大臣与西宫重臣不会不清楚。” “如今的韩国,只剩下最后的千里国土,南阳虽在,但实则统辖地不过三五百,百多年前,不过小一点的诸侯国,亦或者同十多年前的洛阳的周室一般。” “国势倾颓,性命为上!” 南阳地天泽不存之后,未几,自己便是传书姚贾从大梁城入新郑,谋略弱韩之法,比起魏国,弱韩于姚贾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数十年来,整个韩国的版图早就已经支离破碎,河东留下两三座城池,河内留下三五座城池,都是当年出让上党移祸赵国时在大河北岸保留的根基。 西面的宜阳孤城与宜阳铁山,在秦国灭周之后,已经陷入了秦国三川郡的包围之中。大河南岸的都城新郑,土地只剩下方圆百里,夹在秦国三川郡与魏国大梁的缝隙之中动弹不得。 西南的南阳地原本是韩国国府直辖,实际上便是王族的根基领地,但自从秦军多次侵入此地后,王族迁徙,地域虽辽阔,但远非往昔的富庶可比。 山河破碎风飘絮,不过如此,姚贾以重金贿赂西宫重臣,焉有不成之事?废掉流沙近年来的所谋之功,钳制握在流沙手中的十万大军。 此般,当断绝韩国最后一点希望。 “师叔,上面似乎提到流沙与赵国陉城书馆的相谋。” “上次在小圣贤庄,那二人便是陉城书馆的人,想要寻找苍龙七宿,韩国如此,难道也是想要寻找苍龙七宿?” 看到纸张的最后,小灵将其收拢叠起,按照往常的处理,挥手间,将其落在火炉之中,短短数个呼吸,便是化为灰烬,风吹而碎裂万千。 “苍龙七宿却有逆改大势的可能性,但却无真正逆改天道大势的可能,纵是寻到苍龙七宿也是无用,况且阴阳家也不会允许他们找到的。” “流沙寄希望于其上,应该明白这一点,想来,他们是想要延伸韩国之命,以期重振战国之名。” 已经被阴阳家握在手中的东西,那些人如何能够找到,不过韩非手中的那把逆鳞之剑却是有点意思,名剑有灵,鳞羽而生,本就非凡。 西宫政局如此,流沙等人的希望越发之渺小,倘若没有外界之力,单凭新郑流沙,已无挽回大势的机会,苍龙七宿,的确是一个最佳选择。 “嗯,顿弱先生,他怎么来了?” 随意入座早就铺好的一掌绒毯之上,一侧姿容上佳的侍女轻缓的斟倒茶水,云雾绵绵,香气扩散,正欲要多说什么,眉头一挑,眼中泛着紫光,看向庭院某处。 小灵闻此,下意识的看将过去,似乎并无什么动静,然则,三个呼吸过后,刚离去不久的晏平再次小跑近前,躬身拱手一礼。 “大人,名家顿弱来访!” 语落,小灵灵觉扩散,隐约感受到远处一股迥异的百家传承之气。 “请其入厅,我待会就到。” 周清颔首以对,一直以来,顿弱都待在齐国,时不时的游走北燕,实施应候范雎的远交近攻策略,以合数年后的一天下大势。 只消期时山东六国不联手而动,它们当不足为惧。以其之才,此事不难。 第四百六十六章 晕船 “先生往复齐燕之内,辛劳也。” “请!” 正厅之内,周清端坐在上首,厅下右侧名家顿弱一袭厚实的皮裘加身,抵御外界寒气,虽有火炉再旁,但寻常之身,仍旧感觉寒冷。 小灵与小衣二人不在内,厅中便只剩下周清二人与其余几位姿容曼妙的侍女服侍着,举起手中的滚热茶盏,周清遥相一礼。 “顿弱惭愧也。” “比起武真君周游诸夏,闲暇落子所得,实在是不值一提,前些时日,顿弱从燕国归来,文书姚贾,知晓武真君大谋,弱韩大势,几近灭国之功!” 似是历经风霜侵袭,顿弱那俊朗坚毅的容颜上,更显一丝独特的岁月痕迹,面冠如玉早已不存,黝黑的面上满是敬佩,持起手中茶盏,深深回礼。 自己所谋乃是为秦一天下大势,面前的武真君所谋也是为一天下大势,但从韩国谋略来看,武真君一人几近亡韩国国祚,当真是运筹帷幄诸夏之间。 “韩国孱弱,我不过推了一把而已。” “先生寒日来此,可是有要事寻我?” 天地万物,抉择在于己身,自己所为虽大,但做出抉择的却非自己,韩国自寻死路,与自己何关,轻抿着香茗,继续相谈。 自己周游列国,一般情况下,秦国派遣山东六国的行人署官吏不会相见,如若真的相见,非有要事,都是一朝之臣,开门见山而语。 “哈哈,顿弱乃是来为武真君送上一个好消息。” “记得数月之前,武真君曾托顿弱传语罗网,让他们六国追杀墨家弟子与那些参与困杀阁下的游侠武者,如今,终于有了成果。” “罗网在楚国大山之内数月来,斩杀墨家弟子超过三百人,化神武者两位,先天武者五十三位,尽皆是统领与精英成员,首级尽皆送往咸阳,大王亲自下语,火焚其身!” 提及来意,顿弱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拱手一礼,从怀中拿出一道纱巾,其上尽皆红色痕迹,一边缓缓上前,一边将此行来意说道而出。 乃是为了回复数月前,武真君交托自己之事,虽然武真君可以不在意,但既然大王督令罗网,那就是不计代价的结果。 “此帛书乃是少府令赵高亲自所写,乃是数月来所杀的涉及之人,除了墨家弟子以外,卫国照剑斋的弟子管中邪也被罗网围杀,曹秋道的弟子边东山也被罗网弟子围杀!” “那二人均是化神武者,实力强横,虽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总归有些收获。” 为了此事,秦王亲自呵斥少府令赵高,缘由如此,虽然获得帛书上的战绩,但罗网损伤之人数倍于其上,甚至于越王八剑都有身陨的。 当然,那一切看来都是值得的,秦王略微满意,少府令亲下帛书而呈武真君,顿弱心中钦羡,武真君还真是得大王眷顾。 “至于陉城书馆的赵震,罗网曾派人亲往陉城书馆,只可惜那书馆内似乎有高人,没有任何得手,不过对于蜀郡蜀山的惩罚却是阴阳家领下。” “言语,待七块黑白玄玉汇聚之时,当亲往蜀山,镇杀一切,以合武真君之仇。” 为了临淄之内,山东六国百家困杀道武真君,秦廷上下都曾有议论,于罗网的杀戮,没有任何一位朝臣觉得过分,反而觉得甚好。 顿弱于此也是如此,罗网行事正该如此,围杀武真君的五人中,墨家元气大伤,照剑斋的弟子被杀一位,曹秋道的弟子也被杀一位,陉城书馆因有高人,未曾得手。 蜀山的人被阴阳家领下,算是了解,此般种种,才得有此帛书, “七块黑白玄玉还未收拢完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曹秋道手上便是有一枚,不过我将其镇杀的时候,没有找到,应该在其弟子身上,罗网得手了?” 七块黑白玄玉之事,绵延诸夏之间,已经快两年了,根据自己所得,除了赵国与齐国以外,其余四国的黑白玄玉尽皆落入秦廷。 但,今夏斩杀曹秋道的时候,本以为他身上有玄玉,但却没有得到,后来从后胜口中得知,玄玉在其弟子身上,既然罗网寻找到曹秋道的弟子,那么,应该有所得。 “武真君所言不差,曹秋道手中的那块黑白玄玉落在其弟子边东山手中,罗网将其镇杀之后,第六块玄玉便入秦廷。” “如今,便只剩下赵国手中的最后一块玄玉,虽不知玄玉齐聚是否有长生之妙,但玄玉的争夺却是国势外显,不可不为,赵王命中山剑馆守护,故而,罗网未有所得。” 不出意外,赵国手中的那块黑白玄玉也要入秦国之内,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将帛书放在条案之上,观武真君阅览之,顿弱徐徐退入厅中,继续言道。 身为名家弟子,于长生不老之事并不关心,但七块黑白玄玉背后的事情却不能够不关注,经过七块玄玉的扰动,七国明里、暗里的力量涌现,正合先兆。 “中山夫子不存之后,中山剑馆不足为虑。” “这件事,少府令办的很漂亮,我会文书而上大王的。” 有郭开在,那块黑白玄玉随时可入秦国只手,为了成就手中这道帛书上的战果,周清能够猜得出罗网付出的代价,但那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顿弱先生此行,想来不仅仅是为了这道帛书吧?” “不日之后,我将前往燕国,寒冬将至,燕国即将呈现诸夏最美的景色,我很期待,若有事可办之,当直言也。” 随意将手中的帛书放在条案上,指了指一侧的座位,示意顿弱不必多礼,灵觉一转,观其动静,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音而应。 “武真君明鉴,说来,顿弱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此行特想向武真君讨要一份荐书,我有一师妹公孙玲珑武真君曾见过,近来,我多忙于行人署之事,少教导师妹,故而,顿弱之意,想要将师妹至于小圣贤庄荀夫子门下。” “荀夫子学贯百家,于名家之才学有很深的见解,师妹学道其下,当有所得,然顿弱声名不显,恐误了师妹修行,故而斗胆请武真君写就一份荐书。” 于此行来意,顿弱心中忐忑也,诸子百家各有其道,但数百年来的争斗,使得能够存活下来的百家要么是当世显学,要么是苟延残喘。 名家虽还有传承,但师尊公孙龙子逝世之后,便在百家中不显,再加上离坚白、合同异的纷争,名家更是不振,看着师妹待在自己身边修行,断断续续,颇有不忍。 是故,思来想去,便有了今日之行。 “学道荀况门下?” “此举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况且公孙玲珑还是公孙龙子的嫡系后裔,身份上不必多说,以荀况之才,足以教导之。” “如此,先生当暂等片刻,我当即刻写就荐书!” 儒家掌门公都子不存之后,小圣贤庄内便只剩下荀况这一位辈分最高的名宿,寻常之人根本不可能拜入其门下,一者辈分不合,二来,荀况闭关问道,没有太多精力。 但以自己的荐书,想来荀况还会给面子的,顿弱所谋,功劳甚大,此等随手而为的事情,如何不能够应允,迎着顿弱希冀之目光,周清颔首而召来一侧的侍女。 ****** 漫天雨雪纷纷,垂落无尽汪洋,水气蒸腾之下,极目而视,满是朦胧盛景,挥手一招,那精致的六角雪花落入掌中,细细观之,许久不化。 “小灵,小衣没事吧?” 于肺部滋养出罡气之时,周清便是起身,带着小灵、小衣二人北上燕国,若是从陆地行之,还需要跨越赵国,前往燕国蓟城也需要绕一个大圈子。 但如果乘船渡过内海,那就另当别论,久居内陆,鲜少乘船,更别说在此等水域之上而进,原本雨雪纷飞的天气之下,并无大船敢行进,但重金之下,一切不可能都变成可能。 不过,其间,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小灵乘于船上,倒是没什么事,但小衣却似乎有点不适应,虽很少言语,但从其无时无刻的玄功护体可以观之。 晕船! 周清以一位非医家之人下的评语! “师叔,妹妹在船舱内休息,暂无大碍,只是妹妹玄功护体,为何还会有这般异状?” 茶饭鲜少进食,多时休息,眉目之间都有些苍白,明显是病状而显,但妹妹传承《九宫万化》,当炼就百毒不侵之体的。 “无需担心,贸然入海乘船,身体异变未能适应,以小衣的修为,明后日当恢复无虞,这是两颗真人丹,你和小衣分别服下一颗,增强体魄为上。” 静立在漫天风雪的船头,任凭风浪席卷,船体摇晃,己身岿然不动,眼中泛着淡淡的紫色玄光,极目而视,方圆数十里的一切入眼,鼻息之间呼吸海域独有的气息,一切都格外新鲜。 闻身后小灵之言,挥手间,便是两颗寸许方圆的异香丹药沉浮,奔至身前,只需要调理阴阳五行之气,便可化解一切,体魄在强健些许,就算在剧烈的船体摇晃,都无碍。 “是,师叔!” 小灵双手将那两颗丹药结下,道礼而入,没有迟疑,便是转身离开船头,前往船舱而去。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东胡 “这里便是燕国,果然好生寒冷的天气!” 乘船渡过内海,跨越数百里,在风雪交织之下,花费数日,才堪堪抵达燕国右北平郡南岸碣石之地,闻船家之言,周清三人缓步从船舱而书,迎面而来便是直透筋骨的猎猎寒风。 传闻在燕国的冬天,几乎每日都有雨雪,风霜加持,寒冷咧咧,放眼处,满是银装素裹,入手处,满是寒气缭绕,纵身一跃,道道玄光闪烁,三人已然站立在碣石岸边。 这一次,小灵与小衣二人都有些扛不住了,呼吁吞吐之间,满是冰霜凝结,体内虽有浑厚的内力抵御寒冷,但若是无时无刻的运转,只会无时无刻的消耗。 除非有师叔那般的修行,不然,还是老老实实穿着厚实的皮裘吧,登临海岸,体表柔润的玄光不断闪烁,低语外界的天地自然之力。 “想要真正无视天地寒热变化,非有化神,内外阴阳相合方可。” 屈指一点,便是两道至阳至刚的力量没入二人身躯,而后,挥手间,手上金光闪烁,虚幻转为实体,两件由纪数之力凝练的厚实皮袍扔给二人。 缓声而语,极目而视,借着天眼的加持,数里之外,倒是有酒肆的存在,对着二人轻语一声,踏步在前,己身着常服,踏雪而进。 “师叔,从小圣贤庄留存的燕国地图来看,这里距离蓟城还有千里之遥,中间少城池,多丘壑之地,若是前往辽西与辽东,就更远了。” 之前在小圣贤庄中,小灵也曾一览藏所拥有的诸夏地图,尽管那些地图有些年纪了,但对于燕国这等相对稳定的诸侯国,还是相当契合。 脑海中翻滚那地图所载,映照己身所处,明眸看向西北之处,那里是燕国五都核心之地的蓟城所在,也是如今整个燕国最为繁华之所。 一边说着,一边与妹妹穿着师叔递过来的皮袍,不多时,便是两具被皮袍深深包裹的身形跟随在师叔身后,只可惜,没有厚实的靴子,不过这等消耗的内力也已经大大减少。 “无需多想,先在前方停留一二,然后前往孤竹之城,那里应该有燕国独有的寒风之驹,顺着滦河北上,进入渔阳,通上谷,入蓟城。” 踏雪无痕,每一步迈出,便是十丈的距离被抛在身后,小灵与小衣只得施展身法极力追赶,虽说,冬日的燕国是极美的,但似乎现在并未感觉到。 唯一察觉的,便是刺骨的寒冷,看了看前方随意而行的师叔,同妹妹无奈的看了一眼,运转玄功,极力前进,现在有一杯热茶再好不过了。 ****** “掌事的,来两斤燕国烈酒,再来你们店里的特色菜肴,快快上来!” 临近碣石之地,自有小小的集镇矗立,寒风雪日,虚空之上不显骄阳,环顾四周,也不清楚时辰为何,崎岖道路上,早已有尺厚的白雪。 非三人身法使然,想要走过去,还得花费不小的功夫,快速的入集镇之中,寻到一处人进人出的酒肆,大门紧紧闭上,严防寒气入内。 敲门而入,顿时恍若两个世界,一只只火炉燃起,温热的气息充斥整个酒肆上下,其内更有一丝丝烈酒醇香,烤肉之香,口中说道齐国的方言,在这里倒也通行。 虽是这等时日,但酒肆内的人也不少,放眼看去,也有七八位壮实的汉子,或有相识,或不相识,各自饮酒吃肉,好不快哉。 “好咧,三位客官,里面请!” 看着对方扔过来的一块金饼,皂衣小厮眼中一亮,连忙手忙脚乱的将金饼接在手中,整个人陡然间兴奋起来,连忙上前引路,将此刻烛火映照的明亮厅堂内,最为干净、最为暖和的一处收拾出来。 “三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很是麻溜的将一切收拾完毕,小厮躬身再次笑道,返回后满的厨房,快速催促了起来,这等时日,店里来了这般一位不差钱的贵客,自得好生伺候着。 靠近火炉,滚滚热气袭来,令得小灵与小衣二人又是有些忍不住了,刚穿上的皮袍顿觉又热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将其褪下,不然待会饮酒吃肉又是麻烦了。 吱!吱!吱! 忽而,酒肆的大门再次被敲开,又是一股股寒风呼啸而入,风声皱起,旋即,便是被关上,不过,厅内却陡然多了两位白色厚实皮袍加身的健硕男子。 每一人的手中均提着一个麻袋,伴随着刚才外面寒风的吹袭,一缕缕浅浅的血腥之气荡漾其内,令得正要一饮热茶的小灵鼻息一动,目光瞥了过去。 那是独属于人的血腥之气,还很新鲜,尚未完全散去,除此之外,余光所视,那二人手中的麻袋中,还隐隐的浸染一滩滩血红之色。 “哈哈哈,韩大侠、宋大侠,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是等了你们很久了,看你们的样子,此行该有不小的收获吧。” “快来饮一碗烈酒,暖暖身子,于我等说说,这回又杀了多少东胡人!” 随着那房门前二人的陡然出现,似乎整个厅内的诸人都为之神情一悦,连忙纷纷起身,看向那二人,寒风之下,通体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二人。 目光落在二人手中的麻袋之上,更是兴奋不已,口中朗声而道,一边斟倒烈酒,一边迎向二人。 “哈哈,诸位客气也。” “此行我与宋兄,一共埋伏斩杀东胡骑兵三十一人,我杀了十七位,宋兄杀了十四位,这是他们的首级,于诸位一观。” 各自放下手中的血色麻袋,二人缓缓褪下厚实的皮袍,将其置于一旁的架子上,随后,有拎起那麻袋,迎着厅内诸人的目光,朗朗笑道。 出声者,青年模样,灰色麻衣加身,剑眉横挑,虽不算俊逸,但举手投足之间,顿显一丝沉稳与坚毅,方正的神容上拿起麻袋,晃了晃,扔给面前的那些人。 另一人,虽未出声,但眉宇之间,同样充斥着斩杀东胡之人后的快哉与兴奋,除去厚实的皮袍,腰腹中露出一只短刃,拎起手中的麻袋,同样扔了过去。 旋即,二人相视一眼,朗朗大笑不绝。 “实在是大快人心,那些东胡人,每逢深冬时日,便南下右北平,侵扰庶民,劫掠庶民,可恶至极,好在今岁有两位大侠在此,不能让他们继续作恶。” “近月来,被两位大侠所杀的东胡人已经超过百五,前几天,听到传闻,似乎那些东胡人都不敢到我们这里来了,哈哈哈。” 那厅内的诸位见到对方扔过来的麻袋,满是欢欣,仿佛那麻袋中盛装的是珍宝一般,丝毫不惧的将麻袋打开,伸手便是拿出一个上好头颅,细细一观,诸人又是大笑。 正是那些东胡人,满头的头发梳拢成小辫,迥异诸夏风俗多矣,期间还有未曾瞑目着,若非他们已经死了,更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二。 “无妨,如果接下来那些东胡人不在南下,我与宋兄商议,当北上找寻那些人,当今之时,官府不再理会这些,只有我们自己做了。” 那韩姓的青年男子徐徐上前,摆手而道,看着麻袋中的东胡人,肆意侵扰诸夏之民,可恶至极,当杀不赦,伸手接过面前一人递过来的烈酒,一饮而尽 “掌事的,韩大侠与宋大侠凯旋归来,你还不送上烈酒助兴!” 风雪之天,斩杀东胡之人,实在是侠士风范,看着两位大侠的义气之言,厅内诸人感叹,当即,一人连忙高声而喝,看向厅内一隅。 “哈哈,两位大侠为燕国除害,我等小民能做的不多,但这烈酒与烤肉还是管够的,今天随便吃,我代表乡里拜谢两位大侠。” 呼吸之后,那厅堂内一隅柜台之后,一位中年模样的富态汉子走出,满面油光,面上带着浓郁的笑意,上前拱手一礼,看着麻袋中的那些头颅,又听着门外停驻的诸多马匹,姿态更是低下。 当即,又召过小厮,吩咐而下,速速取来烈酒、香肉,以犒劳两位大侠。 “此等天候,人际不显,这里相聚,便是缘分,岂能让掌事费心,门外还有我与宋兄缴获的二十匹寒风之驹,待会掌事可自取一匹。” “其余十九匹马与这些东胡贼首还请掌事代为处理,所得钱财,当补偿今岁那些被东胡侵扰的庶民,若有剩余,当搭桥铺路,以做义举。” 韩姓男子回着那掌事一礼,近月来,诸人一直在这里汇聚,彼此也算数息,此等偏僻之所,开辟酒肆,本就不赚什么钱财,让掌事劳累出事物,不忍也。 旋即,单手指着门外仍在低鸣嘶吼的寒风之驹,又指了指麻袋中的东胡贼首,这两样东西可是很有销路的,他们没有门路,但掌事有。 “哈哈,两位大侠多仁义,我等小民能做不多,酒肉不过外物。” “一如往日,诸位再次做个见证,门外二十匹寒风之驹,若是贩卖至孤竹之城,当可得百金,那三十一颗东胡贼首头颅,当可得三百一十金。” “统共四百一十金,数日后,在下当接济乡里,若有剩余,自当善举,诸位以为何?”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司命 自从燕国昭王伐齐之后,虽有所得,但后来田单反扑,燕国反而被攻城掠地,其后燕国惠王、武成王、孝王时期,更是屡屡攻赵不顺,损兵折将超过二十万以上。 时值燕王喜继位,更是攻赵大败,大将剧辛被杀,军心涣散,朝纲不济,再加上太子丹不在国内,一时间,军政更为不稳。 数年来,燕王喜秉承先祖召公无为而治,多闲游杂耍行宫之内,不理政务多矣,是故,百年来,一直盘踞在北方的东胡人崛起,不断侵扰右北平与辽西、辽东等地。 近两年,更是胆大南下侵扰庶民,千里区域,恍若平地,骑乘寒风之驹,来去自如,官府虽无力,却有悬赏在上,杀一位东胡人,奖赏十金,是故,民间多有杀伐决断游侠之人。 按照官府定下的价格,三十一颗东胡贼人头颅当有三百金,寒风之驹同样是上佳好马,一匹五金当为合适的价格,掌事环顾一周,躬身拱手一礼。 除去东胡人,对于自己这个酒肆来说,也是一大好事,免得民众畏惧东胡而不出,那么,自己的酒肆也就没人前来了。 “甚好!” “甚好!” “……” 听掌事之言,厅内诸人都没有任何意义,此般更好,燕国秉承周朝王道,德政连绵,此等事情虽没有下书语,但也盛却万言。 旋即,一众人连通两位大侠,汇聚一处,先自行宴饮起来,好不热闹。 “是他!” “他竟然来到了燕国?” 于厅内的周清三人来说,与另一边所发生的种种倒是没有太大兴趣,不过能够自发为乡里铲除东胡人,也算是不错的侠义行为。 比起那位伪善的墨家弟子,好上不少,灵觉扩散,随后,周清眉目一怔,头颅微转,在那韩姓男子的身上多看了两眼,眼眸深处,浅浅的紫色玄光为之闪烁。 “师叔,您认识他们两个?” “那二人都是先天武者,不过那韩姓之人的修为似乎还要超出我与妹妹一筹,剑气内敛,攻伐之力甚强!” 厅内火炉一旁的条案旁,近距离之下,小灵闻声,亦是与妹妹好奇的看将过去,灵觉一闪,那斩杀东胡人的两位侠士,的确不俗,修为都不差。 更何况,师叔好像还认识他们中的一位,甚至是两位。 “算是认识,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燕国。” 韩申! 当初自己曾经在公孙丽,也就如今的骊姬身边多次见到之人,其人也是早已被自己镇杀的荆轲师兄,三人一同学艺于卫国大将公孙羽麾下。 濮阳城破,卫国国祚虽存,但实则已亡,荆轲被杀,便只剩下韩申与公孙丽二人待在一起,还在咸阳的时候,也曾看到对方数次,紧紧跟随在公孙丽身边,未曾离去。 但万万想不到,本该在咸阳的韩申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身的修为也已经达到先天绝巅,体内奇特的玄功运转,锋芒剑气内敛,所修应为顶级功法。 至于他身边的另外一人,周清倒不太认识。 “小灵,既然这里便是有寒风之驹,你且去买上三匹,也省却一番麻烦。” 无论对方因何出现在燕国,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先前听言,二人缴获了不少东胡人的马匹,正合自己所用,挥手间,便是一个盛装金饼的锦带递给小灵。 “是,师叔!” 小灵同样想到了这一点,耳力之下,听着门外那一匹匹马匹嘶吼之音,行走在诸夏,这等代步之物可是少不了,对着师叔一礼,拿过钱袋,便走了过去。 “小衣,身体可还有异样?” 一侧,那静怡的紫衣少女正轻轻的持水壶,斟倒滚热茶水,一遍而过,挥手间,浅紫色的玄光掠过,一道道水韵消失不见。 复归其上,在徐徐将三只茶碗秀手推至三人的位置之前,一语不发,一语不落,就那般静静的跪坐在条案旁,明眸灵动闪烁,静观世间万物。 “前辈,并无大碍。” 天籁传音,空灵脆语,纯白的面纱遮掩容颜,下山几近两载,尽管经历红尘,但身姿也伸展开来,天地元气冲刷,整个人越发亭立起来,一身修为也在逐步进展。 这般修炼下去,五年之内,破入化神有不小的希望。 “你所修为《九宫万化》,乃生机勃发之道,而燕国此时乃万物凋零之气充斥,于你本源,颇有不合,但若是你能够妙悟阴阳,同化天地,当有大进步。” 对于小灵与小衣,一路之上,自己都是一般的用心教导,并未拔苗助长,一切都是二人参悟玄妙提升修为所得,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阴阳变化之妙化作玄光没入其身。 “多谢前辈。” 曼妙的身躯为之一颤,通体隐约的浅紫色玄光笼罩,一闪即逝,恢复原样,感受心间深处多出来的信息,连忙阴阳道礼。 “三位客官,你们要的燕国烈酒来了,还有本店特色的肥羊烤肉,请!” 正待小衣慢慢消化所得之时,那皂衣小厮终于再次近前,手中端着一个宽大的托盘,一个承载酒水的陶罐坛子,一直正冒着热气的闷香烤肉与佐酒上佳之物。 麻利的将酒水与菜肴放置在条案上,旋即,躬身而退。另一边,小灵还在和那些人交流,略微听之,并不困难。 “前辈,请!” 烈酒上前,小衣将心间沉浮的种种玄妙信息收拢,挺立身姿,挥手一招,那那个坛子入手,劲力所至,塞子吞吐而出,旋即,便是一道略显浑浊的水流入碗中。 期间夹杂一顾浓郁的酒香,虽不似齐国天上人间那些真正的美酒醇香,但在此处寒冬雪日,嗅入鼻息之间,颇有一股别样的暖意。 双手将这碗燕国之酒递给玄清子前辈,记忆中,前辈的身边总是有女子伺候的,那些人不在,自己伺候一二,也当无妨。 “你也尝尝看!” 任凭小衣忙来忙去,其人虽不多言,但心中之言怕是超越小灵多矣,对着小衣颔首而笑,伸手接过酒碗,看着其复归原样,兴趣之下,屈指一点,同样一道酒水从坛中流出,盛装入碗。 “这……,是,前辈。” 酒水的话,小衣自然是喝过,不过那是在天上人间,而且多为果酿之酒,并无烈酒,如今猛听前辈之言,秀丽的容颜为之一愣,灵动的双眸更是紫光闪烁。 看了玄清子前辈一言,想了想,倒也是双手端起酒碗,又看了前辈一言,在前辈的注视下,一手轻轻掀起面纱,红唇轻抿了一口。 “咳咳…,咳咳……,前辈,这酒太苦太辣了!” 刹那间,在那碗中酒水入口的瞬间,小衣的那双灵动之眸瞪得混圆,掀起的面纱未曾落下,肉眼可见,便是一股别样的红润之意顿生。 随后,便是一阵轻咳,连忙放下手中酒碗,秀手轻怕着胸口,体表玄光涌动,熟悉之后,才缓缓恢复原样,再看向面前的酒水,避之不及。 “哈哈哈……。” 周清朗声而笑,一口饮尽手中烈酒,虽是烈酒,但实则其内似乎夹杂着其它的东西,并非纯正的酒水,入口苦涩与辛辣并存。 若是普通人喝下,想来胸腹之内,烈焰顿生,足以短时间抵挡外界寒风。 “师叔,那掌事有言,待会我们离开的时候,随意挑选三匹就可以了。” “嗯,妹妹,你怎么了?” 刚喝下手中烈酒,小灵已经将事情办妥了,简单而语,鼻息间嗅着条案上的热腾美食,顿时心有意动,忽而,又听妹妹轻咳之音,顿时,奇异道。 “这酒太苦太辣了。” 白皙的秀手指着面前的那只酒碗,其内几乎没有损失,还是满的,脆语空灵,酒水入喉,血气上涌之下,尚未完全平复。 “燕国烈酒?” “师叔,请! 自顾自的拿起坛子,倒了一碗,迎着妹妹颇为忐忑看过来的目光,先是轻抿了一口,的确苦涩与辛辣,但当初在楚国与魏国,也喝过类似的酒。 数息之后,全部入腹,顿时,一股股火焰般的感觉顿生,估计是妹妹不常饮酒,以至于忍受不了这等烈焰的口味。 没有多言,又连忙给师叔满上一碗。 “小衣,要不要再尝尝?” 一个静悄悄的小丫头,亭立无双,比起焰灵姬与白芊红的外显妩媚与活泼,其人更加内敛,闲暇无聊,多有挑趣之心。 “前辈!” 一语出,令得小衣周身又是淡紫色的光芒一闪,双手连忙不住摆动,空灵之音落,满是浅浅的拒绝与避退之心,观此,周清又是轻笑之声不绝。 “妹妹,师叔和你玩笑呢,无须如此。” 小灵见状,先是有些惊愕,随即似乎明悟了什么,不由也是笑意绽放,摇摇头,对着妹妹轻语一声,与师叔再次饮下烈酒。 小半个时辰之后。 三人在酒肆之中酒足饭饱完毕,略作修整,便是走出酒肆。厅内另一侧,韩申等人仍旧在不住宴饮,哗闹之音不绝,观诸人神色,皆有醉意。 知会了掌事一声,从厅外牵走了三匹全副装备的寒风之驹,皮袍裹身,翻身上马,迎着仍旧未停的雨雪,向着西北方向的孤竹之城奔去。 第四百六十九章 北狄 风雪盖天,骑乘寒风之驹奔至孤竹之城,放眼处,满是荒凉之景,入城内,街道之上,也没有什么行人,虽然一间间店铺、酒肆还在开着,但内部人员不多。 三人并未在城池内停留,略微购买了一些日常所用,便是出城离去,沿着临近的滦河,一路北上,寒风越发之盛了。 “师叔,燕国的人也太少了,我们都走了近三百里,还是没有一座城池!” 数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昏暗下来,顺着脑海中的地图一览,按理说,应该有城池在这附近的,但刚才路过之时,只剩下断壁残垣了,城池早已不存。 白日的时候,虽有雨雪而落,但有着厚实的皮袍加身,还未觉有太寒冷,但临近夜幕时分,却陡然间天候骤降,体内玄功不断运转,抵抗外界,再加上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烈酒,暖暖身子。 “当年齐国反扑,一路从赵国打过去的,一路是水师从碣石而入,燕国许多的城池被毁,民丁被杀,小圣贤庄的那些地图留存都有数百年了,想来也有不准的。” “前面是一个低矮的丘壑所在,今夜我等先待在那里!” 燕国的实力如何,周清早就与二人说过,乃是诸夏之国中,八百年来一直比较稳定处于中下游的存在,虽然实力不显,但也因为僻处东北苦寒之所,列国争霸中原,未曾多理会。 只可惜,列国虽不注意燕国,燕国却总是想找存在感,百多年来,一直攻打赵国、齐国,虽然都是败仗居多,但好歹也令诸夏知晓燕国的存在。 连续骑乘,身下的马匹都有些累了,鼻息吞吐满是炙热的白雾,周清驾驭在前,小灵二人紧跟其后,向着极目而视的远方丘壑所在行进。 “有人?” 不过,还未等三人靠近的时候,周清陡然嘞住马缰,灵觉扩散,天眼洞开,在那一隅幽谷的狭小所在,正有不少的人在其中,周围也多有马蹄印记。 “竟然被我们碰到了东胡人,……恶行突显,罪行当诛,小灵、小衣,你们两个前去将他们清理掉!” 细细感知之下,周清眉目陡然寒气四射,双眸深深眯起,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道道女子凄厉之声,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道道嗜血狞笑之声,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道道残酷之音,挥手而令。 “是,师叔!” 小灵虽未有察觉感知,但既然师叔这般说,肯定有这般之事,当即,同妹妹相视一眼,翻身下马,身法纵横,踏雪无痕,短短十多个呼吸,便已经跨越数百丈的距离。 潜伏而行,收敛浑身气息,再有十多个呼吸,便是来到刚才师叔所言的丘壑一隅,灵觉扩散,顿时一道道马匹的低吼之声回旋,一道道女子哭喊的凄厉之音想起。 虚空中,已经没有了雨雪,但寒风侵掠,飒飒作响,隐藏在一块巨石之后,俯览那一隅山谷的所在,入眼处,便是数十位迥异中原人的壮硕,马匹被束缚在大地之上,火焰燃烧在幽谷深处。 在那幽谷的深处,寒风未达之所,借着夜幕尚未完全落下的光芒,借着幽谷深处的火光,一位位赤身裸体的那些男子正在极深处将一位位口吐凄惨燕国口音的女子压在身下。 绝望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此,似乎更能够激发出那些奇特口音之人的兽行,朗声大笑之音不绝,时不时的从同伴手中接过香气扑鼻的烤肉。 “那是……,该死的东西,他们是东胡人,该杀!” 定睛而观那些装束迥异之人手中之物,虽是烤熟的肉类食物,但其形体何其相似成人手脚,幽谷火焰之旁,更有一具具被刀剑撕裂的残肢。 猩红的鲜血流淌一地,肆意的狂笑,肆意的放纵,肆意的蹂躏此行所得,一桩桩事物沉浮眼眸深处,小灵直接身化流光,俯冲而下,双手掐动道印,刹那间,四周大地之上的白雪化作一根根凝练冰剑,笼罩幽谷诸人。 小衣亦是紧随其后,九宫万化施展,平地生出秋兰,只是,在这处万物凋零之所,生机不显,威能有损,尽管如此,对付那些比普通人稍强些许的东胡人,还是不成问题。 瞬息袭杀,那一位位肆意施虐的东胡人被一根根锋芒的冰剑镇杀,被一条条元力化形的紫藤镇杀,十个呼吸之后,幽谷深处,那近三十位东胡人不存,尽皆倒地。 只剩下幽谷极深处那些仍旧在痛哭的燕国女子,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大地之上,赤身裸体的决绝之意弥漫,虽然有觉身上那些肮脏的东胡人被杀。 但眉目之间仍旧有些癫狂,五六位女子赤足踏入幽谷,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避寒之物,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似癫非癫,看着火焰之旁的那些残肢,更是疯狂而起。 嗤!嗤!嗤! 凌空而落道道锋芒指力,洞穿那些女子的眉心,了结生机,紫色的玄光衣衫,周清出现在幽谷之中,环顾四周,有看了看被自己镇杀的燕国女子,摇头轻叹一声。 “他们的乡里族人尽皆被杀,己身又遭到东胡人凌辱,神志已然失常,强行存活下去,在即将一天下大势的纷争面前,或许有更为悲惨的下场。” “燕国奉行王道,周礼完美传承,就是今日不死,也不会长久,我们走吧!” 亡魂于此,东胡人为之陪葬,也算是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不多之事,左右看了一眼,一步踏空,凌风而立,双手掐动印诀,引动浩瀚之力,一掌落在下方幽谷,刹那间,整个狭小的幽谷为之崩溃。 一块块石块化为细小之物,填充其内,大地塌陷,土壤覆盖其上,白雪漫天,顺从元力的操纵,抚平这一切外显,无论是东胡人,还是那些寒风之驹,都彻底的埋葬其内。 再次看了此处一眼,深深呼吸一口气,紫光闪烁,出现在马匹之上,想不到如今的燕国之内,东胡人竟然已经这般猖獗了,而燕国竟然不予处理。 任凭麾下的臣民遭受东胡人的侵掠与凌辱,此等国度有何存在的必要。 “师叔,出现在燕国的东胡人好像很多,驰骋右北平区域,恍若无人,燕国难道真的连他们都管不了了?” 于东胡人,数月之前,游历至齐国东北区域的时候,也曾听齐人说道,那是如今经常从右北平、辽西等地骚扰燕国的一支北狄之人。 虽如此,但是在数百年前,北狄的势力可是直接占据右北平、辽西、辽东广阔之土地,春秋岁月,北狄侵扰燕国,霸主齐桓公兴兵讨伐,将孤竹、渔阳、辽西等地的北狄山戎之人击败、击杀。 其后,燕国从将势力深入到滦河以东,开辟右北平郡,再加上百年前燕国大将秦开的统兵,再一次击溃北狄东胡之人,开辟辽西与辽东诺大之地,几近直入箕子朝鲜的汉城,将整个燕国的疆土扩展至最大。 “燕国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燕国惠王之时,为了重现昭王时期的盛事,兴兵伐赵,结果大败而归,损兵十多万,燕王喜继位之初,也曾统兵伐赵,被李牧击溃,损兵近十万。” “昭王以来,当初掠夺齐国的财富耗费感觉,将才不显,内政不济,如何有力量对抗东胡,根据咸阳的消息,如今的北狄之中,匈奴逐渐崛起,一统西狄,东胡亦是重现当年的强势,一统东狄各族。” “二十年来,秦国九原之地,蒙骜、蒙恬先后驻兵其上,赵国云中、雁门之地,李牧驻兵其上,燕国上谷、渔阳同样有兵士镇守。” 北狄者! 乃是诸夏对于北方蛮族的称呼,春秋以来,战国乱世,对于诸夏如此,对于北狄也是如此,数百年来,生活在北狄的各族甚多,有山戎一族、东胡一族、匈奴一族、赤狄一族…… 但历经争斗,如今北方蛮族也即将由多而少,匈奴的头曼崛起,统兵征服各族,东胡王崛起,统兵征服各族,控弦之士以十万计,真要打起来,燕国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当初咸阳廷议一天下大势,秦国虽兵员不少,但也得抽出十万,乃至二十万以上的虎狼之师镇守边关,以防匈奴南下,没有匈奴,东出之力更强。 “难道就不能够将那些北方蛮族彻底灭掉?”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刚才那处寻好的区域不合,只得另寻踏出,信马由缰,小灵好奇的问询道,那些蛮族虽是不弱,但很明显,比不得诸夏各国,不然早就南下了。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也许,将来待大秦一天下大势,可抽出力量北击蛮族,将他们彻底消灭,永除大患!” “至于现在,他们的份量还不够,欲要攘外,必先安内也!” 那些蛮族身为祸患,自是得需要铲除,但以如今诸夏战国的矛盾,北狄不过小患,但它日诸夏一统,他们就将成为大患,期时,统合诸夏之力,一举灭掉,当更加为上。 对着身侧的小灵看了一眼,很是赞赏的点点头,想要不再受那些人的侵扰,最好的方法就是灭之绝之。 第四百七十章 分沟礼燕 以燕国此时的国土,丝毫不亚于三晋之地,韩国不过方圆零碎千里之地,魏国不过方圆一两千里,赵国不过方圆两千里,而燕国冬至辽东,西至代郡、上谷,南至大河,北至滦河之源。 然则,若是论其内所存人口,却不显多矣,数日前登临碣石海岸,沿着滦河一路北上,千里区域,不过两座城池,还都是两座极为荒废的城池。 驻兵极少,城郭二三里,与其说城池,更不如说是一个哨点,烽火台立下,时刻警醒西侧的燕国核心之地,感此,周清三人也就没有继续北上,直接跨越滦河,进入渔阳之地。 比起右北平所在,渔阳之地却是繁华繁闹许多,毕竟,燕国五都之一最核心的蓟城便是在渔阳之旁,一路而过,城池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路途之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燕国存世八百年,一共有五都,和齐国一样,分居而立,各掌军政之权,大周初立,都城为燕地,其为燕国第一座都城。” “其后,燕国九世平庸,又有北狄山戎侵扰,燕国迁都临易。后不久,值姜氏齐桓公九合诸侯,尊王攘夷,一匡天下,以霸主的地位助力燕国的山戎侵扰,燕庄公便北上营造第三个都城蓟城。” “其内,燕庄公有感齐桓公大恩,亲自相送齐桓公回国,甚至于出了燕国之境,齐桓公感此大礼,随即将自己走过的疆土,一并送给燕国!” 周礼有云,诸侯相送,非天子,故不出境。燕庄公以诸侯身份将齐桓公送出疆外,本就不合礼仪,或有尊崇齐桓公之意,但齐桓公的做法还是相当仁义。 大手一挥,分沟礼燕,两百里土地直接送给燕国,舍此两百里土地,齐桓公声名更盛,所得远超于此,管仲之谋,可为大才。 “平白得了土地,燕国可是赚了。” 三人纵马行走在浴水之旁,此为燕国境内第二条横贯境内的大河,渔阳西行千里,至上谷郡,那里苦寒至极,为燕国守边之所,没有停留。 沿着浴水直往南下,八百里外,便是燕国上都蓟城所在,越是向南,浴水两岸的集镇、城池越发之多,三人行进的速度也逐渐缓慢了下来。 听师叔述说燕国王室,小灵、小衣二人听得有趣,燕庄公得了齐桓公之力,驱逐山戎,不仅东拓疆土,还得了齐桓公的好处,这个买卖可以。 “齐桓公称霸诸侯,施以德政王道,燕国为召公封地,有此遗泽倒也不错,只可惜,春秋渐晚,北狄仍旧强横,南下攻打燕国,使得燕国又一次迁都到临易。” “子之之乱,燕昭王在易水之旁高铸武阳之城,为燕国下都,黄金台引来大才便是其内,同上都蓟城遥相呼应,其时,又有大将秦开征伐辽西与辽东,又在那里高铸襄平之城,以为第五都!” 燕国有五都,齐国也有五都,但齐国五都却有七十二座大城池相依靠,而燕国之内,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是所以,齐国自姜氏桓公以来,始为大国,而燕国不显。 说道燕国五都之事,如今最盛者当以上都蓟城与下都武阳之城为上,其余三都逐渐荒废也,顺着浴水南下,天候随即隐约暖和了起来。 或许因为人类的身影越来越堵,也许是因为靠近太阳之南的缘故,虽如此,小灵与小衣身上仍旧披着厚实的皮袍,这些天,也熟悉了这般壮硕。 脚踏羊袍之靴,头戴周清以纪数之力,凭空显化的棉帽,将头颅牢牢的包裹其内,只剩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只可惜,据自己所知,棉花这种东西似乎还未在诸夏出现,亦或者已经出现,而不得所用。 “师叔,那些神草看来还真不好买,我们都已经过了六个城池了,但那些商铺里面都是一些年份甚浅的神草,和我们在齐国所得相差甚远。” 沿着浴水南下,一路之上,小灵二人对于燕国内诸般特产倒是有些兴趣,衣食住行皆有,但若论最有吸引力者,当属神草。 其余东西在诸夏其余各国也能够找到更好的,但唯有神草似乎只有燕国存在,根据问询,在那些商铺中的确有数百年的神草。 只可惜,都是刚出现,便是被公室贵胄买走了,根本不会流出去,就算流出去,也声名不显,不为外人得知,能够售卖的,都是一些细小神草,年份不足,功效不足。 对于筑基、炼气的人来说,或许有些作用,但对于先天乃至更高,不过泡茶喝而已,回想着自己半个月来,在那些商铺内的遭遇,小灵便是有些轻叹。 “神草这个东西,多入王族、士族之中,但神草年份越高,那些普通人越是不能够多多服用,故而,他们不过替我们收集罢了。” “此等之物,收入密室珍藏可惜,月前,离开临淄的时候,我曾吩咐顿弱先生,以秦国之名,向燕国讨要一些特产之物,以合两国之好,想来燕王喜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个人的力量寻找神草之物,自然甚是艰难,但以燕王的力量,估计所得会超出自己期待,燕王收集的其它东西送入咸阳也就算了,不过神草这个东西自己截留部分倒也无妨。 只可惜,自己不精通服食之道,上古秘传,道者有三道,一者炼气术,一者房中术,一者服食术,三道皆有人臻至至高。 服食之术,既可以服食天地精华之物,也可将天地精华之物化作更为神妙的所在,服用之,当有大妙,天宗之内,虽有残卷,但根本不全。 而阴阳家内的云中君,精通服食之法,甚至能够炼制出羽化丹这等对于化神绝巅武者都有奇效的东西,想来传承无垢。 它日,有机会当一览。 “师叔,此举算不算以权谋私?” 跟随者师叔身边这般久,自然知晓师叔的行事风格,不拘凡俗之礼,上有秦王盛宠,又有封君之位加身,行走列国,尊荣多矣。 不过此举可是有些违背秦国法治,保不准秦廷内有人会说些什么。 “如何算以权谋私?” “是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徙,我以天宗传人身份,领高位,入中枢,却鲜少理会中枢之事,那些人应该谢我才是。” “天地万物,阴阳相生,纯粹之阳不存,纯粹之阴不显,修行之道与治国之道相通,否则,当年祖师也不会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 遍数秦国孝公以来的诸多领国政大才,若要走的长远而安稳,必得精通此道,商君尽公不私,孝公殁,商君为之身陨。 张仪相秦,惠文先王器重之,其人纵横捭阖,纵然得罪山东六国,但晚年却安稳归魏国,余生不显,其后甘茂、樗里疾、应候……等等皆如此。 “师叔妙言。” 小灵为之颔首,尽管师叔的年岁不必他和妹妹大多少,但一言一行却似乎比赤松掌门还要身合大道,无怪乎能够在这般年岁就臻至悟虚。 闻此声,心有所感。 ****** 蓟城! 从登临碣石海岸,到如今历经风雪跨越右北平以西的半个燕国,耗时月余,而今,终于行至如今燕国的上都,如今的核心之城蓟城! 近四百年前,燕国将黄帝后裔所在之蓟国灭掉,随后未久,燕庄公营造此都,蓟城便成为燕国都城之一,数百年来,虽有变迁,但如今,却已然成为整个燕国最为繁华之城。 南北长九里,东西长七里,虽有逾越,但礼乐崩溃之下,蓟城已经算是七国都城最小的一个了,就是如今楚国刚刚营造的郢都,辽阔都超越蓟城。 仿周朝洛邑而建造,方正无虞,四周开十门,引浴河之水,化为护城之河,并行水韵流转蓟城内部,自成循环。 周礼而下,都城遥相而应大周镐京,以西南一角为王城所在,占据整个城池的六分之一所在,东侧则为王室、重臣所在,偏北一隅,则是大商贾汇聚之所。 城北之区域,西北之所为王室园林、游玩之地,东北之处诺大的区域则是庶民、手工所在,占据整个蓟城近三分之一的区域。 十门而开,平坦而又宽阔的官道绵延,自浴水而下,从西门而入,比起其它中原各国高大的城门,蓟城则是不显,但观人员汇聚,亦是繁闹不已。 下马而行,漫步踏足蓟城之内,历时一个月,燕国的言语自是明悟,灵觉扩散,瞬间笼罩不大的蓟城所在,虽受到都城之势的抵抗,但并无大碍。 不过,比起弱韩的新郑,蓟城之内,倒似乎有不错的武者坐镇,燕国虽弱,但商贾却不理会那些,各自有着自己的车马之队,将诸夏其余各国的特产贩卖,将燕国的特产装车。 往来之行,得利益甚多,宽阔有序的街道之上,值未时,两侧的商铺之内,仍是人满为患,燕国虽远离中原,但似乎中原的一切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蜀郡的云锦、秦国的美玉、韩国的弓弩、魏国的铁器、楚国的珍贵林木、齐国的海域珍珠……,凡此种种,入眼处,不比咸阳的尚商坊差。 第四百七十一章 雪中神女 “小师叔!” 蓟城,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之内,火炉齐备,条案陈列,美酒醇香四溢,菜肴平铺无尽,清香缭绕整个厅堂之内,身姿曼妙的侍女来回而动侍候着。 伴随着厅前上首那一道紫色玄光闪烁,刚沐浴更衣过的周清出现,见状,宗琼与鹦歌在前,几位天宗弟子在侧,拱手一礼,脆音而落。 随之,小灵与小衣二人已是轻装加身,徜徉在这处温暖的厅堂内,实在是舒适至极,上前亦是对着师叔一礼,而后,归位。 “无需多礼。” “小灵,这是你宗琼师姐,入门更早于我。” 挥手间,一道道柔和的力量滚动而出,将面前的诸人搀扶而起,随意的盘坐在上首绒毯之上,对着一侧的小灵介绍道。 以小灵的资质,再加上自己的培养,将来破入悟虚而返有很大的可能性,作为天宗的传承者足够了,此行带着他随自己游历诸夏,既是增进修为,也是在红尘之中见识诸般。 “小灵见过师姐!” 闻周清之语,一袭浅蓝色锦袍加身的小灵连忙起身,拱手道礼,于宗琼师姐,也听师叔提起过,乃是师叔下山以来就跟在身边的。 如今的修为已经臻至先天绝巅,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很得师叔看重。 “小灵师弟,于你之名,师姐可是早有耳闻,能够得师祖看重,资质的确不凡,在你这个年纪,师姐可还在炼气通脉徘徊的。” 于小师叔带在身边的这位师弟,宗琼确有耳闻,毕竟其人可是师祖带回宗门的,说来,师祖的眼光就是不一般,十多年前,将小师叔带入宗门,如今修为已臻化境。 传闻,去岁又在三晋之地找到一名资质惊艳的小女孩,带回宗门亲自培养了,而身侧的这位小灵年虽弱,但一身修为也入先天精英水准。 固然有师叔的帮助,但其本身若是没有资质,也是枉然,还有另一位紫衣少女,虽默然不语,然实力也是不差。 “离开咸阳三年多了,你们的修行未曾落下,很好。” 一侧自有侍女斟倒醇香美酒,精美的玉壶中流淌,落入精致的玉樽之内,琥珀生光,握在手中,一饮而落,灵觉感应之下,宗琼的修为早已到了一个临界点,只差一个契机,便可以突破。 身着冰蓝色衣裙的鹦歌也是不差,有着自己推演的玄功在身,内力精湛,攻伐更甚,亦是如先天巅峰水准,再有数年,当可一窥化神之妙。 至于其余几位道者,应该是宗琼从咸阳调过去的,修为亦是先天,足以支撑场面,其余便是无人,原本焰灵姬镇守在蓟城的,但她已经被自己调往南阳了。 “我等道者,不必拘泥虚礼,随意而坐。” “宗琼,近来蓟城可有趣事?” 一饮而尽,身侧那秀丽的侍女跪立近前,再次斟倒,周清单手指着厅下左右的位置,看向宗琼等人,此处无外人,用不着如此。 目光落在条案上的那些用托盘盛装的食物上,单手持箸品味一二,还算可以,虽风味略有诧异,但同齐国、魏国的味道不远。 “蓟城之中的趣事倒是不多,自从数年前,燕王趁着秦国攻打赵国,想要从易水出兵,拓展疆土,但那一战剧辛战死,近十万燕国兵士未归。” “那已经算是当今燕王伐赵的第二次大败了,其后,燕王鲜少理会朝政,尊召公之政,多闲游、玩乐为上,王室上层,近来传出的一事想来师叔会有兴趣。” “太子太傅鞠武暗地里招揽燕赵游侠,希冀可以近期将太子丹从秦国救回来,挽回燕国衰败的局势,其中多有墨家弟子存在!” 执掌天上人间,汇拢整个蓟城的信息,就算不是有心收集,每一日都会有大量的消息从那些公室贵胄的口中流出,燕国僻处一隅,鲜有大事发生。 否则,也不会在诸夏七大战国中默默无闻了,又想了一想,若说有趣事,倒还真有一件,而且与秦国还有不浅的关系。 “墨家弟子!他们倒还真是遍布诸夏,燕国的衰败非人力所能及,纵是燕丹从秦国归来,也是无用,不过,刚才我入城的时候,似乎还感受到有一位农家强者的存在。” “近来蓟城之中,农家弟子踪迹多否?” 方圆不过十里区域的蓟城之内,灵觉笼罩之下,只要气息强横些许的,尽皆被清晰的感知到,仅仅是化神级别的武者都有三位。 而且其中一位的气息,自己还有些熟悉,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远的了,但对方的气息自己可没有忘记,想不到对方来到燕国了。 “农家弟子?” “这个倒是没有察觉,比起墨家,农家的实力更为浑厚,势力更为庞大,隐匿的也更加之深,数月之前,师叔所言临淄之事,那农家就未曾插手,可见一斑。” 诸子百家中,如果说儒家与墨家在学说与理念上为当世显学,那么,农家绝对是扎根庶民之中,更甚墨家的学说,传承上古神农氏的传承,走到哪里,农家弟子就会出现在哪里。 百多年前,田氏齐国灭了姜氏齐国的宗庙,其内传闻便是有农家的助力,以至于如今的农家之内,田氏一族的堂主都有一半。 闻小师叔之音,宗琼不觉得对方不存在,也许,他们也和墨家一样,出现在蓟城,只是他们没有察觉到而已,两大家一齐现身蓟城,所谋想来非小。 “大人,据鹦歌近来所感,近来的天上人间,似乎一直都有人在监视着,那些人行动隐秘,以我之力,刚发现他们,便是消失不见了。” “诸子百家中,能够有这种能力的,结合大人所言,也只有墨家与农家了,而墨家一直被打压,只会避开天上人间,如此,便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冰蓝色的裙衫加身,清秀的容颜如今更显白皙清冷,柔顺的长发梳拢在身后,青丝似柳如絮,脖颈之间,仍旧带着那只木头鹦鹉,虽雕工一般,却一直带着。 听着宗琼语落,鹦歌想了想,亦是挺身拱手一礼,将近些时日,自己所感的天上人间异样说道而出,不仅仅是天上人间,就是书阁也是如此。 双眸闪烁玄光,原本自己以为那是燕国密探的监视,但后来转念一想,燕国不会如此愚笨将这等手段用在一个风月之地,若非官府,那便是在野势力。 “天上人间如故,这里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想要营救燕丹,准备如何而做?” 秦国对于山东六国的密探谍报,都是罗网在做,天上人间区区为扎根落脚之地,并未有什么隐秘,根据今岁之初在魏国同东君所言。 事关苍龙七宿,太子丹必须归国,或许秦王政不会允许,但有着阴阳家的助力与他们现在所谋的助力,突破层层封印不难。 然则,卫尉李信也不是庸才,历经燕丹一次想要逃走未成之后,监视力度肯定加大,再有函谷关的封锁,想要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若然事发,后果不是阴阳家能够承受的。 “小师叔,燕国衰败如此,鞠武欲救燕丹,咸阳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 小师叔如今为秦廷道武真君,所思所谋自是与秦国一致,宗琼思忖一二,出言而落。 “这个……,无需知会,但其人若是真的离开秦国,事关苍龙七宿,他也不能够走出我的视线,先前有东……,如今的话,娥皇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所谋苍龙,她应该会很有兴趣!” 对于苍龙七宿,周清一直很有兴趣,而今阴阳家九宫神都归位,七国之内,一道道玄妙之力再显,岁月长河之中,东君焱妃奉命待在燕丹身旁,探究七宿隐秘。 如今,东君的想法捉摸不定,但无论如何,落子在燕丹身旁颇有必要,翻滚脑海中可用之人,顿时一道水韵婉转的上佳人选出现。 停下的诸人观周清喃喃低语,彼此未敢多言。 “临东眠万物,落雪白为尊。” “焰灵姬被我调往齐国的时候,雪姬应该还在赵国吧,怎么,现在却出现在燕国了?” 诸般事了,举杯轻饮佳酿,闲趣之语,进城的时候,便是听闻天上人间内有一位顶级的舞姬,丝毫不比冠绝诸夏的赵国歌舞差。 甚至于一舞倾城而落,万物风雪深眠,飞雪玉花台上,白发飘摇,宛若雪中神女一般,听此音,周清便是知晓是雪姬了。 然,其人一直在赵国邯郸照眉池,焰灵姬教导她一段时间后,复归燕国,况且燕国之内,也不缺少姿容惊艳的舞姬,其人来此,锦上添花。 “雪姬是两个月前来到蓟城的,邯郸之内,照眉池又有一家雅韵之地不存,虚守将其内的顶尖舞姬收纳,是故,为了减少邯郸天上人间内的舞姬竞争和雪姬自身引来的麻烦。” “便将其调往蓟城,一则避开漩涡,一则增强这里的底蕴,现在看来,雪姬带来的好处的确不浅!” 第四百七十二章 飞雪玉花 燕国的弱小与衰败,不仅仅体现在国力、兵力之上,军政不济,百业为之凋零,固守召公王道,虽正统古朴,但缺少太多诸夏数百年来的积淀之精华。 是故,位于中原区域的三晋之地,衍生出诸夏最顶尖的歌舞,衍生出诸夏最顶尖的风华,而燕国却只有最合乎礼仪规范的周礼与乐舞。 蓟城天上人间初立,便是从邯郸照眉池调来不少的上佳舞姬,虽不入顶尖,但放在蓟城,足堪大用,但似乎有着雪姬加入之后,更是使得天上人间为之声名大振。 一月数来鲜少,不过寥寥数次,但就是那般,也令得天上人间的生意好上太多,宗琼虽不介意财宝的多少,但既然收入越来越多,何乐而不为。 虽然,也因此惹来许多麻烦,但天上人间内的顶尖舞姬,还没有谁不长眼的可以争强,不过,如今的赵国却是有了一点意外。 “银发雪肤,姿容惊艳,雪姬的确是诸夏罕见的舞姬,照眉池内,打点有郭开,寻常的公室贵胄应该不敢侵扰吧?” 照眉池内的雅韵之所,周清自是知晓,虽然处要地,但有着每个月交付郭开的钱财,足以护持天上人间的正常经营,再加上那块令牌的威慑,郭开应该不敢乱来。 纵然因为雪姬而引来不小的麻烦,以天上人间的力量,足以解决。 “非是郭开,而是另外一批公室贵胄,因不掌实权,而浪荡在邯郸,天上人间内多次有意无意的针对雪姬,虽然多次警告,但似乎无用。” “就是郭开都不好处理,根据其言,好像背后还有别人,势力不弱,据虚守分析,他们似乎是专门来捣乱天上人间正常经营的,雪姬只是附带。” “不过雪姬是小师叔看重的人,虚守不放心她继续留在邯郸,便是调往蓟城。” 雪姬的存在与重要性,虽然小师叔未言,但能够劳动焰灵姬亲自教导,而已贯以玄功,足见小师叔对其的看重,既然待在照眉池有风险,那离开便是。 宗琼快速回应者周清之言,小师叔身份尊贵,以雪姬的身份和姿色,在此诸夏乱世之中,是其莫大的缘法,看着此刻正在小师叔身边侍候的侍女,倒是忘记让雪姬亲自近前了。 “邯郸照眉池有人滋事?” “能够令郭开都感觉棘手的,怕是也只有前太子嘉了,他手下的势力倒是不弱,在如今的邯郸,能够令郭开忌惮的,只有他了。” 听宗琼与虚守分析所得,邯郸之内,有一股令郭开都难以下手的势力,周清直接便是想到当初在魏国之时遇到的燕翔剑韩流。 身为化神几近顶尖的武者,隐姓埋名十多年,一直不出,神通之下,方才一窥邯郸隐秘,数年前,太子嘉一言策反长安君成娇,接引樊於期等入燕赵之地,其手中的实力可窥一斑。 后来虽有王子迁继位,但其人胸无韬略,不然也不会被一大夫郭开隐约把持朝政,是故,太子嘉的存在越发之显眼。 “太子嘉!” “他现在应该还不敢露面,赵王迁对其可是相当忌讳的,邯郸之内,他们形成一个僵持的局面也是不错。” 太子嘉公然插手秦廷宗族之事,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与那等丝毫不敢露面之人,周清没有太大的兴趣,将来秦国东出函谷,直接顺手灭了就是。 ****** 入蓟城的时候,正值未时,一番接风洗尘完毕,申时已经过去,与此同时,苦寒之地的燕国也早早迎来了夜幕之色,天上人间早进入一天最为繁闹与欢乐的时间。 按照周清先前所谋划的,所建议的,山东六国内的天上人间都应该是一般无二的,这一点在韩国、赵国、魏国、楚国、齐国都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但在燕国之内,刚建造之初,便是迎来燕国之内执掌礼乐的大夫之人,虽未言及燕王之令,但周礼而下,区区雅韵欢乐之所,想要建造四层决然不可能。 只能够建造一层,以合周礼! 但一层的天上人间根本不可能施展开来,如此,便是彰显出钱财的强大攻势,虽如此,也仅仅是提升至二层半的水准,三层都严令被限制,比起其余五国的四层相差甚远。 不过,鉴于燕国蓟城在六国国都中是最小的都城,二层之地倒也不算什么,既然高度不显,那就辽阔延伸,夜幕降临,巨大的厅堂之内,满是暗金色的光芒涌动,火红色的纱幔垂落,虽窗外的微风而摇曳。 一缕缕凉风刚入内,便是被一只只巨大的火炉温润同化,旖旎之香燃起,顺着天上人间固有的风气同道,充斥整个上下,呼入其内每一人的鼻息之间。 “高兄,记得上次你我相遇之时,你之言,不会进入这等风花雪月雅韵之地,尤其是秦廷那位建立的天上人间。” “今日一观,你不仅入了天上人间,还被天上人间聘为上等琴师,一月百金酬劳,啧啧,这等手笔,诸夏列国,还真是不多见。” 一楼恢宏的厅堂左侧一隅之所,相对于厅内其它区域,颇为不显,条案陈列,美酒醇香外溢,精美的点心诱人无比,不过于此刻条案旁的三人来说,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些吃物之上。 身着浅灰色的麻衣之袍,束冠而起,方正沉稳的面容上满是赞叹,虽俊逸不显,但举动之间,自生一丝令人好感的意蕴,长剑再旁,锋芒内敛。 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看向身躯右侧的俊雅男子,浅白色的锦袍加身,褐色的散披长发,随着不远处窗外之风的荡漾而飘起。 一缕刘海挡在面前,眉目修长,收锋急而有力,浅蓝色的瞳孔平静无比,听着好友而言,不由得淡淡一笑,伸手端过身前的酒水,轻抿一口,视线却不自觉落在厅堂中央的那道飞雪玉花台上。 厅堂布置的恢宏而又典雅,俯览而下,隐约相合八卦之行,此般,更显其大,方圆十丈的区域内,最为显眼的当初那屹立在水波莲池之内的温玉之台。 传闻,此台在南方楚国的天上人间也有一块,名为惊鸿台,不过在燕国,却是飞雪玉花台,不提其它,紧紧是这一丈方圆的飞雪玉花台都价值连城。 乃是通体的温玉切割而成,历经能工巧匠打磨,混元无垢,脚踏其上,影迹留存,舞姬运转,风韵翩翩,近月来,天上人间内的雪姬一曲成名,白皙无暇的玉足就是在其上一舞倾城。 “高兄,你一直盯着那飞雪玉花台,莫不是还在等着雪姬姑娘?” “雪姬姑娘一月只有两三次出面,每一次出面必定提前数日知会,每一次演舞,非百金、千金不可得其一面,莫不是其人真的令高兄这般痴迷?” 感身侧这位琴中圣手未曾言语,只是一边饮酒,一边将目光看向那温玉之台,于那玉台,二人自是清楚,乃是天上人间最顶级舞姬才有资格使用的飞雪玉花台。 行走诸夏之间,见识甚多,连身侧这位颇为敌秦的高兄都不得不入天上人间为乐师,想来不是为了俗物,至于为何?似乎已经很清楚了。 身着浅蓝色的麻衣之袍,形体略微放荡些许,神容之上,锋芒隐现,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后,一条丝带直接束缚,轻言而道,与先前出声那人相视一眼,颇为不解。 他们前来蓟城也有半个月了,五日之前,正值雪姬姑娘登台演舞,只可惜,他们囊中羞涩,未得一入,但从城中传闻,应该不会假的。 不然,也不会令高兄如此。 “在我心中,燕赵之地,易水两岸,只有她才够资格踏上这座飞雪玉花台,一曲《白雪》,空灵淡秀,超凡脱俗,一舞《倾城》,隽雅无双。” “只消在这天上人间看着她一面,高渐离于愿足矣。” 轻轻放下手中的玉樽,将目光从远处的飞雪玉花台上收回,瞥着被自己放在一侧的床琴,燕赵两地,若是有人能够值得自己弹琴以对,击筑相合,除了知音之人外,便只有她了。 语落,轻叹一声,脑海中翻滚着数日之前,对方一双玉足舞动在飞雪玉花台上的模样,似诸夏传闻的雪中精灵一般,似天宫深处的仙女一般,亭立静怡,不似凡俗之人。 “想不到如高兄这般的洒脱之人,深情亦是连绵不绝。” “韩申自忖可以体会高兄此刻的心情,曾几何时,韩申也曾有遇到这样的一位女子,虽然她一直不知道,或是她隐约知道我的心意。” “然世事无常,而今,只消能够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心中就满足了。” 值此乱世,若是能够有一位女子,生死相依,心印相合,携手共面一切,也许,一切的困难都将不是困难,闻高渐离之声,韩申神情亦是有些低沉。 亦是下意识的看着不远处的那飞雪玉花台,双眸迷离玄幻,在那台上,师妹那娇艳的身影恍若显化,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对着自己笑,耳边更是隐约回旋师妹那清脆的声音。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太阴太阳 “韩兄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女子?” “但之前似是未听韩兄说过,不知那女子现在在哪里?以韩兄这般的秉性,天下间,能够配得上韩兄的可是不多。” 韩申那低沉之语而落,顿时令得身侧的其余二人为之神情一动,各皆头颅而转,看将过去,三人彼此相交也有一段时日,但这等隐秘之事,还真没有听过。 高渐离剑眉露出一丝好奇,对于韩申他也算是了解的,一身武道修为不俗,行事沉稳,足以性命相交,本以为一直以来都是孑然一位,莫不还有女子令其倾心? “不,师妹在我眼中,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韩申焉敢多想,只是想不到秦王暴虐,为了强夺师妹,竟然用计将师妹骗入咸阳宫,从此不得出。” “韩申只恨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够亲自闯入咸阳宫,将那暴君杀掉,将师妹救出来,今日观高兄如此,回想起往事,感概良多。” “既然高兄如此倾慕这位雪姬姑娘,当寻一合适时机,亲往见之,以述说心中之意,如此,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留有遗憾。” 至今想起秦王那卑劣的手段,韩申双手便是不住的紧握而起,浑身上下更是凌厉的剑芒涌动,灵动的双眸微微眯起,离开咸阳一两年了,也不知师妹现在过的怎么样。 无论如何,师尊、师弟仇自己是一定要报的,或许自己没有师弟的天资惊艳,未能够快速参悟《鹄落剑法》,但只要时间长些,自己终会达到当年聂政的境界。 那时,便是自己入咸阳宫,持剑为师尊,为师弟,为天下人报仇之日,而后,话锋一转,再次看向高渐离,既有意中之人,当不误良机。 “韩兄弟是说公孙丽姑娘?” “昔者宋如意也是卫国之人,也曾暂住濮阳,也曾听闻公孙羽将军的威名,只可惜,那一战,卫国国小势弱,不能够抵抗秦国,公孙羽将军殉国。” “韩兄曾说过你有一位师妹是公孙羽的嫡亲后人,结合韩兄所言,近年来咸阳之内,也只有骊姬一位入宫的女子了,想不到你与她之间还有这般渊源。” 宋如意亦是为卫国人,自幼生于桑间濮上的乐风弥漫之地,生性豪放不羁,好剑,好乐,好读书,平生不知畏惧为何物。 卫国被秦国所灭,虽有卫元君,但实则国祚不存,行走列国,相交同是卫人的韩申,略听其言,眼中顿时一亮,而后同样是愤怒之色一闪。 “不错。” “我与师妹身负家国血仇,而秦王强掠之,当真是可恨之极!” 迎着宋如意看过来的目光,韩申轻轻颔首,若不是有着天明的存在,以师妹的性子,怕是刚进入咸阳宫,便是将暴君杀掉了吧。 “那秦王实在是虎狼蛮夷之君,不知诸夏礼仪为何物?先是灭我卫国,而后又斩杀公孙姑娘的祖父,又强行掠走公孙姑娘,莫不意味秦国真的已经一天下,无人可挡?” 宋如意面上更是有些愤怒,单手重重的在条案上一拍,顿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也幸得他们所处偏僻,未曾引起太大的动静。 公孙姑娘身负家国血仇,想来心中定然难过无比,而秦王还如此行之,端的无比霸道,端的无比无道,秦国如此,若然它日真的一天下,绝对是诸夏之害。 “秦王如此,秦国如此,秦人如此!” “是故高渐离之前就与韩兄所言,绝不入此秦国人所开风雅之所,然世事无常,心有所感而情不自禁,请二位再等上一等。” “待高渐离等到下一次雪姬登台演舞之时,当直抒仰慕之意,无论是何结果,都将与二位一同前往易水武阳,以谋大事。” 秦国虎狼,秦王更是如此,身为燕国之人,对此感悟更是颇深,数十年来,秦国远交近攻之下,燕国所多次依附秦国,但所得为何? 均损兵折将,国力大损,反观秦国,却是不断的攻城掠地,国力蒸蒸日上,若然这般继续下去,燕国八百年国祚可就真的不存了。 无论秦国是否能够一天下,总之,身为燕国人,值此之际,也得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语落,拱手对着身侧的韩申与宋如意一礼。 ****** “很不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你就将《太阴真经》修炼至这般水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以阴脉之躯的底蕴,当可助你破入化神水准。” “期时,阴阳交汇,阴脉之躯当不在为你的阻碍,当然,与你化神之上的修行,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观你身上的气息,焰灵姬将火魅术也传给你了?” 蓟城之内的天上人间虽只有不到三层的高度空间,但二层之上,层叠所在,同样有雅间所在,寻常之时,根本不会开启。 静坐其内,雅间之内的陈设甚为奢华,来至岭南百越的沉香之木,来至吴越之地的水母珍珠,来至匈奴的软毛之毯,来至三晋之地的诸般礼乐装点之物,应有尽有。 看似金碧辉煌,实则古朴中透着一丝典雅,双眸闪烁浅浅的玄光,看着面前这似乎已经初长成的人儿,不住的为之颔首。 当初第一次见到雪姬的时候,对方不过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如今,精修《太阴真经》,又得焰灵姬亲自教导,或许化神层次的修行,焰灵姬还不能够指点。 但先天、炼气层次还是不曾问题,短短两年多,一跃而至如今几近先天巅峰的水准,论体内内力的浑厚程度,比起小灵二人也不逊色。 至阴至寒的气息流转其周身百脉,远远看去,便是一股冰冷的意蕴扩散,这是阴脉之躯的力量被挖掘而出,岁月长河中,对方自行摸索,如何能够得其妙。 不仅如此,在此刻雪姬的身上,除了《太阴真经》的力量以外,更有一丝火魅术的气息,那是焰灵姬的看家本领,以焰灵姬火魅之躯可将其威能发挥至最大。 但传入雪姬手中,虽隐约被阴脉之力压制,但动静之间,在那冰冷无霜的容颜下,隐现一股妩媚之气,似乎更加的动人心神。 “非大人栽培,雪姬无以有今日。” 脆语空灵,听其音,亦是能够感觉到一丝独特的出尘冷意,白皙如玉的双手交织在小腹之前,更是突显那盈盈可握的纤细腰肢。 宝蓝色的开襟绸裙加身,玄功加身之下,身高虽与上次相见差别不大,但仍为体态婀娜,耀眼的银色梳拢在水晶头饰之中,映衬四周的烛火,颇为精致。 系出同源的水晶耳饰点缀,皓腕之上亦是水晶圆环涌动,光芒明灭不已,脚踏浅蓝色的高跟之靴,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胭脂霞光,灰蓝色的眼影配上周身散发的妩媚之气,媚态初显。 红唇天然粉嫩,不施外在颜色,银发雪肤,诸夏罕见,亭亭玉立,平添数分尊贵,福身一礼,双眸闪烁玄光,灵动而入。 “知道你今日前来的目的吗?” 如果说焰灵姬身上充斥着浓郁勾人的魅火,那么,在雪姬的身上,却是涌动超凡脱俗的神女冷艳之气,媚态隐现,令周清都多看了两眼。 雅间无人,空寂悠然,单手在条案上随意拨弄,浅浅的脆响隐隐回旋,闪烁紫色玄光的双眸扫视对方的身躯,轻语之。 “雪姬的一切都是大人赐予的,若有所言,自当遵从。” 两年前,自从这位大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时,雪姬就已经明白己身的命运,待在天上人间的岁月,自己虽明面上和其它的顶级舞姬一般,但实则自己所受的优待,一直在心。 登台演舞,全凭自己的心意,就是照眉池的天上人间掌事都管不到自己,那位一直教导自己修行的焰灵姬姐姐对自己很好,只是时不时的从其口中听语,令雪姬心中为之一乱,为之颤抖。 大人身为秦廷道武真君,位高权重,更是如今诸子百家道家天宗的弟子,地位更是遵从,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整个诸夏之间,能够与大人抗衡的,屈指可数。 被大人赐予玄功,助力修行,自己的身上已经打下大人深深的烙印,是故,数月之前,邯郸侵扰,自己被调往蓟城天上人间。 听着宗琼大人所言,道武真君不日将到达这里,让自己好生伺候的,虽已经有所准备,但临近如此,仍是心中不住的惶恐。 “你很害怕我?” 对方的一切都在自己灵觉笼罩之下,神通运转,周清面上轻轻一笑,挥手间,清静之气充斥这方雅间,平抚对方的心神。 “雪姬不过一区区舞姬,怕……怕不能够完成大人的要求。” 两只白嫩的小手下一丝的纠结在一起,再次福身一礼,静静答道,有感身前一道柔和的微风,穿过身躯,似乎呼吸之间,一颗心为之静怡不少。 “即是担心不能够完成,那么,当竭尽全力也。” “雪姬,看着我!” 周身紫色的玄光闪烁,那随意静坐在上首的周清已然出现在静室之中,站立在雪姬跟前,单手徐徐伸出,挑动那柔然滑腻的脸庞,触手还隐现一丝冷意。 朗声之语落,顿时一道纯净无瑕的双眸迎来,挥手一招,劲力席卷,便是一具清雅幽香馥郁的身躯入怀,感受那不住颤抖的娇躯,俯首而下,脚下再现耀眼的紫韵玄光,包裹住二人,消失在静室之内。 第四百七十四章 宠幸 蓟城天上人间,相召雪姬宠幸之,非为急色,况且己身本非急色之人。 数月之前的齐国琅琊小圣贤庄之内,纪嫣然自荐枕席,以了结因果,自己应下,那一夜,在其浑厚无比的先天元阴助力下,与自己阴阳交汇,直接令得自己脾脏圆满,顺带着肺脏都直接圆满。 省却自己近一年之功,梦回春秋,得祖师纯阳之妙,契合己身,演化内外罡气,合一而破入玄关,熔炼精气神,则通大道。 若是普通人得自己之道,想要衍化脏腑罡气,非有数十年之功不可,而自己有了纪数之力的涌动,再加上玄妙之门的助力,按部就班之下,五年的时间,内罡圆满不难。 到时,再滋生出外罡,也是不难,最多十年,踏足悟虚而返的巅峰层次,乃至于破入合道都不是难事,然则,性命交修之下,似乎天地大道更合。 一个纪嫣然都能够省却自己一年之功,不知道以雪姬阴脉之躯的底蕴,能否助力自己直接将脏腑罡气修炼圆满,若成,房中术之妙更为大矣。 “大人!” 静室内的深处宽大软榻之上,看着身下那双眸紧闭,浑身不自觉颤抖的精灵之人,单手覆盖浅浅的紫色玄光,虚空拂动,顿时无形的劲力划过身下之人。 那华丽的裙衫,素净的膺衣尽皆化为乌有,一具完美无瑕的肉身出现在眼中,山峰初现,幽谷潺潺,指点划过那温热的肌肤,顿时那欺霜赛雪的肌肤表面顿显一道红晕之光。 那娇弱无力的双手无处安放着,口中低鸣,不敢看向大人,不敢看向外界,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够任由大人摆弄。 “无需害怕。” “睁开眼睛,看着本君,收敛心神,这是你的机缘。” 灵觉扩散,笼罩住身下的那娇弱人儿,双手将其拥入怀中,牵引之下,顿时,那属于对方的灵觉演化,感此,周清口吐玄妙之音,阴阳玄妙的力量演化。 虚冥之音回响在心间深处,雪姬颤颤的张开浅蓝色双眸,入眼处,不由得神色为之一愣,自己与大人不是在静室雅间之中吗? 怎么会来到这处无尽海域汪洋之所,海域波涛滚滚,浪花席卷极大,鼻息嗅动,更是可以清晰感知海域的气息,柔弱的身躯仍旧在大人怀中。 “清静守心。” 大人又是一语。 雪姬闻声,没有多言,沐浴在大人的清静之气内,运转《太阴真经》,体表顿显浓郁的深蓝玄光,不多时,整个人进入深层次的修炼之中。 “天人合发之机,子母分胎之路。” “九灵铁鼓,太玄关,尾闾穴,朝天岭。任督接交之处,阴阳变化之乡。三足金蟾,藏金斗,生死穴,上天梯。” “有象之后,阳分阴也。无象之前,阴合阳也,此为采药归壶。雪姬,顺从本君力量的引导,只需运转《太阴真经》!” 性修先行,将雪姬的灵觉纳入领域之内,阴阳合抱而行,肉身自动命修,来至最本源的趋势,伴随着玄牝之门洞开,一股股比起纪嫣然更为浑厚的先天元阴之力迸出。 运转在二人体内,精气神为之运转,反哺灵觉极致,彼此交错,性命共振,周清分化一缕之灵,落入脏腑,在那源源不断的先天元阴之力冲击之下,肾脏的罡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着。 连通带着其余脏腑共振,速度更加之快,眉心正中金光涌动,纪数之力源源不绝,怀中那娇弱的肉身体表同样阴阳玄光包裹,气息亦是以灵觉可感知的速度提升。 先天绝巅! 先天绝巅圆满! 没有停留数息,咻然破开崭新的境界,命修之内,雪姬只觉《太阴真经》的修行进入崭新层次,天地之妙更为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周天运转,循环往复,肾脏所处的内罡彻底圆满,当此时,五脏共振,五脏之精华涌至灵觉,反哺怀中的另一道太阴之躯。 内罡之道,以脏腑为核心,筋骨为外延,剩余的先天元阴之力自动游走体内每一条筋脉,每一块骨骼,一道道坚韧的紫色纹理外显,天地嗡鸣,元气而入。 不愧是阴脉之躯,只是初次双修,便可助力自己内罡圆满,只待时间的积累,体表的外罡也是滋生而出,精气神熔炼其内,纯阳之道感悟更甚。 两个时辰之后。 灵觉归体,功行圆满,自己的修为得到极大进展,怀中的那雪白娇躯同样如此,受益于脏腑圆满的罡气滋润,其一身境界直达化神第一层次绝巅,随时可入第二层次。 本就欺霜赛雪的肌肤表面,更是晶莹的浅蓝色玄光隐现,天地元气汇聚,清香不自而出,精致的眉目之间,更是出尘淡雅,风韵无双。 “大人,我所修《太阴真经》已经破入第七层化神之境?” 天地之力掌控随心,灵觉扩散,整个天上人间上下的一切浮现在脑海之中,体内经脉之中,浩浩荡荡的内力运转,雪姬有感,一举一动,都有着先前十倍、百倍的力量。 明显是焰灵姬姐姐与自己说过,破入化神之后,才有的诸般异象,但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达到了,惊讶脆语刚出,星眸微微睁开,刚语落,似乎又感应到了什么。 玄牝相连,一丝丝酥麻的感觉顿生,刹那间,鲜艳的红润之色布满整个娇俏的容颜,披散的银发而动,俯首不起,娇躯扭动,更是一丝丝低沉的嘤韵之声回旋。 “你的境界刚突破,本君助你稳固一二。” 性命交修完毕,再次一览怀中的诱人之躯,单手抚摸着那柔顺的银发,挥手间,静室之内布下严实的封印,整个人直接压了上去。 顿时,整个幽清的静室之内,极乐之音而起,连绵之声不绝,软榻之上红浪翻滚,抵足而视阴阳相生,双人玉枕秀手缠绵。 ****** “太傅,无相大侠来了!” 相对于此刻天上人间的诸多旖旎低语,极致欢乐,与此同时的蓟城另外一处区域内,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沉寂与凝重。 蓟城东南区域,那是燕国大夫、卿士的居住之所,数年来,随着燕王的怠政,以至于如今的燕国军政要臣均是如此,总是有人匡扶燕国社稷,燕王无力,亦是无能。 是故,一位位不忍想看燕国走向沦亡的有志之士汇聚,在太子太傅鞠武的暗地引导之下,逐步汇聚成一支不小的势力。 夜色渐深,戌时刚入,太傅鞠武所在的大夫庭院内,灯火映衬之下,便是一位精干的使者小跑上前,近前一礼,说道喜事。 “无相大侠来了!” “快快有请,苏大侠、田光兄,此次多亏了你们,不然,以我燕国现在的局面,是很难请到如无相这般的武道高手的。” “而今,有了诸位相助,再加上咸阳那边的助力,这一次,定可以将太子营救归国!” 身着浅红色的锦绣长袍,灰白色的发丝束冠而起,礼仪规矩无比,眉目沉稳,闻侍者之音,当即便是从庭院内的石凳之上而起。 面上带着浓郁的惊喜,心情甚是欢悦,语落,连忙又是一礼拜向身侧的二人,数月来,自己能够招揽这么多的游侠,多赖二人之功也。 虽然二人也带有一定的目的,但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和他们的目的一致,故而,何乐而不为。 “无相在数年前就入化神层次了,而且行事低调,颇为不显眼,此行咸阳,当有大用处。” 鞠武身侧的一位白眉红脸青年男子回礼,咸阳之内,虽然也是高手众多,但据墨家掌握的消息,化神武者如今多在外,留存甚少,只要能够抓住时机,不难救出太子。 更何况,咸阳内最为强大的一位如今不知道在何处。 “自当如此。” “二位,鞠武先行去迎接无相大侠,稍后,我等在细细一谈。” 鞠武亦是不住颔首,左右召手,便是一行不弱的礼仪之人,手持灯笼,快步走出府邸之外,那里的阶梯之下,正停着一辆驷马高车。 夜色之下,倒也鲜少有人注意此,鞠武不敢迟疑,连忙走进马车,先是一礼,而后口中敬意而出,满是不住的期待。 “见过鞠武大夫。” “无相不过一流浪诸夏的无名剑客,怎敢劳烦鞠武大夫亲自出迎,实在有愧也。” 御者已经从驷马高车上下来,闻鞠武之言,马车之内顿时掀起车帘,走出一位神态凌然的大汉,一头浓密的黑发用一条灰色麻布扎成一个髻,满脸弥补钢针般的胡须。 形貌甚为凶猛粗鄙,一双鹰眼左顾右盼,虽不知其实力如何,淡淡是这双充满野兽一般情绪的双眸,都足以令人畏惧。 其人只手在马车上一按,整个人已经出现在鞠武面前,手持一柄粗大的长剑,剑体极厚,显然分量很重,拱手回礼。 “无相大侠实在是过谦了,昔日魏公子无忌为接东门隐士侯嬴,亲自控缰驾车,虚左位相迎,与他相比,鞠武区区一大夫,何足道哉。” “只要大侠不要怪鞠武怠慢就是,请!” 第四百七十五章 房中秘术 猛然见到这位为苏大侠、田光兄推荐的无相,鞠武心中先是一愣,观其一脸的粗鄙之气,以为会是个空有蛮力的无礼之人,但听其言,观其行,也是一个进退得宜的性情中人。 旋即,面上为之欢喜更甚,身躯一侧,将无相引入府邸之中。 无相一礼,二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府邸,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入先前的庭院,那里已经有使者按照之前的吩咐布下火炉、条案、酒菜了。 “哈哈,无相兄,经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的潇洒啊。” 墨家苏北海与田光静坐其内,观鞠武二人归来,定睛而观,彼此又是相视一笑,连忙起身,相迎接,诸夏之内,能够一散修之身,破入化神,惊艳也。 “苏兄,田光兄,比起我,无相更是羡慕你等的潇洒,诸夏之内,似乎哪里都能够碰到你们,你们也能够随时找到我。” “苏兄乃是墨家的统领,想来田光兄也是不俗,在这里相遇,也是道家所言的缘法。” 观庭院内迎上前来的二人,无相不由得有些惊讶,自己竟然都认识,各自行礼之后,在大夫鞠武的引导下,各就各位,闲聊不断。 己身自小失却父母,行走诸夏之间,偶得修炼之法,再加上己身的资质,算是有所得,不过,自己行踪亦是很隐秘,有时候,就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而鞠武大夫能够找到自己,言语故友相邀请,一观,果然是他们。 “诸夏行将劫难,我等散修游侠也将遭受大难,故而,汇聚于此,以谋大事。” 田光一身粗布麻衣,浅灰色的长发梳拢成一个辫子垂在身后,眉目俊朗,眸露精光,一双浓眉而显,令人顿生沉稳之感。 一番烈焰之酒入喉,直接点开今日的主题。 “散修游侠将遭受大难?” 无相奇异之,自己也算是散修游侠,但数十年来,也没见有什么劫难加身,这田光兄莫不是诓骗自己,但自己的了解,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此语。 “无相兄可知秦廷道武真君以及秦廷近来的暗地所行之事?” 迎着无相看过来的狐疑目光,田光放下手中的酒樽,神色肃重,语落先前所言隐秘之事上。 “秦廷的道武真君?此人我早有耳闻,乃是道家天宗的弟子,资质超凡,数年前就在洛邑镇杀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实力强横至极。” “至于秦廷近来所行之事,无相不知?” 虽长相粗鄙,但能够在战乱的诸夏存活到现在,无相的水准又岂是外表能够遮掩的,略微思忖,娓娓道来,算是知晓一二。 “秦国素来奉行法治,百多年来,一直如此,数年前,秦王政在咸阳宫正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直接传荡山东列国。” “非如此,还派出黑冰台、罗网等暗地组织追杀山东六国的游侠势力,仅仅是墨家,近年来都有数百人被杀,化神武者都有两位。” “均是在山东六国派杀手所杀,如今,秦国独霸诸夏,尚未一天下就如此霸道,若然真正一天下,只怕游侠之士再无翻身之日。” 田光沉声而道,回想起墨家近年来的遭遇,心中不由警惕甚多,也幸好当初在临淄的时候,农家选择避开秦廷道武真君,不然的话,怕是农家都难逃这一劫。 虽然所杀墨家之人不多,但涉及两位化神武者与诸多先天精英成员,也是伤了筋骨,没有数年的时间,别想安稳的恢复。 如今大势之下,山东六国孱弱,三晋之国奸佞频出,楚国政乱,齐国政昏,遍数山东六国,所有的王室贵胄之后,也唯有燕丹颇有仁义之名,而当今燕王不理朝政。 倘若燕丹归国,整顿朝纲,合百家之力,合纵各国,当可拦阻秦国东出的步伐,期时,不仅仅是百家的幸事,更是六国的幸事。 “竟有如此之事?” “秦国竟然敢公然派出杀手入山东六国,杀墨家弟子,杀游侠之士,实在是猖狂多矣!不过无相还是猜不出诸位请我前来的目的!” 墨家兼爱、非攻、尚贤,无相行走诸夏以来,对于墨家很有好感,而且秦国近百年来,不断东出函谷关,屠戮六国,杀伐甚重,的确法治为上。 倘若真的是侠以武犯禁贯彻,到时候,所有的游侠之士都别想好过!只是,纵然秦国暴虐,又与今日之事如何? “不知无相兄可曾听闻燕国太子丹之名?” 田光轻轻一笑,亲自持起精致的青铜酒壶,为无相斟满醇香美酒,正要为鞠武等人斟酒,却是被鞠武夺下,左右看了一眼侍者,尽皆避退。 一道道目光汇聚,尽皆落在无相的面上,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应下此事。 ****** 内罡圆满,本源之力更为浑厚,脏腑之气和精气神三花之妙,不住的淬炼玄妙纹理,浮现体表各处,筋脉、骨骼尽皆震动,一夜之间,自己的力量又提升甚多。 随意扯过身侧的一条薄衫之毯,披在身上,身侧那具在窗外之光映照下越发之白皙的娇嫩之躯入眼,历经一夜的征伐,终究体质不济,陷入深层次的昏睡之中。 本能而动,单手轻轻抚摸着那更甚美玉的肌肤,近距离之下,更是淡香浮动,银色的长发似乎更加显得有光泽,随意的垂落在脖颈之间,风情顿显。 只手上下而求索,一览山峰的挺拔,一览深谷的幽暗,纤细的腰肢更是滑腻不已,颇有意动,俯身而下,再次将其揽入怀中。 “大人,您就饶了雪姬吧。” 身躯的最开始异动,便是令得那陷入深层次的新晋化神武者醒转,一双美眸深深闭起,任凭那带着奇异之力的手掌在身上游走,浑身上下顿显红晕,杏眸隐隐颤抖,修长的玉腿更是下一次的扭动。 引动初开的玄牝之门,有感大人进一步动作,顿时睁开双眸,一股股令人顿生怜爱之心的脆语流转,昨夜虽臻至极乐,但后来却未有知觉了。 “哦,你想让我如何饶恕你?” 屈指一点,便是一股更甚昨日的玄牝之力涌入怀中的娇嫩之躯,刹那间,生机无限之力游走雪姬身躯各处,以灵觉可清晰感知的速度,修复昨夜之伤。 伴随着周清一语落下,其身上的伤势便逐渐不显,埋首那修长的脖颈之中,轻语之,感受身躯的微妙反应,又是一指落下,其人便是瘫倒在怀中。 “让本君亲自伺候伺候你。” 没有理会雪姬那微弱的挣扎之力,周身再生浅紫色的玄光,包裹住二人,不多时,寂静的雅间之内,又生低音婉转之声。 一个时辰之后! 伴随着静室外的一阵敲门声,周清从静修之中醒转,身侧那覆盖绒毯的人儿再次陷入昏睡,灵觉扩散,挥手间,撤去封印,房门而开。 “小师叔,有一件事情,想来您会很有兴趣。” 入静室的为宗琼,身后跟着四位跟随在雪姬身侧的秀丽侍女,各自手捧着华丽锦袍,对着那四位侍女吩咐一声,又瞥了软榻上那仅仅披着一层薄纱之毯的身躯,似是在沉睡,没有多言。 近前道礼,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四位侍女服侍小师叔衣衫罩体。 “我会很有兴趣?” 周清奇异之,如今的诸夏之中,能够令自己生出兴趣的东西可是不多了,看着身前的宗琼,想了想,手臂伸开,任由那四位侍女将衣袍一件件穿上。 “近月来,天上人间这里多有神仙家与房中家的弟子存在,欲要借助天上人间的力量,修炼己身之道,不过不知何时,他们似乎知晓天上人间内有不少的燕国珍贵神草、玄丹之物。” “故而,欲要以重金购买,均是被我拒绝了,今日辰时,又有两位房中家的弟子近前,除了言语付出更多的钱财之外,还愿意献上一份上古秘传的服食之妙。” “内蕴洗练珍奇之物、熬炼珍奇之物、炼制珍奇之物的手段,记得小师叔曾与我说过,要寻找一些服食之道的法门,故而,想请小师叔定夺!” 上古道者传来的道理大体三类:房中术一脉、服食珍奇之物一脉、炼气吐纳一脉,不过数千年来,房中术的传承几乎不显,能够臻至大道的几乎没有。 服食珍奇一脉,虽有所得,但是要求很是苛刻,上古之时的一些珍奇之物甚多,但如今诸夏拓展百倍,早已被人摘得一干二净。 是故,炼气吐纳一脉遍及整个诸夏,虽然修炼速度不快,不比房中术、服食之术的前期,但在化神之后,一切就说不准了。 宗琼说道天上人间内那些房中术、神仙家传承之人之语,若是贸然应下,以自己的眼力,怕是分不出真假,好在小师叔再次,以其的境界,应该足够了。 那四位被宗琼带过来的侍女,手脚动作很是麻利,虽然对于男子的衣衫有些陌生,但有条不紊之下,不过百十个呼吸,待宗琼之语刚落,便一袭道青色的锦绣之袍加身,脚踏清风之靴行进。 “你去见见他们,是真的传承也就罢了,若是假的,他们就不用出去了。” 身躯微转,走向雅间一角,盘坐在蒲团之上,铜镜在侧,任由侍女缓缓的梳拢长发,语落,宗琼道礼再下,转身离去。 第四百七十六章 换宝 “宗琼道友,今日你总算给予我等一个机会了。” 辰时初期未久,天上人间的内部繁闹早已不存,只剩下最沉寂的安静,火炉仍旧燃起,窗户徐徐洞开,将昨夜残留的旖旎之气散去,复归祥和之所。 与此同时的一楼偏厅之内,两位身披锦袍的道者装束之人在侍女的引领下,不如其内,迎面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二人相视一笑,不由感叹道。 “神草、玄丹之物在如今的燕国也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况且我天上人间从不缺少钱财,是故,二位多次以钱财相买,实是徒劳之功。” “但我道家天宗传承千年以来,其内多炼气吐纳之术,于房中秘法、服食之法却是罕见,二位,请!” 面前的这两位乃是房中术一脉的传人,数月来,待在天上人间可是不短了,借助这里的舞姬之身修行,不过感应他们身上的气息,也没有太大进展。 想来,已经走错门道了,祖师所传的性命双修一道,宗琼虽未修行,但也可看作是另类的房中秘法,在小师叔的身上却见过多次。 焰灵姬昔者一跃入化神,还有昨夜的雪姬,一夜双修,今日有感对方的气息,不出意外,亦是踏足化神层次,那才是真正的房中大道。 对着二人先后道礼,手臂挥动,各自引领入座,细细相谈。 “上古之时,天地珍奇之物甚多,故而,多有服食而至大道者,于我房中术一脉,轩辕黄帝更是御女三千而至绝巅,羽化不知所踪。” “只可惜,我等后辈道者未能够承继先贤绝学,惭愧也,当今之世,炼气吐纳一脉当以道家天宗为尊,房中术一道与服食之道均无绝强出现。” “道友,这是我们的诚意,还望一观!” 房中术原本是阴阳双修的达到,只可惜,历经传承,后辈之人只得了只言片语,沉沦于欲望之中不可自拔,乃至于房中术一脉越发没有人重视。 纵然如今自己想要苦心修行,没有外力相助,以至于连破入化神都成问题,而炼气吐纳一脉,却多有破入大道之人,不亦悲乎。 自从数月之前临淄的稷下学宫一览道家天宗玄清子风采之后,其年虽弱,但不论权势,己身所修已然冠盖诸夏,于房中术、服食之道都有涉及。 这让身为房中术传承之人的务成身为感叹,当即,便是来到燕国,欲要借助这里的天地珍奇之物修行,可惜,那些珍奇之物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数月纠缠,今日总算有了一丝机会。 “务成道友身为房中术传人,想来身上也有秘传的房中秘术吧?” 宗琼静静跪立在上首,对着身侧的侍女看了一眼,便是从下首的务成手中接过一卷颇有岁月痕迹的羊皮书,于对方点点头,便是将其平铺在条案之上,一共三张羊皮。 闪烁玄光的双眸扫视其上,三张尺长方圆的羊皮之上,一张为金文写就的服食之道玄妙之言,另外两张为金文写就的外丹长生之妙、辟谷坐忘之神! “宗琼道友说笑了,上古之时,房中术一脉共有一百零八卷传承,然则,存留至今,近一半都已经消失,残缺甚多,以至于我等后辈之人,修行艰难。” “不知这三卷服食之道如何?” 闻上首之言,务成摇摇头,虽有房中秘术,但多为残缺,加持为房中家根本,乃是乱世立身之道,岂敢外传,不然身为房中家的自己却拿出服食一脉的东西了。 这三卷羊皮之术所载可为服食一道的大道纲要,是自己花费不小的力气得到的。 “服食之道,化天地外物于己身,辟谷玄关,可得长生久望,返老复青。这三卷虽然珍奇,但于我天宗所传颇有相合。” “玄功加持,同样可以辟谷坐忘,长生久望,既然道友想要索取神草、玄丹,想来肯定有服食珍奇之法、炼制外丹之法。” “若有,当可为道友奉上五十株百年神草,五十颗鹿血玄丹,倘若道友能够拿出房中秘法,所得当会更多,甚至于天宗秘传玄功也不无不可!” 于心间深处回旋的道音,宗琼细耳聆听,纵然小师叔不言,于务成所拿出的这三卷东西也是不满意,虽看似大道总纲,但这个东西,道家天宗从不缺少。 想要得到好处,自然得拿出实际一点的东西,缓手将条案上的三张羊皮卷起,至于一侧,复归看向下首的二人,尤其是房中家当世领袖务成的身上。 “五十株百年神草,五十颗鹿血玄丹!” “这……,宗琼道友是轻视那些服食之法?” 百年神草虽然难得,但若是自己二人愿意花费精力收集,几年的时间,也可得,五十颗鹿血灵丹同样如此,若是依从对方之言,怕是那服食之妙要白白送与对方了。 务成二人相视一眼,略有一丝不满。 “岂敢轻视?” “那个价格不过为初始,若然二位拿出的东西,足够惊艳,如外丹炼制之法,每多出一种,便也可得此价格,服食天地珍奇之物之法亦是如此。” “房中术秘传之法也是如此,阁下手中想来还有甚多传承,若是化为好处,想来,化神不难,玄关可期,大道可盼!” 大道总纲天宗不缺,而外丹的炼制之法天宗虽也有,但多为医家交流所得,不堪大用,若是对方能够拿出如阴阳家三大外丹炼制之法的东西,多点神草、玄丹也是无碍。 御鬼丹、真人丹、羽化丹这三大外丹可是相当奇妙,尤其是羽化丹,简直可以顺利造就一位化神层次的武者,颇为强大。 语落,再次深深看向厅中二人,以二人的谋略,想来也是知晓先前拿出的三卷东西无用,所为不过利益多寡,而这些天上人间不缺。 “侯生,你以为如何?” 每多出一种外丹炼制之法与服食珍奇之法,便可得这般好处,若说不心动,决然不可能,待上首宗琼语落,务成将目光看向同伴。 “不知道友所言,亦可以道家天宗秘传玄功交换,不知是真是假?” 比起务成,另一位随行的同伴,倒是不显,从进门就陷入沉默之中,眉目俊秀,年岁不过弱冠,锦袍加身,好生一个房中后辈。 迎着务成看过来的目光,那侯生思忖一二,没有直接回应,拱手一礼,看向宗琼。 “那是自然,我天宗千年传承,玄功秘法甚多,任何一卷都可直指玄关乃至更高,不过,这个代价可是不小,你们应该明白的。” 若非小师叔传音,宗琼根本不敢做此承诺,天宗的玄功秘法虽多,但那都是先贤所留,都是宗门的底蕴,根本不能够外传的。 但师叔有言,也不能不理会,至于后果,有师叔顶着,自己可当不起掌门之怒。 “我有八大外丹炼制之法,三大服食珍奇之妙,此外,我欲以四卷房中术秘法换取一卷直入悟虚层次的炼气吐纳玄功。” “不知可否?” 然则,宗琼之语刚落,厅下那被务成称为侯生的年轻男子陡然而起,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个扁平木盒,同时看了看不远处的务成一眼。 呼吸间,那务成都神色为之一愣,本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侯生那坚毅的神情,轻叹一声,亦是从身上取出一个更加小巧的木盒。 左右看了一眼,自有侍女取来,放在宗琼跟前的条案出。 于其所言,宗琼暂未多言,只是轻轻颔首,而后,将两个扁平木盒分别打开,大点的盒子中仍是羊皮密卷,不过,小点的盒子中却是绢帛文书。 将十三张羊皮密卷平铺条案之上,明眸流转其上,却是外丹的炼制之法,与服食珍奇的炼化之法,十个呼吸过后,又将另外一个小木盒中的绢帛文书打开。 乃是四张洁白柔软的锦缎,方尺之大,每一道绢帛之上,都有一道红色的人体虚影图,看似为阴,实则为阳,看似为阳,实则为阴,阴阳双修共合也。 “虚灵之丹!” “天元之丹!” “五灵之丹!” “辟谷之丹!” “固基之丹!” “三石之丹!” “聚灵之丹!” “定灵之丹!” “服食草木之精!” “服食灵物之精!” “服食五灵之精!” “房中四照图!” “很好,这才是交换的方式,八大外丹与三种服食之妙共十一种,其中五灵之丹与聚灵之丹不凡,一共可得百年神草三百株,鹿血灵丹四百颗,两百年神草八十株。” “至于天宗秘传玄功,你等所修为房中术甚多,根基已经铸就,天宗之内有一卷玄功正合你等修行,其名《乾元真经》,功行九转,破入玄关!” 以自己的眼界自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它们的珍贵与否,但以小师叔的修为自是不成问题,聆听低语,宗琼面上带着浓郁的笑意从条案后起身,挥手间,将所有的东西收拢而起。 行至厅中,对着二人语落,至于那个《乾元真经》自己在经阁之中还未见过,想来是小师叔自创的,心中略安,不过,此等玄功也足以满足他二人的要求。 第四百七十七章 雁春之德 “这便是《乾元真经》,乃是前段时日,于儒家阅览《易》有感,融合道家天宗理念,创出此功,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以合阴阳无极。” “此功九转,可入玄关,虽不比他们拿出来的房中四照图,但这四幅图留在他们手中,也是无用,以他们的境界,无法参悟其中之妙。” 既然交易达成,宗琼便是归于天上人间后方庭院,那里小师叔已经从顶层雅间离开,复归早课,一侧的小灵二人同样如此,演练术法,洗练玄功。 行功周天,顿觉精气神混元无垢,行至亭中,那里已经备好清香的茶水、精致的点心,一旁的条案上,更是陈列刚才务成二人手中得到的东西。 周清指着条案上一卷布帛,那是自己新执笔写就的《乾元真经》,正合房中术一脉修行,若是天资足够,破入玄关不是不可能。 “一卷直入玄关的《乾元真经》,还比不上这房中四照图?听闻房中术一脉,多阴阳相合之术,这四幅图莫不也是如此?” 对于小师叔的修为,宗琼重来不怀疑,既然说可入玄关,那就绝对可入玄关,但是纵览条案上的房中四照图,自己也看了许久,却没有看出任何门道。 “非悟虚层次以上不可得其妙,欲要修炼者房中四照图,更是得在炼气吐纳一道有不浅的底蕴,务成二人不过先天水准,纵然将四照图留在手中一生,也不可能得出什么玄妙。” “天地灵根,元始祖炁,黑白相符,造化泉宁。不动道场,至善之地,先天地生,宇宙主宰。玄牝之门,呼吸之根,黄中道理,既济鼎器。不二法门,甚深法界,虚无之谷,长结之所。” “此为《普照图》,为四图之根本,为四图之总纲!《反照图》纳阴阳二气,《时照图》纳地支时令之气,《内照图》纳脏腑精气神之本!” “四图圆满,合道不难!” 随意盘坐在条案之侧,伸手将其中一幅图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不愧是房中术秘传,若得其妙,破入玄关很简单,合道也可期。 之所以青睐这四图,乃是普照所言,同祖师《道德》真经,有异曲同工之妙,自己如今熔炼的脏腑罡气,合《内照图》理念。 筋脉、骨骼之外罡《反照图》理念,而偏偏还有《时照图》、《普照图》跟随,若是纳入玄妙之门,估计己身之道更为强横。 “两百年的神草给他们一百株吧!” 看着宗琼拿着《乾元真经》就要离去,周清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思忖一二,嘱托而道。 “是,小师叔!” 宗琼颔首以对,看来小师叔手中的《四照图》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房中术秘传。 ****** 静室之内,玄光闪烁,身着柳青色的浅薄锦袍,双手不住掐动印诀,操纵天地元气,指挥炉中火焰,时而迅猛,时而柔缓,时而寒热相冲。 就是在这般复杂纷纭的动静之间,一缕缕清幽香气扩散,映衬着四周的烛光之光,身前丈许开外的五尺鼎炉为之翁鸣声作响。 五尺高的鼎炉不过正常的礼器大小,三足两耳,侧开混元之口,暗合太极圆转之势,其上斗大的炉盖笼罩,鼎炉之下,则是精选的无烟之炭燃烧,源源不断的提供热量。 足以盛装成人大小的鼎炉之内,在炙热的鼎炉烘烤之下,珍贵不俗的植株熔炼其内,加以无根之水,融以无源之木,自动在天地元气的不断冲刷、洗练之下,成就服食一道的外丹。 天地元气如臂挥洒,按照那一张张羊皮卷上所言,近月来,已经有五种外丹炼制而出,只要有一颗炼制而出,凭借纪数的力量,无需继续炼制。 本以为炼制服食一脉的外丹会很难,但入手之后,似乎也就那般,不过是力量的操纵稍微细致许多罢了,当初所得八种外丹,四种适合筑基、炼气层次的修炼者服用。 三种适合先天层次的修炼者服用,只有一种比较适合化神层次的修炼者服用,虽功效不比阴阳家聚仙丹,但也足够了。 嗡!嗡!嗡! 随着最后的凝练之法落在鼎炉之内,刹那间,又是一震剧烈的虚空颤抖之音回旋,挥手一招,便是六颗大小混元一致的丹药出现在跟前。 卖相还算可以,并无呈现传说之中的氤氲之气包裹,斑斓玄光四溢,就是一颗颗内蕴诸多植株精华的外丹之物,不过寸许方圆,张口一吸,便是一粒没入口中。 入喉而化,一股股奇特的力量在体内荡漾,四散筋脉之中,肉身本源传来一丝身为愉悦之意,连带灵觉都清明许多。 “聚灵之丹,的确有助于修炼者清静守心,冲破桎梏的功效!” 一炷香以后,那颗外丹的药力消化殆尽,于自己并无太大的作用,屈指一点,便是落入远处的一只洁白玉瓶之中。 这是近月炼成的第六种外丹之物,长期服用,自然而然入先天轻而易举,而且还能够肉身康健,延年益寿,还剩下两种外丹,层次略高,一时之间,以天上人间的力量也未曾收集全部材料。 收敛周身玄光,一步踏出,出现在庭院之内,随时夜幕早已降临,在虚空之中,仍是亿万雪花随意飘落,对于燕国的冬天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开胃菜罢了。 灵觉扩散,今夜似乎是雪姬登台演舞的时日,七日之前,就已经传出去了,观着此刻沙漏的刻度,戌时快至,一切也要开始了。 “师叔。” 感应着身侧的紫色玄光一闪,顿时一道属性的身影出现在身侧,二楼的一处雅间静室之中,小灵与小衣正透过窗口,看向厅堂,今夜的飞雪玉花台很是引人瞩目。 “今天来的人虽不多,但份量却是不轻!” 每逢雪姬登台演舞,便会清场,非有数百金才堪堪入内一观,否则,无论是什么地位的人,都不可能入内,当然,于那些公室贵胄、富商大贾来说,最不缺少的就是钱财。 天上人间的一楼厅堂内外,按照钱财的多寡,给予分配为之,二楼的倚栏之所,同样如此,雅间所在,更是数量有限,非尊贵之人不可得。 伴随着戌时的逼近,整个厅堂上下不自觉的陷入一股别样寂静,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大厅中央那光芒明亮的飞雪玉花台。 “师叔,那个高渐离还是没有离去!” 小灵与小衣也是希冀无比的看着下方的飞雪玉花台,尽管也在天上人间看过许多歌舞,但雪姬之舞,就是感觉相当奇妙,很是引人心神。 目光扫视,寂静的厅堂之内,一股琴弦前奏弥漫,循声看去,小灵顿时神情有些诧异,又是那个琴师? 对于高渐离,小灵并不陌生,当初在魏国的时候,路途之中,曾见过一面,月前,其人更是言语宗琼师姐,要为雪姬赎身,不过很明显,被师姐拒绝了。 本以为他已经知难而退,想不到仍旧停留在天上人间,而且只是轮到雪姬出场的时候,才双手拨弹,抚琴伴奏。 “无需理会。” “待会雪姬一舞完毕,你传语宗琼,领雁春君前来见我!” 灵觉笼罩整个蓟城,高渐离的一切行动自是在掌控之中,想不到,他还是和墨家那群人搭上了关系,韩申、宋如意二人竟也是入了墨家,成为了墨家的统领。 想来,也只有遭此劫难的墨家,才会这般快速的吸纳游侠之士,以充实墨家的力量,而在那东城的一座府邸之中,汇聚的力量的确不弱。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否顺利的将燕丹成功救出,在厅中抚琴的高渐离身上看了一眼,没有多做停留,左右不过一个稍大的蚂蚁。 身躯微转,对着小灵吩咐一声,整个人消失在静室之中,比起雪姬之舞,与其灵觉交织,双修《四照图》更为正道。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 一月顶多三次登台演舞,每次顶多三炷香的时间,一舞倾城,玉足轻踏飞雪台,风姿绽放玉华之地,风雪而落,雪中精灵舞动。 后方的庭院之内,静坐上首条案之后,侍女左右亭立者,翻阅着从燕国收集的古朴典籍,虽不合当今之世,但也是颇为有趣,然,随着门外的一道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周清徐徐抬起头,看将过去。 “大人!” 华丽的晶蓝色裙衫加身,水晶剔透的发饰梳拢,梳着朝云近香髻,精致的碧蓝步摇垂落,纤细的腰肢外显,身姿更为突显,脚下的靛蓝色高靴清脆而响,更显雪白柔嫩的玉臂交织,福身上前一礼。 对着演舞完毕的雪姬挥手一招,目光便是落在其身后的那一行人身上。 “在下雁春君姬德,见过道武真君!”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胖硕的体态下缓步而进,拱手上前一礼,身着深紫色的锦绣袍服,头戴周礼封君之冠,衣色五层,五德轮转,暗合周礼圆满。 腰腹玉带,丝绦垂悬,美玉而立,带与衣齐,直垂脚踝之下,踏紫霞云靴,腆着一个不小的肚子,一礼而起,黝黑的眉目之间笑意扩散,看着厅前条案后的那道身影,没有任何杂乱情绪外显。 第四百七十八章 武庚 “久闻燕国雁春君之名,今日得见,颇为有幸,请!” 虽同为封君,但己身为大国之君,其为小国之君,地位岂能等同,单手虚扶一礼,指着下首右侧的条案,那里已经摆置诸多酒水之物。 “道武真君说笑也,得见阁下,是我之幸事。” “数年来,道武真君经纬谋略无双,屡有大功,以赏封君,秦王倚重多矣,若姬德知晓阁下早来蓟城,当盛礼相迎。” 再次拱手一礼,而后,归于一旁的条案之后,身后静静跟随着一位黑衣劲装之人,修为不弱,锋芒内敛,宗琼入座另一处位置,侍女近前,酒水先行。 雪姬静静的接过先前那侍女之责任,秀手轻执玉壶,美酒而落,双手持之,递至大人跟前,对于厅下的那人,自己也是有所耳闻的,乃是如今燕王的亲弟弟。 自从燕王不在理会朝政之后,此人的权柄愈加之重,整个蓟城之内,无人可以挡其锋芒,据宗琼姐姐所言,雁春君曾有意让自己前往其府上一舞,不过被姐姐直接拒绝了。 看得出,这雁春君于大人还是敬畏多些。 “我本潜行诸夏,一览风华,若是大张旗鼓,只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数月前的齐国临淄,便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近前。” “比起齐国临淄,蓟城这里倒是安静许多,可见雁春君治理之功劳!” 燕王鲜少理会政事,雁春君自是不客气,纵览蓟城内外大权,除却军将之权以外,燕王似乎并不以为意,其人虽贪婪好色,但一直行事有度。 从雪姬的手中接过美酒,举杯遥相一礼,轻抿一口,置于条案之旁。 “哈哈,燕国国小民弱,城郭不出十里,治理此城,何有其难?” “姬德愚钝,不知道武真君邀请在下前来于此,所谓何事?” 身为整个燕国之内,地位、权势仅次于哥哥燕王的人,雁春君对于诸夏大势自然明了,眼前之人虽不过一秦国封君,但数十年来,燕国依附秦国多也。 再加上,近年来秦国底蕴更为强横,更胜数十年前的秦昭襄王时期,一天下大势初显,无论如何,于这等大国封君,谨慎对待为上。 黝黑的面上掠过一丝好奇,举杯轻饮一口,明亮的双眸有意无意的道武真君身侧那娇艳之人身上掠过,可惜了,此女自己早已看上,本要带回府中。 却是被天上人间拒绝,不曾想,如今已经成为上首这位大人的禁脔,月前登台演舞的时候,其人还是处子完璧,近月来,却是风情弥漫甚多,更为诱人多矣。 虽渴求,但孰轻孰重,雁春君能够走到今时今日,自是有衡量。 “雁春君岂不知有祸事即将加身也?” 虚空轻握,手中便是多了一只精致的蓝色步摇,随意把玩,口中其余,饶有深意的看了那雁春君一眼,以雁春君对于蓟城的掌控,应该知晓城中的异动。 “这……,不知阁下此言何意?” 雁春君神色一动,颇有狡黠之感的双眸眯起,左右看了一眼,探寻闻之。 “难道雁春君不知道不日燕国太子丹殿下即将归来?要知道,太子丹在燕国可是素有仁义之名,当年便是有人将其看作召公再现。” “德政仁义治国,其人归来之时,想来燕王也会很高兴。若然那时让其知晓阁下所谋所为,岂非雁春君的祸事?” 一侧那被步摇梳拢的柔顺银发徐徐披散开来,幽香之气扩散,感此,雪姬双眸为之玄光而动,随即看着大人手中把玩的步摇,秀手轻挽长发,垂落修白的脖颈之间。 于雁春君似有疑惑之色,周清没有多言评价,无论其知晓一二,还是感知一二,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准备如何做。 “阁下说笑了,自从数年前攻赵大败之后,王兄心意阑珊,将权柄赋予我,若然太子归来,权柄自然归于太子,姬德为其叔父,焉敢有违召公王道。” “道武真君怕是多虑了。” 雁春君又是朗声而笑,拱手一礼,眼眸深处闪烁浅浅的异样玄光,同样颇有深意的看了周清一眼,话音诚恳,听其言,正统的召公之德隐现。 “如此,便好。” “记得当初还在咸阳的时候,听太子丹提起雁春君,似是有所不满,故而前来知会阁下一声,既然是我多虑,那就更好。” “请!” 不愧是近年来能够在蓟城兴风作浪的雁春君,心中有恙而外颜不显,对于他人来说,或许真的是多虑了,但神通之下,一切自显。 旋即,再次举杯一礼,轻饮之。 “虽是道武真君多虑,但姬德毕竟手握权柄数年,若然我那侄儿归来,怕是产生误会,是故,还是多谢阁下之言,让姬德早作准备,以好交接权柄。” “燕国乃召公王道之国,道武真君于我此恩,若然日后有姬德可以用得上的,尽管所言,万无推辞。” 从道武真君口中知晓这个消息,雁春君的确心中忐忑,他那个侄儿什么性子最是知晓,当初还在燕国的时候,自己与他之间就不对付。 好在,他前往秦国为质子,数年来,自己也安稳不少,倘若真的归来,怕是自己的好日子又没了,怪不得近月来,太傅鞠武暗地行动不断。 却是根由在这里,感此,心中思绪万千,黝黑的面上更是笑意绽放,举杯一礼一饮。 “雁春君此言当真?” “说来,我倒还真有一件小事情想请雁春君帮忙。” 周清颔首以对,自己等的就是他这个话,在如今的蓟城之中,怕是也只有对方知晓那个东西的所在了,自己灵觉笼罩蓟城,遍地搜寻,也没有任何所得。 “这……,道武真君妙人也,那是自然,还请明言?” 突如其来之言,令得雁春君姬德也是神情一滞,手持的青铜尊更是还未置于条案上,就隐隐晃动,醇香之酒摇曳不已。 想来这才是今夜对方找自己的目的吧,不过,如此更好,借着此事也能够和对方多多扯上关系,秦国的外力,可不是随便可以借用的。 “不知雁春君可有听闻大周王室世代相传的幻音宝盒之物?” 不错,今日相召雁春君前来,所为便是这幻音宝盒,解开苍龙七宿的钥匙之中,幻音宝盒的份量可是不轻,而且此物历来是大周传承之物,然据自己所知,它现在应该在燕国。 八百年前,天下初定,未几,商朝武庚反叛,周公、太公、召公三人合力,汇同大祭司造出幻音宝盒,开启苍龙七宿的力量,随即,一扫武庚的反叛,彻底定下大势。 数百年后,幽王烽火戏诸侯,犬戎攻入镐京,大周王室内乱,幻音宝盒在其内消失不见,此等王室重物,就是消失,也只会被有份量的人、势力掌握。 “幻音宝盒?” “此物的确是大周传承之物,先祖召公曾多次提及此物,甚为爱之,当初大周东迁,此物在我燕国王室却有出现过,而且还存在好多年,也算是燕国王室传承之物,道武真君想要此物?” 对于这个东西,雁春君的确有印象,身为王族子弟,自是将先祖召公的事迹姬德一清二楚,当年,召公之子在燕,思念召公,聆听乐音,提及此物。 据传此物很是神奇,内蕴万千乐律。 落入燕国手中之后,历代燕王均爱之,并未返还给大周王室,以至于后辈子嗣也不敢随意处理,就一直供奉在王室宗庙密地,难道对方所语是想要取走这个东西? “我在咸阳有一贴身侍女,颇为擅长音律,传闻幻音宝盒内,魔音万千,极乐天韵,故而不知雁春君可否满足在下之请求?” 这个东西阴阳家数百年来也是一直在寻找,燕国之内,他们肯定寻找过,估计也是无所得,观雁春君神色,似乎知晓它的下落。 “若是百年前,阁下想要此物,姬德当即刻派人将其从密地中取出,送于阁下。但近百年前,燕国有子之之乱,王室衰颓,王宫之内更是乱作一团。” “后来,昭王而起,复归蓟城的时候,幻音宝盒便消失不见了,一直到今日,王室都没有任何宝盒的消息,不过现在王室虽没有幻音宝盒,却有仿制的天音宝盒。” “其功与幻音宝盒一般无二,均可以五音十二律演化诸夏万千曲子,想来可以令阁下满意,绝影,你即刻持我令,前往王宫密地,取来天音宝盒!” 这等音律之物,的确不被雁春君放在眼中,不过能够被先祖喜爱的宝物,能够被秦廷道武真君特意问询的宝物,想必有非凡之处。 但,无论多么非凡,那幻音宝盒自己都不可能给对方变出来,子之之乱,王室内的诸多宝物流了出去,其中不乏有燕国世代相传的宝物。 虽说自己拿不出幻音宝盒,王室之内却还有另外一个宝盒,雁春君拱手对着周清一礼,而后,从身上取出一块行如雪花的令牌,递于身侧的那劲装男子,吩咐道。 “是,大人!” 那劲装加身,形体干练之人接令一礼而退,身法极快,短短数个呼吸,便是直奔城中西南王室所处区域,以完成雁春君交给的任务。 “即如此,那就多谢雁春君了。” 子之之乱,王室混乱,宝物遗失,不是没有可能,但根据岁月长河所得,那幻音宝盒一直在燕国王室之中,然神通有感,雁春君的确没有撒谎。 莫非幻音宝盒被燕丹藏起来了? 周清颇为不解,无论如何,暂时来看,想要从蓟城拿到幻音宝盒已经不可能了,然,有天音宝盒在手,闲暇听听曲,也是不错。 第四百七十九章 弄玉吹箫双跨凤 “区区一音律宝盒,如何能够与阁下之恩情相比。” 无论是现在,亦或者是将来,燕国依附于秦国,总归是利大于弊的,数百年来,燕国孱弱,在中原各国中份量不足,非有依附大国,才得以显名。 今日自己虽掌握权柄,但核心的东西仍旧在王兄手中,倘若那个侄儿真的归来,一切的一切可就不好说了,但有秦国的颜面在,自己倒也无惧。 “哈哈,雁春君过誉也。” “千年以来,世事轮转,而今的诸夏间,唯有燕国可称大周王室正统血脉遗留,八百年前,三公共治盛事,但今天却只剩下召公一脉。” “岂不是召公遗泽守护也?” 太公一脉,姜氏齐国在百多年前就沦亡了,周公一脉,鲁国传承同样在数十年前沦亡,唯有召公一脉的燕国所在仍存。 或许是其地处偏僻,但数百年来也曾有过数次灭国之危,但颇为奇特,竟然全部扛过来了,虽逐渐衰弱,但毕竟国祚仍存。 “三公共治盛事,周公与太公虽也名声响亮,但在寿元一道,却不若先祖,传闻先祖曾得服食一脉道者相助,寿数几近两百,是故,才有成康之举。”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先祖德政仁厚,我等未敢忘却。” 对方口中之语,是整个燕国为之骄傲之事,纵然如今燕国衰败又如何,但先祖之名必将留名千古,燕国也不是没有重新崛起的可能性。 面上带着笑意,口中轻饮歌语,那是称颂先祖的伟大和不凡,余音环绕,举杯对着上首缓缓一饮,道武真君乃秦国位高权重之人,仍旧如此礼遇自己,自得也。 “雁春君所言正是。” “召公仁德光芒照耀千载,而三晋之国却鸠占鹊巢,田氏齐国亦是如此,可见其礼乐崩溃至极,故而,近百年来,秦国一向以礼待燕国,于三晋之国同样不满,征伐多矣。” “诸夏传闻秦国虎狼暴虐,谬误也,待有朝一日,秦国能够灭掉三晋之国,当恢复三公德政王道,雁春君以为如何?” 数十年前,鬼谷纵横张仪、苏秦不显之后,苏秦族弟得纵横之妙,曾游说燕王,其语一直被秦国所看重,乃至于应候范雎远交近攻由此而出。 其云:凡天下之战国七,而燕处弱焉!独战则不能,有所附则无不重。南附楚,则楚重。西附秦,则秦重。中附韩魏,则韩魏重。且苟所负之国重,此必使王重矣! 燕国虽弱小无比,不能够独挡一面,但却能做举足轻重的附属盟约国,依附于任何一国,都将使其力量陡增,虽然其后,燕国政局多有不问,外事多变。 但秦国拉拢之心未绝,一如拉拢齐国一般,近四十年来,齐国未曾参与秦国同三晋,同楚国之战的争斗,可谓是大胜也。 “这……,道武真君所言谋国,姬德不过一游散封君,虽略掌权柄,不敢私做评价,然若果真如此,诸夏之幸事也。” 闻对方之语,雁春君眉头一挑,黝黑的面容上话音为之一滞,秦国是否虎狼之国,自己心中自有评判,但若是灭掉三晋之国,于燕国来说也是好事。 但秦国灭掉三晋之国后的举动,是否继续东进,那就不得而知了,心中略有警惕,讪讪一笑,举杯一饮,没有多言。 咻! 不过,其身边的那位绝影动作倒是不慢,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归来,身形如风,悄然而至厅下的雁春君身侧,侧身低语。 呼吸之后,雁春君神色又是一变,双眸深深眯起,单手挥动,避退绝影。 “道武真君,姬德惭愧也。” “姬德数年前,却是在王宫密地之中看到过天音宝盒,但刚才一探,却是消失不见,查阅卷宗之后才得知,是我那侄儿将其取走了。” “阁下待姬德恩情,而姬德却连如此小事都不能够完成,实在是有失燕国颜面。” 雁春君神情颇有些愤怒,作为近年来权柄甚重的燕国封君,一举一动,都有着莫大之力,以往诸事,何有不成?何人敢违背自己? 然今日,先是对方所求幻音宝盒,自己没有!承诺给予对方的天音宝盒,如今也不知何处,在大国重臣面前,颜面尽失无疑。 豁然起身,深深拱手一礼。 “无妨,区区一音律宝盒,何以动怒如此。” “想来是本君与那宝盒没有缘分吧。” 放下手中的冰蓝色步摇,亦是起身,对着雁春君点点头,那绝影所言,也是入自己之耳,虽有些遗憾,但如此结果,也不得不接受。 “道武真君请安心,姬德奉行先祖德政之行,此等之事若是令阁下失望,后辈子孙无力也。” “心中有惭,无言在这里停留,阁下且等些时日,定给予阁下一个补偿。” 在大国重臣面前,丢失了最为重要的颜面,雁春君心中顿生浓郁的压抑之感,闻上首之音,再次摇摇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般之事。 伴随口中沙哑之音,缓步走出条案,行至厅中,再次一礼,深沉而道。 “雁春君多礼也。” 拱手回礼而应。 旋即,那雁春君姬德未有在天上人间继续停留,转身领着身侧之人离开。周清目送之,数十个呼吸之后,其乘坐一驾驷马华丽之车,徐徐远去,所过之处,王公贵族避退。 “大人很看重雁春君?” 步履柔软,柔顺的银发垂落在脖颈之间,更加映衬那胜雪的肌肤,摇曳着身姿,踏着清脆的脚步,带着一丝清净幽香,行至周清身侧。 “哦,何以见得?” 周清面上轻轻一笑,看向那近月来姿容风情更显的妙人。 “奴家就是感觉大人对雁春君不一般,但是天上人间内,听那些姐妹所言,雁春君此人生性残暴,喜好声色,非宗琼姐姐护持,怕是也早已向奴家下手。” “大人如此厚待雁春君,传扬出去,怕是于天上人间声名有损。” 银发雪肤,晶莹剔透,浑身上下自生一股别样的光泽,论语之间,厅堂之内,除却几名侍女收拾残局以外,诸人皆退。 脆语空灵,媚音夹杂,一双清澈的双眸看向周清,眉宇之间,颇有一丝别样的沉思。 “彼之毒药,我之良草。” “燕国之内,雁春君这样的人把持权柄,与我来说,才是上好之事,虽没有得到幻音宝盒,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猜一猜雁春君会给我什么补偿?” 身为燕国内数一数二的权势重臣,失去如此颜面,若是补偿,自然是真正的补偿,迎着厅外吹来的淡淡凉风,那妙人脖颈间的银发飘摇。 一手轻轻把玩,得了自己这个提前的消息,想来以对方现在的实力,做出强力的反击不难,握持这那一缕长发,轻轻落在那精致倾城的容颜上,顿时,雪姬为之躲闪,口中流转一阵银铃轻笑。 “师叔,这是雁春君派人送来的三个盒子。” 不出周清所预料,如雁春君这般丢失极大颜面之人,找回来也是极快,距离雁春君离开天上人间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算算时间,对方应该还在路途之上,但补偿的东西却已经送来了。 宗琼踏步入厅堂之内,看着仍在上首静坐品酒的小师叔,无视其怀中的那衣衫不整的妙人,手臂挥动,便是有三位侍女各自捧着大小不一的木盒近前。 “打开看看。” 一手持着玉樽,另一只手则落在怀中那柔软的身躯之上,上下而求索,把玩着那挺立的山峰,探密幽深的低谷,对着宗琼点点头。 令下,那三位侍女再次近前数步,各自奉命将手中的木盒打开,在四周通明烛火的映衬之下,顿时三个木盒内的事物清晰显化而出。 “通体翠绿无暇,色泽温润,宛若翠竹碧波,寒气内敛,应该是从雪山深处所得寒玉铸就,玉质超凡,诸夏罕见。” 挥手一招,一位侍女木盒中的事物化作两道蓝色的流光落在跟前的条案上,细细一观,虽是一对玉镯,但肯定不是送给自己的。 “长两尺三寸,天地元气汇聚,道体已成,灵性顿生,形若纺锤,分叉百千须,红绳束缚不得出,这等神草怕是得有八百年以上的底蕴。” 又是挥手一招,将此刻陡然间散发馥郁清香的那神草之物沉浮之跟前,细细观之,一丝丝晶莹的光芒浮现在其每一根须发之上。 点评一二,屈指一点,紫韵玄光显化,封印顿生,落于原有的木盒之中。 “这是……,形体金凤环绕,美玉交织其内,灵性而起,星辰光芒沉浮,此物……已经丢失在秦国丢失了数百年,想不到竟是落在了秦国!” “弄玉吹萧双跨凤,五色玄灵天门开,弄玉之箫,穆公当初甚爱的玉箫,雁春君倒是好心思。” 那对玉镯的确罕见,那只神草更是不俗,至于此刻持在手中的金凤玉箫,周清更是神情诧异无比,灵觉笼罩其上,异象恍若而显,万千星辰沉浮其内一般。 凝视良久,根据自己在咸阳宫守藏室所观,手中这只金凤之箫应该就是数百年前秦国穆公爱女弄玉的随身之物,只可惜,在弄玉消失不见之后,这只玉箫亦是消失不见了。 第四百八十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数百年前,秦国穆公并国二十,遂称霸西戎,举国上下为之大喝,适时有人献上璞玉,穆公命人琢之,得碧色美玉。 其后,穆公生有幼女,周岁陈盘,穆公临而观望,不曾想幼女独取此玉,弄之不舍,穆公奇异之,便取名之弄玉。 年岁稍长,姿容绝世,倾国无双,又生的聪明无比,穆公更是大爱,善于吹箫,声若凤鸣,无需乐师教导,自成音律相合。感此,穆公名巧匠将美玉杂糅五金,铸就金凤之箫。 非如此,其后穆公更是在王宫内铸就重楼于弄玉举止,号曰凤楼,其上有高台,名曰金凤之台。时值年岁十五,穆公欲为之求佳婿。 弄玉自言:必得善箫人,能与我唱和者,方是我夫,他非所愿也。 穆公令下,遍访整个秦国,不得其人,忽一日,弄玉于凤楼之上,卷帘闲看,见天净云空,月明如镜,呼侍女焚香一柱,取碧玉金凤之箫,临窗吹之。 声音清越,响入天际。微风拂拂,忽若有和之者。其声若远若近。弄玉心异之,乃停吹而听,其声亦止,余音犹袅袅不断。 弄玉临风惘然,如有所失。徙倚夜半,月昃香消,乃将玉笙置于床头,勉强就寝。梦见西南方天门洞开,五色玄灵霞光映彩,照耀如昼。 一俊逸之人羽冠鹤氅,骑彩凤自天而下,立于凤台之上。口中道曰:我乃太华山之主也。上帝命我与尔结为婚姻,当以中秋日相见,宿缘应尔。 弄玉惊异之,起身取箫而动,那人亦是于腰间解赤玉箫,倚栏吹之,乐音相合,天地异象而出,虚冥深处,顿显另一只金凤。 时辰之后,二人相视一眼,箫声相和,语落前来之穆公,双双跨金凤离去,没入五色玄灵天门之中,独留下凤台上的金凤之箫。 此物在秦国传承数代,只可惜,到秦国四世政昏的时候,王室大乱,珍宝而出,金凤之箫亦是不显,不曾想落入燕国之手,细细把玩,却有一丝灵性。 至于守藏室之书记载,趣味之言也。 “弄玉之箫?” “其名倒是与小师叔身边的弄玉姑娘仿佛,看来那雁春君对小师叔的信息也知晓不少。” 弄玉之箫的缘由宗琼虽不清楚,但从雁春君送来的三件宝物中,看的出,对方也不是随意而送的,燕国虽僻处一隅,但也有收集诸夏信息的渠道。 “能够在燕王怠政的时候,把持权柄,其人自有不俗。” “宗琼,这是我今日所炼的聚灵之丹,于你现在的底蕴所积,正合用得上,服用之时,运转清静之法,不出意外,玄关可破。” 收下雁春君所送来的三件宝物,周清没有多言,雁春君这颗棋子乃是秦国早就扶持好的,就是燕丹归来,也得争斗甚久。 放下手中的金凤之箫,翻手间,便是一个精致洁白的玉瓶出现在身前,挥手间,奔向下首的宗琼跟前,此物正是今日所炼的丹药。 “多谢小师叔。” 没有迟疑,宗琼双手绽放浅浅的玄光,接下师叔之物,既是小师叔这般而语,那就决然不差,面上带着一丝欢喜,本以为此生想要破入化神,须得三十岁,四十岁以后。 想不到,跟随在小师叔身边数年,便有这般的机缘。当即,没有在厅中继续停留,领着那三位侍女,道礼而下,缓缓走出厅堂。 “大人,这只金凤之箫是要送与咸阳的弄玉姐姐吗?” 宽大平整的条案之上,陈列着雁春君送来的三个木盒,其内盛装珍奇之物,浑身无力的身躯躺靠在大人怀中,瞅着大人手中的那金凤之箫,双眸陡然亮光忽闪。 于吹箫一道,自己也是极为擅长的,当即,心中一动,修白的手臂伸出,身上**的衣衫划下,顿显一片雪亮光芒,从大人手中拿过玉箫,细细一观,甚是欢喜。 只是听刚才宗琼姐姐所言,似乎此箫之名暗合咸阳中大人身边的那侍女之名,莫不是大人要准备将这只玉箫送于那个姐姐。 “哦,你也喜欢这只玉箫?” 俯首而下,看着怀中那正双手把玩玉箫的**妙人,面上不由一笑,这只玉箫却合弄玉之名,不过,在箫音一道上,比起雪姬,她还差了一点点。 单手覆盖在那坚挺的山峰,凌空一招,条案上的那一队碧绿玉镯入手,隐隐散发一丝本能的寒气,抓过怀中那冷魅之人的手臂,轻轻套在皓腕之上。 “即是喜欢,那就于你了。” 两只精致无比的碧翠玉镯入腕,顿显晶莹的光芒流转其上,更是映衬怀中之人的娇艳多姿,些许外在之物,不算什么。 “多谢大人。” 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得雪姬神容先是惊讶,而后惊喜万分,早已成为大人的人,虽说并不苛求什么,但得大人赏赐这般之宝,可见大人对自己还是有心的。 一手轻执金凤玉箫,两臂盘桓碧翠之环,若仅仅是地位卑贱的舞姬,如何能够得到被雁春君视为珍宝的东西,心中激动万分,看着大人俯首而下的姿态。 双臂直接环绕其上,娇艳的红唇吞吐芝兰,唇齿交津,整个柔嫩的身躯更是隐隐散发本能的热量,雪肤之上红润为之一闪。 “既要谢我,不如让本君品鉴一二雪姬的吹箫之技如何?” 十多个呼吸之后,那略显淫靡的场景才徐徐分开,感受怀中那情动非然的玉人,看着那不住娇喘的红唇,再次俯首而下,贴在那涌现红润之意的耳朵之旁。 “大人要现在就听奴家吹箫?” 雪姬浑身热浪升腾,依靠在大人怀中的身躯更是不住扭动,玉腿不动缠绕,闻大人之音,不由抬起手,看着手中的金凤之箫。 虽觉大人现在的要求有些奇特,但自己勉强还是可以做到的,不由得,便是欲挣扎着身躯而起。 “无需这金凤之箫,本君有一新曲谱,雪姬只需要……,让本君看看你的手段。” 将怀中欲要起身的娇艳之人压下,屈指一点,其手中的金凤之箫落于木盒之中,俯首其耳,再次低语,一只手轻轻拂过那仍旧喘息不止的红唇。 “这……,大人,您又要作践奴家了。” 刹那间,那前一刻还狐疑万分,奇异斐然的姿容上,满是红晕顿出,迷离之光涌动的双眸紧紧眯起,不敢看上大人,感受己身被大人怀抱而起,顷刻间,似乎便来到另外一处区域。 落在柔软的软榻之上,神情羞赧不已,数息之后,观四周无任何动静,不由得睁开双眸,却是看到大人已经躺靠在软榻之上,就那般静静的看向自己。 “大人。” 低语一声,带着浓郁的娇媚羞音,浑身带着深深的赧赧之情,白皙软嫩的双手为大人亲自宽衣,眉目低垂,未敢直视大人的双眸,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后,颤巍巍的双手握持擎天之柱,秀首深深伏下。 ****** “高兄,按照先前鞠武大人所谋,我们该离开蓟城,前往易水武阳了。” 雪姬的一舞倾城虽过,但戌时不过刚刚一半,整个天上人间的夜晚才刚开始而已,然,于某些人来说,已经彻底结束了。 天上人间的宽大走道之旁,高渐离一身白衣,剑眉孤傲无双,背负一床琴,腰腹击筑之器,静立在天上人间的正门之前,看着一位位公室贵胄行走其内,听着其内传来的一道道娇声魅语,内心却是平静甚久。 身侧只有韩申一人,一观高渐离的目光所视,轻叹一声,根据这些时日墨家弟子所探,那天上人间内的雪姬姑娘这些时日正在贴身侍候一位大人物。 至于是谁? 数年前,诸夏之人虽难以察觉秦廷道武真君的踪迹,但其身侧带着的那两个少年人,却是一直是引子,那两个少年人出现在哪里,不用多说,道武真君便会在那里出现。 连农家弟子都在天上人间得知消息,近月来,天上人间内来了一位大人物,雪姬姑娘亲自前往侍候,连带掌事都不曾多言。 知晓那般消息,韩申心中满是没来由的长叹与嫉恨。 不错,就是长叹与嫉恨,他叹息自己没有那般的权势与地位,他叹息自己没能够拥有如师妹那般的妙人,更是嫉恨那些强行夺爱的大人物,仗着权势,肆意而为。 师妹如此,高兄所倾慕的雪姬姑娘也是如此,世道无常,偏偏那二人都是秦廷之人,都是自己为之恨意满满的秦廷之人。 “南有乔木兮,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兮,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兮,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兮,不可方思。” “韩兄,我们该上路了。” 寒冬时日,天上人间的门外更是冷风呼啸,凌冽的寒风刮过脸庞,恍若刀割,高渐离不觉之疼,只觉一颗心在冰冷的夜中愈发寒冷起来。 昔者一读《汉广》,本以为那等苦思不可得之人只存在于竹简之上,然此刻,口中轻语不绝,冷然双眸为之深深闭起。 自己是放弃了吗? 自己还要继续坚持吗? 一颗心没来由的痛了些许,脚下本能的一个趔趄,一侧的韩申见状,连忙将高渐离搀扶而住,数息之后,随着高渐离的幽静之言,二人转身离开天上人间,离开蓟城,南下武阳。 第四百八十一章 五气朝元 朝春而起,万物生机隐现,一丝丝天地复苏之意蓬勃而出,连带着天上人间后方庭院内的一株株花草,一颗颗树木都为之绿意初显。 然则,燕国的冬日却非这般容易退去,厚厚的冰层之上,周清双脚踏步其上,静静而立,双手结成印诀足足一个时辰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异象外显。 辰时已过,巳时而入,小灵与小衣二人的早课已经做完,正呆在不远处的凉亭之中,一品茶水,一品精致的点心。 “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厚实的浅紫色锦袍加身,柔顺的紫色长发垂落双肩,轻纱遮颜,只露出一双灵光涌动的明眸与时而掀起面纱一品茶水的红唇。 静坐在条案之侧,与哥哥闲暇无事,看着不远处的周清,寻常时候,前辈都是演练拳法道印的,今日却是有不同。 “不知道。” “师叔的修为早已超凡脱俗,一举一动都内蕴无双之妙,或许我等看不出来,才更加反哺归真,以合天地自然。” 小灵摇摇头,自顾吃着条案上的点心,燕国虽远离中原风华,但吃喝一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没有魏国那般多的花样。 顺着妹妹的目光看将过去,神色也是狐疑,但思忖一二,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师叔的修为可不是他们能够看出玄妙的。 “嗯,哥哥……,你看!” 然则,就在小灵之语刚落下的瞬间,身侧的小衣仍旧看过去的目光陡然一亮,深紫色的眼眸深处,一道五彩斑斓的玄光为之四射。 映衬凡俗,正是不远处天上人间内湖冰层之上的前辈,天籁传音,惊呼一声,身姿初显的身影一跃而出,屹立在内湖之边。 小灵闻声,亦是一愣,而是也是身法运转,出现在妹妹身旁,入眼处,沉寂一个时辰之久的小师叔终于浑身玄光涌动。 头顶顿显五彩三花,虽有一袭浅薄的淡青色锦袍罩体,但仍是不能够掩盖小师叔脏腑的熠熠生光,天地元气为之而动,旋风骤起。 脏腑彰显五色玄光,汇合一处,没入顶上散花,杂糅精气神之本源,反哺脏腑之气,演化五脏五行五合之气,上承天地人,内蕴精气神。 “以我内罡之气,催生五气朝元之道,交融三花之异象,待外罡圆满,内外共振天地自然,五气朝元大成,悟虚而返大成!” 待在蓟城数月,借助雪姬体内的先天元阴之气,加持数月来那房中四照图,直接将本就圆满的脏腑内罡,推演至整个体内经络各处。 一念而觉,脏腑罡气自生,异象虽不显,但身躯之内,却是气血搬运无双,脏腑之强度提升十倍以上,气血的吞吐更是提升十倍以上。 每一个呼吸吞吐,都是真元循环往复,都是气血循环往复,都是精气神为之循环往复,每一次周天运转,己身实力便会提升些许。 斑斓的玄光引动天地元气,异象而显,垂落头顶三花,共合乾坤,阴阳汇合之所,更是浩瀚之力顿生,体悟气血演变甚久,忽而,明眸睁开,身前的虚空为之炸鸣。 一脚落在身下内湖厚厚的冰层之上,轻轻一塌,脏腑内的至阳至刚之气外显,刹那间笼罩整个秉承,呼吸之间,只见十丈方圆的内湖冰层为之消弭。 双手掐动印诀,诸般异象淡去,内罡圆满,便只剩下外罡的演化,外罡之本在于天地四极,在于九级脊椎大龙,层层而上,汇合罡气本源,冲入玄妙之门。 待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完美交融之刻,便是己身悟虚而返圆满之时! “师叔,您的实力又精进了?” 十丈方圆,一尺之厚的冰层刹那间消融,这等手段自己和妹妹可是施展不出,那需要瞬间强横的至阳之力,更需要阴阳圆转的共济之力。 否则,纯阳不久,纯阴不生,师叔近来虽很少出手,但小灵丝毫不怀疑师叔的修为进度。 “算是有所悟。” “过数日,我们当离开蓟城。” 紫色玄光一闪,周清已然出现在岸边,对着身侧的小灵二人点点头,修为的进步总是让人愉悦的,面上带着浓郁的笑意,仰首看天空,比起诸夏其它诸侯国,燕国的天是如此的清澈。 “是,师叔。” 下山以来,他们便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楚国是这样,魏国是这样,齐国是这样,燕国自然也是这样,颔首而应,他们之前就有心理准备。 ****** “小师叔,去岁燕国大夫鞠武收拢一众游侠之士,在近三个月前就前往易水武阳之城了,根据今天所传消息,那一行武者已经悄然南下,不知去向何处。” “若然师叔所料不差,不日,咸阳当有大事!” 飞檐翘角的凉亭之内,雪姬亲自领着一行侍女,将诸般美味、酒水陈列,而后,跪立一侧,亲自近前伺候,小灵、小衣二人在侧,宗琼、鹦歌在旁。 看着刚修炼完毕的小师叔,听下人来报,宗琼便是与鹦歌入内,说道刚刚得来的消息,毕竟这般之事,都是鹦歌在负责,更为有经验。 “或许这次鞠武他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燕丹终究会或者返回燕丹的。” “到时候,天上人间的日子估计就不好过了,你们要做好准备,不过,有雁春君在前顶着,倒也无妨,若然真的呆不下去,索性关了,你们返回咸阳!” 鞠武还在蓟城的时候,诸般行动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墨家与农家的弟子汇聚之所,自己自然更为关注,不过,不得不说,雁春君在某些事情上,办的还是很漂亮的。 虽没有为自己找来幻音宝盒与天音宝盒,然却奉上三件宝物与一卷追捕文书,将墨家游侠定为叛逆乱国之人,短短三个月,便是被斩杀了近百位躲在燕国内的游侠。 至于,他们是不是墨家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燕国之内,墨家也将举步维艰。而雁春君也借此机会,布局蓟城,以应对自己那个有可能归来的侄儿。 燕丹此人,极为敌视秦国,天上人间想来也在其内,若然归于蓟城,怕是天上人间要受到不小的影响,那些外在钱财自己无所谓,但人员却珍贵无比。 “是,小师叔。” 得小师叔之言,宗琼心中已然有数,与身侧的鹦歌看了一眼,均点点头。 “鹦歌,你的修为也已经快要达到一个极限,期时,你可自行向宗琼讨要聚灵之丹,那种丹药于破关有奇妙,燕丹归国,诸夏大乱也将不远了。” “那个时候,唯有化神层次的力量,才更加有保障。” 身着碧海裙衫,青丝随意的梳拢在身后,眉目清秀,神情冷然,静静而立,去岁,宗琼已经一夜破关,踏足化神之境,而鹦歌的修为也快要碰触那个点。 什么时候服用,其人自然知晓。 “多谢大人。” 鹦歌拱手一礼,虽然一直不苟言笑,冷艳外显,但有机缘破入化神层次,对于散修来说,那是莫大的诱惑,想来待在赵国邯郸的白凤与墨鸦也是如此吧。 “你呢?” “是跟随本君离开蓟城,还是继续待在天上人间。” 虽为言语离去,但言行布置之间,诸人心中有数,对着宗琼等人着手,各自入座,看着被一双雪白小手端至跟前的酒樽,周清轻笑而道。 “大人,奴家还是留在天上人间吧。” “依据大人所言,燕国太子丹归国之后,天上人间或有灾劫,奴家一身修为为大人所赐,岂能临阵而走,妄自辜负大人的心意。” 初次性命双修,在周清脏腑罡气圆满的滋养下,雪姬一身修为便是臻至化神第一层次巅峰,而后数月来,交修房中四照图,已然破开关卡,登临化神第二层次。 虽然瞬间而起,但数月来,也隐隐掌控身体内那强大的力量,论水准,丝毫不弱同样破入化神第二层次的焰灵姬。 冰蓝色的开襟裙衫罩体,修长柔顺的银发束缚在水晶头饰之内,雪肤外显,历经玄功的洗练,更为耀眼夺目,的阴阳演化之妙,火魅术自然威能而起,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了焰灵姬的妩媚气韵。 加持己身冷艳绝伦的姿容,冰火相冲,更是诱人至极,听起清脆之音,周清微微颔首,算是有心了,待在蓟城,的确可为一个莫大的助力。 “那只金凤玉箫已经被我施加力量,灵性顿生,近来,音攻之道你也已经入门,期时到自行感悟其妙,若是一切顺利,顶多四五年,你等便可归咸阳。” 金凤玉箫被自己灌输纪数之力,论坚硬程度,丝毫不亚于普通的名剑利刃,一如当初培养云舒和弄玉一般,既是擅长音律,那就专修音攻之道,杀人于无形之中。 迎着那双清澈中夹杂一丝魅意的明眸,一语落下,既是说于雪姬,也是说于厅中其它诸人。 “是,大人。” 雪姬秀首轻点,不复多言。 次日一早,宗琼已经在天上人间内准备好诸般事务,周清三人接过马缰,话别诸人,缓步初成,翻身上马,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南下易水。 第四百八十二章 易水两岸 “师叔,燕国这里的人也太少了。” 从蓟城而出,跨越滦河,便是直入燕国南部三水流淌的诺大区域,三水以易水、徐水、涞水为源头,尤以易水声势浩大,沐浴在燕国的冬天内,河道竟未有冰冻。 行走两日,一路而进,所经过的城池又开始稀少起来,越是远离蓟城,越是稀少,仿佛整个燕国之内,唯有蓟城这个最大的核心之地。 纵马而进,迎面吹袭着清凉的微风,待在燕国这般久,于小灵二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极目而视,远处的山坡田地仍是冰晶未化,天地间白茫茫无尽。 “燕国苦寒,虽坐拥的财物不少,却很难给予利用,数十年来,根据秦国密探所知的消息,整个燕国上下,人口不过两百万上下。” “分布于整个燕国上下,自然是稀少无比。” 燕国传承五都体制,虽说自从燕昭王时期,燕地与辽阳的份量削弱些许,逐渐以上都蓟城、中都临易、下都武阳为上,但区区两百万左右的人口,分布国都、城池、集镇、乡里自是稀疏。 两百万人口,若是倾国之战,倒也是能够拿出一支五十万的大军,不过这五十万大军的强弱倒是未可知了,而燕国此时的常备军也不过三十万上下。 五万驻守在武阳,二十万驻守在蓟城,还有五万驻守在疗养,以镇压东胡的存在,倒也算得上名副其实的万乘之国,起码比起如今的韩国来说,好上太多了。 “两百万人口!” “师叔,数年前秦国修筑郑国渠,传闻就几近两百万民力征发,那是真的?” 两百万人口自然不低,但是翻滚在脑海之中,记得数年前郑国渠修筑的时候,秦国关中之地举国大战,近两百万征发至河渠。 此事震动山东六国,于某些诸侯国来说,那可是真正的举国大战,而与此同时,秦国却还有二十万大军陈兵关外,随时警惕山东六国的动向。 “自然,在百多年前,秦国也不过近两百万人口,但百年来,征战不断,疆域辽阔,奉行法治,山东六国之民涌入,加持商君的耕战之策,新生不少。” “如今的秦国,举国上下应有五百万以上之民,虽不比楚国近八百万之民,但相较之其余山东六国,远远超越之。” “修筑郑国渠,除却巴蜀之地、汉中之地、陇西之地,几乎关内、关外的所有之民都上河渠了,那等声势怕是以后在难以见到了。” 缘由天灾,民众无粮可用,不得已而入河渠,而按照秦国法治,其内有大半都是不用服役的,再加上大开粮仓,王书而下,诸般种种,造就短短两年就将大体铸就的郑国渠完工。 而按照郑国之前的谋划,想要正常速度铸就郑国渠,估计现在还不一定完工!一如口中之言,那等之事怕是以后难以出现了。 “两百万人上河渠,啧啧,想想都觉得遍地是人!” 两百万人,那可是相当于如今燕国所有人口了,将他们全部调集在一条河渠边上,放眼看去,估计都是黑压压的人头,绵延不绝,一眼不可能看到尽头。 “修筑河渠需要征发大量的民力,但举国之战同样如此,或许你们以后会经常看到百万之民汇聚一隅的情景!” 秦国惯例,一兵两夫,昔年,长平之战,也算是举国大战,百万民力征发进入长平,只为了大战能够安稳的进行下去。 若然一天下大势开启,期时,可是有几块难啃的硬骨头。 屈指一算,距离自己离开咸阳也已经两年多了,依照当初中枢诸人定下的谋略,从今岁开始,或许,烽火就要开始燃起了。 一马当先,没有多言,行进两日,易水武阳近在眼前。 ****** “前辈,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空灵脆语,一路之上,小衣的话倒也是逐渐的多了起来,似是因为彼此熟悉起来了,似是因为那静怡的性格徐徐发生转变了,无论如何,于周清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午时刚入,骑乘身下的三匹骏马,便已经沿着易水而下,远远看去,平坦辽阔的田地上,已经有不少的农夫在劳作了,相对平宽的道路上,一只只商队也隐约可见。 “是农家的弟子,墨家的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小衣能够发现的事情,周清自然也早有察觉,对着小衣点点头,农家的势力遍布诸夏各国,在靠近易水武阳之地,自然也有农家的大量弟子。 至于墨家,去岁雁春君发布追捕文书之后,他们躲避还来不及,焉敢大张旗鼓的出现,既然跟着自己三人,想来自己三人的身份算是暴漏了。 “师叔,无论是前年在楚国,还是去岁在临淄,农家均未有展现锋芒,但现今而观,农家所为,也是逐渐频繁起来,助力燕国营救燕丹,一路之上监视我们。” “他们所谋颇为奇怪!” 农家的信息,小灵自是接触的不少,当初在楚国郢都的时候,农家便是出现过,但很快就消失了,还有在临淄的时候,百家围困师叔,农家也没有出现。 甚至于当初师叔邀请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投靠秦国,朱家也没有同意,本以为农家是两不相帮,然,似乎一切都不简单呐。 “哦,小灵你能看出这一点,说明此行随我行走诸夏颇有收获。” “诸子百家,各司其道,既是入了诸夏红尘,那么,谁都别想置身事外,至于农家所谋,将来你就会知道了,或许,那也是一次解决百家的机会。” 农家所谋为何,周清自然知晓,数年前自己第一次前往韩国新郑的时候,农家就已经入局了,只是,未曾多予理会,不参合诸夏大势也就罢了。 若是逆行大势,农家也该换人了,至于农家助力燕国营救太子丹,不算什么,比起燕国拖延的时间,于秦国远交之策也有帮助。 闻此声,小灵没有多问,于自己来说,那些东西虽说好奇,但比起天地坐忘,参悟自然之理更是为上,轻轻颔首。 “这便是易水武阳,比起蓟城也差不多了,就是建造的有点不伦不类的。” 易水武阳,乃是燕昭王岁月兴建的都城,易水纵观南北,将整个城池一分为二,同时在东河岩岸修筑城墙,使得整个城池更加看起来怪异。 西侧两百里之外,便是赵国,南侧七百里之外便是齐国,以至于武阳之城的东城区域汇聚九层以上的人口,谁也不想大战开启的时候,在西城直接沦亡。 不过对于驻军来说,倒是无碍,平白占据了诺大的西城区域,顺易水而下,由东城城门而入,灵觉笼罩之下,武阳之城丝毫不比蓟城差,若非召公王道礼仪钳制,估计建造的更大也不是问题。 俯览而下,确实与蓟城内的构造差不多,所不同的不过王宫所在之区域,蓟城在西南方,而武阳在东北方,看上去是一处绝佳的战略避退方位。 公室贵胄、大夫卿士围拢而居住,商贾在这里更加的自由、奔放,没有蓟城燕王的管辖,武阳之城内直接生就一座商坊,列国商贾汇聚于此,大量的财富汇聚于此。 而在十年前,易水武阳之城便是划归燕国太子丹整治! 手持马缰,进入城池之内,七国方言在这里夹杂,入酒肆之内,暂缓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再次而出,一览东城王宫一侧的黄金之台。 历经近百年的风雨冲刷,当初燕昭王千金买骨的风采不显,只剩下陈旧的木制高台与微风过后低鸣作响的架子,上天给了你机会,却没有把握住,奈何! “秦廷道武真君来到了易水武阳之城,数个时辰之后,便离开了?” 燕丹虽不在易水武阳,但城池在太傅鞠武的整治下,也是不差,东城区域的重臣府邸之内,原先的太子府中,如今鲜少有人至。 内部绿意盎然的庭院之内,一道劲装加身,身法极快的武者入内,看着此刻正在庭院内翻阅竹简的大人,近前低语,数息之后,那翻看竹简的身影为之一滞,缓缓而应。 “根据蓟城那边的消息,三日前,道武真君便离开了,如今来到了蓟城,倒也算正常,不过他们没有在武阳停留,倒是有些怪异。” 根据去岁对道武真君的监视,其一行三人却是在游览诸夏风华,但每到一地,起码停留两日,甚至更多,而今,在易水武阳停留不过两个时辰,采买一些事物,便出城了。 “按照道武真君所行,他们应该前往赵国了,吩咐那里的农家弟子,只需要远远看着便好,切勿靠的太近,同时传我令于咸阳的鞠武大夫,要尽快行事,迟则生变。” 那手持竹简之人眉头一皱,秦廷道武真君行事历来随心,但只要不主动惹上,基本无忧,低语吩咐一声,而后话锋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令下。 “是!” 那传信的武者拱手一礼。 “另外,再传一道密令,近来秦国关外大营颇有异动,上将军桓齮已经开赴十万大军于上党,知会邯郸的暗子,透漏消息于太子嘉。” 数息之后,看着那传信武者欲要离去,当即凝重的神情之上,再次令下,郑国渠后,秦国沉寂了三年,不知道此刻开赴大军于上党屯留意欲何为? 第四百八十三章 巨鹿侯 在易水武阳之城,周清三人的确没有停留太久,不过饱餐一顿,过了商坊一趟,便是由东城南门而出,直往西去,跨越易水之河,不多时,便入了关卡守卫的赵国境内。 比起人烟稀少的燕国,赵国境内却是每隔数十里,每隔百里,便是一座大小不一的城池、集镇出现,人口众多,农工兴旺。 虽历经长平之战、邯郸之战,但过了这二三十年,赵国大伤的元气似乎恢复不少,坐拥的带甲之兵不亚于三十万,多驻守与雁门、太原等地。 近年来,北狄中的匈奴逐渐崛起,对于秦国、赵国北边的边境造成不小的威胁,是故两国均陈兵甚多,就是数十年前秦赵两国长平大战的时候,北边的军队都未曾调走。 “春秋以来数百个诸侯国,如今只剩下七大战国了,晋阳之战前,晋国便是被六大上卿瓜分,赵氏一族取代国之地以为根基,设置代郡,为此,舍弃刺笄夫人,赵襄子也算是一代雄主!” 春秋晋国,原本是最有希望一统诸夏的姬姓一族诸侯国,可惜,多位昏主而出,王权旁落。乘马行走在代郡南部区域,这里,两百多年前,曾为代国所属。 取代国,赵氏一族根基逐渐浑厚,赵襄子出,奠定赵氏一族的根基,晋阳之城,更是赵氏一族的反扑崛起之地。 智伯瑶何其英才,奈何难敌大势,头颅被砍,铸以酒樽!若然能够顺利的攻灭赵氏一族,统合大权,韩魏两大上卿也不足为惧,晋国大权集中,齐国、楚国、越国何足惧哉! 当然,若真让智伯瑶成事,怕是也没有如今的战国大势,以及秦国霸绝诸夏的场面。智氏亡而三晋分,三晋分而七国立,七国立而战国显! “这或许就是天道,有舍有得,有进有退,故为混元,把握乾坤之道,方能长久,若是智伯瑶能够如赵襄子那般隐忍,说不得,便有不同。” 听着师叔说道数百年前的晋国往事,智伯瑶意图恢复晋国霸业,欲要削弱六大上卿之权,实则,同时也在削弱己身的力量,也在增大外部敌对之力。 晋阳之战,赵氏一族家臣张孟谈游说何以成事?没有之前智伯瑶所为,根本不可能轻易说动韩魏两家,晋阳之水倒灌,破灭智伯瑶的希望,也淹没春秋最后一个大国。 “师叔,若然秦国一天下大势,其国可得长久?” 论及当初的晋国,反观如今的秦国,都有霸绝天下的实力,虽略有不同,但乾坤之道相合,晋国为之衰亡,秦国不知将来如何? 小灵奇异而问,师叔助力秦国多矣,应该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难道师叔自忖可以秦国亘古?这是有违天道大势的。 “欲攀登大道,须得妙悟阴阳,刚柔并进,修行如此,凡俗国家更是如此,修行有关卡,治国同样有关卡,闯过去,绵延国祚,闯不过去,逐渐衰亡。” “想要有真正不灭的国祚,或许待诸夏之民尽皆达到祖师所言之上德境界,待他们都达到儒家孔丘所言的大同之境界,才有一丝可能。” 秦国的将来如何,周清自是思忖过,但正是因为思忖过,才觉得大道之亘古,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一天下治国之岁不过十五,便是沦亡。 但后继者又能够如何,终究免不了阴阳轮回,小灵所语亦是可比凡人可否长生久视,千年以来,又有谁可以做到?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在永恒的时间面前,或许天地万物都是点缀,但正如满天星辰,同样是星辰,有的星辰却晦暗不显,有的却光照亿万里。” 苍茫天地,个人终究是渺小无虞,生命的存在,不是为了死亡,而是为了在那有限的时间内,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芒。 头颅微转,看向一侧看将过来的小灵与小衣,轻叹一声,挥手间,指着道路之旁,迎春日之风长起的一株野花,在冷风中颤颤巍巍,不知将来何存。 “你心中或许疑惑既然一天下之国难以长久,为何我还要助力之!但看此花,生长在路边,助力培养之,岂不娇艳些许,那也许就是我的目的,尽管它仍避免不了死亡。” “但它的一生终究灿烂过,辉煌过,或有史家持笔,如代国,一言以蔽之,而赵国十言以盖之,不知秦国能得几何?” 屈指一点,天地之间的元气化作一道虚幻的光束,被周清封印在那株野花的体内,或许,这就是它的机缘,也许它也能绽放比起那些名贵之花更为美丽的盛景。 伴随着口中清朗之言,一路南下,过原中山国的故地,过阳城、顾城、安平之城、吕墟之城……,也许每一座城池的背后都有春秋岁月的一个小国。 但他们都已经湮灭不存了,临近漳水,顺游而下,未几,过沙丘之地,一代雄主赵武灵王晚节不保,而在岁月长河中,数十年后,同样一位盖世英主身陨于此。 未曾停留,继续南下,过巨鹿之城,过肥水之城,走下漳水,北上百里,迎面远去,那里,许久未见的邯郸之城浮现在眼眸深处。 ****** “师叔。” 邯郸照眉池之地的天上人间内,离开易水武阳之城,一路之上,花费大半个月,终于在一片鸟语花香时节,再临此地。 距离上一次自己前来照眉池可是已经过去近三年了,不过进城以来,除了些许的异样之外,倒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沐浴一番,洗去诸多尘土,归于厅堂之内,品味佳肴,虚守等数位道者与白凤、墨鸦守卫者近前而礼,数年不见,如蓟城的鹦歌一般,白凤与墨鸦的修为也已经快达到一个临界之点。 虚守倒是差了一些,不过也慢不太多,挥手间,示意诸人而起,待在凡俗甚久,诸般好的东西没有学到,这些繁琐礼仪却是不少。 “邯郸城似乎百工凋零许多,缘何如此?” 不错,那是周清进入邯郸城池以后的第一感觉,三年前,进入邯郸的时候,商贾云集,车队不断,行走在街道之上,更是纷嚷之音不绝。 但这次入内,却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一般,宽阔平坦的街道之上,两侧的商铺多有关门,就是灵觉所笼罩的照眉池之内,也鲜少公室贵胄。 “这个……,相当一部分是郭开弄出来的,其人虽奸佞,但却颇得赵王迁喜欢,大权在握,引得王室其余重臣不满。” “郭开谗言,仅仅是去岁,便是有七八位王室贵族被杀,家族被株连,还有便是师叔曾给予我们的暗子所传,前太子嘉也在削弱赵王迁的力量。” “故而,两者相争,邯郸之内,公室贵胄都死伤甚多,那些商贾百业岂不畏惧,是故逃离甚多,连带去岁照眉池的一家风雅之所,都不存,雪姬也被我送往蓟城了。” 坐镇在邯郸照眉池三年的时间,本以为师叔开口会问一些其它的东西,不曾想直入核心,虚守上前道礼,略微思忖,徐徐而言。 赵王迁胸无大志,被郭开蒙蔽双眼,整日就待在王宫之内饮酒作乐,大权被郭开把持,于前太子嘉来说,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想要趁机夺走部分权利,不过郭开也不傻,两虎相争,便使得邯郸有了现在的一个模样,不仅如此,连带照眉池的生意都差了许多。 “还有十日之前我们所得的密报,秦国关外大营上将军桓齮同杨端和率领十万大军,一支驻守在上党屯留之地,另一支驻守在赵国南部平阳之地。” “想来那些商贾百业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提前隐匿一二,不然,按照惯例,他们的诸多货物可是相当危险。” 商贾地位一直低下,又坐拥大量钱财,寻常时候,自然无事,但若是指大乱而起,又值王族没钱财的时候,那些商贾便是一只只待杀的羔羊。 数百年来,一直如此,商贾不蠢,自是要规避祸患。 “春耕大典已过,三载沉淀,不出兵威慑山东六国,怕是兵刃都要生锈了。” “赵国这边派何人迎战?” 上将军桓齮与杨端和这二人可是不弱,至于关内蓝田大营的王翦等人,仍旧是锤炼四十万新军,他们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而赵国这边,据自己所知,能够迎战的将士好像不多了。 前相国庞煖在数年前就重伤而死,大将扈辄也在秦国修筑郑国渠的时候,欲要犯秦,被王翦率兵攻杀,如今的赵国之内,唯一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也只有北边代郡抗击匈奴的李牧了。 “这……,根据赵王迁的旨意,此行领兵之人为巨鹿侯赵穆,其人与郭开交好,兵事倒是不显,但暗地里,那似乎还有另外一人。” “非师叔那颗暗子,我等都险些不知道,甚至将其忘记了。” 提及赵国迎战之人,虚守神情一滞,感受师叔探寻的神情,没有隐瞒,缓声而落。 “谁?莫非是赵国现存名将李牧?” 除了他,周清想不出赵国还有谁能够令虚守如此神态。 “不是李牧,而是前上将军廉颇,那太子嘉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将退隐在魏国边野的廉颇寻回,重新统领军权。” “明面为巨鹿侯赵穆,暗地里为上将军廉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剑体有灵 “赵国前上将军,信平君廉颇!” “是他,其人十年前不是已经是赵悼襄王罢黜,不忿之下,而后远走赵国,前往魏国、楚国等地,被太子嘉寻回来了?” 廉颇之名,周清如何不知晓,无怪乎虚守神情有些失态,若然此次领兵迎击桓齮上将军等人的真是廉颇,那么,战局还真未可定。 但是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廉颇自从失势之后,就再也没有被重新启用的机会,就是有,也被郭开破坏了,但此等要事,难道郭开不清楚? 倘若被廉颇取胜,太子嘉权势更重,对于其人来说,也非一件好事,甚至于,北有李牧,南有廉颇,谏言镇杀郭开也是轻而易举。 “却是这样,好像是太子嘉亲自前往魏国寻回的,没有给郭开的人任何机会,再加上去岁郭开残害的王族不少,其余王族多有言语。” “故而,赵王迁似乎也没有反对,给了王族一个颜面,稍稍压下郭开的势头,也在如今国内名将缺少的情况下,暂缓秦国攻势。” 廉颇其人,绝对可称名将,屈指一算,其人名震七大战国已经五十年之久,在赵惠文王岁月,廉颇统领赵军,征战齐国、楚国、魏国、秦国,均有大胜,为赵王器重,与另一位上卿蔺相如相交,传为佳话。 然则,赵惠文王逝世之后,其子赵孝成王继位,正值应候范雎入秦,呈上远交近攻策略,未几,韩国转嫁危机,加祸赵国,长平之战起。 秦赵两国投入兵力多达百万,廉颇为主将,以守为上, 却秦两年,两国都难以继续维持,然则,应候一记离间,廉颇被换下,赵括登位,以攻代守。 但其攻势同样碰上前线被秘密换上去的秦国武安君白起,其人同样攻势无双,彼此相交,赵括经验不足,身陨,四十万赵兵坑杀,廉颇因此有罪。 后虽有功,但终究不得重用,十年前,更是被继位的赵悼襄王罢黜,音迹不显,就是先前翻阅罗网的卷宗,都没有特别详细的记载。 “身为兵家传人,寿元几近八十,的确罕见。” “不过,此战桓齮上将军与杨端和也是不差,关外大营中,还有蒙武将军坐镇,若然局势真的有变,蒙武将军也会及时带兵近前的。” “我们能够知晓的信息,罗网或早或晚也会知晓的,不必多想,此战若胜最好,若是败了,也能够一窥如今赵国的底蕴。” 有廉颇的存在,周清几乎可以预料,桓齮上将军想要取得大功估计不太可能,而若是施展离间之计,以赵国现在的妥协形式,也不合适。 无论如何,秦军在战场上还从来不曾畏惧任何人,对着虚守点点头,他能够明白虚守的担心,毕竟,比起赵将廉颇,桓齮等人的确层次略低。 “继续留意上党、平阳的局势,随时禀报于我。” “对了,前岁诸夏而出的七块黑白玄玉,如今已经有六块归于秦国,只剩下赵国的一块,莫不是如今还在邯郸中山剑馆内存留?” 中山夫子虽早被自己击杀,但中山剑馆的中间力量仍存,比起陉城书馆,好上太多,黑白玄玉便是被中山剑馆镇守,不知道罗网可曾得手。 于此,周清也是颇有兴趣,阴阳家弄出这般的动静,散布七块黑白玄玉是一方面,同样,汇拢七块黑白玄玉一起也是一件大事。 “从去岁开始便是有无名武道强者闯入中山剑馆,欲要搜寻黑白玄玉,为此,中山剑馆损失不少人,后来听闻,中山剑馆将黑白玄玉转移至北边代郡的李牧军中了。” “以十万大军镇守之,任凭谁也夺不走!” 黑白玄玉的奥妙,到如今仍没有人弄清楚,尽管传闻其涉及长生之妙,但是千年以来,谁又能够真的得长生之妙。 赵王迁虽胸无大志,但人不傻,知晓这个东西放在自己跟前为祸端,故而,始终不曾将玄玉放入宫中,只是在宫外不断的挪移位置。 秦赵世仇,想要赵国将黑白玄玉送给秦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消息在邯郸之内,不算秘密,虚守倒也知晓不少。 “放置在李牧军中?的确是一个方法。” “鹰魂之剑被你带在身边近三年,其内的封印没有任何动用,看来你们在这里处理的很好,以你们现在的修为,也用不到鹰剑护身了。” “这是三瓶真人丹,其内各有三枚,你们一个月服用一枚,这是三瓶定灵丹,其内各有三枚,亦是随真人丹后,一个月服用一枚。” 七块黑白玄玉的事情自由阴阳家操心,自己只是对阴阳家进一步所谓感兴趣,明悟其根,挥手一招,便是一道耀眼紫韵玄光凭空而显明亮的厅堂。 剑鸣之音不绝,灵动之意不断,翁鸣之声更是连绵,心随意转,便是一柄通体漆黑,异象而显的长剑沉浮在面前的条案上,奇异的鹰翅护手,精致的纹理打磨,秋水平滑的剑身,锋芒之气若隐若现。 那被自己封印在剑体内的四十九道力量,三年来,没有任何动用,但夹杂纪数的力量,却是有不少沉浸入剑体之内,令得鹰剑质地徐徐提升起来。 单手轻轻的抚摸其上,剑体更是为之长吟,虽不在身边三年,但本源的烙印未改,单手绽放氤氲紫光,掠过剑身,面上尽是满意。 近三年没有动用鹰剑,可为不小的功劳,屈指一点,九瓶形体各异的玉瓶便是各沉浮在虚守、白凤、墨鸦跟前三瓶。 “六个月后,你们的修为应该会达到先天绝巅,寻求合适的时机,服用聚灵之丹,若然机缘足够,一颗足以突破,若然不够,当积累之,再行突破。” “至于这些五灵之丹则为道者稳固根基之物,只要登临绝巅,亦可有机缘破入化神。” 不出意外,白凤与墨鸦在一年之内破关不难,虚守在两年内,也能够破关,对着接过丹瓶行礼的三人点点头,视线落在天上人间的道者身上。 他们多位天宗的道者,修为多初入先天,倒也有通脉水准的,灵觉笼罩他们的肉身,以他们现在的境界,服用五灵之丹,固本培元为上。 纪数涌动,便又是一瓶瓶丹药落在诸位道者的跟前,迎着他们同样欢喜的样子,周清道语而落,给予他们以承诺。 ****** 屈膝盘坐在天上人间后方庭院的假山之上,迎着正午时分逐渐炙热起来的光芒,体表自成道纹玄光,罡气隐现,透过双手,没入鹰剑体内。 而今,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祖师留下的那把雪霁之剑之妙了?能够以莫大之力带着自己梦回春秋也就算了,但其内蕴祖师零碎之道,更是珍贵非凡。 祖师之道,浩瀚如海,普通人得其一滴,都足以成就至高,手中的雪霁之剑得了甚多,故而数百年来一直为天宗、人宗争夺之物。 如此时正横立在自己身前,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鹰魂之剑,自己道理早已铸就,内罡圆满,外罡绵绵,天地四极绽放玄光,内外共振,以奇异之力震荡鹰剑,以天地之力提升其质地,以道者本源加持其道理。 同时,一缕缕金色玄光夹杂其内,赋予灵性,以本源之力冲刷了数日,已经可以隐约感受到鹰剑的逐渐不同,或许,漫长的岁月之后,鹰剑有灵,可为灵体。 “师叔,暗子秘传,秦国关外大营蒙武将军又率领五万大军支援平阳之地,想来,是知晓赵将廉颇领兵了。” “另外,昨日郭开传言,师叔您的踪迹已经被人察觉,时值两国交战,赵王迁似乎有点不悦,太子嘉掌握的人手也为之助力。” “其人建议,师叔您最好先离开赵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陡然传来虚守之音,缓声言语,将近来自己吩咐之事娓娓道来,如此,秦国攻赵的兵力,可就多达十五万了。 话锋一转,落在它处,小声而落,不知师叔是否会不高兴。 “也好,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小灵他们离开邯郸。” 秦国奉行法治,此行攻打赵国的主将为桓齮,副将为杨端和,得知赵国重新启用廉颇,支援蒙武将军,自有其道,自己插手不得。 与其没有多想,听郭开之意,倒也明白,泛着紫光异象的双眸睁开,对着虚守点点头,自己待在邯郸,对于许多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柄鹰剑我便带在身边蕴养了。” “以你们现在的修为足以应对一切,中山剑馆与陉城书馆不会轻易插手的,若然插手,便是灭顶之灾。” 体内玄功收敛,道韵纹理不存,周清身下光芒一闪,出现在一侧的大地之上,立于虚守身旁,随意挥动手中鹰剑,便是三尺剑芒吞吐。 陉城书馆自己早就已经警告了,中山剑馆的夫子都被自己镇杀,他们会识相的。当然,若是真的不识相,他们当可亲自前往一见中山夫子请教之。 “是,师叔!” 虚守道礼而落。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尉缭大谋 “师叔,山东六国中,韩国的实力最弱,为何秦国不出兵先将韩国攻灭呢?” 说走就走。 并未在邯郸继续停留,两国交战,商贾之人倒是无妨,但君候重臣可就不一样了,纵然自己没有什么其其它心思,估计说出来,其它人也不相信。 离开邯郸,即是给自己减少麻烦,也是给天上人间减少麻烦,出邯郸,直接南下,一路之上,入眼处,尽皆是逃亡之人。 南方平阳之地的战乱起,谁也不知道是否会蔓延至北方,但数十年来,秦赵对抗,赵国鲜少讨到便宜,庶民心中自然有所思忖。 十室九空,一辆辆盛行天下的独轮车在道路上不停息,灵觉笼罩,其内更是多为妇孺、孩童,至于男丁,自然是前往南方的长城与平阳之地,服役去了。 兵士巡逻不断,发现有隐藏的男丁,便是将其带走南下,若然发觉有姿容不错的女子,或许,在这乱世之中,美貌也是一种灾难。 路上,周清三人看的太多太多,一开始,还出手几次,但后来,却只能够轻叹一声,继续南下,根本不解,纵然相救一时,也相救不了永远。 天地之间,苍凉的气息回旋,在那群逃亡之人的身上,一股极为哀壮的气息回旋,燕赵之地多慷概悲歌之士,但最大群体的庶民有谁关注过? 行走甚久,小灵终于开口而问。唾手可得的韩国不去攻打,反而去攻打如今实力颇强的赵国,这可是有违常理的。 “山东六国中,秦国欲要东出,首要便是三晋要道,而三晋之国中,韩国术治权谋为上,攻赵,韩国必然不动。魏国,正在锤炼新军,王权旁落,攻赵,魏国亦是不会动。” “而燕国素来依附秦国,雁春君掌权,自然也不会动。齐国,与秦国交好数十年,也不会动,南楚治国,正是政昏之刻,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况且,此次攻赵,并非灭国,而是威慑,不然,关外大营出动的便不仅仅是十五万大军了。若是它日大势而起,韩国顺手也就灭了。” 自赵国立国以来,隐忍的性格便是莫入历任赵王心中,无论是昏庸的,还是英主的,均是如此,这一点怕是赵襄子都为想到。 近百年前,诸夏战国,多有称王,而赵国不予理会,暗里积蓄力量,赵肃侯后,武灵王继位,至此,赵国积蓄百年的力量初显,改革军事,胡服骑射,数年之内,攻灭中山,北距狄戎,攻退燕国、齐国。 一跃成为山东六国中唯一可以与秦争锋的大国,不然,长平之战时,赵王也不会有为山东之国独战强秦的豪迈之语,其所求只是山东之国支援粮草一二。 当然,长平之战,赵国险败,秦国险胜,然,距离长平之战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昔者越国二十年生养教训便可灭吴,何况赵国。 按照自己离开咸阳时的六国图谋,蓝田大营未动,但山东六国必须给予时刻的威慑,让他们生就畏惧秦国之心,于此,也能够磨砺士卒,奠就日后根基。 赵国! 便是最为合适的一个,若是攻打韩国,只怕韩王安现在就献于城池,献于土地了,攻打楚国又战线太长,遍观六国地图,最合适,便是赵国。 “赵将廉颇领兵素来稳重,当年长平之战,若然继续坚守,纵是白起也无可奈何,这次他若是继续坚守,平阳之地怕是也很难打起来吧。” 领兵大战天下五十年,廉颇之名诸夏皆知,小灵自然也听闻其事多矣,其人统兵,多稳重,为步步为营,很少有激进之举。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堂堂正正对战,相近的实力之下,以这位赵将廉颇的能力,如今的诸夏兵家传人中,似乎还真找不到能够将其击败的。 “凡战法,必本于政胜。” “攻战之法,决定的重心从来不在一位、两位将军的身上,百年前,商君便是有此定语,况且,平阳之地,廉颇或许能够坚守,但桓齮上将军两路出兵。” “廉颇再能够善战,也只是一路逞威,不能兼顾!” 秦国守藏室之内,对于廉颇的档案的确很多,其一生大战,鲜少有败绩,是故,赵王器重之,但如今两国国力差距悬殊,秦国非数十年前的秦国,赵国也非数十年前的赵国。 此战,或有不胜,但绝有所得。 闻此声,小灵点点头,师叔所言的确有理,若是拥有一两位名将,便可横行诸国,那么,当初的大魏国也不会衰弱,坐拥鬼谷纵横传人的齐国也不会有如今地步。 一日之后,正立无影之下,乘风而行,轻而易举渡过赵国在南部建立的长城,跨越重兵驻守的边境守卫,跨越漳水之地,便是入了赵国、秦国、魏国交汇之所。 明面而为,巨鹿侯赵穆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对抗杨端和的五万大军,十万大军驻守在漳水北岸的辽阔平原地带,一只只帐篷撑起,一队队兵士巡逻,大批的兵士严阵以待。 浅红色兵甲着身,手握戈矛,背负弓弩,其内多年轻力壮之士,亦是不乏有神容稚嫩的少年,身披军甲,对抗强秦,数十年前,先辈如此,他们也是如此。 兵家战阵林列,汇聚十方血气,天眼之下,一束束稀薄不已的兵士气息汇聚,十万一隅,磅礴无比,无怪乎,纵然化神绝巅,也难以万人之敌。 “师叔,一天下确为诸夏大势!” 离开赵国驻守在漳水北岸的大营,遍观一切,小灵心有所感,在那些年轻兵士的身上,他们的父辈,他们的祖父一辈,甚是更为遥远的一辈,都经历过这般。 数百年来,一直如此,安稳的生活不存,谁人不思平静,大争之世过去,这一天下大势不仅仅是秦国霸绝天下大势,更是诸夏之民思天下安平之势。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者亡!” 对着小灵点点头,看着漳水南岸陈列的秦国兵士,没有进入其内,乘船南下入河水,顺游两日,至荥阳之地,南下便是韩国。 游历诸夏风华三载,如今尽览文明,不日,也该归国也。 ****** “杨端和秘传文书,平阳之地传闻,赵将廉颇归于军中,代巨鹿侯赵穆统帅十万大军,漳水之旁,赵国军势大震。” “诸位以为何解?” 秦国,咸阳宫,兴乐宫内,那仍是宽阔明亮威严的厅殿之内,秦王政冕服未曾褪去,刚从章台宫归来,便是召集文武重臣,议论于此。 九旒之珠垂帘,声音脆朗,一边翻阅手中的纸质文书,一边将杨端和传来的信息语落殿中群臣,想必,这个消息,他们也应该都知晓了。 一观文书上的廉颇二字,秦王政那双丹凤之眸为之深深眯起,无形的霸道之气绽放,纵然廉颇出现又能够如何,当初,昭襄先王能够战败赵国,如今,秦国国力十倍于前,赵国何足惧哉,廉颇何足惧哉。 语落,扫视殿下诸人,他们都是自己的得力大才。 “我王,启以为,赵将廉颇虽被重新启用,但其年岁已近八旬,纵然其再施展当初长平之战的坚守之策,其人也不可能承受甚久。” “是故,可令杨端和将军同样驻守,漳水两岸,各自相望,而桓齮上将军则可以从上党之地击赵,攻略其地,灭其城池,以为大功!” 大殿左右,文武分离,头戴高山冠,脚踏登云靴,鲜红色锦袍加身昌平君踏步而出,身为领国政之人,于此事,自然颇有发言之权。 一礼而下,口中缓缓道来,秦王政所言消息,自己等人却已经知晓,但赵将廉颇一个人是不可能拦阻秦军攻伐大势的。 其人老矣,何以成事? “相邦之论,是要避开廉颇之锋芒,将桓齮上将军所处作为重点?” 端坐在厅殿上首的秦王政放下手中文书,一品昌平君之言,眉头不由一挑,此论虽不差,而且颇有可行性,但却不合大军东出的目的。 根据近三年前定下的谋略,五年修整,新军始成,期间,再有关外大营对山东列国给予兵伐威慑,弱其抵抗之心,此为上。 倘若因为一个廉颇而避而不战,那会令山东六国之人以为秦国畏惧赵国,秦军畏惧赵军,甚至于秦国上将军不过如此。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国尉,此事你觉如何?” 目光在下方文臣群体上扫过,随即,落于右侧的武将群体,当先一人便是沉浮眼眸深处,尉缭入秦数年,其兵法纵横甚佳。 秦王政心中一动,徐徐从座位上起身,走出条案,踱步上首高台,探寻闻之。这一战,务必要打出秦军的威风与霸道。 “廉颇此人,擅长兵事,五十年来,无论是面对强秦,还是弱燕,均多次胜之,是故于此人,正面相碰非良策。” “老臣还在魏国大梁的时候,曾听闻廉颇此人桀骜不驯,数十年前,就曾与赵相国蔺相如有恩怨,虽负荆请罪,但意气残留,不得赵王之心。” “以至于,当初应候用间,赵王将廉颇撤下,长平之战为之结束,十年前,赵孝成王逝世,赵悼襄王继位,直接解去廉颇的兵权,但廉颇居功自傲,不仅不理会王令,反而将派来的乐乘赶走。” “因而惹怒赵王,彻底被罢黜,于此人,老臣以为,廉颇若是坚守,则以应候之计策,若是强出,大秦有何惧?”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公子天明 亦是高山冠梳拢灰白的长发,浅红色的锦绣长袍加身,眉目虽苍老,但双眸却是绽露灵动玄光,闻殿前上首秦王政语,武将首位的尉缭子踏步而出。 拱手一礼,便是说道己身所想,廉颇此人拥兵却有独到之处,但其人却有一个莫大的缺点,不然,其人当被赵王重用,何有今日之局面。 其年岁甚大,在赵国军中威望甚高,对于如今的赵王迁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罗网密探,这廉颇可是前太子嘉找回来的。 若是廉颇大胜秦国,也是太子嘉的功劳,于赵王迁没有任何好处,如此,事情更容易解决,尉缭子单手轻抚颔下短须,微笑而应。 “应候之计?” “国尉果然是兵道大家,王翦,你以为国尉之策如何?” 应候范雎的计谋如何,秦王政自然清楚,数百年来,《孙子》一书流传诸夏,兵家中人均知晓用兵有五间,但真到论及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丝毫不察。 分析赵国邯郸现在的局势,应候之计策当有颇大成功的可能性,不由得,秦王政面上同样笑意闪烁,对着昌平君、尉缭子摆摆手,又将目光落在王翦身上。 “国尉之言,妙也。” “前两日,根据九原、云中的传书,趁着春日而起,草场新出,北狄匈奴踪迹隐现,秦国、赵国北边都有匈奴的身影出现。” “有着匈奴人的钳制,雁门之地的李牧也不可能即刻返回,此行,当有大收获!” 身披重甲,因诏令从蓝田大营赶回来的王翦踏步而出,一礼而下,甚是认同国尉之言,廉颇之人虽有将才,但赵王却没有十足的信任。 在此内有太子嘉浮现,外有十万大军不受掌控的局势下,国尉之谋略不说十拿九稳,也会令赵国内部振荡,国政不稳,何谈军事。 “大善,自从数年前因郑国渠之事,兵出函谷以外,已经数年不曾东出,此战,必要令山东六国心生畏惧,期时,万事俱备,一天下大势!” 秦王政神容欢悦,对着下首的尉缭子深深颔首,朗声而出,甚是充满期待,数年前,便是将赵国十万大军击溃,不知道赵国这些年还有多少兵士存留。 山东列国中,也就一个赵国值得秦国重视,其余不足道哉。 ****** 半个时辰之后,咸阳宫昭德宫内。 作为近年来秦王政宠爱之骊姬所在宫殿,一直被后宫诸多夫人、良人所嫉羡,当今大王勤于国政,鲜少于女色之上用心,但骊姬却是一个例外。 往往一个月内,要有半个月,亦或者大半个月都在昭德宫内,非华阳祖太后曾论说后宫平衡之道,怕是一整月待在昭德宫,秦王政都没有意见。 “骊姬见过大王。” “观大王之色,颇为欢喜,莫非今日有喜事?” 锦绣华章罩体,金凤双飞之冠束发,长期锦衣玉食之下,那公孙丽一身姿容更为突显,加持长期修武的曼妙身姿,英气不褪,妩媚初露,相迎秦王政,屈身一礼,便是被搀扶而起。 感秦王政今日神情,心中奇异,近来大王虽也有欢喜之时,但今日似乎别有不同,亲自斟递茶水,脆声低语而出。 “哈哈哈。” “却有喜事,近月前,寡人下令桓齮出兵赵国,数日前,猛然得知赵将廉颇被重新启用,倒也担忧一二,不过,今日过后,廉颇之人,不足为惧。” “再过些时日,当有捷报传递,数年来,秦国第一次东出函谷,想来许多秦国兵士都已经颇为急切了,寡人亦很是期待。” 伸手接过骊姬递过来的茶水,轻轻一抿,又是朗声大笑,越是思忖越是心中欢悦,五年之期快到,新兵即将练成,大势握在手中,俯览诸夏,三代以来,谁能相比。 “如此喜事,骊姬当为大王贺!” 闻秦兵攻赵,公孙丽心中一突,难不成秦国现在就要谋略东出了,但根据自己所至,似乎还不到时间,没有多言,持玉壶慢上,又是低语而落。 “丽儿当然要为寡人贺,若是,丽儿你能够为寡人诞下子嗣,寡人当更为欢喜。” “到时候,寡人要为他打下一个大大的国度,千古以来最为恢宏的国度,期时,你母仪天下,与寡人一起览阅河山,当更妙!” 近年来,留宿昭德宫也是不少,但骊姬却一直没有身孕,反而,时不时留宿其它后宫,多有子嗣而出,纵然自己想要给予骊姬更高的身份,也没有理由。 后宫之内,母以子贵,若骊姬可以诞下一子,秦王政不吝夫人之位,乃至于王后之位,都不是不可能,伸手一拉,将那娇艳之人揽入怀中。 诺大的后宫之内,列国美人各有心计,各有所谋,唯有在昭德宫可得一时安宁,一时欢快,轻嗅着美人身上之清香,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颇为遗憾。 “骊姬不过一普通民女身份,何有其德为夫人,为王后,只要能够伴在大王身边就足够了。” 入咸阳宫数年来,不知为何,感受着此刻抱住自己的这人气息,心间深处不由得思绪驳杂,乱纷纷嘈杂一片,自己并不留恋这所谓的锦衣玉食,并不留恋这所有的盛宠盛眷。 但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天明却和自己不同,他生于宫外,长于宫内,赐予等同公子的位分,无论是学习文事,还是学习武道,都与扶苏公子一般。 没有身边之人,天明将和乱世之中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终日食不饱肚,衣不裹腹,甚至于面对战争,还隐约有劳役之苦,面临死亡之威胁。 思忖那般种种,自己便试着待在咸阳宫,一晃快三年了,自己是习惯了咸阳宫,还是已经忘却了家国仇恨,骊姬一时间答不出来。 “如今已经快午时了,怎么不见天明?” “近来听盖聂先生所言,天明在文武两道上颇有天赋,冯去疾也称赞之,其言,天明将来要么为中枢重臣,要么为领兵上将军。” “丽儿,你觉得天明该如何抉择?” 数年来,骊姬的身子一直没有动静,确实引以为憾,不过此事顺其自然,待王弟归来,以其道医一体的修为,想来可以解决。 怀抱骊姬甚久,觉宫内似乎少了什么声音,想了想,略有诧异而道。 “骊姬不过一深宫妇人,如何能够明悟军国文武大事,大王待天明甚厚,骊姬感激不尽,只是这孩子福薄,怕是不能承受大王的厚爱。” “就让那孩子待在妾身之侧,陪伴妾身与大王如何?” 刹那间,公孙丽柔软的身躯为之一怔,娇媚的容颜更是为之一愣,不明白大王此言何意?难道大王已经有些不耐烦天明,想要将天明从自己身边调走? 呼吸间,公孙丽挣脱在腰间的束缚,眉目低垂,屈身一礼,有着天明在身边,自己才不会忘记师兄的仇,才不会忘记祖父的仇,才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倘若天明离开自己,公孙丽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多久! 君王都是自私的,天明能够待在自己身边,便是对方给予最大的恩德了,不敢强求更甚。但是,在那孩子身上,确实流淌着别人的血脉。 “你……还是不相信寡人对天明的心?” “寡人可以允许你心中留有一个死人的位置,如何容纳不下一个幼子,倘若寡人连这点胸怀都没有,何以胸怀诸夏,创就亘古盛事!” “若是寡人不喜天明,他早就消失了,丽儿,寡人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甚至于为了你,寡人曾有心将天明纳入王嗣的身份,真正的位同公子!”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东君之心 秦王政神色有些低沉,对于身边的丽人,从心间深处是无比欢喜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花费那般的代价,近年来,对方于自己也逐渐的多了一丝笑颜。 看着那对自己盛开的娇颜,纵然知晓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人的影子,秦王政也不与其计较,因为那人早就被王弟杀了,所以,自己给了公孙丽最大的宽容,迥异于后宫诸人的最大宽容。 为此,自己违背惯例,将天明接入宫中,位同公子,甚至,连启蒙之学都跟随在扶苏身边,让盖聂先生、冯去疾教导之。 知晓公孙丽很在意天明,所以,自己也将自己的精力放在那幼子身上些许,想要将其培养成大秦的中枢重臣支柱,培养成大秦的大将军。 至于,自己所做之目的是为了调走天明,分离母子,从未有过,一个区区幼子,如何能够被自己放在眼中,只要公孙丽真正的属于自己,一切都不重要。 但,还是万万想不到骊姬会如此回应? 难道在她心中,自己真的是山东列国那些人口中的虎狼之君,残暴至极,嗜血杀戮?刹那间,那心间深处,刚升起来的欢喜为之消弭,一双丹凤之眸徐徐皱起。 “妾身相信大王对天明真心实意。” “但妾身真的希望天明能够留在身边,纵然将来一事无成,妾身也心甘情愿,还望大王可以答应妾身。” 天明是师兄留在诸夏的唯一血脉,若然他地下有知,想来也不会允许天明成为秦国的中枢重臣与领兵上将军,浴血秦军的祖父也不会希望天明如此。 脑海中畅想着天明有可能成为秦国的重臣与大将军,一举一动,都充满对山东列国的威压和权势,心中就是不住的颤抖。 那些,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感受着身前那浑身散发冷酷之气的大王,公孙丽双膝不自觉的跪立下去,双手拱起,深深俯下,清脆之语夹杂无言的哀求。 “丽儿,你如今是大秦的骊姬,因为你,纵是你的师兄韩申一直在谋划敌秦之事,寡人也未曾给予理会,因为你,赵国陉城书馆的人,寡人也曾网开一面。” “因为你,纵是华阳祖太后呵斥于寡人,寡人也可以选择无视。寡人说过,只要你真正的属于寡人,期时,定要与你共览风华。” “可是,你终究还是令寡人有些失望,这些天,你就在昭德宫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来回复寡人。” 看着骊姬为了一个死去之人的孩子,竟然这般的苛求自己,近三年来,第一次为一个死去的男人这般跪求自己,秦王政心中愤怒万分。 双手紧紧握起,徐徐起身,瞥着脚旁那仍未抬起头的公孙丽,双眸闭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那个男人已经被王弟杀了,可是还在骊姬心中如此。 倘若,那人还存在诸夏间,估计,自己如今会更为愤怒了,数息之后,单手摆动,一语落下,起身走出昭德宫。 “大王,接下来是回兴乐宫?还是……?” 少府令赵高在宫外守候,观大王出来,连忙上前一礼,察言观色之下,心中顿时一禀,不敢多言,看着大王走向车驾,低语而出。 “移驾楚夫人之宫!” 冷声而道。 “喏!” 少府令赵高拱手一礼,当即,小跑两步,在前方领路,心中思绪翻滚,似乎明悟刚才在昭德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了,估计是骊姬触怒了大王,不然,大王不会前往鲜少而进的楚夫人那里。 既然骊姬触怒了大王,那么,以往加身的恩德倒是可以收割一二,罗网布置在诸夏的暗手也可以行动一二了,想来大王也不会苛责自己的。 “良人,这是今日巳时燕国太子丹从宫外送来的两篮蜜桔,已经通过少府令的核查,此物这个时节可是不多见,就是后宫之内,怕是也只有华阳祖太后与几位夫人才有资格。” “良人且尝尝些许吧。” 昭德宫内,秦王政离开甚久,那一袭华章锦袍加身的公孙丽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落座于软榻之上,那侍女姿容中上,小巧玲珑,看上去甚为灵动麻利。 年岁不过十五六,浅绿色的衣裙罩体,手持一筐盛装数十颗橙黄色的蜜桔,近前而语,没有多言刚才宫内良人与大王的争论。 “蜜桔?先放在这里吧。” “小清,我有些累了。” 公孙丽那仍旧带有淡淡悲伤之意的容颜未曾恢复原样,听着身侧侍女所言,明亮的双眸自动落在那一筐蜜桔身上,忽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明眸深处的灵光一闪,秀手轻轻抚摸着额头,对着那侍女脆语落。 “良人可是有什么不适?小清这就去请院医前来!” 悠然,公孙丽之言令得那侍女神色微变,后宫之内,大王最是喜爱丽良人,若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而自己又没有照顾到位,怕是灾祸加身。 当即便是屈身上前,将蜜桔置于条案之上,探寻问道。 “并无不适,休息片刻就好了。” 公孙丽摇摇头,一边低语,一边从软榻上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床榻。小清连忙搀扶而上,领着公孙丽近床榻,宽衣解带,躺侍其中。 观此,小清才徐徐一礼,走出寝宫,伺候在宫门之外。 然则,就在侍女小清离开寝宫的数个呼吸之后,那微闭双眸平躺在床榻上的公孙丽豁然起身,小心翼翼披着单薄的衣衫走下厅中。 看着已经被小清放在条案上的一筐蜜桔,足有数十颗,虽然很诱人,虽然很珍贵,但公孙丽并未多看,侧耳聆听寝宫之外的动静,数息之后,缓缓将手探入筐中,一个一个的抚摸着。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抚摸过的蜜桔置于一侧,一颗颗的逐渐多了起来,堆积一处。在将筐中诸多蜜桔几近抚摸一遍的时候,悄然,眼中一亮,将此刻正握在手中的蜜桔置于眼前。 屈指一点,便是一个外表看上去完整无缺的蜜桔陡然在顶部露出一个小洞,洞口之内隐约藏着什么东西,观其质地,似乎是纸张一般的存在。 手指将其夹出来,顺而打开,不过巴掌大小的洁白纸张,上面写着数十个秦国文字,信息不多,阅览完毕,公孙丽秀眉先是一挑,而后陷入沉思。 赤足踏在寝宫之内,寻着不远处的仍在燃烧的火炉,将手中的纸张投入其内,归于条案之前,归位所有的蜜桔,杏眸之内的灵光不断闪烁。 ****** “九宫神都有消息,东君姐姐推荐的那火部弟子,已经通过东皇阁下的考验,传承大司命一脉,位列大司命,只待少司命归位,九宫神都便可圆满。” 咸阳宫内,俯览而下,位于左侧宫殿区域一脚的所在,那里很是安静,很少有兵士巡逻,但那里却是整个咸阳宫安全防卫的保障之一。 殿落区域不小,一位位俊逸的少年、少女行走其内,不住的忙碌着什么,这是阴阳家在宫内的驻地,作为秦王赐封的宫廷左右护法,地位比拟上卿。 最核心的中央厅殿之内,暗金色的装饰布满整个区域,肃重而又内蕴神秘,紫色纱幔低垂,随风而动,更显妙处,九级台阶上首,阴阳之台而立,乾坤分野,各有两位绝世身影盘坐其上。 头顶观天之口,晶莹剔透的美玉沉浮,其内幻象浮现,一颗颗星辰运行的轨迹遍布其内,似是在权势岁月长河的痕迹,彰显未来的进程。 娇艳的淡紫色长发垂立,盘发而起,灵光而显的秀颈两侧各落一道发束,天蓝色的水晶发簪穿插,银色枝叶雕花与点点银珠点缀其上。 长裙曳地,紫罗兰条纹的裙摆随风而动,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一缕缕浅紫色的奇异玄光涌出,红唇轻启,秀首微转,浅蓝色的水晶耳环颤动,天蓝色的眼纱覆盖明眸,经发簪直垂腰腹,更显超凡。 “占星律下,九宫神都必然归位!” 轻灵之音扩散,阴阳台上,阴阳台上,迥异那浅紫色玄光,尊贵的暗金色玄光护体,秀手持通天之印,精致的神容略显冷酷,暗蓝色的长裙加身,漆黑色的长发低束,别一根暗金发簪,点缀宝石惊艳。 盘坐一张柔软的蒲团之上,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玲珑有致的身形外显,映衬护体玄光,宛若神女,背负三足神鸟之图腾,回应之。 “如今,七块黑白玄玉已经有六块归来,只剩下最后一块现处赵国代郡之内,若然,七块合一,长生而显,苍龙七宿,海外归源。” “东君姐姐可否为我一解其惑?” 七块黑白玄玉之事,却是阴阳家所为,一则是想要秦国重视之,另一则是想要一观如今诸夏列国底蕴,好在,没有让阴阳家失望,该出来的都差不多出来了。 虽如此,但对于七块黑白玄玉所谋,月神仍旧奇异万分,阴阳家内,对于此事知晓甚清的唯有东皇阁下与东君阁下。 相较之自己,东皇阁下更为信任东君姐姐,起码,对于苍龙七宿,自己所知和其它阴阳家弟子差不多,而东君姐姐明显知晓更多。 “你若想要解惑,当可问道东皇阁下!” 美眸流转暗金色玄光,看了看不远处的月神,东君焱妃神情未改,对于苍龙七宿的事情,自己是知晓不少,但所知也是有限。 双手印诀变化,脆音刚落,提及苍龙七宿,心间深处不自觉出现另一道身影,对方所知好像更多,连带东皇阁下都有传言,切勿交恶对方。 十多年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东皇阁下身上感知浅浅的忌惮之意,那人也不愧是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为惊艳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对方还是秦廷的道武真君,位高权重,加持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一举一动都将会对阴阳家所谋造成巨大的影响。 “东君大人,宫外有人递入请柬!” 闻东君焱妃之语,月神那被面纱遮掩的神容看不清楚具体的变化,但观其周身浅紫色的玄光涌动,似乎心绪也有不稳。 正欲多说什么,二人灵觉扩散,目光本能看向厅殿之外,那里隐约传来一道敬畏之言。 “请柬?” “看来那燕国太子丹要有所行动了,东君姐姐,天机之下,燕丹也是时候返回燕国了,承继苍龙七宿的力量,赵国与魏国的已经得手,韩国的那位不久之后也将前往咸阳。” “只是,韩国的那位听闻与道武真君交情不浅,不知道其人是否会拦阻?” 看着东君焱妃凌空摄取那阴阳家弟子双手所持的文书,月神为之轻笑,近年来,那燕国太子丹行动可是非凡,送来的珍贵礼物更是数不胜数。 若是凡俗之人、凡俗之女子,怕是早已动心相助,不知道东君姐姐如何抉择?只可惜,无论对方如何抉择,燕丹的命运已经定下,无从改变。 属于阴阳家守护的东西,纵然纵横诸夏数百年,也终将归于一隅,这也是阴阳。 “苍龙七宿!” “你若是闲着无事,当可前往北赵,将最后一块黑白玄玉取回,待道武真君返回咸阳,蜀山的事情也正好可以了解。” 于月神之言,东君隐约无视,纤细的双手持文书,打开一览,确如月神所言,还是燕丹的请柬,数年来,对方在自己身上下达的心思还真不小。 不过,对方的心思太明显了,若非东皇阁下之谋,怕是自己直接将对方打杀了,只是而今,对方于阴阳家还很重要,召公一脉的千年神圣血统,是阴阳家苍龙七宿之谋的一个重要关键。 暗金色的龙行气劲涌动,手中的文书化为灰烬,周身耀眼的玄光涌动,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阴阳台上,出现在空寂的厅殿之内。 而后,脚下生光,彻底消失在宫殿之内,留下此刻在阴阳台上轻哼一声的月神,挥手间,耳边回旋的缭绕之音消弭虚无。 “终有一日,东皇阁下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 魂兮龙游 “什么人?出来!” 暗金色的流光划过虚空,刚显化咸阳宫外,豁然,东君有感,灵觉扩散,双手掐动印诀,浩瀚的气息而出,明眸眯起,看向侧前方一处阴暗所在。 那里,能够感觉到,有一道气息不弱的存在在窥探自己,但在那人的身上自己又隐约感到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奇异。 脆语道喝,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龙行气劲俯冲而下。 嗡!嗡!嗡! 水韵婉转,迎着东君焱妃的那道龙行气劲,在其感知之所,同样天地元气震动,演化弱水之流,浅蓝色的玄光明灭,一道同样的龙行气劲浮现。 刹那间,两道不弱的能量碰触,玄光四溢,虚空嗡鸣声不绝,直接引得不远处巡逻的兵士注意,快速小跑着向着这个方向而进。 “魂兮龙游!” “九宫玄元!” “这……怎么可能?你等无需过来,此事我来处理!” 对方也会魂兮龙游,非如此,劲力之内,阴阳运转,水韵频生,明显是自己在阴阳家典籍内记载看过的水之一脉《九宫玄元》修行之法。 然,那种修炼之法是湘夫人的传承,而据自己所知,这一脉的湘夫人有两人,须得生死相博,方可汲取一人之力,踏足化神,妙悟玄元。 此等大事若发生,自己不会不清楚,感知与自己交手的这人,劲力浑厚,九宫玄元绝对已经入门,是阴阳家最为正统的传承。 而对方也绝对是阴阳家的人,至于是否是两大湘夫人之一,却要细细一观了,美眸一转,看着不远处已然奔过来的一队精兵,沉声喝道,曼妙的身姿玄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你是哪一位湘夫人?” 数十个呼吸过后,咸阳西城的一处飞檐遮蔽之所,东君焱妃脚踏圆环,俯览而下,在那屋檐之角上,一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身着浅红色的宫装锦袍,修长柔顺的发丝梳着反绾髻,斜插一直鎏金银簪,周身玄光涌动,水韵频出,水袖宽大,百褶如意长裙垂落,纤细的腰肢外显,雪嫩欺霜。 高耸而立的山峰,平坦如川的小腹,丰盈荧光闪烁的玉腿,脚踏落雁飞空靴,眉目如画,精致超然,暗黄色的发丝飘荡虚空,双眸迎着东君,微笑而出。 “娥皇见过东君阁下!” 脆语空灵,阴阳道礼。 “数年前,我曾占星律下,水之一脉若要出湘夫人,可是要花费不小的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不过,星象所观,湘夫人未出,你却入了化神。” “有何机缘加身?” 炼就《九宫玄元》不一定是湘夫人,但湘夫人一定是炼就《九宫玄元》的,千年来,湘夫人一脉的传承甚是浑厚,若得之,自己会有所察觉的。 但是,占星律运转,湘夫人未曾出世,对方却破入其中,窥探之,机缘加身,这倒是奇异了,九宫神都之人,命数天定,非有强力干涉,难以变动其路。 双手阴阳印诀挥动,一缕缕星辰玄光隐现,上承浩瀚虚空,下连精气神,双眸暗金色玄光涌动,直视下方的娥皇,红唇轻启,惊讶之色而显。 “得道武真君相助,妙悟阴阳,得入化神。” 娥皇笑语而出,看着身前的东君焱妃,心中却惊叹不已,其人年岁比自己小上不少,但一身修为却远超自己,如果没有道武真君助力,怕是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虽然接下来的岁月受限于道武真君,但所得如此,进步非凡,也足够了,湘夫人一脉的传承有妹妹在,自己也无牵挂。 “道武真君!” “……的确,诸夏间,能够有如此能力的不多,他算其中一个。那么,得其助力,这是你出现在咸阳的原因?” 咸阳之内,有自己和月神坐镇,阴阳家的力量足以,湘夫人一脉与湘君一脉自古鲜少问凡俗之事,若然前来,自己也会知晓。 即是有道武真君的影子存在,想来对方此行出现在咸阳,也非东皇阁下的意思,东君焱妃心中一动,似乎明悟了什么。 “不错。” “我有情报,得知燕国太子丹正在栎阳酒肆等人,若是娥皇所猜不差,东君阁下此行应该是要赴约吧?不知可否带上娥皇一起!” 轻轻颔首,同样绝世的姿容笑意未曾消散,踏步而动,曼妙的身躯微转,看向南城尚商坊的区域,那里有着一座咸阳着名的酒肆。 来到咸阳,得诸般信息,似乎,道武真君之吩咐与东皇阁下所谋相合,即如此,执行任务一二,倒也无妨,而自己只缺少一个切入点。 “道武真君!” “燕国太子丹!” “随我走吧。” 东君焱妃凝视娥皇许久,一时间,到还真猜不出对方的来意,但既是与燕丹有关,那就涉及苍龙七宿,加上道武真君的影子,所谋定然非小。 然,无论对方所谋为何? 有道武真君在前,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给个面子,语落,整个人体表顿显暗金色玄光,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娥皇有感,不紧不慢的跟着。 ****** “鞠武大夫,我们一路入关走来,关中的守卫甚是森严,咸阳城更是重兵把守,倘若城中有变,怕是直接城门紧闭,我等将难以有后退之路。” 与此同时的咸阳南城偏僻一角区域,一众口中带着诸多诸夏之音的精壮之人汇聚,外观为一座普通的商人宅院,内部则是巡逻紧密,外人难以渗透。 正中的巨大厅堂之内,燕国大夫鞠武跪坐在前,虬髯壮汉无相、韩申、高渐离、宋如意……均在列,屏退所有侍者,共谋大事。 宋如意一手持茶盏,一饮而尽,待在这里,心中才舒缓许多,脑海中翻滚一路走来的咸阳城动静,警惕万分,比起燕国蓟城,咸阳不愧是大国王城。 “这个并不是难题。” “数年来,我有所察,秦王嬴政停留在咸阳城的时候,秦军精锐黑龙骑兵巡逻整个城池上下,尤其是重中之重的咸阳宫。” “自从上次之事后,太子所在之府邸也被重兵看护,更有隐秘之人守卫,故而,我等欲要将太子救出,非有将秦王嬴政从咸阳城引开。” 秦王政在咸阳城一日,他们动手与成功的可能性便会小的可怜,然,若是秦王嬴政不在咸阳城,那么,精锐不存,凭借剩余的力量,绝对无法拦阻他们。 纵身可以拦阻,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护送太子离开函谷关,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迎着宋如意的目光,大夫鞠武徐徐而道。 “将秦王嬴政从咸阳城引开?” “如今已经过去春耕大典,根据大夫所收集的消息,秦王嬴政若是出城,非得夏收时日,距离现在太远了,亦或者秦国有大事发生。” “想要影响秦王嬴政,这可是更加之难!” 这次出言的是无相,当今诸夏,秦国独霸,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秦王嬴政很明显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他的身边,肯定拥有整个诸夏最为强大的守卫力量。 而想要将秦王嬴政从咸阳城引出,无相思忖甚久,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若是真有那个力量,太子燕丹也不会白白被禁锢这般久。 “不,这其实并不难。” “整个咸阳宫内,有一人绝对可以做到,韩大侠,你师妹骊姬如今盛宠加身,传闻,无论骊姬的什么请求,秦王嬴政都会给予满足。” “为了昭德宫内四季如春,秦王将蜀山的樱花移植过来,为了呵护骊姬,秦王将骊姬从一民女提升至良人位分,可见一斑。” “如果此事骊姬出面,秦王嬴政离开咸阳宫不难!” 整个诸夏之下,能够影响秦王嬴政决策的少之又少,而他们能够搭上关系的更是少之又少,但似乎他们还真有一个可以动用的人选。 燕国鞠武摇摇头,为了今天,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准备,而且在来时的路上,一切也都与韩大侠言明,一切都是为了诸夏,都是为了万民。 “此事想来无论韩申如何回答,大夫都会传信于师妹吧。” “若然救出燕丹,倘若他日后没有达到我等的期待,那么,我手中之剑不会留情的。” 听鞠武提及骊姬,提及师妹,韩申眉目陡然间低沉些许,一丝若隐若现的剑道锋芒扩散,头颅微转,对着鞠武冷语一声,而后悠然起身,离开厅中。 相救太子丹,乃是为了诸夏,而不是为了燕国,若然将来太子丹让自己失望了,那么,鹄落剑法下,不会介意再增添一丝鲜血。 “韩大侠请放心,若然救出太子,此等大恩,燕国上下没敢忘记!” 观韩申如此,厅内诸人神色微动,均不由自主的陷入寂静之中,一路之上,他们也隐约知晓韩申的师妹骊姬之事,如高渐离、宋如意二人知晓更深。 感韩申如此,高渐离神色也是有些淡淡的冷漠,看了鞠武一眼,摇摇头,轻叹一声,希望此行付出的代价有所得,希望那燕丹不会令他们失望。 扫视厅内众人,鞠武神情未改,心中或是知晓,或是不知晓,但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自己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这一次,必要将太子救出。 第四百八十九章 寡人心悦 “这么晚了,何有院医?前往何处?” 车驾从楚夫人之宫出来,已经是子夜过后,多年来,秦王政鲜少整夜留宿后宫,除非是昭德宫,否则,其余夫人、良人之所均上半夜,下半夜复归兴乐宫。 少府令赵高在前,一只只灯笼映照前路,精壮的力士抬起车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后宫而出,所过之处,诸人避退。 忽而,躺靠在车辇上的秦王政出言,目光所至,一侧跪立的人中竟有院医的存在,后宫之内,寻常时候召集院医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召见院医,莫不有大事? 朗声之音刚落,走在一侧的少府令赵高已经身法而动,出现在那院医跟前,待在大王身边多年,如何不清楚大王的意思。 “大王,是昭德宫的骊姬所召,侍女所言,骊姬寒热之症显,食欲不振,此时正要前往一观。” 数息之后,少府令赵高返回,近前一礼,徐徐而应。 “丽儿病了?” “何时之事?传寡人口令,再派两名院医前往昭德宫,若然丽儿有恙,他们都不用回去了。” “移驾昭德宫!” 闻此声,秦王政猛然挺立身躯,扫视着车辇之旁的赵高,又瞥着不远处背负药囊的院医,眉头紧皱,当即令下,没有任何迟疑。 数息之后,本要先返回兴乐宫,但还是再次令下。 “喏!” 少府令赵高接令,连忙召来车驾后方的两名侍从,严令而落,己身则跟随车辇,方向斗转,再次向着白日的昭德宫前去。 诸般吩咐下去,少府令赵高心中狐疑万分,小心翼翼的看了大王一眼,想不到骊姬此人到还真有一番本事,伺候在大王身边这些年,大王还是第一次为一位女子这般。 看来,一些动作罗网暂时还不能够展开! “白天寡人离去的时候,丽儿还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身显寒热之症?你身为丽儿的贴身侍女,莫不是你服侍不周?” “拉下去,打入永巷!” 子夜时分,半轮明月高悬,秦王政踏步昭德宫内,一切都是那般的寂静,除却一盏盏灯火散发光芒以外,再无其它人世的动静生机。 步入寝殿,深处屏风后的床榻之上,公孙丽正浑身泛红的平躺着,娇艳的眉宇之间,更是隐现一滴滴热汗,但偏偏其身上的锦被已经盖了两层还要多。 秦王政紧走上前,轻轻坐在床榻之边,双手握住那仍旧热气散发的纤细之手,丹凤之眸深深眯起,凝视床榻上的佳人甚久,而后悄然行入殿中。 那里,贴身伺候的侍女小清早就已经吓的魂不附体,整个人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久久未起,感大王之音,更是通体为之剧烈的战栗。 永巷! 是咸阳宫内专门对后宫诸人设立的刑罚所在,然,与外界的刑罚之地有所不同,外面的廷尉所在,虽有惩罚,但还有量刑可依。 但永巷之内,从未听说有人可以归来! “大王!” “饶命啊!大王,饶命啊……” 小清那秀丽的面容变得煞白无比,头颅未敢抬起,缓缓而动,不住求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午的时候,丽良人还好好的,但突然之间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自己真的是冤枉啊! “大王。” 然则,与此同时,就在那侍女小清正满脸惊恐的被侍卫带走之时,那一扇精致的屏风之后,陡然传来一道微弱之极的声音。 “丽儿,你怎么样了?” 闻声,秦王政顾不得继续收拾那碍眼的侍女,连忙走入屏风之后,那里,床榻上的公孙丽已然徐徐挣扎坐起来,洁白的内衬衣衫罩体,曼妙身姿隐现。 上前一步,连忙将公孙丽继续的动作制止,拉过掉落的锦被,覆盖其身。 “大王,我没事,此事和小清无关,都是妾身自己不小心,今日穿的单薄了些许,受了凉风所至,您就饶恕小清吧。” “自妾身入宫来,其人就伴在妾身身边,大小无失误,不该如此。” 浑身柔弱无力,任凭秦王政动静,躺靠在一旁,锦被加身,感受体内的几乎不存的力量,苍白的容颜为之苦笑,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连忙为小清求情道。 一边说着,一边欲要行礼,不过,旋即被秦王政制住了。 “丽儿放心,寡人不会为难她的。” “但丽儿身染寒热之症,其人必有原罪,当惩处之,以免再犯。丽儿且放心,寡人不会杀了她的,丽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受着此刻公孙丽的状态,秦王政神情焦急,揽过起身,恍若浑身火焰,秀发垂落脖颈之间,娇艳之姿褪去数分光芒,病态一言而展。 听其言,连忙安慰道,己身都如此了,还这般想着那个小侍女,当真不应该,再次握住那温热的柔夷,悄声而问。 “大王,妾身无事的。” “都是妾身不好,白日惹得大王生气。大王待妾身如此之好,还那般待天明,只是妾身想起濮阳的祖父,就不由得伤心起来了。” “大王,妾身入宫数年,今日染疾,突感人世生死无常,有些事若是不做,怕再无机会,故而,妾身有一个请求,万望大王应允?” 浑身软绵绵的躺靠在秦王政怀中,公孙丽施展不出半点力气,双眸隐隐无神,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但这般之语落却是令得秦王政怀抱更紧。 低语无力,吞吐如兰,秀首扬起,看向秦王政,明眸涌现一丝不该,更有一丝希冀,语毕,亦是再要挣扎而起行礼。 “丽儿切勿如此,寡人说过,只要你懂得寡人之心,其余种种都不重要。” “既然丽儿想要天明留在你身边,那么,就留在你身边吧,不过,待它日,丽儿可是要为寡人补偿一个秦国的中枢重臣,乃至领兵上将军。” “丽儿之请求,可是想要出宫返回濮阳?” 听着怀中丽人一番话,秦王政心中暖意慢慢,白日之间的诸多愤怒也悄然间不存,只要丽儿能够理解自己,些许不重要。 不由得,面上为之笑意扩散,俯首而下,轻嗅着那独属于丽儿身上的香气,这一刻,心中满是无尽的满足,思绪运转,似乎明悟丽儿所言何意。 “大王,妾身入宫数年来,均为一览咸阳宫外的风华,多次听闻大王论道武真君之逍遥,妾身今日想到祖父,想到濮阳,故而有此请求。” “只消能够回濮阳一观,于愿足矣,大王可否满足妾身这个心愿?” 听着秦王政之语,公孙丽那苍白的容颜上顿显一丝羞赧,秀手低垂,数息之后,颔首而应,却是要出宫前往濮阳,不知大王是否应允。 “哈哈,此等小事有何难?” “说来,寡人近日也准备出宫前往关外大营,以观军纪,既然丽儿也有出宫之意,那就与寡人一同出宫,濮阳距离关外大营也没有太远。” “期时,寡人当与你一同返回濮阳,如果丽儿真的想念濮阳,待它日你为寡人生下子嗣,寡人将濮阳之地赐封于他如何?” 秦王政面上又是欢喜而出,此等小事满足丽儿心愿,简单无比,只要怀中的丽人喜欢,诸夏之大,何事自己都可满足。 觉怀中佳人情绪高涨许多,秦王政不由得又是朗声而笑,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丽人,单手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发,细细而道。 “一切全凭大王做主!” 公孙丽秀手仍旧低垂,未曾抬起,忽而,感受一只相对清凉的手掌透过衣衫而入,顿时低吟一声,周身上下,越发的软弱无力。 ****** 新郑! 时隔两年多,自己再次来到这里,上次前来,乃是为了水工郑国之事。这次前来,想来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前往韩国了,至于下一次,或许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师叔,新郑之城看上去也比蓟城大了不少!” 日暮西山,一行三骑从北方而入,奔腾入新郑北门之前,远远看去,城郭方圆数十里,比起燕国蓟城的方圆十里上下,大上太多。 尽管诸夏七大战国中,韩国最为孱弱,但中原风华却远超燕国,小灵与小衣二人第一次来到新郑,多新奇,口中轻语,一路之上,也听师叔所言韩国,故而多奇异。 “固守召公王道,诸般礼仪自然如此。” “然一国之都城乃一国恢宏之气象,如魏国大梁城,昔年乃天下第一城池,如今虽衰弱,仍繁盛无比,新郑作为昔年春秋霸主郑国的都城,自然也是不差。” 翻身下马,北城的城门口之前,进出之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宵禁之时快到,城楼之上,巡逻兵士不断,箭楼之中,精弓劲努蓄势待发。 没有在城门之外闲逛,一路之上,韩国之史也说了不少,郑国之事也论了许多,从旁边侧门而入,城中宽大街道左右,一件件商铺也是关门,一盏盏灯火燃起,诏示夜幕降临。 “秦出,入楚,经魏,步齐,履燕,进赵,临韩!” “七国风华虽各有异,但本源如一,诸夏之道,亦是如此,修炼之道,亦是如此。” 第四百九十章 三上强韩 秦国先祖乃舜帝手下的伯益,纯正无比的诸夏后裔血脉,虽久处西陲,但千年以来,一直遵从周王室的领导,无论秦国多么强大,正统非狄。 楚国先祖乃轩辕黄帝八世孙季连,同样是纯正无比的诸夏后裔血脉,虽久处江南,然数百年来,风华礼仪多传承上古,多融入三代。 燕国自不必说! 韩赵魏更不必说! 齐国之内,无论是田氏齐国,还是姜氏齐国,追本朔源,实则亦是三代同源,千年而过,风华礼仪虽各有不同,但内在本源却是一致。 治国之道,要么王道,要么霸道,要么仁道……,但是,无论是何种道理,唯有适合于当世,方可传承亘古,春秋以来,战国乱世思一之心大涨。 如此,便是大势! 谁可把握之,谁便可以浩瀚之力叠荡诸夏列国,匡诸侯,一天下,而眼前的韩国,无异于已经失去这个希望,彻底失去那个希望。 “天上人间的生意还是这般好?” 复归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之内,那里,无论周清在与不在,都每日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如新,从赵国归于韩国,春日渐起,朝阳炙热初显。 静坐在条案之后,品味醇香美酒,品尝美味佳肴,一扫路途之中的讲究,小灵与小衣二人亦是如此,虽然有心克制,但面前那盘中逐渐减少的东西已经说明了一切。 灵觉扩散,笼罩整个天上人间,数息之后,倒是令周清诧异不已,此等时日,天上人间仍是客满为患,一位位公室贵胄、大夫公卿出现其内。 怀抱软玉,温香扑鼻,只手上下,欢悦之音回旋不断,双眸迷离不断,步伐趔趄,在走廊上,在大厅中,在雅间内,一道道旖旎之音回旋,一道道轻吟之声婉转。 “想来是芊红姑娘的手段所至。” “去岁,芊红姑娘她们前往南阳,解除天泽的隐患,而后掌控整个南阳地,重整南阳秩序,而南阳之地在百多年前实则为韩国王室的直辖之地。” “前都城阳翟便是在侧,虽然早就迁都新郑,但王族诸多势力、封地还在南阳以及不远处,芊红姑娘以军队巡逻南阳边境,不断扩张,不断将一位位韩国王族的封地纳入其中,虽有此举,但那些人所得更为丰厚!” “而且,不知道芊红姑娘暗地里与他们说了什么,数月来,许多王室重臣都逐渐的将家族搬迁出新郑,连带去岁秋日应该上交府库的赋税,都一致拖欠甚多!” 于周清口中询问,虚守面上轻轻一笑,道礼而毕,归于一侧条案后,话音缓缓,便是将数月来的诸多事情简单道出。 虽说着简单,但芊红姑娘的这等手段,对于整个韩国新郑的打击可以说是空前的,游说南阳之地边缘的王室重臣搬迁出新郑,而后拖欠府库赋税,甚至于有的还将麾下私兵带走。 一系列的手段,令得去岁大朝会的时候,新郑西宫之内,连一次全员的众臣朝觐之礼都未能够完成,事后,韩王安也未多言,反而颁下些许赏赐。 除此之外,去岁整个韩国府库所收不过前年的三层,连带卫庄大将军所要求的军饷都只能够满足四层,消息传出,军中隐约生变。 王室重臣纷纷离开新郑,除了一些家族根基地还在新郑的重臣,几乎每隔数日,西宫之内便是少了一人,这也已经成为新郑近来的趣闻。 虽说道这些简单无比,但虚守心中明悟,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什么精力,需要什么手段,反正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芊红之谋,我还是很放心的。” “近来秦国与赵国陈兵相持,西宫之内有什么反应?流沙又有什么动作?”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当初在楚国的时候,白芊红依靠微末之力就能够拉拢庄氏一族以及岭南的百越之人,已经表现出能力了。 如今略施手段于韩国,更是不在话下,或许能够看出来的人很多,但看出来是一回事,能否有能力阻止又是一回事。 只是,根据韩国一直以来明面上以礼侍秦,但暗地里却术治权谋并出,如今,平阳之地数十万大军对峙,周清很期待韩国有什么把柄被抓住。 “西宫之内,近月来对于秦赵交战似乎还没有什么话题流出,不过以韩国现在府库空虚,兵士不稳的局面,纵然想要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 “流沙的话,数月来,损失很大,芊红姑娘之谋,数年来流沙所施行的诸多大小政策纷纷被废除,对于此,太子韩宇、血衣候等人也都纷纷助力。” “如今的西宫之内,流沙的力量损失很大,太子一系的力量增加甚多,除了卫庄手中的十万大军,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了。” 对于西宫之内的状况,虚守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自己手中没有密探之类的人,但从天上人间内那些公室贵胄透露出来的消息,倒也能够收集一些。 数月来,在芊红姑娘的攻势之下,流沙的力量败落甚快,朝堂之上的力量要么被清除,要么被太子一系收拢,除了廷尉一职仍被九公子韩非握在手中,其它要职与权柄均在太子韩宇手中。 就连大将军卫庄手中握有的十万大军,都因为韩王军饷的残缺,而隐隐导致哗变,虽如此,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任何一支军队也无法爆发出强大之力。 “百年大韩,奉术而存,不亦悲乎!” “术之为术,察奸之法而已,明法手段而已!奉以兴国,何其大谬也!若然申不害知晓当初以术治韩有如此结果,不知该如何?” “坐拥旷世大才而不用,隐有倾覆之危而不变,韩国不灭,不合大势也!” 于韩国的结局,周清虽早已知晓,但看着一个国家在面对这般险境的时候,仍旧在你争我斗,不思改变,只期望能够握住手中权柄,何其悲哀。 想来对于此刻的流沙诸人来说,更是如此,数年前,他们对未来寄予很大的希望,但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 ****** 一个是千年以来集法家之大成者,一个是鬼谷纵横的杰出传人,一个是雏凤初鸣之响,一个是巾帼不让须眉,数月来,四人常常静坐在紫兰轩的二楼一角雅间之内。 听着紫兰轩内的紫醉金迷之声,看着天外越发漆黑的夜晚,临窗而立,手持鲨齿之剑,漆黑而又肃重的锦袍加身,中长的银色长发垂肩,金带梳拢,眺望远方。 雅间内的一角火炉之旁,那只通体暗金色的水壶已经隐隐作响,水气升腾,溢出身下的火炉之内,丝丝浅蓝色的火焰呼啸。 纤细玉手拿过一道绢帛,拎起水壶,曼妙而又高挑的身影摇曳而动,行至中央,那里已经摆放好四只金丝玉盏,一片片青翠如初的毫叶沉浮,清香弥漫。 “七绝堂那里传信,道武真君傍晚时分入天上人间!” 轻缓的将一只只盛装茶水的玉盏递给雅间内的其余三人,踏着绛紫色的高跟,秀发梳拢盘起,精致的容颜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面上轻轻一笑,说道一个刚得来的消息。 “天不爱韩,何生韩非于韩?” “明日,我决定三上《强韩书》,或许那并没有什么作用,但韩非于韩,能够做的也就这些了,子房,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吗?” “比起我,你更像儒家的弟子,近来,儒家小圣贤庄掌门新立,你去那里,定能够一展所学!” 朗朗一笑,紫衣贵公子从紫女的手中接过玉盏,轻轻握在手中,观着那玉盏中沉浮有序的翠绿毫叶,凝视许久,轻叹一声,情绪略显低沉。 但随即似乎便恢复过来,头颅微转,看向身侧的青衫少年人,一语落,眼中满是期待。 “九公子,难道韩国再也没有半点希望了?” 青衫少年人闻声,顿时神情悲戚,缓缓拱手一礼,于紫衣贵公子所言之退路没有多想,如今的韩国,还未真正的走到那一步,何以如此! 数年前,他们四人一起为之奋斗的国度,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今日西宫中枢论政,赵国有使者入韩,附有赵将廉颇的亲笔书函,以述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之道,韩王阅览之,决议连同魏国助力平阳之地,一同拦阻秦国东出。” “这些……,你祖父应该没有和你言说吧?” 迎着那青衫少年人的希冀之光,紫衣贵公子沉吟数息,正要说道什么,忽而,临窗之处,却已经有冷语流出,韩国已经行至这般危局,而韩王仍执意行之。 秦赵交战,与韩国、魏国何关? 若然秦国真的要攻灭赵国,何以出兵不过十五万? 而韩国助力赵国,无异见恶于秦,多年来,韩国以礼侍秦,违背之,必有大祸加身,数年沉淀,一日溃散,中枢一言,韩国危局更显。 十五万大军或许灭不了赵国,但于韩国来说,加上南阳之地早已暗地里投秦的叶腾,合计二十五万大军,兵精粮足,韩国何以抗之? 期时,韩国将灭,鸟兽终将飞散! 第四百九十一章 逆鳞破碎 “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三晋本为一体,晋阳之战后,一直如此,尤其是百多年前秦国崛起之后,更是如此,作为秦国不断东出函谷的阻碍,三晋之国任何一方有事,都是三晋的事情。 数十年前,韩国祸水东引,长平之战出,更是坐视赵国与秦国交战,而没有半点助力。今日,秦国独强,三晋孱弱,而韩国助力之。 实在是……,青衫少年人神色骤变,心思灵动之下,自然明悟那黑衣冷酷男子之言,韩国在正确的时间点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反而在如今危局之下,一步踏向深渊。 如若选择坐视不管,以秦国之国力,很有可能攻破赵国,三晋失散,韩国不能够独存,如若助力赵国,说不得,赵国能够和长平之战一样,扛住秦国的压力。 期时,三晋一体,合纵伐秦,未必不能够保住国祚。都到了这个时候,仍旧在心存侥幸,仍旧在寄希望于他国之胜败,一时间,少年人眉目低垂,不复多言。 “子房,此事并非张相国之为。” “诸夏列国,均欲国祚绵延,万世不坠,父王之举,兵行险招,成者,韩国可延续数载,不成,不过同样的结局罢了。” 感青衫少年情绪低迷,紫衣贵公子又是轻轻一笑,韩国走到如今的局势,又岂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自百年前申不害以术治治国,就埋下了这等伏笔。 权谋之下,以期谋国! 归于新郑以来,自己创立流沙,欲要在韩国开辟法行天下,削弱术治残留,重塑朝纲根基,然,上天留给自己的时间终究是太少了。 上天给予自己的敌人太过于强大了,权谋再强,难敌铁骑横推,一人之力,不过万人敌也,面对数十万、百万军阵,何以行之! “公子,你这是准备放弃韩国,放弃流沙?” 红袖添香,秀手烹茶,紫女就那般静静的待在一侧,流沙如今的局面自己自然知晓,内有太子一系的清扫,外有南阳那女子的层层手段。 短短数月,将流沙的力量削弱甚多,府库不充,握在流沙手中的十万大军又有何用,如何抵抗那虎狼天下的雄师。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 “韩国是我的家,红莲还在这里,父王还在这里,如何能够放弃?法行天下是韩非的夙愿,也许,在我手中是看不到了,但流沙会看到的。” 面对如此险境,紫衣贵公子仍旧神情轻松,笑意绽放,似是看不出有何外在强力加身,一手持玉盏,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环顾雅间内的三人,一饮而尽。 如果自己放弃韩国的话,当初就不会选择回到韩国,如果自己放弃流沙的话,就不会现在还在这里,自己一生的理想和夙愿乃是家国一体,万事兴盛。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渺茫了许多。 “不,韩国还有希望的。” “九公子,您曾说过,苍龙七宿这个秘密如果解开,一定可以逆转诸夏大势的,纵然不能够逆转,也能够为韩国,为流沙争取足够的时间。” “我们还有希望的。” 数年来,九公子在青衫少年人心中一直是那般的风采绰然,惊艳不俗,一直都是那般的运筹帷幄,带领着他们将流沙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建立起来。 可是,如今面对大势,九公子仿佛也没有当初之信心,少年人神情惶恐,脑海中继续思忖应对之策,韩国同样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国。 忽而,少年人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明眸深处,亮光忽闪,头颅猛然抬起,目光熠熠的看向紫衣贵公子,他们还有希望的。 “苍龙七宿?” “天之四灵,以镇四方,于这个秘密,至今知晓的仍寥寥无几,据我猜测,阴阳家肯定知晓不少,或许这些年来,他们依附于秦国,所为便是苍龙七宿!”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七股力量,也许我们不去寻找苍龙七宿的秘密,有些人也会自动寻上我们的。” 迎着少年人无比炙热的目光,韩非轻轻颔首,这个秘密若是能够解开,的确有些作用,但自己当初在小圣贤庄的时候,也仅仅是知晓零碎的东西。 去岁,小圣贤庄藏书楼失火,有关的古籍应该都被阴阳家损毁了,如果七个国家、七股力量、七个秘密是真的话,或许,自己手中的这把剑已经入了他们之眼。 十多年前,自己在王公宝库中第一次见到那柄残破不堪的剑,此后,自己的一生就为之改变了,冥冥之中,自己似乎看到了韩国的灭亡,看到了一道道黑龙旗帜插遍整个韩国上下。 那时起,自己手持残剑,东游小圣贤庄,欲要改变这一切,但今日,观着眼前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难以改变,难道韩国的命运已经注定! 那么,为何又让自己看到那道道画面,一语而出,单手徐徐伸出,刹那间,整个雅间之内,一股无形而又霸道的力量充斥,内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奇特声音,周围环境瞬间变得阴森诡异,时空仿若凝滞。 下一刻,手中一把周身青黑、残破不堪的古剑出现,剑身碎裂成数段,手中握着的剑柄隐现一只凶兽图腾,目光看向身侧,一道身披残破铠甲的伟岸身影浮现。 ****** “韩国己弱,不能算人以存,而当强己以存。……” “是故,强国易为谋,弱邦难为计。智计用于秦者,十变而谋不失。用于燕者,一变而谋稀得。何也?非用于秦者必智而用于燕者必愚,固治乱强弱之势不同也。” “……亘古兴亡,弱邦唯有一途:屏息心神,修明内政。此越王勾践所以成霸也!夫今韩国若能心无旁骛而力行变法,明其法禁,必其赏罚,削其贵胄,尽其地力,使民有死战之志,则韩自强矣!” “申不害变法而成劲韩之名也!此,韩国不亡之大法也!今,韩舍不亡之大法,取必亡之小伎,治者之过也!智困于内而政乱于外,则亡国之势不可振。……” “韩非之《强韩书》与当年孝公《求贤令》心境何其相似也!奈何,三上《强韩书》,而韩王弃之如履,国君如此,如何不亡?” 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深处,辰时而起,早课刚过,跪坐凉亭之内,不远处,小灵与小衣仍旧在运转玄功,精进修为,玄光璀璨,感其气息,距离下个层次没有太远了。 刚入座,身侧便是一道柔媚似火的娇躯贴上前来,白皙柔嫩的手臂揽住周清的一只手臂,整个人宛若一只小猫一般,静静的呼吸者,双眸微闭,浑身懒洋洋的。 对着其人,周清摇头一笑,伸手拿过条案上陈列的一道文书,那是两日前廷尉韩非在西宫内三上的《强韩书》,洋洋洒洒数百字,道尽心中之苦楚,回旋无尽之悲伤。 “待在公子身边,奴家心中总会异常满足。” “公子,奴家不想要当什么百越女王了,只想要在公子身边好好伺候公子,能够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柔顺的漆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垂束在优雅的脖颈之间,浑身浅红色的单薄衣裙加身,赤裸双足,晶莹胜雪,裸露的手臂更是白嫩生光。 虽不施粉黛,但浑身上下,本能散发一股股浸入心神的妩媚之气,吞吐如兰,更是一道道脆语回旋在心间深处,勾起凡俗之人的心中之火。 长裙拖地,依靠在公子身边,嗅着已经数月不曾感受到的清静,对比待在南阳面对诸多繁琐之事,焰灵姬心中劳累万分。 “你啊!” “即如此,那你就待在本君身边吧,你的那些族人本君不会亏待他们的,百越之民在上古之时,也是部落联盟的一隅。” 听其慵懒的魅音,周清很是无奈,百越女王是百越之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就是昔日的天泽,自己也没有这般承诺过他。 她倒是干脆,说不干就不干了,感受焰灵姬言语间的一丝疲惫,周清轻轻放下手中文书,将其揽入怀中,柔嫩无骨,轻盈娇艳不过如此。 “奴家自是相信公子的。”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返回咸阳,说来,我也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云舒、弄玉两个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她们将公子的府邸弄成一个什么样子了。” 秀首贴在公子的胸膛,整个人蜷在一起,越发的似一个小猫了,媚眼惺忪,听公子之音,顿时精致的容颜上笑靥如花。 比起整日待在南阳处理诸般俗物,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待在公子身边好,公子既然已经游览完毕诸夏列国,想来不久之后,当归于秦国咸阳了。 “不着急,昨日,芊红在新郑留下的一颗暗子传信,西宫之内有了助力赵国之策,此乃取死之道,韩国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虽不是灭韩的最佳时机,但韩国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期时,我们再返回咸阳!” 第四百九十二章 蒙王争锋 数年前,秦廷咸阳宫中枢论政,谋略一天下大势,改革军政,重练新军,将原有蓝田大营四十岁以上的大部分兵士迁往关外大营。 更为老者,则是直接返归乡里,为耕战出力,零碎而动,重建蓝田大营,坐拥四十万军力,关外大营整合关外的力量,汇聚原蓝田大营的底蕴,亦是拥有不下于二十万的军力。 期时,秦国有民力超越四百万以上,全力之下,汇聚带甲兵士超过百万不是不可能,然则,真的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举国大战了。 百多年来,随着秦国新政铺开,四大军种为之确立,轻车之兵、材官之兵、骑士之兵、楼船之兵覆盖整个秦国军队上下。 轻车之兵,为战车之兵,春秋之时,为各大诸侯国主力兵种,战车的多寡为衡量诸侯国军力强弱的标准,战车一乘,覆盖五十名至一百名士兵。 是所谓,千乘之国实则坐拥五万至十万人以上的精锐部队,万乘之国实则坐拥五十万至一百万人以上的有效部队,晋阳之战后,有七大万乘之国出,是为七大战国。 战车之兵多于平坦地形的作战,进攻时用以冲锋陷阵,打乱敌军队形,防御时,用战车步为堡垒,阻止敌军攻击,行军时,为两翼和前锋,辅以车载弓弩、戈矛,功能甚多。 只可惜,对于秦国来说,缘由关中地形的原因,战国以来,这等春秋岁月堪为主力的战车之兵,逐渐沦为辅助兵种。 由此,步兵为之崛起! 材官之兵,是为步兵,其为秦国诺大军力的主体,能够适应任何地形、天候、战斗形式,昭襄王以来,秦已然坐拥战车万乘,奋击之士百万。 商君变法以后,仿造魏武卒,确立秦国锐士的地位,数十年来,齐国有技击之士,魏国有魏武卒,秦国有锐士。 魏武卒选拔,披三层盔甲,荷戈带剑,拿着十二石的弓弩,负矢囊内装弩箭五十支,携三日口粮,半天能走一百里者,可入。 秦军锐士亦是如此。 秦军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 二五百主,已然为千夫长,其上为万夫长,已然位列军将之位,秦国步兵,前有重装步兵,后有轻装步兵,背负弓弩,逢战必轮射。 秦人因养马有功,故而崛起,加持长期地处西陲,同西戎对战,骑兵军团更是悍勇无比,如今的秦军中,只属于秦王直属的黑龙军团更是骑兵中的精英。 骑兵者,四骑一组,三组一列,九列一百零八骑为一队,并能属战车六乘。配合步兵、战车之兵,足以应对任何战场变动。 楼船之兵,是为水军,数量仅次于轻车之兵与骑兵,秦国虽地处内陆,然巴蜀之地,大江大河甚多,舟师水军行其上,未曾攻灭巴蜀之时,巴蜀之国便有大量楼船之兵。 司马错攻取巴蜀,扩大楼船之兵,以抗衡南楚的楼船之兵。数十年前,秦将司马错率领巴蜀众十万,大舶船万艘,米六百万斛,浮江伐楚,一战功成。 “大王,数月来,桓齮上将军领兵五万陈兵上党屯留之地,蒙武上将军则领兵五万汇同杨端和将军的五万大军于平阳之地,对峙赵将廉颇。” “如今留在关外大营的还有八万兵士!” 关外大营,设立在函谷关外三百里,占地方圆百里,临近河谷水流,四周多有丘陵高山拦阻,远离城池,闲人难以入内,然则,今日,一位位漆黑重甲加身的军将出列,辛胜在前,躬身一礼,缓缓而道。 最前方,则是一袭浅黑色华章的秦王政,束冠而起,未有太多繁琐服饰礼仪,脚踏黑龙靴,走在脚下已经夯实的大地之上。 身侧则是紧紧跟随者一位娇艳之人,虽精致容颜而显,但一身装束却不若繁华,紧身的剑客之袍加身,手握短剑,秀发梳拢垂落肩后,明眸扫视四周,这里便是秦国关外大营所在。 “粮草辎重可有短缺?” 秦王政兴趣勃勃的行走在大营之内,缘由未曾声张,故而一位位兵士训练如故,一队队赤裸上身的秦军锐士不断的来回跑动,提升体能,健壮肌肉。 远处的靶场之上,一队队轻装步兵则是在不断的射箭,一支支羽箭不断的被消耗,不断的被回收,令行禁止,一语而发,端的铺天盖地。 看着从身边不远处快速跑过去的一队精壮悍勇之兵,其块头甚大,若手执兵刃,当颇有威慑之力,于此,秦王政颇为满意。 “未曾短缺!” “就是当初修筑郑国渠的时候,关外大营也未曾短缺,如今,郑国渠功成,更是令这些兵士放开肚子吃,每天经历旺盛,训练更有效果。” 辛胜躬身又是一礼,自百年前商君变法以来,秦军内的粮食辎重还无人敢短缺,老秦人都是有血腥的,加持秦法,谁敢如此? “秦军悍勇,秦军锐士。” “他们吃的越多越好啊,吃的越多,越是强壮;吃得越多,寡人心中越是欢喜。上月,乌氏倮进献牛羊三万,寡人已经下令移送一万匹牛羊于关外大营。” “那里……是在演练军阵?” 秦王政很是颔首以对,眼前的这位秦军便是自己一天下大势的底气,便是孝公以来,数代秦君给予自己的底气,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亏待他们。 如今大势未起,他们要做的就是努力训练,加强训练,所有的一切,自己都可以提供给他们,而他们将来也要为自己、为他们自己挣得那份荣耀。 眺望远方,一处更为开阔的平整土地之上,高台而起,一位身披重甲的军将手持令旗不断挥动着什么,身前一个个方阵队伍快速挪移,变幻诸多围困、进攻、游走之法。 自己虽不是将军,但所读兵书不少,一语出,看向辛胜。 “大王明鉴。” “那是左将军王贲在演练军阵,以合兵法大势,数年来,已经训练数万之兵了。” 顺着秦王政的目光看将过去,远处的宽阔场地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挥动令旗,指挥面前的一个千人队,看着那些军阵变幻的速度,辛胜心中微安。 总算是没有让大王失望。 “左将军王贲?” “是王翦的子嗣?” 对于王贲这个名字,秦王政不陌生,数年前,王翦奉自己之命重建蓝田大营,蒙恬入其内,而同时在尉缭担任国尉后,蒙武卸任后,承担关外大营上将军之位。 根据自己所阅览的文书,王翦之子王贲在关外大营任事,于此,秦王政还是颇为满意的,多年来,秦国军中,多以蒙氏一族为上,尤其是蒙骜将军身陨之后,荣耀更甚。 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自己便扶持王翦,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多次征战,皆有大功,如今在蓝田大营中,威名而显,但蒙氏一族蒙武自己也未曾忽视。 蒙武在关外大营为上将军,蒙恬在蓝田大营为前将军,幼子蒙毅在国尉府邸为副手大吏,亦是荣耀加身,如此,方为君王之道。 “不错。” “左将军王贲在当年郑国之事时,亲率一万精兵,在宛城之外,攻杀韩国数万兵士,因以为大功,得封左将军。” 辛胜不太明白大王是何意思,难道是觉得左将军王贲年岁不大,就担任左将军是王翦之故?不由得脚步紧走,继续而道。 “哈哈哈,《尸子》所言: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仁者之于善也,无择也,无恶也,唯善之所在。只要他有能力,君候之位,寡人亦不吝啬也!” “丽儿,以你巾帼之气,若是入军,将来怕是也为上将军!” 关外大营有蒙武上将军、桓齮上将军在,一应人物的晋升他们比自己更为严厉,王贲既然能够晋升此位,当有大功,秦王政心中不觉其它。 感辛胜有些紧张,不由朗朗一笑,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中满是欣赏,随即,没等辛胜回应,话锋一转,看向身侧的公孙丽。 今日穿着,甚是英气逼人,飒爽不俗,复归最开始自己见她的模样,加持其也为军将世家,不由得,秦王政本能打趣道。 “大王手下有如此多的英才,妾身纵是有心,怕是大王也不舍得。” 脆音悦耳,公孙丽抿嘴一笑,风情顿显,秀手遥指这周身这些军将,颇为无奈。 “哈哈哈,寡人自是舍不得。” “待巡逻完关外大营,寡人便是与你一同前往……,嗯,身披黑龙旗,这是从咸阳来的紧急消息,赵高,发生什么事了?” 待骊姬病好之后,便是与其出宫,一路之上,佳人心情很是不错,秦王政心中自然也好,如今又览关外大营盛况,更是自得。 当然,自己也没有忘记与骊姬一同前往濮阳的事,正欲继续说道什么,忽而,关外大营入口所在,一道飞奔的骏马快速而至,其人背负黑龙旗,口言君王令,所过之处,诸人避退。 见此状,秦王政神色一怔,而后心中一突,莫不是咸阳发生什么事了,当即,双眸悄然眯起,看向一侧恍若不存在的少府令赵高。 “喏!” 一道浅红色的身影闪过,数个呼吸间,便是拦阻在那疾驰的骏马之前,手持令牌,马上之人为之而落,一手持黑龙旗,一手拿出布帛文书。 “大王!” 不到十个呼吸,那背负黑龙旗,从咸阳而来的兵士退于一旁修整,所带的文书则是出现在秦王政手中,赵高双手奉上,悄然而退。 “燕国太子丹……竟然逃离了咸阳!” “又是那些百家的游侠剑客,可恶,寡人已经再三的饶恕他们了,可惜,他们始终不能够把握机会,辛胜,即刻传寡人令,快马赶至秦国通往山东六国的要道关卡。” “想走,没这么容易!” 第四百九十三章 韩非入秦 一览手中的布帛文书,秦王政瞬间神色难看起来了,单手紧紧握着文书,双眸深处厉色而显,冷言而道,那燕丹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咸阳的时候,伙同燕赵游侠离开。 实在是可恶,实在是可恨! 还有那群燕赵游侠,一直以来,总是与秦国作对,韩非说得对,侠以武犯禁,它日一天下大势,定当收缴天下之兵,平乱诸夏游侠,到时候看他们如何作恶。 消息是今日辰时而来的,算算时间燕丹他们就算离开咸阳,也不可能这么快离开秦国,当即,身躯微转,看向一旁的辛胜,令下。 “喏!” 辛胜没有多言,从大王的神态语气上,也能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旋即,领着大王口令,转身离去,调动关外大营的一队兵马,带着数位千夫长,快速离开关外大营,前往关外通向山东的要道关卡。 “赵高,调动罗网,全力追杀!” 目视辛胜的快速离去,秦王政心中的愤怒仍旧未曾散去,咸阳之内,燕丹的身旁不仅仅有咸阳守卫看护,还有罗网的人在日夜监视。 比起那些兵士守卫,罗网的人最为能力应对游侠势力,但它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沉声喝道,瞥着不远处瞬间身躯躬下的赵高,数年来,罗网的诸多行事颇为让自己不满意,如果这次还是如此,不知道罗网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喏!” 赵高浑身有些不住的颤抖,尽管己身修为数年来,已经臻至先天绝巅,但在大王面前,还是和最开始一样,自己也是想不到燕丹会逃走,更想不到罗网的人竟然拦不住。 上一次,因为道武真君之事,大王已经呵斥过罗网,这一次,如果办的再不满意,就是大王不说,自己也不会让罗网的那些人好过。 带着深深的惊恐,身形闪烁,直接消失在原地,快速颁下命令。 “大王,切勿动怒,燕国乃弱小之邦,而今大势已定,纵然太子丹归国,亦不会有太大作用,况且,燕国素有德政仁义之名。” “说不得,太子丹归国,还能够稳住燕国,也好让桓齮上将军等更好的攻打赵国。” 一旁亭立的公孙丽默不出声,神色未改,有感身侧大王的愤怒,不由得上前一步,怀抱大王手臂,柔声安慰道,尽管心中明悟燕丹会趁着大王离开咸阳而有所行动。 但也万万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希望师兄不会有事,在这个世上,师兄是除了天明以外,自己最亲的人了,自己能够为之依靠的不多了。 “可惜,道武真君不在咸阳城,不然以其绝高的武道修为,那些人翻不起花样。” 轻轻拍了拍骊姬的手掌,秦王政微微颔首,太子丹是否归国,的确不影响大势,但此人终究有些不同,倘若坐镇咸阳的是王弟,怕是他们一个都别想走。 不过,近来罗网传信,道武真君已经回到了韩国,想来要不多久,王弟便会返回咸阳了,数年来,他倒是休闲了。 ****** “表哥,近来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哦。” 韩国,新郑王宫一隅,一处僻静的静室之内,一道娇媚透骨的酥软之音回旋,其内夹杂别样的慵懒之意,看着身侧榻上斜躺的那白发银袍男子,面上满是笑意。 贴身的碧蓝裙衫加身,将玲珑有致的身段突显而出,婀娜而动,摇曳身姿,眉目如画精致,修长的发丝梳着天鸾簪,一直镶珠碧玉簪穿插。 一手持青铜长捣,一手持青铜小瓶,旁边是一个金兽熏炉,面前的条案上则是摆满着一只只奇异的药物,诡异的香气从瓶中溢出,馥郁幽香。 “夜幕即将再临,更胜之前,当得一喜!” 白发红袍的俊逸男子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之气,听着不远处那女子之音,面上不悲不喜,但言语之间,却夹杂着一丝期待。 数年来,自己经历了太多,姬无夜身死,夜幕大乱,百鸟不存,自己也在王室两大公子的交锋中,由着秦国之手,削灭白甲军,将自己扫出西宫。 然,终究还是让自己等到了机会,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韩非,以为凭借一点小聪明便会改变韩国,实在是太愚蠢了。 这次,自己不仅要拿回自己的一切,还要将流沙彻底从新郑中抹去,至于太子韩宇,亦不在是自己的威胁,不过,也绝不会自己的朋友。 畅想接下来的种种,心情甚是逾越,浑身上下,一股股苍白色的玄光涌动,呼吸之间,震颤整个静室,天地元气为之而动,令得那女子神色都为之骤变。 “表哥,你玄功大成了!” 以往之时,表哥所修的玄功绝对没有达到天地外在随己身而动的异象,但今日一观,与众不同,心中惊疑,低呼一声,面上同样一喜。 “三年来,我虽被罢黜待在雪衣堡中,但也正是如此,让我玄功大成。” “多日之前,西宫论政,韩国支援赵国,想来这个时候,秦国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无论秦赵交战如何,韩国一定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你以为该付出什么?” 三年的沉淀,让自己机缘破关,自己还要好好谢谢流沙他们,谢谢太子韩宇他们,甚至韩王自己都要好好谢谢一二。 没有流沙的存在,现在的新郑仍旧是夜幕天下,对于那个整日耍小聪明的韩非,自己可是很关注的,韩国支援赵国,也是自己一手促成。 不知道接下来秦国的怒火,韩国会如何应对。 “这……,南阳之地已经暗地投秦,韩国国土零碎狭小,此刻非灭韩之机,想来不过是割土、财宝之类的,亦或者秦军入韩,驻守其内。” “难道……表哥有其他的手段?” 明珠夫人神色一滞,身为韩王宠妃,韩国落得如此手段,已然不得长久,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又在如何,若然秦国悍然灭韩,自己无路可逃。 然,今岁却非秦国灭韩之机,面对秦国的怒火,韩国能够拿出来的也只有财宝、美人、土地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够让秦王动心的。 “可还记得数年前秦国那位悄然出现在新郑之景!” 白亦非缓缓从软榻上而起,俊逸苍白的容颜上,满是轻笑之意,这一次,自己要让韩非真正的受尽世间苦楚,甚至于不可能回到韩国。 面对秦国的怒火,的确,韩国能够拿出来的也就财宝、美人了,但面对秦王的怒火,韩国还有一件比财宝、美人更甚的东西。 “哦,表哥是说九公子韩非!” “数年前,秦王嬴政入新郑,所为便是韩非,不得不说,韩非却有大才,难道表哥的意思是让韩非入秦来应对秦国的怒火?” “这……他够分量?” 明珠夫人闪烁迷人的双眸,浅蓝色的异色瞳孔显得颇有魅力,眨眼之间,迷离之色扩散,于表哥之意,已然猜的八九不离十。 数年前,秦王政以国士之礼邀请韩非入秦,而韩非不愿,但现在据自己所知,秦廷之内,文武汇聚,也不缺少韩非一个。 这个时候的韩非,难道还有那么重的份量? 明珠夫人很是怀疑! “据夜幕留在咸阳宫的密探所传,秦王嬴政可是日夜双手不离《韩非子》的,在我等眼中,韩非或许没有那般的份量,但在秦王嬴政心中有就足够了。” 以一个新郑被诸多重臣厌弃的韩非入秦解决秦国怒火,这个方式想来所有人都会认同的,而且,韩非若是受到秦王青睐,说不准,将来韩国还会受益良多。 “表哥,这可是兵行险招呢。” “韩非若是被秦王重用,以其之才,登临中枢不难,它日,携带煌煌大势,我等当如何?” 以一个韩非解决秦国的怒火,的确很值得。 但是韩非可不是普通人,在新郑如此局面中,都将流沙发展至这般水准,倘若入秦,岂不是龙游深海,再得到秦王嬴政的信任,他们可就危险了。 “不错,韩非若是被秦王嬴政重用,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但现在的秦国已经不是数年前的秦国了,如今的秦国中枢有一位他的同门师弟,李斯从卑贱之中走到今日,不会轻松放弃的。” “而韩非若是被秦王嬴政重用,那就表明他愿意灭韩,然则,以其之才,以其之智,真若如此,何须在新郑创立流沙。” “面对大才,历来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为我所用,另一个……。” 白亦非没有再言,韩非却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倘若十多年前,他便布局新郑,那么,夜幕根本不会起来,然而,终究不是倘若。 周身苍白色的玄光一闪,能够解决这个麻烦,本就是值得兴奋的,脏腑之内,血气澎湃,自己已经忍不住再去寻找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了。 “韩非入秦,同样是表妹你的机会,韩国大厦将倾,唯有秦国才是你的归宿!” 一步踏出,消失在这处静室之中,独留下回旋在明珠夫人耳边的一道道冷酷之音。聆听之,明珠夫人身姿摇曳,双眸悄然眯起,亦是柔媚一笑。 第四百九十四章 长平再现 “大王有旨,廉颇接诏!” 隔着一条漳水,蒙武、杨端和汇聚兵将一处,共有十万大军,漳水北岸,赵将廉颇、赵穆同样领兵十万,相互对峙。 屈指一算,已经相持月余,但彼此之间,仍旧没有太大的动静,反而,在上党屯留之地的桓齮上将军却已经攻下赵国三城,令蒙武二人倾羡不已。 虽说军中上将军之位已经是顶端,但秦国二十等军功爵,摆在诸人面前的还有好多,谁人不想要得君候之荣耀。 只可惜,北岸的赵将廉颇故技重施,一如当年长平之战,始终不与秦兵对碰,这般坚守之下,就算一年、两年,怕是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则,就在南岸秦军大营中的蒙武二人继续等待之时,漳水北岸的赵国军营之中,却是陡然传来一道宣诏之音,数位宫奴装束之人,纵马而入,径直前往中军幕府大帐。 那里,赵将廉颇等人待在一起,商议对秦策略,忽闻宣召之声,诸人相视一眼,均奇异不已,不知道大王这个时候宣诏所为何事。 “大王有旨,廉颇接诏!” 数息过后,那手持绢帛文书的宫奴已然入幕府军帐,立于最前方,看着领头的一位老者,朗声而语落下,整个军帐中,唯有此人年岁最大,错不了。 “将军,这……?” 历来战事之时,大王有诏书至,均非好事,尤其是此刻与秦军对峙之时,诏书而下,若是封赏,决然不会,若不是封赏,那就是祸端。 刹那间,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军帐中央那身披重甲、须发皆白的老者,年虽大,但双眸灵光隐现,炯炯有神,气势十足。 “廉颇接诏!” 一手横出,止住军帐内的隐约混乱,苍老之音而起,上前一步,半跪抱拳一礼。 “将军李牧,屡为赵将,功勋昭着,寡人甚念,将军当速归邯郸,另择吉日,拜为大将军,军中一应事务交托巨鹿侯赵穆。” 诏书不长,短短数个呼吸,那从邯郸而出的宫奴便是说道完毕,语落,将手中诏书递给廉颇,同时在一侧等待着。 此行,必要将廉颇将军从漳水带回,这是大王的严令。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啊。” 刹那间,整个幕府军帐为之一道道愤怒之声而起,又是这种事,当初长平之战的时候,廉颇将军将秦国拦阻在上党两年,结果,被大王召回,换上赵括,一败涂地。 今日,漳水对峙,还未等开战,大王再次将廉颇召回,实在是动摇军心甚大,而且,比起漳水对岸的蒙武、杨端和,如今的赵国之内,能够抵挡的不多。 廉颇绝对是其中一个! 巨鹿侯赵穆虽也有战功,但那也是攻打燕国所得功绩,比起秦国,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换上巨鹿侯赵穆,怕是赵军危矣。 “如今韩国、魏国都已经答应出兵相助,只消再等上一个月,三方合围,便可一举将秦军击溃,此刻廉颇将军离去,韩魏两国定然撤兵。” “那时,秦军攻来,我等无必胜之把握!” 又一位军将满脸愤怒而道,数月来,廉颇将军出现在军中,对于赵军气势的提升是看得见的,对于迎战秦军,他们也是信心十足。 但若是廉颇将军突然离去,军心不稳,秦军攻来,何有胜败可期? “廉颇将军,大王在邯郸可是很期待见到你的。” 面对一位位军将的怒吼,那数位宫奴神色未改,他们有诏书在手,何惧一切,看着已经接诏的廉颇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提醒一声。 “老夫接诏!” “诸位无需如此,老夫已经传信韩魏两国,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只待韩魏两国兵至,便可一举剿灭秦军,有没有老夫都是一样的。” “既然大王想见一见老夫,那老夫就前往邯郸一行,赵穆将军,一切都摆脱于你了!” 虽已年近八旬,但身材仍是魁梧壮硕,半长的灰白须发之下,满是皱纹的面上一缕伤感之意转瞬即逝,万万想不到,大王会在这个时候,召集自己入邯郸。 此举,绝对是秦国弄出来的离间之计,和当初长平之战的时候,一般无二,当初太子嘉邀请自己归国的时候,就隐约想到会有今日,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重甲着身,无视身前的宫奴,转身看向幕府军帐内的诸人,沉声而道,瞬间寂静下来,若然一切依照计划行事,赵国不会败。 就怕自己刚离去,秦军就大举跨越漳水攻来,士气有损之下,万事堪忧,而那,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语落,行至军帐内的另一位中年军将跟前,拱手一礼。 “廉颇将军请放心,赵穆定不负所望。” 巨鹿侯赵穆心中同样有些不满,尽管此行军权被廉颇所夺,但只要能够打胜仗,功劳还是自己的,而今,大好局势之下,虽有廉颇之计谋,但其人在军中与不在军中,那是截然不同的。 大王诏书而下,也只得如此。 “诸位,纵然秦军攻来,只要坚守一个月,待韩魏两国助力,便可大胜。” 深深的对着赵穆颔首,廉颇大踏步走出军帐,留下一道嘱托之音,若是昔年赵括也能够听自己一眼,何至于长平大败,四十万赵军被坑杀。 如今,只能够寄希望于他们了。 ****** “上将军,据密探来报,一个时辰前,赵国邯郸有使者入军中,廉颇为之离开!” 漳水南岸的秦军驻地,十万大军汇聚河岸,绵延甚长,中军幕府中,身披苍云甲的蒙武端坐上首,杨端和坐于一侧,目光汇聚在帐下一位轻装之兵。 “蒙将军,看来邯郸那边的计谋功成了。” “赵将廉颇素来擅长坚守之战,如今又联合韩魏,继续等下去对我等颇为不利,如今廉颇离去,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我们准备何时兵出?” 廉颇的坚守之战,连当年的武安君白起都难以攻破,如今又有漳水拦阻,更是难以破开,但没有廉颇坐镇,纵然有计策留下,也是虚妄。 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中使出,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杨端和神色大喜,自数年前游说长安君成娇功成后,便是在军中地位陡升,如今已经是前将军了,距离上将军只有一步之遥,虽然很难跨越,但也知足了。 听探子之言,心中已然有了即刻出兵的冲动,只消剿灭那十万赵军,必得大功,爵位也能更进一步,语毕,眼中光芒闪烁的看向上首的上将军蒙武。 “根据新郑与大梁传来的消息,韩魏两国要行动,还得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此刻出兵,怕是赵军士气仍旧充沛。” “从明日起,密探散发赵军之内,传语廉颇被赵王召回邯郸,明面相见,实则囚禁,打落赵军士气,七日后,再行一战!” 上将军蒙武摇摇头,此刻出兵不妥,纵然可以取胜,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个时候,每一位秦军都是珍贵的。 只消扰乱赵军声势,七日后,他们士气低迷,当可一战功成,剿灭十万赵军,凯旋而归,威慑山东六国,以合一天下之势。 “善!” 杨端和拱手一礼。 计策而行,次日一早,漳水北岸的赵国军营之内,陡然传荡一道道关于赵王囚禁廉颇将军,欲要斩杀廉颇将军之事。 消息传来,十万大军震动,一位位兵士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一则,不相信赵王会在战争相峙之时,召回廉颇将军,就是小兵也知晓,此为兵家大忌,然历任赵王似乎屡犯。 二则,数十年来,面对秦国秦军,多有败仗,非有廉颇将军坐镇,他们根本没有取胜的信念,如今这个信念不存,这场仗他们真的可以打赢? 等待巨鹿侯赵穆想要将此消息压下的时候,却早已无能为力了,巡逻军营,看着一位位兵士迥异于昨日的气息,心中担忧不已。 如今之计,只能够坚守不出,待韩魏两国兵至,围杀秦军了。 然则,七日后,秦军暗渡河,袭击赵军粮草所在。 刹那间,整个赵国军营为之大乱,七日来的忧心与惶恐成真,军阵不成,漳水南岸的秦军不断涌入,所过之处,尸陈遍野,血流成河。 一夜杀伐,驻守在漳水北岸的十万赵军屠戮近七万,俘虏万余,其余慌忙逃窜北上,巨鹿侯赵穆等人亦是趁夜色而走。 一战功成,上将军蒙武、前将军杨端和将十万赵军击溃在平阳漳水之地。 消息瞬息而出,直接传递至此刻正在濮阳之地闲游的秦王政手中,阅览之,豁然大悦,沉寂数年,第一次东出,便可剿灭赵军近十万,可为大胜。 “哈哈哈,赵高,派人传令上将军蒙武,整顿军事,收拢平阳之地,此外,战果传递咸阳,让国尉、长史他们一论功绩,择日封赏!” 只要有功,秦王政从不吝啬封赏。 “喏。” “大王,这也是刚传来的战报,是桓齮上将军上党之战的战报。” 少府令赵高近前躬身一礼,接下口令,只是神色情绪似乎非秦王政所看到的那般与自己同乐,奇异间,赵高已然将手中所持的另一卷文书递上。 比起秦王政手中此刻所持的文书,这卷文书却是沾染了滴滴鲜血,回想着刚才上党归来的那传讯官之形,心中再次忐忑不已。 “桓齮上将军的战报?” “不知道老将军这次又攻下了几城?” 秦王政伸手接过那染血战报,眉头一挑,不以为意,上党屯留之地未有大敌,桓齮上将军行军一直很顺利,与蒙武他们截然不同的。 数月来,已经连续攻下五城了,一边笑意而出,一边徐徐打开手中战报,两路兵出,均有大战果,当为吉……,豁然,秦王政阅览那卷文书的神情为之一滞。 第四百九十五章 契机 “赵国的李牧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党太行之地,王翦先前不是所言北方有匈奴骚扰,身处雁门郡的李牧不会南下征战吗?” 神情难看至极,那卷布帛文书更是被双手攥的紧紧的,厉色忽闪,将文书上的信息再次纵览一番,桓齮从上党越太行山进攻赵国的赤丽、宜安二城,本以为唾手可得。 不曾想,被突然出现的李牧率领八万大军于肥下埋伏,五万秦军全军覆没,上将军桓齮被俘,根据文书发来的时间,估计此时已经传遍整个上党郡、河东郡了。 一战而出,秦国领兵上将军被俘虏,从自己继位以来,还未发生过如此之事,就是前些年老将军蒙骜伐赵的时候,也是奋战至死。 刹那之间,手中这卷布帛文书所传递出来的讯息冲淡先前蒙武一路大军的胜况,思忖数息,用力的将文书揉成一团扔入不远处的火炉之中。 “大王息怒!” 少府令赵高虽不知道布帛文书上所语为何,单从大王神情来看,想必是桓齮上将军那路军马似乎遇到了赵国李牧,而且还吃了不小的亏。 不然,大王不会如此,旋即,心中便是一禀,自己手下的罗网融入王室黑冰台,本就有刺探军情、谍报的作用,但自己却没有收到任何的讯息。 亦或者,自己将赵国雁门地区的人手调往燕国追杀燕丹了,以至于监视空虚,被那李牧钻了空子,才悄然间出现在上党太行山区域。 “息怒?” “息怒有用?燕丹如今在哪里?” 秦王政心情正是不好,听着身边的少府令赵高说道这等无用之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行至跟前,便是一腿踹了过去,将身躯微躬的赵高直接踹到在地。 怒吼一声,不出声还好,也不知道赵高所负责的燕丹一事现在如何。 “赵高无用,那燕丹退路严密无比,直接以数十位燕赵游侠的代价,强行走出秦国关卡,入燕赵之地,而且身边还有多名化神武者护持,罗网正在不惜一切代价追杀。” “如今……燕丹已经回到易水武阳,大王请放心,再给赵高一段时间,一定可以将燕丹的头颅斩下。” 浑身颤抖不已,数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大王的怒气,头颅低垂,未敢抬起,一颗心跳动的飞快,那燕丹的确难缠,身边的化神武者一个比一个强大。 罗网虽有越王八剑,但在去岁对付墨家那群人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损伤,如今还未完全复原,再去追杀燕丹,力有未逮。 当然,这等事若是说出来,估计大王当会更加愤怒,以头抢地,深深而道。 “燕丹之事,暂且搁置一旁,即刻起,罗网密切关注赵国上下的一举一动,若有异样,即刻来报。” “传寡人手令,调动关外大营的三万大军奔赴上党,辛胜为领兵将军,同时召回荥阳之地的蒙武,率领五万大军,应对李牧的进攻。” 近来之事,一件一件连环而上,先有燕丹,再有桓齮,事情若是传遍山东六国,秦国颜面何存,五万大军全部覆没,冠礼亲政以来,从未有如此败绩。 看了看跪立在大地上的赵高,冷哼一声,快步行至上首条案出,执笔快速写就文书,递给赵高,李牧既然攻破桓齮一路,想来近月来的战果都将不存。 蒙武那一路虽有功成,但平阳之地处韩国、魏国、秦国、赵国交界,长期驻兵也是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念及此,眉头又是紧皱。 “平阳漳水一战,韩国与魏国可有动静,三晋一体,蒙武大败赵国,韩魏不会无动于衷?” 而后,看着少府令赵高双手接过文书,秦王政又紧问了一声,韩国历来精于权谋,魏国则是在全力休养生息,一个可以抵抗秦国的赵国,不会被他们忽视的。 “大王,三日前,罗网传信,新郑与大梁均有出兵或者出粮草辎重的决断,只是却一直没有兵马动静,故而此事正在核实之中,未曾给予禀报大王。” 赵高低语一声,徐徐而落,此事自己也有收到,但韩魏两国有此决断是一方面传言,但两国均没有真正的动静,故而不敢谎报,以免扰乱大王决策。 “哼,如今蒙武大败赵穆,韩魏两国就算有此决断,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但既有传言,定然有痕迹留下,全力搜寻,此次大军东出,无论如何寡人要让三晋无视桓齮的兵败,永记大秦的悍勇强大!” 上将军桓齮兵败,若然传荡山东列国,或是使得山东列国以为秦国不过如此,那……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是自己的耻辱。 更是整个秦国上下的耻辱! “喏!” 赵高不敢有疑,干脆的应声而道。 “即刻准备车驾,寡人要赶回咸阳,处理这次大军东出事宜。” 一切安排完毕,秦王政也没有继续停留在濮阳的心思了,来回在厅中走动,比起陪同骊姬在濮阳玩乐,一天下大势更为重要。 “喏!” 赵高刚起身,便又是一礼。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浩荡的车马队伍,从濮阳而出,两个千人队前后护持,行走驰道,快速从濮阳西行,直奔函谷关,直奔咸阳所在的方向。 ****** “上将军桓齮被李牧在肥下伏击,全军覆没,自己也被俘虏?” 一如秦王政先前所想的那般,秦国上将军在上党之地被赵将李牧强势击败的消息,很快在上党郡、河东,乃至向着三晋之地快速散发。 所过之处,三晋臣民为之精神大震,对于韩魏来说,虽是赵军大盛,但三晋一体,与有荣焉,能够击败不可一世的强秦,实在是令人痛快。 至于漳水北岸赵国十万大军溃败的消息,则是被有意无意的淡化了,新郑之内的天上人间区域,更是有诸多韩国贵族谈论此事,似是兴趣很不错。 三层的一处幽静雅间之中,周清端坐厅前上首,身侧跪立着娇艳如花的焰灵姬,一边轻抿手中美酒,一边口中轻语,目光落在下首的一人身上。 那人虽眉目清瘦,但衣衫锦绣,中年模样并不显得衰老,双眸深处灵光涌动,静静坐着,身侧同样有舞姬伺候,不过很明显并不上心。 “却如此,李牧原本驻守在北方雁门、代郡区域,而且前段时间,春日初起,北地匈奴骚扰的很是频繁,无论是谁怕是都想不到李牧会突然出现在太行区域。” “平阳漳水一战,上将军蒙武虽大败赵巨鹿侯赵穆,但声势不显,反而被桓齮之事压下,大军首次东出,受此挫折,大王定不会这般收场。” 那中年清瘦男子颔首以对,李牧的出现的确出人意料,但如今想来已经没有作用了,其人击败上将军桓齮之后,已经收复桓齮攻掠的城池,反而,军势反扑秦国境内。 大军首次东出,必须以绝对的力量震慑三晋,震慑山东六国,如今看来,远远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以大王的性情,定不会就此作罢。 “先生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周清点点头,对于山东六国来说,无论军败多少次,只要有一次胜利,便会压过所有的失败,一如这次,但对于秦国来说,首次东出,失败是不被允许了。 放下手中那只珊瑚酒樽,目光看向下首。 “哈哈,姚贾一介行人署卿士,本不合掺和此事。” “但昨天,罗网却是在华阳之城抓到了一个人,想来这个人武真君乎很有兴趣,故而,为了此人,姚贾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扭转当下局面的契机!” 秦国朝政规矩,极为厌恶越位之举,法治之下,只需要做好本职便好,纵然越位而有功,也是当被重重的惩处,姚贾摇头一笑,若是自己为中枢重臣,自然当直接上书。 但自己的资格还不够,而如今的新郑之中,武真君绝对是最有资格的一个,而且根据大王对其的盛宠,其上呈的文书,份量决然与他人不同。 “哦,一个契机?” 周清自是明悟姚贾所想,没有多言,若是其所言的那个契机,真的有用,那么,自己不介意助力一二,因秦国军败而给予三晋之国信心,可是一个不好的情形。 既是抓到了一个人,还被姚贾如此重视,此人绝对不俗,亦或者有特别之处。 “多日前,新郑西宫就有传言,要助力赵国对抗秦国,只是一直没有行动,姚贾传信罗网一直紧紧盯着,昨日,终于有了收获。” “罗网不仅擒拿了那位从漳水北岸慌忙逃回来的使者,还在其身上搜到了携带韩王大印的文书以及赵将廉颇的往来书信。” “一切秦国所需要的,在那使者身上似乎都找得到,或许此人的出现是巧合,但对于秦国来说,则是一个契机,武真君以为何?” 大军东出,必要名正言顺,否则,便是不合大义。 这个东西虽有些虚妄,但山东六国却无比坚信这一点,不然,不义而战之国,其余诸国共伐之,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月前,秦军攻伐赵国,所起之名便是赵国数年来,一直干涉秦国内政外事,前有长信侯、文信候之事,近有郑国渠侵扰之事。 先前,秦国内政初稳,未曾反击,而今当讨回颜面,是故三晋无议论,之前也未有支援赵国,而今,赵国李牧陈兵太行山,秦军艰难抵挡。 若要打开局面,当转向韩魏,继续谋之。 第四百九十六章 紫兰隐秘 “如先生所言,无论那人被擒是巧合,还是其它,的确是一个契机。” “但我想在那人的身上,应该还有其它颇有指向性的特征吧?” 不出意外,在新郑北侧华阳之城,罗网所擒拿的那人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让秦国将其擒拿,然后好从其中获利。 是赵国方面? 如今别说获利,一战而损失十万大军,已经是近年来罕见的折损了,故而,赵国可以直接排除掉! 是魏国方面? 如果说获利,韩国的人被擒拿,引来秦国怒火,损失的是整个三晋之力量,故而,那些王室不会允许这般愚蠢的事情发生。 是韩国方面? 更是不太可能了,引来秦国的怒火,那可是时刻有倾覆之危的,然灵觉有感,既然无关各国王室动静,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弄出什么事情。 周清眉头一挑,思绪运转,把玩着身前条案上的碧玉珊瑚酒樽,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看向下方的姚贾,那人被抓住,韩国的灾难即将降临。 然,若是那人为三晋的重臣,应该不会期待这个结果,所以……,周清看向姚贾。 “不愧是道武真君,姚贾佩服!” “在那人的身上,的确查出颇有指向性的一个特征,而且,所有的特征都指向一人——韩国九公子韩非,看来新郑之内,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清朗的笑声回旋,姚贾那清瘦的面容上露出敬佩笑意,对于道武真君,自己其实知晓的不算少,无论是数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还是多次奇策而出,解决秦国的麻烦。 实则功劳足够,然后带着昭襄先王的一道旨意,赐封君位,对比对方的功劳,姚贾自忖远远不如,今日相谈,更是明悟道武真君为何受到大王的宠爱。 自己仅仅说了这么多,对方却已经看到了更深处,非自己所能及,拱手一礼,没有迟疑,将那人身上的所有文书、事物指向性特征归一,落于一人身上。 “哈哈哈,果然,果然如此!” “新郑之内,一直都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此人有些特殊,说不得一个人就可以抵消此次韩国欲要背离秦国而助力赵国之事。” “国难当头,利益所至,当棋手沦为一颗棋子,沦为一颗弃子,确实有些可惜了。先生放心,待会我便上呈文书,以待大势降临。” “请!” 当姚贾说出那人身份的时候,周清心间深处已然道道明悟之光闪烁,一如自己所猜测,是韩国内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想要将韩非从新郑之中踢出去。 而且,这种外在的力量,根本不是流沙可以控制的,而且这种外在的力量,足以令新郑西宫内的所有重臣一致认同。 妙计! 能够出此计策的不外乎太子韩宇,不……不是太子韩宇,韩宇想要安稳坐上太子之位,韩非不能少,也不能够缺席。 如此,便只剩下近年来与流沙积怨颇深的夜幕余孽了,如今的夜幕余孽中,势力最大的也就只有血衣候白亦非了。 想通这处,周清面上更是笑意闪烁,身侧的焰灵姬自动玉手持酒壶慢上,举起酒樽,隔空一礼,共同饮之,不亦快哉。 ****** 姚贾那夜离开天上人间之后,便是一道秘密文书通过秘密的渠道出新郑,进入秦国,一路而行,入渭水北岸的咸阳宫内。 四日后,一道隐秘的王书之令下达关外大营,出关外大营剩余的五万大军,奔向三川郡的荥阳之地,汇合前将军杨端和,成就崭新的十万大军。 同时,加持三川郡与秦国驻守在南阳地的两三万郡府守军,合计十多万大军,从两方面镇压韩国而进,一路从南阳东入,一路从荥阳南下,逼近宅阳之地,逼近华阳之地。 与此同时,上党之地太行山区域,蒙武率领八万秦军,同赵将李牧对峙,彼此争斗,互有胜负,然,均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攻城掠地之畅快。 “大人,这几日新郑之中出走的世家大族可是相当不少,均返回自己的封地不出,尤其是南阳之地靠近旧都阳翟的所在,甚是多。” “估计新郑西宫内只剩下寥寥数人了!” 大军压境,倾覆之危,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的,比起秦国和赵国的对抗,面对秦国的压力,韩国根本无力抵抗,尽管这几日韩国大将军卫庄仍旧在不断的调兵遣将。 可惜,韩国府库空虚,能够将十万大军严密训练不动,不受外界干涉,已经算是鬼谷纵横的手段了。然,战者,必本于政胜。 遥想当年魏国强横一时的魏武卒,何其强悍,可惜,仍旧在权力的斗争中毁于一旦,令魏国的霸主地位直接动摇,乃至跌落。 晴空白日,阳光甚好,一缕缕温热的光芒投射而下,落在新郑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凉亭之内,周清躺靠在软榻之上,凉风吹袭,甚是舒爽。 侧边,则是一位衣衫甚是单薄的娇艳之躯,火焰一般的红色笼罩,柔顺的漆黑长发垂落脖颈之间,跪坐在宽大的软榻一旁,柔嫩的双手不断在周清身上抚摸,浅浅的玄光为之隐现。 另一侧,则是一道身披淡紫色纱衣的妙人,初入夏日,膺衣外显,露出优美而又精致的身段,白皙的脖颈高高扬起,此刻,正双手持热气沸腾之水壶,调动香茗。 三千青色束缚在一根紫色的发带之内,蝴蝶之钗玉质精英,一缕青丝垂落高耸的山峰之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娇媚的容颜上时不时扩散浅浅的魅惑之意。 言语而动,对着不远处的大人轻道。 “太子韩宇,相国张开地,血衣候白亦非等人应该不会离去的。” “近来流沙可有什么动作?” 大军佯攻,然压力依然外显,对于有些人来说,秦国这个时候不会灭掉韩国,但对于有些人来说,韩国在秦国眼中,翻手可灭。 与其冒着不必要的危险,还不如远远离开是非之地,待形势明朗,再行观之,西宫之内的世家重臣纷纷离去,乃是自然,但对有些人却是机会。 感受着身上那一双柔嫩小手的按摩,夹杂阴阳玄力的运转,直透筋骨,颇为舒适,近来,自己似乎也越来越会享受了。 “数年前,夜幕头领姬无夜身陨,麾下的四凶将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四人互不相让。” “但是在韩国两位公子的压力下,却不得不走上合作,血衣候手中的白甲军虽不存,但若是韩非离开秦国,城外的十万大军唾手可得。” “再加上翡翠虎的财力,加上宫中那女子的枕边香风,加上蓑衣客的信息,虽不能重现夜幕的强势,但足以和韩宇分庭抗礼,这一点,韩王应该喜欢见到!” 脚踏弥罗翠烟靴,紫衣盎然,调动玉盏,毫叶沉浮,颇为奇特,数息之后,轻轻端着托盘,走向周清,双手持其中一盏,递将过去。 口中脆语未绝,虽身处天上人间,但新郑内的一切不出双眼,韩国传承百年的术治权谋,更是了然于胸,先行瓦解韩国内外之力,再形成崭新的局面。 失去九公子韩非,流沙无异于自断根本! “至于流沙,并没有什么动作。” “况且就算他们有所动作,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卫庄虽为鬼谷纵横的传人,但待在韩非身边,似乎另有图谋,否则,如今的流沙不会如此弱小。” “还有那紫兰轩的紫女,来历颇为奇特,据奴家猜测,其人和卫庄应该昔年郑国被韩国剿灭后留下的族人,被韩国王室当作奴隶的郑国后人!” 短短数年间,流沙便是将整个新郑搅动的天翻地覆,换了新颜,看似非同凡响,但在白芊红眼中不过如是,倘若是自己出手,绝对不会令韩国走向如今的局面。 只是,无论流沙的将来如何,对于韩国来说,它的结局已经注定,彻底的腐朽与倒下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流沙应该清楚。 “苍生涂涂,天下寥寥,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无论卫庄所谋为何,若不依从大势,终究一无所得,这一点盖聂看的很是清楚。秦国大军威慑韩国还会继续几日,待韩国求和的时候,传音南阳的叶腾,直入咸阳,与我汇合!” 数年来,新郑之内,只听闻九公子韩非的名头,鬼谷纵横的名头却是被盖过,这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周清并不去深想,没有任何意义。 韩国的结局已经注定,接下来,也到了自己返回咸阳之时了。 “师叔,门外有人求见!” 凉亭之内,低语连绵,小灵与小衣则是在城中玩耍,按照先前所言,回归新郑之后,他二人将各自返回天宗总部与神都九宫。 自己离开新郑的时候,也是他们离开之时。脚步声逐渐而近,虚守上前拱手道礼,这些天,天上人间的生意也差了很多。 “让他们进来吧!” 第四百九十七章 瓦釜雷鸣 “昔年初入新郑的时候,听闻九公子少年之时喜好酒色,故而落下病根,如今却是显现出来了,胸腹之中淤积过甚,肝火过盛,长期如此,非长久之象。” “看来近些时日,九公子心中颇有些怨气啊。” “芊红,看茶!” 并未离开凉亭,吩咐伺候在侧的侍女,条案陈列,精致的瓜果点心陈放其上。待客人奔至,各就各位,均随伺再旁,以添温香。 之前虚守传语的时候,周清就已经感知到他们的到来,目光扫视眼前的二人,均是流沙的支柱,更是如今的韩国重臣。 一位是执掌廷尉刑罚的九公子韩非,紫衣加身,贵气翩翩,神容俊逸,风采卓然,只是观其神色,却有些像病了一般,红润不显,略现苍白。 另一位是执掌新郑城外十万大军的卫庄,黑色锦衣加身,一条金色的护额束发,眉目冷酷,罕有言语,跪立一侧,自顾沉思。 闻周清之语,白芊红再次取水,滚沸,毫叶加持,沉浮玉盏之内,双手印诀挥洒,各有异香扑鼻的茶盏浮现在每一人的条案之前。 “武真君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紫衣贵公子微微一笑,虽神容之上红润未显,但仍是意气盎然,非寻常之人可比,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清民之,明眸看向周清。 “不,九公子应该也料到会有今日,鬼谷的这位应该也料到会有今日,紫女姑娘应该也料到会有今日,韩国最好的机会乃是在九公子少年之时。” “那时,秦国内政混乱不已,赵国长平之战未曾修复,魏国信陵君远走,庙堂震动,如此,对于刚登位的韩王来说,一切都是有机会的。” “可惜,可惜了!” 在场都是聪明人,都是能够一眼看到如今诸夏大势走向的英杰,或许,荀况所言,天命可改,但那需要很强大的力量与机缘。 然而,有些事情却是只有做了之后,才能够知晓结果的。所以,流沙出现了,新郑崭新的局面出现了,夜幕独大的场面不存了。 不过,如今毕竟不是大争之世,秦国不会放任韩国的成长,赵国与魏国同样不会如此,尽管为三晋之国,但谁也不愿意看到邻国的强大。 邻国的强大便是自己的威胁! 鬼谷纵横首重抉择,卫庄抉择如此,破局而入,虽有所得,但已然功亏一篑,紫兰轩亦是如此,大厦将倾,紫兰轩将不复存在。 “武真君是在为韩国可惜?还是为韩非可惜?” 随意闲聊,并未有往日的针锋相对种种,听对方之言,韩非轻轻一笑,或许是如此,或许不是如此,关键是现在的情况如何。 轻语之,好奇而问。 “都有吧。” “韩国建国近两百年,当年强横之时吞灭诸国,传承而入,也有不俗的风华,想到不久之后,再也看不到了,颇为可惜。” “至于九公子,身负旷世大才,却家国所累,如何不可惜!” 胸怀天下之才,却无天下之心,数年前,其人曾将足本足刻的书简让自己转交秦王政,已经表明他的决心,誓死与韩国共存亡。 是所谓,天不爱韩,何生韩非于韩也!天若爱韩,何使术治当道也! “哈哈,韩非何有身负大才?若负有大才,何以有今日。” “韩非生于韩国,长于韩国,韩国就是韩非的生命,若是以韩非己身可以挽救国祚,何乐而不为?” 清亮的为之一笑,其音夹杂无言的苍凉之感,举起手中茶盏,未曾细细品味,徐徐观之,摇头不住而叹,明眸深处,没来由一丝伤感回旋。 归于新郑数年来,自己每日都在殚精竭虑,为新郑的崛起而努力,而与此同时看到父王、四哥、张开地等人的存在,又是没来由的痛心起来。 只手岂可扶天擎? 流沙之内,鬼谷卫庄、紫兰轩紫女姑娘也从一开始的心思异动,逐渐众心合一,可是,姬无夜的夜幕他们可以破开,然则,笼罩在新郑头顶百年的夜幕却实在是难以撕开。 每当撕开一角,便会有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将其修复! 对于他们,自己是多余的,是捣乱的,是可有可无的,是拖累韩国的……,这些种种,自己都明白,可是自己不能够放弃。 如果自己都放弃了韩国,那么,子房该有多么失望,红莲该有多么失望。如果自己放弃了韩国,它日,不知道子房与红莲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世溷浊而不清。” “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新郑之内,谁又能真正明悟韩非之心!” “昔年,大王入新郑同九公子论道,九公子曾言,法行天下是你之夙愿,不知如今还是这般否?” 观朝局是黑暗与腐败,观己身之无能为力,数十年前的楚国大夫芈原作《卜居》,而今,轻语歌曰,颇有一股跨越时空的力量。 真可谓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天地之道,有舍便是有得,有得便是有舍,韩非舍弃了一条通向法行天下的捷径,就意味着他的路将崎岖不堪。 身躯挺立,放下手中的茶盏,周清看向身前不远处的韩非,轻语之,这般大才,若是为大秦所用,当是大秦之幸事。 “你的法,需要是一个强权的王,而今诸夏,只有大秦之王可以做到这一点。” “同样,大王也需要一位能够为其铸造天子之剑的大才,现今中枢重臣虽多,但能契合大王之心者没有。冠礼亲政以来,扫荡长信侯、文信候,清理朝政晦气。” “大王敬仰商君,是故,可以将卫国的国祚保留,宗庙保留,将其置身于秦国之内而不触动,九公子若是入秦,只要有心,韩国未必不可保?” “这一点,韩王知晓,太子知晓,血衣候知晓,九公子以为然否?” 第四百九十八章 西宫 流沙没错,韩王没错,太子韩宇也是没错,然则,正是因为他们在坚守自己利益的时候没错,彼此权力交织,碰撞频出,以至于韩国有错。 百多年来的术治残留,权谋争斗,在韩国汇聚大成,与此同时的是韩国方圆数千里之地只剩下如今的区区数百里,南阳之地不存,俯览而下,只有新郑为中心的寥寥十多个大小城池了。 流沙欲要改变韩国,造就一个崭新的韩国,却不知这已经是革命了,革命革命,革的就是命,不死人,哪里来的革命。 昔年商君变法,那是一条鲜血铸就的道路,如今韩非欲要效仿,却是从智谋而入,实在是显得有些过于肤浅,欲要自上而下,难度何其之大! 岁月长河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和韩非一样,乃是旷世大才,欲要改变国家,可惜自上而下的道路几乎没有成功的,若是自下而上,那又非韩非所希望看到的。 周清娓娓到来,对于韩非,自己也是很欣赏的,毕竟数年来在新郑的诸般种种,已经表明其能力,虽然失败了,但非流沙之过,而是整个韩国之过。 清静的双眸闪烁玄光,在大秦大军压境的威势面前,韩国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献上珍宝、美玉、美人,二是献出一人。 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卫国还是当初的卫国吗?” “法行天下却是韩非的夙愿,但那却不是秦国的法行天下,七国的天下,非某一人一姓之天下,而是整个七国民众之天下。” “以法理贯通诸夏,以儒道束以三纲八目,内圣而外王,此为长久之道!”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目光,紫衣贵公子再次摇摇头,也许自己的道理是无私的,自己的理念是无私的,但自己却是有私心的。 入秦,侍奉于秦,非自己所愿,以自己之才助力敌国强大,更非自己之愿,将来眼睁睁看着敌国灭了韩国的国祚,更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今日,自己的确失败了,但自己的法治和理念不会失败的,希望那人可以好好的将其施行下去,也许自己能够看到,也许自己看不到。 “本君曾经听过一句话,领先世人半步为天才,领先世人一步为疯子。” “我很欣赏这句话,天才与疯子乃是一念之间,当今诸夏数千万人,能够识得文字的不足一层,纵然如你所言,法行天下,他们也是被少数人操纵,也会导致一人一姓之天下的结果。” “倘若有朝一日,诸夏之民都可以识得文字,明悟道理,法行天下,人人懂法,人人明法,或许,那个时候才是你心中法行天下最大的现实。” 韩非的见识的确超越世人的目光,但却不溶于这个时代,这是必然的,其心中所期待的那个法行天下,或许只要有人的存在,就几乎不可能实现。 法理无情,人有情! “这一点……韩非如何不明白,然,如武真君所言,韩非在某些人眼中的确是一个疯子吧。” “哈哈哈,想不到今日与武真君纵论,竟会有种引以为知音之感,此茶虽不错,但如何与美酒相媲美,天上人间难道不舍得?” 一语出,聆听周清之言,韩非神情先是一怔,而后目露生光,颇为惊异的再次深深看了周清一眼,其言的确是自己心中最深处之所在。 自己的法行天下,乃是让天下所有人懂法、知法,然后在法理的框架之内,纵是君王也不能够违背,纵是所谓的王公贵族也不能够违背。 真正的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脑海中畅想那个画面,何其妙哉! 自回归新郑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道出自己心中是梦,刹那间,韩非心有所感,朗朗的开怀一笑,看了看手中小小的茶盏,实在是不如美酒滋味。 疯子! 亦是数年来新郑西宫之内诸多重臣对于自己的看法,认为自己整日就知道变法、革新,却丝毫不予理会自己的法,自己的理念。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待诸夏之民都懂法、知法之后,也就无所谓法行天下之理念,也许那便是你法家眼中的盛事,三代以来,世道更近,但任何事都是一步步而进。” “想要一步跨越彼岸,在如今之世,没有半点可能性!” 祖师微言大义,诸般种种都早已诠释而出,修炼至如今境界,参悟天道自然,把握岁月长河的走向,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收获。 对着身侧一张条案跪坐的芊红看了一眼,其人颔首而起,十多个呼吸之后,自有数坛美酒陈列条案之上,封口不存,酒香弥漫。 “痛快!” “武真君以为在未来之世,韩非心中法行天下可以实现?” 法理知音,待身侧那侍女刚斟酒完毕,便是持青铜酒樽,一饮而尽,美酒入喉,软嫩无双,胸腹都为之开放,神容之上,更是隐现道道红晕。 “自然。” 语落,举杯共饮之。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哈哈,韩非虽是疯子,但待千载以后,诸般种种自有后人评说。” 一时间,听着周清之言,韩非似乎解开了什么心结,刚开始近来时候的心中郁结之气不存,五脏自动调和自然,再现一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手持美酒之樽,徐徐从座位上而起,走出凉亭,抬头看向天和地,想来,上古时候的天地也是如今所观的天地,千载以后的天地也是如今的天地。 所不同是天地间一位位过客,再次一饮而尽,抛却手中酒樽,一礼而落,径直走出庭院,鬼谷卫庄一言未起,静静跟着。 “大人,此人虽有天下之才,却无天下之心,大堪大用也。” 目视韩非二人的离去,白芊红星眸轻轻眯起,韩非的才学自己也是有所耳闻,但其所为却不甚明智,在其《孤愤》一书中,已然道名诸般革新要诀。 但在新郑的诸多行动中,却没有任何实施的动静,欲要革新韩国,首要取信于君王,但这一点韩非一直都没有做到。 今日得大人之语,或许其心更不会助力秦国,开辟辉煌盛世。 “时势造就英雄!” “韩非算得上一位英雄,无论他是否助力秦国,对于未来的结果都没有太大区别,传我令,五日后,行人署姚贾入新郑西宫!” 应时势而出,而没有顺应时势,颇为可惜,有大才而难以用之,更是可惜,但也仅仅是可惜,诸夏之大,还没有失去某个人就不能继续发展下去一般。 韩非入秦是秦王政所要求之事,数年前未能得逞,这次虽可得逞,然一切终究有所不同,念及此,看了白芊红一眼,令语而下。 “是,大人!” 白芊红屈身一礼,秦军东出三晋,虽没有得到巨大的好处,但有南阳之地作为补偿,也足够威慑山东列国的,韩国失去南阳地,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 “秦国与韩国世代交好,韩国以礼侍秦,秦国同样以礼待韩。” “只是多日前,我秦国大军攻赵,而韩国却暗地与赵国通传文书,相互助力,岂非违背两国交好之礼哉?故而,我王令姚贾前来,询问韩王,是否已经背弃两国之好?” 新郑西宫之内,本为韩国重臣议政论政之所在,然如今却变得空荡稀疏无比,在秦国大军压境的半个多月来,王都之内的世家大臣一位位纷纷离去。 纷纷返回自己的封地,若是韩国有变,他们便直接投降了,无论如何,也可保得富贵,若是待在新郑,说不得便是有屠城之危险。 放眼看去,文武两列,不过寥寥数人。文臣之列,太子韩宇立于最前方,相国张开地,廷尉韩非,其余手下之人若干。 武将群体之中,血衣候白亦非以侯爵之位立于最前方,大将军卫庄位于其后,身后各有手下之人若干,曾几何时,西宫落得如此形态了。 姚贾手持旌节,身披秦廷行人署卿士锦袍,踏步西宫之内,递交大王写就的文书,一语而落,左右而观,面上自带一股高傲之意。 “韩国多年来一向以礼侍秦,焉敢背弃两国之好,那使者之事,莫不误会也?” 韩王安浑身略有颤抖的端坐在上首尊贵所在,继位多年来,如何不知道如今是极为重要而又危险的一天,渡过去,韩国或许无忧,渡不过去,秦国大军压境,韩国亡矣。 阅览完毕手中秦王所写国书,心中更是忐忑,其上遍数韩国历年来对秦国施展的小动作,如果这次韩国不能够给予一个满意的答复,大军即刻开动。 “哈哈,想来韩王也不会如此之做,以损害两国世代交好。” “故而,我王曾有手书降下,请韩王一观!” 使者之事是否真假,彼此都很清楚,姚贾朗朗一笑,手中旌节在地板上轻轻一动,清脆的声响回旋西宫之内,震荡在韩王安的心头。 语落,再次从怀中拿出一卷烙印秦王大印的手书。 “这……!” 从侍者手中接过秦国使者姚贾的第二卷文书,韩王安心中越发不安,双手将其颤巍巍的打开,阅览其上,字数不多,不过百余字,但豁然间,韩王安那略显浑浊的眼眸深处,亮光为之一闪。 低呼一声,神色刚要有些变化,便是强行恢复原样,一手合起文书,一语落在下方的姚贾身上,心中陡升激动之意,韩国有救也。 第四百九十九章 存韩 比起前一份秦王写就的霸道王书,后一卷文书却是显得前所未有的平和恭敬,文书所言,只要韩国许韩非入秦,秦韩之间的恩怨或可从长计议。 韩国有救也! 然则,韩王安当初以术治权谋登位,自是明悟愈在此时,愈不能够喜形于色,扫视下方左右一眼,想了想,徐徐而道。 “敢问秦使,若韩非不能入秦,又将如何?” 一语出,整个西宫之内为之一静,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殿堂内的那位紫衣贵公子身上,诸人心头惊疑,莫不是秦王想要韩非入秦,以此避免秦韩交战? 若真是如此,韩国当可躲过这一劫!况且,数年前,秦王政就曾入新郑之中,所为者,便是韩王九子韩非,那件事当初甚是轰动。 太子韩宇眉头一挑,于此事,自己有所耳闻,只是想不到这么快,以九弟之才,若是入秦国之内,那么,眼前韩国虽无忧,但也不过是苟延喘促,不得长久。 同身侧的相国张开地看了一眼,均眉头紧皱,九公子韩非离开韩国,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因为这会令得另一人有可能趁机而起。 余光扫视武将群体的第一人,夜幕的反击还真是犀利。 待在诸人身后的一位青衫少年人闻此,更是神色有些悲戚,目光扫视殿堂内的诸人,就是因为他们相争,才使得韩国沦为秦国俎上鱼肉,任意宰割。 九公子若是离开韩国,韩国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大王有言:韩国不用才便当放才,不放不用,有失天道!” 姚贾正色而应。 看着此刻上首的韩王安,心中充满无尽的鄙夷,如此之人为韩国之王,韩国岂有不亡之理,若是依从自己之意,直接分割韩国的土地,进一步削弱韩国。 只是,想不到韩非在大王心中的份量还真是不浅,宁愿以此人入秦,换取韩国的延续。 “韩非如今为我韩国廷尉,如何说得韩国不用其才?” 韩王安眉目一挑,虽然心中无比欢悦这个结果,但神情之上却不能够表露半点,况且此语传扬出去,若言韩国有才不用,有损王室颜面多矣。 “韩国若能当即用韩非为太子、为相国,则另当别论。否则,暴殄天物!” 姚贾面上笑意未改,若是韩王安不同意韩非入秦,在最开始出言的时候就该拒绝了,不至于如此一句句询问,如此所为,不过是想要让自己更具光芒矣。 “此为秦王之言?” 韩王安神色有些低沉,若是任用韩非为太子,为相国,估计自己这个大王也做不几天,其人虽有才,却桀骜不驯,难堪大任。 如今,舍弃其一人,可以挽救韩国,足以。 “然也!” 姚贾颔首以对。 语落,上首正襟端坐的韩王安为之沉默,下首右侧的太子韩宇神情凝重,相国张开地苍老的容颜上为之摇摇头,青衫少年人更是心中悲戚之意大增。 左侧为首的白发红袍之人,则是没来由的嘴角为之诡异扬起,身后的大将军卫庄神容不变,似是对于一切都早有预料,只是手中之剑握得更紧了。 秦国的大军压境,胁迫是明显易见的,韩王安心中无比清楚,但正是因为清楚,才必须找到应对之策,找到应对之法。 回想着刚才秦王所写的第二卷文书,韩王安陷入久久的沉默,韩国一不能用才,二不能变法,三又不能落下轻才慢士之恶名。更要紧者是韩国必须生存,而不能灭亡。 当此之际,自己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九子韩非待在新郑的数年来,却为自己不喜,所行之事,所为之事,虽有些聪明,但不合韩国大势,如今,能够成为挽救韩国的最后一根稻草,足够其价值。 况且秦王既然如此看重九子,只要九子入秦,力劝秦王,必能使韩国安然无恙,国祚永存。况且此事也是有先例的。 如此时正在秦国境内的卫国,虽不过一个封君,但能够在秦国不灭,安之若素,全赖于秦国之维护,而秦国之所以维护卫国。 根本原因便是在于卫国的商鞅,在于卫国的文信候,尽管心中屡屡不满秦国,内心深处也曾百般咒骂秦王,可韩王安心中清楚,如今的秦王政求贤若渴,爱才如命。 礼敬商鞅,能够不触动国域内的卫国,如此,何以不能因为九子韩非而维护韩国?只要九子用心谋划,韩国必然不会灭亡。 九子之才,其人在秦王政心中的分量,韩王安有所耳闻,是故,只要九子入秦,只消展现一二,必定成为秦王心中的商鞅第二。 进一步而言,若可身居秦国中枢,秦王岂能不眷顾韩国? 只要秦国眷顾韩国,岂不是绝处逢生?如此存亡转机,全赖于一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秦王有意,自己有心,今日事情成矣! ****** 韩非病了! 虽病了,但仍旧紫衣加身,徜徉在紫兰轩内,纵情美酒,一品佳酿,左右怀抱软玉,娇笑之音不绝,低吟之声不断。 “他已经废了!” 手持鲨齿剑的卫庄,周身凌厉的剑芒吞吐,冷酷之音而出,看着身侧不远处正熬制草药的紫女,甚是不屑而道,驻剑而立,热风吹来,衣衫飘摇。 “一心一意所为的家国,如今却被家国抛弃。” “他不过有些悲伤和难过而已,他即将离开韩国,你我将何去何从?” 贴身的紫色长裙加身,曼妙的身姿而显,紫色的长发高高盘起,玉簪穿插,风情隐现,踏着绛紫色的高靴,双手不断调配着药材,熬制着药水。 流沙不算失败,但韩国却不想自强,也许,这也符合他们当初心中隐藏最深的期待,那是韩国应得的宿命结果,就像他们当初对待郑国一样。 只是,韩非离开韩国,进入秦国,以其性情,定不会助力秦国,如此,韩国必然灭亡,期时,他们又该前往那里? “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黑衣男子冷冷回应,对于这个问题,从来不是问题。 “你若走了,红莲公主呢?” 的确,以鬼谷纵横的手段,天下间,又哪里去不得,但紫女摇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一侧那神情冷傲的卫庄,低语一言。 数年来,身处红尘,如何没有牵挂,宫中的那位少女之心可是在不知不觉落在其身上了,或许其余之人未有点开,但自己看的一直很清楚。 “她……有她自己的道路,况且他前往秦国之后,我也该返回鬼谷一趟了,数年之约,如今快到了,谁是鬼谷的传人也该分出高下!” 金色丝带梳拢垂肩的银发,黑衣男子言语一滞,冷酷的情绪中略带一丝犹豫,然终究还是悍然而过,儿女情长于自己无用。 自己所求,乃是纵横,如今韩国将灭,自己留在新郑的目的也算达成。 “我与他均不在韩国,你……你就教导她修行吧。” 先前之语落下不过数息,卫庄心中没来由的又多说了一句,旋即,没有看向紫女,听着不远处房间内的欢歌笑语,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唉!” 紫女轻叹一声,亦没有多言,事已至此,自己能够做的也不多了,继续手上的动作,身体上的伤势,药物可以治疗,但心间的伤势,却难以根治。 不多时,正在用心煎药的时候,一位侍者近前,悄声低语,闻此,紫女那精致的容颜上为之厉色忽闪,但随后恢复原样。 “让他进来吧。” 清脆之音回旋,亦归先前,那侍者闻声,一礼而退。 “韩宇见过紫女姑娘。” “数年来,新郑之内,韩宇虽多闻紫女姑娘之名,却鲜有所见。今日一观,更甚传名多矣!” 平山冠梳拢长发,眉目方正,气宇轩昂,比起韩非的恣意放荡,倒是显得沉稳甚多,身披浅黄色锦袍,腰腹玉带,美玉丝绦垂悬,在侍者的引领下,行入紫兰轩的后方庭院。 观那位正在忙着煎药的紫色身影,心有所感,拱手一礼,身侧所跟随的那精壮汉子,则立于远处,未曾近前,呼吸之后,听着耳边从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余光不自觉的扫视过去。 “新郑之内,紫女同样听闻太子之名多矣,今日得见,同样远超传名多矣。” “太子今日前来紫兰轩,想来不是来寻紫女的,且自行去吧。” 转身轻轻一礼,并未多言,看了看不远处的偏厅,继续手上的动作。 “日后有暇,定当与紫女姑娘妙谈。” “千乘,你就在此候着!” 韩宇不以为意,再次一礼,随后转身走向那偏厅,看着正要跟来的义子千乘,摆手而道,其人驻足不前,数个呼吸过后,便至偏厅之前。 推门而入,迎面便是馥郁的旖旎之气,便是浓郁的美酒之香,偏厅上首,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躺靠榻上,左右又美貌舞姬伺候,极尽逍遥。 “你等先行下去吧。” 韩宇的踏步而入,引得偏厅内的诸人侧目而视,神色平静,看着那仍要继续欢乐的舞姬、侍女,沉稳之音落下,无言的威势席卷而出。 第五百章 赤练 “紫兰轩乃风流风雅所在,太子无需如此。” “你我之间之言,无需避讳。” 持酒樽轻抿之,琥珀生光的醇香入喉,甚是爽快,尤其是如今盛夏将至的时日。看着太子步入厅中,听着其口中之言,韩非那略显苍白的容颜上随意而道。 “九弟应该明白,此次秦国敦请你入秦,非我所为。” 对着韩非点点头,的确,如今之时,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了,没有理会厅中那些侍女、舞姬的奇异目光,韩宇自顾自在厅中行走。 数息之后,正看前方的韩非。 “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是太子所为?还是血衣候白亦非所为?亦或者是父王所为?如今事情已经允诺,自己能够做的已经微乎其微了。 《孤愤》一文中,自己曾言,变革之难,要在君主,君主不明,国之不亡者鲜矣!变法之士,孤存孤战。父王精通术治权谋,自己想要以法术势改变之。 何其难也! 新郑之中,自己终究没有能够完全贯彻自己的理念,那是自己的失败,不是自己法的失败,左右看了一眼,美貌舞姬自动避退,酒樽陈列于条案上,看向下首的太子。 “但九弟入秦,却是如今拯救韩国之良策!” 无论韩非是否承认,无论韩非心中是否有不甘,既然选择了家国,那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太子韩宇沉吟许久,九弟入秦,非自己希望看待。 但为今之计,九弟入秦,乃是如今唯一之举措。 “拯救韩国之良策?” “太子也认为韩非入秦,可以保得大韩传承不坠?” 存韩之策,如今的关键竟是在自己身上,何其讽刺也! 自顾持着酒壶斟倒美酒,难不成到如今新郑之内,还看不出诸夏大势,亦或者眼前的太子韩宇以为,真的凭借自己就可以存韩? “卫国便是先例,韩国如何不可?” 韩宇应之。 “的确,我若入秦,韩国或可存之!” 听着太子之言,韩非面上掠过一丝笑意,双眸深处却是点点冷意而出,难道太子真的以为事情会这般如此顺利解决? 因为一个人,可以保护一个国家? 秦王政敬佩商君,护持卫国国祚不灭,然如今的卫国还是当初的卫国吗?它日的韩国还是现在的韩国吗?封君封侯又能够如何,不过名存实亡。 “九弟无需出言嘲弄,宇不是看不清韩国大势。” “但韩国百年来,积弊颇深,非一朝一夕所能够改变,这些年来,九弟在新郑中的所作所为,宇也是钦佩的,百多年前,商君在秦变法大成。” “若是九弟可以在新郑有所功成,的确是韩国的幸事,但你还是失败了,韩国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若然九弟不想要前往秦国。” “宇可说服父王,即刻迁都阳翟,同秦军决一死战,左右不过早晚而已。” 韩宇摇摇头,对于自己这个九弟,自己如何不明悟其所作所为,但其人太过于恣意放荡,太不知轻重缓和,当年商鞅入秦,有孝公护持。 但九弟在新郑有什么,只有他自己! 莫不以为靠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父王的心意,其《强韩书》真的推行下去,新郑西宫重臣之利益受损八层以上,那是所有人都不可能忍受的。 九弟入秦,韩国也许将来也不会有好结局,然……若是真不愿入秦,韩国也不奢望能够多存国数年、数十年,左右不过一死。 “危崖临渊,太子犹自有术,轻视韩非也?” 于韩宇之言,清风扑面,一闪而过,韩非淡淡一笑。 一息之间,韩宇神色一怔,轻叹一声,在自己心间深处,如今之时,也是期待九弟入秦的,能够存韩,能够存得宗庙社稷,已然足够。 比起数百年来真正被灭国祚,断绝传承的诸侯国,卫国的下场已经格外优待了。 ****** “哥哥,你明日就要入秦了?” 身着粉色飘逸的裙衫,乌黑秀丽的盘发而起,带银莲花冠,脑侧垂下一缕黑色秀发,红唇如樱,脚踏桃红色云纹靴。 动静之间,银色金色夹杂红色宝石的头冠晃动,花纹银环耳饰摇曳,披着一袭桃色纱衣,青春靓丽的少女近前抱住各个的手臂,轻声问道。 哥哥入秦的事情,自己是知晓的,宫内传言,秦国的大王嬴政很欣赏哥哥,故而只要哥哥入秦,便会撤去韩国边界的重兵,缓解韩国的压力。 出宫以来,新郑之内,同样关于哥哥的话题很多,均为赞美,以一人之力护持韩国上下,必将留名史册,少女心中得意而笑,甚为满足。 “不错,哥哥明天就离开韩国了。” “到时候你一个人在新郑,有紫女和子房陪着你,当也不会孤单。” 昨日西宫之上,父王应下秦使姚贾所言,迎着秦国的催促,明日自己便是要离开韩国了,要前往那个自己本想要前往的国度。 一个在将来必定会灭亡韩国的国度,紫兰轩的后方庭院正厅之内,夜幕降临,紫兰轩今夜歇业,所有的舞姬、姑娘修整。 或是在庭院内帮忙,或是在庭院内起舞,远远看去,颇为一个盛事,厅前诸人随意行走,流沙四人齐聚,只是,除却此刻的红莲之外,三人均神色凝重无比。 “有紫女姐姐陪着我当然好了,小良子整天就知道在司寇府忙碌,不用指望他,可是,哥哥,他也和你一同前往秦国吗?” 少女甜甜一笑,脆语空灵,对着身侧不远处的紫衣女子嘿嘿一笑,而后又颇为不满的看着青衫少年人,忽而,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哥哥既然是一个人离开新郑,那么,那个人应该也会留在新郑才是,但听哥哥之言,那人似乎也要离开新郑,纯净的美眸忽闪,不自觉的看向厅中临窗之前的那道黑色身影。 还是那般的冷酷,还是那般的俊逸潇洒,还是那般的武道超凡…… “卫庄兄有要事处理,故而,明日也会离开新郑,他走之后,你若想要练武,紫女会教导你的,日后,哥哥不在新郑了,你要好好听父王的话,不要任性胡闹。” 紫衣贵公子顺着妹妹的目光看将过去,没有多言,流沙诸人的性格自己知晓,但如今之际,也不是说那些之时,轻轻握住妹妹的手掌,看向一侧的紫女。 “我会照顾好她的!” 紫女颔首而应,如今,自己能做的也不多了。 “子房,这是我亲笔写就的荐书。” “它日你若是离开韩国,当持之前往齐国桑海小圣贤庄,那里,师尊会安顿好你的。” “比起我,你真的很适合在小圣贤庄读书,如今的诸夏间,小圣贤庄是为数不多的安静之地了,而且由着道武真君的约定,儒家之内,不会有太大侵扰。” 卫庄兄无需自己担忧,紫女也不用自己担忧,整个新郑之内,唯一值得自己牵挂的也只有妹妹和子房了,妹妹是自己在新郑唯一的温暖之地,子房是自己看好的韩国未来英杰。 将妹妹交给紫女,己身走向一旁神情仍有悲戚之意的青衫少年人跟前,从怀中拿出一道纸质信函,那是自己今日写就的。 有此荐书,再加上师尊的护持,将来子房在小圣贤庄也不会遇到太多的麻烦,而且子房素来聪慧,想来在小圣贤庄也能够如鱼得水。 “九公子,韩国难道真的……!” “子房不甘心!” 青衫少年人没有直接接过那封信函,清秀的容颜上满是痛心,满是不甘,满是哀伤,新郑是九公子的家国所在,同样也是自己的家国所在。 张氏一族五代相韩,自己这一族早就和韩国王族交织在一起,不可分割的,而今,九公子入秦,卫庄离开新郑,流沙还是流沙吗? “只要还有人记得韩国,那么,韩国一直存在。” “一天下大势,会很残酷,秦国此次出动关外大营,都足以威慑三晋之地,而关内的蓝田大营练就四十万新军,更是虎狼悍勇。” “子房,无论何时,保全性命方为上!” 将手中的信函文书塞入张良的手中,韩非微微舒缓了一口气,子房是一个能够坚持的人,但正是因为坚持,将来或许会有别样的危险。 而小圣贤庄,正是自己为其寻找的安身之地。 “九公子,子房铭记!” 张良目露晶莹之光,流沙汇聚新郑数年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今日局面,它日,若韩国真的不存,也是韩王与太子他们自找的。 但自己真的不想要看到那一幕。 “咦,小良子,你怎么哭了?” “哥哥你看,你还想让小良子照顾我,他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哥哥,你和他都离开新郑,流沙不就一下子少了两个人,所以,我决定了。” “我要加入流沙,你看,这是紫女姐姐刚才送我的赤练剑,将来我一定会变得很厉害,将来有我保护哥哥,哥哥一定会很安全的。” 不知何时,那裙衫少女再次出现在韩非身侧,看着此刻张良泪眼婆娑的模样,顿时鄙夷一声,随后,白皙的小手拿出一柄蛇形软剑,凌厉非凡,正是往常紫女所使用的兵器。 其名链蛇软剑,亦名赤练,握在妹妹手中,劲力而动,其形体如赤练蛇一般扭动,绽放锋芒,看着此物,韩非点点头。 乱世之时,有此剑傍身,也是极好的,至于妹妹加入流沙,若是之前,当是胡闹之举,至于现在,一切随她,自己终究要离开的。 第五百零一章 韩衣西行 “大人,南阳那边已经准备完毕,只待韩非入秦,便可大势而动。” 紫兰轩今夜虽修整,但天上人间如故,虽说如今新郑内存留的世家大族之人越发之少了,但昨日一个利好的消息传出,倒是令得不少想要远遁避祸的公室贵胄松了一口气。 既然韩国暂时无忧,自当及时行乐也。 前面的厅堂之内,一阵的莺歌燕舞,后方的庭院之中,却是寂静许多,周清所在的院落区域,汇聚的人影倒也是不少。 静坐在上首,白芊红、姚贾、虚守等分列下方左右,小灵、小衣亦是就位,身侧自然带着近些时日颇为黏人的焰灵姬。 “哈哈,南阳地若是投秦,怕是如今韩国直接损失大部分国土,将再无力量抗衡秦国,纵然大将军卫庄手中还握有十万大军,亦不足为虑。” “此等大功,姚贾当为武真君贺!” 如今的韩国国土不过方圆零碎千里区域,其中比较完整繁盛的一块,便是南阳地,其余便是新郑为中心的方圆三四百里土地。 倘若南阳地不存,那么韩国就真的只剩下最后数百里土地,比起百多年前幅员辽阔数千里,几乎算是亡国了,比起当初的万乘之国,而今已然沦为千乘之国。 上卿姚贾神容欢悦,虽然韩非入秦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但武真君这个手笔也足以弥补大军对山东列国的震慑,而且昨日从上党收回消息,李牧似乎已经不在太行山,而是返回雁门之地抗击匈奴了。 如此,没有赵将李牧的掣肘,怕是上党屯留之地,将会再次取得不俗的战果,关外大营东出的目的便算是达到,只消再等些时日,便可彻底东出。 “献土之功,不在我,而在叶腾!” “其人识大势,明大义,当封赐重赏,以为山东列国之表率。” 周清摇摇头,献出南阳地的功劳,自己并不在乎,如今自己已经是封君之位,虽然不入大秦二十等军功爵之中,然若再次封赏自己,怕是得封侯了。 一天下大势未起,就直接封侯,实在是太过于显眼,非自己所愿,自己虽不怕麻烦,但麻烦的确侵扰人心,单手徐徐摆动,没有多言。 “上将军蒙武传来讯息,赵将李牧已经返回雁门之地,只剩下五万大军在太行边境防守,不过,对于桓齮上将军的处理,大王至今也没有一个明确文书。” “桓齮虽吃了败仗,但其功劳仍在,想来这两日便会有文书落下,无论如何,一个极重的处罚是少不了的。” 桓齮被赵将李牧俘虏,此等辱国败军之事,惩罚不会少的,而且此次东出意义非凡,蒙武取得不小的战国,封赏也是不小。 想来桓齮此次是难以翻身了,但其人也垂垂老矣,就此退居下去,不失为一个上佳之策,话锋一转,从南阳地转移至上党。 “大王有令,明日我等当一同返回咸阳,一路之上,照看韩国公子韩非,以防山东列国游侠冲荡,先生今夜当早作准备。” 到了今日,韩国新郑内的诸般俗物,算是了结一清,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不曾想却出现这等事,还揽了一个护送韩非入秦的差事。 估计,大王对于山东六国的游侠也不放心。 “武真君所言甚是。” “诸般事必,明日一早,姚贾还得前往西宫,辞别韩王,领着韩非出新郑,以使臣礼节入秦,亦是有些繁琐也。” 姚贾颔首以对,伴随口中低语,整个人便是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中,拱手一礼,相对于道武真君,自己身上还有相当多之事。 “先生且去。” 周清摆摆手。 姚贾再次一礼,转身离去,迈出正厅,走出天上人间。 “虚守,我等明日走后,你就继续留在这里,以如今新郑的局面,当不会有太大的侵扰,你手握干将之剑,也能够防身一二。” 目光扫视厅下,白芊红是要随同自己前往咸阳的,虚守暂时还需要在天上人间停留,语出,视线落在其身,以虚守现在的实力,加持干将,自保有余。 “是,师叔。” 虚守起身,道礼而下。 “小灵,明日一早,你与小衣当纵马南下,待在我身边三载,诸般道理也都交于你等,以你二人现在的底蕴,地支轮转之时,当有不小的可能性破入化神。” “些许丹药我也已经交于你等,好生修行,无需理会凡俗。” 对着虚守点点头,目光又是一转,看向一侧的小灵、小衣二人,随着自己修行,如今二人的修为已经臻至先天精英水准。 距离先天绝巅层次只有一步之遥,按部就班之下,很快便可以破入其中,期时,化神只有一步之遥,也只有跨入化神玄灵,在诸夏中,才算有了自保之力。 定灵丹、聚灵丹也都纪数演化而出,交于他们,以供给修行。 “是,师叔!” 小灵起身道礼,脆朗之音而落。 “是,前辈!” 空灵悦耳之音回旋,天籁之下,亦是跟随。 “如此,当大善!” 周清举起手中酒樽,迎着厅下的诸人,又对着身侧的焰灵姬看了一眼,一饮而尽,今夜过后,诸夏当掀开崭新的一页。 ****** 次日卯时刚起,一行三驾奢华的马车长队,便是排列在天上人间后门,没有在城中等候姚贾与入秦的韩非等人,也没有理会韩国对此事慎重的大礼节。 先行一步,三驾驷马高车,行入北门之外,静待后方的车队。 辰时刚入,清晨的太阳跃出遥远的地平,照亮了新郑北门之外的苍茫大平原,一辆奇特的轺车辚辚独行,从新郑北门缓缓地出来了。 这是韩国独有而战国之世已经很难见到的生铁轺车,车身灰黑粗糙,毫无青铜轺车的典雅高贵,生铁伞盖粗壮憨朴,恍如一顶丑陋的锅盖扣着小小车厢。 韩国有天下最大的宜阳铁山,韩人先祖节用奋发,便以生铁替代本国稀缺的青铜造车,虽嫌粗朴,却是韩国一时奋发之象征。 丑陋的铁片伞盖下挺身站着今日风采似乎不显的公子韩非,头戴一顶八寸白竹冠,身穿似蓝非蓝似黑非黑的一领粗麻大袍,与一侧锦绣的韩王送行队伍,太子韩宇送行队伍成古今之别。 这般服饰,是最以节用闻名诸侯的韩昭侯的独创,也是老韩国奋发岁月的痕迹之一。如今韩非此车此衣而来,煌煌朝阳之下,直是一个作古先人复活了。 也只有在此车此衣之上,才能够一览大韩昔日的风采与荣光,韩非入秦,乃是以使臣身份入秦,虽特立独行,但只消入秦,一切无从紧要。 行人署上卿姚贾一直在前方引路,对于这等奇特的轺车,并不多言,神情未改,待北门郊亭之外韩王安等人的礼仪而毕,汇同太子韩宇之人,退向身后,看着那生铁轺车不断前进。 郊亭之侧不远处的后方道路上,流沙一行人亦是出现,眺望着目光,静静看着这一幕,银发黑衣卫庄,神情仍是冷酷,单手驻剑,一言不发。 紫女与那青衫少年则是没来由的心生伤感,他……曾是新郑城内最风华绝代的年轻人,如今却困局于生铁轺车之内,粗布麻衣加身,美酒不存,美色不在,只身入秦。 红衫少女亦是在列,手持赤练长剑,一边极目而视哥哥的所在,一边眉目迷离的看向那银发黑衣之人,哥哥此行是为了韩国,父王是这般告诉自己的。 “他……终于离开新郑了。” 白发红袍,束冠侯爵之身,骑乘一匹须发皆白的骏马之上,远远看着这一幕,一缕缕温热的阳光照耀身上,顿时方圆十丈区域内,冰晶显化,冰霜凝结。 数年来,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人,终于要离开新郑了,终于要离开韩国了,接下来,自己要找回被自己丢失多年的荣耀与辉煌。 “流沙溃败,如今的新郑之内,宫内有娘娘,宫外有侯爷,夜幕将再次降临韩国,哈哈,看来我的发财之日就快到了。” 其身侧则是一位身材极为胖硕的男子,中年模样,体态发福,衣衫尽皆锦绣,穿金戴银而显,无言的富贵之气扑面而来,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九公子韩非的所在,低语轻笑。 “九弟,四哥敬你一杯。” 韩宇亲至,踏步上前,看着诸夏列国这辆独属于韩国的生铁轺车,心有所感,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对着身侧的义子看了一眼,随即一壶美酒与两只碧玉酒樽而出。 无论如何,九弟入秦,使得韩国没有陷入灭亡,此功,当得自己一杯。 “四哥!” 除却王族的身份,他们身上都是流淌着同源的血脉,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机,自己走后,依照父王的手段,怕是血衣候等人要提拔了。 念及此,韩非心中不住的为之冷意而出,一颗心也逐渐的冰冷起来,从韩宇手中接过碧玉酒樽,轻嗅着美酒的醇香,贪婪的呼吸着,数息之后,一饮而尽,抛却手中酒樽。 踏上生铁轺车,对着御者轻喝一声,那辆笨重的铁车便是咣当嘎吱地启动了,跟随在前方秦使姚贾身后,向着秦国境内行去。 一道道目光落在那生铁轺车之上,东方天际的一轮明日徐徐升起,那轺车的影子也是越拉越长,终于,不知在什么时候,轺车彻底消失不见了。 第五百零二章 武真大衍 “我也要走了!” “鬼谷之道,纵横分野,每一代鬼谷弟子终究要决出最强者的!” 微风吹袭,卷起那锦绣黑袍一角,却未能撼动那如松柏一般而立的男子,银发飘摇,驻剑而立,看着身侧那诺大的紫兰轩,数年来,自己一直待在此地,如今也该去其它地方了。 神情还是那般冷酷,浑身上下弥漫浅浅的玄光,目光扫视,落在身前那位曼妙的紫色身影上,面对韩王的无能,面对夜幕的侵扰,流沙……算是失败了。 不过,自己的目的不算失败,郑国当年也是小霸,可惜世事无常,被韩国所灭,举族沦为奴隶,任人欺凌,如今韩国也即将走上这条路。 想来,这就是道家的阴阳吧。 “决出最强者之后呢?” 紫女亭立院中,流沙诸人先后离去,新郑之内就算有变局,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不算什么,多年前,自己创立紫兰轩,乃是为了一个安身之所以及私人目的。 如今,紫兰轩已然变得可有可无了,或许它应该和韩国一起,在不远的将来被埋葬,美眸忽闪,不知为何,今日的紫兰轩显得如此凄清。 “抉择!” “天地间充满无尽的抉择,也许到时候我会回来看看!” 他的行动和他的神情一样冷酷,天地之大,身为鬼谷纵横的传人,何处不能去,纵身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紫兰轩内。 只剩下那道恬静的紫色身影看着那道黑色流光的远去,她知道,对于鬼谷传人来说,韩国终究不过是一个起点,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程。 “紫女姐姐,我来了,你说过的,从今天开始,就教我使用赤练的。” 忽而,不知何时,幽静的紫兰轩内悄然走入一道红色的身影,优雅的裙衫加身,姿容华贵,踏着稳健的步伐,手持链蛇软剑,行至紫女跟前。 一边说着,一边跃动着明眸四处而看,似是想要找些什么,想要看到什么,期待看到什么,然,数息之后,精致的容颜上有些失望。 “的确是这样,红莲公主。” 紫女嫣然一笑,韩非走了,卫庄走了,张良埋首司寇府邸,如今的紫兰轩内,或许以后只剩下自己和红莲作伴。 看着红莲的小动作,紫女未有多言,对于那人,自己很是清楚不过,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同样也是一个难以动情之人。 ****** “大王,三日前,韩国新郑便是有消息传来,武真君与行人署姚贾已经带着韩非踏上秦国境内,想来这几日便可到达咸阳了。” 秦廷兴乐宫内,秦王政常服束冠,并未冕服加身,静坐上首,批阅着政令,数年过后,得益于武真君献出的造纸、印刷之术,秦国各大郡县都已经使用纸质文书。 既便捷,又能够承载大量的内容,比起竹简功劳多矣,而且,这几年教化巴蜀之地之民,也颇有成效,训练新一批精通秦国法令之人,也颇有所成。 厅殿之内,廷尉王绾与长史李斯正在禀告韩非之事,非所愿,但大王一日三问,实在是不能不答也,说起来,大王对于韩非的确有别样的优待。 “有武真君在侧护持,韩非先生想来无事。” “此事,姚贾亦是有功也。数年前,寡人曾以国士之礼,亲自前往新郑一论韩非先生,心中怅然许久,今日再见,寡人欲要前往函谷关相迎韩非。” “廷尉以为如何?” 多日之前,姚贾上传文书,言语擒拿韩国与赵国相通的使者,而且此事与韩国公子韩非有莫大的关系,当即,秦王政便是心中一动。 此次大军东出,一则是为了震慑三晋之国,乃至山东列国,其次,则是为了尽可能削弱三晋国力,探明三晋之国的实力。 漳水平阳之战,蒙武大败十万赵军,当为大功,但上党太行一战,上将军桓齮遭受赵将李牧的伏击,五万大军为之覆没,此为大败。 又逢韩魏隐约通赵,故而,心中颇为不悦,但那些不悦在得知事情牵扯到韩非之后,似乎都有些不重要了,韩非之才足以相比东出所得。 冠礼亲政以来,架构国理法治,中枢之内,虽有重臣甚多,但却无一人可以领略自己法治的深邃,王弟虽高屋建瓴,但却鲜少留在咸阳。 若然韩非入秦,当是自己颇大的助力,天子之剑的铸就将会更加完美,将会更加强大,一天下大势将会更加顺利,这一点,秦王政毫不怀疑。 念及此,强压着心中的冲动,放下手中文书,丹凤之眸精光闪烁,看向下首的王绾二人。 “大王,此事不可也。” “昔者,大王以身犯险,亲至新郑,一见韩非,若无武真君护持,只怕我王危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国为奉法之国。” “王迎三舍,为敬才最高礼仪。如今,大王为韩非一人破法开例,后续难为也!” 秦王政之语刚落,下首的王绾便是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悍然阻止道,对于韩非,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近年来,大王颇喜《韩非子》。 甚至,将《韩非子》刊印百套,赠与秦廷要臣,自己也曾一览,那韩非的确为法家不世之才,比起百多年前的商君,于法理更进一步。 但正是因为此,才不能够随意的破法开例,否则,先例一开,后续后世之君如何,一语而落,自己身为廷尉,掌管秦国之法,此事难为。 “这……,既然寡人不能够亲至,那么,派一重臣替寡人相迎函谷关外,应该无忧吧?” 秦王政神色一怔,虽然兴头被王绾遏制,但也明白其中道理,是故,言语一滞,想了想,便是有了一个折中之法,自己虽不能够亲至,有重臣代表自己也是一样的。 “可也。” 这次,王绾颔首而应。 “哈哈,妙哉。” “李斯,寡人素知你与韩非乃师出同门,而且御史张苍也是你们的师弟,故而,寡人欲使你与张苍等出迎函谷关,替寡人迎接韩非。” “以为如何?” 得到廷尉王绾的认同,秦王政爽朗一笑,双手在上本能的拍合,而后,明眸扫视,落在厅殿内另一人身上,既要派遣人代替自己。 那么,自然得选择亲近些许的,李斯与张苍等无疑是比较合适的,语落,看向长史李斯,想来此礼足以表现自己的重视了。 “替大王相迎大才,李斯之幸也。” 募然之间,李斯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回想起自己入秦以来的所有种种,先是进入文信候府邸,充当门客,而后侥幸得了一个河渠丞的差事。 方才有了自己的晋升资本,数年来,兢兢业业,在长史之位上劳作,也算位列中枢,想不到,比起师兄韩非,在大王心中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虽是这般,但神情未改,对于那位师兄的性子,自己也是清楚的,纵然来秦,想来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坐拥大才不假,但身居高位却不一定了。 拱手一礼,接下差事。 “甚好,此事务必要办的完美。” “今日召集廷尉与长史,除了韩非之事,还有另外一桩,那边是针对上将军桓齮的处理,其人败军辱国,一战葬送五万大军,实在是有负寡人所望。” “而且,桓齮如今在赵国手中,昨日,赵国有使者递上文书,言语要么秦国赎回桓齮,要么十天后,他们将桓齮的头颅送回。” “廷尉以为该如何?” 对于李斯的能力,秦王政还是放心的,当即,没有在韩非之上多浪费时间,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不由得,秦王政神色徐徐阴沉起来。 多少年了,大秦还从来没有上将军被俘虏之事! “败军辱国,有负大王所望,上将军桓齮难辞其咎,依据大秦律例,当爵位下降六等,贬为庶人,以儆效尤!” 执掌秦国律例,对于这些,王绾自是熟悉无比,张口即来,但语落知乎,便觉不妥,对于大秦律例,大王同样也是熟悉无比。 若然已经有了决策,应该不会这般征询自己二人的意见,除非是有其它的想法,不合大秦律例之想法,此事……不是不可能。 “长史以为?” 闻王绾之语,秦王政颔首以对,的确,按照大秦律例,对于上将军桓齮的处理,却是如此,但若无王弟的那份文书,自己应该也会这般处理。 但王弟那份文书,的确给了自己不一样的思路和想法。目光流转,落在李斯的身上。 “秦国奉行法治,自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上将军桓齮此次大过,当应廷尉之语!” 李斯拱手一礼,于此事,自己之抉择与廷尉一般,想来大王心中会有别的想法,但法理而出,正当不过,自己非掌法之臣,只有此应。 “的确,按照大秦律例,上将军桓齮当给予下降六等爵位,贬为庶人。” “但,半月前,武真君曾有一份文书递于寡人,其言要剥夺上将军桓齮所有爵位,而且要将其贬为庶人,然……,武真君接下来之言,却是有点意思。” “赵高,将文书递于廷尉与长史!” 第五百零三章 大秦学宫 秦王政从身前条案上拿过一卷明显翻阅过多次,颇有痕迹的文书,递于身侧不远处的少府令赵高,其人躬身上前,双手接过,行下厅殿,交给廷尉王绾。 廷尉王绾、长史李斯先是一礼,而后,二人共同执这卷文书,能够令大王难以下定决断的文书,能够令大王甚是趋向于完全罢黜上将军桓齮的文书。 二人心中均好奇不已,更何况,事情还牵扯到道武真君,于此人,大王器重之,朝野均知,只是想不到,连他的一卷文书,大王都如此对待。 而根据他们对大王的了解,看来事情的根源就出现在这卷文书上了。 “这……,武真君之言……实在是我等远不及也!” 二人共同手持的这卷文书之上,字数并不多,聊聊数百字,但就是这数百字中,却内蕴非凡的讯息,针对上将军桓齮的处理,不过寥寥数十言。 但其后所言论的东西,却非常人能够思忖,非普通人能够触及,若然这卷文书上所言的事物真的可以出现,而且真的可以发挥如此效果。 那么,对于秦国,乃至于整个诸夏,影响都是空前的。 二人阅览的速度很快,聊聊数百字,寻常时候,百十个呼吸便可看完,但这卷文书执在手中已然逐渐超过一炷香了,二人相视一眼,没有出言,继续细细斟酌文书之语。 神色不住有些变化,时而惊叹,时而惊异,时而感慨,时而唏嘘…… “昔者,文信候在渭水南岸有文信学宫,其人离开咸阳后,文信学宫便是废弃了。同时,在雍都故宫,长信侯当初为了媲美文信候,亦是设立长信学宫,虽沐猴而冠,但这两个学宫的确规模不小。” “是故,武真君之言,上将军桓齮年岁老迈,不复继续征战,当罢黜所有爵位,贬为庶人,以做他用,老秦人征战一生,年老耕作田亩,浪费也。” “中枢重臣辛劳一生,年老赋闲在家,浪费也,所以,武真君提议,将文信学宫重新改造,使其成为专职教养大秦郡县、中枢之人之所,将长信学宫重新改造,使其成为专职教养大秦军中要职之人之所!” 秦王政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王弟这卷文书的时候,就惊为天人,学宫之事,三代以来便是存在,但各国学宫的存在,除了魏国的西河学宫,大都是奉养名士,以其得一个好名声。 晋阳之战后,魏国在西河之地设立的西河学宫,当是魏文侯亲自请出儒家孔丘的弟子子夏,坐镇于此,而后传道授业,方有后来的公羊高、谷梁赤、田子方、吴起、乐羊、西门豹…… 虽然西河学宫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其影响力却远至齐国,是故,齐王在稷门设立稷下学宫,奉养名士百家,虽厚待那些百家名士,但那些名士却罕有入中枢为官者。 故而,数十年来,随着燕国伐齐,齐国稷下学宫也为之衰落。 还有赵高的陉城书馆、韩国的太学、楚国的官学等等,大都此类,虽名士不少,但能够堪为旷世大才的却一个都没有。 王弟在文书里面有过断言:学宫之事,国之根基也。 此语自己初觉有些夸大,但后来细细一想,又联系秦国百年霸业始终,又翻阅三代以来诸多典籍,霸业因何而兴起? 因为人才! 人才从哪里来? 自然是有高人培养而来! 孝公以来,《求贤令》下,山东列国的士子纷纷入秦,以至于百多年来,秦国的中枢重臣六层以上都是外来士子,看似无所忧。 但倘若有一天,秦国一天下之后,六国士子不远入秦,期时,秦国又该如何?是而,秦国须得有自己的教养体系,须得有自己的人才培养体系。 真真正正的人才培养体系,而非稷下学宫、各国官学、太学那般的虚名之宫,以秦廷老迈、闲散文武重臣为源头,他们一生文武,一身宝物,正该传承后人,遗泽大秦。 此事若成,只消五年、十年,大秦当有自己的人才基地,当有自己的文武重臣基地,而且,君王只需要牢牢把握此学宫,晋升之要握在手中,便可中央集权,避免数百年前晋国的悲剧。 这一点,王弟是真真切切说道自己心坎里去了,对于大才,自己一直是苛求的,而且秦国本土无大才,多从山东六国招贤。 但招贤而来的大才,一开始用的时候,往往惊疑居多,否则,历代先王也不会对赢秦一族的族人这般厚待,只消有些才能,便会赋予高位。 非为轻视,而是国之根本,必须如此,外人终究比不得家族之人,外界诸人只知晓自己信任王弟,但王弟有这个资格让自己信任,让自己重视。 若然秦国也拥有自己一套完美的教养之地,一切种种,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么,使用起来,就方便太多了,也不会顾虑太多。 更有一点,那边是集权! 尤其是对于军伍的掌控集权,如今的大秦军中,多以蒙氏一族、王氏一族为首,赢秦一族暂无那般的领军大才,倘若有那般学宫,那么,无论他们出身如何,都将只属于自己。 “具体之细节,武真君在文书之中,未有多言,但想来你们也能够窥得一隅,待武真君归咸阳,当再行细谈。” “然则,此事若可,上将军桓齮当归,你等以为如何?” 秦王政也不着急,自己第一次阅览那卷文书的时候,曾花费不亚于半个时辰,如今二人不过阅览一炷香多点,不算什么。 己身从条案后起身,自顾的在上首来回而动,扫视着下首二人陷入沉思,当即轻语而道,相较之大秦万年基业,区区一个桓齮不算什么。 “武真君之提议,大益秦国,我等如何不知。” “然真若设立军政文武学宫,怕是以桓齮上将军败军辱国之名,还不能够担起大任!” 数息之后,廷尉王绾与长史李斯再次相视一眼,文书之言,的确大开眼界,而且身为中枢重臣,更是清晰知晓设立学宫之后的好处,尤其是对于大王的好处。 不然,大王也不会今日在这里征询他们,亦或者,大王心中已经有了抉择,但此事虽上佳,但以一位败军之上将军,恐不能够服众,更不能够但此重任。 “那是自然。” 秦王政点头而应,此等国之重宝自是不可能给予桓齮掌控,上将军桓齮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既然廷尉二人无异议,接下来便是要等待王弟归来,拟定细节,徐徐图之。 “如此,廷尉当拟定文书,上承相邦府,回应赵国使者,寡人欲要上将军桓齮安稳归来!” 事必,秦王政示意身侧的少府令赵高收回那卷文书,同时口令而下。若非王弟之言,上将军桓齮自己并不打算换回,败军辱国之将,殒命沙场是最好的结局。 “喏!” 王绾拱手而应。 数息之后,将那卷文书交于少府令赵高,二人没有在厅殿多做停留,徐徐退出兴乐宫。 ****** “九公子真的不考虑换乘驷马高车?” 入秦国境内,驰道平坦,若是马匹全力而今,速度当不过三五日可至咸阳,但……看着在炎炎夏日下,那个仍在老旧铁车内的贵公子,周清踏步而动,徐徐而言。 脚下紫光闪烁,看似动作极为缓慢,但每一步迈出,都足以跟着上身侧这架老旧铁车,粗布麻衣加身,头顶着锅盖一般的遮阳伞,仍旧静静站立者。 其神色苍白,精气神损耗不小,额头之上汗水垂落,仍旧只手扶着车驾柱子,任凭前方的御者驾驭,一路之上,周清也已经多次言语,换成驷马高车,可惜都被其拒绝。 “武真君好意,非心领也。” “然韩车韩衣,韩人本色也。” 从新郑而出,乘着这架老旧铁车,已经行进五六日了,但距离函谷关都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韩非头颅微转,轻语一声,面上闪过一丝轻笑。 “九公子其实无需如此。” “《韩非子》之书已经流传咸阳上下,韩非之才更是得大王信任,或许,你此行入秦,决意不会助力秦国,决意不会为秦国献出一策。” “但你终究与新郑的那些韩国人不同,韩非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祗,韩国现在的局面非你之过!” 周清轻叹一声,于韩非所言所行,自己亦是没有任何办法,此人出新郑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昔新郑紫兰轩内,那个运筹帷幄的翩翩贵公子不存。 转而代之,则是一位神情冷酷,言简意赅的粗布麻衣汉子,终日待在老旧铁车上,坚守着自己所认为应该坚守的东西。 只可惜,口中之言流出,没有引起任何反应,韩非整个人依靠在那铁车的柱子上,鼻息间隐约有些鼾声,感此,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玄牝之力没入其身,滋养其身。 脚下紫光一闪,消失在外界天地,复归前面行走的驷马高车之内,这般的行进速度,想要赶至咸阳,还得十天左右。 第五百零四章 不是滋味 “举凡大才,必心志坚定,超越常人多矣。” “韩非入秦,芊红相信,他不会为秦国献上一言一策,甚至有可能会自寻死路,以此来齐全其心中的家国血脉之义。” 相对于驷马高车外的炎炎夏日,宽敞的高车之内,却是凉爽许多,内部空间之大,足够四人存留,于周清、焰灵姬、白芊红三人来说,甚是绝佳。 看着周清回归,静躺靠在软榻之上,白芊红自动斟倒一杯清凉佳酿,玉樽递将过去,透过车帘一角,马车之后的那老旧铁车仍旧作响。 对于韩非,白芊红并不是很在意,其人虽有大才,但缺陷也的确很大,在新郑之中,堪为足智多谋,但出了新郑,就像成为了一个可怜人。 “无论在是否会为秦国献上一言一策,大势而下,一人之力终究是渺小的。” “况且,比起秦廷中枢重臣,我觉得另外一个职位更加适合他,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自己所上承的那卷文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文书之内容,想来王兄不会拒绝的,之所以建言设立文武学宫,亦是长期国之根本考虑。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老一辈文武重臣纷纷离开之后,身为一个千古帝国,竟然无人可用,何其悲哀,而山东六国名士辈出,以至于大厦倾覆。 打铁还需自身硬! 无论如何,大秦都必须有能力应对任何突发,都必须有自己的人才教养体系,或许完美的运转起来现在很难,但自己有足够的时间。 看着白芊红手中的那盏玉樽,周清正欲伸手接过,不过随即便是被身侧那正逆行施展阴阳玄功的焰灵姬夺了过去,周身上下娇媚如火,但身躯上下却凉爽宜人。 俯身贴了上来,触手凉滑,玉手持樽,递至嘴边,轻抿之,入喉醇香,又有软玉在怀,自己……还真是有些堕落了。 “尽是施展这些狐媚手段,大人手书的那《天人劫》中,九尾狐妖也不过你这般,哼!” 于焰灵姬施展的这些小手段,白芊红很是看不上眼,整天就知道腻在大人身侧,夜晚之中,更是不知羞耻,轻哼一声,颇为不屑。 “奴家就是公子的九尾狐妖,只可惜,奴家没有那九条能够翻江倒海的尾巴。” “何况,奴家可不像某些人故作清高,前天经过武遂之城,奴家正与公子性命双修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闯了进来,抢了奴家的机缘。” “若不是你,奴家现在的修为当更进一步。” 较之白芊红的不屑,焰灵姬丝毫不以为意,而且整个人更是衣衫**起来,丰腴的玉腿搭在公子身上,柔嫩的小手在公子身上抚摸着。 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脖颈之间,容颜娇媚,吞吐如兰,瞥着一侧的白芊红,同样一道低沉脆语流转,一丝不满之意回旋。 “谁……抢了你的机缘,若不是你这个狐媚子先一步进入大人房间,那夜本该是我的,你……当真是无耻至极。” 不提那夜还好,那夜本来说好,是自己陪同公子双修,以精进修为的,谁知道趁着自己沐浴功夫,焰灵姬便是闯入大人的房间,夺走自己的机缘。 本非自己之错,现在还来说道自己,实在是百越蛮夷,迎着对方肆无忌惮的目光,白芊红银牙轻咬,若不是现在打不过他,早就好好教训她一遍。 此行回到咸阳,定当好好精进修为,反正大人有言,化神层次的修为,臻至绝巅之后,双修的效果便是不大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猖狂。 “奴家就是无耻至极了,你要教训奴家吗?” 焰灵姬面上笑意荡漾,一双灵动的小手更是不知不觉间没入周清衣衫深处,令得周清浑身一震,将焰灵姬的手掌震了出去。 不过其人丝毫不以为意,美眸闪烁,继续大胆的挑衅道。 “哼!” 暂且让其猖狂一二,待自己的修为也提升上来,再行报仇也不迟。 ****** “李斯见过师兄!” 函谷关外,早已到达数日的李斯终于等到韩非一行车驾,礼仪而落,李斯领着身侧的一位年轻人,先行礼过道武真君之后,终于得见正主。 看着那此刻衣衫略有褴褛,眉目神色有些疲惫之人,李斯神情先是一惊,而后又看了看那驾生铁老旧之车,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苍见过韩非师兄!” 御史张苍跟随,入秦数月,颇有所得,锦袍加身,神容虽不显,但风姿风险,拱手一礼,看向此刻略有狼狈的师兄。 “见过两位师弟!” 正值午时,明日高悬,炙热的光芒垂落,生铁老旧之车更是热气升腾,然,韩非处之泰然,神色虽有疲惫,但利益仍在。 未曾走下铁车,对着李斯与张苍一礼。 “得知师兄入秦,李斯期待已久。” “多年前还在小圣贤庄的时候,李斯就曾说过,以师兄之才,韩国小矣,如今大势之下,终究还是要归于咸阳的,张苍师弟等也在去岁就来到了咸阳。” “想来师尊看到这一幕,也会为你高兴的!” 李斯神容之上笑意绽放,虽然心间深处仍是有些压抑,但如今自己相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王,为了秦国。 去岁,儒家小圣贤庄一下了来了十位儒生,入兴乐宫之后,经过大王考察,均欣赏之,这对于儒家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无论如何,儒家终究是自己的出身之地,而且师尊荀况还是儒家当代的宗师,儒家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从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 “想来韩非入秦,对于师弟来说,心中当埋怨多矣。” 得见同门,尤其是师尊荀况的弟子,韩非将目光落在张苍身上甚久,对于张苍,当初在小圣贤庄的时候,就曾见过,一晃数年,如今张苍也出师了。 至于一侧李斯所言,身为多年同窗,韩非如何不清楚其为人,怕是在心间深处认为自己入秦,是来和其争强高位的。 “岂敢,岂敢!” “师兄,函谷关内,武真君原本决意在此摆酒宴饮,然大王已经在咸阳东门等候,故而,师弟斗胆,请师兄换乘驷马王车,即刻奔赴咸阳城!” 李斯连忙摆手,连忙摇头而道,或许这是自己心中之意,但不知为何,看着面前这生铁之车上的师兄,突然有了一种奇异之感。 也许,师兄入秦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般,话锋一转,对着身侧的张苍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已经准备启程的高车,再次一礼。 “韩非以韩国使节身份入秦,韩车韩衣,岂能失礼?” “既然秦王在咸阳等候,我等当行进也。” 身着粗布麻衣,韩非那历经玄牝之力滋养的精神略微高涨些许,只是,除却洗浴、方便之外,其余时候全部在轺车之上。 数日前,道武真君便是有言劝阻,也是无用。而今师弟出言,也是同样的结果,拱手一礼,仍旧独自一人站立在轺车内,令御者前行。 “这……,师兄,大王在咸阳东门设三舍郊迎之利,冠礼亲政以来,师兄还是第一位,故而,李斯希望师兄能够明悟大王敬贤之心。” 生铁轺车吱吱作响,缓缓前进,李斯与张苍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函谷关距离咸阳还有四百里的路程,若是驷马王车,只需要半天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而若是依照这生铁轺车,怕是又得数日,如今的诸夏列国中,能够担得起大王三舍郊迎之礼的可是不多了,师兄莫不真要如此。 只可惜,李斯的出言,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或许其音被轺车行进的动静覆盖,或许韩非根本就没有听到。观此,数息之后,李斯神色更为难看起来。 若是在小圣贤庄,若还是同门,对于师兄这般性子,李斯自忖有许多方法可以整治,但今日确实不行,身为代替秦王相迎的大臣。 今日非但不能计较韩非的倨傲,还得代大王尽秦国敬贤之道,韩非不上驷马王车,依照礼数,自己也不能上,一旁的张苍见状,神情虽也是诧异,但也只得如此。 但是在自己的记忆中,师兄韩非并不是如此倨傲,如此冷傲之人? 不过,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也只得依照韩非的性子了,二人一左一右,骑乘驽马跟随在韩非生铁轺车之旁,一路之上,李斯滔滔不绝的给韩非指点秦国关内的种种变化。 纵然韩非沉默如铁,李斯也始终没有停滞勃勃奋发的叙说,晓行夜宿,一天才走了一百里,期间,姚贾传递秦王文书,言语大王已经取消三舍郊迎之礼。 而且着重吩咐,自己等人当陪同韩非一起行进,李斯结果王书,心下稍安,但心中不自觉的有涌起一丝丝不是滋味的滋味。 终于,在甚是艰难的行进四日之后,一直在驽马之上风吹日晒的李斯与张苍,二人的肤色凭空黝黑许多,李斯的声音都已经嘶哑,张苍更是情绪不高。 四天的阳光暴晒之下,嘴唇都已经干裂出血了,只是,看着车队从咸阳东门而入,二人相视一眼,又看了看此刻正靠在轺车柱子上的韩非,均轻叹一声。 第五百零五章 诸夏一统 韩子之热! 这是近几日在咸阳陡然涌起的一阵风潮,据传是从宫内传出来的,当今大王对于韩国的一位公子非常欣赏,不仅如此,就在数年前,还以身犯险,亲自前往新郑纵论对方。 好在有道武真君护持,大王无忧,上一次邀请那位韩国公子入秦,对方不肯,不过这一次,却老老实实入秦了,如果仅仅是这般,倒也算了。 关键是,大王施加的礼仪实在是冠礼以来之最了,先是派遣中枢重臣在函谷关外相迎,而后己身又在咸阳东门亲自出现,三舍相迎。 然而,对方还还是没有出现,虽如此,大王似乎也不生气,只是取消了三舍相迎之礼,消息传出,整个咸阳城为之震动。 那韩国公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大王这般更甚国士之礼的待遇! 就是如今的国尉大人,也未见如此,可见在大王心中,对于这位韩国公子的份量,看的比国尉更甚,不仅庶民谈论,连带咸阳城内的群臣都惊诧不已。 “你等先回武真君府邸,我也该带着叶腾面见大王了,在咸阳等待多日,想来叶腾都快等急了。” 从函谷关而进,一路之上,便是多了一个千人队护持,在前开道,进入咸阳之后,避退左右,从王城渠道而今,四周臣民不显。 灵觉之力笼罩,数年未归咸阳,这里的一切还是那般,不过罗网的力量倒是增强不少,从驷马王车中起身,对着焰灵姬与白芊红看了一眼,整个人已然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至于向姚贾、李斯等通告,自己堂堂一个封君,在咸阳城内,有资格让自己通告的还真不多,身法运转,不多说便是来到西城区域的招贤馆中。 那里叶腾的气息已经被自己锁定,尽管已经过了数年,但对于此人,自己可是记忆犹新,纵然为血衣候白亦非手下的将军,也是别有风采。 多日前,自己传音于他,先行前往咸阳,待自己归来,领着其前往兴乐宫,以述功劳,或许,其自身也可前往,但利弊如何,自有思量。 “叶将军,一别新郑多年,再相见,却是在咸阳了。” 由空而落,周身闪烁淡淡的玄光,直接出现在招贤馆内一个寂静的院落,那里,一身白衣的叶腾正气质儒雅的手持一卷纸质书籍,在阅览着什么。 观那条案之旁的纸质书籍,似乎正是数年前自己献给大王的《韩非子》,想不到都已经流传开了,王兄这是在为韩非造势啊。 “嗯,……,叶腾见过道武真君!” 突如其来的声音,突然回旋在耳边,令得在条案旁静静阅览《韩非子》的叶腾浑身一怔,而后玄光迸出,目光所至,看到来人,神色又是一滞。 呼吸之后,面上欢喜之色涌出,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放下手中之书,离开条案,近前一礼,自己终于等到正主了。 一礼而下,久久未起,数年前,自己与武真君倒也算在新郑相识,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是血衣候白亦非手下的一介军将,如今自己算为南阳守。 韩国局势日益恶化,南阳之地臣民不保,正遇武真君派遣使者相来,并未有过多的思考,便是转投秦国,因为自己要为南阳负责,要为南阳之地的臣民负责。 着一身白衣,不复盔甲重装,腰腹玉带,丝绦垂悬美玉,束冠而起,宛若一位真正的儒家之人,脚踏朝云靴,喜意流转,数息之后,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托起。 “哈哈哈,无需如此。” “治理南阳之地,你有大功,如今你即将身为秦国臣子,而且还在此待了些时日,想来许多东西都已经思忖明白。” “那么,你如何看待这《韩非子》?” 挥手间,搀扶其叶腾,此人的存在,对于将来攻略三晋之地,还是南楚之国,都有大用,而且其简历自己也都一清二楚,在韩国之内,履历之上能够比得上叶腾的,罕见。 叶腾既然当初答应了白芊红,而且还应约来到了咸阳,那就说明其心之诚,周清对其很是欣赏,指了指一旁的条案,那里正陈放着数本《韩非子》。 观此,兴趣而出,轻问之。 “武真君,请!” 轻喝一声,庭院不远处便是走来一位侍者,低语吩咐一声,便是一礼相迎武真君上座,己身入座一侧条案,顺着武真君目光所至,心中微动。 “《韩非子》之书,近月来在咸阳颇为盛行,虽价格昂贵,但秦廷重臣乃至于商贾都有购买,叶腾倒也买了一套,而且加上这一遍,算是已经读了三遍。” “不论韩非之人,仅仅这卷《韩非子》,韩非必将留名史册,明耀千古。叶腾曾闻,《韩非子》之书乃是当初武真君献给秦王的。” “想来武真君对《韩非子》揣摩更为透彻,叶腾所得不过一隅也。” 对着叶腾点点头,入座上首,亦是随意翻阅起叶腾已经阅览过的《韩非子》,一边随意而看,一边听着叶腾拱手谦逊之语。 《韩非子》是一卷什么样的书,自己自然知晓,但自己想要知道叶腾对其的评价,身为整治南阳地超过十年的大臣,应该有很深的感悟。 “然则,以治国之道论,《韩非子》有持法不坚之疑,有偏重权谋之向。此点,与《商君书》大为不同也!” “《商君书》唯法是从,反对法外行权,权外弄术。此所以孝公商君两强无猜而精诚如一也,此所以大秦百余年国中无大乱也!” “《韩非子》以权限法,以术为途,法典政令可能沦为权力之工具。如此,名为法术势相互制约,实则法治威力大大减弱。果真如此,法治堪忧也。” 既然选择进入秦国,于当今秦王的喜好自是有所耳闻,还在南阳地的时候,《商君书》就已经翻阅不下十遍,叶腾很是欣赏。 如今又读《韩非子》,对比《商君书》,则是有更深的感悟,整体而论,韩非的法家之论更为系列和具体,但相较之商君的法却多了一丝权谋纵横之感。 一语落,此为自己数日来所得,不知武真君如何评判。 “哈哈哈,叶腾,你能够看出这些,看来近些时日,你对于法家之学也精研不少,想来你也能够看出其它的东西。” “《韩非子》之书之所以为大王喜爱,你之所言不过一缕弊端,但较之《韩非子》带来的东西,那才是为大王所喜欢的。” “叶腾,你如今统辖南阳地,南阳地处紧要,依你之见,将来秦国大军东出,首要为谁?” 对着叶腾很是的颔首以对,能够看出这些,说明其人已经在《韩非子》上下过很多功夫,更有《商君书》的底蕴,将来在秦廷更进一步不难。 合上手中随意拿过的书,一旁使者徐徐而至,斟倒茶水,没有在《韩非子》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又是一问道出。 “武真君所言甚是,叶腾铭记于心。” “南阳之地为秦国、韩国、魏国、楚国四国相错,若然它日秦国东出,首要之地,叶腾以为必是韩国,先取弱韩,分化三晋,远交齐国与燕国,进而吞灭三晋。” “若有行人署大才相佐,三晋在手轻而易举,其后便是可图北方燕国、南下楚国、东进齐国!” 叶腾心有所感,于武真君所言《韩非子》之为大王喜爱之原因,自己自是发觉,的确,比起《商君书》,《韩非子》多了许多权谋纵横。 但俯览而下,一切种种却都是在君王之下,分化群臣之力,汇聚中央,集合君王之权,若是依照《韩非子》,怕是将来大王权柄之盛当前无古人。 当然,那些并不是自己所思量的,拱手又是一礼,说道自己所谋的秦国东出之路线,口中虽沉稳低语,但神色却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起来。 “哦,首要攻灭三晋之后,为何会先图北方燕国呢?而非南下楚国呢?” 轻轻端过条案上使者斟倒的茶水,随意把玩着,迎着叶腾看过来的目光,再次问道。 “燕国之地,民少而国弱,楚国之地,辽阔而底蕴充足,倘若秦国攻灭三晋,当可携带大势,一举平定燕国,而对于楚国,确须得举国大战。” “故而,叶腾愚见,攻灭三晋之后,当先燕国,而后楚国,至于齐国,期时已成定局!” 条案后的叶腾,挺立身躯,将口中之谋略徐徐道出,无论如何,三晋之中原要地是必须率先占据的,而后由弱小之燕国,对峙南下之强楚。 齐国虽也是大国,但据传数十年来,军备不整,更是有丞相后胜乱权,更有一点是齐国数十年来与秦国交好,只要重金而下,齐国当十有八九和在长平之战一样,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 而两不相帮,便是对于秦国最大的帮助,到时,山东六国先后而灭,齐国国祚的存亡也在大秦一念之间,诚如是,诸夏一统,一天下可成。 “大善!” “叶腾,带上东西,随我入宫!” 第五百零六章 舍得回来了? “哈哈哈,寡人终于等到你们回来了。” “你等刚进入咸阳的时候,赵高就已经回禀寡人,是时下令尚食坊准备酒宴,只待韩非入宫,便可相召群臣为其接风洗尘。” “嗯,长史与御史一路之上病患而生?” 兴乐宫内,秦王政面上满是欢喜的在厅殿之前来回走动,不复静静的端坐在上首,冕服加身,着九旒之珠,踏朝天之靴。 朗声而语,看着前来向自己复命的李斯与张苍,不住而道,对于韩非入秦,自己早已等待多时,而且,宫内也都早已经做好准备。 只是,正欲要多说些什么,忽而,打量着面前两位肤色明显黝黑许多的李斯、张苍,再加上二人眉目之间无可掩饰的疲惫和病态,不由得有些奇异。 “未有病患生出,不过一路之上同韩非师兄纵论良多,以至于昼夜颠倒,阴阳二气失衡,使得精神略有不振,然,无关大碍。” 李斯闻声,连忙上前一小步,拱手一礼,自己这副模样,还真不是病患所生,回想着这几日同师兄韩非在一起的经历,浑身又是不自觉的抖动。 “诚如长史所言。” 一旁的御史张苍同样拱手一礼,对着身侧的李斯看了一眼,二人自然不是生病。 “你等均是我大秦的支柱重臣,这几日却是辛苦良多,若是今日为韩非接风洗尘,未免太过于因一大才而忽视我秦廷要臣。” “长史、御史,你二人即刻回府邸修整三日,对于韩非先生的接风洗尘当定在三日之后,期时,也能够让更多的要臣相聚。” 秦王政摇摇头,自己虽不清楚一路之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李斯与张苍二人身上的痕迹,也能够猜出二人的不容易。 自己非薄情之人,若是强行今日留下二人,继续为韩非先生接风洗尘,倒是显得有些太过了,当即,略微思忖,心有所感,清朗而言。 “大王切勿因李斯和张苍二人,而耽误秦国敬贤法统。” “多日来,咸阳之内,上至朝中重臣,下至咸阳庶民,都知晓大王对于新郑韩非的重视,如今,韩非已经入咸阳,正该即刻相召。” “以表大王对其重视,以表大王对大才的苛求,也能够令山东列国那些心思浮动的士子西行函谷,李斯斗胆,请大王即刻相迎韩非。” 大是大非面前,李斯还是明悟的,大王要下令延缓接风洗尘之意不似作假,只此一点,心中已然暖意横生,但身为秦廷长史,自当为秦廷谋略。 大势而言,如今并不适合延缓为韩非接风洗尘,反而当快快迎之,李斯对着身侧的师弟张苍看了一眼,神情带着莫名的激动,诚恳而道。 “大王,长史所言甚是。” “况且大王在兴乐宫也已经等了韩非许久,如今韩非先生已经在前往咸阳宫的路上,当即刻相召为上。” 御史张苍不住颔首,附和着师兄李斯所言,进入秦廷也有数月了,对于身边的这位师兄李斯也有相当的了解,当初还在小圣贤庄的时候,师尊就曾评价过李斯。 言其长于实才,谋略经纬不凡,洞察人心为上。今日一观,远胜自己,不外乎能够从当初一介河渠之吏晋升长史之位。 “大王,行人署上卿姚贾有急事求见!” 不过,待张苍之语落,还未待秦王政做出决定,明亮空旷的兴乐宫外,陡然传来一道宫奴侍者之音,传入其内,秦王政眉头一挑。 行人署姚贾? 此刻应该正合韩非先生待在一起才是,怎么会突有急事求见?难道有其他突发之事?心中虽这般想,但姚贾为上卿,素来行事稳重,想来当有其它之事。 传语之,数息之后,一道形体清瘦的身影步入兴乐宫,缓步入内,近前一礼,神色略有些尴尬,略有些忐忑,然,纵酒还是一步而动,轻言道之。 “大王,刚才入宫途中,韩非突然昏倒了!” “急召院医所诊,言道韩非食水长期不佳,久缺睡眠,又积虑过甚心神火燥,非调养月余不能恢复,是故,臣先行决断,已经将其置于西城行人馆中。” 按照固定的计划,那韩非是要今日面见大王的,但谁曾想到,那韩非快要行入咸阳宫的时候,就在刚一步走下生铁轺车之时,骤然间昏倒了。 一时间,将所有人震惊的不行,韩非的重要性这些天从大王一道道文书中也能够看出来,若是韩非出了什么事,估计肯定要有许多人付出代价的。 好在,经过尽快赶来的院医诊断,韩非其身倒是没有大碍,只需要安心静养便可,念及此,姚贾心中微安,不敢迟疑,即刻前来拜见秦王政。 “什么!” “韩非先生病倒了?” 果如姚贾心中所料想,听闻那新郑韩非病倒,秦王政神情陡然大变,又闻韩非之病实无大碍,面上微微舒缓了一口气。 从接到韩非先生入秦开始到现在,早已经过去半个月,过去大半个月,若是快马而进,不过三五日罢了,然,如此长的时间,一直在赶路,想来无论是休息,还是饭食,都要粗糙许多。 韩非乃是韩国九公子,身份尊贵,自是鲜少受那奴隶人之苦,倒也是可以理解,虽反问,但也隐约明悟发生何事。 “却如此!” 姚贾眉目低垂,此事无论如何,也算自己的失职。 “看来上天都想要让长史与御史休息一二,还有姚贾先生,从新郑一路归来,劳苦功高,当暂时好好的休养一二,待一个月后,再为韩非先生接风洗尘。” 无论院医是否而论,韩非先生既生病患,自当安稳休养,其人已经入了秦国,接下来还有相当长的时间,还有相多的机会。 一时间,秦王政倒也不着急了,面上带着一丝轻笑,看着李斯二人点点头。 “为大王办事,岂敢言辛劳二字。” “既是韩非病患陡生,当待其复原之后,再行细细接风洗尘。” 长史李斯闻秦王政语,身躯又是一躬,摇头而应,一路走来,对于师兄韩非的心思也能够猜出一二,故而,虽不知师兄韩非病患陡生是真是假,总之,其人如今入秦,绝非寻常人可比。 就是不知道师兄入秦之后,会如何而作?是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还是要固守家国宗族,存韩国之意?若是前者,李斯自觉逊色许多。 不过,若是后者的话,那么,师兄可就有些不识时务了。 “大王,武真君在殿外求见!” 李斯与张苍、姚贾三人均是一礼,因为韩非病倒的缘故,为其准备的大礼也要推迟不少,三人心中倒也徐徐舒缓了一口气。 从新郑一路行进咸阳,相对于李斯和张苍,姚贾才是最为煎熬之人,既要担负重任看护韩非的安全,也要负责一路之上的所有大小事务,劳心多矣。 三人刚转身礼过秦王政,少府令赵高悄然从殿外而入,近前低语。如若寻常秦廷之臣,普通的宫奴侍者便可以应对,但武真君毕竟非常人。 “哦,武真君在殿外?” “哈哈,快请,原本寡人正要你前往武真君府邸传语的,不曾想,武真君刚回到咸阳,便入宫中。离宫近三载,遍览列国风华,好生逍遥哉。” “今日,想要从咸阳宫离去,可没有这般容易。吩咐尚食坊,寡人要在偏殿之中宴饮武真君,哦,对了,记得今日太乐弄玉正在昭德宫吧,相召二人前来。” 秦王政闻赵高之语,豁然间,刚刚因为韩非病倒而略有担忧的神色为之而变,神情骤喜,自己这个王弟总算还知道回到咸阳第一件事前来见过自己。 不然,自己还得派赵高去武真君府邸相召,数年来,自己待在咸阳宫政令不绝,王弟却悠闲无比,根据罗网时不时送来的消息,秦王政可是相当为之羡慕的。 朗声而动,话锋而转,本想要单独与王弟偏殿而饮,但想了想,还是想找昭德宫内的骊姬与今日入宫教导骊姬琴技的太乐弄玉。 “喏!” 赵高心中一动,神容未改,但心间深处却钦羡无比,若是寻常的君候,立功数年,估计在大王心中印记会淡化太多。 但这位道家天宗的道武真君却迥异无比,不仅没有印记淡化,反而从大王口中的隐约窥得一丝更为欢悦的宠幸,当即,不敢迟疑,躬身而退。 “玄清见过大王。” “数年不见,大王英姿如初,体态康健,玄清心安也。” 在少府令赵高的在前领路之下,周清带着身侧焕然一新的南阳守叶腾入兴乐宫,刚一步入那明亮无比的厅殿,便是看在丈许开外神情甚喜的秦王政。 周清见状,面上同样一喜,上前一步,近前一礼,灵觉忽闪,微微颔首,口中脆语而落。侧后方那着浅灰色锦袍,束发正冠的叶腾未敢直视殿中秦王政,顺势拱手深深一礼。 “武真君也知道离宫数年了?今日舍得回来了?” “看来是颇为不将寡人放在心上也,待会偏殿而饮,当先下三爵,以为小惩,再陪寡人述论一夜,以为大惩!” 第五百零七章 封侯 秦王政佯装而怒,近三载不见,自己这个王弟也长大了,单论身高,都快赶上自己了,身着一袭淡青色锦袍,随意的束发而冠,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别样的气息。 眉目俊秀非然,亦道亦武,保性全真,数年前,王弟在武道一途便是有绝高的成就,如今刚更为强大也,如此,也是大秦之福。 虽然三年中,彼此也不缺少文书传递,然,无论比得上相聚相谈,秦王政快步上前,双手将王弟搀扶而起,算算年岁,王弟也十五岁了,此次归来,可不能再走了。 秦国,需要王弟! “大王挂念玄清,玄清亦是挂念大王也。” “是故,虽位列封君之位,不敢离位无功。今日玄清入宫,除一见大王之外,当还有一件礼物奉上,想来大王会很满意的。” 周清心神有感,亦是感慨良多,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笑意目光,同样欢喜而对。也许,这就是血脉之间的牵挂,也许这就是令旷世大才韩非束身的血脉宗族。 再次拱手一礼,轻语之,身躯微侧,对着叶腾看去,其人有感,连忙抬起头,对着周清点点头,而后从怀中拿出一只扁平木盒。 木盒质地暗红,表面有奇特的纹理沉浮,持之殿中,更是有些许的清香弥漫,仅仅是质地上就已经非凡了,如此,其中之物可见一斑。 “武真君,此人是……?” 秦王政面上笑意未散,对于这位王弟的行事,自己还是知晓的,虽年岁不大,但绝对算得上沉稳,而且一直以来虽位入中枢,却不揽大权,令其余中枢重臣也颇有好感。 虽如此,却也是令自己无奈,赢秦先王血脉中,如今只剩下自己和王弟,就是自己想给王弟加一加担子,其人不在身边,亦是无可奈何。 顺着王弟的目光看将过去,落在那灰衣男子身上,其人自己倒是不认识,但体态儒雅,动静之间又不乏一丝军人风姿,虽一言不发,然浑身自有光芒。 刚才其人一直跟在王弟身边,自己便是注意到了。况且,数年来,能够让王弟带到自己身边的人,怎么说,都不会是普通人。 “叶腾,此为大秦之王。” 对着秦王政点点头,脚步微退一侧,看向叶腾。 “韩国南阳守叶腾见过秦王。” “当今诸夏,列国纷争,独秦国霸绝诸侯。自孝公以来百多年,奉行法治,国力日上,府库充盈,甲兵强横,然,山东六国却奸佞横生,权谋私斗,国力渐衰。” “是故,观如今诸夏,唯有秦国可一天下,可终结春秋以来数百年变局,平定乱世,还给诸夏之民一个安稳、祥和的国度。” “叶腾不才,愿为这一天提前到来献上微薄之力,此为南阳之地八城三十七县舆图,特献于秦王!” 叶腾双手持那只扁平木盒,同样眉目抬起,看向身前不远处的秦王政,心中亦是有些激荡,聆听刚才秦王与道武真君之言,心中更是带着无限期待。 先前,只是以为道武真君受到秦王政不一样的对待,但具体是一个什么样,心中未可知,但投秦之事,非同小可,若是己身入秦,怕是多生事端。 若是搭上秦廷内其它中枢之臣的线路,又恐将来弊端陡升,但今日观秦王政待武真君之情意,绝非普通,当下心中大定。 有武真君在侧,自己投秦功成,说不得会有更大之得。 旋即,脆声郎语,简论诸夏大势,以作投诚之意,献上韩国现在掌控的南阳地八城三十七县以为大礼,语落,双手将扁平木盒高高举起,头颅低垂,不再多言。 静! 这是叶腾之语落下,整个诺大兴乐宫的第一回应,周清在一旁静静立着,随着叶腾这一语,大秦的国土将会凭空多出方圆六百里。 而同时,三晋之韩国,将会少了方圆六百里土地,不仅如此,失却南阳之地后,韩国仅存的国土将不过以新郑为中心的数城之地,零碎方圆三四百里。 换言之,今日过后,韩国的存亡不过一念之间,至于仍旧存留在新郑城外的十万大军,以区区三四百里土地,如何能够支撑下去。 “大王以为玄清此礼如何?” 身躯转过秦王政,看着其人此刻满脸惊愕,而后又陡然狂喜的神情,周清从叶腾手中接过南阳舆图,上前一步,递至秦王政手中,轻语之。 “这……,今日寡人多喜也。” “先有韩非先生入秦,再有武真君归来,更有叶腾先生入秦,实在是令寡人不知道该如何而言,数月前,罗网有密信传来,言语韩国南阳之地叶腾已然整合八城三十七县的力量。” “寡人曾想,叶腾先生将会是大秦东出攻韩的一个劲敌,想不到,先生竟如此明大势。先生快快请起,寡人心中甚为欢喜也。” 平白多出六百里之地并不算什么,此行关外大营东出,桓齮上将军前几次作战功成,已经有两百里赵国土地纳入秦国之内,漳水平阳之地,也是如此。 但若是这六百里之地是南阳,那么,意义就陡然不一样了,南阳之地,位置险要无比,西南之位多高山险川,但其余几个方位均贯通各大战国。 往北为秦国所占,往东为韩国、魏国所占,往南为楚国所占,是故,从某种程度而言,南阳之地乃是将来秦国东出的一大关卡。 从南阳之地可以攻掠三晋,可以攻掠楚国,是故数十年来,秦国一直在攻打韩国的南阳地,虽有所成,但在楚国与韩国的抵抗下,连三分之一的区域都未占据。 而今,韩国南阳守叶腾献上舆图,无疑大大削弱秦国从南阳出兵的难度,仅此一地,秦军可少损伤十万以上,此为大功。 秦王政喜不自胜,今日连番喜事而入,心中畅快不已,从王弟手中接过木盒,并未着急打开,看着不远处仍旧一礼的叶腾,当即上前搀扶而起。 “多谢大王。” “去岁之时,武真君曾派人劝说叶腾,晓明大势,叶腾心有所感,说来,叶腾治理南阳地也有十多年,不忍相见南阳地毁于战火,不忍庶民受难,故而甘愿献上舆图。” “数月来,叶腾已经整顿八城三十七县,麾下共有十二万户五十七万口,兵卒近十万,因近年无战事,故而府库略有存余,大王可随时派人接手一二。” 舆图已经献出,从这一刻起,自己就非韩国之臣了,而是大秦之臣了,于秦王政之礼,叶腾神色激动,当即再次深深躬下。 未敢忘记道武真君引荐之功,不一样的中枢重臣,所引荐的结果决然不同,这一点,叶腾很是明了,而后,再次叙说此刻南阳之地的底蕴,再表诚心。 “哈哈哈,先生这是何言?南阳之地已经在先生治下十多年,而遍观秦廷内外,无一人可以比得上先生,先生且安心,明日寡人就给先生一个交代。” “况且,先生乃武真君引荐之人,寡人又岂敢轻慢也。今日大喜,先生当随同寡人一同宴饮,一论南阳之事,一论诸夏大事。” “赵高,摆宴!” 秦王政轻笑不已,将手中那尚未打开的扁平木盒交给赵高,再次深深看向叶腾,叶腾献上南阳地,对于秦国的好处不只是这些,功劳自己自是不会吝啬。 至于治理南阳之地的人,除了其之外,也不可能会有别人,其心之意自己明了,也正是因为明了,心中才好决断。 正如口中所言,若是不将这叶腾好好安排,怕是王弟都不答应。而且,能够得王弟推荐,这叶腾绝有大才,待会宴饮便可知。 “喏!” 少府令赵高接过那扁平木盒,躬身一礼,便是快速前往偏殿准备,这么长时间过去,尚食坊那边也该准备就绪了。 “多谢大王!” 叶腾拱手又是一礼。 “哈哈,武真君,你今日可是送给寡人相当大的一个礼,昔者鬼谷张仪纵横捭阖,为大秦夺楚国之地八百里,得封武信君,而今武真君为大秦夺地六百里。” “数年来,又为大秦献才甚多,功劳不小,诸般之力,足以封侯!” 大秦二十等军功爵确立百多年来,封君虽多,但封侯却少之又少,不过于秦王政来说,以王弟表现出来的功劳,足以封侯。 其人先前封君,乃是秉承昭襄先王的旨意,更何况赢秦一族的血脉封君难度本就小上许多,再加上多年来武真君立下的大小功劳,封为关内侯绰绰有余。 关内侯便是第十八等爵位了,知晓王弟在接下来多多劳心一二,待一天下开启,功劳而入,彻侯与列侯也是轻而易举,对于他人,或许难度很大,但对于王弟,秦王政不觉得。 一语出,厅殿内的叶腾心中又是一惊,赐封武真君为侯? 这……盛宠也太难以置信了,己身虽非秦国之臣,但对于秦国封君、封侯的数量还是知晓的,自商君确定二十等军功爵位以来,封君常有,而封侯不常有。 真论起来,从秦国孝公以来,所赐封的侯爵双手可数,难道秦王真的要赐封武真君为侯爵?尽管,其功劳足够! 第五百零八章 晋爵 “封侯?” “亦道亦武,保性全真,既然大王当初赐封于我这个君位,想来大王也知玄清之心,况且南阳之功,多在叶腾,于我小矣。” “大秦君候难得,如今,一天下大势将起,期时,想来一个个爵位更是潮水而出,比起现在赐封玄清为侯,那时,更为妥当!” 要赐封自己为侯爵之位? 对于秦王政的诚意,这一点周清自然知晓,而且,倘若自己应下,怕是明日朝会便会有封赏文书落下。然则,遍观整个秦王政登位以来,所赐封的侯爵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初的长信侯嫪毐。 但长信侯嫪毐乃是太后宠幸有功,再加上朝纲混乱,才得以封侯,否则以嫪毐的资格绝对不够,再往前,便是只有文信候吕不韦了。 封侯很难,但并不是说功劳不足,昔者武安君白起一生征战,屠戮山东列国兵卒百万,为秦国拓土千里,功劳甚大,但也不过被昭襄先王赐封武安君。 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表明君候难得,倘若如今先赐封自己为关内侯,则会凭空给予如今的秦廷诸臣,君候之位似乎也就如此,尊贵不显也。 眉头一挑,轻语之,拱手一礼,摇摇头,对于封侯,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或许,将来自己会用到封侯的权力,那时候再行赐封也不晚。 “武真君有大功而不得赏,不合秦廷法理也。” “但武真君所言也不无道理,现在赐封侯爵之位,却有些不合时宜,但寡人赐封之心未灭,一天下大势将起,期时,武真君但凡有功,寡人必赏之,望武真君不要拒之!” 于王弟的性情,秦王政自然知晓,但秦廷也有秦廷的法理,游说韩国南阳守叶腾功成,拓土六百里,此功不亚于颇大军功。 更何况,王弟还是赢秦血脉,有功而赏,再加上王弟如今的年岁,足以承担大任,有封侯之位,更能够压过一切。 但王弟所言也不无道理,素来君候难得,一天下大势将起,大军东出,想来那个时候爵位一个个流水一般而出,顶级的军将更是大爵位赐之。 有王弟在前面压着,也更能够激发那些军将的勇武之气,也更加彰显君候之位的尊贵,但无论如何,封侯之心,秦王政未绝,数年前,连那个奸佞之臣嫪毐都可以封侯,王弟有和资格不可? “诚如是,必不得辞。” 周清朗声一笑,一礼之。 半柱香之后。 少府令赵高复归兴乐宫,轻语偏殿而成,宴席而就,当移步之。 “妾身见过大王!见过武真君!” 偏殿不远,从兴乐宫而出,不过百十步,便是进入其内。虽为偏殿,但实则亦是宽敞、辽阔,刚踏步其内,鼻息之间便是一股股佳肴香气扩散,更是一丝丝醇香夹杂。 条案陈列,软榻铺陈,一位位手脚麻利的侍者不断准备着什么,厅殿中央,数位女子的身影则亭立其内,观秦王政一行人近前,连忙屈身一礼。 为首一人,雍容华贵,柔顺的秀发梳拢祥云之髻,头顶斜插一支孔雀银步摇,身着芙蓉色的蝶戏水仙裙衫,锦绣华章,眉目英气夹杂,精致的容颜上神情露出一丝笑意。 星眸先是落在秦王政身上,而后落在其身后的周清身上,素手一礼,徐徐起身。 “见过大王!” 那华贵之人身后则是静立三位曼妙身影,侧后右手边,一位身着橘黄色裙衫的娴雅女子行礼,其余两位则一副宫中侍女装束。 “玄清见过丽良人!” 对于眼前这位女子,周清自然是不陌生,正是这数年来颇受秦王政宠幸的卫人公孙丽,以一介民女身份登临良人身份,已然不凡。 想来,待其身怀有子嗣,更进一步为夫人,也不是不可能,其人对自己行礼,礼数自是未可丢,一旁的叶腾闻此,同样低语一声。 “哈哈,都无需多礼,今日并无外人也。” “武真君、叶腾先生,请!” 秦王政上前一步,将骊姬搀扶而起,同时左右看了一眼,轻笑之,随即,踏步上前,入座上首,手臂挥动,诸人颔首以对。 骊姬为良人之位,入座上首一侧,周清列为封君之位,入座下首右侧,叶腾次之,入座下首左侧,同行而来的弄玉倒也有机缘,入座周清身侧的条案。 “弄玉见过公子!” 着橘黄色锦绣裙衫,其上浮沉精致的暗绣,垂有金褐色蔽膝,蔽膝下方有金黄色纹路,金色腰封,前侧两边挂有绿色缎带,后面垂有绿色短带。 踏翠绿色高靴,酒红色的长发辅以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青翠玉簪,长发直垂腰腹,神容清新淡雅,精致脱俗,未曾先入座,屈身一礼。 “不错,弄玉你的修为颇为长进,看来数载以来,未曾荒废也,且入座!” 对着弄玉点点头,近三载未见,弄玉身上那一丝丝红尘之气似乎消散许多,转而代之则是一缕无形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雅致。 体态更为曼妙,眉目更为传情,灵觉笼罩起身,一身修为也有不小的长进,距离先天巅峰层次都不远了,更为珍贵的则是其一身清静之气连绵。 “喏!” 弄玉脆语而落,轻抚衣衫,入座条案之后。 “数年来,寡人多忙碌于政事,昭德宫内多亏有弄玉姑娘,诸夏传言,列国琴技圣者当为赵国旷修,但在寡人看来,弄玉姑娘决然不差,甚至还要超越旷修。” “故而,寡人以为,弄玉姑娘教导丽良人有功,当封赏之,武真君以为何?” 弄玉之名,在赢秦宗族的族谱上,亦是有,不过那是数百年前的旧事了,作为穆公之女,公主弄玉擅长吹箫,引得天人而动,身跨彩凤飘然离去。 此事虽不知是真是假,但王室荣耀而显,而今,同样有弄玉之人擅长音律,更是细心教导自己心爱之丽良人,当得一功。 只可惜,期间,自己也曾封赏,而弄玉姑娘不接受,如今王弟归来,无论如何,王弟既然拒绝了,那么,弄玉所得也得封赐下去。 “大王过誉也。” “弄玉本为奉常属官,位列太乐,更为宫廷乐师,教导宫中贵人琴技之事,不过份内。当然,大王若是将丽良人盛宠遗泽而下,也无不可。” 周清朗声而语,于弄玉的封赏自是无需太多思忖,先前自己拒绝封侯,如今赐封弄玉,不无不可,拱手一礼,对着公孙丽看了一眼,笑音传荡。 “哈哈哈,武真君知寡人也。” “赵高,传寡人令,太乐属官弄玉,侍奉、教导丽良人有功,爵进两级,同公大夫之位,即日起,当为宫廷太乐下首席乐师。” 秦王政同样欢笑而对,奉常位列九卿之一,其人多为赢秦宗族之人担任,是故这一系的官位多位清贵,但实权不显,封赏之,传扬出去,重臣也无言。 对着身侧的少府令赵高看了一眼,口令而落,接下来便是长史拟定王书,赐爵之礼仪落下,当可功成,王弟之言骊姬盛宠遗泽,其内也不乏王弟之遗泽。 “喏!” 少府令赵高接令,躬身一礼。 “弄玉谢大王封赏。” 待在宫廷数年,对于诸般礼仪自然清楚的了解,迎着周清看过来的微笑目光,弄玉同样面上轻笑而出,起身离开条案,行至殿中,屈身一礼。 “大王,看来还是武真君颜面足够,近年来,妾身也曾劝说大王赐封于弄玉姑娘,只可惜,弄玉姑娘一直不肯接受。” “而今,武真君归来,一语而定,既然大王都赏赐了弄玉姑娘,那么,妾身也该对弄玉之功而谢,小清,去昭德宫取来那只丹阳蝶舞钗,那是我入宫前就带在身边之物,今日,当送与弄玉姑娘。” 闻秦王政封赏弄玉,同样静坐在上首的公孙丽亦是而动,先是对着上首的大王一礼,而后美眸视线落在弄玉身上,三年来,弄玉姑娘教导自己琴技,却有辛劳。 旋即,对着身侧伺候的侍女令下。 “弄玉谢丽良人封赏!” 听此语,弄玉再次对着公孙丽一礼。 呼吸之后,迎着秦王政的摆手示意,弄玉归于座位。 “大王,素闻武真君数年来就一直在游历诸夏,纵览风华,一路而进,想来所观所见多矣,前些时日大王曾允诺与妾身纵游濮阳,只可惜,事有耽搁,未可而成。” “今日妾身斗胆,想要武真君述说诸夏风华,以全未尽之意,大王以为如何?” 随之,未待秦王政言语,公孙丽那一双灵光闪烁之眸俯落周清身上,神情未有异样,脆音回旋,音韵不续,看向身侧的秦王政。 “看来丽良人还是在埋怨寡人也,说来,对于武真君游览诸夏列国,寡人也是心神期待久矣,奈何大事加身,未得逍遥。” “如今武真君归来,倒是可与我等好好一论诸夏风华。” 秦王政神色略有尴尬,上次曾允诺骊姬纵游濮阳,但正值上将军桓齮兵败,未曾继续,如今骊姬有此请,倒也在情理之中。 真论起来,诸夏七国中,自己如今所至不过赵国、韩国、秦国,于其余诸侯之国怕是难以一览了,不过,若然它日一天下,定当好好巡视一番。 第五百零九章 攻灭蜀山 “诸夏列国,风华迥异,三载以来,玄清从秦入楚,由楚国入魏国,入齐国,入燕国,入赵国,入韩国,所见确多。” “若一一道来,怕是得三天三夜,然,今日大王有贵客于此,于情于理,当请叶腾先生一论南阳之地,一论胸中块垒也。” 对于公孙丽,周清自不在意的,就算她知晓自己杀了荆轲,又能够拿自己如何?其人身处咸阳宫内,已然为困兽,已然为深宫之人。 再想要同往昔游侠一般,绝无可能,迎着上首二人的目光,周清一礼而落,话锋微转,目光看向厅殿内的叶腾身上。 比起自己,今日的主角更应该落在其身。 “嗯,武真君所言甚是。” “寡人也险些忽视先生也,哈哈,有武真君之语,也好叫丽良人所知,今日叶腾先生为寡人献上韩国南阳之地舆图,为大秦拓土六百里。” “功劳甚大,于此,寡人敬先生一爵!” 所言均有理,秦王政微微颔首,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将过去,厅殿之内,先前只顾着王弟与弄玉姑娘,倒是有些忽视叶腾先生。 颇为不该,当即,举起手中那古朴的青铜酒樽,双手持之,遥相而看向叶腾,轻语之。 “叶腾惶恐。” 感此,静坐其位的叶腾神色一动,连忙挺立身躯,双手亦是持酒樽,眉目低垂,一饮而尽,今日能够得秦王恩典,入此宴饮之席,已然是荣耀也。 待在韩国多年,所立下的功勋谁也不小,但连韩王之面都已经十年未见了。 “观先生风姿,似有军伍之气,莫不是之前还行过军事?” 秦王政单手虚托,对着叶腾的表现,亦是颇为满意,其人气度不俗,如今,当好好一论也,不出意外,接下来韩国的南阳地与秦国的南阳地都要交于对方。 若是对方足够让自己满意,当有大封赏。 “大王目光锐利也。” “三百年前,楚国昭王十八年,楚国庄王曾孙尹戌立有大功,遗泽后辈,是故昭王赐封尹戌之子诸梁于叶邑,因诸梁后来封公,故而被我等后辈尊称叶公。 “昭王之后,叶公曾大力平定白云胜叛乱以助楚惠王复位,故而,立下大功,被分封到南阳,赐爵为公,叶公之后,子嗣绵延,以封邑为氏,叶腾所在便是一脉。” 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将其置于条案之上,身躯挺立,又是一礼,说道己身来历,真论起来,也是楚国芈姓一族,只不过太过于偏远了。 数百年来,血脉稀薄之下,早就不在与楚国芈姓一族有来往,而且随着南阳之地被韩国占据,自己这一支便效力于韩国。 “先生竟然是楚国叶公的后人!” “哈哈,而今先生明悟大势,待一天下之时,当可立超越先祖之功,何其妙哉!” 叶公其人,秦王政自然也是知晓,楚国惠王十年,白公胜叛乱,一时间,楚国大乱,消息传到叶邑,叶公念及同源,故而起兵平息叛乱,救出惠王。 收拾楚国残局,重整朝纲,被惠王封为令尹与司马,身兼军政大权于一身,整个楚国数百年来的史册,仅此一人,后来又被赐封为公,更是罕见。 周清在一旁聆听,神情亦是有些诧异,想不到叶腾还有这般来历,叶公者,正是后世岁月长河中那位好龙而又惧龙之人。 些许典故不过传言,但真正的楚国史册之上,其人绝对是文武并举,没有叶公,楚国的国祚在惠王时期当断掉,此功世所罕见, “大王谬赞也,数百年来,我等后人羞于提起先祖之名,只恐未能给先祖增添些许光辉,十五年前,叶腾一十七岁,因家族推荐,再得前任韩王指定,为南阳守。” “五年后,因大将军姬无夜权压韩国,其麾下血衣候白亦非收拢南阳之地,故而叶腾由文职转入军伍,八年之后,缘由郑国之事,秦国陈兵南阳,夜幕溃散,叶腾方得以复归南阳守。” “南阳之地,叶腾生长之地,不忍战火连绵,故而在武真君相请之下,献上舆图,还望大王多多垂怜。” 述说身世来历,叶腾神色略有羞惭,更有一丝请求,之所以同意武真君之游说,所为一者为前程,二来便是南阳之地的民众。 朗声之音落下,叶腾又是一礼。 “哈哈,先生多虑也。” “寡人欲要一天下,不仅仅是为了征战诸夏,匡合诸侯,亦是为了结束这自春秋以来数百年来的战乱,多年来,列国战乱不休,民众死伤甚多,田亩荒废,老幼频多。” “是故,寡人一天下,当还给诸夏之民一个安稳、祥和、平静的国度,南阳之地为诸夏一隅,自然也是如此。” 秦王政颔首以应,韩非姬无夜、夜幕之事,自己也是有耳闻,想不到叶腾先生也曾历练军伍,再加上执掌南阳地多年,如此,堪称文武齐备。 至于抚顺麾下之民,当是应有之意,自己非嗜杀之人,只要山东六国臣服,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尽管这个可能性非常之小。 “大王仁德之主也!” 叶腾拜服,起身一礼。 “仁德之主?莫不是先生师从儒家?” 仁德之主之名,秦王政还是第一次听言,心中觉得有趣,示意叶腾入座,笑而问曰。仁德这一套乃是百家中儒家所推崇,而且在先前而观,其人身上颇有与张苍等人相似的气息。 “非也,说来,叶腾所学颇杂。” “幼年之时在宛城,曾遇到一奇人,先父与其交好,可惜叶腾不知其名,那人留在府中三年,便是教导了叶腾三年。” “期间,传授叶腾儒家之学、兵家之学、鬼谷纵横之学、法家之学、道家之学……,三年之后,那人离去,不知所踪,后来方知那人才学旷世也。” 谈及此事,叶腾神情亦是有些奇特,脑海中翻滚诸般,幼年时代种种浮现,那位黑衣清瘦中年男子虽不知其名,却一直沉浮在自己脑海深处。 当时,自己还不知其才广博,后来治理南阳之地的时候,融汇贯通所学,诸般种种,各有奇妙,顿时心中一震,只恨当是没有多用心也。 “诸夏之大,多奇人也。” 静坐上首的秦王同样有感,相对于山东六国,秦国之内的这般机缘终究少了许多,经韬纬略之才多在山东诸国,想来叶腾幼年遇到的那人便是其中一位。 “大王,叶腾先生献南阳之地,为秦国拓土六百里,自然是好事。” “只怕此举可能恶了韩国,韩国虽小,但其内仍有底蕴,若然叶腾先生再归南阳之地,只恐有杀身之危,而且楚国与魏国怕是不会坐视不管也。” 随秦王政之语刚落,一旁的公孙丽倒是悄然出言,眉目流转玄光,看向秦王政,而后落在下首的叶腾身上,背弃故主,投诚新主,此事可非同小可。 “哦,想不到丽良人能够想到这一点。” “不知武真君对此如何而看?” 秦王政轻轻颔首,这一点自己自是想到,但丽良人久居后宫,不明诸夏大势,如今的韩国已经没有底气这般做了,至于楚国与魏国,国都之内,都应接不暇。 “失却南阳之地,韩国仅存新郑一隅,虽有十万大军,但府库不充,兵甲不备,新郑西宫之内,无论是韩王,还是其余重臣,均有心无力。” “楚国李园当国,不会插手秦国之事,魏国正值休养,不会贸然惹怒秦国,唯一要担忧的便是山东诸国的游侠之士,这群人行事只凭借一心好恶,颇为难缠。” “似乎,多日之前,在咸阳之内,燕国太子丹的潜逃,便是那群游侠之士的助力,以玄清之见,当施以重力,威慑百家游侠。” “说起来,玄清也正有一件事情请大王助力!” 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秦王政与公孙丽,若说韩国王室下手,绝对不可能,叶腾刚投秦,便被刺杀,那么,只会为韩国引来灭顶之灾。 唯一能够动手便只有游侠,于游侠,自己心中亦是反感,想来秦王政心中亦是如此,心中一动,倒是一件往事沉浮。 “武真君所言甚是,山东诸国的百家游侠着实可恶,尤其是墨家、燕赵之地的侠客,罗网密探,上次助力燕丹逃秦的游侠中,便是有大量墨家之人。” “看来罗网手中的剑还是不够锋利,叶腾先生入秦,自然要威慑百家游侠,难道武真君有谋略可成此事?” 秦王政眉头紧皱,对于燕丹的逃秦,心中一直怒气升腾,不仅如此,在与那群游侠对抗的时候,卫尉李信还身受重伤,险些身陨,更是可恶。 王弟既然谈论此事,想来必有所谋,当即,心中一动,悄然而问。 “大王当知,去岁玄清在齐国临淄之时,也曾遇到百家游侠伏击,当然,那些人被玄清当场击杀,涉及者为墨家、燕赵游侠,以及如今潜伏于蜀郡的蜀山之人。” “自昭襄先王之时,蜀山的人就一直不服教化,数年前蕲年宫之时,更是助力长信侯,是故,此毒瘤自当剿灭之。” “玄清所请,乃是引一支精兵,以悍然之势,攻灭蜀山,传音山东诸国,若然游侠之士干涉秦国内政,其人虽远,武真必诛!” 第五百一十章 天下之主 蜀山的存在对于大秦来说,没有任何必要,数十年前,秦将司马错攻伐巴蜀,虽征服了蜀国,但却未曾将蜀国内的蜀山一同纳入管辖之中。 以至于如今的蜀山区域仍处于一种奇妙的结界之内,根据自己所知,蜀山之内,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作为传承上古的巫族,蜀山本就有不俗的传承。 数十年来,蜀山的人一直敌视秦国,只要有机会,便会时不时的给秦国使畔子,更甚者,想要混乱秦国,以期复苏昔日的蜀国。 临淄之事,自己可没有忘记,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付出代价,拱手一礼,恰好此行自己归咸阳,有的是时间。 “不消武真君所言,寡人在去岁就已经吩咐冯去疾收拢蜀山的信息,蕲年宫内,蜀山之人助力长信侯嫪毐,罪无可恕。” “又胆敢袭杀大秦封君,数罪叠加,当以族灭,近来应该会有消息传来,期时,武真君当持寡人令,前往蜀山,攻灭蜀山,扫除秦国之内的一大隐患!” 提及蜀山,秦王政同样对其没有好感,数十年来,为了镇压昔日蜀国的余孽,为了镇压蜀山的蠢蠢欲动,仅仅是驻守在蜀郡的兵卒都有三万上下。 如果近年来,蜀山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山里不动,或许无忧,但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它,迎着王弟的目光,秦王政深深颔首,深沉而道。 清除蜀山威胁之后,蜀郡的力量便可与巴郡的力量汇合一处,加持如今新得的南阳之地,当可成为一股极强的力量,辅以巴蜀楼船之兵,它日,攻打楚国都有极强的助力。 “正该如此。” 周清亦是点头而应。 攻灭蜀山之后,也能够给予山东列国百家游侠一个警醒,绝对不要以为自己行踪飘忽而不能够擒拿镇杀,绝对不要以为私下的小动作他人未可知。 “大王,山东列国游侠之风甚盛,况且也并非所有的游侠都是敌秦之人,并非所有的游侠都行不法之事,如此一概而论,是否会激起那些本非敌秦游侠的不满?” 忽而,那厅殿前上首的骊姬再次而言,观其精致的容颜,眉头微蹙,想不到因自己刚才之音,令得武真君定下攻灭蜀山之策。 更是定下对于山东列国游侠的重力之策,若如此,怕是那些游侠一个都别想活了。而据自己所知,师兄韩申此刻已经入了墨家,且近年来颇为活跃,连大王都知晓他的存在。 “寡人当然知晓非所有的游侠都是敌秦之人,但那些游侠的存在却有可能成为大秦法治的破坏者,叶腾先生,于丽良人之疑惑,你觉如何?” 游侠之人! 这个群体一直很令秦王政恼火,似乎多年来,不断侵扰秦国政事的便是那群游侠居多,各自打着别样的名义,行天道大势,而他们有何资格行天道大势! 并未与公孙丽多言,自孝公以来,后宫之人鲜少干政,虽然的确有破例者,但秦王政不允许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音落,话锋一转,落在叶腾身上,对方治理南阳十多年,想来对于游侠之人有一个清晰、明显的认识,是好、是坏似有评判。 “近来咸阳之内有《韩非子》一书传荡,叶腾亦是有幸读了数遍,结合己身经历,颇有所感。” “确如丽良人所言,非所有的游侠都是敌秦之人,非所有的游侠都是侵害庶民之人,但游侠之人却是一群极度不稳定的存在。” “他们不事生产,行事全凭心意,其中更多者为一己私欲破坏规则,鲜有仗剑救四方庶民之人,韩非在《五蠹》一文有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确切也。” 整治南阳地十多年,与游侠之人自是接触很多,不可否认,的确有仗剑救世人的侠客,但那等侠客不过一隅也,更多的游侠之人多为了己身私欲,而做出诸般种种破坏法度之事。 为祸乡里,烧杀掠夺均行之,影响极其恶劣,是故,数年前,自己就曾定下严酷刑罚,以此来针对那些游侠,而且颇有成效。 “先生所言甚合寡人之心,想不到先生对于《韩非子》也有这般的探究,那群游侠之人却是蠹虫也,是故自孝公以来,大秦法治之下,几乎没有那些游侠的存在余地。” “先生以为,该如何整顿那些游侠之人?” 提及《韩非子》之书,秦王政顿时兴趣而起,而且对方还阅览此书多遍,想来必有所得,当即心中又是一动,面露欣喜,轻问之。 “数年来,叶腾在南阳之地有法理定下,以此来约束那些游侠的存在,若遵守之,可随意而行,若不遵守之,当悍然而灭。” 叶腾拱手一礼,并未多思,径直而应。 “哈哈哈,叶腾先生之策却不错,但在寡人看来,还远远不够,《管子》一书所言: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 “如此,游侠多余也,当清扫之。” 在秦王政看来,那群游侠终究还是弊端远远大于好处,秦法自上而下,直入乡里,是故不可能有游侠的出现,也就少了许多私斗,也就少了许多争端。 反观山东六国,却是连绵不断,叶腾之策虽对于游侠又极大的限制,但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限制,更进一步,全然灭之也无不可。 “若然一天下大势,则当法治林立,游侠之风可除!” 叶腾欣然认同。 ****** 兴乐宫偏厅的宴饮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一个时辰之后,静坐在上首的骊姬起身告辞,得了周清之语,弄玉亦是起身离开兴乐宫,出咸阳宫。 如此,诺大的厅殿之内,便是剩下秦王政、周清、叶腾三人,从晴空白日一直到夜幕降临,条案上的佳肴也换了多次,一壶壶醇香的酒水更是不断搬出。 一番纵论,看得出叶腾这些时日的功夫做的很是充足,对于法家精要之学,亦是有独到的见解,再加上坐拥南阳之地十多年的履历,一语一策都令秦王政颇喜。 先前从王弟口中知晓这叶腾是韩国旧臣的时候,心中曾有疑虑,这叶腾是否也是精通韩国残留术治权谋之人,但现今一观,自己多想矣。 相较之韩非的旷世大才,经韬纬略,叶腾之才则是在于精细,或许也与其坐镇南阳地十多年有关,诸般法理,均可迅速的将其细化,有条不紊的实施进展。 在某些方面,和长史李斯之才有相仿之处,以韩国如今的模样,叶腾如此之才竟然弃之如履,实在可见韩王之才。 酒酣正足,时值酉时中段,殿外的晴空便是缓缓暗淡了下来,观此,周清察上首秦王政醉意初显,未有在偏殿停留,同叶腾一起,起身一礼离去。 秦王政虽不舍,但既是归来,明日还有机会,劝语一二,不复多言。 “先生心中可安些?” 出兴乐宫,周清挥手屏退宫奴,以己身如今的身份,除却后宫之外,其余道路均可自由而进,领着叶腾而出,感知叶腾那仍旧有些神情激动的模样,轻笑而语。 “秦王,明主也。” “秦王,必将为天下之主也。” “叶腾有幸,说不得也能够一窥当年先祖的荣耀。然,若无武真君引荐,怕是叶腾也无这般机缘,当得叶腾一礼!” 饮酒良多,神容略显通红,虽如此,但一身先天的修为下,思绪脑海仍旧清明,同秦王政纵论半日,无论是治国之道,还是法家之道,还是经济之道,都颇有所得。 而且,比起自己数年前呆过的韩国新郑,秦王则是给予自己不一样的感受,在其身上,自己能够清晰感受到那种气如朝阳的蓬勃,胸襟似海的伟岸。 秦国有如此之君主,再加上麾下的虎狼之师,再加上近年来国内底蕴充沛,一切的一切都诏示着一个越发明显的未来。 如今,得武真君推荐,有如此可以和秦王坐谈的机会,怕是献土之功所得还要大上些许,叶腾心中更是感慨矣,当即,身躯微侧,深深一礼。 “哈哈哈,明日朝会之后,你我当同为秦廷之臣。” “期时,你身上的担子当更重矣!” 上前一步,将叶腾搀扶而起,引荐叶腾于秦王政,虽却为大功,但叶腾今日的表现也给自己长脸,或许,有着自己的烙印,其人能够走的更远。 不出意外,秦王政将会统合真正的南阳郡,任命叶腾为崭新的南阳郡守,到时候,一个方圆千里的大郡在手,一切种种超越现在多矣。 “担虽重,叶腾力量更充足也。” 对着周清深深颔首,与明日朝会的走向,自己也有所猜测,统合崭新的南阳郡,那时,将会有数倍于现在的政事,同时,南阳之地也会面临真正的危险。 虽如此,但今日有感秦国国君如此,武真君如此,有他们为自己的坚强后盾,列国何足惧,郡县之内的宵小又有何惧。 “大善。” 周清欣赏的轻轻一笑。 随之,没有在咸阳宫内停留,令卫尉李信着一驾高车送回叶腾,己身则是淡紫色的玄光忽闪,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第五百一十一章 虞渊封印 “东皇阁下传令,七块黑白玄玉当齐聚秦国,期时,异象可生,苍龙七宿可谋!” 夜幕降临,整个咸阳城早已归于沉寂,就是咸阳宫亦是如此,俯览而下,一道道灯火摇曳于宫殿的每一处,映照的整个咸阳宫恍若白昼。 一位位身披重甲的魁梧兵士静立于每一个关卡所在,一支支巡逻队伍不断而过,手持铁血戈矛,严密防守,任它宵小之辈,也别想闯入其中。 当然,此职责亦是阴阳家驻守宫廷的担任,恢宏无比的咸阳宫左侧一隅,阴阳家的驻地所在,正中寂静的殿堂之内,一道脆音悦耳,回旋不绝。 询音所至,一位周身闪烁暗金色龙行气劲的身影亭立上首,头顶浩瀚虚空,双手掐动阴阳印诀,无尽星辰玄妙诠释其内。 身姿曼妙,步履婀娜,动静之间,风华绝代,轻语之,目光落在厅下的一位火部弟子身上,那是自己新提拔上来的大司命。 “七块黑白玄玉,如今只剩下赵国的一块,听如今东皇阁下之令,我等也该尽快将其取来,大司命,此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上首高台之上,日月交相辉映,浅紫色的玄光扩散,星空之下,太阴之力回旋,修白的双手掐动印诀,紫纱摇曳,视线自动落在下首那人身上。 “必不负所望!” 鲜红色的锦绣长袍加身,玲珑有致的身材突显,漆黑修长的长发梳拢侧马髻,垂束脖颈之侧,双手犹如火焰一般赤红,随意而动,便是突显奇异的银色花纹,诡异之极。 从神都九宫而来,传东皇阁下之令,又得两位护法之语,大司命屈身一礼。当即,没有多言,转身离去,最后一块黑白玄玉远在赵国北方边境,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不多。 “韩国新郑的韩非已经入秦,东君姐姐,我等该何时下手?” 苍龙七宿的力量如今已经有数份收拢,昔者,借助罗网之力,从赵国平原君手中得了一份,从魏国信陵君手中得了一份。 数年前,李园当国,又从临死的春申君身上得了一份,如今的诸夏间,苍龙七宿所散发的七股奇异之力还剩下燕国的一份,韩国的一份,齐国的一份。 而今,阴阳有感,那新郑韩非的身上坐拥那般之力,既然入秦,该以秘法取走,收拢玄妙之力,紫光缭绕身躯的月神轻语。 “不着急,韩非入秦,已经不可能回到韩国,就是我等不动手,其身上的那股力量也不会甘心受秦国大势的压制。” “况且,如今同韩非一同入秦的,还有从山东列国归来的道武真君,其人与韩非之间似有不小的交情,明日,我当亲自一见。” “而且,道武真君既然归来,蜀山的事情也该解决了,他们虽和阴阳家渊源极深,却不明大势,终将在命运的轨迹下,湮灭于虚无之中!” 双手演化诸天星辰的运转轨迹,双眸闪烁暗金玄光,龙行盘绕,霸道非凡,至阳至刚,威势席卷,闻月神之音,东君焱妃轻轻摇头。 韩非既已入秦,那么,其身上的那股力量终究要取走的,这一点,道武真君也干涉不得,只是,道武真君的身份终究于阴阳家有莫大的影响。 而且,占星之下,蜀山将有一场浩劫,在那里,也有着他们阴阳家需要的东西,故而,没有道武真君的应允,怕是也难以得到。 “蜀山?” “不过是一群还在苦守虞渊封印的可怜人罢了,不知道那封印之下,是否还有那人的痕迹,然无论如何,蜀山都将成为过去。” 提及蜀山的现状与将来,月神毫不掩饰的轻视与蔑视,他们传承上古,却又不容于世俗,看不清天地大势,却又固步自封,如此一族,纵然有莫大的使命,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在阴阳家的典籍记载中,蜀山的确在守护着什么,但数千年来,他们所做的也只有守护了,不知道待蜀山族灭之后,那个封印又当如何。 “不可小觑蜀山世代镇守的虞渊封印,多年前,东皇阁下曾带我一临那里,东皇阁下曾言,虞渊封印之下,封印着上古之凶魂,那凶魂的主人修为至高,纵然不如道家祖师老子,也相差不远。” “若然逃出,也是极大的麻烦,除非九宫神都齐聚,东皇阁下修为更进一步,方有可能镇压那道凶魂,于此,道武真君怕是也知晓不少。” 道家的传承之地在巴郡,距离蜀郡不远,数百年来,宗门之内,想来相关的记载不少,而且,以道武真君现在的修为,将来未必没有可以镇压那凶魂的力量。 那股凶魂若是逃出,当有极大的灾难降临诸夏,东君焱妃神情凝重,好在,东皇阁下的修为也快要突破那一步了。 “蜀山,注定族灭也。” “如今新郑韩非入秦,燕国姬丹归国,其身边,虽有水部长老娥皇,但娥皇的背后可是道武真君,不知道我等该如何?” 没有在蜀山的问题上纠结,韩非身上的那股力量已然唾手可得,接下来便是燕国与齐国的所在,燕丹离开秦国,水部长老娥皇现身,出手相救。 尽管其神容略改,旁人虽认不出,但同源阴阳家的她们是不会认错的,娥皇虽为阴阳家之人,但小圣贤庄一行,结果她们也都清楚。 “不必担心,阴阳家早有棋子落在燕国。” 脆音而出,了结月神之问,东君焱妃再次掐动手中阴阳印诀,头顶星辰变幻,明眸深处,更是点点亮光闪烁,数息之后,不复多言,静心修行。 感此,月神虽有疑惑,但阴阳家内在之事,想来有许多东西是东君焱妃知晓,而自己不知晓的,虽不甘,但东皇阁下如此,无可奈何。 ****** “哦,这么晚了,你等都待在这里做什么?” 紫光闪烁,身形掠空,不过短短数个呼吸,周清的身形便是离开咸阳宫,顺着灵觉所探,落在已经离开数年的府邸之中。 入眼处,前方便是正厅,四周尽皆是灯火通明,近三年不见,整个府邸之中的人气不衰,还多了一些人,踏步而动,正厅之前便是已经快步走出有感的数人。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容颜,熟悉的一切。 “云舒见过公子!” 着一身纯白色裙衫,腰环玉带,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眉目清秀娴淑淡雅,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脚踏白云靴,秀手轻礼,看着近三年不见的公子,面上满是不住的欢喜,满是不住的激动,精致的容颜上尽是希冀之光。 “哈哈哈,聚合乃是常事,阴阳更是大道,何须心性无常。” “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是我数年前从赵国带回来的那个?果然与你有数分相似。” 厅门之前,云舒率先小跑而出,随后弄玉、焰灵姬、白芊红缓步而现,目光扫视,微微颔首,单手轻拂,将云舒扶起。 拾阶而上,撇着云舒身侧的一个小丫头,年约七八岁的样子,生长的灵动非凡,眉清目秀,就那般静静待在云舒身侧,奇异之。 “小岚,快些见过公子。” 云舒面上带着笑意,闻周清之语,连忙颔首,而后单手轻拉这妹妹之手,脆声轻语。 “温岚见过公子。” 年虽弱,礼仪倒是规矩,稚嫩之音而起,闪烁着一双明眸大眼,的确可爱极了,对于周清,温岚是认得的,就是他将自己和嬷嬷从赵国救回来,然后来到了咸阳。 而且,自己和姐姐现在居住的府邸也是对方的,听嬷嬷说,眼前这人权势甚大,但似乎对姐姐和自己是极好的。 “都无需多礼了。” 对着小丫头微微一笑,便是行入正厅之内,一路而过,弄玉等再次行礼,周清无奈。 入厅中,似乎也有酒宴而落,放眼观去,不过摆了一些果酒、点心,正式的佳肴未上,心中所感,倒也没有多言,一步踏出,静坐厅前上首。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是一位位行动有序的侍女近前,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玉液琼浆端出,将早已准备好的秦国佳肴捧出,陈列一张张条案之上。 “公子,让云舒来伺候您吧。” 缓步上前,近三载未见公子,今日公子归来,一颗心终于安下,看着另一侧同样行至公子身边的焰灵姬,不由得秀眉一挑,哼,这么长时间不见,狐媚子还是狐媚子。 “云舒妹妹有所不知,公子一路之上,可都是奴家在伺候,如今数年不见,想来妹妹之手也生疏了许多,还是让奴家来吧。” 火魅缭绕,无形的惑心之意扩散,红唇轻启,一语一声都动人心神,轻抚垂落脖颈间的发丝,未待云舒近前,整个人已然贴在周清身侧。 “你啊。” “你这一路算是有功了,今日就让云舒伺候本君。” 于焰灵姬的抚弄风情,周清亦是无奈她何,看着身旁云舒那似有忐忑的神情,似有暗淡的目光,轻言而落。三载未归,若是如今拒绝,怕是小丫头会多想,怕是会有伤心。 第五百一十二章 寡人不甘 昨日归于府邸之后,并未如白日一般宴饮,不过闲聊些许,便各自散去。 记得近三载之前,还在府邸之时,云舒便是操持诸般事务,如今看来,更为娴熟也,一座座庭院早就收拾完毕,更有多位新买入的侍女。 除了云舒与弄玉之外,当初从邯郸奴苑之内,救出的另外一人,似乎也担了不小的事物,虽然母亲一脉凋零,但好歹还留下血脉。 并未多言,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有一处安稳之地,将来自己再为其寻一户好人家,便是足够了,灵觉扩散,那十位被自己从郑国渠带回来的苗子也成长起来了。 由自己亲手为他们三次筑基,再有云舒、弄玉的教导,一身修为均以入先天,不过先天的修为现在可帮不上什么忙,起码也得是化神的修为。 此行从燕国得了八种外丹炼制之法,再加上从阴阳家得到的真人丹、御鬼丹,十种辅助修行的外丹,花费些许资源,破关不难。 ****** 次日一早,便是秦廷章台宫朝会! 虽非冬日大朝会,但此等小朝会亦是文武汇聚,辰时而起,便是直接开启,然,不过小半个时辰,诸般事毕,了结一切。 论今日大朝会,首要大事,当为韩国南阳守叶腾,入章台宫,亲至献上南阳之地八城三十七县舆图,其音而落,整个章台宫为之震动。 依照秦廷谋略,如今尚未是一天下之时,但韩国之内,便是有重臣投秦,还是位置极其险要的南阳之地,若得南阳地,再汇聚秦国掌握的南阳地。 当可成就一个方圆千里区域的大郡县,户辖超越十八万,人口超越七十万,在如今秦国的各大郡县中,除了关中可比,其余均远远不如。 掌控南阳地,便是多了一条东出之道,无论是面向魏国,面向楚国,都有绝佳的险要之地,一时间,群臣相贺之声未绝。 大王冠礼亲政以来,尚未出兵大肆出兵攻打韩国,而韩国之内,便是有重臣来投,岂不是正映照天下大势,此例一出,对于山东六国既是一个打击,也是一个机会。 献上六百里南阳重地,秦王政丝毫不吝啬封赏,直接赐封叶腾右庶长之爵位,官拜内史郡副手大吏,只待南阳郡整合完毕,便复归南阳郡郡守。 开疆拓土自然是好事,但叶腾之事毕,随即便是一件闹心之事,鉴于王弟所上文书,秦王政同意花费一定代价换回上将军桓齮。 至于代价为何,则是在商榷之中,于此事,秦廷诸多臣子,并未有太大的异议,败军之将,按照秦国法理,也当降爵,有大惩加身。 如今大王仁德,不愿老将身陨他国,于军心更稳,于民心更盛,一举数得。是时,章台宫内,也有朝臣提议加封道武真君,游说功成,丝毫不亚于攻城掠地。 不过被秦王政暂缓压制! 而且从厅殿内文武群臣的神情反应来看,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认同之意,念及此,秦王政有感,怕是还真被王弟言重了。 武真君之位,再行加封,便是侯爵之位,与封君的清贵不同,侯爵之位非得有实权、封地之所,昔年,武安君白起为秦国开疆拓土千余里,都未得封侯。 武真君立下之功虽也不小,但能否盖过武安君白起? “这便是赵国那边商榷的交换条件?” 朝会过后,群臣离去,周清被传语来至兴乐宫内,未几,冕服不显,常服加身的秦王政而出,行至厅殿之内,递给周清一份布帛文书。 拱手一礼,接过那文书,放眼扫过去,所有的内容浮现,却是赵国那边为交还上将军桓齮而向秦国开出的条件。观此,周清心中奇异,既然赵国的条件已经开下,那么刚才的朝会之上,应该予以公布才是? 待遍观那份文书之后,周清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错。” “这份文书是昨夜通过罗网的渠道递至寡人手中,若非武真君之言学宫之事,寡人宁可上将军桓齮身陨赵国。” 败军之将,有何价值和秦国讨价还价,看着这份文书,秦王政神情就是不住的难看,尽管知晓学宫若建立起来,益处极大。 但自昭襄先王以来,山东列国中,还从来没有哪一国可以和秦国谈条件,就算谈,也知秦国占据主动地位,而非如今。 “释放平阳漳水一战赵国的俘虏,这一点可以应下,大王所担忧者,不过这些俘虏会归于军中,成为日后的敌秦之力。” “于他们,只消斩掉他们的第一脚趾便可,如此,性命虽无忧,但想要继续作战,则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这份布帛文书上的条件不多,只有三个,看来赵国那边也很明白一个败军之将的价值,并未漫天要价,况且一位垂垂老矣的上将军,价值更是不显。 看着文书上的第一个条件,周清略微思忖,看向秦王政,轻语之。人体第一脚趾乃主力所在,失之,则浑身无力,不过普通人也。 “可!” 秦王政颔首以对,先前赵国商榷的交换条件未至,心中就已经有感,征询国尉尉缭之后,其也是如此回答的,如今,王弟亦是如此之策,自当纳之。 “兵退太行山以西百里,归还所攻掠的赵国城池!” “退兵可以,但城池是绝对不可能退还的!” 视线落在第二个条件之上,周清悍然而语,如今关外大营出兵攻赵有成,自当退兵,不过,那些被秦国兵士攻陷的城池就不用想了。 “武真君知寡人也。” 一语出,秦王政亦是此感。 “至于第三个条件,想不到还与玄清有关,想要拿回干将莫邪两柄利刃,有趣,看来陉城书馆对于赵国王室的影响仍在。” 干将莫邪之剑全部在自己手上,这应该也是秦王政在刚才章台宫内没有公布这道文书的原因之一,区区两柄利刃也能够上交换文书,赵国看来真的堕落了。 “干将莫邪之剑,寡人知之,乃是数百年前吴越铸剑师欧冶子所炼名剑,若是落在武真君手中,寡人焉敢擅自做主。” 如周清所想,这第三个条件的确是影响秦王政刚才没有在章台宫公布文书的原因,若是这两柄剑属于罗网,属于秦国府库,自无不可。 但属于武真君,便是属于私人,秦国法理,君王也不可违背。 “哈哈,不过区区两柄利刃而已。” “赵国所言的这三个交换条件,全部应下,自然是不可能。若然赵国想要拿回干将莫邪两柄利刃,须得付出两千名被俘赵国兵士的代价。” 借着秦国愿意同赵国商议交还上将军桓齮之事,陉城书馆插手,欲要寻回干将莫邪,周清虽觉得有些好笑,但既然要拿回利刃,也得付出点代价。 三个条件中,唯一为赵国看重的想来就是第一个释放被俘的一万多俘虏,但斩去第一脚趾之后,那些人已经不成兵卒了。 而且,秦国也能够借着此事,宣扬山东列国为之心悦的仁厚、德政之举,一改山东诸国臣民恐惧的虎狼之形,得失不好说。 至于第二个条件与第三个条件,则是无所谓的,退兵在计划之中,名剑利刃虽好,想要凭空拿走,就看他们自己的抉择了。 “为一败军被俘上将军,秦国付出如此代价,寡人心中不甘也。” 虽言上将军桓齮身份不俗,但那一万多被俘赵国兵士,对于如今的赵国来说,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或许如王弟所言,不可能再为兵卒,但庶民亦可有功。 秦王政神色仍旧有些低沉,非王弟之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理会桓齮的,一战身陨五万秦国兵士,未将其族灭,已然心怀宽广了。 “大王不必如此。” “天地之事,福祸相互依存,在大王看来,是有损颜面之事,是有损国威之事,但因此事,我等也可更好的谋略分化赵国。” “据玄清所知,如今赵王迁虽在位,但前太子嘉声望仍存,若然将归还赵国俘虏之功落在太子嘉的头上,邯郸之内,纷争必起!” 收起手上的布帛文书,感身侧秦王政不悦之神色,周清拱手一礼,应下赵国的条件,交换回上将军桓齮,以桓齮之才,若倾囊而出,当可受益数十位、数百位秦国军将。 由此而出,秦国军伍之中,当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而且,由着桓齮作为表率,以彰显秦王政仁德之心,无论是对于秦国军士,还是山东六国军士,都有极佳的影响。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舍得一万多赵国人,大大消耗赵国朝政之力,朝政不稳,国势衰颓,待下次秦国东出,赵国有何能力拦阻?” 两虎相争,必有损耗,赵王迁与郭开不会放任太子嘉的不断做大,同样,太子嘉也不会坐视赵王迁败坏国势底蕴。 如此,彼此争斗个一年半载,甚至于更长的时间,岂不更好?赵国内耗,而秦国学宫立,底蕴不断增强,利弊之分可显矣。 第五百一十三章 鬼谷传道 “武真君所言不无道理。” “罢了,罢了,此事就同武真君所言。昨夜,寡人已经下发文书传语蜀郡的冯去疾,让其调遣兵卒以待你前行所用。” “蓝田大营的新兵还有近两载练成,在此之前,务必将秦国内的所有隐患灭掉!” 对于同赵国交换条件,以赎回上将军桓齮,秦王政心中虽万分不甘,但王弟所言的确合大道,暂且收敛锋芒一二,况且,有着此事在前,若立学宫,必令桓齮尽全力。 旋即,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处要事之上,蜀山的事情的确需要解决,他们所造不成太大的麻烦,但毕竟是麻烦,消灭不存自是为上。 “多谢大王。” “嗯……,想不到三载未归,扶苏公子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在偏殿演武场中的另一位少年,是丽良人身边的天明公子?” 周清面上笑意而显,拱手一礼。诸事而毕,倒也心中舒缓许多,灵觉而动,眉头不由得一挑,身躯微转,单手轻指着兴乐宫一处的方向。 那里是偏殿演武场的区域,清晰的感应中,公子扶苏此刻正在其中演舞,手持木制长剑不断踏步伐而行,不远处则静立着鬼谷盖聂。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道身影引起周清的注意,轻语之,看向秦王政。 “不错,是丽良人身边的天明,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说来,对于武真君,丽良人虽鲜少言语,但她似乎已经知晓是武真君动手杀了那人,三年来,淤积成心结也。” “寡人于此,也是无奈。” 对于王弟的手段,秦王政早就已经领教过,感此,既然事情已经谈完,倒也可以放松一二,当先一步,抬腿迈向远处偏殿演武场。 周清为之跟随,少府令赵高悄无声息的跟着,一路之上,秦王政缓声低语,那人已经被王弟杀了数年,但在丽良人心中仍占有一定位置,若说不以为意,决然不可能。 但就是因为太在意,所以现在才无可奈何,后宫之内,六国进献的美人万千,自己没有半点兴趣,唯有在丽良人身上,才找得到自己心间深处的一点深情。 “一滴水虽微不足道,但千万滴加在一起,却足以凿穿巨石,如今,丽良人已经身居后宫,大王有的是时间。” “大王给了这个孩子公子的位分,难道说丽良人感受不到大王的诚意?” 从一介普通人、游侠之人的后代,位列秦国公子的地位,只此一点,超越诸夏万千人,如果秦王政不是对丽良人格外宠爱,根本不可能如此。 于二人之事,周清所知不多,但既然是人,只要还是凡俗中人,那就有改变的可能性,说话之间,诸人已经从兴乐宫的侧门而出,走向偏殿所在区域,远处百丈之外,便是一座被花圃围拢起来的演武场。 “寡人自然有的是耐心。” “但武真君也应该知晓,有着天明的存在,那个人的影子终日会浮现在丽良人心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然寡人却不想看到那个情形!” “不知武真君有何法?” 三年的时间,后宫之内,专宠其一人,若不是自己压着,华阳祖太后早就不满了,王弟所说的道理自己也清楚。 知道丽良人的心放在天明身上,是故,自己将天明接入宫中,将天明提升至公子的位分,甚至还请文武重臣教导之。 所做诸般种种,都是希望丽良人能够知晓自己之心,能够忘记过去,但似乎也正是因为天明的存在,使得丽良人一直回想起那人的存在。 “这个……,玄清于此道不甚精研,但既然丽良人如此在意天明公子,以玄清愚见,不仅仅因为天明是那人的子嗣。” “更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其祖父公孙羽已经死去,其师兄已经入了墨家为游侠,诺大的后宫之内,唯有这个血脉之人方为依靠。” “如此,不如让丽良人尽快怀上大王的子嗣,分散丽良人的注意,一个子嗣不行,那就两个、三个,想来均为血脉而出,为了他们的将来,丽良人也该收心了。” 周清面上笑意而显,于情爱之事,自己并不入其中,但万般道理却是相同,听着秦王政所言这般,左右看了一眼,紧走一步,低语之。 未曾诞下王兄的子嗣,丽良人一颗心自然放在天明身上,倘若有了王兄的子嗣,那么,又该是一个崭新的局面,起码比现在更好。 “武真君所语,寡人亦是想过。” “奈何近三年来,丽良人身子没有半点动静,反而,寡人偶尔夜宿其余夫人、良人之寝殿,却有所得,昔者武真君有言,道医一体,医家念端亦是如此所说。” “待会,武真君当与寡人一起前往昭德宫,一观是否是丽良人的身子有问题?” 自己的身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然近三年也不会多出几位公子、公主,但根据院医的诊断,似乎丽良人的身子也没有问题。 如此,更不可能了,原本欲要相召念端先生诊治,可惜其人期满,离开了咸阳,如今,王弟归来,一身医道不在念端之下,想来必有所得。 “可也。” 周清颔首以对。 话音刚落,一行人便已经行至偏殿演武场的区域,辰时尾末,朝阳虽起,但未得高升,高栏遮阴,未得盛夏,花圃环绕,馥郁的清香夹杂,好一处环境。 观秦王政行至,演武场内的诸人顿时神色一动,两侧静伺的宫人跪立,鬼谷盖聂持剑近前一礼,目光落在秦王政身侧的周清身上,亦是一礼。 “扶苏拜见父王,见过少保!” 近三载不见,算起来扶苏也快九岁了,数年习练文武之道,浑身上下自有一番气度,浅黑色的锦衣长袍加身,柔顺的长发绾成一束髻,眉目清秀,双眸有灵。 体态并不显得壮硕,但亦非清瘦之状,眉宇之间,依稀可见秦王政的一缕英姿,观诸人走进,连忙近前一礼,看到周清的所在,眼中一亮,同样拱手一礼,似模似样的儒家规矩。 “玄清见过公子。” 对其微微一笑,灵觉之力笼罩起身,看来,自己虽离开了咸阳数年,但那套太极十三式扶苏一直在修炼,如今体内已经有了不浅的内力,正处于炼气通脉的水准,按部就班之下,待其地支圆满,当可入先天。 “天明拜见父王!” 在扶苏身侧,还有另外一位少年,年岁小些,身高自然也矮了扶苏一头,不过生长的倒是比扶苏壮硕写,看上去虎头虎脑的,颇为可爱。 浅白色的锦绣之袍加身,不长但柔顺的发丝亦是如扶苏绾成一束髻,看着秦王政一行人,面上同样欢喜而出,灵动的双眸转动,白嫩的小手一礼。 “都无需多礼。” “天明,今日有没有听从盖聂先生的教导,用心的习练武道?” 近三年的时间,听着眼前这个孩子一直叫着自己父王,秦王政也是欢喜,对着两个孩子摆摆手,目光扫视,落在天明的身上。 “回父王,天明一直在用心跟随盖聂先生学习剑法。” “今日盖聂先生教了扶苏哥哥和我一式剑法,名曰:太仓一粟,父王您看!” 小天明礼仪而至,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颇为有些兴奋,一边用手比划着什么,一边看向一侧的鬼谷盖聂,语落,似乎觉得空手比划不妥。 连忙又小跑不远处,从那些木制的刀剑架子上,取下一柄尺长木剑,似模似样的施展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颇为连贯,若是今日所学,还真是资质不俗。 “嗯,不错,不错。” “天明练习的很好,看来你是听着父王的话,用心学剑于盖聂先生,看你这般用功的份上,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此刻手持小木剑,不断挥动剑势的天明身上,秦王政面上笑意未断,口中赞许之音未绝,看着天明将这一式剑法施展完毕,不由得夸奖道。 同时,兴趣陡升,不由得想要赏赐一二。 “天明不想要什么赏赐,母亲说了,父王给的赏赐已经很多很多了。” 小家伙听到赏赐,顿时灵光闪烁的大眼睛为之一动,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神色一暗,拿着手中小木剑,近前一礼,摇摇头。 “哈哈哈,你母亲说的对,父王的确给了你很多赏赐,但你母亲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父王的赏赐,必须要接受。” “说说,你想要什么?” 眼前这个孩子,很是聪明,很是可爱,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克制,着实不简单,不过,其口中所这般说,但一切都已经外显于容颜之上。 观其颇为矛盾的小脸,秦王政又是朗声大笑。 “可是……,可是如果天明要了赏赐,回去之后,定会被母亲责罚的。” 听着父王这般而语,小家伙心中本压下的欲望为之升腾,但随即脑海中浮现母亲的容颜,浑身又是一阵哆嗦,再次摇摇头。 “无妨,若是你母亲责罚于你,尽可告诉父王,父王为你出气。” 秦王政哑然,看着小天明的模样,难道说丽良人平时对其管教如此之严格? “可是……,可是……,父王,天明还是不要赏赐了,您将赏赐给其他人吧。”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太极玄法 又是一道脆声的回应从小天明口中流出,没有如秦王政所期待的那般兴奋应下,然后提出赏赐条件,再三的拒绝了。 感此,秦王政神情未改,只不过面上的笑意却是逐渐消散了,一个小小的孩童,自己自是不放在心上,但区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面对一次次赏赐的诱惑。 其人竟然只听从母亲之言,只听从骊姬之语,这却是令秦王政有些思绪驳杂起来,自己将小天明当作公子,但骊姬却未如此。 “能够再三的拒绝父王赏赐,看来你母亲教导的的确很不错,即如此,父王今天就先不赏赐于你了,若它日,你想到了什么,尽可于父王所言。” 看着小天明再一次压住心间的欲望,没有所要赏赐,秦王政心中有些失落,对着小天明点点头,没来由的,前一刻的兴致竟然不存大半。 “盖聂先生以为此子如何?” 小天明的身上有着属于他母亲的倔强,如今更是突显,秦王政话锋一转,视线落在一侧的鬼谷盖聂身上,其人这些时日都在教导两位公子,想来知之不少。 “天明公子性情温厚,心智坚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道之才。” 浅蓝色的劲装锦衣加身,短发干脆利落,墨蓝色的披风而动,手臂各有金属饰物束住袖角,软丝编制的腰带不显,神容俊秀,目光有神。 闻秦王政语,没有过多思忖,那颇有磁性的声音回旋。 “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道之才?” “其性初显,难道盖聂先生以为天明文武两道均走不得?” 盖聂待在自己身边这般久,与其所言,秦王政自是明悟,仅仅说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武道之才?换言之,其人在军政文武两道不显。 感此,秦王政那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眯起,的确,天明和他母亲长期待在一起,身上有着他母亲性情温厚的一面,自古慈不掌兵、义不从仕,似乎他母亲都占了,而小天明也受了莫大影响。 “天地乾坤,阴阳而变,可走,又不可走。” 盖聂这一次没有多言,沉吟数息,回应之。 “武真君以为呢?” 秦王政视线流转,单手背负身后,颇有韵律而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是数个呼吸过去,将话题抛给王弟,想要听听王弟的回答。 “暂缓之,徐徐图之!” 于此,周清亦是没有多言,王兄虽只是轻问了一声,但自己能够猜出王兄所言何意,但还是那句话,于天明之事,不宜过早而定。 如盖聂先生所言,阴阳可变,一切可变,将来的一切都说不准,比起天明,更为紧要的矛盾点则是在丽良人身上。 “也好,暂时就让天明跟着盖聂先生习练武道吧。” 微微颔首,秦王政没有做出其它的决定,也许在骊姬的心中,天明永远是不一样的,王弟先前所言有理,应尽快让骊姬怀上自己的子嗣,期时,一切种种自有决断。 “大王,丽良人在殿外等候,言语给扶苏公子、天明公子送甜茶而来。” 其音刚落,一侧存在感极低的少府令赵高近前,躬身而道。 “嗯,来的正好,传!” 正想着与王弟一起前往昭德宫,一观丽良人的身体是否有问题,想不到丽良人自己倒是前来这里了,身躯微侧,看向赵高,令下。 抬起头,看着头顶的虚空,太阳逐渐升起来了,演武场之内,也不由得燥热了些许。 “这些天,丽良人经常来?” 秦王政似是想到了什么,随意而道。 “丽良人爱护公子心切,又值炎热夏日,故而多来。” 盖聂沉声而应。 “楚夫人呢?” 扶苏自幼生长在华阳宫,陪伴在华阳祖太后与楚夫人麾下,炎热夏日,丽良人常来,不知道楚夫人如何?于这些琐碎之事,自己并不关注,如今细想,多深意也。 “楚夫人也是如此。” 盖聂神色如旧,再次而应。 秦王政轻嗯一声,听着身后那不小的动静,看将过去,却是一袭常服的骊姬带着四名宫装侍女前来,少府令赵高在前领路。 “妾身见过大王!” 虽不复盛装,然依旧可见英姿飒爽,眉目如画,缓步上前,屈身一礼,脆音而落,身侧的宫装侍女拎着两个小木盒,轻轻放下,亦是一礼。 “丽良人不必多礼。” “炎热夏日,也多亏有良人牵挂着这两个孩子,扶苏、天明,还不快来行礼拜谢。” 单手虚托,迎着丽良人起身,看着那放置在地面上的两个小木盒,无论如何,总归是有心的,头颅微侧,看向不远处的扶苏与天明。 “扶苏谢过丽良人!” 闻父王之语,小扶苏踏步上前,拱手一礼。 “天明谢过母亲。” 比起规矩板正的扶苏,见到丽良人前来的天明却是陡然间兴奋了许多,亦是快步上前,拱手行礼。 “扶苏公子无需多礼,天明性子调皮,怕是待在扶苏公子身边,耽搁了扶苏公子的修行。天明,你可千万不要惹扶苏哥哥生气。” 柔声而落,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连忙将他们搀扶而起,看着扶苏公子性情稳重的模样,又看着此时的天明,不由得叮嘱着天明。 “母亲,天明才不会惹扶苏哥哥生气的。” “可是,天明感觉自己好笨,盖聂先生所教的剑法,扶苏哥哥使出来总是那般好看。而且扶苏哥哥好厉害的,上一次,国尉府的蒙毅和赵佗来了,扶苏哥哥竟然可以将他们打败。” “这一点,天明就做不到。” 见到公孙丽,小天明的情绪似乎陡然高涨了起来,连带口中之语都多了起来,随着公孙丽先前之语落,小天明那可爱的面上先是一笑,而后小巧的眉毛微微挑动,似有忧愁在身。 “那是因为天明现在还小啊,如果天明长大一些,就会和扶苏哥哥一样厉害了。” 看着小天明略有愁容的神情,公孙丽心中怜惜,不由得将其揽入怀中,细声安慰道。不过,随即似感不妥,又将小天明放开了。 “母亲,天明可以和父王要一个赏赐吗?” 忽而,小天明悄然一礼,话落,不自觉的又看了看身边的父王,刚才自己就想要那个赏赐的,如果自己也会那个东西,说不得自己便会和扶苏哥哥一样厉害。 “你这孩子,平白的,向父王要什么赏赐,母亲宫里什么都有的。” 公孙丽神情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提起什么赏赐了。 “丽儿,且听听天明想要什么,这孩子聪明,若是昭德宫里有,那么,必然不会开口的,今日开口,怕是别有所求。” “天明,刚才父王可是给了你机会的,怎么现在又想要了,说说,若是父王有,一定会满足你的。” 于公孙丽同小天明之间的言语,秦王政几人在一旁静静听着,比起自己,天明还是更喜欢其母亲。又听得天明想要赏赐,不由得面上奇异一笑。 “母亲,天明可以吗?” 一如先前,小天明神色虽兴奋,但目光仍是看在一侧的公孙丽。 “……即如此,你且说说。” 有着秦王政之言,公孙丽想要多说什么,但终究还是点点头。 “父王,天明也想要修炼王室秘传的那套拳法,好厉害的,扶苏哥哥施展起来,身上还有好看的光芒。” 得到母亲的允许,小天明当即面上带着极度的兴奋,拱手一礼,看向秦王政,稚嫩之言出,说道自己所要的赏赐,纯净的目光中带着绝大的希冀。 “嗯,王室秘传的拳法?” “这……寡人怎么不知……,莫非你说的是《太极十三式》?” 迎着小天明期待的目光,秦王政闻之,不由得神色一动,王室秘传的拳法?大秦王室什么时候有秘传拳法了,正欲说道不知晓,但又看了看扶苏。 王室秘传的拳法自己的确不知道,但若说扶苏所练的拳法,能够符合要求的也就只有王弟所传的《太极十三式》了。 这门拳法曾被鬼谷的盖聂先生给予极高的赞誉,称之绝对不在鬼谷绝学之下,难道说天明也想要修炼《太极十三式》。 “扶苏哥哥好像说过,就是《太极十三式》。” 天明给了一个确切的回应。 “扶苏,天明向你问道此拳法,缘何不传授于他?” 一门拳法而已,值得向自己讨一个赏赐,直接向扶苏学习就可以了,看着一旁静立的扶苏,秦王政神色略有不悦,莫不是扶苏因一门拳法都有私心? “大王不必问责于扶苏,以扶苏公子的性情,想来缘由还在玄清身上,此拳法乃是玄清破入玄关之后所创,玄妙不俗,故而寻常之人不可轻易得到。” “玄清曾语过扶苏公子,日后就在王室之中流传便可,想来也是因为此缘故,扶苏公子未得轻易传授天明公子,若是天明公子想要习练《太极十三式》,恰好玄清接下来颇有空闲时日。” “大王以为何?” 讨要的赏赐竟是《太极十三式》这门拳法,周清也的确有些诧异,这门拳法扶苏已经习练精通,若是全力施展,当有天地元气自动灌体,玄光隐现,是所谓天明口中好看的光芒。 瞥着不远处扶苏那微变的神情,周清轻笑一声,摇头而出,此事终究还要么解决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房中锁宫 “扶苏,可是如武真君所言?” 对于武道修行,秦王政虽不太清楚,但鬼谷纵横的评语还是颇有参考性的,既然其人都说是罕见的拳法,那么,珍贵些许倒也无妨。 只是听武真君所言,这套拳法仅仅在王室内流传,即如此,而扶苏不传授天明,岂不是表明天明虽有公子之位,但实则并非王室中人,故而不得传授。 也许天明现在还小,未能身入探究,但今日丽良人在此,于其而言,可就非如此了,念及此,对着王弟点点头,看向扶苏。 “父王,扶苏自是想要将此拳法传于天明的,只是念及少保之嘱托,而且盖聂先生也曾言,《太极十三式》乃是一套玄妙非常的拳法,贸然传出去,怕是不合道家法不轻传之意。” “是故扶苏暂未传于天明,若然父王与武真君应允,自无不可。” 小扶苏神情有些紧张,生长之如此年岁,也非数年前的懵懂孩童,对于武真君,他是很有好感的,自从武真君入咸阳宫以来,每一岁,都会送与自己巧妙的礼物。 而且父王对武真君也很重视,连带楚夫人与华阳祖太后都曾言,要好好跟着武真君学习,天明想要学习《太极十三式》自己是知晓的。 当时自己也本想传授于他,虽然天明的身份虽王室中人,但楚夫人说道有可能会引得武真君不悦,故而未得相传,想不到今日父王竟会有些生气,心中忐忑,拱手一礼,眉目低垂,对武真君甚是感激。 “嗯,算你有心,百家之学各有珍贵,武真君所创之拳法的确不可轻传,日后此拳法就在王室之中流传吧,将来若有其余公子求教,须得相传。” “天明既然想学,明日起,你便传授于他。” 诸子百家,法不轻传,此语自己知晓,扶苏所言不无道理,虽然自己待天明如亲子,但扶苏这般大了,终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没有多言,旋即,将目光投向天明,看着其仍旧颇为期待的神色,轻轻一笑。 “是,父王!” 扶苏又是一礼。 “多谢父王赏赐。扶苏哥哥,明日天明便可与你习练《太极十三式》了,要不多久,天明也会变得和扶苏哥哥一样厉害。” 小天明心愿得逞,顿时可爱的面容上欢悦之意绽放,脑海中畅想着前几日扶苏哥哥的手段,想着自己也能够如此,纯净的大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大王。” “妾身以为不妥,妾身以为天明没有这个资格习练王室秘传的《太极十三式》,武真君都曾言,此拳法只是在王室之内流传,而天明……,还望大王收回成命。” 然则,小天明那颇为欣喜的神情还未停留三个呼吸,身后的母亲陡然紧走两步,屈身一礼,美眸瞥了不远处的武真君,神色未改,脆语而落。 其人乃是天明杀父仇人,天明怎可学习他的拳法,这一点……公孙丽绝不同意,一礼而落,久久未起。 “天明身为公子,自然也是王室中人,丽良人不必多言,寡人已经令下,岂有悔改之理?” “说来,丽良人今日前来的正是时候,刚才寡人正想要同武真君一起前往昭德宫,让武真君为良人诊治一二。” “医家念端先生有语,道医一体,医家乃是从道家而出,而武真君身为武道强者,一身医术更甚念端,想来会有所得。” 听着骊姬的拒绝,秦王政神色微变,又观其一礼未起,神色更是有些难看,当即,不仅没有应下骊姬所请,直接定下天明必须学习《太极十三式》。 天明位列公子身份,又习得武真君所创玄功,自己已经给了这个孩子天大的荣耀,难道在骊姬的心中,那个人就这么重要。 而后话锋一转,落到今日的正题之上,上前一步,将骊姬搀扶而起,对着身侧的王弟看了一眼,周清颔首以对,踏步近前来。 “让武真君替妾身诊治一二?” “大王,……妾身近日身体并无不妥,况且武真君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岂敢劳动武真君之手,若然妾身有恙,召来院医便是。” 公孙丽闻声,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娇艳的神容未改,被秦王政搀扶而起,又看着武真君已经走上前来,本能的退后一步,拒绝道。 “哈哈,良人有所不知,武真君乃道家天宗武道高人,手段超凡,无论身体是否有恙,只消武真君出手一二,那种感觉……宛若脱胎换骨,精神焕发不过如此。” “寡人曾得武真君调养一二,而今体态康健便是明证,良人切莫推辞了,不然辜负了武真君一番好意,便是寡人的罪过了。” 看着骊姬拒绝,秦王政略有奇怪,前几日已经说好了,待武真君归来,便让其诊治一二,怎么今日却变卦了,然,无论如何,王弟之前所言有理。 天明的存在已经成为自己和丽良人之间的枷锁,想要斩断枷锁已经不可能,但繁衍子嗣却是一个上佳之策,近三年来,丽良人身体未有动静,想来身体有损,以王弟的手段,治好不成问题。 “大王好意妾身自是清楚,既这般,就劳烦武真君了。” 公孙丽略有沉默,数息之后,秀首轻颔,屈身一礼,终究还是应下,三年来,对于身边的大王也是知晓的,今日连番的拒绝已然引其不快。 “良人待会便可知寡人所言不虚了。” 秦王政神色一喜,当即,退向一旁。 “丽良人,且放松心神。” 周清再次上前一步,距离公孙丽五尺之时,停下步伐,拱手一礼,轻语之,右手徐徐抬起,其上顿时紫色玄光浮现,轻轻一掌打出。 顿时一道凝练的紫色光束从手中迸出,直接化作一道紫色光幕将丽良人笼罩其内,突生异象,令得一旁静观而立的扶苏与小天明面上惊讶无比,眼睛更是瞪得浑圆。 秦王政在一侧,亦是看着王弟的手段,对于王弟,他还是颇有信心的。 “嗯,……,有点意思。” 那道紫色光幕笼罩公孙丽之后,一息之后,其身体内外种种便是在掌控之中,察觉公孙丽体内的一样,周清轻咦一声,面上不由微微一笑,喃语一声。 “武真君,丽良人身体有异样?” 一直紧紧关注王弟的动静,闻此,秦王政心中一突。 “大王不必担忧,小事而已。” 周清摇摇头。 之前听秦王政所语,三年来,同公孙丽之间没有任何子嗣而出,秦王政的身体自己是知晓的,绝对没有问题,那么,只可能出在公孙丽身上。 刚才灵觉笼罩其身,探究其肉身本源,却是公孙丽的手段,其人应该修炼了房中家的一门秘术,名曰:锁宫之法,以本源血气之力封闭宫门,断绝天地阴阳繁衍的可能。 怪不得三年来,公孙丽始终没有怀上子嗣,这等秘术之下,纵然宫内有灵诞生,也会被灭杀的。心随意转,紫色光幕垂落的万千劲力而动,顿时一道道玄妙之力没入公孙丽的体内,瞬间破开公孙丽的锁宫之法。 噗! 刹那间,精神血气、肉身本源同锁宫之法相连的公孙丽心脉受损,喉咙不自觉的猩红上涌,嘴角自动流出滴滴淤血。 玄力变幻,玄牝之力涌出,浓郁的紫色玄光夹杂无尽生机之力,快速修复公孙丽体内受损的伤势,又是十个呼吸过去,玄牝之力洗练宫门,祛除锁宫之法的残留,使之其内充斥玄牝生机。 如此,只消阴阳相合,灵性而生的可能性极大。至于公孙丽想要重修锁宫之法,除非她的力量能够湮灭玄牝之力,不然绝无可能。 “大王放心,丽良人身体已无大碍。” “不日之后,大王当有所得。” 诸般而毕,挥手间,紫光异象消散,一切归元,对着紧张的秦王政点点头,下了一个简单的承诺。 “良人现在感觉如何?” 秦王政自是相信,面上顿时喜意流转,随之快步上前,拂袖将骊姬嘴角的淤血擦去,细细看着此刻骊姬的状态,精致的神容如旧,似乎比起刚才更加有神了。 “多谢大王关心,妾身并无大碍。” “武真君手段果然不凡。” 锁宫之法不存,反而浑身上下、周身百脉充斥着浓郁的玄牝之力,灵觉融入其内,甚是怡人,公孙丽屈身一礼,回应秦王政。 那门秘法乃是自己入宫前向飞雪姑娘索取的,自己虽入宫,但已下定决心,绝对不会为秦王诞下任何子嗣,而今,锁宫之法不存,它日又该如何? 心中愤恨那杀害师兄的武真君多事,为何偏偏与自己过不去。但神情之上却没有任何外显,反而眉宇轻笑,对着周清同样一礼。 “即是大王所托,玄清岂能不尽全力。” 周清单手轻摆,公孙丽虽得王兄盛宠,但自己是不在意的,在她的身上,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况且,它日子嗣繁衍而出,她应该还要谢谢自己。 第五百一十六章 绝代东君 “今一天下大势将起,盖聂先生继续担任首席剑师是否有些屈才?” 拱手礼毕,虽然周清所言公孙丽口吐鲜血无事,但慎重为上,秦王政还是在公孙丽将甜茶公子扶苏、公子天明之后,与其一同返回昭德宫。 目视秦王政一行人离去的身影,扶苏二人继续今日的演武,一侧,观鬼谷盖聂仍旧神情静怡的用心教导着,颇有些奇异,探寻问之。 “何有屈才?” “若然大王有需,盖聂当不负所望。” 与新郑那位浑身上下充满无尽的冷傲之气不同,盖聂身上则弥散清静之气,非为道家玄功,而是秉性使然,闻周清之语,盖聂神情未改,轻语之。 “鬼谷纵横,大争之世,在玄清看来,盖聂先生与卫庄先生应该喜欢捐礼让而贵战争、弃仁义而用诈谲的时代。” “数百年来,每一位鬼谷弟子均是如此,大国争锋,我道家先贤庄周也曾言:是篡盗之人,列为侯王。诈谲之国,兴立为强!” “故曰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难道盖聂先生希望鬼谷一脉的名头在如今之世不显?” 道家天宗虽有不争便是争的内涵,但那是在己身修为臻至相当层次以后,才显化的无上境界,期时,不争为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 至于现在的鬼谷盖聂、卫庄,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如今新郑之内,流沙溃败,韩非入秦,一切未可知。咸阳之内,盖聂仍为剑术教师,虽清贵,但无实权。 这一切都不符合鬼谷之道,况且,鬼谷之道从来都是入世之道,盖聂入秦多年来,声名所显,但所做不显,不和此理也。 “盖聂虽学道鬼谷子,但一天下大势,诸夏安平,庶民和泰,未必不是盖聂所希望看到的景象,是故,鬼谷纵横之道施展与否,并无大碍。” 下山以来,自己选择了秦国,而不是前往山东六国,扶持那些弱小的国度,合纵抗秦以成鬼谷之名,便是遵循内心的抉择。 助力秦国一天下,还诸夏之民一个安稳之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种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盛况不显也罢。 “盖聂先生……是放弃了鬼谷?” 身怀鬼谷大才而不用,岂非白白浪费之。 “不,盖聂并未放弃鬼谷,天地捭阖,纵横分野,鬼谷之道,大则攻城灭国,小则红尘万事均为纵横抉择,武真君岂不闻大道同途?” 这一次,盖聂终于有了动静,眉头一挑,自己虽不施展鬼谷纵横之道,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鬼谷,天地万道,苏秦、张仪的道固然令诸侯畏惧,但那也只是鬼谷的外显之一。 所不同,不过抉择的代价! “好一个大道同途。” “怪不得盖聂先生的修为进展如此之快,不出十年,怕是要化神绝巅,一窥玄关之妙了。” 的确,大道同途,一言兴邦,一言灭国的鬼谷之道是大道,隐匿深宫,闲适修行也是鬼谷之道,透过层层表象,妙悟核心本源。 这一点,盖聂超越了卫庄,灵觉笼罩其内,其一身的修为也快要臻至化神第一层次巅峰,只消积累数年,破关不难,到时,便是诸夏最为顶级的武者了。 无怪乎岁月长河中,其人能够在短短时间内,臻至剑圣之位,此位置即是修为的考量,又是境界的感悟,既然看破表象,那么,便如道家无所持的境界一般。 剑圣之道,终将也会是忘剑之道,也会是无剑之道,一语落,周清有感,对着盖聂轻轻颔首,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消失在这方演武场。 ****** “师叔!” 咸阳宫,玄清宫,那是周清先前为护国法师的时候所在,其后,赐封武真君,便是归于西城区域,这里便是留给宗全了。 三载不见,宗全一身的修为也在快速提升,虽不若鬼谷盖聂那般,但胜在纯正温和,按部就班之下,化神绝巅不过是时间。 宫名未改,踏步其内,四周的侍者倒也不多,正厅的偏侧院落,宗全正在其内演练天宗玄功,斑斓玄光四射,天地元气震颤,异象沉浮不断。 有感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身着浅白色道袍,束紫金莲花冠的宗全连忙转过身,收拢浑身玄光,观着是周清,不由得面上惊喜一笑,近前一礼。 “在修炼《玄牝之门》?” 此玄功乃是道家天宗迥异于阴阳家《九宫万化》的无上妙法,精研此法,当肉身生机活力而显,当使得肉身向着灵性不灭之躯的方向前进。 期时,玄牝大成,肉身之体大成,寻常伤势呼吸便可恢复,以玄牝之力游走周身百脉,更是暗合天地长久之法,不过,于争斗却是不显。 “不错,先前听师叔所言此玄功在踏足化神之后,再行修炼,当事半功倍。而今,自宗全踏足化神以来,一直在精修此法,算是有所成。” 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此法初成,当辟谷有成,十天半月不从外摄入五谷精华,亦是无碍。 不过,距离小师叔的水准还差了许多,以师叔现在的境界,怕是《玄牝之门》早就大成,甚至圆满了,那个境界的辟谷,一年半载都是轻而易举。 “玄牝虽好,但你坐镇宫中,终究需要杀伐的手段,如今玄牝小成,当可精研天宗其余玄功,这次我归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咸阳的。” 宗全与宗琼乃是最早跟随自己从天宗总部下山的弟子,三年前,宗全就破入化神,去岁在燕国,宗琼也破入化神,算是机缘加持。 咸阳宫内,宗全代替自己为宫廷右护法,地位在阴阳家两大护法之上,但以宗全现在的实力,压过月神还行,但对上东君焱妃胜算不大。 “师叔之言,宗全铭记。” 有着师叔坐镇在咸阳城,诸般宵小当不敢生事,自己也当有机会请教天宗其余玄功,精进修为,轻轻颔首,道礼而下。 “近些时日,咸阳宫内可有外事侵扰?” 对于宗全,自己自是放心的,下山以来,历经红尘磨练,方才破入玄关,日后化神绝巅在手,玄关之境界不是不可以窥探。 看着宗全挥手招过侍者,献上香茗茶水,随意问道。 “三年来,咸阳宫内,倒是没有大事发生,若说大事,近来倒是有一桩,便是月前燕国太子丹逃秦之事,记得那一日,竟然有十多位不知死活的游侠想要闯入咸阳宫。” “被卫尉李信率兵攻灭,其后便是传来燕国太子丹消失之事,我本欲前往相助,但阴阳家两位护法已然先一步前往那里,是故,我便留守咸阳宫,以防不测。” “只是不曾想,那燕丹竟然真的离开秦国了,连阴阳家两大护法出手都未能够将那些游侠留下,卫尉李信甚至遭到重创,幸得我玄牝初成,为其稳住伤势,近来休养不错。” 吩咐着使者取来上等毫叶,融以上佳清泉沸水,白玉盏内,绿意陡升,清香之气弥漫,双手递至小师叔跟前,听其余,略微思忖,倒是想起这么一桩事。 当时,咸阳空虚,大王正在关外,想来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游侠才有胆子一闯咸阳宫,甚至将燕丹救走,三年来,唯一的一件大事,便是此了。 “燕丹逃秦的确是一件不小的事情,然,也仅仅不小罢了。” 燕丹离开秦国功成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这般快速的离开秦国,还真是有些出乎所想,固然有阴阳家两大护法的放水,但罗网那些人不是傻子。 想来,那次营救燕丹的人手定然齐备,其人归国,大势汇聚,驻守易水武阳,自可得苍龙七宿的力量加身,数年之后,不外如是。 “宗全师兄,宫外有阴阳家东君护法求见!” 只手端过宗全递来的茶水,轻抿之,燕丹自是翻不起花样的,但对于苍龙七宿的力量,自己的确很好奇,不知那是一股怎样的力量。 春秋以来,苍龙七宿而动,在列国之内交替,当初的春秋小霸郑庄公曾得其妙,但郑国却被韩国所灭,晋国虽强,亦是如此。 细细思忖苍龙七宿之妙,联想己身所知,加持岁月长河阴阳家所谋划种种,也许,从天地本源摄取的力量,终究要归还于天地本源的。 不过,刚念及阴阳家所谋,灵觉有感,玄清宫外,便是一道绝世身影踏足,对着宗全点点头,周身紫色玄光闪烁,整个人便是出现在临近正厅。 “见过道武真君阁下!” 玄清宫正厅之内,周清已经在等待,魏国一别,屈指一算,也一年了,虽均年长一岁,但东君焱妃却是越发显得风华绝代了。 尊贵的暗蓝色裙衫加身,漆黑柔顺的长发低束,一根暗金色的发簪穿插,点缀星辰闪耀的宝石,姿容惊艳,体态婀娜,白皙如玉的双肩裸露,背负至阳图腾。 踏着暗金色的筒靴入内,脚步无声,近前阴阳道礼。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人皇之秘 “无需多礼。” “坐!” 自己前脚刚进入玄清宫,不多时,阴阳家的东君焱妃便是寻来,看来是找寻自己有紧要之事,迎着东君礼下的目光,单手指着旁边的条案。 己身随意而坐,语落,宗全已经领着两位使者手持精致木盘,其内玉盏、青铜壶分立,数息之后,香茗而出,持之,遥相一饮。 “在下今日来寻武真君阁下,乃是有一要事要征询阁下之意。” 东君焱妃倒也没有着急,一侧跪立条案之后,对着宗全点头一礼,持之饮茶,唇齿生津,馥郁生香,轻抿之,归于条案之后。 随后,美眸闪烁玄光,看向上首的周清,道出来意。 “是关于韩非?” 一直以来,自己和阴阳家之间的关联都是在苍龙七宿之上,而现今的咸阳之内,能够有关苍龙七宿的也只有韩非,而且也只有韩非之人,才能够令阴阳家联想到自己。 “不错。” “占星律下,韩非之人身负浩瀚之才,秉承韩国最后的气运,容纳韩国已经沉寂多年的七宿之力,此外其人似乎还能够沟通七宿之力,颇为不凡。” “然,苍龙七宿的力量终究非凡人所能够掌握,故而,若是阁下允诺不插手,阴阳家不日将从韩非身上取走苍龙七宿的力量。” 这是东皇阁下的传语,也是阴阳家固有的谋略,多年来,诸夏七国之内,已经有数道苍龙七宿之道被阴阳家取走,韩非身上的这道,也绝对不例外。 头颅微转,脖颈两侧垂落的秀发而动,迎着厅外吹袭而进的微风,顿时一股幽香浮动,飘至上首,甚是淡雅如兰。 周清静静听着东君之言,在韩非入秦的时候,自己就曾思忖过这件事,而且在岁月长河中,也表明,阴阳家的确动手了。 “对于阴阳家苍龙七宿之谋,我一直是不插手的,苍龙七宿的力量可以取走,但韩非这个人不能死,东君阁下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可以,我很好奇你们阴阳家会如何取走七宿之力?” 韩非其人,周清另有所用。 苍龙七宿的秘密,周清虽知晓,但知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千年之前,文王拘而演周易,妙悟天机,东方星动,七宿之力而出。 但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周清还真想要见识一二。 “多谢武真君阁下。” “如何取走苍龙七宿之力?说来,在下也只是听东皇阁下说过,并未真正施展,但只要有七宿宝盒,再辅以阴阳家传承的印诀,收取不难。” “取走苍龙七宿之力,并不会有损韩非性命,这一点武真君请放心,至于一观取走之法,想来东皇阁下也不会反对的。” 东君焱妃面上笑意而闪,美眸回旋满意之意,双手阴阳道礼,提起收取之法,秀首轻轻摇动,对于此法自己未曾施展,故而未敢下断语。 不过,留下韩非的性命却是可以,毕竟苍龙七宿的力量非与韩非血肉相连,仅仅一个载体而已,得对方承诺,心中稍安,东皇阁下交代的任务总算可以完成一隅。 “虽然应允你等,但这件事要等待我从蜀山回来之后,你们阴阳家才可以行动。” 轻轻把玩着条案上的茶水玉盏,看着下首的东君焱妃,观其颇为舒缓了一口气,精致的容颜上笑意绽放,随后,又说道另外一件事,算是给了一个期限。 韩非入秦,想要返回韩国,毕竟已然不太可能! “哦,武真君阁下要前往蜀山,是因为去岁临淄之事?” 只要对方承诺不会出手,短时间内是否从韩非身上取走苍龙七宿之力,都是无碍,又闻对方口中蜀山之名,东君红唇轻启,眉目轻扬,神情颇有诧异。 数日前,占星推演,蜀山会有一场浩劫,但想不到会这般快。去岁,蜀山的修炼之人出现在临淄稷下学宫,欲要袭杀武真君,此事在阴阳家内不是秘密。 再加上数年前秦王政冠礼蕲年宫的时候,蜀山的人助力长信侯嫪毐前来袭杀,更有数十年来,蜀山的人一直在蜀郡不太老实,诸般种种,已经注定蜀山的结局。 “不错,本君欲攻灭蜀山。” “记得之前听东君说过,东皇阁下曾带着你前往蜀山修行一二,想来对于蜀山还是颇为了解的,不知这次可有兴趣随本君一同前往蜀山?” 整个诺大的蜀郡都已经屈服,小小的一个蜀山焉敢负隅抵抗,一直以来,蜀山的力量虽不显,但却异常诡异,不将蜀山一举端掉,将来必成祸端。 天宗经阁之内曾有记载,阴阳家的传承与蜀山巫族的传承都是源至上古,千年以来,颇有交情,想来东君焱妃修行于其内,也是因为此。 “能够助力武真君阁下,自是在下荣幸。” “说来,我阴阳家与蜀山交情不浅,上古之时,便是有联系,三代以来,更是如此,只是相对于阴阳家,蜀山的人太过于排外,千年岁月,都待在蜀山结界之内。” “寻常之人自是不可能发现结界的所在,但以武真君的手段,自非难事,而且蜀山之内,八层以上都是普通之民,期时,能够对秦军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虞渊护卫和长老祭司。” 蜀山的存在与阴阳家所谋,没有直接的利益纠缠,既然蜀山自寻死路,那么,自己前往一观也不无不可。真算起来,蜀山之内,可是有不少好东西,落英缤纷的樱花,鲜红似火的扶桑神树…… 东君焱妃缓声而语蜀山之内的讯息,有些信息怕是道家天宗之内都没有存留,对方已经在苍龙七宿的事情上表现出诚意,阴阳家当礼尚往来。 “虞渊护卫与长老祭司?” “他们的修为很强大?根据天宗典籍的记载,蜀山的人似乎从上古以来就是在守护着什么?这一点,想来阴阳家应该了解。” 对于蜀山,自己的确不太了解,数十年前,司马错攻伐巴蜀的时候,蜀山的人尽管出现了,却在咸阳宫守藏室内记载不多。 天宗之内,虽有先贤进入蜀山,然似乎避讳着什么,并未留下太多痕迹,似乎也不太想让后人打扰蜀山内的诸多部落。 “他们的修为并不强,若是在上古之时,最强大的虞渊护卫与长老祭司或许有媲美武真君阁下的可能性,不过,历经数千年,蜀山之内的传承也丢失了不少。” “据在下所知,蜀山之内的最强者不过化神层次,虽不足为惧,但他们所掌握的手段却异常奇特,一个不察,或许会对兵士造成不小的麻烦。” “至于他们所守护的东西,这一点也正是蜀山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武真君学贯百家,对于上古逐鹿之战应该知晓不少。” 知无不言,东君焱妃并没有什么隐瞒,红唇而动,一道道堪称隐秘的消息落在周清耳边,相对于如今的秦国,攻灭一个区区蜀山,实在是轻而易举。 然,攻灭蜀山容易,那么,蜀山所守护的东西,日后秦国若是不能够好生的给予收拾,也许会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逐鹿之战?” “上古人皇轩辕氏黄帝与神农氏炎帝联手,在逐鹿之野击溃九黎部落蚩尤,此战过后,诸夏大地,只剩下轩辕氏与神农氏争锋,未几,阪泉之战出,轩辕黄帝胜出!” “蜀山所守护的东西和轩辕黄帝有关?” 遍数如今诸夏所有公室贵胄的血脉,追溯上古,八九层都是轩辕黄帝与神农炎帝的后裔,他们的后裔生活在诸夏大地,占据最为富饶的东西。 而蜀山,僻处一隅,蛮荒无尽,一时间,周清还真猜不出蜀山所守护的东西是什么,需要花费数千年的时间去给予守护。 “不错。” “逐鹿之战,蚩尤身死,然蚩尤修上古巫族一道,肉身强大无比,灵觉魂魄更是凝练,轩辕黄帝破入至高,将蚩尤斩首。” “躯干葬在极东阳谷山,头颅葬在极西章尾山,坚韧无比的凶魂则是在轩辕黄帝花费大代价之后,都未能彻底磨灭,因而被封印在蜀山幽谷,移植至阳至刚的扶桑神树给予镇压。” 于上首武真君投过来的奇异目光,东君焱妃徐徐而应,没有令其失望,述说上古之事,东君自身都不自觉神情有些激昂,真不知道那蚩尤强横至何等程度,留下的凶魂竟然数千年都未曾湮灭。 而根据阴阳家留下的上古手札,那蚩尤明显没有踏足神融万物的至高之境,虽如此,已然如此强大,而道家祖师老子,短短十年,却破入其境,更是令阴阳家觉得不可思议。 是故,平王东迁之后,阴阳家栖息于道家之下,想要了解道家祖师老子是否留下什么隐秘,只可惜,最后的结果令他们有些失望。 “其上施加轩辕黄帝与神农炎帝的双重封印,更有扶桑神树镇压,后来,为了防止九黎部落放出蚩尤的凶魂,轩辕黄帝派遣同样传承巫族一脉的虞氏一族给予守护。” “如此这般,终日守护,数千年来,直到今日。” 第五百一十八章 至尊武器 语落,于蜀山之内的隐秘东君焱妃也说道完毕,以秦国现在的国力,灭掉蜀山那是翻手易事,但灭掉蜀山之后,倘若触动了封印,谁也不知道会放出什么。 虽然历经数千年的岁月,那蚩尤的凶魂仍旧未曾消散,尽管衰弱,但也非普通的武者能够抵抗,这般而语,乃是对武真君一个警示。 “以轩辕黄帝的强大,都未曾彻底磨灭蚩尤!” “怕是那蚩尤当初纵然没有破入至高,也只差临门一脚了,这等强者的确不是这么容易斩杀的,东君此言,莫不是说蜀山的人有可能投鼠忌器?” 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千年以来,诸夏之内,唯有一人,那就是道家祖师老子,其余诸子百家,虽有强者踏足合道归元,但一步之差,便是天堑之隔。 如自己现在悟虚而返的境界,灵觉魂魄历经天地元气洗礼,加持三花淬炼,五气朝元,如今的月夜之下,遨游天地之间轻而易举。 待罡气铸就,可以抵抗至阳至刚的太阳之力,当可白日显化,期时合道归元更是可以化体而出,若臻至巅峰,的确可以做到种种奇异。 聆听东君之语,周清明白其意,蜀山事小,封印的蚩尤凶魂事大,若是放出去,任其在诸夏内游走,将来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东皇阁下曾言,如今诸夏至高之人不显,若要灭掉那凶魂,除非阴阳家九宫神都尽皆破入合道,九宫熔炼,可以炼化那道残魂。” “亦或者汇聚苍龙七宿之力,以完整无缺的力量,可以镇杀那凶魂,除此之外,难以。” 东君焱妃颔首而应,毕竟身死族灭的结局之下,一切的行动都是可以预料的,倘若蜀山真的投鼠忌器,那么,留下的麻烦自当也该诸夏解决。 不过方法虽有,太过于艰难,九宫神都尽皆破入合道的局面,数千年岁月,也只是出现过一次,那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在三代之前。 如此,便只剩下汇聚苍龙七宿之力,比起九位合道层次的强者,这个方法可行性更大,毕竟如今已经汇聚过半了。 “肉身有灵,蚩尤的躯干被葬在阳谷山,首级被葬在章尾山,数千年的时间,它们应该不会翻出什么花样吧?” 相较之灵觉魂魄,以蚩尤的强大,肉身也许也会生出灵性,但想来不会像蜀山镇压的那凶魂一般难缠,而且,遍观三代以来的诸多典籍,也没发现极东之地的阳谷山有何异样之事。 “确如武真君所言。” “蚩尤的躯干虽也不俗,但历经数千年的岁月冲刷,早已只剩下片片白骨,而且据阴阳家所得消息,蚩尤的躯干被墨家的人盗出,似是铸就了一柄兵器。” “而极西之地章尾山的蚩尤首级则是被沉入吐火罗之国的炎狱之内,怕是早已消弭于虚无之中,身可灭,魂永存!” 极东之地的阳谷山位于齐国境内,墨家那群人为了寻找炼器的极品材料,将蚩尤的躯体挖出,铸就了一柄兵器,似乎是墨家的至尊武器,不过一直很少出现。 极西之地的章尾山位于陇西之西,那里是西域的所在,吐火罗之国一直镇守在哪里,拥靠着楼兰湖泊,部族虽小,足以在西域扎根。 阴阳家传承上古,对于这些自然知晓的很清楚,东君焱妃作为阴阳家内地位仅次于东皇太一之人,权限之高自不必说。 “蚩尤已死,那么,就再也不可能翻出什么花样。” “历经数千年的镇压,当初被轩辕黄帝磨灭,再有岁月的洗刷,如今的那凶魂又能够有什么力量,本君有何惧之!” 蜀山所镇守的蚩尤凶魂的确是一个麻烦,但也仅仅是一个麻烦而已,上古时期,蚩尤就未能够破入至高,如今肉身已毁,只剩下残魂,纵然有些能力,自己也有自信将其镇压。 而今,内罡圆满,外罡也在纪数之力的加持下,快速修行,只消两三年,便可五气朝元,汇合三花聚顶,悟虚而返当可大成。 到时,一窥合道归元,蚩尤再现,也得被自己镇压。 ****** “公子,有着您给她们打下的根基,两年前她们先后就破入先天境界了,如今天资高些的,如小五、小八,都快赶上云舒了。” 从玄清宫而出,便是归于己身府邸之内,时值上午,灵觉有感,便是前往一处宽大的庭院,那里,十位身着锦衣的少年男女正在打坐修行。 一晃三载,当初修郑国渠的时候,因关中大旱,老秦人粮食不够,行走其内,便是找了这十个天资还算上佳的苗子。 放眼看去,都生长的亭亭玉立,气质不俗,只是,十位先天境界的武者汇聚一处,天地元气略有混乱,再加上身处咸阳之城,红尘滚滚,倒是不合长期修行。 数年来,十人一直在府邸内成长,好在府邸足够大,至于十人的姓名,周清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按照年岁长幼,依次而排的十个数字。 云舒在一侧静静跟随着,着一袭浅白色的裙衫,秀发梳拢坠马髻,碧玉之簪斜插,一束长发垂落脖颈之间,清静自在,玄功护体,眉目淡雅,精致怡人。 进入庭院,看着正在做功课的十个人,徐徐对着周清言道。 “道家天宗的玄功不能够传授于他们,看来只有根据每个人的体质、性情,新创玄功的。” 闻云舒脆语,周清轻轻颔首,自己亲手选的苗子,资质自然知晓,不过一直以来这十个人所修均为《太极十三式》,此为道家玄功精华所在。 虽然自己也根据天宗功法,创出其余玄功,但不一定适合十个人,此次归于咸阳,当得花费不小的精力,为眼前这个人造就十门玄功。 语落,看着不远处的十位少年男女正欲先后起身,向着自己走来行礼,随即便是被周清单手摆动制止了,对着十个人先后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这方庭院。 “十天后,我会根据他们十个人的天赋,分别赐予玄功,期时,你在东侧宅院划分五处区域,两个人为一处,继续修行。” 刚才的天眼扫视之下,对于十个人的体质、灵觉秉性有了察觉,心中已然有数,有了合适的玄功加身,修炼速度会快上许多。 “是,公子。” 云舒接下指令。 “对了,公子,刚才咸阳宫内上卿奉常亲自来了一趟,将大王昨日于弄玉姐姐的赏赐落下,颁下官印与朝服,列公大夫之爵位。” “公子,云舒是不是没用,弄玉姐姐三年来一直教导丽良人,颇有大功,得以封赏,焰灵姐姐又跟随在公子身边,昨日听其所言,颇有大功。” “还有那位芊红姐姐,听弄玉姐姐所言,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女子,很是得公子看重。只有云舒,三年来,只知道整顿府邸之事,教导这些孩子。” 静静的跟随在公子身后,云舒那秀雅的容颜上略有一丝忐忑,略有一丝不安,自从家破族灭之后,本以为人生彻底步入黑暗。 谁曾想,得公子相救,从此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只是,这次公子归来,看着公子身边的那些女子,各个姿容绝世,各个身怀不俗之才。 比起它们,云舒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有可无,更甚者,昨天还听焰灵姐姐闲谈,早已经同公子真正的性命双修,哼,那个颇为不知羞耻的狐媚子。 虽不愿意承认,但若自己也是男子的话,怕也会喜欢焰灵姐姐那样柔情似水、烈焰如火的女子,念及诸般,心中惶恐不安。 自己不想要成为公子身边的一个可有可无之人,也不想要成为公子身边需要护持的小丫头,自己希望成为对公子有用的人。 但既是这般,看着刚才那十个孩子,云舒越发觉得自己太过于平凡与普通的了。 “嗯,云舒怎么会这般想?” “天生我才必有用,诸夏之内,没有任何人是平凡的,这三年来,若是没有你在府邸中操持,怕是整个府邸早就乱作一团了。” “没有你将府邸上下安排的妥妥当当,弄玉也不会放心的入宫教导丽良人,没有你的监管,那些孩子也不会成长如此之快。” “事无大小,用心做之,臻至极致,便是不平凡,如我归于咸阳,一切诸般都是你在伺候,这就是你的光芒。” 云舒那突如其来的低声脆语,令得行在走廊前方的周清神色一动,如此之言,可就有些过于轻视自己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 跟随自己身边数年,面对弄玉的清静悠闲,面对焰灵姬的妩媚强势,面对白芊红的高傲自在,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云舒。 “真的吗?” 得到公子的肯定,顿时,云舒那一颗患得患失的心为之暂安,虽然觉得公子是在安慰自己,但心中就是喜欢公子这般言语。 眉目笑意而显,一双明眸微睁,似是不相信自己在公子口中有这么大的作用。 第五百一十九章 军功封侯 “本君何曾骗过你?” 清静之气扩散,浸润一侧的云舒身上,比起其她人的遭遇,云舒的一颗心当更为敏感,昔者为大夫之家,礼仪传承,一夕败落,朝不保夕。 虽得了自己的庇护,但当初的恐惧仍旧残留在身上,那般恐惧的情形浮现,总会有些浅浅的不安,相对这些,弄玉待在紫兰轩多年,一双眼早就阅览诸般红尘。 焰灵姬自不必说,从来不知道诸夏礼仪为何物,白芊红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一颗心自是强大无比,丝毫不逊色男儿。 “那……那公子此行前往蜀山,能不能带着云舒一同前往,蜀山虽在蜀郡之内,但地处蛮荒,云舒怕公子在那里没有人伺候会不习惯。” 虽年长了三岁,但在周清的眼中,云舒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得了周清肯定的回应,清静之气加身,一时间,当初的自信似乎回来了。 纯净柔和的明眸闪烁,满是期待的看向周清,的确,自己的武道修为虽然不显,但论起伺候公子,云舒还是颇有自信的。 “哦,我欲要前往蜀山你怎……,又是焰灵姬说的,她倒是还真快。” “你要一起跟着来,当然可以,不过你走之后,府里怎么办?” 似乎自己欲要前往蜀山的消息并未说道云舒,正疑惑间,忽而,想到了什么,定是那多嘴的焰灵姬,又对着云舒、弄玉炫耀去了。 迎着那一双星眸希冀之光,周清想了想,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公子放心,三年来,周岚妹妹一直跟着云舒管理府邸的,当初公子从赵国邯郸将周岚妹妹救出来,想来对其也是重视的。” “周岚妹妹也很用心,近来,府内许多事情周岚妹妹也能够独立完成,故而,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的。” 果然,听着周清并未拒绝的回应,云舒那一张秀雅的容颜满是惊喜,白嫩的小手在身前下意识的挥动,以彰显内心的兴奋。 脆音缓缓,府内的事情自己早有安排,无需担忧的,况且,以弄玉姐姐恬静的性子,怕是不会前往蜀山的,有弄玉姐姐坐镇,也是不错的。 “你个小丫头,想的倒是挺美。” “你都这般而言了,本君就允你了,算算时间,再有十天之后出发蜀郡,你将一些事情交代给周岚,此行蜀山,也不会耽搁太久的。” 这一次,周清彻底无奈了,看着如今三载未见,如今不过自己耳高的云舒,摇头而笑,轻轻颔首,顺而嘱托一语。 周岚是自己母亲一脉的族人,她虽不知自己的身份,但当初将其从奴苑之中救出,也算机缘了,云舒培养她,也算所得。 “是,公子!” 云舒喜不自胜,尽管还有十天,但心中已经忍不住即刻便是要吩咐周岚去准备,不过,下一刻,美眸忽闪,却是见周岚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大人,国尉府的蒙毅与赵佗求见。” 当初因在奴苑劳作而显黝黑的肌肤,如今也恢复雪白的模样,只是面上仍旧有着淡淡的利刃疤痕,尽管已经很淡薄了。 身材初显,浅绿色的裙衫加身,云髻束发,银簪斜插,论身高,与云舒差不多,脚步快速的走进,观着周清与云舒,屈身一礼,清脆语落。 “蒙毅与赵佗?” “且让他们先前往正厅,我随后就到。” 近三年前,楚国一行的时候,观赵佗颇有潜力,故而将其纵庄氏一族首领的手中要来,一封文书送入国尉府中磨练,期间,也曾听云舒所言,赵佗常来府上问安。 至于蒙毅的话,接触的倒是不多,其人乃是前将军蒙恬的胞弟,与蒙恬走军中武道的路子不同,其人自幼待在蒙骜老将军身边,又在前任国尉蒙武的膝下成长。 上次离开咸阳宫的时候,秦王政为了给尉缭找寻一个合适的副手大吏,自己便是推荐了此人,据说,得了尉缭相当的评价,可见资质与将来。 ****** “蒙毅见过武真君!” 算起来,蒙毅的年龄仅比自己大了两岁,但一身体格却是相当健硕,着一袭浅黑色的锦衣长袍,束发而冠,方正的俊朗面容上,满是无形的坚韧之感。 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烁明耀之光,踏黑云之靴,近前拱手一礼,甚是恭敬。 “赵佗见过武真君!” 随其后,一侧那明显年幼些许的赵佗近前来,着一袭浅绿色的锦袍,发丝亦是束冠,比起蒙毅那略显黝黑的肌肤,看上去倒是白净许多。 眉宇之间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朝气和锋芒,双目低垂,拱手一礼。 “哈哈哈,都无需多礼。” “蒙毅,说起来,距离本君上次见你可是过了好些年,当是你还跟随在蒙武将军麾下,如今却是在国尉府独当一面了。” “还有赵佗,三年来,在国尉府感觉如何?” 多年前的野王之战,蒙毅曾跟随在上将军蒙武身侧,自己曾赐予其一道太清真气,助其修行,如今看来效果还是明显的。 其一身兵家玄功依然破入先天,虽修为不显,但其人非战场征伐之人,倒也无需太高的修为,目光流转,落在蒙毅左侧的赵佗身上。 近三年前,将其送入国尉府中,观其如今的气息,已然有所得。立于厅前上首,打量着二人,甚为满意,徐徐颔首。 “武真君此语,蒙毅惭愧也。” “比起武真君,蒙毅大大不如。三年前,非武真君一语,怕是蒙毅也不会有今天,当初本想拜谢之,不曾想武真君已经离开了咸阳。” “故而,今日亲自登门,一谢大恩,同时也想要聆听武真君教诲。” 闻周清之语,蒙毅又是垂首一礼,的确,自己同武真君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但就是那仅有的两次,对于自己都是相当大的助力。 一道太清真气,令得自己顺水渠成的破入先天,比起哥哥蒙恬都要早上三年,一道荐语,令得国尉府邸副手大吏落在自己身上。 若言数年来,秦廷之内,谁最得大王信任与宠幸,绝对是此人,此人位高权重,但又不贪恋权位,又数次救大王于危难之中,简在大王之心。 此次韩非入秦,武真君一行还未进入咸阳的时候,父亲蒙武同哥哥蒙恬便是有文书而落,让自己务必前往武真君府邸拜谢之,实则,就算父亲与哥哥不说,自己也会如此。 国尉府邸待了多年,不是虚度。 “若你没有那个能力,本君当初又岂会推荐于你?” “至于教诲?哈哈,说来,本君虽位高,但对于政事谋略却不太精通,简言绪论倒是还行,提及教诲就太过了。” “都无需站着,入座!” 挥手间,将二人先后搀扶而起,脚下紫光闪烁,已然随意端坐在上首,看着厅外已经徐徐走进的数名侍女,单手又指向两侧的条案。 闻声见状,蒙毅与赵佗相视一眼,点点头,归于右左之位,云舒为首,领着三名侍女进入厅中,各有精致的点心瓜果摆上,更有青铜沸水、香茗茶水跟随。 诸般而毕,云舒自顾入厅前上首,亲自服侍之,其余侍女则分列左右。 “赵佗,你呢?” 从云舒手中接过茶水,对着二人遥相一礼,轻抿一口,看向赵佗,对于此人,自己还是给予相当大培养的,直入国尉府邸,这等待遇,非自己位高如此,还真不容易办到。 “赵佗不过一边鄙之人,得武真君托天造化。” “入国尉府邸以来,常在尉缭先生身下听道,受益良多,更有蒙毅兄兵将世家相交,所得匪浅。以前在楚国的时候,本以为舅父之兵堪为强悍,如今观来,不足远矣。” 三年之前,赵佗不过一六岁孩童,所观所想虽小有聪明,但入国尉府邸之后,确如井中之蛙眼中涌入真正的世界景象。 从一介卑微之民,入秦国中枢府邸,脑海中回想着舅父所托,三年来,成长甚多,虽仍有稚嫩,但锋芒出现,昔者天真的目光中夹杂着无言的灵光。 “一颗顽石如何打磨,都不会成为美玉珍宝,而一颗璞玉金砂,却可为随和二宝,本君很看到你二人,你们就是大秦的明天。” “说来,当初本君本想要将其放在王翦将军帐下听令教导,但念及你年岁尚轻,故而先行放在国尉府邸历练,如今三年过去,你有所得。” “但本君觉得,你当继续待在国尉府三年,待三年后,位列军伍,你觉如何?” 蒙毅的路注定不会入军伍,而赵佗却是自己选定的大秦军将大才,待在国尉府邸,可以从尉缭身上习得兵家真正的秘传。 将来从军之后,当可快速的崛起,以其之姿,期时一天下大势,说不得几场战斗,便可飞速一般的提拔起来,此谓厚积薄发。 “赵佗必不负武真君所望,三年后,入大秦军中,效力大王。” 闻此,赵佗豁然从条案后起身,躬身拱手一礼,应声而道,满是坚定,那既是武真君的所望,也是自己所求,大秦自孝公以来,便是军功爵胜。 今一天下大势将起,若不在此过程中立下大功,得封厚爵,怕是待一天下之后,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第五百二十章 不周而倾 “数百年前,幽王烽火戏诸侯,不周而倾,天国不存,世若空冢。而今春秋渐行渐远,诸夏战国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 “是故,文道运筹帷幄千里,武将攻城掠地无双,期时,无论是数十万秦国大军,还是数百万秦国民众,都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未来。” “蒙毅、赵佗,那就是你们的机会!” 战乱连绵数百年,诸夏风华纷杂不已,言语不通,文字絮乱,又值山东六国之君主昏聩无力,这就是机会,这就是大势。 赵佗的志向不仅仅是其个人的,更是每一位秦国人的,更是每一位秦国军人的,蒙毅虽执掌国尉府邸要职,但周清能够看得出,其人也是向往武将战场厮杀。 但现实却不允许其这般做,一天下大势,武将争锋,得封厚爵,然,一天下之后,整治一个崭新的国度,文臣谋略无双,亦是泼天的机缘。 一番语落,缭绕在蒙毅与赵佗耳边,强烈激荡二人的心神,尽管早已预料到会有那一日的到来,但听武真君所言,似乎更为激动人心。 数息之后,二人相视一眼,深深颔首,各自举起手中茶盏,以代酒水,一礼而落。 随其后,三人便是闲谈不绝,蒙毅为先,神色带着浅浅的恭敬,向周清请教兵家妙理,请教大道无常,请教大师轮转。 于此,周清倒是没有什么隐瞒,以自己的眼界,再加上数年来遍阅百家之学,一身见解与见识自忖不逊色任何百家宗师。 赵佗之询问倒是少了许多,更多的是聆听二人之言,时不时的出言而论,往往切中要害,足见其能,一侧伺候的侍女静静随伺着。 半个时辰之后! “公子很看好蒙毅与赵佗?” 说起来,自从公子从宗正的手中得到这座府邸之后,真正以礼仪拜访公子的,还真的只有这二人,或许是公子不常待在咸阳的原因,或是公子同秦廷其余重臣相交不多的原因。 然,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呆在公子身边这般久,听着公子同那二人的纵论,云舒似有所觉,看着刚才离去的二人,轻语之。 “蒙毅与赵佗的年岁,相较之如今中枢的重臣,足足差了一代人,甚至更多!” 从云舒手中接过那被切成一块块的紫奈,虽不若后世之香甜,但在如今之时,能够吃到,诸夏之内,也是不多。 放在口中,一品其内滋味,而后,徐徐起身,一言以蔽之。 “云舒,将芊红与焰灵姬召来,我有事情吩咐她们。” 脚下紫色玄光闪烁,如今厅外阳光正好,踱步而出,云舒则仍旧徐徐跟随,忽而,周清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眸微微眯起。 细细思绪片刻,令道。 “是,公子!” 云舒虽奇异,但屈身一礼,快速离去。 ****** “韩非之作《韩非子》诸多高论寡人阅览不亚于百遍,受益良多,所得匪浅。” “数年来,想来你等对于此书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观过。韩非入秦,于我秦国来说,乃是大事,故而,今日相召你等前来,乃是先议此书,评判其效用。” “诸位当但说无妨!” 次日朝会刚过,少府令赵高便是传秦王政口令,留下中枢数位重臣,相邦昌平君熊启,廷尉府王绾,国尉府邸为了,咸阳宫长史李斯,大田令郑国,蓝田大营前将军蒙恬,行人署上卿姚贾,新任御史张苍。 当然,亦是少不了秦王政颇为重视的道武真君,诸人汇聚兴乐宫,各就其位,秦王政常服静坐其上,身前的条案上放着一摞明显被翻阅甚多的纸质书籍。 丹凤之眸扫视厅殿下群臣,面上带着一股别样的兴奋,一边伸手拿过条案上的一本簿册,一边朗声而语,韩非入秦这是自己数年前就期待的事情。 如今,终于达成了,只是如今中枢之位都有重臣,而且均才智不俗,干练非凡。秦王政不好定夺,故而有了眼前这一幕。 “韩非之事,在人不在书。” “韩非之作,启亦是阅览不少,自百年前的商君之后,绝对是又一位法家名士,《韩非子》更是法家新的经典无疑。” “然启收拢诸般讯息,了解诸般讯息,韩非之人,似缺法家名士之胸襟也,是以启以为,韩非其人,当与韩非之书做两论。” 身为相邦的昌平君熊启率先而言,高山冠术梳拢长发,锦绣红袍加身,身姿挺立,对着上首的秦王政一礼,沉声而道。 于韩非之人,昌平君自是不陌生,数年前,大王为了一见此人,不惜以身犯险,亲入韩国新郑之城,好在有武真君在,并未出大碍。 但大王对于韩非的重视,那是整个秦廷上下都是知晓的,如今韩非入秦,这般盛情之下,怕是韩非很有可能直接臻至高位。 然而,根据自己所知,或许,事情并未自己所看的那般。 “似缺法家名士之胸襟,此话……怎讲?” 秦王政闻昌平君之语,眉头轻皱,问了一句。 “法家名士之胸襟,天下之心也,诸夏情怀也!” “诸夏各族,追朔上古,皆是同种,春秋战国诸侯分治,原非真正之异族国家分治,其势必将一统。唯其如此,自来诸夏名士,不囚于邦国成见,而以天下为己任,以推进天下尽速融会一统为己任。” “唯其如此,战国求贤不避邦国,唯才而用也!然,韩非似拘泥邦国成见太过,启恐其不能脱孤忠之心,以致难以融入秦国。” 昌平君熊启神色不变,再次对着上首一礼,而后又对着厅殿内的其余诸人看了一眼,没有避讳,直接闲谈之,近些年,韩非在新郑所做的一切,已经表明其胸襟。 剪除韩国新郑奸佞大将军姬无夜,推行法家新郑,虽受到极大的阻碍,然仍旧在坚持推行,若然给予其十多年的时间,说不得韩国真有可能大变。 “老夫赞同相邦之语,韩非有伯夷、叔齐之相。” 紧随昌平君熊启之后,武将群体中,那很少说话的国尉为了也跟了一句,单手轻抚颔下短须,身为国尉,自然也有自己的情报。 自己所观,韩非不合秦道。 伯夷、叔齐者,乃商末封君孤竹君的两位王子,相传孤竹君遗命立三子叔齐为君,孤竹君死后,叔齐让位给伯夷,伯夷不受。 叔齐尊天伦,不愿打乱社会规则,也未继位,兄弟二人先后前往西伯侯封地考察,正值武王伐纣,二人扣马谏阻,武王灭商后,他们耻食周粟,采薇而食,饿死于首阳山。 “能如此乎?” “伯夷、叔齐孤忠商纣,何其迂腐!韩子盘盘大才,若如此迂阔,岂非自矛自盾?” 伴随国尉尉缭之语落,静坐在上首的秦王政神色为之一怔,二人一者为文臣之首,一者为武将之首,深者来说,二人所语,乃是代表着秦廷文武两道之意。 不自觉的,秦王政颇显有些烦躁,连带翻阅手中之书的动作都有些不耐烦,双手用力的将其合上,明眸眯起,重重的抛落在条案之上。 “大王,臣郑国本韩国之人,当初更是在小圣贤庄与韩非同窗而读过,对于韩非之论,本不欲多言,然又不得不言。” “韩非之才,绝然旷世,就是在小圣贤庄之内,都得了荀夫子屡屡称赞,郑国亦是自愧弗如,对于《韩非子》之书,郑国感佩无以复加。” “但韩非家国一体,世代王族贵胄,数年前,自小圣贤庄归于韩国,终韩王安腐朽之厅堂而不思离韩,而且创立流沙,近年来于新郑之内,掀起不小的风浪,欲要改变韩国之心可彰显,其孤忠一可见也。” 大王对于韩非的喜爱和重视,近年来,一直在秦廷身居大田令的郑国又如何不清楚,但身入秦廷,得遇此君,所言所语,衷心而出。 韩非却是大才,但韩非却不合于秦国。 “大王应该知晓近年来,韩非在新郑西宫之内,三上《强韩书》,皆泥牛入海,如此韩王,如此朝廷,但其人仍不思离韩,其孤忠二可见也。” “郑国因韩国谋略之术做牺牲,不得已入秦又不得已留秦,融合之艰难唯有天知,而韩非所在的流沙在趁机在新郑铲除夜幕余孽,匡清新郑气息。” “韩非之心,不可解也!” 当初修筑郑国渠,郑国为秦国劳心劳力,秦廷上下均知,正直坦荡,有口皆碑,其人如此之言,一时间,整个兴乐宫厅殿之内,群臣为之默然。 周清位于昌平君熊启身侧,见状,神情未改,自顾自饮着酒水。秦廷上下中枢之人对于韩非印象如此,自己心中有数,现今还轮不到自己出言。 但对于连续三位秦廷重臣排斥韩非,还真是出乎意料。 “说书不说人!” “其人如何,后看事实!” 昌平君与国尉之言已然令秦王政颇为闹心,如今再加上自己颇为重视大田令郑国,瞬间,秦王政心中愈发烦躁起来,单手轻轻拍在条案上,沉声喝之。 第五百二十一章 拂袖而去 不仅仅如此,若说昌平君、国尉如此之论也就算了,但连同窗的郑国都这般摇头,秦王政神情有些低沉,目光扫视下方群臣。 左右而观,落在另一人的身上。 “大王,臣李斯与郑国均出至小圣贤庄,而且比起郑国,臣与韩非更是师出一人,乃荀夫子亲手教导也。韩非之才十倍、百倍于李斯,才华盖于当世,臣自愧弗如。” “若以其文论之,李斯以为,韩非大作不可作治学之文评判高下,而须当做为为政之道评判,方可见其得失。” 李斯无奈,感上首秦王政投来的目光,不得不说话了。 身躯挺立,拱手一礼,迎着厅殿内其余之臣投来的视线,徐徐言之,先是大大夸赞之,令得上首秦王政神色略微缓和。 但听着李斯后续之言,颇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烦躁之心顿起。 “两者兼评,有何不可?” 无论如何,比起前面三位,李斯之言似乎不是那般排斥,秦王政语之,于自己而言,韩非与《韩非子》是一体的,割裂开来算怎么回事。 “以治学之作论,《韩非子》探究古今治乱,雄括四海学问,对种种治国之学精研评判,对法家之学总纳百川而集为大成。” “自今而后,言法必读《韩非子》,势在必然。韩子之大作,将与《商君书》一道,成就法家两座丰碑,这一点,李斯斗胆断言了。” 李斯并未如秦王口中之语两者兼而评论,略微思忖,便是将《韩非子》于法家的影响说道而出,这一点,就算自己不说,将来也必会成为现实。 一番话,说的上首秦王政面上略有一丝微笑。 “以治国之道论,又当如何?” 当即,又急切的问之。 “臣三读《韩非子》,或不弱大王感悟透彻。” “然则,以治国之道论,《韩非子》也有着迥异于《商君书》的一面,韩非之人出至韩国王室,百年前,申不害相韩,术治残留甚是浑厚,韩非虽大才,也未能免俗。” “《韩非子》一书中,既有如《商君书》持法为上之论,但也有偏重权谋之向,相较之《商君书》,颇有法外行权,术治夹杂之象。” 长史李斯心知秦王政必昼夜精读《韩非子》,且已经有了难以改变的定见,谦逊一声,娓娓而道,于心而论,师兄韩非虽有大才,但若是数年前入秦,说不得还有机会。 但如今,却是机会不大了,以韩非师兄在新郑的所作所为,秦廷上下均已知晓,大王应该也知晓,但选择性的无视而已。 “是故,百多年前,孝公与商君松柏青山一体,不夹杂权谋术治,方有今日之秦国,而《韩非子》却以权限法,以术为途,诸般法治政令或许如同虚设。” “名为法术势一体,实则若行之,于秦国法治大大削弱也。” 终究,李斯还是硬着头皮,将心中之言说道一隅,一则,韩非之论已经有了昌平君、国尉、郑国在前,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自己所言并无轻重。 语落,整个厅殿上下,陷入一股无言的寂静,秦王政单手轻轻放在条案上,手指轻轻叩动这面板,清脆之音徐徐回旋。 “李斯之论,诸位以为如何?” 数息之后,不夹杂任何情绪的清冷之音而出。 “大王,臣有话说。” 这一次,出言的为武将群体的蒙毅,身为前将军,近日来,一直在蓝田大营和咸阳之间行动,数年来,一直在重练新军,风尘仆仆之下,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黝黑健壮。 身披重甲,俊秀不显,俊朗之气息油然而生,沉稳之音起,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延伸,神色肃然,身躯微侧,拱手一礼。 “因数年来一直在练新军,故而臣读《韩非子》并不算多,不过阅览一遍而已,要说也只能是当下感受,其《八奸》、《六反》、《七术》,疑诏诡使、挟知而问、倒言反事、修枝剪叶……权术之运用细密,臣一时竟有毛骨悚然之感。” “韩非于新郑所为廷尉,但未曾领政,更未亲身主导变法,竟然能对权力政事如此深彻洞察,对诡谲权术如此精熟,种种论断如同巫师之预言,使人戒之惧之!” “蒙恬以为,君臣同治,唯守之于法,待之以诚。若如韩非所言,君臣之间机谋百出,国家岂有安宁之日?君臣岂有相得之情?” 蒙恬之人,自蒙骜将军身死之后,便是收到秦王政的着重培养,这一点,在秦廷内外,不是秘密,其人性慧而端严,向不随意臧否人物。 今日,却如此沉痛的批判韩非之作,可为前所未见。群臣们不说话,嬴政也罕见地板着脸不说话,气氛一时颇显难堪。 “行人署姚贾入韩国迎接韩非,宁做哑口?” 国尉为了不自觉的一笑,看向文臣一侧的上卿姚贾。闻此,厅殿之内,不由得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姚贾身上,令得姚贾心神为之一惊。 当下,便是一道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周清,不错,是自己入韩国迎接韩非,但一路之上,还有一位大人在自己头上呢,比起自己之言,那位大人之言更有说服力。 “姚贾说话。” 不过,下一刻,随着秦王政神情难看的拍案一句,姚贾头颅低垂,无奈一礼。 “臣……无话可说,于韩非之人,姚贾所知与诸位所知差不多。” 姚贾想了想,还是决定寡言为上。 “此话何意?” 然,偏若如此,秦王政偏偏目光凌厉起来,直视姚贾。 “大王,臣此行待在新郑有些窝囊也,失却秦廷颜面多矣。” 猛然的,姚贾俯身一拜,神情陡然难看起来,隐隐失声。 “有事尽说,大丈夫儿女相好看吗?” 秦王政呵斥道。 “臣姚贾启禀大王。” “臣手持大王之命,出使山东六国,于新郑之内,无得受新政朝臣之辱也,臣入新郑,以诸侯之礼仪使韩,不敢失却秦廷颜面。” “但韩国上下,却处处刁难,或是正值秦赵交战,或是其它,于往常事秦之心迥异也,虽如此,为了完成大王之命,未敢有失。” 姚贾再一次猛然挺直身子,一抹眼角泪水,随即拱手,说道新郑往事,倒是不显韩非之人。 “偏偏在臣月前欲要询问韩王是否助力赵国之时,西宫之内有重臣当中指斥臣为大梁监门子,曾为盗贼,入赵被逐!” “一次两次还则罢了,偏偏每遇臣入西宫之内,行走新郑之内,其余诸人也都耻笑一句:‘我等公卿不与监门子语也!’臣羞愤难言,又得自行揣摩其心决断行止。” “其中更为甚者,韩国王室重臣在西宫之内高声指斥:‘贱者愚也,竟为国使,秦有眼无珠也!’臣纵出身卑贱,亦有人之尊严!人之颜面无存,何有国使尊严!” “而韩王在厅未曾有语,臣心中有感,韩国实在是荒谬之国也。” 姚贾乃是少有的邦交能才,利口不让昔年张仪,斡旋列国游刃有余,素为风发之士,今日愤激涕零嘶吼连声,其势大有以诉新郑之苦之意,显然是积郁已久忍无可忍了。 大臣们谁也想不到一个国使竟能在韩王面前如此境遇,一时人人惊愕无言了,难道韩国真的已经沦为这般国祚了,面对秦国使臣,都有王室重臣这般嘲弄。 轻视秦国无人耶? 然,厅殿内群臣谁都不比谁笨,如何听不出姚贾言外之意,韩国如此腐朽之国,如此荒谬之王,而旷世大才韩非却孤忠而进。 这……不就是应了之前相邦与国尉之言乎? “散散散!”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连连拍案,冷哼一声,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一道道目光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大王会如此失态,诸多重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不知所措了,周清在内,摇摇头,周身玄光闪烁,现身于厅殿正中。 “大王看重韩非,我等亦为国谋,皆为秦也,无须上心。” “张苍,你昔年亦是与韩非同窗而读,如今韩非正在养病,你且去与其深彻一谈。毕竟,韩非之才若是能够融合于秦国,国之大幸也。” 道武真君出,顿时令得厅殿内其余群臣的目光汇聚,又闻周清之语,明悟周清之意,随之,将视线落在厅殿内的御史张苍身上。 的确,比起郑国与李斯,张苍刚入秦,两厢无碍,自然是说动韩非的最佳人选,是故,周清之语刚落,昌平君熊启、国尉为了为之赞同。 “希望不负武真君所托。” 御史张苍起身一礼,一观今日厅殿论韩非,心间深处已然有了一个大致轮廓,怕是师兄韩非入秦之事难矣,然,无论如何,还得一试。 “尽力而为便可。” “相邦、国尉之言,可是令大王相当不满,玄清且去一观,诸位可有随同之?” 对着张苍点点头,虽然于张苍此行的结果依然猜的差不多。灵觉扩散,感知秦王政在偏殿的盛怒,面上又是一笑,话锋一转,看向群臣。 目光扫视,刚才厅殿所言的昌平君、国尉、长史、大田令……均摇头苦笑,观此,脚下紫光闪烁,消失在兴乐宫之内。 第五百二十二章 红莲入宫 “玄清见过大王!” 兴乐宫偏殿之内,周清踏步而进,入眼处,便是看到秦王政一个人在里间不住的烦躁,不住的来回走动,身侧的侍女秀首低垂,浑身隐隐颤抖。 连带着少府令赵高都一言不出,如今的大王正是怒气上头之时,倘若不长眼冲撞了大王,那可就真的走霉运了,到时候,都没处说理去。 “武真君来此,也是要劝说寡人韩非之人不合秦政?” 秦王政仍旧未从刚才兴乐宫议政的怒火中醒转,今日朝会之后,特意将中枢大臣召集兴乐宫中,本以为昌平君、国尉等人会认同自己之意。 但……万万想不到,会是这般的一个结局,无论是昌平君,还是国尉尉缭,亦或者韩非的同门郑国、李斯等人,都对韩非之人有相似的看法。 观武真君近前,又想其刚才未在厅殿内出声,不由得有些生气。 “非也。” 周清闻声,顿时轻笑,而又摇摇头。 “嗯,莫不是武真君觉得韩非之人合秦政?” 既然王弟不是劝说自己此事,莫非是别有他意,心中一动,那焦急而怒的神色略有舒缓,停下身形,探寻闻之,若是有武真君支持,再好不过。 “非也!”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希冀神色,周清又是摇摇头,。 “大王不必动怒,大王如今所怒者,不外乎群臣觉得韩非之人与《韩非子》之书,决然不同,亦或者说,韩非之人有天下之才,而无天下之心。” “这一点是或不是,大王觉得韩非之人如何?” 看着秦王政又要做事发怒的神色,周清连忙又是一语,而今,偏殿之内,只有自己二人,当再论韩非之事,刚才群臣所语,也就这两者之矛盾。 而且,韩非之人近年来在新郑所为,不是什么秘密,创立流沙,上《强韩书》,欲要改变新郑,奈何韩国已经彻底腐朽,欲要改变之,何其难也。 但即使这般,韩非也未曾放弃,足见其心,然,其才自不必说,如李斯所言,《韩非子》之书,注定要名传千古的,毋庸置疑。 如今,秦王政之所以在兴乐宫商议韩非之事,无怪乎在心间深处,对于韩非之心、韩非之才亦是有疑惑,是故,想要寻得群臣的支持。 当然,若是秦王政真的要重用韩非,群臣又能够说些什么?换言之,在秦王政心中,对于韩非也已经有了评判,只不过感性占据上风而已。 “《韩非子》之书,乃旷世之作,韩非之才,旷世大才,其人,自然也有天下之心,否则,数年前,焉得将其书足本足刻的交于寡人。” “至于韩非在新郑所为,不过是身为韩国王室成员的应尽责任,今,三上《强韩书》未有动静,被韩王安所排斥,寡人因而接其入秦。” “坐拥大才,而暴殄天物,非寡人希望看到。” 不错,这是秦王政的内心想法,韩非之才,乃是天下之才,韩非之心,亦是天下之心,不然,不会将其毕生大作交于自己。 只此一点,便可压过刚才正厅殿内群臣所语旁枝末节,但也正是因为韩非在新郑所为,令秦王政有点把握不准,捉摸不透。 “大王之语,玄清赞同。” “韩非之才却为天下之才,韩非之心却为天下之心,但若是玄清记得不错,上次大王亲入新郑一见韩非的时候,韩非曾问过大王这样一个问题。” “法行天下是其夙愿,但……是秦国之法行天下,还是韩国之法行天下,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身为旷世大才,总是骄傲的!” 周清深深颔首,于韩非,自己算是了解不少,其人其心都可称天下,然而,他所胸怀的天下之心,可是与秦廷群臣胸怀的截然不同。 百多年前,商君法行天下,郡县制横行,如今已然几近遍及整个诸夏,故而,它日秦国一天下大势,韩国必然不可能和如今的韩国一样。 同秦国平起平坐更是不可能! “武真君之语还是言语韩非有孤忠韩国之心?” 说了这般多,秦王政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神色又有些不好看,王弟是一直支持自己的,难道连王弟也这般认为韩非不合亲政? “虽不愿意承认,但韩非却有孤忠韩国王室之心,此番入秦,若是玄清所料不差,其人当会上存韩之书,亦或者性情走向极端,见恶于秦廷。” “若是因此得活罪秦法,再好不过,一死了之,也无不可。而这些……也非大王所希望见到!但确实有可能被韩非所用。” 于秦王政不满之意,周清未有多理会,历经群臣之言,加持自己之意,结合秦王政所了解,心间深处,自有看法,只不过不想要承认而已。 “少年之时,寡人就颇喜《商君书》,冠礼亲政以来,国势日盛,一天下指日可待,是故,寡人又思忖一天下大势,谋划一天下之法。” “期时,武真君上韩非之书,顿时令寡人生出共鸣之感,其人一言一语都落入寡人心间,那些……正是寡人所需要的。” “有韩非助力,寡人相信,法行天下亦是指日可待,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也将在寡人手中诞生,武真君当知寡人之心!” 秦王政轻叹一声,身躯微转,对着左右挥动手掌,一位位侍女自动悄声离去,少府令赵高亦是如此,不论如何说,韩非却有一丝孤忠之心,若非如此,何须相召群臣,秦王政自己就可做出决断了。 但那一丝孤忠之心,比起韩非之才,不足为虑,只消韩非有一丝改变的可能性,只消韩非有助力秦国的可能性,秦王政都不可能放弃。 “玄清自然知晓,故而,今日倒是有一策献上,或许有些作用,毕竟……韩非非常人也。” 周清再次颔首,秦王政对于韩非的重视,那是对其才学,对其胸襟的重视,秦廷上下,中枢大才虽有不少,但能够在法理上给予秦王政这般帮助的,只有韩非。 长史李斯都不行,心间思绪运转,若所解决韩非这个问题,到也不是不可以,但真的很难,这一点,周清都可以预料到。 “武真君有奇策献上,快快说来!” 果然,秦王政顿生希冀之意,身躯转过,向着周清紧走一步,只消有些作用,自己都愿意一似,何况武真君所言之策均非凡。 “献策之前,玄清倒是有兴趣一问,若然韩非心意而改,大王决定如何用之?” 周清拱手一礼,探寻问之。韩非之人,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先为司寇府大员,而后为廷尉府邸掌事,均是要职,更列中枢。 “如若韩非真有衷心助力秦国之心,寡人不吝啬领国政之位!” 秦王政好不给予掩饰对韩非的重视,百多年前,商君入秦的时候,三见孝公,而后,直接统领国政,位比如今相邦之位。 虽说如今的相邦时昌平君熊启,但若是韩非真的可以做到以诚相待,秦王政愿意让其取而代之。 “若然韩非决意不助力秦国呢?” 周清再而问道。如此旷世大才,若不为秦国所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毕竟利刃虽好,若不握在自己手中,终究风险犹存。 “……,武真君快快言语是何奇策?” 秦王政闻此,先是有些沉默,似是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丹凤之眸闪烁玄光,再次催问道,非万不得已,自己不想要面对这个问题。 “无论是何旷世大才,终究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是人的话,便会有弱点。而韩非的弱点便是家国一体,牵挂极深。” “故而,玄清以为,可以承诺韩非,将来一天下大势,承其遗泽,韩国宗庙可存,不至于亡国灭种,这一点,也可透漏些许于新郑,让韩王等人相劝韩非。” “若可,虽略有违背郡县之道,但于当下却是一个可解之法,同时也能够为山东列国恐惧之心稍减,至于将来如何,那就另说!” 卫国之存。便是缘由百年前的商君与数年前的文信候吕不韦,这一点,周清自信秦王政可以做到,而且郡县之道虽国策,但如今非真正一天下,故而,可暂缓图之。 更有甚者,此例一开,也能够令山东诸国王公贵胄心安,纵然国灭,也能够保留荣耀。当然,至于荣耀能够保存多久,到时候,可就非他们说的算了。 “这……,此策可行,若然韩非应允,寡人期时可暂保韩国宗庙。” 秦王政细细听之,王弟之策确有违郡县之道,但王弟也曾言,将来可以缓缓处理,若然均封建邦国,可就不合韩非之法了,也不合商君之法。 “如果大王还觉得有些不够,那么,玄清以为,当可再纳一位韩国公主入后宫,列良人之位,甚至是夫人之位。” “据玄清所知,如今的韩国新郑之内,王室之内红莲公主芳华正显,颇得韩非喜爱,若纳其人,期时,以韩国术治权谋,未必不想要合楚国诸人一较高下。” “如此,韩非自得助力秦国,以彰显大用!” 第五百二十三章 至尊之位 如今的咸阳后宫之内,楚国的力量已经强横近百年了,自从大秦宣太后以来,便是如此,再有先前的叶阳后,如今的华阳太后。 数年前,后宫之后,还有一个夏太后给予掣肘,但夏太后在数年前秦王政冠礼之年,便是薨逝,以至于如今的后宫之内,仍旧华阳祖太后为尊。 而以韩国的术治权谋,倘若红莲公主入秦,韩国上下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定然想要为其寻找在秦廷的助力,而韩非无疑是其中最佳的一位。 一策而出,韩国内外可用,外可保存宗庙,内可有望超越如今的尊贵荣耀,双管齐下,到时候,一切可就由不得韩非了。 “保存韩国宗庙,这一点寡人可以承诺韩非,至于纳韩国公主,这……暂行缓之。” 于王弟之策,秦王政心中明悟,的确,韩非所牵挂者,不外乎韩国宗庙社稷,但如今一天下大势将起,要么彻底沦亡,要么苟延喘促。 王弟之策给了韩国机会,至于纳韩国王室所为的公主,秦王政兴趣倒是不大,后宫之内,自己颇为不喜山东六国进献的美人、公主。 然,有些时候,却不得不为之,如今,能够做的,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王,其实在玄清看来,与其费尽心力,强行纳韩非于秦政之内,还不如让韩非有一处更好的去处,不知大王对玄清上书的学宫之事还有印象乎?” 先是群臣探讨《韩非子》与韩非之人,其次又要花费相当大的心力,谋划韩非融入秦政,于周清来说,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韩非却为大才,但大才的作用,并非只有在朝堂之上,才能够发挥出作用。如今秦廷九卿之位均无空缺,数年来,已经将整个朝政运转磨合的很好。 将一个潜在的变数纳入其内,不妥也。是故,今日入兴乐宫偏殿之内,虽献策,但在周清心间深处,更倾向于另行安置韩非。 “学宫之事?” “难道武真君想要韩非入学宫?” 对于学宫之事,秦王政自然不陌生,也正是因为学宫之事,才勉强同意赵国的条件,交换回上将军桓齮,以谋略即将铺就的学宫。 韩非如此大才,进入学宫,岂不是也有点暴殄天物?秦王政面上狐疑,对着王弟看了一眼,不知道王弟具体是如何所想。 “韩非之才自不必说,但大王难道觉得如今的秦国没有韩非就不能够做出千古以来的盛世伟业?有韩非的助力,大王所愿法行天下指日可待。” “但何为法行天下?没有一大批懂法、守法、用法、知法之人,法行天下不过是虚谈,而那些人恰恰是将来秦国的柱石。” “一天下大势,面对山东六国,改换城池旗帜容易,欲要将他们纳入法理甚为艰难,若然秦国没有大批精通法令之人,怕是,将来那些人少不得生事!” 一个人如何能够抵挡浩浩荡荡的大势?就算韩非在如何坐拥旷世之才都不行?以其之才,在新郑之内,连韩国都无法改变,足见其并非实干之人。 若然白芊红换位处之,怕是同样的时间能够做的比韩非更为出色,就是鬼谷卫庄,怕是也能够做的更为出色,韩非一心想要建立新法,但旧的不去,新的如何而来。 比起李斯的务实、干练,韩非之才在周清看来,并不算长于政务,而是它处,若然能够纳入学宫之中,将其法治理念灌输更多的秦国之力,诞生出更多精通秦法的秦吏。 期时,整个秦国上下,何止一个韩非,而是千千万万个韩非,或许,一个人比不上韩非,但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呢? “培养精通秦国法令的人才,这件事,武真君数年前就曾说过,而且数年来,也已经培养不亚于千人之数,难道武真君觉得还不够?” 秦王政闻声,不自觉的陷入沉思之中,王弟所言不无道理,但让一介大才入学宫之内,仍是有些难以接受,况且秦国数年来已经培养相当多了。 “不够!” “远远不够,拿内史腾所献的南阳地为例,统合韩国、秦国之南阳地,当有十五城五十八县,每一个县下更有数十个乡里。” “在玄清看来,就如今的秦国,大王所发出来的诏令,不过到县域一级,欲要深入乡里,将整个从咸阳到乡里完全的掌控,远远不够。” “数年前,虽培养不少精通秦法的吏员,若然依照玄清之策,怕是不过堪堪满足一个南阳地,而茫茫诸夏,仅仅秦国都有十多个郡,何况山东六国。” 如今的诸夏之内,纵然是秦国,深入乡里一级,仍是家族宗法势力为上,这是数百年来大周的残留,想要将其改变,没有足够的时间绝对不可能。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大秦虽一天下,但对于山东六国的整治,不过大一点的城池而已,至于县域,乃至乡里,根本还是六国旧贵族的势力范围。 根本原因,还是未能够做好足够的准备,倘若稳打稳扎,将每一座城池牢牢的握在手中,那些六国旧贵族何以生事? “若然有数以万计精通秦法之人,期时,随同大军东出,大军攻城掠地,他们在后方安抚整顿城池,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乱象自然不显,根基更为扎实。” “是故,在玄清眼中,那些人才是应该被大王以国士之礼相待之的存在,而韩非若能够将其法在学宫流传,那么,培养出的秦吏也能够更好契合大王之心。” “诚如是,大王所得何至于一个韩非,而是千千万万个韩非。玄清以为,学宫之所,教导之学,培养之事,乃韩非上佳之去处。” “而且,韩非虽不入中枢,难道大王就不能够时常请教之?问道之?大王重视韩非的目的为何?乃为秦国强大也!” 秦王政重视韩非,秦廷上下均知晓,但有些时候,过于看重,往往会忽略事情的根本所在。秦王政缘何看重韩非? 那是因为韩非能够给予自己绝大的助力,能够助力自己法行天下,共同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国度,即如此,韩非入学宫之内,既不干扰秦廷中枢,又能够起到相同的作用。 何乐而不为? “这……,武真君之言却有些道理,但寡人……,罢了,容寡人想想。” “学宫之事,于我大秦裨益良多,武真君既归来,当主导此事,不日王书而下。待武真君从蜀山归来,真正开启整治文信学宫与长信学宫。” “中枢上下,也只有武真君适合此事!” 不得不说,王弟之言却入心间,于韩非之法,自己颇为欣赏,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点,便是收拢上下之权,集权君上。 而王弟所言,大秦之诏令,勉强入县域一级,这一点,秦王政也是知晓,但百多年来,缘由老秦人一直为秦国征战,故而未曾给予理会。 毕竟,老秦人的利益同秦国的利益是一般无二的,但一直不在手中掌控的力量终究会充满变数的,若然有数以万计精通秦法之人遍布秦廷中枢、郡县、乡里。 王令而落,彻底的灌输下达,令行禁止,畅想那般盛景,却是令秦王心动不已,然,心动归心动,对于韩非融入秦政,仍是不想要放弃。 不过,学宫之事也得进行,而此时,无论是昌平君,还是国尉,都明显不能够主导此事,王弟文书有言,将来这两处地方将会成为君王直接掌控的所在。 如今为自己绝对放心的,也就只有王弟,其地位封君,足以领导此事,秉性权势不落,中枢群臣也未敢多言,沉声而道,看向周清。 “喏!” 周清没有推迟。 ****** “苍与韩非师兄秉烛相谈,然,无论苍如何旁敲侧击,韩非师兄都不正面回应。” 又是一日,御史张苍亲入道武真君府邸,回禀相见韩非之事,唏嘘长叹一声,虽相谈甚欢,实则,一无所得。以张苍的智慧,自然看得出韩非师兄所要表达之意。 “无妨,明日便是国宴,我等当真正一观!” 周清在厅中随意而动,并不奇异这个结果。张苍闻此,躬身而退。 韩非入秦,缘由其病患陡升,故而接风洗尘之宴挪移至三日之后,这一日,明亮空阔的兴乐宫内,早就焕然一新,尽管秦王政莉莉艾厌恶繁文缛节,但为了迎接韩非,也算破例一二。 是时,咸阳在国大臣悉数出席,济济一堂,韩非座案与秦王政遥遥相对,乃是至尊国宾之位,纵然山东六国之君王前来,也不过这个礼仪,可见其重视也。 只可惜,韩非还是拿一身老式韩服,粗麻蓝衣之袍,俊雅不俗的神容上,虽也笑容而显,但于今日满堂锦绣之内,却显得格外突出。 自孝公以来,素有敬士国风的秦国大臣们都将最为郑重的功勋冠服穿戴上身,以对大贤入秦显示最高敬意,整个大殿煌煌华彩。 如此对比,又显得韩非之穿着鸡立鹤群,格格不入,好在,气势恢宏的兴乐宫厅殿之内,并无人在意这一点,秦王政亲自冕服加身,九旒相随,精神焕发的主持宴会,处处彰显对于韩非最大的恭敬。 第五百二十四章 荧荧泪光 “先生雄文烛照黑暗,必将光耀史册。今幸蒙先生入秦,尚望赐教于嬴政。” 真真正正以国宾礼仪相迎,诸般美酒醇香呈上,一支欢快的舞曲回旋,一位位身姿曼妙的侍女在殿中演舞,群臣就位,说来,自从今王冠礼亲政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聚会。 一道道秉承中原正统的礼数刚过,秦王政便是从座位上起身,行至韩非座案之前,深深一躬,面上满是欣喜,带着浓郁的期待,沉声一语。 “韩非治学,十年而成书,正本未布天下,唯赠秦王也。” “秦国若能依商君秦法为本,三治合一,广行法治于天下三代以上,则中国万幸诸夏夏万幸,我民万幸,法家万幸也!” 虽无锦绣的紫衣之袍加身,浑身上下弥漫的贵气不显,但尽管如此,粗布麻衣之下,看似鸡立鹤群,但有着秦王政一礼,听其言,面上不显太多异色,仿若鹤立鸡群,颠倒也。 韩非亦是起身,看着面前的秦王政,数年前,他们曾在新郑一论,当时其人便想要邀请自己入秦,自己没有同意,但万万想不到,一切还是这般而起了。 脑海中思绪驳杂,拱手一礼。 “韩非先生心怀天下,嬴政谨受教!” 聆听韩非之语,刹那间,秦王政神情骤喜,尽管自韩非入秦以来,也听过诸般传闻,说是韩非虽有天下之才,而无天下之心。 但刚才听其音,如何没有天下之心,如何没有身怀天下之心,若然韩非先生真的这般胸襟囊括诸夏,秦王政心间深处更是跃出阵阵喜意。 “韩子心怀天下!” “大善!” 感应着秦王政的欢喜,诺大的兴乐宫厅殿之内,倒是陡然一扫刚才因韩非衣着、举动而引起的尴尬。数十年前,秦赵交战,长平而起。 一战功成,秦国打败山东列国中最强的赵国,纵然朝堂之内不显风气,但秦人之一天下情怀初显,越发浓郁,进而评判大才的尺度也自然变了一变。 百多年前,秦国无才,是故,孝公有《求贤令》,只消有才便可受到重用,而今的秦国才士云集,仅仅是有才毅然行不通了。 非有胸襟才具并重方可,胸襟者,天下之心也,战国之世名师辈出,身居大才而其心囚于本国偏见者亦大有人在。 楚国屈原是也,赵国廉颇蔺相如是也,齐国鲁仲连田单是也,魏国之毛公薛公是也,王族名士如信陵君、孟尝君、平原君、春申君四大公子者是也。 再有秦廷中枢重臣百多年来,一直是山东士子居多,再加上秦人一天下情怀初显,唯其如此,身具大才而是否同时具有天下胸襟,便在事实上成为名士是否能够真正摒弃腐朽的本土之邦而选择天下功业的精神根基。 若然有一天下大才,又有一天下之心,如此胸襟并举的名士,自然为他们所欢喜,一如此刻的昌平君熊启、国尉尉缭。 倘若韩非真有助力秦国之心,他们不会给予反对,至于韩非在新郑的诸般种种谋划,种种过往,他们也都可以不计较。 大王为之欢喜,身为臣子,又如何不欢喜。就是此刻的周清,听韩非之言,都神色颇为诧异,莫不是韩非转了性子,决意助秦国了? “韩子与大王神交也!” “当得一饮!” 随其后,国尉为了亦是有些兴奋的举起手中大爵,数日前兴乐宫论事韩非,所得消息都是自己收拢而来,如果,韩非可变,当然对秦国裨益良多。 “足下差异!” “韩非虽与秦王有一面之交,但唯识秦政也。” 不过,尉缭之语似是并未引得韩非饮爵,其人俊逸的面上平静无比,扫视殿内群臣,缓缓而道,音虽不大,但于此刻厅殿注意力全在其身,一语落,整个厅殿陷入短暂的寂静。 “秦政秦王,原本一体,韩子谐趣也!” 旋即,身为行人署上卿的姚贾连忙一句笑语补上,大殿的倏忽惊愕冷清又倏忽在一片笑声中和谐起来,略显难堪的尉缭也连连点头。 “韩非自有本心,无需姚贾先生以邦交辞令混淆也!” 虽然只一句,但顿时令得刚有些缓和的厅殿,再次寂静下来,一道道目光彼此相识,不明白韩非缘何如此?今日,秦国秦王以天下公认大礼仪相迎。 而韩非此举明显是不给大王面子,是不给国尉面子,更是不给好心圆场者姚贾面子,令其难看,一时间,回想着咸阳近日来的传闻,均惊异非常。 “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不过,似乎对于秦王政来说,并无大碍,面上仍旧带着一缕笑意,静坐己身之位,拱手一礼,打破厅殿内的诡异寂静。 “说难也。” 韩非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但心怀坦诚,说之何难?” 秦王政单手轻轻落在条案上,不由大笑道。 “秦王乏察奸之术,任姚贾为邦交重臣,韩非深以为憾也!” 韩非应声而道,瞥着一旁的那行人署姚贾,拱手一礼。 “哦,姚贾何以为奸?先生明示。” 秦王政闻此,一双明光闪烁的丹凤之眸轻轻眯起,同样对着姚贾看了一眼,近年来,姚贾所做所行,对于秦国助力良多。 不知在韩非眼中,如何为奸人也! “姚贾挟重金出使,暗结六国大臣,名为秦国邦交,实则聚结私党。秦国一旦有变,安知其人不会外结重兵,压来咸阳?” “且姚贾者,大梁监门子也,屡在大梁为盗,后入赵国求官又被驱逐。卑贱者,心野。此等为山东所弃之不肖,秦王竟任为重臣,尝不计嫪毐之乱乎!” 举殿如寂然幽谷,只是回响着韩非的冷峻吟诵,从座位上起身,看向殿内诸人,片言如秋风过林,刹那间,整个寂然的幽谷掠过萧瑟肃杀。 其音刚落,更是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韩非,且不说以山东流言公然指斥大臣,便是有违秦法,最令大臣们惊愕的是,韩非将出身卑微的布衣之士一律视做卑贱者心野。 百余年来,山东入秦名士十之八九为平民布衣。便说目前一班新锐,王绾、李斯、王翦、郑国、姚贾、顿弱、以及数不清的实权大吏,哪个不是出身寒微的布衣之士? 如此一言以蔽之,谁个心头不是冷风飕飕?更有甚者,韩非竟以人人不齿的嫪毐之乱比姚贾野心,非但寒众人之心,犹伤秦王政颜面。 秦国朝野谁人不知,今王将嫪毐之乱视作国耻,还记载进了国史,韩非此举,岂非存心使今王难堪?君受辱而臣不容,此乃千古君臣之道。 前赵国上大夫蔺相如正是在秦昭襄王面前宁死扞卫赵王尊严而名扬天下,如今秦国大臣济济一堂而韩非如此发难,秦国大臣们焉能不一齐黑脸? “韩子之言,大失风范!” 今日得秦王政邀请,亦是从城外蓝田大营归来的王翦神情沉重至极,虽一直以来,颇为老成持重,但论及此事,亦是挺身拍案。 “上将军少安毋躁!” 整个厅殿内,先前的欢快笑语不存,只剩下一道道怒目相对,静坐上首的秦王政感王翦之音,突然而起,打断王翦的后续之音。 “先生入秦初谋,即显铮铮本色,嬴政谨受教。” 随即,缓步行至韩非案前,拱手深深一礼。 身着粗布麻衣的韩非不见秦王政发作,一时间,竟愣怔无语。 “今日大宴已罢,诸位各安各事,长史、御史代寡人礼送先生。” 值此之际,秦王政转身看向殿内群臣,面上带着轻轻的笑意,令群臣捉摸不透秦王政的心思。 “嬴政改日拜望先生!” 语落,秦王政转身大踏步离去。 群臣默然,韩非默然,数息之后,一场自秦王政冠礼亲政以来,前所未有的礼敬大才国宴,如此这般告结了,不多时,一道道满怀希冀而来的秦廷诸臣离去,韩非亦是在长史李斯、御史张苍的相迎下,离去。 同为儒家荀况门下的师兄弟三人,一路而出咸阳宫,车马相随,入驿馆之内,长史李斯心绪如同乱麻,大殿之上,韩非鄙视布衣之言,已然令其心中难受无比。 回想着自己从一介楚国上蔡小吏行至如今地位,内心的源动力便是诸夏之内所谓的贵胄世俗之心,念及此,不禁更是愤愤酸楚。 然如今的自己毕竟已然算是秦廷中枢之臣,不得不尽国礼,只好勉强带着笑脸周旋韩非,欲要今日师兄弟三人畅谈。 “师弟,韩非不得已也,得罪了……。” “罢了,罢了,韩非入秦,你与师弟同韩非同窗之谊尽矣!夫复何言?” 韩非亦是淡淡一笑,拱手对着李斯、张苍一礼,说罢,转身进了驿馆深处,行入自己的院落,行入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了门。 但,李斯分明看见了韩非在转身那一刻,其眼中陡然而生的荧荧泪光,心头又是一阵怦怦大跳,思绪乱得没了头绪,同师弟相视一眼。 二人在驿馆之内静立许久! 第五百二十五章 假丞相 偏殿之内,此刻的秦王政,心绪更甚李斯,更是如同乱麻。 能够迎接韩非入秦,心中已然决定要大用韩非,以其之才谋略诸夏,共创一个当初定下的辉煌国度,甚者,秦王政更希望韩非能够像商君与孝公一般与自己结为知音君臣。 同心共创不世之业,然历经多日的等待,历经群臣的反应,历经今日国宴韩非之语,自己所谋种种苦心都似乎被韩非冷冰冰的拒绝了。 满腔烈焰也在这一点一滴之下逐渐冷却。心怀故国而不为秦谋,嬴政尚抱敬重之心。毕竟,孤忠如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也还是一种德行风范。 但韩非如今的表现却给予一种不好的感觉,具体为何,自己也说不上来,但脑海中浮现刚才厅殿内的韩非,不由得又深深叹息一口气。 “大王,可还是为韩非之事烦心?” 周清行入偏殿的时候,没有遇到阻碍,少府令赵高自顾自在偏殿外守候,刚一脚踏入其内,便是看到秦王政如此之神情。 “武真君觉得韩非秉性如何?” 秦王政再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随意在偏殿内找了一个位置,拿过条案上的酒水,斟倒碧海青铜樽之内,一饮而尽,轻语之。 “韩非其人,身居大才,且目光锐利,智慧脱俗,一言一行均风华也。” “当今诸夏战国有七,自昭襄先王以来,秦国欲要东出,一天下之心被六国所知,若言有人真的可以将母国存亡独身事外,矫情也。” “是故,韩非孤忠韩国,可以理解。大王欲要改变之,亦可以理解。而且,今日厅殿之上,韩非桀骜之言涌出,得罪秦廷群臣,大王以为何也?” 待在韩国新郑也有相当的一段时间,对于韩非之人,自然有了解,当初他从小圣贤庄归来,直入新郑,掀起诺大的风浪,以弱小之力,对抗夜幕,已然将秉性表现而出。 但其人身兼儒家、法家之精华,于法理之道,《韩非子》可尽情阐述也,于儒家之道,中庸身兼也,否则,也不可能数年来在新郑如鱼得水。 然,今日在厅殿之内,韩非之人的性格似乎陡然间脱离中庸,变得刚猛,变得倨傲,变得冷酷起来,或许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以为这就是韩非的秉性,故而心生厌恶之心。 况且,今日韩非之语,直接得罪了秦廷八九层以上的重臣,纵然大王有心将其强行融入秦政,怕是群臣也会暗地里极力阻拦。 “韩非宁无视寡人重视,无视群臣相贺,也不愿彰显助力秦国之心,以表大才胸襟本色,孤忠韩国身入表里也。” 秦王政再次斟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下,九旒而动,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一点……玄清数日前就与大王说过,韩非会自动见恶于秦廷群臣的,如今,正应玄清之语也。” “若是大王继续以表对于韩非的重视,怕是韩非下一步就是要见恶于大王,以其之才,做到这一点,不难,大王应该清楚。” “而归根到底,实则,韩非入秦可以,但想要韩非入中枢之臣,助力秦国,万万不可能!” 厅殿之内,见恶于群臣,使得自己进入秦廷的希望越发之小,倘若大王继续纠缠,下一步,也许韩非的表现会令大王更加失望。 期时,遭受侮辱的群臣之力加持,韩非怕是在秦国之内的性命都难以得到保全,也许,流沙在新郑失败的那一日,也许也知晓自己入秦的那一日,韩非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寡人不明白,为何韩非先生偏要如此?” “上天呐!既生其人广博之才,何不生其天下之心也!” 秦王政埋首长叹,对于韩非愈是绝大的期望,心中的落差越是如此之大。百多年前,商君身怀大才,出身卫国,而在秦国同孝公携手创下秦国辉煌的根基。 为何自己遇到一位丝毫不逊色商君的大才,而不能够拥有孝公先祖的运道! “武真君,寡人欲要将韩非纳入中枢之列,你有何良策?” 虽然王弟所言有理,自己都清楚,而且在学宫之内,为大秦培养出数以万计的秦吏,更是功劳甚大,但自己还是不甘心。 “欲要那韩非入中枢之列,此事有何难?” “如今秦廷之内,群臣均道言玄清为武真君,但实则,玄清的官职也入假丞相之列,既然大王有此心,那就即刻下王书,令韩非为假丞相副手大吏,参知政事。” “至于韩非为假丞相副手大吏如何?那就非玄清所能够掌控的了!” 秦廷之内的中枢要臣官职,的确都没有空缺了,但若是秦王政真要赐予韩非大位,周清不介意让韩非先为自己的假丞相副手大吏之位。 说是假丞相副手大吏,实则,自己接下来将会前往蜀山,韩非可自行代理假丞相一切事物,期时,韩非的表现如何自有秦王政决断。 “足矣!” 秦王政另行拿过一只碧玉酒樽,将其慢满上,看着王弟,轻轻颔首,如今秦廷九卿之位各有人选,王弟甘愿以假丞相之位相请,足见其心。 怕是也只有王弟才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 ****** “公子,焰灵姐姐与芊红姐姐已经先行一步前往蜀山了,我们还要再等几日吗?” 归于咸阳之后,闲适的生活而起,道武真君府邸偏厅之内,周清轻轻躺靠在清凉的软榻之上,窗户洞开,其外便是馥郁的花香之气弥漫。 着一身宽松的长袍,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后,感受着一双柔嫩的小手在腿部不断拿捏,其间劲力鼓动,刺激着肉身血脉,颇为怡人。 耳边则是缭绕着清脆悦耳的琴音,偏厅一侧,一位姿容倾城,恬静淡雅的女子正在拨弄琴弦,纤细的白皙手掌是那般的灵动。 身着浅绿色的裙衫,梳拢秀发双蝶飞,灵觉夹杂琴音之内,飘散虚空,引得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一阵的天地元气而动,一只只颇有灵性的鸟儿自动鸣叫。 看着弄玉姐姐在轻缓的抚琴,云舒则是将刚从焰灵姬手中学来的拿捏手法用在公子身上,观着公子的神情,秀丽的容颜上满是笑意。 “她们虽先行一步,但王书还是会先于她们到达蜀郡的,那里有冯去疾调遣人手,芊红随后便可持我令接收一二。” “以芊红的能力,等到我们行至蜀郡的时候,便可以直接前往蜀山了。而且,此行还有阴阳家的东君阁下,其言近日似乎还有一件要事。” “故而,不着急!” 数日前,白芊红与焰灵姬便是被自己派往蜀郡,有着秦王政写就的王书,再加上自己的书信,想来冯去疾会好好配合的。 芊红的能力自己是相信的,如此,到时大军推进蜀山,攻灭蜀山。 “是,公子!” 云舒颔首以对,想着不日后,便会和公子一同出咸阳,一同游走蜀山,心中便是不住的兴奋,性情而动,双手的动作拿捏越发之妙了。 “弄玉的琴技越发之妙了,去岁在魏国的时候,我曾一见赵国的旷修,其人境界的确不俗,若是转修武道,怕是此刻都可媲美焰灵姬了。” “而弄玉的境界距离旷修也只有一步之遥,云舒,三年来,你的琴艺练得如何?待弄玉这一曲了结,待我一听。” 神融天地,捕捉弄玉灵觉散发天地之间的敏锐之感,昔者在魏国之时,观旷修琴音动,而天地异象显化,不仅仅在虚空而显,更是在人心而显。 如今弄玉的境界,已然可以引动天地异象,若然其修为破入化神,琴音入心,轻而易举,期时加持琴技之内,当有绝佳之效。 “公子,云舒的琴艺虽比不了弄玉姐姐,但想来也不会令公子失望的。” 三年来,虽操持者府邸内大小事务,然于修行可没有丢下,君不见,焰灵姬姐姐就是因为修为极高而被公子调遣重用。 尽管还达不到弄玉姐姐的境界,但也远超三年前的自己,于此,云舒还是颇有自信的。 “公子,小岚在外面,云舒先去看看。” 脆音刚落,着一袭纯白色锦绣衣袍的云舒忽而感觉到了什么,美眸忽闪,看着偏厅门外的一道身影,旋即,对着周清低语之。 “去吧!” 周清摆摆手。 “小岚,发生何事了?” 云舒轻脚细步的从偏厅内走出,未敢引起太大的动静,以免影响公子聆听琴音的兴致,出偏厅,便是看到周岚,平日里,一些府中的事务,云舒也慢慢下方于她。 “云舒姐姐,门外少府令手持大王之令,相召大人。” “小岚本想让其进府邸,但其人未动,看来是有急事的。” 周岚屈身一礼,感受着耳边仍旧缭绕不断的琴音,若是闲暇之时,定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过,现在可不行,一语而道。 “少府令赵高?” “行,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禀告公子。” 少府令赵高,云舒自然清楚,数年来,随着大王对于朝政的掌控越来越强,赵高也越来越受重视。不过,公子虽久不在府邸,但每逢大日,咸阳宫送来的东西却丝毫不少,均是由少府令亲手送至。 故而,于此人,云舒倒是颇有好感,对着周岚颔首,转身便是入偏厅之内。 第五百二十六章 长生玄玉 “玄清见过大王!” 跟随着少府令赵高,一路步入咸阳深宫,兴乐宫厅殿区域,秦王政正在殿中不住行走,身侧立着一个三尺多高的木台,木台之上,陈放着看上去一般无二的七块黑白美玉。 另一侧,阴阳家东君焱妃、月神二人静立,时不时回应者秦王政之语,感周清近前,秦王政顿时面上笑意而显,单手摆动,召周清上前。 “武真君,你且看看这些。” 秦王政面上颇为自得,对着上前的周清指了指身侧木台上的七块混元黑白美玉,这些东西,或许自己并不在意,但能够聚拢起这七块黑白玄玉,正是彰显了大秦国力。 诸夏七国之内,也唯有秦国有如此能力,可聚齐这般事物,可以将七块黑白玄玉汇聚一处,进而一窥其内可能留存的长生之谜。 “黑白玄玉!” “想不到落在赵国的最后一块,如今也在这里了,数年前,天降异象,黑日临天,其后,七块黑白玄玉出,世所传言,玄玉之内有长生之妙。” “但台上这七块黑白玄玉俱在,似乎并无异象而出,彰显长生?” 七块黑白玄玉的存在,周清自是一眼可以看到,上次自己离开咸阳之后,便是天有异象而出,阴阳家所谋传递,七国之内,便是有了这七块黑白玄玉。 韩国的那一块,为韩王安自动献上! 魏国的那一块,为东君焱妃亲自取来! 楚国的那一块,为月神亲自取来! 齐国的那一块,乃是齐国剑圣曹秋道等人围杀自己之后,罗网追杀他们所得! 燕国的那一块,乃是燕王喜为了换回燕丹献上! 归秦之后,七块之中,便只剩下赵国的那一块,先前传言,赵国的那块玄玉乃是在中山剑馆内镇守,后来,不知为何挪移到北方李牧的军中镇守。 如今齐聚,至于过程周清自是无需深究,阴阳家所谋在秦,无论如何,七块玄玉定然会聚集在秦国的,天眼落在玄玉之上,虽材质非凡,内蕴奇异之力,但似无不同。 “哈哈哈,武真君切勿着急。” “刚才东君曾言,欲要解开这七块玄玉的秘密,非有阴阳家传承上古的手段不可,故而,便遣赵高相召武真君,一观玄玉妙事。” “东君,可否动手?” 于武真君所言,也是之前自己对阴阳家东君二人所言,为了这七块黑白玄玉,秦国可是耗费了不小的人力、物力,若是无所得,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既然说不过去,定然要有人承担这一切,秦王政心中有感,故而将阴阳家两大护法尽皆招至厅殿之内,欲要一观阴阳家的手段。 闻此,周清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东君,随秦王政语落,其曼妙的周身上下顿显一道道暗金色玄光,先是对着秦王政一礼,而后纤细的双手掐动诸般印诀。 一侧的月神亦是有所动静,一如身边的东君,浑身上下扩散柔和的紫色祥光,轻纱摇曳,双手印诀挥动,一者至阳至刚,一者至阴至柔。 玄光而显,秦王政本能退向周清之侧,双眸则是紧紧盯着木台上的七块黑白玄玉,伴随着阴阳家两大护法以玄妙印诀之力加持。 似乎……还真是有了浅浅的变化! 一缕缕混元黑白的太极图从每一块玄玉之上浮现,进而汇聚一处,迸出一束黑白玄光,各自投射在虚空三尺处,天地元气震颤,一丝丝云雾飘渺之气顿生,包裹住那不大的木台所在。 东君焱妃双手印诀未有停下,月神亦是如此,阴阳玄力汇聚,将隐匿在黑白玄玉内的奇异之力激发,慢慢的,在秦王政、周清的二人眼眸深处,那各自投射一束玄光玄玉竟是徐徐悬空而起。 七块黑白玄玉从木台上而动,也令得各自从本体投射一束束玄光为之变化,那云雾之气越发之浓郁,飘渺之感越发之浑厚。 忽而,周清那闪烁紫色玄光的双眸似是在那奇幻异象之中察觉了什么,那原本尽皆是空虚之云雾的诺大所在,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片无尽海域。 和自己当初在齐国滨临海域,见到的一般无二,碧波无尽,浪涛席卷,水花而动,哗闹之音不绝,深蓝色的无尽海域沉浮其内,只是看上去颇为分散,未得汇聚一处。 “化!” 轻言脆语,东君焱妃双手合十,互分阴阳,一掌打出,刹那间,那虚空摇曳的七块黑白玄玉阵势大变,一侧的月神为之力量跟随,稳固那崭新的七曜玄玉之阵。 嗡!嗡!嗡! 这一次,就算是周清身侧的秦王政都可隐隐一窥那七块黑白玄玉投射的片片异象,无尽碧波,浪涛滚滚,而且,伴随着七块玄玉阵势而定。 那先前杂乱无章的束束异象,径直各自归位,演化一团虚空白云,白云之内恍若明净如水,放眼观之,一处崭新的世界浮现在秦王政眼眸深处。 己身虽未见过海域,但看着那白云彰显的异象,明显就是典籍上记载的极东之海,天地相交,壮阔雄浑,实在是于苍茫大地有着别样的感觉。 “那是……?” 无尽海域彻底显化,伴随着厅殿内的天地元气颤动,秦王政似乎隐隐嗅到海域独有的腥气,正欲细细观之,眼眸深处的图案又是一改。 在那一道道浪花席卷之内,水气蒸腾,一座似是直接悬浮在海域表面的高山出现,其山云雾缭绕,祥鹤遨游,松柏生长其内,翠绿尽显其行。 随其后,在那座率先而显的高山两侧,亦是各有一座略小的山体出现,同样的云雾飘渺,同样的窥之无形,同样的仙气弥漫,同样的长生之景频生。 “大王,此为玄玉之妙!” 东君焱妃屈指一点,异象既生,只消维持便可,秀首轻转,看向秦王政,脆声而落。 “可有何解?” 秦王政喃喃而道,一双丹凤明眸静静的看向那云雾之中的无尽海域仙山,三座仙山恍若无根,就是那般的沉浮于海域之上,随风飘摇。 “道家先贤列子曾在《汤问》一篇中有言,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 “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 东君焱妃屈身一礼,进而红唇轻启,语落道家列子名篇,似是在述说那云雾之中的海外仙山来处,美眸闪烁玄光,轻言之,余光掠过一旁静默不语的周清,继续而道。 秦王政则是在一旁静静而听,对于道家先贤列子的这篇文章,自己也曾阅览过,但一直以为是奇幻无稽之谈,然今日一观玄玉异象,似乎别有内涵。 “其山之上,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而五山之根无所连着,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不得暂峙焉。仙圣毒之,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群仙圣之居,乃命禺强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 “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而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员峤二山流于北极,沈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 “帝凭怒,侵减龙伯之国使厄,侵小龙伯之民使短,又降天地屏障,是故后世无所至也。五座仙山便只剩下三座,渊源至今!” 原本海外有五座仙山,但缘由被龙伯之国之人钓走大鳌,使得如今的海域之外,只剩下三座仙山,寻常之人无可到达。 东君焱妃双手玄力未有收敛,使得七块黑白玄玉沉浮的异象越发之璀璨,越发之仙气弥漫,美眸看向那云雾所在,心间深处,亦是对东皇阁下的手段敬佩不已。 “所以,这七块黑白玄玉所指的长生之秘在那三座仙山之上?” 秦王政有感,感东君焱妃语落,双手背负身后,再次深深看了看木台上沉浮的那奇幻异象,无尽海域做不的假,三座仙山也的确沉浮。 “根据玄玉所指,却是如此!” 东君焱妃答曰。 “东君觉得这三座海外仙山真的存在?” 秦王政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应,不由得陷入沉思,静默许久,踏步上前,单手轻轻抬起,似是要触摸那云雾显化的异象所在。 但只手所触,看似没入异象之内,但万般之力不加身,一无所得。 “昔者,庄周梦蝶,万物一体,人与蝶不可分。列子乘风而行,神游天地,知天地四极所在,一观这三座海外仙山颇有可能。” “又者,数百年前,大周穆天子西征昆仑,一见西王母,相交甚欢。上古之时,人皇轩辕氏得仙神助力,战败蚩尤,一匡诸夏。” “诸般种种,大王亦觉梦幻乎?” 第五百二十七章 横推 仙神之说,在如今的诸夏,可谓是万民知晓。道家玄清论元始,开天辟地盘古生,自从数年前,道家天宗玄清子诸般论作而出,便是横行诸夏各个角落。 若说天地之间有仙神,十之八九都是相信的,若言天地之间没有仙神,但为何道家天宗玄清子会写出如此神奇的东西。 秦王政于此也曾怀疑过,不过被王弟一语所阻,如今听阴阳家东君焱妃如此,而且还是引用道家天宗先贤之语,又论三代上古之事。 诸般种种加起来,实在是令人很难相信世间无仙神之事! “有海外仙山,如何长生?” 秦王政再问。 “仙山者,诸般事物皆有奇异,均阴阳家上古秘传,仙山之所,定有长生之草,定有长生之水,定有长生之物,得之可得长生。” “只可惜,千年来,无人可以寻到那三座仙山,纵是道家的列子,也不过是神游所至,未得真身也!” 东君焱妃答曰,观秦王政的反应,心中已然有所得,若是大王对长生没有兴趣,决然不可能,若说有兴趣,怕是也是狐疑。 而自己要做的,便是要让大王坚信世间有长生之妙,只消武真君不拦阻,东君焱妃自忖很有信心,念及此,体内的玄力迸出,虚空悬浮的那云雾异象更为飘渺。 “武真君觉得如何?” 对于长生之事,记得数年前自己就曾问过王弟,不过被王弟直接拒绝了,直言天地之间并无长生之道,当时,秦王政欣然认同。 不过,如今观阴阳家两大护法对于七块黑白玄玉的手段,秦王政的那颗心不自觉为之动摇,非是意志不鉴定,而是长生之妙太过于吸引人。 “对于海域仙山,玄清亦是好奇也。” 周清拱手一礼,对着秦王政缓缓而道,东海之上是否有仙山自己不知道,但是有东西是肯定的,既然阴阳家已经谋划此事,倒无不可。 况且有自己在,活动的主导权,阴阳家就不用多想的。况且缘由此事,也可以将蜀郡的楼船之兵纳入其内,海域纵横在将来可是不能少。 “妙哉。” “既可能有海外仙山,那么,如何去寻找,如何去取来其上之物?” 听王弟之音,秦王政心中稍安,赞叹一声,又深深看了一眼七块黑白玄玉显化的异象,神情颇有些期待也,只要有一丝机会,试试倒也无妨。 “这……,东君暂未可知,也许东皇阁下应该会有知晓,对于上古以来的诸般事务,东皇阁下最为明了,即是大王所询,想来东皇阁下会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闻秦王政语,东君焱妃脆音略微一滞,未能够直接应下,今日玄玉而显,说道这般多已经足够了,若然继续说下去,怕是会引起大王的怀疑。 “甚好。” “寡人当静待东皇阁下的回应。” 秦王政倒也不急,长生之妙固然为自己希冀,但眼下要事,还不是长生,而是韩非之事,而是一天下大事,而是一匡诸夏大事。 其音刚落,东君焱妃双手印诀而动,将那一缕缕暗金色的玄力收敛,月神亦是如此,数息之后,虚空阵势沉浮的七块玄玉垂落木台之上,万般异象消弭于无形。 “大王,我等先行告退!” 收拢起七块黑白玄玉,阴阳家两大护法相视一眼,屈身一礼,为之而退。秦王政轻轻颔首,吩咐少府令赵高相送。 周清亦是在厅殿内,目视东君焱妃二人的远去,涉及七块黑白玄玉,涉及苍龙七宿,自己并不插手,但自己虽不插手,却可更清晰的看出一切。 “观大王今日心情不错,莫不是韩非之事可也?” 立于厅殿内的那木台也被侍女搬走,秦王政一步在前,行向那偏殿所在,周清跟随,灵觉一动,似是觉得今日的秦王政与往日不同。 “不错,说来,此事还多亏了武真君。” “寡人王书而下,诏令韩非为丞相副手大吏,据赵高其言,韩非本不欲接受此职位,然赵高口风而落存韩乃至相召韩国公主入宫,韩非倒是应下了。” “只是,寡人担心,因些许的胁迫之感,韩非是否对寡人生出成见?” 也许对王弟来说,将韩非放在学宫之内,更加合适,但秦王政仍旧觉得不妥,亦或者不甘心此等大才入学宫闲置,今日韩非接下自己的诏令。 心中欢喜斐然,再加上阴阳家献上的玄玉长生之妙,更是喜上加喜,虽如此,提及韩非,心间深处仍是有些忐忑,不好于外人言,王弟自然不在其内。 “以韩非的才智,自然知晓大王之心。” “不过,韩非虽接下诏令,为假丞相副手大吏,虽为好事,然,或许韩非尽管身入秦廷,若是一言不发,大王又该如何?” 岁月长河中,似乎数百年之后,亦是有一位大才,不甘心而入敌方阵营,不发一言,不献一策,韩非已然破开不会入秦廷之心,但此举颇为可能。 “一言不发?” “这……,武真君说笑也?” 陡然,闻王弟之语,秦王政神色微变,怕是也只有王弟能够在此时这般而语,若是赵高他们,只会恭贺自己,不错,韩非身入秦廷,若是一言不发,又该如何? “大王以为呢?” 周清摇摇头,于韩非一事,大王总是向着好的方向看去,只可惜,世间之事,都是阴阳相济的,都是轮转而生的。 “罢了,不提此事了,自从韩非入秦以来,武真君屡屡言中韩非所思所谋所行,寡人不信韩非真的可以忍住可以令其大展所学的机会。” “身在秦廷,寡人要给予韩非最佳的所在。对了,今日辰时,寡人上朝之前,曾有一卷文书从蜀郡传来,冯去疾言语,武真君已经派人过去了?” 秦王政颇为无奈,王弟之语虽好,但却非自己所愿,原本刚有的一点好心情,又被王弟生生削弱不少,单手快速摆动,不意在这个话题停留。 而后,踏步入偏殿深处,从处理政令的条案上,取下最上面的一卷纸质文书,那是蜀郡冯去疾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打开扫视一眼,看向周清。 “不错,玄清所决,三日后,出发前往蜀郡,期时调动蜀郡的力量,横推蜀山,抹除西南隐患!” 冯去疾有此文书传递咸阳,在周清的预料之中,不过,芊红手中也有着自己的文书,又有着大王早就下达的文书,所缺者不过是调兵令牌。 待自己此行带过去,便可汇合芊红一处。 “武真君办事,寡人自是放心的。” “寡人即刻传令冯去疾,待武真君亲至蜀郡,一切力量交由武真君调遣,全力配合于你!” 蜀山的存在,无论是对于武真君,亦或者是大秦,都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虽然他们数量不大,但所能够造成的危害不小。 自从昭襄先王时期,蜀山的人就一直不服从秦国教化,如今,也该彻底将他们解决了。 “多谢大王!” 周清微笑一礼。此行前往蜀山攻灭蜀山,自不是问题,但东君焱妃所语的蜀山麻烦却是要留心一二,自己虽无惧,若然让那凶魂流了出去,却是麻烦。 ****** “还是公子知道弄玉姐姐。” “公子您离开咸阳,周游山东六国三年,遍览风华,云舒与弄玉姐姐却是在咸阳待了三年,好在这次可以一起前往蜀郡一观。” “据咸阳内的传言,蜀郡之内,那座前郡守李冰修筑的湔堋甚为辽阔,丝毫不逊色近年来声名更震的郑国渠,不知是否为真?” 三日的时间,一晃便是过去,周清入宫拜别秦王政,手持调兵令符,乘坐驷马高车,在一支两百人重甲骑兵的护持下,徐徐踏出咸阳。 原本那一支两百人的重甲骑兵,周清本不必要的,但秦王政却直令卫尉李信,从黑龙兵而出,为秦国精锐,一路开道,排场而起。 身为秦国封君,此行攻灭蜀山,不仅仅是武真君个人之事,更是秦国之事,护持之人不可少,缘由于此,周清倒也没有拒绝。 百人骑兵在前,百人骑兵在后,中间则是徐徐在驰道上行进着两辆驷马高车,一如先前所言,阴阳家东君焱妃带着数名阴阳家弟子相随。 出咸阳之时,尚未至辰时,天边远处的骄阳初起,一缕缕初夏时节的朝红霞光闪烁东方,卷起帘子,眺望远方,三年来,这还是云舒第一次出咸阳。 目光收回,看着正在平稳前进的马车中调配酒水的弄玉姐姐,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原本的计划中,是没有弄玉姐姐的,不过,临走之前,公子却将弄玉姐姐召至马车之内。 一路而来,看得出,弄玉姐姐也是非常高兴的,至于府邸之内的事物,有小岚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整个咸阳之内,还没有谁胆敢擅闯道武真君府邸。 “湔堋亦为水家顶级水工之作,郑国渠亦是如此,两者如何相比!” “但有了这湔堋,便可以人之力,轻松调度水之力,使得岷江之水顺大势而动,郑国渠则是引来益水填充旱地,性者不同。” 第五百二十八章 五行力士 湔堋者,便为岁月长河都江堰! 二十年前,蜀郡郡守李冰奉命修筑水利,将原有的灵渠拓展变化,化作一处开合随心,完全受民众掌控的所在,短短三载,数百万亩良田出现。 整个成都瞬间化作千里沃土,没有都江堰的存在,长平之战后,以秦国大损的国力,根本无力支撑山东诸国的攻伐,虽如此,昭襄先王也失去数十年来的战果。 至于郑国渠,则是将整个关中水系虽多、但益水罕见的状况改变,调度水源,遍布整个泾水、洛水之间,虽然未能够受益整个关中,也已然使得数十万老秦人受益。 “公子博学,云舒愚钝也。” 于湔堋和郑国渠之间的差别,云舒自是不清楚,数年来,闲游咸阳的时候,曾听许多老秦人所言湔堋更为壮观,如今听公子所言,倒是有些明悟。 看着弄玉姐姐已经调配好了酒水,连忙屈身上前,秀嫩的双手持过酒樽,递将至躺靠在车内软榻上的公子身边,面上轻盈的笑意闪烁。 “哦,这是什么酒水?” “有花草的清香,也有秦酒的些许辛辣,细细品之,更有一丝甜意,似是几种酒混合在一起,但又没有掩盖每一种酒水的特色。” “此酒,不错!” 闲适的躺靠在舒适的马车之内,其内软榻而显,躺靠其上,灵觉洞察外界诸般,从云舒手中接过珊瑚酒樽,轻抿一口,细细品之,数息之后,周清双眸微微眯起,这个酒……之前倒是未曾喝过。 “只是,初夏时节,天地乾坤运转,至阳至刚更胜,其内辛辣倒是有些不合,若然可以以冰霜镇之,或有更妙。” “云舒,你且尝尝,弄玉,你也一试其性!” 酒水虽不错,诸般口味也都应有尽有,但秦酒的辛辣格外凸显,若然寻常之人品之,或许胸腹之中有火焰而显,心念觉此,紫色玄光闪烁,刹那间,手中轻握的酒樽一缕缕冰霜之气显化。 并未直接将其内的酒水化作寒冰,仅仅以至寒的气息夹杂,再次轻抿之,果然,冰霜之气扑灭辛辣之感,更显阴阳共济,更为怡人。 将手中酒樽递给云舒,而后,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玄光没入此刻弄玉跟前的一只大酒樽之内,那是刚刚调配好,还剩下的所在。 呼吸之后,那只颇大的精致酒樽亦是冰霜之气而显,扩散整个马车之内,令得整个马车的温度都低了些许,寒气外显,在初夏时日,甚是清凉。 “是,公子!” 从公子手中接过酒樽,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生出,看着其内琥珀生光的液体,感着公子刚才用过此酒樽一饮,秀丽的容颜上又是欢喜,连忙轻轻抿了一口。 顿时,如同公子所言,一股辛辣,一股冰凉,一股甘甜,一股清香,四溢在喉咙之中,没入胸腹之内,百脉而动,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公子一言,此酒成矣。” 另一侧的弄玉亦是寻了一个精致的酒樽,轻轻斟倒了一点,纤细的手掌持之,轻抿之,神容不由得为之而动,数息之后,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对着周清赞叹而语。 “哈哈哈,此酒不错,多多调配些,一个时辰之后,为东君阁下送去些许。” 此行出咸阳,南下蜀郡,一路之上,多为高山峻岭,鲜少城池而落,纵然想要一览整个秦国南部盛景,亦是不太可能。 辰时而入,东方天际的那骄阳升起的很快,重甲骑兵护持的车队速度也是不满,未几,便是跨越渭水,没入渭水之南的区域。 虽也属关中,已然靠近汉中郡区域,五个时辰过后,骑兵之下,驰道纵横,便是入了南郑之城。南郑之城,始于郑桓公,桓公死于犬戎,其民南奔,故以南郑为称。 其后,南郑之城为秦国所占据,秦厉共公二十六年秦左庶长筑南郑城,彻底将其纳入掌控,可惜,十年后,被蜀国所夺走,期间,南郑之城在秦国、蜀国之间来回而动。 直至秦惠文王时期,司马错征伐蜀国,彻底灭国蜀国,南郑彻底过于秦国,再加上鬼谷纵横张仪出手,秦国夺楚汉中地六百里与秦的南郑地区合并,置汉中郡,治南郑正式置县。 入南郑之城的时候,时日已然靠近傍晚,未有多做赶路,入南郑之城修整,其内有汉中郡郡守来见,诸般礼毕,倒也相谈甚欢。 次日一早,未有停留,径直继续南下,过潜水之河,遥望苴城。此城前身亦是诸侯国苴国,为蜀国的附属国,数十年前,被惠文先王所灭。 “弄玉姐姐,这里便是金牛道?” 三日之后,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沿着潜水南下,直入蜀郡的所在,从南郑而出,驰道不显,多崎岖之路,纵然驷马高车不凡,待在其中亦是不安稳。 随即,驷马高车在后,一行人乘马而行,过苴城,见龙门山脉,高耸而立,绵延千里,一株株粗壮无比的树木翠绿其内,生命气息浓郁万分。 数百人行走其内,周围尽皆数十丈之高的大树,幽静无比,甚是旷野超凡,非如此,从苴城以来,进入蜀郡的道路越发之少。 尽管数十年来,从汉中到蜀郡的道路一直在修筑,但唯有一条通道,难以复制,那便是龙门山脉与秦岭天堑的绝壁沟壑。 百多年前,蜀国虽出兵占据苴城,但并未直接部署兵力控制,而是将其分封给王室成员,主要一点,便是没有直通的道路。 黑龙骑兵开道,行入汉中至蜀郡的唯一一条宽阔平坦之路,持黑龙令牌,蜀郡之兵莫敢挡,一侧为绝壁悬崖,一侧为天堑高山。 身后为汉中统辖所在,身前一座座高山矗立的所在便是蜀郡统辖之地,信马由缰,随意而进,东君焱妃在一侧跟随,云舒与弄玉后方而动。 看着一旁丈许开外的绝壁娴悬崖,依稀可见云雾飘摇,前方数十丈开外,亦是如此,环顾四周,真可谓是幽幽深山之内。 云舒好奇无比的看着这条石道,昔年在赵国的时候,也曾听父亲谈及秦国的异事,其内便是有这条金牛道,颇为传奇。 “不错,由汉中之地入蜀地,虽也有其它小道,但若是大军开动,非有大道不可,此道宽约五丈,贯通天堑内外,为入蜀极佳之道。” “传言为百年前蜀王派遣五丁力士开凿的,不过,开凿之后不久,便是被秦将司马错派兵攻入,蜀国因此而灭。” 着一袭淡红色的劲装,梳拢着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肩后,眉目精致,跨乘在马匹之上,弄玉亦是好奇的看着这条金牛道。 关于此道的开辟,有许多传言,只可惜,最真实的所在隐匿在咸阳宫内深处,一般人不得窥的,或许,当初的蜀王也没有想到,开辟金牛道之后,直接使得蜀国而灭。 “五丁力士能够开辟出这般的要道?他们真的这么厉害?” 五丁力士的存在,云舒也曾听闻,据传乃是百年前蜀国的大力士,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故而,秉承蜀王的命令,五个人开辟出这条要道。 但若说是普通的道路,说不准五人还能够开辟而出,但这般的险要之道,而且绵延百丈开外,贯通天堑,若是五个人开辟,怕是除非五个人都是真正的武道超凡。 “这个……,我却是不知了。” 弄玉摇摇头,自己所知也是传言居多,五丁力士的存在与否也不能够肯定,但是蜀国当初能够开辟出这条要道,肯定有不俗之力的。 “当初开辟这条金牛道,蜀山的人可是出了不少力量。” “东君阁下,阴阳家与蜀山相交数千年,对于五丁力士的手段应该知晓不少吧?咸阳之内,卷宗所载,当年司马错攻伐蜀国,也遇到一些身怀奇异之力的存在。” 比起云舒与弄玉之间的闲聊,此刻,周清亦是对这条金牛道充满着好奇,金牛道乃是大军入蜀的唯一通道,若想要从其它小道而入,那就待将大军分化,很有可能被敌人察觉,分而歼灭。 在守藏室之内,周清曾翻阅过当年的卷宗,根据卷宗所载,当初秦将司马错虽率领二十万大军征伐蜀山,但损失可是不少,好在所得也不错。 若仅仅是普通的蜀国兵士,焉得是大秦锐士的对手,那个时候,在蜀国兵士群体中,出现了一批周身五色玄光隐现的高大壮硕汉子。 浑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逢战必先开道,令得秦军伤亡灿总,好在那个时候墨家三分之一入秦,有五牛之弩而出,此弩一出,直接将那些身怀异术的人压制,大军围拢,灭蜀国。 “阴阳家内的确有此事的记载,相对于阴阳家,蜀山之内传承的上古巫族之术更为奇特,五丁力士便是其中一门秘术。” “五丁力士原本为巫族的护身炼体一脉,他们采纳天地五行之精华,融合诸般药草,锻炼筋骨,不修内力,不修灵觉,只修肉身。” “上古之时,功行圆满的五丁力士实力不亚于普通的悟虚强者,以肉身之力便可对抗一切,力大无穷,若然有五位那般层次的五丁力士,开辟出这条金牛道,轻而易举!” 圆满层次的五丁力士,一举一动,都有着数万斤、数十万斤的力量,若然开辟这条要道,也是轻而易举,举手投足之间,这些坚固无比的山体不过如沙子一般柔软。 着一袭暗金色的劲装长裙,风华而显,一根暗黑发簪梳拢秀发,背负至阳图腾,灵觉闪烁周围,似是在探知这条金牛道的秘密。 闻周清之语,轻轻颔首,红唇轻启,语道当年隐秘,世所传言,秦国惠文王以五条能够产出金子的石牛,诓骗蜀王以五丁力士开辟金牛道,进而相迎五牛,结果引来秦军,国祚而灭。 那不过是掩盖当初的真相,衬托蜀王的无能罢了,并没有特别的意义,百多年前,蜀国占据诺大的蜀郡之地,又趁着秦国被魏国欺压,占领苴城,占领如今汉中诺大的区域。 直接成为秦国西南部的大国,再加上东侧的巴国、楚国,直接对秦国造成极大的威胁,孝公岁月,秦国变法,未有理会蜀国的侵扰,反而多献上钱财,以安其心。 “百多年前,秦国孝公岁月,国力不强,东有魏国大军压境,南有蜀国、巴国、楚国压境,再加上列国分秦之事,蜀国亦是要分得一杯羹。” “是时,历经数千年岁月,蜀山之内也隐隐分成两派,一者主张避世不出,一者主张融入蜀国,进而一展蜀山之力,融入蜀国的那部分蜀山之人,便是有五丁力士一脉。” “有五丁力士的存在,蜀国之军无论是面对秦国,还是巴国,都大胜,是故,蜀王大志而显,欲要整顿军备,大军出蜀,攻略汉中之地,攻灭巴国之地,要一争霸主之位。” 话语当年隐秘之事,东君焱妃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单手持马缰,看着身侧不远处的绝壁,却是一条险要之道,世人只知晓蜀王贪财而开辟此道。 但谁又知晓,蜀王欲要兵出中原,而开辟此道。可惜,蜀国之内,终究才士不显,未能够识破秦国的计谋,未能够真正一观秦国变法后的根基底蕴。 “秦国惠文王采取鬼谷张仪弱势之道,以财宝惑蜀王之心,以离间之计分化蜀国王室苴侯之心,又铸就金牛,献上美人于蜀王。” “蜀王派遣五丁力士与大量民力开辟此道,本要兵出汉中,却是先迎金牛和美人,结果,中了秦将司马错之道,于绝龙岭崩塌山体,五丁力士死伤惨重,司马错趁机率军攻入蜀国。” “虽有残余的五丁力士与蜀山之人,但秦军锐士已成,大势而显,蜀国兵力不过十万,半月之期,国祚不存,兵压蜀山,又逢巴国与楚国攻势,是故,蜀山逃过一劫。” 欲要一展大志,同诸夏列国争雄的蜀国,自上古以来,就绵延不断的蜀国为之而灭。如今,更是祸事侵扰蜀山,或许,侵扰秦国的蜀山之人乃是主张出世的一脉。 然,秦法而下,连坐之形,蜀山原罪而生!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大祭司 “大祭司,我们又见面了。” 这处一处恍若世外桃源的区域所在,山高而缓,大江大河环绕而过,一株株在中原内地罕见的樱花之树在这里随处可见,落英缤纷,香气弥漫。 微风席卷而过,水气遍布整个高山内外,浸润每一寸土地,浸润每一寸绿叶之内,时值正午,明日高悬,寒热交替,云雾顿生,飘渺而又无形,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站立其中,极目而视,一座座高耸而立的山峰紧邻,虽然大多数山体的高度不过百丈,但向着四周看过去,却是越来越高,颇有些螺旋而起的异样地势。 俯览而下,一位位服饰迥异中原华章的人儿在其中劳作,在其中生产,在其中捕猎,不过,与此同时此处区域的核心山峰所在,却是迎来一位尊贵的客人。 手持阴阳木杖,浅白色的阴阳道袍加身,须发皆白,颔下更有两尺长须,随着步伐的走动,长须为之摇曳,束冠而起,双眸闪烁灵光,看似苍老的神容上,却展现别样的精神。 “哈哈,南公,记得上一次你前来蜀山,还是十五年前,如今,怎么有空前来蜀山了,请!” 着一袭浅灰色的长袍,灰白的发丝随意梳拢在身后,不过寸长的白须,持一根奇特的红木之杖,浑身上下隐现奇异之力,看着面前的这位道袍老者,其人微笑而语。 话音而落,左右看了一眼,随伺的诸人为之避退,留出一道通向不远处高大石殿的平坦之路,礼仪而落,南公相随而进。 “诸位老友避世不出,鲜少理会红尘诸般事。” “若无紧要之事,南公也不会打扰大祭司的清修,还望见谅!” 南公者,自然是当初在魏国之内,险些被周清镇杀的楚国南公,阴阳道礼而下,对着蜀山的大祭司与诸位长老颔首以对。 他们都是清修之人,都是秉承上古遗命,守护封印之人,虽避世不出,但并不代表他们于外界之事不清楚,踏步碎石之路上,语落,面上掠过一丝惭愧。 “无妨,昔者南公助力我蜀山逃过大劫,数十年来,一直无以为报,若然有紧要之事,南公且快快说来,若是我等可以做到,定不会推辞!” 数十年前,秦军司马错入蜀,攻灭蜀山,缘由蜀山的一部分人作乱,秦军锐士已然兵压蜀山结界之外,幸好,那时有与蜀山世代交好的阴阳家之人出手,说动巴国、楚国出面,强压秦国。 令得秦将司马错兵退,蜀山因为逃过大劫,也许蜀山中有许多人不知晓,但身为大祭司的自己,与在场诸位长老还是明悟的。 此等恩情一直铭记,今日南公临此,言语紧要之事,大祭司心意而动,若是可尽早了结此事,也当圆满,故而,略显苍老的面上颇为坚定。 “非是南公有紧要之事,而是蜀山有紧要之事,大祭司修为超凡,难道感知不到蜀山即将有大难加身?” 楚南公持阴阳木杖,徐徐而进,闻大祭司之语,轻轻摇摇头,停下身形,环顾四周虚空,极目而视,整个蜀山格外的安静、祥和。 只可惜,不知道这份安静与祥和还能够持续多久。 “蜀山有大难加身?” “南公,此语何解?” 大祭司身形亦是为之停下驻足,闻楚南公之语,神情微变,身侧其余长老也是疑惑不解,目光闪烁,手中那红木之杖更是浅浅的红光隐现。 数息之后,轻问之。 “秦国欲调遣大军,攻灭蜀山!” 楚南公顿了顿手中之杖,一语出,灵光闪烁的双眸看向大祭司。 “这……,自从数十年前秦国兵压蜀山之后,我等一直待在结界之内,未有踏出半步,何以引得秦国大军攻伐?” 蜀国而灭,蜀山为之震动,秦军锐士无双,整个蜀山为之战栗,那一战过后,自己曾约束整个蜀山上下之人,不要轻易踏出结界。 就算踏出结界,也不要以蜀山之名,为祸于外,以免给蜀山带来麻烦,近来,自己神容灵觉,秘术施展,整个蜀山并无劫数加身。 “大祭司与诸位长老自然没有踏出结界之外,但蜀山之人却有踏出结界者。” “数年前,蜀山的一位修者曾在秦国蕲年宫欲要袭杀秦王嬴政,事败身死。去岁,又有一位蜀山的修者在齐国临淄,欲要袭杀秦国道武真君,事败身死。” “一位今王,一位位高权重的封君,均是由蜀山之人引起,秦法而下,蜀山难辞其咎,近来,我从咸阳得到消息,秦国道武真君欲要亲自领兵,攻灭蜀山!” “不出意外,其人现在应该在蜀郡成都之城了,未几,大军开赴蜀山可待!” 楚南公面上带着一丝轻笑之意,对着在场的大祭司、诸位蜀山长老看了一眼,个中缘由,倒也没有隐瞒,况且这也不是秘密。 以大祭司的修为,是真是假,其人自可分辨。 “袭杀秦王嬴政、袭杀秦国封君!” “这……并非我蜀山之谋啊,秦国何至于此,这该如何是好?” 刹那间,大祭司浑身上下一股耀眼的红色玄光扩散,体内元力为之不稳,旋即将其镇压,神色难看至极,口中喃喃而道,无论是袭杀秦王,还是袭杀秦国封君。 此事自己都不知晓,但观楚南公之语,并不做假,难道又是当年从蜀山逃离那些人的所为,难道他们就不清楚,他们已经和蜀山一体不可分了。 面上掠过一丝恐慌,身侧的其余长老亦是如此,他们虽为修者,但近年来,对于秦国的威势还是知晓的,秦军锐士更是无双,凭借蜀山之力,根本不可能对抗。 “此事在秦廷已经定下,南公前来蜀山的路上,已经察觉有不少秦军的探子在结界四周,应该为先锋准备之人。” “整个蜀郡之内,拥有兵士三万,湔堋而立,整个成都沃野千里,粮食充实,兵士精英,而蜀山不过寥寥数千人,抵挡难以。” “而且此次领军者为秦廷道武真君,其人更是为道家天宗弟子,年虽不大,但修为已破玄关,除非大祭司修为更进一步,否则,不足以抵抗。” 楚南公又是一语落,令得本就神色难看至极的蜀山诸人,面上更为悲戚,彼此相视一眼,数万大军围拢,以秦国锐士之力,蜀山无力抵抗。 而且还有楚南公口中所语的那领军之人,道家天宗玄清子,修为已破玄关,这更非他们所能够对抗,那个层次的武者,就是在上古都罕见。 “定是那乌远、乌断等人引来的祸患,数十年前,他们不愿继续留在蜀山避世,出走于外,除了他们,蜀山上下无人不遵守大祭司之令!” 塌天大祸加身,蜀山一众长老面面相觑,数十年来,他们一直在蜀山之内清秀,如今却是有大祸从天而降,若说心中不愤怒,决然不可能。 一位体态壮硕的中年男子,赤裸着双臂,粗布麻衣加身,面上涂有绿色印记,浅黄色的发丝披散肩后,持钢刃之刀,恨恨而道。 “大祭司,秦国大军压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继续说道乌远等人的祸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当今之计,该思忖当为如何解决眼前麻烦,如何令蜀山逃过此劫。 一位位长老目光闪烁,数息之后,自动汇聚在大祭司身上。 “这……,这……刚才南公所语,此次领军之人为道家天宗的弟子,昔年,道家庄周曾前来蜀山数次,我亦曾见过数次,天宗一直超脱凡俗,避世不出。” “缘何却有弟子为秦廷位高权重的封君之人?” 迎着身侧一位位蜀山长老的目光,大祭司心中亦是无奈,自己同他们一般,都是呆在蜀山之内数十年,如何精通谋略纵横。 只是,听及此次领军之人为道家天宗之人,倒是令大祭司颇为诧异,道家天宗数百年来与蜀山倒也有些许交情,既是道家天宗的弟子,那么,说不得事情还有转机。 “大祭司是想要同那道家天宗玄清子一谈?” 在场诸位蜀山长老或许不明大祭司之意,但楚南公如何不明悟,不错,蜀山同道家天宗之间也有缘法,若能够相谈,大劫不是不可以避免。 “不知南公可了解那道家天宗的封君?” 大祭司沉吟数息,而后颔首,如果能够亲自见对方一面,以表蜀山并无危害秦廷之意,以表蜀山避世不出的意愿,不知如何。 “此人虽为道家天宗弟子,但近七八年来,一直停留在秦国之内,先为宫廷护法,而后护国法师,屡屡有功,得封武真君。” “而其人之功多为镇杀敌秦之人,数年来,陨落其手的百家之人多达上千,加持其人修为已破玄关,去岁,南公也险些被其镇杀。” “虽如此,一身修为也被打落玄关,想要复归通天之境,不知要待何时?纵然大祭司能够与其相谈,可以暂缓劫数,然蜀山终究要付出代价的。” 将秦廷武真君之事娓娓道来,自去岁被玄清子打落境界,封印己身修为之后,楚南公便一直待在楚地,极力恢复修为。 东皇太一也曾一览,暂不可能无伤将封印破开,除非更进一步,楚南公无奈,只得静待时机。 第五百三十章 双瞳神珠 “道家天宗一直鲜少插手凡俗之事,南公所言此人的确不同。” “如南公所言,领军之人既是天宗的弟子,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上一见,只消有些作用,说不得事情便有转机。” 于楚南公之言,大祭司不疑,况且对方也没有骗自己等人的必要,过不几日,那道家天宗的弟子便会到来,期时,自会有真假而出。 思忖诸般,或许如南公所言,蜀山这一次的确有劫难,但敌秦之事却非他们所做下,而道家天宗的弟子一向超凡,固然为秦国封君,但起些作用也是够的。 语落,在场的其余蜀山长老为之颔首,此法却是如今能够想到的最佳办法了,不然,和秦国锐士对战?无疑于找死。 “不知南公可有法策相教我等?” 旋即,大祭司持红木之杖在前,继续在碎石路上而进,前往不远处高大的浅灰色石殿,樱树生长左右,初夏时日,芬芳缭绕。 更有一株株藤蔓环绕其上,绿意盎然,站立在山顶之上,气息清静悠然,临近石殿,更有两只日夜不息的火盆散发热量,更有四位身材壮硕,赤裸上半身的汉子持戈而立。 楚南公今日既然来告知他们此事,想来也不仅仅是告知他们此事,多年来,于楚南公在楚国的名声也有所耳闻,世所传言为智者。 相对于他们这些数十年都未出蜀山的人,谋略定然超越他们多矣。 “哈哈,南公能有何策献于诸位?” “如今大势在秦国,其虎狼之师更胜数十年前的秦将司马错所率兵士,贸然抵抗,断然不可行之,大祭司所言同道家天宗玄清子相谈,以期祸患不存。” “此举或有些作用,但蜀山之内,定然会有一些人因此而陨,此理,大祭司应该明悟,是故,若是依从南公之策,与其正面而对秦军,不弱诸位率领蜀山之民,迁往它处?” 楚南公跟随在大祭司身侧,持阴阳木杖,身躯略显佝偻,苍老的笑声回荡,迎着身侧蜀山大祭司与诸位长老的目光,虽口中自谦,但话锋一转,便是落在它处。 “迁往它处?” 行在前方的大祭司神色一怔,亦是皱纹弥补的面上眉头一挑,他们再次生活了数千年,岂可说迁走就迁走,将先祖留在这里的一切抛弃,那……是万万不能的。 “迁往它处?” “这……万万不可,这里是上古轩辕黄帝诏令我族镇守之地,而今那凶魂仍在,扶桑永存镇压,我等岂能够迁往它处,抛弃先祖所在之地!” 大祭司还未出言,一侧的其余长老同样的神情先是一愣,而后大惊,彼此快速的相视一眼,南公此语太过于荒谬,其人应该也知晓这里的状况,怎可提出此策? “不错,迁往它处!” “无论蜀山是否有敌秦之意,但蜀山的存在,对于秦国蜀郡之地,却是一个不受掌控的存在,依据秦法,对于不受掌控的存在,要么直接摧毁,要么直接征服。” “大祭司与玄清子一谈,或有作用,但不过使得蜀山内的人少死一些,到时,等待大祭司的仍是一纸诏令,难道大祭司愿意蜀山臣服在秦国麾下?” 于四周的一道道不满之音,于四周的一道道不悦目光,楚南公自是感觉的到,不过那些种种对自己自是造不成什么阻碍。 这里,能够做下决定的,唯有大祭司一人。 “臣服于秦国?” “绝无可能,我等先祖乃是轩辕黄帝坐下大将,血脉尊贵,又有人皇诏书在此,岂可臣服于一诸侯邦国,失却先祖颜面。” “大祭司,我族宁愿拼尽最后一人,也不会屈服于秦国!” 蜀山的传承数千年,岂是一个秦国所能够媲美,如今让他们臣服于秦国?决然不可能,数百年前,蜀国之王也曾想让蜀山臣服于他,但却被蜀山拒绝了。 加持有五丁力士的存在,加持蜀山结界的力量,加持蜀山地势之要,蜀国之力未能够侵入此地,如今,面对秦国,或许超越蜀国多矣,但他们无惧。 话音刚落,一位位身着奇异服饰的蜀山诸多长老,浑身上下诸般斑斓之力浮现,手持各式兵器,一道道明光闪烁的双眸瞪得浑圆。 “不知大祭司可曾听闻数百年前晋国赵氏一族赵武之事?” “下宫之难,赵氏灭族,赵武独存为孤儿。然正是因为一人,其后未敢忘记荣耀,重振赵氏一族,乃有如今的赵国。” “若然当初的赵氏一族族灭,焉有如今的赵国?亦或者数十年前的燕国伐齐之事,若然齐国直接投降,身死族灭,焉有后来的田单反攻,大破燕国之事?” 楚南公看向大祭司,数千年来,阴阳家与蜀山固有交情,对于蜀山所背负的使命也知晓,对于蜀山的荣耀也知晓。 但诸般使命,诸般荣耀,在生死存亡面前,实则都微不足道。 “上古之时,蜀山一族秉承人皇诏令,坐镇于此,镇压蚩尤凶魂,那是蜀山的荣耀,然,若是蜀山族灭,亦或者被秦国征服,诸般荣耀都将俱往矣。” “南公一路走来,那些平凡的蜀山之人,实则于外界诸夏之人一般无二,诸位应知晓,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为几个犯错的蜀山之人,背负血的代价。” “况且,这里的蚩尤封印,秦国不会坐视不理。” 言语未停,继续而道,蜀山久居此地,只记得上古的荣耀,却未一观如今诸夏的变化,春秋以来,战国并起,那些诸侯之国哪一个的先祖不比蜀山尊贵,哪一个先祖不比蜀山荣耀。 可惜,他们都深深忘记了一件事,只有存在着,才会有一切的希望,百多年前,魏国侵占秦国河西之地,占据半个关中,时刻威胁秦国核心。 但秦国妥协了,留得喘息之机,才有如今的秦国,道理之说,自己已经言明,只剩下大祭司与诸位长老如何抉择。 “南公,此事……事关重大,非直接可下断言,待我等商议之后,在做定议!” “请!” “说来,南公今日入蜀山,所为者,想来不仅仅是告知我蜀山即将有大难吧?然无论我等做出怎样的结果,都应南公之恩。” 大祭司沉吟许久,听着身侧耳边一位位长老之音,心中纠结万分,心间极深处,亦是不想要迁移它处,这里有着蜀山的一切。 若然蜀山之人迁移它处,那么,蜀山将不负存在。但南公一语,那些平凡的蜀山之人却是无辜的,为了乌远、乌断等人的愚蠢行为,不应该付出如此代价。 不过,无论如何,此事不可能直接作出决定,一步踏出,已然先一步入巨大的石殿之内,手臂相迎,其内明亮的厅殿而显,一如典籍中记载的上古事物。 并未有如今诸夏盛行的明晃之柱,并未有精致的绒毯,并未有珍贵的条案,有的仅仅是一个个植株藤蔓编制的蒲团,分列其内。 “哈哈,大祭司明见也。” “南公此行,一则是来向蜀山告知劫难,以做准备,二则是想要大祭司赐下两件事物,若可,南公愿意以《黄石天书》精髓相传!” 大祭司在前,屈身盘坐在上首的蒲团之上,楚南公阴阳道礼,坐于下首,其余诸位长老,各就各位。闻大祭司之言,楚南公倒是没有避讳,缓缓一笑,道出来意。 “哦,南公愿意以《黄石天书》精髓相传?想来所要之物非凡,且说来,若是于蜀山无碍,自当以此物谢之。” 《黄石天书》! 此书大祭司自是知晓,上古之世,传闻人皇便是因此书受益良多,不过后来却是归于人皇的祭祀手中,一直传承落在如今的阴阳之内。 若然蜀山可以得此书,当得大妙,顿时,大祭司面上喜意而闪,直视楚南公,不知对方想要从蜀山得到什么,只要对于蜀山本源无碍,皆无妨。 “自是无伤蜀山本源。” “南公想要赐下之物,一者为上古蚕丛氏之双瞳,二者为三代禹王治水之时,于岷江投下的赤龙火珠,如今,岷江无碍,水利横行,赤龙火珠想来无用矣!” 蚕丛氏! 为人皇轩辕黄帝与蜀山氏女子生下的一子,天生双瞳,异象而显,人皇奇异之,乃使同样目生双瞳的仓颉教导之,得双瞳之妙。 成长为大,于岷山之下养蚕,教化一方有功,因而被称为蚕丛氏,其后更是被人皇赐封为蜀地的首领,后裔治理蜀地达千年之久。 赤龙火珠! 为三代之前,水患频生之时,于岷江作乱的一只异兽,头似龙虎,尾似鲤鱼,口喷猛火,浑身赤红,因而被称为赤龙。 禹王治水,携带大势,一斧将其劈死,得其体内宝珠,投入水中,岷江之水患不存,其后,宝珠时隐时现,根据阴阳家的记载,乃至被蜀山得到。 这两件东西,对于蜀山虽都珍贵非凡,但于蜀山的本源却是无碍,是故,楚南公很有信心得到这两件东西,若可,于自己所谋,裨益甚多。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上古结界 “去疾见过武真君!” 比起此刻蜀山之内所发生的一切,远离蜀山数百里之外的一座恢宏之城门前,却也是一副盛大之景象,数年前便是奉命坐镇蜀郡的冯去疾率领麾下文武相迎。 重甲着身的兵士开道,沿城的官道早已打理干净,观着远处缓缓走进的黑龙骑兵与飘扬的黑色玄旗,不由得,快步近前,拱手一礼。 己身不过卿士之列,而对方乃地位尊贵的封君,一礼而落,身后的其余蜀郡官员同样一礼,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那此刻翻身下马的年轻男子。 那就是近年来咸阳内颇受大王宠爱的道武真君,虽出身道家天宗,但颇受大王看重,加上立下大功甚多,成为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封君。 如今一观,却甚是年轻! “哈哈哈,诸位,快快请起,无需多礼。” 自跨过金牛道以来,便是鲜少称作驷马高车,一骑在前,双眸闪烁紫色玄光,自是早就知晓冯去疾等人在这里,而且一旁芊红、焰灵姬亦是在列。 不过二人身份特殊,未得出现,一步近冯去疾跟前,看着面前的这位中年男子,离开咸阳数年来,治理巴蜀二郡颇有功劳,移风易俗,传播秦法,将秦国在这里的统治更加稳固。 “多谢武真君!” 冯去疾亦是面上笑意而显,对着周清点点头,虽然与武真君三年未见,但对方的容貌倒是变化不大,传言武真君年岁弱,但如今一观,和普通的年轻男子没有差别。 而且看上去,更为超凡脱俗,更为的气度不凡。近些时日,秦廷内对方又立下一大功,游说韩国南阳守叶腾功成,拓土六百里。 将南阳之地彻底融入秦国南阳地,至此,一个丝毫不比汉中郡小的南阳郡出现,其地险要,价值远远超过寻常拓土千里之功。 若是秦廷内其他人得到这个功劳,怕是直接被封驷车庶长、君候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不知晓为何大王对道武真君的赏赐没有下来。 “这里便是蜀郡成都!” “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得名蜀都。昔者,蜀国将都城设立在这里,还真是目光独到,临近江水,背靠横断之山,岷山绵延无尽。” “数个时辰之前,我等从湔堋而过,一道水利,受益成都千里,民众群落而居,怕是再过百年,这里的繁华绝对不亚于关中之地,不亚于中原之地!” 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夏诸侯国所建造的城池,除却燕国以外,其余诸侯国所建造的城池早已脱离《周礼》的钳制。 若是依照《周礼》,诸侯之城的最大区域不过方圆七里,方圆九里已经算是不合礼制了,而眼前的这座蜀郡成都之城,灵觉俯览其上,方圆已然超过十五里。 其内有着明显的古蜀国建筑痕迹,多位传承上古的残留,看上去异常的粗糙与简略,历经数十年来秦国对其的治理,城池倒是有些改变。 而且,这座城池还有格外迥异中原城池的一点,那就是中原的城池多规矩而方,这座城池却形似椭圆,引入江水,循环不绝。 “蜀郡之内,山脉连绵,方圆数千里区域,也只有以成都为核心的地域平坦,依靠江水,再有湔堋,支撑秦国独霸天下可以,但吞灭诸夏力有未逮。” “而今,郑国渠已成,南北相呼应,期时,无论繁华在何,都将为大秦之地!” 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将过去,冯去疾深深为之颔首,待在蜀郡这些年,对于蜀郡内的情况自然了解,蜀郡之内虽有湔堋造就的千里沃土。 但这千里沃土不过能够支撑小霸,欲要大霸天下,还远远不够。但如武真君所言,再过数十年、百年,或许一切都将不同。 “郡守所言不差,不过,一路走来,蜀郡之内,民生安详,亦可见阁下治理之功也,待了结蜀山之事返回咸阳,定当为郡守请功。” 不愧是岁月长河中能够领国政之人,一言而落,却是直中蜀郡的底蕴根基上限,在原有的岁月长河数百年之后,蜀郡之内,却有一小国,小霸而已,欲要独霸天下,难矣。 彼此相识一眼,迎着冯去疾手臂相迎,诸人踏步城池之内,黑龙骑兵紧紧跟随,阴阳家东君、云舒等人则是停留在驷马高车之内,步入城中。 ****** “芊红见过大人!” 入城主府之内,似乎对于己身的行踪很是明了,一行人刚入府邸之内,便是有早已准备好的宴席摆上,接风洗尘,身份地位足够的文武之臣相陪。 端坐在这处明显被改造合乎秦国礼制的城主府内,上首为尊,身右侧,倒是也拜访者一张条案,身着一袭浅紫色裙衫的白芊红跪立其后。 看得出,冯去疾还是颇为有心的。 “事情办的如何?” 并未花枝招展,不过浅妆加持,柔顺的长发随意梳拢在肩后,碧玉之簪斜插,精致的容颜上满是光泽,看着周清的到来,面上更是笑意扩散,纤细双手交合一礼。 “自是令公子满意。” 有着来至秦廷中枢的绝对意志,区区小事如何能够被白芊红放在眼中,话虽如此,但白芊红仍是深深压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此次不出意外,应该是公子领军,以期攻灭蜀山,以前在楚国的时候,虽也统帅不小的力量,但比起一国之正规兵士,终究相差甚远。 有着公子在前,说不得这次自己可以体验率领千军万马之感,鬼谷纵横,权谋无双,百多年前,先祖因魏国内乱,战场惜败齐国。 将来,自己要亲手找回先祖的荣耀! “很好!” “郡守待在蜀郡数年,不知道对于蜀山了解多少?” 诸般而毕,一位位身材曼妙的侍女正不断手持珍馐美肴、醇香玉液行走往来,摆放于一张张条案之上,周清端坐在上首,下首诸人未敢高声而语,不过彼此相互低语不断。 芊红办事,自己还是放心的,旋即,目光一转,看向下首右侧的冯去疾,举起手中酒樽,遥相一礼,请问之,而后依次看过下首诸人,点头微笑。 “蜀郡略显偏僻,这些简陋之物还望武真君勿怪。” “至于武真君所言之蜀山,去疾对其也算是了解不少,多日之前,芊红姑娘二人持武真君之令来此,去疾不敢怠慢,连忙派出一支百人队斥候,探索蜀山区域,也得了不少信息。” “得知武真君今日到来,昨日之时,去疾就已经将府内所有涉及蜀山之事整理成册,送至芊红姑娘所在,综合去疾所得,若要攻灭蜀山,不难矣!” 闻周清之语,冯去疾连忙举杯相迎,轻抿一口,又神色略有惭愧的指了指身前条案上之物,比起咸阳来说,水准想来是不如的。 感武真君无碍,心中稍安,话锋一转,便是落在蜀山的事情上,近半月之前,有两位女子持武真君手令与大王之书来到城主府。 若说是它事,或许自己还会狐疑,但二人言语蜀山,冯去疾心中即刻便是有所明悟,数年前,蕲年宫内,可是有一位蜀山贼人作乱。 当时,大王因整理朝政,故而为曾对蜀山多加理会,不曾想,去岁齐国临淄,蜀山的人再次出现,欲要困杀道武真君,实在是自寻死路也。 随即,没有任何迟疑,全力配合芊红姑娘二人,收拢蜀山之内的所有讯息,争取令即将到来的武真君满意,毕竟,有大王的王书降下,此事也是大王所做之决定。 “你派出的那些斥候可曾进入蜀山结界之内?” 蜀山的所在,距离成都不过数百里,地势险要,有天险可以依靠,冯去疾虽收拢蜀山讯息,但不知对于蜀山内部的情况了解多少。 “这……,去疾惭愧。” “派出的那些斥候,虽可以在蜀山所在的区域不断探索,但似乎并未找到蜀山真正的所在,根据蜀山区域旁边的农人所言,真正的蜀山所在被一股奇妙之力笼罩,寻常之人看不到,进不去。” “但,虽找不到蜀山真正的所在,然,去疾可以确定,蜀山的位置就在那里!只消武真君令下,城外的兵马即刻而出,围困蜀山!” 提及这一点,冯去疾神色顿时一怔,面上颇有羞惭,本欲要一饮酒水的动作也为之停下,将酒樽放在条案之上,连忙起身,对着上首的武真君一礼。 那蜀山还真是怪哉,任凭自己如何搜寻,都无法找到他们真正的所在,就算将整个蜀山所在的区域方圆五十里找遍都是一样。 有农人所言,蜀山是在另一处空间居住,凡人进不去! 于此,冯去疾只是轻笑,在大秦的疆域之下,还没有大秦进不去的所在,或许蜀山有什么怪异所在,但只待武真君前来,以其道家天宗的手段,想来不难解开。 “蜀山之内多奇人异事,他们的传承源至上古,说不得会有如同阴阳家占星律的手段,提前感知灾祸,进而趋害避逃。” “攻灭蜀山,乃是大王与本君所谋,近来蜀山周围可有异常动静?”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与道合真 对于蜀山的情况,周清也仅仅是从咸阳守藏室的典籍中所得,以及游历诸夏的时候所得,或许真论起来,自己所知还不一定有冯去疾知晓的多。 但根据一路之上东君所言,蜀山之内,传承上古,比起阴阳家,其内部的巫族传承相对完整许多,由着百多年前,五丁力士可以开辟金牛道可窥一般。 而且蜀山之内的传承与阴阳家有相通之所,若然被其内的修为不俗之人感知灾劫,或许会提前逃走,亦或者提前做谋略,影响自己接下来的手段。 “自从收到武真君文书的那一日,去疾就已经部兵蜀山周围,不顾近些时日以来,根据下面之人禀报,并无陌生……,不,虽然没有蜀山之内的人出现,但似乎却有一些外人出现在蜀山区域之内。” “兵士盘查而上,也没有问出什么,领头的一位年纪很大,耄耋之岁不过如此,持阴阳木杖,锦袍加身,长须足尺,其余几人似乎是他的随从。” 冯去疾摇摇头,虽未找到蜀山的入口,但却已经锁定蜀山的所在,只要里面的人出现,或者有陌生人消失不见,自己都会知晓。 回想着近些时日收集的讯息,若说有无异样,细细一想,倒还真有一桩,念及此,当即对着周清回应道,据斥候所言,那些人看似不俗。 “耄耋之年,阴阳木杖,长须足尺!” “楚南公!” 闻冯去疾之言,周清顿时神色一动,闪烁紫色玄光的双眸轻轻眯起,口中轻吐,诸夏间,能够符合冯去疾此言的人或许有不少。 但周清还是第一感觉确定对方的身份,除了楚南公之外,无人可以与蜀山有这般的关系,对方虽被自己打落玄关,但一身底蕴仍存。 看来,其人是决意和自己对抗到底了,上次在魏国的时候,缘由师尊的出面,饶恕楚南公一二,这次,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样的运道。 “芊红,即刻传我令于东君阁下,以其为首,你与焰灵姬三人带领一队黑龙兵,带上调兵令符,兵困蜀山,打开蜀山入口。” “待你等完毕,本君即刻就到!” 本要修整一夜,待明日一早出发前往蜀山之地,但多了楚南公这个变数,一切都未可知了,旋即,整个人从座位上起身,挥手间,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同样起身的白芊红。 刹那间,整个城主府厅堂内的诸人均放下手中动作,皆起身而礼,拱手而对上首之人,冯去疾更是从条案后而出,既然武真君如今就要动手,自己也都已经做好准备,当可无忧。 “是,大人!” 白芊红双手接过调兵令符,又有着先前秦王降下的文书,整个蜀郡内的兵士任由自己调动,美眸忽闪,对着周清沉稳而应。 语落,转身便是离去,不敢耽搁大人的谋划。 “武真君,城外已经有着去疾调来的两万兵士,随时可动!” 虽不明白武真君为何这般着急对蜀山下手,但那并不是自己所要思考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蜀郡之内给予武真君最大的帮助。 在武真君到达蜀郡之前,又有一道王书而落,那是大王的手书,勒令自己务必将武真君所吩咐诸般种种办妥,若有不合,怕是罪行加身。 “很好,本君本欲要明日出兵。” “但如今却是出了不小的变数,冯去疾,我已经吩咐阴阳家东君焱妃等人带领一队先锋兵,打开蜀山入口,你等当随其后,大军压上,围拢蜀山方圆五十里区域各个出入口。” “只消有陌生之人,即刻擒拿镇压,不得有误!” 目送白芊红的快速离去,周清将视线落在冯去疾的身上,既已做好了万全准备,那么,今日与明日为一样的结果,随后,一语令下。 “定不负武真君所托!” “屠奇、韩可、萧越、景晋,你等四人即刻前往城外调兵,以应武真君大事,至于你等,当留守城主府,调配大军所需。” 冯去疾又是深深躬身一礼,沉声道喝。 呼吸之后,复归原样,身躯一转,看向厅堂内的其余文武之臣,点名四位,其后,又有条不紊的将一切诸般之事吩咐下去。 “诺!” “喏!” “……” 前一刻还是接风洗尘之言,如今却是变成军帐幕府,诸人心中虽奇异,未敢有疑,均对着上首道武真君一礼,对着郡守一礼。 “武真君,我等先去也。” 诸人而动。 “可!” 颔首以对,随之,人满为患的厅堂为之一空,短短数十个呼吸,便只剩下周清与冯去疾二人,脚下紫光闪烁,出现在下首冯去疾身旁。 低语一声,冯去疾亦是离去。 ****** “公子,路途之上,也曾听东君阁下所言,蜀山的力量其实并不强,为何公子不暂休一夜,明日率军攻灭蜀山?” 半个时辰之后,阴阳家东君焱妃等人早已经先一步与白芊红、焰灵姬等前往蜀山,找寻蜀山的入口所在,打开蜀山的入口。 有着调兵令符,冯去疾令下,城外调来驻扎的两万大军也都开赴数百里之外的蜀山,如今已经是未时,估计到达蜀山都要深夜时分了。 但有着冯去疾的先前准备,想来并无大碍,己身则是与冯去疾在两个千人队的护持下,乘坐驷马高车,沿着冯去疾数年来修建的驰道,奔向蜀山所在的区域。 车外,两个千人队一前一后,重甲骑兵当先,轻甲步兵随后,黑龙骑兵中央守护,旗帜飘扬,威势而显,从城内而出,诸人避退,引得城内诸多商贾、居民侧目而视。 车内,周清则闲适的躺靠在软榻之上,任由云舒那一双柔嫩只手轻轻按捏,玄力而显,肉身为之而动,玄光时隐时现不觉。 弄玉则是好奇的卷起车帘,看向窗外的一切,数息之后,收回目光,落在手中刚才冯去疾郡守送来的地图之上,驷马高车虽好,怕是只能够有八十里坦途。 “若是没有外力插手,明日前往自然为上。” “如今……,哼,云舒、弄玉,我先行一步,若然冯去疾问起,切勿声张。” 楚南公这个人,早就该杀,如今又要插手蜀山之事,罪不容赦,上次有着师尊在,只是将其境界打落,这次若是让自己碰到。 就看他的运气还有没有那么好! 此人虽不通武道,但修炼有大神通,能够预卜吉凶祸福,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念及此,东君焱妃虽先行前往,但楚南公要走,其人未必想要留住。 当即,周身浓郁的紫色玄光闪烁,对着马车内的云舒二人低语一声,下一刻,整个人化作一道紫色光芒消失在马车之内。 乘风而行,御天地之气,正立无影之下,顷刻间,便是将身下的大部队抛在身后,身形未绝,于先前弄玉手中的地图早就了然于胸。 一炷香以后,已然在百里之外,看到东君焱妃一行人的身影,其身侧跟随者骑兵部队,正行走在崎岖的山谷腹地之内,赶赴蜀山所在。 眼中闪烁紫色玄光,极目而视,越是朝向蜀山的所在,道路之平坦越是不显,一座座被云雾遮掩的山峰林立,一株株参天而起的树木拦阻。 行进两百里之外,前往蜀山的道路在周清的灵觉感应之下,只剩下三条,其余两条都是羊肠小路,只有一条还算宽阔,看得出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傍着江水而延伸,一丝丝蛮荒的气息而显,山脉深处,虽不时也有农人耕种所在,但已然太过于偏僻,无怪乎,千年以来,蜀国想要征服蜀山都未有功成。 这里有着天然的地势拦阻,大军进入这里可以,但花费的代价太大,论及攻灭蜀山的收获,一时间不好说,取舍之下,自然有分。 然,行进三百里之外,似乎一切的一切又有所不同,虚空而立,远远看去,再前进百里,便是蜀山的位置所在,但纵观地形,蜀山的所在颇有些相合阴阳家巫山十二峰。 外表周围看上去尽皆是山峰林立,尽皆是高山大川,但细细一观,却多为和缓的丘陵低谷,土地而显,农人耕作的痕迹更为明显。 极尽的灵觉扩散开来,虚空深处,一丝丝天地元气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动静弥漫,一位位明显为秦军斥候模样的兵士隐匿其中,一位位服饰迥异中原的农人劳作于外。 “数千年来,原有的蜀山之地定然容纳不了扩增的人口!” “蜀山结界!这般大的一个结界,非有合道层次的强者出手,以天地大势为根基,融入大地脉络,成就诺大的结界,自成一体,生生不息。” 合道归元! 与道合真,道理大成,上古以来,破入那个境界的武者少之又少,大周千年以来,诸子百家并起,能够破入此境界的不过双手之数。 那个境界的强者,诸般手段施展开来,在凡人眼中,已然等同于仙神,身形未有停下,快速想着灵觉所感的那处天地元气波动之所行进。 天眼扫视,那处先前在冯去疾口中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却是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周清眼眸深处,结界之力,融于天地之间,非有化神级别的武者不能够窥得。 又是百十个呼吸过去,踏空而立,近距离有感结界所在,双手掐动印诀,面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正立无影的玄光收敛诸般。 一步踏出,无视结界的所在,整个人凭空消失在天地间! 第五百三十三章 亡秦必楚 “智者,我等为何这般着急离开,此行蜀山,大开眼界,其内有诸多上古传承的东西,若是放在中原,定珍贵非常。” 驾着一叶扁舟,在山脉纵横的蛮荒之地深处而动,水流急喘的江水咆哮不断,涌出的力量,使得这只小舟行进飞快,虽颇为不稳,令舟内的诸人心神而乱,但智者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 虽未能相问智者为何不从刚来时的道路离去,而偏偏从这处偏僻无比、道路婉转的水路离去,诸人相视一眼,狐疑无比,在舟内稳住身形,待略微舒缓些许,探寻问之。 “蜀山传承上古,长久以来均避世不出,此次前来叨扰他们,乃是有要事相商,如今一切了结,自当离去,至于我们前来时的道路。” “这个时候,怕是已经被秦军所围困了,蜀山遭遇大劫,我等无能为力也。” 持阴阳木杖,立于小舟之前,迎着极速的旋风,长须而动,衣衫飘摇,周身一丝丝浅浅的玄光闪烁,任凭小舟如何晃动,己身岿然不动。 闻身侧通行的阴阳家智者一脉弟子所问,轻轻一笑,明光闪烁的双眸看向他们来时的所在,根据自己刚才心神有觉之下,那人已经已经到了。 去岁在魏国的时候,缘由道家天宗北冥子,自己侥幸躲过一劫,如今再被其碰上,怕是自己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或许,生死不过是寻常事,于这一点,自己如何看之不清,但……现在还不是自己身死的时候,此行前往蜀山索要的两件事物,均已到手,天地乾坤,阴阳龙吟。 楚国大势已去,纵然回光返照,也不堪大用,欲要逆转诸夏大势,除非东皇阁下汇聚苍龙七宿之力,亦或者调动诸夏诸国之力。 数年前,自己行过江东的时候,见项氏一族的幼子,天生异象,目纵双瞳,乃是圣人霸主之异象,时值一天下大势将起而生,乃是应运之人。 然,天地之道,圆转无缺,应允天命之人,从来都是阴阳相辅相成,江东那位明者异象,那么,必然还有一位潜龙在渊。 乾坤五行,相生相克,邹衍师兄曾言,五行五德而立,今秦国秉承水德而出,黑龙旗帜飘摇,若然大势而动,必得以土德抗衡之。 有了自己此行所得的蚕丛氏是双瞳之力,有了自己此行应大地山川之力而出赤龙火珠,只待蕴养大势,将来江东的那位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去岁之前,自己曾以大念力窥探为了一角,秦并天下,后虽看之不清,但记得十年前,自己也曾推演,得了一句箴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如今未来之岁月有些模糊,但这句箴言楚南公坚信无比! ****** “这里……就是蜀山!” 如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蜀山的根基仍旧在这处区域,至于凡俗之人看不见、摸不准,不过是结界的存在,将蜀山的所在隐匿了。 一步踏出,眼前之天地豁然一变,先前外界而观,不过是一座座山峰毗邻矗立,现今,却是一片开阔,映衬四周仍旧存在的山峰,这里无疑是一处更为低缓的盆地所在。 值未时,可见一位位赤裸着双臂,身着奇异花绿服饰的农人耕种田亩,只是,观他们手中的工具,颇为古老,有着仍未上古之时的石刀、石镰…… 至于如今诸夏盛行的青铜之器、铁骑却几乎看不到,藜粟已经生长的快要成熟,在骄阳的覆盖下,虽不甚饱满,但灵觉之下,这里结界所覆盖的方圆十多里区域,也没有太多之人。 “景色倒是不错!” 周身前紫色的玄光护体,漫步虚空,俯览而下,极强的灵觉笼罩之下,整个蜀山区域覆盖之所,其内不过万余之民,至于身怀奇异之力之人,不超过五百。 九层以上,均为普通之人,其中最强者,也不过化神的层次,天目之光看将过去,破入化神层次的修者不过三人,其余均先天与炼气通脉水准。 这般的底蕴,放在诸子百家中,自然不错,但在自己面前,还远远不够。眺望眼前的景色虽不错,细细感知,虚空之中残留的那人气息越发之稀薄。 楚南公离开不超过一个时辰! 跑的倒是挺快! 没有心情出蜀山区追杀楚南公,既然对方不准备安分下来,那么,早晚让自己碰到。既然楚南公不存,那么,也该好好一观眼前的蜀山了。 群山俊秀,水韵缭绕,云雾弥漫,空灵非凡,静立在虚空良久,无视掉蜀山内的凡俗之人,无视掉蜀山远处那宽大石台上汇聚的一位位蜀山精英所在。 目光所至,眼眸极深处,直接浮现一道道赤红玄光闪烁的植株,在骄阳的投射而下,一直通体散发暗金玄光的鸟儿在其上不断跳跃,不断飞舞。 感此,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扶桑神树!” “三足金乌!” “秉承天地至阳至刚之气,灵性而生,本能采纳天地元气,壮大己身,的确可称神树。” 再次出现之时,整个人已然立于一株通体赤红之叶飘动的大树之上,树高三十丈,枝干粗壮而又奇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别样之光。 足需十人方可合抱的神树扎根在一处绝壁悬崖之边,根须弥漫,直透山崖之内,此树源至上古,几可媲美大椿,春秋一日须得千年。 俯览而下,整株神树恍若宝塔之形体,立于顶尖,红叶而动,落叶不绝,生命之气浓郁万分,浑身清静之气扩散,挥手一招,之前所看到的那只三足金乌便是奔至跟前。 “灵体?” 本以为是真实存在的生物,然玄力摄来,天眼而入,却是虚幻、真实相间之存在,灵性朦胧,本能飞舞在周清身侧,自然之气缭绕,并不为外敌。 暗金色的翎羽奇异诸般,看上去和中原腹地的乌鸦形似,但腹下却多出一足,本源之力同扶桑神树相连,汲取扶桑神树的力量加持己身,维持己身的存在。 绝壁之上,旋风不绝,偏偏赤红之叶碰触,哗哗的声音回响,单手轻握,便是一枚红叶落入手中,坚固盛寻常之树叶,纹理清晰无比,反射太阳之光,令得整株神树显得更为神异。 立于扶桑神树之上许久,沐浴在浓郁万分的生命气息之内,体内玄功自动运转,体表紫色玄光扩散,外放十方寰宇,双手掐动印诀,直垂身下的神树之内。 嗡!嗡!嗡! 刹那间,周清体内涌入一股股绵延不绝的强大之力,不似天地元气,更为天地精华之气,从脚下涌泉而起,没入周身百脉,纳入天地四极,滚入脏腑之内。 心随意转,双手双腿为之玄光耀眼无比,合脏腑神光,脏腑罡气早就圆满,天地四极之外罡也在这股外在的天地精华之气助力下,以灵觉可清晰感知的速度提升,逐渐趋近于圆满。 与此同时,脊椎大龙更是熠熠生光,眉心正中一道混元的太极图显化,金色的玄光迸出,头顶自显三花异象,垂落精华之力。 “哥哥,哥哥,你看,扶桑神树好漂亮啊!” 绝壁悬崖,扶桑镇压,然,此刻的神树却是通体上下迸出一道道璀璨的玄光,作为数千年来坐镇蜀山的神树,气息早就弥漫至整个蜀山。 玄光外溢,整个蜀山之内的天地元气之紊乱,一道道旋风凭空而起,自动汇聚十方,朝向扶桑神树的所在,汇聚过去。 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那立于蜀山最高处的神树所在,一道道目光深处均闪烁赤红玄光,连带着那道暗金色的神鸟虚影都越发的欢快起来。 悬崖大地之上,距离扶桑神树百丈之外,两个小小的人儿正在闲暇玩耍,忽而有觉,一位清脆的稚嫩之音回旋,纤细的手臂遥指,那里正是扶桑神树的所在。 只是,此时的扶桑神树和往日不同,往常的神树虽然映衬太阳之光,亦是玄光而显,但绝对没有眼前这般恢宏的盛景。 带着一顶银饰小帽,花花绿绿的短小服饰加身,垂黄的发丝扎成小辫,腰腹之间更是缠绕数条华丽的丝带,明亮的纹样装饰在洁白的小脸之上,年不过三四岁,看上去颇为的奇异。 脆语而出,神容带着深深的惊讶,对着身侧的哥哥看去。 “那是……,神树怎么会有这般的异象?” 一旁身形略显高大的少年同样注意到远处的扶桑神树,近距离之下,更是可以清晰感受到扶桑神树此刻的动静,一条条粗壮的枝干为之而动,一片片红叶为之碰撞生响。 “哥哥快看,那里还有一个人!” 这一次,还未等妹妹之音落下,少年亦是注意到在扶桑神树的顶端,一道通体斑斓玄光笼罩的人形显化,站立在神树之巅,神光外放,甚为耀眼。 起码,自己在大祭司与诸位长老的身上,并未看到过这般的异象,三足金乌还时刻环绕在那人身侧,依稀可以听见一道道高鸣。 咻!咻!咻! 正思忖着是不是回去禀告大祭司他们,悄然间,身后那直通山下的邪缓高坡之上,已然道道流光呼啸而至,数息之间,尽皆周身扩散澎湃之力,立于两个小人跟前。 第五百三十四章 虞渊封印 “大祭司!” 率先而至的为靠近扶桑神树不远而居的石殿山台大祭司诸人,浑身上下闪烁浅浅的玄光,持各式兵器,踏步在两个小家伙之前。 还未等两个小家伙出言,随其后,又是一位位身材魁伟壮硕的汉子近前,身披兽皮劲装,赤裸双臂双腿,仅仅覆盖浑身羞耻之所在。 颇为黝黑的容颜上,染涂着浅绿色、浅红色的纹样,步伐稳健,高大的体魄内蕴强大之力,一行而至二十人,身法而动,出现在大祭司等人跟前,躬身一礼。 “子期,你和小兰赶紧离开这里!” 对着快速到达自己等人跟前的虞渊护卫点点头,大祭司持红木之杖,头颅微转,看着身后的两个小家伙,轻语一声,而后,挥手招过身前的一位虞渊护卫。 那汉子颔首以对,一步而出,直接出现在两个小家伙跟前,一手抱起一个,腾跳着消失在绝壁悬崖之旁,行下山去,消失不见。 “你等守护者虞渊封印,那……是怎么一回事?” 着一袭浅灰色麻布衣袍,外在并无太多的纹样染途,顿了顿手中的红木之杖,苍老的容颜上,眉头紧皱,看着此刻立于扶桑神树之巅的那道身影。 其人,绝对不是蜀山之人,自己能够感觉到,那人的修为远超自己,以一人之力,吸收扶桑神树的力量,令得整个扶桑神树为之摇曳,绽放神光。 目光流转,落在面前这数十位虞渊护卫身上,他们身负守护封印与神树的责任,千万不要告诉自己,他们对此人的存在一无所知。 “大祭司,我等……一直在周围守护,未敢有任何懈怠,但此人……如何出现在这里,我等却是不清楚。不过,大祭司请放心,我等这就将其擒拿!” 闻大祭司之言,数十位虞渊护卫顿时神色有些不好看,对于此刻神树之巅的那道身影,他们却是一无所知,然,尽管一无所知,接下来却不意味着一无作为。 领头的一位中年汉子持生铁戈矛,踏步近前,体表闪烁五色玄光,一举一动,肌肉表里而动,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再次对着大祭司一礼,而后同身侧的同伴看了一眼。 瞬即,腾空挪移之法施展,数十丈的距离顷刻而至,攀登在神树之上,一道道矫健的身影俯冲而上,持手中兵器,杀伐而起,数十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闯入蜀山,立于神树之巅。 噗!噗!噗! 只可惜,还未等一个个虞渊护卫靠近神树之巅,便是被虚空深处一道道极为强大的力量反震而出,顷刻间,比来时的速度更快,震荡之力侵入脏腑。 一道道先前矫健的身影四散而落,残留虚空猩红的血雾,连敌人都未曾靠近,一拥上前的虞渊护卫已然溃败于无形之中。 吼…… 然则,与此同时,就在一瞬之间,所有的虞渊护卫溃败之时,临近的绝壁悬崖之下,伴随着扶桑神树通体神光扩散,那无尽深渊之内,陡然传来一道震天的怒吼之音。 声势扩散整个天际,轰散深渊之中的缭绕云雾,音波弥漫,连带不远处的大祭司等人都神色为之一变,呼吸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更为难看起来。 “不好,那人正在吸收神树的力量,削弱了虞渊封印之力,那凶魂又要开始冲撞封印了,诸位,快些施加力量于封印之上!” 豁然间,大祭司浑身上下为之浅绿色的玄光而动,持红木之杖,踏步在前,行至绝壁悬崖之旁,身后诸位长老仅仅跟随。 继续对付那明显对付不了的敌人不明智,但蜀山数千年来的使命不可改,无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虞渊封印绝对不能破。 挥动红木之杖,一股股奇异的力量从体内涌出,演化封镇之力,一杖而落,一束束精纯无比的力量垂落深渊深处,顿时令得那仍旧在低吼不已的声音降低些许。 一侧其余长老如法炮制,也是一道道封镇之力而出,尽皆落在深渊深处,或许他们的力量很弱小,但……这个封印就是他们蜀山存在的意义。 “乾坤六合,阴阳玄卜,纳至阳至刚的扶桑神树之力,合深渊至阴至寒之气,杂糅山川地脉大势,成就天地牢笼。” “这应该是上古伏羲氏的后人手段!” 忽而,不知何时,在那一位位蜀山长老耳边,陡然响起这般的一道轻微评论之言,脚步声为之而起,由远而近,刹那间,一位位蜀山长老,乃至大祭司神色又是骤变。 “阁下是谁?” “缘何闯入蜀山?阁下可知,强行吸纳扶桑神树之力,削弱封印之力,若是虞渊封印被破,那凶魂逃出之后,会给诸夏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蜀山大祭司一面全力施展封印手段,一面艰难的转过头颅,顺着那话音传来的方向,视线看将过去,顿时一道陌生的身影印入眼眸深处。 一位身着淡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缓步而进,浑身上下自动散发一丝尊贵之气,腰腹青丝玉带,美玉丝绦垂悬,高山冠束发,踏紫烟云萝之靴,单手负立身侧,临近深渊之侧,随意而动。 一语出,引得在场其余诸多蜀山长老,亦是怒目而视,若非这位不知名的外人闯入蜀山,削弱封印之力,焉得会有如今之事。 “上古之时,蚩尤都未能够掀起什么花样,如今,只剩下一介凶魂的他有能够做些什么?” “若非其有了一丝不灭之体,早该被灭!” “可惜,你们的修为太差,没有了扶桑神树,连这个封印都无法维持!” 屈指一点,面前的深渊上空,顿时旋风再起,天地元气刹那间汇聚,心随意转,一道丈许方圆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浮现,单手按下,直接落入深渊深处。 顷刻间,深渊云雾深处的嘶吼之音不存,只剩下永远的寂静,只剩下微风吹过绝壁悬崖的犀利之音,轻描淡写的做完这一切,又感应着身侧蜀山这群人弱小的修为,颇为感叹。 非有上古大能者汇聚天时、地利,成就此阵法,成就此地势,凭借蜀山固有的力量,绝对不可能维持至如今的地步。 “你……到底是谁?” 尽管已经感知到对方的修为远超他们,先前机身岿然不动,溃败虞渊护卫,如今单手之力镇压深渊,整个悬崖之边,大祭司与诸位蜀山长老相视一眼,眉头更是紧紧皱起。 一位不知名的强者闯入其内,而且还能够施展出道家、阴阳家的手段,他们长久不出蜀山,一时之间,真的想象不出对方到底是谁! “告诉我,楚南公前来蜀山目的为何?” 迎着群山交错而今的清凉微风,看着面前这十多位所谓的蜀山高层,目光落在他们中明显的核心之人身上,轻语之。 “外人,你到底是谁?闯入我蜀山之内有何目的?” 无缘无故闯入蜀山,那就是蜀山的敌人,尽管对方很强大,但他们这么多长老,还有大祭司再次,更有蜀山之利,丝毫无惧。 一位身着花绿纹样服饰的精壮汉子浑厚之音而起,手持精铁之刀,体表玄光而散,甚为警惕的看向对方。 “告诉我,楚南公前来蜀山所为何事?” 双眸微微眯起,瞥向那出声之人,挥手间,便是一股极强的束缚之力,凭空而力,一念而觉,直接镇压其周身的反抗之力,将其扔入一侧的深渊之中。 凄厉的恐惧嘶吼之音乍起,绝壁悬崖之边,更是一位位蜀山高层严阵以待,周身上下闪烁的玄光更加之闪耀,这一次,未等周清继续动手,一道道奇异的攻伐已然从那些人手中脱出。 “同样的话,本君不想重复第三次!” 随意的闲走在绝壁之边,浩瀚的伟岸之力降临,呼吸之间,天地一色,时空皆寂,万般色彩不存,只剩下最原始的黑白,只剩下最空洞的无力之感。 无论是修为破入化神极高层次的大祭司,亦或者修为在化神、先天不等的蜀山长老,浑身上下被一股无可抵抗之力压制,手脚动弹不得。 挥手间,又是一位位蜀山长老被自己扔进旁侧的深渊之内,数息之后,整个扶桑神树所在的山台之上,只剩下大祭司与其身侧的两位长老。 这一刻! 莫大的恐惧之意生出,无限的骇然之意而显,大祭司心神为之惊悸,自己……现在似乎知晓对方是谁了?能够施展出《天地失色》的,唯有道家天宗之人。 而能够拥有这般的修为,而且口言君候之令的,据自己所知的有限消息,眼前之人绝对是楚南公颇为慎重提到过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如今的秦国道武真君! “阁下可是道家天宗玄清子?” 半倾之后,天地失色早已不存,一位位蜀山长老湮灭于深渊之下,只剩下风中落寞的大祭司三人,这一次,没有任何聒噪之语流转,沉吟许久。 而后,大祭司持红木之杖近前,作上古道者之礼仪,屈身而问,身后两位蜀山长老静静相随,在对方那绝对的实力之下,似乎他们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 纵然动作蜀山的底蕴,然,对方很有可能便是那人,若如此,破入玄关境界的强者,依靠蜀山的底蕴也不能够应对。 第五百三十五章 普天之下(万更求票) “你就是蜀山的首领大祭司吧? “看来楚南公告诉你等的还真不少!” 蜀山避世不出,焉得知晓外界诸般之事,感应着不远处那仍旧挣扎而起的虞渊护卫,没有任何在意,仍旧看着面前的蜀山大祭司。 他的身份并不难猜,能够令所有的蜀山长老以其为核心,能够号令所有的虞渊护卫,故而,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修为破入化神第一层次,并不算高。 根据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蜀山高层久不出结界,然却能够道出自己的身份,灵觉有感,怕是楚南公相告知的,就是不知道对于蜀山来说,有何改变? “阁下身为道家天宗的弟子,数十年前,我也曾见天宗庄周,一论道理。自天人二宗分开之后,天宗一直超凡脱俗,不利红尘之事。” “如今,焉得对我蜀山下手?” 大祭司神色悲戚,被对方扔入深渊的一位位蜀山长老,都是蜀山的支柱,都是蜀山的坚固力量,然,无论是虞渊护卫,还是蜀山长老,都无能为力。 面对这等强者,他们又能够做些什么,回想着刚才楚南公慌忙离去的神情,如今,大祭司似乎体会到对方的心情。 既然玄清子出现在眼前,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与对方一论,天宗向来不理会蜀山之事,如今公然闯入蜀山,杀蜀山之人,如此,蜀山绝不可能臣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蜀山位于蜀郡之内,自当接受秦国的管辖,大祭司对此有疑问?” 闻其声,周清轻笑之,避世不出,难道连这个最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难道以为蜀山可以成为秦国之内的法外之地? 以前或许碍于精力,未能够给予管辖,但从今天其,一切将不同了。 “道家天宗也是如此?” 蜀山大祭司反问,对方所言的那句话,自己听过,但若然真如此,大周也不会沦为现在的地步,龙脉也不会断绝了,后裔也不会沦为庶民。 “只消遵守秦国法治,遵守秦国规矩,对于任何势力,请都一视同仁,数百年来,道家天宗超然物外,不理会凡尘俗事,故而秦国不曾侵扰。” “数年之前,蜀山也不曾敢于秦国之事,扰乱大秦法治,是故,秦国也不曾侵扰,但……不知楚南公可与你等说过,有蜀山修者公然袭杀秦王与本君。” “按照大秦律例,袭杀大王者,诛灭九族,袭杀封君者,亦是差不多这个罪行。所以,蜀山注定要流血,蜀山注定要臣服。” “你……有意见?” 迎着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浅浅而应,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着实无聊,一个长久避世不出的存在,等待它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陨灭。 此行,摆在蜀山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以蜀山现在的力量还妄想和自己谈条件,怕是连自己什么斤两都忘记了。 “蜀山乃是上古人皇轩辕黄帝诏令所在,秉承人皇遗命,世代镇守封印之地,秦国不过一诸侯之国,焉得可以令蜀山臣服。” “更何况,阁下欲要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蜀山!” “若然阁下欲要攻灭蜀山,期时,蜀山上下定全力抵抗。” 秦国是什么国度,大祭司知晓,不过如今诸夏的一个诸侯国,怎能够比不上上古人皇的荣耀,让蜀山臣服于它,绝对不可能。 伴随口中轻语,手中的红木之杖散发别样的玄光,玄妙的力量浸润至整个虚空上下,整个蜀山结界的力量为之而动,浩瀚的气息徐徐而出。 “不知死活!” 感天地异变,周清直接失去和对方废话的可能性,一掌凌空打出,灵觉掌控十方,浩瀚的力量迸出,直接击入虚空深处。 而后,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无限锋芒的阴阳玄力,洞穿那大祭司的眉心,此人冥顽不灵,纵然屈服,心中也会有不甘之意。 索性杀了省事,暗中与楚南公想通,在自己心中,又是一个大罪。 “你们可愿意臣服大秦?” 一抹不可置信的目光从大祭司垂死的眼眸深处迸出,浑身上下的力量溃散,手中紧紧攥着的红木之杖不存,掉落在大地之上。 数息之后,一道沉闷的声响回旋,随即,周清将目光看向先前大祭司身后的那两位蜀山长老,先前本想要将蜀山所有的长老镇杀。 但若然全部镇杀,怕是于接下来的谋略有损,是故,只留下三位,当然,如今只剩下两位,不知道这两位是否明晓大势。 “大祭司!” “纵然蜀山之人全部死尽,蜀山也绝对不会屈服于秦国!”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先前大祭司身后的两名蜀山长老亦是神色骤变,看着大祭司被对方随手抹杀,仍旧健壮的身躯倒在大地之上,一缕缕血迹流淌而出。 二人当即更为骇然的看向周清,秦国果然如楚南公所言的为虎狼之国,怒目而显,面露极度悲伤之意的一位长老豁然身形跳跃,抬手一掌打出,直接逼向周清。 噗! 可惜,还未近周清之身,便是被虚空深处的一道无形反震之力击杀,整个人被道道强劲之力入体,血肉之躯化作漫天血雨,散落绝壁两侧。 “你们代表不了蜀山!” “你……可愿臣服?” 这次,以雷霆手段再次击杀一位蜀山长老之后,周清将目光投向最后的一位蜀山长老,不知道对方是否合自己的期待。 “蜀山……绝对不会屈服!” 又是一道坚决的反对之音在周清身后响起,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道道破空之音犀利而起,然则,下一刻,却是一道道腾空挪移的身形被虚空无形之力全部抛入深渊之内。 十多位所谓的虞渊护卫不存,不知道仅剩的那位蜀山长老会如何抉择。 “你……,你……,或许以后没有蜀山了。” 浑身上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体表扩散的玄光消散,仅剩的那位蜀山长老看着对方斩杀蜀山的大祭司、长老、虞渊护卫。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蜀山的核心精英力量不存,只剩下自己和一些零碎的虞渊护卫,以及尚未成长起来的虞氏一族成员。 天地皆悲,凉风袭杀,浑身上下仍旧浸染着那位同伴留下的滚热鲜血,双腿无力的跪立下去,数息之后,终究还是以头抢地,伏拜下去。 “即刻起,你就是秦国赐封的蜀山大祭司!” “传我令,虞渊封印震动,前大祭司与诸位长老、虞渊护卫不幸身陨,蜀山力量空虚,决意打开蜀山结界,投诚秦国!” 也许,在此人的心中,仍旧是不甘,仍旧是愤怒,但是那些并不重要,只要对方帮助自己暂时稳住蜀山的行事,再过一段时日,蜀山再换一个大祭司也无不可。 一语令下,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不远处的扶桑神树之下,屈膝盘坐,静悟天地玄妙,吸纳天地精华之力,刚才汲取神树精华的时候,天地四极隐约圆满。 即如此,此行或许可以将修为更加推进! ****** “你们都来了!” 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紫光闪烁,诺大而又空旷的扶桑神树所在之区域,已然灯火通明,一只只火盆架起,一位位重甲之兵持戈矛而立。 身前数丈开外,蜀郡郡守冯去疾、东君焱妃、芊红等人均已到达,抬头看向太虚,此刻早已是深夜,屈指一算,已然为寅时。 在如此崎岖婉转的山路之中,一日行进四百里,也算是秦军锐士,灵觉扩散,蜀山的结界已经打开,大批的秦军入驻其内,出现在蜀山每一个角落。 “见过武真君!” 闻周清之音,冯去疾连忙近前一礼,昨日本以为武真君和自己一同前往的,谁曾想,半路而问,对方已经先行一步前往蜀山。 于此,冯去疾也是无奈,若非知晓对方武道超凡,只怕自己都要吓坏了。 “大人!” 随冯去疾身侧,一身劲装裹身的白芊红同样上前一礼,时值深夜,倒是着了一件浅红色的披风,眉目仍旧闪烁精神。 “无需多礼。” “蜀山现在的情况如何?” 双手掐动道印,浑身紫色玄光而显,精气神为之而动,天地四极迸出精英的玄光,纹理显化,罡气内蕴,历经数个时辰的磨砺,外罡更进一步。 如此,浑身上下便只剩下脊椎大龙的九节罡气,其实,内外罡气共振,灵觉圆满,当可期悟虚而返圆满,那一日,想来也不会太久。 “去疾惭愧,此等小事还劳烦武真君亲自动手。” “我等此行调兵两万,打头的七千骑兵部队先至,待明日午时之后,步兵当先后而至,刚才去疾正在与芊红姑娘决议,将蜀山之人纳入蜀郡户辖编制之内。” “只是,在统辖的时候,遇到了一些蜀山反抗者,足有数百人,不知他们如何处理?” 冯去疾摇头而叹,他们也是一行人刚到不久,但回想起刚至的时候,蜀山的结界就已经不存了,东君焱妃在前,言语武真君已经解决了一切。 如此,自己虽安下心来,但若是成书大王案前,怕是会让大王觉得自己力有不逮,如此小事还需要武真君动手,念及此,心中就不住的苦笑。 不过,能够解决蜀山的麻烦,对于秦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随之,话锋一转,挪移至另一件事情上,蜀山之事为武真君决断,自己不敢越俎代庖。 第五百三十六章 神力 “蜀山之内的反抗者!” “芊红,你觉如何?” 蜀山之内有抵抗者,有不满者,这并不出乎周清的预料,昨日之时,蜀山的大祭司如此,可以一窥其麾下那些人的秉性。 虽有自己留下的那位蜀山长老,但其心终究不稳,闻冯去疾之音,轻轻颔首,而后将目光看向白芊红,如今大军攻入蜀山,才不过是一个开始。 “大人。” “芊红以为,蜀山之民久不出世,心性蛮夷,若然以王道教化,难矣。既有叛乱不满者,直接诛杀,以儆效尤,以震慑其心。” “诚如是,蜀山接下来的问题会少很多。” 杀! 既然是问题,直接杀了,便会了结问题,近前屈身一礼,秀发在凉风中摇曳,美眸闪烁精光,蜀山的力量并不大,但蜀山之民却直接难以教养。 “杀人自然是很简单。” “但他们并不是没有任何作用,如今蜀山结界洞开,方圆百里之内,蜀山将没有任何屏障可以依靠,但蜀山可成都之间,却还有数百里的天险拦阻。” “本君意欲将那些人纳入死囚之内,编入苦力,以蜀山脚下为起点,修建一条直达成都的要道,本君能够感应到,蜀山之内,还有许多修者,他们也该出一份力!” 杀了他们也是周清的第一念头,但若是直接杀了,未免可惜,灵觉扩散,在此刻秦军镇压的那些人身上,周清能够感应到他们身上多为天地元气的波动。 即如此,多位修者,有奇异之力加身,更不能够浪费。昔者,五丁力士能够开辟险要金牛道,如今让他们开辟一条数百里的宽阔要道。 想来也是轻而易举,至于那些蜀山的平民,似乎此刻均畏缩在自己的住所之内,并没有太多外在的表现,只能够透过门窗的缝隙,一窥如今蜀山的大变。 “大人所言,更为上策!” 白芊红闻之,秀首轻点,将那些人用作修路之用,也是可取之法,而且由着秦军在这里驻扎,凉他们也不敢生乱。 “此事就交由郡守主办,芊红从旁协助!” “另外,从今日起,抽取军中两个百人队,驻扎在这里,日夜守护扶桑神树与虞渊封印,没有本君与郡守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 周身上下,浅紫色的玄光闪烁,周清从扶桑神树下而起,筋骨而动,身侧的虚空自动翁鸣,罡气虽内敛,但无双的力量仍旧在无时无刻影响一切。 策略定下,交由一侧的冯去疾,而后身躯一转,看向此刻仍旧在明月之下闪烁暗金光泽的扶桑神树,至阴至寒的力量大盛,三足金乌的虚影不显。 “诺!” 冯去疾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沉声应下,随即对着周清深深一礼,转身同白芊红相视一眼,一同离开绝壁高台,领着两个随从,将诸般指令下达整个蜀山。 ****** “这里就是蜀山的圣殿?” 一炷香之后,周清已经出现在蜀山之内最为高耸的一座石峰平台之上,那里是整个蜀山的核心,亦是蜀山的圣殿所在。 方圆足有五里的平缓区域,在月色的映衬下,整个石峰平台上,满是一位位秦军手持火把静立者,令得整个平台看上去与白昼无异。 白日里被自己新任命的那位蜀山大祭司在前,东君焱妃一行人在后,虽为圣殿,但四周并无奇异所在,不过是多了一些中原罕见的花草,多了一些中原难得一见的植株。 越发靠近在通体恍若如一颗巨石铸就的石殿跟前,周围则是多了一些蜀山的修者,观他们的壮硕,倒是有些像被自己击杀的虞渊护卫,修为多在先天层次。 “是。” “这座圣殿已经在这里矗立了超过两千五百年,当初,人皇命蚕丛氏入蜀,一者镇守诸夏边界,一者镇守封印,便是在这里立下厅殿,以为大事。” “其后,这里便成为了蜀山的圣殿!” 那中年模样、诸般花绿纹样加身的新任大祭司手持红木之杖,微躬者身躯,带着一颗无比忐忑之心,缓缓领着诸人进入石殿之内。 “蚕丛氏!” “古蜀国开国之人,人皇子嗣,却有不俗,只可惜后人无力,在千多年前的商王廪辛之时,直接灭国了,这么说,蚕丛氏之国当是也统领着蜀山?” 秦国咸阳守藏室之内,对于古蜀国的记载却有不少,昔者,人皇轩辕黄帝命令子嗣与大臣镇守诸夏各地,蚕丛氏便是其中一位。 据传其人亦是目纵双瞳,不仅武道超凡,而且颇得人皇看重,开国蜀地,护持诸夏,但其人伺候,又逢诸夏纷争不绝,三代而起,彻底断绝了同诸夏联系。 大商之时,为了重新恢复对于此地的统辖,曾派遣兵士攻打蜀国,结果,蚕丛氏之国出古蜀之道,不敌大商之兵,举族而灭。 后,在蜀地,又有柏灌氏部落开国,其后,又有鱼凫氏部落取而代之,开国而立,开国之主为杜宇,因助力大周灭商有功。 大周准予杜宇建都立国,随之,鱼凫是古蜀封建之国的第一位君王,史册名其为蜀望帝。 “不错,在蚕丛氏一族的后人衰微之后,柏灌氏之国而起,蜀山便是关闭了结界之门!” 那新任大祭司应声而道。 话音缓缓,不多时,一行人便是行入那看上去古朴无比的石殿之内,内部石柱而立,蒲团林立,颇有上古遗风,两侧则是一块块平整而有高达的石块。 在四周灯火的映衬下,石块之上满是一个个奇异的文字,满是烙印着一幅幅奇异的画面,灵觉掠过,其上的文字自己倒不认识,但画面不外乎上古之事。 “楚南公来此为何?” 这个问题,周清在昨日已经问过了,随意而落,放眼看着这的确堪称空阔的石殿,足有六七丈方圆,一侧的东君焱妃已经饶有兴趣的自顾前往那一面面石块跟前,细细的打量着什么。 焰灵姬、云舒、弄玉三人则是百无聊赖的在石殿内走动,整个石殿之内,除了那一面面烙印文字图画的石块,并没有太大的东西,着实无趣。 “告知我等秦国道武真君欲要派遣大军攻灭蜀山,以及从蜀山求取两样事物,一者为上古蚕丛氏留下的目纵双瞳,一者为岷江之内的赤龙火珠!” 大祭司老老实实的应声而道。 “蚕丛氏留下的目纵双瞳?赤龙火珠?” “这两样事物有何作用?” 对于赤龙火珠,周清不甚清楚,但对于目纵双瞳,却是了解不少,自诸夏部落联盟以来,天生双瞳着鲜少,当初人皇之侧的重臣仓颉便是双瞳。 后来的五帝之一虞舜亦是如此,蚕丛氏如此,晋文公重耳如此,孔丘最为得意的弟子颜回如此,而今,据自己所知,当初在楚国的时候,江东项氏一族也有一位双瞳之人。 目纵双瞳是否秉承天命,生而不同周清不知晓,但根据史册的流传,生就这般异象,小者富贵可期,大者诸侯王霸而立。 “这……,在下亦不是很清楚,当年蚕丛氏先祖修为破入玄关,双瞳愈发之奇异,百载之后,其人身陨,未能更进一步,坐化石殿,只留下石化的目纵双瞳。” “一千多年来,一直在宝库中静置,不得其妙。至于那赤龙火珠,乃是三代之初的人王大禹治水之时所斩杀的一只异兽,形体如龙似鲤,体内有赤龙火珠。” “其珠沉入岷江,水患不存,后来,有蜀山之人在岷江发现此珠,便是置于宝库之内,南公前来,大祭司为谢当年恩情,便应其所求。” 蜀山宝库内的东西虽有不少,但数千年来,他们一直待在蜀山之内,也用不到那些东西,或许楚南公索要的两件事物很珍贵,但蜀山并不在意。 “楚南公!” “东君阁下可了悟楚南公索要的这两件物事之意?” 眼中泛着浅浅的紫光,一览整个石殿,忽而,眼眸深处紫光大盛,视线落在石殿最前方的所在,那里是一座丈许之高的人皇石像。 只是,历经数千年了,石像隐隐模糊起来,然依稀可以从石像之上一感其人的雄伟不俗,不过,比起石像本身,石像背后的那面更为高大的石块更吸引周清的注意力。 踏步而起,那里,阴阳家东君焱妃似乎也发现那里的不同,轻踏步伐,行进于此,汇合一处,周清轻问之,比起自己,同出于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应该知晓自己所不知道的。 “据阴阳家传承的秘术记载,目纵双瞳乃天命之象,若然其人修为破入玄关,当可激发双瞳内在的奇异之力,或是加持破妄之力,或是加持神勇之力,或是加持奇谋之力……。” “蚕丛氏虽死,但其人修为既然破入玄关,但目纵双瞳定然还有力量残留,若以阴阳秘书施展,当可引出双瞳内在之力,但须得同为双瞳者才可以接受那般之力!” “至于赤龙火珠,乃是秉承山川地脉而显的异兽精灵精华,以阴阳秘术施展,辅以阵法,可以将另一处山川地脉化作灵奇之地,此地之上,当诞生一位位天资英奇之人!”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一命二运 东君焱妃的回应,并没有令周清失望,阴阳家的前身乃是三代大祭司之位,在上古时期,同样是执掌祭司之位的所在。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能够与征战之事相媲美,阴阳家在上古的地位可见一斑,比起道家数百年来的底蕴,阴阳家更为浑厚。 楚南公能够知晓那般隐秘之事,倒也不足为奇,听着东君焱妃之言,周清轻轻颔首,自己似乎明白楚南公要做些什么了。 “不过,根据阴阳祭祀所存留的大夏朝代异事记载,当初禹王在岷江遇到的那只形体如龙似鲤的存在,很有可能是一方龙脉显化。” “因水患肆虐,禹王将其斩杀,龙脉精华汇聚在赤龙火珠之上,异兽不存,龙脉之气清静,投入岷江,水患自然不生。” “再有岷江自动形成新的龙脉底蕴,赤龙火珠便是不显,但如果是此珠的话,除了能够演化一方水土,催生天资英奇之人,还……能够施展阴阳家秘传的另一门秘术。” “再有着目纵双瞳,或许,南公的目的也不是将其浪费在一方水土之上!” 只是,还未等周清出言,东君焱妃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如果仅仅是赤龙火珠也就罢了,但若是和目纵双瞳放在一块,南公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阴阳家内,三代以来的诸般之事都有记载,自己也曾翻阅过,虽然三代绵延数千年,但记载的文字却是不多,作为大夏之朝的禹王,无疑最得当时的祭祀所详细记载。 赤龙火珠可以造就一方人杰山水,但阴阳家可不会去做那般之事,也没有理由那般做,南公那般的智慧更是明白那般做无用。 “哦,何等秘术?” 周清奇异之,语出,身侧却是阵阵香风袭来,却是焰灵姬好奇的靠了过来,柔软的双臂拥上前来,灵觉有感,云舒与弄玉亦是在后。 “大天而立,命数使然,是故上古之时,大祭司言语,一者为命,二者为运,三者为水。然数千年来,无数道者仅仅在风水山川一道有感,而对命与运无可奈何。” “春秋以来,诸子百家而立,每一家均选择山川风水上佳之所,便是此故,当若想要更进一步,便是涉足命与运。” “而上古之时,自伏羲氏衍先天八卦之后,命与运有了一丝后天逆反先天的可能,若然南公寻到一位目纵双瞳之人,其命而显,在加持以赤龙火珠内蕴的山川风水之力,不是没有可能一改其道!” 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南公的修为不俗,既然要做,定然有一定把握,既然南公索要目纵双瞳,那么,那人命数先天就超越凡俗之人甚多。 再加上赤龙火珠内的山川风水之力,龙脉之力,很有可能将那人的命数更为推进,目纵双瞳者,小者可为富贵,大者诸侯王霸! 根据自己所了解南公与道武真君之间的矛盾,南公怕是想要逆天改命,欲要造就一位霸主出现,以此来对抗秦国。 “目纵双瞳?” “公子,去岁奴家前往楚国的时候,曾在天上人间听闻,楚国江东之地项氏一族似乎有一位天生双瞳之人,楚王欲要杀之,遣人而行,却未有功成,言语没有那般之人。” 东君所言,皆奇异之事,引得无论是周清,还是焰灵姬等人,均津津有味的听着,尤其是对于东君所言一命二运三水,更是欣以为然。 数千年来,公侯不绝,血脉天生尊贵,而虽有奴隶制人崛起于微末之中,往往已是风水使然,运道而至,以至于命数改变。 听着东君之意,似乎有人要逆天改命啊! “命运!” “那……可不是容易改变的,蚕丛氏当初有何奇异之力?” 逆天改命,那不仅是楚南公要做的事情,同样也是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想要借助虚冥深处的力量改变一人之命数,进而改变整个诸夏的命数。 而自己要反其道而行之,感受着焰灵姬那山峰挺立的柔软,手臂轻轻揽上那纤细的腰肢,细细抚摸,双眸悄然眯起,随后,看向一旁那似乎神色微变的大祭司。 “这……,蚕丛氏先祖得了仓颉大人的指导,在修为未破入玄关的时候,就已经激发出奇异之力,先天神勇,力大无穷。” 新任大祭司似乎也从刚才诸人的谈话中明悟楚南公从蜀山索要的那两件事物之用途,记得楚南公曾说过,其人与道武真君有恩怨。 即如此,其人想要为一人逆天改命,定然也是想要与道武真君对抗,想要与秦国对抗,当即,心中一突,不知道对方会如何而想。 “那里就是圣殿宝库之门的入口吧。” 并没有在楚南公的事情上多做停留,无论楚南公如何行动,在周清眼中,其人距离死亡是越来越近了,轻哼一声,只手抚摸着那软嫩的肌肤,踏步而动,已然出现在那人皇石像之侧。 在那丈许之高的石像之后,一面同样丈许多高的石像而立,其上也烙印着一道道看只模糊不已的文字图画,天眼而落,石墙之后,乃有暗门,圣殿之下,乃有宝库。 “如大人所言,这面石墙便是圣殿宝库的入口,但……我却打之不开,根据蜀山的规矩,欲要进入圣殿宝库,非有大祭司与两位长老合力,施展印诀,方可打开。” “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怕是难以做到。” 那大祭司看着手中的红木之杖,这是从扶桑神树上折下来的,千年来,一直在历任大祭司手中握着,有着力量的蕴养,颇有奇异。 虽然自己也很想遵从这位大人的意思,打开宝库之门,但如今蜀山前任大祭司与诸多长老都陨落,而自己因修为一般,故而也不清楚那印诀为何。 “规矩倒是不少。” 一个入口,还需要大祭司与两位长老合力施展印诀将其打开,尽管这石墙之内,的确隐藏着力量,盘踞在机关之上,有着契合的印诀,石门自动打开。 若是遇到外力强行闯入,怕是会坍塌埋没整个石殿,淹没下方的宝库。 “公子,让奴家为您打开吧。” 娇媚之言婉转,焰灵姬浑身隐现赤红玄光,柔嫩的双手徐徐抬起,屈指一点,便是一缕阳刚火焰迸出,令得面前的虚空都为之温热起来。 “以你现在的实力,倒是勉强可以做到。” “统御阴阳无极,湮灭石墙内的力量,消融一切,石门自开!” 焰灵姬一身的实力已经逼近化神绝巅,数年来,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得自己教导,融合道家玄功,妙悟阴阳共济,听其脆音,周清颔首以对。 轻语之,静看焰灵姬摇曳着曼妙身姿走上石墙跟前。 嗡!嗡!嗡! 一力而动,整个高大的石像背后,满是耀眼璀璨的赤红火光,一道道目光汇聚,焰灵姬双手掐动道印,体内蓬勃的力量迸出,灵觉神融天地,浩瀚的威压席卷开来。 “……道家杨朱一脉的性命双修?” 突如其来的压力从焰灵姬身上滚滚而出,令得一侧不远的东君焱妃周身都为之暗金色龙行气劲护体,柔顺的秀发随意而动,精致的容颜上满是诧异。 对于此女,自己并不陌生,当初还在蕲年宫的时候,此女还不过是先天层次,后来机缘而至,倒是入了化神,但是想不到,短短数年间,对方的修为静室突飞猛进,直逼化神绝巅。 而此女为百越之人,依靠百越秘术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感其身上的阴阳道韵,虽然那道韵很强大,很玄妙,东君仍是从其内察觉出一丝不属于她的力量。 究其本源,份属道武真君,而道家的传承之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性命双修之法,以灵觉、肉身相连,快速的提升修为。 “公子,焰灵姐姐好强大的修为!” 尽管知晓焰灵姬现在的实力不俗,但是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达到这般的一个地步,仅仅是周身的气势就已经云舒自觉呼吸急促起来。 旋即,本体不自觉拉着弄玉姐姐靠近公子,待在公子身边,不知是否为错觉,焰灵姐姐身上的气势倒是不显了,虽如此,看着石殿之内陡升的旋风,秀丽的神色上不由得惊异。 “将来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强大的。” 焰灵姬的修为即将达到一个临界点,是否能够更进一步,则看她自己的造化,不然,在自己破入更高层次之前,无法有任何助力。 周身清静之气扩散,身合自然,将焰灵姬身上的威势消弭于无形之中,看着此刻已经动手的焰灵姬,眼中再次闪烁着紫色玄光。 一手赤红炙热无比的火焰,一手浅蓝色的道韵玄光,一手至阳至刚,一手至阴至寒,当初当焰灵姬教导雪姬便是此理。 看来其却有所得,阴阳共济,双手合十,成就混元太极,双手打出,一道三尺方圆的太极图径直落在面前的石墙之上,刹那间,太极玄光扩散整面石墙之上。 嗡鸣声又起,焰灵姬没有大意,灵觉跟随着力量融入石墙之内,数息之后,便是察觉到石墙之内隐匿的力量,阴阳螺旋而上,缠绕其上,湮灭其上。 未几,石墙之内的力量被消融殆尽,虽无印诀,但自己有足以融化铁石的火焰!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五丁妙法 “公子,焰灵姐姐和东君在扶桑神树下打起来了!” 蜀山圣殿之内,内部的一切早就焕然一新,原本简陋无比的石质地面上铺就珍贵的绒毯,一只只由樱木打造的条案陈列,美酒醇香飘荡其内。 两侧那一面面高大的石块被搬运至地下宝库之内,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排排架子,其上陈列着从宝库中取出的大量羊皮卷、大量兽骨、大量奇异树皮。 上面记载着自上古以来蜀地发生的种种,记载着蜀山所传承的一切妙法,记载着蜀山的使命……,尽管其上有许多文字周清并不识得,但东君焱妃识得就行了。 闲适的盘坐在石殿上首,只手拿着一卷卷羊皮书,阅览其上记载的诸般之事,时不时的持过酒樽,轻抿一口,忽而,面前一道曼妙的身影闪烁,脆音而起。 “在扶桑神树旁边战斗,焰灵姬可是吃不了好。” 闻声,周清哑然一笑,虽不知焰灵姬怎么同东君焱妃斗了起来,但论修为,东君焱妃却非焰灵姬的对手,不过东君焱妃掌握诸般阴阳家秘术,更有恐怖的阴阳咒印。 在加持东君焱妃所修至阳至刚,与扶桑神树系出同源,更有三足金乌相随,举手投足之间,在扶桑神树旁能够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灵觉扩散,直接俯览远处的绝壁悬崖,那里,一道通体赤红火焰包裹的身影闪烁,一道通体暗金色龙行气劲环绕的身形亦是如此,一道道浩瀚的攻伐之力席卷,诺大的动静而出。 不过,任凭二人如何战斗,在那扶桑神树下不远处,又是一道舒雅的身影而存,静静的跪坐在大地之上,橘黄色的裙衫罩体,纤细的双手抚弄床琴,空灵之音弥漫。 “公子,我们要等待蜀山通向成都的官道修好之后,再行归去吗?” 对于焰灵姬同东君焱妃之间的战斗,云舒虽然很担心,但有公子在这里,怕是两个人也翻不起花样,又听公子之音,顿时安心。 随即,缓步上前,浅白色的裙衫加身,秀发梳拢堕马髻,垂陇在肩后、脖颈之侧,秀丽的容颜而显,一直惊鸿飞燕之簪斜插,风姿出现。 行至公子身侧,自顾持酒壶为公子斟满酒樽,而后,浑身浅浅的玄光扩散,柔软的双手落在公子双肩,轻轻的拿捏起来。 “不错。” “成都通向蜀山的路程一共四百里上下,冯去疾先前已经整修了百里,如此,便只剩下三百里,依照现在的进度,不消一个月,便可功成。” “期时,道路平坦,其它的事情也该告一段落。” 攻入蜀山不过是第一步,整治蜀山才是重中之重,伸手接过云舒递过来的酒樽,细细品着,目光仍旧落在手中那古朴的羊皮卷上。 尽管羊皮卷上所载的诸般蜀山秘术不错,但比起现在道家天宗所拥有的底蕴,还是不足远矣,略微一想,倒也不出意外。 春秋以来,道家而立,虽然时间比不得蜀山源远流长,但就是这数百年来,道家出了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又有数位合道归元的强者,至于悟虚而返更是甚多。 如此,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蜀山可以媲美,虽然蜀山留下的东西一般,但其内却不乏有可取之处,正欲要继续说些什么,圣殿之内,又是多了一道身影。 “大人!” 脆音悦耳,浅红色的锦袍而落,柔顺的发丝随意梳拢在身后,不过一根碧玉簪而束,玉带环绕纤细的腰肢,婀娜的身姿而显,踏初春烟霞靴,步履如风,英气初显。 近前屈身一礼,笑意而显,姿态更为迷人。 “芊红,近来俗物甚多,可有烦累?” 距离攻入蜀山已经过去数日,一如当初的命令,由冯去疾和芊红一起治理蜀山留下来的问题,不过在昨日,冯去疾便是归于成都,将蜀山所有的要务交接于芊红。 毕竟因为一个蜀山,将蜀郡郡守留在这里,的确不妥,相对于蜀山的事务,整个蜀郡上下堆积的政令更多,没有了冯去疾,诸般事务加身,周清可以预想。 不过,看着此刻芊红的精气神,似乎并没有什么疲惫之感,虽如此,仍旧屈指一点,一道源至本源的玄牝之力没入其身,滋养其身。 “并无烦累,自奴家觉所学初成以来,还是第一次统筹诸般。” “以往只是认为大事谋略而定,便足够,如今看来,事无大小,均重要非凡,无怪乎儒家荀况在《劝学》一篇曾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其人不愧是儒家当代的宗师!” 学鬼谷纵横大谋,以为可以谋略天下事,现在看来,自己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当初先祖庞涓为魏国上将军的时候,都不惑之年岁了。 先前无论是在楚国,还是在南阳地,自己都是定下谋略大势,其余诸般由其它之人完成,自己并不觉其难,待自己上手的时候,方知个中复杂。 “坐!” “儒家荀况作为孟轲之后,唯一能够压住儒家各大支脉的存在,自然非凡,其人修为或许不显,但数十年来,三次出任稷下学宫大祭酒,而百家无人反对,已然可知其才。” 指了指身侧的软榻,看向白芊红,轻语之应道,儒家荀况之才自是不必多说,能够教导处韩非、李斯、张苍等人,足以说明一切。 虽然所言其修为一般,但有着儒家前任掌门公都子的传道,其人或许不日将破入玄关,期时,寿元大增,儒家在齐鲁的地位更为稳固。 “儒家荀况虽大才,但大人之谋在奴家看来更在其上。” “通官道,以连成都,让蜀山直接处于管辖之内。焚灭蜀山传承,建学堂,教养蜀山幼童,只消两代人的时间,蜀山以往的种种就彻底不存。” “纳商贾之人,引蜀山之民利益之心,杂糅秦法,耕战而显,如此,春风润物,蜀山之民自可为秦国之民,三策而落,蜀地可成!” “而且,奴家以为,大人落在蜀山的策略,将来未必不可用在山东六国的身上!” 笑语嫣然,上前近前,轻轻跪坐于身侧,暗香浮动,自顾轻斟一杯醇香,红唇抿之,其内夹杂一丝冰霜之意,甚是怡人。 美眸忽闪,落在大人手中的那羊皮卷上,继续而道,儒家荀况固有大才,但不施展而出,亦无作用,而大人之谋,却是正合大势。 小处而观,大人之谋仅仅落在蜀山,但大处而观,大人之谋未必不是在为将来谋划,三策而下,将一处陌生之地转化秦地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错,那正是本君的想法。” “对了,五丁力士修炼之法之事,你办的如何?” 五丁力士的修炼之法,自己在圣殿之下的宝库内已经找到,纵览之,的确是迥异今世的肉身打磨之法,吸纳天地五行精华,辅以天地奇珍之力,淬炼天地四极,强化脏腑。 如此,凡俗肉身便可拥有强横之力,当初开始金牛道的那些五丁力士应该有相当水准了,而今,修建直通成都的官道,那些五丁力士当可用得上。 “奴家已经从那些反抗的蜀山之民中,选出三十位体魄合格之人,再有着大人赐下的真人丹,不日,那些人将会拥有媲美先天武者的力量。” “只是,强行提升修为,未得天地奇珍滋养,那些人估计寿元只剩下数载了。” 大人的打算,白芊红自然知晓,在地形崎岖无比的深山之内修筑一条管道,寻常的蜀山之民要花费太长太长的时间,而五丁力士就不一样。 拥有足够的食物和开凿事物,那些人便可不知疲倦的开路,虽然仅选出三十位,但若是他们消化真人丹的力量,三十人合力,一日便可修出二十里的官道。 “数载的时间也足够了。” “蜀山之事了结,将那些人交给冯去疾,继续开拓蜀郡通向汉中郡、巴郡的道路!” 身为反抗者,没有直接将他们抹杀已然算他们幸运,若是正常的五丁力士修炼之法,自然不会有寿元骤减的隐患,但强行提升之下,那些都无所谓了。 “是,大人!” 白芊红颔首以对,数年的时间,只要规划合理,足够那批人加上适量的民力修筑两条分别通向汉中、巴郡的道路,到时,巴蜀两郡将会更加稳固。 “接下来,芊红你身上的担子会更加之重了,有你在本君身边,分担政务,说说,本君该如何赏你?” 自己身边,能够身居政务之才的也就白芊红了,没有芊红,蜀山的事情,也足够自己操心的了,感其辛苦,心有所感,轻轻放下手中那古朴泛黄的羊皮卷。 单手一探,顿时一具柔软的身躯入怀,幽香更为馥郁,俯首而下,埋入那修长的脖颈之间,深深呼吸一口气,顿时怀中不住传来颤抖之意。 此情此景,令得仍旧在周清身侧轻缓拿捏的云舒动作为之一滞,而后神色略有羞赧,红润之力浮现秀丽的容颜,眉目低垂,但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的看将过去,浑身上下一股股燥热而显。 “奴家是大人的人,自当……自当为大人分忧。” 嘤咛之音回旋,白芊红自觉浑身上下的力气消失不见,又感着胸前那只充满奇异之力的手掌,喘息急促而起,脆音都越发之低缓了。 “有功自然得赏。” 通体上下深紫色的玄光隐现,缓缓包裹住己身和怀中的妙人,轻语一声,流光忽闪,石殿上首的条案之后,便只剩下此刻浑身亦为之抖动的云舒。 第五百三十九章 灭韩 “小兰,从今天起,我们就要离开蜀山了。” 秦国大军攻入蜀山已经过去多日,整个蜀山上下,早就复归先前的平静生活,一位位原有的蜀山民众,仍旧劳作在土地之上,为即将到来的收获做准备。 蜀山所在的区域四周,各有秦军驻守,手持锋芒戈矛,严防蜀山之内可能出现的变故,近些时日,仍旧有一些不甘心的蜀山之人而起,进而或被格杀,或被纳入修路之队伍。 隐匿于山涧深处,远远的眺望着蜀山所在,结界之力不存,从外界也能够窥得蜀山全貌,多年来,他们一直待在蜀山之内,似乎还未曾真正一览蜀山真正的美景。 临近的山峰相错,溪沟上木栈摇摇,纤尘不染,溪畔奇树满山,藤萝勾连、覆满青苔,双龙瀑布而出,清泉潭水清醇甘美,无暇纯净。 初夏时日,周围山上长满珙桐树,如今更是漫山开遍珙桐花,于蜀山之内的樱花之术交相辉映,千山万壑隐匿其内,景色飘渺入仙。 看着身侧那似未有感觉的妹妹,又看着同行的其余虞渊护卫后裔,虞子期双全紧握,恨恨看向远处的一位位秦兵,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令蜀山的一切变化。 “哥哥,我们要离开蜀山?”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蜀山?” 着一袭同山林翠绿之色相见的短衣短裤,发丝梳拢,面上染途花绿之色,借着四周的植株映衬着痕迹,小家伙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闻哥哥之言,又看着一侧旁侧的同伴,甚为不解。 “因为有坏人占据了我们的家园,有坏人占据了蜀山!” 蜀山之内传言,因虞渊封印而动,使得大祭司与诸多蜀山长老、虞渊护卫身死,但仍旧有窥得全貌的虞渊护卫知晓缘由。 一切都是因为那秦国道武真君,其人将所有人镇杀,更是将欲要反抗的蜀山之民套上枷锁,持之铁器,不断开拓着道路。 面对浩然大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得虚与委蛇,如今得了一丝空隙,尽快离开蜀山,前往它处,才是上佳之策,只要虞渊护卫还存在,蜀山就是不灭的。 “可是……小绿、铁牛他们都在蜀山呢,我们不离开不行吗?” 小家伙稚嫩的话音再起,一双纯净的明眸同样看向不远处恍若仙境一般的蜀山,溪畔杜鹃层层覆盖,冷铁杉林赫然矗立、烟云时来、神秘幽深,空气清新、暗香四溢。 如今出了蜀山,看着外界的一切,与蜀山自动对比之,心中略有一丝不舍,小小的头颅而转,看向哥哥身侧的一名年轻汉子。 “虞渊护卫从不屈服于任何人,我们的先祖背负着人皇之荣耀,区区秦国焉得可以令我们屈服,小兰,你不是一直想要成为虞渊护卫吗?” “等我们出了秦国,我便传于你们虞渊护卫应该掌握的力量,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蜀山夺过来!” 蜀山秉承人皇诏令,乃是上古以来最大的荣耀,虞渊护卫更是只为虞渊封印存在,只为蜀山而存在,眼眸深处,夏日时节的蜀山还是那般神奇,苔藓厚迭,状如绒毯,悠远古朴,仿佛是向远古洪荒走去。 “真的吗?列叔,我真的可以成为虞渊护卫?” 听到自己可以成为虞渊护卫,小家伙脑海中顿时抛却一切,目中生光的看向那年轻男子,成为虞渊护卫,那是每一位蜀山少年的希望。 “当然!” 伴随着一个肯定的答复,小家伙面上更为欢喜。 “列叔,我们要前往何处?” 虞子期等人面上同样喜色流转,而后,一语轻言,再次看向那年轻男子,蜀山是他们一直以来居住的地方,如果他们离开了蜀山,又该落往何处? “我们前往楚国,前几日,楚国阴阳家楚南公前来蜀山,言语我们蜀山之人若是避祸,可以前往楚地江东项城,他近来会停留在那里。” “其人对蜀山有大恩,足堪信任!” 前往楚地项氏一族的所在地项城,此事乃是楚南公先前就曾言语的,不过被大祭司拒绝,如今想不到,他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项城!” 虞子期口中轻喃一语,此地……或许就是他们未来的立身之地了。 “子期、小兰、小仁、小路……,我们该走了!” 未敢在蜀山的周围久留,据自己近些时日的观察,那些秦军每隔数个时辰便会对这里进行探察,若然走晚了,或许有莫大的危险。 看着一下身边的七八个孩子,他们就是蜀山的未来,他们就是虞渊护卫的未来,而自己等人能够做的,就是将蜀山传承下去。 “是,列叔!” “……” 一道道稚嫩之音回旋,也许在这些孩子看来,前往另一处区域是颇为新鲜的,也许在这些孩子看来,尽快成为虞渊护卫是紧要了。 毅然转身,背对身后的蜀山,脚步轻盈,不多时,一行人消失在山林深处,彻底的消失不见。 ****** 夏收之日到来的很快,每逢此日,秦王政都要率领一班重臣行走渭水两岸,行走在关内各处,一观仓廪充实,一观郡县府库,一观赋税平衡。 今岁,秦王政则是率领一行人开上了泾水瓠口,沿着郑国渠东下,一路之上,郑国渠滋养的良田所在,尽皆大丰收,看着一位位农人辛勤的劳作在田亩之上,看着他们将谷物收起的欢悦,秦王政亦是喜意顿生。 沿着郑国渠一路东来,秦国君臣抚今追昔无不万般感慨。当年的荒莽山塬,如今已经绿树成荫,两岸杨柳夹着一条滚滚滔滔的大渠逶迤东去。 时有一道道支渠在林木夹持中深入茫茫沃野,昔日白尘翻滚的荒凉渭北盐碱地,已经是田畴纵横村庄相连鸡鸣狗吠的人烟稠密地带了。 作为当年的河渠丞与河渠令,郑国与李斯近年来亦是在关注此地,亲身历经关中巨变,无不万般感慨,二人因郑国渠臻至如今高位,但看今日老秦人丰收壮举,心中无比满足。 李斯奋然,欲要同身侧的郑国一论往昔,却是观其默然不语,只是两眼热泪却滚滚而出,无以成言,身为水家水工,如此之功,死而无憾。 “这个时日,想来武真君此刻所在的蜀郡亦是这般盛况吧。” “哈哈哈,每岁来临郑国渠,寡人便是身感大田令之无上功劳,昔者,武真君便是建言寡人封赐大田令君候,寡人深以为然,可惜,却被大田令拒绝。” “如今,关中百万之人受益,大田令之功,遗泽千古,纵然封赐君候,亦是不能够聊表寡然心意,韩非先生,你观这郑国渠如何?” 此次带着群臣前往郑国渠,一边视察农事,一边商讨国事。临行之前,秦王政便有决意,此行之要,在于教韩非明白秦国殷实富强,而韩国必将衰弱之沦亡。 使韩非弃其孤忠而真心留秦助秦,近来韩非虽为假丞相之副手大吏,也相召多次,但秦王政能够感知其心,怅然许久,然……未敢放弃。 一语落,身侧的群臣不自觉将目光尽皆汇聚在韩非身上,近月来,大王对于此人的重视,无人不知,若是此等荣幸落在他们身上,怕是都高兴的睡不着了,这位倒好,仍是那般的倨傲和冷漠。 “郑国渠成,关中多出数百万良田,百万秦人受益,秦国国力陡升十倍以上。” 不复老韩人使者的粗布麻衣,取而代之则是紫衣贵袍,虽不合秦廷礼仪,但并无人多说,眼观眼前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藜麦之田,热浪滚滚,鼻息间充斥着别样的气息。 韩非那俊逸的面上掠过一丝茫然,闻秦王政语,拱手而道,甚是言简意赅。 “哈哈,韩非先生所言甚是。” 秦王政轻笑一声,面上虽有淡淡的失望,本以为韩非会多说一些的。今日让其一观郑国渠,口中更是提及蜀郡武真君,更是隐含湔堋水利。 如今大秦国力蒸蒸日盛,坐拥关中、成都两处天府之地,而韩国有什么?唯一堪称府库重要来源的南阳地,如今也纳入秦国舆图之内。 数息之后,意兴阑珊,没有行走太远,便是归于行宫,三日之后,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洛水的入水之口停下,扎营而立,军帐而起。 “经济诸事有大田令总操持,寡人放心,朝野放心。” “今日朝会只议一事,秦国新政之期已大见成效,大举东出势在必然。如此,东出之首要目标何在,便是今日议题。” 一夜歇息,次日清晨君臣幕府朝会,群臣原本想来,在郑国渠旁的朝会上,大王定然是要计议农事。不想,秦王只在开首说了几句农事,便是转向另一个话题。 群臣惊讶,王绾、李斯、尉缭等亦是如此,因为此事大王在数年来已经与中枢重臣会商多次,历来不公诸朝会之上。 但随后看着大王的目光落处,一道紫衣身影沉浮于眼眸深处,顿时,诸人心中惶然,这才缓缓的静下心来,大王对于韩非还真是用心良苦。 “臣李斯以为,秦国东出,以灭韩为第一!” “韩为天下腹心,秦之有韩,若人有腹心之患也。先攻韩国,则秦对六国用兵便有关外根基之地。若越过韩国而先取他国,则难保韩国不作后方之乱。一旦灭韩,其他五国则可相机而动。此乃方略之要。” 既是明悟大王意图,李斯决意第一个出言,起身一礼,看向上首,尽速使议题明朗而逼韩非尽早说话,也好使得韩非之事尽快尘埃落地。 “长史所言,老夫亦认同,灭韩为第一要务!” 随其后,国尉尉缭轻捋颔下短须,轻缓言之。 “臣所见略同!” 廷尉王绾亦是拱手应道。 “先兵灭韩,以图三晋,此为良谋,臣亦是赞同!” 蓝田大营前将军蒙恬身披重甲,脆朗之音而起,拱手一礼。 “韩国名存实亡,灭韩正是先易后难,上策!” 行人署上卿姚贾的声音则格外响亮。 “国事涉韩,万望先生见谅。” 秦王政轻轻颔首,而后有觉不妥,又对着韩非的所在遥相拱手。 “韩国,不可灭也!” 第五百四十章 天下谁人配白衣 然则,秦王政之音刚落,韩非冷漠之音又起,语出,引得群臣目光汇聚,听其话中之意,更是道道视线深处,奇异光芒而显。 “愿闻先生之教!” 秦王政从座位上起身,再次一礼,于韩非之身,已然荣耀多矣。 “韩国,三不可灭也!” “其一,秦国灭韩,失信于天下。韩国事秦三十余年,形同秦国郡县。此等附属之国,秦尚不放过,赫然以大军灭之,既不得实利,又徒使天下寒心。” “从此,山东六国无敢臣服于秦,唯有以死相争。灭韩之结局,譬如白起长平杀降而逼赵国死战也!” 俊逸的容颜上,论及韩国之事,面颊两旁更似乎多了一片红光,悠然从座位上起身,环顾四周秦廷诸臣,没有在意他们别样的目光,徐徐言之。 “愿闻其二。” 整个幕府军帐之内,尽皆为韩非之言回旋,秦王政仍旧立于上首,闻此,神色分外平静。 “二不可灭者,灭韩不易也!” “韩国臣服秦国,所图者保社稷宗室也。今社稷宗室不能存,韩国上下必全力死战也!韩人强悍,素称劲韩,秦国何能一战灭之?如数战不下而五国救援,则合纵之势必成。其时,秦国何以应敌于四面哉!” “其三,灭韩将使秦为天下众矢之的也!顿弱、姚贾离间六国君臣,虽已大见成效,然则,安知六国再无良臣名将乎!” “邦国兴亡,匹夫有责。若有五七个田单再现,以作孤城之战,旷日持久之下,八方反攻,齐指咸阳,秦将何以自处也!” 言语其二,韩非之神情似乎也不自觉的激动起来,隐约有血气上涌,吟诵之词更为慷慨激昂,有感秦王政没有出言,便是一口气将韩国不可灭三者尽皆说道而出。 语毕,激昂之音戛然而止,幕府军帐之内一片寂然,群臣面面相觑,彼此相视一眼,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韩非先生为丞相副手大吏,为秦国之臣,莫非如今仍旧视自己为韩国特使?” 别人不说,但行人署上卿姚贾却突然高声喝道。 “韩非入秦,原本便是出使。” 目落姚贾身上,韩非清冷一句。 “依韩子之见,秦国兵锋首当何处?” 呼吸之后,国尉国尉突兀的探寻问之。 “此为中枢要臣所决之事,韩非本不当言,然国尉既问,韩非可参酌一谋。” “秦国东出,首用兵者只在两国:一为赵国,二为楚国。赵为秦国死敌世仇,灭之震慑天下。楚为广袤之国,灭之得利最大。弱小如韩国者,一道王书便举国而降,何难之有也!” 对着军帐内不远处的为了一礼,韩非之情绪也恢复了正常,俊逸的面上似乎也浮现当初新郑内的笑意,踏步而动,轻声应之。 刹那间,整个幕府军帐静如幽谷,王绾、李斯、郑国等人更是狐疑万千,仍旧立于上首的秦王政也是困惑之色频生。 “韩子之言,何其荒诞也,莫非欺秦国无人哉?” 又是一声大笑,上卿姚贾再次直指韩非。 “此……何理也?” 韩非面色如常,轻问之。 “敢问国尉,若然依从韩子所言,率先灭楚,几年可定?” 姚贾冷哼一声,身躯一侧,看向国尉尉缭,军帐之内,若论此事,尉缭先生当最有发言之权。 “楚国辽阔旷远,山川深邃,大军深入,难料长短。” “韩子之言颇有将秦国数十万大军陷于楚地久战,以存韩国?” 尉缭深深摇摇头,当初兴乐宫初次议论韩非的时候,自己收拢诸般信息,就已经察觉此人孤忠之意,如今和自己所料的一般。 而今,更是再者军帐幕府之中,公然有存韩之心,何其谬哉! “大王,以臣愚见,此为韩子施展的兵家疲秦之计。岂不闻当初大田令入秦,便是韩国施展的疲秦之计,而今,不过故技重施也。” “由此可见,韩子今虽入秦廷,仍存韩之心未绝!” 姚贾又是一阵大笑,三番五次以表孤忠之意,以表存韩之心,岂非执意寻死,即如此,姚贾自觉无愧于大王,无愧于秦廷。 “师兄铁心存韩,而韩国却于你弃之如履,何苦来哉?” 御史张苍轻叹道。 “秦国不曾负于非兄,非兄终究不为秦谋也!” 长史李斯亦是长长一叹道,道武真君大义,非兄直入丞相府副手大吏,而道武真君想来鲜少理会秦廷政务,故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兄便是假丞相。 厚待如此,可见大王之心,然师兄还是放弃了。 “韩子心存故国,高风亮节,嬴政至为感佩!” 群臣寂然,相知者痛心疾首,不悦者挖苦之,秦王政再一次经历上首,万般怅然,突然一阵大笑,对着韩非深深一躬一礼,离开幕府军帐。 ****** “大王,为何从郑国渠归来,便是愁眉不展,何故也?” “不知妾身可能为大王分忧?” 秦国,咸阳宫,昭德宫内,那日军帐幕府之后,秦王政没有心思与兴致继续巡视各地,直接转驾返回咸阳,一路之上,多沉默,神色低沉,情绪不显。 习惯而入昭德宫,值巳时,骊姬不过刚拜见过华阳祖太后与诸位夫人,归来见秦王政,顿时上前一礼,察觉大王情绪,不由奇异道,近前素手持茶盏,香茗而出。 “骊姬且看此书!” 秦王政再次轻轻一眼,将手中紧握的一道纸质文书递给骊姬,而后从座位上起身,踱步厅堂之内,行至一侧的窗前,那里不远处便是昭德宫的花圃所在。 盛夏之日,花圃之内尽皆异彩缤纷,香气弥漫,一侧远处,更有落樱缤纷,斑斓异象沉浮,头颅轻轻抬起,万里晴空无云,是一个相当好的天气。 “《存韩》,这是……韩非所写!” 一身尊贵妆容加身的公孙丽屈身一礼,从秦王政手中接过那纸质文书,缓缓打开,一边看着大王,一边看着文书的内容,入眼处,便是两个秦国文字——存韩。 只可惜,于公孙丽之回应,秦王政没有任何言语。 心绪乱如麻亦不过如此! 得知韩非在韩国新郑不受重用,己身大喜,便是相邀韩非入秦。秦王政一心敬慕满腔热望地要大用韩非,期盼韩非能像商君与孝公一般与自己结为知音君臣,同心创建不世功业。 然屡经努力,种种苦心都被韩非冷冰冰拒之千里,秦王政的满腔烈焰也在这一点一滴之下渐渐冷却了。心怀故国而不为秦谋,己身尚抱敬重之心。 毕竟,孤忠如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也还是一种德行风范。然则,韩非已经到了不惜为秦国大军设置陷阱的地步,那实在是让自己无法忍受了。 心绪一变,秦王政立觉韩非迂腐得可笑——当众被群臣质疑竟不知觉,回到咸阳又立即呈送了《存韩书》。读罢韩非的《存韩书》,秦王政的一颗心真正冰凉了。 但……韩非真的如此吗? 不应如此,记得数年前自己入新郑见其一面的时候,韩非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在自己面前都能够畅快而谈,纵论天下诸般事。 难不成真的如王弟所言,韩非存韩之心坚固,外力不可改!而韩非也真的做出了如王弟所言,献上所谓的《存韩书》。 “商君啊,韩非究竟缘何来哉?” 不知过了多久,秦王政扬天长叹,一双丹凤之眸忽闪,神情满是落寞,在自己冠礼亲政以后,便是在章台宫前立下商君的铜像。 每天从商君身边而过,看着自己无比尊崇的法圣,百多年前,同孝公携手强秦,那是一种怎样的风姿?那是一种怎样的风采? 如今自己遇到一位才学丝毫不逊色商君的韩非,其其呕心沥血之作唯赠嬴政一人,显然是期望通过自己之手而实现他的法家三治,韩非与嬴政宁非神交知音哉! 然则,韩非何以不能与自己同心谋国,却死死抱住奄奄一息的腐朽韩国?莫非以韩非之天赋大才,竟也不能摆脱故土邦国之俗见,竟也不能以天下为大道么? 韩非知秦之政,秦王政何其感佩也!韩非误秦之术,秦王政何其心冷也!若说唯法是从,韩非有意误秦已是违法无疑。 可是,秦王政何忍治其罪也。为一人而难以决断,生平未尝有也! “大王,韩非之《存韩》书,意欲保存韩国之心显矣。” “不知大王准备如何做?” 公孙丽一览手中韩非的《存韩》之书,其上诸般意蕴虽多,但归根究底,还是一件事,那就是存韩,将秦国之兵锋引向他国,如赵国,如楚国! 待在秦王政身边这般久,自然知晓秦国的谋划,在缘由的谋略中,秦国最想要率先灭掉的便是韩国,然后掌控三晋要道,进退自如。 然……自己虽知晓,但不能多言,脆音而落,将手中文书置于条案之上,曼妙之行靠近秦王政,轻声问道,大王待韩非厚矣,想来也不会大肆处置韩非。 “或许只能够如武真君所……,嗯,丽儿,你怎么了?” 思忖良久,秦王政收拢心绪,韩非在秦国所行的诸般,都被王弟一一料中,也许真的如王弟所言,待在学宫才是韩非最后的归宿。 正欲多说什么,忽而,看着身侧的骊姬陡然神色一变,秀手直接捂住红唇,似有干呕之音,随后,其人快速奔向厅堂里间隐私之所。 秦王政顿觉不妙,直接令出昭德宫,诏院医前来。 第五百四十一章 鬼谷子 “院医,骊姬有病患乎?” 百十个呼吸之后,临近后宫驻守的院医便是来了三位,均背负着药箱,快速近前一礼,神情略有忐忑的为公孙丽切脉。 咸阳宫内,大王专宠丽良人不是什么秘密,若然丽良人有何不测,怕是他们性命也有危险,三位院医中,医术相对较高的一位近前,细细诊断之后,神色先是一愣,而后面上喜色颇显。 再看向此刻躺靠在床榻上的丽良人,其人精气神充足无比,面色红润,光泽而显,根本不是有病的模样,当即心中稍安。 “大王,丽良人并无病患。” “不知丽良人近来是否常有呕吐之感,饮食习惯也略有变化之感?” 院医对着床榻上的丽良人一礼,而后起身,对着一侧的大王又是深深一礼,语落,给了同伴一个放心的目光,探寻问之。 “这……,院医,莫不是丽良人有了?” 秦王政虽不通医道,但近年来,后宫夫人、良人、美人多有生育,其人预兆似乎同刚才院医所以相似,再联想到之前骊姬的异样,刹那间,神情满是激动,连忙上前一步,坐于床榻一隅。 双手紧握骊姬那柔软的手掌,尽管骊姬神情未改,但握持其手,秦王政能够感觉到骊姬体内的心跳在加快,王弟出手,果然不凡。 距离王弟出手诊治还不到一个月,丽良人便是有喜,当得大贺! “根据丽良人的脉相,却是如此,已然有孕在身。” “臣恭贺大王,恭贺丽良人!” 啧啧,数年来丽良人身下并无所出,已然得了大王如此的盛宠,而今有孕在身,若是诞下公子,怕是盛宠更盛,纵然是公主,估计也会提升至夫人之位。 院医身形跪立,为大王而贺,其余两位同伴闻声,亦是神情舒缓,既是这般喜事,怕是今日他们也会被降下不少的赏赐。 “哈哈哈,好!” “寡人甚喜,即日起,你等当随时待命,直至丽良人安稳的诞下子嗣,期时,寡人当有大赏赐,若然中间丽良人有半点损伤,你等当落大罪!” “赵高,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昭德宫内的一切标准位同夫人,不得有误。” 骊姬突如其来身怀有孕,令得秦王政也直接从先前韩非之事的失落状态中挪移,自骊姬入宫数年来,终于有了结果。 或许如王弟所言,待骊姬有了自己的子嗣之后,一切当大不同。若可完全得其心,则可弥足遗憾也,旋即,便是一道道王令下达。 “喏!” 少府令赵高颔首以对,其余院医亦是躬身而拜。 “另外,令长史传文书,召回蜀郡武真君,归于咸阳,整顿学宫要事!” 看着赵高与院医们正要离去厅堂,秦王政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无论如何,韩非之事也该告一段落了,自其入秦以来,已然搅得秦廷上下颇为不安稳。 其人孤忠之心难改,但放其归国不合自己之意,也许此事采取武真君之法更为适合,待学宫而立,其人便入,为大秦教养精通法令人才也。 一天下大势,韩国不可能存下,其国地势险要,为三晋要道,欲要东出,必要占据此地,如此,方可图谋北赵、南楚。 “诺!” 赵高闻声,连忙停下身形,转过身再次一礼,徐徐离去。 ****** 南楚之地,寿春之侧五百里,有连绵之大山丘壑,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远远看去,险峰俊秀,云雾弥生,极深处,有一山谷,常有鬼火闪烁,幽不可测。 每逢阴天、雨天,便会有风雷交织其内,翁鸣之音不绝,世人罕至,又观此景,更是难以进入其中,纵然有人奇异者,欲要进入其内一观,可惜都未能归来。 然,今日晴空万里之下,却是两道周身闪烁浅浅流光的身影不断在其中跳跃,不断在其中穿梭,身法极快,一瞬便是数十丈被抛在身后。 未几,便是靠近在幽谷之旁,身形速度未减,双手各自掐动印诀,引动幽谷深处的奇异之力,周身上下各有玄光护体,剑光忽闪,凉风吹袭,纵身一跃,消失在幽谷深处。 “小庄!” 越过层层阻碍,以印诀之力开启入口,玄光护体,数十个呼吸过后,一处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二人面前,比起外界而观的幽暗不可探索,眼前确实恍若天地胜景。 大河蜿蜒流动,潺潺之音不绝,溯源而上,一道气势不俗的瀑布俯冲,炸裂的水花四溢在地下的深潭,竹林清脆,清香之气流转。 那从谷外而进的两道身影轻车熟路的行至一座简陋的竹屋院落之前,虽为竹屋,但方圆足里,亦是不小,其内人迹而显。 着浅蓝色的紧身装束,干脆而又利落,清淡而不张扬,墨蓝色的披风随风而动,单手持长剑,手臂显金属护腕,编织而成的精致腰带梳拢。 眉目俊秀,双眸有神,中长的柔顺发丝飘扬,看着面前的这座宅院,又看了看身侧的那道身影,轻语之,意蕴夹杂其内。 “师兄!” 同样的复杂情绪生出,着一袭华丽的冷黑色装束,锦袍加持,金色配饰平衡而显,灰白的长发垂落头颅四周,浑身上下不自觉扩散一丝冷傲。 闻师兄之语,轻应之。 “你……还准备返回韩国?” 言简意赅,长期待在秦王政身边,于近来秦国与韩国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了解甚多,流沙不存,韩国濒危,身为鬼谷弟子,应该看到了结局。 “你应该还是要返回秦国!” “毕竟身为秦王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位同上卿,身份贵重,将来若是秦国一天下大势,身为秦王嬴政的剑术教师,也能够有更大所得。” 清冷的话音回旋,只手握鲨齿,长发随风动,静静立于竹屋宅院跟前,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况且,韩国虽然失败了,但流沙并未失败。 “大王甚喜韩非之才,其人不会有事!” 于此嘲弄之语,盖聂不以为意,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上,数年来,韩国公子韩非弄出的流沙颇有不小之名,小庄也在其内,自然被许多人关注。 韩非入秦,流沙不存,大王爱才,不会对韩非如何,况且秦国百多年来,从来没有杀害才能之事的先例,一语既是安慰对方,也是提醒着对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他既然选择了那条路,那么,后果自然须得自己承受!” 面对秦国的压力,韩王安选择了妥协,选择了放弃韩非以保韩国暂时的安宁,自己并未插手其内之事,数年来,流沙诸般种种,自己更为一个看客。 “郑国渠成,已然过去三年多了,五年之期,秦国大军东出,一天下大势,期时,小庄,你会在哪里?” 数年来,秦国文武而立,关外大营、蓝田大营兵士而起,内修政理,外抚山东六国,有着关中郑国渠与蜀郡湔堋,国力日益增强。 在如今的诸夏大势之内,盖聂看不到秦国失败的可能性!或许一天下大事会有坎坷,但终究造不成太大的阻碍,山东列国早在长平之战观望赵国独自抗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命运。 “天地流沙,无所不在!” 又是一道冷哼之音落下,卫庄紧紧握着手中的鲨齿剑,一步踏出,行入并无木门的宅院之内,盖聂见状,亦是为之跟随。 整个竹屋宅院,异常简陋,引入一条小溪流,简略的水车之物浮现,那是近年来秦国关内兴起的事物,踏足诺大的宅院腹地,迎面便是一座正式的竹林厅堂。 二人并肩而立,拾阶而上,灵觉所在,在厅堂之内,早已存在着一道无比熟悉的气息,神色平静,徐徐入内,一道浑身散发清静之气的身影背对二人,盘坐上首,灰白的发丝垂落肩后。 一观那上首之人之旁的两只蒲团,一人得了一只,先后盘坐其上,《鬼谷吐纳术》运转,道道玄光扩散,不多时,整个竹林厅堂内,陷入沉寂之状态。 “可有所得!” 万籁俱寂,整个幽谷深处,只剩下清脆鸟鸣之音,低沉兽吼之声,流水跳动之音,微风希律之音,骄阳横空,徐徐而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竹屋厅堂上首传来一道苍老之音。 “将欲用之于天下,必度权量能,见天时之盛衰,制地形之广狭、阻险之难易,人民货财之多少,诸侯之交孰亲孰疏,孰爱孰憎,心意之虑怀。” “审其意,知其所好恶,乃就说其所重,以飞箝之辞,钩其所好,乃以箝求之。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财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箝和之,以意宣之,此飞箝之缀也。” 数息之后,盖聂答曰。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 “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故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也。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也。” 随其后,卫庄应曰。 “鬼谷之道,包罗万象,纵横百家,囊括宇宙!” “一曰数学,日星象纬,在其掌中,占往察来,言无不验。” “二曰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鬼神不测。” “三曰言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 “四曰出世,修真养性,祛病延年,服食导引,平地飞升。” “你等下山之前,已然各有所得,而今,亦当博览而精要贯之!” 第五百四十二章 《奇门遁甲》 鬼谷纵横之道,内蕴大千之妙,除却第一任鬼谷子之外,历任鬼谷子都只是精研其中一二,虽如此,已然足以横行天下。 静静盘坐在竹屋厅堂上首,于身后两位弟子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但自己从不加以干涉,每一代的鬼谷弟子,只有战胜所遇到的一位位对手,才有资格名扬天下。 数年历练,如今也该闭关精进一二,语落,浑身上下闪烁黑白玄光,双手掐动印诀,顿时,一件卷轴模样的事物飘动而出,沉浮于身后的虚空之上。 “此为《奇门遁甲》!” “乃为第一代鬼谷子传下来的密卷,亦是为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六壬之术乃上古、三代以来宫廷秘术,如今留存在阴阳家内,纳入占星律之中。” “太乙之术乃由上古伏羲氏创先天八卦之后,历经演变,而后在人皇轩辕黄帝之时,令九天玄女之弟子风后所创,文王所创后天八卦由此得益良多,如今整卷不存,散落诸夏多矣!” “奇门之道,亦是囊括万千,百家精华于其内可显,你等若是有意当可一观!” 沉稳之音落下,缓言术数三式,随之,加持在那道卷轴上的力量不存,一道清脆的声响弥漫,不负所言,自己该教的已经教的差不多了。 能够修炼至一个什么程度,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是,师尊!” 盖聂、卫庄二人瞥了那卷轴一眼,轻声应之。 随后,整个空阔幽清的山谷再次陷入长久的寂静! ****** 历尽艰难险阻,跨越数千里,由着付出一位位游侠的生命,燕国太子丹终于回到故土,行过易水,过武阳之城,一路北上,直入蓟城。 一晃之间,离开燕国已经好多年了,当时的自己才不过加冠,如今已经三十余岁了,行走在自己已经多年未曾一观的府邸,一切还是和当初一样,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庭院之内,翠绿之意弥漫,生机之气盎然,小桥流水,凉亭淡雅,静静坐在其内,条案陈列,茶香飘荡,佳人在侧,素手烹调。 “殿下,鞠武大夫已经到了!” 那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褂,在骄阳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 纤细双手而动,举手投足之间,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踏着罗翠霞光之靴,红唇轻启,一边看着太子丹,一边脆音而道。 “快快有请!” 闻此声,燕丹那平静如水的神色陡然一动,欢笑之意而转,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女子点点头,便又是行入院落之中。 好在如今的蓟城还有鞠武大夫在,不然燕丹真不能够想象如今的蓟城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归来之后,父王自是欢喜,而且在三日后的朝会上,便是下令自己总摄政事。 然,虽有此名,事实却与自己相差甚远,自己入秦的数年中,父王放松于政事,王叔雁春君姬德却是摄取大权,党同伐异。 如今蓟城的文武要臣中,七层以上都以王叔为首,剩下的群臣要么敷衍了事,要么也是王族中人,如今整个朝堂之上,能够为自己所用,只有大夫鞠武等寥寥数人了。 “鞠武见过太子殿下!” 作为昔日的太子太傅,鞠武在如今的朝堂之上,纵然想要脱身事外,也不可能,雁春君把持朝政的数年间,自己并没有将精力放在朝政上。 而是极力想要将太子救回,如今功成,一切可期,一切可变!锦袍华章,束冠而立,在侍者的引领下,行入院落中,顿时可见燕丹,躬身一礼。 “太傅快快请起!” “非太傅之功,丹几乎不可能再见诸位!” 在秦国的数年,是自己一生最为痛苦的数年,秦王政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丝毫不念往日赵国情意,囚禁自己,更是恨秦国欺压天下,屡次将燕国带入沟壑之中。 以至于如今的燕国越发之贫弱,再加上王叔等人的存在,燕国想要再现昭王时期的强大,何其难也,而且如今也不是国政变革的最佳时机。 “殿下何出此言?” “算起来,鞠武亦是燕国王室一脉旁支,又为殿下太傅,理应为殿下分忧,眼见邦国沦难,大王醉心于骑猎,雁春君亲秦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殿下回到燕国,定当一展宏图之志!” 被太子殿下搀扶而起,鞠武那略显苍老的容颜上,满是激动,太子之才学自己最为清楚,如今有了大王的诏令,总摄国政,只消花费一定的时间,重新掌控朝政不难。 能够辅助太子殿下复兴燕国,再现燕昭王时期的盛况,为诸夏一方之霸,何其荣耀哉,语落,瞥着殿下身侧的那位绝美女子,没有多言。 “一展宏图之志?” “哈哈,太傅说得好,不过,太傅以为,你我欲要在燕国一展大事,首要为何?” 亲自拉着大夫鞠武的手臂,不如凉亭,让其入座,能够真心对待自己者,鞠武大夫也。虽然心中憋屈无比,面上仍是欢悦无双。 对着一旁的女子点点头,便是温玉茶盏而立,毫叶沉浮其中。 “这……?” 大夫鞠武神色一怔,亦是迎着太子殿下的目光微微一笑,只是……这个话题略微隐秘,涉及之事颇多,有外人在此,真的合适? “太傅无需避讳。” “皇阿乃是与丹同属姬姓一族后裔,身份更是贵为大周赧王之庶女,有王族密谍随身,当初,若非皇阿在函谷关外现身,我等皆危难矣!” “大周为秦国所灭,乃是世仇,燕国为召公后裔,系出同源,燕国的强大,亦是姬姓一族的强大!” 感太傅之神情,太子丹有觉,当即给了一旁那绝美女子一个放心的目光,而后摇头看向鞠武,皇阿的出现虽值得奇异,但其姬姓一族的嫡系血脉与尊贵身份却毋容置疑。 多日之前,在易水武阳之城的时候,透过自己所珍藏起来的幻音宝盒,能够感知到皇阿乃是真正的姬姓一族嫡系血脉。 以其所言,乃是在多年前大周被秦国所灭的时候,被道家人宗的一位前辈所救,教导于麾下,故而,颇为擅长御水之术。 “殿下无需令鞠武大夫危难,皇阿当退下也。” 不过,燕丹之音刚落,还未等大夫鞠武出言,一侧的那女子便是悦耳之音响起,屈身一礼,身为雍容淡雅,双手合十,缓缓而退。 “皇阿!” 见状,燕丹豁然从座位上起身,欲要挽留之。 “殿下当以大事为重,皇阿先去为殿下和大夫准备点心。” 不过,皇阿还是迎着浅浅凉风,衣衫飘摇之间,离开这方庭院。虽行动如此,言语之间,于鞠武之称呼也从先前的太傅,化作大夫。 “这……,殿下,鞠武失礼也。” 一连串的动作,令得大夫鞠武神色忽变,看得出,殿下对于此女很是上心,自从此女在函谷关外救了他们之后,殿下便是将其带回了燕国。 再加上那女子尊贵的身份,莫不是殿下欲要……,接下来的鞠武未敢继续深入想象,真若如此,怕是自己真的得罪对方了。 一时间,思绪纷杂! “无妨,不过是皇阿与太傅之间不甚熟悉,过些时日,太傅当知皇阿也。” “话题如前,太傅以为丹首要为何?” 对于皇阿,燕丹的确有不一样的感受,在函谷关外,滨临被秦军擒杀的危机之时,对方出现,救出自己一行人,而且一路之上,身上弥散的贵气与雅致,那是寻常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的。 更甚者,对方不仅姿容出众,修为不俗,更是连通了道家人宗,以皇阿化神的修为,想来将来欲要借助人宗之力,不是不可能。 接触多日,更是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吸引之力,非为异术、幻术,而是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虽对于太傅排斥皇阿不满。 但太傅毕竟是非常人,将来一切可以了结。 “当前首要,自然是要收回雁春君手中的大权,重振朝纲,整顿军备,内外而动,提升燕国国力,如此,以近年来燕国府库的底蕴,当可重现数分昭王之光。” “难道……,殿下不为如此? 对于太子之问,太傅鞠武没有过多的思考,况且,数年来,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已经思忖数百遍,数千遍了。 只要能够铲除雁春君,燕国如今的秩序便可一改。只是,还未等自己之言落下,鞠武便是一窥殿下头颅轻轻摇晃,不由得,心中一突,探寻问之。 “收回王叔手中之权,自然是紧要之事,但却非首要之事。” “太傅可知,不出两年,秦王嬴政将语令秦国虎狼大军东出,施展灭国大战乎?纵然可以快速收回王叔之权,仅仅两年的时间,燕国又能够如何?” “是故,丹以为,如今我等首要之事,乃是谋秦!” 第五百四十三章 祝融氏 燕丹神色凝重,若是自己未曾入秦,并未在秦国被囚禁数年,那么,紧要之事自然为收回王叔手中大权,重振朝纲,整顿军备。 但时不我待,如今的燕国已经没有那般多充沛的时间了,何况,如今王叔势力颇大,又颇有亲秦之心,倘若真要变革朝政,定会引起诺大的风波,遇到极大的阻碍。 若然如此,怕是没有三年五载,根本不会一整燕国气象,是故,谋略雁春君非首要之事。 “不出两年,秦国便会大军东出,一天下大战!” “殿下……此语为真?” 刹那间,闻燕丹之语,太傅鞠武神色骤变,虽然早已知晓秦国有吞并天下之心,但从今日而起,不出两年,便会东出函谷,这非自己所能够预料。 若秦国东出,山东六国将没有一国可得安稳,燕国那时,纵然有心变革,怕是也没有精力,不由得,鞠武那苍老的面上愁容而显。 “然也!” “丹虽被秦国囚禁数年,但并非一无所知,早在郑国渠开辟之后,秦国中枢便是定下此谋略,重练新军,蓝田大营坐拥四十万兵力,关外大营,秦国老旧兵力也超过二十万,再加上九原、汉中、陇西等地。” “怕是虎狼之师更为强大,一天下之意虽隐秘,但想来六国也有不少人能够看出。更有要紧者,秦国行人署上卿顿弱坐镇齐国,多方通联燕臣。” “蓟城的一举一动怕是都难以逃脱顿弱的探察,依太傅所言,收回王叔之权,其间阻力王叔可想而知!” 归来燕国,眼见邦国贫弱远远超出了自己预料,大权把持在王叔手中,自己虽有父王之诏令,但手中并无全力,虽有些声望,但若说率先变革国政。 决然无法估计,秦国若行一天下大战,自己若不及早动手,燕国怕是要失去最后的时机,只消谋秦功成,燕国方有后续之命。 “果真如此,谋秦未必不能够成为首要之事,殿下欲要合纵伐秦?” 太傅鞠武非不同事理之人,自是明白太子殿下言语深意,真要等到秦国大军一天下大战的时候,燕国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故而,谋秦可行,纵观史册,欲要谋秦这,不外乎合纵伐秦,但……自从楚国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兵败之后,六国实力已然大大衰减,怕是也有心无力啊。 “合纵伐秦?” “据咸阳那边传来的消息,韩国南阳守叶腾投秦,献上南阳六百里之地,韩国无力也。赵国平阳漳水一战,损兵十万,无力也。” “魏国嚣魏牟正休养生息,整顿军备,无意也。齐国,数十年来,一直未曾参与合纵之事。楚国,李园当国,亲秦之心而起,焉得助力合纵,诸国,不可靠也。” “欲要谋秦,非得燕国自身成事,若可,为天下铲除大患。诸国相安,而燕国也能够有喘息之机壮大,那时,再图谋太傅首要之事,不晚矣!” 燕丹同样神情凝重至极的看向太傅,如今的蓟城之内,太傅身为老一辈朝臣,声望俱在,若然其人愿意助力自己,事情可成。 “郑国渠而立,关中又成天府。如今之秦国地广人众,兵革大盛,远非昔日之秦国可比也。燕国两败于赵国之后,贫弱已极,殿下要以昔年积怨抗秦,宁非批其逆鳞哉?” 要以燕国己身之力对抗强秦,而且相隔千里,中间还夹杂着世仇赵国,太傅鞠武唏嘘不已,要以燕国之力谋秦,怕是无能为力也。 “太傅明察,丹纵附秦,秦亦不能存燕也!秦不存燕,则燕秦终不两立也。既终须与秦为仇,宁不早日谋划哉!” “丹意谋秦,非以大军相抗衡之!” 持条案前的一只温玉茶盏,其内的毫叶已经沉浮下去,不复飘动,然想起已久扩散,温意仍显,燕丹轻轻的举起,遥相一礼,轻抿之。 “燕国国小民弱,大军驽钝,殿下不以大军相抗之,莫不……欲效专诸刺僚乎?” 昔者,吴公子光欲杀吴王僚而自立,伍子胥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光。其后,历经诸般准备,公子光乘吴内部空虚,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 专诸当场刺杀了吴王僚,虽也被其侍卫所杀,但任务完成,公子光登位,是为吴王阖闾。听殿下之意,不欲以燕国之力抗秦。 如此,其意不难猜也,话音刚落,又见殿下眼中光芒大盛,徐徐颔首,大夫鞠武为之沉默,静坐条案后,半日都未回应燕丹。 “太傅,祸患根基,在于秦王嬴政,虎狼不除,世无宁日也。” “其人乃天下巨患也,太傅不为丹谋,宁不为天下一谋乎?此事若成,秦王嬴政身陨,秦廷必生内乱,嬴政虽有子嗣,但年岁尚小。其人身死,燕国必当有十年以上的喘息之机。” “一人身死,而天下复归安宁,丹欲为天下先!” 燕丹长吁一声叹道,欲要以大军谋略秦国,非智者所为,秦国法制横行为上,但近年来秦王嬴政一览大权,其人身死,定然国乱。 如此,即刻报自己私仇,也能够为天下诸国解决麻烦,何乐而不为。 “殿下可知此事若不成之后果?” 终于,太傅鞠武低语。 “燕秦终究不能相存也!” 燕丹悍然答曰,今不谋秦,燕国将来不能存,谋秦之后,却有一丝可能。 “殿下言语于此,当可相机行事。” 颔首以对,鞠武神色越发之悲戚哉,燕国乃传承召公王道之国,想不到如今也要走上小人之路,以存国祚,此情此景,鞠武百感交集。 闻此,燕丹大喜,见素来固执、素守王道的太傅虽然未被说服,但却已经不再反对自己,只要太傅不再反对自己,以太傅的名义,再加上自己摄政之人的身份,定然有把握做成此事。 旋即,便是将内心所想,一一同太傅道出,欲行此事,自然需要收集奇异能士,需要谋略万千,不能够有一点失误。 “殿下与大夫在厅中坐立良久,且一品点心。” 不多时,却是一道清脆空灵之音由远而近,风华而显,婀娜近前,身后跟着两位侍女,各自手捧木盘,上面陈列各式精致点心。 看着不远处厅中仍旧在悄声低语的二人,笑语而出,缓缓一礼。 ****** “公子,这卷羊皮之书您已经看了超过三日了,莫不真有奇妙?” 蜀郡之内蜀山中,距离攻入蜀山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一切诸般之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先前倒还有一些蜀山之人反抗,但随着连续的镇压,便是不显了。 一位位蜀山农人也复归先前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非如此,似乎那些秦国人也非传闻之中的残忍,反而还给他们带来大量的农耕铁器,给他们带来大量的耕牛。 那些铁骑比他们使用的石器好用太多了,而且拿着还非常轻便,还有那些耕牛,蜀山之内虽也有,但少之又少,如今却是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头。 有耕牛在手,农耕铁器在手,想来秋收将会更为富饶,至于蜀山之内谁做主和他们无关,而且他们的孩子竟然能够入学堂识得以前只有虞渊护卫后裔能够识得的文字了。 根据那些秦国人所言,只要能够识得文字,将来他们的子嗣也能够成为秦国的官吏,成为秦国的大臣,光宗耀祖,爵位加身,拥有更好的生活。 诸般种种,令得蜀山之内,原本还有些异心的民众归于平静,努力耕种有功劳可积,有爵位可降临,努力识字也有功劳,将来也有大功。 这种生活,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于此,这些时日多停留在圣殿内的周清自然清楚,蜀山传承上古,久不出世,自然残留上古的诸多残留。上古之时,奴隶而显,相对于蜀山的大祭司、长老、虞渊护卫等,这些民众不过奴隶之人。 所耕种所得,所辛劳所得,都要上贡,而那些大祭司、长老、虞渊护卫等人不事生产,又不出蜀山,无功而受禄,何其荒谬也。 个中道理想来他们也早已察觉,只是习惯了,而不曾改变,如今只消点拨一二,一切可改,据芊红所报,蜀山之名纳入秦国之民的速度还要更快。 心情甚好,闲来无事,静坐石殿之前,沐浴在骄阳之下,手持一张颇为不小的羊皮卷,上面记载着一个个神妙的符号、文字、图画。 若非东君焱妃在此,怕是自己也解读不通,目光扫视其上,周身浅浅的紫色玄光而动,时不时的演化诸般异象,令得一侧随伺的云舒惊异不已。 “此为《太乙》残卷,乃是昔年人皇轩辕氏命风后所创,位列三术之一。其余两术为九天玄女所传的《奇门遁甲》以及祝融氏所创的《六壬》。” “《奇门遁甲》据东君所言,似乎为数百年前的鬼谷子所得,其内包罗万象,有囊括宇宙之能,是故,每一代鬼谷弟子均人杰也。” “而《六壬》之术为上古大祭司祝融氏所创,一直在宫廷秘传,亦是纳入阴阳家占星律之内,颇为奇妙。想不到蜀山之内还有部分《太乙》残卷,同道家天宗内的残留颇为相通!” 第五百四十四章 九黎蚩尤 三术神数,周清自是早有耳闻,天宗的经阁之中,也有类似的记载,而且其内还有留存《太乙》残卷,只可惜,内容少之又少,自己也没兴趣一观。 数年前,在蕲年宫的时候,曾与东君焱妃论道,倒是得了一点《六壬》占星之玄妙,不过,于自己也无大用,但今日自己手中的这《太乙》残卷却是不同。 风后当初为九天玄女的弟子,九天玄女做《奇门遁甲》,而其人却做《六壬》,或许风后之实力不及九天玄女,但风后之夫却非普通之人,乃为人皇轩辕氏最为看重的大臣仓颉。 三术皆有奇异,《奇门遁甲》内蕴百家之学,万象于其内,以行军布道,阵法奇门为上,《六壬》内蕴天衍大数,占星无双,推演宫廷国事、人事为上。 《太乙》却是推演天地时令变化与万物变迁之妙的神数,大周武王时以太乙术数——卜世三十,卜年八百推之,其外阅龙图,内演龟文,立阴阳大变,有大奇妙。 “这《太乙》残卷怕是晦涩无比!” 闻公子之言,云舒也是好奇的无比一览羊皮卷,不过数息之后,便摇头而退,上面记载的东西,自己一概看之不清,更是看之不懂。 “虽晦涩,但等你境界更高,修为更强之事,灵觉便可承载其重,此卷于我有大用,待我明悟透彻,再传授你等,也可趋利避害。” 此术东君称之为三术之首,天宗经阁之内,虽只有一片残卷,也被珍贵的放置于位比先贤之位,不过,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倒也不算难。 得悟此卷,顿觉己身修为颇有残缺,玄妙之门震颤,玄妙顿生,阵法之妙演化,虚冥朦胧深处,自己恍若得了一丝未来之机。 炼就脏腑内罡,演化天地四极与脊椎大龙之外罡,待内外罡气合一而成,灵觉圆满,当可一窥合道归元,这是自己的推演,道理不差。 但如今得了《太乙》,梳理一身玄功,似乎内外罡气之圆满仍为小道,天地五行,四时轮转,时令变化,韵律无穷。 真正的大道内蕴天地之间,祖师修行十载而身融万物,若然自己可以将肉身外连真正天地,或许道理又有不同。 人体五脏映衬五行,十二经络映衬十二月份,天地四极映衬四季,三百六十五穴窍映衬年岁轮转,脊椎有九节,各自内蕴阴阳,为二十四节映衬二十四节气。 头顶乾元,脚踏坤始,中合无量,天地人三元汇聚,七窍而出以映衬阴阳五行变化,诚如是,熔炼万千,得天地之妙,纵游无穷。 如此,不虚此行! “风后当初的实力,起码也是合道归元,不然,以我现在的境界,不会感觉到阻碍!” 五帝之前的部落联盟时代,人皇轩辕氏统御诸夏,麾下道者、奇人异士甚多。有合道归元层次的顶级强者出现,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轻轻合起手中的《太乙》残卷,尽管内容很是晦涩,但自己也已经通晓七七八八,待静思一段时日,彻底明悟不难。 放置于条案之上,己身悠然而起,眼中泛着浅紫色的玄光,纵览整个蜀山,极目而视,从蜀山而出,前往成都之城的所在,已经快要相连了。 “嗯,他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前来这里?” 一目而下,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尽皆浮现,透过层层阻碍,一道道身影出现在眼眸深处,数息之后,忽而有觉,眉头一挑。 “公子,怎么了?” 正在收拾条案诸般事务的云舒闻此,秀首轻扬,狐疑而道。 “没什么,随我前往封印所在,也许,我们在这里呆不太久了。” 灵觉衍化,似有所感,对着云舒摇摇头,抬手间,便是一道玄光包裹住二人,微风吹袭,紫光闪耀,消失在石殿跟前。 ****** 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浑身上下,至阳至刚的气运扩散,一道倩丽的身影静静盘坐在扶桑神树之下,肩头时不时的落下三足金乌的虚影。 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眉心绽放玄光,柔顺的秀发劲风鼓动,澎湃的气息若隐若现,暗金色的裙衫披落在大地之上,任凭身侧落下一片片赤红之叶,由着远处的旋风,更是搬运而来片片缤纷。 “看来东君要有突破了!” 焱妃的修为进展飞快,遥想多年之前太乙山观妙台的时候,其人还不过先天层次,如今却是登临化神小成了,而今,借助扶桑神树的力量,妙悟阴阳。 绝壁悬崖之旁,最为显眼的自然数扶桑神树,数十丈的形体矗立在上,阳光普照,折射万千暗金玄光,叶片相触,更有金石之音。 “公子!” 脚步轻盈,近日来,一直再次抚琴修行的弄玉上前,屈身一礼,翠绿色的裙衫加身,双侧流光之髻梳拢秀发,垂落胸前肩后。 数年来,弄玉身上的道家清静之气越发之纯粹了,撇除外界侵扰,一心拨弄七弦琴,体悟天地自然,当得如此,精致的容颜之上,更是浅浅的晶莹之光隐现, “蜀山却是一个好地方,你等在这里待着,不要让人靠近于我,对于虞渊封印,我可是相当好奇,不知那凶魂到底还有多强的底蕴!” 立于蜀山之内最高处,俯览群山,云雾而动,飘渺无形,峰峦峻秀,造化惊天,更无需说神树所在,自有精纯无比的天地元气汇聚。 平静无比的悬崖之边,周清一步踏出,踏空而上,留下缭绕在弄玉、云舒耳边的清朗之音,二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守候在侧。 虞渊封印! 是蜀山存在的意义,根据东君所言,加上自己近来所览的蜀山传承之书,当初九黎蚩尤却是强大非凡,非人皇轩辕氏在关键时刻破入至高,怕是也不能够将其击败、击杀。 言语击杀! 又非击杀! 蚩尤之强大,纵然非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也仅有一步之遥,灵觉几近不朽,肉身虽可灭,但彻底击败蚩尤也耗费人皇相当大的精力。 是故,分其肉身与魂觉,埋葬在诸夏各处,残念不断,封印于此,借助大地脉络与神树至阳至刚之力,融合深渊深处的至阴至寒之力,封印于此。 数千年来,凶魂能够扛过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岁月流逝,那是万物都不能够抵抗的存在,而他仍旧存在,奇异之,双手掐动道印,一缕灵觉离体而出,瞬间俯冲而下。 深渊之内,终年不见阳光,灵觉刚入其内三丈之深,便是有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侵袭灵体,紫色玄光闪烁,避退一切,继续探索下去。 而与此同时的深渊虚空之上,周清之本体扩散的气息越发之盛了,脚下顿生混元太极,头顶三花隐现,脏腑罡气翁鸣,眉心更是玄妙之音涌动。 远处的弄玉二人观此,面上又是惊异万分,跟随在公子身边这般久,好像还是第一次一观公子一展玄功异象,看来那虞渊封印有不小的秘密。 有着本源之力护持,运转阴阳无极,平衡乾坤道理,灵觉一路顺畅,所过之处,云雾被冲散,呼啸的旋风之音跟随,十丈、十五丈、二十丈……眨眼之间,便是灵觉探入深渊四十丈之下。 嗡!嗡!嗡! 以整个蜀山为根基布下的阵法力量越发是清晰,只可惜,扶桑神树的力量到达此处却是微弱无比了,至阴至寒的力量则越发之盛。 阴阳交界,轮转无穷,堪称封印之门! 灵觉化形,在此刻深渊四十丈一下的空间,无尽黑暗,一道与周清本体一般无二的身影出现,屈指一点,虚空顿显一道至阳玄光,普照这方区域。 天眼加持,以那一道至阳玄光的力量,不过照射方圆三丈的区域,此处阴阳共济的能量纵横,远非现在的自己能够做到。 在封印之门的另一侧,至阳玄光而落,仍是漆黑无比的黑暗所在,未能够真正一观封印之门另一侧是何模样,环顾四周,除却无尽的黑暗以外,仍旧是黑暗。 “先是被人皇磨灭,而后被岁月磨灭,我不信蚩尤的力量仍旧那般至强!” “索性不过一缕灵觉!” 既然下来了,如今也到达了封印之门所在,一无所得的归去,非自己心意,欲要再次施展力量,越过封印之门所在,但刚欲行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灵觉之身单手对着头顶的黑暗虚空一招。 嗡! 本尊所在,鹰魂之剑再现,从体内而出,显化于外界虚空,环绕一周,灵性自起,长长的剑鸣而响,随之,应着灵觉召唤,没入黑暗深渊。 “玄影无极,真幻一体!” 神通之力施展,加持玄妙之门的力量,无视封印阵法的拦阻,下一刻,手持鹰魂之剑的灵体一步踏出,天地骤然再变。 “这里是……虞渊深处?” 跨越封印之门,眼前那无比幽暗漆黑的所在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大光明所在,己身灵体所在,似是一处山谷清流之旁。 鸟语花香,白云飘动,湛蓝天空而显,时值盛夏,这里亦是炙热的气息扩散,翠绿的植株布满整个山谷内外,只是……为何自己却觉得此地格外诡异。 仿佛缺少了什么,缺少了……缺少了……对,是太阳!缺少了至阳至刚的大日骄阳,虽有明亮之光,虽有万般色彩,然终究少了天地间最为本源的力量。 刹那间,双眸绽放无比璀璨的紫色光芒,两道光束从眼眸深处迸出,射入面前的虚空,随之,手中紧握的鹰魂之剑翁鸣,灵觉有关,徐徐转过身躯。 在身侧后方的一块巨石之旁,一位体格无比壮硕的汉子静立,浑身包裹着兽皮,微卷的漆黑长发随意披散在四周,虬髯的短须遍布脸颊,容貌方正,目光有神。 此刻,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太乙封镇(万更求票票) “九黎部落蚩尤!” 能够短暂令自己灵觉失神的幻境,的确不错,的确够强,能够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布下此幻境的主人修为起码与自己相近,鹰剑长鸣,如临大敌。 天眼而动,幻境不加身,乾坤变幻,无限光明之幽谷复归最漆黑的状态,尽管视觉而观仍未无量之光,眼眸深处,那身材魁梧的壮汉,不过一团漆黑无比的云雾。 周身肉体有感的炙热之感,不过是幻觉,与之相对的真实,则为无尽冰霜之气,真实而又虚幻,掌控一体,历经数千年的岁月冲刷,蚩尤还拥有如此之力。 一语轻道,手中鹰剑紫色玄光护持! “你……与庄周是和关系?” 那身披兽皮的壮汉,赤裸着健硕的双臂,肌肉分明,充满爆炸性的力量,胸前更是隐现一团漆黑的雄壮之须发,声似雷霆,震慑心神。 踏步而动,整个山谷幻境为之晃动,深深的看来周清一眼,在这少年的身上,自己能够隐约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庄周乃我道家天宗先贤!” 其音入耳,自己竟然能够听懂,虽诧异蚩尤提及庄周,莫不是庄周当年也曾前来蜀山,入虞渊封印之中,不是不可能。 况且,以庄周的修为境界,怕是纵然在上古,蚩尤也奈何不了庄周,何况蚩尤只剩下一介残魂。 “道家天宗!” “一晃无尽岁月,想不到会再有人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我能够感觉到,你的年岁不大,一身修为却入悟虚,当年就是轩辕都不及你。” “可惜了,可惜了,你如今进入这里的只是一缕分神!” 蚩尤轻叹一声,于道家天宗的存在,还是上次一人进入这里,从其口中听言,那人的实力超强,还未等自己出手,便是镇压了自己。 如今,眼前这少年是他的后辈,一身修为也是极强,只可惜,进入这里的只是一缕分神,并非其本尊,否则,自己当可一窥逃生之机。 “自人皇三代至今,过去数千年,你之魂觉仍旧不灭,但天地之间,从没有不灭的事物,不知道你还能够坚持多久?” “上次,我道家天宗的庄子进入这里,以其绝高的修为,你应该没有讨得了好!” 武者修为入化神,灵觉便可轻缓的破体而出,入悟虚而返,便可近身遨游,入合道归元,便可入列子乘风而遨游四海八荒了。 以肉身无尽之力,引入天地元气,壮大灵觉,同样,灵觉的精纯与蜕变,也会反哺肉身,以期性命一体,臻至至高。 庄周既然能够进入这里,其人一身修为绝对超过自己,听蚩尤那颇为忌惮之意,看来在庄周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头。 伴随口中之语,眼中紫色玄光大盛,面上带着缓缓的笑意,持起手中鹰剑,秋水流光的剑身之上,一道道奇异的金色光华浮现。 “那一战,我败了,被轩辕封印在这里漫长的岁月。” “如今,我能够感觉到,这片大地上已经没有了破入至高境界的武者,庄周的后辈,你能够进入这里,说明你已经有能力破除这个封印。” “我,九黎蚩尤以部落无上荣耀承诺你,若然我可以出去,定当满足你诸般事,甚至于破入至高也不是不可能,当初我虽没有破入其内,但也已经窥得奇妙,只是没有了时间。” 天地间,没有不灭的力量,蚩尤如何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在这里只会逐渐的流逝,自己的魂觉之力也会逐渐的被削弱,除非,现在有机缘可以出去,占据一位崭新的肉身! 加持自己传承的诸般种种,以巫族之强大,自己当很快的复苏力量,那时,大地上没有破入至高的存在,谁人可以镇压自己,谁人可以再次封印自己。 待自己琢磨透最后一步,再与轩辕一战! “你想要出去?” “数百年前,祖师身融万物,应该感觉到你的存在,却并未理会你,历代天宗先贤也应该知晓你的存在,亦是没有理会你。” “若是今日进入这里的是我本尊,你应该直接动手了吧!” 放出一个很有可能不受自己掌控的强大变数,非智者所为,一念而觉,手中鹰剑立体而出,分光剑影,演化万千之象,刹那间,笼罩灵觉之体十方,严实的护持一切。 嗡!嗡!嗡! 随其后,虚冥深处便是一股股至强霸道之力涌出,干脆的落在灵体十方区域,剑光无尽,阴阳无极,太极婉转,卸去诸般之力。 “你竟然早就看透这里的一切!” 转瞬之间,乾坤变幻,那明光普照的山谷不存,在溪流不远处静静行走的魁梧壮汉亦是不存,取而代之的又是无尽黑暗之光。 只是,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多出了一缕幽暗之力,落在此刻紫光包裹的周清灵体四周,碰撞出浑厚的声响,霸道的力量扩散十方,冲击着上方不远处的封印之门。 连通本体,周清本尊再次掐动印诀,双手合拢太极玄印,单手压下,直接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紫色光束没入深渊深处,透过阵法节点,贯通灵体。 吼! 怒吼之音而起,凶魂的本体再现,一团漆黑无比的云雾散发幽暗之光,此刻正分化一道道幽暗触手,攻击落在灵体周身。 “道家清静自在,区区幻境如何能够惑我之心!” “数千年来,诸般记载你为凶魂,如今一观,果不其然,你想要吞噬我这道灵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握持鹰魂之剑,虚空直刺落下,头顶顿显混元太极,无尽紫色祥光扩散在这处黑暗深渊,垂落万千光幕,避退诸般,一剑凌空飞斩,落在不远处的那蚩尤凶魂之上。 虽只有一剑,但一剑内蕴阴阳,演化乾坤两仪,六合无穷,携带天地失色之力,封镇时空,束缚那恍若无形体的凶魂。 “嗯?” “这……,有点意思!” 幽暗无比的深渊,天地失色不显,但蚩尤凶魂明显受到不小的阻碍,然则,自己一剑斩过去,那足以抹杀任何化神层次武者之力的剑光,直接透过其体,没有任何伤害落在其身。 “轩辕都奈何不了我,你又算什么!” 狂暴的力量再起,一道道幽暗触手再次落在周身护体的光幕之上,强烈的震荡之意扩散,但周清可以清晰感应到,蚩尤攻击的力量并不强。 绝对不是合道归元应该有的份量,绝对已经落入和自己一个层次,尽管这凶魂力量奇特,鹰剑伤害不了他,但这并不造成阻碍。 心随意转,鹰剑自动沉浮于头顶,加持太极玄光幕之中,继续接引来至本尊的力量,护持灵体,翻滚脑海中掠过的《太乙》残卷,心神有感,双手在面前的虚空划过道道痕迹。 天地失色再次落在,这种封镇万物的力量再现,再次束缚蚩尤凶魂的所在,一手擎天,轰然间,整个头顶不远处的封印之门阴阳玄光大盛,接引封印之门的力量,化作太乙术数之力。 一掌打出,凝练的紫色大手印配合天地失色之力,落在蚩尤凶魂之上,这一次,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一掌落在其身,封印之力加持太乙术数炼化之力,直接将凶魂表面的幽暗之光削弱数分。 “该死的仓颉!该死的九天玄女!若然我可以脱困,定当你等抽筋拔骨,生炼你等!” 幽暗之光被削弱,蚩尤凶魂瞬间再次咆哮起来,天地之间,能够侵蚀自己魂觉之力的唯有轩辕等人由至高法演化的炼化封镇之力。 漫长岁月以来,这道封印自己的阵法便是如此,一边封印着自己,一边炼化者自己,否则,自己又有何惧,眼前这道家天宗的少年,竟然能够调动封镇之力与炼化之力,着实可恶。 “哼!” 凶魂表体的幽暗之光被削弱,周清心中有感,本尊而动,磅礴的灵觉扩散整个蜀山上下,直接调动整个蜀山的力量,以太乙术数加持,明悟阵法玄妙。 牵引扶桑神树的至阳至刚之力,引入深渊深处的至阴至寒之力,汇合无极,融贯太乙,再次一道道攻伐打出,将凶魂表体的幽暗之光不断削弱。 每一次削弱,都伴随着蚩尤凶魂的咆哮怒吼,都伴随着整个幽暗深渊深处光芒大盛,都伴随着整个蜀山上下,每一处阵法节点所在,光芒为之大盛。 “弄玉姐姐,公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滔天的异象更胜之前,远远看去,此刻在云舒、弄玉二人的眼眸深处,公子己身踏空而立,浑身上下无尽紫光透出,横贯长空,浩荡绵延整个蜀山上下。 脚下的那道混元太极图,更是恍若凝实,踏步而上,镇压道道从深渊深处迸出的能量余波,虽距离很远,仍是可以感觉到此刻公子面临的压力。 “应该……不会有事吧,如今焰灵姐姐与芊红姐姐不在这里,否则,当可助力公子一二,不过,东君阁下还在……,东君阁下!” 弄玉那精致的容颜上亦是有些忐忑,公子修为通天,自从跟随在公子身边以后,从未见过公子如此出手,想必纵然无事,也会有莫大的压力。 而自己和云舒妹妹都不过先天的修为,根本帮不上忙,焰灵姬与白芊红也不在此地,忽而,眼中灵光一闪,美眸看向不远处扶桑神树下的东君焱妃。 其人还在那里,而且公子先前也说了,东君快要突破了,以其突破后的修为,应该有些作用,只是,弄玉刚将目光看将过去,陡然间,神色为之一变。 第五百四十六章 兵主 “嗯,是蜀山所在的方向,那里发生了何事?” 一道纵横天地间的紫气横空,俯冲云霄之上,朵朵白云四散,能量的涟漪荡漾整个蜀山上下,天地元气震荡,斑斓玄光隐现。 诸般异象令得整个蜀山为之震动,一道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尽皆奇异无比,无论是蜀山之民,还是驻守于此地的秦军兵士,均狐疑万千。 远处,距离蜀山二十里开外,一条足有三丈之宽的平坦道路开辟而出,马车行走其上,重甲骑兵护持左右,感受天地的不同,行在前方的一辆马车之内,顿时驻足,下一刻,一人踏步而出。 浅绿色的锦袍加身,高山冠束发而起,行下马车,远远的眺望蜀山所在,相隔这般之远,仍旧可以一窥那恢宏盛景,真不知道现在的蜀山发生何事。 “大人不必担心,蜀山之内,有道武真君坐镇!” “我观那道紫气,清静相合,乃是道家秘传,想来是道武真君施展而出,如今的蜀山之内,能够值得道武真君出手的,怕是也只有那虞渊封印了!” 随其后,身后的一驾马车同样走出一人,身材魁梧,体态壮硕,着云纱之帽,踏木屐之鞋,浑身上下浅白色的云纱锦袍加身,缓步近前,行至冯去疾身侧。 如今的蜀山之内,能够令道家玄清子出手的,也只有那虞渊封印,根据阴阳家的记载,那蚩尤凶魂虽历经数千年,但仍旧有相当的实力。 不知道玄清子与之交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武真君身份尊贵,万万不可有事!” “副史,即刻传令蜀山上下,戒严以防异事而动,云中君,我等也该尽快赶至蜀山!” 从蜀郡成都而来的冯去疾,神情凝重,对于武真君的修为,自己自然是知晓,但知晓是一回事,涉及武真君的安全又是一回事。 何况,此行自己乃是带着王命而来,若然武真君真的有恙,怕是自己真的难辞其咎,旋即,未敢迟疑,招过身侧的一位副手之吏,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 语令而下,又对着身侧的云中君看了一眼,没有再进入马车之中,翻身上马,牵着马缰,驾驭之,奔跑之,云中君颔首以对,后方跟随之。 ****** “想不到还有蜀山之人南下瓯雒之国,你就准备这么回去?” 大山连绵不断,山谷羊肠小路不绝,从蜀山西南方向而出,那里是一条条江河的溯源之地,水韵所在,自然有人迹,自然有道路。 率领着两支千人队,白芊红纵马在前,焰灵姬在侧,环顾左右,壁立千仞,翠绿横生,灵觉扩散,满是无尽的空寂之感,令人心中顿觉恐慌。 山林深处蚊虫甚多,二女均劲装素袍加身,柔顺的发丝随意梳拢,披散在肩后,虽如此,仍旧依稀可显万般风情,无尽魅惑之意隐匿。 回头看了一眼此行的收获,那里从蜀山而出百里之外,寻到的一处小部落,擒拿之,方知他们为原蜀国之人,更有蜀山之人夹杂。 奉更南侧瓯雒之国王命,镇守于此,对于他们,一行秦军没有客气,尽数擒拿,掠其财货,返回蜀山,只是,看着那群衣衫褴褛,浑身瘦弱的身影,焰灵姬轻语之。 “从他们口中,我们已经知晓一条通向瓯雒之国的路径,如今,蜀郡上下正在整治之中,不可能有余力南下攻灭瓯雒国。” “再加上当年我从楚地所得消息,那瓯雒之国应该吞并了西瓯、雒越之地,在楚地江南,百越、瓯越、南雒、长沙、闽越、夜郎等小国林列,将来在徐徐图之不难。” “有了这数百人,修路的进程会加快很多!” 瓯雒之国! 算是此行的一个意外所得,虽然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数十年前,秦国攻灭蜀国,部分蜀国之人与一部分蜀山之人南下,攻灭一些小部族,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国度。 尽管没有亲自那所谓的瓯雒之国,但根据楚地江南的那些小国规模,怕是不过方圆数百里而已,细想之,派遣一个万人队,足以横推。 然,这里不是中原腹地,而是山川丘壑,没有擅长山林征战的精兵,根本不可能尽速将其灭掉,况且,那也非自己的任务。 “以他们的体质,想要修炼五丁妙法?” 从奴隶与不臣服的群体中,挑选合适之人,修炼五丁妙法,这已经成为惯例,于白芊红口中之语不以为意,若非公子下令,自己才不会跟着她深入南蛮山林。 平白无故的受罪不说,一路之上,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静静的待在扶桑神树下修炼,以期早日寻到自己的玄关之门。 “湔堋天府,供应些许有何难?” 这一次,白芊红倒是没有和焰灵姬针锋相对,以那些人现在的身体素质,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几顿饱饭下去,那就说不准了。 蜀郡这里,已经府库充盈超过二十年了,一个个大粮仓不断建立而起,既是作为秦国一天下大战的底蕴,也是彰显蜀郡的不俗。 养活区区数百人,不过大树飘落一叶,沧海减少一粟而! “说的倒是简单,没有公子的手令,你能够从冯去疾手里拿走一颗粮食?” 尽管这几日同对方的关系有些缓和,但焰灵姬就是看不惯对方那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哼,没有公子,区区一个姿容不错的女子,早就应该在天上人间舞乐怡人了。 些许智谋之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虚妄! “那是自然,没有大人,自不会……,嗯,那里是蜀山所在的方向,紫气浩荡天地间,天地元气震颤,是公子的手段!” 仍旧心平气和,于焰灵姬之语自是不否认,借助大人的力量,自己能够重现先祖的荣耀,同样,大人御使自己,也能够完美完成诸般事。 正欲多言,忽而,纤细的双手勒住缰绳,敏锐的灵觉有关,美眸闪烁玄光,透过前方拦阻的一处丘陵之地,一束冲天而起的紫色沉浮眼眸深处。 对于那般异象,白芊红不陌生,整个蜀山之内,也唯有大人能够施展出,心中惊异万千,脆音而落,同时将目光看向焰灵姬。 “你先返回蜀山!” 呼吸之后,直视焰灵姬那亦是惊讶的双眸,一语令下。 “哼!” 周身上下赤红玄光扩散,一道流光豁然从马匹之上而起,身法若离弦之箭,驾驭天地元气,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诸人眼眸深处。 “加速前进!” 有大军在侧,白芊红纵然想要与焰灵姬一同返回蜀山,也不可能,看着焰灵姬的身形没入山林深处,当即,秀首轻转,看向身侧的一位副将。 “诺!” 沉声而应,数十个呼吸之后,这支庞大而又绵长的队伍小跑着奔向蜀山,在这空寂的山峰丛林深处,稳健而又颇有韵律的沉闷之音远去。 数十里之外! 那此刻汇聚万千目光所在的冲天紫气所在,位于蜀山最高处的绝壁悬崖之旁,一股股浩荡不绝的气息从周清的体内荡出,双手仍旧持道印,灌输无尽力量于深渊之下。 幽暗之光与斑斓玄光交织共振的封印之门下,鹰剑悬空,垂落万千光幕,抵抗蚩尤凶魂无所不在的触手攻击,天地失色,封镇万物,太乙神树,熔炼无极。 以至强之力,束缚云雾一般的凶魂,一道道掌印落下,不断磨灭凶魂表体的幽暗玄光,震人心神的狂暴嘶吼之音。 “虽可削弱凶魂之力,但依照这般速度,以我现在的实力,接连不断的攻伐一载,怕是不过磨损这凶魂一层之力。” “期时,凶魂本源抵抗之力生,再想要磨灭一层,怕是得废上数年之功了,这……还是已经被削弱的凶魂,无怪乎当初人皇都未能够将其磨灭!” 非是不能磨灭,而且花费的代价太大,与其浪费精力在一个早就没有威胁之人的身上,还不如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灵体喃喃而道,虽这般而语,但手上动作不停,忽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既然封镇之力、炼化之力的速度太慢,那就换一种力量试试,若是不行,当暂且离去。 心随意转,本尊直接调动玄妙之门那无尽璀璨金色华光之力,纪数之力涌动,数年前,《天人劫》流传诸夏,尽管纪数的提升越发之缓慢,但毕竟还在提升。 涌入玄妙之门,本尊道印未改,封印之门下的灵体却是一步踏出,鹰剑牢牢护持本体,双手演化太极阴阳,拳法横行,混元无垢的金光太极图而显,天地失色束缚,一掌盖下,横压其身。 嗡!嗡!嗡! 这一次,金光太极图磨灭的效果似乎出乎周清所料,道图印下,落在那云雾凶魂体表,转瞬之间,便是相当于先前以封镇之力、炼化之力数千次之功。 凶魂表体的幽暗之光直接被磨灭一角,突如其来的损伤,令得那飘渺无形体的凶魂似乎也是一怔,而后诺大的一团漆黑云雾收缩一团。 “你……该死!” 极剧收缩,凶魂灵念横扫,刚才的那道金光竟然令自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湮灭之力,就是当初在上古之时,都未能感受到。 如果继续承受这般的攻击,怕是千百次之后,自己一身本源将会再度削弱,那时纵然逃脱出去,也没有了一切可能。 “兵主!” 怒吼万分,不敢继续承受那攻伐,形体变幻,一柄足有丈许之长的漆黑巨斧显化,幽暗之光锋芒加持,收拢整个封印之门下的诸般之力,狂猛霸道的力量涌出。 凌空一斩,直接挣脱天地失色的束缚,无视时空的距离,一道幽暗的斧刃形体落在金紫色玄光交相辉映的周清跟前。 第五百四十七章 顺从本君 噗! 灵觉被灭,心神相连,灵魂为之创伤,精神略微紊乱。本尊踏空立在深渊之上,通体所包裹紫韵玄光不存,身形趔趄,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绝壁之侧。 挥手一招,鹰剑从深渊深处迸出,落于手中消失不见,嘴角一丝浅浅的猩红鲜血流出,感受此刻的肉身状态,玄牝之力为之而动。 “公子,您怎么了?” 万般异象悄然归于虚无,冲天而起的紫气光束不存,波及整个蜀山上下的异象不显,扶桑神树的力量归元,虞渊封印归于原状。 稳住身形,静立于大地之上,蚩尤凶魂的最后一击,的确强横而又霸道,竟然能够将自己的灵体瞬间破灭,无怪乎兵主之意。 “无妨,无需担忧!” 感受着手臂被快速近前的云舒与弄玉扶持着,周清摇头轻笑,虽一边而语,但体表仍旧浩浩荡荡的玄牝之力迸出,玄妙之门亦是隐现,快速滋养着受损的肉身。 单手轻轻摆动,给了二人一个放心的神情,身躯微侧,再次看向那虞渊封印,以蚩尤现存的力量,怕是现在的自己本尊入封印之门,也不能够将其磨灭。 除非,自己更进一步! “云舒跟随在公子身边,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受伤,公子,难道那虞渊封印下的蚩尤凶魂,还有那般至强之力?” 从袖中取出一块贴身的温热锦帕,轻轻为公子抹去嘴角的血迹,虽然公子言语无事,但公子在自己心中一直是最强大的,而今竟然受伤了。 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将过去,蚩尤的凶魂已经被封印数千年了,难不成如今仍旧有伟岸之力,否则不会令公子首创。 “蚩尤的凶魂的确不弱,据我猜测,他当年就算没有达到祖师的境界,也怕是相差不远,魂觉几近不灭,这次幸好探入其内的是一缕分神,若然是本尊,怕是损伤更重。” 的确,从自己下山以来,这算是自己第一次受伤。而且,这种感觉的确很不爽,思忖之,体内流转的玄牝之力越发之迅猛,无限生机之力流转。 肉体的伤势倒是容易恢复,只是一缕灵觉的损失,怕是得些时日了。 “公子,东君阁下在您刚才一探虞渊封印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昏倒在地,周身玄力溃散,似是未有成功的破关!” 周清之语刚落,一旁同样亭立搀扶的弄玉脆音而起,美眸忽闪,将视线从虞渊封印处收回,看向此刻不远处的扶桑神树之下。 那里,一道通体隐现暗金色气劲的曼妙之躯倒落在扶桑神树下的巨大根脉之上,气息紊乱无比,三尺开外,一直三足金乌的虚影想要靠近,却一直没有靠近。 “嗯,……不好!” “想不到因我之故,未能够令东君修为更进一步!” 实则,就在弄玉之音刚起的瞬间,周清那微弱的灵觉再次缓缓扩散,不远处东君此刻的状态印入眼帘,神眸扫视,面上又是惊异之色掠过。 脚下紫光浮现,直接出现在东君焱妃的跟前,感受着此刻焱妃浑身上下的紊乱元力,面上掠过一丝明悟,显化一丝惭愧。 此次东君焱妃欲要借助扶桑神树的力量,灵觉融入神树本源,参悟天地自然,道合乾阳坤阴,一举破入化神大成,若无自己刚才与蚩尤凶魂一战,其必将成功突破! 然则,在刚才的虞渊封印之下,为了对抗蚩尤的力量,为了磨灭蚩尤凶魂表体的幽暗之光,似乎……自己曾调动整个蜀山封镇的力量,其中便是有扶桑神树的至阳本源涌入。 强力的能量余波侵袭,整个蜀山上下为之天地元气紊乱,仍旧处于突破状态中的东君岂能够不受影响,怕也是因为此,一身玄功错乱,百脉逆行,脏腑受创,灵觉损伤。 “替我护法,无我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扶桑神树十丈区域之内!” 看着此刻已经近身的云舒二人,周清快速吩咐一声,旋即,行上前来,将昏倒在地的东君扶坐而起,己身盘坐其身后,右手缓缓抬起,拨过那柔顺的发丝,泛着浅紫色玄光的手掌径直落在其柔滑的后背。 嗡!嗡!嗡!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则是单手结印,化作一个丈许方圆的结界,灵觉之力涌出,纳入扶桑神树之内,这一次,周清没有与扶桑神树客气,也没有在意虞渊封印下的蚩尤凶魂。 历经先前的一战,蚩尤凶魂也绝对落不太好,想要再次作乱,绝无可能,引动神树之灵,三足金乌再显,没入结界之内,随即被周清打入东君的体内。 源源不断的温润之力理顺东君体内此刻错乱的经脉,眉心正中,玄妙之门的虚影闪烁,能够蕴养灵觉之力的纪数之力隐现。 下一刻,印在东君背后的那只手掌玄光再变,金光闪烁的纪数之力没入其体,细细滋养此刻陷入沉睡状态的灵觉,不自觉的,一道暗金色护体玄光迸出。 “无需抵抗,顺从本君的力量,今日,合该你之突破!” 灵觉醒转,美眸懵动,周清有感,轻语之,稳住东君的动作,手中流出的力量为之增强些许,劲风席卷,秀丽的发丝飘动,清幽的暗香弥漫。 感此,已然醒转的东君神情为之徐徐平静下来,纤细灵动的双手掐动阴阳道印,体表上下暗金玄光频生,头顶三尺所在,更有一道灵性十足的三足金乌浮现。 体内那逆行受乱的筋脉已经被武真君理顺,因扶桑神树暴动而受损的灵觉也被武真君手上涌来的一丝丝奇异之力滋养,东君能够感知到,再有两柱香的时间,受损的灵觉将会复归如初,或许还会更强大! ****** “见过武真君!” 半个时辰之后,绝壁悬崖之旁,以扶桑神树为中心五十丈开外,已然矗立着一道道身影,百丈开外,更是一队队精锐的秦兵手持戈矛护持。 从蜀郡成都而来的冯去疾、云中君在列,从蜀山西南巡视骤变的焰灵姬、白芊红亦是归来,踱步而动,扫视跟前的诸人,周清为之颔首。 “郡守无需多礼。” “这个时候前来,怕是有要事找寻本君吧?” 之前便是有感,而今冯去疾亲至跟前,更是证明自己的预料,单手虚托其身,请问一声,若是有着普通之事,只需派遣一副手大吏,便足够了。 “武真君无恙便好,先前去疾心中还有担忧,如今放心也。” “此为大王数日前下达的文书,今日,将交于武真君!” 从先前席卷整个蜀山的异象可以窥探武真君爆发的实力,原本心中是忧心的,但看武真君神容未改,略有安心,旋即,一步上前,从怀中拿出一道火漆封口的文书,递将过去。 “王书!” “多谢郡守!” 接过那道纸质文书,破开火漆封口,身躯微侧,打开里面的纸张,入眼便是一个个熟悉的文字,一眼扫视,数息过后,劲力而动,火焰自生,燃灭文书。 “大王之令,让本君尽快返回咸阳,以谋它事!” “所以,接下来,怕是要劳烦郡守接手这里的一切了,通往成都的道路还剩下多远未曾修缮?” 一切还是被自己预料到了,韩非终究还是不愿意为秦国献上一策,不愿意为秦国所谋,甚至于存韩之心公然于朝堂,引得秦王政颇为不悦。 此行诏令自己返回咸阳,所为一者为韩非,二者,便是已经从赵国归来的桓齮上将军了,二人一文一武,也算是开了一个头。 屈指一算,待在蜀山也有大半个月了,按照先前的谋划,道路就算未通,也不会相差太远的。 “还剩下七十里,再有三日便可全部贯通!” “蜀山这里的一切被芊红姑娘治理的井井有条,去疾佩服不已,纵是交接,也是顺从芊红姑娘先前的策略而已。” 冯去疾闻此,面上微动,若是寻常之人,怕是一道王书下来,直接宣召,便是归于咸阳了,而武真君荣耀非凡,不仅有王书入手,而且归于咸阳还有大用。 实在是令冯去疾钦羡不已,至于所谓的交接蜀山之事,口中之言虽多夸赞,但却为心中所想,武真君身侧的那位女子才学非凡,怕是秦廷之内,能够和她一般的都寥寥无几。 “哈哈哈,芊红,可曾听郡守之言?” “即如此,那本君就暂缓三日,待道路贯通,便是返回咸阳之日,接下来,芊红你当与郡守交接诸般事,用心学习之。” 芊红之才,自己当然知晓,只不过缺少了几分历练而已,当然,待在自己身边,些许历练的机会甚多,只消成长起来,便是一位真正的鬼谷纵横之才。 朗笑之,看向不远处的白芊红。 “郡守之赞,芊红惭愧之。” 缓步而出,摇曳着身姿,屈身一礼,摇头而笑。 “云中君,你前来蜀山所为何事?” 对着冯去疾点点头,视线便是落在其身侧的一位魁梧之人身上,云雾纱衣罩体,踏着别样的木屐之靴,腰腹暗金色光华涌动的长剑,身上隐现阴阳家金之一脉独有的气息。 单手负立身侧,问询之。 第五百四十八章 奴家办不到啊(万更求票票) “见过武真君!” “在下此行前来蜀山,乃是有两件要事,一者为武真君阁下,一者为东君阁下,刚才听闻,东君阁下受到不小的伤势,不知现在如何?” 阴阳道礼,踏着平稳的步伐近前,方正的神容上平静之色而显,先是看了面前的道武真君一眼,而后视线落在远处此刻仍在扶桑神树下盘坐的东君焱妃。 到达这里的时候,从武真君身侧的侍女口中知晓,东君阁下受了不小的伤势,而武真君正在为其治疗伤势,虽明悟不会有大事,但还是一问。 “东君无妨,如今正在调息修养。” “说说,东皇太一有何言于我?芊红,即刻撤去蜀山上下的戒严,恢复如初!” 整个阴阳家内,有资格寻上自己的,也就只有东皇太一了。东君焱妃的伤势历经自己的治疗,已然无事,一身修为也安稳的破入更高。 左右随意环顾,看着那一位位重甲着身的兵士,灵觉扩散,整个蜀山上下已然处于整体戒严的状态,眉头一挑,吩咐下去。 “是,大人!” 白芊红屈身一礼,应声而道,而后转身离开。 “此为东皇阁下为武真君准备之物!” 云中君不急不忙,从宽大的纱衣袖中取出一只云色木盒,不过成人拳头大小,双手持之,近前一步,将其递于周清。 至于另一件事,则需要亲自面见东君阁下,才能够道出。 “这么神秘?” 周清面上掠过一丝轻笑,挥手一招,云中君手中的那只木盒便是落在手中,轻轻把玩着,倒是不重,天眼而落,内部不过一卷羊皮纸。 “回告东皇太一,在本君没有解决掉楚南公之前,蜀山上的一切事物,都不会流出蜀山。” “若然让本君知晓你等出手助力楚南公,苍龙七宿之事无须再谋了。” 虽未打开,但那张羊皮卷上的内容已经出现在眼眸深处,直入主题,没有左顾而言他,果然是打着蜀山这几样东西的主意。 什么力量都没有出,便想要将其中最美的果子摘走,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一语轻喝,握在手中的那只木盒化作虚无。 “是!” 云中君未敢多言,自己非东皇阁下,于对方之言,只能够静静听着。 ****** “大人,蜀山圣殿内的珍宝美玉已经先行一步,行进咸阳了。” “至于那上古以来的传承之法和珍贵古籍则是刊印两份,一份入咸阳守藏室,一份入巴郡总宗了。” 登高而望,峰峦淡雅,连绵云雾盛景,翠绿的光芒覆盖每一处山林,无尽的生命之气蓬勃而出,朝阳初期,更是万丈金色光芒透过扶桑神树,散落蜀山每一片角落。 三足金乌的身影在神树之上不断游走,携带者至阳至刚的力量,理顺着神树的每一寸纹理,而与此同时的神树顶端,两道通体闪烁玄光的娇俏身影正在交错对战。 暗金色的龙行气劲飞舞,赤红色的火焰纵横,彼此碰撞,斑斓的能量余波四溢,飞快的身影踩着偏偏枝叶,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息令得虚空翁鸣不绝。 辰时入,饮香茗于此,吹袭着浅浅的凉风,静坐深渊之旁,一侧自有佳人素手而动,幽兰之香扩散,怡人秀雅,自得自在。 不远处,琴音袅袅,宛若清泉流淌于山巅此处,波浪滚滚,叠浪涛涛,时而汹涌澎湃,时而舒缓如溪流,灵觉融入天地,天地元气为之舞动。 “这些小事,芊红你决定便可以了。” “诸般之事交接清楚了?” 蜀山内的传承虽妙,但能够适合当世修行的却是不多,道者之中有三脉,一者服食,一者房中,一者导引炼气,三者皆可通大道。 而上古之时,导引练气并未占据主导性的地位,毕竟传闻人皇轩辕氏便是御女三千,房中证道,其余服食天地奇珍而有大能力者亦是有不少。 反而导引炼气之妙不多,虽有些许秘法不错,但不合自己,留存咸阳或者天宗,并无大碍。 “不过兵事与民事而已,一日的时间,便全部交接给郡守了。” 着浅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一道紫色的灵动藤蔓,绿丝勾勒出偏偏绿叶,几只蝴蝶飞舞,远处银丝线显化祥云之景,下摆密麻麻的一排绿色湖泊之水。 玉带束腰,初夏时节,依稀可见那浅蓝色的膺衣裹胸,柔媚的身子轻轻而动,裙衫披散在大地之上,宛若如风扬柳一般婀娜多姿。 “此次大王急召本君归于咸阳,一来是为了文武学宫之事,二来便是为了找回桓齮上将军的颜面,准备再次出兵攻打赵国。” “领兵者,应该是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不过,这次蓝田大营王翦也会出战,以观测山东六国兵事,是故,大王有意让本君也领一支军伍,督战兵事。” “你觉如何?” 这次,冯去疾为自己带来的文书中,除非让自己尽快返回咸阳,整理学宫之时,以安置韩非等人,同时,还提到另外一件事。 那边是再次伐赵! 以报桓齮上将军之仇! 所不同的是,这次,出兵攻伐的规模不小,毕竟出动了两位上将军,而且还特意将自己纳入军中,也领一支军伍,督战兵事,以立大功。 语落,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轻躺在身侧那一双丰腴柔软的玉腿之上,双眸缓缓眯起,随后,便是一股熟悉的体香涌入鼻息之中,芝兰淡雅,空幽静宜。 “这……,若然此次攻打赵国,领兵为蒙武、王翦、大人三人,看来大王是想要大人立下军功,再次加封大人,上次南阳守叶腾献上六百里之地,颇为大功。” “纵然封侯也不是不妥,但秦国历来军功为上,先前有武安君白起,征战六国,屠戮百万,仍旧未有封侯,而今,大人只需要立下军功,加持先前功劳,封侯顺水渠成!” 闻周清之语,白芊红静静而听,思绪运转极快,轻柔的双手垂落大人肩头,细细的拿捏起来,眉目低垂,修长的发丝摇曳,时有调皮者,落在大人面上。 见此,修长的脖颈摇动,将发丝梳拢一侧,数息之后,脆音而应,大人既是问询此事,那就不是简单的落在蒙武、王翦二人身上。 上次出兵攻打赵国,缘由赵将李牧的突然出现,以至于上将军桓齮兵败,不仅先前攻掠的城池丢失殆尽,己身还被俘虏,更是被秦王政花费代价换回。 冠礼亲政以来,堪为国耻,以秦国如今之国力,焉能使得这等事情发生,出兵是必然的,然人选上,却值得甚久,从大王之令,可以看出对大人的盛宠。 无论是蒙武将军,还是王翦将军,白芊红自然都了解过,甚为擅长征战,此次攻赵,定然有功,期时,军功而落,好处自然而然。 “只有这些?” 于此次领兵攻赵的好处,芊红所言的,自己当然清楚,封君与封侯于自己没有差别。紫光忽睁,迎上白芊红那一双魅意绽放的明眸。 “这……芊红愚钝,暂未多想!” 莫不是大王文书之内,还有别的寓意,然……自己在咸阳停留的时间不长,于诸般事还不是特别了解,或许还有深意,而自己不清楚。 “哈哈哈,或许以后你就知道了,此次领兵攻赵,本君决意前往。这既是本君第一次领兵,运转兵事,于你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仅仅是封君封侯,王兄在叶腾献上南阳之地的时候,就可以擢升自己,而今让自己涉足兵事,所谋不小,不过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坏事。 身躯微侧,浑身清静散去,埋首于那更为馥郁幽香之所,单手更是已经不自觉的探索于山峰高处、深幽低谷,触手愈发之柔嫩。 “哼,还整日说奴家是狐媚子,也不知谁才是真正的狐狸精!” “现在可是晴空当头,还有外人在呢。” 忽而,不知何时,一道柔媚之音悄然而起,脚步无声,话音刚落,便是一道通体赤红玄光包裹的妖艳之躯出现,目光扫视,看着那此刻一脸潮红的白芊红,焰灵姬甚为不屑。 轻哼一声,看了看左右,瞥着不远处那此刻琴音明显有些杂乱的云舒、弄玉二人,饶有深意的探首近前,火魅玄光扩散。 “大人!” 嘤咛低语,软弱无力的双手压住大人更进一步的动作,无视在近前的焰灵姬,似乎……此处还真是有些不妥,都怪大人,总是喜欢捉弄自己。 “东君修为更近一步,以你现在的实力,对上她应该有不小的压力吧。” 无奈的摇摇头,从芊红身上而起,虽然刚才在与芊红一论,然焰灵姬与东君焱妃之间的战斗,还是映衬在灵觉之内。 如今,焱妃的修为要破入化神大成,虽不若焰灵姬化神绝巅,但论二人的底蕴,焰灵姬与焱妃相差不少,再加上是在扶桑神树旁战斗,焱妃更能够调动神树之力。 “公子,难道性命双修之法,也未能够助力奴家破入玄关?” “昨日奴家曾问询东君,其言,阴阳家上古密卷记载,人皇轩辕氏以房中阴阳妙法证道,人皇之后都拥有合道归元的修为,更有些许嫔妃破入悟虚玄关。” “真要让奴家自己破入玄关,公子,奴家办不到啊!” 第五百四十九章 魁隗氏 昔者,身为百越之人,自然是要修炼百越传承之上古的秘术,虽有所得,但百越传承终究与诸夏传承差了一筹。 先天层次在百越之地足可横行,但放在诸夏中原,却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其后跟随在公子身边,得了不小的造化,稀里糊涂的进入化神层次。 同公子性命交修,修道家正宗玄功,有如今化神巅峰之修为,灵觉不断淬炼,已然可以感知到那越来越清晰的天地障碍。 障碍越来越明显,但一身实力却进无可进,尽管也听从公子之言,以火魅之术杂糅道家玄功,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但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绪。 美眸忽闪,偎依在公子身侧,瞥着那一旁酥胸半掩、红晕频生的女子,又是不自觉的轻哼一声,在这样下去,估计对方的修为都要赶上自己了。 而且其人在修炼一道……似乎比自己好些,保不准会先行触摸到玄关的障碍,会率先破开玄关的障碍,期时,更可以在自己跟前得瑟了。 “玄关之道,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你应该知道本君曾经将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镇杀,其人才智超凡,被困在玄关之境已经超过二十年。” “就是齐国剑圣曹秋道也被困此境超过十年,上古之时,天地奇珍甚多,人心纯正,破关轻松些许,以你现在的底蕴,纵是有我助力,也得花费至少十年的时间!” 玄关之下,只消按部就班的修行,若然天资不差,都可破入化神,但想要更近一步入玄关,可非这么容易了,诸夏之大,化神武者没有一千,也有百八,但悟虚层次的武者,屈指可数。 感受着手臂所处的柔软,焰灵姬能够入化神,那是自己以灵觉灌入感悟,故而,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臻至化神绝巅。 但其一身道理根基异常薄弱,欲要破关,非明悟天地大道不可,只有明白什么是道,才能够走出自己的道,破入玄关。 “至少十年的时间!” “十年后,奴家便可以破入玄关?那她呢?” 十年的时间,虽不是很短,但焰灵姬也非当初之人,自然明白玄关的难度,跟随公子游历诸夏,化神武者倒是见了许多,然而玄关层次的,却一个没有。 公子有把握让自己十年后破入玄关,已然是莫大的惊喜,当即,心思跃动,精致的容颜上笑意频生,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头颅微转,看着一侧那正在整理衣衫的白芊红。 “芊红吗?” “也得十年之后吧,接下来她想要静心修行不太可能了,也许晚你一步!” 周清如何不明白焰灵姬的意思,如果全力修行的话,以芊红的天资,十年之内,自己有把握助其破入玄关,然,于芊红来说,接下来的十年,或许没有太多修行时间了。 “不过,即日而起,你要用心阅览十卷道藏,精修《清静》之法,说不得,就算没有本君的助力,你也可破入玄关。” 焰灵姬天生火魅之体,极为精通擅长火魅术,在蓟城的时候,此法虽然雪姬也会,也平白的便是被阴脉之体镇压,火魅术的能力十层顶多发挥出三层。 由此而入,其人若想要更进一步,一则将火魅之术更进一步,演化方圆天地,火魅领域,演化欲望之界。另一则,融合道家《清静》,彼此阴阳共,以太极之势归于无极,玄关可破。 “阅览十卷道藏,精修《清静》之法!” “这……,公子,这也太难为奴家了!” 读书! 于焰灵姬来说,百越之地本就少诗书,而今又要自己读书,对于诸夏的文字自己都还没彻底搞清楚,而且还是阅览道藏。 公子平时所言的那些道藏之语,自己知晓,但也仅仅知晓罢了。 “再有两年左右,云舒与弄玉都将先后破入化神,倒是也是如此,想要修出蜀山到成都之城的这条路,那就要明悟路是什么?” 听其抱怨,周清也是无法。 玄关之境,自己能够承诺她们十年之后突破,已然是颇为决然了。有天地之助力,若是己身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接受,那就枉然了。 “武真君不愧是道家天宗千年以来最为惊艳之才,焰灵姬可十年后破入玄关,那么,阁下观在下如何?是否有机缘破入玄关?” 忽而,不知何时,那风华卓然的东君焱妃出现在身侧不远,脆声轻语,悦耳轻柔,暗金色的长裙垂落大地,玄光涌动,尘土不侵。 踏金乌之靴,双手交错负立于身前,美眸闪烁奇异之光,轻语之,问之。 近些时日,自己与焰灵姬交手多次,论修为,她的确超出自己一筹,但论底蕴,她不及自己远矣。刚才之战,自己以初入化神大成的修为,已然可以抗衡之。 灵觉弥漫,依稀听得道武真君允诺其身侧两位侍女十载之后破入玄关,心神震动,好奇万分,在自己看来,焰灵姬修炼至如此程度,已然到达一个极限。 想要破入玄关,非有通天的代价不可,而十年之内,绝无可能。至于另一位,她的资质倒是不差,机缘大上一些。 “东君阁下作为东皇太一精心培养之才,一身根基浑厚无比,非月神与星魂二人能够相比。” “玄关之境,东君自然有机缘而入!” 身躯微侧,看向一旁丈许开外亭立的风华之人,略微思忖,轻笑言之,以焱妃的资质,自然有颇大的机缘破入玄关。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承完整无比,昔者自己从小衣的身上就感受到历代少司命的修为气息,绝对有不少人破入玄关,而作为更为强大和神秘的东君之位,自不必多说。 “武真君赞言也。” “前日非武真君出手相救,怕是我之修为毁于一旦。不知武真君可见蚩尤凶魂?” 占星推演,前日本是突破的大好时机,此行蜀山,一个缘由便是扶桑神树,借助这颗神树,自己能够安稳的破入化神大成境界。 谁曾想,道家武真君突然出现,探入虞渊封印之中,弄出诺大的动静,引动扶桑神树的力量,反噬之下,玄功逆转,百脉损伤。 虽为外力所至,但诚其然天道不欲让自己安稳突破。其后,武真君助力之,方有如今之修为,那日灵觉有感,面对虞渊封印,武真君似乎出动了莫大之力。 “自是一观,的确难缠,以本君现在的力量,虽可以镇压它,但却没有办法将其快速湮灭,上古之时,想来人皇也是这般而觉。” “九黎蚩尤传承的乃是上古巫族,专修肉身,何以魂觉也这般几近不朽?阴阳家内可有记载?” 巫! 乃是远古时期一个个族群部落最为重要之人,他们妙悟天地之力,沟通神鬼,拥有不可思议之力,其后,随着巫的发展,逐渐分化成道者、祭祀、巫族等群体。 道者,追寻天地本源之妙,有服食、导引、房中分支! 祭祀,承袭远古之巫的本源,坐拥部落尊贵之位,礼拜天地,沟通神鬼,预言诸般,阴阳家便是传承最为古老的祭祀群体。 巫族便巫中堪称战力极强的守护者一脉,他们与道者不同,巫族追寻战斗,强化肉身,在战斗中强大,在战斗中灭亡,是故灵觉不显,五丁力士便是其中明显的分支。 而蚩尤的魂觉本源于肉身,肉身不存之后,却得以长久,从封印之门下凶魂对于魂觉之力的运用来说,颇为精妙,非正统巫族的手段。 “不愧为武真君!连这般之事都能够敏锐察觉!” 猛听此语,东君焱妃美眸又是灵光而闪,暗金神光涌动,颇为惊讶的看向周清,对方果然亲眼见过蚩尤凶魂,而且还了解了不少,不然绝对没有这个疑问。 “武真君可知如今百家中农家六堂?” 随即,焱妃缓步而动,行走在绝壁悬崖之旁,悦耳之音弥漫。 “魁隗堂、蚩尤堂、烈山堂、四岳堂、共工堂、神农堂,此为农家分化的六堂!” “莫非……与农家先祖神农氏炎帝有关?” 对于农家之事,周清不算陌生,语落,眉头陡然一挑,在农家六堂中,有一个熟悉而又奇异的分堂——蚩尤堂,作为上古的战败者,本应该所有的一切尽皆抹去的。 “不错,根据阴阳家密卷记载,上古之时,蚩尤带领九黎部族行入中原,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 “一时之间,九黎部落强横无比,其后,因为部族的扩大,与东方魁隗氏炎帝所在部族交战,可惜,炎帝为之战败。” “故而,炎帝率领部落残余之力,求救于轩辕氏黄帝,逐鹿之战,九黎蚩尤不敌,战败被杀,虽如此,蚩尤也得了魁隗氏部族的修炼精华,而蚩尤战败后,炎帝也接收了蚩尤留下的部族精华,才有了如今的农家!” “炎帝所在魁隗氏擅长之法颇合如今道家真传,灵觉强大,接引天地之力,演化诸般异象盛景,就连阴阳家修炼之法都有涉及,所以,蚩尤以强大的肉身反哺之力,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将魁隗氏修炼之法臻至巅峰!” 第五百五十章 地泽神农(票票来点) 道家所传,肉身不过一皮囊而已,无需过于重视之! 而修炼至如今层次,周清对其自然有崭新的感悟,无为无不为,何以轻视皮囊,不过是培养无所持之心罢了,以道家所传的玄功修炼之法,当得大妙。 纵然不在意肉身的强大,而同层次的存在,除却那些专修肉身的武者,谁可媲美道家所修?皮囊与珍宝不过一念之间,不必过于重视乃是顺水渠成。 带着无所持之心修行,合道家清静之意,待明悟肉身精妙,配合强大的灵觉之力,性命双修一体,方可臻至至高。 听东君焱妃说道这般,周清明悟,以那时蚩尤的修为,怕是灵觉也绝对不弱,再加上魁隗氏的修炼之法,说不准又别有精妙,令蚩尤的魂觉达到这般地步。 “蚩尤虽死,然炎帝收拢的多为其部族,故而,为安抚其心,保留蚩尤之名,就连人皇轩辕氏,都将蚩尤的兵主陈放大殿之上,一则威慑,二来以彰显其心!” 这等上古的秘传之事,怕是如今除却阴阳家以外,诸子百家鲜少有人闻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皇轩辕氏与炎帝王道而落,蚩尤之名未绝。 就是如今的农家六堂中,蚩尤堂都位列其一! 随先前之语,东君焱妃继续而道,上古之时多奇异,阴阳家祭祀作为尊贵之位,自然有资格记载诸般之事,只可惜,祭祀之言不入正史,永久封存,除非朝代轮转。 “兵主?一柄巨斧!” 阴阳家的底蕴的确不可小觑,起码这些东西在咸阳守藏室与道家天宗都没有记载,不由得,周清倒是升起了一丝好奇之心。 兵主之名,在那日与持有交战的最后,蚩尤一击破灭自己的灵觉分身,创伤自己,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柄巨斧。 “不错!” “九黎蚩尤擅长冶炼铜铁,擅长制作兵器,作为首领的蚩尤更是其中大才,剑、戈、矛、戟、夷矛这五兵堪为精品。” “后,蚩尤在庐山之下发现一铜矿,炼其精华,杂糅五金,兵器未成,而血芒之气横空,巨斧铸就,以百名奴隶祭之,因而奇异,号曰——兵主!” 作为冶炼兵器的能手,又是传承巫族的强大之人,如何不为自己炼制一柄强大兵器,兵主之名已然代表了一切,迎着武真君看过来的目光,焱妃继续说道。 “上古以来,兵主不显?” 既有兵主,那么,为何数千年来,诸夏列国之内,却没有任何兵主的消息,是被人皇隐藏起来了,还是在上古就被毁掉了? “兵主自然不显!” “蚩尤炼制兵主,人皇炼制轩辕剑,在逐鹿之战,人皇关键之时破入至高,携带至高之力,以轩辕剑斩断蚩尤兵主,斩裂其肉身!” “兵主初始为人皇所有,后来归炎帝所有,如今却是不知道了,就算还存在,也不过是一柄废弃的利刃而已!” 被人皇轩辕剑斩断,内部的纹理被至高之力磨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兵主已经废了,又历经数千年的时间,兵主缘由的灵性也该被消磨殆尽。 “真想不到,上古之时竟然还有这般隐秘之事,农家作为百家之一,传承数百年来,虽声名不弱儒墨,但实力与底蕴不可小觑!” 早已将浑身凌乱衣衫整理完毕的白芊红,徐徐而道,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听东君焱妃所语,的确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从其中也可一窥农家的不俗。 农家弟子遍布诸夏,列国之内尽有,江湖曾有传闻,农家有十万弟子,一言而可成十万大军,绝对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势力。 “韩非有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农家的存在,早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去岁在燕国的时候,农家的侠魁似乎也在那里活动,不过,在乱世之内,他们还可东窜西跑。” “待一天下大势定下,看他们往哪里跑!” 根据近来燕国传来的消息,助力燕丹逃秦的力量中,农家与墨家占据相当的分量,负手而立,对着芊红点点头,颇有深意而道。 而且,农家近些年在楚国身为活跃,缘由的岁月长河中,如今秦廷中枢的那位应该已经和农家联系上了,而自己现在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甚至于罗网都没有半点动静,果然不俗! ****** “殿下,大商乌世獤来访?” 与此同时,待远在秦国巴蜀之地的周清一行人踏上规程之时,远在极东之地的燕国蓟城之内,那位于东城重臣府邸区域内,一座身为恢宏华丽的庭院之内,一道沉稳之音流转。 “乌世獤!” “快快有请!” 乌世獤,乃是秦国大商乌氏倮的同宗,古来商人重利,从不将所有的东西放置于一处,是故,乌世獤经略燕赵之地,常交好与士族、贵族。 燕丹离开秦国的时候,途径赵国,得其相助不少,偏厅之内,正在理顺朝堂政事的燕丹见管家所语,先是一怔,而后大笑,连忙起身,相迎于殿外。 “乌世獤见过太子殿下!” 厅殿之外,乌世獤着一身浅红色锦袍,束冠而立,身材略显胖硕,颔下留有短须,神情之上无时无刻不带着笑意,身后跟着几个侍从,临近倒是还有一位身披蓑衣、面蒙黑纱的雄伟之人。 见燕丹出现,乌世獤面上顿时欢悦,近前拱手深深一礼。 “快快请起,非阁下相助,无丹今日也。” “请入殿中,容丹好好一谢。” 此为助力自己逃回燕国之人,乃是大恩,燕丹心中有感,上前一步,拉住乌世獤的手臂,便是向着不远处的厅殿内行去。 “多谢殿下美意,然乌世獤今日来此,乃有要事也。” “此为天下危难奇人也,殿下若不相见,在下当告辞也!” 乌世獤颔首以对,但随即又摇摇头,临近燕丹之身,左右看了一眼,单手一指着身侧那身披蓑衣的韩子,低语而道。 “阁下引荐之人,何言危难?” “同丹一起入厅殿!” 燕丹生性聪慧,如何不明白乌世獤之意,当即目光扫视过去,对那人深深点头。 旋即,没有任何迟疑,连忙将乌世獤和那陌生之人引入正厅,同时对着厅内的侍者快速吩咐下去,燕国乃礼仪之国,自然礼仪不能有失。 “阁下与恩人同来,便是丹之大宾,请入座!” 入厅内,那人脱去蓑衣黑纱,顿时,一个落难雄杰之相立即鲜明呈现在燕丹眼前,须发灰白虬髯盘结,古铜色脸膛的沟壑写满沧桑,两只眼睛忧郁深沉,不言而令人怦然心动。 一语出,面带微笑的看过去。 “殿下不问在下来历、性命,不惧祸及自身吗?” 那魁梧的韩子却没有立即入座,迎着燕丹一礼,拱手而应。 “人皆惧祸,何来世间还有仁义存之?天下有仁义,不知其可也。” 燕丹肃然正色。 “久闻殿下高义,数年来虽不在燕国,然燕国之内,还是流传殿下之名,今日一见,果如传言,流浪之人樊於期有礼!” 其身材壮硕,神情之中隐现一丝愁苦的汉子浑厚之音响起,而后又是深深一躬。 “樊於期!” “将军危难,不疑丹心,真雄杰之士也!敢问将军何求? 刹那间,燕丹神色一惊,再次深深看了樊於期一眼,而后面上有隐现欢喜之色。樊於期之名,自己自然听说过,乃是数年前,跟随长安君成娇出兵伐赵的时候。 因劝说长安君成娇反叛,战败之后,逃亡燕赵之地,秦王政一直在重兵追捕于他,不曾想,今日却出现在自己面前。 “燕若容我,我即居燕。燕若难为,敢请资我前往东胡,或箕子朝鲜可也!” 樊於期慷慨而道,面上不悲不喜,似是不为世间任何之事而动,数年前,自己兵败逃亡,只可惜未曾护持好长安君成娇,以至于其人被杀。 而自己一族也被秦王诛灭,念及此,心中愤恨万分,一路在赵国、燕国隐姓埋名流浪,希冀有朝一日可以报仇。 “将军流浪,其志必不在逃亡存身,敢问远图如何?” 一侧的乌世獤不言,静静立于一旁,感樊於期之言,燕丹再问,樊於期或许是秦之叛将,但对于燕国来说,却是一个机会。 樊於期在秦国可是素有名将之称的,如今自己手下正是缺少这等人才! “复仇!” 论及远图,樊於期脸色铁青,只是硬邦邦的两个字道出,亲族都已经死亡殆尽,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人,除了这件事,没有任何事可以动摇自己。 燕丹悚然动容,一时无言。 当即,又带领着乌世獤与樊於期二人前往秘密偏厅,宴席而进,却没有任何外人进入其内。那日之宴席,直至傍晚时分才徐徐散去。 宴席结束,三日之后,远在易水武阳之城的燕丹秘密寓所之内,便是住进了一位神秘客人,除了燕丹指派的心腹侍者与燕丹本人之外,任何人不能踏进那座庭院。 第五百五十一章 帝妃 五日之后,思来想去,燕丹还是将此消息告知太傅鞠武,希望能够与太傅商议出如何最大限度利用樊於期,从而为燕国复仇。 “殿下容留樊於期,老臣以为不可也!” “大势而言,以秦王之暴积怒于燕,已经足为寒心了。若再将樊将军留燕而使秦王闻之,何异于示肉于恶虎之爪,其祸不可救,虽有管仲、晏子在世,不能谋也!” 只是想不到,太傅鞠武刚听言燕丹收留如此一个人物,顿时愁容满面,忧心忡忡,神情很是变化,更是有些许的不悦。 殿下逃离秦国,秦王嬴政绝对大怒,倘若收留樊於期的消息流出去,怕是以秦王的性子,即刻出兵攻伐燕国也不是不可能。 而先前的谋略,则是暗地里行动,尽量不引的秦国注意,但樊於期此人太过于明显了,一直以来,秦人愤恨叛将犹胜败将。 秦人如此,秦王更是如此,引诱长安君成娇叛乱,已经算是深深对秦廷王室打了一巴掌,于秦王嬴政来说,定是莫大的羞辱。 “一如先前之语,太傅以为,交出樊於期,秦国将来就不会攻灭燕国?奈何!” 于燕丹而言,所有一切能够对秦国造成打击的力量,都是自己需要拉拢的存在,或许樊於期的消息流出,秦王会震怒,但不过是意料之中而已。 “容留樊於期,怕是引来秦国间人的注意,期时,殿下的谋秦之策会更加为难。谋秦虽为殿下之事,不过若要短暂安稳燕国,不如将樊於期送入匈奴,令匈奴杀之。” “其后合纵抗秦,北连匈奴,再辅以谋秦之事,如此,大事方可图也!” 太傅鞠武老成谋国,尽管已经通体谋秦之事,但内心深处还是倾向于合纵伐秦,辅以此道,而不是一而再的激怒秦国。 “太傅之策,旷日弥久,远水不解近渴也。况且,樊於期困顿于天下无敢收留,遭逢危难,独能投奔我来,丹岂能迫于强秦威势而弃之不顾?若将其送往匈奴杀人灭口,丹将何颜立于天下?” “与其如此,毋宁我死也!愿太傅再谋,于樊於期,可有无别样对策?” 燕丹说的将唏嘘,合纵伐秦或许前些年还有可能,但现在能够抵抗秦国不能够了,纵然辅以谋秦之事,也是无用。 有感太傅鞠武神情隐隐难看,连忙戛然而止,拱手一礼,此次,是想要太傅给自己出主意的,而不是给自己添麻烦的。 “逢危欲求安,逢祸欲求福,宁结一人而不顾国家大害,此所谓资怨而助祸,譬如以鸿毛燎于炭火之上而欲求无事矣!” “殿下所言,老臣知晓,不过此时须得秘密而谋,老臣不善于此,但老臣交得一人,或可成殿下臂膀,助力殿下谋略成此事。” 虽有万分不愿意,但如今自己也扭不动殿下的心思了,轻叹一声,而后,迎着殿下看过来的目光,略微思忖,轻言之。 “能得太傅举荐,燕国之幸也!” 豁然,燕丹大喜,长长的拱手一礼。 “此人是近些年闻名燕赵的田光节侠,智谋深沉,勇略过人,愿能与殿下共谋!” 太傅鞠武颔首以对,在自己所结交的诸多人中,田光节侠算是其中颇为合适的一位了。 “丹若突兀见田光节侠,恐有不便。太傅若能事先知会,丹因太傅而得交先生,太傅以为如何?” 归来这般久,于燕国田光节侠之名自是听说过,而且据太傅所言,自己能够逃出秦国,也是因为对方出了不少的力量。 有这般情分在,想来大事可谋,但自己与对方之间又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念及此,再次看向太傅,此事只能够由太傅帮忙到底了。 “罢了,殿下之于人交,强老臣多矣!” “诺!” 鞠武喟然一叹。 自己能够如何,自己又能够如何? ****** 蓟城之内,天上人间越发的繁华热闹了,每逢临近傍晚,便是纸醉金迷之时,不多时,便是一阵阵的莺歌燕舞之音流转,一阵阵的清幽香气缭绕。 灯火通明,映照四方,一株株翠绿的树木停留四周,一条条浅蓝色的纱幔垂落,令得整个天上人间看上去凭空清凉许多。 在初夏的时节更是怡人,辅以厅堂内部的诱人之香,催人情欲,一位位公室贵胄入内,各软玉温香,好不快哉,好不放荡。 “高兄,如今韩兄修为到达一个极限,已然游历诸夏,寻求突破去了,诺大的蓟城,可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听说,你又入天上人间为琴师了?” 一楼宽阔厅堂的偏僻之所,宋如意同高渐离相对而坐,面前的条案上,各有醇香之酒、精致点心陈列,不过于二人来说,酒水消耗的倒是挺快,点心却没怎么动过。 穿着略显豪放不羁的宋如意饶有兴趣的为高渐离斟倒一杯酒水,轻语之,以往,还有韩申在此,三人汇聚,只是,韩申修为即将突破,不能够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本以为,高渐离会前往墨家在楚国的所在,毕竟燕国蓟城已然是对方的伤心地,但万万想不到,高渐离竟然又来到了这里,还再次入聘了琴师。 女人! 为了一个女子! 能够令孤傲的高渐离如此,罕见也! “韩兄身负大仇,自不可能和我等一样。” “我为墨家新任统领,自然要坐镇一方,高渐离在燕国待得时间最长,是故,巨子便派遣我前来这里,宋兄不必多想。” 浅褐色的长发散披着,随着临窗微风的吹拂而摇曳,一缕刘海挡在面前,眉毛修长,看上起异常的冷傲,闪烁着浅蓝色的双眸,看着面前的宋如意,神情未改。 “雪姬姑娘现在登台演舞也是越发之少了,一个月也不过一次,两次已然罕见了,不过据传,今日乃是天上人间内的湘玉姑娘登台。” “不知道湘玉姑娘的舞姿如何?高兄可曾一览?” 宋如意不可置否,对于面前这位兄弟的心思,自己还算是知晓,就是有些执拗,诸夏女子何其多,何以偏偏看上天上人间的雪姬。 去岁之时,天上人间内便是传闻秦廷道武真君驾临,乃是雪姬姑娘亲自服侍的,故而,其人虽为舞姬,但在天上人间内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换言之,为了一个女子,得罪秦廷的道武真君,这可是相当不明智! “戌时快至,宋兄当亲自一观也!” 只可惜,于宋如意之问,高渐离没有直面回应,持起面前的酒樽,轻抿之。 见状,宋如意再次摇摇头,不过,对于近来天上人间这位新崛起的顶级舞姬湘玉,自己还是颇为好奇的,前来蓟城天上人间还不到一个月,便登台两次了。 今晚,便是第三次! 一舞帝妃,令观者甚为惊叹,多人言语,或许不弱雪姬的惊艳舞姿,但也是整个诸夏都极为不凡的,雪姬越发的少露面,能够一品这般之舞,也是难得。 此刻,厅堂正中央的那飞雪玉花台已经装饰完毕,通体浑圆的巨大玉台之上,长桥相连,浅绿色的翠竹隐现,水韵弥漫,颇为雅致,那是帝妃之舞即将盛开的景象。 虽未开始,然飞雪玉花台四周,已然一道道目光汇聚其上,带着无比的期待,聚焦玉台之上! 一炷香不到,戌时而至,整个天上人间一楼正厅之内,万般旖旎之音落下,丝竹管弦之乐而起,一道道纱幔垂落玉台,一道身着浅绿色水袖裙衫的婀娜女子悄然而显。 踏碧波之靴,舞动轻快的脚步,那一身高至小腿的重叠数层绿色薄纱裙,手足而动,令得舞姿更显飘逸,更显轻灵。 水袖飞舞,柔弱之中,带着一股别样的刚强之劲,秀发飘扬,曼妙的身姿旋转,踏着乐声的节奏,雪白的手臂挥舞,牵引四周道道视线。 “对于此人,大人可有交代?” 然则,就在飞雪玉花台上,那一舞帝妃正渐入佳境之时,上首三楼的一处雅间之内,透着木窗的一隅,两道目光直视落下。 “小师叔所语,正常对待便可。” “其人虽为阴阳家弟子,但所谋与天上人间错开,不必在意,而且小师叔还有一颗棋子落在蓟城,是故,天上人间安稳如初为上。” 尽管自从太子燕丹归来以后,天上人间的确有不小的压力,但雁春君挡在前面,天上人间也没有过多的麻烦之事,燕丹奈何不了她们。 只是,上个月,此刻飞雪玉花台上的那人却从楚国的天上人间而来,于其身份,天上人间内部有存案,以她们的地位可以看到。 身为阴阳家水部的精英弟子,竟然栖身于这等风雅之地,着实可疑,但小师叔既然有此语,她们也不好多做处理,静待以观便好了。 “一切按照小师叔的意思。” 一人轻道,定下结论。 “除此之外,那一人也值得注意,其为高渐离,先前为燕赵游侠,精通音律,近来据我所知,高渐离同城中的墨家结交不浅。” “今又入聘天上人间,不知何谋?” 第五百五十二章 武阳 坐镇于燕国蓟城之内,虽然大人有语不要牵扯于当地的事务太深,但先前在夜幕百鸟的习惯,仍旧令鹦歌对于高渐离相当了解。 透过木窗的缝隙,将视线从湘玉的身上躲开,落在偏僻一角,那里两位身着装束不显的年轻汉子对立饮酒,并无软玉在怀。 记得大人在蓟城的时候,曾听其言提过高渐离,亦是与墨家有关,看来还真的是这样,去岁不知何故消失了一段时间,如今又出现了。 “为了雪姬?” 宗琼眉头一挑,高渐离的存在,自己去岁就知晓,当初特聘为雪姬的歌舞音律之人,据下人来报,此人看上雪姬的眼神与众不同。 而且,从其当初入天上人间的条件也可窥得一般,除了雪姬登台演舞之外,不然,不会轻易的抚弄琴弦,灵觉扩散,高渐离与其同伴的修为倒是不高。 “有这个可能!” “但若是其为墨家中人,入天上人间,或许还有别的图谋,整个蓟城之内,天上人间可是接触整个燕国与诸夏消息最佳之所在了。” 柔顺的发丝轻束一缕,披在肩后,清秀冷艳的容颜上为之颔首,雪姬的身份如今与众不同,既是被大人看上,那么,自然不会让其他人又靠近的可能性。 况且以雪姬如今的心性,不会不明白个中之意,缓声脆语,诸般猜测而道,那高渐离若是没有动作还好,若是有动作,直接杀了便是。 “雪姬现在还在修行?” 一个燕丹,一个高渐离,虽然是麻烦,但暂时并不造成太大的阻碍,宗琼将目光收回,随意行走在雅间之内,近来,雪姬登台演舞的频率不高,当然,自己并不强求。 近月,从赵国照眉池又送来数位顶尖的舞姬,足以支撑场子了。 “是的。” “今晨又询问于我一些修行上的问题,说来颇令鹦歌惭愧,以雪姬如今的修为,怕是整个蓟城之内,都算是最顶尖的了。” “若然可以将武道细节明悟,《太阴真经》将会更进一步,期时,当不会令大人失望。” 己身自幼成长于百鸟之内,历经血雨腥风,如今还未曾破入化神,但雪姬却是从一个不懂修行之人,短短数月,跨越数个大层次,进阶化神。 纵然大人助力甚多,但雪姬的阴脉之体也是甚合修行,其人修炼之时,整个房间之内,寒冰如雪,虽是初夏,恍若凌冬。 语落,亦是将目光收回,于雪姬近来的努力,她们都是看在眼中的,鹦歌也是赞叹不已。 “小师叔曾言,以我等的天资,破入化神巅峰都有很大的机会,但想要更进一步,以求玄关,却是非人力能及。” “鹦歌,以你现在的修为,再有数月,便可尝试破关了。近来,秦赵交战,墨鸦与白凤他们在照眉池,可有侵扰?” 小师叔绝对算的上天宗千年以来,最为惊艳之才,不足弱冠之龄,便是破入玄关,将来合道可期,坐镇道家天宗,传承有序。 是故,在百家诸人看来,能够晋升化神已然千难万难的境界,并不算什么。感受体内浑厚的力量,宗琼也是有些慨叹,非小师叔,怕是自己此生也不过入化神。 “重金打点了赵王宠臣郭开,是故无侵扰。” “但赵国的形势一直在恶化,邯郸之内,也越来越混乱了,赵王与前太子嘉的冲突,使得邯郸之内,每一日都有重臣府邸不存。” “看来,赵国的时间也快到了。” 整个赵国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机,然赵王迁与前太子嘉仍旧斗得你死我活,赵王迁虽为赵国之主,却没有一国之主应有的能力。 前太子嘉在邯郸声望俱在,尤其是拉拢了大将廉颇之后,更是倾向于拉拢赵国内的另外一员名将——李牧,如此,赵王迁如何能忍?郭开如何能忍? 于赵王迁来说,前太子嘉反扑成功,就是自己的灾难! 于郭开来说,前太子嘉战败赵王,也是自己的灾难! 这般犀利的争斗,波及整个邯郸,一位位王公贵族牵扯其内,被杀之人数不胜数,还好照眉池花费甚多的财宝,暂缓压力。 而反观西侧的秦国,内修政理,外修军事,国力蒸蒸日上,此消彼长之下,赵国如何能够长久?鹦歌虽不通大道,但这一点还是看的很清楚。 “说不准,墨鸦他们要先你一步返回……,嗯,下面出了何事?” 一天下大势已然成为了定局,除非有大意外出现,不然诸国将灭,而那个时候,根据小师叔所言,也到了他们返回天宗总部清修之日了。 不过,口中之言尚未全部落下,灵觉微动,直接覆盖整个天上人间,在此刻一楼的大厅之内,纷争而起,沉闷的碰撞之声不断涌现。 “我去看看!” 鹦歌亦是有感,当即,神容带着浅浅的诧异,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天上人间撒野,自从天上人间立于蓟城以来,从未发生如此之事。 ****** “那少年是谁?敢在天上人间之内如此放肆!” 一览帝妃之舞,飞雪玉花台上,绿意盎然,似是在诉说上古的连绵雅韵之音,宋如意双眸绽放玄光,自己本就是风雅不羁之人,而今观此顶级乐舞,快哉也。 当即,便是举杯同身前的高渐离饮酒三盏,今夜虽花费了数十金,也算值得了,口中赞叹之音不绝,脑海中仍旧回旋刚才那温玉之上的曼妙舞姿。 无论是乐舞,还是乐舞之人,都堪为极品!不过好心情也未持续多久,忽而,身侧丈许开外的一处贵人汇聚之所,陡然传来一阵的喧闹之音。 条案被掀翻的沉闷之音,玉盏、铜壶清脆的落地之音,美人惊吓的娇喘之音,盛怒道喝的疯狂之音,一时间,便是将整个一楼厅堂的目光吸引过去, “秦舞阳,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等在此论谈湘玉姑娘的绝美舞姿,那里轮得上你在这里劝诫?你爷爷都已经死了这般久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等面前狂言!” 不屑之音而起,宋如意将目光透视过去,明显是两群非富即贵之人在争吵,不过看样子,此刻出声的那人所在更有优势,身侧足有五六人,而对面不过三人。 “姬宏,别太过分。” 三人群体的一位少年人眉头紧皱,看着对面那此刻神情狂悖无比的领头之人,虽怒气而显,但明显已经在压制着,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郭信,你想要为秦舞阳出头?” 虽是少年模样,但浑身上下弥漫的贵气却无法掩盖,浅紫色的锦袍加身,束发而冠,姬宏一步当先,一脚踢开身侧的条案,近前些许,双眸微眯,看向郭信。 郭信者,乃是近百年前昭王时期的郭槐后人,当年郭槐也曾被昭王重用,不过近年来,其后代不显也,如同刚才出言欲要以仁义劝诫自己的秦舞阳一般。 今夜前来天上人间,乃是一揽软玉温香,乃是一品佳酿,一观湘玉姑娘的顶尖舞姿,言语略微放荡些许,乃属正常,而秦舞阳竟敢以燕国王道礼仪劝诫之。 诚为可笑! 若然大将秦开还未曾身陨,或许,今日自己还要给秦舞阳三分薄面,但秦开不存,他这个废物孙子也只能够是孙子。 “姬宏,今日之事,固然我等多言,但这里是天上人间,莫不是你想要在这里生乱。若然真的引起天上人间不满,怕是也非雁春君希望看到的!” 姬宏者,雁春君之子也。 近年来,雁春君权倾朝野,把持朝政,也使得其子姬宏在蓟城之内,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整个蓟城之内,能够令其感到畏惧的也越发之少了。 头颅微转,看着此刻被自己护持在身后的青衣少年人,虽一言不发,但眉目之间,坚毅非凡,双全紧握,明亮的双眸直视那姬宏。 似是也是不甘心! 但不甘心有能够如何? 郭信心中叹息,他们的先祖大都是燕昭王时期的重臣,先祖恩荫,使得他们也有些许荣耀,然,先祖不存之后,这份荣耀逐渐不显。 秦舞阳之祖父,乃昭王时期大将秦开,年轻之时,质子于东胡,后来归于昭王麾下,率领大军,攻掠东胡,北推千里,而后又率军东征,拓土两千里,使得燕国凭空多出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 功劳甚大,昭王甚为重视,可惜,其人早逝,后辈不显,乃有今日。先前之事,乃姬宏对湘玉姑娘出言放荡、邪yin些,引得秦舞阳不满,仁礼相斥之。 是故,有眼前之局面! “哼,若非此地是天上人间,你以为你们三个还能够站在我面前。” “秦舞阳,好歹你祖父也是秦国大将,胆色过人,何以到了你这一辈,却只能够躲在他人之后,莫不是这就是你祖父交于你父与你的道理?” “哈哈哈,诸位以为何?” 闻郭信之言,姬宏不由得轻哼道,对于天上人间的背景,自己自然知晓,而且父亲也嘱咐过自己,切勿在天上人间生事。 不然真要出了什么事,父亲都保不住自己。如今的燕国与秦国相比,姬宏虽年轻,心中自是也有衡量,天上人间之内虽不能够动手。 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视线从郭信的身上挪移开来,落在那青衫少年人的身上,观其怒目,不由又是大笑,左右一观同伴,朗笑之音回旋整个一楼厅堂。 “宏兄所言即是,秦舞阳也配为我秦国大将的后裔?当年虽有记载,秦开率领大军,攻掠辽东,但据我所知,当初谋略此事的可是上将军乐毅,秦开不过执行尔。” “可见,怕是当年的秦开也不过寥寥,先祖如此,后人自然也是如此!” 身侧一位同伴笑而对曰,秦开之名,在蓟城之内,自然有许多人知晓,但上将军乐毅之名,更是多人知晓,而且,当年秦开拓土两千里,也为能够封君,未能够封侯,反而上将军乐毅不断加封,可见一斑。 “哈哈哈,秦舞阳,难道这就是你家传之风?” 姬宏闻此,更是欢悦,打量着秦舞阳眼眸深处那愤怒的火焰,更是自得。蓟城之内,自己最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样高高俯视着那些人,而那些人偏偏奈何不了自己。 天上人间内,自己奈何不了他们,但他们也要付出代价! “姬宏,今日之事,由我而起,你辱我可以,不要辱我祖父。否则,秦舞阳虽不值一提,但也未敢丢却先祖勇武光耀!” 漆黑柔顺的发丝梳拢在身后,方正俊朗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愤怒,非郭信在前拦阻,秦舞阳相信自己绝对要给眼前之人一个教训。 先祖当年的功绩,乃是家族最大的荣耀,任何人都不能够诋毁! 双拳紧紧握起,眉目越发之坚定深沉,双眸紧紧盯着姬宏看去,沉声低语,字字千钧,恍若内蕴无穷之力,内蕴狂暴之力。 “哦,今日我姬宏纵然辱你祖父,你……又能够乃我何?” 就是当年的秦开还在,以如今蓟城之内的形势,他又能够做什么。真人尚且不惧,何况一区区死人,感受着四周看过来的道道目光,姬宏再次上前一步。 双眸之光过于平静,看着仍旧拦阻在秦舞阳跟前的郭信,单手轻轻的将其拨至一旁,丝毫不费任何力气,脚步再动,立于秦舞阳跟前半尺所在。 天上人间内,自己虽奈何不了他们,但自己要让他们知道,如今的蓟城之内,他们应该畏惧的是谁?俯视着比自己矮上半头的秦舞阳,屈指一点,印在秦舞阳的胸前。 “哈哈哈,诸位且看,这就是昭王之时,大将秦开之孙,家传之风如此,可见当年的秦开徒有虚名也。幸亏其人早死,不然姬宏定要揭开其真正面目!” 观秦舞阳一言不发,仍是那般怒目的看着自己,姬宏越发来了兴趣,朗声而语,环顾四周,引来道道颔首认同之意,顿时,神情高昂也。 “大王仁慈,将那徒有其名的秦开遗泽落于你身,但血脉如此,秦舞阳,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废物!和你祖父一般,都是一个废物!” “怎么,不服气,你倒是说说你祖父……,你……。” 噗! 姬宏拱手一礼拜向西城,其后,嘲弄之音再起,手指仍是不断的点向秦舞阳胸前,面上笑意频生,看着秦舞阳不敢反抗的样子,心中得意至极。 只是,姬宏口中那无比讥刺之言还未彻底落下,陡然只觉胸腹为之一痛,下意识的低首一观,却见那秦舞阳不知何时已经手持一柄短刃,刺入己身,刀锋入口,一股股鲜血不断流淌而出。 “秦舞阳虽不值一提,但……誓死扞卫先祖荣耀!” 第五百五十三章 骨勇 神色煞白,浑身不住的为之颤抖,秦舞阳手持短刃,直接刺入姬宏的胸口,利刃几近洞穿其身,单手转动,刹那间,更是一股股滚热的鲜血流淌而出,喷薄而下。 顺着秦舞阳的手臂,垂落精致的地板之上,血腥的气息弥漫,涌入在场每一人的鼻息之内,令得厅堂内那一道道目光的主人神情为之呆滞。 满是不可置信! 姬宏是谁? 那是如今蓟城之内,权势最大的雁春君之子,而近年来,凡是得罪雁春君的人,基本上没有好下场,无论是王室贵族,还是士族平民,均如此。 作为雁春君之子,姬宏有这个资格在蓟城内张扬,只要不是太过分,寻常之人,也就不予理会,但今日……发生了什么! 姬宏在天上人间之内,被人硬生生的杀了! “好,杀的好!” “数十年前,大将秦开率领数十万兵士,开拓辽东两千里,立五郡,乃是颇大的功劳,非秦开出身卑微,焉得不能够封君?封侯?” “秦国武安君白起一生也不过为秦国拓土两千里,大将秦开乃是实打实的功劳,荣耀俱在,今日,有人辱之,后辈愤而反击,此为大勇!” 诸人皆惧之,然临近不远的宋如意却是朗声大笑,游历诸夏,自己最为欣赏那些有胆略、有勇气之人,面对雁春君之子姬宏,而秦开之孙秦舞阳能够不为所动,直接持剑杀之。 快哉! 快哉! 一剑杀之,为世间除去此等大害,乃是大善之事。 “宋兄,切勿多言!” 寂静的厅堂之内,回旋着宋如意那清朗不羁之音,于凶杀之事,于眼前这等塌天大事不以为意,反而朗笑不绝,不由得,亦是引来道道奇异之光。 感此,高渐离冷眉一挑,对着宋如意低语道。 蓟城之内,雁春君的势力颇大,若是贸然得罪,只怕今夜过后,想要在蓟城随意出现,不太可能了,但那秦舞阳的确可称勇者。 但,虽为勇者,却不过最低层次的勇者,有勇无神,怒而色变。看来的确与其先祖秦开相差不少,但能够这般扞卫先祖荣耀,着实不易了。 “兀那小子,还不赶紧离去,难道等雁春君的人抓你?” 宋如意摇头大笑,此等乐事,罕见也,对着高渐离轻轻颔首,持酒樽饮之,看着那此刻似乎被吓傻的秦舞阳,初阳喝道。 “舞阳,你……你……,我等休矣!” 郭信大恐,亦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秦舞阳持刃将姬宏刺杀,滚热的鲜血已经变得冰凉,姬宏的气息也已经变得微不可察。 此刻,无论是郭信三人,还是姬宏身侧的数人,都神情惊恐不已,姬宏在这里死了,怕是他们都难辞其咎,以雁春君的性子,他们绝对有可能要为姬宏的死负上责任,殉葬之不是不可能。 但那……非他们希望看到,看着姬宏早已生机不存,煞白的面上,双眸不显灵光,满是灰暗之色,诸人大恐,又得宋如意提醒,郭信连忙低语一声。 “在天上人间闹事,想要这般离去?” 不过只可惜,事情已经闹至这般水准,雁春君之子姬宏在这里身陨,于情于理,郭信、秦舞阳等人别想离开天上人间。 掌事者尹藤在前,此为燕国本地商贾。一身碧蓝色裙衫加身的鹦歌在后,脆语而落,无形的气势扩散,踏步而动,直接出现在郭信等人身侧。 “天上人间发生如此之事,怕是今夜不能继续招待诸位了。” “请!” 尹藤者,中年模样的富态商贾掌事,姬宏之死绝对不算小事,得了身后鹦歌之语,左右挥动手掌,便是一位位天上人间内的女子、侍者自动收拾残局。 厅堂内的诸人不傻,雁春君大怒,说不得便会殃及到他们,欢乐之事为小,性命为大,当即一位位厅堂内的诸人,慌忙整理凌乱的衣衫,一窝蜂的从天上人间而出。 “将他们暂扣于此,待雁春君之人到来!” 蓟城之内,雁春君算得上是天上人间的盟友,姬宏在这里死去,无论如何,天上人间都要有所表示,鹦歌近前一步,对着同行的一位道者轻语。 “你们……不能这么做,姬宏之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秦舞阳所为,和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掌事,也放我们离去吧!” “此等大恩,莫不敢忘,事后,必有重金奉上!” 郭信那本就惶恐之心,越发的惊悚起来,目视着厅堂的诸人先后离去,渐渐的只剩下他们一群人,若然雁春君的人到此,等待他们的怕是只有一个结局。 神色万分不甘,有行动者,更是欲要转身跑到出口处,那是他们的生机所在,可惜,刚行走一两步,便是被道者抓了回来,屈指一点,入其穴位。 “哼,天上人间不过一风雅所在,又非官府,何以有能力扣押士族之人?” 姬宏之死,本就是自找的,辱骂先人,如同杀人,这般被杀的结局在宋如意看来,并没有什么,但观天上人间如此处置,实在是令宋如意不齿。 对于秦舞阳,本是欣赏的,若是其人身陨于雁春君手中,未免过于可惜,出言冷语,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静静看着秦舞阳一群所在。 “游侠之人?”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看来韩子所言不差,依照燕国律法,杀害贵族者,当除以极刑,阻碍事务进展者,处于同罪。“ “如果你想要为他出头,那就在这里等着雁春君的人来,与他们讲理吧。” 区区一个游侠,也敢再次谈论律法之事,若然,真要论法,诸夏的游侠早该被斩杀殆尽,鹦歌浑身上下浅蓝色的玄光隐现,先天巅峰的气息扩散,身躯微侧,看向宋如意。 想要出头,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请他们出去!” 此二人本就对天上人间心怀有异,语落,手臂轻扬,指着不远处的出口,那里,厅堂内的诸位已经离去的差不多了,整个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天上人间,直接变得寂静起来。 “你……,哼,什么狗屁律法!” 宋如意神情一滞,争口欲要争论什么,对于燕国律法,自己的确不清楚,难道真有这一条,当真是狗屁不通的律法。 秦舞阳杀此人,乃是正义之举,何以有罪? “宋兄,我们走!” 感应着身前那蓝衣女子强横非凡的气息,明显要强出自己和高渐离一筹,一时间,宋如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侧的高渐离默然寡语。 拉着那仍颇有不甘的宋如意,快速离开天上人间。 ****** “外面街道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兵士?” 半个时辰之后,天上人间之内早已不复繁华与热闹,外面悬挂的明亮灯火也被取下不小,厅堂之内,一位位侍者正在清扫着残局。 后方的诺大庭院之内,宗琼正在执笔写就文书,按照惯例,每隔半个月,都要有蓟城的文书传递至小师叔手中的。 文书尚未写就,却是灵觉有感,大批的重甲兵士不断在天上人间外的街道上出现,脚步声一趟接着一趟,终于,心中狐疑,推门而出,看着庭院内一株大树上盘坐修行的鹦歌。 “下人来报,雁春君派人从天上人间接走的那群人,在半路之上,被一群蒙面游侠所劫走,此刻,想来是雁春君正在大索城中吧。” “不过,事情出了天上人间,便已经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了。” 与外面街道之事,鹦歌似是很清楚,幽静的庭院之内,脆音缓缓,周身不断闪烁幽暗玄光,明灭不已,语落,话中倒是有些诧异之意。 自己得知消息之后,脑海中刹那间便是浮现了高渐离二人的身影,整个蓟城之内,能够做出这般快行动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被劫走了?” “看来,城中的那些游侠要遭殃了。” 宗琼为之颔首,的确与天上人间没有太大关系,但既是游侠所谓,无论如何,雁春君的怒火都要有所倾泄的,念及此,摇摇头,复归房屋之内,继续梳理文书。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三界之门 “玄清见过大王!” 兴乐宫,从蜀郡之地归来的周清与东君焱妃二人立于其内,一侧左右,则是相邦昌平君熊启案牍文书,丞相府副手大吏韩非、长史李斯在侧协助。 见周清入内,均目光看将过去,于武真君此行蜀郡的目标,他们都是知晓的,乃是为了清除蜀山在秦国的隐患,根据数日前先一步到达的文书而观。 事已功成,可谓又一件大功也。 “见过大王!” 着暗蓝色的尊贵裙衫,脆音而落,眉目精致,风华初显,阴阳道礼,亦是看向上首徐徐走下的秦王政,此行蜀山,自己也是有所得。 “哈哈哈,武真君出手,区区蜀山自是直接而定。” “文书详论寡人知晓,但观武真君无事,寡人放心也。冯去疾曾言,此行蜀山之事,曾有楚国的势力夹杂其内,可是为真?” 秦王政神情欢悦,行至周清二人跟前,单手先后虚托,虽然王弟的文书之上,没有多言,但冯去疾的文书却是详细不少。 此行非王弟出手,怕是以蜀山的地形险要,秦国大军还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除此之外,其文书中另外一点,更令秦王政奇异。 一语出,厅殿一侧的昌平君熊启眉目而动,不知在思忖些什么。另一旁的韩非与李斯则是饶有兴趣的静静聆听着。 “楚国如今正处于李园领政之时,其人焉敢插手秦国之事。” “不过,倒是有楚国之人插手,那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乃是份属阴阳家智者一脉,玄清曾想要将其镇杀,却被其屡次逃脱。” “然,蜀山已纳入秦国管辖,那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大王当请放心。” 若是往常岁月,楚国自然想要插手秦国的内政,但春申君黄歇死后,李园当国,郢都之内,屈、昭、景等家族自顾不暇,焉有额外的精力。 面上轻轻一笑,楚南公所谋虽大,但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自己要将其彻底的镇杀,彻彻底底的镇杀。 “寡人相信武真君。对于阴阳家的支脉寡人也是知晓的,东君阁下份属术者一脉,此行蜀山,亦是出了不少力量。” “依大秦律例,亦当有赏!” 王弟既然如此之说,那就说明非涉及大事,秦王政颔首以对,阴阳家有两大支脉,入咸阳宫的乃是术者一脉,首领为东皇太一。 智者一脉乃是归属于山东六国,前些年的领袖为邹衍,不过邹衍死后,却是楚南公了,根据罗网密报,王弟同此人有不下的纠缠。 目光微转,落在一旁的东君焱妃身上,文书所传,亦是有功。 “诸般之事,皆有武真君所为,东君实无大功也。” “不过,今日与武真君一同入宫,乃是为了另外一桩要事,停留蜀山之时,东皇阁下曾派遣云中君交予东君一份文书。” “上书所言玄玉之妙,仙山之行,欲要彻底证悟长生,东皇阁下洞悉天机,已然有了批语,此为东皇阁下所言,望大王观之!” 秀首低垂,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微微摇摇头,此次前往,蜀山,自己实则并无大功。所得有功,怕也是武真君文书记语。 阴阳轮转,没有多言,翻手间,便是从袖中取出一卷暗金色的布帛,折叠而起,纤细的双手持之,近前一步,递于秦王政。 “哦,东皇阁下的批语?” “寡人倒是颇有兴趣!” 七块黑白玄玉所彰显的仙山之妙,所预示的长生之妙,自己还是放在心上的,尽管王弟所言,世间长生虚无缥缈,但……不知为何,尽管传闻飘渺,秦王政还是不想要放过任何一点机会。 况且,于此事,王弟似乎也没有反对。 当即,面上带着一丝惊喜,左右看了一眼,虽觉得在诸臣面前有些不妥,但还是将东君手中的文书拿在手中,轻轻的将暗金色布帛打开。 入眼处,便是一个个用三代金文写就的文书,倒是认得。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此言……何解也?” 十六个金文写就的大字烙印在文书之上,秦王政口中轻声喃喃,一边说着,一边脑海中细细思忖,但数息之后,没有半点头绪。 沉吟数息,轻轻合上手中文书,再次看向东君焱妃,同时对王弟看了一眼,王弟身为道家天宗的传人,想来对于此等兆言也是有一定参悟的。 “苍者,天也。天者,无极也,长生不灭也!” “苍星东镇,莫不为长生之所在连通星空之东方,舆图所列,长生之妙在秦国之东,由那日七块玄玉所指,应该在东海海域之上。” “东君阁下,不知玄清所解然否?” 思绪运转于岁月长河,听此十六字批语,周清心有所感,踱步在厅殿之内,轻语之,道出口中之言。其后,迎着一侧东君美眸忽闪惊疑的神情,笑而对曰。 闻此,秦王政亦是将目光紧紧看向东君,不知对方如何而应。 “武真君博学非凡,东君佩服。” “苍星东镇,据阴阳家上古密卷所载,乃是苍龙之星所在,东方而属,却为寓意东方海域之上找寻长生之妙。” “但苍龙之星为七,欲要找寻之,须得齐聚三代而传的七只苍龙宝盒,宝盒汇聚,当有奇妙生出,当有异象显化。” 于武真君所言,东君焱妃的确诧异非凡,对方所语虽不全中,但也基本上明悟大意,除了指引东海海域上外,还须得有七只苍龙宝盒加持。 如今,七只苍龙宝盒还未真正齐聚,宝盒之中的力量还未真正汇聚。脆音缓缓,音虽不大,却回旋于厅殿之内,令得一旁的昌平君三人都好奇不已。 于阴阳家东君所语,昌平君与李斯听得云山雾里,在他们看来,长生之事也是虚无飘渺之音,但大王既然相信,武真君也没有反对,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听及东君所语苍星东镇,倒是令一侧另外一人面上亦是而动,虽如此,仍默然不语,静静聆听者,似乎据自己所觉,还有更深之隐秘,阴阳家东君应未说出。 “苍龙宝盒,可是那珍藏于秦国宝库之内的金色铜盒?” 苍龙宝盒是什么,秦王政觉得陌生,但记得多年前,阴阳家入秦的时候,也曾献上一只宝盒,同秦国历代相传的那只宝盒看上去一样。 “不错,那种宝盒乃是三代之时大祭司所打造,而大祭司为阴阳家往代领袖,故而,内蕴奇妙!” 东君颔首以对。 “东君所言,那种宝盒有七个,其余宝盒何在?” 宝库之内,现今也不过有三个,一个是秦国历代所传,一个是阴阳家带来的,还有一个是罗网从赵国王室密地所得。 若是有七个,当还有四个在其它地方。 “魏国、楚国、齐国、燕国各有其一。” 东君答曰。 “果然如此,既这般,赵高,即日起,罗网当全力搜寻四国之内的苍龙宝盒,以全七只圆满。” 秦王政笑意而绽,对于那些宝盒自己并不在乎,王室典籍记载,那金色铜盒有奇异,能够富强国强,能够令诸侯国霸绝诸夏。 但如今拥有那些铜盒的诸侯国又如何? “诺!” 厅殿一角,那存在感极弱的少府令赵高,拱手一礼。 “后续妙言呢?” 秦王政兴趣陡升,继续问道。 “蜃龙浮沉!” “蜃龙者,乃上古海域神龙,有奇异之力在身,穿梭于真实、虚幻之内,千年以来,东方诸国典籍中,均有记载,看似虚幻之物,实则都有真实映衬世间。” “浮沉之物,舟也。东皇阁下批语,海域之上寻找长生仙山,齐聚七只铜盒之后,当有形体如蜃龙的大舟横行其上,以接引天地奇异之力,映照长生之山。” 感身侧武真君没有多言,东君倒也没有迟疑,上次七块黑白玄玉而显,映照出海域仙山,如今当有大舟行走海域之上,当蜃龙再显,以通虚无。 “扶桑玄妙!” “扶桑者,乃上古扶桑神树也,亦是扎根于蜀山的那株神树,神树之上,有三足金乌浮现,属性至阳至刚,东行海域,骄阳初声所在,能够使得蜃龙之舟在海域之上不至于迷惑方向。” 又观秦王政没有出声打断,东君继续而道,将后面之言一一诠释而出。 “三界之门!” “乃是通向长生仙山之门,仙山虽在,凡人不可达,非有以蜃龙之舟为本,扶桑金乌指引方向,其后,借助扶桑神树至阳之力,贯通三界之门。” “期时,仙山可以登临,可取长生之物!” 十六字批语,将长生之妙清晰无比的展现而出,七块黑白玄玉显化海域仙山,以大舟横行海域,以三足金乌指引方向,以扶桑神树破开三界之门。 诚如是,则长生可期。 诸般而语,十六字内涵玄妙从东君口中流出,脆音回旋而落,再次阴阳道礼,平静的神色未有太大波动,静待秦王政的回应。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妙哉,妙哉!” “武真君,你以为东君此语如何?” 第五百五十五章 兵家四道(大爆发求票票) 长生之妙虽好,但秦王政并不偏听,如今一天下大势尚未开启,探寻此事,一则兴趣,一则期待,冠礼亲政数年来,已然有些喜欢上手中的一切。 倘若真的可以长生,不是一件坏事,所幸不过浪费些许人力、物力,而且有王弟在侧,东君此言是否可行,自己更是有参考。 目光扫视过去,静待王弟回应,若然王弟不同意,自己倒是要思忖些许。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玄清以为,东君此言,不无不可。然,此事欲要行之,怕是还得多年准备,无论是七只苍龙宝盒,还是蜃龙大舟,都需要颇大的人力与物力。” 东海海域之上有什么,是否有仙山,周清自然清楚,但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那艘大舟,一去不复返,为大秦带来的只有消耗。 如今,有所投入,自然要有所回报,或许东海之动没有海域仙山,但有东西却是肯定的,能够获得金银财物也是肯定的。 这般,如何不可为! 拱手一礼,对着秦王政颔首以对。 “武真君所言甚是。” “而今大秦正处于紧要时刻,怕是不能够骤然投入人力、物力于其上,东君阁下当为寡人呈上更详细文书,以待后谋。” 秦王政亦是点头而应,如今不过得了一些兆言,诸般东西都未曾齐备,贸然行之,决然不妥,但却可提前做些准备。 “东君明晓!” 能够得了大王这般的回应,已然出乎东君的意料,而武真君也没有反对,也是有些令自己惊讶,说实话,对于东海海域是否有仙山,自己也不肯定。 但……这是东皇阁下的命令,以武真君的智慧,既然对方认同,莫不是他知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如同东皇阁下一般。 “诸般事毕,东君暂行告退!” 随即,焱妃并未在兴乐宫停留,出言之,阴阳道礼。 “可。” 秦王政应之。 焱妃转身离开兴乐宫。 “大王政务繁多,玄清亦当告退也。” 此行入宫,便是为了回禀蜀山之事,而今,事情早已了结,左右而观,昌平君等人的案前,仍旧有不少的政务文书需要处理。 拱手一礼,欲要离去。 “哈哈,不着急,今日寡人特相召昌平君入宫,而且此刻王翦应该也在路上了。” “多日之前,寡人曾有文书于你,不知武真君可有意乎?” 秦王政摇摇头,朗声而笑,近来昭德宫内立即有怀身孕,自当心悦,而且上将军桓齮也从赵国归来,也是时候再次谋略赵国了。 老秦人在战场上吃了亏,自然要在战场上找回来。踱步厅殿之内,左右看了一眼,归于正题,罗网消息,王弟今日归来,是故自己便是相召昌平君、王翦等入宫,以谋大事。 “大王之言,是要再次出兵攻赵?” 周清自是明白,点点头。 “不错,而今五年之期快至,虽大军未可全力东出,但也是应该让关东六国时刻处于大秦的兵锋威慑之下,漳水平阳一战,蒙武军胜,但上党桓齮之兵,却大败。” “威势不显,是故,寡人欲要再次出兵,攻打赵国,夺其城,掠其地,令关东六国生出畏惧我大秦之心。期时,大军东出,当事半功倍。” 兵力多出于关外大营,鲜少蓝田大营,既是为了威慑关东六国,也是为了一炼兵锋,更重要的一点为赵国内部,此刻正处于权力纷争。 赵王迁与前太子嘉两虎相斗,文臣武将均战战栗栗。商君有言:战者,本于政胜。赵国如此,焉得能够在战争中取得胜利? 此时不攻打赵国?何时能够有此良机! “秦国势强,赵国孱弱,此刻攻赵,自然合乎道理。” “不过,大王欲要令玄清也领兵,是否有些不妥?” 攻打赵国自是不成问题,但自己可是没有领兵打过仗,凭空降落在大军之中,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左右看了一眼,昌平君、李斯等并无异色,看来已然知晓了。 “有何不妥?” “先前,孙子曾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稷下学宫论战,寡人可是有闻,能够折服兵家传人,武真君于兵事自然知晓。” “而且武真君当初与寡人论兵事,其中一语,寡人可是记得相当清楚。为将者,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武真君,可知天文?” 稷下学宫论战百家,王弟以一己之力折服百家,兵家亦是在其内,若言王弟不通兵事,决然不可能,轻缓言之,脑海中不由浮现一语。 再行思忖,王弟自谦多矣。 “略知!” 周清答曰。 “武真君,可知地利?” 秦王政再问。 “略知!” 周清答曰。 “武真君,可知奇门?” 秦王政再问。 “略知!” 此行蜀山,得《太乙》残卷,说来,还真有所得。 “武真君,可知阴阳?” 秦王政再问。 “略知!” 乾坤阴阳,乃本命修行之法,自然明悟。 “武真君,可知阵图?” 秦王政再问。 “略知!” 周清答曰。 “武真君,可知兵形势?” 秦王政再问。 “略知!” 兵家所传有兵权谋、兵阴阳、兵技巧、兵形势,自己通读百家,也算是知晓。 “哈哈哈,如此,有何不能为将。” “况且,此行攻赵,寡人欲要以蒙武为中军主帅,王翦为右军之将,武真君当为左军之将,三军齐聚,大军开拨,纵然李牧、廉颇齐聚,又能如何?” 上次一战,赵国已然损失十万以上的兵力,秦国虽也有损伤,但不过为上将军桓齮的五万大军,此次攻赵,不知道赵国还能够有多少军士可以出动。 只消能够将赵国的实力进一步削弱,那么,日后所谋当更为容易。而且此次欲要令王弟入军中领兵,不仅仅是为了给王弟军功,更是有长远之谋。 先王薨逝,军中以上将军蒙骜一脉势大,近年来自己虽扶持王翦做大,保持军中的平衡之道,但可惜的是,军中高位并无王族中人。 纵然有老一辈的王族军将,也都太老了,不堪大用,遍数身边诸人,王弟颇为合适,而且以王弟的身份,足以在军中压制那些人。 至于此行领兵攻赵,有蒙武、王翦所谋,大局可定,王弟纵是仅仅一游,也可收得功劳。如此,便是有了在军中扎根的可能性。 那,便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大王如此之言,玄清自当遵从。” “不知何时出兵?” 此次领兵,周清倒是没有特别抗拒,况且,还能够锤炼己身与芊红,也算是历练吧,拱手一礼,应声而落。 “诸般准备而毕,估计待一个月后了。” “一个月的时间,想来武真君也可将学宫之时整出大概,将作少府直接听从你命,改造文信学宫与长信学宫。” 给予王弟的那份文书之上,提及两件事,一则为学宫之事,一则为出兵攻赵之事,大事而定,大军开动,当有相当长的准备时间。 如此,学宫之事便可入手,对于王弟文书所言的学宫之事,秦王政也是颇为期待,若然如王弟所描述那般,将来当为大秦国之重器也。 “诺。” “于此事,既然玄清主导,那么,副手韩非当协助之,大王以为何?” 看来,接下来在咸阳又不得空闲了,接下口令,又是一礼。既然王兄已经准备开启学宫,那么,韩非的事也该彻底告一段落了。 “可!” 秦王政沉吟数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语落。 ****** “九公子,看来,你入秦的目标达成了。” “身虽入秦国,却不为秦国设一谋一策,不过,以你的才智,也应该知道,如今的天下大势,无论你是否愿意相信,它都会向着那个终点行进的!” 出兴乐宫,身侧虽没有了东君焱妃,但亦是多了一人,紫衣贵服,眉目俊逸。只可惜,神色总是有些浅浅的低沉与沉默。 看着一队队咸阳宫内巡逻的兵士走过,周清轻道一声。 韩非当初从小圣贤庄归来,选择了韩国,那就注定会有如今的局面,其人有天下之才,也有天下之心,但终究血脉家国牵挂太深。 不过,自己也为其找了一个好去处,这一次,无论他是否愿意,他都必须出力,因为,这一次,他若是反抗了,那么,将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天下必一于秦,六国必亡于己。” “晋阳之战,战国而起,诸国皆有变法,唯有秦国之变法最为彻底,唯有商君之法才是真真正正的富国强民之法。” “学宫之谋,武真君的那份文书秦王已经翻阅不亚于百遍,真可做到,当为秦国万事之谋,韩非不解,武真君乃道家天宗之人,超凡脱俗。” “先前,韩非只觉,于武真君而言,秦国不过是修道途中,稍有疲惫而歇息的一片绿荫,现在看来非如此,武真君可否明示韩非?” 这一次离开兴乐宫,怕是自己早也不可能入其内了,韩非心中虽舒缓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心间极深处,下一刻,都骤然又生出无尽的苦涩之感。 轻叹一声,停下身形,转过身形,再次深深看向兴乐宫所在,那里,有着自己的知音,法行天下,为自己夙愿,躬身深深一礼,复归原样。 看着行在前方的周清,脑海中滚过即将大谋的学宫之事,灵光涌动的双眸深处,复杂之色闪过,武真君虽鲜少理会秦廷政事,但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影响。 于此,韩非不解也! 第五百五十六章 红莲 “或许将来的你会知晓的。” “而且,刚才你所言,天下必然一于秦国,既然你已经看到这个结果,为何还在新郑之内徒劳?韩国固守申不害术治残留,危害大矣。” “流沙虽竭尽全力,若然韩王安仍在位,你便不会有所作为,三上《强韩书》也只是虚妄,这一点,你……也应该很清楚。” 了结诸般之事,如今王兄终于决心放手韩非,想来对于韩非来讲,是一件好事。阴阳相合,从某种程度而观,也非一件好事。 从今天起,诸夏大事对于韩非来讲,都将一一浮现在眼前,而己身却无能为力。 身负大才,只能够隐藏心间深处,这等痛苦怕也是不低。新郑之事,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殊为不智也!周清踏步在前,轻缓语之。 “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 “斯人远矣,不复多言,武真君所为,多为夯实秦国之根基,难道不曾有闻,乾坤阴阳,日月轮转之事,天地间,不会出现永恒不灭的国度。” 韩非摇头轻笑,身为韩国公子,那是自己的宿命,若是抛却家国,抛却红莲,抛却父王,而来到秦国施展所学,那非自己所愿。 武真君所为,都是在不断巩固秦国统治根基,其人学贯百家,见识非凡,山东六国遇到此人,怕是大难也,此行攻赵,想来会有不一样的事情而出。 “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世间之事,莫不如此。我所做之事,乃是顺心而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将来如何,自有天命定之。” “九公子,学宫之事,既然你已经知晓,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接下来你会做些什么,法行天下是大王所愿,于你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儒家荀况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吏,但却是一个合格无比的师者,因材而施教,门下弟子皆非凡,而即将的学宫之内,不知道韩非能够展现荀况的几层本领。 对方在韩国新郑历练的这数年,再加上对于法治的明悟,整个诸夏内,怕是无人可以在法家精要之学上盖过韩非。 那,正是秦国所需要的。 “如果不为,又该如何?” 韩非神情未改,只是双眸灵光涌现,学宫授业,培养大秦法家之学官吏,从某种程度而言,对于秦国帮助更大,心中……略有不甘。 “哈哈哈,有些事情,玄清以为,不要发生为好。” 周清朗笑不已,面对大王的多番欣赏,韩非已经拒绝了,而且并没有施展自己所提出的诸般应对策略,而今,入学宫之内,倘若韩非仍旧如此。 后果,不是双方希望看到的。 ****** “九公子,此为王上与太子密信!” 与武真君分别,韩非行入西城区域丞相府邸旁边的一座宅院,虽人数不多,但也是自己在咸阳的落脚之处,入其内,迎面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太子身边的义子韩千乘,颇得太子看重,不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咸阳,还寻找到了自己,劲装加身,没有多言,躬身一礼,从怀中取出一道纸质书信。 “如今新郑之内,四哥怕是如鱼得水吧。” 静立庭院之中许久,看着面前的韩千乘,脑海深处不住闪过数年来新郑诸般种种,曾几何时,韩千乘也是流沙的敌人,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摇摇头,从其手中接过那封密信文书,径直打开,并没有避讳太多,入秦数月,也不知如今新郑时什么样一个情况。 “这……,南阳守叶腾投秦,王上大怒,令白亦非暂代大将军之位,欲要稳住南阳局势,但……,血衣候白亦非却拥兵自重,麾下又有夜幕凶将助力。” “几可媲美当年的姬无夜,不仅没有安稳南阳局势,反而兵压新郑,如今太子与大王均艰难也,是故,希望九公子能够说动秦王,了结新郑麻烦,解开太子与大王之危局!” 浅蓝色的劲装加身,尺长的漆黑长发梳拢一束,垂落肩后,眉目俊朗,感韩非之言,再次躬身一礼,神情之上略有难言,但终究还是说道而出。 九公子入秦之后,大将军卫庄消失不见,流沙不存,随后又有南阳守叶腾投秦,新郑为之惶恐,为了避免秦国会从南阳之地攻打新郑,故而想要令白亦非暂代大将军之位,领兵稳住局势。 但……,万万没有想到,那白亦非不仅没有行动,反而借此机会,掌控城外的十万大军,拥兵自重,如今的新郑西宫之内,朝堂之上,威势更甚当年姬无夜。 无法,思来想去,只能够求援他国了! “韩国位列战国之一,而今,竟然为了一外臣请求他国干涉内政要事,千年以来,罕见也!” 听韩千乘之语,韩非神色陡然一滞,明眸更是涌出一股绝望,尽管对于自己离开新郑之后的局势有所预料,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一个结局。 血衣候白亦非当初被自己和四哥联手击溃,夜幕只能够在新郑内小心行事,而今再次而起,失去南阳地,整个韩国之内,只有白亦非的十万大军了。 而那十万大军正是原先流沙所训练的军士,自己走后,卫庄兄也离去,本以为那十万大军会被父王掌控在手中的。 然……,而今为了清除新郑一位内臣,竟然想要请秦国出手灭之,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只此一事,韩国必将沦为七国笑柄。 自嘲轻语,手中的密信文书也阅览完毕,整篇文字不多,不过存韩与救韩两件事,于自己之安危却从来不做考量,更是令韩非心寒也。 “入秦以来,我见恶于秦王,此事,无能为力也!” 手指一松,那封密信文书飘落于大地之上,冷言看向韩千乘,若非他们在新郑争斗的你死我活,韩国岂会有今日之局面。 “九公子。” “千乘来咸阳之前,太子曾有叮嘱,九公子心系家国,定有良策。原本,大王欲要将红莲公主许配于血衣候白亦非,以缓和僵局。” “但被太子所阻,太子相信九公子一定有能力解决此事,还望九公子念在同为韩国王室之人的份上,出手一助!” 这个答案非韩千乘所希望看到的,看着那在微风中逐渐飘落在大地之上的密函文书,连忙小跑着将其持在手中,而后观九公子欲要离去,连忙身形一闪,拦在其跟前,双膝跪立。 深沉之语落下,如今的新郑危局,大王与太子已经受到极大的限制,欲要解开枷锁,非有外力相助,而秦国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看在大王和太子的份上,九公子或许不会出手,但若是红莲公主,却不一定了,新郑之中,九公子甚为宠爱红莲公主,并不是秘密。 “你……这是在威胁我?” 目露寒光,冷眉挑动,此计绝非父王能够使出,也只有太子能够如此,欲要用红莲来胁迫自己出力,存韩、救韩……,何其荒谬也。 “不敢。” 韩千乘头颅深深低下。 “你走吧!” 如此之国,如此之家,难道真的是自己一直在拼尽全力所守护的存在?上次为了令秦兵退去,自己孤身入秦。而今为了西宫之权臣,又是想要让这个远在异乡他国之人出力。 诸般种种,升腾不绝,韩非心痛万分,眼眸深处满是无尽的决然与不甘,既然知晓血衣候白亦非的危害,为何还要用之,既然知晓自己的弱小,何以不强大之。 血气上涌,眼前的明亮天空不觉变得昏暗起来,单手无力的摆动,不想要再看到韩千乘。 “九公子!” “难道您就不为红莲公主着想?” 韩千乘亦是不敢,猛然抬起头,豁然而语。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神情越发之冷漠,韩非不再理会韩千乘之请求,欲要使秦国入新郑,解决韩国的麻烦,这是韩国的耻辱,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韩国。 真若如此,韩国就此灭了吧!也好不负先祖的荣光! 单手轻轻抚摸着越发之痛的胸口,那是自己竭尽全力为之努力的韩国啊,那是自己抛弃天下之心而倾注的韩国啊。 可惜,他们太让自己失望了,值此之际,不思清除权臣,匡扶朝政,还要施展这些无用的术治权谋。纵然白亦非除去后,怕是父王与太子之间又要陷入争斗了。 “你走吧!” 念及此,韩非单手抚弄着越发之痛的胸口,哀莫大于心死,太子等人正令自己对韩国越来越失望了,步伐趔趄,口中轻语,缓缓的向着前面的厅堂行进,拾阶而上。 噗! 然,还未继续前进数个台阶,陡然,喉咙猩红涌动,血洒衣襟,沉闷之音而起,神色煞白无比,整个人直挺挺的从石阶上跌落,瘫倒在地,久久未起。 “九公子?” 一侧远处那仍在苦苦相求的韩千乘感此,顿时大惊,连忙起身,一个跳跃,便奔至韩非跟前,将其半扶而起,感受其气息,心中略安。 但念及此次任务,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手中的密函文书之上,随即又落在九公子那昏睡的病态容颜上,将文书塞入其怀中,转身离去。 第五百五十七章 纳地效玺(万更求票票) “长使无需担心,韩非不过是旧疾复发,再加上急火攻心所至。” “刚才本君已经替韩非诊治一二,耐心休养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不过本君很是好奇,以韩非的心胸,诸夏之内,还能够有何事能够令其心生急火!” 周身闪烁浅紫色的玄光,玄牝之力涌动,将韩非的身体梳拢一二,表面看上去,韩非与常人无异,实则身体深处,已然宿疾缠身。 新郑之内有闻,在韩非尚未前往桑海小圣贤庄读书的时候,也是一位风流浪子,旦旦而伐,根基有损,从小圣贤庄归来,又喜好美酒。 长此以往,如何能够受的住! 诸般印诀收拢,看着身侧不远处的一位年轻秀丽女子,其人乃是数年前韩国送于王兄的美人,亦是韩国王室中人。 不过其国小势弱,仅仅得了一个长使的位分,王兄也未曾多做宠爱,先前,曾将此人赐予韩非,多些时日,一直待在府邸之上。 话锋微转,落在韩非的病根之上,虽为旧患,却是有一个急火攻心,在自己的印象中,韩非可是轻易不曾动怒的,目光扫视过去,略有期待。 “多谢武真君出手相助!” “非武真君出手,妾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往常听韩非先生所言,咸阳之内,能知其心者,唯有武真君。” “韩非先生突然有恙,怕是妾身照顾不周所至。” 着一袭浅绿色的裙衫,姿容俊秀,能够被韩国选为美人送入咸阳宫,自是出色。闻周清之语,韩长使顿时小步上前,轻轻一礼。 神情之上露出感激之意,幸好武真君距离他们所处不远,而且咸阳后宫之内传闻,武真君的医道不在数年前的医家念端之下。 与其入宫请院医出手,还不如请武真君出手,而今,果然安心。又听武真君之问,心中微突,神色略有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原样,摇摇头。 “长使即使不说,本君也能够猜出一二。” “韩子身负大才,奈何家国所累,本君与之相交,也算缘分。若然本君可以帮忙的,长使尽管言语,想来在韩国的事情上,本君还是能出力一二的。” 韩长使那微小的神色变化,如何能够躲避周清的目光,实则,在诊治韩非病情之后,心中已然有所察觉,急火攻心之事,必然从韩国而来。 若说是秦国,举国上下礼遇之,何有怒火? 根据刚才自己归于府邸,从虚凡送来的文书所观,新郑之内,血衣候白亦非拥兵自重,把持朝堂,更甚当年姬无夜,韩王安与太子无力对抗。 而想要解决此事,一则内部齐心合力,将血衣候击溃,一则引入外部力量,镇压血衣候,令得大权归还于韩国王室。 如今内部之中,没有兵权在手,皆无力也。 那么,便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如此,也无怪乎韩非这般的骄傲的一个人,都会瞬间急火攻心,若然自己是韩非,怕是都要持剑返回新郑,立斩白亦非了。 “多谢武真君关心。” “妾身替韩非领下武真君之情,待韩非先生醒转,定与其细细言说!” 具体是何事,韩长使从韩非身上拿出的那份文书也是明悟,新郑那边的要求太过于荒诞了,既想要存韩,也想要救韩,更是想要借助秦国的力量维持新郑秩序。 实在是荒谬至极! 就是韩长使自身都不远多言,况且此事乃是需要韩非先生自己拿主意,自己焉能越俎代庖,再次一礼,拜谢武真君。 若然武真君出手,以武真君在秦廷的分量,那件事却是小事,但……韩长使还是手臂微微伸出,以礼相迎,行至厅堂外间。 “即如此,本君告辞!” 整个韩非所在的府邸之内,人气不旺,灵觉扫视,不过十人上下,韩非既然无事,自己也该告辞了,拱手一礼,便是与同行的焰灵姬走出庭院之门。 韩长使亲往大礼相送。 “你先回去,本君需要入宫一趟!” 二人在西城区域之内未行进太远,忽而,周清周身浅浅的玄光隐现,对着焰灵姬轻道一声,整个人徐徐的消失在原地。 ****** 云梦大泽! 乃是楚国腹地的一处大小湖泊群汇聚之所,临近皆沼泽湿地,南达江水,北边横跨汗水、沅水之地,幅员辽阔数百里。 虽然秦国设立的南郡已经占据部分,但楚国楼船之兵一直横行其上,是故,秦国之兵一直在云梦大泽西北之地驻守,未敢深入。 初夏而显,云梦泽徐徐的热闹起来了,一艘艘商旅客船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汇聚,直下湘沅之地,更不用说云梦泽南方洞庭区域,更是楚国核心贵族的起家之所。 河流纵横交错,一艘艘大小之船有序的行进着,此刻,朝阳初期,云雾盛景出现,一道道身影从船舱而出,站立在船头与船尾,不知的一观盛况。 在其内,一位神容俊秀的年轻男子处于其内,手持长剑,浅蓝色的劲装加身,身后墨绿色的披风飘扬,垂肩的短发干净而又利落。 虽衣袍不显尊贵,但仍是引来身侧一位位好奇之人的目光,此人应是不俗的。持剑立于船尾,炯炯有神的双眸看向远处,那里云山雾绕,颇为盛景。 “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韩国竟然向秦国纳地效玺,请为藩臣了!” 忽而,大舟之上,一侧不远处的商贾议论之音引得年轻人注意,闻此,剑眉为之一挑,韩国……竟会做出如此举动,纳地效玺,这可是有点像当初卫国的道路。 当初,卫国从一介诸侯大国,沦为诸侯小国,而后又从侯爵之位,自降为封君之位,虽得以保国,但想要再次崛起,难矣。 韩非入秦,便是为了存韩,莫不是韩非孤忠,引得大王不悦,施压韩国,有此结果?亦或者是其它之事,自己不在咸阳多日,竟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唉,看来韩国真的要沦亡了,数月前,先有南阳守叶腾投秦,献上南阳之地六百里,对于韩国来说,不亚于直入胸腹的一击。” “如今的韩国,也就只剩下新郑、宅阳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城池,三四百里土地了,想当年,也是辽阔两千里的万乘之国。” “而且,近来又有传闻,秦国欲要再次对赵国出兵了。上次,有赵将李牧突然出现,击败秦国,这一次,怕没有这么容易了。” 诸夏之内,商贾的消息自然是最快的,自然是最新的,而且对于诸国的情况掌握是最为清楚的,如今的诸夏七国中,秦国实力最强,很有一天下的实力,而其余诸国,却越来越弱小了。 紧随先前那个话题,又是一位年长的商贾叹息道,韩国若是沦亡,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启了,对于他们这些商贾来说,可是灾难了。 “平阳漳水一战,赵国损失十万大军,秦国损失五万大军。但赵国如今可没有当年的底蕴和秦国耗下去,此外,听闻邯郸之内,前太子嘉声势不小,天有两日,难矣!” 俗语有言,天无二日,但如今赵国邯郸之内,却偏偏赵王迁与前太子嘉对峙,太子嘉手中又大将廉颇,赵王迁手中又大将李牧,麾下各有文臣武将,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虽如此,但面对秦国,可不是优势了,对于接下来的这场秦赵交战,他们相当不看好。 “唉,韩国如此,赵国如此,也就魏国大梁之内,如今有嚣魏牟将军、龙阳君等人匡扶朝政,近年来,国势颇有好转。” “反观我大楚,自春申君去后,也是越来越乱了,不知何时能够再有数十年前左徒芈原这般人出现,半月前,湘水汨罗之畔,芈原弟子宋玉便在那里凭吊。” “如今其人还是在那里,消息传出,引来许多楚人争相前往,此行办完要事,我等定也要前往凭吊之!” 出言之人,应是楚人,眼见家国逐渐衰弱,眼见朝政越来越乱,自是不忍见之,对比日益强大的秦国,再想着如今的三晋之国,心中叹然。 而今的楚国之内,若是能够有左徒芈原那般人出现,改革朝政,说不得楚国便会扭转数十年来对秦国的劣势,可惜了。 一语出,诸人相互颔首称是,均是承诺将前往汨罗江凭吊左徒芈原。立于船尾的持剑年轻人见状,亦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即如此,自己此行也当前往观之! 大船纵横穿梭,行进三日,便是出了云梦泽,进入了湘水主流,如此,距离汨罗江便是不远了,左右而观,均为碧翠青山,峡谷碧浪中一片白帆孤舟,壮美的山水,又是引得搭船客人都聚到了船体两端。 “足下若有急难,某愿助一臂之力。” 距离那持剑年轻人身侧不远,一位中年模样的富态商贾悄然走上前来,拱手一礼,而后出言诚恳而道。近几日,自己一直在观察着此人。 无论是风姿、相貌、气韵,以自己纵横商道数十年的目光来看,此人绝对非凡,若可结交一二,当不虚此行。此刻,别人都在看山看水,唯独此年轻人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前方水面。 顺着这年轻人的目光看将过去,水面古井无波,并无什么异样,又听得其一生轻叹,当即心中一动,走上前来。 “多谢好意。” “非我有危难,而是我等有危难了!” 年轻人回礼,虽是这般,但目光仍旧凝视着水面,语出,那商贾更为奇异,再次看将过去,这一次……那商贾的目光没有收回。 清晰而观,在船体一侧五六丈开外之处,一团隐隐的漩涡浮现,不断滚动向前,向着船体袭杀,仿佛有大鱼飞速逼近一般。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云梦蛟龙 正在奇异那是何事物之时,豁然间,整个江面狂风骤起,迎面的巨浪城墙般向船体袭来。刹那间,令得距离最近的这艘船为之晃荡,立于船头、船尾的客人们更是惊惧莫名,一时竟都愣怔。 木然的呆呆看向那江面动荡所在,不知所措,那商贾看的越发之清楚了,几乎在江面巨浪突发的同时,浪头中涌出一物,在弥天水雾之中鼓浪开来。 “不好,是云梦蛟!” “诸位赶紧回舱!” 持剑的年轻人低吼一声,音虽不大,却清晰无比的回旋于船体每一位客人的耳边。但不出声还好,惊恐之下,整个人来人往,愈发之混乱起来了。 众人纷纷尖叫着躲避,持剑年轻人迎凤儿里,身后的披风飘扬,立于风浪之前纹丝不动,有神的双眸静看那江中云梦蛟。 “足下快回舱,船上有在下请来的中山剑馆武者!” 那富态的中年掌事仍没有放弃那持剑年轻人,观其一动不动,不由得一边想着船舱内行进,一边挥手呼喊着,此行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特殊之人,焉得如此放弃。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高高的浪花打来,中年商贾几乎跌倒,连忙抓住一侧的船栏。此时,那已经临近船体的鼓浪长蛟怪异的伺候一声,整个青山两侧为之回应。 张开一口山洞般的血口,直接咬向船尾,顿时,整个船尾被一团黑暗笼罩,惊叫之音、凄厉之音、无助之音此起彼伏。 “畜生,何以猖狂!” 立于船尾的那位持剑年轻人通体浅白色的玄光隐现,手中之剑已经出鞘,不过,似乎旁侧还有武道高人,至于那商贾所言的中山剑馆武者,此刻并未出现,想来也是躲入船舱了。 尚未动手,便是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从远处飞来,斜刺向那怪蛟,在层层水雾的遮掩之下,骄阳折射不断,依稀可见那怪蛟体表的坚硬漆黑鳞甲。 “化神武者!” “在我周围存在着,但我竟没有半分察觉,这等敛息的手段!” 秋水寒光,剑芒肆意外放,体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近身的所有水雾抵挡,旋风摇曳,半长的柔顺发丝为之飘动,年轻人面有惊讶。 此人的修为亦是破入化神,但……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非此刻对方出手,怕是自己也根本不清楚周围会有这般的一位顶级武者。 感应着此刻对方的修为,年轻人摇摇头,不过刚突破化神不久,未及自己,想来是有精妙的敛息之法,这一点倒是有点像刺客杀手的手段。 体内浩荡的内力运转,紧紧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布衣男子持剑与那怪蛟征战,虽剑光凌厉,但在水域之内,怪蛟的力量澎湃,喷出一阵腥臭的飓风,所有的剑光为之溃散。 凭空无处借力,布衣男子身形一转,便想要落在那怪蛟身上,然,那怪蛟似有灵性,扬天长吼一声,径直没入水域之下。 “想走?” 观那怪蛟想要离去,仍旧立于船尾的那年轻人没有在自己旁观,纵身一跃,劲力澎湃而动,一剑纵横,十方而动,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光在水雾之中如电异象,怪蛟吼声如雷。 “哈哈哈,我来助你!” 那布衣男子见状,亦是轻脚踏在水面之上,借助反震之力,同样一股股不弱的剑光涌入其内,须臾之间,便是一阵阵血雨扑溅船身。 未几,江面之上更是飘起了一座小山一般的鳞甲尸体,及至风平浪息,仍是那艘的船尾处,两道通体血红的身影伫立。 “非足下二人,我等均危矣!” 江水之内,突然迸出云梦蛟,引得人心惶惶,不曾想,他们一行人中同样有高手存在,那中年商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远处江面上的那鳞甲尸体,舒缓了一口气。 而后又看了看此行请来的中山剑馆四名“高强”武者,轻叹一声,自从中山夫子不在之后,整个中山剑馆的水准也下降甚多。 但尽管如此,中年商贾亦是颇为自得,自己先前果真没有看错,那年轻人的确非凡,当下,心中结交之意更为浓郁。 “在下赵国之人郭岭,敢问二位壮士姓名,也好让我等铭记!” 一语出,观那浑身血腥之意缠绕的二人没有回应,中年商贾倒也没有气馁,左右看了一眼,近前一步,再次拱手一礼。 “是你!” 那率先出手攻杀云梦蛟的布衣男子静静看着身前这人,手中之剑紧紧握起,眉目之上,更是隐现万分警惕,万万想不到,在这楚国云梦之地,竟然还会遇到此人。 鬼谷纵横的弟子,秦王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盖聂! “你……为丽良人的师兄?” 于面前之人,盖聂依稀也有些印象,当年野王之战,自己曾护持在大王身边,那时候,丽良人同两位师兄曾与隐藏身份的大王相峙。 其内,便是有此人——韩申! 那时候的对方,不过一普通的先天武者,但现在却已经破入化神,而且修炼之法还颇为奇异,凌厉非凡。在丽良人进宫之后,据传其人便消失不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若是百家的其余化神武者,说不得韩申今日便会与之畅饮,但既然是盖聂,那绝非自己所愿,又闻身侧那中年商贾之音,清冷一眼,纵身一跃,玄光闪烁,踏着江水,消失不见。 “这……,可惜也。” “不知足下口中所言丽良人,是否便是如今秦国咸阳宫颇受秦王大爱的卫人公孙丽?” 赵商郭岭轻叹一声,今日遇到两位非凡之人,竟是走掉了一位,但还在眼前这位年轻人还未离去,心思有感,翻滚诸般讯息,轻问之。 “你是郭纵的后人?” 从一语而窥更多,非寻常的商人能够做到,而整个赵国的大商人中,能够符合这一点的,而且又姓氏为郭的,不多也。 “却为在下祖父!” 郭纵者,为赵国大商贾,真算起来,也为赵国王室的旁支,垄断了赵国内的冶铁业,在郭纵之时达到顶峰,据传赵武灵王待其深厚。 而今,虽不复巅峰,但家族仍为赵国权力核心圈子,近些年,邯郸之内,有一文臣声名传荡诸夏,便为郭纵后裔郭开。 “云梦蛟已除,此行当安稳也。” “在下告辞!” 果如自己所猜想,颔首以对,瞥了一眼已经飘落在身后的云梦蛟尸体,又看着己身衣衫狼狈的么样,盖聂没有在此停留,持剑一礼,踏江远去。 “可惜也!” 感此,郭岭沉吟许久,目视韩申与盖聂先后离去的方向,长叹不绝。 ****** “九公子,可还是在埋怨玄清也?” 盛夏时节,渭水潺潺,绿柳枝叶垂落,旁侧更有一株株花草灌木,关中虽燥热不已,但临近江水所在,却是好上太多。 出咸阳,南下数十里,渡过渭水,不远处,便可一观文信学宫,那里的苍翠之意更是弥漫不绝,自从文信候吕不韦死后,这里几乎很少有人来,以至于植株横生。 单单清除文信学宫内的杂乱事物,都花费了周清数日时间,又令达将作少府的墨者,将原有的文信学宫给予改造,变幻崭新的形体。 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今日便是前来核查一二,纵马行进学宫前宽阔而又平坦的道路上,同行者韩非、焰灵姬与诸位侍者。 那日,诊治韩非之后,己身便是入宫,结合新郑传来的消息,便觉是一个上佳机会,《孙子》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至于兵战,不过下下之策。 行人署姚贾持一卷王书,以时辰礼节入新郑,西宫之内,明晰大势,论言大道,虽未能直接令韩国举国投降,但碍于血衣候白亦非的压力。 终究,韩国还是妥协了部分,愿意纳地效玺,请为藩臣! 此令出,新郑西宫之内,没有太大的反对,况且,于如今的韩国来说,失却了南阳地,早已经不复战国之名,区区三四百里土地,又如何能够抵抗秦国。 至此,名义之上,韩国便是为秦国的一个附属小国,虽称号还为韩王,但早已不尊贵矣。但以此为代价换来的却是秦国支持。 朝政之内,大权复归韩王安,有秦国在上,血衣候白亦非焉敢造次! “韩非入秦,新郑之内,自有父王与太子决议大事。” “此外种种,与韩非无关也!” 仍是一袭紫衣锦袍加身,骑乘骏马之上,闻武真君之语,神色未改,半个月来,自己虽一直在休养,但秦廷内的大小之事还是知晓的。 太子手下韩千乘前来相见自己,语出救韩,让秦国插手韩国内政,已然颇为令韩非绝望。一个国家,欲要强大,首要一点,便是要摆脱内外束缚,摆脱一切内外枷锁。 而父王与太子竟然决意让秦国插手内政,以镇压权臣当道,何其荒谬也! 自己入秦,首要存韩! 也许,在父王与太子的眼中,只要韩国能够维持下去,便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至于其它,均微不足道,哪怕要为此放弃诸多代价。 家国如此,自己无力也! “哈哈哈,当日,本君曾与大王提议,若然韩国从此以礼仪真正侍秦国,不在施展术治权谋,那么,保留韩国的宗庙不是不可以。” “而且,若是九公子能够……,罢了,罢了,不说那些了,我等先进入学宫。” 周清清朗一笑,在韩非面前继续提及韩国之事,不是一个好的话题,灵觉有感韩非那略有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摇头,止住话题,目光而落。 前方,便是学宫的入口。 第五百五十九章 法学之堂 “学宫!” 也许韩国想要再次崛起,太难太难了! 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崭新学宫,对于学宫的规划和构想,近日来,武真君也同自己说过多次,这里,暂时或许不起眼,但将来,却是整个大秦的底蕴所在。 诸子百家各行其道,只需要在法理的框架之内,可任意行之,天地乾坤,各家均有所用,数百年来百家轻秦,但等待秦国一天下,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 念及此,韩非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撇除脑海中杂乱诸般,记得初入秦国的时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是很漠然的,对于自己入秦的结局,也是很清楚的。 存韩之心既然不能改,又如何能够期待秦国好好的对待自己,不能够挽救家国,以死明志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离群索居,往来甚少,透过入秦以来所见种种,审视古今兴亡,又重新审视诸夏大势,更是细细一观秦国,是故,多日前,自己曾言:天下必一于秦,六国必亡于己。 对于秦国,欲要将其看透,非有率先精读《商君书》,商君亦是自己最为尊崇的法家先贤,在执笔写就《韩非子》之时,韩非从秦国孝公以来研究,突兀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秦国已经变法了一百余年。 关东六国仅仅以为,不过一个商君变法,便可以令秦国强大至如今地步。此言虽不差,商君变法的确奠就秦国根基,使得秦国崛起。 但随后,秦惠文王铲除世族复辟势力,导致诸夏各国多头久远的封地制在秦国彻底完结,才完成了真正的法治转化。 秦昭襄王之事,遏制外戚势力的膨胀,使得邦国权力的运行有了属于自己一套完备的法则,这是对于商君之法极大的完善。 也因为此,使得秦国能够合适的调节自己,战者,本于政胜!长平之战,秦国可以如臂使指的凝聚朝野力量,而反观赵国,相差远矣! 个中妙处,从秦昭襄王至秦孝文王,从秦孝文王至秦庄襄王,短短数年,秦国王权更迭,但整个国家却没有因此而混乱。 反观燕国,一个子之之乱,引得燕国王室更迭,几近损耗燕国数百年来积蓄的国力,是故,此为变法之功也,亦是自己所追求的目标之一。 至于近年来的文信候吕不韦统领国政,同样在对秦国进行变法,《吕氏春秋》而出,自己曾阅览之,其人欲要以王道为根本,杂家为辅助治理秦国。 欲要使得秦法脱离苛刻,而回归宽政,然吕不韦终究不擅长势治,治理秦国期间,权力大乱,秦法的根基也不自觉的混乱,长安君成娇之事、长信侯嫪毐之事……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在秦王嬴政冠礼之后,都回归正轨了,整肃内政,根除叛逆,铲除吕不韦一党,令秦法恢复常态。 同时,富国强军强兵,举国大战郑国渠,这是山东六国决然做不到的,而秦国做到了,所以有了关中良田数百万亩,成为秦国又以根基之地。 一代代的秦王都在变法,而且法理越发的清晰明朗,如此,天下何能不一于秦国? 反观山东六国,无不适一变两变而中止! 魏国,魏文侯一变之后变法中止而忙于争霸,魏武侯、魏惠王为了争霸,荒废变法根基,使得魏国的实力为之快速消耗,以至于霸权不存。 韩国,韩昭侯申不害一变,因魏国的插手,其后非但中止且复辟了旧制,但术治残留却根深蒂固,令如今的韩国大受其害。 赵国,武灵王一变而止,虽有胡服骑射,但晚节不保,未能够将变革推行下去。 燕国,燕昭王乐毅一变而止,燕昭王死后,一切复归燕国传统的德政王道,法治不存。 齐国,齐威王之时,有邹忌、孙膑等人变革,可惜,一变而止。齐宣王时,有鬼谷弟子苏秦相助,虽也变革,但两变而止。 楚国,吴起一变,楚威王变法中途人亡政息,可谓一变半而止。 诸般种种,山东变法的共同缺陷是封地制不变,或不大变,所以始终不能凝聚国力。 大争之世,以六国之一盘散沙而抗秦国之泰山压顶,焉得不灭哉!求变图存,此战国之大道也。六国不求变而一味图存,焉得不灭哉! 唯其如此,韩非对于六国是绝望的,对于韩国也是从一开始的失望,乃至于父王与太子昏招迭出的绝望,它们在大争之世,没有把握住,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商君为法圣,为自己敬仰之人,韩非欲要成为像其一样的人,但遍观诸夏各国,能够实现自己法治大道的期望,只有一个国家——秦国! 然则,自己终究为王族公子,当初小圣贤庄听及师弟李斯抉择,虽神情不显,但内心依然钦羡,羡慕对方可以洒脱的选择邦国,大展抱负。 而自己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数年前托武真君将心血之作赠送给秦王了,韩非相信,只有以秦国的实力、法制根基、一击秦王嬴政的雄才,才可以将《韩非子》的理念大行诸夏。 可惜,自己只能够做个旁观者! 甚至于,还只能够做一个反对者,站在自己深感失望的韩国社稷根基上对抗法行天下之大道。身为王族子孙,自己不能脱离族群社稷的覆灭命运而一己独存,那叫苟且,那叫偷生。 天不爱韩,何生韩非于韩也! 数年之前,秦王嬴政亲自前往新郑见自己,所谋自己也清楚,乃是想要邀请自己前往秦国,施展法行天下的大道,那是自己梦寐以求之事。 然,自己还是决意留在新郑,创立流沙,欲要只手挽天倾! 虽失败了,但自己并不后悔,为家国如此,心中安矣。今,韩国为秦国附属藩臣,已经非自己能够控制的了,也非自己能够干涉的了。 “百多年前,魏国有西河学宫,为魏国培养出诸多文臣武将,其后诸国虽各有学宫,但不复西河学宫盛事,稷下学宫更不过是徒有虚名,以博得善养名士之名!” “今我学宫,当文武分立,仕者、农者、工者、商者将都会出现在这里,诸子百家在未来也会在这里,因为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只能为大秦一天下之谋了,韩非先生,在玄清看来,这里才是最为适合你的!” 既然不想要为大秦出一策一谋,那么,又想要有存韩之意,救韩之心,只能如此了。文信学宫的正门入口那是那般,明柱而立,迎四方之人。 记得刚从天宗下山,进入咸阳的时候,自己本想要弄出诸多发明创举,但后来细细一想,还是放弃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是故,多年来,除了造纸之术、印刷之术、水车……等小小事物,并无太多东西而出,那些东西以诸夏现在的水准,完全可以造出,只不过缺少一个引子而已,缺少一个环境而已。 今,有此学宫而立,这会是大秦第一座真正的学宫,既然自己为其主事,那就要做到完美,以诸子百家的底蕴,真若融入大秦之中,那时,不知会迸发出一种怎样的力量! 而韩非之法,若是其人入秦国中枢,不过令得秦国一天下之路锦上添花,但若是以其为中心,培养出真正的法家吏员,以点带面,十年之后,整个诸夏为之受益。 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法行天下! 翻身下马,行入学宫内部,放眼看去,一切都焕然一新,以往文信候吕不韦为编纂《吕氏春秋》设立的诸多堂口消失不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处布局条理有序,层次分明的所在! “以后这处学宫还会扩大两倍、五倍,乃至于十倍,这里将会是学宫第一个分堂——法学之堂,那里,将会是学宫的第二个分堂——农学之堂。” “算学之堂、工学之堂、礼学之堂、道学之堂、乐学之堂……都将会出现,从这里走出的人,将会成为整个大秦最受欢迎之人,百家百流百业,在这里都可找寻到源头。” “法理之下,无物不存!” 踏步在前,这里的一切完全将自己前些时日图纸显化,百家之堂都会在这里出现,他们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唯一的前提,便是遵循秦法。 而那个时候的法理,也不仅仅是法家之法理,乃是百家之法理。如同天地之法,万物在其内有序的生长壮大,这便是道法自然。 “法学之堂、算学之堂、道学之堂……,若然真有那么一日,或许天下之才,尽入彀矣!” “西河学宫与之相比,小矣,稷下学宫与之相比,远矣。先前,这座学宫名为文信学宫,不知武真君可有为这座崭新的学宫取名?” 百多年前,西河学宫之内,儒家大儒子夏有教无类,其后公羊高、谷梁赤、段干木、田子方、西门豹、乐羊、李悝、吴起、公叔痤、公子昂、翟璜等人。 那些人的出现,令得魏国直接称霸诸夏。 然,依照武真君所言,眼前的这座学宫将会比西河学宫更加正式,更加具体,更加庞大,更加底蕴浑厚,那时,走出的就不仅仅是吴起、李悝寥寥数人了。 真有那一日,大秦之根基将不可想象,韩非略有沉默,数息之后,话锋一转,轻语之。 第五百六十章 逆鳞之谜 “学宫这等重地,取名之事还轮不到玄清,待本君征伐赵国归来,诸般之事了毕,正式开启学宫之日,韩非先生应该可以一观。” “一卷《韩非子》必然令先生名垂千古,不知先生可有意一展所学,普惠胸中之才于万千之人,那时,韩非之法通行诸夏,更胜商君多矣!” 这座学宫的名字,自己却未插手,同样,长信学宫那里自己也没有多做理会,不过是将其整个架构而起,规划而立,待诸般纲要成就,一切走上正轨,当自然而然。 “此……非韩非所愿也。” 闻此语,韩非再次陷入不自觉的沉默,自己一生所为,一则存韩,二则一展胸中所学。但若是在此学宫内一展所学,怕是有违存韩之意。 欲要存韩,自己入秦便不能够有所为,神色略有低沉,摇摇头,轻语之,给予周清回应。 “哈哈,先生岂不有些混沌耶?” “先生可知韩国为藩臣缘何?大王曾语玄清,山东六国必然要一一攻灭,然如今韩国为秦国藩臣,仍为诸侯之国。” “或许不复往昔,但待十年后,诸国一一宗庙不存,再看韩国,岂不幸事也。秦国可以灭韩,但因为先生,秦国可以存韩宗庙。” “这是大王最后的底线!” 虽未施展神通,但周清也能够感受此刻韩非心间深处的状况,入秦多日,屡屡见恶于王兄,屡屡见恶于秦廷群臣,所为不过是不想要助力于秦。 但真要如此之做,等待韩国的是更快灭亡! 存韩之心,在王兄眼中,便是逼迫秦国坚定灭韩之心! 若是愿意助力秦国,那么,卫国今日的局面便是韩国的明天,从一介灭亡之国能够保存宗庙,此等荣耀大矣。非商君、文信候等人,卫国焉得如此。 而韩非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或许,在其心中,并非没有助力秦国之心,只是身为韩国宗室血脉的自尊之心、自傲之心作怪。 商君当年为何不助力卫国强大? 难道在如今卫人的眼中,商君便是远离家国的苟且之人?不,在卫人眼中,商君同样伟岸无比,面对老秦人,更是有一缕自豪之心。 秦国如今这么强大?还不是当初卫人商君助力! 没有卫人商君,秦国说不得便是被当初的魏国灭掉了,于此,老秦人无话可说。至于商君的一些杂乱之音,鲜少也。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足够雄才之时,身上的光芒将会掩盖一切不起眼的黑暗。 “如今新郑之内的韩王、太子韩宇、相邦张开地、司寇张良、公主红莲……,他们之所以还有如今的尊贵之位,全赖于先生。” “难道先生忍心看着他们将来眼见邦国灭亡,四处漂泊流浪,居无定所,受尽欺凌?” 既然心系家国,那么,家国之心便是最大的软肋,周清言尽于此,这也是自己给韩非的最后一次机会,这也是自己为韩非争取的一个机会。 能否把握住,全在其自身! “……,武真君之言,韩非入秦存韩,乃是谋害韩国耶?” 虽然不认同身旁武真君之言,但对于所语的那般结果,自己心中有数,韩国若然真的邦国灭亡,那么时候,父王、太子、红莲、子房……,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但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非自己所愿,但大势之下,若然自己没有妥协之心,怕是红莲他们将来前路未可知,入秦以来,存韩之心昭然若揭。 在武真君眼中,却是谋害韩国! 这……,这便是道法阴阳吗? 深陷家国牵挂,只能够看到阴阳的一面,入秦存韩,入秦不助力秦国,自己所改变的甚小?自己可以改变秦国一天下大势吗? 不能! 如武真君所言,存韩之心激怒秦王,见恶于秦王,韩国因而受到连累,将来必定国祚断绝,宗庙被焚! 但助力秦国,韩国或许有一线生机,只是……卫国的结果却非自己希望见到,自己的法便是推崇郡县制,长久而观,卫国也必将不复存在。 韩国纵然现在可以保留社稷宗庙,将来呢? “等待韩国的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国灭,一个是藩臣之国。” “先生一心存韩,但……秦国将来尚有国祚断绝之危险,韩国岂能例外,一个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去好好的看未来。” “先生以为呢?” 轻缓之言落下,踏步在前的周清已然步入原先规划中的法学之堂内,独立成就庭院,仅仅一个法学之堂都占据了一里方圆的区域。 或许此刻显得空旷,但过不多久,这里便会人满为患,内部的讲习之堂、藏书之堂、尚食之堂……均在快速而建。 一路走过,将作少府所辖的刑徒之人正在搬运诸般石材、木材,感周清行近,石室令、东园主章令、主章长等纷纷前来拜见。 并未多言,便是让他们各归各位,只消将自己规划诸般完整的体现出来,便是大功一件,否则,此刻的礼仪再足,也只是虚妄。 “若是韩非不愿呢?” 许久之后,静静跟随的韩非徐徐回应。 “那个结果先生应该知晓。” “而且,昨日阴阳家东君也曾一问先生之心!” 都是聪明之人,因为韩非,韩国才有现在的一切,没有韩非,现在的一切当全部消失,当没有任何保留,韩国所有的一切都将会被抹去。 轻语之,忽而,周清又想到了什么,面上笑意而闪。 “阴阳家东君焱妃?” 韩非奇异,对于阴阳家,自己接触的其实并不多,何以东君护法相问自己。 “数年之前,先生从小圣贤庄归来,难道不知道就已经被阴阳家盯上了?” 己身已经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周清停下脚步,头颅微转,深深看向韩非。 “何以如此?” 韩非不解。 “先生对于苍龙七宿应该了解不少吧?” 近年来,流沙与赵国陉城书馆的接触,也在天上人间的信息收集之中,对于他们的目的,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知晓,不外乎想要一观苍龙七宿是否真有传闻之中的那般伟力。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东方七宿,是为苍龙七宿!” “传闻苍龙七宿拥有逆转天地大势的力量,八百年前的牧野之战,大周武王以数万兵力,击溃商朝近八十万大军,其力大矣。” “难道天地间真有这般之力?” 对于苍龙七宿,韩非却是知晓,但也仅仅知晓一点,纵是与陉城书馆的接触,对方也没有道出更多,但毫无疑问,苍龙七宿的存在不似作假。 提及苍龙七绪,韩非不自觉联想到多日之前兴乐宫内,阴阳家东君焱妃曾经语落的十六字兆言,据自己推测,应该也与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 “天地之间,自然有伟岸之力!” “我道家祖师身融万物,一人之力足以逆转诸夏大势,何以天地间没有那般伟岸之力。只不过,苍龙七宿的力量非人力所能够掌控。” “数百年来,七颗星辰衍化七股力量,游散于诸夏列国,直至如今的诸夏七国,或是化作无形之力,依附于人体之上,或是化作有形之力,依附于诸般事物之上。” 迎着韩非看过来的奇异之光,周清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天地之间的确有伟岸之力,但凡人想要将其掌握,却是难如登天。 虽言身融万物的境界,能够拥有通天之力,但道家天宗之内,对于那个境界的记载,没有任何东西,诸子百家也是一样。 阴阳家内,亦是没有,是故,仅仅知晓有那个境界的存在,对于那个境界的奇妙却知之甚少。 “逆鳞!” 这一次,韩非直接明白了,若说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阴阳家看重的,也就只有逆鳞之剑了,若言天下之才,阴阳家非凡俗之国,不予理会。 “哈哈哈,不错!” “逆鳞之剑,生有灵性,且意识而蕴,剑灵也是最契合逆鳞属性的存在,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如本君手中的鹰魂之剑,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你那把逆鳞之剑能够演化灵体,施展攻伐大势,这可就非一把利刃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那把剑属于郑国,而郑国在数百年前曾有小霸!” 平王东迁,不周而倾,烽火并起,庄公小霸,而根据自己所知,苍龙七宿的力量也就是在那时扩散诸夏各个诸侯国内的。 逆鳞之剑虽有灵性,自己随身的鹰剑也是不俗,一念而觉,身侧便是一柄秋水寒光之剑沉浮,形体还是那般奇异,鹰翅护持剑柄,长喙锋芒加持。 屈指一点,剑体翁鸣,自动环绕本尊而动,演化道道凌厉剑芒,玄光闪烁,已然有了属于自己的灵性,但想要化作逆鳞那般,远远办不到。 “所以?” 那把逆鳞之剑,乃是十多年前自己浪荡韩国新郑之时,无益中从韩国王室宝库内所得,一梦岁月,窥得一隅,自此踏上求学之路。 而所观的那一隅,也都一一应验,在己身心中,对于逆鳞之剑也有评论,绝非凡品,与其说是一把剑,更是一位朋友。 逆鳞之剑,亦师亦友! “逆鳞之剑选中了你,所以你的命运和逆鳞之间一般无二。从逆鳞之剑的伤痕来看,它曾经也选择过主人,但都失败了。” “这一次,以逆鳞之剑的残破程度,倘若你死了,逆鳞之剑中的那股力量将不复存在,或许灵体仍存,但不为奇异。” “东君所问,你若不助力秦国,直接将你打杀,取走剑体中的力量。若是你助力秦国,当是施展阴阳妙法,分离你与逆鳞的联系,取走剑体之力!” 第五百六十一章 喏(票票来点) 取走剑体之力,如果不在乎韩非的死活,当很容易。 如果在意韩非的死活,那就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如果能够省心省力,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一切都要靠韩非自身。 文信学宫之内,周清从大门而入,将内部一个个已经建好、正在建造过程中的堂口分别看了一眼,秦法之下,将作少府的这些人还是颇有能力的。 一切都按照图纸上记载规划,灵觉笼罩,周清不住的为之颔首,随后未几,便是同韩非一起返回咸阳,自己已经给了他最后的选择。 待到自己征伐赵国归来,一切的一切将会有一个最后的决定。 “平阳漳水一战,上将军蒙武虽大败赵国,斩首十万。但上党太行一战,桓齮败军辱国,令老秦人蒙羞,故而,寡人欲再次讨伐赵国,以报先前之仇。” “诸卿以为如何?” 宏伟庄严的章台宫内,秦王政着神色冕服,平天冠束发,九旒之珠摇曳,从坐下起身,踱步上首,洪亮之音回旋整个明亮大殿。 丹凤之眸闪烁精光,通过九旒之珠,看向下首群臣,自信陵君五国伐秦以来,秦国还没有如此大败,实在是有失颜面,更令老秦人不齿。 近来,关外大营与蓝天大营军中,多有请战者,而且以秦国现在的国力,有能力战胜赵国,是故,思忖诸般,历经讨论,今日公布于朝堂之上。 “我王,赵将李牧伏击上将军桓齮,五万秦军为之覆没,此为国耻,故而,当以此为出兵之音,谋略大义,以壮老秦人气势。” “攻赵可以!” 领国政大臣昌平君熊启出列,锦衣红袍,高山冠束发,踏步而出,中列一礼,缓声言之,没有劝说之言,应声而落,附和秦王政之言。 况且,也不可能劝说与反对,攻赵之事早就传遍朝野,如今朝会,不过商定最后的章程,定下最后的攻赵人选罢了。 “攻赵可也!” “百多年前,商君曾语,战者,本于政胜!尉缭亦是有此见解也。” “治军以富国为先,国不富而军不威。富治者,民不发轫,甲不出暴,而威制天下。故曰,兵胜于朝廷。近郑国渠初成,老秦人喜战,又有大将领军,此战必胜!” 随昌平君熊启之后,国尉尉缭出列,拱手一礼,亦是赞同攻赵,而且此次攻赵,有利于秦国多矣,反观赵国却朝政混乱,赵王迁与前太子嘉争斗不休,此为兵家大忌。 此次攻赵,必然可以将赵国击败,攻掠其地,为以后彻底攻灭赵国打下根基,由此,也能够更好的威慑山东六国。 “攻赵可也!” “今诸夏大势,在秦,不在赵。玄清又闻,赵国之内,文武相争,军将惶恐而不自得,府库空虚而兵卒粮草有缺。” “是故,彼之内乱之力,为我之强大之力,如此诸般,攻赵必得大胜!” 道武真君周清出列,朗声而落,此次,自己亦是为领军将领,自然认同此战,况且,此次攻赵,已然做好万全准备,定能够大获而归。 “攻赵可也!” “攻赵可也!” “……” 随其后,文物群臣均躬身一礼,此战乃是大王所谋,今,相邦与国尉都赞同之,已然代表了一切,诸人相视一眼,沉声而道。 “哈哈哈,诸卿所观与寡人一般。” “赵,乃秦国强敌也。虽可胜,但不可生轻视之心,此战出动者,亦是为蓝田大营秦军,此战,寡人要将赵国的军力再次摧毁。” “期时,一天下当更为易尔!” 秦王政面上欢悦不已,近日来,多有喜事传来,先为攻灭蜀山,而后骊姬身怀有孕,再者韩国为藩臣,此般种种,自然自得。 俯览下首群臣,朝政之心一也,攻赵之心可也,军士战气可用,如何不能够大胜? “此次出兵,寡人欲以上将军蒙武为主帅,统领关外十六万大军入驻上党太行,国尉以为如何?” 虽这般而语,但此刻关外大营蒙武应该已经兵动了,上次一战,关外大营折损五万,虽有些许补充,但这十六万,也已经算是九层以上的兵力了。 今,韩国为藩臣,三晋要道之危可以暂缓,而且在谋划之中,一天下之时将要到,是故关外大营将发挥最后的余热,将老秦人最后的威风打出来。 “上将军蒙武能征善战,可也!” 国尉尉缭出列,应声而道。 “如此,寡人当颁下军令文书!” 主帅一职,颇为重要,国事商榷,乃为必要。蒙武统兵虽没有其父蒙骜的霸道,但胜在稳打稳扎,不会出现桓齮那般之事。 一语落,整个章台宫内陷入一阵的寂静,群臣归位,军令文书落下,乃是彰显此次攻赵的其余人选。如今,以秦国的国力,战败赵国不是难事。 故而,这卷军令文书同样可以看作是一份军功文书,待攻赵完毕,便可论功行赏,官职越大,期时所的功劳自然越多。 “上将军王翦何在?” 秦王政转身从身后的条案上取出一卷布帛,缓缓打开,右手而观,沉声看向下首。 “臣在!” 重甲着身,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中列而立,体态魁梧,眉目方正,颔下短短的髯须而出,鹰盔束首,抱拳而礼,待王令而落。 “寡人欲以你为此次攻赵右将军,得五万之兵,掌金印紫绶!” 秦王政徐徐颔首以对。 “喏!” 王翦再次深深一礼。 随即,一侧的少府令赵高从上首而下,手持木制托盘,其上金印虎符俱在。王翦双手接下,拜谢之,归于队列。 群臣观之,均钦羡不已,王翦现在虽还只是假上将军,但实际上所承担的一切都是上将军之位。按照秦国朝堂规制,上将军之位同上卿。 若是更进一步,便是封侯了,而大王之所以迟迟没有正位上将军,怕是想到一天下之时封赏无所给予,不过,以王翦的资历,足以。 “武真君何在?” 中军主帅与右将军定下,上首秦王政再语。 “臣在!” 周清出列,眉目俊秀,气质超凡,着黑色锦袍,高山冠立,踏步长靴,拱手一礼。 “寡人欲以你为此次攻赵护军都尉、左将军,得五万之兵,掌金印紫绶!” 对着王弟颔首,虽然此举或许引得其余军将不满,但相信王弟有能力处理这些。此行功成,王弟对于军中的影响也会逐渐提升,于自己所谋大有裨益。 “喏!” 周清一礼,赵高再次近前,手持托盘,其上金印虎符而显,双手接过,归于原位。对于这个任命,倒是稍微有些诧异。 左将军之位乃是在意料之中,然护军都尉一职却是不俗,虽名声不显,单纯而落,不过监督军政之权。但落在自己这个左将军的身上,却似乎别有深意。 群臣观之,诸般中枢之臣也就罢了,于此王命早有所知,但于其余文武之臣来说,攻赵之事知晓,但人事任命却不曾有闻。 本以为会是其他的军将担任左将军,如杨端和、蒙恬等,亦或者近些年新崛起的年轻军将,如王贲、辛胜等,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一个局面。 竟然会落在武真君的头上,真若如此,怕是大王对于武真君宠幸太过了吧。护国法师玄清子得以封君,他们没有太大的疑问。 一则,此令乃是昭襄先王遗命,能够斩杀中山夫子者,允以封君,这一点,玄清子做到了,再加上郑国渠立下的功劳,封君不算什么。 二则封君不过是清贵的之位,并没有实权,就算后来多了一个左丞相,也是空虚职位,是故,群臣对此反应不算大。 但若是武真君此行真的立下大功,再加上大王一直以来没有对叶腾投秦、对南阳之地六百里之功封赏,莫不是想要一举封侯? 念及此,诸多目光相视一眼,颇为不解多矣! 然,观着相邦、国尉等中枢要臣都没有多言,彼此也都暂压心中所想。 “着李信、冯劫、羌瘣、章邯、王贲、辛胜诸人归国尉府邸统辖,分派诸军!” 秦王政继续看着手中布帛文书。 “喏!” 国尉尉缭出列。 “相邦当统筹所需民力,从关外各郡县征发!” 秦王政看向昌平君熊启。 “喏!” 昌平君出列。 “大田令当调遣粮草辎重,以备军需!” 秦王政目光看向郑国。 “喏!” 郑国出列。 “太医令当调遣随军医者,以备调用!” 秦王政看向章台宫文臣尾列。 “喏!” 一位身披浅红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出列一礼。 “……” “……” 半柱香之后,一应调令先后而出,虽只是一战,但每一战不仅仅是武将的事情,没有前前后后的统筹、准备,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维继。 “以上诸般,群臣可有异议?” 秦王政收拢手中文书,置于条案之上,再次扫视下首群臣。 “臣无异议!” 昌平君熊启再次出列,摇头而应。 国尉尉缭如此。 廷尉如此。 长史如此。 上将军如此。 其余诸臣纵有异议,也无异议。 第五百六十二章 将星璀璨 “大人,这是刚才大王命少府令赵高送来的黑龙铠甲!” 章台宫朝会之后,一众文武中枢又前进兴乐宫内商榷诸般之事。未几,谋略差池,便是散去,归于府邸之内,正厅之内,白芊红、云舒等人俱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副通体漆黑无比的重甲,被云舒正缓缓的置于木架之上,放眼看去,已然化作一具人形体态,气势非凡。 胸前、背后均有漆黑的鳞甲碎片,颇有秩序的编制在一起,表面更是有些许突出,甲衣完美的覆盖胸腹,灵觉所感,似是犀牛之皮杂糅金属而成。 前胸下摆为呈尖角形,后背下摆呈平直形,看上去虽不美观,但足够实用,背部中央与后腰所在,更有柔软的小型甲片,合约一百六十片上下。 两肩与双腿更是有皮革制作而成的护甲,合金打造的柔软鹰盔,其下则是一双雕刻有浅浅云雾形态的长靴,诸多甲片合在一起,更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烙印其上。 此为黑龙铠甲! 乃是数年前蕲年宫之时,秦王政曾经穿过的铠甲,质地不用多说,珍贵亦是无与伦比! “上将军蒙武的大军已经开拨上党太行,依照大王之令,明日,本君当与上将军王翦、李信、章邯等人前往关外,率兵汇合蒙武处。” “芊红、焰灵姬,你二人当随本君身侧!” 此行征战赵国,芊红自是随伺左右,以为历练,至于焰灵姬,则是软磨硬泡所得,思忖一二,倒也同意焰灵姬入军中。 其人若是待在咸阳,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缓步上前,单手轻轻抚摸着这冰凉的黑龙铠甲,单手绽放金色玄光,包裹于其上,纪数之力涌动,徐徐提升其材质。 于己身来说,这副铠甲要不要都无所谓,但这副铠甲的意义非凡,一边淬炼着这副铠甲,一边将目光看向身侧的白芊红等人。 弄玉生性恬然安静,适合待在咸阳之中静修,而且从蜀山归来,似乎得了不少的好处,一身修为已经超越云舒不少,再过年许,破入先天巅峰很有可能。 至于云舒,需要操持整个府邸内务,亦是不适合随同自己前往。 “是,大人!” 白芊红面上娇容笑意闪烁,屈身一礼。 “公子,期时在军中,不知我们是否有这般的铠甲?若然这般待在公子身侧,怕是对公子影响不好吧。” 盛夏临近,府邸之内,焰灵姬一身装束更为单薄,浑身上下除却那依稀可见的浅红色膺衣以外,便是赤红的薄衫罩体,大片的雪白肌肤外显,加持时刻外显的火魅玄光,实在是勾人心神。 修为若是不入化神,怕是要受到极大的影响,柔顺的发丝垂陇在脖颈之间,摇曳身姿,挑动灵性,近公子身前,看着面前的这副黑龙铠甲,亦是有些期待。 “你倒是长进不少。” “随我入军中,要收敛火魅术的气息,至于铠甲……。” 的确有长进,知道影响了,周清轻笑之,感应着焰灵姬贴身上来,颇为无奈,闻其语,倒是认同,虽然军中不禁止女子进入,但以白芊红与焰灵姬的姿容,怕是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当即,将覆盖在黑龙铠甲上的手掌挪移,双手合十,阴阳道韵扩散,双掌打出,各自向着焰灵姬与白芊红笼罩而去,耀眼的金色光芒突显,虚实轮转,造物无穷。 以庞大的纪数之力,运转玄妙之门,刹那间,虚空天地元气而动,在白芊红二人曼妙的体表,顿时各有一道朦胧的贴身铠甲虚影浮现。 式样确如黑龙铠甲,不过少了细致的纹理罢了,其余诸般在纪数之力的涌动之下,不断成型,不断化作实体,此般异象,令得一侧的弄玉、云舒二人均将目光看将过去,钦羡不已。 暗紫色的贴身铠甲笼罩在白芊红身上,精致的鹰盔,合体的甲衣,干练的披甲,一体的长靴,原本周清想要将铠甲完美的贴合身形,但略微一想,还是略显宽松些许。 虽如此,视线看将过去,仍是将整个人玲珑有致的线条身段突显,观此,摇摇头,不在多做改正,另一侧的焰灵姬身上,则是通体暗红色的铠甲着身。 虚空天地翁鸣,天地元气涌入,金光璀璨,虚幻到真实,再一次出现在面前,整整花费周清两柱香的时间,两幅贴合身躯的铠甲浮现。 ****** 蓝田大营! 那里是位于咸阳城东南方向百里之外所在,地处群山丘陵低谷,江河流淌其内,内部空间极大,倒是有些盆地的模样。 这座大营乃是百多年前,商君为了锤炼新军,而寻找的一处地方,如今这座大营更是秦军重中之重,超过近半的秦国精锐汇聚于此。 数年前,春申君黄歇率领五国之兵伐秦,当是若非蓝天大营实力足够,且距离较近,怕是还真让庞煖他们偷袭功成了。 卯时中断,便是一行三骑手持令牌,开东城之门,带着随身之物,一路飞奔,前往蓝田大营所在,天色虽渐渐明朗,但路途之上,行人罕见。 半个时辰之后,身下骏马全力奔进之间,已然距离蓝田大营不远,不过遇到的拦阻却是大了不少,一个个路途关卡设立。 虽畅通无阻,但依稀可见秦军秩序严明,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虽还未至蓝田大营,但已经纵马而上蓝田之塬,那里已经属于蓝田大营的管辖之所了。 灵觉扩散,顿时冲天而起的铁血煞气扑面而来,非周身耀眼的紫色玄光笼罩,还真有可能被煞气所伤,一队队兵士在各处操练,或是演练阵法,或是在使用新式兵器。 “都已经到达了这里,仍未一观秦国四十万新军,看来商君当初选择的这处地方的确不俗。” 身披暗紫色甲衣的白芊红手持缰绳,美眸闪烁玄光,灵觉仍是缓缓的探出,周围数百丈区域内,并无任何大军所在,但这里明明已经是蓝田大营的辖区了。 “四十万大军虽多,但相较之整个蓝田大营所在,还是不值一提,这里群山交错,隐匿上佳,如今,连我等都未能一观,那些山东六国的探子何以能够得到讯息?” “继续前进!” 周清亦是认同,不过,在此刻天眼而下,群山如同虚设,数里之外、十里之外……,一队队数量庞大的秦军清晰的出现在眼眸深处。 神通运转,一道道嘶吼之音而起,马蹄鸣叫之音不绝,朗朗一笑,周身复归原样,看着前面的道路,再次拍了拍身下的马匹。 “来骑止步!” 一炷香之后,三人正要行进一处群山谷口,豁然,便是两支马队从西边树林中彪悍飞出,宛若黑色闪电间不容发卡住了谷口所在。 一声高喝迎面飞来。 “领我们去见上将军王翦!” 突遇拦阻,三人骤然勒马,随即,马匹声声嘶鸣咴咴喷鼻各自乱纷纷打着圈子才停了下来。白芊红对着周清看了一眼,便是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 近前持之,扔了过去。 “黑龙令!” “是!” “三位请随我等前往中军幕府!” 防守关卡之人,如何不识得代表军方最高权威的黑龙令,传闻黑龙令乃是大王所有,亦或者大王格外信任的军将才可能持有。 自己也只是从上将军王翦处看到过,想到今日再次见到,没有任何狐疑,对方三人竟然能够一路走到这里,身份不必多说。 当即,两队人马拱手一礼,彼此相视一眼,便是御使马匹,调转方向。留下一队兵马,另一队领着周清三人快速而进谷口。 跟随着身前这支兵队进入谷口,一路而观,又是一个崭新的面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谷底,实则已经经过精心修整的战场式军营。 沟壑纵横,溪流交错,触目不见一座军帐,耳畔却闻隐隐营涛。若非在天眼中,清晰而观内部情况,怕是谁也不会相信这里便是隐藏着千军万马的蓝田新大营。 “大人,如此气象,非一将之才可为!” “大势在秦国,秦国名将,必成群星灿灿之势也!” 入谷后,一句话不说,只是专注地四面打量的白芊红,行进数里,颇为惊叹,以自己所学,窥探此处,顿觉精妙,而且不止一路兵家传承于此。 绝对有诸多兵家的传人汇聚于此,且都完美的融入其内,能够做到这一点,不是普通的军将所为。 “哈哈哈,看来,秦国一天下大势,乃为天意也。” 周清朗朗大笑,芊红能够看到的东西,自己自然也能够看到,而且对于蓝田大营内的些许名将,心中亦是有数,虽还未成长起来,但只消历经沙场,便会如明日一般璀璨。 拐过谷内一道山峁,眼前豁然开朗。此处乃是一座空旷无比的谷地中央,占地方圆数里,足可容纳十万大军,而远处的谷底东侧区域,灵觉所感,上将军王翦、前将军蒙恬已然赳赳大步迎来。 “哈哈,王翦见过武真君!” 第五百六十三章 少壮 身披浅黑色的重甲,腰腹长剑,一步在前,领着身后的蒙恬等人快速走来,鹰盔不显,眉目更是精神,明眸之中,精光不时涌动。 整个山谷内的大地被夯的坚固无比,踩在其上,如同石板地面一般,翻身下马,周清左右看了一眼,亦是笑意而前。 “见过上将军!” “见过诸位!” 蓝田大营之内,主事者为上将军王翦,蒙恬等为前将军,其余则是官职不显的校尉等等,非是不显,而是新军初立,没有立下太多功劳,因而如此。 周清并未穿着秦王政送与的黑龙铠甲,仍是一袭道青色的锦袍,玉簪束发,披散身后,眉目俊雅不俗,领着白芊红与焰灵姬,彼此一礼。 “哈哈哈,想不到武真君这般早就前来蓝田大营了。” “我等刚才还在操练兵士,待辰时末了,便归于中军幕府,交代诸般。也好前往关外领兵伐赵,以谋大事,不负大王所托。” 王翦今岁不过四旬上下,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又修炼有兵家功法,精气神正值巅峰,虽有不少隐患,但并无大碍。 颔下留了浅浅的黑色短须,方正的朴实容颜上,再次抱拳一礼,周身重甲碰触,清脆之音弥漫,刚才听守卫者回禀,有人持黑龙令入谷。 当即,王翦便是知晓是武真君亲自了,秦廷之内,能够得大王黑龙令者,也就只有武真君了,虽不至大王为何偏爱武真君,但很明显,与之交好一个明智决定。 况且,武真君又非那般玩弄权势之人,入秦多年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秦,否则,秦廷上下,早就议论而起。 此次攻赵,麾下军将虽不明白为何武真君为左将军,为何大王会将这般的功劳送与对方,但王翦却是有些明悟,感此,于武真君越发敬重起来了。 “哦,诸位见谅也。” “因玄清一人,而耽搁兵士操练,惭愧也。诸位且去完成未竟之事,待操练完毕,再行商榷诸般之事,也不迟。” 初次来到蓝田大营,对于内部的一切,的确不太清楚,闻王翦之音,不由面有羞惭,对着面前诸位军将一礼,目光扫视远方,那里,的确大量的兵士在锤炼体能。 “武真君不必多虑,那些之事自有五百长、千夫长之人看护,我等不过巡察而已。” “而且,算算时间,距离辰时末了也没有太久了。不如我等先行前往中军幕府,商榷大事,也好早一步赶往上将军蒙武处,以免耽搁。” “武真君以为何?” 顺着周清的目光看将过去,那里,黑压压一片的大量兵士正在有条不紊的训练着。如今武真君已经到来,自己一行人继续操练,明显不妥。 数年来,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当即,王翦身侧一转,身后诸位军将自动留出一条道路,新军的训练自有章法,眼前当以伐赵为先。 “也好。” 于此,周清自是没有任何意见。 “请!” 王翦颔首以对,行走在前,缓缓领路,左右而观,时不时的介绍而道。如今,武真君虽是第一次入军中,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哦,那是何物?” 白芊红与焰灵姬二人随伺身后,前将军蒙恬等人在后方紧紧跟随,职位相差,自得如此。一路走过去,诸般新奇事物却有不少。 单手遥指这不远处的一桩事物,倒是有些像后世的电梯,眼前这个不过简陋些许,滑轮而动,一个木制打造的方正之笼不断起伏,运送一位位军将前往它处,俯览每一支队伍的操练情况。 “那是云车之物,乃公输家族打造而出的东西,用来安稳地形运送兵士,颇得大用,神乎其技也。” 王翦笑而答曰。 “霸道机关术的公输家族!” “不错,数百年来,墨家与公输家在机关一道上争锋不断,能够与百家显学墨家争锋,公输家自有相当的水准。” “那些机发连弩也是公输家锻造的?” 周清不住颔首,比起墨家,公输家倒是一直和诸国贵族交好,而且涉及的诸般机关多有军事征伐所用,而墨家都是一些民生之物。 云车这般事物的原理同岁月长河中的电梯一般无二,又走几步,豁然,又是一件事物浮现在眼眸深处,连弩坐立在大地之上,一机而发,六箭齐出,杀伤力巨大。 “不错,说来,也是蒙恬将军出谋所想。” “再加上公输家的手艺揣摩,对于连弩进行改进,便是有了这机发连弩,不仅如此,秦军各式兵器都有新改,比起十年之前,可说今非昔比!” 老秦人尚武之风根植朝野,若是再配上这般威力巨大的新式兵器,期时,兵出函谷,一天下大势,当会有更大的优势。 看着那仍旧在不断试验与改进的机发连弩,王翦颇有些欢喜的介绍道。 “大王曾言,蒙恬将军巧思善工,狼毫之笔经过蒙恬将军的改进,更为合手多矣。” “今日一观,更胜传言,这些兵器的改进,对于老秦人来说,裨益良多,玄清以为,此风当传承不断。老秦人虽悍勇,但兵革之利也可使得老秦人少流些许鲜血。” 继续走过去,果如上将军王翦所言,又是一件件新式兵器出现在眼中,虽然都只是小小的改进,但任何一点的小改进,若是覆盖至整个战场之上,当会无比恐怖。 将来长信学宫之内,当设立一堂,专门研究攻伐利器,以备军中所用。 “武真君所言甚是。” “如现今秦国之藩臣韩国,极为擅长制造弓弩,犀利非凡,虽兵卒不显,仍旧可以保持强横战力,此兵戈之利也。” 身着苍云甲的蒙恬其后一礼,没有多言。王翦微微一笑,对于武真君的这个观点,身为上将军,自然是认同的。 一如现在的机发连弩,数十年来,不过一连发出三箭,如今却是六箭了,说不得将来便是更多,战场时机,一触即发,更多的箭射出就代表击杀更多的敌人。 “此行攻赵归来,本君当整顿长信学宫,在其内另设一军器之堂,专谋此事。” 兵士之利器之利,当如武者所持之利刃名剑,修为相仿的二人,无疑利刃名剑更胜一筹,眼中不断掠过的那些兵器,有些虽不是很成熟,但已然是一个明确的方向。 “军器之堂,妙也!” 闻此,王翦喃喃一语,颇为欢喜。大王诏令武真君整顿文武学宫之内,自己也是有所耳闻,近日来,一直在整顿文信学宫,已初有规模。 至于长信学宫,想来也不远了。 语落,没有继续行进太久,前方山谷一隅阴凉所在,便是中军幕府大帐所在。观王翦一行人归来,幕府前的护卫连忙上前拉开大帐,无尽光明投射而入。 彼此相互而礼,共同而进幕府军帐。 ****** “众将听令!” 中军幕府之内,上将军王翦立于上首,武真君周清立于下首右侧,静待王翦整顿蓝田大营之事。一语道喝,整个略有窃窃私语的军帐陷入寂静状态。 “在!” “……!” 一位位军职高低不一的军将各就各位,前将军蒙恬居首位,后将军羌瘣次之,各坚韧甲衣着身,抱拳一礼,一道道目光看向上将军王翦。 “蒙恬何在?” 威势而显,霸道而露,一语道喝,抱拳一礼,目光扫视下首的蒙恬,其受大王重视多矣,而且,数年来,也一直辅助自己掌控蓝田大营要务。 此行攻赵人选中,已经有了上将军蒙武了,那就注定不会有前将军蒙恬的位置。 “在!” 重甲着身,披风卷动的蒙恬出列。 “奉我王之名,王翦不日将前往关外征战赵国,其后,蓝田大营诸般之事暂交前将军蒙恬主持,遇事不决者,当语令我王。” 语落。 “定不负上将军所托!” 蒙恬沉声而应。 “后将军、飞骑营主将羌瘣何在?” 对于蒙恬,王翦自是放心的,随即,将目光落在蒙恬身侧的一位年轻人。 “羌瘣在!” 那人身着浅色甲衣,不复蒙恬的庄重,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丝干练与沉稳,眉目坚毅,上前一步,抱拳一礼。 “右军主将李信何在?” 王翦再次语令。 “李信在!” 数月前,本为咸阳宫卫尉,虽被燕丹逃了,但己身亦是伸手重创,秦王政没有给予惩戒,事后,便是将李信调入蓝田大营,为右军主将。 “左军主将冯劫何在?” 王翦继续语令。 “冯劫在!” 一位容貌与蜀郡郡守冯去疾相仿的青年男子出列,身披重甲,抱拳一礼。 “铁骑营主将辛胜何在?” 王翦再次挪移目光。 “辛胜在!” 辛胜者,原本为数年前一同与李信入选咸阳宫剑术教师的,不过伺候,李信护卫宫中,辛胜先是调往王翦麾下,而后调往函谷关历练。 如今复归蓝田大营,充当铁骑营主将。 “材官将章邯何在?” 一连点出五人,王翦将目光最后落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上,此人出身于国尉府邸,乃是上将军蒙武培养的军中后辈,去岁,从国尉府邸调入蓝田大营,观其表现,当为上佳。 “章邯在!” 年岁不过十七八的年轻军将出列,轻便的贴身布甲着身,束发干练,合成一缕披在身后,双眸闪烁灵光,近前一步,抱拳一礼。 “你等六人此次当随本将出兵伐赵,其余人各守职责,继续操练兵士,不得有任何耽搁,可曾明悟!” 挑选的六人,乃是自己看好、上将军蒙武看好、大王看好的军中后辈,此行攻赵,当算是先行历练,以待后事扛起大梁。 对着羌瘣六人深深看了一眼,又严令而落留守在蓝田大营的诸人! “喏!” 众将颔首,声若雷霆。 第五百六十四章 玄光舆图 “公子,您这是……舆图?” 上将军王翦交代完蓝田大营的诸般要事,便是率领两个千人队,一行军将、兵士便浩浩荡荡的东行,直接出了函谷关,进入河东郡。 沿着石门、安邑、曲沃……行进上党所在,接到上将军蒙武的急报,他已经率领关外十六万大军驻守在太行山前了。 只待他们一行人到达那里,便会兵合一处,共谋大事。 河东郡已经纳入秦国数十年,其内的官道早就修建完毕,宽阔而又平坦的道路上,驷马高车而进,周清居于其内,不断摆弄着面前的一样事物。 规矩之行,方正无比,通体由浅浅的玄光交织而成,不过在其上却是闪烁各式玄光,代表大地厚土的暗黄之色,代表水流潺潺的浅绿之色,代表高山的凸起之行,代表深谷的幽暗之色。 诸般种种汇聚在一起,则成就一副立体的舆图,细细而观,由玄光交织而成的舆图之内,时刻在调整,俯览而下,一切都是那般的清晰可见。 “此为离开蓝田大营的时候,我从军中一览所有的秦国、赵国舆图,尤其是上党太行一地的舆图,近年来,斥候屡屡更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羊皮绘制的舆图虽然不错,但本君觉得这样的舆图更为直观,芊红,你觉得呢?” 对着一旁的焰灵姬颔首,沙盘之行在此刻还未出现,但原理却是简单,如今在行走的路上,不能够将其大而精细的模拟而出。 先用玄光绘制,而后在交由麾下军将制作也是不晚,脑海中翻滚数十副地图之后,才有了眼前这副立体之行,不过,仍旧有一些区域模棱两可。 非自己之过,而是自己所观的那些地图本身就记载不一,此行上党,当施展神通妙法,亲自一观,彻底完善眼前的玄光舆图。 “地形、山川、城池、人口、河流、兵力部署、大道、小道……均可在其中直观而显,有此物在军中,不亚于如虎添翼也。” “大人尚未入上党之地,便是有一功。” 比起焰灵姬,白芊红更是能够明白大人手中这件事物的作用,虽眼前而观为玄光舆图,但只要找到简易的材料真实而显,那么,便会一般无二。 比起看上去复杂无比的舆图,眼前这立体之行的舆图更为精细,更为清楚,更为明了,更容易变换,更容易令军将明悟军事部署。 在战场之上,任何一点细节被放大,都是足以威胁整个战局的走向,而此物,无疑将那些缺点极大的压制,极大的给予缩小。 仅此一点,此行攻赵的胜算又提高不少,此物,当得大功。 “哈哈哈,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根据蒙武将军送来的文书,此次赵国再次抽调十二万大军抵抗秦国。” “长平之战,赵国成年男丁几近不存,二十多年过去,虽有成长,底蕴仍是虚弱,上次平阳漳水一战,损失十万大军,李牧驻守雁门,又有十万大军。” “而已如今的赵国之势,顶多还能够抽调十万至十五万大军,于此,还要防备燕国的偷袭,出动十二万大军已经出乎本君预料了。” 《孙子》曾言,战场相争,由正面相持,而入奇兵相胜。然,如果一开始正面相持就有足够之力呢?此次秦国出动关外十六万精兵,赵国出动十二万大军。 从兵力之上,已然占据先机! 只是,从地利而观,太行山仍未赵国抵御秦国的最佳屏障,上次,上将军桓齮兵出太行的战国全部丢失,不然,此次当更为容易。 人和而观,这个不好评判,老秦人尚武之风不容置疑。而赵国此战也不能够失败,不然,就真的没有任何底气和秦国继续争斗了。 “上次,平阳漳水一战,如果赵将廉颇没有离去,仍旧秉承坚守不出的策略,怕是蒙武将军也不能够这么快取胜。” “大人,以芊红愚见,此次赵国之内的领兵之人,怕十有八九还是廉颇,无论赵王迁与前太子嘉争论为何,面对赵国生死,此战必须廉颇出!” “以十二万大军坚守秦国十六万大军,以赵国的实力,虽不胜,但也可不败,大人,以为如何?” 如今赵国晋升的名将也就只有老将廉颇与雁门的李牧,李牧因为要防备匈奴,不能够出战,况且就算李牧出现,此次也不会脱离秦军的信息掌控。 而比起李牧的奇兵攻略,廉颇更是老道,白芊红秀眉一挑,美眸看向面前的玄光舆图,轻语之,说道自己之见,若是自己,当采取此策。 “芊红莫不忘了本君先前所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周清轻笑之,挥手间,散去免券的玄光舆图,芊红所想的谋略,自己也是想到,但当年的孙子也是想到,故而,早就应对之策。 “大人早有所谋!” 闻周清之语,白芊红面有惊异,虽不清楚大人所谋具体为何,但想来足够应对眼前形势,所能够解决廉颇的坚守不出战略,此战必可大胜。 ****** 行走官道之上,速度很快,不过七日,周清、王翦一行便是从蓝田大营横跨千里之地,出现在上党太行之东,八陉口之前。 那里,纵马丘陵而起,一望无尽,早有蒙武率兵十六万吞并于此,可惜,面前便是太行山所阻,更有太陉八口天险,成为拦阻秦国与赵国天险。 “王翦见过上将军!” 己身虽为蓝田大营上将军,但不过为假上将军,而蒙武却是实打实的上将军,更是由国尉退下的上将军,更兼其父蒙骜老将军的遗泽。 如今的秦军之内,蒙武的威势自不必多说,再加上数月前,平阳漳水一战,斩首赵军十万,声势更为浩大,彼此年岁虽相近,差矣。 “玄清见过上将军!” 军中之内,己身不过领兵左将军,身披黑龙铠甲,鹰盔而显,英姿俊逸,拱手一礼,看向面前的上将军蒙武与其身侧诸人。 语落,身后李信、羌瘣等人亦是一礼。 “哈哈哈,王翦将军、武真君,总算是将你等盼来了。” “军中肥羊之宴席早已准备好,就等着诸位了,待为诸位接风洗尘之后,再来一论战局不晚!” 上将军蒙武年长王翦些许,已过五十,虽如此,看上去仍旧俊朗不俗,身披苍云甲,腰腹苍云剑,眉目方正,身材魁梧,目光有神,朗声大笑。 拱手对着面前的王翦、周清一礼,又对着李信诸人点点头,旋即,身躯一侧,对着身边的一位年轻军将看去,那人嗨的一声便离去了。 “这……,武真君以为何?” 此行三军主将中,上将军蒙武、王翦均是领军主将,唯有左将军武真君除了是领军主将以外,还是护军都尉,执掌监军之责。 以大王对武真君的宠幸,此次虽不大,但当请教之。 “上将军好意,我等岂能推辞。” 抱拳回礼,微微一笑,手臂伸出,朗朗之音不绝。 “哈哈哈,武真君爽快也。” “诸位,请!” 蒙武神情欢悦,军中规矩虽多,但那是真正的大战之时,至于些许旁枝末节就无需理会太多了。对着武真君深深颔首,旋即,没有任何迟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入中军大帐之内。 果不其然,大帐之内,诸般种种均已经准备完毕,老秦人素来喜欢的肥羊炖,还有老秦人素来喜欢的锅盔,只可惜,并无秦酒于其内。 不多时,整个看上去颇大的中军主帐内,便是肉香弥漫,锅盔清香扩散,上将军蒙武端坐上首,王翦居于下首右侧,周清居于左侧,随行军将各有其位。 焰灵姬与白芊红则是在周清身后而立,亦是有食物奉上,虽无酒水,却有茶水代替之,举杯而饮,亦是别有痛快,吃一口炖的滚烂的肥羊,顿时一股满足感生出。 一路之上,紧赶慢赶,也未能真正好好饱餐一顿,而今,却是可以一尝所愿。 “距离王翦上次军中一品肥羊炖,已然过去数年了,如今想来,颇为奇特,上次便是在上党之地,如今又是在上党之地。” “太行之山、奇陉八口,拦阻我秦军将士多矣!” 忽而,一直细细品味肥羊炖的王翦轻叹道,近年来,自己一直在蓝田大营训练兵士,并未真正的率兵而出,上次领兵征战,还是修筑郑国渠的时候,为了威慑关东六国,伐赵,拔九城。 那时,便是在上党郡旁侧,更前者,便是长安君成娇之事,也是在上党,如今攻赵,又是在上党之地,实在是缘分也。 但真是缘分? 实则太行之山、奇陉八口天险太过于易守难攻,赵国依仗于此,已经多次击溃秦国的攻掠,不知道这次是否也能够取得战果! 太行山及其上党山地之所以为天险屏障,在于它不仅仅是一道孤零零山脉。上古之时,这太行山南北连绵拔地崛起,轰隆隆顺势带起了一道东西横亘百余里的广袤山塬。 于是,太行山就成了南北千里、东西百余里甚至数百里的一道苍莽高地。这道绵延千里的险峻山塬,仅有东西出口八个,均而论之,每百余里一个通道而已。 所谓出口,是东西横贯的峡谷通道,便是赫赫大名的太行八陉。自南向北,这八陉分别是: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口陉、井陉、飞狐陉、蒲阴陉、军都陉。 太陉八口虽不如群山巍巍高峻,然却在万山簇拥中卡着一条条峡谷通道,其势自成兵家险地。赵军只要凭险据守,不做大肆进攻,秦军断难突破这道峡谷关塞。而相持日久,不利者只能是远道来攻的秦军。 第五百六十五章 攻守良策 上次,上将军桓齮领兵从上党之地攻伐赵国,因为赵军的一时疏忽,令得桓齮攻入其中一口,而且攻掠不少城池。 但随着李牧的突然出现,袭击秦军,五万大军覆灭,赵军重新将奇陉八口掌控在自己手中,面对这般的紧要之地,本就是一个颇大的优势。 宴席之上,上将军王翦不自觉论及于此,数次大战,均被拦阻在外,也已经说明了一切。一语落,不由得令整个前一刻还处于欢悦宴饮的大帐为之低沉起来。 不错,数番大战均被拦阻在太行山险要之外,而赵国,只要还有一日坐拥太行山险,便会对秦国有天然的优势,这一次,十六万大军于此,不知是如何的一个结果。 “此次赵国领兵之人为谁?” 周清放下手中之箸,拱手一礼,看向上将军蒙武。 “老将廉颇!” “根据蒙武从邯郸所得消息,那赵王迁不知和前太子嘉达成了什么约定,竟是将囚禁于邯郸的廉颇放出,领兵十二万,陈兵太行。” “而李牧仍旧在云中、雁门之地对抗胡人匈奴,斥候日夜监视,李牧若想要如上次突袭上党,决然不可能,但王翦将军所言,的确为此行攻赵难事。” 不能够突破太陉八口,便是不能够真正的对赵军进行攻杀,便是不能够取胜,便是不能够给予大王一个交代,这是军帐内诸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个情景。 蒙武之音落,令得军帐诸人再次相视一眼,廉颇的名气数十年来名震诸夏,当年长平之战,若是第三年仍未廉颇,后果未可知。 其人以稳打稳扎为上,而今坐拥这般天险,只消坚壁沟垒,便可自动退避秦国大军,而秦军远来,消耗远胜与赵国。若要强行突破太陉八口,难矣! “于此险关,蒙武将军可有良策?” 太行山南北绵延千里,大小之善连绵不断,沟壑纵横,若然分散兵力,决然不可行,若然从太陉八口出击,赵军以逸待劳,亦是不可。 上将军蒙武征战多年,无论如何,想来应该是有所对策的。语出,军帐被诸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上首,作为此行中军主帅,一言一行,都有莫大的影响。 “昔者,司马错将军攻略蜀国,未有金牛道之时,难上加难,依靠天险,蜀国苟存数十年,而今太陉八口与其相仿。” “然太陉八口与金牛道又有所不同,其险要之关有八,如今我屯兵于外,并不偏向任何一关,蒙武之谋,乃是全面佯攻,重点出击。” “以十六万大军分派三路,蒙武自领一路,王翦将军领一路,武真君领一路,覆盖八口,重点突破,只消有一口破关,便可长驱直入。” 论及战事,蒙武从条案后起身,对着周清颔首以对,而后走向身后一侧悬挂的战场舆图,抽出腰腹长剑,在舆图之上不断点动着。 赵军出动十二万,面对秦军全面佯攻,无论如何,也得分兵出击,而只要分兵,便是秦军的机会。故而,重点突破之下,破开一关,便入越过太行险要,进入赵国腹地。 由此,战局可进入另一个局面! 沉稳之音回旋,寂静的军帐内隐有回荡,诸多军将闻此,为之颔首,面对八个险关,赵国只要将其守住便可以了,然以赵国现在的兵力,分兵防守,不若秦军优势。 此刻,因时而变,重点进攻一关,破有可能将其破开,诚如是,战局可定。 “此策当可一试。” “只是,若然我等分兵佯攻,而赵国军士集中兵力攻我,破入秦国境内,又是有些不妥,故而,王翦以为,当两路大军佯攻而上。” “期时,若赵国之军分兵,则三路压上,若是赵国之军不分,则留下的一路兵马迎上主力!” 王翦亦是为之颔首,无论计谋为何,总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以一试,随即又提出自己的看法,如今优势兵力在我,无需三路而进。 留下一路也可以应时局变化,如此,当更合大妙。 “哈哈,蒙武将军与王翦将军所言均合,无需问询玄清之意。” “此行乃玄清初次领兵,一切战令,诸位抉择便好,玄清所做就是配合诸位,以保证大军不出任何问题,只消此战功成,一切为上。” 王翦之音落,随即,大帐内的诸多军将目光落在己身,周清拱手一笑,看着四周,自己初入军中,一则没有任何战功,不敢轻易发言。 二来,骤然登临领军主将之位,纵然有策略而出,怕是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此战,少言为上。如果战胜,自己有功,如果战败,自己当与他们一般。 “武真君过谦也。” “曾闻稷下学宫之内,武真君论战百家,兵家亦是在其内。虽未曾领兵,但此次蓝田大营而来的诸多军将,亦是如此。” “尊大王之令,此为右路五万军印、虎符、文书,请王翦将军过目。此为左路五万军印、虎符、文书,请武真君过目。” 上将军蒙武轻轻一笑,大王此次特意诏令武真君入军中,以谋军功,自己也能够猜出些许目的,看得出,接下来武真君在朝中的分量更重。 此次出战,若是胜了,怕是武真君颇有可能封侯! 若是败了,众人皆有惩戒,怕是武真君南阳献地之功,也是不存! 不过,观武真君并无插手军中大策,倒是令蒙武心中微安,一个从未领兵之人,但又身居高位,若是出言之,自己不采纳,怕是见恶于对方。 若是贸然采纳,又恐怕于军势不合,好在武真君不俗。既然对方给了自己这个面子,那么,自己也当有所表示,当是对着身侧的一位随军司马看去。 数息之后,便是两个人手持两个木制托盘而上,其上覆盖黑色的锦帛,观此,中军大帐又为之寂静,道道目光看将过去,均为之眼热。 对于木盘上的事物,他们自然知道是什么,也是他们入军所渴求的东西。 上将军蒙武从上首走下,从一位随军司马手中接过一只木盘,行至王翦跟前,双手慎重的递将过去,此举,便是交出关外五万大军。 “定不负大王所托!” 王翦豁然起身,先是对着蒙武一礼,而后双手接过那木制托盘,凝重而道。 蒙武为之颔首,而后,没有迟疑,转身行至另一侧的周清跟前,如法炮制,将手中托盘递将过去,交接军令文书。 “定不负大王所托!” 拱手对着蒙武一礼,双手接过托盘。 “定不负大王所托!” 随其后,军帐之内,诸人尽皆而起,沉声喝道,士气陡然而起。 ****** 与此同时,在赵国朝野得知秦国即将再次攻赵的时候,瞬间,整个邯郸之内的纷争为之一静,无论是赵王迁,还是前太子嘉,都不由自主的暂缓彼此争斗。 赵王迁虽不善政事,但也明白邯郸内耗,对于秦国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于太子嘉也是如此,邯郸内耗,损失的是赵国之力。 值此秦国攻赵,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怕是如秦国所愿了。 只是,随其后,朝野上下就如何抵御秦国陷入僵局,赵王迁属意驻守在云中、雁门的李牧,而前太子嘉属意被赵王迁囚禁的老将廉颇。 至于其余赵国将领,如赵葱、颜聚、司马尚等,虽也有名,但面对秦国名将蒙武、王翦,则没有必胜之把握,故而不敢冒险。 只是后来,不知如何,也没有半点消息涌出朝野,赵王迁便是诏令老将廉颇出邯郸,率领十二万大军前往太行之山,驻守太陉八口之处。 “大将军,昨日秦国上将军王翦与武真君道家玄清子已经到达上党之地,汇合蒙武兵一处!” 军都陉口是距离邯郸较近的太陉八口之一,赵将廉颇率领十二万大军便是大半驻扎此地,其余兵力则是分散于其余所在,以免被秦军趁机攻破。 大将军幕府之内,须发皆白的老将廉颇再上首不断来回手中,手中之剑在身侧悬挂的舆图之上,不断点动,听身后一位军将言语,轻嗯一声。 “此战,诸位有何良策?” 数息之后,仍旧在细细打量舆图的廉颇转过身躯,而今年岁早已超过七十,但眉目之间,仍是有神,苍老的容颜之上,显露一丝名将独有的锋芒。 收起手中之剑,看向军帐内诸人。 “大将军,末将以为此战我军兵力不及秦军,虽有太陉八口天险,但不合贸然出击,当静待以动,以逸待劳,等秦军攻来之时,给予其迎头一击!” 随之,幕府军帐之内,便是一位年轻的军将出列,拱手一礼,看着不远处悬挂的舆图,自己也曾多次一览,思忖片刻,沉声而应,在场诸人为之颔首。 “大将军,末将以为,我军虽兵力不及秦军,但坐拥天险,而且主动之势在我,不若我等分兵八口,以为佯攻,而后,寻求秦兵弱处,重兵出击。” “定可一举将秦军大败,如此,也可雪耻上次平阳漳水之战!” 一味的防守终究非良策,虽先前那人而语,军帐之内,便是有不同之音,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只消寻找合适的机会,未必不能够大败秦军。 其音微落,闻此,帐内诸人亦是为之颔首。 第五百六十六章 英雄者(万更求票票) 廉颇在舆图之前静静听着,于两位军将之言均为之颔首,并未看出有什么疑义,二人之言,一者为守,一者为攻,对于如今的赵国来说,的确须得抉择。 上次,缘由李牧将军突然南下上党,突袭秦国上将军桓齮,令得桓齮兵败,后而被秦国花费不小的代价赎回,赵国也能够减少些许损失。 但这一战,更甚平阳漳水,更甚桓齮领兵五万,双方在此陈兵几近三十万,虽不算是举国之力,但也算是五国伐秦之后的最大之战了。 此战,当以稳为上策! 此为廉颇所想! “分兵佯攻,重点突破秦军,进入击败秦军,此策颇为可用,但对于如今的赵国来说,有些不妥,此战而出的是秦国关外大营老兵。” “蓝田大营的四十万大军未动,而我等十二万大军,却几乎都腹地核心精锐了,强力与秦国对战,固然可胜,而自身也当受到重创,没有五年以上的时间,绝对恢复不了。” “但秦国却还可以忍受失败,忍受损失,我们不行!” 国力如此,奈何! 难道自己心中不想要与对方好好一战,将一位位秦国兵士斩落马下,立下大功,以报先王之恩,但自己不能如此,自己要为赵国尽可能的保存元气。 李牧的十万边军更是重中之重,非到万分时刻,不能够给予动用,二十年来,李牧一直在对抗匈奴、胡人,那也是赵国的大患。 “我等谨听大将军之令!” 中军幕府账内的军将有感,面上均有些耻辱之意,想当年,在军力之上,秦国与赵国本是不相上下,无论是长平之战,还是长平之战前的种种,赵国何曾怕过秦国。 然则,想不到赵国会沦为现在的一个模样,念及此,诸位军将心中难受,更是明悟大将军之意,一时间,彼此相视一眼,神情坚毅一礼。 “我意,即刻前往井陉口,居中居险,深沟高垒,以待战机。” 舆图而观,井陉口乃是整个太行八口靠近中段的一处要地,秦国大军驻守在太行山以西,天然屏障太行山而立,而井陉山便是其中央所处。 对于秦国而言,井陉山口若是可以突破,则可一举将整个赵国横腰拦断,分割为南北两块不能通联,赵国立时便见灭顶之灾。 是故,整个太陉八口中,于赵国而言,井陉山口最为重要,驻守其内,以北,可以快速连接云中李牧边军,以南,也可快速调动腹地残留兵士。 只消井陉山口不失,此战,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喏!” 诸军将没有任何迟疑,顷刻接下军令,准备将大军重点开赴至井陉山口,以备接下来的秦军攻伐,虽然只是防守,但亦可杀敌。 ****** “师妹,把他们都安顿好了?” 陉城,是靠近太行山天险所在东两百里的城池,亦是整个赵国之内陉城书馆的所在,数十年来,从陉城书馆内走出的文臣甚多,尤其是当初平原君还在的时候,更是几近占据半壁朝野。 可惜,平原君隐去之后,赵孝成王逝去之后,属于陉城书馆的力量便是不断被削弱,赵悼襄王之时,缘由郭开的缘故,更是损伤甚多。 如今赵王迁继位,荒淫无道,国政大事尽皆委任于郭开,令得朝野更是混乱,正合当年楚国芈原所语: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一位位从陉城书馆而出的文臣均遭受灾难,尤其在赵王迁与前太子嘉的纷争中,被攻讦者甚多,近年来,多有陉城书馆故交逃难于此,希望可以得到庇护。 月来,这已经是第四桩了,着浅白色劲装的残剑手持干将,踏步入夫子所在庭院,那里,一位英气勃发的曼妙身影正在舞剑,一缕缕至阴至寒的气息外放,观此,轻笑而语。 “赵王迁实在是不堪大用,宋大夫一家纯属无妄之灾,因赵王迁荒淫无道,将入宫的宋大夫之女活活折磨致死,宋大夫不过多说了两句,便是引来大祸。” “非有人提前知会,怕是以遭受毒手,此等yin乱之人,如何可为我赵国之主!” 赵飞雪舞动莫邪,阴寒之气愈发浓郁,加持胸腹中的郁结之气,更是怒气冲天,剑势也不自觉的转化杀性十足,若然那赵王迁在自己面前,定要将其斩杀。 遥想赵国武灵王之时,遥想赵惠文王之时,遥想赵孝成王之时,赵国那是能够与强秦一争诸夏的大国,但就是因为小人作祟,引得长平之战败,赵国一蹶不振。 近年来,虽有起色,但终究不复巅峰,而秦国却是得了郑国渠,国力更胜昭襄王之时,此消彼长,如此奈何!如此,赵国将来何在? “师妹且慎言也,如今赵国大势不在我等,继续这般下去,怕是陉城书馆都要成为郭开、韩仓等人要除去的目标。” “为今之计,我等所要做的,就要好好保护廉颇将军的安全,有廉颇将军在,秦军想要攻破太陉八口险关,难矣。” 闻师妹不忿之言,残剑不由得低语一声,左右看了一眼,如今赵国之内的形势由不得自己不重视,君不见,中山夫子不存之后,如今的中山剑馆也已经变了模样。 鲁勾践不忍留在邯郸,而北上找寻李牧,护持其身边,希望可以保护其安全,以拱卫赵国的将来。同理,陉城书馆若是遭劫,就麻烦大矣。 今,廉颇将军领兵出战,实在是大块人心,只要不出现上次平阳漳水一般的意外,定可以将秦军拦阻在太陉八口之外。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要赶往军中,以护卫廉颇将军的安全,毕竟听闻此次秦军领军主将中,可是有那位武道超凡者的存在。 二十多年前的邯郸之战中,中山剑馆中山夫子出手,一举将秦国数十位军将斩杀,其后,信陵君大败秦国,那边是前车之鉴。 倘若那道家武真君出手,怕是整个赵军之内,无人可挡! “师兄,我不想要去军中护卫廉颇将军了。” “以飞雪短见,纵然可以保护廉颇将军周全,却不能够保护整个赵国的周全,如今咸阳之内,武道破入玄关的玄清子正在军中。” “那么,此刻的咸阳之内,便无人可以为我二人联手之敌,故而,飞雪有一大事,要和师兄商量,此事若成,定可挽救赵国于危局之中。” 因桓齮上将军被李牧所俘虏,故而,已经落入那玄清子手中的干将、莫邪之间,再度归来,己身的修为也已经稳定在化神层次。 而师兄更是早已破入化神,以自己二人合力的实力,加持干将莫邪的力量,足以媲美当年的父亲,而父亲的实力那可是仅次于中山夫子的。 诺大的咸阳之内,道武真君不在,鬼谷纵横的盖聂不在,那么,只剩下罗网的守护与咸阳宫兵士守护,根本就不足为惧。 故而,早在知晓道武真君为秦国领军主将之一的时候,刹那间,心中便琢磨起这件事,细细论来,咸阳宫内,还有丽妹妹,混入其内不难。 “师妹……你是想要……!” “不,风险太大,无论是否功成,师妹与我都不可能走出咸阳宫了,而且那暴君身侧的高手甚多,以我们的实力,若是不能够斩杀暴君,怕是会为赵国引来塌天大祸。” “若是能够斩杀暴君,一切后果也未可知!” 与师妹在一起多年,自是瞬间明悟师妹的意思。毫无疑问,师妹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秦国麻烦,希望可以刺杀秦王政。 但秦王政无论是否能够刺杀功成,似乎都解决不了最根本的赵国问题。 十多年前,秦国接连更迭三代君主,但诺大的一个秦国却没有任何混乱,就已经说明非是那种一朝失去君王,便会彻底混乱的国家。 而赵国之内,赵王迁仍旧在位,若是没有秦国的压力,赵国真的可以再度强大起来?残剑并不看好!为了形势不明的赵国,付出如此代价,非智者所为,也有负赵震师尊的嘱托。 “不!” “刚才我已经从宋大夫那边隐约得到一丝消息,邯郸之内,也将会有变化,前太子嘉仁名俱在,若然可以解除秦国的麻烦,太子嘉定可以联合文武之力,诛杀郭开、韩仓,废掉赵王迁。” “以太子嘉的才干,定然可以将赵国引向一个崭新的局面,只要我们能够入咸阳宫刺杀暴君,便可为赵国迎来喘息之机。” “师兄,此意飞雪已决,无论师兄是否认同飞雪之意,此事飞雪定要为之,以我微末之力,卑贱之身,博得赵国的将来,如商贾之语,百倍、千倍之利也!” 赵飞雪神情愈发之意动,收拢周身阴寒无比的剑芒,归鞘莫邪,踱步庭院之内。原本自己还不算特别坚定,但历经与师兄一论,似乎此事益处良多。 父亲死在秦国道武真君的手中,自己没有能力为其报仇,但若能够刺杀暴君,也算不枉人子之义,语落,清秀的英气容颜上,无比坚毅的神色涌现。 对着师兄深深看了一眼,没有失望,也没有期待,有的就是己身目标,师兄助力自己,此事成功几率颇大,不助力自己,自己也不后悔! 第五百六十七章 五色祭台 “南公,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完毕!” 项城,为楚国项氏一族崛起之后,在封地之地修建的一座大城池! 追朔往昔,项氏一族亦是血统尊贵的存在,作为周公长子伯禽的后裔,伯禽代父成为鲁国国君之时,为了实践父亲所推行的尊王攘夷、拱卫大周王室,便也是将自己的子嗣派遣出去。 其中一支便是落在江东,子嗣立国,是为云项子国,其国濒临洧水,有地方圆百余里而已。这个云项子国,皆以国为姓,有了最早的项氏部族。 随其后,伴随着大周的平稳发展,云项子国亦是如此,直至数百年后,大周平王东迁洛阳,天下遂进入纷争不休的春秋之世。 其后的项子国,吞灭了周边十几个更小的城邦小诸侯,经周王室认可更名,正式号为项国,其国都项城便成了淮北小有声威的重镇。 然则,正在项国蓬勃发展之时,春秋而起,大势轮转,西部戎狄、北方胡族、南部诸蛮、东部诸夷,似乎约好的一般同时向中原汹汹然进犯,烧杀劫掠的战火弥漫了所有的诸侯国的缝隙。 期时,春秋霸主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呼吁诸侯放弃纷争,共同抵御四面蛮夷。中国诸侯遂各自奋勇,纷纷出兵组成联军,合力反击洪水般的蛮夷入侵。 只可惜,在齐桓公九合诸侯的岁月里,项国却死守自家封地,没有任何出声响应齐桓公的意思,对此,惹得齐桓公不快,随其后,诸国会盟,秘密派遣兵卒,直接将项国吞灭。 至此,缘由项氏一族先祖的缘故,项国的土地纳入鲁国之内,而项氏一族的族人则是被流放在齐国东海,罚为刑徒苦役,充作渔猎部族。 不过,身为伯禽的尊贵血脉传人,项氏一族自是不甘忍受这般灾难,随即,举族秘密逃亡东南,进入吴越之地,在茫茫水域之中,开始崭新的生活。 遭此一番劫难,项氏部族痛定思痛,多次合族共议未来生路,终究悟出了一个道理:不以武备立身立国,无论观望纷争或是卷入纷争,即或偶有小成,最终都只是强者鱼腩而已。 自此,项氏部族大兴尚武之风,或渔或猎或耕,人人皆须习武强身,族中子弟但有才具,必须以修习兵法为第一要务。与此同时,项氏大改族法,举族诸业皆以军制统辖,但有危难,举族为兵。 渐渐地,吴中项氏的强悍声名在吴国越国传播开来,项氏子弟也越来越多地进入了吴越两国的军旅。 倏忽百年,天下进入了铁血大争的战国之世。越国灭了吴国,楚国又灭了越国。越国灭吴时,项氏举族为战,成为一支令越王勾践很是头疼的亡命精锐。 直至越国宣告灭亡,项氏都没有归顺越国,而是遁入震泽,多方联结旧吴部族,屡屡举兵向越国发难。虽然一直未能恢复吴国,然项氏大名却已远播天下。 直到楚国怀王之时,一举灭掉越国,为安抚零星抗楚的百越部族,便是派遣特使隆重邀请声名最大的项氏一族,给予封侯的允诺。 允许项氏一族以吴中为专领封地,可以在泗水下相建立城池,领镇抚百越之重任,此等优厚的条件,在整个楚国之内,除却屈、昭、景三大家族以后,还从来没有第四个专领封地。 期时,楚国都城坐落在郢都,下相在都城数百里之外,项氏一族没有太多的犹豫,毕竟此等条件太过于丰厚,令他们难以拒绝。 归顺楚国,肩负起镇抚东南、岭南百越的重任,从那日起,强悍的项氏一族便成为楚国军中劲旅,亦是成为明面上楚国的第四大家族。 只是,项氏一族虽明面声名而显,又入军旅之中,更是不俗,可惜,仍未进入楚国权力核心层次。直到,数十年后,楚国庄跻之乱出。 屈、昭、景三大家族无能为力,而年方弱冠的项氏一族项燕却豁然而起,率领数万江东子弟兵截杀庄跻军,举国纷乱只是,项燕一不请王命,二不请官军,独率八千子弟兵轻装上阵,开始了追歼庄跻军的飞行军战事。 整整三年,项燕军渡江水、越云梦、过五岭、下湘水、入洞庭,死死咬住庄跻军不放,大小历经四十余战,最终干净地歼灭了这支亘古未见的剽悍飞行军,将庄跻首级呈献给了楚王。 一战成名,项燕成为楚国名将,麾下的江东子弟兵更是成为威震楚国的精锐之旅。近年来,项燕更是官至司马,距离核心只差一步。 而上天似乎也偏爱项氏一族,数年之前,项燕长子项超有一子诞下,天生重瞳异象,甚是不凡,正逢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楚南公路过,暂且封印其双瞳异象,为其躲过一劫。 并且对项氏一族留言,此子有王霸之象,数年之后,会为其引导出重瞳者真正的不凡。今日,便是大事而举之时。 尊楚南公之令,留守在项城的项超、项荣两兄弟秘密行事,甚至于连父亲都未告知,因为父亲对这些神鬼之事颇为不悦。 但楚南公乃是楚国智者,更是上古传承不灭的阴阳家高人,上次出手,为幼子躲过一劫,已然表明其心,如何戒备也。 “蜀山的人也都安顿好了?” 手持阴阳木杖,身形略显佝偻,然,浑身上下却是扩散出一股贤者的气息,着玄色锦袍,阴阳礼冠而落,单手轻抚着颔下长须,苍老的容颜上浮现一丝笑意。 眺望着不远处临近江水搭建的五色祭台,四周十里区域之内,都已经被项氏一族的族人守护,外人难以进入其内,水光异色,苍翠自在,天地五行尽在此处。 “南公的吩咐,超怎敢拒绝!” “蜀山的人都已经安顿在城中,也将他们的身份都安置好了,在江东之地,没有任何侵扰的。” 于蜀山近来的状况,江东之地也有流传,秦国道武真君亲至领兵,攻伐蜀山,一战功成,将蜀山击溃,纳入秦国的掌控之中。 只是想不到,还会有蜀山的人前来项氏一族所在的区域,尽管是看在南公的面子上,但那些蜀山之人也是不俗,拉拢之,说不准将来就能够用上了。 项超,乃是项燕长子。项燕有四子,伯仲叔季,伯仲二子喜好文事,故而留守在项城之内,叔季二子喜好武事,故而留在项燕身边。 着一袭浅绿色的锦袍,束冠而起,眉目俊朗,看着一侧的五色祭台,又看了看不远处准备的诸多祭品,心中既是有些期待,也是有些忐忑。 对于南公所言,自己是有些相信的。大天而思,命数天定,自己的那个重瞳幼子,生就圣人异象,本就该不凡,只是从古史典籍上听闻重瞳异象的不凡,但具体为何不凡,却不清楚。 恰逢南公而至,一解自己之惑! “仲夏之月,初五而立,阴阳纷争,死生而起。” “午时一论,子时一终,至阳显,至阴随,正合祭祀苍梧,以大天之力,辅以上古之物,开启重瞳之门,将幼子置于其上!” 临江水而立的五色祭台,高三丈三尺,四周由天地五色泥土铸就,夯实而起,平台而阔,方圆五尺五寸,中央矗立着一尊三足青铜鼎。 鼎身之上烙印诸般纹理,金文刻画,鸟兽浮现其上,鼎身不大,不过三尺有余。五色祭台之前,三十六级阶梯而立,楚南公与项超并立下首,静待时机。 抬首而观虚空骄阳,阴阳二气明灭闪烁,忽而,楚南公面上喜色而显,周身五色玄光闪烁,感应着天地间的隐约不同,看向项超。 “是!” 项超不敢有违,连忙看向十丈开外的一处区域,那里,夫人正怀抱幼子静静而立,身侧跟随着心腹之人,尽皆是可以相信之人。 挥手一招,便是一位家将从夫人的怀中接过不过两三岁的幼子,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胖乎乎的圆脸蛋白皙无比,隐约透漏着一丝光泽。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处,不显重瞳异象,但闪烁之间,却是精光涌动。那家将抱着幼子小跑着近前,交给项超,便是不语。 “南公!” 对着怀中的幼子深深看了一眼,感其那双有神的双眸,思忖数息,便是交给楚南公。 “多谢!” 楚南公阴阳道礼,周身玄光扩散,挥手间,便是一道五色玄光包裹着那幼子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高耸而立的五色祭台之上。 “不要害怕,你就在这里坐着就可以了。” 宽阔的方圆祭台之上,在那尊青铜鼎之前见尺之所,一个小小的蒲团陈列,楚南公周身闪烁玄光,拉着早已会走路的幼子端坐其上,屈指一点,清静之气加持其身。 观幼子没有如普通幼子那般畏惧而嚎嚎大哭,反而好奇无比的看着周围一切,楚南公见状,更是不住颔首,眼中涌出无限希冀。 “夫天地阴阳,大天乾坤,生万物以养人,今当以万物之力献祭大天。” “祭!” 第五百六十八章 重瞳伟力 单手一顿手中阴阳木杖,刹那间,面前的那青铜大鼎中直接燃起熊熊大火,此火,不似普通黄色凡俗之火,而是黄中带着一丝苍白,火焰升腾,却没有热量扩散。 又看了一眼此刻正静静盘膝而坐在蒲团之上的幼子,随即,对着祭台之下的一处挥手,神通运转,便是五只青铜小鼎盛装的五谷沉浮于面前大鼎之上。 五谷者,麻、黍、稷、麦、菽,以此代表天地五行,以此代表万千植株,一颗颗精选而出的五谷之物倾倒入青铜大鼎之内,没入那熊熊火焰之中。 直接被火焰焚灭,进而化作一缕缕苍白的云雾升腾而起,不似凡俗之云雾随意飘散,仿佛虚冥深处有一股牵引之力,大鼎内的苍白云雾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俯冲云霄之上,涌入虚无。 观此异象,下首祭台静静而观的项超眼中露出奇异之色,果然,楚南公乃是贤者,乃是身居大玄妙之力的人,若可引导出籍儿重瞳之力,项氏一族都将受益。 “大哥,祭祀已经开启了?” 项荣,为项燕二子,喜好文事,故而也留在项城之内,辅助大哥处理封地内的诸般事务,对于今日之事,也是知晓的。 将方圆十里内的一切人员驱逐出去,便是归来于此,一观滔天异象,一束冲天而起的苍白云雾浮现在眼眸深处,奇异之,探询问之。 “不错,按照楚南公所言,祭祀天地,当会有奇异之力降下,以此地为中心,方圆九里的区域内,会阴阳运转,籍儿会得到一半好处。” “不过,还会有另一半好处遁去,那便是阴阳,故而,十里区域内,不能够有任何外人进入,若是有族人得了另外一半,二弟,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天地尚未完美,祭祀之力又岂能完美无缺,能够率先得到一半好处,已然不俗,若是有项氏一族的族人得到另外一半,无论如何,也得将其杀之,取走其力,融合阴阳,将所有的天地之力纳入己身。 项氏一族花费这般的代价,又岂能为旁人做嫁衣! “放心吧,大哥,一切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多为我们项氏一族的死士。我兄弟二人都已经有了南公烙印的阴阳道印,那股力量不会寻找到我们身上的。” “若然发觉,定会全力缉拿之!” 项荣亦是明悟此事的重要性,项氏一族出了一位身居圣人异象的存在,那就表明项氏一族是得天地庇佑的,祭祀的好处也必须全部由籍儿得到。 旁人得到,杀之! 如今诸夏有一天下大势,但那又如何。难道关东六国之人真的会沉浮于秦国,绝不会如此,只要关东六国而起,那么,便是他们的机会。 项超颔首以对,对于二弟自是放心的,此为瞒着父亲的密谋,父亲孤忠于楚国,但现在的楚国已经不是怀王时候的楚国了。 “牺牲!” 五谷之物焚灭殆尽,青铜巨鼎内燃起的苍白色云雾飘渺不绝,楚南公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体内更是滂湃之力涌动,不断引动天地元气加持大鼎之内。 未几,口中又是轻喝。 挥手一招,五色祭台之下,那亦是已经准备好、屠宰好的马、牛、羊、鸡、犬、豕六种代表血食的肉物凭空出现巨鼎之上。 一念而觉,便又是落入青铜大鼎的苍白色火焰之色,顿时,那从鼎内涌出的苍白色云雾之气越发凝练,越发的神秘不可测,越发的没入虚冥深处。 苍白色的云雾之气凝练而动,引动天地元气,自动汇聚于五色祭台之上,奇异之力出,五色玄光涌现在祭台之上,共振楚南公体内的力量,熠熠生辉。 晴空白日之下,更是引来十方云动,非此刻方圆十里的区域内,没有外人在此,怕是早已经引得诸人惊呼,六种血食之物没入大鼎之内,以为祭祀之物。 “六器!” 谷物、血食而过,那一束从巨鼎内涌出的苍白色云雾之气愈发不凡,楚南公不缓不慢,一炷香后,待所有的血食焚灭殆尽,便又是挥手一招。 面前的虚空前沉浮六枚通体由美玉、锦帛铸就的器物,大天无形,却阴阳有形,故而,以美玉、锦帛献祭之,以得大天之乐。 精美的玉器、精挑细选的锦帛再次没入巨鼎之内,火焰熊熊再起,将鼎内的诸般事物焚灭,化作万物之精华,反哺于天地,化作苍白云雾,加持光束之内。 “万灵之血!” 又是一炷香过去,整个青铜古朴大鼎已然全部被五色玄光包裹,更是兼具有阴阳二气笼罩,而从巨鼎之内涌出的那一束苍白云雾则是彻底凝练如月华。 滚滚而上,直达虚冥深处,沟通虚无之力,接引天地,外力所影,玄妙之力浸入那幼子的身躯之内,不断洗涤其肉身,洗涤其灵觉,铸就完美的体魄。 感此,楚南公再次颔首,屈指一点,便是一道五色玄光没入幼子的眉心。轰然间,幼子体内一道沉闷之响弥漫,似是什么枷锁被打开。 挥手一招,一侧祭台之下,那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十个奴隶之人便是尽皆胸口裂开一道缝隙,滚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顺从无形的吸力,十团猩红无比的鲜血没入青铜大鼎。 那是自己从奴隶之人中挑选的上佳之祭祀之物,他们出生合阴阳,按五行而动。万灵之血,便是万物灵长之人类之血。 这些奴隶的身份虽卑贱不已,但鲜血还是符合的,与此同时,楚南公那空余的手掌则是悄然间出现两颗奇异的石球。 石球不过龙眼大小,但其上面的纹理却是弥补,细细一观,仿若人类真实的眼眸,接引青铜大鼎中的力量,落在手中的那两颗眼睛模样的石球之上。 那边是自己前段时间从蜀山取来的上古蚕丛氏目纵双瞳,其人虽死,但重瞳异象仍在,伟力仍旧留存在双瞳深处,心随意转,一缕缕苍白色的云雾之气浸入那目纵双瞳之内。 嗡!嗡!嗡! 顿时,那来至天地间祭祀的神秘力量,毫无阻拦的进入石化双瞳之中,一缕缕奇异的黑白玄光涌出,一掌打出,那蚕丛氏的双眸便是沉浮在幼子此刻紧闭的双眸之前。 一丝丝奇异的黑白玄力直接莫入幼子的双眸之内,玄力缭绕在幼子的周身上下,一股股颇强的劲力横生,紧闭的双眸更是被浓郁的玄光覆盖。 与此同时,幼子身后的青铜大鼎更是异象冲天而起,凝练如月华一般的光束在形体未改,但浑身上下散发的气韵却越发之辽阔、无边、伟岸。 “以你之血,祭祀苍天,岁月长河,烙印你名。” “赤龙火珠!” 一道道阴阳家所传承的上古秘术施展开来,楚南公体内的力量虽消耗巨大,但精气神看上去却越发之旺盛了,又是一道阴阳道印打出,一滴精血从幼子的眉心正中而出。 又从怀中取出一颗颇为丑陋的圆形红色珠子,虽看上去丑陋,但伴随着苍白云雾之力的涌入,那颗圆形的红色柱子仿佛有了灵性,顿时显化光泽。 嗡!嗡!嗡! 灵性散发,天地元气震颤,似是一股极强的力量从红色珠子内迸出,搅动天地风云,更甚者,临近的江水为之无风起浪,尽皆向着五色祭台的方向而来。 幼子眉心迸出的那滴鲜血没入赤龙火珠之内,挥手一抛,亦是被楚南公投入青铜大鼎之内,这一刻……,整个青铜大鼎之内,轰隆声不住响起。 下一刻,便是一道赤红色的龙行气劲从青铜大鼎之内迸出,汇入那苍白色的凝练云雾之内,汇入虚冥深处,滚滚不绝,此等异象,引得五色祭台旁边的项氏一族族人更是惊骇万分。 虽心中震动不已,但面上却是不住的欢悦,越是这般,越是证明楚南公所言不差,越是证明籍儿正是他们项氏一族的未来所在。 “柔水至善,以尽苍天!” 汹涌澎湃的江水精华从四面八方涌入,楚南公再次掐动阴阳印诀,将万千柔水没入青铜大鼎之内,伴随着一缕缕柔水精华的没入,大鼎之内的苍白色火焰为之暗淡。 数十个呼吸过后,更是彻底的被柔水浇灭,但那束俯冲而向苍天的月华却未曾消散,仍旧在不住的向虚冥深处投射力量。 此景,令楚南公已然疲惫不堪的面上畅怀微笑。 幼子仍旧在接受蚕丛氏目纵双瞳的力量,仍旧静静盘坐在蒲团之上,一言不出。青铜大鼎内的祭祀之力,虽无火焰继续,但余威仍存。 那一束苍白云雾精华足足持续了一炷香之久,伴随着青铜巨鼎内的万般祭祀之物彻底不存,伴随着夹杂其内的一丝丝赤红色龙行气劲不存,才徐徐的消散在天地之间。 又是一炷香过去,整个五色祭台之上,上古蚕丛氏的目纵双瞳亦是异象不存,伴随着最后一缕黑白玄光之力没入幼子眼中,那双遗留千年的石化双瞳化作虚无。 “大天!” 转眼间,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楚南公灵觉笼罩整个五色祭台周围,忽而有感,瞬间双膝跪拜在祭台之上,放下手中的阴阳木杖,以首叩向苍天。 轰! 晴空霹雳,五色祭台为之璀璨的五色玄光包裹,随其后,逆炼归元,演化万物于太极阴阳之势,取而代之,一道混元无垢的阴阳太极图虚幻浮现在祭台之上三丈三尺处。 楚南公不予理会,仍旧以头扣地,不敢看向苍天。 咻! 一束漆黑无比的力量从那巨大无比的太极虚影中分化,直垂祭台之上的幼子体内,祭祀之物中,有幼子的精血烙印。 咻! 呼吸之后,又是一束玄光从巨大的太极虚影中迸出,苍白浩瀚,亦是由空而落,只是,却非落在五色祭台之上,随意的朝向方圆八荒,流光闪烁,消失不见。 第五百六十九章 白帝之身(万更求票票) “二弟!” 观虚空投射的两道光束,有一道没入籍儿的体内,但是还有一道顿向西北方向所在,当即,没有任何迟疑,项超便是看向身侧的项荣。 “兄长放心!” “只要楚南公所言不差,那么,便不会有任何意外!” 项荣自觉,连忙对着大哥拱手一礼,旋即,对着不远处的几个家将挥动手掌,便是带领着他们前往那道光束迸去的所在。 根据自己先前的规划,若是有家将看到光束,当自行前行,遇到坐拥者,直接擒拿之。项荣翻身上马,快速想着西北方向所在。 此处乃是远离项城数十里开外的一处丘陵地带,地势相对和缓,舆图所观,楚南公便是选定在这里,方圆十里周围,都有自己布下的暗子。 西北方向所在,一路行进,从四面而来的家将越来越多,却都没有遇到被那束玄光选中的存在,项荣心中狐疑,继续想着那束玄光前进探索。 区区十里的距离,纵马而进,根本不费任何力量。两柱香之后,项荣已经奔至西北方向的九里处极限,放眼看去,却是一片丛林灌木所在,根本也藏不住任何人形所在。 “怎么可能,明明是这个方向的,项平,你等觉得是否是这个方向?” 一路走来,身侧汇拢的家将已经超过五十人,但彼此之间均是相互监督,根本没有玄光入体,既然没有家将得之,那么又会跑向那里。 眼前这是一处丛林灌木所在,再向着前方而进,乃是一处高耸的悬崖绝壁,江水的一条之流贯入其内,心中不解,在祭祀之前,自己已经细细排查,绝对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方向,手持马缰,随意的四周看了一眼。 “公子,我等刚才在远处,亦是看到是这个方向,不会错的。” 自己颇为信任的那位家将出声而语。 “怪了,难道玄光跑出了九里之外?” 项荣心中有些不安,楚南公所语的分量自己也曾听闻,那已经是有些逆天改命了,那种力量只能够留在项氏一族,想要从项氏一族出去,决然不可能。 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来时的道路,中央五色祭台便是在那里,收回目光,看向远处,除却身前诺大的灌木丛林,便是远处的绝壁悬崖。 飒飒飒!飒飒飒!嘶嘶嘶…… 家将之内若是没有玄光入体者,而眼前又没有任何的人影,那么,十有八九,玄光跑出了九里开外,这……该怎么办?自己该如何向大哥交代。 正欲要下令将搜索的范围扩大一倍,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找到那玄光入体之人,忽而,灵觉有感,面前那丛林灌木所在,一阵的低声动静回旋。 “嗯,那里有什么东西?” 心中警惕,项荣单手已经触摸在腰腹长剑上,左右看了一眼。 得了项荣的示意,身侧数位家将便是向着身侧不远处那丛林灌木有些晃动的所在走去,手持刀剑,缓缓而进,一路之上,将所有的阻碍之物清扫干净。 项荣亦是好奇的驾驭身下马匹一观,身侧守卫诸多家将,难道是灌木之内的小动物?还是说是隐藏在此地得了玄光之人。 “大……大……大长虫!” 突然,还未等项荣前进数步,那率先前往一探究竟的家将骤然惊恐的低呼一声,而后,便是神情惊恐的转身的不住后退。 “大长虫!” “大长虫!” 一语而出,引得四周所有的家将汇聚在一起,彼此手持刀剑,壮壮胆色,道道目光投射过去,果然,在那灌木丛林深处,一条长达丈许,粗壮如幼子腰腹的白色长虫正在游走。 感应着有外人侵扰,顿时巨大的身形直立而起,巨大头颅昂起,张开血盆大口,长长的蛇信吞吐,颇有不小的声势,令得围观的家将再次惊恐起来。 长虫之物,他们自然是见过,但这么大的白色长虫还真为见过,怕是如秦国道武真君书中所言,这么大,应该成精了吧。 “哼,一条长虫而已,何有惧之,若非有要务在身,定将其斩杀,带回府中熬汤喝。” “不必与之纠缠,传我令,将搜索的范围扩大到方圆二十里,若有玄光入体者的半点消息,即刻将涉及人者擒拿,不得有误。” 项荣近前,也是看到那条正与他们对峙的白色长虫,生长的这么大,的确不俗,看着家将被吓得浑身战栗,顿时有些不屑,冷哼一声。 他们此次所寻找的乃是玄光入体之人,非是长虫,若是在长虫身上浪费时间,怕是真的错过玄光入体之人了,数息之后,语令而下,项氏一族诸多家将警惕的远离这条白色大长虫,踏上搜寻玄光入体之人的信息之路。 “南公,籍儿无事吧?” 玄光入体,万般异象消散,以首叩地的楚南公也为之起身,手持阴阳木杖,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此刻仍未醒转的幼子带离五色祭台。 将幼子交由项氏一族的人,项超见状,有感幼子体表仍旧闪烁的黑白玄光,心中激动不已,强忍着,轻轻问之。 “老夫虽修为下降不少,但好在有赤龙火珠助力,并无大碍,祭祀大天所得两道玄光,一道已经进入其体内,蚕丛氏的双瞳之力,也被老夫引入其体内。” “不过现在其年岁尚小,故而,老夫已经将那股力量封印了,非有等其修为强大之一定层次,方可真正开启双瞳之力。” “接下来,这五色祭台也该拆除了。” 楚南公微微喘着粗气,若是自己修为没有被玄清子打落,绝对轻而易举,但……如今说再多也是无用,好在事情已经功成,待项氏一族的人将另一束玄光入体之人寻到,便可真正圆满。 “南公请放心。” 项超颔首以对,而后,一边命令家将将五色祭台拆除,一边引领者南公在不远处的绒毯之上休息,静待二弟归来。 “南公,超曾听闻,阴阳家擅长占星之术,能够占卜未来画面,不知南公可否为我项氏一族占卜一二?” 条案陈列,精致的瓜果、点心、酒水于其上,楚南公位于上首,项超一侧随伺,虽不知为何二弟还没有归来,但己身心中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项氏一族的未来?” “哈哈,对于项氏一族的推演,老夫今日怕有心无力,但数年之前,老夫曾占星推演楚国的未来,在推演的诸多画面中。” “项氏一族当为楚国柱石,屈、昭、景亦是不若你等!然,未来画面虽如此,但人力不至,亦是无可奈何。” 楚南公轻轻一笑,对于项氏一族的未来,自己未曾推演,但对于楚国的推演中,自己曾一窥一面巨大的军旗,其上烙印着一个巨大的项字,而屈昭景三大家族的旗帜则紧随其后。 只此一点,已经足以说明了,若是详细推演,今日自己损耗过大,怕是不能够功成。 “南公所言甚是,大天虽有命之,但人力亦是可改之。” 果然,闻楚南公一语,项超为之容颜大悦,当即,亲自持精致的酒水玉壶,为楚南公斟倒起来,无论未来是否是这般,但听着总是感觉相当不错的。 “大哥!” “南公!” 项超与楚南公足足在临江之畔等待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早就离去的项荣才带着零碎的几位家将归来,神情有些不好看,近前一礼,眉目紧锁。 “二弟,发生何事?” 观二弟归来,只有随身的家将,并无外人,而且若是此行功成,二弟当神色欢悦,但现在却是愁容满面,不由得,一股不详的感觉生出项超心底深处。 “大哥,会不会是南公搞错了?之前玄光投射西北方向所在,我驱马前往,一路之上,除了家将之外,并无外人,方圆九里的区域,根本没有玄光入体之人。” “为此,我又带着家将搜寻方圆二十里的区域,还是一无所得。” 项荣惭愧非凡,但心中却是对楚南公的话语充满无尽怀疑,方圆九里的区域内,根本没有办点外人的影子,如此,哪里来的玄光入体之人。 带着绝对的不满,小声回应着大哥。 “九里之数,乃是河图洛书天定,玄光之行亦是包裹其中,根据我之前的推演,那玄光应该九里区域之内。难道,一路之上,真没有遇到任何外在之人?” 对于项荣的狐疑,楚南公倒是不以为意,阴阳家传承的上古秘术,自己最有发言权,说是方圆九里,就不会有差错。 但观项荣之音不似作假,楚南公也是有些奇异,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眺望西北方向所在,灵觉探出,感应不到任何,然……没有任何道理啊。 “南公这是不相信项荣也?” “项荣与数十位家将一路搜寻过去,没有任何遗留,除了在临近九里所在,碰到一条巨大的白色长虫,便是没有任何活物。” “难不成那玄光还会落在那长虫身上?” 原本是怀疑楚南公所言有误,但现在楚南公又将问题推到自己身上,瞬时,项荣神色有些不悦,冷冷一道,自己行事素来为大哥放心,说是没有,就是没有。 念及此,脑海中不由得浮现那条粗壮大长虫的影子,难不成玄光还会选择那般蠢物不成,面上掠过一丝嘲弄,静立一侧不语。 “嗯,一条巨大的白色长虫,难道……,不好,二位,且快些派出家将将那条白色长虫抓捕归来,先前老夫却是漏算了一步。” “天地万物,凡是灵者,皆可为类人之属。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仲公子所见的那条白色长虫应该颇有灵性,颇有威势,丝毫不惧凡俗之人。” “可为这般?”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的楚南公猛听项荣之音,不自觉的脑海中闪过数日前自己占星推演的画面,星空所属,西方而亮,乃是主白帝之象。 白帝有灵,类人所属,生而长虫之身,也算是玄光入体之人,而今,听得仲公子一隅,万般感悟袭来,一切推演透彻而出。 “这……,难道真是那条大长虫!” “大哥莫急,待我这就去将那条大长虫抓来!” 第五百七十章 阴阳天机 又闻楚南公所语,又听其所描述那条大长虫的异样,现在细细想来,那条长虫还真是不一般,见到他们一行数十位手持刀剑之刃,却丝毫无惧,而且昂首而立,蛇信吞吐。 再加上这么大的身躯,记得当时就有家将曾言,这条大长虫莫不是成精了,当是自己为了尽快找到那玄光入体之人,故而未曾理会那大长虫。 难不成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另一半玄光便是落在那条长虫的身上,世间之事,不会这么巧合吧?本觉楚南公说笑,又观其凝重无比的神情。 心中一突,不在多言,无论是否是真假,待自己将那条长虫抓来,一切便可知晓。随之,未等兄长多言,拱手一礼,告辞而去。 “南公,天降玄光也会入那等俗物的躯体之内?” 对着仲弟点点头,没有多言,于此事,楚南公自然是最有发言权。看着仲弟骑马远去,神色亦是有些狐疑,那等尊贵之物,难道会随意而入生灵体内。 “万物有灵,有灵者皆可曰——人,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仲公子所见的那条大长虫应是应了星空白帝之位,命运不俗,是故可以在老夫今日祭祀之时,得了一缕精华。” “不过,如今诸夏大势在真人手中,区区长虫自是掀不起花样,然而,若是有人不小心将那长虫杀了,如此,玄光之力转移,可就不妙了。” “天机有感,可得可失,先前仲公子已经有机会可以将其擒拿,乃至捕杀,却错过了。如今,仲公子想要找到它,难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天地阴阳,乾坤而动,天机本就是奇妙非凡的,那缕玄光之力,由项氏一族的缘故而来,故而,上天给了项氏一族机会。 但可惜,却没有率先把握住,楚南公长叹一声,想不到,自己还是漏算了一步,这岂非是天意?摇头轻轻一笑,手持阴阳木杖,一步踏出,出现在远处的大地上。 数息之后,彻底消失在这处区域,既然那条长虫刚才出现在周围,自己也该去寻找一二,若是找寻不到,就真的不可能找到了。 起码项氏一族的人与其无缘了! ****** 秦赵交战,大军尚未开赴之时,便已经引得整个诸夏震动,山东诸国更是将探子接连不断的向着太陉八口所在派去。 二十多年前,赵国为山东列国独战强秦,如今的山东诸国中,论兵力之强弱,赵国仍为强横。这一次,两国陈兵上党近三十万。 所远不及长平之战几近百万,但这一战同样具有不俗的意义,对于山东诸国来讲,而今韩国已经沦为秦国的藩臣之国,三晋之地,便只剩下赵国与魏国、 若是赵国胜利了,那么,三晋之地仍旧稳固如山,仍旧可为燕国、齐国的屏障,对于楚国也是无忧,是故,赵国此战必须胜。 然则,若是赵国失败了,那么,此行十二万大军,不知道又会剩下多少,毫无疑问,赵国的力量会再次被削弱,本就不如强秦,再度削弱,那就再无抵挡之力。 赵国不能够抵挡秦国,对于三晋之国,对于燕国、齐国,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各国使者纷纷进入赵国邯郸,欲要询问赵国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只消能够战败秦国,区区粮草辎重之物,他们还是有的。 至于派遣兵士、钱财等物,那就另说了。 盛夏时节,草木翠绿,盎然清新,邯郸王城的临江之畔,茂盛的草地上一片喧哗熙攘,那里,一个黝黑精悍的锦衣男子散发赤膊,将一个又一个高大肥白的金色红衣胡女连番举起,又远远抛出。 一团团红色的身影在草地上翻滚,一声声尖叫惊恐万分,锦衣男子忘却陶醉的大笑着,四周的内侍侍女们交股搂抱拍掌喝彩,几若闹市博戏。 正在无比欢闹之时,一位身披锦衣红袍、高冠束发的老者一溜碎步跑来,顿时,那搅成一团的内侍侍女们连忙散开,恭敬无比的让出一条甬道。 “果真有这般的奇人?卿不诓我也?“” 高冠老者气虚喘喘的跑到散发赤膊的男子身边,一阵的急促而语,呼吸之后,那赤膊男子神色惊喜。 “老臣怎敢戏弄大王,此乃天赐奇人于我王,国之大幸也!” 须发灰白的高冠老人庄重一躬,摇头而笑。 “哈哈哈,如此,当三日后试试手。” 赤膊锦衣男子朗声大笑。 “上将军特急军报!” 然则,其笑声未落,在草地的圈外便是有急锐声音高声忽闪,高喝之音回旋,顿时令得场中的赤膊男子与其余诸人神色愣怔。 随即,便是一脏污不堪、身披甲衣的精壮兵士飞奔之赤膊男子跟前,双手持布帛文书,躬身跪立,无视左右诸般,看向男子。 “如此肮脏之人,难不成教那个女子抹灰了?” 细细打量眼前的肮脏兵士,散发赤膊的男子猛然哈哈大笑,无视其手中的布帛文书,欢悦而道。 “谁抹他灰,谁就他家堂!” 轰然间,左右静立的内侍侍女们亦是朗朗开怀大笑。 “大王!” “上将军有边关急报,匈奴得知秦国正在攻赵,已经调集控弦之士十万,欲要入侵云中之地,还有东胡之人,不知是否受了燕国的鼓弄,亦是出兵五万,从雁门而入。” 身披甲衣的兵士脸色骤然涨红,本想要说些什么,又有感面前之人的身份,还是没有多言,仍旧双手持布帛,陡然喝道。 “你……说什么?” 散发赤膊的男子仍旧嬉笑不已,似是对于兵士所言丝毫不放在心上。 “今,韩国已经沦为秦国藩臣,不可为援,魏国坐视旁观,秦国、匈奴、东胡三路而进,上将军请举朝会,全力应敌。” 甲衣兵士再次深深一礼。 “老上卿,如何处置了?” 散发赤膊的黝黑男子轻哼一声,仍旧无视眼前的肮脏兵士,感鼻息之见的异样气息,更是为之恶心,随之,不由得退向一侧,看向一旁的红袍老者。 “大王无需忧心,老臣都已经妥为处置,我王尽可安之若素。” 红袍老者拱手一礼,笑声而对。 “好!” “老上卿该当褒奖!” 赤膊男子也没有细细一问,当即便是面露喜色。 “老臣唯有尽忠,方能报大王之恩,不敢求赏。” 高冠红袍老者一连的敦诚忠厚。 “你只需回报李牧,本王自由应敌之法,以边军的战力,区区匈奴、东胡之人,何足惧哉,莫操他心。” 身披甲衣的信使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那散发赤膊的男子已经再次哈哈大笑的扑向那群胡女群中,奋勇施展去了,从边军而来的信使木然呆立,不知所以。 “将军一路辛劳,老夫安置将军到照眉池新开的胡人酒肆如何?将军歇息旬日,必能虎威大振,也不枉回邯郸一趟也。” 高冠红袍老者走过来,殷殷笑道,单手从其手中拿过那卷布帛文书,没有多言,缓声安慰。 只可惜,看着面前的这位高冠红袍老者,信使兵士脸色陡地一沉,一句话不说转身大步而去。老者凝视着信使背影,一阵轻蔑的冷笑,也匆匆出了王城。 “老父,何事急慌?” 王城坐落于邯郸的东城区内,出东城,便是入小北城——重臣、贵胄所在的区域,高冠红袍老者行入府中,刚至正厅之堂,迎面便是一位身姿婀娜、体态妖娆的身影上前。 着红衣女装,胭脂抹以红颜,看上去异常的俊美,只是出声之间,却是男声,观其喉咙,更是有明显的喉结,明显为一个男子也。 娇媚细语,看着从府外慌忙而入的假父,不由得也是神色慌乱起来。 “太子嘉是否已经离开邯郸?” 高冠红袍老者一把揽过近前的那妖媚身姿,轻声问道。 “那是太子嘉与假父的约定,其人焉得不能够离开邯郸,根据探子来报,其人似乎已经前往李牧军中,假父,看来其人所谋非小。” “如今,廉颇被其拉拢,若然被其前往边军之中,又拉拢了李牧,那么,整个赵国之内的兵力尽在其掌握之中,岂非祸事哉?” 偎依在红袍老者的胸前,那一双比女子更为白皙柔嫩的手臂在老者的身上轻轻抚摸着,太子嘉承诺离开邯郸,假父允诺廉颇领军。 这是彼此的约定,谁也不能够破坏! “哼,若是李牧这般容易拉拢,老夫岂会二十年都无所得。” “既然太子嘉执意如此,老夫就助他一助,韩仓,你即刻准备财物,调集粮草辎重,亲自押送之雁门地,一路之上,务必要大张旗鼓,定要让整个赵国知道,大王是器重李牧的。” “他若是不收,你就不用回来了!” 太子嘉所谋,如何能够逃脱自己眼睛,红袍老者冷哼一声,感应着怀中那娇媚男子的动作,一只手深深的深入其怀中,狠狠的把玩着。 没有理会怀中妙人略有痛楚的神情,一语落,便是令下,如今,赵国的国政尽在自己掌控之中,区区太子嘉如何上得台面。 “定不负假父所托!” 娇喘细声,柔媚如水,于假父的动作,虽感觉到一丝痛楚,但数息之后,便是一股别样的快感生出,那白皙的容颜上顿显潮红之色。 第五百七十一章 色欲熏心 “李信将军,王贲将军,章邯将军,即日起,你三人便是为本君帐下先锋官,各领一万步兵,日夜操练,以备大用!” 从上将军蒙武手中接过金印、文书,随后,又从军中诸多军将中挑选了三人,作为自己的副手军将,上将军王翦亦是如此。 作为三军分立,战时,自然以蒙武为主,一切军令、军事以蒙武为主。其余时候,则就分离而为,不过,挑选的军将人选,也得有所考量。 如今的大秦军中,多以蒙氏一族、王氏一族两大兵家豪族为首,秦王政在军中虽可以直接指挥两大兵家豪族,但却没有一位军将是自己手把手培养出手的。 月前,文书而落,诏令自己为此次攻赵领军主将之一,当即,周清便意识到,这或许是王兄欲要借助自己,将军中的力量更好的掌控在手中。 于此,周清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蒙氏一族、王氏一族如何了,此次挑选的三位军将中,李信为数年来咸阳宫卫尉,颇得王兄宠信,可得王兄信任。 王贲将军,乃是上将军王翦的子嗣,章邯将军乃是上将军蒙武所培养的干练之才,先前一直在国尉府邸中行事,近年来,才被调遣至蓝田大营。 三位军将身后各有不同的势力划分,虽然当时蒙武将军还欲要让自己再挑选两位军将,不过被周清拒绝了,军将不再多,精英为上。 从中军主帐左方而行五里,便是左军主将的幕府所在,其内一切事物均完善,立于帐前,看着面前的三位年轻男子,最为年长的也就是王贲。 其次为李信,再者为章邯,三人中,以王贲目前军中职位颇高,关外大营数次征战,其人皆是有功,军功爵位下,自然晋升极快。 蓝田大营现在可没有这般的机会! “喏!” 没有任何迟疑,军中行事,自得如此,三人均身披重甲,拱手深深一礼,沉声而道。虽然觉得武真君从未领过兵事,但他们三人中,除了王贲之外,也基本上没有领过兵事。 但去岁传闻武真君在稷下学宫论战兵家传人,战而胜之,可见,武真君倒也不失不懂,再有上将军蒙武、王翦在侧,应不会出差错。 “明日,操练场地立下点将台,本君当颁布任命文书与其余之事!” 对着三人点点头,又是一事落下。 “喏!” 同样没有任何迟疑。 “你等且去吧。” 上前一步,对着三人先后看去。 随之,三人又是一礼,转身踏步离开幕府军帐。 “大人,秦赵交战,以赵国现在的状况,再加上老将廉颇的用兵之法,怕是他们不会轻易出兵太陉八口,欲要取胜,非有大代价突破太陉八口,方有所得。” 空阔明亮的军帐之内,焰灵姬身披暗红色的铠甲,在一侧百无聊赖的躺靠着,白芊红倒是在一侧悬挂的军中舆图上不断看着。 太行山脉纵观南北,欲要攻入赵国,非有破开太陉八口,而依照蒙武将军之策,虽可行,但有些艰难,如果不能够在一次、两次的进攻中拿下一观,后续更为难矣。 “哦,芊红你可有良策?” 身上的黑龙铠甲尚未褪去,环顾四周的军帐幕府,一开始还比较新鲜,但随后,便是心境平和,闻芊红之音,面上笑意闪烁。 “若是芊红所料不差,老将廉颇定会屯重兵于井陉口,此口乃是太陉八口的中段,以北,可以相连李牧云中之军,以南,也可以调动赵国腹地的军伍。” “而且若然秦军攻伐,中段之兵,也能够在很快的时间内增援,再加上太行天险,防守甚是容易!” 合体的暗紫色甲衣罩体,柔软的鹰盔束首,虽如此,精致的容颜仍旧闪烁玄光,美眸而动,素手在舆图之上徐徐而动,指着太行山脉的中段一点。 面对秦军的攻伐,如果自己是廉颇,也会采取这般的动作,以十二万的兵力,完全可以抵抗二十万,乃是二十五万的兵力入侵。 不过,秦军此次才调动十六万的军伍,没有超出赵军应对的极限,故而,上将军蒙武之策虽不差,但不算最优,反而拖延下去,弊端涌现。 “所以?” 周清颔首以对,没有做出评价。 “芊红斗胆,一路之上,曾思忖大人所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怕是大人在路上便是知晓上将军蒙武会采取这般策略。” “而且,短时间内绝不会有胜况,故而,那时便是该奇兵致胜,欲要使得战局逆转,大人的目标应该在这里,先前,芊红只是觉得有七层如此。” “刚才,听大人吩咐李信三人各领一万步兵,那么,就还有两万精锐骑兵未动,芊红现在可以断定,大人的目标就是在这里!”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于兵家之学自然精通,虽多为理论,但谋略诸般,已然足够。而且,比起寻常的兵家之学,鬼谷所传更是精妙。 素手在羊皮舆图上缓缓而动,伴随口中脆语,徐徐从太行中段井陉山口向着东南方向挪移,数息之后,白芊红眼中亮光忽闪,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地点,无比肯定。 纤细的手指所在,是一座城池的名字——邯郸! ****** 诺大的旷野之中,数千营帐齐整密布,旌旗若林在风中打的劈啪作响。在左军幕府帐前数十丈开外,操练的场中空地上,设有一座五尺高台。 高台两端各插一面黑色大旗,左手旗面之上绣着白色玄鸟图腾,右手旗面上则是绘制着一个巨大的青色道字,迎风飘扬,彰显诸般。 高台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如海,竟是数以万计的兵卒,身穿黑色铁甲,在一位位秦国军将的带队之下面朝高台而立。 此时,正是灼日当空,艳阳热辣辣的泼洒而下,把一片黄土大地烤得热气腾腾,放眼望去,唯见万千铁甲反射的点点耀眼白光,却无半丝声息。 “公子,他们这样站着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幕府军帐之内,周清正静静的立于其内,周身上下淡紫色的光芒而落,玄光舆图再现,昨夜,历经窥探,终于将玄光舆图的谬误所在补足。 目光落在其上,整个玄光舆图此刻更为精致与庞大,不仅将此刻战场所在的太陉八口包裹其内,更是将以东赵国的疆土包裹其内。 白芊红随伺身侧,一双闪烁灵光的美眸同样在舆图上而动。至于焰灵姬,则是对舆图无感,整个人灵动的在帐内行走,时不时的看向帐外。 虽未出去,却已经有感热浪滚滚,连自己都能够感受的热浪,对于那些毫无武道根基的普通兵士老说,怕更为艰难,灵觉探出,已经有不少的兵士头昏脑胀了。 口中脆语昂落,随之,明眸远观,便是听得一记金甲撞地之声,打破全场的静寂,那里,一位兵卒再也忍受不住,已然昏厥倒地。 周围的兵卒见状,顿时有些骚动,有的忍不住觑眼偷瞧,有的似欲开口说话,在烈日之下,站着快三个时辰了,早已被烤得受不了了,几欲作呕,但不闻上令,也就没有一个人胆敢稍作动弹,更别说去搀扶那倒地的兵卒。 隔不多时,又有五六人纷纷不支倒下,少数兵卒渐渐显得浮躁起来,便是连站在最前方,颇有些武道根基的军将,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要知道,他们可是为秦国征战多年的老秦人,而今更是军将,若说此次他们的领兵主将为蒙武、王翦等人也就罢了。 但大王却是空降道武真君,不错,对于道武真君的名字,他们都听说过。对于道武真君所写的那些神妙故事,他们也都听过。 对于道武真君数年来立下的诸般功劳,他们也都知晓。但即使这般,也并不意味着对方可以成为一下子统领五万大军的主将。 “传闻这道武真君乃是因多次拯救大王有功,而后又在三川郡镇杀赵国顶级武者中山夫子有功,才得以赐封武真君。” “其人武道超凡,但不过一道者,哪里又懂得什么调兵遣将之法?既要校场阅兵点将,却又迟迟不到,真不知道大王心中如何而想?” 看着周围的一个个兵卒忍受不了,倒地不起,顿时,便是引来一位性子粗鲁的老秦人军将口中喃喃低语,甚是不悦,直接开骂。 “秦赵对战,时间已经不远了,当此之时,统军之道应以鼓勇士气危险,或蓄精养锐,或操练兵卒,如此白白耗损兵卒体力,消殆军其,简直是胡来!” “听闻此次道武真君身边还跟随两个貌美女子,莫不是昨夜色欲而动,今日起不来了?” 一语而出,直接引得身侧不远处的一位同伴同样不满之音流转,面上带着些许的怒色,更是有些不忿,他们都是为秦国辛苦奋战的老秦人。 大王空降一位领军主将也就算了,但这般怠慢他们,在灼日之下,这般对待他们,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却是令一众老秦人受不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他心通(万更求票票) “比起我等,王贲将军在关外大营历经多战,不知可否明悟武真君此意?” 在那高耸而立的点将台一侧不远,李信、章邯、王贲三人亦是重甲而立,三人乃是兵家传人,有武道玄功在身,抵抗区区炎热,自是不成问题。 但身后那些关外大营的老秦人虽训练精良,骁勇善战,毕竟比不得武道之人,穿上甲衣,在骄阳之下站上三个时辰,身不能动,气不得散,若无内功基底,怕是要有不少人暑气攻心了。 李信奇异不解,先前,自己一直戍卫宫中,来到蓝田大营也没有太长时间,今日一观武真君这般的阵仗,的确有些不解。 随即,轻语之,问询一侧的王贲小将军,其人乃是成长在关外大营,历练颇多,想来对于军中这般事情别有见识。 “哈哈,武真君所做不俗,王贲不甚明了。” “但想来是看着秦赵交战,廉颇有可能坚守不出,短时间内结束不了战斗,故而期时,比拼的不仅仅是武力,而是耐力了。” “让这些桀骜不驯的兵卒一炼耐力也在清理之中。” 体态魁梧,容貌方正,完美继承了上将军王翦的基因,身着浅黑色的铠甲,鹰盔束发,静静立在点将台一侧,闻李信之语,轻轻一笑,没有多言。 有些事,可以看破,但不能够说破,武真君虽空降为领军主将,但毕竟在军中资历尚浅,不能够令那些老秦人拜服。 但想要完美掌控这些桀骜的兵卒,以武真君现在的情况,怕是只有恩威并重了,当率先给予威严,然后,给予恩德赏赐。 如此,当可将一支陌生的军队掌控在手中,此事,说着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般容易了,不知道接下来武真君会准备如何而做。 “应是此理。” 另一侧的年轻军将章邯,亦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此次秦赵交战,既是被武真君选中,那就当以武真君之令是从,而今,秦廷上下,谁人不知武真君颇受大王宠爱,此战若胜,武真君得了莫大的好处,他们也少不了。 嗡!嗡!嗡! 忽而,待王贲三人轻语刚落,悄然间,不远处的点将高台上,为之一震的虚空翁鸣之音而起,转而代之,便是三道玄光迥异的身影浮现。 此等异象,瞬间引来点将台前万千兵卒目光汇聚。三道周身流光闪烁的身影沉浮在眼眸深处,数息之后,点将台便是多出了三道身影。 三人者,一男二女! 男者,着一身道青色锦袍,紫金冠束发,眉目清秀,俊雅无双,单手轻轻的负立在身侧,一双闪烁紫色祥光的双眸静静俯览面前数万兵卒。 其身侧左右,各有一位绝代丽人,比起其身,更吸引万千兵卒目光,一者,着朝阳五凤红袖紫纱群,足踏一双黑色云纹滚边长靴,头戴金蝶穿花翡翠珠钗。 鬓若刀削,眉目如画,两腮凝如新荔又似桃瓣,粉面含春辉不露,杏眼流转间顾盼神飞,端的是艳光逼人,引得在场一位位兵卒看得呆住了。 另一者,更是柔情魅惑无双,骄阳之下,赤红色的单薄裙衫罩体,曼妙的身姿突显,玲珑有致的婀娜步伐而动,无尽的欲火陡升万千兵卒心间深处。 就是点将台下不远处的李信三人见此,都神色为之一怔,对于武真君随身的那两位女子,他们是知晓的,但之前那女子都是甲衣着身,掩盖一身风华。 而今却是仿佛化作一论红日,令人忍不住看过去,却又因过于耀眼而无法久视,刚将目光移开,有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奉大王之令,本君领左军主将。” “诸位皆尚武老秦之人,虽不知以往军令如何,但既是在本君麾下,那么,便当遵守本君之令,凡违抗军令者,斩!” “与敌交手,临阵退缩者,斩!” “弃援救弱者,斩!” “奸宿民妇者,斩!” “擅取民财者,斩!” 灵觉极尽扩张,避退铁血杀伐之气,周清音虽不大,却是清晰无比的回旋在每一位兵卒耳边,更似有一股奇异之力,涌入每一位兵卒心间。 挥手间,一枚黑色的王令持之,一连五个斩字,与其虽不严厉,但不知为何,在场一位位兵士心中却是陡然一禀,无形的杀气迸出。 语落,周清再次将目光先后扫视过去,刹那间,历经无形的杀气洗礼,校场之上人人顿感危机,一时间,脑子也不胀了,也抖索精神了。 “很好。” “你为他们的领队千夫长,他们该如何处置?” 十个呼吸之后,周清视线一转,直接落到先前那性子粗鲁、口出不屑之音的老秦人军将身上,单手指了指其身后那些不堪暑热倒下的兵卒,探寻闻之。 “这个……,依末将看来,这些人有辱君威,该当处斩!” 那性子比较粗的千夫长刚才口中还是低语对方不上台面,如今,感受到上首那平静的目光,不由得,心中有些战栗。 眼角的余光撇过去,思忖片刻,轻语之。 “哦,该斩?” 听其语,周清微微颔首,面上徐徐一笑,不自觉的,目光又落在其身侧的那位同伴身上,先前同样低语、恣意狂言。 “这……,该斩!” “这种残兵弱卒留着何用?武真君今日沙场校阅点将,正可拿这些家伙立一立军威!” 有感武真君目光落在身上,虽心中仍是不服气,但此刻却没不好多说。一观武真君神情有些欢悦,双手抱拳一礼,声音更是有些大了。 “说得好,本君正要立一立军威!” “你之名为孟合,出身陇西孟氏一族,入军近二十年,当年邯郸之战,你本可以在战场上救走你的同乡兵士,却畏惧魏国兵士,己身逃走。” “十多年前,五国伐秦之战,函谷关外,五国侵扰,你趁乱奸淫了三名妇孺,更是将良人杀害,冒领两次军功。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你同样趁乱奸淫了五名妇孺,劫掠财物,抛却同伴六人。” 与其之言,周清欣以为然,头颅微转,对着一侧的焰灵姬看了一眼。 随其后,周清自顾自在点将台上说着,身侧的焰灵姬却是周身赤红色的玄光隐现,一步踏出,出现在那位千夫长身前不远。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周清之言徐徐落下,刹那间,那性子粗鲁无比的老秦千夫长,为之神色骤变,为之惶恐不已,为之不可置信。 那些事情,自己做的甚是隐秘,绝对没有任何人知晓,为何对方却仿佛直接挖出自己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感受着身侧那瞬间看过来的道道目光,孟合浑身一软,瘫坐在大地之上。 “数年前,上将军桓齮攻伐韩国南阳地,你趁乱奸淫了六名妇孺,抢走她们的财物,更将她们杀死,以为军功。” “这些,你可有何辩解?” 神通运转,对方心中一切自然流转在心间,周清静静踱步在点将台上,看着此刻已经浑身无力,瘫坐在大地上的千夫长,又看着此刻数万兵卒看过去的愤怒目光。 “武真君饶命,武真君饶命啊!……” 那孟合千夫长一颗心彻底凉了,看着身前那正摇曳身姿向着自己走来的绝色丽人,此刻却感受不到半点欲望,然,死生之地,以头抢地,求饶不绝。 只可惜,其音刚落,便是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从焰灵姬的手中流出,直接笼罩起身,炙热的火焰瞬间将其化作一团火球,短短数个呼吸之后,连同其身上的甲胄,全部化为灰烬。 轻描淡写的做完这一切,纵身一跃,复归上首点将台上,面上笑靥如花,只是,看在此刻的数万兵卒眼中,却没有办点吸引力。 “你之名为白伦,出身陇西白氏一族,入军十多年,当初信陵君五国伐秦,你在函谷关外,趁乱劫掠了秦国良人财货,更将男丁杀死,妇孺奸淫,以为军功。” “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你更是趁乱杀死同伴,掠走原本属于对方的战功头颅,充作自己之物,期间,奸**孺更是不可悉数。” 这一刻,整个方圆二三里的校场之上为之陷入绝对的寂静,一道道目光先是奇异的看向点将台上道武真君,随后,一位位普通兵卒的目光便是看向此刻武真君看向的那位千夫长。 先前武真君口中所言,他们本是不太相信,但看着那孟合如此求饶,实在是心寒,都是老秦人,竟然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死不足惜。 而今,又听武真君论及另外一人,此刻,他们再也没有任何怀疑,又是一道道滔天的愤怒之气冲向那人,老秦人中怎么会有这般败类。 此人还是千夫长,若是为此人的麾下,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时间,心中对于点将台上的道武真君感激不已,感激对方清除了军中毒瘤。 作为当事者,作为事件的核心——白伦,更是一如先前的孟合一般,先是神情不可置信,随后又想着孟合的下场,心中瞬间凉了,也直接明悟,今日没有了任何生机。 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大地之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眼眸深处的生机之色越发暗淡,一道浅紫色的流光忽闪,白芊红踏步长靴,徐徐而进其跟前。 “宛城之战,你因不守军令,使得麾下两百兵卒战死,事后谎报军情,冒领军功,以为如今之位。上次随同上将军桓齮攻伐赵国,你因见势不妙,提前逃走。” “诸般种种,本君可有说错!” 神通运转,对方心中黑暗的一切流转在言语之间,周清神情虽未变,但白芊红的身形却已经靠近那白伦身前,随着周清之语落下,素手抬起,轻飘飘的一掌落下。 不似焰灵姬那般残忍,但也是一记将其头颅击碎,生机全无。体表浅紫色的玄光一闪,挡住点点血迹,身法运转,复归上首点将台上。 第五百七十三章 道阴阳(票票来点) 只言片语之间,便是两位千夫长身陨,但整个在校场上的数万大军,却没有一位觉得那二人可惜,没有一位觉得武真君将其杀错。 无论是抛却同伴,还是冒领军功,还是奸淫掳掠,还是罔顾军令,都逃脱不了一个死亡的结局,尽管不知道武真君是从何处知晓的,但这并不妨碍九层以上的兵士为之感激。 军中行事,不怕兵士不勇武,不怕策略不无双,就怕无能之人为将为官,今日,武真君将这两个卑鄙小人斩杀,实在是给军中一扫风气。 而原本归属于那二人麾下的兵士,更是神情大块,平日里便是觉得千夫长行事怪哉,明明不勇武,却臻至千夫长之位,而今却是知晓了。 “本君知道,在你们中,也有很多人犯了这样的过错,但本君暂时不予追究,不过,说不得三五日后,本君会再次校场阅兵,杀人祭旗。” “本君刚才宣示军令,不救援我军伤者、弱者斩!” “快快将那些昏倒的弟兄们带下营帐休憩治疗,体能不足,是可以训练弥补之,但品行卑劣之人,本君不能容忍。” 连续杀了两位千夫长,震慑了所有的军中将领,想要掌控军中,直接掌控所有的兵卒明显不可能,然,只要掌握那些中层军将就足够了。 而自己先前所谓,想来他们心中会明悟的,轻言而落,指了指仍旧在大地上昏倒的兵卒,关切之音流露,但随之也流出毫不留情之感。 一时间,整个诺大的校场数万兵士为之情绪而转,原本对于大王空降一位领军主将还有狐疑,但见武真君行事公正,又将军中败类干脆斩杀,不由得,个个对于武真君产生好感与信任。 无怪乎连大王也这般新人武真君,怕也是如此,才将武真君空降军中,为领军主将。当即,便是有人扶起昏倒的兵卒运送随行军医的所在。 此般情景,落在王贲三人眼中,心中均为之赞叹不已,尤其是曾多次领军出战的王贲,更是在道武真君的身上看到一股将帅之风,想来这也是大王空降其为领军主将的缘故。 “章邯何在?” 未几,点将台上又是一道轻喝,周清身躯微转,目光看向旁侧的李信。 “末将在此!” 身披银光铠甲的章邯,背负长剑,神容俊逸,踏步而动,行至点将台跟前,抱拳拱手一礼。 “即日起,你当为本君麾下行军司马,一应军需辎重交由你手,同时,统率一万步兵,日日操练,以备大用。” 对着章邯点点头,而后迎着四周看过来的道道目光,军令而下,挥手一招,身侧的白芊红便是递过来一卷布帛文书,其上有自己的大印,只需要备案上将军蒙武那里便可。 接过布帛文书,扫视一眼,屈指一点,便是沉浮于下首的章邯跟前。 “喏!” 章邯没有任何迟疑,双手接过布帛文书,退向一侧。 “李信何在?” 没有迟疑,又是一语落。 “末将在此!” 身披漆黑色的虎行铠甲,腰腹长剑,神容俊朗,踏步上前,近前一礼。 “即日起,你当为本君麾下左司马,统率一万步兵,日日操练,以备大用!” 如法炮制,从芊红手中接过布帛文书,扫视一眼,递将下去。 “喏!” 双手慎重的接过文书,退向一侧。此次,为自己第一次领兵,接下来更是有出战的可能性,无论如何,定要有所表现。 “王贲何在?” 三人中,王贲久经战阵,自是要有所不同。 “末将在此!” 身披浅黑色的百战铠甲,方正魁梧的容颜上,满是坚毅,身无长物,近前一步,抱拳一礼。 “即日起,你当为本君麾下右司马,统率一万步兵,日日操练,以备大用!” 文书交接,对其深深的看了一眼。 “喏!” 王贲双手接过文书,沉声而道,退向一侧。 “骑兵都尉何在?” 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率领十六万大军,其中有十万步兵,六万骑兵,分配于自己的有三万步兵,两万骑兵,三万步兵交由李信三人,另外的两万步兵,自己当大用。 “骑兵都尉马陵在此!” 周清之音刚落,数息之后,便是一人从远处小跑着近前,身披轻甲,背负一柄暗褐色长弓,近前拱手一礼,沉声而应,未敢有任何不敬。 “哦,你是赵国马服君赵奢的同族?” 神通有感,忽而,周清眉头一挑,本以为是一位普通的老秦军将,不曾想,却是遇到一个来历颇为奇特的骑兵都尉,轻语之,探寻问之。 自己所感不会差,但赵国马服君赵奢的姓氏与之有所不同啊。 “这……,武真君所言不错,马陵却为赵国马服君赵奢的同族之弟!” 闻上首武真君之语,马陵神色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礼,自己的来历在军中也不算什么秘密,虽不是所有人都知晓,但上将军与几位将军还是了解的。 怕是武真君也是从上将军处了解的,当初长平大战之后,赵氏部族因赵括的大败而获罪于赵国,一些人被杀,一些人沦为奴隶,另一些族人则是改变姓氏,远遁他国。 自己便是那个时候前往秦国的,而且加入秦国军中,近二十年来,军功不断累积,才有如今的地位,距离真正的领军主将也是不远。 一语出,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四周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但马陵无惧,二十年来,自己的军功是一点点累积的,没有办点弄虚作假,心中坦然。 “蓝田大营辎重营主将马兴也是你的同族?” 一感马陵心中诸般信息,又是一道身影浮现在心头,记得前些时日还在蓝田大营的时候,幕府军帐内,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不错!” 马陵再次轻轻颔首,尽管奇异武真君为何知晓这般详细,但隐瞒无用。 “很好,不愧是马服君的同族,美玉者,何处都可得到欣赏。” “昔者阏与之战,赵将赵奢一战破秦,继而被赐封马服君,虽有长平之战,但那是国战之争,非军将之争,我大秦海纳百川,胸怀诸夏。” “无论你是赵国人,还是其余山东诸国之人,只消尽职尽守,军功爵位一直在等着你,我很期待有朝一日,马服君的同族后裔也能够在秦国封君,乃至封侯!” “马陵听令!” 自惠文王不断东出以来,三晋之地已经有近半落入手中,函谷关外,几乎八层以上的民众原为三晋之人,但现在却为秦人。 倘若因国别而歧视之,而轻视之,大秦不会有现在的地步,看着点将台下那一道道看向马陵的奇特目光,周清沉声喝道。 岂不知,如今大秦的兵家豪族蒙氏一族便是外来者,历经数十年的奋斗,才有如今地位,近百年来的大秦文武重臣中,六层以上都是山东之人。 轻语之,军令之光落在马陵身上。 “即日起,你当用心训练两万骑兵,一应军需敞开供应,本君希望看到那些战马膘肥体壮,本君希望看到骑兵者勇武敢战。” “期时,以备大用!” 训练步兵与骑兵,非自己所长,但麾下却有擅长之人,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便是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挥手一招,又是一卷布帛文书,落在马陵跟前。 “喏!” “定不负武真君所望!” 马陵心神有感,面色激动,上前一步,半跪而立,双手接过那布帛文书,原本以为武真君一席话是有些轻视自己的来历。 但现在才发觉,武真君不仅没有拿自己的身世做文章,反而还将两万骑兵交由自己训练,已然彰显武真君的绝对信任。 多年来,自己在大秦军中打磨,所立军功甚多,但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份终究成了自己晋升的些许阻碍,若然此次跟随武真君立下大功,说不得便可更进一步。 此般,如何不惊喜! “弓弩营都尉何在?” “……” “军器营都尉何在?” “……” “随军医者何在?” “……” 数万大军,分工明确,一夜的时间,足够周清将所有人的信息了然有胸,今日点将台上,既是恩威并重,掌控全军,既是要令大军不出现紊乱的状况。 一道道布帛文书不断而下,向五万大军中贯彻自己的意志,自己并不要求他们完全的对自己效忠,但若是违背了军中之法,那就别怪自己了。 “大人恩威并举,今日过后,这五万大军当握在手中。” 兵家所传的道理很多,但想要真正的将其完美运用而出,可非那般简单,否则,世间尽皆是名将了。何为名将?那是不仅在谋略上超出寻常军将,更是在运用上,完美无双。 “道法阴阳,不过此般道理。” 离开点将台,复归幕府军帐之内,听着芊红的惊语赞叹,周清并不觉得有何奇特,世间之事,诸般道理大都相同,兵家之谋略,在道家中同样属于妙法。 “军器营副吏计尺,拜见武真君!” 帐门而开,未几,便是一位身披软甲的精壮兵卒从外而来,通禀之后,入内一礼,眼角的余光撇着上首的规矩玄光之行,似乎很熟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起来吧,现在,本君要交于你一桩要务,务必在三日内完成!” 对着那军器营计尺点点头,目光仍旧落在身侧的玄光舆图之上,此舆图经过自己的核查,将最后的一点谬误纠正过来了。 “定不负武真君所托。” “不知是何要务?” 那军器营计尺拱手一礼,随之起身,大胆的看向上首,那里武真君正体表涌现玄光,不断摆弄着什么,身侧,则是刚才在点将台上的两位绝色丽人,未敢多看,头颅再次低下。 “本君要你以此玄光舆图为蓝本,三日之内,造出实物!” 第五百七十四章 故友寒光 咸阳宫,揽月台,那是位于后宫边缘的一处寂静所在,四周除了一些兵士来回巡逻以外,鲜少有外人来此,近年来,公孙丽便是与太乐弄玉在此演练琴技。 辰时中段,一身盛装的公孙丽宫从华阳宫、几位夫人的宫殿归来之后,便再次屈膝跪坐揽月台上,虽早有明日高悬,但头顶亦是有罗伞遮阴。 不多时,整个揽月台上便是琴音袅袅,悦耳之音飞翔于天地之间,灵动非凡,便是不远处的飞鸟都是不是的落于旁侧,细细聆听。 “弄玉姑娘,自你从蜀山归来之后,琴技仿佛又上升了一步,随意弹奏,都有这般灵动妙感,引来百鸟聆听,蝴蝶起舞。” “不知我何时能够达到那般的境界。” 身着一袭浅红色霞彩浅色裙衫,盛夏之时,亦是有些单薄,曼妙的身姿而显,柔顺的长发梳拢云近香髻,头顶斜插一直莲花钗,一束秀发轻落白皙如玉的脖颈之间。 美眸忽闪,纤细的双手交织在小腹,耳边回旋着天籁琴音,颇为怡人,以往自己未曾领略琴音之妙的时候,只是以为都差不多。 但现今一听,整个人的思绪仿佛都随着琴音飘渺于天地之间,连带着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上不少,只可惜,自己天资有限,距离弄玉这般境界还相差太远。 “弄玉不过是花费其上的时间长了些许,待良人再习练数年,达到这般境界不难。不过,琴声乃心声,只有一个人的心平静下来,才能够感悟琴音内蕴的自然之妙。” “近日来,良人心中多有杂念,不知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 橘黄色的贴身裙衫罩体,轻柔的秀发精致梳拢在肩后,蝶舞双钗而立,举止娴雅,纤细的双手拨弄琴弦,灵觉感知天地,自然的灵动之意绽放。 神容绝佳,气质娴静,清净之妙加身,闻身前不远处的丽良人之音,徐徐停下手中动作,轻语之,数年来,自己一直在教导丽良人琴技,对于丽良人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然,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情,弄玉心中还是有分寸的,脆音流转,轻轻看将过去。 “并无烦心之事,只是一个人在宫中待得久了,倒是有些想念以前宫外的时日,但以我现在的情况,怕是也不能够轻易出宫。” 自从怀上身孕之后,虽然大王对自己的宠爱更盛,但束缚似乎也陡然大了许多,往常,还能够时不时的在咸阳周围游玩,如今却是不可能了。 单手轻抚着小腹,那里……自己能够感觉到,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成长,自己本想要将其打去,可惜,想着当日武真君所言,公孙丽又没有那般勇气。 数年来,自己入深宫之内,大王也没有因为天明的身份而戒备之,反而位同公子,无论是文事,还是武事,都与扶苏公子差不多。 近月来,更是每日与扶苏公子习练《太极十三式》,看得出,天明在宫内待得很舒服,待得很开心,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或许大王也不会吝啬荣华富贵。 但……在内心深处,那些又隐隐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秦国屡屡欺压卫国,更是将卫国变成了一个名存实亡之国,祖父也在濮阳一战身陨。 那是国仇家恨! 自己应该愤恨秦国的,应该愤恨大王的,非如此,连带天明的父亲都身陨在武真君手中,此事大王也是知晓,不仅没有惩处武真君,反而还盛宠更在。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入宫以来,因为修炼房中锁宫,故而未曾怀上身孕,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天明,而今,大王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将遗泽落在天明身上。 倘若自己腹中的孩子出世,不知道那时又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大王说过,待天明和自己的孩子一样,然而,天明终究不是他的孩子。 真有那么一日,自己腹中的孩子出世,真正的秦国公子、公主出世,天明不知道又会是一个什么待遇?还会和今天一样受到大王宠爱吗? 伴随着小腹越来越大,公孙丽心中不自觉的烦躁更多! 自本不愿为秦王生子的,但为了天明却不得不如此。然,因为天明,自己又不想要这个孩子。自己能够怎么办? 想象着将来有一天,天明因为大王的宠爱不在,而失去眼前的所有,自己心中又是一痛,自己想要给予天明安稳富足的生活,但……,唉,公孙丽的一颗心越发之乱了。 “良人怀有身孕,当为大喜。” “大王这般宠爱良人,它日,也一定会宠爱良人的子嗣,如此,更得欢喜才是。若是良人觉得宫内烦闷,弄玉可以常来入宫,以琴音替良人解闷。” “此外,若是良人觉得不够,也可托大王传音良人的往日故友入宫,叙说思念之情,想来大王会同意的。” 丽良人怀有身孕,位分虽没有升,但待遇上却是与夫人一般无二,这绝对是盛宠了,弄玉虽不能够了解更多,但这应该是一件喜事。 或许,良人与大王之间有恩怨纠缠,但两人已经入宫数年了,无论如何,也该有了最后的决定才是,否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多谢弄玉姑娘好意,本宫也有此意。” “至于往日故友,……已经数年未曾联系了,不知现在可好?” 单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的七弦琴,而后徐徐从条案后起身,面上一丝笑意而显,对着弄玉点点头。弄玉之意,倒也不差,不过自己的往日故友不多,随着自己进入秦宫,也都许久未曾联系了。 大师兄韩申,在数年前便是离开咸阳,如今不知所踪。前些时日,听大王随意谈起,似是大师兄牵扯了燕国太子的逃秦之事。 至于,其余的故交好友,则就只有陉城书馆的飞雪姑娘了、中山剑馆的鲁勾践大侠了,近年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见过良人!” 随意漫步在揽月台上,眺望远方,那里是高高的宫墙,极远处,则是无尽的蓝天白云,无尽胜境。忽而,眼角的余光微动,却是守护在不远处的侍女小清近前。 “嗯,有何事?” 按照之前的吩咐,除非是要事,不然小清不会叨扰自己的。若是大王亲临,一般也是直接进来的,秀眉一挑,轻问之。 “良人,宫门之外,有一位自称是良人故友的女子,言语数年未见良人,有些想念,故而想要入宫相叙。” 着浅绿色的宫奴装束,小清上前一步,没有避讳不远处的弄玉姑娘,屈身一礼,回应之。 “嗯,故友?女子?” “她……有没有说她姓名为何?” 陡然间,公孙丽那精致的容颜上,惊讶之意闪烁,莫不上天待自己这般好,心中刚掠过道道故友的影子,现在,便是有故友近前。 心中激动,身形更是三两步行至小清跟前,细细问之,既是故友,又是女子,那就只有赵国的飞雪姐姐了,若真是她,那就太好了。 “好像为赵飞雪!” 伴随着小清略有迟疑的一语落下,公孙丽心情瞬间反转,面上笑意盛开,果然是飞雪姐姐,她果然还是记得自己的。 尽管数年前,她对于自己入秦宫之内有些不满,但如今,飞雪姐姐还是原谅自己了,此次,定要让飞雪姐姐好好的陪伴自己一段时日。 ****** “飞雪姐姐,果真是你。” “刚才听小清之言,丽儿还真有些不相信。数年不见,姐姐更加英姿飒爽,而且也更加漂亮了,见到姐姐,丽儿心中甚为欢喜。” “小清,快些吩咐尚食坊,送些酒菜!” 昭德宫内,弄玉已经自行离去,公孙丽也在得到消息的瞬间,归于自己的宫中,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立于宫门之口,未几,便是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一行兵士的引领下,向着自己走来。 当即,公孙丽,再也忍不住了,小跑着向着赵飞雪行去,面上又是忍不住的狂喜,双手紧紧握着飞雪姐姐的手掌,时隔数年,再见故人,感慨良多。 随后,再次深深打量着飞雪姐姐一眼,飞雪姐姐还是那般的模样,和数年前的一样,脆音回旋,话锋一转,又快速对着小清吩咐道。 “喏!” 小清屈身一礼,而后行至另一侧的侍女跟前,将命令传达下去,数月来,昭德宫的名号在宫内好使不少,以尚食坊的性子,酒菜估计待会就到。 “丽妹妹过赞了。” “比起飞雪,丽妹妹如今浑身上下贵气弥漫,雍容多姿,更胜往昔,看到你这般模样,我也就放心了,一路走来,也从一些秦人的口中,知晓秦王对你是爱护的。” “不仅如此,听闻,丽妹妹,你如今怀上了秦王的骨肉?” 浅白色的劲装衣袍加身,足踏长靴,长发梳拢一束,垂落在身后,眉目清秀,近来修为稳固化神,玄光隐现于体表,流转于肌肤上下,更显英气勃发。 感受着公孙丽的热情,赵飞雪心神也是颇有感慨,当年之事,自己都是知晓的,若非为了韩申与天明,丽妹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看着丽妹妹现在雍容华贵的模样,心中虽安不少,不过,却又是不自觉的对天明那已死多年的父亲叹息,随之,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当初,丽妹妹从自己手中询问房中锁宫秘法,自己交给了她,此法修炼之后,当不会怀上身孕,数年来,自己也从零碎的消息知晓,丽妹妹确实没有怀上秦王的骨肉。 但,刚才从咸阳城走过,却是传闻丽妹妹有了身孕,这……可不合当年丽妹妹之意,莫不是丽妹妹自动散去房中锁宫的秘法之力,倾心于秦王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交颈知心 “此事……说来话长,个中缘由待会丽儿再于姐姐细说,快些随丽儿入宫内吧,灼日当头,这里可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若无意外,自己是断然不会为秦王诞下子嗣的,可惜偏偏出了意外,真不知道大王心中是如何想的,竟然待那道武真君那般宠幸。 满朝文武中,不仅是第一个封君,此次更是成为攻打赵国的领军主将,若然军功立下,根据后宫的传闻,道武真君更是有可能成为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个封侯。 如此,地位更加显赫! 本欲要多说些什么,但看着左右近身的兵士,又看着不远处的昭德宫侍者,想了想,还是压下心中之语,一把拉住赵飞雪的手臂,向着昭德宫深处走去。 “什么,残剑大侠也来到了咸阳,姐姐为何不带着残剑大侠一起入咸阳宫?” 尚食坊的速度很快,后宫昭德宫吩咐下去的指令。在如今的后宫中,怕是绝度可以媲美楚夫人与敏夫人二人,未敢迟疑,不过半柱香多一点的时间,便是一道道青铜之盘盛装的精美菜肴端了上来。 偏厅之内,只剩下公孙丽与赵飞雪在把酒言谈,小清等人按照礼制需要服侍的,只是,被公孙丽令在厅殿之外候着了。 几声闲言,听得此次进入咸阳的,不仅仅有飞雪姐姐,还是残剑大侠,顿时,公孙丽神色有些欢喜,数年前,未曾入咸阳宫的时候,也曾相交残剑大侠。 其人乃是赵国赵震大侠的弟子,更是当代陉城书馆的守护者,地位不一般,想不到,也来到了咸阳,观飞雪姐姐没有将其带过去,不由得有些埋怨道。 “丽妹妹可是有些糊涂了,这里是咸阳宫的后宫所在之地,若非丽妹妹如今受宠,怕是姐姐都不容易近来,至于残剑一介男子,怕是根本进不来。” “他行遍诸夏,朋友不少,现在怕是在乌氏居喝酒呢。再加上如今秦赵交战,他若是出现在咸阳宫前,怕也是不妥。” 提及残剑,赵飞雪那英气秀丽的容颜上,也是笑意闪烁,他……终究还是和自己一同前往咸阳了,此次,无论是否成功,他都来了! 如此,也不枉父亲收他为徒,而今的咸阳宫内,除了左右护法以外,道武真君不在咸阳,他们手持干将、莫邪足以应对一切。 只消能够将暴君斩杀,那么,秦赵大战,赵国必然会取胜,然后……自己二人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只是,想要做到那一步,想要靠近暴君身边,还需要丽妹妹的帮助。 “丽儿惭愧。” “接下来,若有机会,飞雪姐姐当携同残剑大侠再临咸阳宫,虽不入这昭德宫,但咸阳宫内,还是有不少地方可以聚拢的。” “而且,飞雪姐姐,你与残剑大侠自幼相识,一晃这般多年过去,难道就一直准备这样下去?” 咸阳宫后宫所在,男子想要随意进出,除了大王之外,还未见谁有此等殊荣,公孙丽心有所得,轻叹一声。既然残剑大侠也来到了咸阳,若有机会,定当相见。 语落,亲自起身,素手携起酒壶,为飞雪姐姐斟酒,空隙间,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个话题之上。记得濮阳城破的时候,未几便是相识飞雪姐姐与残剑大侠了。 现在一晃多年,莫不二人还是这般? “国仇未报!” “家仇未报!” “何以成家?近年来,秦国与赵国多番征战,陉城书馆靠近太陉八口,首当其冲,平阳漳水一战,赵国兵士损失十万,父亲更是被天宗玄清子所杀。” “丽妹妹,难道你再这咸阳宫待了这般久,已经忘记家仇国恨了?” 如果赵国还是武灵王时期的武风强盛之国,如果父亲还健在,那么,说不得自己与残剑之间会有一段姻缘,但那些种种随着赵国的不断被欺凌,随着父亲的被杀,都消失不见了。 此生,若是不能够为父亲报仇,若是不能够为赵国报仇,不会成家。脑海中浮现种种画面,赵飞雪面上愤怒之色一闪,银牙轻咬,怨恨秦国多矣。 为何诸夏七国不能够相安无事! 为何一定要你打我,我打你! 为何秦国一定要这般的霸道,一定要消灭其它国家! 为何那天宗玄清子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巴郡之内,而要卷入诸夏纷争之中! 看着丽妹妹浑身上下弥漫的雍容贵气,观其娇嫩的肌肤更胜往昔,观其婀娜的身段更是富贵多矣,明眸闪烁一丝复杂,口中轻语,看向公孙丽。 “……” “飞雪姐姐说的那些丽儿心中都明白,但如今丽儿身边有着天明,还有腹中孩儿,身处后宫之内,我……又能够做些什么。” 悄然之间,前一刻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偏厅之内,陷入无言的寂静之中,对于飞雪姐姐所言,公孙丽又如何不知道,自己有何曾忘记过国仇,忘记过家恨。 卫国屡屡被秦国欺凌,已然名存实亡! 祖父被秦将蒙武所杀,荆轲师兄被道武真君所杀!难道自己不怨恨吗?不……,自己也是恨不得秦国现在灭亡,也是恨不得道武真君立刻死亡。 然则,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做任何事情跟前,都要为天明想一想,他是师兄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延续,自己不能够抛弃他。 “不,丽妹妹,你可以做的!” “如今秦国独霸诸夏,而那暴君又这般宠爱于你,若是丽妹妹愿意,在那暴君睡着的时候,一剑将其杀死,那么,丽妹妹你便是诸夏的功臣,便是卫国的功臣。” “期时,秦国一乱,卫国当可有复兴之机,山东列国也能够归于平和的模样,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人死亡,不会再有世间惨痛之事发生的。” “这一切,其实都掌握在丽妹妹手中的!” 忽然,赵飞雪的声音高昂了起来,灵觉扩散,感受极远处的昭德宫侍女,又徐徐压低了声音,一双此刻迸出玄光的双眸深深看向公孙丽。 若是能够说服丽妹妹刺杀暴君,那是再好不过了,而且丽妹妹也有这个机会,成功的几率也很大。只要暴君一死,自己与师兄再出手,将咸阳城内的秦廷要臣斩杀,秦国必乱。 山东列国趁机将秦国消灭最好,若是不能够消灭,也能够令秦国元气大伤,再也没有机会东出,此后,诸夏相安无事,岂不快哉。 心中越是这般想着,越是觉得可行,明眸深处的玄光越发的耀眼,紧紧盯着丽妹妹看去。 “这……,飞雪姐姐让丽儿杀大王?” “难道飞雪姐姐真的以为,如今的诸夏大势,杀了大王之后,一切就会恢复安稳平和的状态?秦国若是被消灭,山东列国一定会和平相处,不会再有战乱?” “飞雪姐姐,大王他……他不是暴君,姐姐入秦以来,可曾细细的了解秦国政令?” 一时间,公孙丽再次愣住了,原本以为飞雪姐姐此次前来是找自己叙旧的,但怎么会落到这个话题上,还想要自己杀大王。 感受着飞雪姐姐现在的神态,杀意十足,怕是大王若真的在自己面前,飞雪姐姐会毫不留情的下手。若是数年前刚进宫的自己,时不时心中也会有这般的想法。 但三年多了,与大王日日交颈而卧,对于大王也是越来越了解,外界传闻大王乃是一暴君,乃是一昏庸无道之君,当初的自己也是这般想的,毕竟大王用那般卑劣的手段抢夺自己入宫。 但后来,自己却是发觉,其实大王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别人只看到大王执掌诸夏最强之国,却没有看到大王背后的软弱。 幼年之时,正值秦赵长平之战,又质子于赵,那段岁月,曾听大王提到过,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在赵国,他身为秦国公子,备受赵国之人的欺凌。 后来,缘由文信候吕不韦的缘故,大王归来咸阳,名为公子,实则为吕不韦手中争权夺力的棋子,没有半点自由,一举一动,都由不得自己。 好在,吕不韦成功了,大王也登位了,但大王仍是受制于文信侯吕不为,每日端坐在章台宫,面对吕不韦的强势,始终软弱无力。 终于,大王多年的隐忍换来一朝崛起,在昌平君、王翦、蒙武、武真君等人的助力下,蕲年宫平定长信侯,冠礼亲政,铲除文信候吕不韦的势力,将秦国真正纳入自己的掌控。 冠礼亲政以前,秦国的一切种种与大王何干? 亲政之后,秦国又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又值郑国渠修建之关键时刻,听大王闲聊,那段时日,大王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好,连一口温热的食物都没有吃过。 每日在兴乐宫通宵处理秦国政令,不敢有任何懈怠和放松,不久,又遇到山东六国攻秦,大王更是焦虑无比,那个时候,谁又能够了解大王之心。 修筑郑国渠期间,常有三晋之地的民众前来秦国,以求活路!为何在赵国、韩国、魏国他们会没有生路?难道飞雪姐姐不知道吗? 举国大战郑国渠,开放官府粮仓,郑国渠成,百万老秦人受益,由三晋之地入秦的诸夏之民也是受益,近年来,更是有不少耕种得民众,因为所产粮食颇多,而得了公士、上造的爵位。 倘若在山东列国,那些劳苦而又卑贱的民众,能够得到只有贵族才能够拥有的爵位吗?不仅如此,秦国蓝田大营军中,前几日,还听大王提到过,有赵国马服君的后代于其内,功劳甚大,已经升至主将之位了。 秦国法治言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看血脉,不看背景,数十年前对秦国造成那般大伤害的马服君赵奢一族都能够在秦国臻至高位,而在山东列国,哪一个国家可以做到? 第五百七十六章 贼父 闲暇之时,自己也曾一览百多年前的《商君书》,再时不时一听秦国政令、法令,更是觉得这……才是诸夏之人应该遵守的政策。 法治唯上,王公贵族与庶民同罪! 昔者,秦国惠文王少年犯事,商君毅然的处罚了太子太傅赢虔,处以劓刑,至于老士族犯事,更是渭水斩杀七百余人,此后,秦国大治。 尽管有一些法令颇为苛刻,但大王也说了,日后的秦国当以法理为根基,以儒文教化之道,会宽松许多的,自己也是相信的。 不是无缘无故的相信,而是因为大王去岁曾语自己说过的一段话,大王问自己,在自己看来,应该如何让诸夏之民安稳的生活,安稳的耕种,没有战乱的侵扰。 记得自己曾回应,只要诸夏各国相安无事,不去相互侵扰,不去相互征战,那么,诸夏之民便可得到一个安稳的环境,平静的生活下去。 然而,大王只是说了一句,就令自己无言了。 “丽儿,你觉得诸国可能相安无事吗?” 至今,公孙丽仍旧记得大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似是觉得自己所语有些稚嫩,似是充满着对于诸夏各国的轻视与嘲弄。 是啊! 如果诸夏仍旧存在七国,又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呢?一个国家只要发展,便会与其他国家出现利益之争,而利益之争的背后,便是战争。 “所以,大秦欲要一天下大势,不仅仅是为了秦国自身,更是为了诸夏万民,如果整个诸夏只有秦国自己,那么,如何会出现战乱。” “山东列国奸佞横生,面对大秦的压力,仍旧不思变革,如此,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秦国一一灭掉!” 大王之语是那般的充满坚定,是那般的充满信心,对于山东列国的情况,公孙丽心中也是清楚,如赵国之内,邯郸有郭开、韩仓等。 燕国之内,有雁春君等。齐国之内,有后胜等。韩国之内,空有绝世大才韩非而不用,奈何。楚国之内,李园当国,奈何! 除了这一点,那边是如今秦国盛行的法令对于诸夏万民来说,更好!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公孙丽觉得,世间本就该如此,何有血脉等等的尊贵,只要有能力,便应该有功劳加身,就算是庶民,也有封君封侯之时。 反而,就算那些王公贵族,犯了错,也应该受到惩罚,这才是世间应该出现的事情,若然秦国被灭,山东六国继续存在,公孙丽心中复杂万千。 “秦国政令,飞雪自是了解过,均为苛刻刑罚,大肆追杀侠士;一人犯错,举族惩罚;动不动就被罚苦役;秦军之内更是虎狼,极尽杀伐,平阳漳水一战,赵国十万大军覆没,全被斩首!” “如此之人,丽妹妹你……竟然说他不是暴君,难道丽妹妹你真的忘记了荆轲少侠,难道丽妹妹你真的忘记了公孙羽大侠,难道丽妹妹你真的忘记了卫国耻辱。” 赵飞雪万万想不到,自己所结识的丽妹妹竟然会为暴君说话,竟然会为暴君辩解,难道她已经在秦宫中迷失了自己,已经忘记了自己所背负的东西。 至于所谓的秦国政令,完全都是一些苛刻刑罚,尤其对于侠士之人的追杀,简直不留任何情面,实在是令山东六国之人为之愤怒。 赵飞雪银牙更是紧咬,明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公孙丽,这般的一个国家之王,丽妹妹竟会这般言语,不由得,心间深处有些凉气生出。 “是啊!” “丽妹妹如今贵为良人,传闻更是位同夫人,只待诞下腹中孩子,便会称为丽夫人了,而暴君一直未曾立下王后,说不得丽妹妹以后便是王后之尊。” “那是何等的荣耀,那是何等的宠幸,丽妹妹忘记那般也是应该的,只是,飞雪却为公孙羽大侠、荆轲少侠、韩申大侠感到不耻。” 心间凉气滚滚,已经失去了丽妹妹会对暴君动手的希望,此事,欲要做成,还是得靠自己和师兄,既然丽妹妹不愿意抛弃眼前的一切,那么,她和师兄愿意承担大任。 无限的失望之音流转,赵飞雪又看着手中被径直的酒樽,其内刚刚被丽妹妹斟倒秦国美酒,想象着自己已经饮下了,心中更是有些翻滚。 “飞雪姐姐,你误会丽儿了。” “丽儿并没有忘记祖父,并没有忘记荆师兄。只是……,丽儿真的想要问飞雪姐姐一声,如果大王不存,山东六国真的会归于平静吗?” “难道大王不存,赵国的兵士就不会死了吗?飞雪姐姐,秦国并不是造成眼前这一切的主谋啊,大王也非山东六国所言的暴君啊!” 公孙丽神色有些慌乱,己身亦是想不到飞雪姐姐竟会有这般的反应,一时间,娇嫩的容颜上,一缕苍白之色浮现,记忆深处的种种涌出。 祖父那为濮阳奋战的身影! 荆轲师兄离开自己,修炼《鹄落剑法》的身影! 韩申师兄离开自己,磨练自己的身影! …… 那些自己都没有忘记,但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心中有些颤抖,有些疼痛,有些无言。 “母亲,天明回来了。” 偏厅之内,两道曼妙的身影静静跪立在条案后,久久无言,公孙丽眼中更是流淌些许的泪水,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若是杀了大王,天明怎么办?而且大王所语的未来,在自己看来,也是对诸夏最好的,那……不正是祖父所追求的平和岁月! 若是不杀大王,祖父的仇恨、荆师兄的仇恨、卫国的仇恨……又该怎么办! 久久的沉默之下,不知何时,昭德宫厅外陡然一道清脆的稚嫩之音而起,一语落,令的公孙丽神色一动,连忙想起了什么,又感己身状态,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衣衫。 “飞雪姐姐,不说那些了,今日你我相聚,该说些宫外的有趣之事。天明现在回来了,说来,你也应该数年没有见到他了。” “天明,母亲在这里。” 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公孙丽从座位上起身,对着临近的赵飞雪屈身一礼,连忙略显空脆的声音而出,呼喊着此刻已经进入厅殿的天明。 算算时间,此刻天明的早课也该结束了。 “母亲,天明今天终于将《太极十三式》完全学会了,扶苏哥哥说了,天明的武道天赋很好,将来一定可以成为顶级武道强者的。” “咦,母亲,这是谁?” 踏着轻快的步伐,小天明今日心情很好,因为盖聂先生离开了咸阳,所以,这些时日都是扶苏哥哥在传授自己《太极十三式》,今日终于将太极玄法中的所有学会了。 而且,学会之后,体内也直接生出了一股热气,扶苏哥哥说接下来自己会变强很快的,轻车熟路的走入昭德宫,前来拜见母亲。 然则,循着母亲的声音走进偏厅,却是发觉还有一位陌生之人,是一位女子,自己似乎认识,但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天明,你难道忘记了,这是你刚生下不久,曾抱过你的飞雪姨母。” “今日,你飞雪姨母从赵国来看看母亲,母亲很高兴,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些来见过你飞雪姨母!”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个贵族小公子,公孙丽那满是酸楚的心中,微微露出一丝欢喜,仍旧略显一丝苍白的容颜上,笑意而出。 踏步近前,轻轻的为天明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看着天明额头的汗水,拂过长袖,为其擦拭,随后,单手拉着小天明的手掌,行至赵飞雪跟前,为小天明介绍道。 数年前,小天明入宫的时候,还很小,怕是已经忘记了飞雪姐姐。 “天明见过飞雪姨母!” 闻母亲之语,小天明微微颔首,上前一礼,规矩无比的礼仪而落,完完全全的一个标志贵族礼仪,任谁也不会想到天明的父亲会是一个侠客。 “想不到,一晃数年,天明都长了这么大了。” “这次飞雪姨母入宫匆忙,身无长物,待下次入宫,定要为天明带来一个好东西。对了,天明,你的父亲呢?” 看着小天明的走近,赵飞雪也是从座位上起来,神情收敛,不在去想刚才的事情。细细打量身前这个身穿浅红色锦袍的贵族少年,赵飞雪心中亦是有些难受。 丽妹妹终究还是选择了荣华富贵,忘记了一切。 心有所感,实在是为荆轲少侠感到悲哀,轻语之,随意问道。 “父王如今正在兴乐宫呢,听扶苏哥哥所言,近来父王正在关注秦国与赵国交战的事情,所以有些繁忙了,不过,酉时应该回来昭德宫和天明一起用膳的。” “飞雪姨母要找父王吗?天明可以带路的!” 对于飞雪姨母,记忆中似乎有印象,小天明面上也是有些开心,听着赵飞雪的询问,小小的面上先是一愣,而后想了想,便是说道。 一语而落,赵飞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位于天明身后的公孙丽眉目低垂,未敢继续看向赵飞雪,为了天明,自己只能够如此做了。 “不了,飞雪姨母只是问问罢了。” “丽妹妹,既然天明归来了,那么,飞雪就先走一步了,既然丽妹妹想要一见残剑,那么,三日后,我会领着残剑前来咸阳宫,之后,我们就返回赵国了。” 此刻,赵飞雪对于公孙丽是彻底失望了,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连天明的亲生父亲是谁都没有告诉,反而认贼作父。 神情有些冷漠,对着小天明摇摇头,又将目光看向公孙丽,留下一道干脆之言,转身离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兵战大衍(万更求票票) “王贲见过武真君!” “李信见过武真君!” “章邯见过武真君!” “马陵见过武真君!” “……” 三日的时间一晃即逝,历经那日点将台上的诸般事,整个五万左军尽皆入掌控之中,每日点卯,麾下军将将一切安排完毕,灵觉扩散,令周清颇为满意。 巳时刚走,操练已经过去,军令而下,便是召来麾下各有职能的八位军将,王贲三人在前,其余五人在后,入军帐之内,拱手抱拳一礼。 比起普通的兵卒,八人身上均有着强弱不已的内力,毕竟在战国乱世,想要臻至军将职位,总要学习到兵家传承的,而兵家传承一般都会附带简单的修炼法门。 没有健硕的体魄,没有足以服人的功绩,如何能够在军中立足! “都起来吧,过来一观此物。” 仍旧是一身便服,道青色的锦袍加身,三千烦恼丝随意梳拢在背后,看着帐前的八人,微微一笑,挥手一招,便是令八人近前。 同时,单手指着身侧的一侧七尺方圆的规矩事物,那是奉自己之名,以玄光舆图为本,诸般之物制作而成的立体舆图,亦或者称之为——沙盘。 “可认得此物?” 军器营之内,有着公输家的传人,手艺还是不差的,根据自己提供的玄光舆图,再加上自己轻言点拨,如细致的水平比例、高低比例,山脉的堆积,河流的走向等等。 成就眼前这花花绿绿的事物,一隆起的连绵山脉纵贯南北,山脉左侧一片片黑压压的军旗飘扬,山脉右侧,则是一片片赤红的军旗飘扬。 漳水之源、河水分流、太行诸水用浅蓝色的长条标注,苍翠的高山,浅褐色的道路,风干的小树枝成就的丛林,巴掌大小的城池所在…… “这是……舆图?” 八名身披甲衣的军将再次拱手一礼,缓缓近前,有感营帐内那一直跟随在武真君身侧的两位绝色女子也近前,心中一禀,未敢多看,目光均落在那事物之上。 随即,诸人神色一怔,顿显惊讶,彼此相视一眼,弓弩营都尉轻语,对于眼前的这事物,自己不陌生,近日来,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 但自己所观,都是羊皮舆图,如眼前这般清晰无比的实体舆图,还……真未见过,在此物之上,原本平躺在羊皮舆图上的太行山脉隆起,太陉八口更是清晰无比。 河流纵横,城池林立,兵员驻扎,官道走向,军力部署……一切的一切似乎一眼便可以十分明了,比起那看着简略、粗糙的羊皮舆图,实在是……更像是此刻他们所处区域的缩小。 “此物多有沙土造就,本君称之为——沙盘。咸阳之时,本君观将作少府之人改造学宫的时候,便是先造出模型,而后,按照模型将真正的宫殿造出。” “是故,本君有感,便是统合诸多舆图,造出此物,以备军中大用。本君以为,有此物在,日后行军征战,当会方便甚多。” “你等觉得呢?” 缓步而动,行至沙盘的前方中央,亦是便服的焰灵姬二人也是近前,目光落在沙盘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此物就算不为行军征战,也是别有乐趣。 而且,对于普通的兵卒来说,更为直观与简单,日后将要改造的长信学宫之内,此物断然少不了。有着此物,也能够尽快培养出具有一定指挥调遣之力的基层兵将。 “方寸之间,天地尽显,由此沙盘在,怕是那些舆图以后我等都看不下去了。” 目露精光,身为军中中层将领,自是比普通的兵卒更清楚了解此物的不俗与重要,以往,观上将军在调兵遣将的时候,都是在舆图上指挥。 参悟力足够的军将,当可不会对上将军的军令贯彻有所差错,但对于舆图感悟较差的军将,则就有可能犯错了。 若是换做眼前的舆图,战场上的山川大地、河流走向、官道小道一目了然,行军指挥也不容易出现错误,如此,带来的好处可就太多了。 王贲口中赞叹不已,七尺方圆的沙盘上,此刻秦赵对战的一切地形、兵力部署俱在,可以说,他们更可以有针对性的策略衍生而出。 “此物在手,当可更加清楚看出对方行动所处!” 一侧的行军司马章邯深以为然,看着眼前的沙盘,怕就是一个普通的兵卒,都能够看懂,而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大了。 军中数十万兵卒,能够对舆图敏感且有能够做出详细判断的少之又少,如果以此物代替,想必会多出数倍以上的军将之才。 “此物必将盛行于秦国上下,而今,军未动,武真君又有一大功也。” 却如王贲将军所言,看着此物,再在脑海中回想着那些舆图,不由得摇摇头,二者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可比性,除了舆图携带方便一点,似乎便没有什么了。 “不错,你等说的都有些道理。” “但,本君今日相召你等,可不是让你等赞誉本君的,此物的好处与优点,你等虽知晓一些,不过,还有一个优点,你等未曾看出。” “芊红,今日你就与他们推演三场吧。” 他们身为自己所看重之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沙盘的这么多优点,已经不容易了,可惜,还有一个最大的有点尚未看出。 听诸人赞誉,摇头一笑,头颅微侧,向着身旁的白芊红看去。 “是,大人!” 烟紫色的裙衫加身,腰环玉带,美玉垂悬,紫凤银钗束发,精致的容颜尽显,屈身一礼,更是一缕调皮的发丝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之间。 礼毕,一双美眸又先后扫过面前的八位军将,缓步而动,向着沙盘的一侧走去,那里是太行山东侧赵国此刻所占据的地域。 原本也是在那个位置上的李信等人感此,本能的为之而退,迎面风动,诱人的清香弥漫,更是令得诸人不敢靠近,连忙退向一侧。 “太陉八口左侧,有大秦此次十六万兵卒,尽皆归你等八人调遣。” “右侧,有赵国此次十二万兵卒,归芊红调遣。” “你等有五十个呼吸的考虑时间,而后,兵动,攻城掠地。此战,大秦胜了,一切好说,若是大秦败了,你们八个就绕着校场跑五十圈。” 从芊红位置上离去的几位兵将,很快似乎明悟了周清之意,自动的汇聚在沙盘另一处,那是里太陉八口左侧区域,驻扎着大秦十六万兵卒。 一侧为八位军中将领,一侧为武真君身侧的随身女子。闻武真君之语,王贲等人神色一怔,而后彼此看了一眼,随后身躯微转,面朝武真君,深深一礼。 “方寸沙盘,战场推演,将接下来战场上有可能发生的种种显化,让本君看看你们的本事。” 能够快速明悟沙盘推演之事,周清为之颔首,不愧是能够从大秦数十万兵士选拔出来的精英,但八人中,若是论真正的执掌大军,攻伐灭国,还从未有过。 语落,周清静静立于沙盘之侧,不在多言。 顿时,王贲等八人神色有些兴奋,说来,他们八人虽算是军中主将,但还从未真正指挥过这般的大阵势,如今在沙盘上,虽只是推演,但足以体会诸般。 “依上将军之策,分兵佯攻太陉八口!” 八人待在一处,快速思考者应对之策,彼此窃窃私语,数息之后,便是有策略落下,却是数日前上将军蒙武在中军大帐所言。 其后,沙盘之上,那原本汇聚一处的大秦十六万兵卒分离开来,八道黑色的长龙奔向太陉八口。然则,就在那八道黑色长龙分离的瞬间,井陉口所在,便是一道更为粗壮的红色长流涌出。 瞬间将井陉口前的中军大帐冲破,将那代表大秦军中核心的军旗握在手中。刹那之间,王贲大人神色骤变,万万想不到,对方竟会趁着他们分兵的空隙,悍然的出兵井陉口,攻入中军,这已经超出他们所想。 为救援中军,八道刚分离而出的黑色洪流连忙的收回,可惜,却又被那以逸待劳的红色洪流先后击溃,短短数十个呼吸,那原本在八人手中掌控的十六万兵卒,只剩下零碎不堪的三两万残兵。 反观,代表赵国一方的红色兵卒所在,不过折损一两万,更是已经退回井陉口,不在理会剩余的秦军兵士,沙盘之上,瞬息万变,百十个呼吸未至,胜负已分。 “这……,芊红姑娘,你……!” 王贲八人不敢置信,刚才在沙盘上的一系列操作,竟会出至一位女子之手,观那调兵遣将的气势,迅捷如风,所走的每一步都超乎他们所想,还未等他们有余力,便又是归于安全所在,避战不出。 原本以为武真君身侧的那位女子,不过是装饰所用,不过是武真君带在身边的玩物,现在看来,此女绝非一般,能够做到刚才的那般,足以证明,此女在兵家一道所学颇深。 “诸位,第一场推演完毕,芊红略胜一筹。” “按照大人所语规则,五十个呼吸过后,当会开启第二场!” 迎着沙盘对面那八人的惊异目光,白芊红嫣然一笑,挥手间,那此刻凌乱不堪的沙盘恢复最开始的模样,一侧,大秦十六万兵卒完好,一侧,赵国十二万兵卒完好。 第五百七十八章 正奇相辅(万更求票票) 五十个呼吸的时间,过的很快,还未等王贲八人从第一场的快速溃败中回转过来,第二场便是开始了,没等大秦兵卒而动,赵国十二万兵卒已然先行一步。 留守井陉口五万兵卒,其余七万兵卒奔向其余七个紧要关口。随即,王贲八人再次汇聚一隅,一边快速讨论着,一边再次调兵遣将。 这一次,用上了上将军王翦补充的策略,亦是在中军留下一支大军,分派十万大军飞奔其余太陉七口,以此应对赵军已经展开的对策。 然则,数息之后,那靠近云中、雁门的太陉三口所在,大秦分派的三万兵卒悄然不见,不知何时,在太行山北方所在的区域,一支代表骑兵的部队出现。 “什么,李牧的军队!” “可恶!” 再次漏算了,云中、雁门之地,的确距离太陉上三口的距离很近,加上赵国的兵卒,加上李牧的大军,他们手中的力量再次被削弱了。 一个不察,便是被吃掉三万大军,王贲八人面上又是有些不好看了,神情凝重,看着沙盘对面的那位紫衣女子,冷哼一声,便是从中军将五万大军开赴太陉上三口所在。 同样的谋略,一次就够了,李牧想要再次攻来,不可能! “你……你……,这……怎么可能!” 中军留守的五万大军刚出去,眨眼间,却又是看到中军所在被端了,赵国出动八万大军,强力一击,触不及防之下,中军四万覆没。 其后,大势而动,代表赵国兵士的红色洪流,在部署太陉八口的防御之后,主力南下,趁着大秦刚派出的五万大军回来,又是蚕食掉南部的三万兵卒。 一系列的动作,大秦十六万兵卒已经损失十万了,而赵国损失不过两万,双方已经来到同一水准,虽不似第一场干脆利落。 但从占据而观,此战,大秦又败了! “诸位,五十个呼吸之后,我们开启第三场!” 比起第一场,第二场未能够将所有的秦军歼灭,已然是八人进步不小,白芊红秀首轻颔,挥手间,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扫过沙盘,所有一切,复归原样。 轻语之,脆音而落。 如果说,第一场,是因为有些不太熟悉,出兵有些贸然,但第二场,王贲八人自忖已经按照上将军所定下的完美策略而动。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李牧大军相助,直接吃掉他们三万大军,而后,有南下吃掉他们数万大军,从不与他们的主力对抗。 推及即将开始的现实战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发生,如果,李牧大军真的从云中助力,那么,太陉上三口的秦兵就注定要被吃掉了。 思忖之间,沙盘推演的第三场开始了。 这一次,赵国所在的红色兵卒洪流倒是稳打稳扎,分兵太陉八口,没有率先出手,处于防守的状态。而这一次的王贲八人思忖先前失败的教训。 虽也是分兵太陉上三口,却是多加了三万兵士,在上三口的区域陈兵六万,中军留守五万,下三口分兵五万,以此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李牧大军。 数息之后,赵国所在,仍旧处于防守,没有任何动作,观此,王贲八人有些坐不住了,赵国可以放手,但是大秦不能。 一声令下,整个太陉八口全部进攻,十六万大军同赵国十二万大军碰触,依靠太行天险,大秦损失两万兵卒,赵国也损失了一万多。 双方都未讨得便宜。 观此,白芊红面上不由得笑意一闪,第三场,他们的进步倒是不小,但沙盘推演,战机而动,赵国虽处于防守状态,亦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 没多时,大秦继续从太陉八口进攻,欲要寻找赵国防守的缺点,不过,缺点尚未找到,那云中、雁门的李牧边军旗帜再次出现。 刹那间,令得王贲八人神色又是微变,旋即,从中军又加派两万大军迎上。然则,等两万大军奔赴上三口的时候,下三口的五万大军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的主力……怎么又出现在下三口了?” 骑兵都尉马陵惊愕一声,前一刻,对方的主力还在井陉口,但转瞬之间,八万大军压在下三口,趁着大秦助力北上,中军空虚,南下,将下三口五万大军吃掉。 李牧大军未出,井陉口所在的九万大军汇聚,趁势而出,击溃薄弱的中军地带,吃掉三万大军,又一次展开其疾如风的战法。 仅仅是大秦从中军调兵而出,便是接连损兵折将,短短数十个呼吸,又是有八万大军不存,此战推演,胜负已分。 “诸位,承让!” 坐拥十六万大军,都未能够破开太陉八口,如今大秦剩下的兵卒不足十万,更是没有可能了。挥手间,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掠过,沙盘之上,归于如初。 白芊红屈身一礼,从位置上离去。只剩下此刻神色呆滞的王贲八人,不是他们不给力,而是敌人太狡猾,但战场之上,却真有可能出现这般的场景。 第一场,他们被芊红姑娘的强大攻势击溃! 第二场,他们被芊红姑娘奇计引出李牧军惊吓,使得军势有些溃散,因而大败! 第三场,他们先是处于僵持的状态,而后被芊红姑娘以李牧军引诱之,实则对方主力南下,吃掉数万大军,而后趁势又吃掉中军,因而又败。 对方所为,似乎已经将他们可能行走的策略都看透,不然,何以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出兵,何以令他们疲惫与行军路上。 本以为可以凭借强大的兵力,依照上将军蒙武与王翦将军的计策,就算不胜,也可不败,但在他们手中,却是失败了。 “沙盘推演,不能胜之。” “你等出去吧,先自行惩处,再思忖兵败细节。明日,你等会再次与芊红推演,若是继续失败,你们八个就在点将台上站一天吧。” 拥有强大的兵力,又占据主动性,却不能够胜之,这非是芊红太强,而是八人太弱,夸夸其谈,或许还有几分手段,但实战而上,却漏洞百出。 “喏!” 王贲八人神色羞惭,第一场失败了,他们认了,但第二场与第三场,却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原本在军中历练这般久,自觉颇有能力,绝对可以自引一军,战败赵国。 但回想着刚才的沙盘推演,八人心中忐忑不已,怪不得,此战,大王要诏令上将军蒙武、王翦均至,没有足够的领军经验,若是依靠他们,怕是大秦兵卒就完了。 头颅深深垂下,他们虽败了,但也能够看出武真君身侧的那女子绝对是兵家高人,无论是计谋上,还是人心掌控上,都是顶尖。 未敢继续在军帐内停留,想着接下来的惩处,再次叹了一口气。 ****** “咦,昨天几位将军绕着校场跑了五十圈,腿都软了。” “今日怎么又在点将台上身披重甲而立了,难道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武真君?” 次日正午时分,诺大的校场之上,仍有大量的兵士在其中锻炼着体能,熟悉着军器,以备接下来的大战,但不多时,便是看到那立于校场之前的点将台上,出现了八道军将身影。 重甲披身,静静而立,一言不发,靠近些许的兵将见状,似乎八位将军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不由得均私语起来。 昨日,八位将军从武真君的军帐出来,便是一言不发的绕着校场跑了五十圈,这个惩罚虽不重,但绝对不轻,尤其是正午时分,骄阳正盛的时候。 今天,从武真君的军帐出来,又一起站立在点将台上,看来又被武真君惩处了。 “听八位军将的贴身之人言语,好像是在军帐内,与武真君身侧的一位女子论兵论战,结果不敌,便是这个场面了。” 有隐约的知情者,听身侧同伴的肆意猜测,不由得反驳道,明明是连武真君身侧的一位女子都不敌,所以被武真君惩罚了。 “这……,不太可能吧,武真君身侧的两位女子还会论兵论战,还战胜了八位将军!” 此语一出,令得身侧不远处的诸多兵卒顿感好奇,于武真君身侧的那两位绝色女子,他们是知晓的,本以为是武真君嫌军中烦闷,而带在身边的玩乐之物。 难不成,在兵战一道上,还有不浅的造诣,能够胜过八位将军,这也……太新奇了。 “哼,武真君何等人,若想要女子,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但能够被武真君带在身边的女子,想来定是非凡,那日点将台上,那两位女子的手段就已经不是的普通的武者可以做到的了。” “若言在兵战一道有不俗,也不是不可能,嘿嘿嘿,想不到八位将军竟然在武真君身侧的女子手中吃亏了,怪不得武真君会惩罚他们。” 缘由那日恩威并重,在校场上收拢的归心兵卒们,却有不同看法,以武真君的身份,寻常的绝色女子不过普通玩物,而能够被带往军中的,定是非凡。 估计,武真君也是觉得八位将军连身边的女子都不如,有些愤怒,故而给予惩戒。 “可恨,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行军布阵之间,稳打稳扎,正奇相辅,令我等防不胜防,若非收拢兵士及时,怕又是全军覆灭了!” 八人静静的立于点将台上,顶着头顶的炎炎烈日,又听着身侧不远处的兵卒谈论,更感神色羞惭,心中更是涌现一股憋屈。 今日沙盘推演,只有一次,虽然坚持的时间长了不少,但还是被对方奇兵而出,干脆的将他们击溃,以一人之力,对抗他们八人之力,这等人绝对不一般。 脑海中翻滚兵家一个个分支,却未曾找到用兵相似的,更关键的是,对方还是一位女子,不是自己看不起女子,而是对方实在藏的太深。 明日继续与之推演,若是再次败了,可就颜面真的尽失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绝色之人 “左右军中可有要事?” 中军幕府军帐,上将军蒙武身披漆黑色的苍云重甲踱步其内,盈亏倒是不显,明眸在一侧高架上悬挂的舆图和此刻营帐正中央摆放的沙盘来回看去。 尽管经过随军司马的核查,眼前这幅由武真君送过来的沙盘并没有任何什么出错,但蒙武还是有些不放心,亲自的对照一二。 又花费近一日的时间,才心安。况且,也由不得自己不谨慎,临近大战,自己身为行军主帅,自得如此,沙盘的好处自是隐约知晓了。 也正是因为知晓了,才对于沙盘这般的重视,看了沙盘两日,又瞥着一侧悬挂的舆图,两者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比较的价值。 “王翦将军与武真君均已经收拢所部兵马,除了刚至军中的一两日,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若说异事,倒是有那么一件。” 尊大王军令文书,此行攻赵的关外大营十六万大军,上将军蒙武为最高主帅,左右将军分领之,从进入军中的表现来看,王翦将军因数十年来的征战,使得接手麾下的五万兵马轻而易举。 反观武真君那边,因没有在军中的资历,故而,花费了些许力气,但结果还是比较好了,杀了两个军中的败类,收拢兵士之心,恩威并重,也是得了兵家的精髓。 “哦,是何异事?” 蒙武的目光落在沙盘上良久,七尺方圆的沙盘,将整个秦赵边境方圆千里的区域囊括其中,一切种种轻而易举,口中而问军中要事。 实则,重点亦是在武真君所领的左部兵马中,王翦将军那边,自己还是放心的。对于武真君那边,尽管武真君也通晓兵家之事,但典籍所得与真实之物还是有所不同的。 点将台上,在数万大军面前镇杀两个军中的败类,于此,蒙武也是欣赏的,只是想不到那些人隐藏的这般深,非武真君看出来,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老秦人。 若是自己是那些兵卒,也会对武真君心生好感与感激的,恩威并重,阴阳共进,武真君入军的第一步稳住,自己的一颗心也稳住了。 以大王对于武真君的重视,倘若在军中,武真君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自己也难辞其咎,又闻随军司马所言异事,略有惊疑。 “说来也是一件趣事,上将军应该知晓武真君此行随身跟着的那两位女子,前日,武真君在幕府之内,令其中一位同王贲、李信、马陵等人在沙盘之上推演兵战之法。” “三战皆败,被武真君惩处围绕校场跑了五十圈。昨日,再行推演兵战,再次败落,又被武真君惩处站在点将台上六个时辰。” “今日想来还是要继续推演的,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结果,若是再败了于那女子手中,估计王贲几位小将军都要战心受阻了。” 提起武真君所率左部兵马的趣事,王贲小将军等八人近日来的惩处与不敌武真君身侧的一位女子,消息已经逐渐传了出来。 这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若是在沙盘推演败给上将军,或者王翦将军,那还无所谓,但败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这可有些大失颜面了。 “沙盘之上,推演兵战,武真君随同沙盘送来的文书中,也提及此事,但老夫还真未领略沙盘之上的兵战推演。” “按照武真君文书所言,兵战推演,颇为大用。即如此,现今无事,你去传令王翦将军,随我一同前往左部兵马,看一看王贲那几个小子到底如何不敌?” 于沙盘上的兵战推演,蒙武未曾试过,但武真君却提过,而且说道这是沙盘颇为重要的一项作用,既然武真君都这般说了,定然有奇异之处。 而且对于王贲、李信、章邯、马陵……八个人的信息,也是知晓的,绝对是大秦接下来数十年的军中支柱,但合八人之力,都在兵战推演中败给一位女子。 这……蒙武也是惊疑不已,武真君随身带着的那两位女子,自己也是知晓的。只要武真君在军中所谓不逾军令,自己都可以无视的。 现在看来,武真君身边也是有着兵家传人的,念及此,面上笑意而闪,将目光从沙盘上挪开,对着随军司马轻道一声, ****** “玄清见过蒙武将军,见过王翦将军!” 巳时中段,按照昨日同王贲等八人的约定,今日要继续同芊红兵战推演的,什么时候自己觉得满意了,才会让他们安稳的休息。 不过,总体来说,八人的成长速度还是令自己满意的,尽管非真正的战场厮杀,但沙盘推演亦是可以锻炼战场临机决断之能,同时,也要总揽全局,考虑到每一种可能性。 前两日,因为目光短视,在兵战推演中,屡屡被芊红扼住喉咙,以至于军败,不知今日是一个什么模样。但待校场之上操练刚结束,王贲八人尚未入幕府之内的时候,却是迎来了蒙武等人。 出账相迎之,拱手一礼。 “哈哈,武真君不必多礼。” “近来听闻武真君军中有趣事,故而,今日老夫与王翦前来一观,怎么,现在操练完毕了,王贲、章邯那几个小子还没来?” 翻身下马,一行不过十多人的队伍,上将军蒙武在前,王翦在后,几位随军司马跟着,远远看着武真君走来,同样远远的拱手一礼回应。 朗声而笑,一路步入左部兵马,蒙武心中不住点头,对于军中的掌控,武真君做的还是到位的,看着不远处校场上已经散落开来,开始自行操练的兵卒,轻语之。 “些许玩乐之事,竟是引来二位将军,惭愧也。” “至于王贲八人,将军且看,那里……已经来了。” 蒙武与王翦的到来,的确出乎周清预料,而且沙盘之上推演兵战,却非大事。然两位上将军亲至,怕是不仅仅事关沙盘推演。 难不成,要准备对赵将廉颇动手了?心中一动,口中谦逊而语,灵觉有感,单手遥指不远处的校场,那里,王贲等人身披重甲正汇聚一起,向着这里走来。 “上将军!” “王翦将军!” “……” 八人近前又是先后一礼,虽说王贲为王翦的长子,但秦国政风清明,军法森严。自王贲入军旅之后,父子便很少见面。 更何况,王贲近年来更是多在关外大营,父子之间,更是鲜少见面,王翦从来不以私事见这个儿子,王贲也从来不在军事之外求见父亲。 不过,涉及到王贲的功过稽查,王翦倒是稍微放上去一点精力,多次与军法吏沟通,缘由历经武安君之时,王翦行事更是稳重,总是将王贲的功绩压上一压。 就算如此,王贲也算是给王翦争气,在关外大营,累积军功之下,已经算是中层将领了,将来一天下大势,当可快速而起。 “今日上将军与王翦将军是听闻你们近来的表现,来专门看你们的,待会你们可不要让他们失望。” 诸般礼毕,一众人并未在逐渐燥热起来的帐外停留,未几,涌入诺大的军帐之内,也幸好幕府军帐够大,不然还真有点挤。 军帐正前方中央所在,七尺沙盘仍在,看着此刻王贲八人有些忐忑的神色,丝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到,今日若是再败了,那可就真的丢脸了。 果然,周清一语落,王贲、李信等八人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瞥着一旁的上将军蒙武、王翦等也不说话。对方就在不远处看着沙盘,同样也看着他们。 “我等尽力而为!” 这一次,八人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锐气,接连与武真君身侧的白芊红推演,总是觉得对方所学兵法奇异,一时之间,尚未摸到头绪。 若说今日一定胜之,八人心中也是没底,好在,是八人一起兵战推演,受罚也是一起,彼此相视一眼,只得如此回应。 “尽力而为?” “沙盘推演尚非实战,你等就这般信心不足,如此,将来大王如何将重任交托你等手中?” 这个回答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八人似乎还未领略到让他们同芊红交手的意义,失却颜面事小,如果失却战心,那可就事大了。 如何从一次次失败中,学习到精髓,那才是根本,便服着身,立于沙盘中央,对着王贲等人轻喝一声,区区两次失败难道也承受不住。 听着八人的回应,不仅周清为之不满,连带此行的上将军蒙武与王翦也都皱眉,与一位女子交手对战,技不如人,夫复何言。 况且就算他们二人,在战场之上,也有战败的时候,难道就因此丧失所有的战心,看来,未经历过战场的铁血洗礼,终究有所不足。 但八人中,王贲、马陵等都多次上过战场,亦是如此神情,莫非那女子给予他们的压力真的这般大,令他们连基本的战心都没了。 目光闪烁,落在此刻已经立于沙盘太陉八口右侧的女子身上,的确姿容惊艳,身段婀娜,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绝色之人。 能够令王贲等八人如此,待会倒是要看看对方的手段。 “诸位,请!” 笑语嫣然,沙盘上的一切和昨天、前天一样,脆音而落,美眸掠过对面的八人。虽说八人仍旧在自己手中吃败仗,但八人的成长也是极快。 想要和前两日一般,迅速的将他们击溃,还真有些难度。但若是放水,怕是大人、上将军蒙武、王翦将军都不会答应。 第五百八十章 鬼谷天神 空灵脆语,虽笑音夹杂,然听在王贲八人耳边,却是不自觉的心中为之一禀,八人分立左右,王贲为中心,毕竟关外大营中,论实战,王贲为首。 一时间,整个幕府军帐之内,都为之寂静,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七尺沙盘与对峙的双方身上,看着王贲八人的神情,又看了看那女子的神情。 唉,胜负已分! 上将军蒙武轻叹一声,对于接下来的兵战推演与结果,自己虽还没有看,但无论结果如何,王贲他们八个小子已经输了。 昔者听闻武安君征战,无论遇到山东六国的哪一位军将,都是一笑了之,然后再战场上横推对方,那是一种战略上的轻视与蔑视。 但行军布阵之间,却于对方的诸般谋划,完全了然于胸,再加上己身的轻松感染,令麾下战将爆发超强战力,击溃一个个对手,造就武安君不败之威名。 如今,尚未开始真正的战阵推演,从心理上,王贲八人已经败了,接下来纵然有精妙战术,怕也不会是那般圆满无缺了。 向着一侧的王翦看过去,对方同样也是将目光看过来,摇摇头,没有多言。于此,沙盘上的黑红双方已然开动了。 太行巍峨高山右侧,赵国十二万大军有条不紊的调动着,在井陉口驻扎五万兵,其余七万兵继续奔赴其余七个口子,但却是有些侧重。 七万兵中,上三口分四万兵,下四口分三万兵,战线拉开,深沟开壕,静待对方攻伐,此战只要拖下去,赵国一方就算赢了。 如此,也就注定,大秦这一方,必须要率先给予征战。 观那女子举动,上将军蒙武、王翦二人为之颔首,若是自己为赵将廉颇,也会这样布局,只是自己或许会将上三口与下四口的兵力调换一二。 但对方既然如此之做,想来自有打算。 与此同时,大秦一方所在的黑色洪流也是而出,统共十六万兵马,骑兵六万,步兵十万,王贲八人低语一声,于井陉口同样屯重兵六万,分七万兵奔赴其余七口。 七万兵中,三万兵于上山口,四万兵与下三口,还留下三万精锐骑兵以为策应,观此,蒙武二人也是为之颔首,这也算是他们的谋划。 分兵八口,那么,接下来便是要进攻了。 数息之后,井陉口与上三口兵未动,下四口率先攻掠,黑色旗帜交错,攻守厮杀。依靠天险,大秦损失颇大,四万兵与三万兵,并未讨得好处。 一击不中,没有继续攻击,收兵归于军营,以待下次。同时,赵国一方所在的红色洪流,却是从井陉口分兵一万,奔赴上三口,如此,上三口的兵力,赵国已然达到五万,超过大秦三万。 一招而动,令得王贲八人神色而变,蒙武二人也是眉头一挑,看不清楚对方此举何意。 下四口的赵国三万兵力,其实已经足够防守,增援一万于上三口,减弱井陉口的防守力量,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太陉八口之中,井陉口堪为最为重要的关口。 如此,赵国在井陉口的防御便只剩下四万,而大秦却仍有六万,加上留守的三万骑兵,足有九万。兵法云:十则围之,倍则战之。 以八万兵对四万兵,如何不能够攻打! 没有迟疑,井陉口开启大战,攻守而起,以绝对的优势兵力难道还拿不下井陉口? 再次奋战,双方各损失两万兵! 其后,太陉八口右侧,上三口屯兵五万,下四口屯兵三万,井陉口还剩下两万。太陉八口左侧,上三口屯兵三万,下四口屯兵四万,井陉口一侧还有近七万兵。 只是,下一刻,本就只剩下两万兵的井陉口再次分兵一万,奔赴上三口,此般,赵国在上三口的兵力便是达到六万,远超井陉口与下四口。 这么大的弱小缺口,此刻不攻更待何时! 井陉口左侧,大秦七万兵,赵国只剩下一万兵,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井陉口,如此一战可定,蒙武二人相视一眼,似乎这女子并无大谋啊。 只要王贲八人挥兵东进井陉口,此次沙盘兵战,便可结束了。 然而,数息过后,王贲八人在井陉口左侧的七万兵却一动不动,八人眉头紧锁,深深看向沙盘,对方为何在上三口陈兵六万? 反而空虚了井陉口! 下四口对方还有三万兵,而他们还有四万兵! 根据近日来他们对于那女子的了解,井陉口这般空虚绝对有诈,定是想要引诱他们上当,然后南北合围,将他们歼灭。 哼,他们此次可不会上当。 数息之后,在井陉口留下两万兵,以五万兵加上下四口的三万兵,以骑兵的优势,率先攻打下四口其中一隅,既然井陉口有诈,那么,他们从别处攻入。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得上将军蒙武、王翦二人睁大了眼睛,王贲八个是傻子吗?直接进攻井陉口不就完了,这个时候还去什么下四口。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看重的军中后辈? 下四口处,大秦汇合超过五万的兵马,攻打下四口其中一口。就在此时,太陉八口右侧,上三口所在,那里本就有赵国六万兵,此刻李牧军现,助力三万兵。 瞬间东出一口,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击溃大秦在上三口的兵力,同时快速南下,一路势如破竹,井陉口留守的两万兵力也被快速吃掉。 而此刻下四口大秦重兵所在,却被天险钳制,由着南下的赵国大军,下四口的赵军东出,夹击围困,将八万秦军彻底击溃。 一战功成,胜负已分! 眨眼之间,战局逆改,大秦十六万兵卒溃散,赵国十二万兵卒不仅没有困守在太陉八口之后,反而还反攻入大秦境内。 “诸位,承让!” 屈身一礼,三战而胜,白芊红转身离开七尺沙盘所在,立于周清身侧,留下此刻寂静军帐内的一道脆语,更是击破王贲八人的内心。 没有理会白芊红的离去,一行八人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沙盘,那里,属于赵国的红色洪流将所有的黑色旗帜推倒,自始自终,井陉口都没有任何动作。 对方一直分兵上三口,减弱井陉口的兵力,原来……一直是一个真实之像,非为迷惑,给予了他们可乘之机,但他们却没有看破。 “刚才你等为何不大军直接东向,破开井陉口?” 上将军蒙武神色凝重,至今仍旧不明白,刚才王贲他们八个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战机,难道看不到?实在是令自己太失望了。 王翦上前一步,虽未出声,但神情同样狐疑的看着儿子,按理说,这么明显的缺口,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到的,更没有理由放过。 “这……,我等令上将军失望了。” 王贲八人闻声,垂头丧气的拱手一礼,已经战败了,也不想要去解释,实在是有点扎心,那女子竟然连他们的心理都看透了,料定井陉口就算无人,他们也不敢出兵的。 “哼。” “我问你们为何不直接破开井陉口?” 上将军蒙武怒喝一声,他们所语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双眸瞪得浑圆,自己不仅仅是大秦领军上将军,更是有责任为大秦选拔后辈军将。 如果王贲八人的表现是这般,那么,以后也没有必要留在军中了。 “我……我等以为芊红姑娘是故意空缺井陉口,分兵上下,待我等大军攻入井陉口,再掐断入口,南北合围,那时我等当进退无路。” “但……没想到,芊红姑娘竟然会兵出上三口!” 这次沙盘兵战推演,王贲为主导者,听得上将军震怒,八人心中一颤。强忍着父亲看过来的失望目光,王贲心中亦是愤慨不已,上前一步,悍然一礼,随之断断续续而道。 “你以为、没想到……,这就是你等的借口?” “井陉口,芊红姑娘只有一万兵卒,而你等还有兵卒超过六万,只要你等攻入井陉口,便可长驱直逼邯郸,那时,芊红姑娘绝对不会兵出上三口,而是会收兵反击。” “至于云中李牧的大军,虽然精锐,但那时太陉八口赵国尽失,李牧纵然出现又有何用?没有太陉八口,老秦人何曾怕过谁!” 听其言,蒙武更是愤怒,连一双洞悉战局的目光都没有,连一颗稳定的战心都没有,畏首畏尾,老秦人何曾这般打过仗。 单手指着沙盘残局,只要秦国大军攻入井陉口,那么,太陉八口就尽在掌握之中,战局的主动便会拿在自己手中,王贲八个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到。 反观芊红姑娘,虽兵出险招,但似乎每一步都看的更远,甚至于笃定纵然空虚井陉口,王贲八人也不敢攻入,其后的战局推演,如其所想。 随即,攻守之势逆转,王贲八人战败,目光如炬,洞悉大局,掌控人心,正奇相辅,单凭借这一点,这女子统兵作战已然超出王贲八人一筹。 “兵机大势,知己知彼。若要致胜之谋,必审其情,必定其基。” “方圆之略,阴阳之谋,要慢之决,交替而用,不可固守一端,是故,上兵伐谋,兵无定策,策无定形,使人无可乘之机。” “此之谓——天神,这是《鬼谷兵法》第二篇,当年张子曾留下行军手札在咸阳宫,老夫多年前曾一观,今日观芊红姑娘动静,颇得其妙,莫非姑娘所学便是鬼谷精要?” 第五百八十一章 当代鬼谷子 全局而观,在上将军蒙武眼中,这位姑娘的行军谋略实则与王贲等相差不多,但若是论及谋略大势、洞悉人心走向,却非王贲等人可比。 当年,张子相秦,虽鲜少领兵,但实则一直在助力秦国大秦东出而胜。凡战法,必本于政胜!张子相秦,与惠文王惺惺相惜,铸就君臣佳话,朝堂上下一体。 如此,兵卒征战无后顾之忧,他们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战场上多杀敌人,多立下军功。反观山东六国,由着张子的谋略,朝堂混乱,君臣离心,纵然当时有劲韩、强楚,亦是不足惧。 在这个女子的身上,蒙武亦是有此感受,今日之胜,怕是累积了三日来对于王贲等人的了解之胜利,那是对于王贲八人的胜利。 阳谋者,便是沙盘上的行军布局,这些是王贲八人看得见的。 阴谋者,便是这女子对于王贲八人的布局,知晓他们的性格,洞悉他们的走向,加持在行军之中,没有不胜者。 如此,交替而用,令得王贲八人陷入迷阵,有良机而不敢动,无战机却强兵加之,如何不败,这等兵法,思来想去,也只有鬼谷纵横的传人精通。 但在一位女子的身上见到,令蒙武诧异不已,呵斥完王贲八人,身躯微转,看着此刻亭立于武真君身侧的那娇艳女子,拱手一礼,轻问之。 “蒙氏一族不愧是兵家大族!” “不错,芊红所学便是先人所传的鬼谷兵法。” 被秦国上将军蒙武一眼看出兵法来历,白芊红美眸灵光闪烁,蒙氏一族却为兵家豪族,蒙武无怪乎能够臻至上将军之位。 当今之世,能够看出自己兵法来历的可是不多了,而能够明悟鬼谷兵法要诀的更是罕见,精致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笑意,屈身又是一礼。 “鬼谷兵法!” 得到白芊红的肯定回应,另一侧沙盘前的王贲八人为之惊异,战国以来,凡是涉及鬼谷这个两个字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对于鬼谷兵法,王贲也只是听父亲提到过,并没有多做了解,又回想着三日来与对方交手兵战,感觉越来越难以胜利了。 “哦,芊红姑娘的先人为鬼谷纵横的传人?是当年的齐国……,不,是魏国上将军庞涓?” 晋阳之战后,战国每一场大事件的背后,都隐约有鬼谷纵横的传人在其内,军帐之内,听闻武真君身侧的这女子为鬼谷纵横传人,不由得诸人兴趣而起。 要知道,如今的咸阳之内,盖聂先生便为鬼谷纵横传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不入朝堂,也不入军中。但若数以前的鬼谷传人。 擅长兵战者,有不少,但能够令这女子言语隐约有一丝自傲的,却只有两位了,上将军王翦上前一步,轻语之,本欲要说道齐国孙膑,但随之,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人身上。 “嗯,王翦将军如何觉得上将军庞涓是芊红的先祖?” 这回,轮到白芊红神色惊异了,诸夏之内,能够由一隅而窥得自己身世来历的,王翦还是第一个。就是当初的大人,也仅仅知晓自己和鬼谷有所关联。 “哈哈,果然!” “原本王翦还不是很确定,但听着芊红姑娘此语,应是确信无疑的了。至于王翦何以猜出姑娘的来历,说来与王翦当年所遇到的一位故友有关。” “那人是当代的鬼谷子,算起来,应为咸阳盖聂先生的师尊才是。” 王翦朗声笑之,再次深深看了白芊红一眼,真想不到,眼前这位女子竟是庞涓的后代,百多年前,随着庞涓的身死,家族险些被灭,近些年才有些起色,在赵国出了一个庞煖。 可惜,数年前与上将军蒙骜交战的时候,不幸中箭,归于赵国不久,便是身陨。至于眼前这女子,应该是百多年前,庞涓留下的宗族分支。 身披浅黑色的重甲,略显黝黑的神容上满是感叹,单手轻抚着颔下短须,脑海中却是不住闪过当年的邯郸之战,本来长平之战,秦国已经取得绝对胜利。 但因为邯郸之战,不久之后,前期武安君所有的战果丢失殆尽,魏信陵君的确不俗,但当时若无那人的助力,怕也是难矣。 “王翦将军是说昔者赵国平原君的门客毛遂?”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白芊红对于鬼谷传人的信息自是了解和关注,战国乱世,怎可少了鬼谷纵横,苏秦、张仪之后,同样有鬼谷弟子出。 只是他们的身份特殊,故而,鲜少被外人所知,数十年前,诸夏同样有两位力挽狂澜的奇人,一者为赵国平原君门客毛遂,一者为齐国田单。 长平之战后,秦军坑杀赵军四十万,而后兵困邯郸,其后,平原君为了一解邯郸之围,便想要前往楚国求援,以当是山东六国的实力,唯有楚国才可以救赵国。 临行之时,平原君已经挑选了十九名文武门客,尚缺少一人,正焦急之间,毛遂而出。于毛遂而出,平原君奇异之。 “毛先生至赵国几年?” 麾下有门客三千,对于毛遂的印象实在是很低。 “三年。” 毛遂答曰。 “先生若为圣贤之辈,三年未曾被人称颂,是先生无才能也。” 平原君摇头而叹。 “吾乃囊中之锥,未曾露锋芒,今日得出囊中,方能脱颖而出。” 一语出,平原君侧目而视,心悦诚服,随即,令毛遂率领文武二十位门客前往楚国,约为合纵。至楚国,又是毛遂力挽狂澜,舌战楚国群臣,说服楚考烈王,出兵援助赵国。 未几,邯郸之危不存。 那一战,若无楚国的助力,单凭三晋之国绝对不能够成事,至于燕国,一直敌视赵国。至于齐国,更是不插手秦国与山东五国的战斗。 不出手则矣,出手间,替赵国续接国祚数十年,此举,非鬼谷纵横之谋不可为之。 而齐国田单,同样挽救齐国为危难之中,续接齐国国祚数十年,直至今日! “不错,正是毛先生。” “昔年,邯郸之战,应候有秘密消息而出,说是有一行赵国人欲要前往楚国求救,让王翦去拦阻之。数日之后,安阳之地,我率领一个千人队发现毛先生一行的踪影。” “王翦本欲要擒拿杀之,却是被毛先生引入一个古怪的阵法之中,千人不得逃脱。一日之后,毛先生将我等放出,一人持剑拦阻王翦三日,其余之人则远走楚国。” 提起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王翦面上有些惭愧,但如今想来,纵然再遇到毛先生,怕是自己也逃脱不了,后来从武安君口中得知,那是鬼谷秘传的《奇门遁甲》。 随着上将军王翦之语,幕府军帐内诸人皆好奇的看将过去,毕竟涉及鬼谷,涉及武安君,涉及上将军,这可不是小事。 就是周清也是诧异不已,这一任鬼谷子竟是平原君的门客毛遂。翻滚咸阳宫守藏室对于此人的论述片段,细细想来,无怪乎其有天下之才。 “毛先生一人之力,震慑王翦一行千人三日,一人不杀,一人不伤,只是与王翦时不时谈论百家之学,期间,便是谈到百年前的魏国上将军庞涓与齐国行军司马孙膑。” “马陵道之战,庞涓身死,孙膑取胜。虽如此,但缘由齐王没有采纳孙膑的强兵富国之谋,没几年,孙膑也是从齐国出走,来到江东、江南之地。” “根据毛先生所言,孙膑当初之所以前往江东之地,除了因为是先祖孙武寄身之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里有一位朋友的后人,想要照看一二。” 这等隐秘之事,根本不存于史册,诸人神情越发之奇异,一人一剑,横压当年的王翦一行千人,那般风采,罕见也。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诸子百家中,也只有鬼谷一派才有这般的超凡不俗! “魏国上将军庞涓身死之后,除了一支仍在大梁以外,还有一支远赴楚国江水区域,而且传承与大梁迥异,大梁一脉,传男不传女。” “而江水一脉,传女不传男。至于孙膑先生的后裔,一直在江东,效力于项氏一族,故而,王翦断定,芊红姑娘应是庞涓的后裔。” 能够被孙膑作为朋友的,诸夏间不多,而离开齐国之后,更少了,再加上从毛先生口中流出,结合眼前所见所闻,也只可能是同门庞涓的后裔了。 再加上那令毛先生都摇头而笑的传承规矩,一位女子,身负鬼谷纵横之才,鲜矣。如此,除了是庞涓的后人,还能是何人。 “怪不得芊红姑娘这般厉害,行军布阵远超我等,却是鬼谷纵横的传人。” 听着上将军王翦至于,不由得,王贲八人似乎心中有些平衡了,这么看来,那女子谋略不凡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是鬼谷纵横的弟子。 败给她,也不算太丢脸,轻轻舒缓一口气,轻声低语道。 “都给我滚!” “绕着校场跑上一百圈,然后再点将台上站立十二个时辰!” 这回,还没等上将军蒙武发怒,立于王贲身侧不远处的王翦就忍不住了,败了就是败了,还在这里给自己找安慰,看着王贲那略有轻松的神情,直接一脚踢过去。 轻喝一声,直接下令,神色难看至极。 “额,即是王翦将军这般爱护你等,还不赶紧出去!” 王贲站在原地,硬生生的受了一脚,又闻父亲之语,一张俊朗的容颜变得有些苍白,眉目低垂,身侧的李信等七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周清也是无奈,瞥着盛怒的上将军王翦,亦是呵斥道。 “喏!” 得了主将之令,王贲等八人一溜烟的小跑出去,一连三败,今日过后,颜面算是尽失了,但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来历,心中总归有些抚慰。 第五百八十二章 十面埋伏(大章 ) “让武真君见笑了。” 看着王贲等八人小跑着出幕府军帐,王翦顿时上前一步,对着周清一礼。沙盘兵战推演中,王贲口出不逊之言,当为自己教导不力之错。 败了就是败了! 难道仅仅认为芊红姑娘为鬼谷纵横的传人,便可舒缓一口气?如果鬼谷纵横的传人便可所向披靡,那么,他们还学什么兵家战法。 虽上了几次战场,仍旧不甚纯熟,未曾真正一窥兵家战法玄妙。语落,对着一旁的上将军蒙武也是一礼,自己不曾理会关外大营的事情,就凭王贲今日的表现,都不足让自己安心。 “哈哈,天地之间,岂有生而知之者?” “况且这沙盘兵战推演,亦不过为书上谈兵而已。当年长平之战的赵国名将赵括,论起兵战,连其父马服君都不是对手。” “然……结局如何,还是被武安君所破,是故,沙盘推演的结果王翦将军不必放心心上,透过这沙盘推演,所能够提升的其它能力才是玄清希望看到的!” 拱手回礼,看着王翦略微羞愧的神情,轻声笑之,随即,目光也是落在身前的沙盘之上,挥手间,一切的凌乱恢复原来模样。 沙盘兵战推演,结果虽是一方面,但并非全部。若然以沙盘之事代替真正的秦赵交战,岂不有些荒唐。虽然王贲八人这三日来,一场都没有胜过。 但所得想来不少,足够了。 “武真君所言不无道理。” “王翦将军不必动怒,难道忘记了武真君文书所言的沙盘兵战效用,若然我等当年能够坐拥此物,怕是受益极大。” “仅此一物,武真君便有大功也。” 上将军蒙武轻轻颔首,看着一侧仍旧神色未曾恢复正常的王翦,轻语之,视线而动,也是落在这沙盘之上。之前从武真君随同送来的文书中,曾见武真君提过这般效用。 如今一观,比起入局的王贲八人,亦是很快明悟其妙用,站在沙盘之前,俯览而下,整个战场有一种全部纳入掌控之战。 只消斥候所带来的消息准确无误,便可根据此清晰无比的沙盘调兵遣将,阵前军将也能够因此而清晰的执行命令,长观之,无论是对于战场大局的掌控,还是对于微末细节的处理,都会提升很快。 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素来对于军战之事重视,若然看到此物,定是欢喜,功劳自然是跑不了。而且,此物将来怕是将盛行于诸夏。 “于沙盘兵战之结果,王翦自然知晓不甚重要。” “但上将军刚才也曾一观,王贲八人在沙盘兵战之时,尚且有损战心,若是等待真正的铁血兵战,不知道八人又会如何。” “如此,才是王翦担心之事。再过十年、二十年,我等不在了,他们便是军中的未来,这……我等该如何安心。” 无论承认不承认,如今的蒙氏一族、王氏一族,作为大秦兵家的两大豪族,个人利益、家族利益都已经和整个秦国的利益纠缠在一起。 大秦即将一天下大势,最为兴奋的就是他们,不出意外,以大秦如今的实力,将山东六国一一灭掉,不是什么难事。 期时,身为军功既得最大者,想要保持住这份荣耀,必须后代也出现惊艳的兵家之才,看着王贲等人的表现,王翦心中有些忐忑。 秦国法治不似山东六国,如果后代没有足够惊艳的,怕是如今看来声势滔天的兵家豪族,也当很快的归于平静状态。 “哈哈,如此,王翦将军更无需如此。” “八人中,除了李信、章邯、王贲人外,都是关外大营的军将,对于他们,蒙武还是了解的,都可算得上出色之才。” “只消实战多行历练,将一身兵法所学贯通,便会更进一大步。况且,今日相见武真君,还有另外一桩重要之事,不可耽搁。” 王翦话中言外之意,蒙武自然也是清楚,虽也是有些担忧。但比起王家,自家倒是有一个不小的优势。如今麾下两子中,长子蒙恬于蓝田大营前将军,行事稳重,颇得大王看重。 次子蒙毅入国尉府中,将来是要走文官一道的,文武共进,这才是阴阳平衡之道。但王贲此人的资质也绝非王翦所言那般不堪。 旋即,话锋一转,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唉,日后还望武真君多多教导他们一二。” 王翦轻叹一声,没有继续多言。 “如果王贲等人真的那般不堪,玄清又岂会选择他们为麾下战将。” “上将军,请!” 不出自己所预料,今日蒙武与王翦一同前来,所为者,不仅仅是沙盘兵战推演,还有别的要事。左右看了一眼,单手深处,迎向上座。 “武真君,请!” 上将军蒙武点点头,看着从武真君身侧离去的那两位女子走向军帐入口,身形而动,与王翦一起入座军帐前方一隅。 “上将军,王翦将军,莫不是要准备攻赵了?” 如今军中,能够值得两位上将军联袂而至,与自己商议事情,无需多想,便只可能只有一件,那就是秦赵交战,陈兵多日,老秦人也该出手了。 ****** “大王,左丞相副手丞韩非在外求见,以为回禀文信学宫改造进度!” 兴乐宫内,秦王政一身便服,束冠而起,端坐上首,宽大的条案上,陈列来至秦国各大郡县的政令,非下首昌平君、长史、廷尉等人分担,压力更为之大。 不过近几日,国尉尉缭倒也是在这里办公,关外大营出战,秦赵相交,军令甚多,国尉自然得坐镇于此,拿定主意。 寂静而又明亮的厅殿之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只剩下每隔半柱香,脚步轻盈的侍女近前斟倒茶水、点心,此外,一切皆无。 未几,兴乐宫内,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少府令赵高近前,悄声低语。 “嗯,韩非先生,快快有请。” 一语出,那正执笔批阅政令的秦王政神色一动,手中动作为之而停,王弟从蜀山归来后,便是一直在整体文信学宫、长信学宫。 如今,王弟在关外征战赵国,一应之事交由韩非手中,说来,这也算是自王弟走后,韩非第一次前来入宫见自己,并且向自己禀告事情。 念及此,面上不由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赵高身上,轻轻颔首语之。 数息之后,一位身着淡紫色紫衣贵袍的男子手持一卷文书入内。 而与此同时。 咸阳宫揽月台之所,那里,不过一身浅红色锦衣长袍罩体的公孙丽静静而立,柔顺的发丝随意梳拢,一根碧玉之簪斜插,一束发丝垂陇白皙的脖颈之间。 淡妆而落,眉目精致,并未着那宫廷盛装。贴身的侍女小清在不远处等待着,正看着此刻公孙丽与两位陌生人欣喜的谈论道。 说是陌生,也不全是。起码,三日前,其中一位女子,自己是见过的。不曾想,今日却多了一位男子,好在良人并未避讳自己,将自己也一同带上。 数丈开外的宫廷直道上,大王虽同意良人的故友入宫,但在此地巡逻的重甲精锐兵士却是多上不少,而且巡逻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 “残剑大侠。” “多谢你这次和飞雪姐姐一同来看我,原本我是想要出宫见你们的,但是大王不同意,好在,并未拦阻,揽月台所在,也是不错。” 时隔三日,公孙丽再次见到赵飞雪二人,面上满是欣喜,至于三日前的不快,都已经消失不见。或许自己和飞雪姐姐之间有理念上的差别。 但终究,飞雪姐姐他们还是来了,如此,令公孙丽开心不已。 “丽姑娘切勿如此之说,秦宫森严,残剑还是知晓的。三年前,你不得已入咸阳宫内,原本残剑还有些担心,但现在看来,丽姑娘风采更胜。” “不过,想来为了天明,丽姑娘应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三日之前,入咸阳宫的只有师妹一人,回来之后,便是与自己吐诉丽姑娘如今心智已改,一颗心已经牵挂在暴君身上,完全忘记了以往家仇国恨。 但……在残剑看来,再加上自己对公孙丽的了解,怕是事情不是这般简单,丽姑娘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了韩申与天明,孤身入咸阳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根据这三日来的了解与打听,丽姑娘入宫之初,还是受了不小的苦的。后来,得了暴君的旨意,天明得以入宫,一切才徐徐改变。 由此,残剑可以肯定,当初要是没有天明在,怕是丽姑娘早就直接动手,斩杀暴君,除害诸夏了。师妹近些时日怒火攻心,有些牵扯太多了。 持剑拱手对着公孙丽一礼,深深而道,身负家仇国恨,却又因为幼子,不得已困在咸阳宫,但此事又不能对外人言说,心中淤积多矣。 “只要……天明还在身边,公孙丽可以忍受一切。” 刹那间,听着面前残剑大侠之音,公孙丽那一双明眸陡然间为之迸出浅浅的晶莹水光,心间深处更是无尽酸楚流淌。 三日之前,飞雪姐姐怒声而道,言语自己忘却家仇国恨,甚至于令天明也忘记了一切。但那些真的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深宫之内,自己不过一位女子,还在好好照顾天明,自己又能够如何。忽听一句肺腑之言,公孙丽情绪激昂,单手不自觉轻掩鼻息,眉目低垂。 “天明。” “丽姑娘,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也不让天明知晓他的身世?” 从某种程度上说,天明便是公孙家的延续,便是荆轲少侠的延续,丽姑娘为了天明,甘愿臣服那暴君,残剑心中慨叹。 看得出,那暴君对于丽姑娘很是宠爱,不然也不会给予天明公子的位分,传闻一切诸般等同公子扶苏了,可见一斑。 只是,三日前,又听飞雪师妹所言,至今为止,在秦宫长大的天明仍不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一点,令残剑有些狐疑。 难道说丽姑娘打算一辈子都瞒上? 让天明一直以为自己是暴君的儿子,然后在秦廷为文武重臣,欺压山东六国君臣,这一点怕不是公孙羽大侠、荆轲少侠希望看到的。 “不,我准备待天明长大些许,再告知天明这些。” “天明现在还小,我怕他承受不了,万一做了什么傻事,我当无言去见荆师兄。公孙丽虽微不足道,也不会让天明成为祖父与师兄所讨厌的人。” 闻此,公孙丽强忍着心头仍旧未曾散去的苦楚,轻轻摇摇头,数月前,大王准备一谋天明的未来,或是文臣,或是武将,自己当时就拒绝了。 自己所求不多,让天明安稳待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如此,也好。” “丽姑娘,不知残剑此行可否一见天明。上次师妹入宫,走的急,并未有外物随身,这次,残剑准备了两份礼物,希望可以亲手交到天明手中。” “时隔数年,残剑也想一见荆轲少侠的子嗣,还望丽姑娘允许。” 语落,残剑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扁平木盒,长约一尺,宽约三寸。一旁的赵飞雪轻轻颔首,也是拿出一个红色的扁平木盒。 近前一小步,残剑轻轻一礼。 “这……,自然可以。” “残剑大侠、飞雪姐姐,你们且在这里等着,算算时间,此刻天明应该还在兴乐宫同扶苏公子演武,我这就派人将天明召来。” 见此,公孙丽言语先是一滞,又看着身前二人手中的东西,心底不由得涌出深深感动。将来,天明纵然知晓自己的身世,诸夏之内,有他们在,也可照应一二。 旋即,没有迟疑,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一边缓缓而应,一边素手向着远处的小清招动。 “天明此刻在兴乐宫?” “据传秦王朝会之后,便是常在兴乐宫处理政令。天明在那里同扶苏公子演武,想来秦王也经常会前往一观吧?” 悄然,骤闻公孙丽之言,残剑眼眸深处亮光为之一闪,连带着握持干将的手掌都为之一紧,随意问道,而后,同身侧的师妹相视一眼。 “不错,原本是在咸阳宫前的演武场的,后来,武真君游历诸夏,大王便是让盖聂先生教导之,所以天明也在兴乐宫演武了。” “确如残剑大侠所言,大王也会时不时去看看天明。” 此事并非什么隐秘,公孙丽下意识而道,并未多想,身躯微转,不远处,小清正小跑着近前,待吩咐下去,天明便可过来揽月台了。 “原来如此,看来秦王对天明还算用心。” “既然天明还在演武,不如丽姑娘你带着我们前往兴乐宫演武之处吧。这个木盒中,盛装的也是两套武道玄功妙法,其中一套是去岁与韩申少侠交手所得。” “不如让残剑亲自一观天明的资质,若是功法不合,残剑当缓予之,修改后,再送与天明,以免不妥,丽姑娘以为何?” 第五百八十三章 狂 单手指着那精致的红色木盒,残剑神色诚恳而道。 或许此行自己有别的目的,但木盒中的东西却是真的,当年与荆轲少侠相交一场,如今遗泽落于其子身上,也算机缘。 况且,此次他们入宫,就没有想着再回去,一身所学陉城书馆那里留的有,但天明身份特殊,传之也未必不可。借此,才能够更加接近那暴君所在。 “前往兴乐宫演武所在?” “这……。” 自是听得出身前残剑大侠的好意,但想着前往兴乐宫,公孙丽口中轻喃一语,秀眉不由得一挑。 “嗯,莫不有何难事?” “若是丽姑娘觉得为难,将天明带来这里也是一样的。只是因此而耽搁天明的演武之事,倒是令残剑心有不忍了。” 观公孙丽神情,残剑略有惊异,看着远处那已经近前的侍女,徐徐而道。单手轻轻抚摸着手中木盒,略有遗憾与叹息。 “哼,师兄,哪里和此人如此多言。” “只可惜了天明那个孩子,一个人在宫中还不得自由,见我等一面都要跑来跑去,飞雪实在是替荆少侠感到不甘。” 随其后,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出言的赵飞雪上前一步,神情颇为冷酷,外显的英气仍旧夹杂着一丝愤怒,若非丽妹妹还有些作用,他们才不会和她在这里这么多废话。 “师妹!” “你……,丽姑娘,不要听师妹乱语。既然有些为难,那我等就在这里等着天明。” 残剑怒喝一声,看向身侧的师妹,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着师妹那冷傲的神情,长叹一声,对着公孙丽又是一礼。 “残剑大侠不必多想,飞雪姐姐也是替丽儿着想。” “其实也不是为难,只是兴乐宫内的守卫森严,关卡重重,若是带着残剑大侠与飞雪妹妹进入兴乐宫,怕是有些麻烦,故而,我欲让天明前来揽月台,他毕竟是一个孩子。” “既然残剑大侠想要亲自一观天明,那就随我来吧。” 听着残剑大侠与飞雪姐姐之间的争吵,公孙丽心有不忍,连忙上前轻语道,心中思忖片刻,又对着小清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吩咐下去。 兴乐宫内层层守卫,外人想要进去,千难万难,但天明若是出来,却是容易。是故,先前让天明前来这里,乃是为了省去诸多麻烦。 不过,既然残剑大侠这般看重天明,自己也不应拦阻之,再次想了想,颔首以对。 ****** “他就是天明!” “果然,既有丽姑娘你的秀雅不俗,也有其父亲的英伟明岸。而且其体内竟是已经生出了内力,百脉共振,精气充沛,一举一动,都暗合阴阳大道。” “这……天明修炼了别家的顶级玄功?” 从咸阳宫揽月台入兴乐宫,一路之上,足足历经了七层关卡门卫,若不是有丽姑娘在,怕是他们根本进不来。而且越是靠近兴乐宫秦王所在,残剑灵觉有感,便是有大量的武者潜伏。 虽然都是先天层次的武者,但这般庞大的数量汇聚在一起,也足以对抗化神武者的冲击。此外,非丽姑娘的威势,怕是连手中的干将莫邪都带不进来。 一观咸阳宫精锐卫士,又想到去岁在邯郸王宫所观,摇摇头,不再多想。入兴乐宫内花圃所在,其侧便是一处方圆数十丈的演武之地。 一侧静立着数位宫奴、侍女,也有数人正在准备茶水、点心,跟在在丽姑娘之后,三人一同向着此刻演武场内的一位少年人走去。 演武场上,此刻只有一位少年,观丽姑娘喜悦之情,残剑便是知晓那少年身份,灵觉笼罩其身,口中赞誉不断,随之,又有些惊异。 “残剑大侠,他就是天明。” “往日都是在这里与扶苏公子演武的,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何不见扶苏公子。天明所修,一直以来,有盖聂先生所传,也有……天宗玄清子间接所传。” “我也没有多问,故而,具体天明所学,亦不知晓。” 行入演武场,看着整个场地上只有天明一个人在,公孙丽也是有些好奇,听着残剑大侠之言,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脆音而落,脚步不住的走向天明。 对于天明所学,自己也没有过问,能够与扶苏公子学的一样,这般待遇,公孙丽已经满足了。不过,无论是盖聂先生,还是玄清子留在王室的《太极十三式》,都非凡。 “鬼谷盖聂!玄清子!” “……,天明所学尽皆他人之宝,如今看来,也该学一学自家之宝了。” 没有理会师妹那已经万分急切的神情,摇摇头。随即,对于公孙丽口中所语的鬼谷盖聂、道家玄清子,也未有多问,无论二人立场为何,但武道之上,还是超出他们一筹的。 单手持着红色木盒,不过几步,便行至天明跟前。盛夏骄阳当空,身上的衣衫倒是单薄,但材质倒是不差,应是来至蜀郡的云锦,束身合体。 柔软的发丝亦是被整齐的梳拢在脑后,动静之间,不侵扰己身,体态壮硕,眉目清秀,细细观之,眉宇之间,却有当初荆轲少侠的一丝影子。 如今,正双手踏步,不断舞动着什么拳法,婉转之间,阴阳并起,乾坤交替,以残剑如今的目光,自是可以看得出,这是一门顶级玄功。 “天明,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扶苏公子呢?” “快来见过两位长辈!” “这位是你残剑伯父,还有你三天前就见过的飞雪姨母。” 感应着母亲的到来,小天明快速收拢着手中动作,连忙小跑着近前,拱手便是规矩无比的一礼。 公孙丽为之欢喜,屈身半蹲,拂袖为天明擦去额头的汗水,左右看了一眼,并无扶苏公子的身影,有些疑惑。其后,话锋一转,再次起身,侧向一旁,素手指着残剑、飞雪二人。 “母亲,刚才蒙毅与赵佗他们在宫外传音,说要过来与天明和扶苏哥哥演武,所以,扶苏哥哥前往宫门去了。” “天明见过残剑伯父!” “天明见过飞雪姨母!” 再次对着母亲一礼,将扶苏哥哥的下落简单而道。两个人演武,总觉得有些不够,是故,每个十天半个月,国尉府的蒙毅、赵佗便是前来。 语落,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将过去,虽奇怪母亲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宫外故友,但礼数之上,却未有任何差池,脆音而起,先后而起。 “真是一个好孩子,当初虽受了不少苦,但如今跟在丽姑娘你身边,也算是安稳许多。” “天明,这是残剑伯父送于你的礼物,看你练武的劲头,想来里面的东西你会很喜欢。” 锦衣华贵,举手投足之间,尽皆是一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若非知晓其身世,怕是残剑以为自己看到的真是暴君子嗣。 为今之时,也没有时间多言了。一切之事,自有丽姑娘给予处理,以后的路如何走,自己也插不上手了,或许永远也插不上手了。 对着天明深深颔首,手中的精致木盒便是递了出去。 “这……,多谢残剑伯父。” 天明有疑,一个自己未曾见过的长辈,要送与自己礼物,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母亲,感着母亲的应允,顿时上前双手接过。 “天明,三日前,飞雪姨母来的匆忙,故而未曾给予你什么礼物。” “所以,今天便是补上了,里面是你的身世来历。你母亲不想要告诉你,但飞雪姨母看不下去,你为荆轲少侠的遗子,如何能够认贼作父。” “师兄,此事不可耽搁,当速战速决!” 见天明手下了师兄之礼物,赵飞雪也是上前一步,看着眼前那丝毫不复江湖侠士后代之风的小天明,赵飞雪越发的替公孙丽大侠、荆轲少侠感到伤心。 三日前,自己忍住了,没有说出天明的身世来历。但今日,他们将浴血一战,若是不告诉天明这个秘密,怕是丽妹妹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天明这个秘密。 一语出,身侧的公孙丽神色骤变,而后精致的容颜上,红润之色不显,满是苍白,看着赵飞雪手中的精致木盒,伸手便是想要夺走。 可惜,赵飞雪已经先一步屈指一点,点中公孙丽的穴位,令其不能动弹。又看着此刻神色也是微变的小天明,将木盒放入其手中,亦是如法炮制,点中小天明的穴位,令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师妹!”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得一旁的残剑都呆住了。怪不得,前来的路上,无论自己如何询问,师妹都不肯说出送给天明的礼物是什么。 如今贸然在天明面前揭开这个秘密,实在是糊涂。他们于天明来说,只能算是外人,丽姑娘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又有何资格替天明做主。 此次入宫,诛杀暴君就足够了,师妹却偏偏引出如此之事,实在是荒唐,残剑惊怒万分,但此刻也已经由不得自己继续思忖了。 “师兄,天明有资格知晓他的身世。” “暴君就在不远处,若是师兄不愿与我携手,飞雪亦可功成!” 赵飞雪神色有些癫狂,从宫外,到揽月台,再到兴乐宫,自己已经憋了很久了。看着师兄的磨磨蹭蹭,若非还要借助公孙丽靠近暴君,自己早就先行一步了。 但如今他们已经身处兴乐宫内,已经无需公孙丽帮忙了,这等抛弃家国的罪人,有何资格继续抚养荆轲少侠的子嗣。 单手拔出手中那至阴至寒的莫邪,体表无尽璀璨的玄光闪烁,纵身一跃,奔向远方,那里是暴君处理政令所在,一语疯狂而落,毅然决然。 第五百八十四章 欲杀寡人? 至阳至刚,干将之剑! 至阴至寒,莫邪之剑! 这两柄剑乃是数百年前的铸剑大师干将、莫邪夫妻二人联手打造,两人齐心铸剑,剑分雌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刚柔并济,此最为不俗之所在。 可惜,在铸剑最后关卡,二人的女儿投身炉火,以血融剑,剑成之后,铸造剑体的夫妇二人连同下令铸剑的楚王都为之身陨,可谓是杀性十足的剑器。 昔者,这两柄剑为赵国赵震所有,后来,赵震为化解身上的戾气,专修浩然之气,握纯钧之剑,参悟天地生机,那两把剑便是落在弟子与女儿的手中。 赤红无比的霸道剑芒,森白至寒的寒萧剑芒,两道周身闪烁浩瀚玄光的身影,从兴乐宫一侧纵身而出,挥动手中利器,凭借化神武者的修为,所过之处,断臂残肢散落一地。 灵觉扩散,登高俯览,此刻那暴君所在的兴乐宫厅殿尽在眼前,又看着一位位从四面八方汇聚的咸阳宫武者,二人丝毫不惧,干将莫邪兵合一处,威能更显,转瞬之间,拦阻在前的数十位先天武者被击溃。 “外面发生何事?” 兴乐宫内,秦王政正坐于上首,一阅韩非送来的文信学宫改造进度,按照王弟留下的规划图纸,一切并未有什么纰漏。 而且从进度上来看,再有一个月左右,便可将整个学宫改造完毕,期时,便可投入使用。一个月的时间,王弟他们应该可以从军中归来。 只是,尚未阅览完毕,便是听得兴乐宫殿外传来的一道道凄厉之音、回荡而出的一道道慌乱脚步之音,更甚者宫卫高声呼喊的焦急之语。 一双丹凤之眸眯起,眼角的余光向一侧看去,随即,赵高快速消失不见。 “大王,有两名刺客闯入宫中,已经逼近殿前了!” 随其后,便是一位身披漆黑色重甲的年轻军将大踏步入内,殿前躬身拱手一礼,看着上首的大王与殿内的文武重臣,神情凝重无比。 那两名贼子的突然出现,令得宫卫触不及防,接连败退,没来由便是让他们出现在兴乐宫前了,好在兴乐宫周围,一直都有重兵把守,更有贴身的王族护卫存在。 “大王,有两名赵国来的刺客正在殿外同宫卫厮杀,但二人武道不俗,凭借那些宫卫恐非对手,大王且前往偏殿,片刻,左右护法当至!” 那进入厅殿内的军将静静而立,等待大王的回应。呼吸之后,刚从殿内离去的赵高,也快速归来,面上满是焦急,那两名刺客手中之剑自己认得,乃是上次赵国要求交换的干将莫邪。 除此之外,二人的修为都已经破入化神,再有干将莫邪的存在,怕是在整个化神层次内,都属于最顶尖的存在,如今的咸阳宫内,除了左右护法以外,还无人可挡。 “刺客!” “哈哈,区区游侠刺客,寡人有何惧?” “李仲,李信走后,你便是负责宫廷守卫,那两名刺客难道就这般光明正大的行至寡人宫前?随意杀戮我大秦兵士?” 秦王政口中轻喝一声,眉目而动,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书,看着下首左右那同样惊愕的文武重臣,从座位上而起,踱步上首。 耳边那殿外的厮杀之音未觉,而且越来越近了。咸阳宫内,出现刺客,自冠礼亲政以来,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从赵国来的游侠之人。 双手背负身后,神色无惧,俯览下首的那重甲军将,其人接替李信成为卫尉,如今,却出现这么大的一个纰漏,贼人悄无声息的奔至兴乐宫。 “大王!” “这……,那两名刺客乃是丽良人所带来的,良人持有大王黑龙令,一路所行,我等未敢拦阻。但李仲观良人一行前往兴乐宫,心有奇异,也加派了护卫。” “不曾想,那二人的目标竟是大王!” 提起此事,李仲面上惶恐,此事却是自己大意了。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跟随在丽良人身后的那二人竟是刺客。 丽良人持黑龙令,等同大王亲至,他们不敢拦阻,如此,使得那二人轻而易举的靠近大王身边。如今,突然暴起,凭借强横的武道修为,宫卫艰难抵抗。 “暴君,受死吧!” 殿前的李仲之音刚落,秦王政眉目紧锁,是丽儿带着那两名刺客前来兴乐宫的?李仲的身家清白,乃是老廷尉推荐的人选,其人忠于自己,断不会言语有假。 正细细思忖,刹那间,便是一道璀璨的森白剑芒从殿外飞入,直奔厅殿上首。 “休的放肆!” 殿前距离最近的李仲,感此,直接拔出手中之剑,催动内力,一力迎上。 噗! 碰触之间,至阴至寒的气息席卷,磅礴至极的力量从那道剑芒反震而出,李仲的身形刚一跃而起,便是被那道森白剑芒击溃,诺大的身形倒飞厅殿内,撞击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我王,且暂避之。” 下首文武重臣亦是心中忐忑不已,本欲要离开厅殿,但又观上首大王没有丝毫离去的模样,诸人更没有理会率先逃去。 殿外的厮杀之音、凄厉叫声仍旧在回旋,昌平君熊启踏步而出,拱手一礼,看向秦王政。 “大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等刺客,焉能与大王千金之躯相比。” 呼吸之后,国尉尉缭也是踏步而出,大王的心性与胆量自是值得欣赏,但面对这等生死危机,还应以大事为重,区区刺客,卑贱之身,妄想谋略逆天之事,荒谬也。 “嬴政,今日,我要为多年来被秦国所杀的赵人向你讨回这笔血债!” 秦王政屹立不动,无视昌平君与国尉之言,就那般静静的看向厅殿入口,那里,此时正有两道浑身充满血腥之气的身影持剑入内。 嗜血的杀气顷刻间缠绕整个殿内,虽是盛夏时节,仍是令得整个厅殿温度骤降。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将过去,殿前的宫卫竟然没有拦阻住他们。 一男一女,此刻的衣衫已经看不清楚具体的颜色,容颜亦是一般,只有那仍旧从身上滴落的鲜血能够彰显刚才的战斗。 赤红剑芒吞吐,森白剑气横飞,二人大踏步入兴乐宫殿内,目光紧紧盯着上首那位明显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没有任何迟疑,双剑交织,身法而动,呼啸之间,双色剑道攻伐迸出。 “你们不能杀他!” “休伤大王!” 顷刻之间,诺大的厅殿之内,又是两道惊呼而起。 立于上首高台下的韩非转过身躯,直接看向那两道杀意十足的身影,一念而觉,整个兴乐宫内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 虚冥深处,时空停滞,一把周身青黑、残破不堪的古剑显化,剑身虽已经碎裂成数段,然则下一刻便是一位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 着一头飘扬的长发,身着龙鳞一般的金色铠甲,手握残剑,拦阻在上首的秦王政跟前,一剑横劈,迎上那两名此刻的攻击。 另一道呼喊之声,则是此时正周身闪烁浅红色玄光的少府令赵高,双眸绽放灵光,紧紧盯着那两名刺客,整个人纵身一跃,拦阻在秦王政面前。 “是你!韩非,你为何阻我!” 去岁之时,陉城书馆同新郑之内的流沙有过不少交往,赵飞雪认得流沙的首领,也就是此刻正立于兴乐宫厅殿内的韩非。 其国已经沦为秦国藩臣之国,其人亦是不得已入秦,难道也已经忘记了秦国施加给韩国的伤痛,难道已经忘记了家国之仇。 干将、莫邪双刃交错,霸道至强的力量虽被虚冥深处那道身披铠甲的黑色身影拦阻,但也仅仅是拦阻,二人体内玄力极尽催动,强横之极的力量仿若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仅仅三个呼吸,虚冥深处那道黑色身影便是同手中之剑破碎,残余的力量更进一步,再次直迎上首仍旧一动不动的秦王政。 至于其身前的那先天武者,不堪一击,抬手间,便是被残剑击溃,整个人滚落厅殿之下。 嗡!嗡!嗡! 异象陡生,天地元气而动,源至干将、莫邪两柄利器的力量,至阳至阴共振,威能叠加十倍以上,一束璀璨的剑光直入秦王政胸前。 无匹的力量刚才已经横扫所有的兴乐宫守卫,击溃所有的先天武者,只消将眼前之人斩杀,他们就算是死,也死的其所。 “你们想要杀寡人?” 秦王政独立上首,双手仍是背负,一双丹凤之眸闪烁精光,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两位衣衫染血的刺客,无视那内蕴毁灭之力的剑道攻伐,一道淡紫色的护体玄光凭空浮现在体表。 其上道印浮现,纹理加持,更有一丝丝浅浅的金光游动,混元无垢的太极虚影从护体玄光迸出,虽看似虚幻,却带有一缕天地之威。 逆转阴阳,剑道攻伐,来至二人的强力一击此刻反扑,更甚二人施展之力。 噗!噗! 没有任何预兆,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异彩纷呈的太极虚影笼罩秦王政的身躯,强横的力量反震而出,两名刺客遭受重创,身形从虚空而落,趔趄于厅殿入口。 嗡!嗡!嗡! 与此同时,整个混乱无比的兴乐宫内,又是一道道璀璨的玄光显化,暗金色龙行气劲横空,化作至阳无双,一只素手显化,掌印按下。 紫韵缭绕,太阴无量,同样份属至阴至寒的力量滚滚而出,杂糅先前那道至阳的掌印之内,演化太极玄一,阴阳两气。 大殿之上,更有一缕剑道玄光垂落,演化太极虚影,封镇十方天地,由空而散,硬生生的以剑体之力,镇压在那两名刺客头顶。 第五百八十五章 阴脉八咒(万更求票票) 先是被秦王政体表涌出的护体玄光反震,原本属于二人的剑道攻伐之力逆转,顺着干将莫邪两柄利刃,霸道的力量侵入本体,损毁百脉,重伤己身。 再有着三位化神武者的全力一击,刹那间,便是以极强的力量封镇二人,有感二人仍旧强力至极的挣扎,手持纯钧之剑的宗全踏步近前。 屈指对着纯钧之剑一点,上面独属于小师叔的封镇之力涌出,玄关之下,任何层次的武者皆不能够抵抗,长剑横飞,漂浮于二人的头顶,一道紫韵玄光扩散。 这一次,任凭纯钧之剑下的二人如何抵抗,都未能动摇纯钧半分。 “我等来迟,罪过也。” 分列咸阳宫左右两端的宫廷护法而出,道家天宗宗全、阴阳家东君焱妃、月神三人身形显化,行进厅殿上首,拱手一礼,缓声而落。 缘由事发突然,他们距离兴乐宫较远,故而,来晚了一步,好在,并未出现大事。虽如此,也令得三人心中惊愕不已。 那此刻被镇压的二人,实力均是化神武者,更是手持干将莫邪名剑,二人合击,不亚于一位顶尖的化神武者出手。 在场三人虽都是化神武者,但却无一人臻至那般境界,若然武真君还在,自然无忧,可惜,武真君正在军中伐赵,盖聂先生也出宫历练去了。 “哈哈哈,无妨。” “好在此次武真君离宫的时候,送给寡人这块护身玄玉以为傍身,想不到今日却是印证了武真君之语,当真有宵小之辈欲杀寡人!” 秦王政体表的护身玄光不存,单手轻轻的将腰腹美玉摘下,其形体混元,隐隐带着一丝紫色氤氲之光,先前未有力量而出的时候,看上去异常的华美。 而今,看上去,却是有一丝丝细小的纹理在玉体表面出现,玉虽小,今日若非王弟送与自己的这块美玉,怕是还真有可能性命休矣。 细细把玩着这枚玄玉,缓步而下厅殿,看着一侧不远处的韩非,秦王政深深一礼。韩非先生虽不助秦国,但其人却是无害自己之心,刚才更是以身拦阻,当得一拜。 “来人,诏令院医前来。” 又看着昏倒在厅殿内的赵高、李仲二人,眉目厉色光芒闪烁,道喝一声,兴乐宫外便是走入一队精锐兵士,应秦王政令,一人礼毕,小跑而出。 “诸位无恙乎?” 左右而观文武重臣,此刻似乎都被吓住了,秦王政面上轻轻一笑,伴随口中之言,又瞥着殿前被镇压的那两名刺客,静静的看着他们。 “我王勇武,胆略非我等能及也。” 昌平君熊启惶恐万分,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有此刻闯入大秦兴乐宫,自孝公以来,还从未有过。脑海中又想着大王刚才的镇定神色,拜服也。 纵有护身玄玉,但那种直面生死的胆色,也非常人能够拥有。好在,玄玉无忧,大王无事,不然秦廷怕是要骤然乱了。 “大王虽有玄玉护身,贵体无忧。” “但老臣以为,这般以身犯险之事万不可再为之,今,一天下大势未起,大王若有意外,岂非置大秦数代积累而不顾,岂非置诸夏万民而不顾。” 不过,比起昌平君,国尉尉缭却是不住的摇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诸夏通行,大王固然胆略过人,但观刚才之事,却无需如此。 倘若万一有失,大业奈何,语落,深深一礼。 “哈哈,国尉此言差矣。” “若是旁人欲杀寡人,也就罢了。但这等赵国游侠前来,寡人却不能退,韩非先生有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寡人身为大秦之主,如何能够畏惧这两个小小的侠客。” “来人,召丽良人来此!” 区区游侠之人,入侵大秦深宫,该畏惧的应该是他们,而非自己。此次将那二人擒拿,秦王政更是要向整个诸夏表明,侠客不容于秦国,也将不容于诸夏。 而且,今日过后,这些所谓的游侠剑客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单手轻轻压住尉缭继续之言,于尉缭之语,秦王政自是明悟。但此事自己有把握,不然,也不会以身犯险,缓步而行,立于被擒的二人跟前。 数息之后,令下。 “少府令之前言语,你二人为赵国人。” “如今,秦赵交战,难道这就是赵国的兵胜之法?堂堂一万乘之国,现在也沦落到依靠游侠、刺客的时候了,若然武灵王还在,该是如何感想?” 俯视着此刻被宫廷护法宗全一柄流光之剑镇压的二人,秦王政轻缓言之,虽可能猜出此次秦赵交战,赵国会有奇招出,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般。 莫不以为杀了自己,赵国便可取胜?赵国便可永存?赵国便可无忧? “暴君!” “要杀就杀!” “今日未能杀你,以除诸夏大害,是我等无能,但我等绝不会是最后一人!” 接连重创,二人内力损耗极大,五脏六腑颤动,嘴角更是一丝丝鲜血不断流淌而出,听近前的秦王政语,赵飞雪手持莫邪之剑,欲要持剑而动。 但,下一刻,便是从头顶的剑体之上,垂落至强之力,落于其身,再次重伤其身,持剑之手无力而落。感此,赵飞雪神情愤怒至极,血迹斑驳的容颜上,更显癫狂。 “大王,此二人手中之剑为干将、莫邪。” “若如此,二人应是赵国陉城书馆的弟子,数十年来,陉城书馆走出的弟子遍布赵国朝野,势力不小,不在中山剑馆之下。” 绝代风华,周身闪烁暗金色玄光,东君焱妃踏步而动,看着面前被镇压的二人,轻言脆语,说来,十多年前,阴阳家与陉城书馆还有不小的纠缠。 “干将、莫邪,陉城书馆!” “想不到,上次被赵国拿回去的两把名剑,会落在你等手中。如果寡人记得没错,陉城书馆所在,应在太陉八口井陉口以东两百里之位。” “国尉何在?” 对于二人的身份,秦王政的确不太清楚,但也没有兴趣知晓。闻东君焱妃之言,目光落在二人手中之剑上,却有不俗。 而且还牵扯到陉城书馆,更是有趣,念及此,头颅微侧,余光看向国尉尉缭。 “老臣在!” 尉缭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传寡人之令于关外蒙武处,此战,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寡人只要一个胜利。另外,下个月,寡人不希望在舆图之上,再看到有陉城的存在。” 犯了错,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王政再次深深看着面前的两名刺客,那平静如水的军令为之下达,虽声色不显,但内蕴的杀伐之气却充斥每一个字内。 “喏!” 尉缭闻声,先是神色一愣,轻叹一声,接下军令。 “昌平君何在?” 军令而下,秦王政又是一语落于熊启身上。 “臣在。” 熊启近前一步。 “即刻拟定王书,颁行大秦各大郡县,即日起,若有游侠作乱,当全力追铺,查其身份。若为大秦之人,夷灭全族。” “若为山东六国之人,当行人署出,山东六国若不给予惩处,大秦铁骑不介意助力之。” 轻描淡写,又是一道文书落下。 “喏!” 昌平君熊启闻此,拱手一礼。 看来,大王是真的怒了,按照数年前大秦商议的一天下策略,攻战之时,当少杀戮,以缓和与山东六国的关系。 但由着眼前二人,却是令大王无视那些缓和的手段。 此次,秦赵交战,必会屠灭陉城! 此次,诛杀游侠之令下,大秦之内,怕也是血腥而出! 两道王令而下,整个兴乐宫厅殿之内,陷入一股无言的寂静氛围,大王之语虽不夹杂杀气,但这两道王令下,不知有多少人要付出代价。 “大王,丽良人到!” 当是时,厅殿之外,宫卫之音而起。 “传!” 秦王政神色平静。 “臣妾拜见大王。” 仍是一身轻便裙衫罩体,在宫卫的引领下,踏过殿门之外那满地的血迹之形,公孙丽心中惊骇万分。残剑大侠与飞雪姐姐此次前来见自己,所谋竟会如此。 从兴乐宫演武之地,到兴乐宫正殿所在,一路之上,满地的断臂残肢,血腥无比。先前心中还担忧大王,然不久之后,听得大王传言,又是忧心残剑大侠二人。 入厅殿,那正被虚空一柄紫色长剑镇压的两道熟悉身影映入眼眸深处,公孙丽心中又是一颤,他们……竟被擒拿了。 又观着大王身后的三位宫廷护法,又看着左右文武重臣,公孙丽面露苍白的死寂之色,神色怅然,近前屈身一礼,柔声沙哑而道。 “丽儿怀有身孕,无需大礼。” “寡人相信,带领着这二人前来袭杀寡人,绝非丽儿之意。但……,既然人是丽儿带来的,那么,现在寡人将这二人交给你处理。” “丽儿,你觉如何?” 看到公孙丽的到来,秦王政面上微笑之意闪烁,连忙上前一步,搀扶着公孙丽起身,单手揽住其纤细的腰肢,目光落在一侧的残剑二人身上。 “这……,妾身不敢,都是妾身的罪过!” 公孙丽惶恐,连忙挣脱着大王手臂,再次屈身一礼。 “寡人说过了,此事非丽儿之错。” “告诉寡人,你准备如何处理他二人?” 秦王政摇摇头,再次将公孙丽搀扶而起,轻声缓道。 “大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还望大王饶恕残剑大侠与飞雪姐姐一命。” “臣妾感激不尽!” 眉目低垂,泪眼而出,滚滚热泪浸染浅红色的衣衫,公孙丽浑身颤抖,心中满是无助,满是无力,万万想不到残剑大侠二人会行刺杀之举。 如此,该让自己如何是好? 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万万做不到的。但袭杀大王,罪名滔天,总是诛灭九族也不为过,公孙丽小声抽泣,想要跪身求情,却被秦王政牢牢的拦在怀中。 “哈哈,既是丽儿所求,寡人如何不能够给予应允。”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东君阁下,寡人曾听武真君言语,阴阳家内有阴脉八咒禁术,不如可否让寡人一开眼界?” 第五百八十六章 毁剑 在宫廷三位护法生擒眼前这两位刺客之时,秦王政就没有准备将他们斩杀,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咸阳宫刺杀自己,这般胆量,如果直接杀了,岂不可惜? 那么,只能够遂了他二人一心求死的心意,而没有任何用处! 儒家孟子有云: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在咸阳宫被斩杀,只会在诸夏之内成全二人的大义。 但,自己要让他们两个活着,让他们看着,因为他们的愚蠢行为,陉城所在将会被大秦屠灭,整个山东六国的游侠都会为此事付出极大的代价。 “喏!” 闻秦王政语,一侧的阴阳家东君焱妃踏步而动,手持阴阳道印,近前一礼,便是立于残剑二人跟前,体内玄功运转,素白的手掌刹那间掐动赤红色的玄光印记。 阴脉八咒与阳脉八咒虽然在阴阳家内属于禁术,而且禁止门下弟子修炼,但只消修为破入化神,便有资格接触,毕竟这等威能巨大的攻伐手段是相当有吸引力。 明悟秦王政之意,焱妃催动体内玄力,不过数个呼吸,身前便是出现一个个赤红色的阴阳纹理道印,取指一点,便是莫入身前的剑光之内。 浸入此刻已经无抵抗之力的二人体内,如果眼前的二人修为还是巅峰,施展咒术自然有些麻烦,但现在却轻而易举。 “此咒名为六魂恐咒,为阴阳家阴脉八咒之一。” “中咒者,如果从此不运转真气,不修玄功,或可无忧。但只要体内的真气颤动一丝,便会引动咒印,必死无疑。” 百十个呼吸过后,伴随着最后的一道赤红印记浸入二人的身躯,东君焱妃收拢玄光,转身而立,缓声言之,想要将其解开,诸夏之内,除了东皇阁下、武真君以外,怕是无人可以做到。 至于墨家的内功心法,已经百多年都无人可以将其修炼至第十层兼爱的境界了,想要解开难矣。二人死罪可免,但活罪如此,也是足矣。 “丽儿,你观如何?” 对着东君焱妃轻轻颔首,这种咒印颇合自己心意。单手揽着骊姬,感受其此刻仍旧有些颤抖的身躯,视线俯览而下,轻声问之。 “妾身……,妾身……谢过大王。” 泪眼婆娑,小声的呜咽之音不绝,于残剑大侠与飞雪姐姐来说,此生不能够习武,怕是比杀了二人,更为难受。 但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性命,也是一件幸事。公孙丽那沙哑之声低沉,感受着大王的手掌为自己擦去眼角之泪,更是心中伤感。 “故友前来相见丽儿,寡人也是欣喜。是故,允许他们入咸阳宫与丽儿相见。” “但寡人与丽儿都看错了他们呐,自始自终都是在利用寡人的丽儿啊。丽儿伤心,寡人亦是为之痛心,此等之人当为十恶不赦之徒。” “廷尉何在?” 若言丽儿同意他们前来刺杀自己,秦王政是断然不信的,数年来,交颈而卧,对于怀中的丽人之心也是明悟,或许对自己有些怨言,但时间终会磨灭一切的。 数日前,少府令赵高回禀,有丽良人故友远来,欲要相见。闻此,自己也是大喜,近些时日,自己忙于政务,忙无军务,倒是有些冷落了骊姬。 当即,没有迟疑,便是同意了。 想不到,会惹出今日之祸,单手轻轻抚摸着骊姬那娇嫩盛却锦缎的肌肤。二人所谓,真是伤了丽儿的心,轻喝一声,又是一令而落。 “臣在!” 王绾踏步而出,拱手一礼。 “将此二人带回廷尉府,黥面刑之——不仁不义,扔出咸阳城!” “干将、莫邪之剑,着将作少府毁之!” 冷声而落,怀抱着公孙丽,便是踏步走出兴乐宫,头也不回的走出兴乐宫,身后精锐兵士跟随,未几,脚步声远去,彻底远去。 “喏!” 王绾接令,上前一步,看着仍被虚空那柄紫光之剑镇压的二人,男子倒是一眼不发,那位女子倒是狂意十足,刺杀大王还能够流一条命,算他们命大。 ****** “以战事而论,我军扼守井陉口,未必不能胜秦。” “我军虽兵力少之秦国,但地形之险可补之。秦军虽张其势,地形之险可弱之。要紧处在于,诸位将军将攻守优劣之大势之理明白晓谕各部将士。” “务使将士不觉憋屈而能顽韧防守,但有士气,必能抗秦!” 俯览而下,整个秦赵交界之所,高耸而立的太行山南北连绵不绝,两侧更是有衍生的丘陵、地底,盛夏之时,苍翠弥漫,绿意盎然。 太陉八口分列,井陉口为中央要道,赵将廉颇驻扎兵士于此,近日来,已经调遣六万兵士出其余七口,上三口有两万四千兵,下四口有三万六千兵。 中军留守六万兵,依靠天险,纵然秦国以十二万兵力攻打,廉颇自忖也能够拦阻。幕府军帐之内,须发洁白的廉颇持剑立于阵前,沉声而道。 年岁虽已过七十,但动静之间,仍似乎不显老迈,令得军帐内的军将信心大增,如果此次领兵主将为廉颇,他们还真没有太大的信心。 “愿闻将令!” 幕府军帐内,众军将奋然神情激动。 “好!众将听令!” “旬日之内,各部依照防守地势划分,各自修造坚壁沟垒,多聚滚木礌石弓弩箭镞。工匠营疏通水道,务使井陉水流入各部营垒。” “军器营务须加紧打造弓弩箭镞,并各色防守器械。辎重营执大将军令,立即赶赴腹地郡县督运粮草。秦军到来之时,不得中军将令,任何一部不得擅自出战。但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此军令要诀,仍是持就天险而守,此行自己有十二万军,秦国有十六万军,他们并不占优势,倘若他们要强攻,他们的损失只会更大。 同样,坚守不出,并不意味着没有任何作为,扼险关而守,伺机寻觅战机,若然秦国有行军谬误,定然兵出太陉八口,击溃秦军。 “谨奉将令!” 众将拱手一礼,闻上将军之令,语令全军,此行所有的兵士为之沸腾起来,战气十足,战意高昂。当年长平之战,若还是廉颇将军在,岂有后来之事。 如今,廉颇将军再临,其内有许多年轻的兵士都是听过廉颇将军的伟岸事迹,岂不激动! 与此同时,相隔太行而立的秦军阵营内,亦是在紧张旗鼓的布置着。 “太陉八口之要,在井陉口,只消能够破开井陉口,那么,整个太行天险便会握在我等手中。期时,整个赵国腹地都在我大秦的铁骑之下。” “上三口所在,廉颇陈兵两万四千人,北接李牧大军,三日前,已经有四万大军开赴上三口,只需要防守好便可。” “下四口所在,廉颇陈兵三万六千人,南接韩魏,前日,已经有四万大军开赴下四口,他们要做的,同样是防守。” 上将军蒙武所在的幕府军帐内,虽已是深夜,但仍旧灯火通明,众将皆立于帐内,围拢在那七尺沙盘四周。蒙武立于中央,手中持一长剑,不断在沙盘上点动者。 上将军王翦率领麾下兵将于右侧,周清率领麾下兵将于左侧,白芊红亦是在列。沙盘之上,那此刻代表大秦的黑色兵士旗帜已经南北覆盖整个太行山,右侧赵国区域也是如此。 “攻战之要,便是在井陉口!” “近日来,弓弩营、器械营、飞骑营、步兵营都已经做好准备,明日,三军汇聚,兵压井陉口!” 井陉口外,大秦陈兵八万,一应粮草辎重,攻关器械都具备,所等待的,便是明日之机。 上将军蒙武持剑指着那堪为太陉八口最为险要的关口,比起其余七口动则数百丈的狭长山谷与险关,井陉口已经好上太多了。 除却城建关口,便只有关口前的一条百丈狭长通道是阻碍,明日,大军压上,只要能够破开这条山谷,攻掠城关,此战可成。 “谨奉军令!” “谨奉军令!” “……” 今日之军令商议,数日前,三位领军主将已经论述过,虽然部兵不算精要,但却是稳扎稳打,真正的正奇而动,那是要根据战局的变化而变。 明日攻打井陉口,既可以一窥赵军的防守之力,也可调整大秦的军事部署。如果赵军不能够将险关防守,一战功成最好。 若是可以防守,说明赵军防守的重点而出,接下来也可重点打击,无论如何,明日一战,颇为重要,乃至于关系接下来整个战局的走向。 上将军王翦与周清拱手一礼,沉声而应,其余军将亦是颔首以对,声势震动整个幕府军帐。 对于此次从蓝田大营而来的诸多军将来说,更是如此,此战堪为面对山东六国的第一场实战,是他们的第一场战斗。 以往在蓝田大营所学的诸般,若可融会贯通,当有大裨益,一道道目光紧紧盯着井陉口,对于战争,他们已经期待很久了。 次日卯时,陈兵井陉口前七日的大秦,出兵攻战! 第五百八十八章 君辱臣死 退兵,收拾残局。 午后而过,中军幕府,诸多军将再次汇聚,先前攻城的主将忿然赵军冷箭暗算,再次征战,当先攻下两山,再攻下关城。 其余攻城大将也是战意十足,今日,只差一点,便可将关城攻下,便可将井陉口握在手中,非最后赵军弓弩箭阵,胜败未可知。 亦是有军将提出,先派出两个轻兵营,从两山之后袭击赵军,正面再加大猛火油箭攻势,攻下两山,一战定下关城。 求战之音,吼喝成片! “诸位少安毋躁!” 一直立于沙盘之前的上将军蒙武,双手平压而然下,悠然的,整个幕府军帐,陷入寂静状态。众将相视一眼,不复多言,但目光却是汇聚在蒙武身上。 “若是不惜代价拿下井陉口,此次,后备大军压上,轻而易举。” “我军攻城器械优于赵军,只要连续射烧攻杀多日,廉颇纵然想守,也不可能守住,果真如此,则有违大王意志也。” “诸位昂然求战,不惜代价也要攻关,勇气可嘉,自无过错!但此次攻赵非灭国大战,老秦人的血珍贵,无需白白流淌。” 上将军蒙武摇摇头,对于众将所想,自然清楚,但现在,秦国独霸诸夏,面对山东六国,有着绝对的优势。倘若再不惜代价攻杀赵国。 怕是因引来山东六国的又一轮恐慌,合纵若然再起,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至于坚守不出的赵将廉颇,之前便是与王翦、武真君所言,再攻打井陉口数次,历练诸多军将,便可大力而动。 “报!” “上将军,有黑龙骑使携带大王王书在外!” 随即,尚未待蒙武继续说道什么,悄然,军帐幕府之外,又是一道响亮之音而起,那是属于军中传令使的,一语出,众将神色皆有惊异。 黑龙旗使! 这……莫不是大王有重要军令下达? 黑龙骑使携带大王黑龙令,通行秦国上下,无人可以拦阻,纵然在军中,也是一样,非万分紧急之军令,一般不会动用黑龙旗使。 “随我出帐!” 黑龙旗使,那是代表着大王亲至,上将军蒙武沉声而道,踏步离开沙盘,径直朝向军帐之外走去,身后跟随者一位位军将。 “传大王口令,此王书交由上将军蒙武,览阅完毕,公布全军上下!” 幕府帐外,从咸阳而来的那位黑龙骑使背负黑龙旗,手中拿着一只竹筒,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枚黑色令牌,其上有腾龙隐现。 观上将军蒙武等人出,黑龙旗使近前一礼,虽然自己是代表着大王,但己身的身份却难以同眼前诸人相比。旋即,一手持令,一手持王书,看向蒙武。 “喏!” 上将军蒙武在前,王翦、周清在后,尽皆躬身拱手一礼。蒙武从那黑龙骑使手中接过那藏有王书的竹筒,神情凝重的将其打开。 其内是一卷黑色的布帛文书,烙印白皙的文字,见此,蒙武心头又是一突,这等黑白文书已经消失在王书规制多年了。 自从孝公、商君变法之后,便是不存了。在孝公之前,这等黑白文书,还有另外一个称呼,便是老秦人的——血誓文书。 “这……,赵国怎敢如此?陉城书馆怎敢如此!” “天佑我王,赵国难道当秦国无人耶?” “冯劫,传我军令,即刻起,三军齐备!” 视线落在那黑白文书之上,刹那间,蒙武神色骤变,双眸更是猛然眯起,心神惶恐,不可置信,好在大王无事。那赵国……竟然敢派人前往咸阳宫刺杀大王,此罪当诛也。 又观文书之上大王的吩咐,旋即,思忖先前在军帐内与诸位军将所言,王书而落,怕是一切都得变化了,也该让赵国一看老秦人的血性了。 当即,双手合拢王书,军令而下,看向身侧后方的一位年轻军将。 “喏!” 身披软甲的冯劫踏步而动,拱手而应,没有迟疑,一边思忖何事令蒙武将军这般动容,一边小跑着远方,未几一阵军中急促的号角之声而起,韵律奇特,传遍三军数万兵士。 更有传令骑兵,奔向上三口与下四口。 半柱香之后,中军幕府军帐之前,那份从咸阳带来的黑白文书已经尽皆在诸多军将手中一览,观文书所语,皆怒目冲冠,恨意滔天。 趁着秦赵交战,赵国游侠竟然敢入宫刺杀大王?而且还差点功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对于老秦人最大的挑衅! 为了赵国的苟安,连如此卑劣之策略都想的出,看来赵国真的没人了。既然赵国行如此之策,那么,老秦人也无需和赵国客气。 如王书所言,下个月,大王不想要再舆图之上再看到有陉城的存在! 言外之意,便是要……! 念及此,一位位军将兴奋无比,行那般之事,就代表着大量的军功,不仅他们欢喜,想来接下来大秦军中的每一位老秦人也是欢喜。 “赵国陉城书馆!” “数年前,本君曾震慑其内,言语其书馆之人,不得干涉秦赵之事,看来……他们终究还是忘记了。上将军,本君以为,明日,当一合大王心愿。” 郑国渠铸就之后,自己曾入陉城书馆之内,留下片语。今有刺客入咸阳宫,不必细究内因,那些人终究还是忘记了。 此次领兵出战,心有所感,便是留下一枚护身玄玉,好在派上了用场。有些人,没有亲眼一观血的教训,是不会明白什么是煌煌大势。 “上将军,赵人行此卑劣手段,刺杀大王,乃是重罪也。若我等不能够一合大王心愿,枉为老秦军将也。” 紧随周清之言,曾为咸阳宫卫尉的李信踏步而动,躬身深深一礼,竟有人胆敢此刻大王,那么就应该想到会付出的代价。 “上将军,赵人如此,我等若还吝啬大力,当辜负大王期盼。” “上将军,明日,老秦人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攻破井陉口,让那该死的赵国人付出代价!” “上将军,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末将愿一合大王心意!” “……!” 一时间,随着周清语落,三军将士请战,此战,一是为大王洗刷耻辱,二是为一展老秦人威风,三是为让山东六国知晓,他们的卑劣行动,该是如何的愚蠢。 “上将军,天时主动在我,地利虽在赵军,然人和我军更胜!” “王翦以为,诸将所言,不无道理。” 终于,上将军王翦也是近前一礼,随着大王的这卷王书而落,无论自己与蒙武是否愿意,都必须要给大王一个交代,要给老秦人一个交代。 出兵,乃是必然! 破关,更是必须! “众将以为蒙武先前遣冯劫传令所为何事?” “颁下王书于全军,明日,再行攻赵,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井陉口必须拿下,陉城必须消失!” 迎着众将目光,上将军蒙武轻轻一笑,听着耳边仍旧未曾消散的军中号角,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大王之令固然将先前的谋划打乱。 但……,好在,前几日也已经透过沙盘推演出速战而胜之法! 军心可用! 此战如何不胜? ****** “上将军,秦军大营流传,有赵国陉城书馆游侠入咸阳宫,刺杀秦王嬴政。未有功成,秦王大怒,喝令上将军蒙武攻破太陉八口,屠灭陉城!” “三军齐动,明日伐兵!” 不过申时,晴空巍峨太行山的右侧赵军区域内,中军帐内,斥候都尉神色难看,近前一礼,将从秦军所得的消息快速而出,语落,心中胆颤多矣。 “嗯,陉城书馆的游侠,行刺杀之举?” “糊涂至极!” 豁然的,整个幕府帐内悄然安静许多,上将军廉颇正立于一侧悬挂的舆图跟前,目光正不断在舆图之上扫视,思忖接下来秦军的可能攻伐。 突闻斥候都尉之言,陡然,整个人身躯为之一滞,而后面上尽皆是难以置信,若言是中山剑馆的人也就罢了,但陉城书馆如何会有此事而出? 对于游侠之人,老将廉颇同样不喜欢,因为他们不喜欢遵守规矩,而身为军人,最为重要的便是遵守规矩。今,他们刺杀秦王嬴政未果,下场可想而知。 况且,纵然刺杀了秦王嬴政,又能够得到什么? 赵国的生死存亡,一直在内,而不在外,如当年孝成王岁月,虽然国势弱于秦国,但君臣一体,屡屡与秦国的战争中,并未有太多败仗。 而今,邯郸之内,两日相争,损耗的是赵国之力,如果陉城书馆的游侠之人可以将邯郸之内的麻烦解决,于廉颇来说,好处都要远大与刺杀秦王嬴政。 以赵国现在的国力,倘若现在可以有英主出,匡扶朝政,整顿军务,未必不能够再次联合山东六国支撑下去,待再行变法,当还有富强之机。 但,杀了一个秦王嬴政,于现在赵国的情况,却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有可能令大王更加的肆无忌惮,令山东六国更加的沉沦。 “传我令,众将幕府论兵。” “令达三军,齐备战秦!” “另外,派一队精兵,前往陉城书馆,告知此事,如何抉择全在他们!” 眉目紧锁,那些游侠之人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无论如何,这个麻烦都已经落在太陉八口的十二万赵军身上。明日一战,秦军必然会尽全力而动。 而他们也将要迎接远胜于今日的秦军攻伐,撑住,当有一线生机。撑不住,秦人当踏着一位位赵人的尸体越过井陉口,越过太陉八口,攻掠入腹地,攻掠城池,屠灭赵人。 那副场景,非自己希望看到! 第五百八十九章 天字一等 一夜清凉,太行山左右两侧,均是绵延数里的庞大军营,灯火冲天,军将在其内不断穿梭,将一队队兵卒按照上将军、领军主将之令,奔赴各处。 上三口与下四口分走八万兵,中军幕府所在,亦是有八万兵,四万轻甲步兵、四万重甲轻骑兵。今夜,全部而动,按照隐秘的调兵之令,游走各处。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若要速战而胜,此战无武真君不可。现今而观,大王亦是有先见之明也!” 中军幕府前的高耸云车之上,上将军蒙武、王翦、周清三人在云车之上,俯览整个军中大营,目睹一只只军队的调动与行进。 一架架攻城器械连夜被修好,一支支羽箭更是充足无比,齐备一切,军中后勤所在,更是以肥羊烹之,犒劳兵士,以为大王报仇。 看着一位位老秦人面上欢欣奔赴战场的情形,三人均面上笑意而显,随后,上将军蒙武身躯微侧,看向周清,语落,神情有些凝重。 “上将军请放心,此战,不会辜负诸位期待,亦不辜负大王所望。” 周清拱手一礼,深深颔首。 “嗯,若然我等谋略不差,只消五日,我等当再相见也。” 身披漆黑重甲的王翦也是出言,看着下方的数万兵士,又眺望着远方的井陉口所在,欲要达成大王目标,又要将老秦人损失降至最低,唯有此法了。 “卯时中段,天色微明。” “玄清当行矣!” “上将军、王翦将军,告辞!” 按照行军速度,再加上一路之上遇到的拦阻和麻烦,五日的时间的确为充分之感。天色渐明,大军都已经按照固定的顺序,陈兵井陉口,以待攻伐。 感此,周清并未在云车上继续停留,再次一礼,脚下顿显紫色玄光,踏步之间,消失不见。上将军蒙武、王翦二人目视良久。 半个时辰之后。 如昨日一般的号角声再起,秦军三面强弓劲弩压阵,壕沟车兵,清除拒马路障,清除峡谷上的所有障碍,在幽暗的小道上一路向前。 与此同时,弥补昨夜的不足,两支千人轻步兵而上,从两侧山体而入,欲要袭杀埋伏在山壁中的赵军,防止他们的冷箭。 不多时,又是火箭横飞,长箭呼啸,压制山体两侧伏兵,一架架宽大的云梯架起,攻城兵车而进,撞击城门,攻城垛口,双管齐下。 此战,老秦人必须拿下险关! ****** “你们看,数日前,就是他们两个入宫刺杀大王,好在大王有昊天庇护,未有大碍。” 咸阳南城之外,那里是商贾云集之所,是庶民自由活动之区域,时值上午,城门洞开,廷尉府的囚车在重兵护持下,出城门十丈。 所过之处,引来一位位老秦人的兴致,也引来一位位路过商贾的兴趣,目光透视过去,有知晓二人身份者,均甚为不屑,口中厉言不断。 多日之前,从咸阳宫内传来一则震动整个咸阳城的消息,有刺客从赵国而来,潜行宫内,行刺大王,虽没有成功,但也只差一点,颇为危险。 消息传荡内外,咸阳城内的老秦人愤慨不已,山东六国的人当真事无耻至极。一边自己说着什么仁义礼乐,但一边自己又干着为老秦人都感觉不耻的事情。 如今秦赵交战,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老秦人,便想要出奇招,想要刺杀大王,实在是不知法理为何物,就是不清楚,为何大王不将他们杀了! 按照大秦律例,有此罪者,当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万千目光汇聚在那木车囚笼之内,两位身披灰白囚衣的男女,披头散发,待在一起,一动不动,身侧似乎还有几段残破的刀剑。 “哼,大王仁德,不杀你们,但老秦人不会放过你们,该杀的赵国人!” 忽而,有愤慨之激昂之士,拿起脚边的一块碎石子,便是瞅着囚车,扔了过去,准头不错,直接掉入木车囚笼,落在那二人的身上。 一瞬间,四周诸人见状,均为之怒吼,拿起身侧的短木头、拿起行商贩卖的鸡蛋、青菜……,诸般之物,全部一窝蜂的扔向那囚车。 对于这般,廷尉府的那些人也没多管,实则,内心深处,对于囚车内的二人也是怒气斐然,大王饶恕他们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该死的赵国人,老秦人虽禁止私斗,但那是对于老秦人自己。若是对于外人,官府也不会管理的。赳赳老秦人,可有胆量待会随我斩杀此二人。” 一道道零碎的破烂之物、脏乱之物、腌臜之物由空而落,尽皆入囚车之内,覆盖住那仍一动不动的二人。看着不反抗的二人,老秦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现在没话说了? 先前入宫刺杀大王时候的勇气那里去了! 王令虽不杀,但老秦人却可杀,数年来,大王诏令开辟郑国渠,关中百万老秦受益,更是减免赋税、徭役,老秦人欢喜啊,正愁着该如何一谢大王呢。 “我,我随你前去杀此二人,以报大王仁德。” “我,此等卑劣之人,有何颜面活在天地之间!” “我,随你杀此二人!” “……” 一呼而应,一位位街道两侧的老秦人为之响应,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暂缓手中动作,紧紧跟着囚车一同前往城门之外。 未几,廷尉吏员一行人停下步伐,令声而落,将囚车内的两道身影随意拉出来,随意仍在大地之上,转身便是离开,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对于身后跟着的大量不怀好意的老秦人也没理会,反正自己接到的命令,是将此二人扔出咸阳城,其它的事情,便是不归自己管了。 “杀!” “为大王报酬!” “……” 数十位老秦人团团围住那瘫坐在大地上的二人,目送廷尉府吏员消失在城门之中后,没有任何迟疑,拿起手中的各种顺手简略武器,冲了上去。 叮!叮!叮! 刹那之间,一阵清脆的兵器碰撞之音而起,围拢上前的诸多老秦人只觉一股极强的力量,将自己排斥开来,不能靠近那二人。 眼眸深处,依稀仿佛看到一道身影快速出现,又快速消失不见。 “不好,有山东六国的游侠出现!” 一人惊愕不已,大王对于游侠的王令刚颁下不久,想不到,便是有游侠公然出现,公然作乱。 “人呢?” 正欲动手,眨眼之间,那两位该千刀万剐的人却消失不见了,老气人奇异。 “快些禀报咸阳令,有游侠将那二人救走了!” 老秦人知法,对付游侠之人,凭借他们是万万不可能功成的,旋即,便是有多位老秦人转过身,小跑着奔向城中,口中不断怒骂着。 咻!咻!咻! 同一时刻,在一位位老秦人不知所措之时,又是一道道通体漆黑的身影从南城城楼上而出,手持寒光刀剑,身法极快,向着刚才劫走那二人的游侠追去。 原地,只留下老秦人甚为遗憾之音,只留下老秦人颇为不甘之音!未能一报大王之仇,未能让那二人尝一尝老秦人的怒火,可惜也。 “堂主,罗网的人追上来了!” 相距南城之门百丈开外的一处隐秘所在,三架骏马高车早就等待完毕,伴随着一道从远处快速本来的身影近前,便是有人快速从其手中接过两位身着灰白衣衫的男女。 动作虽快,但后面的追兵更快,灵觉有感,马车旁汇聚的诸人警惕不已。 “快将残剑大侠、飞雪女侠送入马车。” “管兄,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马车之内,一道轻笑的声音而起,似是不以为意,有条不紊的催促道,同时,掀开车帘,看向之前将残剑大侠二人救回来的那人。 “朱堂主,你们放心离去吧。” 那是一位青年人,身着纯白色紧身锦衣,束冠而起,神容俊朗,眉目坚毅,闻声,看向马车内的那人,拱手一礼,丝毫无惧。 “切勿与罗网的人纠缠,这里距离咸阳城不远,拖得久了,怕是有高手前来。” 头戴五谷冠,神容不显,一张奇特的嬉笑面具显化,小手从马车内探出,拱手一礼,又看着远处那已经逼近的十多道身影。 旋即,不在停留,放下车帘,令声而下,三架马车分三个方向远离咸阳,快速远去。 “想要追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那白衣男子目视三架马车的离去,神色未改,单手抚摸着手中之剑,身后,十多道黑色身影快速近前,没有任何言语落下,径直便是道道犀利无比的剑光垂落。 通体浅白色的玄光涌动,一剑寒光,八方而动,强横的剑气横扫,身法踏步虚空,眼前这十多位罗网的武者不过先天层次,不足为惧。 不过五个呼吸,白色身影纵横虚空,飘然远去,留下一地的断臂残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那些人连痛苦的声音都没有流出来。 然,在那白衣剑客离去没多久,又是一行十多道黑色身影出现,一观现场的战斗痕迹,诸人相视一眼,均眉目紧锁。 “八风剑气!” “是管中邪,被武真君镇杀的卫人照剑斋弟子,近年来,罗网四处追杀此人,但其修为早已入化神,非天字一等杀手出,怕是奈何不了此人。” 第五百九十章 社会我虎哥 如果是别的诸夏化神武者,或许罗网诸人还不会这么快认出那留在尸体上剑痕主人的来历。可惜,近年来,罗网与其之间交手太多了。 管中邪! 为卫人照剑斋的弟子,修为破入化神之后,便是游历诸夏。去岁,武真君在齐国临淄镇杀了照剑斋,此人为之出面,杀了不少罗网中人。 无论是大王的王令,还是罗网自身的纠缠,此人早就上了必杀名单。可惜,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不多,未能分出精力斩杀那人。 领头的罗网之人沉声而道,若然刚才自己在,怕也是被对方所杀,念及此,眉头更是紧锁,山东六国的游侠中,终究有不少顶尖武者。 “哼,留下两个人收拾残局,其余人继续追下去。” “我先行回禀少府令,听其定夺!” 数日前,罗网之内便也是有王令而下,追杀一切在秦国境内的犯事游侠之人,看着现场的痕迹,又眺望四周的残留痕迹,数息之后,一语而落,十多人分三个方向,消失不见。 看着十多具罗网中人的尸体,领头之人冷喝一声,早晚要让那群自大的山东六国游侠知晓罗网的厉害,踏步而动,身法运转,向着咸阳归去。 ****** “残剑大侠、飞雪女侠,你们没事吧?” “数日前,农家在咸阳的据点传来消息,二位所为,震动整个农家上下。孤身入秦,刺杀嬴政,更令朱家敬佩,虽未能杀掉嬴政,但以后,想来嬴政也别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身高不过三尺有余,体态壮硕,浑身上下锦衣笼罩,精美的五谷冠而立,脸上的奇特面具随心意而变,整个农家之内,能够有此形态者,唯有——神农堂堂主朱家。 宽阔的马车行走在相对平坦的小路之上,朱家单手抚摸着颔下短须,同时言语夹杂浓郁的佩服之意,对着马车内的二人又是一礼。 “多谢朱堂主相救。” “为了残剑和师妹,堂主出现在咸阳,此等恩德,我师兄妹二人,恐难相报。然,残剑有一消息,希望朱堂主能够帮忙传递出去!” 蓬头盖面,灰白色的衣衫褴褛不已,宛如乱世饥民一般,残剑挣扎着坐立而起,双手轻轻梳拢那杂乱发丝,拱手对着朱家一礼。 多年来,陉城书馆同农家之间也是有不小的交情,与朱家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本以为此次就算秦王政不杀自己和师妹,那些老秦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不到,农家的人竟会出手相救,劫后余生,看着一旁那周身总是在颤抖,总是一言不发的师妹,残剑深深的叹息道。 为今之时,还没有到他们该停下脚步的时候。 “这……,残剑大侠,你……,秦国太过分了!” “残剑大侠尽管言语,此行侠魁有令,让我必须将你等救出,只消阁下有吩咐,农家上下必会倾尽全力而为,快请言之!” 一观不复蓬头盖面的残剑大侠,朱家那前一刻还是嬉笑欢悦的面具,瞬间变成万分惊骇与愤怒,周身上下,更是缕缕玄光涌动。 此刻,在残剑大侠那略有污秽的脸庞之上,眉心正中深深的烙印着两个秦国文字——不仁,此等黔首琼面之刑,秦国竟然加持在了残剑大侠身上。 感此,又一观一侧那始终身体颤抖,不复多言的飞雪女侠,朱家瞬间明悟,当即,怒声而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秦国如此之刑罚,比杀了二人还要难受。 百多年来,秦国素来苛刻刑罚,但真正等到自己亲眼一观,心中震撼多矣。随之,面上带着无比的愤怒,拱手一礼。 “当日我与师妹刺杀嬴政,事败之后,嬴政下令,要关外蒙武大军即刻攻破太陉八口,屠灭赵人,屠灭陉城,以为怒火。” “今已经过去五日,不知关外情况如何,如今,也只得请求朱堂主传递此消息于廉颇将军处,传消息于陉城书馆。” 数日来,自己心中的牵挂除了师妹以外,便只有这件事了。今日未死,想必是昊天还有未完成之事交于自己,不敢迟疑,将嬴政的军令说道于朱家。 “什么?” “嬴政要屠灭赵人,屠灭陉城!” “可恶,那等灭绝人寰之事,怕也只有虎狼之秦军能够做得出来,残剑大侠无需着急,朱家这就通过农家的密线,将消息传递出去。” 说办就办,朱家也知事情轻重,给了残剑一个放心的神……一个面具之色,单手在车壁上轻轻敲动,马车的速度即刻降了下来。 拉开车帘,召来随行的一位农家弟子,悄声快速吩咐道,那人颔首以对,呼吸之后,消失不见。闻此,车内的残剑也徐徐舒缓了一口气。 “师妹,不用怕,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心头的一桩要事了解,残剑的一颗心为之而动,落在身侧的师妹身上,看着师妹此刻的模样,心中无尽的酸楚流淌。 当日,师妹欲要前往咸阳城刺杀嬴政,自己本不同意,但还是跟去了。因为那是自己必须要做的,师尊死后,自己能够做的,便是要尽全力呵护师妹,满足师妹所求。 虽然失败了,但如今留的一条命,也算是不错,但想着秦王嬴政下达的两条王令,心头又是不住的痛楚回旋,也许,因为自己二人,赵人死伤更多。 “那是……干将、莫邪?怎么会?” 将残剑大侠所托之事办妥,朱家也是心中略安,放下车帘,转过身,又一观残剑大侠将飞雪女侠怀中之物拿出,将其抱在怀中安慰,朱家又是轻轻一叹。 眼角的余光而动,落在那从飞雪女侠怀中拿出来的事物之上,乃是四块残兵断铁,观其形态,似是两柄利刃被硬生生的毁掉了。 但下一刻,朱家脸上的面具为之惊容忽闪,再次细细一观那四块残兵断铁,其中有两块,怎么越看越熟悉,似乎正是当年自己在残剑大侠手中见到过的干将之剑。 忽而,心中一突,又打量着另外两块断铁,其形体和典籍上记载的一般无二,绝对是与干将之剑并列的雌雄之剑另外一把——莫邪了。 只不过,为何这两把绝世名剑会落到这般地步? “弑君之剑,嬴政命秦国工匠将其毁掉了。” “从此,世间当无干将与莫邪了。” 将身侧的飞雪轻轻揽入怀中,细细的安慰道,闻朱家口中惊语,残剑的目光也是落在那已经断裂成铁片的干将、莫邪身上。 这两把剑曾经伴随在师尊手中多年,又陪伴在自己和师妹手中多年,现今,自己和师妹都已经成为了废人,此剑在手,徒增伤悲罢了。 “残剑大侠不必如此伤心。” “难道忘了我农家的看家本领吗?上古之时,打造兵刃手段最为极品的便是神农老祖宗,农家六堂各自传承老祖宗的一项本领。” “我神农堂擅长百草之要,而蚩尤堂却是擅长打造兵刃,岂不闻如今秦国道武真君手中的那把鹰魂之剑,便是我农家铸造而出,还有如今田虎堂主手中的虎魄之剑,也是如此。” 这般名震诸夏诸夏数百年的绝世好剑,被秦王嬴政毁掉,朱家也是为之可惜,听得出残剑大侠口中的余味之感,近前些许,将干将莫邪的残刃握在手中,细细打量。 数息之后,脸上的面具为之欢悦,如果说这两柄剑彻底被摧毁成碎片,那么,农家还真无能为力,但仅仅断成两截,以农家的本领,将他们重铸,还是比较简单的。 “残剑大侠且放心,如果二位信得过朱家,那么,朱家此行返回农家之后,便会拜托蚩尤堂堂主将这两柄剑重铸完好,再交给二人。” “以为如何?” 名剑毁之,太过可惜,朱家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干将莫邪那冰冷的残刃,深深看向残剑,以农家和陉城书馆的交情,重铸这两柄剑,轻而易举。 “既然朱堂主喜欢,那么,这两柄断剑便送与农家吧。” “况且,就算重铸之后,再送于我等,也是枉然,我与飞雪师妹已经中了阴阳家的六魂恐咒,此生已经不可能习练武道了。” 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剑器,如今已然变成这般模样,随着自己和师妹的刺秦,也变成这般短刃。虽不舍,但没有这两柄短刃,或许以后师妹也能够少些伤心。 话音落下,感受着怀中师妹的挣扎,残剑双眸微微闭起,轻轻的呼吸一口气,六魂恐咒的力量已经盘踞在身躯深处,已然不可能动用半点真气了。 “什么,残剑大侠与飞雪女侠中了阴阳家的六魂恐咒!” 突闻此因,朱家那仍未变化的惊容面具,更甚之。 “那可是份属阴阳家阴脉八咒之一的狠毒禁术,根据农家的记载,百多年前便是在阴阳家失传了,难道如今还有阴阳家的人可以施展此等禁术?” “中了此等禁术,武者已然等同必死之躯,除非一辈子不动用真气。但一辈子不动用真气,对于一位武者来说,比死了更为难受,欲要将其解开,除非道家、阴阳家、墨家的高人出手。” “残剑大侠不必忧心,待朱家将此事禀告侠魁,想来,以侠魁的见识,能够知晓如何解开二位身上的六魂恐咒,还复无损之身。” 第五百九十一章 怪哉 六魂恐咒! 身为农家的堂主,对于同为诸子百家的阴阳家自是有所了解,但根据农家的记载,无论是阴脉八咒,还是阳脉八咒,都已经在百多年前失传了。 如今秦廷阴阳家的人竟还有人会使用这等手段,看来阴阳家隐藏的够深,这等禁术威能巨大,而且中招之后,几乎等同死人。 怪不得,从进入马车之后,一观残剑大侠和飞雪女侠,都是有气无力的,以二人的修为不应该的。想不到,会是这等缘由。 “朱堂主不必于我等费心。” “此剑于我和师妹而言,均是伤心之物,师尊已经去了,今又刺秦未成,名剑又断,身躯又残,已经无颜面再去使用这两柄利刃。” “农家上下,高手众多,在农家的手中,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对了,朱堂主,可知如今关外秦赵交战情况?” 感应着师妹那虽有些挣扎,但没有太大抵抗的力量,残剑已知师妹心意。自己师兄妹二人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从今以后,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虽有心返回陉城书馆,但以此刻二人的状态,返回陉城书馆,也是拖累老馆主和路他们,心随意转,探寻闻之,关在秦廷多日,秦赵想来已经交手了。 “这个……,对于上党那边的战事,朱家所得消息,也是数日前的,秦将蒙武陈兵井陉口,对峙老将廉颇。” “既然五日前,残剑大侠二人刺杀嬴政,那么,依照秦国军令骑使的速度,两天前,就该有王书落在关外了,不出意外,此刻定然在交战了。” “虽然交战,但老将廉颇擅长防守,又有太陉八口天险,秦国想要依靠十六万兵力破开十二万赵军,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做到。” 对于太行山两侧的秦赵交战,朱家对其的关注并不大,此次秦国关外大营兵出,所为只是威慑山东六国,并非是灭国大战,故而,无论是秦国胜,还是赵国胜,都无关诸夏大局。 不过,秦国想要胜利,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做到,这是对于老将廉颇的绝对信任,倘若廉颇连这般本领都没有,那也妄称赵国名将了。 “如此,便好。” 听得朱家之语,残剑心中也是有数。对于赵军主将廉颇,自己也是颇为信任的,或许,赵国想要反攻不易,但防守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国想要从太陉八口破关而入,难矣,轻语而落,不复多言。 ****** “天明,这两日,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是不是扶苏他欺负你了,还是你母亲又责备你了,告诉父王,父王会为你做主的。” 咸阳深宫,自赵国陉城书馆来的那两个刺客被擒之后,秦王政便是常常待在昭德宫,文武政令暂有昌平君、国尉等处理,也是足够。 除非遇到不决之事,不然秦王政暂无心于其上。昭德宫偏殿深处,公孙丽神容略显病态,躺靠在床榻之上,秦王政近身陪伴。 不远处的屏风之侧,一身锦衣贵袍的小天明正明显情绪不高的吃着点心,有一口没一口的,是个人都能够看出小天明心中有事。 观此,秦王政面露笑意,轻声问之。数年来,对于天明这个孩子,自己还是喜欢的,一则是爱屋及乌,另一方面天明这孩子的确聪明。 无论是文事,还是武道修行,都得到不少的称赞。是故,先前曾语骊姬,让天明成为大秦文武重臣,可惜被骊姬拒绝了。 “大王,不用理会那孩子。” “应该是被那日的情形吓住了,生长在深宫数年,还是第一次遇到那般。大王,不如相召国尉府的蒙毅、赵佗前来,他们常在一起,时间一长,应该很快便可忘记那般不快之事。” 听得秦王政的问询,躺靠在床榻上的公孙丽心中不由得一突,一如口中之言,天明如今的状况,却是那日所导致的。 更甚者是被飞雪姐姐口中之言引起的,数日来,天明一直问询自己的父亲之事,好在暂时被自己糊弄过去,残剑大侠、飞雪姐姐送来的木盒之物,除却武道修行之法,另外的东西也被自己烧掉了。 非是不让天明知晓,而是暂时没有必要让天明知晓,不然,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护住天明。若然引得大王不快,更是担忧。 “嗯,丽儿所言甚是。” “赵高,传寡人口令,召国尉府蒙毅、赵佗入宫!” 秦王政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那日之事虽已经过去数日,但无论是丽儿,还是天明,都明显表现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如今,丽儿怀有身孕,万万不能够出事,近日来,也在其身边,慢慢给予疏导。至于天明,想来丽儿了解更为深刻。 既然丽儿言语如此,那就这般,一语而落,宫殿之外,少府令赵高的声音而起,快速远去。 “丽儿,对于数日前寡人的处理,你心中应该仍有不悦吧。” 那日之后,丽儿的身体也陡然变差了许多,院医言语是心性低迷,精气神不显所至。近来,能够导致此因的也就一件事。 一只手轻轻拉过那柔软的手掌,另一只手将丽儿秀眉一侧凌乱的发丝拂正,看着丽儿仍旧有些苍白的容颜,秦王政低语而道。 “臣妾不敢。” “大王能够饶恕残剑大侠与飞雪姐姐一命,臣妾已经感激万分。大王,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也没想到残剑大侠二人入咸阳宫会来刺杀大王。” 闻声,公孙丽那躺靠在床榻上的身躯为之而动,想要坐起行礼,但随后便是被秦王政制止。 “当日寡人就说了,比起寡人,丽儿你应该更为伤心。身为故友,他们竟然这般利用你,所以,为了惩罚他们,寡人对国尉下达了那般王令。” “非是寡人嗜杀,而是寡人觉得,有些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不然,日后,再有山东六国的游侠闯入咸阳宫,寡人与你可还有安稳之所。” “黑龙旗使已经归来,不知道上将军的大胜文书何时能到!” 双手稳住骊姬的身形,让其安稳的躺靠在床榻上,这个时候仍旧为那些不仁不义的故友担心,实在是白费。若然故友真的看重丽儿,岂会如此。 非此事,一切对赵攻掠都是缓和为上,屠灭城池根本不可能有。但……他们自找的可就不能怪自己了,算算时间,接下来就看蒙武、王翦、王弟三人的了。 公孙丽闻此,秀首轻颔,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小天明,心中悠悠然的生起一丝忧虑,不知天明能够和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在宫中了。 咸阳城内,秦王政正在期待上将军蒙武发回大胜文书。而此刻的关外太陉八口左侧,十多万大秦兵士而动,亦是在向着那个方向努力。 井陉口! 作为太陉八口最为关键的一口,更是秦军想要取胜,必须拿下的一大险关要口!伴随着从咸阳而来的那卷黑白文书,上将军蒙武便是开始对其发动猛攻。 吸收第一次攻关的缺点,调集两个千人轻兵营从山体两侧进攻,想要将欲要放冷箭的赵军弓弩手剿灭,同样三面强弓劲弩压上,攻城兵近前,多管其下,欲要通关。 只可惜,老将廉颇对于防守终究还是老道,竟是在山体两侧埋伏陷阱,使得那两个千人轻兵营,不仅没有取得预计之中的战果,还损兵甚多。 冷箭仍旧,攻城之兵承受的压力巨大,整个攻伐城池的过程持续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秦军仍旧没有登临关城垛口,观此,上将军蒙武下令鸣金收兵。 次日卯时,秦军喊杀的强大攻势再临,莫大的压力再次持续一个时辰左右,将赵军逼近关城之内,然,一阵猛烈箭雨之后却不见秦军攻杀。 入夜,井陉口两侧山体,更是有大量火把甲士杀来此起彼伏不断,对于赵军的侵扰不绝,厮杀不断,但似乎就是没有下定决心一战攻城。 如此三日,老将廉颇已经似乎察觉到秦军的战法,遂对赵军下令,分队轮换守垒,秦军不大攻,赵军不全守。秦军但歇兵,赵军立即同样派出小股勇士偷袭秦军营地,同样使其不能安营歇息。 如此针锋相对,竟是谁也不能脱身了,赵军十二万兵力被牢牢的牵制在太陉八口,秦军的十二万兵力也是被牢牢牵制在太陉八口。 “怪哉,有秦王嬴政的破敌文书,何以蒙武、王翦二人会采取这等僵持之战?既不强攻,也不退兵,若如此,纵然一个月、三个月,老夫也能够守下来。” “但秦王嬴政的期待可就不存了,他想要破关屠城,根本不可能。这……又不合秦国一贯的传统,赵穆,上三口与下四口的情况如何?” 身披红色重甲,老将廉颇再次站立在早已了然于胸的舆图跟前,看着舆图上的各个险关要口,眉头紧锁,三日来,秦军虽有强大的攻势,却似乎意不在此。 难道说秦军准备从其余七口寻找突破? 念及此,身躯转向幕府帐中,看向一位军将。 “每隔六个时辰,其余七口均会有最新的消息传来,根据三个时辰前的消息,秦军在七口的兵力,也是不住的侵扰,并未大举进攻。” “斥候来报,秦国上将军蒙武与王翦一直在中军幕府调兵遣将,操练兵士,此外,并无异样,上将军,以末将来看,蒙武应该也是在寻求机会,毕竟嬴政给予他的文书,可是有一个月的时间。” “故而,末将觉得,蒙武、王翦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动作,之所以这般,是为了迷惑我等。” 赵穆,本为巨鹿之地的宗室侯爵之位,堪为王室颇为信任的统军主帅,此次跟随老将廉颇来此,一则为了监视,二则自是御敌。 闻老将军之言,赵穆近前一步,拱手一礼,他们有天险防守,秦军根本不可能破开险关,而蒙武、王翦又没有什么动作,暂时来讲,应无需太过担心。 “秦国上将军蒙武、王翦一直在中军幕府调兵遣将,操练兵士,这样看来……,嗯,此行秦国有三位领军主将,若是老夫没记错,还有一位是秦国道武真君玄清子吧。” “这几日,斥候可曾有他的消息?” 第五百九十二章 昊天相助(大章 ) 忽而,老将廉颇似乎想起了什么,听得赵穆所言,自己才惶然记得,此次秦军攻赵共有三位领军主将,无论是上将军蒙武,还是假上将军王翦,都是声名赫赫的存在。 唯有第三位领军主将道武真君玄清子,一直以来,在军令文书上,于对方之名,廉颇都隐约的有些忽视了。非为真正忽视,而是在这般的对战中,对方更像是一个摆设。 起码,在斥候所传的一道道军令信息中,对方的存在感极低,若非时不时的在文书上看到对方名号,廉颇都有些想不到其人。 的确,对方或许在秦廷有名,在诸子百家中有名,但放在军中,那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的存在。尤其是刚才赵穆言语之时,亦是不自觉忽视掉了对方的一位领军主将。 而战局的突破口,往往就是那些自己所认为不重要的存在。刹那间,廉颇心中一惊,再次一边紧紧盯着舆图,同时沉声喝道。 “这……,这两天斥候似乎并无对方的消息。” “上将军,难道那秦国武真君还会翻出什么花样不成?他初次领兵,骤等高位,怕是手下的人都未得掌控,焉得所谋大事。” 听得出上将军口中的凝重之意,赵穆快速在脑海中思忖对方的消息,不去想还好,如今翻滚诸般,除却三日前斥候在禀报军务的时候,还有对方的名号。 但现在竟然似乎消失了一般,所言最多的便是秦国上将军蒙武、王翦等人,与其并未有太多讯息,先前还以为是斥候觉得都是一样的情报,没有多言。 难道秦军的真正谋略是在对方身上?细细一想,赵穆又觉不可能,秦廷道武真君或许武道超凡,但论及兵道,对方还差得远。 “不,老夫有预感,秦军真正的谋划,正是在那最不起眼的道武真君身上,秦国此行关外出动十六万大军,轻步兵十万,骑兵六万。” “上三口分派三万轻步兵与一万骑兵,下四口分派三万轻步兵与一万骑兵,而今,井陉口前,秦军应该有四万步兵、四万重甲骑兵才是。” “凡战者,以正合,奇兵致胜。秦军欲要直接突破井陉口难矣。如此,只有另寻他法,难道对方的真正目的是……!” 凭借数十年的沙场征战,廉颇可以有九层把握断定,秦军的谋略便是在道武真君身上,口中之言快速而落,苍老的手掌在舆图上不断划动。 划过上三口,那里不可能是秦军突破口,反而,那里有可能成为赵军的突破口,北接云中、雁门的李牧大军,这一点秦军不会不清楚。 井陉口所在,自己陈兵六万,对方陈兵八万,三日来,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唯有下四口,那里南下便是韩魏之地,更甚者,此时韩国为秦国藩臣,不可能出手。魏国近年来一直图强,也不可能出手。 如此! “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 “蒙武、王翦二人在这里与我等纠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牵制我十二万大军,若是老夫所料不差,此刻那道武真君应该已经率领了中军四万重甲骑兵南下,目标便是此处——白陉口!” “三天过去,此时应该已经出现在白陉,欲要以强兵破开关口险要,直入我赵国腹地,兵压武安、邯郸,欲演当年鬼谷奇谋!” 白陉之关。 乃是自南向北,太陉八口第三个关卡,也是舆图而观,破关之后,距离武安、邯郸之城最近的关卡,若是奇兵而动,当由此而出,大军横劈赵国腹地。 期时,自己不得不抽调兵力离开太陉八口,南下护卫王城,而蒙武、王翦等人怕也是在等待那一刻,大军全力一击,破开井陉口,彻底掌控太陉八口。 这一幕当重演百多年前鬼谷纵横传人孙膑的奇谋,围魏救赵之下,任你有万般伟力,也得兵力分散,进而战果丢失。 手指在舆图上深深点动,口中之言徐徐落下,廉颇神情愈发凝重起来,先前,自己不是没有料想到蒙武等人会派遣重兵悄然破开下四口的薄弱地带。 然三日来,对方一直在率领大军和自己对抗,声势丝毫不见衰弱,而陈兵下四口的所在,也一直没有别样的消息传来。 “上将军,难道他们可以在一日之内攻破白陉口?” 赵穆大惊,于上将军的判断,选择相信,况且也没有理由怀疑,论领兵能力,论眼下局势的选择,秦军如此作为乃是最佳。 “白陉口险关峡谷,只能够过一人之马,但……老夫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赵穆听令!” 太陉八口中,论险关之要,井陉口最差,其余七口均在井陉口之上,如舆图上的白陉口,虽有要道,但峡谷身为狭窄,不过一马并行。 精光闪烁的苍老明眸凝视在白陉口,那里有着赵军九千兵马,如果秦军想要强攻,没有五倍、十倍以上的兵力,根本不可能一举将其破关。 在兵力部署上,秦军虽足够,但大都是重甲骑兵,根本不可能浪费在上面。然则,多年的行军作战感觉告诉自己,他们绝对有把握快速破关。 “末将在!” 赵穆神色也是难看起来,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你即刻带领一个千人队,返回邯郸,将秦军有可能突袭武安、邯郸之城的消息告知大王,让他们早做准备,以防秦军突袭。” 这是最坏的打算! 无论秦国道武真君是否真的可以快速破开白陉口,但他们要做好足够的准备,以赵国腹地还有的大军,足以抵抗对方。 “得令!” 赵穆没有任何迟疑,悍然抱拳一礼,转身离去。 “希望老夫所料……有错!” 眉目紧锁,再次扫视整个太陉八口,那是赵国仅剩的天险屏障,若是丢失,秦军当坐拥此关,随时拥有攻掠赵国的能力,那时,赵国将会彻底沦为俎上鱼肉。 脑海中翻滚对方有可能采取的策略,无论如何,如今只能够希冀防守的赵国兵士,能够坚持的时间长一些,算起来,再有三个时辰,当有崭新的消息从七口而来。 ****** “公子,前方便是太陉八口中的白陉口了。“ 身披暗紫色的束身软甲,曼妙的身段而显,焰灵姬跨乘骏马之上,眺望前方所在,虽然天色已经渐暗,而且雾蒙蒙的,水汽已然汇聚于此,看来要不多久,就要有雨水而落了。 近来时日,跟随在公子身边,沙盘也是看了许多遍,对于此关也是知晓。如今公子前来带着四万重甲骑兵,所为便是此关。 “不出两柱香的时间,必有雨水降临,看来昊天也是希望我等破开这白陉口。” “众言此关为太陉八口中最为险要的关卡之一,但天地万物,最为险要的关卡,往往也是最容易破开的关卡,李信何在?” 不错,眼前的白陉口是周清在前来关外的路上,就已经想到的突破点。 以关外十六万秦军,而且还有六万骑兵的份上,想要强行破开十二万赵军的封锁,不是不可能,但是那要花费巨大的代价。 若然如此,纵然拿下太陉八口,于秦国来说,也不算是胜利。想要取胜,唯有奇兵而出,太极阴阳,欲要攻破太陉八口,从正面是一个策略。 同理,从后面也是一个策略! 如何从后面进行包夹攻击?同样也是一个策略,先前周清曾想过率领骑兵饶过最南端的轵关陉,但从沙盘而观,要凭空多绕超过五百里之地。 纵然骑兵全力奔跑,也得多花上一倍的时间,而奇兵出击,时间越长,越是容易露出破绽。故而,周清将绕过太陉八口的念头打消,从新选定突破口。 便是这白陉口! 白陉口的话,真可谓是易守难攻,绵延的峡谷长三百丈以上,远超井陉口,而且峡谷宽度不过五六尺,堪堪并行一马。 如此而观,欲要以骑兵当作奇兵攻破此关口,确为难事! 可惜,白陉口此关矗立于此数百年了,虽有关城,但小矣!虽有防守,相对强矣!面对四万重甲骑兵加上一万轻步兵,杂糅各种兵种,足以将此九千人守护的关口破掉。 这一点,廉颇应该也会认同,他所凭借不过多撑些时间,使得其余关卡增兵罢了。语落,身后不远处便是马匹而动,一批身披银光铠甲的李信近前。 “李信在!” 拱手一礼,神色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从离开井陉口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此行的目标。若然功成,快速破开白陉口,便可以强大的骑兵压力纵横赵国腹地。 那时,整个太陉八口的攻守之势将逆转,廉颇将不足为惧,而大王的命令也可快速完成。 “传本君令,立刻抽调两个千人轻甲步兵队,半个时辰之后,大雨而落,从两侧山体而进,无论是否遇到赵军的守卫,一个时辰后,必须兵压关城之侧。” “另外,再派遣两个千人壕兵之队随后,将关城两侧的山体挖开深沟,引入泥沙巨流,直冲关城,本君原本欲要以冰火相击之法,破开关城,既有昊天助力,如何不用。” “四万骑兵之队,全数下马,观天象乌云,三个时辰之后,一起疏通白陉口,争取在明日辰时之前,兵压武安之城!” 有条不紊的将军令吩咐而下,看着已经快速汇聚于这片山区的厚重乌云,周清双眸深处,紫色玄光不住闪烁,大雨出现,那么,先前自己破城的手段就用不上了。 数年前老秦人举国大战郑国渠的时候,为了打通一个个山体险要关卡,工匠们纷纷采用,火烧、醋淋、水击之法,如此,再为坚固的岩石,也得化为粉碎。 现今诸夏,秦国军中有着大量来至陇西之地的猛火油,只消猛火强压半个时辰,在辅以公输家研制的木桶水球,冰火相击,弩箭压制,小小的关城很容易坍塌。 至于在井陉口,宽阔的关城之后,有着老将廉颇亲自坐镇,兵精粮足,他们根本不会给猛火油持续燃起的机会。 “喏!” 李信不疑,已然明悟武真君之意,此举颇像春秋以来战国采用的水攻之法,借助大水之力,破开坚固的城墙,破开稳扎的营地。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盛夏时节,磅礴的雨水总是说来就来,纵有预兆,也是紧随其后,不给人太多反应的机会,白陉口之前,周清等一行领军主将、军将、随行千夫长静静等待着。 灵觉笼罩方圆数里之地,令达而下,已经有数千兵士趁着雨势,涌入两侧的山林之中,轻甲步兵开道,壕兵携带器具紧跟着。 关城两侧的山体之中,果然藏有赵兵的斥候,随时防止有秦军入侵。然则,在大雨滔天的氛围之下,不过区区数十位的斥候很快被消灭大半,仅有寥寥数人返回。 不多时,关城之前,灯火通明,出现大量手持弓弩的赵军,只是,在大雨的侵扰之下,纵然为神射手,此时也泯然众人,不堪大用。 周身闪烁浅浅的玄光,自动避退所有的雨水,直视前方,无论赵军如何防守,山体两侧的秦军只需要执行好自己的命令就足够了。 还未到一个时辰,两侧山体各有近两千名秦军出现,俯览而下,关城的一切尽在眼前,壕兵近前一步,由下而上,一个宽约五尺、深达两尺的沟壑很快出现,便迅速向着山体之上延伸。 所过之处,由上而下的泥沙雨水汇聚,逐渐由一开始的涓涓细流,成就潺潺江河之水,对准关城的城楼冲下去,声势越来越大,出口奔腾的强度也在快速增加。 “大人,林木而动,泥沙俱下,那等冲击之下,只消这等大雨再持续半个时辰的时间,关城不存!” 白芊红随伺身侧,双眸闪烁灵光,眺望着远方,灵觉感知,虽然此刻已经入夜,但远处关城前的明亮仍旧可以映衬四周。 在那关城城楼的两侧,不知何时,直接出现了两条恍若飞檐之角一般的极速水流,俯冲而下,任凭守城的赵军如何引开,但伴随着磅礴大雨的持续,极速水流已经变成浩然洪流。 携带滔天巨力,凡有拦阻者,一概被洪流毫不留情的冲走。先前还隐约能够支撑的城楼,终究不抵昊天之地,随着山体两侧的沟壑越来越深,越来越高,冲击力越来越大。 轰! 水滴石穿不过如此,那矗立于此险关数百年的白陉口豁然塌陷一角,以点带面,百十个呼吸之后,整个关城彻底融入泥沙之中,顺着山体沟壑的冲击方向,覆盖关城之后的赵军群体之中。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大风起 半个时辰之后! 天际轰鸣之音不存,大雨磅礴而止,然,从关城两侧山体沟壑内的洪流仍旧迅猛,将高耸立于此地数百年的关隘冲塌之后,余势弥漫不知多远。 “武真君,此山泥沙俱下,虽一举破开赵军的防守,但前方的道路也因此而堵住,我等欲要从白陉而入赵国,怕是难矣。”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昊天之威,此行随伺身侧的李信不住眺望这远方,大雨停滞,山体之内的秦军而出,火把映照而下,成为废墟的关城清晰可见。 不过,在关城之后,却是一堆堆碎石、泥沙、林木,杂乱无章,赵军虽因此受到极大的损失,但他们若是想从这里进入赵国,怕也是困难极了。 起码按照武真君所言,明日兵压赵国武安之城,不太可能了。念及此,御马近前一步,拱手一礼,轻声问之,看着武真君依旧的神情,莫不是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 “哈哈哈,你能够忍到现在才说,已经很不错了。” “想来此刻与你有这般想法的,不止你一个。太陉八口中,白陉口纵横东西十里,最为险要之处为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 “具体的地形细节在沙盘上没有显示,不过若是在这座关城之后两里外,有一条夹山之河,你觉如何?” 灵觉笼罩方圆数十里,白陉口的所有地形都在自己脑海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关城之后有那条大河,自己也不敢使用昊天之威。 在秦军所载的舆图上,白陉口上并没有那条大河,但它却偏偏出现了,大河引山体之水,流向幽谷深处,既可以为兵士之用,也可防止敌军会在水源上动手脚。 可惜,今日也恰好可以用来疏通无量泥沙! “夹山之河!” “果然如此,大妙!” 刹那间,李信明悟种种,狂喜之色涌上神色,倘若真有一条夹山之河在关城之后二里,那么,所有的泥沙巨石将不会存在麻烦,拦阻在他们前面的也就这废墟关城而已。 以他们保存实力完好的五万兵力来说,清理那些,翻手易事。无怪乎武真君这般有底气,这般一算,不仅能够在明日辰时之前兵压武安,甚至在卯时之前都有可能。 “再过半个时辰,山体之水彻底缓和,大军出关!” 对于眼前的种种,均在周清的掌控之中,大雨虽然停了,但山体两侧的危险仍在,四万重甲骑兵想要出白陉口,都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喏!” 李信接令。 ****** 雨过初晴,天地之间仿佛都焕然一新,连带着盛夏的炎热气息都为之凉爽许多,与此同时,一支连绵数里的黑色重甲骑兵却是陡然出现在赵国腹地之内。 数十年来,赵国对秦战事有胜利、有失败,终究以割让土地居多,上党之战,将整个太行山以西的土地全部纳入秦国掌控。 只剩下太行山以东的赵国腹地,西有太陉八口天险,南有赵国长城拦阻,北有云中、雁门李牧之军队,东有江河湖海之险要。 “不愧是秦国铁骑精锐,连日行军,又历经昨夜大雨,开通山道,此刻精气神仍旧旺盛,观他们之年岁,应有不少人参与过当年的长平之战。” “长平之战,秦将武安君白起歼灭赵军四十五万,秦昭王大喜,赐封武安之城为武安君的食邑,可见其心,若无后来应候之拦阻,继续扩大战果未可知。” 玄功护体,雨水不沾身,暗紫色的贴身软甲罩体,精致的鹰盔束发,驾驭身下的马匹,在赵国的土地上狂奔,顺从脑海之中的记忆,再向北五十里,便是武安之城了。 念及武安之城,无论是诸夏列国的任何人,都不会忘记数十年前的秦国名将武安君白起,一生征战,从无败绩,手下屠灭的兵卒达百万以上,山东六国称之为——人屠。 “以秦国当时的实力,若以兵战,攻灭邯郸不是不可能。” “但应候之谋乃是大局而观,再加上山东六国不愿失去赵国之屏障,更有鬼谷毛遂促成合纵,楚国大军而出,赵国才得以绵延国祚。” “可惜,武安君终究谋略失了一筹。” 鄢郢之战,武安君攻杀楚国兵卒十五万,因功而封自大周以来尊贵的武安之号,位列封君,十多年后,韩国术治权谋出,将本应允秦国的上党之地割让给赵国。 长平之战出,论领兵作战,数百年来,武安君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这一点,诸夏谁人不认同?如果不认同,那就在战场上立下超越武安君的功劳。 长平之战后,赵国兵力不存太陉八口,武安君占领武安之城,兵困邯郸,想来,当年也是从此刻脚下的大地而过,周清感叹之,武安君虽强,但秦国之内,归根到底还是权势交织。 嗡!嗡!嗡! 大地为之颤抖,天地间的虚空仿佛都为之凝结,远远而观,一道道黑色的洪流陡然出现在武安之城面前,令得此刻没有任何防备的城楼守军为之呆滞。 “秦……秦军!” “秦军来了!” “……” 呼吸之后,整个城墙之上乱成一锅粥,面对那黑压压足有数万秦国骑兵的队伍,心中之恐惧无与伦比,前两天,太陉八口不是还传来消息,有廉颇将军在,秦军根本不可能破关吗? 怎么,现在却又数万大军出现在武安之城面前了?而武安之城距离邯郸可就只有一百多里了,难不成眼前这支秦国铁骑是想要袭击邯郸? 苍凉的号角之声在武安城的城楼之上想起,守城的数千兵士为之戒备,均浑身战栗的手持兵戈齐上城墙,准备各种防御工事。 同时,又派出军令侍者,火速赶往邯郸,禀告大王,而后派遣邯郸大营的兵士前来支援。无论如何,武安城都拖一刻是一刻。 “道——字黑色旌旗?这是秦国的哪位军将领兵?” 武安守城兵将极目而视,那入眼处甚是骇然的领头者兵卒,旌旗招展,大秦的黑龙旗与此次领兵的旌旗飘扬,细细一关,口中快速而道,眉目疑惑,看向左右。 “大人,根军太行八陉传来的消息,此次秦国十六万大军领军主角有三人,主帅为上将军蒙武,右将军为王翦,左将军为秦廷道武真君。” “若是属下所观不错,那数万骑兵主将应为道武真君玄清子!道武真君出至道家天宗,整个秦国之内,也只有这副旌旗最为特殊。” 没有令那守军主将失望,身侧随后便是一位身披红色软甲的军将而出,同样看了看快速奔向跟前的数万秦国骑兵,颇为肯定的回应着。 “秦国道家武真君!” “是他?” “算了,别管他了,尽快吩咐下去,将所有的城内兵士全部调来,封闭城门,以武安到邯郸的距离,只要能够坚持……四个时辰,便会有援兵到来!” 守城军将神情有些惊愕,对于那位道家武真君的事也知道一些,他怎么会成为秦军领军主将了,他也不是兵家传人啊。 正要继续思忖,但又看着已经近前的黑色铁骑洪流,心中惊恐之色上升,冲散一切,撇除诸般,将一道道命令下达。 谋算着邯郸可能派来的援军速度,不,是必须派来的援军速度,最少也得四个时辰,但以武安城的守城兵力,能够坚持四个时辰。 “传本君令。” “即刻兵困武安城,守住三个城门口,放开一个口子,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射上一轮箭,一个时辰之后,想来邯郸大营的兵也该上路了。” “那时,我等即刻北上!” 不多时,四万铁骑风风火火的兵压武安之城前百丈开外,一马当先,一侧白芊红、焰灵姬而动,一侧李信等随行兵将而动。 此行南下突袭白陉口,只带了一个李信,王贲与章邯未曾带在身边。个中根由,周清也没多想,李信是王兄用了数年的咸阳宫卫尉,足够了。 此战过后,李信立下大功,当有机会晋升,而这一点,想来也是王兄希望看到的,道声落下,李信等数位铁骑军将没有迟疑,直接传令军中。 百十个呼吸之后,便是有两支万人骑兵队飞奔其余两个城门口,周清独自率领两万铁骑立于城南之外,静静的看着。 “公子,这就是你路上所言的疲军之谋?” 入军中以来,眼观白芊红在公子身边越来越受重视,焰灵姬颇为不满,虽然对于军事不喜欢,但还是耳濡目染,心有所感。 聆听公子军令,面上灿烂笑意而出。 “赵国腹地内大军主力,如今也只剩下邯郸大营内的十万大军以及其它守城零散兵力!纵然邯郸想要救援武安,也不会派出全力,能够有五万兵,就不错了。” “而且以郭开的性子,绝对会立刻诏令廉颇抽调太陉八口的大军,反守邯郸之城,如此,赵军大势溃散,此战胜局则定!” 焰灵姬脆语刚落,白芊红亦是出声,如今的山东六国中,以赵国的兵事仍为浑厚,北有李牧十万边军,太陉八口有廉颇十二万大军,更有邯郸十万主力,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万的兵力。 但,李牧十万边军不能动,廉颇十二万大军不想动,邯郸大营十万大军不可全动,这般推脱拉扯,以大人身后的四万秦军铁骑,足以纵横在赵国腹地之内。 以铁骑的灵动,再加上上将军蒙武即将掌控太陉八口,那个时候,怕也是到了兵事结束之时。 “哼,就你知道的多。” 于白芊红之言,焰灵姬为之不满,自己好不容易想了一点头绪,正等待公子好好夸赞自己的,她这是算什么,拆自己的台? “哈哈,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不过,无论接下来如何,都不能够大意!” “骑兵作战的精髓就是迂回之术,正面对抗有轻步兵,以骑兵的强大机动与冲击,才是兵法其疾如风的真正体现。” 单手轻轻压下二人争锋之脆音,周清无奈,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太行山以西多位丘陵山地,但太行山以东,骑兵的天敌可就越来越少了。 眺望百丈之外那城墙、城楼上汇聚的赵国兵士,灵觉笼罩,武安城内的居民也全数紧闭门窗,街道之上,能够行走的,也就只有兵卒了。 “大风起!” 一炷香刚至,豁然间,武安之城的三面城门跟前,晴空之上,万箭齐发,覆盖整个城墙所在,黑压压的一片从虚空而落。 “风!” 随其后,又是一道声震天地的吼声,万人齐动,荡漾天地之间,初晨而起,天地之间凉气配合大秦黑甲的肃杀之气,一语出,又是万箭而发。 “风!” 四万秦国铁骑各持强弩,控弦列阵齐射,箭雨如乌云遮日,一键而动,放矢虚空,铺天的箭雨带来阵阵强风,口声呼喊大风,壮己身无匹军威。 “风!” 周清神情感慨,挥手一招,亦是一把强弩出现在手中,身侧的白芊红与焰灵姬同样手持强弩,对准城楼。羽箭上弦,遥望城楼之上,沉声喝道,声若雷鸣。 咻!咻!咻! 又是数万支羽箭而出,黑压压的覆盖整个城楼之上,每一轮齐射,便是有大量的守城兵士陨落,周清射了三箭,直中眉心正中,城楼上的三位军将身陨。 观此,身后的骑兵军将、兵士更是大声吼道。 一炷香射出五支箭! 一个时辰四柱香,恰好可以将此次骑兵所带的三壶箭射空一壶! “我们走!” 伴随着最后一轮齐射,整个武安城城墙之上,已经遍地是黑压压的羽箭与被羽箭射中的赵军尸体,城楼之上,只剩下零散的兵卒艰难抵抗着。 算着时间,此时邯郸大营应该兵动了,左右朗朗一笑,手持缰绳,勒向北方,纵马飞奔,四万大军紧随其后,不再理会武安之城。 “他们……走了?” 四轮齐射,周清十二支羽箭射杀了十二位非兵卒之军将,再加上白芊红与焰灵姬所射杀的,此刻的城楼之上,早已失却主心骨。 潜藏于安全之所,感应着城外秦军的突然远去,赵军狐疑不已。又目视良久,带着那黑色铁骑洪流彻底消失在眼眸深处,不由得,浑身上下顿生无力之感,瘫坐在城墙深处。 第五百九十四章 春平君 邯郸大营,乃是直属于王室管辖的赵国腹地精锐,一直以来,都保持在十五万以上的兵力,缘由此次秦赵交战,故而,只留下十万大军驻扎于内。 以此拱卫王城的安全,同时令王室中人赵葱以为统率,卯时未至,便是一支百多人的慌乱兵马从邯郸西侧狂奔掠过,先是有数十人进入邯郸大营,剩余之人直入邯郸之城。 紧急军报入王城,天色尚未明朗,进来时日,暂时执掌赵国文武国政的上卿郭开收到从井陉口归来的赵穆信息,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飞奔赶赴王城深宫。 所过之处,没有遇到任何拦阻,天地一片寂静,执事内侍回说赵王此时不见任何人。郭开却坚执守在寝宫内门之外,严令内侍立即禀报赵王。 而对于此刻的赵王迁来说,彻夜旦伐,在听闻内侍之语的时候,仍旧在宫殿深处的卧榻上变着法儿大汗淋漓地犒赏一个可心胡女。 可惜,被郭开接连的以内侍之音呼唤,不得已,光着身子从榻上而下,随意的裹着一领大袍,诺大的事物仍旧湿漉漉的在空中挺着,浑身弥漫出一股奇异的腥臊,神色阴沉的行至正殿。 “上卿为领政大臣,原本说好两不想干,为何天色未明便是来找寡人,简直就是疯了。“ “莫不又是秦军攻来了?关我鸟事!” 还未等郭开出言,赵王迁便是挥动着略显精瘦的大手对着郭开吼道。语落,目光看着左右的内侍,冷哼一声,随即不再多言。 身躯一转,便是腾腾腾砸进了寝宫,厚重的深宫内殿之门也立即轰隆咣当地关闭了。郭开看着隆隆关闭的石门,举起袍袖驱赶着萦绕鼻端的腥臊,愣怔一阵,二话不说匆匆出宫了。 “老上卿,赵葱将军在外等候!” 郭开神情凝重至极的从内殿而出,一路心情不爽,走道而回自身府邸,而头顶的天际虚空,已经彻底明亮起来了,正欲招来邯郸之内的重臣商议赵穆带来之消息。 豁然,府邸之外,又是一位心腹侍者急忙忙的奔至跟前,神色亦是有些惶恐,一边快速说着,一边单手指着府邸之外。 “赵葱?” “传!” 郭开这近几年明显苍老的面容上为之眉目一挑,据从井陉口归来的赵穆所言,秦国道武真君玄清子很有可能突袭赵国腹地,莫不是想要于自己商谈此事。 但一直以来,赵国腹地内的军将统领大权,多在李牧、春平君、太子嘉、赵王迁手中掌握,得益于大王的看重,才可以虎符之力,加持王书,调动大军。 然,实则近年来,就算有虎符与王书,也不太好使了,而赵葱便是春平君的嫡系下属,多年来,一直坐镇邯郸大营,统帅王室近卫之军。 “末将赵葱见过建信君!” 身披红色重甲,鹰盔束发,身材魁梧壮硕,身后带着两个随从军将,正厅而入,腰腹长剑,拱手一礼,浑厚之音回旋。 “哈哈,赵葱将军快快请起。” “坐!” “这般早便是前来一见老夫,想来只有要事,将军可畅言,若然老夫可以帮忙,定不吝助力。” 建信君这个称号,在如今的邯郸城内,可是很少有人提起了,那是先王曾经赐封自己的封君之名,如今听得赵葱而语,郭开为之神色欢悦。 近前一步,虚手搀扶一礼,指着一侧的尊贵之位,满怀诚意而落。 “事态紧急,怕不能在此与建信君细言了。” “半个时辰之前,赵穆将军从井陉口归来,所带来的消息,邯郸大营也有,言语秦国道武真君很有可能突袭白陉口,兵压武安之城、邯郸之城。” “为此,赵葱也派出一支精锐之兵,出发武安之城。可惜,就在刚才,他们又快速回来了,说道秦国道武真君已经率领一直数万人的重甲骑兵,围困在武安城前。” 一语出,整个精致雅致的厅内陷入一阵寂静,郭开神色骤变,不可置信那秦国道武真君的行进速度竟会如此之快。 但他也不相信赵葱感拿此消息诓骗自己。一直数万人的秦国骑兵出现在赵国腹地,脑海中想象着那般场景,郭开心中都不住的为之颤抖。 “春平君何意?” 郭开不相信对方没有在前来自己府上之前,先去寻找春平君一探谋略,稳住心神,那春平君乃是当年孝成王的嫡子,本是太子之位。 却是在邯郸之战后,质子于秦,使得王位落在悼襄王的身上,使得王位落在如今的赵王迁身上,虽如此,但其身份尊贵,王族之内,威望更甚太子嘉。 “秦国大军出现在武安,说不准下一步便是邯郸,重演当年邯郸之战的残酷。建信君当年亲自历经此战,故而,春平君之言,欲要让建信君谋略此事。” “但有所命,赵葱莫不遵从!” 赵葱神色平静,立于厅殿之前,拱手看向郭开,对于此人,自己也是看不上眼的,也不知晓为何春平君会将此事交于对方。 “哈哈,春平君高看老夫也。” “老夫不过一孱弱文臣,如何能够知晓兵事。还请将军回禀春平君,如今秦国道武真君率军纵横赵国之地,若是郭开有什么可以帮上的,定不负春平君所望。” “刚才老夫已经入宫一次,大王言语,秦军若是压来,自当率兵抗敌,一应调兵王书,待会就至,还请将军放心。” 身着一袭尊贵的红色锦袍,灰白的发丝束冠而立,听赵葱之言,郭开又是一笑,面上看不出有太多异样。无论如何,调兵对抗是必然之事。 难不成,还任凭秦国的军队随意行进在赵国的土地上? “建信君难道不知,想要调离邯郸大营之兵,需要大王之虎符?单单有王书,不过调动一隅也,焉得可以抵抗秦国数万铁骑?” 赵葱摇摇头,轻语之,一双铁血明眸看向郭开。 “哈哈,老夫乃文臣,自是不通兵事。” “刚才老夫入宫的时候,大王正在处于欢乐之中,仅有的那份王书也是老夫好不容易所得,不知一份王书可得兵几何?” 郭开神色略有惊讶,自嘲一笑,翻手从怀中拿出一卷红色布帛,在赵葱的眼前晃了晃,并未在虎符的事情上纠结,苍老只手抚摸着这卷红色布帛,随意问道。 “若只有一卷王书,调兵十一,以邯郸大营现在的兵力,仅一万兵而已。” “建信君以为可以抵抗秦国铁骑?” 赵葱再次摇摇头,按照武灵王以前的赵国军制,想要调兵,须得有虎符与王书俱在,才能够从军帐大营调动兵卒。 后来,历经武灵王的改革,为了使得军令更为畅达,单凭一卷王书倒也可以调兵,不过十分之一也,赵葱不相信郭开不知道秦国铁骑的战力。 “这……,老夫也是无奈也。” “不如,春平君亲自入宫一见大王,讨要虎符,若可,十万大军齐动,自当更为上佳。” 郭开言语迟疑,面露为难之色,瞥了手中的王书一眼,近前一小步,对着赵葱低声轻语,为赵葱出谋划策,似是颇为上心。 “建信君既如此之言,赵葱明矣。” 话都说道了这个份上,谁还不知道谁,赵葱再次抱拳,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此人不愧为赵之国贼也,把持大王政令,把持文武要物,宁愿不抵抗秦军的攻伐,也不愿将虎符之物从手中流走。 但,春平君心系邦国,怕是不忍只有一万之兵出邯郸大营,若是出兵多矣,怕又违背赵国法令,出兵少矣,赵国之民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面上带着一缕不屑,行至郭开府邸之外,冷哼之,翻身上马,奔赴城门之外。 两柱香之后! 一支五万人的兵马从邯郸大营而出,直迎百里之外的武安之城。 ****** 赵国太行之北,由西自东分为云中郡、雁门郡、代郡,武灵王岁月,赵国一举攻灭中山国,彻底将整个北方区域贯通,其后,陈兵数十万在边境之前。 数十年来,无论是西侧的匈奴,还是东侧的东胡,都在赵国边军的打击之下,连退千里,使得赵国在北方推进的疆域更甚秦国,更甚燕国。 尤其是李牧为边军主将的时候,更是彻底发挥出边军骑兵的战力,接连几场大战,将匈奴斩杀数以十万计,名震匈奴、东胡,邯郸之战以来数十年,赵国因而边境平稳。 平邑之城! 乃是出太行山以后,东北而向两百里的一座边境小城池,方圆不过三里,虽如此,每个五七天,城池内倒也有不少的商贾汇聚,带来诸夏各地的特产,异地而换,谋取利润。 城池四周,则是一个个依靠平邑而存在的小村落,沿着从太行山而下的河流,不断生存繁衍着,在条件艰苦的边境旁活下去。 夜幕降临,一位手持利刃的黑衣锦袍男子行走这处区域,漆黑的斗篷笼罩容颜,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之眸看向四周,踏步之间,轻缓不可察,行走之间,如风拂面不可显。 每一个呼吸,便是有十丈的区域被抛在身后,行过一个山头,不远处,又是一个小小的存活,多为猎户人家,依靠丘陵山地,零零落落的散布林间、草地。 奇怪的是,沿途之上家家户户皆人去楼空,却又都留下一两头牲口栓在门前,此般,令黑衣男子奇异,一路走来,自然清楚知晓,对于那些可怜的猎户而言,牲畜便是他们仅有的家产。 哪怕是大难临头,也要拼命的将其带走,像这般留下牲口让它们自生自灭,万万不合清理也。 第五百九十五章 佛光初现 正觉纳闷之间,忽见右前方独独一座茅草屋前,一名中年猎户用绳子拽着一头不肯走的黄羊,那猎户斥声连连,硬是将黄羊拴在了门口。 “匈奴将来?” 黑色斗篷男子近前,朗声而落,夹杂一丝冷傲之感,看着那似乎正要离开此地的猎户一家,莫不是有匈奴即将南下? 否则,猎户们焉得如此! “狼神要来啦,你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 那中年猎户满脸皆是惧色,挣大了眼睛,在昏暗的天空下东张西望,张开了口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低语道。 “狼神?” 黑衣斗篷男子问道。 “你不知道狼神?”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你也快些离开此地吧,不然,等狼神来了,那就是灾难了。” 那猎户一家三口,与黑衣斗篷男子说话的是当家汉子,身后跟着妇人与怀中孺子,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又听其言似乎根本不知道狼神,神色惊异万分。 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抬头看着此刻差不多彻底昏暗下去的天空,猛然的拉住身后佳人,小跑着离去。 黑衣斗篷男子静静看着那一家人离去,握持手中之剑,灵觉笼罩方圆,半顷之后,冷哼一笑,又瞥着一旁那被猎户拴在门前的黄羊。 挥手间,便是一道无形的剑气掠过,黄羊悲鸣一声,数息之后,被黑衣斗篷男子架在新升起的木架上,火焰燃起,悠然平静的烤其全羊来。 未几,那被褪去毛发、内脏的黄羊身上便是阵阵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一滴滴羊油也滴在火堆之上,挥手划动,一道锋芒斩击掠过,一片鲜肉落入口中。 从南楚北上,一路走来,今夜算是改善些许,细细品味自己的手艺,虽比不得师兄,但好歹还是能够入腹的,天地彻底变得黑暗起来,只剩的眼前这片火光。 “嗯?” 忽而,正在黑衣斗篷男子细细品味黄羊的美味之时,灵觉微动,眉目一挑,挥手一招,手中利刃出鞘,行如鲨齿的剑光忽闪。 一侧的火光丈许开外空地上,伴随一道沉闷的声响,一头大黑狼的尸体悲鸣数息,彻底了无声息,凌厉的寒光落在那大黑狼的尸体上,黑衣斗篷男子凝视良久。 “狼神?” 低语一声,耳边再次传来远处那一只只牲口的惨叫之音,而且,大地为之震动,黄羊的香气顺着凉风弥漫开来,己身不动,下一刻,又是十多匹狼出现在周身。 没有任何迟疑,那十多匹狼便是从四面八方恍如江水大浪袭来,可惜,区区畜生一般的蠢货,如何能够抵挡的住天地纵横剑光。 呼吸之间,身侧又是多了十多只毛发迥异的狼族尸体! “御狼之术!” “哼!” 冷哼一声,己身就在原地不动,迎接着周围那不断涌来的狼群,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十多只一起前来,或是结队成群而至。 毛发各异,或是黑、红、灰的狼群中,均先后出现一只只体型更为庞大的狼群,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黑衣斗篷男子,速度之快,竟能够躲过那致命的杀伐剑光。 “你……终于出现了?” 手持鲨齿之剑,身法婉转,百狼不侵身,灵觉无时无刻的不在笼罩周围,随着那一只只明显体型堪为头狼的存在出现,黑衣男子纵身一跃,立于一侧的大树之巅。 眺望远方,在距离己身数十丈开外的房檐之上,映衬着头顶隐隐出现的太阴玄光,一位神容不显的身影正匍匐其上。 年岁不可知,发丝尤其凌乱,身上所传的褐色布衫早已散成碎条,双手双脚皆沾染了黄土,四肢如同狼群,正低吼的看向黑衣男子。 “嗷……呜……,嗷……呜……,呜……!” 太阴玄光隐现,那奇异的身影扬天长啸,声震十方寰宇,直接引得下方大地上的狼群为之纷纷停下动作,各自归属自己的族群。 随后,一只只巨狼也都脸朝月轮,纷纷举颈长啸,整个这处偏僻村落之内,长鸣之音如白练不断,轻似春雨敲窗,重如轰山夏雷,缓时犹枫红漫地,急处若松江破冰。 数以百计的狂狼月下齐吠,却掩不住从那屋檐上身影口中流出的激昂吼声,大树之上的黑衣男子闻声,体表自动显化护体玄光,隔绝一切侵扰,平稳内心。 “好强大的音攻之术!” 黑衣斗篷男子眉目紧锁,体内玄功极力运转,虽然那人的修为不入化神,但是有着群狼相助,再有此等惑人心神的音攻之法,短时间内,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将其擒拿。 不出意外,这人便是先前那猎户口中的狼神,不仅能够御使群狼,还能够使用这等音攻之法,想不到诸夏间,还有这般存在。 “如是我闻!” 悄然间,在那声势笼罩方圆数里区域内的狼吼之内,黑衣斗篷男子体表玄光又是一动,不知是否错觉,在那此起彼伏的狼嚎之音深处,竟然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世尊告须菩提!” 下一刻,黑衣斗篷男子神色又是一愣,那夹杂在狼嚎之音深处的奇特之音又是清晰许多,极力感应,却是未能够一观那声音的来处。 左右而观,黑衣男子刹那间体表无尽的锋芒剑气冲天,诺大的身形凭空挪移三丈,不知何时,在自己身侧,竟然多了一道身影。 不,是一位异常奇特之人! 赤足凌空而立,中年模样,身着浅红色的诸夏锦袍,坦胸漏腹,双手合十而立,头上并无任何须发,眉目端详平静,此刻正张口而言奇异之语,体表更是隐现金色华光。 一缕缕自己从未见过的奇特光华忽闪,一道道金色的卍字印记浮现,那人体表凭空散发祥和之气,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快速扩散,所过之处,天地清静一片。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无论是大地上望月嘶吼的群狼,还是那不远处双手双脚落在屋檐上的所谓狼神,都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一道道目光汇聚,尽皆落在那光头男子的身上。 “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光头之人体表奇特的卍字金色闪耀天地之间,凌空而立,感受那群狼的安稳,感受那屋檐之人内心的平静,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其跟前。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单手轻轻打出,一道柔和的金光环绕,落在那狼神的头顶,随其后,璀璨金色光华笼罩那狼神全身上下,与此同时,在那凌空虚立的光头男子脚下,凭空而显金色莲花。 咚!咚!咚! 黑衣斗篷男子内心警惕万分,自己既看不出那人的传承来历,也看不出那人的手段,不过那金色光芒平静修者心神,倒是与道家的手段相似。 能够凌空虚立,一身修为起码也是师尊那个层次的,就算没有破入玄关,怕也是不远了,脑海中翻滚师尊所言的诸夏名宿,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看着先前那神色癫狂无比的所谓狼神,此刻变得平静无比,连带下方的群狼都恍如家畜,一切种种收入眼眸深处,莫不是北匈奴的传承? “尊者,军事有变,上将军请尊者随同!” 大地又一次为之震动,极目而是,却是一行五十位红色的重甲骑兵飞速而至,背负弓弩,手持长矛,纵马而进,颇显精悍。 手持缰绳,近前而来,一观那大地上的群狼,没有理会,领头之人拱手一礼,熟悉无比的赵国方言而落,眼角余光看向黑衣斗篷男子,一股无形的煞气扩散。 “你等是李牧的边军?” “可认得此物?” 黑衣斗篷男子一步踏出,出现在距离那群骑兵不远处的屋顶之上,环抱手中之剑,轻声问之。语落,挥手一招,便是一枚红色的令牌抛向领头军将。 “你是……?” “这是上将军的飞骑令!见令如见上将军,见过阁下!” “不知阁下是……?” 那一行骑兵之人正在狐疑黑衣斗篷男子的身份,双手下意识的接过那红色令牌,目光落在其上,不自觉神色为之一变,而后慌忙翻身下马,拱手一礼。 此令乃是上将军随身之令,没有上将军的允许,不可能流传出去,而能够流传出去,绝对是令上将军都为之看重之人。 不敢有违上将军之礼,不敢令上将军失望,诸人均行礼之。 “见到这枚飞骑令,李牧会知晓的。” “你等先前所言,军事有变,可是廉颇兵败了?” 黑衣斗篷男子挥手一招,无形的劲力从那军将手中拿过飞骑令,师尊给予自己的这个东西,倒是挺有用,此行让自己还一个人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看着远处屋檐上,那仍旧被金色华光包裹的二人,眉头一挑,回归另一个话题,看向下首的那位军将,自己离开南楚的时候,秦赵便是陈兵了,如今也该有些趋势了。 “这……,我等亦是不清楚。” “但三个时辰之前,上将军之令下,集结边军,准备南下!” “传闻此次秦国领军主将有道武真君玄清子,是故,上将军命令我等请尊者前往,以为助力!” 第五百九十六章 孔雀之国 面对身怀飞骑令的陌生之人,诸位军将虽有迟疑,但此事也不算秘密,是故,并未隐瞒,看着另一侧区域浑身异象包裹的尊者,轻声与之。 这位从远地而来的尊者,实力超凡,连军中的鲁勾践大侠都不是其对手,扬言其修为更在当年的中山夫子之上,引得上将军重视不已。 “他是谁?” 秦国此次攻赵的领军主将有三人,上将军蒙武、王翦、道武真君,其内,唯有道武真君以武道超凡闻名,据自己所得消息,其人的修为很有可能已经破入玄关。 否则根本不可能在数年前就轻易镇杀中山夫子,再加上道家玄功的底蕴,怕是整个诸夏内,能够拦阻其的少之又少。 那赤足光头之人虽也不错,但贸然前往军中,可是要惹上麻烦的,面对武真君,败了也就罢了,若是胜了,估计整个李牧军中都会成为焦点。 “尊者乃是从数月之前从西域一路走过来的他国修者,听鲁勾践大侠曾言,似乎是什么……孔雀之国,具体的我等也是不清楚。” “尊者武道超凡,被上将军留在军中,以为重用,近些时日,这里流传有狼神出没,尊者便是前来了。” 对于孔雀之国这个名字,军将也是诧异无比,当然,鲁勾践大侠也说了,这是翻译过来的文字,如果是尊者己身所在之国的文字,怕不一定是这个意思。 看着四周那仍未离去的群狼,虽然仍旧体态凶猛,但凶眸深处,已然隐隐生出一缕自然祥和之意,狼嚎不存,就那般随意的在大地上行走。 “世尊垂帘,你便为如来加持。” 脚下九品金色莲花虚影轮转,通体上下卍字金光沉浮,单手之下,那狼神已经恢复正常的人形体态,不复双手双脚行走。 那赤足关头男子双手合十,深深对着面前而立的男子一礼,随后,身躯微转,步步生莲,立于军将的头顶,再次颔首,身化流光而去。 咻! 在那光头离去之后,屋檐之上,似乎得了某种好处的狼神,也纵身一跃,仅仅跟随远去,观此,黑衣斗篷男子冷哼一声。 不多时,一行人便尽皆离开这处区域,前往边军大营之内。 而与此同时的数十里之外,历经多日紧赶慢赶的宫廷执事韩仓,终于携带大量的粮草辎重到达李牧大军之内,一行人被拦阻在军营外,被面前的军令司马盘查许久。 终究还是将韩仓放入军中幕府,如此一观,已然可显边军对于韩仓的冷落轻蔑,饶是如此,一袭锦衣贵袍装束的韩仓也没有半点不快。 此次前来李牧军中,乃是为了假父所谋,只要假父所谋功成,到时,任凭李牧再如何跋扈,也只是他们手中一颗生死掌控的棋子,一路之上,面上笑意不住绽放。 手持王书,也算是在幕府军帐等来了李牧的接见,天色昏暗,军营之内,灯火通明,远居塞在,寒冷之气扩散,军帐之内,也入火炉而立,倒是令体弱的韩仓浑身颤抖不已。 “大执事夤夜前来,莫不大王有要事吩咐?” 李牧散发布袍,不着甲胄,连军中最为寻常温热的马奶酒也不上,两侧的军将更是冷眼看向韩仓,瞅着那位不男不女之人,全无半点阳刚,真是心中翻滚。 “上将军说笑了,此行韩仓不过是来送粮草辎重的,素来听闻上将军历来与匈奴、东胡对战,多有大胜,建信君敬佩,韩仓也是如此。” “前来的路上,建信君更是有言,有意建议大王擢升上将军为赵国大将军,非上将军,怕是如今的赵国之内,也无人可以担此重任。” 韩仓轻轻一笑,轻细的声音流转,有些似女子的清脆,不复男子豪迈多矣,慢条细理,拱手姿态妖娆的对着李牧一礼。 赵国大将军! 那是统帅整个赵国所有兵马、军将,乃至上将军的军中最高职位,迥异秦国国尉,却更是拥有实权,多年来,赵国之内,一直没有出现大将军人选。 “哈哈,李牧历来驻守云中,功劳不显,焉得可以为赵国大将军,况且,今日廉颇上将军领军,当比李牧更有资格。” “李牧只愿能够令赵国边境安稳无虞便可!” 上将军李牧,为将数十年,年岁比起廉颇小上不少,虽如此,也已经奔至中年,体态魁梧,尽管散发布袍,仍旧隐隐可见那一双明亮如光之眸。 端坐在幕府军帐上首,听着韩仓之言,神色平静而应,纵有轻笑,也听不出有太多的情绪夹杂。 “上将军忠君之心,朝野上下尽知,建信君亦是佩服不已,所以,对于边军所求,无不满足。” “只是,据韩仓所知,边军驻地一直在云中、平阴之地,何以现在大军出现在平邑,莫不是大将军无王令而下,擅至调兵?” 从邯郸出来以后,一路之上,将此行目的流散路途之中,以彰显大王、假父对于李牧的重视,或许李牧不会领情,但他们该做还是应该做。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只要李牧仍旧听从王令调遣,便可无忧。然,思忖此刻边军的驻地,以及上将军李牧出现的地点,韩仓奇异而道。 “云中、雁门、代郡,历来是边军巡逻之地,平邑也在其内,边军出现在这里,有何不妥?” 李牧轻声应之。 “如此便好,还望上将军能够清楚记得云中、雁门、代郡为边军行动之地,没有大王文书与虎符而下,上将军可不要以身犯险呐。” 韩仓柔声一笑,不自觉的夹杂一丝媚意,令得整个幕府军帐内的诸人神态更为皱起,一位堂堂男子,却做出如此动作,实在是令人不耻。 “莫不大执事还不清楚秦赵交战事宜?” 闻韩仓之音,李牧略有沉吟,闪烁精光的双眸直直看向对方。 “上将军有何忧虑?” “赵国上下,众人皆知,上将军廉颇能征善战,乃是一等一的将才,而且擅长防守,有太陉八口天险在,又有十二万大军在手,何有忧愁。” 韩仓摇摇头,并未多言。 “据本将所知,如今井陉口前,廉颇将军难以防守,如若边军不助力之,怕是秦军要破开太陉八口,直入邯郸了。” 李牧眉头一挑,正要暗地出兵,以照应有可能出事的廉颇将军,想不到军中却是迎来了韩仓,实在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上将军不必多言,韩仓已言,若无大王文书与虎符,边军不能够有一骑南下。” “国法如山,还望上将军细细斟酌。” 听闻廉颇有可能出事,韩仓心中一喜,去岁以来,老将廉颇的出现便是成为假父的心头大患,其人不服假父凋令,归于太子嘉麾下。 军中之内,此人顽固无比,如若秦国真可大胜,能够将其斩杀,更妙矣,那时,整个赵国之内,军中的反抗力量,将小之又小。 至于眼前的李牧,有着假父的计策,一切之事也由不得对方。 “纵然赵国十二万大军被秦军围困,也是如此?” 李牧神色已然有了一丝怒意,冷冷而道。 “上将军,韩仓不过一宫卫执事,焉得与上将军作对,实在是国法在前,若是上将军有心领兵南下助力廉颇将军。” “还请即刻文书而下,待邯郸的命令到来,便可抉择了。” 一丝苦笑之音从韩仓口中流转,深深的摇摇头,还是坚守先前之语,王令在前,李牧若是有所异动,便有大罪加身,若是不动,一切当顺天意发展。 也幸好这次假父派遣自己前来,不然,眼前这李牧还真有可能领兵助力廉颇那厮,到时候,赵国的局势可能又有点不一样了。 ****** “火箭!” 辰时刚起,井陉口前,秦军的又一次大力攻伐而起,上将军蒙武立于云车之上,眺望远处的关城所在,那里也早就已经做好各种防御工事。 既然自己已经收到来至白陉口的消息,那么,廉颇应该也能够收到。想起白陉口军将送来的消息,蒙武便是不知的感叹。 万万想不到道武真君竟然会有那般破城手段,原先的谋略是以五倍以上的兵力强压,纵是付出不小的代价,也得快速拿下白陉口。 而道武真君竟然利用昊天大雨,引下泥沙巨力,硬生生的将关城破开,损失的人连五十都没有,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只此一点,又是顶天的大功,现在,想来道武真君正率领了四万秦国铁骑纵横在腹地之内,武真君已经出现在赵国,自己等人也不能够落后。 必须将井陉口突破,攻入赵国,汇合武真君,彻底屠灭陉城,湮灭廉颇手中的十二万大军,思绪横飞,身前那攻城的阵势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这一次的攻城没有任何留手,三面强弓劲弩压阵,更有一只只长达五尺的火焰带着炙热的猛火油之力,覆盖整个关城之上,更是覆盖两侧的山壁之上。 燃起山林,火焰横飞,覆盖关城一切的视线目光,壕兵前进,云梯架起,一桶桶猛火油被严实密封在木桶之内,那是武真君临走之前吩咐的做法。 堆积一处,放在关城城门之前,大量的壕兵豁然而退数十步,一只只火把径直扔了上去,刹那间,便是透过干燥的麻布,交织燃起一只只装满猛火油的木桶。 第五百九十七章 殇 轰!轰!轰! 没有任何的预兆,那一只只火把刚落在一桶桶密封完好的猛火油体表,透过一缕引子,直接无比澎湃之力扩散,浩瀚之力而显。 一股股恐怖的能量巨波直接升腾在关城城门之下,十多只猛火油木桶一起爆开,这等威能连带刚退出数十步的壕兵将横扫倒飞而出。 无比耀眼的光芒闪烁天地之间,就连远在云车之上的上将军蒙武都不住的微眯起双眼,猛火油还能够这样用?非武真君指点,自己还真不知道。 轰隆隆! 下一刻,蒙武神色又是一变,目光所至,那已经拦阻在他们面前多日的诺大关城,不知何故,陡然间从城门口坍塌,硬生生的一个口子被撕裂,出现一条贯通井陉口的通道。 “好!” “传我令,火箭压制两翼,全军而动,破开井陉口,与武真君汇合陉城!” 突如其来的诺大动静,令得秦赵双方都陷入呆滞之中,关城就这样塌了?被猛火油弄塌陷了?猛火油还有这般的伟力? 一位位秦军狂喜,只要没有关城拦阻,凭借赵军如何能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如何阻挡他们立下军功的步伐,当即,便是精气神充沛无比的手持兵戈,顺着那已经打开的缺口,鏖战赵军。 井陉口前的火箭更是一支接着一支,根本不给赵军伏兵山壁的弓弩手机会,炮车而起,更是大量的进攻利器展开,直入关城后的赵军之内。 “上将军,那……秦军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得关城塌陷,使得井陉口不为拦阻,贯通东西了!” 距离关城后方三里处的幕府军帐内,重甲着身的上将军廉颇正坐于中央,调兵遣将,准备将此次秦军的攻伐打退,尽管有些难度,但自己有信心。 只是,自己也想不到,秦国道武真君竟会有那般手段,硬生生借助天地之力破开白陉口,四万铁骑出现在赵国境内,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想必蒙武也应该知晓武真君的下落,那么,这一次的进攻绝对非同凡响,肯定是要拿定主意,一举破开井陉口,入赵国之地,接引道武真君。 “什么?” 正有条不紊的将防守事宜吩咐下去,突然一位浑身有烧焦之气的军将慌乱闯入军帐,听起音,老将廉颇浑身为之一颤,豁然转过身,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看过去。 连带军帐内的其余军将也是神情骤变,关城坍塌,井陉口贯通,如此以来,那岂不是说秦军此刻正在大力攻关,以老秦人的关外精锐,再加上兵力悬殊,一时间,军帐寂静。 “难道真有昊天助力?” “不必惶恐,井陉口要道,如今仍旧在我等掌控之中,即刻派出两支千人队,山壁而入,撬动巨石,封住井陉口要道,将秦军拦阻,不得前进。” “每隔一里,便是如此,我等缓缓而退!” 这一刻,廉颇也不由得心中狐疑,白陉口天地助力,今日关城又无故塌陷,实在是震动军心,军心若失去,怕战力有损,不然强战,只能如此。 快速将应对之策落下,一侧军将快速而出。 轰隆隆! 轰隆隆! 半个时辰之后,关城不存,秦军与赵军僵持交战,后方不远处,陡然的,两侧山壁为之落下硕大的巨石,携带无尽巨力,落在峡谷之内,堆积一处,拦阻一切。 抛却前方的赵军,一边后退,一边在相隔一里所在,仍旧如法炮制,短短数里的区域内,便是有数堆兵士难以快速跨越的拦阻之石头关卡。 轰!轰!轰! 赵军如此,秦军也是复制先前猛火油攻势,以大量的猛火油装入密封之物内,引燃之,快速的将那刚堆积好的石头关卡破开,炸成碎片,壕兵快速清理,秦军快速而进。 “猛火油之力……?” “比起火箭燃烧之力,这等威能十倍、百倍而上,实在是攻城利器,此物出,下次破开太陉八口当轻而易举!” 猛火油之物,数百年来,诸夏之国内,唯有秦国与燕国用的比较多,以来此油虽不能吃,但用来做火把与军需之物,却是极佳的。 后来发现,若是用在羽箭之上,更是威能倍增,便是有了火箭之物,猛火油珍贵,不敢浪费,是故,只能够小心使用,哪里敢像武真君那般建议而用。 非武真君在临走前试验过一次,蒙武心中也是没有把握,看着那一堆猛火油将关城炸开,省却了不知多少力气,心中惊喜万分。 “王贲,传下下去,无需节省猛火油,尽快兵出井陉口才是正事,武真君正在陉城等着我等。”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嗡鸣之音而起,一队队的巨石被炸开,大的搬不动,但小一点的石头还是轻而易举的,那前一刻被赵军落下的巨石,转眼便是庞大的人力清理开来。 这般行进,说不得,未时便可赶至陉城门前。 “喏!” 王贲接令。 不多时,那一道道震天的轰鸣之音越发之响亮,清理的速度越发之快了。 ****** 陉城书馆! 扎根在陉城已经超过五十年了,自赵国一代雄主武灵王之后,见证了一切的存在,见证了赵国从能够与秦国分庭抗礼,到长平之战后一蹶不振。 亦是经过孝成王岁月的短暂中兴,期时,有廉颇、蔺相如、赵胜、毛遂……等人,整个赵国虽历经大难,仍旧坚守一心。 可惜,孝成王薨逝之后,赵国的国势一日不如一日了,连带着陉城书馆都为之遭殃不少,平原君之后,赵国朝野之内,从陉城书馆出来的文臣纷纷被驱逐出朝廷。 近年来,更是在郭开、韩仓等人的打击下,陉城书馆已然越来越孤立了,更有多日前,有陉城书馆弟子残剑、赵飞雪刺杀秦王嬴政未有功成,使得书馆上下为之震动。 既然未有功成,那么,必然注定有塌天之祸! “老馆主,廉颇将军已经败走井陉口,刚才派人知会书馆,秦王嬴政定要屠灭书馆的,让我等尽快离去,以免遭祸患。” 数日前,原本还商贾汇聚、庶人往来的陉城之内,化作一座空城,不,也不是空城,起码陉城书馆还在这里,除了陉城书馆以外,已无外人。 就连陉城书馆之内,有胆战心惊者,都偷偷溜走了不少,仍旧坚守留下来的,不过寥寥二十余位罢了,此刻更是全部汇聚在正厅学堂之内,沙盒平整,手指精细的竹棍,不断写就赵国文字。 身着赵国崇尚的大红布袍,一位位男女神情沉稳,任凭整座城池的寂静笼罩,仍不改其色,上首条案后,更是一位身着红袍的须发洁白老者跪立。 一侧,一人悄声低语,神色焦急,似有不忍,强行而道。 “路何在?” 老馆主亦是手持木棍,在沙盒之内写着一个有一个赵国独有的文字,对那人低语之言恍若不闻,看着面前留下的陉城书馆弟子,轻语而应。 “他正在前院演武。” “老馆主之心我等知矣,但路乃是平原临死前亲手交托书馆的,其身上更是有着赵国的希望所在,难道也让路和我们一样,守在陉城书馆,以全大义?” 提起路,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又是小步近前,残剑、飞雪不自量力,竟然不合任何人商量,便去前往咸阳刺杀嬴政,为陉城书馆引来大祸。 事已至此,不复多言,但陉城书馆的人不能白死啊,尤其是路,他的身份特殊,更不应该如此。还望老馆主能够看到平原君的份上,可以带领书馆的弟子离去。 “将路带来!” 老馆主手上动作未有迟缓,语之。 “是!” 那人神色一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恭身离去。 同一时刻,在陉城东门所在三十里,晴空白日,炙热之风席卷,一道无比恢宏的黑色洪流正快速的逼近,旌旗飘扬,所过之处,大地为之颤动,天地为之翁鸣。 “传令,陉城就在前方,即刻起,凡有赵人出现,杀!” 周清神色平静,进入白陉口以来,一路北上,骑射威慑赵国城池,虽如此,但并未多做杀戮。然如今已经逼近陉城书馆,不想死的早就走了。 留下来的,只有一个结局。 以西五十里处,更是有数道黑色洪流,铁骑在前,步兵随后,步伐稳健,一位位兵士的面上,满是兴奋与欢悦,上将军蒙武、王翦等在前,亦是面露期待。 “传令下去,全力而今,武真君此刻怕已经兵困陉城了。” “根据武真君两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廉颇已经迂回聚拢残兵,驻守在宜安,即将汇同北上的邯郸大营兵士与很有可能南下的李牧兵士,合击我等。” “此战,必要取得足够的战果以呈大王!” 身披苍云重甲,上将军蒙武神色凝重,虽然大王之令可以完成,但如今廉颇手上仍旧有八九万的兵力,再加上邯郸大营的五万兵力,如此,兵力之上,双方悬殊不大。 欲要取得足够战果,非有效仿当年武安君! 杀之! 弱其力,摄其心! 平阳漳水一战,斩敌十万! 这一次,不知老秦人刀剑之下,又会饮血几何? 第五百九十八章 颜路 “见过馆主!” 浅蓝色的儒生锦袍加身,神容俊逸,眉目淡然,浑身上下弥散一股清静祥和的韵味,束发而冠,踏步近前,看着面前的老馆主,少年人拱手一礼。 “路啊,你来到陉城书馆有多久了?” 陉城书馆的正厅之堂内,红袍老者仍旧跪立前段,手指木棍,在沙盒内不住写着赵国文字,闻少年人之语,面上轻轻一笑,随意问道。 “一晃,快五载矣。” 少年人轻叹一声,双眸绽放一丝久远的回忆之光,身躯微转,看着面前的陉城书馆弟子,凝视良久,近些时日,对于秦国要屠灭陉城的消息也听说了。 起因乃是残剑大侠与飞雪女侠所谓,刺杀秦王嬴政未成,为陉城书馆惹来热火。但在路看来,无论是否为残剑大侠二人所为,陉城书馆将来都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因为这就是陉城书馆的宿命! 它已经和赵国的命运交织在一起,赵国兴盛,陉城书馆兴盛,赵国衰亡,则陉城书馆衰亡,残剑大侠二人行此极端之事,未必不是对赵国无比失望。 “五年之前,胜因为赵国的那件宝物,而被秦国秘杀,你也被他托付来到了陉城书馆,胜所为,乃是为你,故而我未曾收你为弟子。” “今日,书馆将有大难,你……也该离去了。” 路的身份特殊,整个书馆之内,知晓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老馆主执笔在沙盒上写就一个规矩无比的剑字,这个字是当年秦国武真君向自己所求的。 当时,武真君便是有言,陉城书馆若是掺和秦国的事情,将会被彻底剿灭,自己也一直遵守着诺言,可惜,终究天地自然。 “秦国,一天下大势,路,当前往何处?” 提及离开之事,路神色未改,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师尊临死之前吩咐自己,一定好好好的活着,所以,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活着。 但近年来,一观天下大势,赵国朝政混乱,文武倾轧,韩国已经沦为秦国藩臣之国,魏国正在谋求强大,燕国一直敌视赵国,楚国自顾不暇,齐国一直同秦国交好。 如此,诸夏虽大,仍无自己容身之所。 “前往你应该去的地方,东海之滨,桑海之城!” “你的性子很适合在那里。” 老馆主静静看着沙盒上的剑字,三代以来,剑字的写法有数十种,如今的诸夏还有十八种,不知道将来还会剩下多少。 路的性子不适合为官,也不适合为将,倒是与胜后来的性子仿佛,与胜手中的那柄剑仿佛,语落,轻轻拨动沙盒,抹去剑字。 “小圣贤庄!” 路神色有些惊异,对于小圣贤庄自然是不陌生,真论起来,陉城书馆也算是儒家的分支之一,当然,比起小圣贤庄来,还是远远不如。 自己要前往小圣贤庄,那里真的是自己未来之所? “书馆的数年,你也读了不少书,孔丘有七十二弟子,你最欣赏何人?” 老馆主抹去沙盒上的剑字,徐徐从条案后起身,路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而起。感此,老馆主更是微微一笑,苍老的容颜上弥漫奇异玄光。 行至厅中,那里是仍旧留下来的书馆弟子正在演练文字,一笔一划的勾勒赵国文字,勾勒独属于赵国的文字,那代表着赵国的精神,代表着赵国的底蕴,代表着赵国的风华。 路伴随身侧,也是这般观看着。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贤哉,回也!“ 路张口轻诵,《论语》而出,儒家孔丘七十二弟子中,最得其心者,唯有此人。是故,颜回不仅在理念上超凡脱俗,更是在心智上超凡脱俗。 孔丘离去,颜回一人都足以坐镇儒家。 其余弟子皆拜服,非为其修为,非为其道理,而是其人。若合道家之玄妙,当为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此之谓天道之道。 “后世之人,无人可越回也。” “如此,即日起,你之名将为颜路,希望你能够追寻颜回的道路,成为像颜回一样的人,乱世之中,收敛型体,敛藏锋芒,遁去天地之间。” 路这个名字已经不合了,红袍馆主亦是轻声赞曰,颜回之名,当为后世儒者所敬仰,即将前往小圣贤庄,亦当如此二位,当合儒家之道。 行过一位位执笔写就文字的弟子身侧,有写的很好的,也有功力不足的,但此刻,自己已经无力教导了,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五十年了。 “颜路谢过馆主!” 少年人再次一礼。 “这柄剑是胜留下的,你也带在身边吧,以作防身之用。” 挥手一招,便是一件事物从远处的条案上飞过,却是一个小小的银光剑柄,细细的看着这柄剑,老馆主不由得陷入沉思,数息之后,递给颜路。 “是!” 少年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这柄师尊当年用过的含光之剑。 “这是我写给荀况的一份文书,你且待在身上。” “到了小圣贤庄,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挥手又是一招,上首沙盒之旁,一道流光闪烁,一件纸质信函出现在手中,没有细看,亦是递给颜路。 “是。” 少年人再次结果信函。 “路,在哪里?” 走过厅堂,行至厅门之前,灵觉扩散,整个陉城此刻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天空还是往常的那个天空,白云乃是往常的多多白云。 但一切终究还是变了,随意轻语,看向少年人。 “路,在脚下!” 颜路闻之,迎着老馆主看过来的目光,思忖之,颔首轻笑。 “去吧。” 老馆主也是欣慰一笑。 轻装前行,一位身着浅蓝色儒生之袍的少年人身怀信函,手持寒光,踏步出陉城,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老馆主,拱手一礼。 随即,彻底消失在陉城书馆。 十天之后,少年人脚下的路到达了远在东海之滨的桑海之城。 ****** “大人,太子嘉虽然离开了邯郸,却是使用手段,让一直游历在王室边缘层次的春平君出现,其人乃是当年孝成王的太子。” “因为长平之战的缘故,不得不质子于秦,不能继承赵国王位,历经孝成王、悼襄王,又到了如今的赵王迁,也许,无论是太子嘉,还是当年的太子春平君,都有些心动了。” 铁骑纵横,四万兵马兵压陉城,聚而围之,并未率先动手,灵觉笼罩,此刻的陉城之内,也就只剩下陉城书馆内的数十道生命气息了。 驾驭马匹,前往陉城西门,那里,上将军蒙武等人将到,大地为之颤动,目视远方,依稀可以感应,聆听身侧墨鸦之语,周清不住为之颔首。 在准备强行破开白陉口的时候,就已经传令文书,让邯郸照眉池的天上人好关门,或是遣散,或是将人手前往蓟城、大梁、临淄等地。 墨鸦、白凤、虚守等人则静待自己的出现。 数月不见,受益于丹药与玄功的助力,墨鸦一身的修为倒是大有进步,《不灭七幻》也已经破入大成的境界,这卷当初所创的玄功,圆满之日当是化神绝巅之时。 融合墨鸦所修的化鸦之法,如今施展开来,当更为奇妙,浑身上下紧身的合体黑色锦衣,肩头更有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举手投足间,更有一丝独特的魅惑之意。 腰腹之间,金属饰物装扮,眉角之策,更是奇特的黑色线条花纹而显,拱手对着大人一礼,便是将邯郸近日来的事情徐徐说道。 “春平君!” “其人老矣,当不堪大用,比起太子嘉,他不过是一个遮挡之物,在郭开的手中不足为惧。说来,郭开近来的手段如何?” 邯郸之内,把持朝政的为郭开、韩仓二人,但实则大权落在郭开手中,赵王迁不过为傀儡罢了。郭开虽贪财,但核心利益却是和赵国相关。 赵国不灭,他的一切都可以得到保存,赵国不存,他的一切就不好说了。那么,以如今眼下的赵国形势,他定然有大动作。 “早在秦国与赵国陈兵的时候,便是派出韩仓亲自前往边军李牧处,一路之上,扬言不断,大量的粮草辎重恨不得让所有的赵国人知晓。” “以墨鸦看来,郭开应无十足把握拉拢李牧,故而,欲要借助赵国民众之压力,迫使李牧听从王命,而不是受太子嘉之语。” “若如此,此战,廉颇当不太可能有北方助力!” 郭开虽掌控中枢,但对于赵国的兵权却没有完全的抓在手中,李牧的十万边军,一直守卫赵国的边境,数十年来,匈奴与东胡不敢侵犯,已经说明了李牧的重要性。 不然,以郭开的手段,早就将李牧杀了,根本不会留他到现在。 还有便是赵国腹地内的大军与邯郸大营内的大军,虽然王室可以调遣,但实则多在春平君、太子嘉、赵王迁三方统治之下。 此行廉颇军中,赵穆为王室中人,廉颇为太子嘉推荐的,故而,郭开也没有拦阻。总之,赵国此时此刻的礼仪和己身是联系在一起的。 “哈哈,攘外必先安内。” “看来,郭开此次是要送与我等一个大功劳啊!” 外事虽然危急,但郭开不会判断不出,秦国此次并没有灭赵之心,不然,也不会派出韩仓前往李牧军中,使得李牧不敢派兵南下。 没有李牧的精锐边军,凭借此刻廉颇手中的杂乱之兵,根本不可能是老秦人的对手,廉颇既然已经销声匿迹十多了,那么,也该彻底落幕了。 “公子,你看,他们来了!” 随即,周清率领一支大军刚伫立在西城门不久,一侧的焰灵姬有感,脆语弥漫,美眸闪烁火焰玄光,寻声看去,数息之后,大地的抖动越发之大了。 黑色的洪流从一隅显化,直至呈半弧形推进,十多万秦军汇聚一处,出现在赵国的土地上,旌旗飘扬,各个军将的率领本部兵马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骑兵当头,踏步在大地之上,虽然被周清带走大部分骑兵,但融合身后那数万步兵的力道,烟尘为之荡漾,浩浩荡荡,威势无边。 远远观之,黑色的重甲铁骑,反射虚空骄阳之光,虽为盛夏时节,仍旧寒气扩散,十个数日,兵合一处,诸人皆欢喜也。 “哈哈哈,武真君,白陉口一战,传遍军中上下。” “死伤不超过五十人,借助昊天大雨之力,破开险关,铁骑开赴赵国腹地,威慑赵国各大城池,兵压陉城,功行圆满,只此一点,我等小矣。” 众将翻身下马,上将军蒙武神色欢悦,白陉口一战过后,谁若是敢言语武真君不通兵事,蒙武就第一个不答应。 舍弃先前三人合议的猛攻,不惜代价,打开如今的局面,大军推进太陉八口,掌控太陉八口,此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胜利了。 “武真君擅长奇策,今日又观矣!” 王翦近前也是一礼,朗朗一笑,敬佩而落,胆敢借助泥沙巨石之力,破开白陉关城,起码自己是想不出来,只此一点,佩服至极。 遥想数年前修筑郑国渠的时候,武真君便是屡献奇策,令得修渠没有出现大动乱,立下大功,得以封君,这一战之功,也是不小,合上南阳六百里之地功劳。 若不封侯! 自己都觉得将来自己能否封侯! “哈哈哈,上将军、王翦将军,你等过誉也。” “如今可不是取胜之时,待将廉颇大军剿灭之后,我等当摆宴细细一谈,如何?” 周清拱手回礼,李信紧紧的跟随在身侧,白陉口一战,李信不必多说,也是大功加身,接下来攻打廉颇,决然也有大功。 这是周清希望看到的结果,脆朗之音回旋,对着二人先后颔首,而后,单手遥指不远处的陉城,深深一语,又提及廉颇,请问之。 “不错。” “陉城虽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但如此也合中枢之令,若然真正屠灭陉城,怕是将来一天下大势会遇到极大的麻烦。” “王翦将军、武真君,事不宜迟,当兵踏陉城,抹去陉城,以全大王心意。” 第五百九十九章 链蛇软剑 在赵将廉颇受到四万秦国铁骑影响之时,调兵离开井陉口,抽调上三口与下四口的兵力,汇合一处,避开秦军主力,战局就已经逆转了。 掌握太陉八口的主动权,尤为重要,而今,兵压陉城,上将军蒙武没有任何迟疑,胆敢派出刺客刺杀大王,已经注定结局。 一声令下,十多万秦军而动,六万铁骑汇聚,彻底包裹整个陉城,虽早有斥候来报,城池之内除了陉城书馆以外,没有任何人。 虽如此,也要彰显军威! 四方军立,手持强劲弓弩,数百年来,杂糅诸夏列国的弓弩技术,强弓之下,百丈之外,亦是有着强大的攻击力,羽箭上弦,汇聚一处。 “风!” 一声怒吼,整个方圆不过三五里的陉城上空,彻底覆盖黑压压的箭器,铁骑弓弩覆盖整个形成内部的边缘区域,轻步兵手中的强劲木弩,则是携带猛火油之力,射入陉城每一寸所在。 怒吼升起,听在耳边,其音直接掩盖万箭齐发之势,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数息之后,整个陉城空无一人的防御城墙上,羽箭林立,其深处,火焰升腾。 静坐在马匹之上,身着黑龙铠甲,灵觉笼罩之下,覆盖整个陉城,未几,单手对着身侧的白芊红深处,一柄特制的强劲弓弩在手,又有一支独特的铁箭加持。 双手绽放奇异的紫色玄光,充斥在弓弩与羽箭之上,天地元力共振,一股奇异的威压从周身身上荡漾,无限锋芒扩散。 咻! 弓如霹雳闪电,刹那之间,一道紫色的光芒划过天际,直接落在陉城的深处,灵觉所在,一道沉闷至极的声响回荡,久久未绝。 “有些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上将军,留一个千人队在此收拾残局便可,我们也该行军了。” 轻语道,将手中的弓弩还给白芊红,远处而观,整个陉城狼烟滚滚,充斥诺大的天地之间,熊熊烈火以极快的速度,笼罩整个城池。 经过先前自己那一箭,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接下来只需要做完最后一件事,便可班师回朝,功行圆满,头颅微转,左右而观。 “不错。” 蒙武以表认同,对着王翦看了一眼,又是一道军令落下,不多时,大军开拨,奔赴东北所在的宜阳之地,此刻廉颇率领的大军驻扎在那里。 ****** 紫韵横飞,落英缤纷,两道周身闪烁别样玄光的窈窕身影不断交织、碰触,时而传荡一道道清脆的利刃之音,旋风而动,席卷这处不大的庭院。 浅紫色的玄光包裹曼妙身躯,举手之间,身法极快,徒手而对那一条恍若无所不在的链蛇软剑,灵性而生,挥洒之间,出现在虚空各处,令人防不胜防。 明朗娇艳的紧身裙衫罩体,素手执剑柄,美眸迸出一丝坚毅,同样的身形有致,同样的身法迎上,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竟是谁也没有奈何得了谁。 “紫女姐姐,我能够在你手下坚持一炷香了!” 然则,刚过一炷香的时间,那道周身赤红色玄光隐现的身形直接跃出战圈,脆音流转,摇曳着身姿,舞动手中的软剑,一脸惊喜的看向紫衣女子。 “红莲,你很有天赋,这些时日,不仅将用毒、用药的手法学会,还将这柄链蛇软剑掌握至这般水准,明日起,你只需要将它们熟悉掌握便可以了。”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贴身的紫色长裙加身,云髻而起,秀发精致的盘桓在脑后,绝丽的容颜上报以微笑,徐徐近前,回应之。 距离韩非离开韩国已经数月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感觉却是过去数年一般,恍若天地变幻一般,失却韩非、卫庄,流沙已经不能够称之为流沙了。 行至那浑身散发青春活力的少女跟前,近来,二人一直在一起,临走的时候,他将妹妹托付给自己,自己也当好好待她。 “紫女姐姐,紫兰轩的生意更好了,但你似乎并不开心。” 听得紫女的夸赞,红莲自得一笑,若是早年间,哥哥也让自己入流沙之中,自己一定会让哥哥刮目相看的,可惜,现在有些晚了。 手上劲力挑动,链蛇软剑归于正常的剑体形态,辰时刚至,天地间一片微凉之风掠过,诺大的紫兰轩早已不复昨晚的热闹与欢快,彻底进入深层次的休眠状态。 昨天,紫兰轩内的生意更甚以往,比哥哥仍在新郑的时候还好,那些姐姐、妹妹们尽管都不住的抱怨劳累了,但看着手中的钱财增多,些许的劳累也不算什么。 “韩国沦为秦国的藩臣之国,只要不出差错,当无灭国之忧,那些人当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的模样并非你哥哥希望看到的。” “也不是流沙希望看到的。” 提及紫兰轩的生意,紫女不自觉的秀眉微蹙,的确,自从南阳守叶腾投秦,以及韩国沦为秦国的藩臣之国,整个新郑内的王室贵族似是一下子松开了什么枷锁。 欲要将往日没有放纵的欲望彻底释放,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紫兰轩,生意都是一日好上一日,但紫兰轩的生意越来越好,紫女越是能够感觉到韩国……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小良子这几个月也是一直待在司寇府邸,也不来紫兰轩了。” 感受着紫女姐姐的情绪,红莲亦是情绪陷入低沉,哥哥和那个人离开了新郑,虽有紫女姐姐陪伴身边,但自己还是想他们。 小良子做上了哥哥曾经担任过的司寇,张家五代为相,近来听父王说,小良子办的差事很不错,总算没有丢哥哥的脸。 于此,红莲是高兴的。 “紫女姐姐,我想九哥哥了,我想去看看九哥哥。” 轻轻抚摸着手中软剑,红莲那顿时低落的情绪为之扩散开来,眉目低垂,王族之内,除了父王之外,就只有九哥哥对自己最好了。 只是,如今父王也忙碌于政事,好几次想要见一见父王,都被那个胡美人拦阻了,强行闯入,还被父王骂了一顿,要是九哥哥还在新郑,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念及此,心中这个想法直接占据整个心房。 对啊,九哥哥如今在秦国,虽然不能够回来,但自己却可以前往秦国看他,前两日听紫女姐姐说,九哥哥现在为秦国左丞相副手丞,不算忙。 如此,更应该前往秦国咸阳看一看九哥哥了,说不准,在那里还会朋友那个人。因为,在新郑的时候,那个人就一直待在九哥哥身边。 虽然紫女姐姐一直没有告诉自己那个人的去处,自己却可以猜出来。 “你想要去咸阳?” 猛闻红莲之语,紫女也是神色为之一怔,对于这个想法,自己还真有想过。 “对啊,反正父王近月来也不管我,正好,我们若是离开了新郑,也不会引起太大动静。” “紫女姐姐,我们就去看看九哥哥,看完我们就回来,这样一来,也不会耽搁紫兰轩的生意,说不准等我回来的时候,父王还没有发现。” 这个想法前一刻刚出现,随即在心间深处扎根,红莲情绪有些激昂起来,小跑着靠近紫女,单手轻轻拉着紫女的衣角,如果自己前往的话,自己还不认识路。 但倘若和紫女姐姐一同前往,路上,也能够多一个照应。 “前往秦国咸阳!” 紫女没有立刻答应,美眸忽闪,于红莲之语颇为诧异,前往秦国这个主意,自己还真没有想过,新郑距离咸阳千里之遥,一个来回也得十天半个月。 “倒也不是不可以。” “如今的新郑之内也没有什么大事。” 流沙退去,以血衣候白亦非为首的夜幕出现,统合四凶将的力量,若非秦国插手,怕是五代相门张家都扛不住。 比起当初的姬无夜,白亦非此人更加的谋略人心,持位高权重,虽有宗主国秦国在,现今的朝堂之上,其人仍有相当大的份量。 再加上后宫那位潮女妖的枕边香风,将来韩国想要保存宗庙恐都成问题,但……那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说来,韩国因此而沦亡,更合自己与庄的心意。 碍于秦国的压力,血衣候暂时避退,但手中的军权、财权愈愈发浑厚,反之,五代相门的张开地这两年越发之老了,南阳地不存,对于张开地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想来,张良也是想要为张家分担压力。 “嘿嘿,紫女姐姐,不如我们就明天早上走吧。” 紫女姐姐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红莲那娇嫩的容颜上越发兴奋了。 “明天早上?” “好吧。” 早走晚走都得走,紫女无奈的看了红莲一眼,又瞥了一身的紫兰轩,此刻仍是陷入无声的寂静状态,紫兰轩内有主事的,短时间离开,也不会有事。 况且,若是有事,张良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以他的能力,足以应付。 “太好了。” “紫女姐姐,我先回宫整理东西喽,明天我会很早就来的。” 得到最确切的回应,红莲喜悦的蹦起,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新郑了,一颗心竟无比的期待,也不知道九哥哥现在咸阳过的怎么样了。 旋即,没有在紫兰轩继续停留,转过身,朝着王宫所在归去,自己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有九哥哥喜欢的美酒,也有九哥哥喜欢的衣衫,更有那人喜欢的……自己也不知道。 第六百章 何为名将? “上将军,秦军太猖狂了!” “难道真以为凭借区区十五万兵力,便可无视赵国之人?” 宜安之城,数日之前,这座城池的庶民已经走了大半,如今还留下来的大都是征发的劳力与接下来守城可能会用上的人。 从太陉八口无奈败退,白陉口已经成为突破点,单靠邯郸大营的十万大军,怕是难以拦阻行动性极强的骑兵,而且秦军一举破开井陉口也出乎自己预料。 原本的谋算中,秦军纵然可以破开井陉口,也得花费巨大的代价,但那夜借助猛火油之力,使得城墙坍塌,谁能够想到猛火油还有这般的力道。 交战以来,多日来接连损失兵卒,井陉口与白陉口损失了超过两万人,如今自己手中还有十万不到的兵力,赵葱率领的五万之军驻守在元氏之城,同宜安相隔百里左右。 如此,合赵国之军十五万! 而秦军,道武真君破开白陉口没有花费大代价,如今在兵力之上,双方差不多,且对方还有六万铁骑,纵横在平原内地,他们的胜算还要大一点。 城主府厅堂之内,一位军将怒然喝道,那十多万秦军已经破开井陉口了,已经屠灭陉城了,他们还想要怎么样? 难道真打算将他们全部歼灭? 那是妄想,他们越过太行八陉,战线很长,绝对不可能持久作战的,而赵国却是他们的腹地,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何况,李牧的十万精锐边军随时可以南下,到时候围困秦军,让他们十多万大军离不开赵国,今,他们困局城池之内,眼看着秦国的军队纵横眼前,心中怒火中烧无尽。 “形势如此,众将可有退兵之策?” 跪坐在厅堂上首,身前的条案上,摆放着一张迥异于太陉八口的舆图,乃是整个赵国的舆图,详细无比,与麾下军将之愤怒,如何不是自己是愤怒。 但仅仅是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倘若愤怒可以解决秦国,那么,早在数十年前,秦国便已经彻底消失了,赵国也不会忍受这般的欺辱。 “末将有策,不仅可以退兵,更可以将秦将蒙武一行人彻底留在赵国,让赵国成为他们的埋骨之地。” 话音刚落,下首便是一位面生虬髯的粗犷军将踏步而动,拱手沉声一礼,身披红色重甲,额头略有一丝汗水,燥热的盛夏本是如此。 “哦,说说看?” 一语出,引得厅堂内的其余军将纷纷将目光看将过去,对于此人,他们还是认识的,乃是前几年赵国领兵主将扈辄的同族扈扎。 当年秦国修筑郑国渠,赵国本欲趁着秦国大乱,兵压函谷,夺回上党之地,可惜被王翦等人领兵击溃,扈辄也被击杀。 “末将以为,秦军虽掌控太陉八口,十五万兵入赵国,实则已经是必死之地。” “十五万兵卒,起码需要三十万的后续民力,而他们在太行八口以外的时候,上党足以满足,但在赵国境内,难不成那三十万民力还要跟随?” “故而,以他们携带的粮草,在赵国境内,根本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顶多三五天,继续下去,无需我等动手,粮草问题都足以压垮他们。” 扈扎洪亮的声音回旋在厅堂,兵者,打的可不仅仅是前线兵卒,后勤粮草、战线长短、地形地貌同样包括其内,那些秦国人不知死活,连后勤民力都未带上,就敢穿梭赵国腹地。 实在是令所有的赵国人心头上涌怒火! 如今面对他们,只消避战不出,等待个三五日,他们就该自行退了,如果真不退,那么,他们身为赵国人的优势会越来越大。 “扈将军所言有理,上将军,末将以为,此策可行。” “只需要避开秦军的锋芒,等待数日,便可大胜。” 在场的其余军将也不傻,直接明悟其中之意,彼此相视一眼,却是此理,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秦国十多万大军越国太陉八口,身后的三十万民力却没有出现。 如此,表明秦国不会再赵国停留。 “此策可行,但……诸位以为蒙武、王翦会忽视这般明显的一个问题?” 须发洁白的廉颇轻轻颔首,这也是自己先前考虑的,太陉八口对战,双方基本上都没什么损失,至于屠灭陉城,那里面的庶民早就离去,不过一空城矣。 但,此次秦国对赵国动兵,如此战果显然不能够给秦王嬴政交差,必须杀戮更多的赵国人,亦或者掠夺更多的土地、财货为上。 扈扎能够想到的问题,自己也已经想到,秦国上将军蒙武也应该想到,那么,若是不出意外,秦军不会再赵国境内停留很久,但越是如此,越是感觉秦军会兵出奇招。 ****** “此次合计近十五万大军越国太陉八口,全军未带三十万后勤民力,只有五天的口粮,所以,在接下来的五天,必须取得足够的战果。” “五天之后,无论形势如此,都得离开赵国,以免形势有变。” 宜安城外五十里的丘陵险要地带,十多万大军分开驻扎营地,一位位身披各色兵甲的军将汇聚中军幕府,上将军蒙武站立在崭新制作而成的沙盘之前。 沙盘之上,以宜安为中心的方圆千里区域轮廓尽有,靠近宜安之城的更是清晰明了,至于元氏之城,也是一般,兵力对峙,双方不分你我。 一手持剑,在沙盘上不断点动,上将军蒙武说道如今秦军面临的形势,当年长平之战后,缘由近百万民力相距不远,赵国主力崩溃,武安君白起才敢率军包围邯郸。 但现在,赵国主力未损,民力隔绝大川,十多万大军孤身入赵国,已经是险招了,故而,不能够久留,就算不能够取得足够战果,也得离去。 神情有些凝重,留给他们的只有五天时间! “若然可以以此破开宜安之城,那么,以秦军之战力,当无惧赵兵。” “井陉口一战,猛火油汇聚一处可以产生强大的力量,足以摧毁关城,那么,如今未必不能够一试。只要可以破开宜安之城,加上我军威势正盛。” “足可胜矣!” 身披黑色重甲的王翦近前一步,拱手一礼,随后看向周清,当初在井陉口,以猛火油之力破开关城,正是武真君之谋。 现今,未必不能够再次重新施展,那等摧毁性的力量,当日自己可是真正一观,方圆十丈之内,简直无人存活。 “井陉口的猛火油用的差不多了,不过其余七口汇聚的猛火油还有不少,若无意外,以宜安城池的防御,是抵挡不了同样数量的猛火油之力。” “武真君,此战若非大王派遣你来,我等难矣。” 依靠猛火油之力,重现当日破开井陉口关城之力,轰开宜安城池,以老秦人的尚武击溃赵军,进一步扩大战果。 王翦所言,也正是上将军蒙武所想,除此之外,想要在擅长防守的廉颇面前五日攻下宜安,除非是不计任何代价,真要拼的你死我活。 真要那般,怕是双方同归于尽,其实,纵然将所有的赵军杀完,又有何用?提起猛火油之力,蒙武再次对着周清一礼。 实在是空有猛火油这么多年,一直用在火箭之上,却没有想到猛火油汇聚一处,竟然有这般的威力,既有这般之力,它日兵出函谷,当有大用。 可惜,猛火油非秦国特产,在燕国也有,破开井陉口关城,怕是已经让赵兵窥探了猛火油之力,此般,更应该快速施展第二次猛火油之力。 不然,待赵国也从他处弄来猛火油,也是秦军的灾难。 “物尽其用,非我之功,为猛火油之力也。” “以廉颇的领军水准,应该正在加固宜安之城,甚至于会引入元河之水护城,玄清以为,当即刻出兵,不给廉颇整顿宜安城的机会。” 对于任何一个名将,都几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犯第二个错误,廉颇已经用它数十年的领兵经验诠释了这一点,兵贵神速,他们只有五天时间,不能够等待。 抱拳一礼,周清深深而道。 “不错,武真君所言甚是,如今我们已经进入赵国一日了。” “今刻正是戌时,上将军,王翦以为,当立刻整顿大军,明日寅时开灶,让兵卒吃饱喝足,卯时出兵攻伐宜安,若顺利,此战当为廉颇身陨之地!” 王翦深以为然,猛火油之力固然神异,但不能够给廉颇太多的准备时间,真要让廉颇加固城池,连猛火油都摧毁不了,剩余的四天有余时间,很难有寸功。 语落,中军幕府之内,众将均颔首,随之,一道道视线自动汇聚,落在上将军蒙武的身上。 “可!” “当依王翦将军、武真君之意,即刻起,大军整顿待发,明日寅时开火,卯时出战,争取一战功成,拿下宜安,攻灭十万赵军!” 扫视过去,迎着身前一位位军将看过来的目光,蒙武亦是深深点头,战机不能够拖延,拖下去当有变数,务必趁着军势正盛,毕其功于一役。 “喏!” 幕府军帐内,众将接令,神态昂扬,看着上将军剑指沙盘上的宜安之城,心中澎湃多矣,明日一战,定要让那些赵国人尝尝老秦人的威风。 第六百零一章 特种之兵 “大人,根据近来赵国内传荡的消息,赵王家令韩仓已经前往李牧边军之中,所为应该与大人料想的一样,不会让李牧边军南下的。” 出中军幕府军帐,白芊红与焰灵姬随伺左右,李信等人则领军令前往整顿兵马去了,数日来,一直在赵国腹地行军,还真是有些兵行险招。 也幸好,此刻邯郸之内两日争锋,廉颇作为太子嘉请来的上将军,赵王迁与郭开是绝对不会让其取得巨大战果的。 是故,边军不可能南下! “不可不防,上将军已经在北方百里开外的番吾之城布下斥候,若有异动,很快便可知晓的。明早征战,以廉颇的防守速度,宜安的城池怕还抵抗不了猛火油的力量。” “不久,我等当返回咸阳也。”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行走在灯火通明的军营之内,闻白芊红至于,周清摇摇头,只能说李牧没有太大的几率南下。 其人虽可以不南下,但他手下的人却可以通过另外方式助力。 “战机万变,赵将廉颇一生征战,怕是所有的谋划都在猛火油中消失不见。” “此战过后,山东列国之中,定然要从燕国购买大量的猛火油了,如此,他日交战,兵卒死伤当更加惨重,以往的攻城手段估计不存了。” 己身所学为鬼谷纵横之术,其内自然也是包含兵法要略,与兵家秘传相比,更多的是战略大势描述,具体的行军作战之法不显。 没有猛火油之力,秦军固然可以破开井陉口,怕是现在也得多损失两三万以上的人,廉颇没有想到这一步,兵退如此。 “猛火油中的力量可不仅仅如此。” “此战归于咸阳,本君当于长信学宫开设军器之堂,专门研发兵戈之器,想来会有收获的。天地万物,阴阳相合,没有无敌且不可防御的兵器。” 现在使用的猛火油夹杂各种存在,并未经过提炼、提纯,那个东西自己也不了解,但原理自己却知道,将作少府的那些墨者应不会让自己失望。 还有在记忆中的什么硝石、木炭、硫磺配方,材料自己倒是知晓,但具体的最佳配比早已遗忘,自己可不是百科全书,能够记下这些已经算博学了。 “公子,奴家觉得您还不如从军中选拔精悍体质的兵卒,修炼《五丁秘法》,秦军之中不都有轻兵敢死之士嘛。” “集合军中的力量,让那些人修炼至先天巅峰就足够了,同样也可以作为攻城利器,一拳拳下去,那些城门绝对承受不住。” “猛火油虽好,但若是连绵大雨可就用不上了。” 在蜀山的时候,焰灵姬也曾一观五丁力士的强大,当然,是相较之普通人的强大,如果不计生命损耗,一年半载便可造就一位强大的五丁力士,足以媲美先天高手。 猛火油虽不错,但在三晋之地也就罢了,然,南楚之地,可是历来多雨水,而且河流纵横,很难施展开来,还不如培养五丁力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脆音流转,美眸闪烁玄光,身姿而动,倒是收敛不少。 “修炼《五丁秘法》的确不错,不过用在攻城小矣。” “以功成者强大的体魄,应该成为另一批人,将来你们就知道了。” 蜀山传承的《五丁秘法》可以造就五丁力士,若是从小修炼,正常修炼,可以造就修为不弱的人,以他们强大的体质,当适合为如岁月长河中的百炼之兵。 人数少,执行各种紧要任务,无论身处何地,都足以应对一切情况,迥异普通兵卒,堪为特种之兵,若成为轻兵敢死之人,浪费多矣。 “原来公子早就想到了。” 焰灵姬径直的容颜上哑然之意掠过,果然,《五丁秘法》的修炼者若仅仅用来修桥铺路,实在是浪费了。 “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可是一场硬仗!” 行至距离中军幕府不远的帐篷之前,对着二人看了一眼,低语吩咐道,灵觉扩散,整个军中的兵卒都已经轮换休整了。 巡逻之人严密不断,极尽扩散,宜安之城果如自己所想,廉颇正在派人对其进行加固,而且派人在城门前挖掘壕沟,以为拦阻。 ****** 咚!咚!咚! 牛皮大鼓而动,军中的力士在寅时就奋力而起,浑厚而又雄壮的声音刹那间传遍整个秦军上下,将正在沉睡的兵卒喊起。 后勤伙夫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肥羊融入其内,香气肆意扩散,一队队兵队快速集合汇聚,成就一体,一位位军将统领,各发严令。 周清早就醒转,李信、章邯、王贲等左军部属军将也都一一传达军令,未几,数以万计的火光冲天,兵卒大口的吃着饭菜,增强着体力。 战线最前端,已经有整装待发的兵卒前进,开赴宜安之城,以待三元之城,以秦军现在的兵力,足以支撑两线作战。 “上将军,右军一切准备完毕!” 半个时辰之后,众军将汇聚幕府之内,通明的军帐之内,上将军蒙武正等着他们,王翦近前一礼,给予一个完美的回应。 “上将军,左军亦是如此。” 周清近前一步,出声而落。 “如此,按照既定的攻城方略,半个时辰之后,兵临宜安、元氏,王翦将军、武真君,你等谁愿前往攻之,以成战果?” 兵分两路,上将军蒙武准备领兵攻灭宜安,元氏虽小,也有五万之兵,当得一位领军主将镇压,人选自然只有两个。 余落,蒙武的视线落在王翦与武真君身上,白陉口一战,武真君在军中有足够威望,王翦将军自然不必多说,领兵数十年,堪为军中柱石。 “上将军,王翦愿意前往。” “上次白陉口一战,多亏有武真君出现,纵横赵国之内,辛劳多矣。王翦愿领兵前往元氏,攻灭元氏之城,以合战果。” 不过,还未等周清出言,王翦便是当先一步,自请领兵。 “哦,王翦将军愿意前往,自是好事,武真君以为何?” 上将军蒙武轻轻颔首,自己也是属意王翦领兵前往,白陉口一战,大功绝对少不了,若是武真君再次领兵,那么所有的功劳都落在武真君身上。 王翦将军倒是无所谓,其人已经为蓝田大营假上将军了,但是其余军将可不是这般,如果可以拿下元氏之城,也可分得功劳。 “王翦将军前往,当万无一失。” 周清回礼一笑,自然明悟各种之妙。 “好。” “王翦将军当领兵五万攻打元氏,即刻出发!” 蒙武面上欢悦之色而起,武真君能够明悟这一点再好不过了,当然,若是武真君也争夺此时,自己还真不好抉择。 既然武真君愿意给自己这个面子,当为心中记下,其后,从一侧的条案上拿过军令文书,交由王翦手中,凝重而道。 “定不负大王所托,不负上将军所托。” 王翦没有任何迟疑,接下军令文书,领着身后数位军将,踏步走出幕府军帐。 不多时,便是一支黑色洪流南下,在东方天际有些微明的虚空下,快速远去。 半个时辰之后,远在宜安之城五十里的近十万大军,也已经分批次前往宜安之城,卯时中段,大军已经到达大半,此刻天色已经明朗。 大军包围宜安之城,各种攻城器械跟随,弓弩木箭上弦,静静等待,清凉的微风吹过,丝毫不能够动摇大军衣角半分。 “今日攻城,当为战机,若是拖延两日,宜安之城的防御怕是连猛火油都奈何不了。” 相距宜安西侧城门百丈开外,万军守护,御马而立,眺望着一夜过后的宜安,与昨日大为迥异,除了一条包围整个宜安成的宽大沟壑意外,还有大量的潮湿泥沙泥土。 原本暗褐色的城墙之下,更有大量的湿土堆积,硬生生将城墙拓厚了一倍,在井陉口吃了亏,廉颇不愧为赵国名将。 “上将军,各军齐至,已经围困宜安城!” 未几,中军司马快速近前,翻身下马,一礼而道。 “《孙子》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今秦赵兵力相仿,当硬战也。” “起鼓!” 远处的城墙之上,一位位赵国兵士已然也是做好各种准备,油锅、荆棘木棒、大块的石头、防御弩箭……,严阵以待,城楼之上,更有一位位军将隔空对视。 蒙武轻捋颔下短须,对于眼前的场景,在一生的征战中,不算少见,朗声语落,一手豁然挥动,刹那间,前方的数十个牛皮大鼓再次迸出巨响。 声势滔天,震动每一位秦军的心神,激发战意气势,呼吸之间,气血为之鼓动,姿态为之昂然,三十个呼吸过后,蒙武御马在前,持弓弩,羽箭遥指。 咻! 咻!咻!咻! 浩瀚的天空充斥黑压压的羽箭云彩,数万支羽箭几近能射穿天际,化作一个精致的抛物线,落在城墙之上,紧随其后,一支支强势的火箭随其后。 弓弩手压阵! 轻步兵持盾上前,壕兵随后,攻城器械相随,五十丈的距离,一晃即逝,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已然铺设坚硬的木板,越过壕沟,清除路障,兵临城下! 第六百零二章 鬼谷分野(月初求票票) “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今天进攻了!” 西城门上的楼阁之内,已经经过加固的门窗之后,老将廉颇同身侧的几名军将看着此刻已经在激烈攻城的秦军们,不出自己所料,今日是他们最佳的攻城机会。 以秦国上将军蒙武的领兵经验,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而自己连夜修筑的防御工事不知道能否抵挡那猛火油之力,若然抵挡不住,城池坍塌,可就危险了。 “上将军,秦军的攻城车出现了!” 关于军事部署,廉颇已经尽数下达军将们,此刻面临秦军的大举进攻,漫天飞舞的羽箭,更有狂猛霸道的火箭之力,令守城的兵士接连死去。 尽管城墙之上同样有遮天的羽箭而出,但比起下面攻城用木盾抵挡的秦国兵士,伤亡不在一个层次,而且,此刻还不到自己最担心的时候。 忽而,随着身侧一位军将余落,廉颇的视线同样看到秦军驶过沟壑的大型工程车,下面有着圆形的轮子,四周有着木盾拦阻,内部有着巨大的空间。 可以装载兵士,也可以携带重物,加持快速的力量,一下一下的撞击城门,如果城门薄弱些许,很有可能快速撞开。 “上将军,那里面会不会是猛火油?” 一位军将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数日前,自己在井陉口防守的时候,就曾亲自一观秦国一堆猛火油爆裂开来的威力,直接将关城崩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现在宜安的防御,可不比关城,不然上将军也不会连夜修筑防御工事,一言出,有历经那日战斗的军将同样神情凝重起来。 “若你是蒙武,你觉得里面有没有猛火油?” 老将廉颇神色平静,身披红色重家,言语也听不出有太多的异样,但从其目光丝毫不离开攻城车都足以看出其内心的不平静。 “全力攻击那辆攻城车!” 实则,无论那架攻城车内有没有猛火油的存在,他们都绝对不允许它靠近城门,靠近城墙,一位军将急忙而出,急忙发布军令。 下一刻,一道道羽箭轮转,一块块巨石落下,尽皆冲向那缓缓行进的攻城车,没有猛火油最好,有了也不能让其靠近。 烽火缭绕与城墙上下,攻城战已经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无论是城墙之上,还是城门之前,都已经留下一具具尸体,这是战争的必然。 “报。” “上将军,北边发现有一支赵国千人队偷偷越过番吾之城,南下宜安!” 相隔百丈之外的重兵守卫之内,又是一位骑乘快马的轻甲兵士近前,翻身而落,干脆而又快速,说道所得军令,看向上将军蒙武。 “我等所料一般,以李牧的性子,断然不会无视我等的。” “虽有韩仓牵制,十万边军不能够南下,但若言没有半点助力,那是不可能的,只有一个千人队,纵然全部是边军精锐,终究还是少了一些。” 蒙武神色未改,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李牧还是不忍心,也算有些助力,一个千人队到来,又能够成什么气候,随后,大手又是挥动,火箭的攻势越发之猛。 “攻城车已经到了城门之前,历经三层密封,这次的威能将会更大!” 一侧不远处的周清点点头,只要李牧十万边军未至,那么,今日廉颇的十万大军注定要毁于一旦,虽有城墙上的巨大阻碍。 但一数十人的代价,攻城车还是来到了城门之前,没有任何虚的,就是正面交战,就是在里面放置了猛火油,而你……又能怎么办? “狼牙箭!” 目视着巨大的攻城车已经靠近城门,贴近城墙,蒙武也是轻轻一笑,对着不远处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军将看了一眼,下一刻,数十支携带炙热火焰的钢铁狼牙箭呼啸而出。 划过一个弧线,尽数落在木制攻城车上! 轰! 没有任何迟钝,携带炙热火焰的狼牙箭,刺入攻城车内部,碰触里面堆积一起的猛火油,接触外面的空气,直接迸出浩瀚之力。 赤红色的耀眼火焰冲天而起,一瞬间变成一个小型太阳一般,盛开在城门之前,巨大的冲击力荡起四方烟尘,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二十丈区域以内。 但余波却侵袭百丈,连忙他们此刻的所在都能够感受到一股热浪,至于城门前的兵士,在攻城车临近的时候,就已经尽数推开十丈以外了。 可惜,这次的威力更胜,距离稍近的直接倒飞而出,重重摔倒在远处的大地之上。不走运的更是被攻城车的碎片击中,直接身陨。 蓬! 哗啦啦! 哗啦啦! 这般大的冲击力与威力,区区木铁合制的城门应声而倒,高耸近三丈的城墙也为之晃了一晃,昨夜扩充的防御终究还是有点作用。 细碎的砂石从城墙上不断脱落,数息之后,昨夜覆盖的一层砂石不显,真正的城墙本体浮现,一道道粗细不一的裂缝清晰可见。 轰隆隆! 余威弥漫,裂缝直延而上,秦军的火箭仍旧在压制,仍旧不断落在城墙之上,些许力道比起猛火油之力被不值一提,但……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杀!” 蒙武令下,身侧的旌旗摇动,鼓声再次轰天而起,旋即,身后的数万兵士吼叫声不断,面上带着无比的惊喜,手持利刃戈矛,全数向着已经坍塌的宜安前进。 “退!” 与此同时,早就感觉不妙,已经退向城中的老将廉颇,神情难看至极,城门洞开,己方士气顿消,不敌秦军威势正盛,两兵交接必败无疑。 秦国蒙武之所以这般大举进攻宜安,乃是为了尽数消灭自己,取得战果,好回归咸阳,他们在赵国不可能停留太长时间。 如今不能力敌,只能离去,西门破开,那就从其他城门突围。 猛火油之力大放异彩,一击之力,将城门破开,城墙为之坍塌,守城的兵士肝胆俱裂,面对如同虎狼的秦军,原本还有八层的抵抗力,现在却五层都不到。 “李信,你率兵前往北门,芊红,墨鸦,你们也跟着去!” “章邯,你率兵前往南门,焰灵姬,白凤,你们也跟着去!” “王贲,你随本君前往东门,此战必须将赵国十万大军破灭!” 大军攻入宜安,廉颇已然兵败,灵觉有感,其人欲要退开,城门的大军分向突围,周清一步踏出,脚下紫光闪烁,凌空而立。 看着身后的军将,先后吩咐道,余落,挥手间,一道紫色玄光包裹住王贲,对着上将军蒙武看了一眼,紫光氤氲,忽闪,消失在西门之外。 “喏!” 李信等人颔首接令,随后,率领本部兵马,快速前往其余城门所在,放置赵军突围功成,务必将他们全部剿灭,以立下战功。 ****** “王贲,你觉得廉颇会从这里离去不?” 五里方圆的宜安之城,对于周清来说,不过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由空而落,立于那里早已经战阵林立的秦兵身前。 数位军将见状,先是一怔,而后快速近前行礼,极目而视,东城门上,一位位赵国兵士仍在坚实的防守,似是还没有察觉西城门已经失守。 眼中闪烁紫色祥光,无视一切拦阻,那里,正有一行大军快速的逼近城门,人未至,令先达,城门徐徐洞开,当先,便是一位须发洁白的老将军出现在眼眸深处。 赵军之内,能够有这般年岁的领军主将,只有一位! “这……,武真君,那里是……赵将廉颇!” 于周清这一问,身披浅黑色重甲的王贲似乎还没有从先前一跃跨越宜安之城的震撼中醒转,刚想要说些什么,东城门已然洞开。 目光凝视,一位自己在画像上见过多次的老将军出现,王贲可以断定,那可就名镇诸夏数十年的赵将廉颇,曾经多次率兵击败秦军的廉颇。 但,今日,他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杀!” 周清单手挥下,东城门外,三千弓弩手齐射,数千支羽箭无差别的攻击,尤其是最前方的那位军将,观其衣着,都知道不知普通人。 若然杀之,定然大功。 王贲亦是如此,从背后取过劲弩,张弓搭箭,直射廉颇,相隔数十丈,一箭射出,直至跟前,可惜,被老将身躯一闪躲过。 “杀!” 周清单手再次挥下,六千重甲兵士手持长剑、长矛呼啸而上,直直盯着那老将廉颇所在,按照秦国军功法,如果杀了廉颇,怕是能够连升五级以上的爵位。 “嗯,鬼谷卫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东城门之外,虽只有一万兵士,但只要能够拉扯廉颇一行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不可能离开了,秦军冲锋,压向面前不断从城门而出的赵国兵士。 王贲也是掺和其中,周清静静立于远方,灵觉笼罩整个战场,看着那老将廉颇在人群中受到极大的针对,以至于连他们原有的阵型都不存。 这般下去,只能是自寻死路,周清点点头,单手负立身侧,远处的援军再有百十个呼吸便可到达了,忽而,脑海中这个念头刚落,双眸陡然紫光迸出,看向东城门右侧的一处区域。 一道黑色的身影,化作闪电一般的玄光,剑光四溢,所过之处,一位位秦军兵士倒地,眨眼之间,便是跨越百丈距离,来到老将廉颇的跟前。 眉头一挑,口中轻语,挥手一招,身后远处一位兵士手中的弓弩握在手中,无箭拉弓,天地元气汇聚,一支金色的羽箭成型,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仍旧在跃动,手掌霍然松开。 第六百零三章 无上正觉(月初求票票) 一箭之力! 并未施展周清太大的力量,鬼谷的卫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还是想要救走廉颇,倒是有些奇怪,紫光忽闪,元力化形的羽箭出现在卫庄跟前。 叮! 身法运转,避开那箭,凌空一跃,手中鲨齿之剑横立身前,余力卸去,虽本体无忧,却已经和廉颇将军分开了,感此,眉头一挑。 身着浅黑色的锦衣长袍,仍是一袭黑色斗篷加身,外人看之不清,但己身却可遍观四周,感应那支羽箭的来处,犀利的目光看将过去。 心中不由的又是一突。 道家天宗的玄清子! 竟然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此人,卫庄绝然不会陌生,其人如今为秦国的道武真君,位高权重也就罢了,关键一身修为怕已经入玄关,远非现在的自己能够抵抗。 路途之上,也听闻对方为此次秦国的领军主将,但……万万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对方,对方此刻应该在西城门的。 “卫庄,看在盖聂的面子上,现在离去,本君可不予追究!” 于对方出现在这里,周清虽不明白,但却不会放任对方再次作乱,已经杀了这么多秦军,现在离去,有着鬼谷盖聂的面子,自己可以当他不存在。 若是不识趣,那就别怪自己了。 天籁传音,脆朗的声音直接回旋在卫庄耳边,意蕴之中丝毫不掩饰冷意。 “哼!” 可惜,有些人就是那般不识趣,目光所至,那道刚被自己一只羽箭镇退的黑色身影再次凌空一跃,看着此刻被团团围困的廉颇所在,俯冲而下,剑光四溢,无视一旁的周清。 “你……这是找死!” 一息之间,手中的弓弩再次紫光笼罩,一支威能更胜的羽箭横飞,直接迎上卫庄施展的浩瀚剑光攻伐,强烈的能量余波荡漾,一位位赵国兵士、秦国兵士受重伤。 身下一步踏出,亦是出现在战斗场中,立于廉颇身侧丈许开外,神情冷冷的看向卫庄,既然选择不要颜面,那就留下来了。 挥手一探,无形的强大吸力自生,笼罩身前不远处此刻周身漆黑剑光笼罩的卫庄,紫光浮现,磨灭所有的剑光,束缚起身。 嗡! 剑器翁鸣,纵横分野,一束极为耀眼的璀璨黑色剑光,化气龙行,一剑横斩,剑意笼罩百丈区域,紧随其后,一条通体黝黑无比的黑色长龙呼啸迸出。 虚冥深处,咆哮无比,加持百丈区域内的天地元气,汇聚一处,剑锋所指,天地轰鸣,刹那间,迎上周清的攻伐之力。 “横贯八方!” “如果是你师尊施展出来,或许入本君之眼,你还差点火候!” 屈指一点,一道阴阳玄力交融的指力逆袭黑龙七寸所在,一力所致,合百丈大势成就的黑龙剑光湮灭于无形,五指用力,鲨齿剑也落入手中。 至于其人,被周清凌空虚握,镇压周身大穴,向着远处的秦军抛过去,刀剑兵戈加身,看在盖聂的面子上,已经留情面,还这般不识趣。 “廉颇将军,属于你的时代,在长平之战后,就已经结束了。” “如今的赵国,已经不是当年的赵国了,你……应该知晓的。” 弹指之间,将鬼谷卫庄擒拿,一位位秦兵自动护持周围,至于老将廉颇,也自动的陷入层层包围圈之中,今日想要离去,没有半点可能性。 单手负立身侧,静静的看向对方,虽年过七十,身材还是那般魁梧壮硕,精气神也比同岁的老者强盛数倍以上,身披重甲,手持长剑,鹰盔束发,历经先前的战斗,周身已然浸染鲜血。 长剑仍旧在滴血,苍老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疲惫,但仍旧强撑着站立在大地之上,听着周清之语,身躯轻轻转过,凝视良久。 “老夫受先王恩德,岂敢忘却赵国之德。” “以此垂老残躯,能够继续守护赵国,老夫已经知足了,今日落在你个小娃娃手中,看来老夫的路真的走到头了,可是,老夫不后悔。” 遥想当年,孝成王岁月,君臣相合,更有知音蔺相如,加上马服君赵奢、平原君赵胜等人,纵然是强秦,赵国有何曾有过畏惧。 长平之战,孝成王薨逝,临阵换将,自己虽不甘,但碍于先王的恩德,自己退下,而后眼见朝政混乱,自己因谏言而遭到罢黜。 一晃十多年过去,再度回归赵国,领军作战,若然朝政如同孝成王岁月,廉颇自信可以拦阻秦国直到自己的生命终结。 可是,战者,本与政胜,自己虽有所预料,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你的名字,会留在史册的!” 周清静静听着,灵觉笼罩四周,伴随着廉颇的被围,仍旧从城内而出的赵国兵士士气再次受到重创,已然不可能构成威胁。 单手挥动,王贲上前一步,领着左右精悍兵卒,将其擒拿。 感此,整个仍旧在四周抵抗的赵国兵士陷入呆滞状态,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廉颇将军竟然被对方擒拿了,如此,他们继续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嗯,蒙武将军?怎么会……,好奇特的修行之法!” 正欲要吩咐王贲带人将东城门处的所有赵国兵士擒拿,以为战果,忽而,笼罩方圆数里区域的灵觉之内,又是一股强大的气息闪烁。 那股气息的强横程度超越卫庄十倍以上,这个层次的强横,更甚当年被自己斩杀的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与中山夫子不同,此人身上的精气神正处于巅峰岁月。 又是一位半步玄关的存在,只要再等上数年,便可安稳的破入玄关! 金光护体,玄妙的气息扩散,由远而近,从城门之内,凌空御虚,向着自己所在的方位奔近,同行的,还有一位自己无比熟悉之人。 上将军蒙武竟然落在对方手中! 咻!咻!咻! 流光隐现,又是数道熟悉的气息快速的从城内各处奔来,在大地上挪移跳跃,速度丝毫不比虚空的那道金色光华慢。 横穿整个宜安之城,一直紧紧跟随在蒙武身侧的虚守出现在身侧,未几,芊红、墨鸦、焰灵姬、白凤等人也先后现身。 “小师叔,那人的修为好生强大,刚出现,便是将蒙武将军擒拿了!” 虚守面有羞惭,自己虽然还没有破入化神,但也见识过化神武者的强大,但刚才一位强者出手,竟然令自己生出小师叔出手的动静。 难道那人的修为媲美小师叔? 这……不太可能,小师叔乃是道家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的存在,年岁如此,便破入玄关,历代道家先贤都不能够与之相比。 若然对方也是一位悟虚而返的强大武者,可能性不大! “大人,察觉到那人的存在,我们便前来了,可惜,那人凌虚御风,气息飘渺,根本拦不住,莫非已经破开枷锁,入了玄关?” 历经性命交修,白芊红的修为也已经逼近化身绝颠,但灵觉有感,对方的修为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况且凌虚御风这个手段,也只有参悟出领域的人能够施展。 除了在大人的身上看到过,还是第二次在外人的身上看到。 “公子,除了那位神秘的强者意外,还有两名化神武者,不过修为都一般。” 焰灵姬从南城门而出,论修为,比起白芊红还要强些,自然也能够察觉城内的莫名强者,御风身法施展,亦是出现在公子身侧。 “武真君!” “武真君!” “……” 周清倒也不急,那人的修为不过半步玄关,只是所修有些奇怪,故而未曾动手,何况,蒙武将军还在其手中,安危不能够不考虑。 不多时,先前跟随在蒙武身边的军将门也从西门赶至东门,瞅着赵将廉颇已经被擒拿,先是一喜,但不远处金色流光落下,上将军也被对方擒拿。 不由的,神色也是不好看起来,近前一礼,上将军被擒拿,如今的军中,只有以武真君为首了,无论如何,上将军不能有失。 “你来至……孔雀之国?” 没有理会白芊红等人之语,目光落在远处那道周身闪烁金色光华的身影之上,步步生莲,周身卍字印记忽闪,玄光微微散去,身披红色布袍,赤足光头。 观此形态,周清心中一动,在别人看来,此人是很奇怪的装束,但在周清眼中却无比熟悉,算算时间,此刻在这方世界的另一处区域,的确有他们的存在。 那个国度也丝毫不比一天下之后的大秦弱,而且是无比推崇佛的存在,其国译名——孔雀,怪不得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 “南无阿弥陀佛。” “如是我闻,阁下知晓孔雀之国?” 赤足踏在东城门外的大地上,对着身侧的蒙武一掌拍下,金光笼罩起身,双手合十,闻周清之言,慈悲的容颜略有诧异。 这还是在东方的土地上,第一次有人直接道出自己来历,而且本能有感,对方对孔雀之国知晓不少,如此,双眸精光眨动,心中心喜。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此为无上正觉,世尊之道不过如此,你修炼如此境界,今日插手我大秦国事,莫不有损修行?” “放了蒙武将军,看在你远来不易,本君可不予计较!” 第六百零四章 金刚不坏体(月初求票票) 一个区区半步玄关的存在,早在数年前,自己就可以将其镇杀! 周身闪烁浅浅的紫色玄光,看向那赤足光头的男子,踏步近前,身后白芊红、焰灵姬等人欲要跟随,被周清单手制止。 “阁下知我佛如来?” 赤足光头男子,神容欢悦,一念而觉,周身亦是金色玄光笼罩,一步踏出,也是向着对方走去,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于那些,并不在意,自己从孔雀之国北上,历经艰难,跨越西域,来到诸人传闻已久的诸夏之地,前来这里,果然与孔雀之国迥异。 这里的教化不入如来,是一处上佳的传教之地,先前自己在北方遇到一位赵国的将军,其人承诺,若是自己助力其三载,便会允许自己在他的国家内传道。 故而,自己留下! 可惜,周围没有一个人通晓世尊之道,引以为憾,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晓如来含义的诸夏之人,心中欢喜,溢于言表。 “昔者,世尊如来在菩提树下妙悟无上正觉,手拈鲜花,指天誓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如来之道乃你孔雀之国盛行之道,不通诸夏,此为两国交战,你执意插手其中?” 一位修为臻至半步玄关的存在,想来就是在孔雀之国大乘佛教内,都是属于不多的存在,一步踏空,凌虚负立,俯览诸般,淡淡而道。 感其修行不易,未曾率先动手,若然不识趣,那么,中山夫子的下场就是先例。 “不知阁下可有兴趣与我共参无上正觉之道?” 似乎那赤足光头的男子并未理会周清言外之意,同样的踏空而立,脚踏朵朵莲花盛开,周身卍字印记弥漫,异象沉浮,浩大的卖相。 神容越发之惊喜,明眸深处佛光涌现,欲要拉拢一二。 “李信,传本君令,收拢战局,擒拿赵国兵士!” “让本君看看你都修炼了什么?” 一位异乡的半步玄关修者近前,直接打杀,未免可惜,头颅微转,看向下方的李信,军令下达,应声而落,其余军将也是颔首。 随其后,屈指一点,天地翁鸣,脚下顿显混元无垢的黑白太极图,一道纯阳指力绽放,透过虚空,直逼那光头跟前。 “也好,前来诸夏这般长的时间,你是第一个能够令我意动的强者。” 同样的屈指一点,一道璀璨的金刚指力绽放,刹那间,虚空上方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弥漫,荡漾十方上方,强势的余波扩散。 紫光氤氲,金光霸道,双力碰触,均溃散于无形之中。 “这股指力至阳至刚,已经有了一丝阴阳的轮转,看来待其蜕变之后,你便可更近一步了。” 周清轻轻颔首,万法同途,无论是何种道理,终究都是在天地大道之内,感受着对方的攻击,却有独到之处,劲力催发,从三脉七轮而动,非奇经八脉运转。 抬手间,鹰魂之剑沉浮与身侧,灵性而起,嗡鸣声长啸,剑光化形,心随意转,一道紫色的剑光吞吐,径直斩击上去。 “阿弥陀佛!” 一声悠扬空灵的佛号响起,赤足光头的男子面露微笑,双手再度合十,体内玄功运转,无尽金光大盛,背后径直浮现一道耀眼的卍字印记。 天地异象轰鸣,一尊丈六之高的虚幻身影屈膝盘坐,从那道卍字印记中浮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无边的浩瀚之力席卷,金色佛光普照寰宇。 “这是……,好强大的修为!” 焰灵姬惊呼一声,灵觉有感,从那光头身上传递的力道,已经超越他们甚多,虽不知道同公子相比如何,但想来相差不远。 一语出,身侧的白芊红、墨鸦等人同样明眸静静抬起,看向那金色佛光通天异象所在,单论声势,那光头实在是压过了武真君。 “尊者,一定要胜呐!” 另一侧的赵军残余军将出,同样从边军前来的鲁勾践手持长剑,也目光灼灼的看向光头男子,对于光头男子的修为,自己也摸不准。 但定然强于师尊,但师尊数年前就身陨秦国武真君之手,不知道尊者与武真君相比如何,只要能够胜利,那么,廉颇将军便可无碍。 可惜,战局终究还是不能够逆转。 另一侧,李信等军将奉命,离开东城门,前往整个宜安之城,镇压所有的凌乱赵国兵士,此战,赵国已经败了,若非出现这光头男子,他们该整顿兵将,返回秦国了。 “太极剑阵!” 无极生太极,化两仪,鹰剑运转,一阴一阳,垂天而落,道道犀利的剑光笼罩混元大势,斩击在那光头的身上,顿时迸出沉闷的声响。 “哦,金刚不坏身?” 其背后的卍字佛光普照,大佛盘坐,金身铸就,通体金刚不坏,剑光落在其身,隐有金石之音,周清奇异之,口中轻语。 “天地人,三才立!” 剑阵变动,威能提升数倍,顶天地大势,演化无极剑光,再次斩落其身。 叮!叮!叮! 又一次的金石翁鸣之音响起,一道道凝练的剑光落在那金佛之上,扩散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已然不似之前岿然不动了。 “让本君看看你的极限!” 天地四极,镇压四方,剑光分化,执掌地火风水之威,破灭之意呈现,鹰剑横空,剑影重重,一分为四,四化合一,一击而落,直入虚幻佛光的头顶。 嗡! 己身虚空而立,灵觉操纵鹰剑,浩瀚的锋芒携带滔天巨力落下,这一次,威能比起前一次更强数倍,一束紫色的剑光落下,碰触金佛之身。 嗡鸣声大盛,鹰剑未曾被金佛反震的余力震散,反而直接刺入金佛体表,令的光头男子虚空而立的身形凭空降低三尺。 “还是太弱了。” 咻!咻!咻! 感此,周清顿时失去继续交手的兴致,虚空之上的鹰剑再次长鸣,一连九道剑光从剑体落下,每一道都有超越先前四方合击之力的威能。 第一剑随后,赤足男子身形再次降低三尺,金佛的体表已经被破开! 第二剑随后,身形再度滑落,卍字光芒大盛,金佛更是迸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强行将第二剑崩溃! 紧随其后,第三剑落下,威势省却前几剑,三剑而落,赤组男子的身形彻底落在大地之上,身形不住的趔趄,红润的神色变得煞白起来。 身后的卍字金佛虚影也在瞬间变得虚无飘渺起来,禅音仍在,却隐约有了杂乱之感,此刻,第四剑已经落下,剑气横空,尚未临近金佛之身,已然彻底溃散。 “阁下已经证悟罗汉之道?” 赤足光头男子神情有些惊恐,与对方亲自交手,如何看不出对方并未出全力,仅仅是意念指挥长剑,就破去自己的金刚佛身。 这等手段,唯有罗汉之境的佛者才可以做到,而对方的年岁如此之小,竟然已经证悟罗汉,心神惶恐,虽如此,剩余的五柄剑光也没有任何客气。 灵性而动,任凭光头男子如何躲避,都摆脱不了,双手合十,掌印横推,剑光吞吐,直接刺穿起手掌,其余四道剑光分别刺向其双手双脚。 挥手间,光头男子被钉在虚空,动弹不得,所有的力量被剑光封镇。紧随其后,脚下紫光闪烁,出现在上将军蒙武处,轻易的破开封镇金光。 “上将军,无恙否?” 对着蒙武点点头,感受蒙武的身体状况,并无大碍,心中略安。 “非武真君,蒙武此劫难料。” 蒙武心神亦是稍安,看着虚空中被四道剑光钉住的光头男子,仍有余悸的脚步向着武真君靠近些许,谁曾料想,竟会出现这般的一位武道强者。 “此人的出现却是一个意外,好在被我镇压。” “如今,宜安城破,廉颇手上的十万大军被擒拿,不知道王翦将军那里现在怎么样?” 一位远在孔雀之国的佛者,竟会出现在诸夏之地,这是否意味着接下来还会有佛者出现在诸夏,对于他们的威胁,周清倒是不在意。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进度,再过数年,当可有机会一窥合道归元的层次,在身融万物不出的岁月,足以压制一切对手。 但想来此刻的西域之地也是极为热闹的。 “无妨,刚才攻破宜安的时候,我已经分兵三万支援王翦,想来要不多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 “对了,武真君,此人你准备如何处置?” 上将军蒙武闻此,也是头颅转向南方,那里是元氏之城的所在,虽有赵葱率领的五万军,然,元氏之城的防御还比不上宜安。 以王翦的稳重,断然不会出事,待王翦归来,此行攻赵当圆满。余落,又撇着虚空之上的光头男子,此人实力不俗,留下来也是一个祸患。 “留之无用,杀之可惜,鸡肋之人,而且,还是异族他国所来,其心难测。” “如此,杀了便是!” 抓捕秦国上将军蒙武,仅此一桩罪,都足以赐死,又思忖其身世,接下来诸夏会迎来一个极大的混乱阶段,不能够有变化。 念及此,迎着蒙武的目光,周清一掌凌空打去,太极阴阳,破灭无双,直接将光头男子凭空抹去,区区金刚不坏体,暂时还不成阻碍。 第六百零五章 燕丹大喜 “报!” “王翦将军在元氏击溃赵将赵葱,破开城池,擒杀赵兵无数!” 宜安城门之前,上将军蒙武与周清正不断下令收拢兵卒,镇压赵国兵士,虽有些许逃走,但被俘的也有近六万之人,若然反抗,杀了便是。 以赵将廉颇为首的军将被擒,鬼谷的卫庄也被擒拿,至于其余几位化神武者,周清没有动手,一者他们没有什么威胁,而来需要他们将此事传扬整个赵国,以威慑赵国。 未几,一队精锐骑兵从南方而来,翻身下马,回禀元氏之城的战果,不出先前的预料,王翦将军没有令他们失望,两条战线均取得大胜。 “即如此,上将军,我们也该回去了。” 闻此,诸般而毕,周清徐徐颔首,此战虽未彻底将赵国的军力击溃,但也消耗近半,于它日所谋,当更有裨益,语落,看向身侧的蒙武。 “该如此。” 蒙武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军令而下,班师回秦国。 半个时辰之后,浩浩荡荡的黑色洪流压着数万赵国兵士西行,汇合王翦所率兵马,合计共俘虏八万多兵卒,可为大胜。 宜安以西,无任何拦阻,只可惜,此战过后,不得不再次放弃太陉八口,关外大营所在乃是距离函谷关不远,陈兵上党,消耗甚大。 况且,此战过后,猛火油之力大放异彩,太陉八口纵然再次被赵国纳入掌控,也不会如这次难以攻破,掠其人,夺起财,旌旗飘扬,十多万大军井然的踏出赵国。 至于军令文书,自然在战胜后的瞬间,便是被上将军蒙武传递至咸阳了。 ****** “殿下大婚而喜,是故,老臣先前未敢叨扰殿下。” “如今秦赵交战已过去月余时间,田光节侠老臣也已经寻到,明日便可前来一见殿下,想来此人勇略,当合殿下心意。” 在西侧赵国与秦国陷入惨烈的交战之事,燕国蓟城之内,却是有一桩喜事,燕太子丹从秦国回来以后,竟然寻到了另一半。 据说那女子不仅生的极美,身份还丝毫不逊色殿下,同样也是千年神圣血脉的传承者,在大王的亲自过问下,喜事遍及整个蓟城上下。 鞠武也是为殿下高兴,无论先前对于那女子有什么怀疑,但从近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看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今日得空,近前一礼。 “田光节侠!” “太好了,丹已经等其很久了,今,秦国战败赵国,军威更盛,想必嬴政必生骄纵之心,这正是我等的机会。虽有赵国游侠行事在前,但没有半点准备,荒谬也。” 身着紫蓝相间的锦袍贵服,燕丹在前厅内与鞠武相谈,近月来,迎娶皇阿,也的确是一件喜事,但自己所谋之事,可没有半点忘记。 尤其在知晓有赵国游侠先一步前往咸阳刺杀秦王嬴政,而且失败了,燕丹心中那股冲动更加是盛,他们虽然失败了,但也是差点成功。 所欠缺的,不外乎准备不足,也算给了自己更加清晰的认识。 “殿下,因两个赵国刺客,秦军强越太陉八口,屠灭陉城,攻灭宜安、元氏,灭赵军十五万,掠走八万余人,对现在的赵国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若然燕国也是如此,怕……会将燕国引入一个危险的境地。老臣也知,纵然燕国不如此,将来秦国也会攻打燕国。” “可,如今三晋之韩已成为秦藩臣之国,国祚可存,无灭国之忧,他日若有机会,也可趁势而起,老臣以为,其为上策矣。” 大夫鞠武虽竭力为太子谋划刺秦之事,但如果对于燕国来说,有更好的机会,也不会隐瞒不语,刺秦之事,牵扯太大。 如赵国的两位游侠,事败之后,人虽未死,却连累整个诸夏的游侠,秦国会不遗余力的进行打击,近月来,已经损失相当之大。 今日,燕国属于弱小之邦国,欲要强大,怕是没有时间,为何不蛰伏起来,等待时机?纵然屈辱些许,也比国祚不存更好。 “丹意已决!” “燕国乃大周血脉正统之邦国,秦国攻灭大周,此为大仇,数十年来,屡屡欺燕,更为国仇,丹受困于秦,更为私仇。” “燕国纵然不存,也不会继续遭受秦国之欺压。” 诸般道理燕丹已经说过多遍,无论燕国如何对待秦国,将来秦国终究还是要来攻灭燕国的,少年之时,自己就结识嬴政,对他太了解了。 韩国现在虽为藩臣之国,但燕丹敢断定,决然不会长久,嬴政也会找一个由头,将韩国彻底灭掉,然后再一一攻打其余诸侯国。 这就是嬴政! “如此,老臣妄言也。” 大夫鞠武再次深深叹息道,转身离去。燕国拱手一礼,神色建议,未有改变。 次日傍晚,燕丹在府中等待许久,终于,在天际远处彻底落下最后一缕光华的时候,大夫鞠武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一个布衣之士。 屏退内外,连带太子妃皇阿都不允许前来这里,燕丹恭敬的迎接鞠武与其背后的田光,目光视之,其人相貌平平,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半点瘀滞、怯怯之感。 以大宾之礼仪将二人引入秘密雅间,待侍女将一切准备完备之后,便是彻底退出雅间,三人分席而坐,再次对着田光深深一礼。 “得太傅推荐先生,丹已经等候多日。” “近月前,秦赵交战,丹心有微乱,然丹无惧也,先生定然留意也?” 此人能够被鞠武带到这里,一应之事,太傅应该对其言语过,燕丹举杯一礼,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深落在田光身上,轻语不断。 “愿闻太子之志。” 着麻袍布衣,漆黑柔顺的发丝梳拢在身后,辫子而成,肩上垂落九颗珠子,眉目看似普通寻常,实则胸有自由块垒。 略显沧桑的面上微微颔首,回应道。 “秦国欺燕国久矣,但欲复燕国之仇,除天下之患,岂有他哉!” 这一点,燕丹毫不迟疑。 “国力不济,大军驽钝,太子欲效专诸刺僚乎?” 田光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祸患根基,在于秦王。虎狼不除,世无宁日也!” 燕丹面有怒色玄光,将手中杯盏重重落在条案之上。 “太子有人乎?” 田光再问。 “丹有死士三人,愿先生统领筹划。” 燕丹没有迟疑,直言道出此刻的准备。 “哈哈,太子高看田光也。” “春秋战起,诸侯之王死于刺客者,几无所见,况乎刺秦?侠士一剑,而使大国之王陨,此等壮举亘古未闻,月前赵国游侠刺秦不成,便是如此。” “若十年之前,田光心有胆气冲天,或可被身蹈刃,死不旋踵而为之。然则,光今虽在盛年,心已老矣!侠士之行,心志第一,田光自忖,不堪如此大任。” 闻燕丹之语,田光朗朗大笑,单手徐徐摆动,似是不愿意为刺秦主使,分言而落,遍数刺秦之艰难与要害,更有月前之鉴。 “这……,不知丹之所选三人如何?” 燕丹神色一滞,心中一震,再次而语。 “太子所选三人,皆不堪大用也。” “夏扶,乃殿下归于燕国以后,恩典所收之人,怒而面赤,血勇之人也。宋义,乃是燕国闲散游侠,得殿下之恩收下也,怒而面青,脉勇之人也。” “秦舞阳,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乃得罪雁春君之后,为殿下所收留之人,三人,皆喜怒大见于形色。此侠士密行之大忌也,故,不可用。” 很明显,鞠武说道于田光的消息很多,连此刻整个燕国都在拘捕的秦舞阳都在列,历经田光一一评价,燕丹的面上越发之难看。 那三人都是曾经做下勇者之事,尤其是秦舞阳,以勇略杀了雁春君的子嗣,重创了雁春君,其人心智略有不稳,近来朝政,自己掌握多矣。 但在田光节侠的口中,却似乎一钱不值,燕丹心中失望也。 “田光虽无力亲当大事,然有一知音,定可成此壮举。” 观太子丹神色之变动,田光又是淡淡一笑,拱手一礼,双眸深处掠过一丝回忆,略微思忖,深沉而道,若然那人可以领此任务,定可功成。 “原来先生早有人选,快快道来!” 燕丹瞬间恍然,勃然大喜。 “此人,名曰——韩申!” 果然,田光就是简简单单介绍了此人之名。 “愿因先生,而结交韩卿!” 燕丹再次深深一礼。 “田光亦是有此心也。” 田光颔首以对。 “大善,如此,先生主谋,韩申主事,如何?” 能够得到太傅的推荐,田光此人决然不俗,虽然其推荐了韩申,但燕丹并不愿意放弃田光,如今自己手上可用之人太少了。 “论侠士之才,田光远不及韩申,既不主事,如何能够主谋?” 田光摇头笑语。 “于先生之才,太傅已然倍为推崇,而先生却对于韩卿也如此推崇。” “燕丹归国不久,鲜有听闻,不知先生可否详细一论韩卿其人,也好令但心中安下,也好分出精力整顿蓟城要事,当做更充足之准备。” 第六百零六章 一命之机(月初求票票) “田光先生所言之韩申,莫不是上次咸阳之城,曾出手相助的卫人韩申?” 忽而,一侧跪立,静听殿下同田光之言的鞠武神色一动,韩申之名,自己不陌生,上次前往营救殿下,便是有墨家与农家相助。 当时曾听得墨家之人言语,有一位剑客为韩申,当时自己也与之相谈,但却没有细言,后来,在咸阳救出殿下之后,其人便是离去。 并未与他们同出函谷,不然有韩申相助,他们离开秦国,当更为方便,事后,自己也曾与殿下提及,或许殿下已经忘却。 “不错,正是卫人韩申,其人乃是卫国大侠公孙羽的大弟子,得了公孙羽的亲传,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才学见识,都非寻常的侠士能够媲美。” “将殿下从咸阳救出,此人也曾助力,但后而离去,周游列国,精进修为,近来,其身形多在南楚、三晋之地,其名虽不显,但事迹多矣。” 迎着鞠武看过来的问询目光,田光给了一个确切的回应,原本以为自己说出韩申之名,太子丹会知晓的,不曾想,竟然忘却了。 哎,义利之用,太子殿下也不能够免俗。 但如今的诸夏间,若言反秦之心最重者,当属燕国太子丹,齐国一脉虽为自己的宗族本源,但自从燕国破齐之后,便已经一蹶不振。 三晋之国中,赵国再次被秦国打败,韩国沦为藩臣之国,魏国虽在变化,但留给它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南楚之地,仍旧处于政乱的状态。 昊天还真是偏爱秦国,秦国一日日的强大,山东六国一日日的孱弱,如此之际,也只能够兵行险招了,不然,最后的结局田光实在是看不出有何变化。 正好,燕国大夫鞠武与自己透露这般消息,当合心意。 “是他!” “太傅这般一说,丹似乎有些印象,其人颇为低调,碍于当日从咸阳离开,丹未曾与之详谈,惭愧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大才。” “先生当为丹详细一论此人也。” 燕丹神色有些惭愧,从咸阳逃出,出函谷关的时候,最为感激者,当为皇阿,非其出现,怕是根本不可能离开函谷关。 对于其他人倒是有些忽视了,现今被太傅有意无意的点出,摇摇头,身躯挺立,对着田光再次深深一礼,既然曾经有过交往,更加妙矣。 “自该为殿下细细一说。” “对于韩申,在下也是经过一次次的了解,也知其人最符合殿下的心意,数月之前的南楚之地,楚人凭吊左徒芈原,田光往之。” “后,忽闻有斩蛟之士,细细问询,才探知……” 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推荐韩申,太子丹一问,田光拱手回礼,随之,便细细的将自己所知的韩申之事清晰到来。 无论是南楚之地,传闻的斩蛟之士,还是去岁在卫国卫元君府邸一观其人纵论之术,还是身为游侠,除暴安良之事,娓娓道来。 这些事迹,彰显其勇武!彰显起才学!彰显其刚毅! 燕丹在一旁侧耳聆听,一侧的烛光摇曳,闻田光介绍之言,头颅不住的点动,面上不住的为之笑意绽放,果然,比起自己收拢的三人,强上太多。 ****** “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咸阳西城的文武重臣府邸区域,自从秦王政遂了韩非的心愿,再加上周清的建言,韩非便是成为周清麾下的学宫助手。 官位左丞相副手丞,执掌文信学宫、长信学宫的改造之事,历时多日,文信学宫的改造即将完成,待整体规划结束,便可正式开门。 天色暗淡,韩非同诸人分离,返回自己的宅院所在。未几,又是便装从宅院而出,南下尚商坊,前往琦红楼,那里是咸阳城内一处宵禁时间略晚的区域。 寻常商铺,在酉时刚过,便关上大门了,但有些地方终究特殊些许,延长到子夜时分,一路而过,路上已经有了秦兵巡逻队伍。 轻车熟路,从琦红楼的后门而入,手持令牌,入一处普通的庭院所在,刚进入其内,迎面便是一道身着浅红色裙衫的妙龄少女近前,神容之上满是焦急。 一侧还有一道风姿涌动的紫色身影,踏着轻缓的步伐,近前数步,美眸直视韩非,虽未出声,但言语间已然说明一切。 “他现在被关押在咸阳国狱之内,以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够接近他。” 半个月前,秦赵交战的文书便是先一步传回咸阳,朝会之上,秦王甚是欢悦,一战而下,不仅击溃了赵国十五万兵力,还俘虏了八万。 绝对是近年来对赵国出兵的又一次大胜,除此之外,还俘虏了赵将廉颇与其余军将,使得赵国之内更是将才短缺,下次攻赵,当更为容易。 五日之后,有关的重要俘虏和人犯押送之咸阳,送入国狱深处,其中便是有着卫庄兄,当时看到文书上的名字之时,韩非是异常惊讶的。 以卫庄兄的性子,是决然不会掺和秦赵交战的,但他却在关键时候,想要从武真君手中带走赵将廉颇,如此,堪为重罪。 而此刻,更令自己没有想到的是,紫女与红莲竟偷偷的跑到咸阳来了,也不知道紫女使用什么手段,二人暂住风月之地琦红楼之内。 于卫庄的消息,也没有对二人隐瞒,也隐瞒不了,怕是以紫女的渠道,应该比自己更早知晓此事,今日一探,没有任何收获。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廉颇身边呢,哥哥,他根本就不认识廉颇,怎么能够有这般的重罪呢?” “哥哥,你一定要救他出来!” 听到那人被关押在咸阳国狱之内,红莲心中惊恐万分,而且更是不解之意,白日里也曾闻紫女姐姐,是不是秦国弄错的,可惜紫女姐姐也不知道。 脆音流转,一双楚楚有令的明眸看向韩非,如今的咸阳之内,他们无依无靠,能够依靠的只有九哥哥了,而九哥哥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你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韩非神色凝重,自然知晓事情的轻重,对于卫庄的身份,大王是清楚的,但卫庄兄残余赵国兵事,欲要在关键时刻救走廉颇,也是不争的事实。 此刻关在国狱之中,乃是正常程序,如今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弄明白各种缘由,如此才好对症下药。余落,韩非将视线落在紫女身上。 “根据农家传来的消息,庄并没有参与廉颇的军中,而是……从李牧边军南下的,月前,他的足迹便出现在雁门之地,所为只有可能是李牧。” “具体的缘由,我却是不清楚了,宜安之战,李牧边军一千人南下,其中有一位异国强者,还有中山剑馆的化神武者,还有庄。” 对于庄的所谋,紫女也不清楚,在韩非入秦之后,他也离开了新郑,一直到现在才有他的消息,只是,却身在咸阳国狱之内。 秀眉微蹙,自己所得消息,也只有这般多,紫色的美眸闪烁玄光,眺望着不远处额琦红楼主楼,那里,此刻正传荡着一道道风流雅韵之音。 “秦国廷尉府准备如何处置庄?” 被困在咸阳国狱数日,以他们所掌控的力量,未能够知晓更多,紫女身躯微动,再次问道。闻此,一侧的红莲也是露出希冀之意。 “一应之事,怕是要等到武真君他们从关外回来。” “根据现在的秦国法典,卫庄兄所犯之事,当为游侠之行,对于游侠的惩处,你们呆在咸阳多日,应该清楚,大王不会轻饶于卫庄兄。” 卫庄兄若是身披重甲,出现在军中也就罢了,但从宜安之战的文书来看,卫庄兄一行更是游侠,南下闯入军中,欲要救走廉颇等人。 结果被道武真君拦阻,功亏一篑! 月前,赵国游侠刺杀秦王,秦王颁下诛杀游侠之令,尽管是鬼谷纵横的弟子,但以如今的秦国来说,并不在意。 “哥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 红莲心中一沉,前来咸阳数日,自然知晓秦王嬴政所颁下的游侠追杀令,若然卫庄的身上被烙印有游侠之名,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农家可否助力一二?” 待在咸阳这么长时间,韩非并非一无所得,起码知晓在如今的秦廷中,有着一位隐藏极深的存在,那人通联百家,趋利避害。 不然,百家在秦国的损失当会更大,但具体是谁,还需要观察一段时日,农家无疑也搭上那人的线路,紫女既然能够知晓卫庄的行踪,想来,所知会更多一些。 “秦王盛怒,涉及游侠,难矣!” 贴身的紫色长裙加身,玲珑有致的身姿而动,踱步庭院之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者卫庄为鬼谷纵横的弟子,竟隐约敌秦,这是秦国不能忍受的。 二者,便是以秦国的角度来看,能够斩杀一位鬼谷纵横的弟子,警示百家,也是颇为大用,紫女明悟其道,是故,情绪低落不已。 “哥哥,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红莲不甘心,在新郑的时候,哥哥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如今在咸阳,哥哥也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不然,自己真的想不到咸阳之内,谁还可以将他救出来。 “天地阴阳,死生之道,不到最后一刻,都是有希望的。” “如今我需要知道的是卫庄兄为何会卷入秦赵交战之中?如果事出有因,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想来以道武真君的面子,足以保释卫庄兄。” “要知道,数年之前,武真君就曾于我诺言。若然他日韩非入咸阳,可请其出手,有一命之机,应在卫庄兄身上,不无不可。” 第六百零七章 百家存亡 咸阳之内,实则己身都不过堪堪自保,入秦以来,见恶于秦廷重臣,见恶于秦王嬴政,若非武真君相助,怕是此刻的自己也已经入咸阳国狱之中了。 而今卫庄兄押送至咸阳国狱之内,秦廷文武之列,能够有这个能力将其救出的,怕是也只有武真君了,当然,另一位也应该有这个能力。 迎着红莲那此刻已经泪眼婆娑的神态,韩非心情沉重,如今自己能够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安慰了,若然武真君不归,自己也当上书秦王。 “鬼谷纵横的另一位可有踪影?” 诸夏之大,想要寻找到一个人的踪迹,诸子百家中,唯有农家与墨家有这个实力,但秦国之内,已经没有墨家的落脚之所。 轻轻上前一步,单手轻轻抚摸着红莲的秀发,抚慰其心,音韵低沉,看向紫女,有她在妹妹身边,自己还是颇为放心的。 “月前,有农家弟子在南楚见过他,如今却是不知所踪。” 悦耳之音回旋,紫女亭立如初。 “你们无需担心,若然廷尉府真的要处置卫庄兄,起码也得等到秦将蒙武、王翦、武真君等人从关外归来。” “秦法严正,卫庄兄虽身处国狱,不会有大碍。” 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等待,身处异地,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在身,纵有通天之地,也是徒劳无功,她们现在所担忧的是卫庄兄是否会受苦。 这一点,韩非还是可以确定的。 卫庄兄身份特殊,牵扯不小,无论是秦廷首席剑术教师盖聂,亦或者鬼谷所代表的意义,一个廷尉府还不能够做下决断。 ****** “武真君!” “看来你所献之方法,却有大用,如今过去五日了,军中出现腹痛恶疾之人已然罕见,想不到其缘由就在这水中。” “回想以往,军中也出现过这般的症状,但战后却消失不见了,细细想来,也是因为水的缘故。” 幕府军帐之内,上将军蒙武立于新制好的有一个诺大沙盘之前,诸般眼色齐聚,已然将整个秦国关外所有的郡县包括其内。 当然,临近的三晋要地也在其中,听着身前不远处的随军医者回禀,蒙武口中赞叹之语不绝,武真君不愧是传闻喜欢出奇策、奇计之人。 盛夏时节,从太陉八口撤军归来,屯兵关外大营,一路之上,军中却是出现有腹痛恶疾者,消息传出,整个军中兵士为之恐慌。 那些人虽被医者很快的治好,但其余的兵士却也是这般状况接连而出,尽管此事在军中很常见,但对于军中士气影响甚大。 却不曾想,被武真君一两道军令解决。 炊烟而起,热水滚沸,溷藩设点,严令而落,三日之间,令达所有的军营,引得甚多的兵士不满,以为麻烦,但碍于军令,不得不为之。 然,五日之后,随着军中腹痛恶极者顿少,一位位兵士似有察觉,每日里,饮水之时,若然发现伙夫不将水煮沸,便是勃然大怒。 溷藩汇聚一处,倒也可以滋养万物,两道军令,使得兵士伤亡无疑再次降低,听着医者的回报,蒙武再次慨叹,无怪乎大王这般看中武真君。 其人常策而出,已然超越普通人,再有奇策频出,实在是令人不佩服都不行。 “哈哈哈,此行王翦归于蓝田大营之后,也当如此。” “说来,也是我等愚笨,观军中之前状况,王翦不由的想起当初修建郑国渠之时,也发生过这般之事,武真君也是此法解决。” “溷藩设点,沸水入腹,纵然郑国渠上汇聚两百万之众,也没有发生什么疫病之类。” 同样停留在关外大营未曾离去的王翦,也是欢喜非然,这等军令虽与战事无关,却又和战事紧紧关联,听武真君言语,水中有万千之物,好坏并存。 落入腹中,一时无忧,若然长饮,当有大疾! 此等军令,不仅要在军中推行,更是要在整个秦国内推行,如此,秦国上下,因饮水不当而遭受疾病者,就少上太多了。 “些许小事罢了。” “上将军,根据大王所批复的文书,已然认同我等将所俘的八万多赵国兵士遣散上郡、太原郡、上党郡、河东郡四地,修筑驰道,以通便利,修筑毛渠,以通水利,一改关外和北方状况。” 从太陉八口撤出来,已经超过半个月了,按照原有的规矩,是要在押送赵将廉颇等军将之后,便一同返回咸阳的。 不过碍于此次从蓝田大营出来的军将不少,故而,在关外大营兵战推演都进行了五日,以制好的沙盘为本,复归此战之妙。 军将轮番而上,锻炼领兵能力,提高兵事水准,颇得大用。 闻蒙武、王翦二人的相互赞誉,周清轻轻一笑,此等消失,顺手而为,先前倒是忘记了,现在推行倒也是不晚,话锋一转,便落到其他事情上。 “今众将兵战推演而毕,战俘也在分批押送。” “武真君、王翦将军准备何时离开关外?” 蒙武点点头,对于俘虏的兵士,并未苛刻对待,昔者,长平之战,一下子坑杀赵兵四十万,已然令的山东五国立即合纵。 今日,若然再次屠灭,怕是于接下来一天下大势有损,会造成极大的阻力。 “明日如何?” 待在关外也已经无视,也该正式入宫,以报此次军事。 “善!” 蒙武颔首以对,三人相视一眼,又是一笑。 没有迟疑,次日辰时刚起,便是一支两个千人重甲骑兵队从关外大营而出,踏上驰道,西向函谷,驷马高车而行,一路之上,速度不慢。 “公子,与其将墨鸦他们两个派往燕国,还不如暂时关闭天上人间,让雪姬妹妹归来,好好的伺候公子,雪姬虽为阴脉之体,但精修奴家的火魅术之后,似乎又催生出一丝媚骨天成的韵味。” 宽大而又精致的马车内部,一丝丝凉爽的气息传递,比起外面的燥热骄阳,舒适甚多,当然,与此刻三人的修为来说,寒热不侵,寻常的天候变化并无大碍。 从关外大营归来,焰灵姬好似终于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一般,整个人贴身偎依在周清怀中,一只柔嫩的小手不断虚空火焰明灭。 魅语绵绵,如兰淡雅的幽香弥漫,整个人显得慵懒无比,加上浑身上下单薄无比的赤红色纱衣,更是诱人多矣。 “蓟城之内,雁春君的儿子被杀,其人心智有损,行事越发猖狂,引得蓟城内想当多的人不满。” “这般下去,以燕丹的隐忍和墨家、农家的助力,雁春君支撑不了多久。” 燕国的局势,也一直在掌控之中,宗琼传递来的文书没有断绝,是故,先行一步将墨鸦与白凤派遣过去,以防不测。 毕竟,如今的燕丹身边,可是聚拢不小的势力。感受着怀中那柔软的娇躯,只手随意把玩着,不多时,似是整个马车内的温度凭空升高数分。 “除了法家士子将秦国奉为法家乐土以外,其余的诸子百家不入秦,已成规则一般。” “而在百家之中,势力最为庞大的当属墨家、农家、儒家,其余百家远不如这三家,去岁,大人亲至小圣贤庄,以儒家向来的中庸之道。” “在局势尚未完全明朗之前,不会轻易选择的,而墨家与农家不一样,他们两家多有游侠之人,这是法家天然的敌对者。” 列国相争,不如说诸子百家沉淀后的理念之争,以秦国代表的法家之道若然一天下大势,那么,农家、墨家等百家将没有半点容身之所。 所以,他们不可能束手就擒,定然选择反抗,单独的一家不可能对抗独强之秦国,唯有借助诸国之力,方有可能。 亦是清凉的浅紫色纱衣着身,曼妙的身姿而显,玲珑淡雅,韵味弥漫,盘膝而坐,周身浅浅的玄光涌动,无视焰灵姬的小动作,此女……毕竟为百越之人。 “燕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颗棋子,他翻不出什么花样的。” “本君所为,不过将一天下道路上的拦阻石块一一搬开,顺水渠成,灭六国,匡诸夏,万民和泰,永福安详。” 有着自己为其制造的身份,娥皇已经为燕国太子妃,代替原有岁月长河中东君焱妃的位置,但想来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感此,单手微微用力,顿时山峰而动,怀中娇躯为之扭动。 从关外大营奔至函谷关,花费的时间不长,不过两日而已,军令文书早已传送之咸阳宫,过了函谷关,速度更加之快了。 巳时而入,缘由重甲骑兵的缘故,在未时刚刚过去,两支千人骑兵队停留在蓝田大营,蒙武、王翦、周清一行军将行入咸阳。 芊红与焰灵姬先行返回府邸之中,一行十三人身披各色重甲之军将由东城门而入,在早已等待的卫尉李仲带领下,奔至兴乐宫。 “李仲,据传当日赵国那两名刺客现身兴乐宫,你被他们重创了?” 身披暗黑色重家,腰腹长剑,论关系,李仲乃是李信的远支一脉,而李信又是刚成君蔡泽推荐之人,自然被大王重视。 其人在一侧领路,周清灵觉笼罩起身,轻语之。 “这……,李仲惭愧,修为不精,竟连他们的一击都未能拦阻,好在有武真君留在大王身上的护持之力,不然大王危矣。” “其后,宫廷左右护法出,将那二人擒拿,在下修养多日,算是痊愈。” 提及此事,李仲便是神色羞赧,非大王大度,不将那日之事的怒火发到自己身上,怕是自己也已经身首各异了,受了那二人一击,便是昏阙过去。 醒转之后,一切之事结束。 “你为咸阳宫卫尉,修为才刚入先天,不足多矣。” “待会见过大王之后,我会荐你至右护法门下每日修行一个时辰,由他指点于你,待你修为入先天巅峰之后,当再行决断,想来大王不会拒绝的。” 赵国残剑、赵飞雪刺杀大王出乎自己之预料,难保不成接下来百家还有暗手,自己虽能够感受天机,但毕竟虚冥多矣。 在咸阳宫内,李仲能够支撑的时间长些,以宗全、东君他们的修为,也可急速而至,可保无忧。 “李仲谢过武真君!” 豁然间,李仲面上勃然大喜,咸阳宫内,谁人不知武真君修为超凡,尽管要指点自己的是宫廷右护法,但那也是武真君的师侄,一身修为入化神的。 指点自己一个先天武者,绰绰有余,万万想不到武真君会给予自己这般机缘,以大王对武真君的宠爱,此事可成。 “哈哈哈,武真君给你这个修炼之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切莫再次发生。” “我观宫内守卫还可以巡逻的更严密一点!” 同行的上将军蒙武朗声大笑,看着李仲那神色激动的模样,心有所感,一路之上,也消息知晓当日刺杀之事了,非武真君留下的暗手,怕是真的危矣。 不过,那也是李仲与一行守卫实力不济的缘故,在战场之上,化神武者虽强,但战阵之下,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宫廷之内,乃是精锐至极的黑龙重甲兵,如果配合有序,也足以坚持护法等人快速感知。 “李仲定不会让大王失望,定不会让上将军失望。” 李仲再次躬身一身,此行的军将中,几乎所有的层级都比自己高,上次,因为丽良人的缘故,让那两位刺客近身,接下来,他们不会有机会了。 “仲弟,你虽然深宫之内,但个中凶险不在战场之下,不可大意!” 李信随后倒也是低语一声,身为上一任的宫中卫尉,对于李仲的这个工作,了解的很清楚,看似没有战场上的喋血场面,但却随时面临内外压力。 一个不小心,便会有覆身之危。 “兄长,李仲会的。” 神情凝重,对于身侧一位位大人之语,牢牢记在心间,不由的,步伐又稳健些许,前方领路,走过巨大的演武之长,行入熟悉的兴乐宫。 鸿台四周,血气充沛的宫廷守卫林立,森严超越先前数倍,少府令赵高在殿外等候,观诸人走进,顿时笑意上前,拱手一礼。 “大王有令,上将军蒙武、上将军王翦、武真君等前来,当直入殿中,以述军机!” 第六百零八章 三功齐立 “臣蒙武见过大王!” “臣王翦见过大王!” “玄清见过大王!” “李信见过大王!” “……” 少府令赵高近前,以蒙武为首的此次秦国攻赵将领踏步其中,似乎兴乐宫殿内还有着其余的文武重臣,相邦昌平君、国尉尉缭、廷尉王绾、长史李斯等人在列。 上首高位,秦王政一袭尊贵的冕服着身,九旒之珠垂落,以示看重,面上满是笑意的看向下首群臣,此次攻赵,完全达到乃至超出自己的预料。 战败赵将廉颇,攻灭十二万大军,加上邯郸大营的五万兵马,一举击溃赵国的半数军力,下一次攻赵,可就不仅仅是威慑了,而是真正的灭国大战。 非如此,此次攻赵,最为耀眼的竟然是王弟,先是奇兵破开白陉口,引动昊天之力,纵横赵国腹地之内,而后又关键时刻救下上将军蒙武,此乃大功。 归于关外大营,根据先行一步的文书言语,武真君之策遍行军中,裨益良多,秦王政有感,与有荣焉,这一点是在非自己所预料。 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王弟能够扎根军中,然后在接下来的灭国大战中,逐步以显赫地位、显赫军功压制蒙氏一族、王氏一族。 王弟不恋权位,军中自己也可指挥安心。 不过,此战过后,以王弟之功,晋升侯爵之位,当顺水渠成! “哈哈哈,诸卿快快请起。” “这一战,彻底打出老秦人的威风,而且还能够俘获赵将廉颇,更是出寡人之预料,寡人甚喜,寡人甚至欢喜。” “一应军中要务,蒙武将军的文书,寡人也都已经看了多遍,相邦何在?” 秦王政喜不自胜的从座位上起身,而后离开条案,立于厅殿上首高台,俯览而下,除却上将军蒙武、王翦之外,均是清一色的少壮军将。 他们更是秦国的未来。 既是有功,秦国何曾吝啬封赏,一语落,丹凤双眸直视昌平君熊启。 “臣在!” 头戴高山冠,浅红色锦袍加身的昌平君踏步而出,立于中央之前。 “以你为首,合国尉府评判,着有司对于此战有功兵士,尽快予以封赏。” “他们都是为秦国抛洒热血之人,万万不能够大意,务必让每一位兵士满意。” 老秦人尚武,再有百多年前商君定下的军功爵位制,只要有功,大秦之爵位毫不吝啬,神色凝重,深深的看向昌平君。 此为军国大事,不能够马虎。 “喏!” 昌平君身为相邦,自是晓得轻重,旋即,拱手一礼。 “赵高,尚食坊可准备完毕?” 大事而定,些许军国要务若然在厅殿内讨论,秦王政以为不妥,是故,早就先一步吩咐尚食坊准备着,一语落,视线落在存在感有些的赵高身上。 上次赵国两位刺客出,赵高奋不顾身,虽身受重创,却更得器重。 “大王,已经完毕。” 赵高细语而出。 “好。” “诸卿当随寡人前往偏殿,众将征战辛劳,待会当在宴饮之中于寡人细细一说战场之事,也好让寡人一观老秦人的勇猛。” 给予赵高一个眼神,其人消失不见,秦王政径直走下厅殿,视线扫视左右文武重臣,更是深深落在一位位军将之上。 手臂挥动,指着一旁的兴乐宫偏殿,余落,当先一步。 “喏!” “……” 诸人相视一眼,均微微一笑,紧随大王之后,前往偏殿宴饮。 未几,太乐而起,乐府令等人排练许久的歌舞呈现,身着单薄的舞衣裙装,曼妙的身段在优雅的舞姿下凸显而出。 顿时,令的整个偏殿内的宴饮情绪越发之高涨。 期间,秦王政甚至令人搬来沙盘,这般事物,以蒙武的性子自然早就送往咸阳宫,以上将军蒙武为首,诸位军将亲自还原一场场战斗。 脑海中不断翻滚战场上的画面,周清夹杂其中,与有所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仅仅是单一的兵法远远不够,须得取兵法之精髓,才是名将之根本。 “上将军以为,我大秦俘获赵将廉颇,该如此处置他?” 上次,赵国俘获了秦国之上将军桓齮,若非为了长信学宫的改造,秦王政都准备将其放弃,想不到这次征战,竟然俘获了廉颇。 论声名,廉颇之人更在桓齮之上,对于整个赵国的影响也更大,赵国孝成王岁月,廉颇一人之力,常战败秦国,得以封——信平君。 遣散了乐曲歌舞,诸将归位,秦王政举杯对着众人又是一礼,轻轻抿之。对于赵将廉颇的处理,在蒙武等人归来之前,就有讨论。 “赵将廉颇领兵征战数十年,名镇诸夏,若然杀之,怕是会对山东六国之人,产生不小的恐惧之感,它日或许会对秦国一天下大势造成极大阻碍。” “然,若是不杀之,怕是无法对死在廉颇收下的老秦人交代,蒙武愚钝,难以抉择,万望我王定夺。” 身披苍云重甲,上将军蒙武轻叹一声,论年岁,廉颇甚至都超越了父亲蒙骜,但父亲在数年前伐赵的时候,被赵将庞煖击杀。 身为军中将领,最期待的希望是马革裹尸,也希望死在敌人的手中,抉择两难,况且此时也轮不到自己抉择,摇摇头,无奈拱手一礼。 “王翦将军以为如何?” 秦王政也是一笑,而后,视线落在蒙武身侧的王翦身上,此次攻赵,王翦亦是立下不小的功劳,现在虽为假上将军,但凭借军功,他日,直接晋升上将军,也无人反对。 “这……,臣谋于兵事,不善抉择,况且廉颇将军乃是武真君所擒拿,王翦以为,武真君超凡脱俗,定能够一解大王之惑。” 感受着偏殿内汇聚己身的道道目光,王翦也是无奈一笑,这个话题上将军蒙武都没有回答,他就更不好回答了,但武真君却是不一样。 想来武真君也不会介意的。 “哈哈,你们呐!” “即如此,武真君以为我等该如何对待赵将廉颇?” 于蒙武、王翦的推诿,秦王政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着正在一品宫中精致点心的王弟,朗朗一笑,看着手中尚未饮尽的酒樽,一饮而尽。 “玄清以为,或许这个抉择廉颇自己会做出的。” “赵国之内,赵王迁不喜廉颇,此战被秦国击败,廉颇己身也无颜面再次为上将军,故而,廉颇可能会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自我了结,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玄清以为,也无需拦阻,此人之死,蒙武将军言语,或许会令山东六国更加的敌对秦国,然天地阴阳,若是另外一面,更加妙哉!” 既然上将军蒙武与王翦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那么,自己的确最为合适,举起手中酒盏,对着周围诸人之力,轻轻一饮。 随后,徐徐言之,廉颇的命运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这一点,蒙武应该知道,王翦也应该知道,但具体该怎么解决廉颇死后的影响,才是关键之事,话锋微转,周清将目光落在蒙武身上,刚才,他的话只说了一般。 “哦,武真君以为,赵将廉颇身陨在咸阳,对于秦国来说,还有好处?” 上将军蒙武神色狐疑,这一点,似乎的确想不到有什么好处,语落,同身旁的王翦相视一眼,均摇摇头,诸夏名将死在咸阳城,这无疑会激起山东六国兵家传人的愤慨。 它日,必将成为极大的对抗之力! “寡人喜与武真君论事,天地阴阳,纵横分野,一件事,从来没有真正的好处与坏处,当看如何利用。” “国尉觉得,廉颇当如何?” 秦王政亦是哑然一笑,王弟总是喜欢将一件事掰开,但偏偏还都有道理,实则,在内心深处,廉颇也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如何消除廉颇死去的影响,是一个不好解决的问题。 国尉擅长兵事,又谋略无双,不知尉缭会有何言。 “老臣认同武真君之言,于赵国来说,廉颇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且其人也会死在秦国。” “只是,老臣不解武真君如何将此事变成一个妙事?” 须发灰白的尉缭单手轻捋三寸胡子,一双灵光闪烁的双眸对着秦王政颔首,随之,又落在武真君的身上,道家的道理自己也清楚。 但具体如何一个妙法,自己还真想不出来。 “玄清以为,廉颇有功也!” 一语出,顿时整个偏殿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诸人不自觉的相视一眼,更加不解也。 “廉颇之死,将会令的大秦一天下大势少了一个强力对手,一天下将会顺畅许多,此为大功之一也!” 周清放下手中酒盏,随之从条案后起身,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面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食指伸出,遍数廉颇之大功。 “廉颇之死,将会令得数百年来,战国大势向着终结更进一步,不然,以廉颇的军阵防守,诸位应该知晓结果,是故,此为大功之二也。” 语落,周清第二根手指伸出。 “廉颇之死,将会令的分散已久的诸夏,向着统一之势迈进,廉颇身为诸夏之民,为诸夏一统做出如此贡献,此为大功之三也。” “三功立下,玄清以为,我大秦应该重重的赐封赵将廉颇,让山东六国之民一窥我秦国之心,一窥大秦诸夏之心!” 第六百零九章 本源之力(票票来点) 第三根手指伸出,并行一列,三功齐立,乃为大功。 看一个人,不要总看他不好的一面,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廉颇对于秦国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都是有大功的存在。 若然可以由此而赐封于他,其人虽死,也能够彰显秦国诸夏之心,这一点,自己早就与秦王政提过,吞并六国容易,但容纳六国之心难。 静! 再一次的寂静! 偏殿之内的文武重臣对于周清这番言语很是惊愕,原来……廉颇还有这般功劳,听上去,都感觉不差,但细细思忖,却又觉得怪怪的。 想要给予反驳,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点,偏殿之内,众人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武真君会有这么一手,按照武真君所言,秦国当大赏廉颇也。 “武真君之言,乃是俯览诸夏大势而为,以诸夏之心而为,老臣佩服!” “大王,老臣以为武真君之策可行!” 数个呼吸之后,在众人仍旧细细思忖周清话中之意的时候,国尉尉缭率先朗朗一笑,亦是站起身来,拱手对着周清一礼。 当初自己之所以前来秦国,所为,就是在如今的诸夏七国中,秦国是最有能力一天下大势的国家,故而,自己前来秦国助力。 但自己所助力的不仅仅是秦国,更是诸夏! 倘若如今诸夏至强之国为楚国,为韩国,那么,说不准自己也会前往其它的诸侯国,一展所学,希冀能够以兵事之道将诸夏战乱尽快的解决。 故而,诸夏之心立下,尉缭率先明悟武真君所言,的确,廉颇之死,对于整个诸夏来说,是颇有意义的,如果秦国秉承诸夏之心,廉颇自该有大封赏。 面上掠过一丝敬佩,无怪乎武真君这般得大王宠爱,语落,对着前方的秦王政也是一礼。 “诸夏大势而为,廉颇……的确有不小的功劳,我王,若然赐封,也能够因此减弱山东六国的抵抗之力,也能够让山东六国希冀一天下之人看到大秦之心。” “而秦国所付出的不过是些许封赏,启以为,武真君所言,不无道理。” 相邦昌平君自然也很快的明悟过来,从整个诸夏角度来看,廉颇却有大功,尽管其一生都在征战,而且杀戮秦人甚多。 但,他的死对于诸夏一统来说,有不小的推动之力,武真君之言便是要借助这一点,极力削弱山东六国的影响,说不准,秦国此令一处,还能够使得一些山东六国之人亲近秦国。 换言之,儒家的仁礼也浸染不少。念及此,也是起身,拱手对着秦王政一礼,总之,廉颇的死是注定了,如何削弱其不良影响,武真君所言字字珠玑。 “孔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孟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武真君之言,廉颇舍生取义,实乃儒家纲要,合乎利益,奉行大义,此为大善,赐封廉颇,也可令山东六国那些追求仁义三代王道之人不生抵抗之心!” 随其后,长史李斯也是起身一礼,应对之策有了,那么,具体的措施与细节,就该快速而出了,口出儒家经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赐封廉颇以安山东六国之心,以合诸夏大势,寡人以为无碍。” “但数十年来,身陨在廉颇手中的老秦人甚多,寡人觉得,若然赐封赵将廉颇,怕是会令军中老秦人心有不满。” “毕竟,老秦人才是大秦视线诸夏之心的强大之力!” 静坐在上首的秦王政眉头微皱,于王弟之言,听着下首重臣先后而语,也很快明悟了,但如王弟所言,万事阴阳分立。 赐封廉颇之后,令的山东六国减弱对秦国的敌视,但也很有可能因此令的老秦人对自己不满,认为自己将重要爵位与封赏送与敌国之人,更是不合秦国法制。 比起山东六国的敌秦之心,自己更为在乎老秦人的忠秦之心,他们才是自己为之倚重的强大之力,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秦国。 “大王,玄清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数年前,玄清就曾问过大王,若然秦国一天下大势,那么,诸夏是秦国之诸夏,亦或者秦国是诸夏之秦国,这可是截然不同的。” “大王欲要一天下,那么就不能够将自己看作单一的老秦人,而是诸夏之人,军中将士的身上,也不仅仅是老秦人,更应该多上一份诸夏之人的身份。” 这个问题,周清觉得并不陌生,毕竟自己早就与之谈过,而且现在也正是一个上好的机会,数年来,想来大王对这方面的侧重并不如自己预料。 周清踱步偏殿之内,再次而语,大王所言之麻烦,实则是没有看向远方,缘由的岁月长河中,老秦人一天下之后,却都纷纷返回关中,以至于,大秦一六国之疆土,却没有一六国之心。 现今,大量精通法令的人员正在培养,阴阳共济,文官如此,那么,武将更应该如此,应该让老秦人知道为何而战斗! 是为了己身荣耀而战斗! 也是为了加官进爵而战斗! 更应该为了诸夏一统而战斗! “倘若老秦人无诸夏之心,那么,将来纵然一天下,仍旧秦人、赵人、魏人……并立,大王觉得那便是一天下?”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解决问题,还不如趁此机会,以上将军蒙武、王翦为首,中高层军将次之,明悟诸夏之心,浸染关外大营与蓝田大营。” “况且,若有需要,过不多久,长信学宫也将改造完毕,也可助力一二!” 周清又是一礼,礼毕,归于原位,自顾自的饮酒,不再多言,长痛不如短痛,而且,对于老秦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诺大的偏殿再次陷入寂静的状态,一道道视线再次落在周清身上,以上将军蒙武为首的军中高级军将相视一眼,微微颔首。 虽然武真君所言粗放,但却是这个问题,春秋以来数百年,虽都是诸夏之人,却又都心怀各国,这也是前段时间,赵国刺客前来的原因。 “大王,启以为,不若先搁置赵将廉颇,先于军中开启诸夏之心,若然阻力不大,可成,当为大妙,那时,再将廉颇的事情给予处理。” “这也算是一个折中之法。” 昌平君熊启再次而言,原本一开始只是讨论廉颇的生死,不知不觉间,便是落到这般的一个话题,涉及国策的一个话题。 欲要直接定下,怕是不容易。 “昌平君之言老成谋国。” “武真君之言寡人以为极妙,但……老秦人却不能够乱,待寡人思忖数日,再行给予处置。” 迎着昌平君看过来的目光,秦王政予以颔首,的确是一个折中之法,以此来试探老秦人的反应,若是可以,当处理廉颇,若是不行,那就再行一观。 在心间深处,有一个不能碰触的底线,那就是老秦人自身绝对不能乱! 凡是触及这一点,都要三思而行,王弟之言好处自己知晓,但……如果老秦人乱了,秦国的大好局势就危险了。 ****** 酉时之刻,诸人入兴乐宫,历经宴饮诸般,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亥时快要过去的时候,文武重臣才缓缓的从咸阳宫出,各归于府邸。 周身闪烁浅浅的紫色光华,踏步而动,不过数个呼吸,便是由空而落,出现在此刻仍旧灯火通明的正厅之前,灵觉有感,似乎又客人至。 “公子,您回来了。” 修为最高的焰灵姬最先察觉到,直接一道赤红色的艳丽身影划过,香风席卷,手臂便是没入温柔之中,随其后,云舒与弄玉二人缓步走出。 目光相对,周清轻轻颔首,轻揽着黏人的焰灵姬,感受着纤细的柔软腰腹,视线一转,落到厅中另外一道身影之上。 “紫女姑娘,数月不见,别来无恙乎?” “请!” 此行从关外大营归来的路上,周清猜到会有人因卫庄之事寻上自己,韩非是第一个人选,但没想到,应该在韩国新郑的紫女姑娘会出现在咸阳。 整个人还是那般的幽兰亭立,贴身的紫色长裙罩体,婀娜的身姿涌动,紫色的长发盘起,一束发丝飘摇,绝美的姿容更胜往昔。 “夜,已经深了,未敢继续叨扰武真君。” 脆音缓缓,紫女近前一礼,柔声而到。 “哈哈,紫女姑娘客气也。” “紫女姑娘前来之意,本君知晓,所以,本君可以清楚的告诉紫女姑娘,卫庄他不会有事的,看在鬼谷张仪、盖聂的份上,大王也不会杀他。” “但一些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毕竟,宜安之战,死在卫庄兄剑下的秦兵可是不少,那些老秦人不能白白死去的。” 轻嗅着鼻息间的馥郁幽香,周清清朗一笑,正面相对紫女,纵然自己没有询问大王,对于卫庄的处置,也不会被杀。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斩杀老秦人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卫庄疑似助力赵国,在没有弄清楚其中缘由之前,卫庄是不可能离开秦国的,想来对于这一点,韩非应该也能够想到。 第六百一十章 莲生赤练(票票来点) “多谢武真君告知。” “紫女谢过武真君!” 己身已然是聪慧无比之人,听眼前之人轻语,还是对秦王政有极大影响的武真君之语,紫女笑语嫣然,轻轻颔首,心中有了答案,也为之安心。 终究,庄的身份比较特殊,但也正是因为比较特殊,才得以存活性命,不然当初在宜安之城,怕是就让武真君镇杀了。 就是不知道秦国准备将庄关押到什么时候,庄的能力自己知晓,虽然近年来困居新郑,但一颗心仍旧笼罩诸夏,这次无缘无故的助力赵国,如果自己是秦王政,就算不杀他,也得关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最好,待秦国一天下大势之后,再将其释放出来! 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今夜知晓庄无大碍,已然足够,至于接下来谋划,当徐徐图之,左右而观厅堂内的诸人,又是笑语而对。 “在卫庄兄被困国狱的这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出手,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当然,有本君坐镇咸阳,我也有些期待有人出手。” 能够以一介女子之身,在韩国新郑将一处风流雅韵之所开办的如此之大,这已经表现出其人的能力,卫庄与其关系不浅。 思绪运转,周清又是一语落,双眸深处浅紫色的玄光闪烁,饶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自然如此。” “武真君,紫女当告辞也。” 感受着身前虚空上下不自觉弥漫而出的火魅玄力,紫女美眸灵动,撇着此刻正紧紧偎依在武真君怀中的焰灵姬,收回视线,屈身一礼,转身离去。 “云舒,替本君一送。” 点点头,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云舒身上。 “是,公子。” 脆语柔和,浅白色的轻薄裙衫罩体,对着公子一礼,随之,迎送了上去。 “芊红呢?” 厅堂之内,云舒、弄玉都在,倒是没有看到白芊红的身影,周清有些诧异。 “她呀。” “说什么此战有所得,回到府中,便是要写什么兵战纪要,公子,这么晚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让奴家服侍公子就寝吧。” 提到白芊红,不由得令怀中娇俏的人儿为之不满,吞吐如兰,略有不满的回应着。 临近子时,体表更是隐现赤红玄光,没有理会厅中正在吩咐侍女整理东西的弄玉,银铃般的诱人之语回旋,飘荡在整个空间。 直接令得那正在丈许开外烹制茶水的弄玉周身为之一震,一丝羞红升腾容颜之上,这番话怕也是只有不通礼仪的焰灵姬能够道出。 心神有感,清静之气缭绕,自己虽为女子,但听着焰灵姬这般赤裸之声,也是为之抖动,怕是对于男子的魅惑之力更大矣。 “哈哈哈,你啊。” “弄玉,已经入夜,你等也尽快休息吧。” 佳人入怀,岂有推出去的道理,拦腰抱起,脚下顿生紫色玄光,感应着云舒已经将子女送将出去,踏步间,吩咐弄玉一语,一道柔和的亮丽紫光涌动,二人消失在厅堂之内。 “是,公子。” 细语流转,弄玉屈身一礼,看着手中正在烹制的茶水,清香弥漫,摇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如今快要完成,直接扔掉,未免可惜。 ****** “紫女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可有知晓他的消息?” 琦红楼内的庭院内,月色早已高悬,虽是盛夏时节,但子夜时分仍旧凉气弥漫,着一袭浅红色的纱裙,尊荣依稀可显。 柔顺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身后,四周明亮灯火的映衬之下,不住的来回走动,此地远离前方正厅,尽管如此,也能够隐约听到前厅也逐渐宵禁之声,莺歌燕语渐渐不存。 忽而,一道曼妙的紫色身影从门外闪过,落在院内的空地之上,红莲观此,焦急的神情为之喜色忽闪,连忙迎了上去。 “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但……,宜安之战,他杀了不少秦人兵士,故而,会有些皮肉之苦。” 这是足以令二人安下心来的回应,从武真君府邸而出的紫女,看着面前一直在等待自己消息的红莲,轻轻一笑,给了一个放心的神色。 “皮肉之苦!” “那……他会什么时候被放出来?” 比起生死性命,的确,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但那还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就算是皮肉之苦,也得有一个期限吧。 如果,能够两三天后就被放出来,就太好了。 “庄是鬼谷纵横的传人,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被放出来的。” “除非能够知晓庄为何助力赵国的原因?亦或者有秦廷重臣出力,若是此刻盖聂先生在此,情况也会好上一些。” 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况且也不可能隐瞒下去,眼前的这位少女,已经不是数年前心思单纯的少女了,归根结底,还是庄自身的原因。 鬼谷纵横弟子,一人可抵百万兵! 虽为夸大,但并非虚妄,一代代鬼谷弟子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今,一位疑似助力赵国的鬼谷弟子被抓,对秦国来说,是一件大好之事。 “难道秦国准备将他一直关押下去?” 希冀秦廷重臣出力,他们的人选也寥寥无几,最有可能功成的也就九哥哥所说的道武真君,不过,对于那位道武真君,红莲没有什么好感。 新郑之内,经常从父王口中知晓这个令韩国为之头痛的敌人,韩国南阳六百里土地就是因为他,才离开韩国的舆图。 至于鬼谷盖聂,现在不知所踪,也不能以为援! “你想要闯入咸阳国狱,救出庄?” 于红莲的心思,如何能够瞒过久经红尘历练的紫女,秀眉一皱,静静看向红莲。 “如果秦国打算一直将他关押下去怎么办?” “前来咸阳的路上,我们在洛阳停留过,当初就有人闯入洛阳国狱,而且还成功了,他们可以,我们也同样可以。” “只要能够救出他,尽快离开秦国,秦国就不可能奈何得了我们。” 如果以无尽时间困压咸阳国狱为结局,此般,纵性命无忧,又与之何异?那是自己不能够接受的,看着他一直在国狱受苦,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些痛疼。 数年来,自己一直在九哥哥身边看到他,虽然很少说话,但在他的身上,就是有一股奇特的气息在吸引着自己,在浸染着自己。 他是那般的孤傲! 那般的骄傲! 那般的霸道! 数年的时间,似乎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一颗心竟然已经分出许多在他的身上,为此,自己多次要求九哥哥也要加入流沙,但被九哥哥拒绝了。 终于,九哥哥同意自己加入流沙了,但九哥哥自己却入秦了,他也离开了新郑,小良子也不在前来紫兰轩了,内心失落无比。 如今,在咸阳之中,自己见到了九哥哥,他也在咸阳之中,只要能够把他救出来,任何办法自己都愿意一试,闯一闯国狱又算得了什么。 “数年前,是赵国顶尖高手赵震与卫国顶尖高手照剑斋联手才闯入洛阳国狱,尽管如此,他们也是在分散了秦国注意力,得以功成的。” “如今,咸阳之内,罗网林立,高手如云,更有道武真君这般的强大武者,怕是以你我的力量,根本靠近不了咸阳国狱。” 紫女没有直接给予拒绝,而是与红莲细细讨论着此法是否可行,若然直接拒绝,怕是会更加坚定其前往国狱之心。咸阳国狱是一个什么所在,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不,九哥哥常说,凡事,智取为上,力取为下。” “紫女姐姐与红莲自然不能够进入咸阳国狱之中,但咸阳中却有人可以进入国狱之中,这两天,红莲也去前方的琦红楼一观。” “虽然秦国重臣不显,但仍有身份尊贵的人出现。” 似是已经打定好了主意,迎着紫女并不看好的神色,双眸深处,灵光涌动,在咸阳之内,自己的修为的确很弱小,所以注定自己不能够强攻咸阳国狱。 然整个咸阳之内,能够每日进出国狱的可是相当之多,心思运转,一条虽然模糊但逐渐清晰的点子浮现,感此,美眸更是亮光乍现。 “你准备如何做?” 紫女奇异,虽隐约猜出红莲会如何做,但终究还是不太相信,因为其人自身乃是韩国王室贵胄,焉得入风流雅韵之地。 “还请紫女姐姐助我。” “紫女姐姐能够在新郑内经营起那般的紫兰轩,定然知晓如何才能够在如紫兰轩那般的地域内,扬起一人之名。” “诚如此,红莲有信心可以尽快将其救出,也不用因此连累九哥哥。” 打定心间深处谋划的计策,红莲那一张明艳的容颜上,坚毅之色掠过,有致的身躯转过,对着紫女深深一礼,或许,自己也该真正的做一些事情了。 九哥哥在咸阳已经够麻烦的了,自己一定会将他救出来,若有紫女姐姐相助,进入国狱救出他的把握就更加之大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太极无量 次日章台宫朝会,堪为盛事,诸多文武重臣均在列。 一述此次攻赵的巨大战果,遍数此次攻赵对于山东六国的威慑,秦王政大喜,再一次下达军令文书,关外大营而动,驻防上党,以应下次征战。 至于此战封赏,待相邦府、国尉府统辖完毕,当一并而落,此等彰显国威之事,自然是传荡至整个咸阳成,令所有的老秦人为之兴奋。 朝会过后,众臣而出,周清前往宗全所在一观,略微指点其修为,便是踏步离去,再次出现之时,整个人已然出现在咸阳城外的渭水南岸,原文信学宫所在。 此行离开咸阳月余,学宫内的一切构造都清晰按照羊皮纸上的图纸而进,并未设立大门,明柱煌煌,迎纳四方之人。 “武真君!” 俯览而下,整个在原来文信学宫旧址上建造的学宫,分立巨大的庭院,每一个庭院都代表着一种学说的堂口,院堂相连,互通有无。 正中所在,则是开辟出来的一个巨大人工湖泊,假山胜景,杨柳垂落,绿荫盎然,更有相当辽阔的草地覆盖其上,以通诸多学堂。 成为诸多学堂的汇聚之所,湖泊左侧远处,则是一座高起八层的硕大楼阁,丝毫不逊色儒家小圣贤庄的藏书楼,未来,这里将会珍藏万千之书籍。 湖泊右侧远处,则是一处方圆两百丈的巨大演武场地,身为学堂之人,自当允文允武,自当拥有强健的体魄,此刻,一切的建造都已经进入尾声。 学宫藏书楼虽然才搭建框架,但主体而成,当不出大问题,韩非与将作少府之人正呆在湖泊旁的一个凉亭之中,平整的石案上,图纸摊开,一行人正不断说道什么。 紫光闪烁,周清的身形出现在凉亭之前,直接被视线扫过来的一位将作少府之人看到,不由的神情一惊,随即拱手一礼。 “武真君!” “武真君!” “……” 一语落,将石案周围的诸人惊起,循声看去,呼吸之后,连忙又是先后一礼,武真君昨日归来的消息,他们有所听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学宫了。 这个时候,辰时未过,想来下了朝会直接过来的。 “工程或有难处?” 随意挥手,拾阶而上,行至石案之前,目光落在图纸之上,那还是以自己口述,然后一位将作少府的制图之人执笔造就。 纤细的墨色线条复杂无比,更是标注着奇特的符号,有些东西,周清也看不懂,但既然是按照自己的要求,也没多想。 灵觉笼罩整个学宫,除了藏书之楼尚未完全建成,其余学说堂口都已经差不多了,无论是吃饭所在,还是住宿所在,都各有规划,都最为合适。 但刚才隐约听见诸人有争论之言,随意问道。 “武真君前来正好,刚才我等正在商议,按照纸图上所述,每一个分立的院堂,都有着独立的住宿、饮食所在,但当今诸夏,诸子百家,各有多寡。” “是故,统一的院堂并不一定适合所有的院堂,如法学之堂,人数自不必说,决然甚多,但算学之堂、乐学之堂少矣。” “倘若一视同仁,未免有些不妥,故而,我等商议是否将学宫内的住宿、宴饮之堂汇聚三处,亦或者四处,如此,当更为妙哉。” 身着浅紫色的锦袍,束发儒冠,腰腹玉带,晶莹丝绦垂悬,拱手一礼,观周清到来,韩非为之走上前来,随后,其余人也为之一动。 单手指着纸图上的一个个院堂,都有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宴饮、住宿所在,但长远而观,并不合百家实况,故而诸人争论。 语落,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周清身上。 “哈哈,不错。” “这一点,本君……却未想到,纸图所落,院堂为九个,即如此,将韩非所言住宿、宴饮所在汇聚在这四个点上,直通核心所在。” “楼起三层,宁多勿寡!” 听韩非之语,周清不由的爽朗一笑,再一次看向纸图,的确,上面除核心湖泊、藏书楼、演武之场以外,共有九个院堂陈列。 分别为法学之堂、农学之堂、算学之堂、礼学之堂、道学之堂、乐学之堂、工学之堂、医学之堂、杂家之堂!九个院堂之内,前面八个在如今的百家中都占据相当地位。 虽有些许重合,但,并无大碍,至于其余零碎的小家,则入杂家之堂,包罗万象,日后若有杰出者,当争鸣论战,独自开辟一个院堂。 那是周清给予百家在框架系统之内的一个机会! 法学之堂于最显眼所在,以显示大秦法理根基,其余八个院堂次之,单手在纸图上点着,左右一划,顿时,一个相互垂直的十字出现,烙印在纸图之上。 由核心而出,当四方一处,他日也能够少些争端。 “若如此,怕得推迟半个月左右才能够完工。” 韩非见状,略微在心中谋算一二,拱手一语。 “无妨,这个时候改变,纵然多花费一些时间,也比日后出了问题之后好些。” “诸位在建造此学宫的时候,若有其余疑问,也当一一道出,本君不希望,将来学宫开启,而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周清摇摇头,自己并不缺少时间,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给了韩非一个赞赏的神情,随后,身躯一转,看向将作少府的诸人。 “喏!” 诸人相视一眼,各自归去,纸图的附件,他们也有,既然已经改动,当快速执行下去,以免耽搁更长的期限,否则,按照大秦律例,可是吃不了好。 “无非公子这月来的监工,怕是学宫进度缓慢矣。” 看着韩非将石案上的羊皮纸图卷起,装入一旁的竹筒之中,背负在身上,周清为之感叹,身负大才而隐,宁愿修筑学宫,着实可惜。 不过,一切也不能够回头了。 “武真君还是称呼在下之名吧,公子之礼,在韩不在秦。” “监造学宫,本就是韩非分内之事。” 拱手一礼,面上一丝笑意闪烁,神色略有一丝平静,公子的称呼在离开新郑的时候,就已经不存了,今日,韩国为秦藩臣之国,更难以如此。 “听说紫女姑娘与红莲公主齐至咸阳,非公子,从今日起,本君允你三天休沐,领着二人一览咸阳胜景,学宫内的事情,交由将作少府也当无碍。” “紫女姑娘二人远道而来,本君虽不能够亲自相陪,但弄玉想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非公子以为何?” 于称呼之意,周清不可置否,眺望着此刻有些绿意的四周,踱步走下阶梯,韩非静静的跟随在身后,于情于理,既然知晓紫女二人来了,也该有所表示。 不枉当初相识一场。 “多谢武真君!” 对此,韩非紧走一步,再次一礼。 “卫庄不会有事的,顶多会被关上一段时间,这是本君的令牌,持之,可以探望一二,想要让卫庄尽早的出来,以你的才智想来应该知晓需要什么。” “去吧,三天可没有太长。” 翻手间,一枚椭圆形的黑色令牌出现在手中,屈指一点,沉浮于韩非跟前,卫庄如今是国狱的重犯,除非是中枢重臣,不然外人难以探看。 而今,韩非不过为自己的丞相副手丞,品级不过大夫之列,想要进入国狱可以,但想要见卫庄颇难。 “多谢!” 于此,韩非又是一次,双手接过令牌,没有多言,踏步离去。 目视韩非离开学宫的身影,周清轻叹一声,世事弄人,尽管如此,如果将来韩非能够助力学宫盛事,也足够了,于将来之谋,自己也只能够掌控一时,掌握不了一世。 ****** “很不错,你的种玉功终于有点样子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身手!” 一应之事交代下去,将作少府的人马统筹一切,诸般石料、木料接连不断的运送其内,身形一闪,消失在学宫之中,出明柱之门,灵觉有感,神色哑然。 单手负立身侧,看向此刻学宫前大街道上,那人来人往的众多身影中,一位通体玄色锦袍加身的年轻男子正看着自己。 眉目俊朗,神情冷酷,双眉勾勒纵横,手持利刃,正在数十丈之外静静看着自己,他……终于来咸阳寻找自己了。 天眼扫视其身,一身伤势早已不存,历经当初在小圣贤庄的道理,种玉功大成,以己身为鼎炉,熔炼阴阳无极,催生太极无量。 “哼!”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如今,我已经破入化神,种玉玄功也被我推演至阴阳相生相合的地步,待我玄功大成,定当与你一战。” “说吧,你有何事交托于我?” 苍璩仍是那般的孤傲,任凭知晓面前之人的强大,依然如此,脚下玄光忽闪,身形已然从街道而出,靠近周清,手持承影,以合当初的约定。 当初,对方治好自己一身伤势,言语自己前来咸阳寻他,如今,总算在学宫外等到了,毫不掩饰眼眸深处的霸道战意,直面对方。 “说来,你之种玉玄功虽妙,却不入大道,以你现在的底蕴,也难以破入更高。” “本君要交托于你的这件事,对你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好好利用,当可熔炼百家之学,汇聚一体精华,纳入种玉玄功之内。” “本君对你没有太大的指令,即日起,你东出函谷,游历山东六国,遇百家之人,天心无情,杀伐无道,若能彻底明悟道家阴阳,当知本君心意。” 第六百一十二章 神威如狱 天地有乾坤,万物有阴阳! 道者自一开始出现,便是如此。千年以来,道家而立,无数道者法天地自然,本能的便是分野前进,诸子百家虽各有其道,但终点还是一样的。 昔者,孔丘问道于祖师,便是如此! 第一代鬼谷子问道祖师,也是如此! 墨家墨翟问道于道家先贤,也是如此! 百多年前,道家一脉出了一个杨朱,传遍其学说道理于诸夏,一时间,声势隐约盖过儒家与墨家,有生便有死,人人皆如是。 是故,倾向于贵己的乐生享受之风,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顺天地自然,保性全真,诸般情感、欲望如万化飞流,灵觉笼罩,证悟己身。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看似冷酷无穷,看似自私自利,实则亦是道家阴阳的一面,杨朱一身修为臻至合道归元,堪为恐怖。 可惜,在其之后,他的路很难有弟子破入玄关,独守一颗自然之心,保性全真,何其难也!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是故,杨朱之后,其人一脉无显赫者,直到周清在眼前苍璩的身上,看到另外一面,其人虽传承杨朱里面,但却独辟蹊径,红尘滚滚,生性冷酷,天然契合。 若得如此,道家阴阳共济,可以臻至大道! 更重要的是,对于此人,周清有绝对的把握给予操纵,屡屡提点于他,一则为道家的传承,一则便是其人独特,杀之的确可惜。 当然,原有的岁月长河中,此人开辟传承诸夏亘古不衰的魔门也是重要的一点。 “放心,你的事情我知道,我会杀足够的游侠之人的。” 于周清之语,苍璩嗤之以鼻,若说对方在自己身上没有图谋,决然不可能,但现在自己又打不过对方,关键对方还助力自己破入化神。 尽管不太情愿,但还是领了这个情分。 “秦国将来会攻灭魏国吗?” 不过,口中先前话音刚落,随之,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轻问一声,神情平静,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直直的看向周清。 “会的。” 周清给了他一个清晰的答复。 “我走了,待我玄功大成,会再来找你的。” 苍璩闻声,转身离去,之所以问询,不过是因为俗世中的一点牵挂,如今魏国之内,嚣魏牟大将军与龙阳君正在革新朝政,颇有新气象。 然,自己入秦以来的这段时间,两相对比之下,心中却不住的叹息,若然再有二十年以上的时间,魏国说不得还会有机会。 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他日,秦国攻灭魏国,以自己对那些人的了解,必然会死死的扛着的,结果,只可能是螳臂当车。 也许,那就是他们的选择。也许,自己也已经看到了那个选择。不过,自己还有着自己的路要走,死亡不过是每个人的归宿。 ****** 咸阳国狱! 乃是当初商君在督造咸阳城的时候,就规划好的一处刑罚地点所在,秦法大成,这座国狱里面,便从来不缺少居住者与死亡者。 国狱位于咸阳北城所在,北城区域,相对较为偏僻,多位王族宿老居住之地,重兵巡逻不断,街道纵横,商铺林立,国狱随意的矗立其内。 狱分三层,地上一层,多位办公所在与普通的暂时扣押所在,地下两层,则是罪行颇大的所在,若言罪行极大,当被关押在国狱深处。 据传,当年商君被缉拿入国狱的时候,便是被关押在过于极深处的一个房间,除了烛火的灯光以外,再无其他光亮。 “你没事吧?” 紫衣翩翩,持令牌,一道略显清瘦的身影在两位重甲兵士的带领下,行至国狱深处的一座监牢之前,其大不过方圆丈许多,其内,火盆光芒跳动,映照着其内的一切。 目光看将过去,在那光明隐现的牢房,一位衣衫褴褛的黑色身影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更是被紧紧的束缚在墙脚,其身上,时不时闪烁一丝黑色玄光,但很快便是消失不见。 “这……并不算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回旋,虽深沉,仍旧可显一丝孤傲的冷酷之气,垂肩的灰白发丝随意散落,抬起头看着监牢前的那道身影,神色一动不动,语落,更有一丝自嘲之意。 “你出现在赵国军中,是为了……鬼谷?” 韩非看了看左右,将他们遣散,脚步声逐渐远去,这处鲜少有人至的监牢区域,寂静无比,视线落在卫庄的身上,思忖良久,终于又是一语。 与之相交数年,自然知晓其人与赵国之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卫庄兄还是毅然的出现在赵国军中,诸般可能中,自己只能够想出这一种。 除了鬼谷的事情,诸夏间,怕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卫庄兄如此。 “这不关你的事。” 数息之后,又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回荡。 “我会救你出来的,流沙从来不会抛弃同伴!” 韩非单手紧紧握着那黑色令牌,从紫女的口中知晓,卫庄兄性命无忧,那么,现在自己又知晓卫庄兄非敌秦之人。 接下来诸般,就容易了。 再次深深看了卫庄兄一眼,转身离去,没有任何迟疑,身后那烛光明灭的监牢深处,一双明亮无比的目光静静看着韩非的离去,听着那熟悉无比的脚步声远去。 “流沙……。” 许久之后,一道轻微不可察的喃喃之音而起,流沙真的还存在吗? 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韩非入了秦国,新郑的一切支离破碎,流沙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哥哥,你见到他了?” 半个时辰之后,琦红楼的熟悉庭院之内,韩非正静坐在院内的凉亭之内,紫女仍在烹制着茶水,和当初紫兰轩的动作一模一样。 如今,除了小良子之外,流沙的人竟然已经全部出现在咸阳,而且,他们还将要为流沙的一人谋略诸般,陌生的天地内,三人神情凝重。 一袭浅红色的裙衫加身,明艳如旧,吹弹可破的容颜上,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九哥哥,刚才自己本想要同九哥哥一同前往的,但却被九哥哥拒绝了。 “你们不用担心,他在监牢内无事。” “也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不过,想要将他救出来,的确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迎着红莲那一双晶莹之眸,韩非面上笑意而显,随即从紫女的手中接过一杯茶水,和当初紫兰轩内自信掌控一切的神情一般无二。 “你已经想到了主意?”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紫女将茶水分别置于韩非与红莲跟前,随后,亦是自顾自的跪坐在一侧,感受着那已经消失在耳边很长时间的独特声音,美眸忽闪。 “顶多二十天!” “卫庄兄便可出咸阳国狱!” 再一次,韩非给了一个更为确切的时间。 “二十天的时间!” 紫女轻轻颔首,二十天的时间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既然庄在国狱之内没有苦难,也当无忧。 “还要二十天的时间,哥哥,不能更快一些将他救出?” 只是,对于身旁的红莲来说,不由的秀眉一皱,二十天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可以,现在就将他从国狱之中救出来,红莲都觉得慢。 “红莲,这里是咸阳,不是新郑,有些事情,哥哥也需要谋划一二。” “相信哥哥,他会没事的,二十天后,他会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 若然在新郑,以张氏一族的实力加上流沙的实力,卫庄兄决然不会有事,但现在,他们是在咸阳,加上先前自己又见恶于秦廷重臣,见恶于秦王。 故而,谋划还得更长的时间,不然,也是轻松。 “可惜,还需要二十天,那可是咸阳国狱,昨天我听琦红楼的人说,国狱之内,刑罚甚重,百多年前,刑罚甚至连赢秦公子虔都受劓刑了。” “他真的会没事吗?” 红莲不太相信,一直以来,九哥哥都是尽可能的安慰自己的,也许此刻他正在国狱之内受苦,也许此刻他也在遭受秦廷的酷刑。 想起传闻中秦廷的那些残酷刑罚,红莲那一张红润的面上,不自觉的有些煞白,旋即,极力的摇摇头,想要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扔出去。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走吧,接下来哥哥休沐三天,说起来,对于咸阳城,我也没有好好的一观过,趁着这两日,我等当一观这座煌煌大城。” “不必多想了,二十天后,卫庄兄会一如往昔的站在我们面前的。” 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韩非悠然起身,略整衣衫,面上再一次的笑意闪烁,对着紫女与红莲先后看了一眼,休沐三天,自得与之多多相聚。 有些难事,无论你现在是否忧心,都不可能有任何变化,及时行乐,待时机一致,当可无忧,不然,那般整日提心吊胆可是不妥。 数息之后,紫女与红莲二人相视一眼,先后起身,联袂走出琦红楼,踏步在咸阳南城的繁华热闹区域,比起如今商旅不显的新郑,简直变换了一个天地。 第六百一十三章 兵家汇聚 琦红楼,乃是近两年新在咸阳南城设立的一处风流雅韵之所在,说起来,倒是有些仿造山东六国天上人间的韵味,从整体布局,到内部装饰,简直是一般无二。 若然将琦红楼的牌子摘掉,换成天上人间的,怕也是无人怀疑,楼高三层,未敢逾越法典,夜幕降临时分,一条条浅红色的纱幔林立,随风飘荡,风姿而显。 琦红楼占地极广,门前是一处相对开阔的所在,从南楚之地寻来的珍贵植株林立,终年苍翠,枝干奇特,盛夏时节,更有一朵朵淡红色的花朵点缀其上。 微风飘摇,幽香而起,偏偏粉色的花瓣落下,折射着此刻从琦红楼内传来的亮光,美景频生。是时,早有一位位富商大贾与秦廷之臣行入其内。 “听说了吗?今天琦红楼将会有一位新的花魁出现,花名好像是什么赤练,这个花名够奇怪的,赤练应该是一种剧毒之蛇的名字吧?” 你来我往,消息频出,行入一楼宽阔明亮的厅堂之内,如天上人间一般,在正中区域,亦是矗立着一处方圆丈许的圆形玉台,莲池沉浮,花瓣绽放,更显盛况。 不过,有熟悉的客人看着今夜琦红楼的装扮,又看了看莲玉台四周的布置,又想起近两日琦红楼有意无意传出来的信息,不由的皆好奇道。 “嘿嘿嘿,赤练蛇一样的美女,据说,这位花魁可是相当不俗,虽然未曾出来一见,但能够位列花魁之名,可见其姿容。” “若然不合我等的期望,明日,就砸了这琦红楼。” 他们来这里是来寻欢的,如果这琦红楼弄一个根本不合他们期待的女子为花魁,他们可不答应,虽然这琦红楼背后之人不俗。 但今日前来了这么多贵人,量琦红楼也吃不消。 “今天来的贵人不少啊,尤其是军中主将,以往都看不到的,怎么这两日经常看到?” 一位身着浅色锦袍的富商小心翼翼的在琦红楼内行走着,虽然也算是熟客了,但看着四周同样走进来的一位位兵甲将士,明显不是他能够招惹起的。 在秦国之内,商人的地位可是不高,连庶民都比不上,更别说为秦国素来看重的军方主将了,低语对着身侧同伴看了一眼,探询问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月前,秦国打败赵国,击溃赵国十五万大军,而且俘获了名将廉颇,重创了赵国,这可是大王冠礼亲政以来少有的大胜。” “故而,近日来,便是一道道军令下达,凡是千夫长以上的品级,都要进入咸阳宫,以观大王容颜,以示大王器重。” “至于刚才的那一位,更是了不得了,他可是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的子嗣王贲将军,年少成名,如今再次立下功劳,怕是可以担任前后将军了。” 言语中透漏着一丝自豪,自己可是老秦人商贾,而身边的同伴,乃是楚国来的商贾,自然不知道进来咸阳城中的大事。 近百多年来,老秦人的腰杆越来越直了,尤其是在一场场大胜之后,面对山东六国的那些商贾,更是有着天然的自得之心。 等到将来秦国一天下大势,他们更是为秦国出过大力的老秦人,功劳甚大,身份之尊贵,岂是他们所能够媲美的,单手小心的指着此刻正登临楼梯的一行人,轻缓的介绍道。 “是王翦上将军的子嗣王贲将军,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要成为前后将军,怕是将来也是秦国的上将军,秦国可真是名将如云呐。” 从南楚而来的那位商贾果然神情震动,再一次向着此刻已经走上二楼雅间的王贲看去,家学如此,又立下这般功劳,将来绝对是秦国重臣。 “看来这两日,我们在琦红楼和栎阳酒肆、乌氏居之内,都能够见到许多军中将军。” 老秦人为之颔首,相距不远处的栎阳酒肆、乌氏居虽然在设施上比不得琦红楼这般的专门风雅之地,但论其在老秦人中的地位,绝非琦红楼可比。 只是,不得不说,琦红楼内的那些女子还真的不错,尤其是那些山东六国的极品,南楚而来的女子腰肢纤细无比,魏国而来的女子歌声甜美,赵国而来的女子舞姿优美…… 当即,二人没有迟疑,轻车熟路的召来侍者,未几,便是两位熟悉的曼妙身影近前,伸手一探,揽入怀中,极乐至极。 “仲弟,若非今日有章邯、赵佗在,你可敢带着兄长前来这琦红楼?” 与此同时,二楼雅间的一处情景所在,身着常服的蓝田大营前将军正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胞弟与章邯等人,月前一战,章邯在关外立下大功,故而,这几日一直停留在咸阳城。 正好,近几日,自己也要按照惯例返回咸阳述职,故而,章邯有请,一行人便要一聚,原本以为是在栎阳酒肆,没想到却是这琦红楼。 从琦红楼而入,看着那一位位衣衫单薄曼妙女子,看着那举手投足间,绽露出的大片白皙,听着她们口中的柔声魅语,心中顿时欲火而出。 数年来,一直待在蓝田大营,放眼所观,都是一位位粗糙的壮汉,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运转兵家玄功,压下腹中欲火,又撇着同样兴趣勃勃看着琦红楼内一切的胞弟,饶有深意而道。 莫不是胞弟近年来常去这等风流雅韵之地? “哈哈,兄长,父兄所嘱,怎敢相忘!” “只是近几日听闻,琦红楼内有一位新的花魁将要出现,舞姿甚为无双,故而,借着今日为章邯之兄庆贺,便是一饱眼福而已。” “至于流连此等之地,纵然有心,钱财不许,今日花费,怕是百金以上了!” 身为一母同胞之人,比起蒙恬的体态雄伟,气势浑厚,铁血干练。蒙毅身上倒是多了一丝文卷之气,动静之间,甚是儒雅。 听得出兄长口中的警醒之意,拱手一礼,摇头而叹,进入这琦红楼,没有数十金绝对不可能出去的,若是遇到顶级花魁演舞,更是重金。 不然,刚才看着厅堂内的那些人,清一色的大都是商贾,秦廷之臣虽也有,但毕竟不常见。当然,为了替章邯之兄道喜,倒是无碍。 “你啊,赵佗现在还小,身体尚未长成,若然今夜之事被武真君知晓,你该如何交代?” 雅间之内,静香燃起,着浅黑色常服的蒙恬跪坐上首,章邯与蒙毅分居左右,赵佗相对而坐,对于蒙毅的性子,身为兄长的自己自然知晓。 想来他也不会这般不懂事的,只是,今夜还带着年不满十岁的赵佗来此,就有些不妥了,这等之地,对于军人来说,伤害不亚于战场喋血。 数年前,武真君将赵佗放入国尉府邸之中,乃是有心培养赵佗,若然因此而受到影响,怕是整个蒙氏一族都要受到不小的麻烦。 如今的秦廷之内,群臣之中,若论最受大王宠爱着,当属道武真君,据传,即将的重要封赏中,道武真君很有可能一举封侯。 果真如此,那可就是大王亲政以来的第一位侯爵之人了,以武真君立下的功劳,当然足够! “兄长多虑也,赵佗之弟乃是武真君看重之人,岂会被眼前的莺歌燕舞所迷惑,他日,功成名就,这些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弟以为刚才那些女子如何?” 蒙毅再一次的摇摇头,与赵佗相处数年,自然知晓赵佗的心性,不然,也不会冒险让其前来这等风流之地,有着武真君的提携,将来赵佗的路子可轻松多了。 比起将来的所得,眼前这些女子又能够算得了什么,音落,话锋一转,视线落在一旁鲜少出声的赵佗身上,虽年不过八岁,但体态却是少年模样了。 眉目清秀,甚为俊雅,着一件浅灰色的锦袍,垂黄的发丝并未束冠,梳拢一髻,单手轻握着一只茶盏,听着眼前的蒙家兄弟之言,轻饮着。 “兄这是戏弄赵佗也。” “若说这琦红楼内的女子,姿色自然超越普通之人,但当初赵佗还在南楚的时候,也曾在郢都天上人间住过一段时间,故而,不觉惊艳。” “更有武真君所传清静守心之法,自是无妨!” 待在国尉府邸之中,在那等秦廷机要之地历练,数年来,成长自然极快,听得出蒙毅口中的揶揄之语,清秀的面上略有羞红。 数息之后,平静如初,随后,对着身前的蒙恬三人先后一礼。 “不愧是武真君看中之人,赵佗,对于你的事情,我可是听胞弟说过多次,国尉府之内,更是得尉缭大人称赞多次,言你是兵家奇才。” “接下来可愿前来蓝田军中历练一二,以合所学?” 的确,回想着刚才进入琦红楼一道道画面,赵佗确没有对那些摆弄紫色的女子有太多目光,仅仅是平常的扫视过去。 也许是身体未成的缘故,但少而慕艾乃是人性,当年自己也曾经过那个阶段,不过被父亲直接叫往军中训练了。 既然武真君要着重培养对方,提携一二未免不可,不由的,笑而看将过去。 第六百一十四章 龙潜于渊 “哈哈,兄长,自武真君从山东六国归来之后,弟曾与赵佗亲自前往拜会。” “武真君曾言,待赵佗十二岁之后,再进入军中,期时,也正合我大秦一天下大势,正好历练一二,到时候少不得与两位兄长多多见面。” 闻着蒙恬兄长之语,蒙毅又是一笑,兄长之心自己自然知晓,乃是要看在武真君的面上,在军中好好提携一下赵佗。 但赵佗背后乃是武真君,此次秦赵征战之后,立有大功,兵家奇谋而出,再加上数年来,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都堪称顶尖。 此次若然以功封侯,将来也少不得领军攻掠六国,到时候,有武真君的培养,岂不好过兄长的培养,语毕,拱手对着蒙恬兄长与章邯兄长一礼。 “原来如此,既然武真君早有谋略,赵佗你也当在国尉府中,尽心而学,以不负武真君所望。” 蒙恬惊讶,本以为武真君已经很重视赵佗了,想不到,连赵佗未来几年的路线,都已经规划好,若然如此,将来必然为秦国军中支柱一般的存在。 “章邯出国尉府的时候,正值赵佗兄弟进入秦国,以往未曾相交,今日当多略饮几杯。” 浅蓝色的劲装着身,干练的发丝束冠而起,披落在肩后,额头右侧倒是多了一束发丝,看上去有着别样的韵味。 章邯举起手中之杯,对着赵佗也是看将过去,此次秦赵交战,领略武真君风采,不得不佩服也,将来赵佗也是在军中成长,自是少不得打交道。 “诸位过誉也。” “佗乃南楚江南卑微之民,得武真君看中,得以入秦,更入国尉府中习练,天大机缘也。” “诸位都是赵佗之长者,佗虽酒量不济,也愿今夜畅饮。” 感章邯动作,赵佗连忙也是举杯,视线环绕一周,先后对着蒙恬将军、蒙毅、章邯点点头,他们在身份上都算是属于蒙氏一脉。 如今大秦军中,王氏一族与蒙氏一族争锋,自己自是不好贸然插入其中,但相交还是无碍的,举杯而饮,随后,秀气的容颜上,一丝红润忽闪。 “哈哈哈,好,爽快。” 蒙恬大喜,没有迟疑,四人皆是举杯,彼此相视一眼,朗朗一笑,均一饮而尽。 琦红楼虽三楼而起有余,然,论空间位置与闲情雅致最上者,自然是二楼的雅间,既可以随意欣赏一楼莲玉台上的舞姬舞姿,也能够享受情景自在。 相距蒙恬四人不远处,同样一处静香燃起的雅间内,王贲同马兴相对而至,二人年岁相仿,虽然一个近年来在关外大营,一个近年来在蓝田大营。 但彼此之间却是相交多年,昔者,长平之战后,赵国马服君赵奢的后代四散,其中一支便是来到了秦国,得到王氏一族的助力,在秦国站稳脚跟。 如今也在军中逐渐发展起来了,无论是关外大营,还是蓝田大营,都有着马氏一族的存在,今日,不仅仅是关外大营那些在大战立下功勋的人需要进入咸阳宫,一拜大王。 蓝田大营中的一些军将也是如此,马兴身为辎重营主将,自然在列,今日得空,二人相聚琦红楼,既有随意闲聊之意,也有一观传闻那新任花魁的真容。 “少将军,这次攻赵,你立下功勋,想来可为前后将军。如此,待一天下之势开启,自当有资格统领一军,征伐山东六国。” “期时,若然可以有灭国之功,封侯指日可待!” 着常服,重甲不显,神容方正,眉宇之间有着独属于军人的铁血煞气,也有着属于自己一丝锋芒,左脸眼角之旁,一缕疤痕而显,不仅没有影响整体,反而令其人更显威势。 跪坐在条案一侧,举杯看将过去,语中带着祝贺与希冀。 “前后将军怕是无望,你应该了解我父的作风,他不会让我前进这么顺利的,不过左右将军倒是可以。虽然,到时候不能够直接领兵出函谷,但想来也会很快的。” “如今诸夏大势,秦国独强,经此一战,赵国也彻底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那时,也是兄的立功之所,秦国以军功为上,昔者,兄之一族在赵国不过封君。” “将来未必没有封侯之机!” 气宇轩昂,意气风发,颇为俊朗的神容上掠过一丝笑意,迎着马兴一礼,也是举起手中之杯,若是正常的晋升,自己此次当为前后将军。 但父亲素来在军中压制自己,虽然知晓父亲是为了自己好,但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郁闷,不过,等到一天下大势,父亲想要压制自己也不可能了。 到时候不仅仅是自己的机会,眼前的辎重营主将马兴同样有机会,所有的大秦将士都有机会。 “上将军乃是为了少将军思量,如今连得大王颇为看重的蒙氏一族蒙恬都才是前将军,若然少将军与其同位,怕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马兴轻饮美酒,摇摇头,的确,在秦法的军功爵下,将来自己未必没有封侯的机会,虽然小,但的确存在,若然在赵国,定然没有的。 思忖少将军王贲之言,上将军王翦之所以压制少将军的成长,乃是考量甚多,如今的军中,自然当以蒙氏一族、王氏一族并驾齐驱。 但真若论在大王心中的地位,上将军蒙武更胜一筹,那是因为蒙氏一族已经三代效力于秦国了,老将蒙骜更是喋血沙场。 前将军蒙恬数年前更是一直跟随在大王身边,令的大王对其相当信任,是故,蓝田大营新立,便是调往前将军,而王氏一族虽然也不差,但声势上,终究差了一些。 除非,在接下来的攻掠六国中,两大兵家豪族分出胜负! “前将军蒙恬与大王同岁,当年大王初立,蒙恬若非为侍读,怕也不会晋升这般之快,可惜,在清除长信侯、文信候中,我仍在关外大营。” “不然,也得大功!” 对于如今大秦军中的形势,王贲更是比马兴清楚,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将来在军中,也必将分出强弱,让所有的老秦人看看是王氏一族带兵厉害,还是蒙氏一族带兵厉害。 遍数那蒙恬的晋升之路,王贲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不过是遇上几个好时机,有了助力大王冠礼亲政之功劳,真正的战场都没上过几回,焉得可以为蓝田大营前将军。 自己一直待在关外大营,无论是文信候时期,山东六国来犯;还是郑国渠时期,山东六国来犯;亦或者近两年来的不断攻掠三晋之地。 自己都参与其中,凭借军功,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乃是实打实的功劳。 故而,对于将来攻掠山东六国,王贲有着足够的自信,那蒙恬绝非自己对手,将来自己要亲手灭掉一国,乃至更多,以功封侯,让老秦人看看王氏一族的微风。 “不到最后一步,谁又能够说的准。” “如今关外大营中,蒙武老矣,将来兵出函谷,必然以上将军为主帅,凭借这一点,少将军当也可知大王器重者为谁!” 马兴点点头,对比前将军蒙恬与王贲少将军的晋升之路,蒙恬多为在大王身边立下的功劳,再加上机缘,得生前将军,而王贲一路征战,为军中主将。 论爵位,蒙恬如今是右庶长,王贲暂为左庶长,都算是跨入卿的行列,此次立功,王贲少将军爵位虽有,但军中职位想来不会有较大变化。 “父亲为主帅虽好,但兄也知父亲性情。” 提起自己的父亲王翦,王贲便是不住的摇头。 “哈哈,以马兴来看,上将军如此之为,断然是为了少将军好,不然,诸夏之大,可有父亲不希望子嗣更盛者?” 马兴为之大笑,在军中,蒙氏一族名声虽盛,但王翦上将军却仿佛龙潜于渊,不动声色,但己身之位却已经臻至要职。 这才是长久之道,当年,武安君白起若然如此,怕也不会有后来的结局。 “弟当知晓。” 王贲也不过发发牢骚而已,对于父亲,他一直是无比敬重的,也正是因为父亲,王氏一族才有如今的地位和声势。 “嗯,厅堂皆寂,看来那琦红楼的赤练花魁要出现了。” “且观其人如何,若上佳,当叫来于我等助兴一二。” 忽而,正待二人继续饮酒之时,却听得雅间之外的莺歌燕语之声不存,马兴奇异,细细听之,似有所感,不由得从条案后起身。 面上绽露着一丝期待,同时微笑着看向王贲,今日前来,这新的花魁也是目标,一位区区的花魁而已,若然得少将军之心,那是她的无上荣耀。 “赤练花魁!” “花名赤练?有意思,且去看看她是否如我们进来听闻的那般惊艳与不俗,待在关外那般久,都快忘了女子的滋味了。” “若可,当一品之。” 看着马兴起身,王贲也是双眸为之眯起,笑意跟随,口中轻缓而语,提及琦红楼内所谓的花魁赤练,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当初在关外所观武真君身侧的两位绝代之人。 不知此花魁与那二人相比如何! 第六百一十五章 冷 “琦红楼的赤练花魁出现了,今夜,是为章邯兄贺。” “若然那花魁真的姿容不错,当叫来一饮!” 一楼厅堂的寂静,自然也不可能瞒过蒙恬四人所在的雅间,四人相视一眼,而后,蒙毅似有所觉,对着章邯深深看去,为之起身。 闻此,蒙恬三人也是起身,对于那琦红楼的花魁,与其说是兴趣,不如说是诸人同乐,行至雅间前的一道木窗之前,将其打开,顿时空阔的视野沉浮在四人眼眸深处。 颇有人性化设计的木窗前,供给四人并立,并无大碍,放眼而观,整个一楼大厅的所在尽皆入眼,对于正中的莲玉台更是如此。 一条条来至蜀中的浅红色云锦纱幔垂落,迎着四周透窗而入的微风,翩翩而动,笼罩整个莲玉之台,与此同时,一丝丝轻缓的音律之声为之响起。 空灵而又淡雅,庄严不失肃重,迷醉中透漏着一丝大气,倒是有几分周朝古乐的影子,莲花池内,一朵朵盛开的粉嫩莲花,在四周灯光烛火的映衬之下,更显娇艳。 刹那间,道道火热的目光汇聚在莲玉台上,随着那一缕缕音韵优雅回旋,不知何时,有曼妙女子,赤色薄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火一般的灵动显化。 有着那一道道粉色纱幔的拦阻,未能窥其容颜,然仅仅是一道烛光映照的身影,都足以令人心动,勾人欲火,微风荡漾,透过那莲玉台上的空隙,一双洁白胜雪的玉足踏立其上。 曲荡诸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那道身材玲珑有致的花魁长袖漫舞,刹那之间,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透过莲玉台,飞落整个一楼厅堂,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正在此时,整个莲玉台上,道道轻薄的纱幔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诸夏传闻之仙的少女出现。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赤色的薄纱笼罩,更显一丝火热,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水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这一刻,整个一楼厅堂内愈发显得寂静起来,无论是二楼的诸多贵人,还是一楼内的富商大贾,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舞姿偏偏,随着音律的婉转而姿态万千,浑身上下,水袖横飞,整个娇艳的人儿身上似是有了火焰一般的力量,在莲花台上极力舞动。 整个厅中仿佛泛起粉色波涛,纵身一跃,秀手抓住一条纱幔,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更是引得道道目光的主人无尽倾心。 手中的酒樽掉落不知,手中的箸滑落不感,均呆呆的看将过去,希望能够将莲花台上的这道身影牢牢记住,若能更进一步,再好不过。 终于……,不知多了多久,伴随着一道道粉色纱幔螺旋而动,包裹着那位妙人的身躯,平地而起,消失在纱幔深处。 “此女……倒是有些山东六国之人的柔媚,但在其身上,又有着一丝烈焰之感,无怪乎琦红楼敢让其为花魁,却是不错。” 看着那莲花台上消失的唯妙身影,蒙毅出声而语,轻叹一声,在国尉府邸、咸阳宫内,也见过不过姿容上佳之女子。 但比起此人,似乎都差了一点什么。 “哈哈,章邯之弟以为如何?” 蒙恬瞥了一眼胞弟,的确,那女子的确不少,也算配得上章邯兄弟,只要章邯兄弟愿意,即刻便将其招来,以侍酒诸人。 “此女,甚佳。” 一直以来都是在国尉府邸与军中历练,如何一品女子的滋味,刚才一观莲花台上的那女子舞姿,不知为何,浑身不自觉的燥热起来,心神有感,运转玄功,镇压下去。 但,也不得不说,的确是一位顶级的女子。 “哈哈,蒙毅,你去与这里的掌事一言,将那女子带过来!” 蒙恬点点头,既然章邯觉得不错,那么,自然当召之前来,与诸人同贺,至于那女子是否愿意前来,则不在自己的考量之中。 咸阳之中,原本大王就对于近来秦廷的奢靡之风不满,若然真令这些商贾自傲起来,直接办了就是,也无需与他们废话。 “章邯兄且等着。” 蒙毅面上欢悦,得了兄长之令,便是转身而动,离开雅间,前去与琦红楼这里的掌事交谈,相召那女子前来,一观厅堂内动静,和自己一般行动的人还真不少。 半柱香之后! “马阳,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女子呢?” 王贲与马兴二人所在之雅间,看着自己所派遣去请那花魁之人回来,观着那人神色,马兴眉头一挑,略有不悦,难道连一个区区的花魁都无法请来! 王贲闻此,也是将目光看将过去,刚才那女子的舞姿,自己也看了,的确堪为绝佳,当得召来与自己兄弟二人一饮、一品。 “大人,那赤练花魁……被别人请走了?” 马阳,乃是马氏一族的旁支,一直待在马兴身边做事,听得出大人口中不满之意,但自己也是无奈,都将身份亮出来了,但那掌事还是将花魁让了出去。 知晓被让的那人身份后,想了想,还是回来和大人说一声为妙。 一语出,豁然间,马兴与王贲二人神色微变,能够在咸阳城立足的商贾,绝对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但即便如此,还是将花魁让给别人。 那么,难道今夜琦红楼内有身份更为尊贵的存在? “何人……这么特殊?” 自己二人可是代表着如今的大秦军中王氏一族,除了秦廷中枢的几人之外,马兴与王贲觉得,以他们的身份,无惧咸阳中任何人。 马兴想了想,如果真是秦廷中枢重臣,的确不好处理。 “是……蒙氏一族的蒙家兄弟!” 马阳躬身一礼,将被让那人的身份说道而出,若说特殊,的确特殊,但真论起来,王氏一族哪里比蒙氏一族差了。 而琦红楼的掌事这般决断,今夜过后,怕是整个咸阳城都要传荡,在琦红楼内,王氏一族没有争过蒙氏一族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这般吞吞吐吐。 果然,和自己所料的一般,话音刚落,整个雅间内的气息凭空多了几丝凉意,更带着些许阴寒之意,感此,马阳的头颅更是低了下来。 “蒙家兄弟也在这里?” 王贲神情有些难看,难道在那些商贾的眼中,王氏一族竟然这般的不如蒙氏一族,这等抉择对于王氏一族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父亲多年征战,自己多年征伐,想不到,今夜会在这里遇到这般之事,心中怒火中烧,双拳紧紧握起,双眸微微眯合,深深呼吸一口气。 今夜,蒙家兄弟蒙恬、蒙毅也在此,那么,无论如何,这笔账也得算上一算。 “是,刚才马阳有觉不妥,便是探问了一下,除了孟家兄弟以外,还有蓝田大营的章邯与国尉府的赵佗。” 马阳颔首,未敢抬起头。 “琦红楼,欺我王家太甚!” 王贲单手重重的拍在条案之上,沉闷的声响回荡,区区一个小小的琦红楼,也有资格评价他们王家?也有资格在咸阳败坏他们王家的名声? 如果是旁的秦廷中枢重臣,今天,自己也认了,但那琦红楼偏偏将花魁送给蒙氏兄弟,这绝对是对他们王家的蔑视。 “少将军,且息怒。” “也许事情不是蒙家兄弟引起的也说不准,刚才马阳也说了,除了蒙家兄弟以外,还有章邯与赵佗,章邯倒也罢了,但赵佗的身份不简单。” “两年前,我入咸阳述职的时候,也恰好知晓赵佗的身份,若是因为赵佗的话,也许这琦红楼的掌事将花魁转让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马兴的面上也是有些不好看,无论如何,今日琦红楼在蒙家与王家之间的抉择,定然让少将军愤怒了,看来琦红楼也在咸阳城呆不了多久了。 只是,如今无论如何,在琦红楼内,都不易发生冲突,不然事情只会闹的更大,心有所感,便是将少将军的注意力引到另外一人的身上。 “赵佗?” “他又是谁?” 长年待在关外,对于咸阳内的一些新人倒是不太清楚。 “赵佗乃是武真君两年前亲自下令放在国尉府邸培养的干才,年虽小,但有着武真君在其身后,故而,其人在咸阳城的一举一动,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武真君。” “所以,马兴觉得,那掌事看在武真君的面子上也说不准。” 武真君! 算得上如今王家不甘轻易得罪的秦廷重臣之一,绝对的重臣,更是要即将封侯的存在,无论那琦红楼的掌事有没有这个心思,王家都不能冒这个险。 倘若,真的得罪了武真君,对于王家来说,决然不是一个好消息。自己如今点出赵佗的身份,以少将军的智慧,应该也不会触碰险区。 第六百一十六章 连晋 “武真君!” “他也站在蒙氏家族的一边?” 对于武真君,王贲自然知晓,而且此战还在对方帐下听令,也算了解更多。此战,武真君之所以会出现在军中,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虽然父亲没有对自己明说,但自己也能够猜出一二,而且从武真君调兵遣将的手段,也可见一般,南下白陉口的时候,他只带着李信,自己与章邯都没有带上。 想来,武真君对于蒙氏一族也不是那么亲近,但今日赵佗与蒙氏一族相聚,不得不令王贲心有所感,冷冷一道,看向马兴。 “武真君不会站在蒙氏一族与王氏一族的任何一边。” “少将军莫非忘了蒙毅也是国尉府的人,想来今日赵佗前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少将军不必动怒,只消明日再来,再招那赤练花魁。” “再听听琦红楼如何言语?若是搬出蒙氏一族,少将军,我等可行矣。若是搬出武真君,那么,我们也当卖给武真君一个面子。” 马兴摇摇头,以武真君如今的权势和地位,何须亲近蒙氏一族与王氏一族,在朝,得大王无比器重,在军中,此战过后,也有了一定的根基。 故而,这等人,只能够与之交好,而不能够见恶于对方,今日之事当暂缓,明日再来一探琦红楼的口风,若然他们不敢提及武真君。 就是他们的机会。 “哼,我们走!” 怒火中烧,看着马兴将酒盏满上,王贲狠狠的一饮而尽,旋即,为之霍然起身,一刻也不想要待在琦红楼,如马兴所言,真是琦红楼掌事倾向于蒙氏一族。 他们就别想在咸阳城待着了。 ****** “师兄,根据墨家的弟子来报,那人欲要前往临淄,此地是必经之路!” “这一次,必要拔掉秦王嬴政的一根爪牙!” 齐鲁之东,山川林立,偶有平坦开阔之地,自是不会被人放过,一个个如星辰一般的小村落、小集镇矗立着,点缀着。 朱台,这是靠近临淄主城十里开外的一座小集镇,缘由距离临淄不远的缘故,发展的到底不慢,商旅云集,车马往来不断。 临近朱台之村的出口茶肆之内,一行数位干练劲装加身的汉子云集,柔顺的发丝牢牢的梳拢在脑后,使之不影响视线与动作。 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言虽如此,但一道道明眸却是不断扫视周围,打量着自己的目标,以防目标逃脱。 “玄华,你们就放心吧。” “这次我们有四位化神武者在此,纵然鬼谷纵横的弟子再强,也得身陨于此,我等虽不敌道家玄清子,但盖聂今日必须死在齐国!” 身材魁梧壮硕,浓眉大眼,甚是有神,中年模样的容颜之上,虬髯之须而生,显得更为粗犷了,闻刚才之音,轻轻一笑,为了必杀,而出动他们一行人。 盖聂虽死,与有荣焉! “秦国罗网可有踪迹?” 其后,茶肆另一处条案后的白衣剑客冷然而语。 此次攻杀盖聂,乃是尽可能的拔掉秦王嬴政爪牙,近年来,罗网行事霸道、狂妄,而且触手遍布山东六国,不知是否也得了这个消息。 “管兄当放心,罗网的人就算出现在齐国,也会被墨家的人引走的。” 又是最开始出声的那人,衣着虽如诸夏中原之形态,但眉宇之间却仿佛带了一丝胡人的影子,身佩弯刀,静静品酒,坐等鬼谷盖聂的到来。 “连晋,不必多想了,宜安之战,不是你的原因,纵然你当时待在廉颇将军身边,有着玄清子在,怕是连你都会被擒拿。” “谁能够想到那玄清子竟然一夜破开白陉口,突袭赵国境内,以至于战机顿失。” 仲孙玄华,当年曹秋道收下的数名弟子之一,自从师尊被玄清子镇杀之后,便是离开了临淄,一直在六国逃窜,躲避罗网的追杀。 尽管罗网中人大部分的实力都不强,但蚂蚁多了,还能够咬死比自己大上百倍的猎物,何况武者之间的战斗,更是手段频出。 去岁,师兄韩竭,踏入化神层次的师兄韩竭便是被数十位罗网杀手围困,否则,单对单之下,他们根本无惧罗网。 一边喝着酒,一边将目光看向对面,同样是一位神情冷酷之人,找暗灰色锦衣,束发而冠,单手紧握一柄宽大的长刃,眉目俊朗,神容颇为愁苦。 “诸位可愿与我一同前往咸阳,相救上将军廉颇?” 连晋,乃是昔者照剑斋的弟子,临淄一战,照剑斋身死,其人与师兄管中邪也是不断躲避罗网的追杀,后而,廉颇将军起复,便是跟随在廉颇将军身边。 但有着听闻道家玄清子破开白陉口,廉颇将军便是将自己派出,调往邯郸,没多久,宜安、元氏、番吾之地大战,廉颇将军被俘,引以为憾。 至今想着,若然当时自己在廉颇将军身边,怕是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别人自己或许保不住,但保护廉颇将军的话,在大军之中,还是可以的。 如今上将军廉颇被俘,邯郸之内,虽有朝臣言语要将廉颇将军赎回来,却没有多余的朝臣应答,很明显大王与郭开是不想要廉颇将军归来。 不仅如此,秦国十多万大军攻入赵国腹地的时候,北方的李牧边军竟没有任何动作,传闻,李牧已经被郭开收买,不然郭开不会在一个月内,多次增送粮草辎重于北方边军之内。 可恶! 先前还以为李牧与廉颇是赵国最后的救星,想不到现在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如果真的放弃廉颇将军,那么,赵国就真的完了。 “只要廉颇将军还在,赵国就还有希望,赵国存在,就可以一直为三晋之地的屏障,就一直是秦国的威胁,对于燕国、齐国、楚国都是大利!” 当即,持杯而起,环顾四周,诚恳而又希冀说道,若然可以将廉颇将军救出,裨益良多。 “师弟。” “据我所知,如今廉颇将军被关押在咸阳的国狱之内,有秦国重兵把守,若然没有道家玄清子在,我等早就前往了。” “只是,百家传闻,玄清子早已经破入悟虚而返的玄关,修为极强,以我等的实力,怕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期时,救不出廉颇将军不说,我等自身也很有可能回不来。” 白衣剑客摇摇头,对着师弟连晋看去。 廉颇将军的遭遇,他们早就知晓,倘若秦国没有破入玄关的高手,他们早就前往了,但现在不一样,有着道武真君玄清子在,百家之人谁也不敢下手。 “难道就任凭廉颇将军死在秦国的国狱?” 连晋心有不甘,恨恨而道。 “此行前来的时候,我曾与墨家巨子路枕浪有过一叙,其言,廉颇将军身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上将军名镇诸夏五十年,南征北战,抗秦无数。” “上将军若死,则会大大激发山东六国之人对于秦国的愤怒,使得山东六国之人对于秦国愈发之愤恨,将来秦国想要一天下,也得受到更大的阻力。” “如此,廉颇将军死得其所!” 身为剑圣曹秋道的大弟子边东山,此行任务的领头者,自然最有发言权,廉颇将军的死已经注定了,若然此战而胜,倒是没有什么。 但此战落败,邯郸之内,赵王与郭开已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允许廉颇领兵了,而韩国为秦国藩臣之国,魏国有嚣魏牟、龙阳君等。 燕国与赵国世仇,南楚同样世家林立,所以,在赵将廉颇被抓的瞬间,已经注定被赵国抛弃,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知晓廉颇将军死讯之后,广为散发山东六国,以此激发六国之民血性。 “可恶,又是道家玄清子!” “他为何总是要与我们作对,难道诸夏之大,无人可以将其镇杀?“ 连晋愤怒,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咸阳城中有一位不可抵挡的绝强武者,道家天宗玄清子,每次百家所谋大事,总要顾忌他。 诸子百家,难道就没有高人可以将其镇压? “近日儒家小圣贤庄传闻,荀夫子已经破入玄关,登临悟虚而返!” “原本阴阳家智者一脉有一位强者,但去岁却是被玄清子打落玄关境界,那个境界的武者,以道家的底蕴,怕是难以制止!” 悟虚而返的层次,千年以来,诸子百家内虽出现不少,但多为道家、儒家、阴阳家内,墨家之内,除却第一位巨子之外,没有一位可以登临玄关。 游侠一脉的高手虽然也多,但多被拦阻在半步玄关之外,不得妙理,不得更进一步,剑圣曹秋道如此,中山夫子如此,陉城书馆的馆主如此。 说不得,将来他们也会如此。 “儒家去年已经有十名弟子进入秦廷,哼,一直以来,口说仁义的是他们,现在送弟子入秦国的也是他们,儒家真是一群伪君子。” 如此一算,天下间,登临玄关的武者虽有,但大都与秦廷有关,再加上同道家之间的关系,根本不会插手他们与玄清子之间的恩怨。 如此奈何,连晋神色不甘,这般下去,山东六国之民纵然激发血气又如何,面对虎狼秦军,一腔血气有能够抵的什么用? 第六百一十七章 百步奇门(票票来点) “师弟,慎言!” “儒家此举,乃是自保之道,诸子百家,传承为重,数百年来,诸侯国不断消失,而儒家却一直壮大,便是如此。” “齐鲁之地,乃是儒家的地盘,若然被儒家知晓,可就麻烦了。” 小圣贤庄内,儒家荀夫子破入玄关,寿元大增,定然会令儒家的地位更加稳固,也会令的儒家更不会贸然选择任何势力。 相对于儒家在山东六国的弟子,前往秦国的十位,不过是一隅罢了,算不得什么,纵然将来有变,也可推脱弟子所谓,于儒家无关。 连晋师弟如此失色,管中邪亦是起身,白衣而动,行至其身前,徐徐言之。 “师兄,赵国如此,赵国将亡啊!” “韩国如此,赵国如此,三晋之地如何能够抵挡秦国,若然将来秦国一天下大势,诸夏之大,当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地了。” 连晋甚为不忍,虽知晓师兄所言,但还是于山东六国诸人的决断不满,秦国向来对于游侠极为讨厌,自从卫鞅变法之后,便是在整个秦国内,整顿游侠。 百年来,秦国之内,游侠难入,如今,缘由赵国那两位刺客的缘故,更是如此,真有秦国一天下的那一日,连晋不敢相信,他们一行人会面对着什么。 “师弟,山东六国若是联合起来,岂是一个秦国可以攻灭的。” “你近来的心乱了,且去打坐,待会还有一场大战,鬼谷盖聂实力不俗,早已破入化神,更有百步飞剑,剑光无匹,当得小心。” 管中邪略有沉默,没有多言,单手轻轻拍了拍师弟的肩头,实际上,自己又何尝不担心那一天的到来,但自己等人终究是游侠。 在秦国的法理之下,不容游侠得存在,但在山东六国中,难道就可以看到有游侠臻至高位的,一个也没有,真正做主的还是那些贵胄。 他们不改变,自己等人不过小助小力也。 连晋神色悲戚,默然的行至茶肆角落,盘膝而坐,周身浅浅的玄光而动,四周其余之人闻声,也是不自觉的有些沉默,一时间,整个茶肆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师兄,目标出现了。” 随之,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仲孙玄华的一道低语,整个茶肆内的气氛又是一变,一道道目光各就各位,虽去向不已,然终点一致。 朱口村落中央,一条贯通南北的宽阔道路上,一匹褐色毛发的骏马缓缓出现,其上一位灰白衣衫的男子,带着斗笠,容颜不显,手持利剑,御马前进。 “是他!” 边东山压低着声音,灵觉紧紧盯着对方,这次,定要为诸夏铲除这个巨大的威胁,身为鬼谷纵横的弟子,竟助力秦王嬴政,该死也。 “不好,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想要离去。” 呼吸之后,没等茶肆内流出更多的声音,边东山已然手持寒光之剑,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凌空一斩,直落马匹上的那斗笠男子。 一人动,整个茶肆为之一动,四道周身闪烁明耀玄光的武者全力运转玄光,面对化神级别的武者,必然如此,否则,被对方得了机会,很有可能逃走。 四方合而围拢! 一道道璀璨的锋芒剑气横扫,封锁那刚要从朱口离去的马匹,浩瀚的力量,足以瞬间击杀一位初入化神的武者,力合一处,轰鸣声不绝,烟尘荡漾方圆。 漫天烟尘也挡不住四人的灵觉笼罩,交织而今,杀意凸显,感受着刚才的攻击所在,果然那人已经有所察觉,直接骑马而逃。 四道来至化神武者的攻击,落在一匹马上,没有任何的凄厉惨叫,整个躯体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血雾弥漫,没有迟疑,锁定目标,又是欺身而上。 “你们是谁?” 身法挪移,再一次将来至四位同层次化神武者的攻击卸掉,身披灰白衣衫,斗笠之下,容颜不显,只是一丝丝发丝凌乱飘动。 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而起,长剑横立在胸前,另一只手直接将其拔出,龙吟声隐现,一道更为纯粹的剑气迸出,攻向四周实力稍弱的一位。 “等你死了在告诉你!” 边东山眉目一缩,接连两次进攻都未能够将对方击伤,难道对方的实力已经这般强了,但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一个层次。 不,还不如自己,自己已经踏足化神小成的巅峰,只待参悟玄妙,便可大成,对方还没有臻至自己这个境界,但一身战力的确不俗。 不愧是鬼谷纵横的弟子! “师弟!” 管中邪口中低呼一语,白衣横空,剑气挥洒,刹那之间,凭空挪移,直接出现在斗笠男子的身后,一剑凌空,九斩而落,硬生生令其将剑势收拢,以解师弟连晋之威。 “杀!” 仲孙玄华持弯刀欺身上前,专攻斗笠男子下盘,丝毫不顾虚空之上的斩击。 “杀!” 边东山配合而上,比起斗笠男子更为浩瀚的剑气迸出,天地合击,虚冥踏空,攻伐斗笠男子的各处,双人齐动,短短数息呼吸,便是令得斗笠男子不断退后。 “杀!” 管中邪身法施展,悄然间出现在斗笠男子之后,长剑横立,体内玄力狂涌,刹那间,整个剑体之上,迸出一股极为耀眼的圣洁霞光。 一剑刺出,方圆十丈区域内,化作剑光世界,长剑交织,并行阵势,彻底封锁斗笠男子的去路,连晋心怀怒气,一柄宽大的利剑握在手中,虚空直劈! 后退无路! 前进强敌! 身侧更有大敌,当其时,已至生死关头,斗笠男子浑身上下一道道澎湃的劲力扩散,玄力化形,龙行气劲环绕,更是缠绕在整个剑体之上。 虚空为之翁鸣,龙吟声不绝,无比霸道的剑气冲天而起,灵觉加持其上,瞬间,挥剑掠过十方,一道虚幻的白色龙行剑气从体表涌出。 强硬的迎上身后那十丈剑光之域,迎上身前的天地绝杀,龙口吞吐锋芒,俯冲而上,亦是迎上连晋的凌空劈斩。 轰隆隆! 轰隆隆! 剧烈的能量碰撞席卷十方,沉闷至极的声响回旋不断,斑斓的玄光璀璨频生,龙形剑气而出,除却虚空劈斩的连晋,其余三人身形岿然不动。 “这就是鬼谷的百步飞剑,果然霸道。” “不过,一道百步飞剑可是抵挡不了我等!” 实力最为强劲的边东山冷冷一笑,刚才冲击而来的那道剑气果然强劲,但想要避退四人还远远做不到,虽然连晋再次被击溃,但这一击想来也耗费其颇大的内力。 没有任何迟疑,手中长剑翁鸣,螺旋而上一道浅蓝色的玄光,身法而动,配合下方的仲孙玄华,攻势更盛先前数倍。 白衣剑客管中邪亦是如此,全力催动体内的力量,他能够感觉的到,盖聂的修为和自己差不多,刚才的百步飞剑,已然消耗巨大。 一击足矣,若然有第二击,怕是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身随剑转,心随意动,强行以灵觉掌控天地元气,演化十丈剑域,凝练无比的压力击向盖聂,这一次他们三人联手,然实力更盛先前。 叮!叮!叮! 噗! 凝聚三位实力几乎与之相近,乃至更强的化神武者一击,剑影重重,剑器的清脆碰撞声迅疾无比,数息之后,声音戛然而止,又是一道沉闷的声响跌宕而出。 随其后,无尽玄光笼罩的虚空之中,那身着灰白色衣袍的斗笠男子径直从空中跌落,重重的垂落大地,所带的斗笠也被剑气撕成粉碎,露出其下的清秀容颜。 苍白的俊逸神容上,一丝猩红的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衣衫褴褛无比,持手中之剑,强行伫立在大地之上,支撑着身躯,剑眉紧绷,明眸紧紧盯着近前的四人。 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何以这般绝杀自己! “杀!” 边东山一步在前,看着已经被重创的盖聂,又是一笑,持剑玄光闪烁,道道剑影划过虚空,笼罩面前的盖聂,紧随其后,身侧的其余三人亦是如此。 对于鬼谷纵横的传人,不到确定对方真的死了,不能够有任何大意,这是数百年来,鬼谷弟子留给百家最深刻的记忆。 “百步飞剑!” 捏动剑诀,身形舞动,剑气如龙,嗡鸣声再起,天地元气震动,异象隐现,又是一条通体白皙的龙行气劲显化,只是这一次在其内,却是徐徐多出了道道太极八卦之形。 “哼,找死!” 本就是重伤垂死之躯,焉得对抗他们更为浩瀚的攻伐之力! “嗯,不好,他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三个呼吸过后,斑斓的玄光消弭,四人神色又是一变,目光所至,身前的空地上除了一滩血迹之外,没有任何盖聂的影子。 只是刚才对抗的时候,灵觉明明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追!” 虽奇异,但对方重伤之躯,又能够逃亡那里,周围随时低矮的丘陵,但并无高达的山川草木遮掩,打量着战斗留下的痕迹,边东山四人相视一眼,在前方的平面上,选择了四个方向,平推而出。 施展了两次百步飞剑,不知道盖聂还能够跑出多远,早知道鬼谷纵横的弟子不简单,想不到,合四人之力,都未能直接将其斩杀。 第六百一十八章 十步绝杀 一息百丈,依靠奇门遁甲之术,使得身上的气息残留原地三个呼吸。 三个呼吸的时间,本体已经远离战斗区域,收敛气息,趋利避害,数百丈被抛在身后,强行提起丹田最后一点力量,尽可能的离开此地。 虽不知那四人是谁,但汇聚四位化神层次的武者斩杀自己,整个诸夏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多,有动机的更少了。 怕是和自己鬼谷纵横的身份无关,而和自己另外一个身份相连。 身形趔趄,前进的方向崎岖婉转,令人摸不着头脑,朱口这个小村落早已消失在身后,潜行在低矮的丘陵深处,灵觉警惕万分。 神容苍白,红润不显,胸腹极度起伏,嘴角流淌的猩红鲜血不断,发丝凌乱,眼眸深处的天地光亮也徐徐的晦暗起来了。 刚才瞬间迎敌四位化神武者,精气神消耗巨大,再加上施展两次百步飞剑,若非一缕生机渴求,谁能够从四位丝毫不弱于自己的武者手中逃走。 心神有感,再次强行转换一个方向,周身玄光涌动,一缕太极玄光扩散,八卦虚影沉浮,沉闷之音回旋,嘴角流出的鲜血更为之明显。 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独属于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若然不能够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行至安全的区域,怕是真的危险了。 咻!咻!咻! 低矮的丘陵深处,边东山四人正全力催动灵觉,笼罩方圆,感知鬼谷盖聂的力量,但十多个呼吸之后,却是一股奇异的感觉生出四人心头。 鬼谷盖聂的痕迹倒是发现了,但却是遍布在不同的方位,根本没有清晰的逃走路线,虽然看得出盖聂伤势极重,但就是找不到对方的所在。 “残念留息!” “这应该就是鬼谷纵横传承的《奇门遁甲》之术,当年师尊曾与鬼谷子交手,领教过这种奇异秘术,源至上古,奇妙非凡。” “但盖聂受了我等四人全力一击,决然不可能跑远,吩咐下去,以朱口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区域遍寻搜索,定要将盖聂擒杀。” 以自己四人的合击实力,若是一位普通的化神武者,早就身陨了,而鬼谷的盖聂还能够逃走这么远,足以自傲了,也不枉为鬼谷弟子。 但他的命齐国就是终点,边东山身法不断运转,召集其余三人,再次吩咐道。若然这次被盖聂逃走,以他的性子,决然不会有下次机会了。 “师兄,那里有别样的天地元气波动!” 管中邪、仲孙玄华三人相视一眼,轻轻颔首,花费了这般代价,没有半点收获可不行。三人正欲要离去,悄然,仲孙玄华有感,身躯豁然转过,看向身躯左侧远处。 那里是一处丘陵的背阴区域,并不在他们刚才的搜索范围之内,险坡而立,一株株小树成长而起,绿荫繁茂,此刻,正有一丝丝奇异的能量余波回旋。 眨眼间,四人从原地消失不见! “是……韩申少侠?”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数百丈的距离,对于边东山四人来说,不断什么,花费数个呼吸,急速奔至那里,俯览而下,背阴处的丘陵地域内,一位身着灰色麻衣的年轻男子正静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周身闪烁着浅浅的黑色玄光,眉目坚毅,长发未曾束冠,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虽算不得俊朗,但细细观之,其人浑身上下都弥漫一股浩然方正之气息。 然,在那浩然之下,却又隐藏着一缕危险、一缕阴寒、一缕难缠……之感觉。 见其人,边东山四人又是相视一眼,对于此人,他们不算陌生,去年在赵国的时候,碰到过一次,月前的南楚江水区域,也见过一面。 想不到,如今,在这里又碰到对方。 于对方的来历,他们也知晓,乃是数年前卫国大将公孙羽的大弟子,如今更是修炼有传闻两百年前聂政的《鹄落剑法》。 《鹄落剑法》可谓是天下第一剑法! 何为天下第一,那就是同层次的剑客对战,根本不可能取胜? 缘何不能够取胜?那是因为《鹄落剑法》本就非正面相对抗的剑法。 那是一门专门刺杀、暗杀的剑法,昔年,聂政在千位武者的层层守护之下,斩杀韩国相国侠累,那是何等的威风,其中可不乏有化神武者。 纵然如此,也一样被暗杀了。 韩申的修为已经入化神,若然被其顶上,怕是一个不注意,便会身陨对方手中,只是对方此刻出现在这里,看上去还是在练功的模样,一时间奇异无比。 “原来是诸位,韩申有礼!” “游览诸夏,精进修为,月前在南楚,如今自然要东进齐鲁临淄了,一时有感,便是在这里修炼了起来,诸位齐聚一隅,莫不有大事发生?” 微眯的明眸睁开,亮光忽闪,迎着丘陵之上投射而下的三道目光,一柄短刃横立在双膝之上,周身玄光滚动未绝,拱手一礼,徐徐言之。 在齐国临淄的旁边,见到边东山四人,的确也出乎韩申的预料。 “哈哈,韩申少侠,既然阁下还要继续修行,那么,我等就先不叨扰。” “接下来若是有空,可前往临淄、即墨,也令我等好好接待一二。” 若是它日,当可与韩申闲聊,但此刻还不是该放松的时候,对着正欲出言的连晋一隅,朗声而落,四人的身形消失在丘陵之上。 韩申见状,目视良久,数十个呼吸之后,才收敛锋芒玄光,内蕴一处,复归先前的修炼状态,一丝丝浅黑色的玄光扩散,笼罩方圆十步区域之内,一切种种被灵觉覆盖。 外人不得窥探! 此之谓十步绝杀之领域,虽然修炼的不甚纯熟,但简单的施展开来,还是不成问题,眼角的余光撇着身后的局势,轻哼一声,没有多做理会。 ******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一色,彻底的昏暗下来,非头顶的虚空明月高悬,垂落亿万道姣白银光,加持万千星辰点缀,怕是,也不能够映照万千之物。 周身浅白色的玄光护体,白日里消耗巨大的内力已经补充了一些,白日苍白无力的容颜上也多了一丝红润,尽管衣着看上去仍有些狼狈,但比起性命来说,不算什么。 白天的那一幕自己虽未看到,但可感知到。 拖着重伤之躯远遁,不曾想却是碰到韩申,碰到这个曾甚为厌恶自己的卫国之人。 一瞬间,盖聂的心都为之凉了,韩申的修为自己知晓,和自己相差不多,而且其身上还有着一股绝杀之气,自己不会感知错的。 若然当时对方动手,己身断然没有还手的余地,可是,没想到,对方却是没有理会自己,反而,还对那四人隐藏自己的所在。 无论如何,都当得自己一礼! “若不是因为残剑、飞雪、师妹,你焉得有命于此?” “快滚吧!” 韩申神情冷酷,月前,两位赵国游侠刺杀秦王嬴政的消息传的很广,自己虽在南楚,但也是知晓,本以为那两个刺客必死无疑的,不曾想秦王嬴政竟然放了他们出来。 随后,便是秦赵交战,秦国大胜,俘虏赵将廉颇,对于那一点,韩申丝毫不觉得赵国可怜,从墨家得来的消息,在秦军攻杀廉颇大军的时候。 北方的李牧大军竟然没有半点动静,缘由乃是邯郸之内不允许助力,哈哈,如此之国,焉得可以长存,灭国之危在前,仍旧权谋争斗。 有何可怜之处? 至于救下鬼谷的盖聂,乃是思量而为! 一者,于如今的秦国来说,杀了一个区区的盖聂,不算什么,反而,有可能引起鬼谷子的敌视,为山东六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者,根据自己所知,鬼谷的另一位弟子此刻正被关押在秦国,想来那一位鬼谷弟子定然不可能助力秦国的,若然放盖聂返回咸阳,当得大力施救。 若可,那么山东六国可就多了一个巨大的助力,权衡之下,保住盖聂的性命,以谋他策,想来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救命之恩,未敢相忘,若有机缘,当得一报!” 于对方口中见恶之言,盖聂不以为意,浑身上下清脆的声响回旋,再次深深一礼,无论对方为何救自己,这总是大恩的。 “你要前往临淄?” 看着盖聂离去的方向,韩申眉头一挑,莫不对方真的不在意另一位鬼谷传人?然,根据数百年来的鬼谷纵横奇事,鬼谷弟子虽相争不断,但师出同门却是情分。 再加上自己对盖聂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错!” 盖聂止住身形,转过身,沉声一语。 “听说另一位鬼谷弟子卫庄现被压在咸阳国狱,不日之后,将会在市口问斩。” “期时,按照鬼谷的规矩,你应该会成为新一任鬼谷子吧?” 韩申身形未动,仍旧屈膝盘坐在巨石之上,随意说着,语中夹杂着淡淡的嘲弄之意。 “什么……,小庄被关押在咸阳国狱!” “此事为真?” 刹那间,那原本还尚是重伤之躯的盖聂,直接浑身上下迸出狂猛的剑刃锋芒,席卷天地之间,灵觉引动天地元气,旋风骤起,狂风大震。 神色骤变,一双明眸瞪得浑圆,不可置信的低吼道。 第六百一十九章 阿育王 “玄清见过大王!” 兴乐宫内,辰时的章台宫朝会过后,少府令赵高传语,相召自己、相邦等人前去。 近前一礼,相邦昌平君在前,诸人随后,国尉尉缭、廷尉王绾、长史李斯均在,厅殿上首的秦王政已经换下一身常服。 对着中枢重臣点点头,挥手一礼,诸人为之起身。 “近日来,寡人一观我大秦蓝田大营、关外大营精兵悍将,甚为欢喜,相谈之间,诸将渴战之心不绝,这一点,更是令寡人安心。” “《司马法》中曾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今一天下大势未起,老秦人战心踊跃,可为大用。” “五年之期,也已经过去三年多,郑国渠上连年丰收,巴蜀之地,更是如此,是故,经过这几日抉择,寡人有意采取当日武真君所言之策!” 府库充盈,甲兵强盛、财货充足、渭水鱼盐之利大通、老秦人尚武之风更盛……诸般种种,可为天时地利人和,距离秦廷中枢定下的五年之期已经不长了。 屈指一点,按照规划,后年便要兵出函谷,以为天下大势。 在那之前,自是要将赵将廉颇的事情给予解决,近日来,又与王弟等人商谈了多次,廉颇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廉颇个人的事情。 更是即将波及整个诸夏的大事,若然处理好,当会使得秦国一天下过程少了甚多阻碍,若然出力不少,当会使得更多的老秦人喋血沙场。 老秦人不怕死,但能够少流一些老秦人的鲜血自是好事。 “喏!” 诸臣相视一眼,对于这个决定,近日来,已经有所耳闻,大王如此,也在意料之中,长远来看,却为上佳之策。 “半个月后,长信学宫将重修功成,期时,廷尉府当带着廉颇的棺椁前往长信学宫,寡人有大用!” 文信学宫、长信学宫将先后落成,正好借助学宫落成之机,尽可能削弱廉颇之事对于秦国军将的影响,尽可能将大秦诸夏之心传荡整个诸夏。 “喏!” 廷尉府王绾近前一步,接令,此语一出,无疑已经宣布廉颇的死刑,当然,既然赵国方面不希望廉颇继续活着,秦国有什么理由保下廉颇? “三日之后,由国尉府邸下令,汇聚蓝田大营、关外大营主将以上人员,半个月后,齐至长信学宫!” 秦王政颔首以对,又是一道口令落下。 “喏!” 尉缭近前一步,拱手一礼接令。 “五日之后,相邦府当下发寡人王书,相召秦国下属各郡县郡守,以及左庶长以上之臣,二十天后,汇聚文信学宫所在。” 秦王政将目光看向昌平君熊启。 “喏!” 昌平君出列,拱手接令。 “大王,其余赵国军将如何?” 不过随后,廷尉府王绾似是想起了什么,出言低语。 “杀!” 没有任何迟疑。 此等关头,自然当尽可能的削弱赵国,如今的山东六国中,除了赵国的兵力一直可与秦争锋,其余诸国皆不足惧。 “那……鬼谷纵横的卫庄?” 王绾颔首,实则,此人才是自己问询的目标,难不成也将鬼谷卫庄一同杀了,近日来,大王对于此人仿佛忘记了一般。 但是,此人却又是绝对不可能被随意处理的存在! 一怒而诸侯局,安居则天下息! 数百年来,一代代鬼谷弟子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若然秦廷杀了鬼谷弟子,保不准接下来会有大量的奇才、英才出现在山东六国,对秦国一天下大势造成巨大的阻碍。 这就是鬼谷! “鬼谷的卫庄?” “诸卿以为此人该如何处理?” 对于卫庄,秦王政有点印象,数年前亲身前往新郑一见韩非的时候,此人便是在韩非身边,想不到,此战,却搅合在赵国军中。 非王弟在场,怕是还擒拿不了对方,既然已经擒拿了,那么,该怎么……,当然,鬼谷的身份的确有些特殊,思忖数息,看向群臣。 “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攻争强,胜者为右,战国大争之世已经过去了,鬼谷弟子横行天下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 “如今的山东六国,或许出现奇人可以改变之,但大秦不会给他们时间!” 国尉尉缭率先而语,对于鬼谷弟子,他向来没有好感,之所以入秦国,乃是观秦国是最后可能一天下大势之国。 若然鬼谷弟子捣乱,或许会使得这个时间延长许多,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身陨其内,非自己希望看到,故而,鬼谷弟子当杀。 “大王,启从罗网得到消息,那鬼谷卫庄尽管出现在赵国军中,但实则对于此次伐赵并未造成什么影响,其人出现在宜安之城,也仅仅是为了救赵将廉颇罢了。” “故而,启以为,其人有罪,但罪不至死,今大秦一天下大势将起,如国尉所言,大争之世不显,鬼谷弟子诚不足惧,但……将鬼谷置于秦国对立面,代价太大了。” “昔者鬼谷合纵连横,对秦国造成巨大的阻碍,若再有鬼谷弟子出,合纵连横再现,不妥也!” 红袍云纹罩体,高山冠束发,闻国尉尉缭之言,昌平君熊启上前一步,为之不同意,拱手一礼,并不认同将鬼谷卫庄斩杀。 杀一人,而使得山东六国有可能合纵连横,代价太大! “长史以为如何?” 秦王政先后听相邦、国尉之言,没有做评判,丹凤之眸闪烁,落在李斯的身上。 “李斯以为,鬼谷卫庄当与赵国无关,数年来,其人一直在新郑之内活动,虽与赵国势力有接触,但多为陉城书馆与中山剑馆,与军中接触不多。” “权衡轻重,卫庄之人不当杀,当囚禁之!即可免除鬼谷的敌视,也可杜绝鬼谷的隐患!” 长史李斯近前一步,心中有些忐忑,一边是相邦,一边是国尉,论职位,均在自己之上,但对于鬼谷卫庄的处理,脑海中思绪翻滚,还是沉声而道。 这几日,师兄韩非虽没有前来寻找自己,但以自己对流沙的了解,他不会放弃营救卫庄的,师兄如今在武真君收下做事,虽远离中枢,但对于中枢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此事的定下,怕是要落在武真君身上! “哼,你倒是会做事。” 秦王政双眸微微眯起,将视线从李斯的身上挪移,李斯所言和没说一样。 “武真君以为如何?” 话锋一转,落在王弟身上。 “玄清以为,鬼谷卫庄当活!” “杀之,长平之战后,邯郸合纵伐秦之事或可再现。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人是玄清在宜安所擒,说来与其之间,还有浅浅的交情。” “若然大王信得过玄清,不如将其交由玄清处理。” 鬼谷所重,便是在于权衡,便是在于抉择,决出其中利益最大者,舍弃其中较小者,很明显,活着的卫庄对秦国更加。 近前一步一礼,想来王兄也不会愿意见到鬼谷子重新出山,合纵连横! “可,除鬼谷卫庄之外,其余军将杀之!” 秦王政点点头,这个时代的确不是鬼谷的时代,但鬼谷仍旧可以发挥极大的力量,如相邦、王弟所言,不宜杀之。 有着王弟处理,自己也放心。 “哈哈,提起鬼谷卫庄,寡人倒是想起上将军在王书上提及的一件事,当日宜安城外,曾有一位西域的武道强者出现。” “而且修为极其强大,非武真君在宜安城,怕是上将军都难逃一劫,可有此事?” 整个秦赵交战,唯一比较重要的便是赵将廉颇,其余之人均不足大虑,只是,听着王弟所言亲手擒拿了卫庄,倒是令秦王政响起上将军蒙武文书所言之事。 诸夏之外,西域之西,竟然有武道强者出现在诸夏,而且听着蒙武所言,实力相当强横,隐约已经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 对于武道,秦王政虽不精通,但也知晓层次,王弟的修为在诸夏可为巅峰,而那西域之人竟隐隐比肩,岂不令秦王政诧异。 “不错。” “对于那人的来历,近年来,玄清游历诸夏,倒是知晓不少。说来,那人家乡所在距离诸夏甚远,不亚万里之遥。” “其国之主旃陀罗笈多因擅长饲养孔雀,而使得其在近百年前建立的国度称之为孔雀帝国,其国之辽阔不亚大秦,当今国主为旃陀罗笈多之孙——阿育王。” “国内坐拥三万骑兵部队,六十万步兵,万头巨象战兵,雄霸西域之南!因国主信奉佛陀,故而,佛陀弟子遍布孔雀帝国,出现在诸夏的那人便是佛陀的弟子。” 南亚孔雀帝国的人出现在诸夏,的确令周清诧异,更诧异的则是佛陀的传承竟然已经如此强大了,而且,感那佛道武者,一身所修,的确颇合道家清净之妙。 当初击杀了那人之后,周清就在狐疑,数百年前,祖师西行函谷关后,消失在诸夏之地,是否又走出了西域之地,而在另外的地方传下妙理。 心中推算着那位证悟无上正觉的佛陀出现时间,无上正觉的境界绝对媲美身融万物,而其人突破之机,正是在祖师消失在诸夏之后的不久岁月,莫非真有关联? 第六百二十章 释迦摩尼(票票来点) “孔雀帝国!阿育王!佛陀!” “一域外之国也敢号称帝国?西域之南,疆域之辽阔不亚于大秦,武真君非骗寡人乎?” 普天之下,只有九州之地,九州之外,尽皆域外蛮夷,何以有所谓的帝国存在?何以有所谓的百万之兵存在?何以有那般辽阔之疆土存在? 秦王政神色一怔,口中喃喃低语,眉头紧皱,一域外之国也敢号称帝国,不由的心中有些淡淡的蔑视,听王弟之言,拥兵几近百万,简直与大秦一般强大。 世间真有这般之国度? 不仅秦王政为之狐疑万分,伴随着周清一语落下,整个兴乐宫厅殿之内,更是文武诸臣亦是奇异之光看将过去,九州之外,有那般之国,前所未闻! “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持巨斧而划分九州,至此,诸夏九州之地而立,但西域之西、匈奴之北、东海之东、百越之南同样有辽阔之地域。” “天道之下,万物有序,故而,九州之外,仍有强大国度之存在,并不为奇,孔雀帝国的存在,玄清虽未见过,但能够诞生出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 “可见其底蕴!千年以来,诸夏之地,除却我道家祖师以外,无人踏足此境,而孔雀帝国却有一位,大道同途,其智慧不差也。” 周清摇摇头,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言论,若想要知晓,只需要斥候前往西域之地,便可缓缓了解,只不过如今一天下大势尚未完成,再起纷争,不妙也。 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不仅仅是武道上的成就,对于对于天地自然的领悟力,那般的伟岸存在,足以遗泽一个种族,足以遗泽一个国度。 不出意外,那孔雀帝国必然存在悟虚而返、合道归元的存在! 月前在赵国宜安之城杀了一位修为不错的佛道存在,不知道接下来是否会有后续的佛者存在前来?不过纵然前来,也不知道会过去多久了。 “孔雀帝国也出现如老子那般的圣人?” 对于道家祖师老子的存在,诸夏之大,知之者多矣,如今的诸子百家,受益其道理多矣,无论是兵家、儒家、鬼谷等都承其遗泽。 而今,从武真君的口中知晓,孔雀帝国也出现过一位那般的伟岸存在,厅殿内的诸人神色又是一变,那般的奇人真可谓是圣人。 数百年前,其人曾预言大秦会一天下大势,而今,大秦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即将完成,其人曾预言田齐会取代姜氏齐国,亦是出现了。 于秦廷群臣来说,那个境界的强大存在,已经脱离了武道,而是一种俯览的圣人姿态! “根据玄清的推测,应该在祖师之后不久突破境界的,那人之名乔达摩·悉达多,证悟至高境界之后,号称释迦摩尼,为佛陀的境界。” “传承更甚我道家,遍布整个孔雀帝国,实力应当不弱,上次在宜安之城遇到的那位赤足光头存在,是一位传道者,想要将佛陀的道理传遍诸夏。” 释迦摩尼自然已经不存在了,但其人虽不存在,但他的影响力却日益剧增,迎着厅殿内秦廷群臣的目光,倒是多说了一点。 “想不到,域外之地,竟然也能够出现如道家祖师那般的圣人,不可思议。” “刚才武真君曾言,其国相距我大秦有万里之遥,怕是也只能够派出传道者前来诸夏。” 相邦昌平君熊启轻叹一声,武真君之言非自己所知,想来其余之人也不知晓,其国虽强大,若然相距较近,对于如今的大秦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侵扰。 好在,相隔万里之遥,倒也无碍,至于所谓的传道者,一人之力,焉得掀起风浪。 “哼,数百年来,大秦何惧任何敌人?” “若然其国相距大秦不远,那么,大秦铁骑定当伐之。若然将来一天下大势,未必不能够腾出手,派出一支精兵前往征讨。” “让域外之人领教寡人大秦的威严。” 昌平君那略显后怕的情绪落在秦王政的眼中,顿时引起秦王政的绝对不满,别说相距万里,就是相距千里,若然敢侵犯大秦,也当击之。 今日武真君所言是真是假,罗网接下来会证明的,若然真有这般的一个域外国度,或许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大周以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孔雀帝国焉得逃脱此理! ****** “武真君,你说……那孔雀之国真有那般之强大?” 半个时辰之后,兴乐宫旁的小型演武场之旁,常服加身的秦王政踏步在前,周清随其后,少府令赵高等人悄无声息的跟着。 似乎,秦王政对于孔雀之国的兴趣未有降低,虽然群臣已经离开了,但仍旧在好奇的询问着。 “其国虽强,但后续怕是艰难。” “其国一统诸多风俗、文化、信仰不同之部族,若然不能够彻底解决不同部族之间的冲突,怕是难以长久。” “玄清看来,其国在某些方面与大秦有些类似,如今,秦国大势已成,一天下无人拦阻,将来也会面临孔雀之国现在的问题。” “法家之学虽好,但终究需要时间的。” 周清点点头,孔雀之国虽强,但据自己的记忆,似乎也已经走过其最巅峰的岁月,即将败亡,统辖诺大的疆土,而没有进行更深一层的变革。 不得长久。 如此,和大秦即将的趋势有些类似,拱手一礼,轻缓言之,目光凝视,看向远去,那里,正值公子扶苏、天明二人的演武。 数月的时间,扶苏倒是将《太极十三式》完全的交给了天明,二人的体内都已经生出内力,只需要每日演练玄功,将来踏足化神轻而易举。 “不错,武真君所言极是。” “待蓝田大营的新军练成,当一天下,寡人近日多有思忖,武真君所言诸夏之心难矣,然若成,好处大矣。” 统辖诸般,着眼于整个诸夏,虽然大秦尚未一天下,但只要按照中枢定下的策略,一一实施下去,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所以,也可以考虑一天下之后的事情了,有些事,提前做了准备,比起到时容易许多。 “月前的赵国刺客出现,据传乃是丽良人之缘故,不知可影响腹中胎儿?” 远处的两个少年人正在你来我往的对战着,虽然普通,虽然平常,虽然简单,但任何一个武道之人都是这般而起的。 心有所感,周清探寻闻之。 “院医已经看过多次,并无影响,但身为丽儿的故友,竟然这般利用丽儿,寡人实难容忍,那些游侠之人就该全部给予斩杀。” 提起那日之事,秦王政就是愤怒再起,若然那些游侠真的有勇气,就直接从正门闯入咸阳宫,这般利用丽儿,实在是罪该万死。 “游侠之人难以清除殆尽,不过,待大秦一天下之后,当可细细整顿他们。” 游侠之人之所以出现,乃是整个社会运行,自动的产物,所谓的劫富济贫,所谓的惩处恶霸等等,不过是社会的需求产生。 若然真的可以建立一个有法理的社会,游侠自动会消亡,此为根本之道。于此,周清心中叹了一口气,岁月长河中,似乎游侠从未消亡过。 “武真君,寡人有意让扶苏、天明前往即将改造完毕的文信学宫、长信学宫锤炼,你觉如何?” 再有半个月,无论是文信学宫,还是长信学宫,都将一一落成,于那两座文武学宫,秦王政身为重视,不仅仅是它可以培养出源源不断的文臣武将。 更是因为,若然可以,日后,君王将会掌控真正的人才晋升之道,而以此脱离山东六国、诸子百家的牵制,真正的人才自由。 “自然可以。” “只是,如今学宫初成,许多门类怕是都不齐全,如文信学宫内,只有法学之堂最为完备,其余之院堂略弱。” “然一国所需,计然、工学、礼、乐……均应有之!” 让扶苏二人前往学宫治学,自然上佳,周清岂会反对。不过,现在的学宫不完备,就算治学,怕也不比如今宫中重臣教导完善。 “时间还长,学宫可以等的起!” 于此,秦王政倒是不急,无论如何,文信学宫之内,法家之堂终究是重中之重,那些计然、工学、礼乐虽也重要,但现在并非主要。 “也是此理。” “大王可还记得玄清前日所言,文信学宫与长信学宫变换新颜之后,可就需要一个崭新的名字,于此,大王也当细细考量。” “名称立下,必然要载入史册的!” 的确,计然经济之学、工学、礼乐之学待天下真正安顿好之后,再行快速发展,也是不晚,距离学宫开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期时,学宫要变的,可还有另一件重要之事,无论是文信候,还是长信侯,那日过去,都将彻底沦为往昔,作为主导这一桩要事的存在。 周清觉得有必要催促一二。 “哈哈,两大学宫之名,寡人已经想好了一个,待学宫开启,当揭告大秦上下!” 谈及此事,秦王政倒是有些自得,不错,如魏国的西河学宫、齐国的稷下学宫都能够传名诸夏,那么,大秦所立的这两所学宫,必将十倍、百倍的超越他们。 没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自己也不愿意见到。 第六百二十一章 失礼不失身(票票来点) “东君阁下是在这里等我?” 咸阳宫前的巨大演武场出口所在,暗金色的玄光忽闪,身前丈许开外,一道身姿曼妙的存在徐徐显化,暗蓝色的尊贵裙衫罩体,踏步龙纹长靴,眉目惊艳。 背负至阳图腾,天地微风荡漾,柔顺的发丝随意摇曳,一根修长的金色长簪束缚,双手阴阳而握,合于小腹跟前。 正是有数日不曾见到的阴阳家东君焱妃。 “近日,天机有感,苍龙七宿有变,韩国衰亡已成定数。” “还望武真君可以记得当日之约!” 红唇轻启,脆音而落,双眸闪烁龙行玄光,轻缓言之。 “苍龙七宿有变?” “何解!” 好端端的,怎么天机又开始变化了?那个东西自己也看不出来,但世间奇异之力有,保不准阴阳家可以从复杂的星象之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的让自己信服。 单手负立身侧,饶有兴趣的看将过去,自从突破至化神大成之后,东君整个人的气质又有些别样的变化,也不知是真的参悟天机的缘故,还是阴阳家固有的玄功如此。 浑身上下,一股出尘的气息弥漫,更似神女一般。 “苍龙七宿之力选中了韩非,如今其人已经入秦国久矣。” “若然不将七宿之力取出,怕是天机运转,七宿之力会逐渐消散,会寻找重新的主人,故而,东君以为,当近期收拢韩非体内的七宿之力。” “不知武真君意下如何!” 阴阳家入秦国,所为便是苍龙七宿,缘由武真君,已经拖延了不少时日,今日夜观天象,苍龙七宿似有变化之感,未敢迟疑,便是来此。 一丝丝晶莹的玄光涌动在东君肌肤表面,骄阳而下,更显风姿。 “当然可以。” “你们想要什么时候抽取?” 对于这件事,的确,数月之前,阴阳家就曾与自己说过,如今再次提起,也不算意外,既然要取走苍龙七宿之力,取走就是。 “自是越快越好。” 东君面上略有喜色,回应道。 “二十天后,宫将开启,不如在二十天后如何?” 周清想了想,之前之所以没有让阴阳家的人从韩非身上取走苍龙七宿之力,一则是担心苍龙七宿的抽取会对韩非有什么影响。 二则便是阴阳家的所谋自然是拖一刻是一刻。 “可以!” 东君焱妃很快的应声道,天机的变化从来都不是瞬息万变的,而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化,区区二十天的时间,她们阴阳家还是等的起的。 “不过,说来,本君还是还有一桩事需要东君阁下助力。” “据本君所知,阴阳家阳脉八咒之内,曾有一门封眠咒印,东君阁下应该会施展吧?” 今日在咸阳宫内遇到东君,倒是令周清不自觉响起另外一桩事,细细一想,心中一动,再次深深的看向身前的东君焱妃。 “武真君有何吩咐?” 东君焱妃倒也直接,明眸直视周清。 “哈哈,知我者,东君也。” “可愿随我前往国狱一趟!” 周清哑然一笑,而后朗声大笑,周身淡紫色的玄光涌动,踏步流光,消失在咸阳宫内,身侧,一道暗金色的曼妙之躯跟随。 不多时,彻底远离咸阳宫。 ****** “哈哈,少将军,看来这琦红楼还是识相的。” 又是一日傍晚,王贲与蓝田大营辎重营主将马兴再次驾临琦红楼,还是熟悉的雅间位置,来的较早,酉时尚未过半。 这次由马兴亲自出面,要求相召琦红楼的花魁赤练,出乎意料,那琦红楼的掌事虽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而且言语,赤练花魁很快就到。 归于雅间之内,马兴畅然大笑,既然琦红楼没有多言,而是将赤练花魁直接送来,那么,也当无碍,先前是他们多想了。 “听说这赤练花魁,乃是独特之人,陪酒不过夜,失礼不失身。” “我倒是要看看此女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 王贲面上仍旧丝丝冷酷之意回旋,单手持着酒樽,轻轻抿着,既然这琦红楼的掌事识相,那么,自己不介意给他们这个面子。 当然,只要接下来这赤练花魁好好的陪侍自己,至于传闻中的所言,王贲嗤之以鼻,既是风流雅韵之人,那等虚名,沽名钓誉也。 “也就只有少将军,才能够享受那般极品。” 马兴亦是为之一笑,一个区区女子,不算什么,只要少将军与蒙氏一族之间,没出什么乱子,就是最好的结果,不然,自己夹在其中,绝然落不了好。 咚!咚!咚! 话音刚落,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之音而起,感此,雅间内的二人相视一笑,对着身旁的马阳看了一眼,马阳拱手一礼,近前拉开房门。 入眼处,便是一位身着艳丽赤红裙衫的女子,眉目如画,精致无双,秀发梳拢凌云髻,一支珊瑚翡翠宝石风簪斜插。 单手持一卷锦帛,脚踏凤纹绣鞋,身后跟着两位同样姿容重伤的侍女,马阳认得对方,正是昨夜在琦红楼起舞的花魁赤练。 马阳伸手一礼,那花魁便是点点头,莲步轻盈,三人行入雅间之内,随后,雅间的房门便是被关上。 “奴家见过二位将军!” 柔声脆语,空灵悦耳,近前屈身一礼,裙衫摇曳,姿态迷人,映衬着王贲与马兴二人的眼中,不由的二人再次相视一眼。 “坐!” 王贲单手指着自己身边的软席,那里仍有空位。 “谢将军!” 赤练花魁起身又是一礼,随后,仪态规矩无比的近前,随着又是近身一礼,跪坐在王贲身侧,随后,持过条案上的白玉酒壶,白皙的秀手而动,潺潺酒香扩散,斟满酒樽。 “听说你陪就不过夜,失礼不失身。” “前一句,本将军倒是明悟,不知后一句是怎么样的一个失礼之处?” 佳人在侧,鼻息间满是充斥着馥郁幽香,令的王贲这等许久不曾品尝美味的性情汉子欲火而生,大手深处,顿时揽上那柔软的腰肢。 只是,单手尚未触及那若隐若现的晶莹肌肤之时,却是见身侧的佳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归于先前的下首所在。 “失礼了。” 轻言之,屈身一礼,惊艳的姿容上,神情不变,反而还隐隐的带着一丝笑意。 “哈哈哈,坐!” 王贲朗声大笑,想不到此女还真是有些泼辣性情,自己的身份对方应该知晓,虽如此,也是如此,还真是有胆量。 自己最欣赏有胆量的人。 “谢将军!” 赤练徐徐近前,归于位置之上。 “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本将准备知会咸阳令,将琦红楼这等风雅之地拔除。” “不过今日见花魁一面,本将觉得,如果花魁肯为本将一改陪就不过夜、失礼不失身的规矩,本将保证,琦红楼在咸阳会过的很舒服。” “你觉得如何?” 又是一缕缕涌入鼻息的幽香,简直勾起人体最深处的欲望,近在咫尺,但此女还有些强硬,王贲轻笑之,单手持着那刚被斟满的酒樽,晃动一二。 语落,对着条案对面的马兴看了一眼,呼吸之后,马兴嘿嘿一笑,从座位上起身,拱手一礼,带着马阳离开雅间,守在雅间之外。 今日,少将军倒是有口福了。 “将军这是要以势压人?” “怕是不合秦国法理吧?” 修白的双手交织在小腹之前,裙衫叠浪,脆语连绵,头颅微转,迎着王贲看过来的炙热目光,怡然无惧,绝美的笑意再次流露,回应着。 “本将怎敢违背秦国法理!” “违背秦国法理的是琦红楼,本将得知消息,琦红楼似乎同山东六国的游侠势力有过接触,根据王令,同游侠接触者,均斩之!” 王贲只手再次探了上去,下一刻,触手温润,滑腻可人,见其没有躲避,神情大悦,微微用力,便是将那佳人之躯靠近些许。 更加感受那之前未曾感受到的兴奋之感。 一息之后,看着那佳人周身的盛装,另一只手用力,直接将那艳丽的裙衫外衣撕成粉碎,绽露其内如雪的大片肌肤,膺衣外显,楚楚动人。 轰! “蒙将军,您不能……。” 刹那间,正在王贲准备有下一步动作之时,雅间那精致的房门陡然破成粉碎,一位身披苍云重甲的汉子大踏步走进其内。 身后跟着气息低迷的马兴,口中凄厉之音而起,欲要拦阻,终究无力。 “蒙恬,是你!” “你想要做什么?” 身披苍云重甲,腰腹锋芒长剑,鹰盔束发,略显黝黑的方正容颜上,此刻满是愤怒,就那般静静的立于王贲所在的条案之前。 那里,赤练花魁艳丽的裙衫被撕成粉碎,大片的肌肤外露,整个人蜷成以对,眉目酸楚,晶莹的眼眸深处,更有点点泪水落下。 如此,更是令蒙恬心生怒火。 而对于王贲来讲,蒙恬此刻兵甲着身出现在琦红楼,更是出乎自己的预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神情难看至极,撇着房门出的马兴等人被打伤,整个人豁然站立而起,丝毫无惧蒙恬。 “赤莲姑娘,你没事吧?” 无视王贲的存在,蒙恬近前一步,伸手一拉,旁侧的浅红色纱幔入手,挥手间,落在花魁赤练的身上,笼罩其外显的玲珑之躯。 “蒙将军,救我!” 见到蒙恬的出现,那一直沉默不语的花魁赤练,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动人的美眸深处,滚热的泪水低垂,随意的披上那浅红色的纱幔,从条案后起身,行至蒙恬跟前。 柔软的手臂径直环绕上去,满是低沉的哭泣之音。 第六百二十二章 名与利 “蒙恬!” “这里不是你的府邸!” 感身侧那花魁赤练的举动,顿时令王贲神情愈发的难看起来,周身浅浅的玄光隐现,双眸目露凶光,直视蒙恬的所在。 这里是琦红楼,何以这般闯入自己的雅间?还打伤了马兴等人?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千万不要告诉自己是为了这个风尘之女。 “赤练姑娘有言,陪就不过夜,失礼不失身,王将军这般强力未免有些不妥啊!” 静立于雅间之内,单手扶立长剑,感受着身前那一具火热的娇躯,蒙恬神情不变,声音有些浅浅的冷酷,直视身前的王贲。 王贲的身份,自己知道,乃是如今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的子嗣,一直在关外大营历练,立有军功,堪为军中未来支柱,不过一直以来,二人之间倒是没有太多的交集。 刚才自己正欲领兵,持王书准备返回蓝田大营,宣告半个月之后长信学宫盛事,忽而遇到琦红楼的下人来报,有人欲要抢夺花魁赤练。 对于花魁赤练,原本蒙恬是不放在心上的,不过昨夜召之闲谈,倒是令蒙恬对其略微的欣赏一二,虽为风尘之女,但于百家之学也通晓一二。 就连自己、章邯、蒙毅等人的话题也能够涉足一二,更是令诸人欣赏,昨夜本想要让其陪伴章邯的,毕竟是为了章邯庆功。 不过陪就不过夜,失礼不失身,诸人倒也不强求,于其倒是深深的记在心中。 临走之前也吩咐过琦红楼,若有外人叨扰,可前往蒙家,明为客套之言,希望为章邯老弟创造机会,一揽佳人入怀,想不到这么快就遇到眼前这桩事。 “哦,蒙恬你要为她出头?” 王贲嗤笑一声,他不相信以蒙恬如今的地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和自己闹翻,那个后果,他应该清楚,他……承受不了。 “蒙将军,刚才此人言语,若然奴家不侍寝于他,他就要让琦红楼在咸阳城呆不下去,还扬言琦红楼勾结山东游侠,奴家不忍,奴家害怕!” 蒙恬神情一滞,的确,为了一个女子出头,却是不合蒙氏一族的利益,但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想要直接退出,更是有损蒙家的颜面。 心中正在思忖什么,忽而,陡听仍旧手臂保住自己的那花魁赤练之言,顿时,蒙恬眼中亮光忽闪,对着花魁扫了一眼,再次看向王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为了强压一个女子,王将军莫不是想要将罪名落在琦红楼的身上?据我所知,王将军归来咸阳不过数日的时间,难道已经对琦红楼的一切了如指掌了?” “我却不知,秦国的法理之中,还有这等条例,若然此事传扬出去,怕是对王将军名声有损,于王翦上将军来说,面上更是不好看。” 面上带着一丝笑意,身前的这个花魁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小忙。 不然,局势还真有些被动,若然如此,那么,王贲此举可就大大不妥了,琦红楼虽为风雅之地,但若是强压一位女子,这个名声怎么得也不好听。 “蒙将军这是要决意维护这女子?” 王贲微怒的神情恢复正常,无论如何,刚才的事情怕已经传了出去,如果闹大了,双方都不好看,他不相信,蒙恬敢为了一位区区的女子,见恶王家。 “非也。” “昨夜我等离去的时候,曾约定好,今日再来相饮。王将军先前相召,怕是琦红楼的掌事畏惧,不敢不允,既然我等已经前来,当履行昨夜约定。” “告辞!” 蒙恬心中的杂乱心绪也恢复平静,摇摇头,瞥着此刻仍双臂落在身上的花魁赤练,为了此人,和王家见恶,绝然划不来。 但如果就此善罢甘休,也非自己所愿,拱手一礼,转身离去,挣脱身上赤练花魁的动作,迎着雅间门外一道道看过来的奇异目光,大踏步离去。 “兄长!” “蒙恬兄!” 得到消息的蒙毅和章邯也赶至琦红楼,找到此刻正在雅间内饮酒的蒙恬,其身侧不远处则是仍披着一袭纱幔、楚楚怜人的花魁赤练。 “你们来了。” 蒙恬目光迎了上去,轻轻颔首,连二人都得到了消息,怕是要不多久都要传遍整个咸阳城了,不知父亲会如何的教训自己。 “见过二位大人。” 柔声脆语,欠身一礼,赤练那略显凌乱的发丝而动,倒是别有一丝风情,只可惜,于此刻的三人来说,均没有那个心情了。 “此事因奴家而起。” “奴家给三位大人赔罪了。” 行礼完毕,赤练徐徐近前,将身上的纱幔着成披风一般,玉手持晶莹的酒壶,为入座的蒙恬三人先后斟倒了一杯酒水。 脆音有些沙哑,有些惭愧,眉目低垂,更是动人心神。 “罢了,赤练姑娘,你与我等有缘,王贲以强权压人,既然被我碰到,自然不会让其得逞。” 蒙恬摆摆手,此刻心中沉重至极,也怪自己先前太过于冲动,可惜,事已至此,多言也是无用,不知明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举起被赤练姑娘斟满的酒樽,对着蒙毅、章邯一礼,一饮而尽。 “赤练姑娘,今日你怕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不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等将商谈一些要事。” 章邯举杯轻抿,前来的路上,加上进入琦红楼的数十个呼吸间,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了解的差不多,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 怪不得武真君《天人劫》中,多以女子坏事,先前不以为然,今日深以为然。不由得,原本对于赤练花魁还有一丝欣赏之意,如今也当然无存,言语有些平淡,轻语之。 “都是奴家的错,是奴家给三位大人惹麻烦了。” 话音刚落,那刚为蒙恬三人斟酒完毕的赤练,精致的容颜为之煞白,神容之上满是苦楚,徐徐退后一步,跪立在地板之上,深深一礼。 “赤练姑娘不必如此。” “此事和姑娘无关,然,姑娘掺和其中,的确不妥,今夜过后,怕是琦红楼与姑娘都要暂避风头了。” 蒙毅倒是有些心软,比不得军人铁血冷傲,看着章邯兄将赤练花魁说的神色煞白,不由的顿生怜惜之意,从座位上起身,将其搀扶而起。 轻语之,算是为其指出一条明路。 “多谢大人。” “奴家今夜便离开咸阳,以免给三位大人带来更多烦心之事。” 起身的赤练,又是屈身一礼,神容仍是愧疚至极,美眸掠过雅间内的三人,余落,徐徐的转身离去,数个呼吸之后,房门为之关闭。 “兄长,此事……难矣!” 赤练的离去,令的雅间内的气氛顿时陷入更为严峻的地步,明日,怕是要有诸多麻烦加身,父亲、秦廷御史、军中势力…… “是兄考虑不周。” 蒙恬后悔不已,心中愤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之不觉过瘾,又拿过酒壶,牛饮一般,似要醉卧其内,以抒胸中郁闷。 “兄长!” 蒙毅轻叹了一口气,从兄长手中夺下酒壶,也为自己和章邯各自倒了一杯,共饮之。 一时间,雅间之内,没有任何声息传荡,只剩下三人一杯杯的喝着,事情再说,也已经没有了用处,喝上几杯也能够好受一些。 只是,今日的酒似乎容易醉。 条案上的三壶酒,两壶尚未喝完,蒙毅便是支撑不住了,未几,连实力不俗的章邯都有些扛不住了,看着躺靠在条案上的兄弟二人。 蒙恬继续饮着,饮了这般多的酒,心中倒是好受一些,半柱香之后,随着手中的酒樽落地,整个人也是趴在条案上,陷入深层次的昏睡之中。 三人尽皆醉倒,数十个呼吸过后,雅间一侧的窗户为之打开,一道周身漆黑劲装包裹的身影走入,行至三人跟前,在三人的身上摸索一二,悄然离去。 ****** “少将军,根据咸阳律例,咸阳令只能够派出五十人助力我等兵困琦红楼!” 与此同时的琦红楼百丈之外,王贲与马兴重甲着身,踏步在琦红楼之前,身后跟随着五十位轻甲兵士,均手持戈矛,虽不比军中劲卒,但咸阳之内,威势更显。 看着眼前仍旧灯红酒绿的琦红楼,马兴待在王贲身侧,徐徐言之。 “足够了!” “现在不必着急,等到子时,本将要一举攻破琦红楼,这等风尘之地,历来是杂人汇聚之所,若言没有山东六国的异心之人,决然不可能。” “蒙恬、章邯、赤练,本将要让你们丢尽颜面!” 先前雅间之内,蒙恬悍然闯入,带走赤练花魁,此举若是不给予反击,明日怕是咸阳城都要传扬,王氏一族惧怕蒙氏一族。 纵然父亲不理会这个虚名,但自己不能不在意,自己在军中打拼,所为就是名与利,蒙氏一族虽强,还不能够骑在王家头上。 根据探子来报,蒙恬、蒙毅、章邯三人仍旧在琦红楼之内,接下来,自己要让他们好看,还有那个赤练花魁,敢违背自己的意志,就是找死。 马兴轻轻点头,对着身后的五十名轻甲兵士挥动手掌,隐入黑暗之中,静待子时到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 香消玉殒(票票来点) “紫女姐姐,这是从蒙恬三人身上搜下来的令牌、文书之物!” “你看看有没有作用?” 浑身漆黑的紧身衣包裹,玲珑有致的身躯浮现,将刚才从雅间蒙恬三人身上搜下来的东西放在条案之上,面上露出一丝期待,看向身侧的紫女。 数日来,由着紫女姐姐对于咸阳局势的把控,再加上琦红楼的推动,本想要引来秦廷中枢重臣,不曾想却是引来了秦国军中的两大兵家豪族后裔。 如此,倒也可以一试,如果不行,当施以计策,再次以图引来秦廷中枢重臣,以他们身上的玉印、金令之物,当足以进入咸阳国狱之内,救出卫庄。 “蒙恬的前将军令牌!” “秦王的手令文书!” “国尉府邸的令牌!” “……,如果有秦国上将军的令牌再好不过了,蒙恬虽为前将军,但身份不俗,说不得也可以凭借此物进入国狱之内。” 贴身的紫色长裙罩体,仍旧的风情而显,看着条案上的事物,紫女随意看了看,便是道出他们的来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颇为珍贵了。 但对于要从国狱之中救出卫庄来,还有些不够,但却是可以一试,毕竟蒙恬的身份不简单,他的令牌也许也能够进出国狱。 “即如此,紫女姐姐,那我们今夜就试上一试。” 既然有成功的可能性,为何不试上一试?褪去花魁的艳丽姿容,回归朴实的雍容华贵,从条案上拿过蒙恬的前将军令牌,神情跃跃欲试。 “今夜成功还好。” “若然失败,事情难矣!” 紫女眉目凝重,原本对于红莲的这个计策就有些不太支持,但拗不过对方的请求,便是有了这几日的花魁动静,为此,韩非还亲自来了一趟。 被红莲挡了过去! 若是被韩非知晓红莲所谋于此,怕是决然不会认同的,此事太过于剑走偏锋! “紫女姐姐,我们今夜会成功的。” 对于失败,红莲从未想过,只要能够进入国狱,便是有机会,红莲单手仅仅抓着手中的令牌,那是自己这几日的收获,绝对会有用的。 红莲无比确信这一点。 “红莲,若是令牌不通行,我们当退出来。” 见红莲如此,紫女不好多言什么,的确,并不是没有救出来的可能性,试试倒也无妨,有自己在身边,纵然出现什么意外,也可以及时抽身。 “是。” 红莲颔首以对,美眸闪烁别样的玄光,对着紫女姐姐深深看了一眼,神情充满无尽的希冀之意。 ****** “少将军,刚才有兵士在琦红楼的后门见到有两位黑衣人出现,前往咸阳之北,兵士已经跟上去了” 陈兵于琦红楼之外,王贲与马兴二人静静的等待着,不过,没多时,又听得兵士来报,团团围困的琦红楼后门所在,竟有身份奇异的黑衣人出现。 消息传达,顿时,王贲、马兴二人神情大喜。 果然,原本先前还担忧于琦红楼的动手是欲加之罪,但有了那黑衣人的出现,无疑证明琦红楼内绝对有隐秘之事。 “哈哈哈,天助我也!” “留下三十人继续看守着琦红楼,以观其动静,二十人随我前往咸阳之北,本将倒是要看看,琦红楼到底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王贲身躯转过,挥手间,点过二十名兵士,看着咸阳之北的所在,面上满是惊喜,对着马兴看了一眼,重甲着身,快步离开南城。 只要能够将那两位行踪诡秘的黑衣人擒拿,到时候,不仅可以将琦红楼摧毁,也能够一举重重打击蒙氏一族,一举多得也。 未几,一行人消失在月色之下,消失在咸阳南城区域。 “站住,国狱重地,你们是什么人?” 咸阳国狱。 立于咸阳北城区域,相对于咸阳其余三个方位的城池汇聚地,人数相对较少,但巡逻的兵士可是不少,那里也矗立着不少秦廷重要府邸。 国狱便是矗立在一条主街道之上,背靠繁多建筑,绵延至地下,成就国狱之名,火把燃烧,映衬着深夜的光芒,守在国狱入口的六位重甲兵士见两位黑衣人近前,顿时呵斥道。 “我等二人奉大王之命与上将军令牌,前来国狱提取一人!” 一位黑衣人近前,神容未有遮掩,只是在灯火摇曳之下,倒是有些看之不清,从怀中拿出一卷布帛王书,又拿出一道黑色令牌,放在六人的跟前。 “大王之命、上将军令牌?” “去,给予核实,给予留存!” 闻此,那守护在国狱门前的六位重甲兵士相视一眼,眼前二人的身份虽奇特,但毕竟没有犯事,按照咸阳法理条律,也不能给予治罪。 既然还持有大王的手令与上将军令,看来要提取的人身份不简单,但近来国狱之内也没关押什么大人物啊?白日里,武真君与东君倒是来了一趟,以他们的身份,足以自由进出。 从国狱提取犯人倒也简单,六人中领头者左右看了一眼,便是二人踏步而动,行至两位黑衣人跟前,拿过黑衣人手中的王书与令牌。 嗡! 豁然间,一道清微的嗡鸣声响起,一阵浅紫色的烟雾扩散十丈方圆,呼吸之间,国狱之前的六位守护兵士便是倒地。 “红莲,你在做什么?” 瞬间的异样动作,毒雾出现,令的手中握有王书与令牌的紫女神色大惊,这……已经出乎她们在路上所谋划的举动。 按照先前的守卫举动,想要进入国狱怕是不可能了,但万万没想到,红莲会有此举动。 “紫女姐姐,你当时教我用毒的时候不是说,非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使用。” “如今,就是非不得已使用的时候。” “趁此机会,我们快些进入国狱之内,将他救出来,我们没有太长时间的。” 手中一团毒物释放完毕,红莲回应着紫女,看着已经被毒倒的秦兵六人,周身浅浅的玄光隐现,打量着面前国狱的入口,神情无比欢悦。 “不行!” 紫女断然制止,脆声厉道。 之前允许红莲那般动作,若然有十足的把握,也未尝不可,但现在已经在证明行不通,那就不能继续错下去,不然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里是咸阳,不是新郑! “哈哈哈,胆敢擅闯国狱,杀死守卫国狱的兵士,论罪当诛!” “把她们围起来!” 不过此刻似乎纵然紫女二人想要有所动作,也已经不可能了,主街道之上,不知何时,一队队重甲兵士疾步前来,或是手持强劲弓弩,或是手持戈矛。 王贲与另一位重甲军将并立一处,近百位兵士围困国狱前的那两道身影,朗声而语,弓弩上弦,尽皆指向哪二人的周身要处。 “非王将军提醒,怕是国狱今夜还真有可能出事!” 立于王贲身侧的那位军将,年岁与之相仿,漆黑的重甲着身,穿过一位位围拢的兵士,行上前来,刚才有着王贲将军提醒,便是调兵于此。 不曾想,真有贼人。 “月前,有山东六国游侠胆敢闯入咸阳宫刺杀大人,如今,又有刺客欲要闯入国狱,若然可以将之擒拿,再找寻她们背后之人。” “嬴伦将军当有大功也。” 王贲面上带着微笑,靠近国狱之前,一边轻缓言之,一边双眸微眯的看向那国狱前二人,映衬着周围灯火,其中一人自己似乎有些熟悉。 细细打量一二,豁然间,一道妙人的身影划过脑海深处,是她!绝对是琦红楼的赤练花魁!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这次,看蒙恬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按照秦廷律例,蒙氏一族这一次别想讨得了好。 “你二人若是束手就擒,或可免身陨之祸!” “……找死。” “杀!” 嬴伦乃赢秦一族支脉子弟,故而在咸阳北城,领重兵,看护要地,诚如王贲将军所言,若可擒拿贼人,于大王来说,绝对是大功。 既是大功劳,如何不取? 近前一步,怒声喝道,于二人,生擒自然为上! 可惜,国狱入口前的二人似有些不给面子,还未等嬴伦说完,整个面前的天地间,便是一阵奇特的紫色雾气出现,嗅之有奇香,但随之浑身发软无力。 强忍着身体瞬间出现的异动,直接下令道。 咻!咻!咻! 秦兵精锐,羽箭如云,毒雾虽妙,但近距离之下,不过损伤三十位左右的兵士,四周围拢的仍有大量兵士,而且主街道远处,仍有不断的兵士前来靠近。 叮!叮!叮! 链蛇软剑化作一道灵动的长龙,牢牢的护持住二人,刚被毒雾打开的场面,数息之后,再度缩小至一隅,一位位兵士强力压阵。 二人中,紫女不过先天精英水准的修为,红莲更是距离先天还有一步,面对源源不断的秦兵强弩,虽有链蛇软剑,但数十个呼吸过后,体内的内力便是消耗大半。 噗! 忽而,一支内蕴强大力量的羽箭冲破链蛇软剑的拦阻,直接洞穿紫女左肩,身形一滞,链蛇软剑也为之护持之力一顿。 刹那间,又是一支支羽箭冲破链蛇软剑的防御! 黑色劲装裹身,紫女强撑着体内残存不多的内力,护持着红莲,不断向着国狱入口退去,那里是紧闭的大门,可为之退路! 周身要处洞开,一支支羽箭毫不留情的落在其身! 第六百二十四章 在下 噗! 紫女将红莲牢牢的护持在身前,背对遮天羽箭,顷刻间,便是有十多支锋芒而显的刺入周身上下,玄力防护不存,周身脏腑受创。 沉闷的声响回旋,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口中迸出,浸染面前红莲身上,灯火摇曳,看不清此刻紫女的神容,但其身躯却不住趔趄起来。 “生擒二人!” 嬴伦大喜,单手扬起,一支支弓弩手停下手中的动静,对着身侧刚才射出关键一箭的王贲点点头,挥动手掌,一位位手持戈矛的重甲兵士近前。 密集的脚步声而起,一位位身披漆黑重甲的兵士围拢近前,如今其中一人已经被重创,那么,生擒二人不难,期时便是大功一件。 而历来,身为赢秦宗族之人,若然立功,所得封赏定然极为丰厚! “紫女姐姐,你怎么样了?” 娇嫩的容颜上,此刻一丝丝温热的鲜血浸润,红莲那前一刻还处于无比希冀状态的神情陷入呆滞,而后,看着紫女姐姐背后入骨的羽箭,看着紫女姐姐垂弱的呼吸。 整个人为之慌乱起来,双手将紫女抱在怀中,翻手间,从怀中取出一礼药丸,放入紫女姐姐的口中,那是用来疗伤的,是先前在新郑的时候制作的。 “红莲,我……没事。” “可惜,未能够救出庄,不必害怕,你不会有事的,你是韩国的公主,你九哥哥也在咸阳,他会尽力救你的,该教的我都已经交给你了。” 紫女手中的链蛇软剑化作一柄奇特的长剑,伫立在大地之上,强硬的支撑身躯,缘由黑色劲装罩体,口中虽有不住的鲜血流淌,却没有外显而观。 看着眼前惊慌的红莲,徐徐安慰着。 自己一生所为,乃是为了主母报仇,身为当年郑国的后裔,百多年来,一直被囚禁在冷宫之内生活,受尽欺凌,若非有主母相助,怕是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其后机缘,自己和庄得以脱出新郑,那时起,自己就发誓一定要为主母报仇,一定要为郑国报仇,幸事,庄机缘之下,拜入鬼谷门下。 如此,更是有机会将来复兴当年郑庄公的霸业,护卫庄公的霸业,重现郑国的荣光。 数年经营,只是……想不到,新郑之内却出现了一个韩非,更想不到会有近年来的种种交集,或许,一个崭新的韩国是自己和庄需要的,但韩国却非自己和庄所要的。 内力已经消耗殆尽,浑身顿生无力之感,只能够尽可能依靠链蛇软剑半跪而立,红莲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可惜未曾历经磨练。 细声的安慰着,自己怕是不能够离开咸阳了,但红莲还是有机会了。 “紫女姐姐,你千万不要有事!” 红莲心神失措,只能够本能的稳住紫女姐姐的身躯,看着已经快要尽在眼前的秦国兵士,更是脑海中一片空白,纵然心中有万千懊悔,也是无用了。 “解散……紫兰轩,好好活下……活下去。” 再次强行凝聚体内新生的一点力量,口中低缓的声音而起,看着红莲无助的神情,看着红莲泪眼婆娑的姿态,自己……已经不能够再帮上什么忙了。 “紫女姐姐!” 红莲放声痛哭。 然则,对于四周围拢而上的一位位秦国兵士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要生擒二人,围拢而上,手持戈矛,左右看了一眼,便有数人踏步上前。 “慢着!” 刹那间,天地寂静,时空为之一滞,伴随着虚冥深处陡然传荡出来的那道急促呼喊,一道璀璨的黑色玄光划过天际,瞬间飞掠之国狱入口之前。 一块块断裂的残剑碎片汇合一处,嗡鸣声自起,威能大震,那些正要靠近红莲与紫女的十多位重甲兵士瞬间倒飞而出。 随即,天地之间的异样恢复正常。 “你是……韩非!” 对于韩非,王贲没有见过,但嬴伦见过,毕竟数年来,自己一直待在咸阳城,数月之前,这位韩国来的公子,可是掀起了相当大的风浪。 不过,在嬴伦的眼中,这韩非明显是不识好歹,寻常之人,得到大王那般的赏识,那是求之不得,而且传闻,若然韩非愿意,绝对可以立即入中枢重臣之地。 那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可是韩国来的那个韩非不仅没有同意,还四处的被秦廷重臣厌恶,不久之后,据传连大王都有些不喜韩非了,非武真君之言,怕是他人早就被杀了。 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整顿学宫的官吏,比起自己尚有不足。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等正在擒拿山东六国的游侠,此二人欲要闯入国狱,实在是罪大恶极,依据秦国法理,罪行当诛,韩非,你莫不是和她们两个有关联?” 没有了大王的重视,区区一个韩非在嬴伦眼中又能够算得了什么,虽不知刚才韩非使用了什么手段,但这里是咸阳北城,驻扎在这里的兵士足有数千人。 一个韩非翻不起什么花样。 “我要带她们两个离开!” 一袭浅紫色的锦袍罩体,只身孤人,发丝束冠,踏步近前,所过之处,一位位兵士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数个呼吸之后,行至嬴伦二人跟前。 “你……有什么资格?” 区区一远离秦廷中枢之人,焉得有资格在自己面前带走人,身躯轻转,直视跟前的韩非。一侧的王贲并未多言,今日同蒙氏一族交恶已经不妥,然在引起其他的事情,更为棘手。 “这个可否?” 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面前的嬴伦,随后,韩非走向不远处的红莲、紫女所在,昨日,自己询问红莲为何在琦红楼内胡闹,红莲回应是好玩。 韩非没有多想,或许少女的脾气发作,无论如何,只要红莲在咸阳城内安全,那就行了,其余诸般,自己可以无视。 然则,刚才琦红楼内发生的事情传荡,早已经遍及整个咸阳城,闻此,韩非顿觉不好,没有前往琦红楼,直接前往咸阳北城所在。 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 “亦道亦武,道武真君!” “你……,你怎么会有武真君的令牌!” 重兵在侧,区区一个韩非翻不起花样,从其手中接过那枚令牌,左右而观,口中低呼一语,眉目顿时紧锁,这枚令牌的主人竟是——道武真君玄清子。 一瞬间,单手紧握着那枚令牌,的确,如今韩非正是在武真君手下行事,但这等贵重的随身令牌难道武真君也赐予韩非了? 不合道理啊! 连大王都对韩非不予理会,武真君若真有此举,那说明无异于看中韩非,换言之,与大王之心不合,但如果武真君没有此举,那就表明,这个令牌的来源有点问题。 可惜,对于嬴伦的这个探询,韩非没有给予回应。 踏步近前,行至国狱入口前,看着红莲与子女,神色平静,躬下身,将紫女横抱在怀中,气息已经微不可察了,这里已经不等久留了。 “红莲,我们走!” 对着仍旧有些失神、呆滞的妹妹一语,转身便是离去。 “哥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将红莲从万般懊悔的沉思之中拉回,慌乱而起,看着哥哥熟悉的背影,不知为何,无助的感觉仿佛找到了归宿。 紧走两步,紧紧跟随在哥哥身后。 “将军,我觉得还是应该将此二人擒拿!” “同时,也应派出人手前往武真君府邸,一探令牌虚实,倘若真是武真君赐下令牌,那么,我等自然要给予武真君这个面子。” “若然不是,那么,我等即可以替武真君寻回令牌,也能够抓捕两名要犯,毕竟……对于山东六国游侠,大王甚为不满的。” 眼睁睁看着韩非将那两名对自己极为重要之人带走,王贲心中急躁不已,韩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上还有武真君的令牌。 的确,按照秦国的法理,他们是无需理会武真君令牌的,但身处秦国之内,却又令他们绝对不能够忽视这块令牌,传闻,接下来武真君很有可能被赐封侯爵之位。 诚如此,地位更为尊崇,在中枢将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那是自己、嬴伦,乃至王氏一族、蒙氏一族都不能够轻易得罪的存在。 可是,要让自己放走这赤练花魁二人,也决然不是简单的事情。 为今之计,只能够尽可能的拖下去了。 “王将军所言甚是。” “拦住他们!” 到手的一桩大功,还未吃下去就溜走了,也非嬴伦希望见到,整日待在咸阳北城,想要立功的机会少之又少,如今,便是有一桩大功唾手可得。 况且,有王贲在自己身边,上将军王翦到时候也不会不出声的,权衡一二,数息之后,不敢让韩非三人远离,轻喝一声,四周的兵士再次围拢上去。 “在下愿意为韩非先生做个见证。” “那枚令牌却是武真君赐予韩非先生的,还请将军看在武真君的面子上,不必深究!” 由空而落,一道略显深沉的沙哑之音响起,人未至,音先到,浅白色的剑光忽闪,眨眼之间,便是一位身披墨绿色披风的年轻劲装剑客出现在韩非身侧。 半长的发丝垂落四周,清秀的容颜上满是风尘仆仆之感,手中紧握长剑,亮眸闪烁光芒,看向嬴伦与王贲的所在,拱手一礼。 第六百二十五章 言出法随 “盖聂!” “是你!” “你……,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为了卫庄前来的!” 剑光缭绕周身上下,嬴伦目光视之,对于盖聂,他是认识的,曾经在大王身边见过对方多次,想不到,今夜也会出现在这里。 韩非出现在这里,盖聂也出现在这里……,如此,倒是令嬴伦瞬间明白眼前这些人是为谁而来了?若言是为了赵将廉颇决然不可能。 因为今日自己就已经听闻,廉颇已经注定要死在国狱之中了,而且,赵国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纵然山东六国的游侠想要出面,也不会派出刚才那两个弱小刺客的。 那两个刺客还配不上廉颇! 这般,就只可能是别人,若言国狱之中关押的另外之人,倒是有一位契合眼前诸人所求,便是鬼谷纵横的另外一位——卫庄。 “阁下执意如此?” 盖聂眉目略有低垂,单手持剑,看着周围仍没有停下脚步,围拢上来的诸多重甲兵士,一时间,体表的玄光更是大盛。 “盖聂,你虽身为秦国宫廷首席剑术教师,但更是鬼谷纵横的传人。” “今日你持剑出现在这里,莫不和他们是一伙的?” 王贲踏步而动,收起手中的弓弩,看向盖聂、韩非一行人,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么,凭借盖聂的身份、地位,还远远不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非先生,你带着她们先离开这里吧,我为你断后!” 冷然而语,手中长剑微动,寒光四射,体内浩荡的力量滚动,体表那浅浅的玄光不自觉耀眼起来,直冲虚空深处,头颅微转,看向一侧的韩非。 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来到这里便是见到这一幕,既然是来救小庄的,自己于情于理都要施以援手,施以助力。 “多谢盖先生。” 韩非点点头,对于盖聂有十足的信任,感受着怀中那气息已经微不可察的佳人,身下的脚步不自觉加快许多,没有理会周围的重甲兵士。 快速远去。 “你们这是找死!” 嬴伦愤怒,对着身侧的一位下属看了一眼,挥动旌旗,近前持戈矛的兵士而退,取而代之则是弓弩手,作为秦国首席剑术教师,贴身战斗,无异于以己身之短攻敌之长。 数十位已经羽箭上弦的弓弩手没有任何迟疑,虚空一阵嗡鸣声响起,一支支强力的羽箭覆盖盖聂与不远处的韩非等人。 剑光如龙,呼啸而起,元力化形,端的无双,剑气荡漾十方,将所有近身的羽箭荡开,纵身一跃,虚空十字而斩,将追击韩非等人的羽箭也剑光荡开。 “今夜,北城这里倒是挺热闹。” 主街道的远处,盖聂与韩非遁退的方向,不知何时,两道迎面走来的身影出现,一大一小,一位青衣年轻人,一位黑衣少年人。 看着眼前的这争斗场面,徐徐低语一声,音虽不大,却是传遍整个主街道上下,更是恍若言出法随,虚空伟力自生,一支支划过虚冥的羽箭停滞在虚空,随即掉落在大地之上。 “武真君!” 突如其来的动静,突如其来的异变,令的整个主街道不自觉的陷入沉寂状态,韩非脚步未停,迎面而观,顿时面上喜意顿生。 “今夜之事,可不像韩非你所为?” “将紫女姑娘交给我吧,再过一炷香的时间,纵是祖师出现,怕也是无力回天!” “赵佗,接下来的事情你去处理!” 出现在这里的自然是周清,之前原本在府邸之中玩乐,赵佗却是找上门了,言语琦红楼内的诸事,周清顿觉不妥。 岁月长河中,赤练这个名字,别人不清楚,但自己还是清楚的,身为一国之公主,却甘为花魁,绝对有所图谋,而咸阳之内,值得其所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看来世界的运转还真是有其固有之力! 甚为强大的灵觉之力弥漫开来,一道道画面出现在脑海深处,随即,带着赵佗便是前来了这里,虽然迟了一些,但终究还没有将事情闹大。 双手平伸而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直接将韩非怀中的紫女接过,体表自生无量生机之力,稳住其心脉之力,目光扫视周围,看着盖聂的出现,倒是有些好奇。 视线落在远处,迎上嬴伦与王贲二人的目光,静静看着。 “末将见过武真君!” 王贲当即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心中带着浅浅的惶恐,面上带着隐隐的不安,怎么……武真君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武真君对于大王的影响力,自己是无比清楚的。 今夜之事,怕是难以继续了。 “嬴伦见过武真君!” 身为常在咸阳城的北城守将之一,嬴伦对于武真君的了解绝对不比王贲差,几乎同时,近前一步,拱手一礼,感受着手中的令牌,心中亦是忐忑无比。 “是,武真君!” 周清没有出言,听着二人之语,对着身侧的赵佗点点头,旋即,脚下紫光忽闪,流光没入虚空,顷刻间消失在咸阳北城区域。 “韩非先生这便是要离去?” 武真君离去,将一切事务交给赵佗,身着玄黑色的锦袍,束发成髻,踏步云纹之靴,四周灯火映照,缓步而行,忽而,感受着韩非与身后那位女子想要离去之形,不由的出声道。 “阁下有何事?” 对于赵佗,其名韩非倒是有所听闻,乃是武真君看中的一位干才,两年多前便是放入了国尉府,得以历练,如今虽未成年,但举手投足之间,已然别有风采。 “自然有要事。” “难道你们今夜前来的目的达成了?” 赵佗一边向着嬴伦、王贲二人行进,一边回应着身后的韩非,走过盖聂的身边,数息之后,奔至王贲二人身前,单手伸出,看向嬴伦。 于此,嬴伦虽有不甘,但还是将手中道武真君的令牌交了出去。 远处的韩非闻声,心中有感,停下脚步,红莲立于一侧,盖聂持剑入鞘,亦是静立不语,一道道目光汇聚在赵佗这位少年人身上。 不知道接下来赵佗会如何而做? “今日朝会,大王已经允诺将鬼谷卫庄的事宜全权交由武真君处理。” “传武真君令!” 身高虽不显,话音虽不高,结果武真君令,单手扬起,对着面前的王贲与嬴伦看去,一语轻喝,见此令如见武真君本人。 “王贲在!” “嬴伦在!” 二人相视一眼,再次躬身拱手一礼。 “即刻派人前往国狱之内,带出卫庄!” 又是一语落,赵佗持令牌,再次深深看向眼前两位军将。 “这……,国狱要犯,按照秦国法理,想要将人提取出来,非有廷尉府的文书不可,否则,我等擅至行动,当有违法令。” 嬴伦神色微变,武真君的要求,自己自然不敢拒绝,但秦国的法令自己同样不敢违背,违背了武真君,也许只是丢官丢爵,但违背了法令,很有可能会被下狱的。 心中虽想要出手,但没有廷尉府的文书,一时间,神情有些纠结起来。 “哈哈哈,武真君身为秦廷要臣,国之柱石,岂能知法犯法。” “再加上这个,应该足够了吧!” “看来咸阳北城的守将没有让大王失望!” 听其言,赵佗朗声大小,清脆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够沉稳,但此刻整个主街道上,却没有人敢给于忽视,对着嬴伦深深的颔首,伸手入怀,取出一卷布帛,递与对方。 感此,嬴伦面上一怔,单手下意思的从对方手中接过布帛,轻轻打开,身侧一位手持火把的兵士近前,一览其上的文字。 “来人,前往国狱,将卫庄带出来。” 却是廷尉府下发的文书,假不了,况且就算是假的,此刻也必须是真的,今日之事,不知道武真君会如何看待自己? 若是无视自己更好了,若然真将自己记在心上,那就是大灾难了。 没有迟疑,连忙看向此刻在国狱入口前的兵士,有此文书,再加上武真君的令牌,足以将人提出来了。 “是,大人!” 国狱的大门入口一直在关闭着,然内部已经汇聚了人手,外界之人呼喊一二,大门为之洞开,手持文书,留存留档,便是有兵士快速的前往国狱深处,提取鬼谷卫庄。 王贲不语,自从武真君出现之时,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可能为之了,但……自己就是不明白,为何武真君要插手此事。 难道武真君也倾向于助力蒙氏一族! 念及此,面上有些低沉。 “王贲将军,今夜虽有要事,但此为咸阳城,一切事物当有咸阳令处理。” “将军刚从关外征战归来,不日将有重赏,当好生歇息,养足精神才是。” 身躯一转,赵佗的视线落在王贲身上,随意把玩着手中令牌,轻缓语之,话虽无意,但听者有心。 “既然有武真君出面,那么,一应之事自无问题,在下告辞!” 王贲颔首以对,对着赵佗一礼,又对着身侧嬴伦看了一眼,领着之前的二十位兵士,快步离开北城区域,武真君如此助力蒙氏一族也就罢了。 但还留下一位孺子这般言道自己,实在是令王贲心中愈发不满。 无论如何,蒙氏一族和山东六国游侠扯上关系不是虚妄,自己是能够拿出证据的,明日自己倒要看看蒙恬他们如何辩解。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失忆 有着通行文书,国狱内的人行动很快,不过百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是将鬼谷卫庄从国狱深处提取而出,手脚仍带着镣铐。 一头银白的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周身的暗黑色锦袍更是褴褛不已,浑身上下虽有太多的伤痕,但一身的精气神却被磨灭更多。 观此,赵佗将目光又落在嬴伦的身上。 “卸下镣铐,此人已是自由身!” 嬴伦点点头,到了这一步,自然一切顺从眼前这位少年人,尽管于此少年人也知晓一二,但从今夜武真君的态度来看,对于此人是相当看中的。 保不准,再过几年,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跑到自己头上了,这个时候与之交恶非智者所为,对着国狱入口前的兵士挥动手掌。 下一刻,诸人接令,很快将卫庄身上的锁链镣铐去除,身上再无半点束缚。 “多谢!” 赵佗一礼。 “哈哈,职责所在而已。” “既然卫庄已经被带了出来,那么,嬴伦的事情已经完成,如果没有其它事,北城之内还需要在下亲自巡逻一二。” 面前这个少年也不算不懂一点礼数,嬴伦轻轻一笑,拱手回礼,左右看了一眼,如今鬼谷卫庄已经被放了出来,那么,这里接下来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为了眼前这些人,自己已经带领着兵士耗费颇多时间。 “自不敢继续叨扰将军。” 赵佗点点头。 “今夜之事,或有引得武真君不悦,它日嬴伦定当登门请罪。” “诸位,嬴伦先行一步。” 一切事情了毕,之前的种种画面浮现在脑海深处,无论如何,今夜此举想要谋得大功没有了,不仅如此,还很有可能见恶武真君、盖聂先生。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姿态压低,近前看向诸人,再次一礼,随即,带着百多位重甲兵士离开国狱门前,只留下原先的配置。 “小庄,你没事吧?” 目视着眼前这位秦兵离去,盖聂纵身一跃,出现在卫庄跟前,之前在齐鲁之地的时候,从韩申口中得知此事,便马不停蹄的回归咸阳。 好在并未出什么大乱子,灵觉扩散,笼罩小庄的浑身上下,精气神虽有损,但静心修炼数日,当可恢复如初,人没事,其它都是小事。 “卫庄兄!” 韩非与红莲也踏步近前,今夜之事的核心焦点便是在卫庄身上,看着卫庄无事,自己的一颗心也可安定下来,拱手一礼,面带笑意。 自从自己入秦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他国的土地上见到卫庄兄,心中感慨万千,虽然新郑之内,流沙不存在了,但流沙却从此不会困局新郑之地了。 “你还好吧?” 红莲亦是神情惊喜万分,今夜虽然发生了很多事,终究还是将庄救出来了,美眸闪烁灵光,想要近前一步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你们是谁?” 头颅抬起,冷酷的神容再现,看着面前的师兄,卫庄那一双略有迷怔的眼眸深处,一缕奇异的阴阳玄光涌动,似乎……有一些东西,距离自己很近,但就是有些抓不住。 这是哪里? 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从鬼谷出来,乃是为了纵横天下大事的,但为何自己刚才却似乎被关押了起来?听着师兄身边的另外两人之语,冷眉一挑,沉声轻语。 “这……,卫庄兄,你……怎么了?” 刹那间,韩非、红莲二人神色骤变,卫庄不认得他们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的欲要近前一步,豁然,扑面而来的凌厉剑光忽闪。 “小庄,你怎么了?” 盖聂也是心中惊疑,从刚才小庄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是认得自己的,但却不认得韩非先生二人,是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快?还是小庄真的……忘记了什么。 “你们不用看着我,对于卫庄的事情,我了解的也是不多。” “卫庄之罪,乃是必死之罪,虽然死罪不存,怕是这些时日,活罪难免,诸位也当无需担忧,或许,待卫庄先生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三位若无其他之事,赵佗先行告辞!” 眼前的一幕落在赵佗眼中,倒也是令赵佗奇异,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和自己无关,武真君吩咐下来的事情,自己已经圆满的做好。 拱手一礼,便是转身离去。 “庄,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深夜的北城主街道上,稳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韩非三人将视线从赵佗的身上收回,再次汇聚在卫庄的身上,红莲有些不相信,紧走两步,行进卫庄跟前,脆语沙哑而落。 “别靠近我!” 凌厉的锋芒瞬间涌现在卫庄体表,浅黑色的剑光四溢,直接将欲要近前的红莲抵挡在三尺之外,眉目紧锁,眼前这个女子,自己却为不认识。 但又隐隐约约的有一股熟悉之感,殊为怪哉。 “师兄,两年后,我在鬼谷等你!” 脑海中翻滚诸般零碎画面,卫庄面上有些痛苦,双手紧握在身侧,体内残留的力量外显,冷傲的气息极尽扩散,再次看着面前的红莲与不远处的韩非。 将二人之形记在心间深处,虽不知二人是谁?但他们给予自己的感觉别有不同,对着师兄盖聂轻语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跳跃远去,不知所踪。 “庄!” 不知为何,看着卫庄离去的瞬间,红莲只感觉一颗心被剑创伤了一般,美眸晶莹之光涌动,似是最美好的东西远离自己而去。 她不明白为何庄会变成这样? 难道他是故意的? 难道是其他原因? 近日以来,自己尽心竭力,甚至于紫女姐姐都重伤垂死,换来的就只是刚才卫庄的冷言相拒,和自己脑海中想想的相差甚远。 “盖聂先生,卫庄兄……?” 韩非亦是不解。 “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 “但两年后的约定却是牢记在心中,韩非先生不必担心,尽管忘记了一些东西,但小庄行走诸夏还是无碍的。” 盖聂同样的眉头紧锁,根据自己的眼光判断,小庄应该是忘记了一些东西,但以小庄现在的修为,若想要忘记一些东西,自己出手封印,可以做到。 同时,有别的强者出手,亦是可以做到,据自己所知,如今的咸阳宫内,阴阳家就颇为擅长此法,小庄出现在赵国军中,固然得武真君相助,得以无忧。 但毕竟为鬼谷弟子,想要完好的脱身决然不可能! 能够忘记一些东西,对于秦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盖聂虽想了这般多,并未多言,以韩非先生的智慧,应该也能够想出这一点。 “不错,卫庄兄能够从国狱出来,已然万幸。” “红莲,我们该走了。” 的确,韩非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位鬼谷纵横的弟子,一位很有可能助力赵国的鬼谷弟子,秦国是不会放任这个威胁的。 让其忘记一些东西,然后再卖给武真君、鬼谷一个面子,更是上佳,秦王也不会有意见,鬼谷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今,自己远离韩国,此生怕是都难以离开秦国,新郑之中,流沙解散,卫庄兄能够忘记那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是不错。 只是,看着……此刻的红莲,韩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吟数息,行至红莲身侧,低语一声,卫庄兄已经离去,但此刻咸阳内还有紫女。 不知紫女姑娘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 “公子,紫女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热气升腾的静室之内,一只形体宽大的木桶矗立其内,水雾缭绕,本就是盛夏时节,有着这般的炙热水韵,更是令密封的房间更加之热。 一手打出一束金色的玄光,另一只手打出一束深紫色的玄光,汇聚一处,成就阴阳太极,径直笼罩整个木桶,玄妙的力量浸润在木桶的一道身影之上。 体表的衣衫被除去,赤裸的立于木桶之内,紫色的秀发水韵摇曳,随着周清手中印诀的不断打出,身侧的弄玉不住焦急的询问着。 “放心吧,她的伤势虽重,但伤及真正要害的却没有,就是淤血阻塞百脉,五脏六腑受损,待本君为其梳理一番,静养数日,当可复原。” “云舒,你吩咐下去,以神草熬制汤水,补其元气。” 治疗这般的伤势并不费力,还没有当初治疗苍璩费劲,就是有些消耗精力罢了,虽如此,但今夜若没有自己,怕是以咸阳城内的那些医者,均无能为力。 安慰着身侧的弄玉,感受着紫女体内的状况,又对着云舒吩咐着。 “是,公子。” “云舒亲至去熬制汤水!” 云舒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连忙屈身一礼,离开密室。 “弄玉,你去为紫女姑娘收拾一间静室,准备几套衣衫,待会要用。” 感受着身侧弄玉那不住来回而动的身影,周清也是无奈,于紫女、弄玉之间的情谊,自是直销,看将过去,吩咐道。 此刻,怕是只有让弄玉忙碌起来,才能够减弱心中的担忧,减轻心中的压力。 第六百二十七章 荣耀归谁? “韩非先生,放心吧,紫女姑娘无碍的。” “接下来,就让紫女姑娘与红莲公主在我府上住着吧。琦红楼那里,已经成为一处是非之地!” 半个时辰之后,周清将紫女的周身百脉梳理一番,顺便也为其重塑根基,若是可以复原,修为当可更进一步,其余之事便交给弄玉、云舒了。 听着云舒来报,韩非与一位陌生女子已经在厅堂等候了,灵觉扩散,便是知晓他们的身份,步入厅内,红莲随着弄玉前往去看紫女姑娘了。 云舒则留在身边,细心的伺候着,烹制茶水,香气缭绕,轻抿一口,唇齿生香,倒是徐徐舒缓了一口气,略有休闲之感。 “多谢。” 韩非起身一礼。 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琦红楼绝无可能再继续存在咸阳城,涉及大秦兵家两大豪族,一个琦红楼还承受不了。 “接下来可能需要韩非先生忙碌一二。” “半个月后,大王将会率领文武重臣,先后前往长信学宫、文信学宫,一应之事,须得齐备,不得有任何差错。” “学宫的重要性,先生应该知晓。” 韩非是一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举杯对着韩非隔空一礼,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个话题之上,接下来的咸阳城内,除了大肆赐封前一战的功臣之外。 最大的事情,便是学宫开启要务。 那不仅是自己一手提议和规划的,更是得到秦廷中枢的支持,功劳与否,周清并不在意,但学宫若是能够建立,将来在一级级的建设下去。 那么,对于整个国家的稳定,都有莫大的好处。 “武真君请放心,此事,韩非明悟。” “即如此,红莲就先在府上叨扰一二,夜色已深,韩非先行告辞。” 韩非举杯回礼,轻饮着茶水,身为学宫的辅助建设者,同样知晓学宫的重要性,自己入秦不助秦,但学宫之事也不知算不算其内。 韩国已成秦国藩臣之国,自己也无能为力! 虽然秦王曾有语,韩国会和现在的卫国一样,保存国祚与宗庙,但在韩非看来,那些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早晚,整个诸夏,只可能存在秦国。 到时候,韩国在哪里?红莲在哪里?紫女在哪里?卫庄兄在哪里? 自己可一死,全了韩国之心,灭了秦国拉拢之心,但未来他们会将如此,咸阳城内,有着自己在身边,尚且出现如此之事。 将来……如果没有自己在身边,韩非不敢想象! 思绪驳杂,心情沉重,咸阳城内,没有武真君等的助力,自己连卫庄兄救出来都需要耗费颇大的力气,那是自己还有价值的份上。 神情凝重,悠然从条案后起身,拱手一礼,离开武真君府邸。 “云舒,好生看护紫女与红莲公主。” 周清随后,也是起身,既然身入天下之局,想要脱局而出,可没有这么容易,对着身侧的云舒轻语之,脚下紫光闪烁,消失不见。 ****** “父亲,儿子已经确定,那蒙家的兄弟二人,连同那个章邯都和山东六国的游侠刺客脱不了干系,此事非我无中生有。” “咸阳北城守将嬴伦将军,蓝田大营马兴将军都可以作证,亲眼目睹此时的北城兵士更有数百,父亲,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向大王禀报此事!” 从咸阳北城撤兵,王贲知会马兴一声,将所有的兵士返还给咸阳令,己身则是前往父亲府上,虽然此事有武真君插手,卫庄释放而出。 但卫庄的事情和自己无关,自己想要做的是打压蒙氏一族的名声,提高王氏一族在咸阳的地位,提高王氏一族在军中的声望。 亥时中段,王翦尚未就寝,仍旧在书房看着兵书,近年来,造纸、印刷之术横行诸夏,诸子百家的书不知道刊印了多少。 一些珍贵的书籍也都刊印成册,流通也方便了许多,连带着市面上都出现了一些注解版的兵书,如王翦此刻手中的这般《司马兵法》,是齐国一些将军注解的。 虽然有些粗糙,但未必没有可取之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为道理也。 身穿浅灰色的常服,一头略显黑中带灰的发丝披散在身后,随意的梳拢一束,神容方正,略显一丝黝黑与皱纹,但精气神却是十足。 条案之策,烛光摇晃,王翦随意盘坐在绒毯之上,窗户洞开,凉风吹袭,看着在条案对面不住言语的王贲,没有做声。 “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北城?” 王翦随意问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儿子先前与马兴在喝酒,听得有人来报,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在咸阳城,儿子觉得奇怪,便是跟了上去,所以便有了刚才那些事。” 王贲那一脸期待的神情为之一滞,看了父亲一眼,随意言道,那些……似乎不是问题的重点吧,虽如此,既然父亲问了,自己也当回应一二。 “琦红楼吧?” 王翦瞥了儿子一眼,放下手中的兵书,伸手拿过条案上的茶杯。 王贲倒是手挺快的,连忙先一步拿起茶壶,将父亲手中的茶杯续满,心中一突,父亲连琦红楼都知晓的了,难道也知晓更多的事? “这个……,父亲,前两日,马兴想要为儿子庆贺立有功劳,所以,便带着儿子前往琦红楼喝了几杯,不过,儿子去那里,就只是喝酒,什么都没有做。” “亥时之前,便是回到府邸之上!” 王贲神色有些忐忑,今天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尽向自己问这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借着证据,打压蒙氏一族的声望才是正理。 自己那点小事应该不算啥吧。 “蒙恬这两日也去了那里?” 王翦举杯轻抿了一口,看着眼前的儿子,没有别样的异色,一如先前那般的平静,一如先前那般随意的问着,不急不躁的。 “不错,蒙恬、蒙毅、章邯,还有国尉府的那个赵佗都去了,不仅如此,还召了琦红楼的新任花魁助兴,实在是有损蒙骜老将军的声誉。” 提及此事,就是王贲比较喜欢的了,父亲此问才算是重点,跪立在条案之前,再次徐徐向前挪近了一点点,快速说道,面上满是欣喜之色。 “难得你还记得蒙骜老将军!” “这些年,你在关外大营历练,觉得上将军蒙武如何?” 涉及蒙骜,王翦那随意盘坐的身躯,归于正经,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单手握住茶杯,在条案上来回晃动,水韵旋转不绝。 “上将军蒙武待儿子甚好,而且给了儿子很多机会。” 王贲颔首以对。 “你与前将军蒙恬有恩怨?” 王翦再问。 “并无!” “父亲,儿子知道父亲您重情义,当初,是蒙骜老将军将父亲一路提拔的,是我们王家的贵人,这一点儿子不否认。” “但近些年,军中形势已经大有不同了,蒙氏一族中,蒙武为关外大营上将军,其人领兵虽不错,但太过于沉稳、守成,与父亲相差甚远,故而,它日一天下大势,大王定然不会让蒙武为军中主帅。” “主帅之位,只可能是父亲,而蒙恬,并未立下多少军中,臻至前将军之位,多为机缘护持大王有功,这些年来,军中的功劳,有多少是在我们王家的带领下取得的,有多少是在蒙家的带领下取得的。” 听着父亲说道这一步,王贲也算明白了,实则,对于城中的事情,父亲都清楚,但就是不同意自己的做法,凭什么? 王贲就是不明白! 的确,当初蒙骜老将军助力王家甚多,但现在时日不同,一切也都应该变了,近年来的秦国对山东六国征战,大部分功劳,都是父亲带兵攻下的。 这一点,连大王都必须承认,父亲这个蓝田大营上将军乃是实至名归,蒙武能够做到上将军之威,那是蒙骜老将军的遗泽。 蒙恬只会待在大王身边,做上一些近身的护持功劳,得以飞速晋升,他有自己斩杀的山东六国首级多?他有自己攻掠的山东六国土地多? 没有! 但如今的军中,关外大营,以上将军蒙武为尊,蓝田大营,蒙恬更是仅次于父亲,添为前将军,也算有些声势,无功还对军中有这般的地位,王贲表示相当的不满。 更为气人的是,琦红楼内,那掌事竟然还轻视王氏一族,将花魁让给对方,更是直接引爆王贲心中决然的不满与愤慨。 “放肆!” “军功的功劳不是蒙家带领攻取的,也不是王家带领攻取的,那是在大王的带领下攻取的,一切的功劳都是大王的,那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王翦怒喝一声,听着儿子那愈发偏激之语,单手重重的拍在条案上,令的身前的王贲顿时浑身一震,而后,身躯挺立,牢牢的跪着。 王翦眉头紧锁,枉费自己平日里教导他这般多东西,如今,却弄成这般一个形态,实在是令自己失望,这番话,若是传扬了出去,那无疑于断绝军中之路。 “是,父亲!” 王贲神色难看,虽如此,仍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蒙氏一族凭什么在咸阳有这般的声望,凭什么在军中还有那般的地位。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将它们打压一二,以此换来王氏一族真正的荣耀。 第六百二十八章 《二柄》 “你觉得自己比起当年的武安君如何?” 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性子,王翦最是清楚,少年从军,再加上屡立军功,使得心中骄纵之意,使得心中生自大之心。 但这种心思正是兵家大忌,更是兵家立于庙堂之上的大忌,看着儿子仍是不服气的神色,王翦从条案后起身,行立在清凉的地板之上。 脑海中掠过昔年往事,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弱冠,但得以在武安君帐前听令,与有荣焉,对于后来的自己影响极大。 “儿子不如武安君!” 武安君白起那是名镇整个秦国、乃至诸夏的名将,一生征战,几无败绩,战必胜,攻必克,短短数十年间,为秦国拓土千里之地,功劳甚大,因而得封武安君。 那段岁月,有武安君在,简直就是以一人之力压得整个三晋之地喘不过气,连带南方的楚国都被斩首十多万,至今留有威名。 于此人,王贲如何不清楚,若说自己同武安君相比,父亲实在是有些抬举自己,摇摇头,干脆而落。 “那你觉得自己和蒙骜老将军相比的?” 王翦再问。 若言自己一生在军旅中遇到的贵人,武安君绝对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必然是老将蒙骜,尤其是在武安君被杀之后,自己在蒙骜老将军身上学到的更多,也明悟更多。 “儿子不如蒙骜老将军!” 蒙骜老将军本是齐国人,后来来到秦国从军,屡立军功,得以晋升,同武安君一起,征战山东六国,短短数十年,攻掠土地千里,使得秦国多出三川郡、东郡。 更不用说,在十多年前秦国孝文王、庄襄王时期,没有上将军蒙骜的存在,整个秦国都将陷入极大的危机之中,后来,五国伐秦,文信候吕不韦诏令蒙骜领兵攻赵,不幸身陨。 其人虽死,遗泽甚大! 与之相比,王贲也有自知之明。 “你还不算蠢笨,那你觉得武安君与蒙骜老将军相比如何?” 王翦冷哼一声,总算还没有自大到可以自比武安君、蒙骜将军。 “蒙骜老将军虽也强,但比起武安君还是差了一筹。” 数息之后,王贲给了一个心中的评价,这个评价你就是让老秦人评价,也是如此,武安君崛起数十年来,威名烙印在每一位老秦人的心中。 与之相比,蒙骜老将军还差了不少,虽然大王对他也是盛宠,但终究比不得武安君。 “那你知道,为何无论是军功,还是名望,还是地位……,都远超蒙骜老将军的武安君,却会缕缕被山东六国盯上吗?却会被先王赐死吗?” 对于武安君的死因,数十年前,军中曾有争论,虽说大王的确下过赐死的文书,但从武安君身上的伤口看,却又非如此。 于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王翦再次深深的叹息一口气,武安君是那等的诸夏人杰,领兵亘古罕见,堪为兵家奇才,真正的奇才。 “……,儿……,请父亲明言。” 闻此,王贲心中一突,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功高震主吗?” “那么,为何武安君苦求不可得的封侯之位,接下来大王会那么容易的赐封给武真君!” “是因为飞扬跋扈?是因为不听大王调遣吗?……,都不是,为父待在武安君身边多年,对于武安君的性情很了解。” “那些事情纵然有一二,在军中也不算什么,战机万变,难道要和宋襄公一样,仁义之兵攻伐?” 王翦一口气说了很多,只希望今夜儿子能够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如此,他们王家也能够在秦国多传承几代,否则,纵然功劳超越武安君,名望超越武安君,也是无用。 “父亲!” 由着父亲的点拨,王贲不傻,一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身躯挺立的跪在绒毯上,转过身,对着父亲叩首,请教之。 “你可曾一读《韩非子》?” 话锋一转,王翦的话题又落在这部书上。 “不曾。” 王贲沉吟数息,摇摇头。 “韩非曾在《二柄》中言语,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 “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故劫杀拥蔽之主,兼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这才是当年武安君被赐死的真相!” 对于《二柄》中的这些文字,王翦甚至能够清晰的背诵而出,如果自己仅仅是普通的军中兵士,那么,无需考虑这些,但自己这个位置,单单的功劳已经很难晋升了。 想要更进一步,非得涉足权谋之中,当年的武安君就是在这一点上没有做的如蒙骜老将军出色,以至于是两种不一样的结局。 两位对自己帮助甚大的秦国名将在前,王翦岂能不有所收获。 “父亲!” 王贲神情有些惊骇,不可置信的看向父亲,实在是想不到父亲今日会对自己说道这些,这都是自己未曾想过的,自己只想要王氏一族的地位和荣耀超过蒙氏一族。 并没有要求更多啊。 难道大王也很有可能因此而见恶自己,因此而对王氏一族警惕,若然真的如此,那么,自己可就真的是王氏一族的罪人了。 “如此,你也应该知道大王为何这般看中韩非了吧,他不仅仅是一个人,在大王的心中,更是有可能成为秦国将来之法!” “还有武真君,其人位高权重,大王甚是倚重之,纵然两三年来一直游历在山东六国,大王也未曾忘记他,不仅仅是因为武真君不贪恋权位。” “更是因为武真君也看出了这一点,今夜之事,如果武真君没有出现,你会准备如何?连同嬴伦一起将那些刺客擒拿,然后进宫面见大王?然后蒙家兄弟因此受惩罚?” “那么,从今以后,没有蒙家在前,王家可就要直入大王的眼眸了!” 说道这一点,连带王翦都有些后怕,对于如今的这位大王,王翦自觉仍没有看透,但从其数年前一举将长信侯、文信候铲除,就可见一般。 军中两大兵家家族的争锋,这一点,王翦早就看到,但也正是因为早就看到,才一直默不作声,一直在练兵,一直压制王贲的成长。 也许自己升的也很快了,但有着蒙氏一族在前,王家还不至于让大王心生警惕,自己一家人也可心安一二,若然今夜真被儿子将事情做成了。 那可就真的成为王家危机之事了。 “此次秦赵交战,大王令武真君为左军主将,未必没有以武真君之手插足军中之意!” “你还记得今夜武真君身侧那个赵佗口中所言何意吗?” 无论如何,今夜之事只能够到此为止,口中轻轻念叨一声,双手背负身后,不住的摩擦着,脑海中极力想着什么,武真君作为大王极力看中的臣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入军中的。 翻滚刚才自己得到的讯息,又将目光看向王贲。 “这……,父亲,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问,令的王贲都有些惊疑,父亲怎么知道赵佗的,父亲怎么知道赵佗还对自己说话的,难道父亲在自己身边还有了眼线? “哼,如果为父连这点事情都无法做到,焉得有今日。” 王翦来回走动的步伐停下,静立于房间之内。 “赵佗言语,让儿子近几日好生休息,养足精神,以待封赏,其它便是没有了。” 王贲想了想,时间过去的不久,倒也没有忘记,徐徐言之,似有所悟,将目光看向父亲。 “记住了?” 王翦冷言而应。 “儿子记住了。” 王贲再次一叩首,今夜得了父亲的点拨,方知事情之凶险,方知自己处事之愚钝。 “待你封赏过后,当持重礼前往武真君府上拜谢。” “想来蒙恬这几日也会去的,武真君今夜出面,涉及的不仅仅是我们王家,还有蒙家。” 只要儿子能够长点心,王翦也心满意足了,好在他还算听话,希望接下来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道理家族这个层次,一个小小的错误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起来吧。” “将为父今夜所言之语牢牢记在心中,另外,明日,让离儿前来为父这里,整天养在妇人堆里,能成什么气候。” 对着儿子挥动手掌,该说的自己也都已经和王贲说了,他也已经这般大了,自己还在军中的时候,能够压制一二,调教一二,若然将来有朝一日不在了,还真是有些担心。 念及此,不由得响起自己的孙儿王离,儿子既然有些不成器,那就先保证孙儿能够有所成。 “是,儿子明日就将离儿送来。” 王贲连忙点点头,对着父亲深深一礼,连忙从绒毯上起身。未几,父子二人没有多言,王贲很快的从府中离去,归于自己的住处。 第六百二十九章 加官进爵(票票来点) “你们两个都醒了!” 睡梦之中,只感觉忽然间天降大雨,浑身上下都被淋透,随后又是一阵阵的凉意侵袭身体,蒙恬瞬间感觉不对,悠然醒转。 期时,耳边响起一道冷语。 刚起身,却是发觉仲弟蒙毅也在身边,亦是为之醒转,环顾四周,这里已经不是琦红楼了,而是自己二人无比熟悉的所在,父亲蒙武的府邸之上。 至于己身二人所在,乃是一处冰凉的地板之上,打量四周的房间,是父亲的书房所在,窗户洞开,凉风不断涌入,身后一侧,各有一位持木盆的下人,木盆的边缘仍滴着水韵。 触摸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然湿了。 “蒙恬见过父亲。” 未敢失礼,快速从地上翻身,跪立向前。 “蒙毅见过父亲!” 蒙毅也是如此,面上有些不好看,回想着刚才脑海中的一切,自己和兄长怎么会这么容易醉酒了,还有章邯兄弟,他去哪里了。 “你们先下去吧。” 比起面前的两个儿子,蒙武神色更是不好看,浅灰色的常服着体,束发而冠,略显苍老的容颜上,愁容满面,身形不住的来回走动。 见着两个儿子醒转,对着泼水的两个下人挥动手掌。 未几,关门声为之响起。 “这些东西你们还认得不?” 书房之内,不自觉的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蒙恬与蒙毅两兄弟相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何时。身披苍云重甲的蒙恬感受身上的湿润,很不舒服。 见着父亲在面前不住的来回走动,二人更是奇异。 这一幕落在蒙武的眼中,心中更是愤怒,伸手间,便是一枚黑色令牌、布帛文书、一枚黄色令牌仍在二人的跟前,掉落在地板之上,迸出沉闷的声响。 “这些东西是刚才国尉府赵佗送过来的。” “刚才有人准备拿着这些东西,前往咸阳北城的国狱之内,提取一名重犯,事情牵扯到山东六国的游侠势力,所以,你们这些时日与山东游侠通联?” 一语出,令的神情正在狐疑的蒙恬两兄弟终于刹那间失色起来,连忙将面前地面上的东西拿在手中,却是自己之物,错不了。 又闻父亲所言,联系先前琦红楼内的场景,自己兄弟二人同章邯喝着喝酒,然后就醉了,醒来的时候,便是在这里了。 似乎……自己三人醉的有点快,按照以往的酒量,就算再来三壶自己也不会醉的,但琦红楼内,自己三人喝三壶,没喝完就罪了。 “琦红楼!” “琦红楼有问题!父亲,我等焉敢与山东游侠有关联?怕是我等之前在琦红楼中计了。” 领兵多年,蒙恬这点反应力还是存在的,寻常的酒水万万不能够令自己醉倒,除非有人下手,才会有那般形态,然后在搜走自己三人身上的东西,以谋它事。 能够有这个目的的,也只有琦红楼,至于所谋之人,蒙恬不是很确信,但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一道身材曼妙的身影。 难道是她? 至于父亲所言与山东游侠有关联,这在整个咸阳城都是禁忌,缘由月前之事,大王对于山东游侠向来打击很严重,若有朝臣同山东游侠纠缠,绝对重罪论处的。 “琦红楼这等地方,是你们应该去的?” 不提琦红楼还好,一提琦红楼,蒙武就是一肚子火,身为将门子弟,一声最为忌讳的就是酒水与女色,如果沉迷其中,那么,整个人很快便会废掉的。 此言,连数百年前的儒家孔丘都说过,那些读书人尚且如此,何况兵家中人。去一次为章邯庆贺也就罢了,第二日还接着去,难道把琦红楼当家了? “父亲,琦红楼我等只是去过一次,第二次,是琦红楼自己寻上来的,说到琦红楼遇到了麻烦之事,蒙恬……,蒙恬冲动了,请父亲恕罪!” 蒙恬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此刻琦红楼已经成为最大的嫌犯,怕是此刻的琦红楼都已经被重兵接管了,未敢多余,深深一礼。 “请父亲恕罪!” 一侧的蒙毅轻叹一声,也是一礼。 “偷盗你们三个随身之物的人已经被武真君身边的赵佗解决了,但,当时出现在咸阳北城的还有王贲,蒙恬,听说你在琦红楼和王贲争夺花魁?” 请自己恕罪有什么用? 关键此事王家准备如何处理,关键此事大王准备如何处理,整个咸阳城内发生的一切,明日辰时之前便会陈列在大王条案之上。 近年来,本以为蒙恬已经足够成熟了,足以承担大任了,想不到做事还是这般轻率,这般就中了计谋,这般就陷入纷争。 “王贲!” “是他,蒙恬并未与其争夺花魁,而是王贲仗势欺人,欲要强夺花魁,蒙恬心有不忍,便是出手,于那花魁,蒙恬并未任何牵连。” 听到父亲说道这里,蒙恬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自己三人身上的东西出现在山东游侠手中,同时,偏偏被王贲看到,如此,不出意外,绝对有自己三人同山东游侠勾结的信息传荡。 无论事情是否属实,证据却是那般,只是……,父亲刚才也提到了武真君与赵佗,他们两个难道也出现在咸阳北城了。 “咸阳北城之内,无论是王贲,还是守将嬴伦,都看到你的所属令牌出现在那两名山东刺客手中,再加上先前你在琦红楼同王贲之间冲突。” “明日你自行去兴乐宫领罪!” 最后一句话,蒙武简直是怒吼而出,自从父亲蒙骜身陨之后,蒙氏一族虽然荣耀更盛,但对于军中的领导力,却逐渐下降。 蓝田大营的王翦倒是不住的崛起,于此,蒙武以为不是一个坏事,多一个人分担压力,总是好的,何况,大王也有心在军中制衡他们两大兵家家族。 但现在,军中的平衡很有可能被打破了。 “蒙毅,你明天也一同前往,带上章邯一起!” 无论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最要紧的是明日大王如何处理,蒙武也懒得和蒙恬、蒙毅两个废话,大踏步离开书房,留下神色凝重至极的蒙恬、蒙毅二人。 二人相视无言,头颅深深的低下,静静在在书房内跪立着,跪立着,跪立着。 ****** 章台宫! 这是秦国咸阳宫内,除却咸阳宫正宫以外,秦王政常常的朝会之所,内部一切设施虽不及咸阳宫内古朴、庄重,但多年来,均在此处,倒也不觉的有其他。 身披玄黑色的云纹冕服,头戴平天冠,九旒垂落,前后邃延,玉藻相随,浑身上下不自觉的一股威严之气散发,秦王政端坐于上首,俯览群臣。 九级阶梯之下,则各有文武重臣着正装而列,卿士衣着亦是有不同,军将衣着更是如此,缘由先前的知会,今日的章台宫内,可谓是重臣云集。 “诸卿可有要事?” 九旒垂帘,秦王政沉声而落,看向下首,轻语之。 “我王,如今,临近秋日,秋种即将开启,学宫之事虽重,但各郡县郡守、县令也当尽快奉守其职位,以免耽搁催种之事。” 相邦昌平君亦是正装踏步而出,身着浅红色的锦袍,头戴高山冠,眉目俊朗,持玉硅,近前一礼。 “可也。” “学宫之事寡人不会耽搁太久。” 秦王政轻轻颔首,历来农事为重,如今算下来,距离秋日的确没有多远了,相邦所言,谋国之语。 听着大王之语,昌平君为之点头,随后退回原位。 “我王,由武真君先前之谋,国尉府已经下达诏令,那些人在半个月之内就会齐至。” 国尉尉缭上前,也是说道有关学宫之事,近些时日,自己也研究了一下武真君已经快建好的文武学宫,愈发觉得奇异,愈发觉得与稷下学宫、西河学宫迥异。 “可!” 秦王政淡淡回应。 国尉尉缭归位。 又等待了数息,无人禀报要事,那么,自己当宣布要事,况且这件事也已经在咸阳沸腾许久了,如今也该公布些许了。 “既无事,寡人当于章台宫颁布此次秦国伐赵大有功之臣。” “国尉先前曾与,无需在朝会上公布,但寡人以为,他们都是秦国的功臣,也当令其名响彻在秦宫之内,响彻在每一位秦廷群臣耳边。” “给事中!” 该处理的事情,近些时日国政府、国尉府都分担了不少,虽有要事,但都已经言语过,伴随口中再次而语,秦王政豁然从座位上起身。 踏步在上首,挥手一招,侧方便是走进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其为王城给事中,虽然权位不显,但尊荣更盛,非赢秦宗族之人不可担任。 临近一天下大势,也该向秦国所有的军人彰显荣耀! “喏!” 苍老中略显一丝沙哑,给事中手持一卷布帛,缓缓打开。 观此,整个章台宫为之寂然,文臣之列倒是不显,但武将之列,却为之兴奋了起来。 “关外大营骑兵都尉马陵!” 给事中轻言一语。 下一刻,从武将群体走出一人。 “此战功勋而显,爵封左庶长,领关外大营骑兵主将一职!” “喏!” 马陵屈身跪立,轻甲着身,重重一礼。 “材官将章邯!” 给事中神色不变,按照布帛上的文书继续说着。 “此战功勋而显,爵封左庶长,令蓝田大营材官主将一职!” “喏!” 章邯近前一礼,神色虽凝重,但军姿加持。 “铁骑营主将辛胜!” 又是一人出列。 “此战功勋而显,爵封右庶长,仍领蓝田大营铁骑营主将一职!” “喏!” “……” “左军副将李信!” “此战功勋而显,爵封右庶长,领蓝田大营步兵主将一职!” “左军副将王贲!” “此战功勋而显,爵封右庶长,领关外大营步兵主将一职!” “军器营主将召平!” “此战龚勋儿闲,爵封左庶长,领蓝田大营军器营主将一职!” “……” “……” 第六百三十章 武真侯 “左军主将武真君玄清子!” 给事中的目光在手中布帛文书上不断掠过,一个个军将的封赏而出,这些年来,从自己口中不知道出多少爵位了,有臻至侯爵之位的长信侯,也有其余各个爵位的文武之臣。 口中喃喃这个名字,看似浑浊的眼眸深处,陡然迸出些许亮光,声音都隐约的大了些许。 “在。” 朝服冠礼,近前一步。 “此战功勋卓着,封关内侯,爵名武真侯,领蓝田大营假上将军一职,赐封陇西天水方圆五百里之地,食邑两千户!” 一战封爵,尽管此事在秦廷上下近日以来不是什么秘密,但真正听到这一封赏,仍旧令在场的文武重臣唏嘘不已。 大王继位以来,这算是第二位侯爵之位。 第一位侯爵之位为长信侯嫪毐,其人边鄙,秽乱宫闱,早就被杀! 如今,大王赐封的第二位侯爵之位出现了,虽然出身道家天宗,但功劳不小,不然今日大王也不会贸然赐封于对方。 真论起来,上次南阳之地六百里之地的功劳都没算上,再加上攻略蜀山,此战攻赵取胜,俘获赵将廉颇,更是颇大的功劳。 更有如今即将开启的大秦两大学宫,对于知情者来说,或许那两座大秦学宫的功劳更甚,但纵然不知情,从这几日大王对于那两座学宫的态度来看,非同寻常。 “喏!” 躬身一礼,接下此封赏。 “右军主将王翦!” 王城给事中继续宣告道。 “在!” 重甲披身的王翦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此战功勋而显,擢升大上造,领蓝田大营上将军一职!” 大上造爵位,位列秦国二十等军功爵第十六级,此爵位堪为文武要臣的普通功劳之顶点,欲要更近一步,非有大功不可得。 第十七级为驷车庶长,第十八级为大庶长,第十九级为关内侯,第二十级为彻侯! 以王翦征战数十年来的功劳,如今位列大上造,接下来一天下大势,若然不出差错,定然可以不断晋升,封侯也是迟早之事。 “喏!” 王翦沉声而落,归于原位。 “领军主帅上将军蒙武!” 给事中说道最后一个名字。 “在!” 身披苍云重甲的蒙武踏步上前。 “此战功勋而显,擢升驷车庶长,仍为关外大营上将军,另外辖制九原大营!” 因数年前,蒙骜老将军身死之后,便是将部分遗泽落在蒙武身上,否则,今日的蒙武论爵位应同王翦相当,但现在却高出一级。 九原大营,乃是今岁以来,因北方胡人徐徐的骚扰边境,秦王政令关外大营分兵部分,再征集当地兵卒而成的大营,专门应对北方匈奴之人。 虽然现在编制不显,但从长远而看,北方胡人早晚也给于处理的。 “喏!” 蒙武拱手回礼,退回原位。 “凡我大秦有功之人士,寡人从不吝啬封赏。” “刚才给事中之语,多为前方军将搏杀之功,但若无国政府、国尉府的调遣,同样不能够取得这般功劳,一应封赏,择日而落。” “赵高,传寡人口令,酉时兴乐宫摆宴,寡人要与诸卿一饮!” 秦王政对着给事中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俯览下首群臣,面上满是笑意,九旒垂落,此战攻赵,可谓是冠礼亲政以来,对于赵国的最大胜利。 上次平阳漳水一战,虽有功,但缘由上将军桓齮的缘故,使得战果丢失,现在却截然不同了,太陉八口如今在大秦的钳制之下,随时可以兵出太行,威压邯郸。 三晋之国中,赵国实力最为强横,韩国已经沦为藩臣之国,知晓韩赵不存,魏国不足为虑,秦王政心中激荡,视线转向一侧的少府令赵高,轻语道。 “喏!” 赵高弓着身子近前,接令,消失不见。 ****** “大王如何将陇西天水五百里之地为赐封之土,略有不合关内侯之礼也。” 朝会很快就散去了,兴乐宫内,周清踏步入偏殿之内,那里秦王政正在更换常服,对于先前的赐封侯爵,自己也清楚,虽没有推迟,但对于封赏的内容,却不是自己所预料。 按照秦廷的法理,共有爵位二十等! 关内侯亦可称呼为伦候,实则,诸夏各国礼仪而乱,周礼尚有紊乱之所,何况爵位之名,然那些均不重要,关内侯者,皆虚封其土,食邑于其上,多财源也。 想要有真正的实封之地,非有彻侯不可,如文信候那般的爵位,就是彻侯之位,站在大秦爵位最高点,开府执政,权压秦国。 至于先前赐封武真君之时,所得的天宗方圆三百里,并无大碍,秦国之内,封君与封侯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别。 “哈哈哈,武真侯可还记得你曾于寡人提起过的开拓西域之地?” 卸下平天冠、冕服,常服着身的秦王政踏步而出,挥手间,自有侍女献上茶水、点心之物,指了指条案后的座位,朗声笑道。 之所以这般赐封王弟为侯爵之位,乃是有着自己的打量。 “大王欲要现在开拓西域之地?” 不错,开拓西域之地这件事,在自己从山东六国归来之后,便是提过几次,但当时自己也说过,秦国目前的注意力当为将山东六国一一攻灭,而非分心它处。 莫不是大王想要多线作战了? 以秦国现在的国力,这样做的话,风险不小! “非也。” “而是想要让武真侯先行定下策略,毕竟,陇西之地交予旁人,寡人不放心!” 陇西之地,乃是秦国千年以来的崛起之地,千年以来,秦国从陇西以养马部族,逐渐壮大,终于在平王东迁的时候,得赐正统爵位,号令西戎,更是占据了大周在西岐的土地,自此有了根基。 虽然大秦现在的重心在关中,但赢秦一族的重心却仍在陇西之地,历来秦国之王便是赢秦一族的族长,可惜数百年来,陇西之地僻处边陲,难以发展。 正值王弟提及,可以开拓西域诸国的要道,以之沟通,不消十年便可称富饶之地,记在心中,便是有了今日封赏。 对待老秦人,如果没有侯爵以上的地位作为压制,没有实封的土地作为根基,很难在陇西发展起来的,如今,距离中枢定下的五年之气还有近一年半的时间。 想来王弟会将事情办妥的。 “诚如此,倒不是不可以。” “若然可以连通西域,也可以备他日攻灭北胡!” 周清颔首以对,这一点自己倒是没有想到。 “不错,寡人也正有此意。” “大秦以东有山东六国,以北有北方胡人,控弦之士甚多,根据斥候传来的密报,在大秦一天下的时候,北方胡人有可能趁机捣乱。” “以南的楚国之内,部族林立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在寡人看来,既然是麻烦,早晚都要清理的。” 踱步在偏殿之内,单手指着偏殿内悬挂的诸夏舆图,那是将作少府合数百幅、上千幅的地图才绘制而成的,当然,除了代表秦国的区域比较清晰,其他地方多位轮廓而已。 北胡为麻烦! 将来必要铲除之! 楚国部族林立的情况,也是如此,也要解决的。 只不过,那两件事都需要可以一天下之后,借助一天下之后的庞大国力去做,连通西域却是简单了许多,涉及陇西,无王室中人在那里坐镇,自己不放心。 “大王,前将军蒙恬、国尉丞蒙毅、材官将章邯正殿之外等候!” 忽而,待偏殿内的周清与秦王政正继续说道什么的时候,殿门一侧,少府令赵高行进,轻音脆语。 “他们三个?” “昨夜之事,非武真侯出面,怕是要出不小的问题,即如此,武真侯当与寡人一同见他们。” “今天卯时,寡人就已经下令,查封琦红楼,寡人知道,咸阳之内有不少人串通山东六国,但若然露面,寡人不会留情。” 咸阳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有着罗网的存在,自己很快便可以知晓,琦红楼内的一切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牵扯到军中的蒙氏一族、王氏一族。 他们两家若是乱了,很有可能动摇大秦的军中根基,那是自己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幸好,武真侯昨夜阻止一二,王贲也没有入宫,倒是算个不小的功劳,他日一天下,当多领兵,以立下功劳,而蒙恬,看来真的是在关中待得时间长了。 连这点的警惕之心都没有了! 还有蒙毅、章邯,竟然都中了对方的圈套,实在是丢大秦的颜面。 “当然。” 周清点点头,这个时候的大秦军中稳定,绝对要胜过一切的。 就是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处置蒙恬三人,无论如何,此事决然有错,若不给予惩戒,传扬出去,只恐带来不利的消息。 倒是王贲那里,很令自己满意。 语落,秦王政踏步在前,行出偏殿,周清一侧跟随,十多个呼吸之后,二人出现在兴乐宫正殿之内,放眼处,正有三道身影站立在殿外不远处。 “召他们进来。” 对着赵高看了一眼,随意说着。 第六百三十一章 背锅侠(票票来点) “蒙恬见过大王!” “蒙毅见过大王!” “章邯见过大王!” 身材甚为魁梧,眉目方正,浓眉大眼,皮肤略显黝黑,披上苍云重甲,整个人显得更加有威严,然而,此刻,却神色凝重的步入兴乐宫,跪立地板之上,深深一礼。 一旁的仲弟蒙毅着国尉丞朝服,同样的重重一礼,轻甲着身的材官将章邯,也是神色颇为不好看的跪立近前,沉声而落。 “何以如此?” 秦王政立于前方,双手背负身后,一双丹凤之眸闪烁明光,在三人的身上不住扫视着,感受三人身上的气息,一丝冷语回应道。 “大王,蒙恬有罪。” “昨夜琦红楼之内,不分场合,同王贲将军对峙,影响大秦军威,此一罪也。” “其后,警觉不显,着了山东六国刺客的道,被他们拿走随身令牌、文书,以至于险险酿成大祸,此二罪也!” “再者,身为大秦军中将领,未能够以身作则,枉费大王器重,此三罪也。” 听着前方大王口中的冷语,蒙恬诺大的身躯为之一震,更为惶恐,一头扣地,未敢抬起,沉思而道,将自己所犯的罪行一一道出。 言语间,满是悔恨,满是自责。 “大王,蒙毅有罪也。” “琦红楼内,险些误国政要事,臣不自惊悸,有罪也!” 相对蒙恬的身材,蒙毅倒是消瘦些许,话音清朗,亦是一头触地,不甘起身,说道己身之罪。为了眼前这一幕,昨天一夜,与兄长未敢休憩也。 “大王,章邯有罪也。” “忘我大秦军人威仪,留恋琦红楼内,更是险些让山东游侠作乱咸阳,非武真侯出手,怕是我等纵然一死,也难辞其咎。” 浅红色的轻甲着身,刚在章台宫内领完军功,但谁有能够想到当时自己心中的感受,得知很有可能被王贲告发的时候,章邯一颗心就隐约凉了。 然,无论如何,这……却是他们的过错,焉敢推迟,或是大王有重罚,也心甘情愿。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话锋一转,将目光从蒙恬三人的身上收回,落在王弟身上。 实际上,对于蒙氏一族、王氏一族的平衡、敌对,自己是乐见其成的,但总是这般敌视也不妥,易消耗军中的力量。 不过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自己必须要有所偏重了,比起上将军蒙武,王翦领兵更加的稳健,也更加正奇相合,这一点,不是蒙武所能够比的。 所以,今日,将王翦提升至蓝田大营上将军,便是为日后的东出主帅,而蒙氏一族中,自己若然偏重王氏一族,也不能打压蒙氏一族。 昨夜之事,倒是一个上好的机会。 “玄清以为,既是有罪,自当处罚也。” “百多年前,商君也曾言:有功于前,有败于后,不为损刑。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蒙恬三人既然有罪,自当处罚也。” 周清微微一笑,自然明白王兄的意思。 “都起来吧,继续跪着,你们的罪行也不会减轻的。” 秦王政向着蒙恬三人紧走一步,单手挥动,脑海中不断思忖对于三人的惩处该如何,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困难。 “臣不敢!” “……” 三人低着头,相视一眼,摇摇头,未有起身。 “昨夜之事,若无武真侯出现,你三人按律,当死罪也。” “既然你们从武真侯手中得了一条命,接下来的惩处,寡人就交给武真侯。” 既然一时间思考不出该将三人如何处理,又看着此刻闲立在自己身侧的王弟,顿时面上掠过一股笑意,对着三人下此言语。 已然决定扶持王氏一族,那么,也该令蒙氏一族感受到自己的器重,王弟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细细一想,此事若是由王弟来做,似乎更为合适。 “大王,此事当廷尉府裁决,更为妥当也!” 周清心中一突,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处置不好,蒙氏一族还会埋怨自己,处置好了,又容易令王氏一族埋怨自己。 这个锅,自己不背。 “寡人决定了,武真侯不得推辞。” “你三人的罪行,就由武真侯处理。” 不过,听着王弟的拒绝,秦王政再次沉声而道,定下此语。 王弟屡屡都没有让自己失望,想来这次也是一样,不知道王弟准备接下来如何处置三人的罪行,是直接贬斥,还是直接降低爵位。 “这……,喏!” 周清无奈,轻叹一声,拱手一礼。 “都起来吧。”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风划过蒙恬三人,将跪立在地板上的三人搀扶而起。 “谢大王!” “谢武真侯!” 此刻,不仅秦王政在思忖着解决之法,连带蒙恬三人神色都为之一变,大王竟是将自己三人的罪行处置交予武真侯。 这可是一个变数,不知道武真侯准备如何处理他们。 抬起头颅,再次对着大王、武真侯先后一礼。 “即如此,大王,玄清就斗胆了。” 脚步而动,行进蒙恬三人跟前,未几,已然有所得,转过身,对着秦王政一礼。 “既是交予武真侯,寡人自是相信武真侯的。” 秦王政报以微笑。 “蒙恬何在?” 轻喝一声,视线落在蓝田大营前将军蒙恬的身上。 “罪臣在!” 蒙恬浑身为之一震,近前一步一礼。 “你罪行颇重。” “本侯以为,你当不适合继续待在蓝田大营,更不适合继续担任蓝田大营前将军。” 一语落,刹那间,蒙恬神色骤变,浑身更是不住的颤抖起来,面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武真侯,难道这就是武真侯对于自己的处罚。 自己纵然罪行颇重,此处罚也太过重了。 连带身侧的蒙毅、章邯也都面有不忿,若非面前之人实在是得罪不起,早就上前理论了。 就连一侧静听王弟处理的秦王政,也是心中一突,这个处置……是不是有点重了,如果是这个处置,那基本上昨夜王弟出不出面都是一样的。 “然,蒙恬你屡有功劳,大秦一天下之际,正值用人之机,今岁,九原大营新立,你当前往之,为军中统帅,训练骑兵,以做他日之用。” 看着蒙恬那愤怒交加的神色,周清也是苦笑不已,念及良久,总算给蒙恬找了一个位置,或许这个位置现在不显,但数年之后,可是相当显耀。 “喏!” 蒙恬心中舒缓了一口气,实在是刚才几乎是直接将自己打死了,好在武真侯没有断绝自己的军中之路,还给自己流了一条通道。 如今的九原大营在父亲蒙武的辖制之下,有着父亲的助力,情形不会太过于糟糕。 “蒙毅何在?” 视线从蒙恬身上挪开,落在蒙毅身上。 “罪臣在!” 上前一小步,拱手一礼。 “你之罪行,比起蒙恬小矣,即日起,你当不复担任国尉丞之职。” 语落,不出自己的预料,蒙毅面上有些暗淡。 “所以,本侯以为你当入宫为郎中丞,随伺宫内!” 蒙恬调往千里之外的九原大营军中,若然继续对于蒙毅贬斥,倒是有些不妥,算起来,蒙毅在国尉府的历练也已经成了。 也该秉承蒙氏一族的目标,入宫伴随在大王身侧,郎中丞为郎中令的属官,虽不入卿之列,但却有议论之权,颇得珍贵。 但相较之国尉丞之地位,明面上有些不足! “喏!” 蒙毅屈身一礼,未有多言。 一侧远处的秦王政闻声,不住颔首,对于王弟的处理表示认同,蒙恬虽暂时被冷落,但只要九原大营有所成,无论是助力东出攻灭六国,还是北伐匈奴,都将有大功劳而立。 蒙毅的话,这个孩子自己是看着长大的,自己很是满意,待在身边,也算给蒙氏一族一个安慰。 “章邯何在?” 蒙家两兄弟处置完毕,便剩下最后一人,刚在章台宫受过封赏的章邯。 “罪臣在此!” 有了蒙恬兄弟二人的处置在前,章邯心中倒也有数了。 “你之罪行,虽不大,但本侯还是要卸去你的材官将主将一职。” “本侯得大王赐封,陇西天水有封地而存,你当为本侯即将为之建城的天水城守将!” 这一次,周清倒是没有于对方卖关子,直接一口气说完,章邯有罪待身,也正合自己所用,接下来既然大王要为开拓西域做准备,章邯正好用得上。 况且,此次攻赵,章邯在自己手下行事,也不算陌生。 “喏!” 章邯躬身一礼。 “大王,以为如何?” 将蒙恬三人惩处完毕,算是全部调离蓝田大营,给足了王氏一族此事的不发之功,也给了蒙氏一族足够的希望,应该可以了。 转过身躯,一礼看向秦王政。 “既是交给武真侯处理,寡人自然对武真侯放心。” “寡人即刻令长史拟定文书,蒙恬外放为九原大营主将,训练骑兵,一应粮草辎重,由太原、上郡供给,一应编制军卒,正轨在册。” “全部从云中、太原、上党、北地、上郡招揽兵卒,以此五郡的力量,应该可以在五年到八年之间,训练出一支三十万的骑兵部队。” 王弟所言,甚合自己之心,刚才自己还在和王弟提及他日攻掠北胡之事,若然蒙恬真的练兵有成,不仅仅可以攻掠北胡,也可以从北方策应东出大军。 只是眼前而观,难矣! 但这正合惩处之意! 第六百三十二章 百战穿甲 “蒙恬接令!” “定不辜负大王所托,为大王练出一支强悍骑兵!” 解除蓝田大营所有职务,外放新建立的九原大营,远离咸阳,远在边塞之所,蒙恬神色凝重,上前一步,再次深深一礼。 “蒙毅你就入宫为郎中丞吧。” 于蒙家另外一个兄弟,秦王政轻言淡之。 “喏!” 蒙毅深深一礼。 “章邯,文书下达之日,你便为陇西天水城守将,受武真侯统辖!” 若言开拓西域,那么,非得有文武之力,武真侯虽然足够,但自己还得给予派遣人手,章邯也是自己看好的军中步卒,既是开拓西域,也算是为大秦立功。 “喏!” 章邯近前一步,神色平静,接下这个指令。 “如此,你们三人退下吧。” 三人的来历秦王政自然清楚,能够有悔过之心,定然要好生培养,虽有过,但大秦现在还可以给他们改过的机会。 若是抓不住,可就怨不得自己。 蒙恬三人相视一眼,拱手而退,未敢继续待在兴乐宫。 “此次王贲倒是沉得住,寡人听说在琦红楼内,王贲与蒙恬就差点僵持不住了,昨夜却可以忍得住,此人心性倒是不错,可堪大局。” “即如此,寡人也不能够给予无视,当奖赏之。” 昨夜之事,给了自己重新一整军中势力的机会,如今蓝田大营之内,没有蒙恬的存在,尽数归于王翦统辖,一天下之期,没有足够的战果可是决然不行。 周清在一侧静静听着,微微颔首,无论王翦与王贲如何谋划,终究在此事上,是有功劳的,没有将事情闹大,没有将事情弄到不可开交的状况。 ****** “关外大营步军主将王贲,兵略而出,屡立军功,堪为国之大用。” “即日起,当领关外大营后将军一职!” 来至咸阳宫的加赐文书很快来到王贲的府邸之上,听着文书上的提升,王贲心中不自欢喜,关外大营中,以上将军蒙武为主帅。 其下有杨端和为前将军,在蒙武上将军不在的时候,统领军中事物,其下便是左右将军、后将军、各军主将一职,秩序分明无比。 先前的自己不过为飞骑营主将,那是位于各军主将之下的分支主将,章台宫内,堪为步军主将,如今再次加封,以为后将军。 此般,已然堪为军中核心要职。 “谢大王!” 重甲着身,面上微笑而显,拱手接过文书,礼遇咸阳宫来的传音之人,还是父亲明大势,自己忍住不发,却得了这般的恩典。 果然,若是昨夜自己强行入宫,怕是不仅没有如今的封赏,还很有可能得到大王的惩戒。 将咸阳宫来的一行人请出府邸之后,王贲没有任何迟疑,带着年幼的王离,奔至西城临近不远的父亲府邸之上,想要让父亲给予自己分析一二。 “孙儿见过祖父!” 看上去,年岁同赵佗相差不多,生长的虎头虎脑,体格健壮,发丝梳拢一髻,眉目清秀,着锦衣之袍,拱手一礼,很是规矩的行礼道。 “哈哈哈,离儿,快快起来。” 王离! 是王贲的长子,因近年来王贲一直在关外大营,倒是没有时间诞下第二个子嗣,身为蓝田大营上将军,距离咸阳城不远。 每次回咸阳宫述职,都要见一见自己这个孙儿,好在孙儿还算聪慧,也喜欢兵事,将来定可成为王家的传承之人,近前一步,将小王离拉起,于一侧的王贲没有多理会。 “父亲,果真如您所言。” “昨夜,儿子没有将事情禀告大王,刚才宫内有文书落下,擢升儿子为关外大营后将军!” 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况且擢升官职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接下来一天下大势,自己在军中的职位或许很快便可达到父亲这个层次。 爵位上也当很快晋升,战争,是老秦人的乐土! “擢升官位而已,有何高兴?” 大秦百多年来的传承,爵位重于官职,一如山东六国一般,爵位更加是地位的象征,如武真侯,今日封侯之后,日后在章台宫内,当位列文臣之首,更在昌平君之上。 官职的提升虽好,但军中官职,若是没有实打实的功劳作为根基,难以稳住,王翦身着常服,召来一旁的侍女,让她们送来点心、瓜果,给自己的孙儿吃。 同时,目光看向王贲,不以为然道。 “不,刚才儿子也从咸阳宫的那些宫人口中得知,蒙恬、蒙毅、章邯三人均被大王重惩,蒙恬被外放九原大营训练骑兵。” “蒙毅离开国尉府邸,为郎中丞;章邯离开蓝田大营,添为武真君在陇西天水城的守将,这无疑彰显大王对于我们王家的重视。” “今日过后,父亲当为蓝田大营真正的统帅!” 三人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原前将军蒙恬,离开蓝田大营之后,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秦国一天下大势,将没有蒙恬出战的机会。 没有出战的机会,便没有军功获得,便没有爵位的提升。 至于蒙毅与章邯二人的去处,王贲并不关心,如今的秦廷中枢之内,各个主要位置都已经有人了,蒙毅纵然将来有机会,那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期时,怕是他们王家早就有人封侯了,位高权重,更甚中枢重臣,此为大用也。 “你不看好九原大营的蒙恬?” 王翦自顾自的盘腿坐在偏厅内的一张条案之后,侍女已经端来清酒和点心,看着儿子近前斟酒,眉头一挑,请问之。 “非也。” “九原大营设立的目的,儿子知晓,乃是为了应对接下来有可能扰乱大秦东出的主力,只是,如今新立的九原大营之内,兵卒不过两三万,想要成就一支足以对抗北胡的骑兵。” “起码也得二十万以上,蒙恬纵然练兵有成,也得五年以上,而根据中枢所言,大秦若然全力东出,顺利的话,七年到十年便可以一天下大势。” “那个时候,蒙恬也不可能立下半点功勋!” 身为军中主将,王贲又如何不清楚九原大营设立的意义,或许此次大王惩处蒙恬的含义就在此,也是要压上一压蒙家的风头和荣耀。 不然不会将蒙恬调离蓝田大营的,将来蒙恬或许有大功劳,但也已经晚了,有何惧哉!王贲跪立在父亲的条案前,看着一侧自顾自吃着点心的儿子,回应着父亲。 “曾听武真侯有一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为父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蒙恬被外放九原大营之后,一则是大王将蒙恬暂时调离东出的队列。” “但却是将将来攻掠北胡的重任放在蒙恬身上,接下来,无论是攻略三晋之国,还是燕国,蒙恬都可以伺机而动,策应东出主力。” “其功虽缓,其功而生,若然骑兵有成,大王也不会让蒙恬过于爵位低下的,十年、二十年来看,大秦军中的局势仍是蒙家、王家争锋,不过武真侯却是一个变数。” “身为关内侯,却可得赐土地,还是陇西天水之地,那可是赢秦一族的核心之地,非大王极力信任之人不可得。” 在王翦眼中,大王是从来不会让军中一家独大的,接下来,攻略山东六国虽然以王家为主力,但自己今日清晰记得,武真侯的官职还有一个蓝田大营假上将军。 那就意味着,如果大王觉得王氏一族立下的功勋颇大,当有可能让武真侯代而领兵,以秦赵一战武真侯表现出来的兵略,可为领军主帅。 还有那个李信,还有辛胜、还有杨端和之人,更不用说,还有上将军蒙武,都是可以分兵攻伐之人,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将目光放在蒙恬身上,倒是束缚了。 这些事王翦并未多言,有些事情,需要儿子自己去琢磨的,骤等高位,非是好事,若是受到些许挫折,也可令其铭记在心。 “父亲所言极是。” “前来的路上,儿子也曾想到,也许大王有意让蒙恬将来率兵攻略胡人,那么,王家也不能够落后,是故,儿子接下来有意在关外大营练兵。” “蒙家在北,那么,王氏一族就向南,山东六国之中,赵国虽强,但儿子觉得楚国更为棘手,尤其是山河广袤、山地错综复杂,若是没有一只擅长征战山地的精兵,怕是难以功成。” 王贲颔首以对,既是如父亲所言,谋划长远,那么,蒙恬既然要担负起北胡的重任,王家不合他争夺,王家向南发展,也是极为大功。 论疆域,整个楚国可以堪比中原五国,关键的是,楚国占地极广,多大川、大河、大山,到时候领兵征战,谁能够率兵一支山地精兵,当有大优势。 “所以?” 闻此,王翦眼中倒是一亮,儿子能够想到这一点,倒是有心了。 “接下来东出山东六国,儿子准备练出一支百战之兵,杂糅步兵、骑兵之属,背负强弓劲弩,无论是平川之战,还是山林之战,都可为强力之兵。” “不然将来如何对上楚国同样精通山地战的兵团,若可以,那么,以开拓楚国数千里之功,足以盖过攻略胡人之功!” 第六百三十三章 黄金火骑兵 王贲神色有些激动,听父亲教诲却有所得,从如今大王的惩处来看,蒙恬要崛起的时间还要再等上数年,难道数年之后,他们王家就只有干坐着? 不可能! 只消练就一支强大之兵,足以令大王重用的精兵,那么,王氏一族的荣耀便不会衰颓,如此,也算是为离儿在军中铺路。 “此法不错,可以行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王翦不可置否,但心中却是对此法满意的,如今自己已经快要五十岁了,数十年来南征北战,怕是在军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磨砺王贲,培养王离,自己所获功劳多寡倒是无所谓,关键要能够传承下去,只要家族后辈没有平庸无能之人,那时,自己就满足了。 “是,父亲,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王贲再次深深点头,而后,持起酒壶为父亲续上。 “从今天起,你每日辰时将离儿送来我府上,直到为父返回蓝田大营结束。” 持杯饮之,王翦看向孙儿王离,昨夜出现在咸阳北城的还有一位少年人赵佗,根据下属来报,此少年同孙儿年岁相差无几,但依然风姿初显,乃是武真侯看中培养之人。 念及此,便是不能够让离儿继续待在府邸中了,身为将门中人,也该承担起足够的责任了。 “是。” 王贲欣然,能够有父亲的教导,求之不得。 ****** “父亲,大王诏令,在长信学宫开启之后,蒙恬当卸任蓝田大营一切军务,前往九原大营训练骑兵。” 比起此刻王贲心中快然的心理,蒙武的府邸之上,此刻蒙恬、蒙毅兄弟二人心中无疑沉重,一念之差,在琦红楼着了道,落得如此下场。 来至咸阳宫的文书传令之人已经离去了,是故,前来父亲府上,一论其中详情,九原大营远在关外千里,乃是最为靠近北胡的所在。 按照大王的诏令,一应粮草辎重,一应招揽兵卒,都从五郡而出,虽然条件足够,但比起即将东出的大军助力,无疑功劳不显。 “此言是不是武真侯所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已经认同了。” “前往九原大营也好,虽然有可能错过蓝田大营东出函谷,兵压三晋之战,但将来若是骑兵训练而出,北却胡人,也是不小的功劳。” “而且,若然攻灭三晋之后,蒙恬你也可以从北方策应,以为功劳,于此,大王也是希望看到的,当初武安君在军中的声望,不可能重演了。” 蒙武倒是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数年来,于大王对军中的手段,也是清楚,不可能让蒙家一家独大的,也不可能让王家一家独大。 故而,蒙恬只需要练好骑兵,就足以大功,就足堪大任。 “父亲,蒙恬知晓,只是训练骑兵,蒙恬怕是力有不逮。” “胡人的骑兵蒙恬也曾见过,却为凶悍,非寻常的骑兵可以应对,不然,整个赵国之内,也不会只有李牧的十万边军可以对抗。” “蓝田大营之中,虽也有骑兵部队,但蒙恬自觉不如李牧的边军战力,它日,若要攻灭北胡,练出寻常的骑兵怕是无用。” 蒙恬颔首以对,父亲所言的道理自己都清楚,况且,昨夜之事,若是王家捅出来,如今自己的罪行可就不仅仅如此了。 能够训练一支骑兵,能够将来派上用场,蒙恬心中已然诚服,但念及训练骑兵的要诀,自己实在是没有经验,如果仿照蓝田大营的练兵之法,练出来的骑兵恐难以对抗胡人。 蒙毅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自己将卸任国尉府邸的职位,前往咸阳宫为郎中丞,虽职位不显,但却更加靠近大王了,此事,裨益良多。 唯一有损的也就只有兄长了。 “嗯,你所言的确是麻烦之事。” “若论诸夏各国骑兵战力,当以赵国为上,尤其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后,赵国的军力大增,尤其是对抗北胡的边军,却退北胡千里已然彰显战力。” “蒙恬,你觉得李牧边军何以如此精锐?” 事情已成定局,不可能改变了,如此,只有尽可能的将事情办好,以图功劳,闻蒙恬至于,蒙武微微点头,儿子所言却为麻烦之事。 想要做到如赵国那般连却北胡千里,非有一支足以和李牧边军抗衡的强大骑兵战力,思绪滚动,蒙武面上笑意闪烁,一边询问着蒙恬,一边走向书房不远处的架子上。 那里摆放着许多竹简、书籍之物,有常常翻阅的,也有不常翻阅的,都是兵家典籍,外人难以窥探,走向固定的位置,从架子上取下三册竹简。 “赵武灵王继位之初,边境对抗胡人连连失利,是故,武灵王孤身入胡,观察胡人民风军纪,数年之后,颇有所得,是故胡服骑射,赵国实力大增,堪为山东六国之首。” “李牧的边军如此精锐,以蒙恬来看,一则是承袭了武灵王的练兵之法,多为胡人的民风军纪,取其精华为己所用。” “二则是连年与胡人交战,百战成兵,父亲所言,让蒙恬以李牧边军的练兵之法为本,锤炼骑兵?” 蒙恬眼中一亮,身为兵家世族,对于赵武灵王此人,当然不陌生,虽然晚节不保,但仍不失为一代雄主,如果没有武灵王的变革,赵国数十年来,根本不可能对抗秦国。 既然有现成的例子出现,蒙恬心中一下子有底了。 “哈哈,说起来,若无今日大王之令,差点忘了这个东西,不知你二人可记得义渠国?” 两只手拿着三册竹简,行至蒙恬、蒙毅跟前,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上面的尘土吹走,随后,尽数的交予蒙恬,同时又对兄弟二人看了一眼。 “义渠国!” “此国在四十年前已经被大秦攻灭,父亲何有此言?” 蒙恬没有疑惑,回应之,接下父亲递过来的三册竹简,并未打开。 “义渠国,乃是大周平王岁月,犬戎攻破镐京之后,西方狄戎的一支义渠戎脱离大周自立一国,国号为义渠,史载义渠国之始。” “春秋以来,劲敌主要为秦国,虽屡屡被秦国战败,但也多次战败秦国,疆域最为辽阔之时,北达河套,西至陇西,南达渭水,是义渠最为强大之时。” “但在秦国惠文王、昭襄王岁月,不断给予攻伐,不断给予削弱,再加上宣太后之谋,一举除掉义渠骇,灭掉义渠国。 蒙毅虽不知父亲何意,但还是简单的义渠国史说道而出,自春秋以来的岁月,义渠国堪为秦国在北方的劲敌,尤其是在惠文王岁月,若没有义渠国的侵扰,早就东出大有战果。 因为义渠国,东出的时间被拖延至昭襄王岁月,是故,昭襄王继位之初,便是想要将义渠国除掉,谋划多年,一举功成,半点机会都没有留给义渠人。 “不错,义渠国乃狄戎各国中,实力乃是颇强的一支,若是还有义渠国的存在,也不会有匈奴的出现,商君变法之后,新军铸就,可是在骑兵之上,仍大有不敌义渠之兵,不然义渠国也不会给秦国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在昭襄王继位之初,义渠骇驻守在咸阳,而穰侯与武安君,乃至你们的祖父都曾参与攻灭义渠国,其中尤以穰侯谋划最深。” “在谋略义渠国的岁月,曾多次派人深入义渠国,欲要将其狄戎骑兵强大之法落在老秦人身上,此法虽成,但在攻灭义渠之后,穰侯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昭襄王罢黜,引以为憾。” 对于穰侯的事情,蒙武没有多言,对于秦廷来说,不是一件光彩之事,但穰侯留下的义渠国骑兵强大之法却是好东西。 穰侯死后,不久长平之战起,数十年来,国政有些不稳,以至于兵书蒙尘,非蒙恬今日提及要训练骑兵,自己也想不到这一点。 “父亲,难道这三卷竹简便是穰侯留下来的东西?” 刹那间,蒙恬神色大喜,心中激动非凡,连忙盘身坐在书房的地板之上,将三册竹简放在地板上,取出一卷,徐徐打开,入眼处,果然是穰侯所语,细细一观,正是关于义渠国骑兵之道。 “穰侯离开咸阳的时候,曾将此兵书流于武安君,武安君临死之前,将一些东西留给了你们祖父,这三卷是义渠国骑兵强大之道与训练之道。” “作为能够压制如今匈奴的义渠国,或许在兵革之利上不必如今匈奴,但战法却可以汲取精华,这三卷兵书你就带在身上吧。” “身处九原大营,你当详细读之,以其要诀锤炼骑兵,领略其精华,如此,也算不枉费穰侯、武安君、父亲当年的一番心意。” 兵书之道,从来都是跨越岁月长河的,其内讲述的不仅仅是兵戈之器的利用,更是对于一种新的兵种诠释,身为狄戎之人,义渠国天然有着对于骑兵的优势。 在大草原上,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此三卷兵书虽有大用,但还要看蒙恬是否能够从中参悟出什么,不过,蒙恬一直以来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第六百三十四章 尊贵 “父亲请放心,有此兵书,当如迷途之中寻得要道所在。” “蒙恬定不会让父亲失望,定不会让大王失望。” 练兵之法有之,蒙恬心中沉稳有加,待父亲语落,连忙放下手中兵策,又是一礼,既要练出骑兵,那就练出一支真正强大的骑兵。 他年北却胡人,立得大功。 “哈哈哈,为父自是期待有那一日。” “蒙毅,不日,你将调往宫内为郎中丞,虽为郎中令属官,但有议论之权,可见武真侯还是权衡一二的,待在宫中,不要让大王失望。” 自己有两子,蒙武皆自得也,无论是蒙恬,还是蒙毅,都本性纯正,忠君大秦,此为谋身之道,蒙恬虽被外放,但秦廷中枢之侧却有蒙毅。 也可见大王对于蒙家的补偿。 “父亲,蒙毅会的。” 蒙毅躬身一礼,待在国尉府邸多年,也已经不是幼童了,心中早已清晰利害之所在。 “接下来,你等兄弟二人连同章邯,一同前往武真侯府邸之上,拜谢之!” 随后,蒙武再次嘱托道,昨夜之事,非武真君出现,怕是事情难办,今日之举,武真君之言合大王之心,又是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侯爵之位。 于情于理,都该前往拜之。 “是!” 二人相视一眼,再次颔首。 ****** “公子,宫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赏赐。” 周清从咸阳宫出来,回归府邸不久,便是有少府令赵高近前,身后跟随着一大批人,或是抬着木箱,或是抬着锦缎,或是有肥羊、肥牛牵引之。 文书宣告完毕,却是赐封侯爵之后的规格礼仪,自得享受这等待遇,珍宝美玉、牲畜牛羊、锦缎丝绸……不绝,车队都足有百丈。 全部的放入宅院之内,更是将整个院子装的满满的,所有的东西,宫人说道一声,便是有一桩东西般入,头顶的骄阳照耀之下,金光闪耀,尽皆玲琅满目。 着浅白色的单薄锦衣,半月髻垂落秀发,云舒俏丽的站在周清身侧,看着源源不断的东西,面上满是惊喜与惊讶,口中喃喃低语,很是不解。 对于珠宝美玉,云舒自然是见过,但这般大规模的东西,还真是没见过。 “今日是公子得封关内侯,按照秦国律例,该有这般赏赐,秦国乃大国,侯爵之位,若在山东六国,当如王爵一般的尊贵。” “尊贵之位,当有尊贵之礼!” 倒是同样一侧的弄玉回应了云舒之言,脆音空灵,在诸夏列国之主纷纷称王之后,侯爵便是最为尊贵的爵位,数百年来,王爵罕见,但侯爵也是不多。 如秦国百多年来,自惠文王称王号以后,侯爵之位,屈指可数,能够被老秦人记载心中的也就只有穰侯、应候、文信候等人。 如今,却又多了公子的武真侯! “赵高见过武真侯!” “这是独属于武真侯的金印宝册、王印文书,一应赏赐礼单,均在此。” 足足说了有小半个时辰,少府令赵高倒也不急,伴随着最后一箱子锦缎入院子之内,着少府令官服的赵高微笑近前,手持托盘,其上放置诸般之物,不过被一卷玄色锦缎遮掩。 “炙热之天,少府令辛苦了,且饮些茶水。” 对着身边的弄玉看了一眼,便是从赵高手中接过托盘,语落,又有侍女捧着茶水而出,周清持一盏,少府令赵高闻声,神色先是一怔,而后也是伸手接过。 “多谢武真侯!” 赵高躬身一礼,双手接过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 “武真侯,赵高还有其他重赏要下达,当先行离去,请武真侯见谅。” 今日章台宫内,武真君爵升武真侯,蒙武升驷车庶长,王翦升大上造,均是位高权重之人,大王均有重赏颁下,自己可是耽搁不得。 将茶盏放回那侍女的木盘之内,拱手一礼,徐徐退之。 “怎敢耽搁少府令要事。” 点点头,并未出言拦阻,目视赵高一行人的离去,再次返回咸阳宫,接下来,怕是对方一天都闲暇不住了,收回视线,落在院子中的这些东西上。 “云舒,吩咐小五她们十个人将这些东西装入库房。” 东西的确不少,不过接下来也要派上用场,陇西天水之地,应该没有大的城池出现,纵然有,自己也是要给予休整的。 想要休整,没有足够的财力可不行,下山多年来,天上人间每一年都有大量的结余,如今赵国之内的天上人间虽关闭,但其余五处天上人间连同书阁,每一天都会为自己赚取数千金、数万金。 数年下来,早已积累下数千万金,换成秦国之钱,怕是有数万万之巨数,结余之钱财,都被自己放在巴郡天宗旁边。 如今却是可以用上了,钱财放在那里不用,都是虚妄,以数千万金,加上陇西之地之民,周清有信心,可以打造出大秦通往西域的一处巨大城池。 “是,公子。” 云舒得令,屈身一礼,转身便是走向宅院另一处,那里是小五她们十个人的所在,从郑国渠修成到现在,已经过去数年了,十人的修为、学识都有长进。 也正适合接下来随自己前往陇西之地。 “紫女姑娘与红莲公主现在如何?” 昨夜,自己虽以玄牝生机之力,将紫女姑娘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但肉身的伤势可以快速复原,但精气神可没有这么容易恢复。 还有韩国的那位红莲公主,纯属是瞎捣乱的,以紫女的智慧,应该不会想出那般闯入国狱之法,有韩非在咸阳,此事他自有谋划。 那里轮得到紫女与红莲出手,而今,牵一发而动全身,将秦国兵家两大豪族牵扯进去,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以为幸事。 “公子上朝的时候,紫女姐姐就醒转了,伤势已经无碍,就是内力还没有恢复。” “红莲公主也是无碍,就是有些情绪低落。” 着一袭橘黄色的裙衫,盛夏时节,倒不似冬日那般厚重,轻盈单薄,曼妙的身段而显,行走在周清身后,轻语回应。 “随我前去看看。” “接下来几日,就交与你了,弄玉。” 与紫女姑娘总算是相识一场,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大王也没有过问她们两个的来历和去路,想来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无视了她们。 如今在府邸中养伤,待伤势完毕,也该回归新郑了。 “公子,弄玉会的。” 待在紫兰轩多年,与紫女姐姐情同姊妹,纵然公子不说,也当如此,虽有当年雀阁之行,但弄玉也都渐渐忘却了,屈身一礼,拜谢之。 近年来,自己也有关注韩国新郑的消息,也有关注流沙的讯息,在知道九公子前来秦国之后,卫庄大人消失不见之后,自己就想过邀请紫女姐姐也前来咸阳。 但又恐紫女姐姐不会答应,紫兰轩建立在新郑多年,内部也有许多姐妹需要紫女姐姐照顾,如果紫女姐姐离开了新郑,怕是那些姐妹在乱世之中难以为继。 这次之事,倒是一个机会,若是接下来有合适的时机,当与紫女姐姐一谈,让紫女姐姐留在咸阳,远离此刻新郑的漩涡。 灵觉扩散,整个府邸内的一切落入掌控之中。 循着固定的方向,便是来到府中院子右侧的一处庭院,距离后宅自己所居没有太远,想来是距离较近,若是出现其它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嗯,紫女姑娘想要离去?” 院落的大门虽在关闭,但天眼扫视,院落之内,两道唯妙的人儿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裹,正向着大门处走来,周清轻语一声,眉头一挑。 话音刚落,院落之门为之洞开,从其内走出两人,正是紫女姑娘与红莲公主,连夜准备衣衫,倒是不复二人先前的装扮,但也姿容而显,倾力无双。 “紫女姐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周清的身形停下,弄玉的身形却是陡然近前,面上掠过一丝焦急,迎了上去,好不容易紫女姐姐有机会到府上多呆两天,怎么如今却要这般着急离去了。 “弄玉,昨夜之事,想必今日已经传开,待在武真君府上,怕是会给武真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准备今日就离开咸阳,返回新郑。” “见过武真君,多谢武真君昨夜相救!” 着一袭羽蓝色的晚霞云纹衫,紫色的发丝梳拢瑶台髻,一支翡翠玉簪斜插,动静之间,别有风韵,看着刚出远门就看到的武真君与弄玉,倒是一愣。 但随即一边回应着弄玉,一边缓步上前,屈身一礼,昨夜之事,红莲都和自己说了,关键时刻,有武真君出面,不仅救了他们,还将卫庄放了出来。 此为大恩,虽然不知道庄身上发生了何事,但只要庄能够从国狱安全出来,他们就放心了。 一侧的红莲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就那般静静的跟在紫女身后,屈身一礼,也没多言,如先前弄玉所言,情绪不高,有些低沉。 “无需多礼。” “我记得对于卫庄之事,我曾与紫女姑娘说过,他不会有事的,他的背后是鬼谷纵横,百多年来,与秦国也有不小的渊源。” “况且还有盖聂先生在秦,韩非先生在秦,其人断断不会有大碍的,昨夜,你们的确有些冲动了,非我在咸阳,怕是危矣。” 周清单手随意挥动,继续说道卫庄之事,虽然已经无用,自己也不知道眼前二人是如何想的,闯入国狱?胆量还真不小。 以二人的修为,怕是纵然可以进入,也难以逃出咸阳,罗网在咸阳的力量可是最强的。 “你们到底在卫庄的身上做了什么手段?他……为何连我和九哥哥都不识得了?” 只不过,先前此语对于紫女姑娘来讲,可以听得进去,但于红莲来说,却非那般,娇嫩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愤怒,质问的语气而出,直直的看向周清。 第六百三十五章 子有何策 卫庄虽被救出来了,但红莲却不感到开心,昨夜的那一幕幕仍旧回旋在脑海深处,除了还认得盖聂先生以外,连自己和九哥哥都不认得了。 听盖聂先生说,是中了什么手段。 而在咸阳的国狱之中,谁可以给他施展这般的手段?只有秦国自己了,这种手段当真是卑劣无比,要杀就杀,何必用这等龌蹉之手段。 红莲为之愤怒,看着周清,想要他给自己好好的解释一番。 “秦赵交战,鬼谷卫庄出现在宜安之城,杀老秦兵士,欲要救走赵将廉颇,随后被我擒拿。” “论罪,卫庄当诛!” “非有鬼谷纵横的面子,卫庄焉得可以保住这一条性命,抹去他的部分记忆,那是为他好,对于秦国来说,也是必须的。” 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的质问自己,周清不由的神色一愣,而后哑然一笑,眼前的红莲终究不是原先岁月长河中历经诸般磨难的红莲。 还不过是一个仍旧在温室中长大的少女,顿时,也失去对其发怒的心思,与之交缠,都是自己的错。 “红莲,切勿多言。” “昨夜非武真君出面,我等怕是都不可能离开咸阳北城,你又如何敢这般出言不逊。” “武真君,还望阁下看在红莲少不更事的份上,不要与之计较。” 紫女神色微变,自从入秦以来,红莲的情绪与办事都隐隐的急躁起来,隐隐的极端起来,在新郑到还有公主的身份压着。 但是在咸阳,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如果真惹得武真君不快,后果难料。 “本侯岂会与之计较。” “不过,因红莲公主的冲动之举,琦红楼已经被咸阳令封镇,内部掌事、侍者全数被擒拿,不出意外,明日该全部在市口斩杀。”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付出代价的。” 琦红楼的下场乃是必然,牵扯到两大兵家豪族,咸阳令不是傻子,再加上宫内的文书,早就将琦红楼内的一干人等全部擒拿扣押。 至于罪行,勾结山东游侠就足以死罪了。 “你……,这……,紫女姐姐,田掌事他们……?” 红莲神色骤变。 “弄玉,紫女姑娘二人就先交于你照看了。” 一番话,徐徐而出,落在红莲的耳边,或许在她所有的谋划中,已经将琦红楼无视掉了,为了救出一个本就无事的人,搭上琦红楼数十条人命。 这笔账要算在谁的头上,谁的心中有数。 该做的,自己已经做的仁至义尽,如果不识好歹,那就有点过了,对着弄玉看过去,点点头,脚下浅紫色的玄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红莲,不必多想,现今你要安稳的返回新郑才是。” 紫女也没有在琦红楼这件事情上多言,涉及大秦蒙氏一族、王氏一族,一个区区的琦红楼还承受不住那般的怒火。 说于红莲听,也只会令其心中更生悲凉。 “弄玉,能否为我们安排一辆马车,我们今日便要返回新郑。” “对了,武真君此战功劳……封侯爵之位了?” 美眸闪烁,落在弄玉身上,由着红莲刚才的话语,二人更没有颜面继续留在武真君的府邸之上,只是,刚才听着武真君自称本侯,心中一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国二十等军功爵内,侯爵之位是最难获得的,百多年来,封侯爵之位的屈指可数,不然,如何体现出侯爵的尊贵。 但回想着武真君今岁以来的动作,先是韩国的南阳六百里之地,再有攻灭蜀山,再有秦赵交战……,一桩桩,一件件,足堪大功。 “今日朝会,章台宫内,王书而落,公子擢升关内侯!” “紫女姐姐,你们今日就要离去,不去知会九公子一声吗?” 弄玉颔首以对,公子虽然封侯,但弄玉倒是没有感觉到有太大的不同,或许是先前公子的身份在咸阳已经足够尊贵了。 给了紫女姐姐一个肯定的答复,又听着紫女姐姐鉴定的离去之意,联想着刚才公子离去的动作,面上有些不舍,但还是尽力而为。 “现在这个时候,韩非应该在文信学宫吧。” “到时候,马车路过文信学宫一观就可以了。” 抬首看着天色,今天的天气不错,若是继续待在咸阳,保不准红莲会生出其他的事情,离开新郑也有一段时日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也好,就让弄玉送你们前往文信学宫吧。” 点点头,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未几,一行三人便是备好东西从武真侯府出发,临行之前,弄玉又为二人准备了些许路上之用,马车通行,顺利的出咸阳城,南下渭水。 ****** 秦赵交战,十多万秦兵越过太陉八口,直入赵国腹地,攻灭廉颇所属的十多万大军,再次重创赵国,距离平阳漳水之战不久,赵国已然损兵一二十万。 一时间,由长平之战后有些恢复的国力,豁然大损,赵国之内,除却李牧的十万边军,以及邯郸大营剩余的兵将,竟然已经不足二十万了。 此战席卷山东六国,令的诸国震动! 山东六国中,尤以三晋之地是秦国东出的第一阻碍,如今韩国已经沦为藩臣之国,不堪大用,赵国又被秦国击溃大军,实力有损。 魏国虽在休养生息,但短短数年,也不可能恢复百多年前的大魏国形态,况且在上次五国伐秦的时候,最后的一丝魏武卒也葬送了。 三晋之地不存,危者有谁? 齐国? 数十年来,一直与秦国交好,数次五国伐秦,齐国都没有参与其中,否则应该是六国伐秦了,是故,对于赵国国内的状况,齐国朝野倒是没有太大的异动。 楚国? 自从春申君黄歇被李园袭杀之后,大权在握,国主年幼,政局混乱,纵然有心强大楚国,屈、昭、景等大家族也不会相信的。 燕国! 自从得知秦国大破赵国之后,数年来,一直喜欢狩猎游乐的燕王喜终于顾不得继续闲暇,第一次召开大朝会,会商如今诸夏大势,以求存亡之策。 王音而下,整个诺大威严的王宫正殿之内,一时间,却无一人应对,整个大殿仿若陷入一片死寂的状态,燕王喜见状,心中一突,目光在下手的王弟和太子丹身上徘徊。 虽然久已不理会朝政,但对于蓟城内的状况,还是了然于胸,自从太子丹归来之后,便是与王弟雁春君在朝堂上处于分庭抗礼的存在。 而且,似乎儿子更加的占有优势。 王弟的儿子身死,其后,行事也愈发的偏激起来,自己也有所耳闻,但王弟毕竟是燕国王室一脉,只要不是太过分,倒也无碍。 “方今诸夏大势,秦国愈发强大,三晋之国,逐渐衰亡,值燕国危亡之际,丹有一谋,可安燕国。” 终于,燕丹上前一步。 “愿闻太子妙策!” 刹那间,整个王宫大殿之内,仿佛都为之亮堂了许多,就连立于另一侧首位的雁春君姬德都为之侧目,面上轻轻一笑,他倒是想要知道自己这个侄儿有何妙策。 “既有良谋,还在等什么,快快说来!” 燕王喜更是直接的从上首条案后起身。 “此为大事之谋,不宜轻泄。” 燕丹摇摇头,左右看了一眼。 “这……?” 群臣为之茫然,既有此语,太子丹是否真有良谋,倒是令他们拿不准了。 “哼,莫不太子在诓骗我等?” “既是存亡国策,岂有不能够对人言语之?王兄,以王弟愚见,太子这是在戏弄我等也。” 雁春君姬德冷语而落,撇着厅中太子丹的神情,颇为不屑,数月来,对方在蓟城的动作,自己一清二楚,想要从自己手中夺权,那也得有这个能力才是。 “丹,何言不能说之!” 燕王喜也是有些不悦。 “丹有一请,请父王将举国财货土地,由丹调遣,否则,此谋难以行之!” 听着四周传来的一道道杂乱至于,太子丹神色不变,数息之后,再次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什么,这……。” “啊!” “……” 这一次,大殿群臣更是迸出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比起先前至于,太子丹此言更是令群臣惊骇,将举国财货仁义调遣,这岂不是要独揽大权。 还在此王殿之内,公然言语。顿时,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上手大王处。 “散朝!” 燕王喜越发之不悦,板着脸,单手拍案离去。 “太子果然好计谋。” 雁春君一礼而后,从仍旧立于王殿中央的太子丹身边走过,嘲弄一语,悠然远去。 太子丹没有任何回应,任凭群臣先后离去,己身仍一动不动。 王城寝宫之内,燕王喜从朝堂上归来,在自己的房间内静坐良久,愣怔半日,以自己对儿子的了解,他从未如此狂悖过。 焉得今日有此要求,欲要将举国财货调遣之,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太子,莫不是下一步就要将举国军力调遣之,这是燕王喜为之不能容忍的。 “召太子见我!” 终究,还是想要知道儿子心中是如何想的,不然,今日之事,儿子在整个蓟城都将声望丢失,王弟会再次占据上风,也非自己所希望见到。 “子有何策,竟要吞下举国土地财货?” 百十个呼吸之后,在见到太子丹的瞬间,燕王喜便是厉声喝道。 太子丹左右看了一眼近前的侍女,默然不语。 燕王喜轻叹一声,挥挥手,所有的内侍侍女尽数离去,略显无神的目光中充满对于儿子的生疏。 “说吧。” “现在没有一个人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贱奴 “刺杀嬴政,使秦内乱,无暇顾及天下。” 迎着燕王喜微冷的目光,太子丹一字一顿,将胸中自己的谋划道出,神色激昂,甚为慷慨,只消能够杀掉秦王嬴政,便可有希望逆转天下大局。 “什么,你……,你……,你……” 燕王喜瞬间神色大惊,低呼一声,不由的将自己的舌头咬了,如此,神情更加焦急,心中直接乱了,而后板着脸深深的呵斥道。 “子糊涂也。” “如此大事,岂能心血来潮?刺杀嬴政,子倒是真敢想!真敢说!你倒是说说,咸阳宫有重重兵守护,谁去刺杀?” “梦中刺杀?子莫不是趁此之际想要老父的土地财货!” 燕王喜震怒不已,刺杀嬴政,如果这么容易的话,早就功成了,月前咸阳宫的刺杀之事,早就已经传遍山东六国了。 来至赵国的两位游侠孤身入咸阳宫,结果没有成功,人虽未死,但祸及赵国,屠灭陉城,期时,燕国岂不是也要沦为这般的下场。 怕是儿子要刺杀秦王嬴政为假,要趁机掠夺更多的土地财货与权力为真,一时间,心中不自觉谅了数分。 “父王,此事丹早在咸阳的时候,就已经令大夫鞠武谋划于此。” “至今,已经一年有余,只消准备下去,待嬴政真的要东出函谷之时,便可给予全力一击,期时,为山东六国除此大害,我燕国定可以恢复昭王霸业。” 燕丹神色激动,燕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刻,拥有再多的土地财货又有何用?难道要一直的将那些东西送给秦国,以取得秦国的进攻缓势? 不可能! 那也不是燕丹所希望看到的,自己不需要嬴政的施舍,自己要将嬴政杀死,方能抒发胸中家仇国恨,方能抒发胸中滔天恨意。 “甚甚……谋划一年有余?” 燕王喜闻声再次大惊。 “先前王殿土地财货之说,不过是惑众之辞耳,非如此,怕是计谋难以功成。” 燕丹为之颔首,小小的上前一步,声音略有低沉。 “惑众?惑谁?” 燕王喜不解,轻问一声。 “父王难道已经忘了王叔,难道已经忘了秦国顿弱。” “数年来王叔与顿弱相交甚密,一直以来,王叔都是倾向于投靠秦国的,顿弱更是嬴政派往山东六国的说客,以防山东六国合纵伐秦。” “其二人耳目遍布整个燕国,若然在王殿上说出,怕是此计不仅不会功成,还会危机许多人的性命。” 燕丹深深的看向父王,如今的燕国朝堂之上,奸佞横生,尤以王叔雁春君如此,接下来谋划此事,定然要将王叔除去,否则定会成为相当大的麻烦。 “你……,哎,你可知此事后果?” 燕王喜闻此,大张着嘴,愣怔半顷的说不出任何话来,良久,才轻轻的躺靠在软榻上,长长的一生喟叹,此事的收益极大,但风险……也是极大。 “秦一天下之心在昭襄王岁月,便有之,若非赵国武灵王之后,国力大增,添为山东六国之屏障,怕是秦国早就东出一天下了。” “如今,秦国国力更盛昭襄王岁月,嬴政必然想要将山东六国一一灭掉,连大周都不存,我燕国岂有存下去之意。” “数年之后,秦国伐燕,燕国无力抵抗,只有灭亡,但若然施以此计,却有存国可能,父王以为然否?” 为今之计,若是什么都不做,将来燕国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反而,如果刺秦功劳,燕国却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存下来,可以富强起来。 这一点,燕丹无比坚信。 “燕有我儿,国之福也。” 仰天沉吟甚久,燕王喜再次长叹。 “父王留意,此谋不可对人言。” 燕丹嘱托一声。 “要子此言?” “待会父王会下达王书,将国事交托于你,让你全权领之,国逢危难,不同心者斩!” “至于你王叔,留他一命啊,他……身上流淌的终究是文王血脉!” 燕王喜霍然起身,在坐榻之前来回走动,终于,定下最后的谋略,再次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若要将大权交给儿子。 怕是要不多久,就要对王弟下手了,近年来,王弟的所作所为自己也都清楚,虽跋扈无比,但毕竟没有大恶,想了想,还是对着儿子轻语之。 “父王放心,丹不会令父王失望。” 燕丹躬身一礼,心中大喜,如今万般之权在手,终于可以尽情施展了,有父王文书在,以王叔此时在蓟城的名声,他……拿什么和自己争斗。 语落,未几,走出王城。 一个时辰之后,王书下达。 一个半时辰之后,传遍整个蓟城上下,刹那间,蓟城为之哗然。 “燕丹!” “他算什么东西,王兄竟将国事大权交托于他,数十年来,本君为燕国劳心劳力,想不到竟会被王兄这般对待。” 雁春君府邸之上,偏厅之内,姬德端坐在上首,身前的条案上摆满着诸多精致的瓜果、点心、酒水,下首左右,更是有蓟城的心腹文武。 听着刚刚从王宫下达的文书,姬德为之神色震怒,虽然燕丹是太子,以后执掌国事大权也是应当,但姬德就是不满。 持过碧玉酒樽,深深的一饮而尽,身侧两位姿容上佳的侍女战战兢兢的斟满续上,未敢多言,语落,雁春君将目光看向下首。 “雁春君,大王已经虽已下达王书,但燕丹一时之间想要执掌大权,也是虚妄。” “如今军中,在下已经添为右将军,上将军乃是大王直属,按照燕国历来的礼法,除非燕丹登位,不然不可能有军权在握。” “文臣之内,蓟城上下,在没有局势真正明朗之前,谁敢轻易抉择,末将以为,当先下手为强,斩断燕丹的臂膀要臣,灭其爪牙!” 右将军晏懿举杯一礼,真正的权力可不是看王书而定的,否则春秋以来,诸侯国内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惨事了,如今的蓟城之内,雁春君仍占有相当的权力。 或许大王有心扶持燕丹,但只要一日不松军权,也可见大王之心,对于燕丹也不是全部的信任,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晏懿所言有理。” “我那个侄儿归国以来,所器重虽多,然,最为器重者,不外乎大夫鞠武,其次为昭王时期传承的小家族之人,如此,焉得于我对抗。” “只是,近来,本君收到消息,燕丹似乎和墨家、农家有不浅的纠缠,百家之中,以墨家、农家实力最为强大,这倒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雁春君点点头,表示认同,王兄的意思怕也是要继续维持朝堂平衡之力,如此,燕丹的优势可就没有这么大了。 脑海中翻滚燕丹手中可用之人,远比不上自己,所以,一时间,雁春君倒也不担心,不过,提及农家、墨家,倒是不得不防。 “对付农家、墨家,择以为,当可借助秦国之力。” “月前游侠入咸阳宫,刺杀秦王嬴政,其后,嬴政便是下达文书,诸夏之内追杀游侠,燕国之内应该也有秦国的人。” “只要将农家、墨家之人的消息透漏出去,自会有人替我们处理他们。” 下首另一位文臣装束男子出言,对付游侠之人,秦国当然是最为锋利的刀了。 “哈哈,妙哉。” 雁春君大喜,再次持杯一饮而尽,而后,看着近前斟酒的美貌侍女,一把揽住其纤细的腰肢,拉入怀中。 “贱奴!” “这般畏惧本君乎?” “无趣,绝影,本君把它赏给你了!” 啪! 抬手一巴掌扇过去,这等贱奴玩之无趣,头颅微转,轻语之。 微风掠过,一道周身漆黑的劲装武者出现,屈身一礼,伸手一探,便是将此女子从雁春君的手中接过,下一刻消失不见。 “这等庸脂俗粉自是不入雁春君之眼。” “近日传闻,今晚天上人间的雪姬姑娘将会登台演舞,距离雪姬姑娘上一次登台演舞,可是过去月余了,雁春君若是有意,当可前往。” “说不得,便可一品香泽。” 晏懿于此并不在意,贱奴罢了,观那人扫了雁春君的兴致,心中一动,倒是想起一件事,面上嘿嘿一笑,对着雁春君提起。 “天上人间的雪姬姑娘!” 提起此人,不由的,腹中那刚被剿灭的火焰再次升起,双眸深处,更是邪意之光闪烁,对于那人,自己可是垂涎甚久了。 但去岁秦廷武真君来到燕国的时候,传闻是此女侍奉的,颇得武真君看中,缘由秦国的关系,雁春君一直心中有意,却未敢行动。 “雁春君。” “雪姬不过一舞姬也,怎比得上大人在燕国的份量,若然武真君真的喜欢此女,怕是早已将其召至咸阳侍奉,不会将其孤零零的留在此地。” “晏懿以为,武真君不过图个兴致而已,现在怕是已经将其忘却,退一步说,纵然没有忘却,难道武真君还能够为一舞姬与大人如何?” 第六百三十七章 魔音万千 天上人间的背后是秦国武真君,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 去岁武真君潜行燕国,知晓的人虽不多,但也不少,留宿天上人间,有顶级的舞姬侍奉,本属正常,如此,倒也断了一些别有居心之人。 起码,对于晏懿来说,对于雪姬他是没有那个胆子的,一则,承受不起有可能来至的武真君压力,二则,自己官职不显,也不会轮到自己。 距离秦国武真君返回秦国已过去半载有余,那雪姬仍旧在天上人间内,可见,武真君对其也并非那般看中,毕竟她只是一介舞姬,算不得什么。 “晏懿之言,倒是有点意思。” 雁春君自得一笑,有自己在,燕国内的许多事情都可以给予办理,而那个舞姬又能够做些什么,先前看在武真君的面子上,没有动她,那是给武真君面子。 如今,既然她已经被武真君忘却,自己品尝一二,也该无忧。 念及此,面上嘿嘿一笑,黝黑的容颜上,淫邪之意大起,伸手拉过身侧另一位侍女,片刻之后,厅殿之内,一阵奇妙的声音此起彼伏回旋。 ****** 天上人间! 扎根在燕国蓟城已经有数年了,缘由近年来赵国照眉池的混乱,许多顶级的赵国舞姬纷纷来到燕国,令的天上人间更是实力大增。 纵然没有雪姬压阵,凭借那些顶尖的舞姬,也足以压制蓟城之内其他的风月之所,夜幕降临,自是天上人间一日最为繁闹之时。 浅红色的纱幔摇曳,随风飘扬,一丝丝馥郁的幽香从天上人间不断荡出,既有天上人间周围的花木之气,也有天上人间内的那些女子之香。 呼入鼻息之间,顿觉小腹为之一热,欲望升起,掂量着腰腹的钱袋,有信心者,踏步前往,囊中羞涩者,当退步远去。 天上人间前的宽阔道路上,从酉时开始,便是一架架造型尊荣的马车驾临,既有大腹便便的富商巨贾,也有闻名而来的朝中重臣。 今日雪姬姑娘将登临飞雪玉花台演武,十天之前,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一时间,整个蓟城为之声势大阵,一箱箱的钱财不住的输送天上人间,以求一个位置。 灯红酒绿,芬芳四溢,虽未到戌时,但整个天上人间之内已然人满为患,软玉温香,好不自在,朗笑之音不绝,莺歌燕语不断。 “国势如此,仍大兴之,燕国无希望也。” 麻衣素袍,劲装裹身,虽眉目不显,却别有风姿,端坐在大厅一角,束冠而落,一束发丝垂立,纵览整个天上人间,口中毫不客气的语道。 “哈哈哈,韩兄,今日到此,当行乐也。” “你看高兄,此刻面上笑意而出,不复冷酷多矣。” 宋如意朗朗一笑,对于韩申的评价不可置否,天上人间本就是风雅之所,难道非要有高谈阔论之音不成?那么,天上人间可就成了稷下学宫了。 那样的一个场所,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距离上次一观雪姬姑娘的舞姿已然过去月余,心中期待非凡,目光所致,远处的琴弦阁所在,木帘垂落,高渐离正在其后,隐约可见其身影。 “唉,想不到自我磨砺修为,分别以后,高兄仍在天上人间,那女子何如?” 韩申轻叹一声,高兄乃高风亮节之士,不曾想,也在其内沦陷,去岁本以为彻底断绝,如今旧地重游,火焰而生也。 脑海中想着高渐离的处境,又联想到自身的处境,师妹如今在咸阳安稳,天明在咸阳安稳,自己已然知足,至于接下来所做之事,当顺势而为,顺心而为。 “不得寸进。” 宋如意摇摇头,一直待在高渐离身边,对于那女子的情况自然了解。 高兄再次被聘为乐师,可惜还是那般固执,只肯在雪姬姑娘出台演舞的时候抚琴、击筑,其余天上人间舞姬不屑也。 “罢了,不多想了,且饮一杯!” 韩申点点头,也许对于高渐离来说,此事也为一件乐事。又看了四周左右诸人,尽皆富贵,不愧是蓟城最大的销金窟。 “请!” 宋如意再次一笑,举杯畅饮。 “进来蓟城内的墨家弟子越来越多了。” 与此同时的天上人间三层雅间之内,其内清凉如水,高风而入,衣着华丽的雪姬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妆扮着,两侧各有侍女服侍。 不远处,则是宗琼与鹦歌并立,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天上人间后方的庭院,以及蓟城更远的区域,灵觉涌动,美眸忽闪,在天上人间的四周察觉异样,轻语。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民生涂炭,奈之若何。墨门绝术,克而不攻。八横八纵,兼爱平生。” “不知道当年墨翟留下的理念还剩几成!” 宗琼实力更近,对于天上人间四周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墨家作为诸子百家大家,数百年来,一直处于兴盛的地步。 但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自寻死路了。 非顺应大势而为,必有大祸加身,今一天下大势在秦,竟然助力燕丹,实在是愚蠢至极的行动,与之相比,农家倒是聪明了许多。 下沉势力于诸夏之内,任凭风云变化,根本不损,则无忧。 “墨鸦已经探询过了,那些墨家的弟子虽多,但却无一位是化神武者,近年来,在罗网的追杀下,墨家的顶尖高手也损失不少。” “今日朝会,燕王将国政大权落在燕丹的身上,不出意外,接下来与雁春君之间,必有一战,大人可有信函至?” 于此言,鹦歌颔首以对,秦赵交战之后,秦国大胜,对于燕国的冲击可谓是不小,再加上今日朝会燕丹之语,接下来燕国必有大变。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雁春君这颗棋子已经无用了,借助燕丹的手除掉他也是一件好事,有着燕丹的存在,燕国才会走上另外一条路。” “雁春君殒身之日,便是蓟城天上人间关闭之时。” 对于蓟城这里的谋算,宗琼已经收到小师叔的文书,有着上卿顿弱的存在,无需理会雁春君,但欲要让燕国尽可能的走上癫狂之路,非有太子丹不可行。 口中脆语,身躯转过,看向房间深处的雪姬,看来过不多久,她们便可以返回咸阳了。 “湘玉呢?” 鹦歌再问。 湘玉已经待在天上人间有一段时日了,其人是阴阳家水部弟子,若非起身份特殊,鹦歌也不会特意给予关注。 “无需理会,她自有去路。” 宗琼踏步走向雪姬的所在,湘玉是阴阳家的人,近来,小师叔与阴阳家的关系倒是不错,与其,倒是没有太大的吩咐。 紧走两步,行至此刻正将两只碧翠玉镯套上皓腕的雪姬,修为越发之高,体表自生晶莹玄光,令的原本就已经欺霜赛雪的肌肤更显耀眼。 由着千年寒玉打造的玉镯,更是夺目非凡,身前的梳妆台上,弄玉之箫正静静的摆在檀木盒内,流光溢彩,甚为独特。 再加上雪姬所修炼的《火魅术》,虽然受到阴脉之躯的压制,但妙悟阴阳,此刻似乎得了大进,一举一动之间,都足以勾人心神。 纵然宗琼修清静之法,一个不察,也是有些失神,若是修为低上许多,怕是影响更大。 “姐姐,我们就快要返回咸阳了?” 同处一个房间内,尽管雪姬并未用心探听,敏锐的灵觉也能够知晓先前宗琼与鹦歌之言,绝美的姿容上笑意而显,如花灿烂。 “不错,有着墨家、农家的帮助,雁春君不可能是燕丹的对手,待雁春君败落之时,就是我们回归之日。” “回到咸阳,就可以见到小师叔了,是不是很开心?” 平滑的铜镜之内,丽人荣光,冰火而动,妩媚起来,简直更甚焰灵姬,而今雪姬的一身修为也逼近化神绝颠了,也不枉费小师叔对她的培养。 “姐姐。” 雪姬低首轻语,面上红润之色一闪,离开大人半载有余,还真是有些想念,秀手轻轻抚摸着碧翠玉镯,那是大人当初亲自为自己带上的。 在这乱世之中,再者风尘雅韵之所,能够碰到大人,此生足矣。 “好了,不逗你了。” “如今戌时快到了,那些人可都等着见你呢。” 宗琼从梳妆台上取下一只蓝白之光交映的头冠,轻轻落在雪姬的头上,配上浑身上下的衣着,更添色彩,双手捋顺着那银白色的发丝,很是柔滑。 “是,姐姐。” 缓缓从小凳上起身,旁边自有侍女送来一对海蓝色的高靴,玉足轻抬,没入其内,亭立踏步,优雅绝伦,双手拉过一条水袖,轻轻舞动,灵动斐然。 数息之后,周身闪烁浅浅的圣洁霞光,消失在房间之内。 随其后,天上人间的一楼大厅之内,琴声骤起,音律弥漫整个厅堂,片刻之后,整个天上人间之内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之中。 音律齐出,编钟有序,筑声夹杂,琴声空然,磐声悠远,更有小鼓敲动,缶音穿插……,看似杂乱,但细细听之,魔音万千,尽皆缭绕在核心大厅的飞雪玉花台上。 第六百三十八章 广寒光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振作龙蛇动。 舞低杨柳楼心月,韵尽桃花扇,底风涂香,水袖摇晃,应做莲步,长愁罗袜凌波去,舞姿婉转,只影回风动,绝妙应无双。 刹那间,都纱幔垂落,飞雪玉花台上,皓腕凝霜,玉足轻点,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玉手持玉箫,脆音滚动,连绵不绝。 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素肌不污无邪,晓来玉破瑶池里。太液波翻,霓裳舞罢,销魂流水,欲唤今年诸夏传闻之凌波神女。 一舞倾城,万籁寂静,整个天上人间上下尽皆陷入深层次的迷醉状态,《太阴真经》已经被雪姬修炼至第九层最高的境界,圆满便是化神圆满。 夹杂火魅柔光,更添无边韵味,奇异的魅力席卷,是故令的每一次雪姬登台演舞都会引来越来越尊贵的客人前来,也使得天上人间每一次收拢的钱财都多上甚多。 欠身一礼,飞雪玉花台上,佳人面上微笑,环顾四周,便是了毕。 啪!啪!啪!啪!…… 只是,不知何时,随其后,一阵清脆的拍手声回旋在诺大的天上人间一楼区域,如此大煞风景之音顿时引得一位位正回味那绝美舞姿的客人为之不满。 “什么人,这般放肆!” 一位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静坐在二楼,依靠栏杆,沉声喝道。 “是来搅局的吧?” 身侧的一位同伴也是不满。 “一点礼数都不懂!” 就连大厅一角区域的宋如意都为之不满,月余不见,雪姬姑娘的舞姿越发之妙了,而且其人也似乎更加漂亮了,很是值得欣赏。 如今,凭空而来的拍手之音响起,打乱原本应该沉浸的一切,自然不悦。 “宋兄,切勿多言。” 韩申坐在对面,单手轻压,低语一声。 “哪个混蛋,敢打扰本君的雅兴,给本君滚进来!” 再次出言的是蓟城燕国王室乐平君,虽不是王室嫡系,但三代之前确实王室嫡系,如今得雁春君看中,倒是颇有名气。 端坐在大厅一侧,一边饮酒,一边狠狠而道。 整个蓟城之内,值得自己畏惧的不多,要是让自己知道是谁干的,定要好好的将其处理掉。其音刚落,身旁的同伴连忙小心的安抚着。 同时眼眸下意思的看向天上人间入口所在,顿时神色为之震惊,而后面上煞白,左右看了一眼,不自觉的为之避让开来。 “是他?” 韩申灵觉忽闪,自是感知到了天上人间入口门外的那人,眉头一挑,又看了看此刻天上人间的动静,面上不由的冷冷一笑,接下来倒是有好事看了。 他……竟然前来天上人间捣乱? 率先而入的是一对重甲着身的兵士,手持戈矛,形态威武,刚入天上人间,便是引得无数目光看将过去,顿时一道道目光深处为之露出深深的忌惮。 他竟然来了。 那些兵士身着重甲,虽然于燕国其它重甲兵士差不多,但是从他们腰腹佩戴的红绸来看,明显是王族侍卫,前来者为王族尊贵之人。 仍立于飞雪玉花台上的雪姬闻此,亦是感知到来人,秀首轻转,看将过去,美眸深处,一只足有十六人抬起的撵车步入天上人间内部。 雁春君! 他怎么会来此地,而且还是这般的无礼! 一侧琴弦阁木帘之后,高渐离透过木帘的缝隙,也是看过去,瞅着来人,神情为之一冷。 “方才,是谁在骂?” 撵车步入飞雪玉花台连池前的空地上,奴仆退下,撵车四周垂下纱幔,倒是令外界之人看之不清,撵车周围,有四位衣着劲装的武者。 于刚才之语,很明显是听到了,顿时一人踏步而出,目光打量着四周,呵斥道。 “在下姬重不知雁春君驾到,多有不敬。” “还望雁春君不计在下鲁莽之言,多多恕罪!” 乐平君姬重浑身颤抖,不敢避退,如果雁春君到时候真想查,自己绝对跑不掉,心中凉气顿生,干干而道,跪身叩拜,以求原谅。 “哦,是乐平君!” “你要我恕你什么罪啊?” 随之,雁春君那颇为阴沉的沙哑之音回旋,一时间,似乎听不出具体情绪。 语落,整个天上人间大厅内部,更是为之寂静,乐平君姬重更是浑身战栗,冷汗留下,以头抢地,未敢抬首看向雁春君。 今日,怕是性命休矣。 “左卫,告诉乐平君,他犯的是什么罪?” 数息之后,雁春君之音再起。 旋即,之前出言的那位劲装武者上前一步,冷言看着那乐平君。 “身为王室旁支,位同士族,辱骂王室嫡系血脉,是死罪!” 静静而语,宣判乐平君的结局。 “雁春君,……恕罪啊!” 乐平君姬重彻底绝望了。 劲风忽掠,那名左卫便是凌空越至乐平君跟前,手中利刃浮现,直接落在乐平君的脖子上,左右看去,未敢有直视者。 “赵国乐舞,举世无双,雪姬姑娘更是照眉池的顶尖舞姬,独傲群芳,世人能够有幸亲眼得见,也是此生无憾啊。” “乐平君这样粗鲁的举止,实在是败坏了今晚天上人间的雅兴,其人虽犯了死罪,但,今夜天上人间的主人是雪姬姑娘。” “他的生死还是有雪姬姑娘来决定吧!” 挥手一招,撵车的纱幔揭开,露出雁春君的真容,体态肥大,皮肤黝黑,双眸深处邪意忽闪,毫不掩饰看向雪姬的赤裸裸之感。 今夜,自己当一品香泽,虽然已经被人用过了,但这般顶尖的舞姬自己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雁春君位高权重,在大人驾前,雪姬不过区区一个舞姬罢了,哪里有做主的资格!” “何况,天上人间只是消遣赏玩之处,不论朝政,只谈风雅,这里非大人的王府,也非蓟城市口,大人此言不妥也。” 玉手交织在小腹跟前,丝毫无惧的轻语,脆音悦耳,回旋在整个天上人间上下,令的其内有些人为之侧目,在雁春君与雪姬姑娘二人之间来回看着。 不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雁春君这是要做什么?” 天上人间的三楼雅间之内,透过木窗的独特位置,一览整个大厅的状况,鹦歌轻语一声,看向身侧的宗琼,难道雁春君真的敢这般对待天上人间。 “他的目标……应该是雪姬。” “无需担心,这点事,雪姬还是可以应付的,如果雁春君执意找死,就让雪姬出手吧,她修炼至如今水准,还未真正一观鲜血。” “吩咐墨鸦与白凤,先行前往雁春君的府邸之上候着,若然雪姬失利,当出手之。” 待在天上人间数年,灵觉笼罩雁春君,观其目光深处的邪光,便是隐约知晓雁春君的来历,若说雁春君有胆量对抗天上人间,决然不可能。 但若说为了雪姬而来,倒是有可能。 “是!” 鹦歌颔首以对,下一刻,身形消失在雅间之内。 “大胆!” 同一时刻的一楼大厅所在,雁春君尚未回应,撵车旁的一位右卫倒是喝道。 “退下!” “不论朝政,只谈风雅,妙哉,如此,倒是本君的不是了!” 雁春君对着右卫被摆摆手,目光仍深深落在雪姬身上,面上轻轻一笑,随意而语,神色而动,单手不住在撵车上点者。 整个天上人间,再次陷入寂静之中,雁春君就那般静静的看向雪姬,同样,雪姬也那般的看向雁春君,一时间,气氛更加瘀滞起来。 韩申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灵觉扩散,忽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双明眸陡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雪姬,连带手中握持的酒樽就为之破裂起来。 难道是错觉? 为何刚才自己竟然在雪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丝毫不亚于自己的浑厚力量,是那般的隐晦,是那般的强大,是那般的无匹。 雪姬的年岁甚小,怎么可能修炼出如此力量! 但直觉告诉自己,雪姬身上似乎真的有秘密。 “韩兄,怎么了?” 宋如意察觉韩申的异样,低语问道。 “没什么,怕是接下来蓟城要有好戏看了。” 韩申摇摇头,无论雪姬身上是否有秘密,但雁春君此举无异于自找麻烦,天上人间可不是这么好闯的,雪姬姑娘也不是这么容易应对的。 琴弦阁后的高渐离,更是双手抚弄在琴弦上,体内元力已经催动、运转。 “左卫,归来,难道没有听到雪姬姑娘的话?” 片刻之后,雁春君对着左卫看了一眼,其人身法极快,收拢剑光,饶恕乐平君,归于雁春君身侧。 “多谢雁春君开恩,多谢雁春君开恩。” 乐平君姬重劫后余生,以头抢地,沉闷之音而起,只要保存性命,这些都不算什么。 观此,天上人间厅堂内的诸位都不自觉的舒缓了一口气。 “去岁以来,便是听闻天上人间内有一位顶尖舞姬,号曰:临东眠万物,落雪白为尊,今日虽非冬日,但依然可观雪姬姑娘的风采,更胜传闻。” “此酒名为广寒光,乃取至西域的珍果佳酿,就算是宫中美酒,也没有此等销魂滋味,来人,赐酒予雪姬姑娘品尝!” 第六百三十九章 抹杀 挥手一招,身侧便是一位随身的侍者手捧精致木盘,其上陈列鼎炉般的酒壶与青铜酒樽,赤红色液体流淌,一丝丝清香弥漫。 屈指一点,便是令达侍者将美酒赐下,目光中透露着无比的期待之意。 “现在看来,这雁春君也非不讲道理之人。” 换了一杯玉盏饮酒的韩申闻声见状,倒是轻轻一笑,轻语之,只在方寸之间回旋,自己虽然在在蓟城待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雁春君的名声。 不过从如今的情形看,雁春君似乎也非那般强横霸道,不知收敛,这等人成为燕丹的对手,还真是一个不弱的敌人。 “哈哈,酒虽然是好酒,但却不是这么容易喝的。” 宋如意闻此,哑然一笑,对着韩申摇摇头,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雁春君的这个手段在一些新客人眼中,倒是觉得光亮。 但在一些熟悉的客人眼中,那就是变本加厉了。 “哦,莫不这酒有问题?” 韩申奇异之。 “在蓟城之内,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雁春君赐酒给一位女子,那就意味着要她整个人,不知道这位雪姬姑娘会如何处理?” 宋如意亦是举起手中酒樽,对着韩申一礼,轻抿一口。 “这……,有点意思。” 韩申神色一怔,果然,此刻的厅堂之内,四周一道道视线的主人面上,尽皆有些不好看,雁春君果然霸道,据自己所知,这雪姬姑娘可是得了秦廷武真君的宠幸。 无论接下来如何,在她身上,都已经打下武真君的烙印,雁春君难道真敢如此得罪武真君? 铮!铮!铮!…… 忽而,整个天上人间的一楼大厅之内,琴弦阁内,琴音婉转,内蕴一丝莫名的韵味,似是有些冷意,似是有些寒霜之感,似是有些突兀…… 静坐在车辇上的雁春君随意向着琴弦阁扫了一眼,不以为意,今日自己前来天上人间的目的就是这位雪姬,其余之事,算是给武真君面子。 那持酒近前的侍者,登临飞雪玉花台一侧,手持木盘,高高举起,迎向雪姬。 “多谢雁春君美意。” “今夜在这飞雪玉花台上演舞,能够得到诸位的欣赏,已然是雪姬的荣幸,能够得到像大人这般的雅客青睐,更是天上人间的荣耀。” “雪姬以这杯绝世佳酿,感谢诸位对天上人间的照顾,也感谢燕国能够给天上人间这样一个机会。” 白皙胜玉的秀手持起酒樽,身姿在飞雪玉花台上缓步一周,轻轻一礼,随即,伴着口中空灵之音,将手中这杯广寒光倾倒入身前的莲池之内。 赤红的酒水浸染碧玉的莲池,引得一条条鱼儿为之游动,水花滚动,一时之间,倒是有着别样的情绪荡漾,四周诸人见此,均不自觉的为之颔首。 连带着琴弦阁内的琴音都徐徐的舒缓起来。 “雪姬感谢诸位今夜来此一观。” “刚才的舞已经完毕,雪姬也该告辞了。” 脆音不绝,对着身前莲池之外的雁春君欠身一礼,左右而观,徐徐而退,周身的水袖裙衫微风荡漾,银白的发丝飘零四散,更显风情。 如此,琴弦阁内的琴音愈发有些欢快了。 不过,于此时在车辇上的雁春君来说,这个结果可不是所希望见到的,肥大的单手在车辇扶手上颇有韵律的敲动着,目光落在雪姬的身上,观此风韵,心神更加大动矣。 “且慢!” 终于,一道沉稳之音荡出。 “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雪姬秀首微动,轻轻回应。 “去岁以来,雪姬姑娘便是我燕国蓟城最声名显赫之女子,听闻雪姬姑娘有一独特之舞,名为——凌波飞燕,堪为舞中极品。” “本君对此也是颇有兴趣。” 雁春君喑哑之音笑声传荡,如今的燕国蓟城之内,还有这般敢不给自己面子的舞者?自己虽忌惮武真君,但如今燕国的局势内,没有自己,秦国如何能够对燕国施加影响力。 区区一个女子,想来武真君与秦国会权衡好的。 “雪姬曾在一位大人面前许诺,不会在人前再次一展凌波飞燕。” “怕是要令雁春君失望了。” 周身浅浅的清静之气扩散,压制住体内有些澎湃的力量,美眸忽闪,深处天上人间内许久,对于雁春君的目的,自然早就知晓。 虽不明白为何雁春君这般逼迫自己,似乎连武真君大人的威势都有些不在乎了,但武真君大人曾言,凌波飞燕从今以后只能他一个人欣赏。 脑海中闪过当初在雅间之内,身披薄纱而舞,心底便是有些羞赧,至于雁春君,何德于此?一时间,声音也是有些清冷了起来。 “哦,不会在人前一展凌波飞燕?” “这个好办,本君府邸之内,优雅适宜,外人难入,雪姬姑娘既然不想要别人一览凌波飞燕,此为上佳之法。” “如此,雪姬姑娘可否赏光?” 于雪姬口中的浅浅威胁之意,雁春君直接无视了,今夜既然来此,那么,就已经代表自己不会考虑那些许的威胁了。 笑声再次回旋在天上人间之内,音虽未改,但压迫之意却愈发之强了。 对此,琴弦阁内的回应最为明朗,琴音再次转入如雪姬一般的冷意之中。 “雁春君看来要来硬的了!哎,真没燕国王道的风范,有此人,也是燕国的悲哀。” 宋如意轻叹一声,一直以来,诸夏列国之中,唯有燕国是正统的周礼传承之国,更别说还是召公的后裔所在之国,礼仪之大,不用多言。 今日一观,更显雁春君本性。 “此女虽聪慧,但蓟城之内,雁春君的力量可是极强!” 韩申亦是没有多言,对雪姬的回应,自己虽欣赏,但若说插手,决然不可能。 “来人,请雪姬姑娘回府!” 雁春君似乎已经不想要继续在天上人间和雪姬继续纠缠下去了,挥手间,左右两位侍卫而动,欲要强行将此女带回府邸之中。 四周传荡的琴音也瞬间急促了起来。 “请雪姬姑娘赏光!” 左右两名侍卫近前,沉声而道,玄光隐现,徐徐的威压弥漫。 厅堂之内,再次陷入寂静,一道道目光看向雁春君,虽甚为不满,但却无能为力。 “雁春君身为蓟城尊贵的王族大人,欲要邀请雪姬前往府中一舞,当然可以,不过,按照天上人间的规矩,要提前三天邀请的。” 一道玄光忽闪,轻便的脚步声而起,飞雪玉花台上,再次出现一道身影,身着碧海一般的裙衫,姿容清秀,淡雅非凡。 对着身侧的雪姬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莲池前的那两名侍者,轻轻一笑回应之。 “在蓟城之内,大人的话就是规矩!” “请雪姬姑娘赏光!” 似乎天上人间的规矩在那两名侍者眼中不算什么,持剑而动,寒光出鞘,冷然而语,在蓟城之内,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雁春君。 眼前之人又算得了什么。 “天上人间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在天上人间之内,不能够随便动刀动剑!” 鹦歌踏步在飞雪玉花台上,随意的看过去。 “哪个混蛋定下的规矩?” “难道不知道蓟城的规矩只有一个,那就是大人之言!” 两位侍者更是嗤之以鼻,轻蔑一语。 咔嚓! 咔嚓! 一道浅浅的淡蓝色光芒闪烁,鹦歌的身影从二人身侧划过,复归飞雪玉花台上,那两名侍卫已然被抹杀,出鞘的剑静静的落在地板之上。 “一位即将颇为化神的武者!” “天上人间果然不俗!” 角落内的韩申纵览眼前一幕,双眸为之眯起,如果所料不差,那位刚出现的天上人间之人,一身实力快要破入化神了。 “放肆!” “放肆!” “……” 车辇身侧,同行的王族兵卒与侍卫见状,瞬间神色大变,连忙一个个手持戈矛,踏步近前,将整个飞雪玉花台围拢起来。 在雁春君的面前杀人,实在是胆大包天。 一时间,连带琴弦阁内的琴音都戛然而止。 雁春君一个人静静坐在车辇上,看着眼前的一幕,面上仍带着笑意,只是在那张笑脸之上,隐约扩散出一丝别样的忌惮。 单手仅仅握起,在扶手上来回而动。 “退下!” “一群废物,焉得在天上人间放肆,焉得在雪姬姑娘面前无礼。” “想不到今夜却被这些奴才坏了兴致,不能一偿所愿,得见雪姬姑娘的凌波飞燕,颇为可惜,既然天上人间的规矩如此,那三日后,本君在府中备好酒水,希望以礼等待雪姬姑娘。” “想来天上人间是不会让本君失望的。” 轻喝一语,将随行兵卒和侍卫喝退,那两名侍卫自取死路,天上人间的规矩自然是武真君定下的,辱骂武真君,自己也不好多言。 只是,在自己面前杀自己的人,如果天上人间连自己的要求都不能够满足,那么,自己不介意更进一步,随意轻言落下。 未几,诺大的车辇而起,如同来时一般的声势,徐徐远去。 第六百四十章 箫音沉寂 “鹦歌姐姐。” 天上人间的三楼雅间之内,雪姬正被侍女服侍着换下一身盛装,曼妙的身姿更为凸显,看着不远处的鹦歌姐姐,轻言一语。 她不明白为何鹦歌姐姐答应雁春君,三日后让自己前往对方的府邸之上,难道鹦歌姐姐不知道雁春君是什么人吗? 还是说,在雁春君与天上人间之间,鹦歌姐姐选择了天上人间,而放弃了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舞姬,比不得雁春君对于天上人间的重要性。 念及此,心中不由的有些低沉,情绪更是有些哀伤。 “雁春君自寻死路。” “三日之后,他的命就在你手中了,以你一身的修为,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身为昔年夜幕的人,鹦歌如何察觉不出此时雪姬的神情异样,摇头一笑,踱步其身边,想的倒是挺多,武真君临走的时候,让她们照顾好雪姬。 如果自己等人没有做好,怕是武真君一掌就能把她们灭杀。 “什么……,要杀雁春君!” 刹那间,听着鹦歌姐姐之音,雪姬神色大惊,不可置信,虽然自己对天上人间所谋知晓不多,但也清楚,雁春君在蓟城也是相当重要的。 当初大人前来蓟城的时候,雁春君还亲自拜访的。 如果杀掉雁春君,那么,对于天上人间可是相当不利的,原本心中虽有些哀伤,但为了大人的天上人间,雪姬愿意出力。 如今听得鹦歌姐姐此言,如何不惊骇! “雁春君在大人心中的分量,如何比得上你。” “大人临走时曾吩咐我,如果你若是出了一点差错,整个天上人间的所有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于此,我等焉得不慎重。” “你个小丫头,刚才是不是多想了?雁春君在大人手中不过是一枚棋子,可有可无而已。” 单手轻轻掠过雪姬的颔下,雪白柔滑,甚是适人,配上此刻雪姬那惊喜非然的神情,再加上那略有羞涩的容颜,果真是我见犹怜。 若是自己为男子,怕也会这般宠幸之。 “这……,大人真的这般说吗?” “可是,雁春君若是死了,那么,接下来燕丹可就掌控整个蓟城了,对于我们天上人间,不是一个好消息。” 的确是惊喜,刚刚有些失落的内心,陡然间被无比的满足充斥,大人还是在乎自己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当初大人在蓟城宠爱自己的画面。 当时本以为大人的话不过安慰自己的,现在看来,自己在大人心中还是有位置的,面上有些羞红,秀首低垂,只是,杀了雁春君虽简单,但他死后,蓟城可就乱了。 “此战赵国损兵十多万,以赵国剩下的兵力,已经不可能经得起两场这样的战斗,三晋之地不存,燕国、齐国、楚国便是威胁。” “而燕国也该让燕丹领入另外一条道路,期时,也好兵出有名,雁春君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死了,对于顿弱的事物不过有损罢了。” “不过,我以为,大人这般器重于你,又这般的为你提升修为,所以由你出手最为恰当,墨鸦与白凤已经在雁春君府上等着了。” 此谋也算是为雪姬而谋,雪姬一身的修为几近化神绝颠,但若是论实战,怕是与焰灵姬相差远矣,虽然武道修行与战斗没有必然的联系。 但接下来待在大人身边,遇到的事情甚多,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可是万万不行的,如果可以将本身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 对于雪姬在大人心中的地位也有帮助,这一点,想来雪姬也应该可以想得到。 “嗯,鹦歌姐姐,我会办妥的。” 的确,对于自己能够在大人心中有这般的位置,雪姬也是惊喜万分的,但鹦歌姐姐刚才也提到了,大人既然这般的培养自己,论修为,连宗琼姐姐都没有自己高。 想着焰灵姐姐在大人身边的助力,还有像鹦歌姐姐这般的人,她们的实力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大人却是很器重她们。 自己也不希望成为一个以色事人的舞姬,也希望成为一个令大人看中的,如同看中焰灵姬姐那般的人,沉吟数息,颔首以对。 虽然杀人很难,但自己……应该可以做到! “不用担心,有墨鸦和白凤在,你不会有事的。” 鹦歌点点头。 ****** “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过三日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只是临近秋日的燕国,天气也为之阴阴转凉了,天空深处,更是乌云而起,点点雨水降落。 与鹦歌二人兵力在雅间木窗之前,眺望蓟城东城区的重臣府邸所在,雁春君就在那里,时间已经到了申时,整个蓟城上下,细雨天地,行人不多。 “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到时候雁春君的死,会有墨家的人顶上,天上人间接下来数日还是安全的,也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不过雪姬还是要今夜离开蓟城的。” 鹦歌应道。 蓟城之内,最有心杀雁春君者,当属燕丹,而墨家近来与之关系密切,随便抓几个墨家的人,以墨鸦和白凤的办事手段,轻而易举。 纵然燕丹有所疑问,但事情只要闹大了,燕王喜不会不理会的,如此,就有了足够的缓冲时间,毕竟,三日的时间,对于天上人间来说,全身而退,还有些不够。 虽然已经将部分人调往齐国的天上人间了,根据大人所言,齐国的天上人间当为最为安全之所,乱世之中,那些苦命的女子,也算有一个安稳之地。 “小师叔上次离开的时候,就有意带走雪姬,如今也是不晚。” “鹦歌,你将车马准备好,雪姬不能够有事,到时候,你与她一同从魏国返回秦国,有你在她身边,我也放心。” 燕国的局势,小师叔已经说过,在燕丹回到燕国的时候,雁春君早晚都要成为弃卒的,多撑了几个月,也算雁春君的运气。 外面虽然是寂静无比,但天上人间内部,距离酉时已经不远了,姑娘们也都已经开始每日的准备了,起码,不能够过于明显。 “嗯。” 鹦歌应下。 而与此同时的蓟城东城区,雁春君所在的府邸之上,作为蓟城内最有权势的人,虽然上面还有大王,但大王怠政不是秘密。 以至于雁春君的府邸都建造的无比奢华,纵然逾越礼制,也并无人多言,府邸之内,最要显眼的当是那五层楼阁。 建造的无比精致,虽不似中原那般繁华、花样,但论起古朴和纹理,却非中原各国能够相比,传承八百年的燕国,古老的建筑,神妙的图腾,看似粗犷的檐角与细瓦。 观星阁! 昔年,大商王帝辛建造摘星楼,雁春君自是不敢与之相比,但碍于内心的欲望冲动,便是建造观星阁,内部居住者各自有着经典、雅致的房间。 按照楼阁的层次不同,颇为音律五行,每一层都对应着雁春君所宠爱的一位女子脾性,虽如此,但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位女子可以在第五层接受雁春君的宠幸。 由着雁春君府邸之上派出的车队接走,虽落雨漫天,己身无半点水韵浸染,经过三层盘查,除却随身所带的一只彩凤玉箫外,并无危险之物。 登临观星阁五层,那里已然是灯火通明,四周一支支烛光在冷风中摇曳,雁春君正静坐在上首条案之后,条案上,陈列着精致的点心、醇香的酒水。 “哈哈哈!” 雁春君面上带着无比的满足,单手持酒樽,静静的品着酒水,静静的看着此刻缓步入内的娇媚人儿,向着接下来的事情,胸腹为之一热。 “此箫为大人当初送与武真君之物。” “今日,雪姬当用此箫送大人一程。” 潮水如蓝的开襟绸裙加身,体态婀娜而显,耀眼的银色发丝梳拢在水晶头饰之内,映衬四周灯火,更显明艳,单手持彩凤玉箫,红唇轻启,脆语空玄。 胭脂点缀,银发雪肤,诸夏罕见,立于观星阁五层之中,欠身一礼,火魅柔光扩散,踏着浅蓝色的高靴,媚态隐现。 “嗯?” 雁春君眉头一挑。 欲要多说什么,豁然间,耳边陡然响起一道悦耳的箫音,是那般的回旋婉转,似吹箫之人一面吹着,一面慢慢走近,箫音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 但不知为何,雁春君却是发现自己连张口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仿若虚冥深处,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自己,箫音繁杂徐徐,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 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有着观星阁外的漫天雨水之音,使得观星阁内更加之静。 音律的攻伐之道,是当初大人还在蓟城的时候传给自己的,算是自己初次使用,虽然也是第一次杀人,但让其沉浸在音律之内,永不复醒,也算其运道。 吱!吱!吱! 观星阁五层所在的房间木窗为之打开,其外,两道黑白分明的身影出现,目光投射阁内,对着雪姬点点头,收起玉箫,踏步而动,消失在观星阁内。 第六百四十一章 九阴神爪 “那里?” 周身浅浅的蓝色玄光护体,雨水自动避退三尺开外,《逍遥游》身法施展开来,脱胎至《御风》,收敛形体于芸芸众生之内。 下一刻,雪姬在前,墨鸦与白凤随后,在诺大无比的府邸内而动,灵觉忽闪,雪姬眉头一挑,目光看将过去,在观星阁的前方广场上,似乎有别样的战斗出现。 非天上人间的人,为此事,天上人间并没有出动太多人,况且,以三人的实力也无需出动太多人,看着此刻那正在被雁春君府邸武者围攻的白衣身影,雪姬认得他。 “雪姬姑娘,观星阁内已经放置了数具墨家弟子的尸体,此人名为高渐离,也是墨家之人,看来这次墨家必须为雁春君的死背负责任。” 黑色玄光隐现,漫天大雨遮掩,墨鸦静静跟随在雪姬身后,看着不远处的战斗,徐徐言道,先前还想着该如何将雁春君的死引入它路。 如今,却是有人自动送上门了。 “墨家高渐离!” “听鹦歌姐姐说过,这个墨家常常与大人作对,去岁的临淄之内,更是有墨家巨子围杀大人,好在大人武道通玄,并无大碍。” “他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此人,雪姬有些印象,从去岁就时不时的前往天上人间,被聘为琴师之后,又言语为自己的专属琴师,听鹦歌姐姐戏言,此人是奔着自己而来的。 但对于高渐离,自己实在是没有太多印象,不过他的琴倒是弹奏的不错。 雁春君府邸之上,护卫繁多,武者甚多,高渐离的修为不过先天水准,在那些人的围杀之下,不会有太大机会逃走的。 明知死路,而出现在这里,殊为怪哉! “莫不也想要杀了雁春君,好将他的死落在天上人间的头上?” 白凤出言道,天上人间有这样的目的,那燕丹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三日之前,雁春君在天上人间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蓟城上下得知。 纵然天上人间有此行动,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不过,四周似乎并无墨家其他人出现?” 虽有此理,但墨鸦的修为已经破入化神,在之前潜伏雁春君府邸上的时候,就已经探查过了,四周虽有墨家的弟子出现,但比起天上人间,还是少了许多。 “这个人不能够死在雁春君府邸之上,墨家的人——应该助力他们。” “你们觉得呢?” 若然只有对方一个,虽奇怪,但于天上人间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向来墨家弟子都是侠义为先,四周虽然没有墨家弟子出现。 但墨鸦与白凤二人此刻却可以为墨家的弟子,落下实证,再有此人逃脱,墨家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可也。” 墨鸦与白凤相视一眼,轻轻颔首,如果可以将此事做的更加漂亮,何乐而不为,虽然会耽搁一些时间,但以雁春君府邸内这些武者的水准,倒也不算什么。 余落,二人没有迟疑,身化流光,直奔不远处的战场区域。 “巨子有令,高渐离速速离去。” 轻喝一声,聚散乌鸦,形体空冥,散落漫天雨水之内,羽刃袭杀,刹那间,便是将围困高渐离的五六位武者重创,虽可杀,但杀了可就坏事了。 白凤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高渐离的衣衫,身法奇快,未等高渐离从迟疑的状态中醒转,陡然化作离弦之箭,冲出雁春君的府邸。 墨鸦的身形自然也已经消失不见。 ****** “她们已经出城了?” 酉时初入,天上人间的三楼雅间木窗之前,宗琼视线眺望远处的蓟城西侧区域,那是先前安排雪姬离去的路线,从雁春君府邸离开之后,便是离开了蓟城。 鹦歌已经在城外等着了,有墨鸦、白凤的护持,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看着从城外回归的二人,轻问一声,总是确认一下方才心安。 二人颔首以对。 “即刻放出消息,天上人间雪姬前往雁春君府邸之上登台演舞,却被刺杀雁春君的墨家之人破坏,随后,将雪姬掳走。” “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蓟城上下传闻。” “此外,将墨家弟子、农家弟子在蓟城内的据点告知直属于燕王统辖的王城令那里,想来燕王喜会给我们惊喜的。” 在雁春君的府邸之上遇到有墨家弟子,的确是一个惊喜,对于燕丹来说,墨家弟子是助力,但对于燕王喜来说,却不一样这样认为。 游侠之人千年以来就是难登大堂的存在,如今,更是刺杀王族中人,若是不给予惩戒,怕是王室颜面尽失,无论如何,墨家都必须有一个交代。 亦或者,燕丹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是。” 墨鸦深以为然,看着天地间仍未彻底散去的雨势,同身侧的白凤再次消失不见。 燕国僻处北方,一年之中,寒冷之气总是最先到来,又是最后离去,虽有盛夏之时,不过寥寥两月罢了,北风呼啸,乌云盖天,急涌至天地之间。 蓟城之内倒是不觉得有闪电霹雳,但在蓟城之外,辽阔的天地之间,雷声轰鸣而起,狂风为之呼啸,细雨不存,豆大的雨点打落世间各处。 雨声杂乱的蓟城之外,那是一处相对低缓的丘陵区域,道路纵横,丛林密布,此等雨势,走小路已经不可能了,泥泞无比,根本无法行通。 唯有官道才可御马狂奔! 道路之上,前后各有一架马车,御者身披蓑衣在指挥方向,雪姬、鹦歌二人则是待在行在前方的一架马车之中,后面一架马车则是同行的随侍侍女。 “顶多半个月,我们便可以返回咸阳了。” “离开咸阳数年,也不知道如今咸阳是一个什么样子!” 自从秦国郑国渠即将完工之时,鹦歌便是前往燕国蓟城之内,筹办天上人间,一晃便是过去数年,好在,事情办的还不错,比起在夜幕的日子,好上太多了。 如今离开蓟城,不知道现在的蓟城是一个什么模样。 “大人曾说过,秦国很快便要东出函谷,一天下大势。” “到时候,想来诸夏更为之乱了。” 战争是一个什么形状,雪姬不清楚,但如今雁春君死去之后,蓟城会陷入一个什么状态,自己还是能够猜到的,而对比诸侯国之间的战争,雁春君实在是不值一提。 “现在的乱,是为了接下来更快的平静。” “春秋以来,战国并立,战乱无穷,若然可以将所有的国家归一,当没有大的战争出现了,期时,诸子百家各安其道,工商各安其形,庶民各安其力,此为安泰。” 鹦歌闻声,微微一笑,脑海中浮现当初赵国那个孩子的模样,单手轻轻抚摸着脖颈间的鹦鹉吊坠,如果虎娃生长在安泰之国,该不会是那般的结局。 接下来的战争会死很多人,但此次过后,当不复存在。 嘶嘶嘶!嘶嘶嘶!…… 一阵急促的马匹希律之音回旋,连带着马车都为之陡然剧烈晃动起来,待在其内的鹦歌与雪姬二人更是灵觉扩散,感知外面的情况。 “你们是谁?” 伸手一探,便是一柄尺长的弧形利刃入手,流光忽闪,鹦歌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马车之外,脚步轻盈,立于满天大雨之下,骏马低首之上。 玄光护体,雨水不侵,但目光所至,两架马车周围已经多了六道气息不俗的身影,化神层次的武者有一位,先天武者有五位。 “杀!” 尽皆漆黑的劲装裹身,手持精钢刀剑,目光汇聚在鹦歌身上,彼此相视一眼,没有任何废话,低喝一声,便是欺身上前。 “不敢见人的东西!” 鹦歌脆声喝道,手中剑影重重,体内《九阴真经》运转,如今,自己快要突破至第七层了,按照玄功记载,第七层便是化神的境界。 虽如此,面对眼前这些人也足够了,况且雪姬的修为足以镇压他们。 螺旋九转,身法飘渺,散落方寸天地之间,剑光呼啸,掠过近身的六人,对于修为臻至化神的那位,直接避开,寻找实力最为弱小的那位。 一剑挑开其剑势,一手凌空成爪,悍然盖下,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瞬间将其灭杀,此为大人传授给自己玄功记载的九阴神爪。 虽然平日里很少施展,但绝对是一等一的攻伐手段。 待六人围杀鹦歌之时,马车内的雪姬屈膝盘坐,双手持彩凤玉箫,通体斑斓的玄光笼罩,浩瀚的力量施展,清静加身,箫音滚滚而出。 刹那间,弥漫方圆百丈区域之内,天地之间,为之寒冰肃然,灵觉神容天地,一舞凌波飞燕,此为昔者大人亲手为自己打造的音律玄功。 将凌波飞燕的玄妙杂糅《太阴真经》之内,借助音律的力量释放,一舞倾城,无视种种阻碍,流转外加那六位黑衣人的心间深处。 刹那间,六人的身形便是一滞,鹦歌的身法运转,一剑紧接着一爪,又是斩掉两人,寒气徐徐而生,一时间,整个百丈方圆的天地演化无尽冰霜之域。 虚冥落下的雨水化作冰晶,随着音律的飘忽而缠绵宛转,寒气骤降,雪花隐现,侵入剩余之人心神,将其人尽皆拉入寒域之内。 随其后,三人周身的雨水凝结,伴随着寒域内的一道曼妙之躯舞动,鹦歌的利刃已然再次将除却那位化神武者以外的黑衣人斩杀。 “凝!” 一语轻喝,从马车内回旋。 百丈区域内,万千雨水尽皆笼罩那化神武者的身上,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浮现。 “破!” 彩凤玉箫凌空一点,无形的劲力落在冰雕之上,散落一地冰晶碎片。 “果然是燕丹的人,此为名为无相,在天上人间的信息留存之内。” 冰晶散落一地,鹦歌走向那化神武者跟前,揭开其脸上贴的很近的遮掩,双眸为之一缩,此人自己认识,乃是太子丹所招揽的化神武者之一。 第六百四十二章 阳春梦断(票票来点) “好在雪姬你的音律玄功别有通玄,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对于音律玄功,鹦歌也是有些羡慕的,只消凭借强大的内力催动,便可有无量杀伐,而大人为道家天宗的弟子,向来是最为擅长修炼内力的。 论内力的积蓄之上,诸子百家没有任何一家可以与道家媲美! 可惜自己在音律一道上不擅长,不然,也可修炼这等玄妙之功,体内的内力运转,蒸腾体表的雨水,十多个呼吸之后,才缓缓进入马车之内。 “燕丹知晓我们的行踪?” 雪姬体表的玄光未曾消散,刚才极力施展,消耗不少,自己鲜少战斗,倒是不明其理,如今有六位燕丹的下属围杀自己一行。 想来,自己一行的动作均在燕丹的视线之内。 “墨家与农家的势力毕竟非同小可。” 鹦歌想了想,颔首以对,若说是燕丹下属的势力,决然不可能,但如果是墨家与农家出手,那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农家弟子。 数十万农家弟子散落在诸夏之内,谁也不知道农家弟子为何?说不准,平日里,最不起眼的乞丐就是农家弟子,说不准,一些富商大贾也是农家弟子。 “后面好像还有人跟来?” 雪姬的灵觉未曾收敛,马车徐徐前进,未有前进多远,秀眉一动,下意思的头颅一转,透过马车看向官道后面,自己能够感觉到,有两匹快马在逐渐逼近她们。 “墨家与农家的化神武者虽还有,但近年来,已经折损太多。” “我倒要看看是谁?” 难道仍是燕丹的人,鹦歌神情有些凝重,若言还有化神武者,心间深处不太相信,根据天上人间从罗网那边得来的消息,如今的墨家之内,化神武者已经所剩无几。 至于农家,不知为何,他们出动的人手虽多,但顶尖战力却几乎没有出现过,如农家六堂的堂主,几乎都是化神,亦或者逼近化神的武者。 “是他!” “墨家高渐离,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马车的速度未有减缓,但相对于骏马飞奔的速度,终究差了一筹,一炷香之后,雪姬先前所感应到的后方之人,终于靠近两架马车之旁,进而,奔至马车之前。 强行令御者将去势止住。 “是高渐离与宋如意,天上人间的常客。” 鹦歌点点头,也认出马车前的二人。 “在下高渐离,希望可以见雪姬姑娘一面。” 雨水稍缓,一身浅白色衣袍着身的高渐离翻身下马,背负一床古琴,徐徐近前,面上带着一丝希冀,拱手一礼,沉声而道。 一旁的宋如意倒是没有下马,就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着。 “你有何事?” 于此人形态,雪姬闻声,沉吟数息,而后未有动作,脆音回应。 “这床琴是在下好友赵国乐师旷修所制,采南楚千年古木,耗时三载,方才功成,琴弦为云梦蛟龙之筋铸就,楚国宋玉亲自调试,去岁送与在下。” “高渐离添为天上人间琴师良久,难遇知音之人,诸夏之大,也只有雪姬姑娘才配的此琴之音,今日,雪姬姑娘离开蓟城,希望可以将此琴赠与姑娘。” 从身后拿过那床古琴,虽不弱号钟、绕梁等古琴,但也绝非凡俗之琴,古琴表面覆盖着一层火布,双后将其捧起,近前一步,深沉而语。 “无功不受禄,既是赵国琴中圣者赠与阁下的东西,雪姬一介区区舞姬,怎可夺人所爱。” “你……还是收回吧。” “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还请让开前方之路。” 回应声起,雪姬那清冷的声音流转,清晰无比的回旋在高渐离耳边。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雪姬姑娘。” “此为高渐离诚心之意!” 心间深处掠过一丝叹息,明眸深处掠过一丝失望,脑海中浮现诸般种种,从自己第一次见到雪姬的时候,就有一股莫名的感觉。 是那般的吸引自己,是那般的令自己沉醉,令自己迷失。 期间,求而不可得,求而难见面,心中苦痛难以言表,三日之前,知晓雁春君欲要强逼雪姬的时候,自己便打定主意,一定不会让雪姬姑娘受任何侵扰。 可惜,实力不济,乃有如今下场。 今日一别,对方将远处咸阳,将近身侍奉那位令自己身为讨厌之人,如此,更是令高渐离心中痛苦不已,天地何其不公也。 “南有乔木兮,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兮,不可求喜。” “汉之广矣兮,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兮,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兮,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兮,言秣其马。” “汉之……” 一语《汉广》,以抒胸中之意,如果今日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雨水垂落,天地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了,高渐离不为所动,引吭高歌。 “放肆。” “赶紧离开,不然刚才那些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 鹦歌虽对《诗经》所知不多,但这首诗自己还是知晓的,此人太过于狂妄了,焉得在自己和雪姬面前如此狂言,忿声怒喝。 周身玄光闪烁,已然出现在马车之外,手持利刃,冷冷的看向高渐离。 “你走吧。” “不要将心意浪费在雪姬身上,以后,你会遇到真正的适心之人的。” “此语止于今日,高渐离,你们离去吧。” 雪姬仍是情冷之音回旋,想不到对方于自己真有那般的心思,一曲《汉广》,自己早在照眉池的时候,就曾一览过,可惜,自己这一生早已是大人的了。 大人对自己恩德甚重,无论是照眉池出手解围,还是焰灵姐姐照顾自己,亦或者为了自己,舍弃雁春君这枚棋子,有大人在旁,于愿足矣。 静坐在马车之内,挥手一推,外界的虚空天地自生伟力,一股劲风席卷着高渐离退开马车的区域,御者见状,缰绳挥动,复归官道横行。 “雪姬姑娘,今日,天上人间可以为了利益,将你送于雁春君,它日未必不会将……” 噗! 高渐离心神激动,看着马车的离去,再也忍不住了,高声郎道,愤恨不已,为何雪姬姑娘这般神女一般的人物,也会自堕凡尘呢。 然则,口中之言尚未落下,凌空一记重击,落在胸前,身形瞬间倒飞十丈,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浑身泥泞无比,神色更为癫狂。 “汉之广矣兮,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兮,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兮,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兮,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兮,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兮,不可方思。” “雪姬姑娘,我……会等着你的。” 高渐离放声歌吼,将一曲《汉广》完全的说道而出,将胸中的郁闷之气彻底的宣泄而出,远处的宋如意见状,只得摇头叹息。 这等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希望高兄此日过后,能够恢复正常吧。 ****** 相对于秦赵之战对于山东六国的威慑力,老秦人则是无比的欢喜! 此战功劳早已落下,得爵之人甚多,封赏甚多,咸阳府库虽每日都有大量的东西而出,然,秦王政的心情却是相当之好,不以为意。 数年来,秦国府库充盈,甲兵强盛,区区一场大战,还不算什么。 兴乐宫内。 一众秦廷文武重臣出现,周清立于文臣最前方,爵位关内侯,自非往昔可比,其后乃是昌平君熊启、廷尉王绾、长史李斯等人。 另一侧武将群体之内,则是国尉尉缭、上将军蒙武、上将军王翦等人,身披重甲,正襟而立,虽不是章台宫超会,但皆神情凝重,无比严肃。 “大王,明日为早已定下重新修建后的长信学宫开启之日,诸军主将均以到齐,此去雍都两百里,启以为,当今日而行,以合明日盛况。” 雍都故宫,乃是赢秦之国的一座古都城,数年前,被赵太后与嫪毐占据,为了与文信候分庭抗礼,嫪毐更是修建了长信学宫,规模之大,丝毫不逊色文信学宫。 而学宫改造事宜,已经被大王放在心上良久,为此,更是召集军中主将以上大部分人,专门为此学宫开启造势,更何况,桓齮上将军更是因此学宫受益。 昌平君熊启出列,近前一步,说道一切安排之事。 “武真侯以为何?” 长信学宫为王弟一手改建,其内情况如何,王弟应该最为清楚。 “自当如此。” 周清近前一步,拱手一礼,颔首以对。 “哈哈哈,甚好。” “如此,今日午时过后,寡人当率黑龙骑兵赶赴雍都,昌平君、长史、上将军蒙武留守咸阳,其余诸卿当随伺寡人身侧。” 秦王政常服着身,立于厅殿上首,来回走动,于长信学宫的改建事宜,王弟每隔三天,便会有详细的信息上传,对于那座学宫的兴趣,己身是越来越足了。 而且,尤其是王弟对于长信学宫的改建秘密行事,除却招揽将作少府的墨家一脉、公输家一脉等人前往外,并未将任何人带上。 方圆十里区域内,有着从蓝田大营调来的两支千人队,凡有胆敢靠近长信学宫者,皆以大罪,秘密如此,迥异开放无比的文信学宫。 “喏!” “……” 群臣一礼。 第六百四十三章 亘古先河 雍都故宫,乃是秦国迄今为止,定都时间最久的都城。 自秦德公元年,至秦献公二年,一直在雍都,统共两百九十四年,其后都城为栎阳,其后便是商君亲自督造的咸阳,百多年来,雍都虽不入都城,但一应护持人员,与咸阳宫相差不多。 从咸阳而出,秦王政车驾在前,黑龙精锐骑兵护持,此去雍都两百里,一路之上,罗网的人自然早就守护各个关卡,随行的兵士更是率先开道。 “这便是长信学宫改建后的模样?” 宽阔而又平稳行进的撵车上,秦王政与周清二人静坐其内,车辇内部的空间足有方圆丈许。此刻,秦王政正一脸惊喜看着面前的一道光幕。 浅紫色的光幕垂立虚空,其上便是心随意转变换的建筑形体,正是周清以自身玄力所衍化的长信学宫此刻俯览之图。 若是将俯览之图以布帛展开,怕是在车辇之内,极为不方便,有着光幕的沉浮,颇为立体而又清晰,伴随着秦王政的目光挪移,光幕之上的图案为之变动。 “长信学宫的改建与文信学宫不同。”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戎者,兵战也!欲行兵战,当今诸夏各国的兵家传人甚多,数百年来,尤以孙武、孙膑、司马穰苴、吴起、武安君等人为奇才。” “然兵家奇才可遇不可求,而寻常兵家之才,又所学相差甚多,诸子百家均包含些许,所以,此为玄清先前文书所语,将兵家之道自成体系,化在大秦之内,此后,兵家将才无穷尽矣。” 岁月长河中,那个恢宏无比的帝国在大厦将倾之际,军中竟然只剩下大小猫三两只,老将尽去,新将未出,此为大患。 百多年来,秦国为何发展至如此? 军中兵家奇才、将才而出,无论是孝公时期的子岸将军、赢虔将军、商君,还是惠文王时期的穰侯魏冉、司马错、魏公子昂等,亦或者昭襄王岁月的穰侯、甘茂、司马错、武安君白起、蒙骜等…… 一脉相承,大秦军中从不缺少将帅之才,是故,加上一支由秦法练就的攻必克、战必取之兵卒,山东六国何以相抗衡。 但这种将帅之才纯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大幸,失之有损! “寡人当年在咸阳宫守藏室也曾一观当年孝公与商君之言,秦国之强大,乃是法治之强大,乃是规则秩序之强大,军功爵立,大秦铁骑横行诸夏。” “而今,武真侯所行之事,寡人以为有异曲同工之妙,将兵家军略合成一束,使之有序可循,将诸子百家汇聚一处,使之有法可依。” “寡人不求学宫之功能合武真侯十分,能够三五分,寡人知足矣!” 长信学宫改造后的学宫,将专门为大秦军方服务,专门培养精通诸般战法、诸般兵种、诸般地形的将才,也许培养出一百个人才有三五个大用。 但秦王政以为就足够了。 哪怕是只有一个,秦王政以为也知足了,况且,那还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真的可以如武真侯所言,那么,大秦军中将再无将才断层之困扰。 至于文官百家体系,则是放在改造后的文信学宫,彼此共进,成就大秦的柱石根基。 那个时候,诸子百家也得受制于大秦学宫才有可能施展! “大秦百多年来的征战,一位位名将英才辈出,然老去、罪行之身而退,一身率兵征伐的本事随同黄土湮灭无形,颇为可惜。” “如今的上将军蒙武、上将军王翦,若不是当年在穰侯、武安君、蒙骜老将军等身前教导,焉得有今日,只消给予如同军功爵一般的赏赐,他们将所有的本领留在学宫。” “那般,区区赏赐与之相比,当不算什么。” 屈指又是一点,面前的光幕放大,内部诸多区域、设施出现,玄力化形,文字而显,军器院堂、骑兵院堂、步兵院堂……应有尽有。 也许学宫立下之后,不太容易出现奇才,但对于如今的秦国来说,出现奇才也无太大作用,纵然是奇才,面对煌煌大势又能够如何? “这一点武真侯在文书中提过,而今,齐国稷下学宫的大祭酒位同上卿,其余博士位同大夫之职,莫不是,武真侯以为小矣?” 秦王政颔首以对,进来于王弟的文书也看过多次,又看着面前的光幕,的确,学宫容易建立,但一套相辅相成的体系却没有那般容易了。 上卿一职若是对比秦国军功爵,当如上造之列,有少上造与大上造两爵,如今的大秦军中,能够得此两爵的少之又少。 而听王弟之言,似乎觉得上造之位还不足以引起重视。 “桓齮上将军未曾削去爵位之前,乃为大上造!” “如今若是为学宫大祭酒,位当尊贵虚之,拔高一级,等同驷车庶长不无不可,其下博士、教员可依次而落,毕竟,学宫而出,入军中,职为百夫长、五百长,已然为大夫之列!” 周清沉声言之,如果没有尊贵的荣耀,那些博士、教员怕是不能够将己身所知完全的留下,若然再配上独特的晋升体系,连同军功爵,当是一件妙事。 “驷车庶长?” 秦王政眉头一挑,大秦爵位从不轻易允人,何况,桓齮上将军上次伐赵大败而归,已然失却秦廷颜面,如此,何以更进一步。 纵然是虚职,秦王政也不愿意给之。 “大王可曾闻燕昭王千金买骨之事!” “当今兵家均敝扫自珍,一位位军中兵将更是将一身所得视为家传,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怕是难以功成。” 爵位虽尊贵,但学宫之内,虚职而立,大王再给予足够的礼遇,那么,开一个好头,接下来就好办了,待学宫走上正轨,徐徐图之也不晚。 “此事,容寡人细细思忖。” 此事非同小可,军中将领,拼死拼活,才好不容易得到的爵位,如果被学宫内的那些祭酒、博士之人轻易得到,怕是会引起军中的不满。 但,王弟所言也有道理,若是不尊贵虚之,怕是学宫难以令那些兵将将一身所得留下,如此,学宫将没有任何意义。 事情,还真是有些麻烦。 ****** 来至秦国军中的主将以上之人,来至秦国各郡县的守将之人早已经入住雍都偏厅宫殿之内,虽足有百多人,但较之整个雍都,不算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上将军王翦又从蓝田大营调来一万兵马,将整个雍都方圆五十里的区域纳入掌控之中,是夜,秦王政与周清在静室内相谈甚久。 不过这一次,倒是多了几道身影,前秦国上将军桓齮,如今的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国尉尉缭三人随伺,一同再次细化长信学宫的具体事宜。 秦王政静坐在上首,其余四人弧形而坐,面前的条案上摆满点心、酒水、瓜果,对于长信学宫的改造事宜,除却军中之人,一应文臣中,也只有中枢之人才得其隐秘。 数月来,对于长信学宫的改建与细节,厅内五人都知晓,如今一起商谈,却是不多见,将长信学宫的一个个院堂划分开来定下,将长信学宫的操练事宜定下,将长信学宫的博士、教员等人定下。 至于白日里,周清与秦王政商谈的职位并未涉及。 “此等学宫立下,当开亘古先河,名垂史册典范!” “若非尉缭身兼国尉一职,也定当前往此学宫,将我兵家要理大行天下!” 身为世代国尉之家的尉缭子,于此学宫的目的,在第一次阅览武真侯文书的时候,就清晰的知晓其目的,而今,诸般种种完善,真若开动起来,怕是秦国当永有精悍之兵、将帅之才。 兵者不损,除非国政有不可挽回的差错,否则,秦国当国祚绵延。 轻抿一口茶水,尉缭轻叹一声,诸子百家,各有一道,但数百年来,均敝扫自珍,传承多有断绝者,于此,尉缭早就不忍之。 否则,也不会带着一卷《尉缭子》前来一见秦王。 学说理念何以不灭,如武真侯常言之理,将一滴水没入汪洋之中,当永存! “哈哈哈,这有何难,日后若有暇,国尉也可以每个月前往学宫开堂授教,想来也会令那些人受益良多。” 周清朗朗一笑,如果尉缭能够将自己的兵家理念留在学宫,当为上佳之事。 “即如此,尉缭求之不得。” 想着自己家族世代相传的兵家理念,能够传于万千兵者,如此,纵然他日尉缭一族族灭,自己也可无愧于先祖,无愧于天地。 “大王,老臣定当细心授教每一位学宫内的老秦人,希望他们将来都能够成为秦国的柱石。” 桓齮的神色越发苍老了,但精神头却是恢复不少,闻尉缭之语,不由的岿然叩拜上首,本是待死之躯,又得大王如此之用。 倘若不能够将学宫之事办的令大王满意,自己还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上将军以为何?” 秦王政对着桓齮扫了一眼,若非看在桓齮还有些用处的份上,对于此等辱国之人,自己是万万不能相容的,虽如此,神色也是有些冷淡。 视线扫过面前的四人,最后,落在上将军王翦的身上,王弟不必多说,学宫之事便是筹谋者,而尉缭、桓齮均如此表态,令秦王政心安。 然上将军王翦莫不出声,倒是令秦王政奇异之。 第六百四十四章 护国学宫 “大王,王翦以为,学宫虽妙,但数百年来,兵家传承各执一隅,为秘传之物,怕是学宫出现之时,会有诸多兵家的传人为之不悦。” “而且,如果学宫之内的博士、教员仅仅教授一些粗浅之物,怕也是有负大王期待之心,那些均不可掌控之所在。” 重甲着身的上将军王翦挺直身躯,拱手一礼,其言既是自己换位处之所想,也应该是整个秦国军中所有的将领所想。 利益为上,身为兵家的传人,自然希望自己所学传授与嫡系后人,如此可保家族传承不灭,就算有衰颓之时,只消有一人崛起,家族便可有望。 然则,若是将己身所依仗之物,放在学宫,公布天下,家族的优势没有了,那么,长此以往,所有的兴亡都将掌握在一人手中。 还有文信学宫的改造之后,期时,诸子百家都必须仰仗学宫,才有可能使得学说里面发展,如此,一些诸子百家可能会消亡的更快。 如墨家、农家,虽然那两家王翦也很反感,但对于他们的理念还是欣赏的,近些年倒是走了弯路,从某种程度上,两大学宫的建立对于整个诸夏大家族与诸子百家来说,都有相当大的威胁。 诚如是,建成之后,怕是会有相当大的阻力。 如王家,也在其中,学宫立下,王家自身的优势也将被极大削弱,若是学宫真的发展起来了,那么,王家在将来也会变得可有可无。 “上将军所言却为切中要害,而且武真侯也曾多次论述个中之事,寡人深以为然。”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时,秦国曾有老士族拦阻,老士族的势力在秦国盘踞了数百年,何以盘踞数百年?那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先祖所不得不依仗的东西。” “但商君变法之后,秦国军功爵立,人人皆可为士族,人人皆可为君侯,韩非在《显学》中也曾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所以,寡人以为,凡我老秦人,均有晋升君候的机会,如此,他日我秦国一天下,山东六国之人也都有尽皆君候之机,那时,将会更加容易统御诸夏!” 闪烁着一双丹凤之眸,秦王政似笑非笑的看向王翦,果如王弟在文书所语,学宫这个东西绝对会有人拦阻的,不过秦王政有信心压倒一切拦阻着。 秦国老士族的威胁不可能重现,也不允许重现! 学宫的立下,也是为日后一天下大势准备,若然给予山东六国之人同样的待遇,相对于山东六国以血脉尊贵论出身的品级,将会是一大利器。 更有一点,此举或许会失去一些大家族的支持,但却会获得整个老秦人的支持!它日更是有可能在东出之时,获得更多的山东六国下层之人支持。 “大王明鉴!” 听此言,王翦心中一突,想不到大王对于此已经有了对策,就是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应对诸夏传承甚久的大家族、诸子百家之力。 一旁的国尉尉缭闻此,眉头也是轻皱,自然听出大王与上将军王翦话中深意。 不过,既然大王已经有了对策,暂时也当无忧。 随后,诸人而退,以待明日学宫正式开启。 ****** “整个学宫方圆十里区域内为禁区,兵家要地,岂可随意有人进出。” 次日辰时未至,以秦王政为首的军政文武要臣御马而今,前方有一支千人队黑龙骑兵护持,身后则是跟着百多位从军中调来的主将与郡县守将等人。 接下来,也要靠他们将学宫要事公布秦国上下,只要符合学宫规矩,便可入学宫之内,将来便可为大秦柱石一般的人物。 数年前,嫪毐倒是为长信学宫选择了一个好去处,背靠群山,旁侧有两条大河流淌而过,盛夏时节,绿柳成荫,景色颇为宜人。 四周多为低缓的丘陵盆地,放眼看去,已然可以看到数里开外的学宫所在,那里……已经被周清调遣工匠重重改造了。 方圆十里区域内,为禁区所在,每隔三十丈便是有着一小队兵卒巡逻,每隔一里,更是有一个哨岗所在,道路休整的身为平坦开阔,直通学宫门前。 秦王政左右而观,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前往这里,于此,多有赞誉,身侧其余群臣,也好奇的左右而看,能够被化作禁区的学宫,已然彰显不同所在。 “赵高,寡人早就吩咐你烙印好的匾额与石刻是否就位?” 多日之前,王弟便是让自己想出两大学宫的名号,为此,耗费秦王政不小的精力,翻阅诸般典籍,总算是有所得。 “大王,已然就位。” 少府令赵高在一旁静静回应。 “哈哈哈,好。” “传令下去,全力而进!” 手持缰绳,朗声而笑,御马而奔,整个车队为之加速,宽阔的道路之上,一阵的尘土飞扬,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同样御马跟上。 多日之前,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咸阳,前来咸阳的目的,便是为了一座学宫的开启,于此,他们很是好奇,难道秦国也要有如齐国稷下一般的学宫了? 但从雍都走来,观四周的兵卒运转,迥异于传闻中的稷下学宫,此般,更为奇异,听闻这是以武真侯为首改建的学宫,专为大秦军将服务的学宫。 “虽然已经从图上一览学宫的奇特,但真正一观,才知武真侯对于这座学宫同样有相当大的期望,门如险关,城楼而立,进去不易,出来亦是艰难。” “好!” 半柱香之后,随行的护卫黑龙骑兵早就分列在道路两侧,拱卫尊贵之人,信马由缰,导引方向,道路不存,迎面不如一处方圆数百丈辽阔的区域。 大地被夯实的仿佛巨石纹理,马匹踏足其上,竟然迸出清脆的声响,极目而视,整个原本行入文信学宫的长信学宫大大变换了一个模样。 原本开门迎诸夏来客的方便之门,被铸就如同城堡一般的存在,其上正悬挂着一处大小合适的匾额,正门右侧更是矗立着一尊两丈来高的局势,均用黑色的布匹笼罩着,外人看之不清。 “这处地基是公输家的人极力打造而成,为此深入大地之下丈许,花费不小的力气,才打造出这处演武场,整个城堡的架构,也是仿照函谷关大致形体。” “在这里,新进入的人将会经受所有普通兵卒应该经受的一切,而且还超越五倍、十倍,不然,不可能被允许从学宫而出。” 周清随伺在侧,徐徐将这里的一切道出,周围尽皆秦廷中枢要臣,自无大碍,整个学宫凝聚了将作少府墨家传承与公输家的精华传承。 “当如此。” 秦王政点点头,如果自己所为之期待的学宫是那么容易进出,是那么容易得到军中职位,也非自己希望看到,他们必有有接受那份职位的能力! 身着玄色常服,翻身下马,向着数十丈开外的学工入口行进。豁然间,身后跟着的百多人为之而动,彼此相视一眼,未敢多言,尽皆打量着四周。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大王的身上,汇聚在前往城堡上的匾额之上、石刻之上,以前这里为长信学宫,现在不知是大秦的什么学宫。 拾阶六级而上,行进学宫入口之前,那是一座高出演武场三尺的弧形高台,秦王政踏步在前,周清随伺身后,国尉尉缭、上将军王翦、桓齮、蒙恬、王贲等随后。 其余军中主将、郡县守将未敢登临,自动的停留在下方,均身披甲衣,虽制式不同,虽来至大秦国内各处,但身上肩负的重任是一样的。 “军中主将为右,郡县守将为左。” “以此为界限,给你等九十个呼吸的时间,以成军中队列!”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行至学宫入口,抬起头,静静看着那尚未解开的黑色布匹,凝视良久,王弟说得对,自己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一个以前不曾有过,将来也不太可能会出现的时代! 而自己要成为这个时代真正的主人! 眼前这座学宫将会给予自己绝大的助力,思忖良久,对着王弟挥动手掌,随其后,周清拱手一礼,踏步而动,俯视阶梯下方的百多位军将,沉声喝道。 只有一句军令,没有多余的秩序规矩,他们是大秦的军将,就应该做到他们应该做的。 刹那间,下方的演武场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起,顺着上首武真侯手指的方向,军中主将近五十位出现在右侧,郡县守将六十位上下出现在左侧。 以成队列! 只有九十个呼吸的时间! 诸位军将面面相觑,武真侯不似说笑,诸位军将心中惶恐。 以职位高低?他们都差不多! 以身高程度?凭什么矮的就应该在后面! 以爵位的高低?又都差不多。 …… “大王!” 九十个呼吸未至,周清近前一步,低语而落。 “哦,他们是如何以成队列的?” 秦王政从沉思中醒转,面上带着笑意看向王弟,对于这个策略,路上就曾说过,要看看眼前这些军将的应变能力、处事能力。 “自然是以修为强弱,彼此无论各方面均相仿,唯有实力为上。” 周清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本以为他们会争论相当长的时间,最后可能会妥协一个规则,现在看来,实力为上,诸人皆认同。 秦王政闻声颔首,放眼看去,面前的演武场上,泾渭分明,一侧为军中主将,一侧为郡县守将,年岁大都在三十岁以上,更有些许须发灰白之人。 将他们汇聚在这里,已然将整个大秦军中七八层的精锐主将调来,将地方郡县八层以上的精干守将调来,也许他们中一些人将来还会在学宫待上一段时间。 “数日之前,寡人还在考虑这座学宫的名字,该如何为这座崭新的学宫取名?” 秦王政踱步而动,身侧文武重臣自动让开一条路,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看向下首的百多位军将,视线一一扫视过去,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数百年来,魏国有西河学宫,可惜持续了不过二十年,便烟消云散了,齐国虽有稷下学宫,但不过图一个养士之名,赵国有一个陉城书馆,上次一战,也被秦国大军攻灭。” “是故雍都学宫这个名字直接被寡人放弃了。大周曾设置五处大学,东为东序,西为瞽宗,南为成均,北为上庠,中为辟雍,尽皆是一些故作风雅之名。” 迎着下首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秦王政心中感慨良多,是啊,如果没有学宫的话,那些人此生不过是一个守将,不过凭借浅浅的领兵谋略厮杀。 或有立下功勋升爵,但更多的怕是要退出军中、战死沙场! 如此,岂不可惜。 “寡人思忖良久,又重新翻阅武真侯第一次建言设立此学宫的文书,其上有一言道出此学宫之名目的,便是培养出源源不断的将帅之才,护我大秦,护我国土,护我臣民。” “所以,寡人不希望学宫的名字有多么风雅,不希望学宫有多么高贵,这座学宫本就是为了所有的老秦人而立的,是为了所有忠于我大秦之人而立的。” “此学宫旨在护国强兵,是为——大秦护国学宫!” 很是简单的六个字,从秦王政的口中道出,余落,身后城堡上的匾额绽露阵容,身侧不远处的石刻绽露形体,在东升天际的阳光照耀下,闪烁别样的光泽。 ——大秦护国学宫! 第六百四十五章 成为强者 “护我大秦!” “护我国土!” “护我臣民!” “……” 一语轻喝,整个大秦护国学宫门前一阵的寂静,随其后,面前演武场挺直身形矗立的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为之拱手抱拳,沉声重道。 念及大王所言,此学宫乃是专门为军伍而立,非为稷下学宫那些包揽诸子百家之形,似是只有一家,那就是——兵家,欲要将兵家的传承彻底融入军伍之中。 从此以后,兵家的传承对于大秦军伍来说,将不再是秘密,思忖如此,演武场上诸多由普通老秦人崛起的主将、守将们为之神色大悦。 至于那些颇有兵家传承来历的军将门,心中却是一沉,若然如此,他们所传承的兵家玄妙还有何用?他们还能够有什么依仗? “大秦护国学宫!” “将会内设骑兵院堂,由我老秦骑兵将领亲自传授;将会内设步兵院堂,由我老秦步兵将领亲自传授;内设军器院堂,将会由将作少府分出部分精干之人,精研军器!” “凡诸夏军中兵种,凡诸夏军中兵法,凡诸夏军中谋略,在我大秦护国学宫内,都将一一呈现,此学宫,会由寡人派重臣直接统辖,但有功劳者,同样可得君候!” “今日学宫初立,你等均是我大秦军中干将,当畅所欲言,以解学宫之惑,待你等归去,寡人可是期盼大秦护国学宫之名传遍整个秦国内外!” 昔者,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前,都曾在都城庙堂与老士族诠释变法精要,虽然老士族仍旧反对,但赢得了孝公与其余群臣的支持。 今日,也是如此。 这座大秦护国学宫初立,想要真正的运转,必须得到眼前这些军中干将的认同,他们若是没有意见,就代表着整个大秦军中没有任何意见。 转身看了一眼此刻大秦护国学宫的匾额,秦王政心情澎湃,脑海中闪烁着将来一位位将帅之才走出学宫,率领着大秦之兵,将大秦的黑龙旗插遍诸夏每一个角落。 阶梯高台之上,秦王政常服束冠,静待下方诸将的回应,身后左右文武重臣相视一眼,没有多言,虽然他们心中也有一些疑惑,但毕竟不涉军中要职。 “见过我王,末将南阳郡守将叶厚,既是学宫而立,不知将来我等可否一进学宫聆听兵家妙理?” 数息之后,郡县守将的群体中,走出一位身披红色重甲的年轻男子,来至南阳郡,是如今秦国南阳守叶腾所掌管的区域。 近前一礼,沉声而道,面上露出一丝希冀之意。 自己乃是南阳守叶腾的远方族人,因小有战功被叶腾器重,逐步提拔之守将之位,如今听得大王设立此学宫,叶厚心中激动,数百年来,自己家族本就传承丢失。 若然可以在学宫内,重获兵家传承,当为家族渊源不灭之物。 “兵家重器,岂可轻易示人?” “不过武真侯曾与寡人建言,从大秦学宫立下之日,其后,凡军中擢升千夫长以上之人,皆可入学宫以观兵家重器,军职越高,能够在学宫停留的时间越长。” “寡人希望大秦军将均可得此机缘!” 秦王政没有将解惑的重任交给周清,也没有交给尉缭,也没有交给上将军王翦,这件事,要自己亲自来做,因为自己所言,便是大秦的意志。 “多谢我王,末将定不负我王所望!” 叶厚面上更显激动,自己那一族中,似乎正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将来晋升千夫长,不过是时间问题,若有此机缘,纵然以军功抵消,也心甘情愿。 军功是一人的,但所得却是整个家族的,语落,缓缓退回原位。 “见过我王,末将上郡守将嬴齐,不知学宫内孕者何人?” 嬴齐,为赢秦宗族一脉远支,驻守在上郡,虽然与大王这一脉较远,但升迁相对于别人还是要容易一些,毕竟身体内流淌着赢秦一族的血脉。 刚才大王说了很多,但嬴齐还是有些不解,学宫内既然不是他们这些主将、守将所待的地方,难道要从一个普通人培养而起? 若如此,那可……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寡人决议,学宫内孕者,将有八层从普通老秦人中选拔,从秦国各大郡县中选拔,选拔的要求,将会由国尉府邸下发,只消觉得有能力,均可先通过郡县的初选,而后入学宫选拔。” “若可,当入大秦护国学宫之内,其余两层留给大秦军中普通士卒,若然表现出色,英勇善战,同样可入学宫,具体要求,国尉府邸同样会颁下!” “学宫内会有九个院堂,每个院堂每年有一百二十人的名额空缺,择优而取,大秦不需要弱者!” 九个院堂,每一个院堂一百二十人,合起来,便是一千零八十人! 或许一千零八十个人对于整个大秦与大秦军中来说,少的简直不能再少了,如今大秦有近二十个郡县,分下去,一个郡县不过数十人! 再经过学宫的选拔,或许有的郡县人数更少,对于大秦数十万普通兵卒来说,两层两百多人的名额,更是少之又少。 但先前而语,兵家重器,岂可轻易示人,学宫教养,便是培养真正的强者,不能够进入学宫,只能是自己还不够强大。 看着嬴齐,对于此人,秦王政有些印象,毕竟身份位列赢秦宗族,自己还是放在心上的。 “何时得出?” 嬴齐又问,既要教养,自然有学成之日,如今的兵家传承中,欲得兵家之妙,短则三五载,长则七八载都有可能。 此问也是在场其余军将所问。 “武真侯建言三载,期间,他们在学宫内一切的训练会比如今蓝田大营的训练强上五倍、十倍以上,加上兵家谋略,三载足以。” “但寡人觉得,若有自觉学成者,当可历经考量,得寡人所颁学宫帛书银册,从学宫正式而出!” 秦王政颔首以对,三载的时间足以。 三年的时间,他们会在学宫学会一名后备军将应该有的一切,只有通过最后的考核,方能够从学宫而出,若通不过,那就继续在学宫带着。 想着同时的人都出学宫了,自己还待在学宫之中,秦王政以为这对于所有自认最强的老秦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鼓舞之手段。 “出学宫之人,与普通兵卒一般?” 嬴齐再问。 大王花费这般的力气培养新的军伍之人,还让他们通晓兵家谋略,怎么看,都不像是培养普通的老秦兵卒,但若说直接一步登天,和他们一般的位置,也决然不可能。 “出学宫之人,授爵簪袅。” “入军,职同百夫长。” “擢升,优选!” 于此问,秦王政一字一顿,想要让老秦人争抢而入学宫,那么,必须有足够的吸引之力,簪袅之爵,位列军功爵第三级,很是不起眼。 但入军之后,直接赐予百夫长之位,凭借学宫三载所学,焉得不能够胜任一个百夫长,接下军战,若然有功,更是优选择之。 “簪袅!” “百夫长!” “优选!” 刹那间,整个学宫前演武场上,百多位军将为之神色一变,这……三种奖励,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是普通兵卒无比渴望的存在。 在军中,想要得到簪袅之爵,非有斩杀二十人以上,或者有相同的功勋,就算得到爵位,在军中也不一样能够立刻成为百夫长。 其次,优选择之,如果他们理解没错的话,大王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大秦军中的军将提拔,将会优先考虑从学宫出来的军将。 真若如此,怕是十年之后,整个秦国军中干将将有大部分是学宫之人,再加上大王的重视,将来出现上将军的人选,也不是不可能。 大王……待学宫之人太过了吧? “大王,此举对于我大秦现行军中的普通士卒,是否不公平?” “他们同样是老秦人,同样有护国之心,只是因为在学宫立下之前入军,就错过学宫盛事,接下来又如何与学宫之人相比?” 随其后,嬴齐尚未退下之时,从军中军将群体中,走出一位褐色重甲着身之人,中年模样,神色沉稳,近前一礼,声音略有低沉。 大王此举,岂不是直接抛弃了如今大秦军中数十万普通兵卒。 而是只给了他们两层的名额。 如果等到学宫之人出现,他们身为普通兵卒、普通百夫长,又如何能够与接受诸般兵家谋略的学宫之人媲美,心中为之不满,缓声言之。 “何人?” 秦王政神色不变,俯视而下。 “末将关外大营步兵主将白均!” 白均抱拳一礼。 “寡人从不会忘记老秦兵士,学宫妙处,寡人自然知晓。” “每年留给军中已经有两层的名额,如果有老秦兵士觉得名额少,那么,寡人觉得可以用军功换取前往学宫暂留的资格,虽有时间所限,但所得一般无二。” “不能够占据两层的名额之一,已经说明有所不足,但寡人还是愿意给他们机会!” 秦王政目光凝视白均,其人所言,也正是大秦学宫开启的一个阻碍,数十万老秦兵士,一年两百多的名额,争抢难度之大,秦王政可以想象。 如果直接封死其余的入口,到还真有可能令老秦兵卒心寒,既然他们想要进来,可以,拿军功来换,想要成为学宫出身的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不可能。 第六百四十六章 九入化神 “军功可否换取学宫名额?” 白均眉头一挑,虽然认同大王之理,没有争抢到那两百多个名额之一,是代表他们有所不足,但毕竟也是名额太少的缘故。 既然可以以军功换取暂留学宫之时间,但毕竟不是真正如同学宫出身的弟子,终究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己身出至陇西孟西白三族。 自从昭襄王以来,就逐渐没落,近来家族子弟多在军中,若如此,怕是孟西白三族更是难以崛起,白均心中难忍,但大王近年来威势在上,又恐触怒上颜。 “当然可以,军功在我大秦乃是最为珍贵之物,当可以换取名额。” “若然有兵卒累计军功得授大夫之爵,可以此换取入学宫的名额!” 大夫之爵,在军功爵中,位列第五级,如果真的没有赶上争抢学宫之名额,只消在军中奋战,获取军功,累计大夫之爵,自然可以换取。 学宫的名额虽重要,但一个真正的军中大夫之爵也不是假的。 据秦王政所致,在军中,杀一人,可得爵公士,杀五人,可得爵上造,杀二十人,可得爵簪袅,杀五十人,可得爵不更,杀百人以上,可得爵大夫。 以敌国百人之首级,换取一个学宫名额,秦王政只会为之欢喜,一百个人兑换,就代表有一万敌国之人陨落,一千个人兑换,就代表十万敌国之人陨落。 “大夫之爵!” 白均面上苦笑一声,能够在军中获取大夫之爵的已然是精英兵卒,被他们碰上了,也是要着重培养的,但比起学宫的诱惑力,怕是到时候有不少人想要换取。 没有多言,转身归位。 嬴齐也是一礼,归位。 “我王,学宫如此,末将心往神之。” “只是,九个院堂,数千人,我大秦何以有兵家博士教导之?” 其后,从军中主将之列,又走出一人,近前一步,抱拳一礼,沉声问道。 大王刚才尽说些学宫的好处,但如今学宫才刚刚开启,据自己所致,学宫之内,连兵家的博士与高人都没有出现,何以能够对那些学宫之人如此待遇。 而历来的兵家高人,向来难以寻觅,纵然寻到,也不会轻易传授兵家之法,那么,大王又如何保证学宫之内出现诸夏全部兵家战法呢? “蓝田大营材官主将杜赫!” 秦王政微微一笑,看了那黑色重甲着身的军将一人,对于此人,自己认识,乃是数十年前秦国攻灭蜀国之后的王室余脉后裔。 为了能够家族传承下来,便是入了大秦军中,而今却是为材官主将了,不过据罗网搜集的消息,杜赫与王氏一族走的倒是挺近。 当然,那些都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为大秦效力,秦王政不予理会。 “自昭襄王以来的数十年间,我大秦军中老一辈军将甚多,身负重爵者甚多,寡人亲政以来,为了重练新军,便是裁掉四十岁以上的部分军将。” “涉及秦国军中各个兵种,如今,大秦护国学宫初立,寡人决意重新启用他们,授以更尊贵的爵位,此外,学宫之内,设有藏书阁!” “内部有着从齐国小圣贤庄藏书楼内调来的兵家藏书,再有齐国、韩国所献之书,杜赫,你以为如何?” 兵家博士暂时可以直接请出秦国老一辈的军将,至于兵家秘传之书,秦国数百年来本就有不少,再加上顿弱游说齐国所得,再加上儒家的诚意,再加上韩国投诚所得。 已然足以,暗地里,秦王政也已经吩咐罗网,秘密从山东六国收集秘传兵书,尤其是楚国江东之地,那里是数百年来兵家孙氏一族的祖地。 无论是孙武,还是孙膑,晚年都在那里! “末将……以为可也!” 大王都已经说到这般的份上,做好诸般准备,自己自是无可奈何,躬身一礼,退回原位。 一众军中主将闻此,彼此相视一眼,看来,大王对于学宫的重视远超他们预料,无论是兵家博士之人选,还是兵家秘传之文书。 都应有尽有,让他们无话可说。 “……” “……” 尽管这般,仍旧有军将而出,探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秦王政就在上首踱步而动,将诸位军将所言,一一回应,身后两侧的文武重臣也静静听着。 足足一个时辰。 面前百多位军将足有大部分出言,除了一些隐秘之事,无论大小,秦王政尽皆答之,没有任何隐瞒,对于情绪不满的军将,也没呵斥。 那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 “大秦护国学宫之内,暂有九大院堂!” “其一为步兵院堂,专为教授步兵战法,传授步兵谋略,涉及轻步兵各个类别,入学宫之人,可选其一精研之,若有余力,未必不可全部纳之!” 秦王政在前,领着身后的大批人行入大秦护国学宫之内,入眼处,更是绿柳成荫,不说其他,风景美如画,其内包裹一个诺大的演武场,论规模,比起学宫外的演武场大上两倍有余,远处,更是三座五层高楼出现。 周清在侧,将学宫内的一切说道而出,迎着诸人看过去的目光,轻笑而语。 “此为演武场,学宫之内,一共有三处,足以容纳每一年的学宫新人,他们每日会在这里操练,那里是讲武堂,学宫博士会在那里教授兵家谋略战法。” “学宫之内,一共有一十八座讲武堂,分列天地六合方位,足以容纳全部学宫之人,这里的风景规划、排水设施、道路纵横……,均暗合天地自然!” 周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回旋在在场每一位军将、重臣耳边,入内,也已经有诸多兵卒巡逻,把守各个关卡。 “哈哈哈,武真侯不愧是出身道家天宗。” “观武真侯文书,似乎还在学宫内留存了不少道家修炼之法?” 秦王政朗声大笑,眼前的演武场、讲武堂,和自己昨日在车辇上看到的俯览图一样,不过,终究比不得亲眼一观,听王弟之言,神情大悦。 “军伍之士,自当强身健体,健壮体魄。” “我以道家秘传杂糅诸般修行,留下九卷修炼适合军伍铁血之人的修炼之法,若然圆满,可入化神之境,按照学宫新人的修炼进度。” “三载修行,入先天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算是给予学宫之人的一个好处,当然,对于军伍之人来说,修炼并非必要,不过,若然有天赋极好的人修炼,也有意想不到的妙处。 “九卷入化神的功法?” “武真侯又当记一功也,寡人虽不通武道,但也知晓,化神玄灵在如今的诸夏各国也不多见,诸子百家中,有传承此境的功法也不多。” “今日,武真侯拿出九卷,足见其心。” 秦王政深深颔首,也就是王弟能够这般世外高人能够不遗余力的助力自己,若是此时交由秦廷其余人办理,秦王政相信,绝对比起现在差上太多。 只可惜,王弟无心权位,纵然关内侯加身,似乎也不见王弟有多开心与欢喜,这一点令秦王政有些无奈,自己总想要赏赐王弟一些。 珠宝美玉? 王弟的天上人间日进斗金,根本不缺。 土地封地? 王弟修行之人,要那些也是无用。 美女妙人? 王弟身边多有绝色,自己虽也赐下宫中美人,但王弟并未临幸。 权位? 若非王弟拦阻,自己早就令王弟得到侯爵之位。 闲暇之时,秦王政常思,王弟这般助力自己为何? 自己也曾问过,可惜,王弟的回答更是令自己奇异。 “也许,我想要见证一个不一样的大秦出现!” 不一样的大秦? 难道王弟见过另外的大秦? 亦或者说其它? 无论如何,先王子嗣只剩下自己和王弟,在王弟身上,自己看到那丝毫不逊色严君樗里疾的文韬武略,昔年,惠文先王同严君奠定大秦根基。 那么,今日,当由自己和王弟开创诸夏间,独属于大秦的盛世。 “九卷入化神,怕也只有武真侯这等出身道家天资的人能够拿得出来!” 身侧后方的上将军王翦轻叹一声,就是自己家传的功法,也不过能够修炼到先天的水准,至于更进一步,没有后续之法。 但现今的学宫之内,却有九卷入化神之法,真是……诸子百家中最擅长修炼的道家之人。 “九大院堂其二,为骑兵院堂,此院堂距离这里较远,乃是有着专门的马场与训练之所,内部有擅长骑兵的博士教授。” “专研骑兵战法,攻略骑兵之术!” “那里是学宫餐饮之所在,肥羊炖、锅盔自是顿顿都有!” 一行人顺着学宫内的主干道而今,这条主干道乃是环绕整个学宫一周的,秦王政一览过舆图,自是知晓,周清口中言语不停。 说道学宫餐饮,每顿的肥羊自是得宰杀的,不然,如何能够满足超强操练的兵士脏腑。 “甚好。” “此次我大秦攻赵大胜,乌氏倮又献上牛羊各五万头,即如此,寡人回宫后,当下令乌氏倮,每月当从北胡采买牲畜之物,以供学宫。” 第六百四十七章 武祠 餐饮之所在看上去也是不少,不过整个学宫之内,到时候有那么多人,自然要有相当的规模,既要培养独属于中枢管辖的军将,自然一切为上。 “九大院堂第三位军器院堂,如此次攻赵,猛火油之力得到奇特的运用,迸出浩瀚之力,些许城墙不足为惧,便是军器之功。” “那里是论古堂,期时会有咸阳宫内的博士而出,在其内为学宫兵卒一论诸夏三代往事,论述大秦一天下之功,论述山东六国之腐朽。” “而且,大王也已经承诺,到时会每隔数月前往论之!” 周清口中的学宫九大院堂一一说道着,诸位军将静静听着,放眼看去,倘若这座大秦护国学宫真的成了,对于大秦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对于他们有些人来说,却非那般。 顺着武真侯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五层楼阁,听其言,要论述往古三代之事,这倒是有意思了,身为军人,难道还要博学如此。 只是,连大王都要入内一论,难道其中有着他们看不出来的奥妙。 “论古堂!” “于此事者,小圣贤庄的那些儒者博士当可胜任!” 虽然武真侯没有多言,但一旁的国尉尉缭似乎已经隐约明悟论古堂所谋为何,这座直接由大王派遣要臣管辖的学宫,如果不能够对于其内的学宫之人给予更为深刻的教导。 怕是不合大王之心意,大王也不会放心的,百家之中,其内的博士人选尉缭觉得都已经选好了。 “九大院堂之四为谍探院堂,此院堂将教导出更为完备的斥候之人、密探之人,精研更为独到的谍探之法,以辅助大军所用。” “其五为计谋学堂,百多年前吗,齐国伐魏,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我大秦军中幕府也该如此。”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纵如孙子,也有一失之时,辅以计谋,当得大用。” “……” “其六为水军院堂,他日东出山东六国,六国之中,尤以燕国与楚国楼船之兵水上横行强大,是故,我大秦也当有此军将院堂立下。” “其七为军医院堂,近年来攻战之时而起,医家念端所培养的医者立有大功,是故,大秦军中,自当有相当比例的医者跟随。” “其八为内卫院堂,专为教养入驻咸阳宫的精干之人与攻略小规模战事的特种之兵!” “其九为军务院堂,专为教养掌管军需辎重、财物、劳力之人!” “此为暂定的九大院堂,或有不善之处,然可并入相近院堂,他年,若有宏大之日,开启第十个院堂,不无不可。” 统共九大院堂,从周清口中一一流出,涉及如今大秦军中各个方面,当然,其中最为重要者,当属步兵院堂、骑兵院堂、水军院堂、计谋院堂等。 其余虽次之,但从学宫而出,亦可有不弱的前程。 语落,此刻秦王政在前,已经领着身后诸位军将行进整个学宫主干道近半,学宫方圆千顷之地,占地极广,不过现在倒是没有全部利用。 “大王,九大院堂虽立,但王翦以为,怕是学宫之人入,院堂之人多寡分立,不合心多矣!” 讲武堂、论古堂、计谋堂、衍兵堂、军器堂……,一座座楼阁而立,却有相当完善与独到之所,以一位兵家传人的眼光来看,王翦也不得不说,武真侯所立之功,怕是将来大无穷也。 此学宫绵延不断,史册之中,但凡有大秦护国学宫,武真侯的名字断然跑不掉,将来一位位学宫中人入军,那又是泼天的功劳。 哪怕从今日起,武真侯没有一功立下,十年之后,爵封彻侯,也没有任何人反对。 然则,从刚才武真侯所言的九大学堂细节来看,再加上一路上自己所感,若是让学宫中人自己抉择,怕是侧重明显矣。 音传十方,不远处的多位军将闻之,均为之颔首。 如果是他们,自然选择步兵院堂、骑兵院堂,将来入军中,能够最快得到功劳之所在,若是其它的院堂,如军医院堂、军务院堂,怕是十年之功,都比不得一场大战中的步兵、骑兵之多。 “于上将军所言,寡人也有思忖。” “但那些都不是问题,武真侯早有谋划。” 秦王政点点头,院堂有侧重,这是必然的,若是将所有的资源均分,也不合学宫之意,值一天下之际,步兵院堂、骑兵院堂之人当然多。 待一天下功成,那个时候,说不得情形就有了变化。 “愿听武真侯高言!” 王翦好奇,转而看向武真侯,拱手一礼。 “院堂无高下,侧重有乾坤,天地间,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 “或许上将军之意,如军医院堂者,学宫诸人不愿进入,然军医院堂为大秦护国学宫一堂,学成之日,爵位加身,上将军莫不以为无人心动?” 每年招收一千多人,只要有数人、数十人进入军医院堂都足够了,相对于步兵院堂、骑兵院堂的损耗,军医院堂的损耗最小。 又能够得到爵位出身,他年转为武职,同样可立军功,周清没有多言,就还有军务院堂之人,其实需要的并不多,每一年教养数十人就足够了。 “武真侯所言甚是。” 王翦颔首一笑,想来不外乎在人少的院堂上,以利益诱之,此策……当然可以。 ****** “大王,前面便是武祠所在了!” 俯览而下,占地极广的大秦护国学宫正门一道深处,相隔千丈区域之遥,一座奇特的建筑陈列,形体恍若宫殿,却有外表冷酷森严。 高墙而立,一侧远处便是学宫的外围所在,左右明柱而立,飞檐细瓦,颇有些山东六国的雅韵之感,墙壁灰白,平添数分隆重。 殿门紧闭,唯有一条丈许之宽的要道伸出,直达百丈外的主干要道,行至此处,秦王政本能的停下脚步,头颅微转,看向王弟。 周清给了一个清晰的回应。 一语出,国尉尉缭、上将军王翦、桓齮……均神色为之一动,随即,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那座被武真侯称为武祠的所在。 武祠! 对于此刻普通军中主将、郡县守将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但对于军中核心的他们来说,早就有所耳闻,在大王定下对赵将廉颇的处置之法时,就有所耳闻。 祠者,本供奉鬼神、祖先或先贤的庙堂! 武祠,自然是供奉武将一道先贤的庙堂! 只是,如今在其内,将会出现一位赵国之人,尽管道理已然说出,然此刻均为老秦军将,心中颇莫可言语,矗立在学宫之内,学宫不灭,武祠不灭。 “开殿门!” 似是感受到了身侧诸多重臣的情绪,秦王政不以为意,武祠的开启也是今日自己亲临学宫的要事,眼前而观,或许对老秦人来说,难以忍受。 数百年来,武祠之内设立的人物,很有可能对老秦人造成颇大的伤害,更是斩杀过许多老秦人,但王弟有一言说的更好。 大秦一天下,不仅仅是老秦人自己的天下,也是整个诸夏六国之人之天下,若然可以给以安抚怀柔的手段,那么,接下来,对于老秦人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 老秦人是自己的根基,所以,武祠之内,侧重也是当然。 一语令下,周清挥动手掌,便是有守卫在武祠前的学宫之门前往,将那扇通体暗黑色,宽约六尺三寸,高约一掌三尺,其侧各有一只吊颈巨虎盘卧。 巨虎通体由白色巨石雕刻而成,是为白虎,阴阳家曾语。白虎者,为西方七宿所化神兽,为天地四象之意,合于西方,纳于五行,金性杀伐,统御战争。 巨门缓缓而开,早已高悬在上的骄阳之光投射而入,瞬间,令的原本有些幽暗的武祠之内,变得光明,变得亮堂,变得肃然起来。 “是商君!” “商君的玉石塑像!” “……” 放眼看去,极深处,正面相对的便是一尊九尺有余,较之常人略显高大的白玉塑像,白衣束冠,容貌俊朗,得益于公输家的手段,将商君的音容相貌展现数分。 手持一卷竹简,其名《强秦九论》,目视前方,奕奕有神,武祠外的诸人见之,均熟悉无比,此像在秦国郡县之中皆有存在。 今王素来敬仰商君,连带咸阳宫正殿之前,都立有商君的铜像,想不到,武祠之内,也有商君的玉石雕像,诸人惊叹,不为多言。 “上将军,可否一论商君大功?” 秦王政踏步在前,相距武祠大门三尺开外驻足,听身后诸将低语,面上笑意一闪,略有所思,身躯微侧,看向上将军王翦。 轻语之,回归正身,同样静静的看向武祠深处,一眼入眸的商君巨大雕像,位于中央者,为主祠之位,秦国开国数百年来,又有哪一人的功劳可以超越商君。 商君虽非领军主将,但也曾兵戈攻魏,所立军功爵,更是令秦军横行诸夏,其余诸般,使得老旧的秦国变换新颜,百多年后,独霸诸夏。 第六百四十八章 无题 “夫商君为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 “决裂阡陌,以静生民之业而一其俗,劝民耕农利土,一室无二事,力田稸积,习战陈之事,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 上将军王翦闻声,近前一步,略微思忖,便是朗声而语。 今王素喜商君之法,昔者文信侯吕不为欲要以《吕氏春秋》代行商君之法,便是被大王所恶,如今,立商君之雕像于武祠正位,不为怪也。 一语落,诸人颔首以对。 商君于秦国之功劳,绝对不亚于太公望辅助周武王开拓大周八百年之治,换言之,没有商君在秦,秦国在百多年前很有可能便是被三晋所灭。 “国尉以为商君如何?” 秦王政没有评价,头颅微转,看向一旁的尉缭子。 “商君佐秦,开府领政,内立法度,严刑罚,饬政教,奸伪无所容。” “外设百倍之利,收山泽之税,国富民强,器械完饰,蓄积有余,夫商君起布衣,自魏入秦,期年而相之,革法明教,而秦人大治。” “故有上将军所言,兵动而地割,兵休而国富…功如丘山,名传后世。” 商君虽有些许不足,但此刻大王在武祠前所听的想来不是那些,尉缭子近前一步,拱手而礼,沉声道之,再次回旋在在场诸人耳边。 武祠之内,以商君为正位,虽略有不妥,但也非不可行。 “廷尉以为商君如何?” 秦王政亦是没有评价,将目光落在随伺的廷尉王绾身上。 “夫商君极身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使民内急耕织之业以富国,外重战伐之赏以劝戎士。法令必行,内不私贵宠,外不偏疏远。是以令行而禁止,法出而奸息。” 王绾神色一怔,该说的似乎上将军与国尉都已经说了,若是让自己言说,怕也是这些,整理思绪,数息之后,拱手语道。 其后,目视武祠深处,那里正面相对的正是商君雕像,商君之功,其人虽被惠文王所杀,但其策却被惠文王彻底的发展开来。 “武真侯以为商君如何?” 上将军、国尉、廷尉所言,大体相仿,不过将商君变革之策利处道出,这些东西,秦廷群臣皆可道出,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其为春秋以来第一位彻底的变革着,楚国有吴起,半折而亡,魏国有李悝,亦是半折而亡,唯有商君将变革深入秦国各处。” “惩奸究以保老秦人之利,务耕织以增进国家之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贪怠以绝消耗。执法不避权贵,刑罚上至王族,其人之力,受益于秦国,也必将传承于万代。” 周清闻此,略有所思,其后而语。 商君之功,大矣。或有不足,不足为虑,世所传闻,商君乃酷刑酷吏,不过是法的外显,能够得到老秦人拥戴的法,而被小部分人抵制的法,高下立判。 “不错,商君之功,受益的是秦国,但寡人相信,千秋万代之后,商君之功,也必然不衰。” “大秦护国学宫内,寡人立下武祠,以商君正位处之,其右,名列大秦孝公以来四位立有不世之功的名将之人,其左,为晋阳之战后,惠及诸夏归一的名将之人。” “随寡人入殿!” 一步当先,跨过大殿门槛,入其内,平添数分肃然,身后文武重臣跟随,百多位军将悄声慢步,宽阔无比的武祠正殿,容纳百多人轻而易举。 正殿正中,商君正位,秦王政近前,躬身深深一礼,观其下牲畜祭祀之物,甚为满意。 其后群臣诸将尽皆一礼,连大王都如此,他们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只是一礼而后,左右而观,咻然间,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为之神色骤变,颇有不可置信之言,脑海中回旋大王先前所言。 更是神色激动,双眸瞪得浑圆,右侧秦国名将也就罢了,何以连老秦世仇之人也位列武祠之内,也得老秦祭祀,荒谬也。 “大王,末将敢问,何以赵将廉颇之塑像也在武祠之内?” 一位来至军中的主将神色愤慨,多年来,老秦人死在赵国人手上不知道多少,诸夏只是传闻老秦取得一次次的大胜,但谁又知晓有多少老秦人为之付出鲜血、生命。 商君右侧的武将塑像,居首位者武安君白起,此位,诸军将,也没有任何意见,武安君东出攻伐山东六国,无一败绩,屠戮百万,奠就如今大秦的地位。 武安君其侧为严君樗里疾,号曰智囊,为王室众人,辅佐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多有大功,无其人,怕是秦国那段岁月要乱了。 严君其侧为穰侯魏冉,于此人,诸军将也是熟悉,虽然涉及外戚擅权,但所立之功也是无双。 魏冉身侧其侧为秦将司马错,南灭蜀国,攻掠楚国,开拓汉中,颇有大功! 司马错身侧,皆空位也! 左侧之列,位于商君左侧第一人,竟是为廉颇之名之像。 廉颇之侧,为齐国田单之名之像,后虽离开齐国,但功绩无损。 田单之侧,为燕国乐毅之名之像,后虽离开燕国,但功绩无损。 乐毅之侧,为齐国孙膑之名之像! 孙膑之侧,为吴楚吴起之名之像! 统共五人,来至山东六国,多于秦国四人,然大殿辽阔,空位甚多,但却非诸将所关注要点,随着那位军将厉声而言,厅殿寂然。 “国尉,以述说武祠诸将之功!” 秦王政转过身,看着那位军将一眼,神色平静,丹凤之谋闪烁灵光,左右而观,军将之容皆有不悦怒气,淡淡一笑,对着一旁的国尉尉缭看过去。 “喏!” 尉缭子颔首以对,近前一步,行至武安君白起的石像面前,躬身一礼。 “武安君白起一生征战七十有余,从无败绩。楚地方数千里,持戟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 “又越韩、魏而攻强赵,北阬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下,流血成川,沸声若雷,遂入围邯郸,使秦有帝业可期。” “楚、赵天下之强国而秦之国敌也,自是之后,楚、赵皆慑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得进武祠,享大秦护国学宫祭祀!” 尉缭子缓缓言之,余落,脚步微动,行至严君樗里疾身前。 “樗里疾赢秦宗族战将,修鱼之战,一己之力对抗五国合纵伐秦,斩首五国之兵十万,辅佐三王,稳定朝局,东拓土千里,经略汉中,攘诸侯于函谷关外。” “数十年间,功已成矣,得进武祠,享大秦护国学宫祭祀!” 比起武安君的战功赫赫,严君樗里疾或有不足,但历经三王,在惠文王与武王交接之时,在武王与昭襄王交接之时,功劳甚大。 尉缭子脚步再动,行至穰侯魏冉的石像面前,对于外戚,今王本是极为讨厌的,但却能够将此人进入武祠,可显大王胸怀。 “穰侯智识,援立昭襄王,除其灾害,荐白起为将,南取鄢、郢,应变无双,内倚太后,外辅昭王。四登相位,再列封疆。摧齐挠楚,破魏围梁。” “使天下诸侯稽首而事秦。秦益强大者,魏冉之功有也,功已成矣,得进武祠!” 穰侯晚年虽骄傲己功,但功劳无损,其人虽死,土地入秦,昭襄王岁月,穰侯助力甚大,义渠、北胡、南楚均战之。 “秦将司马错,攻灭巴蜀之国,战取三晋之地百余城,开辟三晋要道,南抗强楚,夺黔中郡、汉中、南阳之地,拓土千里,颇有功劳,得进武祠!” 与先前的三人相比,司马错功劳似乎不显,原本在与大王商论名额的时候,还有甘茂、魏公子昂,可惜与司马错相比,二人晚年不为老秦人所喜。 随罢之,将二人之功暂落司马错之身,得进武祠。 “大王,武安君、严君、穰侯、司马错将军,我等均服矣。” “缘何让我等老秦人祭祀他国仇敌武将?” 尉缭子之言,厅殿内群臣诸将,没有打断者,百年来,秦军中战功显赫着,不多,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武祠内几人。 那些,他们都可以不计较,但若言左侧那些他国之人也有大功?那是对他国的大功,对老秦人来说,没有半点功劳。 “待国尉语毕,再来与你等论言。” 秦王政面如清静之水,单手对着面前诸位军将摆动手掌,目光对着尉缭看过去。 “赵将廉颇,以勇气闻名于诸侯,大秦以为患也,屡屡挫我强秦。其人而陨,赵国之内再无上将,他日秦国攻赵,当事半功倍。” “并行诸夏大势,廉颇之不存,赵国之运势不存,当有大功于诸夏,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齐国湣王既失临淄而奔莒,唯田单用即墨破走骑劫,遂存齐社稷。” “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四十年来,秦齐交好,纵有五国伐秦而不入,有强齐在东,大功也。” “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夫以毅相弱燕,二合五国之兵,以破强齐,雪君王之耻,围城而不急攻,三将令道穷而义服,此则仁者之师。” “仁礼之道,召公遗泽也,三晋之国,鸠占鹊巢,燕国鄙夷之久矣,乐毅强燕,大功也,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齐国孙膑,学于鬼谷纵横门下,才高被忌,刖足致伤,黥刑使废。” “期年,魏国强压我大秦河西之地,桂陵之战、马陵道之战,挫败大魏国霸权,使得我大秦有生养之机,随独霸诸夏今日。” “孙膑得以大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卫人吴起,重用于鲁国而鲁国强,重用于魏国而魏国强,重用于楚国而楚国强。” “吴起为楚悼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壹楚国之俗,南攻杨越,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 “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吴起也,一生功劳而显,灭国二十有余,此功大益诸夏,得进武祠。”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大祭酒(票票来点) 身为魏国国尉世家的尉缭子,数代之人都在精研兵家谋略,于诸夏春秋以来的兵家名将自是如数家珍,无论是秦国的诸多名将,还是诸夏其余列国的名将。 概其一生功绩,易也。 伴随着对于吴起一生功业的概括完毕,尉缭子转过身,对着秦王政一礼,归于下首之位,肃然的厅堂之内,不知何时,归于寂静之内。 “诸将何言?” 秦王政立于上首,目光落在前方的百多位军将身上,武祠之内虽大,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盛夏时节,倒是令其内有些闷热。 语落,秦王政踱步殿中,随意行走,以自己如今对于朝局的掌控之力,虽说完全可以不必要于诸将而言,但有些事情,让他们心中提前有数还是好的。 “大王,末将不解也!” 最开始出列的那位军中主将再次抱拳沉声而道,数百年来,老秦人在与山东诸国的不断争斗中,不知流淌了多少鲜血,不知死伤了多少老秦人。 而今,大王立下武祠,祭祀秦国往代名将,老秦人自然是欢喜,说明大王对于老秦人是重视的,但何以连山东六国的名将都要一起祭祀。 岂非伤了老秦人的心! 纵然自己今日不语,过几日,武祠的消息传扬出去,传入军中,传入秦国上下,也会令老秦人激昂愤慨不已的。 其言再出,殿内的百多位军将,道道视线汇聚在大王身上,他们自知说话的份量也许没有什么作用,但既然大王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想要知晓大王何以如此。 “诸将以为我大秦可一天下否?” 秦王政淡淡问之。 “大秦必将一天下大势,匡合诸侯,重整诸夏!” 那出列的军中主将没有任何迟疑。 如今之时已经不是数年前了,数年前,或许形势还不是很明朗,因为秦国之内,文信候、长信侯、郑国渠……一系列事情,引得秦国上下为之不稳。 再加上上将军蒙骜的身死,再加上攻掠山东六国取得战果不显,令他们这些军中主将有些迟疑,但现今,就是他们也能够清晰感觉到,如今的山东六国,已经不可能和大秦对抗了。 上次一战,秦国攻打赵国,攻灭赵国一半军力,如此,下次再行攻赵,赵国焉得可以抵抗。 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经沦为藩臣之国,魏国失去了魏武卒,早已经不堪一击,燕国孱弱,就算其为燕昭王鼎盛之时,也不敢与秦国抗衡。 至于齐国,虽然也是大国,但多年来传闻,齐秦交好,但在老秦人心中,齐国亦是不足惧,因为只要除掉三晋之地,诸夏将没有任何诸侯国是秦国的对手。 唯一在国土疆域上超越秦国的,也就一个楚国了,不过,近年来传闻楚国之内,李园把持国政,新王年幼,国政混乱,如此,何以是秦国对手。 “今日诸夏,有何许人?” 秦王政再问。 “这……,自是有我老秦人、韩国之人、赵国之人、魏国之人、燕国之人、齐国之人、楚国之人!” 闻此声,军将神色一滞,不明大王何意,但此问倒也不难,除了口中所语的诸夏七国之人之外,还有胡人、百越之人、西域之人,但他们都是域外蛮夷,非诸夏之人。 其余的军将闻此回答,彼此相视一眼,均微微一笑。 “胡人呢?” 秦王政又语。 “胡人乃化外蛮夷之人,不入诸夏也。” 军将应之。 “百越之人呢?” 秦王政又语。 “百越之人亦是化外蛮夷之人,不入诸夏也。” 军将眉头一挑,更是不解了。 回答了这么多,和如今武祠内的这位山东六国名将有何关系? “若然我大秦一天下大势,期时,诸夏还有何人?” 秦王政双眸悄然眯起,将眼前诸多军将的神情、神态收入眼眸深处,凝视良久,心中轻叹,果然,如王弟所言的那般。 老秦军将虽有一天下之力,却无一天下之心也。 “这个……,自是老秦人、赵人、楚人、燕人、齐人等。” 聆听此问,军将沉吟片刻,毅然而道。这个问题和之前那个似乎没有区别,无论是三代,还是大周,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周一天下大势,该有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多人,纵然其国而灭,也得数代之后,才能够扎根新的国土,成为新国之人。 大秦一天下大势,山东六国之人自然还在也。 “末将以为,期时,大秦之内,只有大秦之人!” 只是,还未等秦王政再次出言,那位军将的身侧,又有一人出列,其人年轻,银甲着身,抱拳一礼,朗声而落。 秦王政视之,自己也认识,为先前咸阳宫卫尉李信也。 “末将以为,期时,大秦之内,只有一人。” 呼吸之后,又有一人从军中主将之列踏步而出,身披浅黑色重甲,抱拳一礼,沉声而应。 秦王政视之,此人自己也认识,乃前函谷关守将辛胜也。 “大秦不施大周分封之策,多有郡县横立,蜀国而灭,蜀国之人纳入秦国民册,义渠国灭,义渠国人纳入秦国民册,西戎而灭,亦是如此。” “数百年来,秦国灭国不知几何,但如今的秦国之内,只有秦人,是故,末将以为,若然秦国一天下,到时,也当只有一人。” “至于所谓的燕人、齐人、楚人等,不服秦国管制者,均当殁之!” 又是一位军将主将而出,身披苍云重甲,却是位于秦王政身前一侧不远的蒙恬,如今的九原大营主将,沉声而落,神情凝重。 和大王相知多年,自然从父亲口中知晓武祠所立之内涵,有武祠的存在,将来大秦东出,当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三代以前,轩辕氏统合中原部落联盟,从此裔不谋夏,夷不乱华,是谓诸夏而立。” “中央之国,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是故诸夏列国同源,尽可为华夏之人,老秦人是华夏之人,三晋之人也是华夏之人,燕国之人也是华夏之人……。” “寡人欲要将山东六国一一灭掉,让六国之人重归华夏本源,建立一个超越上古三皇、五帝之功的前所未有之国度。” 秦王政没有多言评价,身躯微侧,看向廉颇的石刻雕像,神色有些浅浅的激动,脑海中浮现那等雄奇伟岸之事,旷古烁今之事。 “廉颇是赵国人,但寡人今日将其列入武祠之中,就是要告知尔等,告知山东六国的人,大秦不仅是老秦人的大秦,更是诸夏之民的大秦。” “武祠之内,名将林列,这就是寡人的胸怀,寡人可以对敌秦之国之将如此,对于敌国之民也会如此,只消服从大秦法理,就是我大秦之人。” 言语深沉而落,秦王政再次看向面前的那些军将。 “大周平王以来,天下何以战乱纷纷?” “寡人以为,就是因为诸国皆分裂华夏之本源,忘却诸夏之本源,文字不一、风俗不一、口音不一、服饰不一……,如此,岂有安稳安平之日。” “百多年前的秦国便是如此,商君推行法政,短短二十年,秦国强大,若然举国一族,举国一文,举国一俗,举国一音,举国一服。” “诚如是,何有乱哉?” 战乱的本源就在于人心,何以人心有异? 最大的一个缘由便是风俗、文化不一,今日设立武祠,不仅仅是给眼前诸将而看,更是给山东六国而看,诸夏间,只有秦国才能够重整诸夏,复归繁华。 廉颇身为赵之良将,赵王见恶之,但自己将其纳入武祠,同武安君等并列。 田单身为齐国良将、谋臣,齐王见恶之,但自己同样将其纳入武祠,同武安君并列,享受大秦祭祀。 乐毅如此,孙膑如此,吴起如此……,如此忠臣良将,而己身之国不惜之,反而在秦国有祭祀之所,诸夏直达,此举何其谬哉。 “秦国一天下,不仅将彻底将山东六国之地纳入秦国版图,更是要将山东六国之民之心纳入秦国,非如此,大秦与大周有何异?” “这就是寡人给予山东六国之民的承诺!” “国尉,此行回宫,当拟王书,加盖王印,散发山东六国。” 言尽于此,该说的自己今日都已经和眼前诸将说了,若然接下来大军东出六国,有违背王策者,勿怪言之不预也。 沉声道喝,对着尉缭子语落,踏步在前,行出武祠之内。 “他日若然大秦一天下,武祠将会在咸阳宫赢秦祖庙之侧立,凡我大秦祭祀,皆有武祠之牲畜!” “今日武祠之内,我大秦名将四人,寡人很希望将来有你等的雕像出现在武祠之内!” 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武祠。 朗阔之音落下,秦王政没有驻足,留下一句刹那间令身后群臣武将为之热血沸腾之言,武祠将来会立在咸阳宫之旁,享受等同大秦王室的祭祀规格。 这……,这应该算是于国同休吧! 国不灭,祭祀不灭,身为名臣武将,所期待者绝为其一,如百多年前的商君,立有大功于大秦,法行天下,如今的大秦之内,有何人不知商君之名。 若然身入武祠,千百年将不朽也,对于家族亦是莫大的福荫。 纵然家族将来有衰,只要武祠之内先贤仍在,亦是颇大的晋升之资! 悄然间,一位位军将的神情微变,对于武祠内那些山东六国之名将存在,他们已经不能够改变了,但对于一侧的大秦武祠之位,却是不能不上心。 只是,想要在死后,雕像而入武祠,怕是得立有非常之功,起码也得媲美司马错攻灭巴蜀,经略汉中之功,如今的诸夏间,若言能够立下什么功劳超越司马错。 怕也只有灭国之功了。 一时间,纵然连王翦心中都为之畅然,身为蓝田大营上将军,亦是内定的东出主帅人选,若然灭国大战,必然自己统帅。 百年之后,身入武祠,何以荣光也! ****** “人都到齐了?” 一个时辰后,秦王政一行人彻底行遍整个护国学宫一周,归于学宫入口演武场前方,临近讲武堂之厅。 “九大院堂的博士、教员合计三十六人,在讲武堂内等候!” 桓齮近前一语,上次大败,己身被剥夺所有官职,就连爵位都下降数等,然,比起被赐死,已经好上太多了,武真侯也有言,只消将学宫之事纳入正轨,当有大功。 “赵高,颁下王书。” 秦王政颔首以对,那三十六人乃是数月间就已经从秦国军方的名册挑选而出的九大院堂博士、教员,年岁都已经超过四十。 有的甚至还在军中谋事,有的则因伤退隐,王书而落,尽皆归于大秦护国学宫,此为老秦人。 目光落在正对学宫入口的讲武堂,三十六人正在那里等待着,但秦王政并不准备入内一见,挥手一招,少府令赵高近前。 “喏!” 近前躬身拱手一礼,翻手间取出一卷黑色布帛文书。 “秦王特书:运合大势,学宫乃显。” “大秦护国学宫,乃武真侯建言,诸卿文武决议,寡人决断所立。学宫之力,旨在教养大秦军伍干才,以合军伍所需,以合东出所求。” “学宫之意,更为护我国土,护我臣民。” 少府令赵高雅言纯正,神情肃然,双手持布帛,正面诸多文武要臣,抑扬顿挫之下,夹杂淡淡的内力玄妙,清晰的回旋在在场每一人耳边。 “兹,加封武真侯为学宫大祭酒,总管学宫要务!” 语落,目光忽闪,落在一旁不远的周清身上。 “……,喏!” 周清神色一怔,颇为不解,不对啊,按照先前与王兄所谋,学宫大祭酒当为桓齮的,不然留他做什么,怎么大祭酒落在自己身上了? 虽如此,但王书语落,没有多想,拱手一礼。 “兹,封桓齮为学宫丞,佐助大祭酒掌管学宫要务!” 语落,桓齮近前一礼。 “兹,封上将军蒙武为学宫令,佐助大祭酒掌管学宫要务!” “兹,封赢摎为学宫步兵院堂博士,统管步兵院堂一切事物!” “兹,封白禾为学宫骑兵院堂博士,统管骑兵院堂一切事物!” “兹,封孟鲁为学宫水军院堂博士,统管水军院堂一切事物!” “……” 第六百五十章 中央学宫(票票来点) “学宫初立,武真侯所言让桓齮担任大祭酒,寡人有些不放心。” “桓齮毕竟是败军之将,又久在沙场,突为大祭酒,怕是会令那些博士不服,学宫之重,寡人期待,没有武真侯坐镇,寡人心有不安。” “待学宫事物纳入正轨,武真侯当可闲暇也。” 加封文书而落,所赐封者尽皆是学宫内的要职,那些被点名的九大院堂博士,亦是近些年来军中前后左右将军之属,能够在军中做到那个位置,足以证明能力了。 教养那些学宫新人足以,具体的历练在战场上磨合想来会很快的,再次环顾整个大秦护国学宫,秦王政向着学宫出口走去。 学宫虽立下,但接下来便是从学宫下发的文书,颁令到秦国各大郡县,颁令到秦国大军之中,名额而落,选拔适龄勇气之人。 在郡县与军中初次选拔,而后,在学宫之内再次进行选拔,方可纳入第一批学宫新人,这等重要而又繁琐之事,若然交予桓齮,秦王政不以放心。 迎着王弟看过来的目光,沉声而道。 王弟如今是侯爵之位,足以压制学宫内的那些军中老将,而且学宫也是王弟建言,想来在许多事情上,定然有着应急处理之策。 除却王弟,秦廷中枢之内,一时间,还真想不好有其他更为合适之人! “也好,其实学宫之内,一切按照定下的规则来,也无甚多麻烦之事。” “那些博士、教员,大王不准备一见了?” 听秦王政之语,周清微微颔首,兼职就算兼职吧,总归自己也不想要学宫在一开始就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着桓齮在身边,想来将来很快可以胜任的。 “如今已是九月底了,待春之日,学宫之内,院堂汇聚千人之时,寡人再来。” “五日后,还有文信学宫的开启。” 秦王政率先而出护国学宫,不过,一众军中主将与学宫博士,却仍留在学宫之内,一应之事,己身今日到此,已然表示看重。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学宫内诸人同诸多军将交涉。 今,大秦护国学宫立下,五日之后,还有一座渭水之畔的学宫开启,也是一桩要事。 “那座学宫大王准备派遣何人担任大祭酒?” 周清迎送之,两座文武学宫中,现今当得看中的自然是大秦护国学宫,若然一天下大势之后,当属另一座学宫。 今时,诸子百家不入秦,怕是那座学宫内会有博士的短缺,但暂时而观,还是足够的。 比起大秦护国学宫,那座学宫更需要博学有威望之人的管理,大祭酒一职当得很重,而现在的秦廷之内,能够有那种资格的似乎少矣。 “刚成君蔡泽!” “武真侯以为如何?” 学宫前已经有车辇背下,行至跟前,秦王政沉吟数息,徐徐回应着。 “刚成君蔡泽?” “在文信候身陨之后,他似乎已经远走燕国了,大王又将其寻了回来?” 对于此人,周清有印象,乃是文信候吕不韦的好友,在文信候还在的时候,秦廷之内,堪为重臣,在剿灭长信侯嫪毐一战的时候,颇有大功。 但后来,随着文信候吕不韦被罢黜,便也是跟随前往洛邑,其后,据传远走故乡之地燕国,隐世不出,此人在昭襄王岁月曾担任相邦之位,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的确可以。 “不错,刚成君虽老矣,但百家之中,颇有声望,当初也是参与文信候《吕氏春秋》之书的,与百家之间,颇有交情。” “有他在,渭水之畔的学宫,十年之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对于刚成君蔡泽的能力,秦王政没有任何迟疑,毕竟能够成为大秦相邦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庸才,其人历经应候、文信候等诸多奇伟之人,更显不俗。 有着罗网的存在,刚成君的住所不是秘密,一道王书落下,刚成君已经身在咸阳了。 “如此,甚好。” 周清点点头。 “武真侯,这里就交于你了。” 登临车辇,秦王政对着王弟轻声嘱咐着。 “大王自当放心。” 拱手一礼,目视车辇的徐徐离去,黑龙骑兵开道,盛大的队伍远去,如今已经午时了,在雍都用过饭,返回咸阳不是难事。 顷刻之后,返回护国学宫。 ******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七日之后,周清才从大秦护国学宫归来。 先前本以为学宫内没有什么大事,但真等到自己处理的时候,才发觉学宫之内,任何一件事,似乎没有自己都行不下去。 对于这般迥异西河学宫、稷下学宫的护国学宫,典籍之上没有任何记载,也就意味着没有先例可以遵循,虽有周清等人提前拟定好的章程,但真到落实的时候,却发现不甚具体。 没办法,接连几个昼夜,同桓齮、九大院堂的博士门将一条条章程细化、再细化,争取让将来每一位学宫之人都能够看得懂,不会有那种模糊之感觉。 大秦法理之下,首重条例清晰,不然,只会弄成不必要的事端。 商议好具体的章程,又开始为明岁的学宫招生定下具体细则。 大秦之民数百万,但学宫一岁只取千人,百年来,老秦人尚武成风,到时候,想来前往学宫的人甚多,必须给予选择其中最优秀的。 又是两个昼夜,才将招生的细则落下,只消通过国尉府邸的审核,加盖王印之后,便可下发郡县,下发至军中,开启一轮轮的选拔。 明岁,经过层层选拔的大秦适龄男子便会出现在学宫之内,成为学宫第一批的生员! 此事过后,周清又带着桓齮走过一个个院堂,根据每一个院堂的侧重点不同,吩咐将作少府的人,继续给予有针对性的改建。 距离明岁立春还有数月,足够将作少府折腾了。 期间,位于渭水之畔的文信学宫也再次开启,比起大秦护国学宫的开启仪式,浩瀚数倍以上,秦王政亲临当场,揭开匾额,以为——大秦中央学宫。 何为中央? 韩非在《扬权》中有言:事在四方,要在中央! 可见秦王政对于大秦中央学宫的期望,中央学宫开启,以刚成君蔡泽为大祭酒,以咸阳令冯劫担任学宫丞,其余九大院堂博士尽皆有人就位。 以《韩非子》一书,韩非其人为法家院堂博士。 农学之堂,倒是大田令郑国兼任,虽然诸子百家中,也有农家,但农家不入秦,奈何? 算学之堂,为桑海小圣贤庄儒家派遣的一位儒者担任,论辈分,超出李斯、张苍等。 礼学之堂,为咸阳宫奉常兼任! 道学之堂,为咸阳宫护法宗全兼任! 乐学之堂,为咸阳宫太乐令兼任! 工学之堂,为将作少府列卿兼任! 医学之堂,为太医令兼任! 杂学之堂,为刚成君蔡泽推荐的一位杂家隐士担任! 百家不入秦,九大院堂的博士几乎全部都是相应的咸阳官吏兼任,于这些,秦王政并不在意,大秦中央学宫非如今秦廷重点。 只消缓缓发展就可以了,待一切成就章程,它日纳入正轨,轻而易举。 于大秦中央学宫的开启盛事,周清远在护国学宫也有所耳闻,百家中,也就只有儒家派出人了,其余百家均没有表态。 不过,日后想要进入学宫,也得付出颇大的代价。 整整七日的时间,护国学宫内的琐碎之事搞定,周清便是返回咸阳了。从咸阳宫回归府邸,灵觉有感,似乎……雪姬也在其内。 流光忽闪,周清的气息刚扩散而出,随之,便是一道赤红色的火热之躯近前,柔声魅语,颇为动人心神,只手一揽,娇躯入怀。 “临时被加封学宫大祭酒,倒是忙碌些许。” “鹦歌,燕国有变?” 鹦歌与雪姬的气息出现在府邸之内,但自己没有收到来至蓟城的文书,能够如此,想来有大事发生,感受着焰灵姬的黏人,倒也没推开。 看着此刻已经从偏厅走出的数道靓丽身影,视线落在一袭碧蓝裙衫装束的鹦歌身上,其人的修为已经半只脚踏足化神了。 雪姬亦是在列,浅蓝色的单薄云锦罩体,银发梳拢归云髻,垂落脖颈之间,披散腰肢之后,浑身上下,晶莹的玄光流转在肌肤表体,更显娇艳。 “十日之前,燕王喜将国政大权交予燕丹,雁春君强闯天上人间,威逼雪姬,其后,我等将其杀之,退出蓟城。” “宗琼道者等人在善后,想来近几日也会归来的。” 鹦歌近前一礼,徐徐回应着。 “嗯,无事就好,雁春君杀了也就杀了,不碍大事。” “云舒,吩咐下去,准备膳食,这几天待在学宫之内,口中都没有什么味道了。” 燕丹的归国,那就注定,雁春君早晚要沦为牺牲品的,有着燕丹的存在,以其对于秦国与秦王政的愤恨之心,不知道还会不会谋秦? 步入厅内,话锋一转,又对着一侧的云舒吩咐着。 “是,公子。” 身着浅白色的裙衫,秀发梳拢朝云髻,眉目秀雅,此刻正慌忙准备着茶水之物,听着公子的吩咐,顿时面上为之欢喜,双眸为之笑意的眯起。 将烹茶之事,交由弄玉姐姐,己身快速离开厅堂。 第六百五十一章 圣人逍遥(票票来点) 从雍都之旁的大秦护国学宫归去已经是巳时了,交代了一番,便是乘风返回咸阳,先入咸阳宫内,将学宫近来的事情简单说道,便是归于府邸。 “大人,近日来,秦国两大学宫的分别开启,可是引起相当大的风波,尤其是大秦护国学宫,怕是如今消息都传到山东六国了。” 府邸内那些膳食之人的速度挺快,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偏殿之内,便是条案林立,一位位侍女手持醇香美酒,将一份份菜肴断持而上。 随意盘坐在上首,云舒在操持者膳食,两侧倒是有着焰灵姬与雪姬服侍着,旁侧,弄玉近来的修为倒是提升的很快,已经隐约超出云舒一个层次了。 虽比不得鹦歌,但再有两三年,安稳破入化神轻而易举,此刻正一侧抚琴,空灵脆音回旋,袅袅不绝,浸入心神,颇得琴音玄妙。 下首另一侧,白芊红静坐品茶,思忖如今咸阳城内的大事,轻轻语道。 大秦中央学宫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内部虽设置有百家之学,但除了法家之学以外,其余百家均不入大秦,是故,也没有如稷下学宫一般的百家名士。 但大秦护国学宫可就不一般了。 学宫而立,消息徐徐从国尉府流出,乃是专供大秦军中培养将帅之才所在,汇聚兵家前辈,容纳兵家典籍,内设九大院堂,包罗万象。 再配上如今虎狼一般的秦军,五年至八年之后,怕是秦国之内,将不会有将帅之才的缺少,或许如武安君那般的兵家奇才罕见,但普通的将帅之才绝对源源不断。 兵家谋略,若然以煌煌大势,擎天之力,期时,纵有万般机变,又能有何用? 一力破之! 七国军力中,秦国本就强横无匹,百多年来,再加上诸多良将的率领,更是将秦人的气势打了出来,大秦护国学宫的立下,对于山东六国来说,决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以山东六国往常的手段,不过是派遣一些游侠前往学宫旁侧打探,亦或者借助即将开启的招生之事,混入学宫之内。” “接下来的一年,本侯或许都要坐镇学宫,他们翻不起什么花样。” 从雪姬的手中接过碧玉酒樽,轻抿一口西域佳酿,其内略有冰霜至寒,却是雪姬以己身内力催化而成,颇为宜人,感此,对其微微一笑。 于白芊红所语,也是自己的预料之中,秦国即将东出,以一国之力对抗整个山东六国,最为紧缺者,一为兵卒,二为军将。 自长平之战以后,秦国虽与山东诸国有过大战,但规模不可同日而语,期间,朝政虽有紊乱,但老秦人却是迎来一段相对安详的岁月,民生教养甚快。 蓝田大营之内,现有兵卒四十万! 关外大营之内,也有兵卒近二十万! 九原大营初立,五年之内,汇聚北边五郡,当有一只三十万的骑兵出现! 南阳之地,更是驻扎着叶腾的近十万大军! 再加上巴蜀两郡的楼船之兵,加上秦国各大郡县的守备军力,若然倾国大战,强行汇聚一只百万大军也不是不可能。 而山东六国中,赵国的军力如今明面上也只剩下二三十万左右,其中精锐者,不外乎李牧的十万边军,邯郸大营虽有守军,但不复强兵。 韩国已成藩臣之国,其国之兵,不过十万! 魏国近年来,倒是在嚣魏牟、龙阳君的谋略下,欲要重练一只魏武卒,规模在二十万上下,加起来,同赵国军力相差不多。 齐国之内,坐拥兵力四十万,可惜,自从田单破燕之后,再无战斗,战力堪忧! 燕国之兵怕也是不亚于二十万! 楚国之兵,更是可与秦国相比! 诚如是,若有列国合纵伐秦,对于秦国来说,还真是不小的麻烦,是故有了上卿顿弱、上卿姚贾出使山东诸国,尽可能的断绝列国合纵伐秦之机会。 先前令东君焱妃在卫庄的身上烙印封眠咒印,便是如此,论及合纵连横,诸子百家中,怕是无人可以比得上鬼谷弟子。 “百多年前,卫鞅在秦国变法,将大势汇聚在秦国之主的身上,老士族为之败退。” “其后,缘由外戚的不断出现,武祠之内,除却樗里疾之外,无论是魏冉,还是白起,都算是楚国外戚一脉,今日,学宫立下,他日,军中兵家之力也将被秦王握在手中。” “大人,天地阴阳,过犹不及,如今正值一天下之时,秦王或许不觉力大,但十年之后,一天下大势,一手法家集权,一手兵家集权,那时,不知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白芊红颔首以对,有着大人坐镇在学宫之内,山东六国的宵小自是没有什么作为,但跟随在大人身边,也明悟大人的玄法妙理。 阴阳乾坤而定,学宫的立下,对于秦国有诸多裨益之处,十年之后,当可令得秦国军中的军将尽皆出至学宫,摆脱兵家豪族的控制,尽数纳入秦王掌控之中。 如此,也可避免军中不谋之事。 但秦王之力大,也非一件好事,虽有卫鞅法理,但位于法理核心的却是秦王,法理可以管制秦国内所有人,对于秦王如何应对? “芊红,你……能够想到这一点,很不错。” “只是,以秦国现在的法理框架,君主必然处于核心的位置,如果君主弱,则国势必然有损,若果君主过强,则国势同样有损。” “若然改变,难矣,数年前,文信候吕不韦欲要施展仁政,杂揉道家之学,削弱秦国法理框架,结局你也看到了,大王对于商君之法的感悟很深,而《韩非子》更进一步!” 值一天下之际,动摇秦国法理,无异于自毁长城。 放下手中酒樽,至于面前的条案上,执箸夹起一片腌制极佳的牛肉,芊红能够在这个时候看出这一点,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了。 就是如今的咸阳之内,怕是都不超过十人。 人人都只看到大秦护国学宫对于大秦的好处,对于另外的一点直接无视了,权力这个东西,在极强且没有约束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威力。 商君定下的法理是好的,法理之下,纵然是君王也得遵从,但他也应该想到,如果没有了君王,他的法理将会是虚妄。 《韩非子》一书倒是多了一些术治权谋之学,统御臣下之法……,其实,于那些,周清并不关心,天地之间,从没有不灭的王朝。 这个时候,泰西之国的城邦制、选举制也都纷纷出现了,结果怎么样? 只要还是人掌握着权力,一切便是充满着变数,想要绝对的法理,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 流沙的所谋乃是商君之法的完美境界! “大人如今已经位列关内侯,接下来一天下大势,只消攻灭一国,功劳足赐封彻侯。” “难道大人就不担心……?” 美眸忽闪,看向上首的大人,在大人的身上,自己竟是看不到半点的忧虑,竟是看不到半点的担忧,白芊红心中不解,以大人的谋略,以大人的权势,以大人的功劳。 如果将来秦王真的有所行动,首当其冲的将会是大人,面上有些迟疑,终究还是道出。 “芊红,你可曾一览《逍遥游》?” 聆听着浓郁所谈的空灵悦耳琴音,周清从雪姬手中再次接过续满的酒樽,轻抿一口,含霜之意入喉,甚为宜人,双眸不自觉的眯起。 “《逍遥游》?” 白芊红闻此,秀眉一挑,脑海中似是闪过些许灵光。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大人之境界,芊红望尘莫及也。” 脆声低语,将庄周所言《逍遥游》缓缓道出,此卷内蕴庄周理念之精华,以无所持挣脱世间一切,证就圣人之位。 诚如此,白芊红浅浅一笑,倒是自己想多了,以公子现在的境界,区区权势如何动摇己身之心,倒是自己忘我于凡尘之中了。 “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窅然丧其天下焉?” “道家天宗,超凡脱俗,天地万物不过是光阴之过客,我之所以在咸阳,不过是想要看着眼前一处丛林的花瓣开的更加美丽些,开的更加旺盛些。” “芊红,以你之心,想要妙悟本侯的境界,怕是比焰灵姬、雪姬她们难上许多,如此,本侯倒是有一桩要事交于你。” 芊红一身所学,乃是鬼谷入世之道,一身纵横捭阖的本领尚未施展,故而忧虑良多,但是以如今自己的境界看过去,实在是太过于沉浸其中了。 但若然不沉浸其中,如何妙悟超脱之理? 念及此,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倒是想起一桩事。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大天而立(万更求票票) “大人赐教!” 武真侯大人乃是道家天宗的高人,一身修为超凡脱俗,对于权势却没有执着,虽如此,但秦王却优加信任之,白芊红赞叹也。 己身所求,乃是要一雪先祖的耻辱,当今诸夏,只有秦国可以攻灭六国,自己也唯有在秦国才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缘由近来咸阳内的一系列举动,倒是令己身一颗心为之颤抖不安了,听得大人闲适之言,略有羞惭之色弥漫而出。 “本侯赐爵关内,却有陇西天水数百里封地。” “明岁初春,你当携带千万金与焰灵姬前往天水之地,建造本侯天水之城,期时,会有章邯协助于你,具体之时,接下来再当细谋。” “陇西之北有狄戎之国数十,以西有西域诸国数十,本侯会请下王令,着意开辟西域,将整个西域纳入陇西天水掌控。” 芊红之才虽有,但未曾历经真正的世事磨练,如今的诸夏内,适合芊红的也就经略西域之地了,以秦国东出的速度,一口气灭掉诸国,绝对不可能。 如此,待芊红在西域之地有足够的磨练,再行返回中原,图谋大事,心愿了解,说不得,一身修为便可有所突破。 “建天水之城!” “开西域之地!” “芊红不会令大人失望!” 西域之地,白芊红了解的不多,但西域之地的确为小国杂居之所,而且乱象纷呈,如果有次机会,也是不错,没有迟疑,屈身一礼。 “盛夏即将过去,你当持我令,入咸阳守藏室一观西域讯息。” 周清点点头。 “公子,奴家不想要去陇西天水,奴家就想要陪在公子身边,服侍着公子。” 不过似乎前往陇西天水,白芊红虽没有意见,但焰灵姬倒是有意见了,魅语柔韵,轻哼一声,陇西天水距离咸阳足有千里之遥。 在那里带着也是无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待在公子身边,性命交修,共参大道,进来己身修为已经达到化神绝颠,但更进一步,却无论如何都达到不了。 “接下来的一年,本侯都要待在学宫之内。” “待学宫之事了结,也是要前往陇西天水的,经略西域之地,很适合你的修行,说不得在那里,你就直接妙悟玄关了。” 感受着焰灵姬再次整个人贴上来,周清颇为无奈了,似乎自从去岁在南阳地处置天泽之后,焰灵姬就失去了统领百越之心。 整个人的修为倒是越发精纯了,但玄关之妙,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待在自己身边,自己所能够讲述的道理,也只有那般多,知晓是一回事,融会贯通又是一回事,焰灵姬资质不差,有破入玄关的可能性。 “那奴家就到时候和公子一起前往陇西天水。” 反正焰灵姬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去,柔软的身躯贴上去,浑身上下,火魅柔光扩散,奇妙的气息荡漾开来,吞吐如兰,神容之上玄光隐现。 “大人,既然焰灵姐姐不愿前往,不若让雪姬前去吧。” “雪姬一身修为虽不比焰灵姐姐,但《太阴真经》也即将圆满,想来也可以助力芊红姐姐一二的。” 比起那越发柔媚无双的焰灵姬,身躯另一侧的雪姬倒是低言脆语,归来咸阳也有两三日了,整日待在府中,倒是有些空虚了起来。 以往待在蓟城天上人间的时候,好歹还有每日的演舞,还有每隔一个月的登台演舞,如今待在府邸之中,待在大人身边,虽然心中欢喜,却似乎不能够为大人分忧,为大人献上微薄之力了。 念及此,身躯半跪,屈身一礼,银发摇曳,美眸闪烁玄光,甚是惹人怜爱。 “你啊,和雪姬学学。” “本侯决定了,明岁初春,你与雪姬一同前往,还有小五他们十个,也该见见世面了,到时候,好生照顾好雪姬。” 焰灵姬是越发不让自己省心了,还是雪姬懂事,观其周身一缕缕含霜之气缠绕的冷艳气息,挥手一招,劲风掠过起身,娇弱的身躯入怀。 “雪姬这般懂事,今夜本侯助你登临化神圆满。” “说不得,你比焰灵姬还要更快一步妙悟玄关。” 感受怀中那略显颤抖的柔软之躯,看着那一双微闭侧开的美眸,秀发略显凌乱,无视焰灵姬的双手探过来,俯首而下,一嗅馥郁幽香。 “公子,要不让奴家今夜指点指点雪姬?” 看着雪姬瘫软在公子的怀中,精致的容颜上不由的轻轻一笑,只手一探,便是将雪姬的浅蓝色外衣拉下,耀眼的雪白入目。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周清笑骂一声。 “公子,弄玉妹妹的琴音都有些杂乱了,她的修为已经达至先天巅峰了,不若,今夜您也将其召来?” 焰灵姬已经习惯了公子之言,不以为意,看着雪姬在公子的怀中受到宠幸,一时间,兴趣使然,也上前使坏着,又听着耳边的琴音明显波动。 顿时抬起头来,看着偏厅不远处的弄玉,虽然纤细的双手仍旧抚弄在琴弦之上,但是一张娇俏的容颜上早已通红无比,鲜艳欲滴。 “公子,这是用燕国两百载神草熬制的茶汤,您……且品尝一二?” 不知何时,云舒的身形也出现在偏厅之中,先前一直在忙碌膳食的事情,想不到入内入眼处,却是一观如此形态,眉目低垂,屏退侍女,亲自端着一只三足鼎炉近前,鼎盖之上,还有源源不断的热量席卷而出。 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雅,但一双明眸却是偷偷的撇过去,看着雪姬此刻的娇媚模样,心中也是一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子才能够这般宠幸自己。 ****** “公子,阴阳家东君焱妃来访。” 未时末端,周清正在偏厅内小憩着,近日待在学宫内,还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听得云舒近前脆语,双眸为之睁开,轻轻颔首。 数息之后,从软榻上起身,随意穿着一件宽松的青色衣袍,赤足踏在木板之上,一丝清凉的感觉荡出,周身紫色玄光掠过,精气神巅峰弥漫。 云舒自动上前,拿过一侧衣架上的锦袍,为公子穿上,细心的将玉带环附腰间,条带而立,长靴入足,轻捋一束长发,披落在肩后。 “有些事,的确该解决了。” 伸展了一下手脚,从偏厅而出,行入正厅,那里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有感别的气息靠近,顿时转过身来。 “见过武真侯阁下!” 双手阴阳道礼,掐动阴阳道音,虽然多日不见,但东君还是那般的风华,暗金色的单薄裙衫罩体,背负至阳图腾,足踏高靴,眉目如画。 脆音而落,虽未多言,但想来武真侯应该知晓自己的来意。 “你们都准备好了?” 周清点点头。 “不错。” 焱妃颔首以对。 韩非身上的那缕苍龙七宿之力,阴阳家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了,无论如何,也该告一段落了,不然,苍龙七宿灵性而生,说不得就消失不见了。 “那我们这就走吧。” 抬手间,一股柔和的紫色玄光掠过二人身躯,一语落,二人的身形便消失在府邸之内,东君焱妃也没有拦阻,任凭对方的伟力席卷。 一炷香后! 渭水之畔的大秦中央学宫之前,匾额横立在上,石刻矗立在侧,距离中央学宫立下,已经有两三天了,虽然相较之大秦护国学宫,暂时不显。 但较之大秦护国学宫,中央学宫却是可以随意进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掣肘,故而,看起来,比起大秦护国学宫热闹太多了。 灵觉扩散,整个中央学宫内的人虽然不少,但如今中央学宫也是在走上与护国学宫一般的路子,也是要面向整个秦国郡县招生,面向郡县乡里的吏员招生。 吏员者,并不入官职,但从中央学宫出,却可以得授朝廷俸禄,只此一点,已经足以令老秦人心动,不过,想要进入其中可没有那么容易。 比起护国学宫偏向于体能,中央学宫更偏向于机敏学识,而这一点,在如今的秦国之内,所具备的却是不多,想来到时候入内的多以吏员居多。 “不知阴阳家可有兴趣在道学院堂教养?” 凝实着面前的中央学宫,周清看向身侧的东君焱妃,道学院堂包罗万象,不仅仅是道家可以入内,阴阳家也可以,诸子百家都可以。 “三日之前,北斗紫薇星光芒大盛,群星为之暗淡。” “天机在近年来多有变动,武真侯以为如何?” 东君焱妃沉声而落,双眸闪烁星辰玄光,晴空之下,看向太虚,周身浅浅的暗金之光涌动,精修阴阳术多年,对于星象的变化了如指掌。 近日,随着大秦两大学宫立下,天机而动,不知是何兆头,但从紫微星更为耀眼来看,似乎为一件好事,但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发觉星河深处武真侯的命星所在。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 “本侯,此为这个问题儒家荀况之言颇有道理!” 第六百五十三章 苍龙 星河命运? 于此,周清觉得很有意思,迎着焱妃的星辰明眸,淡淡一笑,轻言答之。 天地万物一体,亘古而观,自然天地无常,主宰一切,但一隅而落,却又是人定胜天,不然,乾坤何以寸进?众生何以绵延?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武真侯以为如何?” 人道虽存,但面对昊天无量,终究还是太小,众生皆在昊天之下,任何人都无法摆脱这一点,规则无上,纵是东皇阁下也参悟不透身融万物。 身为凡俗之国,身为凡俗之人,更是不可能摆脱这一点。 “道化乾坤,阴阳无极,天者,地者,人者,一体也。” 论道这件事,周清倒是无惧,自己如今的境界就算不敌东皇太一,也相差不远,大道唯一,万法同途,能够走到最后,便是大道。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 “武真侯,请!” 东君焱妃不在多言,道不同不可多言,秀手微动,二人周身又是玄光闪烁,消失在中央学宫之外。 中央学宫九大院堂,韩非现为法家院堂博士,这一点,整个中央学宫内的博士、大祭酒等人没有任何反对,仅此一卷《韩非子》,都足以说明一切。 法家院堂而立,其内人员众多,灵觉扩散而出,韩非正在其内不断行走着,将一批新印刷出来的法家典籍送入法家院堂的藏书阁之内。 其神色略有激情内部,论法之堂、讲法之堂……都已经出现,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明岁的招生,播撒自己的学说于秦国,于诸夏,于有幸哉。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 “三代以来,万物生就灵性者甚少,这柄剑在阴阳家的典籍中曾有记载,是大周平王亲自打造送与郑武公的,以嘉奖其护卫王室有功。” “后来传到郑庄公手中,得以小霸,此剑遂浸染苍龙,灵性顿生,一代代传承下来,伴随着百多年前郑国的破灭,便是落到韩国王室手中。” 紫色的玄光与一道暗金色的玄光涌动,二人的身形便是出现在法家院堂之内,灵觉扩散,感应着虚空深处的一股奇特力量,东君焱妃红唇轻启。 大周平王东迁以来,阴阳家一直注视者苍龙七宿的动静,伴随着一位位诸侯登临王位,国势凝聚,战乱不休,苍龙七宿的力量也都各自有了归宿。 韩国灭郑之后,数十年间,国势陡然大振一时间,就连齐国与楚国都不敢侵扰,可惜,国有强弱,魏国魏武卒征伐,韩国变法之功荡然无存。 名剑蒙尘,直至韩非的出现。 “韩非与逆鳞之剑相连,若然抽取苍龙七宿之力,怕是逆鳞不存于世吧?” 对于个中隐秘,周清虽洞穿岁月长河,但具体的细节还是不弱焱妃,如今的大秦中央学宫之内,韩非所兼任的法家院堂颇为重要。 “逆鳞跟随过许多主人,它身上的裂纹就是最好的见证。” “如今,也已经到了该消失的时候了。” 区区一柄利刃罢了,算不得什么,如今诸夏剑谱上的名剑也不比逆鳞差,若非有七宿之力的滋养,逆鳞早就破碎万千碎片了。 二人并肩而立,行进前方,所过之处,诸人礼拜而退。 “武真侯!” “武真侯!” “……” 法家院堂如今也在整顿之中,韩非身为法家院堂的博士,正在正厅看着一幅布帛图纸,聆听身侧之人敬语,不由的神色一愣,转过身来。 “见过武真侯!” “见过东君护法!” 一战封侯,成为秦王政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关内侯,可见其权位之重,由着今日来的大秦护国学宫之时,此功怕是更大。 数年之后,赐封彻侯也不是不可能,身着浅紫色的锦袍,青丝束冠,眉目间倒是有了些许灵光,近前一礼,看着面前的二人。 武真侯也就罢了,倒是其身侧的阴阳家东君焱妃不多见,不知道今日怎么和武真侯一起来到了这里,心中奇异,未有多言。 “中央学宫立下,明岁起,法家院堂可就看韩非先生的了。” 抬手间,正厅内的其余人尽皆退去,只剩下周清三人于其内,脚步上前,看着韩非身侧那悬挂的图纸,却有不小的变动,更加的精致了,更加的具体了。 “非武真侯建言,咸阳岂有这两座学宫立下。” “听闻武祠所立也是武真侯所请,只此一物,怕是将来可令诸夏少流十万血!可惜,韩国衰微,未有绝代名将朝出,以为憾事。” 武真侯身为大秦护国学宫大祭酒,执掌护国学宫的诸多要务,今日到此,想来不是简单的夸赞自己的,微微颔首,语中颇为敬佩之意。 咸阳城内,武真侯虽齿龄不显,但被封关内侯却无人质疑,已经表明了其人所立之功被秦廷文武重臣接受,这一点是山东六国无论如何都比不得的。 大秦护国学宫出,咸阳内传闻最广的便是武祠了,刚一传出,整个咸阳城内的老秦人为之不满,但后来却是不了了之了。 如今位于护国学宫的武祠将来有可能立于咸阳宫赢秦祖庙之侧,这等于国同休的荣光,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 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整个家族,带来的好处都无法衡量,韩非所关心的自然不是武祠中武安君等人,而是山东六国之人。 廉颇身为赵国上将军,领兵征战超过五十年,对于赵国人来说,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一睹可以拦阻秦国东出的墙壁。 国内,赵王与郭开的存在,对于廉颇处于压制的状态,传闻宜安之战,邯郸大营仅仅出动了一半兵力,李牧的十万边军就在北方,却不准与南下。 被秦国擒拿之后,更是令赵人愤怒,赵人之愤怒,不仅是针对秦国,还有针对赵王! 但如今,武祠立下,廉颇虽死,赵国国内没有一点荣耀,却在敌国有了牲畜之礼,与秦国武安君等并列武祠之内。 此等逆转,怕是会极大削弱赵人对于秦国的敌视,反而对于赵王更为愤慨,一座武祠所在,收的如此之功,罕见矣。 此外,武祠有赵将、楚国之将、燕国之将军、齐国之将军,唯独没有魏国之将军,没有韩国之将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韩魏的确从晋阳之战以来,没有出现过赫赫之功的名将。 魏国将领上将军庞涓到算一个,但其人很难存在于武祠之中。 “大秦护国学宫之内,有武祠的存在,本侯昔日也曾建言,在中央学宫内立下文祠,以韩非先生旷世才学,将来未必没有机会。” 韩魏两国内的将军,虽也有,但不合武祠立下的目的。 因为韩魏已经太弱太弱了! 随意回应着韩非先生之语,目光所观,一侧的东君焱妃却是周身暗金色的光芒闪烁,纤细的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整个正厅,隔绝外在。 嗡!嗡!嗡! 无形的威压而出,被阴阳结界隔绝的正厅之内,陡然间一阵的嗡鸣声而起,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回旋,随其后,便是一道周身闪烁漆黑色玄光的身影显化。 浑身上下散发着炙热的气息,略显破碎的金色铠甲着身,漆黑色玄光演化龙鳞一般的形状,覆盖那道身影表面,一块块断裂的长剑碎片四散虚冥深处。 形体虽有,但眉目被遮掩,看之不清具体的容颜。 “你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是它?” 心神与逆鳞之剑相连,感受着此刻逆鳞之间的狂暴战意,感受着此刻逆鳞之间的略有战栗,韩非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苍龙七宿的秘密与力量,韩非先生应该有所耳闻,这柄逆鳞之剑沐浴了七宿之力,而苍龙七宿之力选择了你。” “收回苍龙七宿的力量,将其反哺于天地星辰深处,是阴阳家的使命。” 结界之内,逆鳞之剑化形,东君焱妃静静看着那道黑色身影,对着韩非阴阳道礼,徐徐而言,那逆鳞之剑的灵体虽有化神层次的战力,但无论是武真侯,还是对于自己,都造不成威胁。 “所以,逆鳞之剑会从此不存与世间?” 韩非也问道这个答案。 “不错。” “但……逆鳞之剑的灵体可能会过段时间消逝,若是韩非先生可以寻找到一把名剑,倒也不是不能让灵体重新开始。” 东君焱妃颔首以对,于此事,没有任何隐瞒。 “苍龙七宿!” “天地间真的存在这种足以逆转诸夏大势的力量吗?” 这种力量,自己也曾追寻过一段时间,却是不了了之,它的存在,自己是知晓的,但若言它有足够的能力逆转大势,韩非却是不相信的。 然而,诸夏间关于它的传闻却都是那般的神异,低语喃喃而道,似是在自己询问着自己,又似乎在询问着面前的二人。 第五十四章 凤鸣岐山 “它……当然存在!” “但它又不仅仅是七种七宿之力那般简单,昔者凤鸣岐山,文王衍《易》,苍龙七宿出,以浩瀚之力,击溃大商朝。” “韩非先生觉得这是不是七宿之力!” 苍龙七宿的力量自然是存在的,但它的力量有没有那般神奇,周清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苍龙七宿曾助力大周攻灭大商。 是以,诸夏传闻,苍龙七宿拥有逆转诸夏局势的力量,可惜,谁又能够记得苍龙七宿之前,已经有凤鸣岐山了。 “凤鸣岐山,文王仁礼矣。” “狄戎拜服,诸侯敬重,是以西岐之地征伐殷都,以苍龙七宿之力助力之,牧野之战,大破商朝数十万大军,其后,大周而立。” 闻武真侯之语,韩非淡淡一笑,脑海中闪过数年前还在桑海游学时,在藏书楼看到的一则事宜,凤凰,祥鸟也,雄曰凤,雌曰凰,天下有德乃现。 随后,大周虽里,但数百年后,幽王之时,苍龙七宿之力未有出现,春秋而出,战国连绵,乃有今日之局面,是以,苍龙七宿之力却是存在,不过大和小矣。 小者,不过七股七宿之力! 大者,诸夏万民均有七宿之力,汇聚一处,自当足有的力量逆转诸夏大势。 “得罪了。” 东君焱妃可没有太多的闲心在这里听二人论政道理,待韩非语落,踏步上前,双手暗金色的流光环绕,双眸星辰色泽隐现,直视韩非与其身侧的逆鳞。 叮!叮!叮! 生死危机,性命相连,逆鳞之剑有感,未待焱妃出手,整个人已经瞬间出现在焱妃跟前,碎剑横空,犀利的笼罩在东君周身。 “冥顽不灵!” 双手顿成阴阳印诀,体表浮现阴阳玄光罩,抵抗来至逆鳞的一切攻击,面对普通的化神武者或许有用,但对于自己没有半点作用。 随其后,背后的至阳图腾一声清脆的鸣叫之音回旋,秀发无风自起,浑身上下更是一条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一道更为复杂的阴阳印诀在东君手中成型。 任凭逆鳞之剑如何攻击,东君焱妃岿然不动,身后上方,一只三足金乌的虚影浮现,金色的双眸直直盯着逆鳞,凶光四射。 “绝!” 一语轻喝,双手掐动的印诀道印豁然推出,三足金乌相随,亦是瞬间而闪,出现在逆鳞跟前,直接以无形破开无形,洞穿逆鳞的胸腹。 嗡!嗡!嗡! 随后,一缕缕低吟的嘶吼之音剧烈回旋,逆鳞似乎遭受重创,体表一道道漆黑色的玄光与那一丝丝金色的光芒大盛,演化双色剑光,再次笼罩东君焱妃。 “镇!” 一念而觉,逆鳞的头顶浮现一道混元黑白的阴阳道图,伴随着东君焱妃口中脆语又落,阴阳道图顿时垂落璀璨之光。 强横的力量席卷,横推一切,任凭逆鳞之剑如何挣扎,挣脱之力都无法逃出阴阳道图的封镇,至阳至刚的力量席卷,更是镇压逆鳞施展的炙热之力。 “灭!” 阴阳道图演化阴阳无极的力量,至阳至刚中生出至阴至寒,太极圆转,一击之力,逆鳞那在虚空被封镇的身影陡然破碎,内部出现一块块漆黑色玄光包裹的碎片剑锋。 噗! 与此同时,心神与之相连的韩非也是陡然间胸腹一痛,脏腑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喉咙猩红涌上,一口鲜血迸洒身前,浸染衣襟。 “且忍上数个呼吸。” 周清一掌打出,无量生机之力滚滚而入韩非的体内,修复其体内因逆鳞导致的伤势,纪数之力涌动,亦是没入起身,修缮心神之力的损伤。 目光忽闪,逆鳞之剑在东君焱妃的攻势下,没有任何还手之下,整个凝练的灵体被打散,呈现一块块碎裂的剑体。 剑体之上,漆黑色的玄光与一道道金光交织闪耀,却有一股奇妙之力。 “分!” 秀手再动,一掌打出,阴阳道图仍旧在不断磨灭逆鳞本体的力量,其后,另一只手掌也是一动,直接一束光华迸出,连通韩非。 体表耀眼无比的暗金色光芒闪耀,玄功催动极致,东君眉目紧锁,想不到欲要将七宿之力完整的抽取而出,花费的力量还真大。 如果不是武真侯与韩非有旧,只消一掌将韩非了结,七宿之力自动出现,等着她们收取,那里会这般的麻烦,虽如此,如今已经是最后一步了。 以阴阳家的天机转轮印诀,逆炼逆鳞的本源,抽取七宿之力,连同韩非的本体,亦是抽取七宿本源之力,本源归一,七宿可立。 “这般下去,怕是结界的力量都维持不住了。” “抽取苍龙七宿之力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周清在一旁静静看着,观焱妃动作,摇摇头,抬手间,一道深紫色的玄光掠过虚空,随后,东君焱妃的阴阳结界不存,收拢一分力量。 凝练玄功,在阴阳道图封镇的逆鳞本体之上,一道道金色光华徐徐扩散,缓缓的被阴阳道图容纳进去,心神相连,从韩非的眉心正中,也是流出一丝丝奇异的金色光滑。 汇聚一处,凝练一道金色的光团,沉浮在东君焱妃的头顶三尺所在。 体内玄力极尽催动,玄功损耗极大,焱妃不由的有些狐疑,今日是否可以功成?早知如此,就该带着月神一同来此,以二人的力量,当不会如自己这般费劲。 一丝丝金色的光华从逆鳞剑体的碎片上浮现,源源不断的涌现,其行有灵,苍龙万变,纵是汇聚在东君头顶三尺,也是迸出奇异的韵律光耀。 “东君阁下,你这……可不像做好完全准备的样子!” 数息之后,周清也发觉似乎七宿之力的抽取速度越来越慢了,灵觉笼罩住东君的身影,感受其体内残留不多的力量,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然而,想要将七宿之力完全的抽取而出,怕是难矣。 移形换影,结界之内,一道紫色的虚影从周清的身上走出,直接出现在东君面前,连通本尊的玄力本源,一只手直接按在东君的脊背之上。 入手柔软,颇为宜人,旋即,浩瀚的玄力从背后的穴窍内涌入百脉,一息之间,那原本消耗巨大的丹田为之充盈,更盛先前一般。 “多谢武真侯!” 东君焱妃轻语之,于武真侯的这等手段不为奇异,能够同东皇阁下并列之人,自然有海域一般的汪洋之力,源泉不断,抽取的速度陡然增强十倍不止。 数十片逆鳞剑体之上,原先还能够与暗黑色玄光分庭抗礼的力量逐渐衰弱,其后,纵然东君阴阳道图未曾磨练,剑体内的灵体之力也自动排斥七宿之力。 至于从韩非本体抽取的力量,更是源源不断,同源而入,剑体略有悲鸣,一炷香之后,数十片碎裂的剑体上彻底没有半点七宿之力的残余。 而从韩非体内抽取的力量也已经走到了最后,七宿之力的存在,自有神异,游学小圣贤庄十年,胸有旷世之才,不知道七宿之力的抽取,是否会影响到韩非。 “成矣!” 伴随着最后一道金色光华从韩非的体内迸出,流光忽闪,直接归于那团此刻已经演化龙行奇状的金色七宿之力上。 双手合十,捧日归元,屈指一点,一道封镇之力笼罩七宿之力表面,挥手间,诸般异象消失不见,只剩下此刻已经昏睡在殿中的韩非,与不远处本能翁鸣的一块块漆黑色玄光笼罩之剑体。 “无武真侯相助,怕是难矣功成。” 深深的舒缓一口气,与此同时,其身后的那道紫色虚幻身影也为之消失不见,海量一般的玄力显化,浑身上下精气神臻至巅峰。 阴阳道礼,脆音道谢。 “无须如此,既然事已功成,那就将其置于宝盒之中吧。” 七宿之力只有专门的宝盒才可以盛装,否则,它会自动的散落在诸夏间,于此,周清还是知晓的。 “他日,东君定当再次拜谢。” 收获这一缕七宿之力,那么,整个诸夏间的七宿之力便是已经有过半落入阴阳家手中了。 而今,九宫神都归位,东皇阁下的修为大进,等待秦国一天下大势,彻底收拢七宿之力,当可真正一谋阴阳家之事。 语落,没有迟疑,转身消失不见,留下原地的浅浅暗金色玄光。 “幸好性命无损,安稳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挥手一道劲风掠过,将瘫倒在厅内地板上的韩非搀扶至上首的条案软榻之上,屈指一点,又是纪数之力滚动,护持其身。 虚空一探,那逆鳞的数十片碎裂剑体沉浮至跟前,黑色的玄光翁鸣而响,虽仍旧有些威势,但比起之前,已经消退九层九了。 单手缓缓抬起,一束金光笼罩逆鳞剑体,虚幻真实,以玄妙之力,重塑逆鳞最开始的剑体,将碎裂的剑体融入其内,灵性打入其中。 金色的光华明灭不已,但身前却是一柄逐渐成型的寒光之剑,得到纪数之力的加持,逆鳞的灵体之力仿佛得到了滋养,一丝丝暗黑色的光泽流转剑体表面。 “今天过后,你就是真正的逆鳞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幸 “林,你这是准备哪里去?” 汉中郡,上庸县,下河村! 幸正在田地一头侍弄着小型脚踏水车,如今正值盛夏将过,秋日将临近,也该对田亩进行灌溉、整翻一二了,说起来,这个脚踏水车还真不错。 只需要用脚踩踏着踏板,水车便是不住的旋转起来,将田亩边毛渠中的水引入田中,再也不用一点点的用木桶接过去了,省事又省力。 如今,一个时辰过去,已经浇灌了五亩田地了,近年来的收成不错,县里已经给了自己家颁发了一个公士匾额,又赐下数亩土地,颇为自得了。 如今兄长正在蓝田大营当兵,说不得将来也能够立下功劳,那么,一家人便可以起来了,可惜,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虽然已经十七岁了,但按照秦国法理,是不能够参军的。 侍弄土地虽也不错,但总觉得和其他老秦人不一样,正在一边极力踩踏着水车,一边无聊的看向四周,瞅着同村的一个伙伴,观其一身的崭新衣着,不由的好奇问道。 平日里,大家传的都是破旧衣服,哪里舍得穿上这套麻布织就的衣袍。 “幸,你不知道?” “乡老已经决定让我们下河村所有十四岁以上的男丁汇聚在村口,进行操练选拔了,如果位列前五名,则可以前往上庸县,进行下一步的选拔。” “然后再进入郡城的选拔,最后好像还要到咸阳城参加选拔的。” 林,也是下河村的人,昨天自己就收到了消息,今日要前往村里的广场上进行操练选拔,决出体能强者,然后要去咸阳的一个什么学宫。 反正乡老是这么说的,听乡老说,那个学宫很不得了,只要能够进入,待满三年,便是一个簪袅爵位加身,加入军中便是百夫长,没有战场上生死存亡性命的侵扰。 啧啧,簪袅的爵位,那可是大秦爵位第三级,在整个下河村也只有乡老有,至于军中百夫长,下河村已经十年不曾出现过了。 乡老是不会骗他们的,所以今天自己便是要前去试试,说不得能够进入那什么学宫,三年后,直接簪袅的爵位加身,纵是入军,也是一个百夫长的职位。 不过看着幸的模样,似乎不知情啊,不由的有些好奇。 “村口选拔?” “我怎么不知道,是如何操练选拔的?” 幸是真的不知道,这两天正忙着给天地里面浇水,哪里会听到这般的消息,只是既然是乡老的决定,为何父亲与母亲没有告诉自己。 一边说着,脚下的动作为之停下,目光落在林的身上。 “昨天乡老应该通知你们家了,估计叔婶忘了,要不,你现在和我一起去?” 林知道的也不多,按理说,又不是加入军中,应该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又看着幸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时兴起,便是说着。 虽然幸体格也不错,但和自己相比,完全不成威胁,所以,林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位列前五名,然后去参加县里的操练选拔。 “要不我现在回去问问?” 幸有些不太确信,但近来父亲、母亲的记忆的确有些不好了,说不得便是忘了,想要同林一起前往,又怕父亲、母亲担忧。 “别问了,待会就到巳时了,乡老们想来都到那里了。” 林连忙摆摆手,自己出门已经够晚的了,如果等待幸从家里回来,时间都要过去了。 “也好,我们一起。” 幸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当即,从水车上下来,从一旁拿过自己的草鞋,便是套在脚上,小跑两步,出现在林身侧。 ****** 果然,和林一同到村口广场上的时候,那里已经汇聚了不少人,都是幸下河村的人,彼此都是很熟悉的,许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丁也在那里,虽然没有全部出现。 “林,你来了?” 年轻的男丁们自动待在一起,一共十多人,体格看起来比较强大的是一位叫做壮的男子,幸也认识他,比他大一岁,上次国府征兵的时候,他们年龄都达不到。 如今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是国府继续征兵?但近来也没听说有什么大战啊,数月前大战赵国,也没有损兵惨重,而且出动的还不是蓝田大营的兵。 而且刚才听林所说的操练选拔,以前也从未有过。 “幸,你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你应该在给田地浇水的?” 同村的伙伴看着林身边还有幸的存在,不由的奇异道。 “你们不也来了?” 幸为之不解。 “哈哈,我们当然可以来,我们家有兄弟两人,如今我的年龄达到十七岁了,按照乡老昨天所说,我是可以参加大秦护国学宫的选拔的。” “不过,听说名额很少,整个秦国才有一千个人能够被选上,被选出的人可是能够面见大王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王呢。” “幸,你兄长如今在蓝田大营,按照乡老昨天所说,入大秦护国学宫也算是入军了,所以,你应该不合适的。” 同伴乐在一旁大笑着回应着,如果没有那个要求,估计整个下河村今天来的足有三十多人,而不会现在的十多人了。 对于能够进入大秦护国学宫的好处,昨天乡老也和他们说了,只要能够待满三年,便可以有簪袅的爵位,便可入军为百夫长。 实在是好! 只是,名额有些太少了,如果像上次国府征兵那般,没有挑选,只要年齿达到,只要体格正常就可以就太好了。 “额,好像有这一点。” “幸,我倒是忘了。” 林有些不好意思,听着同伴乐一语,也猛然间想起来了,似乎有这么一点要求,当即,对着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亲与母亲没有于我言说。” “既然也算是入军,那我的确不符合,林、壮、乐……,整个秦国只有一千个名额,你们一定要夺得一个!” 幸神色有些失望,还以为有什么好事要被自己碰上,想不到是这般,但既然自己不符合,也只有看着他们参与选拔了,整个秦国只挑选一千人,这也太有难度了。 他们只是村里的,无论是吃的,还是习练的,怕是都比不上县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下河村里,能否有人可以被选拔上。 咚!咚!咚! 不远处,村里的一只老旧皮鼓响起,须发皆白的乡老正走上前来。 闻声,林他们也都跑过去,操练选拔,就要开始了。 “接到县里的令书,每个村里,要有五名体魄强大的男丁去县里参与大秦护国学宫的选拔。” “昨天说的想来你们都清楚了,大秦护国学宫虽然不是军中,但和军中差不多,但是只要在学宫待满三年,不仅可以学到兵家的谋略,也能够学到武道的功法。” “更可以得到簪袅的爵位,若然入军,更直接是百夫长,可见大王对于护国学宫的看重,你们都是下河村的好孩子,希望你们可以夺得一千个名额之一!” 乡老的声音不大,但是近距离之下,还是能够听到的。 闻此,幸心中更是钦羡不已,怪不得林今天那般高兴,怪不得壮他们那般高兴,能够在学宫内学到兵家的谋略,那是传闻之中的东西。 至于武道的功法,也是传闻中的东西,至于爵位,没有参战斩杀敌人首级,也是前所未闻就是是……名额还是太少了,整个秦国好几百万人呢。 “而且,待会操练选拔完毕以后,我们下河村还会挑出一些机敏的孩子,送往县里读书认字三个月,国府全包的。” “到时候,如果得到县里大人们的看中,说不得也有可能前往参与大秦中央学宫的选拔,与大秦护国学宫不同,从大秦中央学宫内待满三年,出来是可以做官的。” “在那之前,我们村里会请人教导你们识字十天,谁认得最多,写得最好,便可以前往。” 说道完大秦护国学宫的事情,乡老心中也是有些羡慕的,只要待满三年,便可有爵位加身,再好不过了,如果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有学宫出现就好了。 语落,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桩事上,那是大秦中央学宫的事情,也是县里吩咐下来的,知晓村里很少有人识字,为了挑选一些适合读书的,故而会先前往县里教养一二。 三个月的时间,谁机敏、谁聪明也就可以看出来的,到时候,再前往郡城参与选拔,前往咸阳进行选拔,出来就可以做官,也相当不错。 “大秦中央学宫招的人多些,在整个秦国有一千八百人,所以,像幸这样家中有一人入军的也可以参与选拔,至于能否被选拔上,可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乡老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无论村里出了一位护国学宫的,亦或者中央学宫的,县里都说了,都是颇大的功劳,是可以被列入县志的。 啧啧,活了这么大,如果自己的名字可以出现在县志里,那可就是名传千古了,念及此,乡老看向村里的那些孩子越发慈祥了,目光落在幸的身上,这个孩子自己认识,是一个好孩子。 想来今日出现在这里,也对护国学宫有些兴趣,然……他的兄长已经入军了,失去了选拔资格,中央学宫倒还可以考虑一二。 第六百五十六章 神秘之人(票票来点) “大秦中央学宫?” 听着乡老口中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幸心中更是奇异,先前那个大秦护国学宫自己还没弄明白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中央学宫。 不过有一点倒是听出来了,那就是护国学宫应该是教养军中之人的,中央学宫是教养官吏之人的,连自己也有资格参与中央学宫的选拔? 这……太惊喜了! 虽不知道中央学宫是一个什么地方,但能够待满三年后出来当官,就已经足够了,待在下河村,自己见到最大的观,也就是前两年秦国大旱入村的县丞了。 “中央学宫?” “读书认字?” “一千八百人!” “……” 不仅仅是幸此刻心中奇异而又期待,就连一旁的林他们都惊呼一声,比起军人,读书认字可就更好了,传闻中商君就是博学之人。 如果他们也能够读书认字,说不得也能够成为商君那般的人,就算不成商君那般的人,成为像县里那些大人物也可以啊。 可惜,从中央学宫里出来,没有爵位加身,没有从护国学宫出来显耀。 “好了,都快些准备一下。” “待会,你们便开始操练选拔了,从你们中一共选出五人,可都得使出全力啊。” 乡老左右看了一眼,便是吩咐下去,村里的操练选拔也很简单,就是看看他们跑的快不快,看看他们谁能够举起更重的东西…… 随后,村里的一些人也开始帮忙了,将一块块齐整的大石头搬来,将一只古旧的香炉搬来,又拿了几根香,做好了一切准备。 闻声,幸只好待在一旁,静静看着林他们待会表现。 与此同时,相似的场景出现在整个秦国各大郡县、各大村落之中,大秦护国学宫、大秦中央学宫的名气传遍整个秦国上下。 更是传遍整个秦国内外。 ****** “父亲,这是近月来从秦国南阳、黔中、巴郡传来的消息。” 平舆之地,是楚国与北边魏国接壤的一处要地,靠近中原地势,一马平川,淮北之北,实难为缓冲之所在,故而,楚国陈重兵于其内。 派遣得利将领把守,军营林列,帐篷成阵势方圆,规矩而出,警戒无比,中军幕府之内,项燕身披银甲,头戴鹰盔,腰腹长剑,正在身侧垂立的舆图上不断看着。 其上地图,多为楚国淮北之地,又夹杂诸多秦国巴蜀两郡,汉中、南阳等地也在其内,至于北边的韩魏两国也在其内,宛若一个小诸夏之地。 在楚国领军征战,超过三十年,以当年剿灭庄跻为晋身之功,令项氏一族跻身于楚国顶级家族之列,麾下项氏一族的兵团,骁勇善战,名镇整个楚国。 可惜,近年来,国主年幼,李园把持朝政,竟是隐约的将项氏一族分化,观其所谋,更是想要一动整个楚国的老士族。 正在一观中原诸国舆图之时,帐外陡然走进一人,年轻俊朗,英气勃发,乃是三子项梁,一身兵法谋略尽得自己所传,乃是自己委以重任的军中助手。 “你挑选的人可曾入选?” 一边从项梁的手中接过密信,纸张的确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纸张,怕是许多东西颇为不方便,想起纸张,便是想起纸张的创造之人,道家天宗玄清子,如今的秦国武真侯。 位高权重,身为道家之人,却成为了秦国如今风头正盛的关内侯,实在是世事无常,若论起功,项燕也无话可说,上一次秦赵交战,武真侯奇袭白陉口,借助昊天之力,流传山东六国。 自己也有听闻,换位处之,自己若是想要拿下白陉口,怕是得花费颇大的力量,绝地做不到如对方那般,五万铁骑横行赵国境内,宜安之战,擒获赵将廉颇,斩首甚多。 只是……对方也有这个资格获取关内侯的资格! 攻赵之功,南阳六百里之功,再加上攻灭蜀山之功,更何况还有如今名传山东六国的两大学宫之功,尤其是两大学宫之功,仅此一点,项燕一位赐封为侯不为过。 大秦护国学宫! 大秦中央学宫! 一武一文,以秦国现在的国势,项燕几乎可以想象五年之后,十年之后,那两座学宫是一个什么样子,如今秦国一天下之心众所皆知。 而大秦护国学宫这个时候出现,无异于如虎添翼! 其内九大院堂项燕也都已经明了,甚至于连九大院堂的博士、教员名单,项燕都有,但即使那般,自己所能做的也是不多。 不过是吩咐楚国在秦国的暗子,希望可以被选拔入护国学宫,乃至中央学宫。 “汉中、南阳、黔中三郡之中,一共有三十多人进入郡城选拔,若是不出意外,进入秦国护国学宫有不小的可能性。” “至于中央学宫,儿也已经在准备之中,不会让父亲失望的,父亲,儿子觉得,花费那般大的代价,只为了五年、十年之后才能够用得上的人,是不是有些过于慎重了?” 项梁也知晓秦国的两大学宫,护国学宫全国教养一千人,中央学宫全国教养一千八百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秦国护国学宫内的诱惑还真是大。 只要能够进入其内,待满三年,便可以获得簪袅的爵位,入军更为百夫长,它日擢升也是优先考虑,就连自己也觉得,太过于优待护国学宫了。 为了能够更为探清楚两座学宫,父亲一个月前便是下令,花费重金调动秦国的暗子,希望可以入两大学宫,以谋将来之事。 的确,现在谋划的确可以,但以军中的成长,没有数年的时间,绝对无法冒尖的,地方上的官吏更是如此。 “你觉得秦国那两座学宫可否在楚国设立?” 项燕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反问了一声。 虽然大秦护国学宫的三年后的待遇很好,但他们有那个资格! 首先,他们都是秦国几乎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能者,仅此一点,就已然颇为珍贵,如果让他们前往战场,也很容易获得军功,三年的时间,区区簪袅与百夫长也是不难。 待在学宫中,最重要的是兵家谋略的教养,九大院堂设立,包罗诸夏各个兵种,可以遇见,再将秦国一天下的时候,他们将不会缺少将帅之才。 相对如今楚国内的良将匮乏,高下立判! 更重要的一点是,秦王从此会把持住军中的别样势力,从此,军中以后的上将军、主将等人只会听命于秦王,而非军中声望颇高的上将军。 国君统领大势,加持如今秦王胸才初显,对于山东六国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念及两大学宫的妙处,项燕不由的心动。 “这……,怕是难矣!” 项梁虽不愿意承认,但想要在楚国内立下这样的两座学宫,无异于难如登天。 秦国之所以敢如此,将名额下方给各个郡县,那是因为商鞅变法之后,老士族的力量几乎不存了,咸阳宫的政令可以直达到县里。 政令畅达,再加上秦国法理林立,封国、封地不存,彼此的老秦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反观,楚国就大不一样了。 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势力越发之强大,若然楚国立下这样的学宫,受益的也只可能是世家大族,而非普通的楚人,真正出色的楚人不可能出头。 如此,那个结果也非楚王希望见到,更非父亲希望见到。 “若然当年令尹吴起可以变法功成,不知如今的楚国是一番什么模样。” “秦国有此两大学宫,实用至上,迥异于稷下学宫的养士之名,五年之后,当得大用,期时,一位位身负兵家谋略之人均入军中,一位位身负百家之学的亲人奔赴秦国郡县。” “儿啊,百年之内,为父几乎看不到秦国衰弱的可能啊!” 项燕大恨! 恨楚国如今国政混乱! 恨秦国越发之强大! 恨郢都之内那些世家大族在此国危之际仍旧只守着自己的利益,岂不知唇亡齿寒吗?楚国如果没有了,他们也就不存在了。 “父亲,论国土之广袤,楚国丝毫不逊色秦国,论国民之多寡,楚国也丝毫不逊色秦国。” “儿子以为,如今我们出国所缺少的就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楚王,只要重整国政,未必没有强盛之机!” 项梁颔首以对,虽认同父亲的话,却也觉得父亲有些过于看重秦国了,虽然秦国很强,但楚国无论从兵力,还是民力上,都不弱于秦国的。 他们所缺的不过是一位如怀王那般的英才之主。 “你所言不差,可惜,郢都之内,李园弄权,屈、昭、景疲于自保,未敢与之抗衡,继续下去,为父岂敢无忧?” “项伯,可有要事?” 长叹一声,单手轻捋着颔下短须,论兵力、民力,楚国的确不弱于秦国,但儿子却没有看到更深的一层,那就是真正的国力。 也确如儿子所言,若然楚国之内,出现一位明主,国势之倾颓未必不可免。 正欲要多说什么,忽而,军帐之外,小子项伯身披重甲慌慌张张的行入,令的项燕有些不悦,沉声喝道。 “父亲,军营之外,有两人欲要求见,这是他们的身份证物,他们说父亲会明白的。” 项伯气息有些小喘,刚才巡逻兵营的时候,遇到两位陌生男子,身披斗篷,颇为神秘,从气质上看,又非普通之人,未敢怠慢,便是如此。 一边说道者,一边将手中的证物交给父亲,上面只有一个字,自己也看不出那二人有什么来历,但若说身份尊贵,项伯觉得不可能。 近年来,跟在父亲身边,楚国之内,所有身份尊贵的人,不说见了八九层,也有七八层,唯独没有见过对方。 “嗯,刍!” “难道是……是他,一定是他!” 从项伯的手中结果那件证物,不是旁物,就是一件木制的令牌,其上烙印着楚国的神灵图腾,正面一个——刍字,背面只有一幅简略的舆图。 项燕细细观之,忽而,口中低呼一声,双眸绽放明亮之光。 第六百五十七章 公子负刍 “父亲,此人是谁?” 看着父亲神色有些奇异,项梁心中一动,十年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很少会见到父亲这样的神态,莫不这枚令牌的主人真的有所不同。 但平日里,也听父亲说过如今楚国内的一些尊贵人物,和眼前的人都有些对不上号。 不仅项梁好奇,一侧呼吸略有平缓的项伯也是好奇,兄弟两个相视一眼,目光尽皆落在父亲的身上,希望父亲可以解惑。 “项伯,你亲自将那二人引入幕府军帐,切记,只当作正常的客人就可以了。” 收起手中的木制令牌,看向小儿项伯的身上,这个时候,那二人前来相见自己,想来定有不俗之事,不然,以那位不争的性情,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其人身份特殊,如果被军中有心人知晓,倒是麻烦,着重吩咐下去。 “是,父亲。” 项伯抱拳拱手一礼,没有多言,父亲既然如此之做,定然有其道理,数十年来,父亲从未让自己失望,也从未让整个项氏一族失望。 “项梁,是不是还在想这枚令牌的主人?” 项伯带着几名随军侍卫前往,项燕踱步幕府军帐,脑海中思忖那人的来意,撇着此刻项梁仍旧好奇未尽的神色,笑而问道。 “是。” 项梁也没有否认。 “这枚令牌的主人身份很特殊,真要说起来,那就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项梁,你对于先考烈王了解多少?” 项燕轻笑曰。 “先考烈王?” “先王为顷襄王之子,怀王之孙,年十八岁,前往秦国为质子,后来在春申君的帮助下,从秦国逃离,回到楚王为王。” “其后秦赵长平之战出,毛遂入楚,五国伐秦,楚国出兵救赵,数年后,将鲁国攻灭。数年前,春申君欲要效仿信陵君五国伐秦,导致秦国大军压境,先王迁都寿春。” “未几,先王郁郁愤恨,不得已而亡,传位于今王!” 于先考烈王的事情,项梁自然是如数家珍,身为楚国的兵家豪族,这是必修之课,先王虽然不是开拓之主,但也算是守成之君。 在春申君的辅佐之下,灭十多个弱小诸侯国,更是埋葬了周公的封地鲁国,名声大震,可惜,后来也是因为春申君,使得多年战果一朝丢失。 谈及此事,项梁不住的有些叹息,如果春申君没有伐秦之事,现在的楚国或许还不会这么乱,李园也不会杀掉春申君,以春申君的谋略,楚国断然不会如此模样。 “那么,你可知先王有几何子嗣?” 项燕颔首以对,儿子所言的那些不是秘密,随便的一位楚国兵家豪族之人,都可以说出来,不过自己此问,能够知晓的可就不多了。 “先王的子嗣?” “这……,先王应该有三位,当初先王还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曾留下一子,名为熊启,现为秦国执政大臣昌平君。” “其次,便是与王后所生两子,大者为今王熊悍,小者为熊犹,均年弱也。” 项梁想了一想,将口中之语回应着父亲。 先王的子嗣只有三人,虽然秦国昌平君熊启也是正统血脉,却只是一普通楚女所生,故而先王离开秦国的时候,将其交给华阳太后抚养。 这一点,在如今的楚国,应该也不是秘密。 “不,先王有四子!” “当年先王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次年便是宠幸了一位楚女,诞下秦国昌平君熊启,六年之后,又有一位楚女为先王诞下子嗣,也是一位公子。” “因先王在咸阳受到极大的危险,未敢将此子公布于出,便是托春申君将幼子带出咸阳,诏令我将其送至楚国湘水之畔祖地,由春申君派人抚养长大。” “春申君念其身世可怜,如同乱世浮萍,背负莫大的危机,便是取名为——负刍,如今一晃,也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公子负刍早已长大成人了。” 看着儿子那一脸惊讶无比的目光,项燕也是无奈,毕竟此事自己已经埋在心中多年了,若非见到手中这枚令牌,怕也是想不起来了。 如今,公子负刍前来见自己,不知有何目的。 “这么说,那位公子负刍的身份,如今的楚国,只有父亲知晓了?” 项梁神情一动,脚步缓缓上前,再次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不清楚,毕竟春申君照顾他数十年了,先王归国以后,本想将其招至王城,又觉其血脉卑贱,不合当时王后之心,便未召回。” “应该有一些人知晓,但具体那些人,为父就不清楚了。” 自己与公子负刍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联系,也就时不时的从春申君口中听到一二信息,具体的内容,自己也不敢打探。 “血脉!” 项梁微微颔首,其人只是先王宠幸一卑微楚女所生,怎比得如今王后所生的子嗣,不过,项梁觉得对方这个时候出现,所谋绝对非同小可。 但楚国数百年来,王位传承均正统尊贵之人,远在秦国的熊启早就被排除在外了,公子负刍也是如此。 “父亲,贵客带到!” 项燕正要与项梁多说些什么,幕府军帐之外,项伯的声音再起,闻此,对着儿子挥动手掌,其人立于一侧,项燕踏步近前,静静等待着。 ****** “项燕将军,时隔三十多年,你我再相见了!” 项伯在前领路,项梁则是对着父亲看了一眼,走出军帐之外,方圆十丈区域之内,不能有人靠近,随后,再次归于幕府之内。 看着此刻那已经行至父亲跟前的两名男子,听其音,项梁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项伯则是双眸好奇如先前。 那二人,为首者明显的楚国贵族体态,身着楚国浅红色的火凤锦袍,图腾的纹理涌现,长发束冠,礼仪加身,眉目甚为俊朗,举手投足之间,自代一丝英气。 身高八尺有余,站在父亲跟前,还隐隐超出寸许,拱手一礼,朗声笑道。 其身侧的那灰色锦袍男子没有多言,静静的跟在那出言男子旁边,一动不动,只是项梁却是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体内蕴藏的力量。 “项燕见过公子!” 只此一语,项燕已然确定对方的身份。 况且,项燕也丝毫不怀疑今日前往的是公子负刍的本尊,如果前来的是替身,或者是其他的花样手段,那么,他应该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后果。 大踏步近前,身披颇重的银甲,抱拳重重一礼。 “哈哈哈,项燕将军,当年你带着负刍离开秦国的时候,正是风华正盛,剿灭庄跻叛乱,位列楚国名将,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已然为楚国柱石了。” “想来,先王与春申君都会很欣慰的。” “数十年来,缘由先王的吩咐,负刍未敢亲自相见项燕将军,以为当年救命之恩,今日还望将军受负刍一礼,以还多年心愿。” 听着项燕将军之言,公子负刍面上笑意闪烁,上前一步,双手将其搀扶,随即,伴随口中之语又落,豁然间,半跪军帐之内,抱拳低首,为王族大礼。 深深拜下,未敢有半点马虎,就是其身侧跟随者的那人都神色微微一动,想要多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公子快快请起。” “公子这是折煞项燕也,项燕不过一武夫也,焉得当得起公子大礼。” “公子,请!” 项燕惶恐,连忙近前再次将公子负刍搀扶而起,心中百感交集,怕是这位公子此次所谋真的要超出自己所料了,就是不知道是否和自己心中所想一样。 但……那终究还是有许多麻烦的。 语落,一手拉着公子负刍,让其入座上首尊贵之位,己身位列其下,陪侍也。 “春申君未曾被李园那厮暗害之前,曾多次于负刍言语,若论楚国他日之柱石,当项氏一族也,也想让负刍携带密信,前往项燕将军麾下听令。” “不曾想,先王突然薨逝,朝政大乱,春申君身死,李园一他国卑微之人窃取我楚国社稷,负刍心中难忍,奈何力薄,难为也。” “故而,今日前来一见项燕将军,以求助力也!” “这两位想来就是近年来,跟随项燕将军身边的两子项梁将军与项伯将军吧?” 项梁自动的近前斟倒茶水。 公子负刍见状,拱手一礼,幕府军帐中能够出现令项燕信任的人,根据自己的了解,也只有一直带在身边的项梁与项伯了。 轻笑之,看向项燕。 “不错,正是项燕那两个不成器之子。” “项梁、项伯,近前一见公子也!” 项燕同样报以微笑,对着二子看了一眼,点点头,便是轻喝道。 “项梁见过公子!” “项伯见过公子!” 二人没有迟疑,彼此并肩近前,抱拳一礼。 “哈哈,快快请起也,正是因为楚国还有你们,才使得负刍有此决心,项燕将军,不知可否对负刍施以助力,以谋大事?” 负刍双手虚托,对着项梁二人深深颔首,此二人勇武,近年来,也是闻名楚国军中上下,自己是知晓的,随之,话锋一转,落到今日正题之上。 “哦,不知公子所谋大事为何?” 项燕神色不变,仍是那般轻轻的笑意浮现,举杯轻抿一口,将茶盏置于条案之上,饶有深意的回应着。 “项燕将军以为负刍可为楚国之王乎?” 静坐上首的负刍倒是没有一品茶水,只是单手随意的把玩着,口中之语娓娓道出。 双眸闪烁别样的玄光,就那般静静的看向项燕。 与此同时,整个幕府军帐内的气息也似乎陡然间变得寂静无比,项梁与项伯二人面上绽露不可置信之色,骇然的目光聚焦在上首。 纵是项梁先前知晓对方的身世,觉得对方有所图谋,也不过是想要趁着如今楚国国乱,想要崛起分一杯羹,亦或者以谋将来大事。 但从未想过负刍会这般公然的道出此语。 欲要为楚国之王? 那今王如何? 况且无论是身世,还是血脉,负刍与今王相比,都相差远矣,对于楚国老士族来说,一个弱小的楚王是一件好事。 李园纵然乱了楚国国政,但对于老士族的影响,那是不可能动摇的。 “公子莫不在说笑?” 数息之后,项燕神色平静的看向负刍。 “在老将军面前,负刍岂敢如此!” 负刍摇摇头,淡言道之。 “公子太过于高看项燕也。” “如今楚国之内,若言有能力支持公子登位楚王的,应该是屈、昭、景三大家族,而非我项氏一族,这一点,公子应该清楚的。” 项燕倒是没有直接给予反对,亦是摇摇头。 如今的楚国之内,真正掌握大权的仍是屈昭景三大家族,项氏一族的根基仍旧在江东,至于手下的十万子弟兵也远不可能对抗整个楚国的各大军团。 欲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楚国浩然大力,项燕纵是有心,也是无能为力,若然公子负刍这般游说自己,那可不是一件成功的游说。 “这一点负刍自然知晓。” “如果负刍告诉老将军,负刍已经说服屈、昭、景三大家族助力于我呢?” 负刍从条案后悠然起身,双手背负身后,浑身上下,不自觉的扩散一丝尊贵之气,言语间更是没来由的迸出些许傲气。 行至军中正中,立于项燕面前不远处,相对而峙。 “即如此,项燕以为,有屈、昭、景三大家族助力足以。” “项燕是否助力已然无足轻重,公子亲自到此,岂非有些高看项燕耶?” 对于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影响力与实力,三十多年来,一直在楚国庙堂成长的项燕无比清楚,若然说三大家族真的支持负刍。 那么,李园绝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今王也绝对会传位于负刍,至于所谓的身世,所谓的血脉,都将无关紧要,因为屈、昭、景三大家族名为楚国数百年来的老士族。 实则,他们一直都是楚王委以信任的王室一脉旁支,不然,数百年来,楚王不会如此难以动摇他们,因为动摇了他们,就相当于动摇了楚国根基。 “不!” “负刍以为,是项燕将军轻视己身也。” “若言如今的楚国军中,虽然明有上将军景畏,但谁人不知右司马项燕将军才是真正的上将军,若然得项燕将军助力,那就是得到整个楚国军中助力。” “期时,合屈、昭、景三大家族庙堂之力,负刍有信心,可以登位楚国,若然如此,负刍可以允诺,事成之后,项燕加封上将军!列上柱国!江东之地为项氏一族永久封地!” 第六百五十八章 宫闱秘事 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实力,负刍自然清楚! 追溯至数百年前,它们与楚国王室乃是同宗,均为芈姓熊氏也! 屈姓在王族三姓中最早出现,春秋岁月,楚武王之子瑕任楚国莫敖,被封在屈邑,其后,瑕的子孙以屈为姓氏了,逐渐发展壮大,成为楚国除王室以外,势力最大的三姓之一。 景姓为楚平王的后裔,出自楚平王庶长子子西,后代在湘水之畔的景地成长,故而子孙以景为姓氏,缘由王族近亲,委以重任,发展壮大。 昭姓更是不俗,乃是楚昭王熊轸有复楚之功,子孙繁衍,以谥为氏,故而便是有了三姓中昭姓,始祖为楚昭王之子子良。 王室近亲的出现,使得历代楚王重用之,缘由的大型公族不断被削弱,晋阳之战后,楚国之内彻底形成以屈、昭、景三大家族为主宰的朝政局面。 三大家族中,数百年的传承,几乎垄断了楚国令尹、莫敖、大司马、上柱国的重要位置,是故,纵然楚国之内想要出现第四个大家族,也难以与之媲美。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是有了变化,庄跻之乱,三大家族受到不小的冲击,使得江东之地的项氏一族崛起,尤其是项燕的崛起,虽为右司马,但在军中威望甚高。 负刍虽不露于人前,这些事情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庙堂之上的事情,只消一两年,三大家族便可为自己扫除李园近年来布下的一枚枚暗子,再有项氏一族的支持,那么,整个楚国的大势将会在自己身上。 楚王之位,唾手可得。 若然如此,负刍何惜区区上柱国、大司马的位置,至于江东之地的封地,也已经名存实亡,均已经在项氏一族的掌控之中了。 至于其他的封赏,也不是不可以考量。 “项燕将军不相信负刍乎?” 一观此刻的老将军陷入沉默,行入军帐正中的负刍眉头一挑,果然,身为整个楚国之内,军中威望最高的项燕,不是那么容易说动了。 不然,近年来,项氏一族的发展也不会令三大家族忌惮了。 “公子欲要杀王夺位?” 项燕稳坐条案之后。 如今的都城局势,李园手持权柄,操持神器,领国政,国主年幼,一切均由李园做主,但如果负刍登位,无异于要攻灭李园,攻杀幼主。 这等恶名,怕是负刍是不可能承担的,而三大家族也不可能承担的,唯一有可能承担的就是他们项氏一族了,若然如此,如今许诺的这些,将来很有可能不仅一个都得不到,还会损失惨重。 负刍、三大家族、幼主,都是芈姓熊氏一族的内乱,唯有他们项氏一族是外人。 数十年来,项氏一族好不容易发展至今天的地步,绝对不能够有点损伤,如果负刍拿不出令自己更为信服的东西,自己手下的江东子弟兵,不会为其出力的。 “哈哈哈,负刍以为老将军在疑惑为何?想不到却是这般之事。” “袭杀幼主之罪,负刍可不敢承担,但如果今王非先王子嗣,身上所流的也非先王之血呢?” 负刍先是神色一怔,而后勃然大笑,声音荡漾在诺大的幕府军帐,更是隐隐的传荡外围,明悟项燕所担心为何,更是连连摇首。 余落,从怀中拿出一卷白色的布帛,上面书写着楚国独有的文字,近前一步,颇为凝重的将其递于项燕,就算是不言此事,待会自己也会拿出来。 那是自己的诚意。 欲要请动如今楚国军中最有威望的将军,没有真正十足的把握,对方想来是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的,无论是今王再位,还是自己登位,与其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这是?” 看着面前负刍略有弥散的狂悖之色,项燕眉头一挑,亦是从座位上起身,接过从负刍手中递过来的布帛,带着浅浅的疑惑,轻语之,目光却是落在布帛之上。 “老将军应知,春申君于负刍而言,实在是有大恩德,数十年来,若非春申君一直在教养负刍,怕是负刍早就死在秦国了,更是不可能站在这里。” “但……春申君也辜负了先王之信任,欲要谋略我楚国大位,以图己身。” 看着项燕的目光落在那卷布帛文书上,负刍轻叹一声,为之憾然。 若非先王的一位宫人将此事记载下载,怕是春申君所谋,怕是李园所谋都不会被人所知,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所谋,才有如今自己的机会。 “百年来,战果所谓之四大公子者,齐之孟尝,赵之平原,魏之信陵,此三人均王室贵胄,身上传承者王室血脉,唯有楚之春申为外臣。” “昔者,黄歇营救先王逃出秦国,先王归国之后,以其为令尹,赐淮北地十二县,号春申君,名声并列四大公子,掌国政大事,负刍以为,此功足以。” “其后,春申君有率兵攻灭鲁国,诸侯之内名望甚高,可惜也令得楚国被中原诸国所忌惮,信陵君伐秦之后,强行合纵伐秦,未有功成,被先王惩处,国政之事渐落屈、昭、景三家。” “其人恐身后之事,便是谋略项燕将军手中的布帛文书之事,此事千真,万难作假,若然项燕将军有疑,也可打探今王的出生时日。” 那卷布帛文书之上,便是记载着春申君有恐先王冷落,心有不甘,便想要谋略身后之事,将原本已经为自己奴妾的今王之母李嫣,献于先王。 此心虽好,但那李嫣却怀有身孕入宫,未几,诞下今王,名为今王子嗣,暗地里却为春申君子嗣,妄图鸠占鹊巢,实难为楚国老士族容忍。 是故,屈、昭、景三家为之应允助力! “这……,春申君真敢如此也?” 项燕神色震动,心间掀起千层浪,万万不敢相信春申君会预谋此事,将本已怀孕的奴妾献于先王,欲要使得己身子嗣成为楚国之主,纵然己身身死,也无碍。 此举很是如同数年前秦国传闻的秘事,文信候吕不韦将己身怀孕奴妾献于秦国庄襄王,而后诞下今王嬴政,虽然后来此事不为真,但亦是对秦王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王后长子为熊悍,或有公子所言之血脉不存之侵扰,但次子熊犹依然为王室正统血脉,其人奈何?” 按照楚国的王室继承法理,王后所生之子,依次拥有继承楚国大位的权利,今王熊悍血脉不存,当罢黜之,但次子熊犹可是在王宫出生的。 与之相比,负刍的出身仍旧卑贱无比,纵然也有先王血脉。 “如果负刍言道熊犹仍是春申君之子呢?” 公子负刍神色不变,仍旧如先前一般,既然项燕将军接下这份布帛文书,那么,负刍有把握可以说动老将军助力自己。 “这……,莫不是春申君……!” 项燕神情又是骤变,与之前相比,更是万难相信,难不成春申君也做了当年文信候之事,秽乱宫闱不成? 与春申君黄歇相交数十年来,自己一直以为其人是高尚之人,否则儒家小圣贤庄的荀况何以为其友?但从布帛文书所语,再加上负刍之言,如同天崩也。 “春申君虽教养负刍有恩。” “但其人辜负先王多矣,五国伐秦失利,国都迁往寿春,先王薨逝,春申君却行此有悖人伦之事,岂不知凡所行,必有所知?” “王后所生次子熊犹仍为春申君之子也!” 诚如是,那么,如今的楚国之内,有资格继承楚王之位的只有自己,虽然秦国还有一个昌平君,但他早已为秦国之臣,不复归矣。 “屈、昭、景三家知矣?” 如果这卷布帛文书被三家所知,那么,以他们的实力肯定能够知晓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负刍想来也不敢前来见自己。 若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有趣了! “老将军以为何?” 说道诸般,负刍再次相问。 “一个月后,项燕给予公子答复!” 迎着负刍再次看过来的眼神,项燕心中的确一动,如果三家真有所谋,那么,项氏一族也不能够落于他人,但此时真假,自己也有渠道自己验证。 比起负刍着数十年来的生养,整个楚国之内,自己想要了解的讯息,在某些时候,自忖不逊色三大家族,单手紧紧抓着布帛文书,顷刻之后,看向负刍。 “可也。” “相信老将军会做出明智之决断的,即如此,负刍当不予继续叨扰,一个月后,将军若是做下决定,当可派人前往国都天香楼!” 得此一语,负刍面上更为之欢悦,上前一步,对着项燕拱手一礼,没有吹促,也没有多言,说道这一步,已经足以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自然。” “项伯,送公子出军营!” 将手中布帛文书还于负刍,颔首以对,挥手一招,项伯近前。 一语令下,没多时,项伯三人便如同先前一般平静不显眼的出幕府军帐,脚步声逐渐远去,项燕目视三人离去的方向,沉思甚久。 第六百五十九章 秦国王后 “项梁,你觉得此事该如何抉择?” 当下之事,对于公子负刍来讲,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对于项氏一族来说,同样是一个不亚于当年庄跻之功的事情,因为庄跻之乱,项氏一族挤进楚国顶级世家大族之列。 如果可以抓住眼下的机会,未必不可以更进一步,真正的媲美三大家族。 收回看向军帐外的目光,思绪翻滚种种,刚才负刍为自己带来的消息太过于惊人了,但无论如何,负刍的出现,也代表着楚国将会出现不一样的变动。 视线落在军帐前静立的儿子身上,随意问着。 “……父亲应该已经有了决断。” “此事若成,我项氏一族当有大裨益!” 跟在父亲身边多年,自然知晓父亲的性情,如果父亲不赞同负刍所谋,早就直接当场拒绝了,如今缓冲一个月的时间,在某种程度上,已然表明父亲答应了对方。 这一点,想来负刍也清楚,不然离去的时候,不会那般欣喜。 事成之后,允诺父亲大司马、上柱国的位置,这可是楚国内仅次于令尹的职位了,若说负刍承诺给予父亲令尹的位置,项梁还不相信。 “哈哈哈,待会你持我手令,前往国都核查负刍所言。” 项燕大笑,对着项梁深深颔首,还是儿子懂得自己,念及它事,快步行至军帐上首,执笔写就文书,交由项梁,此事所谋甚大,没有万分的把握,项氏一族不会白白出力的。 “是,父亲。” 项梁抱拳语道。 ****** “武真侯且看看这份罗网传来的秘密文书。” 相对于此刻楚国国内陡升的风起云涌之势,咸阳之内,却处于越发繁闹的秋冬之刻,自郑国渠大旱之后,举国上下连年丰收,府库之内,早就充盈无比。 看着大田令汇报上来的农事,秦王政很是欢喜,对于农人多交上来的粮食,自然要多建粮仓给予储存,然后针对劳作着给予封赏,百年来,已经成为惯例。 无农不稳! 手中有粮,农人努力耕种于田亩之上,军营之内,蓝田大营的新兵快要炼成,九原大营也正在招揽兵卒,举国上下,一片安宁,国力蒸蒸日上。 尤其是看着大田令将一桩桩农务和往年对比列出来,更是令秦王政心中欢喜,有着郑国渠的存在,此刻的国力远超昭襄王岁月,若然再有一场、两场长平大战,府库也能够支撑。 那就是秦国一天下的底气! 若言秋冬时日,举国上下最为热闹之事,当属两大学宫的招生事宜,大秦护国学宫全国招收一千人上下,大秦中央学宫招收一千八百人上下。 对于学宫内的好处,国府从不隐晦,直接公告出来。 无论是护国学宫的爵位、百夫长,还是中央学宫出来的官位,都无比吸引每一位年轻有为的年轻人,这绝对是秦王给予他们的恩典。 只是,平静的流波之下,暗波如何却是难以窥探,口令罗网务必为此次两大学宫之事护持,将第一次招收事宜完美收官。 翻阅完手中的一卷秘密文书,秦王政神色有些不好看,将其递于王弟。 “有山东六国暗子欲入两大学宫!” 接过那份文书,周清目光扫视其上,寥寥百十字,数息便是看完了,口中轻语,神色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异样,于此之事,先前心中就已经有所预料。 “尤其是汉中、南阳、上党、黔中等郡县,暗子尤其多,有些人虽然不确定身份,但寡人心有忧虑,若然那些人进入学宫,岂非助力之?” 两大学宫之事,是自己甚为看重的举措,就是要依靠两大学宫,将军中的权力抓在手中,将地方官员的出身门路抓在手中。 但两大学宫绝对不是为山东六国准备的,尤其是大秦护国学宫! 赵国之内,如今良将匮乏,楚国之内,也是如此,若然暗子入内,怕是为虎作伥了,这可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大王准备如何做?” 周清没有多言,看向秦王政。 “欲要进入中央学宫,有疑者,当给予罢黜!” “欲要进入护国学宫,有疑者,当给予秘密杀之!” “武真侯以为何?” 学宫之事是秦国的心血打造,焉得山东六国之人染指。 秦王政神情冷酷,对于那些人的出现毫不留情,若是放他们如学宫之内,将来还不知道他们会对秦国造成什么阻碍。 “大王可以保证剩下的人中,就没有山东六国的暗子?” 既然是暗子,那么有可以看出的暗子,就有看不出来的暗子,贸然杀之,固然省去些许麻烦,但若是不能够保证将所有的暗子拦阻在门外,也是无用。 轻轻摇摇头,此举只能够治标而不治本。 “寡人也知这一点。” “然学宫之事,寡人觉得武真侯定有良策,故而召来,如今看来,今日定有所得,快快说来?” 王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学宫之事为王弟建言,那么,对于学宫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定然也早有应对之策,先前也曾问策长史,其言也是暂缓杀之,于漏网者,在学宫之内,给予继续的搜寻。 但那一策被自己拒绝了! 端过一侧侍女斟倒的温热酒水,举杯对着王弟一礼,轻轻饮之。 “既是被山东六国所用的暗子,那么,想来山东六国给予那些暗子足有的好处,诸如财宝、美人……,以及事成之后的尊位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名利二字,昔者张仪入秦,在朝堂之上畅言己身所谋就是名和利,为群臣轻视,但惠文王却愈加看中张子。” “如果那些人在秦国所谋,可以得到足够的名和利,到时候,纵是暗子,又有何惧?其人一身名利与秦国戚戚相关,秦国损,己身名利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不变的真言。 于那些人,无需给予理会,只消让他们明悟在秦国所得和山东六国所予对比之,其人心中自有权衡,不然,百年来,何有纵横之威名。 归根还是在于名利二字! “若有执念颇深者为何?” 闻王弟之语,秦王政沉吟片刻,微微颔首,此策可以解决八九层身份有疑的暗子,但数百年来,那些受家国侵扰者可是甚多。 君不见,韩非就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位。 身负旷世大才,纵然自己给予无比的尊位与荣耀,亦是没有任何接受,这种人才是最值得自己看重,因为他们的一颗心不为名利所动,所能够爆发的力量毋庸多言。 “若然执念颇深,那么,这种人可就是千中无一二的。” “这种人醉于家国大义,却难以臻至高位,赵国之内,大王何忧?楚国之内,李园当国,大王何忧?魏国之内,嚣魏牟虽练兵,但姚贾近年来颇有所得。” “齐国之内,后胜为上,大王何忧?燕国之内,想来燕丹也不会派人前来。即如此,大王以为如何?” 周清举杯回礼之,也是轻抿一口。 临近秋冬,天气渐寒,兴乐宫殿内倒是多了一些火炉,酒水也多温热,略有思衬,便是微笑而语,将王兄所忧之事缓解。 “那等人虽难以臻至高位,但若然真的臻至高位,怕也是有损国本!” 精读《商君书》、《韩非子》的秦王政很是明白王弟所言为何,执念颇深,名利难动,那么,这等人就难以变通为上。 而法家法、术、势一体,术治权谋虽有大害,却也有大用,不然,当年申不害也不会同商君论法许久,那就是术治权谋的精要。 韩非虽有《韩非子》大作,但新郑之内,却没有将己身所谋完全施展,不然,流沙将会是另外一个局势,这一点罗网传来的消息,秦王政早就思忖过。 “大道阴阳,刚柔并济,此为上策!” “那些暗子能够被山东六国选中,想来定有非凡之才能,在玄清看来,那是山东六国在为两大学宫输送人才,当得一饮也。” 过刚易折,过柔难进! 此为道法阴阳,《韩非子》虽为法家旷世大作,但终究逃脱不了这个理,否则,当年儒家孔丘何以问道祖师?那就是大道本源。 “哈哈哈,听得武真侯一眼,寡人心霾尽去,当得一饮。” “无怪乎稷下学宫之内,将道家之学列为正统之学,儒家虽占据主导,却也难以改之,武真侯之道理总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之所在。” 听得王弟将此事一一论之,秦王政神色大喜,再次举杯,畅然饮之,心中快意无比,口中轻叹不绝,诸子百家中,道家虽名声不显,却隐约为百家之师。 想来王弟建言两大学宫之事,也是由此而发。 王弟助力,虽不若上将军王翦、蒙武等攻城掠地,虽不若昌平君熊启、长史李斯等精于实务,却堪为谋国之才。 众人之所急,王弟有策应之。 众人之所难,王弟有策解之。 “武真侯,学宫之患不存。” “说来,寡人倒是还有一事请教,武真侯以为后宫之内,谁可为王后之尊?” 第六百六十章 王不立后 今日召王弟入宫,学宫之事乃是其一,其二便是近来烦扰自己的一桩要事。 近年来,国政安平,自己倒也是在后宫留宿不少,多有子嗣诞下,楚夫人、敏夫人二人均有子女诞下,其余美人亦是如此。 不过最为偏爱者,仍为骊姬。 只是,近来随着东出之事的临近,再加上后果子嗣的增多,倒是从甘泉宫与华阳宫内传来建言立下王后之意,属意者迥异,但皆不合己身之心。 “王后之尊!” “大王岂非玩笑也?” 让自己觉得后宫之内,谁可以为王后之尊? 这不是开自己的玩笑吗! 此等要务,乃是由君王自主决断为上,整个咸阳宫内,有权力建言且又大力者,唯有甘泉宫的赵姬赵太后与华阳宫的华阳祖太后。 近日后宫之内有传闻,华阳祖太后的身体抱恙,年岁甚高,看来是想要推楚夫人上位了,而甘泉宫内,赵姬赵太后倒是属意敏夫人,二人均为赵国人。 王兄的心意,想来是想要令公孙丽为王后,而此事是赵太后与华阳祖太后万万不可能应允的,如此,询问自己也是无用,自己又做不了主。 “你们先退下。” 秦王政轻叹一声,左右看了一眼,挥动手掌,兴乐宫偏殿内的侍女便是尽数退下,少府令赵高在殿外等候,气息浅浅,微不可察。 此事王弟虽做不了主,但自己还是想要听王弟一论,况且,如今的朝廷之内,能够与自己论谈此事的,也就王弟了。 其余中枢要臣,均难言之,所忌讳者,自己也都清楚。 “王弟身旁多有千秋姿容,而且各有不同。” “上次,蒙武上禀的文书中也曾提到王弟身旁的白芊红,乃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集智谋与绝色一体,还有那焰灵姬,也是一位柔媚似火的女子。” “太乐令弄玉恬静淡雅……,哈哈,此事咸阳之内不是秘密,寡人好奇,王弟欲要以何人为夫人?” 偏殿之内,已无外人,秦王政随意坐在软榻之上,缓声笑而言之,王弟身边的女子倒是不少,而且都非寻常之人。 今日已为关内侯,将来自己还准备给王弟更大的恩典,如此之荣耀,莫不是王弟没有遗泽后辈的想法?既要遗泽后辈,定要有子嗣、夫人留存。 “以何人为夫人?” “此事玄清倒是未曾想过,不过我之情况和王兄终究是有区别的,数月来与韩非相谈,其人提过一件趣事,韩非与李斯同为儒家荀况门下,当初韩非还在桑海的时候,李斯就已经成就家室。” “而且生有两子,可为人生大就,不若己身还是历经沧海一瓢未饮,李斯摇头回应大丈夫唯患功业不就,何患家室不成子孙不立!以成婚成家立子孙为人生大就者,终归田舍翁也!” “论才学,韩非超出李斯多矣,但此论,韩非却无话可说,当得趣事而,王兄如今后宫虽多,但乾坤不整,阴阳未立,不合法理也。” 听王兄打趣之音,周清面上掠过一缕沉思,但随后便恢复原样,自己所幸女子虽有,但若言立为夫人,未曾想过,而且己身所谋,她们也都清楚。 故而,周清也未有多想,但……但看将来吧。 不过一国之后与己身之夫人终究差别甚大,回想起韩非曾说的一件趣事,倒是一边轻饮着,一边将事情娓娓道来。 如今李斯也算功成名就,更有子嗣繁衍,人生赢家也。 而韩非却为院堂一博士,虽有知音之人,却难更近一步。 “李斯干才也,子嗣而出,无甚困扰,寡人此刻倒是有些羡慕他。” “不过王弟之言也是不差,君王之婚在王者之志,也是此理,寡人大婚未显,王城之内,虽有尊卑,但终究法度不立。” “然寡人……!” 于长史李斯的情况,秦王政自然很是清楚,比起自己,他的家宅之内没有困扰,颇得自己欣赏,自从纳入女子于后宫之中,便是纷扰而出。 尤其是郑国渠以后,自己又新纳公孙丽为良人,引得其余夫人、美人、长使为之明争暗斗,虽没有太大侵扰,但脑海中浮现秦国百年来的后宫状况,又是一叹。 “王兄终究要对后宫立下一个尊卑秩序的。” 王兄内心中的复杂与感触,周清隐约可以感知,秦国自惠文王岁月开始,尤其是张子为相国之后,便开始合纵连横,应对山东六国。 而合纵连横的诸国信物为何? 一者诸国王室通婚! 一者诸国质子相互! 秦国王后自穆公以来,几乎是各国都有,尤其以楚国、赵国最盛,原本此事倒也没有什么,但对于秦王政来说,却非不一般了。 惠文王以来,外戚干政甚为严重,先为大秦宣太后,把持朝政数十年,若非应候范雎助力,怕是难以收回权柄。 昭襄王之后,便是华阳太后干政,也已经多年了,二人皆是楚国王后,有着强大的母国之力,相互助力之,形成强大势力。 如今的朝堂之上,相邦为昌平君,若然立下楚夫人为王后,怕又是一个强大外戚出现,但若是立下敏夫人,只恐老秦人不满。 长平之战毕竟刚刚过去二十多年! “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也!” 秦王政喟然又是一叹。 “即如此,王兄心中想来已经有了决断?” 大商朝的结局在前,女人干政,令的数百年大商基业毁于一旦,大周幽王之时,又是因为女人,虽然此女并不干政,但终究影响国政国策。 更为重要的影响怕就是赵姬赵太后了,与文信候之间的纠缠咸阳上下皆知! 既然王兄不想要看到后宫女人干政的局面,那么,总归要有些对策的,虽然防患于此等之事很难,但好处也是极大的。 “寡人欲要立下铁碑王书,从寡人之后,不在立下王后之尊,其后秦王欲有妻女,非天下民女不可,不再从诸国之内挑选公主、宗室为王女,所有王女均为王妻!” “同时,铁碑王书约束王女一脉,其家族之人不得入官为政,王女所诞下的子嗣,无论男女,都没有嫡庶之分,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持杯沉思,许久之后,才徐徐出言,每一言落下,都令的周清神色变化万千,简简单单数十个字音从口中流转,周清也不自觉的陷入沉思。 语落,秦王政将视线落在王弟身上,自己所言影响为何自己自然清楚,若然公布,怕是会引起朝堂公论,故而先行找王弟商榷一二。 “王兄此举可是直接将大周的宗法制驳断。” “王兄所谋,不外乎不想要看到后宫女子干政,不想要看到后宫女子乱国,不想要看到子嗣因为王位而大动干戈,引得国政紊乱。” “想来这也是王兄至今没有大婚的原因吧?” 何为大婚! 秦王之大婚,只能是迎娶王后之尊,从此定下尊卑秩序,其余美人、良人不外如是。 遥想着岁月长河中王兄所谋,一生没有立下王后,一生没有立下王储,莫不这个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但史册之上,并无记载。 看来应该没有公诸朝野,虽如此,还是将己身所想实施了下去。 结果,突然薨逝,没有王储,没有大义,留下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千古恢宏之帝国豁然崩塌,奋六世之余烈也无疾而终。 “不错!” 秦王政颔首以对,王弟所言,却为自己心中所想。 只要没有王后之尊,任凭后宫争夺,都不可能形成外戚独大的局面。 而王女所诞下的子嗣没有嫡庶之分,没有王储之分,自然也就可以择贤而立,大周八百年来,虽有宗法体制,但真正嫡长子继承大位的有几人? 如此,后宫不能够做大,君王谋略一切,子嗣奋争而上,以求大位,这等情况下,能够登临尊位的,只可能是最优秀之人。 那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继承者! “莫不王兄以为铁碑王书真的可以制约后世之秦王?” 周清于此事沉思良久,由着《韩非子》所语,由着秦王政近来的谋略,秦王大权独揽已成必然,纵然立下铁碑王书,真的管用? 如果先祖所语管用,何有百年前的商君变法! “铁碑王书,历代秦王凛遵。不遵约法,不得为王。欲废此法者,王族共讨之,国人共讨之!” 秦王政接了一句。 “不妥也。” “王兄此举好意玄清自然知晓,但王兄精读《韩非子》,应该知晓,君王为法之源泉,若是后世又出现一位雄才之主,举朝拜服,王兄以为铁碑王书还有用处?” “如同王兄对于丽良人的偏爱,爱屋及乌,若然丽良人一脉真的有人,王兄真的不予关照?” 立下所谓的铁碑王书也是无用,世事在变,一切再变,任何欲要亘古的法则传承都将被岁月磨灭,这一点在岁月长河中出现甚多。 纵然王兄立下铁碑王书,或许接下来的两三代秦王无碍,但数代之后,铁碑王书的威慑之力,自然不存,期时,一切若变,王兄奈何? 第六百六十一章 因果并蒂 秦国法理,法、术、势三者一体,核心源泉在于君王,虽也有法理约束着秦王,但如果君王无力,何以将法治维持下去。 故而,此为矛盾之所在,秦王政不会看不到,铁碑王书虽有约束力,但如果真的一道铁碑王书便可以影响千古,也是不切实际。 后宫不得干政! 但如果真的要干政,怕是铁碑王书也是无用! “王弟有何良策?” 秦王政神色有些难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纵然立下铁碑王书,怕也只能够影响一时,不能够影响长远,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王弟既然可以看到这一点,不知心中可有良谋。 “哈哈,这次玄清怕是要让王兄失望了。” “刚才玄清也推演了几个方略,细细思忖,才发觉并不牢靠,故而,不说也罢。” 如何防止后宫干政,如何防止子嗣争权夺利,整个数千年的岁月长河中屡见不鲜,但没有一招是管用长远的,还是那句话,法理之源泉为君王。 “哦,王弟不必隐瞒,无论是否牢靠,说来让寡人一听?” 秦王政面上陡升好奇之意,虽然王弟有些自谦,但数年来,王弟毕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想来这一次也一定会是这样。 “说出来倒也无妨。” “不过玄清不建议采用,并无大用。” “所谓后宫干政、乱政者,缘由不过在于两者,一者为后宫夫人、美人、良人,二者为子嗣之人,之所以干政、乱政,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子嗣身上。” “故而,玄清所谋,一者在于后宫女子,二者在于后宫子嗣!” 俯览岁月长河,周清也选了几个有效用的法子,但从那些人的实践来看,都是虚妄,不过收一时之效,难得永久。 既然王兄想要知晓,说说倒也无妨。 “其一,凡后宫女子诞下子嗣者,直接处死,断绝干政的可能性!” “此法,王兄以为如何?” 既要防止后宫干政,那么,就从源头上断绝,直接将诞下子嗣的女子斩杀,如此,纵然有外戚之力,少了人,也当无能为力。 语落,周清将将目光看向秦王政。 “这……,此法是否有些过于狠辣?” “但此法却可收奇效!” 秦王政公心而论,将诞下子嗣的后宫女子处死,如此,子嗣正常繁衍,但那些后宫女子当没有机会干政乱政了,如此,倒也可行。 可是,若然真的实施,如今骊姬产子在即,莫不是要让骊姬成为刀下之亡魂? 念及此,摇摇头,此法虽可行,非有绝情绝义之君王不可实施! 而且,碰到有情有义之君王,此法当很快被废除。 “其二,便是子嗣从诞下之日起,便不再其母膝下抚养,交由宗正府邸专门培养王族子嗣,以此淡化母子情感,割裂后宫干政乱政的几率。” 无论后宫干政、乱政为何,那些女子终究要有一个依靠的,最重要的依靠便是膝下子嗣,若然膝下子嗣与自己不亲,甚至敌视自己。 那么,一切也当有所变化,周清缓声言之,这两法便是自己所想,但想来王兄不太可能施行,因为丽良人在王兄心中的地位实在是非凡。 如果将丽良人膝下的子嗣抱走,交由别人抚养,怕是丽良人不满意,丽良人不满意,王兄也会不满意,那么,此法也就行不通了。 “此法……虽可行,但情意难全!” 秦王政也是轻叹一声,将此两法落在己身之上,让自己杀掉丽良人? 自己是做不到的。 让自己将丽良人的孩子交由宗正府邸的人培养,自己也是做不到,但从王弟所语的两法来看,如果君王可以坚持为之,的确可以收得奇效。 但君王也是人,是人的话,就有情感,也就有了弱点。 “王弟之策虽妙,但如王弟之语,也是难以全之。” 铁碑王书之法不可能! 王弟两策也不可能! 难道自己真的要设立王后之尊? 此举又不合初心所谋! “王弟你曾经说过,世间任何一件事,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难道于寡人棘手之事,世间无法?” 秦王政神情复杂万千,将手中酒盏落在条案之上,正是因为看到了惠文王以来,后宫屡屡干政,使得秦国朝政跌宕起伏,所以自己才想出铁碑王书之法。 然王弟三言两语,便是让自己认识到,铁碑王书行不通,但王弟也想不到应对之策,不过,道家阴阳,天地一体,乾坤相合。 既然有因,肯定有果的。 “哈哈,此事当然有解决之法。” “玄清以为,王兄心中也该想到一二。” 任何一件事,自然都有一个相对应的答案,实则,无论是后宫干政,后宫乱政,还是自私争权夺利,其核心根本还是在君王的身上。 还是在秦国如今固有的法理之上,核心不改,此事难以解决,王兄或许想不到最根本之法,但应该有所察觉,周清从条案后起身,踱步殿中。 伴随口中语落,脚下紫色玄光闪烁,徐徐消失在偏殿之中。 “往古岁月,没有后宫干政者,也唯有三代之前了。” “但三代之前,蛮荒亘古,难以为继,不取也。” 解决之法? 自己已经想到了? 若说想到了,那也只有刚才心中掠过的三代之前,尧、舜、禹等人的禅让之制度,迥异家天下之谋,难道王弟是这个意思? 秦王政眉头一挑,摇摇头,不在继续多想。 ****** “假父,那李牧再次派人前来,欲要在赵国内立下武祠,以仿照秦国护国学宫内的武祠,祭祀赵国数百年来的兵家名将。” 穿着鲜红色女士衣袍的赵王家令韩仓偎依在郭开的怀中,肆意忍受郭开的手脚拨弄,浑身上下的洁白肌肤上彰显奇异的潮红。 一边轻喘着呼吸,一边说道冬日来李牧的一桩桩要事,如今的赵国之内,廉颇已死,只剩下一个李牧仍旧无视他们父子二人。 “败军辱国之人,何有颜面入武祠之中?” 发丝灰白的赵国上卿郭开轻哼一声,轻抿着美酒,整个雅间之内,火炉升起,甚是温暖,在有怀中的佳儿,实在是冬日之上佳之事。 “假父,那李牧真的是水泼不进。” “虽然如今赵国之内,均以言语李牧投靠假父,但我等知其内涵,李牧已经有些不太理会从邯郸而出的王令了,长此以往,若被太子嘉等所用,当为大患!” 韩仓一头的柔顺发丝披散在身后,看着假父手中的酒盏酒水减少,徐徐从怀中起身,从一侧拿过酒壶,轻轻斟倒,邪意的眉目之上,却隐现一缕担忧。 从今岁初秦赵交战开始,为了拉拢李牧,假父派遣自己一面大力将粮草辎重送往李牧军中,一面在赵国内宣传,李牧已经听从假父之令。 或许真有一些赵国人觉得李牧是假父的人,但实际上,李牧仍手握十万边军,我行我素,没有任何顾忌,上次驰援宜安之城千人,假父还没给他算账。 “李牧虽有十万边军,但仍是赵国边军上将军。” “下次秦国伐赵,如果不听调令,廉颇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论及率兵打仗,自己当然不是李牧的对手,但如今的赵国之内,单单的领兵打仗,已经不能够所谋甚多了,要对付李牧,郭开心中已然有了谋划。 “可是,如果李牧身死,那么,赵国内的军伍之权,将全部会落在春平君的身上,其人为前太子,声望仍在,更是对邯郸大营有不小的影响。” “假父于其人,可以谋划?” 来至蜀中的柔软红色云锦披身,韩仓的身形越发显得妖媚起来,加上身上浸染的清香,更甚那些女子,根据他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太子嘉如今已经在北方云中之地。 太子嘉所谋,不外乎拉拢李牧,可是现在举国上下传闻李牧与假父有关联,想必那太子嘉心中也有疑虑,李牧不存,太子嘉也就不足为虑。 可是,如今的邯郸之内,还有一位甚为棘手之人——春平君! “春平君所依仗者,不过其所提拔的将军赵葱。” “而赵葱如今为邯郸大营的统帅,名为听从王令,但真要涉及春平君,怕也是难以为之,不过,为父已经有了谋划,若然可成,春平君不足为惧。” 春平君为孝成王时期的太子,长平之战后,碍于邦国,互为人质,入了秦国,期间,孝成王身死,王位落在公子偃的手中,是为先王悼襄王。 如今的太子嘉便是悼襄王之子,可惜同样没能够继承大位,王位落在公子迁的身上,两位前太子虽然未有登临尊位,但朝野之内,名望甚高。 今王迁继位的时候,为了拉拢春平君,便是将其为邯郸给事中,统领邯郸大权,以应对有可能异乱的太子嘉,只是,未曾想,如今春平君也已经尾大不掉了。 “哦,不知假父有何谋?” “若有用到韩仓的份上,自当为假父效力。” 柔声魅语,风姿邪意,本为男子之身,此刻却妖娆更超惊艳女子,屈身上前,低语缓缓,举手投足之间,韵情涌出,令的郭开胸腹火热又是一起。 第六百六十二章 沙丘雄主 赵国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从此赵国崛起成为唯一能够与秦国正面抗衡的山东强国,再加上地利所处,成为山东诸国的安危屏障。 赵国若是危险,山东六国将都会危险,是故成为抗秦轴心,重要无比。 武灵王之后,赵国惠文王赵何在位二十八年,孝成王赵丹在位二十一年,赵国以强大的国力同秦国硬生生周旋了五十年。 五十年的岁月,秦赵交战不知数,但彼此都是你胜我败,我胜你败,总体而言,赵国上下尚算根基稳固,人才济济,加持朝野同心,赵国国力之强,在长平一战绝对彰显。 若非孝成王赵丹慌乱之下,中反间计,以至于军心不稳,欲要求胜稳固根基,赵括也不会改变廉颇定下的坚守策略,强行突围之下,被秦国武安君白起打败。 四十万赵国兵士被坑杀! 虽如此,但缘由六国合纵攻秦,在岌岌可危的崩溃边缘,赵国避免了灭亡之命运,再加上秦国进入昭襄王万年、孝文王、庄襄王三代交替交接的低谷。 赵国更是得了近二十年的平衡对峙! 可惜,在长平之战二十年后,赵国发生了一件直接令赵国国势顿转之下之事。 昔年,赵武灵王钟爱后妻吴娃,废了太子赵章,改立赵何为太子,直接导致沙丘政变,一代雄主竟然被活活的饿死在沙丘行宫。 岁月不会重复,但会重演! 孝成王之太子原本为春平君,质子于秦后,孝成王突然死亡,其后,悼襄王赵偃突然登位,又突然一改孝成王岁月的赵国国政。 长平大战后,孝成王一改豪放豁达之风,戒慎戒惧如履薄冰,政事大多亲自操持,缘由春平君派遣入秦国为质子,倒是一时间未有立下太子。 期时公子赵偃自觉无所事事,多有喜欢市井玩乐,上有所好,下必行焉。 身为赵国公子,自然麾下会有各色专一以附庸王室、权臣为生涯的吏士门客,未多时,两个最合心意的心腹出现。 一者郭开! 一者韩仓! 郭开原本是赵国巨富郭纵的后代,百多年前,郭纵一族便是为赵国王室心腹之奴仆之族,是故郭开出身便是为王室家令,掌管王室家务。 因郭开精明勤勉,便是被派遣之赵偃府上为执事。 韩仓则是原本为韩国之人,后来被选入韩国王宫为内侍,恰逢五国伐秦后,秦军东出,猛攻南阳,韩国不稳,随逃亡邯郸,混迹市倡行做了一个乐工。 因长相俊美,再加上混迹在倡行,虽为男身,却偏有女心,一袭赵国特有的宫廷红衣上身,觉得自己便是一个窈窕少女,袅袅娜娜却又利落仔细,直接被赵偃奇异之,买回府中, 为人伶俐,不过数月,便是如同郭开一般,得了赵偃的信任,二人陪伴在赵偃身侧,一内一外挥洒自如,又逢孝成王病重,春平君不能归国。 孝成王便想要重新立下太子! 郭开早早察觉到这一点,提前买通王宫内人,运用郭氏一族的巨富打点一切,顺利的让赵偃通过孝成王考核,一岁之后,孝成王身死,赵偃登位。 一朝登位,赵偃本性流露,权势在手,更是肆无忌惮,更是将一位倡姬纳入后宫,以为美人,份位尊之。 倡姬何人? 本为邯郸照眉池的一名倡女,生的惊艳绝美,赵偃为公子的时候,就曾与别的公子争夺过,可惜,没有争过对方,被另一位公子抢走。 如今登临尊位,在郭开的谋略之下,一条罪名将那公子赐死,倡女寡居,赵偃爱其美貌纳入宫中,虽有重臣劝阻,但无作用。 起初,赵偃与王后生有赵嘉,被立为太子。 倡姬得宠于赵偃,念及太子嘉的德行与名望,若然太子嘉登位,怕是己身不得保,随不自觉的连通郭开,阴谋设计构陷赵嘉犯罪,使其被废除太子之位。 赵偃随后顺水渠成于是另立倡姬为王后,其子赵迁为太子。 赵偃身侧有着郭开、韩仓、倡姬三人,数年之前,早已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赵偃身死,赵迁继位,临死之前的一封诏书,也将郭开与韩仓推上位。 擢升郭开为上卿,赐封建信君。韩仓为赵王家令,擢升随侍内卫总管,赵王嫡系家族之事务。 又令春平君摄丞相事兼领太子傅,辅佐储君总领国政,以此制衡太子嘉在邯郸的力量。 缘由于此,加持倡姬的引导,郭开与韩仓二人便是成为赵王迁最信任之臂膀,数年来,权势越发之盛,纵然春平君也隐约不能相抗。 “倡姬为太后之尊久矣,然生为倡姬,终究性子卑贱淫荡。” “两年前,为父便吩咐你稳住那倡姬,满足其一切,要多少男人都给她,于王上,要多少女人也都给他,如今也该那倡姬出力的时候了。” 饶有深意的看着韩仓一眼,郭开亦是起身,韩仓今岁所谋,虽然李牧仍不听自己调遣,但举国上下,却是有传闻。 如今的邯郸之内,只剩下春平君最为棘手,只要制服春平君,便可将整个邯郸大营握在手中,进而也可以借助春平君的力量指挥李牧。 于李牧同春平君之间的交往,郭开还是清楚知晓的,掌握邯郸大营,掌握李牧边军,那么,整个赵国就在掌控之中,太子嘉也无能为力。 “假父是想要太后……勾连春平君?” 韩仓聪慧,瞬间明悟假父之意,倡姬能够得先王宠爱,己身姿容自然顶尖,如今虽近四十,仍旧两汪秋水波光盈盈欲诉欲泣,更兼歌喉婉转舞姿妙曼,纵是自己看到,也是心中而动。 近两年来,倒也尝过几次滋味,着实令人心动,那春平君虽年长些许,但传闻当初在邯郸的时候,也是一个风流人物。 以倡姬的手段,如果不能够将其勾连,韩仓都不相信。 “此事你去办吧,务必在明岁开春之前,见到效果。” 郭开对着韩仓摆动手掌,只要春平君入王宫,此事便可成,到时候,由着自己的谋划,便可直接掌握春平君同李牧之间的牵扯。 到时候,太子嘉不足为虑。 “定不会令假父失望。” 韩仓兰花指动,面上笑意如画,屈身而退。 ****** “今岁秦国取胜,赵国大败,十多万大军毁于一旦,长平之战以来,赵国还没有如此大损国力,嘉以为,如今赵国国内,急需一位统军大将,整顿赵国兵马,以应对接下来秦国战事。” 邯郸以北千里,几近塞外云中城,李牧十万边军驻扎,十年来,匈奴鲜有再犯,是故近年来边军可抽调兵士南下。 上次秦赵交战,韩仓持王令,硬生生托住十万边军不能够南下,以至于宜安之战,老将廉颇被俘,如今更是死在秦国,更是被秦国纳入武祠之内,何其讽刺。 城主府内,一位年轻俊朗的公子左侧,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上将军李牧,如今赵国内仅存能够统帅大军的良将。 何为统军大将! 依照赵国军制,最上者为统军大将军,统帅全国兵马,其下为分支上将军,是故,赵国大将军之位等同秦国国尉之位,但又有了调兵实权,权威更重。 “秦国新胜,半年之内不会攻赵。” “公子何忧也?” 身材魁梧壮硕,神容略显黝黑风霜,骑兵塞外,雨露侵袭,颔下两侧虬髯密布,虽如此,但一双明眸却炯炯有神。 举起手中酒盏,对着太子嘉一礼,轻抿一口。 “此次韩仓北上,拦阻上将军南下,莫不将军看不出邯郸之内,王上已经被郭开的掌控之中了?” “数年前,王上朝会之日,屈指可数,整日在王城、行宫与那些女子胡天胡地,荒淫之行传遍邯郸,人所共知也。” “廉颇将军是嘉从魏国亲自请来,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若然不能够除掉郭开、韩仓等人,赵国国势必将不稳。” “若然上将军登临统军大将,便可持以浩瀚之力,斩杀郭开等人,其后今王退位,推举贤能为新王,整顿国政,扭转国势倾颓!” 太子嘉神情有些低沉,近年来,先是被先王罢黜太子位,又眼见赵迁登位,又眼见赵国被其弄的一团乱麻,心中愤恨多矣。 愤恨赵迁夺了自己的王位。 愤恨赵迁没有能力扭转赵国的国势。 从魏国请出廉颇,本以为可以借助太陉八口一战,取得胜利,然后携带大势,攻回朝堂,没曾想,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遍数如今的赵国之内,能够作为最后扭转之力的,也就只剩下李牧与其十万边军了,腹地虽还有邯郸大营与陈兵巨鹿应对魏国、齐国的兵士,但久不打仗,战力有损。 今日所谋,一在李牧,二在郭开等人,三在王位。 只消李牧应允,邯郸春平君想来也会助力,岂非大好? 语落,目光静静落在李牧身上,希望对方能够给予自己一个确切的回应,无论是否功成,此行北上便是此意。 “老夫喜在沙场拼杀,不愿意涉足朝堂泥潭。” “今日,李牧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剑分承影 李牧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将口中之意道出。 己身为边军上将军,领军坐镇边境,北抗匈奴,东拒燕国,西胜秦国,数十年来,一直如此,己身所谋,乃是兵事,而非政事。 若然涉及政事,怕从此就要深入泥潭之中,期时,连带边军上下都难以保全,那非自己希望看到。 数年来,春平君也和自己通过多次文书,也派遣过特使前来,纵如此,李牧也没有定下最后的谋略,在李牧看来,赵国的国政与己身兵士无碍,相错而开。 “嘉多年奔波,对天下格局与赵国朝局多有体察。” “若说如今大势,目下山东列国俱陷昏乱泥沼,抗秦乏力,几若崩溃之象。赵国向为山东屏障,若再不能振作雄风,非但赵国将亡,山东六国不复在矣!” “上将军已是国家干城,唯望以天下为重,以赵国大局为重,莫蹈信陵君之覆辙也!” 太子嘉面上扩散些许的失望,口中之语,已然非常之重,信陵君本是资望深重的魏国王族公子,两次统率合纵联军战胜秦国,一时成为山东六国的中流砥柱。 其时魏国昏政,朝野诸多势力拥戴信陵君取代魏安厘王,信陵君却因种种顾忌不敢举事,以致郁闷而死,而魏国却更见沉沦。 天下之论,有人言语信陵君维护王室稳定,忠心可嘉。 也有言语牺牲己身大义而全一己之名,器局终,此等评判太子嘉欣然以为可以用在李牧的身上,若然国政不整,纵然边军无敌天下又如何? “公子谬言也。” “且不说赵王与郭开究竟为何,尚需查勘而后定,仅以眼前诸夏大势来看,秦军已然取胜,来年接下来必然又要攻赵。” “此事若举兵整顿国事,赵王好废,一奸好杀,然朝野大局必有动荡,那时,谁来担纲定局?动荡之际若秦军乘虚而入,如何言语救赵国?” 李牧豁然肃然正色,眼下的局势,赵国已经不能够大乱了,郭开或许是奸臣,但一直以来,对边军并无插手,可见也是一个明悟大势之人。 赵王虽然昏庸,但若然废掉,国政必然大乱,而朝野之内,有春平君、太子嘉争锋,怕也是一时半会不能够争得最后的结果。 他们所谋,最终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而非是落在整个赵国的身上,只要十万边军无碍,任凭他们如何争斗,自己可保赵国国境安平。 太子嘉一时无对,只得苦笑着低头不语。 “若是嘉推举上将军事成之后,统领国政如何?” 太子嘉不甘心放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也许自己先前的条件不足以打动李牧,如今的赵国之内,李牧的边军已然万分重要。 这个时候,或许大将军的位置不算什么了。 “李牧一生领军,领国政不敢奢望。” 呼吸之后,迎来了李牧的冷冷一语。 “如此,嘉告退也。” 太子嘉在北方之地待了数月,如今得了这般一个结果,根据自己所得消息,李牧并非郭开的人,也非春平君的人,如今也不理会自己的邀请。 莫不真的以为领军大将可以撇开政事,真正的抗衡强秦? 也许对方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赵国不能乱,但在太子嘉看来,这个时候,赵国必须给予兵变,否则,若然郭开对李牧下手,赵国就全完了。 ****** 燕国! 如今又进入到了一岁中最为寒冷的时日,缘由今岁雁春君的身死,整个蓟城上下,人心煌煌,传闻是墨家的弟子杀死雁春君。 毕竟,数百年来,墨家弟子一直以侠义标榜自己,扶危济困,斩杀贵族乃是时有发生之事,更何况,在春申君的死亡楼阁之上,还发现了墨家弟子的尸身。 为此,燕王喜下令,诏令太子丹举城大肆拘捕墨家弟子,擒拿住一个,在市口杀一个! 随后,不知为何,那些墨家的弟子似乎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一般,只抓了几个人在市口斩杀了,太子丹便是回应着燕王喜。 而且,在雁春君身死五日之后,蓟城内的天上人间在一个风雅之夜之后,次日一早,直接人去楼空,此举引得蓟城内的富商大贾为之惋惜甚久。 天上人间不存,不知何时能够再次见到雪姬姑娘的凌波飞燕舞姿。 然,于近月来的太子丹来说,绝对是一个上好的消息,对于王叔,就算天上人间的人不出手,自己也有把握对付他。 如今,他死在天上人间手下,倒是有些令人意外,但那个结果是好的。 “高先生,不知那湘玉的身份可有查清楚?” 凌冬时日,太子府邸的雅间之内,一袭尊贵锦袍的太子丹束发而冠,跪坐在上,其下两侧,则是大夫鞠武、节侠田光、韩申、高渐离四人。 想着前些时日摆脱高渐离以墨家渠道查探的消息,今日念起,轻声询问道。 “已然查清楚,那湘玉原本是楚国洞庭之畔的一位舞姬,后来被选入楚国国都天上人间,号称四姬之一,舞姿不俗。” “去岁被调往燕国天上人间,也是位列顶尖舞姬,春申君死后,天上人间内的人要么远走齐国,要么流散在蓟城其它的风雅之所,湘玉便是其中一个。” “月前在府中演舞,倒是被太子妃看重,留在身边,殿下,其人我们监视月余,并无异样,如果真的是重要之人,怕是天上人间也不会将其放弃。” 一袭灰白色衣衫的高渐离神情冷酷的回应着,由着燕国的冬天,高渐离一身的气息越发之寒冷,眉头垂下的那束发丝也不知何时化作灰白之色。 闻燕丹之语,拱手回应着,天上人间内的核心人物并不多,湘玉不算秦国武真侯的人,这一点墨家可以确定,是故湘玉留在太子妃身边倒也无碍。 “如此便好。” “近日来丹忙于政事,对皇阿略有疏忽,有湘玉陪伴,倒也是好事。” 皇阿最近怀有身孕,自己本该近身陪伴的,但如今要事在身,无奈他何,对着高渐离回礼,微微一笑,墨家的消息自己还是相信的。 “太傅,明日安排如何?” 随之,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下首左侧的鞠武身上,由着田光节侠的推荐,自己终于和韩申相见,纵谈许久,颇有所得。 一切谋划完毕,如今,也该实施一二了。 “殿下请放心。” 鞠武一礼,给了燕丹一个肯定的回应。 “甚好。” “韩申先生,田光先生不以丹所谋不肖,使先生与我相见,愿先生助我一力,燕国上下定有大恩。” 燕丹神情大喜,而后肃然的离开条案后软榻,行至雅间正中,对着韩申所在深深一躬。 “殿下无需如此。” “既然殿下看得起韩申胸中些许光亮,愿意用之,韩申当竭力为殿下效力也。” 韩申神色一惊,连忙也是从条案后起身。 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会有如此大礼。 由着田光先生的引荐,倒是与太子丹相见数次,彼此相谈多为谋国强大之法,好在当初由着师尊公孙羽的缘故,读了不少书,也算有所得。 濮阳还没有被破的时候,师尊正要推荐自己前往卫王的府邸之上为大夫,但……后来一切都变了,如今不曾想,却是留在了燕国为官。 太子丹言语,欲要拜自己为上卿,参与国事,以图燕国强大之道,其余诸般,倒是没有提及,但看殿下之礼,韩申深深感叹之。 一旁的田光见状,微微一笑,韩申此人,侠义为上,故而并未直接于其言说谋秦之事,准备先拜其为上卿,待其上卿谋国之才能传遍燕国。 再行与之细说谋秦。 那时,以其之身份入秦,秦王也当无忧,秦王也当没有防备,秦王也当没有性命! “殿下!” “有强大游侠闯入府邸之中,府中侍卫抵抗不住!” 正待雅间之内太子丹正要继续与诸人相谈其它,忽而,房门之外,一道急促而又惶恐的声音传荡,随即,院落远方更是传来一阵阵的凄厉之音。 “化神武者?” 韩申灵觉外显,一念而觉,眉头一挑。 另一侧的田光节侠也是眼中异色忽闪,看向房门之外,的确是一位化神武者,而且修为虽然初入化神不久,但身上的气息很独特,有点像道家的传承。 但又非道家天宗、人宗的气息。 “何有化神武者会闯入殿下府上?” 高渐离也是出言,奇异道。 “丹亦是不知,难道是秦廷杀手?” “应该不是!若是嬴政想要杀我,不会等到现在,但是除了嬴政之外,丹自忖无人侵扰。” 燕丹快速起身,紧走两步行至房门之外,韩申、高渐离紧紧相随,鞠武、田光随后相邻,耳边那府中侍卫的惨叫之音越发之多了。 “听闻墨家所谓的侠客都隐藏在燕丹府上,怎么现在一个都没有出现?” 虚空深处,一道无比猖狂的声音回旋。 落在韩申、高渐离二人耳边,顿时二人相视一眼,难道那人是为了墨家的人前来的? 脑海中思绪刚落,似乎他们几人所在的方位气息被察觉,一道漆黑色的流光忽闪,一道无比璀璨的犀利剑光破空而至,韩申身形闪烁,同样从身上荡出剑气迎上。 轰!轰!轰! 强大的玄力碰撞跌荡余波,四周的残雪都飞扬天地间,宛若雨雪再下,虽如此,韩申一击也抵挡住那人的攻势,目光汇聚,那强闯府邸之人映入眼帘。 远处的屋檐角上,一道黑衣人静立其上,通体浅浅的黑色玄光笼罩,放眼看去,那人浑身上下顿生傲然之气,神情冷酷无比,漆黑的发丝梳拢在肩后,剑眉横扫,凝视韩申身上。 手中握有一把奇特之剑,在虚空骄阳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形体恍若不存,暗影所在,又隐现一道明亮的剑光,锋芒毕露。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万物波动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传闻中的孔周三剑之一,数百年前为道家杨朱所得,此人是杨朱一脉的传人——苍璩?” 节侠田光看着那黑衣人手中之剑,不由的惊疑道,根据典籍记载,能够拥有这般异象的名剑,也只有承影之剑了,至于含光之剑,应该更为不可察。 而承影之剑向来是握在杨朱一脉的手中,百多年前,杨朱之名传遍诸夏,更是隐约以一人之力,压制住墨家与儒家。 但据自己所知,这柄剑在数年前杨朱一脉阳生大师围杀秦国玄清子的时候,被对方夺走了,后来农家密探来报,是雅湖小筑纪嫣然、龙阳君亲自前往咸阳要回的。 想必花费了不小之代价。 此人年岁不大,却已然登临化神,绝对的武道奇才,翻滚脑海中诸般记忆,若言近年来魏国杨朱一脉的传承人中,最为惊艳的也就只有——苍璩了。 “你倒是眼光可以,能够道出我的来历。” “待会我可以考虑不杀你,谁是墨家弟子?” 苍璩手持承影之剑,踏立天地之间,黑色的锦衣罩体,冷风呼啸,不动其身,灵觉扩散,感知田光之言,倒是多看了一眼。 自己在诸夏这么出名?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叫出自己的来历? 冷酷的神情上,嘴角倒是不由的扬起,俯览下方不远处的那堆人,近来墨家弟子在燕国蓟城很是活跃,找到他们还真有些不容易。 虽然那武真侯当初没有多言,但对于墨家,苍璩同样看不上眼。 假仁假义,不能够顺应天道,不能够顺心而为,就知道所谓的非黑即白,实在是可笑至极,百年前,杨朱一脉就格外看墨家不顺眼。 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整天这个国家、那个国家的跑来跑去,人家打仗管你什么事? “墨家与杨朱一脉似并无纠缠!” 高渐离近前一步,手持利剑,同样的冷眸看将过去,身为墨家新任统领,自然不能够看着有人想要踩着墨家上位。 于苍璩之名,似乎听过,细细观过去,对方年岁不大,修为极高,不知缘何与墨家有瓜葛。 “我曾听闻你们墨家就是诸夏间哪里有事,哪里有你们,所以想要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有那般本领?意图以一己之力逆转诸夏。” “从楚国而来,我杀的墨家弟子没有两百,也有百五,可惜都不怎么样,就知道喊什么非黑即白、兼爱平生,数百年来,你们墨家不仅早已被儒家压了一头,近来又被诸国王室排斥。” “难道你们就不能够识时务?” 随意挥动手中的承影之间,苍璩身形挪移,在远处的围墙之上身影不断浮现,口中嗤笑之音更是传荡四方,久久未曾散去。 若言之前还在大梁城的时候,对于墨家还没有过深的了解,但一路走来,墨家所为苍璩的确看不上眼,既没有农家扎根底层的决心,也没有儒家纲常伦理的理念。 百年前,墨家三分,一者入秦,如今已然入将作少府,为秦国出力! 一者在齐国稷下学宫,为游仕之派。 还有一者为游侠之派,掌握如今墨家的主导之权。 六指黑侠被杀,游仕之派的路枕浪登位,似乎也将游仕之派化作游侠之派了,就知道劫富济贫,就知道除恶乡里,不过小道而。 “何为识时务!” 高渐离手中之剑徐徐出鞘,对方竟然杀了这么多的墨家弟子,怪不得数月来,从楚国传来的消息,许多据点无缘无故被捣毁。 先前他们还以为是秦国的罗网所为,难不成是眼前之人所为? 只此一点,眼前这杨朱一脉的苍璩今日别想要离开,身侧的韩申见状,也是眉目紧皱,对方之性情确如杨朱一脉那般的冷漠、自私。 “哈哈哈,百年前,墨家三分,一者入秦,如今堪为大用,而你等却逃窜列国之中,不知道,待一天下之后,你等还能够逃到哪里去?” 苍璩又是一笑,诸子百家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如今桑海之地的小圣贤庄已经展露出投诚之意,但墨家却对抗之势越发之明显。 依照秦国法理,那些墨家之人,就算自己不杀,将来也会被杀的。 “你是秦国的人?” 一语出,燕丹等人均神色一变。 “果然,在你们墨家眼中,非黑即白。” 苍璩又是冷然而语。 诸夏大势,如今已经甚为明显了,而墨家之人凭借一言定下自己秦国身份,实在是可笑至极,莫不对墨家不利之人均是秦国的? 多说无益,况且今日前来也不是和对方聊天的,一剑凌空,剑光飞斩,周身罡气若隐若现,一丝丝暗黑色气流环绕天地之间。 仿若大海之波涛,微风之律动。 叮!叮!叮! 高渐离欲要动手抵抗之,不过被身旁的韩申出手止住,随后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虚空之中,下一刻,虚冥深处清脆而又响亮的碰撞之音回旋。 院落之上,那道黑色的身影在虚空一动不动,手中之剑直接抵抗来至十方的攻伐,虽然对方的身法很是刁钻,很是古怪。 但自己所修种玉功更胜一筹。 “刺客之道?” “墨家果然剑走偏锋,可惜你的身法再快,在我眼中也是破绽百出!” 墨家之中竟然还有人精通这般的刺客之道,苍璩为之惊讶,其人身法靠近自己十步之内,仿佛无形,周身上下随意可以出现。 可惜,无用。 “你……,可以看出我的身法?” 韩申神色有些不好看,论修为,二人相差不多,但先前施展《鹄落剑法》上的身法之时,却是有一种感觉,无论自己从何处出剑,对方都有所察觉,总是先自己一步。 刺客之道,就是要料敌之先,在敌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出剑,才能够收的奇效,方位刺客之道的强大之力,一击而中,便是绝杀。 “你猜?” 苍璩面上轻轻一笑,己身所创种玉功,乃是借鉴道家祖师老子以水证就大道,八年之前,自己抛入一粒石子入雅湖小筑的平静水面上。 观水波涟漪有感,熔炼杨朱一脉珍藏玄功,创出种玉功,以水之波动推及万物波动,玄功运转,方圆百丈之内,尽皆化作万物波动之韵律。 凡此种种,刺客之道的身形如同石子入水中,如何不清晰明显?看着那刺客之人面上的难看之色,长剑挥动,单手掐动印诀,玄功又是一变。 天地万物之间,皆有波动之感,若能够察觉另一人之波动,当可掌控随心,一念而觉,天地翁鸣,周身上下环绕的暗黑色气流散落虚冥。 下一刻,陡然间缠绕在韩申的体表周围。 “化!” 一语道喝,暗黑色的气流破开韩申体表的玄光,波动入心,以杨朱一脉保性全真之法幻化其心中最为深沉之事,破开其心,则无物不破。 “韩兄!” 一旁的高渐离见状,惊呼一声,连忙持剑近前,纵身一件,寒光四射,逼近苍璩所在。 “找死!” 承影之剑飞斩,以高渐离如今先天层次的修为焉得可以对抗,瞬间被剑气击溃,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紧随其后,承影由空而落,直入高渐离的眉心正中。 “高先生!” “高先生!” 燕丹、鞠武二人惊呼一声,那黑衣人这么厉害,连韩申少侠与高渐离都非其对手,如此,今日他们岂非危险矣。 “苍璩,杨朱一脉向来不理凡尘俗事,你缘何如此?” 屈指一点,一道强大的劲风击在承影之剑上,将刺入高渐离眉心的承影之剑击飞,身形忽闪,在一旁待了许久的节侠田光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 单手泛着浅浅的蓝色玄光,一掌击在韩申的背后,以外界之力,欲要破开此刻似乎被幻境侵扰的韩申,周身上下无形的气息隐现,头颅轻轻扬起,看向苍璩。 身着粗布麻衣,发丝随意梳拢编制在身后,颔下虬髯而显,身材高大,近年来,田光节侠的名声传遍燕国,如今举动,却是令的整个院落场地为之一静。 “化神大成!” “想要知道答案,让我试试你的深浅。” 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位化神大成的武者,幸好周身环绕万物波动,察觉到危险,已然有所防备,挥手一招,承影之剑入手,剑分乾坤,阴阳无极。 一剑斩出,身形落在院落之内,直接击向这个陌生之人。 “哼!” 同样挥手一招,将高渐离的剑握在手中,玄光涌动,剑体之上异象缭绕,缘由先前韩申的遭遇,未敢施展身法,直接正面相抗。 以己身化神大成足以应对眼前之人。 体表上下浅蓝色的玄光扩散,感知那直入肉身之内的暗黑色气流,田光眉头一皱,护体玄光竟然无用,正欲多做思忖,忽然脑海深处陡然间异象频生,数十年来埋藏在心间深处的种种隐秘之事迸出。 “神农心锤!” 顿觉不好,当即全力一击将苍璩击退,而后双手掐动印诀,体表再次涌动奇异的光芒,由体内而出,扩散体表之外,强行将体内的暗黑色气流逼出。 此为农家上古秘传的心神淬炼之法,多年来,自己未曾动用,想不到,今日若非它,还隐约中招,无怪乎,普通的手段对韩申少侠无用,未可将其唤醒。 第六百六十五章 初魏相权 “护心之法?” “诸夏间,能够坐拥护心之法的可是不多,道家的清静之法,儒家的浩然之法,农家的心锤之法,阴阳家的控心之法。” “你是农家的人?” 护心之法,乃是杨朱一脉典籍上提及的一种修炼之法,不修体专修心,可惜若要创出此法,非有先贤的境界达到悟虚而返之上,甚至于合道归元的层次才能够创出。 诸子百家中,能够有百家之人破入那个境界,也就道家、儒家、农家、阴阳家这几大家了,道家的清静之法为天人二宗绝学,杨朱一脉倒是没有。 不过杨朱当年曾创出保性全真之法,将己心融入世间之心,若能超脱而出,当可证就大道,种玉功借鉴此法不少,眼前这位化神强者施展的法门,十有八九是农家的。 至于墨家,除却祖师墨子破入悟虚而返之后,后代诸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墨家心法修炼至圆满,就算修炼至圆满,也不过化神圆满的水准,论起来,连杨朱的底蕴都不如。 “有趣,农家、墨家汇聚在燕国,预谋大事?” “看来今日想要杀一些墨家的弟子是杀不成了,希望你们以后不会单独行路!” 视线落在田光的身上,此人身上的气息很是隐晦,但能够习得农家核心法门,绝非普通人,其人修为超越自己一筹,若然对战,也难以取胜。 继续待在这里,怕是会引来蓟城内的其它武者,冷冷一笑,目光在田光、韩申、高渐离的身上掠过,乘风而去,消失在诸人眼眸深处。 “韩申少侠,你没事吧?” 催动心锤之法,将韩申体内的异样能量驱逐出去,感其气息平缓,略有心安,灵觉感应着苍璩离去,也微微的舒缓一口气。 今日迫不得已出手,倒是有可能令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出现麻烦。 “田光先生,韩申少侠无碍否?” 燕丹与鞠武近前,先前那杨朱一脉的苍璩强横霸道,接连击溃韩申与高渐离,若非田光出手,今日怕是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只是,以往只是听说田光先生在燕赵之地有侠义之气,想不到修为竟然也是这般高深,实在是令人诧异,看上去,还要超出韩申少侠一筹。 燕丹心中奇异,论谋略、见识,田光先生其实也不差,既然修为更胜一筹,那么,何故向自己推荐韩申呢?由其出面,岂非把握更大。 虽多想,但言语未出,看着的韩申少侠逐渐醒转,急忙问道。 “殿下无忧,韩申少侠无碍。” 田光摇摇头,那异样能量不存之后,韩申少侠自然醒转,回归正常。 “殿下,韩申身体抱恙,暂行告辞。” 脑海中的万般杂乱异象涌动,心间最深处的种种画面浮现,看着画面中的师尊、荆轲师弟、丽师妹,在某一刻,韩申真的不想要醒转。 拱手一礼,对着燕丹语落转身离去,高渐离担忧,跟了上前,未几,田光也是告辞离去。 “殿下,可是心有疑虑?” 片刻之间,院落内的熟人便只剩下燕丹与大夫鞠武二人,有感殿下神情有些凝重,目光仍旧聚集在田光三人离去的方向上,鞠武一礼一语。 “太傅知晓?” 燕丹轻呼一口气,随意回应着。 “上次营救殿下出秦国,田光先生助力甚多,其为农家之人殿下也知晓,如今观其人武道超凡,想来在农家之内,也非普通人。” “有此人助力殿下,殿下当更为欢喜,何有忧愁?” 大夫鞠武摇摇头,身为殿下的心腹之臣,自然知晓殿下忧虑何在,但如今的诸子百家中,农家、墨家势力相当大,如果得到他们的支持,绝对是好事。 如今已经有了韩申少侠为谋秦之人,自当全力助之,若然生出其它之事,只恐前功尽弃,还会引得农家不快,不可行之。 “此事丹当然知晓,但……,罢了,罢了。” “太傅,明日之事定要确保韩申一举成名!” 燕丹摇摇头,诸夏大势变动,秦国愈发之强,新来又建立有大秦护国学宫与大秦中央学宫,专门培养将帅之才与官吏之才。 长此以往,怕是秦国会更加强大,那个时候,燕国将没有任何希望了。 学宫三年,其内之人若要成长起来,也得数年以上,无论如何,谋秦之事必须在五年之内动手,毕其功于一役,嬴政身死,秦国必乱,那时,就是燕国的机会。 “殿下自当放心。” 鞠武报以微笑。 次日一早,燕丹亲自领着韩申前往蓟城王宫大殿,欲要为燕国推举其为上卿。 一时间,朝堂哗然,燕王喜倒是不做声。 其后,既要扬名,自然要有真才实学,王宫大殿之上,韩申同诸夏往昔的名士一般,与燕国大臣们侃侃谈论着各种治国之道。 豪爽的笑声掠过朝堂内外,与朝堂群臣的种种质询之辞,都在雄辩之中化解无疑, 一连三日,朝堂之上,韩申之名越发之盛。 七日之后,燕王喜颁下王书,名士韩申才具过人,拜为上卿之职,襄助太子丹同理国事,自此,燕国上下完全认可这位新上卿。 ****** “龙阳君,嫣然姑娘仍不肯出雅湖小筑助力魏国?” 大梁城! 乃是如今诸夏间首屈一指的辉煌之城,盘踞在中原核心要地,由百多年前的魏惠王所建,百年来,一直是商旅、文士、文风的核心之地。 论富裕繁华,丝毫不弱于如今的咸阳、临淄,一城之力,足有近二十万人,堪为罕见无比之城。 近年来,大梁城内倒是彰显出些许的复苏、繁盛之景象! 大梁城内,生出尊贤求士之风,生出为政清明之风,朝野上下也是一片的举贤敬贤之风,一切种种的根源在于大将军府邸。 嚣魏牟回归魏国之后,与龙阳君一起,又找回当年同在信陵君麾下做事的其他文臣武将,建言今王变革朝政,以求复苏大魏国,重振百年前独霸天下之大魏国。 如何复苏大魏国? 关键为何? 人才也! 君不见,秦国孝公得卫鞅,短短二十年,秦国强大如今百多年。 君不见,齐国威王设立稷下学宫,名士辈出,齐国一直为超强大国! 君不见,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任用贤人,短短十年,强大可与秦争锋。 君不见,韩国之内,昭侯与申不害变法,短短二十年,外国无敢侵扰。 君不见,楚国之内,令尹吴起变法五年,便夺取三晋之地、秦国之地甚多! 君不见,百多年前的魏国,有着李悝、吴起、乐羊的存在,一举令魏国成为独霸天下的大魏国,那时候的秦国,翻手可灭。 君不见,燕国之内,昭王设立黄金台,短短十年,强大如斯,一举险些攻灭齐国,是故欲要强大魏国,必要有贤人助力。 可惜,一两年来,所求贤人不少,但如同卫鞅、李悝、吴起那般的乾坤大才却一个都没有,嚣魏牟焦急无比,实在是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有着楚南公送来的《魏公子兵法》,自己倒是在准备重新训练魏武卒,加持有农家的助力,倒也是成了一支五万人的魏武卒精兵。 百多年前,吴起率领五万魏武卒击溃秦国五十万大军,当年吴起可以做到的事情,嚣魏牟自忖也可以做到,虽然只有五万,但护持魏国足以,再加上三晋之地,撑过眼前之危局无忧。 由此,便是想要拜托龙阳君请出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十年之前,嫣然姑娘在大梁城内,可是与无忌并称的奇才,无论是治国谋略,还是领军手段,都是顶尖的。 若得纪嫣然相助,绝对有大助力。 可惜,看着眼前龙阳君的神情,怕是事有未成。 “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在于众贤而已。” “魏国如今的局面,我也和嫣然谈过,可惜,嫣然并未多言,只是说道,若然魏王真的礼贤下士,何愁大才不显!” 一身白衣,容貌甚为俊美的龙阳君面上为之苦笑,自己这个师妹是什么性情,自己当然是清楚了,而且也如师妹所言,如今大才未显,根由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庙堂之上。 “复初魏相权,复先王开府之制,用才毋疑!” “那些人所语我也听闻,但……方今诸夏秦国已然决意东出,他们不思尽快施展富国强兵之法,大谈变法、整顿吏治,收效虽有,但时间太长,而且初魏相权事大,恐大王未敢轻易授之!” 大王颁下王书,求贤问贤,初者,朝野上下很是振奋,嚣魏牟自觉今王是一个中兴明君,绝对可以将魏国领上富强之路。 未几,整个大梁城内,士人出现甚多,短短半年,便是有臣民上书三千有余,举荐贤人数百,大王为此还以大礼接见过那些人。 其间不乏有儒家、墨家、道家、法家的弟子,可惜那些人在朝堂之上除却大谈变法强国、整肃吏治之外,便是要求大王予以——复初魏相权,复先王开府之制,用才毋疑之令。 也是缘由此令,使得今岁以来,士子虽有,但已然不复初者的声势,不仅大王有些反对,大梁城内的那些王室贵胄也是反对。 如果真有初魏的相国出现,怕是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嚣魏牟如何不知,但也知晓若是没有那些人,怕是自己连魏武卒都练不成。 无奈,只有拜托龙阳君前往雅湖小筑,如今,又是一个未得之局面。 “不然,本将再入王宫,请大王思忖此令如何?” 沉吟许久,些许的贤士之才,魏国不缺,现在缺少的是能够逆转乾坤之大才,如果不能够拿出更为丰厚之物,怕是接下来事情难矣。 第六百六十六章 《魏风》 “难矣!” 龙阳君轻叹一声,如今的魏国已经不是魏文侯与魏武侯时期的大魏国了,不知为何,自魏国将国都从安邑迁往大梁之后,国势就不可阻拦的日渐衰落。 但整个大梁都城的蓬勃繁华却是一日更胜一日,个中奥妙,魏国人不解,诸夏列国之人更是不解,诸般评论之下,便是有了所谓的人才流失。 自魏武侯死去至今王继位,已经过去一百三十多年了,一百多年来,从魏国走出的名将名相名臣名士数不胜数,尤其是秦国的名相名臣,几乎有八九成来至魏国。 但一百多年来,整个魏国,除了数年前名震诸夏的信陵君外,竟似乎没有一位名将与名相。 魏才人用! 不亦乐乎?不亦悲乎? 而似乎历代魏王都不认可这个评论,人才依旧流失,魏国仍没有乾坤匠才。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亦!” “大王既然有心逆转如今魏国的劣势,想来不会那般不知变通的,若然继续下去,纵然练成魏武卒,怕也是无当大用。” “龙阳君,可愿随本将一同入宫?” 嚣魏牟身披浅红色锦衣长袍,身材魁梧壮硕,虽然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机会,魏武卒的练成只是一方面,若然可以引来乾坤大才辅助,魏国才真正的有希望。 自己只是将帅之才,并非谋国之才! 但历来的谋国之才,非其人自愿前来,根本不知其名,如此,何不仿照燕昭王,铸就黄金台,招揽大才,大王立志中兴,事有可成。 念及此,嚣魏牟眉目有些欣喜,从座位上起身,看向龙阳君。 “可!” 龙阳君无奈,自己在宫中随伺先王多年,于大王的性情了解更甚嚣魏牟,自从魏国惠王以来,整个魏国之内,就已经不允许有掌握实权的相国出现了。 当年的公子无忌就是那般,被先王忌惮,以至于郁郁而终。虽如此,但若然今王真的有意中兴,倒也不是不可能改变。 ****** “大将军,近日来大司徒多有进言,言语训练魏武卒耗费颇重,可有此事乎?” 王宫之内,尽皆繁华,坐拥诸夏最为富饶之城,些许珍宝、美玉自是数不胜数,虽非朝会,但于嚣魏牟与龙阳君二人来说,面见魏王增还是轻而易举。 偏殿之内,诸般礼毕,自有身材曼妙的侍女进献茶水,魏王增一身常服,束发而冠,年近五十,倒是显得有些苍老之意。 对着嚣魏牟与龙阳君看去,面上笑意而显,轻声问道。 “大王,魏武卒之兵自然非寻常兵士可比。” “昔者吴起练魏武卒的时候,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此等之人,百中无一也,大魏国建国以来,最为强盛之时,也不过坐拥二十万魏武卒,如今末将以为,当先练出一支五万精兵,以此精兵,足以抗衡他国三倍、五倍以上之兵!” 嚣魏牟挺直身躯,拱手一礼,训练魏武卒的耗费,自己当然清楚,无论是选拔,还是待遇,都是魏国内最为顶尖的,牛羊之属不断,钱财自然甚多。 但此等精兵若是练成,当有大用。 “嗯,寡人也是这般回应大司徒的。” “吴起当年率领不到十万魏武卒,与别国交战七十有余,未曾败过,已然足矣,寡人也已经下令,但凡练兵之用,大司徒无不应允。” “不过,寡人还是希望大将军能够尽快将魏武卒练成,以彰显我大魏国雄风。” 魏王增颔首以对,自从春申君所谋合纵伐秦葬送最后一点魏武卒之后,诺大的一个魏国,竟然没有一直强大之兵,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但大梁城内,又没有良将之属,所幸,有昔者信陵君麾下大将军嚣魏牟归来,可为大用,而嚣魏牟也为让自己失望,短短两年的时间,魏武卒可见成效。 脑海中回想着典籍记载的魏武卒横行天下之事,一时间,心神激动,若然可以在自己身上实现大魏国往日霸业,自己就是大魏国的中兴之主。 必将留名史册,光耀先祖! “不知今日大将军与龙阳君入宫所为何事?” 语落,倒是念及今日正题,一般情况下,嚣魏牟都是因练兵之事前来找寻自己,今日莫不也是如此,若然事情不大,自己皆可应允。 随之,举起手中温玉酒盏,遥相一礼,轻抿一口。 “大王,招贤馆已经立下半载有余,不知大王可有心仪者?” 招贤馆! 此为当年秦国散发《求贤令》于山东诸国设立,为求大才,魏王增也是在大梁城内设立此处,近来被举荐上来的士子全部被纳入其中,仿照稷下学宫,赐予博士之名。 给予他们丰厚的待遇,可是大王并未从其中挑选任何一人,半年过去了,无论如何,大王也该给那些博士一个交代。 否则,近日城中那首《魏风》歌谣,当更加剧烈也。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滨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早年间,便是有贤人留在大梁城,而魏王不用,以至于在他国受到重用,魏王又引以为憾,以刀砍伐檀木,之后确将其丢在河岸之边,檀木之术可是良材,弃之不用,岂非蠢才也? 歌谣之意,浅显易懂,如今随着招贤馆内的那些博士出入论谈,传遍整个大梁城,也是因为此,嚣魏牟心中不忍,欲要请纪嫣然出山。 未有功成。 如今,无论如何,也得给整个大梁城内的博士们一个交代,否则,岂非是空样子?对于大王的名声,也不是一件好事。 “心仪者?” “招贤馆中的那些博士尽皆空谈为上,以寡人来看,少有贤人,或是有,寡人暂未有觉,莫不大将军有人选推荐?” “说来听听!” 于招贤馆的设立,一个月前魏王增就已经有些后悔了,那首《魏风》歌谣自己在深宫之中,也有听闻,实在是刁民不懂寡人之心。 继位以来,魏王增决意中兴,倒是也采纳了列国所传魏国霸权衰落之根由,一者是用人不当,虽然魏王增不是很愿意认同,但此为天下公议,典籍之上,那些人也多有昏招。 其次便是权臣太重,以至于魏国朝堂之上,不能够做出有效之决策,魏王决断屡屡受阻,完全不像秦国那样君王大权独揽。 最近的一个例子,便是先王少子信陵君权势过重,虽然整个诸夏诸国都在称颂信陵君之功,但魏王增却以为信陵君罪当诛杀。 盗窃兵符——死罪也! 击杀大将晋鄙——死罪也! 未有魏王王书,擅自调令大军救援赵国——更是死罪! 遍观史书,有哪一位大王可以容忍,可是先王却是令信陵君继续当权领政,结果信陵君名声之大,朝堂之上,只听得信陵君之名,而没有魏王之音。 终究,先王还是将信陵君罢黜! 基于信陵君的前例,魏王增以为,如今的魏国可以改,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够对魏王之力造成威胁,否则,那人便不是真正的贤才。 而招贤馆的那些人却和自己说道什么——复初魏相权,复先王开府之制,用才毋疑,难道他们也想要成为下一个信陵君? 非魏王增能够应允和忍受。 “哈哈,末将乃是一粗人,焉得能够举荐大才。” “末将以为,若然继续放任招贤馆,怕是会令朝野上下生出别样之音,故而,大王也该从其中选出良才,以此平息大梁异样之音。” 举荐大才以为相国之属,这等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嚣魏牟鉴于信陵君的遭遇,倒是精明许多,朗朗一笑,大口饮下手中美酒,摇头而叹。 可,无论如何,也该有一个交代了。 “龙阳君以为如何?” 魏王增微微颔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懂的,若要兴师问罪,怕是有违求贤之道。或许也该如嚣魏牟所言,设立一个相国之人,安定民心。 但招贤馆那些博士之音,自己又不喜,目光扫视,落在神容俊美的龙阳君身上,先王甚为宠爱之,也是有才华,自己也曾邀请他为相国,却是被推辞了。 “选出一个相国之人,以明大王兴盛大魏国之意。” 龙阳君拱手一礼,沉声而道。 “即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若是寡人一人而观,怕是不若我等三人一同观之,今日前往招贤馆,定要为朝堂选出一名相国来。” 正中魏王增心意,勃然大喜,从条案后起身,朗朗而谈,也是,自己没有必要非要选出一位真正的乾坤之才为相国,只要有人在那个位置上,也是一样的。 于此,嚣魏牟与龙阳君二人相视一眼,倒是应下。 未几,三人乔装成普通布衣之士,未有随从加身,如同招贤馆的一众博士之人一般进入其内,漫步其内,聆听诸人之言,以查其才学深浅。 第六百六十七章 尸佼 “大将军对于如今秦国设立的两大学宫如何看?” 一路之上,随意闲聊,便是落在如今魏国大敌,乃至如今山东六国大敌的身上,之所以重练魏武卒,所为便是能够与秦军抗衡。 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经沦为藩臣之国,不堪大用,而赵国新败,虽国内军力仍有,但想来与秦国相比,差距更大,魏国近年来虽没有与秦国大战,但年年纳贡、美人、财宝不可数。 想起自己十多年前还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魏王增不自觉的神色有些凝重,那段日子,他对于秦国了解很多,也正是因为了解很多,才有了如今之改变。 “秦国两大学宫?” “一者为专为武事的护国学宫,一者为专为文事的中央学宫,从两大学宫贴出来的告示来看,挑选百中无一、千中无一之人教养,三年之后,授予爵位、官职之类。” “这……末将暂未感评判,不过,末将已经将秦国内的暗子启动,想来接下来必有所得。” 提及秦国新设立的两大学宫,绝对是如今诸夏的一桩大事,若说不了解,决然不可能,但若说很了解,也并不多。 仅仅知晓两大学宫中,中央学宫倒是可以随意入内探察,但护国学宫方圆五十里的区域内都是禁区,鸟兽都难以从其上飞掠。 只此一点,都可以看出秦王嬴政对于护国学宫的重视。 只要在其中待满三年,便可授予簪袅的爵位,若然入军,也是百夫长,关键在内部可以学到兵家珍贵谋略,乃是将帅之才的后备之属。 三年之后,他们入军,绝对会很快的成长起来的,因为他们本身就很优秀,他日大秦军中将才不断,这对于魏国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百家不入秦,区区中央学宫倒是翻不起什么花样,倒是那护国学宫,令寡人心有忧患,明岁便是有千人进入其内,三年之后,便是将才。” “一千名将才,足以出现一些足堪大用的帅才了,倒是那秦王嬴政舍得爵位,簪袅虽不足道,但这般赐予,每年一千人,怕是大秦的爵位不为贵了。” “龙阳君以为何?” 诸子百家不入秦,故而,根据自己所得,秦国的中央学宫中,九大院堂的博士之人,要么是法家之人,要么是秦廷重臣,可见一斑。 故而,中央学宫魏王增不担心,唯一觉得很危险的,也就护国学宫了,听闻是秦国武真侯建言设立,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到的。 秦国即将东出,若然期间将帅之才不断,山东六国如何抵抗? 遍观如今的大梁城中,足堪大用的将帅之才屈指可数,对比秦国明岁千人教养,相差甚远,好在大将军已经放入了暗子,倒也可详细了解一二。 三载之后,授予爵位,军中百夫长,优先提拔,如此这般不重视爵位,难道不会引起秦国军中的不满,不会引起秦国人的不满。 魏王增觉得奇异,目光落在身侧后方的龙阳君身上。 “大王,秦国之民不亚数百万,精壮之人也有一两百万,从其中挑选千人教养三年,授予爵位,看似多,实则能够进入护国学宫的人已然是千里挑一了。” “纵是入军,也非普通人可比,三年的时间,凭借己身之力获取簪袅爵位,获取百夫长,也不算什么,莫不……大王也有意在大梁设立这等学宫?” 龙阳君轻轻摇头,本身已然是千里挑一的人,选拔更甚魏武卒,入学宫之前,足以优秀,获取爵位也是不难,放眼整个秦国,一千个簪袅不算什么。 十年也才一万个! 而秦国下属乡里的乡老,何止万千,也都簪袅之位。 念及大王对大秦护国学宫颇有兴趣,龙阳君心中倒是一动,大王近年来的国策中,对于军伍颇为重视,若说设立学宫,也不是不可能。 “百多年前,大魏国曾有西河学宫,但后来消失不存。” “你等觉得,寡人若是在大梁也设立如秦国护国学宫那般所在,如何?” 魏王增的确有此意,百多年来,大梁城乃是百家汇聚之地,其内兵家之人甚多,诸子百家更是应有尽有,如果在大梁城内设立那般学宫。 绝对教养之效果超越秦国,如今有大将军练就的魏武卒,再加上培养出的军伍之才,秦国……又有何惧。 “大王也愿意给予秦国护国学宫那般的赏赐?” 以魏国的国力,设立一座学宫不算什么,但秦国护国学宫的设立,之所以为秦国人欢喜,一则为秦国尚武之风,一则便是教养的赏赐。 待满三载,没有性命危险,便是有爵位加身,入军,更是百夫长,实在是诱惑力极大,倘若大王也能够给予此等赏赐,龙阳君相信,绝对可成。 “当然!” “秦国能够舍得那些爵位,寡人如何舍不得,不过此事需要朝堂公论一二,若然我大魏国也能够出现一位位将帅之才,足当霸业。” 魏王增眉目一挑,对着龙阳君看了一眼,难道秦王能够做到的事情,自己就做不到不成,区区爵位,区区百夫长……自己还是可以给予的。 “果真如此,大魏国霸业有望。” 嚣魏牟与龙阳君神色大喜,大王有如此坚定之语,真要立下这等学宫,选拔大魏国内的优秀之人进入其中教养,实在是裨益良多。 就是不知道那些老贵族是否反对? “哈哈哈……。” 魏王增心神畅怀,国有精锐之兵,加上接下来设立的学宫,大魏国霸业复苏指日可待,如何不欢喜,如何不兴奋。 “嗯,大将军以为那人如何?” 在招贤馆内随意行走,来往之间,倒也看到了许多博士之人,魏王增都不觉有才,行至招贤馆内的一片水池旁,左右而观,不远处的凉亭岸边,倒是看到了一位须发灰白的儒生老者。 正在细细翻阅着一卷羊皮大书,不似如今诸夏盛行的纸质典籍,正襟而坐,甚为肃穆,直接引起魏王增的注意。 在大梁城这般的风华之所,一个相对比较闲散的博士不去拿着丰厚的赏赐去游乐,而在此枯守读书,仅仅这份定力与品德,也绝非普通之人。 轻轻对着嚣魏牟低语,脚步已然近前。 “敢问先生,高名上姓?” 魏王增躬身一礼,身后的嚣魏牟与龙阳君低首不言,余光倒是撇着那发丝灰白的老者。 “尸埕!” “寻常之人怕是认不得这两个字。” 儒生打扮的老者抬起头瞥了魏王增一眼,只手在旁边的石案上随意写着复杂的笔画,却非普通之字,有此言,想来以前遇到过不识字的。 “哦,先生是尸子的后人?” 魏王增王室博学,如何不认得文字,一言看出,而后面有惊容,再次细细看了眼前之人一眼。 诸夏列国之中,尸姓本就不多,而能够家学如此的,列国之内,怕也只有尸子一脉了,而且尸子也是魏国人,当初卫鞅秦国变法的时候,也曾助力不少。 “足下何人?” “竟然知道尸子?” 老儒生言语惊讶,放下手中羊皮大书,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魏王增。 尸子早年在魏国,后来入秦国,后来又在蜀地,百年来,声名不显,而今碰到的眼前之言竟然可以道出尸子之名,岂不惊疑。 “昔者,尸子为卫鞅师者,诸夏传闻,我如何不知?” 魏王增笑道。 “哈哈,足下说笑也,先祖并非商君之师,诸夏传闻多谬误也。” 老儒生仰首一笑,从座位上起身,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知晓先祖之名的,倒是可以与之细谈一二,闻其言,多有差错。 “哦,莫不其中还有隐秘?” 魏王增倒是好奇了起来,诸夏间的确这般传闻的,卫鞅也没有反驳,尸子也没有多言,岂非正是如此。 老儒生倒也是实诚,对着魏王增深深颔首,随后,便是说到百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那时,先祖尸子在稷下学宫游学,学于道家、儒家,觉有所成,写下二十余篇的文章,便是入魏国,欲要一展所学。 那年,先祖入了魏国国都安邑,在洞香春内论战百家士子,结识了年轻的卫鞅,此时先祖名声已有,便是将己身所作二十余篇让卫鞅一观。 ——师尸子之学,执一国之政,成天下之名,此所谓先祖之语。 卫鞅拿走文章,阅览三日,复见先祖,也拿出自己所作三篇文章。 ——足下胆识可嘉,然迂阔过甚也!二十余篇万余言,唯见崇王道尊儒学,未见一句言法言变。如此迂阔之学欲图治国变法,岂非南辕北辙哉?足下果然明睿,当拜我为师也! 此为卫鞅之语也。 先祖奇异,阅览卫鞅三篇法家雄文,颇为大动,欲要前往拜卫鞅为师,可惜,这个时候,卫鞅已经入秦了,随后,先祖也是入秦,待在卫鞅身边,谋事画计,立法理民。 可惜,二十年后,卫鞅变法有成,孝公身死,惠文王继位,处死卫鞅,先祖惶恐,便是逃亡蜀地,未有复出,此为当年先祖执笔记下之事。 说完诸般之事,老儒生面上甚有光耀之色,先祖之名虽不若卫鞅,如今竟也有人知晓,当得快哉。 “这……,果真如此?” 魏王增第一次听到这般之事,面上满是惊讶,连带身后的大将军嚣魏牟与龙阳君都彼此相视一眼,此事自己先前还从未听过。 第六百六十八章 沧浪圣王 “先祖手札,后人岂敢妄言,岂敢虚言!” 尸埕神色略有不悦,这等对先祖名声有损之事,若不是真的,身为后人又怎么可能说出来,也就是如今先祖之名在诸夏不显,不然此事当不会提及。 “尸子一语——天地四方为宇,往古来今为宙,儒家荀况曾经评判,只此一言,尸子之名当传千古,道家先贤也多有称赞。” “不知先生所治何学?” 魏王增朗声而语,尸子之名虽不显,但百家之中皆有留存,传言千古不是难事,推及己身,如今大魏国需要一变,不知道自己能够成为像先祖魏文侯、魏武侯、魏惠王那般的诸夏霸主。 眼前之人既然是尸子后裔,说不得便有大才。 “治国之学!” 尸埕看了看岸边自己放下的羊皮书,回应着。 “这……,先生言语尸子当年跟随卫鞅谋略秦国,何以后人仍执治国之学?” 治国之学者,当以儒家的仁礼为本,辅以百家杂学,法家也在其内,刚才尸埕还说尸子跟随卫鞅施展法家之学的,为何变了。 大将军嚣魏牟与龙阳君也是好奇。 “先祖秉性偏执,虽然十多年一直跟随在商君身边,但商君被秦国惠文王所杀之后,曾言:商君之学不保自身,足见其有谬误所在。” “后世子孙当修习治国之学,以正商君,以传后世。故而,老夫修习治国之学也。” 尸埕摇摇头,商鞅法家治国虽上,但谋国不谋身,有着极大的缺点,先祖以为不妥,终究还是治国之学稳当些许,而且丝毫不比法家治国差。 “诸夏之大,竟有这般反复之事!” 魏王增轻叹,今日听眼前老者一眼,破开数十年来一直盘踞在脑海中的原有所得,实在是令人惊叹,不过尸子离开秦国之言,更是令己身而动。 “先祖在蜀地之中,留下诸多治国之论,老夫所得,惜乎魏王不见,否则,安知尸子不如卫鞅也?” 老者尸埕自傲一语,近年来,山东六国鲜少有大才出,思忖己身所学,对照山东六国之国政,尸埕觉得,若然有机会,当可铸就不亚于商君之伟业。 “妙哉。” “愿闻先生治国法度!” 魏王增神情更是欢悦,旋即,左右看了一眼,再次拱手躬身一礼。 难道眼前之人就是大才,难道今日也是先祖引导自己前来招贤馆,难道是昊天引导自己前来见到眼前这位尸子后裔的? “夫治国者,治人为先。” “治人在行,行有四仪:一日志动不忘仁,二日智用不忘义,三日力事不忘忠,四日口言不忘信。使人慎守四仪以终其身,功业从之也!由此观之,治天下者有四术:一日忠爱,二日无私,三日用贤,四日度量!” “……” 尸埕悠然自语,口中吟诵先祖所着之篇章,研究多年,早已了然于胸。 “彩!” 魏王增听语,略微思忖,不禁双手拍合。 只是身侧后放的嚣魏牟与龙阳君却相视一眼,觉得怪怪的,怎么这般像山野之地的儒生,这等论谈,自己近来已经听过不少。 眼前这尸埕所语所颇有新意,但太空洞了。 “若然老夫人在庙堂,何愁天下大治焉!” 尸埕亦是颇有知音人一般的接受魏王增赞誉。 随即,二人在这道水池之旁,细细一论谋国治国之道,彼此相谈甚欢,魏王增心中的满意越发之高,一个时辰之后,三人才徐徐从招贤馆出。 三日之后。 魏王增在王殿亲至召见尸埕,当殿拜尸埕为相国,慌的老者神色激动无比,身躯不住的颤抖,一时间滴泪横流,不能自己。 拜相王书颁行朝野,臣民一片哗然,魏国终于又有相国了,中兴有望矣! 要知道,自从信陵君被罢黜之后,魏国之内,早已经没有了相国之位,如今又有了相国,岂非证明大王有心逆转魏国衰弱之势? 不仅如此。 十日之后,魏王在王殿又宣布,决意重建西河学宫,教养文武之才,以备家国之用,此举更是引得朝野臣民赞叹不已。 数月来,秦国立下的两大学宫早已传遍大梁城,只需要在其中怠慢三年,便有爵位、官职,实在是令人钦羡不已。 而且大王也在王书中公布,在西河学宫教养有成,同样有爵位赐下,同样有官职赐下,此举更是令整个大梁城震动,令整个大魏国震动。 ****** “师叔,诸子百家不入秦,而秦国立两大学宫,堪为亘古之事。” “承其时,怕是秦国一天下之路更为顺畅也。” 桑海之滨,小圣贤庄。 虽为秋冬时日,但小圣贤庄内仍旧一片的绿意盎然,冷风吹袭,竹林摇曳,苍松翠柏左右虬髯生长,幽深之所在,一众儒家之人汇聚。 身着棕褐色的锦袍,外披浅绿色的披风,发丝树冠,眉目方正俊朗,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跪坐在蒲团之上,看着面前一位身着浅蓝色锦袍的老者。 身侧则是带着儒家各脉的要人,更有一位蓝衣少年人。 近来,秦国立下两大学宫的消息也传到了桑海,儒家自然明悟学宫之妙,更是知道百家不入秦,更是使得秦国建立两大学宫没有外力侵扰。 否则,若然齐国若建立两大学宫,儒家肯定不满的,两大学宫,文武分立,比起护国学宫,儒家更是看重中央学宫。 九大院堂中,无论哪一个院堂,儒家自觉都有博士可以担任,但儒家现在又不能够出面。 君王之道,可以不用儒家之道,但儒家之道欲要大行于天下,必须要通过君王,这一点是是毋庸置疑的,原本秦国就已经有着无以伦比的优势。 加持两大学宫,起码在伏念看来,山东六国的机会又小了一分。 “无国而不有治法,无国而不有乱法。无国而不有贤士,无国而不有罢士。无国而不有愿民,无国而不有悍民。无国而不有美俗,无国而不有恶俗。” “两者并行而国在,上偏而国安,在下偏而国危,上一而王,下一而亡。故其法治,其佐贤,其民愿,其俗美,而四者齐,夫是之谓上一。” “颜路,你来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以为秦国两大学宫如何?” 荀况轻轻颔首,单手轻捋颔下灰黑的短须,自从破入玄关之后,寿元增长些许,生机绵延,倒是有些好处,伏念之语自己知晓,但一国之道乃是君王自己抉择。 秦国自孝公以来,独霸天下至今,有一天下之力,而山东六国也都有各自的机会,却没有把握住,奈何,话锋一转,落在一侧的少年人身上。 那是自己一位老友所托,颇合儒家之道。 “秦国百年法治,老士族几乎不存,耕战民心,激发朝野士气,学宫而立,更为秦国之人欢喜,尚武之风更盛,百家之学彰显。” “三五载之后,国力更深现在数倍以上,山东六国无以抗衡!” 着浅蓝色的儒生锦袍,眉目俊逸,弥散平静之意,闻荀夫子之言,拱手一礼,略微思忖,便是回应着,赵国陉城书馆不存,赵国在那一刻也就注定不存。 “道家阴阳,可有全论?” 荀况点点头,没有评价。 “学宫之力瓦解秦国军中兵家豪族,瓦解秦廷对于山东六国百家之人的依赖,汇聚大权于一人之身,力愈大,对诸夏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影响。” “逢英主至强,逢平庸之主守成,逢昏庸之主,国势堪忧!虽为法治,亦是为一人之治!” 大权汇聚在一人身上,是好事,也是极大的坏事。 儒家奉行中庸之道,暗合道家阴阳无极之法,既非至强,也非至柔,循环而今,方能亘古,眼前而观,秦国两大学宫裨益良多。 若然不能够给予解决这般之事,怕也是极大的隐患,颜路冷静一语,道出心中所想。 “哈哈,商鞅之谋,乃是天下之法,国君也在其下,而列国之内,却唯有国君不在天下之法之内,岂非矛盾哉?” “韩非所语《韩非子》,亦是要建立天下之法,赏善不遗匹夫,刑过不避大臣,此为良善,实难为也,权衡自在一心。” 荀况清朗一笑,治国大事,复杂无比,三代以来诸子百家谋略施展,有成者,也有不成者,虽不愿意承认,但法家的确为诸夏列国认同。 可是,在君王眼中,法治是独立自己之外的法治,而非包含自己在内的法治,那么,何以解决?如何解决?荀况再次看向左右。 “仁礼也!” “其恕乎?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哉!” 伏念微微一笑,双手交织又是一礼,师叔之前所言中,却是漏了一点,那就是韩非师弟虽然提出了天下之法,但也看出了君王的独特性。 故而要用仁礼给予规范,如此,明悟儒家之道,教化万民,辅以法家之学,此为儒家未来谋国之本。 “内圣外王,沧浪无尽,伏念,你……进来进境颇大!” 荀况赞叹一语,身为儒家现任掌门,能够妙悟这般,更领悟先贤所语内圣者,外王之道,已然独树一帜,师兄将位置传给伏念,合适也。 第六百六十九章 公主阳滋 “近来山东六国有何动静?” 秦国两大学宫出,对于山东六国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枯坐小圣贤庄深处,荀况倒是想要一听六国于此有何举动。 是默不作声,静看秦国变化。 还是与之俱动,用来强大己身。 “楚国之内,李园当国,不断削弱屈、昭、景、项氏一族等的势力,于秦国变化未曾理会。” “燕国之内,太子丹领国政,倒是欲要变革!” “韩国之内,血衣候白亦非权势仍旧,韩王安孱弱,怕不得长久!” “赵国之内,郭开横行,王室不显!” “魏国之内,嚣魏牟重练魏武卒,欲要振兴魏国霸权!” “齐国之内,后胜领政,不为所动,军备不修,怕也是怠慢!” 身为儒家掌门,对于诸夏各国内的变动,自然是了然于心,秦国都已经如此作为了,但遍观各国,有动静的极少,能够真正有所为的更少。 故而,先前自己言语,山东六国的机会越来越小了。 “诸子百家呢?” 荀况点点头,这些情况不出乎自己的预料,数年前自己还在游历诸夏的时候,心中已然有所动,纵然有国之主想要改变,但国内的力量错综复杂,想要改变也是极难。 六国如此,而诸子百家一直敌秦,不知道又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道家天人二宗超凡脱俗,虽有武真侯之人,但它们并不涉入其中。” “阴阳家早已投靠秦廷,进来六国颇有异动。” “农家进来多在楚国、魏国、燕国活动。” “墨家多在楚国、燕国活动。” “医家念端进来倒是在临淄,不为列国所动。” “兵家一如既往!” “鬼谷弟子盖聂仍在咸阳,卫庄近来好像在楚国!” “名家顿弱多活跃在燕国与齐国,公孙玲珑在儒家学艺。” “法家多汇聚在秦国,尤其是学宫立下之后。” “其余房中家、书画家、方术家多在中原之地!” 诸子百家不入秦,根据儒家的情报网络,除了与秦国交情很深的法家、阴阳家外,仍旧活跃在山东六国,其内又以农家与墨家最为积极助力各国。 其余百家则是各自活动,对于诸夏大事并不上心,任凭诸国征伐,他们只需要保证传承不失就足够了,但大家不同。 如墨家、农家这些人,敌视秦国多年,而法家之学又颇为对那些人狠辣,若然秦国一天下,怕是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不出两三年,秦国必然东出,伏念,儒家就交给你了。” 荀况再次颔首,秦国一天下,不仅仅是山东六国的事,更是诸子百家的事,如今,法家已经在秦国站稳脚跟,但儒家也已经落子在秦国。 若要保证儒家的未来,必须有所决断,身为儒家这个时候的掌门,身上的胆子很重。 “师叔,伏念会的。” 伏念一礼。 诸人一礼。 未几,这处幽深的竹林深处,悄然无声。 ****** 秦国。 咸阳宫。 昭德宫。 此刻重兵环绕四周,一位位侍女进进出出,更是有一位位太医令随伺在旁,均严阵以待,随时等候诏令,更是连武真侯、宫中左右护法阴阳家东君、道家宗全大师都在侧。 “大王不必忧心,昨日我已经在丽良人的身上留下一道本源之力,护持其心脉,只消耐心等候,待会便可见到公主。” 为了丽良人生产之事,大王已经连续三日没有朝会了,好在如今朝堂之上也无大事,有着昌平君、国尉等人在,倒也无忧。 今日一早,再次被少府令赵高请入宫中,灵觉扩散,怕是今日丽良人就要诞下公主了,不错,是公主,不是公子,早在数月之前,自己就已经探明了。 一观秦王政焦急神容,后宫之内,别的夫人、美人诞下公子、公主,也未见得王兄如此,看来这公孙丽真是非凡。 “寡人知晓,不过,有武真侯在身边,寡人还是觉得安心一些。” 秦王政在昭德宫院落之内来回走动,看着宫门前那些人进进出出,心中说不焦急那是骗人的,有王弟在身边,以其超凡的手段,无论如何,都可挽回大势的。 “大王可为公主拟定好了名号?” 周清笑而问道。 “自是早已拟好,可惜,丽儿所诞下非公子,不过,寡人还是决定晋升丽儿为夫人之位。” 自从王弟口中知晓是公主之后,秦王政就已经翻阅典籍为女儿起名,诸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待公主降临,便有大封赏。 身为秦王之女,更是丽儿之女,秦王政要将无上尊荣加持其身。 “后宫之内,暂无王后,一切自当由大王决断。” 周清没有评价,自古后宫之内,都是母以子贵,三代以来,自古如此,按理说诞下公主,乃是不可能进位夫人的,但秦王政执意如此,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有可能引得后宫其余夫人不满罢了。 “那日与武真侯相谈,寡人虽按下铁碑王书之意,但寡人还是要遵从心中之意。” “如今寡人膝下有三子,待他们先后成年,当均前往两大学宫教养,武真侯以为如何?” 铁碑王书,王不立后,子嗣平等,或许如王弟所言,纵然自己立下,也不过绵延两三代,后世之君若有强势者,直接逆改,也是无法,若有孱弱者,还会危及国本。 但落在己身,秦王政自觉还是坚持此意,后宫之内不会出现王后的,至于储君太子之位,就要看将来他们每个人的能力了。 “自然可以。” “扶苏公子年岁最长,如今已经快十岁了,待十二岁之后,便可入学宫教养,历经五六载,再经过历练,当可堪大用,其余公子也当这般。” 于此,周清自然不反对,此刻已经辰时末端,公子扶苏与小天明正在演练武道,下午则是要学习文道,虽为公子,不得轻松。 “啊……!” 忽而,听着昭德宫深处传来的一道痛苦之音,整个宫门之前的人进出越发之频繁了,秦王政闻此,来回之间的动作也更大了。 “大王不必忧心,星象而观,再有两柱香的时间,便会有新的星辰出现在紫薇之侧,其星明亮,色泽斑斓,浸染一丝紫气,天生贵胄,一生无忧。” 随伺在身旁的东君焱妃双手掐动印诀,秀首看向虚冥深处,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红唇轻启,徐徐而出,占星之下,一切而化。 “两柱香的时间!” 秦王政口中低语,阴阳家的推演之法向来奇异,连王弟都有所不及,既然东君阁下所言两柱香,那么,应该错不了。 只是听着丽儿此刻的痛苦呼喊之声,甚是揪心。 “占星律这么精确?” “本侯也曾得《太乙》残卷,也曾有所妙悟,为何只能够看到很模糊的未来?” 阴阳家的东西,还是有独到之处的,毕竟传承可以追朔之上古轩辕黄帝的岁月,那个时候,就已经为祭祀之位了,更是得了祝融氏的《六壬》之法。 对于推演之法,自己只能够感知一隅,却不能够如东君这般清晰明了,但自己修为比其高出太多,如此,倒是令周清奇异不已。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至阳之星统辖诸天星辰,俯览星辰轨迹颇有先天之能,我为东君之位,承袭其妙,可得如此,占星律上比起东皇阁下也不逊色。” “若然武真侯可以破入合道归元,当可以道理统御《太乙》,或许有所得。” 修为臻至化神大成,寒暑不侵,身着暗金色的贴身长裙,背负至阳图腾,神容如旧,精致无双,风华绝代如此,秀发梳拢在肩后,垂落两鬓之前,双手持阴阳道印。 口言东君之意,明眸看向周清。 己身承继东君之位,暗合虚冥大日之数,凡满天星斗,均在其下,自然可精修占星律,此法纵是东皇阁下也不必一定比得上自己。 “一法通万法,道家也有神通。” 闻此,周清倒是心间涌出一道神通妙法,此为自己破入玄关之后,玄妙之门涌现所得,以得悉尽未来际智神通故,了知将来际不可说,不可说微尘数劫之中事。 眉心隐现金色华光,太极印记显化,双手掐动印诀,双眸深处陡然掠过一条色彩斑斓的大河,俯览其下,众生沉浮,心随意转,脑海深处,陡然浮现些许画面。 感此,面上轻轻一笑,想不到自己倒是有些执着于他家之宝了,己身之宝尚未通透,迎着东君看过来的明眸,金光迸出,同样的画面呈现在东君焱妃眼中。 “这是……,这是道家祖师以水入万物演化的命运长河?” 千年以来,道家之中唯有老子破入玄关,可惜,老子留下的东西太少,道家天人二宗也没有太多残留,更多的为关尹子所留。 推演有万法,阴阳家以星辰入道,不出意外,老子身融万物之后,也应该有相应的手段,难道就是武真侯现在施展的这些。 星眸深处,一条色彩斑斓的河流之上,画面浮现,丽良人神容苍白的躺靠在床榻之侧,秦王政怀抱一位幼小的婴儿,口中兴奋而语。 “此为我大秦——阳滋公主!” 第六百七十章 一颗脑袋 后宫之内,公孙丽诞下阳滋公主,随即被一道王书诏令进位为夫人。 王后不立的情况下,夫人便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封号。 为此,秦王政还在兴乐宫宴饮群臣,以彰显胸中快意,从去岁春末之时骊姬怀有身孕,到如今诞下子嗣,已然过去了十个月。 立春将近,于周清来说,同样有要事即将到来。 按照去岁的文书公告,在秦国立春大典之后,大秦护国学宫便会招收第一批新人,军中有两百个多个名额,大秦各大郡县有八百多个名额。 大秦治下所有的郡县中,按照大田令提供的户籍人数,给予分配名额。 河东、关中、南阳、陇西等郡县人口占据相对比较多,便是多分了一些名额,巴郡、蜀郡、北地、上党等郡县略少,便是少了一些名额。 按照一个名额挑选三人进入护国学宫参与考核的要求,立春之前,已经有大量由郡县出力,专门送来的大量年轻人来到雍都故都旁。 专门等待着,以进行调养身体,以进行适应关中的环境,如果有水土不服的,那就只能怪自己了,期间,一应准备事物都已齐备。 “大祭酒,生员已经全部找学宫外的演武场等着了,三千多人,甚是热闹。” 立春大典的事情了解,护国学宫内便是有文书下达,停留在雍都的三千多人全部开赴学宫之内,进行最终的选拔,然则从其中挑选最优秀的一千余人。 历经一个秋冬的准备,学宫之内又变了许多,去岁许多没有准备好的院堂与设施,尽皆齐备,诸般人员也都就位,就差最后的生员了。 桓齮近前一步,看向武真侯,学宫令蒙武倒是没有前来,不过,国尉府邸也已经下发文书,将蒙武从关外大营召来,学宫之事牵扯甚大,真正的生员出现之时,务必全部到场。 “这几天军医院堂与从咸阳宫调来的太医令,怕是劳累了。” 着一身浅红色锦袍,其上云纹环绕,图腾隐现,玉带环腰,高山冠梳拢长发,眉目俊逸,双眸幽深,踏着长靴,对着桓齮点点头。 按照先前定下来的规矩,对于从大秦各大郡县选拔出来的这些人要进行再一次的身体检查的,还别说,根据雍都那边送过来的文书,又有近五十名身体内有暗疾的人被淘汰。 对于剩下来的人说,自是一个好消息,人少了,名额还是那般多,被选上的几率就大了不少,也幸好有太医令那般的人相助。 不过,明岁之后,仅仅是军医院堂的人都可以胜任了。 “为大秦选拔将帅之才,虽累,与有荣焉。” 桓齮轻轻一笑,历经一个秋冬的磨合,对于身侧的这位武真侯,桓齮是彻底服气了。 按年岁,自己比他虚长了几十岁,但在学宫与诸般军伍谋略之上,武真侯之言常常能够定下最后的准调,所思所言都非普通人所想。 无怪乎大王这般器重于他,将这等涉及国本之事交由武真侯,怕也是因为这一点。 “他们的照身贴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吧?” 照身贴这个东西,按照学宫下发的要求,是要追朔到每一个人起码在秦国三代的记录,如果是近年来新入秦国之民,虽然也不排斥。 但是按照学宫内在的要求,优先选拔那些在秦国扎根许久的老秦人,不为什么,因为那些人信得过,新移民入秦国的人,如果够优秀,倒也无所谓。 “此刻学宫外的三千一百九十人中,三代以上均在秦国的有一千九百五十人,两代以上在秦国的有七百五十三人,剩余的便是新入秦国的人。” “真正的老秦人还是占据多数的。” 对于照身贴上的这点要求,桓齮也是相当佩服的,只此一点,便可以优选那些真正浸润秦法的老秦人,而且也可以将那些新入秦国的人给予进一步审核。 数月来,山东六国的探子在学宫周围经常出现,好在学宫周围的巡逻又严密许多,不然还真有些麻烦了,其实,按照桓齮等人先前的所谋。 为了安全起见,是要将那些新入秦国的人排除在外的,毕竟也算是将风险排除了,不过却是被武真侯否决了,其语言说皆是大秦人,皆是一样。 “按照我们先前定下的选拔次序,再次对那些人给予体能上的筛选,要淘汰至少一千人!” “剩下两千人左右,按照我们已经拟定好的题目,给予分别问询,虽然有些耗时,但这一点也是极为重要的,既要看看那些人中是否为将帅之才的苗子。” “也要看那些人是否适合九大院堂,这一点务必要吩咐下去,现在已经是辰时了,申时过去之前,必须选拔出最后的名额!” 既要入军伍之中,那么,定要在体能上给予合格,能够从大秦这般多的郡县选拔出来,已然是相当不凡,但那些还不够,必要更加优秀。 其次,便是要统一面试问询,只可惜,他们都不识字,否则,倒是可以亲自做题了,如此,倒也可以一观他们的神情状态。 题目只有三道,其一一观是否有将帅领导之能,其二一观是否内心中对山东六国的想法,其三是一观对未来之谋略。 虽然简单,但也是足够了,毕竟接下来还有三年的时间。 “武真侯真可谓天人也。” “去岁学宫初建的时候,曾传言桓齮会为大祭酒,但如今看来,若是桓齮为大祭酒,一切诸般都将不会这般,也会辜负大王的心血。” “有条不紊,层层推进,既可以选拔出真正的将帅之才,也可以为军中招收兵士立下模范,此例一出,怕是要为后世之典范了。” 身为秦国前上将军,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体能的选拔倒是没有什么。 关键是问询三题,各有不同,以防漏题、泄题之危险,整个学宫之中,也只有九大院堂的博士和学宫丞、学宫令、大祭酒知晓。 虽然只有三题,但足以看出此人是否有将帅之才的根基,但凡有一点,便可给予教养,给予扩大,将来入军中,可堪大用。 “哈哈哈,老将军过誉了。” “此为学宫第一次生员教养,今日选拔出最终名额,三日后的正式教养之日,大王也会前来的,如果办的令大王不满意,也是你我的过错。” 这些手段于周清来说,倒是不算什么,岁月长河中,自己这些不过照搬过来而已。 虽然很粗糙,但于眼下来说,已然足够了。 “是。” 桓齮拱手一礼,便是走出讲武堂,前往学宫之外,进行今日的考核,三千多人,真要选拔最后之人,今天整个学宫都要忙碌起来了。 ****** “林,这里就是大秦护国学宫,看起来比郡城都好看。” 来至汉中郡上庸县下河村的壮面上满是激动的看着身边的同伴。 这次他们下河村中竟然有两个人闯入了学宫门前,为此,连郡守都亲自看他们了,而且还给了他们许多赏赐,好吃的更多。 初春的骄阳升起,并不燥热,反而还有一股温暖的感觉,看着面前不远处如城墙之前的学宫入口,上面的字自己近来也认得了,是大秦护国学宫六个字。 旁边还有石刻,据说是大王亲自书写的,前两天听那些医者说,如果他们真的可以入学宫之内,还可以亲眼见到大王。 啧啧,念及此,壮心中更是期待无比了,整个下河村中,还没有谁见过大王呢?连上庸县的县令也只是见过一两次而已。 “是啊,可惜幸和乐他们没有看到,等到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和他们好好的说说。” “壮,我刚才也听说了,学宫只招收一千人,现在有三千多人,还是要有两千多人离开的,万一我们进不去学宫怎么办?” 林有些担忧,说起来,自己长得还没有壮看起来强大,论个头,自己也是不显,虽然体格比普通人好些,但周围那些人也都不一般。 郡城的时候,郡守也说了,到咸阳的时候,他们会面对来至整个秦国的优秀之人,只有战胜他们,才能够进入学宫。 “哼,别担心,我们两个一定可以进去的。” “幸和乐他们,还有乡老都在等着我们入学宫呢,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准备考核什么,难道还是举重?跑步?我绝对不怕的。” 比起幸的担心,壮虽然也是有些忐忑,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悸动,稳住心神,能够来到这里,大家都差不多,自己可是能够举起一两百斤的人,跑的也不慢。 “不知道!” “他们之前也在打听,但没有任何结果。” 林摇摇头,自己和壮只是普通人,听着周围的人谈论,竟有不少是富贵之人出身,他们也想要打听考核项目,可惜,一无所得。 “都是一颗脑袋,两条腿,谁怕谁!” 壮也不多想了,既然都不知道,那就更不用害怕了。 “咦,壮,学宫内有人出来了!” 听着壮之言,林心中稍安,本想着接下来的考核简单一些,但对自己简单,对其他人也是简单,如果难的话,大家也都一样。 也许壮说得对,都是一颗脑袋,两条腿,谁都不差什么,怕什么。 第六百七十一章 绝对公平 “是桓齮上将军!” “桓齮上将军,还有一些退隐的老将军!” “……” 行如城墙的学宫入口处,以桓齮为首的诸人踏步而出,身后跟着九大院堂的博士之人,还有一些其他之人,立于学宫前高台之上,俯览面前三千多位密密麻麻的人群。 整个演武场虽然不小,但一下子容纳三千人,还是感觉有些拥挤,当然,也是那些人汇聚一起的缘故,若是分散开来,当松散许多。 “桓齮上将军?” 听着身边有些人低语,林又是有些疑惑,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还真不知道是谁,但能够被称为上将军,绝对是军中的大官了。 “你们连桓齮上将军都不知道?” 距离林和壮不远的一人似乎听到了疑惑之声,不由的目光看将过去,打量着林和壮一眼,看他们的皮肤、须发就知道他们是穷乡僻壤来的耕农之人。 能够也来到学宫之前,看来运气还真不错,说不得还真有可能进入其中,一时间,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反问了一句。 “你知道?” 壮倒是没觉得什么,瞥了那人一眼,比起他们的黝黑皮肤,那人长得倒是挺白的,想来是个富贵人家,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现在不还是和他们一块在这里等着。 “桓齮上将军当年可是武安君白起手下的猛将,为秦国立下许多战功的,在蒙骜老将军死后,便是成为军中上将军了。” “可惜,去年年初攻打赵国的时候,被赵将李牧击败了,五万大军全部覆没,便是被大王削去爵位、官职,调令到这里来了。” 那人介绍的倒是挺简略。 “武安君白起!” 这次倒是有熟悉的人了,武安君白起之名,他们还是听过许多次的,是他们秦国的绝世名将,一生大战,从未败过,坑杀山东六国近百万人,令山东六国畏惧无比的名将。 那桓齮上将军竟然是当初武安君的手下,怪不得也能做上将军,只是看来还是不如武安君,不然怎么会打败仗,还会被大王削去爵位。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二人的装束,那人面上笑意一闪,继续问着。 “林,别说话了,那个桓齮上将军说话了。” 性情较为温和的林正要回应,不过被身边的壮拉了一下,单手指了指前方高台上的桓齮上将军,此刻正双手压下,以示寂静。 这一点之前在乡老的身上见到过。 见状,林对着那人嘿嘿一笑,便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 “大秦护国学宫乃是大王为老秦人所谋而立,为秦国所谋而立,为诸夏所谋而立。” “你们能够从各大郡县来到这里,照身贴上的信息已经表明你们都是极为优秀的,但是那还不够,因为护国学宫每一年只有一千零八十个名额。” “而你们却有三千一百九十个人,也就是说有两千一百一十个人要原路返回的,只有剩下的人才能够进入护国学宫,接受三年的教养。” 上将军桓齮着常服,倒是无重甲着身,己身修为初入先天数十年,夹杂淡淡的内力,在寂静的空旷之地,极力而出,倒也是能够缭绕在每一人的耳边。 眼前的这三千多人,那是从秦国各大郡县用心挑选出来的,如果不是入学宫之中,落在自己手上,只需要稍加调教,便会成为一支精兵。 按照学宫教养,他们将来也会成为专门的将帅之才,一千个人中,哪怕只有十个人身负奇才,也足堪大用,也能够保证大秦军中无良将匮乏之危险。 身为学宫丞,桓齮知晓自己身上的担子,如今还有武真侯位列大祭酒,但武真侯素来行事逍遥,也不会在大祭酒位置上多做停留。 而上将军蒙武要统帅关外大营,以备接下来的东出,期时,重任落在自己身上,如果不趁着现在多多熟悉,怕是将来学宫有损,大王不会轻饶自己,自己也会于心不安。 迎着下方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桓齮更加身上担子。 武真侯将这个机会让给自己,让自己处理学宫内的一切,怕是也看到这一点,一时间,心神更是有觉,口中之音更为宏大。 “现在你们面前,还有两次考核,两次考核之后,便会选择出最后的一千零八十人。” “于你们说再多,想来你们也不感兴趣,那两项考核会先后淘汰一千人,第二项考核结束直接定出最后的名额。” “第一项考核还是体能,护国学宫之人,没有足以压倒别人的体能,将来怎么护持大秦国土,怎么护持大秦臣民。” “一炷香以后,你们会从演武场,也是你们站立的这个地点,沿着整个护国学宫环绕六圈,每一圈十里左右,最后跑完的一千人会直接淘汰!” 规则很简单,就是跑步,这也是最能考验体力与耐力的东西。 六十里的距离,在场的每一个人想要将其跑完,都很容易,但想要成为前两千个跑完的,却没有这么容易了,身为军中上将军,对于这一点,自然清楚无比。 这也是最公平,最快捷的选拔方式。 一语落,桓齮对着此刻已经走进演武场的一些学宫中人挥动手掌,准备相关事宜,己身则是从高台上走下,以备接下来的第二项考核。 ****** “六十里的距离!” “这么远?” “淘汰一千个!” “……”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上,三千多人议论纷纷,无论是从军中来的,还是从各大郡县前来的,对于跑步这个东西不陌生,对于六十里也不陌生。 于军中之人来说,有的时候,一日行军才百里左右,如今若想要成为前两千人之一,怕是速度得提升数倍以上,但提升数倍以上,对于体力的消耗也是倍增。 “壮,六十里!” 林也是心中一突,要说没有时间限制的跑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但三千人一起跑,最后一千人淘汰,那就说不准了。 “郡城考核的时候,也只是十里,现在变成六十里了。” 壮也是眉头一挑,记得郡城全力跑完十里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多加了五十里,还让不让人活了? 二人相视一眼,似乎此刻不仅仅他们二人抱怨,周围的人也在抱怨。 “谁怕谁,都是一颗脑袋,两条腿,六十里就是六十里!” 既然别人也担心,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大家都累,就看谁能够先跑完了,话说,也没必要非要跑第一,只要在前两千个之内就可以了。 “也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林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对了,林,你今天早上吃饱没?” 今天一早在雍都那边吃完饭,就过来了,如果吃饱了,还能够多抗一会。 “嘿嘿,我吃了十二个鸡蛋,还有肥羊汤也喝了三大碗,锅盔也吃了两个。” 谈及此,林不由的又是一笑,还别说雍都里面的食物真不错,肉食管饱,鸡蛋任意吃,还有香喷喷的锅盔,就算是下河村的乡老,吃的也不过就是这些。 放在自己家里,也就特殊的日子吃这些,待在雍都几天,都感觉吃胖了不少。 “嘿嘿,你的饭量还是小,我吃了二十个鸡蛋,肥羊汤喝了五碗,锅盔吃了三个!” 壮也是开心一笑,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如今二人都吃饱了,也没活动太多,说不准接下来的六十里能够撑下去。 听着林和壮的谈话,旁边的那个富贵子弟,心中却是陡然一突。 几天来,自己都掀起那些事物做的不精细,因为吃的不算多,今天早上也仅仅吃了三个鸡蛋、一碗汤、一个锅盔半饱而已。 自己虽也有修炼粗浅的功夫,但还是在通脉水准,比普通人强不了太多,早知道今天的考核这么费体力,就多吃一点了。 随即,林与壮便是活动筋骨起来了,这是还在郡城的时候,一位守将教给他们的,也希望他们能够为郡城争光,说是可以用得上。 “开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很快,早有学宫的人在演武场四周做好标记,所有人都想要靠近起跑线,起码也能少跑一点,林与壮待在人群中间,也挤不上前。 只能够忍受来至四方的重重压力,等待着出口处那一位身着轻甲之人的命令。 轰!轰!轰! 一语令下,整个演武场仿佛炸开了一般,俯览而下,黑色的洪流一窝蜂的从出口涌出,向着规划好的路线,快速奔跑,快速奔近。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争第一,但却都不想要被抛在后面。 待在学宫深处的周清双眸散发紫色玄光,静静看着这一幕,如果是十里的距离,先跑出一段距离,的确有优势,但六十里的距离,对于其中九层九以上的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些许提前不算什么。 先前的灵觉也早已笼罩那些人,三千多人中,竟然有八个人的修为入了先天,这倒是令人奇异了,观他们身上所修,是百家弟子。 先天的修为优势在跑步上很明显,但第二项考核就说不准了,至于对那些有修为的人区别对待,倒是没有采取,因为——天地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第六百七十二章 抢夺 “马兴见过学宫丞!” “见过诸位老将军!” 身披漆黑色重甲,鹰盔而立,一路纵马奔近学宫入口,正好见到在学宫前的学宫丞桓齮与其余诸位博士等人,近前抱拳一礼,未敢轻慢。 身后跟着的一些兵士也是近前行礼,如今桓齮虽然不是上将军了,但学宫要地真论起来,比军中上将军更受大王重视,否则,也不会令武真侯为大祭酒的。 何况,今日自己前来,乃是带着王翦上将军之令的。 “哦,马将军,今日怎么有空从蓝田大营来到学宫了?” 对于马兴自己还是认识的,乃是蓝田大营的步军主将之一,颇受王翦重视,如今也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接下来秦军东出,少不得立下大功,更有可能更近一步,乃至数步。 桓齮点点头,自己似乎也没有收到国尉府邸的文书,虽然军中之人可以来到学宫,除了国尉府邸的文书以外,只有军中上将军文书了。 “今日马兴前来,乃是带着上将军的文书,言语,定要交给大祭酒一观,还望学宫丞给予引荐!” 马兴面上笑意一闪,从路上前来的时候,已经远远的看到很多人在围绕着学宫跑步了,想来是学宫在进行最后考核选拔,选拔出来之后,便可成为真正的学宫之人了。 从此也会受到学宫真正的教养,三年之后,可得重用,于此学宫,若是自己年轻时候,定然不会放过,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仅仅是步军主将。 “哦,既是上将军的文书,自当引荐。” 今日这个时候有上将军的文书下来,似乎……桓齮已经猜到了什么事,可惜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当年在军中还是自己副将的王翦成了上将军,事关重大,也该大祭酒亲自处理。 “请随我来。” 没有迟疑,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院堂博士,便是领着马兴前往学宫讲武堂,这个时候,武真侯应该在那里闲暇,等待最后的结果。 百十个呼吸之后。 在桓齮的引路之下,马兴携带王翦的亲笔文书奔至讲武堂旁边侧厅,诸般礼毕,将文书交由武真侯。 “本侯就知道是此事。” “虽然是学宫淘汰的两千人,但较之军中新选拔的兵士来说,那也是足够优秀的,前几日,关外大营蒙武的文书也已经到了本侯这里。” “而且立春大典之后,大王也曾言语,剩下的两千人有用处,多方争夺,两千人也不够分呐。” 随意坐在上首的软榻之上,单手持着王翦亲手所写文书,如自己所想,正是为了学宫即将淘汰的两千人,其实论体格,论各种本领,三千人都差不多。 但学宫选拔是选拔合适之人,剩余的两千人同样是无比优秀之人,如果全部都是普通人,估计蒙武、王翦他们也没有兴趣,但关键他们是举国挑选出来的人,各方面不用多说。 厅内静立一旁的桓齮也是面上带有笑意,先前自己也猜到是此事了,值此关头,学宫之内值得王翦亲笔文书的,也就剩下的两千人了。 “武真侯,上将军言语,蓝田大营明岁将会成为东出主力,若然可以有优秀之人补入其中,历经大战,当可快速成长,以备今后大用。” 马兴心中一突,果然,上将军交由自己这份文书的时候,也说了,很有可能去晚了,但无论怎么说,两千人也得分得一批,不然就太可惜了。 “哈哈哈,蓝田大营的确为东出主力,不过秦国之内的大营可是不少,对于那些被淘汰的人,大王前两日也曾向我讨要。” “不必如此神情,纵然没有王翦的这份文书,本侯也早已经定下谋划,被淘汰的两千人中,将会分给蓝田大营八百人,关外大营五百人,九原大营四百人,剩余的三百人会入咸阳黑龙兵团。” “三年后,从学宫而出的那些人应该也是这个比例。” 对于优秀之人,谁都会看到的,谁都想要得到,蓝田大营为东出主力,自要多分一些,其余三处虽然次要些许,但也得兼具。 不出意外,三年后,也会有相类似的文书从军中传来,想要多分一些学宫之人,那般之事,自己也已经想好,语落,将手中文书落在条案之上,看向厅内的桓齮与马兴。 “多谢武真侯!” 能够分得最大的一份,已经彰显武真侯之心,怕是咸阳之内,大王也是同意的,虽然不是上将军所期待的一半一千人,也足以了。 顿时,马兴面上满是欣喜,能够得到这般一个结果,也算功行圆满,而且不出意外,那八百人进入蓝田大营之后,也会被进一步瓜分的。 看似多,实则分到每一个兵种与主将收下,并不多,但好在学宫每一年都有招生教养。 ****** “路上怎么还有勾阑?” 宽约十丈的平坦道路上,数千人争先恐后的前进着,谁都不想要成为最后的一千人,谁也都不想要成为淘汰者,因为谁都不想要成为弱者。 刚从学宫出跑不过二里,面前的道路上,陡然出现一连五道木制勾阑,高约四尺上下,就横立在道路上,将他们前进的道路封住。 想要过去,要么直接跳过去,速度很快,要么直接从勾阑下面的空间钻过去,省力一些,速度略慢,行在最前方的诸人相视一眼,不过四尺高而已,纵身一跃就过去了,没有任何难度。 五道勾阑,每一道勾阑相距六丈的区域,众人皆是如此,人群中的林与壮并肩而跑,看着前方的勾阑,也是轻轻一跃,便是过去了,生长在乡土之中,对于跳跃这种事轻而易举。 “壮,我听兄长说过,军中长途奔跑的时候,速度是不快的。” 看了一下前后位置,林心中略安,还好,起码还在前面千人左右,不过虽如此,有着紧张的心情,体力也已经消耗不少了。 看着前方那超出自己数百丈的那些人,林眉头一皱,这似乎和军中服役的兄长之言不符合啊,兄长说,长途奔跑,慢跑才能长久,他们跑得这么猛,能够坚持六十里? “不着急,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就可以了。” 壮倒是没想太多,反正现在体力耗费的也不大,只要不是后面的一千人就够了,不过林的兄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记得以前和父亲行走山路的时候,速度很慢的,一天下来也不过百里左右,父亲也说过,走得快,说不得还走不了百里。 但现在是彼此竞争,由不得自己将速度放慢。 “好臭啊,路上怎么还有这么臭的水沟,都不清理一下吗?” 再次行进二三里,忽然,众人还未行至跟前,鼻息之间,已经涌来一股股臭味,很是令人作呕,掩鼻前进,未几,前面一条足有百丈之长的水沟,其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甚至于,还有一些腌臜之物,观此景,跑在最前方的一些人有的竟是忍受不住,直接躬下身呕吐了起来,太臭了,和溷轩几乎差不多了。 实在是难以踏足其中,旁边倒是有一条略微稍缓的弧形弯路,直接绕过去的,看着道路两旁静立的轻甲兵士,没有迟疑,直接绕路而行。 不过,也有一些人左右看了看,那些弯路的距离起码是这条臭水沟的两倍以上,绕路的话似乎有点麻烦,没有多想,直接一脚踏进臭水沟,臭就臭了,反正,待会洗个澡就没有了。 “这……,壮?” 没多时,林与壮他们也来到了臭水沟,也发现了旁边的一条纤细弯路,林轻语一声,二人相视一眼,嘿嘿一笑,直接小跑着踏进臭水沟。 区区臭水沟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说不得,通过这条臭水沟,排名还能够前进一些,也不知道那些绕路的人怎么想的,不就臭点,又没啥,又不是让你喝下去。 “这又是什么东西?” 历经前两次的勾阑、臭水沟,果然又行进了二三里,面前又出现一个古怪事物,整个面前的十丈宽道路上,直接出现好多平地而起的圆木,每一根长十丈左右,有三处陈设。 许多根纵立在道路中央,每一根之间相差四尺左右,数十根圆木纵立道路之上其下有木架在支撑,木架高约五尺,每一处木架前后有的可以直接进去,有的直接被封死。 左右而观,果然,也有两条蜿蜒的小路,比起先前臭水沟的还要长些,最先跑到的一些人,没有多想,木架有五尺高,也没有什么,钻过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寻着那些没有被封死的入口,直接进入,至于那些圆木,别开玩笑了,彼此两根圆木之间,相距四次左右,两条腿根本无法并立的。 “怎么回事,明明前面没有被封死的!” 数息之后,那些从圆木之下木架空余处行进的人突然发觉,前进道路被封死了,想要前进,只有翻滚临近的圆木,进入临近打开的通道。 “这不是折腾人吗?” 暗骂之音不住而起,后方之人见状,看着他们缓缓的前进,嘿嘿一笑,直接绕道而行,也有不信邪的,一个人直接跳上圆木,快速前进。 还别说,有身法灵巧的,区区十丈的圆木,不在话下,过的很快,也有身法笨拙的,直接从圆木上掉落,只好从下方的木架不断找寻出口。 “壮,这怎么这么像我们上庸山河谷的通道?” 不多时,林与壮行进这处拦阻相当多人的古怪通道之前,看着数十根圆木纵立,彼此想距四尺有余,一个人从单独圆木上过,肯定很难的。 但是,这种东西他们之前用过。 第六百七十三章 国之柱石 “嘿嘿嘿,走!” 这一关对于他们很轻松,实在是先前在上庸县的时候,有了经验了,在上庸县的不远处群山河谷之中,有一条很宽的河流,想要修桥的话,周围村子谁都不想要掏钱。 没办法,只有从山里砍伐一下粗壮的林木,横立在河流之上,以作为木桥之用,虽然每一根林木距离很近,但一个人从上面过,很容易滑倒。 所以,林与壮寻了两根临近的圆木,两只手平伸,直接双掌仅仅握持着,脚步很快,纵然身法有些笨拙,也比下方正在过木架的那些人快上数倍,也比走蜿蜒小路的那些人块多了。 “这也行?” 林与壮奇特的通过方式落在后方诸多人的眼眸深处,不由的均是亮光忽闪,只是,大多数都是陌生之人,也不好寻找伙伴。 “要不,我们一起过?” 但时间不等人,没办法,只好强行组队了。 “好啊!” 一队成了,双手紧握,短短数个呼吸,通过关卡。 随后,效仿者甚多,但身为先驱者的林与壮,已然再次前进许多,已经从一开始的千名左右,行进如今的前五百名之内了。 “有点意思。” 天眼遍观十方,眼眸深处浮现道路上的诸多情景,静坐在讲武堂的周清轻轻一笑,如果仅仅是跑步的话,似乎有些单调了。 所以,便出现了路上那些障碍,倒是不多,勾阑、臭水沟、圆木通道,还有最后一个林荫迷阵,既然要选拔将帅之才,仅仅在第二项考核有些太过于决断了。 第一关加持些许,也是可以的。 再次行进二里左右,果然,如前面诸人所想的那般,还有一道关卡,不过观前面的道路,似乎被建造成了一座拱形桥。 众人奇异,直接跑上去,但行进顶点下坡的时候,却是发觉拱形桥前方远处又出现了一道三十丈长的绿色林木围墙,彼此纵横交错,入口有十多个。 “嗯,有趣。” 忽而,从拱形桥下坡的一些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嘴角轻轻扬起,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多言,一如既往的前进奔跑者,不过在选择入口的时候,却有了差别。 “前面怎么没路了?” 随意寻找一个入口进去,不过曲折行进五六丈,便是便是死路,没有前路了,想要将围墙一脚踢开,却是发觉围墙坚硬无比。 没办法,连忙的退出来,从其他的入口进去,然而,运气不好,再次遇到死路。 “这里可以通过!” 忽而,有人惊喜的看着其中几条通道,那里一直没有人返回,说明绝对没有问题的,未几,一行人一窝蜂的从那些通道行进。 “变换阵型!” 道路两旁的那些轻甲守卫,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待到前面一泼人刚刚通过,后面一波人正在桥上之时,刹那间,整个绿茵围墙阵型变换,生路死路逆转。 “壮,这里!” 林与壮快速奔近,看着壮想要走入另外一条通道,林一把抓住,没有等其多言,便是跑进其中,快速而出,至于其他不走运的,只好退出重进。 一圈四处障碍,将最开始的排名顺序直接打乱。 如果行在前面的一些人可以坚持下去,当有进入学宫第二项考核的可能性。 “学宫丞可曾知晓,如今魏国之内,魏王重启西河学宫之事?” 护国学宫高台之侧,从蓝田大营而来的马兴尚未离去,正在与桓齮、诸位博士闲谈,看着数千人从眼前一拳拳的跑过去,颇觉有新意。 学宫虽好,但如今魏国也已经开启学宫,说不得也会有成效。 “自然知晓,而且连奖赏之定性都与护国学宫无二。” “但大祭酒曾言,此刻的西河学宫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近年来,魏国国内欲图振兴,但招贤馆内尽皆养士,虽有尸子后裔尸埕拜为相国。” “然此人根据罗网的密查,实为稷下学宫一腐儒而已,不堪大用,纵然西河学宫开启,所招收之人也多为国内老士族,真正如眼前之人,难以招到。” 桓齮点点头,护国学宫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络,直接连通罗网,加持武真侯的分量,山东六国出现的事情,很快便会陈列在护国学宫之内。 去岁魏国重启西河学宫,虽然事大,但是不足为虑,看着从眼前再次跑过的三千人,桓齮自傲一笑,列国之内,只有秦国才有几乎从庶民之身臻至将相。 山东六国,没有尊贵的血脉,没有尊贵的家世,根本不可能有那般机缘,尤其是魏国之内,魏才人用,百多年来,不仅仅是一句空话。 “却为如此,在下宗族本为赵国马服君赵奢一脉,长平之战后,举族迁往秦国,如今,凭借军功,家族已然恢复些许荣光。” “若然在他国之内,怕是难以。” 马兴喟然长叹,对于秦国与山东六国的差别,自己是最为感触,也是最有发言权的,长平之战后,赵王迁怒于赵括一族,连带赵奢后裔都受到不小的牵连。 没办法,只好宗族分立,然想要分立,也得找寻一个合适的国度,诸夏至强的秦国便是入眼,原本以为就算不复先祖荣光,也能够生存下去。 想不到,参军很顺利,数十年来,自己已然为秦国军中主帅,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令人心服口服,纵是不为秦国秦王,名利二字都足以令人心动。 少了山东六国的那些血脉尊卑,多了一丝尊严也。 “非如此,秦国何以独霸诸夏,又有一天下之能?” 桓齮轻笑之。 “刚才已经是第五圈了吧?” 马兴点点头,目视着演武场上诸人再次从眼前掠过,一共六圈,再有这最后一圈,便会直接淘汰一千人了,观那些人的神情,已然疲惫无比了。 如果不计时间,估计会轻松无比,但你追我赶,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不错,第五圈已经结束,这是第六圈了,先到演武场的两千人会进入下面一项考核,迟到的一千人直接被淘汰。” 桓齮也是颇有感触,从第一圈开始,领头的人便是不住变化,原本一些人的衣角裤腿并无臭水沟的痕迹,但三圈过后,也已然全部浸染水印。 早知如此,何必先前还浪费精力绕道,越是第六圈,所需要的体力越是强大,所需要的耐力也是越强,所需要的毅力也是非凡。 “壮,你还好吧?” 历经五圈多,林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浑身上下,满是汗水,尽管现在的天气仍是有些寒冷,两只脚像是灌注了铁水一般,艰难的向前移动着。 虽然来学宫之前,已经吃的很饱了,但此刻仍是消耗巨大,看着身旁那同样汗流浃背的壮,想来与自己差不多,不由的低语到。 “林,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们现在已经在前两百个了,不能后退,幸、乐、乡老、郡守他们还在等着我们报喜呢。” “护国学宫,我们一定要进去。” 壮喘着粗气,快速说完,左右看了一眼,大家的状态都差不多,虽然前两百个已经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但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看着拦在前面的勾阑,原本可以轻易跨过的,现在只能够缓缓的迈过去,大家都是一样,身上的力气都没有太多了。 林闻声,点点头,没有多说话,艰难而又缓慢的迈过勾阑。 好在前面的臭水沟很简单。 直接小跑着过去。 圆木纵立也是徐徐的过去。 最后的绿茵围墙,也是在拱形桥了快速看了一眼,看清楚通道所在,此刻也已经不是秘密了,想着下河村的村民,想着临行前,郡守对他们的期待。 林觉得,无论如何,也得闯入学宫之中。 过去最后一关,距离学宫入口前的演武场已经只有二里了。 “林,我们冲过去。” 感受着身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这个时候不用,更待合适,壮低吼一声,顿时整个人的速度仿佛恢复了第一圈之时。 “好。” 林也是猛然法力,将体内最后一丝力量施展出,紧紧跟在壮后面。 一时间,情绪感染之下,前后左右的诸人仿佛间也都有了力量一般,快速的向着终点演武场行进,满地烟尘,短短二里的距离,顷刻间到达。 “哈哈哈,好。” “去将学宫早已准备好的肉、蛋、汤水抬出去,让他们放开吃!” 桓齮大笑,这才是大秦男儿,六十里的距离,他们花费了不过两个时辰多一点,这已经堪比军中精干兵士了,无怪乎蓝田大营与关外大营都来争夺。 这样的好苗子,只要在教养一二,无论是体能上,还是谋略上,都是极为拔尖,看着已经有人行至演武场,计数准备直接开始了。 同时,大手挥动,学宫内早已经准备好的鸡蛋一盆盆的端出来,一盆盆热腾腾的肥羊牛肉端出来,一盆盆的锅盔端出来,一桶桶内蕴药物的汤水抬出来。 近年来,大秦连年丰收,国府之内库房殷实,些许的食物花费不算什么,只要他们中将来有一人能够成为国之柱石,都是值得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 面试 “哈哈哈,都别抢,拿好木碗与木箸,这些东西今天你们尽管吃,学宫里面还有。” “如果你们能够进入学宫之内,每顿都有这样的东西吃,保准你们三年后都不想吃了。” 学宫内的侍者将数百盆香气扑鼻的食物陈列在演武场四周,大量的木碗与木箸准备着,看着眼前那些人一窝蜂上前,不由的大笑道。 虽然粗鲁,但这是人之常情,两个多时辰,跑完了六十里路,换做是他们,也不一定比他们做得好,尽可能的让局面有秩序一点。 “这位小将军说笑了,若是每顿都有鸡蛋吃,有肥羊汤,俺们吃一辈子都不会吃腻的,在俺们村里,就算是乡老都也做不到。” 听声音,就是一位朴实的老秦人汉子,听从眼前那位身披轻甲的学宫之人之语,尽可能的看起来有礼仪一些,看着眼前那成盆的鸡蛋,有直接煮好的,也有直接炒好金黄色鸡蛋。 还有那成盆的肥羊牛肉,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还有那一张张的锅盔,还有那一桶桶的汤水,此刻汇聚在汤水前的人最多。 用木碗直接深入木桶中,一碗碗的盛起,一碗碗的喝入腹中,先前就是感觉很渴,对于那些鸡蛋和肥羊牛肉,虽然欢喜,但还是觉得先喝点汤水好。 两碗汤下肚,顿时觉得旁边的鸡蛋与肉食更加香了。 “嘿嘿,都别急,吃完再拿,学宫里面还有,绝对够你们吃的。” 那学宫之人面上满是欢笑,看着面前这些狼狈不已的人,此刻也分不清楚谁是尊贵之人,谁是卑贱之人了,历经六十里之后,都是一个样子。 看到食物,恨不得连盆都端走,恨不得自己的木碗能够大些,恨不得自己的嘴巴能够大点。 “林,多吃点,接下来还有第二项考核呢?说不准还要耗费更多体力!” 壮手上的木碗中,底部卧着十个鸡蛋,上面堆着三块入口即化的肥羊牛肉,席地而坐,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对着林轻语着。 “哎,我知道的。” 林也是一笑,就算壮不说,自己都会多吃点。 声音传到周围,顿时令周围的人也是心中一突,保不准接下来的考核更为耗费体力,不然,学宫为啥给他们这么多好吃的。 一时间,口中吃饭的速度更快了,一连从学宫内端出来的百盆食物,很快见底,随后,又是百盆相似的事物端出来,顿时诸人欣喜,再次近前大口吃着。 ****** “见过学宫丞,两千人已经入演武场中,剩余的一千余人在外面等候。” 最开始抛入演武场的那些人自然是欢喜,但第一轮考核最终的名额只有两千,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千余人不会进入第二项考核,更不会进入学宫之中了。 学宫内的执事近前,向桓齮汇报第一轮考核的结果,不远处的演武场之外,剩余的一千余人正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正在双眸钦羡无比的看着演武场内那些人大快朵颐。 只恨自己不能够跑的快一点。 “嗯,将食物同样抬出来,先让所有人吃饱。” 没有着急进行对那一千余人的评论,点点头,对于那一千余人,虽然没能够进入学宫中,也仅仅差了一点而已。 但是没办法,学宫的名额就只有这些,差之毫厘,缪之千里,也许说的就是这样,挥动手掌,又是百盆食物从学宫内抬出。 这些人也是同样优秀的,在学宫内被淘汰,但相对比普通的兵士,还是有优势的,进入军中,也容易出头一些。 “喏。” 那执事应声颔首。 “看到那些人失落的模样,马兴还真是有些不忍。” 学宫之内,是什么地方,或许那些人不算很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知道那是一个绝对的好去处,如今不能够进入其中了,也许回家之后,还会受到不小的杂乱之言。 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异样的失败者了,当年自己从赵国离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今日不自觉的感同身受。 “对于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场磨炼。” “武真侯曾在学宫内多次言语,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失败,数十年前,齐国险些被燕国攻灭,但齐国却能够反扑,便是此理。” “副丞,待他们吃饱之后,你持文书,将他们带回雍都,言语大王另有重用。” 桓齮亦是轻叹一声,上次伐赵功败,自己也遭受了比他们大上百倍、千倍的失落,然如今也是挺过来了,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卷文书,递给旁边的副丞,低语吩咐着。 “喏!” 副丞拱手一礼而退。 一道道命令下达,随着不远处的一千多人离开,整个演武场上只剩下两千人了,此刻仍旧在大口的吃着饭,脑海中向着接下来的第二项考核。 如果通过第二项考核,那可就真的进入学宫了。 也是要体能考核? 还是说是其他的东西? 对于两千人来说,没有一个定语。 半个时辰过后,演武场的诸般东西都已经撤下去了,虽然整个场地上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但那并不算什么,那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待会就要开始第二项考核了。 “咦,你还在?” 伴随着演武场四周的学宫之人之语,两千人再次汇聚一起,历经刚才的休整,体力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个个口中不断打个饱嗝。 林与壮站在一起,看向高台,接下来就要有第二项考核出来了,左右随意打量了一眼,都和自己二人一样,随即,林似乎发现了一个熟人。 就是先前最开始演武场碰到的那人,对自己二人很热情的那个。 “额……,还在的。” 那富贵之家到来的少年人,神色有些尴尬,历经之前的六圈,浑身上下也是臭味弥漫,刚才也是一口气吃了好多鸡蛋与肥羊牛肉。 更关键的是,自己还差点被淘汰了,看着身侧那两个来至偏僻乡土的都还在,心中剩余的优越感不自觉的消失不见了。 “在下陇西白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拱手一礼,自己好歹也是陇西老士族出身,但近百多年来,老士族的日子并不好过,值此之际,自己如果可以入学宫之内,就太好了。 “你是陇西孟西白三族的?” “我叫林,他叫做壮,我们是汉中下河村的。” 陇西之地的白桐,有名有姓,明显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名字,林面上惊讶之色闪过,难道就是老秦人中的陇西孟西白三族。 数十年前的武安君白起就是孟西白三族出身的,一时间,没来由的心生敬畏。 “林,前面的大人又说话了。” 对于白桐,壮对他的感觉一般般,能够感觉出,对方很是看不起他们两个,轻哼一声,拉了拉林一下,单手指着前方高台,那里桓齮上将军已经再次出现了。 “哦。” 林对着那白桐憨厚一笑,便是将注意力转动前面高台之上。 白桐倒也是不介意,眼前之事,乃是要进入学宫之内,如果眼前二人也能够闯入学宫,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接下来,你们会每次进入学宫百人进行考核,考核的结果将决定你们是否可以进入学宫。”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等不必多想,第二项的考核很简单,就是说说话而已。” 按照武真侯吩咐,今日必须在申时结束之前,选出最后的一千零八十个名额,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时辰,已经是颇为紧迫了。 一语落下,便是有学宫内的专门人员进行挑选,说是挑选,乃是按照秦国郡县所属,一个个郡县的人员过去,也好方面学宫内的信息整理与挑选。 整个学宫内入口一侧一共有五十个小房间,一百个人,分批而入,进入学宫内的那些人,也没有细看学宫内的一切,便是入一个个木屋小房间内。 一张条案,后面一条绒毯,前面一个蒲团,一个个小房间内坐着来至九大院堂的教员、执事等等,条案上放着一摞摞各大郡县的来人信息。 “来至哪里?叫什么?” 看着面前衣着略显狼狈的少年人,教员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关中云阳县!在下吴寒!” 少年人有些浅浅的紧张,但还是回答者。 “你为什么要来大秦护国学宫?” 教员翻阅了一下桌面上关中县云阳县的名单,略微对照了一下,轻轻颔首,再次问着。 “我……,在学宫里面待满三年,可以获得爵位是真的吗?” 那人神情一滞,想了想,探询的问了一句。 “当然,你是为了三年后的爵位而来的?三年后,你入军中,会成为百夫长,你觉得你应该如何尽快的让他们服从?” 教员回以微笑,为了爵位而来,并没有什么丢人的,话锋一转,便又是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军令在手,他们自然服从!” 那人想了想,便是回应着。 “你觉得秦国可以攻灭山东六国吗?” 教员再问。 “当然可以,老秦人当然可以将山东诸国一一剿灭,说不得,到时候我也能够立下一点军功。” 彼此说了不少,心中倒也是舒缓些许,那人肯定的回应着。 “你觉得你将来在军中最高可以做到什么位置?校尉?偏将?主将?前后将军?还是上将军?” 教员一边听着,一边执笔在此人的信息上填写着此人所语答案,而后说出最后一个问题。 “将来……做军中一个主将,我就满足了。” 那人略有羞赧的回应着,上将军自己不敢想,但主将还是可以想想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教员点点头,几个问题问下来,自己到没有觉得不妥,也不知道学宫高层为何定下这样的问题。 第六百七十五章 想 “这就是那些人的回答?” 外界一波波的人进入学宫。 而率先回答完问题的那些人,就在学宫内部讲武堂前的演武场上停留着,等待最后的结果出现,是去是留,就看第二次考核的回答了。 讲武堂偏厅内,此刻九大院堂博士汇聚,桓齮也就在其内,面前的宽大条案上,有条理的放置着一份份从那些教员手中传来的文书答案。 马兴暂未离去,也是有兴趣的看着,倒是没有沾手,而是在一位位院堂博士身边看着,看着一份份纸张上的答案。 “从这些问答中就可以确定最后的一千余人名额?” 有些奇异,看着一人手中的问答文书,上面教员的文字很少,写着什么诸如想要为父报仇加入学宫,将来想要成为军中主将。 心中疑惑,头颅一转,看向身旁另外一人,写着诸如想要每顿吃得好加入学宫,将来想要成为像武安君白起一样的军中上将军。 他倒是真敢想? 武安君白起那般的绝世名将,百年也不见得出现一个。 “此人倒是值得奇异,其人身份为上党郡的耕农之家,所语却是为保卫家国,保卫臣民,唯独没有了大王,将来所望一名前后将军,而非军中上将军。” “看来,此人值得商榷。” 一位院堂博士持着手中的一份文书,面上轻笑着言语,语落,将文书放入一旁那暂留的木箱之中,暂留的木箱右侧,为录取之木箱,左侧为淘汰之木箱。 如此,马兴更是不解了。 “何以如此?” 轻问之。 “将军不觉得一位世代耕农之家,能够有这样的言语很奇怪吗?” “如这几份文书才是正常的,为了每顿吃点好的、为了能够有爵位、为了能够入军成为百夫长……,而且这些人口中所语的期望不过校尉、偏将居多。” “比起那份文更加符合老秦人些许。” 那位院堂博士轻轻一笑,之前在这讲武堂内,武真侯已经将每个问题隐藏的东西说道一二了,故而,此刻他们心中也都有数,什么人该留下,什么人不该留,也都有一个大致标准。 先前那耕农之人,如果真的是一位普通人,是很难说出那番话的,如果不是普通人,更是值得商榷了,这就是每个问题的选择。 “这……,却为如此!” 马兴想要反驳什么,难道耕农之人就不能够有大志吗? 但细细一想,一位普通人,每天所想不过是最普通的吃喝,追求小小的爵位而已。 言语这般大,真的是一位普通耕农之人?文书丢在暂留之中,倒是可解。 “那这份文书博士不觉得有些太虚妄了吗?” 即如此,那为何博士要将此刻又拿过来的一份文书丢入录取的木箱,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上面的回答是让乡老、郡守、父亲母亲有光,然后将来所望是上将军。 这样的回答也不见得有何出彩。 “只是提及乡老、郡守、亲族,也没有提及大王,所语更是上将军,实在是敢想!” 马兴再问。 “从乡里、郡县选拔,想来那些人肯定见过县令与郡守的,也受过恩惠,这般回应,乃属正常。至于所语期望上将军,更是难得。” “武真侯曾语,不想要成为上将军的兵卒不是一位好的兵卒,当然,如果连一个兵卒都无法做好,更不是一个好的兵卒!” “有这等期望,就代表心中有这个想法,这正是大秦护国学宫所希望之人” 院堂博士看着那份被自己扔入录取木箱的文书,又看了马兴一眼,问询前来学宫之目的,名与利乃是正常选择,所问希冀之军职,则是内心深处之欲望。 想要成为像武安君白起那般的绝世名将,没有这等欲望决然不通。 武真侯说的很对,如果连上将军的位置都不敢想,那么,还来学宫做什么,直接入军就行了,反正也能够升至校尉、偏将之位。 而大秦护国学宫所培养之人,如果将来仅仅是校尉、偏将,那就太失败了。 “不想要成为上将军的兵卒不是一位好的兵卒!” “这……武真侯一语令马兴受益良多!” 是啊,既然入军了,大家都是军人,为何有些人能够成为上将军,而有些人只能够成为百夫长与千夫长之类的,如果将来只是想要成为百夫长,千夫长。 那么,的确不适合进入护国学宫,学宫培养的乃是将帅之才,而非百夫长、千夫长之类的。 如此一观,能够被选拔入学宫的,心中皆有着这样不小的期望,有这个期望,将来就表明他们想要去成为这样的人。 哪怕只有十个人成功,那就是护国学宫的目的。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 而学宫所谋,正是那难求的良将! “想不到这几个简简单单的问题,能够看出这么多东西,想来也定是武真侯所设。” 原本以为那文书所言的几个问题没有什么,看着也都很普通,想不到在其内,还隐藏这般的奥妙,通过这般筛选,怕是三年之后,从学宫出来的人,会给予军中极大的助力。 也无怪乎,武真侯这般受到大王看重,如今想来,武真侯虽没有上将军那般的显赫军功,但所语所谋,都是涉及国本,这一点非上将军能够做到。 仅仅两大学宫,再加上学宫将来的助力,此功绝对不亚于攻城灭国,念及此,更是为之轻叹。 听马兴之音,一旁的其余军中老将军博士心有同感,起码,让他们来做这个大祭酒,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一点,更不可能做的比武真侯更好。 ****** “壮,你出来了,怎么样?那些大人问了你什么问题?”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来至汉中郡的林与壮也从学宫内的小房间内出来,前往讲武堂前的演武场上等待最后结果,看着同伴,林心中忐忑的说着。 刚才自己回答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就问了我为什么来学宫,我说不用入军,三年之后就可以有爵位了,你怎么回答的?” 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壮倒是没有觉得其它,听着林问询,也是好奇的问着,不知道对方的问题和自己一样不一样。 “我也有这个问题,我回答的是可以为下河村挣得光耀,而且每顿都有这么好的饭菜,嘿嘿嘿。” 想着自己的回答,林自己都笑了,本来就是这样,入了学宫,郡守也说了,那是整个汉中郡的光耀,而且刚才听外面的小将军说了,学宫里的鸡蛋、肥羊牛肉管饱。 “我本来也想回答这个的,但又怕他们说我吃得太多,嘿嘿嘿,他们有没有问你将来想要达到什么军职?” 二人相视一眼,壮心中也是这个想法,但自己生长的本就比旁人壮些,如果说了这么答案,怕是让学宫的人一位自己贪吃贪喝了。 “也问了,来时的路上,郡守和我们说过,希望我们成为像武安君白起那样的上将军,我想了想,便是说了。” 谈到这一点,林心中更是忐忑,这个回答会不会让那些人以为自己虚想了,可是郡守的确是这般对自己等人说的,应该不会错吧。 “我也想回答这个的,但又觉得我将来不太可能成为上将军,嘿嘿嘿,既然这样,将来你成为上将军,我当前后将军。” 壮也觉得上将军距离自己太远,整个秦国百多年来也才数十位,但他们都是非凡人,而自己不过一个耕农之人,实在是不敢想。 “好。” 林心虚的一笑,左右看了一眼,点点头,希望周围没有人听到。 行至演武场中,周围的人也都在谈论小房间内的询问,彼此的问题也都差不多,不过回答的东西却几乎都不一样。 “啥?你将来想要成为上将军?就你这个样,还想要成为上将军?你识字吗?你懂兵法吗?你长得这么瘦弱,怕是连剑都挥动不起来。” 林看着不远处几个人围着一位黝黑的农家汉子,言语颇为的无礼,心中更为忐忑了。 自己好像也不识字! 自己也不懂兵法! 自己也没有壮长得这么强壮! 该不会自己那般回答会引得学宫那些大人不满吧? 难道自己这次进不去学宫了? 越听着周围谈论,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越是心中不是滋味,脑海中浮现乡老、郡守等人身影,心中更是失落,面上也有些低沉了起来。 “林,起来了,那个桓齮上将军有出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就在演武场上静静站着,面上很是无神,壮有些不解,但此刻所有人都进入学宫内演武场了,前面的高台上,桓齮上将军又出现了。 “哦。” 林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对着壮点点头,便是看着前方的桓齮上将军,听着周围人的谈论,壮应该还有点机会,自己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哈哈哈,想来你们也都已经等急了,也都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入护国学宫之内。” “你们现在还有两千人,但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一千零八十个人,所以也就意味着有近一千人要离开学宫的,不过,对于那些离开的人,大王也有另外安排的。” “话不多说,且安静下来,听着下面准入学宫的名单,被选中的人,直接从演武场走出,进入前面的讲武堂,那里,大秦护国学宫大祭酒武真侯在等着你们!”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头曼 不知为何,看着手中的一张张名册,桓齮心中也不由的激动起来。 不出意外,将来大秦军中的中层将领与高级军将之中,学宫中人绝对占据多数,这是必然的,也是大王所希望看到的。 而此刻那些人都在下方的演武场上,等待着自己的宣判,一时间,顿觉责任重大,按照武真侯所言,三日后,大王会亲临护国学宫,一见这些生员,想来会给予那些生员更大的鼓励。 语落,整个演武场上,万籁俱寂,没有半点声响传出。 “关中上阳县云烁,准入学宫!” 一语落,桓齮将目光看向下首。 “是我!” 人群深处,那人兴奋的一跃而起,连忙从人群中走出,在执事的带领之下,前往前面那建筑恢宏的讲武堂之内,此行终于结束了。 “关中云阳县宗磊,准入学宫!” 数息之后,又是一人兴奋而出,踏进讲武堂,顿时一道道目光更为炙热的汇聚在学宫丞桓齮的身上,如今才两个人,还有一千多呢。 “关中阳泉县箫达!准入学宫!” “关中河西村流!准入学宫!” “关中禾谷村饱!准入学宫!” “……” 这些人中,无论是来至各大郡县,还是来至军中,信息上都是一样的,准入学宫,那就是将信息从军中移开了,只不过按照军中的比例,无论如何,也得有两百人入选。 百十个呼吸之后,关中一地的准入之人完毕,还别说,人员还真不少,足有六七十个人是关中之地,其下便是三川郡的人。 一时间,剩余在演武场上的关中之地之人面上满是无比的失落。 人群中的林与壮愈发的忐忑了,既想要早点念道汉中郡的人选,也不想要这么快知道结果,双手紧紧的握着,不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陇西彰县白桐!准入学宫!” “陇西首阳孟度!准入学宫!” “……” 忽而,林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先前在学宫外演武场上和自己相谈的陇西孟西白三族的白桐,想不到对方也进入其中了,真好。 两柱香过去之后,一千零八十个人名额也已经有七百多人占据了,只剩下渭水以南的蜀郡、巴郡、汉中、黔中、南阳等地了。 人口上来说,这几个郡县自然是不能够与关中、上党、陇西等地相比,故而剩下不到三百个名额,也不算意外。 但对于演武场上许多人来说,这次已经结束了。 “汉中郡新城县徐言!准入学宫!” 忽然,汉中郡的名字出现了,林与壮相视一眼,紧张无比的等待着。 语落,一位此次和他们同行的年轻人不如前面讲武堂。 “汉中郡新城县邱平!准入学宫!” “汉中郡新城县……” “汉中郡房陵县……” “……” 汉中郡的一个个县名逐渐出现,可是都没有上庸县的存在,林与壮心中愈发的不安与忐忑了,莫不这次他们两个都全军覆没了。 二人再次相视一眼,均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汉中郡下河村林!准入学宫!” 只是,二人的头颅刚刚垂下,豁然间,上首的高台之上,一道声音落下,直接缭绕在林的耳边,连带身边的壮都为之一愣。 “林,是你,是你!” 壮兴奋不已,总算村里还有一个人进去。 “是我?” “真的是我!” 林刹那间狂喜,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准入学宫了,可是刚才听那些人说的,自己明明不可能进去的,好奇的向着先前说话的方向看去,那个人……好像还在那里。 “林,快点进入讲武堂!” 壮催促道。 “哎,我这就去。” 林有些慌乱,实在是心中又惊喜又惶恐,听着壮之言,连忙从演武场出去,前往讲武堂。 “汉中郡下河村壮!准入学宫!” 还未等己身进入讲武堂,耳边再次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壮……竟然也进入学宫了,下河村这次来了两个人,竟然全部入学宫了。 太好了! 回过头看着壮也是兴奋不已的从演武场出来,林对其挥动手掌,踏步入讲武堂的大门。 对于讲武堂,刚才在演武场上已经看了许久了,建造的甚是宏大,五层木制高楼,远远看去,学宫之内的五层高楼很多很多。 在专人的带领之下,林走入一间更为空旷的奇特所在,入眼处,满是半环形的阶梯之台,上面设置着一个个位置,层层而起,层层拔高。 最前方,则是一个略显独立的小型环形阶梯高台,如今,已经有数百人坐在其中了,按照引导,林也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临近的那个汉中郡之人,微微一笑。 数息之后,壮也来了。 又是过了片刻。 在外面高台上的桓齮上将军归来了,还有一些身着锦袍的博士之人,这是先前演武场上知晓的,未几,又是一位看上去和自己等人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出来。 身披锦袍,发丝束冠,看起来尊贵无比,踏步高台,位居核心。 他……应该就是武真侯! 对于武真侯,这些时日,无论是雍都,还是在演武场上,都听人提起过,乃是如今学宫的大祭酒,是学宫内地位最高的人。 而且本身还是侯爵之位,整个秦国之内,论地位,比他高的几乎没有,大王对他也十分信任,更是道家的弟子,实在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媲美的。 ****** “武真侯,学宫的生员已经招好了?” 兴乐宫偏殿之内,值巳时,周清从护国学宫归来,将学宫内的事情简单说道一二,昨夜已经将一千零八十人安顿好了。 这两天便是要让他们在讲武堂内,分别听言九大院堂的博士之言,然后在进行己身的选择,其后,便可以进行进一步的规划与教导。 秦王政正在偏殿上首批阅着政令,立春大典之后,各大郡县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大事从来都是一桩桩小事堆积而成。 “不错,一共一千零八十人。” “按照先前所谋,后日,大王要亲自前往学宫一观的。” 这也是必要之事,让那些人一睹王颜,激励士气,都是有很大作用的,周清颔首以对,静坐在一侧的条案后,自有茶水近前。 “昨日,蓝田大营王翦的文书也到了寡人这里,果然如武真侯所言,蓝田大营也想要分走一些人,哈哈,好在事先已经有了决策。” “那两千人虽然不入学宫,但也是耗费这么长时间从秦国内选拔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们返回乡里,当加以重用,不得怠慢。” “此事,寡人昨日也已经诏令国尉下发文书于王翦、蒙武、蒙恬等人。” 耗费数月之功,才有整个秦国各大郡县挑选这么多人,怕是如今诸夏列国中,也只有秦国有这等能力,秦王政神色慎重的说道。 其实那三千人都差不多,只是有些人适合入学宫,有些人不适合,然说不得那些看上去不适合的人如果入了军中,也会有一番所谋。 “自该如此。” 对于这个决议,先前也有讨论过,故而,周清不觉得意外。 “对了,前些时日,武真侯言语有意先派遣人前往陇西天水,以筑城郭,以通西域,以备北方戎狄,进来寡人也收到蒙恬、陇西郡守等人文书。” “匈奴在草原上也越来越强大了,尤其是近来新崛起的头曼,值此一天下之际,不得不防,乌氏倮也已经派遣斥候深入狄戎之内,探知情报。” “如此,将来少不得在陇西那里设立新的重要城池,武真侯既有此意,寡人当明日诏令内府与陇西,全力协助!” 既要一天下,那么,北方狄戎便是敌人了,似乎那些人也看清楚秦国近年来没有太多的精力理会他们,故而近年来颇为猖獗。 尤其是匈奴头曼的出现,正在将一支支匈奴部落消灭整合,做着和自己相似的事情,若然真的让其一统匈奴狄戎,怕是也是大患。 北方云中之地有着蒙恬,陇西之地也得有重镇的存在,既是为了预防匈奴,也是为了西域那些地方,更是为了保护赢秦祖地。 那才是赢秦的根基之地。 “再好不过了,诸夏之大,辽阔至极,如今的舆图而观,东不过齐鲁之海,北不过匈奴、东胡之地,南不过百越之民,西暂有西域诸国。”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然诸夏一统,怕是不消十年、二十年,人口要翻上数倍,期时,人多而地寡,必有乱象,拓展四海八荒,也是应有之意。” 在陇西之地设立重镇,以统合西域之事,乃是必然。 而且,拓展国土,也是良善之事,岁月长河中,缘何一个个辉煌盛事落下帷幕,重要之因便是人多而地寡,任何一点小事倍增如此之人,就是滔天大事。 是故,拓展土地,以供后世之用,那怕将来后世无英主,也能多撑一段时日,说不得便有转运之机,如同数十年前的齐国一般,但凡留下一点星辰之火,也会有朝一日迸出大日之光。 第六百七十七章 花样 “哈哈,武真侯所言,寡人一直都觉得甚合心意。” “不错,在那些朝臣眼中,攻灭山东六国之后,大业便是完成了,但寡人觉得武真侯所言才是正语,才是谋国之言。” “但寡人看来,将来大秦的国土要是现在的五倍、十倍、百倍以上,如武真侯所言的那孔雀之国,若有通道,当移兵灭之!” 秦王政勃然大喜,常听王弟之言之天下之心,进来兴乐宫偏殿之内也多了一样东西,放下手中之笔,从座位上起身。 神情欢悦之下,行至偏厅另外一侧,那里陈列着将作少府进来新制成的诸夏沙盘,收拢各国舆图,此刻看起来更为精致了。 诸夏各国用不同的眼色标注起来,连带北方的胡人、南方的百越、西域之地、东海之滨都有出现,高山起伏,河流纵横,中原平坦,燕赵草原。 俯览而下,如今的诸夏之地中,论土地之广袤,仍是以楚国最为辽阔,坐拥整个淮水两岸以南所有的区域,国土面积最小者,便是韩国了。 南阳六百里之地不存,直接从方圆千里变成一个只有方圆三四百里的藩臣之国,除却韩国,便是魏国、赵国、燕国、齐国。 “北方胡人之地亦是东西纵横数千里的,纵然诸夏不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会南下的。” 周清亦是从座位上起身,站立在沙盘之前,徐徐的看着,整个诸夏九州之外,标注相对清晰的便是北方狄戎了,西域诸国就是同一个颜色。 “蒙恬这些时日也有文书传来,如今已经招募了十万兵士,五年之内,必成一支颇有战力的三十万骑兵部队,若然挥戈北上,比可以让蓝田大营、关外大营东出更为顺利。” 匈奴的逐渐强大是一个越发明显的事实,若然此刻已然一天下,秦王政绝对要调遣重兵,将他们直接剿灭,可是眼前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虽然九原大营会分走相当的国力,但秦王政绝对很值。 因为自己将来必是诸夏之主,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这一点自己无比自信! “山东六国中,韩国已经不足为惧,翻手可灭。” “赵国之内,虽有良将李牧,但此刻不明大势,不通大法,纵然战场无敌,也不可能挽回赵国衰亡之势。” “燕国之内,倒是罗网传来消息,燕丹正在施展仁义之道,若给予其二十年的时间,说不准会有好转,但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魏国之内,倒是嚣魏牟重练了一支魏武卒,不知与如今的秦军锐士相比如何。” “值得重视的也就楚国了,其土地广袤不亚于秦国,人口众多也是超越秦国,加持山川地势复杂,若然攻楚,怕是非得留在最后,倾国之力了!” 遍说五国,唯独漏掉了齐国。 非为不攻打齐国,而是齐国现在的丞相后胜已经在顿弱重金攻势下,承诺不会插手秦国东出,三十多年来,齐国四十万大军已经没有打过任何一场仗了。 军备废弛,军将不休,纵然出兵,也是不堪一击。 “昔年国尉司马错完善军功爵,创立秦军锐士,武安君白起为千夫长,伊阙之战,将魏武卒斩首二十四万,几尽攻灭魏武卒精华,从此,魏国不足为敌。” “说起楚国,的确值得重视,进来有消息传来,楚国之内,似乎又多了一位名为负刍的公子,罗网所探,欲谋大事。” “近来与屈、昭、景、项氏一族关联甚密,若然得了楚国老士族的支持,李园怕是不能够长久,楚国国政变动,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纵然魏国嚣魏牟重练魏武卒,秦王政也没有放在心上,百年来,秦军锐士已经在一次次大战中证明了自己,连带儒家荀况都曾言: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六国之内,唯一值得关注的也就楚国了,念及此,倒是想起多日前罗网传来数则消息,颇为引起秦王政的注意。 近年来,李园当国,统领国政,欲要压服屈昭景这些老士族的力量,使得整个楚国之内,混乱不已,对于秦国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对于那新出现的楚国公子,罗网也已经查明身份了,到还真有可能是先代楚王之子,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似乎已经取得了老士族支持。 “大王……是想要让李园支撑的久一些?” 于负刍这个名字,周清自然知晓,数年前还在疑惑,为何岁月长河中的那个楚王现在没有任何踪迹,但是这个时候出现,也对局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也没有太过关注。 今日听及王兄之言,似乎不想要看到楚国国政一整的局面。 最便捷的解决之法,便是要让李园坚持的久一点,起码在屈昭景等大家族的压力下,支持时间长些,若说李园有能力压制那些老士族,绝对不可能的。 “不错,武真侯先前之言,国尉也曾说过,楚国地广而辽阔,若然攻打,必是举国之力,只有在将其余诸国一一攻灭之后,才能够进行。” “这个时候若然李园失位,不是一件好事,翻阅罗网内的信息,坐拥大才的几乎没有,故而,近日来,寡人一直在考虑如何插手。” “直接启用楚国内的暗子,需要时间,寡人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秦王政眉头一挑,只要李园能够在支持数年,那么时候攻打楚国,将会更加容易,想要支持对方,必须有人有利,钱财大秦如今不缺,但得力而又合适之人不多。 罗网内的人都是一些流浪剑客,见识才学上佳的几乎没有。 若说楚国内的暗子,秦国当然也有,但那些暗子要起来,也是需要数年的时间。 “坐拥不俗才学,又能够拥有自保之力的,也就只有诸子百家了。” “说来,玄清倒是有一个人选,他应该会很喜欢的,说起来,此人的信息,罗网之内,近年来,也应该有存留。” “他和我们道家天人二宗也有不浅的渊源,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百家之学,都有涉及,有他入楚,在合适不过了。” 若言合适之人选,只有从诸子百家入手了,然,百家不入秦,奈何。 思绪翻滚,倒是一人出现在脑海之中,拱手一礼,微微一笑,以他的秉性,实在是合适不过。 “武真侯是说魏国道家杨朱一脉的苍璩?” 对于此人,罗网内的确有存留,之所以知晓对方,乃是因为近来罗网察觉对方也在对农家、墨家动手,似乎是王弟的指令,故而便上了心。 其人出至杨朱一脉,初入雅湖小筑,也曾在嚣魏牟身前行事,既然王弟推荐此人,想来不会无缘无故,必有把握的。 ****** “芊红,此为本侯的金印宝册与大王降下的文书。” “你等到达陇西之后,一应之事,可全权决断,城郭的建造国府会出一部分,本侯也会出一部分,不出意外,今岁盛夏,本侯便会前往陇西一趟。” 咸阳西城之内,武真侯府邸之前,十多辆驷马高车、双马高车齐立,一字排开,更有许多财物之箱子,院落之内,白芊红、焰灵姬、雪姬三人并列一处。 按照去岁所语,如今立春已过,也该启程前往陇西了,为自己打下头阵,奠定根基,翻手间,一个精致的黑色木箱飞向白芊红。 “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身着素紫色的弥罗金钱绣锻袍,秀发梳拢祥云髻,头顶斜插意志白玉响铃簪,体态曼妙,身材婀娜,眉目英气而显,屈身一礼,素手接过那只黑色木箱。 “公子,就让奴家待在咸阳,随伺在公子身边不行吗?” “奴家前往陇西,也不能够帮上什么忙。” 赤红色的蜀锦云袍着身,艳丽无匹,数月来的精修,倒是修为彻底稳固化神大圆满,一举一动之间,将火魅术彻底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阴阳无极,万法流转,美眸闪烁,一丝丝奇异的火魅柔光扩散,魅语练练,若非长时间待在一起,怕是身后的云舒与弄玉都扛不住。 “待在咸阳,你的修为不会有进一步突破的。” “此去陇西,据本侯所知,西域诸国内也有不少的强者,你要是没事,可以试试他们的深浅,有本侯赐予你的护身之力,合道归元不出,无忧。” 无奈的瞥了焰灵姬一眼,摇头而语。 “焰灵姐姐,有我陪着你的。” 雪姬脆声而落,双手环抱住焰灵姬的臂膀,柔柔一笑。 “哼,连你个小丫头都和我一样的修为了,没看出来,和公子性命交修的时候,你也挺多花样的。” 雪姬不出声还好,出声之下,更是引得焰灵姬有些不满,一岁秋冬,和公子性命交修之下,看起来冷冰冰的雪姬,还是一个内魅之体。 加持《太阴真经》与火魅术的融合,风姿而显,自己都有些心动了。 “姐姐。” 提及此事,雪姬那张倾世的容颜就是羞红一闪,秀首低垂,焰灵姐姐也真是的,原本自己什么都不会的,可是看着焰灵姐姐那般做公子挺舒服的,也就学着了。 “小五她们十个人也交给你们了,此行墨鸦与鹦歌、白凤三人也随同你们前往。” “万事三思而动。” 目光扫视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小五他们十个,当初从郑国渠上把他们接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才六七岁的样子,如今在府中成长着,身体也都长开了。 一个个的修为也早已入先天精英水准,也该历练历练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小说呓语 流光忽闪,三道急速的身影在侧。 如今墨鸦与鹦歌的修为都已经破入化神,白凤虽然还差点,但也就在近一两年了,而今周清修为大进,数月来又指点了三人不少。 此行前往陇西,有他们三个跟随的话,会有不小的方便之处。 “章邯已经被我先一步派遣陇西,收集陇西、西域、匈奴的讯息,昨日我也已经向大王请下诏令,让其在陇西招募一个万人队,以备所用。” “芊红,接下来也多辛苦你了。” 陇西天水之城的建造以及为接下来经略西域做准备之事,指望焰灵姬、雪姬是不行的,墨鸦他们三个也不擅长此事。 章邯虽有谋略,但多为兵事,纵横所谋,百家之学,如此繁多之事,只能够落在芊红身上了,不过想来这也是她所希望之事。 “为大人办事,岂言辛苦。” “此行芊红定将大人所吩咐之事一一展开,建造一个方圆七里之城,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待大人剩下前来陇西,应该形体筑就。”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所学兼具百家,以前只能够小心翼翼的在南楚施展,如今却可以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城自己所想。 对于任何一个鬼谷纵横之人来说,都是一件乐事。 至于西域的那些小国,白芊红直接选择性无视了,根据去岁秋冬所收集讯息,诸侯国虽多,但民不过数万,兵不过数千,焉得可以成就大势。 只消自己略微的施展谋略,一统整个西域之地也是轻而易举,再加上章邯招募的一个万人精兵之队,当可拓土数千里,期时大人赐封彻侯也是轻而易举。 “甚好。” 周清颔首以对,白芊红的才略不亚于如今的鬼谷纵横,有着自己的扶持,当会迸出比鬼谷纵横更大的力量,自己也能够省却些许力气。 随后,在焰灵姬颇为不乐意的神情下,一行车马从咸阳西城而出,为此,秦王政还抽调一支千人黑龙骑兵队护持,直达陇西。 “公子,听咸阳里面的人说,陇西那边的生活不甚咸阳这边繁闹?” 登临城楼之上,目送白芊红一行人的远去,身后左右,云舒与弄玉二人静静的随伺着。 一袭浅白色的云锦长袍加身,秀发梳拢半月髻,眉目清雅,五官秀丽,踏着云纹软靴,近前一小步,明眸看向远去,云舒脆语轻言。 “陇西之地,多山、多水、多草原,不复咸阳地势平坦,而且远离中原腹地,雨季旱季明显,自是不若咸阳此处。” “但陇西那边也别有风味,若是有兴趣,今夏随本侯前往一观。” 在秦国攻灭义渠国之后,整个陇西之地的范围更大了,那里汇聚的人群也更为复杂了,除了一直坚守在祖地的老秦人,还有诸多西域之人,还有匈奴之人,还有中原之人。 碍于西域之地的广漠草原与风沙,如今陇西之地的西侧不过为渭水之源,长城而立,鲜少有人西行,不过,若然真的可以拓通西域,所得之利百倍、千倍。 “公子明日还要返回护国学宫?” 静立良久,芊红姐姐、焰灵姐姐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云舒才徐徐的收回目光,脚步轻移,如今焰灵姐姐她们前往陇西了。 小五她们十个也走了,墨鸦三个也走了,整个府邸之地又显得空旷起来了,弄玉姐姐还有一个太乐的差使,自己只能够留在府邸之中了。 而且,公子似乎明日也要离开府邸,继续坐镇护国学宫。 但公子明明去岁说过,待学宫之事走上正轨,就会退下大祭酒之位的。 “不错,学宫之事如果暂时交由桓齮他们,大王不太放心,本侯只好继续兼任下去。” “如此,怕是要等到三年之后,桓齮与诸多博士彻底熟悉学宫运转之后,才能够卸任了,芊红她们此去陇西,怕是也得数年才能够归来。”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云舒你也正好有时间提升一下修为,弄玉如今可是已经快要将先天境界修炼至巅峰了。” 二人中,两年前的修为差距倒是不显,但是近来弄玉的修为提升倒是飞快,以其性情,天然契合道家清静之法,驾驭玄功,事半功倍。 云舒倒是被诸多凡尘之事侵扰,修行进度放缓。 “公子,云舒让您失望了。” 提及自己的修为,云舒觉得也不满意,但是自己也尽量修炼了,但速度还是提不上去,公子所炼制的丹药也服用了,好在有点效果,不然比现在更差。 “你啊,只要好好的将府邸操持安稳,按部就班的修炼就是大功。” “如果你能够修炼至先天巅峰境界,到时候本侯亲自助你入化神,就像本侯提升雪姬的修为那般,云舒,你觉得怎么样?” 小侍女的心思如何逃脱得了周清眼眸,摇摇头,伸手一探,便是柔软的腰肢入怀,清香涌入鼻息之间,轻语一道。 诸人之中,云舒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是最长的,也是最令人省心的,数年的时间过去,脑海中那些往日的凄惨景象诸般消散,安静如今。 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曼妙,数年时间,也已经成熟了,也可以采摘了。 “公子,弄玉……弄玉姐姐还在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令的云舒神情言语有些迟钝起来,感受着公子手臂的力量,整个人不自觉的瘫软了起来,想要有些力气挣脱,但就是使不出来。 眉目羞红,秀首垂于公子的胸前,这等羞人之事,公子也当着弄玉姐姐的面道出,令己身又是欢喜,又是羞赧,复杂万千。 “哈哈,要不今夜本侯召弄玉侍寝,你在旁随伺一二?” 周清朗朗一笑,去岁在燕国得了《房中四照图》,如今对于性命交修之法也已经逐渐成就体系,此法阴阳无极,乾坤并行。 乃是直指核心的大道之法。 可惜,如果修炼者不能够保性全真,则会直接沉迷于欲望之中,不能够自拔,若可超脱其上,以灵觉共振极乐,当可有大觉悟。 道家的清静之法,焰灵姬有修炼,雪姬也有修炼,云舒也有修炼,唯有弄玉得其精髓,若得自己相助,将来怕是比她们几人都有更大的希望破入玄关。 另一只手探出,亦是一具软滑的腰肢入怀,幽兰之香缭绕,比起此刻云舒的神情羞赧万变,弄玉神容除却浅浅的红晕忽闪,倒是平静许多。 “公子,五载过去,《天人劫》如今过半,前几日,有书阁掌事传言,是否可以将其刊印成册,并行诸夏各国,以为大利。” 心中虽有些许忐忑,神容上一丝红润涌现,自从数年前公子助力自己逃过劫数,又救的自己一命,救的父亲母亲一命,此生自当随伺公子左右。 静静的躺靠在公子怀中,红唇轻语,说道着近来的一桩小事,若言对公子是大事,诸夏之内,怕是不多也。 “自然可以。” “昔者从举国大战郑国渠开始,至而今,已然五年有余,时间过的很真是快,《天人劫》都已经六十有余篇了。” “这些事情弄玉你处理就可以了,而且本侯也曾有闻,近年来,你也有篇章夹杂其内,以为神鬼之言?” 双手各有温香,脚下浅紫色的玄光涌现,乘风而行,虚空纵横,口中回应着弄玉之语刚落,三人已经返回到府邸之中。 小说家呓语之事,乃是当初自己为了以谋脑海中那玄妙之门所立,纪数之力涌动,如今已经超越三千万大关,而且由着那道混元黑白的众妙之门出现。 一缕缕金色的纪数之力转化,更为奇特,虚幻真实,以为造物,生死逆转,以为轮回,更有十道本命神通加持,不知道自己的修为踏足合道归元之后,那些纪数之力是否有别的动静。 “弄玉见公子《天人劫》内有些许篇章有趣,便是延伸笔注了些许,如那陈塘关李哪吒之事、冀州侯苏妲己之事……,望公子明察。” 院落之内,两道温软的娇躯而出,静静跟在身后。 行至偏厅之内,一左一右的服侍公子卸下常服锦袍,退去龙纹长靴,束发放开,披散在身后,转而代之的是一件乳白色的宽松之袍。 弄玉素手烹饪茶水,云舒浑身上下浅浅的玄光隐现,跪立在公子身侧,双手缓缓的拿捏着,秀丽的容颜上,欢喜之色仍未褪去。 “这自然是好事。” “不过,只消记得一点,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即刻,我道家先贤庄周一篇《逍遥游》,普通人读之觉得北海鲲鹏之属奇异非凡。” “武道之人读之,若有天资,当可妙悟玄功。百家之人读之,亦可有大道理加身,其实,若然没有身侧的这些俗物加身,本侯也当笔注小说之言,通传诸夏。” 随意静坐在软榻之上,脑海中闪过数年前自己的下山之言,自己仍未忘记。 自己下山所谋,一者为身体内流淌的血脉情分,二者不希望看到岁月长河中那个千古恢宏的帝国轰然倒塌,再有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可功成。 期时,若然可以剿灭帝国之隐患,自己也当功成身退,学道于师尊,纵游诸夏之内,带着云舒、弄玉他们,遨游天地之间,信手笔注小说呓语,也是一件快哉之事。 第六百七十九章 鬼谷阴阳 “公子这般大才,诸子百家亦是不能够相比。” “如若他日离开咸阳,怕是秦王不舍。” 弄玉静修道家清静守心之法,对于公子的心境也能够揣摩一二,公子如今的修为已经臻至诸夏绝颠,在咸阳内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 但在公子身上,从来没有如同当年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相国张开地那般大权独揽,而是顺心所谓,谋略诸夏大事。 茶水滚沸,清香弥漫,弄玉缓步近前,跪立条案之侧,徐徐的斟倒茶水于温玉盏之内,双手持之,看向公子,轻言之,面上笑意而闪。 “天地之间,分合本就属于大道。” “有情之道,无情之道,实为一体,道家杨朱一脉,对众生无情,但暗合天道有情之道,况且本侯如今已经是关内侯。” “一天下之后,怕是彻侯加身,那个时候,诸夏无大事,本侯留在咸阳,岂非自找麻烦,期时,你等可愿随本侯离开这等繁华热闹之所?” 自己不怕麻烦,但是麻烦之事终究惹得人心生烦,以王兄如今对自己的看重,或许将来自己离去,他会伤心,但从一个王者来说,自己的离去,对他是一件好事。 从弄玉手中接过温玉茶盏,轻轻的嗅了一口清香,轻抿一口,唇齿生津,而后,话锋一转,看向身侧的二人,自己可以抛却繁华,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 待在自己身边,但自己从未强求过,若然有自己之心,也当顺从。 “公子到哪里,云舒就跟着公子前去哪里。” 聆听公子之言,身后双手拿捏的云舒顿时神情略有惊慌,连忙小声的回应着,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再也不能够失去公子。 “弄玉愿为公子身前一烹茶之人。” 屈身一礼,秀首而落。 “哈哈哈,舍得,舍得,此事大妙。” 周清面上朗朗一笑,随之,将手中温玉茶水一饮而尽。 ****** 郢都之外五百里,有连绵大山之丘壑幽谷,谷峰起伏婉转,幽深莫测,凉风习习,阴气森森,远远观之,山势陡峭,河流纵横夹杂其内。 无序的峰峦对峙而立,入云插汉,峰高天窄,万壑争流,虽为晴空万里之云气,但放眼观之,皆万变不测之地,踏步其内,仿若世间绝灭之所。 “你在这里等着!” 两道身影出现在山林峰谷之外,一人周身漆黑色的锦袍着身,银色的发丝垂肩而落,金色的束发玉带环绕,眉目冷酷无双,手持鲨齿之间,对着身侧另一人而语。 “嗯。” 那人浑身上下的衣着略有懒理,漆黑杂乱的发丝略有梳拢,年岁沧桑,浑身上下闪烁浅浅的金色华光,更有点点卍字印记闪烁。 其音刚落,脚边一只生物直接本能的长啸一声,其音为狼嚎之韵。 黑衣银发,踏步虚空,闪身进入眼前这所绝灭之地,奇门遁甲施展,没有任何痕迹可以探察,崎岖婉转之下,一炷香之后,崭新的天地出现。 虽然有些事情,自己想不起来了,但是鬼谷师尊所在,卫庄还是牢牢记在心中的,那日离开了秦国,循着脑海中残留的痕迹,直接前往赵国雁门之地。 找到了刚才谷外的那狼神之人,身怀驾驭群狼之数,一身修行奇特,肉身强大无比,举手投足之间,也有大奇妙,本想要问他一些事情,不曾想,直接跟在自己身边了。 清流潺潺,竹屋林立,飞鸟横空,兽鸣不断,这处世外安乐之所一片寂静,行入竹屋正堂,那里没有任何人影的痕迹,单手在条案上抚摸着,浅浅的一道灰尘痕迹落下。 “师尊离开这里也有月余了。” 卫庄眉头一挑,近来自己修行之时,常觉体内有压制之力,更是有些许记忆仿佛丢失,本能有感,那些记忆对自己很重要。 但凭借自己的力量,又不能够将其冲破,故而,从赵国归来之后,便是想要寻到师尊,以师尊的修为,定然可以为自己解开。 想不到,师尊也离开了鬼谷,不知道前往何处。 在鬼谷之内,停留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是出去。 自己要前往何处? 为何脑海之中连自己在诸夏间的休整之所都没有?是真的不存在,还是自己想不起来了? 数年前,自己和师兄学艺有成,各自下山,他选择了秦国,自己选择了哪里?自己一定做出了选择的?是赵国?还是韩国?还是魏国?…… 卫庄想不起来,越是想要将其记起,体内的玄功便是仿若失控了一般,斑斓的黑色玄光纵横,血气上涌,未敢继续深入。 “你是谁?” 刚从谷中而出,便是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狼神之侧,此刻二人正闲聊着什么,狼神脚边的那只小狼在远处玩耍。 踏步近前,冷酷一语。 “鬼谷卫庄!” “在下楚国南公,欲要求见鬼谷先生一面。” 手持阴阳木杖,鹤发童颜,浅绿色与灰白色的锦衣交织成袍,身躯略有佝偻,颔下白须甚长,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位黑衣年轻人,顿时眼中一亮,单手轻抚颔下长须,道出来意。 语落,灵觉闪烁,似乎又在卫庄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不由的那双苍老有神之眸眯起。 “楚南公?” “师尊不在谷中!” 对于楚国南公之名,乃是如今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师尊和自己提过的,而且二人当年也曾相识,感知面前这位老者的气息,不在自己之下。 鬼谷所在,对于诸夏之人来说,是一个极为隐秘之所,但对于诸子百家的大家来说,数百年来,并不是秘密,楚南公能够找到这里,很是正常。 “无妨,此次老夫前来这里,如果能够有缘得见鬼谷先生最好,若是不能,得遇鬼谷高徒也是一件幸事。” “历代鬼谷先生只收两名弟子,如今盖聂暂居秦国,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不知卫庄你作何谋略?” 楚南公轻轻一笑,数年来,自己奔走在江东、南楚、东齐之地,虽有些许布置,但比起如今的秦国,终究差了些许,若然可以有大谋而出,当属不错。 而谋略诸夏、诸国之事,向来是鬼谷擅长之物,是故此次想要进入鬼谷一见老友,请其出策,尽管这次似乎良机不显,但遇到鬼谷卫庄,也是此行一个收获。 “我们走。” 听其苍老有力之音,听其饶有深意之问询,卫庄没有任何兴趣,对于自己来说,最为要紧之事,乃是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瞥了楚南公一眼,冷言而出,一步踏出,直接从楚南公身旁掠过,行至远方,狼神紧随其后,低吼一声,不远处的小狼崽跟随。 “你……应该是要急着找回你丢失的过往吧?” 楚南公不以为意,身躯微转,单手持着阴阳木杖,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数十丈之外,距离卫庄不远,一语出,直接令的卫庄与狼神二人前进的身形停下。 “你知道?” 卫庄周身黑色玄光涌动,单手所持鲨齿剑也是剑光吞吐,数月来,眼前之人还是第一位可以知晓自己在找寻着什么。 难道对方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亦或者说,自己如今的状况与眼前楚南公有关? “老夫如果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在秦国中了这等阴阳咒印的。” “去岁秦赵大战,传闻你掺和其中,被秦国武真侯擒拿,关入秦国国狱之中,以你之罪,如果是普通人,当直接处以极刑。” “但缘由秦国与鬼谷的关系,你倒是留了一条性命,但贸然放出你,也不合秦国所谋,故而,让你忘记一些东西,对于秦国来说,也是少了不少麻烦。” 由一隅而窥得全貌,楚南公号称楚国的智者,自然可以将整件事情推演的差不多。 对方身上所中的阴阳咒印,施法者的修为极强,怕是东君焱妃那个丫头,以自己如今被打落境界的修为,倒也不是不可以解开,但那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但……对方值得自己花费这般代价。 “阴阳家的阴阳咒印?” 对于自己为何如此,卫庄并不关心,但己身为何失去过往的记忆,似乎是对方口中的阴阳咒印所为,而阴阳咒印向来是阴阳家之人执掌修炼的。 念及此,眉宇之间杀意横行,鲨齿之剑瞬间锋芒而显。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阴阳家的咒印之术是属于阴阳家术者一脉执掌的,分为阳脉八咒与阴脉八咒,你身上所中的阴阳咒印,如果老夫看得不差,应为阳脉八咒之一的封眠咒印。” “封印过往的记忆,阻碍修炼者的修为进展,你进来应该可以感受到你的修为想要进步遇到很大的阻力,而且一身实力也不能够极力施展。” “那就是封眠咒印,也就是如今你修为已入化神,若是还是先天之境界,怕是以东君焱妃的力量,你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感应到卫庄身上的杀意,楚南公摇头轻笑,将其身上所中的阴阳咒印缓言说道而出,虽然这等咒印的力量极大,但如今的阴阳家内,能够有资格修炼的不多。 也就九宫神都之位的人有资格接触,自己虽也可一观,但不合自己修行,便没有修炼。 “如何解开?” 卫庄神色略有难看,对方所言确实不错,数月来,自己的修为每次想要前进一些,都会遇到强大阻力,而且关键时刻,脑海深处还会杂乱思绪横出,侵扰修行。 长此以往,若然和师兄盖聂争夺鬼谷之位,当没有任何希望,更不用说找回丢失的记忆。 第六百八十章 亲事 “如今的诸夏之内,能够解开此等阴阳咒印的,屈指可数。” “除却道家天人二宗的高人,就只有阴阳家自身了。” “鬼谷先生修为虽高,但毕竟还未曾破入玄关,故而,想要将其解开,也是颇难,稍有不慎,便会引得咒印遍袭全身上下。” 楚南公没有任何隐瞒,在这等鬼谷纵横的弟子面前,他们所学便是洞彻诸夏诸人人心之学,在大地之上随意行走,徐徐回应着。 想要解开阴阳咒印,非有对于道者阴阳之理有着极深的了解,而今的诸夏之内,也就只有道家的高人与阴阳家自身了。 鬼谷纵横虽也有传承,但他们的传承武道终究不占主流,历代的鬼谷子,虽也有破入玄关的,但更是稀少,以他们的底蕴,想要破开阴阳咒印,难矣。 “所以……最终还是要落在阴阳家身上?” 卫庄那冷酷的神容上绽放一丝嘲弄,自己的记忆虽丢失不少,但也知道如今道家天宗的玄清子是秦国的武真侯,位高权重。 天宗的人不会出手,而人宗之内的高手向来不若天宗。 想要找寻天宗的人解开咒印,怕是难矣。 归根结底,怕是眼前这楚南公怕是有要事落在自己身上,以为纵横,以为抉择,以为交换。 “是,也……不是。” “说来此次老夫前来寻找鬼谷先生,乃是为诸夏大谋,而今遇到鬼谷高徒,也算所得。于如今诸夏大势,卫庄小友以为如何?” 楚南公这一点倒是没有否认,但也并非全部,。 历代的鬼谷弟子一般都是各自选择诸国,然后一较高下,先前卫庄选择孱弱之韩国,乃是极不明智之举,如今其人记忆丢失,虽不知道丢失何处,但自己倒是有一份大谋送予对方。 苍老有神的双眸深处,阴阳玄光闪烁,言语沙哑中内蕴一丝智慧玄理,俯览如今的诸夏大势,虽然秦国占据绝对的霸主地位,但其余诸国也并非没有任何机会。 “你想要我助力楚国?” 卫庄仍是冷冷的回应着,自己没有时间和眼前之人在这里浪费。 如今的诸夏大局,在自己尚未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明朗,秦国独霸诸夏,乃至拥有一天下之力,去岁更是攻赵大胜,将赵国的军力再次削弱。 若言山东六国中,还有谁有实力拦阻秦国的脚步,也只有无论在国土上、人口上丝毫不逊色的楚国了,而楚南公一向为楚国的智者,其意不言自明。 “非也。” “老夫从不会强求鬼谷弟子,其实老夫是想要你接下来保护一个人,直至他登临楚王的位置,到时候,是去是留,就全在你心。” “那人登临楚王之位,老夫会亲自为你解开封眠咒印,而且为了弥补你接下来的修为损失,会补偿你十颗真人丹。” “如何?” 和鬼谷弟子说话,就是省力,楚南公摇摇头,若说直接让卫庄助力那人,怕是其人不会应允,但助力一二,想来并无大碍。 至于接下来卫庄是否还继续留在楚国,那就非自己之事了,而是看看那楚王有没有能力将其留下来了。 “十颗真人丹?” “给我一颗聚仙丹,我保那公子负刍登位楚王!” 阴阳家千年以来,有三种丹药最为出名,一为御鬼丹,二为真人丹,三为聚仙丹,三者之中,唯有聚仙丹对化神武者有着独特作用。 自己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区区十颗真人丹弥补不了自己的损失。 至于楚南公让自己扶持的人,不外乎如今楚国暗地名扬的公子负刍了,其人如今已经连通屈昭景等大家族,就算自己不助力,也有极大的可能性登位。 让自己助力,不过更为安稳罢了。 “如果卫庄小友你承诺可以留在楚国,那么老夫愿意出一颗聚仙丹,而且还可以承诺你为楚国尊位,令尹、大司马之下,你可任意选择。” “不会和如今的盖聂一般,添为宫中首席剑术教师,对于鬼谷弟子来说,那是一种极大的埋没!” 炼制聚仙丹,就算是在阴阳家内,能够安稳将其炼制出的,也就东皇阁下,若是湘君与云中君合力,倒也是可以炼制出来。 那等丹药拥有奇特之力,对于武者来说,更是这样,服用之下,内外兼修,可以令修炼者在短时间内妙悟化神道理,臻至大成,乃至圆满。 卫庄虽然很重要,然,锦上添花之力,还不若自己为其解开封印与一颗聚仙丹,如果留在楚国之内,那就另当别论。 “这……只是一场交易。” “给我负刍的位置,一个月内,我要见到十颗真人丹。” 卫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己身所中的封眠咒印,自己也在鬼谷藏书中看过记载,很难解开,如果寻找道家的高人,怕是难矣。 终究还是要落在阴阳家的身上。 任何一个人都有价值,也许自己先将身上的封眠咒印解开才是正理,若然恢复所有的记忆,一切抉择当重新定论。 闻声,楚南公轻轻一笑,微微颔首。 ****** 近来! 韩王安大犯愁肠,以前还常常的前往宫中胡美人与明珠夫人处,近来,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就在王宫旁侧的池畔园林下转悠苦思。 从去岁南阳守叶腾投秦,韩王九子韩非入秦之后,整个韩国的局势就愈发的一日不如一日,国土已然是支离破碎,河东留下两三城,河内留下三五城。 俯览舆图,如今的韩国舆图虽然还是那般大,但属于自己的却是太少太少了,而且都异常的不齐整,四周环绕的城池也多为荒凉。 连带都城新郑,也夹杂在秦国三川郡与魏国大梁之间,所留之地不过两百里,几乎是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简直和十多年前大周洛阳被孤立一般无二。 今岁以来,南阳守叶腾又发布策略,承诺老士族的封地仍旧有效,当然,只需要上缴一半以上,而且按时上交赋税便可无忧。 刹那间,短短月余的时间,原本都待在新郑内的世族大臣们纷纷离开新郑,前往南阳,比起待在新郑的朝不保夕,待在秦国的治地之内,虽然损失不少,但起码能够得了安宁。 待在自己残留的封地之内,带着自己从新郑拿回来的财务与美人,于南阳地安然的享受着,俨然是难以得到的自得。 一时间,整个新郑方圆三四百里的土地,人员逃窜,尽管韩国已经沦为秦国的藩臣之国,但面对赵国、魏国的压力,就连民众都觉得前往秦国好些。 刚才的朝堂之上,相国张开地言语,去岁的赋税再次降低,已经不到前年的三层了,今岁,怕是更遭殃,而且如今的新郑之内,哪怕收的已得赋税,也在诸国关卡要塞被剥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相国张氏一族、太子、公主、血衣候的封邑距离新郑不远,无论如何,总能够有些赋税入府库,不然王室的府库之中,早就空荡荡的了。 至于如今的朝堂之上,重臣也早已经缺失人员甚多,如果没有血衣候的十万军队驻守在新郑之外,韩王安都觉得自己是否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父王,您……您又来看红莲了?” 韩王安在凉亭之内饮着茶水,脑海中思绪运转,术治权谋频生,欲要想出如今一解韩国之危局的办法,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所得。 忽而,耳边传来的一道清脆悦耳之音,夹杂着一丝欢喜,闻此,韩王安苍老的面上微微一笑,若非还有子女在身边,还有红莲时不时的在身边。 怕是自己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后宫的那些美人,终究身体内流淌的不是韩国王族血脉。 “红莲,你今天又来赏花了?” 这处池畔园林当初就是为了红莲修建的,为此,还耗费不少的钱财,从韩国内移植诸多名贵花草,如今初春时节,正是百花盛开之日。 头颅微转,看向此刻正蹦蹦跳跳走过来的红莲,聘婷天姿,不知不觉,红莲也已经长大了,可是近年来自己操劳国事,也没有为其寻找一门姻缘。 身为王女,将来要么嫁给诸国公子,要么嫁给国内权势重臣,不过现在的韩国还没有那一步。 “父王又在为国事操劳了,可惜红莲无用,未能够替父王分忧。” 红莲一袭雍容华贵的宫装加身,粉色的长裙罩体,看上去越发的精致与可人了,看着父王的一脸愁绪,心中也是一突。 如今的自己也已经不是往昔的红莲了,去岁前往秦国,已然从咸阳杂乱之语中,听得如今诸夏大势,韩国已经成为最为弱小的国家。 当初自己从韩国前往秦国,花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可是除了前两三日在韩国,剩下的路程都在秦国,管中窥豹,可知矣。 但自己又没有九哥哥与四哥哥那般的才学,又是女子之身,根本不能够助力韩国,一语落下,心有同感,情绪也不由的低落下来。 “哈哈哈,国事之上自有寡人,你只要好好的待在王宫内,不要像去年一样乱跑就行了。” “红莲,你无需多想,如今韩国虽为秦国藩臣之国,但诸般军政还是在寡人手中,韩国不会有事的,说来,今日寡人见你,顿觉倒是有一件要事忽略于你了。” “你如今也是碧玉年华,破瓜之龄了,寡人欲要为你寻找一门亲事,你觉如何?” 第六百八十一章 炉鼎 韩国的未来是个什么样,韩王安自己心中清楚。 虽然韩国现在是藩臣之国,但以秦国现在施行的郡县制,将来是不会允许国中之国的,卫国现在就是那般,虽然还有卫元君的地位,但实则连一介秦国郡守都不如。 那等存留之道,绝非韩国所希望。 但想要对抗秦国更是不可能,秦国如今蓝田大营拥兵四十万,关外大营拥兵二十万,进来传闻九原大营又已经招募十万大军,如果举国之力,怕是顷刻间百万大军。 而今的韩国之内,怕是连五十万人都没有了。 眼见家国垂危,爱女还没有一个归宿,韩王安于心不忍。 “父王,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这件事了。” “如今韩国正是危难之际,身为子女,如果不能够和父王一起渡过难关,红莲在这个时候离开父王,又怎能安心。” 提及此事,红莲神色微动,随即恢复原样,对于这件事,九哥哥还未曾离开韩国的时候,父王也曾说过的,但那个时候自己心中已经有人了。 有着九哥哥的掩护,倒也无碍,如今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哪里,他……真的将自己忘了吗?心中有些难受,看着父王衰老的模样,更是心疼。 “寡人的诸多子女之中,也只有红莲你最贴心了。” “罢了,即如此,那待韩国危局渡过去,寡人定当为你寻上一门上佳的亲事。” 韩王安心中暖流涌动,比起其余公子,自己对红莲的偏爱终究没有白费,这等关头,也唯有红莲对自己这般依赖。 “大王,太子求见。” 正待韩王安与红莲共叙父女天伦之乐之时,园林外快步走入一位宫中侍者,行进韩王安跟前,轻声一语。 “太子?” “召他入内吧。” 韩王安轻叹一声,今日本想要清静些许,想不到还是有人叨扰,想了想,对着红莲点点头,其人便是屈身一礼而退。 进来的国事,也已经没有大事了。 “儿臣见过父王。” 太子韩宇入内,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尽管如今的韩国国事孱弱,但在太子韩宇的身上却见不到那般的衰败之意,近前一礼。 “有何要事见寡人?” 韩王安神情略有不悦。 “父王,刚才有宜阳王室的支脉族人传来文书,他们已经返回南阳封地了,宜阳之地就上交国府,一应民册户籍均在。” 韩宇拱手一礼,神色平静的说道所禀之事,今岁以来,多有世族大臣逃亡南阳之地,带走大量的民众与财物,令的韩国本就孱弱的国力更是难以支撑。 “寡人知道了,这等事情你看着处理便好了。” 世族大臣与王族众人前往南阳,这并不是大事,难道太子连这般事都不懂,韩国现在也没有力量将他们拦阻了,为之奈何。 “另外,血衣候上传文书,言语军中粮饷短缺,需要五万两黄金才能够维持接下来半年的训练。” 韩宇点点头,世族大臣离开韩国虽然如今奈何不了,但接下来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从去岁以来,虽然国服空虚,但对于军中的粮饷从未短缺过。 但血衣候所要之粮饷却是越来越多了,其心难测,此为今日入宫之谋。 “五万两黄金?” “去岁夏末他不才要走六万两黄金吗?” 一语出,韩王安直接从石椅上起身,面上绽放怒容,甚是不悦的看向韩宇。 先前自己愁绪所向,一者是外患,令一者便是内忧了,尤其是近年来做大的血衣候白亦非,手握韩国如今唯一的重兵,执掌军中大权。 麾下更是有翡翠虎这般的财源,王室如今的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但偏偏这个时候,还要来以求大批粮饷,若是五年之前,国库尚且殷实的时候,倒还无碍。 但现在,国库之内拿出五万两黄金太过于艰难了。 “血衣候言语,缘由进来世族大臣离去,民众乱象而出,军中干卒多有出动,是故消耗巨大,需要有重金粮饷以为弥补。” “前来之时,儿臣也已经询问过大司徒,国库之内,如今钱粮短缺,是故前来探询父王之策?” 提及血衣候,韩宇面上也是不自觉的寒光初显,此人居心叵测,逐渐做大,以前被自己和九弟联手将其击溃的时候,就该让其彻底的没有翻身之地。 如今,九弟离开韩国,父王为了维持崭新的朝局,又重新扶持白亦非,以至于有如今的局面,虽然事已至此,但无论如何,白亦非也得给予解决。 “钱粮之事,历来由大司徒掌管,其人可有何策?” 韩王安眉头一挑,如果现在拒绝血衣候的粮饷之事,怕是其人而动,会导致如今的韩国更为混乱,然而,如果给予粮饷,只有另行开辟财源了。 大司徒执掌此位超过十年,应有所谋。 “大司徒之语,欲要解决如今粮饷之事,只有两法,一者国府上下节约用度,或有可剩余,二者便是立下新的赋税之法,征收新的财物。” “儿臣以为可也。” 一者从源头开辟新的财路,一者将国府上下浪费的方方面面收紧,都可以缓解此事,但想要尽快成事,还是得采取前一条。 韩宇再次一礼,朗声之音落下。 “既有良策,何来问询寡人?” 韩王安又是有些愤怒,太子这是在消遣自己吗? “父王息怒。” “如今的韩国之内,若论钱财之属,当大数国府世族大臣,但近来他们纷纷离开韩国,也带有无以计数的钱财。” “若是向他们征收新的赋税,怕是会使得世族大臣更会逃往南阳,若是不向他们招收,民众危难,也纷纷逃离,均涉及国本,是故,儿臣不敢定夺。” 韩宇眉目低垂,解决之法当然有,但那等策略之下带来的影响,是自己不太想要接受的,大司徒也知道,自己知道,父王应该也会知道。 如此,要么开罪世族大臣,要么逼走底层民众,对于如今的韩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此事你与相国商议决断就可以了,无需再请示寡人。” “你先下去吧。” 韩王安沉吟片刻,看着面前的太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定下此事之谋。 如今的韩国,世族大臣之心已经不存,底层民众之心不存,无论是否会开罪他们,先渡过眼前之事方为紧要,现在的白亦非,还不能乱。 “是,儿臣告退。” 韩宇颔首以对,躬身而退。 三日之后,新郑王城颁布王令,即日起,对国府统辖百业之人,在原先取什一为税的基础上,变换取五一为税,世族大臣需要上交的赋税也得增加一倍。 王令下,整个新郑内为之沸腾,无论是王室贵胄,还是底层工商,都怨声载道,有能力离开的,直接带着财物前往南阳,没有能力离去的,只好忍受此等赋税。 “侯爷所料果然不差,韩宇与张开地采取加税之策,以弥补粮饷短缺和王室用度短缺。” “可惜,此法一处,怕是韩国之内之民越发之少了。” 原先属于姬无夜的大将军府邸之上,一身鲜红锦袍着身的血衣候静立红色纱幔之策,银发垂落身后,眉目精致中透漏着一丝邪气。 身后不远处,则是一位周身珠光宝气的肥胖之人在饮酒,口中之言赞叹而出。 “韩国之民越发至少,损失的可不是我之力。” 血衣候轻轻一笑,虽然自己的力量没有变化,但韩王、韩宇他们的力量被削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自己的力量在加强。 “老虎,近来本侯修为大进,需要更加上佳的炉鼎,你可要加紧。” 数年来,自己在新郑之内起起伏伏,最开始有着姬无夜的存在,自己被压制住,后来韩非出现了,而且与韩宇合力,令自己损失惨重,若非自己还有些涌出,怕是韩王也不会想到自己。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虽有沉沦起伏,但一身修为也已经突破先天极限,位列化神,在此等乱世,自保之力更强。 “侯爷请放心,又有一批好货色在路上,就等着侯爷享用。”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侯爷这般削弱韩王之力,如果韩王真的要请秦国插手如何?” 翡翠虎嘴角荡笑之意忽闪,收拢些许好货色,并不难,只要有足够的财力,很简单。 然而,进来韩国的局势越发微妙起来了,韩国现在为秦国的藩臣之国,如果韩王愿意,绝对可以请来秦国派出得力之人统辖军政。 那个时候,面对秦国,侯爷之力也是极为弱小。 “老虎,你觉得是成为藩臣之国对秦国有益,还是将韩国化归为一个郡县对秦国有益?” 血衣候身躯微侧,周身上下不自觉的寒气绽放,苍白的容颜之上,透过纱幔遮掩的窗户,看向整个新郑,如今的韩国已经完了。 自己所做,就是要从韩国内摄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语落,目光看向翡翠虎。 “这……,侯爷莫不是想要重现叶腾之举?” 翡翠虎心中一惊,成为秦国的一个郡县,那岂不是说侯爷根本没有打算将现在的韩国放在心上,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来。 若言将来立足诸夏,唯有投靠秦国了。 合适之法,侯爷之前身边的部将叶腾已经展现过。 第六百八十二章 吞金窟 “叶腾!” “此人是一个聪明人,数年前本侯便看出来了,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如今献出南阳六百里之地之功,加官进爵,位列南阳守,背靠秦国,权势更重。” “不论现在的韩国如何,但这片土地之上,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所不在,纵然换了一个主人,我等也可无忧。” 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对于叶腾,白亦非心中还是颇有印象的,无论是身为南阳假守治理南阳之功,还是跟随在自己身边,领兵作战的军功,堪为文武双全。 可惜,终究不能够进一步跨入夜幕之内,没办法,自己只好将其抛弃,想不到其人又抓住秦国武真侯,得立大功。 其法未必不可行! 如今的南阳之地,仍为叶腾管辖,属地虽变换秦国,但意义决然不同,如果他日自己也施展此策,韩国之土仍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且夜幕的力量与罗网交错,将来未必没有更强大的可能性。 “侯爷此举大妙。” “不过,依我之见,对于韩王还是要徐徐图之为上。” 翡翠虎轻轻一笑,自己是一个商人,如今韩国孱弱,百业凋零,已然不适合成为根基之地,若然纳入新的管辖范围,当可复苏生机,自己也有坐揽巨富的机会。 侯爷此计虽好,但若是逼急韩王,只怕会玉石俱焚。 “老虎,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本侯会在韩王忍耐之力臻至极限之时,给他一笔厚礼!” 白亦非赞赏的看向翡翠虎,不愧是商人,性情谨慎许多。 韩王的话,自然不能够逼迫太紧,况且对他来说,自己还是有些作用的,韩宇与张开地走到一起,也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对于接下来的谋划,心中早有准备。 ****** 大地回春,大日东升,大天如旧。 卯时中段还差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大秦护国学宫内部便是一阵的擂鼓沉闷之音回旋,刹那间,整个方圆数里区域之地的学宫内,灯火通明一片。 随其后,便是在九大院堂内部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白桐,赶紧起床,要晨练了!” 林瞬间从睡梦中醒转,虽然此刻的天气仍旧有些寒冷,但想着昨日院堂博士所语,牢记心中,直接从自己的小床铺上起身。 看着临近床铺上的那人还在昏睡,顿时上前轻语道。 今日,已经算是入学宫的第三天了。 前天,进入学宫的一千多人在讲武堂内聆听九大院堂博士之言,述说九大院堂的各自优点、晋升之道、未来之道等等。 昨天,便是进行九大院堂的选择。 壮选择了步兵院堂! 他的体格甚是强大,按照步兵院堂的博士所言,纵然不入学宫,在军中也会很快的积累军功,很快崭露头角,很快获得爵位的。 林身为同伴,自然也是选择了步兵院堂,而且整个进入学宫的一千余人中,进入步兵院堂的多达一半以上,其余便是分配于八大院堂。 缘何如此? 那是因为步兵院堂的博士前日曾语,只消进入步兵院堂,三年后,便可入蓝田大营、关外大营,期时大秦一天下如火如荼,正好攻伐六国,立下军功。 若然选择其它的院堂,则立功的机会较少。 如此,谁人不愿意进入步兵院堂,他们进入学宫的目的,最主要的便是立下功勋,挣得爵位,光宗耀祖,护卫国土。 虽然选择步兵院堂的人很多,但步兵院堂内很大,足够容纳数千人的同时存在,教员按照所属郡县不同,给予划分不同的休息之所所在,尽量隔绝同一地的人员。 只是想不到,白桐竟然会和自己分在一个寝所。 鼓声响起,他们只有一炷香做准备,起床、穿衣、整理床铺、吃饭,然后在演武场集合! 若是有违背,直接扣分,进入护国学宫,他们的基础分只有一百,如果有违背学宫指令,直接扣分,分数低于六十,直接赶出学宫。 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次次考核中通过,还会加分,分数高者,还会有相当的奖励!若然三年后,以整个学宫分数第一出去,说不准还会直接授予五百长乃至更高的爵位。 “这么早?” 白桐其实已经醒了,但实在是有些困,在未曾进入学宫之前,自己都是辰时起来的,哪有卯时起床的,天这么冷,自己还没有睡过瘾。 “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待会还是整理床铺与吃饭的,若是耽搁了,扣分可是要被赶出学宫的。” 对于学宫内还有这么一条,林实在是没有想到,本以为只要进入学宫之中,然后待满三年,便可有百夫长的官职与簪袅的爵位。 想不到,如果分数低于六十分,还会被直接赶出学宫,而且听闻大祭酒还有意,每年对学宫内的生员给予严格考核,如果有不通过,直接赶出学宫。 诸般种种,令的林心中即使紧张,又有些激动。 紧张的是,自己从下河村而来,什么都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接下来能否坚持下去。 激动的是,自己现在可以留在护国学宫,如果能够真正的待满三年,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的床铺整理完毕,身上的衣服也穿戴好了。 同时,身侧的白桐也已经起床,在快速的整理床铺,林不敢迟疑,接下来还有晨练,自己还要吃饱饭的,对着白桐轻语一声,便是离开了寝所。 此刻,寝所内的十个人似乎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步兵院堂内的吃饭之所很大,足有六十丈方圆,一个个灯火明亮的窗口后,摆放着一堆堆喷香喷香的事物,无论是鸡蛋,还是肥羊牛肉,还是锅盔,还是军医院堂特意熬制的汤水,都应有尽有。 甚至于,不远处,还有大堆的瓜果放在木筐之中,看着这般景象,林原本还不太饿的腹中,顿时饥肠辘辘,连忙从入口处拿过特质的木制托盘,去窗口取来自己喜欢的事物。 鸡蛋,取走了十二个。 肥羊牛肉取走了一大碗,足有二斤的样子,锅盔拿了三张,又盛了一碗汤水,拿了两个紫奈,找到一个空位,手持木箸,便是大快朵颐起来。 “每一次不要取走太多,以免吃不完浪费了。” “学宫之内,这些事物你们只管放开吃,但是一定要将自己取走的吃完,如果被我发现,有人偷偷的扔掉,倒掉,直接扣十分!” 昏黄的灯光之下,三位身着浅绿色锦袍的教员在餐饮之所不住的来回走动,更是有一位在托盘汇聚处等待着,言语不住而出。 “浪费?” 林听了听,觉得有趣,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浪费,在下河村,就算乡老也打不到这个标准,就算自己不饿,眼前这些东西也能够吃完。 念及此,心中默算着什么,一炷香已经不多了,而且周围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吃完,将托盘归置,便是前往演武场了。 “若非如今我大秦府库殷实,怕是还真撑不起他们这般吃!” 步兵院堂餐饮所在的一侧偏厅中,秦王政身着常服,透过一隅窗户,看向此刻热闹非凡的餐饮之所,数百人汇聚,不断的从窗口出取走大量的肥羊牛肉,大口开心的吃着。 连带自己都不自觉的有食欲了,听着身侧桓齮的禀报,如今的院堂之中,生员汇聚,整整一千多人,每一天的话,需要宰杀肥羊肥牛就超过十二头以上。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也得三百多头,一年得五千头上下,再加上瓜果之类、五谷之物、草药之类,整个学宫虽好,但也是一个巨大的吞金窟。 仅仅持吃上面的花费每年就得一两万金,再加上学宫内接下来的花费,经过先前的统计,学宫初建,一年也得五万金以上,待他日走上正轨,怕也差不多。 而数万金仅仅是供给学宫一千多人,纵然明岁、后岁又有新的生员,也不过增加一点点,但这些钱放入军功,足以供给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半年开销。 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每一年的开销也才不过五十万金上下,平均下来,学宫内每个人的花费都要超出普通兵士十倍以上。 “他们现在的身体正需要成长,接下来进行大量的操练,再加上修炼武道功法,辅以兵家谋略,三年之后,这些人可文可武。” “入军可为将帅之才,期时一天下功成,他们也可以就地转化为官吏之属,比起中央学宫,更加顺手许多。” 周清亦是在侧,看着餐饮之堂内的那些人,也是有些感慨,学宫的花费虽多,但三年之后,回馈于大秦的会更加多。 除却每日的操练,接下来还会交于他们识文断字,教授法家之学,教授兵家之学……,藏书阁内,也有百家藏书,任由他们观看。 现在还看不出来,孰优孰劣,但三个月后,周清相信,该出头的,该崭露头角的,也该差不多出现了。 “武真侯所语这些人必须要给予淘汰部分,是否太过于严厉了?” “他们已经是大秦护国学宫招收的优良之才,本就不多,若然给予赶出学宫,是否有些太苛刻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后退无路 武真侯说得对,比起如今的中央学宫,护国学宫更得自己重视,三年之后,每一年都会从学宫走出千人,或是步入大秦军中,或是转为秦国攻略城池守备之人。 以他们三年内接受的课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昨日自己到达学宫,翻阅学宫诸多的条例,却是感觉更深《商君书》所言,有些过于严格了。 一语出,身侧桓齮等人也将目光看将过去。 其实,对于这些淘汰之法,他们也不是不赞成,但武真侯所要求的太过于严厉了,按照武真侯所言,怕是整个学宫一年之后,能够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五百人的话,就太少了,根本满足不了大秦的需求。 “社稷重器,岂能这般容易留下?” “按照条例所言,三个月后,会对进入学宫的一千余人再次大规模考核,可能会淘汰数十人乃至百人之多,但随后想来他们心中也该有数了。” “体能考核,经业考核,推衍考核,战术考核……,护国学宫需要的不是庸才,必须是其中最为优秀的,必须是历经一次次选拔留下来的精英之才。” 周清摇摇头,如果是普通的学宫也就罢了,但既然是直属于秦王管辖的护国学宫,就不应该这般宽松了,如果没有任何淘汰措施,怕是他们的进度根本达不到自己所希望的那一点。 淘汰机制,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应该畏惧的,但对于那些真正有潜力的将帅之才来说,却是一个令他们崭露头角的机会。 庸才,在军中不缺少。 如此,为何还要继续培养他们? 大秦的爵位不是这么好拿的。 “大王不必忧心,以玄清所谋,虽然考核严厉,但三年之后,应该也会有七百人至八百人之间留存,而且历经三年的锤炼,其中优秀者,应该会令大王满意。” 如果淘汰过重,肯定不行,但淘汰过轻也是不行。 于此,周清自认还是有些经验的。 “嗯,学宫之内,如今武真侯为大祭酒,既有此谋,想来定有远略。” “三年之后,寡人很是期待。” “只是令寡人想不到的是,九大院堂竟然真如武真侯所言,步兵院堂虽占据优势,但其余院堂也有不少的生员流入,如此,寡人也就放心了。” 九大院堂中,最为吸引生员的怕是步兵院堂、骑兵院堂了,但其余的军器院堂、计谋院堂、军务院堂等,竟然也有生员流入。 就连最不起眼的军医院堂都有三十人选择,真是出乎意料,三十人虽然不多,但对于军中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 “哦,对了,既然有步兵院堂、骑兵院堂的淘汰之人,缘何不入其它院堂?” 秦王政感此,既然王弟之谋,有大量的院堂之人被淘汰,如此,与其让他们离开学宫,让他们继续选择留在学宫,选择那些人数较少的院堂,应该也是一个选择。 “院堂无高下,一选定三年!” “学宫之内,可没有退路一言!” 周清轻轻一笑,现在看起来,颇为不显的谍探院堂、计谋院堂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成为热门院堂,军医院堂也是一样。 而且军医院堂所教授都是系统的,半路而入,徒劳耗费工夫。 “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好啊,要么前进,要么被淘汰,护国学宫,社稷重器,理应如此。” 谈论诸般,秦王政也有些明悟王弟之意。 宁可不培养,也要选拔出最优秀之人,不然,就失去了学宫设立的意义,如此,秦王政对于三年后那批学宫走出之人,更加期待了。 ****** 晨练而起,九大院堂齐动,在学宫之内,在学宫之外尽情的活动着,整整一个时辰,臻至辰时中段,骄阳初升之时,才徐徐的停下步伐。 中间也休整了几次,终究还未进行其他的操练项目,各自给予一炷香的准备时间,返回寝所,洗浴一身,换衣一身,其后,尽数奔赴中央讲武堂。 那里,今日大王前来,会亲自一见他们。 消息传出,瞬间,整个学宫为之沸腾,一个个生员神情之上满是激动,想不到大王竟然这么早就来了,而且还是专门为他们来的。 “白桐,你见过大王吗?” 快速的返回寝所,换了一身衣服,又快速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林便是快速的和其他人一起出门,前往讲武堂,一路之上,群情皆然。 长这么大,自己还没有见过大王呢! 就连县里的县丞与县令,听说也没见过几次,至于乡老,更是没有见过,如今,自己竟然可以亲自一观,实在是喜不自胜。 “没有。” 白桐回应的很是干脆,自己虽然是陇西老士族一脉的,但是自己一直生长在陇西,自然没有见过大王,今日能够一见,也是心中激动万分。 “白桐,你是孟西白三族的,想来肯定知道拜见大王的礼仪吧,你说我们待会见到大王,应该如何行礼?” 同寝所的另外一位年轻人也是好奇的看向白桐,他和林一样,也是来至乡里的,故而,对于什么礼仪之类的,倒是不通。 接下来一见大王,可不能够给乡里丢脸。 “这个……,拜见大王的礼仪有很多的,有朝拜之礼、觐见之礼、叩首之礼……,适合我们的,要不问问教员?” 白桐一时间也脑子有些不够用,自己所知道的礼仪也是听族老们说的,自己也没施展过,具体怎么做,说实话,自己也不清楚。 迎着一道道期待的目光,白桐不自觉的有些惭愧,有些丢了老士族的颜面。 “待会进入讲武堂,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安稳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就行了。” “静静听着大王之语就可以了。” 好吧,这件事还轮不到林他们操心,负责他们几个寝所的教员便是走进,看着一下人员,没有缺少,连忙的叮嘱着。 学宫之内的生员,鱼龙混杂,礼仪万变,刚才大祭酒传音,无需繁琐的礼节,如果真想要给大王行礼,那就在接下来的三年中,好生训练,如此,才能够好好的礼拜大王。 “呼,这样还行。” 林轻轻的舒缓一口气,如果真要让自己行礼,那是真不会,看了周围一眼,似乎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看着临近的巨大讲武堂,先后踏足其内。 按照院堂所属,千余人入座,场面虽然有些乱,但并没有太多的声音传来,接下来大王就要来了,谁也不想要在大王面前失利。 由着教员的助力,先后就做。 半环形的阶梯高台,千余人正襟而坐,一道道目光自动的汇聚前方高台,那里近日来是院堂博士、教员们所做之处,如今大王也要来了。 忽而,不知多了多久。 一侧的偏厅入口,缓缓行入一道道身着博士、教员衣袍之人,刹那间,道道目光看过去,想要一观大王的真容。 很快的,他们便是找到了,在学宫大祭酒武真侯身前,一位身着黑色玄袍,腰佩玉带,踏步高靴的年轻男子出现,面如冠玉,很是俊朗。 行走在武真侯之前,二人不住低语着什么,其余的九大院堂博士则是就位,诸多教员随后,立于高台的后面,所有人中,也只有那位黑衣人自己不认得。 毫无疑问,那便是大王! 如今的秦国之王! 只是……和他们脑海中预想的感觉不一样,传闻中,大王出行,必有精练的黑龙兵团随身,必有美貌的侍女随伺,必有威严无比的冕服加持,必有一位位秦国名将守护。 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还没有他们的县丞与县令威风,更不若他们的郡守,难道他真的是大王? “学宫初立,万事待兴。” “你们是大秦护国学宫的第一批生员,本侯也是护国学宫的第一任大祭酒,接下来的三年,你们会学到很多,无论是文字、兵法、谋略……应有尽有。” “凭借着那些,你们可以获得军功,获得荣耀,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有一点,本侯要你们牢记,那就是永远不要忘记学宫誓言。” “九大院堂一千零八十位生员起身!” “九大院堂博士起身!” “九大院堂教员起身!” 迎着秦王政入中央高台,对着王兄轻轻一笑,周清一步踏出,单手负立身侧,目光环绕四周,声音虽不大,却清晰的回荡在每一人耳边。 一语而落,刹那间,整个学宫阶梯高台之上,千人起身,博士肃然,教员肃然,虽无先兆,却是整齐划一,平添数分威严。 秦王政感此,神色亦是有些凝重,放眼遍观,心中感慨。 “今入学宫,护我国土,肩负起老秦人的荣耀与重担。” “我王在上,我等定然服从命令,严守军纪,铁血勇武,不畏艰难,苦修所学,时刻准备,绝不辜负学宫所望,绝不辜负家国,誓死保卫家国!” 话音简短,一千余人均牢记心中,重音而落,回旋在诺大的讲武堂四周,余音袅袅,久久未觉,不知不觉间,均心神激昂慷慨。 一道道学宫生员身上不自觉弥散一股别样的气息,神色满是坚毅,这些话他们都明白什么意思,今天大王来此,他们心中更是充满无尽的奋勇之力。 学宫这里吃的好,比乡老都好! 学宫这里住的好,床铺都是学宫提供的精致麻布,比乡老用的都好! 学宫这里还有诸多奖赏,那是每一位老秦人都想要的! 而口中所语,就是大王对他们的期望,也是他们自己的期望!他们自己的展望! 第六百八十四章 出战 “幸,自从去年县里一别,我们终于再见,而且还是在咸阳之内。” 一晃三月,初夏而至,咸阳内外,一片热闹无比的景象,商贾云集,货物往来不断,而南城作为中转之所,更是繁华无比。 相距乌氏居不远的一处小型酒肆之中,幸、壮、林三人汇聚一处,似乎真的是上天可怜他们下河村,林与壮二人进入了大秦护国学宫。 而幸则是在随后的一次次考核中,考入大秦中央学宫法家院堂,也是三年的生涯,出来后,直接为官吏,传播法家律例。 学宫之内,每个月都是有一定的钱财补给,虽然不多,每个人一个月三百钱左右,但三个月来,在学宫也没处花,攒了将近一金了。 再加上三个月一次大放假,三人便是在咸阳内行走,乌氏居那里,花费较重,但其他的酒肆还是可以的,彼此闲聊,一述说情感。 “若不是兄长如今在蓝田大营,我也要和你们一同前往护国学宫的,不过……,比起你们,怕是我很有可能被淘汰。” 幸浑身上下,穿着一件麻衣灰色长袍,发丝束冠,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一丝读书人的气息,而且,历经学宫内生活的滋养,肌肤也白皙了许多。 看着此刻眼前更为健壮的两位同伴,满是钦羡,不过,这种感觉已经淡化了许多,因为自己在法家院堂待了三个月,更有法家院堂韩非博士亲自授课的。 明悟诸多道理,文武皆有分工,实则都是一样。 军人可以攻城灭国建立功勋! 文人也可以运筹帷幄建立不世功勋! 犹如百多年前的法圣商君一般,虽然当初未有功勋,但仍拜为左庶长,统领国政,使得大秦强横如今。 数月来,无论是咸阳城内,还是渭水两岸,关于两大学宫的讨论一直都没有停止,尤其是十天之前,护国之内之内,那本已经进入学宫的一千余人中,直接被淘汰出局五十三人。 瞬间,震动整个咸阳城,引得诸多老秦人惊愕,但随后对护国学宫越发的好奇与期待起来,根据学宫内的传闻,接下来的一次次考核如果仍不能够过关,还是要有人淘汰。 而且从隐隐传来的考核内容来看,啧啧,普通人听着估计都要吓走,如此,倒是令那些没有进入学宫的老秦人心中平衡一些。 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学宫一次次考核,也算是条好汉,三年后,被授予爵位,也不是不可以。 “这次大放休虽有五日,但我等怕是今天就要返回学宫了。” “每个月学宫内的考核不断,如果稍有懈怠,分数便是会被超越,说不准下次就被淘汰了,说来,还是你们中央学宫好些,没有淘汰的困扰。” 历经三个月的洗礼,林如今也是肉身精壮干练无比,更有一点,前几日,得到博士们传授武道修行之法,并且正在筑基之中。 双眸闪烁灵光,回想起护国学宫的日子,面上便是有些浅浅的苦笑,每日卯时中断就要醒转,一天的课程排的满满的,需要识字,需要识图…… “中央学宫也不轻松,虽无淘汰之困扰,但每隔六个月,学宫之内,便会有大考,评分有高下,低于一定的分数,三年之后,不可能安然离开学宫的。” “除非每门课程都达到良好以上,不然,虽非淘汰,更甚淘汰!” 能够入中央学宫,自然机敏聪慧超越普通人,但所涉及的考核也不简单,虽然没有淘汰,但是三年后,看着同时进去的人都走了,唯独剩下你还在。 想来对于老秦人来说,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这……,还真是。” 林与壮相视一眼,也是直接明悟幸之言,不让你离开学宫,到时候,那等屈辱想必更大。 “罢了,罢了,今日我等三人好不容易汇聚,且饮酒些许,下次相距,只有再等上三个月了。” 壮摇摇头,果然,能够被大王着意看重的两处学宫,没有一处好惹的,进入很难,想要安稳的出来,也是很难。 三人话语之间,也很明智的没有将学宫隐秘之事说出,那是属于保密内容,如果被查到有谁透漏些许,不仅自己遭殃,整个村子里的人也都会遭殃。 未几,三人之间便是小小的喝了几口,未敢多饮。 “从大秦护国学宫淘汰的五十三人,全部送往军中了?” 与此同时,相距幸他们三人不远处的一处条案旁,三位商贾装束的男子亦是在彼此谈笑饮酒,只是周身上下细细观之,却是有着隐匿的玄光之力扩散。 灵觉从身上涌出,笼罩整个不大的酒肆场所,将所有的信息纳入耳中,其后,彼此低语。 “根据我们所探的消息,却是这样,被淘汰的次日,便是送入了蓝田大营。” 一人压低着声音,浅浅耳语。 “他们倒还真是保守秘密,我们在这里听了足有快两柱香的时间了,尽是一些不起眼与咸阳皆知的小事,涉及两大学宫的隐秘之事,一点都没有。” “可惜,我们的暗子没能够进入学宫,不然当有所得。” 作为魏国行商,他们一者经营着货物,换取钱财,另一方面,则是尽可能的搜集秦国两大学宫之内讯息,毕竟如今大梁城旁的西河学宫也已经开启了。 但似乎无论是在声势上,还是动静上,都远不如两大学宫。 “要不我们将他们掠走,细细拷问一二?” 一人又语。 秦国设立不一样的学宫,他们传大将军之令,想要知晓更为详细的东西,但除却那日招收考核与进来的淘汰考核,也没有更多的了。 “似乎……可行。” 区区两个生员,对于秦国护国学宫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倘若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绝对是一大功劳,三人彼此相视一眼,轻轻颔首。 ****** 嘭! 一道奇特的火焰直接盛开在虚空之上,虽然在骄阳之下不显,却是随之扩散一股股红色的烟尘,停留在虚空之上,许久才散去。 咻!咻!咻! “是护国学宫独有的生员求救讯号!” 不过短短百十个呼吸,便是一道道着紧身衣的持剑武者近前,汇聚在咸阳北城的某处,看着四周空旷的原野,只有一条驰道纵横,左右一两里才有人烟。 他们是从咸阳内卫与罗网选拔而出的护国学宫守卫,此次,是护国学宫三个月来的第一次人员出走,大祭酒随后便是令达,人员遍布咸阳周围百里之内。 但凡看到信号所在,直接汇聚。 想不到,今天还真让他们碰上了,那种独特的火焰横空,乃是军器院堂近来研制出来的小东西,相隔十里之内,滞空甚久,皆可察觉。 “应该有两位学宫的弟子消失不见了,来人的实力起码也是先天层次的。” 对于护国学宫如今的生员,守卫也是清楚的,如今都已经开始筑基的阶段,想要将他们快速的擒拿,非有极强的实力,通脉水准明显不够。 “从这里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离去的方向是那里!” 一人遍观驰道上的脚印,再次对比之后,单手一指,看向东方,那里是函谷关的所在,也是从秦国关中离开最快最便捷的通道。 嘭! 嘭! 还未等这几人做出进一步的行动,豁然间,目光所致,距离他们五六里之外的虚空之上,同样的红色烟尘滞空,甚是明显。 刹那间,诸人神色又是大变。 “定然是山东诸国的人。” “事态严重,按照学宫律例,发出绿色烟尘讯号,警示整个咸阳方圆两百里,守备军、黑龙兵团齐动,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戒严关中。” 十多位黑衣人彼此相视一眼,均神情凝重无比,按照学宫定下的安全律例,这等掳掠学宫多人的行为,已然触碰到学宫的底线。 无异于直接对大秦宣战一般。 按照大祭酒定下的规矩,诸人相视一眼,均从身上取下一个筒形硬纸事物,一手拉开引线,同样一道沉闷之音回荡四周,虚冥之上,直接一道绿色的烟尘滞空。 这种手段与协防之力,早已下方整个关中,但凡见此讯号,军中必有行动。 一处绿色烟尘横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咸阳城内外,同样有十多处绿色烟尘横空,此等情景落在咸阳城的老秦人眼中,均感觉莫名其妙。 但紧随其后,咸阳令直接调动守备军,令达咸阳宫,黑龙兵团出,讯号传达,两柱香的时间过后,遍及整个关中,距离咸阳城百里之遥的蓝田大营也是派出一支万人队,分兵十路,以为助力。 “即刻传令函谷关守将,关闭城门,大索关中。” “传令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整顿军备,二十万大军随时侯令,寡人很想要知道是谁敢做出如此之事。” “此次但凡有学宫一人消失不见,寡人要让他们付出万倍的代价!” 兴乐宫内,秦王政常服立于厅殿之前,俊朗的面上,满是怒容,看着已经被召来的国尉、相邦等人,学宫之事、之人已然被看作是大秦国本根基之物。 这个关头,有人想要掠走学宫生员,无疑于是对大秦朝堂上下颜面的打击,更是对于大秦国本根基的破坏,这是秦王政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第六百八十五章 诸侯惧 “学宫已经发出汇聚讯号。” “六个时辰之内,学宫所被掠走的人员名单便会出现,加上函谷关封锁,关中大军大索,那些人想要在一天之内离开关中,甚是艰难。” 周清也已经快速从护国学宫返回咸阳宫,拱手一礼,看向上首,对于此事,自己心中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动静会这般大。 不过有此事也好,正好可以借助此事好好的警告一下山东诸国。 而如今的山东诸国中,有谋算与有能力做出此事,并不多,就算现在罗网与学宫守卫现在无所得,周清也已经猜到了是谁。 “学宫之人被掠,此事交由武真侯全权处理。” “明天这个时候,寡人希望所有的学宫生员归于学宫。” 秦王政颔首以对,无论如何,此次学宫大放休,乃是王弟所为,因为学宫之事,引得整个关中戒严,如果不能够尽快将事情解决。 此事对于王弟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喏!” 周清拱手一礼,看向左右。 随即径直走出兴乐宫,直接招来少府令赵高,全权统御罗网在关中的人手,以为部署,直接调动宫中左右护法,能够掠走他们,绝对有不弱的武者出现。 己身也没有闲着,身后跟着宗琼,乘风而行,出现在整个咸阳周边各处,寻得一处先前红色烟尘滞空之所,周身深紫色的玄光大放。 双手掐动印诀,虚空微抓,纪数之力涌动,神通运转,十多个呼吸之后,面上冷冷一笑,抬手间,一束紫色的玄光包裹住己身和宗琼,消失在原地。 “嗯。” 呼吸之后,来到距离拿出红色烟尘地点三里之外的一处村落民居之前,旁边的宗琼灵觉扩散,周身清静之光闪烁,对着周清点点头,抬手之间,天地失色。 “师叔,他们身上没有可以看出身份的标示。” 数息之后,天地归于寂静,有三名学宫生员救出,看着此刻已经被自己击成重伤的两位武者,搜索一番,身上并没有太多东西。 “击溃丹田,打断周身百脉,你们三个将他们送往咸阳国狱,这些事情交给他们,想来会有所得的。” 没有理会眼前的两位武者,对着三位学宫生员看了一眼,吩咐道。 “是,大祭酒。” 三位生员恢复正常,拱手一礼,随后,便是看到大祭酒二人消失在眼前。 如法炮制,周清的身形与宗琼在咸阳周围不断闪烁,凭借神通的运转,那些人的气息逃脱不了自己的锁定,短短一个时辰,便是找到二十多位学宫生员。 “东君,看来你的占星律的确非凡。” 期间,倒是碰到过不少次东君焱妃,其人浑身上下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占星推演,把握天命,似乎也能够察觉学宫生员所在。 “可有所得?” 看着东君轻而易举的擒拿下三名先天武者,周清点点头,这里已经远离咸阳城三十里了,身处幽谷山林,倒是会跑。 “是燕国的人!” 东君焱妃双手持阴阳道印,施展玄妙阴阳术,控心幻境,攻破心防,诸般种种,均在手中,数息之后,对着周清回应着。 “燕国!” “有点意思,这个时候,燕丹还不忘骚扰咸阳一二。” 燕王喜素来守成,能够在咸阳有此谋划的也就燕丹了,看来燕丹一直没有放松对于咸阳信息的收集,虽然天上人间与书阁撤离,但顿弱还在,消息渠道也不缺少。 “而且,这三人还是墨家弟子!” 刚才施展阴阳术,除了知晓身份之外,东君焱妃再次红唇轻启,道出另外一个讯息。 “墨家!” 周清神色不变,墨家与农家这个时候应该和燕丹搭上了。 “我们走。” 对于墨家游侠的打击,秦国之内,一直没有断绝,前些日子,通过罗网的渠道,倒也是知晓苍璩在山东诸国杀了数百位墨家弟子,很是轰动。 如今,这个时候,想来已经出现在楚国都城了。 从东君口中知晓搜救生员之数,也有十多人,加起来都快五十人了,等到学宫那边的名单出来,自己便可以知晓更多的讯息。 六个时辰转瞬即逝。 “师叔,学宫那边的名单出来了,此次大放休,从学宫内走出七百五十三人,如今回到学宫内的有七百二十人,还有三十三人下落不明。” “这里那三十三人的照身贴!” 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周清静静待在自己的府邸偏厅之中,初夏而至,热风席卷,凉风不显,躺靠在软榻之上,常服着身,听着宗琼的汇报。 旁边的云舒正从厅外走进,手持托盘,其上凉茶陈列,。 “三十三人!” “看来本侯今夜不能够好好休息了。” 有着函谷关守军、蓝田大营一万兵士,以及罗网、己身等诸人的助力,六个时辰一共寻回百多人,到现在还有三十三人。 而且,这个时候,那三十三人白天的气息也早已消散,想要将他们寻到,只有依靠神通之力加持照身贴了,从软榻上起身,挥手一招,宗琼手中的一个小木盒沉浮在跟前。 “公子。” 着一袭素白色的单薄衣裙,踏着罗纹软靴,秀发梳拢半月之髻,眉目秀丽,姿容淡雅,双手捧着一盏凉茶近前,脆语而落。 “我去去就回。” 接过凉茶,一饮而尽,单手虚托那承载三十三人的木盒,踏步之间,紫光闪烁。 ****** “燕国、魏国、楚国、赵国!” “韩国与齐国倒是识趣。” 一个时辰之后,神情略有疲惫的周清,手持文书,前往咸阳宫回禀此事,虽然那三十三人已经寻回,可惜,已经有八人被杀害。 只带回二十五人,乘风遨游天地之间,体内海量一般的元力损耗极大,灵觉亦是如此,如果没有纪数之力的加持,周清觉得此时还真有些危险了。 至于掳掠三十三人的那些武者,直接被当场击杀。 与此同时,国狱之内,相应的信息也已经被送至咸阳宫,跪坐在一张条案之后,侍女近前斟倒清凉的酒水,秦王政则是在一览国狱所语。 “武真侯以为该如何应对?” 齐国三十多年来,一直同秦国交好,而且对于这位远在东海之滨的大国,秦国也一直未敢忽视,每一年都有大量的财物送出。 韩国现在是藩臣之国,如果此次的事情涉及到他们,秦王政觉得,他们的宗庙社稷彻底不用留存了,如此,只出现其余四国与诸子百家的身影。 多年来,发生在秦国内的山东六国之人侵扰,也总是少不了诸子百家的身影,秦王政纵是有心处理他们,暂时也是无力。 “山东四国,一则割让土地,献上城池!” “二则,玄清再次领军,攻伐山东四国!” “此事,必须让学宫生员有着足够的安心,也必须湮灭山东诸国有心之人之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对于护国学宫,还是对于秦国,都必须有这么一个交代。 如果学宫的生员没有安全之感,那么,接下来的大放休会更加危险。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而且学宫作为国本之地,必须有这样足以动则兵戈的地位。 “燕国颇远,如何?” 秦王政颔首以对,看来去岁对于赵国的教训还不够。 还有魏国,莫不以为这几年秦国不曾理会魏国,就自觉秦国不敢招惹? 楚国之内,有此心的怕也是那些老士族。 燕国之内,如今领国政的是燕丹。 赵国、魏国、楚国三国容易解决,唯有燕国之地,距离太远,大军难至。 “秦齐交好,以重金游说后胜,派遣得力之人前往临淄,陈齐国重兵于河间之地,统合燕国孤竹、碣石等地商朝遗族。” “既可令齐国得利,也可为接下一天下谋划。” 燕国太远,纵然其国想要割让城池,秦国也无法接收,如此,只有另寻它法,借助齐国的力量,许以其力,借助其力,威压燕国。 同时,鼓动燕国右北平郡的商朝遗族,尽管数十年前被燕昭王击溃,但实力仍在,搅动燕国风云,以为后方之患,他日秦国一天下,更为简单。 “可!” “武真侯可有人选?” 秦王政略微思忖,以为可行,但这位既可以有份量游说后胜,又可以统合燕国残留商朝遗族的人可不好找,不过,念头刚落,脑海倒是闪过一道身影。 “想来大王已经有所得。” 周清微微一笑。 论及这等谋略纵横之事,诸夏间怕是没有人比鬼谷弟子更为适合了。 “不错,盖聂先生待在咸阳数年,寡人数次要委以重任,均被其婉拒。”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前往齐国一趟了。” 鬼谷纵横,诸夏之名,以盖聂的分量,后胜绝对同意此事,而且以鬼谷弟子的能力,统合区区燕国右北平郡的商朝遗族,也是轻而易举。 “至于其余三国,武真侯且坐镇学宫要地,想来上将军蒙武会不会令寡人失望的。” “赵高,即刻传寡人王书于国尉府邸,诏令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处、南阳郡守叶腾处,统合三十万大军,兵压三国,蒙恬九原大营、三川郡、韩国、巴郡数十万守备之军以为侧应。” 秦王政端坐在上首条案处,执笔在面前新的纸张上写着王书,伴随口中之语,冷然之言落下,少府令赵高近前,数息之后,加盖王印。 “喏!” 赵高近前,拱手接令。 第六百八十六章 贿秦 “大将军,寡人不明白,为何我大魏国会和此事有关?” 煌煌大梁城,威武大王城,正殿之内,朝阳初升,俯览而下,整个都城之内倒是一片欣欣然的模样,但在朝堂之上,却是不住的肃然。 魏王增神情震怒,看着下首一身戎装的嚣魏牟,厉声而道。 就在昨夜,军令急报,秦国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率兵二十万陈兵修鱼,韩国出兵十万以为侧应,上党诸多郡县联合九原大营也有近二十万大军随时待动。 屈指一数,如此浩瀚军力,绝非此时的魏国能够抵抗,而且秦国出兵之意遍发山东诸国,掳掠护国学宫生员,罪行等同对秦国宣战。 言令一处,魏国上下骇然。 魏王增一身冕服,心中惊慌的看着嚣魏牟,好好搞自己的西河学宫就行了,缘何非要在这个时候招惹秦国,如今事情未成,反而引来如此麻烦。 “这……,我王,臣……有罪!” 嚣魏牟那略有虬髯的神情之上,亦是愁眉不展,抱拳一礼,想要辩解一二,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终究此事因自己而起。 去岁以来,关于秦国护国学宫的事情,自己一直就很是好奇,想要探知一二,但戒备森严,自己根本无法得知更多。 想不到护国学宫会大放休,如此,倒是机会,直接下令,探知更多的学宫讯息,想不到那些人会做出这般掳掠的决定。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秦国关外大营蒙武也已经率兵压境,此刻,应该思忖应对之策。 “你有罪!” “你当然有罪!” “如今秦国二十万大军压境,你可有退兵之法?” 魏王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本说好静静发展的,只要赵国还是三晋屏障,魏国就一直有机会默默发展的,如今倒好,直接令魏国面对秦国压力。 透过九旒之珠,看向下首的群臣,魏王增将目光在相国与大将军的身上看去。 “我王,秦军关外主力虽二十万齐动,但我大魏国军力何止三十万,故而,臣以为,我大魏国应该出兵迎战,况且,北方的赵国也不会作势秦国威胁的。” “若然赵国也出兵,那么,三晋之地统合,我等更有胜算。” “而且,此次若是迎战,也可检阅初练功成的魏武卒!” 嚣魏牟率先出言,秦国虽在修鱼陈兵二十万,数十万大军随后以为侧应,但靠近大魏国边境,魏国能够调动的力量很强,是故,无所畏惧。 魏国在山东诸国也沉浸许久了,也该一战声势了。 “我王,老臣以为大将军之言不妥也。”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秦国兴兵,所为乃是护国学宫生员被掳掠一事,其目的乃是为了威慑山东诸国。” “故而,不一定有兴兵的打算,刚才大将军也说了,赵国为三晋屏障,如今秦将蒙武陈兵修鱼,同样威压赵国,不若我等先一观赵国如何,再做抉择!” 新任相国尸埕身着锦袍,踏步近前,拱手一礼,摇头而叹。 如今,秦国兴兵数十万,直面赵国、魏国、楚国,若说直接兴兵的可能,绝对不大,但也不是没有,若是魏国贸然决断迎战,而赵国、楚国妥协。 直面数十万大军,魏国没有任何胜算,反而还会将近年来好不容易养成的国势丢失,是故,无需着急,只需要等待便可。 “我王,去岁秦赵交战,赵人敌视久矣,此次秦国大军压境,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无论如何,大魏国也得做好迎战的准备。” 嚣魏牟闻声,眉头一挑,自从这新任相国尸埕登位以来,倒是屡屡施展休养生息,妥协发展之策,虽好,但却有失大魏国威严。 沉声喝道,神色决然。 “我王,大魏国已经数年不曾有兵战,大将军虽练有魏武卒,但秦国也有锐士,丝毫不逊色魏武卒,若然对战,魏武卒折损,而秦国蓝田大营兵戈未损。” “他日,秦国压境,以为若何?” 老相国尸埕再次摇摇头,兵家之人就是喜战,但迎战可以,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行,如果拼尽此刻大魏国的军力。 那么,待秦国蓝田大营兵出,魏国就是俎上鱼肉。 “不错,相国老成谋国,却为如此。” “秦国经得起损失,但寡人不行,秦军所要求,不外乎割让土地,赔以财货,若能够以此为我大魏国挣得数年之机,寡人以为可也。” 魏王增神色意动,近年来,魏国实力虽有进步,但较之秦国,仍旧相差太多,相国说得对,魏国有魏武卒,秦国也有锐士,丝毫不逊色魏武卒。 若然将魏武卒的新兵损耗一空,那么,他日面对秦国,魏国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数年之功也当毁于一旦,更有一点,若然征战,魏王增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期时,秦国也是要攻掠城池,掠夺财物,与其如此,好不如直接就割让城池、献上财货,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自己并非第一个如此做的魏王,远在先祖惠王时期,就曾如此。 故而,倒也无妨。 念及此,脑海中翻滚魏国的舆图,北方平阳、安阳、繁阳等地的城池倒是有些可有可无。 七日之后。 赵国传来消息,赵王应允,割让大河以南平邑、马陵三城方圆四百里之地给予秦国,赔以十万之金,珍宝、美玉、美人若干。 十日之后。 南楚传来消息,楚王应允,割让汝水两侧平舆、皋城五百里之地给予秦国,赔以十万之金,珍宝、美玉、美人若干。 观此,魏国无奈,亦是如此,割让平阳、安阳、繁阳等地方圆三百五十里之地给予秦国,赔以十万之金,珍宝、美玉、美人若干。 半月之后,秦国退兵,兵戈而止,列国为之舒缓一口气。 与此同时,咸阳城内,盖聂一行数人,也直接出发,持王书,携带重金,前往齐国,以为大谋。 ****** “接下来本侯要前往陇西一行,怕是得一两个月。” “期时,学宫要务,就交给你们了。” 护国学宫讲武堂偏厅之内,一众学宫高层汇聚,周清立于厅中,对于面前的学宫丞、博士之人看去,距离学宫正式运转,也已经超过半年了。 一切都是按照先前定下的规矩前进,无论是操练,还是考核,还是其它,虽然淘汰了一些人,但同样有一些人逐渐的崭露头角。 盛夏之日,自己离开学宫,既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也是为了一观桓齮他们的能力,跟在自己身边数月,也应该学到一些东西。 距离上次学宫生员被掳掠又过去三个月了,半个月之前的大放休,那些山东诸国之人果然安稳许多,不过近来中央学宫倒是进入了不少人。 对于那些,周清并未给予太多关注,如今的中央学宫内,以法家院堂为主,其余院堂为辅,实在是其余院堂之内,没有太多合适的博士与教员。 “武真侯请安心,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学宫丞桓齮拱手一礼,数月来,自己一直跟在武真侯身边行事,一切诸般要务施展,学宫上下正常运转,一道道选拔之令落下,一道道淘汰之令落下。 看似简单,但其内也有玄妙,细细思忖,颇有所得,如今武真侯要前往陇西,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够让学宫有所怠慢与懈怠。 语落,其余博士也是一礼。 半年过去了,学宫之内如今的生员只剩下九百多位了,已经淘汰近百位了,但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许多兵家的好苗子都纷纷露头。 细细培养之下,三年之后,必可以承担大任。 “军器院堂务必加紧对于猛火油的提炼和运用。” “去岁对赵攻战,猛火油之力之功想来被山东六国所知,但那并没有什么,如今我们已经提炼出比猛火油之力更为霸道的力量。” “来年东出,必可以派上用场,到时候,本侯为军器院堂请功!” 九大院堂而立,诸多兵种院堂到还没有什么,但由着自己时不时的指点,军器院堂对于猛火油加紧研究,已经提炼出两种不同的事物。 岁月长河中,对于那两种事物,周清很熟悉,但虽然提炼出来,保存与应用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但那些事情就不是自己需要管理的了。 “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军器院堂的博士神情大喜,对于军器院堂研制出来的东西和威力,自己是最有发言权的,果真明岁派上用场,绝对有大功的。 一时间,其余院堂博士钦羡之光看过去。 “水军院堂迁移事宜,本侯也已经上承大王,秋冬之日,你们便可以搬迁至巴蜀两郡,在那里进行真正的实战推演。” 将目光看向水军院堂博士,既然是水军,诸般理论教授完毕,自然要在水面之上一展所学,护国学宫周围并没有大江大河,唯一适合的也就只有巴蜀二郡了。 那里有着完备的楼船与器械,。 “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水军院堂的博士颔首以对。 “其余院堂事宜,也当按照我等先前定下的规划,一并完成,学宫生员虽然三年后才出去,但学宫之力明岁便可用得上。” “学宫丞,你当多费心。” 眨眼之间,五年之期就要到了,蓝田大营的兵卒也已经快要练成了,这五年来,大秦府库殷实,粮仓扩充了两倍有余。 将作少府打造的兵器海量而出,一匹匹战马也从陇西、九原不住的运往蓝田与关外,而明岁,也到了最后检验之期限。 第六百八十七章 纵横捭阖 “公子,咸阳以西,越发不复关中平坦之地了。” 乘舟于渭水之中,朔游而上,不消五七日,便可直达陇西境内。 大舟平稳,驾驭之人摇曳木板,不住的将船向着渭水上游前进,船头的甲板之上,着一袭素色锦袍的云舒眺望左右,放眼看去,多是群山起伏,鲜少平原坦阔之地。 而且,越向着陇西之地行去,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好在玄功加身,倒也无碍,但天气毕竟有些燥热的,也不知道焰灵姐姐她们现在怎么样。 数月来,虽然也有文书传来,但多为筑造城池之意,多位一些俗务。 “那是自然,陇西之地在《尚书》记载之中,如今大部已经超越了诸夏九州之所,数百年前,赢秦先祖养马有功被赐封在秦池。” “秦武公之时,秦国开始向西开拓,攻灭邽戎、冀戎,置邽县、冀县,其后秦穆公又再次攻灭西戎二十余国,奠定赢秦根基。” “如此,才有根基之地,才有穆公称霸,再加上四十年前攻灭义渠国,陇西之地范围再次扩张,直接临近北方匈奴之所在了。” 自秦国开辟以来,最先拓展的就是陇西,数百年前,中原之地,晋国独霸中原,秦国与晋国交战,虽也有胜绩,但败仗更多。 故而,没办法,只好向西、向北、向南拓展,可是北方有义渠国的存在,南方有蜀国的存在,重中之重自然只有西侧了,一时间,西侧的狄戎之国遭殃。 对于那段历史,咸阳宫的史册之中记载的很详细,至于秦国真正向东拓展,乃是穆公以后,可惜,晋国存在之时,秦国一直停留在河西之地,连函谷关都不在掌控之中。 献公岁月,虽有所得,但仍被魏国压制在河西之地,唯有从孝公以来,商君变法之后,才彻底从河西走出,掌控函谷关,掌控河东之地,设立河东郡。 而后再次向东拓展数千里,将原本均是数千里之国的三晋之国,国土几近攻略了一半有余,如今的韩国方圆不过三四百里,魏国不过千里有余。 “弄玉从典籍上看到,陇西之地,多位草原、荒漠、河流鲜少,北方狄戎、匈奴,南方则是羌人,但西域之地好像小国不少。” “去岁公子在赵国所擒拿的那位孔雀之国之人,就是从西域之地而来。” 通风凉爽的船舱之内,弄玉正在调至珍果佳酿,浑身上下浅浅的玄光涌动,一丝丝寒冰之气缭绕,令的整个船舱更为清爽。 玉盏陈列,徐徐斟倒,一丝丝甜香之气扩散,素手持起,敬献在前,脆音而起,对于陇西之地、西域之地,也是着实好奇。 自从新郑归于咸阳之后,还真没有好好出去游玩一二,这次借着公子前往陇西视察,倒是可以一观。 “陇西之地,远离中原,水气不显,自然多草原荒漠,沿着这条渭水而上,可知寻到渭水之源,其西便是临洮、广河,在向前,便是一望无尽的荒漠。” “高山林立,河流单一,故而,道路也很少,沿着临洮以西的荒漠河流,前进千里,便可达西域之地,秦国当年想要继续拓展,但代价太大,故而未有西进。” “向南有着高山耸立,羌人一族多居住其内,也是族群林立,可比百越。” 单手持之,轻抿一口,清凉的酒水入喉,却是怡人,眼眸深处闪烁玄光,越是向西,地形也越来越单一了,高山越来越耸立,道路也越来越少。 根据数月来芊红传来的讯息,章邯已经汇聚一个万人队,正在训练之中,城郭形体也已经筑就,临近天水之湖不远,陇西之地的老士族倒是没有什么掣肘。 ****** 三日之后! 溯源而上,已达陇西上邽之地。 四日后! 到达冀县,行下渭水,骑乘马匹,北上天水之湖,按照去岁王兄颁下的王书,以天水之湖方圆五百里为自己的封地。 传闻千年以前,渭水以北的广袤区域内,人口稀少,屋宇几乎不存,加上狄戎之地不断的相互征伐,以至于此处更是人烟稀少。 然则,一天夜里,忽然狂风呼啸,雷电交加,一道金光闪耀,地上涌现金光,随后,大地连续震动,在一道道轰隆隆的巨响之中,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 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注入裂开的缝隙之中,形成一个大湖,乃为——天水之湖。 湖水清澈,刚出现不久,方圆数百里之地,便是人眼稠密,屋宇毗连,可惜,狄戎不绝,未得安宁,更像是一种部落不断迁徙的所在。 陇西之地的老士族谁也不愿意看到别的家族占据那块地,一直留存至今,人虽不少,却没有一个统一的城池以为管理。 六日之后! 一行人马入平襄之地,那里距离天水之湖不过三十里远,按照芊红文书所语,在城郭尚未筑就之前,她们便是入住其内。 “芊红拜见大人!” 自己前往陇西的消息早已经传达,想来一路之上,也有人传送,周清手持缰绳,远远看去,平襄之城前,已然出现道道熟悉的身影。 “平襄县令鲁沙拜见武真侯!” “平襄县丞白路拜见武真侯!” 当然,也少不了平襄之城的县令与县丞,均中年模样,衣衫齐整,眉目肃然,近前拱手一礼,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大人物到达他们平襄之城。 与有荣焉。 而且按照数月之前那位白姑娘之言,天水之湖方圆五百之地为武真侯封地,自己所在的平襄之城也在其内,如此,更不敢失礼。 “先进城吧。” 翻身下马,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不住点头,灵觉感应这里的天地,水气相差咸阳多矣。 县府之内,摆宴而起。 陇西之地特有的烤羊、烤牛肉而出,更有一坛坛秘制的马奶酒,诸般菜肴倒也是别有特色,品尝一二,也是极佳,却有陇西之地的感觉。 入平襄之城的时候,已经午时,诸般而尽,申时也都已经过去了。 “大人,从规划城址到如今,已经建造五个多月了,方圆九里的城郭根基已经建立,如今正在分区加快进度,不出意外,近两年的时间,新的城池便可出现。” “坐立在天水湖畔,人口密集,城池建好之后,怕是不出五年,便会成为富饶之城,足以和狄道、首阳、临洮之城媲美。” 平襄城内的一处大宅院内,那里是白芊红一行人的落脚之所在。 正厅其内,周清静坐在上首,单手徐徐看着摆在条案上的图纸,以及陇西、西域的诸般讯息,下首白芊红正在说道如今的建城进度。 有着陇西之地的人力、物力、财力,建造一个城池,那是轻而易举。 “嗯,现在紧要之事,乃是要将城池建造完毕。” “至于后续之事,慢慢图之也不晚,章邯如今在何处?” 仅仅是陇西自身的形势倒是不复杂,但将目光投向陇西之外,一切则截然不同,让章邯练就一支万人队也正是因为如此。 “章邯此刻应该在通渭之地练兵,万人队已经招募完毕,登记在册。” “墨鸦、白凤、鹦歌他们三个此刻应该在带着小五他们游际在乌孙之国、月氏之国,那两个异族之国盘踞在陇西以西的要道之上。” “想要打通大人所言的西域诸国,还得从这两个小国走过,路程不亚千里!” 数月来,对于陇西本地与外部的形势,白芊红也已经了解甚多,虽然地处偏僻,但却为小国林立,虽不知道现在西域诸国情况,但对于乌孙和月氏却有不少的信息。 乌孙之国,位于大河以西、祁连山以东,赤发碧眼,颇为怪哉,其国之民多达五六十万,控弦之士十多万,可比如今的弱韩。 月氏之国,位于大河以西,祁连山以北,毗连匈奴,同样的身材高大,须发色调迥异中原,其国之民略多,但不足百万,控弦之士也有十多万。 两国占据陇西以西的要道,虽有西域诸国的消息,但难以通传。 “既然拦阻了要道,那么,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 “章邯只管练兵就行了,芊红,这两个国家应该够你练手所用了。” 乌孙、月氏两国现在还在祁连山、大河以西之地,倒是不出周清预料,两国实力虽不强,但也不可小觑,不过,也正是因为两国毗连,才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给予芊红数年的时间,想来足以让自己满意。 “不会令大人失望。” 既是国家,而且实力还不弱,只要有一定的野心,那么,便是鬼谷纵横的领域,区区两国,未必不可演数百年前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局面。 期时,这两国不成阻碍,直接拓土千里,势力延伸西域,收拢兵卒,再合北地郡、九原之地的蒙恬大军,匈奴也不是不可图之。 就是南侧的羌人部落有些难办,他们居于高山之上,多位山林,纵然征服,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且那些部族生活甚是蛮夷,隐隐相合三代之前的诸夏部族。 如今花费大代价,不妥。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下如棋 “明岁开始,大军东出,本侯怕是要多停留在咸阳了。” “这一仗,没有七八年,绝对不可能停下的。” 当初郑国渠修成之后,重臣汇聚,中枢定下谋略,便是明岁而出,彻底实现秦国谋略多年的一统天下之伟业,为了这一天。 秦国等待了太久。 原本在昭襄王时期,便想要东出一天下,可惜,长平之战被赵国拦阻,否则,今日绝对已然一天下大势了,当然,现在也不晚。 轻轻放下手中的图纸,从上首起身,灵觉扩散,遍观整个平襄之城,远离中原,这里已经平静太久了,也许接下来,这里也会有许多老秦人入军伍之中。 “山东六国孱弱,秦国独强,值此之际,正是秦国一天下之时。” “韩国已经不足为虑,赵国之内,唯一能够抗衡秦国的,也就只有一个上将军李牧了,但其人虽有名将之才,但早晚毁于邯郸之内。” “燕国近八百年来,一直固守王道仁政,不敌秦国之势;魏国虽在修养,但时间太短了;楚国之内,李园当国,接下来必然陷入内乱。” “齐国偏安一隅,三十多年来,军备不修,不堪大用。” 数年来,待在大人身边,收拢诸多讯息,如果说先前对于秦国一天下的可能性白芊红只觉的有七层,那么,现在绝对有九层了。 府库充盈,兵甲齐备,大军浩瀚,尚武勇猛,良将辈出,似乎上天也是要助力秦国一天下一般,曼妙的身躯摇曳,脆音流转,能够亲眼一观这等恢宏盛况,也是一件幸事。 “不破不立,诸夏也该踏上崭新的道路了。” 周清微微颔首,三皇五帝的岁月已经过去,三代也已经成为历史,一个个诸侯国也将成为历史,接下来将会有新的种种涌现在岁月长河。 “天地捭阖,众生如棋,在芊红看来,不过是一局持续数百年的棋局将要结束而已。” 踏步近前,屈身一礼。 “哈哈哈,不错,芊红,你说的不错。” “纵横交错兮天下之局,谁能参悟兮世事如棋!” “能够看出这一点,看来你将来的路也已经想好了。” 周清双手背负在身后,朗声一笑,很是赞赏的看向白芊红。 众生如棋子,看似为棋手,实则也是一枚棋子罢了,能够看透这一点,而且超越这一点,才能够明悟天地大道。 芊红能够言语如此,周清虽差异,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 “这里就是天水湖!” 在平襄之城待了两三日,一行人便是前往此刻正在建造的城郭处,路过一处放眼看过去秋水无波的清澈湖面,天眼扫视,方圆十多里,周围均有村落部族。 在这等内陆深处,能够见到这般不小的湖泊,已然罕见,虽然比楚国的洞庭之湖差远了,但也别有风光,勒住马缰,沿着天水湖徐徐靠近城郭。 “天水湖周围的部族迥异,既有赢秦宗族,也有老士族,也有狄戎士族,不过好在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太大争端。” “而据传在百多年前,商君之法刚立下的时候,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天水湖之内,不知流入多少人的鲜血。” 秦法严禁私斗,一经发现,便是重罪。 百多年来,已然深入人心,是故,掌控这里轻而易举。 “天水湖的源头看来是暗河!” 于白芊红之言,周清为之轻轻颔首,就算这里的老士族不老实,也无需担心,因为在老士族最强的时候,尚不能够翻起什么花样,如今也是一样。 灵觉笼罩整个天水湖,源头不显,去路不存,临近的村落之内,一口口井水连通,根本不用前往天水湖引水,此般,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大人果然明鉴。” “根据芊红的考察,天水湖源头在百里之外的祖厉河上,而祖厉河是河水的一大支脉,河水向西便是月氏的区域了。” 陇西这里的暗河很多,继续向西的话,更多,因为地上之河往往很容易被众人分流,以至于演变成荒漠,能够留下来的,也就暗河了。 “公子,整个天水湖方圆五百里,怕也就这点好地方了。” 对于这座湖,焰灵姬同样很喜欢,离开这座湖十里开外,只要微风吹拂,便是黄沙滚滚,加上这里少雨水,更是令肌肤上下都觉得很难受。 不过,停留在这座湖旁边,却不一样了,迎着微风,都有种咸阳哪里的感觉。 “既是一处好地方,自然要好好看护着。” “焰灵姬,接下来城郭建成,怕是前来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本侯交予你一桩重任,就是要好好的护持好这座湖。” “如果五年之后,这座湖比现在更好,那么,本侯就应下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陇西的舆图自己也看了,天水湖方圆五百里的舆图自己也看了,以这里为中心,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看着身侧焰灵姬一脸享受的模样。 周清不由一笑,单手指着远处林木环绕的天水湖,派给焰灵姬一个重任。 “五年?” “公子,三年好不好,而且奴家也看了整个陇西之地,修炼差了中原足足一个层次,连一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奴家待在这里也没啥事。” “不如三年怎么样,三年之后,如果奴家做到了,就让奴家回咸阳。” 五年的时间! 对于焰灵姬来说,绝对不短,待在陇西这里,一开始还听了公子的话,在这里找一找高手,但高手没找到,反而有些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护持区区一个湖自然是小问题,但这里于自己修为没有助力,赤红色的玄光闪烁,下一刻,整个人已然出现在周清的马匹之上。 吞吐如兰,甚是不情愿。 “这里有没有高手,等墨鸦他们回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如果墨鸦他们回应没有高手,那么,本侯答应你返回咸阳。” 身为大河以西的大国,如果说国内没有一定分量的武者坐镇,绝对不太可能的,否则,他国直接施以斩首行动,国祚就直接乱了。 手臂揽过那娇软的身躯,轻轻摇摇头。 “当真?” 焰灵姬不觉得这里有高手。 “当然。” 周清点点头。 平襄之城距离新建的城郭相距三十里,信马由缰,远远遥望,已然可以看到城郭此刻的大致形体,晴空之下,一位位被征发来的劳力在内外忙碌着。 尚未近前,迎面便是一队轻骑兵快速奔来。 “章邯见过武真侯!” 领头的一位军将,翻身下马,身披浅红色的轻甲,漆黑的发丝很是干脆的梳拢在肩后,抱拳一礼,身后的那些人也是低首。 “无须多礼。” “以你在蓝田大营的经历,想来练就一支万人队,不算很难。” 章邯先前乃是蓝田大营的材官将,因为蒙王两家之事,受到牵连,如今在自己手下做事,以其在国尉府、蓝田大营的资历,练兵轻而易举。 “总算不负武真侯所望。” “入陇西半个月,便是招募选拔出一个万人队,记录兵册之后,便是在通渭之地训练,如今已经小有成效,在等两三年,当可拥有不弱的战力。” 俊朗的面容上,此刻略有风霜,长时间在晴空之下显得黝黑的皮肤彰显着一切,如今自己在武真侯手下行事,想要出头,必须有武真侯的提携与助力。 练兵虽不难,但在陇西之地,却是有些艰苦,但那些都不重要。 “不必着急,只消按部就班的练兵就可。” “本侯知你心中所想,虽然明岁蓝田大营东出函谷,施展一天下大战,期间有甚多功劳可以夺得,但本侯在陇西所谋之事,同样有大功可以立下。” 章邯练兵的水准,自己不怀疑,但听其所言,倒是有些急躁了,似乎想要尽快的将兵卒练成,缘何如此,周清自然知晓。 但这个时候的蓝田大营与关外大营,均不适合章邯进入,因为关外大营有蒙武在,蒙毅又在咸阳宫随伺,蒙恬又在九原大营。 如果章邯再入东出之将,可就有些许的不妥了。 “末将不敢,一切但听武真侯号令。” 章邯心中一禀,虽然知晓重新返回蓝田大营的几率不大,但听着武真侯这般说,还是有些失望,即如此,只有将事情办的令武真侯满意了。 “武真侯,乌氏倮此刻正在城郭旁侧,以候大人。” 随后,章邯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再次抱拳,说道而出。 “乌氏倮!” “也是,陇西之地算是他的本家所在,我们走。” 乌氏倮,如今的秦国两大富商之一,另一个富商自己也见过,乃是巴郡的寡妇清,在秦王政继位以来,很是识趣,每一岁都献上大量的钱财。 如果说寡妇清所献的钱财与事物多涉及王公贵族,那么,乌氏倮所献上的钱财和事物则是与军中有关,大量的战马,用来饱腹的牛羊之属,每一年都有数万、数十万的牛羊赶至关中。 此举颇得大功,位同封君,每逢大朝会,也是有资格等同重臣之位朝见的,这等人在陇西,若可与之交好,于接下来之事当有助力。 第六百八十九章 法势 “大人,建城之初,乌氏倮就曾亲自前来,献十万金,以为建城所用。” “其后,每月或是本人亲自,或是子嗣前来,都带来不少的牛羊牲畜之物,而且,还曾有意献上一批战马供给大人练兵所用。” 御马在前,耳边响起白芊红之言,脆语而落,诉说乌氏倮近月来的所作所为。 总体而言,在建造城郭的半年来,乌氏倮也是出了不少力气,而且言语之间,颇为自谦,不似秦王给予其的礼遇之位。 诸般种种,白芊红心中自是明悟。 “这是一个聪明人,既然对方有如此好意,自当接受。” 周清点点头,对于乌氏倮,之前并未打过交道,但对方在秦国之内,可是已经扬名二三十年了,从昭襄王之时就开始发迹。 再加上文信候统领国政期间,因己身是商人出身,所以对商人有着不小的照顾,一时间,乌氏倮迅速发展壮大,依靠贩卖牛羊牲畜等物,成为陇西一位名扬秦国的大商人。 但此人也很明确秦国法治对于商人的限制,所以,其人虽坐拥巨富,却不边鄙,多有善举,近年来,更是输送大量的军需战马,也算是军功。 “数十年来,乌氏倮的名声虽不小,但根本的势力还是在乌县与陇西。” “既然大人有意,那么,拓开西域之地,其人未必不可为先锋。” 白芊红秀首眺望远处,城郭已经越来越近了,一道道人影在城郭之上忙碌着,旁侧不远,却有一批人在骄阳之下等待着。 乌氏倮的财富多为与匈奴、月氏、乌孙之国的交换中得来的,如此,想来对于他们的讯息,了解的更加清楚,其人有心更好了。 “此事,芊红你自行决断。” 这里的事情周清已经交给对方,无论是何谋划,芊红还是有分寸的。 ****** “爹,这武真侯真的值得爹这般重视?” “您以前不是说,当今大王最忌商贾与朝中重臣结交吗?如今我们这般做了,若是消息传到大王耳边,怕是盛宠不复。” 地基刚刚打造好,正在筑起城墙的巨大城郭一侧场地之上,身披麻衣布袍的乌氏倮领着儿子乌应元、一行家族执事在晴空之下,静静等待着。 乌氏倮如今已经五十上下了,不过看上去倒是老迈之像不显,漆黑的发丝盘在脑后,倒是显得更为精神干练许多。 没有衣着云锦长袍,没有踏着云纹软鞋,身后的诸人也是如此,根据商君法令,商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除却每岁觐见大王,穿上锦衣之外,均是如此。 从辰时中段,乌氏倮就已经在城郭旁边等待着,根据所得消息,今日,武真侯是要前来城郭巡查的,未敢惊动武真侯,也未敢通传。 只是刚才遇到同样从通渭之地返回的章邯将军,倒是见过几次面,提了一下,远远看去,此刻天水湖之旁,三四里之外,武真侯一行人正在靠近。 “如果是旁的朝堂重臣,当然会令大王不悦。” “但武真侯可是一位截然不同之人,你可知如今武真侯年岁几何?” 听着儿子乌应元之语,乌氏倮微微一笑,事关家族兴亡,自己岂会这般鲁莽的下决断,对于武真侯,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在观察了。 如今,大王将武真侯的封地设在陇西,也正好方便自己。 “武真侯怕是刚至舞象之年!” 乌应元想了想,对于秦国武真侯的年岁,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提到了,若言以前还有人拿着武真侯的年岁说话,但随着武真侯的功劳而显,诸般种种消弭。 但若是细细一究,武真侯其实才不过十五岁上下! “武真侯原本为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多年前就已经如咸阳,添为宫中右护法,位同上卿,其后多次护持大王有功,晋升为护国法师,尊位媲美大上造,乃至驷车庶长。” “郑国渠、三川郡,立有功勋,遵从昭襄王遗命,赐封武真君,近年来,南阳六百里之地、攻赵大胜,军功累加,位列封侯!” “朝堂之上,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非相邦与国尉,但从如今武真侯所执掌的学宫来看,更加彰显大王对武真侯的看重。” “可惜,廷尉未能够进入护国学宫,不然,我们乌家将来也有望了。为父说了这般多,你可明悟是何意?” 正是因为对武真侯的晋升之旅相当了解,才敢这般的下注,不然,要拿乌家这些年的盛宠去赌,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提起如今的武真侯,乌氏倮便是想到对方执掌的大秦护国学宫,以自己的眼光来看,那里绝对是未来的大秦军中核心之地。 如果孙儿乌廷威可以进入其中,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够令乌家商贾的身份转变,可惜,孙儿沉迷于酒色,身体孱弱,未能够进入。 “父亲是说,大王对于武真侯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 这些年来,跟随父亲南上北下,揣摩人心倒也有些本领,细细思忖数息,忽而眼中一亮,乌应元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回应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大秦侯爵之位向来不轻易授予,当年的武安君白起立下的功劳何其多,但临死之前仍是一个武安君。” “而文信候因为庄襄王的信任,一跃从不起眼的爵位,晋升侯爵,长信侯嫪毐虽粗鄙,但得了太后信任,也是坐拥侯爵之位。” “大秦护国学宫为国本之地,按理说应该是国尉统辖的,但大王将其交予武真侯,如此,更加彰显对武真侯的信任,按照军功爵,关内侯当无封地,但武真侯却坐拥天水方圆五百里!” 乌氏倮对于儿子投向一个欣慰之色。 历来看一个臣子在朝堂之上之地位,虽然因素有很多,但在乌氏倮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信任,如果大王信任你,那么,你的地位就算很低,也会尊位荣耀。 像去岁新郑那位韩子一般,虽为弱国宗室,但咸阳之中,一时间风头无二,若然那韩子答应助秦,怕如今也是绝对的中枢重臣之列。 而武真侯恰恰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个! 起码,未来的十年内,乌氏倮看不到任何这种信任消失的局面,至于十年之后,当暂不给予考虑。 “父亲,他们到了。” 乌应元点点头,再次看向远方,那里先前还在三四里之外的武真侯他们,如今已经在百丈之外了,旋即,没有多言,同父亲相视一眼,踏步近前。 “乌氏倮拜见武真侯!” “乌应元拜见武真侯!” 紧走数步近前,乌氏倮父子二人躬身行大礼,朗声而道,身后诸人则跪身相应,武真侯如今的地位,可是堪比诸侯小国的。 “哈哈哈,快快请起。” 御马近前,翻身踏步,挥手间,两道柔和的劲风将二人搀扶而起,对着二人轻笑而道,又看向身侧不远处正在建造的城郭,微微颔首。 “刚才听章邯所言,你等在此等候本侯,莫不有要事寻本侯?” 随意挪步在城郭前的场地之上,眼前近处正在建造的是一处城门所在,大块大块的木板双面夹起,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泥土泥浆之物混合,不断的大力夯实。 这还是周清第一次看到这般建造城墙,似乎并没有砖石,但是这般建造的城墙也不差,待军器院堂由进一步积累,在弄出那般之物也不晚。 “武真侯明察也。” “乌氏倮来此,却有一桩要事言语武真侯。” 乌氏倮父子二人挺立身躯,看着身侧不远处的武真侯,又看了看另一侧不远处的章邯、白姑娘等人,再次近前一步,缓声而落。 “哦,说说?” 周清点点头。 “月前,有国尉府邸之王书传至在下手中,言语采购五万匹战马,以供给军用。然半月之前,九原大营的蒙恬将军也来到文书,言语采购十万匹战马以供给九原大军。” “统共十五万匹战马,还有供给蓝田大营的后续所用,怕是不亚于二十万匹战马,若是前几年,这些战马当轻而易举获得。” “但近一两年,匈奴头曼强大,已经统合了匈奴诸多部族,而且严令匈奴部族不准在贩卖给大秦战马,是故,怕是难矣,要拖上一段时间,才能够凑齐。” 乌氏倮神色有些凝重,此事却是为真,而且近月来,自己一直在陇西之地、北地奔波,所为便是要尽快凑齐这数十万匹战马。 可惜,匈奴的部族越发收紧了,而且所要换取的东西价值也越来越高,纵然可以凑齐整数,怕是此次乌家也消耗巨大。 己身消耗巨大也就罢了,但关键是很有可能耽搁时间,如今已经是八月份了,按照国尉府邸下发的文书时间,必须在明岁初春之前送至咸阳的。 “所以?” 周清双眸微微眯起,身躯微侧,迎着乌氏倮看过来的目光,轻语之。 “在下岂敢如此耽搁大王国事。” “一应战马乌氏倮定当将其齐备,只求稍缓些许时日。” 乌氏倮躬身又是大礼,对于今王的脾性,也有所了解,只要将所吩咐的事情,完美办好,便是有功,否则便是大过。 二十万匹战马想要在明岁初春之前齐备,难度极大! 第六百九十章 浮屠教 “军国大事,你可知耽搁些许时日的代价?” 周清摇摇头,既然国尉府邸这个时候索要马匹,定然有用处,不然不会如此的,还有九原大营的蒙恬,新军招募,也正是要采购大量战马之时。 明岁东出,北方的匈奴绝对有心想要趁机南下,而九原大营便是屏障,如果没有足够的战马,如何抵抗匈奴,蓝田大营、关外大营如果没有足够的战马,如何东出函谷。 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要尽力去解决,事情虽难,但陇西、北地并非连二十万匹战马都搜寻不到,神通虽未施展,也能够隐约猜出乌氏倮之意。 不外乎在己身之利和军国大事权衡之间所谋。 “在下惶恐。” 乌氏倮眉目低垂,未敢多言,身侧的乌应元亦是身躯深深的躬下。 “你可曾去过月氏、乌孙等国?” 周清又问。 “多年来,也曾去过数次,出大河以西,便是诸国,占据许多荒漠绿地,月氏与乌孙是其中两大最为强大的国家。” “只是,两国虽强,但麾下控弦之士所需战马,也多从匈奴与更西侧之国购入,本国所产之马更为驽马,用来运送粮草辎重或为肉食可也,以为兵战之马,略有不足。” 乌氏倮略有所感,徐徐回应。 想不到武真侯对于陇西之地也非一无所知,但大河以西的诸国虽也有战马,但真正适合军需战马的却是少之又少,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从北方匈奴购买的。 偶尔也从月氏、乌孙购买些许,但所占比例太小太小。 “如此,明岁当真是无法将战马齐备咸阳?” 于月氏、乌孙等国的马匹所属,周清并不清楚,但在自己看来,那并不是问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消有足够的利益,无论是匈奴,还是西域诸国的马匹,均可以运送过来。 将目光从乌氏倮的身上移开,眺望四周,这里的城郭所属,靠近天水湖不远,又远离大秦边境,虽然现在只有九里,但它日也可继续延伸一二。 “芊红!” 没有等乌氏倮回应,周清将视线落在白芊红身上。 “大人。” 上前一步,屈身一礼。 “即日起,以你为首,筹建天水商会,辅助乌氏倮在明岁之前将战马齐备,同时,开辟一条由天水直达匈奴、月氏、乌孙等国的商路要道。” 这个想法已经和白芊红提过,如今借着乌氏倮在此,而且还有这般的一个难题,当是一个好机会,岁月长河中的那条要道,如今开辟倒也合适。 “是,大人。” 白芊红秀首轻点,心中已经有所准备。 “乌氏倮,多年来,你对大秦屡有功勋,今日既然本侯听闻此事,自当助力,你以为如何?” 随后,再次看向乌氏倮。 “这……,多谢武真侯助力。” 乌氏倮心中一突,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难看起来,原本在明岁开春之前,如果不计代价的话,当然可以凑足二十万匹战马。 但那个时候,整个乌家的人力、物力也会损耗近半,想要恢复的话,起码也得数年,而据自己所知,明岁秦国将会有大动静。 到时候蓝田大营的五万战马自己会优先攻击,九原大营的十万匹战马,自己会稍晚一些,如此,既不太有损大王国策,己身也不会遭受太多损失。 但是万万想不到,武真侯会有这么一手。 直接借助今日自己所求,在此处设立一处商会所在,以武真侯的能量,自己如何能够与之争锋,看似明言辅助自己齐备战马。 实则,未必不是想要插手陇西面对北方匈奴,西域诸国的商事? 难道这也是大王所打算的? 还是说是武真侯自身打算的,山东六国中,武真侯设立天上人间与书阁,绝对的日进斗金,短短数年来,怕是积累的财富都要媲美整个乌家了。 “你……不想要本侯助力与你?” 周清似笑非笑的看向乌氏倮。 “不,有武真侯相助,在下求之不得。” 乌氏倮连忙摇摇头。 “放心吧,日后秦国大军所需牛羊战马等物,仍是需要你从中调度,本侯设立商会,乃是为了将来,区区财货,如何入本侯之眼。” 看得出此刻的乌氏倮内心是极为颤抖的,周清也明悟对方所想,秦国之内,如果朝堂上要对其下首,那么,无论其生意有多大,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多谢武真侯。” 乌氏倮心有余悸,虽然武真侯这般说,但也保不准接下来所谋,看来陇西的商旅要有大动作了。 “赤发碧眼、云白肤色,修筑城郭的还有西域之人?” 没有同乌氏倮在商旅上的问题多做纠缠,行进城郭之前,除却黑发黑眸的老秦人以外,在城郭之上,还有明显的异域之人。 无论是肤色,还是发色,还是眼眸之色,都迥异诸夏。 “大人,大河以西,诸国林立,战乱频生,而陇西这里,已经平静百多年了,是故,多有西域之人逃往这里,两代以后,便为本地之人。” “只是在发色、肤色上还有明显的差别,但已经能够说上一口秦国之语了。” 白芊红随身近身,那些人看上去是西域之人,但实则户籍已经在秦国之内,此次修筑天水之城,从方圆五百里之内调任服役,那些人也在列。 “不错。” “这些人在接下来你拓通商路的时候,也许会有大用。” 内诸夏,外夷狄,个中分辨,其实多以风俗、文化相异相分,这一点,诸夏之内,赵国做得最好,昔者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短短数年,便是将北胡融入赵国之内,辟地千里。 如此,赵武灵王之策当可也在陇西施展。 ****** “见过大人!” 此次前来了陇西天水,其实就是来为接下来白芊红行事做一个方便,距离乌氏倮拜见之后,接下来,几乎每一日都有陇西之地的官吏前来。 白芊红随伺身侧,以彰显自己对其重视,也对陇西诸人敲响一个警钟,这里随时老秦祖地,老士族横行,但老士族已经不是百多年前的老士族了。 如果有人在此施展老士族的霸道,那么,自己可不会与之客气。 何况如今自己还添为护国学宫大祭酒,一日日的接见之下,倒也是宾主尽欢。 半个月之后,墨鸦、白凤、鹦歌、小五等多人从大河以西归来,神容之上,风尘仆仆,就连鹦歌那白嫩的肌肤都有些粗糙起来。 平襄之城内的那处宅院,诸人立于厅中,行礼语落。 “此去大河以西,可有所闻?” 诸人中,鹦歌与墨鸦都已经破入化神的境界,白凤也临近那个层次,小五她们十个距离不远,目光扫过一道道身影,很有兴趣的探询问道。 “大河以西,诸国林立,多为荒漠,城池多依靠大河、湖泊,我们此行一路花费两个多月,几乎越过了乌孙之国。” “碍于风俗、语言等问题,便是归来。” 碧蓝色的裙衫罩体,秀丽的容颜之上精气神而言,鹦歌上前一步,脆语而落,脑海中翻滚数月来的种种,当真是大开眼界。 想不到在诸夏之外,还有那般的一处天地,无论是月氏,还是乌孙,还是更西侧的西域小国,皆各有特色,有的国家虽然很小,甚至于连秦国一个郡县大都没有,但就是自成一国。 其中最为强大者,当属此行所经历的月氏、乌孙,两国皆有控弦之士十多万,民众超越五十万,雄霸西域,隐约可以与北方的匈奴抗衡。 “那里可有武道强者?” 待在周清身侧伺候的焰灵姬则是问了一个最为关心的问题。 前些时日,公子曾承诺自己,如果西域诸国没有武道强者,那么,自己就可以返回咸阳的,如今墨鸦他们已经归来,对于此事当最为知晓。 “武道强者?” “有!” 鹦歌略有好奇的看了焰灵姬一眼,虽然对这个问题奇怪,但还是点点头。 “有多强?” “你们可曾交过手?” 焰灵姬心中一突,难道真有武道强者? 如今的鹦歌已经是化神强者了,能够被其称为强者的,难不成真有公子那个层次的存在? “我们此行多在月氏、乌孙两国,两国之内的武道强者多在化神层次,期间,墨鸦同他们交手过一次,也了解一些,他们的修炼之法是从更西侧传来的,似乎是什么斗气修炼。” “其中强者,不逊色我和墨鸦,国度之内,更是有祭祀一般的存在,拥有如同阴阳家智者一脉一般的奇妙之力,至于更强者,遇到过两次。” “一次是在月氏,一次是在乌孙,他们是从孔雀之国来的浮屠教之人,光头赤足,金光护体,墨鸦所言,那般之人曾在赵国出现过!” 鹦歌神色略有凝重,原本以为诸夏之外,再无强者,但不曾想,月氏、乌孙两国之内,论强者数量虽然不多,但的确存在。 而且,他们还遇到了更强者,按照墨鸦所言,绝对达到了半步悟虚而返的层次,甚至更高也说不准,因为那个境界距离他们太远了,不好揣摩。 第六百九十一章 汗血马 “浮屠教的人在月氏、乌孙出现?” 提起浮屠教,周清面上倒是微微一动,或许鹦歌她们对于浮屠教不太了解,但自己还是知晓一些的,岁月长河中,这个时候的浮屠教就是后来传入中土的佛教。 能够连鹦歌、墨鸦二人都觉得极强的武道强者,想来也是和去岁自己在赵国遇到的那位差不多,不过也很正常,以如今道家的传承,出现化神武者轻而易举。 但想要出现悟虚而返的可就越来越难了,如果真是浮屠教的人,那么,半步悟虚而返的境界十有八九,更高一层,不太可能。 但也不排除这个例外。 “不错,我等与其之间虽见过面,但那些人倒是很热情,所为也很简单,就是想要传播浮屠之道,以得大乘之果。” 鹦歌对着周清又是一礼,点点头。 “怎么样?” 周清轻轻一笑,将目光看向焰灵姬,原本自己只是觉得西域诸国起码也是有化神武者存在的,不曾想浮屠教的人却是出现了。 如此,更好了。 想来焰灵姬所修,在那些人看来,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更合焰灵姬磨砺修为。 虽然焰灵姬并未感悟玄关之道,但只有同更强的人交战,才能够妙悟更深一层次的道理,有自己留下的伟力,到时候,就算打不过,也无忧。 “哼。” 焰灵姬有些不高兴。 “西域诸国还是有武道强者的,芊红这几日正在筹备天水商会,期时,你当随行,以观他们的修为,印证己身之道。” “火魅术已经被你修炼的出神入化,在杂糅道家的清静之法,当你完美融合两者于阴阳无极之时,就是你妙悟玄关之始。” “浮屠教的修炼之法,是你的契机,如果你能够妙悟玄关之道,也准你返回咸阳。” 轻轻揽过身侧的焰灵姬,轻声而落,诸人之中,焰灵姬跟随在自己身边时间很长,对其之心也是清楚,百越、天泽远去,如今在诸夏之中,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这把鹰剑留给你傍身之用!” 挥手一招,一柄形体奇异的长剑光芒闪耀悬浮在身侧,经过自己不断的蕴养,如今的鹰剑灵性已然生出,其上也浸染自己的道理。 秋水流光,锋芒内敛,苍鹰之精魂似乎也被自己唤醒,一道微不可察的苍鹰虚影笼罩整个鹰剑,心随意转,直接平方在面前的条案上。 “公子。” 焰灵姬有感,素手轻轻握住那把剑体隐约颤动的鹰剑,虽然这柄剑属于公子,但公子本身却是很少用剑,公子的境界也已经利器之力无用的奥妙之机。 感受剑体之上流转的玄妙气息,那是独属于公子的境界奥妙,每逢与公子性命交修的时候,就曾有觉,但一直没有所得。 也许,自己也该真正苦修一番,不辜负公子所望。 ****** 天水之城仍旧在按部就班的建立着,天水商会也在筹建之中,资金不缺少,人员也正在从咸阳与山东六国天上人间、数个调遣。 等待明岁开春,天水商会便会真正走出大河之西,虽如此,但墨鸦、白凤、鹦歌他们归来一个月后,便是同焰灵姬一起前往西域,随行的还有乌氏倮家族诸人。 “公子,这五匹马还真是奇特,长途奔跑之后,还会流血。” 宅院后侧的马厩之旁,周清正在细细一观乌氏倮刚从大河以西搜罗而来的五匹奇特之马,高约五尺有余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 在马厩之旁随意动着,步伐轻灵优雅,整体看过去,曲线相当优美,此为从乌孙之国大代价得来的大宛之国宝马。 云舒与弄玉、雪姬等人也在旁边看着,刚才这五匹马连续跑了三十里,此刻看过去,浅褐色的毛发之上,竟然隐约的有一缕缕赤红的血液流下。 本以为是受伤了,但照顾这五匹马的执事却说自然之象。 “这种马耐力惊人,虽不说传闻一日千里,但一日数百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五匹马就留给你们了,本侯要它们也是无用。” 在这里见到汗血马,周清还是颇为诧异的,看来乌氏倮在陇西,乃至大河以西都还颇有实力的,五匹马虽不多,但想来也花费不小的代价。 对着身侧云舒等人一言,顿时,诸人面上皆欣喜。 这种马不仅看起来体型很是优美,而且耐力惊人,擅长奔跑,绝对的良驹,不过,对于此刻的公子来说,他的修为已经不需要这种马了。 “如果骑兵部队全部换上这种马,怕是战力会再次提升一个层次!” 弄玉面上也是笑意忽闪,这种马对于骑兵的意义更大,一日奔跑数百里,那可是相当惊人的,机动性格外强横,更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果大宛国有那么多的这种宝马,也不会仅仅是一个小国了。” “不过倒是可以每岁引进一些,改良军中战马的品质。” 周清摇头一叹,如果大宛国真有这么多宝马,乌氏倮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功劳的,如今献给自己五匹宝马,明岁,想要也会有更多的宝马献给王兄。 “公子所言甚是。” 弄玉欣以为然。 来到陇西也有一两个月了,整个天水之地方圆五百里已经转了一番,而且连带陇西的其它去处也看了看,虽不复咸阳繁华,但也别有风光。 “公子,少府令赵高从咸阳携带王令前来,正在厅中等候。” 白芊红脚步略有急促,从院落行入马厩之前,看着诸人,近前一礼。 “赵高?” “看来,本侯也到了归去之时了。” 虚冥深处,灵觉有感,近日也打算离去,但想不到,王兄竟然派遣少府令赵高亲自前来了,倒是令周清惊讶不已,莫不是咸阳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没有多言,将目光从那五匹汗血马的身上挪移,身躯微转,行至前厅。 “赵高见过武真侯!” 一身浅红色的官服,踏步长靴,束发平山之冠,神容明朗,双眸甚是有神,观厅外走进一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无须多礼。” “能够劳烦少府令亲自前来陇西,莫不大王有要事相召?” 单手虚托,行至上首,一侧自有侍女进献茶水,轻声询问。 “武真侯明鉴。” “近来中枢论政,定下明岁所谋,是故大王所言,此事焉得可少武真侯,故而赵高前来,以请武真侯归于咸阳。” 赵高所传秦王口令,面上恭敬非凡,为了武真侯,大王已经将中枢论政推迟到武真侯归于咸阳之后了,如此,更见盛宠。 己身更是不敢怠慢。 “行,明日,我等归都。” 如今已经是秋日了,距离明岁初春屈指可数,轻抿一口茶水,给了赵高一个定语。 随即,白芊红入偏厅之中。 周清将陇西之事接下来所谋说道简略,白芊红执笔记下诸般,以为接下之事。 次日一早,一行车马齐备,驶出平襄之城,南下渭水,顺流而下不过五日,便是下渭水,归于咸阳。 这时,以为——秦王政十五年秋!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大厦将倾 “哈哈,韩非先生,岂非此地等我哉?” “少府令且暂行归宫,我待会就到。” 陇西归来,刚从渭水而下,临近岸边,一道紫色的熟悉身影浮现在眼眸深处,周清见之,朗朗一笑,行上前来,轻语之。 而后又对着身侧的赵高看了一眼。 “喏!” 赵高躬身一礼,徐徐而退,回宫复命。 “武真侯!” 深秋时日,天气逐渐凉冷了起来,韩非身着一袭紫色的厚实长袍,束发而冠,风过,发丝为之而动,看到周清一行人,上前一礼。 “三日之前,非亲手之《存韩书》上承秦王。” “至今,仍没有任何回应。” 神色颇为平静,述说三日前己身所为之事,单手相迎,看向不远处的一处简陋酒肆,其内,已然有了往来行人,热气蒸腾,秦酒独特的气息弥漫,令人温暖。 《存韩书》! 去岁从韩国前来秦国的时候,韩非已经上过一次,原本是自寻死路,却是被周清拦阻一二,故而发配至中央学宫,以为法家院堂博士。 今,再上《存韩书》,看来其心又起,周清闻之,倒也没有立刻回应,寻了一处清静所在,云舒、弄玉二人随伺茶水。 “大厦将倾也,一木维艰。” “大道孤愤也,说治者难。” “吾道长存也,夫复何言!故国将亡也,心何以堪?知我罪我也,逝者如烟……。” 韩非单手轻持着陶盏,目光凝视其上,入秦以来,己身所谋,便是故国存亡,去岁之时,韩国沦为秦国藩臣之国,今岁,秦国已然再次谋略山东六国。 重新锁定对山东六国的策略。 首要之重,便是三晋,三晋之重,便是韩赵,韩国地处三晋咽喉之道,国虽弱小,但地利甚重,是故,韩国很有可能首当其冲。 而……那实在非自己所愿意见到。 近两年来,自己一直想要尽可能的忘却那般事,希望那般事越来越晚的到来,但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引吭轻语,心性寂然,悲凉之感弥生。 此次再上《存韩书》,便是不想要亲眼看着韩国毁灭在自己面前,希望能够令己身有一个解脱,血脉枷锁,族群荣耀,奋力辉煌,不复存在。 “韩非先生可知玄清来历?” 闻韩非之音,周清略有些陷入沉默,而后,轻抿一口茶水,直接问了一个相对奇怪的问题,与韩非今日前来目的迥异之问题。 “道家天宗超脱凡俗,数百年来,一直鲜少有人行走诸夏,纵然出现,也只是为了修行,希冀有朝一日可以参悟祖师的大道,登临身融万物的境界。” “近百年前,庄周虽为小吏,但不过修炼无所持的境界,大功而成,逍遥诸夏,然……玄清入秦,所为除了精进修为以外。” “便是所谋一天下,止乱诸夏,结束数百年来的纷争,故而如今爵至关内侯,先生心中应该清楚,韩国如今虽为藩臣之国,但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韩非今日前来渭水见自己,所为想来是要一述存韩,但韩国的命运已经注定,绝对是要湮灭在岁月长河之中的,是不可改变的。 百多年来,韩国一直横行术治权谋,虽为藩臣之国,但如今那是因为秦国强大,而且韩王还能够借助秦国的力量,稳住国内局势。 但倘若秦国略有衰弱,怕是第一个反水的就是韩国了。 这一点,自己能够看得出来,秦廷中枢也能够看得出来,身为大才的韩非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所谋存韩,将秦国之兵锋退向赵国与楚国。 以此两国的实力,颇有可能将秦国削弱,期时,便是韩国的机会,这一点,中枢诸人也能够看得出来。 “先生有天下之心,先生也心系家国,但先生却忘了,是韩王亲自把你送出新郑的,你所上的《强韩书》,三次均没有任何应允。” “连韩王都放弃了强韩,连一国之主都放弃了强韩,以先生之力,又能够如何?《尚书·太甲》有言:予小子不明于德,自厎不类。欲败度,纵败礼。以速戾于厥躬,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这是韩王自己选择的道路,如今诸般苦楚先生却自己承担,莫不奇异?” 闻韩非口中悲凉之音,周清虽感慨,却不予认同,己身在咸阳这般愤慨,意图存韩,但此刻的韩王怕是仍旧沉浸于自己的术治权谋之中。 一个人做的事,后果自然要自己承担。 “数十年前,楚国芈原怕也不过是非之心境。” 韩非长叹一声。 数十年前,楚国朝政一如如今的韩国,左徒芈原意图振兴楚国,却没有任何办法,眼见家国衰弱,奸佞横生,无奈,怕也只有一死。 “纵然本侯可以说服大王存韩,然后兵锋指向赵国与楚国,但……存下来的那个韩国,想来也不是先生所希望看到的。” “血衣候白亦非更盛当年姬无夜,五代相国张氏一族当为权衡,韩王更是得了喘息之机,对于你之父王,想来你是最为了解的。” 韩非心中所纠结者,不外乎将己身的血脉枷锁看得太重太重,身为韩国王族,天性中带着一丝孤傲,那是源至于先祖的荣耀。 眼见族群社稷沦亡,而己身独存,怕是偷生如此,韩非不愿。 但存韩之后的韩国,会是一个什么样,也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自己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崛起之韩,而非如今的韩国。 但……归根结底,终究还是不愿意看到韩国沦亡。 “若非体内没有流淌韩国王族之血,或许,一切会有所不同吧。” 韩非将手中有些清冷的茶水一饮而尽,神情越发的平静起来。 “先生之才,本侯很是欣赏,当初新郑相见的时候,就曾言,若然先生能够放下身上枷锁,那么,后世史册之上,先生之荣光当丝毫不逊色商君。” “商君之圣,在其学说,亦是在其功业,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刑罚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先生以为己身在咸阳如此存韩,韩王、白亦非、太子等人就真的会感激你?” “商君之谋,不是为了秦国,先生之法,也不是为了韩国,更不是为了秦国!” 语落,周清从座位上起身,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至于如何抉择,就看韩非自身的了,如果韩非真的想要自寻死路,这次,自己也将无能为力。 转身离去,行进不远处已经备好的驷马高车,北上咸阳之城。 留下韩非一个人在酒肆之中孤坐。 ****** “玄清见过大王!” 云舒、弄玉二人直接返回了府邸之上,周清径直入咸阳兴乐宫内,值未时,秦王政正端坐其上,与群臣商讨诸般之事。 左右文武而立,相邦昌平君、长史李斯、廷尉王绾、新任咸阳令冯去疾等,国尉尉缭子、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等人。 一礼而上,左右轻轻颔首。 “哈哈哈,武真侯可是好生闲暇了两个多月,不过来的正好,也可为我等许久未决之事,了断一二。” “坐!” 秦王政从位置上起身,单手虚托一礼,行至上首高台,笑着颔首,明岁便是五年之期了,也该将最后的事情梳理一二了。 下首群臣亦是起身拱手一礼,一语落下,兴乐宫内便是多出了一个位置,立于右侧最最上首,乃是殿中尊贵之所,更在昌平君之上。 “不知有何事这般侵扰大王与诸位?” 对于诸人所谋,周清也是很好奇,再次一礼,跪立条案后的软榻之上,自有温热的茶水献上,诸般而毕,轻缓一语。 “武真侯以为该如何攻灭韩国?” 此言为身侧昌平君拱手一礼,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为了此事,中枢群臣已经五六次汇聚在此,商榷诸般之事,但终究没有真正的统一意见。 如今武真侯回来,其人分量甚重,若得言语,说不得,今日便可定下。 “韩国现为秦国藩臣之国,术治权谋横行,若要将其攻灭,非有大军出动,否则,必然成为隐患。” “这一点,想来诸位均明鉴,不知有何疑难之所?” 中枢定策,韩国为首要攻灭之国,无论是其所在之地利,还是韩国一直以来的谋秦,都注定它必须是第一个被攻灭之国。 而且,以如今韩国的力量,根本阻挡不了秦国大军,如此,周清不觉得有什么疑难之处,面上掠过一丝狐疑,左右看向群臣。 想来必有更深复杂之事。 “武真侯所言不错。” “但,武真侯以为该如何对待韩国王族?如何处置韩国降臣贵胄?” 此次出言的是长史李斯,灭韩自然不是问题,但灭韩之后的诸般事情却成为棘手之事,故而,中枢群臣月来,一直在商讨此事。 山东六国中,韩国为首灭之国,那么,灭韩的种种抉择,当对接下来应对其余诸国有相当大的影响,举凡一事,皆涉示范作用,是故争议频多,未敢真正决断。 如果不能够提前定下这般,那么,明岁灭韩虽容易,但于其它之事麻烦许多。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一法一治 李斯之言刚落,上首的秦王政也是将目光汇聚在王弟身上,对于此等之事,先前王弟不在咸阳,故而未曾涉及,如今献策,想来该有最后之谋。 “如何对待韩国王族?” “本侯以为,若然全部杀之,怕是会引起其余五国君王惶恐,颇有可能合纵伐秦,是故,全部杀之,略有不可行。” “若然不杀,以韩国多年的术治,也不会真正臣服于秦国,只消有机会,定然起兵作乱,一如当年大周灭商之后的武庚叛乱。” 对于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棘手,周清略微思忖,便是缓缓答之。 全部杀了,明显山东五国会恐惧斐然,合纵伐秦再成,于秦国也是一个极大的压力! 不杀的话,韩国为三晋咽喉要道,也会成为隐患。 “故而,韩国旧土范围之内,韩王当迁往它处以为禁地,其余王族当殁,重臣贵胄之中,但凡传承三代以上之家族,皆当殁。” “山东六国敌秦久矣,若要处置,就要大力为之!”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杀! 囚禁韩王,相当于别样杀之,但韩王几身无忧,于山东五国的君王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安慰,至于那些重臣贵胄,想来到时候也不会臣服于削权的秦法。 也就直接杀了! 免得盘踞旧土,谋图生乱。 “武真侯所言,李斯深以为然。” “秦一天下之要义,在于一治。何谓一治?天下一于秦法也。一于秦法之根本,在于治下无裂土自治,无保留社稷之诸侯,天下一体郡县制。若存韩国宗庙社稷并都城,与保留一方诸侯无异也。” “如此灭国,何如不灭?秦独霸天下已经三世,要使六国称臣纳贡而秦国称帝,做三代天子,易如反掌耳,灭之何益?秦灭六国,其志不在做王道天子,而在根除裂土战乱之源,使天下一法一治。此间根本,不当忘也!” 武真侯所言收纳韩国旧土,杀韩国王族、重臣贵胄,与李斯心中所谋相仿,至于囚禁韩王,不过易事而,没有那些王族与重臣,韩王不过一普通人。 如果不杀王族,不杀重臣,那么,秦国与三代当没有任何分别。 “大王,武真侯所言,虽有些道理,但太过于强硬,或有使得山东六国抗秦之心大增。” “诸夏数千年来,上古三皇五帝,三代以来,便是天子诸侯分列,自来灭国,便是存其国宗庙社稷以为抚慰,使得其国反抗之心大减。” “韩国已经称臣,当存其社稷,留下新郑一城,其余国土与世族封地可入秦国郡县,更为稳妥许多。” 廷尉王绾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秦王政,武真侯所语,杀伐决然,对于韩国王族与重臣丝毫不留情,怕是会激起更加的反抗。 韩国倒也罢了,国力弱小,但赵国、楚国、齐国可都是大国,若然真的联合起来抗秦,那可是一股相当强大之力量。 只要将诸国一一灭掉,其余诸事也可徐徐图之,也免得老秦人兵出伤亡更重。 “廷尉所言,老臣以为不妥。” “韩国为中原要地,天下中枢,更是秦国东出列国的要道,乃是根基之地,必须要安稳扎实,但凡有一点点动乱残留,都必须戬灭。” “武真侯已经有言,昔者武王灭商,正是因为留下殷商根基,才有后来武庚叛乱,更为如今燕国辽东的殷商残留侵扰。” “春秋以来,战国相争,诸夏大势迥异上古三代,天下向一,此为潮流,古法不足凭借,若存韩国社稷、宗庙、新郑,则韩国如何言灭?” “假以时日,韩国王族笼络韩国之人,抗秦自立,必成战乱,复起争锋,天下裂土旧制循环不断,则秦一天下大义不存!” 国尉尉缭子亦是有些反对,韩国的地利重要使得韩国之内必须不能够留下任何的抵抗之力,否则,一天下时日不短,焉得可以肯定韩国不在反复。 与此如此,还不如一劳永逸,将其人戬灭。 “上将军以为何?” 秦王政没有定下最后的定论,丹凤之眸明光闪烁,视线落在国尉身后的两位上将军身上。 “武真侯先前所语,韩国素来术治横行,其称臣绝非真心,无非权宜之计罢了。” “若存韩国社稷、都城,一旦山东形势有变,那么,臣以为,举兵向秦之先锋者,比韩国无疑也。” 上将军蒙武身披重家,挺直身躯,拱手抱拳一礼。 对于韩国的脾性,自己是了解最多的,当年的长平之战,就是因为韩国的术治权谋,将原本割让给秦国的上党转让给赵国,才有后来大战。 后来的资助大周抗秦,水工郑国疲秦,诸般种种,表明韩国根本不可信,必须给予彻底的打击。 “哈哈,以臣之见,灭韩后续之事,大王决断便可,臣只管出动军力,以求灭韩。” “此次灭韩,在臣看来,无需主动主力大军,只消偏师出动便可,至于老秦主力,当以图灭赵大战!” 上将军王翦随其后,亦是披着重重的黑色甲衣,清朗一笑,对于殿中争论,没有多言,只是谈及兵事,灭韩之后,就是灭赵,自己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随其后,群臣在殿中继续商讨诸般事。 “秦国一天下,大义而出,武真侯、国尉等所言甚当。” “灭韩大计,不存王族社稷,不存其国新郑,务必使得韩国根基坚实,不成接下后患,至于其余山东五国,情势多变,应时而定。”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秦王政从条案后起身,定下这般。 于此,群臣没有太大异议,廷尉王绾也颔首以对,大王也说了,韩国之地因为重要,故而须得大力整顿,但其余五国说不准。 换言之,山东六国可能变幻不一,天下大事也得一步步定下,若有变化,也可随时变动。 ****** “再有三月有余,便是立春之日,寡人已经着相邦府邸下发王书,在立春之日,开启大朝会。” “以听各方重臣、郡守、守备军将所说秦国内务,稳定国本,诸般而毕,寡人便是决意灭韩,武真侯以为何?” 值申时,事情了毕,秦王政同周清在兴乐宫内的偏殿随意而进,近五年来,秦国上下府库殷实,无论是蜀郡水利通达,还是郑国渠惠及关中。 粮仓扩增数倍,各地的官吏也已经历经三轮,换上精通秦法的官吏,更好的将秦法施行整个秦国上下,东出攻灭六国,首要之本,便是秦国内部稳定如初。 为此,蜀郡的蜀山已经灭掉。 为了应对北方匈奴有可能的动作,也已经派遣蒙恬练兵九原大营。 为了应对攻略三晋之时楚国和魏国的动静,南阳之地也已经陈兵甚多,行人署上卿姚贾在三晋,顿弱在燕齐,邦交之策也有大动静。 诸般种种汇聚一隅,秦王政面上甚喜,虽然攻灭山东会耗费颇多时间、精力,但为了这一天,秦国已经等待太久了。 “此等恢宏盛事,玄清与有荣焉。” 能够亲眼一观千古一国的出现,周清亦是有些期待。 “之前赵高归宫之时,曾言,韩非先生在渭水之旁出现,所为又是存韩?” 身侧无外人,秦王政话锋一转,便是落在了韩非身上,对于韩非,终究还是有着一股别样的看重之意,可惜其人太过于执拗。 寻找王弟,想来目的不外如是。 “韩国不存乃是大势所趋。” “韩非一人拦阻不了。” 周清颔首以对,其人再上《存韩书》,而王兄没有任何理会,已经说明了道理。 在渭水之旁,自己也曾说道许多,希望韩非能够听进去,不然,一切都将挽回不了。 随后,秦王政没有任何回应,行入兴乐宫另一处偏殿之内,公子扶苏与天明正在读书,听其所语,乃是《商君书》。 后宫内的其余新生公子与公主尚小,正在抚养之中,不以为教。 “韩子有大道之才,奈何无天下之心。” “昔者,为护持秦法,商君走上祭坛,虽为残留老士族咒骂,但惠文先王执意行之,方有大秦今日,如果去岁韩子真的应从寡人邀请,为秦国所谋。” “寡人自忖,绝对会保留韩国社稷、宗庙的。” “但……,罢了,罢了,方才厅殿之内,王翦曾语,攻灭韩国无需大军主力,只消偏师,寡人觉得南阳守腾足以,有着关外蒙武压阵,以叶腾对于韩国的了解,轻而易举。” 耳边回旋着《商君书》之语,秦王政无比熟悉的东西,数年前,从王弟所献之书中知晓韩非的文章,便是神交已久。 没曾想,如今却是变成这般一个模样,脑海中那欲要重演当初孝公、商君携手强秦的美谈不存,秦王政心中深深慨叹。 旋即,身躯一转,看向王弟,既然打定主意,那么,韩国必定要灭的,但出动两位上将军太过于高看韩国,以如今南阳一地的实力,足以。 而且,期时有着王弟在前掠阵,稳固韩国旧地,扎实三晋要道根基,秦王政更为放心。 韩国旧地稳定,接下来攻赵、攻魏才更加顺畅。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大阅兵(五千字大章不分了) “南阳守腾?” “其人去岁投秦,如今再有灭国之功,是否有些过誉?” 对于南阳守腾的能力,周清没有任何怀疑,十多年来,分治文武,将南阳一地整治的井井有条,先前赐封其咸阳内史,已然彰显荣耀。 如今若是在令其领兵灭韩,那么,可就是真正的大功了,于周清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对于老秦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们会认为大王宁愿用一个新人,也不愿意让他们立功,于军心不稳。 “非也。” “南阳守叶腾在韩国为官十多年,熟知南阳与韩国诸般事,若是其人领兵灭韩,对于韩人来说,不是一个不可接受的,而且也能够尽快的安抚。” “再者,此次领兵灭韩,虽然为南阳偏师,但武真侯到时候当为监军,统略诸般事,如此,咸阳上下,当无人有异议。” “更有一点,以南阳一地为偏师,除了可以直接攻灭韩国以外,也可对魏国、楚国进行威慑。” 秦王政摇摇头,之所以起用南阳守叶腾为灭韩之人,乃是经过考量的,蓝田大营之内,王翦正在准备灭韩之后的攻赵事宜。 关外大营虽然也有能力灭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选择南阳守叶腾,因为,秦王政要让山东六国之人看到,只要投诚秦国,不仅有灭国之功,还会有尊贵的爵位赐下。 南阳守腾便是一个险要例子! 灭韩之功虽不小,但韩国如今土地不过方圆三四百里,人口不过数十万,纵然有功,也根本比不上其余的山东五国,是故,选择此人。 “也好,韩国为天下中枢之地,攻灭韩国,裨益良多。” 秦王政说道这般地步,周清也没有反对,明岁自己前往压阵,当一举定下最后所谋,将韩国彻底湮灭在岁月长河之中。 占据中枢,秦军出函谷,至此,对于山东五国更有雄视之态! ****** 立春之日,大朝会开启! 相邦昌平君、国尉尉缭子提出五年整备之期将到,请群臣禀报政情军情以决出东出时机,整整三日大朝会,各方郡守的禀报,令秦廷上下振奋不已。 关中之地、蜀中之地在两大千古水利之下,农事大盛,秦国之内仓廪座座皆满,咸阳隐约已经取代大梁城成为天下第一大市。 山东商旅潮水一般的涌入咸阳,当初文信候吕不韦定下有益于商旅的策略仍旧存在,关内税金大增,少府、内府之内财货充盈。 从中枢内外与郡县两极,五年来,也已经经过两三次的吏员筛选淘汰,老弱之人尽皆退去,留下的尽皆是精干之人,国事效率快捷无比。 法治秦国上下,举国郡县如荀况所言,没有任何盗贼的案件,隐现道不拾遗夜不闭户,朝野内外大富大治,国人争相从军求战。 除此之外,大秦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每岁的招生越发引得各大郡县注意,如今已经过了立春,过不几日,又将有一批新的生员进入两大学宫。 诸般战事五年来,虽也有败绩,但总归以得胜居多,无论是面对楚国,还是韩国,还是赵国,都有大量的攻城掠地,如此诸般,举朝上下,万分激动。 “大王,举朝上下,政事当各安其道,唯有兵事多变,方略谋划必须务实求全,宁备而不用,勿临危无备。” “昔者,鬼谷张仪鼓动楚国灭越而全军南下,却不防北边秦军,遂被大将司马错率兵奇袭房陵,一举夺取楚国粮仓。” “今日匈奴头曼已经快要统一草原诸胡,势力日盛,若在秦国东出灭国之时大举南下,只恐赵国李牧一支边军难以应对。” “李牧应对不了,则必然侵扰大秦!” 兴乐宫内,在诸般政事平息之后,国尉尉缭子则是提出另外一语。 如今秦国对于山东六国的兵事谋略全部齐备,但唯独缺少对于北方匈奴的应急之策,虽有蒙恬九原大营与原来的河套五万大军对峙。 但近来匈奴控弦之士已经超越二十万,仅仅凭借如今蒙恬的力量,怕是难以应对,而赵国之内,虽有李牧的十万边军,然则万一被秦军牵制,对于秦国内部来说,也非一个好消息。 “秦国定下一天下所谋,匈奴自然是诸夏外敌,若果然秦国东出,匈奴南下,不消说是否影响大局,但必当有无数老秦人、诸夏之人受难。” “国尉所语,成为天下之谋。” 长史李斯出列,拱手一礼,认同尉缭子之谋。 兵事万变,如今的缺口,也就只有北方匈奴了! 千年以来,面对北方狄戎各族,秦国、三晋、燕国乃是主要的抵抗之力,缘由国祚不同,均各自为战,匈奴打到秦国,秦国迎战,打到三晋,三晋迎战。 然而,自从秦国一举灭掉义渠国之后,匈奴似乎也知晓秦国不好惹,是故,数十年来,多多侵扰赵国与燕国,长久侵扰之下,倒是为赵国留下李牧这一支十万精兵。 东胡各族侵扰燕国,百年前,到还有燕昭王雄起,驱逐东胡千里之外,但近年来,燕国军力孱弱,北方国土也逐渐被匈奴蚕食。 “莫不为了匈奴的南下侵扰,而将秦军一支主力调往九原不成?如此,赵国北方压力倒是减弱,但李牧十万边军精锐,其人良将非然,如此,秦国岂非自找麻烦?” 廷尉王绾摇摇头,既然国尉言语匈奴为要害,难道还要因为调遣一支主力大军? 如今的秦国之内,可称主力大军的有两支,一支是蓝田大营王翦四十万大军,另一支则是关外大营蒙武的二十万大军。 匈奴控弦之士超越二十万,非有关外大营北上,那么,秦军东出之力削弱,对于山东六国来说是一件好事,但这不是秦国希望看到的。 王绾之语而出,兴乐宫之内,不由的陷入短暂寂静,群臣相视一眼,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出声应对了。 “廷尉所语其实不无不可,只是,派遣一支主力大军北上,未免看得起匈奴了。” “如今大秦境内,主力兵将加上各大郡县守备军力,超越百万,随便抽调些许精锐,以合蒙恬九原大营与长城一线守备之军。” “形成一支二三十万的强大军力,轻而易举。” 立于厅殿之内右侧上首的周清拱手一礼,既然兵事要变,那么,应对匈奴的骑兵,九原大营增兵便可,何须主力前往。 微微之言落下,一时间,缭绕于群臣耳边,诸人相视一眼,略有所得,但若是涉及调遣兵力,那可就再次打乱缘由攻略山东六国的军事部署了。 军事部署而变,那么,军将人选、兵种抉择、攻城器械、粮草辎重等等均有大变动,几乎要推翻先前所有的兵事谋略了。 “武真侯虽言亦是有理。” “但调遣兵力部署,牵扯甚大,王翦,蓝田大营练兵如何?” 秦王政早已经从条案后起身,也是在思忖这个问题,匈奴之患,自己早晚要给予解决,但如今的重中之重乃是山东六国。 王弟所言有些道理,若是依从廷尉之言,调遣一支主力北上,明显不可能,因为匈奴毕竟只算小患,若是从各军抽调精锐,又将打乱原有部署。 脑海中翻滚秦国精锐,五年过去了,不知蓝田大营的四十万大军,王翦练兵如何。 “自当有大王耀兵!” 王翦黑色重甲披身,出列拱手抱拳,深沉而到。 “好。” “此事暂且搁置,待寡人从蓝田大营归来再行定下!” 如果蓝田大营的四十万军力足够精锐,抽调一二不无不可,如果王翦练兵一般,那么,当从秦国内部各大郡县,乃至陇西祖地抽调精锐。 “喏!” 王翦又是一礼,群臣颔首以对。 ****** “护国学宫之事,桓齮今如何?” 一行浩浩荡荡的两个千人黑龙骑兵队伍行进,护持核心尊贵车驾,秦王政骑乘马匹之上,看向身侧的王弟,轻声询问着。 护国学宫如今已正式开启一年多了,这几日也正处于招收新的生员之时,虽有王弟定下的诸般章程,但秦王政还是有些不放心。 “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不同,经过一年的时间,诸般事物都已经形成条例,去年一年的时间,学宫之内一共淘汰了两百一十一人。” “但这两百一十一人也为护国将来的发展奠下根基,学宫丞执掌招收生员事宜,自无大碍。” 学宫建立之初,诸般事物还需要周清拿主意、定条例,但一年过后,学宫内的诸人也都已经摸索出些许惊艳,招收那些生员轻而易举。 最重要的重头戏,乃是接下来的三年,如果不合学宫,直接被淘汰。 “嗯,大朝会之时,武真侯所述的学宫一年之功,寡人也曾阅览,能够出现数十位令桓齮与诸多博士称赞之人,寡人也很期待他们将来在军中的表现。” “只是,论战推演之妙,终究不若铁血杀伐,昔年赵括就是棋差一招,被武安君击溃。” 护国学宫虽好,但也有一个不小的弊端,那就是没有那些直接入军所得的庞大征战惊艳,数十年来,赵国的赵括论战推演,邯郸无匹。 但战场之上,却败给了武安君白起,已然说明了问题。 “大王不比担心。” “关于此事,学宫之内,也有定性,从今夏开始,将会有九大院堂的生员分批次,在教员的带领下进入秦国各大军中,以为磨砺,将所学兵家谋略,印证战场变幻。” “一共近一年的时间,而后还剩下半年的时间,在继续最后的教养,如此,学业方成!” 周清轻轻一笑,于此事,在立下学宫之初,自己就已经有了谋划,而且也已经写入学宫纲要之内,纸上谈兵虽有弊端,但若可历经磨练,将纸上谈兵化作实战本领,那就上佳了。 “武真侯竟还有如此之法,的确不错。” 秦王政欢喜。 当初选择王弟为学宫大祭酒,果真没有选错,学宫之人经过铁血战争,自当有所不同。 随行的军政要臣亦是不少,彼此相互言语之间,已然在黑龙之兵的带领下,奔近蓝田大营的关头,细细聆听,隐约可闻操练嘶吼杀伐之音。 及至车驾行至入口之前,遥相看去,山峰林立、谷壑纵横间,已然大片的烟尘滚滚,覆盖方圆数里的区域,一片片黑色旗帜同一片片红色旗帜交织,时而前进,时而后退。 “红旗?” “此地有赵国兵马?” 廷尉王绾见状,为之惊骇。 “此练兵新法也。” “源至护国学宫内的生员兵战推演,黑红之队抗衡,分兵契合,比起单方操练更为实战成效。” 对学宫之事了解不少的国尉尉缭子朗朗一笑,去岁一年,自己也曾去过学宫讲武堂数次,也曾讲过数次兵站之策,对于这等事物自是熟悉。 “哈哈哈,走,随寡人一看究竟。” 秦王政亦是欢悦,驾驭身下骏马,直奔远处的烟尘滚滚之所。 马队仅仅跟随,庞大的队伍令的整个蓝田入口的大地都为之震动起来,正要临近演练兵事入口之时,豁然间,两支黑色的马队也从树林而出,卡住谷口。 “何人敢阻拦秦王阅兵?” 咸阳宫卫尉李仲一马当先,大喝一声。 “飞骑尉白拓见过大王!” 迎面而来的一位军将见状,连忙翻身下马,近前拱手一礼。 “无须多礼,寡人欲要战场阅兵,你在此地以为拦阻?” 秦王政笑着看向眼前之人。 对于此人的消息,也是有些印象,乃是陇西老士族的,进来颇有功勋,官职提升至飞骑尉。 “我王,战场操练,任何人不得擅入。” 白拓神色一怔,想了想,还是拱手一礼而应。 “哦,莫不蓝田大营之内,军令高于王命呼?” 秦王政神色虽未改,但声音却是不自觉的低沉些许。 “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白拓单膝跪拜,再次回应着。 “哈哈哈,看来蓝田大营练兵的确有成。” “速速通报王翦,寡人要入蓝田演武场阅兵。” 秦王政仍旧遥看着远处滚滚烟尘,又看了看面前的白拓,没有多言,轻轻一笑,王令而落。 “喏!” 白拓双手抱拳一礼,旋即,身后一人从怀中掏出牛角,奋力吹响,苍茫浑厚之音席卷整个十方天地,数息之后,同样的一道号角之音呼应而起。 “大王,请!” 拱手相应,马队裂开,秦王政一行浩瀚的车驾如蓝田大营核心之地。 周清随伺左右,放眼看过去,前年自己也曾来过,天眼扫视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影汇聚在蓝田大营四周,血气充沛,铁血无比。 进入蓝田大营的核心山谷、营地所在,一路行进,多为平坦谷底,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奇异,但实则都是一片片用心整修过的战场军营。 沟壑纵横,目光环顾四周,不见任何一座军帐,但先前在外面,却明显看到滚滚烟尘,毫无疑问,已然有千军万马隐匿其中。 国尉尉缭子身为兵家高人,一路走来,点评甚多,诸般种种布置,明显非一位杰出的军将布置而出,一如当初白芊红所言,蓝田大营内的秦军将才,不可数。 “国尉之言向不虚发,果真如此,岂非昊天助力我大秦乎?” 秦王政颇有自得。 一行车驾继续向前,拐过三道山峁之后,眼前豁然开朗,面前则是一片更为浩大的演武场地,方圆数里区域,营地中央前台出,王翦、李信、辛胜等人已然大步走来。 众人相应,秦王政为首,重臣随后,汇聚高台巨鼓之旁,两侧设置有高大的云车,登临其上,可有俯览整个蓝田大营之眼力。 “大王,请!” 王翦练兵五年来,秦王政还是第一次前来蓝田大营,一切种种,颇为新鲜,看着身侧的云车,一路走来,也曾见过,乃是可以将人拉升之高处,以为俯览。 秦王政见状,点点头,对着身侧的王弟与国尉看了一眼,同王翦一起踏进云车底层,旁边便是有力士摇动齿轮,绳索而动,云车徐徐而升。 “此为公输家所研制之物?” 尉缭子单手抚摸着云车,对于此物,国尉府邸有记载。 “不错,军中有军器营,内部有公输家、将作少府之人,整日与军将揣摩,数年来,军营之内,各式兵器都有改进。” “无论是弓弩,还是戈矛,都颇为锋利,远胜先前。” 身披重甲的王翦笑语回应。 片言之间,云车已经停下,升至十丈之高,俯览而下,整个巨大的演武场尽皆收拢在眼底,四周遥望,尽皆山岭苍翠茫茫,片片白云轻盈绕山,时而盘旋于云车周边触手可及,恍然天上。 及至目光巡睃,谷地与四面山坡都整肃排列着一座座旌旗猎猎的步骑方阵,宛如黑森森松林弥漫山川,不禁人人肃然。 “大王,各军汇聚,敢情我王一阅各军气势!” 王翦拱手又是一礼。 “可!” 秦王政点头。 “起!” 王翦随即对着执掌云车的军令司马挥动手掌,一语道喝,刹那间,整个巨大的演武场为之战鼓如雷,声势滔天而起。 第六百九十五章 少壮英华(点睛之大章) “铁骑阵列,十万!” 伴随着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一声喝令,内蕴浅浅内力的声音传遍十方。 嗡!嗡!嗡! 刹那间,远处谷地中央演武场上,陡然竖起一片雪亮寒光的长剑,骑乘万马,仰天嘶吼,身披轻甲,熠熠生光,虽未言语,但威势顿生。 秦王政见状,微微颔首。 “步军列阵,二十万!” 三十个呼吸过后,王翦令行禁止,那些骑兵列阵归于原样,又是一声喝令,豁然间,晴空之下,宛若炸雷,黑色的旌旗飘扬。 东面的山源长矛如林,南面的山源剑盾林立,一道道身影隐匿其内,俯览而下,密密麻麻,步兵列阵二十万,乃是东出主力所在。 无言而威势生出,秦王政为之颔首。 “连弩列阵,六万!” 上将军王翦又是喝令,随后,西面山源所在的高坡之上,一阵整齐的弓弩上弦之音乍起。 万千黑压压的羽箭宛若暴风雨一般掠过山谷,飞向远处的山头,奔向远处,覆盖之下,浩瀚之力顿生,压力弥漫方圆。 “六万弓弩列阵,观刚才之羽箭,怕是不亚十万支,乃至十五万支羽箭!” 随伺身侧的国尉尉缭子见状,不由为之惊叹。 “六万弓弩列阵之中,有大型弩机一万五千张,单兵弩机三万张,一次可连发长剑十八万支,射程两里之遥,近来军器营似乎又有改进。” 王翦也是微微一笑,将弓弩列阵的六万人轻语解释。 “大型攻城器械营,四万!” 数十个呼吸过后,最后的四万军力而出,下方的演武场大道之上,云车林立,横行于宽阔的道路之上,一辆辆几乎与云车登高的大型云梯、一辆辆尖刀雪亮的塞门刀车、一辆辆装有合抱粗细的撞城车。 还有一具具可发射胳膊粗细的火油箭,加持为之配套的大型弩机,更显威严,一辆辆装有三尺厚铁木板可在壕沟上快速铺开的壕沟车桥等等。 在一只只牛马的牵引之下,穿过整个下方演武场地,时间已然过去小半个时辰。 “去岁,护国学宫军器院堂已经研制出些许更为强力军器,何以看不到?” 虽然顶着逐渐温热的阳光,在云车上待了大半个消失,然,此行收获颇大,于王翦耀兵水准,相当满意,阅览完毕最后的攻城器械阵列。 秦王政又是想到了什么,头颅微转,丹凤之谋闪烁,看向王翦。 “军国利器,去岁,王翦也曾前往护国学宫一观,那等利器颇为霸道。” “王翦以为,非有难以攻克之敌,不予使用,以免对山东六国造成巨大影响,而且,只要出现,以山东六国的奇人异士,未必不能够快速研制出来。” “是故,可以为奇兵之属!” 如今护国学宫内军器院堂研制的东西,所有的份额几乎全部被蓝田大营、关外大营瓜分,实在是那些利器太过于强大了。 若是贸然使用,或许前期异常顺利,但待山东六国有心之人研制出类似的东西,那也是老秦人的灾难,故而,在关键时刻使用,更为上佳。 “善。” 秦王政感此,轻语之,那些别样的攻城利器却为强大,如果有心人持之,怕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开咸阳城墙,换做山东六国,也可如此。 以学宫之力都能够如此,而诸子百家中最擅长此道的墨家更在其上。 “大王,军器营、辎重营今日未能操演,敢请大王亲往巡视。” 蓝田大营拥兵四十万,但随行的其余杂乱人员,也是有数万,因为不如主力,人数稀少而繁杂,所以王翦未曾让他们出现。 “上将军不愧是我大秦武安君、蒙骜老将军之后的军中柱石。” “五年岁月,能够练出如此之兵,寡人颇为欢喜,五年之前,招收兵士的时候,他们大都十七岁上下,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 “王翦,传令下去,今日,寡人想要点将!至于巡视军器营,明日再行。” 语落先前,秦王政长叹一声,今日阅兵,看着四十多万老秦人汇聚于此,不日,他们也将东出函谷,为大秦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为大秦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 更为重要的是,在他们的身上,秦王政看到了秦国未来的希望,如今的他们,才二十出头,按照中枢定下所谋,若然一天下,非有五八年以上方可功成。 而到时候,这些也将成为军中主力一般,替大秦镇守九州之地,以为万古之期。 心神畅想,神情欢悦而又振奋,在云车上转动身躯,深深的看向上将军王翦,沉声而落,他们是对大秦有功的,自己今日应该给予更多心腹之言。 “喏!” 王翦神色一动,豁然大喜,躬身一礼,喝令而下,云车直接降下。 从先前俯览的状态中归于云车之侧的点将台,秦王政在前,重臣随行,王翦对着李信、辛胜等人吩咐一声,旋即,诸人奔赴各军。 聚将鼓为之雷动,沉闷而又爆炸的声音荡漾整个蓝田大营,下一刻,便是看到谷地中央与四面山坡上旌旗飞动,一只只身为精悍的马队连番飞至点将台跟前。 片刻之后,整个蓝田大营军中所有偏将之上之人身披盔甲,整齐而又肃然的排列在点将台之下。 “大王点将,全军各将以此自报!” 李信身披银白盔甲,赫然喝道。 “无需如此着急。” “今,大秦东出在即,寡人不仅要听到诸位将军的名号,也要听到诸位将军的年岁,武真侯曾言,如今军中以上将军王翦、上将军蒙武等为首。” “但十年之后,军中就是你们的,更是属于全军将士的。” 秦王政常服束冠,上前踏步,单手轻轻扬起,压下诸位军将即将所言,神色慷慨,情绪激昂,正是因为有他们,自己才是如今诸夏最为强力之王。 “喏!” “各军将加报年岁!” 李信又是高声喝道。 “上将军王翦!今岁四十八!” 王翦已然站立在队列之前之首,近前一步一步,拱手沉声而喝。 “前将军杨端和!今岁三十五!” 杨端和自去岁从关外大营调遣归于蓝田大营,任前将军! “前军主将王贲!今岁二十五岁!” 王贲亦是从关外调遣归来。 “右军主将冯劫!今岁二十七!” 其人为新任咸阳令冯去疾同族之人。 “左军主将马兴!今岁三十一!” 其人为去岁新提拔上来的军中悍将,王翦甚为看重。 “后军主将辛胜!今岁二十六!” 辛胜原位昌文君举荐之人,先为咸阳宫剑术教师,而后添为函谷关守将,如今已然领蓝田大营要职。 “步军主将李信!今岁二十七!” 此为从咸阳宫卫尉走出的秦王政看重之人。 “弓弩营主将羌瘣!今岁二十九!” 此为陇西老士族一脉的狄戎之人,颇得秦王政看重。 “军器营主将召平!今岁二十九!” 一人踏步而动,乃是从将作少府而出之人,秦王政对其了解。 “材官将军白庆!今岁三十四!” 此为陇西老士族之人。 “……” “……” 各营主将、偏将先后报出名号,报出年岁,秦王政目光为之而动,看着面前那一张张年轻至极的面孔,看着远处的数十万大军寂静而立。 除了如今蓝田大营以外,关外大营蒙武和其手下的衣杆军将,还收与自己同岁在九原大营的蒙恬诸人,一切诸般,令秦王政双眸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这就是老秦人,这就是百多年来,秦国为之倚重而强大的老秦人。 “嬴政甚喜!” “诸位将军皆在英华之年,全军将士皆在英华之年,蓝田大营的四十多万军力,乃是我秦国五百余年来,最为年轻而又里的大军。” “少壮之时身负国命,虽昊天无以褒奖,嬴政今岁二十有八,与尔等一般的少壮英华,观尔等气象,实为我大秦雄起之态。” “数年来,秦军之老弱,均已还乡,朝堂之功臣元老,亦是如此,新军将士,尽皆少壮无华,朝堂官吏,尽皆盛年。” “秦国大命何在,孝公以来,如今便是秦国的机会,便是在我等英华之年之人之肩,一天下大势,终止战乱,更是需要我等血洒疆场,重整诸夏秩序风华。” “更需要我等奋力奋发,一天下功成,则秦国万古不朽,一天下败落,则秦国不存,今日,嬴政愿闻诸位将士之心!” 数年来,秦王政自觉心性已然古井无波,但今日面对数十万老秦人,却声音不住有些梗塞起来,先祖奋数代之荣光,如今,自己要走完最后的道路。 自己也必须将最后的道路完美走完,为秦国开创万古之朝!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 军将激奋而言,全军将士激奋而言,如雷霆闪电一般的铁血誓言滚滚落在蓝田大营之内,回旋天地之间,久久未绝。 七日之后。 秦王政与中枢重臣定策,决意变换如今的兵事部署,将山东六国与北方匈奴更加的平衡一二。 “数百年前,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内诸夏,而外夷狄,所为更是摒弃内争,护我诸夏!” “若然我等趁着匈奴南下,攻灭山东六国,此为鸡鸣狗盗之伎俩,寡人不屑于此,于山东六国,寡人要移大军灭之,于匈奴,寡人也要陈重兵备之。” 单手在面前的条案上拍动,秦王政定下最后之策。 将整个九原大营再次整顿一二,以九原大营主将蒙恬为接下来新整编的九原大营假上将军,率领大军,开赴北方秦国与匈奴长城一线防守匈奴。 蓝田大营分出铁骑五万开赴九原大营,汇合蒙恬处,以为九原大营之属。 再次从北地诸多郡县,招收十万兵卒,先为蓝田大营与关外大营训练,半载之后,开赴九原大营,以为蒙恬调遣。 陇西与北地郡的戎狄部族出骑兵五万,镇守西北边界,随时侧应九原大营的蒙恬。 关外答应也分出三万精兵开赴九原,以为军马调遣,编入九原大营。 北方驻郡县的守备军里以为后援,更是需要在接下来每一年向九原输送粮草百万斛。 同时,又暗地里吩咐护国学宫,将新研制出来的利器送入九原大营之内,以为助力。 如此诸般调遣之下,秦国在九原大营的兵力空前增加至近三十万,按照先前的谋略,只需要维持三十万军力即刻,随后每岁淘汰弱小兵卒,补充精壮之人。 加持服役的老秦人,更是汇聚九原大营五十多万人。 王令一处,北方各大郡县与陇西之地为之老秦人振奋,百多年来,秦国耕战无双,朝野上下,没有任何迟疑,老秦人争相从军,农人与商贾争相输送粮草。 陇西乌氏倮献金二十万! 巴郡寡妇清献金三十万! 咸阳南城商贾合力献金五十万! 连带周清都以天上人间的名义,献金五十万! “武真侯,此去南阳,诸般军略由你,务必将韩国彻底纳入秦国舆图!” 半个月后,护国学宫招收崭新生员事宜全部搞定,桓齮也已经逐步走上正规,兴乐宫内,秦王政从少府令赵高的手中接过王书与虎符,亲手交给王弟。 “哈哈,还请诸位先行在咸阳准备好酒宴,期时,玄清将带着韩王入咸阳,以为庆祝!” 周清朗朗一笑,双手从王兄手中接过王书虎符,旋即,拱手一礼,左右笑道。 “哈哈哈,我等当在咸阳静待武真侯佳音!” “……” 相邦、国尉等中枢重臣为之颔首,此行攻灭韩国,当没有太大的意外,于武真侯来说,只能算是小功劳,而且,此次攻灭韩国是武真侯。 那么,接下来攻灭其余山东六国,则武真侯的机会就小了许多,也算是朝政平衡之侧。 三日之后。 一支黑龙骑兵队伍护持,从咸阳东城出,奔向三川郡洛邑,而后入南阳之中。 消息传荡开来,韩国上下朝野为之震荡,山东六国为之惶恐。 第六百九十六章 上兵伐谋 “公子,这里就是南阳?” “看起来比起陇西之地繁华多了。” 黑龙骑兵开道,平坦开阔的驰路之上,驷马高车平稳前进,掀开一侧的车帘,云舒好奇的看向四周,初夏时节,农人在田亩上耕种,商旅在道路上牛马之车不绝。 诸般种种,这般盛况,在陇西郡是决然看不到的,而且这里的气候也比陇西好太多了,不会有陇西那边的干燥和沙尘频生。 “南阳守腾还是有些文治武功的。” 周清闲逸的躺在车内软榻之上,一侧的弄玉在徐徐的拿捏着,体表浅浅的玄光闪烁,劲力婉转,直入周清肌肤表里,不然寻常的力道可是无用。 单手持碧玉酒盏,清凉的酒水入喉,灵觉扩散,天眼紫光而生,外面的一切种种,也是收拢在己身眼眸深处,叶腾终究没有令自己失望。 “弄玉姐姐,待会你又可以看到你父亲、母亲了。” 出咸阳,云舒显得很是高兴,而且随着公子停留在咸阳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也能够更好的待在公子身边,更好的服侍公子。 将目光从车外收回,看着公子手中的酒樽已经空了,连忙秀手持起酒壶,为公子斟满,同时颇为钦羡的看向弄玉姐姐。 其人父亲、母亲如今均在南阳,每隔一段时日都是可以见到的,如今公子接下来要坐镇南阳,怕是更能够长久的聚在一起了。 “多谢公子。” 秀发梳着垂髻,头顶斜插意志白玉嵌珠翠玉簪,一袭湖蓝色的云锦锦衣,眉目精致,体态婀娜,跪坐一旁,面上笑意忽闪,躬身又是一礼。 没有公子在,怕是当初在新郑,自己就已经死去了。 没有公子在,怕是父亲、母亲也不会相聚。 此等大恩,如何敢忘。 “都是缘法而已。” “天泽已经死去,数年前,本侯曾与你父亲所言,荐其入蓝田大营,以为功勋,却是被其拒绝,仍旧留在南阳。” “李开也算是一位汉子,此次灭韩,怕是有功加身了。” 周清把玩着手中的玉盏,对于弄玉之言,轻轻一笑,李开能够在那般年岁添为韩国右司马,可见其领军水准,可惜,却毁在夜幕手中。 如今在叶腾手下做事,出头很快的。 “都是公子提携。” 弄玉亦是摇摇头,没有公子的名号在,怕是父亲、母亲二人在南阳不会受到那般尊贵的待遇,心神有感,诸般大恩,实难以报。 “待在本侯身边这般久,莫不连本侯随心而为都未曾参悟?” “你如今已经触摸化神门槛,接下来也当好好清修一二。” 挥手一招,一股柔和的劲风忽掠,怀中自动多了一具柔嫩娇躯,轻嗅着鼻息间的芝兰幽香,感受那身躯的柔软,清静之气扩散,颇为怡人。 “公子,如今已经是四月底了,按照惯例,道家天人二宗的太乙山观妙台论道也该不远了。” 上次太乙山观妙台乃是在五年前郑国渠刚刚修好之后,如今,五年已然过去,再有些许时日,太乙山观妙台论道也该开启了。 看着弄玉姐姐在公子怀中的娇俏模样,云舒也是羡慕非凡,可是,自己的修为进来虽有长进,但距离先天巅峰还有相当的距离。 听闻公子提及修为之事,倒是不自觉响起此事。 “此事由掌门师兄处理的,五年一次,太乙观妙,天人争锋,印证大道,上次师兄赤松子战败人宗木虚子,如今想来师兄的修为更进一步了。” “再有一个多月,若然南阳之事不多,本侯当前往一观。” 太乙山观妙台,此事自己也不会忘记的,虽然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但却是涉及天人二宗的颜面,师兄近年来颇有所得,已然踏足化神第二层次。 而那木虚子如果不能够更进一步,当不会有机会从师兄手中夺走雪霁,伴随口中轻语,单手轻轻抚摸那丝绸一般的存在,红润之色闪烁那明艳之颜,红唇吞吐,见状,俯首而下。 七日之后。 “新春大朝会之时,本侯曾听你所言南阳现状,物阜民丰,商旅横行,军力充沛,诸般一切在如今的秦国各大郡县中,都是数得着的存在。” “本侯一路行来,叶腾,你很好。” 南阳之地,宛城城主府内,周清一身尊贵服饰着身,静坐上首,条案陈列,美酒醇香,佳肴不绝,持箸品味一二,颇有特色。 微微颔首,单手持玉盏,看向下首的一袭黑色锦袍的南阳守腾。 “南阳之地乃是当初韩国分三晋之地核心之所,汇聚秦国所占与韩国所有,足有千里之多,其内平原多,山地少,民众多,商旅多,加持耕战,所以有如今之局面。” “粮仓充足,军备自然更胜一筹,叶腾不过照搬秦法所至,短短时日,南阳之力更胜往昔,也可更好为武真侯所谋,为大王所谋。” 叶腾连忙挺直身躯,拱手一礼,随后一饮而尽,朗声而落,南阳之地,虽有自己之功,但若是没有秦廷法令而下,若是没有耕战之策激励,怕也是难为。 如今南阳之地精兵十三万,兵戈齐备,乃是备案在秦廷的一支精锐偏师,而今也该派上用场了。 “哈哈哈,叶腾,本侯出咸阳之时,已经发文书于你,于本侯所语,你觉该如此图之?” 正厅之内,所存之人尽皆南阳之地的精干高层,现今添为南阳守备之军主将之一的李开也是在列,说道诸般事,周清便是将话题落在正途。 灭韩之事,虽容易,但直接出兵,决然不妥! “武真侯。” “叶腾于此也思忖良多,如今的韩国不过坐拥三四百里之地,麾下之兵十万尽皆在血衣候白亦非手中,近两年来,府库之内空虚,朝堂之上,更是臣子不齐。” “是故,叶腾以为,当徐徐图之。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叶腾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内,看上上首武真侯,面上没有什么遮掩,如今灭韩之功既然在前,自己需要的是将所谋说道而出,若然可行,当有大功。 武真侯已经位列关内侯,此次灭韩,虽不能够更进一步,但于己身来说,却是大用。 “哦,果然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卒不损,功劳倍增而上!” “本侯愿详闻。” 若然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秦廷之内,当有更大的功勋立下,因为没有兵卒的损伤,就意味着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原有之功,对于接下来秦国东出,更有助力。 若然耗费十多万军力达到这等目标,虽有功,也是有过。 兴趣生出,直视下首的叶腾。 ****** 韩国新郑,王城正殿。 看着此刻正在朝堂上站立的秦国之人,韩王安神色难看至极。 “韩国负秦谋秦,数十年多有劣迹,今次当了结总账!” “韩国出路只有一途,既以为秦藩臣之国,那么,如今也该真正成为秦国臣民,为一统诸夏率先作为。否则,秦国大军一举平韩!” 上卿姚贾先行,看着左右寥寥无几的韩国朝堂之人,又看着上首的韩王安,神色平静,徐徐之言从口中流出,没有任何情面。 “特使何出此言?韩国以礼事秦三十余年,早是秦国臣民也。秦王之心,过之也,过之也……。” 韩王安心中恐惧,莫不是秦国真的要发兵灭韩了? 尽管从去岁秋冬开始,便是有韩国的密探传来消息,秦国将会在今年冬出,首要攻灭之国,便是韩国,故而那时起,韩王安就没有睡足一个好觉。 “三十年来韩国所做好事甚多。” “上党转让于赵国,长平之战出!” “肥周抗秦,欲要削弱秦国之力!” “大田令郑国疲秦之计!” “数年前,又有公子韩非兵事疲秦,诸般种种,韩王以为秦国无知乎?亦或者,韩王以为天下宁无公道乎?” 韩国术治权谋横行,秦国早就了如指掌,一直以来,韩国名为以礼仪侍奉秦国,但暗地里所行之事,颇为令人不耻。 以前,秦国忙于内政,未曾给予理会,如今也该亲自算一算总账了。 “上使无需如此过言,韩国臣道不周,秦王震怒也是该当,老臣之意,韩国可以为此弥补过失,以为惩戒,如何?” 一侧的相国张开地神色虽难看,但也是踏步而出,站了出来,拱手一礼看向姚贾,徐徐言之。 “哦,素闻韩国术治权谋,相国且先说个补救之策?” 姚贾闻声,面上奇异一笑,回礼轻言,看向张开地。 “老臣之见,乃是两法补救。” “一者,韩王上书秦王,正式向秦国称臣。” “二者,割地资秦,以为秦国对他国战事之根基。” “上卿以为如何?” 从去岁咸阳内传出秦国很有可能攻灭韩国之后,韩王、张开地、血衣候等人便是不住谋略,无论如何,都必须首要保住韩国,其余诸般皆可缓缓商议。 “哦,如今的韩国是相国主事?” 姚贾淡淡一笑,此番话虽不错,但是从韩国一相国口中道出,却没有什么力道。 “好说,一切均好说,上使且稍等片刻,容我等君臣稍作商议如何?” 韩王安强忍着内心之颤动,挤出些许笑容,单手徐徐摆动,看向姚贾。 第六百九十七章 我回来了 “不妥也,依据韩国往昔所谋,怕是离开此处,事情难为也。” “此处为韩国正殿,也是朝议之所在,便是在这里说,今日不定,本使无法向武真侯交代,更是无法向大王交代。” 姚贾摇摇头,身为邦交之人,对于韩国这班人了解的太深了,只要没有具体的文书落下,那么,绝对会翻脸不认人的。 “这……。” 闻此,韩王安神色又是变动,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瞬间丢失太多。 酉时中段,在不断的拖拉之中,姚贾与韩王安同太子韩宇、相国张开地等人终于还是你拟定好了相关文书,称臣上书,诸般之事,轻而易举的定下。 真正的成为秦国臣子,而且还割让如今韩国仅存不多的一半之地。 原本韩王安不想要割让如此多土地的,但是看着姚贾一而再的坚持和威胁,只得无奈的定下王书,割让两百里之地,那么,如今的韩国则越发之衰弱了。 “大王,九公子如今添为秦国中央学宫法家院堂博士,难道也无助力?” 相国张开地神情有些颓废,数十年来,自己亲眼见到韩国从一个方圆两千里的大国,沦为如今方圆两百里的小国,此种情绪,难以而出。 如今,秦国决议东出,首要之国便是韩国,怕是韩国真的要难逃此劫了。 念及诸般种种,若然韩非能够在咸阳多有些助力,怕是韩国如今也不会是如今只局面,君不见如今的卫国虽为封君之国,但也是受到秦王政的重视。 何也? 乃是卫国内走出卫鞅、文信候等诸多军政要臣,以秦王政对于九公子的重视程度,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对待韩国的。 “逆子无用,不要再提他!” 提及韩非,韩王安便是极大的震怒,自从去岁咸阳传来秦国要攻灭韩国,新郑内残留的老士族便是多言,定是韩非伤了秦王之颜面。 在咸阳之内,秦王欲要邀请韩非为中枢重臣,欲要邀请韩非统领国政,但均是被韩非拒绝,此等大辱,秦王绝对要牵连至韩国身上的。 于此,韩王安也认同,己身看来,九子若然真的要存韩,无论是秦王的何等要求,都应该同意才是,而且应该更好的活在秦国。 哪怕是真的侍奉秦国也无碍,只要能够存韩,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惜,如今秦国要攻灭韩国,九子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分明是抛弃了韩国,身为王族公子,如此没有担当,枉为当初自己那般宠幸他。 “父王无需震怒,如今事已如此,纵然九弟真的受到秦王宠幸,怕是也不会改变秦国欲要图谋韩国之心,无论如何,韩国也该早作准备,以应对接下之事。” 太子韩宇近前一礼,摇摇头,这般时候再次说着九弟之所为,已然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当初若非九弟,怕是也不能够打击夜幕,除掉姬无夜。 可惜,父王竟然再次重用血衣候,以至于韩国弄至如此局面,实在是难以预料。 “哦,太子有良谋?” 一旁周身散发浅浅冷漠之气的血衣候出言,看向韩宇。 “父王,秦国既然决意攻灭韩国,那么,今日所拟定的文书不过为权益之计,更为重要的是应对接下来的更多之事。” “秦国武真侯亲自被派往南阳之地,南阳守叶腾整顿十三万大军,关外大营蒙武兴兵十七万,陈兵洛邑,诸般种种表明,灭亡韩国乃是秦国必要之事。” 束发而冠,体态修长,神容方正,贵气显化,太子韩宇娓娓出言,将眼下之事缓缓道来,秦国灭韩之心已生,无论如何,姚贾的出现只是一个开始。 割让土地,也只是尽可能的使得灭韩顺利些许,但韩国必须要有所准备。 “寡人如何不知,但……诸卿有何良策?” 韩王安深得术治权谋精髓,更是明悟韩宇之言深意,但知晓是一回事,能够应对又是一回事,神色有些纠结,看向面前群臣。 “大王,如今韩国兵少民弱,凭借一己之力对抗秦国,明显不智。” “不若派遣使臣,前往其余五国,再行合纵伐秦如何?” 韩国弱小,直接抗秦,不可为,但秦国东出,灭韩绝不是终点,所以相对来说,秦国也是其它山东五国的敌人,若然可以有上佳之人游说,合纵再现,当有大用。 “合纵伐秦?” 韩王安心中一动,心中也确有此意。 但如果是韩国遇到危急之时,求援其余山东五国,必然得有大量的钱财、土地以为资助,然韩国现在府库空虚,实难为继。 “臣以为不妥也。” “今,秦韩两国刚签订文书,韩国已然称臣,且也割让土地,若然韩国派遣使臣求援山东诸国,则韩国背信弃义之名传荡,山东五国如何援救。” “是故,且暂行依照文书之言,交割一切,若然是秦国先行违背文书,则秦国失却大义,再行求援山东六国也不迟。” 血红锦袍,银发垂落,血衣候轻语缓缓,摇头而落,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上首的韩王安。 “这……。” 韩王安心中再次陷入纠结之中,太子之语不无道理,但血衣候之言更合大义。 韩国失却大义,则山东五国必不来援。 秦国失却大义,兵出无名,则山东五国当有求援攻秦之名。 “大王,果然交割文书,韩国更为孱弱,若然它日秦国真的攻打韩国,则韩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秦国东出一天下之意已经被山东诸国之人所知,无论韩国是否违背文书,都无大碍,是故,于情于理,也该提前知会山东五国以为援手。” 相国张开始倒是赞同太子韩宇之策。 什么是大义? 秦国虎视山东,欲要一天下之心早已昭然若揭,今日韩国之局面,未必不是它日诸国之局面,想来山东五国不会如此坐视不管的。 “去岁之时,赵国、魏国、楚国因秦国护国学宫之事,都曾割让土地、献上财货,以避免秦国兵锋,加持刚才签订之文书,韩国已经沦为秦国臣子。” “那么,山东五国何以援救?” 血衣候白亦非冷冷一笑。 “果真韩国无视那份文书,悍然与秦国对决,彰显劲韩战国之风范,不欲与秦国为伍,则山东五国或可相救,大王以为如何?” 先前至于未落,白亦非再次出现,看向上首的韩王安。 韩国如今是秦国藩臣之国,那么,诸般之事也算是秦国内政只是,山东五国援手可能性甚小,除非韩国愿意放弃那般庇护,决意对抗秦国。 或许,山东六国合纵! 然如果合纵未有功成,期时,韩国就真的被灭了。 “这……,寡人决意,暂且交割文书之事。” “韩国以礼侍秦,秦断然不会贸然灭韩,太子,密发寡人王书,韩非务必在咸阳劝说秦国不灭韩,他为王族公子,必须有如此之责。” 终于,韩王安还是定下最后之策,血衣候说得对,现在主要的是不能够惹怒秦国,区区土地不算什么,如果秦国真的要执意灭韩,再行求救山东诸国也不迟。 虽如此,但想着舆图上剩余的韩国国土,韩王安心中又是苦痛不已,苍老的目光落在太子韩宇身上,下发秘密文书。 “是!” 群臣一礼,既然大王如此抉择,他们也只好如此行之。 ****** “你回来了?” 暮色降临,新郑之内的紫兰轩再次散发独特之魅力,纱幔垂落,莺歌燕语,存于新郑内的王室贵胄仍旧欢乐其内,虽有听闻秦国要灭韩。 但如今韩国不还没被灭嘛,况且如今的新郑之内,欢乐之所在不多,紫兰轩越发显得独树一帜了,纸醉金迷,嫣然无尽。 其内二楼拐角处的那处寂静房间之内,一位紫色衣袍披身的青年男子临窗而立,单手持着数年不曾把握的碧海珊瑚酒樽,轻抿着紫兰轩独有的佳酿,一时间寂静无言。 紫女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贴身的紫色长裙罩体,紫色的秀发高高盘起,仍是那般的风韵典雅,仍是那般的神秘不俗。 “是的,我回来了。” 数息之后,韩非一饮而尽,沉稳之音回应。 “紫兰轩的生意还是这般好。” 随即,韩非随意的说着,虽然处于二楼寂静之所,但远处热闹非凡的紫兰轩中,诸般杂乱之音还是涌入耳边,缭绕不绝。 “生意虽好,赚的可是不多。” 紫女抿嘴一笑,生意的确好了不少,但受益于如今新郑的新税法例,上交的钱财多了两三倍,姑娘们虽很是忙碌,但所得钱财愈加之少。 “子房的司寇一职很适合。” 自己尚未离开新郑的时候,子房就已经为司寇了,如今也是风生水起,但新政之内,颇有些名声,很得许多老士族大臣称赞。 “还是你当初教导的好。” 紫女再次应着。 “那个人,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韩非随意的询问者,并不涉及如今韩国的处境,只是问着昔日新郑之内的流沙诸人,红莲如今待在宫中,近年来,那人的消息自己也没有得知。 “近年来,他一直在楚国之内,记忆好像还是没有恢复,待在楚国公子负刍身侧,欲要助其登位楚王。” “但……,他应该近期会返回新郑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 凌冬之时 紫女自然知晓韩非所询问的是谁,那夜咸阳国狱前所发生的一切,红莲公主也和自己说了,庄的记忆似乎丢失了。 近来,根据自己的探察,庄似乎出现在楚国,助力楚国公子负刍,同时也在极力收集自己的过往,如此,紫女倒是不介意将些许往事信息透漏而出。 算算时间,再加上自己对庄的了解,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准备如何?” 身躯微转,俊逸的容颜上露出些许笑意,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珊瑚酒樽,此次自己从咸阳回来,乃是心性所指,来至血脉深处的牵引,告诉自己一定要回来。 进入韩国的国土,入眼处满是断壁残垣,一处处村落早已没有人烟,道路也已经逐渐荒芜,初夏时节的田亩之上更是没有任何人耕种。 一切的一切都浮现在眼眸深处,或许,那些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但却真是出现在眼眸深处,融合自身所学,韩国或许真的没有了希望。 “我只是一介商人。” 紫女报以嫣然,笑意而出,摇曳身姿,斟满酒樽。 “前日,秦国上卿姚贾入王殿之内,韩国正式称臣,割让一半国土,而且,根据红莲公主的消息,韩王似乎想要你在咸阳周旋一二,说服秦王不灭韩。” “而你现在却出现在韩国!” 韩非入秦,目的便是存韩,可惜,存韩之说触怒秦廷上下,非武真侯的缘故,怕是已经被赐死,尽管如此,咸阳之内,韩非并没有韩王想象中那般力量。 除非,韩非真的决意助力秦国,得以进入中枢,那么,一切才有一丝可能,而韩非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表明那一丝可能也将不复存在。 “秦廷领兵者南阳守叶腾,监军者武真侯,旁侧大军合计三十万上下。” “秦灭韩之意昭彰,韩存亡之抉择已现。“ 紫女所言之讯息,自己也有闻,昔日堂堂一大战国,如今却仅剩两百里之地,此等关头,不思图存,仍旧在术治权谋,以求存续。 脑海中翻滚过四哥、姬无夜、相国、父王……诸人画面,韩非轻叹一声,语落,再次静立在紫兰轩窗前,眺望远方,新郑之内,似乎还是那般的繁华。 ****** “韩国,新郑,紫兰轩,韩非,流沙……。” 秦国的一举一动,牵动整个山东六国之心,去岁秋冬便是有传闻,秦国要攻灭韩国,而且观如今局势,秦廷武真侯现身南阳,十三万大军整顿,以为调遣。 无论是临近的南楚,还是东侧的魏国,都感到极大的压力,可是却都无能为力。 南楚下蔡之城,相距寿春不过百多里,近年来,一位崭新的楚国公子逐渐出现在老士族面前,其名为负刍,乃是先考烈王之子。 这是经过老士族所认同与承认的。 出现在楚国不久,便是汇聚不小的力量,去岁公然露面于下蔡之城,遥相而望寿春,麾下得力之人不少,最为倚重者,更是令诸人拜服。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每一代鬼谷弟子,都代表着一个传奇,而且近年来,随着这位鬼谷弟子所谋,公子负刍的力量在明显的增强,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在野之中,都有极大的拥护者。 静坐在下蔡客卿府邸的深处一处雅间,一位黑衣白发的冷酷男子手指密信,一览其上讯息,年岁长了许多,一头飘逸的银发直垂腰腹,金带梳拢,气息更为孤傲。 口中轻语数月来自己所收拢之讯息,眉头轻轻皱起,自己脑海中所丢失的记忆应该在韩国,而且似乎自己还在韩国停留不短的时间。 韩国! 在自己眼中,已经算是亡国了。 大势之下,无人可以挽救! 自己先前为何会在新郑? 是要助力韩国复兴霸业? 直觉告诉自己不是这样! 流沙又是什么? 与韩国九公子韩非有关? 韩非之人,自己知晓,乃是诸夏大才,《韩非子》一书自己也曾一览,却有些意思,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关联?一切的一切盘桓在心间深处,不得其解。 根据自己和楚南公的约定,直至公子负刍登临楚王之位,自己的封印才可以解开,如今距离公子负刍登位,怕是还得一两年的时间。 既然有线索,那么,自己当亲自将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束缚的感觉,自己很不喜欢。 “卫庄先生,公子有请!” 看来韩国新郑,自己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了,根据进来南阳一地传来的讯息,韩国一时半会还可以留存,倒也不急。 心念一动,头颅抬起,看向雅间之外,玄光隐现,手中的密信直接化为灰烬。 轻嗯一声,悠然而起,手持鲨齿之剑,步履如风,阴阳家的真人丹还算有些功用,进来的修为已经快要达到一个临界点。 “卫庄先生,请!” 百十个呼吸之后,府邸内的议事堂中,一袭楚国华服的公子负刍端坐在上首,观卫庄行入,顿时从座位上起身,拱手相应,位列下方首位。 近年来,由着鬼谷卫庄的相助,自己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强了,虽还不足以同李园争锋,但再过一年,形势当大有不同。 见状,在座的其余客卿之人均没有任何意见,鬼谷纵横有这个资格,而对方的表现更有这个资格。 “有要事?” 鲨齿剑横立在条案之上,一旁侍女自动献上茶水,冷酷的容颜上一丝疑惑忽闪,看向上首的公子负刍,接下来应对李园的谋划早已定下。 观今日阵仗,莫不有大事? “却为要事。” “想来卫庄先生也有听闻秦国欲要兴兵攻灭韩国,武真侯玄清子亲自监军,南阳守腾以为统御,以韩国如今的力量,先生以为如何?” 公子负刍轻轻颔首,于鬼谷卫庄冷傲的姿态已然无视,近年来,若无对方助力,自己还不会有如今局面,可惜,如今李园身边似乎也有高人。 不然所取得效果当会更好! 针对寿春李园的谋略已经在逐步落实,不出差错,李园蹦跶不多久,但秦国欲要灭韩,却是令负刍心中一颤,实在是如今的秦国太过于强大。 “韩国,会灭!” 卫庄给了一个简短的回应。 “既要灭韩,何以还要继续韩国称臣、割让国土?” 此为负刍疑惑之处,已经露出獠牙,韩国也应该感觉到,这个时候却令韩国献上称臣文书与割让土地,莫不秦国有意饶恕韩国。 由不得负刍不这般思忖。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 “大势压境,攻心为上,若可令韩国自动投秦,则为上策!”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秦国所谋,也是最为上者的攻伐之道,这也是鬼谷所追求的至高之道,鬼谷弟子,鲜少领兵,但却名镇天下,多位攻心之谋。 辅以大势强军,则无物不破。 秦国此谋,以公子负刍的眼力,应该可以看出,有此问者,怕是目的不在于此。 “以先生眼力,秦灭韩需要多少时日?” 负刍轻轻颔首,对着下首诸位客卿也看了一眼,再次问询。 “韩国术治权谋横行,又为战国之一,其心绝不愿投秦,无论如何,必有一战。” “冬日之前,必有分晓!” 卫庄径直回应,擅长术治权谋者,就算手上没有任何力量,也不会轻易认输的,因为韩国不仅仅是韩国,韩国更是三晋之韩国,更是山东之韩国。 “冬日之前!” “韩国为三晋要道,秦灭韩,占据此处,陈兵于内,当虎视山东五国,楚国是否该施以援手?” 此语,为负刍想要问询之策,韩国虽小,但重要性却很大,没有韩国,则秦国大军随时可以侵入楚国,而且直压淮水两岸。 攻战韩国,秦国之力涨,山东诸国力被削弱。 若是可以,联合其余诸国保下韩国,也是一个不错的抉择,起码,日后,韩国仍是最直接面对秦国之国,也可为山东诸国分担压力。 “纵然楚国施以援手,可否应对秦国?” 闻此,卫庄那冷然的神情上,不由的淡淡一笑,笑语之间,夹杂淡淡的嘲弄。 秦国灭韩,不仅仅是有南阳十三万大军,更有关外大营蒙武的十七万大军,更有三川郡、汉中郡等地的守备军,楚国可以出手,但能够保证战胜秦国? “列国合纵如何?” 单单凭借楚国一国之力,自是难为,除非自己现在是楚王,可以调动整个楚国内的军力,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公子。 楚国虽不能够拦阻,若是加上其余山东诸国呢? 实在是负刍不想要看到韩国被灭,韩国不存,对于山东诸国影响太大。 “列国合纵?” “此策可行,但如今的局面,合纵功成者,小矣!” 数年前列国最后一次合纵,乃是楚国春申君所谋,但春申君却是在关键时刻,抛却山东其余诸国离去,此举令山东诸国不满。 魏国如今也需要时间修养。 赵国之内只剩下最后一支强力边军! 燕国太远,纵然同意,也未有大力! 齐国素来不掺和谋秦! 如此诸般,合纵功成难矣,纵然功成,以山东五国的力量,也不可能在再现十多年前的魏信陵君盛事。 第六百九十九章 何颜立于天下 “诚如此,先生以为该如何?” 于卫庄所语,负刍虽不愿意承认,但心间深处却深以为然,秦国独霸,山东六国人人自危,纵然韩国被灭,想要出力,却又无能为力。 这是……最为难以忍受之事。 先前也与诸位客卿相谈,想要有所谋略,但均不堪大用。 “欲要助力韩国,则……韩国必须有被救的资格。” “二十年前的邯郸之战,秦国大军兵困邯郸,赵国亦是图谋合纵,但己身仍有实力对抗强秦,是故,山东诸国愿意出兵。” “因为,这样救下来的赵国有价值,事后,仍可为山东诸国屏障,但韩国如果不能够在秦国攻击下存活,纵然救下,不过徒劳!” 卫庄从条案座位起身,冷漠一语,想要救一个人,那就要看这个人是否有被救的价值,在卫庄看来,韩国没有这个价值。 国小而民弱,军力虽还有十万,不足以对抗秦国! 纵然合纵救韩国,可保一时,来日,仍会被秦国所灭。 “韩国被灭,秦国兵锋所指为何?” 负刍面上有些失望,这不是自己所要听到的答案。 “这个答案,公子心中已经有了。” 语落,卫庄挥手一招,鲨齿剑出现在手中,一步踏出,离开条案,只身远去。 “……赵国吗?” “看来楚国还有时间!” 目视卫庄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负刍轻语喃喃一声,如心中所想,秦国首要之敌,为三晋之国,其后再行图谋楚国与燕国。 这般,楚国还有时间,楚国还有机会,一切都是要尽可能的将李园剿灭,重新匡扶楚国朝政,整顿一切,以此应对大敌。 ****** 南阳宛城之所在,今时乃是一个盛大之日。 早有秦廷咸阳王书落下,命武真侯全权处理韩国之事,半月之前,韩国献上称臣文书与割让新郑以外的两百里之地。 如此,一切规章礼仪在宛城开启,南阳守叶腾早就做好了迎接仪式,此次新郑代表韩王献上国书与舆图的为相国张开地。 同上卿姚贾一路前往南阳宛城,一路之上,军马开道,虎狼气息彰显,放眼所在,物阜民丰,安泰祥和,见状,相国张开地无言。 “韩国相国张开地见过武真侯!” 城主府的正厅亮堂之内,周清一袭秦廷关内侯朝服,高山冠束发,眉目俊朗,着浅黑色的云纹锦袍,踏步登云靴,上首而立,迎见张开地一行。 如今的韩国之内,朝堂之上,重臣缺失,年岁老迈的相国张开地亲自前来,在周清的预料之中,身后跟随着王城韩王使者。 “哈哈哈,韩国既已经成为秦国之臣,那你我就是一国之人,无需多礼。” 周清近前一步,单手虚托,对着张开地朗朗一笑。 左右看了一眼,诸人也是轻轻一笑。 “此为韩王称臣国书与割让土地舆图!” 闻此,张开地神色一滞,虽想要多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言,身躯微转,从一侧的韩王使者手中接过称臣王书与土地舆图。 双手持之,递给面前武真侯。 对于面前的武真侯,张开地也是了解的,乃是如今秦廷之下,权势仅次于秦王之人,更是坐拥五百里封地,远超如今的韩国。 念及此,心中更不是滋味。 “称臣国书与舆图不过小事,今日张相国亲自前来,想来是给了本侯颜面。” “叶腾,摆宴!” 没有看向张开地献上来的国书,挥手间,旁侧便是有人接了过去,再次深深看了张开地一眼,转身走向上首尊位,看向叶腾。 “喏!” 叶腾面上笑意扩散,拱手一礼,将张开地迎上右手尊位,未几,条案之上,便是美酒佳肴陈列,更有身材曼妙的侍女歌舞呈现。 推杯置盏,倒是一片的祥和,丝毫不见秦国对于如今韩国的压力。 张开地久经于此,焉得不明白越是如此,越是表明秦国对于韩国的在意与压力,连先前自己献上的王书与舆图都未一观。 所谋……不言自明。 “张相国,不知近日可曾见过韩非先生?” 看着面前风姿绽放的舞女,周清举杯看向不远处的张开地,多日之前,咸阳那边便是传来消息,韩非已经自动辞去中央学宫法家院堂博士一职,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根据罗网所查,其人已经归于韩国。 于此,周清只能是摇摇头,其人还是做出了最为不理智的决断,莫不真的要决定和韩国共存亡? “九公子?” “其人远在秦国,下臣如何得见,武真侯说笑也。” 张开地闻声,又是一愣,处于宛城之中,一颗心早已紧紧绷起,生怕那一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了武真侯,就直接回不去新郑了。 突闻对方此言,张开地面有疑惑,九公子韩非一直在秦国的,自己一直在新郑,如何得见。 “莫不张相国不知韩非已经返回新郑半月有余,有此大才相助,韩国复苏有望,韩非先生再上《强韩书》,想来韩王不会再拦阻了。” 无论张开地是否见过韩非,都已经不重要了,轻轻抿了一口醇香,笑而看向张开地,数年前,韩非三上《强韩书》,被韩王嗤之以鼻。 如今,不知又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这……,此事由大王所决断,下臣未可得知。” 九公子三上《强韩书》,自己自然知晓,但九公子虽有大才,却不通韩国庙堂之理,《强韩书》内诸多言语,无论是对大王,还是对于血衣候,还是对于自己,都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如此,怎可认同。 于此言,张开地未敢多做深究,只是从武真侯所言,九公子已经回到了韩国,脑海中闪过进来孙儿张良的行踪,似乎的确有些奇特。 “当初韩非先生三上《强韩书》,而韩王未曾给予理会,相国可知我王曾有评语!” 看着张开地一脸紧张的模样,对于韩国,大王曾给过韩国机会,若然当初韩国能够重用韩非,说不准如今的局势真有不同。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随意轻言,视线继续落在张开地身上。 “下臣愿听秦王之言?” 张开地心中又是一突,连忙放下手中酒樽,拱手一礼。 “韩国作践不世大才,何颜立于天下!” 简短的一语从周清口中流出,落在张开地耳边。 豁然间,张开地浑身不自觉的颤动起来,虽为夏日,但背后仍旧阴凉的气息绽放。 酒宴过后,张开地未敢继续在宛城停留,继续待在宛城,怕是自己一条命都要被吓的不存了,慌忙返回新郑,将此行所语说道韩王听。 王城偏殿之内,韩王安亦是一脸的煞白! “逆子……竟从秦国回到了新郑?” 平复内心的惶恐,南阳之地越是表现的轻松不在意,韩王安心中越是焦躁不安,加持从张开地口中得知九子韩非归来,更是勃然愤怒。 若非韩非执意孤行,韩国焉得有今日。 秦王看重于逆子,逆子只需顺从就好,何以违背秦王意志,以至于如今韩国求存不可得,一切都是逆子带来的,这个时候,逆子还有颜面返回韩国。 “秦国武真侯不会此事诓骗于我。” 张开地轻叹一声,轻声回应着。 “他还有何颜面回到韩国!” “相国,即刻下令,新郑内搜捕内逆子,将其带至寡人跟前!” 韩王安愈发愤怒,若非九子不识大势,韩国焉得有如今局面,既然已经回到了韩国,又不来见自己,怕也是不敢来见自己。 既然在秦国为中央学宫博士,那就应该极力上书劝说秦王存韩,这般回归韩国,又有何用。 盛怒吼声,以述胸中惶恐。 “……,是!” “大王,宅阳、华阳、长社一地的土地交割也该尽快,否则,触怒秦国,也非上佳。” 张开地值得拱手称是,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当前的紧要之事,无论如何,韩国现在不能够出现任何差错,绝对不能够让秦国挑出任何毛病。 既然已经献上称臣王书与舆图,也该进行善后处理了。 “此事相国你与太子处理便可!” 闻此,韩王安静坐在王位上许久,翻滚脑海中如今剩下的韩国国土,似乎……只剩下新郑周围两百里之地了,除此之外,当没有任何凭借了。 感此,韩王安骤然想到当初大周天子困局东都洛邑顾城之事,那个时候,韩国还有千里之土,朝堂之上,己身也曾嘲笑大周天子。 如今,事情也沦落到自己身上,心中万念浮现,或许,当初的大周天子也是这般心境吧。 相国张开地徐徐离开王城,于韩王下令缉拿韩非,只是略微吩咐了一二,并未出动全力,因为……那没有任何作用。 梳理诸般要务,便是同太子韩宇一同商讨该如何搬迁宅阳、华阳、长社等地的府库与国人民众,无论如何,土地可以交割,但其内的财货与民众,是万万不能够留给秦国的。 缘由于此,交割这般土地的时间到时拖了下来,令张开地与韩宇所奇异的是,南阳宛城那边竟没有任何催促,是乎,张开地上禀韩王安。 “莫不以秦国如今之国土,根本不在乎两百里之地,而且如今也没有兴兵之意,莫不有心放过韩国?” 思来想去,韩王安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不由的,面上欢喜之色忽闪,目光看向张开地,希望对方也能够认同自己所言。 第七百章 新秦人 “秦王乃虎狼之君!” “武真侯更是杀伐决断,愈是如此不上心,怕正是等待韩国犯错,然后移大军灭之,我王断断不可心存侥幸!” 听大王之言,相国张开地顿时心中又是一跳,大王缘何会有这般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心存任何侥幸,任何一点纰漏,对于如今的韩国来说,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猛听张开地回应,韩王安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当即下达王书,催促司空、少府司空两署之人尽皆忙碌起来,要尽速将那些割让之地中的贵重财货、重要之人搬回新郑。 至于那些寻常事物与庶民就无需理会了,反正一定要快! 而且,又下达严令,那些寻常的庶民一定不要带回来,不然新郑之内,庶民拥挤,人满为患,以府库内的积蓄,是无法将他们养活的。 当然,还有便是若然真的留下一座座空城,怕是也会令秦国震怒,诸般种种,韩王安不住的下达王令,张开地、太子韩宇不住忙碌。 于此,血衣候白亦非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就是每日在军营内不住巡逻,时不时的上达王书,索要粮饷之物,倒是令韩王安心中不悦。 但也是无法。 然则,虽有韩王安的一桩桩密令,但被割让土地之处,那些被抛弃的庶民门不仅没有觉得被抛弃,反而人人欣喜,弹冠相庆。 仿佛是渡过了一场劫难一般。 “韩人如此,民心奈何?” 华阳一地的平坦旷野之上,一位紫衣素袍的男子在马身之上静静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韩国民众面上的惊喜,看着他们杀羊、宰牛以为庆贺,感慨良多。 “九公子,以你之才,定可想出应对之策的。” 浅绿色的锦衣着身,翩翩贵公子,气息如美玉一般,骑乘骏马,跟随在紫衣男子身后,听其语,观四周场面,面上也是不好看。 数息之后,明眸带着无比的希冀,看向紫衣男子。 “老丈,何故如此心悦?” 于少年人之问,紫衣男子恍若未闻,双手持马缰,行至远处的欢乐宴饮之地,看着一位麻衣老者正熟练的分割牛羊,拱手一礼,探询问道。 “哈哈哈,贵人莫不知晓,今日起,我等已经是秦人了?” 那老者灰白的发丝有些凌乱,循声看过去,却是两位贵公子装扮之人,未敢失礼,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近前应道。 言语之间充斥着无法掩饰的快哉之感。 “秦人,虎狼也。” “百多年来,无数韩人死在秦军手下,你等的先祖怕也有死在秦人手上的,如今你等却欢悦成为秦人,莫不令先祖羞耻?” 绿衣少年人眉头紧锁,朗声而落。 百多年来,韩人死在秦人手上的多达数十万,而今他们的后代却喜悦成为秦人,岂不是他们的耻辱,岂不是他们的屈辱。 “下民也是上过战场的,数十年来,我也曾经过信陵君合纵攻秦之战,春申君攻秦之战,也曾立过功勋,但浑身上下,除了这些伤势以外,再无其它。” “连带国府的赏赐都没有,下民曾闻秦国之军,杀一人,可得爵位,下民一生征战,曾得了十三只敌人首级,却无半点用处。” “若然下民为秦人,此刻也是上造的爵位,也是有资格位列乡老的,近年来,下民除了家中仅剩的一点粮食被大王征走,最后的一点钱财被抢走,再无其它。” “如此,当秦人如何不好,下民幼孙已经十二岁,现在为秦人,将来也是有机会得到爵位的,如果能够进入秦国的学宫,更好了。” 看着面前的两位贵公子,这位老丈没有半点畏惧,除了礼数到了之外,再无其它,听着那绿衣贵公子之言,苍老而又疤痕遍布的面上,自嘲一声。 双手用力一扯衣衫,露出胸前的道道伤痕,彰显当年战事的惨烈,自己一生,曾杀过十三名敌人,若是在秦国,已然得了爵位,还有田亩赐下。 但在韩国之内,除了一身伤势,再无其它,都言秦人是虎狼,但人家的下民可以有爵位,人家的下民可以入学宫,人家的下民可以有功勋钱财。 身为韩人呢? 一无所得。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不远处,那里,一群衣衫略有褴褛的少年人在欢快的玩耍着,自己的孙子也在其内,将来也是有机会在秦国立下军功的。 “身为韩人,眼见家国故土被秦人占据,难道不觉得有愧先祖吗?” 绿衣少年人先是陷入沉默,而后再次怒气而言。 “大人或许不知,下民的土地在七年前就没有了,被段氏一族占据,昨天,有秦人官吏前来,准备按照家人数量分配土地。” “若然耕种有功,也可得爵位!” 那老丈摇头又是一笑,自己的土地早已经不复存在,如今被割让给秦国,自己反而有了土地,岂不怪哉,先祖想来也会欣慰的。 “哈哈哈,穷民又弃民,而欲民忠心,韩王滑稽之尤也!” 不知何时,一位断了一条腿的中年男子行至老丈跟前,看着面前的两位贵公子,朗声大笑,丝毫不掩饰嘲弄之意。 这几日,那些韩国官吏一直在和他们强调,不是不带着他们前往新郑,而是因为他们还有价值,现在呆在故土,将来有朝一日,韩人还会起来的,希望他们一直忠心韩国。 闻此,岂不令人感到万分的滑稽。 “安敢如此辱骂韩王!” 绿衣少年又是大怒。 “我等如今已经是秦人了,昨天秦国那些官吏有言,只要秦人不犯错,但凡山东六国侵扰,必将大军开拨,你们身为韩国贵人,却只懂得享乐,不懂得护卫国土。” “你们才对不起先祖,等到韩国被灭,你们一定会被杀的,一定会被杀的!” 断腿的中年男子神色有些癫狂,丝毫无惧那绿衣贵公子的威胁,如今自己已经是秦人了,他们是韩国贵人,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侵扰了自己,他们才会吃不了兜的走。 “子房,我们走吧。” 紫衣男子挥动手掌,拱手对着老丈与断腿男子一礼,止住绿衣少年人的下一步动作,御使马匹,神色平静,行至远方。 一路在华阳、宅阳一地行进,看着无数韩人成为秦人,连带许多小吏员都成为了秦国吏员,面上不仅没有悲痛,反而充满了希望。 如此,绿衣少年人面上越发不悦。 “九公子!” 终于,绿衣少年人再也忍不住了,自己真的不想要继续看下去了,看这些又有何用,张氏一族已经和整个韩国联系在一起。 如果韩国不存,张氏一族也将不存,自己到时候将会成为无家可归之人,将会成为诸夏游散之人,那是自己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如今,九公子既然回来了,定然有存韩之策,果然施展,自己万分期待。 “子房,可还曾记得流沙建立之时,我曾说过的话。” 登临一处高坡,眺望远方,紫衣男子神情静然,不悲不喜,这一次,终于没有避开绿衣少年人的问询,头颅轻转,看将过去。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 “九公子之心,良自是知晓,但如今之际,乃是存韩,事已如此,想来若可存韩,大王必定会采纳九公子之言,期时富国而强兵,法行天下,善莫大焉!” 绿衣少年人朗声轻语,那些话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在那个时候,在自己心中,韩国必定会在九公子的带领下,重整霸业。 那也是将来韩国的模样。 但现在,韩国所要求的不是那些,而是存下去,如果韩国灭了,一切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昔年,秦王嬴政入新郑的时候,曾于我一言,愿与我一同携手,共创一个法行天下之国,开创古往今来最为强大之国。” “你猜我是如何回应的?” 韩非单手轻轻捋顺着身下骏马,随意说着往事。 “愿听其详。” 张良有些好奇,拱手一礼。 “当时我曾言,是秦国的法行天下,还是韩国的法行天下。” 这件往事,韩非记忆的很清楚,那时的自己,刚从小圣贤庄归来,身负才学,胸中韬略施展,那时候的秦国内忧外患,韩国有着极大的机会。 他……给了自己三四年的时间,但自己却没有逆转韩国的局面。 “若然存韩,定当为韩国的法行天下!” 张良回应一言,今日九公子之语殊为怪哉,他相信九公子绝对有存韩之策,这一点他……无比确信。 “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 “韩非不如商君!” “一展胸腹所学,法家先圣之名永存岁月长河,其人虽死,法治永存。” “韩非不如商君!” “但有一点,韩非自认做的定然比商君出色,子房,韩国是我们的国,更是我们的家,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抛弃它。” “不是吗?” 韩非低语喃喃,似是在说给自己听,也似乎在说给身边的张良听,诸般之语落下,韩非面上绽露笑容,眺望新郑所在的方向。 韩国。 是自己的国。 是自己的家。 第七百零一章 寡人明矣 韩非在新郑公然现身了。 消息很快传扬出去,自是引得新郑多方为之关注,如今的韩非可是秦国中央学宫法家院堂博士,虽然不算是秦廷重臣,但也是不能忽视之人物。 “老虎,你说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大将军府邸之内,血衣候白亦非听闻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自己早就知晓韩非归来之事,而且,这段时日,夜幕也已经派出人手察看缘由了。 对方的身份如果还是秦国中央学宫的博士,那么,还真不好动手,但根据前日咸阳送回来的急报,那韩非……似乎已经辞去法家院堂博士的职位,孤身返回秦国。 此般,其身上可就没有半点护持之力了,对于此人,白亦非相当的有兴趣,当初和太子韩宇一起差点将自己打入深渊,不能起复。 如今,韩国都快要亡国了,莫不是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逆转韩国的局势? “九公子入秦数年,不献一策一计,面对秦王给予的中枢要职而不屑一顾,其心众目昭彰,存韩之意久矣,如今归来不归来差别不大。” 锦衣加身,肥胖的身躯稳稳端坐在软榻桑,大手不断斟倒着美酒,大口大口的饮着,听闻侯爷之语,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以前的流沙韩非,的确有让他们侧目的资格。 但现在的韩非,一无所有,有何惧哉。 “身怀大才又能够如何,若非罗网那边传来的讯息,本侯当亲自炮制韩非。” “老虎,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对于韩非,白亦非在知晓对方孤身入新郑的时候,便是想要将其杀之,奈何罗网讯息传至,胆敢对韩非下手者,杀之。 如今的罗网依靠秦国,变得更加强大了,夜幕不是对手,但白亦非也不以为意,一颗无用的棋子,如今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个话题身上,目光落在翡翠虎的身上,如今韩国的局势堪忧,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够继续等待了。 “在下本携带重金前往秦国关外大营蒙武处,可惜,蒙武并无理会,言道如今韩国之事已然全权交由武真侯处理。” “所以,我已经派人再次携带重金,前往宛城,聊表侯爷的好意。” “不出意外,这两日就该有回应了。” 迎着白亦非的酷然视线,翡翠虎轻轻一笑,将自己所行之事徐徐道出,原本自己是想要攀上秦国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处的。 奈何此人不愿意得罪武真侯,将他们推了出来,即如此,想来武真侯也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韩国,绝对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韩国沦亡,依照秦国惯例,是要设立郡县的,到时候,夜幕的势力盘踞于此,谁当郡守又能够如何,于他们没有任何分别。 “此事你要亲自盯着,万万不可有失。” “只是,以韩王的性子,想来是不愿意成为亡国之王的,本侯也该助力一二了。” 白亦非轻轻颔首,找寻秦国的大人物,与夜幕来说,区别不大,只是武真侯此人先前与韩非有不浅的交情,故而,欲要找寻蒙武的路子。 既然蒙武不愿意,这份大礼想来武真侯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这是他们的退路,这是秦国武真侯的功劳,乃是一个双赢抉择,至于损失者,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就足够了,称臣王书、割让土地之后,韩国便只剩下新郑孤城。 值此之际,韩非能够做的只有两个选择,其一便是彻底投秦,其二便是奋力一搏! 但奋力一搏可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如此,早已谋划许久的心思流转,周身闪烁阴寒的玄光,踏步之间,消失在纱幔垂落的厅殿之内。 “逆子!” “逆子无用!” “好好待在秦国以谋存韩之道,如今竟然无故自动辞去博士一职,若然秦王怪罪,牵连韩国,此罪……他能够担当得起吗?” 王城西宫正殿之内,韩王安狠狠的发泄着怒火,如今韩国的局势本就堪忧,逆子偏偏又做出惹怒秦王之策,实在是令自己失望。 既然已经归于新郑,缘何不来请见自己,实在是不通礼数,如此逆子,自己当年真的浪费那般精力宠幸于他,越是深深一想,越是觉得愤怒。 “父王息怒,儿臣以为,当今之要,乃是要尽快以谋存韩之法,如今九弟归来,以其才智,想来定有谋略,不然,九弟也不会回到新郑的。” 太子韩宇出列,有感父王震怒,拱手一礼。 这个时候的愤怒已然无用,关键是要尽快解决当下之危局,割让国土事宜已经办妥,眼前而观,秦国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灭韩。 所以,他们也该加快寻找存韩之路了。 “相国,可有存韩之道?” 韩王安强忍着心中不快,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下首张开地身上,于谋国之道,如今的西宫之内,唯有张开地可堪大用。 “大王,臣有一策,或有可用。” 张开地闻声,拱手出列,左右看了一眼,思忖一二,还是说道近几日所谋。 “哦,快快说来!” 韩王安大喜。 “大王以为何以秦国没有直接大兵压境,攻灭韩国?” 张开地单手轻捋颔下短须,从秦国的一系列动作来看,似乎不想要动辄刀兵,不然韩国早就沦亡了,花费这般的力气,耗费这般长的时间,定有其深意。 相国张开地思虑再三,觉得韩国之事未必没有转机。 “这……,大将军前日曾与寡人说过,此为秦国兵家上谋,欲要韩国自动投秦,故而大势压境而不动,只是不断的弱韩。” “莫不相国有它法?” 韩王安面有疑惑之色,于此,自己也曾考虑过,而且也曾问询大将军,大将军之语也令自己觉得认同,秦国定然是想要自己效法前岁叶腾之事,直接投秦,以免除兵戈征伐。 但……观相国神情,似乎还有其它之意。 “我王,当今之时,秦国独强,欲要一天下之心久矣。” “秦国欲要一天下大势,若然灭韩都要行动大军,以铁血亡韩国祚,必然会令其余山东诸国不安,激起反抗,那个场面纵然是强秦,也不会希望看到。” “故而,老臣以为,韩国如今对秦国已经没有了威胁,只要示弱于秦,真正显示出臣服忠心,则秦国必能够使得韩国社稷留存。” 秦国要使得天下诸国臣服,首要灭韩,必须树立一个典范,必须树立一个好的典范,那就是要善待韩国,善待韩国君臣上下,诚如此,才是秦国所需要的。 若可明悟秦国此心,韩国真正率先称臣,便是令秦国欢喜,而秦国断然不会辜负韩国,所以,张开地念及良久,此为上谋。 “太子以为相国之言如何?” 韩王安心中一动,相国所语不无道理,如果秦国要灭韩,根本无需这般的阵仗,直接移兵灭之就好了,如今偏偏要这么麻烦。 可见秦国是想要韩国自己做出明智决定,然后给予山东诸国一个典范,明悟这一点,韩王安心中惶恐顿时消散大半,面上喜意忽闪,视线落在韩宇身上。 “父王,儿臣觉得相国之言颇有道理。” “以秦国之力,灭韩轻而易举,缓缓行之,必有大谋,而且接收华阳、长社之地的时候,秦国也没有过多的上心,可见秦国并没有立刻灭韩之心。” “果然示弱于秦,忠心于秦,可保社稷。” 太子韩宇颔首以对,相国之言有些道理,如今存韩之道不显,能够抓住一条是一条,若然秦国真的灭韩,他们做得再多也是无用。 但现在秦国毕竟没有灭韩! “大将军以为如何?” 张开地、太子之言,令韩王安心中定下许多,目光扫视,落在血衣候白亦非的身上,其人执掌韩国军马大权,堪为重臣,也是韩国面对秦国唯一的指望。 “相国所语当为良谋” 白亦非轻轻一笑,出列一礼,一言而落,彻底安稳韩王之心。 “哈哈哈,相国不愧是韩国柱石。” “此等之际,唯有韩国率先称臣,忠心侍秦,所以韩国社稷必能够长存,洞察这般时势而存韩于虎狼之侧,寡人可谓明矣。” 西宫内的重臣虽不多了,但都是肱骨之人,濒临此等绝境,相国仍有这般大谋,韩王安很是觉得欣慰,心神激昂之下,从座位上起身,朗声而落。 数十年来,韩国能够在秦国身侧存留这般久,这点权谋之术还是有的,秦国所要,乃是韩国臣服,而韩国所要,乃是存韩,彼此相合。 “父王圣明决断。” “不过儿臣以为,为表韩国忠心侍秦,若可将城外军马之权分割于秦一二,当更令秦国放心,更可得存韩之妙。” “父王以为如何?” 聆听上首父王之言,太子韩宇又是一语,眼角之余光瞥向白亦非,徐徐而道,话音深沉,旋即,整个西宫之内,不自觉的陷入寂静状态。 下一刻,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太子韩宇身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城外的十万兵马,乃是韩国最后的希望,若然交由秦国,岂不令韩国再无任何抵抗之力。 存韩于虎狼之侧,乃是权宜之计,若有良机,当再现劲韩之名,太子之言,实在是直接将韩国真正纳入秦国管辖,不合大王存韩之道。 第七百零二章 尚公主 “太子,欲要妄言乎?” 韩王安那略显苍老的双眸骤然眯起,万万想不到太子竟然会有此语,没有城外的十万大军,韩国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之存韩,乃是术治存韩,并非真的要忠心侍秦,倘若它日诸夏大势有变,韩国还能够凭借城外兵马以为自立根基。 而太子之语,则是将韩国最后的凭借交割出去,变得真正的忠心秦国了。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儿臣岂敢妄言。” “不知相国以为如何?” 太子韩宇摇头轻笑,这等一个不小心就真的亡韩之举,岂敢大意,言语如此,乃是近来,有秘密渠道消息传至手中。 言语血衣候白亦非欲要图谋投秦,以效仿前岁南阳守叶腾,其人献上南阳之地六百里,以为如今秦国地位、权势,而血衣候白亦非则想要献上整个韩国。 所为依仗者,不过手中的十万大军与夜幕存在。 果然被其投秦,父王、自己、张相国都将无能为力,但现在却还有机会给予避免,如果将城外兵马交割之事告知秦国,想来秦国定会满意的。 到时候,自己手中之人便可插入其中,彻底打乱白亦非在军中之部署,虽兵行险招,但比起所得,根本不算什么。 “莫不相国也认同太子之言?” 韩王安刚才的好心情顿时丢失的一干二净,太子监国理政数年,莫不昏掉了?那十万大军是韩国复兴的希望所在,是万万不能够丢失的。 顺着太子之言,凌厉的目光落在张开地身上。 “大王,老臣以为,太子所言不无道理。” “月前,秦国上卿姚贾遍数韩国谋秦之策,多为王书之言,秦国岂能没有察觉,故而,欲要使得秦国真正明白此次韩国侍秦之心。” “交割兵马之权当为定心之策,如此,秦国不疑,韩国可存。” 太子韩宇有他的渠道,五代相门张氏一族同样有自己的渠道,进来血衣候手下的夜幕先是同秦国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接触,再与南阳武真侯接触,所谋轻而易见。 与其等到血衣候将整个韩国投诚秦国,还不如现在交割兵马之权,以为安稳秦国之心,说不得,韩国便可保存,也能够趁机收回血衣候手中军权。 “相国也以为此举可行?” 韩王安眉头仍旧紧锁,如果是太子自己所言,自己还可不当作一回事,但相国也认同,整个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 太子、相国之利益已经和整个韩国纠缠在一起,韩国若是不存,他们也得不到好,若可存韩,他们也能够得到极大好处。 分割兵马之权,乃是荒谬之策,纵如此,太子与相国竟然认同,莫不是此事……涉及血衣候? “稳住秦国之心,可得存韩之意!” 张开地又是一言。 “血衣候以为如何?” 分割兵马之权涉及血衣候,这件事非同小可,由不得韩王不慎重,没有继续回应相国之言,话锋一转,视线落在血衣候身上。 “我王圣明决断。” “此等之际,乃是我等臣子尽心施展存韩之力之时,然,臣却听闻,今日新郑之内有人传言本侯要投诚于秦,抛却韩国,岂不谬哉?” “本侯世代荣耀于韩,故而,今日西宫之内,本侯当驳斥那般谣言,为表本侯忠心,臣今日敢请我王,尚公主,以为一族,城外兵马交由大王统御。” 白亦非也没有想到太子韩宇、相国张开地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而且这么快就发觉夜幕的行踪,但……一切也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雪衣白发,近前一礼,神色不变,诚恳而落,欲要行尚公主之举,以为一族,利益捆绑,兵马交割王上,明证己身。 语落,整个西宫厅殿之内,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一道道目光由先前的太子韩宇身上,转移至血衣候白亦非的身上,为了明证己身,血衣候愿意尚公主,结为姻亲,以为一族,交割兵马。 此等自证,公心也。 “血衣候不必多言,寡人自然是相信血衣候的。” “太子、相国,此事不必再议,五日之内,当拟定王书,以为臣下之礼!” 韩王安对着血衣候白亦非深深颔首,以为欣慰。 这般明证,已然足以打消新郑内的留言,不过既然太子、相国有这般考量,到也不是不能够给予注意,血衣候欲要尚公主,似乎……也不无不可。 如今的王室公主中,坐拥聘婷天资,又适合出嫁之人的,也只有红莲了。 先前自己本想为其在山东诸国寻找合适之人,甚至也曾想过将其送入秦宫,以为咸阳宫之人,但那逆子太让自己伤心了。 韩国到了现在之局面,血衣候与其手下的十万大军万万不能动,既有谣言,而血衣候又有此心,红莲出嫁血衣候,也合韩国大势。 血衣候年岁虽大,但论地位、权势,也不算委屈了红莲。 语落,豁然从王座上起身,摆手离去,不在多议。 “想来,不日,本侯当与太子同族姻亲也。” 群臣恭送韩王离去,良久,血衣候身躯微转,看向西宫厅殿内的太子韩宇、相国张开地,若非近年来自己还需要他们制衡韩王,早就将他们解决了。 但那一天也不会到来太晚的。 “宇也期待那一日。” 太子神色如旧,恍若先前一切未曾发生一般,想要迎娶红莲,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如今九弟归于新郑,以其对红莲的宠爱和对血衣候的了解。 定有所谋。 当年,血衣候能够被自己和九弟联手击溃,现在也是一样。 五日之后! 又有韩王安亲笔王书,以臣下之礼交由南阳宛城,转交秦王,请求早日接受宅阳、华阳、长社一地,以使得秦韩君臣睦邻相处,以为山东诸国效法之楷模。 “韩国,如此谋秦。” “罗网密探所语,此策在新郑西宫正殿之上,韩王安曾颇为自得,临近亡国,仍不丢却术治权谋,可笑也。” “叶腾,你以为该如何答复韩王?” 宛城之内,周清手持从新郑高规格礼仪送至的王书,阅览之,轻笑不已,其意不外乎指秦国要使得天下臣服,必须要善待韩国。 些许用词,看似恭敬,但实在包含术治多矣,摇头无奈,将其递给旁侧的叶腾。 “不过术治纵横,韩王此举,或是以为秦国不会大军灭之,故而心存侥幸,以为对待韩国会有特殊,甚至于会以为秦国不会接受长社、华阳之地。” “如此,我等岂能辜负韩王好意。” 叶腾亦是轻笑不已。 临近亡国关头,韩王仍自有术,此等战国,该当灭亡。 欲要以礼侍奉秦国,当然好,秦国当然接受,但秦国所要的可不仅仅是长社、华阳之地。 “哈哈哈,妙哉!” “本侯虽可全权处置韩国之事,但为了接下所谋,你放出风去,本侯要亲自带着这卷王书返回咸阳,以求大王定夺。” 想来这个时候的韩王安正在王城内自得不已,自其继位以来,多番谋秦,在秦国,韩国之言早已没有半点信用。 以其所谋,必然不甘心投秦,不日将有一战,而那一战,也将会成为韩国在诸夏间的最后一战。 “喏!” 叶腾心领神会,拱手一礼。 “本侯决意给韩国三个月的时间。” “接下来三个月,叶腾你要准备好大量相关的吏员,以为灭韩之后所用,同时谋定韩国内的一切讯息,争取在灭韩之后,让韩国内部平稳如初。” 观韩王安此举,韩国沦亡已成定局。 正好,接下来的时间,太乙山观妙台也要开启了,自己也当前往一观,近来,南阳之地的人宗弟子可是相当不守规矩。 “新郑血衣候白亦非之文书如何?” 灭韩自然很快,要为灭韩所做的准备可是相当多,叶腾亦是在行动之中,只是近来新郑血衣候有意献上韩国投秦,倒是一件好事。 若可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当为上策。 “血衣候白亦非!” “此人倒是取舍干脆,既然要投秦,那么,就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回复其言,若然能够在深秋之前功成,本侯允诺其尊贵。” 血衣候白亦非欲要献上韩国以为投秦,换取功勋和荣耀,这一点,周清很是欣赏,不过也明白这是血衣候的谋身之策。 既有这般之心,如何拒绝? 若然功成,只消遵守秦法,也是秦国干臣! “喏!” 叶腾再次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虽然武真侯允诺白亦非尊贵,但是据自己的了解,再如今的秦法框架之下,其人怕是也不得长久,韩国有此人,真可谓霉运连连。 次日,一行浩大的车架从宛城而出,北进三川郡洛邑。 与此同时,亦是有三匹骏马从宛城秘密而出,北进三川郡、上党之地,临近太行之山,以为太乙观妙。 “师叔!” 如旧的山下酒肆之内,周清在前,云舒、弄玉在后,刚行入其中,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跟前,目光相视,均惊喜不已。 第七百零三章 太乙观妙 “宗琼,按照掌门师兄定下的日子,也是今天到达吧。” 酒肆之内,数人静坐于一角,临近窗口,也可以一览外面诸般景象,按照前些时日天宗传来的消息,今日师兄赤松子就该到达的。 如今已经临近午时了,却还没有看到师兄的身影。 “掌门应该不会延误的,倒是宗琼进入上党以来,看到不少人宗弟子的身影,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天人二宗,相交争锋,数百年来,便是如此。 原本之意,乃是共同参合大道,以为无上,进来弟子多有不足,倒是演变成红尘世俗之争了,尤其是人宗根基所在的南阳。 数月来,他们的活动越发频繁,而且多与山东六国其余诸子百家相交,这些事情,自己都看在眼中,并未多做什么举动。 若然真的有不良之谋,周清不会于他们客气的。 “近来咸阳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 一侧的云舒自动斟满酒水,持之轻抿一口,离开咸阳也有月余了,对于咸阳内的消息虽也有听闻,但终究己身不在咸阳。 “确无大事,唯一国事也就师叔您现在的灭韩之战了。” “不过前几日,咸阳后宫之内,赵太后突然病患加身,经过太医令诊断,似乎精气神已然消磨至终结,恐是生机有限。” “按照秦国法典规程,若然太后真的病逝,兵戈之事怕是要耽搁一二了。” 国丧期间,兵事不出,此乃大周传下来的规矩,秦国也将之继承了。 赵太后这个时候病重可不是一件好事,宗琼想了想,如今的咸阳之内,能够与师叔切身相关的,也就这件事了。 “冬日之前,韩国是可以拿下来的。” “而赵太后也一定会撑到那个时候,无论她愿不愿意!” 赵姬,赵太后,自从被秦王政从冷宫接回甘泉宫后,虽然还是母子,也曾时常探望,但终究一切都不同了,文信候吕不韦死了,嫪毐死了,赵姬倍受打击也是应然。 但涉及攻灭山东六国之事,一个赵太后还不能够拦阻秦军东出。 “另外,后宫之内,骊姬月前被诊断有身孕,但在我离开咸阳的时候,似乎……不知为何,突然滑胎了,为此事,整个后宫之内,一次被杀百人!” “宗全所语,应与后宫之内的纷争有关,楚夫人、敏夫人、华阳祖太后都有牵连。” 紧随着先前之语,宗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对着周清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咸阳宫若是生乱,对于整个秦国来说,不是一件小事。 “王不立后,那些人终究不会满意的。” “骊姬成为冲击之所在,也是必然,敏夫人乃是赵国宗室嫡女,灭韩之后,下一步,便是灭赵,想来不会无动于衷的。” “此行之后,吩咐宗全,全力戒备整个咸阳宫!” 王不立后,铁碑约法,虽然并未出现,但王兄还是准备如此之做,也没有立下储君,当此之时,倒是无碍,但将来总会成为冲突点的。 后宫中的夫人、良人大都山东六国之人,接下来,后宫怕是更要乱了,也会有更多的人喋血。 “陇西那边也传来消息,天水商会已经拓通一条由天水之城直达大河以西的路线了。” 宗琼再语。 “有芊红在那边,应无大事。” 陇西天水的事情,交由芊红处理,商会更是简单,有着墨鸦他们先行探路,商会随后,加上自己的名字,陇西、北地郡之内,应无拦阻。 所艰难者,也就大河以西的西域诸地了。 ****** 临近申时。 从巴郡天宗总部跨越数千里而来的掌门师兄才缓缓而至,身边此行只是带着小灵一人,数年不见,小灵的修为也要即将踏足化神之境了。 也不枉费当初自己游历诸夏之时的教导,小灵能够有这般进境,想来九宫神都的小衣也不会差的。 “师兄!” 数年未见,师兄的身上倒是越发有超凡脱俗之气了,同师尊北冥子有些类似了,一身的修为也已经安然破入化神大成。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为了天宗的传承,师兄可是耗费颇多的精力,以至于有损修行,直至坐化之前,都未能够破入此境。 今时,倒是缘法,身着一袭浅绿色的苍翠锦袍,头顶紫金莲花冠,脚踏无忧踏云靴,灰白的发丝精致梳拢,颔下短须随风而动。 手持秋骊之剑,雪霁之剑倒是握在小灵手中,周清近前道礼,未敢怠慢。 “哈哈哈,师弟,近年来,你在诸夏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大了。” “多年前,你的修为就远远超越于我,现在想来更是达到一个不可思议之境界,两年前见到师尊的时候,师尊也曾语,你是道家百年来,最有可能踏足合道归元层次的道者。” “果真如此,善莫大焉!” 赤松子朗朗一笑,自从师弟一卷卷小说呓语之事传出,无论是道家天宗,还是人宗,每个月,都有大量的凡俗之人拜山,欲要拜入门下,以求长生之道。 好家伙,对于师弟所描写的长生之道,自己也是极为向往,但此生想要达到估计是不可能的,虽如此,但从那群人中倒是挑选了不少好苗子。 以往天宗收徒,都是一位位长老下山,寻找有缘人,如今好苗子自动上门,宗门如何不壮大,再加上师弟如今添为秦国关内侯,声名更震,也引得不少人拜师,以求引荐。 于此,赤松子也是无奈。 天宗之内,也唯有师弟这么一个特殊之人,就算是宗全与宗琼他们,也仅仅是红尘炼心,带到修为大成之后,便会返回宗门的。 数年前,师弟便是达到了悟虚而返的境界,游历诸夏之时,听闻遇到楚南公,硬生生将其打落玄关境界,至今仍旧在化神层次。 消息传荡,整个百家为之震动,天宗与有荣焉。 天宗虽不争,但并不代表没有一争的力量! 师尊还是那般逍遥天地之间,以求突破之道,以求可以破入合道归元,这次临走之前,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师妹,天资丝毫不逊色小灵。 如今年不过十岁上下,一身修为逼近化神,待十二岁周天运转,破入关卡不难,看着自己的师弟、师妹,赤松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资质太差了。 “道法自然,不必强求,顺心而为。” 己身现在的修为,周清自然有数,每一天都有不小的进步,比起数年前对战楚南公的时候,若然被如今的自己碰到。 周清有把握其人绝对撑不到师尊赶过来,就算与那时的东皇太一相比,也有把握将其击溃,然则,九宫神都归位,东皇太一的修为怕是突飞猛进。 从东君焱妃的口中得知,东君太一近年来也是经常闭关,以求破开最后的关卡。 合道归元! 这是千年以来,诸夏武者的最高层次,其上虽还有身融万物,但除了祖师之外,并无一人达到,果然有此境界武者坐镇,起码可保传承百年无忧。 “不错,以前师兄修炼的时候,因为诸般之事的侵扰,本心迷失,强求突破不可得,现今,心性自然,水到渠成。” “此次太乙山观妙台,木山子定要再次失望了。” 单手轻捋颔下短须,赤松子自得一笑,无论是天宗的现状,还是己身的修为,自己都已经相当满意了,再去体悟祖师之道,方知其精妙所在。 明日,便是与人宗约定好的太乙山论道,五年前,木山子的修为便是和自己差点,如今自己已经突破,他也将没有任何机会。 “见过师叔!” 二人语毕,小灵持剑道礼,如今年岁也过了十二,周天运转,浑身上下也多了一丝圆融之气,眉目清秀,面色祥和。 “可曾见过小衣?” 对其轻轻颔首,小灵算是自己为天宗选定的下一代掌门之人,这一点,师兄赤松子也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将雪霁之剑交予他使用。 “每岁均前往见之,如今小衣已经位列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一少司命。” 没有了数年前的妹妹之事牵挂,小灵的一颗心也平静下来,每岁前往巫山一见小衣,心中满足,观其修为进度,也可令己身更为上进。 “日、月、星三大护法齐聚,五行长老就位,数百年来,这还是阴阳家九宫神都第一次圆满,根据天宗留下的典籍记载,上一次阴阳家九宫神都齐聚,乃是八百年前的大周攻伐大商之时。” “每逢诸夏大乱,阴阳家总会如此机缘。” 对于阴阳家,赤松子了解不少,但也不算多,这一家一直以来都是很神秘的存在,数百年前融入道家,但不久便是分离出去了。 比起道家天人二宗,他们似乎更加的超凡脱俗! “阴阳家所谋却有奇异,但他们总是游历诸夏之外,也无需过多关注。” 阴阳家之所以入秦廷,不外乎借助秦廷的力量,所谋苍龙七宿,论及诸子百家对于诸夏的影响力,阴阳家连道家都比不过,更不用诸夏其余百家了。 欲要生存于诸夏,这般神秘的避世不出,可不是良策! “师弟所言甚是。” “提及阴阳家的行事,倒是令我想起另外一桩事,近来,南阳之内,人宗似乎有别样的动静,师弟如今坐镇南阳,应该了解不少吧。” 第八百零四章 五大夫 阴阳家的确无需过于关注,但同为道者一脉的人宗却不得不提。 赤松子就座,话题转移至人宗身上,近些时日,人宗的人前往天宗不少,所言所语自己虽不欲理会,但天人二宗终究一脉相承。 “人宗!” “他们找过师兄?” 天宗的根基地在巴郡之内,人宗的根基地在南阳之内,随着南阳郡的整治,秦法横行,如果人宗同天宗一般避世苦修,不惨和诸夏之时,自当无忧。 但人宗奉行入世之道,近来更是多与游侠之人纠缠,仅仅被罗网掌握的都有不少,若非天人二宗一体,而自己又是出身天宗,怕是人宗早就被罗网寻到了。 “人宗逍遥子上个月找过我,言语,师弟你在南阳所颁行之法太过于苛刻,对于人宗的发展有着极大的不利,而且对于南阳一地的百家也有极大束缚。” “所以,他们想要你放松一二。” 赤松子没有隐瞒,说道此事,对于这般事,自己本不想要说的,但是涉及人宗,也算是道家之事,而且逍遥子也算是自己同辈之人。 以师弟如今秦国关内侯的身份,略微网开一面,应该不难。 “放松一二?” “三百年前,天人二宗分,天宗避世超凡,人宗入世苦修,既然入世,那就要遵循入世的道理,宗门所在,田产自有耕种,以往之地在韩国统御之时,倒是免除了赋税。” “还有农家、墨家的人,先前庇护于士族麾下,诸般赋税不存,如今秦法之下,一视同仁,旁的民众可以接受,缘何人宗与百家不行!” 当初自己被赐封武真君的时候,在天宗方圆有三百里之地,算是天宗的食邑之所,故而,天宗倒是没有这个忧愁,加持天宗避世苦修,也令秦廷上下放心。 但南阳一地的人宗、百家可就截然不同! 先前缘由韩国自身的缘故,他们所拥有的土地没有半点赋税上缴,如今秦法管制,需要上缴了,却是不乐意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局面。 所以,自从南阳守叶腾整治南阳一地的时候,面对人宗与百家的略微抵抗,也有上禀,碍于人数稀少,相对于整个南阳地数十万、上百万之人不多,一开始并未理会。 但今年以来,南洋大治,以往的小患倒是蹦了出来,人宗与百家抵触秦法,暗地里仍与韩国老士族接触,这些自己都看在眼中。 若非自己在,怕是南阳守腾早就对他们下手了,人宗与百家并无悟虚而返的玄关武者出现,面对军力攻伐,根本不可能有半点抵抗之力。 “人宗多修炼之人,于耕种之事,怕是不擅长,若然同其余民众一样看待,的确有些艰难。” “不如减轻些许如何?” 自从秦国在数十年前经营巴郡之后,秦法也是到了巴郡,凡秦国之人,都要上交赋税、服役,但缘由巴郡的人口稀少,故而数十年来,在服役与赋税之上,倒是轻缓许多。 加上天宗根基所在在巴郡山林深处,是故,并无此等之事侵扰。 但人宗根基距离南阳繁华之所不远,以往韩国治理的时候,对于百家有优待,是故,人宗无所谓,但现在秦法遍及南阳,倒是艰难了。 人宗周围也有田亩,以为吃食所用,按照秦法,确是要给予上交赋税等,但人宗多修炼之人,若为耕种,怕是不妥。 “秦国之内,想要免除赋税、徭役之苦,莫不师兄忘记了另一件事?” “以人宗的实力想要做到,那是轻而易举。” 秦法或许有些严厉,但身为公平,对于任何一种事情,都有解决之法,如果不想要上交赋税,乃至徭役之苦,当然可以,只要能够做到一件事,轻而易举。 “师弟是说……!” 赤松子有感,明悟师弟所言,那个法子虽不错,但以人宗的性子,怕也是难为。 天宗眼中,诸夏各国都是一样,但人宗却是对秦国有不小的敌意,要让他们做到那些,怕是比起赋税、徭役更为艰难。 ****** “公子,太乙山观妙台,普通的先天武者还真到不了!” 酉时中段,赤松子、周清一行人便是从山下酒肆而出,身法运转,涌入旁侧的山林深处,循着固定的路线,御风身法施展,踏着一株株轻软的枝干,飘向远方。 周清直接踏空行进,每一步迈出,都不紧不慢的在前,云舒、弄玉则是周身玄光闪烁,紧紧跟随,以她们现在的修为境界,登临观妙台不是难事。 师兄赤松子、小灵二人也是轻松如意。 仅仅这般赶路,都需要近半个时辰,若非道家以擅长修炼内力着称,怕是也受不了这等消耗,清晨的太行山内,云雾飘渺,鸟兽齐鸣,夏日时节,凉风袭人。 孤峰独立百丈,四周无所凭借,踏风前进,高台平整,那里一隅的凉亭之内,已然有人影闪烁,踏足其上,一股独特的韵味侵袭。 三百年来,每隔五年,天人二宗的掌门便是在此地论道,印证高下,其内不乏有道家的高人先贤,一代代论道,气息残留,自有不同。 “木山师兄!” 诸人相见,拱手道礼,此次人宗前来的只有三人,人宗掌门木山子,身侧则是逍遥子与一位陌生的年轻道者,赤松子近前一礼。 “赤松师弟,玄清师弟,你们都来了。” 木山子一身浅灰色的道袍着身,束发而冠,须发皆白,不过看上去仍挺有精神的,手持长剑,亦是近前一礼,再次相见,代表着又有五年过去了。 将目光从赤松子身上挪开,对着玄清子也是点点头,想不到此时应该坐镇南阳灭韩的玄清子也来到了这里,看来一路北上的传闻是真的了。 秦国对于灭韩也是有迟缓的。 “木山师兄,逍遥师兄!” 周清也是道礼。 “木山师伯、逍遥师伯!” 小灵随后也是道礼。 “赤松师兄,近年来,你们天宗真可谓是天才汇聚,玄清师弟就不说了,眼前的小灵师侄,还有上次天宗一行,所闻的晓梦师妹。” 逍遥子素服长袍,看着此刻赤松子身边的小灵,上次去天宗的时候,倒是没有见到,年岁如此,便已经临近化神,可为天才。 还有被北冥子前辈收为弟子的晓梦师妹,年岁更小亦是如此。 至于眼前的玄清师弟,一身的修为早就破入玄关,登临诸夏绝颠了。 “逍遥师弟过誉了,道法自然,众生如旧,千年以来,天才不知数,但能够登临道路的鲜矣。” “祖师当年耄耋修行,一跃登临万物,可为明证,关尹子天命修行,短短数十年,合道归元,可为明证,能否将来有所成,方位正理。” 天才虽多,不过在玄关之前的修炼方便些许,但玄关之前的武者,道家天人二宗并不缺少,每一代,道家都有许多化神武者坐镇。 但对于道家天人二宗来说,能够出现玄关武者,才是重点。 如同儒家也是一样,儒家之内,派系林立,唯有玄关武者才能够统合儒家,近百年前的孟轲便是如此,一举定下儒家现今谋略。 “赤松师弟,五年之前,我观你的修为已经隐有突破,莫不现在已经成功破入阴阳无极?” 木山子倒是没有多言,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本源都还是道者,任何一宗的强大,都代表两宗的强大,因为道理划分阴阳,这是逃不过的。 近距离有感赤松子的修为,木山子为之惊讶,语落,更是赞叹不绝,面上也是有些淡淡的遗憾。 “数年前曾得师尊指点一二,侥幸有所悟。” 赤松子颔首以对,并未隐瞒。 “师弟能够再有所进,当是道家之幸,想来寿元也能够增加些许。” “我却是难以寸进了,此次太乙论战之后,怕是要坐生死玄关了,成则出,败则归于虚冥。” “若然生死关败,下次太乙论战的当是逍遥师弟!” 生死无常,木山子倒也不悲伤,只是有些失落而已,追寻道者之路,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好在近年来,人宗也收了不少好苗子,传承有望。 一边徐徐说着,一边将目光看向旁侧的逍遥子,人宗之内,能够继承大位的也就逍遥子了,木虚子虽也不错,但道心不稳。 “师兄,道海无涯,此生我怕也是玄关无望。” “虽得阴阳无极,不过枯坐些许岁月罢了。” 生死无常,但生死有请,天宗无情之道,乃是太上无情,非为无情,赤松子轻叹一声,千年以来,无数道者追寻至高,但无一人功成。 好在天宗之内,有师弟出现,有了些许希望,传承无忧,自己也没有太多伤心。 “师弟所言甚是。” “然,人宗入世,逢如此时局,颇有不稳,今日木山还有一个请求,望玄清师弟看在天人一体,能够体谅一二。” 木山子对着赤松子又是一礼,旋即,身躯一转,将目光看向周清。 如今值得自己牵挂的不多,人宗决然位列首位,秦国整治南阳郡,百家为之遭殃,人宗也在其内,而玄清师弟添为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处理此事,怕是容易至极。 若可解决人宗烦恼,纵然闭关,也当无牵无挂。 “可是为了南阳之事?” 于人宗此问,先前周清已经有了预料,但是未曾想到,木山子会这般的提出来。 “不错。” 木山子同身侧的逍遥子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人宗欲要反对大秦一天下大势?”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缓步于观妙台上,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归根到底不是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将其解决,还得从人宗自身入手。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诸夏凡俗朝代的轮转不过过眼云烟,于我等道者来说更是小年也。” “人宗从不掺和大秦一天下之事,也不掺和山东六国之事。” “然,秦国法理却有苛刻之所在!” 木山子长叹道,无论是韩国,还是秦国,在自己眼中都是一样,如此,自然也谈不上反对不反对,赞同不赞同。 “逍遥师兄呢?” 于木山子之言,周清不做评价,灵觉笼罩其身,其人寿元有限,不过数年,接下来执掌人宗的可是这位逍遥子师兄。 “自是遵从木山师兄之语。” 逍遥子沉思数息,徐徐而应。 “不知这位是?” 周清将目光看向木山子此行所带来的一位年轻人,二十上下,但一身的修为却是可以,也已经达到先天巅峰层次,距离化神不远。 “妙闻,见过玄清师叔!” 木山子轻轻一笑,倒是忘了这么一桩事,此为自己所看重的一位人宗后辈,品行醇厚,道心稳固,天资亦是不俗,破入化神应不成问题,可堪大任。 “妙闻见过玄清师叔!” 着一袭深青色的道袍,发丝束冠,眉目清静自然,颇为俊朗,一身的道家玄功很是稳固,无怪乎木山子此次将其带来观妙台。 “你……很好。” “欲要解决如今南阳之地人宗的困境,玄清倒是有一法,若然木山师兄觉得可以,一切自当无忧,否则,玄清虽为关内侯,也难相为。” 对着妙闻点点头,双眸闪烁浅浅的紫色玄光,看向木山子,道出应对之法。 “玄清师弟自当明言。” 木山子言语有些希冀。 人宗根基之地处于南阳,而南阳之所先前为韩国,人宗无需考虑太多,但如今是秦国了,一切就变了模样,法理之下,一切都必须改变。 无论是赋税、徭役,亦或者钱财等物,突然袭来,人宗难以应对,更有一点,便是秦国对于游侠之风的禁锢,对于武者的管控,于入世的人宗武者限制极大。 “人宗入世,行走诸夏,何不入秦为官乎?” “以祖师留下的遗泽,无论是为政,还是从军,不出意外,获取秦国的爵位轻而易举,而只需要达到五大夫的爵位,便可食邑三百家!” “如此,人宗内只需要一人达到此等爵位,便可没有那般的侵扰,木山师兄,以为如何?” 第七百零五章 《哀公》 不错! 除了眼前秦廷的军功爵以外,周清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可以长久解决此事之法,想要获取爵位,从军自然是最佳抉择。 以人宗弟子的本领,五大夫的爵位不是难事。 如果不愿意从军,可以为政,也可入中央学宫为博士,也是一条晋升之路,只要达到此等爵位,人宗便可不受侵扰。 就是不知道人宗是否愿意? “莫不让人宗投靠秦国?” 没等木山子出言,逍遥子眉头一挑,人宗之人入秦国,得秦国的爵位,消息传出,怕是诸子百家中,人宗的身上绝对打上秦国印记。 这不是人宗想要的。 “木山师兄以为秦国可一天下乎?” 对于逍遥子,上次太乙山论道的时候,就曾与自己辩论秦国之恶,其心所指,怕是对秦国有着极大的敌意,或许这与他加入人宗的年岁有关。 未曾加入人宗之前,其人已然在山东六国闯荡二十多年,心中形成敌秦之意,周清并不觉得意外,但如今人宗掌门为木山子,还轮不到逍遥子。 “可也。” 于玄清师弟所提出的解决之法,木山子并没有直接认同,脑海中翻滚诸般,若然有人宗之人入秦廷谋取爵位,与逍遥师弟所言一般,投秦也。 但对于秦国可否一天下大势,这一点,木山子给了一个明确答复。 “秦国一天下大势,玄清也参与定下谋略,数年前,便有敌秦者殁之举!” “诸子百家近年来的现状表明了一切,南阳之地的人宗,若要传承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入秦,这不是你的选择,也不是逍遥师兄的选择。” “而是人宗的选择,既然入世,就逃不过这一点,除非选择同天宗、阴阳家一般避世不出,将来大秦一天下大势,在我看来,不知道还能够剩下几家。” 于木山师兄、逍遥子所想,周清很清楚,他们所希望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道者生活,但选择了入世,就逃不过红尘束缚。 所以,换言之,木山子师兄所要的是——特权! 如同天宗在秦国之内一般的地位特权! 那个东西想要获得之路,自己也说了,军功爵是最好的方式,不然,一边违反着秦国法理,一边享受着秦国特权,何其谬误哉。 “数年前我曾游历齐国,临淄一行,儒家曾有敌秦之心。” “玄清亲临小圣贤庄,儒家掌门公都子,已然参悟出悟虚之妙的公都子坐化,十名儒家弟子入秦!” “前年,我亲自领兵攻破赵国陉城书馆,半步玄关的馆主坐化!” “他们不是结局,他们只是一个开始。” 周清之语毫不留情,想要获得一些东西,自然要付出些许代价,如果不愿意付出,那么,人宗迁移山东其余诸国也是可以。 但待大秦一天下之时,同样要面对这个结果。 如今的岁月长河中,一切当截然不同。 道者的路是自由的,但人宗的路不是的,这也是阴阳! “墨家、农家早已被秦廷内部定位敌秦势力,南阳一地,人宗弟子多与之纠缠,甚至打伤南阳官吏,这些事情玄清都清楚。” “将来大秦一天下,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一条路,要么臣服,要么数百年的传承就此不存。” 语落,周清不复多言,该说的东西自己也都已经说了,如何抉择在木山子、逍遥子二人之间,应有决策,或许,二人心中也早已有了抉择。 木山子如今寿元无多,逍遥子即将接任人宗掌门,怕是此刻纵然木山子认同自己之言,其人也得考虑逍遥子接下举动。 自由! 从来都是相对的,除非能够达到祖师那般的境界,无视一切束缚! 以人宗现在的力量,绝对无法做到。 “玄清师弟真要助力虎狼之秦,屠戮百家?” 半顷之后,逍遥子眉目凝重之色忽闪,百多年来,秦国不断对山东诸国兴兵,死在大秦铁骑下的山东诸国之人超过百万。 秦法苛刻,凡是治下之民,无爵位必须服徭役,上交赋税,而且一经查实有罪,连坐不绝,南阳之地,诸般之事每日都在发生。 真不知道若是秦国真的一天下大势,诸夏会变成一个什么模样。 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而偏偏眼前的玄清师弟竟然要如此助力秦国,数年来玄清师弟镇压百家,农家、墨家、儒家均损失巨大,其人修为通玄,再加上位高权重,手持重兵。 若然真要行之,诸子百家怕是无以应对。 莫不是,不入秦,等待百家的只有沦亡! 若如此,百家绝不屈服! “顺,则昌!” “逆,则亡!” 这一次,周清没有再与逍遥子废话,此人心间深处已经形成固定的烙印,想要改变几乎不可能了,如果对方真的要剑走偏锋,那么,天人二宗也到了归一之机。 “罢了,罢了,玄清师弟,此事容我与师弟再行讨论。” “今日可是太乙山论道,赤松师弟,也该让师兄领略一下阴阳无极之玄妙!” 观妙台上,气氛逐渐寂静,凉风吹袭,似乎一切更加清冷了许多。 木山子摇头一叹,按照自己先前所想,玄清师弟看在天人一体之份上,可以对人宗弟子网开一面,现在看来,一切不是那般简单。 而逍遥子对于秦国意见颇深,自己若然坐化,怕是现在所谋都将不存,与此如此,暂时先不管了,大不了,人宗先出南阳,在山东其余诸地修炼。 抬手间,秋水明剑闪烁玄光,太乙山观妙台,乃是论道之事,剧集在凡俗之事上,似乎有些浅浅的不妥,玄功运转,道韵频生。 赤松子手持秋骊之剑,轻轻一笑。 旋即,观妙台上,剑光闪烁,虽有澎湃无穷之力量,但一举一动,一招一式之间,都充满二人对于道理的感悟,此为观妙。 观妙论战,时间过的很快,不过三个时辰上下,天人二宗各自从太乙山归去。 虽然彼此论道均有所得,但看得出,木山子、逍遥子二人仍有心事,周清不以为意,人宗入世,逍遥自在,但秦法之下,可没有这么简单。 “师弟,人宗的事莫不真无余地?” 酒肆简单饭食过后,临别之际,赤松子想了想,也是问道。 “哈哈,师兄,人宗当然有余地,但木山师兄、逍遥师兄可就说不准了。” 周清朗朗一笑,拱手道礼,没有多言,对着师兄与小灵看了一眼,便是南下三川郡、南阳,接下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人宗的事,在自己眼中不算什么。 自己呆在南阳也有一段时间,倘若人宗与百家继续那般不识趣,那就不用离开南阳了。 ****** “逍遥师弟,你觉得人宗之路未来如何?” 同归于南阳之地,放眼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开始打上秦国的印记,黑龙旗飘扬,一队队巡逻的秦兵不断,分配田亩,以为耕种,秦吏横行,以为整治。 木山子本以为此行会有所收获,但是没想到玄清师弟竟会那般强硬,虽也有应对之策,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宗入世,自己也常在山东行走。 故而,对于秦法,对于秦国,也有浅浅的认知,对于底层民众倒是没有太大影响,但对于百家,对于游侠,对于持剑者,可是有着强大的约束。 人宗入世,仗剑行走诸夏,顺心而为,路遇不平,常有出手,而在秦法之下,怕是要为人宗引来极大的祸端,这也算墨家、农家不喜欢秦国的原因。 比起自己,逍遥师弟怕是感触更深! “师兄,人宗的路自然在诸夏。” “秦法如此,不得山东六国之民之心,儒家荀况曾在《哀公》篇有语,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不得山东六国之民之心,秦法必不得长久,秦法不得长久,秦国焉得长久,当此时,秦国兵锋强盛,不可与之争锋。” “但暂避锋芒,以求它日。” 逍遥子对着师兄看了一眼,入秦获取军功爵,那等之事,人宗做不出来,而且,秦国虽强,但麾下之民不过五百万,麾下之兵,不过百万。 山东诸国仍有实力,仍有极大的底蕴去对抗秦国。 纵然秦国一天下,以其国力,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对诸夏完全的掌控,如此,人宗之路当轻松也。 “万法阴阳,秦国若然长久,如何?” 木山子听逍遥子一眼,其语是一种颇大的可能性,但却非真正的结果,秦国有崩溃的可能性,但如果秦国稳住局势,那么,将会是一个无比强大之国。 那个时候,人宗又该何去何从。 “果然长久,那该是百家的劫数!” 逍遥子摇摇头,道出此语。 一行三人归于南阳。 不日之后,南阳郡全地开始戒严,对于所有不安分的游侠之人,给予镇压和驱逐,若有反抗者,直接给予大军镇杀。 为此,南阳各地郡县的城门之外,一具具尸身悬挂,以为警示。 既为秦国治下,当此一天下之际,只有耕战,游侠之人不事生产,所谓的劫富济贫更是触犯秦法,杀之不可惜。 “武真侯,人宗弟子的名录在此!” 城主府内,南阳守叶腾手持一份名单,上呈周清,内部是近月来南阳各大郡县所擒拿的游侠犯事之人,其内涉及人宗。 麾下县丞与县令不敢直接动手,故而上禀。 秦国之内,谁不知武真侯出至道家天宗,而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一体,若贸然处置,怕是于己身并非好事。 “看来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 “和其它人一样处理!” 太乙山观妙台的时候,自己曾警示过他们,既然木山子与逍遥子他们不当一回事,人宗的弟子该为此付出代价。 “喏!” 叶腾神色不变,再次接过那份名单,徐徐而退。 三日之后,武真侯的命令通传南阳各大县里,又一批的杀伐而起,这一次,除了一些身份隐秘的游侠外,人宗的弟子也赫然在列。 “师兄,我曾听妙闻所言,只消入秦国文武军政,便可有爵位可得,期时人宗当不会受到这般对待,你与逍遥师兄何以不同意?” “如今惹怒天宗玄清子,一十三位人宗弟子不存。” 南阳重丘之旁,乃是一处山水峰谷交错地带,值夏日,苍翠横天,生机扩散,人宗的根基之所在便是在其内隐藏。 三百年前,人宗从巴郡天宗脱离,并未行走多远,在韩国南阳扎根,外围设置有阵法拦阻,再加上地形的崎岖,故无太多侵扰。 此时其内,木虚子着灰白长袍,道纹浮现,手持利剑,道礼近前,看着掌门师兄木山子,颇有些不满与怨气,投秦不无不可。 如今天宗不也是如此作为? 秦国一天下乃是大势,而道者修炼更是应该顺从大势。 逆行而上,岂非螳臂当车? 而且人宗行事一直以来同其余百家并没有什么牵连,但近几年,却是逐渐和墨家、农家纠缠在一起,此次南阳各大县里游侠生事,人宗本不必掺和其内的。 “师弟,你愿意入秦?” 木山子盘坐在静室蒲团之上,周身浅浅的玄光若隐若现,闻木虚子之言,轻轻的舒缓一口气,看将过去。 “师兄,师弟以为,人宗入秦,并非是选择秦国,而是顺应大势而为,逍遥师兄想来厌恶秦国,不采取此策,以至于如今人宗弟子伤亡。” “若然师兄应允,师弟愿意入宛城,相见玄清子!” 入世修炼,也是为了道理,如同沿着一条河流朔游而上,忽逢大雨,在一处村落停留片刻,难道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人宗就属于那处村落。 何其谬误哉! 起码木虚子是这般看待的。 “刚才逍遥师弟已经与我一言,他不愿意待在秦国治下,决意带领着想要同样离开秦国的弟子奔赴山东列国。” “而今,你于我这般而言,倒是另外一条路。” “木虚子,人宗所遇劫难,数百年未有,逍遥子东去,那你……暂且西行吧,想来玄清师弟对你会有安排的,无论如何,人宗的传承不能够在你我手上断掉。” 第七百零六章 他 人宗从道家中分离出来,乃是要证明自己道理道路的正确性! 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争锋,彼此之间,有胜有败,那不过是阴阳的运转,哪怕是如今人宗面临危局,也不过是昊天对于人宗的考验。 撑过去,便可有大德。 木山子身为人宗当代掌门人,自是不愿意看到人宗传承不存的情况,但如今的宗门之内,逍遥子、木虚子各有所想,一则不喜秦国,一则愿意前往秦国。 近年来,自己也曾了解儒家小圣贤庄的决断,对于秦国,中庸为上,本源不动,弟子流走,这会许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逍遥子东行,保存人宗一点希望! 木虚子西去秦国,也有着人宗一点希望! 只消能够有一支传承下来,人宗便可安稳。 “师兄。” “师弟定然不会让师兄失望!” “如今秦国独霸诸夏,更有虎狼铁骑,更有阴阳家、天宗助力,怕是百家难以为继,若如此进入秦国,当得大用。” “玄清子也会希望看到这一点的。” 木虚子面上颇喜,近年来,宗门之内,逍遥子名望不小,再加上修为比自己强横许多,不出意外,待木山子师兄坐化,其人必为掌门。 那非自己希望见到的,自己入人宗的时候,逍遥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如今人宗危局出,逍遥子率领部分弟子东进,那就意味着已经将秦国看作敌视一方,在木虚子看来,这就是昊天对于自己的垂青。 秦国一天下大势,山东六国无可拦阻,若时可以借助秦国的力量,荡平百家,荡平逍遥子一支,重整人宗,己身也可以人宗掌门,何其快哉。 而不出意外,秦国武真侯、天宗玄清子绝对是助力自己的! “师弟,此行,妙闻就随在你身边,以为助力!” “你……且去吧。” 对于木虚子师弟,木山子也是了解,但如今自己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临近坐化,若不能更进一步,当彻底无望大道。 人宗的路交给木虚子、逍遥子,无论如何,人宗的传承不能够断绝! 秦国败! 逍遥子当为人宗新任掌门! 秦国胜! 也许人宗也会有崭新的局面,道分阴阳,天人二宗想要归一,甚为艰难。 “师兄!” 木虚子道礼而下,面上欢喜之色忽闪。 没有多疑,领着妙闻,又带着人宗内其余愿意前往秦国的人宗弟子,北上南阳宛城,寻找天宗玄清子,以其如今的身份,安排一二再好不过了。 ****** “秋日正受地!” 给了韩王安足足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周清从宛城发出早已经加盖王印的文书,其上,只有这五个字,如今华阳、长社之地虽已经纳入秦国舆图。 但内部的诸般事物、事务交涉还需要时间,秦吏也开始缓缓的进入其内,待到秦国吏员彻底将其掌控之时,当行典礼,以为大贺。 观此文书,韩王安心中觉得有些难堪。 原本的先前谋划中,将秦王迟迟不灭韩一位王道仁礼天下之胸襟,构想之中的秦国处理方式为秦国以仁礼对待韩国。 “韩国称臣,天下大义也,今秦国归还韩国南阳郡,以为天下楷模矣!自此之后,列国当效法韩国而臣服,以期王道大行,四海同心也!” 口中轻语,这是自己先前所想秦王嬴政之音,不曾想……,万万想不到,秦王嬴政竟然如此不识相,果然蛮夷之地,果然虎狼之国。 韩国说给,就真的要了,没有一点迟疑! 虽然那些土地是自己献上去的,但韩王安总觉得怪怪的,既然已经称臣献地,秦王来正式收取,……不给似乎还不行。 “大王,近来国事多有烦忧,不若臣妾给大王放松一二?” 身着紫色的抹胸裙,双手花边隐现,颇为纹理独特,腰腹之间有几处透明,浑身婀娜有致,腿部的长裙摇曳在大地之上。 踏着一双浅紫色的高跟长靴,柔声细语,秀发翩然,脖颈之间带着一颗明亮圆润的夜明珠,手持一辈香茗,行至韩王安之前。 “国事烦忧,寡人未敢放松也。” 韩王安虽擅长术治权谋,但眼力也是不差,秦国既然不行仁礼王道,那么,很有可能仍为兵家霸道之谋,何为兵家霸道之谋。 那就是大军灭韩! 这是韩王安最为恐惧之事,秦国文书未来之前,韩王安为之惶恐,而今,秦国文书已经到达,观其深意,更是如此。 此等关头,韩王安纵然想要放松,也没有那个心晴。 单手从明珠夫人手中接过香茗,对其轻轻摇头一笑,后宫妇人又能够知晓什么。 “大王不必过于忧心,臣妾听闻九公子已经归于新郑,再有相国、太子他们,定可为大王助力,重整朝政。城外,有血衣候十万大军镇守,秦国想要攻入,也是难矣。” “内有良臣,外有良将,如此,大王还有何担忧的?” 明珠夫人巧笑嫣然,柔软的身躯靠近韩王,如兰吞吐,随意说道如今新郑局势,一板一眼,似乎还有那么几分指点社稷之气息。 “勿要再提起那逆子。” “若非逆子无用,秦国何至于攻韩!” “城外虽有血衣候十万大军镇守,但前些时日相国、太子所言确实警醒寡人,血衣候之明证也……不无不可。” 提起九子韩非,韩王安就是一阵的愤怒。 既然已经归于韩国,已经归于新郑,却又不来拜见自己,眼里还有自己这个父王吗?数年前派其前往秦国存韩,功未成,何有颜面归来。 “血衣候之明证?” “是否为尚公主之举?” 明珠夫人面上掠过一丝奇异之笑,口中脆音流转,从大王手中接过茶盏,置于一旁,又取来新鲜的瓜果,早已将其切割而成,辅以蜜糖,甚为怡人。 “不错!” 距离消息传出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传入后宫之内,倒也正常,于明珠夫人知道这般,韩王安倒也不疑惑。 数年前,南阳守叶腾一夜投秦,令的韩国失却土地六百里,瞬间国力大损,若然血衣候白亦非也投秦,那么,韩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相国与太子既然有这个谋略,那就表明,血衣候也有私心,若是在往昔,自然将其直接罢黜,但现在却不能够如此。 血衣候掌控城外十万兵马已经数年,身为兵家传人,对于兵卒的掌控非同小可,这个时候贸然将其罢黜,怕是城外军心不稳。 值此之际,非良策! 尚公主以为一族? 此策为血衣候明证所言,只要与韩王联姻,那么,利益捆绑之下,自然一体,韩王安也是为之心动的,花费一位公主,便可彻底收拢城外十万大军。 值得。 “大王莫不真的有意尚公主?” 脆音不绝。 “爱妃以为不妥?” 韩王安觉得奇怪,目光转过去,轻问着。 “臣妾怎敢谈论如此之事。” “只是臣妾觉得血衣候位高权重,年岁如此,怕是一般的公主不足以动其心。” 血衣候之年岁绝非外表所观的年轻模样,修炼家族玄功,数十载容颜未改,今王登位的时候,血衣候便是如此,而今,同样如此。 虽然仅仅是为了拉拢,但一般的公主肯定不行。 年岁大的?年岁小的? “爱妃所思甚是,王室之中,公主不少,但……寡人已经有了人选,不日,当下旨明诏,许配王室公主于血衣候,尚公主以为一族。” 韩王安淡淡一笑,普通的公主自然是不行的。 但自己手中的那颗掌上明珠绝对可以,嫁给血衣候,距离自己又不远,既可以拉拢血衣候,也可以叙天伦,此为上佳。 秦国的王书到达新郑,传荡开来,心思涌动者甚多。 月前的朝堂之上,信誓旦旦,秦国会以礼仪待秦,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有些不同了。 秋日时节,秦国将正式建立各个掌控县府所在,正式给内部民众给予掌控,那时,秦国的兵锋简直可以随时到达新郑城外。 “九公子,宫内传来消息,红莲公主自月前便是被禁足宫中,如今又有王族宗正派人前往宫内教授礼仪,更有太仆面前大王,以推演良辰吉日。” “其意……,怕是如此。” 紫兰轩内,司寇张良再次走进二楼的拐角雅间之内,脑海中念及往昔,雅间之内,流沙汇聚,如今……却是流散了。 尽管九公子没有任何策略落下,以应对存韩之举,但张良并没有放弃,因为九公子既然回归了新郑,就表明九公子不会对眼前的一切置之不理的。 尤其是如今就要涉及到红莲公主! 那可是九公子最怜爱的王族公主! 月前,便有血衣候尚公主以为一族的想法,如今秦国王书到来,并没有大王期待之中的结果,那么,此事必然而起。 血衣候位高权重,手握十万兵马,欲要拉拢之,非有王族同样尊贵的公主,思来想去,也只有红莲公主最为合适了。 宗正派人前往王宫教授礼仪! 太仆问天,以为吉日。 府库支出不断,以为购买诸般事物。 一切迹象表明,韩王准备下嫁红莲公主于血衣候了。 “子房,有何谋?” 紫衣贵公子,临窗而坐,微风潜入,衣衫飘飘,自顾自斟倒着酒水,紫女姑娘并不在内,时日也并非夜晚,故而清静非凡。 听着张良之语,紫衣男子神色不变,轻抿一口醇香,探询问之。 “此事牵扯甚大,良不敢妄言。” 着一袭浅绿色的锦绣长袍,束发而冠,拱手一礼,摇头而落。 根据祖父那边的消息,血衣候却有不臣之心,已经先后联系过秦国关外蒙武、南阳武真侯,具体的回应虽不知晓,但南阳守叶腾在前。 由不得人不多想, 但以自己现在的地位,又做不了什么东西,无论是韩王,还是血衣候,都是庞然大物,稍有不慎,都会给张家带来相当之麻烦。 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单单是司寇张良,也是五代相门接下来的掌舵者,不仅要为自己负责,更是要为五代相门一脉的人负责。 “任意畅言。” 韩非摇摇头,这可不是自己认识的子房。 从条案一侧取来一只碧玉酒樽,亲自斟满了,单手推向子房所在。 “这……,九公子!” 拱手一礼,迎着九公子看过期的期待目光,张良心中一突,宛若数年前一般,跟随在九公子身侧办案,九公子便如此的教导自己。 而……念及此,忽而,面上为之欢喜之色忽闪。 九公子这般怜爱红莲公主,想来是决意不想要其下嫁血衣候的,这个时候最为着急的应该是九公子,但九公子现在却是有兴趣考量自己。 岂不是说九公子已经有了对策! “此事良以为,一者大王收回成命,难矣!” “其次,便是血衣候自动上书,不愿娶红莲公主,也是难矣!” “三者,便是流沙与太子联手,借助外在虎狼之秦,重演数年前之事,如此,十万大军再手,更是在王室之手,更合大王之心。” 欲要动手,只有寻找这件事所涉及的人物了,重要性极大的也就韩王、血衣候了,从二人入手,难上加难,欲要改变眼前局势,非有血衣候失势。 失去对城外十万大军得控制,诚如是,其人己身将没有任何价值了,如此,大王当不会下嫁血衣候。 至于和流沙、太子合力击败血衣候,五代相门也会助力,前来的路上,自己也思忖诸般,此计若行,当有六层以上的把握成就。 “哦,到那时,十万大军在手!” “子房以为谁堪大任?” 韩非没有做评价,仍旧自顾自喝着自己的酒水,按照子房所谋,血衣候败落,城外十万大军旁落,到时候,总该有一位大将军出现的。 而……如今的韩国内,血衣候尽收兵将之权,一切兵将均听从其命! “这……,这……。” “若是他还在就好了。” 张良神色一滞,军中的情况自己也是了解的,倘若血衣候真的不存,那么,城外的十万大军一时间还真没有合适之人接手。 耽搁下去,只会有损韩国兵力战力。 脑海中翻滚过道道身影,最后凝实一道黑衣银发的年轻男子,虽然性子冷酷了些,但当年也是坐镇大将军之位的,以其之才,轻而易举。 可惜了。 听子房口中轻语,提及那人,韩非自然明白说的是谁,不由的,面上也是笑意隐现,头颅微转,看向外面的天色,若是不差,此刻紫女应该见到他了。 第七百零七章 弱者 “我应该认得你!” 新郑城外断魂谷,这里是韩国城外十里一处人迹罕见之所在,谷深悠远,云雾缭绕,虽为夏日,绿荫环绕,仍为如此。 多年来,在此地经常有奇异叫声、异象传出,使得这里更是不被常人所至,然则,今日这里似乎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黑衣银发,只手握剑,宽大的暗金色长袍披身,浑身上下自显冷酷之气,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面前这位紫衣女子,莫名的一股熟悉之感。 自己……应是认得她得,而且关系还不浅,但未等自己的记忆解封,一切都是虚妄,轻语之,冷言而落,身侧跟随着狼神与一位形体奇异的佝偻之人。 处理完楚国的事情,为了找回以往的记忆,重踏韩国之地,诸般消息显示,新郑是自己停留时间相当长的一处区域。 “庄。” “看来……你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 美眸闪烁玄光,紫色的秀发垂落脖颈两侧,静静看着面前的这位黑衣人,紫女心中掠过一丝无奈、无助,当初咸阳的时候,自己并没有亲自一观庄的离去。 时隔两年,再见庄,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浑身上下均是自己为之熟悉的所在,但言语间那股没来由的隔阂却是生出,令人越发生出忧心之感,不过,比起新郑如今的局势,庄的归来,也是一个不小的转机。 “我所得新郑的消息,都是你放出的?” 卫庄双眸眯起,深深看向眼前这位紫衣女子。 “是。” 紫女没有否认。 “今日缘何见我?” 卫庄再问。 “韩国将灭,此为你与我多年来希望看到的事情,但……却不是流沙希望看到的事情。” “庄,我需要你救一个人!”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贴身的紫色锦袍罩体,回首往昔,自己与庄乃是郑国遗族后人,百多年前,郑国被韩国所灭,家国沦亡,族人沦为奴隶。 天可怜见,韩国内乱不休,自己与庄才有机会出去,紫兰轩所谋——韩国,韩国当灭,但流沙之韩国不当灭,更何况,进来,还有一件要事。 “你在……命令我?” 卫庄面上又是一丝冷意忽闪。 “不,那个人不是为了我。” “是为你自己救下的。” 紫女秀首轻摇,想不到庄竟然忘记了那么多东西,阴阳家的秘法果然非凡,如今,新郑之内,血衣候白亦非欲要尚公主,以为韩王一族。 如今的韩国王室之中,能够有身份与血衣候媲美者,也只有红莲公主了。 流沙之内,最为适合出手的,也只有眼前之人。 ****** 韩王令: 血衣候功勋昭着,近岁来更是于韩国有大功,是而,允以红莲公主下嫁,以为姻亲,以为恩典。 消息传出,整个新郑上下为之议论纷纷,近年来,血衣候白亦非的权势本就颇大,如今大王又要将红莲公主下嫁,怕是血衣候更为炙手可热。 “红莲公主所在之宫殿,重兵把守,非有韩王之令,外人不得入内。” “紫女姑娘,他……真的会出手吗?” 王令已经下达,七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诸般礼仪正在徐徐的进行之中,东城区域的大将军府邸之内,更是热闹非凡,亦是在筹办之中。 事已如此,想要拦阻已然不可能。 紫兰轩二楼拐角雅间之所在,张氏子房正面有期待的看向紫女,之前从九公子口中得知,卫庄已经归于新郑了,虽然自己还没有见到他。 但据自己所致,卫庄如今却是记忆,近年来多在南楚助力公子负刍,如今归来,不入紫兰轩,便是一个最大的警醒。 “他会的。” 紫女恬静的在雅间内烹制茶水,明眸的余光瞥着窗口,一道紫衣身影立于那里,对于庄,自己是了解,他……也是了解的。 或许庄现在失去了记忆,但失去记忆……也许更方便行事。 “若然功成,城外大军如何?” 既然已然确定卫庄会出手,那么,也该思忖远些,城外的十万大军该如何处理,按照秦国下发的通牒,秋日就要正式接受土地了。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期时,秦国大军便可轻松的陈兵新郑周围,那个时候,对于韩国来讲,将会是最危险的时候。 “当初是谁将那支大军所建?” 数年前,流沙为了对抗夜幕,先后从军、政、财、谍入手,军事上,借助秦国攻打南阳,建立一支十万大军。政治上,九公子韩非登临中枢廷尉一职。 财力上,紫兰轩欲要仿造天上人间的模式,开遍六国,以期汇聚海量钱财,谍探上,新郑之内,流沙自有渠道。 新郑城外的那支大军,本就是流沙所建,若非韩非入秦,卫庄离去,焉得落入血衣候手中,若然血衣候不存,当物归原主。 “若如此,有着城外十万大军,在加上如今韩国残余之力,再次汇聚兵马,未必不可与南阳之兵争锋,只消让山东五国看到韩国之力量。” “合纵伐秦未必不可成!” 仅凭韩国一国之力,决然无法真正的抵抗秦国,欲要改变韩国现在的局势,唯有联合山东其余诸国,汇聚大军,对抗秦国。 但前提是,韩国得表现出足以为山东五国承认的潜力。 城外十万大军为精锐,若然韩王诚心鼓舞,以为募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脑海中畅想着那一幕,张氏子房神情不住的有些激动,或许,韩国真的可以存下去,只要能够存韩,只要能够有时间,一切就都有变数。 神情有些激动,将视线从紫女的身上挪移至窗前的九公子身上,其人虽未语,想来也是这般思忖的,否则,焉得会请回卫庄。 九公子,还是心念韩国的。 而与此同时,新郑内韩王安欲要下嫁红莲公主于血衣候白亦非,稳固韩国的实力和力量,诸般消息自然也是快速传递至南阳宛城。 夏日炎炎,近来无事,躺靠在一张清凉的软榻之上,周清手持一张秘密文书,看着上面所语,面上不由的为之一笑。 血衣候尚公主之事,月前自己便是有闻,如今到底变成真的了。 但新郑之内,流沙的诸人似乎也齐聚了。 “弄玉,你觉得如何?” 从弄玉手中接过刚调制而成的醇香酒水,周清将文书递过去,对于新郑来看,这些事情或许很大,但在自己心中,分量远远不够。 血衣候白亦非欲要投秦,这件事自己是欣赏的,因为这是一个相当好的例子。 但如若岁月长河那般,流沙出手,新郑的局势还真有点变动,虽无惧,总归有些麻烦。 “紫女姐姐她们不会让红莲公主嫁给血衣候的。” 着一袭浅白色的云锦素袍,秀发梳拢祥云之髻,眉目如画,清静典雅,秀手持文书,十多个呼吸过后,脆音流转,摇摇头。 “你觉得流沙会怎么做?” 轻抿一口混合各种口味的醇香,入喉香甜,却又有一丝酒意,更有一缕缕入脏腑的清凉之意,看着韩国如今的局势,周清很是有些期待。 以南阳地如今的力量,足以灭韩,但那般灭韩,太过于霸道,于其余山东诸国来说,不是一个好例子,投秦功成,再好不过。 如果血衣候不行,那就再图之。 “杀。” 一字随意道出。 “弄玉,替本侯拟定文书,警示血衣候白亦非,做好诸般准备。” 一饮而尽,目光看向弄玉。 血衣候既有投秦之心,岂能不助力之。 “喏。” 屈身一礼,徐徐而退。 三日之后! 从南阳地而来的一份秘密文书落入夜幕渠道,直入大将军府邸之中。 “聚散流沙!” “既然是流沙,那就永远是流沙。” 红衣银发,俊美邪意的容颜之上,手中的那份文书凭空化为灰烬,数年前流沙带给自己的伤痛,自己可没有半点忘记。 近年来,流沙的力量不断被削弱,而夜幕的力量却是不住在增强,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即日子夜,新郑紫兰轩无故大火,大将军掌握新郑防备、紧急之事,出动兵卒前往紫兰轩。 一个时辰之后,紫兰轩内的所有人员被扣押,除却领头的掌柜消失不见。 次日午时,经过廷尉府判决,紫兰轩乃是一处窝藏叛逆之所在,昨夜所擒拿的数十名女子更是密探之人,上禀韩王,以为令下。 市口,刀斧手挥动巨斧,一位位身姿曼妙、窈窕的女子被杀,同样,夜幕出动的力量也将流沙在新郑内的其他力量灭掉。 有鉴于此,血衣候上禀韩王,欲要开赴一支重兵守卫在新郑之内,以为随时调动。 不日,韩王应允。 “这就是……流沙?” 新郑城北一处普通的院落之内,黑衣白发,鲨齿握手,近日来,于流沙在新郑内的情况也了解不少,被血衣候白亦非重创。 无论是宫中的力量,还是宫外的力量,均是如此,念及先前流沙对自己所承诺的那般,实在是有些可笑,己身都已经不能够自保,却仍强装冷静。 弱者! 在自己面前没有交易的资格! 第七百零八章 鬼谷绝境 “聚散流沙。” “无处不在。” 庭院之内,凉亭在侧,一袭紫衣的韩非正端坐其内,同紫女姑娘对饮,血衣候白亦非突然出手,却是打了流沙一个措手不及。 耳边回想着那黑衣白发男子的清冷之言,韩非淡淡回应着。 “流沙之事于我无关,我所要的,你们必须准备好。” “今夜过后,新郑将无血衣候白亦非的存在!” 数日之前,流沙的人找到自己,欲要自己出手解决血衣候白亦非,承诺事后允以韩国大将军尊位,以为韩国重臣,统领诸般要务。 果然抗秦,彰显鬼谷弟子之才,也能够碰撞另一外鬼谷弟子的选择,这个条件对于卫庄来说,似乎有那么一点吸引力。 根据近来自己所收拢的讯息,加持往昔新郑内自己留下的痕迹,若是灭掉白亦非,己身当掌控韩国十万大军,秦国虽强,但鬼谷也有奇谋,纵然合纵兵败,自己也可抽身而出,丝毫无损。 挥洒纵横奇谋,合纵以为鬼谷! 大善! 只是流沙的表现实在是令自己失望,不过,流沙的力量倒是还有些趣味,如今,拦阻在自己面前的,也就只有一个血衣候白亦非了。 至于要自己所救之人,除去白亦非之后,诸般种种,结果都是一样的。 ****** 距离迎娶韩王掌上明珠红莲公主还有两天的时间! 整个东城所在的大将军府邸之内,早就已经红纱垂曼,喜意盎然,内部厅殿陈列,一位位脚步轻盈的侍女、奴仆进进出出,准备着接下来所用。 日落月升,银光普照,更是令的整个大将军府邸彰显别样的不同,这座由姬无夜所建的辉煌府邸,丝毫不弱于韩王宫的府邸,此刻彰显威严。 “老虎,这几日张开地、韩宇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一处阴凉的偏殿所在,白亦非一身血色轻装,发丝精致的梳拢在身后,单手持银色寒玉酒樽,其内血色酒香弥漫,看着厅中正软玉在怀的翡翠虎,轻语之。 “韩王令下,尚公主已成定局,他们又能够有什么动作。” “只是,这两日调兵入新郑,使得他们倒是紧张了些。” “侯爷,您还在担心流沙的那位?” 体态肥胖的翡翠虎摇摇头,浑身金玉光芒闪烁,一边轻抿着旁边美人送入嘴边的美酒,一边回应着侯爷,绝对的实力之下,他们又能够有什么动作。 如今的韩国新郑,侯爷可是他们最大的依靠了,没有侯爷手中的十万大军,韩国就如同一只没有利爪的猫咪,任人宰割。 是故,此等关头,他们又能够有什么动作。 如今,唯一值得侯爷担心的,也就如今出现在新郑的流沙卫庄了,其人是鬼谷弟子,根据夜幕所探的消息,卫庄似乎已经失去了记忆,近年来,多在南楚。 现在归于新郑! 未必不是流沙下一步所谋。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弟子固然不俗,但……如今的韩国可不是鬼谷弟子该来的地方,夜幕降临,鬼谷弟子又能够如何?” 轻缓而又颇有磁性的声音回旋,血衣候浑身上下自动弥漫一股至阴之力,灵觉扩散,方圆尽在掌握之中,玄功运转,双眸暗红色的奇异色泽浮现。 挥手间,一柄红白交替之光出现,一剑横出,直接霸道的剑气吞吐,踏步之间,消失在厅殿之内。 轰! 一剑横出,屋宇之上,同样剑光纵横,直接碰触,强横的力量扩散开来,直接将整个精致的厅殿顶部削去,月光投射而下。 “你的实力不错!” 手持鲨齿,孤身入大将军府邸,今夜必杀血衣候,灵觉而动,感受血衣候周身的气息,竟也是化神的境界,所修玄功不弱。 “鬼谷弟子素来有奇谋,今夜却为刺客,看来比起你的师兄盖聂,差的不是一点。” 足踏暗红色的长靴,踏立在屋檐一脚,想不到卫庄这么快就找上来了,……这也再自己的预料之中,流沙想要动手,唯有如此。 但一位区区的鬼谷弟子,还不被自己放在心上,挥手间,整个大将军府邸厅殿四周,为之一队队精兵出现,皆手持强劲弓弩。 刹那间,月夜之间,黑压压的羽箭横空,尽数覆盖在卫庄的周身各处,随其后,更是一道道气息不弱的黑衣人手持刀剑出现。 呼啸间,十多道身影围拢上去。 虽然都只是先天的境界,但蚂蚁多了,牛羊也得殒命。 血衣候白亦非手持奇异长剑,就那般静静看着鬼谷卫庄,欲要直接斩杀自己,此等愚蠢之策竟然会从鬼谷弟子的手中流出,实在是令人失望。 砰!砰!砰! 十个呼吸之后,似乎那些先天境界的武者未能够对其造成太大影响,一道道霸道的剑气纵横,先后被击溃,身形倒飞虚空各处。 “鬼谷弟子的确不俗!” 话语之间,整个这处厅殿四周,造次汇聚百多位精干兵士,皆手持强劲弓弩,待卫庄刚将那十多位先天武者击溃,便又是羽箭纵横。 感受对方的修为气息,血衣候邪意的面上轻轻一笑,手中双色玄光缭绕之剑,陡然化作一柄血色长剑,一柄雪色长剑。 体表雪红之色玄光扩散,剑柄所在,蝙蝠之形体,夜色之无形,月光之下,细细一观,竟然仿佛没有影子,双剑交织,寒冰虚影闪烁。 一条条浑厚之力化作寒冰链锁,直接透空袭向鬼谷卫庄。 意念所在,羽箭未曾断绝! “找死!” 每一个呼吸间,都有数百支羽箭近身,纵有玄光护体,体内的力量也是消耗巨大,手握鲨齿,催动纵横玄光,耀眼的暗金色剑光豁然间璀璨迸出。 刹那间,撕裂数百支羽箭的封锁,身化流光,直接冲向血衣候白亦非跟前。 噗! 剑光纵横,穿身而过,形体如冰,岿然而散,灵觉有感,其人出现在另外一侧。 “都言鬼谷弟子一人可抵百万兵,今日似乎并非如此!” 双剑虚空搅动风云,一条条寒冰链锁浮现,径直的朝向卫庄围绕而去,辅以重兵羽箭,白亦非不紧不慢的应对着卫庄攻击。 这里,是自己的主场! 这里,早已经做好诸般准备! 这里,今日自己要生擒一位鬼谷弟子。 “聒噪!” 卫庄眉头紧锁,想不到这里竟然已经戒备如此,倒是有些托大了,但对方的修为与自己仿佛,虽如此,但己身仍有自信,将对方击溃。 横贯八方! 天地上下尽皆有暗金色的剑光,再一次撕裂羽箭封锁,踏步间,奔至血衣候白亦非跟前,鲨齿纵横,一剑挥落,将其再次击溃。 可惜,身化寒冰,形体万变。 “鬼谷弟子,不过如此。” 移形换步,每一句话音落下,便是一道寒冰形体浮现,任凭卫庄如何攻击,本体丝毫无忧,看着卫庄的攻击手段,血衣候略有奇异。 似乎……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要弱很多。 既然这般,那就没必要与之客气了。 体内浩荡的至阴玄力流淌,挥洒纵横,辅以远远不断的羽箭压阵,直接寒冰锁链束缚其双脚,虽然随后便是被震开。 但灵觉感应之中,似乎对方手中的剑气力道有些变弱了。 难道是故意示弱? 念及此,血衣候白亦非摇头一笑,对方全盛之时,自己尚且无惧,故意示弱有能够如何? 无论对方是故意示弱,还是真的弱小,今日他都别想离去。 要战便战! 欺身上前,剑光纵横,双剑舞动,丝毫不落下风,一击击碰撞,更是璀璨的玄光扩散,身法运转,整个身下方的厅殿变得破烂不堪。 黑衣白发,一剑剑挥洒而出,卫庄的神情隐隐有些变动。 体内……那咒印的力量似乎又发作了。 每当自己欲要施展全力之时,都是如此,咒印的力量逆转,封镇百脉,压制玄功运转,本就不能发挥全力的丹田伟岸之力,更是只能够发挥六七层之力。 感受对方所攻伐的力道,丝毫不比自己弱! “你的力量……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血衣候白亦非精通蛊术,虽不若阴阳咒印,但彼此交手数十个回合,也隐隐的感应而出,不由得,面上更是笑意忽闪。 此为昊天助力自己。 感此,没有任何迟疑,心中彻底明悟,对方的实力或许与自己一般,但此等情况下,对方如何是自己对手,双剑交织,威能倍增,身法瞬闪,一力横扫。 横贯八方! 又是一击大耗内力的剑光纵横,直迎而上,两道身影尽皆虚空倒退。 “你已经施展了三次横贯八方,不知道你还能够施展几次?” 横贯八方是鬼谷纵横的奇异剑术,威能巨大,但武道万法一般,这般威能巨大的剑术,若是随意施展,鬼谷早就为至强之人。 自己仍无忧,对方……嘴角已然有血迹流出。 “既来之,则安之,卫庄先生可不要这么快离去!” 单手挥动,万千羽箭封锁卫庄后退的道路,白亦非再次欺身上前。 与此,整个大将军府邸之内,已然汇聚千位精干兵卒,均手持兵戈利器,背负弓弩,严阵以待。 一身金玉环绕的翡翠虎再重兵护卫之下,远远的看着月色下这一幕,自己虽不通武道,但也能够看得出来,那鬼谷卫庄已然不足为惧。 第七百零九章 百家百力 “压下去!” 寒冰罩体,兵戈加身,羽箭锁定,血红色的玄光收敛,踏步之间,双手中的利刃也是消失不见,看着此刻那已经被自己所擒拿之人。 血衣候白亦非清朗一笑,挥手间,便是有兵卒将其带下去。 “侯爷,鬼谷传人毕竟非同小可。” “前年,秦国武真侯将其擒拿,都未有斩杀,不知我等将如何?” 翡翠虎挺着一个大肚子,徐徐近前,看着此刻已经被压走的鬼谷传人,面上虽有自得,但亦是一股担忧之意忽闪。 数百年来,鬼谷纵横的人虽然少,但每一位所能够带动的力量非凡,不然,以当初卫庄再赵国内的行事,不会被秦国放过的。 如今,他们欲要投秦,若然杀鬼谷传人,怕是会引来不小的麻烦,而此等关头,正是不能够有任何闪失的时候,语落,目光看向血衣候。 “鬼谷传人!” “属于他们的时代终将要结束的,先将卫庄关下去,待一切事毕,再行放出来,距离秋日可是没有多久了,老虎,一切不能够有失。” 一位鬼谷纵横的分量,翡翠虎能够清楚,白亦非自然也知晓,虽然自己很想杀他,但此刻却不是杀他的时候,抬手之间,府邸之内的所有兵卒退去。 “侯爷请放心,待红莲公主入府之后,一切可定!” 新郑之内,流沙已经不足为惧,随着韩国土地的缩小,如今两百里之地,能够为张开地、韩宇所能够调动的力量也是极小。 夜幕将会是唯一的存在。 闻此,白亦非轻轻一笑,俊逸的容颜上,血红色的玄光又是一闪,抬首看向太虚,今夜的明月似乎格外亮堂。 次日一早,从大将军府邸之内传出消息,夜里有贼人闯入大将军府邸之内,预谋不轨,好在被大将军擒拿、镇压,如今已经关押在新郑国狱之内。 “卫庄兄被抓了!” “这……怎么可能?以卫庄兄的实力,纵然不能功成,离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北城另一处外表普通的宅院之内,身着淡青色麻衣布袍的张良面有不可置信,斩首行动自己也是知晓的,以卫庄兄的实力,擒拿、斩杀血衣候应该不成问题的。 这一点,他们都很相信的。 但根据城中传荡的消息,再加上自己从廷尉府邸所得,卫庄兄确实被关押入国狱之内,其身特殊,虽未能死,怕是也有酷刑落。 如今,一切都要乱了,卫庄兄被擒拿,斩首行动不存,莫不红莲公主真的要下嫁血衣候,依照血衣候所谋,再加上大王信任。 怕是血衣候真的要掌控韩国大势,一举投秦! 而……新郑之内,当无任何人拦阻,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流沙所希望看到的。 “他们来了?” 庭院一角,临湖而立,闻张良之音,韩非没有直接回应,视线转而落在身侧不远处的一位靓丽紫色身影之上,语落,倒是听不出有什么焦急之意。 “墨家巨子路枕浪派遣两名统领与诸多弟子前来,已经在新郑之内了。” “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蚩尤堂堂主田虎率领农家弟子已经前来,亦是在新郑之内了。” 紫女翩然脆音落下。 “我虽不喜游侠,但这些事情他们去做,当为更好。” 韩非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游侠之属,自己一向是极为讨厌的,但是……如今也别无他法,既然秦国的那位欲要助力自己,为了存韩,也不无不可。 “子房,这几日你当静待在府邸之中,无需理会太多,新郑不能乱!” “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话锋一转,韩非将目光看向身侧后方不远处的张良身上,此事他不适合牵扯其内,血衣候此人必须除掉,事后,新郑内夜幕势力混乱,对于韩国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九公子,……,良会做到。” 听紫女姑娘所言,农家与墨家的弟子已经入新郑之中,而且是统领与堂主级别的,顿时,张良心中稍安,以农家、墨家的力量,对抗夜幕也是可以一战。 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远离事情中央,但九公子说得对,新郑不能乱,以五代相门的力量,可以做到这一点,也是自己唯一能够做的了。 随即,没有迟疑,便是隐秘的离开这里。 “我有密信,卫庄兄在秦国受阴阳家东君焱妃的封眠咒印,一身实力受到限制,未能发挥极致,怕是昨夜是咒印拦阻。” “百家之中,农家是最为擅长药理与病患的,你遣人去国狱一趟。” 原有的谋划之中,卫庄兄所行若是功成,当不需要农家、墨家的力量,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数年前的新郑之内,血衣候便非卫庄兄的对手。 若无意外,卫庄兄如今修为大进,血衣候更非对手,看来卫庄兄身上的封镇之力不弱。 “嗯。” 紫女轻轻颔首,紫兰轩被毁,其内的姑娘们被杀,绝美的姿容上虽不显怒意,但血衣候白亦非必须死,必须以他的血祭奠那些姐妹们。 ****** “想不到农家的弟子在新郑也有这般之力。” 新郑国狱,乃是韩国防守最为严密之所在,但……看着眼前农家两位堂主的手段,进入其内丝毫不菲力气,一身小厮装扮的紫女不由感叹。 “紫女姑娘谬赞。” “农家的弟子都是一些贫苦人家出身,新郑之内有一些不足为奇,如今,秦国欲要灭韩,更是欲要攻灭其余山东诸国。” “此等之事,百家自当携手。” 神农堂堂主朱家,身材虽矮小,但举动之间,颇为灵活,面上千人千面,心意流转,所过之处,一切种种不成阻碍,怕是今日将卫庄带走国狱,都轻而易举。 身侧的一位精壮汉子手持利刃,虎威扩散,一身实力颇为霸道,对于农家的力量,自然是相当自傲,农家可是百家弟子最多的一家。 农商百业,无处没有农家的弟子。 区区弱小的韩国新郑之内,农家的人可以早已经出现在任何一处。 头戴五谷冠,颔下短须梳拢,面具笑意忽闪,看向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近年来,倒是也有些交情,秦国之内,更是如此。 “根据农家弟子昨夜在大将军府邸之内所得,卫庄先生本可以离去,但最后关头似乎玄功溃散,以至于被白亦非擒拿。” “若是消息不假,该是阴阳家的封眠咒印之力,阴阳家护法东君焱妃,实力超凡,由其亲自施展的咒印之力,诸夏之内,可解的人屈指可数!” 对于诸般消息,农家朱家似乎也了解不少,紫女没有多问,以农家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越强自然是越好,如今之计,存韩当为上策。 “农家可解?” 紫女探寻问道。 “哈哈,紫女姑娘高看我等了。” “若是些许病患,农家当有绝对之力,但阴阳家的咒印之力,乃是颠倒乾坤阴阳之力,非为病患,乃是杂乱之力,诸夏间,能够解开咒印之力的,只有道家与阴阳家了。” “除此之外,若是有破入玄关之境界的武者,也可一试。” 国狱之外,晴空万里,行入其内,却是阴寒晦暗,朱家摇头一笑,阴阳咒印乃是阴阳家绝密的手段,想要将其解开,难矣。 农家的药草对病患有用,对咒印之力无用。 “如此……奈何?” 连农家的堂主之人都无法解开阴阳咒印,那……此行他们前往国狱又能够如何,徒劳无功? “血衣候白亦非的实力不俗,早已破入化神,再加上雪衣堡秘传的玄功,威能极大!” “此行农家与墨家的弟子中,破入化神的,暂时只有我,所以若要除去白亦非,非有与卫庄先生联手,农家虽不能够解开阴阳咒印。” “但我却可以逆转卫庄先生周身百脉百穴,让咒印之力一个时辰之内不发作,以卫庄先生的修为,血衣候难逃一死。” “如此,韩国当有一丝希望!” 侠魁已经传令,务必保证卫庄的安全,率领韩国大军抗秦,只要能够撑过秦国的大军进攻,合纵便可功成,农家便可有作为。 山东诸国也可有希望。 “所以,今日前来国狱,乃是一观卫庄先生体内的咒印之力,也好以待施展。” “算算时间,明天晚上应该是韩国红莲公主下嫁白亦非之日吧?” 朱家等人在国狱内农家弟子的带领下,逐渐踏入深层里处,说道此行谋算。 “不错。” 紫女颔首以对。 “如此甚好,明日晚上,酒宴云集,农家弟子也好进入其内,那时……便是我等的动手之机,事后,一切就看你们的了。” “侠魁有言,韩国欲要合纵,非有韩国能够拦阻秦国大军一段时间,让山东诸国一观韩国存在价值,如此,必可再行合纵。” “有鬼谷弟子以为大将,率领韩国如今之力,当有不小的希望,我等百家也会助力之。” 朱家面上仍是欢悦的面具,山东诸国需要的是一个有价值的韩国,而不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韩国,倘若贸然合纵伐秦,若是功成,而韩国不能守。 那……又有何用。 秦灭韩,山东五国均关注,但凡韩国能够撑下去,便会出兵,而如今困境,便是在于新郑内的血衣候白亦非,其人欲要投秦,必须灭之。 第七百一十章 月圆之夜 “农家、墨家的弟子出现在新郑?” “韩国孱弱,百家又能够如何,不思图强,欲要请外力助之,甚为荒谬。” 秦国上卿姚贾仍在新郑之内,以为后续之事,罗网秘传消息,农家、墨家之人的踪影出现,虽然人数不少,但观手中密信,姚贾不以为意。 以韩王的性子,就是百家全部出现在新郑,又能够如何。 如今紧要之事,乃是秦国吏员尽快将韩国割让之土收拢,以待秋日之机,步步推进,那时,秦国大军压境,韩国将没有任何希望。 “大人,百家谋秦,大人或有危险!” 身侧一人闻声轻语。 困兽之斗,一切皆有可能。 “危险?” “韩国与百家还没有那个胆量!” “如今只消耐心等待便可。” 姚贾轻轻一笑,危险自然是有的,但韩国还不敢对自己动手,而那些百家若敢动手,等待他们的就真的是灭顶之灾。 距离秋日不远了,不知道接下来新郑又会有什么好戏。 ****** 今日! 韩国新郑之内,乃是喜事而出,韩王膝下红莲公主下嫁血衣候白亦非,以为一族,共通亲密,对于新郑近月来的恐慌来说,倒是一件上佳之事。 辰时之起,整个王城通向东城府邸上的道路便是戒严,重兵看护,巡逻警戒,一匹匹装载锦缎、钱财、玉器……物件的马车一辆辆从王城内驶出,前往东城大将军府邸处。 一切都是按照周礼所述,血衣候白亦非,红衣银发,尊荣的侯爵冠服着身,跨乘白马,腰腹长剑,发丝精致的梳拢在身后。 身侧不远处,则是一架驷马高车缓缓行进,礼仪所至,天子六驾,而今周礼略改,诸侯之王为六,公子、公主、重臣为四。 珍贵的名木香车再四匹骏马的牵引之下,从王城而出,奔向东城大将军府邸之内。 马车镂空的木雕纹理浮现,喜意的红色纱幔垂落,一位静怡的少女端坐其内,浑身散发尊贵之气,眉目精致无双,只是眉宇之间一丝丝愁容忽闪。 腰腹环绕链蛇软剑,秀手轻轻握持,脑海中翻滚父王于自己所言诸般,韩国如今局势堪忧,血衣候白亦非不能够出任何差错。 是故,下嫁自己,以为一族,坐拥十万大军,韩国方可有一战之力。 自己应下了。 自己身为王族中人,理应为王族利益着想,但……心间浮现着另外一道身影,如今两年多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如今自己都要嫁人了。 自己一个弱小女子,又能够做些什么? 白亦非是如今韩国最有权势的人,父王都不得不依靠他,自己又能够如何? 难道自己就真的和他没有缘分了? 泪珠垂落,胸口疼痛,听说九哥哥回到新郑了,但自己被困于王宫之内,也未能够一观九哥哥,他是最疼爱自己,他应该会有办法的,但现在……!” 马车徐徐的前进着,左右传来一阵阵的呼喊之声,美眸忽闪,透过旁侧的纱幔,看向左右,他们都是韩国内如今仅存的人儿了。 自己身为公主,应该替他们着想的。 可是……! “我该杀了他吗?” 马车前方远处,看着那跨乘白马的白亦非,红莲口中喃喃低语。 “是他!” 目光凝视再白亦非身上数息,轻叹一声,收回视线,忽而,不知是不是错觉,眼角的余光似乎……似乎看到了一位自己在梦中常常念叨的那人身影。 刹那间,红莲心神震动,再次看向刚才那个方向,却是发现,已经消失不见,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自己真的太过于想念他了。 “卫庄先生,今日酉时,当是动手良机。” “期时,我将施展手段,让你在一个时辰内,不受封眠咒印的侵扰,合我等之力,必可以将白亦非镇杀。” 主道一旁酒肆雅间之内,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看向此刻已经从国狱走出的卫庄,听着窗外的管弦之乐,淡淡一笑,今日之谋,必须功成。 “你不必动手!” 神容冷酷,言语冷然,白发修长,垂落身侧。 “……,哈哈,也好,那夜若非封眠咒印之力,卫庄先生己身便可功成,即如此,我等当静待卫庄先生佳音。” 朱家神色一滞,虽然觉得卫庄一人前去不妥,但也是明悟对方之意,那夜被擒拿,想来于对方来说,绝对是一件耻辱之事。 话虽如此,但该准备的诸般,到时候,一个都不会少。 这个时候,想来田虎、墨家的他们应该在准备了。 “侯爷,罗网传来消息,农家、墨家的人近来新郑之内活动的很是频繁,今夜是大喜之日,他们是否会弄出什么乱子?” 午时。 血衣候白亦非已然归于大将军府邸之中,一切事物的准备,自然交由下属,前厅的诺大场地之上,一张张条案陈列,一张张软榻频出,以备接下来韩国王公贵族、重臣军将诸般。 这一次,翡翠虎倒是花费不少的钱财,不过今夜过后,一切都将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口语罗网密信,说道白亦非。 “罗网可有助力?” 白亦非神色不变,农家与墨家的实力,自己自然是知晓,但新郑之内,这里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只有密信!” 翡翠虎摇摇头。 罗网若是肯派遣些许高手来,自是好事,但如今涉及韩国内的一切事物由南阳武真侯管辖,怕是要看看侯爷的能力。 “传我令,夜幕降临!” 农家的人、墨家的人、流沙的人……,他们欲要今日谋自己,今日,未必不是自己预谋他们,语落,也该调动夜幕真正的力量了。 “是,侯爷。” 翡翠虎神色有些凝重,看来侯爷对于今夜之事,也颇为看中,夜幕降临,可就不是简单之事了。 当即,没有任何迟疑,便是传令。 一个时辰过后。 大将军府邸之内,已然是宾客而至。 如今的韩国新郑之内,若言真正权势所属者,当为血衣候白亦非,寻常太平时候,区区一个武将侯爷自然不算什么,但存亡之际,一切当截然不同。 手握十万大军得白亦非为如今新郑最后防线的守卫者,若非如此,区区一个重臣武将,焉得令韩王这般重视,下嫁最为宠爱的红莲公主。 富丽堂皇的大将军府邸前方庭院之内,早就已经布置完毕,流水一般的醇香佳肴陈列而出,归于一张张条案上,一位位新郑内残留的韩国文武之臣入内,王公贵胄也是不少。 “盗跖统领,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人员混杂的数百人庭院所在,除却衣着华丽精美的贵人,便是来往的奴仆、侍女,立于各处,静观眼前这一幕,不觉间,一道道暗音流转。 “临走之前,巨子有吩咐,我们这次入新郑,乃是尽可能存韩。” “若要存韩,自是要解决白亦非,农家的人已经在做的,我们就预防夜幕的其他人。” 清朗之音回应,缓缓而出。 近年来,秦国罗网的人对于农家、墨家的打击很大,尤其是罗网顶级的武者出动,使得原本墨家内就不多的化神武者,更是寥寥无几。 反观农家,不知为何,倒是存留相当大的力量,再加上农家同齐国、楚国的渊源,非墨家所能媲美,既然农家愿当领头者,墨家也不介意。 “是。” 一道道暗语传递下去,随即,巨大的庭院四周,平静祥和、欢闹非凡一片。 然则,俯览而下,整个堪称新郑内最为恢宏的大将军府邸之上,一位位身法灵巧的身影出现,跳跃一处处屋檐、院角所在。 一道道目光甚为警惕的看着大将军府邸各处,其内一条条道路之上,精兵汇聚,兵戈齐备,严密的巡逻着,防止有任何意外情况而出。 盛大的酒宴持续深究,申时而入,酉时快要过去的时候,仍旧在不断的持续,夜幕降临,月色高声,一只只红色的灯笼挂起,光芒闪耀。 侍者仍旧忙碌不断,将诸般事物从尚食所在,搬运而出。 “侯爷,看来他们真能够忍得住!” 翡翠虎与血衣候夜幕一行高层位于大将军府地的中央厅殿之内,其内自有天地,繁闹丝毫不弱前院,酒色歌舞,管弦之乐,应有尽有。 “忍得住?” “不,他们已经进来了。” “流沙也就罢了,墨家、农家也来插手,无怪乎秦王嬴政甚喜韩非之法,本侯也不喜他们。” “这里交给你了,本侯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区区一个流沙,新郑之内已经翻不出什么花样,但有着农家、墨家,倒是有些看头,但这里是韩国,还是新郑所在,更是大将军府邸。 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从上首的华美软榻上起身,对着翡翠虎轻轻颔首,踏步之间,周身浅浅的血红色玄光隐现,消失在厅殿之内。 见状,翡翠虎轻笑以对,挥手间,歌舞不存,妖娆的侍女避退,夜幕诸人尽皆起身,微风而动,一道道身影亦是消失不见。 今夜过后,新郑之内,当为夜幕之天下! 秋日过后,夜幕定当迎来崭新局面。 第七百一十一章 至高剑术 “数年不见,红莲公主你便已成娉婷袅娜。” “大王将你赐予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接下来你会更为尊贵!” 大将军府邸后方揽雀阁之内,那是先前姬无夜之时雀阁旧址,血衣候为大将军后,变幻形体,成为如今府邸之内美人汇聚之地。 血红色的玄光闪烁,白亦非的身影不住闪烁,随行身侧,自有一位位侍女、奴仆跪拜相迎,随即远离揽雀阁,未敢侵扰。 行入里间雅堂,其内摆设尽皆华贵,然则……诸般种种均比不得此刻正端坐在旁侧软榻上的唯妙身姿,红纱遮颜,不见真容,换言轻语,白亦非轻笑之。 红莲公主于自己来说,不过一个略微特殊的女子罢了,有她在,秋日之前,一切诸事,当再无半点侵扰,韩国也将彻底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会死的。” 清冷的声音传来,丝毫没有半分情感。 “任何人都会死的。” 白亦非双手背负身后,再雅堂内随意踱步而行。 “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一丝愤恨之意悠然弥漫。 “今夜过后,你就不会这般想了。” “你会和其他的女子一样,成为对本侯忠心无二的女子!” 体表血红色的玄光隐现,挥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红莲公主秀首上的纱幔化为灰烬,绽露真容,眉目精致,细腻灵巧,只是眉宇间的一丝恨意沉浮不绝。 单手徐徐抬起,软榻上的那曼妙身影顿觉浑身上下不受掌控,体内的力量也不受控制,隐约之间,连带己身思绪都迟缓了许多。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银牙轻咬,极力稳住心神,美眸瞪得浑圆,恨意无穷的看向白亦非,此人祸患韩国,又向父王索要自己,此人绝对不是韩国的柱石,而是韩国的大敌。 “你会成为本侯的好女子的。” 于其言,不以为意,不过是弱者的咆哮,不过是弱者的嘶吼,自己这些年见得太多,听得太多,早已经习惯了,玄功运转,徐徐侵入其身各处。 轰! 忽而,还未等白亦非彻底将玄功之力弥漫红莲公主整个身躯,雅堂上方的屋顶陡然一震,刹那间,便是一道无比璀璨的暗金色剑光呼啸。 嗡!嗡!嗡! 一击之力,血红色的玄光四射,强力的碰撞在一起,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天地为之震动,旋风为之骤起,雅堂内的诸般事物被吹拂的杂乱无章。 “是你!” 挥手一招,双色长剑在手,脚下寒冰之气扩散,看向此刻雅堂正中央出现的一位带着黑色斗篷的精悍汉子,虽然容颜不显,但他的气息自己是不会忘记的。 此刻,他应该在国狱之内才是。 当然,他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说明……,一切过往都不重要了,上次,自己饶恕他一命,既然不珍惜,那就无需留下了。 “庄!” 虽有黑色的斗篷遮掩,但红莲还是一眼看出……他就是白日自己隐约见到的那个人,两年多不见,他的银发已经垂落腰腹,他的身材越发高大,他的气质越发冷酷了。 他是来专门救自己的吗? 他……想起来自己吗? 红莲心中惊喜万分,两年来心中的怨念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在此时见到庄,当真是昊天对自己的满足,脆音涌动,丝毫不掩饰隐匿的一缕喜悦。 轰! 手握鲨齿,体内玄功纵横,有着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的手段,封眠咒印的力量一个时辰之内对自己造不成任何侵扰。 刹那间,百脉贯通,丹田沸腾,一股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澎湃之力流转浑身上下,这股力量自己已经好久不曾使用了。 灵觉运转,空明无双,先前受到封眠咒印的压制,灵觉受到极大影响,现在不会了,踏步之间,风云而动,一件横扫,冷然的迎击白亦非。 此人……该死! 耀眼的璀璨玄光从二人的身上狂涌而起,不知何时,白亦非手中的双色长剑也已经分开,一手持血色长剑,一手持雪色利刃,双剑交织,剑气威能倍增。 一缕缕无形的寒冰之气纵横雅堂之内,手段施展,欲要亲自将眼前所谓的鬼谷传人镇压,但数息之后,白亦非眉目一挑,似乎……眼前之人的实力强横不少。 “你身上的枷锁不存了?” 那夜与之对战,能够感受到他的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多,但如今,对方的实力却提升了一个层次不止,无论是身法运转,还是剑光攻伐。 “你只有这点手段了吗?” 恢复最为巅峰的力量,踏步之间,灵觉运转,任凭白亦非施展的手段如何玄妙,都未能对己身造成半点侵扰,卫庄持剑而立,静静看向白亦非。 “现在的你才有点鬼谷传人的样子!” 雪衣白发,玄光护体,双剑交错而立,眼眸凝视,看向卫庄,对方的实力虽强横不少,但自己一身的实力也未曾全部施展。 语落,一剑指向天际,一剑横扫乾坤,呼吸吞吐,寒冰之气流转,其内隐隐夹杂一道道黑色的奇特事物,杂糅寒冰气流之内,封镇整个雅堂。 转瞬之间,夏日的雅堂之内,冰晶显化,雪花纷飞,一条条显化的寒冰气流环绕卫庄体表,演化诸般攻伐,无孔不入一般。 “这就是你的底气?” “雪衣堡的秘传玄功?” 暗金色的玄光璀璨,自动抵抗外界压力,感受体内血液的沸腾,感受周身那一股股欲要侵入体内的黑色食物,卫庄嘲弄的看向白亦非。 今日,农家的人也和自己说过雪衣堡的秘传玄功,走的乃是极阴一脉,杂糅蛊术与血脉禁术,对战之时,稍有不小心,便会中招,血液不受控制,蛊术入体。 手握鲨齿,横立胸前,暗金色的耀眼玄光如长蛇一般环绕剑体,无双的剑气弥漫,狂暴的剑气嘶吼,剑招未动,整个雅堂之内,已然霸道扩散。 寒冰气流被切割分散,一道道黑色的事物更是被霸道之力震成粉碎,暗金色的剑气从剑体上迸出,化作一条暗金色的长龙,呼啸而出,嘶吼无尽。 这一次,卫庄没有任何留手,以最为巅峰的力量,施展鬼谷秘传横剑术中最为霸道的至高剑术横贯八方,那夜自己修为有损,精气神均不足,威能发挥不足一半。 今日,一切的一切都要讨回来。 横剑术,为鬼谷精气神融合无间的霸道剑术,此刻融以巅峰的内力、灵觉、意志,一步踏出,长剑横扫,一条凝练的暗金色长龙横立整个雅堂之内。 轰!轰!轰! 双手交织在身前,迎上此刻的横贯八方,白亦非神色大变,一击而溃,整个人的身形倒退不知,直接重重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之上,玄功扩散,整个墙壁上都烙印一道清晰的人影。 暗金色的长龙未曾消散,呼啸间荡开白亦非手中之剑,洞穿其胸腹,一击而过,卫庄持剑伫立于雅堂之内,冷冷的看向白亦非。 整个虚空四周,狂暴的横剑术剑气未曾消散,前一刻还封镇整个雅堂内的寒冰之气荡然无存,斗篷被四周的剑气冲散,绽露容颜,白发飘扬,风姿顿显。 噗! “这才是你的实力!” 五脏六腑被霸道的剑气损伤,喉咙猩红涌上,体内闷哼之音回旋,苍白的容颜上,嘴角流淌一丝丝鲜血,感受体内力量的流逝,白亦非双剑落地,稳住身形。 “你的废话太多了!” 身法如风,瞬间近前,鲨齿横斩,整个白亦非所在的墙壁直接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若再动,本侯就杀了她!” 雪衣浸染鲜血,雪衣堡秘传的玄功,鲜血的流失就是实力的流逝,白亦非极力闪过对方霸道一击,直接出现在此刻雅堂内的红莲公主身侧。 一剑落在其秀白的脖颈之间,大口喘着粗气。 今日……自己失算了,灵觉扩散,感受此刻大将军府邸内的动静,眉目紧锁,无论如何,只要自己无事,城外十万大军无事,一切就都会和先前一样。 “弱者!” “总会讨价还价,你的实力大损,每一个呼吸足够我杀你三次,依靠一个女子,便想要保全性命,可笑至极!” 踏步如风,人未至,鲨齿已到,直接洞穿白亦非的胸腹,带着其无力的身躯,硬生生将其钉在雅堂内的红柱之上。 “我……不会死的。” 白亦非极力想要阻止体内的鲜血流淌,原本已然苍白无力的容颜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低首看着洞穿胸腹的鲨齿,白亦非极力低语。 “你死之后,韩国大将军的位置我替你做了!” 挥手一招,鲨齿从白亦非的体内飞出,握剑在手,无视旁侧的红莲,大踏步的走过白亦非身侧,冷言而落,向着门外走去。 “我……不会死的,面对秦国……,你不会……。” 咚!咚!咚! 白亦非瘫躺再红柱下的身形,最后之音尚未说完,一条链蛇软剑闪烁,剑化秋水,横斩而上,映衬此刻雅堂内烛火的影子,一颗上好的事物飞出,滚落地板之上。 “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着鲜亮的红色长裙,手持链蛇软剑,软榻起身,看向白亦非,又看向那此时已经走出雅堂的黑色身影,娇容有些伤感。 数息之后,摇曳着身姿,消失不见。 第七百一十二章 虎哥眼里都是渣 今晚的月色似乎也是那般明亮,圆圆的,高悬于虚冥深处,大将军府邸的前方庭院内,仍为酒宴欢悦不断,歌舞管弦不绝。 可惜,除此之外,整个大将军府邸的其余各处,已然乱作一团,夜幕降临,白亦非提前抽调的好手尽皆迎上此刻墨家、农家、流沙的人。 “实力这么差,在我眼里都是渣!” 手握虎魄之间,心有猛虎,无往不利,剑光呼啸,农家蚩尤堂堂主田虎纵横于夜幕的围杀之内,一剑横扫,便有一名夜幕之人陨落。 这次的事情是侠魁亲自定下的,田虎面上欢悦,以往在楚国、齐国,可没有这般的爽快之事,虽然自己的修为没有到化神,但有着虎魄加持,夜幕的人都是渣。 “田虎老弟,看来这柄虎魄之剑真是适合你!” 一侧不远处,千人千面的朱家身法运转,屈指点动,亦是一位位夜幕的人筋脉寸断而死,看向此刻浑身虎威霸道的田虎,不住赞叹到。 多年前,农家再太乙山旁亲手打造两柄利器,一柄鹰魂之剑,一柄虎魄之剑。 那柄鹰魂之剑,当时便是被天宗的玄清子,也就是如今的秦国武真侯拿去了,侠魁也是无奈。 不过,好算还留下一柄虎魄之剑,侠魁将其赐给了田虎,近年来,田虎与此剑磨合,修为颇有大进,今日一观,虎魄果然霸道。 若然等到田虎修为破入化神,怕是都能够位列名剑榜的。 “哈哈哈!” 田虎朗朗一笑,持剑继续攻伐,应对四周的夜幕之人。周围的农家弟子也是拼力厮杀,欲要将夜幕之人全部剿灭。 “盗跖统领,农家的实力还真是不弱。” 墨家实力有损,今日对比农家,更为墨家弟子清楚,盗跖身法奇快,手中飞轮旋转,一位位夜幕之人身陨,身侧一位墨家弟子见状,又看了看远处农家之人,轻叹一声。 “农家!” “……,不要理会太多,先将夜幕的人处理掉。” 根据巨子的分析,农家怕是与秦国有些关联,不然近年来,缘何罗网的人对于墨家这般赶尽杀绝,而对于农家却没有太多理会。 非有农家内部之人可以连通秦国高层,甚至于可以牵引罗网的方向,这一点是墨家无法相比的,如今只能够尽可能的躲避罗网追杀,不然墨家就真的没有无力了。 “是!” 墨家弟子颔首,继续投身于杀敌之中。 月色明亮,夜幕的人抽调尽皆精锐,辅以此刻调入其内的精兵,然则,杂乱无章的交战之中,强弓劲孥也是无用,反而孱弱的修为再农家、墨家的手中翻不出什么花样。 “大人,农家与墨家的人太过强大,我等难以抵抗。” 中央厅堂之内,翡翠虎秉承白亦非的命令,坐镇于此,掌控一切,听着不住近前的夜幕精锐干将之言,面上愁容而显。 “大人,我等已经伤亡过半!” “大人,农家的人要攻进来了。” “大人,我等该如何?” “……” 一个时辰之后,大将军府邸的前方庭院徐徐散去,中央厅殿与后方庭院也徐徐归于平静之中。 此战,血衣候白亦非身死! 翡翠虎身死! 夜幕精锐尽皆不存! 今夜过后,新郑之内,夜幕虽还有残余之力,但已经不堪大用。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新郑北城的又一处普通宅院之内,农家、墨家、流沙的高层汇聚一处,该处理的事情,他们已经尽数处理,韩国的未来并不在他们手中。 身材矮小的朱家看着面前诸人,接下来,他们虽然还会继续留在新郑,但不会插手太多,因为……仅仅凭借韩国一国之力,是断然无法拦阻秦国的。 欲要存韩,只有合纵,欲要合纵,有鬼谷弟子在当然是上佳之事。 “多谢诸位出手相助!” 韩非未有出面,紫女欠身一礼,看着身侧已经归来的卫庄。大将军府邸内的消息自己也知晓了,庄亲手将白亦非斩杀。 “即如此,今夜已深,我等就不叨扰了。” 事情解决,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朱家等人也没有再这处宅院内停留,各自先后离去了,接下来,还会有其余的百家前来。 韩国不能有失,不然,秦国攻灭韩国,以为先锋之地,俯览三晋,雄视山东诸国,更无人可挡。 ****** “农家、墨家、流沙……,表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为夜幕谍探之人,缘何未能提前知会表哥一二?” 韩国王宫深处,深夜时分,一位身披蓑衣斗笠的男子现身一处幽香弥漫的厅殿之内,烛光不显,接着窗外的月光,隐现两道身影。 脆音缓缓,无言的愤怒扩散,踏着黑色的高靴,身姿不住而动,脑海中闪过刚才蓑衣客带来的消息,大将军府邸之内,表哥被杀,翡翠虎被杀,夜幕损失惨重。 今夜过后,自己在宫门之外,当没有任何的助力。 但若然此人可以提前知会表哥一二,怕是事情也不会如此,明珠夫人美眸愤怒的看向眼前之人。 “一切消息我都全部传于侯爷,但未曾想农家、墨家、鬼谷的人实力太过于强大,又身处将军府邸之内,精兵未能助力,被那些人得手。” “夫人,为今之计,当图退路之策。” 蓑衣客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听不出具体的韵味,但细细品味,倒是充斥些许的遗憾,其余倒是没有太多情感。 夜幕已然如此,没有侯爷的十万大军与翡翠虎的财力,自己与夫人诸般事都将无能为力,说不得,接下来那些人还会对夫人下手。 “何有退路?” 明珠夫人秀眉轻挑,表哥身死,夜幕实力大损,却为愤恨之事,但蓑衣客所言也是正理,如今,等待自己的也只有退路了。 “侯爷先前曾与我密言,韩国必然沦亡,若要图存,唯有秦国。” “是故准备在投秦之后,运作一二,将夫人亲自送入咸阳宫,以夫人的手段,想来定会有所成,期时,只要诞下一子,夜幕便可为之助力。” “将来的诸夏之天下,未必不会落在我等手中。” 蓑衣客缓声言语,神色未改,将先前定下的谋划说道而出。 韩国必然要灭的,因为夜幕如此,韩国也必须沦亡,但夜幕仍旧存在,欲要壮大,非有更为强大的靠山,如今的诸夏之内,唯有秦国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已经行动了?” 明珠夫人思忖一二,探寻问道。 后宫之事,自己自然有绝对的把握,凭借自己的姿容与自己的手段,那些普通女子如何是自己的对手,但如今表哥已死,若要运作,自己在深宫也是无力。 “已经搭上如今秦国少府令赵高,其人深得秦王嬴政信任,得其助力,夫人入咸阳,得秦王宠幸轻而易举。” 蓑衣客答曰。 “流沙复起,我当奈何?” 夜幕不能够给予自己助力,接下来新郑的局势大变,自己也无能为力,如果流沙之人执意擒拿自己,镇杀自己,该如何。 “韩王不死,谁可奈何得了夫人?” 蓑衣客轻笑。 “如今新郑有农家、墨家、流沙、鬼谷助力,韩国可灭?” 明珠夫人有些狐疑,依据自己所得消息,山东诸国不会亲眼看着韩国被秦国攻灭的,若然合纵伐秦,现在所谋岂非虚妄。 “韩王在位,韩国如何不灭?” 蓑衣客再次轻声回应。 明日之后,韩国的局势看似有转,但只要韩王一日把持韩国大权,韩国便不可能摆脱沦亡的命运。 更何况,鬼谷弟子虽强,但大势大力之下,依靠韩国两百里之地,十万之兵,也难以对抗秦国虎狼之师,如今的秦国可是比以往任何一年的秦国都要强大。 “如此……甚好。” 听此种种,明珠夫人心神大定,只要自己对于夜幕还有价值,己身便会无忧,韩国既然当灭,那么,自己也该早作图谋。 “我会在咸阳等着夫人!” 语落,蓑衣客的身形消失不见。 独留下深宫厅殿之内的明珠夫人,目视蓑衣客的远去,琥珀色的奇异眼眸绽放玄光,身躯微转,徐徐向着深处行进,时间已经不早了。 次日一早! 大将军血衣候白亦非身死,新郑震动,韩王在朝堂上震怒,欲要擒拿凶手,然则,在张开地、韩宇诸人的劝诫之下,决意整顿白亦非留下的力量。 廷议推举,派遣王族军将韩仇为大将军,掌控城外十万兵马,尽快整肃新郑内的异样。 与此同时,一位黑衣银发男子添为大将军幕僚军师! 七日后,又有兵家、儒家……百家入新郑之内。 月余转瞬即逝,秋日临近,南阳宛城的文书已经下发,按照既定日子,典礼而下,真正掌管接受韩国割让之土地。 其时,文书之上,明确而落,韩王并韩国相国务必亲自交割一切,一览盛事,以为称臣之举。 秋日之前五日,南阳地十三万大军开赴长社之地,与新郑相距百里,关外大营蒙武开赴十七万大军陈兵宅阳,相距新郑三百里,秦国文书落下,乃为秦国在国土之内正常的兵卒调动。 第七百一十三章 鲜衣怒马 “武真侯,如今新郑之内,百家汇聚,兵马整顿,怕是其心难测。” 宛城之内城主府,一身浅黑色锦袍着身的南阳守叶腾拱手一礼,看上上首,说道进来的新郑之事,夜幕已经不成气候,白亦非也早已经身陨。 终究,收拢韩国最后之土,依靠那些人是不行了,再加上进来新郑内的诸般动静,结合诸般讯息,怕是非有大军出动不可行。 “其心难测又如何?” “韩王的选择也在我等预料之中,既然韩王仍欲要术治存韩,那就要承担后果,叶腾,以你为统军主将,部署大军。” 秋日虽临近,但天气仍有些燥热,身着单薄的青色锦袍,静坐在上首,品味着弄玉数月来调配的清凉酒水,倒也别有滋味。 自己也没有想到,那血衣候白亦非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以夜幕的力量竟然在一夜之间,尽数被农家、墨家、流沙所灭。 没有夜幕的拖拉,进来的新郑倒是风气好了些许,兵马整顿,粮草预备,明显欲要行不臣之举,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可以撑持下去。 “上将军蒙武宅阳之地陈兵,长社虽有十三万大军,但期时若然山东五国施以援手,奈何?” 新郑如今的兵力也在缓缓增长,近月来,已经再次招募了五万大军,增添至十五万大军了,若然以南阳偏军对战,怕是未可一战功成。 而若是不能够一战功成,那么,让山东五国看到韩国残余的力量,当有颇大的可能性助力存韩,随后数十万大军压境,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所以,本侯觉得,要么不战,要么必得一战灭韩。” “叶腾,你只管部署大军便可,至于何时攻韩,待本侯令下!” 叶腾所言之事,周清自然也早已想到,以韩国如今的底蕴,单凭一国之力想要对抗秦国,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此,唯一的凭借,也就山东五国了。 但山东五国如今自身难保,若要助力存韩,也得看到韩国自身有没有资格。 那般,就是灭韩战机! “喏!” 叶腾颔首以对,若然一斩灭韩,大功告成,无论是对于武真侯,还是对于自己,都是不小的功劳,由不得不谨慎。 可惜,先前若是夜幕能够投秦,当有更大之功。 语落,便是转身离去,前往另一处偏厅,部署军力了。 “弄玉,你觉得如今之时,当何谋以求灭韩?” 将手中持有的碧海珊瑚酒樽至于条案之上,数月来,弄玉常在父母二人膝下,倒是心情好上许多,如今燥热的天下蔓延,单薄的素色云锦着身,秀发梳拢坠马髻,眉目如画,静怡如水。 “大军灭国,弄玉何以言之。” 精致的容颜上,轻笑之意忽闪,秀首轻摇。 “说来听听?” 弄玉虽鲜少言之,但跟随自己身边甚久,心中想来也有韬略,听得出弄玉似乎有法,周清看将过去,再次问道。 “弄玉愚见。” “夜幕不存,韩国一整,大军齐备,当此之时,正为朝堂、军力、人心盛时,秦军虽强,凭借南阳偏军,也不敢妄言一战灭之。” “进来弄玉翻阅典籍,倒是发觉此况与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有些相仿,昔时,武安君白起率领大军兵困赵军,围而不攻,三月而过,一战功成。” 弄玉屈身一礼,略微思忖,缓声言之。 大战灭国,韩国眼前虽有存韩之力,但不过是表象,天元一击,或有大力,但避开天元,则大势消弭,韩国当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父亲李开被叶腾重用,如今添为军中偏将,近日来,也从父亲口中知晓不少,不出意外,灭韩已成定局,此战功成,倒是可立不少军功。 “哈哈哈,围则灭敌之士气,不攻则去敌之必死勇武之心。” “很好,很好。” 韩国之谋,虽可,但奈何如今的韩国已经不是百年前国力强盛,府库充盈的韩国了,闻弄玉之语,周清深以为然,韩国既然有死战之心,那么,秦国可没有定下真正灭韩之日。 ****** “相国,秦国陈兵韩国周围三十万兵力,而且还邀请你我前往宛城郊野一观盛况,务必亲自交割,寡人心有不安。” “寡人能不去乎?” 按照既定的日子,明日韩王安与相国张开地便是需要前往宛城郊野之地,但越是如此,韩王安心中越发的不安,总觉得到时候秦军会借故拘拿自己。 类似的事情,秦国不是没有做过,数十年前的楚国怀王便是如此,被囚禁在秦国不得归,若然如此,韩国可就真的危险了。 国君若然不存,那么,韩王必然震荡,逆子如今归来,与太子不知如何,秦国想来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是故,想了想,韩王安并不想要前往宛城郊野。 “我王大可不必忧心。” “秦军期时怕不过略微难为我等罢了,至于大王所忧,断不可能出现,而且秦军果然拘拿我王,何待今日矣!” “武真侯以特使明白召见我等君臣,若然在帐前拘拿杀我等,岂非自毁信誉于诸夏?我王与臣果能一死而使秦军失信于诸夏,则,明日山东五国必有大军前来。” “故而,我等何惧之有?” 相国张开地老成持重,经略谋国,于大王心中的担心自然看在眼中,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秦军越是不敢杀害他们。 比起杀害韩国君臣付出的代价,得不偿失。 闻此,端坐尊位上的韩王安低着头转悠着反复思忖好大一阵子,终于认定相国之言不假,而且也能够更加彰显韩国称臣之心。 若是到时候,秦国真的放过韩国呢? 也说不准! 万一呢? 次日一早,韩王安与相国张开地一起带着新郑朝堂上残余部分之臣,令太子韩宇监国,出动韩国王室的仪仗队伍,极为隆重的从新郑开出,南下直奔南阳地。 两千骑兵开道,盛大的六马高车在前,一应诸般礼仪,堪为韩国数十年来最为盛大的出行。 “秦国强,韩国弱,此等之际,韩国应该轻车简从,以示弱自保,如此车驾,是否张扬乎?” 新郑南门的城墙箭楼之上,一袭淡绿色合体锦袍的张良眺望车驾远去,观那浩荡的晨雾烟尘,略有担忧,看向身侧的太子韩宇。 “父王此次出行,当威仪隆重,方可使得诸夏列国知晓父王行止也。” “如此,也能够防止秦军的小动作,若然这是趁着父王离开新郑,攻伐韩国,也可令秦军再诸夏列国面前颜面尽失。” 太子韩宇,气宇轩昂,如今的新郑之内,夜幕不存,朝堂之上,相国张开地极力支持自己,那些老士族也在支持着自己,如此,自然意气风发。 只消令韩国度过眼前劫数,则一切未可知。 也幸得月前有九弟帮助,不过,自己也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城外十多万兵马的掌控权可不在自己的手中,但现在交予他们也是一个更好的抉择。 鬼谷纵横,兵家奇谋,自己身边,可没有那般的奇才高人。 “太子所言甚是。” 张良闻此,面上轻轻一笑,拱手一礼。 此语才算得上韩国数百年来的传统,才算当年晋国内纵横无双的大士族本色,不觉得,一时间精气神为之一阵,再次观向韩王车马,倒是有着截然不同感受。 如今的新郑之中,太子韩宇与流沙正谋略存韩,韩国上下安稳,兵马齐备,进来正在极力准备粮草之物,以备不时之用。 纵然是秦国三十万大军齐动,韩国也非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撑过去,合纵伐秦,韩国可存,劲韩之名在望。 “哈哈哈,韩王鲜衣怒马,倒是令本侯想起数年前伐赵大胜归于咸阳的盛况。” 宛城东侧十里之外的郊野所在,那里早已被整顿而出,营帐连绵,虎狼秦军环绕,道路平整,看着韩王一应车驾近前。 周清近前一步,身后跟着南阳守叶腾等诸多文武之臣,朗声而语,笑意而出,左右而观,身后诸人亦是附和一笑。 声音没有任何的隐瞒,传递十方,回旋与刚行下车驾的韩王君臣耳边,更是令其人神色为之一变。 “武真侯上国之侯,堪为韩国之大宾,我等没得穿着,无他无他。” 尽管先前有着相国张开地之言,但真正到达宛城郊野,又看着四周林立的秦军将士,韩王安心中忐忑不已,神情尴尬斐然。 身着浅紫色的云纹锦袍,头戴平天冠,九旒垂落,腆着一个小小的肚腩,缓缓近前,眉目有些不自然,近前拱手一礼,低声而道。 话音刚落,豁然间,又是引得周清身后一行人,连带旁侧的秦军将士哄然大笑。 国君如此,旁侧的张开地眉目低垂,身后跟着的韩国将士为之羞愧不语,前来之时的那股战国劲韩之意荡然无存。 “大王威仪而来,相国连一位上佳的邦交之才也为准备,如此之况,也没个成算。” 堪为韩国王室一脉的少府丞跟随在张开地身后,见大王受到屈辱对待,心中不忍,但又不敢怒言,只得靠近张开地,嘟囔了几句。 “韩国虽为秦国之臣,但毕竟份属大国,礼仪所在,武真侯幸勿见笑。” 张开地无法,只得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拱手深深一礼,续上大王先前之意。 “嗯,我等岂有此意乎?” “秦人敬重节烈风骨,观韩王之行,本无奚落之心,韩王与相国见谅。” “不过近月来,三晋之地传闻秦国欲要灭韩,果然韩王能够整顿军马与本侯真正一战,成就本侯灭国之功,本侯当不胜荣幸。” 周清亦是拱手大笑,单手对着身后文武之臣摆动,诸般杂乱之音落下,话锋微转,倒是一缕缕别有深意之言流转。 语落,顿时令的身前不远处的韩王安更是窘迫难耐,张开地也没有多言。 “好说,好说,待武真侯正事罢了再说也不迟。” 韩王安心中颤颤,身后群臣无言,只得强忍着恐惧,附和一二。 刹那间,四周再次传来一阵哄然大笑。 周清摇头轻叹,身躯微转,迎着韩王安等走向里处幕府。 第七百一十四章 雏凤之谋 幕府之内,堪为正事。 先前韩国已经献上舆图和称臣之书,如今则是再次一览韩国割让的两百里之地,其上一座座城池林立,一道道城池的名字烙印其上。 韩王安见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年,三家分晋的时候,韩国国土弱小无比,能够成就后来之劲韩,都是先祖率领兵卒一个个城池打下来的。 而如今,短短数十年,从自己手中流出去的国土都超过千里之地,看着那上面的城池之名,许多自己都无比熟悉,但现在已然不属于韩国了。 “韩国侍秦之心明矣。” “本侯有闻,韩国在撤离那些城池的时候,很是快捷,可堪其心。” 幕府之内,韩王战国之主,国祚未灭,堪为上宾,位于上首,诸般议事只手,收拢舆图、民册、城图等物,周清举杯轻饮,笑看韩王安。 “韩国所交城池,财货民众大体无缺,武真侯务必禀报秦王。” 猛听秦国武真侯规矩之言,韩王安心中又是一突,以为武真侯要追究那些城池府库内的贵重财货被搬运一空之事。 不过,关于此事,前来的路上,也已经和相国张开地等人谋划好一套说辞,直到刚才,心中还在念叨着那些说辞,希望没有什么漏洞。 不曾想武真侯直接此语,令韩王安一愣,随即便是挺直身躯,声音大了些许,很是慎重的看向武真侯。 “哈哈哈,有却无缺都无关紧要,韩王若是觉得有什么贵重之物拉下,现在想要搬走也是可以的,这些城池仍旧欢迎韩王。” 周清朗朗一笑。 然则,韩王安却是心中愈发之惶恐,恨不得现在、直接、马上返回新郑王宫,背后都不自觉的一阵发凉,连带旁侧随伺的相国张开地都饮茶的动作一滞。 随即,将茶盏放置在条案之上,再也没有心思饮茶了。 紧要之事很快了解,周清本想邀请着韩王安与相国等人前往宛城休憩一夜,不曾想,却是直接被拒绝了,无法,只得让韩王安一行人直接返回新郑。 “相国,观前日秦国武真侯言行,灭韩之势在必行啊!” 虽已是深夜,但韩国王城的西宫之内,却是灯火通明,文武重臣汇聚,尽皆分析宛城郊野的蛛丝马迹,无论诸般分析,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人觉得秦国没有灭韩之心了。 借着韩王等人在郊野,武真侯明确传达秦灭韩大势! 换言之,陈兵在侧的三十万大军不是摆设,而是犀利无比的长剑,已然架在韩国的脖颈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烟消云散。 韩王安心中焦急万分,这次,心中彻底湮灭秦国有可能放过韩国之意,无论如何,今夜群臣也得拿出应对之策,否则,韩国将不存焉。 “我王,秦国独强,郑国渠之后,国力更盛昭襄王岁月,韩弱小之国,焉得可以抵抗,不弱即刻放弃新郑,王室东移颍川郡或其他山河之地凭险据守。” 执掌韩国司徒之位的段氏一族之人出列,拱手一礼,说道己身之策,秦国坐拥百万大军,韩国不过十多万大军。 而且韩国如今不过两百里之地,焉得可以对抗强秦。 是故,不弱离开新郑,前往他处,再做图谋。 “司徒此言诧异,若然放弃新郑,则韩国之土更少,更是无法对抗秦国大军。” 相国张开地神色有些难看,颖川之地乃是段氏一族、侠氏、公厘氏几家世族大臣的封地,韩王王室对那边的掌控力不强。 而且五代相门张氏一族的封地,也都在新郑周围,如果放弃了新郑,那就表明王室真正衰微了,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新郑。 张开地语落,顿时引得其余文武之臣的支持,因为他们的封地先前要么在南阳,要么在如今已经被割让给秦国的城池之列,颖川那边一无所有。 太子韩宇亦是不赞同抛弃新郑,决意主张坚守新郑与秦国做最后一争,但真若打起来,韩国定然不是秦国对手。 是故,还得派遣使者奔赴山东五国,以为援手,借助五国之力,或可抱拳宗庙社稷。 此语先前朝堂之上便是有过争论,今日提出来,却是有着别样的韵味。 韩王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韩国现在是真的濒临绝境了,静静的端坐在上首,听着下方群臣不住的讨论,压力之下,一时之间,倒似乎有了些许思路。 坚守新郑! 固然未必守得住。 但求援五国,五国若是不出兵,也是奈何。 果然抛弃新郑,前往颖川段氏等族的封地,岂不闻两百年前的晋国之事,韩国对此最为警惕,对于封地,怕是那些老士族早已整治的如同家族部落一般。 自己现在失势进入那里,怕为羊入虎口,秦国大军压上,期时,他们献上自己,求得富贵,史册之上,屡见不鲜,自己也得不了好。 “相国,争论许久,可有良策?” 如今的讨论之中,坚守新郑已经是主理,但具体如何韩王细细听之,却是一头乱麻,当即,目光看向张开地,此事他也当为焦急。 “大王,商榷诸般,统有三策。” 张开地没有令韩王失望。 “言!” 韩王单手轻轻落在面前条案上,顿时,整个西宫之内,为之清静。 “一者,城外大军整备,以为防固,坚守新郑!” “一者,立即派出使者,奔赴山东五国求援!” “一者,尽可能的将韩国现存之民力悉数成军,发放兵器,各家封地所存的粮草财货收拢一隅,作为军用,举国上下抗秦。” 张开地神色凝重,虽为三策,但实际上都是底蕴之策,稍有不妥,整个韩国上下,便会功亏一篑,由不得不慎重。 韩国存亡,在此一举了。 “尔等所谋,甚合寡人心意,如此,相国,此事当交由你与太子协同办理。” 临近此等关头,仍有策略,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韩王安心中翻滚相国所言,不住为之颔首,坚守新郑是自己所想,求援也是必然,收拢粮草以为备战,也是必须,均可。 “大王,臣以为,除却新郑以外的封地粮草,可暂时不入新郑,以做它谋。” 忽而,韩王安之语刚落,西宫明亮的厅殿之内,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少年俊秀之人出列,拱手一礼,看向上首,徐徐言之。 “哦,张良,莫不你觉得封地之地为寡人退路,有意让寡人放弃新郑,前往封地之所?” 观此人,厅殿又是一静,对于此人,诸人都不陌生,乃是如今相国张开地之孙,如今韩国司寇张良张子房,素有政才。 只是,其言却是有些欠妥,群臣不敢轻语,韩王安神色微冷,瞥了张开地一眼,又道喝张良。 “目下韩国情势,已然是国土小而民力少,其余山东五国,亦是人人自危。” “新郑当坚守,此为邦国大义,然则,以新郑之力,面对秦国虎狼之君,能否如数十年前的齐国田单那般抗燕六年,乃是未知之数。” “故而,唯有新郑可以守下,能够守下,韩军可以对抗秦军,五国方可救韩,此为早先之谋,大王应为知晓。” 眉目俊秀,雅言存证,拱手一礼,将口中之言缓缓道之。 右侧上首的张开地也是奇异,因为此语并非先前与之在府中商讨之侧,思忖一二,怕是为他人之谋,至于何人,当不必多说。 “没有封地之粮草,焉得全力备战?” 韩王安眉目有些舒缓,总算还知道坚守韩国。 “大王,若新郑一战败北,五国必然不来救韩,粮草财货纵然运入新郑,也不过资秦而已。” “何况,如今新郑收拢割让秦国那些城池的粮草财货,足以支撑,足以全力备战,果然大王激励国人死战,可以守住新郑,那时,就算没有封地粮草,五国也会助力。” 迎着韩王看过来的目光,张良将所谋一一落下,若有国人死战,十多万大军足以迸出浩瀚之力,强秦也不敢轻易待之。 “张良,你很不错,有你张氏一族的风采。” “相国,依从此言,整顿军备!” 细细品味,韩王安深以为然,未几,再次单手拍案定下决断。 虽有些许士族不甘心留守新郑,但若然韩国真的坚持住了呢? 不知不觉,韩国新郑上下,倒是彰显出一丝丝同心气象,分外利落的达成诸多部署,城外的十五万大军再次扩充至十七万大军,几近全民皆兵了。 针对新郑周围的布防,有条不紊的筹备着,府库之内的粮草兵器分发下去,专门的督战之人拟定激励国人之属,宣告新郑上下。 由此,韩王安还亲自入大军之中,激励将士,如此诸般,倒是令韩人心中激昂,举国上下,均进入一种极为慷慨的存韩之战之中。 自韩昭侯以来百年,死气沉沉的新郑,一夜之间,仿佛焕发了生机与活力,农商百业,纷纷献上钱财,世族大臣也献上兵器、弓弩。 消息传来,整个三晋之地为之震动,七日之后,诸夏目光汇聚在新郑。 第七百一十五章 道阴阳 “韩国可守?” 原先新郑内风雅欢乐紫兰轩的所在,已经化作一片废墟,好在于紫兰轩的主人来讲,些许钱财还是无忧,北城区域,宅院众多。 看着月余来,多停留于此地的兄妹二人,紫女轻叹一声,双手持着一面木制托盘,向着远处临湖而建的凉亭走去。 一位衣着紫衣的翩翩贵公子,此刻正手持一卷典籍,随即的翻看着,浑身上下,寂静悠然,仿若得了一丝道家情境之意。 其身侧不远处的空地上,粉衣裙衫,链蛇软剑舞动,正在精进修为。 感此,紫女身躯微转,美眸瞥向院落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着一道冷酷的目光看将过来,微风飘摇,倒是时隐时现了。 “你觉得呢?” 轻轻放下手中的道家典籍,进来时日,不知为何,翻阅道家先贤典籍,竟是有所悟,念及先前所写的《解老》、《喻老》等篇,倒是有些不足了。 天之道,乃是太上天道,众生如一,均无高下。 万类霜天在天道之下竞自由,竞争锋,沦亡轮转,阴阳无极,如此堪为天道无常,但又有常,现在回想起师尊之言,颇得玄妙。 “大国争锋,在此一役!” “韩国欲要存韩,秦国欲要灭韩,两者之间,只有一战,一战而落,胜负顿分。” 略有些超然,俯览整个韩国新郑,如今大军正在不断的扩充,一车车的粮草辎重不断运送至军中,一车车的兵戈利器也是如此。 然而,以韩国现在的国力,只能够撑持一战! 一战而胜,山东五国来援,国祚社稷可保。 一战而败,劲韩之名就此不存,烟消云散。 自己能够看到这一点,秦国的那些人也能够看到这一点,是故……,紫女没有多说什么,将木盘上的茶盏落下,神色如故。 “尽人事,以观天道抉择!” 平静的回应着紫女,双手接过一只碧玉茶盏,轻抿一口,是今岁的新茶,有着一股甜香之气,回味悠然。 闻此,紫女轻轻颔首,再次轻叹一口气,看着不远处仍旧在演练武道的红莲公主,自从那夜之事以后,便是来到了这里,未曾回归王宫之内。 而,韩王似乎也忘记了有她的存在。 庄,也留在了新郑,或许他想起了什么,或许他觉得留在新郑有这个必要。 仰首看向虚冥,环顾八方,视线仿若透视了一切种种,如今的新郑虽热闹、激昂非凡,城外十多万大军枕戈以待,但结局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 与此同时,韩国新郑内的消息传到南阳,知晓韩王安开始整军备战,不由的,一众武将均为之精神大振,周清也没有迟疑,直接传令中军司马通报全军。 不消一日,整个陈兵再新郑周围的秦军大营中,一片的呼啸欢腾,等待了数月,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灭韩,定然功成! 他们也可坐拥军功,获取颇大好处。 如此,秦军起能不喜,连带着此刻刚被秦国接受的那些城池之地中,都有不少人想要加入秦军,想要趁着这个好机会,立下点点功劳。 “武真侯,姚贾已经回到咸阳了。” “如今大军之中,求战之意斐然,均欢喜不已,战心可用!” 宛城内的距离城主府不远的一座恢宏府邸偏厅之内,南阳守叶腾正一身红色甲衣加身,抱拳一礼,看向上首的武真侯。 知晓韩国如今的准备,心中也是有些欢喜。 南阳一地,坐拥十三万偏军! 按照先前咸阳定下的策略,当是由偏军出动,灭韩功成,以数月前的韩国之力,是万万不可能拦阻南阳十多万偏军。 但武真侯却首要兵家上谋,欲要韩国举国投秦! 此计定然大妙,若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攻战韩国,取得战果,当功劳更大,但对于那些普通军将、兵卒来说,却非如此。 秦国军功爵,首要便是军功斩首,没有战争,何来军功,是故,先前知晓武真侯并无率先兵战之意,军中倒是有些失落。 但现在不同了。 眼前,首站灭韩之重任就要落在他们身上了,为将者,能够建灭国之功,入军者,能够参战灭国,乃是梦寐以求的存在。 之前失落韩国孱弱无比,军力不振,纵然偏军出动,怕是一战而溃,也无什么军功立下。 如今只消韩国内的现状,自是闻战则喜,倘若灭国而无战事,当真是有些扫兴了。 更有一点,对于南阳之地的偏军来说,怕是灭国之功也只有这一次了,因为韩国孱弱,咸阳才将这个差使交给他们。 接下来灭其它诸侯国,当有关外大营与蓝田大营主力了,诚如是,接下来一战,自是值得珍惜,或许,灭国之后,再也不可能有这般的硬仗可打了。 唯其如此,求战之心异常浓烈! “说说,你等商议的如何?” 根据王令,叶腾为灭韩大军主将,自己只是监管军务,观叶腾的模样,似乎军中诸将已经谋略出什么东西了,不由的,指着旁边位置,自有侍女近前。 “武真侯,这几日,我等再沙盘之上已经反复推演,此战,韩国当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论如今只国土,虽也有方圆两百里,但舆图而观,均不成片。论如今只国民,也是不过六十万上下,全民皆兵,不过二十万上下,最为精锐者,也不过白亦非的十万军。” “论庙堂之论,韩国寄予希望于其余山东五国,姚贾临走之前也有言,已经派人前往其余诸国,同顿弱先生先后行动。” “如此,韩国何堪一战?” 叶腾拱手一礼,缓缓的坐在一旁位置上,论战推演的过程没有戏言,从大势乃至小势上来说,韩国当没有任何希望。 朝堂之上,无重臣良将! 真正的国土小而民力弱,怕是到时候连民夫都征召不齐。 “道分阴阳,万事无双。” 周清颔首以对,自顾自斟倒了一杯酒水,轻抿一口。 根据自己对叶腾的了解,其人办事可不是这般,而且待在身边许久,也当知晓自己的习惯谋略,既然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不好的一面。 “此外,韩国如今现在能够依仗的,也就两者。” “一为,韩国数月来从那些割让城池之中搬走的粮草辎重与兵戈利器,倒也是能够支撑一年半载!” “二为,倒是人心了,韩国也曾有劲韩之名,尤其擅长制作弓弩,如若韩国上下真的凝聚血气而与秦军死战,倒是一场恶战可以窥见。” “不过,我等也商议许久,这种可能性虽有,但并不大,韩国向来术治谋国,庙堂龌蹉,民心岂能凝练长久,能够支撑月余,就很不错了。” “看为声势浩大,实则,虚有其表,徒具其形,不成大患。” 谈及这一点,叶腾面上倒是有些凝重,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毕竟也有意思可能,根据自己对于韩国庙堂的了解,别看韩国新郑现在民心凝聚,实则不堪长久。 故而,统筹之下,韩国想要存下去,难矣。 目前,他们所需要的乃是要等待一个战机,等待韩国新郑如今凝聚的气势散去之机。 “武真侯,大王特使到!” 偏厅之内,周清与叶腾正在商议该如何进行灭韩细策,院落之中,一道响亮的声音而起。 “哦,大王特使?” “……是他,哈哈,走,我们出去。” 咸阳特使? 声音传入偏厅,倒是令二人相视一眼,旋即,周清眼中闪烁紫色玄光,看向庭院之外,果然有一对规格不低的人马在前厅等候。 似乎……还是一位熟人带着一批熟人。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当即,从软榻上起身,侍女服侍一二,同叶腾缓声语之,走出院落,前往前厅所在,叶腾紧随其后。 “蒙毅、赵佗,你们倒是这个时候来了。” 前厅之内,蒙毅与赵佗二人静立其内,厅外,还有数十位身影,也是熟悉的人,后方入口近厅内,二人出现,倒是令周清有些诧异。 “见过武真侯!” 蒙毅、赵佗不敢迟疑,连忙近前一礼。 蒙毅如今添为咸阳宫郎中令,赵佗仍在国尉府邸,倒是兼任了蒙毅先前的位置,国尉府邸国尉丞副手大吏,均在不断的快速成长。 “大王于眼前灭韩之事可有交代?” 寻常之事,也用不到蒙毅前来,姚贾已经回归咸阳,想来已经将诸般事情说道而出,有特使前来,倒也是预料之中。 “武真侯,此为王书!” 神容方正俊朗的蒙毅,着一身规矩的黑色长袍,束发而冠,闻武真侯之语,连忙将身后背负的一个黑色盒子拿出来,其内取出一份纸质文书。 双手拿出,递上前来。 “蒙毅临行之前,大王曾有嘱托,对韩之战,务求成功,不可轻忽,韩国民心凝聚,怕是一场恶战。” “若然南阳偏军不足为胜,当以上将军蒙武关外大营兵力压上,亦或者动用三川郡之力,诸般之事,由武真侯统辖而定。” 蒙毅神色凝重,对于韩国的现状,也从行人署上卿姚贾的口中知晓了,虽然韩国孱弱,但民心可用,若然大战,凭借南阳十多万偏军,一切还说不准。 故而,有自己此行。 第七百一十六章 寡人之言 “此事,本侯刚才还在与南阳守商议,韩国为秦国东出首要攻灭之国,自是大意不得。” 周清从蒙毅手中接过王书,很快纵览一番,王书之意同蒙毅所语相差不多,倒是多了些许叮嘱,务必小心灭韩,纵然大军压上也无妨。 随后,收起手中王书,对着蒙毅点点头,如今的蒙毅早已成年,眉宇之间也有着蒙武的些许影子,也不知道现在九原的蒙恬如何。 “南阳守,大王王书之意:宁可缓战,务求功成!” 身躯微转,将王书上的内蕴说道给叶腾。 此语同他们先前思量的差不多,如今韩国新郑民心血气凝聚,非对战之时。 “请大王放心,我等定可一战灭韩!” 此战必须由南阳十三万偏军功成,否则,这不仅是自己能力不足的体现,对于整个南阳偏军一脉,都是不小的打击。 闻武真侯之语,叶腾神色有些凝重,拱手西向咸阳,沉声而落。 “对战之事,暂且不急,着急的是韩国。” “南阳守,你且吩咐军中,牛羊牲畜之物准备着,让将士们养足精锐,以备大用,以南阳地这几年的底蕴,想来不为难事。” 现在与韩国交战并非良机,按照先前定下的谋略,要在冬日之前拿下韩国的,如今倒是要等待一二,一观韩国是否给这个机会。 “喏!” 叶腾轻轻一笑,自从秦国修成郑国渠之后,整个南阳地便是在自己整治之中,数年来,府库充盈,区区牛羊之物供应十多万大军自然不算什么。 语落,躬身离去。 “护国学宫内来了多少人?” 之前天眼所观,正厅内,有蒙毅、赵佗二人,不过在厅前场地上,也是有着数十人浑身气息明显不同的人出现,其中一些自己还比较熟悉。 正是大秦护国学宫的生员。 从去岁学宫开启,到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了,按照既定的学宫进程,九大院堂当有生员分配各大军中,以为实战,融合所学。 “武真侯,根据护国学宫的教授进程,秋日之前,学宫丞便已经分配好了九大院堂,如今正值南阳偏军灭韩,所以便是带来了六十三人,除却水军院堂之外,其余八大院堂均有。” “尤以骑兵院堂、步兵院堂居多,占据一半有余,其他的分配倒是不太清楚了。” 跟随在武真侯身后,前往厅外,蒙毅将学宫此举简单说道,更为具体的也是不知晓,不过也明白,学宫乃是社稷重器,人员的流动,堪为机密。 赵佗也是在侧跟随着,此次前来南阳地,也是国尉欲要自己前来一观真正的战斗实况,以备接下大用,于此,赵佗自然是欢喜。 “大祭酒!” 行至厅前的阶梯上首,迎着秋日不甚炎热的大日,入眼处,数十人精气神凝练,均已经达到炼气通脉的层次,而且其中佼佼者,还在通脉层次走了很深。 身材挺拔,姿容干练,队列天成,纹丝不动,宛若钢铁一般,双眸目视前方,着学宫统一下发的服饰,看上去,很是令人欣慰。 一侧首端,教员近前一礼。 周清挥手间,令其归于原位,未曾多言,就那般站在阶梯上首,静静的站着,目光缓缓扫视过每一位学宫生员,他们是第一批学宫生员。 他们的将来就是学宫之盛况。 烈日炎炎,岿然不动。 一炷香过去,如此! 两柱香过去,如此! 三炷香过去,如此! 四柱香过去,如此! 整整一个时辰,周清在厅前也是静静站了一个时辰,身后的蒙毅、赵佗也是站了一个时辰,面前的诸多生员、教员也是站了一个时辰。 对于大秦护国学宫内的训练,身为郎中令的蒙毅与赵佗也只是听过,未曾亲自一观,然今日管中窥豹,已心神肃然。 不愧是大王为之异常重视的兵家重地。 在炎日之下,静立一个时辰,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做不到,就算是他们,也基本上没有受过这等的训练,刚才见状,只好如此,但浑身上下,已然有些疲惫。 但看着那些人的神容,丝毫不显任何疲态,而且精神更盛先前,抬首挺胸,宛若青松柱石一般,他们所学自己不清楚,他们目的只是耳闻。 这等生员,绝对超越蓝田大营那些秦军锐士甚多。 “很好,很不错。” “自你们入学宫以来,已经一年半有余,该教的东西大体也都已经交给你们了,但能够真正有所悟,有所得,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接下来,我会将你们打散入偏军各处,真正一观接下来战事,若立下有功,当等你们入军之后,加持其上。” 对于面前的生员,周清很是满意,一年多了,对于兵家的典籍也接触很多,再加上讲武堂内的秦国军将诠释、教导,更是感悟加身。 然,那些东西现在还只是纸上的,化为实战才是最为重要的。 “具体的要求,你们的教员应该和你们说过了。” “所以,我需要的是你们在军中一年之后的表现。” “院堂教员何在?” 去岁一共一千余人进入学宫,如今还只有八百多,他们都是接下来秦军军将的后辈人选,有着系统的教导,加上军阵之事,比起普通军中崛起者,应有优势。 没有与他们多言,学宫之内,一切看成绩说话。 “在!” “……” 语落,顿时八位教员缓步而落,拱手一礼。 “先带着他们前往宛城郊野大营,三日后,定行分配。” 周清给了一个定语。 “喏!” 八人不疑,颔首以对。 ****** 三晋之地,自成一体。 两百年前,三家分晋地而成国,魏国,距离韩国最近,由魏国大梁城前往韩国新郑,不过千里的距离,秋日已过,凉风吹袭。 王城正殿之上,魏王增正冕服着身,威严无比,端坐上首,看着下方的韩国使臣,观手中韩王之书,听下方使臣之语。 面上轻轻一笑。 “相国以为该如何?” 数息之后,将目光看向尸埕。 “秦,兴不义之兵,欲要攻灭韩国,此为诸侯之疾。” “故而,韩国之危,便是魏国之危。韩国不存,大魏国西侧门户洞开,直面秦国,也是极大压力,我王,臣以为,韩国当救!” 锦袍罩体,须发灰白的老尸埕手持玉硅,出列一礼,看着身侧的韩国使臣,说道己身之言。 自今岁初夏,秦国便是派遣武真侯坐镇南阳,以图灭韩,如今数月过去,终于有了一丝刀兵相见的模样,于情,三晋一体,秦国为共敌。 于理,唇亡齿寒,史册之上也有先例,况且,百多年来,有着韩国在大魏国西侧拦阻秦国,魏国省却相当大的麻烦。 先前一样,如今也是一样, 魏国当救。 闻声,从韩国新郑前来的那使者面上为之一喜。 “大将军以为如何?” 魏王增轻轻颔首,相国老成谋国,自己也是这般想的,无论如何,韩国都不能够被灭,否则,大魏国直面秦国压力,可不是说笑的。 随即,话锋一转,视线也落在大将军嚣魏牟的身上。 “大王,魏国当救韩国,也该出兵救韩。” “但……,臣以为,以韩国现在之力,一旦秦韩开战,韩国能够坚持三个月,便请大王诏令臣率领十万大军救援。” “毕竟,劲韩之名,非虚妄,我等贸然出兵,怕是会使得秦国愤怒,而且,若然韩国一战而溃,我等大军迎上,秦军顺势攻伐,祸矣。” 嚣魏牟身披黑色铁甲,出列抱拳一礼,对着那韩国使臣看了一眼。 救韩当然是要救韩,但可不是立刻就要出兵救韩! 百年来,韩国对于魏国的打击可是不小,如果韩国能够撑过三个月,魏国出兵,一则可以联合诸国对抗秦国,二则可以弱韩,也方便接下来魏国西向拓展。 “嗯,大将军此言谋国。” “寡人也觉得以劲韩之名,只要撑的三个月,寡人承诺,决意十万大军助力,使者以为如何?” 魏王增面上甚喜,比起相国之谋,大将军之谋倒是更为具体,的确,三晋一体,魏国西侧的门户韩国不能有失,但如果直接出兵,若然战胜秦国,说不得韩国因此做大,成为魏国敌手。 还不如先行消耗韩国之力,待韩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行出兵,一者弱韩,一者由大将军月前之谋,可以攻占韩国颖川之地,逐步恢复大魏国霸业。 将手中韩王文书放到一边,看向韩国使者。 “这……,还望魏王能够看在三晋一家的情分上,韩国期时有难,勿忘今日之言。” 韩国使者面上讪讪一笑,焉敢拒绝,魏国能够承诺出兵已然为上,但这个结果非大王希望看到的,大王希望看到列国现在就出兵,一起抗韩。 如此,韩国必可保存,说不得,还能够将割让的国土收回来,若然军势大震,还能够反扑秦国境内,那就更好了。 “哈哈,寡人之言,岂有虚乎?” 魏王增朗声大笑,音韵传荡整个王宫正殿之内,下首群臣也是为之相视一笑。 韩国现在国内还有一二十万大军,何如这般惊慌,所为者,不外乎能够尽可能的保存韩国之力,但韩国之力强,便是魏国之力弱。 此等良机,自当极力削弱韩国之力,以图魏国发展。 第七百一十七章 灭韩(一) 韩国使臣分列五支队伍,先后前往山东五国,以为援手。 “韩使来意,寡人已经知晓。” “然赵国之内,北边也是有着秦国九原大军、匈奴蛮夷的侵扰,东侧还有燕国侵扰,怕是一时之间,无以为兵。” “但三晋一体,韩国有难,赵国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韩军能够守得三个月,赵国必会前来救援!” 神色有些苍白的赵王迁衣着冕服,端坐在王位之上,诸般之语,上卿郭开已经尽数提前知会,只消按部就按的走下去就行了。 不然,自己才没有这个精力和韩使浪费时间,后宫之内,可是有些诸多美人等着自己去宠幸。 “我王所言甚是。” “韩使以为如何?” 赵王迁语落,王殿一侧上首走出一道身影,拱手向上一礼,随即,将目光看向韩国使臣。 三晋一体,赵国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韩国灭韩,但韩国如果可以撑下去就另说,而且眼前的这韩国使者着实不大方。 秦国密使这几天可是送给自己足有万金之物,而韩国才不过送来两千金之物,实在是让郭开提不起助力的兴趣。 “三晋一体,韩国与赵国素来友好,秦国如今欲要灭韩,它日亦是当图谋三晋,望赵王慎之。” 从新郑北上的韩国使者面上有些浅浅的不好看,尽管知晓以赵国的性子不会对韩国及时出手,但拖延三个月的时间,而韩国能够在秦国手下撑持三个月吗? 无论如何,三晋一体,若然韩国被秦国所灭,赵国它日也是这个下场。 躬身拱手一礼,自己不过一个使臣,国小而民弱,能够说的也就这些了。 未几,使臣离开邯郸,回归新郑禀明韩王。 辽东燕国之地。 亦是有着韩国使臣入内,禀明来意,希望燕国可以救助韩国。 可惜,燕赵世仇,进来燕丹统领国政,正欲要图谋攻赵以为威望,于韩国使臣之意并未放在心上,况且己身心中对于秦国早有谋略。 “太子若是不助力韩国,怕是韩国力弱,以秦国之军力,韩国当无可抵挡。” 偏厅之内,上卿韩申拱手一礼,想不到秦国的动作这么快,距离郑国渠修好不过五年的时间,如今就要东出以谋大事了。 韩国,毫无疑问就是秦国的第一个目标。 韩国地处险要,乃是三晋咽喉,若然韩国不存,秦军东进,对于整个山东诸国将造成极强的压力,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韩申略有不忍,轻言之。 “哈哈,韩卿多虑了,韩国自然是要救的,但现在合纵出兵,怕是韩国无损,还很有可能接着联盟的力量强大,三晋强大,非燕国之福。” “故而,先让秦国消耗燕国的力量,只消山东其余诸国出手,燕国武阳之城的五万大军随时开赴!” 深青色锦衣长袍着身的燕丹朗声一笑,对于韩国,并没有什么好感,当初燕昭王之时,为了富国强兵,故而想要从韩国购买一些精铁之料。 没曾想,韩国断然拒绝! 想不到韩国如今也有求助于燕国的时候,心中略有爽快,但韩卿所言也不无道理,韩国若是被灭,对于山东六国影响不小。 但首先应该着急的也不是燕国,而是临近韩国的赵国、魏国、楚国,燕国距离秦国尚远,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迎上秦国。 “嗯。” 韩申轻轻颔首,燕国与韩国之间的过节,也曾了解一些,想来就算燕国出兵晚些,赵国与魏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韩国被灭的。 齐国! 临淄作为齐国最为繁荣富饶之城池,如今的王宫正殿之内,亦是迎来韩国使臣,使臣先是拜访齐王宠臣后胜,而后入宫。 “怕是要让韩王失望了。” “齐国早在秦国昭襄王岁月就与之有约定,中原诸般之事,齐国素来不插手,先前一样,如今也是一样。” 齐王建眉目有些苍老,但精气神仍在,看着厅殿下的韩国使臣,摇摇头,这是当年君王后定下的,自己也觉得有理。 数十年来,秦齐之间,素来友好,两国之间,不住有人员、钱财往来,无论是当年赵国的长平之战、邯郸之战,还是后来的两次合纵伐秦之战,齐国都没有插手。 如今也是一样。 闻此言,韩国使臣想要多说些什么,齐王建却是前往后宫了,任凭韩国使臣如此挥洒钱财,也是无用,无奈之下,只好归于新郑。 郢都,寿春! 诺大的楚国之内,无论是公子负刍,还是李园,都不想要秦国攻灭韩国。 因为楚国才是他们两个得以存在和强大的基础,秦国灭韩,则秦国主力可以随时陈兵淮水北岸,对于楚国国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苍先生,秦国欲要灭韩,楚国该当如何?” 令尹府邸之内,已经攫取楚国社稷大权的李园正一身常服的端坐在正厅上首,其下两侧则是幕僚之属,近来最为器重的倒是一位黑衣年轻人。 浑身上下的气息有些冷酷,但与李园相交不过两三年,便得这般信任,其余幕僚也是欣然称善。 “韩国自然要救,却非现在。” “秦国灭韩,最为紧张者,当属三晋之地,而且楚国国力、民力丝毫不逊色秦国,秦国欲要一天下,决然不可能现在寻楚国的麻烦。” “故而,楚国可以在秦国东出的时候,逐步壮大己身。” 清冷之音回旋,徐徐评点着眼前局势,厅内诸人静静聆听。 “先生所言不错,李园也是这般思忖的,就算楚国救韩,也得等到韩国的力量被消磨几近不存才可以。” “而且,期时若然可以功成,我欲取韩国南阳地、颖川之地,诸位以为如何?” 李园轻轻一笑,自己也是这般想的,直接救韩,绝对不可能。 而且,就算救韩,也得从韩国之内取得足够的代价,苍璩先生一言有理,秦国虽强,但想要攻灭楚国,那是异想天开,故而,秦国绝对不敢同楚国开战。 起码,现在不敢。 如此,当尽快的壮大自己。 语落,诸人相视一眼,均附和一笑,苍璩先生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饮酒。 见状,李园大喜。 ****** “楚国可恶,楚人可恶,更是可恨!” “秦国虎狼尚且只是割寡人两百里之地,而楚国竟然连整个南阳、颖川都想要,如此求援?何以助力?” 奔向山东五国的使者,先后归国,呈上各自所得,韩王安大怒,气的再王宫论政之堂连连拍案,于五国之音,心中都有评价。 都想要韩国先行坚持一段时间,而后在图援兵。 实在是可恶, 尤其是楚国,其他诸侯国都未有如此条件,楚国却是狮子大开口,着实令人愤怒,联想到如今新郑内的局势,更是令人窝心。 “大王,形势如此,奈何!” “如今之际,只有韩国尽可能的做好迎战准备,争取可以支撑到三个月,期时,四国出兵,当有绝大的实力,可以将秦国击败。” 相国张开地神色也是不好看,对于楚国的要求倒是不做评价,关键是山东五国的反应,难不成均看不到韩国被灭后,他们也将先后面对秦国压力。 本想要说些什么,却有……觉得乏味,外力不存,只有依靠自己了。 “相国,城外军备如何?” 韩王安无力的端坐在位置上,进来心神劳累,实在是压力巨大。 “大王,目前城外的大军已经扩增至二十万,已经布防各处,严密监视秦军动静,只是……粮草消耗的有些快,如今也快到冬日了,消耗当更加快。” “若然,秦军还不进攻,怕是近月来凝聚的大势要散了。” 值此之际,相国张开地说道如今韩国面临的另外一个难题,先前的所有谋划都是在秦军即刻进攻,那么,以韩国现在的粮草储备绝对可以支撑三个月,乃至半年。 但现在扩军、冬日来临、人口汇聚……,粮草的消耗越来越快了,原本预计能够支撑半年的,现在怕是只能够支撑四个月左右了。 算下去,若是在明春之前,秦军还不进攻,那么,韩国上下当有更大的危机。 “即如此,当从颖川之地调集粮草辎重!” 韩王安眉头紧锁,数息之后,看向张开地。 “大王,颖川之地乃段氏、公厘氏、侠氏三家封地,进来,三家之中,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新郑,其心难料。” 提及颖川之地,张开地不由的苦笑道。 一切的变数太大了,虽然段氏三族仍有族人在新郑,但是从他们进来的行动看,明显对于韩国不报太大希望,这个时候,想要从颖川之地调集粮草,难矣。 “当诛!” “当诛!” 韩王安再次大怒,单手再次拍案。 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些老士族还想着留着自己的土地、财富,岂不想想秦国要是来了,以秦国的法治,根本不可能存下去的。 “当初若非张良之语,何有今日新郑危局。” “相国,此事你务必办妥!” 当初,朝议之上,曾有着将韩国所有的粮草辎重汇聚一起,却是被张良拦阻了,如今,想要调集粮草,却又遇到阻碍了。 这等罪过现在追究也是无用,紧要之事,当是将粮草快速的筹备而来。 “……,喏!” 张开地轻叹一声,躬身而退。 孙儿之策,本没有错,奈何秦军却是多变,秦国武真侯已经来到南阳半年多了,如今仍没有半点动静,他们竟然能够忍得住。 看来,秦国咸阳那边是铁着心一战灭韩了。 而对于此刻张开地脑海中闪过的周清来说,此刻正位于宛城郊野的幕府军帐之内,两侧军将俱在,南阳守叶腾在侧。 秋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寒风吹来,冬日不远了,而陈兵大军仍没有半点动静,令的一众兵将有些不解,虽然每天吃的很好,睡的很好,但总觉得没有战功到手踏实。 “武真侯,末将以为,如今当趁着我军锐气正盛,趁着韩国布防未曾齐备之时,一举出兵,灭掉韩国!” 一位军将出列,身披红色重甲,抱拳一礼,沉声而道。 “嗯。” “还有其它之策?” 周清对其点点头,没有评价,看向其他军将。 “武真侯,进来斥候来报,颍川之地守卫松懈,末将一位,如今韩国虽然陈兵二十万布防,正面进攻,怕是难以一战功成。” “不若从后方绕道,前后夹击,一战灭韩!” 又是一位军将出列,说道己身之策。 “嗯。” “可还有其余之策?” 周清倒也是不急,继续询问者。 “武真侯,斥候来报,如今新郑之内粮草短缺,是故,当继续拖延下去,待韩国新郑粮草匮乏,民心混乱,当可一击耳中。” 又是一位军将出列,身披银甲,沉声而落。 于此人,周清认识,是自己提拔的李开,近来在南阳军中做事。 “嗯。” “还有何谋?” 周清仍没有评价。 “……” “……” 如此,幕府军帐内的一位位兵将均出列,说道己身灭韩之策。 涉及灭韩之功,任何人都想要,哪怕只能够分得一点,都比往常的攻城之功大了许多许多,看着上首武真侯只是聆听,也不知道具体之策,倒是令诸人心中略微忐忑。 “诸将之论,本侯知矣。” “目下冬日将来,而冬日作战,历来多有变动,或有风霜雨雪,便会使得战事有损,故而,本侯决意,暂且养精蓄锐,以备本侯随时号令。” “再者,韩国新郑如今民心凝聚,战力正强,但庙堂之上,却是龌蹉横生,故而,将来必有变故,如此诸般,等待战机为上。” 周清从座位后起身,目光先后掠过军帐内的诸将。 先前至于,他们大多主张立即猛攻新郑,凭借强大的军力,灭掉韩国。 但如今韩国扩军至二十万,民心尚未散去,凭借南阳十三万偏军,怕是难以功成,不能攻城,被韩国拖下去,就会有变数。 自己,不能够允许变数出现。 “本侯严令,南阳之军切勿急躁。” “不求个人军功之大小,务求以南阳之力灭韩,否则,若然不能一战灭韩,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助力,想来也非诸位希望见到。” 一步踏出,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深深的叮嘱着。 以南阳之力灭韩,是他们想要的,也是叶腾想要的,更是自己想要的。 “喏!” 南阳守叶腾率先表态。 “喏!” “……” 闻此,见状,诸将有感,的确,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引来关外大营上将军兵动,绝非他们所希望看到,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第七百一十八章 灭韩(二) “公子,这大个子的防御怕是连化神武者都不一定能够攻破!” 转眼间,已然是凌冬时节,南阳一地,按照先前的谋略,军备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布防严密不失,以待合适战机。 宛城之内,软玉在旁,幽香缭绕,闲逸的静坐在庭院一角,初晨的阳光刚起,一丝丝暖意回笼,不远处,一位身材极为魁梧的壮汉正周身上下闪烁五色玄光,不住的挥动手脚,以为精进。 “无双本就体质不俗,如今修炼蜀山秘传的五丁秘法,当有更大的精进,这门秘法修炼极致,可是能够达到玄关乃至更高境界的。” 食指与中指并拢,体内玄功运转,一道道无形剑气自动落在无双的身体之上,迸出浅浅的清脆声响,如精铁一般。 劲力虽不强,但也是处于先天巅峰与初入化神的层次,引动天地元力为攻伐,威力不弱,无双的身形除了略有阻碍,并无其他。 多年前,新郑一战,无双与焰灵姬被擒,其后,焰灵姬跟随在自己身侧,无双倒是一直跟随着天泽,随着天泽的身死,无双倒是在南阳一地守卫着百越之人的居住地。 并没有前往他处,如今,大战将起,此人倒是可以派得上用场。 “无双,你先下去,消化本侯赐予你的力量,将五丁秘法进一步提升!” 抬手一掌,便是一束太清之力落入无双的体内,以阴阳无极的力量,催动五丁秘法在无双体内的运转,争取让其早日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准。 斑斓的玄光更是耀眼,随即,那身材身为魁梧的无双点点头,转身离去。 “弄玉还没有回来?” 从云舒手中接过云雾升腾的茶水,周清随意问了一句。 “弄玉姐姐去见她母亲了,今天应该回来的。” “公子,如今已经是深冬了,莫不是灭韩要等到明岁了?” 屈指一算,来到南阳这边也已经大半年了,灭韩之事,至今仍没有任何动静,观公子的模样,似乎也不急,如此,云舒倒是心安。 “灭国大战,毕其功于一役,晚些时日不算什么。” “原本打算在冬日之前灭掉韩国,但现在非最佳的时机,也许是明岁,也许是明天,但只是战争开启,韩国也就灭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返回咸阳了。” 岁月长河之中,为了灭韩,都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如今自己不过刚刚开始,根据斥候从新郑传来的消息,似乎……那个战机已经越来越近了。 只要新郑再乱上一点点,那么,南阳大军便可压上。 而且空出来的这些时间,也方便姚贾、顿弱行动,大量的钱财金玉撒出去,让其余诸侯国救韩之心削弱,而且,列国对于韩国的对策,自己也都知晓。 故而,更是需要一战将韩国彻底打垮,乃至灭掉。 云舒秀首轻点,对于这些军事自己不太清楚,但想来公子不会让人失望的,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 凌冬降临,整个中原之地亦是寒风滚滚。 不日,更是有大雪纷飞,落在新郑方圆千里之地,银装素裹,整个天地化作一片银色世界,大雪连降三日,积雪甚厚,次日,雪后初晴,天气更为寒冷起来了。 “农家与墨家已经通过各自的渠道,从楚国以及魏国调集粮草而来,再有十日,便可至新郑了。” 天地一色,冰晶甚厚,飞檐之下,更有一根根明晃晃的冰柱,凉亭四周,火炉分列,温意盎然,紫女轻轻摆弄着手中茶水,轻语之。 近来,新郑内对于粮草的消耗越来越大了,而颖川那边,虽有粮草调来,但似乎太少太少,个中缘由这个时候去深究明显不是一个好时候。 好在新郑之内,还有百家存在,以百家在山东列国内的力量,也能够继续支撑一段时日。 “九公子,南阳十多万大军仍旧一动不动,以南阳近年来的收成,支撑两三年轻而易举,但新郑却没有这个底蕴。” “以我之见,怕是秦国在等待新郑这边民心溃散,粮草稀缺,那个时候,就是他们的动手之日。” 张氏子房,温文如玉,拱手一礼,看向身侧不远处的紫衣贵公子,如今的天气对于承受守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而且目前,粮草匮乏的消息怕是已经被秦国得知,若然他们欲要截断所有入新郑的粮草渠道,新郑就真的危险了。 以新郑内的粮草存储,还只能够坚持到明春,继续坚持下去,除非列国救援,否则,必须一战了,不然,新郑己身就要溃败了。 “卫庄兄有何策?” 紫衣贵公子颔首以对,数月来,浑身上下的气息越发淡然如水了,早年前的风采虽不显,但此刻却更为稳重与沉着。 语落,将目光看向身侧不远处的黑衣银发男子,数月来,其人也是一直待在新郑,或许他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能够留在新郑,似乎对于新郑也是感到熟悉吧。 神情仍是那般酷然,浑身上下扩散着一丝生人难尽的冷意,身侧静静放着鲨齿之剑,静静翻阅身前的一点竹简,闻声,头颅轻轻抬起。 “粮草足而民力用,南阳之地攻不入新郑!” 冷冷的回应着,没有多言。 自己待在新郑,却是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诸人汇聚的时候,或许,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确有过往,但现在自己的任务是兵谋。 二十万大军在手,其余之事自己不管,只需要准备好大军所需,纵然秦国南阳十三万大军与关外十七万大军齐动,也是无忧。 除此之外,一切和自己无关。 “我已经密信于齐国固有,不日也有粮草到达。” 困局如此,韩非也只有轻叹一声了。 闻声,张氏子房微微点头,只要粮草能够源源不断,那么,新郑便可以坚守,否则,就真的危险了。 “报!” 忽而,不远处,一道身法灵巧的灰衣男子跳跃近前,持剑一礼。 “嗯?” 诸人目光看将过去。 “辎重营……辎重营幕府半个时辰前失火,所储存粮草烧毁大半!” 那灰衣男子神色有些难看,迎着主人的目光,还是快速的将事情说道而出,对于此事的重要性,心中也是无比清楚的。 “什么?” 张良神色震动,满是不可置信,军中辎重营那边的粮草储备足以维持军中一个月所用,而且为了使得军中稳定,所有的粮草辎重均为上佳之物。 如今,直接毁掉大半了,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子房,你去吧。” 韩非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对着张良看过去。 “九公子,良先告辞了。” 辎重营大火,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以如今的天气,想要烧起来,难上加难,消息传出,怕是军中不稳,只好尽快的给予处理措施了。 “看来你们外援的粮草辎重也要出问题了。” 新郑之内,靠近韩国核心的区域,都有人生乱,焚毁粮草。 而之前诸人商榷的从楚国、魏国、齐国调集粮草更是远离新郑,若然自己是南阳统帅,绝对不会允许一粒粮食入新郑之中的。 说完,挥手一招鲨齿剑,起身离去。 韩国,现在才是到了最为艰难的时候。 三日之后,农家之地的楚国之人来报,运送的粮草货物被一群陌生武者劫杀,所有事物全部被焚毁,一点东西都不剩。 魏国运送而来的粮草也是一样,也是被拦阻,护送的人被杀,车上的东西一点都不剩。 十日之后,倒是儒家在齐国的人送来一些粮草,不过十车,而原先,是有五百车的,奈何,秦国武真侯亲自传达文书于小圣贤庄,儒家也是无奈。 颍川之地也是如此,据新郑内流传的消息,只要固守不出,待秦国攻灭韩国,不会找他们的事情,只需要献出封地就可以了。 如此,段氏三族的族人更多的逃离新郑。 对于新郑内发生的一切,南阳的秦军或许知晓,或许不知道,大军仍没有半点动静。 而对于冬日逐步过去的新郑来说,似乎又是一番模样了。 寒风过去,冬日逐渐不存,新郑两百里之地的抗秦血气也随着冰雪的消融而逐渐流逝了。 毫无疑问,秦国已经彻底封锁所有外界粮草入新郑的道路。 如此,先是驻守在新郑郊野的五万大军士气回落,吵吵嚷嚷的想要回到新郑,此五万大军,乃是新征召而来的大军。 韩国之内,能够为兵源的不多,唯有国人才有资格! 国人者,为居住于都城内的农商百业士族之人,也有一些富裕的农户,除此之外,那些奴隶之人则没有半点资格。 然则,此等人家各有生计来源,养尊处优为多,除了一些有志于军功的子弟充军,余者皆不愿,因为,从昭侯以来,韩国对外作战,鲜少胜利者。 如此,入军,也只是多了一些枯骨罢了。 韩国征召,国力危局,一时间倒是有相当多的人汇聚,穿戴起府库的甲胄,做起了韩国兵卒,原有的城外十万精兵,布防要害,尤其是洧水两岸,添为韩国如今最紧要防线。 新征召的则护持新郑周边,添为韩国第二道防线。 新郑之城,则是第三道防线。 二十万大军,层层布防,以防秦军突袭。 第七百一十九章 灭韩(三) “你们听说了吗?” “其实秦国灭韩是假的,主要是大王割让了两百里之地,又想要反悔了,故而想要夺回两百里之地,甚至夺回南阳地,才惹怒秦国,有了现在的局面。” 新郑城外的大军中,不知何时,开始流传这等的言语,而且似乎传的有鼻子有眼,细细问询之,还十分的有道理。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自从大王前往了宛城,归来之后,就开始整军备战,岂不是有了反悔之意,否则,焉得会扩招兵卒。 如今冬日好不容易过去了,虽然春日不远了,但军营里的炭火却是不多了,几次催促,都没有任何回应,有传闻,好像新郑内的粮草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们知道吗?” “韩王如今正在王宫内歌舞酒肆,丝毫不管他们的粮草辎重,而且城内的那些官员过的一个比一个好,就留我等在军营里受苦。” 传言一个接着一个的传出来,一开始,还能够寻找第一个说的,但后来,传遍整个军营上下的时候,连带守备军将都有些无奈了。 军营内部,那些兵卒已经一个月没有闻过肉的香味了,为此,诸人纷纷请命想要撤回新郑之内,安稳享受一段时日,等待秦军真正攻来的时候,再行出去。 反正在洧水两岸,还有十万精兵,不会有问题的。 守备军将韩仇无奈,只好将消息上禀韩王安。 可是王书才刚刚上传,便是有批示下达,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撤军,如此,更为无奈。 自来城堡防御战的兵家准则,最佳方略无不是城外驻军御敌。 真正退入城圈之内,凭借城墙固守,任何时候都是万不得已之法。韩国毕竟有大国兵争根基,对诸如此类的基本法程还是上下都明白的。 韩王安当年也是有军功的,也是明悟这一点,三道防线如今无论如何也得存在,否则,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觉不安。 韩仇也是明白,但其人更是明白如今军中的状况。 不几日,本来就非常薄弱的粮草辎重输送莫名其妙的断了,新鲜的粮草几日都没有送过去,连带最劣质的木炭都没有了。 没有木炭与粮草,天寒之下,新郑城外的守军更是怨声载道,纷纷想要归于新郑之内,成千上万的兵士天天围着中军幕府,大有哗变逃亡之势。 一开始,杀鸡儆猴,还能够稳住三五日。 后来,却是无论如何都稳不住了,不让返回新郑,兵卒就要逃散。 为此,韩仇惊恐万分,请教了幕僚军师卫庄先生,只好下令撤回。 不曾想,回到城下的时候,守军大将却又不开城门,刹那间,城外的兵卒更为大怒,骂声四起,有甚者,更是一支支羽箭飞上箭楼。 此等威压之下,城门才轰隆隆的打开,兵卒高声怒骂的进入新郑之内。 “大王,城外近十万守军,将会分批次入城。” 韩仇神色有些难看,虽然己身为守备军将,添为大将军,但如今没有粮草,没有粮饷,没有木炭,自己又能够如何。 想要让一支兵卒服从,连他们的肚子你都填不饱,还有何用? 王城西宫之内,心神忐忑不安的回禀着韩王安,身侧左右,文武重臣分列,人数又少了不少,已然屈指可数了,见状,也是叹了一口气。 “太子,调集粮草可有何策?” 韩王安近来精气神损耗颇大,神色苍白的看向韩宇,殿宇之内,张开地请病假不在,只有其孙张良。 于军中的形势也知晓不少,粮草、木炭等物都开始短缺了,缘由率先供应洧水两岸的十万精锐之兵,对于城外的兵士忽略些许。 但第二道防线不存,倘若秦军攻来,一战而溃,那可就是直入新郑了。 “父王,如今之计,只有向山东六国求援粮草辎重了,他们不愿意即刻出兵,想来粮草等物还是无碍的。” 太子韩宇,神情也是有些不好看,身为韩国的太子,对于韩国现在所处的局面,也是相当清楚,再加上近来父王怠政,不愿意理会朝政,更是令局势堪忧。 “嗯,此事交由你处理了。” 韩王安无力的点点头。 随即,朝会结束,太子韩宇令张良亲自携带王书前往五国,希望可以求得粮草。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张良从五国归来,神色难看至极。 赵国推脱,只要韩国一战无忧,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卒,都会源源不断。 魏国如此,燕国如此,齐国根本不理会,楚国也是如此。 北城那处宅院之内,流沙诸人汇聚,沉默的气息越发浓郁了。 对外的通道已经被秦国尽数封死,人出去可以,但想要运送什么东西进入,根本不可能。 春日之前的一个晚上。 颖川段氏三族族人全部离开新郑,回归自家封地,如今新郑的局势越来越不堪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既然秦国对于颖川三族有承诺,自然回归。 消息传出,整个新郑为之一阵,韩王安更是震怒,欲要将三族的族人逮捕并且给予击杀。 可惜,三族之人花费重金,携带新郑内大量的财货消失不见,无论怎么追查,都没有半点动静,回禀的是,离去那天,天降大雨,路途看之不清。 消息传出,新郑内的其余王室贵胄与老士族再一次开始逃亡了。 追捕不到,查勘又不清楚,每一件事落在韩王安的耳边,都是那般的无力,都是那般的无奈,韩王安长吁短叹,张开地的病情也越来越重。 没有张开地的存在,只有太子一人,再加上新郑庙堂上不足双手的臣子,正常的政事运转都有着巨大问题。 “天若灭韩,何使韩成大国!” “天不灭韩,新郑焉有今日?” 韩王安神情悲戚,领着太子在太庙内悲戚,难道劲韩之名就要真的消失不见。 “父王,九弟和红莲来了。” 不知何时,太子韩宇在韩王安身侧拱手一礼,轻声语道。 “让他们进来吧。” 韩王安此刻也没有心思多想了,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 “武真侯,斥候来报,如今洧水两岸的韩国十万精兵都开始出现粮草短缺了。” “新郑内部,更是早已短缺,再加上士族逃亡,流言混乱,叶腾以为,灭韩时机已至!” 宛城周清所在的宅院偏厅之内,冬日逐渐远去,春日即将到来,等待这般场的时间,似乎……最后的战机终于明显了起来。 韩国通向山东五国的通道都已经被他们掌控了,从去岁冬日开始,就没有半点粮草入韩国,为此,罗网没少和农家、墨家、百家之人对战。 虽然损失不少,但那些都是一些流浪剑客,无伤大雅,所取得的成绩还是喜人的。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再等上一个月,春日破晓,柳绿连绵,便是大军出动,一举灭韩之时!” 周清摇摇头,这个时候的韩国,虽然粮草少,而国政乱,但岂不闻奋力一击,如当年的齐国一样,越是受到强大的压力,越是迸出强大之力。 如今,再等上月余,便可将韩国最后一片锐气消磨,如此,韩国安稳可灭。 “喏!” 叶腾不疑,今日前来,主要还是军中诸将觉得战机到达,可以出兵了,既然武真侯如此抉择,倒也不无不妥,如此,拱手一礼,而去。 “公子,月余之后我们就可回咸阳了?” 月余之后,一战而起,不出意外,韩国可灭,如此,待在南阳近一年的时间,也可以结束了,可以回归咸阳的府邸,云舒有些欢喜。 “一战而定,那一战应该很快!” 对于月余之后的一战,周清很有信心,如今的韩国已经没有什么凭借了,山东诸国的援兵也需要韩国能过支撑下去。 而韩国是绝对不可能支撑下去的。 进来新郑相国张开地病重,即将身陨,能够扛起庙堂重担的更是一个都没有了,庙堂无人,军事无力,岂可抵抗。 “公子。” 弄玉烹茶,素手献上。 自从上次从她母亲那里归来,便似乎有心事一般,不过周身上下清静缭绕,倒是不显于外,只是,落在周清眼中,却是很明显了。 “弄玉,是否在想着你那位姨母?” 韩国新郑王城之内,胡美人与弄玉之母份属姐妹,当初在新郑的身后,倒是结下浅浅的缘分,如今韩国将灭,不出意外,对于王城内的所有人,都会如史册上所言。 要么杀! 要么任由兵士们掳掠! 亦或者填充咸阳后宫! “公子明鉴。” 弄玉神色一愣,想不到公子竟然知道,上次自己去见母亲,听到母亲提及此事,这次,公子为灭韩统领之人,若然护手,救下姨母不过轻而易举。 母亲与姨母相交多年,自是不想要姨母落得那般下场。 “历代诸侯国破灭的时候,都有不少王室中人逃窜,隐姓埋名于诸夏之内。” “想来胡美人应该也是这般。” 周清微微一笑,从弄玉手中接过茶水,回应着,此事于自己来说,翻手可为。 “这……,多谢公子。” 弄玉眉目喜意忽闪,先是一愣,而后明悟公子之意,既然这般,想来到时候,也能够回禀母亲,以全母亲想念之意。 第七百二十章 以汤止沸(灭韩终) 立春之后,韩国新郑内的粮草越发之少了,先前还能够以洧水两岸的十万精兵为重心,粮草源源不断,诸般好物供给。 但随着新郑城内的乱象不住而起,连带着每一次粮草的出动要么消失不见,要么火势频生,消息传出,整个新郑内外,彻底乱作一团了。 城外去岁刚招募的十万军早已经不堪韩王安对待,要么偷偷的逃亡颖川之地了,要么不为兵卒,就待在新郑城内了。 总之继续在城外守候,绝对不干了。 “终究……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登高而望,整个新郑北城尽收眼底,如今城池之内,所有的人都变得异常惊慌,粮草短缺,兵卒挨家挨户的搜索余粮,以供军用。 更有一位位适龄的民力,被强行征发着前往城池各处,加固城池,加固城外的防线,或是派遣至前线,以为洧水两侧的防御工事。 纷乱之时,乱象而显,掳掠之时、不法之事频生……,张良虽为司寇,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况且,进来府上张开地似乎已经不行了。 “你……没有让我们失望。” “你的法会流传不朽的。” 贴身的紫色长裙着身,屹立于韩非身侧,同样看着此刻的新郑,多年来,对于新郑内的一切熟悉至极,而今,似乎一切就要消失不见了。 遥想当年流沙初立的时候,诸人意气风发,欲要逆改如今韩国劣势,复归劲韩,而后以谋诸夏,不曾想,一切过往,具成烟消云散。 “我的法……或许会流传不朽。” “但我的国却要被埋葬了。” “紫女姑娘,你我互为知己,韩非今日有三件事相托,万望答应。” 自己的法流传不朽,但自己的家,自己的国却是要真正的消失不见了,韩非心神为之慌乱,脑海中翻滚诸般,身躯微转,迎着紫女那一双秋水明眸,拱手一礼。 “你……决定了?” 闻此,紫女神色之上掠过一丝哀伤,静静看着面前的潇洒人儿,曾几何时,新郑之内,夜幕那般强大,也未见其求过人,如今却……。 他终究还是打定了主意,或许,他所言自己应该清楚的。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韩非挺立身躯,看向紫女,轻轻一笑,近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三封信函,双手持之,递给紫女。 “我会的。” 紫女秀首点动。 “九公子。” 忽而,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袭身着浅绿色锦衣的张氏子房神容悲戚无比的走进,看向窗前的二人,痛楚而言,满是无助。 “九公子,祖父去了。” 相国张开地走了。 张氏一族在新郑内的最大核心人物走了,而如今的韩国也似乎风雨飘摇,莫不是这就是韩国的定数,莫不是这就是张家的定数。 闻张良之语,韩非与子女二人相视一眼,均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 春日三月! 南阳郡,宛城郊野,幕府军帐之内。 众将齐聚,兵马蓄势而动,一位位巡逻的兵士精气神高昂无比,这可是去岁武真侯秋日之后,再次来到这里,意蕴不言自明。 他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者便是兵战,看来韩王并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即如此,我等也应该好好给韩王一个交代才是。” 随意踱步在幕府上首,身前诸位军将抱拳而立,一个个同样是惊喜万分,原本在一个月之前,就可以出兵的,但等到现在也是不晚。 如今终于等到战机欲要攻灭韩国了。 灭国之战,岂不有功。 “叶腾,你为领军主将,一切军务交由于你。” 伴随先前语落,周清对着身侧的南阳守叶腾看了一眼,一步踏出,归于上首座位之上,调兵征战事宜自有先前定下的谋略。 “喏!” 身着红色重家的叶腾一礼,从怀中拿出一卷布帛文书,形势军帐内前方,左右看了一眼,顿时幕府内肃然的气息扩散。 “众将听令!” 一言喝道。 “在!” “……” 诸人抱拳回应,一道道明耀的目光自动汇聚在叶腾身上。 “白葱,你为领军右先锋,率军四万,由长社之地出,直压洧水东岸!” 语出。 一位身着黑色重甲的中年军将出列,拱手一礼,同时从上首叶腾的手中接过军中调令。 “汲祥,你为领军左先锋,率军四万,由雍氏之城出,直压洧水西岸!” 语出。 一位身着暗灰色重甲的年轻军将出列,抱拳一礼,从叶腾手中接过军中调令。 “李开,你当率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精锐骑兵,前往颖川之地,拦阻韩国后退之路!” 语出。 一位身披银甲的中年军将出列,抱拳一礼,从叶腾手中接过军中调令。 “本将当坐镇幕府,随后压上,统筹粮草辎重与军械器物,。” “此战,务必灭韩!” “必要一战灭韩!” 己身虽出至韩国,但韩国太让自己失望了,先前有夜幕,其后有着血衣候,如今更是庙堂混乱,争锋一天下大势,理应顺应大势。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要一直走下去。 自己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之命,更有整个家族与南阳地的命运,无论如何,韩国必须灭。 随即,叶腾身躯微转,看向上首的武真侯。 周清轻轻颔首。 刹那间,整个南阳地为之一动,早就准备好的大军,直接开拨;早就准备好的粮草辎重,直接前进;早就准备好的民力,直接近前。 俯览而下,此刻诸夏中原之地韩国洧水南岸旁,黑压压的十万秦军营地而显,隔岸相望。 与此同时,驻守在北边宅阳之地的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也是兵动,调兵不绝,封锁韩国北方入赵国、魏国的通道。 若非此次王书命令是南阳地灭韩,关外大营也早已忍受不住了,灭韩是一块大大的肥肉,若是能够吞下去,整个关外大营都会受益良多的。 春日的微凉清风掠过,洧水南岸,旌旗飘扬,黑龙旗高悬,北岸之上,同样属于韩国的军旗而动,从去岁就驻守在此的十万精锐兵士为之驻防,以为应对。 “先生,如今局势,当如何应对?” 韩国北岸的军中自然也有斥候,对于秦国南阳地的部署也是清楚,如今陈兵洧水的有十万大军多一点,还有一些陈兵在颖川之地。 但无论如何,洧水是重要之地,没有洧水,秦国便可直接奔入一百五十里外的新郑,故而,他们所处的这道防线重要非凡。 中军幕府之内,韩仇神色万分焦急的看向那位黑衣银发男子,拱手一礼,轻声问着。 “劲韩之名非虚妄之名。” “南有洧水拦阻,诸般工事可曾齐备?” 卫庄立于幕府之内悬挂的一张舆图之旁,伫剑静静看着,闻身侧韩仇之音,清冷的声音落下。 “自当齐备,万万不敢有失。” 虽有洧水,但洧水毕竟不是横跨诸夏之地的江水、河水,整个洧水宽度不过五丈有余,对于秦国来说,怕是不算天险。 若然秦兵强渡洧水,便是正面交战了,以如今兵营内兵卒的精气神,不复去岁的巅峰,怕是难以,韩仇心中虽这般想,却未敢多言。 “整个韩国四周被秦兵封锁,欲要存韩,非有撑下去秦国的攻势,坚持三月,等待列国求援。” “洧水的十万精兵,加上如今的存储粮草,还能够坚守多少日?” 卫庄回问着。 “半个月!” 韩仇给了一个肯定的数字。 “还不够,你继续派人前往新郑,只要兵戈之器、粮草不绝,我便可以守住三个月!” 卫庄冷冷一语落,而后,身躯一转,脚下黑色的玄光衣衫,消失不见。 “……,是!” 韩仇心中稍安,如今自己早已不图所谓的能够战胜秦国,只要能够坚持下去,就足够足够了,以鬼谷弟子的能力,坚持三个月,援兵到来。 期时,一切的形势当大变。 “武真侯,看来洧水北岸的韩兵是不想要与我们做正面对抗,仅仅是防御的工事都修筑了五道,据说如今还在修筑第六道。” “那些防御工事我曾听闻,若然将其一个个正面攻破,怕是会花费不少的时间,少不得半个月,乃至更多,而且还会损兵折将。” “拖延下去,对韩国来说,是有利的。” 幕府军帐内的沙盘上,洧水南岸无须看,北岸之上,由着斥候的来报,再加上武真侯自己的修整,便是成为面前工事繁多的模样。 当真是壕沟林立、箭阵齐列,虽然秦军无惧那些,但强攻之下,损失自当不小,叶腾有些担心。 “你有何策?” 周清瞥了那沙盘一眼,眼眸深处,紫色的玄光闪烁,直视洧水北岸,数十里的区域浮现在眼眸深处。 “末将以为,当启动新郑内的暗子,洧水北岸如今的凭借,不过一条不断运送粮草的道路,只要将其截断,辅以流言,则军心必散。” “诚如是,韩兵不攻自溃。” 己身也曾领兵征战多年,对于兵中的事情,也是清楚无比,既然韩国想要拖延,那就打消韩国拖延下去的念头。 如何做! 最为直接的方式,便是让韩兵没有退路,只得一战,将韩国仅剩不多的粮草焚烧殆尽。 “哈哈哈,以汤止沸,沸乃不止,诚知其本,则去火而已矣。” “此为釜底抽薪!” 周清笑而对曰。 第七百二十一章 灭韩(终一) “子房,这一趟就劳烦你押送了!” 相国张开地已卒,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劳动张良的,但如今的新郑之内,能够值得太子韩宇重视和信任的已经不多了。 看着面前的三百车粮草,虽然不多,但想来应该可以坚持一段时间,洧水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只要新郑这边的粮草齐备,坚持三个月不成问题。 既然对方如此承诺,太子韩宇又如何不给予支持。 尽管如今的新郑之内,粮草已经短缺了,王室的用度早已经削减,甚至于如今北城区域之内,都已经上缴全部粮食,每天由官府两餐准备,以应对如此局面。 “太子请放心,这批粮草自当安稳的送入军中。” 一袭浅白色的劲装服饰着身,祖父刚死,未敢侵扰,逢如今新郑局面,也只能舍弃小家,以全韩国,看着眼前的这批粮草,是府库内好不容易筹集来的。 此行有着运送粮草之责任,也会和前线说道一二,尽可能的节省使用,因为……新郑内的粮食也不多了,新郑四周都已经被封锁,根本没有半点粮食运送过来。 如今虽为春日三月,但待到新郑周围五谷的成熟还需要一段日子。 他们现在最为短缺的就是时间! 撑过三个月,韩国无忧! “千乘,你此行当好生护持子房。” 于张良之心,韩宇自然清楚,对其深深颔首,随即,对着身侧一位精壮干练的男子看去,那是自己的义子千乘,武道不凡。 此去洧水大军有一百五十里,路途之上,难免不会出什么事。 “太子放心。” 韩千乘背负弓弩,手握利刃,躬身一礼,走向张良。 “多谢。” 张良也是一礼。 进来新郑缺粮,一人零散之人自动汇聚,运送粮草的途中,保不准会有人争抢,有人生乱,有一位武道高人护持,自当为上。 城门拜别,五百骑兵护持前后,张良与韩千乘并列前进,南下洧水。 两日之后! 一骑一人,血染白衣,神情苍白无力的行入洧水军营之前,手中利刃紧握,一头精致梳拢的发丝零散无比,眉宇之间,愤怒无边。 “军营重地,你是何人?” 马匹自由前进,军营巡逻之人呵斥到。 豁然,马匹上的那人为之跌落,重重的摔在大地之上。 ****** “粮草被烧了?” 军帐之内,张良刚从恐惧的梦中醒转,直接坐起,迎面便是看到一位黑衣银发之人,顿时心中稍安,但是想着此行自己的任务,不由面上满是痛楚之意。 脑海中再次掠过那日的景象。 他们一行数百人刚从新郑城内走出,两个时辰后,已经过五十里远离新郑了,道路也变得狭窄许多,四周而观,尽皆是断壁残垣与许久才见到的一缕炊烟。 但随后,噩梦降临,一群数十位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黑衣人,直接冲上前来,他们武道不弱,奔向三百车的粮草,直接一把火烧了。 随行的五百名士兵也被杀了不少,若非韩千乘拼死相救,以及那些人想要快速离去,不然,怕是自己也难逃一丝。 可惜,如今的情况,自己还不如自己死了。 没有那三百车的粮食,自己有何颜面前往洧水军中,有何颜面一见卫庄,有何颜面一见洧水守卫的十万将士,更是无言回见新郑诸人。 “消息已经传开了。” 卫庄继续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张良已经昏睡了两天,但两天的时间,粮草被烧的消息已经传遍军营上下,凭借如今的军需粮草,还能够支撑十天。 十天的时间,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对于新郑的情况,卫庄知道的也很详细,张良此次运送的三百车粮食已然不容易了,想要再有三百车,怕是难上加难。 “卫庄兄,良……愧然。” 值此之际,说再多,也是无用。 “军中粮草还能持续几何?” 随后,落到正题。 “十日。” 卫庄清冷的回应着。 看来是上天要注定韩国沦亡了。 “十天!” “卫庄兄,你通兵事,如今奈何?” 张良心中一突,越发的愤恨自己起来了,倘若有那三百车粮食,总能够支撑下去的,坚持三个月,列国求援,一切无忧。 如今,脑海中乱作一团,实在是无法,军中粮食还有十天的用度,等待下一批粮食运送过来,起码还得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年纪那般局面,张良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行下软榻,看向卫庄。 “我欲要回防新郑。” 粮草被烧毁的情况,肯定是秦国所为,仅仅的流民,不可能有那般的力量。 对于洧水韩兵的情况,秦国肯定是知晓的,进攻之日怕就是在近几日,如今,军中已经有些许不稳,强撑着一战,颇为不妥。 以韩国如今的兵力,据守新郑虽为下策,但总归可以坚持下去。 不然,战线拉长,徒增变数。 至于去岁招募的那些新军,卫庄早已不报任何希望。 “回防新郑,可以坚守三个月?” 张良问了一个最为直接的问题。 “城池不破,可以守下去。” 卫庄略有沉思,给了一个回应。 新郑之城从去岁就开始加固,由着上次秦赵交战出现的猛火油之力,这一次的加固城墙,足以扛住那般的压力,任由猛火油之力也是无用。 城池不破,以如今新郑内的储备,只能说勉勉强强,但城池不破,就有机会。 “何时回去?” 张良再问。 “五日后。” 卫庄说完便是离去了。 留下在军帐内,神色凝重至极的张良。 没有后续粮草,只能够后撤。 只是,纵然可以退回新郑,韩国真的可以撑到三个月,自己长期留在新郑,对于城内的储备很清楚,能够坚持两个月,就顶天了。 三个月,怕不是史册之上,惨事淋漓。 念及记载的那般凄惨之语,张良更为沉默。 三日后的深夜! 洧水南岸,人影憧憧,趁着今夜的月色有些暗淡,大军徐徐而进,拉着早已经做好的浮桥,兵士入水,搭建其上。 身后,则是一种种大型的壕沟车跟随,战车推进,无言的杀伐之气流转。 “嗯,果如武真侯所料,今夜月色有异,韩军定会防守。” 南岸三百丈之外,周清常服着身,骑乘马匹之上,身侧跟着叶腾,眺望远方,那里洧水北岸,灯火大盛,羽箭飞舞,射入洧水之内与洧水南岸。 好在先前已经预料到这一点,一位位兵卒早有盾牌拦阻,前进路线虽停顿一二,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南岸的秦兵同样大型射弩机、抛石机、弓弩手压阵。 漫天星辰不显,灵觉扩散,万千羽箭横飞。 洧水之中,浮桥有条不紊的搭建着,大量的秦兵汇聚在岸边,以期渡过洧水,兵临新郑。 “他们果然是今夜攻我。” “看来今日我们就该走了。” 原定虽为五日后,但临阵决断,自有变化,看着南岸那不断逼近的秦军,同样静静观看战场的韩仇、卫庄、张良等人鲜语。 “留下一万步卒拦阻,以六道防守之线,足以对他们造成不小的损失,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返回新郑。” 卫庄看向韩仇。 “也只有如此了。” 韩仇本就想要快速返回新郑,如今,这却成为了第一选择。 一炷香过后。 秦军付出数百人的代价,在洧水之上,搭建浮现,随即,万千之人涌入洧水北岸,大量的军器推进,羽箭压阵,沟壕开路。 未等那些留守的韩兵反抗与躲避,大军便是压倒头顶,后方的南阳秦军剑盾、长矛步兵黑森森的压来,步伐整肃如阵阵沉雷。 三步一喊! 五步一喝! 声势滔天,狞厉杀气扩散,争夺战功的渴望之意浮现,短短两个时辰,卫庄留下的六道防御工事全线崩溃,一万韩兵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踏过韩军在洧水北岸停留数月的营地,军令下达,没有任何片刻停留。 十万大军渡过洧水。 各种攻城器械轰隆隆的在大地上开过。 骑兵咆哮,步兵欢悦,战车推进,逢着天色逐步亮堂起来,距离新郑还有一百多里。 “今日当是一决!” 周清一骑当先,叶腾随后,军令快速下达,今日必须围困新郑,定下最后之局。 消息传出,全军振奋,也不枉他们等待了这般久,终于到了最后收割的时候了,刚才的一万韩兵只能算作小头,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三个时辰之后,值正午时分。 骑兵快步,已然先到新郑城前二里之外,安营扎寨,一道道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新郑之城,周清微微颔首,在南阳地待了近一年,如今,战机到手,一夜之功。 “叶腾,发出文书!” 是投降,还是坚守,就看韩国自己的决定了。 “喏!” 文书早就已经准备好,如今的局势,韩国已经算是灭了,十多万大军围困新郑,韩国已然没有任何退路了。 将文书交由骑兵营的一位弓弩手,纵马前进,一箭射出,带着那封文书,硬生生的钉在城门箭楼之上,做完这一切,归于军营之内。 等到新郑的选择。 第七百二十二章 走好(终灭) “城头将军立报韩王,一个时辰内,韩王若降,可保新郑人人全生!” “韩王不降,三军齐到,立马攻城,期时,玉石俱焚,韩王咎由自取。” 距离射上城门箭楼的文书过去半个时辰后,又有喊令官高声而喝。 城外二里开外,十万大军连续赶至,枕戈以待,就看韩王抉择。 ****** “太子,有何策退敌?” 韩王安越发显得苍老起来了,眉宇之间,已然再无半点往昔的运筹帷幄之气势,有的仅仅是不住的叹息,不住的轻咳,求助的目光不住落下。 新郑王城西宫之内,如今,朝堂上的臣子只手不存,太子韩宇在列,张良在列,韩仇在列,除此之外,中枢重臣一应不来。 或是已经离去,或是称病告假。 “父王,如今近二十万大军留守新郑,当防守之,待三个月后,自有山东五国援救,期时,当重整山河,以震劲韩之名。” 韩宇心中略有些苦涩,自己这个太子还没当几年,还没好好尝过王上的荣耀,万万不能够投降,而且,自己乃是韩国太子。 如果父王选择投降,那么,父王或许会无忧,但韩国王室一脉,当会被屠掠殆尽,这是必然的。亡,亦死,防守下去,则有一线生机。 自然好抉择。 “当真可以防守住三个月?” 韩王安心中忐忑无比,对于新郑的情况,近来自己虽理会不多,但也知晓,存储的粮食已经不多了,王宫内早就已经削减了用度。 “可以!” 太子韩宇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大将军以为何?” 韩王安心中稍定,但还是将视线落在韩仇的身上。 “可守。” 韩仇想了想,也给了一个回应。 “即如此,新郑防务就交由太子与大将军,务必守住新郑。” 韩王安不想要成为亡国之主,防守对抗城外的秦军,既然二人都言语有一定把握,想来当有一定的可能性,心中虽安,但仍旧惊慌的念头忽闪。 “不负父王所望。” 太子韩宇拱手一礼,深沉而道。 韩仇也是行礼。 王宫之内,寂静非然,但此刻的新郑之城,却是纷嚷杂乱一片,由着洧水的九万大军归来,加上原有的十万兵卒,整个新郑城池内部,早已经混乱不堪。 秩序也都已经失常,欲要兵士维护,但为之不满的就是归来之兵,回归新郑之后,没有合适的住所,没有足以饱腹的粮食,更是受到新郑其他人的冷言相待。 均为之不满。 “九公子,大王决意坚守。” 张良归来,回应这个消息。 而这个消息对于韩非来说,属于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个时辰时候,秦国强攻如何?” 神容之上,仍为那般的平静,在知晓子房粮草被烧之后,就知道卫庄会退兵的,如今防守在新郑之内,凭空多了二十万兵士。 加上原有的新郑之民,统共加起来,超过四十万民众,每一天,对于新郑的粮食储备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按照秦国文书来讲,一个时辰之后,就要攻打新郑了,语落,看向卫庄。 “城在,新郑在!” 如果秦军猛火油之力,未能够攻破新郑城池,苦守三个月不算什么。 猛火油之力,在秦赵交战的时候,秦军攻破井陉关便是被列国所知,那种极强的力量,对于城池的损伤是毁灭性的。 “城……若不在,奈何?” 秦军攻城,绝对不会给韩国三个月的防守时间,绝对会采取各种手段的,如果可以直接破城,万事不消说,若是不能够破城,新郑之内,恐惨事连连。 “你若在秦国存韩,想来也没有如今之事?” 对于韩非,被封印记忆的卫庄虽陌生,但以前应该有接触的,韩非入韩,本可护持韩国的,再不济,也不会有如今局面,哪怕和卫国一样,想来韩王也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现在说那些也是无用。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算算时间,距离一个时辰不远了,不知道秦军会如何动手。 “且等待片刻。” 韩非神色未改,身躯微转,环顾一周,看向新郑四门所在,诸般往事翻滚在脑海深处。 双眸悄然眯起,静听天地之音。 身侧其余人感此气氛,尽皆不言,如今的新郑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 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秦军未可直接破城,韩国或有希望! 若然破城,万事皆休! 轰!轰!轰! 等待之中,一个时辰似乎过的也是飞快,伴随着新郑东侧城门处传来的一阵阵轰鸣之音,整个新郑大地为之震动不已。 “武真侯,早有传闻猛火油之力霸道非凡,今日一观,果真如此。” 壕沟之车压上,弓弩手压阵,攻城云车上前,数百上千的兵士齐动四门,处于新郑东门之外,看着此刻城门出迸出的璀璨火焰,尽管相距甚远,仍旧能够感觉到一丝丝能量余波。 “猛火油之物,如今诸夏内,秦国陇西之地有,燕国辽东之地有,岭南百越也有,不过据本侯所知,燕国并未出售。” “城池虽固,但这毕竟是一座数百年的城池了。” 新郑乃是原先郑国的都城,在郑国的时代就传承了数百年,百多年前,韩国灭郑之后,便是将国都迁移至这里,如今虽加固了。 也不过是一位孱弱的老者披上一件新衣服,不堪大用。 “一击之力,城墙已经有裂缝了。” 刚才的猛火油之力迸出澎湃之力,大地颤动,城墙明显的晃动,不出意外,墙体内部已经损毁了,只消轻轻的推上一把,城墙就塌了。 闻此,周清单手挥动,看向叶腾。 旋即,大型的攻城车推进,百人合力,有着漫天羽箭压阵,背负盾牌,盯着城墙上落下的诸般火油、石块等物,硬生生的撞在城门之上。 有着先前的猛火油霸道之力,又是一击。 豁然间,整个高达的厚重城门化为碎片。 新郑东门失守。 “嗯,武真侯,是韩国公子韩非?” 城门不存,已然宣告此次灭韩大胜,三军正要齐动,却是一观一辆青铜战车从城门缓缓而出,虽然行走之间发出的声音很难听,但却是劲韩之时的象征。 叶腾眺望过去,看向武真侯。 “让他近前。” 一令而下,三军驻足。 混乱的城门战场之前,自动留出一条足够青铜小车通过的道路,然诸般弓弩手仍旧在压阵,驽马拉着,半柱香之后,近周清等人之前。 “韩非先生,你……做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 去岁之时,韩非从咸阳中央学宫,留下一封辞呈,便是飘然离去。 对于此事,王兄并没有多言,朝野之内,也没有多言,周清也没有多言,该做的事情,自己也做了,但他……还是要自寻死路。 “此为韩国珍藏的法酒佳酿,请武真侯品鉴。” 紫衣铜车,俊逸非凡,浑身上下扩散一道道清静之气,面对眼前的秦国十多万大军,没有任何畏惧,放下手中的缰绳,弯腰从车内取出一坛陈酒。 又从车内取出两只碗碟,揭去封口,一缕缕酒香弥漫,一手持坛,一手持碗碟,倾倒一盏,迎向周清。 “固所愿耳。” 挥手一招,一股无形的劲力扩散,韩非手中的那盏酒水平稳的飞入手中,轻嗅之,的确非普通佳酿。 “韩非入秦,得武真侯看中,劫难不加身,请!” 一语出,双手持酒盏,一饮而尽,周清亦是如此。 随后,年头通达,自有一束佳酿迸出,落入盏中。 “韩非入秦,得秦王看中,欲行法之天下,此乃韩非之幸,虽有说难,但秦王未曾轻慢,此为知音之举,请!” 再次的斟倒一盏。 迎着看向周清,一饮而尽。 周清也是如此。 数息之后,再次续满。 “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韩非不若商君!” “商君节操,护法护学也!韩非节操,存韩存朽也!” “韩非之于商君,泰山抔土之别也,愧亦哉!” “有大道之学,无天下之心,韩非无颜立于人世哉!” 法家大才的韩非,终究还是没能够战胜尊荣王室血统的韩非。 这一点,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就已经洞察到,战胜不了与生俱来的族群认同,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注定要永远下去。 韩非欣赏自己,但……也厌恶自己,治学之韩非,屈从了王室血统之韩非,那般的韩非,还有什么价值呢? 一个韩非不能够融化另一个韩非,何如同归于尽,使得学说留存世间,使得灵魂也一同殉葬,脑海中翻滚昔年逆鳞剑中看到的画面。 自己终究还是死了。 一语而落,一饮而尽。 对着面前的武真侯轻轻一笑,单手轻轻抚摸着身侧的逆鳞剑,也许今后只有他可以长久的陪伴自己了。 “武真侯,看来韩非是看不到法行天下的那一天了。” 略整衣衫,回身看着此刻的新郑,目光彷如透过诸般,看到了流沙诸人,紫女姑娘、卫庄兄、为之怜爱的红莲公主、少有大才的子房、四哥、父王…… “走好!” 手中的碗碟化为灰烬,翻身下马,对着韩非拱手一礼。 第七百二十三章 你回来了 “叶腾。” “收其尸身,厚其棺椁,即刻派人前往洛邑北邙山之地,寻堪舆家,寻上佳之地,以为葬之!” 屈指一点,将那来时就已经服下毒药、又借着酒水之力身陨的韩非周围为之冰封,玄冰之力扩散,寒气逼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虽可以将其救回,但一个人心死了,救活之后,又有何用? “喏!” 叶腾随伺身后,拱手一礼,以韩非之才,足堪如此。 “这架青铜战车予以陪葬!” 城池已破,韩非来见自己,他的意思自己清楚,不过,他所言之事,自己也早已经知晓。 “喏!” “武真侯,韩王降了!” 叶腾又是一礼,正欲要行动,豁然间,只见一道白色的旗帜在城墙上竖起,已经被摧毁的城门深处,韩王安素车出城。 立于青铜伞盖之下,垂垂老矣,不复冕服,双手捧着一方铜印,那是韩国两百年传承的王印,近前三丈,无可奈何的从车上走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叶腾上前,从韩王安手中接过铜印,递给周清。 “剩余之事交由你了。” 打量着手中的韩国王印,周清点点头,对着叶腾看过去。 “喏!” “铁骑驻扎在城外,步军四万入城!” 一声令下,传令官奔走四门所在,数息之后,整个诺大的新郑再无半点抵抗之力,伴随着秦军入城,正式接管新郑支撑。 至此,诸夏战国中,韩国不存! 秦国一天下首战而胜! 这是大秦王嬴政十七年春的事情! ****** “太子,如今新郑城门洞开,只消隐匿一二,寻良机便可出走,前往山东列国,将来未必不可成事。” 新郑东城区域,太子韩宇所在的府邸之内,其人锦衣玉袍,束发而冠,正静静的端坐在厅殿之前,品味着酒水与佳肴。 身侧幕僚门客为之不住的劝说,当初赵氏孤儿之事在前,如今未必不可再现。 “父王降秦,九弟自陨,宇虽不若二人,但也不远,卿家不必劝我,若是念及一点缘分,卿家当带着成儿离开新郑吧。” “成儿还小,不应该承担这般的下场。” 韩宇轻轻一笑,似乎没有想太多,口中之语喃喃而落,看着左右的两位卿家,值此之际,仍旧陪伴在自己身边,可为良臣。 也不枉自己那般看中他们。 成儿是自己的子嗣,韩国如今灭亡,自己该付出代价的,否则,诸夏之内,秦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子!” “……” 二人眉目低垂,泪珠倾洒,甚为不甘。 “卿家且去吧,待会秦军来了,就走不了了。” 韩宇起身,将左右二人搀扶而起,嘱咐道。 “我等必不负太子所望,定将公子抚养长大,以期将来重振劲韩之名。” 二人相视一眼,眉目坚毅,承诺道。 未几,二人带着韩宇之子韩成,悄然离开府邸,隐匿新郑之内。 四万秦军入新郑,快速接管一切府邸诸事,太子韩宇被擒,新郑内的其余重臣也被擒拿,王城之内,更是被重兵把守。 一应的王宫侍女、夫人、美人尽数封镇在后宫,以惯例将来带回咸阳,作为封赏之用。 “这是他留给你们三人的信。” 新郑西城一处普通的宅院内,登高而望,此刻的新郑彻底沦陷,秦军接管一切防务,而韩非之前出城,一应之事也传荡而出。 一袭浅灰色麻衣布袍着身的红莲公主美目红润,一滴滴斗大的晶莹之珠垂落,如今,父王落入秦军手中,九哥哥也死了,四哥哥也被抓了,自己又该前往那里。 一袭浅青色麻衣布袍着身,俊逸不显的张良同样伤心悲痛无比,与九公子之间,亦师亦友,如今,新郑沦陷,九公子也去了。 诺大的新郑之内,五代相门更像是一个笑话。 自己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是逃亡山东列国,以为他日重新复韩,还是继续留守在韩国的土地上,以为抗争,一时之间,心中思绪纷杂。 “韩国如此,乃是必然,又有何伤心之处?” 黑衣银发,一如过往,单手持鲨齿之剑。 如果满足自己的要求,凭借十多万大军,自己绝对可以抵挡秦军三月,奈何韩国已经彻底的腐朽不堪了,闻紫女之语,从其手中接过一封信函。 一旁的红莲公主、张良亦是先后从紫女手中接过信函。 “哼,诸般之事,待来日再定。” 卫庄阅览完毕手中之信函,冷冷一笑,手中劲力闪烁,纸张化为乌有,看着窗外新郑的乱象,没有迟疑,一步踏出,离开此处,自己已经在韩国停留太久了。 也该远去了。 “紫女姐姐。” 手中之信尚未看完,却是看到卫庄冷然离去,红莲心神一震,不知为何,心中越发的悲痛起来了,强忍着阅览完毕手中之书。 泪眼婆娑,更为伤心,近前一步,轻轻抱住紫女姐姐的胳膊,用力的哭泣起来,以往……有父王在,有四哥哥在,有九哥哥在,有他在,自己有着坚实的依靠和臂膀。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 “红莲,无需太过伤心,以后有我在身边,韩国虽灭了,但我们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他对我的嘱托,也是你应该要走的路。” 对于红莲的安排,先前韩非就和自己说过,遍数身边诸人,以后,也只有自己和她作伴了,诸夏之大,为了韩国,已经有太多人付出鲜血了。 听此,红莲浑身更为剧烈的颤抖起来,哭泣之音不住而起,止不住一般。 “九公子。” 一旁的张良阅览完毕手中信函,俊逸的神情上亦是伤痛累加,口中低语不绝,满是无助,以往新郑之中,有着九公子在,自己心中总是有底的。 如今,九公子自陨,五代相门不存,虽有族人,也都烟消云散,日后,自己也要变成一个人了。 “紫女姑娘,红莲公主就交给你了。” “良,告辞了。” 卫庄兄已经远去,新郑如今被秦国接管,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红莲公主有着紫女姑娘照料,定当无碍,自己也将前往桑海,暂避风波。 “你……去吧。” 紫女点点头,对于张良的安排,数年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如今不过更为提起,多加了一些嘱托。 目送张良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对于张良的去路,紫女不担心,他是一个聪明人,而是待在韩非身边,也受益良多。 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三日之后! 韩王安与一众韩国王室、重臣尽数被押送至咸阳,王城美人亦是如此,期间,一切之事交由叶腾处理,周清则是亲往三川郡洛邑北邙,为韩非寻一处上佳之地。 七日之后! 从咸阳传来的快马文书而至,南阳守腾封镇新郑内的一切,驻军留守在新郑,大军纵横,整顿整个韩国旧土,统合一片。 半个月之后,秦国国书告诸夏: 韩国并入秦国,建立颍川郡! 灭韩快捷利落,虽说花费了近一年时间,但整个秦国朝野上下,却是淡然处之。 能够直接灭韩,倒是令老秦人好奇不已,毕竟韩国怎么说也是战国之一的,精锐骑兵开道,韩国君臣被押送咸阳的那日。 南门外的车马汇聚,来至山东诸国的商旅也是云集,颇为感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老秦人更是拍手相贺,虽然韩国不算什么,但怎么得也算是一个大的诸侯国的。 一时间,咸阳内外,无论士农工商无分酒肆田畴,但凡聚首者,均会心一笑。 而,与此同时,远离咸阳近已在,统筹灭韩大事的周清返回咸阳。 嗡!嗡!嗡! 一行盛大的驷马王车刚行至咸阳都城内,悄然间,从东侧的咸阳宫内传来一道道沉闷的钟鸣之音。 “公子,钟响二十七下,为大丧之音,堪为尊贵之人!” 马车内的弄玉闻声,秀眉一挑,这等礼仪不是秘密。 “是赵太后!” 天眼扫视,咸阳宫内的场景落入眼中,虽有些惊异,但想着去岁宗琼和自己说过的,咸阳宫内,赵太后病重,如今终于薨逝了。 “你们先回府吧,我前往宫中一趟。” 从马车上走下,跨乘马匹,看着马车行进咸阳城中西侧,周清则是与随伺的护卫一同前往咸阳宫。 大丧之音落下,整个咸阳宫内,为之巡逻戒严,门禁之旁,碰到卫尉李仲,简单询问一二,周清便是前往兴乐宫殿内等候。 未几,少府令赵高亲至,移步甘泉宫。 感此,周清也是无奈,只好前往甘泉宫所在,那里是后宫尊贵之地,一路走过,尽皆赢秦王室中人,恢宏的宫殿内外,寂静一片。 “见过大王!” 少府令在前,如甘泉宫内厅里殿,尽皆繁华,那里,正看到一身常服着体的秦王政静静立于床榻之前,那里,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虽有诸多不堪,但血脉之间的牵扯,终究还是羁绊。 “武真侯,你回来了。” 闻声,秦王政身躯微转,轻叹了一口气,轻语之,不复多言。 第七百二十四章 好孩子 数年前,自从文信候吕不韦被罢黜的时候,赵太后便是被打入雍都故宫,后来因为茅焦的缘故,再加上对于山东六国策略的调整。 便是将赵太后从雍都故宫接回来,再入甘泉宫。 秦王政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位已经眼下最后一口气的女子,无论如何,是这个女子给了自己生命,尽管她也给自己带来莫大的羞辱。 但是她毕竟已经老了,昔年长平之战的时候,母亲正是一生中最为靓丽的岁月,时间一晃,近三十年过去眼前这位女子,眼角已经出现细密的纹理。 对于眼前这个母亲,秦王政的印象不算很深,二十多年前,自己出生在赵国邯郸,少年之时的教导全部由老仆完成,虽然处于一间府邸,但却难以相见。 后来,吕不韦将他们母子接回秦国了,对于吕不韦,秦王政是感激的,但又不得不采取那般策略,将吕不韦从朝堂罢黜。 先王临死之前,自己根基未稳,是母亲亲自向先王提起,让吕不韦为仲父,监理国政,短短数年,整顿长安君成娇周围的势力,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自己身边,虽然大权仍是在吕不韦手中。 但,后来,在王翦、昌平君、王弟……等人的帮助下,击溃吕不韦,取得大权,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一定要杀吕不韦的意思。 于己身来说,吕不韦是有大功的,罢黜他,亦是必然,因为,整个朝堂之上只能够留下一个声音! 可惜,吕不韦被王弟所杀,涉及杀王室子弟,吕不韦罪行如此。 而在那所有的期间,自己这位母亲却是做出令自己蒙羞之时,与吕不韦秽乱宫闱,再有后来的嫪毐之事,更有蕲年宫之乱。 但……,事后,廷尉府并未公布出来,只要母亲能够交出所有的权力,不在涉及朝局国政,自己可以满足她任何请求。 所以,自己又给了她尊贵的一切。 近年来,也常去拜见,却话语不多,如今,其人薨逝,一时间,心中竟是生出浅浅的哀伤,感王弟之言,陷入久久的沉默。 “赵高,诏令长史拟定文书,下传相邦府邸。” “太后薨逝,以为国丧,三月如初,以为哀悼!” 再次看了母亲一眼,从今日过后,自己身边又少了一个亲人,挥手间,少府令赵高近前,口令落下,其人虽死,诸般礼仪而进。 “喏!” 赵高接令,躬身拱手而退。 “召后宫诸位夫人、良人等入甘泉宫,守孝三日!” 又是一语落下。 自由专人应下。 随之,秦王政离开甘泉宫。 咸阳宫陷入一股无言的寂静状态,陷入一股浓郁的伤悼之意中。 “武真侯,寡人虽不喜她,但她终究与旁人不同呐。” “无论是在邯郸,还是在咸阳,她……从未尽过一位母亲的责任,但寡人不需要,因为寡人今天站在了这里,更是要开创前所未有之事。” “然,在她身上,寡人却看到一丝生死无常,命由天定的意蕴,世间真有长生否?” 生命的感觉很好,死——这个词秦王政不喜欢,曾祖父昭襄王何其伟岸,但一朝薨逝,如今仍记得他的人太少太少了。 母亲带给自己的羞辱很多,但如今她一死,那些事情,也将随着她消失不见,推及己身,若是将来自己也薨逝呢? 自己如今所做下的一切,又能够几人记得? 诸子百家中,道家是最有多言长生之术的,秦王政带着一丝期待,看将过去,希望王弟能够给予自己一个确切的回应。 而且,从王弟如今流传诸夏的诸多篇章之中,想来对于长生之事,也是了解的。 “道家祖师老子身融万物,西行函谷关消失不见,有人说祖师已然长生,逍遥世间,也有人说祖师坐化不存,世说纷纭,莫可一观。” “道家实则由关尹子所立,所以,对于长生虽有探究,至今没有实证,如今阴阳家言语海上仙山,倒是可以一观。” 周清摇摇头,自己虽来到这个世界,但要说真的有长生之事,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是故,自己也没有答案的。 到时可以将这个事情推及到阴阳家的身上,反正阴阳家现在所谋就是如此,他们应该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武真侯,你啊!” “放心吧,寡人如今大业未成,纵然有长生之事,也会一切诸定之后,才会慢慢的探询的。” “不过,阴阳家传承源至上古,比起道家更为流长,说不得便是有线索。” 秦王政摇头轻笑,对于生死这个事情,记得以前就曾问过王弟,可是,王弟没有给过自己答案,而且从道家的历代先贤来看,似乎也没有长生的。 诸夏来看,虽说有长生的,但是也没有确定之线索。 明悟王弟之意,怕自己这个时候分心,但……那些东西现在可分不了自己的心思。 ****** 赵太后薨逝。 咸阳大丧,关中之内大丧,消息传出,各大郡县也有不同的表示。 好在赵太后身死的时间之前,已经灭韩,不然,按照惯例,乃是要班师回朝,以为安稳民心,如今却是不用了,也算一得。 “我王,韩王安在北城府邸,欲要求见大王,此为文书!” 咸阳宫内外诸般丧事按部就按,但此刻兴乐宫内,仍为政事畅通,文武之臣汇聚,商议韩国之事的收尾,以及接下来一天下的进一步措施。 廷尉王绾上前一步,说道此刻韩王安的请求,同时,双手奉上韩王安所写的文书、 “作践不世之才,韩王还有颜面见寡人?” 谈及此事,秦王政为之冷哼,丹凤明眸扫着昌平君熊启,无视赵高呈上来的文书。 韩非死了! 这个消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却非自己希望看到的。 数年前,自己亲往新郑,所为便是韩非,希望韩非能够入秦,协助自己调理阴阳,梳理乾坤,共创法治,千古一国。 但韩非让自己失望了! 自己想要用大才而不可得,但韩王安空有大才而不用,更是令秦王政鄙夷和愤怒,如此之国,焉得不被大秦攻灭。 “我王,当如何安置韩王?” 昌平君熊启神情不变,似是对秦王政的反应知晓,旋即,又落到另外一处话题。 “按照去岁所定,韩王安置于南阳幽谷之内,重兵看守!” “其余韩国王室中人,尽皆杀之!” 秦王政这些时日,心情正不算很好,对于处理韩国王室的事情,并未多做探究,区区一个孱弱韩国,纵有些许族人逃出,又能够有什么作用。 “喏!” 熊启颔首以对,语落,归于原位。 “我王,上卿顿弱不日将从临淄归来,期时,便可一图攻赵事宜。” 国尉尉缭子出列,说道接下来的秦廷要事,山东六国,韩国为首灭之国,其次便是整个三晋之地,而三晋之地中,最为棘手的便是赵国。 “灭赵,事关重大,诸卿当先行准备。” “待顿弱从齐国归来,定下最后之策。” 韩国已灭,秦国百年来的劲敌赵国便入眼眸深处,长平之战后,秦赵遂成世仇,三十年过去,赵国军力倒是有所恢复,但在近年来的几场大战中,再次将赵军兵力击溃一半。 整个山东六国中,唯一能够在秦王政心中有些分量的,也就赵国与楚国,如今楚国正处于政乱,正是秦国的大好时机。 若可一举灭赵,统合赵国的力量,将来灭楚也是轻而易举。 但要灭赵,非有行人署上卿姚贾、顿弱二人相参,近一两年,秦国的目光多落在韩国,对于赵国之事有些忽略。 而灭国大事,岂无详谋。 一炷香后! 兴乐宫群臣退去,由着秦王政的相召,周清随伺偏殿之中。 “去岁,骊姬本已怀上寡人子嗣,却不幸小产。” “数月来,心性有些沉闷,也消瘦许多,太医令以观,言语无大事,思虑过深,但寡人不放心,所以想要请武真侯一观。” “小产之事,对于骊姬身体创伤不小,有武真侯诊断,寡人也更为安心。” 偏殿之内,如今的诸多政令大都落在相邦府邸,除非要事上禀,简单阅览完毕呈送上来的政事,一边批阅着,一边对着此刻正在品味茶水的王弟轻语。 “此事,玄清有所耳闻。” “骊姬是武者出身,位列先天,小产之事不会轻易出现的,想来大王已经惩戒那些暗手了。” 周清轻抿一口今年的新茶,却有一丝淡淡的清香,闻秦王政之语,轻轻颔首,这个事宗琼去岁就和自己说了,为此,后宫之内,还死了许多人。 “虽死了一些人了,但具体的暗手却不曾寻到。” “不过,寡人心中有数。” 秦王政神色凝重,历来后宫之内的纷争也是不断,她们对骊姬下首,不外乎自己对丽儿太过于宠爱,更怀有自己的子嗣,若然诞下公子,怕为储君之类。 这些事情,自己当年也是经历过的,所以,是何人下手,心中也是有数。 “武真侯,近来有朝臣提议,寡人膝下既然已经有了多位公子,也该选择一位,立下王储,以安稳国政,此语,你觉如何?” 诸般朝堂秘事,秦王政也只能够同王弟一语,放下手中批阅完的一份文书,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去岁开始,关于立下王储的声音,就未曾削弱。 而且,据罗网密查,参与此事的重臣不少,是故,秦王政不敢轻心。 “既然有人提议,可有具体人选?” 周清眉目微动,于此事,数年前就有,不过被王兄压下去了,如今,又有人提议了。 “武真侯应该知道的。” 秦王政轻轻一笑,执笔蘸了蘸墨汁,继续批阅文书。 “即如此,想来……参与此事的人无论是宫外,还是宫内,应该都有不少。” 公子扶苏。 如今王兄膝下子嗣中,唯一有资格和能力的也就公子扶苏了,屈指一算,也十岁上下了,有着文武之事的教导,中枢重臣中也有不少对其很有好感。 再加上其人宽厚,自幼成长在华阳宫,更是受到华阳祖太后的宠爱。 若然立下扶苏为子嗣,华阳祖太后肯定会赞成的,而且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宫外的那位中枢重臣近来未免有些太过于急躁了。 此行灭韩,就已经露出不少痕迹。 “不错!” 听王弟之音,秦王政执笔的动作为之一滞,神色不自觉的凝重起来,抬起头,对着王弟深深颔首。 不曾想王弟也看到了这一点。 “扶苏是个好孩子。” “那些人……有些过了。” 对于扶苏,周清很有好感,刚开始见他的时候,他还很少,不过三四岁的样子,浑身上下流转一股楚国贵族的气息。 近年来,历经文武的教导,已然有些不同了。 是否立下王储,和扶苏自己的关系不大,根本缘故还是有些人坐不住了,这才是最为重点,这个时候推出扶苏,于正值壮年的王兄来说。 只会减弱扶苏的份量。 “他们的确有些过了。” 秦王政于此语深以为然。 是否立下王储,是自己所决断,扶苏是自己的孩子,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自己清楚了解,不需要别人插手。 如今,自己还不满三十岁,相较之曾祖父昭襄王,乃是权柄的刚刚开始,对于立下王储,没有半点心思,那些人这个时候提出来,其心可诛。 “所以,为此事,寡人已经决意纳韩国多位美人充实后宫。” 政事批阅完毕,秦王政放下手中之笔,从条案后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对着王弟点点头。 后宫之内,多山东六国之女子,如今大秦谋略一天下,那些女子也有些不安分了,更是令秦王政厌恶,为首者,当是楚国夫人与赵国敏夫人。 近来韩国已灭,少府令赵高挑选了不少韩国美人充实后宫,这一点很合自己心意,除却骊姬之外,对于那些人,她们只需要服从就可以了。 “纳韩国美人?” “是否有些过于危险了?” 韩国战败,宫廷美人尽皆掳至咸阳,充实后宫,乃是正常,但若要宠幸一二,怕是韩国刚灭,有心人心有仇怨,就不妙了。 “哈哈哈,无妨,那些人的身份都已经经过三次筛选,且没有任何武道修为。” “而且,有着武真侯送与寡人的护身之物,也是无忧。” 王弟之语,令秦王政朗声大笑,那些女子的事情赵高会办妥的,自己也并非真要宠幸她们,不过是给予后宫诸多美人一个警戒罢了。 语落,秦王政与周清二人便是一前一后离开兴乐宫偏殿,前往咸阳后宫。 第七百二十五章 华阳祖太后 “见过大王!” 行至后宫区域,一条条平坦有序的道路上,一位位侍女往来不断,昭德宫途中,倒是碰到五位脚步紧促的太医令之人。 观秦王政车驾,躬身一礼。 “何事?” 后宫之内,五位太医令如此,莫不有重要之人病患,秦王政轻咦。 “大王,华阳祖太后今晨有恙,故而相召我等。” 领头的一位太医令近前一步,轻语。 “华阳祖太后!” “你等且去吧,寡人稍后便到。” 论起来,华阳祖太后的年龄比赵太后还要大上许多,其人乃是孝文王的王后,也曾在宣太后的膝下聆听教诲,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然高寿。 于情于理,都该亲往一观。 摆摆手,便是让那五人离去。 “华阳祖太后有恙,怕是有些人更为动作了。” 周清静静的跟随在身侧,听刚才之言,华阳祖太后可是如今秦国内楚国外戚的支柱,也是如今秦国与楚国姻亲之好的一个见证。 但数十年来,华阳祖太后干预的政事也不少,先是庄襄王的继位,而后秦王政的继位,而后斗倒以夏太后为首的韩国外戚,长安君成娇为牺牲品。 若非近年来楚夫人一直没有子嗣出,怕是动静更大,但其人垂老,如今怕也是要行至尽头了。 “李仲,从今日起,戒严咸阳宫!” 秦王政闻声,微微颔首,华阳祖太后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是秦国的祖太后,还牵扯多方面,其人有恙,担忧者定然很多。 旋即,对着一旁的卫尉李仲下令。 “喏!” 李仲拱手一礼,接下王令。 “武真侯,待会诊断完毕骊姬,随寡人一观华阳祖太后。” 说起来,王弟待在咸阳甚久,似乎还没有真正一观华阳祖太后,从身份上来说,却为他们的祖母,观其寿元,怕是不长。 秦王政想了想,轻语道。 “也好。” “嗯,这座宫殿有新人?” 周清没有推辞,见见也好,虽然彼此之间注定没有什么交集。那些太医令之人远去,诸人继续前往昭德宫的方向,路过一处略小的宫殿,嗅着鼻息之间的一股异样。 身形微微驻足,天眼扫视其内,这座宫殿很小,是给予后宫那位地位不高的女子居住的,此刻鼻息间嗅到的那股幽香……似乎就是从内部传出来的。 “这座宫殿?” “赵高,其内何人?” 感受到王弟的异样,秦王政脚步也是一滞,细细一观,这座宫殿在自己的印象中也没有人居住的,如今倒是有人的,后宫之事,多由少府令协助处理。 如今询问赵高,再合适不过了。 “大王,其内是从韩国来的一位长使,是从韩国王宫内挑选出的上佳之人,精通舞乐与调制香料,历经筛选,其人无碍,便是安排此处。” 赵高近前一步,轻轻回应着。 “调制香料?” “这股香气的确有点意思。” 嗅着鼻息间的这股清香,感知一二,于肉身倒是无碍,反而还有清静之妙,也算是赵高有心了,但是从灵觉的本能来看,此人似乎有些不俗。 “比起老秦人,那些山东六国之人颇喜调制香料。” “武真侯可是对此人有兴趣,此次灭韩大功,一应封赏均在筹谋之中,如今武真侯身边之人多在陇西,没有合适之人服侍可不行。” “赵高,传寡人令,将此人送至武真侯府邸之上,再从少府内挑选十名美女、十名奴仆送过去,添为武真侯所用。” 对于美女,秦王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身边有一个骊姬就够了,其余之人,不过欲望所至,后宫之内,美女从不缺少,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 既然王弟有兴趣,念及王弟府上的白芊红等人正在陇西,便是有语落下。 “哈哈哈,大王此语可不是有些辜负少府令心思?” “想来这些女子都是少府令精挑细选的,就让她们留在后宫内吧,也好有些用处。” 美女这个东西,周清同样没有太大兴趣,修炼至这般地步,内外罡气临近圆满,周身百脉、筋脉运转,尽皆罡气凝练。 再有一两年,加持纪数之下,修炼至悟虚而返的巅峰境界不难,依靠性命交修也不能够带给自己更大的收获,除非有玄关境界的女子出现。 至于寻常之人,不过普通人,清朗一笑,摇摇头。 一旁的赵高听此,心中微微舒缓,连忙一礼。 “你啊。” 秦王政亦是轻笑,对着王弟无奈一语,又看了看少府令赵高。 随之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不过对于这个宫殿的女子倒是记下了,能够引起王弟注意的可是不多。 半柱香之后,至昭德宫。 “丽夫人身体并无大碍,也未损耗本源。” “却为心脉之中,有些淤积之气,此为外力不可控者,终究还是要丽夫人自己调节的。” 看着此刻躺靠在床榻上的明艳女子,神容虽亮丽,但却少了一分神色,抬手一道玄妙之气打入其体内,清静加身,只能够缓解。 数息之后,对着秦王政点点头。 “哎,丽儿,如今那件事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你且宽心些,寡人会为你出头的。” 心脉淤积之气如何产生,秦王政自然知晓,本来怀有的子嗣无辜流产,虽然自己已经杀了百多位后宫之人,但主谋者仍在,丽儿想来心中也是不满的。 但……如今却非对她们下手的最佳时刻,看着近月来颇有消瘦的人儿,有些心疼起来。 “大王,天明呢?” 薄薄的绒毯盖在身上,公孙丽脆音流转,虽然已经知晓后宫黑暗无比,但万万想不到竟然会落在自己身上,自己那可怜的孩子还未出世,就遭到毒手。 思念如此,眉目更是有些通红,挣扎着做起来,而后向着宫殿内看了一眼,腹中的孩子不存,身边也就只有天明一个依靠了。 “这个时候,天明应该在和扶苏一起。” 秦王政连忙近前,稳住公孙丽的身形,如今还不到正午,按照往常的惯例,是和扶苏在演武场演练武道的,下午才是文道的教授。 “大王,可否允许天明接下来休息数日,陪在妾身身边。” 公孙丽心中微安,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天明。 “自然可以。” 如此请求,秦王政自然应允。 “多谢大王。” 公孙丽强撑着一笑,复归先前的模样。 “丽儿,你且好生休息,今日华阳祖太后抱恙,寡人先去华阳宫,午时再来陪你。” 丽儿如今形态,秦王政也是无法,只能够其人自身调节了,但近一年了,仍为如此,着实令人怜爱,没有在昭德宫多做停留,留下一言,便是前往华阳宫所在。 ****** 华阳祖太后! 乃是当年秦国华阳君的子嗣后裔,华阳君更为宣太后的异母弟,同穰侯一起为楚国外戚的支柱人物,其后,成安国君夫人,为孝文王王后,如今更是被尊称华阳祖太后。 华阳宫位于整个咸阳后宫之地的山水俱佳之所,深宫数十年,整个华阳宫堪为富丽繁华,更是整个后宫的权力中心所在。 然,今日,伴随着华阳宫的戒严,伴随着华阳宫内外进出之人的盘查,伴随着一位位太医令之人进入,使得整个后宫的风波不住为之一紧。 “妾身见过大王!” “武真侯!” 赤红色的裙衫罩体,其上云纹缭绕,彩凤鸾飞,着五凤朝阳之冠,玉簪束发,尊荣而显,眉目精致中带着一丝愁容,年岁不过二十有余。 观大王进入华阳宫,连忙近前一礼,又看着大王身边的武真侯,也是一礼。 “楚夫人!” 夫人之位,在后宫之内,仅次于王后,侯爵虽尊贵,但还不若如此,周清拱手一礼,对着楚夫人点点头。 “祖太后如何?” 进入华阳宫以来,一位位脚步匆忙的侍女令秦王政眉头紧皱,行入内宫偏殿之外,太医令之人正在诊断,倒也没有着急。 看着跟在身侧的楚夫人,询问道。 “大王,祖太后今晨用膳的时候,突觉有些头痛,不曾想,没多久便是昏过去了。” “妾身只好急召院医。” 楚夫人福身一礼,言语间可显一缕焦躁之意,语速也快了不少。 如今的楚国外戚中,如果华阳祖太后出事,那可就是塌天之祸,现存的外戚中,昌平君虽为相邦,但一直与他们之间都不算很亲密。 自己在宫内又没有子嗣,扶苏虽养在膝下,但近年来却被大王单独教养了,宫内、宫外失去依仗,如今的楚国更是政乱之时。 如何不忧心。 “大王,昌平君在外求见!” 还未等秦王政出言,停留在外的少府令赵高缓步入内,近前一礼。 “昌平君?” 秦王政点点头。 其人自幼生长在秦国,养在祖太后膝下,如今得到这个消息不难,虽然得知消息的速度有些快。 “臣熊启见过大王。” “武真侯!” “不知祖太后现在如何?” 束发高山冠,眉目俊朗,气宇不凡,身穿红色锦袍,入偏殿之内,观大王与武真侯,当即近前先后一礼,随即,也是问询华阳祖太后情况。 这个时候华阳祖太后出事,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咸阳朝堂上的楚人,还是对后宫内的楚人。 第七百二十六章 可有此事? “大王,近日来,寒热交替,祖太后乃是夜里受凉所至,并无大碍。” “但祖太后年事已高,此病或许缓慢而愈,故需要静养。” 院医先后从偏殿内走出,看到大王等人,又是一礼,随后将华阳祖太后的病症说道出来,虽无大碍,但放在祖太后身上,可就不一样了。 这种病放在年轻人的身上,猛药下去,三两日便可无忧,但对于祖太后,怕是得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痊愈。 “嗯,你等下去吧。” 秦王政颔首以对,既无大碍就好,随之,左右看了一眼,行入偏殿之内,来往的侍女诸人行礼,楚夫人、周清、昌平君随后。 内殿极大,服侍的人仍有许多,有专人已经持方抓药去了,对于华阳宫,秦王政很熟悉,因为自从十多年前归于咸阳之后,便是经常来此。 倒是近年来因为国事的缘故,少了一些。 “祖太后!” 大殿深处一隅,红木雕纹木榻之上,一位妆容华贵的夫人半躺着,一头发丝已经有些许银色出现,精致的梳拢起来,金簪穿插,金凤隐现。 皮肤不复少年之人的柔滑亮丽,眼角处已然有了纹理,容颜之上,有着浅浅的苍白之意,双眸半睁着,有些无神,看着秦王政等人进来,轻轻颔首。 “烟儿见过祖太后!” 楚夫人近前福身一礼。 “玄清见过祖太后!” 周清近前拱手一礼。 “熊启见过祖太后!” 昌平君亦是如此。 “大王无需多礼,烟儿,替本宫看茶!” 身上盖着厚实的红色绒毯,华阳祖太后轻轻一笑,在身侧侍女的搀扶下,半坐而起,单手扬起,而后又看向楚夫人。 “喏。” 楚夫人接令,福身又是一礼,便是在殿内走动,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 “大王国事繁忙,近来刚攻灭韩国,想来有要事处理,本宫这点小病不算什么,修养数日便可无忧。” “这位应该就是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如今大秦武真侯吧,本宫闻你之名久矣,不曾想,今日真正一观,不错,真的不错。” 华阳祖太后看向秦王政,苍老的眼眸深处平静如水。 眼前这位大王是自己看着成长的,从他被接回咸阳的第一天起,就见过他,更是见证他击败成娇,登临太子之位,登位尊位,如今更是要登天诸夏尊位。 心中感慨,遥想当年自己在昭襄王旁边之时,已然感觉昭襄王是大秦难得的雄主,想不到,如今的大王更有其曾祖父之风。 只是……如今的楚国,念及此,心中有些叹息。目光转过,落在另一位身着淡青色锦袍的年轻人身上,听其自语,已然知晓身份。 近年来,自己虽处于深宫,但对于外面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秦廷中枢重臣,对他们的情况,自己都很了解,正因为如此,也更加知晓这位武真侯的分量。 大王今日带着他拜见自己,已然彰显不同了。 “武真侯添为道家高人,入秦数年来,功勋卓着,理应如此,此次灭韩便是武真侯所谋。” 秦王政面上轻轻一笑,从祖太后口中听到这般夸赞,倒是罕见,近前一步,坐在祖太后木榻一隅,顺着祖太后的目光看过去,也是有些赞誉。 “韩国,无耻之国也。” “当年上党长平之战,便是韩国祸水东引之策,好在武安君白起领军督战,战败赵国,如今灭韩,也合先王之意。” “启儿,你也要助力大王完成大业。” 对于韩国,华阳祖太后同样没有好感。 深宫之内,先前庄襄王夏姬夏太后便是韩国人,为长安君成娇一脉的支持者,欲要与自己争锋,打掉楚国外戚之力,不过,韩国终究是弱国。 数年前,其人身死,如今国灭,心中也是高兴,但想起其他之事,目光又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轻声嘱托道。 “大王,请用茶!” 语落,旁侧的楚夫人已然准备好香茗,缓步近前,素手持盏,进献秦王政,身后的侍女则是持茶水以供武真侯、昌平君。 “启定不负祖太后所托,定不负大王所望。” 闻华阳祖太后之言,昌平君熊启又是一礼。 “你虽在我身边长大的,但走到这一步,也是你的能力。” “大王,近来赵姬薨逝,诸般事情如何?” 对于熊启,华阳祖太后很是重视,对其心性也是十分了解,对着点点头,话锋一转,倒是落在另一个话题之上。 “祖太后请放心,母后之事交由宗正等人处理,一切礼毕,有条不乱。” 秦王政轻抿着手中茶水,于祖太后之言回应着。 赵太后的一应后事,以秦国现在的情况,很安稳的处理着,陵墓也都已经选好,待良日便可下葬,期时,一切事情也就可以结束了。 “大王今日既然前来,本宫倒是想起一桩事情。” “如今,大王欲要雄图大展,匡合诸夏大业,然山东六国立国均数百年,怕是艰难,故而,有朝臣提议欲要立下王储之位,大王之意如何?” 中枢定策,一天下大势于秦,成大周八百年来恢宏之事。 所行者,便是将诸夏各国一一灭掉,灭韩都需要花费一两年,灭其余诸国,怕是需要更长时间,而且接下来的目标赵国,也是不弱。 没有在政事上多言,但立下王储之事,却是可以建言一二。 “王储?” “哦,祖太后心中已有人选?” 秦王政面上仍为轻笑,只是略有惊讶,瞥着身侧的楚夫人、昌平君等人,没有避开这个话题。 “本宫不过后宫一妇人,焉得有王储之选。” “但王储之位向来事关重大,孝公岁月,若非献公临死之前指定孝公接位,怕是无如今秦国盛事,其后武王猝死,引得公子争斗。” “大王如今虽盛年,但立下王储,也可一安国事民心,更合大业。” 迎着秦王政的目光,华阳祖太后摇头轻笑,大王性子刚硬,直接建言,怕是不妥,但如今武真侯、昌平君俱在,无论如何,大王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据自己所知,武真侯对于扶苏还是喜欢的,而且昌平君也常常教导之。 中枢重臣中,如果言语立下扶苏为王储,怕是无人反对,而……那也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祖太后之言,乃是谋国之举,政自当遵从。” “然,如今诸公子年幼,扶苏虽长,但也稚嫩,多日之前,政便是于武真侯有言,待诸公子尽皆学道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已分高下,再行考量。” “后宫无王后之位,诸公子当择优而选!” 秦王政放下手中茶盏,对着华阳祖太后一礼,想不到王储之位连祖太后都关注起来了,似乎还已经有了人选,没有避讳这个话题。 既然他们要立下王储,自然可以,但自己也要立下王储入位的规矩。 “学道中央学宫、护国学宫?” “公子为尊贵之躯,如今咸阳宫文武教养,大王以为不足?” 华阳祖太后略有苍老的眉目一挑,中央学宫、护国学宫自己是知晓的,每个学宫三年而毕,诸公子入内,怕是六年。 纵然扶苏六年之后足够出色,但如今的年幼公子也都长大了,未来不可知。 “学宫乃大秦根基所在,那也是政给予诸公子的机会。” 秦王政颔首以对。 韩非有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不经历诸般之事,将来又怎能担当大任,纵然是自己,每岁都要花费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巡逻关中各处。 诸公子可以不入学宫,但不入学宫将没有任何争夺的资格。 “如此之言,大王现在并没有立下王储的打算?” 华阳祖太后直言,她有直言的资格。 王后之位、王储之位,这两个位置对于楚国外戚来说至关重要,而且如今咸阳宫内,最为合适的当属扶苏,但大王却没有任何表示。 声音略有些高昂,殿内的楚夫人神色微动,不知道大王如何应对。 “待政大业有成,再立不迟。” “如今正是满朝文武齐心协力之时,立下王储,或有分心分力之患。” 秦王政颔首以对。 “大王如今也大了,本宫本不想要多言。” “但后宫之内,没有王后之位,没有王储之位,引起诸多纷争,去岁,丽夫人小产,或是人为,但未必不是一个警示。” “果然立下王后、王储,也能够平息一些人的心思,同样可以朝政后宫安稳,无损大王之业。” 华阳祖太后面上有些不好看,想当年,若没有自己的助力,没有楚国外戚的助力,孝文王、庄襄王,乃至如今的大王,如何等够登位。 然,现在,大王似乎忘记了这一切,想要将楚国外戚打压下去,这是自己不允许的,可惜,自己的身体怕也撑不了多久。 烟儿虽为楚国公主,但胸无手腕,近年来,也不得大王宠幸,自己若薨逝,怕是要有祸患之事出,无论如何,在自己临死之前,也要定下最后之局。 “而且,本宫还听闻,大王曾在昭德宫有语,若然丽夫人诞下公子,即刻晋封王后尊位。” “可有此事?” 第七百二十七章 唇亡齿寒 华阳祖太后言语未停,从楚夫人手中接过一杯茶水,轻抿数口,又是一句深言落下。 近年来,后宫之内的尊卑秩序有些失常,一切都是那个公孙丽带来的,她区区一个卫国民女,身份下贱,却被大王这般宠幸。 不仅入宫便是良人,诞下阳滋公主以后,更是晋位夫人,直接同楚国夫人、敏夫人并列,何其荒谬,更有之言,大王要赐封其王后尊位。 以大王对她的宠幸,如果是先前,华阳祖太后还不以为然,但现在不同,大王大权独揽,唯其独尊,一切诸事,自己也难以插手。 “哦,果有此事?” “政却是不知,想来是祖太后过虑了。” 秦王政神色未改,轻轻一笑,摇摇头。 “没有此事最好,国政大事有着大王处理,本宫虽无才能,一个后宫还是可以料理的。” “丽夫人今岁身体不好,多有不来觐见,本宫不予为难,不过,她身边的那个孩子终究越来越大了,咸阳后宫,大王也要慎之。” 对于那个话题,华阳祖太后同样没有深究,无论如何,那个民女身份卑贱,纵然大王想要将其扶上王后尊位,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的。 提及那人,又想起近来的一件要事,近年来,跟随扶苏身边一同习练文武的,还有那个叫天明的,他非大王子嗣,如今也大了,虽可荣耀,但后宫毕竟是赢秦一族的后宫。 “对于天明,政自有安排。” “烟儿,祖太后近来身体抱恙,你当随时入内伺候,后宫诸事有你协助处理。” “叨扰祖太后甚久,政还有要事处理,暂行离去,待明日再来一见祖太后。” 闻祖太后之语,秦王政神情如旧,看不出太多,伴随口中轻言,从榻上起身,拱手一礼,吩咐一侧的楚夫人,便是转身离去。 “祖太后!” 周清亦是一礼,离去。 “大王,祖太后于臣有抚养之恩,待臣尽孝一二。” 昌平君熊启也是一礼,不过,其人却是未曾离去。 秦王政轻嗯一声,没有多做理会。 ****** “启儿,中枢之内,对于立下王储看法如何?” 半柱香之后,昌平君熊启同华阳祖太后轻言宫内外趣事,一旁的楚夫人则是将厅殿内的侍女吩咐出去,未几,内殿之内,并无外人在场。 躺靠在软榻之上,看着烟儿从外殿归来,华阳太后话锋一转,落到如今秦廷内的一个话题之上,启儿如今为相邦,份量很重。 “这个……,有过半重臣都倾向于立下王储,扶苏公子也是最佳人选,但大王却没有任何意见落下,故而,我等也未敢多言。” “近年来,大王威势日重。” 大王如今已经不是十多年前刚刚登位的大王了,那个时候的大王,身边诸多事情,由相邦文信候一手办理,反抗的可能性都没有。 然而,随着文信候被罢黜,长信侯被杀,大王收拢军中势力,再加上郑国渠之事,如今的朝堂之上,威势正盛,鲜少有人敢于对抗。 熊启身为相邦,更是清楚的直达这一点。 “只怪当初没有提前立下王储,如今想要立下,却是艰难,扶苏自小也是生长在华阳宫,他性情宽厚,颇有仁德之风,本宫很看好他。” “有你在身边,本宫也放心。近来楚国的形势如此,负刍可有什么举动?” 对于公子负刍,华阳祖太后知晓他的存在,当初考烈王还在秦国的时候,自己也与之相交过,加上都是楚人,负刍当初离开秦国,自己也是助力过的。 想不到,现在却是蹦了出来,而且带给自己的消息,还揭露楚国王室之耻辱。 “公子负刍势力逐步增强,有着鬼谷弟子相助,有着诸子百家相助,灭杀李园不过近期之事。” 从血脉上而言,公子负刍为自己的异母弟,虽没有见过对方,但如今先考烈王的子嗣中,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负刍了。 根据自己掌握的渠道,加上罗网的消息,公子负刍近两年在出国发展的很顺利,虽然李园身边也有高人相助,但毕竟屈昭景三大家族已经表态。 李园败亡已成定局。 “春申君实乃楚国之贼,枉费考烈王那般信任他,他却做出那般之事。” “如今大秦攻赵,形势如何?” 春申君祸乱宫闱,实在是可恨之极,华阳祖太后身为楚国王室一脉,与有同感,其人虽死,但仍为楚国之贼,如今的李园也是如此,盗国之贼。 好在负刍还算争气,有了重整楚国秩序的可能性,对于大秦一天下之策略,也是知晓,楚国乃是放在最后,虽为世代姻亲,但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个。 “若无意外,灭赵已成定局,长平之战后,赵国已然不是秦国对手,近年来,又先后折损兵力二三十万,而大秦主力未动,高下立判。” 迎着祖太后看过来的目光,熊启答曰。 “大概需要多长时日?” 秦国可以灭赵,这一点华阳祖太后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结果在长平之战后就已经注定。 “短则一年,长则二三年,必有分晓。” 当初长平之战持续了三年之久,如今的赵国绝无可能支撑三年,是故,三年之内,灭可看到最后的结果。 “三年之内便可灭赵!” “果真如此,烟儿倒是要看看那敏夫人如何在后宫逞威风!” 敏夫人,乃是赵国王室一脉的族人,入秦后宫,便为夫人,在公孙丽入宫之前,后宫之内,堪为自己的劲敌,如今,其人母国将灭,还有何颜面在自己面前摆谱。 念及此,华阳祖太后尚未出言,楚夫人已然面有喜色。 “喜怒形于色,往日本宫交于你的东西,你都忘了不成。” “赵国灭了虽好,但赵国若灭,怕是接下来的燕国、魏国都难以支撑,大秦兵锋不日将落在楚国身上,以楚国现在政乱的模样,难以抵抗。” “启儿,赵国之内,如今可还有何良将?” 唇亡齿寒,赵国灭了,从眼前来说,后宫之内,当以楚国外戚为上,但长远而观,没有赵国拦在前面,山东诸国更为孱弱不堪。 观烟儿面上喜色,华阳祖太后略微呵斥道。 “良将者,不多也。” “能够抵挡大秦兵锋的,怕也只有北方边军的李牧了,能够守住的赵葱等人也算可以,其余诸般,皆不堪。” 身为相邦,这般事情自是了然于胸,不过灭赵是早晚的事情,将希望寄托于赵国身上,非智者所谓,祖太后乃是智者,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故而,熊启并不担心。 “本宫也知道一天下乃是大势所趋,但希望赵国能够坚持的时间长些,楚国也能够有整顿之机。” “本宫的身体本宫心中有数,怕是支撑不了数年了,启儿,你虽生长在秦国,但体内流淌的仍是楚国王室血脉,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大秦正盛,本宫也是欢喜,但母国衰弱,也非所见,扶苏的事情,你要多上点心,无论是对于秦国,还是楚国,都是有好处的。” 嫁到秦国数十年间,眼见秦国将山东诸国一个个打服,无论是强兵的赵国,还是三晋一体,都是如此,国势至强,独霸诸夏。 自己身为秦国祖太后,享受无上尊荣。 然而,母国毕竟是自己的根基,如今的朝堂之上,启儿也算有能力,只要给楚国十年的时间整顿一二,想来也可以无忧。 若能够立下扶苏为王储,以扶苏的性子,定会怀柔山东,更是无忧。 “启,明矣!” 熊启拱手一礼,轻叹道。 虽如此,但自己能够做的其实不多。 “你且退下吧,无需做的太多,你为大秦相邦,做你应该做的,顺从大王的心意为上。” 华阳祖太后点点头,大王如今有了自己的主见,若然启儿贸然助力楚国,怕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如今还没到那个时候。 “祖太后!” 熊启起身,再次一礼,离去。 “祖太后,熊启体内虽流淌楚国血脉,但毕竟从未在楚国生长过,他……会按照祖太后的意思办吗?” 有着先前的呵斥,楚夫人也未敢多言,送走熊启,归于内殿,上前服侍一二,轻声脆语。 自己和熊启之间,也没有打过太多交道,而且其心所想,自己也不知。 “他会的。” “因为他已经在做了,既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楚国。” 华阳祖太后看着面前的烟儿,入宫也有多年了,但待在自己身边,仍和一个孩子一样,身上又无盛宠,又无丽夫人一般子嗣不断而出。 今日自己说道这般多,也是为了她着想,自己去了之后,宫外好歹还有昌平君支撑,使得烟儿不至于如此艰难。 历来的后宫之内尊卑,都是在朝堂之上体现的。 至于熊启,他是自己一手教导的,对其性情也是了解,对于今王的性情,自己也是了解,无论如何,他也会自己找寻退路的。 可惜,扶苏现在不为王储,否则,一切形势当大不同。 “是,祖太后。” 楚夫人虽不甚明了,但也知晓熊启的重要性,以及扶苏公子成为王储的重要性。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三家齐聚 “烟儿,你对于少府令赵高了解多少?” 看着烟儿双眼中的一丝迷茫,华阳祖太后无奈的又是一语,百多年来,楚国之人入秦的后宫之人,前有宣太后,如今有自己,都算明智之人。 怎么……烟儿却于这般之事不太敏感,可是,后宫之内,烟儿毕竟是楚国外戚的依靠,只能够多多指点一二了。 “少府令赵高?” “大王幼年还在邯郸的之时,其人便是跟随在大王身侧了,而且还以身为大王挡了数次刺杀,故而,大王对其很是重视。” “蕲年宫之乱后,为少府令,堪为卿士之列,虽不入中枢,但丝毫不逊中枢。” 少府令赵高? 对于此人,楚夫人还是知晓的,是大王身边最受器重的宫内之人,无论是出行,还是行事,都在身边的,再加上办事很得大王之心。 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赵高,楚夫人还是关注的,但宫内又祖太后在,区区一个少府令也算不得什么。 “本宫得知,近年武真侯灭韩之后,充实后宫的人选,都是由少府令赵高一手而成的,后宫之内,子嗣为上,若得少府令出力一二,你……应该知道好处的。” “而且,大王国事诸般,其人都在侧随伺,得一点消息,也可大用,其人虽卑贱,但卑贱之人也有独特之用,今日起,结交他,纵然不为所用,也可不为祸患。” 华阳祖太后一言一句的指点着烟儿,后宫之内,想要有权势,有地位,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王! 而少府令赵高,就是一个最佳的桥梁。 “这……,祖太后,平日里,烟儿同少府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其人为少府令,执掌内库,钱财、珠宝、美人,怕是都不缺少。” “如何为之?” 楚夫人秀眉一挑,结交对方自然没有问题。 不过,若是结交,定要投其所好,其人为少府令,更高的职位,自己也没办法。 执掌大王内库,钱财想来也是不缺。 美人的话? 祖太后刚才也说了,是充实大王后宫便是其所为,更是不缺。 “任何人都有欲望,欲望便是突破点!” “赵高也不例外,烟儿,让本宫看看你的手段。” 没有弱点的人根本不存在,如同大王这般之人,都有着明确的弱点,除非是如百家先圣那般的人物,但数百年来,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少府令岂能够例外? 华阳祖太后摇头一笑,若是这件事烟儿都办不成,那就真的令自己失望了。 “天明如今也渐渐大了,寡人确实将天明当作子嗣一般,位同公子,比起扶苏,也丝毫不差。” “但,丽儿终究对寡人有些防备,后宫之内,再过数年,天明的确不适合继续停留,武真侯可有良策?” 另一边,一前一后走出华阳宫的秦王政与周清倒是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华阳祖太后先前之言不无道理,后宫之内,以扶苏如今的年龄,也鲜少进入,何况再过数年的天明。只是,想着骊姬那边的反应。 秦王政又是无奈。 当年扶苏之母郑夫人在后宫的时候,因为其人身份的缘故,在当时文信候吕不韦擅权的情况下,自己总能够在郑夫人身边找到一丝安慰,故而独宠,未几,有了扶苏。 如今,自己权势正盛,后宫之内美女虽多,合心者,却也只有一个骊姬,若可以,自己愿意给她诸夏女子最高的荣耀。 但她对此却无动于衷,虽这般,自己更喜之。 “哈哈,此为丽夫人心结。” “如今有阳滋公主在,已然有所不同,玄清还是那般之策,待丽夫人有公子诞下,一切又当不同,更甚者,玄清亦是不通。” 这种事情,周清可是无能为力,单手轻轻摆动看向秦王政。 先前公孙丽身边只有一个天明在,却为难以分开,但如今有阳滋公主在,如今已经有所不同,心结深种,缓缓行至。 “此等之事,除武真侯外,寡人也无人述说。” “赵高,阳滋公主近况如何?” 提及阳滋公主,秦王政面上便是掠过一丝宠溺之感,此为自己和丽儿第一个结晶,比起丽儿,自己更为宠爱她。 “大王,阳滋公主由乳母哺养,身体康健,又得武真侯一缕真元护持,丽夫人国色天香,公主将来定为聘婷天资!” 少府令赵高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但只消秦王政语落,便是直接出现在身侧,一应诸事,完全在心。 闻大王之语,赵高轻轻一笑,近岁以来,丽夫人心中淤积之气,以至于未能够好好哺乳公主,便是交给乳母了,虽年幼,眉目不俗。 “哈哈哈,寡人的女儿定然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秦王政大喜。 随后,一行人返回兴乐宫之地,未几,周清离开咸阳宫。 ****** 竹林摇曳,海风吹袭,对于远在齐鲁之地的民众来说,春日早已经到来,气温早已回暖,苍翠遍地,不似中原与西秦寒风仍存。 小圣贤庄矗立在桑海之地已经数十年了,作为儒家的根基之地,一位位儒者从内部走出,经世致用,入山东诸国。 三晋之地似乎不显,但在齐国境内,已然经营的牢固无比,数十年前,齐国险些被灭,但小圣贤庄如旧,不受任何影响。 山脉起伏有序,花香遍地袭人,临近海域,竹舍林立,幽深处,更有些许清朗之音回旋,那是儒家的早课,大儒为弟子解惑。 晨课完毕,便是早饭,巳时之后,还有儒家六艺要学习,这是每一位儒家弟子必须精通的技能。 “子房,荀师叔叫你过去呢。” 饭食完毕,一位近日来同张良交好的儒家弟子传音,拱手一礼,看向庭院深处,荀师叔近年来,多在那里研习道理,精进修为。 “是!” 从韩国新郑而出,前来小圣贤庄已经一个月了,故国不存,心间深处的那一丝伤感也淡了许多,虽如此,每夜睡梦之中,仍会时不时的惊醒。 想着九公子的离去,想着国土的沦丧,想着流沙的不存,想着五代相门彻底不存,想着……,一切种种,似乎全部涌现上来了。 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同行的儒者轻语,便是寻路,朝向庭院幽深处行进,初来小圣贤庄的时候,那里,便是自己最先到达的所在。 “见过颜路师兄!” 荀师叔的所在,诸弟子很少前进,故而是因为荀师叔鲜少教导的缘故,也是因为荀师叔自身的脾性怪异,令人心中忐忑。 道路变得狭窄起来,不过三尺之宽,迎面遇到一位静雅如水的男子,年岁比自己大上一些,发丝束冠,步履之间,忘尘脱俗,气息不凡。 这是颜路师兄,是数年前从赵国求学于小圣贤庄的儒者,听身边的儒者说,颜路师兄先前是赵国陉城书馆的弟子,秦赵交战,陉城书馆被灭,便是来到了这里。 念及此,张良不由的顿生一股相惜之意,同是远离故国,同是亲友皆亡,同是内心伤悲不显,拱手一礼,轻轻而落。 “子房,荀师叔正在竹亭等你。” 面上无悲无喜,平静自然,手中握着一卷纸质书籍,回礼一言,颔首以对。 “是。” 张良回应。 旋即,颜路师兄便是离去。 张良轻叹一声,不知道何时自己也能够如颜路师兄这般,心性坐忘,无拘无束。念头纷乱,脚步却是自动向着幽深处行进。 “师叔!” 持着九公子于自己的信函,其上之意,是让荀师叔收自己为弟子,但荀师叔早已经不理会儒家要务,故而,并未如此。 虽如此,但荀师叔还是安排了一位儒家已故大儒为自己之师,辈分而言,同伏念掌门一般,幽深处尽头,便是一处背靠丘陵的竹林庭院。 春日生机,满庭柳绿,姿态昂扬,方圆足有百丈,但其内居住的唯有荀师叔和身边的两个侍者,目光所致,荀师叔正坐在一处竹亭内。 侍者在旁烹茶,近前一礼。 “子房,你来了?” “且随我来上一局。” 竹亭之内,荀况正一身红色儒冠着身,静坐在一张放置棋盘的条案后,身侧放置着许多古谱,正饶有兴趣的黑白对战着。 观张良到来,点点头,单手指了指面前的空位。 “是!” 又是一礼,未敢推辞,缓步入竹亭内,眼角的余光扫着师叔所下的棋局,似乎在新郑的时候习练过,心中微安。 刚刚入座,便是看到前一刻还百多枚黑白棋子对战之势消失不见,棋子尽皆归于棋盒之内。 “子房,你先落子吧。” 荀况单手轻捋颔下灰黑色的短须,对着张良轻轻一笑。 “是!” 未敢推辞,想着刚才荀师叔摆下的棋局,略思忖,夹起一枚白色棋子,落于棋盘之上,清脆之音荡出。 “嗯,不错。” 见白色棋子所在之处,荀况又是颔首,轻赞一声,子房这一手有点意思,应该棋艺功力不浅,呼吸之后,也是一枚黑色棋子落下。 观此,张良没有迟疑,白色棋子跟随。 第七百二十九章 小教训 “嗯,荀师叔在棋局中露出这么大的一个破绽,是为了考验我吗?” 相互落子二十枚以后,整个不小的棋盘上,虽没有棋子被围困出局,但大势初显,张良细细一观,心中想着此刻的棋盘局势。 以荀师叔的棋力,想来远超自己,即如此,自己也该表现一二,以免荀师叔以为自己棋艺不堪,有损儒家颜面,更是有损九公子美言。 当即落下一子,以合荀师叔之心。 随着面前荀师叔黑色棋子落下,张良心中一动,果然是考验自己,并未在那个破绽上拦阻自己,即如此,自当跟上。 步步围拢,十枚棋子落下,拾起荀师叔的六枚黑色棋子。 “嗯,我的阵势尚未摆开怎么就丢子了?” 荀况神情如故,一双看似苍老的明眸盯着面前棋局,看着自己的六枚棋子不存,心中一突,细细一观,发觉问题所在。 想了想,一手补上! “这……,荀师叔怎么又露出一个破绽于我,是怕我难以赢下吗?” 又观荀师叔落子所在,张良心中又是一动,先前那个破绽本不算大,但如今荀师叔这枚棋子就不一样了,既然这样,也不能够辜负师叔好意。 六枚白色棋子落下,吃掉黑棋九枚。 数息之后,荀况再次落下一子。 七步之后,大龙被斩首! “……。” “子房,你果然……不错,韩非在信函所语,你比他更适合儒家,别的不说,单是这棋艺之道,已然不俗。” “到了桑海月余,观你之心,仍有杂念,可是仍放不下往昔?” 荀况手中拿着一子,看着张良将自己的黑棋先后拿出,自己想要落子,却是发现无子可落。不由的单手轻轻把玩着棋子,称赞一声,开启另外一个话题。 “子房不敢违心。” “故国被灭,国土沦陷,子民流散,挚友不存,良……岿然,孑然之身,落于小圣贤庄。” 提及此事,张良眉目便是低沉些许,作手一礼,看着面前的棋局,纵然棋局再好,终究大势不在我,往昔流沙扩散,新郑本有逆改之势。 可惜,一切都成为了过往。 繁闹中翻滚道道画面,近月来,韩国那边的消息也在不断传来,先是被设立颍川郡,其次便是一众韩国老士族大臣投诚。 欲要反抗者,直接被杀,据传韩国也有追捕文书落在自己身上,若然自己还留在故土,怕也是危险至极。 “国者,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子房,韩国被秦国所灭,这既是天道的选择,也是韩国自身的抉择。” “你所忧心者,是韩国?是韩人?是五代相门血脉?还是其它?” 己身虽独坐小圣贤庄深处,但诸夏大事任何一件荀况都很快知晓,秦国武真侯领南阳之兵灭韩,至此,韩国国祚断绝,王室不存。 但这个结果对于荀况来说,并不意外,韩国在自己眼中,本就是名存实亡了。大道不存,术治权谋横行,此为取死之道。 数年前,韩非辞别自己,返回韩国新郑,欲要逆转韩国的国势,甚至于图谋诸夏大位,荀况也觉得并非不可能,然而,秦国终究没有给韩国时间。 韩国也没有给自己时间。 闻张良之音,更是摇摇头,怕是现在,其人都未能够明悟到底为何而悲伤,到底为何而伤感?诸般之语落下,张良为之沉默。 “子房,你是聪慧之人,不在韩非之下。” “当初,韩非问道于我,欲要拜我为师,追寻大道,可是我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给他出了一题?” “今日,你可愿意解之?” 荀况继续轻语,韩非为自己最为器重的弟子,其人虽死,但其名永存史册,那些年,膝下弟子中,只有韩非、李斯寥寥数人可以与自己相合。 “师叔!” 张良以头叩地,拜请之。 “诸夏茫茫诸人,从不缺少有才之士,然则如百家之长那般之人却是罕见无比。” “你……可知为何?” 春秋以来,诸子百家并起,但凡能够执一家牛耳之人均非凡,更别论创始之者,但为何世间却只有他们成功创下百家,流传如今。 同时代其余之人,却泯然众人矣。 张良细细品味,这个问题很简单,自己脑海之中也有很多,百家之长历来不俗,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说不上来什么。 道家?由关尹子所创! 儒家?由孔丘诸弟子所创! 墨家?由墨翟与诸弟子所创! 法家?由道者而出,将天地自然知道融入治国之内! 是因为他们博学? 不是! 任何一个人也不敢说在己身所处的时代,勇智无双! 是因为他们有追随者? 也不是,百家有强弱大小,有的百家甚至只有一两人,道家初立的时候,更是如此。 …… …… “子房……愚钝,未可参悟透彻!” 杂乱无比的信息穿梭不断,想要寻找出自己觉得最为适合的答案,一个个可能的答案出现,但随后便是被否决,神情纠结万分,眉目紧锁。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张良也思忖一炷香的时间,心中有数十个,数百个答案,但自己都觉得不甚满意。 “哈哈哈,不……,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与鬼谷门的卫庄相处时日不短,看来你并未从他身上学习到鬼谷门的精髓所在,每一代鬼谷纵横弟子为何令诸侯恐惧?” “是他们的权谋?是他们的胆略?是他们的武道?这些都不为主要,那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寻找!” 荀况清朗的笑声传荡开来,悠然从蒲团上起身,略整衣冠,子房却为一块璞玉,越是如此,越不能够外力亲自雕琢。 若可自行蜕变,将来当为不世之才。 “师叔。” 张良俊秀的容颜上,更为狐疑起来,看着师叔起身,亦是跟随。 “今天你的棋下的不错,不过其他的功课也不能够拉下。” “今日回去,抄写十遍《论语》!” 想不到子房年岁不大,棋艺倒是不错,荀况转身离去,单手负立身后,今日落败,倒是有些丢却颜面了,看来最近得精研棋谱了。 至于子房,怎么就不知道让一让自己呢? 得小小的教训一二。 “十……十遍《论语》?” “是!” 张良正要拱手辞别荀师叔,听得师叔最后一语,顿时心中一突,尽管不明白师叔是什么意思,但十遍《论语》,似乎有点太多了。 难道师叔刚才问自己的题中,答案就在《论语》之中? 一时间,张良脑海深处,又是纷杂无比。 ****** “紫女姐姐。” “我们接下来就要在楚国了吗?” 从秦国南阳郡出,便是跨入楚国的土地,一条相对平缓的官道之上,数驾马车一隅前进,或是承载着人,或者承载着货物。 楚国之内,河流纵横,交错不断,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一张绝美的容颜显露,看着陌生的一切,低音而落,秀首转向马车内的另外一人。 “新郑与原先的颖川之地成为秦国颍川郡,南阳郡与三川郡都有所扩大,秦国在那里很快会施行法治的,于我们而言,不是一处好地方。” “秦国欲要攻灭山东诸国,楚国绝对是最后的目标,而且以楚国的底蕴,也有极大的抵抗之力,我们或许会在楚国停留很久。” 华美的紫色裙衫着体,柔顺秀丽的紫色发丝不若盘髻,垂落脖颈之侧,眉宇之间,平静淡然,迎着红莲看过来的目光,紫女轻声回应着。 当初流沙还在新郑的时候,欲要应付夜幕的势力,在楚国也有落子,如今也算用得上了。 “他呢?” “他现在还没有想起过往?” 九哥哥死了,四哥哥也死了,父王被囚禁再南阳幽谷,秦国重兵把守不得见,小良子也远去桑海小圣贤庄了,如今的身边也只有紫女姐姐了。 如今到了楚国之地,他……也在楚国。 但他……记忆不存,待在新郑的一段日子,终究没有言语。 “公子负刍登位之日,便是庄身上的封印不存之时。” “那时候,他会亲自找我们的。” 庄身上的封印,自己也从农家的人口中得知,为阴阳家的封眠咒印,甚是霸道,对于这种束缚力极大的封印,庄肯定是第一个想要将其解除的。 又观庄如今在楚国所谋,看似纵横捭阖,实则都是在为解除封印而动。 “公子负刍?” “他会什么时间登位?” 对于此人,红莲不甚了解,但既然相关那人,自是要关心一二。 “一两年之内。” 紫女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 “一两年!” “紫女姐姐,我们会去寿春吗?” 红莲又问。 “不,我们直接去兰陵之地。” “寿春现在已经乱象纷呈。” 紫女回应。 “紫女姐姐,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就是赤练了,韩国不存,红莲也就不存了,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 “……” 第七百三十章 灭赵 “公子,这是刚从陇西传来的密信。” 府邸之内,初夏的时节缓缓而至,周清着一身宽松的绸袍,闲逸的躺靠在偏厅之内,悠悠的听着弄玉弹琴,护国学宫内的事务,自己每隔三五天去一趟就足够了。 离开学宫一年多,桓齮将一切事物处理的很是妥当,并没有太大疏漏。 “陇西。” 周清轻语一声,挥手一招,云舒手中的密信便是入手,打开内部的具体信息,目光凝视其上,倒也没有太大的事情。 商路如今已经被拓通了,但是根据乌氏倮的探子所报,似乎匈奴人进来多出现在月氏与乌孙之国,所谋隐秘,外界不清楚。 乌孙之国内,焰灵姬也与不少身怀奇异之道的人交手,似乎还遇到一位半步玄关境界的武者,原本应该不敌的,有着自己留下的鹰魂之剑,倒也无碍。 章邯训练的一万兵马初显锋芒,天水之城也基本上建造的差不多了。 屈指一算,距离离开陇西天水,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芊红做事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而且其内透漏的消息也是不少。 前几日,关于灭韩之战的封赏已经下来。 叶腾仍为南阳守,但爵位直接提高三级别,由右庶长直达右更,堪为如今秦国高爵之人了。 麾下各军将士,亦是如此。 至于周清自己,爵位上虽没有变化,但是其它的方面倒是给予不少补偿,诸位珍宝、美人之类,也是甚多,于那些,周清并不在乎。 “公子,接下来攻打赵国,应该不用公子督战了吧?” 南阳一行,倒是令云舒开了不少眼界,血衣候身死,脑海后的昔日噩梦也徐徐淡化许多,近日来,灭韩之事逐渐淡化起来了。 但,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件事——灭赵! 秦赵虽然同源,但从长平之战以来,已然为世仇了。 数十年来,虽然两国交战中,以秦国胜况虽多,但赵国也并未损失太多,而且老秦人看得更为清楚,君不见灭韩的时候,出动的是南阳十三万偏军。 关外大营、蓝田大营数十万主力都没有任何出动,为何不出动? 因为韩国不值当出动,哪一个诸侯国值得出动? 唯有赵国! 公子甚为受大王宠幸,灭韩之战,原本南阳守叶腾足以,但公子还是为督战将军。 如今将要举兵攻赵,不知道大王又该如何决断? “你近来倒是聪慧许多。” “此事大王决断就可以了,云舒,待弄玉这一曲了毕,你与之共奏,让本侯一观你的进境。” 闻云舒之语,周清轻轻一笑,灭赵的确在近期,朝野上下也不是秘密。 自己是否为督战军将,心中自然清楚,没有多言,听着耳边弄玉那即将完毕的一曲,对着云舒点点头,南阳一行,云舒的修为倒是提升很快。 虽然距离先天巅峰有一段距离,但也在快速的靠近。 “是。” 着云色锦袍,略有修身,曼妙的身躯凸显,云鬓垂落,玉簪束发,秀丽的容颜上笑意扩散,福身一礼,取出自己的床琴,行至偏厅一侧。 未几,虚空上下,清静扩散,鸟兽而动,琴音缭绕,久久不绝。 ****** “此次朝会只论一事,便是灭赵方略。” “诸卿自行论述,寡人聆听之!” 行人署的上卿顿弱从赵国终于归来,为了此次朝会,秦王政特意推辞月余。 赵太后身后的诸般事,已经处理完毕,三月之期也快到了,如今,咸阳内外都在议论纷纷,身为中枢,又岂能不知晓。 章台宫内,秦王政冕服加身,九旒之珠垂落,端坐上首,一眼而落,不复多言,背靠王案,已然表明己身之意,虽未初夏时节,但厅殿内部却仍未清凉许多。 左右文臣武将而立,身着各式锦衣官袍,束发而观,闻上首之语,彼此相视一眼,均格外的肃然凝重起来,灭赵——非小事。 “我王之意,我等明矣。” “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灭,秦国以坐镇紧要之所,而对赵方略之胜败,更为要害之处。” “两年来,我等目光多汇聚在韩国,如今,上卿顿弱归来,当一论赵国详情!” 昌平君熊启为相邦,统辖国政,秦王政不语,自当出列,拱手一礼,左右而观,语落,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行人署上卿。 其余文臣武将也是如此,将目光看向顿弱。 于顿弱,他们有些印象,毕竟也是秦国的上卿,堪为高位,更何况还是行人署出来的上卿,更是罕见,除了顿弱之外,也就姚贾了。 灭韩一战,行人署上卿姚贾发挥的能力不自多言,无论是对于韩国新郑的论述,还是对于三晋诸国的分化,诸人心中有数。 但顿弱远赴齐国、燕国,又兼具赵国之行,到已经数年不在咸阳宫露面了,关键每一岁的财货支出巨大,足有数万金乃至十万金之多。 但是从齐国、燕国对秦国的态度来看,并无太大变化,然而,大王却器重之,想来是心中别有韬略的。 周清位列文臣首位,爵位尊贵,但官职低了一些,故而,也是静静聆听。 “我王,诸位。顿弱东去数年,路途遥远,消息传递甚慢,形势而言,燕国、赵国如故,没有大的变化,然则,均为表象也。” 顿弱的身形还是那般魁梧,只是皮肤显得越发黝黑些许,双眸闪烁精光,恭敬出列,上首一礼,左右一礼,旋即,直入主题。 闻此,诸人细细听之。 “实则而观,无论是赵国,还是燕国,两国的根基已然大为松动,赵王骄奢淫逸,奸佞当道,才具之士贬黜,大将岌岌可危。” “燕国之内,燕王怠政,诸般之事落于燕丹手中,虽有些许仁德之政,但国内右北平之东千里之地,北胡侵扰不断,根基有损。” 顿弱声音脆响,雅言纯正,有条不紊的说道着,争取将两国的形势,用最为精炼的言语表达而出,因为这里是朝会,他们需要的是结果。 “具体何如?” 相邦昌平君轻语,顿弱之言所精炼,但也应该表里兼具。 语落,诸人颔首。 上首的秦王政一动不动,静静听着,虽然这些东西,顿弱都已经先后文书呈递上来,只是,听着顿弱亲语,已然不同也。 “赵国,亦是强弩之末也。” “一者,长平之战后,赵国孝成王醉心于恢复军力,忽视平原君、蔺相如、赵奢等人推行的第二次变法,再加上春平君的存在,使得昔年赵武灵王留下的痕迹荡然无存。” “二者,赵国吏治浑浊不堪,赵国武灵王、孝成王岁月的人才济济之气象不存,陉城书馆、中山剑馆乱象不已,朝堂腐败,阴谋丛生,能臣名将边缘者多。” “三者,赵国疆土上佳者鲜矣,数十年来,秦国攻赵,取走的城池超过百座,文信候领国政之时,赵孝成王也送与文信候河间之地五百里。” “为报答信陵君救赵,割让方圆三百里重镇于信陵君,为了对付燕国,赵国以五十七城的代价,请来齐国田单,诸般种种,不可计数。” 顿弱一口气说了这般之多,既然是对赵之方略,于燕国没有多言。 待在赵国一两年,于此感悟自然很深,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先前神情激昂的奋进之意,赵国不足惧,灭赵正为大好时机。 “如此诸般,国无良将,内无谋臣,只消秦国大军压上,全力一击,灭赵易事而!” 此为总结之言,顿弱上前一步一礼,心中慷慨万分。 自己虽未行人署上卿,但灭赵之事,自己已然先行者,念及如今赵国邯郸内的乱象,于口中之言,更有把握。 “目下,赵国内军力如何?” 国尉尉缭子出列,看向上卿顿弱。 “赵国内的军力,如今分为三块,一块被北方李牧的十万精锐边军,近来已经扩充至十五万。另一块是邯郸大营统辖的国府大军。” “上次宜安之战,邯郸大营损兵一般,进来已经恢复,再加上腹地漳水大军,约有近二十万上下。最后一块是驻守在各大城池的守备之军,零碎约有数万。” “虽然统合一起,约有四十万,然,杂乱无章,军力不齐,原本腹地大军握在春平君手中,只是,近来春平君暗地与郭开交好,更为不堪。” 军力的部署分析,顿弱自然不会忘记,如今的赵国之内,兵力加在一起,虽也有四十万上下,但这个四十万战力同蓝田大营的四十万战力,高下立判。 而且,先前以春平君为首的王公贵族,是打算整合赵国内的军力,以应对秦国攻势的,奈何,郭开先一步出手,春平君已然沦陷不低。 “太陉八口如何?” 尉缭子又是一语,上次一战,此处险关入口仍被赵国占据,若要再次攻赵,太陉八口乃是攻破口之一。 “驻军十万!” 顿弱答曰。 “……” “……” 章台宫内,殿内群臣不住的商议讨论着,无论是何关于赵国之事,上卿顿弱总能够详细说道,不知不觉,群臣拜服。 与此同时,对于整个赵国目下的形势也清晰起来。 似乎……灭赵时机已到! 第七百三十一章 沙盘论战 “兄长,你说熊启会见我们吗?” 咸阳南城乌氏居内,临窗条案,视线俱佳,两位身材雄武的年轻人相对而坐,看着咸阳城内的繁华,又想着此刻楚国郢都内的乱象,不由的轻叹一口气。 又想着此刻前来咸阳的目的,更是为之忐忑。 “会的。” “因为他的身上终究流淌有楚国王室的血脉。” 另一人闻声,左右而观,轻声回应,虽然自己兄弟二人并不认识熊启,但论身份,熊启的确是楚国公子,比起近年来的公子负刍,更为楚国人知晓。 可惜,从出生之后,对方就一直留在秦国,如今更是秦国的相邦,位高权重,如今秦国灭韩,速度甚快,韩国竟然连一天都没有撑下去。 令列国失望不已,下一步,秦国欲要对赵国用兵,也不是秘密,尽管与楚国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纠缠,但赵国能够坚持的时间越长,间接来说,楚国越是能够重整朝纲。 “可是,他毕竟从未踏足过楚国的土地,对于楚国是一个什么态度,我等也只是猜测。” 先前那人又语。 他们前来咸阳,写道秘密文书。 如果被昌平君扣留、擒拿,那可就真的是惨事。 “他能够做到如今秦国相邦的位置,固然因为他的能力,但如果他体内没有楚国血脉,你以为嬴政会优先选择他?” “秦廷中枢之内,武真侯、李斯、郑国、冯去疾、王绾等也是不弱,昔年范雎定下的远交近攻,三晋之地为秦国首要目标,楚国必然为拉拢之势。” “有这么一位楚国公子,又有政才,你若是秦王,你会如何抉择?” 为兄长的那位年轻男子有条不紊的分析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行心中也是有一定的把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熊启这个相邦能不能长久做下去。 取决于楚国的强大存亡,楚国强大,熊启的相邦位置不会有任何动摇,因为在整个楚国人看来,楚国人在秦国为相邦数十年,那是秦国对楚国示弱的一个表现。 倘若楚国孱弱,他的位置绝对不稳,甚至于如父亲所言,果然秦国攻赵,首当其冲的不是楚国,而是昌平君,因为秦王嬴政不允许这么一个变数出现。 “秦国东出,首要三晋,如今灭韩,正欲攻赵,其次便是魏国。” “兄长,我等入函谷关以来,所见种种,秦国却为强大不俗,不知道楚国何时也能够有这样的风采?” 项伯颔首以对,对于兄长项梁所言,很是赞同。 算起来,楚国现在虽有些乱,但也不是三晋之国能够媲美的,待公子负刍登位,父亲便可为大司马之位,期时,统帅楚国兵马,纵然强秦又能够如何。 但一国之力量,又不仅仅是兵力! 西行函谷关,他们也是真正第一次进入秦国的腹地,以往诸般,都是从文字、传言中所得,亲自一观,却有不同感受。 民众安泰耕种,炊烟袅袅不断,官吏法治施展,都言秦法苛刻,但无论如何,秦国如今的耕战之策却为诸夏之首。 更有一点,前些时日,秦国灭韩,出动的仅仅是南阳偏军,而非秦军主力,但南阳之地与父亲现在镇守的淮水一线,相距不远,探子所报,南阳守叶腾麾下的十三万兵卒,堪为精锐。 就是如此,还不是秦国主力部队! “季弟不比忧心,再过不久,那李园当被诛杀,期时公子登位,一切当有不同。” “现在已经临近午时,我们也该走了。” 面前的条案之上,并无珍羞美味佳肴,不过一壶秦酒,三碟素菜罢了,抬起头看着骄阳所在,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也该行动了。 ******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这是拜帖!” 咸阳西城所在,乃是秦廷诸臣与赢秦支脉族人所处,相邦昌平君的府邸便在其内,位列相邦之位多年,但府邸还是当初被封昌平君的所在。 今日朝会所论乃是灭赵攻略,群臣对于赵国现况都有一个大致了解,身为相邦,更是要总理诸般,准备调遣后勤诸般之事,保证大军的正常运转。 红袍着体,眉目颇为俊朗,体态修长,虽已过而立之年,但风采更盛,加持高位养气,浑身上下更是扩散一丝不俗意蕴。 刚回到府邸正厅,侍者送来茶水润喉,便是有专人管家送来拜帖,熊启伸手将其接过,看着手中看似寻常的拜帖,眼眸深处,倒是奇异的光芒一闪。 “来者几人?” 随意问道,手中将拜帖打开,一观其内文书。 “两人。” 管家轻声回应。 “嗯,领他们前往偏厅吧。” 将拜帖收起,对着面前的管家吩咐道。 “是。” 管家躬身一礼退下。 看着手中的拜帖,昌平君熊启沉吟片刻,这份看似平常的拜帖上有着独特的标示,但一般那些人不会亲自寻上门来的,因为风险太大了。 如今……他们却是上门拜帖求见! 实在是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但既然前来拜帖,自当一见,若无要事,再行细说。 半柱香之后。 正厅旁侧不远的偏厅之内,项梁与项伯已经在专人带领下,入其内,侍女献上清香弥漫的茶水、精致的点心,随后,便是退出去了。 “你们是军伍之人?” 熊启孤身入内,关上房门,看着面前两位明显身材与众不同之人,身上明显显露出一丝军人独有的气韵,自己虽未领兵,但整天也和军人打交道。 这股气息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在下楚国项氏一族项梁,见过公子!” “在下楚国项氏一族项伯,见过公子!” 身穿普通的麻衣素袍,束发如寻常秦人一般,看着面前锦衣贵气之人,毫无疑问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二人相视一眼,半跪一礼,拱手而拜。 论身份,对方也是楚国公子,当得起他们一拜。 “你们……不是农家的人?” 熊启眉头一挑,刚才那拜帖之上的印记,是农家所独有的,而且是农家和自己之间联系独有的,本以为是农家之人欲要见自己。 想不到……是楚国的人,还是项氏一族的。 听熊启喃喃一语,项梁二人又是相视一眼,均摇摇头,前来的时候,父亲只是说凭借拜帖,绝对可以见到熊启的。 似乎……还真的很顺利,又闻熊启之言,莫不是刚才的拜帖和农家有关联? 但他们身为项氏一族的核心成员,也没和农家打过交道,对于那些游侠之人,项氏一族不甚喜欢,因为他们不喜欢守规矩。 “项燕……是你们的父亲?” 既然不是农家的人,而是项氏一族的,那就有趣了。 熊启踱步偏厅,对着二人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思忖片刻,又问道。 “是!” 二人拱手一礼。 “见我何事?” 并未与眼前二人多言,直入主题。 “为公子带来两封文书。” “一封为公子负刍亲笔,一封为父亲亲笔。” 语落,项梁从怀中拿出两道烙印火泥的信函,对于信函上的内容,虽有猜测,并不知晓,双手持之,近前一步,递与昌平君熊启。 “嗯。” “你们可以走了。” 看着眼前的两名项氏一族成员,熊启并未多余理会,从先前的反应来看,他们也并不知晓太多事情,如此,和他们详谈也是无用。 怕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将这两封信交到自己手上。 “这……,是!” 项梁神色一怔,想要多说些什么,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来的时候,父亲也说了,此行主要就是一见昌平君熊启,以及将信交到对方手上。 其它的并没有交代。 旋即,二人便是躬身而退,在管家的带领下,徐徐而出相邦府邸,出咸阳城,返回楚国,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之事。 另一方面,熊启细细阅览完毕手中之书,在偏厅独自一个人待了许久。 其后,直入咸阳后宫,以看望华阳祖太后之名入华阳宫。 不几日,咸阳宫章台宫朝会再起。 迥异先前相谈的对赵攻略,如今则是细商攻赵事宜。 章台宫内,对于攻赵,群臣心中早已有数,并没有太大的阻碍,况且,以秦国现在的兵力,国力,加持顿弱所言,配合秦国收拢讯息,灭赵颇有可能。 半个时辰之后。 中枢重臣位列兴乐宫,谋略军方作战方案。 文武重臣均在,武真侯周清、昌平君熊启、长史李斯、廷尉王绾、咸阳令冯去疾、上卿顿弱、国尉尉缭子、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从关外归来的上将军蒙武。 “如今太后的三月之期虽未到,但一应诸事,当可谋定而后动。” “王翦,可有所语?” 此行攻赵,蓝田大营定要出动,身为蓝田大营上将军,一应兵事由王翦调遣,秦王政冕服上首,朗声之语落下,目光落在其身。 “我王。” “近日来,蓝田大营之内,于攻赵之事,也有诸般争论,臣请沙盘论战!” 上将军王翦漆黑色的重甲着身,腰腹长剑,鹰盔束发,眉目间虽略有黝黑,但神光隐现,出列一礼,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绽露。 第七百三十二章 举世皆敌 “赵高。” 闻王翦之语,秦王政将目光看向赵高,轻语之。 旋即,一道身影离开兴乐宫。 “早在武真侯领南阳之力灭韩之时,蓝田大营之内,便是有攻赵方略。” “乃是集中蓝田大营主力,从河内安阳之地北上,绕过太陉八口,直压武安之城,进而兵压邯郸,如此,赵国主力若来,我则大决赵军。” “赵军主力若是不来,我则四十万大军徐徐推进,吞没赵国一个一个城池,逐一将战线推至邯郸之下,只待最后一决!” 迎着文武诸臣看过来的目光,上将军王翦徐徐而谈,身为中枢重臣,对于诸夏舆图心中都有数,故而,于自己口中这个方略,应该不算难以理解。 “绕过太陉八口,走当年武安君的路径?” 秦王政略微思忖,倒是有些明悟。 数十年前,长平之战的时候,大军便是从漳水安阳,北上武安之城,直压邯郸,若非相邦范雎进言,怕是武安君趁着秦国兵势,当可一战灭赵。 虽然,后来因为信陵君的缘故,赵国又存在数十年,但如顿弱所言,赵国如今已经丢掉昔年赵武灵王留下的一切,再也没有任何底蕴与秦国争锋。 “若然如此行进,以赵国如今腹地内留存的二十多万兵力,维持数月不成问题。” “上将军,如今秦国灭韩,山东诸国警惕万分,三晋之国中,韩国可有可无,但赵国堪为山东列国屏障,若然不能直接灭赵,徐徐图之,山东诸国兵援如何?” “秦国虽底蕴不俗,但耗费其上,也是麻烦至极,而且此策,北上李牧边军可动可不动,也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同样懂兵事的国尉尉缭子品味一二,也是出列,上将军王翦之策,虽不差,上佳之处在于稳打稳扎,将赵国的土地城池一一占据,而后顺水渠成,攻占邯郸。 但怕是僵持的时间过长,突增变数。 苍老的评论之言落下,群臣相视一眼,均低语探讨。 与此同时,少府令赵高已经吩咐人将偏殿之内的精细沙盘分块搬出来,快速的在兴乐宫殿内组合而成,整个诸夏的区域显化。 秦国的标示自然很是详细,但山东诸国也是不差,亦是越来越精细了,原本只有县域一地的城池指向,如今乡里也出现不少,相应的,整个沙盘面积扩大不少。 组合而上,方圆丈许三尺有余。 “既是先前之攻赵方略,上将军之意,莫不如今又有新的兵策?” 周清同样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高山冠,眉目俊逸,身躯微侧,看向殿中的王翦,岁月长河中,自己也只是知晓王翦领兵灭赵。 但具体如何而灭却是不清楚。 不过按照先前之策,虽也不错,也有灭赵的几率,但风险不小。 “正是!” 王翦朗朗一笑,对着武真侯一礼,而后,看着已经组合成的沙盘,拔出腰腹长剑,指着面前的沙盘。 “由着前些时日顿弱之语,赵国之内根基已然有损,那么,大军直接推进,倒是有些浪费时间了,而且还会使得赵国有足够的时间求援。” “故而,历经军将推演,又拟定一侧,将一支整军化作多头行进之兵,分路而今,合围邯郸,虽然分兵有损,但多头行进,赵国也不敢笃定我军主力,也定然分兵而进。” “如此,整个赵国之内,遍生压力,加持庙堂根基不稳,则军中必乱,期时,我军或可以最少之伤亡攻灭赵国,定下三晋局面。” 王翦持剑虚落在沙盘之上,指着秦赵交界之处,一条条路线分化,或是北上,或是东进,或是推进,多头分兵而入。 最后,兵力合拢在邯郸北侧、南侧、西侧,如此行进兵力,当可将整个赵国上下扫荡一番。 “如此,北边李牧的边军必然南下!” 按照王翦此次兵谋,国尉尉缭子又是一语。 “不错,赵国之内,论精兵者,当属李牧边军,我蓝田之兵虽分化,但有蒙恬九原之兵,完全可以将李牧围困,李牧到时候只有两个结局,一者南下受阻,待我等灭赵,再行灭之。” “二者,直接被攻灭,李牧不存,其余赵国兵将不足为惧。” 王翦点头以对,却是如此。 “赵国庙堂之上,郭开对于李牧猜忌慎重。” “若然上将军分兵北上,李牧纵然想要南下救援,怕是郭开也不允许,如此,更是良机。” 上卿顿弱也是出列,比起先前之策,倒是更为完备些许。 李牧不可能南下,则分兵压进,赵国更加难以抵抗。 “即如此,上将军领兵攻赵之日,臣也请再出山东诸国,使之不为合纵。” 念及此,顿弱又是一语。 如今的山东诸国中,能够以大力援救赵国的,也就魏国、齐国,燕国是一个变数,倒是可以好好的运用一二,齐国之内,以后胜的性子,若然有足够的钱财,也是容易。 只有魏国难矣,如今上卿姚贾正在大梁城,以为所谋。 “哈哈哈,诸卿以为如何?” 秦王政此刻从座位上起身,俯览下方的沙盘,刚才上将军王翦之意,已然明了,心中甚喜,更加持诸卿灭赵均有献策,更为之欢喜。 “上将军因时因势而变战事谋划,老夫赞同。” 尉缭子单手轻捋颔下短须,微微一笑。 “大将军之言甚佳。” “只是,据本侯所知,如今头曼单于基本统合北方狄戎,麾下控弦之士超过二十万,如今又在连通陇西西侧的月氏、乌孙之国。” “月氏、乌孙两国亦是拥有控弦之士超过十五万,果然被说动,则陇西郡、北地郡、云中诸郡当面临巨大压力,到时候蒙恬九原大军或许难以援手上将军。” “顿弱之言虽不错,但郭开身为如今赵国实际上的赵王,一身荣耀系于赵国之上,赵国只有存在,他才有价值,而且,李牧若为赵国大将军呢?” 周清亦是出列,拱手上首一礼,而后看向身前的群臣。 屈指一点,便是玄光笼罩整个沙盘之上,浅紫色的光芒闪耀,伴随口中之语,沙盘之上,北方浮现战马之象,陇西之西也是浮现战马之象。 若然匈奴头曼真的大军攻秦,那么,便是有超过四五十万的控弦之士出现在秦国边境,到时候,蒙恬九原三四十万也是不够。 赵国国政根基虽有损,但郭开不是蠢人,其一身荣耀均在赵国,没有赵国,他什么都不是,所以面对秦国攻赵,虽然郭开不待见李牧,但重用李牧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因为这是一个双赢抉择。 李牧想要守卫赵国。 郭开想要守卫自己的权势。 “这……,果真匈奴在连通西方诸国?” 对于北方的匈奴,秦廷之内,未敢轻视,因为数百年来,仅仅是一个义渠国,都惹得秦国难以应对,何况如今整合狄戎各族的头曼。 对于西方诸国,群臣也是有所了解,但具体却不甚清楚,今日一听武真侯所语西方小国也拥兵十多万,甚为惊讶,果真如此,蒙恬当自顾不暇。 焉得有余力支援上将军王翦。 而且,近年来,为了令蒙恬九原大营早一日拥有对抗匈奴的实力,又从陇西、北地抽调兵卒十多万,此刻西侧诸郡当兵力匮乏,难以支撑。 诚如是,陇西压力席卷,蓝田大营必然要分兵西去。 “本侯在陇西天水封地五百里,有商路西行乌孙、月氏等国,故而知晓匈奴人进出乌孙两国王庭。” “想来不几日,乌氏倮的相应文书也会提及的。” 整个厅殿之内,为之一静,先前上将军谋略诸般,倒是有些忽略北方的匈奴与西方小国,按照武真侯所语,怕是其实兵事再变。 迎着群臣目光,周清点点头,道出消息缘由。 “陇西诸郡的兵力近半都已经抽调九原之内,若然现在招募,也是战力未成。” “如今巴蜀之地、汉中、黔中之地可抽调六万守备之军,行进陇西以为防守如何?” 秦王政神色也是有些凝重起来,这则消息自己确实还没有收到,但王弟既然此语,不会有假,诚如此,陇西必须由大军驻防。 语落,目光落在国尉尉缭子的身上。 “巴蜀、汉中、黔中之地虽大,但民众少,抽调六万之兵,怕是诸郡内略有空虚,不妥也。” 身为国尉,对于秦国各大郡县的守军军力了然于胸,如果从渭水北侧的诸郡抽调六万不算什么,但渭水以南的诸郡,实在是影响甚大。 “以关外大营抽调一半兵力如何?” 如今的关外大营内,还有十七万兵卒,若然抽调一半,加上陇西诸郡的残留守备之军,当有十多万兵卒,加持九原之兵,未必不可。 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出列一语,攻赵之战,关外大营乃是策应之兵,主力为蓝田大营,故而,抽调一半,也有不小的战力,若然还需要兵力,抽调三川郡、南阳郡、颍川郡也不是不可以。 念及此,倒是可以行之。 第七百三十三章 请东君阁下 “抽调关外大营一半兵力?” 秦王政念叨一语,对于关外大营如今的现状,也是了解的,但……对于关外大营自己别有安排,攻赵之时,南阳一地的偏军可以应对楚国侵扰。 而关外便是应外魏国有可能的侵扰,魏国这几年来,大力重练魏武卒,根据消息,已经扩充至十万兵力以上,若然关外大营抽调一半,怕是有损战力。 是故,眉目紧锁,略有些不认同此策。 “武真侯,既然陇西之西的消息已然提前知晓。” “不知武真侯可有良策?” 如今秦国大军各有用处,上次为了应对北方匈奴的侵扰,便是从各郡抽调兵士,关外已经抽调不少,那些兵卒如今还有些是三川郡、上党地补充的。 蓝田大营为助力,关外大营侧应,南阳与巴蜀应对楚国,唯一能够专门迎上的也就九原大营,如果九原大营精兵炼成,群臣也无侵扰。 但如今九原大营的战力,不过比一些新建立的兵营强上些许罢了。 昌平君熊启对着站在自己前方的武真侯一礼,这则消息是对方提前得到的,具体如何,想来心中已有图谋,中枢之内,武真侯良策频出,已有先例。 语出,厅殿内群臣亦是将目光看将过去。 “这……,以我之决,现在倒是无需太过于行抽调兵卒之事。” “陇西之西,小国林立,乌孙、月氏虽强,倘若真要联起手来从北地、陇西而进,我等也可给予分化瓦解,毕竟,乌孙与月氏百年来,同大秦并没有冲突。” “只要以钱财开,拖延、甚至断掉他们和匈奴之间的联系,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现在调兵,怕是会给乌孙、月氏别样压力。” 对于西域的情况,周清的确有想过,如果乌孙、月氏真的联合起来,的确是大敌,但是……他们的西侧——真正的西域之地,也是有着大量的小国。 “乌孙、月氏两国在此处!” “百年来,两国冲突不断,都想要吞灭对方,一统这处上佳之地,然而,在他们西侧,还有数十个小国,或是拥兵数千、数万之邦国。” “如龟兹、焉耆、若羌、楼兰、且末、小宛……等,诚如是,昔者应候范雎之策未必不可行,远者,相交之,近者,攻伐之。” 伴随口中之语,周清又是屈指一点,将大秦陇西之地的沙盘以玄光补充之,狭长的千里区域,月氏在北,乌孙在南,各占一边。 斑斓玄光以为不同,两国之西,又有数十个小小的荒漠之国存在。 大秦和他们之间并无利益纠缠,反而,若是鼓动那些西域小国联合起来,东西夹击,当可令乌孙、月氏迟疑,甚至于不敢轻举妄动。 不求他们罢手,只要待王翦灭赵,一切可定。 “武真侯是想要借助异族之手,牵制异族?” 昌平君颔首以对,看着此刻异彩涌动的沙盘,这种做法只需要付出钱财就可以了。 比起攻灭赵国所得,区区钱财不算什么,而且,将来若是大秦一天下,挥戈西进,他们今日吞下来的,将来百倍拿回来。 “不错。” 大致思路如此。 “纵然不成,以钱财开道,拖延些许时间不成问题。” 廷尉王绾觉得可行,比起抽调兵卒,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而钱财开道,更为直接,武真侯也说了,那些异族邦国同大秦之间,并无冲突。 “只有北方匈奴兵动,蒙恬九原可以支撑住。” “且,根据对赵战果,也可进行进一步动作,若是攻赵顺利,可以随时抽调兵卒西进。” 为了补充九原大营,中枢已经打乱过一次国内兵卒部署,为了异族邦国暂时不确定的动作,再次打乱,甚是不妥。 国尉尉缭子看着沙盘西侧的邦国形态,倒是认同武真侯之语。 “嗯,抽调兵力,事关重大,待陇西诸国的具体行动传来,再行定策!” 东出函谷,独战山东六国,韩国虽灭,但韩国本就孱弱无比,每一次出兵,都要面对数个诸侯国,倘若攻赵之时,其余诸侯国不动。 秦王政定然不假思索将大军抽调十万、二十万应对变局。 然则,秦欲要一天下,则为诸夏山东诸国共敌。 ****** 月余之后! 初春之日,赵姬赵太后薨逝诸般事彻底定下,陵墓落于庄襄王之侧,规格堪为王后,然群臣上下,并无太多一轮,其人已死,见恶大王乎? 随其后,秦王政同中枢重臣,亲往蓝田大营,再闻详细攻赵方略。 一番议论,诸多军将又逐一禀报各军备战情形一击军兵求战之心,又是月余的时间过去,时值盛夏,攻赵诸般彻底明确下来。 文武双方协同共进,昌平君熊启与国尉尉缭子总司粮草辎重民力加持粮草、器械、随军徭役人员的征召,一道道王书之令,不住的从相邦府和国尉府邸下发。 “顿弱,此行你当为秦国特使,身入邯郸,务求赵国朝局有变!” “姚贾,此行你当为秦国特使,身入大梁,务求魏国不为援手。” 欲要兴兵灭赵,大略定下,诸般杂乱之事不绝,从周清回到咸阳,已经过去四五个月,大军主力仍在蓝田之内,没有任何行动。 不过,待大军使用的粮草诸般之物,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从关中粮仓抽取,运送关外各处要地,以为所用,兴乐宫内,虽未盛夏,但左右之侧皆有寒冰镇暑。 看着厅殿下的两位行人署上卿,秦王政寄予相当厚望,数年来,他们两个也未让自己失望。 “喏!” 顿弱与姚贾相视一眼,明悟此行任务重要性,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一应粮草辎重如何?” 攻赵事大,由不得不这般长时间准备,诸般种种务必没有任何缺少,没有任何遗漏,否则,真正出战之时才发现问题,将会是致命的。 顿弱二人离去之后,秦王政将目光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这等后勤总物落在其身。 “已经先后从关内、关外诸郡征伐人力,待今岁冬日,将会有超过六十万的民力前往上党之地,以为所用,大军行进路途,粮草都准备完毕。” “将作少府内、护国学宫内,也将一应军需之物送往关外。” 昌平君熊启出列,拱手一礼,历来大军出动,非有一兵二夫以上不可,蓝田大营出动四十万以上的兵力,民力必须征发达到八十万,乃至一百万。 当年长平之战便是如此,堪为举国大战。 然而,于现在的秦国来说,像长平之战那般的举国大战,坚持两次,乃至三次均是可以,此之谓国府底蕴。 “北胡可有动静?” 秦王政点点头,这些事情,自己所观文书都是最终呈上来的,具体细节交由相邦不少,内政之事落在熊启身上,于兵事,则尉缭子有发言权。 “九原传书,却有不少匈奴斥候在长城外出现,应该已经知晓接下来大秦对赵国用兵。” 一如先前中枢所料,北胡匈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月前,乌氏倮有文书传至寡人手中。” “匈奴之人却是欲要连通乌孙、月氏等国,欲令我大秦腹背受敌,寡人决意,着乌氏倮为秦国特使,携带重金,以通西方诸国。” “诸卿以为如何?” 黑色的常服着体,发丝束冠,眉宇间越发显得威势沉积,清朗之音,传遍整个兴乐宫之内,静坐上首,丹凤之眸闪烁灵光,以观群臣。 如今,护国学宫内有要事,王弟倒是不在,但其先前之策可行。 “乌氏倮忠心可用,商贾之事素来在陇西、北地、西方诸国,可也。” 相邦昌平君略微思忖,轻轻点头,想要成为特使,就必须对于那里的情况非常了解,而秦廷之内,能够做到那一点的不多,武真侯算一个,九卿中陇西部族的人也算。 不过,终究还是乌氏倮的身份不显眼,历来行商,也不会被注意到。 熊启语落,身后长史李斯、廷尉王绾等亦是点点头。 “数年前,中枢定策,以谋诸夏,如今,韩国已灭,即将攻赵……,嗯,何人?” 如此,文武军政交代完毕,静坐在上首的秦王政也徐徐舒缓一口气。 该做的准备,自己都已经做下了,接下来就要看王翦的本事了。 口中郎语未落,豁然间,兴乐宫殿外陡然传来一阵喧哗无比的声音,似是有急报一般,登位十多年来,鲜少遇到过。 “大王,有黑龙旗从陇西来!” 守卫在殿外的卫尉李仲入内,未曾近前,拱手一礼,神色凝重至极。 “黑龙旗!” “传!” 刹那间,整个兴乐宫殿内为之一静,秦廷之内,欲要动用黑龙旗,非有几近塌天之事方可,那是秦国内等级最高的传令旗。 莫不是陇西有敌国入侵了? 否则,焉得动用黑龙旗! 不然,其它之事,也就是大的叛乱之举,除此之外,群臣想不出有其它之事。 “大王,陇西、北地两郡地动了!” 听闻是黑龙旗之后,秦王政已然从座位上起身,面上也是凝重之色而露,行至上首高台,厅殿之内,已然快步走进一位背负黑龙旗的黑色轻甲着身的男子。 衣衫尘土,满面风霜,秦王政知晓,这是连夜不停赶路劳累所致。 “地动!” 闻此,兴乐宫之内,群臣更是为之骇然,值此攻赵之际,昊天竟然在秦国境内升起这般波澜,还是两郡地动,观来人神色,地动威力不弱。 “四日之前,陇西、北地两军子夜时分地动,大地为之摇晃,随后多处有地裂而出,末将从陇西赶往咸阳之时,已然听闻有一处地裂三百丈。” “具体情况不知,但末将所在之城,为之坍塌,想来危难甚重!” 那身披黑色轻甲的男子沙哑之音落下,说道此刻陇西、北地的状况,声音带着一丝无言的惊恐,那等天地之力,覆盖整个陇西、北地,非人力所能及。 城池坍塌,房屋倒闭,牛羊死伤无数,大地裂缝不绝,秦国立国数百年来,陇西绝对是第一次发生这般状况,再加上陇西为赢秦祖地,更是不敢大意。 “召奉常与太卜!” 秦王政大怒,陇西、北地发生地动之事,奉常与手下的太卜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都是在睡觉吗?亦或者根本不放在身上。 随后,殿外的卫尉李仲派人前往。 “赵高,你即刻前往护国学宫,相召武真侯,一应之事暂交桓齮。” 原本陇西、北地郡的事情,不外乎西方诸国的侵扰,但现在却发生这般之事,地动力大,更是涉及赢秦祖地,秦王政心中不安。 非有重臣亲自前往陇西不可,如今,中枢之内,唯一适合的也就王弟了。 “喏!” 少府令赵高出列,近前一礼,消失不见。 “我王,陇西为秦国祖地,如今地动范围极大,城池、房屋怕是毁坏甚多,半月之前,陇西有文书传至,言语已经半月无雨。” “如今,算下来已经一个月了,又有地动连通,怕是不日将会有大量饥民流入关中,饥民事小,怕是山东诸国以此发难,以为滔滔流言。” 地动之事,诸夏间不算罕见,但也是不多见,但是此刻陇西、北地有地动之事,可不是一个好时候,相邦昌平君出列,神色深沉而道。 “我王,如此,当暂缓对赵攻势,先行解决陇西之事!” 长史李斯出列,事有轻重缓急,攻赵虽然事大,但放在此刻发生的地动之事面前,不为大也。 “大王,地动之事不日将会在关中、关外传开。” “如今,当一决诸般对策,应对陇西饥民、山东六国流言、关中六国间人生乱之事,更甚者,如今韩国刚灭,也当令南阳守叶腾整军待备。” 廷尉王绾出列,述说目下首要之事。 “寡人知矣。” “只是……,此等关头,昊天落下伟岸之力,赢秦祖地震动,寡人心中略忧。” “李仲,请阴阳家东君阁下前来。” 第七百三十四章 发老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秦国东出,一天下大势,秦王政很是看重,尽管对于那些祭祀之事,半信半疑,但昔年三代以来,均有在大战之战占卜的传承。 如今大军未动,昊天却是在陇西之地降下地动之事,波及甚广,牵扯甚大,消息虽还未详细传来,但是从那守将描述来看,绝非寻常。 地裂三百丈! 史册之上,怕也是不多见! 令秦王政为之愤怒的是,奉常与太卜竟没有任何回应,如此天象,应该提前察觉才是,而对于占卜星象之事,素来以阴阳家为上。 感秦王政此刻心情,群臣上下顿时不好继续多语,只好等待阴阳家东君焱妃前来,为大王解惑,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大王!” 周身闪烁暗金色的玄光,一股无形的尊贵之气扩散,暗蓝色的长裙曳地,长发低束,别一根细长玉簪,眉目精致无双,风华绝代。 踏步长靴,阴阳道礼,于面前的秦王政一礼,脆音而落,空灵传响。盛夏时节,晶莹的光泽隐现白皙的肌肤表面,更为耀眼。 “东君阁下可知秦国祸事哉?” 对着面前的阴阳家东君点点头,论及推演占卜,东君更在奉常、太卜之上。 “可是陇西之事?” “七日之前,在下夜观星象,西方有白色玄光孛隐而显,是为大凶之兆!” “缘由大王那时正在蓝田大营巡视,已然将批语落于奉常之手,虽为祸事,实难人力改变,今观大王之色,莫不大事显化?” 静坐于咸阳宫内,精进修为,精研占星律,随着修为的提升,对于占星律的掌控也达到一股极深层次,七日之前,有别样白色光芒闪烁西侧。 西方,掌祸事之地,贯通秦国西侧,寓意秦国西侧将会有祸事,甚至于兵戈之事。 虽如此,但也只是提前知晓罢了,想要人力改变之,难上加难,除非自己的占星律更近一步,能够更加详细知晓未来诸般画面。 “四日之前,陇西、北地有地动之事,大地震动,裂口频出,城池坍塌,地脉中断,灾祸连连。” “岂非昊天示警于秦国?” 这才是秦王政所想要知道的,从东君之语中也知道另外一则消息,星象异动,早已知会奉常与太卜,但他们却没有告知自己。 实在是可恨! “道,法阴阳,福祸共存。” “天有异象,自是昊天示警,然秦一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大王无需忧心。” “灾光隐现西方,而非东侧,则是诠释大王东出函谷将会顺利,纵有曲折,不为大患。” 东君焱妃轻摇秀首,又是一礼,为秦王政一解忧心之事。 “陇西之地祸患危及秦国否?” 闻此,秦王政面上神色微微好转,随即,又是一语落下。 “星光未横贯秦国舆图,不为牵连。” “然西方主金,主兵戈杀伐之道,或有兵事出,又逢地动之事,大王也当早作准备,若可定下西方之事,则天象恒定,祸去福至!” 又是摇摇头,回应秦王政语。 如今阴阳家所谋同秦国所谋,有相通之处,秦国一天下大势,乃是必然,灭韩轻而易举便是表象,接下来灭赵,亦是不难。 近月来观诸夏星象,赵国明岁当有大灾祸,既有兵戈之祸,也有命定之祸患,如此诸般,可为昊天助力秦国一天下。 如今,阴阳家蜃楼的工程正在谋划之中,快要设计完成,待图纸成就,便可修筑,想来以大王的心性,不会给予拦阻的。 “天降灾祸,又有兵戈之事。” “看来陇西之地却有重臣亲至,方可处理。” “多谢东君阁下解惑!” 对于东君焱妃的批语,秦王政很是相信,因为,数年来,其人已经屡屡在大事到来之前,提前警醒,无论是赵太后的薨逝,还是灭韩的顺利,亦或者当初的蕲年宫之事。 都一一应验,如今也不例外。 彼此一番话落下,秦王政心中安定不少,既然不为牵连秦国大事,则一切可处理。 “在下告辞!” 阴阳道礼,脚下暗金色的玄光又是扩散,伴随口中清脆之言,消失在兴乐宫厅殿之内。 半柱香之后! 奉常与太卜亲至,没有给二人出言的机会,直接罢黜太卜之位,削去奉常爵位两级以为惩戒。 ****** 与此同时,远在咸阳两百里之外的护国学宫之内,随着去岁那些奔赴各大军中的生员归来,一应诸般之事又开始忙碌起来。 从前年第一批生员入内开始,去岁已经是第二批生员了,今岁是第三批生员,连续三批生员的存在,令的整个护国学宫彻底热闹起来了。 而且九大院堂之内,也非第一批开始那般的空荡荡了,如今连带军医院堂之内,都百名生员,整个最火的骑兵院堂、步兵院堂,每一堂都有千人上下,殊为引得每一批人员进入。 “明岁的招录之事,也可以现在上呈国尉府邸,而后由国尉府邸下发各大郡县了。” 立于护国学宫五层至高讲武堂之上,登高而望,虽为盛夏,但高出旋风滚滚,倒是凉爽许多,俯览整个巨大的学宫,每一处区域都有着学宫生员存在。 有今岁刚入学宫的,正在演武场上操练,有去岁入学宫的,如今一应兵法谋略都学的差不多,所差就是实战与实践,接下来,他们也会奔赴各大军中。 至于第一批生员,已经分批次的从各军归来,虽然折损一二,但相较之大局,不算什么,只是太过于可惜了,如今,距离他们离开护国学宫,还有半年的时间。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会先后写出自己的实践心得,作为自己最后在学宫的留念,然后再彼此相聚一二,整个三年的学宫之事,告一段落。 “已经在准备了。” 闻武真侯之语,身侧的桓齮点点头,整个学宫之内,现在有三千多人,从明岁起,每一年都会有数百人离开学宫,奔赴大秦军中,以为助力。 也就是说,从明岁开始,便是检验他们学宫生员的时候了。 “明岁的入学考核,也要应时而变,不能够给予空隙!” 能够通过乡里、县里、郡里考核来到护国学宫前的参与生员,本身已然足够优秀,但护国学宫乃是国之重器,务必给予每个人相对公平的机会。 好在,入学之后,还有诸多考核,若是不满足,直接给予淘汰,也算一个筛选机制。 “第一批生员如今在册的只有八百人不到了。” “先前我等还不解武真侯为何如此严厉,现今而观,须得如此!” “学宫之路,乃是精干之路,只需要最好的!” 桓齮轻叹一声,第一批入学之人又一千零八十人,如今却只有八百不到了,三年来,折损、淘汰甚多,一开始还颇为可惜。 但现在却没有半点可惜的心思,有些生员以为进入学宫,待满三年,便可以有爵位和官职,只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层层淘汰之下,一些好的苗子直接出现,其中有一些人,令桓齮等人很是看好,只要不出差错,绝对的大秦军中诸将备用之选。 还有一些,若是在接下来一天下过程中,快速成长起来,说不得便会有上将军之类的人出现。 “山东诸国的探子可有所得?” 对于桓齮等人的办事能力,周清没有任何怀疑,毕竟也是做过上将军之位的,待在学宫之内,开始之时或有不妥,但时间一场,便是上手。 如今在册的虽有八百人不到,但其中的诸国探子也有不少,能够确定身份的都有二十多人,不能够确定身份的也有十多人。 “按照我们昨日定下的计策,明岁给予分发。” 能够入选学宫,而且撑持到三年之后,山东诸国挑选的那些人的确不俗。 按照桓齮等人多语,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暗地里将那些人处决便可以了,但周清却不这般认同,虽为探子,然则,山东诸国若然不存,探子也就不是探子了。 只需要将他们放在合适位置上,便可潜移默化转变。 “可也。” 桓齮颔首以对,不将那些人分发至主力军中,倒是一个解决之法。 “对了,前些时日,本侯曾有意让大王将灭韩所得适龄女眷汇聚一处,让学宫生员自行挑选,明岁之后,他们将进入军中。” “又逢大战,堪为九死一生,也该留下些许血脉,那些生员考虑的如何?” 第一批入学宫的生员,年龄如今都快二十,大点的,都二十出头了,其中有相当之人都无姻亲,是故,考虑到接下来入驻军中,生死无常。 便是有此策。 就算是寻常的老秦人,都会在参军前三个月,无论如何,都有婚事准备,然后留下血脉,不至于血脉断绝,这些学宫之人,堪为优秀,是故,以那些王室掳掠之人填充,应该可以。 算是学宫给予他们的福利! “哈哈哈,这等好事,那些小后生如何不同意,而且还是韩国得来的标志人物,更是欢喜。” “只是,此举倒是令那些入学宫前有婚事生员为之不满,似乎……也想要收一个标志的人儿。” 提及此事,桓齮等人朗声大笑。 从韩国得来的那些女子,算是奴隶之人,生死掌控在他们手中,能够配给这些学宫生员,算是她们天大的荣耀。 没有婚事的自然满意无比,他们知晓从韩国得来的女子长得都是不差,比起他们乡里黝黑的农妇,好上不少,但已经婚事的自然倾羡起来。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天地鲲鹏 “哈哈哈,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儒家之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没有婚事的自然要配给一个!” “有婚事在身的,若然能够在接下来的考核中,位列前端,可以应允一个,待明岁结业之后,先行返回各地归属所在,再行入军。” 这些学宫生员,有一半左右是从乡里而来的贫苦之人,不过,历经三年学宫的生活,即将钱财无忧,即将爵位在身,区区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若然满足每个生员,倒是不好,加持考核,倒是也能够令那些人奋进些许。 对于那些家里富贵的后辈,想来也不会在意一个女子,当然,这算是学宫对于整个生员的一个福利,或是让她们成为妻子,或是小妾,全在他们,学宫并不干涉。 “如此甚好。” 诸人又是大笑。 “哦,那……应该是少府令赵高吧?” 随即,远远观之,学宫的入口处,一道诸人并不陌生的身影快速走进,桓齮轻咦一声,是大王身边的少府令赵高,很得大王器重的。 “是他!” “……” 其余院堂博士相视一眼,点点头。 “赵高,何事前来学宫?” 周清自然也是看到,轻语一言,传达百丈之外,传入大地之上的赵高耳边。 “见过武真侯!” “大王急令,相召武真侯入宫商讨急事,学宫一应诸事暂交学宫丞桓齮。” 正在慌忙前进的少府令赵高听着耳边之言,顿时神色一动,而后看着远处讲武堂上方的武真侯,又看着其身侧的其余人,当即拱手一礼。 说道来意,以武真侯的武道修行,想来这些许距离不算什么。 “本侯稍后就回咸阳!” 周清没有多问,能够劳动少府令赵高传口令,想来事情不小,当即定下一语。 “喏!” 少府令赵高躬身而退,自然明悟武真侯之言,对方为武道高人,乘风而行,比他的速度自然快上许多。 半柱香之后! 周清于学宫丞桓齮交代一二事情,整个人便是化作流光消失在护国学宫之内。 ****** “大王!” 乘风而行,区区两百里的距离,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是跨越,直接入咸阳宫,行进兴乐宫殿内,此刻已是未时,秦王政正在偏厅,旁侧有长史李斯辅助。 “四日之前,陇西、北地郡地动而出,灾祸连连,据消息所传,事情甚大,又逢陇西诸国异动,寡人欲要武真侯暂行陇西,统御北地、陇西军政要务。” “武真侯以为如何?” 一观王弟这么快赶回来,秦王政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挥手指向旁边的条案,便是一语,陇西之地,为赢秦祖地,是万万不能够有事的。 但如今中枢之下,也有大事谋略,想要派遣重臣前往陇西,非有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都足够之人,思来想去,也只有王弟最为适合了。 对于陇西,王弟曾前往一次,与那里的人有过交集,而且,也能够统筹接下来攻赵之时,西方诸国的异动,更有一点,秦王政对王弟放心。 “四日之前,地动之事?” 地动者,为岁月长河中的地震之事,临近攻赵,陇西出现地震,于如今的诸夏来讲,于如今的秦国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事。 稍有处理不好,虽不会出现大问题,但无疑会拖延秦国东出的步伐,给予山东诸国喘息之机,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如今,楚国之内,公子负刍登位已成必然,魏国如今重练魏武卒,也颇有功成,保不准接下来国力恢复些许,能够对秦国东出造成些许阻碍。 或许阻拦不住秦国东出,但额外造成的损伤绝对必然。 “不会令大王失望!” 周清略有思忖,拱手一礼。 “武真侯办事,寡人自是放心。” “寡人已经诏令乌氏倮为秦国特使,携带重金,以通西方诸国,离散匈奴与乌孙、月氏的联合,若然有武真侯坐镇,更为上策。” “此外,武真侯此行陇西,也当将军备之事整顿!” 秦王政从座位上起身,陇西、北地郡的事情说大也不是很大,但尤为重要,而且涉及军务,中枢之内,除王弟之外,也无人选。 “即如此,明日,我便启程前往陇西,督镇诸般事。” 周清颔首以对。 “也好。” 早一日前往,也能够早一日整顿陇西、北地所受灾难之事。 秦王政亦是赞同。 一侧的长史李斯见状,颇为倾羡,中枢文武群臣中,怕也就武真侯一个人,可以令大王以文武军政要务掌管,如自己,虽位列中枢,却为执掌军事。 国尉尉缭子也是一样,虽通兵事,却不涉及文事,文武泾渭分明。 未几,周清便是从兴乐宫偏殿内离去。 “师叔!” 玄清宫内,历经多年,还是那般形体,只是内部之人却是不多了,宗全这几年都坐镇其内,静悟道家玄功,精进修为,手握纯钧之剑,浑身上下,已然颇有些出尘气息。 见小师叔前来,灵觉有感,相迎而上。 “宗全,看来你已得纯钧之妙。” 纯钧之剑,同天宗另一把秋骊之剑相仿,天生地成,历经铸剑师欧冶子打磨,内涵天地妙理,涵泳道者玄机,参悟之,当有所得。 一身苍翠道袍着身,头戴紫金莲花冠,气息沉稳,玄功浑厚,本源气息同纯钧连通,一身修为虽还没有达到化神第一层次的巅峰,但以道家的玄功伟力,较之诸夏百家,也是不弱。 “近来研读庄周《逍遥游》,方知师叔道理广博。” “宗全虽略同妙理,却难以做到。” 以往宗全所读《逍遥游》,不过领略先贤庄周那无形无体的灵觉,述说诸般道者阴阳生死之妙,不为大用,但自从破入化神之后,方知《逍遥游》更深层次玄妙。 也是明悟为何师叔比起自己更加掺和诸夏俗物,但一身修为却突飞猛进,自己早就已经感知不到此刻师叔的修为进程所在。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虽为这般,仍是有所持,如现在的自己,虽然清静加持,却仍是受到外界红尘俗物的侵扰,故而,纵为鲲鹏,也得受天地旋风之力的侵扰。 然则,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此为庄周其内更深一层玄妙,真正达到万般外在加身,而无所持。 虽入其中,却又于己身没有任何侵扰,这等感悟,自己虽察觉,却是难以做到,毫无疑问,师叔绝对已经达到那个境界。 因为庄周当年写出《逍遥游》的时候,一身修为不过悟虚而返,同师叔这般。 “哈哈,你之执着追寻此道,便是障碍。” “《逍遥游》道理虽大,却不若祖师《道德》真经,若然你能够以己身之心媲美天道之心,逍遥游的境界,顷刻而至。” 踏步行进在玄清宫内,一切事物如新,自从赐封君候以后,鲜少来此了,一边说着,自有道家侍者近前,献上茶水。 又闻宗全之语,摇头而笑,越是执着于这个境界,越是难以进入,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超脱之人,身融秦廷之内,己身一切利益却又不存秦廷。 如此,阴阳相合,可为大道,顺水渠成的破入玄关,如今更是要一窥合道归元。 “是,师叔。” 宗全有感,面上掠过一丝惭愧,双手持茶盏,递于师叔。 “明日,我将前往陇西、北地诸郡坐镇,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归来。” “你有何惑,尽可说来?” 接过茶水,看向宗全。 宗全乃是自己从天宗总部带来的弟子,很得自己信任,行事稳重,按照自己先前与其所言,要在秦廷磨练至化神大成以后,方可离去,周游诸夏,以求更进一步, 如今为秦廷宫廷护法,修为倒是弱了阴阳家东君一筹,不过,那东君焱妃乃是阴阳家千年以来少有的天才,乃是由东皇太一亲自培养的,自是非凡。 “愿听师叔讲道。” 道家修炼,以合天道之法,那些玄功之物不过是外显的术,当年祖师身融万物,虽然没有如今天宗传承的那些玄功,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尽皆威力。 明悟天道之法,比起师叔指点玄功修炼之疑惑,更为重要。 “哈哈,你倒是聪慧起来了。” “既然近日来你在参悟《逍遥游》,那么,我就与你一讲吧。” 果然悟透《逍遥游》,破入玄关轻而易举,师尊北冥子便是如此,在丹田之内,凝练北冥海域内力,待鲲鹏自由翱翔于虚冥之中,便是师尊破入合道之时。 若然无所持,身融万物轻而易举。 伴随口中之语,周清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的玄光从指尖流出,没入宗全的眉心正中,以诸夏之语论述道理,怎比得上亲自让宗全体验玄关境界《逍遥游》的魅力。 周身深紫色的玄光扩散,将宗全笼罩其内,牵引其灵觉,入太虚之内。 三个时辰之后,看着已经沉浸于深层次修炼的宗全,周清脚下玄光隐现,消失在咸阳宫内。 第七百三十六章 姻亲之事 “公子,府里的事情交给周儿足够了。” 辰时刚起,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为光明,咸阳西城之中,周清所在的府邸之前,已然是马车汇聚,声势却是不显,不过三辆马车而已,随行的也只是一支百人黑龙骑兵队。 毕竟要快速赶路,督镇陇西、北地两郡的要务,周清倒是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况且,一些衣服之类的常务,云舒都已经准备完毕。 领头的宽大马车之内,周清已经闲逸的躺靠其内,清晨的凉气还未散去,倒是清爽许多,云舒正在马车前交代一些要务。 近年来,府里的事情,多由云舒掌管,云舒不在的时候,由周儿掌管,周儿是数年前,周清从赵国照眉池内寻到的那位母族中人。 十多年前,母亲身死,身在邯郸内的母族也受到株连,没入奴苑之内,好在被自己碰到,还有血脉留存,近年来,在府邸之内,也算是安稳生活着。 入府的时候,周儿的年龄已经不小,近年来,周清也曾想过为其寻找一门亲事,但其人似乎不愿意离开府邸,如此,周清也就没有多言。 有其在云舒身边帮忙,自己也更放心一点。 云舒在马车之前交代的并不多,去岁跟随公子在南阳的时候,周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虽不知道此行前往陇西需要多久,但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的。 府门之外,还有云舒的那个小妹,近年来生活滋养起来,倒是生的俏丽许多,进来也听云舒念叨着为小妹寻找一门亲事。 但自己身份卑微,小妹的身份也是不显,周清自然明白云舒的意思,但对于咸阳内的诸人,自己认识的也是不多。 一边行入马车内部,对着周清点点头,一边又打开车帘,看向府门外的小妹和周儿,挥手间,车队徐徐前进,向着咸阳南城而去。 “她办事,本侯还是放心的。” “只是看着周儿已然双十年华,继续留在府中,未免有些不妥,但她常年待在府中,似乎也无相喜之人,云舒,你觉得该如何?” 母族那边的人,周儿虽言不紧要姻亲之事,但周清自觉也要为母族那边流传一丝血脉,也算了结一下血脉之间的情分。 口中缓缓而语,看着此刻正浑身静怡之气扩散的弄玉,双手玄光隐现,按捏腿部颇有韵律,劲力所致,舒爽着筋骨。 挥手一招,娇软的身躯入怀,徐徐的把玩着,轻嗅着那如兰似芝一般的气息,很是怡人。 “公子,这……这等事情,云舒也不知道呢。” 看着弄玉姐姐在公子怀中娇艳的模样,云舒抿嘴一笑,对于公子口中所言讯息,虽然觉得重要,但自己对于咸阳上下也是不了解。 如何能够为公子分忧此事,语落,秀首轻摇。 “公……公子,弄玉倒是有一策,不知可否?” 盛夏时节,身上着装的裙衫本就单薄,由着公子双手的把玩,些许耀眼的肌肤闪烁,浑身提不上力气,只是,想着公子先前之语,脑海中倒是微微一动。 “哦,说来听听?” 周清略有奇异。 “不知公子想要周儿妹妹相喜何人?” 农商百业,等级分明,公子对周儿妹妹的事情这般上心,想来不会让其配于商贾末流。 “这一点全凭周儿自身,无论是仕者,还是农者,还是商者,均可以。” 周清想了想,有自己在咸阳,周儿无论配于何等人士,都将无忧。 “即如此,弄玉以为,周儿妹妹先前一直待在府邸之内,也无机会相遇外人,而且公子想来也不愿意直接指定人选。” “如此,公子不如将周儿妹妹置于栎阳酒肆之中,以栎阳酒肆的特殊,若然周儿妹妹看中之人,公子也可谋定。” 栎阳酒肆,乃是如今咸阳南阳的一座酒楼,论繁华,不若乌氏居与近年来新开的几家,但这家酒肆却是整个咸阳城中传承最久远的酒肆。 昔年,缘由商君入秦,栎阳酒肆便是被一位魏国商贾开在前都栎阳,后来搬迁至咸阳,无论是孝公岁月,还是惠文王岁月,栎阳酒肆都是咸阳重臣高官、学宫子弟的汇聚之所。 商贾纵然想要入内,怕也没有颜面。 如今栎阳酒肆归于少府管辖,以公子的名望,将周儿妹妹送入其内,当轻而易举,而且也能够接触诸多之人,若然看对眼了,公子再行出手不迟。 “栎阳酒肆!” “嗯,这倒是一个好去处,有少府的人护持着,也可无忧。” “不错,这是一策,当得本侯一奖!” 此策可行,以周儿近年来在府邸内的手段,有着自己的护持,栎阳酒肆之内,也无无碍,即如此,心中略安,看向出策的弄玉,微微一笑。 从软榻上坐起,打量此刻怀中越发脱俗的弄玉,俯首而下。 ****** 盛夏将过,秦国陇西、北地两郡突发地动之事,其后,两郡之内又连绵旱情,虽有毛渠、水车等物,但仍使得夏收之料远远不足。 田野荒芜,牧场凋敝,牛羊马群死伤无数,没有出乎周清的预料,从咸阳一路向西行进,已然看到大量贫苦的饥民从陇西流入关中。 与此同时,关中之内的流言也在有心人士的推动下,快速扩散,比起陇西之地的天地灾难,似乎那些流言更为汹汹些。 有流言:秦国欲要吞并天下,此为昊天之报应也! 有流言:秦王暴戾,逼死母后,若然再兴兵戈之事,当使得赢秦一族遭受灭顶之灾! 有流言:陇西地裂三百丈,还是赢秦祖地的地脉,这是昊天示警,寓意秦人将绝灭矣! 有流言:地动之下,秦国已经大乱,已然成为危难之邦国,必将屠戮在秦山东诸国之人,以为警告! …… 诸般种种,一路之上,周清所听到的太多了,灾情被夸大的离奇恐怖,似乎整个陇西都被地动震垮了,各种有关天象的预言、占卜、谣言纷纷流传,真有些言之灼灼之意。 “公子,也不知道如今咸阳是什么情形?” 南下渭水,朔游而上,三天而过,仍未入陇西之地,听着流传越发之广的传言,云舒似乎也明悟为何大王会派遣公子坐镇陇西二郡。 “有小碍,但无大事。” “山东诸国欲要以此等流言挽回颓势,有些异想天开了。” 周清摇头轻笑,秦国法治而上,流言而出,很容易查出来源的,如此,也能够尽快的掐断流言的扩散,流言不存,民心安稳,一切便可为秦国内政了。 而差不多,与此同时的秦廷咸阳兴乐宫殿内。 中枢诸臣同样听到那些甚为夸张之流言,虽然一时间有些慌乱,但很快便是镇定下来。 “陇西灾难,对赵攻势不变,一应粮草辎重、征伐民力之举不变,不得影响既定之策。” 秦王政身着冕服,从章台宫下朝,尚未换过常服,翻阅手中政令文书,有诸多应对之策,面上轻轻一笑,那等流言不过山东诸国的拖延之策。 然……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或许蓝田大营的主力出动会晚上一些,但明岁立春左右,决然东出,兵压赵国。 “我王,如今陇西地动灾难,饥民已经流入关中,不过又蜀郡、关中两大粮仓之所,财货粮草充盈,纵然百万饥民入关中,也无太大侵扰。” “然,此等乱象,也该一显大秦应对之策,否则不足以安朝局民心。” 相邦昌平君出列进言,数年来,关中郑国渠、蜀郡沃野千里之地尽皆大丰收,饥民入关中,并不为祸事,但若是秦国暗地里处理,或许会令山东诸国以为秦国怕事。 唯有大张旗鼓出策应对,彰显秦廷决心,才能够震慑那些流言异心小人。 “相邦有何策?” 秦王政颔首以对,视线落在熊启身上。 “臣昨日与长史、廷尉、大田令等人拟定三策,望大王裁决!” “其一,昔者修筑郑国渠之时,秦法便是治灾不救灾,武真侯也曾提出以功换取食物之策,可以允许陇西、北地两郡饥民修筑长城,粮草由郡县府库支出。” “若是不足,也可从关中调拨,如此,既可以令饥民留在原地,也能够稳固长城战线,旱情、地动之事解决完毕,则归于乡里。” “流入关中的饥民,也可以入山林自救,也可入郡县修筑水利工事,以为代价。” 昌平君熊启近前一小步,将口中三策徐徐道出,统领国政这些年,应对这些小事,自然游刃有余。 厅殿之内,群臣静静听闻,为之颔首,此策堪为上佳,令饥民固守本地,也可防止他们生乱。 “其二,赵太后乃是高年病逝,虽然已经葬之,但按照秦廷礼仪,当禁婚乐诸事,然老秦也有古老风习,作喜丧待之,可以示宽各郡县。” 针对流言攻击的太后一事,昌平君也提出对策。 语落,群臣思忖一二,亦是为之颔首。 “其三,秦国咸阳乃至各大郡县山东诸国商贾、游士去留自便,不加任何干预,文书当即刻下发各大郡县。” 针对秦国欲要霸道持强对待山东诸国之人之事,同样有此策。 文书而落,对于山东诸国之人,没有任何限制,如此,流言可破,也可稳定在秦的山东诸国商贾、游士之人,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受流言影响之人。 “善!” 秦王政聆听完毕,丹凤之眸深处,亮光忽闪,落下定语。 旋即,朝会刚散,秦王文书与国政府邸的文书连番而落各大郡县,又在咸阳四门张挂公告,法治之下,令行禁止,各大郡县即刻实施。 第七百三十七章 圣光 “公子,地动之威也太大了吧!” 五日之后,从渭水而下,北上前往天水之城的区域,芊红也有急信传来,天水之城也受到不小的损伤,原本竣工的时间要延后半年左右。 一路走来,衣衫褴褛、蓬头盖面的饥民屡见不鲜,多为奔向关中,寻求援助,周清纵是有心,但也得借助整个陇西、北地两郡的力量。 秦法治理灾难,但从未不救灾难,否则,不合秦法功劳而定,无功焉得可以获取好处? 云舒的声音不住的惊诧道,从渭水走来,的确发现不小因为地动而产生的大地裂缝,而且房屋的坍塌遍地皆是,一条条江河的走势也被逆改。 中断者,直接淤积左右方圆,造成更大的祸患。裂缝者,令的本就旱情而显的陇西更为无助。 “昊天之威,人力难以抗衡!” 己身已经修炼至玄关几近巅峰的水准,但要说能够造出地动一般的灾祸之事,万万不能,地动之下,人员伤亡也是惨重,一路行进,也是看到官府在整治乱象。 此刻自己所处为上邽之地,也是一处不小的城池所在,目光所致,令声传达,方向扭转,驶向上邽之城。 次日一早! 上邽之城内,略有残破的城墙四周张挂公告,大意地动之下,陇西有损,旱情逼近,当开凿毛渠,引入活水,所需大量人力。 若可参与其内,一则可以抵消今岁的徭役,二则可有吃饱! 文书快速的传达下去,不过两三日,整个上邽之城的局势便是稳定住。 而周清已经继续北上! 过望垣之地、秦安之地、西北直达平襄。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期间还收到秦廷对于陇西、北地的大致举措,如此,也省却周清不少力气,虽如此,也是花费半个月之后,才入平襄之城。 “城墙都坍塌了,芊红姐姐信中所言,以襄武之地受灾最为严重,整个城池为之坍塌,伤亡慎重,方圆略微次之。” “想不到平襄这里都城墙残破不堪了。” 看着眼前的平襄之城,对比上次前来一观的厚实城墙,如今已经一个巨大的缺口有损,灰褐色的城墙内层外显,如今正有许多人在修缮。 左右而观,道路两旁,乃至远处,都荒凉一片,草木枯黄,断壁残垣,虚空没来由的燥热起来,虽然临近秋日,但仍为这般。 “大人!” 早已经掌握周清行踪的白芊红此刻正与平襄城县丞、县令之人等待着,看着一对百人黑龙之兵的不断逼近,黑龙旗帜飘扬,那是大王的贴身近卫军团。 能够得此兵团护卫,可见武真侯荣耀。 “武真侯!” “见过武真侯!” “……” 平襄城县丞诸人尽皆拱手行礼,残破的城门之外,映衬不远处的饥民、荒落的田亩,放眼看去,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无须多礼。” “咸阳传来的大王文书与国府文书,你们这里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从马车上走下,对着白芊红颔首以对,目光落在平襄县丞等人身上,自己离开咸阳已经半个多月,早在七天之前,便已经有文书落下。 所行诸般之策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但是观一路走来,平襄周围的状况,倒是令周清眉头一挑,仍旧有大量饥民存在,并未施展文书上所言之策。 “五日之前,确为收到。” 着锦衣官袍的县令出列,近前一步,轻语,神色略有凝重。 “本侯一路走来,仍有大量饥民流窜,若是被有心人操纵一二,则为祸事。” “平襄之地的粮草不足?” 平襄之地,距离天水之湖不远,良田甚多,故而,虽有旱情,但也不应该侵扰平襄方圆的整治,单手遥指四周远处的零散饥民。 问询道。 “这……,武真侯,下臣有罪。” “接到文书之时,我等已然欢喜,便是要准备重整方圆数百里的水利,饥民有余者,直接送去修筑长城。” “但那夜,平襄周围的三个粮仓都无缘无故的着火,尽管极力救火,仍是损失大半之物,堪堪供给平襄部分之人。” “不过,下臣已经书写文书送往通渭之地,希望可以调来粮草,本欲要让这些人前往边境修筑长城,但鲜少有人去。” 那县令不过三十余岁的年龄,眉宇之间,不似关中官吏那般的水润俊朗,颇有些风霜,束发而冠,躬身连忙颤声而语。 依据大秦律例,粮仓出事,他们逃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如今连什么原因都未查出来,对于那些饥民,按照王书上所言好处,既可以抵消徭役,也可以吃饱。 但他们都不干。 自己也不敢用强,他们中部分人为陇西老士族的,更有部分中人为赢秦旁支一族的族人,身为赢秦祖地,自己官位卑微,实难出力。 “通渭之地那边受灾如何?” 章邯便是在通渭之地练兵,于此,想来芊红对此知晓不少。 “通渭之地并未有太大损失,其地依靠渭水支脉,方圆六百里良土,粮仓颇有存余,如今咸阳文书落下,调来应该不难。” 秀发梳拢高髻,柔顺的披散在肩后,眉目仍为那般惊艳,修为破入化神绝颠,自动调理肌肤表里,摇曳圣光,玉簪束发,烟霞色的锦绣双蝶裙衫罩体。 近前一步,脆语而落。 “这么说,是有人想要在陇西生乱?” 结合诸般讯息,周清倒是有些明悟,陇西为赢秦祖地,一应诸般事关重大,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生乱,的确是一个上好时机。 “你等可有眉目?” 想来眼前这两位平襄县令与县丞也是这般想的,好好的三处粮仓,无缘无故可不会着火,起码这里的饥民不会这般行事。 “疑似游侠所为!” 沉吟数息,县令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武真侯一眼,缓缓说道。 “像墨家的手笔!” “墨家如今的巨子是路枕浪,其人先前为临淄稷下学宫的游仕之派领袖,颇为精通政法,以游侠之人,扰乱陇西,拖延秦国东出,是一步妙棋。” 一旁的白芊红也是秀首轻点,一直以来,天水之城在未建立起来之前,也是由着平襄之城供给的,三处粮草着火,自己也曾勘察。 很像墨家的手段。 如果是先前墨家巨子六指黑侠,或许不会如此,但游仕之派的路枕浪可就说不准了,其人剑走偏锋,逐步脱离墨家原有的理念。 “农家之人可有掺和?” 谈及游侠,秦国得罪的山东诸国游侠可是不少,墨家算是一个,农家也不可小觑。 “暂未可知。” 白芊红摇摇头,农家近年来的发展多汇聚在江东之地、楚国之地、辽东之地,若言触手身入陇西,不像农家那位侠魁的手段。 “如今城内的守备之兵几何?” 诸子百家的踪迹倒是遍布诸夏,周清双手背负身后,看着此刻正在修缮城门的那些贫苦之人,又一观旁边守卫的兵卒。 看向平襄县令。 “五百之人!” 县令回应。 平襄之城不大,能够有五百之兵已然不错了,按照秦国的法治,每一个县城的守备之兵都是有数的,除非是襄武那般的大城,拥有千人以上的守备之兵。 其余均落在军伍之中。 “本侯秉大王之令,接下来掌管整个陇西、北地两郡文武军政。” “传本侯之令,派出三百之兵前往通渭之地接应,以防游侠作乱。” “其后,持本侯之令,召集陇西、北地两郡的郡守前来此处,吩咐两位郡守,将郡县内的老世族族老带来,本侯有要务落下!” 翻手间,王令文书出现在手上,还有金册宝印,这是掌管整个陇西、北地两郡的象征,看着面前的平襄县令、县丞,直接吩咐下去。 游侠想要作乱,绝对不会一下子就结束的。 派往通渭之地运送粮草的人,如果被游侠所拦截,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喏!” 县令与县丞不疑,数日之前,他们也受到国府下发的文书,接下来确实由武真侯统辖诸般文武要事,手握军政大权,随其调动。 这等大王的信任,令二人钦羡不已,自从文信候吕不韦以来,秦廷之内,还是第一次有这般强力之人。 “这些饥民不愿意前往边境修筑长城,是否与那些游侠之人有关?” 修筑长城,可以吃饱饭,可以免除今岁的徭役,乃是双赢,数年前,举国大战郑国渠的时候,关中之民甚是欢喜,没道理这里的人不喜欢。 “这……,他们不愿意前往,乃是与流言有关,如今听武真侯道来,想来也是那群游侠所为。” “流言之语,如今边境之处,匈奴数十万大军汇聚,前往修筑长城,便是死路一条,饥民恐惧,秦人虽尚武,但陇西这里已经三十多年没有战争了。” 那平襄县令神色又是一滞,拱手一礼,徐徐而言,如今陇西两郡之内,也是流言纷杂,令的他们治理起来,颇为麻烦。 陇西这里,远离关中,远离山东诸国,虽有兵卒入大军之中,但大部分之人都已经数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争,勇武之气欠缺。 流言恐惧之下,便不愿意前往,他们也无可奈何。 第七百三十八章 报仇 “难道国府在陇西之地之言,连流言都比不上?” “即刻下发文书,宣告平襄之地!” 周清眉目一皱,自从百多年前商君徙木立信之后,官府的公信力便是稳固无比,岂是小小流言能够压制的,纵然陇西这里的尚武之气不若关中郡县,但也不会令老秦人那般恐惧。 怕也是眼前这两位平襄县令与县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整治! 念头通达,眼眸深处淡紫色的玄光闪烁,轻哼一愣,直接行入平襄城池内部,留下城门之外面面相觑的县令二人。 如今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有遵从此语,下发文书,公告而出。 “乌氏倮如今还在陇西?” 行入白芊红在平襄城暂住的府邸之内,雪姬便是一袭浅白色的单薄裙衫着体,面露惊喜的直迎上前,屈身一礼,近身服侍着。 足有近两年的时间未见,雪姬如今的风姿越发而显了,浑身上下虽一丝丝冷然之气扩散,但阴阳相合,仍能一体那仿若焰灵姬一般的妩媚。 正厅上首,从雪姬手中接过一尊冰凉的酒水,看向白芊红,前来之时,本以为陇西、北地两郡的情况很容易处理,不外乎一系列的治灾、救灾措施。 这些东西,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加持陇西两郡的官府调动之力,更是无忧。 如今看来,颇有百家的影子深入其中,墨家已经被罗网沉重打击,如今仍不知悔改,当真是自寻死路。 “乌氏倮十日之前离开陇西,出祖厉,过大河,前往乌孙、月氏两国。” “近两年来,天水商会初有规模,乌氏倮倒也是识趣,没有拦阻,而且给予助力之,拓通大河以西的商路千里之外,已然接触更西侧的数十个小小邦国。” “最近半年来,倒是受到不小的阻碍,花费不少钱财疏通乌孙、月氏两国,以芊红之见,怕是北方的匈奴人插手了。” 于大人建立天水商会的目的,白芊红自然知晓,在陇西的数年来,除却在建造天水之城,其次便是关注大河以西的状况,尽可能的了解一二。 两年的时间,倒也是足够了,或许对于乌孙、月氏以西的西域效果不算详细了解,但对于乌孙两国的舆图、国力、军力都有大致的了解。 甚至于两国的相当臣子都有不少已经被收买,不然,天水商会也不会发展如此之快。 “匈奴是想要联合乌孙两国从北方、西方攻打秦国?” 匈奴虽然是蛮夷之人,但智慧并不差,不然也不会数千年来成为诸夏隐患,如今头曼一统北胡狄戎,想要进一步发展,只有三个方向。 向西,是乌孙、月氏、西域小国。 向东,是东胡复杂的部族。 向南,则是诸夏之地,首当其冲的便是赵国与秦国,更准确一点,首要面对的就是秦国,以匈奴的探子,想来不难打探到秦国进来的状况,欲要东出攻打三晋之地。 期时,边疆防线略松,乃是大好机会! “有这个意思,但也并不全是。” “大河以西,乌孙、月氏两国百多年来,征战不休,虽都拥有控弦之士十多万,但相较之如今的匈奴,远远不如,根据芊红所得消息。” “匈奴似乎欲要效仿数百年前晋国的假道伐虢之事,如果可以拉拢两国攻秦,力强的匈奴得益,而乌孙、月氏两国实力削弱,匈奴很有可能想要将它们吞并。” “果真如此,匈奴的军力当可短时间内扩增一倍,足以成为秦国边境的最大隐患,丝毫不在关东诸国之下!” 匈奴欲要趁着秦国东出之际,从秦国的身上得到一些好处不假,但数十年来,匈奴与九原之地的秦军交手不少,没有讨到相当大的便宜。 所以,根据从乌孙之国得来的消息,白芊红细细分析一二,有此结论。 脆音而落,俏脸之上凝重之色忽闪,无论如何,在秦国攻赵之时,匈奴从西侧攻打秦国的可能性极大,而已陇西、北地两郡的力量,想要防守,有点艰难。 “前往陇西之时,大王曾有王令下达,赐封乌氏倮为秦国特使,出使大河以西,离散乌孙、月氏两国与匈奴的联系。” “文书想来到达陇西了,不出意外,陇西郡守应该会派出专人,沿着上路追过去的,芊红,你也吩咐商会内的墨鸦他们,随旁护持一二。” 匈奴想要吞并乌孙、月氏两国,周清丝毫不意外,也根本不意外,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匈奴在强大之后,便是想要插手乌孙、月氏、东胡等地的事情。 不过被头曼搞砸了,以至于重任落在史册上更为强悍的一位匈奴单于身上。 “芊红,看来不日该你亲自一走大河以西了!” 纵横国谋,捭阖乾坤,乌氏倮虽不差,但若言这等国与国之间利益纠缠,乃至于影响外交决断之事,数百年来,鬼谷弟子以他们的实力证明这一点。 而周清也相信白芊红应对此事轻而易举。 目光而落,记得数年前芊红前往陇西的时候,自己就曾这般说过,陇西以西的诸国也是一展鬼谷弟子所学之地,如今应验了。 “不会辜负大人所望。” 于乌孙、月氏两国的信息,白芊红已经了然于胸,于大人吩咐自己的这般事,纵然大人不说,天水商会的目的也是如此。 如今天水之城还差最后的收尾,若然没有这次地动,当已经完美铸就。 倩丽的身姿而立,福身一礼,对于大河以西的那些国家,自己也很是好奇。 “待焰灵姬她们归来,你们一同前往,本侯也放心许多。” 周清摆摆手,将手中清凉的酒水一饮而尽。 此行陇西,应对大河以西的乌孙等国和匈奴乃是将来之事,处理地动灾祸,在两郡郡守未达之前,自己所能够调动之力有限。 “芊红,接下来你随伺本侯身边,处理陇西两郡要务。” “同时,将那群作乱的游侠一网打尽!” 周清亦是从座位上而起,旁边左右近身伺候的雪姬与云舒亦是而起,天眼扫视乾坤,欲要匡清陇西两郡之事,不将那些游侠清除掉,绝对不可能。 “是。” 白芊红面上笑意嫣然,又是一礼。 ****** “北海,如今已经正午了,算算时间,平襄从通渭之地的运粮队伍应该到的,怎么现在还没有出现?” 陇西之地,多山地丘陵,如同关中一般的平原之地,鲜少无比,加持不断从大河以西吹来的沙尘,令的整个适合耕种的土地更是不多。 高山虽不若南侧羌族所在,但起伏不断,加持如今盛夏,更是炎热非凡,只是放眼看去,那一株株生长在山地上的植株显得有些枯黄,不复苍翠,毕竟已经一个月没有下雨了。 山路纵横,虽然蜿蜒,却略微平坦许多,那是秦法之下的徭役之力所知,虽不能够修建宽阔驰道,但那等道路,无比平坦起来。 无论是对于农商百业,还是军队运转,都有莫大好处。 在通渭之地五十里之外的一处茂密丛林深处,一行淡青色麻衣劲装装束的男子隐匿其内,一道道目光不住盯着下方道路,同时还不住的眺望远方,视力可达数里。 看着预料之中的目标还没有出现,顿时一位虎背熊腰、状若黑熊的男子低语而出,略有虬髯的面上,很是奇异,伴随口中之语,将目光看向同伴。 “根据通渭城那里传来的消息,有一大批粮草今日辰时便是出发了,这里距离通渭城不过五十里,但却过去了三个时辰。” “于理不合,莫不是他们选择其他的道路?” 比起同伴的虎背熊腰,此人倒是正常些许,但年岁倒是不小了,粗粗的白眉,短短的白髯,面堂红得有些发亮,似乎面上无时无刻不在充血一般。 轻轻摇摇头,根据所得消息,那批运粮的队伍早就该到了,现在之所以还没到,怕是其他的因素所影响? 变换路线? 若是如此,他们的探子会有回应的! 又返回通渭之地了? 他们也会受到信息的。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收到,毫无疑问,运粮队仍旧在行进,只是还没到,看来速度非常之慢!也许是运送的粮草太多了。 “花统领,听说巨子有可能要来陇西?” 目标未有出现,一众精壮的男子便开始随意闲聊起来,缘由秦国在关中、关外、南阳、巴蜀戒严的缘故,他们只好低调行动。 想不到被他们碰到秦国发生地动之事,正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扰乱赢秦祖地,让秦王嬴政不能够安心的东出,为山东诸国争取喘息之机。 而……为了使得秦国对于陇西、北地两郡的整治不是那般顺利,传闻巨子准备亲自前来,指挥一应诸事,念及此,其余人将目光汇聚在那位虎背熊腰的壮汉身上。 “嘿嘿,他们几个小子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不错,前几日有消息从咸阳传来,秦王嬴政派遣武真侯玄清子督阵陇西、北地两郡文武要务,巨子对我们不放心,所以准备亲自。” “若有可能,当趁着这个机会,将玄清子除去,以报上代巨子和数年来死去那些墨家弟子之仇!” 第七百三十九章 列阵 那被称为花统领的魁梧壮汉嘿嘿一笑,左右看了一下近年来新加入的这些墨家弟子,倒是没有隐瞒,因为……巨子要前来陇西的消息不是秘密。 想来秦国那些密探之人,也已经知晓。 但那并没有什么,因为墨家这几年已经被秦国,被道家玄清子欺压太久了,正欲要借着这次之事,将所有的一切找回来。 上代巨子六指黑侠之死! 数年来,数百位墨家弟子之死! 南阳之地,对于墨家弟子的围剿! …… 诸般之事,都彰显着那位道家玄清子,如今秦廷武真侯对于墨家的绝大不满意,但墨家对其同样不满意。 身为道家天宗的人,不思在山内闭关修炼,却闯入红尘之中,助纣为虐,为非作歹,实在是可恶。 “这……,花统领,除去武真侯玄清子?” 听花统领一言,左右两侧的诸多墨家弟子相视一眼,近年来,他们对于此人的消息听闻不少,乃是道家天宗千年以来,少有的天才。 今岁虽不大,但是一身修为奇高,无论是名满天下的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乃是陉城书馆的馆主,亦或者赵震大侠、齐国剑圣曹秋道、上代巨子六指黑侠、卫国大侠照剑斋…… 一位位足以名扬诸夏的那些剑客武者,无一例外的陨落在对方手下,更何况,如今对方添为秦国武真侯,身边护持之人甚多,就算是靠近,怕也是不能吧? 巨子虽强,但想来应该还不是其人对手吧? “怎么,不相信巨子的手段?” 看着那人的神色,花统领粗狂的面上不由轻哼道,虽然那武真侯玄清子的修为很高,但修为的高低并不是决定胜败的唯一因素。 虽然……对于巨子的手段,自己也不太清楚,但还是相信巨子的。 “不……不是,花统领,莫不是此次也有其余百家的人出面?” 那人连忙摇摇头,尽管心中这般想,但巨子并非是糊涂之人,想要除去玄清子,起码得在绝对武道上,压制住对方,否则,一切白谈。 思来想去,怕是只有其余百家的人助力,才有这个可能。 “这些事情你们就……,咦,北海,他们来了?” 花统领正对着那人摆摆手,欲要说些什么,忽而,明亮的眼眸深处,灵光闪动,眺望远方,那里是通向通渭之地所在,也是由通渭城出来最好的一条道路。 目光所至,一辆辆牛马之车汇聚,甚至还有许多近年来风行诸夏的独轮车,上面放置着一只只充实无比的褐色麻袋。 左右前后有着骑兵护持,牛羊之车行近的很慢,绵延不断,丝毫不亚于数百车、上千车,数日前,他们将平襄城的粮仓烧毁。 如此,平襄之地必然从通渭之地调遣粮草,原本他们还想要将通渭之地的粮草也烧毁的,但是那里的粮仓四周有重兵把守,巡逻严密,他们人手暂时不足,故而,没有下手。 只好这般等待,今日,终于等到了。 一时间,隐匿在山体半坡、丛林深处的墨家诸人相视一眼,很是自觉的不在多言,手中持起刀剑之物,手脚上的力量徐徐而起。 牛马之车行进极慢,看到他们出现的时候,在数里之外,等到他们奔至山谷之内的时候,已然过去一炷香多点的时间。 但诸人没有任何不耐,因为他们此行所为,是为了诸夏,是为了山东诸国! 念及此,气势更盛! 一辆辆牛马之车行入眼皮底下,未曾着急,放眼看向远处,还有相当长的车队在后面。 若然现在出手,怕是使得后面的车队直接撤回了,既然要出动,那就要争取一次将这些东西全部烧毁,这才是此行目标。 和那些人争斗,没有这个心思。 不多时,便是百多辆牛马之车行向前方,左右护持的骑兵还真是不少,起码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尽管人很多,但在这等山谷所在,骑兵又能够发挥出什么威力。 “嗯,这些人……似乎有些奇怪?” 看着从面前走过的一辆辆满载粮草之车,苏北海挑动一双灰白的眉毛,自己也曾服徭役,也曾运送过物资,但是在运送的时候,都非眼前这般悄然无声,而是彼此闲谈。 出门在外,一路辛苦,如果又一路不说话,怕是要憋死了眼前那些骑兵与牵引牛马之车的那些人给予自己一股别样的感觉。 “北海!” “出手!” 未待苏北海将心中疑问说道而出,同花统领分析一二,旁侧的花统领已然单手用力抬起,轻喝一声,刹那间,隐匿在山谷左右两侧的近百道身影跳跃而出。 “杀!” “杀!” “杀!” “……” 响亮的声音回旋在空旷的山谷四周,豁然间,整个山谷之内喧闹无比,回音滚滚,满是一个个杀伐之音,身法而动,跳跃而下,向着各自所动的目标冲去。 看着视线内的那些骑兵慌乱起来,看着视线内那些牵引牛马之车的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神色更为欢悦,他们都是此行墨家挑选的精英弟子,都曾习练过武道的。 对付眼前这些骑兵、穷苦之人,轻而易举。 “不好,花统领,快快回来。” “我等中计了!” 随着花统领一语高喝落下,苏北海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中,直接彻底清晰了,站立在山坡之上,俯览整个山谷的局势。 那些骑兵虽然慌乱,但均各自翻身下马,直接从身后拿出长矛、利刃,三五成群聚拢在一块,严阵以待,这……根本不是慌乱逃串的样子。 至于那些牵引牛马之车的穷苦之人,怪不得先前自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若是自己所料不差,怕是那些人也是军伍之人。 静静的站在牛马之车前,从车下拿出刀剑、弓弩,连射而出,整个山谷之内,直接羽箭横飞,有身法不灵敏者,直接中箭倒地。 随后,汇入三五一群人中,丝毫无惧! “哼,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列阵!” 豁然间杂乱起来的山谷之内,原本护持左右的骑兵尽皆翻身而下,除却其中不起眼的一位,催动内力,伴随着一股轻响,笼罩己身的普通轻兵之着装不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轻干练的俊朗之人,身披浅黑色的劲装,发丝清爽梳拢,眉宇间,英气而出,从身后取出长剑,轻喝一声,整个山谷内的骑兵之人与牵引之人又是一动。 原本的三五成群,快速靠拢在一起,随即又按照固定的轨迹在山谷内而动,任凭近身的一位位墨家弟子如何强横,面对数倍于己身的兵卒,艰难而进。 又闻山坡之上苏统领之言,心中均觉得不妙,即如此,反正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杀人,当即,一位位墨家弟子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吹一口气,全部仍在一辆辆牛马之车上。 “……,不是粮草,是杂乱草木之物!” 一个个火折子仍在一辆辆牛马之车上,旋即,一位位墨家弟子便是要离去,但数息之后,预料之中的熊熊烈火没有出现。 火折子仍在牛马之车上,仅仅燃起最外层的麻袋之物,绽露其内所谓“粮草”,根本点燃不了,入眼处,全部是一个碎石、杂草之物。 砰! 那年轻的军将从怀中取出一物,拉开引线,虚空之上,一道绿色的烟雾升起,久久未散,又看着此刻欲要逃离的墨家游侠之人。 面上冷然一笑,早就知道这里会有埋伏,四周已然有着兵卒在侧,如今信号发出,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 抬手之间,山谷内的兵卒汇聚一处,弓弩在手,张弓引箭,羽箭横飞,寻着一位位墨家游侠压过去。 咻!咻!咻! 山谷两侧,缓坡而起,墨家游侠进入丛林深处,欲要在其内快速穿行,离开此地。 “可恶,中计了!” 花统领愤怒一吼,手中宽大得长剑用力砍在身侧一株成人合抱的树木上,应声而断,这次……不仅没有达成目标,还损失近一半的墨家弟子。 他们可是巨子派给自己打头阵的墨家弟子! 如今死伤一半,自己该如何向巨子交代。 “当下之计,先离开这里再说!” 苏北海神情仍旧凝重无比,对方既然能够料定会有人来找麻烦,那么,就不会淡淡只是有那点手段,若是自己,定要在山谷方圆数里之内部署兵卒。 让敌者有进无出! 在没有彻底离开这处区域之前,一切都说不准,沉声看向花统领,如今抱怨也是无用,只是他们没能够料到而已。 “等你们多时了!” “放箭!” 山坡茂密的丛林内行进,前路不清楚,但定然在不断远离刚才山谷战场,一连奔跑三四里的区域,左右而观,明亮起来,已然出了丛林山谷所在。 正待继续前进,刹那间,面前而望,空旷的大地之上,一支全副武装、手持弓弩的五百人轻兵之队出现,身着秦国兵卒服饰,一字列开,弓弩扬起,静默无音。 伴随着又一道仿佛听过的冷酷之言,漫天羽箭横飞! 第七百四十章 内忧外患 “将军!” “这群墨家的游侠不过三四个好手重伤逃走,其余之人尽皆射杀!” 半柱香之中,先前在山谷内的那年轻将军缓缓御马而出,看着面前的尸横遍野,羽箭射在尸体上,如同刺猬一般。 零零碎碎,足有几十具,于此,很是满意,也不枉自己花费些许时间,布置这个陷阱,在知晓平襄城那边的粮草被焚烧,就已经想到会有人作乱。 故而,在通渭之地布置许多人手,防守粮仓之处,果然,除却一开始有陌生人欲要进来,近几日便是没有,但他们绝对还有这个心思。 “将这些人的尸首悬挂在城门外,暴尸三日,以为警戒。” 长剑背负身后,单手持马缰,轻缓而落。 “是!” 身侧的一位军将颔首以对。 “将军,既然这般,那通渭城旁的粮草也该送往平襄之城了吧?” 先前故布疑阵,眼前这些麻烦尽皆不存,旁边的另一位年轻军将近前,平襄之城的灾情不小,而且传言,大王已经派遣武真侯前来督阵陇西、北地要务。 算算时间,武真侯应该在平襄城中了。 “武真侯早已前来陇西之地,不过路上耽搁了数日,此次押送粮草,你等随我前往平襄,一同见过武真侯。” “近两年不见,章邯并未辜负武真侯的期待。” 年轻的将军信马由缰,眺望平襄所在的方向,进来陇西之地发生的事情,自己也知晓,对于匈奴、乌孙等势力的动静,也有耳闻。 如今想来数年前武真侯之语,其言自己在陇西同样能够立下不逊色东出之功。 现在,真的快要出现了。 心神激昂,无怪乎大王那般看中武真侯,早在数年之前,武真侯就已经发觉陇西之地的潜藏祸患,这次地动,不过将其引出来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群山东的墨家之人也出现了,而且观其身手,都相当不错,应该是墨家的精英弟子,可惜没有活口留下,不然能够拷问具体之事。 “是,将军!” 闻此,其余军将面上一喜,他们都是将军在陇西之地招募之人,一应的提拔晋升都握在将军手中,而对于将军来说,武真侯就是他的直属之人。 如今欲要一见武真侯,岂不激动。 “我们走。” 不远处,已经有兵卒在收拢那些人的尸体,章邯点点头,调转马头的方向,向着通渭城敢去,这个时候,平襄城很需要那批粮草。 ****** “噗!” 通渭之地,由着渭水一条颇大的支脉流淌,滋养方圆数百里之地,沿着这条支脉,城池而落,偏远处,更有集镇、村落点缀。 数百年来,在陇西一郡,堪为人群汇聚重地,名声不小,更不用说,沿着支脉汇入渭水,便可东去,直达咸阳旁边了。 支脉旁侧,一处甚为普通的村落深处,眉目灰白的苏北海与花统领,还有身侧的两个精英弟子好手,浑身上下满是血迹斑斑的瘫坐在茅屋之内。 这是他们先前的停留点之一! 面对秦军的箭阵,此行近百位墨家弟子为之身陨,剩下来的只有他们四个,想着不日巨子即将到达陇西,更是令苏北海四人心中叹息不已。 运转玄功疗伤,猩红的淤血不住从口中流淌,浸染胸前的衣衫,浑身上下浅浅的玄光闪烁,没曾想,他们的行动竟是落在秦军圈套之中。 “咳咳……,老子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身材魁梧壮硕的花统领,衣衫褴褛,气息微弱,念及刚才之事,顿时急火攻心,又是一大口淤血迸出,落在面前的大地之上。 能够随自己前来陇西的,都是精英弟子,但如今一次就损失近百人,于墨家来说,是一个颇大的损失,秦人果然可恶,果然可恨。 “在巨子未来之前,我等现在这里养伤。” 苏北海那略显苍老的容颜上,灰白之色闪烁,沙哑低沉之音而起。 看来陇西这里已经有了防备,观今日秦军的动静,背后绝对有兵家高人,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墨家近些年,已经损失太多了。 “以秦国对于陇西、北地两郡的掌控,若然等巨子到来,怕是那玄清子已经肃清这里一切了。” 花统领有着不同意见,若非他们这些时日散布流言以及其它的小动作,那么,秦国陇西这边的官府绝对已经在按部就按的恢复正常情况了。 继续拖延下去,有着天宗的玄清子在这里,其人政才不俗,更有强力。 “那你想要怎么做?杀了那玄清子?” 听着花统领愤恨不满之音,苏北海抬起头,瞥了其人一眼。 “老子是杀不了那玄清子,但老子还是准备搅动陇西这里的局势,让那玄清子不会这么简单的肃清一切,等待巨子到来,再好好和他算账。” 装入黑熊的花统领顿时有些不满,难道就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绝对不可能! 秦国可不是山东诸国,以官府对于郡县、乡里的掌控,比起山东诸国整治灾情速度快上很多。 “千将,你准备和谁算账?” 花统领那略有一丝颤抖的浑厚之音回旋,刚落下,耳边直接升起一道熟悉无比的轻笑之音,没有任何隐匿,回响着这间茅屋之内。 “巨子!” “巨子!” 转瞬间,茅屋内正在极力疗伤的四人相视一眼,面上均是大喜,旋即,看向茅屋入口处,灵觉扩散,能够感知一道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嗡!嗡! 略有古旧的木门被打开,映衬外界的阳光,茅屋之内,出现三道长长的影子。 当先一人,修长的黑色发丝梳拢成辫子,垂落在肩后,着青袍短衣,脚踏布鞋,劲装而显,手持桐木棍,踏步之间,手中的桐木棍在大地上不住移动。 眉目俊朗,略有风尘,双眸有神,行至茅屋之内,光亮起来,看着花千将与苏北海四个人,轻轻点点头,上午的事情,自己已经知晓了。 “巨子!” “巨子!” “……” 茅屋内的四人连忙挣扎而起,行着墨家礼仪,看向那人,其为墨家现任巨子路枕浪,先前为墨家在齐国临淄游仕之派领袖。 上任巨子六指黑侠所倚重之人! “你们且安心养伤吧。” “接下来事务交给我就行了。” 行至四人跟前,先后把脉四人,数十个呼吸之后,路枕浪面上为之安定,都是一些皮外伤,以及功力损耗过大所致,并没有生命威胁。 “巨子,千将让你失望了。” “本以为可以功成的,想不到却是被秦兵伏击了。” 听及巨子所言,花千将更为惭愧,原本以为这等小事手到擒来的,不曾想,损耗这般代价,只有小小的收获,更是对不起那些墨家弟子。 “伏击你们的人为秦将章邯,是玄清子颇为看中的一位兵家将才,若非数年前咸阳城内的一桩冲突,怕是章邯要在接下来攻赵显眼了。” “其人也是咸阳蒙氏一族所看重的兵家之人,你们中了他的计谋,不算冤枉,下次……就不会再有这种错误了。” 路枕浪随意的席地而坐,身后跟着的那两人也是随伺,房屋之外的人没有进来,在四处的警戒着,以防有外人侵扰。 秦将章邯的存在,先前自己也确实没有料到,近年来,对方在通渭之地练兵有成,有一支万人队的精兵听候调遣,加上如今玄清子统御陇西、北地军政要务,更得大力。 章邯,是一个麻烦! 脑海中翻滚诸般,同时将章邯的信息说道而出,此行若是可以,也当将此人除去。 “章邯!” “哼,下次让老子碰到他,非把他的首级拿下来。” 知晓那人的姓名,花千将心中更是激动。 “巨子,接下来我们准备如何做?” “如今玄清子出现在陇西,想来很快就要整肃陇西两郡要务,以其之才,怕是不难。” 无奈的看了花千将一眼,苏北海将目光看向巨子,陇西之地是赢秦祖地,墨家在这里行事本就受到不小的限制,若是不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玄清子。 怕是,在这里也呆不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不是我们要做什么,而是要看对方如何做,我已经让高渐离、方更泪两位统领前往天水之城以及平襄之城。” “我们要知晓天宗玄清子接下来如何在陇西令达!” 路枕浪摆摆手,置敌而后动,方可有的放矢。 如今陇西两郡面临的麻烦,可不仅仅是地动灾祸,还有外在的匈奴侵扰,何况,三十年前被秦国攻灭的义渠国,数年前被秦国攻灭的蜀山,南侧高山另一侧的羌族…… 对于秦国,他们可也都没有什么好感。 数百年来,秦国在陇西、蜀郡的不断发展、壮大,那是以牺牲他们家园所在为代价的,若有良机,万事不难,路枕浪语落,双眸微眯,不在多言。 苏北海、花千将等人闻此,心中略安,巨子所谋肯定超越他们,自己等人能够做的,就是接下来不要让巨子失望,不要让那些死去的墨家弟子失望。 第七百四十一章 大敌 “陇西郡守嬴体见过武真侯。” 次日一早,陇西郡守便是带着一行数人,赶至平襄城。 入平襄城内一普通府邸,正厅近前一礼,两年前,自己曾一见武真侯,如今再见,想不到却是为了督阵陇西、北地两郡文武要务。 看来大王对于武真侯是相当重视。 不过,赢体心中却是有些浅浅的不安,陇西两郡已经各有郡守,但大王还是派遣武真侯前来,莫不是对于他们的近来为政不满意? 不然,何以在他们的头上,又空降一位这般权势甚重之人,心中虽这般想着,面上笑意不绝,看着面前年轻至极的武真侯,已然中年形态的赢体更是感叹。 “无需多礼,坐!” 陇西的治所在狄道,距离平襄之城近八百里,想来眼前这位郡守应该是关注自己行踪的,否则不会这么巧,自己昨天刚至平襄,今天对方就来了。 不过,来了也好,也好商谈一下接下来之策。 待北地郡郡守与诸多县令、世族族老们前来,便可进行具体的举措降下了,与其颔首,屈指一点旁边条案。 “是。” 赢体轻轻一笑,衣袍而动,跪坐在条案之后,旋即,便是有侍女献茶。 “地动在陇西、北地两郡都有发生,如今已经过去半月,然本侯一路入陇西,所见所闻,都仍旧入眼荒芜,饥民流散。” “莫不国府降下的整治之策,你以为不妥?” 身着宽松的浅白色常服,发丝随意的梳拢一束披散在身后,旁边雪姬静怡,素手烹茶,徐徐的献上前来,玉盏晶莹,毫叶沉浮,颇为典雅。 挥手一探,握在手中,轻抿一口,唇齿生香,于眼前这位陇西郡守,算是有些了解,为赢秦一族的旁支,缘由宗族老人的推荐,位列郡守。 近些年来,于陇西之地来说,没有什么过错,也没有什么功劳,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寻常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但这等灾祸之事发生,可就是考验对方的时候到了。 很明显,对方的整治水准并未达到自己的要求。 砰! 一语而落,悄然间,刚入座的赢体,浑身为之颤动,手掌刚拿起的茶盏为之不稳,跌落条案之上,清脆之音回旋,茶水流淌四溢。 神色瞬间变的煞白无比,瞬间从座位上起身,行至正厅中央,屈身而跪,拱手重重一礼。 “下臣失职。” “下臣有罪!” 赢体心中颤抖不已,当今大王素喜《商君书》,自己也曾一览,而且在朝廷律例之中,也有诸多条例约束官吏,上至相邦,下至县丞等等。 未能够及时处理陇西一地的灾情,已然有罪,倘若武真侯上书一言,怕是自己丢官事小,一身性命都难以保障。 此为惶恐之所! 自己这个陇西郡守,看似权力不小,实则早已不复数十年前的郡守模样,大王近年来的举措,将各地郡守之权收回不少。 今王强势,奈何! “说说你失职在何处?” “本侯被大王派遣督阵陇西、北地两郡要务,你以为本侯愿意替你解决陇西灾祸之事?之所以派遣本侯前来,你应该明白的。” 陇西、北地两郡的郡守素来由赢秦一族的旁支与姻亲之人担任,那是赢秦一族的祖地,自该如此,除了这两处特殊之地,秦国其余郡县倒是没有这个限制。 在朝堂之上,不是秘密。 抿一口手中茶水,看着面前那浑身颇为战栗之人,轻语一言,问询道。 “下臣失职。” “下臣没有及时的处理地动灾祸之事,没有稳住陇西一地的庶民流散,没有止住有心之人的流言扩散……,下臣有罪!” 赢体未敢抬头,脑海中极力翻滚进来的陇西之事。 自己其实也下发一些文书命令,但成效不大,根本没有被贯彻入县、里,以至于半月过去了,陇西还是如此形态。 些许事情自己都看在眼中,身边也有人帮助,但奈何就是看不到成效,为之奈何。 当然……这是自己的过错。 “你倒是挺明白。” “昨天本侯已经令平襄县令以本侯的名义下发文书,召集两郡要员前来于此,商榷整肃陇西两郡要务对策,既然这些问题你都看到了。” “那么,你觉如何?” “站起来说话。” 周清面上又是一笑,看来能够成为郡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将手中美玉雕琢的茶盏落于条案之上,继续问询道。 倘若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这个郡守还能够继续做下去,若是不行,郡守的位置也该换换了。 “是。” 赢体徐徐的抬起头,看了上首的武真侯一眼,观其神色,心中略安,随之,缓缓起身,立于厅中,沉吟片刻,梳理自己能够想到的对策。 “秦国素来治灾不救灾,下臣以为,该效仿武真侯数年前在修筑郑国渠之策,兴建陇西一地的水利,开通毛渠,修筑长城。” “由此,可以梳拢游散的饥民,以保他们不会生乱,也能够助力这些饥民渡过眼前劫难。” 这个策略,身边的谋士有人提过,故而,直接便是想到了。 徐徐而言,语落,再次小心的看上武真侯。 “还有呢?” 周清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雪姬调制清凉之酒,加持己身所修寒冰之力,阴阳相合,杂糅果酿之物,杂糅香料之精,一小壶事物直接成就,只消过滤沉淀一二,便可引用。 闻赢体言语中断,继续道。 “是。” “官府即刻派人奔赴郡县,消除流言,以正官府之力,令饥民生畏,未敢生事。” 想了想,又是一策流出,赢体看着上首武真侯正和身侧那个绝美女子笑言,未敢大意,想来所言这些武真侯还是不满意。 “官府还应派出专人,奔赴各地,给予清理各地因灾祸而身死的庶民,集中起来,给予处理,防止疫情的出现。” “对灾情严重之地给予缓收赋税举措。” “对各地粮仓给予增派兵卒保护,放置饥民冲荡!” “同时出大力对散布流言之人给予严惩。” “对于灾乱之中生起的私斗之事,给予严加惩处!” “……” 赢体一条条的说着,有些是身边谋士之语,有的是自己从近年来文书上所观,有的是自己所感,待在这个位置上多年,自是有些体悟。 零零碎碎,一开始还比较成条理,后来便是成碎片了。 “这些你都做到了?” 从雪姬手中接过调制好的果酿清凉之酒,这些东西弄玉也曾调配过,不过,每个人的手法不同,自然味道有些差别。 轻抿一口,一丝丝凉意扩散,在盛夏时节,决然爽快,同时看向面前的赢体。 他说了许多,自己觉得都可以,起码对于眼前的陇西来说,都是合适的,纵然中枢重臣来此,大都也是这些,但……为何却没有任何成效! “这……,下臣失职!” 赢体面上有些难看,低首轻语。 “为何没有做到?” 周清再问。 “下臣失职。” “诸般文书政令,出狄道,入郡县,难以在乡里施展,有些甚至难以在郡县施展。” 个中缘由,赢体自然了解,不过自己也没办法,当初自己担任这个陇西郡守,那些人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这些年来,那些人着实不太将自己放在心上了。 “对于陇西两郡所发生之事,本侯决意在一个月后笔落文书,承报咸阳。” “所以,本侯给你这个机会!” “你先回去将今日所语,整理成一份文书,待北地郡郡守等人齐至,再行商议要务。” 单手对其微微摆动,陇西这里的情况如何,芊红昨日也和自己说了许多,而眼前赢体所言的应对之策,若然可以实施,自然没有大碍。 但有些人偏偏觉得自己特殊。 “是!” 赢体再次舒缓了一口气,但心中也是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武真侯给予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整顿陇西要务,若是自己做不到,怕是郡守这个位置就真的没有了,若是可以做到……,但……很难。 “去吧。” 将那只红色珊瑚樽内的果酿清凉之酒饮下,不在多言。 数息之后,赢体离去。 “大人,雪姬听芊红姐姐说过,百年来,赢秦一族的旁支族人在这里甚多,尤其是昭襄王岁月,很多公子、重臣都来到了这里。” “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在昭襄王之时立下大功的,还有一些老世族之人,有些人的爵位甚至仅次于关内侯,郡守也未敢如何。” “陇西郡守怕是难矣。” 深蓝色的开襟绸群着身,婀娜的身段包裹其内,银发精致的梳拢,水晶如玉一般的头饰嵌入,肌肤晶莹,玄光隐现,皓腕之上一对寒玉之镯滑动。 跪坐在大人身侧的软垫之上,绝美的姿容上,闪现一丝好奇,看着刚才那陇西郡守离去,脆音缓缓,明眸闪烁玄光,手持酒壶,为大人满上珊瑚樽。 近年来待在陇西,也不是一无所知,些许对策,芊红姐姐也说过,但说出来是一方面,能否做到,又是一方面。 “陇西、北地两郡的祸患不仅仅是所谓的游侠、异族之人。” “雪姬,你猜猜为何一株足以扛住万千外在压力的大树,在某一天一道旋风吹袭之后,却……轰然断裂,散落万千尘埃呢?” 第七百四十二章 长城 如雪姬所言,陇西、北地这里已经超过三四十年没有整顿了,再加上这里的特殊性,更是难以整顿。 三十年前,昭襄王正举国全力东出,重心在东! 二十年前,昭襄王垂危,国政混乱,重心在咸阳! 十年前,今王登位,文信候统领国政,重心在咸阳与关外! 如今,秦国大势汇聚,欲要东出,重心在东! 如此,若非北方匈奴、西侧异族之国而动,怕是秦廷目光仍鲜少会落在陇西,那里可是赢秦祖地,或许王兄觉得山东诸国处理完毕更为重要。 但……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似乎也并没有给予整治,以至于大厦将倾之际,陇西、北地甚至不能够有半点帮助,赢秦祖地就那般看着辉煌帝国消失在眼前。 身为祖地,那就要有祖地的样子,那里是赢秦的根基所在! 应该成为秦国在关中之外的又一个重心,因为那里是赢秦的崛起之地! 昔者,大周丢失岐山崛起之地,平王东迁,从此一蹶不振! 若然大周能够保证岐山不失,王师强健,如今一切未可知! 现今,大秦国势昌隆,或许无需多做准备,但为了后世君王,也该如此。 此行自己既然来了,那么,陇西、北地两郡……当成为真正的赢秦祖地,而不是某些人的私人之地,赢体若然不能够做到。 自己可以。 迎着雪姬那一双晶莹水光之眸,周清笑语轻问。 “大人,莫不那株大树的根系腐朽?” 雪姬俏脸之上亦是巧笑嫣然,略微思忖,回应着。 “哈哈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雪姬,吩咐下去,准备车马,本侯要前往平襄。” 虽然和自己所言之意略有出入,但似乎……更为根本,朗声大笑,从座位上起身,今天天气还可以,也该前往平襄之城看看了。 那里才是自己的城池所在。 “是,大人。” 雪姬从座位上起身,福身一礼,脚下浅蓝色的玄光扩散,消失不见。 ****** “天水湖似乎大了一些?” 时隔两年,御马前进,出平襄不远,临近一汪碧波的天水湖侧,灵觉扩散,天眼扫视。 和两年前有所不同,天水湖周围的绿木植株越发之多了,仿佛按照阵势一般,灵觉俯览整个天水湖,还真是一个阵势。 道家最简单的八卦阴阳。 “还布下了一个阵!” 周清哑然一笑,这个手笔倒像是焰灵姬所为,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于道家的东西知晓不少,目光远处,天水湖的中央,也多了两个隔空相望的凉亭,以为阵眼。 “却是大了一些。” “活水入口所在被焰灵姬发动人力给予扩增,又移植诸多树木,给予涵养水土,稳固根基,十年之后,怕是天水湖还要更大一些。” “这个阵势也是焰灵姬布下的,虽然简单,却理顺风势、水气,于不远处的天水城来说,裨益良多!” 这些都是焰灵姬做下的,白芊红身着淡紫色的劲装,外披一件紫色的披风,坠马髻梳拢,秀发垂落一侧,明眸顺着大人的目光看过去,亦是轻轻一笑。 近年来,焰灵姬在陇西所做只有两件事,一者是整治这处天水湖,一者便是精进修为。 可惜,天水湖容易治理,修为至今仍旧化神绝颠,欲要更进一步,甚为艰难,不过好在乌孙两国,也有不少相同层次的好手。 “选择将天水城建造在天水湖旁边,也是有着这个考量,此城处于陇西内侧,不为防守之城,日后当为农工百业兴旺之城。” “所以这些是必须的。” 天水湖方圆五百里之地属于自己,但根据秦国的规矩,欲要封建邦国决然不行的,所为封地者,不过享有其内的食邑财物、人力等物。 于诸般文武军政之权要受到极大的限制! 周清于此倒是不在意,先前,缘由天水湖旁边宗族复杂,以至于没有真正形成统一的城池,现在自己就是要立下规矩。 以天水城为原点,北上祖厉河,出大河,直达乌孙等国,沿着距离天水城五十里外的一条河流南下,便可入渭水主干,直达咸阳。 期时,果然贯通一条道路,作用甚大。 “想要达成大人心中那般想法,怕是还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够看到些许成效。” 俯览整个陇西之地的舆图,天水城、天水商路、渭水之地……连起来,已然有些畅通了,只是陇西为赢秦祖地,对于商旅的限制不小。 这里需要的不是繁荣,而是安定,不然,和异族做生意能够发大财,也不会只有乌氏倮一个人了。 “五年的时间,本侯还等的起。” 再过五年,自己也才不过二十有余,有着一身浩瀚玄功的加持,此生寿命超越百岁、百五之岁轻而易举,五年的时间,不算什么。 身边的芊红、雪姬等人也是一般,修炼至化神绝颠,加持道家玄功的特殊,已然可以缓缓驻颜,寿元大增,按部就班之下,任由内力滋养肉身,也可一望百载之数。 “大人,章邯将军来了。” 随伺身侧的雪姬,骑乘汗血之马,历经两年时间的驯养,倒很是温顺,体态更为俊逸修长,踏步之间,更有一股别样的气韵。 眺望远处,正有一行数人,驾驭马匹,快速的行至这里,一路狂奔,淡淡的烟尘弥漫身后,灵觉扩散,雪姬脆音已然而出。 “末将章邯见过武真侯!” “武真侯!” “武真侯!” “……” 话语落下,不过短短十多个呼吸,章邯一行六人便行至跟前,恍若两年前的场景一般,翻身下马,近前一步,拱手一礼,沉声而道。 其余诸人亦是如此。 “无须多礼。” “于你所练之兵,芊红也曾一观,历时数年,终于有所成,接下来正是你们立下功勋之时。” 挥手间,一道道柔和的劲风将六人扶起。 目光看向章邯,待在陇西数年,肌肤倒是有些黝黑,但看上去更为强壮与康健了,身后的五人也是不差,虽然修为都还在通脉层次,但能够被章邯带在身边,想来皆有出彩之处。 陇西这里的情况,一切都在芊红的信息库中留存,自己当然也是知晓。 “定不负武真侯所望。” “武真侯,末将从通渭之地前来的时候,碰上有疑似墨家的游侠出现,欲要焚毁运送平襄之城的粮草,好在,末将警惕,将他们围困绞杀。” “可惜,仍有四人逃出去,怕是接下来陇西这里,游侠不会善罢甘休的。” 章邯心中一震,近来陇西的局势也落在自己眼中,无论是内部的乱象,还是外部的乱象,欲要快速的将其整顿下来,非有出动强力。 从咸阳那边传来消息,明岁蓝田大营四十万主力大军出动,兵压赵国,不出意外,明岁,陇西这里同样又一场硬仗要打。 “墨家的游侠!” “本侯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章邯,接下来本侯将会节制整个陇西、北地两郡的守备之军,你先返回军营,处理本侯之令,之后,随伺本侯身边,以为调用。” “通渭之地的一万精兵分出三处,一处四千兵,令达之日,赶赴狄道。一处三千兵,令达之日,赶赴临洮。一处三千兵,令达之日,驻守天水城。” 于章邯的消息,周清虽有些诧异,然……略微思忖,倒也不出乎意料。 昨天,自己要求派兵前往通渭之地,所忧心也有这么一点,而……章邯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将墨家露面的游侠给予绞杀。 随即,朗声喝令。 “是!” 章邯不疑,如今军中除了自己,身后的这些军将也都成长起来了,或许不能够独当一面,但在陇西这里,还是不成问题的,听着武真侯所语的两个地点。 一个是狄道,那里是陇西治所所在,也是诸多老世族、赢秦宗族汇聚之地。 另一个是临洮,那是洮水的下游城池,东侧临近蜀郡,南侧临近羌族,落子其上,章邯略有明悟。 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又是先后一礼落下,章邯告辞离去,一行六人快速返回数百里之外的军营。 “大人,在这个时候整顿那些人,是否有些动摇陇西根基?” “明岁,匈奴大军很有可能压至。” 白芊红明白周清的规划,也了解周清的规划,但现在距离明岁没有几个月了,那些人在陇西都是树大根深的,若是不能够将他们直接处理完毕。 明岁,很有可能成为不必要的变数。 更是有可能被墨家等游侠势力所用,……当然,对于大人的手段自己还是知晓的,但整顿之后,陇西在短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平静的。 “攘外者,必先安内!” 周清点点头,些许的震荡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要陇西、北地两郡能够撑过去,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刚才将章邯调遣至身边,节制两郡守备之兵,便是为了这一点。 只是,也要一看乌氏倮接下来出使如何,果真能够说服乌孙、月氏两国不动,凭借匈奴的一支偏军,很难动摇陇西两郡。 长城不是摆设! 第七百四十三章 名单 “受地动所至,城池东南一角尚未稳固,便是松动,略有坍塌,所以,现在正在加紧休整。” “城池内的其他地方也在一一核查。” “欲要真正的可以使用,还得半年之后!” 两年之前,面前的这座天水之城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轮廓,一个方圆九里的轮廓,如今轮廓不存,俯览而下,整个城池内部一切划分完毕。 章邯一行人远去,周清等人则是徐徐行至天水城前,并未进入城中,内部还在施工,远处有着一辆辆马车不断行入,将一车车木料、山石……拉入其中。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此为礼仪所言之建城之法,不过已经有些老了。” “此城不是王城,不有内外之分,不过划分几个区域而已。” 周清点点头,此刻的灵觉早已笼罩面前这座城池,由着城墙的略灰深的眼色,看上去倒不是那般新颖,不过城池之内,一切却是欣欣然。 道路早就已经规划好,城内的一个个区域也都归置好。 居住之地、商贾汇聚之地、官府办事之所、游玩之地、草木交错之地……,诸般种种都已经清晰可见,一座座府邸建造而起,当然,还留有不少的空地,以为他日之用。 钟鼓两楼林立,水道引入城池之内,道路之旁的深处,更有一条条外表看不到的地下网络,那是城池之内的排水所在,咸阳城中便是有。 但在诸夏见的诸多城池中,却是不多见,数年前游历山东六国之时,就是一些大城池,其内的味道都足以令人回味无穷。 “城池有将作少府的人亲至把关,有着大人所语,此城当新意而出。” 一行人围绕城池旁边而进,白芊红再次颔首,此城落下,在整个陇西之地虽不是最大,但必然是极为特殊的一个。 “有趣。” “想不到那些游侠的手已经深入城中了。” “芊红,数日之后,待章邯三千兵至,一查他们的照身贴。” 天眼之下,城池之内是否有修炼之人,修为强弱如何,尽皆知晓,小小的天水城内,竟然出现近十位先天层次的武者,此刻都伪装成木工匠人,干得有模有样。 百家之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怕也就只有精通此道的墨家了。 “游侠!” 白芊红口中低语一声,对于修筑城池的这些人,大都是从陇西本地招募而来的,一应诸事自己也没有细观,如今为关键时刻,是该好好查查了。 ****** “高统领,这里距离天宗玄清子的居住府邸不远,可不能靠的太近,不然被发现,以我们的修为,走不了的。” 这些天的平襄城热闹起来了。 怕是自从平襄城建立起来数,都没有这几日热闹。 先是有陇西郡守先至,而后临近的陇西郡县县令、县丞、世族之人奔至,未几日,更是有北地郡的郡守到达,还有其余诸多人。 此刻的城主府中,早已经人满为患,尽皆是应武真侯之令,从两郡奔赴此处,商榷陇西要务,至于有没有其他的要务,知者甚少。 连带平襄城内这几日的商贾、外地之人都多了许多,当然,此刻城池内外,也有着一支支精锐之兵来回巡视着,防止乱象而出。 如果今日城主府内突变,怕是明日整个两郡形势都要打乱。 距离城主府两百丈之外的一处二层酒楼之中,临窗而立,条案陈列,自有两位衣着普通商贾装束之人对饮,由着旁边的杂乱,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二人年岁看上去都不大,均二十上下的模样,只是细细一观,二人的气质略有差别,一者清冷,外人难入,一者眉目冷静,甚为沉着。 眺望不远处热闹非凡的城主府,二人倒是随意的说着。 观面前这位浑身上下一丝丝情冷之意扩散的男子,方更泪一边轻笑着,一边徐徐起身,持酒壶斟倒对方的酒樽,此处距离城主府不远,但距离秦廷武真侯所在也没有多远。 数年来,百家之中,对于秦廷武真侯武道的描述,均是一语玄关不可敌。 玄关境界,在墨家开创的数百年来,也就祖师墨翟达到过,后世一位位巨子都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因为那意味着要将墨家心法修炼至圆满层次。 兼相爱,交相利! 一如道家的玄功要体悟天地自然,墨家的玄功同样要体悟尘世之道,未能够达到祖师境界,难以破开关卡,虽大道同途,但终究有所不同。 玄关境界武者的恐怖,近年来,秦廷武真侯出手不是一次两次,但凡出手,所擒拿之敌尚未有逃脱者,连带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南公都被硬生生打落境界。 可见其恐怖。 看着高渐离自从进入平襄之城,就开始沉闷下来的神情,方更泪颇为奇异,但……也没有多问,不过继续这般下去,可不是好事。 “若然你我之力,杀入城主府,方统领,你说陇西两郡是否大乱?” 高渐离从燕国归于楚国,得知巨子要对陇西下手,便是跟了过来,想不到从近日所得的一则则消息上,却是看到一个令自己心神一动的消息。 她……竟然已经在陇西数年了,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早知如此,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前来陇西的。 近月来,陇西、北地两郡地动,灾情横生,巨子欲要扰乱这里的局势,迫使秦国不能够安稳东出,高渐离深以为然。 韩国,已经灭了! 接下来的赵国是山东诸国屏障,不能够有这个危机。 所以,陇西这里必须乱! 而且,还得大乱! 否则,不能够令秦王嬴政改变心意。 目下,似乎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若然可以将城主府内的那些陇西军政要员杀掉,陇西两郡绝对要打大乱,念头涌动,高渐离眉头一挑,右侧垂落的一缕发丝微动飘摇。 “这个……,高统领,你……不是在说笑?” 方更泪那原本有些笑意的面上,直接凝固了神情,随即呆呆的看向高渐离,眼眸深处更是掠过浅浅的警惕与浓郁的不安。 这个想法可以有,但若是实施起来,就没必要了,自己还想要多活两年。 自己先前原本是跟随在现任巨子身边的,对于高统领不算多了解,此次听说也是对方执意要前往陇西的,想不到现在给予自己这般恐慌之感。 闯进城主府杀人? 就是巨子在这里,也不敢出此策! 城主府从早上就开始戒严了,周围巡逻的兵卒足有数百,城主府内更多,何况还有超级武者武真侯,以对方的反应力,自己二人怕是刚露出敌意,就被擒拿了。 “……,唉。” “方统领,巨子如今可有谋划?” 闻此,观方统领这般形态,高渐离也觉得有些不妥,轻叹一声,没有多言,是自己妄言了,但若然自己也拥有玄关武者之力,定然如此。 可惜,自己精修多年,如今还是先天层次,而韩兄已经破入化神了。 自己与方统领奉巨子之命,前往平襄之地探询消息,待在这里数日,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落下。 “巨子有言,待天宗玄清子诸般整治之策落下,再行应对。” “今日,两郡官员汇聚,想来定有策略而出,根据巨子先前的分析,这次他们不仅仅要商讨地动整治之策,更是有应对匈奴、乌孙等国之策。” “如此,保证两郡的安稳,策应秦国东出。” 方更泪舒缓一口气,虽如此,但还是觉得待在高统领身边不安全。 闻其言,将巨子传达的消息说出,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有更多的墨家弟子前来,也有不少的百家之人迂回前来,欲要助力。 陇西两郡接下来的走向如何,要看今日城主府内的商议结果。 而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如何,也是要看对方的行动,来做出应对之策。 “那我们只有继续等待了。” 高渐离颔首,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的前提下,做好自己的事情,静待以观为上策。 方更泪点点头,不在多言。 而距离酒楼两百丈之外的城主府中,此刻却是热闹非凡,正厅之内,郡守高官、世族族老汇聚,能够位列其内的,要么重臣,要么高爵。 其余诸人,则是落于左右偏厅之内,一应服侍礼仪齐聚,精致的瓜果点心、醇香美酒尽皆齐备,均身着锦衣,来往之间,高声呼喊不断,似是在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武真侯,这便是此次陇西之地前来的世族之名以及族老名单!” 城主府的后方庭院深处,周清正盘坐于一座凉亭之内,身侧雪姬随伺着,身前的条案上正有这清凉佳酿,面前则是静静站立着两位中年锦衣男子。 赢体近前一步,从手中拿出一份文书,递将过去。 “武真侯,这是北地郡的名单!” 北地郡郡守白菘亦是近前一步,拿出一份文书,其上也是一份名单。 第七百四十四章 见黑曰白 “名单上的人还真是不少。” 与两位郡守之间不算陌生,先前也曾见过,在咸阳大朝会的时候,也曾见过,先后接过两份文书,打开一览,顿时一个个颇为奇特的信息涌入眼帘深处。 数十年来,赢秦主脉宗族一直是大王一脉,只要成为秦国之主,那么,所在的脉系就会成为整个赢秦一脉的主族,但从昭襄王以来,孝文王、庄襄王两代孱弱,主族人数稀少。 到如今,整个主族的嫡系族人,寥寥可数。 但在这份文书之上,赢秦一脉的旁支族人可是相当不少,而且从旁边点缀的其他信息来看,其中多数拥有左庶长以上之爵位。 此行前来爵位最重者为驷车庶长,乃是数年前残余平定蕲年宫与文信候吕不韦之乱的老廷尉赢腾,其余大上造也有不少。 同样的一件功劳,对于赢秦一族族人,和对于其他臣子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陇西这份名单上有三十人上下,身上要么兼任着陇西要职,要么有高爵加身,北地郡郡守递过来的那份文书也是差不多。 数十个呼吸之后,其上所有的名单阅览完毕。 “北地郡现在的情况如何?” 比起陇西,北地郡受到的影响也有,但小了很多。 语落,周清将目光看向郡守白菘,这是一种可食植株之名。 “由着咸阳下发文书上的整治之策,如今北地郡的情况正归于平稳,在深秋之前,安稳下来不难。” 其人回应。 “北地郡广袤超越陇西甚多。” “麾下治所更是有不少狄戎之人,那些人现在如何?” 北地郡,乃是当初秦国攻灭义渠之后,将整个义渠之地化为一个北地郡,辽阔甚大,舆图而观,简直有两个以上的陇西大。 其内地形复杂,多山、多草原、多丘陵……,城池虽也有,但不复陇西这般地势平坦,而且北地郡也是直面北方匈奴,以及直面大河以西之国的。 “那些人并无异样,数十年来,那些狄戎之人与义渠国之人,都已经被打散在整个北地郡,就算想要趁乱而起,也没有这个机会。” “数年前,咸阳有乱的时候,就已经被镇压过一次,如今不会那么不明智的。” 白菘摇摇头,和陇西郡郡守相比,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自己非是赢秦一族的,却是孟西白三族的,商君变法之后,三族归于陇西、北地,不入咸阳。 倒是在这两郡拥有不小之力,缘由孝公以来的诸位国君明智大略,更是未有什么异心,只是汇聚一处的时间久了,一些利益上的冲突不可避免。 那些事情,自己也在加紧处理的。 因地动之事,大王派遣武真侯督阵陇西、北地,已然是对于他们的一个警告,若然不能够表现出应有之力,怕是大王真的要将他们拿下来了。 “不可大意。” “遍观史册,那些狄戎之人想要真正融入秦国之内,非有三代以上的时间,如今,攻灭义渠国不过短短三十年,一些人并未死去。” “此行你归于北地郡义渠之后,务必调动整个郡县的守备之力,加强巡逻警戒,护持整治之策落下,不可有事。” 周清摇摇头,有些时候,越是看上去平静,往往其下已经暗流涌动。 近来,自己也已经调动罗网在这里的力量进行调查,再有几日,便可有文书传来。 “是。” 北地郡守微微颔首。 “地动灾情,陇西最重,赢体,你也该给本侯立下一个时间,让本侯看一看你的手段。” 将视线挪移至陇西郡守赢体的身上,这些时日,对方一直在平襄城,文书也早已经写好,的确不错,若然实施下去,当有大效。 “这……,冬日之前,必然稳定整个陇西局势。” 赢体神色一滞,略有些许不自然,北地郡守表态在深秋之前整治整个局势,陇西这里情况复杂一些,退后些许时日,到达冬日……应该可以吧? 心中虽有些不确定,但事关己身,无论如何,也该有些重力落下,否则,那些人还真以为自己这个郡守是可以任意拿捏的。 “很好,本侯很是期待。” “说来,本侯前来这里督阵两郡,不仅仅是为了此次灾情,也是为了外患,这一点……你们应该有所耳闻,白菘,北地郡西侧为月氏之国、匈奴之地。” “可有所得?” 若无陇西地动,蓝田大营主力在今岁冬日便会出函谷关,东向攻赵,受此影响,已然退后几个月,改成明岁东出的。 也就是说,在明岁东出之前,陇西两郡的事物要整顿完毕,地动灾情整顿完毕,于对外的策略也整顿完毕,否则,到时候,还会出现变数。 “下臣在月前也曾收到国府下发的文书,一探月氏之国的动静,根据探子来报,月氏之内,却有匈奴人的踪迹,但月氏之国尚未下最后的决断。” “匈奴倒是已经在边境布下疑兵,具体数目正在探察,想来是有这个心思在此时攻秦的。” 白菘又是一礼,说道北地郡的情报。 “对外之事你等可以暂缓,本侯已经派遣专人处理此事。” “接下来要务,便是令陇西两郡安稳下来。” “若然你等可以在承诺之期前做到,本侯不吝啬为你们请功,当然,若是不能够做到,本侯倒是不介意亲自出手,整顿两郡。” 一边说着,周清从条案后起身,旁侧的雪姬也是悠然而起,灵觉扩散,感知前院的动静,也是时候一见他们了。 些许警告之言落下,一步当先,走向城主府的正厅所在。 ****** “巨子,这是方统领送来的情报!” 边鄙之野,村落深处,一位农人装束的墨家弟子手持一个竹筒,快速奔向早已被墨家弟子掌控的村落一角,近前一礼,轻语道。 “看来,平襄那边已经出现了结果。” 麻衣布袍,短衣束腿,脚踏布鞋,手持桐木棍正在村子里随意走动着,发丝梳拢长辫,仍旧垂落在后,挥手一招,一股无形的劲力将那竹筒摄入手中。 呼吸之后,从其内取出一份纸质文书,虽然天宗玄清子行事霸道,不为山东诸国而喜,但这等造纸之术却是裨益甚多。 打开纸张,一览其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写的很多很多,涉及平襄进来的所有事情,无论是整治之策,还是守备之军的调动,还是如今两郡仍旧持续的乱象。 “玄清子为天宗弟子,想不到对于军政这般精通,真不愧是百家之首的道家传人。” “以玄清子的手段,果真做到,怕是在冬日之前,陇西、北地两郡就可以彻底平静下来,丝毫无损明岁秦国东出。” “北海,即刻传令方更泪,让其带领一支墨家弟子,前来狄道所在!高渐离继续留守在平襄,一探具体讯息。” 一览上面的文书,墨家巨子路枕浪已然心中有数,思忖片刻,便是看向身旁的苏北海,他是跟随在自己身上很久的,行事稳重,不为出错。 方更泪也是跟随在自己身边许久的弟子,为人行事谨慎,正合此事。 至于高渐离,乃是游侠之身入墨家,虽然也是不俗,但终究……自己对他所知不算多,此次陇西之谋事关重大,方更泪行事更合己身之心。 “是!” 须发洁白,面色通红,形体虽奇异,但仿佛也正是要彰显其与众不同。 “让千将即刻前往临洮之城,那里秦照已经在那里了,有千将在旁护持,我也能够更为放心。” 秦照年岁虽不满二十,但很得自己之心,行事机敏,颇通政要,在临淄之时,就曾悉心培养,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花千将与秦照交情不错,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以谋临洮之事,自己也更为放心。 “是!” 苏北海没有离去,又是颔首以对。 “数日之前,我已经连同赵国中山剑馆的鲁勾践侠士,其人已经在北地郡的义渠,接下来,儒家的刘毕也会前往。” “就派京飞与令方两个人前往,带着墨家弟子助力。” 路枕浪思路甚为清晰的一一落下。 “是!” “巨子,如今玄清子已经调动整个陇西两郡守备之兵,更有其麾下一万精兵助阵,百家弟子虽也有不少,但短时间内,那些人真的会助力?” 苏北海再次应下,想着巨子落子,心中略有疑问,毕竟相对于秦国在这里的实力,百家还是不够看的,真要与之对抗,怕是要损失极大。 “秦国欲要兴不义之兵,身为墨家之地,阻拦之,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此行就是要将陇西两郡搅乱,使得秦国这处边陲之地不稳,加上异族之国与匈奴的压力,只要秦王嬴政改变攻赵之策,便是我们的胜利。” “如今魏国正在重练魏武卒,楚国公子负刍正在登位关键时刻,赵国春平君也正在以谋郭开,燕国太子丹在整顿国事。” “我们缺少的就是时间,所以,即便为此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也是墨家应为之举,杀一人,谓之不义,杀十人,十重不义。” “今岁之人,小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欲兴非攻,这就是我们墨家存在的意义!” 第七百四十五章 如魔似仙 墨家三分! 一直以来,路枕浪都是在临淄稷下学宫,作为游仕之派的领袖,宣扬墨者之道,让诸夏知晓墨家的道理,巨子六指黑侠身陨,自己临危受命。 数年来,带领着墨家弟子逐渐壮大,在楚国之地,倒是有不少的收获。 “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 “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巨子,今山东诸国之人,已然有此目光者多矣。” 秦国欲要一天下大势,兴兵戈之事,本为不义之举,但在秦国却是被看成义举,连带山东诸国都有这般不若的声音。 杀一人,已然不义! 杀十人,十重不义! 杀百人,百重不义,已然是有百次死罪也! 秦国百年来征战,陨落其手之人不亚百万,便是有百万死罪,难道诸夏之人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到吗?秦国已然处于不义的状况,但山东诸国竟然有认同者。 苏北海闻声,口中亦是轻声念叨子墨子之言,对其有着很深之感触。 “近百年前,道家庄周曾言: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也许,玄清子以为其为正理也。” “殊不知已然是极端之道,兼相爱,交相利,则天下必然归于大同,归于极乐。” “北海,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路枕浪轻叹一声,天宗玄清子由此为,助力秦国甚多,怕是受庄周影响极大,已然无视义利,当真是可悲而又可怜。 果然秦国真的一天下大势,就真的是诸夏灾难了,一个国家连义利都没有,何谈其他一切! “巨子!” “巨子!” “……” 随着路枕浪一语落下,心有所感,直接席地而坐,四周的墨家弟子见状,面上为之一喜,巨子又要为他们讲述墨者之道了。 苏北海亦是欣喜,子墨子之言博大精深,自己虽知晓一些,但终究不若巨子所言那般明了详细。 “秦国,卫鞅变法之后,国力为强,为掩盖其为好攻伐之事,乃堂皇而语,非以金玉、子女、壤地为不足也,欲以义名立于天下,以德求诸侯也,以法治匡清诸夏!。” “何其大谬也!” 路枕浪周身浅浅的玄光闪烁,刚才灵觉有感,心有所得,修为略有寸进,故而便是席地论道,让旁边的墨家弟子也能够知晓墨者之道的不俗。 让他们知晓墨家为何为百家大家! 为何为百家显学! “何也?” 苏北海轻问。 “今时,若有能以义名立于天下,以德求诸侯者,天下之服,可立而待也。” “夫天下处攻伐久矣,譬若傅子之为马然。今若有能信效先利天下诸侯者,大国之不义也,则同忧之。大国之攻小国也,则同救之,小国城郭之不全也,必使修之,布粟之绝则委之,币帛不足则共之。” “诚如是,以此效大国,则小国之君悦。” 路枕浪缓缓而语,口中夹杂淡淡的内力,缭绕于诸多墨家弟子耳边,远处,有知晓巨子讲道之人,面上也是狂喜,连忙奔至此处。 “善!” 闻巨子之语,四周有墨家弟子赞叹。 “人劳我逸,则我甲兵强,此山东诸国现今可以强大之法,宽以惠,缓易急,民必移。易攻伐以治诸国,攻必倍。” “量我师举之费,以争诸侯之毙,则必可得而序利焉。督以正,义其名,必务宽吾众,信吾师,以此授诸侯之师,则天下无敌矣,其为下不可胜数也。” “如此,才为天下之利,而秦国所掩盖之事!” 百年来,在山东诸国中,墨家之言已然有相当认同者,是故于秦国东出,多有抵制者,王道不举,以霸道强攻诸国,欲要强力统合诸国。 此为大谬。 路枕浪仅有更深之感悟,传于诸多弟子,这是一个巨子应做之事,弟子明悟道理,传给其他人,其他人再传给其他人,则诸夏直达,墨家何愁不兴。 ****** “大人,这是罗网传来的密信?” 平襄城内,周清所处的府邸之上,距离那两郡郡守、世族族老汇聚已经过去多日,城中也都归于寂静的状态,只是,剩余的繁华倒是还在。 一应诸般之事,已经全部吩咐下去,自己也已经派遣专人奔赴各地,以查看效果,章邯暂时逐步统御两郡之兵,准备对于两郡严加管制。 偏厅之策,闲逸的生活再起,弄玉在一旁轻抚琴弦,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琴音之技想来纵然不若旷修,也差之不远。 云舒则是在身旁随伺着,至于雪姬,说来自己也已经许久未曾一观雪姬之舞,近年来,雪姬在府中招揽不少舞姬,编出不少倩丽之舞。 如此,自是有兴趣。 阅览着手中文书,数息之后,递给白芊红。 “不错,看来墨家之内有高人,于本侯所谋尽皆针对!” 罗网传来的文书之上详细记载着如今在陇西、北地疑似游侠之人的动静,自己先前落子在两郡要地,尽皆有游侠之人。 尤其在北地郡,更是有游侠之人频繁与往昔义渠残留之人、狄戎之人接触,虽然……这些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看着那些人的举动,周清觉得墨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知道自己之力薄弱,欲要拉拢陇西两郡的潜在势力给予对抗。 “他们所为虽然针对,但并无大用,改变不了陇西的局势!” 白芊红素手持密信,美眸纵览其上,点点头,脆语而落。 “他们所为怕也不是改变陇西局势,而是拖延陇西混乱局势。” “而且本侯有感,他们接下来也许会助力匈奴联合月氏,内外之力加持,拖延秦国东出步伐。” 墨家之内的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想来于自己所谋应该知晓,自己也不怕他知晓,一切都是煌煌之谋,乃是大势压过去,肃清一切。 唯一略微担忧的便是,有人会助力匈奴成事! “墨家担得起这个外通蛮夷之名?” 内诸夏,外夷狄,此为诸夏共识。 墨家真若如此做,传出去,绝对会令百家不耻。 墨家数百年来的名声也会受到极大打击。 白芊红奇异一言。 “当一个人有珍羞美味的时候,自然看不上残羹冷炙。” “当一个人只有残羹冷炙的时候,或许连更为不堪之物也能入口。” “芊红,传令两郡郡守,巡逻加强,调动秦国之民给予巡视,陌生之人检举有功,关隘之所,严查照身贴,传令天水商会,于月氏、乌孙两国打击诸夏游侠!” 若是往昔,那些人或许还顾得上颜面。 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无论如何,也得提前做准备之事。 “是。” 白芊红颔首以对,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放下手中密信,屈身一礼,尚未离去,偏厅之内,便是行入六位姿容尽皆中上的曼妙之人,身着单薄之衣,妆容相合,白皙的赤足跃动。 六人之后,更是有一位绝世之人,银发雪衣,同样的赤足精灵。 “哈哈哈,不错。” “起乐!” 从云舒手中接过清凉美酒,看着近前的雪姬一礼,为之朗声大笑。 以往待在咸阳的时候,也曾一观这般的多人之舞,和单人之舞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前来陇西多日,多为闲逸修行、听琴。 想不到今日雪姬给予自己这般一个惊喜。 语落,早已经准备好的乐器,颇有韵律的起伏而动,音韵缭绕于整个偏厅内外。 目光落下,银发雪衣,水袖飘逸,若仙若灵,四周六人舞衣翩翩,玉袖生风,典雅矫健,赤足踏步在地板之上,流水行云,龙飞凤舞。 周清静静看着,一舞艳而不俗,配合圣乐的加持,颇为欢快的曲调,虽无飞雪玉花台与莲池相衬,但随着舞曲的进行,一丝丝奇特的玄力从雪姬身上扩散。 有着火魅术的精华,也有阴脉之躯的清冷,阴阳相合,如魔似仙。 “芊红,本侯记得你当初在楚国郢都的时候,也有夏姬之名,也曾见你舞姿,甚为上佳。” “近岁以来,多在为本侯处理俗物,可曾丢下?” 忽而,周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记得当初在楚国郢都天上人间的时候,芊红也曾踏足白玉之台,身姿摇曳,不逊色眼前的雪姬。 毕竟雪姬的年岁未成,身姿婀娜之处不及多矣。 “其为芊红立身之本,如何忘却?” 白芊红坐于下首一侧,看着厅内之舞,亦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人美、舞美……,自是赏心悦目,又闻大人之言,不由的一双美眸绽放妩媚之光。 眼前这支舞,雪姬也曾让自己评判过,自是相当了解,伴随口中脆语,身躯悠然从座位上起身,紫色玄光闪过,体表的紫色裙衫垂落,玲珑有致的身形而显。 挥手一招,束发的玉簪落于条案之上,墨丝如瀑,侧垂于脖颈之间,单薄的白色单薄之衣罩体,踏步之间,已然融于面前的舞曲之中。 “公子,芊红姐姐与雪姬妹妹跳的真好。” 两位绝世佳人共舞,服侍在侧的云舒都为之目光凝视良久,看着场下那一幅幅风情闪现的画面,心中感慨多矣,旋即,斟酒近前。 第七百四十六章 刘季 “哈哈,云舒你莫不是也想要一学?” 水袖舞动,斑斓之色忽闪,白皙的光芒若隐若现,有着白芊红的融入,使得整支舞蹈越发的灵动与活跃起来了,一双双晶莹的赤足韵律而动,更是散发别样风情。 闻云舒之言,朗朗一笑,轻抿一口酒水,看将过去。 一舞倾城,也是一个境界! “云舒身姿不若芊红姐姐与雪姬妹妹,不敢在公子面前献丑。” 自己自幼所学,以诗书居多,于这些歌舞鲜少接触,数年来虽一直跟随在公子身侧,也是多整理俗物,未曾涉及这般。 但……观公子对这些歌舞甚是喜爱,故而心动,奈何如今身体长成,不若柔软姿态。 脆音而落,略有一丝遗憾。 “哦,让本侯一观云舒你的身姿是否真的不若雪姬她们?” 置酒樽于条案之上,挥手一招,柔软的身体入怀,有着歌舞的音韵助兴,随意把玩着,说来……自己也已经好长时间未曾尽兴了。 闲看绝世佳人而舞,静卧幽香迷醉之内,这应该算得上人世间最无上的享受了。 性命双修已经别自己推演至更高层次,但身边却无能够相合之躯,除非有人的修为破入玄关,才能够给予自己相当的助力。 奈何……玄关境界,数百年来破入其中的人就少,女子的话,更为罕见。 身边诸人中,芊红的资质最高,但现在被俗物侵扰,弄玉的心性颇合道法自然,奈何现在不过先天绝颠,看来自己也该助上一力了。 雪姬的资质次子,云舒与焰灵姬最为普通,但有着自己的帮助,化神绝巅不过时间。 “报!” 歌舞尚未散去,偏厅之外,便是一道响亮的声音传出,虽有纷乱音韵掩盖,但还是被上首的周清听道,感此,挥手间,面前的歌舞为之平静下来。 白芊红向着旁边的一位侍女挥动手掌,十多个呼吸之后,便是一封文书落在手中,素手将其打开,美眸闪烁其上,豁然间,神色大变。 “大人!” 面上隐隐的红晕未曾散去,赤足近前,神情凝重而道。 “我已经看到了。” “召章邯前来!” 文书上的笔墨不多,只有寥寥数字:北地郡郡守白菘身死! 看着上面记载的时间,是三日之前的事情! 春秋以来,诸侯国内的重臣、高爵之人时不时传来被游侠所杀之讯息,故而这也是各大诸侯国君主不喜游侠一大重因。 秦国之内,亦是如此,数十年来,也有不少的官吏与将军被杀。 最为猖獗的时候,当属邯郸之战,中山剑馆出动数十位超强武者,将秦军将领杀了数十个,以至于秦军损失兵卒近二十万,长平之战的战果丢失殆尽。 然……于地方之上的官员,游侠杀了也是无用,秦国乃是法治之邦国,非为贵族世袭,杀了一个,还会有另外一个出现。 更何况,每一位郡守的身边,都有严密的护持之人。 除非那人又聂政的本领,能够在千人护持之中,斩杀重臣! 文书之上,只有北地郡守白菘身死。 具体如何身死的,却没有半点讯息。 放开怀中瘫软的云舒,从条案后起身,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对于白芊红吩咐道,双手直接掐动印诀,开始自己的推演。 纪数之力涌动,斑斓的紫色玄光扩散,笼罩本体上下,双眸深处浮现奇特的道纹,神通运转,推演天机,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偏厅之内,那些舞姬已经退下,只留下雪姬、芊红等人,就那般的静静的立于厅中,等待周清推演结束。 “狄戎之人?” “这……怎么会!” 周清眉目紧锁,感受着神通之力反馈至讯息,下手的似乎非诸夏游侠,而是彰显狄戎之人的身影,这……出乎自己的预料。 “大人,杀死北地郡守的狄戎之人?” 白芊红也是秀眉微蹙,本能而觉,是那些游侠之人动的手。 因为也只有那些游侠之人有这个动机。 但大人所推演的结果绝对没错的。 如今,陇西的情况尚未告一段落,北地郡又起风波。 “大人,是否是那些游侠借助狄戎之人的手杀死北地郡守,然后又想要从大人身边调走章邯,如此,陇西郡便可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天地乾坤,纵横捭阖! 北地郡郡守被杀,接下来一系列整治地动措施暂停,表面而观,是北地郡那些人受益,但深层次考虑,大人必定派遣得力之人前往稳定局势。 如今,手中只有章邯最为适合。 章邯若走,那么,整个陇西、北地两郡都处于一种相对不稳的状态,陇西现在的戒严状态将会放松一二,而且章邯也很有可能陷入险地。 “却有这个可能。” “但章邯必须前往北地郡稳住局势,陇西这里,接下来只有芊红你分心出力了。” 周清徐徐的舒缓眉头,或许,这就是有高人在背后出手,现在,对方已经出招了,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不出意外,章邯是他们所谋。 “末将章邯见过武真侯!” 偏厅之外,章邯一身戎装,背负长剑拱手一礼。 “章邯,北地郡郡守三日前被杀,如今局势不稳,本侯需要你即刻前往北地,稳定一切。” “你可能做到?” 张口一语,声音直接从偏厅之内传入章邯的耳边。 “万死不辞!” 一语而落,章邯神色坚毅。 咻! 豁然,章邯背后的那柄利刃出鞘,直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摄入偏厅之内,数十个呼吸之后,再次归来,复归背后鞘中。 “章邯,你这柄剑上,已经被本侯封印三股力量,一股为生命之力,无论受到何等伤势、身中何毒,此力量可以消融一切。” “一股为霸道之力,施展而出,纵然是玄关境界的武者,也得遭受重创!” “还有一股为封镇之力,玄关之下的任何武者,尽皆可以镇压!” “三股力量是本侯送于你前往陇西的礼物,这是本侯的金印,北地郡内,一切由你,本侯只要稳定!” 周清言语深沉,翻手间,又是一枚金印出现在手中,金印出,代表自己亲临,如今陇西两郡为自己统御,军政尽皆在手。 屈指一点,金印破空而出,虚空立于章邯跟前。 “是。” 章邯双手接下金印。 “本侯会密令罗网在北地的力量归于你暂时统御。” “另外,天水城旁的三千精兵你带着前往。” 秦国之内,游侠不多,武道之人鲜少,唯一可以动用的武道力量,也就只有罗网了,如今北地的罗网中人,约有二三十位,足以够章邯所用。 虽然其内没有化神武者,但有着自己的三道力量,若然章邯合理利用,就是玄关境界的武者,也得被镇压,对于自己的力量,周清还是自信的。 “武真侯,但……陇西这边的局势正在展开,接下来……?” 近些时日,章邯一直负责收拢陇西之地的守备之兵,同时,派遣得力之人深入各大城池,以探察情况,随时给予处理。 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自己若是离去,不知陇西这边谁人接手。 “陇西这边有本侯亲自坐镇。” “一应文书,本侯虽派遣专人下达义渠城!” “你此行除却稳定北地郡局势意外,还要查清楚郡守白菘的死因,本侯刚才推演,似乎和狄戎之人有关,具体如何,就看你了。” 周清回应着。 “即如此,末将即刻前往北地。“ 章邯接令,不敢有任何迟疑。 北地郡郡守白菘身死,怕是不仅武真侯为之震怒,消息传至咸阳,估计大王都要派遣要员前来了,念及此,章邯只觉身上的胆子更加之重了。 不过,对于近月来陇西两郡的局势,自己心中也是有数,能够有此动机的,也只有山东诸国游侠和那些异心异族之人。 此行当将他们尽数剿灭。 “去吧。” 周清点点头。 对于章邯行事,自己还是放心的。 “大人,北地郡郡守被杀,接下来陇西郡郡守赢体如何?” 偏厅之内,云舒已经缓缓的恢复力气,正在条案一旁烹调茶水,徐徐近前,自己能够做的不多,只能够让公子舒服一些罢了。 白芊红近前一语,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赢体不会有事的。” “因为如果赢体再出事,本侯以为……墨家在南楚大山深处的机关城就不用要了。” “芊红,你与雪姬即刻前往狄道之城,协助赢体强力稳住陇西局势,必要之时,无需理会赢体意见!” 一个郡守出事,还能够赖在狄戎之人身上,两个郡守出事,那就意味着整个陇西两郡必须处于全封闭严厉控制状态。 那个时候,秦国固然短时间内不会东出,但陇西内的一切将会遭受清洗。 一个都别想跑掉。 背后作乱的那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他……在试探秦廷的耐心,在逐步扩大陇西两郡的乱象。 此人……有点意思。 “是。” 白芊红屈身一礼,挥手一招,旁侧垂落在踏上的裙衫入手,紫光闪烁,恢复先前明艳的状态,对着一边的雪姬看了一眼,想来大人是想要雪姬护持自己。 的确,雪姬有这个能力! 近年来,雪姬的音攻之术已然炉火纯青。 “是,大人。” 雪姬也是屈身一礼。 ****** “鲁大侠,借助狄戎之手毒杀一位郡守,是否有些不合仁义?” 北地郡,镇原之城! 此城坐落于三山汇聚之所不远,附近多狄戎之人,其内更有许多数十年前义渠之人的后裔,只是,数十年来,自从秦国统御这里之后,一切都变了。 臣服者,可以存活! 不臣服者,直接被杀! 整个义渠一族,连带其余的狄戎族人杀了不知道有多少,如今虽然还有许多,但都已经过上安稳日子,然……终究有人不甘于长久的沉浮。 一山深处,河谷之旁,傍晚降临,云雾陡升其内,篝火而起,一行数人零碎的围拢坐下,口中之言诸夏雅韵之声,不似狄戎之人。 “刘毕,那秦国出兵攻伐山东诸国的时候,何曾将过仁义?” “你们儒家不是曾说,欲要讲求仁义,非得是诸夏礼仪之人。秦国乃虎狼之国,蛮夷之人,苛政泛滥,霸道横行,百年来山东诸国身陨秦军手下之人不亚百万。” “这足以说明一切!” 麻衣素袍,灰发的发丝在篝火映照之下,越发显得凌乱起来,须发皆白,席地盘坐,双膝之上横立一柄长剑,于旁侧那位儒家弟子之问,快速给予回应着。 “可是……北地郡守终究在施展策略稳定北地的局势。” “狄戎毕竟是狄戎之人,为诸夏之敌。” 儒袍束冠,模样清秀,年不及二十,周身闪烁浅浅的玄光,身侧的大地上矗立一柄长剑。 闻鲁勾践之语,轻轻摇摇头,对于毒杀北地郡郡守,自己是不赞成的,奈何眼前几人认同,自己也无能为力。 欲要改变秦国的霸道,施行仁礼之道,这等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刘毕,如今我等已经做下如此之事,接下来当谋后侧。” “若然你族兄刘季在此,以他的性情,怕是会欣然提剑杀伐,可惜,他此刻在魏国做事,不能够随我们前来了。” 旋即,又是一人朗笑出言,于刘毕的谨慎,略有安慰。 “卢绾,你与刘季当初也是在马公书院一学儒家之道的,如今却也如此了。” 刘毕摇头而叹,此行儒家前来的弟子不少,诸夏儒家虽然尊小圣贤庄为儒家正宗,但诸夏其余的儒生各行其道,各有道理留存。 念及一路从楚国江东沛县前来于此,只为能够令山东诸国多一些喘息之机,他们虽力弱,逆转陇西两郡局势或可不行,但祸乱一二,还是不成问题。 如今北地郡郡守身陨,不出意外,北地郡接下来必然震荡,如果秦国没有派遣得力之人,北地郡的局势只会更糟糕。 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哈哈哈,儒家那套东西我与刘季虽学了甚久,但终究不合己身性情。” “十年前,刘季便是追寻信陵君去了,尽管信陵君故去,但魏国还是有人欣赏他的。” “至于我,算是在儒家的侠士之人,哈哈哈!” 卢绾放声大笑,似乎也被刘毕勾起往昔回忆,少年之时和刘季一同学习儒家之道,如今所走却都非儒家之道,还真是有趣。 看着面前的刘毕这般模样,也许,有些人天生适合成为儒者。 第七百四十七章 天问剑 “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做?” “墨家巨子路枕浪已经在陇西行动起来了,依其所言,玄清子定然会派遣得力之人前往北地统御一切,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章邯。 事情都已经做下,如今继续纠结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刘毕轻缓一口气,左右而观,北地郡守现在不存,不过是他们的第一步。 欲要使得北地、陇西两郡大乱,些许的小打小闹绝对不行的,非有对于秦国在两郡的力量狠狠打击,如此,方可有成效。 但他们人手有限,每一步都必须十拿九稳才能够出手,不然出现折损,那就是灾祸了。 “北地郡群龙无首,章邯虽然受到玄清子的重视,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接管北地的一切还不太可能。” “如今北地郡守刚刚身死,想来章邯身边肯定有高手护持,我等这个想要对其下手,不是好时机,且等待些时日。” “让章邯放松警惕,我等一谋不晚,同时,我等也可以将那些流散敌秦的狄戎之人、义渠人联合一起,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不够的。” 出言的是鲁勾践,现在欲斩章邯,不是好时机,而且,若然真的斩杀了章邯,怕是天宗玄清子会不惜代价戒严整个两郡,面对玄清子,他们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走。 所以,章邯现在不能动! 然……也不能不动,等到他们在北地的力量逐渐强大起来之时,便是再次出手之日,那个时候,想来陇西也会出现新的变局。 “如果,那章邯真的有能力,将北地郡控制住局面呢?” 数息之后,刘毕又问了一个问题。 对于章邯,他不算很了解,但能够被玄清子重用,其人绝对不一般,倘若未等他们联合其余敌秦之人前,就控制住北地局面。 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一点,刘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若然墨家巨子在陇西也没有讨得了好处呢? “以杀止伐!” 鲁勾践眉头一挑,直应着。 “……,怕也只有如此了。” 刘毕轻叹一声,这等下策,自己本不想要参与的,前来陇西两郡之时,乃是向着宣扬仁义之道,让秦国那些人明白,一味的霸道是不可能长久的。 可惜,一路之上,鲁勾践也没有给自己机会。 站在儒家的角度来看,对于这等以杀止伐,也是不认同的,完全是进一步激化秦国攻伐山东诸国之心,或许,鲁大侠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心间深处念及儒家韩非所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前一句自动忽略,后一句还是颇有道理的,若然自己为北地郡守,绝对要整治游侠之风。 因为对于自身的安全,和对于北地的安定,有着极大的威胁。 ****** “巨子,如你所料,那玄清子已经派遣手下章邯率领三千精兵前往北地了。” “看来,是要让章邯强力稳住北地局势了。” 襄武之地,这是整个陇西受地动灾祸最为严重之所在,比起平襄城恢宏太多的城池直接坍塌,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地裂不止,水脉断绝,房屋不存,断壁残垣一片。 虽然已经过去月余了,但这里的情况看上去仍没有太大的改变,从陇西郡其他地区运来的粮草不断,官府正在不断的下发文书,极力的修缮工事,以换做饱食之功。 短衣素袍,手持桐木棍,眉目略有安详,身后跟着苏北海,看着眼前这一幕,近来……官府的成效还是有些的,道路、荒野上的饥民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要么被征发前往修筑工事! 要么被征发前往修筑长城! 要么就是离开陇西…… 苏北海也是静静看着这一幕,这也是就是昊天对于秦国的警告,欲要施展霸道统合诸夏,这是违背天道大势的,所以有此惩罚。 随后,将所得讯息回禀巨子。 “临洮、狄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路枕浪在道路之上随意走动,看着四周的一位位秦人,如果不是因为秦国有吞灭诸国之心,自己或许也不会前来此地。 但是……秦国太过于霸道了,其所行法治也太过于残忍了。 数年前临淄稷下学宫,自己也曾论道玄清子,其人的确超凡,可称天宗千年以来的惊艳之才,武道修为暂且不说,军政文武近年来也已经名镇山东诸国。 更有一点,秦法法治不能够容忍墨家的存在,若是想要让墨家服从秦国的统御,那是万万不能够的,墨家必须给予反抗。 陇西两郡便是开始! 如果拦阻不住秦国,墨家也会率领弟子前往山东诸国,不断的给予抵抗,墨家要让秦国知道,秦国秦法在山东诸国是不合民心的。 “临洮那边秦照与花千将已经连通了羌族,他们有意助力。” “狄道那边,方更泪也已经派遣弟子奔赴县里、乡里,只要巨子一声令下,不仅仅是临洮两地,陇西其余各处,也会给予响应的。” 以点破面,是一个个点同时破开陇西局面。 期时,纵然那玄清子手中有大军可用,有良材可用,也不可能瞬间消弭一切,而他们却可以在陇西的大地上,不断挪移,给予制造混乱。 “狄道那边,应该也有人坐镇吧?” 狄道是陇西的治所所在,堪为核心之地,以玄清子的谋略,定然不会让狄道乱起来的。 “是其身边的一位女子,名叫白芊红,倒是没有什么名气,不过姿容绝世,应该是天宗玄清子身边的侍女,据传上次玄清子攻赵的时候,就曾带着对方。” “巨子,看来玄清子手中真的无人了,竟然派出一位女子坐镇狄道,如此,更无忧。” 提起此,苏北海面上更是清朗一笑,那天宗玄清子看来也沾染俗事气息了,身边环绕的绝世之姿不少,但充其量不过玩物而已,焉得承担大任。 “不可大意!” “天宗玄清子不是寻常之人,如今局势如何,他心中也有数,倘若真的派遣一位普通侍女,怕是陇西真的要乱了。” “如果你是玄清子,你会派遣一位无用之人?” “吩咐方更泪,收集那女子的讯息。” 玄清子派遣一位女子前往陇西狄道所在,这却是有些出乎路枕浪所预料,原本以为玄清子会亲自坐镇狄道的,毕竟那是最为稳妥的。 现今看来,莫不是那玄清子还有别的所谋? 扫视着苏北海面上一丝不以为意,旋即叮嘱道,根据自己的了解,天宗玄清子不会愚蠢做出那般之事的。 “是,巨子。” 苏北海闻声,接下此令。 也许如巨子所言,那女子真的有所不同,但在苏北海看来,不过是天宗玄清子为了在狄道彰显自己存在,而派遣的一人罢了。 “巨子,襄武之地,乃是陇西受灾最为严重之所。” “我们在这里也已经布下不少人手,期时,是否也是一动?” 二人在襄武之城的废墟上不断前进,饥民没有了,整个方圆呈现一股蓬勃向上之气,官府的一道道策略下,襄武正在复苏。 路枕浪凝视良久,看着那正在大地断裂口上填充沙土之人,看着正在将城池废墟之物拉走之人,看着那正在耕种之秦人。 一切都是那般的……好。 “动!” 虽如此,但为了山东诸国,还是要动一动襄武之地,只有这样,陇西才会更加之痛。 “是。” 苏北海面上一袭,对于老秦人自然是没有感觉的,百多年来,虎狼之秦国不是说笑,自己有许多族人都身陨在秦国的攻伐之中。 对于秦国没有什么好感,或许面前有一些无辜之人,但秦国攻伐山东诸国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遇到过无辜之人,但秦国是如何做的。 杀! 只有杀! 如今不过反过来罢了。 “首阳山那里准备的如何?” 事情商讨完毕,路枕浪一时间也没有了心情继续在这里闲逛,此行前往陇西,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要除去天宗玄清子。 然而,其人已经破入玄关的境界,那个境界的武者千年以来已然罕见,若要杀之,更是难上加难,但根据祖师子墨子留下的手札来看,玄关境界的武者,同样是人。 他们不过拥有的力量大些而已,天地之间,仍旧有许多东西可以杀死他们,只不过很难做到与找机会下手而已。 传闻中,农家有秘传的药草可以做到那一点,成为至毒之药,纵然不能够立即杀死玄关武者,让其跌落境界,变得孱弱无比还是可行的。 同样,墨家也有留下相应的手段,只是太难太难了。 “疑似上古蚩尤炼制兵主所在之地找到了三个,具体是哪一个,还未确定。” 苏北海左右看了一眼,轻声回应着。 “有线索就好,徐公夫妇二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们是当年九黎部落的残余族人,继承了超凡炼器之法,丝毫不逊色农家六堂。” “蚩尤的骸骨虽然已经被淬炼成至尊武器,想要更进一步,拥有非凡之力,非有借助首阳山地脉之火,引动至尊武器中灵性。” “如此,方有对抗玄关武者的可能,可惜,上次我本想要一借楚国的天问剑一观,被楚国祭祀拒绝了,不然,此行当有更大把握!” 第七百四十八章 蚩尤之剑 谈及此语,路枕浪便是有些遗憾。 奈何天问剑是楚国的至宝,一直以来都是由楚国的大祭司所保管,其人地位尊崇,就连李园也不敢放肆,数百年来,一直存在。 “巨子,难道传闻所语,天问剑与上古轩辕黄帝手中的那把剑有联系是真的?” 上古之时,轩辕黄帝采集首阳之精华,锻造轩辕剑,凭借己身修为,逐鹿之战,将兵主击溃,成为诸夏至尊之剑,但其后,轩辕剑便是消息鲜少。 以至于诸夏之人都在奇异是否有轩辕剑的存在。 苏北海活了这般久,些许传闻也是听过,心中亦是有些疑惑。 “蚩尤的兵主存在,轩辕剑自然存在!” “兵主被轩辕剑击毁之后,后来轩辕氏想要将其重铸赐予手下风后,奈何重铸一柄剑后,其内残余的蚩尤力量迸出,难以掌控。” “便是被封印在炎火之中,至于轩辕剑,三皇之后,五帝传承,三代以来,禹王与商汤之王都曾手握轩辕剑,一匡诸夏。” “唯有在大商灭亡之后,轩辕剑消失不存,据说阴阳家知晓轩辕剑的下落,但阴阳家现在入秦廷,故而,据我查阅典籍与先贤手札,轩辕剑当初应该落在大周手中。” 墨家巨子路枕浪身躯一转,向着远处行去,那些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强大,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主人的强大,作为破入至高之境的轩辕黄帝。 其使用的轩辕剑自然不会像凡俗之兵器,数十年、百年边化为腐朽之物,其上沉浸有奇特力量,无视岁月长河的力量。 “这……,轩辕剑在周王的手中?” “二十年前,秦国大军攻灭大周,莫不轩辕剑落在秦国之手?” 苏北海眉头一挑,对于巨子之言,没有任何怀疑,但即如此……也和楚国的天问剑扯不上半点联系。 数十年来,关于秦国手握轩辕剑的消息,不是没有,但秦国一直没有任何声音,但山东诸国却越发相信这一点,如果没有轩辕剑这柄代表诸夏王道霸道的利器,秦国焉得如此强大。 “哈哈哈,秦国区区一马夫之国,焉得有资格手握轩辕剑!” “北海,你年岁最长,在稷下学宫也待过许久,可曾知晓大周昭王之事?” 轩辕剑乃是王道威服之剑,秦国仁礼不存,德行不显,焉得有资格沾染轩辕剑,山东诸国传言纯属是无稽之谈,不过是秦国弄出来的假消息而已。 “大周昭王?” “其为大周第四位共主,可惜,并未将大周的成康之治继续下去,不过其子大周穆王倒是一代贤德之君。” 苏北海略微思忖,便是回语。 待在临淄稷下学宫的这些年,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这些史册所载之事,还是明了一二的。 “大周昭王,成康之治本该大有作为的,然而,其继位数年,王道微缺,镐京为之天象混乱,方圆山川地脉为之震荡。” “两年后,昭王南下征伐楚国,有着成康留下的威名,大合诸侯,略有所胜。” “又三年,昭王再次南下征伐楚国,以戍卫镐京的西六师南下,与荆水之地,天象而动,风云大震,西六师全军覆没。” “又五年,昭王不满前次伐楚失败,再行率领大军南下,顺汉水而下,攻楚未成,史册记载,战途之中,夜色明清,五色光横贯紫薇,昭王未返。” 不远处,有着墨家弟子早已经备好的马车,远处而观,一条宽广的驰道纵横,秦国在这方面做的倒是相当可以。 虽如此,口中之音未断。 “巨子所言甚是,史册中,周昭王在最后一次伐楚的时候身死!” 苏北海颔首以对。 “那你可知大周的轩辕剑就是在那一晚丢失的!” 但随后,路枕浪一语令苏北海呆呆的站在原地甚久。 “其后,不过百年,楚国之内便是有了天问剑!” “国势逐渐昌隆,数百年来,有如今只地步,昔年,风胡子排剑谱的时候,天问剑便是第一,而道家祖师留下的那柄雪霁之间还靠在后面。” “你以为如何?” 论修为,轩辕黄帝与道家祖师老子都是破入至高的存在,但是论两者的力量,毫无疑问,轩辕黄帝更胜一筹,若是天问剑没有一定的特殊,焉得可以压过雪霁之剑。 “巨子所言,楚国天问剑便是大周轩辕剑。” “但……为何剑谱上雪霁不显?” 苏北海奇异,却是此理,身为至高之人使用的兵器,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那个名次的,而且天问剑虽出现数百年,但还从未见其使用与出手过。 “虽不确定,但差之不远!” “至于雪霁不显,你以为那等兵器,谁都可以使用?” “果然如此,蚩尤兵主重铸后的兵器,也不会连风后都弃之不用了。” 同样一柄利器,在普通人的手中,就是一柄凡俗利器,在武道之人的手中,威能倍增,在超凡之人的手中,更是拥有仙神一般的力量。 当初,轩辕黄帝破入至高,轩辕剑拥有无上伟力,其后的五帝、三代天子,均不通修行,怕也只是普通之剑,非如此,也不会随着昭王身死,留在荆楚了。 “巨子,……北海倒是有一想法。” “我们何不寻找那蚩尤之剑的下落,连风后都极为忌惮,若然可以寻找到,绝对可以镇杀玄清子,墨家的至尊武器虽也不差,但想来不若蚩尤之剑稳妥!” 至尊武器是用蚩尤的尸骸打造的,所以才无坚不摧,无物可破,尽管轩辕剑也有下落,但明显不可能在手,如此,何不寻找蚩尤之剑。 风后的实力,在上古也是合道归元层次的,连风后都那般忌惮,可见蚩尤之剑更胜至尊武器。 “我已经派出弟子前往极西之地章尾山了,想来会有消息的,蚩尤之剑虽强,但具体如何未可知,墨家的至尊武器却是我们无比熟悉的。” “再配合从农家得来的事物,只要至尊武器更近一步,斩杀天宗玄清子不是不可能。” 路枕浪轻叹一声,蚩尤之剑也是自己的第一选择,奈何自己实力勉强才破入化神,连风后都无比忌惮蚩尤之剑,自己没有那个信息可以将其掌控。 其次,数千年来,蚩尤之剑的下落虽知晓,但具体是一个什么所在,也不明悟,与其寻找那等未定之事物,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为妙。 “也是此理。” 苏北海也是叹息。 “走吧,此行有徐公夫妇二人,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有很大的可能性。” 再次对着苏北海说着,便是进入马车之内。 “前往首阳山。” 苏北海翻身上马,对着御者吩咐着。 未几,一行车马便是顺着宽阔平坦的驰道,向着三百里开外的首阳山行进。 ****** “郡守可知,北地郡郡守白菘已经身死?” 狄道! 乃是陇西郡的治所所在,亦是整个陇西的军政核心所在。 县有蛮夷曰道,数百年前,秦穆公用西戎士子由余之计,大军向西开拓,西戎八国臣服于秦,陇坻以西绵诸、绲戎、翟豲之戎,相继为秦所征服,并在当地设县、道管理。 狄道由此而出,坐落于洮水之源,灌溉方圆数百里之地,虽然通渭之地也不差,但终究不若狄道岁月恒久,狄道之城方九里。 却已然建造外城,绵延近十五里上下,白芊红持周清手书,率领一支精锐部队,赶赴狄道,如城主府正厅,静坐上首,其侧雪姬随伺。 正厅之前,陇西一郡三位紧要官吏在前,陇西郡郡守赢体,执掌军政文武,陇西郡监御史魏隆,有监察之职责,隶属于中枢御史,陇西郡郡尉李崇,主治安,掌守备之军。 “前日刚知晓!” 闻上首那姿容绝佳女子脆语,赢体心中一颤,万万想不到多日之前还在一起宴饮的北地郡郡守白菘会有这般下落,直接就死了。 难不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自平襄汇聚之后,已然过去半月,郡守于陇西整治如何?” 浅紫色的裙衫罩体,墨丝侧垂,一根玉簪术法,眉目如画,精致无双,此刻绝美的容颜上,绽露一丝浅浅的笑意,大人既然将此重任交给自己。 那么,自己就不能够让大人失望。 “……略有所成。” 赢体身躯微颤,缓缓回应。 “郡守多日来,操劳之心慎重,武真侯派遣小女子前来这里辅助郡守整治陇西。” “今日一观,小女子以为郡守当在府中好好歇息一段时日才是,一来,可以安稳心神,毕竟北地郡郡守身死,确实骇人听闻。” “二来,陇西郡人杰地灵,诸般事物自行运转,也不会令郡守更为操劳,也可省心甚多。” “郡守以为如何?” 对于面前的赢体,指望对方有所为,已然不可能了,想要彻底的整治陇西要务,非有自己亲自出手了,再加上面前的魏隆、李崇二人,足以。 脆音轻缓,夹杂一丝淡淡的轻笑,美眸落在赢体的身上。 一时间,正厅前的监御史魏隆、郡尉李崇都身躯为之一震,神色虽未改,但二人在陇西官场这般久,如何不清楚地方之意。 这是……明目的要接管整个陇西要务! 以他们对郡守的了解,怕是……。 “这……,武真侯既有如此好意,下臣自当……遵从!” 第七百四十九章 陇西李家 陇西郡守赢体虽料到自己整治不利,武真侯会有惩处落下,但也想不到会是这般,让一位女子代替自己执掌陇西要务。 自己明面上虽还是陇西郡守,但怕是也做不长了。 纵然心中想要拒绝,也没有半点拒绝的凭借。 念及诸般,只得躬身拱手一礼,黯然而退。 “监御史何在?” 于赢体的离去,白芊红丝毫不以为意,既然没有这个能力,那就不要继续带着这个位置上,不然,只会害人害己。 美眸闪烁,落在厅内的二人身上,一位是监御史,一位是郡尉,这两人根据自己近来的消息,倒是有些作用,可以一用。 “下臣在!” 魏隆近前一步,对方如今乃是代表着武真侯,而武真侯位高权重,乃是大王登位以来的第一位关内侯,权势更重,自己虽隶属于御史,但中枢之内,连御史都要忌惮武真侯。 自己更不用多说。 “今日起,你下属的监察者,尽皆调动起来,陇西郡内,若有异动者,直接通报郡尉,给予行动。” 监御史下的监察者自然不少,接下来他们将会受到大用。 “是。” 监御史魏隆颔首以对。 “郡尉何在?” 语落,李崇近前一步。 “若非武真侯所言,小女子还真不到李信将军是你之子,如今蓝田大营之内,李信将军可是相当受大王重视,身为其父,想来你也应该不会让大王失望的。” “即日起,以你为首,下发文书,调动陇西郡的守备之兵,严查照身贴,尤其是那些带有山东口音之人,一经发现,除非是有多人生死做保,不然全部拿下。” 乱世重典,陇西如今的局面,已经不适合温柔手段,看着面前中年模样的重甲着身之人,其人为李信将军之父,自己还是从大人口中知晓的。 看来陇西李家也是一个不小的族群。 “是。” 郡尉李崇抱拳一礼,自当应下。 “明日起,李崇你随我巡视狄道方圆百里,处理一些杂乱之人。” 简单的吩咐落下,该有的策略赢体已经落下,就是在实施的时候,受到不小的阻碍罢了,自己所行,也仅仅是将那些措施大力的推行下去。 顺便,将一些小杂鱼清理出去。 “是!” 李崇又是一礼。 随即,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女子一眼,同监御史二人联手而退。 “芊红姐姐,我们一路前来狄道的时候,雪姬已经感觉到不少的先天武者出现了。” “他们行踪隐秘,应该是游侠之人。” “我们不将他们直接擒拿镇压吗?” 看着芊红姐姐轻松的处理眼前之事,雪姬也是敬佩不已,无怪乎大人会那般看中芊红姐姐,一位陇西郡守就那般退下,顺水渠成的掌控陇西大权。 如今,陇西内部的焦点,不过是一些游侠之人和一些世族之人,应该不难处理。 “处理零散的游侠,容易惊动他们,使得他们逃窜陇西。” “我就是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以为可以作乱,到时候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人有一言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明日,也该将那群躁动的世族收拾一二了,赢体怕他们,本姑娘可不怕他们。” 白芊红从座位上起身,英气勃发,脚下紫光闪烁,直接出现在厅中,对于陇西的情况,这么长时间也已经掌握了,处理起来不算很难。 待在一个地方的时间久了,总会有些人将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作自己的,宁可家里堆积的粮草发霉,也不远流出去。 这等人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留下来只会弄脏整个陇西。 “也是。” 雪姬点点头,虽然具体的情况不明白,但芊红姐姐办事连大人都放心的,自己自然也是放心。 而且,那些游侠的实力虽不弱,但对于自己和芊红姐姐来说,也不算什么。 ****** “方统领,不好了。” “这段时间,我们所暗地里联系的一些陇西世族今天有不少人被官府擒拿了,而且很快就有消息从城主府传来,不日将他们尽数斩首!” 狄道方圆集镇、村落甚多,很适合墨家弟子的隐匿,方更泪奉命再次已经有些时日了,近来一直在收集这里的情报讯息,一直在联系这里陇西世族。 除却孟西白三族以外,陇西所在的家族可是不少,利益冲突之下,自然有愿意和他们墨家联系上的,若然能够趁乱将对手击倒,说不得便可占据一块肥肉了。 一处偏避的茅屋之内,方更泪正在写着给巨子的密信,身前直接多了一些神色慌张的墨家弟子,言语快速说道着什么。 “何罪?” 秦国以法治横行,既然要擒拿,自然有罪行落下。 若是斩首,定然是其余的重罪。 “违背秦王嬴政勾结游侠的法令,论罪当诛!” “暗地里少缴纳应有的赋税粮食之物,论罪当罚没田产!” “灾祸之时,收拢民女,蓄奴于府邸之内,违背秦国耕战国策,论罪当罚没田产,以为充实府库!” 三条重罪从城主府传达而出,消息传出,整个狄道方圆的庶民为之欢喜,其余老世族为之心跳不已,真的要细细论起来,他们也跑不掉。 方更泪闻此,眉头也是一条,这三条罪状有点意思,看似有理有据,又似乎是凭空加持,毕竟老世族家大业大,背后总归有些不干净。 只是,对方这般举动,怕是要引起陇西老世族群体的为之不满? “是玄清子身边的那白芊红出手?” 赢体退下,现今陇西狄道掌事的是白芊红,是一位女子,先前自己还小瞧了她,以为她不过是玄清子身边的玩物,现今看来,对方有点头脑。 但这般作为,对于他们墨家来说,可是有着巨大的好处,世族惶恐,墨家为之连通更为方便,谁也保不准接下来的祸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是。” 那墨家弟子点点头。 “我们所暗中联系的那六家老世族如何?” 方更泪再问。 “有三家被抓!” 正是因为如此,才心中恐惧,难道对方已经摸清楚他们的暗地举动,不然何至于一次就擒拿了他么关系网络的一半。 “暂时不必着急。” “这个时候,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而是陇西世族们,继续和先前那些有意接触的世族联系,巨子如今在谋大事,我们要分散陇西的注意力。” 方更泪继续执笔写着文书,对方抓的是陇西世族,不是游侠,很明显,对方是想要在内部给予整顿,然后再推行诸多策略。 不过,自己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那些世族们想来也不会给予那女子这般继续屠刀悬顶的机会。 “是。” 那墨家弟子抱拳而退。 “高统领,你来了,方统领正在里面。” 随后,茅屋之外,传来一阵短暂的对话,茅屋内的方更泪神情一愣。 数个呼吸之后,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高渐离,按照巨子所言,对方应该在平襄之城的,为何现在也出现在狄道了? “巨子已经前往首阳山了,而且四日之前,天宗玄清子也一行车驾走出平襄城,前往襄武之地,我便跟随着前往襄武。” “之后发觉玄清子的车驾来到了狄道,我便前来这里了。” “近来的情况如何?” 高渐离简单说道近来之事,自己在平襄乃是监视天宗玄清子的,现在对方来到了狄道,自己自然也要来狄道,而且也必须来狄道。 “玄清子身边的那个叫白芊红的正整治陇西的老世族,势头很猛。” “却也是我们的机会。” “若然巨子首阳山之行可成,至尊武器更进一步,我们墨家便可除去大敌,也能够彻底搅动整个陇西两郡局势,令秦国不敢执意东出。” 方更泪收起条案上的密信,徐徐的装入竹筒中,随后起身,看向高渐离,没有隐瞒狄道所发生之事。 “此事我前来的时候,也听说了。” “既然对方以世族勾结游侠为罪,可有对墨家弟子动手?” 高渐离点点头,此行陇西的游侠中,以墨家游侠最多,其次为燕赵游侠,以及一些百家之人,对方现在整治老世族,接下来就应该对游侠下手了。 毫无疑问的。 “陇西的根基便是老世族,这个时候对老世族下首,就是自寻绝地。” “也许,不等她对我们动手,老世族就会派人将其解决掉。” 方更泪摇摇头,墨家的游侠汇聚在狄道周围有数百,零散无比,纵然对方有心,也难以解决一二,而且于老世族,对方手段狠辣,一言不合就是杀。 如今已经不是商君岁月了,老世族也懂法,他们所犯之罪虽至死,但整个陇西大部分世族都如此,惩处他们,陇西根基浮动。 更是不合接下来处理! 千年以来,想要稳住一个地方的局势,首要便是稳住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不稳,一切休谈,此事,古今皆然,纵然后世无尽,稳定那些庶民也无太大作用,因为他们没有那个价值。 第七百五十章 悟道首阳 “公子,这里便是首阳山!”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登高而望,山脉起伏不断,这里已然堪为整个陇西山脉汇聚之处,相距襄武之城不远,地动之时,这里曾有山体崩溃,死伤甚多。 晴空骄阳,一行三人踏着踏着柔软的枝叶,身形不住在山脉中行进,灵觉扩散,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之内,从舆图而观,这里却为首阳山。 “首阳!” “一岁之初谓之首阳,这座山脉又位于大河之源不远,更得其名,山体冲刷,金玉良多,铜脉内蕴,地火横生,五行运转,堪为一座宝地。” “不过数千年来,这里的地势已经有所改变,然……一些核心要地是难以改变的!” 周清踏空而立,双手掐动印诀,引动方圆天地五行之气,太乙运转,紫光紫韵,天眼洞开,方圆数十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天地之间,更是浮现一道道奇异之光。 罗网密信,有一群游侠在首阳山汇聚,行踪隐秘,所谋应该不小。 周清察觉,待在平襄之城无趣,便是带着弄玉与云舒来此,至于车驾则是前往狄道,算是一个凭空的震慑,以芊红的能力,镇压狄道的局势轻而易举。 狄道不乱,便可以狄道为中心,扩散至整个陇西。 于云舒所问,周清徐徐回应,数息之后,双手虚空一动,一束凝练的紫色华光从手中迸出,迸入西北一角的虚冥深处。 “上古之时,轩辕黄帝在此地采集五金精华,锤炼轩辕剑!” “蚩尤也曾在此铸就兵主!” “其余在此地炼制的兵器也很多,只是名气上比不得前两者。” 一步踏出,横空挪移数十丈,身后的云舒与弄玉只得催动玄功,紧紧跟随,向着先前紫色华光消失的方向前去。 “先前在蜀山的时候,曾听公子有言,蚩尤的兵主已经被轩辕剑斩断,而且轩辕黄帝也曾破入至高,现在的诸夏中,轩辕剑还有吗?” 对于这把传闻中的神兵利器,任谁都会好奇无比的,云舒也不例外。 弄玉虽未出生,但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轩辕剑当然存在,日后,若有机会,你们也可以一观。” 周清奇异一笑,对于轩辕剑的所在,自己也曾询问过东君焱妃,数千年来,唯有阴阳家伴随着三皇五帝、三代之王一路走过来。 对于轩辕剑的下落最有发言权,而自己也得到最满意的答案。 “嗯,公子,那里有人,实力还不弱?” 闻周清之语,云舒与弄玉美眸深处顿时无比希冀,能够亲眼一观传闻中的神兵利器,也算机缘,虽不知道此行随公子来到首阳山为了什么。 但公子所为,向来有的放矢。 正在山林间行动着,俯览而下,弄玉眼中一亮,身形略有驻足,凝视过去,却有一行五六位衣着劲装的男子在大地上快速行动。 远远察觉,他们五六人的修为起码也是先天水准。 “我们先去他们的目的地等着!” 抬手间,一道紫光划过二人的身形,踏步之间,瞬息出现在数里之外,落下虚空一语,周清三人消失在西北一隅所在。 再次出现之时,已然是一处……别样的区域。 “公子,这是哪里?” 虚空俯览,群山环绕,高峰林立,云雾飘渺,氤氲隐生,踏立再首阳山顶,地脉交汇之所,灵觉融于天地虚空,浑身上下顿显紫韵华光。 云舒与弄玉正好奇的在周清旁边行动,只手触摸云雾,远处极目而观,竟然一时间看不到山脉影迹,又察觉公子身上的天地元力波动,未敢继续有言。 “这里……曾是数千年前,轩辕黄帝悟道修行之所在!” 双手掐动道印,眉心顿显阴阳太极,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动,体表华光迸出,周身百脉似乎有感,如海域汪洋一般的元力澎湃运转。 强横至极的力量滚动在身躯之内,一掌迎天打出,刹那间,一道苍白无比的虚空通道出现在头顶,脑海深处,不自觉的浮现当初曾妙悟《黄石天书》的情景。 那时……,自己曾一观有一位皇道威势的的男子手持轩辕剑,在此地参悟天书,口中语落道音,天地为之而动,挥剑之间,诸夏沉浮。 其为轩辕黄帝! 先前从手中离去的那束紫色华光,便是没入这里。 口中徐徐而语,灵觉运转,玄妙之门齐动,一时间,周清似乎感受到五脏六腑的异动,通体上下不由的被一道金色华光包裹。 “本侯暂有所悟,你等随伺身侧,感悟天地气韵变化。” 不知为何,脑海深处的玄妙之门竟然道图翁鸣,一缕缕道音传唱,引得自己感悟甚多,徐徐而今的修为境界都快速推进。 刹那间,双手打出结界之力,护持方圆三丈,遮掩一切,天籁传音,回旋在云舒、弄玉二人心间深处,闻此,面上均是一喜。 公子修炼至如今境界,已然超凡,若然再有进步,说不得便是合道归元了,那可是在上古都极为强大的武者,有感公子身上跌宕的气韵,运转玄功,却有共振。 精气神混元无垢,动乱虚空,三花聚顶! 天地五行内外一体,道法混元,五脏玄光汲取肉身之力,淬炼胸中五气! 自从东游诸夏有所得,便是将己身合归天道,使得纪数之力加持,以天地元力淬炼周身筋骨,使之罡气陡升,许久之前,五脏、百脉、筋骨、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尽皆一体混元。 臻至玄关巅峰水准! 无它,纪数之力的源源不断锤炼,修为每一日都在快速提升,待肉身内罡与天地外罡共振,一身修为便是进无可进。 可为玄关巅峰! 虚空而坐,一道混元的太极图浮现在身下,头顶更是三花凝练,连同五气,三元一体! “以当年轩辕黄帝的境界,仍要参悟《黄石天书》,想来黄石天书必有独到之处!” “但《道德》二经是祖师破入至高后留下,论玄妙,应是丝毫不逊色《黄石天书》,玄妙之门统御《道德》二经,诸般修炼之法齐现,均已经被我修炼至圆满层次。” 《道德》二经,修炼之法有三十七篇,一篇总纲,三十六篇分化,暗合天罡之数,六六归一,是为天道之数! 《黄石天书》有三篇,上中下合归天地人一体,亦是为天元之数! “道,可道,非恒道!”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名,可名,非恒名!”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恒无欲,以观其眇,恒有欲,以观其徼。”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 灵觉化身沉浮于玄妙之门上,不断印证《道德》二经与《黄石天书》的精要差别,如今的境界来看,两物均可称得上真经,直指大道的真经。 整个《道德》真经中,唯一可与之相比的,也就总纲寥寥数十字了。 祖师之道,天地阴阳,万化相生!无极与太极相合! 得悟奇妙,可为武道高人,可为百家之贤者! 天书之道,三元一体,天地人统御无间!天元之道、地元之道、人元之道相合! 得悟奇妙,可为天道自然高人,可为百家之贤者! ****** “根据山川地势,根据地纹脉络,根据星辰风向……,这里应该是轩辕氏与蚩尤氏铸就兵刃之处!” “其上承袭天元之位,山峰虽不高,却承载方圆大势,直通虚冥深处,非化神层次的武者不可入,纵然入内,也不能够久留。” “其下承袭地元之位,乃是地火最为鼎盛、温和之所! “只消我等以灵性之躯归位人元之位,便可打开地脉之火,虚空淬炼至尊武器!” 一群人徐徐靠近首阳山核心所在,为首者,一男一女,华发而生,却精气神旺盛,手中均持有阴阳地支器物,其上司南旋转。 伴随着二人手中的器物指向一处,顿时相视一眼,再次环顾一周,微微颔首,总算是寻找到这处区域。 一边口中缓缓而语,一边看向身侧不远的墨家巨子路枕浪,这里便是目的地了,眺望远处,正有一处看似矗立群山之内的山峰顶立云霄之内。 四周其余山峰虽也有云雾飘渺,然而,若论云雾盛况,此峰堪为核心,峰峦虽不高,但在二人眼中,却是那般的耀眼与醒目。 “这里便是地火所在?” “似乎并无地火?” 顺着二人的目光看过去,那里除了一座山峰的确有些奇异外,便只有一条狭长的通道,数千年来,人迹浮现,不算罕至。 山脉左右,更是茂密的丛林生长,若言此处地火旺盛,当合五行,没有草木栖息之地。 “哈哈哈,地脉之火自然是在地下,我们在地上自然看不到。” “根据先祖传下来的羊皮之书,此处有着地脉封印的,也不知道数千年过去,封印的力量剩下几何,带我夫妇二人一试便知!” 手持司南之盘的男性老者朗声大笑,低首看了一下手中之物,行进七步,司南之盘又是一动,左近六步,司南之盘又动,左侧方行进九步。 身旁的那女性老者也是微微一笑,也是持司南之盘行进,动作虽缓慢,但随着二人行进的步伐增多,渐渐的,二人的身躯从一开始的分离,又开始徐徐靠近。 “那里!” 终于,半柱香之后,二人的身形驻足,单手同时指出。 第七百五十一章 合道之路 “血云奇炎草!” 二人手指方向汇聚一处,随即又快速的对视一眼。 此刻,目光所至的大地之上,苍翠遍布,绿草横生,石林虽遍布,仍为绿痕环绕,不远处的墨家巨子路枕浪等人行上前来。 听着二人口中惊讶之语,均为之不解。 似乎还是没有看到关于地火的存在,也没有任何关于地火入口的存在。 二人乃是上古传承之九黎的徐公夫妇,擅长炼器之术,炼器水准丝毫不逊色农家的六堂,二人居于齐鲁之地,曾经受过墨家一点恩惠。 如今便是前来这里,参谋为至尊武器更进一步! “巨子请看这块巨石上的草木之物,其根茎像是藤蔓,扎根巨石深处,其叶片恍若白云之形,隐匿在其它的植株之下,颇为不显,若是细细寻找,怕是不知道花费多少功夫。” 徐公收起手中的司南之盘,既然已经找到血云奇炎草,那么,距离找到地火的入口不远了,伴随口中之语,脚步近前,行至一块紧贴山体的巨石之前。 这块巨石甚为不起眼,放眼看去,根本没有任何独特之所在,但唯有这块巨石上盘踞的血云奇炎草与众不同,语落,夫妇二人体表徐徐隐现血色华光。 “这株草木却是此形体。” “莫非有何不同?” 路枕浪近前细细一观,看着隐匿在高大植株下的事物,根茎几乎环绕整个巨石之上,一片片如云朵一般的的叶子缓缓生长着。 对于血云奇炎草这个名字,自己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地火入口有着落了。 “血云奇炎草!” “乃是一种奇物的伴生之物,这种草的名字巨子应该没有听过,但那种奇物绝对听过,而且数千年来,也出现过几次。” 徐公单手轻轻抚摸在那株小小的草身之上,言语有些感慨。 他们虽然是九黎的部族后人,但数十年来,未曾来过陇西,如今也是第一次,想不到这般就追寻到当年先祖的踪迹。 “何物?” 路枕浪奇异,自己在临淄稷下博览群书,血云奇炎草也就罢了,另一种事物自己若是知晓,没道理不了解血云奇炎草的。 “火云芝!” “又被称作千年火灵芝!” “此物……巨子应该不陌生。” 伴随口中之语落下,徐公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面上带着无比的希冀,将火折子打开,轻吹了一口气,顿时一道火焰为之飘起。 “火云芝!” “无上疗伤圣药火云芝,传闻中八百年前,太公望就曾机缘之下服用过一株,其后灵觉洞开,通晓百家之道,军政文武无双,更是踏足玄关之境,寿数绵延。” “最近一次出现是在近百年前的齐国,儒家孟轲曾经得到过一株,其后,一身儒家浩然突飞猛进,破入玄关之境,乃至合道归元。” “……,徐公,莫不你所言此地有无上圣药火云芝!” 刹那间,路枕浪神色骤变,而后便是狂喜,口中激动而言,连带身后的诸多墨家弟子也是神情震动,当年太公望与儒家先贤孟轲所服用之物。 疗伤圣药? 破入玄关?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足以吸引人的。 “火云芝生长于地火汇聚之处,非有千年不可成型,其伴生之物便是血云奇炎草,两种事物均是性属极阳,可以吸纳天地炙热之气,五行运转,汲取天地精华。” “血云奇炎草所在,必有火云芝!” “巨子请看,火焰落于此草之上,逆转五行,仿佛助力,青翠之叶片专为血红之属,此为血云!” 徐公屈指一点,便是从火折子上落下一缕火焰,直接飘至巨石上的血云奇炎草身上,按照往常的五行轮转,火克木,植株该衰垂至死才是。 但火焰刚碰触那云朵一般的叶片,悄然间,青翠不显,红云顿生,以点带面,连带不远处的根茎藤蔓都为之化为火焰之色,鲜红无比。 前一刻的苍翠之叶片,真正成就血云! 性属极炎,号曰——血云奇炎草! “妙哉!” “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事物,莫不是此处便是地火入口?” 路枕浪面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欢喜,此处竟然有传闻中的绝世奇药火云芝,虽然对于此物的功效传出来的不多,但无论是太公望,还是儒家孟轲。 都是破入玄关的存在。 如今的墨家在百家中虽然名望有,但若论武者的水准,比起儒家都差之远矣,数百年来,破入玄关的唯有祖师子墨子。 其后,没有一位墨家巨子破入玄关。 若然自己可以得到火云芝,说不准,也可以凭借此物登临玄关! 那个时候,墨家就真的有希望重现百年前的盛况,真正的诸夏之大,唯有儒墨两家,甚至于只有墨家一家,儒家的荀况已经老了。 一时间,连带将至尊武器更近一步的心思都排在火云芝之后了。 “应该错不了。” “巨子稍等片刻,带我等以印诀之力尝试开启地脉之门。” 徐公面上轻轻一笑,于墨家巨子之心,自己自然知晓,但对方也应该知晓,但凡天地灵物身侧,都有着守护之灵。 一如疗伤圣药碧血玉叶花,身侧便是有着青鳞火焰蛇,前者化解百毒,后者剧毒无比,便是如此,这也正合天地阴阳,正奇相辅。 “北海,周围警戒!” 路枕浪未敢大意,头颅微转,看向身侧的苏北海。 “是,巨子。” 随即,苏北海挥手间,将四周的墨家弟子散落开来,严守四周每一个角落,刚才来的时候,也曾看到有道路出现,可见这里并非人迹不显。 路枕浪也退后两步,万万想不到,此行还有这般收获,不仅有可能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还很有可能得到火云芝,陇西当真是墨家之机缘之地。 目光所至,徐公夫妇二人已经开始运转玄功,双手掐动印诀,火红色的光芒浮现在双手之间。 灵觉扩散,二人开始掐动一个个如同火焰符文一般的烙印,彼此阴阳互补,成就一枚完整的符文,轻轻的落在面前巨石上。 嗡! 不知是不是错觉,面前的这块巨石为之一震,连带扎根其上的血云奇炎草都显得越发鲜亮无比了,至于巨石表面其余的植株,则是悄然间叶片枯萎许多。 数息之后,又是一枚火焰符文烙印落在巨石之上。 巨石真的在晃动,其上除却血云奇炎草之外的植株刹那间枯黄一片。 数息之后,又是一枚火焰符文落下。 巨石颤动的动静越发之大,血云奇炎草整体的藤蔓在发散火焰玄光,这一次,巨石之上的植株被凭空而显的火焰彻底焚灭。 火焰浮现,久久未绝,就在巨石之上吞吐,通红中透漏着一丝淡紫色玄光,连带表面的血云奇炎草都隐隐承受不住,藤蔓开始缓缓崩溃起来。 不远处的路枕浪紧紧盯着眼前巨石,心中之期待越发之盛了。 观此,徐公夫妇二人也是面上一喜,极力催动体内玄功,凝练一枚又一枚的火焰符文,继续落在面前的巨石之上。 每一枚符文落下,都使得巨石的动静越来越大,都似乎……牵动方圆整个首阳山的脉络之势,引得大地为之颤动,山体为之摇晃。 此刻,巨石表面的血云奇炎草彻底消失不见,整个巨石都彻底被火焰包裹,紫色的光芒环绕,表面也是浮现奇异的上古纹理。 嗡!嗡!嗡! 大地更是为之颤动,天地元气在这一刻都隐约变得不正常起来,仿佛这块巨石触动了什么,然则,对于徐公夫妇二人来说,只能够表明这推着他们更为前进。 “嗯,何事?” 在巨石表面浮现上古奇异火焰纹理之时,引得方圆天地元气颤动,直达天际,远处而观的那座奇特云雾山峰之巅,结界之内,周清身下的混元太极图为之韵光不稳。 连带着此刻深入玄妙之门深处的灵觉都瞬间而出,眉头紧紧皱起,刚才正在细细参悟《道德》真经、《黄石天书》的精要,正有所得,虽然难以直接破入合道。 但很有可能寻找到破入合道归元的道路。 ……没来由的被一股奇异波动打断,机缘不存,挥手间,撤去周围结界,身旁的云舒与弄玉更是已经醒转,也已经察觉到天地元气的异样。 “公子,为何我们运转玄功难以周天?” 云舒收拢玄功,体表晶莹玄光褪去,颇为不解,同弄玉姐姐看了一眼,似乎……也是如此。 “有人在这里作怪!” “找死!” 到了自己这个境界,欲要前进一步,都要花费颇大的代价,虽然有纪数之力的加持,但也不过省却一个境界之内的苦功。 破关大境界,仍要看己身的天地感悟。 由玄关破入合道,更是破入至高前的最后一个难关,眼眸深处闪烁紫韵玄光,呼吸间,方圆十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眺望西北所在一个方向,冷哼一声。 “我们走!” 抬手之间,一束紫色流光包裹住云舒二人,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第七百五十二章 服食入道 “公子,这里是?” 流光忽闪,周清三人已然虚空而立,结界隔绝外界窥探,俯览而下,正好看到先前天眼所看到的一幕,大地之上,一块火焰一般的巨石化作一道火焰之门。 似是连通另一处区域,正有不少人进入其内,其中有一人还不陌生,乃是当初齐国临淄稷下学宫论道时候碰到的路枕浪。 现今的墨家巨子。 他竟然真的出现这里。 如此正好,待会当顺便了结,群龙无首,整个墨家在陇西局面也就当然无存。 天眼催动,看向那道火焰之门,视线受到了侵扰,灵觉笼罩,刚要探入其内,便是一股至阳炎热之力出现,抵挡一切。 “首阳山地脉核心之地!” “我们也进去看看。” 一步踏出,三人又一次消失不见。 ****** “这里便是上古轩辕黄帝炼制轩辕剑的所在?” 踏过巨石形成的火焰之门,一步迈过去,便是阶梯而下,入眼处,光亮一片,火焰横生,放眼看过去,明显一处空旷无比的地下宫殿形态。 苏北海手握长剑,玄功催动,灵觉护持己身,紧紧打量四周的一切,石柱林立,撑持一切,不远处的石壁之上,一幅幅上古蛮荒的红色图案浮现。 石壁之上,一处处火焰凭空升起,将整个地下区域映照的丝毫不次于外界,行下阶梯,估摸应该已经是地下九丈之深了。 “不错。” “这里是上古轩辕黄帝的炼器之冢!” “在首阳山地脉汇聚之处,开辟出这么大一处区域,布置阵法,沟通地脉地火之力,凝聚在祭台之上,加持五金精华,便可炼器了。” “巨子,墨家的至尊武器乃是由蚩尤的尸骸所炼制,故而天生可比剑谱上的名剑,若要更进一步,则是需要让至尊武器灵性而生。” 地下区域约有方圆百丈区域,极为辽阔,从火焰之门走过,行下阶梯,便是可以看到远处火焰照耀所在的核心三层祭台。 感知这里的岁月痕迹,环顾四周,不像是自上古以来就封闭未曾开启的,因为在身侧的一根石柱上,清晰的烙印着金文。 那是三代独有的文字。 “太公望曾经到过这里?” “莫不太公望的那株火云芝便是来至这里?” 墨家巨子路枕浪博学百家,顺着徐公的目光看将过去,石柱之上的金文映入眼帘,字数不多,意思也很简单,不过是有幸进入此地,瞻仰上古人皇风采。 这一刻,路枕浪想起传闻,都传太公望得了一株火云芝,具体从哪里未可知,而儒家孟轲所服用的火云芝却是有迹象可察,乃是来至岭南百越之地。 并非来至陇西! “十有八九。” “巨子,封印开启,祭台上已经燃起地脉之火了。” 徐公倒是没有在火云芝的问题上停留,身为九黎一族的后人,若然能够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也算是机缘,继续在地下广场上行进,向着广场中央祭台上行进。 远远就已经看到,三层而起的三丈高台之上,已然升起熊熊的浅蓝色火焰,那是大地脉络之下,此处当有岩浆河流以为助力。 细细聆听,徐公将视线放在祭台左侧的一处空陷区域,那里有一股至阳炙热的气息,越是靠近,已然有所感觉,通红之光浮现。 “蚩尤当年修炼九黎之法,修炼神农氏部族之法,其武道超凡,一直是压过轩辕黄帝一筹的,若非最后一战,轩辕黄帝破入至高,一切未可知。” “五丁妙法,熔炼五行天地精华,至尊武器所需的五行精金,墨家数十年来,已经收集齐了。” 蚩尤的强大无需多言,若非轩辕黄帝统御诸多部族,借鉴诸多部族的修炼之法,怕也是不能够破开最后一步。而蚩尤虽没有破入至高,古籍流传,也算是半步至高。 有了一丝至高的影子,是故,数千年来,蜀山一直存在,镇守着虞渊封印,西北之地章尾山楼兰之地也一直存在,镇守着炎火。 “巨子,你看……火云芝!” 苏北海被祭台之策的一处方形地陷吸引,行走过去,虽然虚空传来的热量极强,但丝毫不以为意,肉身表面,玄光护体,强忍着向着地陷处看了一眼。 顿时,面上惊喜非凡,连忙对着路枕浪喊到。 连带进入此地的其余墨家弟子都纷纷聚拢上来,奈何地陷四周的热量极强,想要长时间靠近,非有剧烈消耗内力不可。 “火云芝!” 路枕浪身为化神武者,好上不少,行至地陷之侧,那里乃是从地下广场又开辟出的一处幽深区域,约有十丈之深,极目而下,通红无比的岩浆如河水一般流淌而过。 当然……那些并不是重点,在十丈之高的方形地陷区域内,每一处墙壁上,都有一株如同灵芝一般的奇特之物,严密的扎根在墙壁之上。 略微一数,都不亚于五六株。 “却是火云芝之物,品级达到千年以上的有……两株,依据上古秘传服食一道的记载,火云芝堪为天地奇珍,每百年便会在身上浮现一层光晕,实则为年岁之轮。” “千年便是有十道,映衬火光,十道光晕扩散,其余则是四五百载居多,巨子莫不是想要将其取出?” 也出乎徐公的预料,此地有火云芝,乃是必然,但若说品级达到千年的怕是只有一株,甚至一株难寻。 不曾想,竟然有两株,一株十道光晕,一株十一道光晕,看来当年太公望并未下重手,不过取走一株罢了,其余任由他们汲取天地精华,缓缓生长。 “莫不不能够取走?” 路枕浪奇异之,目光看向徐公夫妇二人。 语落,身侧苏北海等人也将目光看过去,面对火云芝这等奇珍之物,怕是他们也想要吧,但既然来到了这里,有了火云芝,真论起来,至尊武器更进一步并非不可中断。 若然墨家也出现一位玄关武者,当也可成就大事。 “巨子可知晓服食之法?” “巨子可有承载火云芝之物?” “巨子可知服用火云芝,一身修为起码臻至化神绝颠,否则,服用下去,不过如普通的灵药一般,看看将修为提升至化神更强,并不入玄关。” 但凡这等天地奇珍,又岂是这般容易被取走的。 昔年太公望来到此地,怕是已然满腹经纶,其才多为道者,知晓服食之法,直接当场服用,加持己身修为,才有此功效。 儒家的孟轲更是一代奇人,以儒家的底蕴,应该也有珍藏。 至于墨家,怕是不太容易接触到珍贵之物。 “徐公莫不知晓?” 道者三脉之一的服食之道在上古兴盛,如今倒是不显,数百年来,墨家与之接触的也不多,路枕浪虽知晓火云芝,但更深层次并未触及。 但想着应该有所不同,但具体如何未可知,听徐公之言,忌讳颇多? “服食之法,我夫妇二人并不知,但承载之物却是了解,乃是需要至阴至寒的昆仑寒冰玄玉,辅以阴阳运转,保证火云芝的灵性。” “也的确需要化神绝颠的修为服用才有效果,才有可能参悟玄关之妙。” “巨子,我夫妇二人不过先天修为,于此物并不看中,此行乃是为了将巨子至尊武器更近一步。” 徐公苦笑一声,对于火云芝,虽然自己夫妇二人也想要,但很明显眼下局势不可能,之所以前来,所为则是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 也好将先祖所传的炼器之术,印证一二。 但口中所言三条警示,尽皆不假。 “昆仑寒冰玄玉!” “此物……我曾记得在临淄后胜的府邸之中曾有,至于服食之法,当年太公望既然功成,想来在齐国的守藏室内应有记载。” “北海,即刻派弟子传信在齐国的盗跖统领,将昆仑寒冰玄玉与火云芝服食之法寻到!” 路枕浪半刻也等不及,直接对着身侧的苏北海下令。 “是。” 苏北海看着地陷之处的多株火云芝,亦是惊喜斐然,连忙点头应下。 “这……,巨子切勿着急。” “难道忘了典籍记载,但凡天地奇珍,必有伴生之兽?” 徐公无奈,从齐国临淄到秦国陇西,横跨整个诸夏,就算速度极快,也得半个月以上的时间,就算将服食之法与保存之物找寻到。 那么,如何取出? 真以为下去就可以寻找到了。 “这……。” 闻此,路枕浪心神也是一震,连忙的收拢杂念,自从知晓火云芝之物后,一颗心似乎有些乱了,但……也没办法,实在是火云芝的诱惑力太强了。 有太公望与儒家孟轲在前,谁敢轻视火云芝。 是了,火云芝之物,于理来说,旁边应该会有伴生之兽的,不过……好像并没有存在,感此,又低下头向着地陷之处一观,除却极深处的通红岩浆以外,并无其它。 而后,隐隐想到了什么,抬手间,将身侧不远处的一颗拳头大小石子落在手中,劲力加持其上,用力的向着下方扔去。 地陷处的其余墨家弟子见状,也是好奇的看着,难不成下面真有什么奇特之兽不成? “吼!” 转瞬间,一道滔天的怒吼之音从地陷深处传荡,声势极大,声波极强,狂涌而出,靠近地陷处的几位墨家弟子,一个不稳,直接被旁侧虚空气流挤入其中,坠落其内。 路枕浪灵觉警惕,一步踏出,挪移十步开外。 徐公夫妇二人更是在远处也为之退却。 苏北海刚要走出去,也是身形一震。 第七百五十三章 非攻非伐 “公子,那地下真的有伴生之兽?” 突如其来的狂暴怒吼之音从地陷之处传来,令的此刻同样迈入地宫内的周清三人体表也是本能的闪烁玄光,加持结界之力的拦阻,倒是没有绽露身形。 虽如此,刚才墨家那些人所言,也是全部入耳,对于火云芝之名,也从公子口中知晓,乃是有可能助力武者破入玄关的天地奇珍。 “是有着一只异兽,栖息在岩浆之中,体型巨大,刚才怒吼的时候,曾经露面,现在又消失不见了。” “但地陷之所,已经纳入对方的掌控之中,玄关境界之下的武者欲要夺走火云芝,均有不小的危险。” 灵觉扩散,周清细细感知地陷之处的动静,刚才却有一只庞然大物,生命气息极强,体表散发的威势足以媲美半步玄关。 甚至于,若然刚才不是对方全部之力,怕是媲美玄关武者也不是不可能。 上古以来的部落联盟之时,诸夏大地之上,便是出现许多异兽,那些异兽的实力还相当不弱,缘由道者服食一脉的兴起,倒是令的那些异兽纷纷败亡。 如今的异兽已然不多见,毕竟异兽的成长极为缓慢,除非有天地奇珍相助,不然根本等不到成长起来,便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公子,我们要现在出手吗?” 眼前这群人的身份也已经明了,乃是墨家弟子,而墨家游侠最近在陇西所作所为,毫无疑问,对公子造成极大的妨碍。 今日机缘,墨家的巨子也在这里,他的实力对于公子来说,明显算不得什么。 只消打杀,便会逆改如今陇西局势,使得一切归于平稳。 “已是手中之物,无需着急。” “他们此行乃是将墨家的至尊武器更进一步,使之有灵,使之迸出强大之力,于此,我倒是很好奇,等他们将至尊武器淬炼完成,再将他们解决掉也不晚。” 有着结界的存在,周清三人位于祭台右侧不远处,灵觉扩散,此刻地宫内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以路枕浪的修为,根本翻不出什么花样。 他们想要依靠更进一步的至尊武器对付自己,周清也是很期待,至尊武器乃是蚩尤骸骨打造,自己连蚩尤的生魂都曾交过手,又何畏惧于此? 生有灵性的兵器! 自下山以来,就只见过一件,那就是韩非的逆鳞之剑!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 逆鳞之剑有那般变化,乃是苍龙七宿之力的结果,也伴随着苍龙七宿之力的抽取,逆鳞之剑的灵性不存,只剩下最本能的灵觉。 如今韩非已经死去,那把剑也被自己放入其棺椁之中,以为陪葬! 如果墨家的至尊武器可以做到如同韩非逆鳞之剑那般,说不准还真可以有对抗玄关武者的实力,当然……也仅仅是对抗。 一把武器所能够迸出的实力,终究要靠掌控者! 蚩尤的骸骨是特殊,但……能够将至尊武器淬炼至什么水准,周清也很是好奇! 至于后果,哪怕真的有逆鳞之剑的那般至尊武器,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足以镇压一切。 “徐公,看来想要将火云芝取下,要费上不小的功夫。” “我等还是先行淬炼至尊武器吧。” 一瞬间损失数位墨家弟子,路枕浪神色有些不好看,但心间深处对于那火云芝的渴望越发之重了,连这等异兽都在旁边守护,更是可以窥见火云芝的与众不同。 刚才从地陷之处涌出的力量,非……自己能够抵抗,其余先天层次的墨家弟子更不用说,只有先准备其他之物了。 脑海中思绪横飞,火云芝虽不可动,但此行目标至尊武器却可以更进一步。 看着祭台之前此刻已经放置好的一小堆五行精华之物,路枕浪目光凝视,看向徐公,只得让二人先将至尊武器升级了。 “巨子请放心,我二人必会倾尽全力!” 徐公夫妇二人相视一眼,若是可以锻造出一把生就灵性的利器,也不枉此次奔行数千里,从齐鲁到达陇西了。 “一切都交给二位了。” 路枕浪墨者一礼,看着二人,又对着远处的苏北海看了一眼,火云芝的事情也不得耽搁。 虽然损失了几位墨家弟子,但此行的核心之人并未损失,一切无碍。 徐公夫妇二人闻声,观此,亦是回礼。 旋即,看着已经放在祭台前的五金之物,又看着祭台上熊熊升起的浅紫色火焰,那是地脉之火,迥异于凡火,超越凡火甚多。 也只有这等火焰才能够淬炼适合玄关武者使用的利器。 “夫人!” 徐公看向妻子,二人都是九黎部族的后人,所掌握的炼器术也都差不多,以往都是用凡火炼制利剑,虽也有所成,但终究不及先人多矣。 如今有着地脉之火,说不得他二人便可凭借此炼制出绝世之物。 “我们会成功的。” 身法运转,纵身一跃,已然登上三丈至高的祭台一侧平台,不过五六尺高的二人,在巨大的祭台之旁显得微不足道,近距离之下,淡紫色的地脉之火热量并无扩散。 俯览而下,祭台正中央所在,乃是一个宛若鼎炉的入口,其内凭空生出地脉之火,待会便是以九黎秘传炼器之术,融入至尊武器之内,牵引出蚩尤尸骸内的力量,化作至尊武器之灵! 抬手之间,便是一种种五金精华从祭台之下飞出,在二人内力的操纵下,沉浮于地脉之火上,呼吸之间,那金属便是有着巨大变化。 由固态肉眼可见的化为液体一般事物,随其后,又是……一件件事物从祭台下涌上来,尽皆化入地脉之火,提炼更为精华的所在。 “公子,他们会成功吗?” 墨家的至尊武器在蜀山的时候,云舒有些印象,乃是墨家以蚩尤在阳谷山的尸骸为材料,锻造而成,堪为墨家镇门之宝。 如今想要令那至尊武器更进一步,要诞生灵性? 云舒觉得奇异,本来没有灵性的死物,如何诞生灵性? “说不准,蚩尤的尸骸历经数千年,按理说应该消磨殆尽的,其内的力量和生魂不一样,生魂有着锤炼之法,可以从天地汲取能量。” “但死物一般的尸骸……很难引出来,不过,以本侯之见,纵然二人真的将尸骸深处的蚩尤之力引出来,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之事。” “不必着急,静待以观。” 蚩尤的生魂现在还是被困在蜀山之内,想要挣脱很是艰难,但……上古之时,蚩尤的经历太过于传奇,除却最后一战,几乎没有败过。 一身修为怕是不入至高,也差之不远。 尸骸深处的力量,若然真的出现,啧啧,依托至尊武器为载体,到时候的场面也可以想象,除非那两个炼器师有专门之法,可以镇压与驯服尸骸之力。 伴随口中轻缓至于,周清静静的站在地宫一隅,看向上首,此刻二人正在不住熔炼五行精华,以作为至尊武器更进一步的外在滋养力量。 “巨子!” 近一个时辰之后,一小堆的五行精华尽数在地脉之火上漂浮着,若是换成凡火,怕是得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够达到这般效果。 看着地脉之火内浮动的一滩滩液体,徐公快速的将目光从祭台上投下,看向墨家巨子路枕浪。 “接着!” 路枕浪颔首以对,当即,从身上取下一件两尺之上的非金非石之物,表面暗金色的纹理浮现,在四周灯火的映衬下,闪烁别样光泽。 脱手而出,送至徐公手中。 “至尊武器!” 手持这件外表看似普通无比的东西,徐公苍老的面上掠过一丝赞叹,这件武器乃是当初以子墨子为首的墨家巨子打造。 数百年来,不断改良,不断淬炼,使得至尊武器之名更为显耀,论坚硬程度,丝毫不逊色当世任何名剑利器,而且变幻万千,能够抵挡相当的攻伐。 于墨家来说,重要性在墨眉之上! 然……至尊武器虽好,却形如其名,非攻如初,少了一丝杀伐之力,天地阴阳,乾坤一体,若然更近一步,诞生灵性,当拥有更强的杀伐之力,拥有更强的防御之力。 “开!” 屈指一点,落在至尊武器的一端圆环处,旋即,如同木尺一般的武器顷刻间而动,幻影重重,成就十方绝灭之行,挥手间,落入地脉之火上。 承受地脉之火的焚烧与淬炼。 另一侧的徐夫人见状,双手掐动印诀,徐徐牵引五行精华之物靠近至尊武器。 徐公则是控制至尊武器,亦是掐动印诀之力,使得至尊武器以独特圆满的方式熔炼五行精华,待地脉之火的力量足够强,待至尊武器承受力达到一个极限。 便是他们开启部族传承最高深的炼器术之时。 “墨家的非攻!” “传闻中的至尊武器就是这个样子?” 对于此刻的云舒和弄玉来说,眺望沉浮于地脉之火中的墨家至尊武器,均秀丽的容颜上为之惊愕,先前所想,既然是武器,肯定有独特的形态。 刀、剑、棍、棒、戈、矛……,都可以接受,但这样如同一个木板事物的东西,实在是令二人诧异万分,细细思忖,倒也和墨家非攻之意。 第七百五十四章 检举连坐 “非攻之物可以变化万千,可以化作如今诸夏任何一个兵器形体,所以,表面非攻,实则暗藏玄机。” “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一件玩具。” 非攻的功能在岁月长河中,周清便是已然了解,某些时候,的确有奇效,但奇效毕竟不一定有效,更为一个大大的笑话。 简单评论道,明眸深处,地脉之火的非攻彻底沉浸于火焰之内,徐徐的发生变化,尽管很慢,却是……真的在继续发生变化。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自己虽不通炼器,但想要非攻出现变动,非有六个时辰以上。 念及此,语落,便是席地而坐,耐心等待。 旁边的云舒二人见状,亦是挥手拂去地上的灰尘,跪坐其上,以为等待。 ****** “那白芊红是一个狠人,近百人说杀就杀了!” 狄道城郊的一处山谷沟壑所在,方更泪与高渐离常服着身,并肩而立,看着远处那一颗颗上好的事物落下沟壑深处,一具具尸体被焚灭当场。 按照提前放出来的秦国法令,所抓获的那些老世族举族上下均是如此,灾祸之时,蓄养奴隶,暗地里起私斗之风,寻常之时,少交赋税等等之事。 看似不大,那是因为官府没有计较,真的要计较起来,谁都别想好过,屠刀落下,百人身陨,此等情况,不愧是残暴秦国。 山东诸国内,这般骇人听闻的杀伐从未有过。 “等待那些老世族的只有两条路了。” 高渐离目视远方,那里是狄道入口所在,昨日在城中,自己竟然看到了她,当真是惊喜,然则……如今二人却是敌对双方。 今日百人身死,整个狄道为之震动。 寻常之民无碍,那些老世族决然坐不住,要么给予投诚,要么给予反抗。 “近两日,由着白芊红所为,墨家的暗子又已经联合了五家,加上原来剩下的三家,现在狄道之内,有八家老世族明义反抗。” 方更泪轻轻一笑,这个时候,那白芊红下的手越重,越是能够激起那些老秦人世族的不满,对于墨家来说,更是有莫大好处。 他们所为非是颠覆秦国在这里的统治,而是一个字——乱! 陇西必须保持乱象,才能符合山东诸国之心,也能够强迫秦王嬴政来年不东出攻赵。 “何日而动?” 高渐离问道,狄道这里的事情,是方更泪统领在做的。 “待非攻更进一步之时!” 若然动手,整个狄道、临洮、陇西其余县城,都会一起动荡,那个时候,天宗玄清子绝对要重兵压制的,而非攻更进一步,也到了墨家除去对方之日。 若然,提前动手,首阳山很有可能纳入对方的掌控,于墨家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天宗玄清子若然身陨,墨家可就见恶于道家天宗了。” 道家天人二宗的弟子虽不多,但顶尖战力着实恐怖,单单是化神层次的武者都可位列百家首位,更不用说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北冥子,其人可是玄关武者。 更有一点,天宗玄清子更为秦国武真侯! 身为秦国关内侯,若是身陨,以秦国的力量,怕是接下来会对墨家采取更为极端的手段。 “自从天宗玄清子杀六指巨子的时候,墨家就已经无需理会道家天宗。” 方更泪清冷而道。 堂堂的一位墨家巨子,竟然被一位天宗弟子所杀,实在是整个墨家的耻辱。 “玄清子若死,其身侧诸人如何?” 高渐离再问。 “尽皆杀之!” 但凡与玄清子有关的人,都是墨家的敌人,如此刻狄道内的白芊红,其身边的雪姬,还有近来声名渐起的天水商会。 都是墨家除去的目标。 “如果未能杀玄清子呢?” 一位玄关境界的武者可不是那么容易斩杀的。 脑海中闪烁一道丽人的身影,心中一动,轻声而语。 “或许……那就是我们墨家的灾难了。” 方更泪没有避讳,却有这个可能。 语落,二人陷入无声的沉默之中。 自从天宗玄清子镇杀墨家六指黑侠以后,就已经表明其人和墨家之人难以共存,加持其为秦国关内侯,领军攻灭韩国,更是为山东诸国诸人愤恨。 其人更是要死! 但偏偏其人武道超凡! “芊红姐姐,墨家的人在狄道周围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城主府正厅之内,看着郡尉李崇的离去,雪姬好奇的看向白芊红,刚才论事之时,自己也在身边,故而也了解如今陇西现状。 游侠之人越来越多了,而且,根据芊红姐姐的暗子所提供讯息,确切是墨家的人无疑,他们虽出现在狄道,却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他们在等一个时间。” “根据大人传来的消息,加上罗网密报,墨家的巨子此刻很有可能出现在首阳山,而大人此刻正在首阳山,昊天之下,墨家真的不走运。” 数年前的齐国临淄,大人已经镇杀过一位墨家巨子。 如今,看来又要镇杀一位了。 若然如此,墨家巨子身陨,陇西的墨家之人不攻自破,陇西内的乱象也可顷刻间平定,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念及此,白芊红精致的容颜上笑意闪烁。 “临洮那边的情况呢?” 刚才郡尉李崇所禀报的消息,墨家游侠在临洮之城初入羌族的区域,羌族也有人出现在临洮之城,很有可能引得异族之人出手。 “临洮那边不会出乱子的,大人已经做好了谋划。” “陇西这里有大人坐镇,纵然游侠生乱,也不为大碍,唯有北地郡现在不知是如何一个情况?相较之陇西,北地郡复杂许多。” 白芊红从上首的条案后起身,合体的淡紫色裙衫落下,狄道这边有自己,不会生乱,临洮那边,有大人的暗子,也不会生乱。 唯有北地郡了。 也不知道章邯现在面对的具体如何! ****** “将军,北地郡监御史与郡尉到!” 率领麾下三千精锐之兵,章邯由平襄城直入北地郡,东北而入北地治所义渠城,其先前为义渠国的国府所在,虽为国府,简略无比,故而历经修缮,成为如今一座方圆九里之城。 三千之兵驻守在城外,带着随行之人与武真侯文书入北地郡,城主府厅内,自有监御史与郡尉上前,郡守不存,他二人便是北地仅存的核心高官。 “章邯得武真侯授令,暂摄北地之力。” “文书在此,二位一观!” 先前,武真侯统御陇西两地的消息早已传下,以其文书,的确可有此令,北地监御史与郡尉双手接过文书,先后一览,相视一眼,颔首以对,没有太大的疑惑。 “章邯身负武真侯重任,一则整治北地乱象,二来便是郡守死因。” “监御史,你有何得?” 身披黑色轻甲,背负长剑,英气浮现,立于厅前,对着二人一礼,收下文书,直入主题,时间紧迫,自然不敢有丝毫耽搁。 语落,章邯将目光落在监御史的身上。 身为监御史,有着监察、督看责任,郡守身死,根据秦法,监御史逃脱不了责任。 “章将军,七日之前,郡守身死在府邸之中,根据医者的诊断,乃是中毒而死,所中之毒为天蛛草之毒,乃是北地郡一支胡人所在区域内天蛛独有之物。” “其后,郡尉便是率兵前往那一支胡人所在部族,却发现……人已经走空了。” 监御史中年模样,眉目略有黝黑,神色坚毅,闻章邯之言,近前一步,快速而语,同时目光看了身侧的郡尉一眼。 “狄戎胡人!” 章邯口中低语喃喃。 回想着临走之前武真侯之语,其言历经推演,是和胡人有关,如今还真的是和胡人有关。 “那一支胡人和秦国有旧怨?” 北地郡的狄戎胡人族群不少,但自从义渠国被灭之后,但凡有一点异心的胡人,全部被杀,又过去三十年,那些胡人纵然有异心,也不该如此大胆毒杀一郡郡守才是。 “北地地动,那支胡人所在之山崩溃,损伤甚多,向官府求救,但秦法治灾不救灾,故而欲要那支胡人前往修缮工事、修筑长城。” “期时传言出,言语是将他们送入死地,怕于此有关。” 监御史不敢有任何遗漏,将所得消息尽皆说道而出,由此分析,怕是引得那支胡人心中升起逆反之意,故而有此极端手段。 “其余胡人部族呢?” 章邯看向郡尉。 “北地郡临近匈奴、西方异族,所以胡人部族不少,但所在族群之内,都是有着老秦乡老管理,暂无出现什么大动静。” “但近来却有不少山东之人出现。” 郡尉亦是近前一步,回应对方之问,说道己身所知。 “山东之人!” “又是山东游侠,一群祸乱秦法之人。” “即刻传本将之令,通传北地郡各大郡县、乡里,检举、连坐之法生。” “检举身份不明山东之人有功,窝藏山东诸国之人有罪,发现一人,举族连坐,发现两人,举族斩首。” 对于那些游侠之人,章邯没有给他们客气,神色没来由的浮现一丝冷酷,乱世而用重典,陇西所在多为老秦人,更是牵扯赢秦部族与老世族,重典有些不妥。 但北地可就不同了,那里有相当多的胡人部族,若然依照陇西之法,怕是其心有异难以处理,这个时候,宁可错杀一个,也不能够放走一个山东异心之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 蜀者羌人 “是!” 监御史与郡尉二人相视一眼,近年来,检举、连坐之法很少出现,目的便是为了稳定人心,如今……这般乱局之下,如此也不无不可。 “先前郡守稳定北地的施行之策,可有下发各大郡县?” 欲要快速稳定住北地局势,非得如此。 比起那些山东游侠,更为紧要的则是让北地郡恢复民生之力,多日之前,北地郡郡守便是从平襄之城过去,一应之策该有下达才是。 “已然下发。” 监御史又是一礼。 “继续张贴整治文书,郡尉调动县域守备之力,给予辅助。” “相较之陇西,北地郡这里的地动灾祸不深,所以,本将决意,在一个月内,将所有的灾祸之人安定完毕,期时仍有混乱者。” “当属我等办事不力,武真侯那里我等也无言辩解!” 如今已经算为靠近秋日了,如果还不能够尽快整顿北地郡要事,真的会有可能影响咸阳大王对赵国的攻略,那是武真侯不愿意见到的。 同样,也不是自己所希望见到的,更不是眼前两人想要见到的。 “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二人再次一礼,看来面前的这位章邯将军,真的要打定主意,下重手整顿北地之事,如此也好,果真出现异动,三人谁都跑不掉。 未几,二人便是从城主府出。 “将军,北地郡这里多为山脉纵横,那些游侠向来机敏,检举连坐之下,那些游侠或许只消隐入山林就可无碍,我等当如何擒拿杀之?” 看着章邯背负双手在厅内心有不稳的来回而动,其身侧的两位偏将相视一眼,轻声说道。 游侠之事为何难以整治,就是在于他们漂浮不定,根本没有固定的聚居之地。 此处不成,再换另外一处,如此,奈何。 “此事我已经有谋划。” “丰岚,从今日起,你带领一个精锐百人队,游侠装束打扮,放出燕赵游侠的名号,混入那群人之中,本将会助你一力的。” “待北地郡快要平稳之时,那些人绝对要前来谋我,到时候,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章邯面上笑意衣衫,脑海中翻滚诸般,随即,身躯微侧,看向身侧的一位偏将,那是自己为之信任的一位偏将,不然自己也不会将其带在身边。 游侠之人之所以难以擒杀,还有一个要点,就是他们的踪迹难以掌控。 若然掌握那些游侠的行踪,如此,在自己眼中,他们将不足为惧。 “他们欲要谋将军?” 变换阵营,以为游侠之属,这些并不是要点,那两位偏将闻章邯之语,倒是低呼一声。 “他们所为乃是整个北地郡生乱,大治的北地郡可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故而,本将可以肯定,他们绝对要来谋我,本将也已经做好准备。” “这是一颗真人丹,乃是前几日武真侯赐予本将用来提升修为的。” “你如今已经通脉大成,服用这颗真人丹,当可在一个月内,踏足先天境界,如此,也合游侠的名头。” 对于那群游侠所想,章邯无比的清楚,故而,想要一个个将他们擒拿不太可能,唯有布下一个局,让他们自投罗网,当大功告成。 话语之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堪为珍贵。 递给那位年轻的偏将。 “这……,将军,这等珍贵丹药,乃是武真侯赐予将军提升修为的,末将修为尚浅,不若此等机缘。” 偏将丰岚,一位年不过十八的陇西偏将,眉目英朗,体格健壮,看着章邯将来递过来之物,顿时惶恐,未敢接受。 真人丹! 那是武真侯赐予将军练兵有成的奖赏,也是为了给将军提升修为的,若然那群人预谋将军,将军比自己更需要此物。 “无妨。” “前来之时,武真侯已经赐予我防身之物,这颗丹药于我来说,虽有作用,但面对那些游侠,还不足。” “于你更合。” “期时,你若立下大功,也是本将之荣耀。” 将手中的丹盒递至对方手上,与那群游侠接触,起码也得有先天的修为,不然,很容易引起那些游侠的怀疑,于接下来所谋不妥。 “这……,将军,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 丰岚心神慷慨,双手紧紧握着那颗真人丹,将军既然这般相信自己,自己也不能够让将军失望。 “本将相信你可以做到。” 章邯对其深深点点头。 果然事情按照自己所料,那么,北地郡这里的游侠便不足为惧,比起北地郡,陇西才是那群游侠的重点,有着武真侯坐镇,应该也不成问题。 因为,数年来,武真侯从未让人失望过。 ****** 蜀郡数百里开外,如今已经有一条直达蜀山的宽阔平坦通道,历时数年,如今的蜀山已经彻底纳入蜀郡掌控之中,民众各安居乐业,其内之民亦是如此。 “长老,这是……蜀山?” 一行七八位身着普通秦人装束的老者、年轻人徐徐出现在蜀山脚下,当初的柳绿成林,也早已经变为刀耕火种,化作田亩之属。 加持山体内的一条条河流灌溉,倒也不算贫瘠,起码在田亩之上,此刻放眼看去,一处处五谷之物正为茂盛之举。 这是……蜀山? 于此刻的几人来说,都有这般的一个感觉,记得他们匆忙离开蜀山的时候,整个蜀山不过方圆数十里区域,可耕种之地少之又少。 如今已然还有着一处处村落沿着河流蔓延,正午十分,炊烟袅袅,嘻嘻嗅之,还有一丝丝饭食的香气,极目而视,四周也没有可恶的秦兵。 一切都显得那般安然与祥和。 “是蜀山,但……也不是蜀山。” “在他们的身上,已经丢掉蜀山的一切,他们将会忘记蜀山的文字,忘记蜀山的服饰,忘记有关于蜀山的一切。” “如今,那些只有在我们身上了,我们便是最后的蜀山之人。” 为首的一位老者看着眼前广袤形态,眼眸深处也是久久不能够平静,然则,看着那些人身上已经没有蜀山的一切痕迹,远处的蜀山结界也是不存,想来里面也是一样。 对于秦法,他还是了解的。 百多年前,秦国商君便是有齐俗论,百年来,秦国也是一直如此施为,占领汉中之地,占领巴蜀之地,所施行的诸般种种均是这般。 可惜,他们无用,丢失了祖先千年的传承。 “长老,虞陵大哥回来了。” 正在万般懊悔之间,只见一道身影快速的从远处奔行过来,身边的几个小子见状,均相互低语一声,数年前,他们离开蜀山的时候,身边的虞渊护卫并不多。 “见过长老!” 说话之间,一位长得尤为健壮的男子行至跟前,做了一个古礼,神情略有浅浅的凝重。 “如何?” 先前让虞陵前往蜀山圣地查看一番,如今看来……似乎颇有不妙。为首的长着本已皱纹遍布的面上,更为苍老许多。 “圣殿如今已经成为蜀郡在这里的办事之所。” “虞渊封印旁边,更是有重兵把守,根据蜀山这里的人说,非有郡守、监御史、郡尉三人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无故靠近封印所在。” “违者,直接射杀!” 那虞陵神情颇为难受,原本那一切都是他们蜀山一族的,现在到都是成为秦国的了,缘由的蜀山之民,自己还认识的几个,如今也变了。 他们一族想要重新回到这里,怕是很难很难了。 “罢了,罢了,我们此行从江东归来,也只是来看看。” “如今想要再次回到这里,非有秦国大乱,非有秦国国祚不存,欲要做到这一点,非有山东六国有时间发展壮大,有喘息之机。” “羌族和我们一族有着上千年的交情,墨家的巨子也托项氏一族知会于我,秦国陇西、北地乱象,羌族能够出手,定然裨益良多。” 蜀山长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结果,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但却不是最后的结果,因为他们蜀山的人还在,并没有全部死光。 “长老,羌族的祭祀会答应我们吗?” 听到长老这般之言,虞陵面上有些浅浅的担忧,对于羌族,先前也没有接触过,倒是蜀山祖上和羌族接触过,他们一族的族人也是不多,也是三代之时的方国存在。 现在,蜀山孱弱,难保羌族不会有什么异心。 “会的。” “这是两族的约定。” “而且,秦国也是羌族的威胁,若然秦国真的一天下大势,以秦王嬴政的性子,定然想要挥戈西进,羌族自然在羽箭之内。” 对于这一点,长老倒是颇为自信。 或许两族如今的交情不似往常那般,但两族如今却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秦国,说服他们出手助力墨家,也是帮助他们自己。 “我们走。” “不能够耽搁墨家巨子的事情。” “羌族部落之前,有墨家弟子接应的。” 旋即,一行人未在蜀山旁边停留太久,再次深深的环顾四周一眼,这里……他们一定要回来的,他们也一定会回来的。 第七百五十六章 逆炼无极 “公子,墨家的那个至尊武器好像有变化了!” 整个地下宫殿内,寂静一片,墨家巨子路枕浪连带身侧的几个弟子亦是席地而坐,未敢有任何大意,一道道目光汇聚在祭台上首。 如今地陷之处的火云芝暂时取不出来,只有靠更进一步的至尊武器了。 就是不知道徐公夫妇二人能够将至尊武器升级至什么层次,若然真的灵性而出,当操纵随心,迸出至强之力,距离至尊武器落在地脉之火上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了。 就在刚才,整个祭台旁边的天地元气为之颤动,再次一观至尊武器,先前的绝灭十字上已然浮现道道黑色气流,在地脉之火的淬炼之下,不住的翁鸣起来,整个地宫都为之而动。 “有点意思。” “历经数千年,蚩尤的尸骸之内,竟然还有力量残留,不过也仅仅是力量残留了,不是灵性!” 未待身侧云舒轻言,掌控四周一切的周清也是感受到祭台上动静,双眸睁开,浅紫色的闪烁,一观至尊武器,面上笑意而显。 尸骸内的力量还有残余,但已经不足为惧,对于普通的先天武者或许还能够造成一点影响,对于化神武者都不够。 “嗯,不对,墨家当初是用了多少尸骸打造的这件至尊武器!” 但是下一刻,感应着从至尊武器上荡漾的气息,更为浓郁了,比起先前强出不少,周清眉头一挑,悠然而起,看着那至尊武器,却是想到一件事。 昔者,东君焱妃曾与,蚩尤被杀之后,首级落在极西之地章尾山,身下落在阳谷之地,生魂被镇压在蜀山,虽然生魂最为重要。 但若然墨家是以蚩尤整个尸骸打造的,那就另说,以如今自己现在的境界,若然身陨,尸骸之内残留的力量,足以镇压玄关一下任何武者。 而蚩尤当年的境界,几近不朽,当更为强大,数千年来,生魂若是没有被磨灭,怕是更为强大,尸骸之内的力量,真的要全部牵引而出。 保不准还真有点意思。 “巨子,至尊武器内的力量已经被引出,可惜,此次那支霸王破阵枪没有带过来,不然也能够有奇异变化,生出莫大之威。” “至尊武器与破阵枪同源,若是至尊武器功成,将来也可以至尊武器之力,牵引出破阵枪的力量。” 静立在祭台之侧良久,徐公轻叹一声,至尊武器中的力量越来越强了,若说先前自己只有三层的把握可以凝练灵性,现在可以有七层了。 “当初墨家所得的那具尸骸,除却手脚四支细骨熔炼成为破阵枪,其余精华全部在至尊武器内了,破阵枪属于杀伐之器,如今仍在墨家禁地之内,鲜少有人动用,不合墨家之道。” “或许,以后会碰到有缘人。” “徐公,你二人已经耗费精力甚大,可能继续坚持?” 路枕浪微微一笑,当初所得的那具尸骸,也是机缘,如今最为紧要就是令至尊武器生出灵性,感徐公语气,似乎越发的肯定了。 “无妨,除却先前施展印诀之力消耗一些,接下来只需要控制至尊武器内的力量流转便可以了。” “历时数千年,这些力量如今意识浅薄,可以随意操纵,配合祖传炼器术,十有八九可成!” 上方的徐公目光扫了一眼路枕浪,对着妻子也看了一眼,现在也该到了施展九黎部族的炼器术之时了,数百年前,吴越之地的欧冶子、干将、莫邪等人也曾拜访过他们一族。 不然凭借一区区吴越之地的底蕴,焉得可以诞生出欧冶子那般的绝世炼器宗师。 力量交融,二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旋即再次催动体内的力量,屈指一点,各自一道浅红色的光束从手中迸出,直入面前的至尊武器上。 嗡!嗡!嗡! 能量碰触,地脉之火的力量,至尊武器的力量,二人体内的玄功之力,三者交融在一起,除却一开始的元气震荡,其后,便没有任何杂乱。 “公子,他们这般炼器可否功成?” 弄玉也是好奇的看着,以往炼制普通兵器的,自己倒是见过,没有什么特殊的,但今日的炼器,着实不一般,那是要炼制出生就灵性异象的。 “本侯虽不知他们如何将灵性凝练,但以二人先天层次的修为,想要凝练出强大之灵,非有莫大之法。” “说不得,今日我们也可有一收获。” 至尊武器就算真的可以对抗玄关武者,面对此刻的自己,也没有太大作用,一切不过做他人嫁衣,在至尊武器功成之时,就是自己将地宫内一切抹杀之时。 墨家巨子不存,整个陇西之地也就安稳如初了。 “巨子,至尊武器不会有恙吧?” 路枕浪此刻也是紧张无比,当初墨家将至尊武器炼制而出,都花费好多年,如今能够功成最好,若是不能够功成,至尊武器无忧也可以接受。 心中刚这般想着,旁边就是有墨家弟子出言。 “只消功成,一切无忧。” 路枕浪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看着正在徐公夫妇二人手下的至尊武器,没有多言,只是神情越发的谨慎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 上方的祭台处,一道道肆意而动的黑色气流从至尊武器流转而出,引动风云,声势不小,天地元气为之跟随,感其威能,足以媲美先天巅峰水准了。 两个时辰之后! 光亮无比的地宫之内,整个地脉之火祭台之上,彻底化作一处黑色能量的云雾所在,一丝丝玄妙之力从至尊武器内荡出。 周清三人的目光已经彻底凝视其上。 此刻的至尊武器有让自己侧目的资格,因为此刻至尊武器周围的气息足以媲美化神武者,能量扩散,连带不远处地陷之下的那异兽都有所感觉。 一道道强烈的嘶吼之音不住而起,震荡整个地宫四周。 “聒噪!” 抬手间,一道无形的禁制封住地陷之口,将祭台之上的气息隔绝开始,不多时,那异兽便没有其余的动静,于此异状,也没有引起地宫其余人的注意。 “公子,蚩尤当初也太强了。” 至尊武器接下来强不强,云舒与弄玉二人不清楚,但从至尊武器的表现来看,当年的蚩尤绝对非凡,绝对武道超凡,绝对的强大。 尸骸历经数千年,还能够有这般之力,还有当初在蜀山所经历的一切,连公子都差点失手,足以证明蚩尤个人的实力。 “至尊武器内的力量引出来的差不多了。” “有着化神巅峰的水准,想来这应该也是汇聚蚩尤尸骸全部的精华之力了。” 化神巅峰层次的力量,自己还不放在眼中,如今力量虽被牵引出来,还缺少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就是凝练灵性,自己的纪数之力可以有此功效。 不知那二人有如何手段? “至尊武器内的力量全部被牵引而出,夫人,该烙印虚空阵法,引动天地之灵了!” 浑身上下,浅红色的玄光包裹,徐公夫妇二人的额头隐现汗水,二人年岁已高,从开始到现在,也消耗颇大的内力,灵觉之力更是疲惫。 虽如此,也到了最后关卡了,只要凝练灵性功成,便可无忧。 话音刚落,二人双手再次掐动印诀,一道道光束从手指上迸出,勾勒虚空,留下痕迹,连带地脉之火的力量都被牵引而出,至于四周荡漾的蚩尤之力,没有任何侵扰。 印诀成型,虚空阴阳,太极而显,演化天地乾坤之道,天道之下,万物欲要有灵,自然要依靠天道的赐予,天道如何赐予,自然是他们九黎一族的核心机密。 “祖师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云舒,你二人可明悟其意” 伴随着徐公二人勾勒虚空阵法,周清的一双天眼深处,也是生出道道痕迹,本能的推演起来,玄妙的纪数之力涌动,喟然长叹。 果然是大道同途! “公子曾言,这是天道演化万物万道之法!” 云舒倒是记得。 “此为万物由无极运转,太极相生,乾坤相合生万物。” 弄玉也是一语。 “哈哈哈,弄玉,看来你在《道德》二经上的感悟颇深。” “你二人所言均不差,都为正确,然则,于眼前这二人炼器手法,倒是取巧了,他们想要以阵法之力,逆炼乾坤阴阳,谋夺一丝无极之力。” “如此,以无极之力融入至尊武器,便可顺应天道,诞生乾坤阴阳,万物之灵由此而出,这实则也是一门修炼之法,苍璩所参悟之种玉功,便是这个路子。” 自己曾对诸人有语多处,是故,二人所言都不差,只是明显弄玉的悟性更高,观远处虚空阵法,能够有所得,看来也有所悟。 这等虚空阵法,需要以独特的玄功为引子,内外相合,引下无极之力。 论证此道,记得当初苍璩所修之法,便是走的这个路子,逆炼乾坤阴阳,达到无极无上之时,便是身融万物的境界之刻。 “公子先前所语,他二人不过先天水准,可以有此作为?” 道理清晰,有没有能力做又是一回事,记得公子曾言,以其现在的修为,也只能够勉强如此,莫不是这二人可以有玄关之力? 得了周清夸赞,弄玉面上笑意而显,看着虚空的阵法痕迹,又是脆语潺潺。 第七百五十七章 全灭 “说不准!” “借助阵法之力,往往能够迸出超凡之力,苍龙七宿便是如此。” 正常情况下,两个不过为先天层次的炼器师,根本不可能有寻常手段触摸那等玄妙之力的,但有着阵法加持,一切就不好说了。 阵法这个东西,本身就充满着奇妙,上古秘传的三门奇门秘法,其内都有阵法诠释,有的阵法,如果全力而出,也能够令先天武者迸出化神之力。 虽然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毕竟,天道是平衡的,有舍才有得。 口中话音刚落,地宫祭台上的情形又是一变,至尊武器翁鸣之音不绝,表面的暗黑色云雾一瞬间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全部涌入其上的虚空阵法之中。 噗!噗! 突如其来的强大能量涌入,令的灵觉与内力牢固控制阵法的徐公夫妇二人,浑身为之一震,嘴角亦是流淌出猩红的鲜血。 “快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虽然受到重创,但徐公面上却丝毫不减弱欢喜之色,目光凝视在虚空阵法上,如今阵法快要成了,天地间将会涌出奇妙之力。 只消融合于至尊武器之力,再次浑圆一体,便会有灵性而出。 “夫人,万万不能够有失!” 徐公强忍着内力损耗极大的危险,手指上迸出的内力源源不断涌出,勾勒快要圆满的阵法,下方至尊武器的震动越发之强了。 “可是……,至尊武器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徐夫人面有迟疑,虽然炼器一件无上兵器,是九黎一族传承所语应为之事,但二人的修为终究太差,寻常的利刃还是无碍。 然而先祖所传的这等炼器术太过于耗费精气神,千年来,因为各种原因,也没有亲自一试,如今虽有机会,至尊武器尚未更进一步,自己二人怕是就要支撑不住了。 “无妨,顶多根基有损罢了。” “我等已经这般岁数,化神无望,果真能够炼制一把绝世武器,也算先祖垂帘。” 徐夫子摇摇头,体内所剩不多的内力再次狂涌而出,这把至尊武器不仅仅是为了墨家,更是为了自己,数百年前,欧冶子炼器亦是如此。 或许其所炼制的名剑多有其余用途,但名剑本身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还有最后一个节点。” 至尊武器的反震之力越发之强了,虚空烙印的阵法之力够了也越发受到极大的阻碍,这一点在先祖的手札中记载有。 欲要施予死物灵性,非有窃取天道之力,这是天道所不允许的,故而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或是修为从此不得寸进,或是修为从此根基有损。 亦或者一身性命不存。 “夫人,最后一个节点交给我。” 挥手间,将从夫人身上涌动出的力量击退,强忍着脏腑的剧痛,一指点出,虚空炸响,整个地宫之内为之回荡。 嗡! 一股浩浩荡荡的力量直接瞬间从阵法上涌出,碰触至尊武器的力量,又是一股至强之力扩散,顷刻间,祭台上的徐公夫妇二人被强烈的能量余波震飞。 先后跌落祭台。 与此同时,此刻的祭台之上,先前徐公二人所勾勒的阵法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缕缕暗黑色的至尊武器之力汇聚成一隅,成为一个暗黑能量球,再次成为一个暗黑能量点。 天地元气为之剧烈波动,一道道色彩斑斓的玄光从祭台上黑色的一点荡出,映照整个地宫上下,旋风骤起,地脉之火更为汹涌澎湃。 噗! “不好,还差最后一步!” 被祭台上一道能量波动震退的徐公二人,尽皆口吐鲜血,猩红的气息扩散虚空,二人神色苍白,面上没有任何血色。 瘫坐在地宫的大地上,抬起头看向至尊武器所在,那里正有一道色彩斑斓的玄光扩散,灵性正在诞生,但还需要施展手段,将那股力量经由地脉之火的淬炼,变得温和。 而后引入至尊武器,温养一二,灵性顿生! 噗! “巨子,送我上去!” 刚要运转玄功,豁然间,五脏六腑为之一震,口中又是猩红顶上,张口一吐,淤血浸染衣衫,略有凌乱的发丝飘扬,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自己没有理由放弃。 丹田被刚才的一股能量震裂,根基有损,不能够运转半点玄功,想来此刻的夫人也是一样,但至尊武器功成就差最后一步了。 头颅微转,轻喝一声,沙哑的声音传递。 “徐公,如今奈何?” 路枕浪也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算不算成功了,一步踏出,出现在徐公身侧,轻语问道。 “我根基已毁,但欲要生出灵性,还差最后一步。” “巨子,送我至祭台之上,至尊武器便可功成,绝对能够迸出玄关之力!” 徐公无比坚定与确定的说着。 一双看似浑浊却有明亮无比的眼神盯着路枕浪。 “好。” 路枕浪没有半点迟疑。 “巨子,我有一子就拜托你了。” 感觉一股柔和之力将自己虚托而起,送至上首的祭台之上,徐公苍白的面上留下一丝笑意,虚空也留下一语,对着仍旧瘫坐在大地上的夫人点点头。 双手掐动印诀,逆炼玄功,五脏六腑尽皆震动,源自心脉深处的一丝丝精血从口中迸出,直接笼罩面前的所有事物。 前一刻还在迸出璀璨斑斓之光的暗黑色光球为之一暗,旋即,无限光芒收敛,化作一束尺长的暗黑色斑斓之力,地脉之火上沉浮的至尊武器也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吸力。 “不!” 未待下方的徐夫人说道什么,目光所至,紧紧能够迸出一丝剧烈之音,刚一丝丝精血奔涌的徐公一步踏出,直接落入祭台之上。 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内力可以动用了,唯有以身伺器,以灵觉之力牵引那缕奇妙之力没入至尊武器,让其历经地脉之火,走完最后一程。 “传闻中的血祭之法!” 周清看着面前这一幕,倒是在典籍上记载过,数百年前的吴越炼器师干将、莫邪便是如此,在炼制那套名剑的最后关头,以身伺剑,成就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 虽已经双双断裂,但能够百多年位列剑谱,可见一般。 如今倒是亲眼看到这等血祭之法,将浑身上下的精气神凝练一股本源之力,目光所致,那缕暗黑色的斑斓玄光没入下方的地脉之火中。 随着地宫中那徐夫人口中的悲戚之音,随着祭台之上那逐渐消失的徐公身影,随着那缕暗黑之力九转淬炼,悠然间归于至尊武器之内。 嗡!嗡!嗡! 一缕缕奇特的玄光从至尊武器上迸出,徐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脉之火中,十方绝灭之行不存,取而代之,复归最开始的本体。 “这就是至尊武器!” 周清立于祭台一侧,踏步之间,身形显露,挥手一招,那至尊武器出现在手中,天眼扫视其上,倒是一股本能的防御之力生出。 屈指一点,浅紫色的玄光没入至尊武器内,这回……那层防御之力无用,细细感知,面上为之笑意闪烁,此物……当真是不错。 心随意转,手中的至尊武器便是化作剑器形态,顺水渠成,变幻之间,天地之力为之而动,虽然无锋,但挥动之间,自有一股浩大之力。 “……玄清子!”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 冷不丁的看着祭台之上出现一道陌生身影,细细一观,路枕浪浑身为之一滞,面上更是带着浓郁的不可置信,那人竟然是天宗玄清子。 如今的秦国武真侯,他……怎么会出现在首阳山,他……怎么会出现在地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清子!” “玄清子!” “……” 旁边的几位墨家弟子也是神情大恐,数年来,对于天宗玄清子的力量,他们知晓是最清楚的,那是传闻中的玄关武者,凭借他们先天、通脉的层次,绝对不可能应对的。 “云舒、弄玉,你二人前去将外面的墨家弟子解决,放出信号,让就近的巡逻之兵前来!” 把玩手中焕然一新的墨家至尊武器,内部的确拥有奇妙之力,果然能够引动,纵是化神巅峰的武者都难以应对,不过具体还要看使用者。 起码,在自己手中,此物绝对是玄关武者的实力。 没有理会神色难看至极、恐慌之意忽闪的路枕浪,对着下方同样现身的弄玉二人看过去。 “是,公子。” 脆音刚起,便是两道曼妙的身影腾挪之间跳出地宫,抬手之间,那些不过先天层次与通脉层次的墨家弟子尽皆身陨。 云舒又从手中拿出一物,拉开引信,闷声为之而起,虚空高处,已然出现一道红色的烟雾,久久未散,那是先前透过陇西郡尉定下的警示信号。 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内,都可以看到! “墨家巨子,本侯已经杀了一个。” “不曾想,今天又要再杀一个了。” “说来,你们所炼制的至尊武器,的确有玄关武者的力量,只是,纵然落在你手上,怕也不过能够发挥出巅峰化神的实力。” “要不你来试试?” 劲力涌动,手中那已经化作剑器形态的至尊武器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洞穿路枕浪的胸腹,没有给对方离开的任何可能性,更没有给对方逃走的任何可能性。 第七百五十八章 平地生秋兰 至于其余的墨家弟子,屈指一点,便是道道凌厉的指力横飞,将所有人尽数镇杀。 “公子,信号已经传出去了。” 数息之后,云舒二人复归地宫之内,看着一地的尸体,不以为意,漫步之间,行至周清跟前。 “你也是墨家的人?” 将手中的至尊武器扔给云舒,对于武器,自己用着不是很习惯。 身形闪烁,出现在那徐夫人的跟前,感受其气息,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光没入其内,浩瀚的生机之力迸出,滋养其受损的丹田、百脉。 前一刻还无比苍白的神色,直接彰显浅浅的红润。 “不是。” 得了一丝玄妙之力,那眉目苍老、衣衫零碎的徐夫人静静的从地上起身,再次看了一眼上首的祭台,此刻除却一道道地脉之火意外,再无其它。 “观你们刚才施展的阵法烙印,颇有些上古之妙。” “知道本侯为何不杀你吗?” 单手负立身侧,行至地陷之处旁,挥手间,禁制不存,天眼扫视其下,一株株火云芝仍旧扎根炎热的墙壁之上,屈指一点,一道不弱的指力射入下方的岩浆之中。 吼! 果不其然,又是一道同之前相似的吼声涌出,天眼凝视,这回倒是看到那只异兽了,不过也只是看清楚一只巨大的头颅,异常狰狞一般,恍若鱼头,长着一只猩红大嘴。 “武真侯是看上老身的这点炼器术了?” 那徐夫人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自然知晓对方的心思,自己非墨家的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还掌握炼器术,想来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路枕浪称呼你二人为徐公夫妇,本侯思来想去,诸夏之内,怕也只有齐鲁之地的你们了。” “残虹这把剑是你炼制的?” “鬼谷纵横卫庄手中的那般鲨齿是徐公炼制的?” 周清屈指又是一道指力落入地陷之处,玩耍着那异兽,不断感知异兽的力量,灵觉之内,异兽的力量果然在逐步提升。 由先前的半步玄关,逐渐向着真正的玄关层次迈进,但似乎还有不小的阻碍。 言语未停,说道诸夏秘事。 “不错,那把残虹是老身十三年前所炼制,杀性太大,便是被我扔了,如今下落老身也是不清楚。” 徐夫人点点头,没有隐晦。 至于鲨齿之剑,没有多言,那是丈夫所炼制之剑,形体怪异,专门克制诸夏剑器的,却是落在鬼谷卫庄的手中。 “这些火云芝如何收取?” 一步踏出,虚空漫步,徐徐走下地陷之处,声音传荡而出。 “公子。” 见状,云舒二人大惊,连忙相视一眼,奔赴地陷之处前。 “无需担忧,那畜生实力一般,奈何不了本侯。” 身形闪烁,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一株表面有着十一道光晕的火云芝跟前。 地陷之处旁边,那徐夫人也是来到旁侧,看着此刻虚空行进的秦国武真侯、天宗玄清子,确如诸夏传闻,武道超凡。 “需要昆仑寒冰玄玉,最好是千年的寒冰玄玉,辅以阴阳气韵,令火云芝与寒冰玄玉彼此相持,便可保持火云芝的药性。” 乘风而行,虚空漫步,却是玄关武者所拥有。 没有隐瞒收取之法,直接道出。 “昆仑寒冰玄玉?” “记得当初雁春君倒是送我一对由寒冰玄玉铸就的玉镯!” “此物可否!” 先前虽从二人口中知晓收取之法,但还是要询问一二,那等事物,以自己如今的力量,秦国之内,绝对可以寻找到。 但远水不救近渴。 翻滚诸般讯息,倒是想起一件事,下一刻,眉心正中一道金色的华光闪烁,屈指一点,一缕缕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出,汇聚在地陷之处旁边。 心随意转,虚幻真实,雪姬身上所带的玉镯材质自己还是知晓的,当即,便是一个规矩无比的方形玉盒凝实显化在徐夫人跟前。 通体苍翠,碧玉无暇,一丝丝寒冰之气扩散,同这里的炎热气息不合,旋转而动,沉浮于徐夫人跟前,不知是否合适。 “这……,虚空造物!” “怎么可能……,此物却为寒冰玄玉,材质才足以媲美千年水准,自当可以,武真侯,你……虚空造物,仙神手段。” 相较之眼前的这只寒冰玄玉盒,徐夫人更是惊异那秦国武真侯的手段,虚空造物,直接凝炼出一只寒冰玄玉盒。 震骇万分,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但又确切无比出现在眼前的,言语喃喃而出,单手抚摸着此物,徐徐颔首,仍是不解武真侯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这是道家天宗秘传的手段? 要知道千年寒冰玄玉在诸夏可是价值连城之物,果真武真侯能够有此手段,岂不是也可以虚空造出财宝之物,念及此,更合武真侯小说之语仙神手段。 “合用就好。” 相较之徐夫人,云舒二人虽然也是诧异,但先前也见过公子施展这等手段,故而,也没有太大的奇异之色。 地陷之处内。 挥手一招,那只寒冰玄玉盒沉浮于身前,单手握住那火云芝粗壮的根部,用力一拔,天地元气为之一动,下一刻,便是将其封禁在寒冰玄玉盒内,进而玉盒出现在云舒二人之策。 吼! 地陷之处内的天地元气一动,地陷之处内少了一株十一道光晕的火云芝,瞬间被那异兽察觉,又是一道滔天兽鸣从下方传出,狂暴的能量波动再次席卷整个地宫之内。 然则,于此刻地陷之处的周清来说,体表自生玄光,紫韵缭绕,丝毫无惧,单手闪烁浅浅的紫光,用力按下,浩瀚之力如擎天,直接将巨兽镇压。 虚空一握,金色的纪数之力化作一道粗壮的利刃,又是一力压下,出现在那巨兽的头顶,径直的没入其内,一缕缕如同岩浆一般的鲜血流淌而出。 吼! 吼! 吼! 越发狂暴的动静从下方传来,可惜无论那异兽如何而动,都对周清的动作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虚空造物,又是一只寒冰玄玉盒出现。 如法炮制,将另外一只千年火云芝拔下,放入玉盒之内。 “这些数百年的火云芝如何?” 看着还剩下的几株火云芝,都是数百年年份的,拔掉的话有些可惜,若是等它们成长为千年火云芝,怕还需要数百年的时间。 “不达千年的火云芝,论药性之力,还不若燕国辽东之地同年份的神草之物!” 徐夫人摇摇头,火云芝之物与神草之物,在族中的手札上都有记载,火云芝乃是份属极阳炎热,千年之期,当头大功效,堪为天地奇珍,丝毫不逊色千年神草。 而千年的神草虽然功效也极强,却少了火云芝独特的破关、参悟之力,更少了火云芝特有的极阳炎热之力,如果有精修此道的武者服用,当可更为契合,更为大进。 “即如此,也算你们的机缘。” 周清摇摇头,神草这个东西,燕国辽东有许多,而且保存起来,也比火云芝便捷一些,于徐夫人所言真假,还是可以辨认的。 即这般,没有迟疑,踏步之间,出现在地陷之处旁边。 并没有收取后续之物,待会自己当好好将入口封镇,若然可以,数百年后,也有机缘之人。 只是那异兽的动静倒是弱了许多,被自己刚才足有丈许长的利刃刺下,加持自己环绕在利刃上的霸道力量,难不成那异兽直接死了? 倒是可惜! 又看着此刻地宫内的墨家弟子尸首,真是玷污了这处区域。 至于路枕浪,算是死在自己手中的第二位墨家巨子了。 抬手之间,地宫内的所有尸体,全部落在地陷之处下的岩浆之中,灵觉扩散,那异兽倒是微微一动,浅浅的悲鸣之音回旋,没有理会,自己的目标不是它。 如果它没有死,也可继续护卫火云芝。 “地脉之火如何?” 看着祭台上仍旧熊熊燃起的浅紫色火焰,将目光看向徐夫人。 “只消关闭入口,地脉之火自动消散。” 很是简单的回应着。 “我们走!” 紫光闪烁,旋即,周清一行四人凭空出现在入口之处,先前的火焰入口,火焰不存,只剩下一个通向地宫的存在。 迎着周清的目光,那已经恢复些许力量的徐夫人双手掐动印诀,顿时,火焰入口再现,比起开启之时的麻烦,举手投足之间,火焰入口封镇,同样的巨石再现。 只是,巨石表面少了一些血云奇炎草与苍翠植株。 “如此太过于显眼了。” 周清摇摇头,上前一步,环顾四周,双手迸出无量生机之力,平地生秋兰,阴阳家少司命的手段,自己也从小衣身上学得一二。 屈指一点,便是从四周汇聚草木精华,落在巨石之上,原有残余的血云奇炎草再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现,同时,还有别的种类植株,夹杂其内。 “这是阴阳家九宫神都少司命的手段!” 九黎部族传承上古,于此,自然一眼看出来,有着先前的虚空造物,平地生秋兰倒是不算什么了。 百十个呼吸过去,巨石表面的一切如同最开始见到的那般。 做完这一切,周清没有停手,一步踏空,脚下顿显阴阳太极,双手掐动印诀,妙悟之《太乙》残卷的玄妙施展。 以天地为阵,以首阳山地脉为节点,以巨石为核心,彻底将眼前这颗巨石隐去,想要将其找到,除非精通三大奇门妙法,亦或者踏足玄关。 这也算是一个后手! 第七百五十九章 等你们很久了 从进入地宫到现在,足足超过十二个时辰! 施展玄妙阵法笼罩巨石入口,看上虚冥大日,同昨日进入地宫的时间相仿,灵觉隐动,天眼看向远处,正有一队百人守备之兵前来此处。 “见过大人!” 为首的百人长兵士看着面前一位绝美女子手中令牌,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一礼,那是陇西郡尉的调兵之令,虽不知道此女是何身份,但绝对不简单。 “将这些墨家游侠的尸首带回去,悬挂在襄武之城,重兵看护,若有游侠劫走,直接射杀,若是有失,你等皆当重罪!” “同时,放出消息,墨家巨子路枕浪已经被本侯镇杀!” 原本是想着将路枕浪的尸首留存,警示其余墨家游侠与山东诸子百家。 但其人毕竟是一家之首,这般做的话,自己倒是无碍,但于秦国各大郡县来说,可就真的是墨家死敌了,有眼前的这些墨家游侠足够了。 “……是,武真侯!” 豁然间,那为首的百人长神色一震,这般称呼在如今的陇西郡,可就只有一人,那就是从咸阳而来的武真侯,小心翼翼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果然如传闻一般,年轻无比,气质超凡,身边还有绝代之人服伺,印证一切,再无疑问,一语而落,更是半跪而下,接令。 身后其余兵卒亦是如此。 虽然墨家巨子路枕浪被镇杀的消息也很震撼,但相较之亲自一见武真侯,区区一个游侠头子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如今火云芝的服食之法最齐备在何处?” 对着面前的兵士点点头,视线又落线徐夫人的身上,两株千年火云芝到手,接下来可就需要知晓服食之法了,作为道者三大修炼支脉之一的服食之道,在上古可是颇有名气。 上古之时,天地奇珍多,故而服食之道兴盛,还有房中术一道,传闻轩辕黄帝便是擅长此道,与之相比,枯燥无味的修炼之法只能是苦修者的选择。 如今却是大不同了。 “儒家!” 徐夫人给了一个答案。 “儒家。” “看来儒家内在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如今荀况也已经踏足悟虚而返,想来底气更足了。” 诸子百家中,能够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一直为显学的,怕也只有儒家了。 儒家奉行中庸之道,又精通入世之学,堪为趋利避祸,自当快速发展。 与之相比,墨家就有些一根筋了,百多年前倒是能够与儒家争锋,但随着孟轲的出现,随着荀况的出现,整个齐鲁之地,彻底将墨家扫地出门。 虽然儒家现在有荀况坐镇,然……这份服食之法,还是不成问题的。 很是满意的微微一笑,一道令达面前的军卒之人。 ****** 次日,一则消息以襄武之地为中心,向着整个陇西快速扩散。 墨家巨子路枕浪以下犯上,欲行不轨,被武真侯镇杀,随行墨家弟子尽皆处死! 消息传出,位于襄武之地的游侠尽皆不可置信,然则看着城门口悬挂的一具具尸身,尽皆熟悉,都是巨子身边的墨家精英弟子。 一时间,一位位来至墨家的游侠为之心神惶恐,没有巨子坐镇,接下来陇西奈何? 又该如何行事? 他们又该如何? “巨子!” “怎么会?” “巨子应该在首阳山请徐公夫妇二人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的,怎么会?” 狄道之旁,村落一隅,方更泪与高渐离沉默许久,仍旧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但是襄武之地城门悬挂的那几个墨家弟子,却是巨子身边的得力之人。 难不成巨子真的出事了? 比起高渐离,方更泪更是心神沉重完毕,自己乃是多年前就追随在巨子身边的,执过弟子之礼的,在巨子还在临淄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数年前,路枕浪成为墨家巨子,方更泪还兴奋许久,如今师尊掌控整个墨家,正是可以大展伟业之时,正是可以将墨家带领往昔高峰显耀之时。 可是,现在……巨子真的死了? 但为何襄武城前没有巨子的尸体! 可是,天宗玄清子也没有必要隐瞒这一点! “方首领,我等该如何?” 高渐离浑身散发浓郁的冷然之意,天宗玄清子自今日起便是整个墨家的大敌,先是六指黑侠,如今的路枕浪巨子,两任巨子身陨其手。 无论如何,这笔账,将来墨家一定要讨回来。 “方统领,高统领!” 二人正在一处偏避之地言语,一位墨家弟子慌忙的跑过来,神色带着一丝别样的焦急,更有一丝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事情查的如何?” 方更泪眉头一挑,看着那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此人是自己派出去探察首阳山情形的,既然巨子如此,那里也该有所痕迹才是。 “两位统领,首阳山那里并没有什么痕迹,但我回来的时候从其他墨家弟子口中知晓一个消息。” “先前巨子所请来的徐公夫妇二人,徐公已经消失不见,倒是那徐夫人现今位于狄道城主府!” 那一身麻衣短袍、劲装裹身的墨家弟子快速而应,首阳山那边去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徐夫人出现在狄道城主府,那意义可就不一般了。 徐公夫妇是巨子请来的,如今巨子消失不见,她却在城主府,个中深意,细细深究,便是心神发恐。 “什么!” 果不其然,方更泪闻此,陡然间,原本就深沉的神色越发骤变,尽管眼前这位墨家弟子没有细说,但深层次含义无需言表。 高渐离同样想到这一点。 “方统领,不好了,有一支数百人队的守备之兵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巨子身陨的消息传出来,怕是整个陇西所有的谋划都将不存,方更泪与高渐离正在思忖下一步动作如何,是否要先行让墨家弟子退出陇西? 不远处,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快速近前。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方更泪又是眉目紧锁,他们所处乃是狄道方圆数十里区域内颇为不起眼所在,更是每隔两三天就要变换据点的。 想要直接锁定这里,除非有内奸,或者昨日连通好的世族反水了! “方统领,我们该立刻离开这里了。” 高渐离手持长剑,现在也不是思考那些问题的时候。 “方统领,我们这个村落四周被包围了!” “所有的方向都有一支数百人的秦军!” 高渐离话音刚落,又是一位匆忙赶来的墨家弟子,手持一把利剑,面上满是恐慌,实在是太突然了,没有任何预料,现在所处的据点便是被包围了。 “方统领!” “两位统领!” “……” 随其后,又是有一位位墨家弟子神色慌张的赶来,带着一则则更为令人绝望的讯息,这个据点的墨家弟子不过百人左右。 而四周的秦军加在一起都有一两千人了,合围而上,再有着秦军手中的强弓劲弩,以他们最高不过先天层次的武者,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突围而出。 “绝对是那些陇西老世族!” “我就知道他们信不过,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身为坐镇狄道旁边的两大统领,方更泪与高渐离相视一眼,如今这里的事情归于他们两个管理,既然四周有秦军围拢,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此刻,方更泪愤恨而言,若言是内奸,可能性不大,凡是此行前往陇西的墨家弟子,都是自己亲自选拔的,对于墨家的忠心不用说。 唯一外泄据点的可能性,便是那些老世族,想着前些时日白芊红的重手,方更泪以为他们会和自己联合起来,对抗玄清子。 现在……看来,一切很有可能是那白芊红故意为之。 “召集墨家弟子,我们从秘道出去。” 狡兔三窟,据点设立在狄道旁边,又岂能没有这个考虑。 只是秦军合围而来,怕是那个秘道出去,也会遇到不少的秦军,只能寄希望那个方向的秦军不会太多,逃出去的希望很大。 “是!” “……” 一位位墨家弟子快速而应,短短百十个呼吸的时间,近百名墨家弟子便是聚在一处,一道道目光尽皆看向两位统领。 连日来,巨子身陨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了。 现在遇到秦军攻来,他们接下来怕是要退出陇西,回到楚国了,念及此,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一切还没开始,就全部结束了。 “我们走。” 未敢迟疑,方更泪与高渐离带路,领着身后的百名墨家弟子奔向村落后方的一处林地,那里方圆二三里都是丘陵,林木甚多,小径羊肠,大军难入,正合他们离去。 林地之后,便是一处低缓起伏的山脉,更不合大军涌入,只要能够逃入那里,他们便可以穿梭其内,远离狄道,暂时前往临洮,和那里的墨家弟子会和,商议后续之事。 二三里的林地对于百位墨家精英好手来说,不过半柱香的时候,便是在其中穿行而过,眺望后方的村落,果然已经隐现地动兵戈之音。 “走出这里,我们就安全了。” 方更泪二人在前,运转玄光,身形不断快速挪移,长剑出鞘,防止别样的情况发生,按理说……秦军既然要合围他们,这个方向也不会放弃的。 不过,走出林地之后,左右而观,是一处低缓的谷底,道路崎岖,细细聆听,也没有什么动静。 咻!咻!咻! 然则,下一刻,方更泪与高渐离二人神情为之一动,神色为之一变,话音未出口,漫天之上,黑色的羽箭横飞,直压而来,覆盖所有的墨家弟子。 “小女子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你们也没有让我失望!” 第七百六十章 半步玄关 头戴金蝶穿花翡翠珠钗,墨丝如瀑,垂落肩头,精致的容颜而显,身着彩凤红袖紫纱罗,足踏一双黑色云纹高靴,浅紫色云锦披风罩体。 跨乘汗血宝马,缓缓的从一侧林木之后走出,秀手扬起,羽箭齐下,直接笼罩面前的百位墨家弟子,自从前来狄道,这一天已经等待许久。 旁侧雪姬也是跨乘一匹汗血马,宝蓝色的裙衫罩体,同样的绝世之姿,丝毫不落下风,眺望不远处,墨家的弟子果然走这条路,而且精英全部在此。 虽然还有一些人不在这里,散落狄道四周,但也已经派人前去擒拿了。 墨家巨子身陨,这些游侠必乱! 当然,大人将墨家巨子镇杀,纯属意料之外,就算在原有的谋划之中,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动手。 那些陇西老世族虽然不堪,但在个人利益与整个秦国利益,乃至整个诸夏利益面前,总有人能够做出明智决定的! 那些墨家是否能够颠覆陇西? 只要这一点那些老世族知晓就足够了,很明显墨家没有那个实力,如此,一切也就顺水渠成了,杀了几个运气不好的老世族,将利益重新分割。 堪为杀鸡儆猴! “这二人是墨家的核心统领,今日将他们擒杀,则整个陇西内的游侠也就彻底乱了。” “顺势平定陇西乱局,指日可待。” 旁侧亦是有着陇西郡尉李崇,近日来,看着身侧这位白芊红姑娘的一系列手段,逐渐的麻痹眼前这些墨家之人,让他们以为有机会。 让他们以为可以功成,希望越大,他们越是不愿意离开,越是愿意将力量汇聚于此,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今天,便是收网的时候。 “那个村落里的人尽皆发配边疆,修筑长城。” 无论山林前那个村落里的庶民是何缘故,出现这么多游侠,一开始没有来报,便是罪过,白芊红没有给他们客气。 “可也。” 李崇颔首以对,身披重甲,鹰盔束发,不远处的那百位墨家精英弟子,在漫天的羽箭攻势之下,谷底上,已经倒地一半以上的武者了。 武者之人,不入化神,很难逃脱羽箭射杀! 而眼前更是连一位化神武者都没有。 “可恶!” “高统领,我们退!” 万万想不到,那些秦军竟然陈重兵于他们的去路之上,而且已经等待他们许久了,但他们却没有得知任何消息,如此,更为肯定那些老世族的不靠谱。 而且,秦军之中绝对有高人。 羽箭遮天蔽日,防不胜防,近百位墨家精英弟子中有过半都是炼气通脉层次,缘由近年来被秦国杀手针对,墨家弟子死伤甚多。 新招收的弟子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而先天层次的武者,在不擅长修行的墨家群体中,已然算得上中高层之力,更为核心之力。 手持利剑,边打边退,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嗯。” 高渐离浑身散发凌冽的寒气,手中之剑更是一缕缕冰霜之意缠绕,挥动之间,不仅将己身之前的羽箭荡开,连带旁侧都护持不少墨家弟子。 边打边退,虽然后方也有秦军,但山林之内,那些羽箭的威胁就少了许多。 眼角的余光看着远处,一道周身同样散发清冷之气的佳人出现,虽然心中料到也许会有这一日,但没想到会到来的这么快。 “哪里走!” 短短数十个呼吸,整个近百人墨家弟子便只剩下十多个,其中更有三五个身上中箭,刚靠近后方的茂密山林,又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袭来。 一位位身披黑色甲衣的秦兵出现,手持兵戈,虽无羽箭,但阵列之下,凭空的生出霸道之力,一位守备军将在前,长剑遥指。 这群游侠着实可恶! “杀!” 谷底之前有弓弩手,前进艰难,这里没有弓弩手,近战之下,先天层次的武者还有有机会逃走的,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杀!” 一道道从山林中走出的秦兵也没有和他们客气,三五成群,戈矛成群,环绕近前,将方更泪、高渐离十多人彻底的围困在一起。 有着那三五个重伤墨家弟子的拖累,任凭方更泪与高渐离的修为甚高,也得束手束脚。 “芊红姐姐,是准备将他们生擒吗?” 看着远处围困的阵型,雪姬好奇的看过去。 对于两位墨家统领,其中有一人,自己的确认识,但也仅仅认识罢了,其人太过于无礼,如今又扰乱大人整治的陇西郡,该有此下场。 “两位墨家的统领,据我所知,他们的身份比起一般的统领更不简单。” “所以,生擒为上,择日公告处斩,给予那些游侠足够的震慑。” “直接身死,太便宜他们了。” 白芊红手持缰绳,神色平静的看向远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墨家这群人或许待在底层太久了,对于诸夏权谋不通久矣。 先前让他们祸乱陇西,那是他们游侠的优势,而他们想要祸乱世族,那就非他们所能够掌控的,脆音轻语,远处的局势已成定局。 “陇西郡若平定,便只剩下北地郡了。” 雪姬面上甜甜一笑,陇西郡乱象不存,那么,接下来的力量便可进入北地郡了,想来平乱也不会远的。 “白姑娘,近来临洮那边倒是传来羌族与游侠不断汇聚的消息。” “今日擒拿这几位墨家统领,那里的事情就由我亲自处理吧,数十年来,羌族与大秦井水不犯河水,若有所动,怕是有人故意挑拨。” 李崇也接过话头,陇西郡南侧,便是一座座高山,其内鲜少有平坦之地,多为山林,很难适合老秦人生存,故而,一直以来,也未有前往攻略。 而那里的羌族也明白这一点,没有侵扰大秦边境。 近半个月来,临洮不住传来讯息,羌族的人出现,和游侠混迹一处,手段奇异,虽可以抵御,但真要演变部族大战,临洮那边可就彻底不稳了。 “我正有此意。” “羌族作为千年之前的殷商方国之一,也算诸夏传承,这次出现,不出意料该是游侠挑拨,欲要平乱,不过利益二字。” “你若可以安稳平定此事,武真侯前,当为大功。” 白芊红秀首轻点,狄道与临洮算是墨家欲要作乱的两大要地,今日,狄道安稳,剩下的临洮自然也需要得力之人。 陇西之内,眼前的均为李崇算是一个,虽为军伍出身,但不缺谋略,比起陇西郡守赢体,超出甚多,大人也有意扶持其上位。 语落,看向远处,层层军阵压力之下,先天层次的武者翻不出什么花样。 “嗯,这股气息?” “不好,雪姬,随我出手!” 美眸闪烁远处,那里面对不断增多的秦军,区区十多人根本无济于事,力量不住被消耗,一位位墨家弟子被擒拿,原本那两位墨家统领可以离开。 现在,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心间深处,念头刚起,灵觉有感,天地之间,元气有些震荡,似乎有……别样之人出现,极尽扩散,秀眉微蹙,一步踏出,乘风而起。 脆音刚落,一侧的雪姬也反应过来了。 “半步玄关?” 虽有些不确定,但那股气息却是超越她们二人的,翻手间,彩凤玉箫出现在手中,纵身一跃,亦是乘风而起,玉箫对着虚空出一点,天地间,寒冰绽放,冰晶散落。 身侧的白芊红亦是一掌打过去,烈焰滚滚,天地间寒热相冲! “哼!” 下一刻,白芊红、雪姬二人攻伐之处,直接多了一位黑衣人,浑身上下尽皆包裹在黑色的衣衫之内,头颅也是被黑色的斗篷包裹起来,手中持有一只桐木棍。 虚空而立,踏步之间,抬手间,极炎之力迸出,直接迎向白芊红、雪姬二人的攻伐,没有任何畏惧,赤红色玄光、鲜红色的掌印、宝蓝色的冰晶碰触。 狂暴至极的能量扩散,天地间一片斑斓。 蹬!蹬!蹬! 三人尽皆虚空而退,大地之上,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出现。 “境界不稳!” “雪姬,天地冰封,将其束缚,这里的天地元气震荡,大人很快就会到的,我在旁边缠住他!” 此人的气息虽然极炎炽热,也有一丝别样之力,堪为半步玄关,但刚才一击,不过媲美她二人之力,算不得真正的半步玄关。 白芊红无比确定,旋即,直接看向雪姬。 “嗯。” 稳住身形,气息倒是没有震荡,一身浑厚的玄功运转,晶莹无垢的蓝光护体,双手持彩凤玉箫,音韵而出,刹那间,笼罩方圆百丈的区域内。 天地霜寒,冰晶尽落,一股股无形的寒冰之气向着那黑衣人探过去,虽然不住被击溃,但一如芊红姐姐所言,对方的境界应是不稳。 “想走,没这么容易!” 白芊红的身形挪移,百丈区域内,凭空出现在任何一处,一道道掌印击出,硬生生的将对方拦阻,围困在雪姬的寒冰领域之内。 对方所修玄功,份属极炎炽热,雪姬所修,寒冰无极,对方修为虽高,但气息不稳,顶多与雪姬处于僵持状态,根本无忧。 这般的天地异动,对于数十里之外的大人来说,是无比清晰的,以大人的速度,顶多百十个呼吸,大人便可出现在这里。 第七百六十一章 唯我独白 何为半步玄关? 那是化神巅峰层次的武者,找出通向玄关的道路,正在开始蜕变的境界,待到完全蜕变,便可位列玄关,踏足悟虚而返。 大人乃是妙悟太极阴阳深层次演变,破入其内。 还有大人曾经说过的黑白玄翦,以逆炼八卦剑道,成就一体,也是这个境界! 还有当初被大人镇杀的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一剑划分春秋,堪为天地乾坤之剑,果然位列玄关,绝对可为绝世剑客,奈何没有成功的破入其内。 眼前的这位黑衣人,浑身外显的气息,已然有些不似化神绝颠,再加上身上荡漾的一股别样之力,虚空踏步,更是半步玄关才能够做到的。 雪姬素手持玉箫,音韵叠加,玄妙至极的音攻之术演变绝世攻伐,百丈区域内,掌控随心,天地霜寒,寒冰之力扩散,玄功极力催动,不住的迎向那黑衣人。 随心所动,在那黑衣人四周虚空,不住出现一道道拦阻的冰晶光幕,加持一侧白芊红的浑厚掌力,一时间,整个百丈区域内,陷入一种短暂的僵持。 “杀!” 不远处的李崇见状,眉头顿时一皱,好强大的武者,起码是自己所见出手见最为强横之力,虚空踏步,更是骇人听闻。 虽如此,看着白姑娘二人已经施展力量困住对方,也没有迟疑,弓弩手近前,瞄准对方,给予压迫,虽然可能不会有作用。 但白姑娘所言,武真侯待会就至,传闻中,武真侯可是超凡的武者,在山东列国镇杀多位武道高人,想来此人也不在话下。 咻!咻!咻! 一语落,漫天黑色的羽箭再现,尽皆覆盖那黑衣人的身上。 “哼!” 似乎,于那黑衣人来说,丝毫无惧,一念之间,体表赤红色的玄光大盛,炽热无比气息扩散,那些羽箭刚靠近黑衣人身前尺许,便是被硬生生的焚灭,化为灰烬。 挥手间,那根暗色调的桐木棍亦是玄光大盛,迥异体表的赤红火光,漆黑色的剑光从桐木棍上扩散,一剑横扫,威能倍增,将直接浮现在身侧的玄冰光幕破碎。 一柄似剑非剑,平平若尺的事物出现在那黑衣人手中,若言先前那人施展极炎之力不熟,但一剑挥洒,天地间纵横黑白玄光。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是墨眉!” “他……手里怎么会有墨眉!” 不远处,那刚刚被十倍己身秦兵擒拿的方更泪、高渐离等墨家弟子看向远处,一位疑似半步玄关的超凡武者出现,更疑似来救他们的! 什么时候墨家也有这般的朋友? 诸子百家,拥有半步玄关,乃至玄关武者坐镇的也有,但墨家与之关系并不算好,是故那些人也不可能出现的。 正在心中猜测那人的身份,目光所致,天地之间,黑白纵横,迥异于鬼谷的天地捭阖,这等黑色挥洒的剑气,少了一丝杀伐,多了一丝德礼。 剑身通体漆黑如墨,无刃无锋,平平若尺,挥动之间,玄力绽放,正是历代墨家巨子的信物——墨眉,先前一直在巨子手中的。 但巨子如今已死,墨眉应该在玄清子手中! 为何却出现在此人的手中,关键此人还会施展墨家独门的非攻剑法,难道是墨家的前辈高人? 不由的方更泪等人心中为之一震,彼此相视一眼,尽皆面上一喜。 “墨家的墨眉!” “你是墨家的人?” 白芊红在侧纠缠对方,原本对方催动那股极炎之力,自己与雪姬还能够对抗一二,但此刻施展那奇特的墨家剑法,似乎别有一股防御之力。 如同公子所演示的太极剑法一般! 身法挪移,脆音清冷,直视对方,关键时候杀出这般一位武道高人,实在是出乎自己预料,但只要自己再坚持片刻,大人就会前来。 对方区区一个半步玄关武者,翻手便可镇压! “雪姬,道化阴阳!” 极炎之力不显,对方的攻伐越发强横,前一刻还隐约能够合二人之力对抗的黑衣人,此刻却隐约能够压制住自己二人。 白芊红秀眉一挑,对着雪姬又是一语。 数年来,缘由自己与雪姬二人都是化神绝颠的修为,虽然不曾参悟出玄关之妙,但却炼就一套合击之法,采雪姬寒冰至极融合自己所修火属至极。 配合大人所传的阴阳无极,一人虽施展不出,但合二人之力,也能够短暂而显一股强大之力。 “是,芊红姐姐。” 玉足轻点,一步踏出,收拢玉箫,同芊红姐姐并肩而立,体表尽皆绽放别样的斑斓玄光,双手对掌,玄功交融,虚冥深处,平添一些霸道之力。 下一刻,二人双手齐动,直接一道内蕴混元阴阳的力量打出,击向黑衣人。 “天下皆黑!” 一道沙哑无比的声音传荡,其音扩散,手中墨眉也是一动,竖立身前,极力催动体内力量,剑光漆黑,汇聚一道漆黑无比的光幕。 “唯我独白!” 又是一语落下,暗黑至极诞生纯白之象,黑白相间,无形的伟力自生,一掌打出,迎上虚空奔来的那道混元阴阳之力。 轰!轰!轰! 天地震动,异彩纷呈,黑白光幕声势浩大,直接将混元阴阳的力量击溃。 去势仍存,白芊红与雪姬的身形应声而退,虚空传荡一道道闷哼之音。 “芊红姐姐,那人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倒落在大地之上,连退十步,稳住身形,体表紊乱的寒冰玄光扩散,嘴角隐现一丝猩红的鲜血,秀雅的面上亦是凸显一丝苍白。 看向远处的那黑衣人,已经将墨家的统领、弟子救走,寻常的秦兵根本无力。 “墨家什么时候也有那等超强武者了!” 白芊红面上有些浅浅的难看,此行不能够将墨家统领擒杀,便是没有什么功劳,纵然有此出乎预料之事,但于自己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 “白姑娘,你们没事吧?” 远处的李崇连忙翻身下马,奔至跟前,看着被那黑衣人击败的白姑娘两人,略有担心。 白姑娘可是武真侯身边的得力之人,雪姬姑娘更是极为受宠之人,无论是哪一个,自己都得罪不起,万一出了事情,自己讨不了好。 “我没事,接下来或许事情就麻烦了。” 白芊红摆摆手,自己虽不敌对方,但对方很明显也没有恋战之意,他也应该知晓大人就在附近,以他的修为不算什么。 体内血气虽有些沸腾,并无大碍。 嗡! 数十个呼吸之后,虚空一侧,紫光闪烁,周清踏足而出,灵觉扩散,感应这方天地的一切,神色倒是微微一动。 近白芊红二人之前,抬手间,便是两道本源之力打入她们体内。 “大人。” “武真侯!” “……” 白芊红、雪姬屈身一礼,李崇等人半跪一礼。 “本侯倒是来晚了一步。” “那人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本侯还是不能够确信真的是他,因为墨家巨子的确已经被本侯镇杀,何以现在拥有半步玄关之力?” 一袭宽松的道青色长袍着身,踏步长靴,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刚才自己再狄道郡城休闲,感觉到这里的天地元力波动。 便是朝这里赶来,不曾想,战斗已经结束,感应虚冥深处的气息,有点像墨家巨子路枕浪的,但其人确实被自己以墨家至尊武器所杀。 尸体也被自己扔在地陷之处……,嗯,那只异兽的气息? 不错,刚才在那疑似路枕浪残留的气息中,发觉有那只异兽的气息,尽管有些混乱,的确是那只异兽的气息? 难道那只异兽有起死回生之力? 这绝无可能! 当时路枕浪的胸腹被洞穿,心脉尽毁,生机全无! 然……那股气息确是对方的。 “大人是说那黑衣人是墨家巨子路枕浪?” “他不是已经被大人所杀?” 白芊红也是不解,路枕浪之死是大人亲口所言,断无可能为假,只是从刚才的一系列攻伐来看,对方明显精通墨家武学,更是精通只有墨家巨子才会的非攻剑法。 “无需忧心。” “本侯能够杀他一次,也能够杀他两次。” “此行首阳山,本侯得了两件好东西,待儒家送来服食之法,芊红,你与焰灵姬便可以尝试妙悟玄关。” 无论是不是路枕浪,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若然真的是路枕浪,那么,接下来,有些事情或许会发生变数,念及此,看来芊红与焰灵姬也该尝试突破了。 凭借己身之力艰难,但借助外界之力,亦是可以,只要妙悟玄关,同样可以拥有那般之力。 力量并无高下之分。 “是,大人。” 白芊红同雪姬相视一眼,只得秀首轻点。 未几,一行大军便是返回狄道之城旁边,虽未能够擒杀墨家统领,但此事过后,那些墨家之人该不会那么天真了。 次日一早,陇西郡郡尉李崇带领一千精锐之兵,出发前往临洮,整治羌族与游侠之事,于此,从狄道下发的道道整治之力,也开始迅速而又平稳的施展开来。 整个陇西的乱象渐渐不存,恢复往昔指日可待。 第七百六十二章 十层圆满 噗! 远离陇西狄道百里之外,由着先前做好的准备,黑衣人带领着方更泪等十多人,马不停蹄的奔出数十里开外,直到灵觉感应安稳才徐徐停下。 一路之上,只听得马蹄之音,诸人无言。 行至一处偏僻的河谷区域,黑衣人刚翻身下马,顿时体内闷哼一声,一口赤红色的血液奔涌而出,浸染衣衫,墨眉拄地,呼吸不住的急促起来。 旋即,席地盘坐,运转玄功,体表赤红色的玄光与暗黑色的玄光交相辉映,无形的威势扩散,令的不远处刚要靠近的方更泪与高渐离相视一眼,静静而退。 “高统领,今天真是险之又险,若非这位前辈高人出现,怕是我等都要身陨陇西了。” “你说……这位前辈是何人?为何手中有巨子的墨眉,还会我们墨家的独门剑法?” 方更泪亦是疲惫无比,先前对抗秦兵的时候,已然消耗过大,再加上长时间精气神高度紧张的赶路,更是耗费颇多。 如今安稳下来,浑身放松,顿觉浑身各处均酸痛无比,从一位墨家弟子手中接过水壶,使劲的喝了几口,而后躺靠在脏乱的大地之上,看向高渐离。 有些时候,还真是佩服高渐离,无论什么时候,这身淡定的气质自己学不来,感觉太累了。 “无论如何,是友非敌!” 高渐离正在运转玄功,恢复损耗的修为,无论那黑衣人是谁,总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是墨家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明悟这一点,具体是谁无须深究。 “也是。” 方更泪点点头。 而后一众人便是归于平静,今天墨家在狄道周围的精英弟子怕是只剩下他们了,堪为损失惨重,好在并未全部身陨,还遇到一位前辈高人。 算是运气。 从狄道那一村落离开的时候,还是临近正午,待方更泪从深层次休整中醒转,已然是夜幕十分,四周篝火升起,有墨家弟子在烤着野兔等物,馋人的香气扩散。 “方统领,吃点东西吧。” 一旁的高渐离已经醒转,手中正吃着野果,感应方更泪的气息,伸手也是递过去一枚。 “多谢。” 简单擦拭一二,便是咬了一口,虽然有点酸,但相较之肚腹的空虚,一切都是无碍,只是闻者不远处的那只野兔,更为馋人了。 “那位前辈还没有说话?” 五六丈开外,那位黑衣人前辈体表仍旧玄光闪烁,气息仍旧那般浩大,只是比起白日收敛许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转。 “没有。” 高渐离摇摇头。 半柱香之后。 “方统领,高统领,给!” 墨家弟子将野兔的四只腿递过来,看向两位统领。 “给受重伤的兄弟吃吧,我们无碍,他们就不同的了。” 方更泪没有接手,从原地起身,走向另一处,那里有三五位重伤的墨家兄弟需要这些饱食营养之物,可惜,这里距离城池甚远,没有医者的存在。 “没关系的。” “两位统领,你们在闭目修炼的时候,那位前辈曾拿出一只像灵芝一样的红色灵药,分食给他们了,现在他们的病情已经稳住了,而且恢复的速度很快。” 那位墨家弟子并未听从方更泪之语,将放在荷叶上的兔腿放在高统领身侧,跟随在方统领身后,一边说着,一面面上有些欢喜。 那株灵药实在是太神奇了,刚服用下去,便是有疗效,而且箭口处的伤也已经出现伤痕了,如今伤势无碍,就是身体有点虚罢了。 “灵芝一样的红色灵药?” “能够这么快稳住他们伤势之物,怕是堪为奇珍,你们可曾询问他的身份?” 方更泪近前,细细感应,的确那三五位受重伤的弟子,此刻呼吸平稳,正在沉睡之中恢复,沉睡是最快速的恢复方法。 听闻那墨家兄弟之言,目光又落在远处黑衣人的身上,低语问着。 能够为墨家的兄弟拿出那么一株灵药,可见与墨家的交情更深,但为何自己想不出墨家还有什么高人存在?还是巨子没有和自己说过? 嗡!嗡!嗡! 天地虚空震颤,异彩斑斓璀璨,呼吸之后,归于最为原始的黑白,一时间,场地四周的所有墨家弟子将目光看过去。 今日,不是这位黑衣人,他们绝对回不来了。 “前辈!” 方更泪与高渐离相视一眼,快步近前,墨者礼仪而下。 “你们没事就好了。” “总算是赶到了。” 沙哑无比的声音传荡而出,虽然不算好听,但于方更泪等人来说,绝对天籁。 那黑衣人浑身上下的气息平稳,手持墨眉从原地上起身,身躯微微转过,看向面前的方更泪、高渐离等人,尽管损失了一些墨家弟子。 但统领层次的人没有身陨也算万幸。 “前辈!” “……” 听此一眼,方更泪心神更为感慨,上午之事,实在是太过于险要,这位前辈稍晚一步,他们就真的被擒杀了,听着话音,是专门来救他们了? “更泪,高渐离。” “我们又见面了。” 那黑衣人看着面前的一位位墨家弟子,浑身上下的玄光更是隐隐绽放,对着方更泪看了一眼,又对着高渐离看了一眼。 随即,口中之语落,一手直接拉下斗篷,绽露真容。 “……,你……你是……,师尊!” “你是师尊!” “师尊!” “你怎么会这样?” 方更泪与高渐离位于最前方,看着面前这位黑衣人拉下斗篷,心中均期待无比,目光凝视,下一刻,彻底呆住,神情为之愣住。 面前之人,无一丝须发,肌肤赤红无比,连带双眸都赤红无比,时不时的绽放玄光,就那般的立于二人跟前,可是那张脸……方更泪无比熟悉。 正是自己执弟子之礼为师多年的师尊路枕浪,也是这些时日一直盛传被天宗玄清子镇杀的师尊。 如今,却突然间出现在跟前,一瞬间,方更泪心神感慨,虽不知道师尊为何如此,但期间绝对有大事发生,否则师尊何以如此。 以前那位长发束冠,德礼而仁,神容俊朗的师尊消失不见,眼前,师尊变成这般模样,然而,无论如何,师尊活着就是天大好事。 “巨子!” 高渐离也是大惊,虽奇异巨子如此变化,但活着就是对于陇西所有墨家弟子的鼓舞。 “巨子!” “见过巨子!” “……” 身侧其余近前的墨家弟子见状,没有任何言语,尽皆半跪一礼,无论巨子变成什么样,都是他们的巨子,而且虽然巨子和以前不同了,但巨子更强了。 “多日之前的首阳山中,徐公以身炼器,墨家的至尊武器完美更近一步,而且天宗玄清子其言,却有玄关之力,可惜,那至尊武器已经落入其手。” “当时我也确实被其击杀,不知为何,待我醒转,却是出现在那只异兽的腹中,其内丹应该被我所吞,以至于我虽修为大进,却如此形态。” “出地下岩浆之河,出地宫,便是听闻我被镇杀的消息,担忧你们可能会出事,便是赶至狄道,总算赶上了。” 地宫之内,自己绝对被玄清子所杀,不曾想,却又活了过来,一身修为大进,墨家独门心法,也已经修炼至圆满十层的境界,超越化神绝颠,跨入一个崭新境界。 但绝对不是悟虚而返,应该还差点什么。 或许,失却一身形体,换来这般实力,是现在墨家最需要的。 “师尊,你没事太好了。” 方更泪涕泪横流,心中情感无语言表,整个人跪在大地之上,映着不远处的篝火,深深感叹,惊喜中夹杂一丝期待。 “我虽然无事。” “但陇西这里,墨家的行事该收敛一二了。” “以玄清子的修为,他若是出手,我亦是只有一个结局,陇西这里有他坐镇,墨家想要行事,难矣!” 路枕浪摇摇头,近前一步,单手轻轻落在方更泪的头顶抚摸着。 狄道事情的败坏,已经表明墨家想要策反陇西老世族事情的不成,接下来想要继续行事,已然不可能,不出意外,临洮那边,玄清子也会派遣人手的。 “巨子,那我等下一步该如何?” “果真如此,陇西北地两郡不日将平定!” 高渐离轻轻颔首,虽如此,但欲要直接离开陇西,也非所愿。 “哈哈,你以为区区陇西、北地两郡地动之事,就足以劳动秦王嬴政将最信赖的关内侯派遣至这里?玄清子前来陇西,地动之事小矣!” “既然地动之事侵扰不了玄清子,那么,我们下一步就前往北地郡,北地事不成,我们就西行,前往乌孙、月氏之地,若是可以,前往匈奴不无不可。”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路枕浪手握墨眉之剑,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在陇西郡面对玄清子太过于危险,想要影响咸阳秦王嬴政的决策,非有弄出更大的麻烦。 北地有很多可做之事,大河以西同样有可为之事! “巨子,您是说……?” “这般的话,临洮如何?” 高渐离瞬间明悟,也是明白巨子所语之谋略,但既要北上,如今南侧的临洮还有不少墨家弟子,若是不及时知会他们,怕是险矣。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东君驾临 “狄道这边被玄清子了结。” “接下来陇西其它城池也将会迎来强力整顿,临洮那边……,高渐离你亲自去一趟,会合千将与秦照,玄清子虽不会亲至,但得力之人不会少、” “见机行事,若有不妥,即刻离开临洮,前往北地郡!” 路枕浪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墨家的优势在于底层游侠之人,而非那些世族、贵族之人,那些人只是将墨家当成棋子。 狄道这边的事情,原本也是自己所谋,想不到被玄清子身边的白芊红翻手镇压,损失惨重。 临洮那边很有可能也是白芊红亲至,若是如此,一切就还真的危险了。 “是。” “那我待会就出发临洮。” 高渐离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接令。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民生涂炭,奈之若何。” “墨门绝术,克而不攻。” “八横八纵,兼爱平生!” “墨家的人可以死,但墨家永远不会消失。” 此行陇西,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损失数百名墨家弟子了,对于墨家是一个巨大打击,继续停留在陇西,路枕浪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能够保证弟子们的安全。 只是……敌人太过于强大。 明月当空,银光照耀大地,路枕浪抬头看向虚冥,墨家的前路艰难呐。 ****** “大人,还在看儒家送过来的服食之法?” 秋日萧萧,相较之关中与山东六国的气候,陇西这边的虚空,气候越发有些阴寒和湿冷了,盛夏的炎热徐徐过去,徐徐的被别样之力代替。 平襄之城! 周清正闲逸的躺靠在软榻上,身侧软玉温香,雪姬正双手拿捏着筋骨,玄光涌动,颇为宜人,弄玉在一侧调制酒水,进来已经调制功成十种了。 售卖出去,大受欢迎。 至于云舒,鉴于修为进步缓缓,在一旁抚琴。 宽松的浅蓝色长袍着体,单手正拿着一卷白色的锦帛,上面写着许多小字。 白芊红踏步高靴,深紫色的裙衫明艳无比,梳拢坠马髻,更显精致华光,手中拿着几份文书,从外部走入偏厅,脆音落下。 “这是荀况亲自从小圣贤庄藏书楼内誊抄于本侯的。” “只是这上面的服食之法有点意思,须得天地人三元一体,方更够发挥出火云芝的最大功效,你且一观。” 挥手一招,手中的白色锦帛化作一道流光奔至白芊红跟前,白芊红手里的几份文书则是落在手中。 自从陇西郡尉亲自带兵整顿临洮之后,周清一行人便是从狄道归来平襄。 临洮那边,由着自己提前安置的学宫弟子,羌族那边同样有学宫弟子,一切诸般信息尽皆掌握,如果李崇再办不好,就真的不用回来了。 可惜,那些墨家游侠比较机警,提前逃走了。 除此之外,还发觉有蜀山余孽的存在,也被他们逃走了。 好在,临洮那边无碍,羌族败退,如此,以西侧的狄道、南侧的临洮、东侧的通渭之地三处区域为中心,策略下放整个陇西。 如今不到一个月,陇西便是彻底平定,接下来,便是要等待章邯的消息从北地郡传来了。 打开手中的文书,都是从狄道传过来的一些紧要消息,其余便是无它。 “李崇办事还是可以。” “也不枉本侯推举他暂为陇西郡守之职,若然秦国攻赵之前,陇西安稳,赢体便可以下来了。” 能够教导处李信那般的存在,李崇也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军伍出身,行事作风,略有铁血,但那正是目前陇西所需要的,赢体那般和稀泥的郡守,只会令陇西这里一团糟。 将手中的文书随意放在一旁,看着此刻正在自己双腿边拿捏的雪姬,挥手一招,便是入怀,幽香扩散,甚是悠然。 “天地人三元一体!” “天时,须得一岁至阳重阳之日!” “地利,须得极炎地脉之处!” “人和,须得静修火属玄功化神绝巅!” “三者缺一不可,若然可汇聚天地人三元,则服用之时须得冰属之物、冰属之力以为中合,阴阳共济,妙悟玄关。” “大人,荀况该不会诓骗我等吧?” 白芊红阅览完毕手中锦帛之书,秀眉一挑,以大人现在的地位,那些事物均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太过于繁琐了。 更像是有一股故意刁难的感觉。 看着此刻瘫软在大人怀中的雪姬,浑身上下闪烁玄光,更显娇媚起来,不由的面上轻轻一笑。 “荀况还没有这个胆子。” “今岁已经过了至阳之日,过了重阳之日,看来你与焰灵姬想要突破,须得等明岁了。” 双手随意而动,摇摇头,以儒家现在的形势,这样一份服食之法,还无需隐瞒,而且自己也派人前往临淄齐国王室,寻求一份服食之法。 若然真的不一样! 自己不介意亲自走一趟小圣贤庄。 “大人,按照章邯之语,那个死而复生、实力大增的墨家巨子路枕浪正在北地郡行动,陇西这边的墨家游侠也向着北地郡移动。” “他那边的局势倒是严峻起来。” 能够将修为更进一步,妙悟玄关,自然是好事,但按照这份服食之法,还得等上将近一年,倒是有些淡淡的不满。 虽如此,也未多想,话锋一转,落到此刻尚未收到章邯文书的北地郡上。 “路枕浪好机缘,那只巨兽先是被本侯重创,而后其内丹被吞,如今一身修为逐渐稳固半步玄关,其人骤登这个境界,想要更近一步,需要相当时间的积累。” “可惜,本侯当时不忍心采摘的火云芝尽皆消失不见。” “芊红,陇西这里如今逐渐被李崇掌握局势,过几日,你就亲自前往北地郡一趟,助力章邯。” 从狄道归来平襄的时候,易初三也前往首阳地脉之所一观,尽皆成废墟了,天眼扫视,一切明悟于胸,看来昊天不想要墨家灭亡。 “是,大人。” 白芊红屈身一礼。 “嗯?至阳之气,如日东升。” “芊红,即刻前往前厅,替本侯相迎东君阁下。” 以芊红的办事能力,区区北地郡不算什么,纵然路枕浪武道超凡,有着自己留下的后手,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唯一麻烦的也就是……。 正欲多思衬一二,忽而,灵觉有感,眼眸深处紫光涌动,看向府邸之外,那里倒是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旋即,语落白芊红。 第七百六十四章 盘庚 “武真侯!” 正厅之内,从咸阳而来的阴阳家东君并未等待许久,便是一道紫色的玄光闪烁在上首,气息而显,甚为熟悉,正是已经离开咸阳有一段日子的玄清子。 感此,阴阳道礼。 “哈哈,无需多礼。” 虽为秋日时节,但阴阳东君仍为那般绝世之姿,暗蓝色的裙衫摇曳,秀发随意梳拢,别着一根长长的发簪,暗蓝色的玄光手饰点缀。 眉目精致无双,肌肤欺霜赛雪,数月不见,一身修为又有进步,再有数年,臻至化身绝巅不难,背负至阳图腾,脚踏至阳暗金之靴。 单手随意摆动,指着一侧的位置,点点头。 下一刻,便是有侍女进献茶水。 “东君阁下……何以知晓火云芝之事?” 神通运转,于眼前东君焱妃的来意便是洞悉,神色并无异动,随其后,坐于上首的条案软榻之上,一侧雪姬而出,随伺身旁,素手捧茶。 “墨家游侠。” “数日前,咸阳之内传闻武真侯在陇西得到两株千年火云芝,如今,想来消息也都已经传至山东诸国,对于火云芝,许多人都是很有兴趣的。” 传承可以追朔至上古的阴阳家,密卷之内自然有火云芝的讯息,那是属于上古道者服食一脉的天地奇珍,是能够妙悟玄关的天地宝物。 在上古的时候,也不多见,三代以来,现世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且每一次出手,几乎都已经被服用,故而,令诸夏之人遗憾不已。 寻常之人得到其中一株已然是难得,而武真侯玄清子却得到两株火云芝,其中代表着什么不用多说,而且武真侯早已破入玄关,这等奇珍服用效果并不大。 “墨家的游侠,看来本侯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 “对于本侯手中的火云芝,阴阳家也有兴趣?” 于墨家传出去消息,周清神色微微一动,并未疑惑,既然路枕浪存活下来,那么,一定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火云芝……正当其冲。 不过消息传出去之后,率先到达的是东君焱妃,这倒是出乎周清所料。 “这等天地奇珍,可以助力化神武者妙悟玄关,不仅仅是阴阳家,据在下所知,诸子百家有兴趣的人并不少。” “但能够有胆量前来的却是不多了。” “在下来此,乃是为了与武真侯做一个交易,若是在下所料不差,武真侯派遣至儒家、齐国之人,已经为武真侯取来服食之法。” “以为如何?” 脆音而落,美眸闪烁暗金色的玄光,素手仍旧执阴阳道礼,话语之间,面上微微闪过一丝笑意,甚为明艳,其后,深意而出。 “哦,阴阳家也知道火云芝的服食之法?” 从雪姬手中接过茶水,对着东君隔空颔首,轻抿了一口。 的确,对于这等之物,诸子百家动心的人不少,但有胆量前来的似乎寥寥无几,当然,自己也很好奇接下来还有哪个百家胆敢前来。 “昔日,轩辕黄帝治世,部落联盟共通,身为诸夏共主,自然有诸多天地奇珍在手,诸多部落也都献上服食之法,进而落入阴阳家内。” “服用火云芝,须得天地人三元合一,除却今岁已过时间,其余种种于武真侯来说,不算难事,然……三代之时,阴阳家倒是出现一门炼丹之法。” “专门针对火云芝的炼丹之法,服食之法虽精妙,但,若是杂糅其余诸般奇珍,以火云芝为首,按照五行生克之道,当可炼制精妙丹药,效用不差,而且受益更多人。” 阴阳家内关于火云芝的服食之法、炼丹之法都有,此为东君焱妃此行的目的,九宫神都之内,份属极炎至阳一道的并不少。 三大护法、五大长老都可以服用,尤为是自己,专精至阳之道,若然可以得到火云芝炼就的丹药相助,他日,当有极大的机会破入玄关。 这也是东皇阁下专门派人传达之音。 “一株火云芝成丹几何?” 于东君焱妃之语,周清并不怀疑,因为阴阳家现在还没有敢欺骗自己的能力。 “三颗!” 东君焱妃颔首以对。 “可有先例之人?” 既然三代之时有炼制成丹药的记载,没道理儒家的藏内没有留存。 因为儒家现在的藏本就承继大周守藏室相当的底蕴。 “商王盘庚!” “期时大商有九世之乱,几近衰亡,诸侯莫朝,盘庚素来勇武,武道天赋极高,根据大祭司留下手札,在从兄长手中接过王位之时,已然有化神实力。” “机缘之下,又在陇西之地得到火云芝,故而命大祭司专研炼制之法,那一代的云中君以药力相近的奇珍尝试炼制一十八回,加持火云芝上,功成出丹,盘庚服用,顿悟玄关。” “其后,又将其余两颗赐予麾下武将,实力至上,故而安稳的一举荡开内乱,迁都于殷,延续大商寿命。” 史册记载,东君焱妃如数家珍,语落,视线落于上首武真侯身上。 “这一代的云中君实力一般,焉得可以炼制那般奇珍?” 商王盘庚! 却是一位传奇之王! 一株火云芝,成丹三颗,大商时候的云中君有实力炼制,但这一代的云中君论实力不过先天,首阳山地脉深处,徐公夫妇二人强行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已然不妥。 “若是武真侯可以应允阴阳家代为炼制丹药,东君可以承诺,必成火云丹!” “两株火云芝,阴阳家希望可以得到三颗!” 焱妃并未评价云中君的实力,缓缓起身,一步踏出,暗金色的玄光闪烁,阴阳道礼,直接落下稳定之言,对于武真侯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两株火云芝,成丹六颗。” “你……阴阳家得到三颗?” “东君阁下,阴阳家倒是好算计,这样吧,本侯允你带走一株火云芝,成丹三颗,你阴阳家可以留下一颗,另外本侯还要知晓炼制之法。” “毕竟一年的时间,本侯还是等的起。” 一株火云芝是否出丹三颗周清不知道,但阴阳家此举无疑占了不少便宜。 炼制丹药,自己也曾动手,而且,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动之下,火云芝可以虚幻真实,虽然消耗大了一些,但若可成丹自然不错。 同样的炼制之法,炼制出来的丹药也有高低之别。 现在……是阴阳家在求自己,而非自己需要依靠阴阳家! 有着源源不断的火云芝,每一年芊红、焰灵姬都可以尝试妙悟玄关,总归有机会可以破关的。 但东君所言不无道理,以火云芝为首,杂糅五行之术,生克随心,说不得可以将火云芝的药力进一步发挥出来。 “一株?” 东君焱妃秀眉轻蹙。 诸夏间,论炼丹之力,唯有阴阳家至上,直接服用,功效虽然也不小,但与成丹之物相比,并无太大差别,一株火云芝,得到丹药一颗,还要付出丹方。 这个交易……阴阳家有些吃亏。 “不错。” “当然,如果阴阳家可以再应下本侯一个要求,两株你们全部炼制,也无不可!” 忽而,周清之语又落。 “武真侯明言。” 东君道礼。 “本侯素来听闻,阴阳家三代以来,对于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三种类型的丹药颇有精研,如果阴阳家舍得将聚仙丹送与本侯十颗八颗。” “那么,两株火云芝成丹之后,无论多少,本侯只要三颗!” 于阴阳家的聚仙丹,周清一直很好奇,这种丹药极为适合化神玄灵层次的武者服用,昔年,赵震与嚣魏牟被自己重创,废掉丹田。 但楚南公出手之下,二人恢复如初,楚南公并不会道家的无量生机之力,唯一这般的也就聚仙丹了。 要知道赵震与嚣魏牟可都是化神巅峰层次的武者了,聚仙丹还有那般奇异之力。 一直以来,御鬼丹、真人丹从阴阳家手中得到过,后来由着自己的纪数之力演变,倒是无碍,唯有聚仙丹,阴阳家秘不示人。 “聚仙丹!” “此丹炼制所需之物,其实难度颇大,所需灵材甚多,阴阳家内留存的也不多。” “若然武真侯应允成丹一半之属,那么,在下可以允诺武真侯聚仙丹三颗,火云丹虽妙,但聚仙丹仅差一筹。” 十颗八颗聚仙丹! 也就武真侯敢在自己面前此语,对于这种丹药,阴阳家想要炼制一次,都得花费十年的时间准备,每一次成丹不过十颗上下。 遇到机缘不巧的,或许要数十年才能够炼制一次,因为所需的东西比较多。 当然,与能够妙悟玄关的火云芝相比,是差了一点点,但也仅仅差了一点点罢了,近年来,楚南公讨要了不少,阴阳家内的存丹不超过五颗。 想要下一次炼制,依靠秦国,也得三年之后了。 “如此,本侯就得一观聚仙丹的炼制之法了。” 十颗八颗之语,自然是虚谈,有了先前的虚谈,才能够更好的提出条件。 有一颗聚仙丹在手,自己便可以虚空造物。 若是可以收集材料,也当炼制一次,以观品级。 “可以!” 这回,东君焱妃没有拒绝,那等丹药的炼制之法虽为秘密,但寻常的百家根本不可能做到,至于火云丹的炼制之法,更是无碍,因为火云芝本就属于可遇不可求。 “成丹需要多少时日?” “冬至之前!” “可。” 第七百六十五章 蓉儿 “大人,现在距离冬至还不到两个月,到时候芊红姐姐与焰灵姐姐便可以尝试突破了。” “只是,刚才东君所言,一株火云芝成丹三颗,是否太少了?” 火云芝自己见过的,好大一株的,如果说成丹八九颗,还是属于正常的,但成丹三颗,未免太少了,但若然能够成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雪姬从跪坐的上首也是起身,目送着东君焱妃离去,秀眉一动,出言。 “火云芝成丹几颗,本侯会知道的。” “只要有炼制之法,损失几枚火云丹不算什么,而且非为属性相合之人服用,难以发挥最大效用。” 周清伸手揽过那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虚空平伸,心随意转,金光璀璨,虚空翁鸣,纪数之力数以千计的狂涌而出,直接虚空造物。 一株赤红玄光闪烁的火云芝再次出现在手掌之上,怀中的雪姬美眸惊讶无比,尽管对于大人的手段有过了解,但每一次都是这般震撼。 百十个呼吸之后,在一阵剧烈的天地元气汇聚之后,一株崭新的火云芝出现在手上,元力缠绕,沉浮而上,灵觉又是一动,寒冰玄玉将其包裹。 ****** “巨子,如您所料,那玄清子的确将白芊红从陇西调往北地郡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还没有到达义渠,我们是否要杀之!” 平凉之城! 坐落于泾水之源,虽然地形高低起伏,不似关中千里平坦,但此处却是诸般地形杂乱,既有沃土,也有水草肥美所在。 生活在这里的部族,既有老秦人,也有昔年义渠之人,更有狄戎胡人,杂居一起,已然数十年了,彼此之间语言倒是相通。 城池不大,方圆五里,地利紧要,故而多商旅汇聚于此,距离泾阳、乌氏之地更是不远,但较之北地治所义渠却有六百里之遥。 仍旧一身黑色斗篷罩体的路枕浪出现在这里,身边跟随着商旅装束的诸多墨家之人,陇西那里已经不能够停留了, 相对于陇西,北地郡这里虽不比它重要,但却是直面北方匈奴,西侧乌孙、月氏之国,更是有道路直入关中,直入咸阳。 不然,昔年义渠国何以成为秦国要患,正因为如此。 租赁着一处僻静院落,货物堆积,从外表而观,与商贾一般无二,院落深处,诸人汇聚,商议北地郡要事,准备会合其余敌秦之人。 狄道一事,那白芊红已经表现出不俗的本领,若非巨子出现,他们墨家必将损失惨重。 “那女子我见过,一身修为达到化神绝颠的水准,墨家之内,除非巨子出手,不然根本奈何不了她,这次杀之,玄清子必然亲临北地郡!” “到时候,我们也可一谋除去玄清子!” 方更泪神情语气凝重,狄道被困,那女子同巨子交手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不远,一身的修为气息远远超过自己,怕是对方一掌便可以将自己镇杀。 当时,也就巨子能够压制对方一二。 果然可以杀之,则玄清子必来北地郡,陇西那边也可在谋,而且他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除去玄清子,至尊武器丢失,一条路不存。 便只剩下最后一条道路了。 尽管希望也不大,但万一若是成功了呢? 只要能够令玄清子跌落玄关境界,以巨子的修为便可以将其镇杀! “农家的那个东西真的没有问题?” 苏北海出言,农家始祖神农氏尝百草,修行途中,以神农氏玄关、合道境界的修为都时不时的受到药草损伤,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不用多说。 “若然秦国一天下,于农家也无好处。” 神容粗犷的花千将瓮声瓮气的回应着。 “我等该如何接近玄清子?” 那等奇妙只要有了,但玄清子身边可不是谁都可以近身的,那等武者灵觉超凡,但凡有一点点异样,怕都是坏事。 墨家又一位统领秦照出言,其人年岁不过二十有余,颇为俊秀,闻花千将之音,左右而观,这也是一个问题。 “以我之见,那玄清子乃喜好声色之人。” “其手下在山东诸国有天上人间,内部诸多绝世舞姬,身边也有不少绝世之姿,若有此等女子助力,当为大助力。” 高渐离在一侧出言。 眉头紧皱,思忖脑海中诸多画面,沉声而落,情绪略有些低沉。 “玄清子身边的确多绝色。” 若言一个人身上的突破点,有其对一个男人来说,不外乎权势、地位、美色,于玄清子来说,其为秦国武真侯,前两者都不缺。 身边的绝色也不缺,但这个东西谁嫌少呢? 只是想着有一位绝色之人执行这般之事,诸人心中均有些不好受。 黑色斗篷遮颜的路枕浪没有出言,无论如何,此行陇西两郡的另一个目标是除去玄清子,至尊武器不能成事,只有另辟蹊径了。 “巨子,门外刚才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一众墨家统领在商议如何行事,远处小跑近前一位墨家弟子,手中持有一份火漆封口的密信。 “嗯?” 刹那间,诸人为之起身,神情警惕无比。 他们来到平凉,也不过是昨日,但……现在就有人发觉,莫不是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别人掌握了?彼此相视一眼,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巨子手中的密信之上。 “是农家的兄弟。” “其言……除去玄清子的事情,他们已经在行动了,无需我们插手。” 片刻之后,路枕浪放下手中的密信,将其递给方更泪,沙哑的声音传出,听不出什么具体的情绪。 “农家!” 方更泪眉目紧皱,从巨子手中接过密信。 “此事我们墨家已经谋略很久,他们农家想接过去就接过去了,这是……觉得我们墨家没有这个实力将玄清子除去?” 脾气一直有些火暴的花千将顿时不满了。 这些年来,农家一直在楚国内积蓄实力,可有为诸夏办过什么大事,无论是当年的长平之战、邯郸之战、五国伐秦之战、秦国攻赵之战、灭韩之战,农家一直没有什么作为。 但他们墨家却因此损失极大,连巨子都损失了一位。 这个时候,农家倒是想要充当诸夏救世主了? 早知道这样,农家也派遣弟子前来啊! 但整个陇西两郡内,农家的人几乎不存在吧? “内诸夏,而外夷狄,让我们扰乱秦国陇西两郡可以,若然联合匈奴、乌孙等势力,万万不要做。” “说的倒是好听!” 苏北海靠近方更泪,目光也是扫视整个密信之上,快速将其阅览完毕,面上也是不好看,密信之上,言语间,对墨家有些命令的口吻。 数月来,墨家在陇西两郡损失惨重,为了谁? 那是为了山东诸国,为了诸夏! 一旁的高渐离虽为出言,但密信上的所言也几乎都念出来了,个中之意也都明白,从文书语气上,农家的确有些欠妥。 “这应该不是农家侠魁的亲笔文书。” “如今的农家之内,除却侠魁之外,最为威望者,当属烈山堂田猛,其次为神农堂朱家,这封密信文书该是出至田猛的手笔。” 路枕浪在院落内随意走动,对于农家的侠魁,自己还是接触过的,非是那种趾高气扬之辈,和前任巨子六指黑侠相处很好。 但近年来,农家侠魁多在外游历,故而农家内的事物多落在六大堂主手中,领头者,便是烈山堂田猛,其人威严霸道,手段很是强硬。 今日一观,果真如此。 “巨子,农家决意插手除去玄清子之事,我们该如何?” 待诸位统领纷争略微平静之时,秦照近前一步。 “探询白芊红的位置,我等出手将其镇杀!” “玄清子,就交给农家吧。” “农家能够这么快掌握我们的行踪,看来陇西两郡,农家的人不少,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平凉,待杀了白芊红之后,汇合其余敌秦之人,准备围杀秦将章邯。” 斗篷下的头颅微微一转,迎着看过来的道道目光,定下最后一语, “是,巨子。” “……” 一语出,诸位墨家统领再无异议。 次日一早,墨家一行人扮作商贾,离开平凉,前往镇原之地,那是从陇西入义渠城的必由之路。 ****** “师尊,火云芝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陇西上邽之城,晴空当午,由着从狄道下发的一道道指令,整个陇西徐徐归于平静状态,城门之前,守卫之兵左右而列,防止有乱象之事出。 前面的巨大空地上,人进人出,商贾车马不断,这里是通向关中咸阳的要道,无论是经由渭水,还是走驰道,均是要地。 人群之内,两道身影也是徐徐靠近,尽皆女子,姿容秀雅,气质如兰,无论是年岁大些的,还是年岁正值芳华的,若非衣着朴素,当颇为引人目光。 “火云芝乃是天地奇珍,百多年前儒家孟轲曾得到一株,不曾想现在又出现了两株在武真侯手中。” “我和他有些许交情,若能够近距离一观,记载药性,留存医典之内,也是我们医家的缘分!” “蓉儿,你天赋极高,怪不得伏念先生将你推荐与我。” 第七百六十六章 端木 着装朴素,粗布麻衣裁剪合体的女士衣衫。 年长的那女子姿容秀雅,虽不似旁边的年轻女子脱俗,但浑身上下顿显气质,漆黑的秀发梳拢中分,盘在脑海,很是精神。 深秋之时,衣着略有厚实,脚踏中长白色靴子,看着面前的上邽之城,徐徐对着弟子之语。 “师尊,百年前儒家也曾有火云芝,难道他们那里没有相关的药性、痕迹留下?” 脆音缓缓,旁边那位背着药篓的年轻女子好奇问道,黑色的秀发扎起一束马尾,藤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巾抵挡陇西的寒气。 额前一缕浏览,颇有秀丽,精致的五官更是清静淡雅,藏青色的抹胸裙衫加身,外着半灰蓝半乳白的短袖外衣,同样踏着乳白色中筒靴前进。 听着师尊希冀之言,也是有些好奇。 “儒家内的记载虽有,但他们并非医家中人,许多东西记载的并不到核心。” “蓉儿,跟着我奔袭千里来到陇西,感觉如何?” 念端将目光落在端木容的身上,去岁齐国一行,倒是碰到伏念先生,机缘之下,其人向自己推荐蓉儿承继医家的传承。 一开始自己本不同意,因为端木容的身份乃是儒家一脉,其父端木敬德更是儒家的前辈,论地位,相当不俗,但碍于伏念先生如今的地位,只得如此。 想不到,蓉儿还给了自己惊喜,在医家一道上颇有天赋,短短两三个月便是入门了,如今更是可以小试牛刀了。 “从齐国西行,过魏国、颖川之地、秦国,诸夏风俗迥异,但弟子觉得秦国内的民风更上。” 相较之山东诸国的混乱,自从进入颍川之地后,那处先前的韩国之地,如今也插上秦国的旗帜,都言秦法苛刻,但数千里之路,相对比之下,秦国却是民俗、民风为上。 而且,山东诸国的商旅也都喜欢在秦国行事,尽管商贾为末业,但文信候吕不韦留下的政策秦王嬴政并没有给予废除,是故经商环境和规则很不错。 只要不违反规则,一切没有问题。 “法家在富国强兵一道,堪为百家之首!” “但其法还是有些严苛了,百多年前,卫鞅给孱弱的秦国下了一剂猛药,秦国随独霸诸夏,但猛药终需以其他的温润之药给予中合,方能够刚柔并济,阴阳平衡,方为长久之道。” “但……秦国现在并没有下那般的药物。” 大道同途,对于治国一道,医家虽然不擅长,但是个中道理相通,念端停下脚步,看着上邽之城前的人进人出,已然不复前往途中的乱象。 看来路枕浪他们终究未有功成。 “师尊,将来的赵国、魏国等国也会被秦国所灭吗?” 这是如今山东诸国讨论最大的事情,韩国已经成为先例了,在年初被秦国武真侯率兵攻灭,战国之一不存,对于秦法自己了解不深,但山东诸国的乱象却是知道。 “也许吧。” “那些……和我们医家并没有太大关联。” “我们先进城吧,休息一夜,明日启程前往平襄之地。” 念端沉吟数息,听着耳边那独属于秦国的雅韵方言,无论如何说,秦国如今独霸诸夏是毋庸置疑的,兵力强大,民心可用,这一点非山东诸国可比。 但这一切和医家关系不大,相对于百家的传承,医家最为安稳了。 “是,师尊。” 端木容秀首轻点,前往平襄之地,能够看到许久未见的芊红姐姐和大人,也是心中欢喜的,不知道芊红姐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想着,一边踏步跟随着师尊进入城中。 ****** “哈哈,见过盖聂先生。” “如今虽为深秋,但在燕国,可是已然凌冬降临了,且饮上两杯温酒,暖暖身子。” 齐国临淄,堪为诸夏巨大之城,与大梁城相比也是毫不逊色,论商贾繁闹、民众汇聚,更是超越如今的咸阳,数十年来国无战事,更是财富源源不断的从其余诸国流入齐国。 以至于齐国当年虽被燕国几近灭亡,财货掳掠一空,但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反观燕国,倒是不住的给予消耗,财货之力渐渐不如齐国。 城内使馆之内,上卿顿弱终于将眼前之人等来,接下来,齐国、燕国有其坐镇,丝毫不会比自己差的,如此,自己也能够安心谋略赵国之事。 而上卿姚贾则是停留在魏国,以为助力。 深秋时节,上卿顿弱浑身披着裘衣,裹了一层又一层,加上常年奔走诸国,皮肤都显得黝黑许多,但精气神仍旧很旺盛,引着盖聂先生入座,亲自斟酒。 “多谢。” 与顿弱截然相反,纵然为深秋时日,天气霜寒一片,但盖聂浑身上下却和盛夏没有太大的差别,一袭灰白色的劲装加身,神容仍是那般的俊秀,举手投足之间,低调不张扬。 墨蓝色的披风随后,手持一把利剑,闻顿弱之言,顿时抱剑一礼,声音还是那般的低沉,富有磁性,行走在齐国与燕国两地,身上的气息越发沉稳许多。 “今岁以来,燕国太子丹在国内倒是落下不少仁政,盖聂先生以为何?” 将面前的鬼谷盖聂迎上上首,入座以后,挥手间,便有侍女近前服侍着,诸般美酒佳肴陈列而出,香气滚滚,在寒冷的天气内,真是一种享受。 一饮而尽,彼此闲谈。 “未及根本,不为大用。” 一如盖聂的性情,一语落下,很是简略,但却完美道出燕国现状。 “哈哈,盖聂先生一语中的。” “自从雁春君身死,燕王喜怠政,燕国内的一切权力落在燕丹手中,可惜,燕丹所行之策,仍为召公遗泽,仁礼为上,虽得民心,国力却未见增长。” “加上墨家与农家的游侠在侧,法治不显,乱象已生。” 对于燕国,顿弱也有相当的了解,只是近年来要谋略三晋之地,故而忽视许多,但一些紧要的消息自己还是知道的。 燕丹似是很推崇燕昭王的仁德之政,又铸就黄金台,招揽诸夏名士,但其内多为游侠之举,堪为笑谈,只此一点,燕国无望。 “燕王喜虽怠政,然除却武阳之城的五万至十万兵马落在燕丹手中,其外蓟城旁的十万大军,右北平之地与辽东的十多万大军尽皆掌握在燕王喜手中。” “这一点,燕王喜未曾放手。” 盖聂执箸品尝临淄美味,比起右北平的佳肴,的确美味许多,举起手中温玉酒樽,轻抿一口,点点头,也说着燕国现状。 燕王喜虽放权,但军力之权却牢牢握在手中,任凭燕丹如何插手,都是无用。 “燕王喜能够执掌国政数十年,自然有相当本领。” “不知渔阳、右北平、辽东谋略如何?” 盖聂先生前往齐国与燕国,也是为了间接谋略三晋之事,希望在秦国攻打三晋的时候,齐国与燕国不插手,想要他们不插手,自然要为他们寻找其他的敌人。 对于燕国,虽有数十年前的大将秦开东拓千里之地,但如今核心要地仍为渔阳之地、上古千里区域,其余右北平、辽东统治力并不强,常有东胡、夷狄侵扰。 “右北平、辽东之谋,期时可以牵制辽东十多万大军,以燕王喜的性子,不会出兵救赵,而燕丹则想要冬至之后攻赵。” “堪为助力大事。” 出乎上卿顿弱的意料,盖聂给了一个更为有趣的答案。 “这……,看来燕国与三晋之地却为世仇。” “攻打赵国,可以收得民心,于燕丹来说,内政初成,自然要有外力战功,周边之国,也就赵国最为适合了。” 顿弱哑然失笑,虽然奇异燕国这个时候攻赵谋略,但略微细想,也可以明白,这种事情在燕国并非没有先例,数十年前,赵国刚历经长平大战、邯郸之战,国力大损。 那个时候燕国便是前来攻赵,想要扩大国土,可惜,被廉颇领兵击败,损兵折将十万。 八百年来,燕国一直自认大周血脉正统,晋国存留之时,交好数百年,三家分晋地,燕国仇敌之,尤其是临近的赵国,大战不休。 这个时候,燕丹想要稳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需要一场军功来证明,赵国也的确是一个最佳选择,如此,无需他们动手,燕国不仅不会助力赵国,还间接帮助了秦国。 此事,当得一饮。 顿弱大喜,举杯看向盖聂先生,想来此事大王也会欢喜不已。 “齐国如何?” 盖聂也是轻轻一笑,有些时候,纵览诸夏大势,己身都觉得昊天要将匡合诸夏的大事落在秦国头上,燕国已然如此,却……,念及此,更是摇摇头。 燕国无忧,便剩下齐国了,此行自己从燕国归来,便是坐镇齐国的。 相较之燕国,齐国虽数十年无战事,但国内常备军力仍有四十万上下,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今岁以来,我已经送给后胜五万金!” 顿弱闻此,也是轻轻一笑。 虽未多言,但只此一语,盖聂已然明悟,五万金……后胜的胃口还真不小,大秦护国学宫,一年的花费还不到一万金,而后胜一个人就收了顿弱五万金之礼。 这般,齐国之事也可以定下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 至强剑道 “山东诸国,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灭,下一步便是赵国,近月传闻,因地动之事,陇西两郡不稳,但有武真侯亲自前往,不为大事。” “魏国有姚贾在,魏王也不会轻易出兵,但……盖聂先生以为楚国如何?据我所知,如今楚国之内,可是要有一场不小的变化。” 二人煮酒论诸夏,身为名家之人,更为行人署重臣,顿弱近年来更是看的无比清楚,秦国一天下大势越来越明显了,占据韩国之地,扼住通向山东诸国的要道。 仅此一点,秦国可退可进,而山东诸国之兵在函谷关外又多了一道关卡,脑海中翻滚诸般,如今的诸夏内,真正能够有实力和秦国一较高下的,也只有楚国了。 论幅员辽阔,土地广袤,楚国丝毫不在秦国之下! 论民力甚多,兵力强横,楚国也有诸多兵团,颇有实力。 起码为了防止楚国插手三晋之地,南阳守叶腾已经奉命整合南阳十三万大军和颍川之地的残余之兵,几近二十万,坐镇边界。 以南阳地这些年的收成,支撑二十万大军不算难事,但也可以看得出对于楚国重视,更不用说,如今的楚国正传来消息,李园即将大势不存,谋略者,还是盖聂先生的同门。 “公子负刍有着先考烈王的血脉,也有一争楚王的实力。” “李园当国,位同三公摄政,不合楚国大势。” 小庄如今在楚国的消息,盖聂清楚了解,对于小庄中了封眠咒印之事,也知道,但……自己却无法插手,因为小庄在赵国的选择已然堪为死罪。 近年来,秦国重心在三晋,于楚国之事未有侵扰,公子负刍的出现,小庄的助力,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助力,甚至于江东项氏一族的助力,一切表明,李园身死不过早晚之事。 至于所谓的血脉纯正与否,在这个时候,或许不是那般重要。 “先生以为,公子负刍登位以后,可否在五年之内逆转楚国大势,内修政明,军备修武,以抗衡秦国?” 这才是重点,自己心中的答案不是很明显,对于此事,想来鬼谷弟子会给自己更为贴合的答案。 在一天下的谋略中,楚国是最后的位置,因为楚国有这个资格位列最后。 顺利的话,攻掠三晋之地,还要花费数年,还有齐国与燕国,五年的期限,还是缩短之语,轻轻放下手中温酒,顿弱将目光看向盖聂。 “公子负刍在登位途中,付出极大的代价。” “除非负刍仿效法家卫鞅之道,统合大势于一手之中,则楚国之强,绝对不在秦国之下,不然,纵然屈昭景助力,也是百心百力!” 天地乾坤,纵横捭阖,有得有失,公子负刍从一位籍籍无名的公子,登位楚王,自然要付出相当的代价,那些代价会束缚己身的手脚。 楚国欲要同秦国一较高下,非有将分散之权,收拢一体,期时,以楚国的底蕴,绝对不弱于秦国,这一点盖聂无比相信。 但……具体如何,未可知。 “有鬼谷弟子相助,负刍可否功成?” 鬼谷弟子的实力不需要怀疑,数百年来,已经在诸夏得到一次次的检验。 顿弱深深一眼,没有鬼谷卫庄的助力,负刍想要登位,怕是还要难上太多,时间也要拖延数年。 更重要的是,鬼谷弟子擅长合纵,果然负刍登位,卫庄合纵功成,对秦国,也是极大的阻碍。 “小庄不会留在楚国的。” 盖聂沉吟数息,给了顿弱一个答案。 一则,小庄不会留在楚国。 二则,那些大世族也不会允许小庄留在楚国。 三则,小庄的性子为谋士、将军可行,为高官不若。 “大人,五日前,派往齐国守藏室的人回来了。” 顿弱正在里间和盖聂商论楚国之事,门外直接传来一道响亮之音。 闻此,顿弱顿时神情一怔,而后放下手中酒樽,对着上首盖聂一礼,起身走向门外,守藏室的人所为之事堪为重要,不得不如此。 半柱香之后! “盖聂先生,失礼了。” “半月之前,武真侯从陇西发来密信,让我派人前往齐国守藏室搜寻部分秘藏,今有所得,便是回复之,倒是怠慢先生了。” 关上房门,凉风不存,进入里间,拱手又是一礼,连忙又就位,此刻天色渐暗,寒气越发之大了,随后从侍女手中接过温酒,抿了一口。 “可是关于火云芝的服食之法?” 近月来,秦国武真侯、天宗玄清子得到两株火云芝的消息传遍整个山东诸国,百家之人都知晓,不过,知晓是一回事,能否从武真侯手中得到火云芝又是一回事。 于火云芝之物,盖聂也是好奇的,在鬼谷的记载中,火云芝乃是诸夏武者破入玄关的一种天地奇珍,不过其属性和自己不合,虽有心,却也没有特别在意。 既然得到火云芝,自然是要服用了,诸夏间,服食之法的记载也只有齐国守藏室与儒家了,故而,对着顿弱的点点头,有些好奇。 “火云芝的服食之法,在半个月前便是寻找到了,如今搜寻的是其他天地奇珍与成丹之法,太公望当年学贯百家,也精通炼丹之术,所以武真侯命我搜寻之。” 于此信息,顿弱倒是没有隐瞒,况且也不是紧要大事,以武真侯的地位,若是直接传文书于齐王,怕是齐王也会发动人力搜寻的。 “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搜寻此物到也属应当。” “先生何日奔……,嗯,好强的气息!” 顿弱奔赵,一应诸事落在自己身上,从眼前而观,不为大事,正欲多言,使馆之内,陡然多了一道颇为强横之气息,端的霸道、浑厚。 灵觉闪烁,浑身上下浅白色的玄光隐现,一缕缕剑道锋芒扩散,手持利剑,从座位上起身。 “盖聂何在?” “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道浑厚而又响亮的声音传来,震荡整个使馆内外,随其后,整个使馆,便是陷入一种别样的慌乱与惊恐之音,脚步声凌乱无比。 “这……,发生何事?” 顿弱眉头紧皱,这里乃是大秦使馆所在,乃是临淄内最为安稳所在,四周也有齐国兵士护持,焉得会有强人闯入,轻喝一声,看向门外。 “大人,前方院内有一巨汉持巨剑闯入,我等不可挡。” 房门洞开,昏暗的天色彰显,冷风吹入,门外有侍者快速回应。 “我去看看。” 盖聂一语落下,脚下玄光一动,消失在里间之内。 “快些调动人手前去助力。” “收了我如此财货,使馆的安危都不能够保全,我倒要看看后胜有何话可说!” 顿弱虽为名家之人,但于修行之事不算精通,然依旧可以感觉前院那人的强横气息,也不知道盖聂先生能否应对。 连忙调令下达,己身也快速从里间出,前往前院。 自己乃是大秦使者,若然在齐国临淄出事,怕是齐国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难道临淄之内就无高手吗? 短短数十个呼吸,顿弱便行至前院,借着仍旧存在的天色暗淡之光,诺大的院落内,盖聂先生正在和那人对峙。 那人却为壮汉,手中之剑也是巨剑,锁链缠绕浑身上下,神容之上烙印文字痕迹,那是琼面之刑罚,似乎……此人的身份自己知道。 “农家陈胜!” “你为何来此?” 顿弱近前一步,丝毫无惧,喝道一声。 知晓此人的信息,也是因为农家传出来的一桩风流韵事,而陈胜便是其中之人,欺负兄弟之妻,事发之后,还要杀死兄弟。 故而被农家除名! 此事在几年前传的很广,因为有趣,便是留心了, “我是来找盖聂的。” 浑厚而又粗犷的声音传荡,夹杂淡淡的内力,很是震耳欲聋。 其人身高超过九尺,天色本就昏暗,一眼看过去,其人更是黝黑无比,如针一般的发丝竖起,体魄强横,虽立于寒风之中,身上衣衫单薄无比。 扛着一柄巨剑,浑身炽热的气势扩散,战意沸腾。 “你我之间,并无纠缠!” 盖聂持剑而立,看着面前之人,自己并不认得对方,但对方偏偏寻找自己。 “两年来,齐鲁之地,传你是第一剑客,声势直追当年的曹秋道。” “剑圣曹秋道被玄清子镇杀,他的修为我不清楚,但若是能够打败你,我就可以证明在剑之一道上,我比你强,我的剑道是正确的。” “巨阙排名虽不显,但终有一日,我会让其斩断天问之剑!” 体表深绿色的玄光扩散,霸道至极的力量再次扩散,天地元气为之而动,灵觉之力扰动风云,沉重之语道出,抗在肩上的巨阙,也豁然落在大地之上。 大地为之颤抖。 “剑道……并无高下。” “你打败了我,也非你的剑道至强,我打败你,也非我的剑道至强!” 盖聂静静的看向对方。 对方是来向自己挑战的? 巨阙之剑,自己知道,乃是诸夏造型独一无二的名剑,非天生神力不可挥动,有诸夏至尊之称,此人的剑道怕也是刚猛无比。 不过……自己并不打算应下对方的挑战,因为这并没有意义。 第七百六十八章 黑暗(月初求票票) “我打败了你,自然我的剑道至强。” “盖聂,你身为鬼谷弟子,想不到连和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也太让我失望了,名震诸夏的鬼谷不过如此。” 于对方之语,陈胜甚是不屑。 强,就是强! 弱,就是弱! 若无高下,何有强弱? 口中嗤笑之音回旋,狂浪的震荡整个使馆之内,眼前的鬼谷弟子太没有鬼谷的荣耀了,面对自己的邀战,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盖聂丝毫不为所动,无视耳边的杂乱之音,看向那壮汉,继续一语,体表闪烁的玄光在刚才一瞬间收敛许多。 “我为何要离开这里?” “盖聂,你拒绝与我对战是你的事情,但……我今日就是要看看你这齐鲁第一剑客的名头是否真假!” 肌肉瞬间虬髯,狂暴的气息瞬间大散,手握宽大无比的巨阙,一步踏在院落之上,一个方圆数尺的深坑出现,一跃腾空而起,持巨剑,一力斩下。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掌打出,擎天静立,剑光吞吐,一道浅白色的光幕浮现在盖聂头顶,径直抵挡陈胜的重力一击,对方的修为不过勉强刚破入化神境界,而且突破的还很勉强。 自己却已经破入化神数载了。 玄功运转,吞吐间,一股巨力震荡,那把巨阙直接被震飞,连带着陈胜都被镇退,整个人持剑重重落在大地之上,沉闷之音不绝。 “这就是你的实力?” “拔出你的剑!” 体魄极为壮硕的陈胜体表玄光大放,身为农家弟子,可不会这么容易受伤,对方的实力是很强,但自己也没有出全力。 自己的剑道,就是要在战斗中成长! 齐鲁之地,有名的武者不少,但自己能够寻找到的不多,今日寻到盖聂,绝对不能够错过,无论胜败,终归要有一个结局。 锁链在手,巨阙舞动,天地元气震颤,旋风骤起,持剑近前,又是攻伐而上,气势更胜先前。 盖聂没有回应,脚下玄光隐现,身形挪移,直接避开巨阙锋芒,欺身上前,一掌又是打出,直入陈胜胸前,凝练的掌印虚空留痕。 砰!砰!砰! 锁链拉动,巨阙瞬间回防,掌力落在巨剑之上,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扩散,旋风更是呼啸。 随其后,浅白色的玄光出现在陈胜周围,一道道攻伐之力从手中流出,诸般归一,陈胜的身形不住后退,巨阙舞动的虽快,但还不够快! “你不是我对手。” 轻飘一语,双手合力,一掌将陈胜诺大的身躯硬生生从院落内打了出去,化作一道硕大的绿色光芒,飞向使馆之外。 近年来,自己行走诸夏,妙悟剑道至理甚多,加上早先在咸阳宫曾与玄清子论道,原本于对方所语先前不明白,如今细细想来,别有一番玄妙。 再有数年,自己的修为便可入化神小成,待驾驭捭阖,乾坤掌控,化神即刻大成,想来小庄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武道之上,师尊曾言,他不弱于自己。 “盖聂先生,你没事吧?” 一番剧烈的打斗之后,整个院落内狼藉一片,原本平整的大地也变得坑坑洼洼,些许这个时节苍翠的植株尽皆不存,顿弱从远处的一隅走出,连忙近前。 “无事。” 盖聂持剑而行,摇摇头,刚才的那人实力不算弱,境界尚未巩固,否则若是统一层次,自己想要将其镇压,还真的花费不小的功夫。 “大人,门外有临淄守卫军将求见!” 顿弱舒缓一口气,实在是先前那陈胜的气势太过于凶悍,而盖聂先生表现平淡,不过……能够将陈胜轻而易举的打出使馆,也可窥盖聂先生的水准。 不愧是大王身边的第一剑客,如今也算是齐鲁之地的第一剑客了。 二人刚要返回先前的里间,使馆内的侍者近前,慌声言语。 “守卫军将!” “哼,来的到还真是时候。” 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临淄的守卫军将出现了,闻此,顿弱神情便是有些不悦,若非现在需要稳住齐国,定不会给那军将好颜色。 “让他进来吧。” 同盖聂先生相视一眼,没有多言,传令一语。 ****** “盖聂的实力如何?” 天色彻底昏暗下来,抬首看向虚冥,由着浓云遮掩,星辰不显,临淄城外数里,集镇村落之前,那被盖聂轻而易举击败的陈胜出现在这里。 仍旧身着单薄无比的麻衣布袍,扛着宽大的巨阙,浑身锁链缠绕,行走之间,庶人避退。 不知何时,一道声音传来,直入陈胜的耳边。 “不愧是齐鲁第一剑客,我不如他,他的修为起码也快达到化神小成。” “又修炼有鬼谷纵剑术,更有百步飞剑护体,想要将其击败,非有化神大成不可,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现在……告诉我那人的下落。” 陈胜略微穿着粗气,驻足村落之前,没有理会暗中的那人身份,简单而语,将盖聂一身的实力说道清楚,自己想要将其击败,除非修炼的速度比他更快。 语落,那受过黥刑的面上陡然间凝重神色忽闪,沉声喝道。 “三个月之后。” “你再次前往秦国使馆,到时候会有人助力你,务必将盖聂斩杀!” 暗中的那人沉吟片刻,终于出言。 “告诉我那人的下落!” 陈胜不予理会,身躯微转,看向身侧的一处黑暗所在。 “这是上古魁隗氏从九黎一族得到的炼体之法。” “你天生神力,可以舞动这柄巨阙之剑,但想要更进一步,非得举重若轻,此法会助你一力的。” “至于你所求,我只能告诉你……你想的不错。” 黑暗深处,一道劲风忽闪,陈胜扬起手,直接接过,是一卷羊皮书,具体内容看之不清,又听黑暗那人后续之言,神色变幻诸般。 “……,我想的不错!” “难道……他真的还活着,但他为何不出来见我!”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陈胜单手紧握,一手持剑,重重刺在大地之上,大地为之颤动,黑暗之光笼罩神融,但四周天地元气的颤动仍旧可以感知其心。 仰天长啸一声,神色之上,既有欢喜,也有悲伤,更有一丝不解,一步踏出,出现在先前那黑暗中人所处之地,想要问的更清楚。 但……那人已经离去。 自己身受黥刑,目的就是为了找他,现在得到一个结果,却又没有后续了,那人究竟是谁,为何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 杀盖聂? 为何要杀盖聂? 陈胜不懂,但想要知晓更多讯息,怕是一个月后,自己又得亲自前往临淄秦国使馆了,单手紧握那卷羊皮书,无论真假,接下来一个月,自己都要稳固化神境界。 扛起巨阙,大踏步离开此处,脚步声远去。 “你们农家的事情,还真是麻烦。” 距离陈胜刚离开此处不远,悄然间,又是数道身影从黑暗之中迸出,汇聚一处,看着陈胜离去的方向,其余诸人将目光汇聚一处。 “秦国的罗网势力扩张的太快了。” “依靠秦国强大的国力,如今农家之内,已经有了罗网中人的痕迹,其余诸子百家与诸国也差不多。” 最开始回应陈胜的那道声音再起。 言语之间,略有一缕深深的叹息,自己这些年虽鲜少管理农家的事情,但农家发生的一切要务自己都知道,依靠遍布诸夏的农家弟子,对于罗网的扩张,更是清晰无比。 “是秦国吕不韦留下的那个罗网?” 一人轻问。 “不错,吕不韦摄政之后,统合秦国王室黑冰台的力量,凭借强大的财力、物力,打造罗网,欲要对抗山东诸国的游侠之人。” “嬴政亲政以后,掌握罗网的权力落在武真侯玄清子、昌平君熊启、少府令赵高的手中,近年来,墨家损失惨重,就是因为罗网的针对。” 旁边一人回应,对于罗网,还是知晓不少的。 “但……罗网何以对付百家,它应该对付山东诸国才是?” 那人又问。 “乾坤阴阳,骄阳之下,秦国铁骑横行,黑暗中,罗网横行。” “秦王嬴政素喜韩非之书,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此言在秦廷多次出现,若然秦国一天下,诸子百家何去何从?” 一人回应。 “对了,听说墨家已经在秦国陇西、北地两郡出手,可有所成?” 一人问。 “并无所成,墨家损失惨重,墨家巨子路枕浪都险些被玄清子镇杀,近日传闻,玄清子又得到两株火云芝,那可是能够助力武者破入玄关之妙的天地奇珍。” “对于此,你们农家难道没有动作?陇西、北地安稳,来年,秦国必然东出攻赵!” 一人回应。 “农家已经出手,然……怕是力有未逮。” 那人再次轻叹一声。 “即如此,那就先谋鬼谷盖聂,将其除去之后,齐国这边,便没有秦国要臣存在,他日秦国攻赵,当有可能说动齐王出兵。” “燕国之内,燕丹这个时候对赵国出手,也非明智之举,莫不是你未曾劝阻过?” 一人摇头而语。 “燕国与三晋之地为世仇,燕王喜怠政,燕丹权柄在握,不容易改变。” 那人缓缓回应。 第七百六十九章 长城两分(月初求票票) “于此之际,山东诸国当联合而起,秦国欲要攻赵,燕国也要攻赵,都言燕丹素有召公王道之风,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多矣。” 夜幕之下,几人在村落之前随意而动,随意言谈。 “你们儒家呢?” “数年前,听闻你们儒家摄于玄清子的压力,公都子坐化,又派遣弟子入秦,近年来,更有儒者进入大秦中央学宫,这难道就是儒家的道理?” 一人为之不满,反驳而道。 “儒家现在的掌门为伏念,孟轲一脉堪为儒家实力最强的,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先前那人摇头而应。 “楚国的公子负刍应该快了吧?” 又有一人探问。 “来年春日之前,当可定下最后之局。” 最开始的那人点点头。 “来年秦国东出,山东诸国出路何在?” 楚国之内既然安稳,那么,山东诸国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一人神色略微舒缓,但想着秦国玄清子坐镇陇西、北地,怕是很难影响秦王嬴政东出的决心。 “合纵!” 一人直接应下。 “何人可为?” 单一之国对抗秦国已然不可能了,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为这个事实,若是合纵,当还有一丝机会,不过欲要在这个时候合纵功成,非容易之事。 “鬼谷卫庄?” 数百年来,合纵连横,多为鬼谷弟子出面,接下来他们欲谋盖聂,便只剩下一个卫庄了。 “其人难测。” 但随即便是有人驳斥。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推荐,其人无论是智谋,还是武道,均不逊色鬼谷弟子,果然来年秦国攻赵,我便亲自前去一请。” 诸人沉寂,均在快速思忖。 忽而,最先前的那人一言。 “合纵若成,可以抗秦否?” 只是,又有一个问题出现。 “哈哈,我等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若然也是不成,就真的昊天命数了。” 不由的一人朗声大笑。 闻此,其余诸人也是摇头而笑,未几,便是先后散去,消失在黑暗深处。 ****** “芊红姐姐,你说那些人会动手吗?” 陇西的天气也是一日寒过一日,而且越发的干冷起来,吹袭在身躯之上,很是令人难受,宽阔平坦的驰道之上,一行浩大的车驾缓缓行进。 一只五百人队的精兵护持,旗帜飘扬,驷马高车典雅中不失华丽,向着此行的目的地义渠城行进,马车之内,一道柔声脆语缓缓。 “动不动手,并无太大的区别。” “墨家的那些人现在也只能够四处逃窜了。” 明艳的丽人躺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比起外面的寒风,里面温润许多,素手持北地郡舆图,身侧更有诸多北地郡的讯息。 听着旁边雪姬之言,白芊红倒是不以为意,自从墨家败退陇西郡的时候,他们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可惜,纵然已经注定,他们还是要准备做困兽之斗! “算算时间,焰灵姐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宝蓝色的裙衫摇曳在马车之上,雪姬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玉箫,这里已经靠近镇原之地了,按照芊红姐姐先前所言,墨家想要出手,这里是最适合的地点。 自己也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但那些人却没有出现。 “半个月内,便可至北地郡,按照大人吩咐,焰灵姬她们会助力我们快速稳定北地郡局势。” 白芊红颔首以对,天水商会如今的商路越来越长了,使得一去一回的时间也变成许多,以往每两三个月便可回来一次,如今却是要半年多才能够回来一次。 焰灵姬她们这个时候回来,也正好可以助自己一力。 “芊红姐姐,你说如果陇西、北地郡安稳之后,大人会返回咸阳吗?” 雪姬闪烁一双美眸,好奇的看向白芊红。 “在灭赵之前,大人应该都会在陇西的。” 白芊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雪姬,近月来,自己多处理政务,焰灵姬又在陇西,倒是让这个小丫头得了不少宠爱,眉宇间,更显风情。 乱世之中,如雪姬这般的女子,若然不是庇护在大人麾下,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人生。 “真好。” 对于芊红姐姐之言,雪姬一直都是很相信的,先前大人灭韩的时候都花费一年多,如今秦国要灭赵,赵国可是比韩国更为强大。 想来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自己也能够长时间呆在大人身边。 “你啊。” “嗯,看样子那群墨家的人现在想要出手都不可能了,章邯带兵前来了。” 白芊红从软榻上坐起身,放下手里的舆图,挥手间,车帘卷起,看向外界,灵觉扩散,驰道远处,已然从镇原所在的方向传来阵阵马蹄之音。 不出意外,该是章邯的手笔。 既然章邯出现了,那么,墨家的人纵然有准备,也不可能出手的。 “章将军,北地郡现在的情况如何?” 镇原之地,城主府,正厅之内,白芊红端坐上首,其下左右章邯、镇原县令、县丞、县尉随伺,诸般茶水、点心进献,旁侧又升起火炉。 原本,依靠章邯的能力,整治北地郡绰绰有余的,但多了一个墨家巨子,一切倒是有些说不准了。 “北地郡靠近关中的所在,早已安稳如初,所不平者,唯有大周长城以西、以北的狄戎部族,那里的老秦人不多,虽有文书落下,效果并不大。” 北地郡内的长城有两处,一者是大周平王以前铸造的长城,乃是为了抵御西方狄戎部族,以吴旗、环县、固原等为边界。 舆图而观,处于如今北地郡的中央区域,还有一座长城乃是秦国自穆公以来,统合西戎以后,拓土千里所立下的边疆之地,以富平、中宁、中卫、靖远为边界。 章邯拱手一礼,说道细节之事,原本打算在秋日之前完结此事,也未能功成,倒是有些遗憾。 “可有何策?” 对于北地郡的舆图,白芊红也是清楚,数百年来,秦国虽统御北地,但有着这条长城存在,倒是没来由的将老秦人和狄戎分开。 以东,老秦人居多,以西,狄戎居多。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长城的时候,现在紧要的是将北地郡恢复如同现在陇西一般。 “月前曾有检举连坐之法,但狄戎部族移居便捷,不容易察罪。” “故而,近日来,章邯有两侧拟定,正欲颁行。” 章邯点点头,没有隐瞒。 “前来之时,武真侯有言,北地郡之事仍为章将军你主导,我前来北地,乃是为了那些游侠。” “对于那些游侠,章将军之谋想来也不会令芊红失望的。” 章邯也的确担当得起大人重视,既有策略拟定,白芊红并不插手。 按照大人所言,此行自己前往北地郡,最好将那些墨家游侠的精锐一网打尽,彻底的大伤元气,省得他们东跑西窜的。 白芊红深以为然。 若说将墨家剿灭,自己万万做不到! 若说重创,倒是可以一谋。 “白姑娘过誉也。” 章邯面上轻轻一笑,对付那些游侠,有白姑娘一行人助力,更为上策,自己已经布局月余,如今,也该徐徐收网了。 其后,白芊红未在镇原停留,奔赴义渠城。 如先前之言,并未插手章邯的决意,任由其将所思之策颁布大周长城以西。 “巨子,章邯已经从义渠城带领一千骑兵迎接白芊红,加上白芊红身边的五百护卫,我等……怕是近身不得。” 一如白芊红所预料。 在镇原之城外,早已经收集诸般信息的墨家弟子聚拢一处,章邯的突然出现,直接打乱他们原有的谋划,他们现在不过百多人,面对一两千名士兵,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们走吧。” 黑色的斗篷遮颜,路枕浪点点头,事情既然这般,他们也没有理由在这里停留。 手持桐木棍,左右而观,墨家弟子尽皆散去。 第七百七十章 端木驻足 “念端先生,数年不见,我们又见面了。” “端木姑娘,楚国一别,我们也是再见面了。” 平襄之城,近来悠闲的府邸之内,倒是迎来两位客人,均是女者,步入偏厅,诸般俗礼不存,随意而坐,自有侍者进献茶水、点心之物。 看着面前的医家念端先生与端木容,倒是微微诧异,近年来,于念端的行踪,自己也知道,自从离开秦国以后,便是前往山东诸国了,尤其在齐鲁之地停留的时间不短。 至于端木容,则是芊红的手笔了,其人离开楚国之前,将端木容、紫语尽皆安排入儒家,湘玉身份特殊,不要统辖,没有太多理会。 儒家现在虽然是伏念为主,但儒家内的派别可是不少,先前的三位当家位置便是由此而出,儒家掌门为大当家,其余两个位置,由其余支脉所出。 孟轲一脉贸然进入,倒是会引起不小的怀疑,其余支脉就不一样了,但……端木容又身在医家,却是令周清感叹不已。 “武真侯!” 念端还是那身浅白色的麻衣素袍,不显华丽,却平添些许祥和,入座一礼,旁侧的端木容也是屈身一礼,对于武真侯的印象还是有的。 “以先生的性子,前来入本侯这里,想来是有要事了。” “尽可随意而言,只要本侯可以满足,自无不可。” 身侧云舒随伺着,斟倒醇香酒水,隔空颔首,轻抿一口,连日来,陇西郡这里已经彻底平定下来了,芊红已经前往北地郡,不日也该会有好消息传来。 如此,心情自然不错。 “月前,山东便是有传闻,武真侯手握两株千年火云芝,其为天地奇珍,医家典籍上虽有记载,却无对火云芝药性、形体等更深一层的了解。” “所以,念端有一个不情之请。” 念端倒也不隐瞒来意,悠然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厅中,再次一礼,身边的端木容紧紧跟随。 “哦,先生是想要细细一观火云芝?” “不过,先生来的倒是有点不巧,前几日,阴阳家东君焱妃亲自来访,已然将两株火云芝全部带走,欲要炼制功效相仿的火云丹。” “于此,本侯怕是无能为力。” 周清点点头,抬手间,柔和的劲力流转,将二人搀扶而起,徐徐而言。 “这……,阴阳家已经将两株火云芝全部带走!” 不由的,念端神色微变。 对于火云芝是否能够炼丹另说,阴阳家的手倒是伸的挺快,而玄清子倒也挺相信阴阳家,竟然让阴阳家将两株火云芝全部带走。 万一阴阳家炼丹未成呢? “不错。” 周清颔首以对。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东君已经返回神都山了。” “只是,据本侯所知,现在墨家巨子路枕浪手中还有火云芝的存在,先生若是有意,也可前往北地郡,一寻路枕浪。” “以医家和墨家的交情,应该不难。” 医家和墨家均属于扎根诸夏底层的存在,彼此间有交情乃属正常,记得多年前三川郡的时候,医家念端就曾出手救治诸子百家的高手。 医家念端这一支倒是对秦国有不小的抵抗。 “这般多的火云芝,莫不是武真侯在陇西发现上古密地?” 念端神色舒缓,此行前往陇西,火云芝的确是所为要事之一。 传闻中玄清子手中有两株千年火云芝,如今墨家手中也有,倒是不太清楚,但玄清子应该不会骗自己的。 “那处密地已经被墨家所毁。” “那群游侠……,好好的生计之事不做,就喜欢扰乱秦国安宁,如果先生可以等待,本侯已经派人前往北地郡擒拿墨家一行人。” “到时候,墨家手里的火云芝送于先生一株也是无妨。” 提及首阳山密地,周清心中着实有些可惜,传承至上古,历经三代,其内有着火云芝成长的特殊环境,数百年后,还会有千年火云芝出现。 如今,一切消失不存,化为废墟。 这桩罪过,也要算上墨家的头上。 “墨家兼爱非攻,想来……该不会有武真侯所言乱法之事。” “既然武真侯所语墨家巨子路枕浪手中也有火云芝,那念端明日便前往北地郡,但一路走来,传闻北地郡现在仍乱相叠出。” “故而,念端倒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武真侯应允。” 念端简言辩解,未有深入,医家和墨家虽有交情,但也仅仅是交情。 语出,话锋一转,倒是落在另外一则请求上。 “先前之语,自无不允!” 周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希望小徒端木容在此地暂留些时日,待我从北地郡归来,再行一同离去。” 念端屈身一礼。 “师尊,这……,蓉儿也要和师尊一起前往北地郡。” 突如之来,周清还未有决然之言,念端身侧的端木容已然秀容微变,万万想不到师尊所请之事和自己有关,还要让自己呆在这里一段时日。 北地郡虽乱,但二人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蓉儿,听为师的话,你就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 “北地郡狄戎蛮夷甚多,为师修为有限,怕遇灾祸,力有未逮,待在武真侯这里,为师也能够安心寻找墨家巨子,待诸事了毕,就归来了。” 念端摇摇头,身躯一转,看向身侧的徒儿,医家的传承向来不显,除了略有艰难以外,还有一点,便是传人难以寻找。 先贤扁鹊的传承分散,自己这一脉不过得了一点精髓,欲要发扬光大,传人不仅要适合,还要更进一步,才有希望将医家发扬光大。 秦国欲要攻灭山东诸国,其余的诸子百家为之惶惶不安,念端倒是没有太大的忧心,医家的传承和朝堂本就没有太大牵挂。 看着徒儿略有焦急的神情,缓言安慰着。 “可是,师尊,北地郡甚为广袤,你一个人如何去寻找墨家巨子?” 端木容神容之上仍是略有不满,不满师尊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北地郡比陇西郡大多了,这个时候的墨家又再被围杀,很危险的。 “为师自有计较。” 念端单手深处,握着徒儿的素手,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只要端木姑娘愿意,本侯这里自然想住多久都可以。” 念端都没有什么意见,周清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 次日一早,念端一个人骑乘府中为其准备的马匹,便是前往北地郡,寻找墨家巨子路枕浪一行人。 “公子,是否要派人跟上?” 云舒在侧,看着念端离开平襄之城,心有所感,轻声一语。 既然医家念端自觉可以寻找到墨家一行人,那么,若然派人跟上,知会北地郡的芊红姐姐一行人,当可更快的平定北地郡。 “不用。” “要不多久,也许念端先生就回来了。” 目视念端离去的方向,却为北地郡所在,但……医家念端这个时候出现在陇西,所为可不仅仅单单一件火云芝之事。 神通运转,只能够发觉似乎与自己有关,而且还有淡淡的危机感,可……如今念端已经离开平襄,那股浅浅的危机之感仍存。 灵觉涌动,闪烁紫韵玄光的双眸落在一侧不远处的端木容身上。 笼罩其身,一身修为才堪堪入先天,比起炼气通脉的武者,强上一点点罢了,倒也没有什么一样,不过……神通的直觉不会错的。 “端木姑娘,我曾听芊红所言,数年前,随着湘玉前往燕国天上人间,她便是将你和紫语姑娘遣散至它处了?” 从府邸门前返回,看着此刻的端木容,少了昔日在天上人间的一丝雍容华丽,多了一丝医家特有的温润、安详之气。 “天上人间之内,芊红姐姐曾言,我等女子终究要寻求一个庇护之所的,尤其是我等舞姬,年岁稍长,已然不若那些新秀妖娆。” “故而,芊红姐姐便是将我和紫语妹妹送至桑海小圣贤庄,父亲曾是儒家的弟子,随后,便是伏念先生将我和紫语姐姐安排入桑海一处地域。” “后来,师尊亲临小圣贤庄,机缘之下,得伏念先生推荐,便是入了医家,乃有今日。” 端木容驻足脆语,数年往事流转在脑海深处,一幅幅画面流转,当初若非芊红姐姐出言,怕是自己此刻仍在楚国天上人间的。 也不可能有后来儒家小圣贤庄与现在的生活,虽不若天上人间的生活奢华与悠闲,但却异常的充实和快乐。 “比起其余的诸子百家,医家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念端先生将你留在这里,那端木姑娘你且放心待着,一应诸事,说于云舒就可以了,她会帮你办好的。” 周清点点头。 将端木容和紫语送往儒家,主要的目的是紫语,而非端木容,端木容只是一个消除儒家戒心的幌子,而伏念……有点意思。 想来紫语现在应该不错,无论将来用得上,还是用不上,儒家那里都是一个好去处。 语落,单手指了指身侧的云舒。 “端木姑娘。” 云舒欠身一礼,微微一笑。 “多谢云舒姑娘。” 端木容也是笑着点点头。 第七百七十一章 赏善罚恶令 琴声悠扬,内蕴些许灵性之光,音韵扩散天地之间,虽然寒风时节,鸟兽稀少,但……仍有灵性相通者飞舞而来,盘桓于虚冥之上。 身着一袭橘黄色的裙衫,彩风金钗束发,秀顺的墨丝披散在身后,秀首抚琴,清静无华,玲珑有致的身上玄光闪烁,尽皆风姿。 “不错,不错,弄玉进来的琴技大有长进。” 悠闲的坐在软榻之上,正执笔写就小说呓语,《天人劫》再有二三年便可结束了,不过一些仙神奇异之事还是可以不断而出的。 志怪之事频出,将天地五劫中一个个人物挑出来,细细叙说各自的传奇,也是一件有趣之事。 玄妙之门如今仍是化作一道混元太极图沉浮于灵觉深处,纪数之力也是在每日增长,金色玄光不住没入玄妙之门,奇异之力频频而出。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道合太初,韵化无穷! 这是玄妙之门涌动之时迸出的十六个字! 到今日,已然有所得,虚幻与真实不过一念之间,虚空造物也是翻手之力,破入玄关之时,也有神通迸出,如此……倒是令周清觉得玄妙之门是道者留下之物。 借化诸夏万民之力,引得纪数之力澎湃,用处在何? 至今未曾清楚的了解,但……终有一日自己会弄明白的,没有多想,平添烦恼罢了,看着云舒正端着两樽事物近前,朗朗一笑。 “弄玉姐姐昨夜侍奉公子,修为大进,自然妙悟天地,琴技更盛一筹。” “这是今晨我从端木姑娘那里得来的滋补之方,待会弄玉姐姐也可一饮,也可尽快的恢复身子。” 洁白色的云锦织成裙衫,云舒将手中之物放在条案之上,听着公子一眼,言语间略有一丝埋怨,昨夜之时,公子兴起,便是相召弄玉姐姐侍寝。 虽然这并不算什么,但算起来,自己可是跟在公子身边最早的,如今焰灵姐姐、芊红姐姐、雪姬妹妹都得了公子宠爱,唯有自己还在苦苦修行。 现在自己的修为距离先天巅峰还有一段距离呢。 “弄玉的身子已经被本侯蕴养过了,该是无碍。” “不过,服用一二,也是上佳。” “这樽是于本侯的?” 待在陇西数月,多有芊红、雪姬随伺,如今二人离开陇西,一时之间,倒是浅浅的不适应,而且弄玉的修为也到了一个先天极限了。 性命交修,一夜之间,将弄玉的修为送至化神第一层次巅峰,再有月余,细细修炼一二,一位崭新的化神巅峰便可以出现的。 不过性命交修之余,倒也是一品绝世佳肴,堪为愉快。 听得出云舒言外之意,无奈的摇摇头,让云舒修炼至先天巅峰,乃是为其好,若然交修,便可一夜入化神第一层次巅峰,和弄玉一般。 不然,还要继续苦修一段时日,而且化神的境界也就多了一个神融天地罢了,当然,这一关也拦阻诸夏九层以上的武者。 看着云舒端来的两樽疑似药膳之物,倒是好奇,不过在周清看来,是没有必要的,无量生机之力下,比任何药膳都要有效果。 但……这般心意还是有的。 “这樽汤药是也是我从端木姑娘那里讨来的,名为虎骨养魂汤!若非数月来那些人送的东西不少,材料还真凑不齐。” “而且听端木姑娘所言,这种汤药是配套使用的,除了虎骨养魂汤,还有金鲤曲灵汤、乌骨紫金汤……,一共一十二种,普通人喝了筑基通脉,武者喝了滋养肉身筋骨。” “公子,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舒面带笑意的将其中一樽用三足小鼎盛装的汤药端出来,轻轻打开盖子,虽然知晓公子修为不俗,不需要外在药物滋养。 但这种汤药端木姑娘所言真的很不错,总之,喝着定然有些作用的。 熬制这两樽汤药,可是足足花费自己近三个时辰。 “味道倒是挺香的。” “嗯,这种东西有点像上古传下来的服食一道外显辅助之物,那个岁月,虽有诸多天地奇珍,但总归不够道者服用,故而出现这种以诸多普通之物杂糅一起,成就这般汤药。” “药力不俗,可为筑基之物,也可浸润筋骨百脉,不错,不错,你也可以一饮。” 从云舒手中接过青铜汤匙,轻轻盛了些许,轻抿一口,味道还相当不错,应该有些许香料的,而且其中药力不弱,的确适合普通人与武者服用。 细细感知,身体并无异样,只是对现在的自己作用几乎不可察了。 “公子,我刚才已经尝过了。” 闻此,云舒抿嘴一笑,一直以来,府中的膳食之物都是由自己处理的,尤其是公子服用的东西,咸阳宫内也有专门的人,自己虽无用,也愿承担此责任。 不过,一直以来,也都习惯了。 “你啊,去,给弄玉送过去,她这一曲快结束了。” 周清单手伸出,在云舒的小脑袋上拍了拍,再闻弄玉琴音,已然一曲即将终了。 “是,公子。” 于公子这般的举动,云舒秀丽的容颜上不由的红晕忽闪,轻轻低首,轻嗯一声,便是将另一樽汤药端给弄玉姐姐。 服侍公子之后,弄玉姐姐不仅修为更高了,好像也变得更加漂亮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修炼到先天巅峰的地步。 ****** “巨子,三日前,又有文书从义渠城颁下,宣告整个北地郡县。” “若然真的落下,怕是那些狄戎胡人会异心频起,毕竟他们纵非诸夏之人!” 陇西固原之地,那里已经是大周长城边界所在,跨过去,便大部分是北地郡胡人部族所在,当然,如今也全部在大秦的掌控之下。 对于那些胡人部族,至今仍严苛执行百多年前的商鞅之法,动辄连坐,动辄灭族,好在那些人也识趣,在义渠国被灭之后,便老实了。 不过有些人终究未曾忘记秦法的严苛。 此行陇西,那些北地郡的胡人部族,也是墨家所要拉拢的目标,由着白芊红出现在镇原、义渠,墨家一行人只得远离那里。 扮作一行商贾,汇聚固原之城,消息通达整个北地,但凡义渠城那边有一动,他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知晓,城内一隅,方更泪手持最新消息,看向身侧的师尊。 其余墨家统领,已经先一步联合最开始到达的燕赵游侠、其余诸子百家。 “说说。” 遮掩在黑色的斗篷之内,沙哑的声音落下,单手持着桐木棍,驻在大地之上。 “此两策为秦将章邯所言,在我看来,不过一奖赏、一惩罚。” “奖赏者,除却令狄戎胡人部族继续检举山东游侠以外,有功者,还会额外得到进入大秦护国学宫、中央学宫、蓝田大营的机会。” “这是天宗玄清子亲自允诺的,而且还有固定的兑换标准,十名游侠可以推荐入蓝田大营什长,三十名游侠可以推荐入中央学宫,五十名游侠可以推荐入护国学宫。” “巨子,这……玄清子真敢如此?” 进入秦国这般久,自然知晓蓝田大营、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对于所有秦国人的诱惑,蓝田大营如今为秦国东出主力,只要进入其中,立功的机会不少。 而且直接从什长起步! 至于中央学宫,更是不用多说,只要能够在其中待满三年,只要能够得到学宫大祭酒亲自颁下的文书,便有了在秦国做官机会,远超那些吏员。 至于护国学宫,更是整个大秦如今最为精英汇聚之地,据如今传出来的消息,每一年,都有三千人从整个秦国郡县选拔出来,汇聚护国学宫。 然后从三千人中抽取一千人作为学宫成员,其余两千人直接入秦国各大军营,堪为重用,从护国学宫出来,直接授予爵位、职位,这等诱惑之力更大。 方更泪几乎可以想到,可以这等奖赏文书落在那些狄戎部族的耳边,会对那些狄戎部族产生多大的影响力,起码,想要拉拢他们,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还相当不稳。 “如此直达的奖赏,想来惩戒也差之不多吧。” 路枕浪神容不显,但沙哑之言中已然流露些许的感叹。 也就是如今天宗玄清子坐镇于此,可以如此许诺,换成其余的秦国中枢重臣,断然不断如此许诺,玄清子……当真是百家之敌。 也不知农家之谋如何? “惩戒之策!” “除却连坐之法外,还要夷灭三族、夷灭五服、夷灭九族之罪!” 惩戒之策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杀,不仅是涉事之人要杀,还要杀亲族,还要杀关系甚远的五服之族,九族之人。 一赏一罚! 文书很简单,宣告出去,那些狄戎胡人也能够看得懂,但正是因为谁都看得懂,谁都看得明白,才……更加的有效果。 语落,方更泪神色更是难看,想的越多,越是觉得大周长城以西那里,如今怕是已经风起云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先前鼓动那些狄戎胡人,乃是以情理、以族群之义……,并无确切之利益,而今……左右对比,如何抉择。 “秦将章邯!” “白芊红!” “想不到玄清子身边还有这等人,更泪,还按照原有的计划,会合其余诸人!” 第七百七十二章 焰灵 路枕浪没有继续评判,多说无用,尽快解决如今北地郡墨家与其余诸子百家面临的危机才是重要之事。 在陇西郡之谋没有功成的时候,对于今日所面临的局面,已经有所预料,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对于这份文书,此刻待在长城以外的百家之人会有应对之策的。 不过,那里自己也要前往,以合最后之事。 “阿父,这是今日那个秦人乡老送来的文书。” “若是能够献上十枚带有山东口音的异心之人首级,便可为咸阳蓝田大营什长之位了!” “三十枚首级,便可入大秦中央学宫!” “五十枚首级,便可入大秦护国学宫!” “护国学宫,可恶,月前的选拔竟然被邻村的骨用击败,不过,他还要经历郡城的选拔,才能够前往咸阳护国学宫,刚才乡老也说了,只要能够凑够五十枚首级,便可直入护国学宫。” “阿父,我记得三天前,就有一行十多位行踪奇异之人出现吧,口音和我们截然不同,也非秦国雅韵之言,绝对是山东异心之人。” “他们现在在哪里?” 北地郡,西吉城,旁侧十里村落一隅,自从攻灭整个义渠国,其内的所有一切按照秦国风俗法治落下,狄戎胡人须得聚拢村落,聚集起来居住,编造民册,编造在户。 否则,便非秦国之民,一经发现,便是有重罪,三十多年来,已然历经两代,诸般举动、礼仪、口音、风俗已然和关中相仿。 再有两三代,当和关中一般无二,虽然还保留着些许狄戎胡人的痕迹,但越发的浅淡了,阿骨大手里拿着一份看不懂的文书,兴奋的回到家里,看着此刻正在处理羊皮的阿父。 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手里的纸张文都是布帛悬挂在村落一角的,现在变成纸张之后,乡里也有很多,拿回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两年来,阿骨大最希望的就是可以进入大秦护国学宫之内,因为那里才是他们一族出头的机会! 可惜,连续两年,自己连县里都没有闯过去,更别说进入郡城,进入咸阳,如今……却是有一个天大机会落在面前,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因为自己隐约知晓三天前那群人的行踪。 “那些人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就算追……也追不上。” “而且那些人身手不错,我们部族怕是无法应对。” 阿骨大的阿父头戴皮毛,身穿简略的皮裘,正坐在院子里一角处理着新鲜的羊皮,待炮制完毕,便可出售换取钱财了。 听着阿骨大的话,抬起头,露出迥异与关中秦人的神容,少了一丝温和,多了一丝剽悍,神色微微一怔,而后摇摇头,当初那些人刚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看出他们身份奇特。 但碍于他们表现的身手不俗,故而,未曾给予理会。 想不到,现在官府竟然会有如此之令下达,只消献上五十名带有山东口音的首级,便可推荐一人入护国学宫,这个奖赏也太大了。 “阿父,那些人虽然身手不凡,但是这里是北地郡,是我们的地盘,那些人并不多,只要不是永远的待在一起,我们便有机会。” “这可是阿父您教我的,捕猎之时,有落单的很容易猎杀的。” 阿骨大摇摇头,真的不愿意放弃这个好机会,况且,现在已经是秋冬时候,部族里的人也没有什么事,哪怕能够追杀十个人,也能够有人直接进入蓝田大营为什长了。 如今秦国正在攻打山东诸国,阿父也说了,山东诸国根本不是秦国的对手,只要能够入军,获得军功很容易的,到时候按照军功爵,也能够令部族有荣光。 当然,能够猎杀五十位,就更好了。 “而且,官府也下达文书,言语如果被发现和那些游侠有过接触而不上报,除了连坐之外,还有夷灭三族,诛灭五服,诛灭九族。” “阿父,如果被邻村的人检举了,我们村就危险了。” 阿骨大看着阿父不以为动,随即又说道官府文书上的另外一桩事,除了大力的奖赏之外,还有大力的惩戒,万一被检举了。 根据近年来官府对他们的处理,绝对不会轻的。 “夷灭三族,诛灭五服,诛灭九族!” “秦国的法越来越苛刻了。” “阿骨大,去你大父家,我们今晚商议一下,无论成不成,也不能让官府惩处。” 阿骨大的父亲眉头紧皱,秦法的苛刻在这数十年来,一直清晰的体现出来,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义渠国的残余之人。 好在,只要安稳耕战,一切无忧。 如阿骨大所言,如果没有一丁点行动,怕是官府会奇异的,若然真的被官府惩处,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阿父,你答应了,太好了。” “我这就去找大父!” 阿骨大面上大喜,略有凌乱的发丝为之而动,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书,便是去村子里另一处区域,找阿父的阿父,大父现在是村里的族老,如果大父肯出面,绝对可行的。 看着儿子一脸兴奋的离去,阿父摇摇头,也是一笑。 与此同时,伴随着从义渠城下发的文书落在大周长城以西的各大县城、乡里,以一个个村落为核心,在绝对的奖赏之下,狄戎胡人也迸出与众不同的力量。 “可恶,那群胡人翻脸翻的真快,要不是卢绾你反应快,怕是我们都要中招了。” 一行十多人衣衫凌乱,均手持刀剑,身上还带有明显的血迹,趁着夜色,借着一缕浅浅的月光,穿梭在山林之中,感应着后方的追击,均不住的暗骂。 想着近几日的遭遇,刘毕虽然是儒家弟子,但也是怒火中出,实在是令人气愤,先前在北地郡这里活动的时候,那里的狄戎胡人都很热情的。 若然遇到一些明显仇秦的部族,更是轻易说动。 但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都不留,短短五六日,已经被追杀好几次了,若非鲁大侠在身边,凭借其化神的修为,能够震慑一二,怕是他们都危险了。 今日正午,来到一处他们之前已经连通好的一处胡人部族内,不曾想……他们竟然在饭菜中下毒,幸亏卢绾心细,感觉不对,但也已经晚了,到现在,已经被追杀近百里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比起对抗秦国官府,那些奖赏更有……吸引力。” 卢绾也是大口喘着粗气,在鲁大侠的拉扯下,艰难的前进着,艰难的说着话,如果自己是那些胡人,面对官府的近年奖赏,也会心动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毕手持长剑,略微感应一下后方的胡人,心中微安。 “数日前,巨子已经传来讯息,让我们在靖远城聚集。” “那里是秦国北地郡的最西侧,靠近西戎之国不远,看似危险,实则是一个安稳之地。” 言语者,是墨家统领杜令方,多日前与鲁勾践等人会和,一直在北地郡行事,只是万万想不到,北地郡的事情变化的这么快。 前一日还大好的局势,直接逆转过来。 “也只得如此了。” “但……北地郡之事,怕是难以为之。” 鲁勾践轻叹一口气,近月来,他们虽然对北地郡的局势造成些许麻烦,然……都不涉及根本,故而,心中已然有了预料。 尤其是,陇西郡被天宗玄清子彻底整治,更是如此。 墨家有此决议,会合一处,也该商议最后之事了。 是继续停留在北地郡,还是暂归山东,是时候做出最后决定了。 ****** “靖远城!” “终于回来了。” 天地间,寒风烈烈,一行庞大的车队缓缓跨过长城,奔入不远处的靖远城前,为首者,赤炎锦袍着身,姿容绝世,体表自显玄光,肌肤晶莹透侧。 柔顺的长发披散身后,别着一根红色的发簪,跨乘汗血之马,双手执着马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靖远两个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鹦歌,你说公子现在还在陇西吗?” 柔声魅语,巧笑嫣然,只要踏过靖远城,顺着祖厉河南下,便可直达平襄城了,这一次西行,花费足有半年,路途得知公子坐镇陇西,便是着手返回。 商会事情繁多,不得不拖延至此。 语落,看向身侧的身着海蓝色披风的秀丽女子,神容淡雅,静怡如水,体表自生一股抵抗之力,寒风不侵,只是灵觉探知过去,其人周身更为之寒冷。 “应该还在的,乌孙、月氏、匈奴三大势力而动,在秦国没有攻灭赵国之前,怕也只有大人坐镇陇西,大王才会放心。” 鹦歌也是微微一笑,对于诸夏的形势,自己从商会和乌氏倮口中知晓的不少,对于陇西、北地地动也了解,大人现在定然还在陇西郡。 “嗯,什么人?” 焰灵姬颔首以对,都有两年多没有看到大人了,可惜,自己一身修为没有寸进,虽交手不少强者,奈何没有半点感悟。 正要和鹦歌闲谈着,庞大的车队之前,直接流光一闪,一道衣着朴素的汉子出现在跟前。 “这是白姑娘留给阁下的密信。” 那汉子从怀中掏出一物,手中劲力催发,密信直接奔向焰灵姬跟前。 “白姑娘?” “哼,又是那人,又想要命令我!” “我都快回去了,还给我送什么密信?” 闻声,焰灵姬神情顿有不悦,素手一探,接过那封密信,未有打开,看向那汉子,继续问道。 可惜,那汉子没有半点回应,转过身,直接挪移之间,消失不见。 第七百七十三章 十二灵动 “白姑娘有要事?” 对于白芊红和焰灵姬之间的看不对眼,鹦歌也是清楚,抿嘴一笑,看着那人离去,美眸闪烁玄光,落在焰灵姬得身上。 如果不是有紧要之事,白姑娘断然不会如此的。 而且此刻大人坐镇陇西,白姑娘若要调动焰灵姬,肯定也知会过大人的,不由的有些好奇。 “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人罢了。” “车队继续南下,鹦歌,你和我秘密留在靖远城就可以了。” 阅览完毕手中的文书,焰灵姬轻哼一声,火焰凭空而显,焚灭密信,对着鹦歌轻语一眼,单手轻轻拍着汗血之马,进入靖远城。 ****** “公子,现在北地郡的情况怎么样,芊红姐姐都去了半个多月了。” 陇西郡,平襄城。 朝阳初升,府邸后方的一处宽阔庭院内,周清正在一招一式的演练着拳法,上次首阳山悟道有缺,但也有所体悟,大道同途,道路虽明晰,然……进步艰难。 也不知道如今阴阳家东皇太一达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根据东君焱妃所语,只消九宫神都归位,东皇太一便可破入合道归元! 以前,自己觉得很简单,现在看来,东皇太一也不是那么容易破关的,否则,合道层次太过于不显了,至于师尊现在的境界,怕是顶多和自己持平。 能够给予自己的参考有限,想要走下去,只有靠自己了。 灵觉神融天地,用意不用力,拳法阴阳,脚踏乾坤,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玄妙之力生出,不远处云舒正在烹制着茶水,弄玉正以琴声相合。 “不日可定。” 一套拳法演练完毕,周清长长的舒缓一口气,进步甚微,进步甚微啊。 收敛诸般,回应着云舒之问。 “算算时间,再有一个月的时间,阴阳家也该吧火云丹送来了,到时候芊红姐姐、焰灵姐姐修为大进,也能够更好的助力公子。” 东君焱妃离去之时曾言,冬至之前,会有火云丹炼制出来,现在距离那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若要将火云丹的功效发挥至最大,非有修炼火属玄功的化神巅峰武者,公子身边,也就芊红姐姐与焰灵姐姐,自己修为才先天,雪姬妹妹是阴脉之躯。 “能否借助火云丹更进一步,也要看她们各自的造化。” “端木姑娘近来如何?” 火云丹的功效自己不清楚,如果达不到自己的预期,那就服用火云芝。 脚步踏动,行向云舒所在的区域,除却烹茶之外,旁边,还有一个小火炉,用来熬制汤药的,从端木姑娘手中得来的十二种一套汤药,快要齐备了。 念及此,倒是想起端木容。 “端木姑娘进来都在城里走动,说是陇西这边的天候、土地与山东迥异,这里的草药有许多她需要好好的辨认一下。” “估计要到傍晚才能够回来。” 对于端木容的行踪,云舒知晓的很清楚,虽然只是一个人,但过的很充实。 一边说着,一边将新烹制好陇西独有的茶水奉上。 “今天的汤药又是什么?” “医家的传承还是有点东西的。” 随意端坐在绒毯温热的绒毯之上,从云舒手中接过茶水,轻抿一口,陇西这边的茶树尽管不多,但茶叶的味道还是有点意思的。 嗅着鼻息间那一丝丝汤药的气息,今天算是第十二种了,按照云舒所言,十二种汤药喝完,对于身体还有一种奇异的变化。 近来,对于那些汤药的作用,也隐约察觉到了,的确,一两种倒是不显,但十多种加在一起,一丝丝药力浸润在五脏六腑、筋脉深处,虽细微,却足以媲美阴阳家真人丹的药力了。 而真人丹的珍贵无需多言。 “今天的是牛骨晴雪汤!” “是将十八斤上等牛骨熬制的一隅精华,配合份属阴阳的药物,杂揉在一起,熬制六个时辰,将牛骨的精华之力发挥极致,滋润肉身。”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云舒也是柔柔一笑,看来端木姑娘推荐的汤药,公子还是喜欢的,只可惜,今天是最后一副汤药了,再次服用的话,功效不大。 除非将每一幅汤药的材料更近一步,如今天的牛骨晴雪汤,若是采取生存在极寒之地的牛骨与极炎之地的牛骨融合在一起,杂糅药物,当可有奇异疗效。 “地支之数,十二生肖灵动,每一种灵物体内,都有奇异之力。” “这种汤药应该可以炼制成丹,待日后有暇时,细细研究一二。” 周清点点头,这些汤药之所以有奇异之力,怕也是因为如此,上古伏羲氏、神农氏均有所感,可惜,这些汤药的材质一般,不算最顶级,不然,药性可更进一步。 云舒在旁,仅仅盯着小火炉,距离一炷香不远了,待会就要成了。 “师尊,您……您回来了?这么快?” 平襄城内,端木容正背着一个药篓随意走动,这里的商贾市场区域内,也有贩卖药材的,许多药材自己也只是在典籍上看过。 具体的药性还真为好好一品,如今有机会在陇西郡停留一段时日,也是机缘,刚行至城南的一家药材贩卖之所,有感有目光落在身上,顿时迎看过去。 下一刻,神色欢悦无比,面上满是喜意,紧走一步,脆音而落。 竟然是师尊,竟然是半个月前离开平襄之城的师尊,可是……师尊明明去了北地郡寻找墨家巨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墨家巨子已经找到了。 “蓉儿,这些天辨识了多少中药材了?” 着一身浅灰色麻衣素袍得念端看着面前的徒儿,面上也是笑意忽闪,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蓉儿并没有让自己失望。 近前一步,对着端木容点点头,笑语问着。 “新辨识了一百五十三种,尤其还有十多种是比较罕见的,我也出钱购买了一部分。” 端木容兴奋的回应着。 “蓉儿,你果然适合医家传承,跟在我身边一年有余,该掌握的东西你也都已经掌握了。” “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辨识更多的药材,辨识更多的药方,诊断更多的人,百多年前,医家先贤扁鹊行走列国,便是如此,医术大成。” “你能否做到?” 念端拉着端木容的手臂,徐徐离开拿出药材贩卖之地,话音婉转,言语间不住的有些深沉之意。 “师尊,您……怎么了,蓉儿才学习一年多,还在跟在师尊身边继续学习的。” “师尊,可是发生何事?” 端木容本就聪慧,听得师尊此语,略有奇异,以往的时日,师尊从未这般说过,而且听着语气,好像是师尊遇到了什么麻烦一般。 这里是秦国陇西郡,武真侯便是坐镇于此,如果师尊真的遇到要事,武真侯不会袖手旁观的。 “无事。” “就是看你这般聪敏,为师一时有感罢了。” “对了,那十二幅汤药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念端摇摇头,没有多言,和端木容在这处商贾汇聚之所行走着,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轻问了一句。 “武真侯府邸之上,药材齐备,近来,我都有熬制,而且也一一品尝了,对于医家玄功的修行却有裨益。” “其后武真侯身边的那个云舒女子也曾讨要,由着师尊之前的吩咐,便也给予了,武真侯也称赞此汤药功效不俗。” 端木容徐徐而言,那十二幅汤药,本是一体的,需要不间断的服用才有效果,这半月来,自己也在服用,确实于玄功的修行大进。 连武真侯那般的武道高人都这般评价,已然极高的赞誉。 但是……那十二幅汤药的用药之法,倒是有些古老,不像是师尊传于自己的那些药理,莫非是其他的医家传承之道? 端木容如是想着。 “医家的传承中,玄功不显,先天足以够用,那些汤药可为辅助。” “蓉儿,为师的事情,已经办妥,接下来我等拜会过武真侯,明日离开陇西如何?” 念端面上笑意而显,医家本就不是以玄功见长的,传下来的玄功大都也是从道家天宗分化出来的,想要更进一步,倒是可以求道天宗。 “明日就离开陇西?” 端木容有些惊讶,城中自己还有许多药物没有辨识呢,这般匆忙离开陇西是否太快了。 “你想要在陇西继续停留?” 念端轻问。 “师尊,我们从齐鲁赶路数千里才到陇西这里,不若停留数月,待蓉儿将医典上的东西一一辨识完毕,再行离开陇西也不迟。” “如何?” 端木容想了想,若是直接离去,未免可惜,下一次前来陇西,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反正来都来了,医家也没有什么重要之事,还不若停留一段日子。 “这……。” “也好,一切随你。” “我们现在回见武真侯吧,明日我们前往陇西其他地方。” 念端神色略有迟疑,看着面前徒儿期待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医家终究还是要落在蓉儿身上的,自己能够为医家寻找到这般的传人。 也足矣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今夜杀你 “念端先生,你与端木姑娘明日真的就要离去?” “何不多停留些时日,本侯听云舒所言,进来端木姑娘多在城中辨识药材,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怕是不够。” 是夜傍晚,短短半个多月就从北地郡归来的医家念端携带弟子端木容欲要告辞离去,念及道家天宗与医家的缘分,周清便是设宴。 并无丝竹管弦之乐,不过很朴实的宴饮罢了,随意坐在上首,看着下方的医家念端,又看着其侧的端木容,轻轻一笑,朗语落下。 “蓉儿待在这里半个多月,已然有所叨扰了。” “接下来念端准备带着蓉儿前往陇西郡其他城池,寻找一些其他的药材,蓉儿虽天资极高,但入门稍晚,需要勤学之。” 念端放下手中清酒之樽,看向上首的玄清子,缓缓解释着。 “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本侯倒是不好强求了。” “明日,本侯当助力你们些许马匹、随身之用,切勿推辞,当年,先生在咸阳宫教导的那群医者,如今可是起到不小的作用。” “本侯可还很是希望先生能够再入咸阳,对于那群医者进行更深的教导。” 身侧随伺的云舒自动斟满酒樽,轻抿一口,点点头,对方要离去,自是不好强行留下。 但如今诸夏间,医家的传承虽多,念端无疑是其中较为顶尖的一位。 护国学宫内的军医院堂,虽然也在培养医者,但都是一些粗浅的医术,不过用在战场上足够了,若言更进一步诊断病症,就有缺了。 “若有机缘,自当如此。” “多谢武真侯助力。” 念端脆音缓缓,神色平静,当年……自己之所以入咸阳,还是因为拯救一些百家弟子的缘故,对于秦国,自己也是不喜。 百多年来,屠戮百万之人,法令严苛无比,若然真的一天下大势,怕是到时候诸夏受难的更为之多了,屈身一礼,于对方的好意未曾拒绝。 “此行,先生出平襄之城,前往北地郡,不过半月,就寻找到墨家巨子路枕浪。” “本侯很好奇,莫非医家与墨家之间,有着别样的联系不成?” “此刻的北地郡内,本侯手下之人发动千军万马,都未能够寻找到路枕浪的痕迹,于此,本侯相当好奇,不知先生可否知会一二?” 对于念端的足迹,自己虽未关注,但陇西两郡的罗网中人却是直接关注了,根据他们的回应,念端确实前往北地郡了,但在北地郡不过停留一日,就归来平襄。 否则,一去一回不会只有短短半个月的。 具体念端有没有见到墨家巨子路枕浪,罗网无从知晓。 然……既然念端前往了北地郡,没道理一无所获的从北地郡归来,单手摇晃手里的酒樽,微微一笑,饶有深意的看向念端。 念端……怕是隐瞒了什么。 “墨家的弟子在北地郡甚多,我并未特意寻找路枕浪。” “是他直接找寻我的。” 念端摇摇头,虽为直面回应,却是说了不少东西。 “哦,何解?” 周清眉头一挑。 “墨家的弟子在北地郡有不少人受重伤,需要在下的诊治。” “所以念端刚入北地郡,便是见到了墨家巨子路枕浪。” 念端继续言道,旁侧的端木容也是好奇的听着,对于这些,自己着实不清楚,想不到师尊此行倒是挺顺利的,如此……那火灵芝的事情应该办完了。 “即如此,那先生为何不在北地郡继续停留,而是返回这里?” “莫不是,先生明日准备与端木姑娘一同前往北地郡,救治那些墨家弟子? 按照念端所言,更说之不通了。 灵觉运转,倒是一个可能性诞生,墨家的弟子在北地郡受到围杀,那并不出周清的预料,有着芊红与章邯坐镇,墨家也翻不出花样。 “是,也不是。” “念端不过留下几份药方罢了,明日与蓉儿离去,还是如先前之言,蓉儿需要见识更多的东西。” 整个温暖的厅堂内部,只剩下周清与念端的清谈之音,其余倒是不显,一语而落,倒是显得越发寂静起来,越发有一种别样的气氛起来。 “墨家的事情,医家还是不要过于掺和为妙。” “如果没有墨家与燕赵之地的游侠,本侯早已经在月前整顿两郡,令两郡民生安稳,归于田亩耕种,就是他们的肆意鼓动,引得两郡不稳。” “本侯早已决意,墨家……其实在百家中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医家一直以来可以留存,正是因为你们不参与这等杂乱之事。” 就凭借墨家弟子扰乱秦国郡县,就凭借墨家弟子在秦国东出的时候,不断制造障碍,已然可以宣判他们的最后结局。 数年前,为了救那些百家之人,念端愿意入咸阳宫,如今,北地郡的那些墨家之人即将遭受灾劫,医家若是也要掺和其中。 周清倒是不介意顺手解决她们。 医家的传承虽好,但诸夏之内,医家的传承可不仅仅只有念端这一脉! “莫不凡是与秦国为敌的百家,武真侯都要给予诛灭?” 念端神情未改,只是言语间凭空多了一丝清冷。 “……也可以这么说。” 周清原本想要说道些什么,但想了想,其实这个结果是可以给予肯定的。 诸子百家本身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诸子百家内的弟子大都是山东诸国之人,百家无国,诸家弟子有国,百家不敌秦,那些人却是敌视秦国。 对于敌人,他们自然只有一个结局。 “难道武真侯就不怕百家齐心合力,力保山东诸国,它日未必没有机会打败秦国,恢复往昔战国盛事。” 不知不觉间,念端虽神色无改,声音却是隐隐的高昂起来。 头颅微转,直视上首的天宗玄清子。 “哈哈哈,百家齐心合力?” “罢了,罢了,……此等之事本侯觉得医家还是保护好自身的传承为上,对了,本侯曾言,路枕浪身上有火云芝之属,先生可曾见到?” 百家若然真的齐心合力,的确是一股不若的力量,但百家为何是百家,而不是一家,那就已经表明了一切,首先儒家与墨家都看不顺眼。 其次,儒家与农家也看不顺眼,大家如此,小家力弱,有能够翻起什么花样。 念端之语,不过臆想,周清清朗一笑,摇摇头,单手摆动,继续这个话题倒是无趣,话锋一转,落在念端此行的目的上。 “见到最后一株!” “可惜,火云芝欲要存下来,须得有至寒之物护持,墨家财力薄弱,未有此物,念端手中这些……便是火云芝灵性顿失后的残留。” 闻玄清子那笑声中对于百家的一丝不屑,念端只是轻叹一声,颔首以对,从怀中取出一包白色锦帛包裹之物,徐徐的拿出放在身前条案上。 将其打开,绽露其中一株形体同火云芝一般无二的事物,只是其身上已经没有半点火云芝该有的气息,灵性顿失,药力十不存九。 单手将其拿起来,隐约间,那株残留有些风化之象,轻吹一口气,一丝丝微不可察的事物从火云芝上飘落,弥散整个厅堂之内。 “路枕浪明知火云芝的保存之法,还要从那处区域将火云芝取出,已然有违天道。” “嗯,似乎……城中刚才涌入不少高手,其中一位的气息……如果本侯没猜错的话,是墨家巨子路枕浪,难道念端先生和路枕浪一同归来平襄的?” 当初自己从首阳山地脉离去,留下那些火云芝,便是为了后世之人。 不曾想,还是毁于一旦。 忽而,周清灵觉有感,双眸绽放紫韵玄光,看向此刻的平襄城内,已是入夜,却一道道强横的气息逐渐靠近自己所处。 细细感知,人数到还真是不少,伴随口中随意之言,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再次看向下首的医家念端。 若说路枕浪这个时候出现,和医家念端没有任何关系,是绝无可能。 “不错。” 出乎周清的意料,念端竟然直接应下。 “他们是想要杀本侯?” 路枕浪和那些化神武者敢一同出现在自己跟前,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觉得可以杀自己了,不然……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是。” 念端也是徐徐从座位上起身,双眸泛着冷光,毫无畏惧的看向玄清子。 “师尊,这……,你……,为何如此?” 刹那之间,一直静静待在念端身侧的端木容神色骤变,万万想不到师尊会这般言语,万万想不到师尊会和墨家联系上,欲要杀武真侯。 惊骇万分,瞬间也是从座位上而起。 “墨家前巨子六指黑侠于念端有恩,墨家也曾助力医家一二。” “数年前,六指黑侠身陨临淄,今夜,也算彻底了解和墨家之间的纠缠。” “玄清子,自从近十年前你入秦国以来,身陨你手的百家弟子数不胜数,中山夫子、馆主、赵震、照剑斋、六指、曹秋道、公都子……。” “如今,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念端那先前一直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有所波动,面上虽无恨意,却充满无言的愤怒,此人对于百家的伤害太大了,无论如何,此人也该身陨于此。 自己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地泽六合 “路枕浪万万想不到,侠魁竟然会请来你们六位前来相助,再加上医家念端之力。” “今夜,必杀玄清子!” 夜色朦胧,虚冥之上,星辰隐隐不可察,流光忽闪,一道道身影从平襄城外挪移而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城内。 宵禁令下,整个平襄城内,街道之上空无一人,除却时不时前来巡逻的兵士,除此之外,连带此刻一栋栋房屋中灯火而亮的都不多。 诸人收敛周身气息,没有任何外泄,寻着固定的路线,前往城中不远处的一座府邸,那是他们今夜的目标所在,果然可成,当为百家除一大害。 “玄清子的修为早已破入玄关,根据农家先贤留下的手札记载,那个层次的武者已然超凡了,诸夏之内,能够对其产生影响的事物越来越少。” “昔年神农先祖在上古遍尝百草,虽也时有中毒,然……单一的药草之功罕见,非有多种药草齐聚,方能够有那般功效。” “十二生肖汤药乃是农家秘传的筑基之法,来源于九黎一族的炼体之物,完整的十二生肖之力无害,若然又有缺,辅以极炎极寒之物,加上我们农家六堂玄功给予变换四季、昼夜,当可有奇妙变化。” 一道略显苍老之音给予回应,言语间充满无言的自傲。 农家的传承可以追溯至上古,其内自然有应对玄关乃至更高层次的武者之法,只是……很少使用罢了,因为这种法子就算对他们有作用。 也只是短时间压制,若然不能够功成,当会引来滔天之祸。 是故,若然没有足够的把握,农家宁愿不用,也不会随意使用的。 “哦,何等奇妙变化?” 容颜隐匿在黑色斗篷之内,听闻农家长老这般知心之言,路枕浪也是好奇,对于墨家与农家的底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农家确实比墨家强些。 起码从高层的武者层次,以及对于诸夏底层之人的影响来看,都超出墨家一筹,但……农家却一直很低调,倒是令墨家在名声上超越农家甚多。 “只要武者未曾破入合道,便会将对方的实力凭空限制一个层次,以玄清子的实力,待会我等施展阵法,引动十二生肖玄妙之时,其人一身修为顶多半步玄关,不复玄关战力。” 又一位农家长老出言,轻笑而语。 “这……,我等有多少时间!” 只是限制,并非直接打落,路枕浪心中一禀,直问核心。 “一炷香的时间!” 这回,旁边又一位农家长老回应,音韵倒是不同刚才,夹杂浅浅的凝重。 “一炷香的时间!” “合我等之力若是不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解决掉玄清子,到时候,玄清子一身实力恢复,我等当没有任何对抗之力。” 随其后,又是一道沙哑之音沉重而落。 凭借外在之物给予压制对方实力,终究有所限制。 他们几人的实力虽然不差,但对方却是道家天宗的弟子,而道家天宗的弟子,论修为,同层次从未畏惧任何百家传人。 “这里就是玄清子所在之处了。” 一行七道身影脚步极快,不过短短百十个呼吸,便是从城门处来到城中一处,按照探子所语,再加上他们此刻的感应,却是玄清子居住之所。 借着夜色朦胧之光,彼此相视一眼,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没有退路了。 今夜,要么玄清子身陨! 要么,他们身陨! 叽!叽!叽! “赤鳞兽已经嗅到火云芝散发的气息了,我们进去!” 七人身形隐入黑暗之中,未曾着急而入,静静的等待着。 忽而,其中一人的身上传来一声声略有尖锐的兽鸣之音,感此,一人面上大喜,从身上掏出一只大小不过成人手掌的灵物,形如老鼠,此刻那灵物正不住的发生鸣叫之音。 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按照先前的约定,赤鳞兽的鸣叫之音便是代表着医家念端已经将那种极炎极寒之物散发出去。 只要被玄清子吸入一点,便是功成。 “成矣!” 诸人神色骤喜,纵身一跃,涌入面前的府邸之中。 ****** “你以为墨家路枕浪,还有另外几个化神武者可以杀本侯?” 厅堂之内,周清单手负立身侧,静静看着眼前的念端,言语夹杂毫不掩饰的轻视。 自己可以杀路枕浪一次,就可以杀路枕浪两次。 至于此刻路枕浪身边的那六位化神武者,虽然也是位列化神巅峰,但不入玄关,在自己眼中,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 “公子。” 旁侧的云舒闻声,秀丽的容颜上也是微变,脚步近前,靠近公子,这……医家念端着实可恶,公子以礼相待,她却恩将仇报。 她之言语墨家六指黑侠被公子所杀,却不提六指黑侠连同其余武者欲要谋杀公子的事情。 如此想法,太过于荒谬,一时间,美眸绽放冷意,看向念端。 语落,不远处的弄玉也是抚琴而起。 “看住她。” “待本侯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解决掉,再来处理她。” 周清不怒反笑,看着不远处念端那执拗的样子,实在是一种弱者的悲哀,更是一种弱者的可怜之举,身为医家之人,竟要坚持卷入此中。 一个人,既然做出这般决定。 那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左右看了一眼,脚下顿显紫色玄光,消失在厅堂之内。 厅前的巨大院落广场,四周明柱横立,一个个火盆正在燃烧,时不时有着侍女走过,将整个府邸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咻!咻!咻! 周清的身形刚出现在院落内,下一刻,灵觉有感,四周六个方位已然尽皆出现一道浑身上下耀眼玄光闪烁之人,气息澎湃无比。 更有一位半步玄关的武者待在一旁,静待以观,然浑身上下,亦是赤红玄光扩散,力量催动极致,随时准备全力一击。 “你们是农家的人?” 感受四周那六人身上的气息隐约在哪里感受到,思绪运转,农家的影子直接跃出,尤其是农家的堂主,自己也见过,气息本源一般无二。 这六位化神巅峰的武者,气息迥异,是农家六堂的人! “兵杀之剑!” “不周断掌!” “星衍玄步!” “百毒神散!” “迅疾之刀!” “神穴指天!” 那六位身着劲装的老者没有出言,前一刻浑身上下的内力已然催动,伴随周清一语而落,豁然间,六人双手为之一动,玄光扩散,领域叠加。 方圆百丈的区域内,天地元气为之而动,一道道光束从六人手中迸出,汇聚中央核心之上,六种奇异之光,汇聚六人之力,化作一道混元的六色光幕,直接垂落周清头顶。 “地泽二十四!” “果然是农家的人!” 一念而觉,周身紫光氤氲,头顶顿显混元黑色的太极图,单手抬起,直接一掌打出。 “嗯?” 玄力喷涌而出,流转周身百脉,只是下一刻……体内十二正经为之运转瘀滞,一掌打出的力道仅存三分,其余七分被十二正经所阻。 玄功运转,极力而动,轰鸣之音迸出,天地间异象频出,周身百脉似乎也受到不小的影响,天地阴阳,四肢四方,好像都失去些许的灵敏与强势。 “玄清子,受死吧!” 汇聚六人巅峰的合击之力,加持农家的地泽二十四,辅以日夜、四季之法,威能十倍提升,六色光幕垂落,直接将对方抬头的一掌击溃。 进而,落在对方头顶的混元太极图上,一瞬间,又是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响,震荡整个府邸内外,天地元力彻底紊乱,平整的院落为之出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本侯玄力虽有损。” “但已铸就不灭之躯,看你们能够奈何得了本侯!” 虽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想来这也是他们的手笔,挥手间,头顶的混元太极图散去,这六人的实力位列化神巅峰,辅以阵法的加持,彼此交融无间。 一身实力足以和半步玄关的武者媲美,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半步玄关的存在,玄力施展手段,怕是无用,虽然如此,怡然无惧。 那道夹杂澎湃之力的六色光幕垂落,淹没周清浑身上下。 下一刻,从周清身上迸出璀璨的金色华光,眉心正中阴阳太极图大方光芒,灵觉深处,玄妙之门急速而动,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动。 灌输体内,只消运转周天,便可冲散洗礼所有的异样。 呼吸之后,本能有感,纪数之力虽奇妙,但盘踞在肉身内的那些力量也是棘手,尤其是剑走偏锋的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 半柱香的时间! 足够了。 肉身无垢,金光护体,任凭那六色光幕淹没本体,丝毫无忧,天眼闪烁玄光,看着此刻六人的动静,眼眸深处丝毫不掩饰绝对的杀意。 双手掐动印诀,心随意转,三花聚顶,盘桓不觉,一丝丝金色的华光诞生其上,转瞬之间,便是一道尺长的身形踏空而立。 形体一如周清,却小了太多,眉宇间多了三分超然,多了三分清静,多了三分逍遥,金色的衣衫罩体,金紫色的发丝随意散落在头颅四周。 双手掐动莲花印,脚踏三叶玄光之莲,肌肤表面金光纵横,眉心正中,又是一道玄妙的太极图沉浮,一缕缕光晕从其中迸出,笼罩整个体表。 三个呼吸之后,双眸豁然睁开,金光透空,天地皆寂! 第七百七十六章 无畏狮子印 “路先生,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务必强力击杀!” 农家上任六位堂主联手一击,合地泽二十四阵法,实力提升十倍,一缕缕斑斓的玄光交融在一起,仍旧化作一道六色光幕将玄清子镇压其下,令其动弹不得。 只是……虽可以将对方短时间镇压,一道道霸道非凡的玄光之力却未能破开玄清子护体金光,不能够伤害其真正的肉身本源。 感此,六人没有迟疑,直接一道道目光落在路枕浪的身上。 以其极炎至刚的半步玄关之力,想来可以有大用! “玄清子!” 路枕浪早已经准备,浑身上下的玄力极尽运转,体表一道道赤红玄光同一道道漆黑玄光碰触,墨眉握在手中,剑光四射,踏空而立。 墨家顶级的剑法施展而出,擎天一剑,直接破空而至,瞬间奔袭至周清跟前。 “不入玄关,你等岂能明悟玄关之妙?” 本尊掐动道印,三花聚顶,那道不过尺长的金色身影凝练而出,双眸睁开,不似凡俗中生灵,感应虚冥深处擎天一剑,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金光破空。 砰! 沉闷的声响震荡,周清身前丈许开外,一道混元黑白的领域扩散,其内夹杂浅浅的金光,此刻……一道金色指力正迎在路枕浪墨眉的正前方。 任凭其如何施展力量,均不能够更进一步。 “天地失色!” 本尊一语,那道凌空而立的尺长之躯双手掐动道印,刹那间,方圆百丈的区域内,一股更为浩大的力量由空而落,硬生生将农家六人连同路枕浪在内的七人领域击溃。 天地无光,黑白无量,万籁俱寂,只剩下天地初开的本源色彩。 本尊岿然移动,一道通体散发金色玄光的尺长之躯凌空而立,看着此刻尽皆被镇封在黑白领域内的七人,冷然一笑。 小小的金色手掌翻动,刹那间,那仍旧在极力催动玄力镇压本尊的农家六人身躯为之一震,神色煞白,精气神衰落三分以上。 “怎么可能?” 路枕浪踏空而立的身形也是为之不稳,精致跌落大地之上,周身各处亦是有澎湃之力镇压。 这……怎么可能,对方明明已经被他们镇压了,何以现在仍有这般澎湃伟力,绝对不是农家六人所言的半步玄关之力,而是真真切切的玄关之力。 令其人根本无法抵抗的玄关之力! “玄关武者乃是灵念的超凡,你们所下的手段虽能够牵制本侯的肉身玄力,却与灵觉无忧,本侯即将踏足合道,灵觉无垢,镇杀你等绰绰有余。” 伴随口中语落,虚空之上的金色身影单手又是拍下。 刹那间,整个天地虚空又是一阵,这一次……农家六人为之脏腑受损,嘴角尽皆流淌鲜血,尽管浑身上下极力挣扎,却未能够脱逃道家天地失色的束缚。 只能够如同之前,尽可能的将对方镇压。 又听对方即将踏足合道层次,心中更是忐忑无比,一位玄关的武者已然令百家棘手无比,若然真的踏足合道,那可就是百家真正的灾难了。 “路枕浪,本侯可以杀你一次,也可以杀你第二次!” 看着此时已经被天地失色镇压难以动弹的路枕浪,虚空之上的金色身影一道金色的掌力豁然落下,携带澎湃之力,硬生生落下。 噗! 以其半步玄关的实力,焉得可以和自己的灵觉化身抗衡,一掌落下,一道道清脆的骨裂之音回旋,一丝丝猩红的气息回荡虚空,更有一丝丝别样与正常人的异样玄力。 吼! 豁然间,一道极尽蛮荒的怒吼之音从路枕浪的体内迸出,一道道赤红色的玄光直透虚冥深处,一只体型浩大的异兽虚影从路枕浪头顶隐现,对着虚空中的尺长金色之躯咆哮着。 “果然和本侯料想的一样。” “你得了那只异兽的造化。” “只可惜……那只异兽活着的时候,尚且被本侯直接重创,你得了它的造化,焉得可以对抗本侯。” 虚空微抓,浩瀚之力降临,直接将路枕浪头顶的异兽虚影击溃,残余之力再次落在路枕浪的身上,上次将其击杀,这次……倒要看看对方能否逃过一劫。 灵觉之力扩散,方圆天地之力尽皆掌控,一指再次点下,一柄无限锋芒的利刃悬浮在路枕浪头顶,此物远超当日自己重创那异兽之力。 “墨家,也该消失了。” 轻语而落,金色的利刃豁然笼罩路枕浪的身躯各处,迸出千万道金色玄光之力,要将路枕浪整个人都彻底湮灭在天地之间。 “阿弥陀佛!” “如是我闻,阁下出手太过于狠辣了。” 一道金色的利刃笼罩路枕浪体表各处,万千玄光之力尽皆杀伐,正要更进一步,悄然之间,一道道更为耀眼的金色华光生出在路枕浪体表。 从十方汇聚,演变一道凝练无暇的卍字印记,盘桓不绝,不断抵消金色利刃之力,更是垂落一道生机之气,修复路枕浪体内的伤势。 “浮屠之人!” 周清本尊双眸为之闪烁玄光,看向此刻的路枕浪所在之处,天地失色的领域之下,多出了一道金色身影,虚空立于路枕浪身侧。 体表绽放玄妙之力,对抗天地失色的封镇,听其音,观其行,令的周清双眸眯起。 又是一位赤足光头之人,年岁略有苍老,但一身实力踏足玄关,远超自己在赵国碰到的那位,如今……要插手自己的事情? “你要救他?” 尺长的金色身躯踱步虚空,直视那道金光闪耀之躯。 “是。” 一道略显奇异的诸夏之言落下,那光头之人颔首以对。 “打败我,这七人你都可以救走。” “不然……,你也留下吧。” 尺长的金色之躯脚踏阴阳,双手成拳握乾坤,一念而觉,衍化方圆百丈区域内的天地。 对方的修为虽已经破入玄关,但并未有更深,若是自己圆满状态,翻手之间,便可将对方镇压,但现在……灵觉化身之力虽强,终究受限于肉身之力。 尽管如此,周清也有自信可以镇压对方。 “我佛慈悲!” 那赤足光头之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背后顿显一道丈许方圆的卍字印记,盘桓十方区域,平铺天地之上,下一刻伴随那人掐动奇特印诀。 一道丈六之高的伟岸之影迹浮现卍字印记之上,异象升腾,气息澎湃,金色的佛衣罩体,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体内玄光催动,丈六虚影缓缓的凝实起来。 天地轰鸣,硬生生在天地失色的领域内开辟金色佛国,丈六之躯横空,璀璨的佛光普照寰宇,欲要将这处天地初开的黑白之光演变无尽之国。 “又是金刚不灭身?” “数年前,本侯也曾镇杀一位你这般之人,同样的金刚不灭身,莫不你和他有些联系?” 尺长的金色之躯搅动天地阴阳,拳法婉转,无形的浩大之力从十方区域涌至,落在那看上去颇为卖相十足的金色身影之上。 随其后,一手划分天道之阳,一手划分天道之阴,玄妙之门震颤,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显化,垂落在那金色之躯的头顶。 逆炼阴阳,磨灭乾坤! 太极图运转,连同方圆镇压之力,更带有一股股越发至强的毁灭落下。 “果然是你杀了佛子。” “数年前,佛子踏足这方之土,自此音讯全无,多方探察,方才得知佛子被这方土地上的强者所杀,得些许助力,在下来到这里。” “听得阁下承认,不枉此行。” 那赤足光头男子闻声,直接神色微变,连带身后的丈六佛像都带有一股股愤怒之意,一缕缕金刚之力扩散,彰显此刻心情。 佛子出外游历,乃是要传播世尊道理,让寰宇生灵明悟师尊之道。 一路之上,多有世人归化,唯有在这处之地,受到颇大的阻碍,佛子更是身陨于此,此为所有浮屠之人的仇怨,必须给予金刚之怒。 “哦,你想为他报仇?” 距离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时间了,再有三百个呼吸,自己体内所受到的牵制便会消失不存,一身力量将再度归来。 期时……,眼前所有人都别想离开。 “佛子已经追随世尊。” “但……世尊也有金刚护法。” “世尊一怒,当有无畏狮子印!” 双手结成印契,金色的玄光笼罩双手,右手徐徐抬起,此为无上攻伐,一道道玄妙的纹理烙印其上,伟力自生,抬手一击。 一道凝练的金刚掌印落在头顶的太极图上。 嗡!嗡!嗡! 太极图岿然不动,只是点点的玄光为之闪烁罢了,阴阳变幻之间,将那道金刚掌印尽皆消磨殆尽,熔炼己身,下一刻,又喷吐而出,于赤足光头之人更大的毁灭之力落。 “金刚合掌!” 那光头之人眉头一挑,对于眼前之人的修为,也曾察觉,和自己一个层次,已然证就罗汉之位,但对方……的本尊好像被钳制一二。 此刻施展威力的是对方灵觉之力,心神有感,双手交织成印契,对着远处对方的本尊,又是一道金刚掌印迸出。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本领?” 天地失色运转,自有浩瀚之力生出,拦阻在那道金刚掌印前,消磨一切。 尽管知晓这非对方真正之力,但周清很欣赏,因为,现在……又过去一百个呼吸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两百个呼吸! 第七百七十七章 入我法界 “弄玉姐姐,公子怎么样?” 厅堂之内,云舒正听从先前公子的命令,好好看着那医家念端,此人着实可恶。 以公子那般的身份以礼相待,给足对方颜面。 而她却是这般回报公子的。 听着厅前院落的一道道轰鸣之音,感受天地间元力的颤动,云舒虽然修为有限,也能够知晓此刻公子正在与那些人争斗。 有些忧心,便是将目光看向弄玉姐姐。 弄玉姐姐如今是化神的修为,灵觉强大,应可以感知更多的东西。 “公子……似乎有恙,但对付那些人无碍。” 弄玉双眸微微眯起,灵觉扩散,数息之后,给了云舒一个回应。 又看着不远处的念端和端木容,没有多做理会。 公子已经踏足玄关,更是要踏足合道,那些人的修为虽强,但没有一个是玄关武者,故而……当无忧。 “嗯,好像又有一位强者到来!” “玄关境界!” “这……!” 话音刚落,云舒一颗忐忑的心稍安,又听得弄玉姐姐之言,尚未落下之心再次跳起来。 有玄关武者出现! 那可是和公子一个境界的强者。 “云舒妹妹无需担忧,公子一身实力超凡。” “纵然敌对不过,离开此处还是没有任何问题,诸夏之间,想要强行留下公子,除非有合道强者出现。” “我们只要将这两人看好就行了。” 弄玉近前一步,行至云舒身前,轻轻颔首,清静之气扩散,安稳不定的心神。 厅外的院落上,公子所处的战斗,她们两个无法插手,能够做的有限。 但……公子离去之前吩咐之事,还要要办妥的。 闻此,另一侧的端木容秀首低垂,虽不明白师尊为何如此,但武真侯对于师尊和自己的确不错,数年前墨家巨子身陨临淄,乃是他自寻死路。 无怪他人! 看了师尊一眼,不知道师尊此刻在想些什么。 院落之外,武真侯正在迎战强者,若然胜了,不知如何惩处师尊,若然败了,怕是也如同那位白衣女子之言,武真侯也不会有事的。 ****** “界域之力?” “世尊曾留下手札,言语这处之土有生灵妙悟虚无真空、天地万物同体的境界,一合理相,无形无相,无生无灭,无始无终。” “今日也要让你见识一下世尊正法!” 那赤足光头之人感受十方寰宇压迫之力,又细细体悟天地黑白变迁,神情不自觉凝重起来,这等掌天控地之法,就是在世尊秘典之中,都是重中之重。 非妙悟罗汉之力,不可得。 朗声而落,双手再次掐动印契,连带身后的丈六之佛光形体都为之一动,巨大的双手一如先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光头之人亦是催动体内玄妙之力,感受虚空束缚之力、头顶磨灭之力,面上一缕缕金刚正容隐现,下一刻,一道金色的霞光以己身为中心,向着四周极尽扩散。 “入我法界!” “尊我法门!” “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 一股如同天地失色的浩瀚领域之力扩散开来,强行挤压天地失色之力,开辟出一座金色梵音之地,卍字印记闪烁不绝,其人背后的丈六佛光更为之大盛。 转瞬之间,便是将整个巨大的院落一分为二,六位农家长老有三位处于天地失色的领域之内,又有三位处于金色的佛光领域之内。 “好强!” 深处佛光领域内的三位农家长老,周身压力尽皆不显,一身实力再度归来,虽受了不少伤势,但六人本源交融,并无大碍。 一念而觉,连同身处于玄清子领域内的三人,强行汇聚强大之力,六色玄色光幕仍旧垂落在玄清子头顶之上,只剩下对方的灵觉化神虚空而立, 于做到这一切的那赤足光头之人,农家六人甚为惊讶,这就是玄关武者的实力,绝对有实力可以和玄清子一较高下之人。 “有点意思?” “还有什么手段?” 对方开辟出这般的一个结界,对四周天地虚空掌控力极强,灵觉感此,周清也是赞叹,那位世尊的确不俗,比起祖师,更为用心,留下诸般修行之法。 但……这个领域还不算什么。 而且先前还剩下的两百个呼吸,如今又过去一半了。 本尊体表金色光芒璀璨,尺长的灵觉化神更是随意踱步虚空,领域之力加持那道太极图上,仍旧不断容纳天地乾坤之力,消磨对方的实力。 “法界定印!” 赤足光头之人,双手握合在身前,借助法界之力,源源不断吸纳天地之力,贯入双手之中,又是一道印契出现,双手横推,便是一股超越先前那道金刚掌印十倍之力迸出。 涌至周清跟前。 “太极阴阳!” 感此之力,周清又是一笑,身前虚空,顿显又一道混元太极图,加持天地失色之力,迎上对方的这道金刚掌印。 嗡!嗡!嗡! 虚空为之震颤,混元太极图为之不断倒退,然则……在不断倒退的过程中,却是缓缓旋转起来,吸纳对方的浩瀚压力,直接透空落在三花之上,落在本尊之上。 融贯纪数之力,再次强力冲击体内固有的牵制,一道冲撞,令的功行周天的时间,减少三五个呼吸,凝聚对方法界之力……看来要帮自己大忙了。 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对方这道攻击上迸出,余势强劲,周清体表也是开始缓缓的绽放紫韵玄光,如同未曾被外力牵制之前。 剩下六十个呼吸。 又一次阴阳熔炼对方之力,落在己身。 剩下五十五个呼吸。 ……感此,灵觉化神归体,掌控一切,将对方法界凝练之力更为浩瀚的引入体内,融贯纪数之力,彻底消磨那等奇异之力。 剩下四十个呼吸! 三十个呼吸! 二十个呼吸! “哈哈哈,今天……你们都要给本侯留下来。” 周清缓缓的抬起双手,一缕缕紫色华光涌出,极尽圆满的力量浮现,一瞬之间,再撤去天地失色之力,彻底引入那光头之人最后的残余之力。 嗡!嗡!嗡! 纪数之力运转周天,周身百脉无所不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无所不通,如同海域汪.洋一般的力量滚动在体内,神融天地,真正掌控一切的感觉真好。 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六色光幕,屈指一点,溃散于无形之中。 “这……,不好,玄清子已经恢复了实力!” “撤!” 闪电之间,农家六位长老神色骤变,没有任何迟疑,感应着此刻玄清子周身快速攀升的至强之力,心中惊骇万分,直接收拢元力,头也不回,身形挪移,破空离去。 对于玄关武者的恐怖,农家典籍中记载的太多太多。 “想走?” “欲要杀本侯,还想走?” 周清面上笑意忽闪,区区化神巅峰的层次,在恢复全部实力的本尊面前,跑的再快,还能够有本尊神通之法快。 一念而觉,身形瞬间出现在虚空六个方位,直接将离去的六位农家长老擒拿,挥手间,六人尽皆在一道太极图的封镇之内。 “大光头,让本侯看看你的实力!” 踏步而行,看着不远处的光头与路枕浪,虚空一道紫色掌印横出,直接落在对方身后的丈六佛光之象上,至强之力垂落。 轰! 没有半点停顿,那看似恢宏无比的丈六之佛光形体溃散虚无,连带那大光头都浑身上下为之一震,法界之力也为之收敛。 咻! 那大光头反应倒也快,感应对方身上比起先前强横十倍不止的力量,绝非自己所能敌,若然一个不好,很有可能也是直接身陨这里,和佛子一样。 挥手一抓,连带不远处的那重伤之人尽皆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想这么容易就离去?” 双手合十,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动,一柄形体同鹰魂之剑一般无二的存在沉浮于身前,屈指一点,瞬化离弦之光,消失在远方。 噗! 呼吸之后,应声而起,鹰魂之剑有所得。 不知为何,周清现在倒不想要杀路枕浪了,山东诸国留下这么一个人,也许会给自己别样的惊喜,上一次……为自己送来火云芝,这一次为自己送来农家长老。 不知下一次又会送来什么。 换上一位墨家巨子,一切就说不准了。 “来人,铁链锁了!” 太极图化作磨灭之力,将六人身上的百脉、丹田彻底崩溃,向着不远处看了一眼,自有侍者近前,跪立一语,连忙应道,将此六人擒拿下去。 而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今夜之事,倒有点意思,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为何先前没有察觉? 农家竟然有手段可以短时间限制自己的手段! 农家! 自己还未出手,他们倒是找来了,还一下子出动六位化神巅峰的长老,这次他们损失六位长老,不知是否心疼? 还有咸阳的那位,别说对于这些一概不知道,此行归于咸阳,也得好好的一算。 当然,还有眼下的那医家念端,欲要谋自己,自是要付出代价。 脚下紫光闪烁,复归厅堂之内。 第七百七十八章 赶尽杀绝 “这里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高渐离,你们巨子临时又南下陇西郡了?” 靖远城,作为秦国最西侧临近长城的边陲之城,靠近苦寒之所,深秋之后,寒风飒飒,对于从山东诸国而来的诸人来说,完全是另外一种体验。 除非能够破入化神,无视寒热交替,灵觉融于天地间,天地一体,否则……该穿的皮裘一件也别省掉,该升起的火炉也别省掉。 整个城池方圆不大,不过五里之地,这里居住人不多,大都是军备停留与商贾中转,数十年前,此处未有战争而出,倒是安详许多。 城内一隅,一位位墨家的游侠汇聚于此,一位位燕赵之地的游侠汇聚于此,一位位来至山东诸国百家的助力汇聚于此。 院落虽不大,已然堪为热闹。 鲁勾践手持长剑,在院落内随意走动,看向高渐离,微微一笑,相对于墨家的其他人,于此人还是相当熟悉的,不由的近前。 “不错。” “想来是为了天宗玄清子!” 浅白色的裘袍着身,手握利刃,体表自生寒意,眉目俊逸,发丝随意飘散,对着鲁勾践大侠一礼,轻轻颔首。 鲁勾践乃是赵国中山剑馆的弟子,尽管这几年中山剑馆逐渐衰落下来,但其内的有志之士仍为不少,鲁勾践便是其中最为显眼的一个。 “玄清子!” “此人……难以应对。” 鲁勾践闻此,轻轻一探,自己和玄清子打交道已经很早很早了,早在玄清子初下山,野王之地,便是交手过,那次……百家损伤甚多。 还有后来的三川郡洛邑之地,师尊也是被玄清子击杀! 至此,除非有必胜之把握,否则,自己是见到玄清子就要避退的,因为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如今也是一样,墨家巨子路枕浪欲要对付玄清子。 近年来,也吃了不少亏。 “有农家的朋友相助!” 高渐离虽不愿意承认,但……对方的确难以除去,不知道此行有着农家的帮忙,是否会功成。 “北地郡这边,我等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们墨家是准备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返回山东?” 诸子百家中,农家的实力虽不显,但无疑可以排列在前三的,无论是从高手的数量,还是从弟子的数量,纵然中山剑馆鼎盛之时,也不可媲美。 然则……纵然如此,在鲁勾践看来,欲要杀天宗玄清子,也是难上加难。 对于玄关境界的武者,自己还是能够了解一二的,那个层次的武者,除非有更强的武者出手,否则难以镇杀,他们离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玄清子不死,怕是会对百家采取更为强势的手段,似乎……现在已经这样了,也无所谓。 “此事要等巨子归来之后再行商议。” “我等……也是不知。” 是留在北地郡,是返回山东,高渐离亦是有些迷茫,刚来到陇西郡的时候,一切都在掌握之后,后来一切都变化了。 巨子身上也发生不小的变化,缘由北地郡官府的举措,他们在这里也是举步维艰,想要继续扰乱北地郡,已然不可能了。 留给他们的只有三条路! 一者,继续留在北地郡,以待机会,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二者,直接返回山东之地,陇西、北地两郡事已不可成,来年秦国攻打赵国已成定局,他们只有将力量挪移至赵国了,希望山东诸国联合起来,一同攻秦。 三者,……也是他们所不愿意行之之事,继续西行,沟通乌孙、月氏之国,联合北方匈奴之力,从西侧攻伐秦国,给秦国带来强大敌人。 数百年前,齐国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尊王攘夷,内诸夏,而外夷狄,这也是上次农家带来的密信所语,无论诸夏如何乱,都是诸夏内部的事情。 若然欲要联合夷狄之人攻伐诸夏之人,那就是诸夏的罪人! 这是任何一个诸侯国都担当不起的! “岚丰少侠,想不到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从赵国而来,真可谓我等一大助力。” 院落另外一处,墨家巨子方更泪正在和另一波游侠实力相谈,数月来,北地郡被的游侠势力甚多,自发的也是不少。 如眼前的这群修为不过刚刚踏足先天境界的岚丰少侠,就是其中一位,他身边有着数十位弟兄,根据他们所了解的消息。 他们乃是赵国长平之战、邯郸之战后出生之人,对于秦国有着极大的敌意,此次,地动之事出,故而他们诸人合力从上郡绕路,前往北地郡。 如今也来到了靖远城。 “惭愧,我等虽然人多,却是力弱。” “数月来,多在北地郡奔走,也无大事留下,今日一见墨家的诸位,不愧是真正的游侠之风,非攻墨门,兼爱平生,无谓此名。” 那岚丰之人,甚为年轻,一身的劲装裘袍,眉宇间不似富贵人家的细腻,多为黝黑之色,单手持剑,微微一礼,颇为赞叹。 “哈哈,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墨家所行乃是为了诸夏万千之人,数百年来,一直如此,拦阻不义战争,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岚丰少侠,我观你们人数虽多,却多为精壮,若是单一敌秦,怕是力有未逮,可有想过为那些弟兄寻找一个出路?” 方更泪摇头摆手,百年前,墨家那是与儒家齐名的,近年来,却是遭受不断的打击,儒家也韬光养晦不显,只是相较之儒家,墨家的弟子损伤越来越多了。 也需要及时的给予补充,身为墨家的统领,自是也有此觉悟。 单一的墨家之人力弱,墨家之人多了,那就截然不同了,眼前这位赵国的岚丰少侠和其身边的一批人,甚为合适,只需要加以调理,便会成为墨家的中坚力量。 “出路?” “方统领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若是往日,在下自然欢喜不已,可是……不出意外,明岁秦国就要攻赵了,身为赵国之人,自然要返回国内,参军出力。” “果然赵国无忧,期时,还望方统领不要嫌弃才好。” 岚丰轻咦一声,直接明悟对方之意,轻叹一声,目光瞅向山东赵国所在知方向,轻语之,又生感慨之意,语落,又是一礼。 “岚丰少侠乃大义之人。” “秦国攻赵,墨家也不会坐之不理的,这是我墨家的游侠令,少侠请收下,他日若有困难,当可直接寻找墨家。” “墨家定会助力!” 方更泪双眸有神,甚为欣赏的看向眼前之人,这等侠义之人正是墨家所需要的,既然此地遇到,便是缘分,想了想,便是从怀中拿出一枚黑色的方形令牌,递给对方。 “这……,多谢。” 岚丰见状,再次一礼,双手从方更泪手中接过游侠令,神容颇为感激。 “方统领,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我们便是准备返回赵国了。” “你们呢?” 如此之间,二人倒是熟悉起来了,将游侠令放入怀中,岚丰好奇轻问。 “此事暂时未决,需要待巨子从陇西郡归来再行商榷。” 方更泪摇摇头,对于墨家之人在北地郡的去留,巨子临走之前,也没有详细的吩咐,只是让他们在靖远城等待,等待他从陇西郡归来。 “嗯,北海,何事匆忙?” 正待继续同眼前岚丰言语,忽见白发红颜的苏北海身法挪移之间,神色略有惊慌的赶至,方更泪奇异,目光看将过去。 “更泪。” “我们在这里的行踪怕是泄露了,刚才我在城中采买一些东西的时候,见到一支千人精兵队正在戒严靖远城,此刻虽为酉时,但城门已经关闭了。” “更有一点……,那个女人似乎也来了。” 苏北海神色有些难看,万万想不到秦国官府的速度竟然那么快,他们刚才靖远城不过两天的时间,官府的力量已经出现在城中。 而且算起来……力量极强,此时,城门已经封锁,正在派人大索城中,说不准待会就要正面相对了,面对官府的剿杀,他们在靖远城不过一两百人,如何成事。 “哪个女人?” “白芊红!” 方更泪神色也是微变,细听苏北海之音,刹那间,直接明悟了什么,能够被苏北海这般慎重对待的女子,怕也是在狄道差点将他们剿灭的白芊红了。 一旁的岚丰闻此,神情也是轻轻一动,双眸深处一丝丝别样的光芒隐现。 “城门已经关闭了!” 方更泪眉目紧锁,这么说……他们现在是出不去了,除非待白芊红大索城中之后,才有机会。 “北海,即刻将消息传达下去,这里不能够久留了,必须分散在城中各处,待明日城门洞开,再行汇聚。” 数息之后,方更泪连忙对着苏北海下令,待在一起,只会成为真正的目标,只有化整为零,才会将损失降至最低,纵然会有损伤,但不会很大。 “也只有这样了。” 苏北海轻轻叹息,也只有如此了。 随即,没有任何迟疑,便是亲自与院落内其余游侠、助力之人知会。 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院落为之寂然,彼此间相视一眼,想不到待在靖远城,也会遇到这般事情,秦国官府定是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了。 “撤!” “撤!” “撤!” “……” 第七百七十九章 你要如何? “见过大人!” 一炷香以后,靖远城主府内,岚丰仍为一袭劲装,腰腹长剑,行至正厅,近前一礼。 对于厅前上首的那位绝世女子未敢直视,其人自己知晓,乃是武真侯身边之人,颇为得武真侯重视,虽在北地郡,权势更在章邯将军之上。 半跪一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 “那些游侠如今如何?” 靖远城这里虽是深秋寒风时节,但对于白芊红来说,并不算什么,身着紫藤劲装,一件浅紫色的披风在后,梳拢彩风凌云髻,眉目精致,姿容绝世。 静坐在上首,雪姬在侧,下首左右乃是靖远城的守备城主与些许兵将,此行大网即将收拢,也该彻底定下陇西、北地两郡局势了。 美眸闪烁玄光,看向下首之人,其为章邯安插在游侠内的一颗棋子,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游侠分散在城中各处。” “他们离去之时,我已经吩咐下去,让手下之人混入其内,留下记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而且,此刻墨家巨子路枕浪不在靖远城,游侠之内,化神层次的武者只有两位!” 岚丰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手下百人队已经混入其内,无论他们是汇聚一处,还是分散开来,如今都没有太大作用了。 “很好!” “只可惜路枕浪不在城中,不然此行将他一同擒拿,也可省去后续麻烦。” “传我令,戒严城中,守备之军按照军中的记号,背负弓弩,但凡游侠之人,一概擒拿,若有抵抗,一概击杀。” 白芊红面上微喜,缓缓从上首起身,左右看了一眼,若然此行路枕浪也在城中,定要动用大人留下的手段将其擒拿、镇压。 他若是不在,这些墨家的统领们也是不差。 屈指一点,下首左右便是诸人出列,各自领着命令,颔首以对,率领兵马,擒拿镇杀那些游侠之人。 “丰岚,你且留下!” 厅堂之内,诸人尽皆离去,那混入游侠之中的岚丰也想离去助力一二,不过被白芊红直接喊住。 “大人!” 岚丰再礼。 “本姑娘有一桩要事交托于你。” 白芊红一步踏出,紫色光芒忽闪,行至厅堂之外,此刻……天色已然暗淡下来,灵觉扩散,整个靖远城越发的寂静起来了。 “请大人吩咐。” 岚丰未有迟疑。 ****** 一炷香后! 整个本就不大的靖远城内,顿生刀剑之音,一队队重装着身的兵士,背负弓弩,颇有目的性的前往城中各处,遵照上面的命令。 投降者,直接给予擒拿。 若然反抗,直接给予射杀,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芊红姐姐,为何不直接将他们打杀?” 城中街道上,白芊红跨乘汗血马,身侧跟着雪姬,至于提前到达的焰灵姬与鹦歌,已然奔赴另外一处区域,解决化神武者。 看着临近不远处的一处杀伐之地,原本一些游侠还要抵抗,但很快的……便是有投降的,随后被兵士镇压,全部给予擒拿。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这些人活着,价值更大!” 白芊红看着从身边被押走的一位位游侠,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整个山东诸国内,最为风生水起的当数墨家,上次狄道未能功成。 此次,当弥补遗憾。 百十个呼吸之后,白芊红来到另外一处战场。 “大人,此人是墨家的统领之一……苏北海,已经被我们射杀!” “其余是墨家弟子!” 混入其内的秦兵之人近前,手提一颗白发红颜的头颅,身后也有探子,也是有首级在手。 “苏北海。” “不错,是他,记你等一功,择日当有司封赏!” 白芊红扫了一眼,对于墨家的统领,自己脑海中有他们的图像,此人却为墨家的统领,资历不浅,如今……也算了结了。 “谢大人。” 诸人欢喜。 又是百十个呼吸过后,白芊红车队来到另外一位区域。 “大人,此为墨家统领花千将,已经被我等诛杀!” 又是一位墨家统领被杀,首级在手,堪为军功。 白芊红甚为满意。 巡视整个城中,各处区域均有相当不错的战果传来。 反抗者,一颗颗首级落下。 投降者,铁链锁起来,尽数关押起来。 嘭! 一道沉闷的声响传荡,焰灵姬浑身上下闪烁赤红玄光,强横的能量气息扩散,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便是火焰生出,领域运转,单手又是一掌打出。 “还要反抗?” 柔声魅语,看着眼前的这位化神武者,不过化神小成而已,对于自己来说,丝毫没有半点威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南下,返回平襄之城。 脚踏赤炎金靴,近前一步,屈指一点,便是一股本源之力,封镇对方浑身上下的经脉,挥手间,整个人被凭空抓起,一步踏空,消失不见。 至于其余之人,不在自己的处理范围之内。 “刘毕,幸好你警觉,不然我等此刻怕也是被杀了。” “可是,明明和鲁大侠说了,他还是不听,非要和其他的游侠待在一起,如今被擒拿了,接下来,我等当如何?” 临近焰灵姬与那化神武者战场临近不远,透过一隅视线,卢绾与刘毕二人庆幸无比的相视一眼,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抽空离去片刻。 果然,还未归来,便是发生此等之事。 先前进入靖远城的时候,和鲁大侠说过,不要和那些靠的太近,他们被秦国官府盯上太久了,如今……和他们料想的一样,他们中有秦国的密探。 “我们还是待这群秦人离去,返回山东吧。” “你我二人实力有限,如何能够有作为?” “如今我那族兄刘季正在魏国做事,不如接下来我们去魏国吧,嚣魏牟将军正在大练魏武卒,颇为功成,你觉得怎么样?” 刘毕也是后怕不已。 今夜过后,怕是整个靖远城内的游侠要死伤殆尽了,秦军明显有着密探在,如此,更不可能逃离了,尤其是那些墨家之人。 “也好。” “刘季如今倒是混起来了,接下来秦国攻赵,魏国还是安全的。” 卢绾点点头,没有反对。 如今的诸夏内,能够安稳的所在越来越少了,韩国已灭,赵国又将沦为战土,魏国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若然赵国也被秦国攻破,那就真的彻底没有安稳之地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隐匿在黑暗之中,任凭外界刀剑之音如何响亮,都没有半点动静。 “就两位化神武者,你也要我留在靖远城。” 将手中擒拿的化神武者随意抛在大地之上,一侧便是有兵士将其擒拿,看着跨乘在马匹上的白芊红,焰灵姬觉得颇为不爽。 另一边,鹦歌也已经归来,也是擒拿了一位化神武者,静静立在一旁。 “……” “你要如何?” 白芊红也是无奈,谁知道墨家巨子路枕浪不在靖远城,否则,任凭焰灵姬南下,自己也不会拦阻,如今倒是惹上不小的麻烦。 看着眼前这一幕,旁侧的雪姬不由的抿嘴轻笑。 “你个小丫头笑什么笑,当初在燕国白教你了。” “这几个月来,都是你在公子身边吧,哼,便宜你了。” “我要如何?这个……等我想到在告诉你,就这两个人,还要我动手!” 焰灵姬火魅之眸闪烁炎火之光,听着雪姬的轻笑之音,顿时有些不满,这个小丫头,白费自己当初教她那么多东西。 现在倒是不和自己亲近了。 等回到平襄之城,看自己怎么处罚她,一边说着,脑海中不断想着什么,翻手间,鹰魂之剑出现在手中,西行的时候,内部封印之力也用过。 如今还剩下不少,数息之后,真要如何处理,还想不出来,且留着,它日再算。 “行,听你的。” 白芊红觉得,和对方继续争论下去,无论成不成,自己都是头大。 两柱香过去。 “名单在册的游侠如何?” 白芊红出现在最开始游侠之人汇聚的那处庭院,身侧有着些许探子兵士,从开始到现在,城中的异乱已经彻底消散,该擒拿的人都已经彻底擒拿了。 该杀的,也已经杀了。 “大人,墨家统领高渐离对战之时,被两位不清楚身份的武者救走,我们想要追,却是中毒了。” 一位兵士近前,回禀详细。 “大人,墨家统领方更泪与秦照二人在赵国游侠岚丰的助力下,逃窜在城中,现在踪迹不显。” 又是一位兵士近前,回禀详情。 “大人,从儒家来的卢绾、刘毕二人消失不见。” 又有一位兵士近前。 三人之后,无人出语。 白芊红闻此,微微颔首,虽然走掉了高渐离、卢绾等人,但他们都是声名不显的存在,倒是无碍,名单上的游侠已然被擒拿、镇杀九层。 此行,可为功成。 “此行剿灭游侠,你等皆有大功。” “游侠不存,北地郡安定可寻,武真侯当会为你等请功。” 此行,总算没有让大人失望。 微微转过身躯,看向面前诸人,四周灯火照耀,堪为明亮,脆音缓缓,回旋在诺大而又空旷的院落内,夹杂内力,清晰浮现在每一人的耳边。 “谢大人!” “……” 第七百八十章 无间道 “云舒,温酒!” 将些许预谋不轨之人解决掉,玄光闪烁,周清的身形已然出现在厅堂之内,端坐条案之后,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青铜酒樽,对着云舒看过去。 “是,公子。” 看到公子无忧的归来,云舒神容骤喜,连忙从厅下归于身侧,又快速从条案不远处的小火炉上取下热水,将铜壶内的酒水置于其内。 公子没事太好了,先前一颗沉浮不定的心彻底安稳下来。 “你出现在陇西郡应该不只是为了火云芝吧?” 扫着厅下一侧静立的医家念端和端木容,随意之言落下。 墨家巨子路枕浪、农家六堂的长老,每一位的修为在诸夏都称得上强者,而偏偏今夜念端卷入其内,由此而出,此人这个时候出现在陇西,绝非巧合。 更非其口中所谓的一观火云芝之事。 语落,念端闭口不言,就那般神色平静的立于厅中,一语不出,周身上下扩散一丝丝别样之意。 “玄清子,我欲谋你,与蓉儿无关。” 顷刻之后,寂静的厅堂之内,念端一语流转,冷意横出。 “诸子百家中,本侯镇杀的人甚多,唯独没有你医家弟子。” “念端,你自行了断吧。” 周清不想要和眼前这个女子废话。 区区医家也来掺和其中之事,实在是获得不耐烦了,数年来,对于医家,自己一直是以礼相待的,不然,当初三川郡也不会请念端入咸阳。 从云舒手中端过温润酒水,一饮而尽,莫不还要自己亲自动手? “武真侯,还望看在医家和道家天宗数百年来相交的份上,饶恕师尊一命。” 随其后,那一直待在念端身侧的端木容豁然走向厅中,跪立一礼,深沉之音落下,满是伤感和乞求,虽不知道师尊为何做出那般决定。 但……如今的局面,自己真的不想要看到师尊有事。 “念端,你欲谋本侯的勇气哪里去了?” 先前肉身内的十二正经受阻,玄力运转受挫,绝对是念端下暗手所为,但……那十二种汤药的确无碍,可……此事绝对同念端拖不了干系。 先前振振有词哪里去了? 先前大义凌然哪里去了? 如今……自己无忧,当定下最后之局。 看来,自己对百家还是太好了。 噗! 伸手一掌,直接印在胸前心脉所在,将己身心脉硬生生的震断,念端神色刹那苍白,一身的生命气息岿然而散,猩红之血流淌嘴角,浸染灰白色的衣衫。 “蓉儿,该教的东西,为师也都已经交给你了。” “医家的《医典》被为师放在镜湖药树之下,我这一脉的医家传承,就要落在你身上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沙哑而又孱弱的声音弥漫而出,一丝丝玄光凌乱扩散,天地元气为之而动,端坐在上首的周清一动不动,预谋自己,若不杀之,百家以为自己仁慈。 临近死亡,还在这般言语,实在是可悲。 己身看不清楚诸夏大势,将私人恩怨掺和医家之内,如此奈何! “师尊!” 未曾得到上首武真侯的回应,端木容心中已然沉了下去,身躯微转,看向师尊所在,又观师尊这般形态,神色又变。 连忙起身,将颤颤巍巍的师尊搀扶住,感受师尊那不断消逝的生命气息,手脚之间都有些慌乱和无助。 “蓉儿,你的……天资很高,只要用心专研医道,一定会有所成的。” “你……一定要记得,在医道未有大成,在没有为医家找到下一位传承人之前,不要理会世间情义、爱恋之事,就待在镜湖医庄。” “你……可能答应为师?” 对于诸夏大势,医家念端如何看不出来,和蓉儿从山东诸国行进秦国以来,彼此之间的差距依然有数,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灭,明岁秦国攻赵。 而如今的赵国之内,又是奸佞横生,忠臣良将被排挤在外,如此之国,焉得可以对抗秦国,果然秦国大军而动,怕是赵国也难以抵抗。 赵国若灭! 魏国独木难支,也是不远! 其余燕国、齐国难以成事,只剩下最有的楚国有希望,可惜,楚国现在的内乱未曾结束,镜湖医庄在楚国之内,只要蓉儿记住自己的话,安稳精研医术,定会有大进的。 秦国大势已成,诸子百家若是齐心合力,还有对抗的机会,但……,念端已经不能够理会太多了。 感受体内力量的消散,感受浑身上下越发的冰凉,感受手脚的逐渐僵硬,神色苍白的念端将目光静静看向端木容,自己终究为医家留下这般的一位传人。 “师尊。” “您不要离开蓉儿!” 端木容神容悲戚,泪珠晶莹,滑落眼角,双手用力的抱住师尊,希望师尊可以不要离开自己,继续在自己身边教导自己。 “蓉儿,……答应……为师。” 念端之言越发的低声和无力了,双眸深处的神光也是消散甚多。 “蓉儿,蓉儿答应师尊。” “会在镜湖医庄专研医术的,师尊……您不要离开蓉儿。” 呜咽之音缓缓,端木容整个人躺靠在念端身上,口中轻声回应着。 厅堂之内,越发的安静起来,周清在上首静静饮着酒水,念端的死是她咎由自取,若是这次放过她,她也不会感激自己的。 如此,自当杀之。 夜,渐渐的深了。 夜,渐渐的静了。 次日一早,端木容带着念端的尸身,一个人离开陇西平襄之城,按照来时的道路,归于山东。 ****** “终于没有秦兵追上来了。” 北地郡,同心城,那里与靖远城相距四百里,岚丰与身边的三十多个弟兄连同墨家方更泪一行人,连日奔袭,终于来到这处区域。 这里靠近北地郡内部,四周多山、多丛林,或许城池不可入,但山谷幽深之处,却可以停留,听得身边一个弟兄之言,岚丰不由的一屁股坐在大地之上,看着身旁同样狼狈不已的方更泪等人,长叹一口气。 “一凡,这次我们损失多少兄弟?” 岚丰看向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神色颇为难看。 “岚大哥,这次我们有五十多位兄弟被秦兵所杀,此行归去,不知该如何向乡老们交代。” 那年轻男子亦是神色沉重,连日奔袭,身上的衣衫已然变得褴褛不已,一头发丝也是凌乱不堪,手持长剑,驻在大地之上,深深而道。 “可恶。” “想不到那些秦人如此残暴,岚大哥,我们难道就这般返回赵国?” 一人不甘,厉色回应。 “秦国在北地郡的力量太过与强大,我们不能够应对。” “明岁秦国必然攻赵,我们当快速返回赵国,以为助力。” “方统领,你们呢?” 岚丰无奈的点点头。 语落,话锋一转,看向身旁的其余墨家弟子,自己此行可是带着特别的任务,想要完成,还真不太容易,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办成。 大人承诺,若然自己有功而成,直接爵位升三级! “我们?” “我还要等巨子从陇西归来,在做下一步的决断,离开靖远城的时候,我曾留下墨家特有的记号,我准备接下来在这里休整。” “待巨子归来,再行商榷。” 方更泪呆呆的坐在大地之上,身上的衣衫凌乱无比,浑身上下更是带着不少的伤势,想着四日前靖远城发生的一切。 自己的一颗心仍旧疼痛不已。 那一夜。 苏北海被秦兵所杀! 花千将被秦兵所杀! 令方被秦兵所杀! …… 五六位墨家的统领被杀,百多位墨家弟子被杀,其余则是被俘,下落不清楚,连带鲁勾践大侠他们也被秦国武者擒拿镇压。 那一夜,游侠损失惨重,若非岚丰兄弟机敏,提前警觉,不然自己和秦照二人也会被秦兵所杀,果然如此,墨家可就真的遭受重创的。 虽如此,墨家在整个陇西、北地两郡也没有扰乱的力量了,按照巨子先前之意,有可能归于山东,也……有可能继续西行。 “岚丰少侠,如今你们一行人也是伤势不浅,不如也暂缓留在此处,休整一二。” “以你们这般的样子行走在秦国之内,怕是很危险,待巨子归来,说不得有更好的方法,若是我们墨家也决议返回山东。” “一同归去,也可为援。” 为了扰乱秦国陇西两郡,墨家又数百位弟子调动,如今基本上就剩下他们这些人和北地郡的一些秘密弟子了,损失这般多,如果不能够给予补足,这里的事情更为难以处理。 方更泪紧随先前之言,身躯转向赵国岚丰少侠,深深一语。 对方身边现在还有三十多人,若是往日,这些人自然不算什么,但现在……可为一股相当不弱的力量。 “无论如何,我还是准备返回赵国,参军以为助力。” “但兄弟们的伤势不轻,确实需要修养,方统领,看来你我还要在一起待上几日。” 岚丰微微一笑,看着不远处浑身上下尽皆有伤势的兄弟,对着方更泪点点头。 一切果然如大人所言,现在墨家……是需要自己的力量。 那么,接下来自己既可以直入墨家核心,也可以就此打入墨家核心。 第七百八十一章 神都归位 “大人,这是章邯送来的文书。” 天地霜寒,冷意四散,天地间一片萧萧。 平襄城的府邸之内,周清的生活越发闲逸起来,自从半个月前白芊红、焰灵姬一行人从北地郡归来,整个两郡因为地动之事引出的麻烦彻底不存。 陇西郡这里,由郡尉李崇代为掌郡守之权,举荐的文书自己也已经递交至咸阳了,不出意外,过些时日,李崇便可亲自前往咸阳宫一述韬略。 北地郡那里,游侠之人一夜被镇杀,死的死,抓的抓,整个北地郡瞬间大治,原本还有些一动的大周长城以西的狄戎胡人也老实了许多。 偏厅之内,小火炉燃起,煮着茶水,听着琴音,享受绝世佳人的服侍,在这等时节,绝对堪为享受,未几,白芊红一身紫色裙衫入内,手里拿着一份文书。 “何事?” 周清点点头,单手伸出,轻捋着身侧雪姬那柔顺如水的银色发丝,不由得,那正双手拿捏腿部的可人越发乖巧起来。 “墨家巨子路枕浪领着秦照十人,越过大河,西行乌孙、月氏之地!” “墨家统领方更泪与岚丰返回赵国。” “大人,看来那路枕浪真的要准备无视夷狄之别了!” 白芊红近前,将手中的文书放在条案之上,具体的内容自己刚才看过,是探子回报的讯息,身为墨家巨子的路枕浪……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不堪之路。 欲要通乌孙、月氏之地,甚至于连通匈奴之地来对抗秦国。 此人心中怨恨之念怕是颇大。 “乌氏倮七日前虽有消息传来,但……并不为好,乌孙、月氏两国碍于匈奴强大的实力,虽未做出最后的决定,但从两国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 “十有八九会出兵,芊红,天水商会如今西行最远处在哪里?” 把玩着雪姬的银色发丝,口中念叨着芊红汇报之言,没曾想那路枕浪还有这般的魄力,宁愿背负通夷狄之名,也要西行。 不过……,与其所为,自己先前也有计较。 “跨过了乌孙、月氏两国,已经达到龟兹、小宛、精绝等地。” “大人,莫不是您是想要……借力打力?” 看着雪姬那神容春水的状态,白芊红也是有些钦羡,不过大人交托那般重任于自己,自己也不能够让大人失望。 闻大人之言,瞬间便是想到了什么。 “不错,那些西域小国的实力都一般般,民不过数万,兵多者有万,少则数千,若是联合起来,也能够对乌孙、月氏两国造成不小的侵扰。” “毕竟一直以来,大秦非是他们的目标,除此之外,待阴阳家东君焱妃送来火云丹后,本侯会尝试助力你与焰灵姬破入半步玄关。” “期时,你二人当一行两国,天地捭阖,乾坤纵横,三方合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清颔首以对,单凭陇西两郡对抗浩瀚之力,未免力有不逮,唯有寻找他方之力,才有希望,而乌孙、月氏、西域小国都是可以为助力的。 关键……还是在于利益之决。 “距离冬至之日,还有十天。” 白芊红美眸微动,对于前往乌孙、月氏之地倒也有准备,大人先前曾说过的,只是……火云丹的助力,却不知效用如何。 “十天的时间,云舒和焰灵姬也该从咸阳归来了。” 半个月前,自己曾下令焰灵姬与云舒一起将靖远城擒拿的游侠之人,镇压前往至咸阳,准备在咸阳市口给予斩杀,那里才是汇聚山东诸国、百家势力最强之所在。 还有那些墨家首领的头颅,一并送了回去。 只有在咸阳,才会给予百家、游侠足够的震慑。 “大人,章邯派来的信使还有一言,语落北地郡郡守职位!” 白芊红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近前一步,抬手将不远处小火炉上的铜壶置于条案之上,毫叶取出,绿意绽放,淡雅的香气扩散。 “怎么,章邯对这个郡守有兴趣?” 躺靠在软榻之上,感受雪姬身上的一动,玄力运转,其整个人便是入怀,馥郁的甜香之气扑面而来,甚为怡人,颇为诱人。 算起来,章邯代理北地郡郡守职务也有数月了。 虽然他很合适,但他的层次……还不够,北地郡郡守堪为秦廷要员,如果有大功,便可直入咸阳中枢,而章邯的资历还不行。 “不是。” “以章邯的聪明,不会不清楚他现在还做不到北地郡郡守的位置,但他想要北地郡六关守备军将的职位,看来他是想要立功了。” 白芊红将手中的琼海珊瑚樽递于上首,秀首轻摇,章邯是一个聪明人,不会那么不识趣的。 相较之北地郡的郡守,如今北地郡六关守备军将一职,倒是合适,而且对于接下来北地郡要面对的情况而言,明显是先行一步。 “六关守备军将!” “这个……,可以,对于章邯,本侯还是信任的,你传信于章邯,让其这些时日整顿北地郡的军备之事,另外扩充两万精兵,以为所用。” “一用粮草辎重,本侯会从蜀郡调来。” 六关守备军将! 乃是大秦北地郡西侧边缘长城临近的六个城池坐镇之兵,为了有效统合那些城池守备之兵,便是有了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高,但堪为重要。 丝毫不逊色北地郡的郡尉,名义上接受北地郡郡守统辖,但其人更换,却需要中枢文书颁下。 伸手接过白芊红递来的茶樽,轻抿一口,唇齿生香,面上微微一笑,看着怀中的美人,茶水也是递将过去,落于那红唇之侧。 无论乌孙、月氏两国是否参与,匈奴绝对会有兵卒南下的。 “是,大人。” 白芊红点点头,有章邯坐镇北地郡六关守备军将一职,明岁真有要事,也能够如臂挥使。 ****** 冬至前两日,东君焱妃再临平襄之城。 春夏不侵贵体,华丽的暗金色至阳裙衫罩体,背负至阳图腾,眉目之间,越发有一股别样的神韵生出,脚踏长靴,立于温暖的偏厅之内。 挥手间,身前,便是出现两个色泽迥异的丹瓶。 一者,洁白色的云雾升腾之象。 一者,赤红色的如血绽放之象。 “此为三颗聚仙丹,这是炼制之法。” “此为三颗火云丹,这是炼制之法。” 红唇轻启,脆音落下,偏厅之内,一道道目光落在其上,尤以焰灵姬最为炽热,数年来,自己一直被困在化神绝颠,虽有磨砺,不得寸进。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般的天地奇珍可以相助,果然妙悟玄关,自己也当同公子参悟性命交修的更高层次,一身修为更当突飞猛进。 其余云舒、雪姬等人虽不适合服用,但另一种聚仙丹可就不一样了。 翻手间,东君焱妃再次取出两道白色的绢帛,上面烙印着一个个蝇头小字,均是秦国文字,乃是从古籍上抄录下来,与原本无异。 “东君阁下进来修行倒是大进。” “莫非已经服用一颗火云丹?” 东君焱妃所修,亦是至阳至刚,阴阳无极,功参造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几近不逊色焰灵姬得修行速度,天资可见一斑。 短短数月不见,身上的修为虽没有太大提升,但动静之间,自有一股别样的意蕴。 “九宫神都归位,东皇阁下修为大进。” “此行归去,得东皇阁下指点,颇有所得。” 于此,东君焱妃倒也没有隐瞒,嫣然含笑,阴阳道礼。 “东皇太一修为大进?” “有点意思,本侯进来修为也有寸进,待陇西两郡俗物了解,当前去寻找东皇阁下论道,印证天道。” “这两份炼制之法,阴阳家该不会做什么手脚吧?” 依靠秦国的力量,收集到那些材料,应该不难,待自己炼制出来,和眼前的丹药对比一二,心中便是有数了,挥手一招,两瓶丹药与两份炼制丹方入手。 没有理会那两瓶丹药,扫了一眼两份白色锦帛,其上所需的药物倒是不少,有相当一部分都堪为珍贵,略微推演一下药理,倒是还行。 “怎敢欺武真侯。” 东君焱妃秀首轻摇。 “这便是聚仙丹?” “凝结诸多珍贵药材之力,化神武者服用,都足以达到内外兼修,超凡脱俗的地步。” “本侯倒是要尝尝,是否真有那般之力!” 屈指一点,聚仙丹所在丹瓶瓶塞迸出,顿时……一股股浓郁无比的丹药香气涌出,扩散整个偏厅之内,嗅之,都觉神清气爽。 挥手一招,便是一颗直径半寸的乳白色丹药出现在手中,细细观之,其上还有浅浅的星辰纹理,沉浮于手中,封住丹瓶。 数息之后,整颗丹药表面竟是有云雾异象升腾,颇如其名聚仙丹。 轻轻嗅之,对于己身这般的境界,都觉得玄力运转快上不少,灵觉探入其内,竟然还有些许的灵性存在,感此,微微一笑,张口一吞。 聚仙丹便是落入口中,下一刻,偏厅上首的软榻之上,周清体态如旧,体表倒是生出一股股紫韵华光,笼罩浑身上下,未几,又是一股股玄妙之气扩散。 第七百八十二章 乾坤奇珍 一缕缕奇异的华光在周清的身上旋转不绝而动,三花异象升腾,脏腑为之缓缓异动,嗡鸣声不绝,周身百脉也为之受到不小的洗礼。 玄功运转,一缕缕药性之力滋养灵觉,强化筋骨,沟通天地乾坤,感此……,周清顺从玄力的牵引,精气神三元归位。 细细感受聚仙丹之力,这种丹药的既然能够号称那般效果,自然有独到之处,纪数之力护体,让药性缓缓在体内扩散。 “这……。” 看着武真侯直接将自己带来的三枚聚仙丹服下一颗,东君焱妃神色微微一怔。 这种丹药在阴阳家都属于那种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服用的珍品丹药,玄关一下,只要受的伤势不致死,基本上一粒聚仙丹下去,就可以缓缓恢复。 不过……于玄关境界的武者来说,作用却是不大了,换言之……实力正值巅峰的武真侯吃掉一颗,并没有太大作用,不过蕴养些许经脉、骨骼而已。 若是给予偏厅内这些化神武者服用,关键时刻就是一颗救命良药。 “不错。” “聚仙丹的确不错,虽无使人妙悟玄关的功效,却可以强化人体骨骼,拓宽人体经络,滋养灵觉,挖掘神灵一体的潜力,可为内外兼修的极品。” 百十个呼吸之后,上首的周清为之双眸睁开,浑身环绕的玄光徐徐暗淡下来,感受体内的变化,不住赞叹道,自己在燕国所得的八种丹药中,虽也有两种面对化神武者。 可……无一种可以比得上聚仙丹。 玄关之下,有伤治伤,没伤可以使得修为大进,起码化神绝颠之下,都有进步的可能性,不过……对于焰灵姬等人来说,作用不大。 “火云丹!” 品尝完聚仙丹,周清挥手间,再次打开火云丹的丹塞,迥异于先前如仙云雾缭绕,异象弥漫整个偏厅,丹瓶之内直接迸出一股股奇异的热量。 直接席卷偏厅内外,那股热量不似火焰,无形无质,但可以清晰感受到,一时间……整个偏厅内的温度都升高许多。 一缕缕赤红色的玄光从瓶内迸出,眨眼间又消失不见,挥手一招,手中已经悬浮着一颗赤红色丹药,通红如血玉,引动天地元气,比起聚仙丹倒是大些。 表面有着清晰的纹理烙印,有点像上古的文字,又有些像三代的文字,灵觉探入其内,宛若钢铁一般坚硬,内蕴玄妙之力。 “武真侯莫非还要一试?” 看着武真侯又想要将丹药入口的姿态,东君焱妃不自觉的近前一步,神情为之一动,难不成武真侯不知道这种丹药的珍贵。 一粒火云丹,如果用好了,那就是一位半步玄关的武者,加上武真侯的培养,日后完全突破成为真正的玄关武者也有极大的可能性。 阴阳家内,两株火云芝尽皆成丹,换言之……诸夏间的火云丹可就剩下阴阳家与武真侯手里这几颗了,除非能够找寻另外的火云芝。 然……那种天地奇珍,均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亲自一试,怎知药性如何?” 周清看了一眼手中的火云丹,又看着东君焱妃面上略有的一丝不忍,轻轻一笑,张口间,那粒火云丹再次吞入口中,入喉而化。 赤炎至刚的药力扩散,紧接着筋脉中那尚未散去的聚仙丹之力,涌入全身上下,比其聚仙丹的温润如水,火云丹则显得略微狂暴。 磅礴的药力可以清晰感知,先是没入丹田,而后顺从玄力的周天运转,强力冲刷筋骨、百脉,只是……转瞬之间对于精气神的强化与提升,超过聚仙丹数倍以上。 牵引灵觉之力,游荡虚冥深处,沟通乾坤玄妙,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灵光不住在脑海深处涌现,虽然此刻自己已经逼近合道归元。 仍旧可以有所得,能够从其内汲取天地之妙。 偏厅之内,诸人目光再次汇聚上首,只见一道道璀璨的赤红玄光从周清的身上迸出,波动天地元气,旋风骤起,嗡鸣声共振天地。 “好精纯的赤炎之力!” 焰灵姬一步近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己身体表也是赤红玄光扩散,感知公子身上的赤炎之力,比起自己不知精纯了多少倍。 而且更为玄妙起来。 靠近公子身边,似乎连体内玄功运转的速度都快上不少,精气神带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更是带有一股强烈的渴望之力。 不仅仅是焰灵姬,相距焰灵姬不远的东君焱妃体表也是暗金色龙行气劲环绕,大日初升,至阳无垢,虽然火云丹乃是火云芝汲取地脉之力而成。 但仍份属至阳至刚一道,感受此刻从武真侯身上弥散的气韵,体内玄功为之受到不小的影响,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灵觉散落浑身上下,细细感知这股赤炎之力。 倒是同处于偏厅内的雪姬体表隐现霜寒之力,本能的对抗这股赤炎之力,虽然自己也已经妙悟阴阳无极,但阴脉之躯还是有着天然的抗拒。 “哈哈哈,火云丹!” “火云丹的确有点玄妙,的确可以助力武者破入玄关,不过也看造化!” 一如先前的聚仙丹,笼罩周清体表的玄光不过百十个呼吸便是尽皆散去,随后,周清朗朗一笑,目光又扫视着条案上的火云丹。 颇为满意。 起码单凭玄功之力,单凭苦修之力,单凭机缘之力,太过于艰难,而火云丹则是直接提供一个妙悟的玄光,道理就在其中。 能够拿的到就看你自己了。 “在下虽未服用火云丹,但从武真侯消化火云丹的残留余韵也有所得。” “一如典籍记载,只有玄功份属至阳至刚一脉,才能够发挥出火云丹最大的药力。” “武真侯,既然丹药已经送到,那么,在下此行任务功成,当返回咸阳。” 东君焱妃亦是从体悟中醒转,阴阳道礼,此刻己身的修为不过刚跨入化神不久,欲要臻至化神巅峰,还需要数载的磨砺。 有着火云丹之物,将来也可顺利破入玄关。 语落,便是要告辞。 “阴阳家的确不俗,连这等丹药的炼制之法都有记载。” “说来,本侯倒是好奇,天道阴阳,乾坤相合,有火云丹这等适合至阳至刚一脉武者妙悟玄关,不知可有其余丹药可以助力至阴至寒一脉武者妙悟玄关。” “想来东君阁下应该不会让本侯失望?” 有火云丹! 那就一定会有另外一种丹药,甚至于多种丹药,道家天宗之内,底蕴不若阴阳家多矣,唯有留存,火云丹之物适合焰灵姬与芊红。 但雪姬、弄玉等人却是不合,服用可以,但来至玄功的抗拒、来至肉身的抗拒,使得妙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上次自己就想要一问,不过东君走的太快了。 一语出,偏厅之内,不自觉的也是有数道目光汇聚焱妃身上。 “有!” “上古之时,有天地奇珍、天地灵物,份属至阴至寒一脉的不少,诸如昆仑雪山之顶的千年雪莲、辽东至极的三足冰蟾、幽谷极深处的寒灵草,都是服食一脉的天地奇珍。” “可惜,三代以来,它们的踪影不显,纵是有存在……也无炼丹之方,故而阴阳家内虽有记载,也只是留存服食之法罢了,并无其它。” 东君焱妃自然明白武真侯的意思,实则……对于那些天地奇珍,服食一道的传承者数千年来,也在一直寻找,阴阳家也在一直寻找。 但那等天地奇珍,都属于可遇不可求,如火云芝,若非消息传荡诸夏,自己也不知道武真侯手中会有,份属至阳至刚一道的天地奇珍也有不少。 有丹方存留的唯有火云丹。 至阴至寒一脉的天地奇珍,只有服食之法,并无炼丹之法。 “如果武真侯有兴趣,在下当吩咐神都九宫之人,将那些天地奇珍的服食之法一并送来,它日有机缘,也当不为错过。” 随其后,东君又是很明智的回应着。 “如此……甚好。” 周清从座位上起身,对着东君颔首以对。 未几,东君焱妃从府邸中离去。 “芊红、焰灵姬,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二人先放下手中俗物,调整神灵一体的状态。” “半个月后,本侯亲自为你们护法,希望可以全部妙悟玄关。” 偏厅之内,周清将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身边诸人……也只有她们两个最适合服用了。 闻声,二人均期待不已。 ****** “卫庄先生,如今百家在秦国陇西两郡失败,秦国武真侯坐镇其内,手握军政大权,再加上其统兵之力,怕是纵然有匈奴、夷狄之国来犯,对于秦国也造不成太大干扰。” “明岁,秦国必然攻赵,这……正是我等的好时机,五日后,便是冬至后的阴九之日,为楚国在立春大典前的最后一个盛大之日。” “我已经联合诸多世族,欲要彻底解决楚国的麻烦,先生以为如何?” 下蔡之地,距离楚国寿春不远,虽为小城,近年来,声势上丝毫不弱于寿春,公子负刍之名更是传荡整个楚国上下,也传荡整个诸夏上层之耳。 身着楚国传承的火凤烈焰锦袍,脚踏浅红色长靴,长发束冠,神容俊逸,比起数年前,浑身上下更是平添数分贵气。 此刻正双眸有神的看向身侧那位黑衣银发男子,没有对方的相助,自己想要在短短两三年内达到这个地步,甚为艰难。 如今,一切在手,只差一个机会。 “可。” 一道清冷的声音回应。 刹那间,负刍面上兴奋斐然,或许就算对方不答应,自己也准备在那日行动,如今,有着对方的应下,心中更为安稳。 “但……苍璩应该也知道你会在那一日发难!” 不过,数息之后,那黑衣银发男子又是一语。 落在负刍耳边,倒是令其心中一突。 “苍璩!” “他虽有才智与武功,可……如今整个寿春的老世族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军中也已经被项燕老将军整合,纵然其人如何谋略,大势在前,其人还能反抗不成?” 于此人,负刍也从一开始的不了解,到现在的闻声皱眉。 实在是对方于李园来说,重要性非凡,近年来,自己拉拢了相当多的老世族与军中势力,但李园也在对方的助力下,拉拢楚国普通的世族、近百城池守备之兵、王室直属军团。 论实力,虽远不及自己,但寿春之内,对方的力量极强。 “阴九祭天大典在王宫之内,你……敢进去吗?” 黑衣银发,跪坐在绒毯之上,一条金带束发,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回旋,身侧见尺之内,一柄造型奇异之剑随伺。 双眸散发着一丝丝冷意,直视那公子负刍。 欲要登位楚王,若是不出现在祭天大典上,如何证明自己的胆量与威望,若是出现在祭天大典上,那里是李园他们的掌控区域。 空有万千之力,能够带进去的不过一隅。 “期时,屈、昭、景、项氏一族均有位列中枢者入内,那李园莫不如此大胆动手?” 负刍不相信李园有这么大的胆子,若然动手,楚国老世族可不是说笑的,绝对有足够的实力,将李园彻彻底底的镇杀。 “如何不敢?” “百年来,楚国的军力三分,一者为老世族私家封地之兵,一者为楚国城池守备之兵,一者为王室直属之兵,如今李园的手中,握有城池守备之兵与部分王室直属之兵。” “虽然比不上项燕的力量,但那些老世族重要之人身死,那些老士族私家封地之兵就要乱了,项燕一直不肯公开表示支持,其心难测,形势有变,公子有确切把握?” 一观负刍神色,卫庄面上不由的露出些许讥讽。 纵横权谋,捭阖天地,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退一万步,楚国……对于李园可有可无,但对于负刍却不一样。 “项燕!” “这个老将军……,先生有何策教我?” 提及项燕,公子负刍面上更是有些不爽,虽然私下里项燕表示绝对支持自己,只要政事上李园倒台,军中即刻听从自己的指挥。 暗地里的意思,自己也明白,如果李园仍旧在位,那么,先前所语都是虚妄了。 可是,先前卫庄先生明明也说了,阴九祭天大典是一个好日子,以其性情,定不会诓骗自己。 “我亦是无策,只是……,公子以为老世族之人被李园所杀,利弊如何?” 第七百八十三章 先生教我 万事当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天地乾坤,纵横捭阖,阴九祭天大典……虽在李园的掌控之中,但从另一方面来看……阴阳逆转也并非不可能。 卫庄周身浅浅的玄光闪烁,一双有神之眸再次落在负刍的身上。 如今的诸夏大势,秦国独霸天下,山东诸国孱弱,这是现状,是辩解不了的。 但遍观山东诸国中,若论最有实力与潜力抗衡秦国的,唯有楚国,坐拥山河广袤与数百万之众,楚人更是骁勇善战,尚武之风不逊色秦国。 所欠缺的就是一个强势的国君与整合整个楚国的力量,倘若可以将整个楚国的力量牢牢掌控在手中,那么,绝对有对战之力。 “老世族之人被李园所杀,这……,李园断无活路,但……老世族也要陷入短暂的混乱,兵戈之力相互征伐,楚国实力损耗。” “这非我所希望看到。” 负刍神色先是一惊,而后摇摇头,明面而观,楚国之内,王室一族掌管一切,但实际上对于楚国诺大的领土而言,真正的掌控者是老世族。 百多年前,吴起欲要变革楚国,结果事情未成,便是身死。 老世族之人被杀,其族与李园所属的势力之间必成水火对抗姿态,那么,短时间内,楚国混乱无比,国力损耗,又逢秦国一天下大势,不是智者所为。 “公子不曾听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 “若然缓缓行之,李园可除,但按照公子与老世族之间的协议,再加上项燕的谋划,期时……公子为楚王,又于现在的楚王有何区别?” “若然舍弃些许,令老世族与李园所属对抗,公子可秉承大义之名,真正掌控属于自己的力量,诚如是,数年之后,老世族孱弱、李园所属不存。” “大权在手,那才是如同秦王嬴政一般的王,才有可能一存楚国的社稷。” 黑衣银发,神情无时无刻的不在绽放冷然之意,伴随口中低语,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握剑在手,在偏厅之内缓缓而动。 楚国如今的孱弱! 那些老世族同样孱弱,否则,李园不会这般容易摄政大权,这个时候……,不仅是除去李园的最佳时机,也能够借助李园之手,消耗老世族的力量。 到时候,老世族不成掣肘,那才是楚国真正的王。 “吴起当年在楚国为令尹三年,令楚国国势大振,如今的诸夏大势,秦国正在图谋攻赵,没有两年的时间,赵国不会有事,但赵国是支撑不住的。” “其后,秦国攻掠魏国,又是一年,还有燕国、齐国在前,对于公子来说,留给你的至少还有五六年的时间,两年的时间肃清楚国内政,三年的时间改善楚国军政。” “难道公子就不为心动?” 公子负刍或许现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王,但那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他愿意改变,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是最强,又有何用。 “可……无老世族与项燕助力,负刍难以有今日之势!” 整个偏厅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公子负刍神色不可置信的看向卫庄,万万想不到这个时候,卫庄竟然想要自己谋略助力自己的老世族与项燕,这种想法太过于疯狂了。 倘若自己真的做了,那么,日后的楚国之内,自己的名声可就全完了,那些老世族会愤怒自己的,项燕也会不满自己的。 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难以坐稳楚王之位。 “儒家孔丘既没,田氏代齐,六卿分晋,道德大废,上下失序,至秦国孝公,捐礼让而贵战争,弃仁义而用诈谲,苟以取强因而矣。” “是所谓,篡盗之人,列为侯王,诈谲之国,兴立为强。百年来,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敌侔争权,盖为战国大世。” “公子觉得什么是战国大世?” 闻负刍之回应,卫庄面上又是不自觉的讥讽一笑,轻轻摇摇头,到现在……负刍还没有一位王者的自觉,还没有一位王者应该有的决断。 仁义! 那是儒家所提倡东西,在天下归一的时候,或许会用到。 对老世族与项燕仁义,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权力受到压制,如此,那还是一位王者吗? 语落,又是一问。 “战国大世,大争之世,霸者之势!” 负刍心中又是一突,以往时候,卫庄先生仅仅是为自己出谋划策,并未言语这些。 而今似乎变了许多,说道一些自己难以接受的话语,难道对方不想要辅助自己了,还是说这才是对方心中想要做的。 提及战国大世,这个问题,自己有印象,春申君黄歇曾与自己说过。 战国大争之世,胜者,为霸主,主宰小国之命运,败者,如同吴越,被楚国所吞灭,虽然残忍,但这就是战国,战争之大国之世。 “儒家的王道与霸道之说,谬误之言甚多。” “公子觉得秦王嬴政眼中,战国大世如何?” 卫庄嗤笑一声,对于儒家的学问,鬼谷弟子虽涉及,但向来不可置否,虽有其妙,但战国大世根本行之不通,瞥了一眼负刍,再次问道。 按照自己和楚南公的约定,待负刍登位楚王之后,自己就会得到一颗聚仙丹,然后解封记忆与力量,数年来,一直待在负刍身侧。 看着负刍即将功成,但如果楚国不变,将来秦国一一灭掉其余诸国,楚国纵然可以对抗一时,也不可能真正的抗衡秦国。 因为,秦国的路注定它必须彻底的吞灭楚国才能够生存。 也算是临行前给予负刍的一点忠告,若然听之,或许,机缘可以转换,若是不听,昊天在秦也。 “秦王嬴政!” “其人霸道非然,怕是战国大世,就是秦国的一天下大世,但此人天性凉薄,当初无文信候吕不韦,嬴政焉得可以登位?” “若是没有华阳太后等外戚,嬴政焉得可以击败长安君成娇,如今背信弃义,无耻之人也。” 对于秦王嬴政,负刍既是羡慕的,也是愤怒的,也是带着一丝恐慌的。 羡慕的是,对方在诸方势力的帮助下,登位秦王。 愤怒的是,对方坐稳位置之上,开始罢黜文信候,进来听闻又准备对楚国外戚动手。 恐慌的是,秦国国力太强,万一将来有朝一日,秦国与楚国对上,自己该如何? “百年来,国异政教,各自制断,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兵革不休,诈伪并起。当此之时,虽有道德,不得施谋,有设之强,负阻而恃固,连与交质,重约结誓,以守其国。” “秦楚二十多世姻亲如何?蜀郡、巴郡、汉中郡、黔中郡、南阳郡……尽皆落入秦国之手,故孟轲、孙卿儒术之士,弃捐于世,而游说权谋之徒,见贵于俗,此为鬼谷弟子大显于世的机缘。”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是以苏秦、张仪、公孙衍、陈轸、代、厉之属,生从横短长之说,左右倾侧。苏秦为纵,张仪为横,横则秦帝,纵则楚王。” 战国大世,是鬼谷弟子彰显于诸夏大世的机缘。 一位位鬼谷弟子谱写自己的传奇,身为鬼谷传人,卫庄自忖不逊色任何一位鬼谷弟子,奈何突进的战国大世接近终结。 诸国均有强弱,横纵无双,一国强而诸国弱,此为合一之势。 负刍若然在这个时候和那些老世族讲道理,讲仁义,那么,将来那些老世族可不会给他讲仁义,楚国王室传承并不在那些老世族的身上。 一如去岁被灭的韩国,韩国王室不存,诸多世家大族却如今活的好好的。 “卫庄先生之言,要内压老世族大臣,外合纵抗秦?” 负刍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自是聪慧。 眉目虽紧锁,但卫庄先生之言却是没来由的令自己心神大振,这才是真正动辄令诸侯恐惧的鬼谷弟子,但其所言之策……却是纠结不已。 “今,山东诸国中,韩国已灭,赵国、魏国、燕国、齐国、楚国仍存,秦国实力最为雄厚,十多年前,信陵君合纵伐秦,秦国损兵十多万!” “春申君伐秦虽败,但秦国亦是恐惧,故而,如今秦国内有行人署卿士行走山东诸国,正是离散合纵之策!” “苏秦初欲横,秦弗用,故东合纵,秦国兵不出关中二十九年。苏秦死后,张仪连横,诸侯听之,西向事秦,莫敢不从。” “合纵或许艰难,但让其余诸国支撑久些,留给公子更多的时间,岂不更妙?” 诸国虽弱,若然合纵,秦国也不敢小看,否则师兄盖聂也不会坐镇齐国。 若然负刍听自己之言,借助李园之手,极大削弱老世族之力,削弱项燕之力,秦国纵是有心,也不敢这个时候攻打楚国。 顶多失去些许土地罢了。 真的可以整顿内政、军备,失去的一切都可以找回来。 “这……,先生今日终显鬼谷本色。” “请先生教我!” 负刍神色激动,果然如同卫庄先生所语,楚国可强,秦国不以为惧,老世族不为掣肘,或许,那一日,楚国也有一天下之力。 随其后,负刍从座位上亦是起身,行至卫庄身侧,深深一礼拜下。 第七百八十四章 推恩令 “先生觉得负刍会在阴九祭天大典上发难?” 寿春之城,有着数年来的不断改建与扩增,逐渐有了一丝楚国国都的气象,百业兴旺,民生安稳,一片祥和向上之气。 然则,于此刻王宫偏殿内的二人来说,却非如此。 身着楚国浅红色华服的中年男子眉目紧锁,神容有些浅浅的苍老,单手持一美玉茶盏,虽香气扩散,毫叶沉浮,堪为上等茶水,但却没有任何饮用的心思。 束发而冠,将目光看向一侧。 那里,一位身着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有滋有味的品尝条案上的佳肴,身侧左右亦是有美貌细腰的女子服侍,浑身上下虽隐现冷然,但凸显一丝快哉。 “明岁,立春之后,秦国必然出兵攻赵。” “期时诸夏又起争端,楚国也是要卷入其内,国政大事之前,阴九之日的祭天大典是最佳时机,大人你也应该知道。” “负刍有这个能力!” 黑衣年轻人微微一笑,任凭左右的两位美貌女子服侍,轻言回应那中年男子。 毕竟,这里是楚国,那些老世族的根论起来,也是属于楚国王室一脉,从这一点上,大人的位置就注定不可能长久。 “屈、昭、景、项氏一族!” “可恨,着实可恨,若然依从先生之策,再有两三年,形势便可逆转,奈何那些老世族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近两年来,我所安插在一座座城池内的人手要么被调往他处,要么被罢黜。” “直属于王室的军团,如今也只有一支肯听命于我,诸多城池守备之军,人数虽多,短时间内也难以聚集,先生,请助我一力!” 闻黑衣年轻人之言,静坐在上首的李园就是一阵的神色不好看。 原本楚国的大政好好的落在自己手中,谁知道凭空又冒出来一个公子负刍,而后那些老世族也隐隐和自己对立,若非苍璩相助,怕是自己早就失势。 按照苍璩之言,老世族之力颇强,军中的项燕也是态度模糊,若要对抗,非有扶持另外一股新的力量给予抗衡,诸如以前衰败的世族、不受重视的守备之军。 自己均在缓缓的做着,且大有成效。 再有两三年的时间,纵然负刍有老世族助力,自己也丝毫不为畏惧,况且依照苍璩之言,项燕是个老家伙,不会将所有的东西落在负刍身上的。 寿春之内,负刍的力量不弱,有着老世族的帮助,自己也不敢轻易有所动静。 今日听苍璩戏言,莫非对方准备先下手了? “我有两策,供予大人选择!” 苍璩神色如旧。 “请。” 李园微微舒缓了一口气。 “四日后,为祭天大典,按照惯例,祭天大典要在王宫内举行,期时大人可命刀斧手在侧,一举将负刍和老世族一网打尽。” “武者虽强,不入玄关,也难以逃脱千人、万人之力。” 这一招,大人曾在多年前对春申君使用过,相当有效,功成之后,大人也登位楚国巅峰,掌控楚国权柄,一直到现在。 “这……,负刍身死无忧,但老世族若死,其力仍存,楚国必乱!” 李园眉头一挑,这一策自己心中也想过,但风险太大,纵然功成,那些老世族爆发出来的力量,现在的自己扛不住。 扛不住的下场……死。 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若然屈昭景三大家族中,也有人支持大人呢?” 看着李园担忧的神色,苍璩不由的一笑,伸手揽过身侧的一位侍女,轻轻把玩着,权力的争夺,只要明晰本质,就会轻而易举。 “这……,如何可能!” 李园神情又是一变,先是一喜,而后连忙的摇摇头。 那些老世族,自己也曾接触过,根本不搭理自己,虽如此,自己也是无奈,因为人家有着自己的广大封地,封地之内,有着自己的财权、军权。 非如此,如何忌惮那些老世族。 “两个月前,我已经派出专人前往十多个大家族之内,传播大人的善意,代为传大王之语,大王怜爱同为楚国根源的老世族一脉族人。” “明岁立春大典之后,欲要施下恩典,今世族子弟数十、上百,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却为小宗、大夫、臣子,无尺寸之地在,仁孝之道不宣,决意赐予世家大族族长另一项权力。” “特令大族族长推恩分子弟,私恩裂地,分其子弟。彼时,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而世族力散,大人以为如何?” 回想着数月前收到的一封密信,苍璩双眸不由的微微眯起。 口中缓声言之,清晰落在上首李园的耳边。 话音刚落,整个偏殿内再次陷入寂静的状态。 李园眉目陷入沉思状态,苍璩之言很简单,但所涉及之事却非同小可,所策堪为推恩,分化老世族的力量,毕竟……如今楚国的大权在自己手中。 果然落下,李园自觉……那些大家族子弟会心动,因为自己也是大家族子弟,与其整日里为大宗效力,还不如自有一番天地。 但……若杀老世族,仍有不小的隐患。 可是……老世族中也有支持者,倒是有些难以取舍。 “另一策如何?” 抉择不定,李园目光再次落在苍璩身上。 先前那一策,虽有些风险,若然扛过去,整个楚国从今以后,不可能出现和自己对抗的存在。 “祭天大典之上,负刍欲要动手,定会拿出所谓的隐秘之事声讨大人,再由老世族的支持,请出楚国王室大祭司和族老。” “再请出天问剑与楚国王室祖训,废黜大王,拥立负刍为王,掌控全局。” 苍璩再语,眉目也有些缓缓的挑动,双眸深处,玄光闪烁绽放。 “不错。” 李园颔首以对。 “若是大人愿意……。” 不由的,苍璩的朗声为之消失,化作天籁传音,悄然涌入李园的耳中。 数息之后,李园神色异动,双眸为之悄然睁开。 待苍璩语落完毕,面上喜意非凡。 ****** 清雅之室,温润如春,静香燃起,定人心神。 这是数日前府邸内就已经备好的破关之房间,四周也被周清布置阵法,聚拢天地风云之气,转化五行,灌输其内。 “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了,那是一日至阳至炎的时刻,也是你们两个服用火云丹的最佳时机。” “期时,火云丹的药力会绽放在你们体内,顺从其内灵性的牵引,自有玄妙降临,能否有所悟,就看你们两个的悟性了。” 踱步在静室之内,身后跟随者焰灵姬与白芊红,其余之人均在外界,以免玄功运转引动的天地元气相冲,使得火云丹的效果受到折扣。 “公子,妙悟玄关是一种什么感觉?” 焰灵姬一袭单薄的赤焰裙衫,墨丝如瀑垂落肩后,精致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期待,体内的玄功早就运转提升至最为巅峰的水准,精气神也圆融无垢。 只待火云丹服下,便可准备突破了。 但……对于那种妙悟的感觉,还是感觉怪怪的,因为自己从先天到如今的修为,都是性命交修而来,近年来,虽有所磨练,但总感觉玄关很是玄妙。 根本触摸不到。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公子的境界你也曾感受多次,言语自是难以描述。” 没等周清出言,白芊红便是回应着。 如果那种境界可以用言语来清晰表达而出,那么,诸夏间也不会有那么多化神武者了。 对于天地大道,道家祖师老子也是强曰之——道。 “哼,说的你好像已经感受到似的。” 又在自己面前炫耀学识,有什么好炫耀的。 焰灵姬轻哼一声。 “先天层次的武者,可以御使天地元气,化神层次的武者,可以神融天地,掌控天地元气,而玄关境界的武者,则是以己身的道理诠释对于天道的理解。” “此所谓大道同途,道路万千条,终点归一。” “妙悟玄关,就是要让你明晰你的道真正是什么?焰灵姬,你身具火魅之躯,又得我道家清静玄妙,实则也可为大道。” 周清朗朗一笑,看着这处五丈方圆的静室,挥手间,便是三只蒲团落于正中央,一字排开,脚下玄光闪烁,已然盘膝坐在中央的一个之上。 “芊红,你所修先前为鬼谷秘法,实则也是内蕴天地乾坤大道,你素来聪慧,道路清晰之下,妙悟不难。” 单手指了指身侧旁边的两个蒲团,今日二人突破,自己欲要以己身境界护持二人,使得二人破入玄关的机会增大些许。 希望有些作用。 突破之事,本就玄妙,悟了就是悟了。 “是,大人。” 白芊红欠身一礼,踏步间,也是盘坐于蒲团之上,语落,体表自生玄光。 “公子,奴家一定会破关的。” 虽不知道妙悟玄关是一种什么感觉,然……焰灵姬自觉不能够辜负那颗火云丹,公子先前也说了,火云丹虽好,如果不能够一次破关。 二次服用效用减半,三次服用效用再减,第四次服用,于自己来说,和聚仙丹一般无二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把戏 “午时到!” 寂静的房间内,香气缭绕,采多种名贵药草制作而成,对于武者的修炼颇有裨益。 周清盘坐正中核心,体表自生紫韵玄光,左右三尺开外,焰灵姬与白芊红分坐,亦是运转玄光,调整己身状态,以备破关。 一者,火魅缭绕,清静内蕴,阴阳无极,如魔似仙。 一者,魅意扩散,英气初显,鬼谷捭阖,天地阴阳。 虽道路不同,终究万川归海。 灵觉有感,察觉天地间一股奇妙之力的变化,周清双眸为之睁开,轻喝道。 随其后,焰灵姬与白芊红双手一动,各自一颗火云丹沉浮于掌心之内,异象涌动,赤炎之力弥漫,天地元气为之而乱。 没有迟疑,直接一口吞下。 三个呼吸之后。 二人体表尽皆散发至阳至刚的气息,极炎之力笼罩浑身上下,其内药力澎湃,倾洒周身筋骨、百脉,洗涤精气神,灵觉为之跃动。 服用过火云丹的周清自然感知过这等状况,双手掐动道印,头顶三花浮现,其内又是隐现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图。 黑白分明,大道阴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循环不绝,心随意转,这道太极图直接扩增三丈,笼罩三人,焰灵姬与白芊红尽皆落在太极图的阴阳眼内。 周清己身扩散玄妙之力,释放神通之法,加持火云丹的药力之上,希望可以令二人突破的几率更大。 随其后,整个房间内的动静归于原始,三人一动不动,除却三人身上护体玄光不住的闪耀,除却天地元气颇有韵律的颤动,几乎不察。 三个时辰之后,一道紫色光芒从房间内消失。 “大人,芊红姐姐和焰灵姐姐现在怎么样?” 偏厅之内,雪姬等人待在其内,未有靠近,以免身上的玄功引动天地元气,侵扰二人突破,观大人归来,不由的悄声询问者。 旁边的云舒、弄玉也是好奇的看过去。 “火云丹的药力庞大,以她们两个的修为,也得三天的时间,才能够彻底消化,无需着急,三天后,她们两个是否有所得就知道了。” 易初三也曾运转神通,一窥二人的突破结果,却是受到一股莫大的阻力。 随后,便是没有推演,自己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该交给天道了,当然也要看二人的悟性。 行至厅前上首,随意坐在软榻之上,从雪姬手中接过一盏热茶,轻抿一口,缓声言之。 “三天!” 雪姬点点头,三天的时间虽长,若然芊红姐姐与焰灵姐姐都可以妙悟玄关,就再好不过了。 “公子,这是罗网刚传来的消息。” 云舒也是近前,自己的修为还很弱小,想要妙悟玄关,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踏步近前,手中持有一份烙印火泥的密信。 数月来,芊红姐姐忙于政务,府邸内的事情倒是落在自己身上,罗网的一些东西也收过,故而也不算诧异,双手递给公子。 “嗯。” 轻轻点头,接过那封密信,打开内部的文书,一览其上诸般事。 面上颇有些奇异,再次细细看了看文书,不由的微微一笑,火光自生,将其焚灭。 “楚国!” “想不到连他也出手了,不容易。” 口中喃喃轻语,文书所言,乃是楚国前几日所发生的一件要事,虽然局势有些超出掌控,但终究……还算可以接受。 “云舒,准备笔墨,顺便取来一粒聚仙丹。” 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云舒看去。 “是,公子。” 云舒屈身一礼,虽不知道公子要做什么,但那些也不是自己该问的。 雪姬则近前将条案上的东西收拾着。 ****** 阴九祭天大典! 乃是楚国王室在立春大典前的最后一个盛大之日,冬至之后,万物休眠,天地霜寒,苍翠不显,值此之际,要祷告昊天,希望可以落下连绵大雪,以印证来年丰收。 同时,也是楚国王室、朝堂对于明岁诸般大事的一个商榷之时,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正是此理,若不如此,诺大的楚国如何整治。 章华宫! 乃是楚国王宫内首屈一指的宫殿,取其名附和数百年前楚国灵王修建的章华台,昔日,楚灵王好细腰女子载歌载舞,随即,此宫殿而出。 数百年来,楚国国都虽有迁移,但宫殿之名未改,其内亦是有章华台,一如往昔,台基十五丈,台高十丈,曲栏拾级而上,礼仪之下,登顶几近一炷香的时间。 今日的章华台,华丽甚多,赤红色的锦缎铺陈在阶梯之上,两侧的扶栏亦是系有红色的绸带,四周上下,尽皆有兵士巡逻。 正南而出,乃是入口,正北而入,乃是章华宫的正殿正厅所在,极目而视,高台之上,此刻已经矗立着一尊四足大鼎,更有五畜置于其上。 “大人,及时已到。” 章华宫正殿,一道洪亮的声音传荡,悠扬的落于厅殿深处。 “开门!” 随其后,一道命令从正殿内传出。 “喏!” 随其后,令出章华宫,章华台正南方向所处,宫门洞开,其外,早已经等待许久的王公贵胄缓缓而入,虽有些凌乱,却不显嘈杂。 不远处,章华宫正殿之内,也是一行人踏步而出,当先一人,不过十多岁的样子,头戴冠冕,九旒之珠垂落,贴身的深衣罩体,赤红色的烈焰凤凰锦袍而显。 脚踏长靴,行走在前,所过之处,一位位宫内侍从半跪而礼仪,身后跟随着李园、苍璩……诸多近臣,垂首不言,行向章华台前。 “见过大王!” 章华台前三丈开外,文武分立,然最为上首者楚国令尹——李园,执玉圭在前,一应之人,尽皆在后。 旁侧不远处,苍璩抱剑而立,灵觉有感,看向章华台前另一侧,那里同样有一位黑衣人持剑而立,所不同……对方的是银色发丝。 见那人,苍璩面上轻轻一笑。 今日……他们终究全部来了。 “诸卿无需多礼。” 立于正前方,年幼的楚王悍看着面前文武群臣,双手虚托一礼,脆音而落,又看着自己的舅父,心中微安,脊背都挺直了些许。 “谢大王!” “……” 文武群臣在前,不少均执玉圭,堪为重臣重爵之人,又是一礼。 随其后,一道道目光不由的落在楚王悍身上,今日行将大事,莫不大王不清楚? “大王,良辰已至,当登台祭天,以护佑大楚臣民。” 李园近前一步,双手执玉圭,缓声而落。 “令尹,此事不为着急。” “祭拜昊天之前,寡人却有一事想要一问诸卿?” 楚王悍单手轻轻摆动,对着李园摇摇头,目光又落在下首群臣身上,按照舅父之言,只要今日过去……那么,自己的位置当稳固无忧。 “大王。” “……” 闻此语,文武群臣又是一礼,彼此间一道道目光看过去,均有些不解。 “寡人自秉承先王遗诏,登位楚王已有数载,不过,近来寡人倒是听说楚国内还有先王的子嗣,名为负刍,可有此人?” “刚才听令尹所言,其人也至章华宫,不知是何人?” 楚王悍面上带有一丝好奇,上前一步,看着文武群臣,又看向舅父。 一语落,正前方不远处的文武群体为之浅浅的嗡鸣之音,公子负刍的存在于楚国虽不是什么秘密,但在这等祭天场合上,却是第一次出现。 关键还是大王亲自提出来的。 不由的,群臣中,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旁侧一处,那里正有一位青年华丽袍服男子,身侧跟随着一位黑衣银发之人。 “负刍在此。” 数息之后,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那青年男子口中流出,语落,缓步上前,行至文武群臣之列。 “你便是负刍?” “来人,将其压下去!” 楚王悍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子,凝视数息,而后左右挥动手掌,直接一语落下。 刹那间,文武群臣为之神色骤变,令尹之下,左尹、右尹、莫敖、大司马、柱国诸人亦是神色骤变,今日本该他们率先发难的。 如何变成这般形态。 “大王,不可!” 然而,还未待他们出言,最前方的李园又是一步踏出,躬身一礼,拦下楚王悍之令。 见状,世族要臣也为之一愣。 “令尹如何拦寡人?” 楚王悍眉头一挑,轻轻问道。 “大王如何杀负刍?” 李园反问。 “先王子嗣,不过秦国熊启、寡人与胞弟犹三人,均造册在王室族谱之上,此人凭空而出,欲要玷污先王之名,依据楚国之法,自当杀之。” 楚王悍单手指着面前神色难看至极的公子负刍,应着李园。 “有些人虽造册在王室族谱之上……。” 公子负刍左右而观,直面眼前的楚王悍。 “大王,负刍却为先王血脉。” “这一点臣已经收集诸般信息可以佐证,而且左尹、右尹、大司马等人也都可以为证,是否如此?” 李园抢先一步,直接打断负刍之言,语落,迎着身后文武群臣惊异万分的目光,询问道。 “这……,大王,臣可以为证,负刍却为先王血脉!” “大王,臣……也可以为证!” “……” 屈、昭、景等家族占据的左尹、右尹、大司马、莫敖重臣之人为之相视一眼,李园这是搞的什么把戏?然……无论如何,公子负刍的身份今日若是得到确认,当不会有后顾之忧。 第七百八十六章 鬼谷杨朱 “哦。” “有令尹、群臣为你为证,看来你颇有可能为先王子嗣,即如此,接下来你就留在宫内,待王族大祭司确认你的血脉,留名族谱,再行离去。” “否则,寡人虽信任诸卿,但先王之名不可辱。” 看着下首群臣的为证,楚王悍心中为之一突,果然如舅父所言,今日……他们就是准备要发难的,但如今的局势还算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臣以为可行。” 李园闻声,近前一礼,颔首称是。 “即如此,来人,请公子负刍前往章华宫偏殿,待祭天大典后,寡人当相召王族祭祀助力。” 楚王悍亦是点点头,再次看向左右兵士 这……。 这……。 感着眼前李园和大王的一唱一和,文武诸臣为之眉头紧锁,果然如此,公子负刍当被囚禁于王宫之内,不合先前定下的策略。 “有些人虽留名族谱,却非先王血脉。” “熊悍,比起我,你更应该经受王族大祭司的核查!” 公子负刍看着左右两名兵士近前,向后退却一步,旋即从怀中拿出一卷白色的锦帛,高高的举起来,明眸直视跟前所谓的楚王。 “放肆,你乃一介白衣之人,今日入章华宫,已然是天大的恩典,如今又要妄言,真是罪行当诛。” “来呀,将此人压下去。” 李园神色微变,怒声呵斥公子负刍。 “令尹息怒,且听负刍之言。” 旁边的左尹近前一步。 “令尹息怒,大王息怒。” “……” 文武群臣一礼。 “压下去。” 楚王悍冷哼道。 “喏!” 左右兵士又有数人出,近前欲要动手。 “熊悍,你根本不是有熊氏的后裔。” “我手上这份锦帛便是记载你的真实身份,或许……你应该叫春申君一声大父,绝无可能是先王的子嗣,你血脉不正,如何为大楚之王?” “今日,当着诸位亲贵大臣的面,你若是肯自行退位,或许可保一丝性命,若然待会大祭司到,真正确认你的血脉,到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负刍话音高昂,情绪激动,左右而观,自己背后有着老世族的力量,虽然今日项燕没来,但他无关紧要,语落,身侧一道劲风忽闪,黑衣银发,手持鲨齿, 看着那近前的兵士,冷冷一笑,无形的气息绽放,兵士未敢近前。 “寡人承先王遗诏,登位楚王。” “乃是受过宗庙之礼,祭祀之道的,我不为先王子嗣,你这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东西就是先王子嗣?” “哈哈哈,此为滑天下之大稽,尔等以为如何?” 熊悍闻声,神情未改,看着对方那胜券在握的模样,轻蔑一笑,近前一步,目光从舅父的身上挪移开来,看向其余文武要臣。 数息之后,未有回应。 “左尹,你觉如何?” 熊悍直接点名。 “大王,臣以为……负刍所言虽不知真假,但王族大祭司有专门核对血脉之法,臣请之!” 左尹出列,近前一步,苍老之音而出。 “右尹,你觉如何?” 熊悍不可置否,目光落在另一人的身上。 “大王,臣……认同左尹之意。” “右司马,你觉如何?” “臣……认同左尹之意。” “左司马,你觉如何?” “臣认同左尹之意。” “……” 熊悍一连问了近十个人,十个人的回应一般无二,口中虽称自己为大王,但言语之间却有着明显的变化。 “令尹,你觉如何?” 最后,熊悍目光落在舅父身上。 “大王。” “大王手持先王遗诏,乃是楚国正统,此负刍身份不明,欲要颠覆大楚王室,其心可诛,左尹为首,不思护我大楚之王,却首尾两端,其心可诛。” “臣……请杀之!” 事情走到这一步,虽出乎预料,但形势的艰难已然不复预料。 李园近前一步,对着不远处的苍璩看了一眼,一边回应着,一边沉声落下,伴随最后一语,豁然间,整个章华台前,为之肃然。 “李园,你安敢如此?” 那左尹为屈氏一族的族人,闻声,瞬间大怒。 “杀!” 李园冷冷一笑,当年,春申君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己就敢下手,如今的老世族连春申君都比不上,如何不敢杀。 挥手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冷箭,直中左尹的眉心正中,羽箭从后脑勺出,顿时,生机全无。 “尔等也要如此人下场乎?” 李园站在熊悍身侧,朗声问道。 眼前这些人尽皆该杀,既然今日来了,那就不用走了,接下来楚国或许会大乱,但……也是自己彻底掌控楚国的机会。 “李园,你该死!” 文武群臣之列,一人豁然走出来,从怀中取出一物,拉开引信,下一刻,虚空深处,一道红色的云雾出现,久久未散。 “但……你绝对死在我前面。” 杀一个人是杀。 杀一百个也是杀! 李园再次挥动手掌,一道道羽箭再次飞出,直接笼罩面前的文武群臣,既然不为自己所用,留着也是祸害。 嘭! 下一刻,李园身前三尺出,一道强烈的劲风忽闪,狂暴的天地元气震荡,两道黑衣人碰触在一起,兵刃碰触的清脆声回旋。 “你……想要做什么?” 苍璩手持承影之剑,直接拦阻一直在盯着的鬼谷卫庄。 “你觉得我想要做什么?” 卫庄冷酷的声音传出,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实力亦是化神,丝毫不逊色自己。 “楚王和令尹也是你能动的?” “大人,有着疾风军团的掩护,你和大王先行暂避宫殿内。” 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此为《孙子》所言,擒拿首脑,则万事可休,不过那等事情可不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苍璩先生。” “疾风军团,射杀负刍!” 李园浑身有些不住的颤抖,闻苍璩之言,心中大为感动,随即,一边紧紧拉着熊悍的手臂,一边在疾风军团的护持下,奔向远处的宫殿。 疾风军团是数年来,自己重建的一支军团,各个堪为神射手,追风弧箭出神入化,人数虽不多,但遍布整个王宫内外,有他们在,自己才觉得安心。 一边逃跑着,一边下令。 下一刻,虚空中的一只只羽箭,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弧线而动,尽皆锁定负刍的身形所在,数十支羽箭落在起身,生机顿时消散。 “以鬼谷弟子之谋,我猜……那个负刍十有八九是假的。” 对于入王宫的危险,鬼谷弟子不会想不到,看着对方没有半点去拯救对方,直接印证苍璩心中所想,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预谋楚王的负刍。 也就是这些老世族以为没人敢动他们。 “你很聪明,但你以为明天王宫这里还能够护得住你?” 老世族今日被杀重臣甚多,由着先前和负刍的约定,再加上李园再一次谋杀重臣,其人绝对不可能被容忍,连带熊悍亦是如此。 今日老世族被杀,在自己的谋算之中,接下来老世族的力量压至,李园除了离开寿春,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以为……你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大日。” 苍璩不以为然,李园的生死和自己并无太大关系,自己不过受人之托罢了。 但是对于天才……自己很有兴趣,若是能够将对方杀死,更有兴趣了。 体表漆黑色的玄光闪烁,承影之剑绽放璀璨玄光,一掌打出,虚空而落万千剑光,尽皆笼罩对方的身躯上下,欲要将卫庄直接抹杀。 “哼。” 卫庄没有与对方废话,鲨齿剑上暗金色的玄光扩散,霸道的气劲吞吐,环绕己身上下,荡开道道剑光,要杀自己,也得有那个能力。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那些文武重臣,尽皆被射杀,章华台远处,正有大量的兵士手持戈矛靠近。 李园与熊悍更是已经躲入宫殿深处,疾风军团牢牢护持。 “你的实力……好像不怎么样?” 感受对方的修为气息,和自己差不多,距离化神小成都有一段距离,但对方的攻击却不如自己。 苍璩手握承影,骄阳之下,影迹若隐若现,环顾四周围困上来的兵士,挥手间,那些人不在近前。 今日,自己要亲手杀一位鬼谷弟子,以壮声威! “你传承为横剑术,想来应该会横贯八方的。” “让我看看鬼谷的剑术是否真的那般强大!” 一念而觉,苍璩浑身上下罡气忽闪,脚踏混元太极,头顶子午八方,传承祖师杨朱的壬丙剑法施展,罡气护体,内外兼修。 杂糅种玉功的玄妙,更为混元通透,承影虚空留痕,闪烁之间,消失在原地。 嗡!嗡!嗡! 黑衣银发,眉目紧锁,体表耀眼的暗金色玄光迸出,手中的鲨齿剑更是本能旋转,强忍着封眠咒印对于实力的压制,调动所能够调动的内力。 灌输横贯八方之内,一道低吟的剑鸣声动,一条暗金色的龙行气劲从鲨齿剑上涌出,整个人身合剑光,神融天地,亦是消失在原地。 轰! 轰! 轰! 下一刻,整个章华台前的虚空之上,斑斓的子午剑罡划分天地阴阳,剑气所至,神灵一体,直接迎上鬼谷秘传至高剑术——横贯八方。 第七百八十七章 道心种魔大法 暗金色的剑气长龙呼啸,引起天地元气,转化风云之势,横贯八方,霸道非凡,凝练精气神于一处,迸出至强之力。 子午真罡斑斓护体,壬丙剑法超凡施展,太极阴阳无量,万物波动随心,种玉功夹杂其内,感知对方攻伐之力的一切,不住给予更为霸道的还击。 “散!” 水中火发,万物波动,暗黑色的剑气笼罩百丈方圆,夹杂奇异之力,共振神灵一体,再次触摸对方身上的天地韵律,暗金色的能量悄然涌入其身。 噗! 转瞬之间,天地之间那斑斓异色的玄光不存,暗金色的长龙不知为何豁然间崩溃,一位黑衣银发男子重重的从虚空掉落大地。 单手持剑,驻地凝望,浑身上下一丝丝暗金色的玄光扩散,更有一丝丝阴阳道印之力封镇激发,刺激体内周身百脉,更有一缕缕暗黑色能量纵横,心神不稳。 诸般之力在体内碰撞开来,剧烈的疼痛感从体内流淌而出,冷傲的神容上静静看着走向自己的那人。 “鬼谷弟子,不过如此。” 承影在手,在不知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令的其原本还可以与自己一战的力量,陡然溃散。 但……那些和自己无关,今日昊天让自己碰到对方,说明就是昊天对于自己的考验,斩杀一名颇有实力的鬼谷弟子,足以重振杨朱之名。 “哦,还想抵抗?” 持剑近前,看着那鬼谷卫庄再次站起来,体表紊乱的元气微微收敛,但并无太大作用,对方身上好像有什么禁制一般。 脚下暗黑色的光芒一闪,消失在原地,剑光无形,下一刻,又是一道黑色的身影重重从原地倒飞而出,落在数十丈开外。 掉落在远处的章华台阶梯之上,滚落而下,驻剑而起。 噗! 再次承受对方一记重力,卫庄脏腑震动,一缕缕鲜血从口中流淌而出,浸染身前的一闪,柔顺的银发也凌乱起来。 莫不是自己今日真的要陨落于此? 不! 不可能! 感知体内丹田所剩不多的内力,强行运转玄功,实力消耗甚大,一时间,封眠咒印的力量倒是不显了,但体内的那一股股暗黑色能量却无法驱逐出去。 “天地阴阳,万物一体。” “卫庄,让我看看你们鬼谷的传承如何?” 玄光闪烁,苍璩的身影出现在章华台一侧,看着临近的卫庄,双手运转玄功,沟通对方体内深处的暗黑色能量气息,万物波动,轻而易举的活跃起来。 挥手一掌打出,将卫庄牢牢的压制在阶梯之上,动弹不得。 昔日,那玄清子于自己说过,自己的种玉功若要大成,非有熔炼百家之学,明悟诸般道理,才有可能成为超越杨朱祖师的传承。 今日遇到鬼谷,可为昊天垂青,若然能够知晓鬼谷的修炼之法,将来再从盖聂的身上知晓另一部分,纳入己身,种玉可成。 暗黑色的能量聚散无形,沉浸于卫庄提神深处,伴随苍璩的催动,直入心神深处,引动最深处的记忆本源,欲要窥得一二。 “阴阳万法?” “这是阴阳家的封眠咒印,位列阳脉八咒之一,怪不得你的一身实力受限颇多,这等实力的阴阳咒印……阴阳家内,怕是只有月神与东君两个人了。” 杨朱一脉传承不比道家天宗晚太多,宗门之内,亦是记载有关阴阳家的讯息,尤其是阴阳家霸道狠毒的阴脉八咒与阳脉八咒。 那等咒印之力,除却阴阳家自己,诸夏之内,传闻也就道家天宗的强者能够给予应对,感受这道咒印的力量,很强……自己是无从下手。 但……封眠咒印封镇卫庄的记忆本源,自己若不将封眠咒印破开,怕是无法探入其内。 心随意转,一缕缕暗黑色的能量落在封眠咒印本体之上,欲要浸入其内,将封眠咒印消融开来,玄功运转,阴阳无极。 砰! 下一刻,被牢牢镇压在章华台阶梯上的卫庄神色煞白无比,口中再次猛然吐出一口猩红之血,落在面前的大地之上。 连带苍璩自身都周身暗黑色的玄光为之颤动。 “是东君焱妃!” 感受封眠咒印上传出的反震之力,苍璩神色微变,其内夹杂一股至阳至纯之力,阴阳家内,唯有东君焱妃,也只有对方的实力这般强横,一道咒印拦阻自己下手。 “你这是自寻死路!” 卫庄低沉的声音传出,整个人被对方的掌印之力牢牢镇压,驻剑阶梯之上,感受身体的异样,对于那股暗黑色的能量,自己的内力丝毫不起作用。 感对方想要破解封眠咒印,不由的,那无一丝血色的神容上,嘲弄之语流转。 “你的实力越强,封眠咒印的压制力越大。” “所以我准备……。” 苍璩眉目一挑,闻卫庄那不知死活之言,轻哼一声,手持承影之剑,直接挥手间一道纯粹的剑气没入对方的丹田,修为不存,元力扩散。 废去卫庄的一身修为,不知道那封眠咒印的力量还能否那般强大? 噗! 丹田被毁,百脉震颤,流转于浑身上下的内力扩散,消融于天地之间。 苍璩没有和对方废话,灵觉扩散,感知王宫远处的动静,那些老世族先前发出的信号,已经引来不少人了,再加上接下来老世族的动静。 王宫这里,怕是不能够停留,不过,那和自己没太大关系。 再次运转玄功,种玉功之力落在封眠咒印之上,全力运转,一丝丝暗黑色的玄妙能量浸入封眠咒印,欲要彻底将其消融。 嗡!嗡!嗡! 封眠咒印本能的反抗再起,但……和苍璩所预料的一样,小了太多,看来……只要卫庄体内的反抗之力弱小,这封眠咒印便会弱小起来。 一道道奇异的纹理从卫庄的体表荡出,封眠咒印的力量在种玉功不住的震动之下,整个咒印的力量从一开始的反震,到逐渐的印记消磨殆尽。 随着灵觉所感,卫庄体表那无垢的封面咒印纹理不复圆满,倾力一击,刹那间,彻底破开卫庄体内的封眠咒印。 噗! 咒印之力扎根肉身,咒印被毁,肉身再次遭受重创,紧随着丹田受创,肉身也为之遭受更为致命的创伤,下一刻,一道道封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涌动。 一幅幅熟悉的画面流淌而出,一道道身影从脑海中闪过,一件件自己曾觉得熟悉的事情似乎真的有过,还有诸多熟悉的声音、地点。 韩国! 新郑! 紫兰轩! 韩非! 紫女! …… 一切的一切彻底在脑海中涌动,会合原有的记忆,归一无垢。 与此同时,苍璩的暗黑色玄力也没入其内,没有理会那些杂乱无比的东西,直入鬼谷纵横的传承,一套套剑术、剑法沉浮。 灵觉涌动,诸般属于卫庄身上的东西,被吸收熔炼。 “你……怎么可以死!” 脑海深处,消失的数载记忆归来,卫庄浑身上下不住为之颤抖,黑衣银发,随风飘动,他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要建立一个不一样的韩国。 但他……却那般的身陨在新郑之外。 自己竟是没有出手拦阻。 昔年诸般,一切不存,新郑沦为秦国之城,韩国在诸夏被抹去。 不知如今子房、紫女、红莲如今在何? 可是。 自己或许今天真的要身陨于此了,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道,内力不存,筋骨受创,筋脉受损,灵觉被咒印之力损伤。 一身根基有缺! 虽未死,和已死相差不大。 “哈哈哈。” “这就是鬼谷的……横剑术,果然不错,天地乾坤,纵横捭阖!” 苍璩仰天大笑,横剑术的玄妙涌出,虽为细细一观,但……不愧为鬼谷秘传的至高剑术,在某些道理上同杨朱一脉传承相仿。 虽某些玄妙不及本门传承,但……鬼谷之道终究非武道超凡扬名。 既然横剑术到手,那么,卫庄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承影挥动,剑光忽闪,一剑而……。 砰! 一股浩大而又莫可抵御之力落在胸前,尚未凝练的剑光溃散,整个人瞬间从章华台上倒飞百丈,而后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 紧随其后,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天地之间,元气聚散,又是一道攻击临体。 苍璩大恐,身化暗黑色流光,直接消失不见。 噗! 下一刻,虚空一处,一道混元黑白的掌印落下,硬生生拦阻去路,至强之力落在身上,没有半点抵抗之力,垂落章华台侧的广场之上。 连续两道大力攻伐,苍璩体表璀璨的玄光溃散,那莫可抵御强者的掌力入体,已然肉身损伤。 嘴角一丝鲜血流淌,驻剑而起,双眸凝视,看向远方。 那里是章华台的阶梯之上,一身生命气息十不存一的卫庄瘫倒其上,此刻其身侧多了两道身影。 一者,须发灰白,身披青色道袍,神容有些消瘦,身前一道黑白太极印记浮现,身后一个金文——鬼字沉浮,体表玄光隐现,单手缓缓收回。 一者,须发皆白,佝偻苍老,身披火凤烈焰袍,手持一把造型奇异之剑,剑体极长,被其揽在怀中,束发而冠,周身亦是玄光隐现,目光扫视,落在苍璩的身上。 第八百八十八章 天问剑 兰陵之地。 数千年来,便是诸夏有名之所在,夏朝之时,有诸侯曲烈为鄫,商朝之时,有诸侯以鄫国为号,大周之时,鄫国被莒国所灭,而后莒国被鲁国所灭。 而后,春秋之末,吴国强大一时,击败鲁国,占据此地,十年之后,越国灭吴,占据此地,百年前,楚国吞灭吴越,此地为鲁国所占。 三十年前,楚国灭鲁,此地归于楚国。 历经数千年的繁华,更是相距儒家小圣贤庄不远,自从儒家荀况担任兰陵令以后,儒家的势力便是蔓延至此,其城池方圆九里。 然则,城郭连绵不断,以整个兰陵之地为中心,形成一座方圆数十里的繁华之所,近年来,兰陵城内倒是突然多了一处风雅之所。 名曰——紫兰轩。 楼高三层有余,四周奇特的苍翠植株林立,雕栏画栋,纱幔垂落,虽为深冬之时,但紫兰轩这里仍旧绿意盎然,其内温润如春,妖娆的女子行走不断。 铮! 一道尖锐的炸鸣之音而起,紫兰轩二楼拐角一语的琴阁之内,音韵声戛然而止。 “有心事?” 看着琴上的一根琴弦断掉,一位身姿妩媚的紫衣女子脆音而起。 “我刚才突然想起他了。” “紫女姐姐,这么长时间了,楚国的事情还没有定下吗?” 鲜红色的裙衫罩体,金玉珠钗束发,刚才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惊,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内力而动,便是如此。 紫兰轩都已经建好了,都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了。 可是,他还没有归来。 “快了,根据我近来收集到的讯息,或许……这几天楚国的事情就可以定下了。” 对于卫庄的下落,紫女一直是在关注的,近年来,楚国公子负刍的实力大增,李园已经不能够与之抗衡,再加上明岁秦国攻赵。 对于楚国来说,在明岁立春之前定下大事,颇为重要。 “赵国能够支撑的住吗?” 秦国灭韩,虽花费一年的时间,但韩国终究没有太大的抵抗之力,三晋之重,赵国最强,可是……赵国如今也是有些乱象横出。 “也许……能够多支撑一段时间吧。” 紫女想了想,给了一个回应。 随其后,琴阁之内,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半柱香之后,琴音再起,迥异先前的轻快与空灵,夹杂了些许的烦闷与低沉。 ****** “你等是谁?” 苍璩单手紧紧握着承影之剑,体内的玄光极尽运转,在二人的身上,此刻感受到莫大的威胁,生死之间,不过如此。 “老友,我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身穿火凤烈焰锦袍的老者,怀抱长剑,看着此刻章华台四周的情况,兵士围拢,老世族死伤甚多,虽然王宫之外,有兵乱之象,但事情已然发生。 “不破不立。” 那青色阴阳道袍的老者脚步微动,行至阶梯旁卫庄的身侧,轻叹了一口气,翻手间,一颗乳白色自带云雾异象的丹药出现。 直接填入其口中,单手玄力扩散,落在卫庄的胸前,以己身之力化开丹药之力,修补卫庄体内的伤势。 “此人竟然预谋楚国祭祀一脉,当杀!” 作为楚国王族同根一脉的祭祀,数年来,于公子负刍早就注意到,于对方手里的锦帛更是早有察觉,若然坐在楚王位置上的不是楚王。 那不仅是对祭祀一脉的嘲弄,也是对于整个楚国的嘲弄。 再加上诸多老世族的意愿,前几日……祭祀一脉已经答应今日出面,请出天问剑与有熊氏一脉的专门血脉核查之法。 想不到,他们祭祀一脉也被李园收买不少,以至于未能够第一时间来到这里,看着身死的那些老世族,似乎已经彰显接下来楚国必然大乱的趋势。 “你攫取了鬼谷一脉的传承?” 那青色道袍的老者也是一言,卫庄体内的丹药已经化开,当不为大碍。 楚南公,此人谋算鬼谷弟子,日后自有了结之时。 灵觉扩散,落在苍璩的身上,沉稳之音落下,双眸绽放玄光,直视苍璩。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苍璩冷然一笑,心中对于二人的身份已然有所猜测,不过那又如何。 杨朱一脉,未曾畏惧任何人。 “多年前,我曾与杨朱一脉的阳生大师论道,相识甚欢。” “想不到阳生被天宗玄清子所杀,而你身为杨朱的传承者,竟要与之相交,岂不辜负阳生的栽培?” 烈焰锦袍老者看着苍璩,对于他的身份,也早已经弄清楚,乃是杨朱一脉的传人,按理说,应该留在大梁城的,如今却出现在寿春。 且还助力李园稳固地位,整治楚国,若然再过二三年,一切还真未可知。 “有生便有死,人人皆如是。” “痴长这么大岁数,连这点都看不透,楚国……真的没有希望了。” 苍璩手中剑势转动,冷言回应着。 “黄口小儿。” “该杀!” 一语落,那章华台上的烈焰老者眉目紧锁,再次看向苍璩,此人桀骜不驯,当真如所得讯息一般。 数年来,杀墨家弟子,杀农家弟子,杀百家弟子甚多,如今对方已经逼近化神小成的是修为,果然更进一步,诸夏间能够留下他的不多了。 手中长剑晃动,体表火光隐现,一道霸道的金色剑气从剑器上迸出,直接落在苍璩的头顶。 噗! 一己之力,苍璩手持承影之剑迎上,浩瀚无边,一触即溃,整个人瞬间被击溃,身形倒退数十步,金色剑气破开体表玄光,脏腑已然有损。 驻剑在地,血气沸腾,喉咙猩红上涌,闷哼一声,嘴角流淌淤血。 “今日苍璩不死,他日楚国当灭!” 可惜自己的玄功未有大成,不然何惧二人。 今日纵然一死,也不会有半点求饶之音。 “当杀!” 随其后,章华台上再次落在一道金色剑光,璀璨而又霸道,纵横于天地间,不失王道仁德之力,天地元气仿佛都一瞬间震颤。 噗! 又是一记重力落下,苍璩的身形再次强行迎上,体内清脆声不绝,筋骨已然有断裂,百脉为之承受巨大的压力。 玄力扩散,不抵两道金色剑光之力。 “那是……天问剑?” 二人中,除却那为青色道袍老者自己看不透,那位烈焰锦袍之人不过化神巅峰的修为,若然对方随手两道剑气重创自己,决然不信。 忽而,似乎想起了什么,视线落在对方怀抱的长剑身上,迥异诸夏其余剑器之形体,存在于传闻中的剑器,若然是那把剑? 除非是那把剑! 绝对是那把剑! “死在这把剑下,不屈你身。” 王宫内外的动静越发混乱了,四周围拢的那些兵士也在刚才前往外面之源,章华台这里,只剩下数道身影,烈焰老者单手抚摸怀中之剑。 玄力涌入其内,又是一道更为璀璨的金色剑光迸出,直压苍璩头顶。 这一剑的威力超越刚才数倍,足以将对方镇杀。 待会寻找到李园等人,核查血脉之后,便可定下最后之局,果然非王族血脉,自当废之,重新拥立楚国之主,若然真的是王族血脉。 李园也该付出代价。 嗡!嗡!嗡! “你终于现身了,我还以为你会等我死了之后,为我收尸。” 感受那道再次近身的霸道金色剑气,正要持剑对抗,忽而……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面上一股奇异的玄光闪过,头颅微转,看向虚空一处。 那里……天地为之陡然寂静,随后一道凝练的八卦之形沉浮虚冥,剑气成阵,威能倍增,笼罩周身三丈方圆,黑白剑光浮现,合力一击迎上那霸道的金色剑气。 轰! 豁然间,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扩散,整个章华宫为之震动,大地为之颤抖,黑白玄光交织,八卦之形跟随,与那道金色剑光对抗一二。 数息之后,竟然将金色剑光给予磨灭,天地间再次归于寂静。 “他们呢?” 看着出现在身侧的麻衣素袍男子,手持黑白双剑,浑身上下更为凌厉霸道的剑气环绕,果然是对方,数年来,曾与对方见过一次面, 今日,是第二次。 “离开了这里。” 随意之言落下,身躯微转,直面远处章华台上的二人,身躯上下,战意涌动。 “你要与他们一战?” 苍璩轻笑。 “一位是鬼谷子。” “一位手持天问剑。” “联起手来,甚至可战玄关,你要……,哼!” 那两个人中,鬼谷子看之不透,十有八九妙悟玄关,但怕还不是玄关,不然刚才足以将自己击杀,另一人手持天问剑,数百年来,天问剑的传奇不少。 正要多说一二,那麻衣素袍的男子已然消失不见,持黑白双剑迎了上去。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你也在这里?” 章华台上,鬼谷子与身侧楚国王族大祭司相视一眼,诸夏间,能够有这般剑气的也只有近年来颇有些名声的黑白玄翦了。 此人位属罗网,但又不受罗网管辖,听命于秦国武真侯玄清子,感知对方身上的气息,丝毫不弱,绝对妙悟玄关,足堪一战。 第七百八十九章 魔仙一体 一炷香之后。 诺大的章华台残破不堪,十丈之高的华丽之台硬生生的被一道道外力摧毁,尽皆是断壁残垣,以其为中心的四周场地上。 同样是一道道颇深的剑气沟壑纵横交织,更是夹杂一道道凝练的掌纹烙印。 天地之间,一股股残余的霸道力量未曾散去,风云翁鸣,烈焰锦袍老者怀抱天问剑同鬼谷子汇聚一处,看着那黑白玄翦带着苍璩离开,没有半点办法。 “可惜,未能够将此人擒拿。” “将来必成为山东诸国之害。”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十多年前在诸夏就有些名气,后来进入罗网销声匿迹,近年来又时不时的现身,但一身修为非同往昔。 感受先前对方那阴阳八卦剑道的强势,若非自己手握天问剑,又有鬼谷子相助,还真的难以将对方击败,纵然是击败,怕是对方也没有什么损伤。 彼此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比起山东诸国之害,楚国接下来怕是要危险了。” 鬼谷子体表玄光收敛,目视对方破空离去的身影,那等层次的武者,如果想走,自己现在半步玄关的修为还拦阻不住。 除非更进一步,但还差点火候。 章华宫内乱象纷呈,灵觉扩散,整个王宫内外都彻底乱作一团,鬼谷子眉头紧锁,这样的局面对于秦国来说,无疑是喜欢的。 一观秦国谋略,已然将楚国作为最强的潜在对手,苍璩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今日,章华宫内老世族死伤甚多,撼动楚国的根基,若然楚国可以出现一位强力之人,快速的整合一切,倒不是没有机会。 但,太难了。 公子负刍为好,但却非这个时候最佳的楚王。 “老友,可愿于楚国助力?” 烈焰袍服老者也是轻叹,自己所属是祭祀一脉,按照王室的规矩,是不能够掺和政事的,可是,如今楚国都到了这般的一个地步,若无乾坤大才相佐,就真的危矣。 “哈哈,老夫已经归隐多年,于诸夏纷争早就不插手。” “这次若非感应到小庄有危机,怕也不会来到这里。” “楚国的问题,一直在楚国自己身上,单凭借外力,难以改变,这一点……老友你应该知道。” 鬼谷子轻声朗笑,看着不远处仍旧处于深层次昏迷的弟子,聚仙丹的药力已经化开,想要彻底恢复,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了。 迎着老友看过来的希冀目光,摇摇头,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而且自己所教导的两名弟子也都已经行走诸夏。 那是他们的世界。 “那……老友你这位弟子可否留在楚国?” “若非封眠咒印的存在,那苍璩绝对奈何不了你这弟子,想不到苍璩竟然有秘法可以破开阴阳家的封眠咒印。” “如果你这弟子愿意留在楚国,我愿意调动力量保举他为楚国新一任令尹,执掌军政,扭转楚国现在的局面,你觉如何?” 烈焰袍服老者有些失望,老友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可是老友也的确已经归隐十多年了,按照鬼谷的规矩,怕是难以再出世了。 不过老友教导的弟子倒是可以一谋。 如眼前的卫庄,近年来有其相助,那公子负刍才壮大的这么快,如果没有封眠咒印,苍璩绝对不可能做到那个地步。 “鬼谷弟子的路,是需要他们自己选择的。” “如果小庄醒来之后,愿意留在楚国,自然可以。” 鬼谷子再次摇摇头。 自己虽是他们的师尊,然也只是教导他们学业、武道,对于抉择,那是他们自己要做的,如果鬼谷弟子的抉择握在别人手中。 鬼谷弟子就不是鬼谷弟子了。 ****** “嗯?” “不错,有点鬼谷纵横的意思,芊红没有让本侯失望。” 陇西霜寒,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为之寒冷了,好在整个陇西两郡并无大事。 府邸之内,距离焰灵姬与白芊红服下火云丹已经三天了,今日,火云丹的药力将会彻底融于身体之中,同样,火云丹内蕴的一丝玄妙也将不存。 灵觉有感,感知那处静室内迸出的一股奇异之力,虽然很微小,很薄弱,但却是很强大,悟虚而返,玄关之妙,在芊红的身上出现。 算是在周清的预料之中。 至于焰灵姬,怕是这一次难了,焰灵姬身为百越之人,对于道者的修行感悟本就不深,虽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也有些底蕴,终究不若芊红。 传承鬼谷纵横,其道大合阴阳无极,只消自己稍加点拨,便会贯通,这一点……是焰灵姬做不到的,看来焰灵姬的底蕴还得加强,方有良机。 火云丹服用三次后,才会效果全无,如今才是第一次,还有机会。 “公子,芊红姐姐突破了?” “焰灵姐姐呢?” 一语落,旁边随身服侍的雪姬面上一悦,脆音而落,而后绝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好奇,不知道焰灵姐姐怎么样。 旁边的云舒与弄玉也是好奇。 “机缘未至。” 周清浅言落下,摇摇头,面上并无失望。 突破这个东西既讲究底蕴,也讲究机缘,如果这次焰灵姬突破,芊红没有突破,反而会令自己惊讶,芊红若是突破,接下来,其人西行也当有自保之力。 期时,陇西的事情解决,返回咸阳之后,自己在对其进行导引,真正踏足玄关不远。 “估计焰灵姐姐会不高兴呢。” 对于焰灵姬得性子,雪姬还是知晓的,一直都是很要强的,尤其是不想要输给芊红姐姐,这一次……却是难了。 “公子,有王书从咸阳传来。” 偏厅之内,诸人正在随意而言,等待着闭关三日的白芊红她们出来,未几,云舒却是得了外界随从的回禀,匆忙出去,而后归来手中多了一份文书。 “嗯。” “看来不日我当返回咸阳一趟。” 挥手一招,那份文书便是从云舒的手中划出,拿出里面的密信,细细观着,是长史李斯秉承王兄之名所写,事情倒是不多。 一者,召回自己返回咸阳,商榷明岁攻赵之事。 二者,便是护国学宫三年之期圆满,也该自己出面。 三者,便是认同自己的文书推荐,陇西郡守撤下赢体,换上李崇,同时北地郡郡守由中枢商讨人选,给予补上。 此外,倒是没有其它知识,看完文书,火焰凭空而起,燃灭之。 “接下来云舒与雪姬随我返回咸阳,弄玉,你修为也即将破入化神巅峰,以你的性情,也该一览天地广博,精进琴艺。” “对你将来妙悟玄关颇有帮助,此行,你就随芊红、焰灵姬他们前往大河以西。” 想了想,周清便是将目光看向弄玉,再有半个月,晋升化神巅峰不难。 至于雪姬,一身所修不合大河以西的气候,难以修为。 “是,公子。” 弄玉恬静的颔首以对,修为于自己倒是没有太大关注,若是可以前往大河以西,一览天地广袤,也是一件乐事,听芊红姐姐说过,大河以西的音韵迥异中原,或许当有所得。 云舒与雪姬倒是欢喜不已。 半个时辰之后。 偏厅之内,两道流光忽闪,白芊红与焰灵姬体表的玄光徐徐散去,绽露真容,一身气息均有不小的改变,引得诸人目光汇聚其身。 “大人。” 白芊红心情很不错,妙悟玄关,统合鬼谷纵横,天地捭阖在心,杂糅道家天地自然,自成一道,自己的道包含有鬼谷之道,也有道家天资的逍遥之道。 沉浸于火云丹玄力之内,终于功成,彻底明晰自己的道路,踏步半步玄关,待修为稳固之后,便会一举一动带着玄关之力。 一语落,浑身上下更是带有浓郁的自信气息,屈身一礼,阴阳相合,纵横天地的浩瀚气息隐现,道韵流淌而出。 “公子。” “唉,奴家感觉也有所悟,为何没有妙悟玄关?” 对于白芊红个妙悟玄关,焰灵姬很是羡慕,但明明自己好像也有点领悟,虽然不多,但更进一步,就是半步玄关了,为何自己还是这样。 体内玄功运转,火魅柔光频生,摇曳着身姿,赤红玄光罩体,夹杂道家天宗一丝清静,如魔似仙,虽未破关,却更为出尘。 一念之间,阴阳无极,魔仙一体。 “不要太过于执着,这回没有突破,就等下一回,火云丹可以连续服用三次,你这一次服用,已经有所得了,接下来你随芊红、弄玉前往大河以西的时候。” “让弄玉为你讲解我道家先贤的典籍,以弄玉的境界,足以弥补你的底蕴残缺。” 灵觉笼罩二人的浑身上下,细细感知二人之道,芊红的路一直很清晰,焰灵姬的话……也有所进步,起码距离妙悟玄关又迈进了一点点。 微微摇摇头,看着焰灵姬一脸郁闷的模样,轻轻一笑。 “嗯。” “公子,弄玉要随我们前往大河以西?” 焰灵姬无奈,只得秀首轻颔,收敛浑身气息,复归原样,随后似乎听出了一点消息,以往弄玉都是留在公子身边伺候的,如今却是变了,不由的有些好奇。 第七百九十章 凝香美人 “咸阳传来王书,不日,我将暂时返回。” “乌氏倮正在乌孙之国,传来的消息不算好,如今芊红你正好突破,可以亲自前往一观,焰灵姬、弄玉、鹦歌你们随行。” 迎着焰灵姬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缓缓回应着。 如今陇西两郡无忧,自该无事。 若是没有陇西的事情,怕是今秋蓝田大营就要出兵了,虽如此,也耽搁了半年有余,对于王兄来说,怕是有些难以忍受。 不过也好,也能够针对攻赵的方略,进一步的优化。 “大人,那天水城的事情?” 白芊红近前一步,红唇轻启。 “天水城的事情本侯会暂交章邯接管,待本侯再临陇西,想来天水城也就建好了,章邯所要的北地六关守备军将,也不是难事。” 天水城也建造的差不多了,于此,自己心中有数。 “也好。” 白芊红点点头,章邯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一应诸事,并不繁琐,先前也曾言语,不算突兀。 半个月后,目视着白芊红一行人离开平襄之城,周清也乘着驷马高车同李崇直奔渭水,顺游而下,不过三五日。 便至咸阳。 ****** “雪姬妹妹,你离开咸阳可是已经数年了。” 从渭水之船走下,早已经有车驾在旁守候,坐入其内,卷起一旁的车帘,顺着平坦的驰道,直奔咸阳城,呼吸着迥异于陇西的气息,雪姬甚为享受。 这里的环境比陇西好上太多了,依山傍水,虽是冬日,仍随处可见苍翠之意,迎面的凉风夹杂弄玉的温润之气,迥异陇西的干燥。 一时间,连体表的玄光都徐徐散去,自从数年前尊大人的命令,前往陇西,如今总算是归来了,看着这里的繁华胜景,超越平襄多矣。 看着一旁雪姬那甚为享受的模样,云舒不由的打趣道,说来,对于咸阳,自己也是想念的,一晃之间,跟随公子待在咸阳也有七八年了。 比起幼年的赵国,比起黑暗的韩国,咸阳更像是自己的家。 “待秦国攻灭赵国以后,你们就可以永远待在咸阳,亦或者随意行走诸夏。” 灵觉扩散天地间,咸阳这里的情况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仍旧那般的繁华,商贾云集,车马汇聚,隐约之间,倒是发现几个悄悄跟随的先天武者。 对于他们,周清直接给予无视。 诸夏战乱纷繁,任何一处之民都不可能有绝对的安稳,待诸夏一统,诸夏贯通之后,一切就好了,虽然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但从进来自己所得秦国对于韩国故土的整治,令周清颇为满意,早就已经培养好的干吏之人进入其内,更有中央学宫的生员明岁就要填充其内了。 战乱之时,也是他们磨砺政务的上佳时机,因为这个时候,还可以犯错误。 待诸夏一统,他们就会成为最为中间的强大支柱,出现在大秦各个角落,拱卫大秦的脊梁。 “公子,秦国灭韩国都花费了一年多,灭赵大概要多久?” 对于这个问题,云舒有些好奇,对于赵国,自己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自己也算是赵国人。 闻声,雪姬也是好奇。 待在大人身边这般久,更是在芊红姐姐身边数年,对于诸夏大势很清楚,如今秦国就是要一个一个将山东诸国灭掉,到时候,整个诸夏就只剩下一个国家。 那就是——秦国。 可是韩国最为弱小,都打了一年多,赵国是三晋中实力最强的,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秦国与赵国都僵持了三年多。 若非武安君白起出现,一举破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但……不超过三年!” 对于这个问题,周清也不好说,依赵国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和秦国抗衡的,所纠结的地方就是赵国能够支撑多久。 毕竟从兵力上来说,赵国仍旧可以汇聚三四十万的兵力,还有李牧的存在,坚持是肯定可以坚持的。 根据自己对王翦的了解,其人用兵颇为稳重,鲜少有奇兵出,稳打稳扎,稳步推进,更有可能采取的策略就是依靠秦国强大的国力,硬生生的把赵国耗死。 如此,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这场灭国之战的胜利。 离开咸阳前,对于攻赵已经有策略落下,不知道如今有没有变动。 一炷香后。 看着那辆驷马高车返回西城府邸之上,周清跨乘一匹骏马,同李崇前往咸阳宫。 “郡守对于咸阳应该不为陌生才是?” 东向咸阳宫,看着李崇好奇的看着国都,周清微微一笑。 “咸阳之城,自然不陌生。” “但一路从渭水而下,看着山东诸国之人汇聚咸阳,倒是令李崇心生感慨。” 李崇轻叹一声,那些山东诸国之人多为商贾,商贾重利,哪里有钱赚就前往哪里,陇西那里也有山东诸国商贾,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和咸阳相比。 如今,秦国欲要攻灭山东诸国,这些人似乎不为所动。 故而,有次一叹,山东诸国欲要被大秦攻灭,也是有缘由在前。 “待秦国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之后,郡守当无这般感慨。” “到时候,他们都将是秦国之民。” 周清朗声一笑,这些商贾之所以汇聚在咸阳城,那是因为如今的咸阳城乃是诸夏于商贾最为公允之所在,法治之下,一切有条理可循。 而山东诸国却非如此,天上人间在山东诸国开设的时候,许多账目自己也都曾一览,每月都有大量的额外支出,没有那些额外支出,想要安稳的做生意,几乎不可能。 “武真侯所言甚是。” 李崇拱手一礼,颔首以对。 却为那个道理。 随后,二人便是边数着,行进咸阳宫入口。 “李仲见过武真侯!” “见过叔父!” 那里的宫门之前,卫尉李仲身披黑色重甲,腰腹长剑,英气逼人,快步近前,拱手一礼,未敢有失礼之处。 二人中,一位是大王最为信赖的关内侯,由着武真侯的吩咐,近来,于武道修行之事,自己也曾寻找宗全大师,颇有所得。 另一位是自己的叔父,没有叔父的培养,自己难以有今日。 “无须多礼。” 翻身下马,对着李仲点点头。 “仲儿,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终于长大了,在宫内护卫大王,当以性命为决。” 李崇也是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这位本家侄儿,颇为感叹。 不知不觉,似乎他们陇西李家也要起来了,儿子李信如今在蓝田大营为主将,侄儿李仲在宫内为卫尉,将来若是进入军中,起码也是一个主将。 而自己也成为了陇西郡郡守,不过这里是秦国,非是山东诸国,一切的权力和荣耀由大王赐下,想要保住,自然也要靠大王。 “谢,武真侯。” “叔父请放心,李仲定不有辱家门,定不负大王深恩。” 李仲抱拳一礼,沉声而落,神色甚为坚毅。 “大王如今在兴乐宫?” 一路靠近咸阳宫,四周的隐秘守卫的确增强许多,看着李崇叔侄二人没有继续相谈,周清一步踏进宫门,缓声而道。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不出意外,应该在兴乐宫的。 “大王如今在凝香宫,先前吩咐李仲,若然武真侯归来,可前入凝香宫,至于叔父,当暂行修养一二,述职一事明日再议。” 闻武真侯之言,李仲倒是面上异色一闪,一步行走在叔父之前,先是对着武真侯一礼,而后又看向叔父,对于武真侯的行踪,大王很清楚的。 “凝香宫?” “本侯未有听闻?” 周清眉头一挑,咸阳宫内的诸多宫殿之名,自己都清楚,凝香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躯微侧,看向李仲。 “这是大王为后宫一位美人所居之所,命名的宫殿!” “那个时候,武真侯已经前往陇西,当不为所知。” 李仲一礼,快速解释着。 “武真侯,即如此,那李崇当返回西城使馆,明日再见过大王。” 李崇不疑,也没有迟疑侄儿之言。 既然大王有意先行召见武真侯,那么,自当遵从,由此可观,大王对于武真侯的宠幸,竟有资格前往后宫美人宫殿之所。 不由的,心中更为凝重,语落,对着武真侯又是一礼。 “也好。” 周清点点头。 随后,李崇便是转身离开宫门,前往西城专为外来重臣落脚的使馆之中。 “看来本侯离开咸阳的这段时间,倒是发生不少事情。” “凝香美人何许人也?”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在前面走着,李仲身侧后随伺着。 “凝香美人是武真侯灭韩之后,从韩国王宫内选送来的女子。” “此女姿容不逊色丽夫人,而且更兼具一手调制熏香的手段,很是令大王欢喜,两个月前,丽夫人再次怀有身孕,大王便是留宿此人处。” “月前,由一位长使晋升为美人,命其名为凝香。” 如果是他人的话,李仲或许还要思忖一二,但对于武真侯来说,这些不算什么,脚步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同时也快速的将那女子的身份信息说道出来。 此女近来在咸阳后宫颇受宠爱,连楚国的楚夫人与赵国的敏夫人都亲自去了好几次。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两日争锋 “由一位长使晋升为美人!” “凝香美人!” “本侯倒是没有什么印象,看来此女的确不俗。” 秦国后宫之内,由上而下,王后定于一尊,其下便是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位分越高,越是能够在后宫内有地位。 先前公孙丽入咸阳宫,最开始也不过为良人,在生下阳滋公主以后,才真正的位列夫人之位,而此女不过韩国宫中选送的,能够爬的这么快? 固然是姿容出众与调制熏香,但后宫之内,姿容出众的多了,拥有各种才华、才艺的也不少,是故,定然还有其它的缘故。 看了身侧的李仲一眼,怕是一些内情并未道出,不过也无妨,待会自己就知晓了。 “李斯见过武真侯!” 从章台宫旁边的走廊穿过,便是后宫所在之所。 那里,迎面却是走来一位身着浅红色锦袍的熟悉之人,高山冠束发,已然堪为中枢要臣,近前便是一礼,似是已经等待许久。 “长史是在这里专门等待本侯?” 周清微微一笑,单手一股柔和的劲力涌出,将李斯扶起。 自从郑国渠之后,李斯以此为凭借,跳入秦国中枢,更为咸阳宫贴身长史,堪为重臣,当然……其人也没有让王兄失望。 诸般事务处理的相当好,绝对的相邦之才。 “武真侯见谅。” “实有要事,非不得已。” 李斯又是一礼,待在秦国多年,早已经将秦国作为自己实现仓中鼠目标的点,而今一天下大势正在如火如荼,但不曾想,王庭内部却是有了些许变化。 “李仲,我们稍后去凝香宫。” 感此,周清对着旁侧的李仲看了一眼,随即,李仲抱拳一礼,很明智的退向一侧,并没有在旁边细听,看着不远处的兵士,也是挥手让他们暂行撤离。 有武真侯在这里,些许宵小也不敢生事。 “武真侯要前往凝香宫?” 长史李斯神色微微一动,看着李仲一行人退去,低语道。 “不错。” “长史在这里拦阻于本侯,莫不也与这凝香宫有关?” 周清点点头。 心神有感,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饶有所思的看向李斯。 “武真侯可知大王近月来,只有七日临朝。” 李斯又是压低着声音而落。 一语出,个中深意不自多说,如今正是一天下重要时期,尤其是要攻灭赵国的大事,大王理应在国事上更为操劳,但……近月来,却是有些怠政了。 若是出现在一位守成之君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 但大王明显非那种君王,如今大业未成,更不应该如此。 “哦,只有七日临朝!” “其余时间多在凝香宫?” 周清的注意力倒是不在那七日之上,不出意外,这个凝香宫将会很有份量。 “不错。” 李斯颔首以对。 那女子乃是灭韩之时从韩国王宫选送来的女子,想不到竟有能力让大王暂时舍弃一直宠爱的丽夫人,令的咸阳宫内外诸人为之惊愕。 根据后宫内的传闻,姿容出众倒也罢了,擅长调制熏香也就罢了,关键还隐约有内媚之象,那种女子在史册之上均是祸水一般的人儿。 如妲己、褒姒、夷姜……,如果君王不能够脱身,怕是危矣。 面对这种情况,近月来,秦廷上下也有不少文武要臣上传文书,不过全部被留中,没有任何批语下达,李斯也曾隐晦的说道,只是被大王带到另外的话题上。 很明显,大王并不想要别人干涉此事。 为此,相邦与国尉也曾亲自觐见,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所以,你想要本侯也一问此事?” 周清明悟李斯之意。 “明岁立春之后,大军东出攻赵,此等时候,正是大王振奋朝野士气之时,商君曾言,战者,本与政胜,而政胜决断于君王。” “武真侯之言,想来大王会一听的。” 李斯躬身又是一礼。 言辞确切,此为衷心之言。 大秦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面对山东诸国,虽有足够的优势,但也不能够大意,否则一连串的小问题出现,很有可能就积攒成为大问题。 秦廷上下,如果说国尉与相邦的分量还不够,那么,也就只有武真侯了,作为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关内侯,最为受大王器重。 数月来,一直坐镇陇西,可见一般。 “本侯知矣。” “不过,近来大王既然怠政,国政要务可有堆积?” 将李斯搀扶起来,周清环顾这处走廊的四周,景致倒是还不错,以自己对王兄的了解,区区一个女子如何能动其心。 纵然当初那般宠爱公孙丽,也不是说从此君王不早朝。 其中必有内因,一路行过咸阳,倒也没有发生大的乱象,嘴角轻扬,随意问道。 “这个……自然有堆积,好在有相邦、国尉在前,除非是军政不决大事,我等也可替大王分忧。” 李斯点点头,进来堆积的要务自然不少。 现在是秋冬之时,兵戈不显,也没有什么大事,些许小事,相邦与国尉都足以处理了,但仍旧存留一些不决大事,于此,大王批复的速度倒是慢了一些。 “即如此,待会本侯有数。” 说道这般地步,看样子情况还很严重。 迎着李斯看过来的目光,周清落下一语。 未几,李斯侧身离去,李仲在前面领着路,穿过这个走廊,踏足后宫所在之处。 “武真侯,这里便是凝香宫了!” 后宫内的道路周清倒是不陌生,外部巡逻的守卫很严密,李仲在前,引着周清来到一处相对陌生的宫殿之前,略微偏僻一些。 其上秦篆三个大字,宫门洞开,不住又侍女进进出出,看着卫尉李仲,皆侧过身。 “这股气息?” “本侯好像嗅到过?” 咸阳宫内的宫殿甚多,有名号的女子所在之殿,周清都了解,眼前的这座凝香宫却是陌生,看着李仲已经遣人通报。 二人便是在宫门前等候,冷风吹过,倒是一丝奇特的香味涌入鼻息之中,不似普通的花草清香,是一种混合的香气。 脑海中翻滚诸般,似乎……在自己灭韩之后,有一次随王兄前往昭德宫的途中嗅到过那种气息,当时听赵高所言,那女子的确是从韩国选送来的。 姿容出众,擅长调制熏香,不出意外,那位女子凝香宫内的这位了。 赵高倒是颇为揣摩心意,选送来的女子中,竟有合心的。 “武真侯,大王有请!” 很快的,进入内部通传的侍者很快小跑而出,李仲面上大喜,抱拳一礼,伸手相迎。 ****** “玄清见过大王。” 凝香宫偏殿之内,相对于殿外的缕缕寒风,这里倒是一只只火炉升起,窗户虽开,有着屏风的遮掩,温暖如春夏。 近前拱手一礼,看着上首也正在起身的秦王政,微微一笑。 “哈哈哈,武真侯此行督镇陇西两郡,劳心劳力甚多。” “摆宴,今日寡人当与武真侯畅言通宵。” “坐!” 着一袭玄色素袍,略微宽松,发丝束冠,虽数月不见,但王兄看上去仍旧英姿俱在,更胜往昔,灵觉之力笼罩其身,倒也没有沉迷酒色的亏空。 此般,更是印证先前的一个预料。 心中略安。 “份内之事,不为多劳。” “陇西两郡的麻烦暂时都是疥癣之患,明岁攻赵,或许会有大力压至。” 拱手回礼,端坐在下手右侧的条案之后,自有侍女献上茶水、点心,在这处偏殿,那种混合之香的气息更是浓郁,倒是没有看到那位凝香美人。 简单而语陇西两郡之事,半月之前,对于陇西两郡的处理,都已经落在文书之上,不出意外,王兄应该一览过。 “游侠之患!” “自从先祖孝公以来,就是不住的扰乱秦国内政,百多年来,虽有秦法整治,仍是不绝,此次陇西两郡地动之事,若然没有游侠插手,当不为大事。” “若要彻底剿灭那些游侠,非有待寡人一匡诸夏!” 陇西作为秦国祖地,重要性不必多说,若非王弟身份特殊,自己也不放心派他前往。 而陇西两郡接下来的事情也和自己所预料的一样,外部势力接连插手,尤其是是诸子百家中的墨家,此家百多年前就是最先敌对秦国的百家之一。 虽墨家三分,但游侠之属未变。 “非有让那些游侠之人无处藏身,不可将他们彻底剿灭。” 墨家之所以百多年来这么猖狂,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墨家的根基地不在秦国,面对秦国,他们想要进入就进入,想要出去就出去。 定不了损失一些弟子,然返回山东诸国,就直接补充了。 若然诸夏一体,墨家将无立锥之地。 “武真侯所言甚是。” 秦王政笑语颔首,端起手中酒樽,遥想一礼,轻饮而下。 “近来,楚国那边倒是有一件趣事传来。” “以江水为界,以北出现楚国的新王,其名负刍,以南仍为楚王熊悍,相隔江水,麾下均有善战之兵,一时之间,倒是无太大的战事起。” “楚国两王相争,于大秦一天下大事,倒是不小的助力。” 饮下醇香美酒,秦王政话锋一转,落在楚国的事情上,山东诸国内,若言对秦国威胁最大的,也就赵国和楚国。 然则,若是在两国之间继续进行比较,当是楚国! 因为楚国和赵国不一样,楚国无论是从民力、土地上,都丝毫不弱现在的秦国,而赵国在长平之战后,已然被大大削弱。 若是如今的楚国内,楚王悍被新一任楚国负刍击败,待其一整朝政,倒是有不小的威胁。 现在,两王争锋,起码数年之内,楚国当无暇理会三晋之地的冲突。 “臣妾见过大王。” “这位想来就是大王常提到的武真侯了,凝香见过武真侯。” 于楚国那边的消息,周清在陇西的时候,也知晓了。 先前谋略李园,忌惮于楚国祭祀一脉的实力,便是将黑白玄翦派遣过去,以为助力。 最后还真的用上了。 而鬼谷子的出现倒是出乎自己预料,他……应该早就归隐山林,不问诸夏之事才对,那也是每一位鬼谷弟子叱诧风云后的归宿。 由着黑白玄翦的护持,李园与楚王熊悍带着太后李嫣,南下奔逃,由着芊红当初留下的后手和李园自身的力量,以大江为界,隔岸为王。 或许,大江以南的土地不若淮水两侧,而且靠近百越族群,但能够留存下来性命与实力,已然是颇大的幸事,正要给予回应。 神色一动,目光看向偏殿一侧,那里通向另一处小里间所在,一位身材玲珑有致的黑衣女子踏步而出,论姿容,的确不逊色公孙丽。 贴身的黑色长裙罩体,修长的柔顺黑色发丝梳成长髻,带有明珠的玉簪斜插,腰腹间环绕着两条纤细的丝带,虽为单薄,颇为艳丽,再者温润的偏殿内,倒是不算什么。 踩着亮黑色的高靴,踏步地板之上,清脆声连绵有序而起。 精致的容颜上,笑靥如花,近前一礼,而后美眸忽闪,玄光隐匿深处,落在一侧的周清身上,又是屈身一礼,脆声而落。 “玄清见过美人。” 观此人,灵觉笼罩其身,倒是普通人,没有什么修为,体质较之常人好上不少,浑身上下扩散一股别样的诱人气息,更夹杂一丝丝混合香气。 从条案后起身,拱手一礼。 “武真侯,此为凝香。” “一手熏香调制的很不错,寡人批阅政务的时候,嗅之,觉得神清气爽。” “刚才得知武真侯要来,寡人让凝香准备些清静之香,想来武真侯也会喜欢的。” 秦王政对着凝香美人招手,其人妖娆近前,素手持樽随伺。 “谢,大王。” 此女倒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闻秦王政语,拱手称是。 随后,便是有宫中侍女将一个红色的精致木盒送上来,内盛装清静之香。 周清又是一礼。 随后,凝香宫内,便是有尚食坊送来的美味佳肴、美酒,彼此畅饮,其间,也有歌舞音韵之声相随。 第七百九十二章 罗网永巷 “公子,您回来了。” 夜幕降临,易初三才缓缓从凝香宫离去,虽饮了不少酒水,于周清现在的修为来说,不算什么,玄功运转,脚下紫光闪烁。 片刻之后,返回许久不曾归来的府邸之中。 正厅之内,灯火明耀,云舒与雪姬正在调制着醒酒之汤,尽管知道对于公子来说可有可无,但云舒还是愿意将其准备一二。 “府上数月来如何?” 数月来,府上的情况一直都是自己母族的那个周儿打理的,跟随在云舒身边数年,应该不成问题,此问也是随意之问。 踏步正厅,雪姬近前随伺取下衣袍,火炉早就燃起。 “安稳如初。” “不过今日公子回到咸阳的消息应该被一些人知道了,故而拜访的也有不少,赵佗、蒙恬、昌平君在列,这是他们的拜帖。” 云舒从不远处的青铜翁中盛出汤水,亲自端着,回应着公子之言。 大事虽没有,小事却不少。 “蒙恬?” “嗯,这个时候返回咸阳述职也属应当,昌平君熊启也有拜帖,有点意思,他找本侯做什么?” “说来,本侯倒是有点事情明日需要调取罗网的档案。” 将一个红色精致木盒递给云舒,端过汤水,轻抿了两口。 如今已经过了冬至,匈奴已经不太可能南下了,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匈奴胆敢南下的时机,蒙恬这个时候在咸阳,倒是没有什么。 对于昌平君,此次陇西两郡受到的游侠冲击不小,农家与墨家插手的尤其厉害,此人如今是名义上掌控罗网的存在。 如果不知道更为详细的内情,绝无可能。 而且从今天凝香宫的情况来看,对于那所谓的凝香美人,周清似乎又想起了岁月长河中一个人,一个昔年属于夜幕的神秘之人。 缘由对方一直藏身于韩国王宫之内,于自己更是无关紧要存在,倒是没有在意,如今很有可能已经来到了咸阳,而且就在凝香宫。 碧海潮女妖! 在韩国王宫之内,可是搅动风云的,为夜幕最大的助力。 “公子,这是什么?” 云舒接过那只红色的木盒,打量着上面的纹理,应是咸阳宫王室之物,不出意外,应该是大王封赏的。 “里面是一些清静之香,明日应该是一个好礼物。” 看着这个木盒,又想着刚才云舒所言昌平君的拜帖,面上微微一笑。 “礼物?” 云舒不解,同旁侧的雪姬相视一眼。 “浴房如何?” 从陇西接连数日赶路,中间虽有停留休整,但终究条件不显,没有在那个红木盒话题停留,看向云舒,也该好好的一洗风尘。 “已经准备完毕。” 对于公子的习性,云舒自然了解,秀丽的容颜上微微一笑。 “我们走。” 拉过旁边的雪姬,柔和的力道一闪,便是入怀,脚下紫色玄光涌动,顷刻间消失在正厅之中,感受虚空的天地元气波动。 云舒只好无奈的快步前往。 ****** 今日。 章台宫无朝会,一应文书政务暂交国政府邸,国尉府邸协助处理兵事要务,若有处理不了之事,则是上交兴乐宫偏殿,由长史李斯代为转呈。 “武真侯!” 身着一件深青色的袍服,踏步长靴,步入国政府邸之内,对于这里,周清并不常来,先前的话,国政府邸这里只能是兴乐宫的随伺。 一应文书优先存放至咸阳宫内,诸般政务君臣共同协理,近来倒是有些变化了。 没有受到什么拦阻,所过之处,诸人行礼,其中不乏有熟悉的面孔,灵觉扩散,整个国府相当之大,内部划分诸多职能院落,各有要务处理。 其间,巡逻的兵士也相当不错,隐秘处,更有武者隐匿,护持国府的安全。 “哈哈哈,武真侯亲自国府,熊启失礼了!” “请!” 单人在国府内随意行走着,原本有想要近前随伺的,不过被周清遣散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临近国府主厅所在,昌平君熊启在前,身后带着多人,隔着远处,便是朗笑一礼。 “见过武真侯!” “武真侯!” “……” 诸人亦是行礼。 秦廷之内,爵位高于官职,更何况面前的更是一位关内侯,论官职,还是左丞相,还兼领蓝田大营假上将军,真正的位高权重。 “无须多礼,本侯昨日从陇西归来,闲来无事,便来国府一观。” “诸位且各司其职。” 周清摆摆手,对着昌平君熊启看去。 “也好。” “你等且去吧,武真侯有我。” 昌平君点点头,按照秦律的话,实则重礼相迎也是不妥,但自从文信候吕不韦以来,倒是有些许的变化,如今秦廷上下,也都默认了。 闻此,诸人相视一眼,又是一礼而退。 “武真侯坐镇陇西两郡数月,地动之事安稳平息,游侠之乱不存,可为大功。” “启昨日登门,想要为之一贺,奈何武真侯被大王留在宫内了。” “今日不知是否有幸,能够在府上宴请武真侯?” 几近四十岁的昌平君熊启,正是一生中最为巅峰的时刻,神容俊朗,眉目出众,浅红色的袍服罩体,高山冠束发。 踏步之间,自生一股贵气,体内传承有来至楚国王室的嫡系血脉,自幼生长在华阳太后膝下,自然如此,十多年来,逐步崛起,直到今日。 看着面前的武真侯玄清子,熊启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环顾四周,此刻虽冬至霜寒,国府之内仍是苍翠如夏,景致如春。 “玄清自是求之不得。” 周清朗笑着回应。 “不过在此之前,玄清今日来国府,倒是有一事问询昌平君,罗网近年来的纪录文书存留在何处?” 没有左顾而言他,直入主题。 当初奉大王之名,罗网由相邦昌平君统御,自己和赵高随同协助,近年来,自己虽可以下达调动罗网的命令,一些信息倒是不太清楚,如今的规模也不太清楚。 “罗网的记录文书?” “这……,武真侯应该前往问询少府令赵高才是,数年前,罗网虽名义上归于启统御,实则对于那些杀戮之事启并不关心。” “武真侯又超凡脱俗,是故,罗网一直在少府令赵高的掌管之下,自从吕不韦身陨之后,其府中关于罗网的文书全部被转移至咸阳宫永巷之内。” “那里堪为一座密地!” 昌平君熊启奇异,对于罗网,自己了解的也不多,但是近年来罗网的办事能力还是清楚的,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好,每岁花费的财物倒是不少。 缘由是秦国面对山东游侠的应制手段,大王也没有给予废除。 如今听得武真侯之言,似乎突然对罗网感兴趣了。 “莫不罗网行事有何不妥?” 熊启又是一言。 “罗网行事自然如臂挥使,只是其内的天字一等杀手仍旧不多,此次陇西郡内,农家派来六名化神巅峰的武者,墨家有一位半步玄关的武者,欲要刺杀本侯。” “本侯事先虽有警觉,却没有受到讯息,故而,想要知道在如今的农家之内,罗网是否有棋子落下,没有棋子也就罢了,若有棋子,本侯觉得……罗网此罪不小。” “昌平君以为如何?” 的确,对于昌平君这般手握相邦大权,又是秦国的相邦,一言都足以影响数十万大军,都足以影响诸夏之事,的确没有必要将目光落在罗网这个小东西上。 岁月长河中,这个小东西发展的可是不错,而且已然有了尾大不掉的姿态。 如今自己有权插手罗网,那种事情当不为出现。 “果然如此,罪责罗网理所应当。” “那些农家的顶级高手与相关武真侯擒拿的墨家之人,如今正被镇压在国狱之内,重兵日夜看守,大王决意,明岁攻赵之前,杀之祭旗。” 熊启颔首以对,罗网之内,尽皆是一些流浪杀手、剑客之人,杀了也就杀了,没有什么可以心疼的。 对于武真侯所言的那些农家高手与墨家游侠、百家之人,也是清楚,近月之前,武真侯曾派遣重兵将那些人押送至咸阳,引得咸阳上下一阵惊愕。 自己虽也对于农家派出高手刺杀武真侯不满,但于自己无关。 “既然在咸阳宫永巷之内,那么,本侯明日再去一观。” 永巷,位处咸阳宫一隅,四周高墙矗立,进去容易,想要出来难如登天,加持重兵把守,一直以来,都是咸阳宫内部的狱所。 毕竟,咸阳宫为王族之地,其内之条律与大秦条律有些许不同,加持王族隐秘之事,更需要这样一处所在,赵高将罗网文书留存在那里,地方选的不错。 ****** “父亲。” 罗网的事情没有下落。 昌平君熊启见状,笑语相迎周清前往府邸之上,摆宴相贺。 于此,周清也没有拒绝,如果是其他的重臣,或许要避讳一二,但是自己没有这个必要。 昌平君的府邸亦是在咸阳西城区域,论占地之辽阔、院落之多寡,与自己的侯府不相上下,熊启在前引路,周清后面跟随。 晴空当头,一行人刚入院落,迎面不远处,便是跑来一个身着粉色裙衫的小姑娘,眉目清秀,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哈哈,涟儿。” “武真侯,此为小女涟儿,说来,自从涟儿出生的时候,武真侯一见其面,如今却是第二面,涟儿,快来于武真侯行礼。” 昌平君熊启神容欢喜,身躯半蹲,将小姑娘拥入怀中,亲昵的向着周清介绍道。 语落,单手指着周清,对着小姑娘说着。 “熊涟见过武真侯。” 年虽幼,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规矩无比的礼仪,两只小手微动,福身一礼,有模有样的。 “哈哈哈,起来吧。” “本侯与你父同殿为臣,以此而论,倒是你的长辈,哦,不错,数年前本侯送与你的这枚玉佩还带在身上,那里面有着本侯的一丝真元,于你颇有裨益。” “今日一见,你且说说,想要什么礼物,诸夏之大,如今本侯拿不出来的东西可不多。”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周清也是朗朗一笑,单手随意挥动,话语间,感应着对方身上的熟悉之物,微微颔首,看来熊启还是知道好东西的。 近前一小步,饶有趣味的看过去。 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小姑娘便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个落难公主了,如今熊启还没有走到那条路,一切自然无忧。 “武真侯数年前的那一枚玉佩,足堪重宝了。” “涟儿不许无礼。” 听其武真侯谈到那枚玉佩,原本自己当初也是没有在意的,后来一位通晓武道的朋友见到,觉得奇异,细细感知,甚为赞叹。 言语,若是将此玉佩常年佩戴在身上,可保贵体安康无忧,闻此,便是带在涟儿的身上,说来,自从带上那枚玉佩以上,涟儿还从来没有生过一场病。 武真侯乃是道家天宗的高人,更是山东百家口中的武道超凡者,那枚玉佩已然超越凡俗,熊启摇摇头,看向自家女儿。 “……,是,父亲。” 对于眼前的这个和父亲站在一起的男子,熊涟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是好闻,很是令人顿生亲近之感,闻此,眼中一亮,正要说道什么,却是被父亲拦阻。 “昌平君无需如此。” “你个小家伙且说说心中想要之物,无需理会你父亲。” 周清亦是摇摇头,再次看向熊涟,略有好奇,刚才小姑娘心中明明已经有了想法。 “武真侯太过垂怜也。” 熊启无奈,低语轻叹。 “真的吗?” 小家伙似乎有些不相信。 “涟儿,不可太过。” 熊启虽应允,但自家女儿自幼也见识诸般,近一两年,华阳祖太后觉得寂寞,涟儿也时不时的入宫,故而眼界不低。 “是,父亲。” 小姑娘似乎应该明晓些道理了。 “涟儿想要姨姨的病快些好起来可以吗?” 小姑娘脆音落下,又是福身一礼。 “哦,哪位姨姨?” “昌平君,莫不是府上有病人?” 姨姨者,妾侍也。 闻此,周清神色先是一愣,而后好奇的看向昌平君,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本以为小家伙会要一些玩物之类的,没曾想是这个要求。 第七百九十三章 八剑剑主 “武真侯见谅,小儿有些妄言了。” “说来,倒是去岁启新纳的一名女子,体质稍弱,数月前怀有身陨,如今倒是逐渐消瘦起来了,也从咸阳宫请来院医诊断。” “只是言语是若儿根基先天有损,后天难以补足,涟儿常去那里玩,倒是知晓一些。” 提及私家秘事,熊启略微有些尴尬,轻声呵斥一二,近前一礼,倒也没有隐瞒。 纳彩女子,本为常事,不过终究为家事,罕于外人道。 “根基有损,又怀有身陨。” “若为先天不足,诸夏之内,能够给予诊治的还真是不多,百家之中,也只有医家、农家有这个本领,昌平君交友广博,何不请他们前来?” 周清轻轻一笑,缓声言语。 看着身旁的那个小姑娘,目光又随意落在熊启的身上。 “武真侯说笑了。” “启多年来,均在关中,于百家之人多不相识,医家的人,数年前倒是一见念端先生,可惜,前些时日从陇西传闻,念端先生已经身死了。” “至于农家,却是多在山东诸国,不若墨家猖獗。” 昌平君熊启神色未改,拱手一礼,上前一步,礼向正厅。 心间深处,却是不自觉的暗自警惕起来,这……武真侯今日这般爽快的应自己之言,前来府上宴饮,似是别有深意。 难不成武真侯已经发觉了什么,还是说那六位农家的长老知道了什么。 “即如此,本侯已经应下熊涟之言,待会让本侯一观如何?” “本侯虽不通医道,但万法同途。” 周清朗朗一笑,踏步在前,不在那个问题上多在纠缠。 “如此,当为上佳。” “数年前,医家念端就曾语,道医一体,武真侯道者超凡,想来在医道上也是超凡,若是武真侯肯出手诊治,定然手到擒来。” 熊启大喜。 其余之事且不说,对于武真侯的医家手段,还是颇有耳闻的,绝对是诸夏一等一的手段。 “希望如此。” 周清点点头。 随其后,熊启倒是没有着急此事,先前已然有了吩咐,正厅之内,此刻已经条案陈列,茶香漂移,精致的点心盛装而出。 二人入座,彼此随意闲谈。 未几,有一位侍从从门下送来一件物事。 “武真侯,这是……?” 熊启居于主座,看着武真侯手上的红色木盒,略有奇异。 “此为昨日本侯入凝香宫的时候,大王赏赐的清静之香。” “其有清静心神之妙,凝神醒气,对于昌平君来说,堪为助力,今日匆忙,念及珠宝美玉怕是昌平君不缺,此物正合。” “就送与昌平君,切勿推辞。” 正是昨夜王兄赏赐的那个承载清静之香的木盒,单手虚托,劲力吞吐,伴随口中之语,便至熊启所在的条案之上。 “既是大王赏赐,此等贵重之物,启……焉敢受之!” 熊启不由的从座位上起身,看着面前条案上的红色木盒,不疑其来历,以大王对于武真侯的宠幸,此等物事不算什么。 但其内蕴清静之香,也不算什么,就是武真侯提及凝香宫,不知是否有深意。 今日邀请武真侯前来府邸之上,虽是随意,但也有些许的深意,武真侯向来聪慧无双,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听闻近月来,诸多政务文书多由国府与昌平君处理。” “费劳心力甚多,如果昌平君不能受之,咸阳之内,也无人可受了。” 单手徐徐摆动,对着熊启摇摇头。 “处理政务文书,本为启份内之事,不以为功。” “武真侯既有此言,想来也知晓大王近来鲜少朝会,诸多政务也有些许松懈,武真侯以为如何?” 即如此,熊启只得深深一礼,算是收下此物。 归于座位,话锋一转,落到如今咸阳暗地所言之言,武真侯刚才也已经隐约提到,昨日自己也听闻,长史李斯曾找上武真侯。 “天地之道,一阴一阳,政事之道,一张一弛。” “深冬时日,朝野上下本无大事,对赵攻掠也已经交由上将军王翦、蒙武等,诸般政事,有国府上下统筹处理,近月来也无差错。” “即如此,朝野运转正常,大王休闲一二,自无不可,而且,也许……在这个时候,未必不是大王对于国府的考验。” “昌平君以为如何?” 昨日凝香宫内,王兄身上的精气神不见亏损,仍为旺盛,若言沉溺于后宫女子之中,纯属荒谬,对于《韩非子》,王兄素来喜爱。 如今所行,正合其内一篇《喻老》,诠释道家真意,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昔者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 楚庄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 处半年,乃自听政。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六,而邦大治。举兵诛齐,败之徐州,胜晋于河雍,合诸侯于宋,遂霸天下。 攻赵前夕,正是要再次一整内政的时机,只要秦国内部不乱,那么,赵国之内,就算有再强的力量,也不可能对抗秦国。 如今闲适月余,接下来怕是会继续如此,待明岁攻赵之时,国府上下,怕是要有一场不小的整顿了。 或许昌平君也看出来了,或许尉缭子也看出来了,或许李斯也看出来了,却没有说出来,毕竟人臣之道,岂可一语而中地。 “哈哈,武真侯所言甚是。” 点到即止,昌平君亦是有些感慨。 自己呆在大王身边十多年,对于大王的性情自然了解不少,若言大王是贪图享乐之人,贪图女色之人,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最为宠爱的丽夫人,当年也只是短暂的留宿,后来也只是前半夜留宿,后半夜独处政事,近来懈怠政务,一开始也有些不了解。 后来自己细细一想,大业未成,大王不会如此。 若是不是表面所见到那般,那么,一切就危险了。 大王之意虽可看出,却不可说出,不然,见恶于大王,就不妙了。 而武真侯昨日刚归于咸阳,就已经看得出来,不愧是大王最为信任之人。 一时间,熊启感慨良多。 ****** 两个时辰之后,周清从昌平君府邸中走出,对于其所纳彩的那位女子也给予诊断了,却是先天不足,但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此次归于咸阳,其实并无大事,如今的时日距离立春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离开熊启府上,已经过了午时,想了想,便是入宫。 对于罗网内的一些档案自己的确有兴趣。 “赵高见过武真侯!” 让李仲派人传音少府令赵高,未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是近前。 浅红色的袍服着身,职为少府令,虽然职位不若中枢重臣,但在某种程度上,堪为要臣,未有高山冠,不过一个简单的宫廷内臣之冠。 躬身拱手一礼,未敢失礼。 “无需多礼。” “本侯来意你可知晓?” 踱步于咸阳宫前的场地之上,打量着面前的赵高,一身修为还是先天巅峰层次,轻语一眼,对着旁边的巡逻兵士摆手示意离开。 “知道,刚才卫尉传音的时候,已经告知了。” “武真侯,请随赵高这边走。” “罗网内的一切文书留存,如今被赵高放在永巷之内,除却天字一等有资格入内一观,其余等级杀手均没有这个资格。” 赵高连忙颔首。 对于面前的这位武真侯,心中也是有些浅浅的惧怕的,对方不仅是大王信任之臣,还是一位武道高人,早就破入玄关。 自己的一言一行怕是都在对方的眼眸之下,自己虽也是得大王看中,但自觉远远比不上武真侯的份量。 “越王八剑,如今的剑主可曾齐备?” 周清倒是没有在意赵高的心理活动,如今的赵高不过是一个得力的近臣,算不得什么,忠心还是有的,办事能力还是有的。 数千年,赵高曾向自己讨要越王八剑,自己也给了,对于八剑的剑主,自己倒是没有关注过。 “这……,赵高惭愧,暂时还没有齐备,那等名剑,均可遇不可得,赵高是想要为它们选择最强大、最适合的剑主。” 提及此事,赵高不由的摇摇头,在文信候吕不韦之时,那等八剑的剑主,都是化神层次的修为,如今罗网在自己手下,怎么说也得那个层次。 可……化神武者本就不多,秦国之内更为罕见,除非在山东诸国寻找,可秦国的势力暂时在山东诸国难以扩张,先前的计划,是随着大秦攻灭山东诸国,再行招揽。 如果能够招揽到一位如同黑白玄翦那个层次的武者就好了。 根据罗网内的传闻,黑白玄翦很有可能已经在武真侯的助力下,臻至半步玄关了! 近月前的楚国之乱,黑白玄翦就曾现身,争斗鬼谷子与楚国王室祭祀一脉武者,不分上下,可见一斑。 第七百九十四章 六道甲子锁 “燕赵之内多游侠,明岁秦国攻赵,或许会有不少合适的。” “说来,本侯倒是想起一桩事,记得今岁初,后宫新选送的女子是由少府令亲自挑选的吧?” 罗网终究只是一个辅助性工具,诸子百家虽强,只要不联合起来,都是一盘散沙,将来轻易可以给予击破,这一点无需着急。 简单语落,话锋内蕴别样的含义。 “武真侯所言甚是,是赵高有些心急了。” “后宫内新选送的女子?不错,是赵高奉王命挑选的,大王曾语,将来要用六国女子填充后宫,以为诸夏一统见证。” “故而,武真侯灭韩之后,赵高从那些女子中选出了十名姿容出众之人,送入后宫。” 从山东诸国寻找越王八剑的剑主,也是赵高所计划的,闻武真侯也是这个建议,顿时,面上为之颔首,轻轻一笑。 听得后一句问询,心中不自觉的为之一突。 莫不是武真侯知道了一些什么? 当初选送女子入咸阳后宫,曾有人专门寻上自己,献上不少的钱财,让自己送一人进去,当时自己本不在意,因为大王在女色方面,本就不显。 纵然送入后宫,也不一定有成效,可是近月来,那个女子竟然罕见的受宠,正是凝香宫的凝香美人,实在是出乎赵高的预料。 先前也查了,是不是有别人助力,也并没有。 对于那位凝香美人的来历,自己也是好奇,可是罗网的信息中,那女子身家清白,更为赵高可疑。 “后宫之内,外臣难入。” “那些女子的挑选一定要更为慎重,切不可让生有异心的山东女子混入其内,若然大王有碍,这个重责应不用本侯多言。” 周清只是些许的警告之言。 对于此事,赵高应该知晓的更为之深,他现在的一切都寄托在王兄身上,王兄有恙,他也得不了好处。 “多谢武真侯警醒。” “赵高铭记在心。” 感此,赵高又是一礼落下。 而后,踏步在前,领着路。 咸阳宫永巷所在,颇为偏僻,按照天地方圆的位置来看,更是处于阴暗之所,高墙围起,阳光不侵,终年常处于昏暗、潮湿之中。 不过,一处咸阳宫内狱也不需要什么上佳之地。 这里,周清还是第一次来,灵觉扩散,四周的武者不少,大都为先天层次,各个关卡都有兵士把守,想要进去,层层核查令牌。 “武真侯!” 看着面前一个身着浅黑色袍服的内廷服侍男子行礼,周清点点头,却不认得对方。 “武真侯,这位是永巷令。” 少府令赵高察言观色,半步而动,近前一语。 “哦,永巷令。” “说来,今日算是本侯第一次前来永巷这里,以前听闻,凡咸阳宫罪行加身之人,均会落在永巷,难以出去,此事可为真?” 这个传闻周清听过,倒是有点兴趣。 有着赵高和那位永巷令在前,一切更为方便了。 不过,向着深处走出,四周的围墙也是越来越多,均是丈许以上,暗褐色的陈列在其内,地面潮湿一片,鼻息间也有些许难闻的气味。 “此事……倒也不为假。” “宫廷之人犯事,大凡只有两个结局,一则,落入永巷之内,二者,直接处死,若然或者走出宫门,则有可能泄露王室机密。” “除非有王书特恩,否则,都为于此。” 那永巷令躬身一礼,倒也没有隐瞒,此事本也不是秘密,而且落入永巷内的人,多位后宫诸人,那些人对于王室秘闻知晓的不少。 若然活着走出咸阳宫,有损王室威严! “有点道理。” 周清点点头。 三代以来,王室之内发生的诸般事情太多太多,若是传扬出去,不仅有损王室威严,还会影响对于整个诸侯国的统治。 在王室之内,有能力自然可以享受超凡的尊贵,否则,便有性命之危。 “武真侯,前面便是罗网文书留存之地,虽在永巷,但普通之人想要跨越罗网之门,也得花费极大的代价。” 转过两三个拐角,来到永巷堪为极深处。 这里仍旧有大量的巡逻之兵,永巷令在行走完刚才那段路,便是告退。 顺着赵高手指的方向,灵觉扩散,却有一处十多位先天武者守候的入口所在,只有一个入口,同样,入口也是出口。 “看来少府令对于罗网管理的还是颇为顺手的。” 罗网之门。 看着面前一座古红色的巨大青铜大门,厚重无比,宽约丈许,高约两丈有余,两侧有着身着黑色劲装的武者护持,均手持刀剑。 整个大门似是嵌在围墙的一角,门体之上,奇特的兽行纹理烙印其上,颇有些邪恶之感,令人见之生畏,难以生出靠近之感。 “武真侯过誉了。” “为大秦一天下大业,武真侯与昌平君劳力甚多,赵高才学不显,难以为大王分忧,只有尽可能的将罗网管理好,以免侵扰两位大人。” “可惜,赵高不才,数年来,虽竭尽全力,仍不能够压制那些猖獗无比的游侠,让武真侯与昌平君失望了。” 赵高面有羞惭,拱手一礼,看着不远处罗网之门前的那些人,沉声而应,摇头而叹。 “哈哈哈,少府令倒是让本侯无无话可说。” 瞥了赵高一眼,周清朗朗一笑,驻足在青铜巨门之前。 “武真侯怜悯赵高也。” “请武真侯稍等片刻,此门内蕴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以六道甲子锁封镇,不通晓六道甲子锁的运转变化,想要破开此门,怕是只有武真侯这般破入玄关的武者了。” 赵高轻轻一笑,挥手间,青铜巨门前的那些人撤去。 上前一步,在单指在青铜巨门上点动,随后,便是一阵机械的运转声音从青铜巨门内传来,浑圆一体的青铜巨门上浮现一个缺口,绽露其内的机关。 一丝丝暗红色的玄光笼罩体表,双手掐动印诀,调动天地元气,波动六道甲子锁内的机关,顺从机关的变化,足足二十个呼吸之后。 伴随着整个青铜巨门的不断脆响传来,内部的机关运转速度越来越快。 “开!” 一语轻落。 面前的这道青铜巨门迸出一道沉重的声响,目光所致,青铜巨门缓缓升起,外界的骄阳之光投射其内,黑暗的光芒不存。 “武真侯,请!” 做完这一切,赵高微微转过身,颔首一礼。 “内部应该也有留存黑冰台历代的文书吧?” 罗网的前身便是秦国王室黑冰台,在文信侯吕不为摄政时期,强行掌控黑冰台,凭借强大的物力、财力打造罗网。 按理说,黑冰台与罗网是一体的。 “有。” “不过想要阅览那些更为机密的文书,必须爵位臻至大庶长以上,亦或者有王书之令,武真侯位列关内侯,自然有这个资格。” 赵高给了一个肯定回应。 黑冰台作为秦国王室百多年的密探组织,其内隐秘颇多,普通人自然难以窥探,大庶长之爵位列十八等,关内侯十九等,遍观如今的秦国上下,有资格的屈指可数。 “哦,即如此,我等进去一观。” 青铜巨门升起的速度不快,足有两丈有余的高度,尽皆被机关隐入一侧。 光明投入其内,内部灯火为之而起,灵觉探入其内,幽森一片,更显寒冷,些许关卡、角落,还有活人的气息。 “地下还有两层?” 先前行进这里的时候,并未有高楼的存在,扫视之下,整个占据的范围也不大,踏步在平坦光滑的地面上,映衬着四周灯光,眼中闪烁玄光,轻声问道。 “一共有三层,武真侯可尽览。” “按照绝密程度的不同,归类不同的层级,先前赵高曾言,天字一等杀手也可入内,但仅此一层,不知武真侯想要了解什么讯息?” 宽阔的大厅内部,书架林立,其上按照国别分别给予放置诸多竹简、羊皮卷、纸张文书等物,如今的诸夏山东,所剩余的诸侯国只有五个。 但在这里,却是有数十个国别的划分,吴国、越国、鲁国、中山国、义渠国……已经不存于诸夏的诸侯国仍有文书留存。 由着相隔甚远的灯火之光,看得很是清楚。 赵高屈身引路,对于这里,自己很是熟悉,许多内容自己也都看过。 “罗网在诸子百家应该都有探子存留吧?” 周清自是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接问道。 行至鲁国所在的书架之前,随意拿起一卷竹简,轻轻打开,其内是一些鲁国的兵力部署防御等讯息,很是简略,但一眼就可以明白。 鲁国被灭在数十年前,那个时候,还是黑冰台当道。 “在墨家、农家、儒家等大家内都有。“ 赵高颔首以对。 “道家呢?” 周清闻此,不由的笑看过去。 “这个……,道家人宗入世,参与山东诸国纷争,有探子存在,而道家天资超凡脱俗,又有武真侯如此,赵高岂敢。” 顿时,赵高神色一滞,心中又是一突。 而后,拱手一礼,缓言道之。 “无妨,道家天宗超凡脱俗,如果你有好的弟子,也可送进去,本侯也很喜欢。” “罗网之内,对于诸子百家应该有一个实力划分,说来听听?” 周清摇摇头,道家天宗与人宗迥异,修炼之法也是如此,祖师的《道德》真经传下来数百年,可是无一人可以修炼至身融万物的境界。 纵然有探子入内,也没有太大的作用,顶多得了一些修炼之法,那些修炼之法虽重要,若不明悟道家的修行理念,得了也是无用。 轻轻放下手中竹简,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第七百九十五章 重赏 “赵高惶恐,斗胆一语。” “山东诸子百家,论实力划分,当以弟子数量多寡、所影响区域为上,以此而观,农家可为第一,其门下弟子号称十万,扎根诸国,弟子数量又远远超过这个数量。” “其次为儒家,在齐鲁一地,儒家的实力丝毫不弱农家,近百年前,儒家孟轲当位,一举将齐鲁之地的百家镇压,独尊儒术。” 静静的一层大殿内,书架林立,并无多余的东西,不远处倒是有几张条案,铺着几条绒毯,以备所用,闻武真侯之语,赵高躬身微笑。 “有点意思。” 周清不做评论。 “再者便是墨家,不过近年来,墨家缕缕侵犯秦国内部,弟子损失颇多,虽如此,仍旧有大量的弟子跟随,尤其是在楚国的机关城总部。“ “再次者,便是兵家,兵家传承各异,以兵戈之战为上。” “秦国为法家乐土,阴阳家入秦国,鬼谷弟子分散,盖聂在秦,卫庄如今消失不见,其余百家多不惨和诸夏纷争。” 执掌罗网近些年,对于各种讯息也看了颇多,胸中自有丘壑,赵高一一的将百家实力强弱划分而出,单一的百家只是有些麻烦。 如若联合起来的百家,那可就不仅仅是麻烦了。 “如果将那些敌秦的百家一一翦除?” 周清再问。 “这……,赵高先前曾听大王有言,或许只有等到大秦一天下之后,整个诸夏再无百家藏身之所,期时,那些百家只有一条路。” “有死无生。” 赵高又是低语回应,面上徐徐的笑意闪烁。 “哈哈哈,由你掌握罗网,本侯与昌平君也的确放心。” “如今百家中,儒家奉守中庸之道,不予掺和纷争,墨家巨子路枕浪在大河以西,唯有农家是变数,你可有应对之策?” 不愧是得力的近臣,周清颇有赞赏的看了赵高一眼。 继续向着里间走去,行至赵国所在的巨大书架之前,上面按照一位位赵王的纪年给予分列,上面最新的便是赵王迁了。 拿起一张文书,翻阅起来,上面是一些宫廷秘闻,上卿郭开与赵王迁的荒淫无道之乱。 “欲要农家不惨和纷争,赵高以为,唯有农家自身先乱起来。” 赵高紧随其后,看着武真侯随意的动作,心中也是奇怪,不知道武真侯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找自己聊天。 亦或者是……敲打一下自己? 还是找寻一些隐秘之事。 “说说看。” “我们去下一层。” 周清放下手中的文书,这里层的东西的确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许多东西,只要划分心思,总能够搜寻到的,看了一眼赵高,轻语道。 第二层的入口在一层深处。 赵高在前,轻车熟路的找寻到一处空旷区域,随手在旁边的明柱上拍动,便是一阵清脆的机关运转之音回旋,空旷的区域上裂开一条向下的宽阔通道。 阶梯而下,已然有灯火从下方传来,略带一丝许久尘封之后开启的异样气息。 “二层这里除却是一些更为隐秘的文书记载外,还是罗网内任务发布的存留处所在,按照惯例,每年王室都会有一定的财货赏赐罗网,作为运转所需。” “不过,随着罗网的壮大,那些财物有些不够了,故而,罗网在山东也承担一些刺杀、押送货物的任务,获取赏金以为所用。” 九层阶梯而下,自有灯火燃起,这里的空间范围比起一层小了许多,同样是一个个木架林立,上面按照国别,给予分开。 赵高继续缓声介绍着。 周清在其内慢慢走着,行至最近的一个木架前,拿起一卷文书,纸张写就的,明显是近年来的,上面记载的是赵国内的一桩隐秘之事。 “哦,春平君已经和那个胡姬太后搭上了,有把柄落在郭开手中?” 看着手中的文书记载之事,周清颇为诧异。 对于此,自己的确不清楚。 春平君乃是孝文王时期的太子,因长平之战,不得已入秦国为质子,后来王位落在悼襄王身上,而悼襄王的王后,也就是如今赵王迁的生母胡姬太后,两个人竟然搭上了。 据自己所知,春平君可是颇有能力争夺王位的赵国王室一脉,同前太子嘉一般的遭遇,与太子嘉又不同,春平君对于邯郸大营的掌控力相当大。 太子嘉除了一点仁名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力量,果真如此,那么,整个邯郸之内可就彻底被郭开所掌控。 “这是五日前送来的一份秘密文书。” 赵高闻声,近前低语。 “如今邯郸之内,应该是行人署上卿顿弱在吧?” 单手握着手中文书,周清眉目一挑。 “是。” 赵高回应。 “他可知此事?” 周清身躯微转,看向赵高。 “赵国的罗网之人行事,相关文书会有一份送至顿弱上卿手中的。” 赵高点点头。 “春平君不足为靠,顿弱在邯郸危矣。” “你即刻下令罗网在邯郸的人手,尽全力护持上卿顿弱,若然顿弱上卿无忧,本侯不吝舍赏赐,若然顿弱有恙,他们就都不用回来了。” “听清楚了?” 邯郸之内,现在已然被郭开完全掌控。 顿弱行事向来是借力打力,果然欲要说动春平君来牵扯郭开,不仅不会有什么助力,还会引来祸事,一语轻言,周身浅紫色的玄光闪烁,无形的威势绽放。 “喏。” 赵高周身为之一禀,一礼称是。 阅览完毕手中文书,又拿起旁边的其余文书,都是邯郸城内一些文武大臣的动向,堪为机密,有的人表面上臣服于春平君,实则已经倒向了郭开。 有的人还是太子嘉的人,有的人还是燕国的探子……,有点意思,这些消息若是传出去,确实影响很大。 “说说你先前如何准备预谋农家,墨家已经在陇西两郡被本侯重创,农家很有可能大动作。” 随意行走,来到魏国所在的木架之前,拿起最近的一份文书,细细一览,有点意思,嚣魏牟已将将魏武卒扩充之十五万了,最近更是在平阳一侧驻兵甚多。 距离赵国仅仅隔着漳水,如果救赵,顷刻而至。 翻阅其他的文书,则是一些魏王的嗜好性情,喜好猛犬,在王宫内多有犬舍设立,为此,连后宫诸多美人都无视。 赵高紧紧跟随者。 “欲要农家不插手,非有农家自身陷入乱局。” “赵高以为,首先,武真侯在陇西擒拿的那六位农家六堂长老是一个很好的棋子,进来的北城区域内,罗网查到,有许多游侠汇聚北城,似乎要有所行动。” “不出意外,他们肯定是想要冒险将那六位农家长老救出来的,在那里,赵高已经备好了一份大礼等候他们,只要他们动手,绝对会送给他们一份惊喜。” 紧随先前之言,赵高朗声而道。 有条不紊的说着对于农家的谋略。 “这……似乎还不够?” 周清一边看着手中文书,一边回应着。 “武真侯明鉴。” “若然那些游侠真的要救农家六位长老,不仅不会有收获,还会有许多人手折损,这是一次罗网有一次打入农家的机会。” “欲要农家自乱,非有农家六大堂主乃至于侠魁有恙,才会如此,故而,赵高下一步便是准备离间农家六堂,山东诸国内,农家六堂内部的纷争不是秘密,尤以神农堂朱家和烈山堂田猛针锋相对。” 似乎,对于农家,赵高已经有了动手的准备,连续的动作连接很紧密。 令的周清都不住的为之颔首。 方法的确可行,任何一个坚固的堡垒,最容易攻破的方式就是内部,放下手中的文书,虽然是一些隐秘信息,于自己来说,没有太大作用。 “农家的侠魁行踪如何?” 看着不远处的任务处,行将过去,又随意问着。 农家的侠魁田光自己多年前见过一次,一直以来,行踪都是很隐秘的。 “农家的侠魁田光最近多在齐国与楚国之间来回,身边有不少实力强大的武者陪伴,缘由于此,罗网不能得到太多讯息。” “似乎在预谋什么,具体未可知。” 闻此,赵高没有多做思考,应声而应,那些讯息,自己知晓的很明白。 “吩咐罗网之人,如果能够杀了农家侠魁,获得田光首级者,本侯愿意赏赐一颗聚仙丹,此丹是阴阳家秘传,少府令该知晓功效。” “能够杀了农家六堂堂主任何一位,本侯赏赐一颗定灵丹,此丹是服食一脉的珍品,如少府令这般的修为若是服用,颇有可能一举神融天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许那些人不太容易杀,但对于他们造成些许影响,还是不成问题的。 “聚仙丹!” 闻此,连带赵高的一颗心都为之震动,那等丹药,自己自然知晓,乃是阴阳家秘传的顶级丹药,玄关之下的武者服用,均有奇效。 尤其适合化神武者服用,虽不能够妙悟玄关,但实力大进是一定的。 至于定灵丹,以武真侯这般的身份,也不会欺骗自己的,果然可以一举破开先天关卡,迈入化神,更好不过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相助一力 “知道本侯为何今日前来此地吗?” 站在任务处的文书存留,上面都是一些大小之事,暗杀、押送、刺杀、毒杀……的目标很多,九层以上,自己都不认识。 不过出的价格倒是都不低,以此维持罗网的运转,倒也合罗网自身的道理,收回目光,总的来说,还处于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对于下面的三层没有什么兴趣,今日前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查询一些资料讯息,如果自己想要知道,赵高会全部送过来的。 “武真侯明言!” 赵高近前一步,不明个中之意,但今日武真侯突然前来,的确令自己心中一突。 脑海中翻滚诸般信息,自己和武真侯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纠缠,更没有什么利益纠缠,况且武真侯如果要处理自己,很简单的。 思忖很久,还是想不通。 “有些事情,你不说,本侯也能够知晓。” “凝香宫的事情,本侯不想要在看到下一次。” “另外,牢记你自己的职责所在,不要做出一些超过本职的事情,否则,即便本侯不在咸阳,一些麻烦也会找上你的。” 伴随口中轻语,脚下紫色玄光忽闪。 那个凝香宫的女子能够入咸阳后宫,赵高绝对是出过力的,而且一开始安排的住所,正巧在通向昭德宫的路上。 接下来堪为多事之秋,少府令的职责不多,就是近臣所应该做的一切。 果然插手别的,如今的秦廷中枢重臣与后宫之人,力量可都是不弱。 “谢武真侯警醒,赵高必铭记在心。” 赵高只感觉在武真侯面前,自己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任何秘密一般,极力的想要稳住心神,却都难以抵挡虚空传来的威压。 武真侯竟然可以肯定凝香美人是自己的手笔,可……罢了,那凝香美人入宫,的确是自己所为,至于超越少府令职责之外的事情。 虽也有,但自己都是很小心的,凡是有可能得罪重臣的事情,一概不做,除非有把握,才动手,这一点……武真侯都知晓? 心神凝练,只得牢记。 “行了,本侯之前所言,你尽快吩咐下去。” “此外,每个月,向本侯传来一份罗网文书。” 单手负立身侧,看着这一层的诸多文书,没有继续理会,脚下紫光闪烁,整个人消失不见,只留下最后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 “喏。” 闻此,赵高未敢抬首,又是一礼。 ****** “你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前来见我?” 府邸的密室之内,条案陈列,看着不远处衣着装扮如普通秦人的三位精壮汉子,熊启眉头一挑,略有一丝浅浅的不满。 自己原本不想要和楚国、和农家有什么牵扯,奈何自己体内流淌着楚国王室的血脉,在文信候吕不韦死去之后,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整个楚国眼中在秦国的支柱外戚之人。 连带华阳祖太后都多次于自己这般言语。 加持秦廷之中,还有不少来至楚国的官员,关中之地,更是有不少,军中也有不少,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楚国外戚的好处。 没办法,熊启只得承担起这个责任。 没曾想,似乎……已经难以脱身了,华阳祖太后曾说,这就是自己应该背负的使命,体内流淌楚王的血脉,就应该为大楚谋利益。 由着楚国外戚的关系渠道,结识了农家的人,如眼前的这三位农家堂主,烈山堂田猛、蚩尤堂田虎、神农堂朱家。 咸阳之内,对游侠的打击力度是最强的,所汇聚的顶级武者也是最多的。 “昌平君见谅!” “我等也是无法,才前来府上的。” 烈山堂田猛,浓眉大眼,毛发飞扬,身着普通老秦人的装束,虽如此,眉宇间仍不能够掩盖那一丝霸道之感,闻昌平君熊启之言,顿时从条案后挺直身躯,拱手一礼。 “记得月前,昌平君曾发下一份文书于农家,寻找精通医道的高人,今日前来,神农堂堂主主家与我一同前来,六堂中,论治病救人,神农堂堪为顶尖。” “想来可以为昌平君满意。” 田猛朗声洪亮,先是欠身一礼,而后提及一件事,那是昌平君摆脱农家的一桩小事,之前本不在意,因为咸阳城内也有医家的人。 如今却是不能够不理会了,为此,还拉来向来与自己不对付的神农堂朱家。 “朱家见过昌平君。” 身高不过三尺有余,略有些肥胖,面上带着一个颇为喜庆的面具,闻田猛介绍着自己,顿时笑意忽闪,也是挺直身躯,小手一礼。 “嗯,那件事……,怕是诸位要白来一趟了。” “昨日武真侯前来府上的时候,启曾拜托武真侯一观,如今我那内妾已然无恙。” 听得烈山堂田猛一言,熊启似是也想起来了,的确,眼见内妾怀有身陨的身子一天天变大,如果不能够快速解决病患,当于大于小都有损伤。 于是,便写了一份文书,传入农家之内,希冀有帮助。好在昨日,涟儿的一句无心之言,请动武真侯,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廷之内,武真侯虽武道超凡,但其人位列关内侯,想要请动他,怕也只有大王了。 迎着田猛三人看过来的目光,熊启摇摇头。 “武真侯,天宗的玄清子!” “若然是他,医道当在朱家之上,这两日,其人也的确从陇西返回咸阳了。” 闻此,朱家那前一刻还在欢喜的面上,不自觉的变换成惊讶,而后变成无奈之感,自己的医道虽也不错,但比起玄清子还是远远不如。 道医一体,不只是说说。 他们在咸阳也有些时日了,玄清子从陇西归来,自然知晓,归来的目的虽不清楚,但心中都有猜测,不外乎明岁的秦国攻赵。 “你们今日前来,怕是为了此刻被压在北城的农家长老吧?” “于此时,大王已经有王令落下,那六人欲要刺杀武真侯,按照大秦律,理应除以极刑,明岁立春之后,市口五马分尸祭旗!” 虽然面前的三人不说,熊启也能够知晓眼前三人的来意,不外乎农家的六位长老,对于他们的身份,罗网那边也给予确定。 乃是上一代农家的六位长老,曾参与谋杀武安君白起的那六位长老。 如今又要刺杀武真侯,罪行当诛,大王已经下达了死命令。 “你们敢!” 豁然间,密室之内,一道浑厚响亮的声音荡出,却是蚩尤堂堂主田虎,单手重重的落在条案上,面上满是愤怒,六人中可是有一人是自己的师尊。 “二弟!” 见状,田猛眉头顿时一挑,先前已经吩咐二弟要稳住情绪,想不到还是这般,原本对于昌平君能够出手助力就不报太大希望。 二弟如此,怕更是见恶昌平君。 “昌平君见谅,二弟性子急,事关农家六位长老,略有冲撞,还请不要与之计较。” “对于嬴政于六位长老的处置,我等也是知晓,如今六位长老被关押在北城国狱之内,我等欲要出手救之,昌平君以为如何?” 田猛从座位上起身,躬身一礼。 无论如何,今日前来的目的,也得有所成,否则,心中没有任何底气。 六位长老中,其中有一位也是自己的师尊,农家上下,义气为上,如今师尊被关押在秦国国狱之内,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其救出来。 “你等对北城了解多少?” 昌平君再次摇摇头,对于这些游侠之人,自己也是不喜的,这些游侠之人动不动就要劫狱,动不动就要救人,难道就不知道如果救不成之后的下场? “北城守将嬴伦,麾下有五千兵,日夜巡逻在北城区域。” “国狱只有一个入口!” “罗网也有数十位武者守护在侧!” 虽然北城的消息很多,但主要的也就这三个。 “如此,你等如何救?” 昌平君点点头,留守在咸阳的五千精兵可不是普通的兵卒,那是真正的精兵,只要守住国狱的入口,令你如何强大,也是进不去的。 “此事我等农家上下已经决议好,不日,将会动手。” “今日前来,乃是为了相求昌平君另外一件事。” “对于昌平君来说,应为轻而易举。” 语落,此行农家前来的三人尽皆起身,视线落在熊启的身上。 “你们是……忌惮武真侯?” 以自己对农家的了解,凭借农家在咸阳城的力量,根本无需求助自己。 如今却来见自己,怕是非有一大难关需要自己处理。 对于农家这些游侠来说,所谓的一大难关,也就显而易见了。 武真侯不仅位高权重,还是武道超凡之人。 具体如何超凡不知,能够擒拿农家六位长老,实力可见一斑,如果武真侯留在咸阳城,但凡北城有乱,武真侯亲至,那些游侠落不得好。 “不错。” “玄清子修为早就破入玄关,一身武道超凡脱俗,果然玄清子留在咸阳,怕是北城稍有动静,玄清子便是踏步而至。” “面对玄清子,我等均不是对手,还望昌平君相助一力。” 田猛深深颔首。 原本自己等人也是不想要麻烦昌平君的,因为这有很大的风险,侠魁也传来信息,非到万不得已,不要登门昌平君府邸。 可……玄清子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已然是万不得已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郑国的不甘(万更求票票) “见过大祭酒!” “大祭酒!” “大祭酒!” 大秦护国学宫之内,一晃之间,自己离开这里已经半年了,灵觉扩散,这里的一切如旧,倒是内部的人越来越多了。 每一期都有一千人。 转瞬间,第一期的八百人都快要圆满了,按照学宫定下的期限,明岁立春之后,便会为那八百人准备结业大典,期时王兄也会亲至。 待在咸阳城数日,原本打算休息一段时日,再行前往护国学宫,不曾想桓齮学宫丞直接来了一封文书,让自己前往学宫一观,理顺诸般。 无奈,只好前往。 讲武堂高楼之上,周清踏步在前,俯览而下,此刻正为巳时,讲武堂前的场地上,正有步兵院堂的人训练,远处,也有其他的院堂学员在训练。 三年的时间,足够九大院堂,不,应该说是八大院堂的训练自成体系,水军院堂已经迁往蜀郡江水区域了,留存在这里的只有理论学习。 身侧桓齮与一众学宫博士教员跟随。 “明岁对赵国大战,正好他们也可以亲自经历一下。” “一场灭国大战,足够一些学员成长起来。” 对于第一期的学员,或许在各方面比不上第二期与第三期,但他们却是被寄予最大厚望的一批,从一开始的一千多人,到现在还有八百多一点。 淘汰了两百人,能够继续留在学宫内的,只可能是最为精英的存在。 “大祭酒所言甚是。” “说来,蓝田大营、关外大营、九原大营都已经有不少军中主将前来,准备细细一观那些学员,欲要明岁立春之后,直接将他们带走。” 桓齮朗朗一笑,三年的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快了,眨眼之间,学宫内的学员就要结业了,至今的脑海中,仍旧可以想象的到近三年前那些学员的生涩模样。 可是现在,他们放在军中,担任一名百夫长绰绰有余,再也没有三年前担心的模样了,以他们的潜力,足以配得上学宫给他们的待遇。 “学宫三年来教给了他们不少东西。” “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表现了。” “明岁新学员的招收现在到哪一步了?” 这些好苗子,绝对一等一的好苗子,数百位学员,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成为柱石,周清也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人,绝对的中层柱石。 对着桓齮点点头,随意问道。 “已经在郡城汇聚了,再过一个月,便会前来雍都之地,准备最后的考验。” 桓齮应道。 对于新学员的招收,从立秋的时候,就通过国府下发文书至秦国各大郡县了,历时数月,历经乡里、县里、郡城,最后一步便是学宫。 “接下来,怕是九大院堂内的招收比例应该有所变化了。” “相应的测试,你等也应该应时而变。” 护国学宫内,九大院堂分别是步兵院堂、骑兵院堂、军器院堂、谍探院堂、水军院堂、计谋院堂、内卫院堂、军医院堂、军务院堂。 第一期的时候,以步兵院堂和骑兵院堂占据绝对的比例。 第二期的时候,他们两个院堂也是占据一半以上的比例。 第三期,也就是今岁所招收的学院,两个院堂加在一起,已经不足一半的比例了。 三年的时间,也足以护国学宫九大院堂的特点与军中晋升之路清晰显化,也足以让老秦人对于院堂的选择更有针对性。 “哈哈,三年前,看着步兵院堂与骑兵院堂直接占据大部分学员,其余七个院堂只有很少的学员,我本以为那七个院堂要给予整顿的。” “现在,计谋院堂与军器院堂的人也在不断增多,第三期的招收中,两个院堂都超过百人,其中内卫院堂也是不少。” “蓝田大营前来的主将是辛胜,他前日还特意于我一眼,准备在计谋院堂中招收几个好苗子,省的以后征战的时候,无人替自己谋略全局。” 计谋院堂! 居锱车中,运筹帷幄,妙算千里之外,这是武真侯对于计谋院堂的评价,如果将来有学宫生员可以位列上将军,计谋院堂堪为第一。 上将军不仅仅要能够打仗,还要会打仗! 能够打仗的可以为猛将! 会打仗的可以为兵中之帅,放在大秦军中,那就是主将以上的必备之物,更是上将军人选的必备之物。 不过计谋院堂的淘汰太过于强大,堪为九大院堂之首,第二期进入计谋院堂的有七十多个,如今,近两年过去,还剩下三十个不到。 淘汰了将近一半。 虽如此,第三期的计谋院堂也招收过百名学员,一年不到,已经淘汰二十人,接下来还要继续淘汰。 不符合要求,那就要淘汰,谁说话都不好使,有意见去找大祭酒。 秦廷之内,大祭酒位列关内侯,除却大王发话,无人触及这个眉头,而且大王对于护国学宫的重视也是远远超过武真侯。 如此,就更不用想了。 “哈哈,随他们挑选。” “说不得,本侯也要挑选几个,以备明岁陇西两郡所用。” 周清也是朗朗一笑。 看着由自己提议建立的护国学宫发展至现在,逐步走上正轨,只消接下来学宫成员表现出足够的优秀,那么,护国学宫便会成为秦国根基之一。 中央学宫也是一样! 虽然现在中央学宫内的九大院堂还不是很齐备,内部的院堂博士也有残缺,但现在大秦对于其它院堂的需求并不大。 秦国一直是法家的圣土,法家院堂如今堪为主流,其余百家的院堂也有博士,从法家院堂出来的学员,正好可以前往新攻灭的韩国之土上磨砺一番。 “回头,写个文书呈给国府,让秦国各大军营都要派遣两名以上的主将前来护国学宫,想要从学宫里面调走学员,也得让学宫的学员亲自一观各大军营的情况。” “就是咸阳宫内,卫尉李仲也得亲自前来。” 环绕着讲武堂高楼,目视一周,将整个护国学宫内的一切景象收入眼底,心中一个念头升起,看向桓齮,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此策上佳。” “今晚我就拟定文书,呈送国府。” 桓齮点点头,同身侧的博士们相视一眼,觉得可行。 一个时辰之后。 堪为学宫内的午饭之时。 院堂内的食堂现在有三处,分列在学宫中央核心不远的三处,方便九大院堂的生员。 一道道目光透过镂空木窗看将过去,此刻的食堂内,堪为热闹非凡。 成盆的鸡蛋、鸭蛋之物端出来,成盆的牛羊肉烹饪好端出来,刚烤好香喷喷的锅盔端出来,成桶的汤水也陈列一侧,内蕴药物成分,虽然味道不好,但必须喝。 不喝也行,那你接下来的训练说不得就坚持不下去。 坚持不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离开学宫。 食物制作的并不精美,但量大管饱,营养足够。 看得出,现在的那些生员吃饭,已经不似狼吞虎咽,对于木盘上的食物,都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整个秦国内,怕也就是两大学宫,能够每日每餐有这些东西。 等日后到了军中,想要吃这些东西,除非是打胜仗,亦或者准备打大仗的时候,而且还不一定管饱,缘由于此,就算吃三年吃腻了,也得继续吃。 况且,对于大部分学员来说,这些食物就算一辈子都吃也吃不腻。 “回头,让咸阳宫尚食坊的厨者来几个,儒家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学宫虽不至于如此,也要变换一下花样。” “尽可能让这些生员感受到除了训练与考核,其它都是喜欢的。” 看着那些东西,周清再次看向桓齮。 起码他们这些学宫丞与博士等人吃的就好些,这可就不应该了,比如鸡蛋,可以煮着吃,可以炒着吃,也可以蒸着吃,也可以炖着吃。 那些牛羊肉也是一样。 “这个……,也好。” 桓齮闻此,显示思忖一二,原本有这些饭食,那些生员已经很满意了,起码比起如今外面的秦国之人,超越他们九层九以上。 如果按照武真侯所言,可就真的向儒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也就麻烦了一点点,只要不违反学宫的主旨,倒也无碍。 “现在国府一年拨给学宫多少金?” 这些牛羊肉蛋可不便宜,两年前,对于学宫的开支自己也看过,一岁在五万金左右,堪比蓝田大营的十分之一了。 但蓝田大营坐拥四十多万兵士,一岁才消耗五十万金以上。 如今学宫内生员满额,不知道又是一个什么水准。 “大祭酒。” “学宫今岁的消耗已经达到九万金了!” “仅仅是这三个食堂,一年都要投入其中两三万金,再加上给予分配给九大院堂的资金,其实不算多,明岁我们预计要有十万金了。” 对于这一点,桓齮也是无奈,十万金看似多,但放在学宫内,放在九大院堂中,却是花费的很快。 诸如步兵院堂! 人数相当多,对于他们的衣服、鞋子、日用之物,每月下发的例钱,训练的时候,所用的军械,每次都有磨损、坏掉的的。 一个人看似不多,加持三千多人,那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为此,大田令郑国都来了学宫好几次了,对于学宫内的开支记录都核查好多次,确定没问题之后,才颇为不甘心的把钱拨下来。 实在是太多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 国力水准 “十万金!” 听到这个数字,周清也是不自觉的微微一怔。 近年来,虽然关中富庶,巴蜀两郡也没有大的灾祸,故而,国府内的收入逐渐增多,年初大田令在朝会上曾言,去岁一共收入一亿一千万石粮食。 就算是有其余的财货,也是换算成粮食水准。 按照现在的钱币价值,一金等于二十四铢,一石粮食的价值大概在两百铢上下,故而,算起来,整个国府内的粮食价值在九百万金上下。 很多吗? 真不多。 蓝田大营现在仅仅是训练状态,一年都要花费五十万金以上,再加上关外大营、九原大营,都属于国府直接统辖的,加起来三大营每一年花费都在一百万以上的。 若是真的进入战争阶段,那可就真的要倍增了。 再加上如今主掌经济大事的为郑国,现在正在关中大兴水利,在秦国各大郡县部署农事,每年的花费都是数百万金。 还有行人署这几年的花费,每年对于山东诸国的投入也是数十万金的,那些都是必须的。 还有对于国府官员、各大郡县官员的每岁所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如此,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任何超过一万金以上的之处,都堪为大支出了,一个护国学宫占据十万金,周清甚至能够想象到郑国的神色。 “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思忖诸般,周清颇为感叹。 “好在,学宫如今走上正轨,接下来的开支逐渐归于平稳,就算多,也多不太多了。” 作为当年位列上将军之位的桓齮,也是知晓十万金是一个什么价值,那是可以武装起一只十万大军的财力,如今,仅仅是落在了学宫之内。 “开支逐渐归于平稳可不是一件好事。” “学宫虽然开销的厉害,但学宫内也不是没有能力创造财物,以军器院堂为例,日后可以传语秦国各大军营,如果有专门的武器需求,可以花钱托军器院堂研制。” “而秦国各大军营也是一样,如果肯花钱,那么,学宫内的诸般典籍,以及讲武堂都是可以使用的,当然具体如何使用,还是要有一个章程的。” “办法总是可以想出来的!” 周清摇摇头,省钱可不行,护国学宫内的一切就是要大花钱,不惜代价的给予培养,不要怕损耗,不要怕吃食的耗费,不要怕研制武器的损耗。 如果钱财成为护国学宫的负担,对于学宫的发展可是相当不利。 “这……似乎可以行之。” 桓齮闻此,又是快速的考量一番,随后,面上绽露佩服之意。 武真侯能够得大王看中,自是有其本领,如今简言数语,便是有良策落下,而且都是可以行之的,虽然或许所得有限。 却是一个例子,以此为开头,接下来便可以开源了,学宫也可以创造价值,也省的以后要钱要看国府的脸色。 “钱财之事,学宫丞需设立专人,不得轻慢。” “一经发现有人敢贪墨钱财,直接处死,连坐三族,本侯不允许学宫之内发生这般事,现在不行,以后更不行。” “本侯此行回去后,还会同大田令商议,每岁会派出专人对学宫的账目给予审查,你等要牢记。” 提及钱财之事,周清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其他地方自己管不到,但学宫之内绝对不允许有这种行为,一经发现,绝不姑息,言语略有些高昂,神色凸显冷然。 学宫之事关系到国体根基,乃是培养军中干将之所,若然有着那些不良之风,影响急坏。 “武真侯请放心,就是武真侯不言,桓齮也不会允许那些行为在学宫内出现!” 瞬间,诸人心中为之一禀,均神色一正。 桓齮更是上前深深一礼,率先表态。 自己本为败军之将,好在有武真侯做保,堪为学宫丞,若然学宫学员接下来大放异彩,那么,自己也会有大功的。 而若是被武真侯发觉学宫内有这般行为,怕是不仅自己有恙,整个学宫内诸多博士、生员都会遭劫。 “于你,本侯自然放心。” “今夜你等商议出一个条例,明日我等再去巡视学宫其他院堂,将所有的问题找出,一并解决,在给予制定相应对策。” 周清点点头。 对于桓齮,自己还是放心的,除了第一年自己呆在学宫的时间比较多,近两年,学宫内的诸事大都是桓齮所做,基本上没有什么差错。 与自己之间,也有不少文书往来,也有对于学宫方面的独特见解。 如今三年即将过去,明岁,或许桓齮就要为真正的学宫大祭酒了,或许就算不为大祭酒,也不会有其他的用途,学宫内,除了自己之外。 无人可以比桓齮做得更好了。 “是。” “……” 诸人再次相视一眼,向着武真侯颔首以对。 ****** “大哥,侠魁发来密令。” “言语我等若是有十足把握救出六位长老,当可下手,否则,即刻返回楚国,不得在秦国内逗留。” “我们怎么办?” 咸阳南城,普通的商铺内厅一语,农家三位堂主汇聚于此,四周同样存在许多农家其余的弟子,为了拯救农家六位长老,农家出动相当庞大之力。 阅览完毕手中文书,田虎响亮的声音略有一丝急切,侠魁之言,如果没有把握,就退出秦国,否则,就去救六大长老。 这……是否有些失却对六位长老的义气。 “侠魁此言,不无道理。” “玄清子虽离开了咸阳,但咸阳北城之内,国狱汇聚的兵士也越来越多了,都是秦国的精兵,此刻的咸阳内,我们农家弟子数百人汇聚于此,怕是已经被罗网察觉了。” “果然有所防备,我们难以下手。” 面上绽放一丝凝重面具的朱家徐徐而言,对于那封文书,自己也看过了,乃是侠魁的保险起见而言,咸阳之内,对于百家的防守与打击力量很强。 罗网内也有化神层次的天字一等杀手,如果不能够迅速救出六大长老,那么,贸然动手,只会对农家造成极大的损失。 关键,还不一定有收获。 “朱家,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救长老了?” 闻此声,田虎顿时为之不满,本就大嗓门,如今更是响亮,怒目相视。 “田虎老弟无需动怒,朱家也只是就事论事。” “六大长老中,也有一位为我神农堂的,朱家岂会忘记义气之言,玄清子之所以没有在陇西处死六大长老,所为者便是为了在咸阳杀六大长老,震慑农家,震慑百家。” “对于六大长老的看守,定然严密无比,如今我们虽知晓国狱内的一切构造,但只要有一丝不稳,就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那是对于整个农家的不负责。” 看着田虎,朱家的面具变换喜庆之意,丝毫不以为意,有着田猛在,田虎之言不算什么,关键还是在田猛如何抉择。 是要继续折损农家弟子,还是要听从侠魁之言,返回楚国。 “农家,从来不怕任何敌人。” “朱家,既然我等已经来到咸阳,无论如何,也得一试。” “不过,侠魁所言也是道理,所以我准备今夜动手,以免玄清子不日归来。” 田猛也是眉目紧皱,二弟所言不无道理,但朱家所言也是一样,更进一步,农家或许有很大的损伤,退一步,又心有不甘。 想了想,还是决定一试。 万一救出六大长老呢? “田猛!” “国狱只有一个入口,除非是嬴政亲至,否则就是玄清子,也得留下文书印记,层层盘查,先前我等本想打通地道前往,奈何墨家的人参与国狱设计,根本难入。” “纵然易容,也会很快被发觉。” “你……真要如此?” 朱家的神色瞬间也是化作呆滞,本以为田猛会听从侠魁之言,如今看来,还是要给予一搏。 沉重之音落下,对于如何救出六大长老,他们也已经进行过多次推演,成功性均不大。 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动手。 田猛贸然行动,只会对农家造成更大的损伤。 “拯救六大长老,你神农堂不愿出力?” 田猛从条案后起身,看了朱家一眼。 “我神农堂自然愿意出力,但不愿意去送死出力。” 朱家也是站起来,虽然彼此之间的身高差更大,仍是给予反驳。 “既然愿意出力,今夜当动手。” 田猛没有给朱家太多考虑的机会,有那句话就行了。 若然朱家这次缩手不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神农堂上下的弟子。 “朱家,你要是怕死,今夜就不用动手。” 田虎亦是起身,看着朱家这老小子略有愤怒的神色,冷哼一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对于农家弟子的不负责。” “神农堂会出手,但此时朱家也会公告神农堂上下,让诸弟子自行抉择。” 瞥了田虎一眼,没有多理会,今夜贸然出手,十有八九会被秦国强大的力量镇压,下场就是一个死,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农家的弟子也不应该付出那般代价。 否则,侠魁也不会来此密令,非有十足把握,不得动手。 第七百九十九章 千金之体 咸阳北城! 相对于其余西城、东城、南城来说,颇为不显,但巡逻在这里的兵力却是丝毫不弱。 北城区域,多为国府一些其余机构所在、国狱所在、以北护卫王室王陵所在,总体而言,往来行人不显,虽街道平坦,府邸甚多,却无商旅横行。 重臣汇聚也多在西城区域,酉时之后,整个北城彰显一股别样的寂静。 俯览而下,整个区域陷入一片的黑暗,除却一条条街道上手持火把的巡逻之兵,国狱更是其中巡逻的重中之重。 “将军,农家的人今夜会来吗?” 一位身着黑色甲衣的年轻兵士看向嬴伦,他们收到可靠消息,今夜农家就会动手冲击国狱,准备救出其内的农家六位长老。 “无论来与不来,国狱那里我都已经布置好。” 嬴伦轻轻一笑,并不在意今夜农家是否会来。 因为自己近月来,每夜均会如此巡逻,大王的命令早已下达,如果明岁立春之前,武真侯在陇西两郡擒拿的那些人有恙,着自己是问。 具体一个什么问法,不用多说,自己除了一死之外,再无他法。 故而,对于那群农家的弟子,自己每一天都在等待,就在今天,有罗网密探传递消息,农家或许今夜强行攻如国狱。 果然如此,不枉自己等待他们这般久。 “将军英明。” 旁侧那兵士微微一笑。 “现在酉时刚过,不着急。”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刚刚进入夜幕之中,真正的深夜还未到来,语落,继续隐匿在黑暗之中,隔着一簇簇火把,看向国狱入口。 国狱前的大道之上,巡逻的兵士如故,看不出与其他时间有什么不同,入口之前,八位身披甲衣的精悍兵士护持,目光盯向前方,严查任何一个靠近之人。 一个时辰过后! 整个北城的诸多街道之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景象出现。 国狱前的道路上,也没有任何陌生人出现。 两个时辰过后。 仍旧如此。 “将军,那八个人要换岗了!” 国狱入口前的八个人,按照四个时辰一次轮转,不住变换,以使得入口之前的守卫者,更为精神与警惕,嬴伦也在黑暗之中等待了两个多时辰。 听得旁边兵士一语,点点头,没有出言。 数十个呼吸过去,八人轮转,新的八人出现在国狱入口之前,手持戈矛,威风凌厉的站在入口之前。 半柱香之后。 伴随着街道前巡逻的一个短暂的五个呼吸空缺,入口前的八人为之快速而动,于此,国狱的入口被轻而易举打开,八人快速进去。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又有其余的八人从其它方向出现,弥补这个位置,随其后,远处的巡逻之兵出现,一切如故。 “将军?” 一切的一切沉浮于嬴伦双眸深处,旁边的兵士也将眼前尽览。 “十六个人?” 嬴伦轻咦一声,他们能够替换掉交班的八个人,算农家人有点本事,但充其量才十六个人,距离罗网传来的农家数百之人,相差甚远。 单手缓缓落在随身佩剑上。 那些农家的人在咸阳有一段日子了,对于北城这里的实力,应该了解,想要凭借十六个人就想要把人救走,纯属妄想。 “将军我们现在要不要动手?” 旁边兵士有些忍不住。 “不着急,这十六个人不过小喽啰,算不得什么。” “以那八个人的权限,根本入不了最深处。” “所以,还不够!” 嬴伦眉头紧皱,摇摇头,对于农家的实力自己也有所耳闻。 “但……其余农家的人绝对就在附近,吩咐下去,严密监视北城上下。” 随其后,又是一语落。 “是,将军。” 一道命令下达。 “嗯,又来了八个?” 未几,嬴伦目光所视,国狱入口之前,趁着空隙,又有八个身着秦兵服饰的男子出现,入口再次被打开,又有八个人进去。 不多时,又有八个人出现。 如此往复,短短百十个呼吸之内,便是由三十多个人进入国狱之内。 “四十个人!” “还不够!” 虽然人数已经不少,但嬴伦还是没有动手。 国狱内的布置,自己清楚,按照放出去的消息,农家与墨家的诸人均被关押在国狱最深处,想要将其救出来,没有半柱香以上的时间,不可能。 而且,国狱深处,自己也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没有其余人前来,国狱之内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目光所至,入口前的那八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为之一动,相视一眼,便是要离去。 身形刚为之移动,刹那间,漫天羽箭落下。 “将军!” “国狱内的三十二名农家弟子,十八名被杀,剩余十四名被擒拿,正在拷问他们此行的细节。” 不多时,国狱入口之前,看着那已经被射杀的八人,嬴伦神色有些难看,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用力的一脚踢在那死去多时的尸体之上。 “给我大力的拷问。” “我要尽快知道农家的计划。” 目光巡视寂静的虚冥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嬴伦恨恨一语。 “农家之内有秦国探子?” 与此同时,相距国狱入口极远处的一处黑暗之中,一行人悄然的出现,眺望国狱所在的方向,回想先前漫天羽箭迸出的场景。 很明显,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朱家面上有些难看,虽知道救不出来六大长老,可惜,现在他们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或许我们身边就有。” “今日我等才定下今夜行动,他们就有了这个准备!” 身侧不远的田猛同样明悟这一点。 “农家之内有秦国的探子?” “大哥,此行我们身边带来的弟子,都是精挑细选的,应该没有问题的。” 田虎轻喝一声,有些不可置信。 “事已如此。” “今夜,我本打算只要农家的弟子可以进入国狱,一切就有机会,既然有探子的存在,那么,绝无可能成功了。” “进入国狱内的那些人,此刻怕是生死难料,二弟,我们明日一早,就返回楚国。” 田猛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 目光再次转向国狱所在,六大长老还在里面,那是他们的前辈,也是许多农家弟子的前辈,虽不甘,却无力,今夜如此,营救无望。 黑暗之中,些许低沉的喧闹归于寂静。 ****** “妾身拜见大王。” 凝香宫内,看着上首的大王正手持一份文书,眉目紧锁,凝香美人身着华丽之服,完美的将身材曲线凸显,脆语而落,屈身一礼。 今夜,大王又是留宿凝香宫。 但也仅仅是留宿,近月来,大王在凝香宫内,宠幸自己的时间并不多,甚至不超过五指之数,留在凝香宫,更像是给某些人看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摆设。 “起来吧。” 上首传来一道清朗之音。 “谢大王。” “观大王愁眉不展,莫不有烦恼之事出现?” 凝香美人又是一礼,挥手间,从旁侧的一位侍女手中接过一物,缓缓上前,随伺身侧。 手中的一物乃是一个精致的黄色小木盒,内部陈列自己调制的香料,采取颇为珍贵的材料调制而成,当然,功效也是极大。 嗅之,可以清心明目,若是再辅以今日的尚食,当会有些许的情动、欲动之感,身在咸阳宫,若想要地位更为稳固,非有诞下子嗣不可。 可是,观大王近月来的举动,对自己并无太大兴趣。 “昨夜有些许游侠作乱北城,以被镇杀,并无大碍。” 放下手中文书,那是咸阳令刚传上来的文书。 文书的内容也很简单,说道昨夜北城有游侠之人闯入国狱,欲行不轨之事。 至于具体何事? 秦王政也很清楚,不外乎王弟月前从陇西两郡擒拿镇压的人。 “游侠之人!” “咸阳城内,守卫森严,想不到那些游侠还敢作乱!” “妾身曾听丽姐姐说过,武真侯之名对于游侠很有威慑之力,如今武真侯归来,当可为大王分忧,大王也当放心。” 素手打开黄色的木盒,执一枚小小的镊子,将细细的熏香置于旁边的香炉之中,言语之间,颇为有些惊讶,而后便是徐徐的宽慰之音。 “哈哈哈,武真侯乃寡人亲政以来,赐封的第一位关内侯,那些游侠有何资格要武真侯出手处理。” “那些游侠之人,寡人早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此香的香气略有不同,何名?” 听着旁侧美人轻言,秦王政摇头一笑,妇人就是妇人,区区游侠之人,如果嬴伦、咸阳令他们不能够给予处理,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过美人有一言说得对,在咸阳城内,那些游侠都敢如此,自己对于那些游侠是否太过于宽松了? 丹凤之眸闪烁光芒,思忖将来之策,鼻息间悄然涌入一股别样的香气,有点像女子清香,也有点像百花之香,还有点像美酒之香。 诸般香气杂揉在一起,深深呼吸一口气,感觉甚为舒适,而且在这等寒冬之时,身上似乎也隐约的多了一丝热量。 奇异之,好奇的问道。 第八百章 进位丞相 “大王,此香以龙木、蛇骨为主料,杂糅其余香料调制。” “其名倒也简单,为龙蛇奇香,嗅之,不仅神清气爽,在寒冬时日,还有一股引动人体内热量,使之自动抗寒,不知大王是否有此感觉?” 凝香美人欠身一礼,将此香简单介绍,看着香炉中的一缕缕香气升腾,面上微微一笑,美眸深处闪烁一丝别样的期待。 “不错,寡人却是感觉感到热了不少。” “此香不错,多调制一些,送与昭德宫,丽儿最近怀有身孕,身体弱了不少,如今正为秦国最为寒冷的时候,此香有此用,也多些助力。” 秦王政轻轻颔首,这种龙蛇奇香的确不俗。 细细感知一二,又是吩咐道。 “是,大王。” “妾身当尽快调制好,送与丽姐姐。” 凝香美人颔首以对,脆语落下,嘴角轻轻扬起。 ****** 冬去春来。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淌过去,新的一岁开启,国府上下的事物再次增多了起来,整个朝野上下也不住的忙碌起来。 立春将至,田亩上已经出现了农人,靠近咸阳不远的区域,更是已经出现些许新绿,天地上下,冬日的冷清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即将的新春。 “值逢攻赵,以为大秦一天下更近一步,赵国不存,则三晋不存,三晋不存,则其余诸国翻手可灭。” “寡人去岁却是不住有感,为何春秋以来,战国连绵,唯有大秦可以走到这一步,昌平君,你以为此因何故?” 章台宫内,堪为秦国在立春大殿之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中枢重臣齐至,咸阳要臣齐至,更有秦国直属军方大营统军上将军之人齐至,文武分立,令的整个章台宫人影攒动。 上首处,秦王政冕服着身,平天冠束发,九旒之珠垂落,踱步来回,视线落在下首群臣身上,朗声之语不绝,看向熊启。 “大王。” “春秋以来,诸侯烽火不断,战乱连绵,我大秦能够走到今日,乃是顺应大势而立,武真侯曾与臣多次言语,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山东诸国背逆大势,乃是取死之道。” 深红色的袍服着身,高山冠束发,神容俊朗的昌平君熊启出列,执玉圭近前一步,缓缓而言,距离立春大殿不远,今年的秦国上下又要开始忙碌了。 “哦,何为取死之道?” 对于昌平君熊启今日所言,秦王政倒是有些稀奇,本以为昌平君又会说道一些商君变法,令的大秦根基稳固,此语虽不错。 但自己……已经听得太多太多。 语落,章台宫内,其余群臣也是目光看将过去,很期待昌平君熊启有些新论。 “取死之道,那些诸侯国数百年来不思前进,固守大周之根基。” “大周以来,分封裂土,卿士、大夫固有其权,使得平王东迁之后,诸侯并起,更甚者六卿分晋国之权,直至今日,山东诸国中,世卿世禄仍存。” “君王不能收其力,将军不能收其兵,焉得比得上我大秦郡县一体,咸阳之令,统辖天下之兵,统御郡县之能,如臂挥使,迸出强大之力,以此百年来,攻战山东诸国,胜者不可数。” 昌平君熊启微微一笑,又是一礼,看了旁侧的上首第一位的武真侯一眼,此语乃是数月来,与武真侯几次交谈所得,颇为入心。 今日也当与群臣一论,虽为新论,却是以前之语新解,对于商君变法的进一步深入诠释。 “不错,昌平君所语甚合寡人之心。” “山东诸国本有机会一整国政,奈何裂土之臣力大,君王孱弱,不弱百年前孝公先祖与商君共强大秦。” “哈哈哈,昌平君继续言语!” 闻此语,秦王政面上大喜。 虽然此论从昌平君口中流出,但明显带着王弟的论调,对于诸般事,直入根基,有着最为系统的诠释,今日昌平君之言,更为整体。 心有所感,今日,就是要让群臣一听此言,值此攻赵之际,更是要稳定中枢之心,也好合接下来自己整顿朝野之策。 “山东诸国一直所言大秦乃虎狼之国,不通诸夏礼仪教化,此之更为荒谬。” “何为礼?韩非有《解老》一篇,借喻道家祖师之言:先者,失道而后失德,失德而后失仁,失仁而后失义,失义而后失礼,夫礼者,忠信之薄也,而乱之首乎!” “儒家欲要一展仁礼,数百年来不可得,可见一斑,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让麾下百姓吃饱,有衣服穿,这已经是最大的礼。” 闻上首大王之语,昌平君又是一礼落下,左右看了一眼文武之臣,迎着他们看过来的目光,继续深入一论,若是此语传入山东,也可更为明朗秦国强大之路。 百多年来,秦国之强,源至于商君,然山东诸国欲要仿效,无一功成。 “数年前,诸夏大旱,缘何三晋之地之人远远踏过边界,前来三川郡,前来秦国,因为满足百姓之需,正是最大的礼仪。” “那次大旱,入秦国的灾民无损,反而造就一条郑国渠,而三晋之地,却因此饿死者达十万以上,真正的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侥幸存活,又沦为奴隶之属,如此,怎比得上我大秦耕战一体,军功爵论,入大秦,得其田,入军,更可有功,此山东诸国不可成矣!” “观去岁仅仅南阳一郡实力,都足以攻灭战国之一的韩国,正是此表。” 昌平君熊启神色激昂,一番之语说道这些。 通体而言,没有述说商君法治之功,但每一句话中却都是百多年前商君变法改革之功。 郡县一体,破开世卿世禄,从此,君王有其权,中枢有其力! 耕战之策,百姓衣食足,更可有爵位! 军功爵论,摒弃私斗,尚武之风发扬于军中,早就大秦无敌铁骑! …… 诸般种种,无一句提到商君变法之功,却整体尽显商君之力。 更有韩非对于秦法独特的阐述。 “哈哈哈,昌平君所言诸卿以为如何?” 秦王政面上喜意更甚,这些道理自己虽也知道,却没有昌平君这般将其详细的论述而出,百多年前,商君携带《强秦九论》来到秦国。 与孝公先祖携手强秦! 涉及大秦方方面面,百年来,秦国何以强大,诸夏之人皆知商君之功,欲要细细一说,或许言语法治,或许言语谋臣……。 唯有今日昌平君熊启朝论入其根本。 商君之法是对于往昔大周旧法的开拓,更是发扬,魏国变法,半折而亡,山东诸国大都如此,总体延续大周旧法。 如此,焉得顺应战国大势。 “战国大势,乃国强之势,乃兵强之势,乃国力强大之势!” “山东诸国固守大周旧法,偶有变动,影响不涉其根,是故违逆大势,如昌平君所言,为取死之道!” 国尉尉缭子亦是出列,对着上首大王一礼,又对着昌平君熊启一礼,微微颔首,认同此语,而且昌平君此论,不愧是相邦之谋。 只是那番话,略有些熟悉之感。 但是,那些并不重要。 “相邦之言,乃国本强大之论。” “李斯师尊荀夫子曾在《强国》一篇中对秦国有论,言语相仿相邦,是曰:入秦以来,其固塞险,形埶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胜也。” “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佻,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 “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 “鲜少商君法治之言,但皆为法治通行秦国上下之功!如此,国强民富,兵戈强大,此为大势,更为诸夏大势,正合一匡天下大势!” 长史李斯出列近前一礼。 评论而道。 “相邦之言,正是彰显秦法之效用。” 廷尉王绾出列一语。 随其后,群臣相视一眼,均颔首不已,先后出列,以赞其得。 “嗯,相邦之言,当为秦国君臣上下所铭记。” “长史,朝后拟令,下达国府,通传秦国各大郡县。” 秦王政不住为之颔首,今日朝论,昌平君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立春之后,大军攻赵,此语更为彰显大势之力、大义之力! “喏。” 李斯颔首称是。 随其后,秦王政上首摆动手掌,群臣归位。 “去岁,入秋日以来,多有文书上传,言语寡人莅政中枢,不若往昔,无令发,多怠政矣。” “于此文书,寡人皆留中不发,以观文书者。” “张苍,你为御史丞,可有所得?” 未几,秦王政回归上首尊位,端坐在软榻上,俯览群臣,郎声而落,视线扫视章台宫内的要臣,最后,语出,下方一人出。 “回禀大王。” “臣张苍为御史丞,负责监察百官,以为风纪,去岁入秋以来,政务下落国府,国府之内各大行署为之运转,其中多有不力者。” “太仓令荀怀,负责统计府库钱粮之属,秋日大收以后,延迟一十八天才上交统计文书,耽搁大田令谋算全国经济要务。” “平准丞郝恒,负责咸阳商贾百业之事,去岁咸阳之内,略有紊乱,然咸阳南城内山东列国商贾多有不满者,臣前往察之,多调合不利,以至去岁咸阳十一月商税少三万金!” “中尉丞花相,负责咸阳之安,然……。” “……” 御史丞张苍出列,如数家珍,将诸般之事、诸般之人一一道出。 每一位人名的道出,都有章台宫内的一位要臣为之神色骤变。 一脸说出十三个姓名以及其余二十余个简略之人,近半柱香之后,张苍一人浅黑色的朝服着身,静立厅中,章台宫内为之寂然。 “韩非在《喻老》中有言,楚国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座近前言语,张苍,韩非为你师兄,其语何如?” 秦王政神色未改,看着那些被张苍点名出的要臣,伴随口中余落,一双丹凤之谋闪烁厉色玄光。 “右司马所言: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 “楚庄王答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 张苍对于韩非这位师兄的文章,自然熟悉至极,张口而应。 “楚庄王如何决之?” 秦王政又问。 “待半载,楚庄王听证,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六,而邦大治。举兵诛齐,败之徐州,胜晋于河雍,合诸侯于宋,遂霸天下。” 张苍再次答曰。 “廷尉,你觉寡人如何决之?” 秦王政目光又落王绾的身上。 “大王,在其职不谋其事,堪为秦法所不容,自当废之。” “楚国庄王不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见示,故有大功,今临近攻赵,自当一整中枢国政,肃清上下风气,举国一体,大战灭国。” 廷尉王绾出列,回应大王。 “相邦以为如何?” 秦王政目光又落在昌平君熊启身上。 “以法决之!” “臣为相邦,上承大王之命,下统百官之行,总揽政务,各署有官如此,是熊启之过也。” “望大王降罪于臣,以彰显秦法之要!” 熊启早就料到大王会有今日之语,那些人的作为也在自己眼中,但自己并没有过多提醒,自是按照固定的程序与文书落下。 那些人不自知奈何。 如今大王将他们清算,也算他们罪有应得,既已知大王之谋,自然不能多加干涉,虽然今日有罪,相邦之威有损,大王之名更盛。 但……该自己有所为。 “以相邦之意决之,廷尉处之。” “相邦下统百官不利,当有丞相佐之,即日起,武真侯兼丞相一职,长史李斯为假丞相。” 第八百零一章 秦王一怒 对于昌平君熊启的反应,秦王政很是满意,对于国府其余中枢重臣数月来的反应,也是很满意。 不过,临近攻赵,乃至于灭赵,对于山东诸国其余势力也该有所考量,三晋之地若是不存,那么,燕国、齐国终究不为大患。 唯有楚国堪为对手。 昌平君熊启十多年来,在朝廷内外,办事牢靠,堪为秦国柱石,但……其人毕竟楚国外戚,借着此次机会暂压一二,提拔李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喏!” 下首,周清出列一礼,对于今日之语,先前已经有所预料,秦国自武王以来,便是有右相邦、左丞相的设置,数十年来,一直如此。 此次晋升自己为丞相位,并不重要,因为数年来,自己都鲜少触及相邦的真正权力,关键的是,将长史李斯放到假丞相的位置上。 长史本就是中枢重臣,再加上假丞相位置的权力,已然某种程度上相当于相邦的预备役。 “喏!” 长史李斯亦是出列一礼。 观此,殿内文武群臣为之神色而动,今日作为立春之前的最后一个朝会,可是,大王给予他们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一道道目光落在武真侯与长史李斯的身上,大王怠政数月来,李斯为长史,一直坐镇兴乐宫的,从这一点上,权位更重了。 至于武真侯,本就是位高权重,如今不仅是丞相位,还是蓝田大营假上将军,在中枢之内,唯一一个横跨军政的要臣。 可以遇见,若然上将军王翦东出失利,武真侯必要堪为统军主帅人选的,到时候,军功在手,更甚中枢重臣。 就是不太明白,大王为何在这个时候削弱昌平君之力,数月来,昌平君坐镇国府,协理阴阳,乃是有大功的,虽有疑惑,却无人敢问。 “喏!” “臣接令!” 终于,待在武真侯、长史李斯谢礼之后,昌平君熊启出列,神容未改,拱手一礼。 于此,自己已经有所预料。 后宫之内,冬日以来,华阳祖太后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报,大王。” 忽而,还未等上首的秦王政给予继续言语,章台宫殿外,身披黑色甲衣的卫尉李仲,腰腹长剑,陡然间神色慌忙的闯入殿内入口。 半身跪拜,匆忙一礼。 刹那间,群臣的目光看将过去,眉头均不自觉的一挑,实在是太过于失礼,此处是章台宫,焉得如此慌慌张张,更何况还是宫中卫尉。 “何事?” 秦王政也是颇为不喜,虽如此,但数年来对于李仲的行事作风也了解,除非要事,不然不会前来叨扰自己,神色微冷,看将过去。 “大王。” “后宫刚传来消息,丽……丽夫人滑胎了!” 李仲神色有些难看,未敢看向上首,双手抱拳一礼,干干而道。 天知道这个事会闹成什么样子,前年丽夫人怀有身孕,结果无辜滑胎,后宫之内,为之身死的数不胜数,如今,丽夫人体内的胎儿都已经过五六个月了。 想不到,又会发生如此之事。 嗡! 整个章台宫显示有些躁动,而后尽皆的归于寂静,一道道落在李仲身上的视线收回,小心翼翼的看向大王,咸阳宫内,丽夫人受宠不是秘密。 而且不出意外,若然这一次丽夫人所出为公子,将来很有可能会立为王储的,不是虚谈,而是大王对其的偏爱,使得一切成为可能。 前年,章台宫内的文武重臣大都在咸阳,对于丽夫人滑胎的事情记忆很深刻,幕后主使者虽没有找出来,为之身死的宫人多达数百。 这一次,怕是更为厉害。 周清立于上首,也是眉目紧锁,看了李仲一眼,心中也是思衬公孙丽滑胎之事,自古以来,后宫之内多倾轧,公孙丽一次滑胎,王兄已然震怒非凡。 此次,再次滑胎,怕是牵连的人要多出数倍不止了。 “散朝!” “李仲,即刻封锁咸阳宫,没有寡人手谕,无人不得随意进出!” “武真侯,随寡人前往昭德宫!” 秦王政面上难看至极,深深看了李仲一眼,丹凤之眸紧皱,数息之后,沉声喝道。 语落,转身离开章台宫。 周清为之跟随。 殿内文武要臣相视一眼,只得退朝,丽夫人滑胎之事虽然是后宫之事,但涉及大王,那便是整个秦国的事情,彼此之间,相视一眼。 接下来,咸阳宫要血流成河了。 卫尉李仲不敢迟疑,直接起身,走向殿外,心情沉重至极,此事,自己怕是也要难辞其咎,那些暗地里之人着实可恶。 昭德宫! 此刻宫门之前,已经被李仲下令戒严,一位位宫中侍从进出,均受到严查。 秦王政快步在前,周清随伺身侧,赵高又是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旁边不远处。 “一群废物,服侍丽儿不力,打入永巷,尽皆处死!” 看着跪拜在宫门之前的那些人,看着那些人浑身颤抖的样子,秦王政怒火更盛,身为昭德宫侍从,接连发生这般之事,自己对于她们太过于宽容了。 冷语下达,无从理会那些人恐惧不已之言,踏步入内。 赵高则是指挥着旁边的兵士,将宫门前的那些侍从全部拖走。 周清静静看着这一幕,摇摇头,此为宫例,这些人死有余辜。 “全部拖出去,杖杀处死!” 入昭德宫内,临近春日已经绿意彰显的樱树根本吸引不了秦王政的目光,看着道路两旁的那些人,杀意狂暴释放。 刹那间,又是一阵阵的惊骇的求饶之音连绵而起。 “大王,这些人稍后处置不迟,且看看丽夫人如何?” 周清轻叹一声,近前轻语。 “寡人就是对于她们太过于怜悯了。” “前岁,武真侯灭韩的时候,丽儿便是经历此事,几近一载情绪皆低落无比,如今眼看子嗣诞下,想不到……,这些人统统该杀。” “赵高,将数月来一直服侍丽夫人的院医杖杀!” 秦王政冷哼一声,丽儿入宫已经数年了,可是,后宫之内,总有些人看丽儿不顺眼,自己也知道,前岁的时候,自己已经处理过一批。 想不到,那些人再次动手了,真当自己不会杀她们。 丽儿乃是武者之躯,身体一直很好,若非宵小之辈暗中下手,根本无忧。 话语间,已然踏入昭德宫之内,看着再次慌忙跪拜的宫人,此刻已经无暇理会她们,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将她们一一处理。 “大王!” 刚进入殿内里间,极深处,便是一处床榻。 此刻,床榻四周多宫人跪立在侧,旁侧更是有太医丞的院医存在,床榻之上,一位丽人正小声呜咽的怀抱幼子痛苦,看着秦王政走进,更是悲痛之音回旋。 “丽儿。” 秦王政慌忙近前,将阳滋公主抱在怀里,依身坐在床榻一侧,轻言而语。 “不要怕,有寡人在。” “这次无论如何,寡人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给孩子一个交代。” 看着浑身虚弱无比、神容满是苍白无力之样的公孙丽,秦王政将其紧紧的揽在怀中,轻声的安慰着,前一刻还无处不在的杀意深深的压制在心底。 “父王,母亲说阳滋没有弟弟了。” 阳滋公主如今已经可以开口说话,看着垂泪的母亲,又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父王,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刚才母亲哭着对自己说,自己没有弟弟了。 “弟弟?” “丽儿,胎儿是大秦的公子?” 闻此言,秦王政神色又是一变,距离丽儿怀孕已经有半年了,自己也是一直希望丽儿能够诞下一位公子,想不到这一次真的是公子。 可惜,公子却没有真正的诞生下来。 “大王!” 公孙丽之事眉目低垂,前岁,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但那次,自己才有身孕没多久,便是滑掉了,但这次不一样。 自己都已经可以感受到腹中孩子的心跳了,但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发生这般之事,本以为后宫那些人不会有暗手了。 可是,……,想着之前院医所言,情绪越发的低沉起来。 “武真侯,可有所得?” 之所以带着王弟前来这里,因为……王弟有这个能力知晓丽儿到底是因为己身的缘故,还是外在的缘故,导致胎儿不存。 虽如此,但秦王政心间深处已然有所猜测。 “丽夫人,得罪了。” 周清灵觉扩散,近前一礼,双手掐动印诀,一束紫色玄光直接没入公孙丽的体内,细细感知其体内的形态,按理说,以公孙丽先天武者的体质,不会出现滑胎这样的事情。 除非是外在助力。 一丝丝玄力涌入公孙丽的身躯百脉之中,身体依然康健,超越普通人的康健,体内没有毒素的残留,就是现在有些些许的虚弱。 “武真侯,如何?” 十多个呼吸之后,看着王弟面有凝重之色,秦王政再次问道。 “丽夫人体内并无杂乱毒素,怕是院医也未能够对丽夫人怀胎之事有因由落下吧?” 缓缓收回那一束紫色玄光,周清双眸深处精光涌动,看着旁侧一直跪立不言的院医,倒是有些好奇了,诸夏之内,果然奇物甚多。 “武真侯明鉴,……丽夫人身体无恙,甚至于血气浓郁,强健游历,超越普通人多矣,也无外在滑胎之物侵扰。” “对于丽夫人滑胎之事,我等……却不所知。” “大王,恕罪啊!” 闻周清之言,旁边不远处的那院医忽然的抬起头,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的跪立近前一步,武真侯之言也是自己等人刚才诊断之语。 实在不像是滑胎之物导致,具体是何缘由,……却是不太清楚。 “大王无需着急,等我半柱香的时间。” 周清眉头紧皱,既然是无缘无故的滑胎,若言是公孙丽故意,绝无可能,因为胎儿已经这般大了,这个时候滑胎,对于公孙丽的身体本源也有极大的伤害。 那么,只有可能是外在之力了。 而且是极其古怪的外在之力。 普通之力难以窥探,即如此,只得以神通之力推演一二! 给了秦王政一个放心的眼神,一念而觉,体表自动涌现紫韵华光,双手再次掐动印诀,一道道奇妙的纹理从手中飞出,落在不远处的公孙丽头顶。 欲要以神通之力,强行推演因果,眉心正中一道金色的太极图旋转,华光映照整个里间,交替闪烁紫色华光,令的整个里间为之寂然。 “父王,他是神仙吗?” 待在秦王政怀中的阳滋公主好奇无比,扭动着身形,看着此刻被紫光笼罩的母亲,又看着不远处斑斓玄光闪耀的周清,将目光看向父王。 “对于阳滋来说,武真侯就是神仙。” 对于王弟,秦王政有着绝对的信任,虽然不知道王弟此刻在做些什么,但既然王弟可以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暗中下手之人。 迎着阳滋那一双晶莹的明眸,轻轻一笑。 旁侧的那院医也是无比希冀的看向武真侯,只要武真侯能够找出肇事者,说不准,他们的性命……便可以保得住。 双手印诀之力,连通公孙丽的身上,双眸深处,一道道玄妙的纹理运转,灵觉加持,纪数之力涌动,加快推演进程。 不由的,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画面沉浮而出,观此,周清面上为之一动。 “如何?” 秦王政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李仲此刻已经封锁了咸阳宫,只要武真侯可以找出幕后之人,那么,纵然是楚夫人自己也要给予惩处。 哪怕有华阳祖太后在前。 “丽夫人体内的阴阳之力失衡,使得……腹中胎儿先天本源不稳,长期之下,自然本源溃散,生机全无,所以,方有滑胎之祸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周清便是收拢诸般玄光,归于本体。 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轻轻回应着,同时饶有所思的看向公孙丽,呼吸之后,目光在里间厅殿扫视着,感受鼻息间再次环绕那一丝丝奇特之香,心中悄然有感。 挥手一招,一只正燃放别样香气的香炉沉浮于身前。 “此物,是丽夫人的?” 第八百零二章 百步纵横 香炉的形体如鼎,四足而立,鼎盖有镂空之处,正一缕缕香气从其内透出,缭绕于整个里间之所,气息弥漫于整个里间之处。 感受着香炉内的气息,体内玄功而动,阴阳自动调理,但若是普通人,怕是嗅之,浑身发热,阴阳失衡,阳气淤积。 如果是男者,阴阳调和一下,倒还无忧。 如果是女者,阴阳调和一下,倒也无妨。 但于公孙丽来说,怀有身孕,淤积这般的阳气,贯入体内。 腹中胎儿先天受到极大的影响,长此以往,没有专门的玄功给予调理,腹中胎儿败亡,宫体痉挛,便会滑胎。 “此香……龙蛇奇香!” “武真侯,此物有恙?” 见那只香炉沉浮于王弟胸前,秦王政眉头一皱,感受里间内的气息,颇为熟悉,略微思衬,便是一种奇香的名字道出。 记得是去岁凝香美人所调制的东西,但……此香并无大碍,否则,都已经数月了,自己该有恙才是。 “此香在丽夫人殿内多久了?” 周清没有多言,屈指一点,香炉内的一切湮灭,挥手间,香炉归于原位。 “近两月。” 这一点的话,秦王政可以肯定,看着王弟的举动,心中一股不好的感觉荡出,难道真是那龙蛇奇香所导致,然……当初将龙蛇奇香放入丽儿房间的诏令,却是自己所下。 “丽夫人身上并无毒素。” “如果玄清猜测不错,丽夫人近月来,都无惧风寒,但夜间却是难寐,纵有药物调整,也是一样,可是为真?” 闻秦王政之语,周清可以确定所料。 深深颔首,而后屈指一点,一道太清真气打入公孙丽的体内,为其调理阴阳,恢复受损的体质。 “武真侯所言甚是!” “原本我等以为是丽夫人身体康健所致,所以开了一些清静安神的药物,但是作用不大。” 跪立在周清身侧的那位院医再次慌忙近前半步,续接武真侯之言,身为院医,数月来,都是一直紧紧围绕丽夫人的。 对于丽夫人身体的状况,有着最深的发言权,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听武真侯所言,似乎……一些东西被自己等人错过了。 “我的儿……。” 公孙丽情绪仍旧有些低落,感受身体内那股生机之力,又想着自己那刚死去的孩子,不由得,悲从心来,再次小声的哭泣着。 “龙蛇奇香!” “果真此香所致?” 秦王政神色难看至极,颇为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弟。 “大王近月来,于女色应该兴致大增吧。” “但于丽夫人来说,却是伤及本源的气息。”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深深颔首,给予肯定,此间无外人,倒也没有避讳,近月来,凝香宫那里,凝香美人有了身孕不是秘密。 “此香对怀有身孕之人的伤害,调制此香的人应该清楚吧?” 秦王政缓缓的从床榻旁起身,看着不远处已经无香气涌出的香炉,又看着床榻上垂泪的丽儿,心中百感交集,自己本是好心的。 但……却令的自己的一位公子未出世就夭折。 与王兄此问,周清无言,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赵高,传寡人口谕,封锁凝香宫,一应宫人尽皆杖杀。” “凝香美人有身孕,由专人调理,即日起,不得踏出凝香宫半步。” 无论凝香美人是否知晓此香的危害,公子的身陨由此香所导致,而且数月来,对于凝香美人,自己也了解不少,乃是一个极为聪慧之人,丝毫不下于丽儿。 可惜,她……过了。 若非看在凝香怀有身孕的份上,直接就给予杖杀了。 待腹中孩子出世,再行处理也不晚,和丽儿数年来,终于有公子出,奈何于此。 “喏!” 存在感不高的赵高悄然间出现,躬身拱手一礼。 大王虽没有多言,但此事的冒头已然指向凝香宫。 感此,心中又是一突。 “武真侯,你先归去吧。” 看着里间旁侧的王弟,秦王政心情有些不好受,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单手挥动。 “喏。” 周清点点头,转身离去。 ****** 嗡!嗡!嗡! 剑道之光纵横,天地元气为之震荡不已,斑斓的玄光为之扩散,一道道恐怖无比的能量余波侵袭天地间,扩散虚冥深处。 临近海域,齐鲁之地的气候早已回升,海浪滚滚,将一股股海上的微风吹入内陆,临淄距海虽远,仍旧有着些许的变化。 临淄城外百里,那里是高苑之城,无论是前往燕国,还是前往赵国,乃是一处极大的商贾中转之地,临近黄昏,城外一隅,却是清脆之音频生。 “陈胜,你我之间,并无恩怨,何至于此?” 蓝白色的劲装着身,清淡不张扬,墨蓝色的披风随后,神容俊秀,双眸有神,半长的秀发垂落身后,手握长剑,体内玄功运转,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壮汉。 数月不见,对方又强横了许多,对于巨阙之剑的掌控仿佛更上一层楼,初入化神的修为,也彻底稳固,举手投足间,尽显巨阙之剑的霸道之势。 “打败你,就是我的目标!” 单薄的衣衫罩体,身材极为魁梧,体表一丝丝浅绿色的玄光缭绕,发丝如针一般的矗立,双臂外露,持巨阙之剑,狂暴舞动。 静修那门玄功数月,肉身之力大进,于巨阙之剑的掌控更为得心应手,虽没有举重若轻的地步,然已然不似数月前盖聂可以轻而易举击败之人。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感应对方身上的霸道气息,盖聂眉目挑动,不以为意,对方的实力虽大进,但自己的实力这段时间也是小有进步,距离化神小成都不远了。 “是吗?” 陈胜怒喝一声,踏步之间,大地为之颤动,持剑凌空一跃,体内狂暴的内力流淌,一道道凝练的剑气逼向盖聂,将其十方去路封镇。 “太仓一粟!” 盖聂周身浅白色的剑光涌出,手握长剑,剑气吞吐,踏步剑道,一道道内敛的强势剑光迸出,迎上巨阙剑体流出的剑气。 一道道剑光碰触,更为耀眼的能量余波扩散,昏暗的天地间,更显斑斓,所有的剑气消弭于虚无之中,盖聂身法运转,一剑横出,天元而动。 长剑遥指,凌空一跃,直接击向巨阙之剑。 “找死!” 对方手中之剑,不过普通的利剑罢了,焉得可以与自己手中无坚不摧的巨阙抗衡,陈胜低喝一声,手握长剑,径直迎上。 嗡! 剑尖相触,一道道强劲的能量余波扩散开来,旋风大盛,天地元气紊乱,将近距离二人的衣衫、发丝都吹袭的凌乱无比。 “星移斗转!” 长剑而动,演化天地方圆,阴阳共济,一道道奇异之力直入面前的巨阙剑体之内。 一语轻喝,长剑再次近前一步,划过巨阙的剑尖,轻轻一拍巨阙巨大无比的剑体,豁然间,一股莫可抵抗之力在巨阙剑体之上蔓延。 顷刻间震荡陈胜的手掌,一瞬之剑,单手一松,巨大的剑体在盖聂手中长剑剑尖的舞动下,宛如一支轻飘飘的木剑,随后单手一掌打出,巨阙之剑直入大地之上。 “尘飞影远!” 欺身上前,没有对陈胜留手,剑气迸出,身法相随,封镇陈胜的去路,一掌凌空打出,直接浑厚的掌力落在陈胜胸前,将其魁梧的身躯击退十丈开外。 “盖聂,我还会回来的。” 凭衬强大的肉身之力,硬抗盖聂的一掌,感受那一掌的力量,感受盖聂剑道的不俗,陈胜没有在原地停留,借着昏暗的天色,身形挪移,一手握住巨阙,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目视陈胜的消失,盖聂手中紧握的长剑没有放松,灵觉涌动之下,就在刚才击败陈胜的瞬间,四周又多了四位修为气息丝毫不逊色自己的武者。 “不愧是鬼谷纵横的弟子!” “盖聂,你的确很强,再给你十年的时间,怕是足以超越曹秋道了。” 宽阔的场地上,昏暗的天空下,四周四方四人缓步近前,一个个体表尽皆闪烁玄光,毫不掩饰修为气息,手中所持的刀剑也是吞吐寒芒。 “你等是谁?” 盖聂神情微微一变,这四人中有两人已经是化神大成的境界,其余两人气息也不弱于自己,均超过之前的陈胜。 寻常时候,面对四人中的任何一个,自己都得花费不小的力气,刚才对战陈胜的时候,已经消耗不小的内力,如今……他们四个是来杀自己的? 杀意毫不掩饰! “盖聂,你身为鬼谷弟子,又为秦王嬴政身边近臣,近年来,坐镇齐国,所谋怕是不小吧。” 一人轻语,冷意满满。 “战国大势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隐约间,似乎明白周围这四人的来历了,体表浅白色的玄光闪烁,玄功快速的运转,极力吸纳天地元气,极力的恢复损失之力。 “或许战国大势有结束的一日,但不会是秦国。” “你若是一死,接下来,我等有十足的把握说动后胜,说动齐王,派出大军援救赵国。” “期时,秦国想要吞灭赵国,也得付出超越邯郸之战的代价,那……想来是秦国不希望看到的。” 一人又语,以鬼谷纵横的智谋,怕是已经猜到他们四人的来历,但……无论是否猜到,都无关紧要,今日盖聂必死。 盖聂若是身死,当可以此挟持后胜和齐王,如今的山东诸国中,齐王虽多年没有兵戈之事,但国内兵力还在赵国之上。 联合齐国与赵国的力量,接下来秦国攻赵,绝对无法功成,纵然秦国可以攻破邯郸,也得付出惨痛代价,到时候,他们还可以说动楚国,派出大军,直逼函谷关。 “春秋以来,战国连绵数百年,诸夏纷争不断,百姓疾苦不断,若然秦国东出,当可在十年之内一匡诸夏,期时,无兵戈杀伐,庶民安居,百业振兴。” “乃是至善之道。” “你等拦阻秦国东出,诸夏战国继续,是对万民的不公平!” 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回旋,从鬼谷下山以来,之所以选择秦国,就是因为此事,鬼谷纵横之学虽喜欢乱世,但自己却不太喜欢乱世。 诸夏归一,如今的战国中,只有秦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做到。 “秦法苛刻,秦法蛮夷,不入诸夏之礼仪,不入诸夏之风华,焉得可以为诸夏共主?” “盖聂,你那才是对万民的不公。” “诸位,该动手了,不然,盖聂的实力彻底恢复,易出现变数!” 一人嗤笑而应,灵觉扩散,感应盖聂身上逐渐稳正的气息,手中长剑扬起,左右看了一眼,为了这一天,他们准备了数月。 如今的邯郸之内,对于那位秦国行人署上卿顿弱,对于名家顿弱,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齐国之内,唯一的障碍,也就盖聂了。 “杀!” 有一人喝道。 “杀!” 杀身连绵,四人身法而动,手持刀剑,尽皆挥动,方圆百丈区域内,天地元气彻底紊乱,更为耀眼的斑斓玄光扩散。 盖聂眉目紧锁,持剑快速迎上。 蹬!蹬!蹬! 化神大成武者的力量果然超越自己多矣,一道道剑气从手中剑体上迸出,对于那两位与自己修为相仿的武者来说,倒是无惧。 但另外两人的力量却是极强,剑光一触而溃,身形倒退不止,昏暗的天色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留在大地之上,尘烟四起,围杀之势更为浓郁。 “让我等一观鬼谷秘传的至高剑术吧,否则,你没有时间了。” 合四人之力,如果不能够镇杀鬼谷盖聂,他们也都白活了,一位修为几近化神巅峰的武者踏步近前,翻手又是一掌打出,直落虚空。 “百步飞剑!” 体内血气沸腾,一击之力,都令的己身如此,盖聂体内玄功快速运转,看着在周身两丈开外的四人,单手虚握长剑,一道道霸道至极的浅白色剑气从体内涌出。 以长剑为体,化作一条剑气长龙,浅白色的剑光明耀天地间,一条粗壮的剑气长龙围绕盖聂体表,其间隐隐夹杂龙吟之声。 观此,四方四人相视一眼,感受这道剑气长龙的气势,手中刀剑亦是而动。 第八百零三章 太极十三式 刀剑交织,封锁十方去路! 强大而又霸道的剑气长龙束缚其内,低吼之音不断,一缕缕犀利的剑光四射,欲要冲破四周的封锁,终究不可得。 “想走!” 虚空一掌落下,印在那道正要从虚空缝隙逃出去的身影之上。 嘭! 闷哼之音而起,手持长剑,身形垂落大地,携带的能量余波将大地都撞出一个深坑,艰难的站立其上,脏腑为之受创,四肢为之绵软。 “今日杀我,也不会改变山东诸国之局面。” 缓缓而动,单手轻轻擦去嘴角的一丝鲜血,看着四周再次围拢上来的四人,盖聂摇头轻语,山东诸国的这些游侠总是觉得杀掉一两个人就可以逆转诸夏大势。 纵然现在杀掉大王,也不过替山东诸国延续数年罢了,本质不改,终究会走上覆灭之路,何况,对于山东游侠,诸国王室原本就不喜。 “给予山东诸国时间,一切均可改。” 一语而应,今日四人联手,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上一次让盖聂逃走的希望,将那缕生机彻底的湮灭,也许,山东诸国现在的局面难以改变。 但他们相信,只要有时间,一切都未可知。 如今魏国正在改变,燕国正在改变,楚国正在改变,等到诸国实力大增,胜负未可知,而现在,杀掉盖聂,断掉秦国在齐国、燕国的节点,堪为首要之事。 “杀,无需与他废话。” 另一人不想要在继续拖下去,迟则生变。 语落,双手持剑,横贯虚冥剑芒,昏暗的天色下,更显斑斓色彩,纵身一跃,强横的气息横压在盖聂头顶,要将其直接斩成两段。 见状,其余三人也未多言,杀了一位鬼谷弟子,也许影响很大,但比起对于山东诸国来说,鬼谷门还算不得什么。 “剑道阴阳!” 感此足以顷刻间湮灭自己的刀芒剑光,璀璨的光芒映衬之下,盖聂那苍白无色的面上艰难一语,催动体内残余不多的内力,一剑遥指天际,持剑划分阴阳。 方圆百丈的区域内,顿成阴阳水火相融共济之势。 挥手一抛,长剑悬浮于头顶,灵觉加持其上,垂落剑光,护持其表,身下一步踏步,划分天道乾坤,双手成掌,一掌婉转,迎合天道至阳至刚,一掌低合,迎合天道至阴至寒。 “化!” 再次轻声低语,凭借灵觉对于方圆天地的掌控,双掌运合无极,将顷刻间落于头顶的混元刀芒剑气强行统御,太极阴阳,借力打力,强行将四人杂乱的力量对撞一隅。 将落在己身上的力量倾斜出去。 嗡!嗡!嗡! 刹那间,虚空震颤,一道道能量余波四射,强劲的狂暴力量反震,四周四人刚进前的身躯被生生镇退三步,感受冲击的力量。 “你……攻我做什么?” 一道道目光扫视,各自看将过去,刚才落在自己身上的剑光,非是盖聂施展的,而是临近的一位武者攻来,眉头一挑,冷然一语。 莫不是在这个时候,对鬼谷弟子生出怜悯之心? “那道神农四季之力,就是你发出的,缘何攻我?” 另一人体内血气沸腾,四人中,就数那农家的人实力最强,刚才的一击之力落在自己身上,差点重创自己了,感此,顿时有些不满。 此事,本就是农家那人发出来的,为何这个时候改变主意。 “缘何攻我?” 又一人眉头跳动,看向旁边的一位同道。 “哼,谁攻你了!” “盖聂,哪里走?” 一人轻哼,自己那一击明明是落在盖聂身上的,谁有空自己人窝里斗,灵觉扫视,那盖聂正要衬着空隙离去,随即,脚踏虚冥,一掌又是打出。 “定然是盖聂所为!” “杀!” 短暂数息的停顿,竟然给了盖聂喘息之机,让其忖着空隙离开了,这……绝对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刚才他们四个人的力量明明都落在盖聂身上。 下一刻,却是全部分散落在他们四人的身上,若说不是盖聂所为,绝对不可能。 “哪里走!” 锁定前方那道不断挪移的身影,长剑遥指,一道道剑气横空落下。 已然衬着先前四人迟钝瞬间离去的盖聂,未敢恋战,当初在咸阳宫教导公子扶苏与天明的时候,曾多次一览武真侯传下的《太极十三式》。 虽然对于内在的吐纳之法不通,但虽是拳法,已然所得甚大,闲暇之时,也曾将拳法化入剑法之中,如今施展出来,却是有奇效。 可惜,刚才四人的力量太过于强横,纵然自己以太极剑法荡开他们的力量,仍旧对自己造成极大的冲击,加持刚才一击消耗自己破多力量。 再来一次四人合力,自己纵然不死,也没有力气离开。 “盖聂!” 流光忽闪,正前方一道身影出现,却是四人中一位化神大成的武者。 未有正面相对,身躯一转,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逃走。 “想走?” 长剑背负身后,双手掐动印诀,顿时一道道浑厚霸道的掌印落在盖聂的头顶上方,垂落不断,嗡鸣声不绝。 “化!” 手握长剑,又是一道道太极剑法施展,以己身之力,强行将对方的力道击溃,引向四周虚冥。 “杀!” 短暂的纠缠,四人再次近身,联手又是一击,声势浩荡更深先前。 “化!” 感此杀机,盖聂无奈,只得催动体内最后的力量,浅白色的玄光绕体不绝,拳法运转,一道虚空明灭不已得太极印记浮现。 将落在周身各处的力量统御一处,阴阳无极,划分开来,再次顺着原路返回。 噗! 然则,强大的冲击之力入体,更甚先前的力量入体,本就受创的脏腑,再次遭受强大冲击,百脉共颤,血气上涌,喉咙猩红,一口淤血迸出。 脚步不住的后退,驻剑入地,强行稳住身形。 “这……不是鬼谷的剑法。” “盖聂,你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无愧鬼谷弟子之名了。” “也该死了。” 这一次,感受到落在身上各自的攻击,四人再次相视一眼,冷然一笑,先前果然是盖聂所为,一可在,二不可再。 上前一步,体内玄功催动极致,起身上前,一掌豁然印出。 “杀!” 其余三人也反应过来,尽皆全力施展手段。 轰!轰!轰! 刹那间,一道道沉重而又强力的攻击落在身上。 长剑欲要再次施展太极剑法,体内已无内力支撑,挪移身法,四人的修为均无大碍,一道道强力落在身上,百脉受损,脏腑之内淤血堆积。 身上的衣衫早就被刀芒剑气撕成一个个口子,褴褛不堪。 脚步不住的后退。 灵觉之力快速的缩小。 环顾四周,忍着浑身上下无所不住的痛楚,极力的寻找生机所在。 ****** 嘶! 感知复存,正要起身,忽觉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更是夹杂无尽的疼痛之感,双眸睁开,耳边情景一片,入眼处,茅草结成的屋顶,鼻息间,涌来阵阵草药之气。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 正要细细观察一二,却是发觉头颅转动都不可得,眼界紧紧一隅,随其后,一道脆声传来,很是悦耳,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微风而动,夹杂一缕缕女子的清香,盖聂余光所至,只能够看到一道身着浅绿色劲装的女子身影,双手在自己身上不住而动。 可惜,除却疼痛所在,并无其他。 翻滚脑海之中的记忆,那一晚,自己体内没有任何内力,周身百脉与脏腑尽皆受创,也不知道是否被那四人所杀,依稀记得,自己似乎逃到一处河岸之边。 一头扎进去,醒转,便是这里了。 现在看来,似乎已经逃过灾劫。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已。” 低沉缓缓的沙哑之音道出,虽轻缓,却传道而出。 “你得罪了农家弟子?” 一语而落。 盖聂目光所致,只能够看到那女子正手中持着长针,在自己身上扎动,闻对方之语,心中不由的一禀,本要隐瞒一二。 但对方既然这般说,心中想来已经有了决断,感此,只能苦笑一声。 “未曾得罪,却不知杀机落在身上,侥幸逃得性命。” 四人中,的确有一位是农家的武者高人,从他们出手的招式与玄功运转来看,自己能够判断出来,而今的农家中,能够有那般修为的不多。 脑海中,也浮现几个人名,无论如何,暂时是无能为力了。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医者为何援救自己,自己的伤势自己知道,除非是医家高人,不然难以诊治,如今得以存活,这女子十有八九是医家的传承。 而医家向来与农家关系不错,如此,颇为不解。 “你的命还真大。” “你浑身上下,五脏受损,经络断裂甚多,骨骼断裂甚多,若非丹田仍存,剩的一丝天地元气吸纳吞吐,怕是也等不到我将其从济水之中捞出来。” “那些农家弟子我也是讨厌的。” 女子的声音很是清脆,就是隐隐的夹杂一丝清冷和孤傲,诉说着盖聂的伤势,略有一丝好奇,寻常之人,这个伤势早就死了。 而对方却可以留下最后一口气,加持医家传承,如今倒是逐渐活了过来,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被农家追杀的人。 自己很乐意拯救! 第八百零四章 讲武之功 “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不知此为何处?” 盖聂略微的舒缓一口气,非敌就好,至于是不是友人,且另说,灵觉缓缓的复苏,体内玄功本能催动,再次一观本体。 却是浑身上下都被木板夹住,无怪乎先前欲要动静不可得,正要用玄功之力滋养百脉与脏腑,却是更为强烈的痛楚之意席卷周身各处。 “你要是不想死的话,现在暂停催动内力。” “待你的伤势复原之后也不迟。” “这里是济水河畔,博兴村落,那些农家的人已经走了!” 感受插在对方身体上银针的颤抖,女子秀眉一挑,单手绽放浅绿色的玄光,对着银针轻轻一点,顿时所有的银针齐动,压制住对方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 “……,是,姑娘。” 盖聂眉目痛楚之意闪烁,果然,丹田之内的力量刚涌出,便是受到极大的阻碍,经络不同,脏腑域级伤势未曾痊愈。 纵然以玄功催动内力,也没有办法畅通无阻。 只有以药物先行诊治了。 “不知今日何时?” 随即,盖聂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散去丹田内玄功的催动,再次问道。 “立春三日了。” 那女子随意的回应着。 “立春三日!” 盖聂念叨一语,双眸微微眯起,按照前些时日咸阳传来的文书,蓝田大营将不日而动,攻赵已然而起,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怕是月余之内无可出此地。 “不知姑娘可否为我传递一封文书前往临淄?”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紧迫了,以大军的行进速度,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兵戈相交,若然那些人在齐国而动,怕是会有变数。 念及此,再次极力的想要看向对方,奈何浑身上下没有太多的力气,只能够低语探求一言。 “不行。” 很是干脆的一个回应。 随即,那女子的脚步声远去,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闻此,盖聂苦笑一声,罢了,罢了,如今能够逃得一条性命已然是万幸,待伤势痊愈之后,再行前往临淄也不迟。 以后胜和齐王近年来的国策,那些人想要说动他们,亦是很难。 而且,有着顿弱留下的探子,若然自己长时间不出现,他们也会行动的,脑海中翻滚诸般,不多时,没来由的一股疲惫之感生出,再次昏睡过去。 ****** 雍都之地,远去数十里,堪为戒严之所在。 兵士巡逻不断,三年来,对于从旁边走过的商贾、行人、诸国探子来说,不是秘密,那里正是大秦护国学宫所在之地。 按照护国学宫当初的要求,只消在学宫之内,待满三年,便会有簪袅的爵位加身,入军的话,还会立刻成为百夫长,运气好,还能够更进一步。 自从去岁冬日以来,从秦国各大军营中前来的主将一位接着一位,挑选着自己所看重的好苗子,九大院堂中,尽皆成为香饽饽一般的存在。 纵然是水军院堂,亦是有军中主将从巴蜀两郡而来,进行挑选。 至于骑兵院堂、步兵院堂,更是不必多说,历经三年的筛选淘汰,能够存留至今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若非有着王命所限制,怕是每个军营都想要全部带走。 计谋院堂更是如此,三年的时间过去,或许他们在体力与战阵之上,较之步兵院堂与骑兵院堂差些,但在随军参谋之上,远远超越。 熟读三代以来,春秋数百年来的兵法谋略,加持一年时间的实践,或许仍有稚嫩,但依然能够有所得,和军中那些千夫长、万夫长等相比,大局而观超出甚多。 只消给予好好的调教一二,便是一名足以领军的主将之人。 奈何,计谋院堂的学员太少太少,第一期传下来的更是寥寥无几。 “哈哈哈,大秦耕战之策,百多年来,一直延续于此。” “但有学宫之存在,那些学员当可有更大的用途,三年前,第一期学员一千余人,如今只剩下八百出头,你等当善待于此。” 秦王政常服着体,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手中的文书,上面是关于第一期学员的去向说明,大部分都去了蓝田大营。 部分去了九原大营、关外大营,还有部分入巴蜀两郡,还有一小部分入咸阳宫,对于他们的成绩,秦王政这两日也了解甚多。 无论是他们各自留下的论战文书,还是三年来他们每一个人留下的成绩文书,都彰显三年来他们的进步,伴随口中之语,秦王政目光看向身侧的那位军中主将。 今日,当时第一期学员的结业之日,待会自己当会为他们亲自颁发爵位印记,以及学宫结业文书,以此彰显看中。 “喏!” “……” 诸将相视一眼,拱手一礼。 身为军中主将,对于军中最需要什么人才,自然最为清楚,很明显,学宫所培养的就是那般之人,虽然有些稚嫩,但他们的潜力非是普通的军中之人能够媲美。 起码,对于数十卷、上百卷兵书的理解和诠释,就非那些军中士卒可比,更不用说,三年来,有着大量的军中博士之人,乃至于国尉、上将军等人亲自一论战事。 更是可以为他们启蒙,此般,更非一般。 尤其是,近月来,八百余人所做的论战文书,题目多样,各有观点,其中不乏精妙论战,颇具实战含义,若实行之,当有大用。 三年前,本以为,直接授予百夫长有些过了,现在看来,百夫长足以。 以这些人的水准,纵然现在入军,接下来对照攻战,也会很快成为百夫长,乃至于千夫长的,因为他们三年来,在学宫还修炼有武道。 其中近百人,都达到了先天层次。 这等修为,放在军中,也是主将一个层次的。 如此,区区百夫长不算什么。 “大王,第一期学员已经全部列入讲武堂!” 不多时,学宫丞桓齮从外近前,一礼而下,缓缓而落。 “嗯,寡人随后就到。” “第四期学员如何?” 按照学宫的招生要求,每岁立春之后,便会招收新一期的学员进行培养,如今是第四年了,也该是第四期了,对着桓齮点点头,轻声问道。 “待今日第一期学员结业之后,明日便会有第四期学员的选拔,他们现在雍都之地。” 桓齮拱手回应。 “也好,三年的时间过去,想来学宫内的一切难事都不为所难了。” “当初学宫初建,有武真侯坐镇于此,寡人很是放心,接下来武真侯有要事处理,学宫大祭酒之位,寡人欲要令国尉兼任领之。” “你觉如何?” 护国学宫乃国之重器,学宫大祭酒,自然也是地位非凡,三年前,王弟就与自己说过,非国之重臣,不可执掌大祭酒之位。 如今学宫走上正轨,王弟接下来一两年怕是要坐镇陇西,故而,学宫之内,也应有得力之人坐镇了。 桓齮虽好,奈何功劳不显,三年前,又是败军之将,若然为大祭酒,恐怕不足以服众,而且自己也不想要将桓齮提拔至大祭酒之位。 一语落,收起手中文书,看将过去。 身侧的主将闻声,尽皆默然不语,此事,非他们所能够插手决之。 “国尉身兼兵家要旨,数年来,前来学宫多次,对于兵家之学有着独到见解。” “而护国学宫又是兵家要地,国尉领之,桓齮自当佐之,不复大王所望!” 桓齮心中一突,一丝浅浅的失望流转心头,对于武真侯不在兼任大祭酒之事,武真侯也提前说过,但对于下一任大祭酒人选,却没有提及。 也许是自己,也许是上将军蒙武,毕竟上将军蒙武现在为学宫令! 按理说,武真侯不为大祭酒,蒙武应该补上的,现在大王却是令国尉直接兼任领之,着实令桓齮有些心塞,虽如此,想来大王自有大王的考量。 “三年之期,学宫初成。” “若然接下来的东出之战,学宫学员在军中大放异彩,寡人定然不吝啬封赏。” “武真侯,我等去讲武堂,也该见一见我大秦后辈军中之人了。” 无论桓齮是否有别样之心,三年的时间,学宫名声虽有,真正的功劳在军中不显,贸然提拔一位败军辱国之人,非自己所愿。 轻轻颔首,对着身侧的王弟看了一眼,踏步而动,前往讲武堂。 “也好。” “学宫丞,我等在学宫的功劳可就要靠讲武堂的那群学员了。” 周清微微一笑,跟随而上。 路过桓齮身侧,轻言一语,何为功劳? 如今的护国学宫总的来说,一点功劳也没有,反而消耗大秦相当多的财物,如果接下来学员大放异彩,自然功劳有他们的一份。 若然学员一般般,反而比不得军中士卒,怕是现在大力封赏,到时候心中更为不安。 桓齮如今的年岁已经足够大了,心中纵然焦急,也是无法。 “是。” 道理桓齮还是明白的,但继续再为学宫丞,心中还是有些不乐意,看来,只有再等三年了。 拱手一礼,紧随武真侯身侧。 不远处的学宫博士、生员跟随,军中主将跟随,尽皆前往讲武堂。 第八百零五章 灭赵方始 八百一十三人! 这是历经三年后,第一期生下来的学员,淘汰了五层之一。 讲武堂! 三年来,这处地方对于学宫内的所有弟子而言,从一开始的陌生,变成现在最为熟悉的所在,三年来,前往讲武堂的次数所不胜数。 无论是上至大王、武真侯、国尉等国之重臣。 还是军中上将军、主将、偏将等人员。 亦或者学宫内的学宫丞、博士、生员等等,都曾登入讲武堂,为他们一讲军中要务,为他们一诠释兵家要理,让他们没有任何阻碍的聆听大道之音。 密密麻麻、螺旋而起的讲武堂中,八百多名学宫弟子规矩无比的围拢分列而坐,挺直脊背,修长的发丝梳拢在身后,使之不成阻碍。 通体身穿清一色的黝黑老秦人服饰,一个个身材魁梧壮硕,一个个面上炯炯有神,一个个目光凝视远处的高台。 今日是他们的结业之时,为此,大王竟然从咸阳远来于此,亲自为他们授予爵位,授予结业文书,亲自给予言语。 这乃是无上的荣誉。 秦王政虽未至,但整个讲武堂内一片寂静,数百人形体如一,平添三分肃然。 忽而,距离讲武堂后厅入口最近的学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神色更为激动,目光扫视过去,顿时,一道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 当先一人! 他们认得,正是三年来所观不多的大王,并未衣着冕服,不过浅黑色的常服,束发而冠,形体修长,更为俊朗,动静之间,些许贵意扩散。 身后大祭酒武真侯、学宫丞桓齮跟随,后面还有许多人,他们也都认识。 “三年的时间,过的这般快。” “当初,寡人一见你等,还是那般生涩,如今已然堪为大用!” 讲武堂前的高台上,秦王政位列中央,近前一步,丹凤之眸闪烁玄光,环绕四周,将所有的学宫学员尽皆收入眼眸。 朗声而落,面上也带着浅浅的激动。 三年的时间,人的一生中,能够有多少个三年。 岁月一晃,自己也快三十了,儒家孔丘有语,三十而立,而自己就是要立下前无古人的伟业盛事,而欲要做下那等盛事,正是需要眼前这些人的帮助。 “大王!” “大王!” “……” 一语出,讲武堂内的八百一十三名学宫学员亦是激动不已,庆幸自己当初来到了学宫,否则,如今的诸子百家中,欲要学得那等兵家道理,难上加难。 而今,听得大王这般感慨之言,心有同感,尽皆口中朗声而喝。 声势回旋于整个讲武堂内,久久未觉。 “不日,我大秦将攻赵,三十年前,长平之决,我大秦攻灭赵国四十多万大军,可惜,邯郸之战,战果不存。” “如今,寡人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场面在出现,原本武真侯与学宫丞有言,欲要寡人与你们多说一二。” “但寡人觉得,说再多也是无用,待会,让寡人好好的看看你们,好好的记住你们。接下来,希望能够在咸阳宫大殿内,再次看到你们,让寡人为你们再次封赏。” “学宫丞,名册、文书、银印,可曾齐备?” 秦王政单手缓缓伸出,压下讲武堂内的轰鸣之音,情有所感,深深而落。 “齐备。” 桓齮近前一步,挥手间,自有学宫内的侍者搬来一个个大箱子,里面摆放着接下来所需之物。 “寡人要给他们亲自授爵,亲自看着他们结业!” 一语而出,秦王政单手伸出。 “喏!” 学宫丞桓齮面上也是激昂,近前一步,将授爵文书、授爵银印、结业文书齐备,合于一处,放于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木盒中,递给大王。 “步兵学院第一期学员——屠志!” 秦王政拿过文书,目视扫视其上,一语轻喝。 “在!” 随其后,面前的数百人围坐的讲武堂上,一位年轻精壮的汉子洪亮之音回应,而后从座位上起身,小跑着行进讲武堂高台之侧。 躬身拱手一礼。 “近前来。” 秦王政见状,对其微微一笑。 “喏!” 那此刻神情激动不已的汉子有些颤动的近前,五尺开外,半跪而立。 “步兵院堂学院屠志。” “三年来,成绩优异,经过院堂博士、学宫大祭酒的审核,决议通过学宫三年学习,准予结业,授爵簪袅,文书为证。” 看着手中别样印刷的结业文书,秦王政一语一字的念叨。 语落,将文书放在旁侧的盒子里,看着盒子里的爵位凭证、文书凭证,近前一步,将盒子递给眼前的年轻汉子。 “屠志定不负学宫所望,定不负大王所望!” “……” “……” 随其后,一位位学宫生员伴随着秦王政手中文书的言语,快速近前,亲自从秦王政手中接过结业文书与授爵文书。 这等荣耀,怕是那些更高爵位的授予都未曾有过。 只一次,人生足以。 ****** 兴乐宫内! 文武重臣齐聚,这一日,秦王政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去岁王弟统御南阳地灭韩之后,便是有这般的朝会,奈何陇西、北地两郡地动,以至于未能够及时的兵出函谷,前往攻赵。 虽如此,而今,一切平稳,自当如初一般的计划。 大殿之侧,武真侯周清位列右侧上周,其后,昌平君熊启、李斯、廷尉王绾、大田令郑国等就位,武将之列,国尉尉缭子统御兵事,其下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在侧,随后,还有数位军中主将。 如李信、辛胜、杨端和、羌瘣等。 大殿正前方,更有早就归置好的诸夏沙盘,尤以秦国、三晋之地详细,诸般色彩夹杂,将每一处土地标注的清晰无比,宛若眼前。 “大王,去岁以来,虽然东出攻赵未成,但一应粮草辎重已经源源不断的运往关外各大军中要地,关外诸多郡县也都建造军用粮仓。” “规模远超长平之战的储备,对赵用兵,乃是灭国之谋,须得如此。” 大田令郑国近前一步,对于国府上下的一应粮草等物,自然是最为了解的,虽然供给诸多粮草,但以秦国现在的国力,足以支撑,而且再来两次也无妨。 郑国渠修筑好以来,关中已经数年丰收。 “大王,上卿顿弱已经在去岁冬日就前往邯郸了,根据近来传递的消息,邯郸之内,仍旧政事混乱,郭开把持朝政,春平君等不为拦阻,赵王迁更是荒淫无道。” “燕国与齐国之地,有盖聂和一应行人署官员坐镇,当不为赵国助力,魏国之内,姚贾游说数月,虽无大得,但魏王亦是不敢轻易出兵。” “楚国之内,两王相争,自顾不暇,唯有不防者,北方胡人与西方诸国也,然则,有九原大营和武真侯护持便将,当无大碍。” 昌平君熊启出列,将如今攻赵面对的优劣之势清晰的说道出来,总体而言,如今攻赵,乃是大好时机,虽有瑕疵,但中枢之内,也有应对之策。 往昔,秦国攻赵,长平之战为兵力最盛之战,前后持续三年,若非昭襄王迟疑不决,怕是可一战灭赵,如今赵国兵力不及往昔,而老秦兵力大盛。 是故,当可直入邯郸,彻底将三晋之地的抵抗之力湮灭。 “大王,王翦以为,对赵攻势可如旧日,分军东出,一者,以上郡太原为根基,东破开井陉关南下,,绕后巨鹿要塞,那里是赵国的一处要地,直逼赵军主力!” “一者,出上党之地,走长平之路,过武安之城,直逼邯郸中枢。” “一者,以河内为跟进,连通南阳郡、颍川郡,渡过漳水,直逼北面邯郸,三路压进,汇聚邯郸之城,毕其功于一役!” 上将军王翦身披漆黑甲衣,腰腹长剑,出列行至沙盘之前,从其侧拿过一根细长的竹棍,在沙盘上划动着路线,那里是三路大军行动所在。 果然可成,赵国必然攻灭。 “李牧南下何如?” 秦王政此刻已经从上首起身,行至高台,俯览而下,对于王翦在沙盘上的动作,看得清晰无比,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是满意。 虽如此。 但三路分兵,于北方却没有防备,不由的一语落下。 “若然李牧率兵南下,则北方一路之兵同九原之兵,足以抗衡,至于北方胡人之兵,有着北方六郡一体,只消避战,自可无碍。” “若然期时再有变动,当可根据赵国政事变化给予变动,正语,兵无常势。 王翦又是一语落下,拱手一礼。 “哈哈哈,诸卿以为如何?” 方方面面均考虑到,而且对比去岁,如今秦国所做的准备更加充分,秦王政心中欢喜,朗朗一笑,视线落在群臣身上。 “玄清认同上将军之策。” “以大秦如今兵力、国势,攻赵有成,乃是大势所趋,北方胡人之患与西侧蛮夷之国之患,不过次之,有九原大营和陇西、北地诸郡应对,足以。” “期时,所担忧者,不过山东诸国合纵之事,有着相邦之语,纵然合纵,怕也不为大用。” 周清出列一语,颔首以对,看着身侧的巨大沙盘,历经陇西地动之事,如今终于出兵攻赵,也给了秦国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 再有应时而变动,更为灵活。 第八百零六章 《喻老》 “不错。” “山东诸国中,齐秦交好久矣,燕赵世仇,楚国两王相争,此为良机。” “纵有合纵伐秦,数十年来,也是一次不如一次。” 秦王政不住颔首,对于诸夏的大势,自己一直是紧紧关注的,魏国重练魏武卒,赵国邯郸奸佞横生,燕国太子丹领国政,齐国后胜把持国政。 一应诸般,尽在眼前,虽如此,心中仍不敢大意。 秦国一天下,乃是要以一国之力对抗整个山东诸国,万万不能够出现任何差错,或许,一两次差错还无所谓,但凭空给予山东诸国喘息之机,却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数年来的中枢谋划,一直在变动,就是为此。 王翦先前也有语,攻赵之策同去岁一般,然应时而变颇合己心。 “诸卿还有何言?” 伴随先前语落,秦王政从上首缓缓走下,停在那巨大的沙盘之前,看着秦国东出的巨大障碍处,双眸微微眯起,再次一问。 一道道目光汇聚己身,秦王政面上不由的绽放笑意。 “寡人希望,一战灭赵,彻底灭赵!” 一语而落,沉稳之音道出,无言的杀伐之意叠荡。 数十年前,缘由昭襄先王的迟疑,错过灭赵的大好时机,但这一次,自己不会错过,目光凝视沙盘上的赵国疆土。 幼年时候,自己在赵国遭受颇大的屈辱,在赵国邯郸的经历,秦王政一直都没有忘记,如今,当全部找回来。 希望在接下来,自己可以看到上面插满秦国的旌旗! “一战灭赵!” 周清近前一步,心神同样有些激昂。 “一战灭赵!” “一战灭赵!” “……” 昌平君熊启出列。 国尉出列。 上将军王翦出列。 文武重臣出列。 次日,章台宫朝会又是一言,彻底将灭赵之言落在整个朝廷内外,下一刻,秦国中枢快速运转起来。 七日之后。 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兵士整军待发,各大军营为之事物齐备,上将军王翦登临点将台,遍数军中诸多主将,颁下大秦王文书。 十日之后,一道道黑色的铁血洪流从咸阳东侧蓝田而出,旌旗飘扬,大军轰隆隆的开出函谷关,开向关外,顺着固定的规划,逼近赵国。 这是秦王政十八年开春时节的事情。 ****** “总算批完了最后一份文书。” 兴乐宫之内,随着上将军王翦带领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兵士出征,一时间,整个秦廷中枢越发的忙碌起来,加持长史李斯进位假丞相,是故,周清近些时日也在兴乐宫处理政事。 于此,倒是颇为新鲜。 对于些许政令的处理,不是没有处理过,但这般大量、持续的处理,还是第一次,看着面前条案上的纸质文书一一处理完毕,大都是郡县上传的普通文书。 那些紧要与机密文书,则是在王兄与熊启等处理,否则,若是落在自己身上,长期不通此道,怕是处理有损,如此,普通的文书处理起来倒是颇快。 单手持笔搞定最后一份文书,接下来这些文书还会留档,而后下达国府,由国府快速下传各大郡县,以作为来至中枢的批示。 挥手一招,身侧不远处,便是有侍女进献茶水,轻抿了一口,从座位上起身,挪步殿内,尽管不疲惫,却是觉得无聊。 “哈哈哈,武真侯感觉如何?” 上首的秦王政闻声,不由莞尔大笑,之所以让王弟批阅文书,乃至因为接下来要坐镇陇西两郡,统辖两郡军政文武,如此,自然要习练一番。 听着王弟口语略有疲惫之言,打趣问道。 一旁的昌平君熊启、李斯等相视一笑,武真侯位高权重,深得大王宠爱,如果是旁的臣子得了批阅文书的权力,绝对欣喜若狂的。 但对于武真侯来说,却似乎非如此。 然则,却更加彰显武真侯之不俗。 “三代以来,君王天子中,罕有长寿者,今日玄清知其缘由也。” “玄清自认武道超凡,不过,批阅文书之时,仍旧耗费相当大的心力,大王十多年来如一日,更是如此,相邦与丞相等也要多多助力为上。” 周清轻叹一声,此为衷心之言,三代以来,君王天子甚多,罕有长寿,世人多言君王于女色之上损耗精力,实则,批阅文书之时,仍旧要耗费相当大的心力。 相较之武者来说,那就是灵觉之力的极致运用,然,君王含有修炼者,如此,虽有大量的珍稀补药加身,灵觉的运用仍旧损耗肉身本源。 长此以往,自当肉身本源溃散,寿元有损。 岁月长河中,王兄一日批阅数百斤文书,可窥一斑。 “操持社稷权柄,重任加身,举国上下之事,皆系于一身,寡人实难懈怠也。” “去岁寡人观政,鲜少处理文书,国府虽可处理,些许紧要军政要事,亦是难以裁决,他年,果然大秦一匡诸夏,怕是事务更多。” 秦王政也是感慨,三代以来,实则那些昏聩之君王并不算多,大多数多为守成之君主,面对举国上下传来的文书要事,焉得不谨慎处理。 年复一年,自当疲惫,不过于己身来说,正值壮年,倒是无忧。 念及将来有可能的一天下大势,又为叹息,怕是纵有相邦等人分担,自己也是要比现在忙碌太多太多,想要懈怠一二,也只是想想。 韩非在《喻老》一篇有语,制在己曰重,不离位曰静。重则能使轻,静则能使躁。故曰: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也。 邦者,人君之辎重也。 主父赵武灵王生传其邦,此离其辎重者也,故虽有代、云中之乐,超然已无赵矣。主父,万乘之主,而以身轻于天下。无势之谓轻,离位之谓躁,是以生幽而死。故曰: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赵武灵王一日在位,国内无宵小生事,可惜武灵王终究晚节不保,生前传位,己身远离社稷重器,以至于竟饿死于沙丘之宫。 简公失之于田成,晋公失之于六卿,而邦亡身死。故曰:鱼不可脱于深渊。 赏罚者,邦之利器也,在君则制臣,在臣则胜君。故曰: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这一篇秦王政记忆的很清楚,今日之言,若非王弟之语,怕是自己都要怀疑此人是否别有用心,目光扫视昌平君与李斯,二人皆无言,不由的又是一笑。 语落,放下手中之笔,亦是起身。 “若为天下之主,自当有天下之任。” 周清为之颔首,权力和义务相等的。 若是只享受权力,而不承担相应的义务,两者失衡,皆不长久,韩非子之言,法术势一体,看来对于王兄来说,影响极深。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且随寡人前往偏殿花园走走。” 如今正是巳时刚过,于秦王政自己来说,不过为一天政事的开始,并不疲惫,但近年来,中枢之内的紧要大事,实则也不多。 王翦领兵攻赵,亦是未开始,故而,文书之事稍缓。 “嗯。” 周清颔首以对。 随即,在殿中存在感一直很低的赵高开路,卫尉李仲在前,同王兄一起前往偏厅之侧的花园之中,留下昌平君熊启、李斯等处理文书。 灵觉扫视,花园之内,倒是有不少人在那里了。 春日初期,花园之内,早就一片芬芳,百花为之盛开,各自争相斗艳,色彩斑斓不绝,近前,更是一丝丝别样的花香之气流转。 “中央学宫的学员如何?” 二人一前一后的在碎石路上行进,秦王政一身常服,束发而观,前后皆有兵士护持,四周巡逻不断,护国学宫内的学员已经奔向各大军营。 中央学宫内的学员也已经三年了,虽然不若护国学宫,终究也有独到之处。 此事,是交予王弟、昌平君二人处理的。 “九大院堂的学员,各安其职,多有前往颍川郡、上党之地的,以待接下来上将军攻赵有成,可以就地将赵国之土融入大秦之内。” 周清缓言回应着,中央学宫内的学员倒是没有多少淘汰的,按照各自的院堂前景,有的进入地方郡县,有的被选拔入咸阳,也有的前往各大秘密所在。 总之,三年的时间,不会白白浪费的。 “大王,丽夫人近况如何?” 花园之内不远处,公孙丽也是出现,身侧有着阳滋公主,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扶苏公子、天明二人练武。 周清好奇,随意问着。 “终究意难平。” “寡人亦是怒火未消,好好的一位大秦公子就那般不存了,凝香虽言语不知此事,但此事确由凝香而起,待其诞下腹中胎儿,寡人再给丽儿一个交代。” 提及此事,秦王政神色不由的为之一暗,那是自己和丽儿即将诞下的公子,若然有公子出现,一则,丽儿的心思不会落在天明身上甚多。 二则,自己和丽儿之间,也会更加的亲密无间,诺大的后宫之内,也只有在丽儿身边,能够寻得到一丝安宁之意。 “妾身见过大王。” “见过武真侯!” 话语之间,便是行至花园演武场的区域内,一侧,公孙丽早就得了宫人的提醒,先行一步近前,屈身一礼,脆音而落。 “哈哈,丽儿不比多礼。” 秦王政连忙的上前搀扶着,笑语而出。 “玄清见过丽夫人。” 拱手对着公孙丽一礼,屈指一算,对方入宫也有数年了,数年的时间,在公孙丽的身上变化很明显,先前的江湖游侠女子气息不存。 转而代之的则是一位盛装加身,雍容华贵的宫中贵人形象,淡粉色的彩凤裙衫随风而动,二十有余的年龄,更是风华正茂。 “扶苏见过父王。” “见过武真侯!” 不远处,已经十二岁的扶苏,身着浅白色的锦袍,束发而冠,彰显今时的与众不同。 十二岁的年龄,可以成人了。 脚踏金丝白云软靴,云纹烙印的袍服落在身上,眉目清秀,脆音而起,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丝别样的干练与风采,踏步之间,贵气弥漫。 “天明见过父王。” “见过武真侯!” 相较之扶苏,近年来,天明也逐渐长大了,同样的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举手投足之间,虽不若扶苏的优雅,却平添三分英气。 “无需多礼。” 秦王政目光看将过去,微微颔首。 “扶苏公子。” “天明公子。” 周清也是一礼。 按照秦廷礼仪,公子的身份,可比君候的尊贵。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玄清初来秦国的时候,扶苏公子才那般大,才这般高。” “转眼之间,已是如此模样。” 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扶苏,周清不自觉的轻言道,目光在一侧的阳滋公主身上看过去,那个时候的扶苏,不过比阳滋公主大了一点点。 比阳滋公主高一点点,现在,光阴逝去如流水。 “哈哈哈,武真侯初来秦国的时候,年岁似乎与天明相仿。” “如今已然如此。” 闻此语,旁边的秦王政朗朗一笑,王弟是先王身死的那一年出生的,算起来,王弟的年岁与自己的王号一般。 今年,是秦王政十八年,王弟如今也快十八岁了。 “不错,却为如此。” 周清哑然,念头运转,也是一笑。 自己在秦国待了也有十年了。 亲眼看着王兄从文信候吕不韦的牵制下出头,长安君成娇之事、嫪毐蕲年宫之事、洛阳文信候之事,而后举国大战郑国渠。 五年时间,中枢定策,以谋诸夏。 一战而出,攻灭韩国。 如今更是在攻打赵国,一幅幅画面流转在脑海深处,那般清晰的浮现而出。 “武真侯,东西已经取来。” 谈笑之间,不远处卫尉李仲手持一个扁平木盒,行上前来。 “速度还真是快。” 看着李仲近前,周清赞誉一声。 “哦,此为何物?” 秦王政正在考较扶苏、天明近来的学业,观李仲近前,也是有些好奇。 “明日,便是扶苏的生辰。” “所以,这是我先行取来的一件礼物,扶苏公子今岁十二,正合此物。” 从李仲的手中接过扁平木盒,而后看向王兄,徐徐解释着。 语落,将手中的东西递向扶苏。 第八百零七章 灵性 “哈哈,武真侯纵爱扶苏多矣。” “扶苏,还不来谢过武真侯。” 看着那只扁平盒子,听着王弟之言,面上轻轻一笑,微微颔首,随后又看着此刻神色欢喜的扶苏,摇头佯喝,自从王弟进入咸阳以来,每岁都有礼物送上。 “是,父王。” “扶苏谢过武真侯。” 对于面前的武真侯,扶苏很有好感,记得小的时候,就曾多次见过武真侯,那个时候武真侯就送过自己礼物,而且都是一些好玩的东西。 此外,华阳祖太后与楚夫人也喜欢自己和武真侯来往,虽然很少出宫,但先前武真侯为少保的时候,曾教导他们甚长时间,如此,更是欢喜。 听父王之言,扶苏连忙一步近前,对着父王一礼,又从武真侯的手中接过那只扁平盒子,不知今岁,武真侯又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父王,阳滋也想要礼物?” 被旁侧公孙丽抱在怀中的阳滋公主见状,也是好奇,寻常时候,一些东西都是父王赏赐给自己的,还是一些宫中其余贵人。 但能够外臣所送的却是不多,看着武真侯,对他的印象很深,前些时日母亲的殿内,武真侯恍若神仙一般,自己也曾问询母亲武真侯的事情。 可惜,母亲却是不予多言。 如今,看着武真侯送与扶苏哥哥礼物,心中颇为羡慕,不由的一双明眸看向父王。 “阳滋,岂可无礼。” 脆音道出,还未等秦王政说些什么,公孙丽便是单手轻轻的在阳滋的身上一打,溺爱的目光看过去,秀首轻摇,以往交给阳滋的礼仪莫非都忘了不成。 而且,近些年来,自己与武真侯玄清子之间,一直都是那般平淡,怕是若非大王,玄清子也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的。 心中也是不想要阳滋和对方有什么交集。 “阳滋,你想要什么?” “待会父王送给你。” 秦王政倒是一笑,对于丽儿诞下的阳滋,自己向来是宠爱的。 不过,礼物这个东西,别人送的时候才是礼物,若是要来的,则是失却一份情义,丽儿同王弟之间的恩怨,自己也是清楚的。 “咦,父王,扶苏哥哥手中是什么东西?” 阳滋闻声,顿时有些不满,正要多说什么,忽而,目光闪烁,落在此刻扶苏的手上,那里……扶苏哥哥已经将武真侯送来的礼物拆开,里面是一个造型奇特的事物。 一头是浅蓝色的圆形,身子长如尺子,表面烙印着诸多纹理,细看起来,还真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此为玄清去岁在陇西的时候所得,为墨家那群叛逆游侠的至尊武器非攻。” “此物颇为奇特,可以变换万千,内蕴奇妙之力,可以护身,可以御敌,可以玩耍,随身携带也是不显。” “至于能够变换何物,则需要扶苏公子细细摸索了。” 看着此刻已经被扶苏取出来的东西,周清单手随意指着,将这件东西的来历说道清楚,虽然内蕴强大之力,但已经被自己封印了。 除非扶苏的修为达到化神,才能够将封印全部解除,否则,并不算什么威力极大之物。 这件东西放在自己手中也是无用,若言其真正的威能,怕是只有半步玄关以上的武者才能够发挥出来,单纯的杀伐之力上,鹰魂之剑丝毫不弱。 “墨家至尊武器!” 听其名,一侧的公孙丽不由的低语一声,神色微动。 “哦,丽儿知道墨家的至尊武器?” 若言是武器,但秦王政在非攻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属于武器的样子,没有半点锋芒,没有半点刀剑之形,不过,王弟之言应该错不了。 面有诧异,闻丽儿轻语,笑着看将过去。 “传闻中墨家的至尊武器是墨家祖师打造,名为非攻,一直以来,其名在诸夏流传许久,却很少有人看到过非攻。” “想不到非攻却是这般模样。” “真不愧是非攻。” 公孙丽美眸忽闪,看向扶苏手中的非攻武器,多看了两眼,这件武器在诸夏很有名气,今天,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是玄清子拿出来的,自然不会有假。 可惜了,这样一件墨家的至尊宝物却是丢失了。 咔嚓!咔嚓! 扶苏也是正在打量手中的非攻,原本也是好奇这件东西是否如武真侯所言,看着非攻上的一个圆点,屈指一点,顿时手中的非攻便是颤动。 下一刻,几乎是眨眼之间,一支造型同样奇特的剑器出现在手中,单手握持其柄,前方是剑体,两侧无锋,分量不重。 “非攻的材料乃是上古蚩尤的尸骸,坚硬无比,故而,诸夏间,能够材质上媲美非攻的武器不多,虽无锋,也正合道家无所持之意。” “扶苏公子如今年满十二,接下来,也该前往中央学宫了。” 对于扶苏的安排,秦王政曾与周清说过,故而,接下来不久,扶苏公子会在中央学宫待满三年,其后,便会前往护国学宫。 扶苏如此,天明也是如此,其余公子也是如此。 “多谢武真侯!” 看着手中的非攻,似乎也非表面那般的平凡,而且还是墨家的至尊武器,定有不俗之处,扶苏面上欢喜,近前对着武真侯又是一礼。 旁侧的天明见状,也是钦羡不已,对于武真侯,母亲吩咐过自己,不要靠近武真侯,尽量不要和武真侯说话,自己虽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母亲这般说,肯定有其道理。 可是……数年来,自己一直在深宫之中,有着扶苏哥哥陪伴,目睹扶苏哥哥身边的人嘘寒问暖,自己身边只有母亲和父王,如今也多了一个妹妹。 生辰之时,武真侯还送上礼物,这个待遇自己还真没有。 “父王,阳滋也想要这样的一件礼物?” 瞧着扶苏哥哥手中的东西还能够变换形体,神奇极了,阳滋心中更是羡慕,小小的手掌比划着,粉嫩的面上很有期待之意。 “哈哈,阳滋,墨家的至尊武器,诸夏间也只有一件,父王可找不出来第二件。” “要不,明日父王召集将作少府的人,里面也有墨家的弟子,让他们再行制作一件怎么样?” 迎着阳滋那双惹人怜爱的目光,秦王政欢悦不已,既然是墨家的至尊武器,诸夏间定然不多,不过,既然可以变幻形体,记得将作少府内也有人可以做到。 让他们做出一件相仿的,想来不难。 “既然公主想要礼物。” “说来,这件礼物公主肯定喜欢。” 听着阳滋公主口中之言,待秦王政语落,周清半步上前,体表顿显浅浅的紫韵华光,双手合十一片,更是色彩斑斓之泽闪耀。 “先前听卫尉说过,武真侯武道超凡,早年间曾多次相救父王。”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层次?” 看着扶苏手中的墨家至尊武器,小天明又看着此刻周身玄光闪烁的武真侯,卫尉曾言,武真侯绝对是诸夏最顶尖的武者。 诸夏间,曾有许多强者被武真侯灭杀。 待在咸阳宫中,早年跟随盖聂先生习武,近来倒是随着盖聂先生的离去,多由自身习练,也不知道具体高低身前。 “天明是否也喜欢此物,且去一观。” “至于武真侯的修为,怕是早已超越化神。” 旁边的扶苏微微一笑,感受到天明的目光落在至尊武器上多次,单手将其举起,递将过去。 武真侯的修为具体如何,自己也不清楚,但对于武道层次的划分,却是知晓,如今自己堪堪迈入先天层次,具体化神都有相当的距离。 而卫尉所言的诸夏顶尖武者,很明显,绝对是化神层次以上的。 “这……,多谢扶苏兄长。” 一观眼前的墨家至尊武器,说来,对于此物,天明的确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颇为喜欢,奈何武真侯是送给扶苏兄长的。 如今,得了扶苏兄长至于,勃然大喜,连忙一礼,随后将至尊武器接过来。 “嗯?” 双手接过那至尊武器,豁然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手中的这柄剑器形态的至尊武器有生命一般,好像有个东西在剑器内,刚才对着自己呼喊了一声。 目光所至,整个剑器表面,更是漆黑色的光芒一闪。 看着至尊武器的异象,小天明眨了眨眼,再次一观,又没有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单手握持至尊武器的剑柄,行至一旁,兴奋的挥舞起来,盖聂先生所教导的剑法行云流水的施展而出,而且施展之间,手中的至尊武器剑柄不自觉的热了起来。 一股股奇特的力量涌入体内,带动体内功法的运转,己身所修,乃是王室秘传的《太极十三式》,有着吐纳之法,也有着招式手段。 一套简单的剑法舞动完毕,不仅不觉得累,似是……还精神了许多,再次看向手中的墨家至尊武器,心随意转,对着剑体上圆点一点。 剑器形态不存,取而代之,则是一柄长棍的形态。 又是一点,长棍的形态不存,则是一柄奇特的刀型形态。 第八百零八章 诸夏尊贵 “咦,天明,你会使用墨家的至尊武器?” 扶苏待在一侧,正在看着为阳滋准备礼物的武真侯,察觉天明的动静,也是好奇,又看着天明无师自通一般的操作至尊武器,更是惊讶。 伴随着天明单手在至尊武器上快速操作,至尊武器变换诸多形态,一些形态,自己都未曾见过其形,可是……按理来说,天明没有见过至尊武器才是。 “这……,我也不知道,随便点点就出来了。” 握着手里的至尊武器,闻扶苏兄长之言,小天明也是惊讶,自己只是觉得应该那样操作,点下去,形体便是变换了,如今若说什么技巧,的确说不上来。 单手摸了摸头发,嘿嘿一笑。 “看来你和这个东西有缘。” “武真侯虽将其送于我,但如果天明你想要使用,尽可拿去使用。” 扶苏微微一笑,无论如何,天明对于这个至尊武器爱不释手,自己还是看得出来。 如今的自己,也已经不是数年前的自己了,近一两年来,华阳祖太后也和自己说了很多,楚夫人也和自己说了很多。 而且父王对于自己的态度也是有些些许的变化。 对于天明的身世,自己也从昌平君那里知晓,其人虽不是父王的子嗣,但由着丽夫人缘故,王室之内,受到的宠爱丝毫不弱于其余的公子、公主。 对于其人,祖太后告诉过自己,可以拉拢为友,不可为敌,自己是父王膝下长子,如今父王又没有立下王后,将来所有的公子都有机会。 自己现在的优势很大,但……未来的一切都在父王手中,比起拉拢交好于天明,见恶于他明显不智。 “当真?” 小天明惊喜不已,刚才剑法施展完毕之后,顿觉神清气爽,好像修为都有些许的进步。 果然如此,接下来自己若可以继续使用至尊武器,当会有更大的收获。 “自然。” 扶苏颔首以对。 “扶苏,你为兄长,当为诸公子之典范。” “今日,很不错。” 旁边的秦王政闻声,也是欣慰一笑。 身为兄长,自该如此,昔年,自己与成娇生活在咸阳宫的时候,也曾于其言,大秦不仅是自己的大秦,更是成娇的大秦。 自己有的,成娇也可以拥有。 奈何,后来成娇走上那般道路。 自己与成娇之间的事情,自是不希望在膝下子嗣中出现,而扶苏所言所行,很得自己之心,故而,不吝啬自己的赞叹。 “是,父王。” 扶苏拱手一礼。 “多谢父王。” “多谢扶苏兄长。” 手握至尊武器,小天明亦是近前一礼,面上笑意不住绽放。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公孙丽与怀中的阳滋公主正在一脸好奇的看向武真侯玄清子,此刻其人周身玄光闪耀,很是夺目。 “母亲,我问过扶苏兄长了,武真侯以前是扶苏兄长的少保,教导扶苏兄长武道的。” “武真侯也可以教我吗?” 看着那色彩斑斓的光芒,小小的阳滋公主面上满是好奇,满是期待,自己也想要那样,可是……天明兄长说不太可能。 但如今父王在这里,待会自己去求求父王,父王对自己这么好,一定会答应的。 “武真侯很忙的,如果你想要习武,宫中也有高手的。” 于此,公孙丽毫不留情将女儿想要向武真侯学习武道的念头打击着。 “可是……,可是武真侯以前教导过扶苏兄长的。” “那些人有武真侯教的好吗?” 小阳滋不依不饶,待在咸阳宫数年,武真侯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看得出,和父王很好,就是不明白为何母亲不让。 “武真侯不会再咸阳待太久的。” 公孙丽再次回应着。 “母亲不好。” “父王,您就让武真侯留在咸阳吧。” 小阳滋轻哼一声,不在理会自己的母亲,灵动的明眸闪烁,看向父王,嘿嘿一笑,对着父王恳求道。 “阳滋,如果你想要习武,宫内也有武道高人的,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实力就不俗,等你准备好了,父王让东君亲自教导你。” 秦王政无奈,于丽儿所言,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迎着小公主又是一脸希冀的模样,伸手将其从丽儿怀中抱回来,如果丽儿不是那般怨恨武真侯,一切好说,如今,一切难说。 “成矣!” 秦王政正要继续和自己的小公主说道一二,旁边,王弟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目光看过去,异彩斑斓的玄光不存,取而代之,返璞归真的感觉。 “阳滋公主。” “且看看此物,是否喜欢。” 手中深蓝色的玄光闪烁,挥手间,一件事物飘动至阳滋公主跟前。 “这是……,好漂亮的颈链!” 待在父王的怀中,看着此刻飘动在虚空的一件闪烁蓝色光芒的事物,阳滋公主定睛一观,顿时明眸亮光一闪,入眼处,却是一件碧玉无暇的颈链。 一件成人拇指大小的水滴状深蓝色碧玉,其内一缕缕别样的光华闪烁,一根奇特的银色丝线将其束缚,骄阳之下,夺目生光。 小阳滋心中一动,两只小手将其握住,细细把玩,一股清凉的感觉生出,随后温润无暇之感荡出,碧玉之上,仿佛有一股别样的力量。 “此物是千年寒玉铸就,内蕴我留存其内的一丝本源,佩戴在身上,可保身体康健。” 以纪数之力凝练而成,单纯的寒玉已然是价值连城,若然加持一缕真元,正是无价。 “阳滋,还不快来谢过武真侯!” 看着小公主手中的颈链,秦王政也是一笑,瞅着小丫头一脸的喜意,再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低语一声。 “是,父王。” “阳滋谢过武真侯。” “父王,快些于我戴上。” 小家伙高兴不已,对着秦王政的面颊便是亲了一口,而后单手握着颈链,对着武真侯一礼,连忙又将颈链递给父王,让父王给自己戴上。 “好。” “父王给你戴上。” 秦王政朗声大笑,握着手中的颈链,轻轻放下怀中的小丫头。 呼吸之后,刚将颈链准备好,便是看着小丫头已经伸长了脖颈,等待着自己。 轻轻拉起小丫头的发丝,将这串颈链戴在丫头的脖颈之上,光芒闪烁,更为引人瞩目了。 “母亲,漂亮吗?” 小丫头很是喜欢,单手握着那块温润碧玉,又将目光看向母亲。 “漂亮。” “多谢武真侯。” 公孙丽也是近前一步,看着浑身上下,尊贵非凡的小丫头,她……生来就是来享福的,若然接下来大秦一天下功成,身份更为尊贵了。 有着大王护持,一生无忧,于武真侯所言颈链的功能,没有狐疑,算是那武真侯有这一番心意,但……当年的事情,自己一生也不会忘记的。 “大王,过些时日,扶苏公子就要前往中央学宫了。” “到时候,让天明待在妾身身边教导如何?” 公孙丽美眸一闪,将视线从小丫头的身上挪移至天明的身上,数年来,天明一直待在宫内,自己很放心,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更是放心。 以往,都是和扶苏公子待在一起学习文武之道,如今,扶苏公子长大,要有单独的成长,不知道大王对于天明是如何处理的。 “大王,罗网急报!” 看着丽儿一眼,秦王政轻轻颔首,正欲答应,如今,丽儿的身体无忧,接下来自然要继续努力,争取怀上子嗣,有了阳滋在,已经初有成效。 下一刻,身侧的赵高却是突然出现,近前半跪一礼,手中持有一封秘密文书,烙印火泥,未有打开。 闻声,秦王政眉头一挑,从赵高手中接过密信,破开火泥,一览内部文书之言,数十个呼吸之后,丹凤之眸悄然眯起。 “武真侯且一观。” 双手背负身后,神情略有凝重,至此攻赵之际,齐国竟然有那般事情发生,还是针对盖聂先生的,如果盖聂先生真的出了问题。 变数就很有可能出现。 “百家游侠强者围杀盖聂!” “少府令,盖聂先生如何?” 文书上记载的信息不多,但周清相信,对于此事,赵高应该知晓。 语落,看将过去。 “暂未发现盖聂先生的行踪。” “经过罗网的探察,百家强者围杀盖聂先生,盖聂先生纵然未有身死,怕是也是重创,否则,临淄之内,也不会长期没有盖聂先生的讯息。” “而且,临淄此刻,百家游侠之人出现,不住进出后胜府邸,值此之际,很是明显。” 少府令赵高面上也是不好看,于此时,罗网后知后觉,已然是不妥。 而今,更是没有搜寻到盖聂先生的踪迹,更是不妥,好在,根据百家消息,盖聂先生应该未有陨落,但临淄的事情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顿弱先生已经身处邯郸。” “齐国与燕国的事情,现今由盖聂先生统辖,盖聂先生暂时悄无声息,上将军领兵攻赵,两国情况未可知,果然被百家说动后胜,那可不是大秦希望看到的。” “为今之计,一来罗网之人继续搜索盖聂先生的下落,二来,派遣行人署得力之人,继续携带重金,拉拢后胜,维持局面。” “三来,应该调动齐鲁之地的另一个势力,以为助力!” 第八百零九章 东君占星 思忖此等之事,周清数息之后,给出自己的应对之策。 如今,王翦率领四十多万大军东出函谷,以求攻赵,中枢所能够做的就是在其它区域给予足够的帮助,一者,让诸国不来援救赵国。 二者,则是对于赵国的方方面面给予封锁,争取将赵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如此,赵国不存,三晋也就形同虚设。 至于重练魏武卒的魏国,没有找过作为屏障,根本算不得什么大国,魏国的荣耀早在百年前,便是被魏惠王彻底丢失殆尽。 伊阙之战,更是将魏国彻底的打入深渊。 “齐国之内,必须有擅长言辞之人坐镇,数十年来,齐秦虽交好,但齐国丞相后胜却是一个变数,性子贪婪,当如武真侯所言,携带重金以为安抚。” “赵高,下令齐国罗网的人,继续搜寻盖聂先生的下落,那群游侠实在是该杀!” 秦王政神情愤怒,那群百家的游侠着实可恶,去岁扰乱陇西两郡的事情刚给他们记下,如今又传来围杀秦国重臣,实在是该死。 可惜,现在诸夏诸国并存,一时之间,拿那些游侠无力,倘若大秦将来一日一匡诸夏,必将那些游侠彻底的清理干净。 为今之时,也确实刚应该处理盖聂失踪留下的隐患,不然,真的被百家说动齐国援救赵国,以齐国数十年来积蓄的国力,绝对是远超如今的赵国。 对于秦国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听从王弟之言,颔首应之,却为如此。 现在花费些许钱财不重要,只要能够取得预定目标,待攻灭赵国之后,秦国可以百倍、千倍的拿回来,这个道理,昔年张子与惠文先王早已经明矣。 “喏!” 赵高连忙低头颔首以对,就算大王不说,这个命令也一直在齐国执行。 “武真侯所言,调动齐鲁另外一个势力,以为助力,此为何意?” 齐国位于东海之边,更是在诸夏之东,而秦国在诸夏之西,相隔整个中原腹地,近百年来,对于齐国,秦国一直是交好的,但若言在齐鲁之地有什么势力残留,确实没有。 因为那里的势力太过于错综复杂,秦国很难在那里插手,不过,刚才听王弟所语,似乎别有深意,心中思忖,倒是有一个可能。 但……有不太确信,因为那个势力一直以来都是中庸保身的。 “若言齐鲁之地,除却齐国以外,最有实力者,当属儒家!” “近百年前,儒家孟轲道理大成,稷下学宫之内,力战百家,不落下风,以一人之力压制整个百家,期间,彻底将墨家的势力驱逐出去,彻底将齐鲁作为儒家的根基地。” “在齐国朝堂、城池之内,儒家弟子也是甚多,如果能够得了儒家的帮助,齐国在接下来的岁月,绝对会有大的转变。” 花园之内,并无外人,左右看了一眼,周清面上微微一笑,若说这个时候从秦国派人前往齐国,一路之上,倒是有些招摇,而且很容易给百家反应时间。 纵然入了齐国,面对百家的压力,短时间内,也很难有成效,但儒家不同,若然儒家发力,齐鲁之地,百家根本不堪一击。 而且,若言此次百家围杀盖聂之事儒家不知情,绝对不可能的,儒家对于齐鲁之地的掌控,甚至于超越齐国官方,当然,是另外一方面的掌控。 “儒家墨守中庸之道,明则保身,张苍等人入秦,也不过是中庸之策而已。” “儒家,真的可以助力寡人?” 对于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实力,秦王政也知晓一点,可是,儒家终究存了一丝自保之心,在诸夏大势未曾彻底明朗起来之前,不会轻易做出任何决定。 “儒家会的。” “因为这对于儒家又是一个机会。” 周清又是一笑,儒家的将来,儒家的道理从来都不在民间,而且是朝廷,如此,也就意味着儒家的路一直都和诸夏大势不可分割。 看似一直游历在诸夏大势诸夏,实则一直在其中,再加上齐国数十年来的不断妥协,使得儒家的地位与态度更为奇妙起来。 遍数自己下山以来的诸多百家围攻,其内虽然也有儒家弟子,但真正出至小圣贤庄的少之又少,由此可见儒家的态度。 “如何做?” 秦王政心中仍旧有些迟疑,对于百家,自己一直很不信任,儒家也在列。 可是,看着王弟这般有信心,心中也是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希望,若然儒家真的可以出手,那么,齐国之内的事情可定,无论是墨家,还是农家,都将翻不出什么花样。 “刚才丽夫人所言,接下来扶苏公子前往中央学宫,要将天明公子留在身边。” “玄清以为,如今咸阳宫内的诸多公子、公主渐渐长大,也该有一个老师细心教导一二,而儒家的伏念先生,其人文武双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需要大王亲笔文书传下,那么,玄清以为,伏念先生会欣然前来的。”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看着不远处的小天明,视线又从公孙丽的身上掠过,又划过阳滋公主,在阳滋公主之前,咸阳宫可也是诞下不少公子、公主。 尽管,不太受宠,但他们的身份与地位却无需多言。 这个时候,想找儒家的伏念前来为咸阳宫教习,绝对是一个好选择。 一者,伏念的身份地位足够,而且其人所修,乃是圣王之道,迥异于腐儒之道,诸公子、公主学习无碍。 其次,这对于整个儒家来说,是一个更大的机会,亲自入咸阳宫教导公子、公主,其中的分量不自多说,君王可不行儒道,而儒道欲要行之,必须通过君王。 王兄不喜儒家,可是下一任秦王,绝对是咸阳宫的这些公子,如此,若然有公子接受儒家的道理,对于儒家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助力。 “儒家的伏念先生?” “可是如今的儒家掌门!” 对于百家中大家的势力划分,秦王政很清楚。 “不错。” 周清颔首以对。 “欲要以儒家之道教导诸公子与公主?” 秦王政眉头一挑,儒家的道理与法家之道相悖,百多年前,商君曾在稷下学宫与儒家论道,狠狠的驳斥过儒家,是故,心间深处,也是不喜儒家。 “不,是以伏念先生教导诸公子与公主。” “大王,数年前,玄清游历山东诸国之时,曾一见伏念,此人内圣外王,迥异于一般的儒家之人,否则公都子也不会传位于他。” “如果大王觉得伏念不合适,可以先行召来,然后兴乐宫论道一番,想来伏念先生会给予大王惊喜的,而且,伏念先生入秦,齐国的局势即刻可解。” 伏念是一个聪明人,他也应该知道王兄不喜儒家之道,然而,欲要在宫中得到王兄的重视与诸公子的喜欢,定然要传授与众不同的道理。 至于王兄所忧虑,大可不必,若然伏念真的要将儒家那套道理大兴咸阳宫,待秦国攻灭赵国,令其出宫便可以解决了。 “嗯,武真侯所言不无道理。” “当今之要,乃是一解齐国之危局,而且武真侯这般赞誉伏念,想来伏念也不会令寡人失望的,待会寡人便写就文书,诏令使者亲传至小圣贤庄。” “丽儿,你觉如何?” 相召儒家伏念入咸阳宫教导诸公子与公主,的确是一个上佳抉择,一者可以彻底定下齐国的局面,有着儒家在,齐国一直会成为助力。 而且,只要齐国不插手,秦国有绝对的实力攻灭赵国,赵国不存,齐国与儒家的重要性也就不显。 面上微微一笑,此计可行,果然如此,接下来齐鲁可定,赵国可定,一时间,心情甚为欢悦,目光看着丽儿,有着儒家的掌门教导天明,不知道丽儿可否喜欢。 “自然听大王之意。” 如果是别的百家,公孙丽心中还要狐疑一番,但既然是儒家的掌门,那就另说,法家之道,终究太过于霸道,而儒家之学,正合天明。 面上笑意绽放,回应一言。 “哈哈哈。” 秦王政又是欢喜一笑。 随后,在兴乐宫偏殿花园游赏完毕,便是返回正殿,处理政令文书,没有迟疑,直接亲笔写就文书,加盖文书大印。 诏令国府以使者之人专门前往桑海,相召儒家伏念入秦。 ****** 两个时辰之后,未时过去,周清在兴乐宫内简单用餐完毕,便是告辞离去,一应政令文书批阅的颇有手感,对于郡县诸般事情的应对之策,也都有一个大致了解。 “武真侯!” 尚未出兴乐宫外门,迎面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目光扫视过去,一道脆声悦耳之言入耳,却是咸阳宫内多日未见的阴阳家东君焱妃。 仍是那般的风华绝代,自从神都九宫归来,浑身上下的气息又是一变,使得原本就超凡脱俗之身,更是飘渺无形于天地之间。 幻若仙神之女,一身修为大日初升,至刚至阳,杂糅东君一脉的修行,阴阳共济,修为至强,不愧为东皇太一亲自培养的阴阳家弟子。 暗金色的裙衫罩体,秀发垂束身后,别着一根黑色发簪,灵觉观其形,隐现三足金乌,绝世的姿容上笑意而显,双手阴阳道礼,红唇轻启。 “东君阁下前来兴乐宫,若非为了教导阳滋公主之事?” 先前的花园之中,王兄曾言,若然阳滋喜欢武道之事,当由阴阳家东君焱妃以为教导,以东君焱妃的修为,教导小小的阳滋足够了。 刚才兴乐宫殿内,也曾令人传音,询问东君焱妃是否愿意。 “此为其一,若然阳滋公主颇合阴阳家之道,在下自当细心教导。” 东君焱妃秀首轻颔,阴阳家依附于秦廷,若然有宫中贵人也修炼阴阳术,对于阴阳家地位的巩固无需多言,更何况还是大王颇喜的阳滋公主。 此事,自己自然愿意。 “哦,其二如何?” 周清略有好奇,下意思而问。 “午时三刻,天象有变,历经在下一个时辰的推演,特意将结果告知大王,以为警戒。” 此事也非秘密,接下来天象的变化,想来太常那边也会发觉的,只是阴阳家擅长此道罢了,面前是武真侯,倒也不用隐瞒,武真侯在秦廷的分量,不必多说。 “嗯?” “天象又有变化?” 周清眉头一挑,对于阴阳家的占星律,自己也曾求之修炼一二,却是少有助力,还不如自己的神通运转有效果,看着东君焱妃神色凝重,双眸闪烁紫韵祥光,也是看向太虚。 那里……满天星辰沉浮,数息之内,并无所得。 “午时三刻,太虚深处,有白色刃光从西侧而出,横贯整个秦国,朝东北方向所在,所过之处,星辰颤动,未几,更是有一颗靠近紫微星的巨星暗淡无光,怕是非良兆。” 东君焱妃又是阴阳道礼,说道先前的天象星辰变化。 “西方,主杀伐之力,如今秦国对赵国拥兵,不足为奇!” “朝向东北方向所至,星辰颤动,巨星暗淡何解?” 于阴阳家的天象诠释,自己也算明悟一二,可惜也只是明悟一二,双手背负深处,双眸再次看向虚冥深处,虽然紫微星身侧有星辰明灭不已,未能深入探究。 “星辰颤动,非常理,主坤位,寓意天有灾祸降临东北方向。” “巨大星辰暗淡,昭显大王身侧将会有非常尊贵之人身陨,然则,阴阳相生,死亡极致便是生命,说不得宫中还会诞下新的星辰。” “具体为何,怕是印证后宫那位!” 一个时辰的推演,足够明晰前后因果,东君焱妃一一诠释开来,近年来,伴随着有一次战乱之世来临,天象变换频繁。 好在自己的阴阳占星律已经达到相当的水准,否则,要推演各种细节,还非易事,这也是自己入兴乐宫的第二件要事。 提前知会大王,也能够令大王心中有数。 “有天降灾祸于大秦东北方向所在,宫中贵人身陨,近来……华阳祖太后身体却是逐渐孱弱,加之年岁已高,怕是非长久之道。” “如此,东君当行之。” 周清低语喃喃,天有预示,奈何细节未可知,倒是宫中尊贵之人,有些许所得,也就只有华阳祖太后,其人历经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今王长达近七十年。 已经足够长寿了。 第八百一十章 天宗晓梦 告别东君焱妃,周清站在原地,天眼打开,直视虚冥深处,细细一观天象,许久之后,脚下紫色光芒一闪,出现在玄清宫前。 “师叔。” 其内,仍旧有着宗全坐镇,历经数年的修为,宗全的修为也已经逐步稳固在化神小成水准,手持纯钧之剑,足以短时间内对抗化神大成的武者。 玄清宫内,还是以前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其内也没有太多的人,不过三五位道者随伺罢了,感应着师叔的气息,宗全一袭深青色道袍,玄光一闪,出现在周清跟前。 “不久之后,我将前往陇西两郡坐镇,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咸阳宫内,你当多警戒一二。” 踏步入玄清宫内,这座宫殿,自己也曾住过多年,其内一切都是熟悉无比,进入正厅,有道者持青铜之壶,斟倒茶水。 “是。” 宗全颔首而应。 “最近师兄可有要事传来?” 师兄赤松子道理有所得,不日修为将会有大进展,而且,一直以来,和总宗的联系都是宗全在负责,是故,随意一问。 “天宗那边虽有文书传来,多为一些俗事,晓梦小师叔天资惊人,更甚小灵一筹,如今已然踏足先天极高层次,按照师叔所言,怕是出关之时,很有可能踏足化神。” “师祖在宗门内,不过教导晓梦小师叔数月,便是离开,仍旧漂游诸夏,踪迹难寻!” “至于其它之事,倒是未有涉及。” 宗全摇摇头,天宗一直以来都是超凡脱俗,不太理会凡尘俗务,也就是有着小师叔这个变数,但依照师尊之意,怕是小师叔之后,天宗的势力也会退出秦廷的。 因为那和天宗的道路不相符合,纵然秦国真的一天下大势,也和天宗没有太大关系,天宗亘古,而世俗王朝不过一瞬。 相对于天宗,秦国不过寻道途中的歇息之所在。 “晓梦师妹的资质自然不必多说,那是师尊亲自从凡世挑选的,以师妹的资质,将来破入玄关都不是难事。” “小灵的资质与之相比,稍逊一筹,但将来也是有机会妙悟玄关的。” 对于晓梦的修炼资质,周清很有发言权,原有的岁月长河之中,晓梦从天宗破关而出,直接便是化神大成,距离玄关也只有一步之遥,甚至于妙悟天人合一的化神巅峰之境。 只要给予晓梦师妹时间,玄关境界不是难事,否则也不会可以压制伏念一筹! “说来,师尊倒也说过,如果师叔您回到咸阳,师尊让您有空返回天宗一趟的。” 宗全无奈的摇摇头,修炼之路,虽然毅力很重要,但资质也很重要,除非能够像祖师那样一朝顿悟,刹那间,身融万物,否则,按部就班的修行,只能够靠资质了。 自己的资质较之普通人属于不错,但与玄清师叔、晓梦师叔相比相差太多了,不过现在这个年龄能够达到化神小成已经满足了。 待接下来破入化神大成,也是可期玄关境界的,师叔也说过,玄关这个境界,资质的作用虽有,已然不大了,靠悟性与道心为上。 “返回天宗的事情,怕是接下来难以为之,待秦赵交战之后,我应该会停留在咸阳,到时候回去也不晚,算算时间,师尊曾说过晓梦师妹十二岁后,会来到咸阳,体验乾坤阴阳。” “人宗呢?” “木虚子带着一众人宗弟子前来秦国,无论如何,道家天人二宗终究一体。” 算起来,自从下山以来,返回天宗不过五六年前的一次,还真有些想念,在那里,自己可是渡过了六个春秋,可是,接下来自己要坐镇陇西两郡。 非有秦赵交战结束,怕是不能够归来,思绪运转,落在人宗的身上,自己上次离开咸阳的时候,人宗的事情曾吩咐宗全给予关注。 若有需要,些许助力也不是不可以。 “木山子封锁山门,坐死关以求突破。” “逍遥子带着一部分弟子前往山东诸国,木虚子带着弟子前来秦国,去岁师叔前往陇西的时候,木虚子则是前往了关外大营,参与肃清关外游侠乱象。” “前些时日,则是入蓝田大营,随军而动,以防止当年邯郸之战的赵国手段,若然大秦顺利灭赵,则功劳加身,有立身之地。” 对于人宗的讯息,宗全的确很清楚,因为在如今秦国内,人宗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天宗了,这也是师叔给予他们的承诺。 好在,人宗的那群人擅长入世,倒也有所得,从南阳人宗出来的弟子中,分散在如今关外大营、九原大营、蓝田大营之中,以他们的修为,足以落下些许功勋。 积累下来,只要不死,得到大秦的爵位不难。 “也好。” 闻此,周清轻轻颔首,再次轻抿了一口茶水,置于条案之上,既然人宗木虚子做出这般抉择,那么,只要将来有功勋落下,南阳一地的人宗可保不灭。 至于逍遥子那一支人宗诸人,则是听天由命了,若然继续扰乱,灭之也也不可惜。 “这些丹药,你接下来找一贴心的道者,送往天宗师兄那里。” “这是一瓶火云丹,乃是我在陇西所得的千年火云芝炼制而成,里面有六颗,于化神绝颠层次的修炼者来说,可得一丝破入玄关的机会。” “宗门的那些长老,若然有修为达到的,可以服用一二,以试机缘。” 从座位上起身,挥手间,便是十多瓶丹药出现在条案之上,丹瓶虽差别不大,不过丹瓶之上,都有着各自迥异的丹名。 屈指一点,便是一瓶火云丹出列,对着宗全轻语。 “千年火云芝!” “火云丹!” 宗全神色略有惊异,去岁的咸阳之内,于师叔得到千年火云芝的事情,嘈闹的很是响亮,不过终究没能够翻起什么花样。 嘈闹之时,于千年火云芝的功效也知晓一二,乃是能够助力武者破入玄关的珍品植株之一,想不到,已经被师叔炼制成火云丹了。 略有好奇,便是近前一步,将火云丹所在的丹瓶拿在手中,细细观摩。 “这是阴阳家的聚仙丹,玄关之下,只消还剩下一口气,便是有生还的希望。” “这是定灵之丹,于化神武者来说,有不少的助力,这里有两瓶,你可留下一瓶服用一观!” “……” 于条案上的其余丹药也是一一介绍,炼丹一道也算是服食一道的残留,于武者来说,有不小的好处,诸子百家中,传承最为齐备的,也就阴阳家了。 自己虽有搜寻,但都是一些普通的丹药居多。 去岁也从齐国搜寻了不少,但炼制之下,论效果,不算很好,与其如此,也就没有多炼,阴阳家内流传的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怕是阴阳家数千年来精挑细选而出的丹药。 无论是什么层次的武者,都能够最大层次的发挥作用。 “这些丹药,颇为珍贵。” “师叔,不若我亲自将其带往天宗,以免出现差错。” 将一种种丹药的奇异牢牢记在心中,宗全面上凝重之色忽闪,师叔手中的这些丹药,使用好了,完全可以使得天宗内多出一些化神武者。 若然宗门内的那些长老有机缘,说不得,还能够妙悟玄关,如此,就更好了,以天宗的底蕴,但凡妙悟玄关,距离真正的玄关之境,也是不远。 “也好。” 周清想了想,点点头,由宗全亲自押送,更为妥当。 ****** 咔咔!咔咔! 一阵阵颇有韵律的声音传荡而出,一道道略有脆朗的咔嚓之音,手持一柄斧子,看着又是一根木头被均匀的劈成四块,整齐的分裂在木墩两侧。 抬头看了一眼骄阳,算算时间,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巳时中断,春日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很有一股温暖的感觉,瞥着一旁还有一小堆的木头,摇摇头,只得继续进行下去。 拿起一块木头,放在木墩之上,手持斧头,又是劈下去,劲力婉转,木头直接裂开,手腕抖动,四块柴火整齐的躺靠两侧。 半个时辰之后! 终于把剩下的木头全部搞定,迎着阳光,这些木材会更加好用,随后,放下手中的斧头,看着这处已经待了七天之久的茅屋小院。 很是普通小地方,感受虚空中的海韵气息,这里距离海域应该不远,环绕一周,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还被一条条河流拦阻,进出也得依靠船只。 山体不算高,数百丈而已,春日而起,苍翠无边,一丝丝生机之力绽放,小院之内,花草清香随风而动,涌入鼻息之间,甚为怡人。 美中不足之处,便是多了一丝药草之意,待在这里足足七日了,那女子的医术果然非凡,体内的伤势已经被控制住,体表的伤势快速痊愈,内伤却是慢了。 那一战,体内的百脉受损颇多,脏腑更为严重,那女子也说了,想要百脉贯通,脏腑运转天地元气无忧,起码也得一个月以上,至于伤势痊愈,起码数个月的时间。 一步踏出,盘坐在木墩之上,沐浴在阳光之下,双手结成鬼谷秘传的道印,脏腑吞吐天地元气,运转丹田玄功,体表一缕缕浅白色的玄光若隐若现。 噗! 十多个呼吸之后,豁然间,体内元气运转受损,百脉颤动,脏腑内传来一道剧烈的疼痛之感,血气上涌,本就刚恢复一丝红润的神色之上,陡然通红一闪,闷哼声荡出,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在这样强行运转玄功,你的伤势想要痊愈又得继续拖延下去了。” 随后,耳边传到一道熟悉的悦耳之音,依旧那般的清冷,依旧那般的不客气,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临近,又是一股浓郁的药草气息传来。 只是其内,却是夹杂着一缕缕别样的甜香之气。 盖聂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着装很是朴素,不过最为便宜的麻布材质,藤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巾梳拢黑色的长发。 藏青色的抹胸长裙,半灰蓝半乳白的拼色短袖外衣,额前一束刘海偏分垂落,一双眉毛又细又长,白色的护腕加持,踏着乳白色的中筒靴。 以盖聂的目光看过去,此女姿容也是不俗,动静之间,风情而显,值此乱世,能够有这般一处安稳之地,着实不易。 “非为如此,是在无奈如此。” “姑娘,在下已经可以走动,不知可否送在下离开这里?” 转眼间,自己和临淄那边断开消息已然半个月左右了,也不知道如今的临淄是一个什么情况,那夜……围攻自己的强者,身份自己基本上猜的出来。 他们的目的,自己也是知晓,无外乎此时秦国攻赵,欲要说动齐国,乃至说动魏国与燕国,前往助力之,但……这不是自己和秦廷看到的。 伤势既然已经稳定住,那么,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否则,于心不安。 “你现在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不过比普通人强些。” “刚才我出去采药的时候,一些农家弟子仍旧在搜寻着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去,我不勉强你。” 女子看着面前的男子,身上的衣衫仍旧有些褴褛,多日来,尽管眼前的这男子并未说出自己身份,但自己多次前往外界采药的过程中,也基本上知晓。 无怪乎,那夜受了那么重的伤势,而且在济水中待了好久,都没有死。 虽没有死,身上的伤势也是极重,除非有灵丹妙药出现,不然以他现在仅仅超越普通人的体质,根本无法抗衡任何一位农家的弟子。 出去,也是死。 “……。” “姑娘乃是医家高人,不知可否有手段令在下伤势快速痊愈?” 盖聂心中一沉,眼前这位姑娘应该也是知道了什么,但……听其言,于农家的弟子并没有什么好的交情,这倒是一件好事。 自己现在的状态,自己最清楚,现在出去的话,面临的风险很大,若然一位先天修为的武者,都可以击杀自己。 可……,时不我待,思忖熟悉,脚下近前一步,对着面前的女子拱手一礼,女子身为医家高人,应该有独门手段。 不求彻底痊愈,只要能够有自保的力量,就足矣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天字一等 “快速痊愈?” “没有!” 那女子打量着盖聂一二,侧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给了一个确切的答应。 虽然,自己手中的确有快速恢复的手段,但那需要珍品药材与其它很多种药物辅助,才可以功成,至于那种以银针之力,强行催动人体本源,令伤势恢复。 非医家之道,自己尽管知晓,也等于不知晓。 “如果你接下来不这么继续运转玄功了,接下来每天泡着我为你准备的药浴,以你的肉身,十天之后,外伤可以痊愈。” “内伤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好上部分不难,到时候,你就可以催动玄功了。” 扫视着对方神色的焦急之意,女子不以为然,什么事情还能够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师尊就是因为此,才白白葬送了性命。 乱世之中,保存一丝性命,比任何都重要。 难道身为鬼谷弟子的他们不清楚? 只要能够活下去,以他们的能力,绝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若然死了,可就一切都没有了,语落,背着自己的药篓子,走向远处,将今日采摘的药物给予分开,给予炮制。 “一个月的时间!” “姑娘,这里距离临淄有多远?” 盖聂眉头一挑,自己已经在这个耽搁了半个月,若然再停留下去,临淄那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整条济水横贯齐国的北部,距离临淄有远有近。 念及此,近前两步,又是拱手一语。 “此去临淄四百里!” 那女子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传递一份讯息,如此,当感激不尽!” 盖聂心中焦急,四百里虽然不长,如果出去的话,骑马的话,一天一夜差不多足够了,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能够走出这里。 但还是希望临淄那边做好相关的准备。 “不行。” 那女子如同最开始那般的冷言传来。 闻声,盖聂苦笑一声,这女子当真是脾性奇特,按理说……医家高人应该怜悯世人才是,怎么自己却遇到此等之人。 出又出不去! 伤势还没有痊愈! 莫不真的要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 ****** “盖聂的下落可曾找到?” 齐国,临淄! 作为诸夏间数一数二的大城池,其内繁华数百年,商贾云集,民众甚多,摩肩接踵不为过,加持距离稷下学宫不远,此为百家汇聚之地。 齐鲁之地,儒家也力压百家,但中庸之道下,并未限制百家在齐鲁之地的行走,当然,若是有些许小动作,欲想要重新再齐鲁划分势力。 那就是儒家所不能够容忍的了。 北城区域内的一处商贾旅店之内,雅间之内,数位衣着劲装的武者处于其中,或是坐在软榻之上,或是临窗而立,或是在条案旁边随意喝着酒水。 想着近日来与后胜的交织,诸人面上都有些浅浅的不悦,又想着还没有找寻到鬼谷盖聂的下落,心中更为烦躁。 出至鬼谷门的盖聂,怕是遭受他们的围杀,也只有上一次机会了,想要再有下一次机会,几乎不可能了,因为……他们是鬼谷弟子。 “未曾。” “那夜盖聂身受重伤,沉入济水,怕是已经身陨也说不准,不然,以我等的人手,半个多月了,不会没有任何收获。” “侠魁已经前往燕国,临走有言,紧要之事,在于尽快说动后胜,以成齐国助力赵国之事,所需钱财之物,农家愿意一力承担!” 听着临窗那位男子之言,房间之内,直接响起一道回应之声。 当前的紧要之事,乃是要定下齐国助力赵国,而非在盖聂的问题上细细深究,否则,万一秦国的人再行出现在临淄,他们办事会更有难度。 “后胜这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齐王的舅父,钱财之物倒是收下了,可是话却始终没有回应我们。” “根据我们的旁敲侧击,似乎那后胜并不愿意助力赵国,难道……现在这个关头,后胜仍没有明白秦国才是山东诸国的大敌?” 房屋之内,又一人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段时间,自己等人也派出专门和后胜接触,在如今的齐国内,齐王虽操持社稷。 但真正掌握大权的却是其母君王后的弟弟后胜,自从逼退田单之后,便是为相国,如今把持朝政已经一二十年了。 此人性子颇为贪婪,如果是其它的事情,是如今送上去的财物,绝对可以解决,但涉及秦国,始终没有正面回应。 甚至于,这两日……都不太愿意见他们了。 莫不是真的畏惧秦国如此? “当年赵国长平之战的时候,粮草奇缺,欲要求援于齐国,当时操持诸侯主客官署之人周子曾言:赵之于齐楚,屏障也。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必患及齐楚!不务此等大义,而徒然爱之粟米,为国计者,过矣!” “纵然如此,齐王虽朝堂上应下,随后一夜,被后胜逆转,其所言与现今一般无二,身为齐国之丞相,莫不连这点都看之不透?” 后胜的那番说辞在山东诸国不是秘密,其语虽有道理,奈何不为大势所容。 其与齐王母君王后所言: 齐自立国,远离中原战事则安,深陷中原战事则危。齐滑王争霸中原,徒称东帝,终究破国,前车之鉴也!今齐国于六年战乱劫难之后,堪堪复国二十五年,府库方有余粟而已,国不足称强,民不足富庶。 若不审慎权衡,徒为大义空言而与强秦为敌,齐国何安?当年一燕国攻齐,五国尚且发兵追随。今日若强秦攻齐,五国焉得不追随?其时,齐国何救哉! 期时,齐王建素来听从君王后之意,君王后一语落下,援救赵国事情崩塌,长平之战,赵国缺粮,赵括被秦将武安君白起兵困缺粮一月以上。 军中惨事不绝,欲要突围,惨事横生。 “数十年前,五国伐齐,赵国堪为主力,齐国几近亡国,此仇难忘。” 房屋内,又是一人言语落下。 那一战,怕是齐国上下绝对难以忘记,若非关键时刻田单挽救危局,齐国真的就不存了,距离那一天才不过过去了数十年。 “可……齐国不救赵,燕国如今又要攻赵,魏国一国之力仍旧在观望,楚国之内两王相争,果然赵国被灭,齐国自身又能够落得了好?” 临窗的那人神色有些愤怒,言语间更是有些尖锐,身躯微转,看向此刻临淄城内后胜府邸的所在,此人着实可恶。 咚!咚!咚! 房屋内诸人仍旧在商榷该如何说动后胜,直接前去一见后胜,怕是难以,可是如今的齐国朝堂之上,能够掌握大权的也是不多。 正言语间,房门为之敲响,一人左右看了一眼,为之近前打开。 数息之后,手持一封文书,归于原位。 “何事?” 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 其为农家弟子,百家中,农家弟子的信息是最为灵敏的。 “秦国咸阳那边,已经再次派出行人署专人,前往齐国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使臣,朝向桑海而去。” “同行之侧,罗网派出大量武者跟随,天字一等杀手不在少数!” 那农家之人面上有些不好看,阅览完毕手中文书,将之递给身侧的其他人,根据这封文书的书写时间,这个时候的秦国使者,应该已经走到中途了。 “顶多七天,那些秦国使臣便可入临淄了。” 其他人同样可以算出这个时间。 “桑海?” “秦国使臣前往桑海做什么?” 桑海在齐国之内,虽然声名不显,但对于百家来说,却是一处必须牢记之地,那是齐鲁之地儒家的根基之地,近百年前,由儒家孟轲为首打造。 近百年来,桑海也从一座边陲之城,发展成为齐国东南部的一座富饶之城。 “暂未清楚。” 那农家弟子摇摇头,文书之内,并没有详述,可见是一个不小的秘密。 “桑海之内,值得秦国使臣前往的,也就只有一个儒家了,莫非嬴政想要对儒家做些什么?” “那些儒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势力遍布齐国,若然他们肯处理,后胜应下的把握极大,可是儒家一直装作看不到。” “可恶!” 虽不知道秦王嬴政派出使者前往桑海为何,但所为肯定是儒家,想起儒家,在做的一人又是骂咧咧的言语流出。 对于儒家,他是没有任何好感,就知道整天云这个、曰那个的,没有一点作用,关键时刻根本指不上,以儒家对于齐鲁之地的掌控。 他们进来的一系列动作,小圣贤庄肯定知晓,肯定也知晓他们欲要说动后胜援救赵国,此事对于儒家来说是好事啊。 若然山东诸国可保,那么,齐国可保,儒家的地位也就不可动摇。 若然儒家不出面,等待秦国将山东诸国一一灭掉,以秦王嬴政素喜法家的性情,对于儒家绝对无感,到时候,他们儒家也讨不了好。 都说那群读书人心眼多,也没见多出哪里去。 “难道嬴政想要那小圣贤庄出力,稳住齐鲁之地?” 比起骂骂咧咧,思忖嬴政这一枚棋子的深层次含义,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说这个时候,嬴政招惹儒家,可能性不大。 那么,也就剩下,想要拉拢儒家了。 念及此,一语出,诸人神色骤变。 第八百一十二章 伏念问道 “嬴政欲要小圣贤庄出力?” “不可能吧,嬴政素喜法家之道,焉得可以忍受那些读书人的道理。” 连带先前那骂骂咧咧的汉子都面上一滞,彼此相视一眼,细细思忖,好像这个时候秦王嬴政派遣专人前往桑海,所为的也只有这一个目标了。 得罪儒家肯定不可能。 而儒家也不会想要轻易得罪秦国,他们对于儒家太了解了。 “可是……出身儒家的韩国公子韩非,却是写出了《韩非子》诸多名篇,出至儒家的李斯也成为如今秦廷的假丞相,位极人臣。” “数年前,也有多位儒家弟子入秦廷之中为官。” 儒家之道能够盛行数百年,一直为显学,自然有其道理,单一的否定儒家明显不可为,但嬴政想要儒家助力一二,他们几乎可以断定了。 但儒家凭什么助力秦国? 儒家的根基一直在齐鲁,而非是西陲的秦国,果然儒家真的和秦国串通一气,那么,山东诸国绝对会有所不满的。 到时候,于儒家来说,也非好事。 “真正的儒家大儒,均是在稷下学宫学贯百家的。” “否则,儒家也不可能力压百家,既然嬴政想要拉拢儒家,定然要给出足够的代价,桑海那边,你们农家的弟子如何?” 儒家可不都是那些死读书的人,真正的儒家精英,绝对是文武双全的,否则也培养不出韩非、李斯这般的诸夏名人。 其余诸人相视一眼,看来,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又要麻烦许多了,不仅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秦国使臣,还有桑海的儒家。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够给予破坏一二。 “桑海那边,农家弟子不少。” “要不我等将那支秦国使臣给予……。” 那农家弟子点点头,桑海之地靠近楚国,而楚国可就属于农家的范围了,在桑海的农家弟子不少,一应讯息可以快速知晓。 既然有可能造成阻碍,那就杀之,言语低沉,单手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此处……儒家?” 杀个人自然不算什么,但若然那群秦国使臣进入齐鲁之地的边界,可就算入了儒家的眼界,若然儒家的人出手呢! “先动手再说,管它什么儒家的。” 那脾气略有暴躁的汉子有些不屑,都说儒家强,可是,待在齐鲁之地这几年,也没看到儒家强大在什么地方,说不得就是百家吹嘘出来的。 一群读书人而已,有何畏惧? “……,也只有先这样了。” 诸人再次相视一眼,杀一支秦国使臣是杀,杀两支也是杀,既然决定动手,那就全部劫杀秦国使臣入齐国的路。 让他们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 “掌门,有咸阳传来的文书!” 桑海之地! 相较之齐国临淄,更为的靠近海域,温润之风吹袭,整个桑海之地,苍翠无边,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高山之上,秋冬枯黄的植株更是绿意盎然。 立春刚过,整个桑海之城再次复苏起来,商贾云集,往来于此,此处靠近齐国与楚国的边界,更是有着儒家大本营所在,安稳无比。 来往的商贾停留于此,也是最为放心,出桑海之城数十里,幽山之上,海域之旁,则是小圣贤庄的所在,诸夏之地分散的儒家之地,多有往来于次,求学其内,以为精进。 执掌儒家掌门之位数年来,伏念整个人也是威严了许多,平日里,静坐在仁礼之堂,以为处理各地儒家弟子的文书,其后,一览儒家经典,妙悟圣王之道。 观一年轻的儒袍弟子手持密函近前,停下手中之笔,微微点头。 “下去吧。” 挥手一招,那弟子手中的密函入手中,看着密函上的密封火泥与特殊标示,轻轻一笑,放下手中之笔,而后挥手间,看向那弟子。 “是,掌门。” 那弟子拱手一礼,缓缓而退。 数息之后,感应着那弟子远去,神情恢复肃然,看着手中这封密函文书,将其打开,一观其内白纸黑字,文书上的字不多,但内容却是不少。 许久之后,伏念才缓缓的将手中文书放下,脑海中翻滚文书上的讯息,眉目为之挑动,双眸更是玄光涌现,极力的思忖着什么。 “入秦!” 口中喃喃而语,文书乃是儒家在咸阳的弟子所传来的,上面有着两件事,一者……是秦国坐镇在齐鲁之地的盖聂被百家武者围杀,下落不明,希望儒家给予助力寻之。 其次,便是秦王嬴政已经亲笔写下王书,诏令使臣亲自前往小圣贤庄,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欲要相召自己入秦国咸阳宫,为诸公子、公主的教习,教导他们的文武之事。 其余倒是没有什么。 文书内容虽不多,但其深意却是不浅,身为儒家的掌门,自然能够想到。 鬼谷弟子盖聂出事,还真是有些出乎儒家的预料,尽管也是知晓,但也算是后知后觉了,于盖聂的下落,至今他们也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盖聂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而秦王嬴政欲要自己前往咸阳宫为宫中诸位公子、公主的教习,表面上是小事,实则对于儒家来说,远远非如此。 值此之际,秦国攻赵,所忧心者,不过山东诸国合纵之力,或许无惧,终究有些麻烦,自己若是入秦,无疑表明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力量有些倾斜。 如何倾斜? 自然是助力秦国稳定住齐鲁之地的局势,否则秦王嬴政何必相召自己。 统御……整体而言,对于儒家来说,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绝大的机会,文书所语,此策乃是武真侯玄清子所出。 如此,自己性命当无碍,而教导诸位公子、公主,也能够将儒家的文武之道理传播一二,嬴政素喜法家,自己也算精通法家之学。 对于《韩非子》更是读过多遍,想来足以令秦王政满意。 最为关键的是,此次入秦,可以结识嬴政的子嗣之人,结识公子、公主,让儒家的影响力入秦廷之内,纵然道理不入也没有什么。 下一任的秦王,绝对是秦王嬴政的子嗣,也就是那些公子中选拔而出,那个时候,就是儒家的机会,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要让儒家的道理为诸位公子喜欢。 虽难……伏念自忖可以做到。 当然……齐鲁之地助力秦国,也不能够做的太明显,否则,容易见恶山东诸国,此事……当同师叔细细商榷一二。 自己入秦,大局而观,自然是欢喜的。 离开之后,可就要靠师叔掌控大局了。 从条案后起身,踱步仁礼之堂内,顷刻之后,整理衣衫,前往小圣贤庄的偏僻一角幽深竹林处。 一炷香之后。 “你现在是儒家的掌门,此事既然你已经决定好,自可行之。” 竹林一角,草舍嫣然,朝阳横空,此处却是清凉,微风透侧,不损其隐妙,凉亭之中,条案林立,旁有童子烹茶,甚为典雅。 单手轻捋颔下长须,荀况微微颔首,诸般情况自己也都已经了解,入秦咸阳宫,为嬴政子嗣授课,是儒家的机会,自当把握住。 该付出的东西,儒家现在可以做到。 “师叔,近年来,百家之人在齐鲁之地相当活跃,多有游侠之人杀戮横行,墨家屡屡被秦国打击,如今势力渐弱,传闻路枕浪又前往大河以西的蛮夷之国。” “实在是忘却诸夏衣冠荣耀,农家诸人活跃于楚国,其国内两王相争,农家也卷入其内,桑海之内,甚为明显。” “师叔,以为何解?” 伏念拱手一礼,神情肃重,自从自己执掌儒家以来,对于百家的行动了解的更为清楚,那些人不思从君王处解决事情,总是寄希望于杀掉一两个人身上。 实在是不开化。 更为严重的是,游侠在齐鲁之地横行,如若儒家没有手段落下,怕是会令那些百家之人以为儒家软弱,可……若是动手,见恶于百家,也非儒家所希望看到。 欲要妥协,百家更进一步,非所见。 欲要强硬,百家疏远,诸夏之内,值此乱世,儒家独木难支,儒家实力虽强,还不足以对抗整个百家,也是非所见。 “哈哈。” “伏念,这个问题……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 “你所修为内圣外王之道,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 荀况清朗一笑,自从妙悟玄关,踏足妙境以后,于百家之道,天地之道,更有己身独特感悟,迎着伏念看过来的问询目光,缓缓而语。 “师叔!” 伏念闻此,灵觉有感,有所得,有所悟,而后,徐徐起身,再次行问道之理。 “此道颇为圆融,杂糅百家玄妙,天宗庄周不愧高人。” “凡诸夏社稷,欲要使天下服,绝不能依靠武力,但又离不开武力,欲要以仁礼之道,却又离不开法家、道家、阴阳家……百家之道。” “儒家将来欲要通过君王施展教化之道,伏念,诸般事物你当一试,近百年来,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地位,可不是单单稷下学宫力压百家得来的。” 第八百一十三章 儒家八脉 伏念所悟的内圣外王之道,虽由道家天宗的庄周妙语而出,但却是道家庄周辞去宋国小吏之后,杂糅百家之学所得。 历经世俗,踏步修行,感悟天道,妙悟儒家、法家、名家等诸多道理,方有内圣外王之妙,是故,其道堪为入世之道,和儒家所追寻道理有相通之处。 加持儒家的三纲八目,圆融无比。 “是,师叔。” 伏念颔首而应,身为儒家的掌门,自然知晓儒家的实力,只是儒家一向不太喜欢以武力屈服他人,故而,先前针对百家的策略,以怀柔为主。 今日,有师叔一言落下,定下心神,面上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师叔,此道可为教习否?” 不日,不出意外,自己将会前往咸阳宫教导嬴政的诸多公子,寻常的儒家之道想来不是嬴政希望看到的,如此,内圣外王倒可以拿得出来。 如果是其它的道理,怕是也难以兼容法家之道。 “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 “如此,有何不可?” 荀况仍旧单手轻捋着颔下灰白之须,儒家发展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数百年前孔丘所传下的儒家之道了,否则,儒家也走不到现在。 百多年来,稷下学宫之内,儒家所得甚多,如今战国大势呈现一天下走向,那么,儒家自然也要转变大争之世的策略,以合乾坤天下。 天宗玄清子有言,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正是此理。 “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 “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儒家欲要一展大道,必要内圣,近年来,儒家各有支脉所言,师叔,伏念欲要一匡儒家内外,不知利弊如何?” 内圣外王,想要使得儒家真正的强大起来,非有儒家内部无比的团结,非有儒家内部的儒生均成为仁人,成为君子,才有更进一步安邦定国的可能性。 才可以施展外王之道。 今日前来拜见师叔,一则是为了咸阳宫的消息,二则是为了儒家接下来走向,儒家从祖师以来,便是有坐下七十二位弟子。 每一位弟子均有不俗的见识,故而奠就儒家的根基。 数百年来,在一位位弟子与其各自后辈的争锋中,或有败落,或有消亡,虽如此,仍旧有许多道理分散在儒家内部,而且占据相当不小的力量。 其余小一点的道理不说,现存加上己身孟轲一脉,一共有八脉,分为:子张之儒,子思之儒,颜氏之儒,孟氏之儒,漆雕氏之儒,仲良氏之儒,孙氏之儒,乐正氏之儒。 其中,自己是孟轲一脉的传人,而孟轲一脉也是如今儒家内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一脉,是故从孟轲以来,每一任儒家掌教都从孟轲一脉出。 可……为了平衡其余儒家支脉,便是有了儒家三位当家的位置,掌门占据大当家的位置,其余两个当家由其余七个支脉所角逐。 七大支脉中,孙氏之儒是眼前师叔所传的一脉,师叔年逾古稀,乃是从先贤孟轲的岁月活下来,三次为稷下学宫大祭酒,自然有相当的弟子。 而且如今师叔门下李斯、张苍等都在秦国,尤其是李斯,已然位极人臣,不可小觑,但师叔一脉的传人向来无意于儒家三位当家的位置。 如此,也就剩下其余六大儒家支脉,实力最强的堪为子思一脉传下来的,子思为祖师的孙子,儒家之内,地位不俗,数百年来子思一脉,一直盛行且强大。 除却子思之儒以外,便是颜氏之儒,那是祖师坐下得意弟子颜回传下来的道理,剩下的其余四大支脉稍弱,百年来,两大当家的位置,多在子思一脉与颜氏一脉而出,鲜少外流。 近些年来,缘由齐国守成的缘故,儒家也一直在齐鲁之地不显,身为主导者的孟轲一脉,自然也是如此,可……其余支脉就钳制不住了。 多有儒家弟子掺和百家之事,掺和游侠之事,为儒家惹来不小的麻烦,尤其是赵国的陉城书馆,虽然和儒家交情不浅,但赵震等人却违背儒家中庸本意。 而后,身陨天宗玄清子手中,为儒家带来大祸,师尊公都子身陨,这笔账……伏念一直记忆的很清楚,还有去岁的秦国陇西两地地动之事,也有儒家弟子掺和。 不外乎那六脉的弟子所为,尽管如此,可是……在秦国心中,在秦王嬴政心中,这笔账也是要算在自己头上的。 即将远行,年纪儒家内患,神色有些凝重,再次看向师叔,想要做成此事,非有师叔助力不可。 “自为上佳!” 荀况点点头,给予评论。 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之争,使得道家实力衰弱! 百多年前,墨家三分,令的为显学的墨家如今孱弱不已! 近年来,农家之内,六堂争锋,怕是早晚也要酿成祸端! 儒家之内,也是如此,伏念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很好,可是……自己能够做的有限。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师叔,伏念此行咸阳,短则一年半载,长则秦赵交战结束,儒家……只求不乱!” 伏念缓缓挺立身躯,口语道家之言,微言大义,师尊既然将儒家的胆子交给了自己,那么,自己就不能够辜负师尊的信任。 那些儒家的支脉派系,也该彻底给予削弱,乃至于了结,直至不可能危及儒家的核心本源。 自己走后,小圣贤庄内,权柄将会散开,那些人不会放过的,但是……有师叔坐镇,自己很放心,以师叔的辈分,也足以稳定大局。 待自己从咸阳归来,再行一一清算。 “伏念。” “你心中有谋算为上。” 荀况无奈一语,本以为随着伏念深入掌控儒家之后,自己会轻松许多,不曾想,现在又有一个不小的麻烦,虽然自己不怕麻烦。 但麻烦总归是讨厌的。 “师叔请放心。” 伏念面上微微一笑,拱手又是一礼落下。 “嗯。” 荀况轻言。 未几,伏念从条案后起身,礼拜,离去。 “让颜路与子房前来此处。” 目视伏念缓步离去,荀况思忖良久,而后,挥手一招,旁侧烹茶的童子近前,侧耳吩咐一言。 “是。” 童子应声。 ****** “你等何人?” 过了沂水,相距齐国东南繁华之城桑海便是没有太远。 虽如此,但此去地形却是不住的复杂起来,丘陵起伏和缓,不若从韩国、魏国走来的平坦开阔,其内更是夹杂河流纵横,于长期生活内关内的老秦人来说,颇有些不适应。 然……此行携带王书,更有儒家弟子亲自带领,一众超过二十人,均跨乘骏马,长途奔袭,来好尽快将大王的旨意下达。 靠近莒城,城外数里开外,乃是山林之地,道路纵横八方,已过申时,欲要入城休整,不曾想,却是遇到拦路黑衣人。 劲装着身,黑衣蒙面,手持刀剑,周身上下玄光隐现,人数虽只有不到二十位,可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令诸人心惊。 “你等东行的路到这里为止!” 一位黑衣人踏步而动,拦阻在前方的道路中间,看着面前的这群秦国人,对于他们的行进路线,早就了如指掌,想要进入桑海,想都别想。 “你等要如何?” 领路的一位儒家弟子近前,己身乃是数年前,随同张苍等人入秦的,历时数年,有机会返回小圣贤庄,本是喜事,却不想……在齐鲁之地,有游侠拦阻他们。 实在是大胆! 儒袍加身,束发而冠,面上丝毫无惧,体表一丝丝浩然之气闪烁,喝道一声,颇具威严。 “猜猜?” 那拦阻黑衣人嘿嘿一笑,言语虽轻松无比,可是体表闪烁的玄光越发的耀眼起来,手中长剑,更是剑芒吞吐,四周围拢的黑衣人也是悄然无息的持刃近前。 “要杀我等?” 那儒家弟子冷哼一声,单手一动,拿出一枚不过食指长短的竹筒,拉开一根细绳,下一刻,头顶的虚空之上,一片浅绿色的烟雾沉浮, 随其后,抽出腰腹的长剑,体内浩然玄功催动,剑芒吞吐,丝毫无惧。 “杀!” 观此,那黑衣人神色一怔,不复多言,此行目标乃是杀掉东进的秦国使者一行人,虽有儒家弟子,只能说对方不走运了。 事已如此,一旁那些从秦国而来的使臣中,也是一道道不弱的气息绽放,一柄柄利刃出现在手中,丝毫无惧,面对四周围拢近前的杀意,更是面有欣喜。 “杀!” 对于劫杀之人,他们此行早有预料,是故……东进的队伍,一共分为明暗两处的,他们这里是明处,用来吸引有心人目光的。 至于暗处,此刻,应该已经距离桑海不远了。 “嗯?” 那为首的黑衣人察觉秦国使臣中迸出的一道道杀意之力,绝对不是普通人应该拥有的,莫不是……近年来肆虐山东诸国的罗网中人。 不过,到了这一步,他们是何人已经不重要,他们的下落……只有死。 一时间,山林深处的道路之上,刀剑纵横,天地元气颤动,清脆的利刃碰触之音不绝,夹杂其内的一道道凄厉之音传荡。 此行随伺的罗网中人,尽皆是先天修为,对上同样多为先天修为的黑衣人,丝毫无惧,甚至于还能够反扑一二。 蹬!蹬!蹬! 半柱香之后,战斗仍旧在持续,整个人迹鲜至的道路上,已经躺下了不少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罗网中人,虚空中,暗红色的血液滴趟,猩红之气弥漫。 忽而,道路为之一动,一道道明显的马蹄之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请诸位同门助力,斩杀贼人!” 一直也是在艰难抵抗的那儒家弟子闻声,陡然间神情大阵,纵身一跃,避退眼前之人,目光看向远处,正是十多位身穿各色儒袍的儒家同门弟子。 “杀!” “……” 一语出,一位位儒家弟子抽出随身之间,体表浩然之气闪烁,纵身一跃,掺和入战场之中,得此助力,短短百十个呼吸之后。 整个战场为之平静,所有的黑衣人被斩杀,尽管一众罗网之人也损伤大半。 “你们是从秦国来的?” 前来救援的那些儒家弟子整理衣衫,收拢长剑,一边和同门交谈着,一边看着身侧那群衣衫染血之人,拱手一礼,轻语。 “不错。” 罗网诸人相视一眼。 “掌门有令,如果遇见你等,当随我们一同前往桑海。” “有我等开路,那群游侠不敢乱来!” 领头的儒者没有迟疑,有一群秦国人东进,消息也从小圣贤庄传来,吩咐齐鲁之地的儒家弟子给予助力,若有百家拦阻,可杀之。 此令,还是掌门登位以来所下达的最为严酷之令。 虽有疑惑,不敢多言,掌门之言自然有其道理。 “多谢。” 诸人颔首以对。 未几,数十人将道路上的尸体处理一二,便是翻身上马,向着莒城行去,向着桑海行去。 与此同时,暗地里一路秦国使者在相距小圣贤庄不过百里的古越国之城旁,同样遇到一行黑衣人拦阻,实力更强,杀意更重。 略有昏暗的天地间,古道出口一隅处,诸人相持。 咻!咻!咻! “在我儒家小圣贤庄之侧,行此杀伐之道,未免有些不妥吧。” 流光忽闪,又是一位位体表身着儒袍的儒家弟子持剑挪移而出,玄光护体,浩然正气扩散虚冥,古道之侧,仿佛早已经等待好了一般。 数息之后,超过三十位的儒家弟子踏步而动,迎上与秦国使者相持的一众黑衣人,朗声而语,仁礼无双,杀意不显,手中长剑却是光芒更盛。 “儒家,欲成嬴政走犬乎?” 一众同样数量超过三十位的黑衣人见状,彼此相视一眼,对于秦国使臣的行进路线,他们摸索的很清楚,无论是明道,还是暗道,都有应对之策。 都可以保证那群人进不了小圣贤庄,前提是……小圣贤庄不插手。 如今,看样子,儒家还是忍不住了,不仅忍不住,还真的朝向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行进,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欲助力秦国使臣。 冷言而出,甚为不屑。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三目混元 “虽遮颜蒙面,可你等的身份于我来说,不是秘密,在下儒家杨宽文,在此一言,如若你等现在离去,我儒家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青色的劲装儒服着体,束发而冠,神容俊朗,眉目英气而出,体表浩然正气沉浮,脚踏仁礼之靴,手持君子之剑,近前一步,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微笑而语。 齐鲁之地,是儒家近百年来真正经营起来的地方,可不仅仅说说。 百家的行动,儒家虽不敢说知晓所有,但……九层的举动还是可以窥见,此次百家欲要劫杀秦国前往小圣贤庄的使臣,实在是大胆。 于掌门伏念的决定,杨宽文觉得也该如此,数十年来,儒家在齐鲁之地已经沉寂太久了,以至于现在都有人忘记儒家当年霸绝齐鲁的盛况了。 数十年的发展,儒家的力量只会更强,而非更弱。 纵为子思一脉传人,也觉得应该给百家一点教训,让它们知道齐鲁之地,到底是谁做主! “杨宽文?” “我知道你,儒家子思一脉的大弟子,想要我等离去,很简单,只要让我们杀了这群秦国人,我等自会离去。” “如果儒家觉得在小圣贤庄旁侧杀戮不合适,我等也可在杀了他们之后,亲自前往小圣贤庄赔罪,如此,以为如何?” 在前一步的黑衣人饶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儒者一眼,齐鲁之地既然是儒家的地盘,于儒家这一代的知名人物,自然有了解。 掌门伏念暂且不说,那是前任掌门公都子亲自培养的弟子。 此外儒家各大支脉也均有知名弟子而出,子思一脉的杨宽文、邵广晴等,颜回一脉的颜岵、江昭泰等,荀况一脉的张苍、毛亨、陆贾等,其余支脉亦是有不少。 眼前的这杨宽文便是儒家内颇具声望的一位,否则,今天也不会前来这里,拦阻他们,但……纵然他们出现,这群秦国人还是要死。 因为……他们必须死,如若不死,儒家接受秦王嬴政的指令,对于齐鲁之地的百家来说,打击是毁灭性的,那不是他们任何人希望看到的。 现在将这群秦国人杀死,事后,顶多给予赔罪就行了,大不了,再死去一些弟子就行了。 “哈哈,世间杀戮而起,必有缘由落下。” “如果你等所说理由,能够令我等信服,则任意施为。” 杨宽文随意挥动手中君子剑,朗声一笑,听着面前这位黑衣人所言,今日一战怕是难以避免,可是……儒家从来都是要以理服人的。 若然这些人不听理。 则当以礼仪规劝之,若然,再不识相,那就兵戎相见,左右看了诸位同门师弟一眼,不由的,诸人均为之颔首,此为儒家之道。 “秦,蛮夷之国也。” “百多年来,不断东出攻伐诸国,诸国身陨秦国手中之兵士超过百二十万,去岁,秦国更是暴虐无比的攻灭韩国,乱掉诸夏仁礼。” “这……应该也不合儒家之道,所以,对于这群秦人,应该杀之,如何?” 那黑衣人轻哼一声,这群儒家弟子就是麻烦,要打就打,何必扭扭捏捏,何必这个多废话,可是……有些废话不得不说。 秦国所为,法家之道为上,轻视儒家之道,只此一点,儒家就不应该理会这些秦国之人,如今却来助力这些秦人,已经违反了儒家仁礼。 “秦国,是否蛮夷之国,我等比你等清楚。” “春秋以来,战乱而起,大争之世不存,山东诸国中,三晋之国孱弱,燕国偏居一隅,齐国安泰如初,楚国两王相争。” 杨宽文摇头轻笑。 在儒家弟子面前说仁礼之道,实在是可笑至极。 “祖师曾言,一国之强,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其内尤以民信为上,百年来,韩国从一万乘之国,逐渐沦亡,此乃咎由自取。” “赵国孱弱,民众不信,民力孱弱,奸佞横生,纵然败亡,也是咎由自取,此为己身所为,和秦国何关?这些人是儒家的客人,儒家自当以礼相待。” “如果在小圣贤庄门前,儒家连客人都保不住,儒家有何颜面立足诸夏?” 对于秦国,杨宽文不做评价,纵然有评价,也不会再这些人面前说出来。 可是,山东诸国有如今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若然依从祖师之言,足食、足兵、民信三者共进,则秦国再强,又有何用。 不用儒家之策,如今又在这里小圣贤庄门前杀人,当他们儒家无人? “杨宽文,这些人你们儒家真的保定了?” 那黑衣人眉目紧锁,虽然知道事情谈不拢,但眼前此人的态度实在是坚决,不仅无视山东诸国,连带他们都隐约的不放在眼中。 实在是可恶。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小圣贤庄内容诸夏之人,只要诚心前来,便是儒家的客人,儒家便会以礼相待,不会让他们有任何的问题生出。” “诸位,请离开吧。” 杨宽文近前一步,双手一礼,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语出,身后的诸多儒家弟子亦是近前一步。 “那就……得罪了。” 事已如此,无论如何,那些秦国之人必须死,不能够进入小圣贤庄。 黑衣人周身上下绽放玄光,肃然一语,身侧其余黑衣人也是手中刀剑而动,冷言落下,单手亦是豁然挥下。 “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 “诸位师弟,请!” 杨宽文手中君子剑剑芒吞吐,体表浩然之气闪烁,轻语流出,诸人同样而动。 “杀!” 黑衣人纵身一跃,剑气纵横,天地元气为之而动。 身后,数十位黑衣人紧紧跟随,各自想着远处的秦国之人奔去,那里才是他们的目标,至于儒家的弟子,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剑道春秋!” 纯白无垢的玄光护体,一剑横出,天地间浩然正气扩散,演化乾坤剑道,剑光四射,踏步间,杨宽文已然己身出现在那群秦国人身前。 长剑遥指,气息绽放,己身的实力已经几近先天巅峰,那些黑衣人中,没有一位是化神武者,他们也不敢出动化神武者。 否则,那就是公开与儒家撕裂颜面了。 此剑,乃是祖师所传下来的,数十年来,于此剑道上成就最大的当属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可惜,遇到玄清子,半步玄关的修为不存。 叮!叮!叮! 刀剑碰触之音不绝,黑衣人的速度虽快,但一众儒家弟子的速度更快,为了这群黑衣人,掌门将他们这群儒家核心弟子都调动而出了。 隔断那群黑衣人前进道路,杀伐而显,君子之剑无双,一举一动尽显仁礼之道,攻守虽不显凌厉,但却圆融无间,中庸为上。 杀伐之力或许不足,防御助力或许也不足,但配合起来,无形之中,契合天道阴阳,使得一套中规中矩的儒家剑法平添三分威势。 “儒家,真要如此?” 百十个呼吸之后,看着战斗场中,已经有黑衣人倒地,领头的那人一击杀招横出,冷声喝道。 “这句话,应该在下来说?” 杨宽文同样一剑倾洒,剑气震荡,将眼前一位黑衣人击伤,目光看将过去,笑语回应。 “秦国攻赵,事有急缓,儒家不该插手的。” “得罪了。” “列阵!” “春分时节,三位一体为惊蛰!” 黑衣人言语不甘而落,寻常时候,不见儒家出手,这个时候,儒家却偏偏插手,实在是可恶,可是儒家的实力又是极强。 但……这群秦国人真的不能够进入小圣贤庄,否则,齐鲁之地,儒家插手,百家先前之功都将前功尽弃,秦国攻赵,如果没有燕国和齐国的助力。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赵国这一次很难拦阻秦国,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后,若非秦国昭襄王迟疑数月,未有行军,否则赵国已灭。 这一次,同样的错误,秦王嬴政不会再犯的。 但……只要这群秦国人不进入小圣贤庄,那么,儒家就没有出手助力秦国的理由,儒家不出手,百家仍有希望,赵国也有希望。 语落,手中长剑横行举起,沉声而落,踏步而动,占据天地方圆之位。 “四位一体,夏至!” 紧随其后,其余黑衣人亦是体表玄光而动,熟悉无比的占据另外一个位置,眼前这群儒家弟子实力过强,非有以阵法之力围杀剿灭之。 今日,欲要杀掉那些秦国人不可能。 “五位一体,秋枯!” “六位一体,霜寒!” “阴阳乾坤,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 很快的,一位位黑衣人分别占据方圆之位置,没来由的,随着一位位黑衣人占据位置,一股股无形的强大之气绽放而出,扩散而出。 “农家的地泽阵法,你等终于施展出来了。” “哈哈哈,这套农家祖传的阵法,在下早有听闻,可惜一直没有亲自感受。” “《礼记》有语,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诸位师弟,先贤有语,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眼前这群人的身份,杨宽文早就知道,齐鲁之地还能够有这般实力的,除却农家,没有其余的百家可以调动而出。 墨家虽然也可以,但墨家现在的重心不在齐鲁。 感受眼前农家弟子施展的地泽二十四,灵觉涌动,血气涌动,这套阵法早有耳闻,乃是一套强大无比的战列合击之阵。 可是,儒家之内,同样有顶级阵法存在,语出,手中君子之剑竖列身前。 “大学之道,在亲民!” 一位儒家弟子随后。 “大学之道,在止于至善!” 又是一位儒家弟子出。 三人而出,刹那间,占据天地人三元之位,浑圆一体。 第八百一十五章 八佾 “八佾剑阵!” 地泽二十四在不断的强化,身侧诸人均熟悉无比,彼此配合起来,也是圆融无间,灵觉交织,举手投足之间,均有一股莫大之力。 但呼吸之后,感受身前那同样一股不弱的气息升起,领头黑衣人双眸不自觉的缩起,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眼前这些儒家弟子所施展的也是阵法。 还是儒家名镇齐鲁之地的八佾剑阵。 农家之内有记载,此阵法由孔丘坐下弟子颜回所参悟,又经过冉耕、端木赐、曾子等人的完善,逐步成型,内蕴天方地圆,人道孰大之妙。 儒家不喜争斗,故而,此阵堪为儒家的护身之阵,内蕴大学三纲八目之精要,明明德、秦民、止于至善三纲为核心,有儒家领悟力最强的弟子掌握。 其后,便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条目,则有其余的儒家弟子掌握,八佾剑阵,不若地泽阵法,可以两人随意施展。 欲要施展此剑阵,最低也得十多人,按照止、定、静、安、虑、得六字要领踏动步伐,围困而上,剑阵催动,敌首若想要将其破开,殊为不易! 传闻,自从儒家孟轲破入合道归元,一身道理直追孔丘之后,对于此阵又做了一些变化,使得此阵在原有护身自保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些杀伐之意。 威能更甚! 农家的地泽二十四,虽也是传承悠久,但改善此阵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合道层次,儒家的八佾剑阵同样如此,丝毫不弱。 “雨水!” “芒种!” “寒露!” “小雪!” “……” 数十位农家弟子仍旧在不断强化地泽二十四,人数越多,地泽阵法的威力越强,彼此轻语,踏步各自的方位,引下一丝天地之力。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不远处的儒家弟子同样不甘示弱,如今他们来了三十多人,足够强有力的施展八佾剑阵,紧随三纲核心,又是一位儒家弟子踏步而动。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又一位儒家弟子走出。 “与其其家着,先修其身!” 有一人走出。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 “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 “……” 一位位儒家弟子体表闪烁浩然玄光,手握君子之剑,神情肃穆,未有懈怠,此阵虽然演练多次,但真正与农家弟子对战,真正与农家地泽二十四对战,还是第一次。 此战,他们必须取胜! 必须取胜! 几乎前后,地泽二十四与儒家八佾剑阵一般施展完毕,诺大的古道出口一隅,天地皆寂,地泽混元,连同天地,暗黄色的玄光闪耀不绝。 八佾人道,纯白色的浩然正气荡漾寰宇,划分天地人,执掌人道大势。 “得罪了。” 黑衣人轻喝一声,一剑划落! 刹那间,古道彩色玄光璀璨! ****** “见过师叔!” “见过师叔!” 烹茶童子归来,向小火炉内添了一块木材,便是归于寂静,目光落在青铜水壶之上,等待水壶的滚沸,然后冲泡毫叶,以为待客。 凉亭之内,除却童子之外,仍有三人。 荀况仍旧一袭儒袍,坐在条案之后,面前正摆放着一只棋盘,正一个人饶有兴致的下着,条案之前,两位神容俊秀的年轻人跪坐,拱手一礼。 “颜路,你来到儒家有多长时间了?” 闻声,荀况轻轻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人,微微颔首,视线落在一位身着浅色儒袍的男子身上,周身上下闪烁清静之气,模样甚为年轻。 “师叔。” “昔者王翦领兵攻赵,陉城书馆而灭,至今已有近四年了。” 颜路双手交织,俯身一礼,轻声回应着。 “藏书楼内精要甚多,四年来,可有喜欢的篇章?” 荀况屈指一点,旁边便是有一枚白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上,观此,微微一笑,而后,又轻问道。 旁侧的另一位年轻儒雅男子不言,聆听之,观望之。 “颇喜《庄子》一篇!” 颜路再语。 “哦,可否诵出?” 闻此,荀况略有诧异,近四年前,此人带着老友的一封文书前来小圣贤庄,在自己身下求学,不过自己并未将其守为弟子。 一直以来,彼此的求学问道,都是一言一答的,于颜路所学并未强求,藏书楼内,有珍藏数万,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阅览完毕。 听其言颇喜《庄子》,有点意思,目光从棋盘上挪移。 “庄周有《大宗师》一篇,其内有语。”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子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子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子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子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颜路身躯挺立,拱手又是一礼,对于此篇,记忆颇深,虽为道家天宗的庄周所语,实则借喻也,儒家之内,亦是有此道。 但此论却是记忆最为清楚。 口中那颇有磁性的朗声之语流转,将这一段缓缓道出。 “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行道而不见其行。”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 “颜路,看来你已经找到你的道了,儒家之内,与你道理相通者——颜岵也,今日起,他则为你师兄,你随他修行吧。” 荀况岿然而叹,自己杂学百家,坐镇稷下学宫之内,添为三次大祭酒,数十年的时间,与道家天宗、人宗、百家之人共论修行。 坐忘之道,自然涉及,此道堪为博大,寻常之人难以涉及,然听颜路口中之语,观其神态,观其举止,已然有所悟。 儒家八脉之中,擅长此道的为颜回后人颜岵,其年岁虽不大,却道理精深,年不过而立,已然化神,可知其修行。 加持先前伏念所语,随颜岵修行,是一个不错的抉择。 “是!” 颜路神色无悲无喜,又是一礼。 “子房,你呢?” 荀况再次颔首,目光闪烁,落在颜路身侧的年轻人身上,身着浅绿色的儒袍,束发而冠,容貌俊秀,堪为温和之人。 “良至小圣贤庄已然年岁有余。” 张良一礼而应。 “你甚为聪慧,可有所得?” 荀况称赞一声,看将过去。 自己这一生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但如子房这个年岁的年轻人,能够如子房这般聪慧的屈指可数,早生五十年,定然为诸夏风云之人。 奈何如今诸夏大势归一,子房又是亡国之人,日后前路未可知。 “藏书楼内,颇喜《春秋》!” 张良面上轻轻一笑,应之。 “哦,《春秋》?既有所喜,可曾知晓公羊高、谷梁俶、左丘明三人之言?” 荀况亦是有些惊奇。 祖师笔削春秋,微言大义,寻常儒家弟子难以明悟,故而,数百年来,多有诸夏儒家之人对其进行诠释,稷下学宫之内,影响力最大的当属公羊高三人。 三人从三个方面对于《春秋》进行诠释,在数百人中脱颖而出,自己是极为欣赏的。 “知晓!” 张良应之。 “你觉何人之语颇合《春秋》之妙?” 荀况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春秋》之言,每一个人读之,都有不同的感觉,自己所悟也是不同,以子房现在的阅历,怕是还不能够形成自己的见解。 “公羊春秋!” 张良再语。 “哈哈哈,我猜你也是应该喜欢公羊高的春秋之言。” 闻声,荀况大笑不已,张良家世为韩国世代为相,均为国之重臣,而公羊高、左丘明、谷梁俶三人所诠释的《春秋》中,唯有公羊高所语最合国政大势。 也是最合入世之道! 其余两者虽也精妙,但……千古而观,后世之人欢喜公羊春秋多矣。 即如此,怕是子房将来仍有出小圣贤庄,卷入诸夏的心思,即如此……儒家八脉之中,怕是也只有那一脉最合子房的道理了。 “子房,今日起,你当随儒家谈直却修行。” “其人你应该知晓,道理中庸为上,其师兄杨宽文、邵广晴也是不错,你所学我自放心,但……所缺少的,也就一个谈直却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狼 子房聪慧,一应儒家之道,该学什么,不用自己说,自己就会在藏书楼中寻找,前来向自己问道解惑,自己也能够了解子房的进度。 儒家的诸多经典对于子房来说不难,而且似乎子房也涉猎百家,学业不成问题,荀况自是满意,可是喜欢治《春秋》,还是公羊高的《春秋》。 那就另说。 子房出身尊贵,性子略有骄傲,复国之心在心中仍存,怕是将来有机会的话,绝对要走出小圣贤庄有所行动的,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子房的处世之道。 这一点也正是儒家的精要之一,需要子房给予细细参悟,谈直却妙悟中庸,跟随他数年,想来子房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诸夏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 十多年前,韩非前来向自己问道,与其目的,荀况也很清楚,可是自己无法拦阻,韩国是否能够挽救,自己也很清楚。 奈何,这就是天道,也是人道。 子房也要走这条路,能够走下去,就看他自己了,自己能做的不多了。 “是,师叔!” 张良闻此,颔首以对,拱手一礼。 “你等去吧。” “日后,若有疑惑,仍可来此。” 荀况亦是点点头,而后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棋盘,略微思忖,屈指一点,又是一颗棋子落下,不在理会面前的颜路和子房。 “是!” 颜路、张良二人相视一眼,没有迟疑,又是一礼落下,起身离开这处竹林幽深之处。 “嗯,师兄,小圣贤庄内将有重要之人来?” 从荀况师叔那里离开,走入小圣贤庄的亭台楼阁区域,极目而视,此刻春日骄阳而起,光芒折射在小圣贤庄内的华丽屋檐之上,散发别样的光芒。 水韵纵横其内,碧海蓝天袭人,微风席卷,更是夹杂一股股淡淡的海域气息,远处,正有一些儒家弟子在不断装饰着入口与广场所在,一直绵延至仁礼之堂。 其余之处,也是如此,未有懈怠。 待在小圣贤庄的时间不短,自然知晓,能够有这般的举动,说明小圣贤庄内要有大事发生,而且有重要之人前来,地位还颇为尊贵。 齐国重臣? 张良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小圣贤庄与齐国官府之间,一直有交情,是故,一般情况下很少前来,纵是前来,小圣贤庄也不会有这般贵重之礼仪。 看着远处所插放的华美翎羽,取至岭南百越的珍奇古兽,一共有六对,彰显着有位比诸侯一般的人前来,可是诸夏间,位比诸侯的屈指可数。 “应该是……秦国使臣要来了!” 颜路亦是目光看向远处,面上一丝轻轻的笑意闪烁,于咸阳那边传来消息,自己也已经知晓,虽非小圣贤庄的渠道,但那不重要。 “秦国使臣!” “这……,嬴政欲要儒家稳定齐鲁之地,然后去除后患,悍然攻赵!” 张良闻声,自是不疑,俊秀的容颜上,眉目紧锁,脑海中翻滚诸般,秦国攻赵的消息,在小圣贤庄内不是秘密,同样,百家在齐鲁之地的行动,自己也有耳闻。 秦国欲要东出,首要之敌,便是三晋之国。 如今故国韩国已灭,下一个一定是赵国,若非去岁秦国陇西两郡地动,怕是早有兵事,今岁自当如此,秦国攻赵,以赵国现在的国力,难以抵挡。 除非再一次的合纵,说动魏国、齐国、楚国、燕国,方有抗衡秦国的力量。 魏国那边,应该不成问题,赵国若灭,下一个便是自己了,如此,唯一紧要的遍属燕国与齐国,这段时间,百家为之奔跑。 而小圣贤庄内却没有太大动静。 但现在……颜路师兄竟然和自己说,秦国使臣要前来儒家了,心思运转,刹那间,便是明悟这个时候,秦国使臣前来儒家的目的。 除了让儒家出手稳定齐鲁,压制百家以外,张良想不到其它任何的可能性。 一时间,面上难看至极! 看着此刻小圣贤庄内那些师兄、师弟的动静,张良已经可以确定,儒家高层对于秦国使臣的态度,那是一种示意臣服的举动。 “子房,你心中有怒火?” 比起张良此刻的神色骤变,一侧的颜路神情依旧,仍旧云淡风轻,看着远处那些儒家弟子在装饰迎客之物,轻语之。 “师兄,秦国攻赵,如若齐鲁不予助力,赵国将亡。” “师兄,你难道不为所动?” 张良自然愤怒,张良觉得自己应该愤怒,小圣贤庄为何要臣服秦国,儒家为何有如此抉择,而且为何身侧的师兄总是那般淡然处之。 与师兄的遭遇,自己也了解不少,既然如此,更应该极力救援赵国,而非置身事外才是。 “也许,我应该心有所动。” 颜路应之。 “师兄,如果齐国给予助力,赵国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撑过去,只要给山东诸国时间,完全有机会和秦国抗衡的。” “到时候,列国合纵将秦国击溃返回关内,诸夏如旧,韩国复存,三晋复强,岂非好事?” 张良心中一沉,甚为不解。 “春秋以来,战国并起,也许真的要迎来归一之势了。” “子房,诸夏亘古,上有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三代以来,绵延至今,秦国一天下、韩国一天下、赵国一天下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之才学,十倍于我,应当明悟此道。” 颜路轻叹,子房身上背负的家国之仇真的很是沉重。 “那……不一样!” 张良摇摇头,那……真的不一样,因为秦国要走的路,和流沙要走的路不一样。 九公子临死之前,都留在了新郑之前,那也是自己的夙愿。 “你可以拦阻大势吗?” 颜路问道。 语落。 张良陷入沉默之中。 自己虽在小圣贤庄之内,却是微不足道,故国已亡,自己的力量较之秦国,不过蝼蚁,自己的声音较之小圣贤庄,不过婴儿伊伊之音。 “师兄,没有完美的大势!” 张良不甘。 纵然现在是秦国的大势又如何,可是,天道阴阳,任何时候,都是有机会的。 “可是,六国已经丢掉了自己的大势。” “韩非三上《强韩书》,那就是韩国最后的希望,赵国郭开登位,也已经丢掉最后的希望,齐国田单失位,也已经丢掉最后的希望。” “楚国两王相争,数年之内,国力不进反退,燕国太子丹空有其名,亦不长久,六国均有大势,奈何不能存之。” “子房,你心中一直明白的!” 颜路摇头一笑。 有些事情,子房心中一直很清楚,但就是不敢真正的面对,也许是害怕真的没有了任何希望,也许是害怕故国彻底的沦亡。 也许是其它。 也许大势轮转还会出现,但不是现在,现在的诸夏列国,纵然齐国助力赵国,对抗秦国的希望也是不大,秦国之强,欲要削弱之,外力不进,只有内部生乱可行。 ****** 兰陵之地,千年以来,便是繁闹之所。 城池林立,城郭连绵,夜幕之下,仍不失一丝热闹,作为靠近齐国边界的楚国之城,作为靠近江东的楚国之城,堪为地理要地。 往来商贾汇聚于此,夜色之下,于普通人来说,是一天休息的时间,但于他们,却是一天好不容易的享乐之时,灯红酒绿,妙舞嫣然。 紫兰轩! 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在兰陵之地打响名气,其内的舞姬丝毫不逊色赵国舞姬,其内的美酒丝毫不逊色三晋之特色,其内的美人更是出纵绝伦。 紫色的纱幔随风飘动,紫兰轩前的空地上,一颗颗珍奇植株已经发出新绿,衬着挂在其上的紫色锦纱,更是平添三分神秘。 踏步近前,更是有着一缕缕的甜香之气从内部涌出,呼入鼻息之间,浑身为之火热起来。 “今天晚上可是有着花魁赤练登台演舞,那……可真是一个美人啊!” 门前远处的道路上,满是一架架马车停驻,随后,下来一位位身披锦衣、手持金玉的男子,彼此相视一眼,面上满是期待。 言语间,更是夹杂别样的深意。 轻轻一笑,共同向着紫兰轩内行进。 “可惜,近岁来,兰陵之地,似乎还没有谁成为赤练美人的入幕之宾。” 身侧的同伴也是叹息的回应着,那般美人,舞姿顶尖,身段姿容顶尖,若是可以抱在怀中,堪为诸夏间难得的享受。 “嗯,哪里来的犬?” “滚一边去!” 几人正在饶有兴趣的嘿笑轻语着,忽而,从略有幽暗的植株深处走出一条犬,毛发灰黑,体型如普通犬类一般,小跑着近前,行至那几人身侧,抬起腿便是要撒尿。 那几人见状,连忙一脚踢过去,怒骂之音不绝。 “嗷!” 豁然,那只犬类身躯一闪,直接避开那几人的脚踢,低吼一声,声音空旷而悠长,更是夹杂一缕蛮荒,站在那几人去路之前,嗤牙咧嘴,凶光而显,头上的两支耳朵,更是尖尖的竖起。 “这个声音……,这是……,这是狼!” “这里怎么会有狼!” “……。” 几人行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荒野之中,于野狼自然见过多次,刚才视线有些昏暗,没有看清楚,如今借着紫兰轩入口投射的光芒,如何认不出来。 感受着浑身上下那种见到野狼的熟悉紧绷感觉,刹那间,诸人慌乱不已,身形不自觉的后退,口中惊呼不已,连带着四周诸人都为之尖叫声不断。 第八百一十七章 你终于回来了 “有狼!” “狼!” “……” 呼吸之后,整个紫兰轩的入口之前,满是混乱,行人四散,宽阔的碎石子路上,一只体型剽悍的狼矗立其上,张开嘴巴,静静的看着面前主人。 似乎也听到四周的嘈闹,似乎也看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旋即,又是一道狼嚎而起,随其后,道路两侧的植株深处,又有数道狼嚎之音回应。 灯影重重,又有两匹体格更为健壮的灰狼出现。 “又多了两匹狼!” “狼啊!” 观此景,原本想着只有一匹狼,集合众人之力可以给予解决的,现在却是又多了两匹,刚要近前的人为之不住避退。 惊恐之音扩散,短短十多个呼吸,便是从紫兰轩外传荡之紫兰轩内,二楼一隅静室,窗户半开,一道美眸闪烁玄光,看向道路上的三匹狼,秀眉紧皱。 体表顿时紫韵玄光闪烁,一步踏出,从静室内消失。 下一刻,紫兰轩外,道路两旁的纱幔而动,化作道道紫色的光束,四周而起,围拢那三匹灰色毛发的狼,欲要将它们束缚。 忽然,那三匹狼似乎有灵性一般,各自跳跃,直接分奔而走,躲过杀招。 “想跑!”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道路之上,举手投足间,又是三道长链迸出,追向那三匹狼的所在,精致的容颜上,脆音落下,满是狐疑。 这里是兰陵之城,如何会有狼出现,还是一下子出现三只。 虽然这三只狼很灵活,但畜生就是畜生,三道紫色长链速度极快,更盛先前,眨眼间,便是将三只狼通体包裹住,用力一拉,尽皆重重的落在身前。 口中悲鸣之音不绝,各自的嘴巴被束缚,不能够发出狼嚎之音。 “快杀了它们。” “快杀了。” 观有人出手将三只狼擒拿,周围的人徐徐舒缓了一口气,狼毕竟是狼,兽性极大,和驯服的犬类不同,不杀之,心中难安。 闻声,紫衣女子微微颔首,这三只狼留在这里也是无用,秀手轻轻抬起,紫色的光芒缭绕其上,灵觉扩散四周,凌空一掌,悍然击出。 轰! 那一掌没有落在身前的三只狼身上,而是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一道灰色身影之上,那灰衣人也是一掌打出,金色的掌印闪烁,直接大力迎上。 天地元气剧烈颤动,旋风骤起,强劲的能量波动席卷开始,劲风波荡,令的靠近些许的普通人都感觉到呼吸急促起来。 那灰衣人一道金色的掌印打出,体表闪烁卍字印记,侧头看着被紫色长链束缚的三只狼,挥手间,尽皆摆脱束缚,而后,一道道此起彼伏的狼嚎之音响起。 蹬!蹬!蹬! 对掌之力,灰衣人身躯岿然不动,紫色身影倒退数步,强行稳住身形,体表玄光略有混乱。 “你的修为懈怠了。” 旁侧幽暗植株深处,又一道通体黑色锦衣着身的男子走出,手握奇特之剑,看着那被灰衣人震退的紫色身影,一道冷然之语道出。 光芒逐渐映照,前来之人,黑衣银发,长长的披散在头颅两侧,金色的护额束之,目光深邃无比,语落,目光从紫衣人的身上挪移,看向远处的紫兰轩。 “庄。”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你终于回来了。” 听着那已经很久未曾听过的熟悉之言,听着到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冷傲之语,紫衣人曼妙的身躯微微震颤,神情激动万分。 整个人不自觉的近前一步,看着那自己和赤练已经等待许久的人归来,万般情绪,化归一语。 ******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前往陇西?” 咸阳城内,如旧安详,商贾百业而起,虽有不小的限制,却规矩立下,法治立下,商贾宽心不少。 去岁因为陇西两郡地动之事,国府所收下的税金尽管降低,但秋冬时日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还超过先前的年岁,已然有所证明。 府邸之内,近来周清的日子倒也算充实,护国学宫那边,大祭酒的位置落在尉缭子的身上,学宫那边的重任算是落下了。 至于尉缭子如何统辖学宫与国尉府邸的工作,那就不是自己所要思考的了。 每日,朝会之后,便是进入兴乐宫一观郡县政令,然后批阅一二,历经月余,却有大进,许多事情,国府的政策和庶民所想虽不同,但长久而观,却非得如此。 “再等半个月左右吧。” “王翦那边行军还未一战,陇西那边的文书也无大事。” 前往陇西那是王兄先前就定好的,李崇已经早归陇西,担任郡守,章邯所要的那个位置,自己也已经办妥,有他们做好准备,自己无需过于操心。 从咸阳宫归来,闲逸的躺靠在软榻之上,耳边听着雪姬所弹奏的乐曲,颇为宜人,云舒正端来香茗与点心,近前一步,轻语。 “公子,王翦将军大概多久才能够灭赵呢?” 跪立在软榻前的条案旁,将木托上的东西一一拿下,身着浅白色裙衫的云舒好奇的看向公子,说起来,自己离开邯郸也已经好多年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邯郸是什么样子,虽然现在邯郸那边没有自己的亲人,但自幼在邯郸的记忆还存在,那里终究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短则一载,长则二三载。” 对于这个问题,周清早就思忖过,王翦领兵素来稳健,喜欢稳打稳扎,和武安君白起不同,所以,一般打仗的时间比较长。 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从云舒手中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回应着。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灭赵可是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不知道这一次王翦能否速战速决。 “待王翦将军灭赵,我们到时候也会从陇西归来的,到时候前往邯郸一观,以观赵国最后的痕迹!” 缓缓从软榻上起身,看着身前的云舒,自然知晓其心意,微微一笑,到时候一切都是易事。 “谢公子。” 云舒秀丽的面上为之欢喜。 “公子,昨天小妹从栎阳酒肆归来,言语宫中的丽夫人又有身孕了?” 有着公子一言,云舒心情很是不错,随即,一边近前服侍着,一边与公子闲谈着,提及咸阳中的趣事,脑海中倒是想起一件事。 “此事不是秘密。” 周清点点头,距离丽夫人滑胎过去月余,她的身体被自己一道真气滋养,早已经恢复正常人的体魄,加持底子厚,所以短时间内怀上,不是难事。 “那凝香美人呢?” 云舒点点头,大王对于丽夫人的宠爱,近年来,咸阳上下都知晓的,而且更是有人猜测,若是丽夫人诞下公子,很有可能是大秦以后的储君了。 毕竟大王一直没有立下王后,从这一点上,诸位公子的地位都是一样。 “嗯,凝香美人?” “你怎么会知道她?” 周清奇异,凝香美人的事情早已经被宫内封锁了,而且一些隐秘之事,更是不可能传出去,知晓凝香美人与丽夫人上次滑胎有关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云舒这个时候提到凝香美人,很明显,不仅仅单单提到她。 “小妹说的。” “她说在栎阳酒肆之中,谈论此事的人不少,似乎是后宫争斗什么的,然后丽夫人更胜一筹,凝香美人刚有些宠爱就消失了。” 云舒没有多想,此事直接说了出来,这里没有外人,应该没有什么。 “栎阳酒肆之内传开了?” 周清闻此,双眸微微眯起,有点意思,宫内鲜有人知的消息,如今却是传开整个咸阳城了,于凝香美人的身份,自己几乎可以确定。 看来夜幕的力量在咸阳也是有不少。 栎阳酒肆传开了,那么,距离整个咸阳上下传开,也就不远了,按照王兄先前之语,待其诞下子嗣以后,就会幽禁处死。 虽然凝香美人没有明言危害丽夫人之意,但王兄这般觉得,那就是罪了,后宫之内,赢秦祖法为上,国法难入。 现在似乎……有人想要从此而入,迂回得命! 第八百一十八章 活命之机 “少府令留步!” 一语从栎阳酒肆风传之时,咸阳后宫之内,同样的一股股别样气氛升起。 凝香宫内,赵高正在奉命从凝香宫搜查一应香料之物,自从丽夫人滑胎之后,凝香宫内制作香料的所有东西尽皆被焚灭。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专人前往搜寻,同时以观凝香美人腹中的子嗣,一切无恙,再次封锁凝香宫,以待公子、公主诞下。 内厅之内,少府令赵高立于一侧,看着院医正在于凝香美人诊断,一语不发,现在赵高越发觉得当初自己助力此人是一个错误。 刚入宫,就敢行如此之事,若说丽夫人滑胎和凝香美人没有任何关系,赵高绝对不相信,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于凝香美人的真正身份,透过罗网,自己也查清楚了。 不愧是当初韩国夜幕的四凶将之一! 数十个呼吸过后,听着院医之言,赵高微微颔首,身体无碍,腹中的孩子也是无碍,即如此,自己也该离开,返回兴乐宫复命了。 对于此女,赵高真不想与之打交道,万一沾上一点什么,怕是自己性命堪忧。 然则,似乎心中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赵高正欲要与院医等离开凝香宫,身后陡然传来一道颇为无助的低沉脆语。 “凝香美人还有何事要吩咐赵高?”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少府令赵高停驻身形,对着旁侧的院医挥动手掌,身躯微侧,看向凝香美人,也的确是一个绝世美人,姿容妖娆。 “少府令救我!” 身着浅黑色的裙衫,笼罩完美的身段,浓密的秀发梳拢祥云之髻,垂落脖颈之侧,此刻,正缓步而动,摇曳多姿,单手请抚微凸的小腹,一双秋水明眸深深的看向少府令赵高。 如今的秦廷之内,如今的咸阳宫之内,能够救自己的也只有少府令了,纵然自己现在脱身离开咸阳宫,以罗网的力量也能够找寻到自己。 而且隐姓埋名,逃亡诸夏也非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精致的容颜上愁容闪烁,一丝哀怜之意忽闪,挥手间,左右随伺之人也是走出内厅,而后近前屈身一礼,满是无助之感。 “凝香美人如此大礼,赵高何德于此。” “而且,美人在凝香宫安稳如初,尊贵如初,何有此言?” 赵高神色惶恐,连忙大礼而回。 对方越是如此,自己心中越是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少府令不用瞒我,因丽姐姐滑胎之事,大王怒罪于我,已经近两月都未来凝香宫。” “凝香虽不聪慧,但也明白,怕是盛宠不复,怕是待凝香诞下腹中孩子的时候,就是凝香替丽姐姐腹中孩子抵命的时候。” “少府令,丽姐姐滑胎之事,着实与凝香无关,奈何大王认定如此,还望少府令救我!” 凝香美人摇摇头,美眸闪烁别样之光,眼前的少府令能够得大王信任,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诸般事情彼此都清楚,可……自己还是要说出来。 因为这件事……对方必须帮助自己。 “凝香美人高看赵高了。” “赵高不过一区区少府令,位卑言轻,焉得违背大王之意,而且大王也未有令达要杀美人。” “美人多虑了。” 赵高眉目低垂,轻轻的回应着。 “当初凝香入宫,得了少府令不少功夫,此恩还未曾好好一谢。” “前两天,可怜有楚夫人与敏夫人前来相看于我,凝香心中感激不已,不小心将少府令之恩说道而出,如今想来,却是不妥。” “万一传到丽姐姐耳中,岂非会令丽姐姐怀疑,是少府令预谋丽姐姐,少府令,凝香实在是……实在是大意了,还望包涵于我这一个弱女子。” 凝香美人继续言语,呼吸间,又是一礼落下。 而后,环顾四周这诺大的凝香宫,去岁的繁闹已经不存,只剩下现在的荒凉,话锋婉转,饶有深意,绵绵而出,语落,神情又是有些惶恐。 “……,什么!” “凝香美人……何故害我耶!” 刹那间,赵高神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有此语? 倘若真的有此语,怕是早晚会传到丽夫人耳中,纵然丽夫人不以为意,怕是大王多疑的性情也不会轻饶自己的,眼前这女子焉敢如此。 实在是……可恶。 “少府令恕罪,凝香也非有意的。” “而且,此事现在已经被楚夫人和敏夫人得知,万一别一些多嘴的宫人传出一些其它的就不好了,后宫之内,少府令得大王信任,进出颇为自由。” “万一后宫又传闻凝香腹中的孩子同少府令有关,凝香更是有口难辩,现在想来,凝香实在是愧对少府令的恩德。” 凝香美人面上满是羞惭之意,伴随口中余落,又是一礼轻轻落下。 美眸忽闪,看着此刻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府令,心中一股自得之感荡出,当初收了夜幕那么多钱财,想要一劳永逸,对于普通人还行。 对于夜幕来说,想要轻易脱身,别想了。 “……” “美人何故害我也!” 闻此语,赵高原本就惊恐万分的内心,再次为之颤动,如果说先前的传闻,大王也许不会杀了自己,但如果后宫内真的有凝香美人口中那般传闻。 自己绝对有死无生了,虽然自己跟随在大王身边很久,可是……涉及丽夫人,涉及后宫之事,大王的行事作风总是霸道无比的。 神色煞白无比,一丝血色也无,双眸瞪得浑圆,看着眼前的凝香美人,此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当初若非自己,其人何能进入咸阳宫。 如今,却是来这般害自己。 实在是可恨。 “都是凝香的错,还望少府令不要与我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罢了。” “凝香已经给少府令惹了这么多麻烦,继续麻烦少府令,怕是不好,少府令且快些离去吧,不然,少府令在凝香宫停留这般久。” “后宫说不准真有那般的传闻。” 凝香美人轻轻一叹,瞅着少府令赵高那面无血色的样子,神容之上,仍旧哀叹无比,单手继续抚摸着微凸的小腹,低音而落,转身走向内厅深处。 “……” “丽夫人滑胎,大王已经认定是美人所为。” “咸阳宫内,能够改变大王主意的人不多,美人应该知道,这个事情很难!” 少府令赵高喟然长叹,强行稳住心神,双眸深处快速闪烁诸般玄光,看着走向内厅的凝香美人,此人是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咸阳上下,能够改变大王主意的,丽姐姐算一个,可是丽姐姐不会原谅我的。” “华阳祖太后算一个,可是近来传闻,华阳祖太后病重,能否活到我腹中孩子诞下另说,我与之没有交情,也是艰难。” “武真侯算一个,但……武真侯向来不掺和后宫之事!” “少府令,凝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还望少府令见谅,果然凝香能够保存性命,定有大礼送之。” 闻此,不远处那背对赵高的凝香美人,神容之上轻轻一笑,有些事情……只要沾上了,想要退出来,可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所要的,不过是活命,少府令是咸阳宫内自己唯一可以相信,唯一可以把握住的人。 语落,身躯再次转过,看向不远处的赵高,柔身又是一礼。 “……” “美人还少算了一个人,如果是寻常时候,那人的力量不显,但现在是秦赵交战,后宫之内,也是有不同的。” 少府令赵高沉思,十多个呼吸之后,给予回应。 “秦赵交战!” “少府令是说……,楚夫人!” 豁然间,凝香美人眼中一亮。 心思运转,确实有一个人被自己遗漏了,后宫之内的夫人现在有三位,丽夫人就不说了,敏夫人是赵国的,楚夫人是楚国的。 这个时候,秦赵交战,秦国必然要安抚楚国,安抚秦国上下的楚国外戚,某种程度而言,大王必须给予一定的尊荣表示。 倘若楚夫人出语,自己活命之机有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纵横权谋 “可……诸夏间,利益交错。” “凝香不过区区一弱小女子,焉得可以劳动楚夫人替小女子说话。” “少府令既然有此言,还望不吝赐教。” 对于楚夫人此人,自从去岁入宫以来,凝香美人也了解许多,虽然不算聪慧,但也不是傻子,而且旁边还有着华阳祖太后在。 如果自己贸然出言,只会弄巧成拙,可……少府令此语的确不错,如今秦赵交战,楚夫人在咸阳宫的话语权,绝对超越往昔甚多的。 甚至于秦廷内的昌平君,进来在章台宫内,都被大王称赞多次。 略微思忖,一时间没有上佳的对策,美眸忽闪,再次落在少府令赵高的身上,想来此人应该不会嫌这个事情麻烦的。 “欲要说动楚夫人,自然要给予楚夫人足够的好处。” 赵高沉吟数息,看着面前的凝香美人,无论眼前之人是装得不懂,还是真的不懂,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都不重要了。 “如何好处?” 凝香问道。 “楚夫人最在乎什么?” 赵高应之。 “……,楚国!” 这一点,凝香美人还是知晓的,秦楚二十多代联姻,都是邦国利益交织,身为楚国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楚国之内,两王相争,国力损耗颇大,若然大秦快速的将赵国灭掉,于楚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于楚国来说,秦国攻赵,耗费的时间越长越好。” “若是能够打上败仗更好,而兵戈行事,欲要胜利,上将军王翦虽颇为重要,但楚夫人仍旧可以影响颇多,这一点……美人也可以助力甚多。” 少府令赵高缓缓而言,整日待在大王身边,自然知道大王心中较为担心之事,而这些担心之事自可成为凝香美人的活命之机。 更深一层的道理,想来不必多说。 “少府令不愧是大王最为器重的臣下。” “凝香果然活得性命,将来诞下腹中孩儿,还希望少府令多多关照一二。” “时间不早了,还请少府令快些出宫吧,不然,后宫之内可就真有传言了。” 凝香美人面上笑意绽放,深深看了面前的少府令赵高一眼,此人……绝对是一大助力,若然将来诞下公子,有此人相助,绝对可以一争未来的秦王之位。 而那也是夜幕所希望看到的。 既然对方出言此策,那么,夜幕的力量也该助力一二了,没有了自己,夜幕将会彻底的失去一切。 “赵高告退。” 赵高拱手一礼,缓缓退出内厅,面上平静如初。 走出凝香宫,微微驻足,再次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凝香宫,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很不好,自己很不喜欢,自从得到大王信任以来,手握小小的权柄。 本以为凝香美人不算什么,可是……想不到对方还有如此心机。 若是让此人一直的在后宫之内存留,怕是自己再无翻身之地,原本心中还存着一丝浅浅的可怜之意,如今……此女必须彻底的消失在咸阳后宫。 脑海中思绪运转,大踏步的走出咸阳后宫。 ****** 蓟城之内,伴随着新岁诸夏局势变动,前有楚国两王相争,如今……秦国攻赵,继续对三晋之地拥兵,远在苦寒之所的燕国,自然为之而动。 相较之诸夏其余地域春日而起,燕国内仍旧一缕缕冷风吹过,蓟城区域内,东城太子府邸之内,正厅之上,数人分列跪坐左右。 旁侧有火炉升起,更有些许茶水、点心陈列,一身华贵锦衣袍服的太子丹居于上首,从秦国返回燕国数年来,颔下也留有短须,眉目更为俊朗起来。 身下左右,如今的燕国上卿韩申、大夫鞠武、田光节侠、墨家游侠等汇聚于此,商议如今燕国之事,商议如今对诸夏反应之事。 “殿下,大王还是要坚持此时出兵攻赵?” 韩申同样锦衣着身,位列上卿不短时日,身上依然养就一股别样的气息,迥异闲散的游侠,更多了一丝重臣气魄。 拱手看向上首的太子丹,如今秦国攻赵,燕国不仅不助力赵国,还要攻打赵国,这岂非是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 真不知道大王是如何想的。 而且似乎太子殿下也有这个意思。 “韩卿。” “此事先前丹曾与你等说过,实则这也是强大燕国之策,如今秦国攻赵,赵国也的确为燕国屏障,有赵国的存在,燕国更能得发展之机。” “可正是因为秦国攻赵,赵国重心全部落在秦国身上,此刻,燕国攻赵,赵国应该不会给予抵挡,我等不费重兵,便可得地。” “如此,战功而显,激励国人士气。对于赵国来说,损失些许土地不算什么,数十年来,赵国侵占燕国的土地远超父王预谋。” 闻此,太子丹又是微微一笑,此事他们已经讨论许久了。 虽然这个时候燕国攻赵,对于赵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可是燕国攻赵乃是为了彰显数年来的治理之功,内功铸就,自然需要对外战功给予弥补。 对于自己地位的稳固,也是极为重要的。 而且,此战与前些年一战不同,此战,赵国想来无力抵抗,燕国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赵国的土地和人民,何乐而不为。 “殿下,可曾记得鬼谷纵横苏秦所语,其弟苏代也曾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燕国可以攻赵,但不是这个时候,秦国攻赵,赵国本就难以抵抗,果然赵国分出力量,对抗燕国,于秦国来说,更是好事。” “果然,因此赵国而亡,怕是秦兵直接压境!” 韩申摇摇头,对于燕国攻赵之心,数百年来,一直如此,自从赵国存在以来,燕国与赵国就仿佛成为世仇一般,颇为不解。 也许是为了一较高下,可是现在真不是攻赵时机。 “殿下,果然燕国欲要攻赵,不若待秦国攻赵未成之后,由着赵国孱弱如何,到时候,既不能够使得秦国得利,燕国也可以取得战功。” “若然秦国攻赵有成,一切当变。” 一侧的田光节侠也是出言,面上有些浅浅的凝重之色,燕王喜衬着秦国攻赵,而对赵国用兵,绝对有人说动,可是这也符合燕国的传统。 既然要攻赵,等待些许时间也行啊。 “殿下,韩申所言不无道理,田光节侠之语也是大谋。” “如今辽东之地,东胡之人作乱,老臣觉得,不若先将那些胡人清理掉,然后静待秦赵交战,以谋大事。” 大夫鞠武也是拱手一礼,在秦国攻赵的时候,燕国攻赵,的确有点不合大势,田光节侠所语有道理,待赵国可以撑过去,然后攻,当有大效果。 不然,赵国真的撑不住,燕国的危机也就来了。 “赵国如何支撑不住?” “丹若是记得不差,百家在齐鲁之力而动,有齐国、魏国相助,赵国绝对可以支撑住,所以这也是父王所语之策,不然也不会轻视苏代之言。” 太子丹也是摇摇头。 赵国如今还是大国,国内数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又有名将李牧、司马尚等等,又有太行八陉天险,南下又有魏国,东侧又有齐国。 无论怎么看,赵国都是可以支撑下去的。 “殿下!” “田光刚刚得到消息,秦王嬴政派遣使者入齐鲁桑海小圣贤庄了!” 提及此事,下首的田光又是一叹,果然有齐国助力,也许燕国攻赵还可能一试,但现在万万不可行之了,否则,绝对是自毁陵墓。 语出,神情有些凝重,万万想不到儒家会出手。 “嗯,嬴政派遣使者前往小圣贤庄。” “他……这是……想要儒家出手?” 燕丹智谋不俗,听田光一语,观其神色,心中一突,略微思忖,面上也是一变,相隔数千里,秦王政派遣使者入小圣贤庄。 绝对不仅仅是简单之事,联系如今的诸夏局势,也只有一个可能了。 “儒家答应了?” 燕丹随后又是一语,儒家之道向来与法家之道迥异,而且儒家士子鲜少入侵,莫不是儒家的伏念先生已经答应了嬴政。 否则,田光节侠何至如此。 “数日前,小圣贤庄以六佾之礼相迎秦国使臣,伏念应下秦王嬴政的邀请,准备入咸阳宫为诸公子、公主教习。” “儒家现在已经出手了。” 伏念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儒家,他答应入秦,就表明伏念准备助力秦国稳定齐鲁的乱象,准备将百家说动齐国攻赵之心毁灭。 为此,农家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儒家八佾剑阵不断出现,百家之人伤亡也是惨重,关键儒家还连通官府的力量,镇压游侠势力。 更是令百家难受无比。 “这……,伏念先生何以如此?” 燕丹神情一怔,这……怎么会,儒家应该是不喜秦王嬴政才是,何以儒家掌门伏念会接受秦王嬴政的邀请,莫不是儒家已经彻底倒向了秦国。 真的如此,百家之中,齐鲁之地,秦国可是有着一股极强的力量。 “殿下。” “儒家之道乃是顺应大势入世之道,如今的诸夏,秦国独强,颇有一天下之力,儒家有此抉择不为怪。” “可是,儒家出手,齐国置身事外,单凭魏国之力,难以助赵国对抗秦国,所以田光以为,殿下应该说服大王,出兵援赵!” 第八百二十章 逍遥 身着浅灰色的麻衣,灰黑色的发丝梳拢成辫子,肤色略显黝黑,眉目颇为坚毅,闻太子丹之言,再次深深一言落下。 如今这个时候,继续商讨逆转齐鲁之地的形势,已然颇为艰难,而且诸夏山东五国中,楚国自顾不暇,齐国不予助力。 那就只剩下魏国和燕国了,以赵国现在的国力,没有齐国的帮助,除非燕国和魏国联手助力,方有撑过秦国大战的可能性。 赵国素来为山东诸国屏障,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有事。 “出兵援赵?” “这……,田光节侠是和丹说笑也?” “此刻让父王停下不攻赵,已然为难事,若是出兵援救赵国,怕是绝无可能性,且赵国现在也颇有实力,上次虽兵力有损,但国内仍有三四十万大军,远超燕国。” 太子丹哑然,对于赵国,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好感,两百年前,三家分晋,使得战国乱世而出,王道仁礼不存,更是罔顾燕国颜面。 燕国传承召公遗泽,有责任维护大周以来的仁礼,对于临近的赵国,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寻常时候,合纵与连横,有好处也就罢了。 若是去助力赵国,燕丹以为自己还做不到。 而且,赵国现在又不是没有力量抗衡秦国,赵国现在较之前些年是弱了一点点,但整体国力来说,还是超过燕国的。 “如今的赵国之内,虽还有三四十万兵力,但最为精要者,当属雁门之地的李牧十万边军,腹地的二十万大军,上次对战秦国,已然损失相当精锐。” “邯郸大营更是折损过半,殿下,此次领兵攻赵的乃是秦将王翦,数年来,一直在蓝田大营练兵,加持秦国府库充盈,兵精粮足,兵器坚韧。” “四十多万大军压境,远超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此时,秦国更强,赵国更弱,但上一次,秦国就有机会灭赵,这一次……殿下以为赵国可以撑下去?” 田光面上略有一丝苦涩,对于燕国和赵国之间的恩怨,农家之内,也有分析,不外乎三晋之国得国不正,与八百年的燕国大周嫡系血脉来说,是一种耻辱。 还有就是赵国占据中原要地,比燕国嫡系血脉还要好,在诸夏的声势更是远超燕国,诸般种种,使得燕国与赵国之间生出间隙。 莫不殿下现在还在记忆着那些? 现在的诸夏已经到了最为危难的时候了。 别看现在秦国只是在攻赵,但实际上,只要秦国能够攻下赵国,整个诸夏的大势就会真正全部的落在秦国手中。 赵国不存,三晋不存,秦国占据三晋,国力会陡升十倍以上,秦国现在本就强大无比,若然在强大十倍以上,那会更加的恐怖。 魏国不可挡! 燕国不可挡! 自顾不暇的楚国也是难以抵挡! 换言之,赵国的事情,现在不仅仅是赵国一国的事情,更是整个诸夏的事情,现在旁观赵国被秦国攻打,接下来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徒叹奈何! “韩卿以为如何?” 太子丹眉目紧锁,诸夏大势自己当然知晓,可是……援助赵国非自己所愿,但是田光节侠所言,也是有理,呼吸之后,视线落在韩申的身上。 “殿下,燕国现在还不够强大!” “果然赵国不能够抵抗住秦国压力,赵国被灭,燕国首当其冲,以往昔殿下和秦王的恩怨,怕是王翦大军压境,燕国难以抗衡。” “若然可以支持赵国和秦国耗下去,无需出动绝大之力,只消令秦赵陷入战局之中,不失上策!” 迎着太子丹看过来的目光,韩申眉目也是轻轻一挑,对于殿下的心思,自己也能够猜到一二,但田光节侠所言,颇为重要。 赵国真的不存了,燕国可就真的要直面秦国压力! 以燕国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与秦国抗衡,如此,助力赵国也是无妨,当然,小小的助力便可以了。 “殿下,不若我等先暂观局势,一如先前的韩国,果然赵国有实力可以支撑下去,燕国助力一二,倒也无妨,若是一击而溃,怕是我等助力更加惹怒秦国。” “诸位以为如何?” 大夫鞠武也是献策,口中之言,对于赵国,与先前对待韩国是一样的,可惜,韩国实力太弱,连秦国的第一波攻击都不能够抗下,直接国灭。 而赵国若是表现出足够的对抗资本,助力倒也无妨。 “这……,也可。” 田光为之颔首,这算是一个迂回之策。 “大夫老成谋国。” 韩申也是赞叹。 “以父王的意思,怕是难以救赵,期时,果真赵国局势堪忧,丹在武阳之城,还有五万大军,可以助力。” “对了,高先生,墨家巨子现今陇西大河以西如何?” 燕丹心中虽痛恨秦国,但也明白赵国对于燕国的重要性,当然,到时候助力赵国,自然得提出足够的条件,期时出兵援救赵国,也可得利。 此事落下,目光闪烁,落在一侧的白衣清冷男子身上,笑语看将过去。 “巨子带领着墨家弟子在乌孙、月氏等国游走,已经联系上两国之臣,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花费不少时间,毕竟语言、风俗略有不同。” “但匈奴倒是接触上,不出意外,秦国攻赵之时,匈奴也会出兵南下的,到时候牵扯秦国的军力,使得秦国攻赵不能够尽全力。” 去岁远在秦国北地郡靖远城的时候,被秦军绞杀,墨家之人几乎全军覆灭,好在当时陇西也有农家的弟子,将自己救走,否则,自己也难以脱身。 闻太子丹之语,高渐离轻轻颔首,面上一丝高冷未散,缓缓应之。 “巨子之力,丹自然相信。” “如今,丹有些担心,那些人毕竟份属蛮夷,若然到时候匈奴不攻打秦国,也攻打赵国如何?”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那些胡人,本就不讲仁礼,故而,和他们联合,燕丹虽佩服墨家巨子的行为,也是事情毕竟不可控。 以匈奴的力量,得知赵国的国力如何怕是不难,而欺软怕硬向来是胡人作风。 “哈哈,殿下大可不必如何忧心。” “赵国北边,只要有李牧十万边军,那些匈奴人就别想南下,相较之李牧的十万边军,秦国蒙恬新建的九原大营刚成,兵力虽不少,但毕竟战力不显。” “匈奴人只要不傻,也不会攻打赵国的,而且这个时候攻打赵国,受益的是秦国,待秦国强大起来了,也不是匈奴人希望看到的。” “如今的匈奴单于是头曼,是一位雄主!” 田光朗朗一笑,定下太子丹心中疑惑。 农家弟子遍布诸夏,对于匈奴头曼单于的存在,也早就注意到,消失也有不少,其人聪慧,不然也不会短短十年,将匈奴各部统合一处,坐拥控弦之士数十万。 “如此,便好。” 燕丹大喜,彼此相视一笑。 “殿下,府外有一自称道家人宗逍遥子的人求见!” 诸般事毕,正厅之内,诸人正在欢悦饮酒,更有自容不俗的舞姬随伺,未几,从厅外静悄悄的走入一人,侍从打扮,近前一礼。 “道家人宗逍遥子?” “嗯,是皇阿出身的那个道家人宗?” “快快有请!” 燕丹神色一怔,对于百家之人,自己也是知晓不少,逍遥子自然听闻。 只是……想不到,人宗的逍遥子会来到燕国,还会出现在自己府邸之前,面上又是欢喜,左右看了一眼,田光、韩申等也是相视一眼。 “道家人宗逍遥子,自从去岁秦国攻灭韩国以后,逍遥子便是领着一些人宗弟子前往山东诸国,不在韩国故土了。” “人宗木虚子倒也是领着一些弟子前往秦国,据我所知,是缘由入世的道路分歧所致,殿下,人宗逍遥子乃是百家名士。”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上善若水》 田光面上闪过一丝喜色,以农家的力量,对于如今诸夏百家的情况可以说知晓很多,道家人宗入世,自然更是如此。 人宗掌门木山子闭关以备突破,人宗逍遥子不喜秦国,远走山东之地。 人宗木虚子却是前往秦国,其心可知。 如今,人宗逍遥子出现在燕国,肯定还带着不少人宗弟子,对于殿下来说,也是养名之用,现在的燕国,远离诸夏纷争。 果然引得百家助力,就更为大妙。 只是……燕国现在局势正在稳固,就是不知道殿下心中的谋秦之事是否仍存,想来若是赵国可以支撑住,燕国有时间壮大。 谋秦也可以放下! 行刺之举毕竟太过于冒险了,稍有差池,燕国危矣。 “哈哈,诸位随我相迎如何?” “说来皇阿也是出身道家人宗,来人,派人通知太子妃,言语道家人宗同道前来,近些时日,皇阿一直在照顾水儿,倒是连丹都忽视了许多。” 既然为百家名士,自然以礼相迎,左右看了一眼,身侧舞姬避退,从上首起身,挥手间,正厅恢复先前安静的模样。 而后,左右田光、韩申等也是起身,道家人宗逍遥子有这个身份,况且逍遥子还是化神武者,若是拉拢之,又是一大助力! 从上首走下,又吩咐身侧之人,皇阿也是道家人宗出身的,近年为自己诞下一女,颇为宠幸,面上朗朗一笑,踏步院落之前。 “夫人,殿下派人前来,言语道家人宗逍遥子求见,若是夫人有空闲,当得一见。” 一位身着亮青色云锦之袍的女子近前,姿容秀雅,眉目精致,修长的漆黑之发梳拢一束,垂落在身后,红唇轻启,脆音而落,看向花园内的一处。 “人宗逍遥子!” “他……来燕国了?” “既然来了,自当一见,湘玉,你先看着水儿,我去去就来。” 燕国之内,微凉的冷风依旧,然则,这处花园之内,却是绿意盎然,一株株奇花异草各自伸展枝叶,青翠之意扩散,弥漫开来。 微风而动,香气缭绕,其间,一位贵妇人正双手怀抱着一位幼儿,头戴金色凤冠,赤红色的云纹水韵锦袍着身,身段婀娜。 正秀手微微一动,折下一朵粉色之花,递给怀中的女儿,那女童垂髫之法,金玉着身,肌肤晶莹,五官清秀灵巧,正闪烁一双有神之眸,小手抓着母亲递过来的花朵。 “是!” 那名为湘玉的侍女近前,缓缓从夫人手中接过若水公主,又是微微一礼。 “齐鲁之地的事情已经定下,无需我等出力,接下来就留在府邸之中。” “人宗逍遥子实力不俗,若是被其发觉一二,倒是不妥。” 看着怀中女儿略有不舍的神情,堪为绝世的容颜上不由的微微一笑,而后,单手让湘玉待在一旁,罢了,还是自己抱着吧。 左右随意看了一眼,轻语道。 “明白。” 湘玉再次颔首以对。 “我们走吧。” 贵妇人没有多言,身躯微侧,踏步亦是向着前方庭院而去。 ****** “逍遥子,我们再相见了。” 恢宏华丽的东城太子府邸前,此刻府门洞开,六层阶梯左右,尽皆有训练有素的侍从低首相迎,燕丹当先一步,田光、韩申等人随后。 一道道目光落在府门之前的一位中年男子身上,着浅灰色的长袍,手持长剑,灰黑色的长发披散四周,垂落身前,眉目安详,只是神容上下略带一丝风霜。 身侧跟着一位年轻男子,找青色长袍,束发而冠,普通的道者装束。 见眼前形势,均有些诧异。 一旁的田光见状,面上不住颔首,更是笑意闪烁,对着太子丹一礼,而后踏步近前,行至逍遥子跟前,和道家人宗之间,自己还是有不少交情的。 昔年,也是见过多次。 “田光兄!” 见到一位熟悉之人,逍遥子面上也是笑意彰显,道礼而落。 “此为燕国太子丹殿下!” 田光点点头,单手挥动,指向燕丹。 “逍遥子见过殿下。” 既为入世,自然知晓世俗礼仪,逍遥子见状,又是近前一步,将手中长剑递给身旁之人,又是一礼。 “哈哈,缘由夫人的缘故,……对于道家人宗的诸位,丹也是向往久矣。” “不曾想今日见到了,且里面请,丹……当尽主客之道。” 燕丹朗朗一笑,观逍遥子一礼,连忙走下六级阶梯,双手将逍遥子搀扶而起,而后将二人迎向府邸之内,礼仪之大,堪为重臣世卿之礼。 “……,多谢。” 逍遥子神色有些浅浅的异样,闻此,只得如此。 去岁离开南阳以后,便是一直带着人宗弟子诸夏游走,如今诸夏内战乱又起,秦国攻赵,赵国不稳,魏国之内,大将军嚣魏牟练兵魏武卒,颇有功成,但……朝政内力不修。 齐鲁之地,原本百家汇聚,近日传闻,儒家出手助力秦国,无法,只得前来燕国,至于楚国,两王相争,也非适合道者修行的安稳之所。 人宗虽入世,但修行之所在,自当清净为上。 于眼前太子丹之言,倒是心中一动,说来,此行前来燕国,也是有此缘故,传闻燕国太子丹的太子妃乃是人宗前辈在世俗所收弟子。 姿容无双也就罢了,关键一身修为还入了化神,如此,更显不一般,既然和道家人宗有这般情分,自当小小的利用一下。 于此事,自己也曾问过师兄木山子,木山子师兄所语或有此事,人宗长老入世,多有散修弟子而出,其中有不俗之人,修炼入化神,也是正常。 “妾身见过殿下!” 正厅之前,头戴金色凤冠的贵妇人已然带着怀中的女儿在那里等待着,旁侧湘玉等人垂首不言,观不远处太子丹一行人从外而进。 贵妇人感此,身躯而动,轻轻放下怀中女儿,近前屈身一礼。 “夫人!” “见过夫人!” “……” 看着眼前衣着华美、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大夫鞠武等未有迟疑,各自近前一礼,燕国秉承大周仁礼之道,自当以礼为上。 “哈哈哈,皇阿,这位就是道家人宗的逍遥子!” “若水,让为父看看有没有长大。” 太子丹神色颇为欢喜,一边缓缓迎着逍遥子二人走向正厅,又看着已经出现在厅前的皇阿,不由的又是一笑,紧走两步,将女儿从皇阿手中接过来。 “皇阿见过逍遥道兄。” 贵妇人那姿容惊艳的神情上,微微一动,也是喜色而显,将若水递给太子丹,美眸闪烁浅浅的玄光,径直看向不远处的逍遥子。 整个厅前,除却田光、韩申这两位化神武者以外,逍遥子是新出现的,而且实力还不若,虽不至化神小成,但也是不远。 怕是再有三四年,便可尝试妙悟化神大成。 近前一礼,熟悉的道家礼仪施展。 “逍遥子见过夫人。” 灵觉扩散,在进入正厅前院落的瞬间,逍遥子自然也是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眼前女子身上,除却一身上下的雍容华贵以外,的确有一股纯正的道家真气。 “二十年前,秦国攻灭大周,皇阿侥幸得人宗高人相助,逃得一命,而后又被人宗高人传授修行之法,自觉修炼有成,才破关而出。” “说来对于人宗的诸多修炼之道,皇阿还好奇无比,既有逍遥道兄前来,日后有暇自当聆听道兄教诲。” 柔声脆语之间,皇阿体表顿显一道浅蓝色的玄光,秀手掐动印诀,一道道天地水韵波涛而出,天地元气为之而动,虚空嗡鸣声顿显。 婉转之间,一道道水韵玄光演化形体,成就一道道刚柔并济的水流锁链,屈指一点,直接奔向不远处的逍遥子。 四周诸人观此,皆是有些诧异。 “《上善若水》!” 看着面前这位燕国太子妃施展的玄功妙法,逍遥子神色一动,却为人宗秘传的《上善若水》,此道玄功修炼起来,颇为艰难。 需要对于水之一道有极深的感悟,欲要在太子妃这般年岁入化神,非有一颗上善之心、纯净之心、无暇之心,否则不足以体悟水之玄妙。 第八百二十二章 无忌无法 “夫人的武道修为却为不俗,韩申也远不及也。” 在普通人眼中如梦似幻的御水之术,落在韩申与田光的眼中,无疑更是实力的体现,诸子百家中,道家的传承最为玄妙。 传闻中,是最几近于道的,一举一动之间,都会引动天地元气变动,进而异象频出,而百家传承的玄功多位技艺之术,诸般刀法、剑法不足为论。 韩申所修乃是师尊公孙羽、师弟荆轲所修的《鹄落剑法》,这套剑法乃是两百年前的一代顶尖刺客聂政所创,修炼极致,也不过堪堪化神大成。 但缘由刺客之道,战力倒是不弱,然而今日一观太子妃施展的玄功,实在是精妙,或许攻伐不显,却能够堂堂正正的一窥大道。 如果自己感应不差,太子妃的修为距离化神小成,甚至已经化神小成了,加持道家玄功,破入化神大成也是轻而易举,至于自己的修为,除非有机缘。 否则单靠参悟,实在是艰难。 虚空而观,那一道道水流锁链化作束缚链条,尽皆封锁逍遥子的十方退路,无孔不入一般,仅仅这份内力外放操控自如的手段,就非自己可比。 “上善若水,夫人所修却为人宗秘传玄功!” 田光也是笑着看将过去,人宗入世,农家之内,自然有许多人宗的讯息,人宗的诸多修炼之法外显农家也有,看着一侧夫人施展的手段,田光赞叹。 “阴阳无极!” 敢周身上下玄力束缚,逍遥子双手亦是掐动道印,体表浅白色的玄光扩散,一道混元黑白的印记从手中飞出,直接飞至头顶,逆转阴阳。 将上善若水的力量纳入阴阳无极,使之内外乾坤一体,不侵己身。 嗡!嗡!嗡! 沉闷的能量碰撞之音不绝,斑斓的玄光扩散,映照整个厅前院落一阵的明灭异象。 “不愧是道家人宗的高人,实力颇为不俗。” 数十个呼吸之后,贵妇人双手印诀不显,收拢诸般之力,周身上下的玄光隐去,美眸看向那逍遥子,果然有几分实力。 若然真的争斗起来,胜败未可知。 只是……有着武真侯送与自己的这卷《上善若水》,想来身份上的猜疑应该彻底不存了。 “夫人如此年岁,已有如此修为,远超逍遥子多矣。” 逍遥子感此,也是收拢异象,双眸玄光闪烁,刚才的交手虽没有真正杀伐,但于眼前这位太子妃的实力有所感知。 应该和自己一个层次,内力极为深厚,对于上善若水的感悟颇深,似乎那些水流灵性而显,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修炼的。 而且看起来,对方才不过二十有余,自己足足大了对方十多载,如此一观,高下立判。 “哈哈哈,逍遥子与皇阿都是人宗传承,按理说,是份属一脉的,此般……更无外人之理。” “且行入厅内,我等细细一言。” 看着夫人和逍遥子相互谦逊之语,燕丹也是赞叹,自己的修为不过先天,堪堪拥有自保之力,但自己身为燕国太子,也无需那般高的修为。 近前一步,朗朗一笑,看着夫人皇阿和不远处的逍遥子,单手遥指旁侧的正厅。 ****** “大将军,大王之令如何?” 大梁风华,盛况如旧,近年来,魏王增颇有一股想要振兴魏国的气象,城池之内,百业尽显,缘由大秦护国学宫的缘故,又再次将近两百年前设立的西河学宫建立起来。 又请来一位丞相尸埕,又令大将军嚣魏牟练兵魏武卒,文武并起,朝野内外,尽皆欢呼要恢复往昔大魏国的荣耀和光华。 去岁秦国灭韩,魏国本想要援救,奈何韩国竟然连一战都没有撑下来,以至于秦军顺利的攻灭韩国,将韩国旧土化归颍川郡与南阳郡两地。 舆图而观,秦国的兵锋直达魏国边境! 为此,魏王下令,尽快扩张魏武卒,尽快的将魏武卒练成,嚣魏牟无奈,只得将原有精挑细选的五万魏武卒精兵扩充至十五万。 虽然兵力多了很多,但对于这支精兵的战力,嚣魏牟心中有数。 今岁,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秦国欲要攻赵,蓝田大营四十多万精兵而动,上将军王翦为主帅,关外大营十多万大军策应,南阳与颖川、三川之地的兵卒为之策应。 屈指一数,都不下于六十万兵力准备,前两日,接到秦军攻赵的最新信息,上将军王翦已经领兵前往太陉八口,兵分三路而进。 其中有两路,对于魏国的边境有着强大威胁,为此,大王惶恐,欲要将兵力压上,可惜……对于是否救援赵国之事,至今仍没有回应。 “大王举棋不定,丞相所语欲要一观秦军攻赵之力,若然赵国可以抵挡,魏国也许无需插手,真的要抵挡不住了,魏国出手也不晚。” 嚣魏牟一身漆黑色的戎装,从王宫归来,粗犷虬髯的面上满是有些不悦。 如果是数十年前的赵国,抵挡住秦国的进攻,还有可能,但现在……赵国是一个什么情况,嚣魏牟还是知道的,国力耗损颇大,邯郸之内,乱象横出。 如此,在外的兵将,又能够发挥出何力? 没有稳健的粮草调配,没有稳定的辎重相随,长此以往,军中的战力会大打折扣。 “此次嬴政兴兵四十余万主力攻赵,显然是要准备将赵国一举攻灭!” “十年来,秦赵不断的交战,赵国自长平之战以来刚有些恢复的元气逐渐被秦国消磨,现今的赵国之内,举国上下,也不过堪堪凑够与王翦主力持平的军力。” “可……王翦蓝田大营练兵超过六年,其人为上将军,事从秦将武安君白起,所练之兵怕是不逊色今日魏武卒。” “依我之见,赵国这次若无诸国相助,很难撑过去!” 浅白色的锦袍着身,时隔数年,龙阳君还是那般的神容俊逸,踱步厅中,眉目紧锁,口中略有低沉的声音落下。 语落,摇摇头,视线微转,落在旁侧的嚣魏牟身上。 魏王之谋,自己也能够窥得一二,不外乎怕国力有损,而且这个时候秦国独强,万一援救赵国未成,可能会为自己引来大祸。 万一援救赵国功成,怕是也损失很多,现在的诸夏舆图之上,韩国不存,秦国兵锋直达魏国边境,果然秦国攻魏。 何以抗衡? 但……如果这个时候魏国不出兵救赵,赵国就真的撑不住,期时三晋之国只剩下魏国,难道大王以为秦国不会对魏国动手。 难道不曾看到这次秦国攻赵的理由? 很简单的一个理由,就是百年来的诸多恩怨! 到时候,这个理由同样可以落在魏国身上。 “此次秦国攻赵,三路出兵,有两路都相距魏国边境不远,果然秦军攻赵有成,龙阳君,以大王如今所思,我怕到时候也难以出兵啊!” 嚣魏牟也是心情郁闷。 于龙阳君之言,自己自然知晓,可……就算知晓又能够如何,自己虽练就魏武卒,可一应粮草辎重诸般,均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当年……无忌的心情应该和你一样!” 龙阳君轻叹。 十多年前,邯郸之战,赵国危在旦夕,无忌违背王命,私自率兵救赵,虽一战名扬诸夏,事后……却非有一个好结果。 这一点自己记得清楚,嚣魏牟当时也在无忌身边,更是看得清楚。 想要出兵救赵,奈何有大王掣肘。 果然私自出兵,事后得不偿失,尤其是如今的魏国来说。 不出兵的话,对于魏国更非好事。 “嫣然姑娘可以上谋?” 值此之际,自己缺少的就是国士之谋,可以替自己思忖出应对之策之人,身边诸人中,龙阳君无计可施,也只有雅湖小筑的纪嫣然了。 自己入宫之前,曾拜托龙阳君前去一问。 第八百二十三章 张耳陈馀 “嫣然所语,欲要挽救魏国,非有现今山东诸国彻底的联合起来。” “只此一条路,否则,秦国一天下大势势不可挡!” 龙阳君摇摇头,纪嫣然此语实际上诸夏有识之士都知道,可……都知道并不意味着可以办到,自己和嚣魏牟所求,乃是另外的策略。 如今的诸夏诸国中,楚国两王相争,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力量出去的,齐鲁之地,传闻儒家已经出手了,燕国态度模糊,魏国也在等待。 奈何! “楚国无力,齐国无感,如今只有魏国和燕国了,龙阳君,此次秦国攻赵,两国要出多少兵力方能够维持赵国局面?” 嚣魏牟卸下身上重甲,身侧侍者将其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感觉身上轻松许多,再次和龙阳君商议着,如今的大梁城中,也只有龙阳君值得自己信任了。 “赵国现在的精兵,不外乎北方李牧的十万边军,腹地的邯郸大营、巨鹿大营二十余万兵力,多年来,鲜少而出,战力不显。” “欲要抵挡住秦国四十余万主力的攻击,非有燕国和魏国出兵十五万以上,……纵然二十万也不为多!” 龙阳君没有直接回应,仍旧修长的身躯挪步厅中,不住谋划着,赵国的兵力绝对扛不住秦军压力,这是肯定的,尽管现在李牧还在雁门。 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调回来主持大局的。 如果赵国邯郸那些人想要活命的话,一定会这样做的,而且以李牧的性格,也一定会采取防守的策略,和当年赵国面对秦国一样的策略。 这么长的战线,赵国有着优势,而秦国没有。 可是欲要真正对抗秦国,李牧防御也仅仅是权宜之策,非有更有强力的大军助力,燕国的精兵、魏国的精兵等主力,才有可能。 “魏牟,你……万不可走当年无忌的道路!” 伴随先前语落,龙阳君神色微变,视线豁然转向嚣魏牟,如今魏国良将匮乏,嚣魏牟若然出事,真等到秦国大军压境,可就真的无人领兵了。 “哈哈!” “放心吧,公子当年因此而身退,嚣魏牟记得的。” 嚣魏牟洪亮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之内,摇头看向龙阳君,无忌公子当年因此事而被魏王罢黜,自己亲眼所见,故而心中早有警惕。 “报!” “大将军,府外有一自称张耳的人前来,此为拜帖!” 旋即,嚣魏牟与龙阳君没有在那个事情上多做停留,话锋一转,落在别处,随着秦国国土边界与魏国接壤,许多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话语间,厅外有一轻装兵士近前,抱拳一语。 “张耳?” “可否为外黄令张耳?” 嚣魏牟静坐在上首条案后,闻声,先是神情一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细细一想,却为听过,挥手一招,那兵士手中的拜帖入手中。 细细一观其上文字,面上微微一笑。 “请进来吧,昔年故友,越来越少了。” 数息之后,放下手中的拜帖,笑语看向那兵士,挥动手掌,对着龙阳君看了一眼。 “张耳?” “此为何人?” 龙阳君在旁侧,念叨一声,似乎有些听过,但应该很久了,倒是记忆不清了。 “张耳也是一位故人了。” “当年公子善于养士,张耳为坐上常客,那个时候,龙阳君你还在王宫为重臣,对于此人应该知之不多,邯郸之战后,公子被猜忌,遣散三千门客。” “张耳便是前往外黄了,倒是娶了一位良家之女,不几年,为官外黄令,距离大梁城不远,小有名气,不曾想,今日前来了。” 昔年,公子府中,门客足有千人,门客之士在邯郸之战大放异彩,本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跟随着公子一展所学,没想到公子被罢黜。 门客被公子遣散,张耳算是如今混迹稍好的一位。 迎着龙阳君看过来的目光,嚣魏牟笑语将张耳的身份说道一二,此人能够在短短十年的时间混迹如此,也是一位聪明人。 “原来是无忌门客。” 龙阳君颔首以对,无忌善于养门客,门客甚多,自己喜欢清静,倒是对无忌的坐上常客知晓不清楚,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 无忌的门客四散,如今了解的更是不多了。 “张耳见过大将军!” 未几,便是有府中侍者领着一行五个人前来正厅。 为首一人,身着浅灰色的合体锦袍,腰腹玉带,束发而冠,颇为利爽,虽不若龙阳君俊朗,也是气质不俗,进入正厅,目光直接落在上首的嚣魏牟身上。 神情略有些感慨,再次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大将军!” “大将军!” “……” 随行身侧其余四人也是相视一眼,左右而观,也是一礼落下,目光落下嚣魏牟的。 “哈哈哈,张耳!” “当年我们应该见过几次的,如今再见,却是这般了。” 如果是普通的一个小城池令丞,自然不会被嚣魏牟看在眼中,但眼前张耳却是不同,能够被无忌请为座上常客,定有不俗之处。 现今的魏国大梁城内,自己虽掌握武事,但对于文官群体,涉及不多,果然有助力,自当欢悦。 从条案后起身,挥手相迎,话语当年旧事。 “此为龙阳君!” 而后,又将身侧同样起身的龙阳君介绍一语。 “张耳见过龙阳君!” 闻大将军嚣魏牟之言,张耳也是有些感慨,而后面上掠过一丝往昔旧事,当年的公子府上,可是相当的热闹,奈何,一朝而散。 十多年过去,门客四处消散,自己也有了崭新生活。 又见大将军身侧一位白衣俊逸男子起身,实则,不用大将军介绍,于那人的身份,张耳就能够猜测而出,能够生长的比女子还要俊秀的,大梁城内,也只有龙阳君了。 “龙阳君!” “龙阳君!” “……” 语落,张耳身侧的其余诸人也是一礼。 “诸位无需多礼。” 龙阳君面上笑着点点头,单手微微扬起。 “哈哈,张耳。” “这几位贵客还不于我介绍一二?” 对于张耳身侧的四人,刚进入厅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四个人修为不显,最高的不过是先天层次,而且好像还有儒家的人,他们身上的浩然之气,自己很熟悉。 “是。” “大将军,此为张耳一好友,名——陈馀,是张耳的知心之友。” 张耳指着身侧距离最近的一位黄衣男子,中年模样,衣着虽不华丽,却颇有勇气。 闻此,上首的嚣魏牟点点头。 “此为楚国沛县刘季,侠义之人,张耳以为好友。” 随后,张耳踏步而动,指着身侧的另一人,身着黑色的素衣,束发而冠,颇有些儒家人的样子,但神容不显,略有一丝邋遢之感。 嚣魏牟目光看过去,亦是颔首以对。 “此为刘季好友卢绾,儒家之人,张耳以为好友。” “此为淮阴刘毕,儒家之人,张耳以为好友。” 张耳脚步再动,将剩余的两人再次一一介绍到,四人中,刘毕年岁最小,却举手投足之间,在四人中风姿最先,也是最合儒家形体之人。 “即为你之好友,当为我之贵客。” “坐!” 嚣魏牟面上笑意不断,昔年公子府上门客甚多,来至诸子百家、工商百业,邯郸之战,更是有边鄙之人大放异彩,是故,心中丝毫不敢轻视任何一位看上去不显之人。 说不得,关键时刻便是有大能力之人。 指着厅内左右的空余位置,语落,挥手一招,旁侧侍者下去准备。 “多谢大将军!” 张耳欣然接受。 旋即,五人尽皆入座,按照先前张耳介绍的顺序,找寻着自己的位置。 呼吸之后,自有侍女近前进献茶水。 嚣魏牟在上首静静观着,五人中,张耳自己算是知晓,其余四人,姓名均第一次所知,目光看将过去,侍女献茶,各有不同。 陈馀举动豪放,对着侍女看了一眼,没有多言,任凭侍女将茶水斟倒盏中。 刘季举动略有粗莽,五人中,本就略显邋遢之人,观侍女近前,目光看之不松,颇有欲望之感,左右而观厅堂,更有一缕外显的恋幕之意。 卢绾举动儒雅,同身旁的刘毕一般,很是合儒家的礼仪。 张耳带来的这五个人有点意思,不过更令自己好奇的是,今日,张耳为何会来到自己这里,是为了何事来到这里? “大将军。” “张耳今时前来,说来,乃是有一策献给大将军,以解将军眼前之忧!” 第八百二十四章 王道霸道 一饮侍女进献的茶水,果然,大将军府上的毫叶比起自己所饮用的上佳许多,入喉纯柔,唇齿生香,微微颔首,随即身躯挺立,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大将军嚣魏牟。 这也是今日自己前来之目的,此间总的来说,也无外人,语落,双眸闪烁玄光。 “哦,我有何忧?” 嚣魏牟闻声,面上悄然一笑,别有深意的看着张耳,又随意的瞥了一眼一侧的龙阳君,朗声而道,神色之上略显一丝好奇与狐疑。 “大将军!” “张耳也是魏国之人!” “如我这好友刘季,十年前,曾仰慕信陵君公子名声,从楚国远来大梁城,奈何那个时候公子被大王罢黜,刘季只好四处游走。” “不曾想,我与之相遇甚欢,便是一起畅谈至今,公子手下门客三千,张耳无能,昔年无能一报公子,但公子所谋为国,张耳不敢屈身他人之后。” 张耳口中所言公子,整个魏国数十年来,只有一人可以称得上,那便是名镇诸夏各国的信陵君魏无忌,曾经合纵率领诸国兵马,硬生生的将秦国军力压制函谷关内。 连秦国上将军蒙骜都败在信陵君手中多次,张耳言语谆谆,面上恭敬,当年公子善养门客,给予他们这些出身一般的人,一个相当好的平台。 原本以为公子名镇诸夏之后,他们会随着公子一展所学,奈何如此。 如今,秦国兵锋再出函谷关,韩国已灭,如今在攻打赵国,以多年来张耳所观,赵国很难扛住秦国的压力,所以,这也是今日自己前来之目的。 伴随口中深沉之语,张耳单手指着旁侧刘季,此人便是仰慕公子名声前来,心中对其很有好感。 “嚣魏牟昔年得公子提携,行至今天地步,未敢忘却。” “张耳,你有何言,尽可说来!” 嚣魏牟面上也是感叹不已,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魏国之内,逐渐不闻公子之名,能够记得公子的也越来越少了。 听张耳之音,无论你今日前来为何,嚣魏牟觉得张耳有这个心,无忌也可以欣慰了,也不枉当初养客数千人,那些人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魏国。 “大将军近来所忧心之事,应该为秦国攻赵!” “不知可否?” 张耳再次一礼,深深一言。 “细细说来!” 嚣魏牟不可置否,没有多做评价,简言而落。 “去岁冬日,大王曾下令大将军扩充魏武卒,如今原有的五万魏武卒精兵扩充至十五万,加上魏国其它的军力,张耳以为,不过堪堪可以应对秦国关外之军!” “再加上秦国南阳守叶腾还有十多万兵将,坐镇南楚边界,威慑我大魏国,果然魏国、燕国等坐视赵国被灭,王翦大军很有可能自北而下,连同蒙武之力,攻我魏国!” “大将军以为张耳所言如何?” 外黄之地,相距大梁城两百里有余,堪为大梁城周围一处商贾汇聚中转之所在,加持魏国之内,百家汇聚,张耳得到消息很是容易。 再加上刘季、卢绾等人和那些游侠、儒生的交情,许多隐秘之事,张耳不用刻意打听,也能够知晓的很详细,口中所语,当为如今魏国面对的局势。 “那……你觉如何?” 嚣魏牟微微一笑,对方所语是否真假,是否合实情,嚣魏牟心中有数,魏武卒虽练出来了,但具体的战力的确不过堪堪和秦国关外大营相比。 加上魏国现在的国力,单对单的情况下,却是无法抗衡秦国。 于此,却为近来所忧。 “大将军以为,合三晋之力可否抗衡秦国否?” 张耳亦是行事干脆,端起面前条案上的茶盏,又是轻饮了一口,润一下喉咙。 语出,反问道。 “三晋之力?” “韩国已灭,如今只有两晋了!” 嚣魏牟朗声轻笑,近两百年前,晋阳之战,三家分晋,是为三晋,可是去岁韩国被秦国所灭,三晋之名已然不正了。 “莫不是大将军以为韩国被灭了之后,所有的韩国之人,所有的韩国兵士也被灭了?” 张耳杳然一笑,轻轻摇摇头。 “嗯?” 嚣魏牟轻咦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目光同旁侧的龙阳君相视一眼。 有些东西,似乎被自己忽视了。 “韩国立国两百年,去岁,秦国攻灭韩国,占据的只不过是韩国之土,至于韩国的人,韩国的心,仍旧相当未改。” “去岁一战,据张耳所致,若然新郑有足够的粮草,凭借最后的二十万大军,支撑数月,绝对不成问题,期时,山东诸国救援。” “韩国未必被灭,如今,那股力量虽被削弱不少,可……依然存在,存在于秦国军中!” 呼吸之间,张耳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堂正中,环顾四周诸人一言,说道自己所谋之策,有的是陈馀所语,有的是刘季所言。 但只要对大魏国有助力,都不算什么。 夹杂别样的深意,语落,张耳再次看向嚣魏牟。 “纵然韩国还有残余的力量,莫不张耳你以为,他们可以抗衡秦国?” 嚣魏牟沉吟数十个呼吸,脑海中翻滚颇多,而后给予回应。 秦国法治之力,遍及军中,那些人纵然可以使用,也不会迸出强大之力,顶多影响颖川一地,起到的作用有限,难堪大用。 “任何一点不起眼的力量,若是在关键时刻起用,也会有莫大之力。” “若然现在这个时候,韩国旧土乱象而出,以韩国残余的力量,自然不会对秦国造成太大威胁,可是,大将军,若然在秦国一心攻赵进入最紧要的关头。” “燕国大军救援,魏国大军救援,楚国大军救援,期时,那股力量如何?” 力量的运用,也要看时机的,否则,兵家战争只需要看大军多寡就行了。 如今,秦国大军刚刚陈兵赵国边境,果然韩国旧土生乱,秦国将其镇压轻而易举,但……若是在秦国国力被拖入赵国之时。 微弱之力也会相当棘手! 因为果然被韩国旧人复国有成,秦国颍川郡、南阳郡都将不稳,乃至于三川郡都不稳,危机之力直接奔袭函谷关外。 那样的情况怕不是秦王嬴政希望看到的。 “韩国无人也。” 嚣魏牟沉思片刻,又是一语落下。 刚才听到张耳言语韩国旧事,也是瞬间想到这一点,但是……韩国现存的力量太弱了,时机可以寻找,力量的运用着,也得是一位高人。 否则,难以调动迸出诺大之力。 “韩王被幽禁!” “太子韩宇身死,王室被杀、被俘虏甚多!” “可……韩国世家、旧臣颇多,更有百家助力,才士之辈并不缺少,如卢绾与刘毕出身的儒家,如刘季所交好的农家等。” 张耳再次而应。 “纵有三晋之力,也不过勉强自保。” “以赵国和魏国现在的国力,难以抗衡秦国!” “而且,大王如今并未定下援救赵国之策!” 嚣魏牟轻叹一声,张耳之言很合自己之心,然毕竟自己与张耳都只是臣子,非为一语定论的诸侯。 自己等人所思不差! 但大王所语也是不差! “燕国那边已有传闻,若然赵国形势危急,太子丹愿意领兵援救。” “三晋一体,韩国已灭,赵国若然不存,大将军,张耳等人怕是真的要和韩国旧人一般,沦亡诸夏了。” 此语虽重,但张耳确信大将军明白自己的意思。 今王所忧心着,首要便是己身之权,己身之力,再者便是整个魏国,大将军如今手握重兵,大梁之内,传闻大王颇为忌惮。 果然造就如同公子的名声,非今王所愿意见到。 与其如此,宁愿放任赵国沦亡,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们还是魏国人! 不能眼睁睁看着魏国真的走向韩国的末路。 “张耳!” “慎言!” 嚣魏牟粗犷的神容上,略有一丝警醒。 今日张耳前来府上,的确给自己出了一侧,也给魏国出了一策,怕是眼前的张耳背后也有不俗之人,诸子百家? 嚣魏牟觉得也只有他们了。 ****** “李斯见过伏念先生!” 咸阳宫,兴乐宫! 时隔近月,伴随着一道王书之令从咸阳而出,直落极东之地的桑海之滨,小圣贤庄内,儒家掌门伏念没有太过迟疑,简单留下数语于小圣贤庄内,便是轻装启程。 至于些许教习所用的儒家经典、百家典籍之物,咸阳之内有存,儒家弟子也在后不断送至,身着规矩无比的儒袍,踏步礼靴,束发长冠,眉目肃然。 由着专人的引领,伏念立身于诸夏间此刻堪为权力核心所在的兴乐宫,随意环顾四周,并无奢华,比起典籍所在诸侯之宫殿,甚为不显。 当然,一应建造的礼仪规格,都是合乎礼的。 殿内,只有同出于儒家的李斯、张苍、陆贾等人,以为亲近,旁侧则是一些咸阳宫内的侍从等人,静默不语,李斯近前一步,轻语道。 “未敢如此。” “伏念不过一儒家弟子,李丞相为上国上卿,不敢失礼!” 于眼前的李斯,昔年小圣贤庄内,伏念与之不过数面之缘,加持师尊公都子与荀师叔道理不同,故而未曾深交,然……不曾想,其人如今为秦国假丞相。 根据自己所得消息,武真侯虽为丞相之位,实则并不太理会政事俗物,一应诸般,都是李斯代理,分割昌平君熊启的相邦之权。 而昌平君熊启自从前任相邦文信候吕不韦之后,已经做了近十年了,伏念通读韩非的《韩非子》,可以清楚的判定一点,那就是熊启的位置可能做不长了。 亦或者,其手中之权不可能一如既往的完整了。 荀师叔门下的诸弟子,李斯名气不弱,却偏偏走到如今位置,伏念颇为感慨,咸阳宫内,未敢轻视,双手而动,礼仪落下。 “伏念先生!” “伏念先生!” “……” 旁侧张苍等人也是一礼回之,此处为兴乐宫,不是咸阳宫外,此处只有秦国之官吏,并无儒家之弟子,须得如此。 “伏念先生第一次入秦,不知感受如何?” 李斯笑语看将过去。 “农工百业,各有安息,庶民耕作于田亩,兵卒奋战于外,官署上下政通,举国上下,大势初生,非山东诸国可比。” “也如荀师叔在《王霸》一篇中所语。” 伏念闻此,略有思忖,便是回应。 “哈哈,想来王上听闻伏念先生之语,定会欢悦。” “伏念先生切勿着急,刚才武真侯入宫,即将前往陇西两郡,是故,大王担心后宫丽夫人贵体,便是请武真侯前往观之。” “待会,便可归来。” 李斯清朗一笑,于眼前的儒家掌门伏念,自己了解的也是不多,先前求学于师尊门下,乃是为了学习乱世谋生之法。 整个儒家之内,也只有坐镇齐国稷下学宫三次大祭酒之位的荀况有这个资格,虽为儒家弟子,然则对于儒家并没有太大感觉。 看着伏念先生将目光看向上首尊位处,李斯缓声解释道。 “武真侯将前行陇西?” 伏念略有诧异。 “近日有军报从北地郡传来,匈奴蠢蠢欲动,欲要趁着大秦攻打赵国,侵扰西侧边境,大王担忧陇西,便是武真侯出。” 李斯微微颔首,对于武真侯即将前往陇西没有隐瞒,儒家的信息网络自己了解不少,伏念应该也有所耳闻。 “蛮夷侵扰,秦王派遣武真侯前往,看来对于匈奴侵扰很是重视。” “那些塞外蛮夷,不服诸夏教化,不通诸夏风华,不学诸夏礼仪,还要反攻诸夏之地,王道不通,当以霸道处之。” 秦廷上下,自己觉得最为安心之人,还是天宗玄清子,尽管其人压迫师尊身陨,但……其人无妨。 如今已然为秦国武真侯,继续立下军功,怕是在秦国东出的过程中,还会有大功立下,期时……为彻侯也是不远。 对于那些诸夏之外的蛮夷,伏念也没有什么好感,内圣外王之道,那些人既然不理会王道礼仪,自然以武力惩处之,然后再进行教化之。 “哈哈哈,世所传闻,儒家均学王道之术,如今听伏念先生一语,倒是也有兵家霸道之法。” “寡人好奇,先生觉得,对于那些塞外蛮夷,还有何策应之?” 伏念语落,呼吸之后,又是一道清朗悠扬的磁性之音传来,由远而近,脚步声逐渐传来。 闻此,李斯等人神色微动,尽皆整理衣冠,目光看将过去。 伏念更是如此。 第八百二十五章 五仁 着一袭玄色素袍,发丝梳拢成冠,踏步金丝云纹之靴,从兴乐宫偏殿深处走出。 今日王弟即将前往陇西两郡坐镇,临行之前,倒是拜托王弟一观后宫丽儿的身体状况,好在无忧,若然安稳,今岁秋冬当可诞下子嗣。 秦王政心中欢喜,刚行至殿前,便是听到兴乐宫内的谈论之语,不由的微微一笑,现在,儒家的那位伏念先生应该到了。 入厅殿前首,看着殿内多出来的一道陌生身影,的确仪容不俗,气度涵养超越普通人,为儒家这一任的掌门,也应该如此。 “伏念见过秦王!” 兴乐宫殿内,能够那般言语的,诸夏间,也只有如今权势最重的秦王嬴政了,伏念正衣冠,近前一步,双手合握,一个儒家的古礼而出。 语落,头颅轻轻抬起,看向上首,这是自己第一次见秦王嬴政。 世所传闻,秦王嬴政生就虎狼之躯,血盆大口,身高丈许,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大恶之人,不过于伏念来说,眼前的秦王嬴政,却是一位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同龄人。 但细细观之,其周身上下不住扩散一股别样的威严和霸道,如今的秦国,大势在手,秦王嬴政很有可能成为诸夏共主,权柄落在身上,自然养就这般气度。 “无需多礼。” “说说看!” 随意挪步殿中,对着不远处的侍者招动手掌,便是有茶水近前,周清也是身侧带着,去岁回到咸阳,到现在,也已经有足够时间了。 视线落在下首的伏念,如今已然破入化神,浩然正气精纯无比,灵觉笼罩其身,儒家之道终究还是以王道为本源的,百家为辅而已。 “昔者齐国桓公,九合诸侯,尊王道天子,攘塞外蛮夷。” “蛮夷者,入诸夏礼仪风华,自当教导为上,三代过后,堪为诸夏之人,不入诸夏礼仪风华,自当以兵家霸道处之,惩处为上。” “诚如是,以法家规例定方圆,以王道之言定教化,阴阳一体,可解蛮夷。” 伏念又是一礼,感受殿内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虽有浅浅的紧张,但数息之后,恢复原样,略微思忖,回应之。 “哦,伏念先生所言应该就是儒家的行之以道,约之以礼吧?” 秦王政微微一笑,轻语言之,咸阳宫内,同样有儒家的诸般经典,自己也曾阅览之,虽然有点意思,但较之自己喜爱的《商君书》、《韩非子》等。 还是差了一点。 “秦王明论!” 伏念心中微动,秦王能够有此语,看来对于儒家还是有所了解的。 “寡人所知,伏念先生师尊为儒家公都子,而公都子师尊为儒家孟轲,当年,孟轲在稷下学宫讲学之时,曾语仁者无敌。” “百多年前,魏国惠王语:晋国,天下莫强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东败于齐,长子死焉。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寡人耻之,愿比死者一洒之,如之何则可?” “伏念先生应该知道孟轲如何回应之?” 儒家伏念传承至孟轲一脉,那么,所学也是孟轲一脉,百年来,儒家内,以孟轲一脉的学问为主导,其余支脉为辅,这一点,秦王政知晓。 但对于伏念先生要教导自己子嗣道理,自己还真有点不放心。 否则,现今自己也不会和对方在这里言谈。 语出,面上掠过一丝深意。 “先贤应之,曰: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达秦楚之坚甲利兵矣。” 伏念又是一礼,深深言之。 “只……如此?” 秦王政觉得自己所观的儒家典籍上,后续还有言论。 “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故曰:‘仁者无敌。’王请勿疑!” “秦王在上,此为先贤入世之理也。” 伏念心中有感,前来秦国的途中,已然有所猜测,自己身为秦王嬴政子嗣的教习,应该不会这般顺利,但……想不到秦王竟然会有此语。 虽如此,但伏念觉得自己可以应对。 “哦,既然秦国和楚国这般对待治下百姓,使得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可……魏国几度攻我大秦,却一一被大秦攻败,魏国何以如此?” “且,寡人很好奇,什么是——仁者无敌?” 秦王政轻轻一笑,数百年来,儒家入世之人很多,不过,能够位极人臣的不多,一侧的李斯虽为儒家弟子,但其言行比法家弟子还要法家。 孟轲的所语所论,通体逃脱不过一个仁,而儒家所语的仁可是与如今大秦所施展之道不合。 果然伏念想要安稳留在咸阳宫内教导诸公子与公主。 这个问题,秦王政很期待对方如何回应。 旁侧不远的周清也是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随意饮之,说起来,王兄此问,自己也很好奇,接下来伏念的回答将会决定其在咸阳宫的待遇。 是教导那些年长的公子,还是仍在襁褓之中的公子? 这似乎很有趣! 非如此,一列在旁的李斯等人也是不自觉的相视一眼,大王此问,已然触及儒家本源,掌门伏念作为儒家传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儒家有五仁,若然行之,当无敌于天下!” “昔者,魏国未有做到这一点,而秦国做到了,是故秦国如今独强于诸夏,而魏国荣耀不显,霸主地位不存,乃是应有之理。” 不过五六个呼吸,伏念抬起头,直视面前的秦王,朗声而出,回应对方之问。 “哪五仁?” 秦王政奇异,秦国所施展为法家之道,何以做到了五仁之道? 莫不眼前的伏念又想要以《韩非子》之言搪塞于自己? 果然如此,那就太令自己失望了。 “儒家有五仁,五仁在乎心。” “一者,仁者,亲爱庶民也,先贤所语,位重者同庶民同乐之,一应行事条例与庶民同之,如此,庶民心生亲乐之感。” “此者,秦国以法家之道,规范臣民,臣民一体,法者为上,虽与儒家道路不通,但却通向一处,魏国变法未成,世卿世禄,划分天堑之隔。” 伏念有条不紊的说道而出,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未几,一仁之言落下。 “哦,亲近庶民,同乐同行之,此言出至先贤与魏国惠王后续之言,所谓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道家所语,大道同途,果然如此。” 随伏念语落,旁侧李斯有感,身躯微侧,近前一礼,笑语而应。 儒家五仁之说,先前自己在小圣贤庄内并未听闻,从伏念现今所语,应是自己所悟,果然掌门之风,对先贤道理参悟极深。 “有点意思。” “二仁呢?” “莫不我大秦也做到了?” 秦王政瞥了李斯一眼,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这一点算是取巧,可……秦王政心中高兴,因为……这表明儒家的道理在附和大秦之道。 这是一件好事,眼前的伏念也是一位聪明人。 “却如此。” “二者,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则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矣,此为大仁!” “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关讥而不征,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路矣。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其野矣。廛无夫里之布,则天下之民皆悦而愿为之氓矣。” “秦国百业自有其法,民众耕种而得其爵,商贾行事尊条律,自可畅行,官署之内,能者上,庸者不显,外力不侵,仁者自行,此所谓魏国由大国沦为如今地步,而秦国强大如此也。” 伏念一礼,说道五仁第二仁,以秦国现在的模样,若言秦王嬴政之前的秦国,或许还差点,但自从文信候领国政之后,于百业重视,百业兴旺。 此为富国之道,儒家自然知晓,也是契合秦国今日之行。 第八百二十六章 风起云蒸 “尊贤使能,俊杰在位!” “自先祖孝公以来,大秦朝政之上,领高官、高爵者甚多山东诸国之人,然则……其内鲜少有儒家弟子,伏念先生可否告知寡人何也?” 二仁者,秦王政闻之,面上又是浅浅一笑。 这一点,大秦的确做到了,如今的秦廷中枢之内,真正的老秦人鲜少,多位山东士子提拔而来,可是……自己虽认可此语。 然……何以儒家轻视秦国也? “秦王多虑了。” “非是秦国之内鲜少儒家弟子,山东诸国中,儒家弟子亦是不多,数百年前,至圣先师创立儒家,乃是开启民智、启蒙之举。” “是故,儒家弟子鲜少多埋首于学问之中,虽有弟子入仕诸国,鲜矣,近百年前,先师孟子为了能够令我等儒家后辈,更可以专研精要。” “便是将儒家要地从临淄转移海域一隅桑海,远离诸夏纷争,故而……秦王多虑也!” 伏念抬起头,一礼落下,再次看了上首的秦王政一眼,摇摇头,非是儒家之人不入秦国,而是儒家之人在山东诸国也鲜少。 战国大势,兵家霸道为上,儒家王道虽诸侯欢喜,却鲜少用之,奈何。 “但……儒家终究是入世的学问。” 秦王政不可置否,儒家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儒家在山东诸国朝野中力量却是不强,这一点自己知晓,闻伏念之言,未有深入。 这一次,儒家掌门伏念亲自前来,已经表明其目的。 “说说其它的三仁!” 挥手间,对着伏念颔首。 “三仁者,秦法废除井田,物勒其名,庶民有其名,已然不复奴隶多矣,耕战有其爵,民心在望,颇合先师民力甚贵之言。” “四仁者,秦法沿袭周礼之道,五十岁以上老者,供给细粮,六十岁以上老者,隔日供给肉食,七十岁以上老者,有珍馐美食加掌病之策。” “八十岁以上老者,更是可以免除一位子女徭役,甚合推恩之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诚如是,庶民安康,民心而正。” 伏念娓娓道来,秦法虽多苛刻,秦法虽属于法家之道,但百多年来,秦法之内,也有着诸多百家之道,儒家之要也是夹杂其中。 如此诸般,合乎礼仪的自然有不少,且……秦国现在所行,也必须合乎礼的规范,否则,国政必乱,这一点儒家无比自信。 兴乐宫厅殿之内,秦王政一双丹凤之谋微微眯起,于伏念之言,甚为满意。 “五仁者,杀无道之者,杀乱礼之人!” “此为伏念所觉最大之仁,行此五仁,则邻国之民仰之若父母矣,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来,未有能济者也。” “如此,则无敌于天下。无敌于天下者,天吏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仁者无敌! 话音虽简单,却几近涵盖儒家精要各处,欲要将其完美的做好,难之又难,山东诸国数百年来,一直奉行大周以来的仁礼,不若诸夏大势。 是故,仁礼而变! 五仁而落,伏念也是语毕,静立厅殿之内。 啪!啪!啪! …… “哈哈哈,甚好!” “李斯,刚才伏念先生之言可曾记下,事后整理文书,下发群臣与两大学宫。” “大道同途,在伏念先生口中,寡人忽有一种感觉,我大秦所行为儒家之道,而非法家之道也,哈哈哈,妙哉,妙哉乎?” 秦王政双手拍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兴乐宫殿内,朗声而笑,视线落在旁侧的李斯身上,不愧为儒家的掌门。 五仁之言,还真有点儒家的内涵,但……终究五仁之本,变化不得。 法家之道,一直为大秦的根基! 儒家之道,可用,可以不用,全在乎自己一心,若然儒家附和大秦,用之未必不可,若然首鼠两端,举棋不定,那就另说。 “喏。” 李斯面上也是笑意而显,出列,拱手一礼。 “对于伏念先生,寡人很是满意。” “即日起,当为咸阳宫少傅之位,位同我大秦上卿之礼!” 再次看着面前的儒家伏念,秦王政近前一步,单手负立身侧,左右看了一眼,值此秦国攻赵,齐鲁之地不能乱,有儒家的之力,裨益良多。 而今日,伏念既然识时务,自然好好为用。 “多谢秦王。” 伏念深深一礼落下。 ****** “云舒,你就不准备先待在咸阳一段时间?” “待你妹妹事情定下,离去也是不迟!” 春日早就旺盛起来,咸阳内外,倒是柳绿花香,西城区域内,府邸之前,又是一行马车整装待发,驷马高车随意而动。 脚下紫光闪烁,周清已然出现在马车之内,掀起车帘,看向正辞别妹妹的云舒,不由的为之轻语。 记得去岁离开咸阳的时候,曾想着将周儿与云舒妹妹的事情解决一二,毕竟二人的年岁都不小了,可是……周儿不愿前往栎阳酒肆,便是留在了府邸之内。 云舒妹妹倒是前往了,近来倒是听闻有点苗头,即如此,周清自然希望事情早点了结,也好使得云舒省下一桩心事。 至于周儿,如今倒是喜欢上修炼了,即如此,周清也没有拦阻,她或许是这个世上母亲一族留下的最后之人了,只要合乎清理,一切自己都可以满足。 想要修炼,那修炼就是,传授其自己所参悟的玄功,留下诸般丹药给予辅助,如今已然通脉了,再加上如今从邯郸照眉池归来的虚凡,倒也算可以给予助力。 随着秦赵交战,赵国之内的照眉池也为之不稳了,战事虽未起,但天上人间还是给予关门为上,虚凡便是归来,虚守如今也在咸阳,有他们坐镇,自当为上。 “无妨,公子曾言,十八岁前后是结为姻亲的最佳时刻,小妹如今还不到,缓上一缓也是无碍。” “待在栎阳酒肆之内,多看看也是好的。” 云舒踏着木凳,屈身进入马车之中,摇摇头,妹妹的事情总体来说,不成什么问题,自己一家如今只剩下自己和妹妹两个。 自己这一生是公子的人,妹妹的终身由她自己抉择,有武真侯府在后面,咸阳之内,也无人轻慢。 “你是她姐姐,自当你说的算。” 周清微微一笑,揽过旁侧随伺的雪姬,这个小妮子,近年来……生长的越发俏丽起来了,加持一身玄功不断深入,火魅术的玄妙也逐渐而显。 颇有些滋味。 “公子,天水城现在已经建造好了,就等您返回陇西开城纳户呢。” 去岁前往陇西的时候,天水城因为地动之事,推辞半年才完工,如今已然过了大半年,有着章邯坐镇天水城,一切自当无忧。 “启程吧。” 周清轻语而落,单手把玩着雪姬那柔顺的白色长发,很是有一股幽香之气。 旋即,云舒也是掀起旁侧的车帘,吩咐道。 不多时,一行不断盛大的车驾从西城而出,前往南城,走出南门,沿着渭水两侧的驰道,奔向千里之外的陇西。 咸阳城内,周清离去的消息很快传遍四周。 一道道人影而动,一道道信息流转,流向诸夏各处,流向咸阳宫各处。 “天宗玄清子前往陇西了,知会颍川郡那边!” 一位在渭水两岸行船的普通船夫,看着远处驰道上的车驾,一封密信传出。 “玄清子!” “值此秦赵交战之际,其人离开咸阳,于我等来说,是一个上佳消息,知会咸阳宫的棋子。” 咸阳城外的一位普通老秦人也是一语落下。 “……” “……” 咸阳之内,风起云涌! 陇西之内,风流云散! 与此同时,太行八陉之前,也是诸般形势交错,成就一片风起云蒸之感。 第八百二十七章 灭赵(一) 诸夏战国,纪元列国,赵王迁七年,秦王政十八年初春,秦国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大军压向赵国边境。 按照中枢定论,诸将所谋,以上将军王翦为统帅,分作三路开向赵国。 北路,由新任左军主将李信与铁骑将军羌瘣率领十万轻装骑兵,经秦国上郡,东渡离石要塞,过大河,以太原郡为后援根基压向赵国背后。 南路,由新任右军主将杨端和和辛胜率步骑混编大军十万,出河内郡,经安阳,相隔颍川郡,相隔漳水,欲要北上直逼邯郸。 中路大军,由上将军王翦亲率步骑混编的二十万精锐大军,出函谷关经河东郡进入上党山地,向东北直逼驻扎太陉八口的赵军主力。 三路主力之外,按照中枢所谋,还有些许策应大军,以北,有防守匈奴的九原郡九原大营蒙恬大军,在防止匈奴南下的同时。 还可以分兵牵制赵国边军云中郡大营,更主要则是牵制赵国边军李牧十万精兵不能南下。以南,有着关外大营、颍川郡、南阳郡数十万大军。 “上将军!” “果然不出上将军所料,赵王果然王令下达,相召北边的李牧南下,赐封其为赵国大将军,统帅全国兵马,不日将到达井陉口之前!” 熟悉的井陉口之前,中军幕府聚将,尚未离去的左军与前军主将未曾离去,穹隆高阔的幕府大帐之内,上将军王翦正身披漆黑重甲,手持一根六尺之长的竹竿在面前的沙盘上不断点动着。 其上较之前些年太陉八口的标示更为清晰和明朗,山川河流,城池村落,应有尽有,此为罗网的一个小小功劳,未几,一位身披银色甲衣的主将踏步近前,手持文书,面上朗朗一笑。 “大秦主力而动,赵国之内的良将,能够有能力用兵的唯有李牧一人!” “纵然赵王迁不理朝政,郭开也不会让大秦这般攻灭赵国的。” “然……李牧虽来,我等又有何惧?” 闻声,年不过五十上下的上将军王翦,一身精气神旺盛无比,丝毫不意外,况且,如果赵国没有令李牧领将,王翦觉得自己可以在今岁彻底攻灭赵国。 如今,有了李牧存在,阻力虽大,却顶多拖延一二而已。 “此为大王昨日派遣特使亲至前来中军幕府传达之令!” “诸将归位,王翦亲自诵之,以明悟大王之意!” 李牧的消息虽令自己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王翦轻轻放下手中竹竿,挥手一招,身侧不远处一位年轻的军中司马送来一份文书。 其人为护国学宫计谋院堂结业之人,近日来,随身近距离考较之下,王翦颇为满意,计谋院堂,却为专门为培养军中主将而设立的院堂。 “喏!” “……” 闻上将军此语,幕府军帐内,诸将相视一眼,尽皆上前一步,归位上将军三尺之前,甲衣微整,神容肃重,未敢有丝毫懈怠。 连带军帐内其余人亦是头颅低垂。 “寡人观大秦主力兵分三路,三路之兵,尽皆为精兵,三路尽皆蓝田大营悍卒,无任何兵家虚设之兵,三路皆实兵,反观之,亦是皆虚兵。” “如此部署图谋何在?在如今赵国之国情军情也!人言秦国与赵国同源,赵国自武灵王以后,尚武善战,丝毫不下于秦国,赵国之举国皆兵,不下于秦国!” “秦赵今日之对决,便是举国大决,无处不决!” 上将军王翦手持王书,明亮之谋落在其上,口中朗声而语,深深而落,不住为之颔首。 身前诸军将,亦是如此,细细聆听。 “今我军三路攻赵,加持九原郡蒙恬北方策应,南方颖川、南阳为之而动,堪为层层围困,如此方略,便是要逼得赵国再无退路,唯有一心和大秦决战!” “唯其如此,寡人特书告诫大秦将士,对赵一战,勿骄勿躁,务求全胜,务求一战灭赵!” 伴随最后之语落下,上将军王翦神情也是不由的慷慨激昂,身为此次领兵攻赵上将军,若然真的可以攻灭赵国,定当留名诸夏。 身为兵家传人,此为无上荣耀! 也是完成当年上将军武安君白起和老将军蒙骜未曾完成的事情。 “勿骄勿躁,务求全胜,务求一战灭赵!” 语落,王翦再次沉声一言。 收起手中文书,目光落在面前的诸将身上。 “勿骄勿躁,务求全胜,务求一战灭赵!” 豁然间,幕府军帐之内,诸将亦是神情肃然,抱拳拱手一礼,喝声而道。 “上次堪为举国大战赵国,还是在三十年前,长平之战,秦国虽胜,却错失灭赵良机,这一次……和三十年前截然不同,大秦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灭掉赵国。” “何为不同!” 大王王书落下,诸将情绪激动,山东诸国中,若论百多年来秦国的生死大敌,绝对是赵国,也唯有赵国,才能够令日益强大的秦国为之忌惮。 纵然赵国现在国力不复往昔,仍旧不可小觑。 聆听上将军之言,诸将一道道目光汇聚在王翦身上,身为兵家传人,能够参与灭一诸夏强国大势之中,堪为恢宏之事。 “不同者,王翦以为有三者。” “其一,庙堂朝野不同,三十年前,长平之战,昔时,大秦昭襄王在位,文有应候、刚成君等人,武有武安君、老将军等人。” “赵国之内,亦是文武齐备,赵孝成王守成有余,平原君赵胜、上卿蔺相如、上将军廉颇、马服君赵奢等人,两国均庙堂明朗。” “然则,今时,赵国却截然不同,赵王迁昏聩无道,奸佞当国!” 上将军王翦单手落在腰腹长剑之上,踱步军帐之前,缓缓而言,述说如今秦赵何以高低形势,让诸将心中有一个更为清晰明了的判断。 “次者,便是秦赵两国国力不同,长平大战之时,秦国与赵国几乎相差无几,有着赵武灵王留下的底子,赵国有足够的力量抗衡秦国。” “然则此次大战,秦国之富强远超赵国,无论是关中,还是巴蜀,均丰收数载,府库充盈,后援根据雄厚扎实。” “秦国的兵力也远远超过赵国,攻城器械、兵士甲胄、尚武攻战之心,均无一不超赵国,反观赵国,长平以来,不住衰弱!” 王翦再次深沉而道。 “再者,便是秦赵交战的主将、兵士不同,长平之战,秦军统帅为武安君白起,赵军为廉颇赵括,事后的战局表明,秦军将才大大超过赵军将才。” “而此次,赵军统帅已经定下,当为信任的大将军李牧,哈哈,诸位且说,王翦与李牧,孰强孰弱?” 提及最后一处不同,上将军王翦浅浅一笑,看向面前诸将。 “上将军强于李牧!” 呼吸间,整个幕府军帐之内,一片的奋然高呼。 “非如此也。” “数十年来,李牧统帅赵国边军抗击匈奴,又时不时的抗击秦国,多年来,还从无败绩,老夫王翦,虽然也是数十年来,身经百战,却……也是第一次统帅数十万大军。” “更无需说灭赵国战,如此,言语老夫领兵胜过王翦,虚妄也!” “然……纵是老夫熊战之心不让李牧,也当细细打赢攻赵之战!” “王翦之心,诸位可否明了?” 王翦摇摇头,此战,也是自己领兵最多的一战,也是任务最为艰巨的一战,自己虽自忖不弱当世任何兵家将军,可是……战场之上,形势万变。 好在,如今秦赵两国差距明显,令自己手中胜算多了许多。 “明矣!” 诸将闻此,神情不由的有些浅浅沉思,随后,又是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哦,李信将军,你且说说?” 上将军王翦朗朗一笑,此行攻赵的秦国主将,都堪为如今秦国最为英才的将军,视线扫视身前,落在先前进来的那位银甲将军身上。 此人乃是大王一手提拔,而且领军作战,颇为显眼,堪为大将之才,将来可为上将军! “上将军之言,在于警醒我等,既不可为赵将李牧声威所震慑,临战畏首畏尾不敢临机决断,更不能够以李牧并未胜过秦军主力而轻视。” “当战则战,不惧强敌,至于上将军自以为不如李牧,李信以为,颇为大谬也!” 身披银甲,眉目英气勃发,近前拱手一礼,高声而道。 身侧诸将,一道道目光落在李信身上,闻其声,均好奇无比,上将军都自言并未可以超越赵将李牧,而李信将军言语可以胜过赵将李牧。 看来李信将军,必有己身所谋。 “李信何语?” 闻此,王翦打量了李信一眼,轻哼一声。 自己所语,乃是让跟前诸将,勿骄勿躁,李信此语,岂不是凭空让诸将生出俯视之心,不合自己之意。 但自己倒也有些好奇李信想要说些什么。 “李信以为,上将军之与李牧,两者不同!” “一者,数十年来,李牧一直坐镇赵国边境,虽然未尝败绩,但战法多奇计,擅长伏击与截击,胜过我军,也因为,抗击匈奴多有成效。” “上将军为战,多稳打稳扎,缓缓推进,宁可缓战必胜,不求奇战速胜,兵谚云,大战则正,小战则奇。唯其如此,上将军之长,恰恰在于统率大军做大决之战。此,李牧未尝可比也!” 李信如何不知上将军王翦先前言语所述之意,可……如今大秦国势正盛,更是应该给予诸将与士卒更大的鼓舞,给予他们更大的鼓励。 迸出更强战力。 是故,脑海中翻滚诸般,面上微微一动,言语落下。 “善!” “大善!” “……” 果不其然,李信之语刚落,下一刻,整个幕府军帐内,李信身后的诸将面上狂喜之色闪过,相视一眼,尽皆拱手一礼,看向上将军。 “再者不同,便是李牧一生领兵,尽皆在北方边界所在,从未统领赵国举国之兵,更别说,步兵、骑兵、战车之兵……混编军团作战,对于攻掠城池,更是不显。” “唯其如此,李信以为,李牧之战场之才,在中原腹地之战之才,未经过真正的实战考量,与之相比,上将军则不然,少入军旅,为秦军精锐重家兵士。” “后为上将军,整顿秦国新军数十万,步军、骑兵、车兵、弩兵、水军、大型军械等等,上将军无不通晓!诸军混编决战,上将军更是了然于胸!唯其如此,上将军之全战才具在李牧之上也!” 李信之言,李信之声,越发的高昂起来,而且事实情况,也如自己所言,中原腹地大战,李牧绝对不如上将军王翦。 这一点,想来大王也是知晓。 “大善!” “大善!” “大彩!” “……” 这一刻,随着李信之音落下,整个幕府军帐彻底的沸腾起来了,一道道目光越发炙热的看向上将军,的确,历经李信将军这般一分析。 诸将心中均不自觉的明朗许多,都言李牧一生从无败绩,但真论起来,何以比得上上将军。 此战,大秦必胜! 此战,必然可以攻灭赵国! “上将军,末将有一言补上!” 数息之后,诸将之声势刚有些落下,悄然间,有一位将军从队列中走出,身披黑色重家,眉目俊朗,神情坚毅,近前一步,抱拳一礼。 “王贲何言!” 虽然李信所言和自己所表达之意不合,但其言……王翦很是欣赏,面上也是浅浅一笑,正欲压下诸将这股气势,让他们稳重些许。 陡然的,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在眼前,见其人,王翦脸色不由的沉了下来。 语出,整个幕府军帐也是悄然间安静下来,道道目光落在王贲的身上,不由的,诸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则是王贲的身份有些特殊。 王贲,乃是新任前军主将,论地位,还在李辛将军之上,不过在军中,倒是和李信、辛胜等人同为秦国新锐将军之英杰。 相对于李信文武兼备,儒雅战略,王贲则勇猛机变胜之。 秦国政风清明,军法森严,王贲少小入军旅,与王翦之间极少会面,而王翦虽然地位颇高,却从不以私事见王贲,王贲也从不在军事之外见王贲。 王贲的战功核查,王翦更是依从军法吏书录同国尉府邸文书通传,详细了解,加持王翦素来行事稳重,总是在晋升上压一压王贲。 诸如此次秦国攻赵大战,三路大军而动,想要获取较大功劳,自然是以三路大军主将为首,中军主将为李信,右军主将为杨端和。 然则,论地位,王贲更盛李信,诸将先前商讨的时候,也决议让王贲统领一路大军,但……王翦终究还是选择了李信。 如今,看到王贲欲要出言随在李信身后,王翦不由的有些不悦,实在是不稳重。 第八百二十八章 镇秦剑 “末将以为,赵将李牧不通大政!” 王贲神情同样激昂,于父亲之不悦之意并不在意。 高声郎语,拱手一礼,左右而观,继续而道。 “上将者,国之柱石也。” “若不兼顾军政,则历来失算者颇多,若是当年武安君能够明悟朝局形势,说不得可以一举灭赵,如今李牧身为赵国统军大将军,虽权柄在手,却不能够决然震慑朝中奸佞。” “又不能够妥善应对赵国王族重臣与原有邯郸大营、巨鹿大营诸将,和赵国庙堂形同孤立,如此大将军,必然不得长久!” 王贲皮肤略显黝黑,但精气神旺盛无比,感受幕府军帐内落在身上的道道目光,将心中之言娓娓道出,此次父亲领兵攻赵。 不仅仅是父亲个人的荣耀,更是整个王氏一族的荣耀,此战若胜,则大秦军旅之中,王氏一族将绝对压过蒙氏一族,在军中拥有无上的地位。 父亲所言君王操持二柄,但王贲所观今王,却非那般昏聩之人,王氏一族忠心耿耿,三代以来,一直侍秦,未有二心,更是王氏一族的机会。 如今,上将军蒙武领兵关外,以为策应,蒙恬坐镇九原大营,暂时不为战力,东出主力可以遇见,数年之内,必然以王氏一族为主。 心中有感,畅快无比。 只是王贲之言刚有停顿,便是听得前方不远处父亲的冷哼之声。 “此次秦赵举国大战,绝非一年半载所能够完结,而一年半载对于我等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李牧,怕是危机而显,其人在赵国邯郸之内,没有一点根基,如今手握数十万大军,赵王与奸佞焉得信任。” 王贲今岁先前之语,正要继续说着,却是看到父亲神色更为不悦的挥动手掌。 连带身后那些主将欲要贺彩之音都压制下去。 “小儿之论,相持便能使得李牧深陷危局,根基何在?” 王翦沉着脸,看向王贲。 “其理显而易见也。” “数年来,李牧虽然主力一直在北方,但仍旧时不时的南下,无论是对战秦国,还是燕国,都为大胜,尤其上次伏击桓齮上将军,令的大秦为之震动。” “赵国朝野之内,更是一时间声望甚高,丝毫不逊色当年的廉颇、赵奢等人,否则,此等关头,赵国朝野也不会寄希望于李牧身上。” “但有相持不下之局,以赵王迁的昏聩,以郭开的奸佞,以及更为不放心的王族重臣,必然会心生疑虑,岂不闻当初赵王为何换下廉颇。” “此理皆然,期时,以李牧孤立赵国朝野的局面,安能不入危局?” 王贲彻底将口中之言说道而出,面上更为慷慨振奋,对于这一战,数年来,王贲一直在关注赵国,缘由自己的地位在军中不低,许多信息也都能够知晓。 否则,也不能够有此语落下。 故而,王贲可以断定,秦赵交战,必然大秦攻伐而胜,以父亲领兵稳健的形态,必然极大降低将士伤亡,堪为大功。 纵然山东诸国援救,也改变不了局面,因为赵国不会让诸国助力,占据主导之力。 “善” “大善!” “……” 这一次,还未等王贲继续沉着脸说道什么,身后的军帐诸将便是相视一眼,更为振奋的回应着,喝彩者,一应诸般,皆合情理。 是故,李信将军所言同王贲将军所言,均为上谋。 “小儿浅论!” 王翦对着王贲挥动手掌,示意其归列,没有其它表示。 “众将听令!” 先前说道甚多,一则,为面前的主将再论如今秦赵攻守之势,二则,便是稳定军将之心,其音而落,也能够带动整个大军士气的提升。 数息之后,王翦从军帐前方的条案上,拱手一礼,取下一把造型略显古朴的老秦人剑器,如今的秦军剑器大都铁器铸就,而这把长长的剑器却是青铜铸就。 岁月的痕迹留在其上,一丝丝暗绿色浮现剑鞘的表面。 “愿闻军令!” 刹那间,军帐之内,诸将拱手请命。 “此为穆公镇秦剑!” “王翦从咸阳离去的时候,大王亲自授予王翦的,数百年前,此剑伴随着一位位老秦人开拓秦国,从西陲一隅之地,坐拥如今诸夏独强之势。” “如今,此剑在王翦手上,王翦定不会让其蒙羞,定要将穆公镇秦剑的剑芒扫荡诸夏,一匡诸夏!” 将手中长剑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未敢有任何失礼。 此剑实在是太过于贵重了,太过于意味不俗了,握着此剑,王翦至今能够感受到大王对于自己的期待之意,是故,深沉而落。 语落,诸将目光落在穆公镇秦剑上,神情亦是不自觉的肃然起来。 “三日之后,大军分路进攻,依照先前谋略,步步为营,各寻战机,将战阵逐步推进赵国之内。” “欲要一战灭赵,是故不求早日躬下邯郸,而在将赵国之内的全部抵挡军力吞灭,将赵国之内所有的赵军歼灭,让赵国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将整个赵国彻底击溃,彻底击垮!” 王翦单手举起手中穆公镇秦剑,高声喝道。 面上带着别样的兼具,都言秦军虎狼,百年来,陨落在秦军手中的兵士不亚于百万,但若非如此,焉得有秦国如此之势。 此战……定要将赵国彻底击垮! 彻底摧毁赵国之人的战心! “一战灭赵!” “一战灭赵!” “……” 诸将心中热血沸腾,一如上将军王翦,各自拔出手中之剑,半跪大地之上,驻剑一礼,吼声而出,震荡整个幕府军帐。 “老夫受王命领军,戒慎戒惧,尔等也当如此,持重心进兵,凡有战机,无比从灭赵大局而动,先前之语,不求早日攻下邯郸。” “我军三路而动,相隔甚远,不能够及时通晓联系,蓝田大营练兵多年,此战也是初战,尔等虽堪为军中英才,亦是没有历经此等大战。” “是以,务必将战事禀报大王与上将军幕府,不过,临行之前,大王也有王书而落,唯求知晓军情,并不干涉战事决断,一应战机,全在你等手中。” “但……今日之后,你等将各自承担军法之责,有轻慢而败北辱国辱军者,军法处置!” 王翦再一次的神情凝重起来,缓缓将手中举起的穆公镇秦剑落下,目光在剑器之上扫视一二,此战,大王给予别样的重视,也给予别样的权力。 此行攻赵的蓝田大营诸将之中,算起来,自己己身是年逾五十的百战老将,少年之时,自己就曾在武安君手下做事,从百夫长、千夫长……如今的上将军。 缘由自己行军稳健的缘故,虽然也有败绩,但大王仍旧将这个重任交给自己,看着面前那几乎全部是年轻无比的军将,王翦又是感慨,又是惶恐。 灭赵大战,大王给予自己极大的权力,只要求最后的接过,一应战机决断全在自己,此等信任远超当年昭襄王对于武安君白起的信任。 如此,自己也能够彻底的放开手脚,真正的一展兵家所学,全盘调遣大军,有着穆公镇秦剑,足以稳定军中大局。 大王对于诸将信任,对于自己信任,对于灭赵也是抱有绝对的信心。 “喏!” “喏!” “……” 诸将如何不清楚,但此战也是证明他们的时候,一战灭赵,立功封爵,若然技不如人,奈何,相视一眼,未有任何后悔。 王翦亦是对着手中的穆公镇秦剑颔首。 三日之后,三路而动彻底而动,彻底展开连绵的军营大势,压向赵国。 王翦亦是重兵落在井陉口。 太陉八口之间,此处堪为中枢,上次自己同武真侯攻伐这里的时候,曾借助猛火油之力,破开此关,但后来战果已得,便是退出来。 否则,那里靠近赵国中枢之地,怕是战乱连绵了。 如今欲要攻入赵国,已经被赵军再次彻底重铸的井陉口关卡必须再次攻破! 七日之后,大兵汇聚井陉口险关!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一百个 “武真侯,天水城已经建造完毕!” “城池之内,正在整理些许细小之事,随时烙下城池之名,开城纳户!” 陇西天水湖畔,周清跨乘骏马,沿着湖畔的要道,徐徐向着已经筑好数月的天水城而去,灵觉扩散,双眸闪烁紫色玄光。 一座完美的城池出现在眼眸深处,其内的一切也是清晰的出现在眼中,道路纵横,地下水网挖掘好,一座座崭新的府邸出现。 当然还有不少的空地,乃是留给入住城池的人。 “都言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不过,以本侯来看,应该是筑城以盛民,此城而立,方圆百里之内,堪为繁华之所在。” “章邯,寻一良辰,开城纳户!” 芊红等人已经前往了大河以西,如今的陇西之内,也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云舒等人了,初夏的陇西比起关中更是燥热些许。 好在这里靠近天水湖,倒是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水气也不似他处那般干燥。 视线运转,落在章邯的身上,芊红等人离去之后,其人坐镇这里,督造天水城的事宜,如今功行圆满。 “武真侯所言甚是。” “实则,以章邯愚见,除却王都之城与遍观守御之城外,其余城池尽皆这般。” “数月来,天水城开城纳户的消息早已传扬出去,怕是城门开启,陇西诸人便是蜂拥而至。” 身披浅黑色的轻甲,背负长剑,眉目俊朗,肌肤倒是略显黝黑,御马随伺身侧后,闻武真侯之言,微微颔首,却为此理。 对于眼前的天水城,其位置处于陇西内部,靠近天水湖,缘由武真侯令达的缘故,早就开始修筑从天水城前往祖厉河,乃至大河以西的驰道。 商贾往来汇聚于此,怕是不出五年,此城当为陇西有数的繁华之城,若是他人所有之城,陇西郡守等人怕是会不乐意。 不过这里是武真侯的封地,秦廷之内,怕是无人敢动心。 “只要遵守城池的规矩,天水城容纳八方之人。” 天水湖旁缘由陇西老士族的缘故,一直没有大的城池落下,如今有城池出现,入驻其中乃是必然,当然了,如果又不长眼的,直接处理掉便是完事。 “近来,天水商会与北地郡都有消息传来,匈奴那边蠢蠢欲动,已经有一个万人队南下,前往乌孙之国,怕是有所预谋。” “章邯,你为新任六关守备军将,本侯允你整合北地郡的兵力,扩充至六万到八万之间,果然有外敌至,陇西这边随时可以助力。” 天水城的事情说道完毕,周清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处。 此次自己前来陇西两郡,乃是为了应对有可能南下的匈奴之人,如今的陇西两郡之内,原本在九原大营未曾立下之前,整合一下,还能够有十万军。 但抽调之后,不复盛况,如今只有尽可能的重新招募新兵。 匈奴之内,如今坐拥控弦之士不亚于二三十万,但能够出动的怕是不多,加上乌孙与月氏,更是不多,是故,陇西两郡有十万以上的兵力,加持长城,防守还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芊红在大河以西与乌氏倮有所得,那么,说不得有可能出兵跨出大河以西也说不准。 “喏!” 章邯面上一动,略有喜意,拱手一礼。 数年前,自己还有些埋怨武真侯将自己调往陇西,错过秦国东出攻伐山东诸国之战,现在看来,若是能够抓住机会,在陇西两郡所能够立下的功劳,也是不小。 “嗯。” 周清点点头,单手拍了拍身下骏马,快速奔向天水之城。 三日后,天水城正式开城纳户的消息传荡! 五日后,天水城上,烙印由周清亲自所写的秦文! 十日后,良辰而至,城门洞开,容纳八方人,一时间,整个城池之内,人群涌至,按照早已划分好的所属,各自选择着。 当然,对于城池的管辖,周清也早已经传书中央学宫,抽调学员,以为助力。 武真侯府邸之处! 生活逐渐的悠闲起来,每日收着来至陇西两郡的要务,收着来至大河以西的文书,收着来至秦国攻赵的要务,在匈奴未曾兵临长城之前。 似乎自己的日子总是那般悠闲。 炼制丹药、感悟天道自然、书写小说呓语、交修极乐无双…… ****** 体表闪烁浅白色的玄光,双手交织成就乾坤印诀,灵觉神融天地,吸纳天地元气,炼入己身,逐步壮大丹田,精纯内力。 天地元气从周身百脉而入,灌输丹田之中,玄功运转,周而复始,循环不息,所过之处,畅通无阻,脏腑吞吐游历,筋脉坚韧无双。 内力运转,天地元气震荡,微风骤起,这处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内为之杂乱之声而显,功行九转,内力强横巅峰至极。 “呼……!” 长长的一口浊气呼出,神清气爽,再次一感周身上下,盖聂面上微微一笑,那位医家的传人当真是不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的伤势已经恢复七层以上了。 也不知道对方用的什么独特手段,但无论如何,总之,现在自己几乎痊愈了,一身修为也足以抗衡化神武者,只要那夜的几人不出现,自己丝毫无惧。 再有一个月,自己伤势尽皆复原,说不得还会更上一层楼,更是无惧,挥手一招,旁边木案上放置的长剑入手,顿时,一股踏实的感觉弥漫。 待在这里这么久,也该……离去了。 从木榻上走下,浑身上下的衣衫也早已变成粗布麻衣,至于早先的衣服,……被那医者扔了,于此,盖聂也是无奈,推开门,甚为明亮的阳光照耀眼眸深处。 目光扫视,落在此刻正在院子里摆弄药草的一道浅紫色身影之山。 一个多月来,多蒙对方照料。 “你要走了?” 刚一脚踏出门槛,耳边便是响起近日来熟悉无比的声音,仍旧那般的冷漠,不近人情。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在这里耽搁很久了,未敢继续叨扰。” 盖聂近前一步,双手抱剑一礼,深沉而落,此次若非碰巧遇到对方,自己可就真的……没有性命了。 “你的伤势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但以你的实力,自保应该无恙。” “出去之后,应该死不了,也不会浪费我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随我来吧。” 踏着乳白色的中筒靴,蓝紫相间的劲装服饰着身,藤紫色的头巾束发,女子放下手里的药物,身躯一转,看着盖聂。 细细打量一番,随意轻语,挥手一招。 “多谢。” 盖聂略有迟疑,又是一礼。 此女似乎和自己所见的其它医者不同,而且性子也着实有些怪异,但医术的确高明,观对方手势,未敢迟疑,紧走两步,紧随其后。 一个多月来,自己与其之间,也并没有太多话落下,如此,了解的也不多,但对方在这里,也是没多长时间,甚至于连对方的姓名,自己都不知道。 紧随其后,沐浴在初夏的阳光之下,对方年龄正值风华,肤如凝脂,体态嫣然,姿容丝毫不逊色自己所见之美人。 “上船吧。” 走出这处木屋院落,行出不远处,便是靠近一条足有五丈有余的河流之旁,此处河流纵横,山脉环绕,如果不通方向,怕是难以走出。 那女子轻轻一跳,身形轻盈的落在船只之内。 拿起木橹,瞥了盖聂一眼。 “是。” 盖聂微微一笑,一步踏出,出现在那船只之内。 “月前,秦王嬴政已经派遣使臣前往小圣贤庄了,临淄之内,农家的人已经离开了。” 那女子摇动木橹,操纵着方向,小小的木船在河流里快速的行进,未几,拐过一个角,进入另外一条略窄的河流,不多时,又是一语落下。 “这……,多谢姑娘告知。” 盖聂闻声,心中一突,脑海中翻滚诸般,顿时面上喜色而显。 大王已经派出使臣前往小圣贤庄,那么,以儒家现在的状况,也只有应下一条路,儒家出手,百家在齐鲁之地,根本翻不出花样。 只是,这个消息是月前的,农家的人也早已离开了临淄,为何这女子现在才告诉自己,早知如此,自己也能够安心许多,或许,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出去。 “你会找农家的那些人报仇吗?” 女子站在船尾,不住晃动手里的木橹,闻盖聂之言,沉吟片刻,再次看将过去,美眸闪烁一丝往昔记忆,随意落下。 “这个……,也许吧。” 其实,盖聂也不确定,农家等人之所以要杀自己,非是和鬼谷有仇,而是和秦国有仇,自己出去之后,处理他们不是首要之事。 紧要之事,乃是坐镇齐鲁,稳定局势,助力秦国攻赵顺利。 “我治好你的伤势,你出去之后,要为我杀一百个农家弟子作为报酬。” 但……那女子数息之后,又是一道冷语落下。 “……,姑娘和农家有仇?” 盖聂奇异之。 “你可否做到?” 那女子冷哼一声,没有回应盖聂之言。 “杀一百位农家弟子,是否……,在下……尽力而为!” 杀一百位农家弟子,这样的仇怨看来不浅啊,可是自己真的做了,可就真的和农家对上了,虽然无惧,于秦国大势来说,不……,似乎,那些农家还好继续同秦国作对。 即如此,杀几个也是无妨。 “一百个!” 那女子有些认死理。 “……,是。” 盖聂神色一滞,再次深深看着摇动木橹的女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出言应下。 第八百三十章 项籍 “沿着这条路直走,遇到一条河右拐,就可以出去了!” 一炷香之后。 停下手中的木橹,船尾的女子再次将目光落在盖聂的身上,这里的地势虽然复杂,但真要细细深究,不过花费些许时间罢了。 行出山脉包裹之所在,徐徐靠岸,素手伸出,遥指身前的一个方向。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在下不敢相忘,不知可否知晓姑娘之名,以为留念!” 可以出去了! 对于这一点,盖聂已经等了一个多月,原本心中焦急无比,但随着先前那女子和自己一言,大王已经派遣使者前往小圣贤庄,至此,心中落下沉重之力。 不过……儒家办起事来,更不会令人失望的。 脚下玄光闪烁,一步而动,出现在河岸的土地之上,拱手又是一礼落下,想了想,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你们鬼谷弟子都这么自甘人下,自为在下吗?” 女子丝毫不夹杂情绪的脆音落下,美眸流转,落在盖聂的身上,世所传闻,鬼谷怒,诸侯惧,但在自己眼中,似乎……非如此。 语落,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机会,木橹轻轻一动,搅动水中的漩涡,船只直接倒转方向,顺着原来的方向归去。 “在下……,此恩当得永记。” 盖聂闻此,面上哑然一笑,虽如此,明亮的双眸目视那女子离去的身影,或许,以后自己与她还会再相见。 在岸边停留了百十个呼吸上下,盖聂终于周身闪烁玄光,身形挪移,消失在原地。 ****** “父亲,大王此次派遣使者之意,莫不还与先前一般?” 居巢之地,楚国新任大司马、新任上柱国项燕率领二十万大军驻守在江水以北,隔江而望南边的余孽楚国,欲要将其剿灭之。 为此,已经登位数月的楚王负刍,不住的道道王令落下,欲要催促项燕尽快的出兵,将楚王熊悍等人彻底剿灭,彻底的将楚国分裂之势合二为一。 沿着居巢之湖泊,军营连绵不断,二十万楚国精兵坐镇于此,幕府军帐之之前,项梁看着一行身着华贵的王宫使臣出去,心中有感。 入军帐之内,左右而观,并无外人,便是近前一礼,口中轻语落下。 “李园带着熊悍和太后前往江南区域,原本其身侧所属不过三五万之兵,不堪一击,谁曾想江南区域,庄氏一族、百越各族纷纷出现。” “汇聚之下,足有十多万兵卒,或许不若我军强大,但江南之地却山地起伏不定,多山林草木,多大江河流,除却为父所练的江东精兵有山林作战之力。” “其余诸兵,均不能为之。” 项燕年岁颇大,身披鱼鳞银甲,鹰盔束发,此刻正站在一处沙盘之前,其上正是江水两岸的双方兵力部署之图,颇为详细。 沙盘之物,虽出现在秦国军中,但并不是秘密,是故,很快便是传遍山东诸国,于项燕来说,更是早就派人制作精致无比的沙盘,以为行军调兵所用。 扫了一眼进入军帐的儿子,项燕微微颔首,呼吸之后,随意而道,说道如今的艰难局势。 率兵攻伐江南熊悍等人,当然可行,但……这个时候,可就得细细思量了。 以自己的领兵之力,纵然有把握将江南之地的熊悍、李园等人剿灭,没有三年以上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而如今的诸夏局势堪忧,三年的时间,变数太大。 非如此,三年以上的时间,自己现在手下的二十万精兵,到时候能够剩下多少都说不准,果然折损过半,对于楚国来说,更非一个上佳的消息。 更有一点,江南之地与江北之地截然不同,江北好歹还有些许的平坦平川之地,而江南……根本不适合中原人长期的生存其中。 “庄跻一族!” “前些年寿春之内,便是有他们的影子,想不到他们的力量壮大的这般快,还和百越的人联系上了,父亲,既然现在非最佳时机。” “可……难道我们一直不动?” 自从父亲晋升为楚国大司马、上柱国以后,项氏一族此刻绝对有实力和屈昭景三大家族并列,所缺少的不过中枢重臣罢了。 但现在是战国乱世,一位大司马的力量丝毫不比令尹差。 项梁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自然知晓父亲的意思,可是一直不出兵也不好,总归会落下把柄在屈昭景三大家族之内。 项氏一族的崛起和强大,绝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更何况如今父亲明面上执掌楚国除却世族封地以外的所有兵卒。 真正的位高权重。 “此次大王除了璀璨为父尽快出兵,攻灭熊悍等人。” “还有一点,便是对于三晋之地的看法!” “项梁,你在为父身边这么多年,为父一身本领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你觉得为父如今该如何抉择?” 项燕将视线从身前的沙盘上收回,沙盘上的一切痕迹都彻底的烙印在脑海深处,现在隔江而望,自己是占据主动的局面。 故而,自己无需担忧。 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秦国攻赵?” 项梁闻此,眉目挑动,坚毅的神情上浮现一丝深沉的凝重。 “父亲,若然燕国、魏国、齐国、楚国不予助力,儿以为,赵国这一次无法在秦国的攻势下继续存在,父亲早年所语,长平之战,秦国就有战机可以灭赵。” “如今,秦国更强,赵国更为孱弱,如此,更不可抵挡,赵国若灭,三晋之地,只剩下魏国,更不可能抵挡秦国,纵然吴起在世也不行。” “三晋不存,秦国拓土千里,兵锋直达齐国、楚国、燕国之地,期时,秦国怕是真的要成就大势了。” 项梁轻叹一声,原本楚国才是最有潜力和势力做成此事的,奈何百年来,楚国国内战乱不休,世族争斗更是不朽,国力损耗颇大。 赵国的重要性不仅仅是对于魏国,更是对于楚国。 可……现在大王下令要率先剿灭熊悍等人,二十万精兵汇聚于此,淮水以北的区域,不过是守备之军,若是秦军突然南下,楚军根本抵抗不了。 “所以?” 项燕微微颔首,对于这些,儿子分析的都很对,可是自己需要的是答案,需要的是结果。 “父亲!” “儿以为,此刻父亲应该上书大王,以为存赵之重,赵国若存,则秦国之力始终在赵国身上,不会落在楚国身上。” “楚国现在的力量,也是无法和秦国抗衡,所以,楚国应该助力赵国,重演当初邯郸之战的伟业,果然赵国存下,江南之地的熊悍等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收拾他们。” 项梁再次近前一步,小声而语,如今父亲为楚国大司马,楚国的强大就是父亲的强大,就是项氏一族的强大,若然楚国不存,他们项氏一族何去何从。 “若然楚国助力赵国,熊悍、李园等人跨过江水如何?” 项燕没有评价,又是一语落下。 “父亲,儿以为,果然熊悍、李园等人真的跨过江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对于大王,还是对于父亲,都是一件好事。” 又闻父亲之言,项梁这回没有快速回应,再次神情很是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紧走两步,行至父亲身侧,小声而道。 “哦,如何?” 项燕那神容虽苍老,但一双仍旧玄光绽放的眼眸微微眯起,好奇的看向儿子。 “父亲,从这里……到这里,江水以北的大部分封地,都是屈昭景为首的大世族的,还有一些依附于他们的小家族。” “先前大王诏令父亲率二十万精兵剿灭熊悍等,最开始建议的便是令尹,而后是左右司马,大王并没有直接应下,而是以秦赵相争推迟。” “儿以为,当时大王心中未必没有儿这般的想法,欲要借助熊悍等人的力量,削弱屈昭景等家族的实力,好大权独揽,重振朝纲。” 项梁身躯微侧,单手指着父亲身侧的沙盘,从楚国祖地江水之旁的洞庭而动,沿着江水不住南下,直到项氏一族所在的江东之地跟前。 诺大的土地都是世族私有的,那些老世族在自己的封地内,拥有诸般特权,更是拥有自己的私兵,否则也不可能一直把持朝政重要之位。 屈昭景等大世族在楚国内的根基太浑厚了,三十多年前,虽有庄跻作乱,未伤及世族根本,再加上父亲为了项氏一族,承担本该由世族封地承担的重任。 “哈哈哈。” “我儿能够想到这一点,为父很是欣慰。” “但……大王如今初立,诸般权柄还落在那些人手中,所以,剿灭熊悍、李园等人的战事是不可能结束的,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那就是大王的意思。” 项燕清朗一笑,自己生有四子,两子喜好文事,两子喜好武事,如今最得自己之心的便是项梁,而且他能够想到那一点,也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父亲……,赵国现在真的不能够有事的!” 项梁为之颔首,随即,神色又是一动。 “赵国……,此次秦国出动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兵力,更有关外大营十多万兵力,三川郡、颍川郡、南阳郡二十万左右兵力。” “除非楚国倾国之力相助赵国,否则……赵国此劫难以渡过!” 项燕深深的叹息一声,比起儿子,数十年来,对于诸夏山东诸国的了解,自己更为清楚,赵国……真的没有希望了。 邯郸之内,赵王迁昏聩无能,奸佞之臣郭开肆意妄为,国有如此君臣,就算楚国助力,一时间可以避退秦国,接下来呢? 这一次,秦国是一心攻灭赵国,南阳之地,南阳守叶腾陈兵坐镇楚国边境,威慑楚国,便是此意,虽然对于楚国造不成极大威胁,可现在的楚国也非以前的楚国。 “齐国那边,儒家小圣贤庄出手,百家不得而退,齐国不可能助力的,燕国传闻还要攻赵,魏国一国之力,实在是弱小。” 随着先前之言,项燕继续说道,为了能够顺利的攻灭赵国,秦国已经花费极大代价,如果自己真的率领精兵援救赵国。 怕是,自己前脚刚走,江南之地,熊悍等人便是跨过江水,再有南阳守叶腾与巴蜀之军的存在,楚国危矣。 “父亲,您觉得该如何?” 一时间,项梁也是陷入浅浅的沉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 原本脑海中还有着一条清晰思路,被父亲这般言语,彻底的乱了,是啊,纵然援救赵国,而赵国也不能够抗衡秦国呢? 期时,赵国灭,楚国腹背受敌,形势比现在还要糟糕。 “楚国,战国大国也!” “自强足以自保!” 项燕给了项梁一个肯定的回应。 能够灭亡楚国的,唯有楚国自己,秦国也不行,论山河广袤,楚国不弱于秦国,论兵力多寡,楚国不少于秦国,是故,楚国何以畏惧秦国。 “父亲,楚虽大国,力……分散多处!” 项梁明白父亲之意,可……楚国不比秦国,秦国之力尽皆握在秦王嬴政手中,如果出国也是如此,也就一匡诸夏了。 楚国终究自己的事情太多了。 “百多年前,公孙鞅入秦之时,秦国之力也是分散,楚国欲要强大,与其渴求赵国在前为屏障,不智也,非有楚国自身之强,才能够无视秦国之力。” 项燕微微一笑,楚国的病患在何处,自己自然知晓。 “父亲,您……有合力之法?” 悄然间,项梁心中一动,看着父亲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颇有一丝不可置信,果然楚国也能够如同秦国那般收拢分散之力。 楚国之强,超越现在十倍、百倍以上。 “没有!” 项燕摇摇头。 “别人有?” “当初熊悍为楚王的时候,其身侧计谋之人苍璩便是有一策落下,名为——推恩,可惜,计谋还未展开,熊悍便是如此。” “大王得之,庆幸不已,过些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了。” “对了,项伯前去接我的籍儿,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第八百三十一章 统合军团 公子负刍登位,临楚王,赐封项燕为楚国大司马,领上柱国,永镇江东之地。 这是负刍先前所付出的代价,江东之地至此成为项氏一族彻底的封地。 然则,欲要在楚国真正立下项氏一族的根基,没有足够的族人支脉、江东之人入楚国朝野,绝无可能功成,一观屈昭景等家族,无论是寿春之内,还是各大郡县。 亦是如此! “应该快了,按照兄长派遣之人所语,他们一行人在巢县停留,然后再来拜见父亲的。” 项梁闻此,面上也是微微一笑,籍儿乃是他们项氏一族如今的第三代子嗣,不出意外,将来也会成为项氏一族在楚国朝内的势力接班者。 而且从兄长传来的道道文书来看,自己那个侄儿天生就该是个将军,天生神力,如今虽不过五岁上下,一身的力量足以媲美成人。 “嗯,不着急。” 项燕闻此,面上微微一笑,项氏一族从自己开始,逐步壮大,如今正向着更为广大的天地奔去,楚国……是不能够有事的。 项氏一族如今和楚国绑定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国虽强,但数年之内,楚国无忧,果然大王匡合国政有力,楚国实力大增,那也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半个时辰之后。 “见过父亲!” “父亲!” “……” 幕府军帐之内,除却一直在幕府军帐停留的项燕与项梁之外,陡然间多了数人,细细观之,诸人眉宇之间,颇有些许相似。 两位身着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均上前一步,拱手一礼,看向父亲,身侧更是有着一位身高四尺上下的男童,发丝成髻,眉目俊秀,虽如此,亦是掩盖不住气浑身上下的英悍之气。 着楚国烈焰图腾锦袍,踏火云纹靴,看着旁边的父亲和叔父,也是两只素白的小手而动,近前一礼。 “祖父!” 脆语流转,颇为清朗,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转动,看向上首身穿甲衣的老者。 “哈哈哈,你们终于来了。” “无需多礼。” 项燕朗朗大笑,身上的鱼鳞银甲未曾褪下,近前一步,看着面前的子嗣,多年来,如同今日这般四个儿子聚在一起,可是不多见。 更不用说,籍儿也在这里,更是令项燕开心不已。 “父亲,项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待此行见过父亲之后,儿便前往寿春,二弟返回项城之内。” “至于籍儿,依照父亲先前之语,留在祖父膝下聆听教诲!” 项燕长子项超,微微起身,看着父亲一如往昔的容貌,虽苍老些许,然精气神更为充足了,数月前负刍登位,父亲登位大司马。 依照旧例,自己需要待在寿春的,一者是大王赐封自己为王宫书令,二来,也是顶级大家族在楚国的规则之事。 算是质子吧。 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项氏一族忠心楚国王室,所担忧者不过江东之地的项城与身侧的籍儿,身为兵家之人,自然不会让籍儿长于妇人之手。 加上父亲已经有言,便是一同带来了。 “也好。” “以你的性子,为王宫书令绰绰有余,籍儿就留在我这里吧。” 项燕点点头,目光而动,落在孙子身上。 “为父一直在军旅之中,籍儿如今启蒙如何?” 儿子们都大了,轮不到自己继续操劳什么,长子与次子喜文事,多在项城,而今,长子接下来会待在寿春,于情于理,自己也该收回心思,放在别处了。 看着此刻正好奇打量着自己的孙儿,项燕心情很是不错。 “这……,江东距离桑海不算远,是故,一年前,儿子请来一位儒者,教导籍儿礼仪文字。” “三个月后,那儒者被籍儿打伤,只好离去,其后,籍儿到不太喜诗书之意,改为教导兵家之道了,倒是安分许多。” 提及此事,项超面上便是有些不好看。 按照自己的意思,项氏一族如今在军中的力量已经足够了,想要真正发展成为像屈昭景等家族那般的盛况,非有在计谋之道有所长,列入令尹,执掌楚国大政。 那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军旅将军的定点,也不过如今父亲大司马位置,还在令尹之下,受到令尹的钳制。 可惜……籍儿不喜文书计谋,令项超头痛不已,无奈之下,只好学习文事,无论如何说,总得有一者擅长之道。 “哦,打伤一位儒者,如何处理?” 项燕眉头一挑,颇为诧异的看了孙子一眼,这个孙儿天生神力还是有所耳闻的,莫不真的那般强大,可是桑海而出的儒者也是不俗。 “儿已经以礼回之。” 项超拱手而言。 江东之地的儒者势力不弱,得罪了儒者,可是一件不明智之事。 “籍儿,可还记得祖父否?” 项燕颔首以对,儒家的人在楚国朝野之中,有不少,虽然鲜少位居高位,真要动作起来,对于军旅出身的项氏一族,也是极大威胁。 呼吸间,项燕更为好奇这个孙儿了。 从这个孙儿出生到现在,自己见他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对于孙儿的了解,也都是通过文书往来的,好在文书都是纸质的,一次能够写好多东西。 “孙儿记得。” 小项籍睁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祖父,自己脑海中是有记忆的,每一岁,父亲都会带着自己前来见祖父。 有两次,还是叔父带着自己来的。 祖父对自己很好的。 “为何打那儒生?” 项燕轻问。 己身也是在想着,莫不是那儒生觉得孙儿脑子不开窍,说骂了几句?还是说打骂了几句? 不然,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孙儿已经学完了诗书,那人还要教我《论语》,孙儿觉得无趣。” 项籍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那儒生的确该打,所教的东西没什么意思,自己也就挥了挥拳头,谁知道那儒生就吐血了。 “你觉得诗书无趣?” 项燕神容微动,这个孙儿看来不喜文事,倒是……有些可惜。 “孙儿已经认了好多字,也会写自己的姓氏,名字。” 迎着祖父的目光,项籍再次回应着。 “那你可知诗书之意?” 学习诗书,仅仅认识字与会写姓名可不行,项燕摇头一笑。 “不知。” 项籍很是老实的回应着。 “因无趣就不继续学之?” 项燕的言语之音不自觉的高昂了许多,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很无趣的,但偏偏那些无趣的事情,你就得非做下去不可。 “孙儿想要学剑!” 项籍想了想,给了祖父一个回应。 “哦,学剑如何?” 项燕将目光看向旁侧的项超。 “……还好。” 闻此声,项超一礼落下,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想着儿子学剑的过程,总的来说,还是有长进的,不过学剑想要看出功效,短时间不行。 “既然喜欢学剑,项梁,日后籍儿学剑就跟在你身边吧。” 项燕点点头,文武之道,只要有一道成了,自己就为之欢喜了,不喜欢诗书就算了,将来为领兵将军,也是不错的。 而且项氏一族接下来还会有子嗣诞下,且看他们的资质如何。 “是,父亲。” 旁侧的项梁嘿嘿一笑。 “项超,江东之地招兵如何?” 和自家的孙儿聊了没多久,项燕话锋一转,落在一处更为重要的话题,踱步军帐之内,看着不远处悬挂的舆图与平放的沙盘。 自己如今为楚国大司马,也该对于军中进行更深层次的整顿了。 “父亲,已经招兵两万,尽皆江东良家子。” 项超神色不由的凝重起来,看向父亲。 “两万人,暂时足够了。” “接下来我会将那两万人打入军中,分散各处,统合淬炼,整顿成一支强力军团,以为将来之用,项梁,此事你与龙烨处理,拟定一份文书。” 第八百三十二章 王书在此 作为新任楚国大司马,项燕自然有权力打造崭新的军团,原本还为左司马的时候,碍于地位的缘故,麾下虽有江东子弟兵,却不成体系,没有统一名号。 只能够算作项氏一族的私兵,可是现在不同了,自己必须将楚国的军力更进一步,如何更进一步,自然不能够分散分力。 看向项超,既然要打造一支支份属不同类别的军团,当然要有可靠之人,什么是可靠之人,当然是江东子弟良家之人。 “是,父亲。” 常年跟随在父亲身边,对于父亲所谋自然知晓一二。 “可是……,父亲,令尹等是否会言语父亲拥兵自重?” 整顿楚国国府直属兵马,这等手笔,那些大世族肯定不愿意看到。 “有王书便可。” 对于那些大世族的力量,项燕并未放在眼中,他们所依靠的强大之力,乃是封地,在淮水之地,却是不重,所以只要有着大王的支持。 绝对无惧。 而且,大王也一定会支持自己。 闻此语,幕府军帐内的诸人均颔首以对,父亲有此谋,当为项氏一族强大之谋。 ****** 去岁临淄寒冷的冬日,秦国行人署上卿顿弱,便是从齐国临淄前往邯郸。 今岁初夏,上将军王翦领四十多万大军助力分三路攻伐赵国,北路李信,南路杨端和,尽皆受上将军令,舆图而观,赵国之内,所有的大军大营均不得而动。 北方有李牧的十万边军大营,邯郸之侧有十万大军,巨鹿临近齐国与魏国不远所在,更是有近二十万大军大营所在。 如此而观,北路李信大军牵制,南路杨端和大军牵制,中路大军上将军亲至领兵,尤其是对于赵国来说,南北两路大军,但有异动,秦国南北两路亦是大举出击。 以赵国现今国内的兵卒战力,对上秦国的大军,无异于直接崩溃。 大势之下,但凡明眼之人,都能够看得出赵国之军已经在三面秦军形成的巨大钳制下陷入困境。 “大人,赵国上卿郭开已经在昨日起身,亲自前往北边李牧军中,欲要亲自将李牧迎下,作为抗秦大将军!” 邯郸一处相对安稳偏僻的院落所在,初夏时节,顿弱一身略显单薄的衣衫,坐在条案之前,闻跟前一劲装男子之语。 “赵葱与颜聚二人呢?” 此二人,一位是邯郸大营的主事者,一位是巨鹿大营的主事者,在春平君被郭开以计谋谋之之后,邯郸大营便是全部落在郭开的掌控之中。 至于巨鹿大营,更是不用多说,李牧欲要领兵南下,不过十万军,最紧要的主力还是邯郸大营与巨鹿大营,这两个人有点意思的。 “数月前,赵葱已经为邯郸大营主将,根据郭开府上的消息,赵葱不日将会为赵国上将军,辅佐李牧抗秦,颜聚也是如此。” 那人快速的回应着,给予着顿弱所有讯息。 “春平君!” “可惜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太子嘉应该还在北方吧?” 春平君作为昔年赵孝成王的公子,更是先前的太子,原本欲要借助邯郸大营之力,翦除郭开与赵王迁的,奈何被郭开所谋,通合太后,罪证在手。 如此而观,如今赵国中枢之内的肃正力量只剩下太子嘉和一些王族老臣了。 “是。” 那人颔首以对。 “李牧可有所谋?” 太子嘉在北方已经数年时间了,难不成还没有啃下李牧这块老骨头? 顿弱从条案后起身,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其人为罗网密探,不入杀手,专门行此秘密之事。 “李牧未有掺和,其身侧副将司马尚多有谋之。” 又是一道回应。 “司马尚?” “诛杀郭开,逼迫赵王迁退位,拥立太子嘉登位,重新匡合赵国社稷!此谋还是不错的,不过他们现在没有时间了。” “继续派出人手,一观郭开与赵王迁的消息。” 顿弱双手负立身后,来到邯郸数月,许多消息自己也都了解很多了,甚至于更为隐秘的消息,自己也能够知晓。 在春平君未曾中郭开之谋的时候,联合春平君、太子嘉、李牧、王族重臣等是有希望做成此事的,现在……虽然还是有希望。 可现在秦国攻赵,赵国内乱,对于上将军来说,不亚于一个天赐灭赵良机。 “喏。” 那人颔首而应,躬身而退。 目视那人离去的方向,顿弱凝视许久。 云中郡! 秦国与赵国之内,均有云中郡,乃是防守北边胡人的要塞,略微一数,已经不亚于数百年了。 邯郸北上,一马平川,一支千人骑兵护持的马车徐徐行进,云中司马拦阻,详细盘查,纵然知晓是郭开等人的车队,也是如此。 半个时辰之后,云中郡司马仍旧在细细的盘查。 “大人,此人着实可恶!” 一身红色袍服的老者跨乘在大马之上,观那云中司马明显故意刁难之举,颇为不满,近前轻语,甚是不悦,在邯郸之内,谁敢如此对他们。 而且足足半个时辰了,连一杯茶水都没有,这般的冷落轻视头一次见到。 “哈哈,此乃军中规矩,无需多言。” “只消无事,我等便可以进去了。” 与身侧那神情颇为不悦的随从相比,郭开倒是面上异色不显,反而笑意绽放,看着不远处那云中司马的动静,摇头一语。 随从之人闻此,只得恨恨而退。 又是一炷香过后,在头顶骄阳越发炙热的时候,云中司马终于让郭开一行人通行,准许他们进入幕府军帐。 “老上卿日夜不停前来,莫非要亲自领军抗秦?” 幕府军帐之内,边军上将军李牧散发布袍,浑身上下的甲胄不显,面前的条案上,正有一辈热气不显的茶水,手中握着一本书,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什么。 观郭开入内,不由的微笑一语。 秦国攻赵,朝野上下,焦急不已,郭开自然也是如此,否则也不会急如星火奔来,只是……看着幕府内李牧的形态,却也是有条不紊的回应着。 “老夫之心,诸夏可鉴。” “去岁老夫已经传语上将军,做好准备,以为赵国大将军,以为抗秦统帅,除此之外,无其它私心!” “老夫可以于你承诺,此战无论抗秦胜败,老夫都会举荐你为真正的赵国大将军,赵国大军,也该由将军这般名将统帅,国政大事,大将军也可共谋。” 郭开轻笑一语,坐在旁侧的条案之后,虽无人送来茶水等物,面上也是不恼,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颇为沉重一语落下。 “无论胜负皆可为赵国大将军?” “若然如此,赵国之内还有赏罚之策?” 李牧眉头紧皱,言语微冷,看向郭开。 “哈哈哈,老夫信得将军之才,此战必然可以胜了秦国。” 郭开又是朗声一笑。 “若是大王下书调兵,上卿只管宣书!” 对于郭开,李牧没有好感,近年来邯郸之内的形势自己也知晓一二,缘由此人多矣,但一直以来,对于边军的粮草辎重倒是没有缺少。 故而,李牧也未有给予对方真正的难堪。 郭开言语自己必胜秦军,李牧不可置否,淡然一语,秦国攻赵,赵国之内虽然自己比较适合为统帅,但自己数年来一直冷眼冷置郭开,其人想来不会举荐自己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调走边军精锐,交由己身新任的将军。 “王书在此。” 闻此,郭开面上更是笑意闪烁,悠然从绒毯上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卷锦帛,对着李牧看过去,行至军帐中央。 见状,李牧眉头又是一挑。 二十个呼吸之后。 郭开又轻描淡写的将手中文书郎语而出,文字不多,却意思很明确,语落,整个幕府军帐内,陷入不自觉的沉寂。 上首的李牧亦是默然。 第八百三十三章 道友与贫道 对于郭开,李牧所得的了解,都是从邯郸之内传过来的,都言其奸佞误国,把持朝政,操纵大王之行,无论是大王继位之初,还是近些年春平君与太子嘉和自己所言。 郭开是绝对的奸佞之臣,李牧虽未了解郭开,但如此多人言语,怕不会简单的空穴来风,是故心中对于郭开也是有些轻视。 然而,从今日而观,从近年来所观,无论是对于边军的粮草辎重,还是边军的供给,似乎都没有缺少,更不用说现在更是让自己为赵国统兵大将军。 此人能够在秦国攻赵的危局之下,撑持边军,稳定边境,莫不是自己以前都误会了他? 无论如何,从眼前而观,郭开之行算不得大恶,是郭开良心未泯,想要做一番正事功业,还是以前自己都误会对方。 “召集众将!” 良久的默然之后,李牧从郭开手中接过文书,传令而下。 “将军!” 身侧副将司马尚神色微变,深深的看了郭开一眼,此人着身可恶,甚为不愿意按照郭开传来的王书之意行事,可……上将军为赵国大将军,也为好事。 不过,根据自己对郭开的了解,此人可不会有这么好心。 “将军!” “……” 语出,军帐之内,其余零散军将也是相视一眼,虽没有直言,却也是对郭开冷嘲热讽不已。 于此,李牧只当作没有听见,此等关头,乃是不应和,不拦阻,只当作没有发生一般。 “哈哈哈,诸位将军对老夫心存嫌隙,无非种种流言而,岂不闻当初长平之战的时候,秦国曾离间朝野,令先王撤换上将军廉颇,否则,长平之战非如此结局。” “察人察行,明智如大将军与诸位将军着,难道宁愿相信邯郸内秦人的流言?” 郭开左右而观,面上也是微微一笑,近前一步,开诚布公,颇为诚恳之意。 呼吸之后,幕府军帐之内,再无半点声息。 幕府召集诸多军将,是夜,李牧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发兵五万直往南下井陉口处,同时应允郭开,会在七日之内,坐镇井陉口前,应对秦国大军。 两日后。 郭开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北方边军,此行目的便是让李牧为赵国大将军,然后率领赵国之力对抗秦国,无论如何,赵国都得坚持下去。 有赵国,有赵王,自己才会保住现在的一切! 否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将军,此为大好时机。” “既以为赵国大将军,当于此率师火速返回邯郸,以大军之力定下邯郸之局,废黜赵王,诛灭郭开,而后拥立新君。” 幕府军帐之内,李牧这几日正在整顿北方边军的事情,自己若是南下,那么,边军也得留下人手以应对北方的匈奴。 身披灰黑色的重甲,束发而冠,眉目肃然,端坐于上首的条案之后,看着身下一侧太子嘉派遣而来的密使韩流,一身游侠劲装打扮,随同而来数人,风尘仆仆。 韩流拱手看向李牧,这个时候,李牧为大将军,对于赵国来说,绝对是好事,是故,也该这个时候,应对邯郸局势,将赵王迁与郭开给予整顿。 “不妥也。” “值此之际,应该先将秦国攻退,在徐徐谋之邯郸。” 随着韩流语落,迎面而座的一人摇头轻言,其人锦衣素袍,眉目俊朗,名为庞浩,乃是赵国前上将军庞煖之后,如今为邯郸大营后军主将。 “春平君何意?” “莫不真的如邯郸传言,已经不再理会大王和郭开之事?” 韩流闻此,为之不满,面上冷哼一声,春平君原本是主张废黜赵王、诛灭郭开的,如今这数月来,却是态度不可捉摸。 而且邯郸传闻,春平君似乎已经和郭开交好,连带春平君收下的赵葱都多次前往郭开府邸之上,乃至于王宫之内。 自由而动,先前可不是这般。 “将军,末将以为数年来邯郸之内,乱象横生,而且春平君、太子嘉诸多王族重臣也都有文书作证,如此至极,也当依照先前之言,举兵匡扶朝政。” 立于李牧身侧的副将司马尚闻声,左右看了一眼,拱手一礼。 “尔等无需多言。” “且不说大王与郭开究竟如何,本将所知,未有实论,仅以目下大势说,秦国主力四十多万攻赵,堪为举国大战。” “若然这个时候举兵匡扶朝政,一王好废,一奸好杀,然朝野大局必有动荡,其时谁来担纲定局?动荡之际若不亚于送给秦国亡赵之机!” 李牧单手摆动,摇摇头,无论大王与郭开都不是现在自己所考虑的,现在最为紧要的事情,乃是应对秦国攻赵。 语落,视线落在下首的两群人身上,一者是太子嘉的门客,一者是春平君的门客,他们的意思近来自己都知道。 “大将军!” “公子数年来,奔波合纵伐秦,对诸夏格局与赵国朝局多有体察,若说大势,目下山东诸国俱陷昏乱泥沼,抗秦乏力,几若崩溃之象。” “赵国向为山东屏障,若再不能振作雄风,非但赵国将亡,山东六国不复在矣!大将军已是国家干城,唯望以诸夏为重,以赵国大局为重,莫蹈信陵君之覆辙也!” 韩流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军帐中央,对着上首的李牧深深一礼,说道口中之言,颇为沉重。临行之前,公子说道信陵君,已然非同寻常。 信陵君本是资望深重的魏国王族公子,两次统率合纵联军战胜秦国,一时成为山东六国的中流砥柱。其时魏国昏政,朝野诸多势力拥戴信陵君取代魏安厘王。 信陵君却因种种顾忌不敢举事,以致郁闷而死,魏国也更见沉沦了。 无论是于魏国,还是于自己,都没有好处,如今赵国的情形,几乎与那一般无二。 “果真举事,朝野群臣中,何人领国政?” 李牧身侧的副将司马尚突然而言。 “春平君无疑也!” 庞浩微微一笑。 “不妥,春平君此人数十年来无形无道,不为大事。” 未等韩流说到什么,李牧就直接反对了。 真说起来,自己与春平君乃是一岁之人,自从孝成王薨逝之后,春平君在朝野中并没有什么远见卓识,是故领国政为虚妄。 “公子所言,危局不可求全,大将军自领国政未尝不可!” 韩流随其后,一眼落下。 “李牧一生领军,领国政未敢奢望。” 只是,下一刻,李牧一道冷语落下,令的整个幕府军帐内为之气氛奇异起来。 未几,幕府军帐内,诸人先后离去,无论如何,李牧如今为大将军,当前紧要之事却为迎战秦国。 “公子,那李牧……实在是难以为之!” 相距李牧边军百里开外的又一座城池之内,韩流归来,入城池内一普通的府邸,入正厅,看着熟悉的公子,一礼而落。 “李牧不同意春平君领国政,也不愿意自己领国政?” 身披浅白色的云锦之袍,束发而冠,眉目俊朗,浑身上下,举动之间,一丝丝无言的贵气弥漫,得来韩流的消息,太子嘉口中念叨一声。 “是。” 韩流颔首。 “邯郸之内,已经于坊间传闻春平君和太后通合有年,已经受到郭开的掌控,李牧不同意其人领国政,我心安然。” “但……,李牧自身不领国政,难道真的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匡合赵国所有力量,中兴赵国?” 对于李牧,太子嘉在北边停留数年,可以说有相当的了解。 此人坚韧厚重,素来不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和主张,以其特立独行和桀骜不驯的性情,数十年来,赵国上下,尽皆知晓。 也是因为此,先王将李牧为边军,让李牧以自己的打法对战匈奴,其后,被朝中大臣攻讦,被先王罢黜,都没有改变。 其人有些顽固,多年来,和邯郸之内的重臣鲜少来往,只管打自己的仗。 此人可为猛士将军,却不为谋国兵帅! 李牧拒绝自己领政,无疑再次想要不理会朝中之事,只想着统帅赵国之兵,迎战秦国,丝毫不愿意和赵国其余军将,其余重臣整合朝局。 一心抗秦,无心在整肃国政出力,实在是……可惜。 虽然李牧所语也是不差,这个时候兵变,对于本就孱弱赵国的打击更大,赵国可能元气更为大伤,不能不谨慎行之。 可自己谋划多年,所为便是整肃朝政,废黜赵王迁,诛灭郭开,数十年前,赵国沙丘兵变,少年先王功成,全赖资望深重文武兼具的王族大臣赵成。 否则,难以功成。 目下赵国之内,最为缺失的就是这样的人。 原本春平君尚可,但现在他统合赵王、郭开等,已经不堪大用,自己虽有一定资望,却……不愿意仅仅一个领国政之人。 如此诸般,李牧便为最佳人选! 如果李牧愿意和自己合作,这个时候为赵国大将军,统合赵国所有的主将,连通赵国所有的重臣,终然大王知晓又有何用。 大势汇聚,当可一举功成。 还有一点,现在秦国攻赵,举国攻赵,李牧全力抗秦,不一定有胜算,遑论左右掣肘? 期时,李牧陷入兵变纠缠,一者,不能够全力领军抗秦,又不能全力整肃朝政,那般的接过对于赵国来说,只有一个,就是赵国真的要亡了。 思忖诸般,太子嘉陷入久久的沉默。 消息传入邯郸,一众欲要匡合赵国朝政的重臣也为之彷徨。 传入郭开耳中,其人自当欢喜斐然。 “假父,如今春平君已通合太后,被我等掌控,那李牧又一心抗秦,王族重臣与那太子嘉怕是未能有力落下了。” “此等上佳大事,当得一贺!” 邯郸小北城之内,郭开此刻闲逸无比的躺靠在软榻上,李牧如此的反应很令自己满意,若非其人始终不愿意通合朝政群臣,怕是自己也不可能将其留到现在。 如今,李牧一心抗秦,自然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闻身侧一道脆语,面上笑意更是旺盛。 挥手一招,身侧便是一位身披粉色裙衫的男子妖媚近前,不见其面,身姿婀娜,身段袅袅,如瀑的秀发垂落肩后,眉目白皙无须。 赤足踏在地板之上,看着假父此刻的神态,韩仓面上也是欣喜不已,亲自执酒樽,斟倒醇香美酒,递给假父,假父安稳,也是自己安稳。 “不可大意。” “李牧数十年来一直在北方领兵,加上如今秦国攻赵,所以有此回应不难。” “若然秦国攻势真的被李牧挡住了,到时候,一切未可知。” 比起韩仓的畅快欢喜,郭开虽然也是高兴,但……想着后续之事,李牧终究是一个不安稳因素,整个赵国之内,邯郸大营与巨鹿大营,算是在自己掌控之中。 唯有李牧油盐不进! “这……,假父,如此奈何?” “不若将其杀之?” 韩仓秀眉一挑,单手轻抚面颊,女态嫣然。 “现在还不能杀!” “对抗秦国,如今也只有李牧可以做到了。” 郭开摇摇头。 “假父,李牧真的可以对抗秦国?” 此次秦国攻赵,上将军王翦领兵四十多万,均为崭新炼就的兵卒,远超赵国兵卒战力,更何况秦国还有关外大营、南阳等郡县之兵策应。 韩仓觉得李牧也不一定可以抵挡住。 “他……不能够战胜秦国!” 郭开轻语缓缓,从软榻上起身,李牧若然战胜秦国,说不得大势加身,自己危矣。 所以,他一定不能够战胜秦国。 也必须失败。 “可……,李牧若败了,假父与我如何?” 韩仓面有忧愁,李牧若败,秦国大军定然要攻灭赵国,期时自己与假父该何去何从,同赵国一同覆灭,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不着急。” “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果然李牧可以抵挡住秦国,为父施力也不晚。” “秦国灭赵,要灭的是大王社稷,与我等无关,真要是秦国胜算在握,我等助上一力,同样不失眼前富贵、权势。” 对于赵国,郭开并没有太大留恋,数年来,赵国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自己就是赵国之王,权势、地位、美人……自己都享受过了。 现在自己的身体还好好的,身死可不是自己的选择。 数年前,韩国南阳守叶腾献上南阳地,被秦王嬴政赐封南阳守,堪为重要之臣。 若然到时候事态有变,自己助上一力,不知道那嬴政又该拿出什么东西? 郭开很是期待! 第八百三十四章 问佗 “赵佗见过武真侯!” 陇西一隅,周清近来越发的闲逸了。 天水城洞开,广纳城户,当然,是有着一定的条件限制的,有恒产与钱财之物多者可入其内,毕竟,天水城若然都是一些贫苦之人进入,不合天水城发展要意。 编造户籍,备案中枢,短短月余的时间,整个天水城内,便是人员汇聚,商贾所在的区域、庶民所在的区域,官署吏员所在的区域,以及其它城池要地,尽皆如此。 章邯已经先一步前往北地郡整顿郡内守备之兵,以迎对有可能南下的匈奴,陇西之内,郡守李崇近月来,颇为精干,对于整个郡县内的一切进行整顿。 虽然也有文书落在天水城,但……周清并不理会。 偏厅之内,周清正在执笔梳理多年来,自己的修炼感悟,以送往天宗总被,供给天宗弟子修行,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堪为半步合道层次。 可以上次首阳山悟道有缺之后,就一直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而欲要更近一步,真正的踏足合道归元,单单凭借苦修,已经太难太难了,除非一朝顿悟,立刻成就合道之势。 至于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周清现在可以断定,对方绝对还没有踏足合道层次,纵然九宫神都归位,也顶多触摸到合道层次。 并没有真正的踏足合道! 悟虚而返! 合道归元! 从化神层次,就要妙悟出自己的道理,而后在玄关层次将道理凝练,在合道层次,与道合真,神融乾坤天地,带到圆满大成之时,便是可以妙悟身融万物的境界。 归根结底,以己身之道,身合天道,顺应天道,包容天道,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细细梳理一番,颇为有所得。 厅前中央,一位年轻的俊逸少年身披浅黑色的锦袍站立,眉目英气而出,肌肤略有黝黑,双眸幽深,拱手一礼,脆声弥漫。 “昔年,蒙毅在国尉府邸待了多年,如今为郎中令,颇为大王看中,进出车马,随伺身侧,将来可为中枢要臣。” “赵佗,你觉如何?” 记得多年前楚国寿春的时候,赵佗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如今一晃也已经十二三岁了,已然可以独当一面了。 看着赵佗的样子,周清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当初那甘茂后人甘罗的样子,其人也是聪慧无比,奈何年岁不高,卷入争斗,以至于差点身死。 如今迈入阴阳家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停下手中之笔,目光落在赵佗的身上,近年来,对于赵佗的状况,自己一直都很清楚,原本就属于聪慧之人,又待在国尉府邸历练,又时不时得到尉缭子的教导。 一身文武谋略,很是有些风采。 数年的时间,诸般经历,已经不需要再入中央学宫和护国学宫了。 “蒙毅性情稳重,通晓典章律例,自当为上。” “赵佗不敢妄自菲薄,愿为军中一柱石!” 赵佗面上微微一笑,自己是武真侯从楚国带回来的人,而且又是武真侯让自己呆在国尉府邸历练了,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上都已经烙印下武真侯的痕迹。 而放在国尉府邸,目的显而易见,而且自己也喜兵事,并未所谓的自谦,自信而道。 “哈哈哈,好!” “就该如此,本侯相信,待你真正的领兵数年,当不比如今秦国军中任何军将差。” “章邯如今为六关守备军将,整顿北地郡的兵马,至于你,本侯决意你为陇西郡郡尉副手大吏,亦是可以整顿守备之军,以备接下来之用。” “你可愿意?” 周清朗朗一笑,有本事就该如此,自谦之语不过儒家的中庸之道,多年的时间,该学的赵佗都已经学了,至于学的接过如何,接下来就该亲自历练一二了。 是故,自己将其从咸阳召来。 “喏。” 赵佗焉敢推辞,面上笑意更深。 “楚国那边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吧?” 周清点点头,一个陇西郡郡尉副手大吏的位置,自己还是可以做主的,话锋一转,将手中之笔放在架子上,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知道!” 赵佗拱手一礼而道。 入咸阳数年来,和楚国舅父那边的来往并未断掉,故而,楚国的形势也在自己眼中不断浮现,去岁冬日,楚国两王相隔江水。 新任楚王负刍登位,麾下文臣武将众多,占据楚国绝对的优势。 往昔楚王熊悍与太后李嫣、李园等逃亡江水以南,手握亲自训练的疾风军团,加上舅父等人的力量,扎根江南一地,虽然不若中原繁华,却也安稳下来了。 只是,最近,楚王负刍正在派遣大司马项燕率兵二十万攻打,局面正在僵持,其麾下之兵并未跨越江水,继续之势未可知。 “如今秦国攻赵,你觉局面如何?” 周清从条案后的软榻上起身,行至厅内一侧墙壁之前,那里是一个个方格架子,放置着诸多事物,一边询问着赵佗,一边随意取动着。 “楚国国内不稳,楚王负刍不会轻易出兵助力赵国,而且,对于负刍来说,熊悍才是心腹大患!” 赵佗闻声,呼吸之后,回应着。 此事,自己早就知晓,故而,脑海中,也早就有考量,秦国攻赵,赵国为山东诸国屏障,赵国不存,接下来的魏国、燕国、齐国都会直接面对秦国兵锋。 若无国内侵扰,赵佗觉得负刍有可能出兵! 可是现在,国内局势不稳,曾听国尉言语,欲要对战于外,其内必先安稳,否则未战先败也,楚国如今正是那个情况。 “若然楚国真的出兵呢?” 周清从方格架子上拿出一物,转过身,继续问着。 “这……,以秦国攻赵的主力而观,上将军王翦率领四十多万大军攻伐赵国,单凭赵国之力,实难抵挡。” “而燕国素来与赵国世仇,纵然有援手,不过三五万军力,不堪大用,魏国之内,大将军嚣魏牟虽主战助力赵国,可魏王担忧邯郸之战形势复现,警惕信陵君之事,怕是难以助力。” “楚国相助,除非倾国之力,否则,绝无可能抵挡上将军军势!” 赵佗神色一滞,未曾想到武真侯会询问自己这个话题,不过,国尉府邸之内,国尉等军伍高层分析过,赵佗也曾思忖。 随后,此语落下。 “秦赵交战,可否如本侯灭韩一般,一岁功成?” 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精致小木盒,随意打开,看着其中一只精致的白玉丹瓶。 “……,怕是须得一两年,乃至三年。” “上将军曾有文书传至国尉府邸,其言欲要将赵国国内所有的兵力尽数击溃,不求直接攻灭赵国,而要使得赵国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以绝永患。” 赵佗再次思忖一二,给出自己的答案。 “缘何如此?” 周清再问。 “赵国兵力虽弱,但北方边军、邯郸大营、巨鹿大营仍旧有近四十万兵力,虽力量不强,可亡国之势,战心而动,再有李牧领军,其人怕是会再现当初廉颇坚守之策。” “果然如此,加上上将军兵略稳重之势,必然缓慢,可……这般僵持下去,以秦国现在的国力,若然再有三年,赵国己身便是先支撑不住。” “而秦国的国力完全可以支撑上将军五年以上!期时,任凭赵将李牧兵略无双,大势如此,也奈何不得,赵国必灭!” 谈及于此,赵佗面上也是有些无比的希冀和感概,赵国数百年来,可是诸夏最为强大的战国之一,而今就要被攻灭了,灭国之功,怕是直接有可能封侯。 待在秦国多年,对于军功爵了解甚多,武真侯便是以军功位列于此。 自己自然也是希望将来也赐封为侯爵之位,光耀先祖。 “不错,战者,本与政胜!” “纵然赵国如今兵力强大,可是其国如今国力不显,丝毫不复赵国孝成王时期,赵佗,接下来好生历练,山东诸国,纵是被上将军王翦灭掉赵国,还剩下四个!” “你果然有成,本侯会给你惊喜!” “喏,这个接着。” 第八百三十五章 小人难缠 对于赵佗的回应,周清还是满意的。 现在看上去虽然很稚嫩,可……谁又不是从那个层次过来的,行至赵佗跟前,面上笑意闪烁,屈指一点,手中的那个白玉丹瓶落在赵佗手中。 “这是……?” 赵佗连忙伸手双手将丹瓶接下,此物……莫不是丹药? “你所修为本侯留在护国学宫的九大秘法之一,《血炼玄元》是本侯所创的一门功法,专门为武人打造的功法,很适合战场杀伐。” “战场之上,天地元气混乱,而此法能够强力将混乱元气纳入体内,不损修为,却有损肉身,若无上好的沐浴药物辅助,寿元根基有碍。” “这是一瓶本侯所炼制的易筋丹,其上还有易骨丹,只是按照你现在初入先天的层次,这一瓶易筋丹怕是须得两年才能够用完了。” 对于瓶中的丹药,周清给予介绍着,当初留在护国学宫内的九门玄功,其侧都附带有剑法、枪法等等,于自己而言,顺手而为,对于那些初学者来说,怕是有些难。 《血炼玄元》圆满大成,可为化神已然足够了! “多谢武真侯!” 闻武真侯所言手中易筋丹,听其名,就知道具体的效用,原本自己还有专门的药浴之法的,可是相当麻烦,而且随着自己现在初入先天,一些普通的药材无用。 但自己又没有太大的财力,如今武真侯赏赐自己这瓶易筋丹,当得大用,面上一喜,再次深深一礼。 “公子!” “有咸阳文书至!” 赵佗是自己用心培养之人,修为的提高自当为好事。 刚要让赵佗离去,在天水城整顿一二,便是前往陇西狄道,厅外,一袭翠蓝色裙衫着体的云舒缓步走进,如瀑一般的秀发梳拢堕马髻,垂落脖颈之前,踏步云纹软鞋,颇为素雅。 “咸阳文书?” 周清闻声,挥手一招,云舒手中的文书便是落在手中。 随意撕开稳固的火泥,拿出里面的文书,白纸黑字,内容倒是不少。 “哦,有点意思,李牧为赵国统军大将军,算算时间,九日之前,已经和王翦在井陉口交手过一次了,双方互有损伤,并无战果落下。” “赵佗,看来,接下来真的如你所说,要僵持下来了。” “秦赵交战,北方的匈奴怕是坐不住了,赵佗,你明日就带着本侯文书前往狄道吧。” 视线落在手中的文书上,一目十行,上面所有的内容落在眼中,阅览完毕,周清微微一笑,看来……李牧也知道形势强弱的。 可是现在……秦赵交战的消息传出,自己既然知道了,那么,其余有心之人也会先后知道的,陇西两郡这里要不安稳了。 自己闲逸的时间也是不多了。 “喏。” 赵佗没有迟疑,闻武真侯口中之语,也明悟现在的局势。 随即,并未在府邸中多做逗留,转身离去。 “公子,陇西这边也要打仗了?” 跟随在公子身边这般久,云舒虽然自忖不比芊红姐姐他们聪慧,也能够猜的出来,而且对于这一点,公子也提过一二。 伴随口中清脆之音,秀丽的容颜上略有些诧异。 而后自顾的行至厅内一侧,那里窗前的火炉之上如今火焰仍存,自己先前在忙碌别的事情,公子这里的茶水也无人添上。 “快了。” “雪姬怎么样?” 周清点点头,看着云舒的动作,倒是想起雪姬,虽然雪姬的修为仍是化神绝颠,然近来其将火魅术也修炼至极深的层次。 配合本体的冷艳无双,气息相融,多了一丝别样的绝世风情。 如今已经临近巳时了,似乎还未醒转。 “雪姬妹妹正在梳洗,待会便可来服侍公子了。” 提及这一点,云舒便是有些浅浅的埋怨,现在自己的修为距离先天巅峰也不算远了,可是……哼,自己可是跟在公子身边最久的人。 “不出意外,接下来本侯可能会在这里带上两三年,云舒,接下来你就在府中添上一些人手吧。” 周清面上浅浅一笑,于云舒的小脾气自然知道,不过自己也是为她好,待到先天巅峰,自己便可助力她一夜奔至化神小成,在花费些许时间,便可达至化神巅峰。 不然,要多花上许多世间,云舒的修炼向来缓慢的。 “是,公子。” 闻此,云舒秀首轻颔,近几日,随着天水城逐渐热闹起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公子身边一直有自己和雪姬妹妹服侍足够了。 其它之人需求不算多,但时间长了,还是要多些为好,毕竟武真侯府毕竟地位使然。 ****** 郭开前往北方边军颁下王书,不几日,李牧便是留下应对北方匈奴的兵马,带上亲卫,直接南下井陉口,直对秦国上将军王翦中军。 同一时刻,为了使得李牧更加的孤立于赵国朝野重臣,郭开思忖一二,便是派遣韩仓,亲自押送粮草辎重,以为宣抚之人。 当其时,年近四旬的韩仓第一次以赵王王使身份出邯郸,身披红袍锦衣,乘坐驷马王车,前后两个千人队护持,旌旗猎猎而来,威势赫赫几若王侯。 待赶至井陉口前,得到军中司马传言,大将军已经前往太行山其余要地勘察,闻此,韩仓颇为不悦,数年来,邯郸之内,还没有人敢驳斥自己的面子。 但碍于假父的吩咐,算是没有与之计较,但……李牧此人着实不堪大用。 无奈之下,只好在远离井陉口战场五十里开外的一处丘陵山谷之所扎营等待,三日之后,才再次有军中司马传音,大将军归来。 “他……他不迎接王使?”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赵王王使,在外行走,纵然李牧为大将军又如何,也得俯首,可是……现在李牧所为算什么? “大将军正在勘探战场,等候王使。” 军中司马鄙夷的看了韩仓一眼,身为男子,如今看过去,比女子更为妖艳,实在是令人作呕。 “岂有此理,他敢蔑视赵王?” 韩仓大怒,尖叫之音而起,不复正常男子浑厚之音。 假父之言,让自己尽可能的结交李牧,哪怕李牧给予自己再大的难看,可是韩仓觉得还是得让李牧知晓什么是规矩。 须得让他知晓赵王王使的分量。 旋即,就仍旧在丘陵山谷停留,又派出侍者亲自下令李牧,令其在明晨卯时之前勿须赶来领受王命。 是夜,韩仓心情郁闷之下,吃完饭食之后,左右看了一眼随伺的侍女,嘿嘿一笑,便是带着走进密林,欲要效法大王野外趣味。 正兴致盎然之时,天地间,嗡鸣声而起,暴雨大作,谷底一面山体直接在初夏洪流中崩塌,将扎营于此的韩仓所行车马尽皆的卷入其中。 若非韩仓在野外,怕是也无性命,虽如此,雷声滚滚,韩仓也是吓的面色苍白,天色刚有些微明,便是被侍女抬回营地。 看着山谷内所有的一切荡然无存,韩仓后怕不已,浑身更是战栗,及至大将军李牧带人前来,却是一点张牙舞爪的气势都没有了。 得知此处山谷洪流,李牧率领一队车马而来,虽未曾见过韩仓,可是耳闻不少,此人比起郭开似乎更为可恶,对其没有任何兴趣。 看着远处衣衫褴褛的韩仓一行人,没有多言,也没有多问。 “一辆牛车,一个十人队,将其送回邯郸!” 冷语而落,直接翻身上马,返回前方的中军幕府之内,如今秦赵交战,自己哪里有心情和韩仓在这里纠缠,更没有兴趣在此地停留。 “将军,王使昨夜受寒,如今正需要军中医者救治,否则会有性命之危!” 见状,一位衣衫仍旧有些残余污垢的侍女近前,略有哭泣之音落下,拦在那中军司马的车前,近些时日,自己等人只记得中军司马。 “王使命贵,边军医者拙劣,还是回邯郸救治吧。” 中军司马也没有给韩仓等人好颜色,冷笑一语,亦是翻身上马,跟上大将军的车队。 半柱香之后,韩仓双眸恨意无穷的看向李牧等人离去所在,又看着李牧留下的牛车与十人队,怒火中烧,没有出言,乘坐其上,返回邯郸。 第八百三十六章 灭赵(二) “大将军,韩仓毕竟为王使,这般而落,是否会令其心中怨恨?” “接下来大军对峙,诸般粮草辎重仍旧由邯郸一力调动!” 跟随在大将军身侧,副将司马尚看着后方丘陵谷底的惨状,两个千人队直接在洪流中不存,那韩仓倒是好运气,能够躲过去。 大将军对其有些冷淡,虽然自己也很喜欢,可是于情于理,韩仓的身份不俗,此行更是以赵王王使的身份出现,能不得罪,就最好不要得罪。 毕竟,韩仓如今的背后是郭开、赵王,如今大军在外,看似权力在手,实则若是一应粮草辎重不能够及时的供应上,对于大将军也非好事。 “无妨。” “韩仓不过一区区小人也,焉得可以动摇赵国抗秦之心。” “司马尚,待会你派遣专人,就说先前商议的事物,我暂时同意了,可如今正值抗秦,未能一动。” 李牧身披重甲,双手持马缰之绳,对于韩仓,本就毫不在意,数年来,其人也多次往来北边边军与邯郸之间,自己也几乎没见过他。 如今观之其人,实在是令人心中作呕,身为一个堂堂男儿,竟然那般妩媚打扮,加持进来南下从邯郸以及南方诸多郡县受到的消息,终究还是定下心中之策。 罢黜赵王与诛灭郭开,自己如今算是支持,可……现在非是最好的时机,考量诸般,实在是如今军中许多主将对于邯郸内的奸佞之臣作风也是很有不满。 此语传出,一则,可以收得军伍之心,齐聚抗秦之力,二来,邯郸那边,春平君如今似乎真的被郭开所钳制,无怪乎近月来,消息的态度都有所变化。 跨乘在马匹之上,遥望不远处前往巍峨连绵得太行山,李牧不是不知道自己得处境,可是……自己真的不想要卷入所谓的朝堂争斗。 自己为领军将军,职责所在,便是抗击北方匈奴,保卫赵国,其余的一切在自己眼中均不重要,或许自己对于郭开认识不明。 可自己对春平君、太子嘉、王族重臣等的行事拖泥带水、浮华奢靡也是不满,纵然举事,可以功成?怕是难说,如今正在抗击秦国。 自己需要的是赵国安稳,给予这个承诺,太子嘉等人应该短期内不会有动静,王族重臣也是如此,而郭开也需要自己抗击秦国,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诸般种种,一举可成,否则,赵国若然在抗秦的过程中,发生内乱,纵然太子嘉他们宫变成功,赵国也会直接崩溃了,如此,宫变有何意义? 至于事后的事情,就看他们的了,自己需要的是赵国不要乱,果然罢黜赵王,诛灭郭开,自己也没有意见,拥戴新的赵王,也是可以的。 “这……,是,大将军!” 副将司马尚闻之,显示神情一怔,而后面上大喜。 大将军如今终于做出明智之举,若是消息传出去,估计整个边军诸将与接下来赵国腹地内的军将也会亢奋一二的。 军心凝练,振作起来,当为上佳之策。 “燕国那边的猛火油之力如今送来多少桶?” 李牧并未在那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件紧要之事上,上一次,秦国攻赵,王翦使用猛火油之力,一举破开井陉口,令关隘坍塌。 事后,才知道是猛火油的浩瀚之力! 故而,数年来,山东诸国也都各有行动,赵国也不例外,可是如今的诸夏诸国中,拥有猛火油出产之地的唯有秦国和燕国。 秦国就不说了,猛火油出产之地,早就重兵把守了,而燕国就不一定了,可惜……如今燕国也知道猛火油的重要性了,对于买卖也是颇为慎重。 近年来,从燕国购买的猛火油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千桶! 放在以前,就算是一次一千桶燕国都不带眨眼的,不仅限量,还要加价,着实可恶,可……猛火油迸出的浩瀚之力更为可恶。 “大将军,如今少府从邯郸送来的一共近四百桶,加急从燕国购买的有三百桶,正在路上,不日可到。” 身为副将,于这些信息,自然清楚,略微思忖,便是快速回应。 “加起来也不过七百通!” “太陉八口,看来想要守住还得省着点用。” “再次下令,让各处关隘继续加固,层层加固!” 李牧闻此,轻叹一声,七百通太少了,如果秦国不计代价的使用,太陉八口的关隘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为今之计,只有继续防守了。 “是。” 司马尚也再次颔首以对。 半个时辰之后,李牧大营中军幕府。 众将其据,分列左右,身披重甲,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前方的沙盘和一侧的舆图之上,这也是从秦国军中流出来的好东西,如今也已经在军中绘制许久了。 “百多年来,秦赵交战不断,互有胜负,三十年前,虽然长平之战,秦军杀我赵国兵卒四十五万,可邯郸之战,诸国也联手斩杀秦国之兵三十余万。” “十多年前,五国伐秦,再次斩杀秦兵十万,可是赵国之力也损伤不少,如今内地巨鹿大营之兵十五万,正在朝向这里开赴。” “期时,太行一地,我们便可坐拥近三十万兵力,虽不及秦国四十多万兵力,但秦国战线绵延千里,对于辎重的消耗,远远超过我等!” 李牧挥动手中宽大的坚韧长剑,在面前的沙盘上随意点动着,整个沙盘上,太行山一击整个赵国西部、南部所以得一切清晰显化。 其上,不仅是秦国之兵得标示,也有赵国之兵得标示,密密麻麻,三十年来,堪为第一次,几可媲美长平大战。 “数年前,本将领兵南下,杀秦之兵五万,俘获秦国上将军桓齮,振我国威!” “秦国虽强,可赵国也非弱国,诸位,可有畏惧否?” 深沉之音落下,自己所语,乃是向面前的诸将表明,赵国如今看似弱小,但仍旧有和秦国一战的实力,只要赵国自己不出问题,赵国就不会有问题。 朗声而出,回旋在诺大的军帐之内,平静的双眸扫视面前诸人。 “大将军,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 旋即,幕府军帐内,便是一道道慷慨激昂之音落下,其内军将,近半都是从北方边军带来的,是故,无所畏惧,有何畏惧。 毅然求战,要让秦国人知道他们的厉害。 一时间,战心之意共振,弥漫在整个军帐内,连带其余对秦国稍有畏惧之心的军将都心神震动,为之双眸绽放精光,拱手一礼。 “战心可用,本将明矣。” “可……如今却非直面秦军之时,本将决意,还是采用先前廉颇将军之策,居中居险,深沟高垒,迟滞秦军,以待战机。” 军帐之内,热闹沸腾,李牧面上笑意而显,战心可用,自己就有把握打赢这场仗,如果后勤辎重等物不缺,不出现长平之战那般的场景。 李牧以为,自己就算击不垮秦军,而秦军也别想迈入赵国一步。 “赵国五大郡县,上党郡在此,南北纵贯绵延千里,秦国大军袭来,其中军之要,还是以太行山为核心,南北共进。” “可是我等据守天险,太陉八口之中,此处井陉口为核心中核心,上次秦国以猛火油之力破开关隘,这次关隘加固数倍有余,断然不可能复现那等之事。” 既然战心可用,接下来便是要给诸将明晰接下来的战局! 长剑在沙盘上点动,身前的诸将为之不住颔首,从舆图而观,不太明显,但从沙盘上,明显可以看出来,井陉口实在是重中之重。 若秦军从井陉山突破东进,则一举将赵国拦腰截断,分割为南北两块不能通联,赵国立时便见灭顶之灾。 大将军为赵军选定井陉山为抗秦主战场,其意正在牢牢护住中央出入口,北上可联结云中郡边军,南下可联结邯郸腹地各军,从而使赵国本土始终浑然一体,以凝聚举国之力抗击秦军。 只要核心通道不失,无论秦军南路北路如何得手,都得一步步激战挤压,赵国便有极大的回旋余地,此法确如上次廉颇将军所用相似。 可惜,上次秦国武真侯以昊天之力破开一道关隘,上将军王翦以猛火油之力破开一道关隘,如今一处处关隘均加固数倍以上,纵然昊天之力再显,猛火油再如何霸道。 也将无济于事! 第八百三十七章 护我社稷 居中居险! 太行八陉本就属于天然险关,否则,上次秦国上将军王翦也不会被拦阻在此许久。 耐心等待,战机都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只需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便可大军而动,一举将秦国击溃。 “此次秦国攻赵,与它日不同。” “秦军四十多万大军不着意隐秘行进,大张旗鼓而来,其意至明:一不做奇战,二不做小战,此战必得吞灭赵国也!” “至于三路大军指向,其心之野更是明白:不在占地攻城,只在追逐我大军所在。南路寻我腹地大军,北路逼我云中边军,中路对我主力大军。” “倘若赵国大军全数被灭,赵国何存哉!” 李牧已经得到明确的军报,秦国三路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王翦坐镇中枢,兵锋直指井陉口,南路出河内逼近邯郸,北路出太原,逼近云中,南下围攻邯郸。 这一次,秦国乃是举国而动,欲要一战灭赵! 否则,也不会出动超越长平之战时候的战力! “秦军可恶猖狂,虽号称虎狼之师,但我等当擒虎杀狼!” 司马尚愤恨而道,再次拱手一礼,怒吼一声。 秦军意向明了,身为赵国军人,也是无所畏惧,左右看了一眼,深深一语。 “擒虎杀狼!” “……” 一时间,幕府军帐内,又是一道道齐声怒吼喝道。 百年来,秦赵堪称世仇,多年来,秦赵交战,互有胜负,对于秦国之军,赵国虽有畏惧,但不至于同韩国、魏国一样没有抵抗之力。 当其时,主力将士们士气大涨,在山东诸国的啧啧歆慕与国人的潮水般赞颂中大有蔑视秦军的骄躁之势。 诸将商榷良久,赵军该当效法前战,诱敌深入赵国腹地,设伏痛击秦军! “大将军,我等从北方边军南下,主力擅长齐射奔袭,承袭武灵王战法,末将以为,若然在山地隘口做坚壁防守,无异于弃长取短,舍弃我军骑射优势。” “如此,不妥也,欲要与秦国争锋,须得另谋骑射战场。” 副将司马尚继续而语,说道更为详细的应对之策,虽为防守,但防守并不意味着不与之交战,思忖良久,深深而落。 “战事方略,当以大势而定。” “数年来,赵国虽也有胜过秦军之战,但那些人并非如今王翦率领的主力大军,而是关外老兵步卒,再加上秦国郑国渠后,国力损耗未曾恢复。” “可是如今,一切截然不同!” 目光落在司马尚的身上,此人是自己一手培养的悍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其言自己很是认同,但认同归认同,如今的兵略,也是有所不同了。 神色肃然而动,再次落在如今的秦赵交锋之上。 “今日之秦军,乃是王翦在蓝田大营六七年的成果,寻常精兵,五年足以,而王翦素有将才,更是曾在秦国武安君白起麾下当值,又在蒙骜麾下任将,这支四十万的主力大军,不可小觑。” “完全就是为了攻灭赵国而来!” “而今日之赵国,庙堂之上,奸佞横生,抗秦虽久,至今仍无统筹之策,大军调动缓慢,军将立心,粮草辎重更是未曾齐备。” “仅有的一道王命,也随那个猪狗韩仓的车马没了踪影!时至今日,面对灭顶之灾,赵国庙堂可有一谋一策?没有!没有!” 李牧面上不自觉的有些阴沉起来,自己心中想的很多,可是现在的赵国让自己很失望,临近亡国,仍旧邯郸乱象纷呈。 岂非是将灭国之机留给秦国。 情绪浸染,吼声翁鸣,落在一位位军将的耳边,诸人面上瞬间铁青一片。 “诸位将军!” “那韩仓如今已经回到邯郸,不知接下来如何,可我等大军抗秦,大军而动,至今庙堂似乎并无急促王令先后而落。” “莫不非任由我等军将自生自灭?” 李牧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赵国如此,奈何,翻滚脑海,念及往昔孝成王岁月,文臣武将携手抗秦,纵然秦将武安君纵横诸夏,又能如何。 “大将军,似……似有轻断,或许,那道王书非如此?” 空隙之间,一语夹杂低缓而出。 “长平之战,王令一日三达,如今我等在这里甚久,王书不过一道!灭国之危,庙堂权臣麻木若此,将军不觉异常?” “诸位若心存侥幸,夫复何言!尽可听任去留,李牧绝不相强。诸位若铁心抗秦,李牧不妨将大势说透,而后共谋一战。” 李牧冷然一笑。 “愿闻大将军之见!” 军帐之内,诸将再次拱手一礼,齐声喝道。 “好!” “辕门百步,封禁幕府!” 李牧将手中长剑归鞘,近前一步,拄着长剑站在上首条案之前,看向军中司马。 “喏!” 数十个呼吸之后,幕府大厅外守护的中军甲士锵锵开出辕门,于百步之外连绵圈起长矛林带。中央辕门口的大纛旗平展展下垂,两辆战车交会合拢,辕门内外之进出全部封闭。 与此同时,幕府内所有侍从军吏也悉数退出。幕府大厅之内,只有李牧与一班大将及三名高位司马,军中司马则左持令旗右持长剑,肃然在大厅石门口站定。 “诸将中,近半都是边军老将,或许近年来也都曾与邯郸腹地有过联系,甚至于太子嘉、春平君都有过联系,甚至于欲要举事,大体人人明白。” “如今赵国,赵王之奢靡无道,郭开之登位弄权,对诸位也不是机密。赵国大势至明,若赵王郭开依旧在位当道,抗秦大战凶多吉少!” “唯其如此,李牧正式知会诸位,本将已经令司马尚应下同太子嘉等元老重臣约定,他们举事定国,我抗击秦军!” 李牧那一双炯炯目光扫视军帐,朗声临下。 “当然,若然我军能够与秦军相持下去,他们可举事,有成,赵国或许可以凝聚民心国力,彻底击败秦国,不是不可能。” “若然举事不成,则我等危矣!” “是故,如今之要,便是在与我等能否抗秦一战,能够在秦国主力大军下支撑,乃至于反抗一二!” 李牧的话说的很是明白,要么抗秦有成,则朝中太子嘉他们举事,彻底凝聚赵国之力。 否则,一切希望都没有了。 “抗秦!” “拼死一战!” “擒虎杀狼!” “……” 诸将各自表达自己对于战事战心之言。 “甚好!” “诸将之心,李牧自然不会否认,以我此行所带的边军骑射之长,若然赵国如同孝成王岁月,李牧当率领十万飞骑,从云中直扑秦国九原、云中两郡,从秦国当头劈下一剑,直插秦国河西!” “如此,你等打你的,我打我的!血性赵人,何惧之有哉!” 身躯一侧,看向沙盘,再次抽出腰腹长剑,落在北方的云中之地,落在秦国的河西千里之地。 振奋一语,短短数言,李牧胸腹难忍,直觉一股股热流从眼眶流淌,昔年孝成王知遇之恩未敢忘记,身前诸将见状,亦是有人唏嘘垂泪,更甚者,不住的嚎嚎大哭起来。 诸将明白,北方的十万边军,乃是大将军一手磨练出来的无敌精锐,数十年来,匈奴虽强,未敢直视锋芒,果然彻底发挥骑射优势,绝对可以达到大将军口中战果。 如今岁月,大将军可是被称为丝毫不逊色马服君赵奢、廉颇、赵括、乐毅等人的名将,率领十万飞骑,绝对可以一战名镇诸夏。 可……如今,赵国之内,无良将出现,大将军手握精兵,只能够待在这里,只能够舍弃飞骑的优势,硬抗秦军攻势。 奈何! “天意如此!” “我等为赵国子民,如今秦国欲要灭赵,唯有尽我等最大之力,抗击秦国,所能够做的,李牧都已经做了,至于最后的胜败,交由所有的赵国之人!” 李牧单手擦拭眼角的泪水,眼见家国垂危,却见庙堂龌龉,心中悲痛不已。 “我等愿随大将军血战秦国,护我社稷!” 值此关头,诸将彻底明了大将军之心,非有真正的一颗为国之心,焉得如此? 慨然长叹,怒吼续然。 “以如今而观,秦国未必可以顺利灭赵,我等未必不能够胜之!” “我军虽舍弃骑射优势,却有天险,秦军虽强,却有天险弱之。” “紧要之处在于,诸位将军务须将我军何以舍其长而守其短之大势之理,明白晓谕各部将士,务使将士不觉憋屈而能顽韧防守!但有士气,必能抗秦!” 李牧整顿一身精气神,继续叙说,长剑在沙盘上不住滑动。 “愿闻将令!” 诸将浑身上下浅浅的玄光闪烁,恨不得现在就出关交战秦军。 “诸将听令!” “旬日之内,各部依照防守地势划分,各自修造坚壁沟垒,多聚滚木礌石弓弩箭镞。工匠营疏通水道,务使井陉水流入各部营垒。” “军器营务须加紧打造弓弩箭镞,并各色防守器械。辎重营执大将军令,立即赶赴腹地郡县督运粮草。秦军到来之时,不得中军将令,任何一部不得擅自出战。但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李牧有条不紊的吩咐道,简单明了,落在一位位军将的耳边。 “喏!” 诸将拱手深深一礼,随其后,整个数十万兵马汇聚的赵国营地而动。 第八百三十八章 声震天下 三路大军而动,上将军王翦亲率二十万大军主力,分化数个营地,在井陉口前的河流之旁驻扎,河流之名,一者桃水,一者绵蔓水。 王翦行兵布战极是缜密,整训新军之际已派出斥候数百名轮番入赵,对有可能进军的所有通道的水源分布都做了备细踏勘,且一一绘制了舆图。 如今,更是清晰显化在沙盘之上,出兵之先,王翦又对既定的三条进军通道派出反复巡查的斥候,多方监视各路水源的盈缩变化,随时为大军确定驻扎地提供决断依据。 所防备者,便是赵军有可能堵水断水,战国乱世,以水为战者不多,但水之重要性却是不用言语,些许的争水之事都很有可能演变为邦交大战甚或兵戎相见。 “上将军,以五大营地为核心方圆百里之内,水源并无异常。” 听闻身前的斥候来报,王翦面上不住的安心起来。 上一次攻战于此的时候,缘由赵国拥兵仓促,故而也是如此,想不到这一次也是这般。 “李牧如此疏忽,灭赵岂非天意哉?” 思忖良多,王翦深深一叹,水源无碍,自己当无后患,接下来便可拥兵试探李牧的用兵之法。 二十万大军分列五大军营,矗立在井陉口之前,彼此相隔有序,在山地之前,更是讲究颇多,当然,对于曾经有过长平大战的秦国来说,并不成问题。 骑兵步兵车兵弩兵与各种大型器械混编协同作战,以及粮草辎重之输送保障,均已娴熟得浑然一体。上将军王翦令但下,整个秦军便如同一架大型器械般立即有效运转起来。 大军布成,便是蓄势待发! 同一刻,李牧亦是已经准备好,虽然自己所擅长为骑射战阵,可……山地之战,自己也曾打过,并未有败仗,幕府商榷完毕,二十多万大军也是分列营地,以待秦国攻来。 “大将军,王令暂时未来,粮草还只够一月之用,我等是否应该下发军令,在太行一代征粮?” 副将司马尚从军帐外行入,刚才检查了一些军中辎重,虽然短时间无碍,可是眼前而观,秦赵交战,明显不是短时间可以结束的。 “下达军令!” 李牧没有迟疑,王书虽没有落下,可是韩仓上次带来的粮草有限,欲要长期的坚持下去,非得从附近的郡县征粮了。 “是!” 赵国百多年来,久经战事,各大郡县都有自己的输送粮草传统,尤其是邯郸以西的诸多郡县,司马尚以为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秦赵交战,自然一切以军中为主。 当此秦国欲要彻底攻灭赵国之战,李牧亲自率领一万最为精锐的边军坐镇最后,一则,防备粮草之物,二来,随时调遣中军、北路军、南路军。 以眼前的太陉八口防守之势,不出意外,坚持下去不出问题,当然,邯郸那里的朝廷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若然自己可以与秦国僵持一年半载。 太子嘉他们便是可以行动了,所以,对于秦军的攻击,李牧并不放在中心,派往邯郸的斥候每隔三两日便会回来禀报事情。 只消这里可以防守住,邯郸那里是什么情况,李牧不插手。 双方陈兵井陉口第十日,上将军王翦令下,直接开始第一次攻击。 井陉山之险要,不在井陉关,而在其关下的井陉山通道。其实地形势与秦之函谷关相类,一条长长的峡谷,一座夹在两山的关城。形势狭窄险要,根本不可能展开大军。 王翦亲临前方,登临斥候云车,随身前后左右,有咸阳内派遣来的得力武者,也有罗网的人混入其内,以防赵国之内武者刺杀手段。 登高而观,谷底一切落入眼中,井陉口两侧山地,阳光落下,因为有旗帜漂动图,但那般距离又非伏兵之处,然而,距离临阵指挥所在又不妥。 “难道是李牧在那里?” 一时间,王翦心间深处,一个奇异想法生出。 都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牧如今为赵国大将军,莫不真的出现在哪里,距离自己都没有太远,隐匿山林深处,又躲避一切攻击。 “那就是王翦?” 山林深处,一如王翦所猜想的那般,第一次交手,李牧却是来到了前方,遥望而去,云车上的黑甲将军沉浮眼眸深处。 “不错。” 副将司马尚颔首。 “司马尚,你觉王翦如何?” 凝实王翦许久,李牧对着身侧的司马尚问道。 “王翦素为秦人,早年间入军伍,在秦将武安君白起、蒙骜麾下任将,近十年来,忠心于秦王嬴政,无论是应对嫪毐,还是文信候吕不韦,都为军中柱石。” “远超秦将蒙武,所以,堪为如今秦国军中第一人!嬴政十分信任他!” 司马尚闻之,不知大将军何意? 对于王翦的消息,大将军很明显不陌生,可是偏偏询问自己,司马尚思忖熟悉,终究简而言之。 “你觉得王翦比起白起、蒙骜如何?” 李牧再次问之。 数十年来,秦国之内,最为名镇山东诸国得将领,不过白起、蒙骜二人,蒙武、杨端和、王翦不显,可是嬴政偏偏让王翦率领四十多万大军,攻赵。 而且一应军中辎重,一应临机决断,一应后勤所需,一应诸般,全部满足,给予极大的信任,对于这一点,李牧是颇为羡慕的。 若然赵王也给予自己这般,李牧有把握可以将战胜之机提高一个层次。 “这……,怕是不若秦将武安君白起与蒙骜。” 司马尚想了想,给了一个回应。 武安君白起自从入军伍以来,从无败绩,一声征战,歼灭手中的山东诸国兵士超过百万,令山东诸国为之畏惧,而且赵国也是在白起手上吃过最大的一个亏。 四十五万赵国兵卒被坑杀! 至此,赵国元气大伤。 而上将军蒙骜乃是秦将白起之后,历经秦国王权更迭乱象,稳定军中局势的柱石人物,虽然不若武安君白起那般显眼。 可是面对诸国合纵,守成有余,可为名将,为山东诸国所知,奈何,与赵国前上将军庞煖一战,中流矢而陨,如此,秦国军中的将军,也就王翦、蒙武、杨端和、桓齮等了。 桓齮不堪一击,被大将军亲自俘获过,杨端和声名不显,如今不过为秦国右军主将,蒙武为关外大营上将军,近来不显。 “也许吧。” “可是相较之武安君白起的料敌合变,出奇无穷,声震天下,相较之秦将蒙骜守正相辅,奇策有余,王翦用兵太过于稳健了。” “本将曾观王翦历次战斗,均是稳打稳扎,不求速成,只求缓缓推进,若然数十年前之前,王翦或许不显,可是如今王翦携带大力,这等兵策……难破也。” 李牧轻轻一笑,也许这个问题,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曾以为,自从秦国白起、蒙骜不存之后,秦国之内将才不显,纵然如今秦国举国兵力远超秦国昭襄王岁月,也是不堪大用。 尤其是自己曾生擒秦国上将军桓齮,派出斥候在秦国探察,再加上在秦国的赵国商贾所收集信息,李牧以为,若然秦国真的将才不显,那么,赵国当可为中兴良机。 多年前,武灵王变革赵国,赵国之强丝毫不弱秦国,可惜历经孝成王、悼襄王、今王岁月,武灵王的遗泽不显,果然中兴,绝对可以再次成为和秦国抗衡的强国。 可是……从收集而来的信息来看,昊天……太过于偏爱秦国了。 其一便是秦王嬴政,在亲政之后,将秦国留存下来的旧臣、老臣全部清除,一应启用新人,中枢之内,无论是昌平君熊启、李斯、王绾、冯去疾、蒙毅、武真侯……是如此。 军中,王翦、蒙恬、李信、辛胜、马兴、王贲……,年轻人占据这支秦国新军的主力军将之位,那些人虽然现在不显,可是对于王翦,李牧越发有一个清晰认识。 纵是王翦不如白起、蒙骜二人,在如今的秦国,也是正值盛年的名将,王翦之军政才具与明锐洞察力足见一斑。 唯其如此,李牧先前曾觉率军大举灭韩者必王翦无疑。 可仅仅出动南阳偏军,韩国就亡了,王翦蓝田大军没有出动一兵一卒,李牧心中感叹。 如今王翦率领大军欲要灭赵,以秦国之雄厚国力,以秦军之精良装备,以王翦之稳健战法,李牧隐隐预感到,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次大战,也是赵军与秦军真正的一次生死大决。 第八百三十九章 歼灭战 “大将军,王翦如今身处云车,堪为草靶,从中山剑馆内来的有不少强力武者,愿意一试锋芒。” “果然杀王翦,其兵自乱!” 随伺大将军身侧许久,司马尚再次目光遥望极远处的王翦,此次随军而动的还是赵国中山剑馆与原有陉城书馆的人。 他们都是武道中人,邯郸之战,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出手,一举斩杀秦国数十名兵将,使得诸国联军势如破竹,如今未必不可行之。 “你以为王翦身边没有武道高人?” “秦国武真侯你忘了?” 李牧摇摇头,对于游侠,自己也是不喜的,身为领军之人,最为在乎的就是军纪,可是那些游侠偏偏不守军纪,肆意妄为。 那些人前来助力自己,自己很欢迎,可是他们护卫自己就行了。 “武真侯!” 司马尚心中一突,不再多言。 若然武道高人,秦国也有武真侯,果然他们出手,保不准武真侯也会出手,尽管根据消息,秦国武真侯在陇西两郡。 不过,秦国内也有武道高人,阴阳家可就在咸阳! “传令军中,王翦亲出,必给其当头痛击!” 李牧深呼吸一口气,视线在己身赵国军营所在扫视一眼,令下。 “喏!” 司马尚颔首。 同一时刻。 “李牧亲出,必给赵军重挫!” 王翦也是沉声下令。 刹那间,整个井陉口前后,各自鼓声而动,雷鸣之音乍起。 “上将军,何不直接使用猛火油之力将井陉口破开?” 身侧中军司马好奇询问,上次猛火油之力的威能,他也是看到的。 “井陉关口加固数倍,猛火油怕是无用。” “今日一战,本将要一观李牧兵策,也好有应对之策。” “况且纵然直接破开井陉口,李牧大军退回赵国腹地,剿灭起来甚是艰难,待赵国之兵大部汇聚于此,本将自有上策!” 王翦双眸微微眯起,井陉关口如今怕是不好用猛火油之力破开了,可是军中也有从护国学宫送来的其余攻城之物,绝对可以破开井陉关口。 但现在不是最佳时机,现在李牧手下的赵国兵士不过二十余万,还有一部分在路上,自己也给赵国一种可以战胜的希望。 如此,才会有更多的赵国之兵前来。 期时,一网打尽! 军令传下,整个秦国中军五大营地,尽皆一股别样的情绪绽放,如今是初夏时节,虚空上下已经有些燥热,山谷之前,倒是一股凉意扩散。 谷中的黑森森军阵与关城两山的红色旌旗,尽清晰可见。异常的是两方都没有丝毫声息,仿佛猛虎雄狮狭路相逢,正在对峙对视中悄无声息地审量着对方。 “起!” 不知何时,伴随着秦国军中一语高喝而下,骤然之间,整个山谷之外战鼓更为响亮,压在山谷之外的强弩弓箭为之齐射,木梆声密如急雨,漫天长箭呼啸着扑向两面山头与正面关城。 百多年来,都言韩国之内劲弩无双,但秦国军中的弓弩也是不弱,尤其是大型的远射连发弩机,再加上近年来护国学宫内的改造。 更是远超山东诸国,由着训练有素的兵士操作,虽然用材、工艺很艰难,虽然制作与修缮很艰难,造价很高,但效果不必多说。 一支支巨大的羽箭从秦军谷外射出,直接压过此刻同样从关口城池射出的赵国之箭,落在关口之上,三面强弩而动,一只只粗如手臂长如长毛的箭簇两尺有余。 简直就是一口短剑装在丈余长的木杆上以大力猛烈掷出,如此粗大矛箭漫天激射,其呼啸之势其穿透之力其威力之强,无可比拟。 弓弩压阵,中军而动,壕沟车兵近前,清除拒马路障,刮去遍地蒺藜,试探出一个个陷坑而后大体填平,再飞速铺上壕沟车,在幽暗的峡谷一路向前。 通道但开,大型云梯与攻关步卒隆隆推进,紧随其后的大型弩机也不断推进,连番向城头倾泻箭雨。如此不到半个时辰,黑色秦军便渐渐逼近关下。关下地势稍见开阔,秦军立即汇聚成攻城阵势。 此法攻城,诸国大同小异。 于此,赵国井陉口关隘之前,明显有所准备。 “火箭!” 又是一语落下,一只只带着炙热火焰的长箭射出,再次压上,只是这次的猛火油长箭却是散发别样的光芒,火箭落在关隘之上,顿时弥漫开来。 长矛大箭带着呼啸的焰火直扑两山与关城,恍如漫天火龙在山谷飞舞。片刻之间,两山树林一片关城陷入三面火海,烧得整个山谷都红了起来。 “攻城!” 谷底之上,一架架云梯已经送至前方,一字排开,推向井陉口关城,恍若一道道同城墙等高的黑色大墙,其下有圆形铁轮,其下有藏兵之所。 攻城而动,在强有力的火箭压制之下,一位位秦军快步踏上云梯,冲向城墙之上,火焰缭绕,云雾阔然,烟气遮掩一切。 不多时,虽有赵军应对的防守手段,依然有不少秦国兵士进入城墙之上,近距离持刀剑交锋赵国士兵。 当其时,城墙之前,山谷两侧,为之形势突变。 山谷两侧之上,也是赵国伏兵一支支羽箭落下,夹杂着滚木礌石,射向攻城士兵砸向大小云梯。 更有几辆可怕的行炉在垛口内游走不定,见大型云梯靠近,迎头浇下通红的铁水,巍巍秦军云梯立时在烈火浓烟中轰隆哗啦崩塌。 城头之上,一桶桶水浇出,烟气更是弥漫而扩散,看着登临城墙的秦国兵士,也是上前与之交战,血腥之气顿时弥漫虚空上下。 攻受各有手段,难分胜负。 在秦国强大弓弩的压制下,山谷两侧伏兵虽出力受到限制,可是那些伏兵,均是李牧从北方边军带来的,均是堪为神射。 羽箭虽少,杀伤力不弱。 一位位赵国兵士一边躲闪着秦军强力弓弩,一边拿起弓弩瞄准射杀。 如此争锋,竟然谁都讨不了好,反而在山谷两侧与山谷、城前之前,落在一地的尸体。 “收兵!” 王翦又是一语令下。 李牧不亏是赵国良将,这般的防守之策,的确难入。 继续下去,除非动用那等手段,破开关隘,可是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上将军,那李牧伏兵在山谷两侧的射手,太过可恶!” “末将以为,明日再战!” 赵国伏兵在山谷两侧之人,射的太准了,山谷内的尸体,许多都是他们射杀的,一位诸将踏步而动,狠狠请战,欲要彻底躬下井陉口。 语落,幕府军帐内,其余军将也是相视一眼,绝对应该继续猛攻,给予赵军持续的压力。 非如此,诸将也提出一个个应对之策,什么从后方偷袭,以火焰烧山,以黑夜攻城,让那些所谓的神射手不为助力。 军帐之内,纷纷攘攘。 “哈哈哈,诸位少安毋躁!” “若是言语不惜代价拿下关口,本将一位,战法不下于百种,李牧如何防御,也防守不住的,可果真如此,就不合大王之意,不合秦国一天下之意也。” “大王曾言,灭赵并没有固定的期限,缘何如此?便是在于此,击败李牧不难,可是李牧若然退往赵国腹地,其手中之兵堪为主力,灵活游走,难以剿灭。” “不仅如此,若然我等一次次强攻之下,李牧仍旧可以坚守,其人在赵国地位也更加稳固,也非好事,是故,须得静待良机!” 王翦立于沙盘之策,对于今日攻战,并不放在心上,倒是对于李牧战法有一定了解,看着眼前的诸将,再一次沉声落下。 “赵国之内,良将唯有李牧,攻守之间,若然不计代价,可以攻下,可是我等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李牧,让李信、杨端和两路大军而动。” “从南北不住攻取赵国城池,消灭赵国之兵,待良机而动,李牧自己就会忍不住的。” 王翦抽出手中长剑,落在沙盘之上,看着李信、杨端和的行进路线,那里一共有二十万秦国精兵,面对赵国之兵,有着绝对优势。 “接下来,我等就是要托住李牧主力,不让其轻易离开这里,日日箭雨压上,夜里不住给予偷袭,不让赵国兵卒安稳修养。” 数十个呼吸之后,王翦说到完口中最后之言。 “喏!” 闻此,诸将思忖片刻,再次相视一眼,目光落在上将军身上,认同此策。 当夜,便是有中军文书从王翦手中流出,一路在北,一路在南,一路返回咸阳。 次日清晨,秦军喊杀攻势又起,待赵军退入关口之内,一阵猛烈箭雨之后却不见秦军攻杀。 入夜,赵军营地一片漆黑,却突然有火把甲士从山林杀来,此起彼伏整夜不间断。赵军一阵接一阵短暂激战,到天亮已经是疲惫不堪。 如此多日,李牧已然识破王翦之策,随即下令,关口、山谷两侧,分队轮换守卫,以免兵士疲惫,秦军不大举攻来,己身不懂。 既然秦军可以偷袭,赵军也是可以。 如此这般,僵持下去,竟然关口两侧,谁都不能够脱身了。 于此,王翦闻之,朗朗一笑,不为所动。 第八百四十章 统统该死 “大王,进来咸阳城内多有骚动之言,上将军王翦畏赵不战,灭秦军志气威风。” “以为如何?” 兴乐宫内,秦王政正一身玄色常服位于上首,批阅着政令文书,其下,相邦昌平君熊启、假丞相李斯、国尉尉缭等均在列。 论及进来咸阳与秦赵交战的事端,尉缭子朗朗一笑,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厅殿之内,缓缓而语。 上将军王翦率领数十万秦军攻打赵国,如今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除了最开始的一战,便是没有了任何消息,令的观望的老秦人狐疑不已。 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推动,朝野之内,也是有着许多传言。 “灭赵,岂是一时之功?” 秦王政上首闻之,浅浅一笑,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眯起,看向尉缭子,咸阳内的情况,自己也是知道,但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太陉八口的王翦三路大军不乱,以如今的形势,赵国支撑不下去的。 “如今赵国之内,最为精锐的大军,堪为李牧手下十万边军和从邯郸大营、巨鹿大营抽调的兵士,北路李信大军、南路杨端和大军,受中军之令,也是缓缓推进。” “如此,所有赵国的大军被牢牢的钳制在太陉八口动弹不得。” “诚如此,李斯以为,上将军当是在等待战机,只消战机一至,一战当可功成!” 旁侧的李斯也是从座位上起身,进位假丞相之后,对于秦国军政文武了解的更多,自己虽不通兵事,但沙盘而观,徐徐分析还是明了的。 何况,自己也曾阅览过一些兵书。 “哈哈哈,李斯如今也懂兵事哉。” “王翦领军出征的时候,寡人与其有言,不求战,不催战,静观其变,一切王翦自行把握,如今虽僵持,不知道以赵国如今的国力能够耗得了几时。” 秦王政朗朗一笑,笑语看向李斯。 王翦的确在等待战机,自己也有耐心等待战机,虽然不计代价,也可以将赵国攻灭,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此,摇摇头,就看王翦如何抉择了。 “大谋须得如此,然……也不能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如今顿弱正在赵国邯郸,启以为,当令顿弱以谋邯郸,令赵国自乱阵脚。” “如此,给予上将军显化战机。” 昌平君熊启也是一语轻落。 战机是可以等待的,但也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相邦此言大善。” 闻此,国尉尉缭子甚为赞同。 “不错,即如此,寡人当下王书于顿弱,伺机而动。” 秦王政也是点点头,顿弱在邯郸而动,说不得会有别样的机会出现,尽管对于王翦攻赵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可是若能够提前一日,秦国上下也能够舒缓一二。 供应四十多万大军与近百万民夫,每一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巨大数字,也就近年来,秦国府库充盈,才有这个底气,否则还真有些麻烦。 “大王,有紧急文书从上党传来!” 兴乐宫殿内,秦王政与麾下文武之臣正在商讨秦国上下的大小事务,殿门之外,咸阳宫卫尉李仲领着一位身披黑色轻甲的年轻兵士近前。 李仲率先一步跨入兴乐宫殿前,半跪一礼。 语出,一道道目光从殿内投射而出,落在身上,顿时令李仲感到别样的压力。 “上党文书?” “呈上来!” 上首的秦王政轻声念叨一语,看着远处的李仲,有瞥着殿外的那轻甲兵士,眉头一挑,上党之地并非战乱之所,焉得有紧急军报。 单手挥手,视线落在旁侧的赵高身上。 脚步无声,少府令赵高身形快速的出现在兴乐宫殿外,从那位兵士手中接过一道文书,又快速的归位于上首一侧,将文书呈放在大王身前的条案上。 厅殿之内,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之中,其下中枢诸人也是好奇是什么紧急之事。 “哼!” “也只能是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了!” 拿过条案上的那份纸质文书,阅览其上的内容,秦王政面上顿时为之一变,双眸深处厉色光芒闪烁,冷哼一声,数息之后,直接将那封文书扔下去。 落在下方的殿内。 “这……!” “近七日来,上党一地的军用粮草已经有三处失火,虽然被及时扑灭,其内粮草也被焚灭了大半,历经调查,似乎有人故意为之!” 相邦昌平君熊启好奇,行上前,将那封文书拿在手中,也是一观,呼吸之后,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历来行军打仗,粮草辎重堪为重中之重。 没有粮草,纵然大军再如何强横,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根本不得长久。 可是现在上将军王翦在前线和李牧对峙,后方却是发生这般事情,虽然没有造成极大的损失,也是一个警醒预兆。 秦国之内,有人不希望秦军赢得这次战争,还有就是有人正在行动之中。 “从关外而出,一位位军用粮草都有着重兵把守,闲杂人等靠近都是重罪,莫非是游侠之人?” 闻昌平君熊启之言,诸人对于那封文书上的信息有所了解,国尉尉缭子近前一步,徐徐的猜测到,普通人想要做成这样的事情,很难。 但对于那些身怀武功的游侠来说,就不一定了。 “卿等以为如何?” 秦王政觉得十有八九也是那些游侠搞出来的,但那些游侠行动灵活,在关外游走难以抓住,纵然抓住,也是治标不治本。 语落,目光微冷,游侠之人着实可恶。 “大王,启以为,为今之计,只有增加军用粮仓四周的巡逻兵力,法理颁下军中,让那些兵士严阵以待,游侠武功虽不弱,可是面对成百上千的兵士,也只有死路一条。” 昌平君熊启略有思忖,献出一策。 “相邦之言有理,老臣以为,巡逻军用粮草,层层警戒,让那些游侠无处可以靠近,各个关口,严查照身贴,若有不合,直接镇压之。” 国尉尉缭子也是出言。 如果花费极大的力气对付那些所谓的游侠,说不得直接中了游侠计谋,如今秦国重心乃是攻赵,可不是他们,待秦国一天下之后,再来好好的收拾他们。 “也好,相邦与国尉拟定文书,传令关外各大郡县,严查游侠之人,举报连坐而下!” 秦王政恨然一语,那些游侠是否真的以为秦国可以任意纵横了。 此等关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喏!” “……” 闻此,昌平君熊启同国尉相视一眼,虽然略有重刑,可是不得已为之,不然那些游侠只会更加过分。 “赵高,传令罗网,关外捕杀游侠之人。” 秦王政随即话锋一转,又落在一侧赵高的身上,罗网行事越来越没有一点力量了,那般的大事,竟然没有罗网之人出现的身影。 实在是令自己失望。 “喏。” 闻大王冷语,赵高惶恐,连忙躬身拱手一礼,双眸闪烁别样的玄光,对于那些游侠的来历,自己当先知道,可是……自己只得如此。 现在看来,罗网也得有功劳落下了,自己身为少府令,手中之权实则不大,但罗网就不一样了,若然大王真的对罗网失望,自己可就真的没有什么了。 一道道王书之令下达。 快速的从国府传至关外各大郡县。 然则,文书刚传至关外,又是数道文书从太行一代郡县传来,有游侠的身影出现在军中后勤辎重所在,武艺高强,偷袭得手,焚灭粮草数万担。 更有甚者,从关外运送至攻赵三路大军的粮草,在路途之上,都被一位位蒙面的游侠拦阻,扰乱运送,放火焚灭辎重。 “传令关外各大郡县,凡有护送粮草不利者,县令、县城必得其罪!” “无论付出何等代价,粮草辎重之物再出现问题,提头来见寡人!” 章台宫朝会之上,秦王政神色难看至极,如果先前仅仅是游侠扰乱军用粮仓,可是现在从那些游侠的动作来看,他们对于秦军后勤辎重的运送路线都了如指掌。 这就不是一般人知道的了,秦国上下,能够知晓这一点的,唯有国府与国尉府邸,中枢要臣,以及军中主将以上之人。 可是……那些游侠何以知道这些? 有人泄露? 有人勾结游侠? 有人吃里扒外? …… 统统该死!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大限已至 “若儿,本宫怕是不得长久了。” 咸阳后宫之内,权力核心汇聚之所——华阳宫,数月来,多有院医不断进出华阳宫,虽然宫人多有隐瞒,可是华阳祖太后的年岁毕竟已经很大了。 自昭襄王继位之初诞生,如今已经快七十载了,堪为有福之人,更何况自昭襄王薨逝之后,咸阳后宫之后,自己独尊,已经二十多年了。 正宫厅殿深处,初夏时节,厅殿里间仍是一股股别样的药物气息,更是夹杂一股难以隐藏的天人五衰之感,一位身披浅白色锦袍的老妇人,正神色疲倦至极的斜躺在软榻上。 身上披着单薄的毯子,如雪的发丝随意梳拢,尊荣不坠,此刻正一双无力的双手握着楚夫人之手,苍老之音艰难的说着。 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心中清楚,怕是活不过今年了,但自己若是走了,对于若儿的行事,自己又颇为不放心。 若儿没有城府,行事虽有些智慧,但在咸阳宫内,不算什么,再加上若儿所出的子嗣为女,并不被大王看中,华阳太后心中更是忧伤。 “祖太后!” 一袭烈焰鲜红的裙衫罩体,尊贵的发髻梳拢,身披云纱,脚踏软靴,眉目秀雅,有着独特的楚国风情,进宫多年,姿容不该,一如当初。 再加上诞下子嗣,更有一股别样的气韵,可是看着面前那垂垂老矣的祖太后,楚夫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空虚,咸阳宫多年来,有着祖太后在身边。 所有的一切事情,自己可以随意行之,连大王都不能够随意整治自己,如今秦赵交战,大王前来自己的宫殿内也是多了不少次数。 越是如此,楚夫人心中越是惶恐,祖太后若然真的走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祖太后在背后,咸阳宫内,自己又该如何生存? 思忖诸般,眉目凸显一丝别样的愁苦。 “若儿,近来启儿也曾多次入宫,你与之闲谈如何?” 启儿,昌平君熊启,自幼由自己抚养长大,算是楚国一脉的人,如今位列秦国相邦,更是被看作楚国外戚的实力之人。 自己走后,若儿也不至于在宫中无人照应。 自古以来,后宫之内的地位,一则靠君王恩宠,这一点如今后宫内的那个公孙丽倒是数年来盛宠不衰,还有一点,便是有着强大的外戚之力。 若儿算是楚国公主,朝廷内楚国外戚之人,自当相助,纵然没有直接相助,汇聚一起,对于若儿,大王也都有不一样的表示。 可是,从大王近来的打算来看,先是提拔长史李斯为假丞相,使之更进一步的参与国政,无疑是分割启儿之力,这不是华阳祖太后希望看到的。 但……自己又无可奈何! 自己走后,咸阳后宫之内,若儿是楚国位分最高的人了,朝堂内部,便是启儿了。 “祖太后,昌平君……留在秦国太久了,若儿几次与其相谈,可……熊启没有更多之言落下。” “祖太后,熊启是否想要彻底的想要成为秦人?” 闻此,楚夫人眉目微蹙,对于昌平君熊启,自己摸不透对方的想法,许多话说的自己很不明白,至于如此?自己与他体内都流淌楚国尊贵血脉。 “不!” “看来你还没有得到启儿的认可,大王晋升李斯为假丞相,将来也毕竟会令李斯代替启儿的位置,遍数秦国百年来的相邦,鲜少有超过十年以上的。” “昔年穰侯虽强势,在宣太后薨逝后,便是被罢黜,怕是启儿将来也会如此,这……与启儿的能力无关,这是君王权术。” 华阳祖太后历经四代秦王,自然明悟许多君王之道,更何况启儿还是楚国公子,果然秦国这一次可以顺利灭赵,那么,启儿的相邦绝对不长久。 若然不能够顺利灭赵,应该会担任的长一些。 但……终究还是会被罢黜的。 “祖太后,若儿乃是楚国公主,难道会与熊启不一条心,其人焉得如此?” 楚夫人有些不满。 “启儿要从大局考量,若儿你现在的份量终究有限。” “本宫听闻你曾多次前往凝香宫,所为何事?” 华阳祖太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消耗的体力,瞥了若儿一眼,心中轻叹,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祖太后。” “是那凝香美人自己邀请我们前往的,不过总算还是有所得,祖太后,是不是秦赵交战,赵国只要不灭,楚国仍存,若儿在宫中的地位便可保存?” 提及此事,楚夫人面上微微一笑,左右看了一眼,挥动素手避退里间之人。 脑海中翻滚诸般,靠近祖太后些许,低声而言。 想不到那凝香美人还有那般的力量,当得为自己所用。 “你……要助力赵国?” “荒唐,若然被大王得知,你当重罪也!” 华阳太后活了这般年岁,听得楚夫人之语,念头运转,一时间,直接明悟了什么,轻声喝道,秦赵交战,大王极为看重。 但凡有一点内部阻力,大王绝对不会留手的,不会留一丝情面的。 “祖太后,您就放心吧。” “比起我,敏夫人可是赵国公主,她更有嫌疑。” 于此,楚夫人不以为意,秦赵交战,若言宫中最应该受到嫌疑的人,唯有从赵国而来的敏夫人,而不是自己,果然敏夫人顶上,自己也无事。 “凝香此人非同寻常,入宫数月,便得到大王宠幸,怀有子嗣。” “听你之语,其人在宫外还有助力,更是手段不弱,她欲要交好与你,怕是想要活命吧?” 任何一位在宫中受宠的女子,均有不俗之处,对于那凝香美人,华阳太后了解不多,可是从近月来的传闻,那凝香明显在利用若儿活命。 想要利用若儿,自然显现出价值,破坏秦国攻赵,楚国实力更显,若儿地位稳固,话语份量更重,的确有希望,可是这样一来,若儿也就有把柄落在那人身上。 而且还得罪了公孙丽,自己若然身死,后宫之内,公孙丽堪为名义上的王后之尊,如今又怀有身陨,果然诞下公子,更不是一件好事。 若儿,有些荒唐也。 “的确如此。” “可是若儿觉得这样的人太厉害,果然活命,怕是若儿难以掌控,所以……若儿以为也当趁这个时机,将其人除去为上。” 楚夫人点点头,没有否认,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有谱,可是凝香此人,自己看之不透,浑身上下有一股邪气,若非她有一定价值,自己都不会去搭理她。 如今她既然出手了,那么,想要活命就别想了。 “嗯?” “如何做?” 华阳太后微微惊讶,若儿能够想到这一点,令自己心中安慰不少。 “近来若儿从凝香宫一位宫人的口中听闻,凝香美人与少府令赵高相交不浅,而且此次上党粮草被烧、军中粮草被烧,罗网行事不利。” “祖太后,若是大王知晓赵高与凝香美人有染,如何?” “昨日,若儿也找过少府令赵高,其人愿意听若儿之策,除去那凝香美人,至于敏夫人,顺手而为。” 楚夫人这一次倒是有条不紊的说道而出。 罗网行事一直被大王看中,偏偏这一次行事不利,若说大王心中不疑,绝对不可能,若然有疑,少府令赵高也当有重罪。 与其如此,同自己联手将这个锅落在凝香的身上与敏夫人的身上,当为更妙。 至于如何做,自己心中也有了决定。 “少府令赵高此人,的确堪为拉拢,可是其人难以掌控,此事之后,若儿你当交好为上,不要更深一步。” “启儿那边,近来怕也是烦恼,先前本宫以为粮草被烧、辎重运送路线泄露是启儿所为,看来启儿接下来也该有动作。” “楚国那边,如果在灭赵前恢复过来,若儿,你当无忧,否则……扶苏就是你的依仗了。” 能够除去那凝香美人与敏夫人最好,可以将灭赵时间拖延,也能够给予楚国整顿时间,也许自己已经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能够留给若儿的嘱托之言不多了。 “祖太后,您放心吧,若儿知道的。” 自己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扶苏自幼在祖太后和自己膝下长大,近年来自己等人也多有关怀,扶苏心善,可得大用。 “祖太后,大王已经快到华阳宫这里了。” 正说话间,华阳祖太后身侧的一个老侍女从外间快速走入,没有避讳,一礼而落,快速说着。 第八百四十二章 只此一次 “祖太后!” 华阳宫内,秦王政入内一礼,今岁初春以来,祖太后病情逐渐加重,院医多次入华阳宫,自己也听得院医之言,怕是不久矣。 想着数月之前阴阳家东君焱妃占星之言,有星辰坠落天际紫微星侧,主宫中贵人身陨,而如今的咸阳宫内,唯一符合的也就华阳祖太后了。 其年岁临近七十,已然高寿。 追朔往昔,若无华阳祖太后助力,父王怕是难以登临尊位,而自己也不会有如今局面,在清除嫪毐、吕不韦等人的过程中,祖太后也有大力落下,稳定宫中局势。 不过自己也对以祖太后为首的楚国外戚给予回报,朝堂内外,多有其人担任重要之位,只要他们没有异心,自己也不会动他们。 只是近年来,似乎……有异心的人还不算少。 “妾身见过大王。” 楚夫人起身,柔柔一礼。 “大王政务繁忙,无需每日前来看我,如今秦赵交战,乃是国运之战,数十年前,先昭襄王在位之时,宿夜难寝,大王也当注意身体。” 看着秦王政走进,华阳祖太后单手微微摆动,苍白的苍老神容上浅浅一笑。 “祖太后无需担忧政儿,秦赵交战,上一次,赵国侥幸存国三十年,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说不得再过些时日,邯郸就要被我大秦兵士攻破了。” 闻此,秦王政也是微微一笑,对着楚夫人点点头,近前一步,半做在床榻之侧,看着祖太后苍老的模样,轻叹一声,不知道将来自己是否也会这样。 无论如何,现在自己还很年轻,那些所谓的长生之事,乃诸般一切定下追寻也不迟。 提及秦赵交战,秦王政傲然一语。 “大王不可大意,虽然赵国之内君主昏庸,奸佞当道,可是本宫也曾听闻,赵将李牧不俗,也当徐徐图之。” 华阳祖太后没有和秦王政争论,这一次秦赵交战的结果,自己心中也有数,赵国能够坚持下去的可能性不超过一层。 纵然若儿与启儿,还有其他人拦阻,也不过拖延一二,不改大势。 “祖太后所言甚是,政儿当谨记。” “若儿,寡人近来多政事,你当多多前来华阳宫,一应所需,不得有误。” 秦王政欣然一礼。 而后,话锋一转,视线落在旁侧静立的楚夫人身上,嘱咐道。 “大王请放心,若儿知道的。” 楚夫人屈身一礼,秀首轻颔。 “大王,若儿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大王应允!” 紧随先前之言,楚夫人抬起头,美眸闪烁别样之意,看着床榻上苍老垂危的祖太后,又念及如今宫中之事,思绪翻滚。 “哦,尽管说来!” 秦王政虽有些诧异,并不在意。 “大王,前些时日听院医所言,咸阳上下,若论医道最盛者,当属武真侯,其为道家高人,更是非凡,那些院医都自认不若武真侯。” “大王,如今祖太后身体抱恙,院医虽有药物,可数月来,仍旧如此,不如请武真侯归来,一看如何?” 祖太后是自己在咸阳宫最大的依仗,祖太后病重如此,自己是最为担忧的,果然可以治好活命,那么,祖太后在宫中一日,自己就可真正的安心一日。 那些院医既然不行,就找行的人前来。 “请武真侯归来?” “这……,若儿或许不太清楚,如今武真侯正在陇西督战匈奴、蛮夷诸国要务,秦赵交战,匈奴虎视眈眈,欲要从西侧跨过长城,入侵北地等郡。” “不过,与武真侯相比,那些院医的确水准差了一些,即如此,寡人即刻下达王书,相召武真侯归于咸阳。” 听楚夫人请求之事,秦王政眉目微微一动,饶有所思的看了楚夫人一眼。 简单而语,终究……还是同意相召王弟归于咸阳。 对于王弟的手段,自己还是知道的,乃属于道家高人,说不准真有手段可以令祖太后活命,对于单一的祖太后,能够继续活命,自为上佳。 可是……大局而观,祖太后不日安然薨逝,更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若儿不知轻重,武真侯乃大秦侯爵之位,焉得可以随意召来召去。” “大王,本宫的身体无碍,活了这般久,大限也该到了,武真侯坐镇陇西诸地,应对匈奴等敌,这个时候,无需相召。” 半躺在床榻上的华阳祖太后倒是声音高昂些许呵斥道。 苍老无力的目光在大王与若儿之间扫视一二,单手再次摆动。 “祖太后无需如此,区区匈奴诸敌,不过疥癣之患。” 秦王政一笑而应。 ****** “可知晓是谁动的手?” 咸阳西城,昌平君熊启所在的府邸之上,密室之内,熊启正在会见两位乔装打扮的农家堂主,仍旧是烈山堂田猛与神农堂朱家。 数日来,朝廷之上,不断有消息从上党乃至军中传来,言语粮草辎重被烧,更有甚者,行军路线被泄露,这一点……熊启为之奇异。 自己虽有此心,然……还未动手,便是有这般情形落下,观那些人的行进手段,也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熊启眉目紧锁,看着眼前两位农家堂主。 诸夏百家中,农家的势力最为庞大,消息来源也是最广。 “是咸阳城内的另外一股力量,和宫中的贵人有关,具体的信息,仍旧在探察,他们躲藏的很深,以前的咸阳城中,并没有他们的痕迹!” “昌平君,看来咸阳宫内,也有人不希望嬴政攻赵顺利,若然我等也出手,怕是现在闹的更大!” 田猛面上冷冷一笑,原本以为是百家中其余的游侠所为,现在却是隐约知晓为咸阳宫中贵人所谓,至于是谁?心中也能够猜的出来。 就是没想到她们竟然也有这般之力。 虽然现在对于秦军的侵扰不算厉害,可是继续下去,那就不一样了。 “你们真的要出手?” 昌平君熊启面上沉吟,一直以来,自己也在考量自己和秦国、楚国、百家的关系,从大王晋升李斯为假丞相的时候,熊启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了决定。 可是……自己又不希望真的走到那一步,身为秦国相邦多年,对于秦国,对于大王,实在是太了解了。 “莫非昌平君以为不该出手?” 这次出言的是朱家,面具瞬间而动,变换奇异之色。 “数日来,大王已经在章台宫多次而言剿灭游侠。” “罗网正在大力而动,如果罗网办事不利,上将军蒙武会亲自率兵护持粮草运送的。” 熊启轻轻一叹,游侠虽强,可是面对大秦训练有素的军伍,根本算不上什么,更有一点,游侠之行会更加令大王愤怒。 “秦国灭赵,秦国有实力灭赵,何况赵国正自毁长城!” 游侠之目的,熊启知道,乃是鲜少明悟大势,总以为可以凭借一人之力逆转战局,逆转如今秦赵交战,实在是有些过了。 “难道昌平君想要置身事外,任凭秦国灭赵,若然秦国灭赵,接下来魏国难存,那么,山东诸国动,唯一可以抗衡秦国的就是出国了。” “但是楚国现在两王相争,无暇有力量援救赵国,哪怕只是拖延时间一二,给予楚国足够的时间,说不得又是崭新的局面。” 朱家面上惊异之色不显,转而代之的则是欢喜之意。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昌平君看向朱家。 “还望昌平君助力一二!” “我等尽力而为!” 田猛从软榻上起身,拱手一礼,二人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请昌平君帮忙一二的,如今而观,昌平君正在迟疑不决。 这非农家希望看到。 “只此一次。” “这是上将军王翦所传回的南北两路行军路线,举国上下,知晓之人不多,既然有咸阳宫贵人出手,那么,我希望你们可以做的圆满。” 熊启再次叹息,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份叠成一隅的白纸,递至二人的条案之前,简单而语,虽然自己出力。 可是游侠之人又能够做些什么,顶多骚扰一二,不为大用。 “请昌平君放心!” 见此物,田猛与朱家二人均大喜,行军路线图可比粮草辎重运送路线更为重要,果然得到,接下来自当好好利用。 当然,行事之间,也会尽可能的撇开同昌平君之间的联系。 第八百四十三章 天子之怒 “大人,近日来,罗网监控整个咸阳上下,咸阳西城之内,异常的府邸不少,这是名单!” 咸阳宫,永巷极深处,一袭亮红色锦袍着身的少府令赵高,立于罗网门前,身侧低首矗立着数位黑衣人,劲装打扮,手持刀剑。 伴随一人之语落下,已然有一道文书落在赵高的手上。 “异常的府邸不少?” 赵高轻哼一声,一念而觉,体表一缕缕别样的玄光闪烁,随意打开那封秘密文书,一览其上的名单,多年在大王身旁,对于咸阳城内的一位位贵人身份也清楚。 一一应对心中所拥有的讯息,对应着,对照着,看着上面一个个不算陌生的名字,还真是有趣。 “嗯,昌平君?” “昌平君也在列?” 忽而,看着文书上又一个颇有份量的名字,赵高眉头一挑,眼角的余光看向先前出声之人,熊启也在列,这更是有趣了。 “大人,根据我等的探察,近日来,有两群行踪诡秘的陌生人进出昌平君府邸之上,我等欲要追踪一二,却是没有任何痕迹落下。” “如此,颇为值得怀疑。” 那黑衣人也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真算起来,如今罗网乃是钳制在相邦昌平君手中,可是根据大人的命令,他们的确发现昌平君府邸上进出可疑。 “凝香宫的内外联络之人可曾了解?” 没有在昌平君的问题上多做停留,只是……细细想来,昌平君除了是秦国相邦以外,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体内流淌有楚国尊贵血脉的公子。 秦赵交战,这个时候大秦后勤辎重出现问题,得利的固然是赵国,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楚国……未必没有出手的可能性。 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问题上。 近月来,那个凝香宫的美人越发有些不知道深浅了,真以为秦国的后宫和韩国的后宫一样? “大人。” “根据我等数月来的监视,凝香宫内无任何可疑之人进出,一切宫人都在我等的监视之下,若言内外联系之人,却是没有。” “可是……,大人,根据大人提供的消息,我等曾查询夜幕的来往行踪,不知大人可知晓昔年夜幕手下的另外一个势力——百鸟。” “百鸟之人,拥有奇异之力,可与鸟兽沟通,是故,我等以为……凝香宫的内外联系,不一定是宫人,而是拥有奇异之力的百鸟之人。” 闻此,四周垂首而立的黑衣人中,又是一位走出,背负长剑,拱手一礼,缓缓言之,先是有些狐疑,而后落在有一个猜测之上。 如果他们所料不差,就是百鸟了。 “百鸟!” 闻此,赵高神色一动,自己也曾翻阅罗网以前的档案,尤其是在去岁灭韩的时候,翻阅的更多,其内便是有些夜幕的讯息,百鸟自然也在列。 除了百鸟,还有鬼山血谭这处夜幕磨砺弟子的修行之地。 根据罗网信息的记载,百鸟之内,的确有不少人可以做到和鸟兽沟通,如此,为密探之人更为天衣无缝,难道凝香美人也会这等手段? 不是不可能! 的确如眼前这人之言,凝香宫内的内外都处于罗网控制之下,普通宫人根本无任何办法出去,可是出入凝香宫的飞鸟就不一般了。 记得武真侯身边就有一位美婢,琴技可引动百鸟而动。 “继续对名单上这些府邸进行监视,昌平君府邸之上多多注意些。” “凝香宫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思忖良久,赵高手中劲力而动,将手里的名单化为粉碎,又看着面前的诸人,吩咐一语。 “是,大人。” 几人应声而道。 旋即,赵高没有在永巷内继续停留,朝向咸阳宫兴乐宫所在的方向而去,大王还等着自己回报罗网近来的办事成果。 上党、军中粮草路线的泄露,罗网堪为失察! 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惩处自己。 ****** “大王,罗网之人已经派往上党之地甚多,接下来,会有所得的。” 秦王政从华阳宫出来,意兴阑珊,并未前往昭德宫,赵高随伺身侧,倒是想起先前令赵高所办理的事情,游侠之人,自然要同样的游侠之人给予应对,才是最好。 秦国之内,百家不入,是故,朝廷内外,也就一个罗网了。 “罗网越来越令寡人失望了。” “以往诸般讯息,寡人可以在军报到达咸阳前知晓,但……罗网是否有些倦怠了。” 闻赵高之言,秦王政神色如旧,却是一双明眸悄然眯起,随着秦国一天下开启,朝堂内外,逐渐紊乱了许多,许多以前看上去没有异心之人,也都纷纷起了不一样的模样。 对于罗网,自己虽不喜,可是先前还是有些作用的,近来……太令自己失望了。 “大王恕罪!” “罗网怎敢倦怠,只是罗网也未曾想到会有游侠知晓粮草运送之道,此事,连罗网都不清楚,是故难以及时应对。” “请大王放心,罗网近日来,咸阳上下,已然有所得,军用粮仓与运送路线是机密,咸阳上下知晓的也是不多,是故,赵高以为,也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赵高惶恐,多年来,大王还是第一次这般与自己言语,语气虽平静,可是自己深深知道,越是如此,越是代表大王处于愤怒之中。 刹那间,浑身颤抖,不自觉的跪倒在道路之旁。 一瞬间,连带身侧左右的宫中侍者都吓了一跳,本能的跪地,双手深深的趴在大地之上,未敢有多余的动静落下。 “哦,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 秦王政轻哼一声,身躯微侧,瞥着跪立一旁的赵高,心情很是不好。 “这……,大王,如今秦赵交战,赵高以为也许有人不想要秦国取胜,而想要赵国存续,如此,历经赵高探察,出现在上党一地的游侠受到咸阳宫内的命令掌控。” “具体为何,赵高正在密查,可是咸阳宫乃是重地,赵高未敢有动作,请大王恕罪!” 赵高以头抢地,言语颤颤巍巍,话音婉转,极力的辩解着。 “你是说敏代?” 尽管赵高没有明言,可是秦王政如何不明白赵高的意思,如今的咸阳宫内,能够有这个心思助力赵国的,也就赵国外戚了。 后宫之内,当以敏代为尊,其人位列夫人之位。 “不敢,赵高暂时还没有探查。” 赵高又是惶恐,未敢抬头,只是轻声而落。 “没有探查,焉得有先前之语。” “李仲何在?” 秦王政也觉得敏代敏夫人有恙,入宫多年来,一直与世无争一般,但道家也曾言,不争为之争,越是如此,越是表明敏夫人可能别有所谋。 念及此,视线落在随伺的卫尉李仲身上。 “大王!” 身披银色重甲,李仲近前抱拳一礼。 “即日起,你派人多巡逻在敏夫人宫殿旁侧,若遇别样之人,直接擒拿索问。” “咸阳宫各个关卡入口,巡逻加强,一应出入,核查为上!” 敏代如今只是有嫌疑,自己也不好直接派人前往其宫内拿人索问,但……果真被自己抓到有该死之人,那就……别怪自己了。 “是!” 李仲再次应声,神情甚为凝重。 “丽夫人现在可在昭德宫。” 将心中的愤怒之火略微发泄一二,倒是感觉好上些许,看着己身仍为走出后宫,向着李仲看过去,对于后宫诸人的行踪,李仲当为知晓的。 “大王,现在是申时,丽夫人应该在仁礼之堂,以观诸公子、公主所学的。” 李仲快速回应着。 “仁礼之堂!” “去看看。” 仁礼之堂,是儒家伏念先生在宫中所立的教导之处,天明与自己麾下的其余公主、公子都在那里,人虽不多,也足够伏念教导了。 丽儿倒是多去那里,即如此,没有迟疑,看着仁礼之堂所在的方向,迈步前进。 身后的诸人见状,连忙快速无声起身,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第八百四十四章 谁人渔翁? 天高云淡,暖阳高照,花木掩映,廊榭俨然。 咸阳宫,仁礼之堂,为近月来入宫得儒家掌门伏念所居之所,位于咸阳宫西侧一隅,颇为清静,地虽不大,也算得上一处小宫殿。 数月来,除却扶苏以外,其余岁数皆足够的公子、公主汇聚于此,接受伏念所教导。 当然,对于伏念所教导的内容,每隔三五日,秦王政手中便会有备份,一览具体内容,若有不合,既当王命落下。 而那伏念明显不是寻常之人,数月来,一应诸般教导,无论文武,尽皆有独到之处,倒是令秦王政逐渐的欣赏起来。 仁礼之堂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半柱香的休整时间,那些学生都是年幼的公子、公主,不可与成人相比,堂前为演武之场,旁侧则是两处花木清香扩散的园林。 碧绿的草地之上,一群年幼的孩童正在其间不住玩耍,或是挥动手中的木剑、木刀,或是在品味宫人送来的精致点心。 脆音缓缓,此起彼伏,颇为欢悦的样子。 不远处的蜿蜒长廊上,公孙丽静坐其上,数年的宫中生活沉淀,浑身上下颇有端庄雍容的风姿,面带微笑,看着不远处诸多孩子玩耍。 天明与阳滋也在那里,此刻,天明正在挥动手中的墨家至尊武器,变换形体,一招一式,颇有些威能,阳滋这个小丫头则是在一旁拍手叫好。 “父王!” 秦王政前来仁礼之堂,并未让人率先知会,一行人行至演武场之所,顿时被眼尖的阳滋率先看到,顿时一张小脸上满是欢喜。 连忙呼喊一声,整个人小跑着冲上前去。 “哈哈,阳滋,今日可有胡闹之举?” 看到阳滋这个小丫头,秦王政心中残余的一丝愤怒之意也逐渐消散,看着小跑近前的阳滋,不由得张开双臂,等待小丫头近前。 “父王!” “……” 伴随着阳滋的一声呼喊,远处草地、花园处的诸多公子、公主也是纷纷将目光看过去,果然是父王亲至,连忙的,一个个小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欲要近前行礼。 砰! 忽而,阳滋小丫头小跑的身形陡然一滞,整个人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的扑倒在地,一道略有轻响的声音传出。 顿时,那一直近身随伺小丫头身侧的两位宫人侍女神色骤变,慌忙近前,将小公主搀扶起来,入眼处,二人神色更是煞白无比。 却是小公主一张粉嫩的面上,一张完美的容颜上,此刻白皙的额头冒出鲜血,正在向外扩散,小丫头一时间也懵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阳滋!” 秦王政也是面上一变,连忙也是脚步紧走两步上前,看着小丫头放声哭泣的模样,怜惜的将小丫头抱在怀中,悄声安慰着。 瞥着此刻正跪立在地上的两位宫人,眉目紧皱,实在是无用,连公主都护持不了。 “拉下去,打入永巷!” 头颅微转,看向身侧的少府令赵高。 “大王饶命!” “大王饶命!” “……” 那两位随身随伺小公主的宫人为之恐惧,本就惊惧苍白的面上,更是不住的以头抢地、求饶之音不绝,一时间,整个演武场四周陷入无言的寂静。 少府令赵高可没有管那么多,挥手间,一侧便是有卫士出列,欲要将那两个倒霉的宫人打入永巷,不出意外,想要出来是不可能了。 “妾身见过大王。” 远处的公孙丽,也是一袭浅粉色的锦衣裙衫近前,屈身一礼,看着此刻仍旧在小声哭泣的阳滋,又看着那两个倒霉的宫人,也是无奈。 看着丽儿,秦王政点点头,拂袖擦去小丫头额头的血迹,还好,只是破损了一些表面,虽还有碍,但宫中名药甚多,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大王,就饶了她们两个吧,数月来,待在阳滋身边,也算是有功,近日有错,发配别处就是了。” 公孙丽看着那仍旧以头抢地,不住求饶的两位宫人,挥手间,让那两位兵士待在一侧,近前轻语,单手轻抚着小腹。 “近来宫中多有一些异心之人。” “寡人以为,也该对后宫给予整顿一二了。” “既然有丽儿求情,那就免去一死,仍打入永巷。” 咸阳后宫之内,有人吃里扒外,欲要祸乱大秦,欲要扰乱大秦一天下的步伐,这是秦王政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忍受的。 眼前这二人的罪虽小,可不予惩处,如何震慑后宫诸人。 于此,公孙丽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是……想了想,轻叹一声,没有多言,能够保存一丝性命,也足够了。 “父王,天明有一语。” 公孙丽身形矗立不动,那两位兵士见状,便是要近前将那两位宫人拉走,打入永巷,虽死罪免除,但一番苦头还是少不了的。 但正当其实,又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传出,两位兵士见状,相视一眼,又是不好下手的。 那人是大王颇为宠爱的丽夫人之子,为天明公子,大王也是甚爱之。 “哦,有何语?” 秦王政怀抱着小阳滋,看着近前的天明,神情微微一动,随意询问着。 “天明想问父王,何为仁者?” 身披锦袍,发丝成髻,踏步近前,拱手一礼。 “仁者?” 听到天明问询自己这个问题,秦王政面上哑然,一双丹凤之眸忽闪,看向此刻正从远处仁礼之堂徐徐走进的儒家伏念。 “仁者爱人。” “以仁礼相爱,皆可为仁者。” 秦王政饶有笑意的回应着。 “即如此,何为爱人呢?” 天明闻此,又是一问。 “爱人者。” “爱护秦娟,庇佑人臣,福荫百姓,宽宥罪错!” 秦王政再次应道。 “即如此,父王如今欲要一天下大势,匡合诸夏,一合于秦,是否也该爱诸夏诸人?” 小天明面上不由的笑意闪烁。 “哈哈哈,倒是难为你了,绕着一圈,却是落在此处。” “是否要让父王免除这二人得处罚?” 秦王政沉吟数息,朗声大笑。 “父王明鉴。” 小天明嘿嘿一笑,微微颔首。 “这些话是伏念先生交于你的?” 秦王政又问。 “是伏念先生教与天明的。” 天明没有迟疑,应声而道。 “天明,学的很好!” “看在你勤修苦学的份上,今日这二人就不予惩处了,不过……下不为例。” 秦王政落下最终之言。 “多谢父王!” “多谢大王!” 小天明兴奋的一礼落下。 公孙丽闻此,也是开心一笑,看着小天明,面上不由的浮现一丝骄傲。 “天明,今日伏念先生可有教导新的东西?” 秦王政仍旧怀抱着阳滋,如今丽儿怀有身孕,不适合如此,瞥着徐徐近前的远处伏念,又是一语落下。 “父王,今日伏念先生所教为儒家理国之篇,苏代之章!” 小天明点点头,应声回之。 “可知苏代何人?” 闻此,秦王政眉头一挑。 “纵横之人。” 小天明点点头。 “可有所得?” 秦王政好奇的看过去。 鬼谷纵横之人,数百年来,一直都名扬诸夏的,他们的身上各有千秋特质,但也有鬼谷共同的特质,以儒家的地位,倒也可以一论纵横。 “引得武真侯一言: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小天明想了想,一礼语落。 “哦,缘何有此体悟?” 秦王政笑言,王弟那一语,近年来,朝中重臣的文书之上,多有显现。 “昔者赵国伐燕,苏代前往游说燕惠王: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喙。” “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擒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攻,以敝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故愿王之熟计之也。” “燕惠王听之,是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谋全局,止两国之兵,令大秦不得其利!” 小天明略有思衬,便是脆音落下,述说今日所学。 “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看来天明学业真的有大进步,即如此,天明,如今秦赵交战,你以为谁人可为渔翁?” 第八百四十五章 如影随形 鬼谷纵横之谋,却为如此,不局限于一国一地,一策便是笼罩诸夏,苏代这番言论,秦王政自然也是知晓,实乃谋国之言。 想不到伏念竟然还传授这般道理,不过也堪为理国之策,秦王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伴随口中随意轻问,还未待天明有何言,秦王政己身却是不自觉的一怔。 是啊! 按照苏代之言,万事万物都是相互的,如今秦赵交战,定然有受益者,北方的匈奴便是如此,西侧的蛮夷之国也是如此。 山东诸国暂时远离秦国兵锋,也是如此。 更有甚者,念及近来之事,有游侠之人破坏上党军用粮草与军中有可能泄露运送路线,表面而观,是赵国得利,但是……,真有此动静的,怕不仅仅是赵国。 山东诸国任何一国,都有这个动机。 “父王,秦国独强,诸夏谁人可为渔翁?” 小天明倒是清秀的面上,朗朗一笑,落声一语。 “哈哈,不错,谁人可为渔翁?” “伏念,你觉得这个问题答案为何?” 秦王政又是笑声扩散,身躯微侧,看向近前行礼得伏念,将这个问题落在伏念身上。 “天明公子之言为上,秦国独强,纵然想要为渔翁不可得。” 灰蓝相间的儒生之袍着身,柔顺的长发束冠,眉目俊朗,颇有一股雅韵之风,近前一礼,闻秦王之问,轻轻一笑,也是如此。 “果然儒家中庸。” “寡人待在这里,倒是打扰你教导诸公子了,丽儿,我们回去吧,院医现在应该快至昭德宫了。” 秦王政不可置否,看着阳滋的情绪已经安稳了下来,对着公孙丽看了一眼,又对着眼前的子嗣摆摆手,转身离开了仁礼之堂。 公孙丽随其后跟上。 见状,伏念一礼,诸公主、公子一礼。 看着秦王嬴政离去的身影,伏念面上不自觉的有些凝重,先前之问,看是无心,实则有意,数月来,自己虽一直教导诸位公子、公主。 可惜,年岁最长的扶苏公子如今在中央学宫,鲜少回宫,天明公子虽受宠,但从秦廷形势而观,扶苏公子更有优势。 自己所教导,乃是百家之学,不仅仅只有儒家一支,否则秦王也不会如此和睦。 今日之问,何人可为渔翁? 联系近来自己受到的秦赵交战讯息,脑海中思忖诸般,感慨甚多,怕是接下来咸阳后宫要起一番风波了,不过……那些和自己无关。 “李仲,召蒙毅前来!” 昭德宫内,院医正在里间为阳滋公主诊治伤情,秦王政则是双手背负身后,踱步外间,一双明眸不住闪烁光芒。 少府令赵高、卫尉李仲等待在厅殿之外。 忽而,闻得大王一语,李仲直接接令。 “罗网,一群游侠之人,不堪大用,如王弟所言,诸夏之大,虽有御史监察各处,可御史之言几经周转,一则速度极慢,一则见风使舵!” “罗网虽有大用,但……涉及昌平君、王弟、赵高等人管辖,不若令行禁止之妙!” “黑暗之中,没有一双独特的眼睛,如何看清楚真相?” 一直以来,自己除却秦国上下官方渠道得到信息以外,便是属罗网为主要渠道,但……罗网近来的行事颇为令自己失望。 而且所招收的都是一些诸夏流浪游侠,自己为之不息,接下来一天下大势,保不准有许多别有用心之人涌入其内。 果然如此,秦王政觉得自己也得有一双独属于自己的黑暗眼睛。 记得今岁以来,护国学宫内,便是有不少学员如咸阳宫,他们身家清白,智谋不俗,行事干练,自己很是欢喜,若然充入黑龙军中。 未免可惜! “但……训练那些人同样需要独特手段与别样的忠心!” 但下一刻,秦王政神情又是微微一变,那些人若要给予重用,自然不希望别人插手,秦廷内外,自己为之信赖的人不少。 但有这个能力做好的不多,王弟是最佳选择,可……如今秦赵交战,王弟坐镇陇西诸郡,不得其时,咸阳宫内,李仲等人还有其它要职。 “罢了,如今国事繁忙,此事可暂缓一二!” 数息过后,秦王政轻叹一声,不知不觉间,不知为何,秦廷内外,自己可以真正值得信任的屈指可数,而今后宫之内纷争起来。 不知道此事差下去,会有多少人牵扯其内。 但……必须差下去! “蒙毅见过大王!” 秦王政想了许多,忽而,厅殿之外,一道脆朗的声音传入耳中。 “进来吧。” 思绪尽去,秦王政目光扫视过去,蒙毅如今为宫中郎中令,通宵法典律章,办事勤恳,很聪慧得一个孩子,自己很是喜欢。 挥手一招,蒙毅便是入内。 “是。” 蒙毅身披浅黑色的锦袍,眉目方正俊朗,比起兄长蒙恬,倒是显得神容白皙了许多,束发而冠,脚踏长靴,腰腹玉带,礼仪而动。 入内一礼,不知道大王相召自己所为何事。 “蒙毅,近来文书从上党、太行传来,多有游侠侵扰军用粮仓,更有消息显示秦廷之内,有人泄露机密要事,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厅殿内,秦王政仍旧站立着,看着蒙毅近前,很是敦厚朴实的模样,随即,一语落下。 “这……,臣以为,何人得利则为何人所为?” 蒙毅略有思忖,虽不明白大王为何将自己召到这里,询问事情,可……己身而观,该是此理。 “那你以为何人得利?” 秦王政微微一笑。 “如今看来,应该有矛头指向后宫敏夫人与朝中原赵国之人的。” 蒙毅没有迟疑,蒙家世代受大王重视,自己又添为郎中令,此语当落。 “敏夫人?朝中原赵国之人?” “只有这些?” 秦王政很是欣慰,多日来,蒙毅是第一个能够这般直面而说得。 如果没有前往仁礼之堂得时候,加持赵高所言,秦王政觉得,敏代的确最有嫌疑,可是……现在若是别有渔翁呢? “……,后宫之内,朝野之中,山东诸国之人皆有嫌疑!” 呼吸之后,蒙毅又是一言落下。 “哦,即如此,那你能否将幕后之人找出来?” 秦王政很是赞赏的看过去。 如今找寻幕后之人的任务,是赵高,可……赵高的罗网让自己失望了。 “臣……尽力!” 蒙毅神色一怔,略有迟疑,这等事情,自己还没有摸到任何头绪,焉得可以将幕后之人找出来,可是大王既然越过少府令等人,找到自己。 已然是对自己的看重,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大王失望。 “寡人想要的是结果,不是你尽力而为!” “你为郎中令,职责可以调动宫中守卫,寡人给予你这个权力,朝中的诸臣,寡人让别人去查,可是……咸阳宫的事情,寡人不希望你到时候说的是尽力而为。” 秦王政神色凝重起来,尽力而为的说法,更像是一股没有出力的样子,非是自己想要的,沉声而落,深深的看向蒙毅。 “喏!” “臣会带来大王所需的答案。” 蒙毅心中一禀,躬身一礼。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秦王政又是一言落下。 “喏!” 蒙毅颔首。 “此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呼吸之后,又是一道叮嘱。 “喏!” 蒙毅声音有些高昂。 “你去吧,今天就可以行动了。” 秦王政看着蒙毅,微微一笑。 “喏。” 蒙毅闻此,又是一礼落下,虽然大王对于自己很看重,可是蒙毅觉得这个任务真的不是可以轻易完成的,好在只是在咸阳宫内。 既然大王心中已经有所怀疑,除非接下来那些人没有任何动作,否则,就别想安稳。 心间深处,思忖良多,身躯微转,走出昭德宫。 第八百四十六章 《太上清静经》 “公子,是大王所下的文书?” 天水城内,周清一直在静静等待着,不过……等待了两个月的时间,北地郡那边的消息如故,一直如此,倒是天水商会的消息不断传来。 令周清对于大河以西的形势了如指掌。 大河以西,首当其冲的便是乌孙之国与月氏之国,较北边的为月氏,南侧为乌孙,两个强大的国家把持陇西两郡通向更西侧的路线。 商会运转通过其内,每一次上缴的钱财甚多,如今芊红他们在乌孙之国,颇有所得,大量的钱财之物洒下,如今已经有把握说服乌孙不参与。 倒是墨家巨子路枕浪前往的月氏之国,对于天水商会颇为排斥,和匈奴的联系很是紧密,不出意外,月氏当有异心,随着秦赵开始交战,兵马已经在调动了。 不日,很快就会南下的。 偏厅之处,周清正坐在一张软塌之上,旁侧一袭宝蓝色单薄裙衫着身的雪姬服侍着,一头银白胜雪的秀发垂落,数月的时间,更添风情。 素手烹茶,恬静的准备着。 云舒从门外走进,手里也是拿着一封加急文书,是从北地郡传来的。 “不错,咸阳那边出了一点小事,不过与我关系不大。” 周清点点头,语落,手中的文书便是凭空化为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 文书之上,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不过大王提及如今咸阳的局势,以及秦赵交战的近况,还有华阳祖太后的病情,除此之外,并无其它。 文书之上,楚夫人想让自己回到咸阳诊治华阳太后,不过从字里行间,周清已经明悟王兄之意,微微一笑,并不插手。 如果自己插手,华阳太后的确可以增添寿元,可是自己为何如此做? 楚夫人地位虽高,还指挥不动自己。 “这是章邯传来的加急文书,公子,怕是匈奴那边有动静了。” 云舒秀首轻颔,待在天水城数月,还真是有些枯燥,好在有公子在身边,倒也不觉,但若是能够换上一个环境,更好了。 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近前一步,呈在条案之上。 “加急文书!” 周清也是点点头,也应该是这个时候了,如今是初夏时节,匈奴那边与月氏那边,均是马匹强壮的时候,再等下去,可就是秋日了。 那个时候,草木枯黄,对于匈奴来说,不是一个好时间。 挥手一招,条案上得文书入手,打开细细一观,周清眼中一亮。 “云舒,你去准备一下,后日我们前往北地郡!” 阅览完毕手中的文书,周清眼眸深处浅浅的紫色玄光忽闪,数息之后,一道令下达。 “是,公子。” 云舒面上也是甜甜一笑,屈身一礼。 “大人,要打仗了?” 雪姬双手持碧玉茶盏,其内一根根毫叶沉浮,映衬茶盏的模样,更显不俗,还未饮下,便是一丝丝清香之气扩散而出。 脆音柔然,闪烁美眸。 “是啊,要打仗了,打完这场仗,我们就可以回到咸阳了,至于接下来的匈奴侵扰,以蒙恬九原大营的兵力,足以应对了。” “本侯也可以好好的安稳修养,以悟合道之机!” 接过碧玉茶盏,轻抿了一口,唇齿生香,秦赵交战,欲要取胜很简单,可是欲要一举将赵国彻底击垮就非如此了。 于王翦的行军战略,周清也是明悟,怕是在等待战机,以期待可以一举将赵军主力全部歼灭,而后三路大军齐动,将赵国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赵国若灭,三晋之地,只剩下魏国,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魏国是王贲所灭,不知道这一次是否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自己没有什么事,正合周清之意,近月来,神融天地,妙悟道理,终究还是差了最后一层,差了最后一步。 “公子,那天水城这边呢?” 云舒好奇,如今天水城建立起来了,天水商会的利润也是极大,如果他们都走了,谁留在这里处理诸般事。 “些许外物而已,算不得什么。” 周清哑然一笑,财物于自己已经足够用了,只要自己还是侯爵之位,天水商会不会有事情的,而且自己也好奇谁敢插手? “那我们前往北地郡,是前往义渠郡城,还是靖远等边城?” 云舒好奇,北地郡内,义渠郡城靠近关中,距离边界很远,靖远等边城又是很近,若然战事而起,倒是方便许多。 “你觉得呢?” 挥手间,手里的茶盏轻轻落在条案之上,看着身侧那姿容越发出众的雪姬,单手把玩着那柔水一般的白发,轻嗅之,别有甜香。 “对了,公子,前两天咸阳那里有道者传来音讯,《天人劫》即将完毕,是否还有后续之言?” 闻此言,云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嘿嘿一笑,正欲离去,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公子所着《天人劫》共一百回,如今已经快没有了。 不知道公子接下来是否有后续之言。 “自然有!” “只是……,小说呓语已经传了甚多,诸夏间,诸人得听本侯之语,已然足以,可……小说呓语不入大道,进来本侯整理所悟,得一篇《太上常论清静之经》。” “此经堪为本侯所悟,虽非修行之法,但可为道家精要,百家可入传承。” 天地有五劫,十多年前,下山之前,自己就曾有《开天辟地》、《龙汉劫》……等小说呓语传出,看似无用,实则梳理道者根基。 为后世道者传承打下根基,凡是有系统、有理论的东西,想要消亡就非那般容易了。 如今《天人劫》结束,彰显天地五劫不存,小说呓语可以告一段落,玄妙之门上,纪数之力已经数千万了,近来增长的颇为缓慢,应该快达到一个极致了。 对于纪数之力的功用,自己也摸索许多,堪为神妙。 但于己身破入合道层次,却是差了一点。 伴随口中余落,周清挥手一招,偏厅一侧墙壁上的格架上,一卷竹简入手,并非是写在纸张上的。 “誊抄两卷,送入咸阳与天宗总部!” 指着条案上得拿一卷竹简,所有的字都是自己一个个写下的。 “《太上常论清静之经》” “是,公子。” 云舒口中念叨一声,听其名,倒是有些像道家所传的经典之作,应该是道理之作,从条案上拿下那卷逐渐,很是崭新的模样。 解开细绳,双手打开,说起来,数年来,自己都很少接触竹简之物了。 “太上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 “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这一卷竹简属于大的一众,缓缓伸展开来,其上文字约莫数百个,云舒口中轻语,秀眉轻蹙,略有一丝丝不解。 可能是公子所写的太过于深奥了。 “大人,此法颇合道家清静之妙,若是传出去,是否会令百家受益?” 雪姬如今一身修为臻至化神绝颠,生性恬静,待在周清身边,倒是所悟甚多,闻云舒姐姐之言,双眸闪烁别样的玄光,浑身上下更是扩散一丝别样气息。 “一滴水,存于天地间,如何才不会干涸?” 闻此,周清一笑,屈指一点,便是一滴茶水从盏中飞出,沉浮于手掌之上,看着那滴微不可察的水珠,笑语轻问。 “冰封之!” 红唇轻启,雪姬挥手间,便是一股寒意掠过大人的手掌,一股寒冰之力将那滴水镇封。 “同冰化之,还是水?” 呼吸间,看着手上的那颗冰晶,周清再问。 “以大人的力量,应该可以做到。” 雪姬抿嘴一笑,挥手间,大人手上的那颗冰晶恢复先前水态的模样。 “哈哈哈,一滴水,微不足道,可若是融于盏中,融于江河之中,融于海域之间,便可与天道齐圣,如此,焉得而灭?” “纵然水态轮转,终究水也。” 周清朗朗一笑,劲力婉转,手掌上的那颗水珠落入盏中,数百年来,道家的经典之作,百家都有留存,观儒家、墨家、农家等得先贤所创之功,皆有影子。 天地份属阴阳,还有混沌之时,道家自然也不例外,可是道家也有别样的生存之法。 第八百四十七章 何为剑圣! 靖远城! 堪为北地郡长城六个重要守关之一,依次往北,分别为中卫城、中宁城、灵武城、贺兰城、平罗城,六个城池分布在长城一线,迎对西侧的蛮夷之人。 六个城池虽然都不大,可是堪为战略要地,从天水城出发,一路沿着祖厉河迈入北地郡,直往长城前往,花费十日的时间。 “章邯见过武真侯!” 身披浅黑色轻甲,背负长剑,眉目英气勃发,踏步之间,精气神甚为旺盛,靖远城前,一众城内军备文武出列,以礼仪相迎。 “无需多礼。” 跨乘在马匹之上,时间逐步进入盛夏,陇西这边,气候更是燥热起来,虽然己身寒暑不侵,但那种感觉仍存,马车随后,带着一个千人队。 看着面前诸人,周清单手摆动,双眸闪烁紫色玄光,向着靖远城以西的方位看去,极远处,长城依稀可见,长城以西,便是蛮夷之所。 “动静如何?” 十多日前,自己受到章邯的文书,匈奴有所异动,如今已经过去这般久,不知道是否有别样变化。 “武真侯。” “据斥候所报,匈奴以备十万控弦之士,配合月氏的八万控弦之士,一共十八万兵士,外加三万步卒,号称五十万大军,不日将至。” “以它们的行进速度,怕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提及此事,章邯神色略有凝重,号称五十万大军也就罢了,关键匈奴与月氏合力的二十万大军不是虚妄,北地郡这边,全部整合一处,还不到十万兵。 陇西郡那边,怕也是如此,想要跨出长城抗击甚为艰难,但防守还是无恙的。 “蒙恬那边呢?” 周清点点头,不出自己的预料,匈奴纵然侵扰,也不会使出全力的,中枢之内,匈奴如今控弦之士将近三十万,如果真的被匈奴吞并东胡,怕是能够达到三十万以上,乃至四十万。 到时候整个诸夏以北草原一统,匈奴之力,就真的难以处理了。 咸阳那边对于秦赵交战的文书不住传来,故而对于那里的战事,周清也算是了解,如今……赵国之内的大军被王翦三路大军硬生生的拖在太行山。 暂时而观,蒙恬九原大营的三十万大军除了防备赵国剩余的精锐边军以外,应该还可以分出些许之力。 “蒙恬将军有军中使者前来,若然匈奴真的侵扰,九原大营将会从云中、九原出兵,南北合围匈奴,不日将有文书落下。” 章邯再次颔首,如果不是为了快速将九原大营建成,陇西两郡也不会兵力空虚,上次兵力抽调,几乎将两郡一般的精兵抽走了。 “嗯,即如此,你如今为六关守备军将,可有军策落下,城内一言。” 并未在城外停留太久,总体而言,大致方向已经落下,现在需要的是具体应对细节,单手指了指前方的靖远城。 未几,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的行入其内。 ****** 苍翠丘陵,幽深清远! 忽而,一道宛若虚冥白涟的剑光划过,一株粗壮的树木之后,直接迸出一道滚热的猩红之血,洒落在大地之上,天地元气微微震荡,微风而起,落叶纷飞。 紧随其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出现在那株树木之上,踏立纤细的枝干之上,手握长剑,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天地异样。 呼吸之后,身形又是挪移,手中长剑剑芒吞吐,呼啸乾坤,又是用力的划下,百丈之外,又一株粗壮树木上,血迹留下,一道身形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 “第九十九个了!” 劲装着身,灰白色的衣衫罩体,墨绿色的披风随风飘荡,俊秀的神容上,略有一丝感慨,看着短短数十个呼吸间陨落手中的农家弟子,又是不住的摇摇头。 不知不觉,数月来,由着罗网的信息通告,加上眼前二人,已经有九十九人身陨自己剑下,那日……离开那里,应下承诺,杀掉一百名农家弟子。 咻!咻!咻! 沉吟间,丛林深处,一道道黑色的身影穿梭,先后落在四周的树木枝干上。 “把这两个人安葬此处吧。” 白衣人收剑归鞘,随意看着四周一眼,踏步间,悄然无息,消失在原地。 四周没有声音落下,一道道目光看着白衣人离去,随后,按照其言,将那二人的尸体给予安葬着,虽为安葬,不过随意在一株树木下,挖个坑,当作肥料罢了。 轰! 一柄宽厚无比的黝黑重剑由空而落,凭空隔断白衣人继续前进的身形。 “听闻最近你有剑圣之名?” 锁链铮铮,重剑舞动,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落在另外一处,几近丘陵的出口前,一位魁梧的壮汉驻足,肩上扛着一柄惹人注目之剑。 浑身上下锁链缠绕,发丝漆黑虬髯,如同一根根黑色的长针,肌肉分明的臂膀外显,彰显爆炸性的力量,洪亮之音传出,双眸直直的看着白衣人。 “又是你!” “你……是为他们报仇的?” 白衣人秀气的眉目挑动,看着出现在眼眸深处的这道红色身影,富有磁性的低沉之音回旋,陈胜……前农家魁隗堂堂主。 如今已经被农家除名了,近岁以来,多次挑战自己,均未有功成,但仍旧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实在是有些过了。 语落,单手指着身后的丛林。 “技不如人,身为弱者,自该想到会有这个结局!” 陈胜清冷的回应着,那些农家的弟子死活,自己并不关心,那些人都是一群容易被操纵之人,当初自己被逐出农家的时候。 无一人助力。 今日他们的死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者……不断的变强,二者,便是找到可以为自己洗清身上污名的兄弟,可是,对于后者,现在仍没有任何头绪。 数月前,有一神秘人告诉自己,可以告诉自己答案,可是那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给自己那份修炼之法,如今只有一边修行,一边寻找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 感应着对方身上升腾起来的战意,白衣人摇摇头,手中入鞘长剑微微一动。 “打过才知道!” 剑圣! 这是数月来,对方以一位位农家弟子的性命,铸就的荣耀,口中谁言语不在乎农家弟子,但……百位农家弟子死在对方手上。 自己也不希望看到。 沉声喝道,浑身上下一股股狂暴的旋风扩散,深绿色的玄光隐现,一步重重踏在大地之上,手握重剑,擎空一击。 “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必当杀你!” 白衣人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手中入鞘长剑举起,体表银白的剑光笼罩,剑分乾坤,阴阳共振,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剑光从剑体上迸出。 直接迎上那陈胜的擎空一击,而后,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陈胜由空重重落下的一击,撞在那太极剑光之上,豁然间,刹那间,顷刻间,便是一股更为浩瀚的力量反震而出。 呼吸间,陈胜神色骤变,虚空无处借力,硬生生的被对方施展的那道剑光震飞,步伐趔趄的倒退在大地之上,山体丘陵,一个个清晰的脚印浮现。 “可恶!” 平复体内气息,再次看向那白衣人,已然消失不见。 陈胜大怒,重剑在身前挥动,嗡鸣声大放,面前的坚固山岩化为粉碎,尘土飞扬,一个深深的剑体形态烙印其上。 对方……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没道理啊,本以为自己炼体有成,纵然不敌对方,也不会败得这么惨,可是……对方的实力明显进步更快,如今更强。 凭借一道剑光,可以避退自己! 的确有当年齐国剑圣曹秋道的风采! 可是……自己还会找他的,在那之前,怕是非得领悟出那神秘人所言的举重若轻! 第八百四十八章 巨星坠落 “昊天无极,伏维告之!” “大将军李牧统兵抗秦,令秦兵不越太行,以保赵民安康,兹有大功,寡人特赐其爵,以彰其名,以表其功。” “武安之城,大将军食邑三万户,爵名武安君!” “哈哈,大将军,大王虽远在邯郸深宫,一样得知数月来,大将军抗秦有功,四十多万秦兵被钳制在太行山,都为大将军之功。” “如今得爵武安君,当如此!” 距离第一次同秦国上将军王翦交手已经过了数月,秦赵仍旧处于对峙状态,虽均有小规模战斗,不为大战,尽管如此,李牧仍不得不一直坐镇此处。 不曾想,如今,未有战功落下,却是有爵位赏赐。 中军幕府之内,上卿郭开亲自带着赵王迁的嘉奖王书,带着隆重的仪仗,又有大量的财货赏赐,时隔数月,又一次迈入李牧这里。 “李牧同秦国交战,未有战功,何以得爵?” 身披漆黑重甲,闻郭开语落李牧神色有些难看,数月来,自己并没有功勋落下,可是大王偏偏赏赐自己武安君爵位。 实在是不是滋味。 “哈哈,武安君此言差异,谁言没有功勋,有着武安君坐镇于此,赵国之内,得享安宁,赵民得以安稳的劳作,大王也得以安稳的休憩。” “诸般种种,均为大功,武安君莫不意味只有杀敌才算是有功勋落下,那么,朝廷之内,我等这些没有杀过敌国兵士的臣子如何?” 郭开身披深红色的锦袍,束发而冠,看着面前的大将军李牧,朗朗一笑,左右而观,又看向军帐内的其余军将,很是和善的一笑。 “李牧并非此意!” 李牧眉目紧锁,看着郭开送上前的赐封文书,摇摇头。 “哈哈,老夫自当知晓武安君不是此意。” “如今时值盛夏,赋税入库,武安君且再次与秦军抗衡,一应粮草辎重,老夫绝对不会让武安君忧心的。” “莫不武安君还有什么要求?” 郭开双手持着锦帛文书,朗朗一笑,近前一小步,看着仍未接下文书的李牧,倒也不急,缓声言道,倒是夹杂一丝别样之意。 “非有要求。” 李牧沉声一语。 这个爵位这个时候落下,非是好事,如今的邯郸之内,大王不理国政,一应诸般,尽在郭开手中,换言之,这个爵位是郭开送给自己的。 可是对于郭开的好处,李牧并不想要得到。 但对方之言粮草辎重,也是自己烦心只是,接下来还不知道要与秦军对峙几何,没有足够的粮草辎重,决然支撑不下去的。 “即如此,领武安君爵位矣!” 郭开再次一小步近前,将手里的文书交给旁侧的司马尚。 “大将军。” “大将军坐镇北方三十年,驻守边疆有功,多有南下攻赵有功,而今得爵如此,当为大将军贺彩!” 副将司马尚亦是冷冷的看了郭开一眼。 又看着手里的文书,无论如何,看样子,文书是丢不掉了,即如此,接下就是,一步上前,对着大将军行礼,以为宣告。 “武安君!” “武安君!” “……” 旋即,整个幕府军帐内,尽皆欢喜之言。 如今大将军为武安君,位高权重,接下来真的抗秦有功,怕是爵位更高。 闻此,见状,李牧无言,虽不是滋味,可仍是依照惯例,在幕府之内,摆宴而请,诸人共饮一爵,虽不若真正的欢喜斐然,也算是礼仪过了。 “老夫能与武安君同道知音,共领国政,赵国大幸也!老夫大幸也!” 一爵而落,郭开从下首的条案后起身,对着李牧深深一礼。 苍老浑厚之言落下。 “自今日后,诸位将军之升迁贬黜,只要得武安君允准,老夫决保王命无差。” 旋即,话锋一转,又看向此刻幕府内的诸多军将。 “老上卿之意,赵王印玺在你腰间皮盒之中?” 副将司马尚冷声回应。 “老夫与武安君有约:荣辱与共,同执赵国。赵王安得不听哉!” 郭开恍若未闻,苍老的面上仍是微微一笑。 豁然间,整个幕府之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一位位军将的面上均是惊愕,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大将军身上。 郭开此言,似是别有深意。 “军中无戏言。” “老上卿何能如此轻率涉及国事,涉及赵王?” 李牧亦是眉头紧锁,心情很是烦躁,感应着身上的道道目光,肃然拱手一语, “哈哈,此时此刻,老夫实在不当此话,当后续之言也,后续之言也。” 郭开摆摆手,归于自己的座位之上。 闻此,李牧双眸微微眯起,随即,没有在军帐内继续宴饮,简单喝了几口,大袖一挥散了酒席,以巡逻之名,离开了幕府。 郭开倒是自始自终都没有什么意见,酒足饭饱之后,安稳的返回邯郸。 “大将军,值此之际,当发兵一入邯郸,杀郭开,废赵王,救赵国也。” 前来之人为太子嘉身侧的韩流,武道不俗,待郭开离开不过两日,便是入李牧军营,近前一语,说道如今的紧要之事。 “先前而言,打退秦国,再行举事?” 李牧随意的回应着。 “大将军,如今两兵对峙数月,秦兵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欲要一举将赵国助力歼灭,战机难寻,如此,正是我等的大好时机。” “而且进来咸阳那边有消息传来,咸阳宫内,华阳太后垂危,怕是不久矣,果然如此,更是上好时机,实在是不能够错过。” 韩流拱手一礼,说道太子嘉吩咐之事,说道同邯郸内的一应元老重臣之言。 其音而落,军帐之内,副将司马尚为之颔首,若然真的如此,却为上佳时机。 “目下之局,不举事尚能全赵,举事则必然亡赵!整肃赵国,只能在战胜秦军主力之后!” 沉吟片刻,立刻摇摇头,并不认同现在举事。 如今,太行山两侧,秦军不断的试探前进,主力四十多万大军,明显是灭赵而来,这个时候邯郸举事,必然会使得朝堂上下,为之紊乱一段时间。 还是先前之言,以目下赵国格局,郭开要保存赵王与自己权位不失,便得全力支持边军抗秦,至少不会给抗秦大战设置陷阱。 “大将军,果然华阳太后身陨之机错过,秦国之力更加汇聚。” “期时,当错过举事之机也。” 韩流为之不甘,又是一言。 “莫不是大将军如今得爵位武安君,真的以为日后有功,会与郭开共同执政赵国?” 看着上首沉默的李牧,韩流冷哼一声,颇为有些鄙夷之色。 于此,李牧无言以对。 未几,韩流从幕府离去。 “郭开此人,本将如何不知其人?” “奈何!” “奈何!” 军帐之内,诸军将先后离去,只剩下李牧一个人留在其中,看着先前韩流的位置,轻轻叹息一声,自己之所以主张此时不能起事,只是预料郭开不会以牺牲李牧与边军为代价而自灭赵国。 毕竟,只有自己率领大军保住了赵国,郭开赵迁才能继续在位当道。李牧相信,郭开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李牧认定的方略是:只有真正将秦国主力击溃,再次大败秦军,真正换来一段平定岁月,才能整肃赵国内事。然则,现今而观,无论自己内心如何清楚,此时都难以辩白了。 来往诸人之语,只要牵涉到郭开,无论如何辩解,都似乎无从下手。 七日之后。 果然有消息从秦国方面传来,咸阳后宫之内,盛夏时节,华阳太后在咸阳宫薨逝,咸阳宫为之大哀,举国为之大丧。 第八百四十九章 战法 盛夏之交! 咸阳宫内,华阳祖太后薨逝! 整个咸阳城上下,为之寂然,华阳太后身份尊贵,其人身死,堪为国葬,作为一人历经秦国四王的太后,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今王,已然堪为大事。 咸阳宫上下,黑色锦纱弥漫,平添三分肃重! “大王,此为咸阳近日来的传言,几近与去岁太后身死一般无二。” 这几日,一应政事暂交国府,后宫之内,秦王政正按照礼仪规程,走完送华阳祖太后的最后一段路,静立华阳宫内,旁侧同样一身黑色玄袍着身的蒙毅拿出一份文书。 “计穷尔。” “蒙毅,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可有所得?” 秦王政拿过文书,随意翻看了一二,都是一些去岁隐约看到的文字,什么秦国欲吞天下,此上天示警也,什么秦王暴戾,逼死太后,什么秦国大兴刀兵,王族受劫……。 都是一些所谓的流言,如果是第一次应对,或许有些麻烦,但去岁已经有过一次了,故而,这些琐碎之事并不放在欣赏。 文书随意的合起,递还给蒙毅,话锋一转,落在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上。 近些时日,上党一地与军中仍旧不时的传来消息,虽然比一开始少了许多,也抓到了不少游侠,可是,秦王政觉得那些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这……,大王,五日前,卫尉从敏夫人宫门之前发现一位可疑之人,历经拷打,却为间隙,言语为敏夫人教唆之行。” “可近日来,臣以观咸阳宫,除却敏夫人宫内,凝香美人凝香宫倒也是可疑,数月来,楚夫人与敏夫人多有进出,所语不详。” 蒙毅拱手一礼,四周左右而观,三丈之内,并无外人,随即低语。 自己近半个月来,也是尽心尽力,可是所得不多,许多都是自己推测的,虽然只是推测,但也是有着证据落下的。 “凝香宫?” 秦王政眉头一挑,这个宫殿与宫殿内的人,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想起了,算算日子,凝香美人如今也快要诞下子嗣了。 莫不是她又要有什么花样。 “大王,依从今岁初春之语,凝香宫为之封禁,寻常之人不得入,按理来说,楚夫人与敏夫人应该远离才是,可……偏偏两位夫人出入凝香宫不少。” “现今,敏夫人被查有恙,臣以为……两位夫人也许知道什么?” “起码,凝香美人不想要依从大王先前之令!” 蒙毅大胆而言,历经近半月的考量,虽然不知道现在咸阳宫谁人作乱,可是蒙毅心中已经有数,现在缺少的就是证据。 那些人太过于小心了,而且自己都仅仅是在宫中搜寻,宫外的事情自己不太清楚,如果能够连同咸阳城内的力量,也许自己会知道的更多。 “敏夫人!” “楚夫人!” “凝香美人!” “昌平君!” “……” 秦王政单手负立身侧,没有理会蒙毅的小心翼翼,自己想要的只是结果,蒙毅也给了自己结果,有着李仲、赵高、咸阳令等人得来的消息。 脑海深处,秦王政梳理诸般,渐渐的,渐渐的,似乎找到了什么关联,口中喃喃轻语,一个个人名和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利益群体交织在一起。 或许,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自己要等待他们自动露出马脚。 有些人,太过让自己失望了。 一旁的蒙毅聆听大王之言,豁然间,心神惊愕,此事竟然牵扯这么多人,实在是非自己所能够想象,也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了。 “蒙毅,继续你的任务。” 数息之后,秦王政一语沉声落下。 “喏!” 蒙毅拱手一礼。 “去吧。” 秦王政摆摆手,心情很是有些沉重。 目光看向远处,华阳宫内,一片肃然,去岁母后薨逝,今岁华阳祖太后薨逝,都一一应验阴阳家东君焱妃之语,但去岁之占卜,不仅仅如此。 ****** “武真侯,根据斥候来报,再有两日,匈奴与月氏合力的二十万大军便可至中卫城了!” “一共十八万精锐骑兵,三万步卒,虽未步卒,多为月氏之兵!” 中卫城! 在靖远城以北三百里,城池之内主府正厅,周清一袭淡青色的锦袍着身,束发高山冠,静坐上首软榻,听言下首北地郡军将之言。 历经多日,匈奴终于还是准备南下了。 而在昨日,自己也收到了来至咸阳的消息,华阳祖太后薨逝,其人而陨,也意味着楚国外戚在秦廷内的最大支柱不存。 如此,怕是接下来咸阳要有大事发生了。 不过,那明显和自己没有什么联系,轻抿着茶水,听着诸人之言,多日来,对于匈奴等二十万大军前来的应对之策,已经定下。 但终究陇西两郡这里已经三四十年没有战争了。 “匈奴与月氏迥异,但此次出兵,匈奴占据主力,骑兵当先,步卒跟谁,若要奔袭中卫城,必然以强弩压阵,然后云梯攻城,破开关隘,掳掠内城。” 有一位军将之言,语落匈奴战法。 “匈奴与月氏远来如此,后勤辎重怕是有限,故而,末将以为匈奴之人必会速战速决,以求快速攻下长城关隘!” “即如此,我等只要好好的防守,撑过一段时日,他们便可自动离去。” 又一位军将出言,颇有道理,语落,看着上首的武真侯,不知武真侯是什么意见。 “中卫城十里之外为大河,末将以为,当尽数拆除大河之上的浮桥,伏兵遇上,步步为营,逐步尽可能的磨损匈奴之力。” “而后便可防守,顶多月余,便可自动离去。” “……” “……” 一位位在场的军将各自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周清也在静静的听着,都有可取之处,毕竟没有闪光点,诸人也不敢提出来。 “北地郡六关守卫如何?” 忽而,周清朗声一言,看向距离自己不远的章邯。 “依从武真侯之言,将通渭之地的兵卒扩充至三万,有收拢北地郡近五万兵马,强弱有别,历经筛选,有四万人挑选而出。” “如今七万之人尽皆守卫六关,沿线之地,皆有巡逻之兵,中卫城这里有两万兵,若然探清匈奴助力的真正方向,可以随时调动。” 章邯闻声,快速而应,相较之匈奴、月氏的二十万大军,北地郡勉强凑起来的七万兵不算什么,不过北方的九原郡,如今蒙恬将军的十万兵,正在路上。 南侧陇西郡的六万兵也蓄势而代,正在陇西郡渝中之侧、大河之旁汇聚,如此一来,那匈奴之兵真的敢强压,大秦这里随时可以汇聚超过二十万的兵力。 而且从后勤辎重而言,更占优势。 “你觉得该如何打?” 周清再次问道这个问题,数日来,战策多变,虽多,未有定下最后之局。 单手把玩着条案上的茶盏,虽不算很精致,但周清并不在意。 “武真侯,章邯以为,匈奴与月氏联合出兵,欲要跨过大河攻我大秦,所为并未掠夺土地,占据城池,不过是匈奴人的脾性而已。” “所以,匈奴人与月氏人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只是……具体他们会在这里等待多久,那就要看接下来第一次交锋了。” “果然匈奴与月氏占不到便宜,而且损兵折将,必然坚持不到两个月,果然有优势之力,而我军损失惨重,怕是会停留很久,甚至强行破关。” 章邯有些摸不准武真侯之意,从大局而观,陇西两郡这里只需要守成便足够了,如此,东侧秦赵交战便可无忧,上将军王翦便可一心灭赵。 而且,守成的话,把握很大,那些匈奴人讨不到什么便宜! 但自己为何有一种武真侯不想要防守的感觉? 难道想要出关和匈奴人打? 风险太大了! 第八百五十章 复见昊天 匈奴与月氏长途奔来,必然有后勤辎重的侵扰,如果强攻不下,必然不会停留太久。 若然得到些许好处,那就说不准了。 两个月后,便是秋冬时日,向来是匈奴人南下侵掠的时日,于此,倒还真不好把握,眼前诸将所言均有道理,目下而观,守成是最为上佳之策。 周清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以北地郡这里的底蕴,除非匈奴真的大举进攻,否则真的难以突破。 “也好。” “你为六关守备军将,接下来以你为首,应对匈奴、月氏之事。” 的确,出关迎敌周清也想过,而且并非不可能,但为了保险起见,守成还是需要的,如今大河以西那里,乌孙之国与西域诸国正在相互串联之中。 说不得,匈奴与月氏支撑不了多久。 “喏!” 章邯轻轻舒缓了一口气,力量而观,大秦无惧攻伐,却没有那个必要,否则两线开战,可能会有别样的变数,只要能够守住,也算是大功。 虽然没有出城杀敌的功劳大。 语落,厅内其余诸将也是相视一眼,拱手一礼。 与此同时,相距北地郡中卫城大河以西三百里外,骄阳而下,俯览而下,一支支快速行进的骑兵涌现,一支支携带辎重、攻城器械的步兵涌现,还有其余一些战车、火油……之物。 大河以西,沙漠频出,荒漠横生,鲜少有绿洲,月氏之国,占据大河以西富饶的绿洲汇聚之地,连串成片,便是为月氏之国。 以北,为广袤的荒漠之地,再以北,便是广袤无比的大草原,为匈奴人世代汇聚之地,近些年来,匈奴之内逐渐涌出一位强有力的人物。 号称头曼单于! 整顿匈奴各部,收服匈奴各部,壮大匈奴的力量,如今已经统合整个西北草原诸地,只差东胡未曾击败与收服,否则,实力还能够扩增数倍有余。 跨乘在一匹匹高头大马之上,一位位看似身材矮小但体型粗壮之人手持马缰,不住行进,头大而圆,阔脸之上高颧骨,鼻翼稍宽,年岁长者,胡须浓密,颔下仅有一小撮硬须。 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一只耳环,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颇为幽深。 虽为盛夏,虽行走在荒漠边缘,仍旧穿着略有开叉的宽松长袍,系有腰带,一条条短皮毛束缚其上,更有一只只皮帽落在身后。 背负长弓,弓箭袋系在腰带上,垂在左腿之前,箭筒系在腰带上横吊的腰背部,箭头朝着右边,一眼看过去,成千上万、十万、数十万人汇聚一处。 向着东方行进! “巨子,按照目下的行军速度,再有两日,便可达秦国北地郡中卫城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有所准备的。” 列队在前,纵然虚空骄阳而盛,仍有一位周身包裹在漆黑的衣袍之中,手持桐木棍,跨乘大马,缓缓而进,身侧跟着数位明显衣着与匈奴人、月氏人迥异。 “陇西、北地两郡的兵力,已经被抽走许多,如今两郡兵力合在一处,也不过十万上下,纵然蒙恬九原大营兵动,也需要时间。” “以匈奴和月氏的二十万大军之力,若然全力而动,当可很快破开长城关隘,进入北地郡中,期时……嬴政必然派遣重兵应对。” 一道低沉的沙哑之音回荡,黑衣人斗篷而动,亦是看向东方所在,离开诸夏之地大半年,如今,终于要回来了。 去岁,墨家弟子在陇西两郡流淌了太多鲜血,必须找回来。 “可惜,这次没有说服乌孙,否则,再有十万大军,当更有把握。” 其身侧一人轻叹,前往大河以西甚久,对于西侧蛮夷之国多有接触,月氏、与乌孙两国,的确堪为不弱的国家,甚至于均不必如今的韩魏差。 就是所居之地,多位绿洲,不若中原地势平坦开阔,衣食住行亦是各有迥异差别! “无妨,能够有这般之力,也足够了。” 黑衣人摆摆手,虽少了乌孙之力,可仍旧有超过二十万的大军,且都是堪为精锐骑兵,匈奴一侧为左贤王亲自带领,月氏之国由大将军亲自带领。 其民凶悍不下于秦人。 再加上墨家的助力,攻下城池关隘不成问题。 “巨子,匈奴与月氏之国,远离诸夏风华久矣,若然得到我墨家的攻守之器,怕是将来会成为诸夏的大患,为之奈何?” 二十多万大军,加上墨家的攻城器械,若然全力而动,的确破关不难。 可是,黑衣人身侧那人眉目紧锁,左右前后一观,尽皆是那些蛮夷之人,变换一种方言,说道那些人听不清楚的事情。 墨家和秦国是有恩怨,但是此次让匈奴等得到如此攻城器械,当会弥补匈奴在攻城之时的不足,它日……真的要举族南下入侵,更为诸夏的大难。 而……这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虽然借助匈奴等人之手为墨家弟子报仇很好,可是……那个结局非所愿意看到的。 “无妨,墨家的攻城手段,我们可以赐予,将来自然也可以破开。” 黑衣人一道同样的方言回应。 秦赵如今交战,主力被拖在太行山,西侧诸郡防守空虚,果然接下来匈奴破关,长驱直入之下,当可如数十年前的义渠国,直入关中,兵临咸阳城前。 虽然那个可能性不大,但真到了那一步,秦王嬴政必然要班重兵回防,如此一来,赵国的危急便可以解除,传闻如今赵国之内正在以谋兵变。 果然事情有成,则赵国未来可期! 而赵国之内,李牧将军对战匈奴,从未败绩,燕国之内,应战东胡,也是胜多败少,秦国之内,想来也无惧匈奴。 思忖诸般,心中略安。 “巨子,我们交好蛮夷的消息传入中原,不知是否对我们墨家是好是坏!” 山东诸国内,墨家其实并不受诸国君王的重视,数百年来,墨家一直秉承子墨子的遗志,奉行兼爱非攻,力行战争消弭。 本源上,墨家是高傲的,轻视秦国那些虎狼之人,轻视秦国那般蛮夷之人,对于匈奴这般蛮夷更是轻视,可如今,不得不如此。 “只要功成,一切不为问题。” 黑衣人轻言回应之,言语间并未有异样的意蕴。 闻此,身侧诸人没有继续多言。 ****** 大将军李牧被赐封武安君,消息传开,一位位从太子嘉那里、邯郸王室重臣那里前来的探子纷纷欲要这个时候举事。 加上不日秦国华阳太后薨逝的消息,更为上佳时机! 如果真错过这个时机,待秦国中枢腾开力量,到时候,当会更为全力的攻打赵国,期时,后悔晚已。 可……李牧仍旧沉默,没有李牧率领的强军支撑,诸般计划均为镜花水月。 然则,与此同时,其后,关于李牧的诸般离奇流言却风靡了整个邯郸,乃至赵国各大郡县,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吹到诸夏诸侯国。 “李牧拥兵自重。” “李牧与郭开荣辱与共,结成了一党。” “李牧报郭开两次举荐之恩,要助郭开自立为赵王!” “李牧素来不尊王命,这次要独霸赵国了!” “李牧如今添为武安君,手握赵国重兵,即将领国政也!” “……” 诸般种种不一而足。 幕府军帐内,随着一次次的军中军策分析,李牧也逐渐感受到那股别样的气息,又听得那般流言,仰天大笑不已,眉眼之间,不自觉的充满滚滚热泪。 “赵人之愚,恒不记当年长平大战之流言哉!” 昔年,秦将武安君白起与赵国上将军长平之战,坚持两年之后,秦国未可继续支撑,乃使得流言传入邯郸,令大王撤下廉颇将军。 如今,一般无二的计谋出现,却偏偏有那么多人相信,诚乎可怜! 李牧之心,不由的沉了许多。 在秦国主力没有被真正的击退之前,一切举事的行动都会成为葬送赵国的战机,而以自己对于王翦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战机的。 诸般流言盛行的半月之后。 上卿郭开再次带着大量的粮草辎重与大量的车马财货来到了李牧军中。 简言大意:李牧在此地抗秦辛劳有功,大王怜悯多矣,故而,以武安之城,加封一百里为封地,加两万户为食邑。 这一次,李牧没有给郭开面子,连军中酒宴都没有举行,甚至于连郭开都不见了,军令司马尚将车马财货尽数退回邯郸。 饶是如此,流言依旧,而武安君李牧也日益为朝野上下所非议。 但对于郭开来说,似乎……乐见如此,一次见不到李牧,就各十天半个月,再来一次,每一次,都声势浩大,引得诸多郡县知晓,每一次都大张旗鼓。 李牧越是不见,郭开在邯郸朝堂之上于赵王迁的溢美之词越多,连带手下的人也是如此。 诸般——功盖吴白;实乃赵国柱石;实乃赵国中流砥柱;实乃赵国中兴的象征;实乃赵国战胜秦国的唯一之人。 赵王迁闻此,也是大笑不已,既然国有此臣,定当依从郭开之意,大肆封赏一二,如此,太行山井陉口俊英签,诸般来至邯郸的赏赐堆积如山。 加上从邯郸而来的大量宫人与车马,一时间,整肃如山的边军营地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混乱景象。 一个是昏聩无能已经昭着朝野的君王,一个是掌控无道昏君的奸佞之臣,两人垂青李牧,剽悍的赵人如何不愤愤然作色? 也许,真有古语一眼。 国有奸佞,天降灾祸以为示警! 八月时分,正值整个赵国上下由李牧的事情纷扰不已之时,李牧先前所镇守的代郡为之地动! 整个郡县麾下二十多个县房屋坍塌大半,大地之上,出现一道道裂缝,宽细不一,最宽处,足有三十丈有余,而后,整个代郡之地为之天气别样的燥热起来。 旱灾出现! 牛羊多有死伤! 瘟疫初显! 大量的耕地化作荒芜! 加上每年的赋税刚刚上交,所剩不多,若有田亩出产,还能够坚持一二,如今却是……徐徐的进入饥馑岁月。 天灾落下! 消息传荡整个赵国朝野上下,然则,邯郸之内,恍若没有那般消息,赵王迁仍旧在深宫无道自己的玩乐,郭开仍旧在自己的府邸和李牧军营来回而动。 中枢之内,没有一则令下,没有一件文书批阅,听任饥民逃窜东侧的燕国与北边茫茫草原诸敌,当其时,又有流言在赵国传荡。 “乾坤大裂,上天示警,主赵国文武两奸勾连乱国!” “天降大灾,地生白毛,主灾祸之地有奸佞之人!” ……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无论是文武两奸,还是代郡的奸佞,流入一位位赵国之民的耳中,无疑的,所指向都是郭开与如今风头正盛的武安君李牧。 流言传入大军幕府,李牧闻此,没有任何回应落下。 数十年来,李牧十万边军常驻云中、雁门、代郡等地,代郡更是粮草辎重的坚实之地,如今代郡受灾,李牧自觉不能够坐视不理。 旋即,一道道文书传入邯郸。 可……等待数日,没有任何批复! 如此,李牧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传令云中大军以军营辎重赈灾,同时派出司马尚前往邯郸,欲要亲自一见大王。 但司马尚行入邯郸之内,却是连王宫之门都进不去,如此,思忖数息,前往去找春平君,也是找不到,一应赵国元老重臣也是无用。 只得无奈的前往郭开府邸之上。 “哦,武安君要救灾民立声望么?” “此为大妙,只要武安君亲入邯郸,随老夫一同进宫见大王,老夫便助他一力!” 郭开朗朗一笑,很是亲切之感,然则,言语间,却是夹杂别样的深意。 司马尚闻之,无声返回军中。 一应国政掌握在郭开手中,邯郸之内的王室重臣也未敢多有行动,观司马尚没有任何收获离去,亦是不自觉的有些愤怒。 若非李牧执意不举事,焉得有如今状况! 真可谓姑息养奸,以至于如今奸佞难以铲除。 随其后,又是一道道流言从邯郸之内涌出,夹杂此刻早已混乱不堪的赵国朝野上下,回荡在一位位赵国之民的耳边。 “昊天呐,何以如此对待赵国啊!” “何以如此对待李牧!” 幕府军帐之内,李牧重甲披身,腰腹长剑,闻司马尚回应,仰天长啸,满脸悲壮无助,眼眶之中,再也压抑不住滚滚热泪。 第八百五十一章 身合天道 次日,赵国武安君李牧收敛悲壮之神情,神色肃然。 辰时一早,便是聚将鼓响起,在中军幕府相召所有的军将,颁下自己的武安君军令文书,言词斥责郭开一班执政大臣视民如草芥荒政误救,申明若再迟延救灾,自己当决不坐视! 随即,李牧又传书令于副将司马尚,将赵王以王书赏赐给自己的封地内,所有赋税粮草全数输送给北边的代郡,赈济灾民。 此为……一则,李牧想要彻底撇清同郭开之间的联系,以及摧毁如今赵国上下的流言,其次,便是想要以己身为榜样,带动赵国内的王公贵族行动起来,稳定如今本就有些混乱的赵国。 数日之后,武安城封地与边军辎重救灾,代郡之内的民众欢喜不已,迥异赵国腹地之内的杂乱流言,尽皆赞誉如浪潮一般。 无不将武安君李牧视为赵国真正的柱石人物。 可……与此同时。 太子嘉、赵国王室元老、一众欲要匡扶赵国社稷的重臣却为之鲜少前往李牧军营了,面对赵国地动乱象,伴随李牧赈灾,也都纷纷拿出粮草。 “君之行,徒解其表也,唯沽尔名也!诚如此,何不举大事而定大局!” 太子嘉派韩流传来一语。 原本这个时候举事,诛灭郭开,罢黜赵王,是最为彻底的方法,可是……李牧宁愿这个时候稳定赵王与郭开的位置,都不愿意帮助他们。 实在是令他们不得不相信,李牧或许真的和郭开同流合污了,纵然非如此,赵王与郭开也对李牧允诺极大的好处。 否则,李牧断然不会如此。 闻此语,李牧自得苦笑一番,这个时候连反驳的精力都没有了,任凭太子嘉等人如何想吧,自己也做了自己该做的东西。 不过,邯郸之内,在李牧下发军令文书之后,郭开即日便是在朝廷上颁下赵王王书,派出使者,带着大量的辎重,前往代郡赈灾。 于此诸班,代郡之内,不由的也是一片赞誉落在郭开头上,加持饶有深意的流言落下,郭开之名更是与李牧堪为赵国文武两大柱石。 然则,对于那些,李牧也已经无暇理会郭开了,如今秦国四十多万大军压境,朝中仍旧在多方掣肘,如果自己也掺和其中,无异于将灭赵战机送给秦国。 今日起,无论郭开如何玩弄把戏,无论太子嘉等人如何行动,李牧自觉坐镇太行山,迎战秦国是最佳之选择,只要能够将秦国主力击溃。 期时,一切可定。 “假父,那李牧实在是不识时务。” “我等都已经如此示好了,可是那李牧仍不为所动,若不如儿之言,依赵王之王书,相召邯郸王宫之内,密召精锐侍卫,将其杀之。” “邯郸大营内的赵葱与巨鹿大营的颜聚,都是一等一的将军,整个赵国之内,莫不只有他李牧会打仗不成?” 邯郸之内,郭开府邸之上,一身妖媚红色裙衫着体的韩仓细声细语的语落。 看着上首条案后正一脸笑意看着文书的假父郭开,出着主意,如今邯郸之内,春平君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整个赵国之内,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只有李牧与太子嘉和一众王室重臣。 “赵葱、颜聚之辈,比起李牧还是有所不如的。” “可惜了,可惜了,原本以为可以以利动李牧之心的,如今看来,李牧是水火不入,欲要将其收服,可能性几乎没有了。” “虽然老夫未能够收服李牧,可……也不能够让李牧倒向太子嘉等人那边。” 放下手里的文书,郭开也是轻轻一叹,整个赵国之内,自己唯一比较忌讳的便是李牧,其人手握重兵,如今又领兵抗秦。 难以动之! 可这般下去,容易出现别样的紊乱,果然被李牧击溃秦国主力,李牧真的要对自己动手如何,其人手握重兵,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赵葱与颜聚等辈,如何是李牧的对手。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李牧助力太子嘉等人,念及此,挥手间,条案之上,摆上笔纸。 “如今之事,若是老夫所料不错,太子嘉等人与李牧之间,应该也是不欢而散。” “我儿,我们也该走最后一步了。” 半柱香之后,郭开将手里的文书交给韩仓。 “是,假父!” 闻此,韩仓面上更是笑意频生。 赵国之内,假父才是自己的依仗,那个李牧着实讨厌,依照自己之意,直接杀了就是,打仗的话,随便一个将军都是可以的。 半个时辰之后,郭开又亲自前往王宫之内,一见和太后昏天昏地的春平君,虽说如今春平君受到太子嘉等人的排斥,可……其言、其人仍旧根深蒂固。 数日之后,郭开收到来至军中、北方各郡县的秘密文书,李牧如今没有任何举事的准备,太子嘉等人欲谋大事,此外,幕府之内,也有数位军将为之异样。 “妙哉!” “妙哉!” 看到手里的这份文书,郭开仰天一阵大笑。 赵国之内,李牧不为掣肘,谁可奈何的了自己。 太行之前,云雾频生,雨水而落,盛夏鼎盛,暴雨滂沱,一身白衣的太子嘉亲入军中幕府,浑身衣衫湿透,一见武安君李牧。 “武安君,嘉今日来此,乃是最后一眼,愿武安君慎谋明断,目下情势,君已孤立于朝,上有无道之君奸佞之臣,下有王族元老内军大将,君纵有心抗秦,一军独撑安能久乎!” “其时,武安君纵然不惜为千古冤魂,大赵国一朝灭亡,宁忍心哉!为今之计,在下与一班将军愿与武安君同心盟誓:抛开春平君,请武安君主事,以雷霆之势一举擒拿赵迁郭开。” “诛灭郭开,罢黜赵王,挽救赵国,此为最后良机,诸般谋划,在此一举,愿武安君明断!” 太子嘉浑身衣衫尽皆湿透,就那般一双明亮的目光看向李牧,看向如今赵国之内,唯一有能力助力自己功成,挽救赵国的武安君李牧。 “我等拥戴武安君主事,武安君明断!” 伴随太子嘉语落,幕府之外,再次走入八名浑身重甲着身,水淋淋形态的大将,近前拱手,沉声一语。 刹那间,李牧为之愣怔。 李牧良久默然,石柱般伫立在幕府大厅。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幕府军帐内骤然更为亮光。 太子嘉与军中主将清楚地看见,素称铁石胆魄的李牧脸颊滚下了长长两行泪水。空旷的聚将厅肃然寂然,太子嘉与将军们再也不忍说话了。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秦赵大决在即,李牧宁愿死在烈烈战场,不愿死在龌龊莫测之泥潭。” 许久之后,无言的沉默不存,李牧对着太子嘉等人深深一礼,沙哑之音落下。 呼吸之后,太子嘉也是深深一礼回应。 而后,与身侧的军将神情难看至极的离开此刻同样阴沉无比的军中。 ****** “公子,章邯将军正在伏兵大河,迎战那些西方的蛮夷,您就不担心吗?” 中卫城内,周清安逸的留在府邸之中,盛夏时节,怀中一块无暇的霜寒“美玉”,单手轻轻抚摸着,更甚美玉触感,颇为怡人。 这是府邸后侧的一个凉亭区域,软榻之上,周清正在一品进来北地郡诸多郡县送来的毫叶,迥异中原,滋味与众不同。 着一袭素白色的单薄裙衫,云舒在一旁的火炉上来回而动,抬头看着天色,如今已经是午时了,算算时间,章邯将军应该和那些蛮夷之人交手了。 大河距离中卫城不远,西方蛮夷一共二十万兵力,如今中卫城这边也早已发出汇聚兵力的文书,准备应对,于此,大河之侧,也有伏兵,欲要迎头一击。 “担忧又如何?” “以章邯现在的兵力,虽伏兵大河,也不过拖延一日。” 周清端起条案上的南海翡翠盏,其内毫叶沉浮,叶片稍大,轻抿一口,略带一丝苦涩,细细品之,倒是有一股别样的清香。 中卫城这里,章邯调动了三万兵力,伏兵大河,不过能够给那些人造成一些阻碍,可是……明日他们还是要冲过来的。 毕竟,墨家巨子路枕浪应该会有快速搭建浮桥之法的。 但……二十万兵力想要一下子渡过大河,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 “赵佗将军明日也要到了?” 忽而,云舒倒是想起了什么,美眸玄光闪烁,看着此刻火炉上已经逐步滚沸的青铜壶,微微一笑,回应着,同时看向公子。 “哦,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竟能够猜出这一点,不错。” 闻此,周清不由的诧异看了云舒一眼,北地郡这里的兵力部署,都是章邯一力掌控,可是陇西那里,六万兵马已经在路上了。 不出意外,明日最迟辰时,早一点的话,或许今夜就会给自己惊喜。 此次颇为隐秘,自己平时也未曾说过此事,云舒竟能够想到,有点意思。 “公子,云舒一直都是很聪明的。” 听到公子的赞誉,云舒抿嘴一笑,轻哼一声。 “那为何现在的修为还没有到达先天巅峰?” 周清扫了云舒一眼,端起手里的南海翡翠盏,递向怀中的美玉之人。 “这……,快了,顶多这岁冬至,我便可以修炼至先天巅峰。” 看着雪姬妹妹在公子怀中的娇媚模样,云舒感觉这里的天气越发的热了,提起自己的修炼,云舒不得不辩解一二了。 历经自己的苦修,如今自己也算快要达到那个层次了,估摸着,再有数月之功,便可真正的修炼到先天极致,到时候,便可一窥化神了。 “雪姬,此茶如何?” 周清缓缓一笑,而后话锋一转,落在手里的茶盏之上,看着雪姬正在品味的样子,轻问着。 “大人,此茶——色泽绿润,汤色明亮,香气高长,滋味爽醇,毫叶之片略有些卷曲,初入口有些苦涩,怕是第一盏的缘故。” “虽然与中原的名茶相差些许,但在北地郡这里,堪为不俗了。” 北地郡这里,多为高山、丘陵、沟壑,地形复杂,难以培养出上好的毫叶品种,回味口中的毫叶气息,雪姬柔柔一语。 “天地乾坤,北地郡土地虽不若中原富饶,可是说不得也能够诞生别样的极品毫叶。” 周清近来,多有精力以悟合道。 肉身本源无垢,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周身筋骨、百脉尽皆受到淬炼和洗礼,强大不可摧,灵觉极尽,神通在手,伟力无边。 自己的道已经初步大成。 然而,欲要合道,却是要有着别样的机缘和契机,梦回春秋的时候,依稀记得祖师一路神融万物,可是……自己却没有那般境界。 以己身之道化入天道之中,圆满大成之日,便是合道巅峰,更进一步,真正的祖师境界。 这一步! 有诸多道家先贤迈了过去,关尹子、文子、杨朱、庄周……,自己没理由迈不过去啊。 看来……得抽个空返回天宗总部,再行细细翻阅先贤留下的手札,那些东西自己虽然看过,可是……也许还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有发现。 “大人,芊红姐姐她们会在乌孙之地牵制月氏的力量吗?” 雪姬秀首轻颔,大人之言自然是对的。 如今陇西两郡这里,唯一重要之事也就眼前的大军压境了,大人既然如此闲逸,想来是不为担忧了,结合自己所知,如今……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蒙恬的大军在路上了。 陇西郡的大军明日就到! 芊红姐姐与乌氏倮他们想来也会有助力的! 如此诸般力量加在一起,却无需担忧。 “你猜?” 思绪回归,迎着雪姬那一双浅蓝色的眼眸,单手一指,轻轻点过去。 “公子,那些墨家的人也的确该死。” “身为诸夏之人,竟然串谋蛮夷之人,不知道若然当年的子墨子知道,会是如何?” 蛮夷二十万大军攻来,还有一个棘手之处,便是墨家的存在,数百年来,墨家的守卫城池方面很精通,但既然精通守卫,肯定也精通攻城的。 果然助力那些蛮夷之人攻城手段,日后,蛮夷入诸夏,当会更为方便与便捷,既然言语为了诸夏,何有这般行为? 云舒将滚沸的青铜壶拿下,准备为公子冲泡另外一种毫叶,同时很是埋怨的说着。 “墨家与墨家巨子路枕浪是不同的。” “百年前,墨家三分,一者入秦,一者游仕之派在齐国,一者游侠之派在楚国,子墨子的道理有点意思,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点。” 周清摇摇头,墨家巨子路枕浪该死,至于墨家的话,倒不至于,如今咸阳的将作少府与护国学宫之内,便是有许多墨者的传承。 他们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带偏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 压阵铺桥 “报,将军,匈奴前方一个万人队,已经在大河南侧十里外,正有船只不断投入大河,以为浮桥之用!” 中卫城外的数十里,章邯已经率领着三万兵马于其中,军帐之内,沙盘铸就,以整个北地郡为中心,西侧大河清晰可见,连带大河的细微处也可窥见一般。 中卫城是北地郡向西最为突出之所,是故,较之靖远城,更是为匈奴等人的目标,不仅如此,原有如此,中卫城外的大河相对于其他河段,宽度稍缓。 最为狭窄的一段区域,不过三十丈上下,正是在眼前斥候所禀报的那个地点,自古以来,大军欲要渡河,小小的江河也就罢了,轻而易举。 但如大河这般的河流,非有搭建浮桥不行,以大量的船只横排连起来,横贯大河之上,其上搭建宽阔平坦的木板,如此,便成就一条浮在大河之上的桥。 足以令大军与诸般携带的攻城器械通过。 不出意外,匈奴率先的一个万人队,所为便是搭建浮桥之行为。 “你先退下吧。” 章邯身披浅黑色的轻甲,背负长剑,对着那人挥动手掌,此事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既然想要渡河,肯定想要寻找最为狭窄的区域。 那里……的确很合适。 不过区区三十丈的宽度,也用不了太多的船只,以墨家的手段,如果没有阻碍,当很容易将浮桥搭建起来,到时候,后续的二十万大军便可快速前来。 闻此,那斥候一礼,连忙退去。 “诸位以为如何?” 军帐之内,除了此次六关守备军将章邯以外,还有原有的六关守备之人,军将、司马多人存于其内,尽皆身披甲衣,围着沙盘站立,不住的打量着。 “章将军,如今匈奴等先锋之人欲要渡河,我等自然要以强弓劲弩压制,让其的浮桥搭建不成!” 一人指着沙盘上的大河要点,却为最为狭窄的所在。 欲要搭建浮桥,在三十丈宽的河上搭建浮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尽管有墨家的相助,如果他们真要拦阻,起码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功成。 纵然功成,也非付出极大的代价。 “除此之外,末将以为,那些匈奴人多生长在草原之上,多不习水性,我等可挑选军中通晓水性的兵卒,破坏那些浮桥之船。” “让其二十万大军,不能够一下子全部涌入中卫城,而且,陇西这里,盛产猛火油,大河上的浮桥,颇为显眼,直接以火攻之为上。” 多年来,坐镇在北地郡六关,一应军将自然有自己的本事,闻章邯之言,不敢懈怠,身后不远处的中卫城内,武真侯亲自。 先前有语,若然有功,尽皆落下,若然有损,谁也跑不掉。 如此,焉敢不绞尽脑汁。 “末将以为,以大河那处的位置,也可采用当年晋国三家灭智伯瑶时候的水攻之法,大河源头追朔可在靖远城之侧,可铸就高堤,蓄积水势,果然到时候匈奴强行搭建浮桥,也可以水势而下,直接将其冲毁!” 有一人轻语,在大河两侧的战斗,自然少不了水攻之策,无论如何,大河以西的二十万大军想要渡过大河,非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也许……最终他们还是会过来,但也要掂量一下值不值。 “末将以为,几位将军之言,都已经足可应对匈奴之人搭建浮桥,欲要渡河之法,此外,果然匈奴之人不计代价,强行渡河,那么,我等还可以以大河为边界,布下道道防线。” “壕沟开挖、陷阱密布,辅以其他计策,末将以为,那些匈奴人想要真的来到中卫城前,没有数万人的代价,绝无可能!” 有一人出列,目光看向先前身侧其余几人,微微一笑,既然要防守,那么……便是要有防守之策,中卫城距离那处狭窄之所,足有百里。 布下三道以上的防线轻而易举。 “很好。” “本将所想,也大概不出这些,即如此,各率兵马,以为拦阻。” 章邯面上笑意一闪,那些计策都可以用,只要有效果,都可以用。 匈奴共二十万大军,如果真要强行渡河,不难,怕是非有付出数万人的代价不可,而且中卫城那里也早已经布下防守之策。 就等着匈奴等人前来。 果然能够防守住,便是大功一件。 语落,定下最后一轮。 “喏!” “……” 诸位军将抱拳一礼,各自按照先前所语吩咐下去。 ****** “巨子,前方有消息传来,先锋的一个万人队,欲要在大河最为狭窄之所搭建浮桥之时,受到秦国军力的拦阻,损失惨重,木船损毁甚多。” 相距中卫城不过百多里,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沿着荒漠边缘的道路不断前进,一支支万人队、千人队看是凌乱,一切自成章法。 张京房为墨家统领之一,原位齐国墨家的游仕之派弟子,跟随巨子前往大河以西,整整近一年,终于有所得,看着此刻大军的斥候归来,近前探知一二,前来回禀。 “大河乃是诸夏于楚国大江齐名的河流,纵然狭窄,也不是容易渡过的。” “京房,待会你便前去吧。” 渡过大河之法,先前自己就曾考虑过,已经有了决断,虽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可是……不付出代价就想要渡过去,有些妄想了。 渡河之法已经告知过京房,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路枕浪也是无忧。 “是,巨子。” 张京房颔首以对,虽有些不愿意,可是……终究墨家弟子在北地郡的血流的太多了。 随即未几,不出巨子的预料,来至匈奴右贤王的使者前来,相召墨家一行人前往。 巨子无暇理会,张京房与两位墨家弟子便是前往。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汇同又一个万人队,快马前往大河之所在,欲要快速搭建浮桥,以供即将到达的大军所用,否则,大河都渡不过去,何以兵临城下。 “统领,大河这里虽狭窄,目视而观,也不亚于三十丈,在中原腹地,已然堪为罕见!” 三个时辰之后,率先行至大河之旁的墨家与匈奴急先锋一行人相视一眼,彼此不住而语。 匈奴人之语虽不算精通,但简单的词韵还是明悟的。 “这里……已然堪为秦国边境最西侧,拥有大河与长城的两层防护,无论是匈奴,还是月氏、乌孙之国,想要攻入北地郡、陇西郡,很是艰难。” “大军想要攻入中卫城,必须渡过大河!” 这里的地形相对缓和许多,大河之内,水流虽不住的向着北方游走,可是不显急促,如此,令的墨家三人安心不少。 如此形态的河流,搭建浮桥当方便许多。 倒是河流之上,漂浮了一些残木碎片,不出意外,应该是先前搭建浮桥的时候,被对面的秦军所破坏,尽管如此,仍有大量的木材从附近取来,铸就大大小小的木船。 “吩咐下去,将所有的船只三三衔接在一起,如今已经申时末了,值盛夏,夜色颇为明朗,但也不复如今明亮,到时候,便是搭建浮桥之事。” “还有……调集左右两个三千人弓箭队,持军中我们墨家送给他们的强劲弓弩,期时,压阵铺桥!” 第八百五十三章 天籁无距 “将军,那些人……服章着身,倒是诸夏之人,莫非是墨家的弟子?” 相隔三十丈的大河狭窄之所,极目而视,倒也能够隐约的看清楚一隅,大河东岸不远处,一众身披黑色甲衣的军将、兵士汇聚。 匈奴与月氏之兵,擅长弓弩骑兵之人,按照先前所得消息,稍强的弓弩射程都在三十丈上下,更强的弓弩达到五六十丈,乃至百丈也不是没有。 起码如今的大秦将作少府之内,便是已经研制出射程在两百丈以上的强劲弓弩,而且正在大批量的生产,倒是他们这里没有存在。 看着大河以西那里密密麻麻的人逐渐逼近,不是他们的大部队,应该又是一个先锋部队。 “无论是不是墨家弟子,只要按照我等先前定下的策略来就行了。” “你等在这里继续监视着,若有铺桥,直接抛石机摧毁,夜里若是有异动,直接火箭压上!” 大河这里的宽度虽不显,可是也能够更好的看清楚对面的动静。 一位军将沉声而落。 “喏!” 四周的兵士颔首以对。 ****** 是夜,大河两岸,除却河水的潺潺之音,鲜少有其它声色。 “其它处都安排好了?” 张京房同身侧的两位万夫长商谈者,旁边待着一位通译,按照前进之时右贤王的吩咐,渡河之事交给他们的,右贤王只要最后的结果。 过程,并不重要。 这也是张京房也期待的事情。 那两位万夫长粗犷的左衽衣袍着身,彼此快速说道着什么,通译给了张京房一个确切的回应。 “很好。” “船只既然已经准备好,即刻串联成线,压阵铺桥!” 一只只木船,一个个横贯连接起来很困难,但是三三合一起的船只率先串联好,只消能够衔接两岸,便可有兵士渡过去。 如此,渡河可成。 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动,些许的木船短短数个时辰便造出许多。 百十个呼吸之后,深夜时分,平静无波的大河之上,陡然间西岸的木船一堆堆的动摇起来,快速的摇动起来,向着大河对面行进。 嘭!嘭!嘭! 没有任何迟疑,也在意料之中。 刚有所行动,便是一颗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落。 精准的落在大河上一只只木船上,令的河水之上的一只只木船顷刻间支离破碎,残木碎片落在大河之上,顺着水流所在,飘向远方。 与此同时,大河以西,同样在明亮的月色之下,黑压压的羽箭遮掩天空,向着大河以东的秦军阵营压制过去,一支支羽箭直接越过三十丈的大河。 呼吸间,大河虚空之上,一颗颗巨石的落下势头为之稍缓。 当其时,又是早已准备好的大量木船再次行动。 然则,木船刚要串联起来,虚空之上,直接一支支携带滔天火焰的火箭落下,嵌在一支支木船之上,猛火油之力,燃烧极快,吓的木船内的兵士直接落水。 一只只木船为之崩溃,或是翻沉在大河之中,更有一支支强力的火箭,越过大河,落在弓弩群体中,一道道惨叫之音为之而起。 “继续!” 张京房于此,毫不在意,再次下令道。 随之,又是大量的木船推下大河之中,迎着无尽的火箭与再现的巨石,欲要串联起来,向着对面行进,虽然短短半个时辰,已经损失了上千人了。 但……那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一个时辰之后,大河之上,仍旧没有成功的浮桥搭建,这处大河区域上,顺流而下,满是带着火焰的木船碎片与尸体。 “统领,其余两个方向的浮桥,已经有一个搭建好,另一个被秦军发现。” “如今,已经有两个千人队过去了。” 夜色更深了,此处最为狭窄之所,随着一道道令达,仍旧一只只木船想要艰难的串联起来,搭建成浮桥,以供大军所用。 忽而,旁侧有墨家弟子赶至,一脸兴奋的说着。 “很好,有突破口就好!” “这里仍旧继续,兵士从那里快速渡桥,再有两个时辰,大军便可到达了。” 张京房也是面上笑意闪烁,想要在秦军强大的攻势下,成功搭建浮桥很难,可是……在其它方位就不一定了。 因为,秦军在这里的兵力有限,不过寥寥数万人。 兵力若是分散开来,根本无法拦阻他们渡过大河。 只要能够找到一个突破口搭建浮桥,并且守护住,便可以出现更多的浮桥,以供大军所用,待二十万大军尽皆渡过大河,事情可定。 未几,大河对岸的秦军阵营中,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兵力直接分出些许,逆着大河流淌的方向,快速奔去,刚才,有消息从那里传来,有匈奴人疑兵布阵,在哪里成功搭建浮桥,而且有不少人都渡河了。 “章将军,不好了,有浮桥搭建在大河之上了。” 中军帐中,章邯并未休憩,灯火照耀下,正在思忖接下来匈奴大军尽数而至的战法,忽听斥候来报,眉目顿时一挑。 搭建成浮桥! 章邯觉得那不过是早晚之事,可……这么快就搭建好了,可不是好事。 “有多少人渡河?” 快速的询问着。 “有数千人。” 斥候亦是快速回应着。 “数千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在匈奴大军到来之前,让浮桥继续存在,告诉那里的将军,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浮桥必须毁掉。” “渡过河的匈奴人,必要全部杀之!” 数千人,虽然不少,但以中卫城这里的兵力,还是可以应对,只要大军未至,一切就都还有机会,浮桥也可以快速的给予破坏。 “喏!” 斥候再次消失在军帐之中。 “兵力还是不足,否则,当不会出现此事。” 视线再次落在沙盘之上,看着大秦边境环绕的那条大河,如果自己手中也有二十万……纵然只有十万,形势也将不一样。 疑兵布阵,压阵铺桥,也是看准了自己手中兵力不足,不能够面面兼顾到。 “章邯!” 极力思考明岁匈奴大军到来时的情况,那个时候,如果不能够有完好的防备措施,可就真的有危险了,兵临城下,非自己所见。 悄然间,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闻此,章邯神色一怔,连忙挺立身躯,向着军帐入口看过去,但没有任何存在,正狐疑间,耳边再次响起那道熟悉之音。 是武真侯! “不用找了,本侯现在中卫城。” “匈奴之人借助墨家的力量搭建浮桥,如今之计,你当做好后续的防备,再有数个时辰,陇西的大军便可达到,坚持三日,蒙恬的十万大军也会到达的。” “现在,你只需要做好你应该做的。” 相隔数十里,周清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回荡在章邯耳边,言语沉稳,带着一股别样的清静之意,平复章邯此刻烦躁的内心。 “喏!” “武真侯,那匈奴、月氏如今已经有人渡过大河,章邯担心,如果期时没能够毁掉浮桥,后续的匈奴等近二十万大军亲自,中卫城怕是危矣!” 章邯心中一禀,世所传闻,武真侯乃武道超凡之人,虽鲜少见武真侯出手,如今……心中骇然,神色强持平静,身躯微转,看向中卫城所在。 而后一礼落下,一语落下。 “无需担心,本侯早已在陇西布下手段,原本以为用不上的,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先见的。” “好了,就这些,如今摧毁浮桥可成,就摧毁,否则,就做好防守手段。” 数息之后,周清的声音消失。 军帐之内,许久,章邯的身形恢复原样,微微颔首,看来自己还是让武真侯有些失望了,不过……武真侯既然有手段落下,想来定然奇特。 此般,倒是心安不少,看着沙盘上大河与中卫城相距的近百里,防守工事已经在进行之中了,拦阻一二,还是可以的。 墨家,着实该死,以那些匈奴人的军战习性,以月氏的军战习性,焉得有这般的压阵铺桥之法,如今,助力那些蛮夷,用在同为诸夏之人的身上。 实在是当杀! 第八百五十四章 撑犁孤涂 夜色如旧,月光明照,大河之上,火焰纵横! 随着疑兵压阵,搭建浮桥功成,匈奴月氏之力逐渐转移,突破口已有,接下来就是要保护好这个突破口了,未敢大意,一位位兵士不断渡河。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是有千人队渡过去,同已经发觉他们的秦军兵士正面相对,没有任何迟疑,各自持有戈矛、刀剑近前,拼杀起来。 收到将军的急令,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这些匈奴人渡河过去,否则,接下来便是有着极大的灾难,现在付出些许代价,会省下诸多侵扰的。 同时,一位位精通水性的秦军兵士潜入河中,手中持有尖锐的铁锥,欲要将不断涌入的匈奴之人从根本上断掉。 半柱香之后,刚搭建好的浮桥之下,一只只木船沉入大河之中,随其后,整座浮桥为之不稳,剧烈的晃动之下,加持水流的冲击力,不多时,溃散一空。 大河一侧,没有后续支援,些许的匈奴月氏之人全部被屠戮一空! 虽然也有不少秦军兵士身死。 “北方五里之外,又有一座浮桥搭建成!” 刚处理完这里的匈奴月氏之人,下一刻,有一座浮桥搭建成的消息传来。 没有任何迟疑,留下少量防守、巡逻之人,其余之人尽皆赶了过去。 子时而起,一座座浮桥在大河之上不断搭建完成,一位位兵士渡河过去,随其后,又一座座浮桥被摧毁,整个战场区域以那处最为狭窄之所,弥漫大河南北数十里区域。 “统领,大军已至!” 相互僵持两个时辰之后,张京房仍旧在指挥着手下之人不断搭建着浮桥,忽而,一位墨家弟子近前,轻声语道,同时,身躯一转,看向身后。 “嗯,虽然没有达成预料之中的情况,可是仍有浮桥存在,也可以交差了。” “我们回见巨子!” 盛夏之日,两个时辰的时间,极东之地的天际一隅,依稀可见一丝天空即将明亮的标示,张京房点点头,看着眼前大河之上仍旧有些混乱的景象。 虽说没有达到预期,但浮桥仍旧有存在的。 而且一夜的时间,怕是令大河对岸本就不显的兵力,更为孱弱了,如今大军压制,更为上策。 “撑犁孤涂单于尊令,此战必要有所得。” “南国的巨子,浮桥既然已经打建好,接下来攻城也要看你们的了。” 此次领兵匈奴右贤王,另有月氏之国大将军,骑乘最为精壮的骏马,身披来至东方商道上的丝绸锦衣,披发左衽,民族特风。 借着昏暗的天色,看向大河与大河对面的情形,晦涩的匈奴语从口中道出,视线落在墨家巨子路枕浪身上,一共两个万人队,如今损伤七八千,浮桥搭建完好。 强大的弓弩压阵,此刻,正有一位位兵士不断跨越浮桥,欲要渡过去。 “不会让大单于失望的。” 黑衣人颔首以对,同样晦涩的匈奴语从口中道出。 语落,对着身侧的张京房看去,诸人为之颔首。 而后,看向远方,此刻大河之上,由着虚空之上,黑压压的羽箭压阵,已经有三座浮桥和其余正在搭建的浮桥存在,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兵士渡过去。 按照这个速度,顶多半个时辰,便会有十万人渡过去,期时,他们便可以过去了,逐步压阵,将兵线推至中卫城之前。 由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攻城器械,连带诸夏强大诸侯国的国都都可以一试锋芒,区区矮小的中卫城根本算不得什么。 “嗯,好大的水浪之音!” 一队队手持弓弩的兵士跨过大河,一应军队首领远远的看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忽而,路枕浪轻咦一声,灵觉极尽扩散,目光不自觉的向着大河以南看去。 那里是大河来源的方向,灵觉之内,一股极大的浪花之音逐渐逼近,声势浩大,颇有些自己在齐国海域以观巨浪的感觉。 “不好!” “快下令让兵士暂时不要行走,有人从上游蓄水而下!” 呼吸之间,路枕浪便是想到了什么,包裹在黑衣之内,连忙一步踏出,腾空而立,声音浩瀚,扩散方圆数里区域之内,令的诸人为之神色一怔。 而后听其音,亦是神色骤变,顺着大河水流的方向,尽皆的向着南侧看去,此刻……有耳力灵敏者,亦是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浪涛逼近。 嗡!嗡!嗡! 号角声而起,军令下达,正在渡河的诸多兵士身形为之一震,由着羽箭的压阵,此刻已经有五座浮桥搭建完好,虽不明白为何有退兵的号角。 彼此相视一眼,便是想要退去。 然……水流急速,先前路枕浪有感之时,已经在数里之外,如今短短数十个呼吸,一波接一波的巨大水浪呼啸而至。 轰!轰!轰! 正要有所动作,不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道目光迎着那丈许之高、两丈之高的巨浪,一道道眼眸深处满是惊恐。 刹那间,被浩瀚的水势冲垮,一座座搭建好的浮桥为之化为漫天木屑碎片,浮桥之上的数百位兵士瞬间被浪涛包裹,顺着余势,不知冲向何方。 眨眼之间,大河之上的浮桥全部为之不存! “右贤王不必着急,如今已经有差不多一个万人队过去了,有他们在对岸,浮桥的搭建更为轻松!” 还是慢了一步,路枕浪从虚空归于原位,看着身侧不远匈奴右贤王与月氏大将军略有不好看的神色,简言安慰着,单手指着大河对岸的兵士。 有他们在那里,秦军所谓不过略微拦阻罢了。 “快快搭桥!” 右贤王没有与路枕浪废话,如今大河还没有渡过去,就已经损失近万兵马了,实在是闹心,单手长剑挥动,又是一队队轻装步兵前进。 ****** “将军,再有半个多时辰,我们便可以到达中卫城了!” 与此同时,在中卫城以南二十里的丘陵山道之内,有着夜色的遮掩,亦是一支支黑压压的兵士快速前进,骑兵开道,步兵跟随。 身披黑色轻甲的赵佗当先,按照固定的路线,从这个山道出去,便是距离中卫城不远了,山道另外一侧则是临近大河。 “无论如何,都得在辰时之前赶至中卫城!” “算算时间,匈奴月氏二十万大军已至那里,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五百架武刚车不得有任何损毁,好生护持着。”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距离辰时还有一个多时辰,赵佗心中微安。 想着武真侯传来的文书,连忙又向着身侧的副将嘱托着。 “将军请放心,武刚车都是有狄道大匠打造的,不会有什么问题,论起来,当年吴起所造的武刚车为青铜,我等所造的武刚车都是黑铁的。” “将军,武真侯下令,造这么多武刚车有何用?” 身侧的副将连忙颔首,不提将军嘱托,凭借武真侯所言,自己也不敢大意,就是那些武刚车不过是别样的战车,用来运送粮草、武器都还是可以的。 可是……听着将军一路上的嘱托,明显是有大用途的。 反正自己想不出来。 “你若想要知道,去询问武真侯!” 赵佗饶有笑意的看着身侧副将,自己还想要知道呢,只是武刚车虽被吴起制造出来,真正的用途也仅仅改良了战车,在与敌军交战的时候,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 当然,武真侯向来有远谋,说不得那些武刚车到时候可以起到大作用! 第八百五十五章 八阵 虽有水浪将大河之上的浮桥冲垮,可是也不过前后两次,耽搁了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由着充足的原料与人手,木船横贯成浮桥轻而易举。 随着一队队的兵士渡过大河。 卯时中段,便是已经渡过十万兵马,见此,路枕浪与匈奴右贤王、月氏大将军等人亦是跨过大河,朝向中卫城逼近。 “章将军,我等兵力未足,难以拦阻。” “匈奴一个万人队压阵,我等根本靠前不得!” 远离大河数十里开外的军帐之内,兵力收缩,各自开始建造一层层的防御工事,壕沟开挖,陷阱布下,虽如此,怕也拦阻不了太长时间。 诸位军将汇聚,各自将目光看向章邯,如今章邯为六关守备军将,一应军策自然以其为首落下。 “三层防御如何?” 得了武真侯之言,心中虽宽慰不少,可是……很明显此次应对匈奴月氏进攻,让武真侯略有失望,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尽可能的托住匈奴大军。 大河那里让匈奴人损失一两万人马,足够了。 可……相较之匈奴月氏这一次二十万兵马,不算太大的损失,大河不为阻碍,接下来就是一直到中卫城的层层防御了。 “已然全部布下,虽可对他们造成损伤,让他们的马匹缓至,但是……末将估计,不过坚守一日,明日他们就会兵力压至中卫城之前了。” 不是他们拦阻的不够好,实在是兵力太过于悬殊,根本不能够和匈奴月氏硬碰硬,只能够不断退后,可是数十里的区域又能够花费多长时间。 “尽力而为,陇西郡的兵力支援已经在路上了,今日可到,蒙恬将军的十万大军三日后可至。” “所以,加上中卫城现在的力量,一共十万兵马,可否坚守三日!” 章邯也明白诸位军将手中无兵的尴尬,无兵就代表无力,无力如何办事。 没有隐瞒援兵,这般算下来,他们需要在匈奴月氏强大的兵力压力下,支撑三日。 三层防御工事,可以抵抗一日。 那么,就意味着,在中卫城防守需要坚守两日,如果没有墨家等人的掺和,章邯还是颇有信心的,但由着墨家的存在,以墨家对于攻城、守城的造诣。 由不得章邯不担忧。 “匈奴擅长骑射,加上墨家那些吃里扒外的,坚守两日颇有艰难!” 如果是较大的城池,还能够有些底气,但中卫城是一个什么城池,那是一个边陲小城,城高不过两丈,以墨家的水准,怕是一种种攻城手段落下,便是难以拦阻。 “坚守不住,匈奴月氏二十万大军纵横北地郡将没有阻碍,甚至可以直入关中,那个时候、那个场景是你等希望见到的?” 此处相距关中,就是一个北地郡! 昔年,义渠国强大的骑兵纵横,使得大秦关中之地数百年不得安稳,终于四十年前将义渠国的麻烦解决掉,有了北地郡的存在。 无论如何,章邯都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章将军,有墨家那群擅长攻城的存在,我等之力加上陇西郡的力量,怕是不能够待在城池内防守,否则断然不能够坚守两日的。” “中卫城矮小,不能够给匈奴月氏之人靠近的机会,若然对战,对拼两日,颇有机会,到时候蒙恬将军十万大军至,配合我等的残余之力,足堪一战!” 真有那一日匈奴月氏大军纵横北地郡,怕是到时候他们都得为之身陨了。 否则,大王也不会饶恕他们。 即如此,中卫城断不可有失,联想到墨家攻城的强大,看来……也不能够让他们碰触中卫城,一定要将他们拦阻在中卫城外。 “不错!” “如何做?” 闻此,章邯眼中一亮,这个想法很不错,的确不能够让那些墨家的人碰触,但面对二十万大军,他们如今这里的兵力不过两万有余。 纵然加上今日到达的陇西六万军,才八万,再调遣别处的零散兵力,十万不难。 “这……,死战也。” 迎着章邯将军与身侧其余军将的目光,那人神色一正,神情肃然,也唯有如此了,以数万人的代价,坚守两日不难! ****** “你在国尉府邸待了这般久,对于北方的匈奴了解多少?” 辰时。 赵佗一行人先行到达中卫城,入城池,一见武真侯。 偏厅之内,分列左右,有侍女近前斟倒茶水。 周清端坐在上首,看着厅下的诸人,微微一笑,将这个问题抛给赵佗,匈奴月氏二十万大军中,骑兵占据大多数,而且相当勇猛。 加上墨家的存在,所以他们不能够靠近中卫城,否则,以墨家的攻城手段,难以防守,故而,主动出击是唯一选择。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 “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于夏末商初被北迁之夏族淳维兼并为匈奴,世居于北蛮,随放牧牛羊而转移,如今其族出现头曼单于,统合诸多部落,实力强大,控弦之士甚多!” 于这些,赵佗没有思忖,便是娓娓道来。 “你觉眼前局势如何?” 周清点点头,轻抿一口茶水,继续问道。 “武真侯,赵佗以为,中卫城矮小难守,而放弃中卫城,无疑让匈奴月氏纵横北地郡,再加上蒙恬将军十万大军即将到达,如今之计,当主动出击,将其主力牵制在这里!” 赵佗挺立身躯,拱手一礼,说道目下自己所思情况。 语落,厅内其余军将也是神色肃然,未敢有失礼。 “哦,如何主动出击?” 周清再次点点头,没有多做评价,能够想到主动出击,已然不错,不知道出击之策如何? “……,匈奴月氏大军,骑兵十八万,步卒甚少,北地郡这里猛火油甚多,辅以火箭,骑兵自乱,若是步卒,以陇西郡六万加持北地郡的兵力,主动出击之下,两三日不成问题。” 赵佗为之沉默。 然……数息之后,回应着。 只要让匈奴月氏的长处不能够发挥出来,主动出击之下,纵然不胜,坚持三日、五日乃至更长,还是不成问题的。 等到蒙恬大军亲自,可以一举将他们打回大河以西。 “可否取胜?” 周清再问。 “待蒙恬大军亲至,赵佗有十层把握取胜!” 赵佗眉目低垂,拱手深深一礼。 “这么说来,若是没有蒙恬大军亲自,取胜难矣?” 周清朗朗一笑,从上首的条案后起身,身穿一袭常服,束发而冠,一步踏出,行至厅中。 下首左右军将见状,亦是连忙起身,再次一礼。 “难矣!” 赵佗没有否认! 兵力的差距在那里放着,除非匈奴月氏之内出现大问题,不然凭借陇西、北地郡的力量,想要击溃他们,难上加难。 “你们呢?” 周清将视线落在其余的厅中军将身上。 “匈奴月氏之兵二十万,控弦之士甚多,中卫城这里底蕴不足,难矣!” 一位军将躬身一礼,摇摇头。 “难矣!” “……” 其余诸人也是如此。 “哈哈哈,世间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匈奴骑兵的确强,可大秦轻装步兵也是不差,果然相碰触,如何不得胜之?” “兵力悬殊只要不超过五倍、十倍,有何惧之?” 周清挥手一招,一卷白色的布帛从不远处的条案上飞起,落入手中,清朗一笑,环顾身侧诸人,缓声而语,屈指一点,布帛落在赵佗所在的桌面之上。 “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以观此图,期时,陇西郡的兵马齐聚,让本侯看看你的悟性!” 语落,没有在厅内继续停留,周身深紫色的玄光闪烁,消失不见。 “这……,这是……八阵全图!” 赵佗心中一禀,对于武真侯之意,隐约的明白,可是……真的是难以取胜的,但武真侯既然如此之言,想来别有打算。 没有多问,恭送一礼,旋即从条案上拿起那道白色的锦帛,将其打开,顿时锦帛之上的道道图形浮现在眼眸深处,其上四个规矩的秦篆出现。 口中轻语,八阵全图! 图上,阵法林立,八门而入,武刚车陈列其中,环环相扣,互为其表,层层嵌套,以为玄妙,八门纵横,变换无穷。 第八百五十六章 赐死 “天垂象,圣人则之,推甲之,画八卦,考着龟,稽律历,则鬼神之情,阴阳之理,昭着平象,无不尽矣。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转而用之,神出鬼入,万明一矣。” “大人,八阵图须得妙悟乾坤阴阳,通晓八门生死乾坤方能够灵活运用,赵佗虽资质不差,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怕也不过看看领悟皮毛吧?” 府邸之内的另一处区域内,伴随着一道紫色玄光出现,周清的身影踏步其内,其内雪姬正躺靠在软榻之上,素手持着一卷布帛,细细的看着什么。 观其形,和赵佗手中持有的一般无二。 观大人归来,不由的柔声而语,摇头轻道,此图就是自己看上去都很是艰难,何况修为不过先天的赵佗,三个时辰,怕是三天、三个月都不能够彻底妙悟八阵图。 “哈哈,想要彻底妙悟八阵图,三个时辰自然不可能,但赵佗应该会汲取八阵图的些许精妙用之,哪怕只有最表面的东西,也足以应对眼前匈奴月氏强大攻势了。” “坚持两三天不成问题。” 八阵之妙,自古有之,《黄石天书》之上,便是有玄妙落下,加持自己从残卷《太乙》所悟,加持道家阴阳玄妙,那幅图若然可以完全参悟,起码行军布阵轻而易举。 以赵佗现在的资质和水准,想要瞬间参悟,难上加难,但……慢慢体悟,会有所得的,赵佗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自然越强越好。 “八阵之图,是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 “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层层叠加一起,看似一阵,实则八八六十四阵。” “阴阳变换,臻至无穷,配合大人所造出来的武刚车,怕是以步兵对战骑兵容易无比!” 雪姬脆音缓缓,以自己所悟,说道八阵图的精妙,整个八阵图看似复杂无比,但万变不离其中,都是天道阴阳的转化。 配合武刚车的连环牵引与兵阵的拉扯,以陇西郡的兵力加上中卫城的兵力,绝对可以抗衡匈奴二十万大军,甚至于还能够令匈奴月氏不敢近前一步。 “若然匈奴月氏不以正面交战,此阵用处不大。” 周清点点头,此阵适合正面相抗衡,以阵法之力强行分割匈奴月氏完整之力,将匈奴的骑射长处彻底废掉,加上阵法的连绵不绝,不知道期时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不正面交战,匈奴可不愿意。” 闻大人之言,雪姬轻轻放下手中的八阵图,中卫城可是那些人的真正目标,不正面交战,根本不可能,否则以步兵对战骑兵,还真有极大的劣势。 伴随口中之言,从榻上起身,行至大人身前 “希望赵佗不会令本侯失望。” “只消能够将匈奴月氏的大军拦阻在外,接下来便可无忧,再有着芊红再乌孙那里之谋,他们在这里停留不了太久。” “如此,等待王翦那里传来好消息,我等便可以归去了。” 静静的立于厅内一侧,任由雪姬服侍着宽衣。 北地郡这里的这一仗,说难不难,实则纵然匈奴月氏二十万大军破开中卫城,也不过看看行军至北地郡大周长城一线,想要进入关中,二十万兵力还不够。 渭水之旁的诸多郡县与九原大营的兵马会更快的赶至,只是……那个场面秦国北方诸多郡县会受到相当大的损失。 不过,这一次匈奴与月氏的行为大秦记住了,待收拾完山东诸国,再来好好的将他们一一摧毁。 ****** 咸阳宫内! 近日来,发生一件大事,后宫内,来至赵国的敏带夫人,被秦王政赐死,整个人被一匹白绫裹着出宫,葬于不知名之地。 刹那间,整个后宫之内为之肃然,听闻,楚夫人都受到大王不少呵斥。 自从华阳太后薨逝之后,后宫之内,乱象横生,有着楚国外戚的存在,楚夫人欲要执掌后宫大权,但大王却想要将大权落在丽夫人身上。 偏偏丽夫人如今正有身陨,难以接受,加上大王的呵斥之言,怕是大王对楚夫人有些不满意,可……如今朝野内外,楚国外戚的力量仍旧强大。 “大王,这是从太行以北李信将军传来的紧急文书!” 兴乐宫内,厅殿寂然,诺大的殿内只有上首的秦王政端坐上首,正一份份的批阅着政令,听着身侧突然出现的赵高之言。 抬手间,便是一道文书出现在条案上。 伸手将其取来,打开细细观之,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为之骤起,浑身上下一股极强的威势扩散,令的不远处的赵高为之心神一慌。 “下去吧。” 数息之后,一道沉稳的声音落下。 “喏!” 赵高心中不解,躬身拱手而退。 “召蒙毅前来!” 看着赵高的离去,秦王政又看着手中的紧急文书,冷冷一笑,沉吟许久,几近半柱香之后,随意一眼回旋在空旷的兴乐宫。 刹那间,一道微弱的步履之声远去。 百十个呼吸之后,身为郎中令的蒙毅衣冠而正的出现在兴乐宫内,神情肃重,一礼落下。 “查的如何?” 秦王政直接问道。 “有人欲要祸水东引!” “敏夫人宫前的侍女,身份奇特,其人现在身死,线索断掉,但近来臣密查发觉,多有罗网之人出现在凝香宫附近,言语监视,可罗网却没有任何消息落下!” 蒙毅近前,深深而语。 距离大王派给自己这个任务已经快一个月了,自己一直在宫内探察,越查心中越是惊愕,越是有些惊恐,真的不想要继续探查了。 否则,大王的后宫真的要死很多人的! “祸水东引?” “如今有密报从太行军中传来,由着提前的警备,擒获游侠数人,历经审问,其人身份来至楚国农家,更是在那些人的口中得知大秦行军路线与兵策谋划。” “蒙毅,你觉如何?” 秦王政朗声落下,内蕴别样的冷意。 秦廷上下,能够接触这般东西的人,少之又少,自己几乎都可以说道出名字,如果那些人背叛了大秦,背叛了自己,秦王政觉得很痛心。 “臣惶恐!” 蒙毅屈身跪立,未敢多言,大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即日起,仍为重兵把守咸阳宫上下关口,任何人非有令不得无故进出,但凡有可疑之人,杀!” 秦王政面上闪现一丝别样的笑意,看着下首的蒙毅,直接一言落下。 “另外,放出风去,李信将军在太行军中抓住游侠,内联咸阳贵人,身份已然确定!” 紧随先前之言,秦王政再次冷然语落。 “喏!” 蒙毅不敢继续多言,只得接令。 数息之后,起身离开兴乐宫。 一个时辰之后,风声荡漾,逐步叠荡在偌大的咸阳宫内外,逐渐传入一位位有心人的耳中,悄然间,些许之人神色为之骤变。 更有别样的行动隐匿在咸阳宫黑暗之中。 重兵之下,蒙毅也没有和那些人客气,但凡有可疑,直接配合卫尉李仲,擒拿之,打入永巷,重刑伺候,然,欲要拷问之时,却依然有多人服毒自尽。 消息回禀,秦王政更为盛怒! 第八百五十七章 言出法随 “少府令,如今奈何?” 凝香宫内,临近诞下腹中胎儿,距离院医诊断,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凄清的宫殿之内,凝香美人依然那般的姿容出众,依然的那般妩媚多姿。 可……神宇之间,仍是掩盖不住那般的愁容,秀眉微蹙,撇退无关之人,看着身前不远处一身红色锦袍的少府令赵高,再次问着。 如今的形势不复自己先前预料,原本以为搭上楚夫人与敏夫人的关系,可以活命,现在先来,楚夫人自己都快要自顾不暇了,焉得可以理会自己。 更有一点,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纵然大王真的不杀自己,也会将自己彻底打入冷宫,更何况丽夫人如今受宠,凝香美人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结局。 初入宫的时候,本以为可以将秦王政迷惑住,可是……秦王嬴政终究与垂老不已得韩王安不同,凝香美人略有失算了。 单手抚摸着凸起的小腹,自己实在是不甘,自己未来的一切都在腹中孩儿之上,想要让府中孩儿将来成为大秦之主,成为天下共主。 腹中的孩儿定为公子,那是昔年表哥从百越之地取来的秘术,本想要用在韩王安的身上,奈何韩王安无用,如今自己真的不甘心。 “美人想要如何?” 少府令赵高拱手一礼,面上轻轻一笑,数月来,自己该做的事情,对方吩咐的事情,自己都做了,可是……如今的局面也出乎自己的预料。 咸阳之内出手的人太多,太惹眼了,如何不令大王注意到。 根据罗网的信息,咸阳宫内郎中令蒙毅与卫尉李仲也在彻查此事,咸阳宫外,咸阳令与一批神秘之人也在密查此事。 于此,比起凝香美人,赵高心间深处,更为恐慌不已! 诸般种种迹象表明,大王如今已经不太信任罗网了,已经不太相信罗网的办事能力,固然有罗网为游侠之人汇聚原因。 可……若然大王将罗网的看法落在自己身上,赵高自觉那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秦廷之内,若言尊贵,必然以大王盛宠落下。 遥想当年丽夫人入宫的时候,虽身份卑贱,可由着大王的宠幸,纵然楚夫人与敏夫人又能够如何! 如今,敏夫人被赐死! 楚夫人如今也被大王盯上! 乃至于咸阳宫内的一些朝中重臣都被大王盯上! 越是这个时候,赵高越是心中不安,且不能够有太多动作,否则,以大王的性子,自己绝对落不得好,听凝香美人之语。 现在,自己所能够出力的地方也是太少太少了。 “凝香想要如何,莫不少府令不清楚?” 凝香美人双眸异样之色闪过,近前一步,香风弥漫,看向少府令赵高,深深一语。 “美人在上,后宫之内,华阳太后薨逝,楚夫人不为睿智,不得长久,以赵高愚见,暂时停下一切动作,待腹中孩儿落下,说不得大王怜悯。” “不然,楚夫人有事,美人也逃不了好,期时,大王盛怒,一切将无法挽回。” 赵高拱手一礼,缓言落下。 咸阳宫内的传言自己也有耳闻,大王到底知道多少,赵高心中也没数,不过罗网没有搅合其中,一切行动的都是凝香美人手下之人。 “少府令莫不是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 凝香美人轻柔一笑。 既然上船了,那么,想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去可不行,距离自己诞下腹中孩儿没有多远了,无论如何,自己的事情也要有一个结局落下。 可是楚夫人那边都快要自身难保了,咸阳宫内,自己的力量有限,唯一能够有大力落下的便是少府令赵高了,虽然这个时候停手是上策。 但自己没有时间了。 “凝香美人多虑了,赵高焉得是如此之人?” 赵高摇头一笑应之。 “不知道少府令对于夜幕了解多少?” 凝香美人轻哼一声,看来没有足够的利益和代价,眼前这赵高是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 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之上。 “韩国的那个夜幕?” “随着韩国不存,夜幕也四散不存了。” 赵高眉目挑动,对于夜幕,自己的确知道一点,不过为往昔韩国内的一大黑暗势力,与罗网相比,差了许多,自是不放在心上。 “昔年,夜幕降临,韩国上下,纵然韩王又能够如何?也得避退!” “若非韩国国力弱小,不然夜幕焉得如此结局,少府令如今虽位列秦国卿士,堪为位尊,实则生死尽皆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整个秦国之内,能够一言定下少府令生死的不在少数吧!” 凝香美人脆音席卷,踏着暗黑色的高靴,随意在内厅走动,述说往日韩国夜幕的辉煌,在夜幕笼罩下的韩国,何人敢放肆! 重来都只有夜幕定下别人的生死,他人想要侵犯夜幕,只有一个结局! “美人想要说什么?” 赵高不知可否,以自己现在少府令的地位,不算太高,秦廷内外,可以一言定下自己生死的的确有不少,可……那事与眼前之事有何关联? “少府令可知昔年夜幕的打算?” 凝香美人仍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回应赵高的询问。 “夜幕降临百鸟散,夺魂取珠血幽冥!” “如果没有公子韩非的插手,夜幕早就彻底掌控整个韩国,而秦国想要攻灭韩国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而如今论实力远超夜幕的罗网,掌握在少府令手中。” “难道少府令就没有那个心思?以秦国的强大,将来一天下颇为可能,若然罗网能够借助秦国的力量将势力遍布整个诸夏。” “如此,那个时候,少府令以为还能够有谁掌握少府令的生死?” 看着不远处的赵高陷入浅浅沉默,凝香美人面上笑意衣衫,对于男人来说,最为重要的不过两件事,一如秦王嬴政,女子与权力也。 后宫之内,女子甚多,但在秦王嬴政的眼中,怕是都不及公孙丽。 至于权力,拥有它,便可以得到世间任何东西,什么是权力? 权力就是一种力量! 自己现在之所以生死落在他人手中,就是自己的力量弱小,如果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生死如何是别人说的算? 少府令赵高对女子无意,那就只有另一桩要事了!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美人之心过矣!” 赵高摇摇头,自己忠心于大王,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大王赐予的,焉得由得眼前之女子诋毁,着实可恶,若无大王将自己从邯郸带回来,自己如何会有今日的一切。 “看来少府令还是一位忠心之臣!” “难道少府令以为大王对少府令的信任,和少府令对大王的忠心一般无二吗?” “果然如此,何以咸阳宫内,大王会重用卫尉李仲与郎中令蒙毅等人!” 凝香美人嗤笑一声,对于秦王嬴政,历经自己的接触,心中已经有了最为本质的看法,其人不说刻薄寡恩,但……绝不是一位轻易信任别人的人。 整个秦廷内外,怕是也只有丽夫人与武真侯寥寥数人罢了。 “美人想要说什么?” 赵高又是有些浅浅的沉默,近月来,大王对罗网的确有些不信任,但……那是因为自己受到眼前此人限制所至,待事情了解。 自己会让大王重新找回对于罗网的新人。 “凝香是想要给少府令指出另外一条明路!” “一条可以真正掌握自己生死,可以凌驾于诸夏众人之上的道路!” “而且,少府令有这个能力!” 凝香美人深沉落下最后一语,从赵高刚才的反应来看,其人应该是有所思考的,只要有所思考,那就代表着有苗头。 就代表了这颗种子已经种在少府令心中,就是不知道何时能够发展壮大起来。 “美人乱言了。” “若无他事,赵高告辞了。” 少府令赵高再次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凝香美人,此人着实心机深沉,如果再让其继续活在咸阳宫内,怕是自己早晚都要遭殃。 无论如何,也得尽快将其除去了。 倒是咸阳城内的夜幕残余力量有些棘手,怕是凝香美人身死之后,会有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传出来,此事还得细细计较。 第八百五十八章 混沌阴阳 中卫城外! 军阵齐列,远远观之,则是匈奴月氏近二十万大军逐步推进。 历经一天有余的时间,近二十万兵士渡河,又损耗一两万兵力渡过三层防守之线,兵力逐步压制中卫城外十里之外。 这般短的距离,若然被匈奴月氏攻破最后一道防线,则不消半个时辰,大军压城,诸般攻城手段落下,中卫城根本防守不了。 然则,如今中卫城军阵列开,一位位军将心中倒是有了别样的安稳,陇西郡的六万兵马齐至,最迟后日,蒙恬将军的十万兵马也会奔至。 其实,论兵力丝毫不逊色对方,当可尽力一战! 一扫进来的憋屈! 可是……如今仍有颇大的压力。 “大人,又是咸阳送来的文书?” 城楼之上,眺望远方,匈奴月氏的近二十万大军汇聚一起,黑压压的一片,仅仅看将过去,都带着一股莫大的威势。 周清静立在前,一边看着远处,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书,那是先来传来的文书,按照惯例每隔十天传来的,文书之上,倒是有着崭新的消息。 赵将李牧被赵王赐封武安君! 有点意思! 战国以来,算起来,李牧算是第三位武安君了! 第一位鬼谷弟子苏秦,期时为合纵长,被赵肃侯封为武安君,之后出使六国,并佩六国相印,采用合纵策略使山东诸国与秦国对峙。 可惜,用间于齐国,被齐国的绝世武者所杀,临死之前,倒也是留下计谋,令那位绝世武者身陨。 第二位是秦将白起,其名无需多言,诸夏尽知,可惜,缘由应候的缘故,加上己身为臣之道,被昭襄王赐死。 第三位便是如今赵将李牧了,前两位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知道李牧是否能够打破。 而在岁月长河中,似乎李牧没有打破! 文书之上,李牧为赐封为武安君,如此,看来上将军王翦所等待的战机不远了,如今已为盛夏,秋冬之时不远,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有最终之战。 其余之事便是咸阳内的乱象之事,山东诸国之人欲要作乱咸阳,连带咸阳后宫之内都有贵人参与,估计……接下来的咸阳会染上不少鲜血。 阅览完毕,手中文书凭空焚灭。 “一些小事罢了。” 周清点点头,再次将视线落在远处。 “公子,匈奴月氏之人忍不住了!” 城楼之上,极目而视,虽不能够将极远处的诸人看清楚,可是大致的动静还是可以一览,明显的,大地为之浅浅的颤动,那是成千上万马匹齐动的残留。 眼眸深处,一支匈奴先锋队快速奔袭,直往面前拦阻的秦军而去。 左右两侧,亦是有先锋开拨,欲要将拦阻在中卫城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摧毁,见状,旁侧的云舒也是惊讶一语,这般的战斗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动了才好。” 周清自然也是看清楚远处的战场,天眼开启,紫色氤氲,匈奴进攻兵力超过四万,后续更有数个万人队跟随,呈包抄合围之势。 欲要将近十万拦阻的秦军彻底击溃。 与此同时,面对匈奴月氏一方的强大攻势,最前方的秦军之内,木制高台之上,丈许之高木杆上的黑色旗帜豁然挥动。 下一刻,一辆辆武刚车从秦军之内快速牵引而出! 何为武刚车! 有巾有盖,谓之武刚车,其车长二丈,阔一丈四,车外侧绑长矛,内侧置大盾,前面更是可以拦阻羽箭,旁侧还可以攻敌。 战国以来,寻常时候,武刚车略有不显,多为其他的战车代替,如今却是再次出现,还是改头换面之后的武刚车,无论是坚固程度,还是防守能力,都超过吴起所造武刚车甚多。 十辆武刚车为一列,刹那间,便是有十列武刚车迸出,旁侧有着大量的轻装步兵跟随,身后有着同样的强弓劲弩压阵。 左右两翼,亦是如此,迥异中军,更是有各二十列武刚车从左右奔出,长驱直入,影响匈奴月氏的强大兵力冲击。 “变阵!” 赵佗跨乘在高头大马之上,位于那木制高台身侧,看着武刚车与旁侧大量秦军兵士跟进,目视两军交战,沉声喝道。 下一刻,高台之上,黑色的旗帜又是一动,旋即,又是一道悠远的号角之音响起。 左右各二十列,共四百辆武刚车,中军一百辆武刚车,加持五万兵士跟随,号角声落下,一列列的武刚车瞬间变阵。 一列列阔然不已得武刚车串联成一个个圈子,不住的螺旋而进,一个个武刚车战圈便是十辆武刚车,彼此相互靠近,兵士在里、在外。 一个个武刚车战圈成就,左右相合,中军相衬,随即,很快的自成一体,化作一个更为大大小小不一的武刚车战圈。 彼此交错相连,五万兵马分列其内。 豁然间,化作一道混元大势压向狂奔而来的匈奴月氏之人! 叮!叮!叮! 漫天羽箭从一支支骑兵队伍上飞出,由空而落,尽皆被武刚车拦阻,兵士没有受到阻碍,不过前进的速度受缓,刹那间,两军相交。 “变阵!” 看着远处的武刚车战阵,赵佗凸起的心略有安心,连忙又是一语落下,这一次,整个高台之上,又是旗帜而动,号角声而起。 随其后,从军中有快马奔出数十位背负各色旗帜的兵卒,按照先前演练的轨迹,奔入武刚车战阵之中,不多时,整个武刚车战阵又是一动。 “翻天阵,武刚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 赵佗心中也是紧张不已,八阵全图自己虽一览,可是仍旧有些迷糊,只能够按照自己的理解简化阵法,用以武刚车战阵对敌。 口中轻语,目光所致,一位背负天青色旗帜的兵卒行入战阵中央一隅,豁然间,战阵根基而立。 “覆地阵,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翻天阵与覆地阵堪为武刚车八阵图的阴阳乾坤根基,不能有失,临行之前,也是对那两支战阵的兵士嘱咐最多。 好在数十个呼吸之后,未曾让自己失望。 “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 “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 “……” 武刚八阵,内蕴易经八卦之妙,天、地、水、火、雷、风、山、泽,辅以阴阳,行之造化,以武刚车相连,成就阵阵相扣的战阵。 虽然许多精妙之处未曾在眼前呈现,可阵势初成,接下来武刚车战阵当不会令自己失望。 “杀!” “杀!” “杀!” “……” 一位位战阵使者入内,盘活整个混元巨大的武刚阵,方圆数里区域内,互为其表,与匈奴月氏交战,任凭骑兵攻势如何猛烈。 碰触坚硬无比的武刚车,瞬间不存,随侧隐匿的兵士一涌而出,戈矛而出,刀剑而下,先锋的匈奴月氏之人喋血。 战阵轮转,阴阳不变,连绵不绝,生机无穷,一力而落,后续跟随,如同海浪之波涛,绵绵无尽,战阵去势不减,匈奴月氏去势戛然而止。 “进攻不足啊!” 极远处的中卫城城门之上,周清见状,摇摇头,徒具其形,虽也可发挥出战阵之力,避退匈奴,可……自己还是觉得不甚满意。 此阵应是攻守一体的,阴阳不动,八方共进,如此,以五万之力抗衡整个匈奴月氏二十万兵士都不难。 “大人,赵佗才看了一天多,就有这般悟性。” 旁侧的雪姬轻轻一笑,虽然许多精妙之处未有展现,但大人留给赵佗的时间也太少了,如果有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兵卒的磨合,绝对会不一样的。 许多事情,看着简单,真要落下,其实很难,赵佗能够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堪为兵家高才了。 “匈奴月氏的攻势已然溃散,不为大碍,这一战,起码损伤五万人以上!” 虽没有达到周清的预期,可是……那些匈奴月氏之人看上去也是有些发懵,一波攻势溃散,战意消磨,随着武刚车战阵的压进,只会留下一地的尸体。 胜负已分! “我们走吧。” 语落,挥手间,一道紫色玄光闪烁在城头之上。 第八百五十九章 终决 “这是怎么回事?” 四五个万人队左右包抄,中军而动,由着匈奴月氏强大的骑兵之力,还未靠近那些秦国之人,便是被一列列奇特的战车拦阻。 目光所至,那一列列战车聚拢成混元之势,彼此交错在一起,凭借战车的拦阻,硬生生的将狂暴的骑兵攻势中段,进而给予反击。 短短百十个呼吸的时候,随着眼前那秦国战车的推进,骑兵之列不断传来哀嚎之音,骑兵之上的勇士根本无法接触对方,便是被战车摧毁,被战车前后左右的兵士击溃。 匈奴右贤王神色大惊,口中惊呼不已,这……怎么会……,以往匈奴南下攻掠南国城池的时候,并未遇到过这等事情。 均为大军压城,强攻而上! 然则,今日,却是被眼前这些奇特的战车与奇特的攻伐拦阻! 不仅如此,双眸深处,能够清晰的看出,一位位匈奴的勇士,正在从马匹上坠落,进而被杀死,更非右贤王所愿意见到。 此次奉撑犁孤涂单于之令,便是要率领大军,攻破秦国西侧的防御,进行劫掠,以为壮大匈奴己身,以谋它事,可是现在! “南国巨子!” “这是何物?是南国的守城之物?” 越是大将军身披粗犷的轻甲,浑身堪为壮硕,远处的情况同样映入眼帘深处,此次月氏出兵虽不比匈奴,但也是有十万人上下。 果然损失太多,回国之后,大王定不会饶恕自己的,念及此,心中惶恐不已,迥异于诸夏人的神容之上更是难看至极。 来时的路上,身侧这位南国的巨子曾展示诸多攻城之物,果然造出来,却有大用,守城之物虽不见,可也听其说过,莫非就是眼前这一辆辆坚不可摧的战车? “武刚车!” 黑衣人跨乘高头大马之上,在那些战车出现的时候,就一眼认出是百多年前名将吴起所造的武刚车,但是这种战车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 故而近百年来,颇为不显,稷下学宫之内,倒是有这种战车的记载,如今却是出现在中卫城之前,一列战车十辆,汇聚方圆。 彼此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环环相扣,玄妙无穷。 “《易》的道理沉浮其内,阴阳两仪,八卦阴转,配合中军之力,九宫无双!” “阵势连绵,攻守一体,阴阳无极!” “内蕴道家至理,涵泳天地玄机,玄清子!” 极目而视,路枕浪将远处那武刚车汇聚的战阵收拢在眼眸深处,看着那一辆辆武刚车成就阵势不断推进,眉目紧锁,口中轻语,些许玄妙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可是……看得出来,并不意味着可以将其破开,八卦之妙,乾坤生死,内蕴道家的玄妙,定然有生死之门,若是找不到生门,便是破不开阵势。 可……武刚车战阵仍旧在不断变换,若要除却中军阴阳两阵也可以破阵,可不将外层的道道阵势破开,亦是无法靠近。 此物……颇为像上古时代轩辕黄帝之臣风后所留,典籍之上,也只有只言片语,如今……倒是被人推演了出来,秦军之内,陇西两郡这里,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道家玄清子了。 提起此人,路枕浪周身更是赤红色的玄光扩散,强劲的能量余波扩散,无言的威势席卷开来,令的此刻正欲要质问路枕浪一二的匈奴右贤王与月氏大将军神色一滞。 “先退兵吧。” “此阵难破!” 落下一语,黑衣人摇摇头,自己对于《易》并未有太大的研究,那是儒家的学问,那是道家的学问,墨家自己额学问自己都未曾尽数精通。 如果再继续强行攻伐,只会造成更大的兵卒伤亡。 从渡河开始到现在,联军已经损失两万多人了,刚才怕是又损失上万,在这样下去,怕是兵力损耗极大,待秦国九原大营的兵力增援,更难了。 闻此,匈奴右贤王与月氏大将军没有迟疑,直接下令,鸣金收兵。 “赵佗将军,此阵甚为精妙!” “章邯也曾遍观兵书,却未曾有此阵之行。” 半柱香之后,看着那一众匈奴月氏联军退去,中军之后的章邯、赵佗等人为之大喜,登高而望,那一辆辆武刚车返回,兵卒归于营地。 历经近半个时辰的攻伐,整体损伤还不到五百人,而匈奴月氏怕是伤亡万人,不仅如此,此阵不破,他们根本攻不进来。 章邯看了许久,虽有些精妙看得出来,但具体更深一层,却无所得,摇头而谈,目光落在身侧的赵佗身上,往昔,自己于赵佗也曾尽皆在国尉府邸共事的。 “此为武真侯所授阵图!” “名为八阵全图!” “赵佗新得不久,诸多阵势未曾演练开来,比起防守,此阵杀伐更强,奈何纪念日出阵,怕是让武真侯失望了。” “刚才武真侯有语落下,此图当你我共同参悟之,接下来有大用!” 虽然侥幸将阵势撑持起来,但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阵图上的许多精要之处都没有施展出来,如果阵图精妙有十层,怕是自己施展的连五分都不到。 按照阵图所描述,果然得心应手,一道道阵法随心掌控,变幻无穷,攻守一体,那个时候,绝对可以以一当十、当百。 面上略有惭愧之意,拱手一礼,没有隐瞒阵图之名,先前武真侯还有天籁传音落下,让自己同章邯一起参悟,以为大用。 看来……武真侯要有大动作了。 以这个阵图之功,别说三天匈奴联军攻不进来,就是十天他们也攻不进来,待九原大营十万大军到达,怕是就为反攻的时候。 果然杀敌斩首,就是建功立业,就是军功。 “八阵全图!” “果然精妙,章邯为六关守备军将,未曾有大力拦阻匈奴月氏之兵,愧然多矣,让武真侯失望了。” 去岁向武真侯讨要六关守备军将的职位,章邯本以为可以有大功落下,可是……不仅没有大功,连带匈奴月氏之人,都没有有效的拦阻。 让他们直接冲至中卫城前了,好在有此阵图在,加上中卫城近十万之兵,防守绰绰有余。 又听赵佗之言,武真侯欲要让自己也参悟八阵图,心中感慨多矣。 “哈哈,章邯将军此言差异,如今最后之决尚未落下,岂能说让武真侯失望了。” “且回城,向武真侯禀报战果,而后你我共同参悟阵图,想来会快上许多,接下来用兵当更为灵巧。” 赵佗朗朗一笑,单手微微摆动,看着不远处武刚车运回城中,些许损伤城中也可以修补,当无大碍,迎着章邯羞惭的神情,更是开导道。 如果武真侯真的对章邯将军失望,怕是会有惩处落下,如今不仅没有惩处,还令其参悟八阵图,实在是恩典,即如此,自当不能够辜负武真侯所望。 “待九原大营援兵到达,定要让这群匈奴人有来无回!” 章邯长长叹息一声,目光眺望远方,匈奴月氏联军在远处停留,大河之上浮桥甚多,进退自如,不好追击,既然先前让武真侯失望了。 接下来自当找回来。 “回城!” 令达,诸将颔首而应,旋即,诸多兵马或是归城,或是驻守在城池之外,初战交锋,略有小胜。 次日! 匈奴联军再次攻打,迥异昨日骑兵冲锋,欲要直接攻破中卫城,此次步卒先行,由着一架架攻城器械在前,然则,火箭落下,猛火油落下,步卒溃散。 后续的狂猛骑兵又被蓄势而代的武刚车战阵所阻,留下一两万尸体,不甘再退。 第三日! 匈奴月氏联军分兵十万南下,凭借骑兵的高机动性,直扑南下的靖远城,留守的七八万兵卒压制在中卫城前,欲要从侧面攻破靖远城,避开中卫城前的超强防御。 第四日! 蒙恬九原大营十万大军至! 第八百六十章 公子胡亥 “杀!” “杀!” “……” 中卫城内,全军出击! 北方刚至的蒙恬十万大军亦是而动,虽晚到了一天,但不耽搁大事,统共近二十万大军,尽数将盘踞在中卫城前的数万匈奴月氏联军包围起来,聚而歼之。 嘶吼声传荡,羽箭横飞,刀剑之音不绝,天地之间,杀伐之气扩散,一缕缕血腥之气四散在虚空上下,整个中卫城前数十里的区域内,一具具尸体落在大地之上。 武刚车战阵冲上,连环绞杀,配合内外兵卒,将匈奴月氏狂猛骑兵彻底的冲散,给予粉碎,陇西北地两郡的兵卒,本就属于老秦人,民风剽悍。 纵然多年未有打仗,但绝对的优势之下。 三个时辰之后。 “报,武真侯,中卫城外的近八万匈奴残军尽数被击杀,些许残留溃逃大河以西,不过数千人!” 城门之上,周清一袭天青色的云锦着身,发丝束冠,腰腹寰玉,双手背负身后,静静看着眼前的局面,很是蛮夷。 身后,从前方军中不断返回的军将上报军情,以为战果。 “很好。” “传本侯军令,大军尽数驻扎城外,休整一夜,明日开拨过大河,西进攻打月氏。” “此之谓,寇可往,我亦可往!” 周清身躯微侧,看向那传令军将,沉声之语落下。 数月来,芊红那里的文书不断传来,乌孙之国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西域的诸多小国也说动不少,联合的兵力超过二十万。 只要此次匈奴月氏联军功败,便会举事,攻打乌孙以北的月氏之国。 东侧秦军出击,南侧乌孙之国出击,西侧,诸多西域小国出击。 而这个时候,怕是匈奴人也不会舍弃临侧的这块肥肉的,四面夹击之下,月氏之国怕是不存了,而在周清的推演中,大秦西侧的疆域要向西开拓乃至千里。 “喏!” 听闻武真侯之言,明悟武真侯之意,那传令军将神情亦是不足的激动起来。 如今匈奴月氏二十万联军,已经被击溃十万有余,另一支大军正在南下攻打靖远城,不知道武真侯是何打算,但既然武真侯意蕴如此,非他所忧心。 拱手抱拳一礼,快速离去。 “雪姬,你觉本侯该如何处理那些南下靖远城的十万匈奴联军?” 城外的战场之上,大局已定,诸多兵士正在收拾残局,一具具己方的兵卒尸体被收拢起来,地方的首级则是被尽数斩下,以为军功。 一战之力,斩掉匈奴月氏联军一半多的军力,周清心情很不错,伸手揽过身侧的雪姬,轻嗅着鼻息间的甜香,随声问着。 “那些人怕是未等到达靖远城,便会即刻远遁大河以西!” 靖远城相距中卫城,数百里的区域,没有三四天别想到大,而由着中卫城匈奴留下来的斥候,怕是会将这里的消息提前送至。 如此,如果他们不想要全军覆灭,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即刻逃亡。 即刻渡大河以西,以免此行全军覆灭! 安稳的躺靠在大人怀中,雪姬柔柔一语,柔顺的银白之发风吹凌落。 “想走?” “可没有那个容易,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匈奴的十万大军若是可以歼灭,起码五年之内,北方当不会有太大的异动,也能够给蒙恬九原大营足够的成长机会。 月氏十万大军若是覆灭,那么,整个月氏之内的残余之力,根本无法抗衡四周的滔天压力。 ****** “哈哈哈,不错,不错,武真侯当真是没有让寡人失望!” 兴乐宫,偏厅之内,秦王政受到来至陇西两郡的加急文书,阅览之,勃然大喜,仰天大笑,看着文书上内容,满是开怀。 温凉的偏厅之内,余音传荡,秦王政不自欢喜,从条案后起身,踱步厅殿内。 “哦,大王,可是陇西那里的战事有消息了?” 数日前,陇西便是有文书传来,匈奴与月氏的二十万控弦之士压阵,一时间,令的秦廷中枢还紧张了些许,二十万大军,对于陇西两郡来说,难以抵挡。 好在武真侯传来的文书之上,并未给秦廷压力,言语可以应对,如今国力多日,应该有消息传来的,假丞相李斯今夜虽秦王政批阅政令。 闻声,神情一动,亦是一喜。 “陇西大捷!” “中卫城前,武真侯合两郡之力,加持蒙恬九原大营十万兵马,一举斩获十万匈奴月氏兵卒,如今,正越过大河以西,追击残余。” “定有所获!” 如今东侧秦赵交战,上将军王翦尚没有给予自己一个胜仗的战果,倒是陇西两郡先传来了,一仗便是十万,文书之上所语,此行二十万来犯之敌,一个都跑不掉。 对于王弟之言,秦王政自然是相信的。 果然,自己派遣王弟前往陇西两郡,是一个正确选择。 而且文书之上,章邯与赵佗初用兵,表现也很不错,将来有希望成为军中支柱了,更令秦王政满意。 “有此战果,李斯当为大王贺!” “只是,武真侯越过大河以西,前去追击,是否过于猛进,大河以西那里,多为蛮夷,且多荒漠,粮草辎重补给怕是有缺。” 李斯近前一步,大秦取得如此战果,看来武真侯又要立下大功了。 只是,这个时候,陇西两郡安稳便可为上,强行追击是否太过,万一深入大河以西,陷入埋伏那就不妙,反而侵扰太行三路攻赵局势。 “无妨。” “文书所言,大河以西,武真侯已经联合乌孙之国,西域小国,共同攻打月氏之国,到时候匈奴估计也会插手,月氏之国必然破灭。” “说不得还能够在大秦大河以西拓土千里,哈哈哈。” 开疆拓土,自从先祖孝公以来,历代秦王都是这般做的,于此,秦王政自认也不会落于先祖,去岁,攻灭韩国,拓土甚多。 西侧,果然有所得,也是大功,诚如是,如何不得其妙。 “大河以西隐患扫除,接下来于一天下大势更为稳妥。” 李斯拱手一礼,中枢之内定下的一天下大势,最完美的形态是没有别国插手,灭韩如此,灭赵如今也在进展之中。 大河以西消除隐患,更为上策。 “大王!” 秦王政情绪甚高,阅览手中的文书,都觉得咸阳进来的一些烦心事清淡了不少,正欲要尚食坊送来一些饭菜,吃上一二。 少府令赵高倒是近前一礼。 “何事?” 秦王政眉头一挑,若无要是,平素里,赵高不会如此的。 “大王,后宫之内,凝香美人诞下公子,宗正之人在外,欲要得其名,留下金印宝册,以为落下王族公子之列。” 赵高身躯深深的躬下,近前一礼,快速说道。 “凝香诞下公子?” “欲得其名,今夜亥时,武真侯送来文书,在大河以西斩获蛮夷胡人十多万,寡人甚喜,其名——胡亥吧。” 提起凝香之名,秦王便是为之不喜,眉头微微皱起,宗正得名留下金印宝册,乃是正道,即如此……看着手中的文书,略有思衬,便是一语落下。 而后,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条案,提笔在纸张上写下这两个字,递给赵高。 “喏!” 赵高又是一礼,接过大王此名,快速而退。 “慢着!” 忽而,秦王政似是想到了什么,头颅微转,看向即将离开偏厅的少府令赵高。 “大王。” 赵高快速停下身形,复归恭敬礼仪。 “罢了,你去吧。” 然则,数息之后,秦王政摆摆手,轻叹一声,示意赵高离去。 “喏。” 赵高又是一礼,躬身缓缓退下。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不足与谋 “胡亥!” “我儿,日后你就是大秦公子胡亥了。” 凝香宫内,除却半个时辰前生产的时候,较为繁闹些,如今又恢复了凄清的模样,留守于内的宫人伺候着,不复盛况。 里间的床榻之上,元气大伤的凝香美人正躺靠其上,身侧放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儿,正是刚刚诞下的孩童,听不远处的少府令赵高回语。 其名胡亥! 缘由刚才陇西之地武真侯送来文书,斩获蛮夷胡人十多万得名,闻此,凝香美人轻轻一笑,虽然这个名字不算好,可……终究体内流淌的是大秦王族公子的血脉。 苍白的精致容颜上,目光紧紧落在身侧的孩儿身上,自己入宫所为就是他,如今孩儿诞下,日后一切当为孩儿所谋。 定要让孩儿成为日后的大秦之后,日后的诸夏共主! 这个时候,自己委屈些许不算什么,终有一日,那些人都会还回来的。 “美人无需如此忧愁,先前赵高在兴乐宫之时,曾觉大王并非真要重重惩处美人,只要从今往后,美人好好的抚养公子,大王也许会改变主意说不准。” “美人诞下公子,元气有损,赵高已经吩咐尚食坊送来药膳,以为弥补。” 赵高摇摇头,一个后宫女子,焉得有这般心机,听着凝香美人口中的哀怨之意,略有些许不忍心,虽然对方一直的威胁自己。 倘若从今往后,安分守己,也许自己可以当作一切未发生。 近前一小步,缓声落下。 “昨日,楚夫人前来,言语之间,我当更为助力,少府令以为何?” 凝香美人不可置否,有些事情,不是说停就停下的,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但自己也享受其中,与其平庸至极的渡过下半生。 更为耀眼的光芒适合自己。 单手轻轻落在身侧的孩子面上,皱巴巴的面上虽难看,但长开就好了,话锋微转,饶有深意的看向少府令赵高。 “大王如今已经知晓甚多,许多信息,并非罗网提供。” “楚夫人这个时候欲要再动,无疑自寻死路,美人也要跟随一起?” 赵高摇摇头,近日来,历经罗网的汇报,咸阳内外,有大量的可疑之人,也许是山东诸国的人,也许是其它势力的人。 自己也未有大动作,可是凭借直觉,大王应该知道了什么。 这个时候,不动尚有一丝生机,否则,万事皆休。 “果然灭赵,秦国就真的大势已成,纵然楚国也无法拦阻。” “若然能够拖延数载,楚国也能够壮大些,楚夫人虽不为睿智,但这种人更易掌控,太行八陉之前,许多事情,可不仅仅是凝香在做。” “还有何人参与,少府令应该心中有数。” 凝香美人秀首轻摇,自己是希望秦国一天下的,但又不希望秦国这个时候一天下,夜幕之力在太行八陉不若,若然真的出手,绝对有所成,可以对秦军造成阻碍。 而赵军可得喘息之机,虽然赵国还是要灭,但情形截然不同,起码咸阳之内,情形截然不同。 “再次出手,必有大祸!” 赵高没有多言,只此一言落下。 “大祸又为如何?” 凝香丝毫不在意,看着身侧的孩儿,虽为大祸,但也是大有生机与希望,若然可成,孩儿将来当有诺大的助力。 少府令终究太过于谨慎了。 ****** “自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后,大王连昌平君进出后宫之权都收回,莫不昌平君以为相邦之位仍旧稳固如初?” 咸阳宫偏殿一隅,昌平君刚从朝会而散,便是被楚夫人相请这里。 宫殿虽不大,但短暂的停留还是不成问题的。 看着仍旧衣着锦袍,高山冠束发的熊启,眉宇间仍是英气勃发,楚夫人近前亲至斟倒茶水,一道道脆语从口中流出,夹杂着别样的深意。 “嗯,楚夫人何意?” 昌平君熊启微微一笑,反问道。 “近日来,朝会之上,大王对于武真侯领军大破匈奴月氏联军欢喜不已,不出意外,待武真侯归于咸阳,大王定然会再次加官进爵。” “武真侯已然是关内侯,位列丞相,若然更进一步,昌平君以为相邦之位稳固?” 楚夫人继续而言,看着熊启一脸平静的模样,秀眉微蹙,莫不熊启真的以为大王不会对其动手,还是说熊启真的忘记了祖太后之言。 自从祖太后薨逝之后,昌平君连和自己接触都没有。 “亦道亦武,保性全真,大王虽看中武真侯,可是也不会让武真侯为相邦之位的,楚夫人过虑了。” 熊启摇摇头,相邦之位何其重要,须得对于国政要事有着足够的把控能力,的确,武真侯文武全才,当为大才,但大才并不一定适合相邦之位。 倒是如今的李斯颇得大王看中。 看着楚夫人此刻的焦急,无奈摇摇头,不足与谋。 “熊启!” “难道你与农家的事情,以为我不知道?” 楚夫人觉得昌平君实在是有些敷衍自己,挥手间,避退左右,冷哼一声,直入主题,由着祖太后留给自己的渠道,以及凝香美人那里的渠道。 自己也了解不少讯息。 咸阳之内,昌平君熊启也是有行动的。 如此,楚夫人自然是欢喜,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欢昌平君这般的形态,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强装镇静。 “哦,启与农家有何事?” 熊启面有惊异,好奇的看将过去。 “你不用瞒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如今赵国那边,形势堪忧,以李牧现在的力量,顶多坚持一年,到时候赵国便会被秦国攻灭。” “果然如此,大楚危矣!” 没有和昌平君继续废话,祖太后临死之前和自己说过,熊启身上的楚国烙印是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的。 虽然数月来,许多动作落下,但碍于上将军王翦以静制动的战策,并无太大的作用,反而还有些的暴露自己,楚夫人为之担忧。 “楚夫人为后宫尊贵之人,自当以侍奉大王为上,待将来诞下公子,更为上策,如今凝香美人都诞下公子胡亥。” “夫人不为担心。” 熊启并未与楚夫人在秦赵的事情上纠缠,楚夫人是否睿智,自己自然清楚,和对方在那个话题上多言,也是无用。 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 如今的咸阳后宫之内,楚夫人没有动作,便是最好的,这般频繁而动,反而会引来祸事,言语深沉,同样深意。 “凝香美人?” “哼,其人得罪了公孙丽,纵然诞下公子,也是无用。” “昨日,我已经再次派人前往上党、太行,以为助力,无论如何,也得助力赵国稳定住局势!” 楚夫人心中焦急不已,听得昌平君提到凝香美人,颇为不屑,此人不算什么,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好在对方现在还有一些价值。 没有隐瞒自己的行动,说道于昌平君熊启。 欲要对方也出力助力自己一把,也好彻底将事情功成。 “……,这个时候,你……焉得如此行动!” 闻此,豁然间,静坐在条案后的昌平君熊启先是神色一怔,而后悠然的从条案后起身,神色掠过一丝不可置信,难道楚夫人不了解如今咸阳的局势。 大王已经派遣少府令赵高、卫尉李仲、郎中令蒙毅、咸阳令、其余密探监控整个咸阳上下,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行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在大王眼前。 自己虽与农家有约,但已经月余未曾联系。 “昌平君可知,秦国灭赵之后,山东诸国中魏国、燕国根本就抵抗不了秦国,果然如此,大楚危矣!” 楚夫人吓了一条,看着熊启勃然变色,心中也是一突,自己又没有做错,何以如此,自己所谓也是为了大楚,只有大楚安稳,只有大楚强大。 自己在咸阳宫的地位才会稳固,熊启也是一样。 “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夫人此行,此刻怕是已为大王所知,为之奈何?” 熊启面上此刻终于浮现一丝愁容,本以为楚夫人这点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看来……自己还是高看楚夫人,即以行动,绝对逃脱不了大王的目光。 竖子不足与谋! 第八百六十二章 大善 “这……,昌平君莫不诓我也?” “大王如何……如何得知此事?况且一应之人和我并无干系!” 闻昌平君豁然之语、惊愕之言,旁侧的楚夫人也是神情陡然一怔,自己所派出去的人都是通过其他人,和自己扯不上任何关系。 还有就是凝香美人那边的势力,无论如何都查不到自己身上的,昌平君焉得可以说大王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 鲜艳的红色裙衫着身,眉目精致,美眸微微眯起,略有不满的看向昌平君熊启,一直以来,自己能够感觉到,昌平君是有些看不上自己的。 他一个楚国先王遗留在秦国的公子,虽然名录在楚国王室子嗣之内,却一日都未曾踏足楚国的土地,何以看不上自己这个堂堂的楚国公主。 实在是……可笑。 “楚夫人入宫这些年来,莫不连大王都不了解?” “真以为敏夫人就可以遮掩一切了,果然一切都是敏夫人所为,那么,大王又何必如今更加的戒严咸阳上下,而如今的秦国咸阳内外。” “有这个心做成此事的,人选可是不多,当居首位的便是夫人!” “这一点,祖太后应该与夫人说过吧。” 相较之楚夫人,昌平君觉得自己对于大王更是了解许多,十多年来,自己辅佐大王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更是担任相邦多年,于大王的脾性更是了解。 在敏夫人欲要事发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断掉和农家那边的联系。 因为根据自己的理解,大王不会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果然如此,大王也不会走至这般地步,而若是看出来了,那么,视线绝对会落在楚夫人的身上。 整个咸阳后宫之内,夫人有三,丽夫人民女之身,牵扯甚小,敏夫人被赐死,便只剩下楚夫人,一举一动都在大王的掌控之中。 是故,在得知敏夫长被赐死之后,大王仍旧在更进一步严查整个咸阳城,昌平君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本以为楚夫人会听从祖太后之言,多聆听自己之言。 可……对方一直都自己行动,以至于自己对她的所谓也不太了解,不曾想,她……竟然又有了动作,实在是……令己身又气又恼。 “这……,难道大王真的怀疑到我的身上?” 楚夫人神色骤变,尽管己身不为睿智,可是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是啊,若然敏夫人一个人可以担下所有的事情,为何大王如今仍旧不依不饶的想要彻查? 明显是觉得还有人在谋划,可是……凝香所言,也不无道理,大王越是严查,越是表明此战的重要性,果然有所成,必然有所收获。 如今,在掺和熊启之言,似乎也更加有道理! 莫不是大王真的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果然如此,自己该如何做? 心绪交织,无法言语,眉目不自觉掠过浓郁的焦急之色,瞥着旁侧的昌平君熊启,虽未多说,却渴望一丝建议。 “为今之计!” “当从华阳祖太后留给你的人中,挑出一个以为替罪,暂时消除大王心中的怀疑,然后……幽静宫中,不在理会外界之事。” “一切有我!” 昌平君熊启轻叹一声,虽然此法可用,但无疑会令大王心中对楚夫人更为失望,如今楚夫人膝下只有公主一人,扶苏公子如今又在中央学宫。 自己能够做的也是不多。 “过几天,中央学宫放假,启让扶苏公子归于宫中,设法缓和你与大王之间的关系,切记,不要提及楚国、秦国、赵国的任何事情。” 楚夫人坐镇宫中,有些时候,也能够有些鄙夷。 对于楚国,自己虽没有太多情感,可是祖太后说得对,以如今大王对自己的态度,怕是自己这个相邦之位也做不长了。 果然如此,大王会如何对待自己。 遥想当初文信候的遭遇,显示被拔出三川郡洛邑,又有大量的人坚实,实在是文信候掌握大量的秦国秘密之事,后来文信候身死。 传闻,是大王下杀手所为。 自己也觉得是这样,因为当初传闻有山东诸国之君主纷纷邀请文信候担任相国之位,意蕴不自多说,若然自己是大王,怕也会如此。 而自己呢? 到时候真的被罢黜了? 又该如何? 农家那边隐约提到,如今楚国上下百业待兴,若然有遭一日,自己有那般结局,会保证自己在楚国一个令尹之位。 绝对的令尹之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若说不心动是假的,可……现在终究没有走到那一步! 而起如今的秦赵局势,赵国能够拖下去,对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是故,楚国一脉的力量越强越好,楚夫人虽非最佳选择,可地位特殊。 “这……,凝香美人不行吗?” “祖太后曾言此人入咸阳宫别有居心,我觉其人也是难以掌控,如今诞下胡亥公子,可是大王却没有任何惩处落下。” “说不得接下来会再次宠幸凝香美人,它日地位在我之上,也非好事。” 交出祖太后留给自己的人? 楚夫人有些不愿意,自己是念旧情的,那些人自己都是无比熟悉的,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既然要交出一个替罪的,凝香美人便是很好。 “不妥!” “据我所知,凝香美人在咸阳城内有不小的势力支撑,万一你触怒于她,怕是会于你不利。” “且如今后宫之内,丽夫人盛宠仍在,上次丽夫人滑胎之事,凝香美人逃脱不了干系,碍于丽夫人颜面,大王也不会继续宠幸于她的。” “放弃一两个人,只要于大局有利,有何不可?” 昌平君熊启轻轻一笑,摇摇头,利益之道,在于权衡,有的时候,虽然某些人对自己很重要,可……也得舍弃他们。 因为,可以换来更大的价值。 如今就是这般的局面。 “哼!” “莫非昌平君所言,若然有一日,本宫也会成为昌平君舍弃之人?” 楚夫人有些不喜。 这是何道理! 按照熊启的道理,看样子,将来如果到了什么地步,也得舍弃自己了? “夫人多虑了。” “启在这里停留不短了,此事当在近两三日做下,否则,会有危险。” 熊启不可置否,又是浅浅一笑,拱手一礼,便是走出这处偏僻的厅殿区域,大王收走了自己长时间停留宫中的权力,不得不如此。 ****** 两日后。 咸阳后宫之内,倒是发生一件奇特只是,楚夫人将祖太后留下的两位侍女亲自押送至兴乐宫前,请罪于秦王政。 罪行落下,却是滔天之罪,身为秦宫之人,竟然为赵国传递讯息,着实该死。 秦王政大怒,诏令少府令赵高即刻将二人处死,楚夫人虽检举有功,但驭下有过,责罚幽闭宫中两个月,反省己身。 一时间,整个咸阳宫内外为之震动,随即,咸阳内外,乱象为之隐隐的消弭。 “大王,大梁城内姚贾传来讯息,大将军嚣魏牟近来增兵漳水十五万,怕是有意接下来紧要关头助力赵国。” “魏王虽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兴乐宫内,秦王政数日来,心情好上不少,无论先前上党、太行军中的事情是谁人所为,如今有所收敛,看来还是有所畏惧的。 自己可……暂时不予计较。 但若有下次,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太行八陉前的秦赵对峙仍旧在继续,倒是如今赵国北部有地动之事,牵扯不少赵国的精力,秦王政本以为这是一个战机,可以攻赵的战机。 但上将军王翦不为所动,言语,越是如此,这个时候攻赵,越是被赵人看成欺压,反而引起赵人的剧烈抵挡,到时候反而不妙。 如今赵国庙堂上下,李牧逐渐被孤立,王翦隐晦的提及,怕是这场战争只需要一场战斗就行了。 于此,秦王政沉吟许久,下令王翦自己把控,自己只要最后的结果。 正批阅着政令文书,厅殿内,相邦昌平君手持一卷文书,从条案后起身,既然有些人知道收敛,自己愿意给他机会。 “相邦以为如何?” 对于此事,秦王政自然先一步知晓,三晋之国,韩国已灭,如今秦国攻赵,魏国由绝大的可能性助力之,否则,应该会想到下一步秦国兵锋所向。 “据姚贾所言,魏王如今既想要出兵,以保赵国无忧,但也恐己身国力受损,是故,一直没有定下最后之言,嚣魏牟之谋,多是有些强逼之意。” “如此之行,只怕是令魏王不悦,启以为,当下如同当年魏王罢黜信陵君之策,令大梁城内流言四起,令魏王罢黜嚣魏牟。” “如此,魏国无大将,魏王也不敢轻易助力赵国,自可平息魏国之患。” 昌平君老成谋国,由着自己所汇聚的信息,以魏国现在的局势,真正支持助力赵国的,怕也就是嚣魏牟了,真正能打仗的也就嚣魏牟了。 果然如此,魏国不足为虑。 语落,静待大王示下。 “国尉以为如何?” 秦王政微微颔首,此策虽用过一次,但效果还是不错的,丹凤之谋扫视,落下尉缭子的身上。 “老臣以为此法可行。” “但若然魏王由前车之鉴,未曾罢黜嚣魏牟,且仍旧迟疑不决如何?” 国尉尉缭子从条案后起身,拱手向上一礼,此策固然不错,可惜,魏王如今会不会还那般做是一个大问题,毕竟嚣魏牟与信陵君身份终究有所不同的。 信陵君魏无忌乃是魏国公子,有信陵君当初的威望和力量,足以威胁魏王的。 可是嚣魏牟不过是一个大将军! “李斯呢?” 秦王政亦是颔首,国尉所言也是有道理。 并未着急落下最后之决,视线转移至李斯身上。 “这……,臣或许有一策,可以令楚国、魏国均不为助力赵国,而且令楚国与魏国自相消耗,以为接下之局,定下先合三晋之局!” 假丞相李斯起身,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先是沉吟数息,而后拱手一礼。 说道出心中之策。 此策也是数日来自己所谋,可行性极大! “哦,且说说?” 即如此,秦王政来了不少兴趣,数月来,李斯为假丞相之位,的确表现出足够的能力,虽然为楚国上蔡之人,可国政大事均大谋诸夏。 自己很是喜欢。 闻此,兴乐宫厅殿之内,昌平君熊启与国尉尉缭子也是不自觉的将目光看将过去。 “武真侯曾多次有言落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王,如今陇西两郡不为忧患,秦赵之战为僵持,不若于此时联合魏国攻打楚国,数月来,上党军中之乱,多有游侠残余,更是农家之人。” “而农家的根基正是在楚国,如果李斯所料不差,怕是数月来,多有楚国之人在背后出力,由此为借口出兵,乃是大义,数十年来,楚国多有其他魏国,掠夺诸多土地。” 伴随口中清朗沉稳之言,李斯从条案后出列,行至厅殿中央,近前一步,有条不紊的说着。 “单单魏国攻楚,怕是力有不逮,可有秦国联合,魏国定然欣喜,再允以重利诱之,让陈兵于漳水的大军调往楚国边境。” “秦国可令南阳守叶腾出兵十万以为助力,二十万大军既可以对楚国造成极大的攻势,也能够将此刻正于楚国江水之侧的大司马项燕召回。” “果然如此,一者,引走魏国之力,不为助力赵国;二者,攻掠楚国土地城池,使得楚国与魏国僵持;三者,江水项燕不在,楚王熊悍必然壮大,楚国欲要一整国政更为艰难。” “此策落下,楚国无力救赵,魏国兵力受到削弱,更是不为助力,大王以为如何?” 落下口中最后一眼,李斯深深一笑。 有秦国在前面扛着,魏国只要出力,便可得到数十年来被楚国掠走的城池,以魏王之心,绝对心动,再加上姚贾的游说,定然可成。 二十万大军压境,楚王负刍必然令项燕北上防守,江水的楚国熊悍必然壮大,此之谓一举数得。 厅殿之内,不自觉陷入一股浅浅的寂静之中。 昌平君熊启神情微变,双眸深处却是涌出别样的忌惮。 国尉尉缭子细细品味,单手轻捋颔下短须,不住为之颔首,其余文武诸臣相视一眼,也是颔首以对。 上首的秦王政闻此,原本先前事情未决之神色悄然间笑意不住绽放。 这个李斯……真会给自己惊喜! 自己……很是欣赏! “大善!” 缓缓从上首起身,目光深深的看向李斯,轻轻落下两个字。 第八百六十三章 本侯不杀你 “李斯,区区楚国昔日上蔡一小吏,焉得如此!” 两个时辰之后。 咸阳西城,昌平君熊启的府邸之上,密室之内,一人正静坐再熊启对面,缓言沉声而落,眉目凝重至极,语落,悠悠的从条案后起身。 身着普通的秦人服饰,虽身材魁梧壮硕,不为显眼,刚才听到昌平君所语秦廷李斯之策,心间深处,没来由的一股怒气。 对于李斯之人,他自然知晓,往昔不过楚国上蔡之地的一位小吏,后来拜入兰陵儒家荀况门下,颇有所得,而后入秦国寻求机会,有今日之局面。 逐步成为秦国如今假丞相,位高权重。 如今,更是在秦赵交战之际,提出联合魏国攻打楚国的决定,秦国只需要调动南阳十万兵马,便可以牵制住魏国与楚国,实乃是一举数得。 根据自己对魏王的了解,有风险的事情或许不会去做,这个时候,联合魏国攻赵,也许不为功成,但是以秦国为首,攻打楚国,魏王十有八九是乐意的。 数十年来,楚国从魏国掳掠了不少土地和人口,两国之间堪为世仇,果然大梁城内的姚贾而动,后果不堪设想,楚国真的要陷入僵局了。 “昌平君,可有破局之法?” 那人不过青年模样,沉吟数息,身躯微侧,对着熊启一礼落下。 “此之谓阳谋,欲要破解难矣!” “为今之计,只有尽量的派人前往大梁城拖延,以及让楚国那边做好准备。”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何为阳谋! 堂堂正正之谋,刚才的中枢之策纵然被魏国与楚国得知,结局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此策,魏国可以获利,可以收回往昔被楚国掳掠的城池、土地,增强国力! 此策,楚国必然要付出代价,因为楚国的游侠之人的确在上党、太行军中出现过! 此策,秦国必然可以获利,因为秦赵交战陷入僵持,其余山东诸国不插手,乃是最好的抉择,魏国攻楚国,接下来,必然陈兵与楚国边界。 漳水之侧力小! 更有一点,果然诸国不插手,那么,秦国可安然灭赵,如此,接下来灭魏之时,楚国也不会给予插手,此之谓更远之阳谋。 可……魏王绝对拒绝不了。 因为此策,秦国也可以以大义之名联合楚国攻打魏国,诚如是,不过一样的结局。 熊启也是没有想到李斯竟然会有此策落下,此人却是不可小觑,短短数年,从一介文信候府邸客卿,官至秦国假丞相之位。 此策若然功成,怕是在中枢之内的威望更盛。 “怕是,也只有如此了。” 那人深深叹息。 “虽如此,倒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此策果然上佳,可……魏国兵力被牵扯在楚国边境,燕国仍旧可为助力。” “秦国三路大军齐动,中军王翦与李牧僵持,南北两路大军却在不断攻伐,若是南北两路受阻,也是一样,两个月后,你再前来我这里。” 昌平君亦是无法,实在是如今秦国有足够的国力和兵力支撑多线作战,以观身前那男子忧心之策,细细思忖,倒也有一小策应之。 果然魏国不能够为助力,只有尽量借助其他力量,拖延赵国的局势。 拖得越久,对各方越好。 “可。” 那人躬身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熊启点点头,不复多言,目视那人离去的身影,明亮有神的双眸再次的微微皱起,形势越发的不妙了。 ****** “巨子,不好了,前方有斥候来报,秦国武真侯,亲率二十万大军已经团团的将我等包围!” 陇西大河以西百里,荒漠之边,绿洲之侧,宽阔平坦的道路之上,一支十万人的兵马快速赶路者,观其人,尽皆披发左衽,不似中原模样,形体怪哉斐然。 两日前,收到军中斥候的来报,原先留守在北方中卫城前的近十万兵马,尽皆被赶至增援的十万秦军给予联合绞杀,几乎全部覆灭,余者逃窜大河以西。 消息传来,匈奴右贤王与月氏大将军没有迟疑,虽然南部的靖远城近在咫尺,可是如果在这里继续停留,很有可能被快速的包围,到时候想走就走不掉了。 中卫城前,秦军的那种战阵之力,实在是无法破开。 于此,路枕浪也没有任何意见,这个时候选择离去,是最好的抉择,只可惜……那奇特的战阵着实怪哉,自己思忖良久,还是难以处理。 怕是当年的吴起都没有想到,武刚车会被用来应对匈奴骑兵吧。 径直越过大河,沿着舆图上所画的路线,准备返回月氏,以为整顿,此次怕是并未有太大收获,反则损兵折将,一路之上,匈奴右贤王与月氏大将军神色都不悦。 连带于路枕浪一行人都轻视许多,若非看在对方等人的确改良自己军中的诸多东西,早就将他们驱逐出去了。 “看来……数日前,玄清子直接率兵出大河,在这里等候了。” 猛闻此语,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色衣衫中的路枕浪沉吟数息,徐徐而道。 秦国大军出现在他们前方,行进的时间肯定比他们早,估计……玄清子也早就料到匈奴月氏会退兵的,故而在此地以逸待劳。 “巨子,我等如何?” 战阵之力加上此刻秦国上下二十万大军,旁边的墨家统领张京房几乎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战果,匈奴月氏怕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他们可不想陪着他们一块死。 之所以还继续跟着月氏与匈奴等人返回,乃是为了先前的承诺,虽没有攻秦有成,但诸夏的冶炼手段与攻城器械之物,允诺给予一二精妙。 “伺机而动。” “你召集……墨家弟子,随时听我吩咐。” 路枕浪回应一语,仍旧跨乘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之中。 “是,巨子。” 张京房颔首以对,心中略有安稳。 半个时辰之后。 一处略有奇特的荒漠之处,宽阔的道路之上,北侧为隆起的荒漠沙丘,南侧为茂密的丛林,极目而视,一个直通更西侧的峡口出现。 四周寂静,然则,前列先锋一队骑兵坐下骏马却是不足的躁动起来,下一刻,马匹之上的诸人为之神色一变,正欲有所动作。 刹那间。 漫天羽箭从北边沙丘迸出,黑压压的羽箭由空而落,全面覆盖这支兵马。 “杀!” “杀!” “……” 南侧的茂密丛林中,则是一支支身披黑色轻甲的秦军兵士而出,手持戈矛,旁侧跟随武刚车,快速的绵延开来,将眼前的整支蛮夷军队包裹其内。 躁动! 大吼! 乱象! 虽然知晓有秦军之人伏兵在前方,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突然,队列之中的匈奴右贤王与月氏大将军相视一眼,尽皆的快速下达命令。 无论如何,都得破开秦军的包围圈,否则,今日真的死定了。 一道道命令下达,目光又是不自觉的汇聚在远处的一群南国之人身上,前来之时,那些人给自己保证的很好,言语一定可以破开秦国城池关隘。 可……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 如果早就破开那座城池,焉得有如此局面! 如今损兵折将,于匈奴右贤王而言,撑犁孤涂单于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怕是归去便是斩首! 于月氏大将军而言,此次跟随匈奴初战,也是想要掳掠好处的,现在损失大量兵力,非一死无法交代。 但无论如何,那些南国之人,实在是可恶,自己二人活不了,他们也别想走,令达,身侧的以对精锐兵士手持强劲弓弩,向着那些南国之人快速逼近。 数息之后,一支支精铁羽箭射出,直逼远处的墨家弟子一行人。 “找死!” 路枕浪早就提前有所警戒,灵觉扩散四周,察觉这般模样,抬手之间,至阳炙热的气流滚动虚空,那些精铁羽箭尚未近身,便是全部化作乌有。 “我们走!” 既然已经弄成了这般局面,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双手掐动印诀,手持一柄黑色的尺形长剑,剑气纵横,那些暗下杀手之人尽皆被斩杀,左右而观那些畏惧之人,驾驭身下马匹,调转方向,向着大河的奔去。 一众墨家弟子手持刀剑,严阵以待,紧紧跟随在路枕浪身后,但凡有近前者,尽皆被斩杀。 况且,如今军中乱象横生,根本自顾不暇,一炷香之后,不知道杀了面前多少人,路枕浪收起手中墨眉,透过黑色的斗篷看向身后。 那里。 最后的匈奴月氏十万联军,正在被大肆绞杀,屠戮! 已然没有再战之力! “路枕浪!” “这就是你费劲一岁之力所得?看来六指黑侠选的传人也不为大用。” 天地元气震动,乾坤化形,一道道紫色的玄光汇聚,一道路枕浪熟悉无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虚空之上,浅紫色的玄衣素袍着身,紫金莲花冠束发,眉目而显。 张口而言,天地间,顿显一股浩然的强大压力。 “玄清子!” 黑衣人体表顿显剧烈的赤红玄光,警惕万分的看着面前这道身影,灵觉扩散,对方似乎是本体亲自,又似乎是一道残影。 对方修为远超自己,果然此刻杀自己,路枕浪没有任何自信可以走掉。 “玄清子!” “玄清子!” “……” 旁侧的墨家弟子也是尽皆低呼一言,比起巨子,更为的警惕万分。 墨家在陇西两郡、在大河以西的种种行动,均以失败告终,核心拦阻者,便是眼前的道家天宗玄清子,也是如今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 如此也就罢了,关键还为武道超凡之人,早就破入玄关,实力超越巨子。 “你猜猜本侯今日是否会杀你?” 周清踱步虚空,仿若门关,踏步间,虚空顿显一道道金色的莲花,异象横出,双手背负身后,饶有笑意的看向路枕浪。 “要杀就杀!” 若是可以打得过玄清子,路枕浪早就直接动手了,可惜……自己一身实力非苦修而来,欲要更进一步,怕是得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灵觉融于天地虚空,感知身前玄清子的状况,心中更是没来由的戒备万分。 “哈哈哈!” “如果本侯要杀你的话,你以为当初你真的可以从陇西逃走?” “你想要本侯杀你,本侯就偏不杀你,看着你一次次行动,一次次谋略,尽皆化为泡影,本侯觉得心情很好,而且换了一个墨家巨子,也许做的还不如你。” 周清朗朗一笑,看着下方道路上的路枕浪一行人,随意而言。 路枕浪的存在,于现在的墨家而来,颇为重要,而且自己也不想现在就杀了对方,于对方之心、之行为也算是颇为了解。 如今大秦一天下大势,墨家在路枕浪的手中只会实力不断的削弱,期时……一天下功成,将墨家彻底剿灭会轻而易举。 换一位墨家巨子,未必有这般成效。 “玄清子,秦国以无道之行为兵出山东,必不会长久!” “天下皆黑,唯我独白,非攻墨门,兼爱平生,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位墨家弟子,墨家不会屈服于秦国的。” 黑衣人恨恨而道,此人实在是墨家的大敌。 可是欲要解决此人,又难如登天。 无论如何,墨家是不会像儒家那样屈服的。 “本侯欣赏你,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 “此次本侯欲要踏平月氏之国,为大秦拓土千里,你觉如何?” 周清又是轻轻一笑,目光看向远处,那里匈奴月氏十万大军已经彻底不堪一击了,待整顿残局,略有整理,便可继续行进了。 口中又是落下一言,看向路枕浪。 “我们走!” 黑衣人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感知虚空上下传来的压力,又闻对方所言,斗篷之内,眉目紧锁,没有再次回应玄清子。 单手挥动,驾驭身下马匹直往东去,不再理会玄清子。 “有愤怒之意便好,接下来本侯很期待你墨家在山东的动作。” 神色不动,不以为意,墨家巨子可以杀,可是……墨家不好处理,但……以路枕浪为首,却可以收得大力。 其人虽位列半步玄,可……以自己的目光看过去,十年之内,破入玄关根本没有半点可能性,再次落下一语,虚空之上,淡紫色的玄光豁然溃散。 十里之外的沙丘之巅,周清灵觉归体,面上笑意缓缓。 第八百六十四章 现实与理想 “大人,您放走路枕浪他们了?” 沙丘之巅,雪姬与云舒二人正眺望远处的战场杀伐之场面,在二十万秦国大军的团团围困之下,那些匈奴月氏之人不为战力,轻而易举的被斩杀。 感大人灵觉归体,好奇的询问道。 “路枕浪虽给予本侯造成不小的麻烦,但……他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他死了,墨家在山东诸国可就一蹶不振了。” “有墨家的存在,也能够聚拢山东诸国的游侠之人,期时,可以将它们一网打尽!” 路枕浪如今修为位列半步玄关,在诸子百家中,也算是顶尖的武者了,墨家有他,接下来数年当不会有大的变动。 按照其现在所为,周清觉得,路枕浪会给自己更大的惊喜。 “若然秦国一天下大势,以路枕浪之行,怕是要倾力一战了。” 秦国一天下,诸夏之大,当没有路枕浪他们的容身之地,要么终日隐匿起来,要么拼死一战,无论哪一种想来都非路枕浪所希望见到。 雪姬柔声脆语,跟随在大人身边甚久,这些道理还是可以明悟的。 “生与死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 周清微微颔首,既然选择融入诸夏大势,那么,做出的选择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武真侯,匈奴月氏十万大军已经尽数杀进!” 杀光! 是武真侯所下之令,俘虏的存在,并无太大作用,反而会消耗很多的辎重! 然后以一具具匈奴月氏之人的尸身铸就京观,以为大功。 沙丘之策,一道身影跳跃挪移,奔至周清跟前,躬身一礼。 “留下一千人,收拾残局,其余大军挥戈西进。” “乌孙等国已经行动了,务必赶在那些月氏之国没有彻底防备的时候,一举攻灭月氏国,新的郡县封号,本侯已经上书了。” “本侯不希望出差错!” 二十万人屠灭十万人,轻而易举。 远处的宽阔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横躺了一地,如今还是夏日,天气炎热,须得尽快处理,否则必生瘟疫,快速而言,令达而落。 “喏!” 章邯心中一禀。 想不到武真侯已经所思这般远了,不过月氏之国如今损兵一半,有着各方大力攻伐,绝对无法支撑下去的,只有灭国一条路。 先前的中卫城前,些许事情做的令武真侯不甚满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现。 旋即,快速转身离去,一道道军令下达,很快的,一支留守千人队出现,大都受了些许伤势的,继续前进怕也是无用,还不如整顿这些尸体,然后返回中卫城。 一个时辰时候,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大军,如同多日之前匈奴月氏联军一般。 有所不同的是,上次,那批大军东进,而今是西行! ****** “大将军,今日朝堂之上,秦国姚贾传语秦王文书,欲要此刻联合魏国出兵,一同攻打楚国,所得城池土地,一半而落。” “嬴政之心,昭然若揭,可是观大王神色,明有意动,为之奈何!” 魏国。 大梁城内,大将军府邸正厅,从王宫归来,龙阳君神色满是焦急,姚贾之言怕是不日将传遍整个大梁城,如今而观,相对于救赵所得,相对攻楚所得。 的确,攻打楚国所得更重。 可是……两者意义截然不同。 救赵,乃是救魏国自己! 而攻打楚国,无疑令魏国它日失去一个盟友。 朝堂之上,姚贾带来秦王嬴政的文书,愿意派遣重臣签订文书,诚意十足,魏国明显有些动心,如今秦赵交战僵持,将些许兵士调离漳水,攻打楚国,想来很快的。 “龙阳君,个中道理大王也会想到。” “但如今楚国内乱,淮北无重兵镇守,此刻攻打楚国,却可有所得。” “以秦魏两国之力,不小半载,便可有收获,而秦赵僵持,不知要到何时,欲要让大王放弃拓土之功,颇为难矣。” 重甲着身的嚣魏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侧侍女斟倒美酒,深深的饮了一樽,摇摇头,看向龙阳君,数月来,大王对自己明显有些浅浅的不满。 陈重兵于漳水之策,近一岁之力,而无半点功勋落下,反而如今秦国欲要送给魏国这桩裨益之事,想要大王拒绝。 起码也得给出足够的理由。 “若然秦魏攻楚之时,秦赵战事有变呢?” 龙阳君又是一言落下,此事未必不是秦王嬴政的分兵之策,欲要将魏国的兵力调动开,然后旁侧无压力,全力压进赵国。 而后,一战有成。 “果然大王有意联合秦国攻楚,唯有速战速决了。” “而且,前两日我收到秘密消息,也许太行战事接下来会有小小的变动。” 嚣魏牟也是无法,自己不过为统兵大将军,其余的一应诸般,都在大王与王城重臣手中,果然违逆大王之意,接下来任何事情都别想功成了。 而丞相尸埕本以为有点作为,近岁以观,不过王道腐儒而已。 “太行战事?” 闻此声,龙阳君略有诧异,好奇的看向嚣魏牟。 “到时候龙阳君就知道了。” “如今之事,若然大王真的决意攻楚,唯有尽快行动了。” 攻楚的确有功,而且自己领兵的话,也是一份荣耀,短时间内结束,也对秦赵僵持造不成太大影响,由着秦国在前,自己也能够尽可能的压制魏军伤亡。 “只得如此了。” 龙阳君没有追问,怕是这个消息来源很神秘。 当其时。 三日之后的魏国大梁城庙堂之上,魏王欣然的认同秦王文书,欲要在一个月后,两国二十万兵开赴淮水沿岸,以为战斗。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有些长,但……姚贾并未多语,亦是认同。 消息传入楚国! 早已经得知消息的楚王负刍,直召江水之地的大司马项燕返回寿春,王令而落,欲要项燕率领国府直属大军北上淮水,防守秦魏攻击。 朝廷之上,诸多老贵族之人也是认同北上迎战秦魏两国,但所派遣之人不应该是项燕,项燕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处理。 如果这个时候,江南区域的熊悍而出,为之奈何。 相对于秦魏联军,江南的熊悍更是心腹大患。 历经三日朝堂论讨,楚王负刍最终决定,派出右司马屈良领二十万军出战,在淮水之岸,不求有功,但求能够防守下来。 “大司马,可否在来岁下江南,擒获熊悍?” 王宫偏殿,一袭楚国烈焰云纹锦袍着身,华贵的气息弥漫开来,登位近岁,楚王负刍气势初显,然则,此刻却是眉目紧锁。 看着面前的大司马项燕,此间无外人,沉声而落。 江南的熊悍……终究是楚国最大的隐患,不消除熊悍的隐患,楚国的力量只会一直的陷入内耗,那不是正要有所作为的负刍所希望看到。 “大王,昔年庄跻暴乱,臣率领兵马,历时三载才擒获庄跻。” “江南之地,多山地丘陵,不为淮水平缓,更有百越遗族,欲要擒拿熊悍,所耗费之时日不亚于庄跻,如果倾国之力,臣可在两载之内擒拿熊悍。” “可……熊悍终究任意奔逃,加持庄氏一族、百越遗族等人的助力,擒杀难矣。” 须发灰白的项燕,身披银色重甲,近前一步,略有思忖,回应着。 对于江南的熊悍,自己也早就想要将对方擒杀了,奈何牵扯甚多。 “倾国之力?” “难矣!” “你觉屈良能否拦阻秦魏联军否?” 负刍摇摇头,轻叹一声,倾国之力是不可能了,况且,现在自己虽为楚王,所能够调动的力量极小,也不能够给予项燕更大助力。 “坚守之策,秦魏则无功而返。” 项燕回应。 屈良虽不算名将,但守城有余,只要不轻易和秦魏交战,则无忧,不然以秦国南阳守叶腾与魏国嚣魏牟之力,屈良难守。 “项燕,你为楚国老将军,昔年更是助力寡人多矣。” “如今楚国之内,内有熊悍、老世族之患,外有秦魏联军,寡人想要听听你的建言!” 没有登位的楚王的时候,负刍意气风发,认为自己有可能成为楚国历代楚王中最为出色的,可是登位之后,却是发现为何一代代楚王会看上去那般的令人失望。 实在是有些事情做不得,动不得,果然如此,这个楚王还有什么意思。 如今的楚国之内,项氏一族已经与屈昭景他们隐隐有裂缝,而且项燕手中握有重兵,也是自己所需要的,诚如此,负刍希望项燕可以回应自己所需要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 彻底肆虐 “老臣为楚国大司马,自当听从大王令!” 项燕闻声,半跪抱拳一礼。 “大将军之心,寡人自是明悟,快快请起!” “先前,寡人欲要颁下推恩令,可是……如今力弱,果然颁下,怕是会遭到相当的阻力。” “所以,寡人想要问询大司马,何以有法合寡人之策?” 楚王负刍连忙近前一步,将项燕搀扶起来,面上有些浅浅的动容,庙堂权谋纵横,利益为上,自己为楚王,也只能够如此了。 推恩令,那是先前熊悍身侧苍璩所献之策,自己阅览之,觉得很不错,起码对于削弱楚国老世族的力量很有方法。 可是此策虽好,须得自己手中握有大力,亦或者如今的国内老世族力量弱小很多,才能够下策,否则,激起老世族的不满,非自己所愿意看到。 “大王,老臣一生军旅,多不为朝廷政务,推恩之令,老臣知晓,确为上策,欲要施展,须得有足够的力量护持此策落下。” “否则,楚国更为之乱。” 项燕头颅轻点,看向大王,虽已猜出大王之意,但……那件事却不能够由自己说道而出。 如今的楚国之内,项氏一族欲要更进一步,拦阻在面前的也是那些老士族,而大王所忧患的也是那些老士族,所以,自己是欣然削弱老世族之力的。 “老将军所言正是。” “可有良策?” 负刍面上笑意闪烁,深深的看向项燕。 先前在自己登位过程中,项燕就像是一只滑鱼,难以掌控,如今……仍是如此,可……现在二人终究有些许共通之处。 “老臣愚钝。” 项燕摇摇头。 “既然老将军不愿意多言,那么,寡人替老将军说出来,既然令尹建言老将军仍旧坐镇江水,解决熊悍之事,可……接下来,寡人希望老将军大败而归。” “先王迁都这里,重要之力便是要避开那些人的封地包围,江北区域,寡人希望熊悍肆虐其内,如果能够彻底扰乱整个江水区域,寡人更是希望看到。” 负刍没有与项燕继续废话。 直接说道出自己的意蕴,既然自己之手难以处理老世族,那就借助他人之力,虽然于项燕来说,有些不妥,但项燕……应该会应下。 “这……,喏!” 项燕闻声,神情微微一变,可数息之后,还是拱手而应。 已然明悟大王之策。 “寡人需要时间。” 负刍单手负立身侧,再次看向项燕。 此事对于项燕来说,不难,可自己需要的是尽快完成。 “两个月内,项燕当大败而归,一路北逃,同时领兵求援各大世族。” 项燕抱拳一礼。 “拜托老将军了。” 负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虽然此策有点不上台面,传出去也有损自己颜面,但只要能够借助熊悍的手削弱老世族之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供自己明岁落下推恩令,老世族实力有损,焉得可以和自己对抗,期时,整顿朝政,自己还有时间匡合楚国之力。 ****** 一个月后! 秦魏联军二十万汇聚在新阳之地,秦国出兵十万,以南阳守叶腾为将;魏国出兵十万,以大将军嚣魏牟为将;为此战,魏国从漳水抽调八万兵! 二十万大军汇聚,嚣魏牟建言快速用兵,南阳守腾没有意见,南下攻楚,于颖水之地受到楚国将军屈良拦阻,僵持不下。 十日之后,嚣魏牟激将而落,楚国将军屈良率军大战,被南阳守腾侧面夹击,大败而归,损失五六万兵马。 屈良一路南逃! 秦魏联军攻取城池,拓土数百里,城池纳入十多座! 令的七百里之外的寿春都城之内,为之惶恐,令尹下令,即刻相召江水之侧的项燕返回寿春,主持兵事,抗击来犯之敌。 当其时,又有消息从江水传来。 项燕将军在江水之岸的营地受到熊悍偷袭,二十万大军溃逃,熊悍麾下疾风军团出动,正在追杀,文书到达寿春的时候,怕是正在北逃。 刹那间,整个朝堂内外,一片哗然。 这怎么会? 项燕乃是楚国数十年前一等一的名将,征战从未败绩,如今怎么会败在实力远不如自己的江南熊悍手中,果然如此,南北两方战争皆失败。 奈何! “大司马文书,缘由江水而败,此刻大司马正在请寡人下令,让诸位世族封地兵动,以为助力,抗衡熊悍肆虐,诸位以为如何?” 王宫正殿,负刍端坐在上首,看着下首的文武重臣,阅览过手中的项燕文书,着侍者递给不远处的令尹,朗声之言落下,希望文武献策。 “这……,大王,项燕已经前往洞庭湖畔?” 令尹并未着急,从大王手中接过文书,细细一观,而后神色骤变,文书之上写的很清楚,如今项燕手中兵将损失不小。 希望亲自前往洞庭湖畔以为助力! 而老世族的诸多封地,便是在江水以北、洞庭湖畔以东的诺大区域,那里也是楚国的祖地,屈昭景等家族封地亦是在内。 果然项燕前往,江南的熊悍岂不是也要带兵压上! 看着文书传来的时间,令尹面上满是焦急与不满。 “不错,文书上写的很详细。” 负刍颔首以对。 “什么,项燕带兵前往洞庭湖畔了!” “项燕焉得如此!” “如何不去江东之地!” “……” 随着令尹语落,整个文武正殿之内,一位位出身涉及江北区域世族之人均不自觉的相视一眼,项燕打了败仗,直接返回就去。 何必前往它处,为他们带来祸事。 “项燕此举着实有些不妥。” “然如今之际,当尽快平定熊悍之乱,再将秦魏联军击退,一应之事,事后再行商榷。” 楚王负刍从座位上起身,俯览群臣,亦是对于项燕批判道。 然则,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大王,项燕连熊悍都未能战败,损兵折将,令楚国蒙羞,其人怕是不为大司马,臣以为,当择他人担任此位,力挽战事。” 一位言官出列,败军之将,自然有此惩戒。 “哦?” “何人为将?” 负刍笑语,看向那人。 “这……,当由令尹等公推而出,我等再行商榷。” 那言官略有迟疑,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多言。 “大王,臣以为,当即刻相召项燕北上,抗击秦魏联军,若然有功,惩戒可以小落,若然再次战败,当施以重罪。” 令尹出列,一览项燕送来的文书,刚才琢磨一二,也许是项燕不想要将熊悍之力印象江东,才将熊悍等引入他们所在的封地。 可……事已如此,任由项燕胡来,世族根基都要动摇了,当尽快将项燕召回来,以为他用。 “臣附议!” 身侧左尹为之出列认同。 项燕这般胡来,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江水区域。 “臣附议!” “……” 而后,又是多位重臣附议。 见状,楚王负刍神色未改,只是浅浅的笑意扩散,一览群臣动静,数息之后,颔首以对。 看来……,无论如何,也得让项燕尽可能的拖延一二,才返回淮水。 至于北方的秦魏联军战线,这个时候……秦魏也只可能攻取些许城池罢了,断不可能深入进军,否则,便是与楚国公然开战。 秦国攻打赵国需要四十多万,如果惹怒了楚国,以秦国现在的国力还不够。 是故,屈良虽败,负刍不为担心,比起秦魏联军,熊悍与老世族才是隐患中的隐患。 江水以北,洞庭以东,项燕领兵逃窜,任由熊悍兵卒跟进,一路之上,历经诸多世族封地,死伤者不知几何,没有上面的意思,封地私军不为出动。 略施小计之下,更是有一支支兵卒扩散,逐步肆虐整个老世族封地,有着大量的兵卒交织,一时之间,封地私军更不敢动。 此般月余,项燕行军数千里,才徐徐的从江水区域,行至淮水区域。 至于熊悍等人的势力,已经被逐渐自发整合一起的老世族封地私兵进攻,难以北上。 此次,江水区域老世族的力量削弱了起码三层以上,临近江水的老世族,更有不少直接被屠灭,虽然也涉及楚国根基,可……负刍不以为意。 第八百六十六章 河西两郡 “大人!” 月氏之国,永固之城! 作为月氏之国的的国都所在,如今已然战栗不已! 近三个月前,周清亲率二十万大军西行,一路之上,越过一处处的平原、一处处的绿洲,跨越一两千里,战线极长。 好在以战养战之战,未有大碍。 一路之上,所过之处,凡是抵抗之人,尽皆杀之,投降者,以为奴隶! 由着乌孙之国白芊红不断传来的消息,历时近三个月,如今整个月氏之国已经不为大用,北方的大片区域被匈奴攻占,东侧千多里区域被秦国攻占。 至于西侧的千多里区域被乌孙之国与西域小国联手攻占,三方合力,兵力超过三十万,而今的月氏之国,已经彻底没有了抵抗之力。 只能够聚拢最后的力量,困守在永固国都,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秦国二十万大军驻扎于此,阵型排列开来,中军幕府之内,白芊红与焰灵姬一行自然汇合于此,历时一岁有余所谋,月氏之国即将不存。 论实力,月氏之国的力量丝毫不逊色韩魏等国,国土更是远超韩魏。 “乌孙想要的好处,不必全部满足,将此战所得,多落在西域小国的身上,如此,待我等离去之后,他们自行会相互争斗起来。” “待诸夏一统,再来重兵压阵!” 看着面前的沙盘,有着一张张的舆图合拢而成,其上多为荒漠,绿洲点缀其间,山脉纵横其内,河流隐匿浮现,听先前芊红之言,周清点点头。 此策,芊红应该可以想的到。 “如今便是落在永固之城了!” “百年来,乌孙之国与月氏争锋,月氏多有胜算,故而占据大量平坦肥沃之土地,乌孙很是想要,对于永固之城,更是期待。” 一袭浅红色的裙衫着体,此刻虽为秋冬,可与半步玄关境界的白芊红来说,早已寒暑不侵,挥手一招,旁侧的一根竹竿在手,指向沙盘一隅。 眉目如画,精致斐然,红唇轻启,落在如今最后僵持之事。 月氏败亡已成定局! 分割利益才是最终之事。 “乌孙的胃口倒是不小。” 看着祁连山前的永固之城,又看着沙盘上祁连山西侧的焉支山,又看向更西侧的禄福之地、酒泉之所,打起仗来,大秦自然丝毫不怕乌孙与匈奴。 可是……如今此地初定,战线极长,若然留守于此地兵马,也得需要颇长时间的整顿,以乌孙之国现在的力量,很有可能冲击一二。 “你等以为如何?” 周清将视线从沙盘上收回,落在不远处章邯与赵佗的身上,一路行军,二人的身上铁血之气未散,浑身上下血腥之气缠绕。 驻足不动,颇有些名将气魄。 “武真侯。” “章邯以为,待攻灭月氏之国后,当挥戈重兵南下,威慑乌孙之国,而后留守五万以上的兵力,坐镇此处,而后可从陇西两郡、关中、渭南等郡县,迁移民户,充实此地。” “十年之后,此地永存!” 乌孙既然有此心,就表明乌孙之国内还是有着别样野心的,当然,乌孙也有这样的力量。 但现在秦国二十万大军还没有离去,区区乌孙之国算不得什么,一路之上,自己于赵佗推演八阵图,颇有所得,纵然只有十万兵,也敢一举攻灭乌孙之国。 只是……现在没有那个必要,否则,整个河西之地,就要彻底的陷入恐慌之中了。 “赵佗认同章邯将军之策。” “此外,也可以留下五万军,就地采取昔者武真侯在护国学宫所言的屯田、护边之策,将此地蛮夷男子尽皆斩杀,只留下适龄女子,而后通婚子嗣,三代以后,为诸夏衣冠!” “从陇西诸郡迁移民户,亦是顺而行之。” 入大河以西千多里,所过之处,民众甚少,而想要在这里立足,没有足够的人口决然不行,是故移民、戍边均得有。 赵佗近前一步,应语而落。 “芊红你呢?” 周清为之颔首,章邯、赵佗二人所言均可行。 “两位将军之言,自为上佳。” “不过,除此之外,也可通商路,以为连同大秦与乌孙之网络,如同大人先前而言,果然乌孙之内的一切由大秦商贾所握,乌孙则唾手可得。” “天水商会已经在乌孙之国设立十个分点,乌氏倮亦是如此,巴郡的巴氏清也是前来,接下来,也可相召秦国其余商贾前来。” “商人重利,此地之物,迥异诸夏风华,自有大量之人前来。” 白芊红亦是秀首轻点,屯田、戍边均可行,但那些不过是修炼内力,少了一丝外力,以商贾为先锋,也可早一步掌握乌孙之国与西域诸国的细微信息。 将来诸夏一统,兵力转移,自可顺利的将乌孙灭掉。 “均不错。” “接下来你们三个各自呈上来一个章程,本侯一观。” 周清赞赏一语。 此战匈奴损失十万兵,起码想要短时间内南下不太可能,唯有休养生息。 不过,这次倒是让匈奴得了不小的便宜,将月氏之北的贫瘠之土地占据,虽不适合农耕,却适合放牧,坐拥大量的牛羊之物,也不算一无所得。 “报,武真侯,咸阳传来文书。” 诸人刚商量完诸般事,军帐之外,一道洪亮之音传来。 “召。” 周清身躯微侧,看向入口,摆摆手。 “武真侯!” 那位身着浅黑色轻甲的年轻兵卒快步入内,半跪一礼,举起手中尺长的竹筒。 “嗯,下去吧。” 挥手一招,那个黄色的竹筒落在手中,屈指一弹,封口不存,其内飞出一道纸质文书,对着那人轻语一声,视线落在手中的文书之上。 “哈哈哈。” “不错,大王于此战相当满意,文书而言,此次匈奴月氏联军侵犯大秦,而我等合力灭之,实在是扬大秦武功军威。” “自大河以西,暂设河西两郡,以焉耄山为界,以东化归武威郡,领姑臧、武威、休屠、揟次、鸾鸟、苍松、宣威等地。” “以西至永固之城,则为另外一郡,大王倒是省力,将此郡之名落于本侯!” 秦国数百年来,势力一直在大河以东,如今终于走出河西,而且拓土千余里,按照自己多次传入咸阳的文书和舆图,对于这里的情况,王兄应该知道很多。 暂设河西两郡,也合大秦惯例。 设立一个武威郡,与岁月长河中的那个名字倒是相合。 “非武真侯,怕是我等难矣。” 章邯轻叹,中卫城前,若为八阵图战阵以对,中卫城危矣,自然也就不复如今的河西两郡盛况。 “请武真侯赐名!” 赵佗面上喜意而显,近前一礼。 “哈哈哈,本侯先前所谋,乃是以河西两郡为根基,逐步贯通整个西域,舆图而观,我等一路走来,颇为像大秦国向西张开的臂膀。” “张国臂掖,扬国军威,本侯以为,其名可为——张掖郡!领觻得、昭武、删丹、氐池、屋兰、日勒、骊靬、番和、居延、显美等县” 既然武威郡之名相合,那么,周清也没有多想,直接将另一个名字落下。 “如此,月氏之国以西还有千里之地,若然它日占据,还可设立两郡,相较之武威郡与张掖郡,虽不若这里富饶,也是民众汇聚之所。” 白芊红闻声,美眸闪烁玄光,落在身侧的沙盘之上,屈指一点,便是数个虚空烙印落在沙盘上,武威郡、张掖郡之名浮现。 麾下各自有着富饶之土,若然开发,当可容乃数万、数十万之民,比起这里的西域诸国,已然足够优势。 “今日为河西两郡,它日为河西四郡!” “如今已经临近冬至,本侯欲要在那日之前彻底拿下永固之城,灭月氏之国,至于乌孙之国那边,芊红你去传语,若然插手,当移兵伐之!” 张掖郡这里,还差最后一块——永固城。 乌孙敢来插手,就将它的手掌剁掉! 第八百六十七章 焚书坑士 四日之后,大军开拨! 兵压永固之城,奈何尽管白芊红已经传递文书于乌孙之国,攻城之日,仍旧有一支十万人的兵马在旁侧蓄势以待,欲要入城分得一杯羹。 “不知死活。” “芊红,你亲自率领九原大营的十万军旁侧以待,若然那乌孙之国有所动作,直接击之!” 跨乘马匹之上,眺望数里开外的永固之城,灵觉扩散,同样也感知到乌孙之国十万大军所在,冷冷一笑,言语令下。 “是,大人。” 于此,白芊红自然愿意,一直以来在乌孙之国都是权谋为上,落鬼谷之策于乌孙之国,于西域小国之中,亲自率领大军,还从未有过这般经验。 可……白芊红丝毫不觉得自己差那些经验。 “章邯,一炷香之后,攻城!” “赵佗,你率领两万军在旁掠阵!” 随即,周清视线落在章邯与赵佗的身上,数月来,月氏之国内的兵卒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如今最后的兵力都在永固之城内,顶多还有三万军。 以大秦的攻城之力,永固之城根本拦阻不得。 “喏!” 章邯驾驭马匹,快步近前,抱拳沉声一礼。 “喏!” 赵佗亦是如此。 当其时,祁连山下,战阵林列,大秦二十万兵卒矗立于此,手持戈矛,黑甲披身,弓弩在手,长风在望,一道道目光落在远处的永固之城。 虚冥深处,骄阳仍旧。 一炷香之后,大风起,黑云剑阵覆盖整个天地间,章邯手中长剑遥指,身后先锋队、攻城之队快速而动,大量的攻城器械搬出,猛火油更是夹杂其内。 赵佗亦是率领两万军,封锁永固之城月氏之人的逃脱通道。 白芊红此刻已经持令接管九原大营的十万兵,御马在侧,奔向乌孙之国,灵觉扩散,紧紧监视乌孙之国十万军的动作。 火箭迸出,烈焰燃起,惨叫之声不绝,轰鸣声更是冲天而起。 半个时辰之后。 永固之城的正门为之坍塌,大军顺势而入。 永固之城塌陷,月氏之国最后的希望不存。 “杀!” 与此同时,乌孙之国窥视在旁的十万军终于忍不住了,月氏之国矗立于此数百年,永固之城为国度,其内财宝无数。 果然得到一二,堪为大收获,冒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杀!” 白芊红也没有与之客气,令旗摇曳,十万军为之而动,连日来,早就训练有素的战阵出动,直接拦阻在乌孙十万兵之前。 横冲直撞,凭借优良的轻甲与携带的武刚车,硬生生的乌孙之国的冲杀之阵隔离开来,进而划分为一个个的包围圈,聚拢歼灭之。 “传令章邯,分出三万军,助力芊红,乌孙既然出手了,那么十万军就不用回去了。” 一路西行,二十万军历经铁血,虽不算精兵,但依然脱离最开始的模样,看着一位位乌孙之兵仍旧穿着兽衣,手持粗糙的青铜之器。 若然不能够将其歼灭,易初三觉得自己都要对不起那些原来征战的将士了。 “喏!” 旁侧的中军司马得令,没有迟疑,直接骑马前往已经被破开的永固之城。 不多时,一支大军分出,汇合白芊红的十万军,使得本就不占优势的乌孙之兵,更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够任意的被屠戮。 大秦军功,首重首级! 先前中卫城前,已经斩落十万了,西行的路上,又斩落十万,如今乌孙之国的十万军又被斩落十万,五年之内,十年之内,乌孙的力量都别想要恢复巅峰。 那……也是周清所想要的。 “武真侯,月氏王与王后、美人、子嗣在此!” 并未放任手下之兵屠灭整个永固之城,但城池中的男子尽数被屠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周清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整个月氏之国会荒凉数年,但等到大秦移民值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永固之城的王城之前,看着被装饰金碧辉煌的广场上,那头戴王冠,身披锦衣的中年男子,看着旁边的那些异域女子与孩童。 应该就是章邯口中的月氏王和王后诸人了。 “月氏王伙同匈奴攻秦,罪不可赦,着人押送至咸阳,问罪于大王跟前!” 周身浅紫色的玄光闪烁,整个人已经出现在月氏王跟前,看着此刻跪立在广场的月氏王,看着浑身战栗的月氏一国之人。 直接颁下军令。 “喏!” 章邯拱手一礼。 “即日起,派人收拢整个月氏之国的旧日文字、史册、祭祀之物,尽数焚灭。” “从今以后,这次是大秦的疆土,不能够存在任何一种异国文字和礼仪,不日将会从咸阳前来一批吏员,会亲自教导月氏之国的残余之人。” “听从者,活命,不从者,杀!” 一路以来,自己虽下达屠灭月氏之国所有男子之令,但怕是不可能真正的将所有男子屠灭,终究会有漏网之鱼的。 它日,会有缓和之策下达。 至于月氏之国的文化,自然不必在存在了,因为大秦的一切将取而代之。 “喏!” 章邯心中慨然,再次一礼而落。 武真侯手段果然凌厉,但对于这般异族之人,就该如此,不然……他日生出异心,也是一个极大的祸患,与其如此,还不如尽数推到。 “将此行所收敛的财物,一分为三,一份带往咸阳,充实府库,一份留在这里,以为接下来河西两郡运转所需,另一份,分给军中兵士。” “今夜,此城留给众位兵士,明日午时之后,从军中挑选愿意留下来驻守河西的两郡之兵,选拔五万人,诸般好处,自然是田亩、赋税等物!” 看着月氏王被章邯派人押送远处,听不懂的声音回荡在这处空旷的广场上,灵觉扩散,整个月氏之国的财富还真是不少,起码金子不少,建筑上,通体上下都是如此。 踱步广场,走向不远处的圆形王殿,章邯等一众军将在身后跟随。 周清不断的言语着。 “喏!” “武真侯,想来那些兵将会欢喜不已的。” 按照大秦往昔的惯例,也是直接屠灭城池,掠夺城池,如今武真侯要求虽严格了许多,但也已经很放任了,今夜至明日午时之前,都是属于那些兵士的。 至于留守的五万之兵,更是容易,无论他们是否愿意,自己都会给武真侯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里的诸多建筑,待日后河西两郡安稳之后,可再行修建,尽量抹除一切过往痕迹。” 打量四周迥异的异邦建筑风情,白色的玉石铺地,金色的明柱煌煌,不远处更是有来至诸夏的丝绸以为纱幔,看得出,月氏王很是享受。 “喏!” 章邯再次应下。 “大人,乌孙之国十万兵以尽数擒拿,是否全部斩杀?” 一道紫色的光芒忽闪,白芊红的倩丽身影出现在周清之策,近前福身一礼,脆语而出,绝对的优势之下,乌孙之国不为大患。 “剩余多少人?” 周清点点头。 “六万人!” 白芊红应语。 “不为斩杀,尽数充当奴隶,修筑河西两郡至陇西两郡的驰道、水利、长城、关卡等物。” “如果乌孙愿意花费大代价赎回他们,也是可以的。” 月氏之国的人将其斩杀,乃是有大义之名的,若然将乌孙之国的兵卒斩杀,很有可能引起乌孙不必要的恐慌,但不斩杀,也得利用最大价值。 伴随口中之语,身躯微侧,对着白芊红轻轻一笑。 “是。” 白芊红秀首轻点。 “另外,还是先前之言,焉耄山以西诸般月氏旧土,大秦暂时不予理会,任由乌孙之国与西域小国商榷。” 紧随先前之言,周清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又是一言落下。 “乌孙此战损失十万兵,怕是那些西域小国会攫取更多利益。” “西域之地,国祚甚多,大小之国不亚于四五十,由他们占据大多数,也是一件好事。” 西域的事情,白芊红自然了解很多,如果没有乌孙之国与月氏之国的极强压力,西域诸国早就攻战这处绿洲肥美之所了。 如今,乌孙之国力弱,只消自己稍微动手,便会再次削弱诸国之力,而河西两郡这里也会迎来新的发展。 ****** “武真侯。” “此次我一共带来三百名吏员与百名中央学宫学员,应该足够河西两郡所用了。” 十五日后! 冯去疾带着长长的队伍跨过大河以西,奔走千多里,来到永固之城,亲见周清,近前一礼,面上满是笑意,此次武真侯率军击溃匈奴月氏联军二十万,又攻灭西域月氏之国,拓土千余里。 实在是战功赫赫,不出意外,以大王对于武真侯的器重,绝对要再加封赏的,如今武真侯已然爵位位列关内侯,更进一步,也就只有彻侯了。 彻侯? 啧啧,怕是当年的文信候都未有如此荣耀。 “想不到大王会派咸阳令亲自坐镇河西两郡,如此,本侯倒也安心不少。” “数月征战,整个河西两郡这里伤亡甚多,民户甚少,接下来,怕是你等要忙碌甚多了。” 月氏之国原本就没有完善的户籍制度,民众分散,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留下来,至于些许的文书,也无人认得,直接焚灭了。 原本月氏之国还有些许祭祀修炼之人,但……在大军弓弩之下,也尽皆身死,如此,想来修炼之法也粗浅不已,周清更不为在意。 自己之道尚未大成,也不会希冀他人道理。 “武真侯请放心,前来之时,大王已经向关中、汉中、北地、关外等郡下发文书,迁移民户前来于此,给予徭役、赋税等多则免除。” “只是……,这里终究远离诸夏风华,怕是想要达到武真侯期待之况,需要很长的时间。” 武真侯所上的文书,自己在咸阳的时候,也曾一览,按照武真侯所语,必须迁移民户于河西两郡,世代繁衍生息,如此,方能够永保河西两郡不失。 此语固然不错,可河西两郡先前为蛮夷之地,又远离诸夏千里,愿意来的人终究不算多。 “哈哈哈,接下来大秦要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想来到时候会有不少山东之人愿意前来的。” 周清朗朗一笑,正常的迁移民户,自然速度缓慢,但如今正值一天下,强制性下,不知道那些人是否会有大力反对。 “这……,武真侯明鉴。” 闻此,冯去疾也是微微一笑,瞬间明悟个中道理。 “如今你来了,本侯也可以返回陇西两郡了。” “章邯已经选调五万兵马坐镇张掖郡,一应之事,接下来就由冯卿处理,此战,乌孙之国实力大减,西域小国国弱,十年之内,河西两郡可得安稳。” “对了,近月来,咸阳内的文书未有传至永固之城,如今秦赵战事如何?” 半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然是崭新的一岁。 看着冯去疾等一行人,周清也可放心的返回陇西,甚至于这个时候返回咸阳都是无碍,就是不知道此刻秦赵太行战事如此。 上将军王翦拥兵稳重,没有绝度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出兵,念及此,好奇的看向冯去疾,其人为咸阳令,堪为中枢要臣。 “这……,这……!” 闻武真侯此问,冯去疾神色微微一变,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妥,不由的迟疑起来。 “莫不以本侯的身份都无法知晓?” 周清眉头一挑,双手背负身后,看向冯去疾。 “不敢。” “武真侯,实在是……如今太行军中略有变动,令大王恼怒,以至于不想要武真侯知晓。” 冯去疾连忙躬身一礼,以武真侯的身份自然有资格比自己知道更多的事情。 可……咸阳内近月前传来的军事,实在是有伤大秦颜面。 “攻赵北路军李信将军,受到李牧边军与燕国五万大军的伏击,三万秦军全部覆灭,本人也是受重伤,堪为攻赵惨败之局。” “事后,罗网信息而落,有人泄露李信将军的行军路线,以至于有此祸,而整个秦廷内外,有资格了解李信将军行军路线的不超过六个人!” “所以,近来时日,大王一直在彻查此事,牵扯甚大!” 感受着武真侯仍旧落在身上的目光,冯去疾心中又是一突,无奈之下,只好左右看了一眼,屏退左右之人,近前轻语,将咸阳此刻发生之事快速说道出来。 能够一览李信将军行军路线之人不超过六个,那么,目标也就很小了,每一个都是中枢要臣,大王自然为之愤怒,而且传扬出去,也是丢秦国颜面。 只是……自己离开咸阳的时候,事情还没有结果,不知道现在如何。 第八百六十八章 背锅侠 “北路将军李信被伏击,三万大秦将士覆灭!” “有燕国五万大军相助!” “何人如此胆大?” 周清眉头微皱,双眸悄然眯起。 此事……损失虽然不多,可是对于整个东出大军的影响却是不小,数年来,除却前上将军桓齮被李牧伏击,一下子使得五万秦军覆灭之后。 还从未有过这等大败! 李信行军在北路,欲要从北方进军,南下围攻邯郸,而北方李牧的边军据自己所知,精锐已经被带走,留在那里的兵士并不多。 以李信的十万大军应该无碍,可是如果被人得知行军路线,再加上燕国五万大军相助,那么,后果就截然不一样了。 语落,再次看向冯去疾。 “这……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冯去疾心中忐忑,虽然暂时没有查出来,可是……从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来看,大王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不知道会如何处理。 “没有查出来?” “……,罢了,此事本侯远在这里,既然大王没有让本侯知晓,就当本侯不知道吧。” 难道是熊启? 这是周清的第一感觉,岁月长河中,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秦廷中枢之内,无论是李斯,还是赵高,还是其余的尉缭子等人。 所能够实现的一切,都是依靠秦国的。 而昌平君熊启不同,他身上流淌的血脉注定他要与众不同,而且拖延秦国灭赵的时间,也能够令楚国得到喘息之机。 可是由着李斯的那一策,怕是楚国也不可能安稳了,除非它舍得下重手。 今岁以来,咸阳之内,乱象横生,昌平君熊启出手应该不少,不可能没有半点差错的,但……纵然王兄知晓,怕是也不好处理。 于自己而言,熊启之事,不为大。 伏击李信的事情,也仅仅只能够做一次罢了。 “赵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个月来没有文书落下,对于赵国内的事情,周清还不能够知晓最新信息。 既然李信大军被伏击,那么,赵国方面应该有动作的。 “根据上卿顿弱传来的消息,李牧与郭开彻底划开界限了,倒是太子嘉一行人,正在预谋杀赵王迁,诛灭郭开。” “根据顿弱分析,太子嘉他们怕是不能成事,如此,战机将至!” “李信将军虽受到伏击,可是手中仍旧有七万兵马,以及九原大营蒙恬将军的五万支援,丝毫无惧。” 冯去疾没有隐瞒,将赵国内的事情快速说道出来,去岁,赵国内地动之事出,赵国本就有限的国力投入其内,纵然李信兵败,也不可能乘胜追击的。 反而,赵国庙堂之内,郭开和李牧朝野对立,以李牧不想要涉入的想法,明显行不通,最终……,已经很明白的。 怕是上将军王翦等待的战机就快到了。 “哈哈哈,不错。” “果然攻灭赵国,本侯在这里的事情,也就可以彻底放下来,也可返回咸阳好生的歇息一段时日了。” “冯卿,即如此,你就尽快接受河西两郡的要务吧,若有拦阻,一切从严!” 周清朗朗一笑,冯去疾说的很明白了。 怕是今岁便是很有可能攻灭赵国,倒是燕国插手有点意外,但不为阻碍。 而魏国已经被拖入楚国之内了,想要插手,也是无力。 旋即,不再多言,对着冯去疾简言落下,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消失不见。 七日之后,一切要务交割清楚,周清则带领着一支千人队,和白芊红等尽数返回天水郡,等待秦赵之战的最后之决。 ****** “此事,只有你能护我。” 咸阳宫,章台宫朝会散去,偏殿一语,一袭红色锦袍,高山冠束发的昌平君熊启再见楚夫人,眉目紧锁,神容之上,不显昔日风华多矣。 反而细细一观,苍老许多,两鬓之间,不自觉的多出丝丝华发,端坐在条案之后,虽然礼仪规整,仍旧少了一丝往日的平静和淡然。 看着面前一侧静立的楚夫人,熊启深深一语。 “我……,如何护你?” “大王手上已经有那些游侠了,如今正在国狱之中拷问,而且大王早已对你起疑。” 仍旧浑身华丽裙衫着身的楚夫人,此事,秀眉之上也是微蹙,于昌平君目前遇到的状况,自己也清楚,乃是燕国合谋赵国伏击李信的事情。 主力乃是燕国的五万军,但根据罗网的消息,燕国的手中有秦军行军路线图,如此……整个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因为整个秦军行军路线图,中枢之下,知道之人,不出双手之数,每一位都是秦廷的重臣,堪为秦廷的柱石人物。 那等人物犯事,大王不会将其无视的,定要一查到底的。 如今,种种迹象都已经指向昌平君熊启,这一点……楚夫人也是知道的,同为楚国外戚之人,想必自己,熊启更为楚国外戚的支柱之人。 闻熊启之言,楚夫人颇为不解。 自己一直幽居深宫,如何能够护持熊启。 而且,数月来,自己幽居深宫,没有理会太多事情,大王对于自己还是满意的,缘由公孙丽怀有身孕,还在自己的宫中停留不少夜。 “如今……大王手中虽有人证,但那些人也只是奉命行事,所知晓的不多,可是如果大王继续深查,则会落在和楚国有关的你我身上。” “楚夫人数月无忧,启自然入目,是故为今之计,只有……楚夫人为启抗下所有,方能免除启所有的祸患之事。” 昌平君熊启神色泰然,说道口中之事。 虽然有些不忍,但……自己所为已然布局多年,这个时候……若是出事,一切就彻底毁了,权衡上下,只有一切落在楚夫人身上了。 “昌平君何意?” “莫不让本宫抗下所有的罪责,如同数月前的敏夫人一样,被大王赐死?” 豁然间,楚夫人精致的容颜上,神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熊启。 他……竟然想要自己为他所做的事情承担后果,想要自己被大王赐死! 此事……何其荒谬? “莫不楚夫人想要看着启被大王赐死?” “如今整个秦国之内,所有和楚国有关的种种,都在启身上,启若是死了,整个秦国内的楚国之人,就彻底失去希望了。” “楚夫人虽尊贵,可幽居后宫,何以助力?” 熊启神色未改,从条案后起身,虽然于楚夫人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此事若是由自己承担后果,那么,楚国外戚就彻底完了。 楚夫人如今并无公子诞下,在后宫之内,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其人身死,对于楚国外戚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自己若是身死,那么,身死的人会更多更多。 “熊启,你不能够这么对我!” “祖太后临死之前,曾吩咐于我,一切之事,本宫主内,咸阳宫外的事情,以你为首,如今你所犯下的事情,不能够由本宫来承担。” 楚夫人神情惶恐,满是不安的看向昌平君。 自己不能死,也不愿意死,自己还有公主要抚养,以大王对自己现在的态度,说不得接下来会诞下公子,到时候,楚国外戚也是有支柱的。 “从咸阳传至燕国的那份密信,一路之上,经手之人已经被抓,更甚者,燕国那边也有罗网之人,密信也落入大王手中。” “不日,我等危矣。” “夫人所为,熊启知晓,乃是为了出国,祖太后如此,宣太后如此,可……那个时候楚国强大,秦国不敢生出攻灭之心。” “但如今李斯之策落下,楚国之侧,魏国陈兵,国内,两王相争,这般下去,楚国国力耗损,根本强大不起来,如今而观,楚国难以抗衡秦国。” 昌平君熊启面上凝重至极,也许现在大王还不能够彻底的确定自己,可……自己有预感,这一次大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言语间,不自觉的声音高昂许多,看向身边的楚夫人,深深拱手一礼。 “熊启乃是楚国先王公子,体内流淌有楚国最为纯正的王室血脉。” “果然它日楚国不存,熊启也能够留存楚国一份希望,可……熊启若死,它日秦国灭楚,国祚不存,楚国数百年涉及化为灰烬。” “那个时候,夫人纵然位居秦国王后又能够如何?纵然诞下公子又能够如何?他们终究是秦国之人,非楚国之人!” 熊启继续言语。 楚夫人不想死,自己也不想死,可如今的情况,距离大王查清楚事情已经不远了,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出来背负责任。 想要向以往推出侍女是不行了,涉及秦军行军路线,非宫中尊贵之人不可得。 也许大王已经将视线锁定了自己,可……无论如何,都需要有人为李信将军的三万大军作交代的。 悄然间。 楚夫人浑身战栗的颤抖起来,一双明眸看着惊恐的看向熊启。 “熊启若存,则以启之力,可以连同百家,纵横诸国,它日纵然被大王罢黜,楚国之内,仍旧有启一席之地,楚国仍旧有希望。” 昌平君又是一语落下。 豁然间,楚夫人整个人没来由的瘫坐在地板之上,双目垂泪,寂然无声。 “夫人若能够助熊启之力,它日,整个楚国上下都会感激夫人。” 昌平君仍旧继续而言,看着摊坐在地的楚夫人,双膝不住的为之跪下,又是一礼。 “……,本宫……该如何做?” 有锦袖擦拭眼角之泪,楚夫人悲伤无尽,秀发垂落遮颜惨淡,看向身旁的熊启,沙哑之音回旋,也许……如熊启所言,自己所能够为楚国做的真的不多了。 祖太后之言,也是想要自己与熊启合力,护持楚国。 可……如今到了这般地步,自己又能够如何? “夫人只消亲自向大王承认那些事情是己身所为,然后还可以拉上凝香宫的凝香美人,其人留在宫中,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熊启猛然的抬起头,微微近前,再次说道。 双眸深处,掠过一丝别样的希望。 “本宫的曼儿该如何?” 曼儿如今还小,自己若然如此,后宫之内,便是只剩下曼儿,交由她人,如何放心,楚夫人心中更为哀伤,双眸无力的看向熊启。 “曼儿为大秦公主,如今扶苏长大,自会护持,一生安稳无虞。” 熊启回应。 “熊启,本宫所为……,不是为了你。” “而是为了楚国。” “若然它日你抛弃了楚国,本宫与祖太后,与所有的楚国之人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你走吧。” 楚夫人秀眉竖起,恨恨的看向昌平君熊启。 其人之事,自己承担,自己是为了楚国的将来而承担,如果熊启没有做到口中所说的那些,无论如何,纵然自己已经身死,也不会放过熊启的。 《天人劫》流传,世间有鬼神,自己也当如此。 “熊启断不会让夫人失望!” 熊启又是一礼落下。 语落,从地板上起身,躬身而退,离开这处区域。 偏殿之内,楚夫人停留许久,面上的泪痕逐渐干涸,虽有损容颜,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召唤贴身的侍女,神情恍惚不已的返回后宫之内。 一炷香之后。 咸阳宫偏殿之内,昌平君熊启与楚夫人见面之事,落入正在兴乐宫处理政事的秦王政耳边。 “知道了。” 秦王政执笔文书,没有抬头,一语清冷落下。 十多个呼吸过后。 秦王政神情颇有烦躁的放下手中之笔,置于条案之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看着整个空旷的厅殿,悠然起身,行下上首。 “赵高,摆驾昭德宫!” 随意一言落下,秦王政走出兴乐宫,迎面便是冬日清冷的寒风,已经是新的一岁,但气候仍为寒冷,可是……在冷的气息也比不上心冷。 车驾齐备,登临其上,由着宫人的抬起,徐徐而至后宫昭德宫。 昭德宫。 为后宫公孙丽所居宫殿,虽然是寒冬时刻,可是满庭宫苑,尽皆苍翠,有着蜀山移植过来的樱树,由着阴阳家施展奇特阵法,使得许多花草在冬日仍旧能够开放。 漫步其内,鼻息间,已然是馥郁的花香。 “父王,您来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阴阳奇术 摆驾后宫,自然早有宫人知会,秦王政刚行至昭德宫内,迎面便是一道颇为灵巧的身影小跑近前,而后直接扑在秦王政的怀中。 “哈哈,阳滋,今日怎么会这般高兴?” 看着被搂在怀中的阳滋,秦王政也是不由的轻轻一笑,先前心中的冷漠都被带走了许多,瞅着小家伙红润白皙的脸庞,朗声而问。 同时向着宫内走去。 “母亲同意阳滋跟随东君大人学习阴阳术了,明日,我便可以学习阴阳术了,是那种……很好看的阴阳术。” 小阳滋身穿一件皮裘锦袍,听着父王的声音,连忙回应着,要和父王一同分享自己的喜悦,先前自己原本想要跟随武真侯学习武道。 可是母亲不许,后来变为阴阳家的东君大人,如今母亲终于答应了,太好了,小脑袋深处,畅想着自己学习阴阳术后的奇妙手段,更是希冀不已。 “哈哈哈,阴阳术可不仅仅好看,既然你母亲同意你向东君学习阴阳术,那就用心学习。” 秦王政为之颔首,身为大秦公主,学习阴阳术并没有什么,想来东君焱妃会把握好度的,踏步之间,便是来到宫内里间,迎面便是一股温润甜香之气。 “妾身见过大王。” 公孙丽在身侧左右两位侍女的搀扶下,雍容华贵的福身一礼,如今腹中孩儿已经不小了,行动之间,颇有些麻烦。 “丽儿无需如此,快些榻上躺着。” 秦王政缓缓放下怀中的阳滋,而后快步近前,撇开那两位侍女,亲自将公孙丽搀扶至里间软榻之上,其内,更为暖和,一个个小火炉燃着火焰,烧的是香木,并不难闻。 “近日来,寡人忙于政务,也未有多次前来,天明如今课业如何?” 从旁侧的侍女手中接过茶水,轻抿一口,放了过去,看着丽儿那一脸恬静如初的模样,秦王政心中颇为安稳,笑意而言。 “伏念先生不愧是当代儒家掌门,学贯百家,大才之色,天明颇有进益。” “多谢大王。” 公孙丽只好躺靠在软榻之上,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熊皮毯,柔顺的秀发披散在脖颈之间,浑身上下散发着怀孕妇人的独特风情。 脆音而落,对着秦王政深深颔首。 “有进益便好,原本寡人是想要天明跟随扶苏一同前往中央学宫的,奈何怕丽儿多想,便是相召儒家伏念入咸阳。” “既然丽儿满意,那就让伏念在咸阳多停留一些时间。” 秦王政缓缓一笑,丽儿虽在自己身边多年,可是心间深处仍旧未曾全部向自己打开,秦王政也不强求,如今有阳滋在,再加上接下来的孩儿,也不在奢求。 “大王,今日可是有烦心政事?” 能够在儒家伏念掌门身下接受教导,公孙丽自然很是满意,对于大王此举也是欢喜的,美眸看向此刻正在里间来回跑动的阳滋,微微一笑。 而后,话锋一转,看向大王,待在一起多年,对于身边人,公孙丽也有了解的。 “都是一些小事罢了。” “寡人还等着丽儿为寡人诞下一位公子,期时,只要丽儿愿意,寡人当赐封丽儿为大秦王后之尊。” 秦王政摆摆手,那些事情虽闹心,虽令自己寒心,可事情并不大。 可……如今的咸阳之内,能够为自己真正为之信赖和信任的又少了不少,看着面前的公孙丽,秦王政双手不自觉的握住那连心的所在。 后宫之内,之所以如此,就在于没有一位真正贤德之人给予教导,而丽儿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尽管自己不想要立下王后,但只要丽儿愿意,那些规矩不算什么。 “大王,如何又提起此事?” “丽儿此生于愿足矣,有天明、阳滋,还有他在身边,其余诸般,丽儿不需要,相对于丽儿,楚夫人出身楚国,身份尊贵,数月来,听大王赞叹不少。” “如此,其人更可为王后。” 公孙丽摇摇头,王后之位虽然好,可是自己不需要,自己所愿,只要孩儿安康无忧一生就足够了,若然大王真的要立下王后,楚夫人是更好的选择。 无论是身份,还是对于大秦的助力,还是其它…… “出身楚国,就一定意味着尊贵吗?” “在寡人眼中,丽儿才是诸夏最为尊贵的女子,它日大秦一天下,丽儿当与寡人共享无尽尊荣。” 对于丽儿口中所言的楚夫人,秦王政不可置否,简单一语,单手落在丽儿的小腹之上,缓缓抚摸着,那里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 “妾身无用,不能为大王分忧。” “以往武真侯还在咸阳之时,还可以与大王畅谈甚欢,大王,陇西那里的事情武真侯还没有落下吗?” 听得出大王口中别样的深沉压抑之意,公孙丽颇为怜惜的坐立在软榻之上,数年来,大王是自己唯一的男人,也是自己接下来自己一生唯一的男人。 他,不仅是大秦的王。 也是自己的丈夫! 诸夏间,能够令大王烦心的事情不多,以往武真侯还在咸阳的时候,常常与大王在兴乐宫宴饮深夜,可是武真侯前往陇西之后,那般之事几乎没有了。 自己虽也知道不少事情,可是……却无力相助,身为枕边人的直觉,大王此刻绝对遇到了烦心之事,可……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 双手紧紧握住大王的双手,如论如何,就算是为了孩子,大王也一定要振作起来。 自己与武真侯之间虽有恩怨,可是……大王终究还是最为信赖武真侯的。 “武真侯已经率领大秦二十万铁骑,出大河以西,灭千乘之国,拓土千余里,新建大秦河西两郡,如今该返回陇西了。” “那里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彻底安稳,有武真侯坐镇在那里,寡人心中安稳,可惜武真侯志向并不在朝堂,否则,寡人必将相邦之位落于其身。” 如今,父王十多年前就已经薨逝,母亲去岁薨逝,祖太后也已经薨逝,父王留下的子嗣中,也只有王弟还在,可是……王室宝册之上,却已经不存。 后宫之内,咸阳上下,秦王政只觉孤家寡人,如果没有丽儿在身边,没有王弟还在自己身边支持着自己,在陪伴着自己,秦王政想不到现在自己是一个什么模样。 孤家寡人! 可惜……王弟志向不在庙堂,这一点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好在现在李斯表现的足够自己满意,冯去疾、冯劫、尉缭子、王绾、郑国……也是不错。 秦王政有预感,也许在大秦一天下之后,就是王弟离开咸阳之时。 那个时候,诸夏之大,自己就真的为寡人了。 感受着被丽儿握住的双手,秦王政徐徐而言,王弟行事,自己一直是放心的,而且也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听得出丽儿的关怀之语,心中暖意绽放。 脑海中闪烁近日来收拢的信息,心间深处,却是无尽杀伐之意叠出。 有些事情,自己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即如此,那就只能够自己承担最后的结果了。 ****** 胡风酒肆! 此为赵国邯郸之内颇为有名之所在,追朔往昔,乃是赵国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北胡在邯郸开设的胡人店铺,缘由武灵王缘故,此酒肆倒也做大的很快。 其内乃是有着最为纯正的胡人风情,更有美妙的胡女任意品尝,更有专攻华贵之人所用的穹庐,诸般列国大商富贾汇聚于此。 近岁以来,上卿顿弱便是在这里与秦国使馆来回而动,缘由秦赵交战,顿弱也是挪移到胡风酒肆之内了,挥洒大量的钱财之物,交好邯郸之内的诸多重臣。 一丝一缕地撬动着赵国的河山根基,成箱成袋地挥洒着秦国的金钱财货,而今,眼见赵国这座巍巍大山根基松动,顿弱只觉只要在最要害的穴位猛刺一针,这座大山便会轰隆隆崩塌沉陷了。 “烨烨雷电,不宁不令。哀今之人,胡憯莫成!” 待在停留许久的雅间之内,脑海中翻滚赵国如今的形势,顿弱面上满是欢喜,口中轻语不绝,如今为深冬,窗外在飘动漫天白雪。 今日自己就要在赵国这个巨人的身上,刺上最后一下,关键之人——郭开。 对于郭开,顿弱并不陌生,如果没有此人,怕是赵国如今还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早在赵国孝成王岁月,此人便是在长平之战,罢黜廉颇的份上,为秦国所用。 之后之事,就更加多了。 其人虽奸佞,却于政事熟练,数年来,赵王迁不理朝政,但整个赵国运转如初,其人要说贪财,也不至于,赵国的府库之内,任由其掠夺。 根据顿弱的分析,怕也就是权谋两个字吸引对方了。 毕竟,对方想要美女、财物、权力,都轻而易举。 近年来,秦国在郭开身上花费的钱财不少,当然,每一次都花的很有成效,一桩桩事迹列在顿弱眼中,那郭开实实在在是一个毁灭赵国的乱国大奸。 论政务之才,绝对不逊色秦廷中枢之人,论诗书之言,当属也是为赵王迁老师一般的存在,如此正派正行之能才,偏成巨奸毁国之行,宁非天意亡赵哉! 顿弱感叹不已。 在雅间之内,又等待了一炷香时间,顿弱在一位专人的引领下,行入胡风酒肆的另一处区域,那里更为一个雅间所在,却是区域大了许多。 如厅内,眼眸深处,直接浮现上首条案后的诸般,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静静端坐在条案后,旁侧两位自容俱佳的胡女随伺。 如此,也不为顿弱惊愕,实在是在条案之后,还有一位浑身上下着赤红艳丽裙衫的妩媚男子,正一脸娇媚的坐在老者怀中,素手兰花,持酒樽,一饮妖娆。 “哈哈,顿弱何其惊诧哉?” 郭开郭开坦然抚摸着俊美男子的长发,平静地笑着。 “上卿之行非常人所为,顿弱难解。” 隐约间,能够猜出那俊美男子的身份,近前一步一礼,摇头而落。 “哦,名家顿弱,也有难解之处?” 郭开更为开怀大笑。 “上卿所语,今日当客奇行,乃有意为之?” 顿弱自顾自坐在右侧的条案后。 “你觉如何?” 郭开神秘一笑。 “果然顿弱不能解惑,上卿觉今日之事不成?” 顿弱眉头一挑。 “不愧名家真士。” 郭开赞叹道。 “诚如此,若然顿弱明悟上卿之意,则可与顿弱合谋?” 顿弱哑然。 “若然愚钝之人,焉得与我合谋?” 郭开饶有深意的看向顿弱。 “上卿奇行,意在告我:上卿非无人欲,只在所欲非常人也!” 数息之后,顿弱拱手一礼。 “哈哈,顿弱知老夫之心,当得一谋。” 语落,郭开单手抬起那俊美南下的颔下,令其退下。 那俊美男子顺从的起身,而后正欲离去之时,忽而抓住旁侧的一位妖艳胡女,拖至旁侧木屏之后,随即,便是一阵奇异的响声传来,丝丝入耳。 顿弱不以为意。 郭开神色如初。 “其为老夫男妾,为老夫之子,更为赵王家令韩仓。” 郭开自顾斟酒,自饮道。 “这……,赵王家令韩仓之名顿弱闻之,今日一观,果然不同。” 顿弱深深压住心间深处的翻滚,身为赵王家令,可是在郭开眼中,竟是那般如奴隶之人,实在是令顿弱对赵国升起一股别样的同情。 “今日之谋,顿弱当问上卿,若要去李牧,须得如何?” 没有在韩仓的事情上多做停留,尽管旁侧木屏之后,仍有声响传来,可……那些都已经不能动摇顿弱之心,今日,自己有要事。 “秦赵交战,大将军李牧领兵抗秦,老夫何得援手?” 郭开又是奇异一笑。 “果然如此,上卿何必约秦?” “自立为赵王岂不上佳?” 顿弱也是一笑,郭开是一个聪明人,如今的赵国是一个什么模样,他比自己更清楚,如今李牧抛开朝野,独自一人抗秦,绝无可能功成。 因为郭开不可能让李牧成功,否则,李牧成功之日,便是自己身死之时。 “若无秦国,老夫早为赵王!” 郭开轻哼一声。 “上卿知秦国不可抗衡,尚算有明。” 顿弱拱手举盏一礼。 “赵国当亡,秦国当兴,老夫比谁都清楚。” 郭开狠狠一言。 “既然如此,上卿与秦联手倒赵,正得其宜,何言独力成事?” 顿弱浅浅一笑。 “若要老夫为秦建功,自有老夫所求。”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代价的,以往收秦人之物,办秦人之事。 如今也是一样,所不同的便是每一件事情的价值与众不同。 “上卿但说无妨。” 不出顿弱的预料,郭开定然要开出自己的条件。 而自己也已经准备好了条件。 “赵国社稷尽在老夫。” 豁然间,郭开猛然从条案后起身,沉声喝道。 “无论是赵王,无论是太后,都是老夫掌心玩物而已。” “老夫生逢乱世,不能独掌赵国,却也要以赵国换得个安心名头,以慰老夫生平弄权也。” “老夫若将赵国奉于胡人匈奴,足可为一方单于,拥地百千里而奴隶牛羊成群。老夫所不明者,奉赵于秦,秦将何以待老夫?” 郭开自傲一语,数十年的等待,如今自己堪为赵国真正之主,区区赵王迁如何被自己放在眼中,如今大势,李牧不能够成功抗秦,而自己也要谋求身后之路。 无论如何,秦国也得承诺自己,而且公布诸夏的承诺自己。 第八百七十章 最后一程 “上卿终显本色,顿弱佩服。” 顿弱面上笑意绽放,今日前来这里,所为的就是郭开此言,如今的赵国之内,也唯有郭开能够做到这一点,至于些许的承诺,不是问题。 只要……灭赵。 “老夫有欲,与常人不同。” 郭开行至厅内中央,看向顿弱,冷冷一言。 “哦,何也?” 顿弱拱手一礼,只要秦国可以满足,则均可以商量。 “秦国所予者何?” 郭开仍旧冷笑而语。 “上卿所求必大,不若,顿弱先将文书传回咸阳,给予上卿回应如何?” 顿弱略有思忖,虽然自己可以应允一二,但观郭开如此,怕是所谋甚大,是故,并不着急,毕竟如今秦国攻赵,优势在秦,而非在赵国。 到时候,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赵国。 “老夫觉此甚佳,然若非秦王亲笔文书,足下怕是还不能够离开邯郸。” 郭开又是一言。 如今的赵国局势,李牧执掌大将军之权,正在抗击秦国,可……其人万万不能够有成,否则便是自己的祸患。 如此,自己也唯有此策,方能够保住自己的富贵,保住自己的权势。 “上卿这是在胁迫顿弱?” 顿弱神色微变。 “老夫若挟赵王入北胡,一颗秦国名臣人头之礼数,总该是有的。” 郭开毫不掩饰自己的胁迫之意。 如今的邯郸上下,尽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昔年中山剑馆内的力量也尽数被自己掌握,或许秦国在邯郸的力量不若,可还不足以威胁自己。 “上卿不怕顿弱先行取走你这颗人头?” 顿弱不由的朗朗大笑。 “密室谋人,这里是邯郸,而非秦国咸阳!” 郭开言语仍旧冷意盎然。 “即如此,那顿弱这颗人头就先留在上卿这里,我当尽快给予上卿答复。” 顿弱神情凝重,出列一礼,而后便欲要离去。 “旬日之期。” 看着顿弱离去身影,郭开给了一个时限限制。 两个时辰之后,一道快马密使从邯郸离开,直奔秦国咸阳所在之方向。 ****** “大王,楚夫人求见!” 兴乐宫殿内,秦王政正一个人端坐在上首批阅政令文书,下首左右,并无文武重臣,连日来,些许事物转移至国府那里。 少府令赵高悄无声息的近前一语。 “召!” 秦王政眉头一挑,轻轻放下手中之笔,数息之后,一语落下。 “喏。” 赵高一语退下。 旋即,十多个呼吸一道,一位身披楚国赤红烈焰锦袍的贵妇人,踏步而入,长裙曳地,火凤朝阳冠带束发,眉目精致,风情而显。 从兴乐宫外走入,四周上下,一片寂静。 诺大的兴乐宫内,明亮一片,青铜火炉燃起火焰,使得整个厅殿不至于寒冷,冰冷的地板光滑无比,两侧的明柱煌煌,其上烙印秦国独特的文字。 左右条案林列,黑色的纱幔垂落,更显三分肃重,秦王政已然从条案后起身,行至上首,静立其上,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落在楚夫人身上。 “臣妾拜见大王。” 楚夫人近殿前,规矩无比的福身一礼,眉目如旧,神色如初。 “寒冬时日,夫人有何事求见?” 一道随意之言落下,双手背负身后,虽常服着身,浑身上下却是散发别样的威严。 “大王应该明白臣妾为何来此!“ 楚夫人眉目低垂,脆声席卷而出。 语落,楚夫人不由的双膝跪立在冰冷的地板之上,以头抢地,双手合十,久久未起。 “此事与你无关。”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看着厅下楚夫人动作,更为怒火燃烧。 旁侧不远处的少府令赵高闻声,神色微微一变。 “大王,暗中传递密信与燕国的主使之人,就是臣妾。” 楚夫人秀首抬起,神容之上一丝悲伤之意流转,看向上首的大王,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男人,更是秦国的王,自己是楚国的公主,背负着别样的使命。 也许,此事就该由自己来做。 语出,上首的秦王政一双丹凤之眸深深眯起,并未回应。 一侧的少府令赵高神色略有暗淡,双手垂立身侧,紧紧握持。 “咸阳宫内,臣妾遣人窥探大秦攻赵战略,窥得行军路线图,制成密信,此举自秦赵交战之时,就已然做下。” “而今,此事既然被大王查获,臣妾深知犯大秦律例重罪,大王无论要如何处罚臣妾,若儿绝无半点言语。” 既然来到了兴乐宫,楚夫人已经做好了诸般准备。 以往诸般,都需要自己抗下,或许在大王心中,不为如此,可……大秦因此损伤数万人,终究是需要一个交代的。 深深一言落下,上首的秦王政神色仍为如旧,旁侧远处的少府令赵高神色勃然大变。 这……这怎么会? 楚夫人竟然主动认罪了! 何以如此! 楚夫人果然认罪,那接下来呢?凝香美人呢?自己呢? 刹那间,赵高心神惶恐不已。 楚夫人此举殊为不智,大王心中早有决断,纵然真的认罪,难道大王真的会以为一切诸般是楚夫人所为?怕是不见得。 可是,如果大王真的将楚夫人之言当真? 自己该如何? 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若儿刚才所言,可是真话?” 秦王政踱步上首,又是十多个呼吸过后,稳重的脚步之声若隐若现,随即,传下一语。 “臣妾何须为了寻死,而欺瞒大王?” 楚夫人秀首抬起,再次看向上首的秦王政,脆音略有一丝凄凉。 “你……不是为了寻死,而是为了保护某人。” 秦王政双眸深深的看向楚夫人,一语深言落下,一些事情,该知道的自己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许多事情,自己心中有数。 楚夫人所言真假,自己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 随口中之言落下,秦王政缓步走下厅殿,徐徐行至楚夫人跟前,双手将楚夫人轻轻的搀扶起来,无论如何,楚夫人都是自己的夫人。 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是宠幸过的,而今数月来,其人幽居宫中,教导曼儿,颇为有功,祖太后不存,可秦王政并不会轻慢夫人。 如今……,有些人太让自己伤心了。 “寡人知道,暗中向燕国传递文书密信的不是你主使的。” “若儿,若是你能够在此为寡人坦诚一切,寡人非是不能原谅你!” 秦王政再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这个局面是自己所没有料想到的。 万万想不到若儿会亲自前来兴乐宫,背负所有的罪名。 若儿是什么人,自己最为清楚,她还没有这个手段。 “公主出嫁,秦楚联姻。” “臣妾从一开始嫁到秦国,简言之,所为便是大楚,自臣妾入宫以来,所求者,便是后宫王后尊位,更是为大楚。” “如今至此,若儿让大王失望了。” “无论是被打入幽冷深宫,还是被大王赐死,何有区别?” 楚夫人眉目不自觉的流淌些许热泪,口中略有哽咽,说道最后之言。 祖太后的教导,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完成,自己所能够为楚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楚夫人心中也是略有哀痛。 口中语落,楚夫人似乎猛然间的放开了些许,泪珠晶莹的面上,竟是微微一笑。 “若儿,是寡人轻怠于你。” “寡人少幼继位,母亲如此,六国如此,自你入宫以来,寡人鲜少宠爱于你,因为在寡人心中,你并不属于寡人,你是属于祖太后,属于楚国的。” “无论你如何示好寡人,在寡人心中,都真正无法信任与你,此道理,你应当明悟?而今同昌平君想比,寡人的确已经不需要你了。” 秦王政徐徐上前一步,看着双眸泪光晶莹的楚夫人,双手缓缓将其揽入怀中,朗声而语,突显一丝低沉,说道自己心中之言。 楚夫人浑身为之僵硬,闻大王之声,神容之上,更是无尽的泪水流淌而下,浸染胸前衣衫,无尽的悲伤之意叠荡而出。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将怀中的楚夫人放开,再次深深看了面前的楚夫人一眼,久久无言。 “曼儿会成为秦国尊贵的公主。” 一语落,转身走向上首。 “多谢大王。” 楚夫人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再次跪立在冰冷的地板之上,深深一礼。 “李仲何在?” 秦王政静立上首,轻喝一声。 “大王!” 呼吸之后,兴乐宫厅殿之外,一直守卫的李仲重甲而入,抱拳一礼。 “送夫人回宫。” “送夫人最后一程。” 秦王政没有任何客气,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人承担的,无论是昌平君熊启,还是楚夫人,都是一样,沉声喝道,单手摆动。 “……。” “喏!” 卫尉李仲神色愣怔,数息之后,明悟大王之意,看着此刻正跪立在厅殿内的楚夫人,虽不解,可大王之令不能违背。 十多个呼吸之后,一队黑龙兵士压阵,护送楚夫人返回己身宫殿。 兴乐宫内,少府令赵高心神惶恐万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卫尉李仲返回兴乐宫复命,楚夫人已经去了,临死之前,留下一封文书,交由大王。 “召蒙毅!” 秦王政从李仲手中接过那封文书,细细一观,数十个呼吸之后,双眸为之眯起,浑身上下更是一股别样的冷意扩散。 令下。 旁侧不远处的赵高没来由的更为心中惊悸,楚夫人竟然还留下文书。 这……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宫内所做诸般的了解,其内不出意外,定然涉及凝香美人,而……涉及凝香美人,也就距离涉及自己不远了。 诚如是,如何不心中惶恐万分。 “大王!” 郎中令蒙毅随侍宫中,相距兴乐宫并未有多远,身着袍服,入内一礼。 “看一看。” 秦王政将楚夫人留下的那封文书折叠起来,交由旁侧不远处的少府令赵高,递送给蒙毅。 赵高惶恐,虽如此,仍旧按部就班的将手中文书递给蒙毅。 不知是不是错觉,赵高依稀感觉到大王对自己的神色不同。 “如何?”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再问,整个楚夫人留下的文书上,内容不算多。 “臣……执掌宫中律例,定会给大王一个交代。” 蒙毅神色微变,文书之上,出现的内容实在是不少,果然真的深查下去,怕是咸阳宫内遭殃的人就太多太多了。 可是……大王既然相召自己前来,那么,所为就不仅仅是留情了,还是好不客气的下手了。 “给你三天的时间。” “下去吧。” 秦王政微微颔首,若儿虽死,可那封文书上内蕴东西颇多,想不到咸阳宫内,还有那般之人,还有那般之事,既然若儿死了,她们也不用继续存在了。 “喏。” 蒙毅接令,收下那封文书,躬身退出兴乐宫。 有这封文书在,三天的时间足够了。 “报!” 然则,郎中令蒙毅刚离开没有多久,兴乐宫之外,卫尉李仲在宫外又是一语高声喝道。 “何事?” 秦王政眉头又是一挑,这个时候,哪里来的急事? “大王,从赵国邯郸传来的秘密文书,由上卿顿弱亲自封印火泥。” 李仲从宫门之外的那人手中转移文书,入殿内,递送给大王。 “邯郸?” “呈上来。” 闻此,秦王政神色微动,秦赵交战在太行一代,上将军王翦至今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战机,可……顿弱的消息前来不少。 既然如此急迫,绝非小事,未敢大意,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少府令赵高。 “嗯?” “赵高!” 只是,一语落,那赵高并未回应,秦王政目光投射过去,其人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面上顿生不悦,声音高昂许多,喝道。 “……,大王。” 刹那间,赵高心神归位,万分惶恐,跪立一礼。 “呈上来。” 秦王政眉目紧锁,没空理会赵高。 “喏。” 赵高连忙颔首一礼,连忙行下殿中,从卫尉手中接过密信文书,慌忙的将文书呈递在大王面前的条案后,一切动作,不复之前的行云流水、规矩无比,倒是显得杂乱许多。 “退下吧。” 秦王政心情不佳,观赵高如此,更为烦躁,单手挥动。 “……,喏。” 赵高神情更为惶恐,又是跪立旁侧一礼,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根据自己对大王的了解,这个时候继续求情,只会更糟糕。 旋即,没有令大王继续烦心,消失在大王眼前。 “李仲。” “派人相召……尉缭、李斯、王绾,嗯,还有相邦。” 将顿弱从邯郸送过来的文书打开,阅览其上的文书,秦王政面上不由的微微一喜,因为文书之上的事情足以冲淡自己心中的不悦。 既然有人愿意奉上赵国,那么,这个代价自然要好好商榷一二,给低了肯定不行,只能够往最高的层次上落下了。 但具体之事,还需要中枢重臣给予把控,视线从文书上挪开,落在李仲身上,简言出,略有迟疑,还是将命令下达。 第八百七十一章 被我杀了 “这里就是韩王被幽禁之所在?” 南阳深山,幽谷所在,入口鲜少,易守难攻。 此为昔年灭韩之后,秦王令下,将韩王安安置所在,国书言语,让韩王安好生修养,以渡余年,四周上下,尽皆寂静。 漫天雨雪而落,天地霜寒,一道黑色的身影划过一棵棵巨大的树木之上,虽如此,却没有令的雨雪之势有何异样变化。 加持漫天银色反光闪烁,更是令人难以直视许久。 半个时辰之后。 目光所至,远处的幽谷入口前,一处关隘出现,高约三丈,两侧有箭楼,更有兵士巡逻其内,灵觉扩散,这里所把守的人还不少。 但于自己而言,不算什么。 伴随着又一次的腾空挪移,周身玄光收敛,奔袭于雨雪之中,光芒隐匿,一步踏出,踏步城楼关隘,而后,整个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关隘之内。 一切诸般,不过短短数个呼吸,城楼关隘之上,巡逻的兵士未有察觉。 幽谷之中,茅草之屋,庭院林立,道路纵横,河流穿梭,一位位兵士层层看守,由着道路的设计,彼此之间,几乎无死角的对幽谷内一切进行坚实。 于此种种,黑衣人恍若不存,持剑踏步其间,整个幽谷不大,自己的目标也很容易搜寻,随着灵觉的探知,脚下又是光芒一闪。 “昔日战国之诸侯王,如今阶下之囚。” 数十个呼吸之后,看着眼前这一处并未在幽谷中央庭院的茅草之屋,灵觉笼罩其内,整个茅草之屋并不大,四周虽有篱笆围拢,也不过区区十丈方圆。 气息不过三道,一道垂垂老矣,另外两道则是朝气蓬勃。 步伐挪移,屈指一点,两道劲力透空而落,直接入茅草屋内那两道朝气之人的身上,封禁他们的六识,遮掩一切。 “你快死了。” 茅草屋房门半掩,踏步其内,并未有什么动静,其内虽温和,却只有一只小小的火炉,上面燃烧着稀少的木材,散发浅浅的暖意。 不复往昔还未韩王之时的幽香木炭,不复往昔还可以随意揽在怀中的馥郁幽香,更不复往昔还可以随意品尝的醇香美酒。 秦国灭韩,已经两载有余! 脑海之中,韩国最后的时候,自己也是在的,韩王安的仪容相貌也是一览的,可惜……尽皆变成了如今看上去浑身上下散发着天人五衰之气之样。 一丝丝生命走到终结的气息流淌而出,虽有异味,黑衣人似是不觉。 那位此刻身着粗布麻衣,须发如雪一般,神容苍老满是皱纹,双眸无神,深深的凹陷下去,静静的躺靠在木板床上,只有一张草席披在身上。 也许,对一位老人来说,是很残忍的。 可……黑衣人觉得那张薄薄的草席也是极为碍眼的,挥手间,将那张草席掀开,只是……下一刻,黑衣人眉头一挑,双眸微微眯起,再次将草席盖上。 “你……你是卫庄?” 茅草屋内出现一位别样之人,躺在木板床上的老者有所察觉,身体极为艰难的扭动一二,数息之后,还是未能成功,只能够深陷的眼眸微微转过去。 看着那道自己并不陌生的身影,黑衣银发,手持奇异之剑,浑身上下散发别样的冷傲之气,此人昔年一直跟随在九子身侧。 九子身死之后,不知所踪,如今来此为何。 “是我!” 卫庄清冷一语。 “昔日尊贵的诸侯之王幽禁于此,如何?” 卫庄本是孤傲之人,本不愿意提及往事,更不愿意提及面前之人的往事,可……想起自己记忆被尘封那段时间,新郑所发生的一切,心间深处,仍旧有一团火焰生出。 “红莲……在哪里?” 老者神情未改,于卫庄之言没有任何反应,一双浑浊的眼眸仍是看向卫庄,询问昔年自己所最为钟爱的子嗣,韩国沦亡之后,不知如何。 不知为何,心中仍旧有些牵挂。 闻对方此言,卫庄只是静静的看向对方。 没有半点回应。 他……不配。 “告……告诉寡人!” 韩王安无力的呼喊着,竭力的嘶吼着,其音却是那般的微弱。 “韩国已灭,何有寡人?” 卫庄不屑之言。 都已是如此模样,仍旧想要强行维持往昔的尊荣。 “不知当年韩国攻灭郑国,幽禁郑乙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 “自我出生之日起,母亲便是让我阅览郑国最后之事,太宰欣取郑、哀公为国人杀、韩国杀幽公、子阳三分、郑乙难复。” “当年韩国攻灭郑国之后,郑乙被韩哀侯幽禁在新郑冷宫之中,身边也是有着两个侍从随伺着,可惜……郑乙却没有你这般运气,不过在冷宫坚持三十五日,被活活饿死。” “你却还可以苟延至今!” 卫庄单手持剑,踱步房屋之内,言语间,提及百多年前韩国灭郑之事,丝毫不夹杂任何情感,隐约之间,还有着别样的冷意。 “其后,我学艺鬼谷,回归新郑!” “如果没有韩非,韩国应该早就灭了,而你也早会被我所杀!” 卫庄仍旧一人继续言语。 “红……红莲在哪里?” 木板上的麻衣老者,浑身褴褛,闻卫庄之言,神情顿时不住的激动起来,本已僵硬的身体再次动摇起来,而后,眼眸直直的盯着卫庄。 口中低沉的说着,满是沙哑,满是无力,满是希冀。 “所以,今日我来这里,送你最后一程。” 卫庄没有多言。 语落,视线落在手中鲨齿剑上,浑身上下,更是闪烁别样的暗金色玄光,一股无形的威势从身上扩散而出,冷酷之眸落在韩王安的身上。 “郑国最后一位君主郑乙死在韩哀侯的手上!” “而今,天道轮转,乾坤阴阳逆行,终有此数。” 卫庄徐徐抽出手中长剑,剑芒吞吐。 不远处的木板床上,韩王安神情闻此,心间深处,惊恐万分,欲要极力挣扎,欲要张口大声嘶吼,可……浑身上下血气稀薄,根本无大动作落下。 情绪剧烈的激动,脏腑剧烈的震动,呼吸不自觉的急促甚多,忽而……那苍老的容颜上,一双浑浊凹陷的双眸深深凸起,整个人直接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一动不动。 呼吸为之不存! 体表余温为之不显! 生命气息逐渐消散。 …… 感此,刚将手中之剑抽出来的卫庄也是神色一滞,清冷的视线落在韩王安的身上,他……就这般死了? 也许……他也该这样死。 他……终究还是要死的。 他死了。 韩国的过往不存了。 和郑国往昔一切不存了。 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所背负的也都将不复存在了。 ………… “你回来了?” 南阳郡城,一隅正常的院落之内,虽然漫天雨雪依旧,可……庭院之内,仍旧有人在不住的活动着,剑光闪烁,链蛇软剑飞舞,演化诸般剑势,颇为灵动。 旁侧不远处,一位身着浅紫色锦袍裙衫的女子轻言,柔顺的紫色长发被一根银簪梳拢,垂落在肩后,身段高挑,亭立芝兰。 忽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看向旁侧屋檐一角,那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悄无声息的持剑而立,正看着她们。 “庄,你回来了!” “我父王现在怎么样?” 随着那位紫衣女子脆音落下,另一侧,正在雨雪中挥舞链蛇软剑的红衣女子也是收拢剑势,一步踏出,立于紫衣女子身侧,目光看将过去,精致的容颜上,笑意闪烁。 同时,满脸希望的看向卫庄,对于卫庄刚才出去的目的,自己是知晓的,乃是去一观父王被关押的所在,果然可以救出,未必不可谋划。 “我杀了他!” 黑衣人脚下暗金色的光芒闪烁,神情仍是那般冷酷,迎着红衣女子看过来的目光,语出,转身离去。 “明日,我们前往新郑。” 虚空中留下一言。 也留下了此刻刹那间神容之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红衣女子。 紫衣女子闻此,轻叹一声,没有多言。 ****** 时隔不过十日,便又是一匹快马在仍为寒冷的冬夜,抵达赵国邯郸,一封秘密文书落在胡风酒肆之内,落在上卿顿弱的手中。 “如何?” 两个时辰之后,虽为傍晚时分,但郭开还是出现在胡风酒肆之内,暖和的雅间之内,从顿弱手中接过那封文书,借着灯光,细细阅览之。 顿弱在一侧静坐,倒也是不急,左右而观,这一次倒是没有那颇令人恶心的韩仓跟随,不过多位普通的侍者罢了。 大王文书回应的很快,上面的内容,顿弱已经阅览过了。 其上内容并不多,大王亲笔文书写就,若然秦国灭赵,郭开可为赵国假王,以假王之名代理施行大权,可以整治赵国上下,唯一所限制,便是不能够拥有私军。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内容虽少,可是大王的手笔可是不少。 对于郭开的承诺,竟然是令其成为赵国假王,实在是……太过了,但怕也只有如此,才能够令郭开尽全力,否则,会更麻烦。 就是国书颁下诸夏之后,郭开名正言顺,倒是一个不小的隐患,当然,对于这一点,想来大王也已经考虑过了,中枢之内,要臣不少,更可以思忖出圆融之策。 原本送来的文书有两封,一封是交由郭开的,一封是交由自己的,文书之上,大王嘱托自己,让侍者将文书交由郭开就可以了。 己身当快速返回咸阳,以应大事。 于此,倒是没有太在意,如此紧要之事,如果不是自己亲自前来,怕是郭开会心中起疑,况且郭开也不可能把自己如此。 “知老夫者,秦王也。” 半柱香之后,郭开双手捧着手里的秦王嬴政亲自文书,很是满意的咧开嘴角,满是笑意,这……颇合自己之心,秦王很有诚意。 “上卿即将为赵王,顿弱当为上卿贺!” 顿弱举起手中酒樽,轻抿一口,也是笑语迎上。 “哈哈哈,足下贺我,时日甚长。” 郭开将手里的文书细细收起来,而后,也是从条案上举起酒樽,对着顿弱一礼,而后一饮,今日却是值得一贺。 “非也,顿弱为臣,邦交之要务甚多,如今之事了解,以上卿在邯郸之力,也无需援手,如此,顿弱当先行告辞也。” 顿弱徐徐从条案后起身,。 “哦,足下意欲何往?” 郭开面上仍旧笑意闪烁。 “无论何处,事已如此,当不会耽误上卿所谋,果然上卿还有其余要事,可随时派人知会于我,这一点,对于上卿来说,应该不难。” 秦国在邯郸的基地,也许在旁人眼中是秘密,可是在如今掌握整个邯郸局势的郭开眼中,怕是清晰无比,是故,如今大王文书落下,一应行事尽皆在郭开身上。 自己所谋已然不大,也该前往他处了,毕竟接下来的邯郸,乃至于整个赵国就要乱了,自己身为秦国人,可不是很安全。 “哈哈哈,说来,接下来老夫的确有要事需要足下援手。” 郭开从条案后起身,行至厅中,饶有深意的看向顿弱。 “嗯,上卿何意?” 悄然间,有感郭开此言此语,又感四周一股别样的气运,顿弱心中一突,陡升一股不好的预感。 “有此文书,足下在邯郸之内,可任意行事。” “只消不离开邯郸王城就可以了,如此,也好和老夫一谋大计!” 郭开又一次的朗朗轻笑 “哦,上卿既要幽禁顿弱,不怕事情消弭乎?” 顿弱摇摇头,果不听大王文书之言,亲身来此,事情虽办成了,己身却是要被郭开限制了,同行的虽也有秦国罗网之人。 这个时候,怕是已经被郭开的人解决掉了。 “哈哈,诸夏传言秦国还是虎狼之国,秦王生就虎狼之心,即如此,老夫安得不防?” “老夫谋事,未有定论,一切未知,而且足下在老夫这里,老夫定会好生照料足下,王宫之内,无论是太后,无论是诸多公室公女、夫人,若然足下想要,尽皆享受。” “这个时候,春平君应该在王宫伺候太后,足下不若一品乎?” 郭开徐徐收拢面上的笑意,只有手中这一卷文书可不行,万一秦王嬴政反悔了,自己可没有半点办法,可是……手中握有顿弱,起码令秦王不敢太过于随意。 “非人之行,上卿可自行一品,顿弱无心消受。” 事已如此,顿弱神情也不自觉的平静下来,无视郭开之言。 “只要老夫有心,足下之心何足道哉?” 郭开不以为意。 半柱香之后,郭开手持文书,一脸笑意的离开胡风酒肆,顿弱则是随后被一行秘密之人扶进胡风酒肆旁侧的一架高车之内。 一如先前所料,随行的罗网之人,尽皆不存,高车行进,踪影不显。 第八百七十二章 太阳太阴 深冬时日,相较之关中咸阳,相较之山东诸国,陇西两郡甚为严寒,漫天雨雪飞舞,平地之上,积雪两尺有余,天地霜寒,寂静一片。 农田之内,早有耕种落下,这个时候,庶民不过按照官府的派遣服役就行了,其余时候,尽皆落在房屋之内,以备人伦。 天水城! 乃是数月来在陇西郡新出现的一个巨大城池,临近天水湖,景色上佳,有着湖泊的存留,气候的严寒都受到些许控制。 从天水城而出的一道道宽阔道路,直通陇西各处,更有一条直通河西的道路,随着河西两郡的开阔,整个大河以西的商路更为稳定许多,如此,城池也热闹许多。 缘由于此,商贾汇聚,连带些许老世族都不断加入其中,尽管现在不显,但从近月来天水城所收取的商税来观,已然超越陇西郡九层以上的城池。 距离狄道城虽有一段距离,可周清觉得那不过是时间而已, 陇西治所所在为狄道,那里是陇西军政文武核心之所,但在自己的目标中,天水城靠近关中区域,应该成为整个陇西的财富汇聚之地。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一则是立下规矩,二则还是要立下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此城……现在为自己封地,以后不清楚,但天地尚有乾坤轮转,是故,周清也不追求那般多,只希望能够有所作用。 温暖如春的府邸偏厅之内,列鼎烹羊、美酒醇香,条案林立,今日这里正是闲暇修养所在,身边近人尽皆再次,周清随意的端坐上首,身侧左右自有焰灵姬与雪姬服侍。 其下,白芊红、弄玉、鹦歌、墨鸦、白凤等就位,云舒则是忙碌内外,虽脚步不停,可是秀丽的容颜上,满是欢喜。 诸人汇聚,这般的场景,已经许久未曾见到。 历经公子改良的肥羊炖,其内夹杂从西域诸国传来的香料之物,融炖一起,更盛别样的美味,更有公子数月来闲暇无事打造出来的铁锅等物,一道道美食从其内而出。 如今,正逐渐传荡整个天水城。 天水城内最大的酒肆之所,便是如此受到欢迎。 “大人,天水商会如今在河西两郡,以及焉耄山以西诸地,还有乌孙之国内都有驻点,所需人手不少,先前都是借助乌氏倮的力量。” “而今陇西安稳,也该再次将天水商会给予整顿了。” 浅紫色的单薄裙衫罩体,黝黑的秀发梳拢在侧,玉簪穿插,垂落晶莹如玉的脖颈之间,精致的容颜之上,霞光而显,看着面前条案上的食鼎,轻嗅着其内的幽香。 笑意而显,说道如今天水商会之事。 毕竟,如今陇西两郡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河西两郡也在冯去疾手中处理,永固之城一战,将乌孙之国十万兵镇压。 其后,乌孙之国除了花费钱财赎走几个领军大将和贵族以外,数万人在河西两郡沦为奴隶,如今正在重新打造河西两郡,抹去过往所有的痕迹。 一切安稳,欲要让一个地方快速的繁华起来。 商贾自然是上佳存在。 是故,月前,河西两郡通过秦廷中枢下发行商令,若然商贾进出河西两郡,则商税在三年之内,只收取原先一半的税率。 庶民若是前往河西两郡,则发给土地,五年之内,诸般赋税徭役也只有河东秦国诸郡的一半,一切目的,自然是想要尽快的调动民力,将河西两郡彻底化入大秦之内。 “天水商会的相关之人,直接从原有天上人间与书阁中的掌事中调遣便可以了。” “都是过往之人,也不用过于麻烦。” 周清闻此,微微颔首,缘由秦国东出的缘故,天上人间与书阁相继不存,倒是齐国与楚国仍旧,每一日都有大量的钱财落下。 以此为支撑,天水商会才能够快速的发展起来。 既然要整顿天水商会,只消人员齐备,人事在位,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芊红,在我等返回咸阳之前,天水商会内的一切你当处理,培养后继之人也是重要。” 而今,秦赵对峙的情形,周清也了解了许多,虽消息滞后一些,可是……顿弱与郭开所谋还是从咸阳来的文书一览。 李牧看不惯郭开,郭开同样看不惯李牧,可惜……权谋至上,李牧一个统军大将军终究不是郭开对手,不出意外,怕是立春之后,王翦将会有动静。 顶多在今岁秋冬之前,以王翦稳打稳扎的行军策略,攻灭赵国,率军攻灭邯郸不难。 而自己也要回归咸阳,天水城与天水商会的事情自是要交由专人处理。 “是。” 白芊红闻声,秀首轻点,相较之纵横权谋,商会的事情轻而易举,而且商会为商贾之事,数年来,天水城这里积蓄的钱财甚多。 自己无所从花费,大人一个多月前,又留给河西两郡五十万金,以为底蕴。 “商会的事物,并不繁杂。” “接下来你也当用心修行,虽跨入半步玄关,但这一步想要快速迈过去,以本侯的助力,也得五年上下,你等也是如此。” 芊红办事,周清很是放心。 诸人之中,芊红资质悟性顶尖,对于诸般道理领悟极快,一颗火云丹下,直接妙悟玄关,踏步其内,如今灵觉笼罩其内,已然巩固。 此刻再次对战墨家巨子路枕浪,当丝毫无惧,甚至于战而胜之也不是不可能。 语落,视线也落在偏厅内的其余人身上。 “公子,要不……我在服用一颗火云丹?” 旁侧随伺的焰灵姬闻此,赤红裙衫罩体的妖媚人儿轻轻一笑,素手持青铜盏,缓缓靠近一二,既然公子提及这个事,怎么得也不能够错过。 一年有余,也在大河以西历练不少,可是……出手的机会并不多,一则乌孙之国那些人的实力一般般,纵然有高强的武者,凭借自己的实力,也完全可以应对。 倒是那些浮屠教中有不少高手,可……自己也打不过他们,想找理由,那些人也是一个个好脾气。 虽根基更为稳固了,可……仍旧在化神绝颠! 没有半点寸进! 听着公子所言,那白芊红很有可能五年后就登临悟虚而返,真正的破入玄关,顿时有些着急了,怎么得自己也得踏足那个境界。 目下唯一的机会,也就是火云丹了。 自己服用过一颗,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焰灵姬自觉近来有所得,想要再试一试。 “火云丹对于你来说,只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则和聚仙丹一样了。” “以你现在的悟性,如果可以妙悟本侯所传的《太上清静经》,就准你服用一颗,柔媚似火、清净无双,你都有所悟。” “可天地阴阳,两者根基一般,若然无所持,当两者一体而出,圆融无间,那个时候,你可自行破入玄关。“ 修行的道理,周清说了许多,可……说出来的道理,终究与所悟的道理不一样,不然,以道家天宗的底蕴,早就出现一位位先贤高人了。 “弄玉上次随你等前往大河以西,所悟不少,天地万物,清静如常,以己身之心,妙悟天道之心,果然如此,说不得,弄玉还能够在你之前,破入玄关。” 提及这一点,周清口中便是对于弄玉不住的赞誉,一次大河以西的游历,遍览天地乾坤万物,竟然所得甚大,一身琴技已达出神入化。 依稀记得多年前游历魏国马陵城,那里……碰到赵国琴中圣者旷修,琴音之力,引动天地异象,而今弄玉同样可以做到,而且以清静之心催动,更盛凡俗。 欲要强求而不得,顺心无为道自来! 果然,道法自然! 是故,周清自觉对于合道归元是否有些过于强求了,修行中的一个个境界,其实并非是天地设置的关隘,而是对于天地本源的参悟。 看到了,明悟了,关隘自然就不存了。 祖师看的很快,所以修行的很快,短短十年,身融万物,达到至高。 “公子,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闻此,焰灵姬面上更是不满。 白芊红走在自己前面,心中已然不爽了,如果弄玉那个小丫头也走在自己前面,焰灵姬真要觉得是否自己的资质很差很差了。 “焰灵姐姐,道家天宗,法理自然,你这般强求突破,可是会更难哦。” 另一侧的雪姬,抿嘴一笑,宝蓝色的裙衫罩体,银饰束发,眉目精致无双,看着焰灵姐姐一脸愁容,觉得很是有趣。 对于修为这个事情,自己并不着急,一直待在大人身边,就已经感觉非常非常好了。 若然可以突破,自然为上,而且大人也说了,等其破入合道层次,说不得会有别样的方法助力,是故,雪姬也是不着急。 “若然你有雪姬这般的心境,说不得上次服用火云丹,就会有大收获。” 周清摇头轻笑,似乎此事……已经成为焰灵姬得心结了,极度的渴求之下,如果一直无所得,会成为巨大的阻碍。 伸手揽过旁侧的雪姬,单手轻抚着那如雪的发丝,脑海中思忖一二,若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但……略显偏僻了。 “办法,自然是有的。” 周清没有故弄玄虚,感受着焰灵姬那急切的心情,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当真?” 焰灵姬悠然大喜,只是……神情还有些浅浅的忐忑,公子先前可是没有和自己说过的。 “道家天宗,追求的是天地大道,是故,道理恢宏,博大而精神。” “然乾坤阴阳相随,正奇相辅而动,有恢宏之道,便有奇径之道,对于苍璩,你应该不陌生吧?” 欲要快速突破,那么,只有取巧而成。 可取巧虽可功成,其道也是天地大道之意,就是风险略大,放下手中酒樽,迎着偏厅内诸人目光,诸人似乎也有些兴趣。 “道家杨朱一脉的那个?” 对于苍璩,焰灵姬自然不陌生,多年前咸阳的时候,就曾与自己交手,对于苍璩,公子有着很高的评价,只是新创的玄功不稳,差点身死,小圣贤庄内,得公子救治,方得存活。 焰灵姬秀眉一挑,不解公子之意。 “凡修炼之道,初始便是筑基,何为筑基?” “便是铸就道理根基,梳拢浑身上下的杂乱之气,驱除烦扰之意,如此,才可以按照修炼法门,步入炼气通脉,引入天地元气贯通百脉,汇聚丹田,积蓄力量,淬炼灵觉。” “通脉大成,人体自成天地,通感天地,便可驾驭天地元气,而可以掌控天地元气,便是化神,此之谓凡俗之道。” “若然更进一步,便是玄关之道,超凡脱俗之道,欲要破入其内,非有己身独特道理不可得,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先贤若然修行,均可破入其内。” 周清静坐再条案上首,细细述说修行之道,往昔天宗的时候,一切都是师兄告知自己的,如今自己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悟。 诸夏间,武者很多,可……真正知道修行是怎么回事的,怕是鲜少。 “而你……欲要破入玄关,便是得有自己独特之道里,芊红的道理乃是夹杂鬼谷纵横与道家清静,有着鬼谷一派的影子。” “弄玉身上则是有着天宗的清静痕迹,本侯所悟更是天道阴阳,焰灵姬,你欲要破入玄关,非有熔炼彻底一心驾驭火魅术与清静之法。” “而苍璩所创的那门玄功,本侯觉得颇为适合你!” 苍璩所创的玄功为种玉功,实则和自己的道理相似,但却剑走偏锋了许多, 其人之道,道心种魔,历经自己上次的教导,已然回归天道本源,以本身道家正统玄功铸就根基,而后在丹田之内种玉,获得真阳。 其次,化神之前,散去全身功力,催动种玉的真阳和丹田本源互为其表,凝练太阳之力与太阴之力,混元无垢,阴阳一体,破入化神。 数年前的小圣贤庄内,苍璩浑身玄功溃散,濒临陨落,因祸得福,直接破入化神,进而妙悟太阳之道与太阴之道,若然阴阳圆满,可再次演化太阳之阳,堪为至阳,太阳之阴,堪为少阳。 演化太阴之阴,堪为至阴,太阴之阳,堪为少阴,如此,若然四象一体,可为玄关圆满层次。 更进一步,便是将太阳之道、太阴之道化归太极,可入合道! 果然混沌无极,可身融万物! 诸般种种,周清虽推演出,可……越向深层次修行,自然越难,但……以焰灵姬现在的阴阳感悟,妙悟少阴、少阳则快了许多。 这也是别样的捷径! 第八百七十三章 尽皆杖杀 “种玉功?” 听公子提过苍璩所创的那门玄功,而且言语那门玄功若是大成,当丝毫不逊色杨朱传下来的道理,但……自己现在都已经修炼至化神巅峰了。 现在要转修别的玄功? 应该不太可能了吧。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苍璩的《种玉功》,乃是感悟天地万物的波动,以此入道,道法阴阳,果然大成,怕是整个诸夏间,能够对抗他的不多。” “但……其道理而出,有你之道。” 伴随口中清朗之言,周清通体紫韵玄光闪烁,踏步而动,行至偏厅正中,双手掐动道印,演化无上妙理,四周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 “你之道,火魅术超凡脱俗,举手投足之间,尽皆灵动,辅以道家清静,杂糅阴阳,是故,可刚柔一体,欲要更进一步,则可刚柔演化虚实。” 呼吸间,一道紫色莲花印出现在周清手掌之上。 看向远处的焰灵姬,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的光芒打入其内。 “以有形有相,臻至无形无相。” 见尺方圆的紫色莲花印记漂浮在身前虚空,天地虚空为之颤动,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浩瀚的力量内蕴其内。 上首的焰灵姬,更是双眸紧紧盯着那紫色莲花印记。 下一刻,随着周清单手推动,整个凝实无垢的莲花印记消失不见,彻底从诸人的眼眸深处消失不存,可……在一道道灵觉的感知之中,却又清晰无比的存在原地。 虚空之中,那道紫色莲花印记仍存,一道道能量波动仍存,但就是那般消失在诸人眼眸深处,若非灵觉神融天地,若非化神武者,难以发觉。 “可见?” 周清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语落,挥手间,整个面前的虚空又是一动。 “可见?” 顿时,四周诸人的神情为之一动,化神武者的灵觉也不能够感知任何存在,可是虚空中那股浩瀚的力量仍存,毫无疑问。 那道紫色莲花印记仍存,顿时,诸人面上掠过一丝沉思。 周清将目光看向白芊红,以芊红半步玄关的修为,应该可以感知。 但呼吸之后,周清屈指一点,那道紫色莲花印记彻底隐匿虚空深处,真正的无形无相。 “火魅术也为天地之道之一,火魅术之中也有清静之力。” “如此,即日起,你当抛开种种,继续精修火魅术,你现在的火魅术虽圆满,仍旧有痕迹可察,何时无形无相,便可阴阳一体了。” 火魅术属于偏门的修行之法,既然焰灵姬天生擅长修炼此道,那就继续走下去。 虽然周清不是很推荐,可……正统的道家修行,焰灵姬现在的底蕴实在是不足。 待到火魅术衍生无相无极,也是焰灵姬妙悟阴阳相生之道的时候,道理相通,那个时候……亦可入种玉功,阴阳更深一层的演变。 “你等道理少幼成于夜幕之内,虽然所修历经本侯改良,可……终究略显极端,今日本侯演化此道,你等也可自行思量。” “大道同途,万变不离其终!” 视线落在旁侧的墨鸦等人身上,三人也早已破入化神,由着先前自己推演的功法,十年之内,或可破入化神大成,乃至化神绝颠。 但更近一步,可就是要各自的机缘了。 “七日之后,你们三个带着小五他们,回归咸阳,翦除夜幕最后的力量。” 诸人颔首,周清归于上首之位。 如今大河以西无事,墨鸦他们也无需停留在陇西了,还有小五她们十个,一身的修为也都尽皆入先天绝颠了,距离化神都只有一步之遥。 “是。” 墨鸦拱手一礼。 虽不明白大人为何要他们这个时候返回咸阳,而且还是要翦除夜幕最后的力量,夜幕不是应该在韩国沦亡的时候就不存了吗? 但大人既然这般吩咐,肯定是有道理的。 “诸般之事,我已经传令文书于宗全了,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们的。” 周清也没有多言,李信攻赵被伏击,三万大军不存,自然有人要付出代价,而夜幕在咸阳的力量肯定是掩盖不住的。 至于昌平君熊启,周清只能说……岁月的惯性太大了,此次临行陇西之前,对方还为秦国中枢相邦,如今很有可能为此事被罢黜。 不知道,他会如何化解。 于此言,墨鸦三人再次颔首。 果然有夜幕的残余之力,那么,以他们往昔对于夜幕的了解,配合手中的力量,彻底翦除夜幕轻而易举。 ****** “大王。” 兴乐宫内,郎中令蒙毅入内一礼,双手献上一份文书。 此为从楚夫人临死前留下的文书所查,历经三日,有这个结果,一应诸般,尽皆在其上,如自己先前所想,牵扯甚大。 “赵高。” 秦王政放下手中之笔,看向身侧不远处的赵高。 赵高没有迟疑,快步的从一侧走下厅中,从蒙毅手中颇为不安的接过那份文书,不知道其上到底写了什么,可……自己不得不如此之做。 这三日,自己也找过蒙毅,欲要插手一二,想要得知一二讯息,但均被其拒绝,实在是……不给自己这个少府令面子。 三日来,心神颇为忐忑,神情徐徐不安,果然牵扯到了自己,又该如此?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贪恋那些俗物,将凝香美人送入咸阳宫,以至于弄成如今的局面。 “凝香宫?” “游侠势力?” “……,李仲何在?” 秦王政快速阅览完手中的文书,其上牵扯到的人还真不少,起码后宫之内,仍有残留,乃至于咸阳宫外,都有大量的异心之人。 “大王。” 一直静静守卫宫门外的卫尉李仲踏步近前,抱拳一礼。 “即刻前往凝香宫,带走胡亥,其余之人尽皆打入永巷!” “其余后宫之人,名录在蒙毅那里,尽皆杖杀!” 没有任何留情,去岁的时候,虽然凝香犯下大错,以至于丽儿滑胎,可……公子诞下,也算有功,并未有将其赐死。 想不到,仍旧有不臣之心。 即如此,那就承担本该承担的。 缘由一次秦国攻赵,后宫之内,就有这般侵扰,不知道接下来攻打魏国,攻打其余诸国,又会有如何的变化,无论如何,这一次,也得大力震慑。 “喏。” 李仲没有迟疑,应声而道。 旁侧的蒙毅也是一礼而退。 “对于咸阳城内的游侠之人,罗网可有所得?” 目视李仲二人的离去,秦王政收起手中的文书,执笔继续批阅政令,数息之后,随意问道。 “已有许多游侠之人在罗网监视之中,他们身份不同,故而暂未动手。” 赵高心中又是一突。 躬身拱手,快速应道。 “将那些人尽数擒拿,打入国狱。” 秦王政一令落下。 “喏!” 赵高浑身又是一震,未敢迟疑。 “下去吧。” 秦王政单手摆动。 “喏。” 赵高连忙躬身离开兴乐宫。 “随旁察之。”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端坐兴乐宫上首条案后,又是一道随意之言落下。 旋即,一道急促的声音悠然而显,离开兴乐宫。 多日来,除却蒙毅、李仲、赵高等人的渠道,秦王政也有自己的人手察看咸阳上下,也凭特权特力收拢诸多讯息。 其中便是有着当初凝香美人的一切,其人入宫,少府令赵高出大力。 入宫近两载,少府令赵高入凝香宫不少,相交有疑。 虽然不相信赵高会背叛自己,可……事情还是要查探清楚,果然无事,一切为好,若然有暇,重罪而落,就看赵高接下来如何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流沙再显 “你等焉敢在这个时候前来!” 咸阳西城,府邸一隅,密室之内,看着面前的农家烈山堂堂主田猛,熊启眉头紧皱,轻声呵斥道,莫不是对方看不清楚如今咸阳的形势。 三日前,楚夫人被大人赐死! 其后,大王尽管也是相召自己入咸阳宫商讨大事,可……熊启能够清晰感觉到大王对于自己的疏远,如今的国府上下,李斯正在承担更多的职务。 熊启明白,大王对于自己是怀疑的,甚至于大王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所为,奈何楚夫人在前,只能够如此,是故,熊启以为今之时,当蛰伏为上。 可……眼前之人的出现,打破自己的宁静。 “昌平君见谅!” “此次田猛前来,实在是有要事需要昌平君助力!” “否则,断不敢这个时候叨扰!” 田猛一身的粗布麻衣,一身的老秦人装束,然则,言语之间,仍旧流露出些许山东的口音,近前一小步,拱手一礼,略有些许的歉意。 农家弟子在咸阳也是颇多,……如今赵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骇人了,郭开欲要举事献出赵国,以求己身富贵。 这非是百家所希望看到。 也不是其余诸国所希望看到。 秦法苛刻,对于游侠限制极大,动不动就杀头,动不动就连坐,果然秦国一天下,百家中,他们农家、墨家等大家将没有活路了。 虽不愿承认,如今诸夏大势却握在秦国手中,他们所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秦国东进步伐,等待赵国的中兴,等待燕国的举起,等待楚国的崛起。 果然如此,将来还有对抗之力。 如果他们都不做,山东诸国也不做,到时候遭殃的也是他们自己。 山东诸国君王、重臣不喜欢他们,田猛知晓,可是……也不排斥他们,秦国就截然不同了,是故,非得今日之行。 “何事?” 熊启轻叹一声,无奈的静坐再条案之后,对着田猛摆摆手,来都来了,些许事情也该说说,现在的自己,能做的不多了。 “昌平君觉得,若然我等现在先下手诛杀郭开,百家合力配合太子嘉的力量,罢黜赵王,拥护太子嘉登位如何?” 赵国的局势无论如何也得拖延下去,否则,秦国先行一举攻灭韩国,再行攻灭赵国,大势可就真正的汇聚,真正的势不可挡了。 赵国之后,秦国怕是要彻底拿下三晋之地,魏国更是极为重要的中原腹地,果然,到时候,魏国也不存在,那么,诸夏之下,将没有任何一国可以拦阻秦国的步伐。 所以,秦国纵然有如此国力,也绝对不能够这般快速攻灭赵国。 田猛携带侠魁之令,一探昌平君口风,语落,神情略显别样的凝重之色,果然昌平君所言有理,他们当即刻落下动作。 “诛灭郭开,罢黜赵王迁!” “此举……现在虽可行,却已经晚了,邯郸动荡,王翦不会不知道的,趁着邯郸混乱,王翦抓住战机,前景不可预料。” “武真侯已经平定陇西诸事,九原大营蒙恬数十万大军随时策应。” 熊启摇摇头,此举当然可行,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果然邯郸动荡,那便是王翦所求的战机,期时……以秦国大军的力量,李牧绝对难以抗衡。 因为,身为相邦,对于秦国国力与赵国国力有着清晰的了解,此战,赵国败亡不过早晚,真的只是早晚而已,先前自己所为,也是拖延。 奈何,如今已经不可行了。 “可……嬴政已经应允郭开为假赵王,只要举国而降,那么,便可允诺诸般,其后,国书公告诸夏,李牧纵然有力又如何?” 听及昌平君的有些不看好,田猛眉头一挑,虽有道理,可……赵国邯郸之内的局势确实堪忧,说不准什么时候,郭开便是有动作落下。 举国投降! 实在是国之奸佞! 赵国之内生出此人,实在是不幸。 “既然李牧已经执意抗击秦国,那么,自今日起,就无需理会邯郸那边的动静便可,不受邯郸那边的影响便可,以赵国诸多郡县之力,供应粮草支撑一两年,应没有问题。” “大王允诺郭开为假王,首要便是要除掉李牧,接下来邯郸之内,郭开必然有动作,你等要叮嘱李牧万万不可理会邯郸的一切讯息。” “否则,李牧有危,赵国危矣。” 熊启再一次的摇摇头,而今口中所言,乃是秦廷中枢隐秘,郭开想要成为日后的赵国假王,必须要除去李牧,否则,那份国书前提之条件便是不存。 虽如此,可李牧也不是那般容易被解决的。 “即如此,那这次我等农家弟子当赶赴井陉口,知会李牧将军。” “如若李牧可以坚守住,昌平君以为可以支撑多久?” 田猛再问。 “王翦此次攻赵,首要不在乎将赵军直接击溃,否则,现在便可以进军,真正的目的是要彻底耗损赵国之力,找寻合适战机,便可彻底磨灭赵国内的抵抗之力。” “期时,赵国内一切都不为拦阻,李牧若可以支撑,一年、两年不是不可能!” 对于这一点,熊启给予肯定的断言,灭赵与灭韩不同,灭韩的时候,整个韩国上下不过国土方圆数百里,而赵国仍是千里之国。 尽管孱弱,仍旧不俗之力,可长期的僵持下去,也是秦国所希望看到的,待赵国国力不存,一举灭赵,轻而易举湮灭所有抵抗之力。 “一年、两年,太好了。” 豁然间,田猛面上大喜。 果然再有一两年的时间,也能够给予楚国、魏国……更多继续力量的时间,若然能够给予赵国助力,就更好了。 “昌平君,此次田猛除了是为赵国之事前来,还有一事请教。” 赵国之事心中有数,田猛心中略安。 而后,又是拱手一礼看向熊启,话锋一转,说道另外一桩要事。 “何事?” 昌平君无奈的摇摇头,轻语之。 “近日,百家欲要在颍川郡起事,以韩国王室之名,相召韩国余力,发难新郑,果有所成,当联动颖川、南阳老世族,乃至于魏国、楚国之力。” “昌平君以为如何?” 此事农家有着参与,参与的百家不少,力量甚是不若。 而且在谋算之中,成功可能性极大,毕竟秦国设立颍川郡不过两年,若言彻底消化韩国故土,绝对不可能,此事若起来,可收多方之力。 一则,楚国颖水两岸之危局不存,南阳守叶腾必然回防,魏国也可如旧陈兵于漳水之侧。 二则,事情闹大了,甚至于会影响到秦国攻赵的南路杨端和大军,也能够减轻赵国所受到的压力,更好的拖延秦国攻势。 至于更长远的一点,便是事情真的发展到秦国一时间难以处理,则……派出专人合纵诸国,再行攻秦,复归韩国故土,重塑山东诸国屏障。 昌平君身为秦国相邦,听闻田猛口中之语,略微思忖,便有所得,神色一动,并未立即回应,轻抿着面前条案上茶水,沉思数十个呼吸。 “何人为首?” 熊启轻问。 “流沙卫庄!” 田猛微微一笑,说出一个人名。 “流沙?” “卫庄!鬼谷派的另一个弟子!” “是他!” 熊启双眸微微眯起,对于流沙之名,自己并不陌生,先前灭韩的时候,诸般讯息中,便是有着流沙的存在,大王极为看重的韩非便是流沙创始者。 卫庄、紫兰轩的主人、五代相门张良都是流沙成员,韩国沦亡之后,流沙便是不存了,想不到现在又出来了,果然有鬼谷弟子出面,新郑举事的确有成功的可能性。 “力量如何?” 如果说百年前的百家,熊启觉得力量还是极强的,可是……如今的百家不复百家之名,大家虽强,小家零碎无比。 “若有需要,十万农家弟子迎上,墨家万千弟子也是跟随,还有方士之家、儒家一脉、燕赵游侠……统共之力,浑厚无比。” “否则,田猛也不敢言语动荡颍川郡!” 田猛应之,举事之时,农家之力固然不是全部,也会派出起码两堂之力。 “新郑之行,你等所谋虽不错,可……不会有成的。” “若然事情闹大了,秦国有能力在极端的时间内调集关外、南阳、三川郡之兵强行镇压,力量远远超越武真侯灭韩之力。” “但……此事可用。” 昌平君熊启徐徐而言,百家预谋新郑看似力量极强,可在如今的秦国面前,实在不过拥有勉强之力,说不得,秦国还可以借助百家之乱,彻底整顿颍川郡。 然……举事新郑,所得的好处,也确实不小,单手轻轻抚摸着手中温玉茶盏,诸般思绪划过心间深处,面上掠过别样的笑意。 第八百七十五章 不得不死 “此事……不会有成?” 田猛有些不解,的确,秦国现在很是强大,可韩国旧土数百年来一直都是属于中原腹地,其民、其人、老世族、公室贵胄繁衍极多。 灭韩之后,秦国凭借强大的军力给予镇压,若说两年之内给予完全消化那里,绝对不可能。 果然新郑举事,则百家预料之中,当有颍川郡、南阳郡诸多世族给予相应,秦法苛刻,那些人所受到的冲击是极大的。 而真正的支柱性力量也是那些老世族,有大量的钱财、私兵、粮草……,诸般齐备,焉得不可以功成? 至于上次灭韩,乃是老世族自保而已,并非老世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秦国关外、三川、颖川、南阳之地,兵力虽不弱,可……真要调兵前来,那么,新郑也可快速调集超过十万、十五万的兵力对之,有着足够的粮草辎重。 如何不坚持下去,如何不支撑下去! 待到魏国、楚国援手,而秦国主力又在太行山脉,如何不功成? “你等可以一试!” 熊启再次微微一笑,是否可以功成,自己心中自然有评判,既然他们欲要在新郑举事,有些事情倒是不好打击他们。 “不过,启不会与之助力。” 今岁先前之言,昌平君又是一语道出。 “田猛明白。” 对于昌平君此刻的现状,田猛还是能够明悟一些的,三日前楚夫人身死已然是一个预兆了,不出意外,嬴政也已经有点怀疑昌平君了。 “楚夫人临死之前,曾留下一份文书。” “接下来的咸阳上下,会有重力落在你等身上,你等好之为之吧。” 对方前来之意,自己已经说道了解的差不多。 如今非常之时,根据自己所掌握的私密力量,府邸四周已然早早的被罗网盯上,早已不适合陌生人进出,大王现在之心,自己也已经有些揣摩不透了。 “昌平君请放心,我等自我办法。” 田猛拱手一礼,咸阳之内的举事,农家密探也有收集,不仅巡逻警戒了,而且罗网的人也频出严查各个秘密所在。 非农家早就在咸阳有多个据点,怕也是不能够如此。 “去吧。” 熊启颔首。 数息之后,田猛躬身而退,身着普通老秦人的装束,跟随着一直以来向昌平君府邸运送蔬菜瓜果的菜贩之人离去,消失在咸阳深处。 ****** “果然是夜幕的影子。” 从陇西天水而出,沿着渭水顺流而下,不过短短五日,便是直达咸阳之内,一行十多人并未有遮掩,悄然而入咸阳城。 入咸阳城不久,灵觉笼罩四周,观咸阳南城一条条街道上不时而显的记号,墨鸦那俊逸无比的容颜上笑意而显,果然是夜幕的痕迹,果然是百鸟的痕迹。 “武真侯灭韩之时,血衣候白亦非、翡翠虎身死,潮女妖、蓑衣客不知所踪,如今看来是来到了咸阳,夜幕剩余的力量怕也是如此了。” 水蓝色的皮裘裙衫罩体,墨蓝色的发丝随意而动,鹦歌自然也是发觉街道角落的那些痕迹,身为当初百鸟的首领之一,知晓的也许比那些人更多。 凭借着那些痕迹,鹦歌觉得找到咸阳内的那些夜幕之人,不是难事。 但……欲要摧毁夜幕,杀掉那些杀手可不行,非得将潮女妖与蓑衣客这两个擒杀不可。 “还有百鸟!” 昔年百鸟之人都是在鬼山血谭之中训练而出,对于当年之事,三人记忆的很清楚,那种训练都是堪称诸夏间极为残酷的训练。 进入鬼山血谭一百人,能够有十名合格的就很不错的,至于其余之人,自然沦为蛊虫。 如今咸阳之内,还有百鸟,无疑表明当初夜幕的根基还没有彻底断掉,白凤一步踏出,身形出现在远处高楼之巅,俯览四周,眉头紧皱。 “大人所言,先行找寻咸阳宫宗全护法的。” 同行而今的小五出列,昔年秦国举国上下大战郑国渠,自己十人也因此被武真侯带走,一晃七八年过去,十人也都十多岁了。 修为尽皆入先天巅峰,身着浅灰色的劲装,眉目秀雅,手持利剑,此行先大人一步返回咸阳,乃是为了夜幕,既然夜幕踪迹已经出现。 也该一谋更为详细之策。 “也好。” 虽发现夜幕、百鸟的存在,可离开咸阳城数年,如今咸阳城是一个什么状况,并不太清楚,也需要彻底了解一下眼前局势。 诸人相视一眼,没有迟疑,踏步而动,归于咸阳西城之内,若要联系咸阳宫的宗全护法,自然有武真侯府的人出面最佳。 与此同时,整个咸阳内外,早已暗潮滚动。 这一次,赵高没有迟疑,根据手中所掌握的咸阳内外游侠目标,罗网倾力而动,一位位剑主出动,一位位隐匿在咸阳内的百家游侠被抓。 纷纷打入国狱之中,如果拷问出隐秘之事,则直接在市口斩杀! 咸阳宫内,也是风起云涌,凝香宫内,除却胡亥公子以外,举宫上下尽皆被抓,连带凝香美人也是如此,被打入永巷之中。 “我儿如何?” 永巷! 处于咸阳宫极为偏僻的一语,高墙林立,阳光不入,终年晦暗无比,作为一处专门为咸阳宫存在的监牢,除却地表的宫殿理事以外。 便是有着地下三层监牢,百多年来,数不清的宫中之人死于这里,既有身份卑贱无比的宫奴,也有身份尊贵的美人、夫人之人。 地下一层监牢深处,石屋之内,剩下顶部的一隅连同外部阳光,投射而入,仅此一点光明,时隔数日,一身雍容华贵的凝香美人彻底变了一番模样。 粗布麻衣,发丝凌乱,精致的容颜更是斑驳痕迹夹杂,双手被牢牢的铁链控制住,虽可行动,范围极小,看着面前的红袍男子。 明眸深处,精光而动,快速从草地上而起,询问而出。 “大秦公子,自当尊贵。” 看着面前的凝香美人,赵国神色未有任何变化,站在监牢之外,闻声回应着。 “大王如何处置我?” 楚夫人突然在大王面前自首,也是打乱凝香美人的一切谋划,先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楚夫人会有如此之行动,只是为了保护昌平君熊启。 而根据夜幕反馈的消息,就算楚夫人身死,大王对于昌平君熊启的重视也不若往日,倒是那个李斯逐步在国府领更多之事。 “待咸阳上下诸般事情平息,会有美人的处置。” 赵高平静的说着。 “少府令也想要凝香死?” 感受双手那冰凉的铁链,凝香美人轻轻一笑,似乎对于如今的处境并不感到恐惧,反而,视线深深落在赵高身上。 自己在韩王宫、秦王宫多年,察言观色早就非普通人可比,对于赵高自然也有极深的了解,此人绝非那般容易被控制。 先前的一岁,不过是二人不断虚与委蛇罢了,如今自己落得这般下场,对于赵高此刻的心理,凝香可以清楚的猜到。 “夫人不得不死。” 这一次,赵高没有任何隐瞒。 面前的女子若是不死,接下来的咸阳宫内,自己将会受到更大的掣肘,那非是自己想要的,而且这些时日,待在大王身边,赵高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盛。 欲要消除那种感觉,自然要将不安的来源之处消灭。 眼前的凝香美人,便是其一。 还有咸阳城内的夜幕、百鸟,可惜……他们隐藏的太深了,凭借罗网的力量,一时之间不能够将核心之人擒获斩杀,否则,面前的凝香美人早就该死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吃里扒外 “可是少府令却不敢杀凝香?” 听到赵高迥异先前之言,凝香美人面上又是柔柔一笑,的确,这个时候,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无法和往常一样对待少府令。 可……少府令终究还是不敢下手。 因为,他的确不敢。 “咸阳宫内,历来多有奇病出,胡亥公子如今不在美人身侧,说不得接下来在他人手中,会有别样之事生出。” 赵高摇头轻笑,自己现在的确不敢动手杀凝香美人,可……现在的情形与去岁终究有很大不同,虽然涉及自己的许多东西在对方手中。 可是……对方也有重要之人、重要之事落在自己手中。 “少府令这是威胁凝香?” 呼吸之间,整个监牢内外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凝香美人面上的笑意徐徐收敛,双眸深处收敛精光,然则,看向赵高的神色却多了一丝深意。 “非也,是美人威胁赵高也。” 赵高再次摇摇头。 面前的女子手中握有许多东西,而那不是赵高所希望留在世间的,只有面前的女子身死,自己才能够彻底的心安下来。 “你在怕!” 凝香那清脆柔媚的笑音再起。 看着在自己面前强装镇定的少府令赵高,于对方的心里凝香很是清楚,也很了解,对方之所以现在没有杀自己,乃是因为自己手中掌握一些东西。 “美人如此,赵高何惧?” 赵高双眸悄然眯起。 “凝香一个小女子,如何值得少府令畏惧。” “可……少府令仍旧在怕,怕郎中令蒙毅?怕卫尉李仲?怕……大王?” 凝香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要如何?” 赵高眉目紧锁,眼前这个女子是一个聪明人,能够猜到这一点,可……她也应该可以猜到,自己并不想要她继续留在咸阳宫。 胡亥公子便是一个先例! 其人也是自己的手段。 到了如今局面,对方还欲要如何? 她的手中已经没有了棋子,如何继续在棋盘上行动? “凝香可得活命?” 一个条件说道而出。 “美人以为?” 赵高哑然。 “少府令真的这般狠心?” 凝香美人那一双明眸深处掠过失望之意,若然可以活命,自己无需如此,可……对方希望自己死,咸阳之内,夜幕的力量还是弱小了一点。 “是美人对赵高太狠心了。” “原本美人的事情,赵高是不想要掺和的,奈何,事已如此,美人尽管言语,只要赵高能够应下,自不会辜负美人所托。” 赵高拱手一礼。 无论如何,自己和对方之间的恩怨纠缠,也该到了了结之时,那种时刻危险的感觉,很是不好,自己不想要那种感觉。 “莫不少府令以为,就算凝香不言,大王就查不出些许之事,到时候,少府令仍旧有重罪落下,诚如此,奈何?” 这一刻。 凝香美人跳动的神色也徐徐收敛起来,直视面前的赵高,对方一直待在大王身边,难道真的以为一些事情,尽管自己不说,大王就不会知晓。 果然如此,那就太小看大王了,虽然在大王身边不过数月,可凝香能够清楚了解,大王对于咸阳宫上下诸人中,真正信任的屈指可数。 果有疑心,必然彻查。 “那是赵高的事情。” 数息之后,陷入短暂沉吟的赵高深深呼吸一口气。 “难道少府令真的愿意一生为大王威严所震,夜幕降临,天地阴阳,大秦欲要一天下,而那也是少府令的机会。” “如今之事,小小的一个咸阳宫,少府令竟然受限于多人,果然凝香身死,少府令就真的以为日后就可安枕无忧?” “三代以来,宫廷内外的诸般事,真的这么简单?” 凝香美人再次深意而出。 这个话题,自己在数月之前,已经和对方说过,很明显,对方并不意动。 “你若身死,夜幕自此不出,赵高可以保证,公子胡亥一生无忧。” 赵高无视对方之言,说道自己的条件。 “果然如此,凝香入秦宫何用?” 凝香美人嗤笑一声,略有一丝嘲弄。 “美人可知墨鸦、鹦歌、白凤三人?” 对方油盐不进,赵高一时间竟然有些奈何不了对方。 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个话题上。 “墨鸦!” “鹦歌!” “白凤!” “武真侯归于咸阳了?” 凝香美人秀眉微蹙,略有不确定的看向赵高,对于那个三个人,自然不会陌生,那三个人吃里扒外,竟然背叛了夜幕。 实在是该死。 奈何在秦廷武真侯麾下,夜幕不好动手,一晃多年,如今竟然从赵高的口中知晓那三人的名号,心中一突,下意识问道。 墨鸦三人当年为夜幕麾下百鸟的首领,原本首领有多人,可墨鸦三个无疑是其中的顶尖强者,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武道修为,都是如此。 堪为夜幕麾下的得力干将,自从他们三个跟在秦国武真侯麾下后,百鸟的实力还真有些削弱,不然现在会更加强大。 果然他们三个再出现咸阳,那么,他们现在的主人武真侯难道……? “昨日,咸阳宫宗全护法入兴乐宫,携带武真侯文书,以墨鸦三人为首,欲要调动咸阳之力,此行要在咸阳内剿灭夜幕势力。” “大王应允,特令而下,咸阳令为之助力,美人……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对于墨鸦三个人的讯息,罗网的往日卷宗之内,也有记载,虽然不多,也足够了,凭借他们是百鸟首领,就足够了。 罗网之人不好擒杀夜幕的之人,但同处于夜幕、百鸟的墨鸦三个,绝对有这个资格,而且三人均为化神武者,就是罗网之内,都属于最顶尖的强者。 他们今日便是出手了,不日,当会有好消息传来。 若非有一丝丝的不确定,自己也不会和凝香美人这个多废话。 “夜幕但有危机,咸阳之内,或许会有文书出现在咸阳宫内。” 这一次,凝香美人沉吟许久,先前的平静淡然彻底不存,取而代之则是无比的凝重,墨鸦、鹦歌、白凤……三个人实在是该杀。 夜幕如今在咸阳的行动虽隐秘,可数年来,为了培养方便,许多东西并没有改变,果然他们三个出手,对于夜幕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打击。 果然夜幕遭受重创,怕是自己在永巷之内,也不会有安稳所在了。 终究,凝香看向赵高,落下最后一语。 “赵高果然不死,夜幕当不存于诸夏。” 话至于此,赵高心中最后的一点畏惧悄然间消失不见,先前的一丝忐忑也当然无存,不错,自己是有不少的罪过。 但只要自己不死,只要自己不死!自己丢失的一切都还可以拿回来。 而对方……将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面无悲喜,一身红色官袍的少府令赵高转身离开永巷地牢。 “赵高见过卫尉!” 刚从永巷之内走出,头顶便是一片骄阳所在,赵高心中沉重无比,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最不好的预料,但……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行人。 还是近前一礼,自己并不陌生。 是大王身边的卫尉李仲,与身边的一些精锐护卫。 “少府令。” “兴乐宫内,大王欲询问少府令些许事。” 身披银甲,腰腹长剑,眉目俊朗,近前回礼,没有迟疑,直接说道目的。 语落,手臂而动,指向永巷的出口。 “自当遵命。” 赵高颔首以对,而后,一步当先,身后李仲等人跟随,沿着熟悉的道路,半柱香之后,一路平静无声的行至兴乐宫,行至厅殿之前。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一叶知秋 “召赵高!” 兴乐宫厅殿之内,秦王政正一身常服,束发而冠,踱步于上首,单手持着一张纸质文书,那是郎中令蒙毅所呈递上来的。 数日来,由着先前所探察的一切,加持楚夫人临死之前留下的那份文书,蒙毅并未辜负自己所望,汇拢多方,成就手中的这一份文书。 其上牵扯到的人不少,其中有大部分,都已经被秦法惩处,或是被赐死,或是被打入国狱,或是被打入永巷之内。 然则,仍旧有一些人留存在世。 得卫尉李仲之语,秦王政那一双丹凤之谋悄然眯起,收起手里的那份文书,双手背负身后,一语落下,威严之意弥散整个厅殿。 “赵高,拜见大王。” 一身红色袍服的少府令赵高入内,躬身拱手一礼,恭敬无比,未敢有丝毫懈怠,未敢有丝毫逾越。 “凝香美人可有何言落下?” 秦王政随意看了赵高一眼。 对于赵高,自己一直是很信任的,当初自己还是秦国质子的时候,赵国邯郸之内,自己备受冷落与打击,但那个时候,唯有年幼的赵高一直服侍着自己。 更甚,在自己成为太子,在自己登位之后,那段岁月,文信候领国政,自己如同傀儡,心性晦涩,加上母后之事,更是烦闹无比。 那个时候,身边也唯有赵高一人忠心的陪伴着自己,更是随着自己历经诸般之事,一晃二十年过后,自己为真正的大秦之主。 赵高为近身少府令,专心为自己办事,虽然品级不算高,可自己很是信任和宠幸他,然则……蒙毅的文书之上,却有自己不想要看到的信息。 “未有多言,只是忧心公子胡亥。” 赵高垂首而应,又是一礼落下。 “果然如此?” 秦王政面上微微一笑,伴随口中轻言,缓缓从上首走下,行至赵高跟前。 “凝香美人却无多言落下,凝香宫内的宫女历经拷打,也未有多言落下。” 赵高仍旧先前之语之意。 “少府之内,凝香美人的身份来历堪为韩国公室贵女,你可知你身份?” 秦王政又问。 “大王,赵高有罪也。” 忽而,那直直在秦王政身前躬身垂首的少府令赵高豁然双膝跪地,以头抢地,双手落在大地之上,沉声而语,悲凉至于而出。 “哦,何罪?” 秦王政好奇,再问。 “昔者,武真侯灭韩之后,大王令赵高筛选韩国之女,充实后宫,而后,有新郑世族找上赵高,欲要进献族女,赵高查其品行,无论姿容,还是风雅,均合适。” “是故,将其添入后宫,可……不曾想,其人却是别有用心,历经罗网的查探,更是与多年来一直盘踞新郑的夜幕有关。” “赵高惶恐!” 赵高心性惧然,根据自己对大王了解,自从大王真正掌权以前,和自己这般对话过,多年来,还从未如此过。 越是如此,越是令赵高心中不安。 楚夫人留下的文书,上面写的什么,自己不清楚。 郎中令蒙毅调查的诸般,罗网也未能插手。 更甚于,如今咸阳内外,剿灭夜幕残余之力,罗网也只能够协助。 一切种种表明,或许大王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故……若然继续强行隐瞒下去,终究有爆发的时候,赵高不敢想象那个结局。 多年前,蕲年宫之乱之时,太后与嫪毐诞下子嗣,军乱之时,自己奉命亲手在密室之内,将那子嗣亲自灭杀,那个时候,自己就知道,大王并非不是狠心之人。 对于背叛大王之人,更是下场很惨。 后宫之内,敏夫人、楚夫人,哪一个不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 可下场呢? 均被赐死! 秦法严厉,自己也许会有重罪,可……现在自己只期望不死,只要不死,一切就都还有机会,一切只需要自己大王下最后的结果。 秦法之源,在于大王,并非在于秦法,并非在于《商君书》,并非在于《韩非子》。 待在大王身边多年,对于这一点,赵高无比清楚。 “说下去!” 秦王政闻此,面上那先前的微笑之意收敛,看着面前以头抢地的赵高,冷声之言落下。 “后来那女子派人联系赵高,欲要大王宠幸。” “赵高碍于那商贾之利,不得已将那其调制的熏香送于大王,其后,大王入凝香宫,凝香美人受宠数月。” “可是,数月之后,突有丽夫人滑胎之事,大王令赵高彻查,罗网彻查之下,方知那凝香美人的身份,原来是韩国夜幕之人,也是夜幕的首领之一潮女妖。” 赵高无言不落,未有隐瞒。 至今为此,大王掌握了多少,自己不清楚,但唯有自己所言比大王调查的更多,才有一丝侥幸得希望。 “潮女妖!” “这么说,当初丽儿滑胎是其人故意为之!” 秦王政面上难看至极。 神色越发的有些阴冷起来。 “……,赵高虽未敢确定,可……果然是夜幕首领,却有此谋。” 赵高浑身有些颤抖,十多个呼吸之后,方才有所回应。 “该死!” “该杀!” “你也该死,你也该杀!” 原本对于凝香所为,秦王政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可是……从赵高口中听闻,那事绝对为对方所做,果然……可恶。 只恨当时自己没有直接将其处死,让其一直在后宫之内,留存在现在。 越是想着,心中的怒火越是旺盛,看着身前地板上那颤抖的赵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可坐下如此之事。 近前一步,重重的一脚落在赵高身上,而后又是一脚落下。 “大王,请息怒。” “少府令之言怕是未有落尽。” 厅殿一侧静立的郎中令蒙毅见状,拱手出列,一礼而出。 殴打少府令,不合秦法,该当制止。 况且,仅凭借少府令先前之语,还远远不够,今岁以来发生的诸般事,少府令赵高并没有说道出来。 “该死的东西,还有什么瞒着寡人!” 秦王政闻声,恨恨的又是一脚提出,又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神,按照蒙毅先前的文书,今岁秦赵交战,可还有许多事情的。 “大王恕罪!” “大王恕罪!” 赵高一动不动,就那般硬生生扛着大王的脚踢,感大王停下动作,又是连连之语而出,惶恐不已。 “楚夫人所言,凝香美人曾有大力助之。” “你呢?” 先前之事,依据秦法,赵高虽不至死,但一个宫廷重罪少不了。 若然接下来秦赵交战,破坏大秦攻赵战略也有赵高的参与,秦王政毫不怀疑,会直接将少府令打入永巷之中,择日赐死。 “大王恕罪。” “赵高……并未参与,可……赵高或有知情之罪,因丽夫人滑胎之事,赵高惶恐,果然道出,丽夫人与大王不会轻饶赵高。” “事后,赵高也未有与凝香美人深交,不过例行勘察而已,后来罗网在上党与太行隐约发觉夜幕势力,却是晚了一步,以至于秦军损失。” 赵高低沉颤抖之音继续而出。 缘由当年一念之差,以至于今日之祸,悔之晚矣。 “继续说,还有什么瞒着寡人!” 秦王政继续喝道。 “去岁数月的时间,罗网虽有所得,可……凝香美人胁迫赵高。” “言语抖露当初入宫之事,更是要污蔑赵高与之有染,赵高惶恐,一时慌乱了心神,以至于……去岁罗网之力让大王失望了。” “可……赵高一直忠心大王,此心未改!” 谈及此事,赵高心神更是为之颤抖。 颤巍之音不住流出,仍旧低首缓言,满是悔恨。 “该死的东西。” “李仲何在?” “拉下去,打入永巷,以观罪责!” 闻此,秦王政有一次忍不住,近前又是一脚落下。 罗网到底是赵高的罗网,还是秦国的罗网! 罗网办事不力,去岁就觉得奇怪,果然有恙。 只是想不到其中还有这般事。 虽然赵高只是说道了这些,但秦王政相信,还有一些赵高并未说出,可……自己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目光看向厅殿之外。 “喏!” 身披银甲的卫尉李仲快速出现,看着厅殿内的场景,心中虽惊疑不已,但大王之令未敢迟疑。 连忙召来卫士,将赵高拉起,直奔咸阳宫永巷之内。 “蒙毅,此事你亲自审理。” 看着赵高一动不动的被卫士拖走,秦王政更是怒气中生,视线落在厅殿内的蒙毅身上,此事牵扯不少,些许都是咸阳宫隐秘之事。 不适合由廷尉府处理。 “喏!” 郎中令蒙毅颔首以对。 未几,转身离开兴乐宫。 半个时辰之后。 永巷之内,地下一层监牢深处,卫尉李仲宣读秦王文书,于凝香美人赐下一杯酒水,半柱香之后,其人身上裹着一匹白绫被人抬出来。 其后,永巷之内,其余凝香宫之人,也尽皆被处死。 与此同时,咸阳城中,由着墨鸦、白凤、鹦歌三人的引领,咸阳令为之助力,罗网之力旁侧相助,绝对的优势之下,封锁整个咸阳城。 整整四个时辰,大索整个咸阳城,擒拿夜幕百鸟百多人,其间,也有百家游侠牵扯其内,一并擒拿镇压,虽然百鸟之中也有高手。 奈何,并没有一个化神武者,或许有,已经早走了。 一应之人,尽皆被打入国狱之中,待审讯过后,便会给予斩杀。 一时间,整个咸阳上下为之肃然。 ****** “大王,这是少府令赵高的认罪文书。” 次日巳时中段,郎中令蒙毅手持一卷崭新的文书,出现在兴乐宫前,呈递于上首的秦王政,审讯赵高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也得出了许多更为详细的讯息,比起赵高昨日在兴乐宫所言,诸般之事,都一一在文书之上留下痕迹,有条理的记载其上。 “罪责如何?” 秦王政端坐上首,一边阅览者手中文书,一边看向厅殿下的郎中令蒙毅。 文书之上的许多事情,有的昨天说过了,还有一些更为详细的事情,也一一呈现出来,对于赵高的认罪态度,秦王政还是颇为满意的。 “依据大秦律例,少府令之行触动咸阳宫律,更是涉及谋略秦赵交战之事,虽未亲自插手,也是旁侧助力,罗网办事不利,更是失职。” “是故,罪行当斩!” 蒙毅厅殿在侧,近前一礼,自己职责为郎中令,职责多样,负责宫廷议论,负责重臣迎送,接受群臣奏事的谒者。 也是可以调动咸阳宫廷禁卫,也是大王以备朝政顾问,熟读大秦律例,以做他用,对于赵高之罪,蒙毅有一个清晰中肯的结论。 其人当杀。 “……,其人……却是该杀!” “即如此,先行关押在永巷监牢深处,剥夺少府令、右庶长一切爵位官职,待上将军王翦灭赵有成,连同关押国狱的那些人一并论处!” 秦王政仍旧阅览着手中文书,蒙毅所言不差,其人却是该杀。 大秦律例是秦国之本,未敢怠慢。 可……赵高待在身边二十年,行事敏捷勤奋,才能不俗,若然直接杀之,未免可惜,可……不杀的话,无以交代群臣。 思忖良久,终究一言落下。 “喏!” 蒙毅闻此,虽有疑惑为何不直接杀之,可……待灭赵之后,倒也是可疑。 故而,没有多言,拱手一礼。 “李仲,相召李斯前来。” 将手里赵高的认罪文书折叠起来,置于条案之上,赵高如今堪为死罪,但……其手中的罗网也该交接一二,按照惯例,是应该由相邦昌平君熊启管辖。 但……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喏!” 厅殿之外,李仲闻声,率领一队人马,出宫门,前往国府,于大王口令相召假丞相李斯入咸阳宫。 半个时辰之后,兴乐宫内,得秦王政亲笔文书,假丞相李斯领罗网,于永巷之侧罗网之门,交接罗网之事,统辖罗网。 消息传出,秦廷内外,为之钦羡多矣。 如今的罗网,往日的黑冰台,一直以来,要么是王室重臣统辖,数十年来,才逐渐由相邦统辖,而李斯如今不过为假丞相。 却是得大王亲笔文书,从相邦手中交接罗网之事。 此事虽小,却可一叶知秋。 第七百七十八章 可惜了(上) 新岁开启,然则太行八陉之前,仍旧茫茫雪原一片,俯览而下,左右各处,尽皆黑红两片连绵不断的军营,万籁俱寂,陷入别样的幽静之中。 “大将军,数日之前,邯郸之内,宫城有乱象出,怕是太子嘉等已然出手。” 立马高冈凝望关外,李牧身披重甲,无视天地严寒,环顾四周,去岁,虽然有燕国兵力相助,将北路李信的三万大军击溃。 可并不有损秦军主力,如今,再看眼前的战场,别有一种奇异感觉。 相持近岁,秦国王翦真正的攻打,也只有那一次了,其后,便是无休止的袭击骚扰,虽然无惧,然一晃近岁,李牧突然有感,一切似乎要变了。 秦军现在的实力,真的已经非当年长平之战可以媲美,若然岁月倒转二十余年孝成王在世,李牧自觉可能如同早年反击匈奴的深远谋划一样,为赵国练出一支与边军具有不同风貌的重甲锐师,专一与秦军一较高下。 然则,孝成王之后,赵国便是乱象横生,君王无道,奸佞横行,所有的实力圈子都在黑暗中摸索,死亡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厚地弥漫了赵国,扑上了每个人的鼻端。 目下,自己所能够做的,就是要要井陉口的十多万大军,以及南北两路的十多万大军抗衡秦将王翦,朝局混乱,能坚持多久是多久。 自己所拥有的优势,便是在于身后便是赵国腹地,一应粮草辎重可以就地运送,方便许多。 凝视许久,身后的司马尚突然有语传出。 “如何?” 太子嘉与联系的诸多军将出手,李牧知道,但具体的却不了解。 然则,自己是不支持的,果然朝政动乱,无疑给予王翦灭赵良机,可自己又拦阻不了,以太子嘉掌握的力量,欲要功成,怕是希望不大。 “损失惨重!” “本欲要王城强行袭杀郭开,罢黜赵王,可……邯郸之内,郭开似乎早有察觉,非百家助力,难以逃走,而今,太子嘉等身处代郡之地。” 司马尚面上也是有些不好看。 其实,心间深处,是希冀大将军出手的,如果大将军出手,携带重兵压上邯郸,则一切可定,果然朝政安稳,则可收拢大力,一心抗秦。 但……大将军所忧虑也是不错。 “罢了,我等职责,便是防护好眼前这道战线,让秦军无法渡过来。” 李牧长长的叹息一声,面前的冷意虚空散落苍茫雾气。 “大将军,百家从邯郸、咸阳所得密报,以为如何?” 司马尚深以为然,为了整个赵国,自己等人应该在此地抗击秦军,可……心间深处掠过另外一件事,又觉无限悲凉。 邯郸之内,上卿郭开,欲要献出赵国,换取一身富贵! 此事何其荒谬也! 但却是真正存在,秦王嬴政允诺,果然灭赵,则令郭开为假赵王,非百家传信,司马尚还不至于如此深深失望,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牢记我等的职责就行了。” 李牧淡淡一语。 百家所得的消息,自己自然知晓,可……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太子嘉事败,不出意外,意味着邯郸之内,反对郭开的人彻底损伤殆尽。 扭转庙堂格局的希望也当然无存,如今邯郸那边,又有流言传来,搅动的整个赵国上下昏天黑地,是非难辨。 李牧心中畅想,果然自己真的可以击败秦国,到时候,登高一呼,谁可以保证能保国人便攘臂而起?再说,纵然国人攘臂而起,说不得秦军再次压来。 期时,受伤受难的仍是赵国臣民。 欲要献出赵国,换取一身富贵! 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只要自己还在抗击秦国,就绝对不可能。 “李信与杨端和两路进军如何?” 井陉口前,由自己亲自镇守,秦国上将军王翦没有任何动静,顶多些许小动作罢了,可现在令自己忧心的逐渐是南北两路大军了。 “秦将李信正率领手下七万军,合秦将蒙恬十万军,进攻代郡灵丘,怕是难受!其军中所使用的攻城器械新颖,猛火油攻城,燕国不以助力,灵丘令回报,怕是难以坚守至开春。” “南侧的秦将杨端和,过朝歌,正在攻打安阳,亦是难以坚守至开春,实在是兵力悬殊,战力悬殊!” 司马尚拱手一礼,面上甚是凝重的回应着。 这个消息,大将军也是知道的,虽不知道大将军仍是询问,可……司马尚还是说道而出。 如今大将军手持精锐十多万人坐镇井陉口,可南北两路赵军却非精锐,反观秦军,无一不是精锐,差距悬殊,奈何如此。 果然再有月余,立春之后,秦军南北两路真的要继续蚕食赵国疆土了,果然继续下去,怕是未等大将军与李牧交战,李信与杨端和便可南北两路夹击攻来。 “王翦!” “不愧为当年秦国名将白起麾下千夫长!” 李牧再次长叹,若然王翦的二十万大军能死命攻坚,使他能痛快淋漓地血战一场,此刻的心绪或可获得些许平静。 毕竟,将军战死沙场化为累累白骨,也是一种壮烈的归宿。 可是,秦军偏偏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就这般陈重兵于此,耗着自己,欲要将自己和手下的十多万精锐耗在井陉口。 实在是憋屈无比。 此等战法,很像自己当初在长平之战所闻白起的——以重制轻,以慢制快,断道分敌,长围久困,那时,王翦不过白起麾下千夫长。 如今也是秦国军中柱石人物了。 上一次,白起这等战法将四十五万赵军一举坑杀! 难道王翦也想要如此? 虽可笑,但如今局势不可不观! 秦国四十多万大军出动,一兵两夫,超过百万的调遣,一岁以来,秦国仍旧有条不紊的调遣着、运转着,仅仅这一点,李牧就深知赵国与秦国之间的巨大差距。 不仅仅如此,原本自己还有些轻视的南北李信、杨端和两路大军,如今也展现别样的锋芒,令赵军不断后退,稳打稳扎,并不凭借强力硬打。 完完全全将赵军逼在被动的一方。 如果赵国不从其它地方调集兵力,则很有可能南北两路真的要失守了。 如今赵国之内,邯郸大营仍旧有近十万兵力,巨鹿大营更多,果然调遣来,绝对可以继续支撑下去,可那两支兵力,全部握在郭开的手中。 奈何! 遥想三十年来,自己在北方抗击匈奴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逼迫匈奴,哪有今日受制于他人,若然郭开仍旧罔顾自己调遣出兵助力的文书。 则很有可能,自己只能眼睁睁拥着十多万大军不能挪动半步,眼睁睁陷进说不清是秦国还是赵国抑或同时由两方甚至多方掘成的深深泥沼,直至没顶窒息而又无力挣扎。 徒拥大军而只能无可奈何地等死,李牧脊梁骨骤然寒冷许多,天地虽霜寒,可心中更是千年、万年寒冰一般的气息。 第八百七十九章 可惜了(下) 十日之后。 从邯郸王城发来文书,传遍整个赵国上下,如今秦国攻赵,一应粮草辎重当有邯郸中枢给予统一调遣,虽有战时条例,可……以此文书为上。 消息传来,井陉口大军幕府之内,李牧静立于沙盘之侧,看着南北两路赵军再承受的巨大攻击,看着王翦仍旧一动不动。 燕国虽有助力,可……燕丹有文书代价落下,欲要赵国割让巨鹿东北八城,才肯继续助力,此事……被郭开一口回绝。 如今,燕国之兵已经归于燕赵边界,不为助力。 南路杨端和大军,原本有着魏国大将军嚣魏牟陈兵漳水的十五万魏武卒,可……秦国一策,漳水之侧的十五万大军有近半归于楚国之旁。 此等种种,南北两路赵军统领回报,若不再有援军,则……城池难守,秦将李信与秦将杨端和真的要成就南北夹击之策略了。 而今,邯郸又下发那等文书? 所为何意! 李牧深知! “大将军,百家传音,或可援助南北两路大军,或可坚持长久一些。” 未几,司马尚身披重甲,腰腹长剑,大踏步行入幕府之内,面上带有一丝喜意,看向大将军,虽然只是坚持的长久一些,可也是好消息不是。 “邯郸那里可有回应?” 自己已经下发了多道文书前往邯郸,欲要中枢助力,从邯郸大营与巨鹿大营出兵助力南北两路赵军,可……仍旧没有半点生息。 “这……,邯郸之语,大将军身为赵国统军主将,欲要调兵,自当返回邯郸,坐镇大将军府邸,将印下发,举国将军,自无不从。” 呼吸间,司马尚面上刚才还存在的一丝喜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难看之意。 邯郸之意,无疑欲要大将军亲自前往邯郸,可……如今的邯郸能去吗? 百家于此,早就有警醒了! 若然大将军真的要前往邯郸,一切就危险了。 可如果不前往邯郸,南北两路赵军的危局难以解开。 无疑又是一个死局。 …… 又是半个月过去,南北两路赵军越发难以抵抗了,李信大军与杨端和大军攻势很是凶猛,不日将会是立春,百家虽援手,不过延迟破城之日罢了。 “大将军,赵王特书!” 寒冰之意渐渐消散,李牧仍旧在井陉口不住巡逻,待在幕府之内,自会令自己感觉到憋屈无比。 未几,亢奋的禀报夹着急骤的马蹄飞上了高冈,是随身副将司马尚亲自来了。 行军数十年,军中最为信任者,唯有司马尚。 “何事?” 李牧仍旧跨身在马匹之上,巡逻冬雪化开的井陉口,一切都是欣欣然,本该充满生机与活力的。 “王书在幕府,特使韩仓秦至,言语赵王欲要相召大将军商议军策,会战秦军!” 司马尚面上不住的有些惊喜,数月来,一直都是大将军传递文书入邯郸,如今终于有文书主动的从邯郸之内传出,还是特使韩仓亲自。 韩仓虽为奸佞,可其身份不俗,由不得司马尚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之意。 “韩仓?” 对于那人,李牧不陌生,对于韩仓,也并不喜欢。 “是!” “韩仓言语,郭开已经派人前往燕国和魏国、楚国,纵然割让城池,欲要促成合纵,以为联军攻秦!” 司马尚面上仍是有着笑意。 虽不知真假,可……邯郸那里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你信吗?” 然,数息之后,李牧随意的说着。 “这……,大将军,我军受困于秦军,如今之计,末将以为,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司马尚也知道可行度不算大,但……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依你之言,李牧当奉命入邯郸,同大王商议军策?” 李牧怅然道。 “……。” “大将军若有脱困之策,或可……不奉命!” 司马尚闻此,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很是艰难的回应着。 李牧也勒住手中马缰,回首静静看着司马尚,默然许久。 邯郸之内,自己不相信郭开,不相信韩仓,不相信赵王! 那般龌龊君臣果真有抗秦保国之心,岂能一岁的时间将数十万大军丢在前线不闻不问? 今日若真心要与秦军会战,便当亲赴军前激励将士,如同当年秦国昭襄王亲赴河内为白起大军督运粮草一般。果真如此,郭开大王纵然此前有罪,李牧夫复何言! 召李牧入宫而商议会战,能是真心会战么? 无论李牧如何不精通君臣权谋,李牧至少清楚地知道,赵国的许多要害人物都因为入宫而面目全非或泥牛入海。 春平君入宫,柱石一般的元老沉默不语。 邯郸大营将军赵葱也是如此。 巨鹿大营的颜聚如此。 邯郸王城那里,在己身眼中,早已化作一道深不可测的陷阱,若然走进去,怕是真如百家传言,危矣! 明知如此? 司马尚何有先前之言? 终究……赵军如今艰难,有着半月前的那道文书,粮草辎重都要受限于邯郸,果然邯郸不为助力,南北两路赵军崩溃,则赵国危矣。 作为大军统帅与副帅,既没有脱困之策,又要放弃闪烁在眼前的一丝希望,对二十万将士如何说法?自己心下何安? “回中军幕府吧。” 不知过了多久,李牧再次长叹一声,勒住马缰,奔向远处。 司马尚为之跟随。 幕府聚将,李牧接下那道王书,虽是从韩仓手中接过那道王书,但眼眸深处,却无韩仓的一点影子,李牧自始自终都没有半句话。 韩仓见状,也只是轻哼一声,不再多言。 “本将军离开之后,司马尚执掌军务!” “这把镇岳剑是先王赐予我的,如今就赐予你把。” 李牧将随身之剑取下,单手徐徐的抚摸着,数十年来,镇岳剑一直跟随着自己,剑下不知陨落多少匈奴人,如今却是要换主人了。 数息之后,将长剑递给司马尚,又看向身后左右的诸多军将,点点头,大踏步的走出幕府。 哗啦一声,数十位军将都拥出了幕府,人人泪光,人人无言。 李牧没有一句话,再次对将军们深深一礼,翻身上了那匹雄骏的铁血战马,一举马鞭,便要带着生死相随的两百飞骑风驰电掣般去了。 “大将军稍等!” 忽而,司马尚持剑快步上前,拦阻李牧马匹之前。 李牧勒住战马看着司马尚,脸色如同千古未动的古井,没有半点波动。 “诸位将军!我等随大将军一同入宫,向赵王请战!” 随着司马尚的吼声,一位位军将们哄然一声爆发,愿随大将军请战的呼喊在雪原山谷荡出阵阵回音声浪。 “国有国法!赵王召大将军会商战事,何有拥兵前往之理!你等要反叛么!” 刹那间,将欲要跟随李牧返回邯郸的韩仓吓了一条,连忙强制镇定的呵斥道。 “脏货小人!” “烂人!” “……” 数十位前军将军为之愤怒,各自怒吼着,抽出随身之间,上前将韩仓围困住,欲要将其斩杀。 感此危急,韩仓顿时吓得两腿发软,躲在随身兵士之后。 “杀死韩仓事小,牵连大将军事大!大将军既已奉命,自家部将却杀了王使,大将军对赵王如何说法?” “陷大将军于不忠不义,我等有何好处!司马尚以为,听凭大将军决断,大将军不去王城,我等拥戴!大将军去王城,我等也拥戴!” 司马尚见状,神色焦急不已,连忙手持镇岳剑,欲要拦阻一二,果然杀了韩仓,邯郸之内,就真没有半点希望了。 终究,纷杂之言归于一处,一道道目光看向乘坐战马上的大将军李牧。 “诸位。” “我等久困井陉口,王书之下,粮草辎重受限,南北两路援军无望,退不能退,进无可进。若无举国抗秦之势,则我军必败,败得比长平大战还要窝囊!” “李牧毕生征战,不曾辜负一兵一卒,而今却要被困死在这里?绝非李牧所愿,将军百战,归途只有一个,如今赵王有军策文书商议。” “那是我等赵军唯一生路,唯其如此,李牧死不旋踵!” 李牧高声喝道。 虽寒冷凌冽,仍旧掩盖不住那满腔热血的慨然。 “大将军,让我等同去吧。” 司马尚为之哀求。 “大将军,我等同去!” “……” 其余军将亦是如此。 “哈哈哈,谁都不要同往。” “将士们,战死沙场才是从军之道,谁也不要将鲜血落在龌蹉之地,本将走后,你等都牢牢坚守在这里,扛住秦将王翦,扛住秦军。” “纵然全军覆没,也要让秦国明白,赵国之亡,罪非赵军!” “赵国之亡,罪非赵军!” 李牧仰天长啸。 “赵国之亡,罪非赵军!” “……” 军将再一次为之怒吼,狂暴的怒吼之音传荡整个井陉口军营,片刻之间,连绵不断的军营上下,为之吼声传递不绝。 一位位巡逻的赵国兵士仰天长啸! 一位位红衣轻甲的赵国兵士从营帐内走出! 一位位随行的民夫有感,跪地附和! 俯览整个井陉右侧,满地的红色洪流陡然如同迸出更盛鲜血一般的赤焰。 “哈哈哈,赵民刚列,昊天欲要亡之,李牧何颜立于人世哉!” 伴随着口中又一声大笑,对着司马尚看了一眼,一语轻叹不察,双腿轻夹,身下战马长嘶一声,身后铁骑跟随,奔向邯郸方向。 这是秦国的春日将到的时日,也是赵国最后一个快要过去的冬日,李牧离开了井陉口幕府,前往国都邯郸,至此……没有任何消息。 第八百八十章 谁为鬼谷 “芊红,咸阳那边传来文书,赵将李牧不存,上将军王翦正大举攻赵,秋日时节,当可三路大军汇聚邯郸,功成灭赵。” 陇西之地天水城。 建成之后,历经近岁的发展,已然步入正轨,诸般一切有条不紊的推进着,由着河西两郡的逐步控制,商贾往来越来越多了。 更不用说,要道林立,便捷无比,从每个月天水城统计的税金来看,上升的趋势极为明显,附带着,天水城、天水湖旁侧逐渐出现更多的集镇与村落。 闲逸的坐在凉亭之内,陇西这里虽然仍旧有些寒冷,可……于周清来讲,不为大碍,阅览完毕手中的文书,将其递给从远处缓缓而至的白芊红手中。 从身侧雪姬手中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回味着文书之上的信息,终究……最为坚固的堡垒还是从内部破开了,李牧入邯郸,声息全无。 根据秦国密探所查,李牧奉命入邯郸同赵王商议攻秦军策,于王宫厅殿之上,被郭开率领刀斧手,直接斩杀,一代名将,英魂不存。 于其人,周清虽可惜,但奈何大势如此,李牧欲要逆转大势,实在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李牧一死,整个赵国之内,真正能够抗衡王翦的也就不存。 按照李信、杨端和两路大军的进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拿下代郡、邯郸以南的大部分区域了,太子嘉那边周清也已经密信而动,韩流这颗棋子也该用上了。 岁月长河之中,太子嘉可是留下不小的隐患。 如此,赵国大局而定,陇西这里的事情早就平定,是故,文书之上,周清可随意抉择,可返回咸阳,亦是可以继续停留在天水城。 周清倒是不急。 将手中温玉茶盏落于条案之上,看着雪姬那一双白皙之手在身上拿捏,力道很是不错,躺靠在身侧的软榻上,静待芊红回应。 “李牧!” “可惜了,其人三十余年坐镇赵国边境,抗击匈奴,颇有大功,数次南下抗击秦国,均为大胜,未有一败,想不到如今却是埋葬于龌蹉的朝堂之上。” “大人,是想要近日返回咸阳?” 着一袭清雅的浅粉色裙衫,梳拢坠马髻,如瀑的长发垂落脖颈之间,腰环玉带,外落披风,踏步长靴,素手执文书。 数十个呼吸之后,甚是感叹一语。 上将军王翦之所以被赵国拦阻在太行山前,非是不能够强力破赵,而是……目的不一样,若然李牧仍存,纵然秦军纵横赵国之内,仍会有很强的反击之力。 可如今……李牧不存,加上郭开,整个赵国上下,将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若然郭开再加以安抚,则平定的时日更快。 是故,大人所言,秋日时节,秦军可一战灭赵,否则,当会花费更长的时间。 灭韩之时,花费一年的十年。 灭赵,算起来,也快两年了。 除此之外,文书之外,也提到关于大人是否继续留在陇西的事情,白芊红面上笑意闪烁,有些明悟大人之意。 “返回咸阳的事情,等你将天水商会的事情办妥之后,也不急。” “只是楚国那边的事情,怕是需要你亲自前往一趟。” “负刍借助熊悍之力,令数十万大军肆虐江水、洞庭区域,老世族损失颇大,两三年内,不可能恢复原先模样。” “所以,接下来,熊悍那里不需要太多动作了,而且……许多人、事也该给予处理处理了。” 江南区域的熊悍、李园等人,如今手上我有疾风军团,再加上原有的庄氏一族、百越遗族,力量其实不弱小,果然在江南扎根。 怕是会成为它日之患。 是故,有些人也该下来了,有些事情也该必须坐下。 这一点,芊红应该明白。 “芊红明白。” 白芊红聪慧无双,自然明悟大人之意,以楚国现在的局势,熊悍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了,李园亦是如此,之所以保留他们的名号。 乃是为了拉拢楚国内对负刍、老世族抵抗之力,可……江水以北,不出意外,那些抵抗之力会被负刍、项燕一一翦除。 “大人,天水商会的商道拓通之后,多有西域异邦之人前来,更有不少的浮屠教之人传道,近日来……,倒是在南城商贾区域发生不小的冲突。” “该如何?” 随即,白芊红将手中的文书落于条案之上,又提及天水城内的些许事情。 虽然事情不大,可……牵扯不小,而且大人对于拓通西域还是上心的,果然严厉了,会使得西域诸国敌对之心,若是不为严厉,怕是有损秦人自身。 “一切……按照大秦律例就行了,该抓抓,该杀杀!” “浮屠教的传道之人,欲要传道,非有官府开具的传道行走文书,否则,一应为异端学说,剿灭之、焚灭之。” 周清闻此,近日来,灵觉扩散天水城上下,的确有不少的游侠、强者出现,浮屠教之人自然在其中,化神层次的也有不少。 欲要传道,自己并不拦阻,道法同源,但……一切得按规矩办事。 “是。” 白芊红颔首而应。 “大人,芊红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屈身一礼,双手而动,白芊红美眸闪烁玄光,思忖别样之事,小步近前,又是一言落下。 “自无不可。” 周清摇头而笑,芊红是自己的人,若然有不情之请,或许有些麻烦,但……诸夏之大,能够麻烦自己的可是不多了。 “芊红踏足半步玄关以后,自感进步稍缓,虽有大人论道,可……仍旧欠缺不少。” “芊红之道,根植于鬼谷纵横,捭阖天地,所以,芊红想要在南下江水的时候,请大人随芊红入鬼谷一趟,以为所得。” 言语之间,周身闪烁紫色玄光,其内,阴阳道韵忽闪,一股甚为恢宏的天地纵横之决流转,忽闪即逝,虽不常出手,可实力仍存。 欲要尽快踏足玄关,非有得到同源道理的支撑,而诸夏之内,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鬼谷那里了。 百多年前,先祖庞涓逝世之后,后人在手札之上,只是知晓鬼谷的存在,并未真正入内一观,如今,自己有这个实力和资格入内。 有着大人在侧,更为稳固。 “鬼谷!” “可。” 周清再次点头,此事不过小事而已。 说起来,每一任鬼谷子隐去之后,都不理会诸夏凡俗之时的,可……前年的时候,鬼谷子突然现身楚国王宫,一掌击败苍璩。 “多谢大人。” 白芊红面上笑意而出,再一次返回鬼谷,所为自然是鬼谷之道,但……也是向那里历代鬼谷子证明,鬼谷之道……在自己手中同样可以发扬光大。 当年先祖在列国争霸之时所受到的屈辱,自己也会亲手找回来的。 齐国! 大人已经允诺自己,它日灭齐,自己当独掌一支大军! ****** “吃饭了。” 咸阳宫,永巷深处。 地下第三层深处监牢,终日黑暗,除却火把的一缕缕昏黄灯光照耀而已。 方圆丈余的生铁监牢之内,赵高衣衫褴褛的被铁链束缚其内,发丝凌乱的披散在头颅四周,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难闻至极的气息。 每日里,地下三层监牢鲜少有声音传荡,除却一日一餐的供给,欲要多食,根本不可能,欲要好食之物,亦是不可能。 不过是尚食坊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一丝油水也无,昏暗的监牢深处,茅草堆积,极深处,更有一丝丝老鼠撕咬的杂乱之音。 忽而,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监牢深处的那道身影为之一动,抬起头,看向监牢之外,那里……正有两个人手持饭盒将今日的吃食带过来。 “这里真是难闻,每一次来这里,都森冷无比。” 两位身穿宫服的男子近监牢之前,一人手持饭盒,一人手持钥匙,按照惯例,地下三层监牢,乃是必杀必死之人。 其内之人的身份,他们也清楚,是先前大王为之信任无比的少府令赵高,因为重罪,被打入永巷,已经关押了数月了。 就等待什么时候,拉出去处斩。 对于这样之人,二人实在是太熟悉了。 “赵高,吃饭了。” 借着旁侧的火把,一人随意喝道。 随即,便是要将监牢的门打开,将饭盒送入其内。 “这么麻烦做什么,都是将死之人了,于此这般受罪,还不如早点死去为好,赵高,还活着?” 另一位宫奴见状,微微一笑,听不到昏暗监牢内部的声音,也没有别样的动静传出来,估计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随即拿起身侧的饭盒。 并未直接打开监牢的门,将饭盒内的冰冷窝头直接一手拿起,扔入监牢深处,又看着饭盒内的半碗温热汤水,想了想,直接端起来,侧着碗,将其透过栏杆的缝隙放入其内。 滴滴滴…… 本就稀少无比的温热汤水又流走大半,只剩下碗底一口的浑浊汤水。 “赶紧走吧,这里太冷了。” 这下,连监牢的门都不用打开了,方便太多了,反正将死之人吃太多,也是浪费,要不是大秦律例在前,监牢内赵高真在前死了,他们也有责任。 “走吧。” 于此,另一位宫奴也是无奈,不过的确方便,感受这里阴寒无比的气息,连忙也是离去。 脚步声快速的远去。 整个地下三层监牢再次恢复别样的寂静。 看着身前一尺开外的那个窝头,又看向监牢栏杆之旁的一点汤水,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的赵高艰难的挪动身躯。 连续数月如此,一身的精气神早就消耗殆尽,若非希冀最后一丝希望,早已不复如今,铁链虽重,可只要自己未死,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十多个呼吸之后,手握那颗冰冷坚硬的窝头,赵高用力的撕咬着,咀嚼着,吞咽这,虽然味道……,不,没有什么味道。 咳咳咳…… 忽而,坚硬无比的窝头卡在喉咙,一连串疼痛咳嗽之音传出,本就浑身酸痛无比的赵高,只感觉身躯越发的疼痛起来。 无神的双眸看向远处,由着火把的灯光,那碗汤水还在,当即,一手拿着窝头,身体再次艰难的向着栏杆旁侧挪移。 只要现在不死,一切都是还有希望的,大王现在不杀自己,说明心中还是念着一点旧情的。 而……那就是自己的翻身之日。 待自己走出永巷之时,一切就都还有机会的。 只是……,半柱香之后,赵高用尽力量的挪移,才堪堪挪移至那碗汤水之后两尺,接触不到那碗此刻已经彻底冷下来的一口汤水。 单手极力的伸出,极力的靠近。 单腿极力的探出,极力的靠近。 …… 终究还是无法将那碗汤水揽在身前。 不知过去了多久。 铁链锁住的身影无力的趴在阴暗潮湿的地上,手中的那颗窝头还剩下半个没有吃完,不远处的汤碗中,一口浑浊之汤越发的冰凉起来。 “嗯?” 忽而,陷入浅浅昏迷状态的赵高鼻息一动,自己似乎嗅到了肉香的气息,似乎嗅到了美酒的气息,莫不是自己在做梦? 摇头苦笑,复归先前。 可是……熟悉之后,觉得有些奇异,那股气息越发的浓郁了,就在自己身边,而且……意识告诉自己,那……不是梦。 豁然,头颅猛然抬起,眼前的昏暗虚空也陡然亮堂些许,目光所致,面前赫然出现一块散发蒸腾热气的肥羊之腿,旁边还有一小坛封口不存的酒水。 “……,你是谁?” 视线闪烁,挪移至那两样事物旁边的那道身影,黑衣罩体,斗篷遮掩,身高魁梧,就那般立于监牢之内,也不知道监牢什么时候打开的。 “你……想要生,还是死?” 黑衣人就那般静静站在赵高跟前,俯览而下,看着此刻狼狈不堪、性命垂危的赵高,一语出,沉稳而又夹杂一股别样之意。 “你是谁……?” 赵高声音大了些许,艰难的挣扎坐起,眼眸深处,这黑衣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打开监牢之门,还带来这般东西。 是自己的朋友? 不,自己并没有朋友,入宫多年,一直伺候在大王身侧,哪里有朋友! 是自己的敌人? 敌人不会如此的。 可……此人到底是谁? “凝香美人没有与你提过我吗?” 黑衣人轻轻一笑,并未自报家门。 “……” “凝香美人!” “难道……,难道……是你!” 第八百八十一章 我不想死 刹那间,赵高无力无神的双眸为之骤然缩起。 是他! 绝对是他! 咸阳之内,诸夏之中,近来的诸多事件中,能够与凝香美人联系上的,也唯有一人,昔年夜幕的四凶将之一,如今,怕是也只剩下他自己了。 皑皑血衣候!新郑之内被杀! 石上翡翠虎!新郑之内被杀! 碧海潮女妖!不久前被大王赐死! 月下蓑衣客! 也是夜幕如今剩下的最后之人! 一直以来,对于此人,自己也在寻找,虽然其人也被列入四凶将之一,但是在赵高看来,其人在夜幕的作用,远远超过其余三人。 没有提前得知的一道道讯息,夜幕焉得可以有充足的应对手段,焉得可以从容的应对一切,否则,大事加身,诸人自乱阵脚。 自己被关押在此地已经两个月了,不出意外,咸阳城内的夜幕势力被清扫一空。 而此人,绝对是可以躲过去的。 但为何……会出现在永巷之内! 是来杀自己的? 毕竟凝香美人的死,与自己有不少的关系。 但……若是杀死自己,何必这般费事,刚才自己昏睡之中,便是可一手了结自己。 “你要如何?” 赵高艰难的坐起,没有理会面前的肥羊之腿与醇香美酒,再次看向面前之言,沙哑的声音荡出,虽不显,但寂静的监牢深处,足以传开。 “你要生,还是死?” 仍为先前一问,黑衣人不急不躁之感。 “你要如何?” 赵高不予理会,仍也是先前一问。 对方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心绪流转,快速思忖,然……未有所得。 “赵将李牧身死,秦将王翦正在大举攻赵,不出意外,再有数月,当可灭赵。” “期时,便是你的身死之日。” 黑衣人自顾自的说着。 “你现在之所以没有直接被赐死,不过为秦王嬴政念及往昔一点旧情而已,可……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一个小小的少府令,又如何会被秦王嬴政记在心中。” “半个月前,新的少府令已经出现了。” 观赵高没有回应,那黑衣人也是不急,永巷地下监牢,本就人迹罕至,话音流转,毫不留情的说道如今外界之事。 秦国灭赵已成定局! 新的少府令出现,也表明秦王嬴政不会启用赵高! 如此,赵高欲要翻身,几乎不可能,想要活命,也是难如登天! “赵高既为将死之人,你何来于此?” 闻其声,赵高陷入浅浅的沉默。 虽对于外界的形势有判断,但从眼前黑衣人的口中道出,仍是那般的令人心中感到一丝……凄凉,莫不是大王真的忘记了自己。 否则,为何两个多月了,都没有派人前来。 而且设立新的少府令,大王定然会想到自己了,难道真的连那份往昔的旧情也没了? 不会的,大王如果要杀自己,早就杀了自己,不会留自己到现在的,当初自己赌的就是大王会念及旧情,不会杀自己。 只要不死,赵高自认可以慢慢重获大王信任。 可……如果大王真的忘记了自己呢? 那……自己岂非只有死路一条! 可……为何蓑衣客会前来见自己,所为又是何事? 赵高甚为不解。 “我前来于此,乃是有一桩交易于你。” 黑衣人轻轻一笑,来意道出。 “交易?” 赵高低语。 “凝香美人应该于你说过的,她非常欣赏你,其人虽死,可对于夜幕来说,不算什么,尽管近月来损失了不少,可根基无恙。” “赵高,我也观察了你很久,觉得你是一个……忠心的臣子,可忠心的臣子如今却因一语而身死永巷之内,难道你不觉得可惜?” “果然身死,咸阳之内,怕是从此无人会记得你,毕竟你是这般的微不足道!” 黑衣人看向赵高,话音缓缓,并未遮掩深层次之意。 如今这里并无外人,而且赵高如此状况,诸般一切自当揭开而言。 “夜幕降临百鸟散,夺魂取珠血幽冥!” “你执掌过罗网,应该了解夜幕,当初的韩国上下,夜幕降临,谁可抗衡?” “韩王亦是奈何不得,非韩国国力孱弱,夜幕不会如此,所以,夜幕当初选择在弱小的韩国扎根,虽可收得一时成效,却不得长久。” “韩国沦亡之后,夜幕来到了咸阳,潮女妖入咸阳后宫,安然的诞下公子胡亥,其人入宫之目的已然完成,可……还不够。” 黑衣人继续说道自己的事情,说道夜幕往昔,说道夜幕抉择,说道夜幕的诸般种种。 夜幕的失败,不是因为夜幕的力量弱小,而是因为当初的抉择,果然当初扎根秦国,焉得如此? 所以,夜幕来到了秦国。 欲要扎根秦国,非有秦廷中枢要人助力,凝香美人算是一个,但其人入宫得最主要目的乃是诞下公子,如今也已经完成。 所以,其人生死无关紧要。 可……现在夜幕需要另一个在秦廷之内可以支撑大局的人。 凝香美人选择了赵高。 历经自己的观察,赵高……不算最合适,还缺少了一点东西。 “想要在咸阳出现当初韩国夜幕那般的存在,根本不可能,你等痴心妄想,韩王安如何可与大王相比!” 闻此,赵高甚是不屑。 昔年,罗网在文信候吕不韦手中出现,其力虽强,可在文信候手中,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 后来,落在自己手中,也是如此。 欲要重现当初夜幕在韩国的盛况,痴人说梦。 秦廷中枢之内,无论是李斯、尉缭子、武真侯、王绾……,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国有动静,依照大王的性子,会直接给予剿灭的。 秦国有这个实力。 如此痴心妄想之事,还想要说动自己,实在是可笑。 “秦王嬴政固然雄才,可……诸公子呢?” 蓑衣客不可置否,对于秦王嬴政,待在咸阳这般久,自然也是了解,欲要在秦王嬴政执掌秦国的过程中,肆意妄为,下场自然只有一个……被剿灭。 可秦王嬴政是人! 是人就有死的时候,期时……一切就说不准了,秦国虽法治,但法令之源却是在君王身上,果然选择一位公子辅助。 待公子登位,咸阳的夜幕,焉得不会成为往昔韩国的夜幕。 “公子胡亥?” “不可能的,丽夫人如今受宠,算时间……也该诞下腹中孩子了,果然是公子,公子扶苏都未可争锋。” 于此,赵高更是鄙夷,更是轻视,实在是看不清楚如今的咸阳形势。 大王身下却有诸公子,可……受宠的也就扶苏与天明,天明非大王出,欲要登位,根本不可能,公子扶苏虽得了不少助力。 但当初长安君成娇所得助力同样不少,最后大位仍落在大王手中。 可是公子胡亥压根就没有那个希望,其母凝香美人身份卑贱,不受大王宠爱,比不得公孙丽,果然公孙丽诞下公子,赵高以为,十有八九……公子扶苏都不能够略其锋芒。 “世间之事,谁又能够说的准呢?” 蓑衣客摇头一笑,诸夏间,诸般事若是真的这般抉择而定,何以春秋以来,战国并起,就是因为许多事情不可控。 也正是如此,夜幕才有机会不是。 “赵高以为如何?” 语落,再次看向赵高。 “死路而已!” 赵高垂首一语,不在多言。 夜幕所为,终究是死路。 “你宁愿呆在永巷内等死?” 黑衣人笑语,倒也不急。 赵高陷入浅浅的沉默。 “此物是当初血衣候所修炼的功法,可入化神绝颠,你一身所修驳杂无比,当散去一身功力,重修如此玄功。” “此为血丹,助你一力。” 黑衣人觉得自己已经有答案了,虽然这个答案还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可……终究会是自己想要的,挥手间,又是两样事物从怀中流出。 一张羊皮卷,一瓶丹药,劲力包裹,静静落在赵高跟前。 数息之后,黑衣人消失在永巷深处。 看着眼前的羊皮卷,看着眼前的丹药,看着面前仍旧余热散发的羊腿和美酒,赵高凝实许久。 夜幕之事固然不可成! 但自己……真的不想死,无论如何,现在不能死。 真的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 “夜幕!” 清冷的声音道出,一手缓缓探出,伸向那醇香美酒。 第八百八十二章 腹中奇痛 初夏时节,关中正处于丰收岁月,虽然有不少民力征发入秦赵战线,但……不为大事,一切农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渭水以南,秦王政正踱步田亩边缘,遥望远处熟透的粟米,虚空之上,虽骄阳正盛,但心中却欢喜无比,正是眼前的这些充实秦国底蕴。 身后,周清、昌平君熊启等跟随,至于李斯倒是坐镇国府,处理诸般要事。 七日之前,陇西天水城内的诸般事情了解,周清便是车驾返回咸阳,正值丰收,便随同在侧,田亩之中,一位位农人正在不住收割着粮食,所属郡县的农令之人,亦是指导着、引导着。 使得所收割上来的粮食能够安稳的入郡县粮仓,以为国之储备。 “大田令当为大功也。” 在田亩之上行走许久,秦王政拍手赞叹,视线微转,看向同行的大田令郑国。 郑国为大田令的多年来,除了一开始的郑国渠惠及关中百万人以外,而今更是在渭水两岸整治诸多农田,给予整修水利,使之归于良田。 溷轩之所在每隔二三里便是有一个,虽为腌臜所在,虽为屎尿汇聚所在,但……对于田亩肥力的提升,早已经得到了证明。 原本许多郡县的农人为之反对,现今却是有着专门之人给予管理溷轩,再加上中央学宫内的农学博士之人增多,对于田亩肥沃之法献出更多。 轮作耕种之法! 垄作耕种之法! 谷物挑选之法! 水利灌溉之法! …… 诸般一切从大田令、中央学宫之内流出,虽不比王翦攻赵灭国,可……秦王政觉得,这等功劳丝毫不逊色,如果没有郑国所做的这些,王翦焉得可以安心攻赵。 “此为臣份内之事,焉得论功。” 同行的郑国亦是在不住大量眼前的田亩粮食,时不时的下去查看一二,面上也是笑意闪烁,自己虽出身小圣贤庄,可偏爱农学。 故而有此进境。 闻大王赞誉,拱手一礼,摇头不受。 “哈哈哈,大田令无需过谦,寡人心中知晓多矣。” “待王翦灭赵功成,再行封赏!” 秦王政亦是欢喜不已,虽为份内之事,可自孝公以来,历任大田令所为距离郑国都差之远矣,农事为国本,秦王政一直都没有忘记。 “近年来,大田令手下之人与中央学宫的农学博士之人多在关中与渭水两岸勘察,虽有大成效,但遍观秦国舆图,北地诸郡、巴蜀诸郡,亦是有大片土地。” “果然处处如此,则大秦根基稳固如山,若然接下来灭赵,则也可将此法推及他处,也是可以惠及诸夏,三代以来,庶民足食,未听有乱也。” 对于农学之事,周清并未插手太多。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中央学宫之内,农学博士从齐国请来不少,加上从小圣贤庄选送而来的典籍,历经多年实地勘察,才有如此功效。 若然百姓吃饱喝足,些许异心之人不足为虑,近前一步,缓缓而语。 “武真侯所言甚是。” “数月来,由着大田令的建议,国府已经下发文书,待夏收完毕之后,诸多郡县农事之人亲入中央学宫,给予领略最新的农事之法。” “然后便可以将新法归于秦国上下,举国受益。” 昌平君熊启亦是轻轻一笑,拱手一礼,说道近来国府的相关策略。 “果然如此,甚佳!” 周清颔首以对。 归于咸阳以来,对于去岁以来咸阳之内的大小事,有着更多了解,后宫之内,敏夫人、楚夫人身死,熊启不为先前重视。 李斯逐步入国府,倒是国尉府邸之上,仍旧由尉缭子管辖,而今灭国一天下,军略谋国的尉缭明显更有大局眼界。 虽然秦廷之内,新鲜的面孔没有太多,但一切已然大为不同。 诸人随意而言,继续行走在渭水以南的田亩之侧,直至午时极盛,才缓缓返回咸阳。 除却周清之外,于诸人都有些艰辛,可……自从秦王政亲政以来,已然成为惯例,夏收与秋日巡逻不断,以观亲政以来秦国上下的迹象。 从郡县上传的文书可以骗人,但亲眼随意所观,却难以骗之。 ****** 浑身上下绽放浅浅的紫韵华光,双手掐动印诀之力,一缕缕别样的生机蓬勃之力荡出,灵觉笼罩远处一人身躯,力量灌输其体内。 稳固其损耗的本源,恢复其原有的精气神。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周清徐徐收敛手中动作,神色无恙,那人不过先天修为,于自己而言,恢复之道轻而易举。 “丽夫人并无大碍,院医所行之法亦是正道,就是速度稍缓而已。” “诞下公子,终究损耗颇大的元气。” 月前,公孙丽腹中孩儿诞下,为大秦公子,其名为高! 寓意不言自明! 入宫多年,总算是诞下公子,由此,公孙丽在后宫的地位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由着公子高,却无疑成为有王后之实的夫人。 归于咸阳,便是被秦王政邀请至后宫给予诊断。 “哈哈哈,院医之法虽为正道,可终究不若武真侯。” “丽儿,感觉如何?” 秦王政一身常服,一观不远处软榻上的公孙丽,明显可以看到一身的精气神恢复甚多,娇艳的容颜上满是红润之感。 不复诞下公子之后,元气大伤之后的病态。 大喜笑语,快步行至榻前,端坐一隅。 “大王,臣妾很好。” “多谢武真侯。” 初夏时节,软榻之上,公孙丽一袭单薄的浅粉色衣衫,秀发垂落身侧,刚才武真侯灌输自己体内的力量,以灵觉清晰感知的速度恢复。 无论是内力,还是精气神之力,都恢复最为巅峰的状态。 不愧传言武道超凡,虽如此,公孙丽也只是浅浅一礼,没有多言。 “如此便好。” “高儿接下来还需要你耐心照看呢,可是需要花费不少精力。” “寡人就先随武真侯离去了。” 秦王政颔首以对,看着恢复正常公孙丽,心情畅快。 而后目光落在软榻里侧,正在酣睡的婴孩,也是一笑,没有多言,便是缓言起身,转身走出昭德宫。 “赢旋,传寡人口令,从少府之内取出燕国、齐国进献的神草、海珠之物,交由尚食坊,佐以膳食,落于昭德宫,不得有缺。” 秦王政从宫门内走出,虽然丽儿的身体本源恢复,可……仍旧有些不放心,踏步而动,随意而语吩咐着。 赢旋者,乃是近月来,自己新提拔的一位宗室远支之人,按照惯例,直接从少府内启用,堪为新一任少府令,办事能力还算可以。 “赢旋何在?” 周清跟随在身侧,闻秦王政语,面上微动,归于咸阳虽没几日,但赢旋还是认得的,之前还在这里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眉头一挑,看向其余宫人。 “嗯?” 走在前面的秦王政闻此,亦是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身躯微侧,目光看向往日赢旋一直待着的区域,果然,赢旋的身影不存。 “……,大王,刚才少府令腹中奇痛,便是前往宫中溷轩所在。” 悄然间,整个后宫宽阔的道路之上,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迎着大王与武真侯的目光,在场宫奴为之浑身不住颤抖。 终于,数息之后,一人缓缓上前,说道缘由。 “没有任何临行之言?” 周清好奇的询问着。 身为少府令,若然遇到己身突发之事,自无不可,但需要做好交接之事,但……看着赢旋所为,似乎并没有什么举动落下。 呼吸之后,又是一阵的寂静之声传来。 “大王,我等还是先行返回兴乐宫吧。” “少府令之事想来不过偶然。” 虽有些擅离职守的味道,可……腹中奇痛,非人力可以控制,周清摇头一眼,看向秦王政,漫步而动。 “罢了。” 秦王政见状,本欲要略施惩戒于那赢旋的,既然王弟之言,仅此一次,国有下次,重罪论处,赢旋终究待在自己身边不长。 不复赵高用着舒服,但赵高太让自己失望了。 只是……其人终究还是道出一切,没有隐瞒自己,还算有点忠心。 第八百八十三章 听话就好 “大王,此为上将军从前线传回来的密报与文书。” 兴乐宫内。 文武重臣汇聚,自从两个月前,赵国邯郸传来消息,李牧身死之后,上将军王翦便是军动,北路李信大军与南路杨端和大军更是迸出无比强烈的攻势。 从不断传来的文书而观,如今的整个赵国,已经有过半区域落在秦军掌控之中,若非稳打稳扎,早就三路大军齐聚邯郸,亡赵国国祚了。 偏厅之侧,秦王政与周清二人踏步其内,随即,厅殿内的诸人为之起身,拱手一礼。 尉缭子手持两道秘密文书,已经核对过火泥烙印,近前一步,将文书曾递给并未登临上首的秦王政,如今灭赵已成定局。 所区别不过时间长短,以及接下来的诸多对策而已。 灭赵与灭韩终究不同,在灭韩之前,整个颍川郡大部分土地都落入秦国掌控之中,灭韩之后,轻而易举的可以给予整合。 灭赵,却是灭万乘之国,获得土地方圆数千里,其内一切复杂无比。 “三路大军各有收获。” “北路李信自拿下代郡之后,又南下行军八百里,攻占城池十五座,南路杨端和则正在对战赵国巨鹿大军,不日可将巨鹿攻破。” “王翦大军破开井陉口,下曲阳、宁晋、元氏之地,再有两个月,则可三路大军从三方汇聚,包围邯郸,攻占邯郸。” 从尉缭子手中接过那两封密信,秦王政微微颔首。 没有迟疑,直接将密信打开,快速的阅览上面内容,不过……倒是一些军报,三路大军各有所得,许多信息秦王政也都了解。 并没有太多的新鲜之事,可……行军速度与攻城速度,还是在秦王政的预期之中的,李牧不存,剩余的赵国将军们根本打不赢这场战争。 语落,殿内群臣为之面上欢喜,按照数年前早就定下的中枢策略,三晋为首要之重,韩国已灭,如今赵国也将要被攻灭。 若然可以在秋日之前灭赵,则以秦国的国力,很有可能在明岁发起另外一场灭国大战,自然是针对魏国的,三晋之地若是拿下。 则……诸夏中,再言合纵攻秦,将彻底成为虚妄,燕国、齐国、楚国都将彻底被秦国分割开来,都将一一被秦国击败。 武将攻城掠地是为大功。 可文臣运筹帷幄亦是大功,秋日之后,怕是会有一大批封赏名单。 “臣贺喜大王,即将再灭一国,一天下指日可待。” 昌平君熊启见状,近前欢笑一礼,此事当为上佳。 “臣贺喜大王!” “……” 随即,其余文武诸臣也是笑意不绝,逢如此之时,建下如此功勋,如何不得欢喜? 能够亲眼看到春秋以来数百年的诸夏归一,而且是由他们亲自助力一天下的秦国,实在是幸甚至哉,各自躬身一礼。 周清也是面上轻轻一笑。 一天下乃是必然! 虽为必然,可在其间,亦是充满各种各样的麻烦,以秦国国力,固然可以凭借大军将诸国一一击溃,可……如何击溃、击溃之后如何整治……也是一个大问题。 否则,今日厅殿之内也无需这些文武重臣了。 “嗯?” “这封密信倒是有些意思,武真侯你等且一观。” 阅览完毕手中第一封密信之后,于诸臣之语,秦王政自然也是快哉。 不住颔首,随即打开第二封密信,视线落在其上,不由的眉头一挑,而后眉头轻轻皱起,没有多言,数十个呼吸之后,将第二封密信递给旁侧不远的王弟。 交由群臣一览。 “诸卿一觉如何?”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秦王政此刻正端坐于上首条案后,静静品着茶水,旁侧不远,少府令赢旋早已出现,虽然神色惶恐,但仍为如此。 那封密信文书也早已传递群臣手中各自一览。 相较之王翦所传的第一封文书,的确有很大不同,且……与先前灭国之策有不小的差异,采纳与否自然要看诸人意见。 “咸阳令如何?” 数息之后,厅殿内还是有些寂静。 秦王政虽不着急,但也是视线落在一人身上。 “大王!” “秦欲要攻灭六国而一统天下,按照先前中枢定策,当为战场上击溃诸国兵力,朝堂上瓦解诸国之力,如此,双手齐下,才能够快速的给予那些地方整合。” “按照上将军所言,却是要最大限度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欲要从更深层次摧毁诸国,此法虽上佳,可太难太难,且易出现隐患。” 咸阳令出列一礼,近前一语。 上将军王翦所传来的那封密信并不晦涩难懂,唯一值得诸人思忖的也就王翦所言灭国之法,而且此法先前并非没有提过,并非没有推演过。 实在是有着极大的隐患。 “隐患在何?” 秦王政不做评价,继续问着。 “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策数百年来,秦国与昔日义渠国也曾使用过,义渠弱小之时,臣服于秦国,为秦国之臣,可义渠强大之时,却反扑秦国。” “对秦国关中造成极大的损失,最后昭襄王岁月,大军出动,灭义渠王,杀义渠人,才得以安宁,赵国之大,远超义渠,赵国之强,远超义渠。” “目下局势,赵国沦亡不过早晚,果然不战而屈人之兵,对于赵国而言,未必不可接受,诚如是,如何保证那些人真正的臣服。” 咸阳令没有迟疑。 中枢之内,当有自己之言,其音缓缓,左右而观,说道自己之意。 上将军王翦所语,固然不错,可自己所言,也是不假。 “廷尉一觉如何?” 秦王政微微颔首,单手摆动,视线落在廷尉的身上。 “秦军传统战法,以攻城略地歼敌大军为要旨。是故,攻必拔城下地,战必斩首灭军。行之日久,遂成传统。拔城斩首之数额,亦成军功大小之尺度。” “先前所谋,亦是灭其大军主力,使其不成威胁,摧毁庙堂根基,大秦重新塑之,而今,依上将军所言,欲要灭赵,便不能仅仅以拔城败军、斩首灭敌之法作战。” 廷尉出列,先是沉思,而后一语。 “战胜不求斩首!” “夺政不求下城!” “除奸不求灭贵!” “此为上将军三策,臣以为不无道理,但先前咸阳令所言,也是隐患。” 总结上将军所言重重,廷尉点点头,语落,又是摇摇头,上将军策略是极好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既可以使得少生杀戮,也可以令仁义之名传扬。 弊端自然也存在。 “李斯呢?” 秦王政仍没有评价,视线落在李斯的身上。 “大秦欲要灭国,韩国不以为先例,赵国之大,民众甚多,如今国内兵力仍有三四十万,如果全部坑杀之,或许会令赵人更加的敌对秦国。” “而且赵国之内,先前便是有着诛灭郭开、罢黜赵王迁之言,可见其国仍有干臣,果然全部摧毁,则世族更为敌对。” “从此而观,上将军之言,颇为上佳,可……咸阳令与廷尉隐患,亦是存在,但……李斯之见,上将军之策可行,起码赵国可行,果然有患,大秦有时间给予整治。” 李斯出列,近前一语。 上将军身为统兵上将军,自然有这个资格提这等建议,而且还是上佳的建议,但先前中枢定策也是不差,更为具体与彻底。 就是容易令大秦与关东诸国敌对,可大秦本就不被关东诸国喜欢。 “相邦呢?” 秦王政心中亦是在不断的思忖,王翦之法的利弊自己也有考量。 但群臣的意见也是可用。 丹凤之眸从李斯身上挪移,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 “启认同上将军之意!” “灭国之战,务求战胜而败其军溃其心可也,勿要大肆斩首杀戮,以免赵国上下成军作困兽之斗。当年长平大战,武安君坑杀赵军数十万降卒,反逼得赵国死心血战而秦军反败。如此覆辙,不可重蹈也。” “灭国根基,在于夺取都城、去其庙堂、除其施政之能。是故,数月之后,秦军攻占邯郸之后,不能如既往那般城城攻占掠夺财货人口。” “当年乐毅攻齐,下齐七十余城而不能灭齐,在着力过甚也。如此覆辙,不可重蹈也。” “而今山东诸国昏昧,各国都有奸佞盘踞庙堂,以致诸国上下大都成为一盘散沙。秦军入邯郸,仅仅除去奸佞而少杀世族贵胄,可免诸多世族逃亡抗秦,如此,更容易整合赵国,化入秦国之内。” 昌平君熊启出列回应。 此策自然上佳。 并未过多迟疑,便是一语落下,针对上将军文书所言,给予一一诠释,给予一一的道出个中好处。 此法,可保山东诸国之力! 如今之计,自己能做的也是不多了。 “武真侯呢?” 对于上将军所提出的策略,秦王政是满意的。 一则,如今在前线领兵灭国的是王翦,对于赵国的局势有着清晰判断,而且之前自己也曾给予他足够的权力,纵然没有这封文书。 其策也可任意行之。 二则,如今非大争之世,非昭襄王岁月,秦国欲要强大,必须极大削弱山东诸国战力,坑杀之举不少,但如今是一天下。 如何有利于一天下之策,自当为上。 群臣之意也是如此,虽然有不小的隐患,可李斯说的对,果然赵国接下来生乱,那么,秦国还有足够的时间与力量给予镇压。 给予整治。 “玄清以为,上将军之策自然可用。” “山东诸国中,庶民并无太大罪过,终究要以那些世族贵胄为核心,在攻占邯郸,灭赵之后,当将原有赵国之内的世族封地之臣打乱。” “或是迁移他处,或是给予推恩,分化其力,若然不满,河西两郡正需要大量民众补充。” 周清倒是没有太大意见。 王翦之策的核心是要在赵国竖立一个典范,给燕国、齐国、魏国、楚国等竖立一个榜样,秦国欲要一天下,非是将诸国之军尽数坑杀。 亦非要将诸国之世族贵胄尽数坑杀,只要识时务,只要听话,只要顺从秦国法治,一切都是可以和以前一样的。 “甚佳。” “即如此,寡人当下达王书允诺上将军之策。” 秦王政大喜。 上将军之策,的确有不小的隐患。 可相较之所得,终究还是足够的。 “大王。” “臣以为,此策虽可行之,可……如今正有一个大好机会。” “果然功成,此策当有足够的威慑之力。” 伴随秦王政话音刚落,先前归于旁侧的假丞相李斯倒又是一步踏出,拱手一礼,面露笑意,似是有着精妙之策在胸。 语出,厅殿之内,一道道目光直接汇聚在李斯的身上,近两年来,李斯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先是由长史晋升假丞相,而后国府之内,权柄越来越重。 更甚者,今岁以来,许多事情相召重臣的时候,往常都是有着相邦的,但有几次,都换成假丞相李斯了,更不用说罗网还被大王任命李斯掌控。 虽然一件件事情不大,汇聚一起,足以令李斯成为秦廷之内,份量足可和昌平君熊启并列之人。 “哦,什么机会?” 秦王政好奇,不知李斯何意。 群臣亦是如此。 悄然间,倒是距离李斯不远处的昌平君熊启神色之上,双眸深处一缕异样光芒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呼吸之间,恢复原样。 “由着前少府令赵高重罪加身,李斯数月来,多执掌罗网,收拢诸多信息,近月来,罗网秘传,韩国旧土,如今颍川郡新郑之城,有大量的百家游侠涌入。” “更有大量的世族子弟出现,虽扮作商贾,可逃不过罗网的眼睛,对于他们,罗网已经监察了许久,加上罗网打入百家的密探传信。” “半月之内,新郑之内当有乱象出,那些人欲要恢复韩国社稷,驱逐秦国在颍川郡,乃至南阳郡的力量,主使者更是昔日韩国新郑的流沙。” 罗网在手,李斯对于山东诸国的些许隐秘了解的更为清楚,对于数月来颍川郡的异样也快速得知,虽知晓,却一直没有动手。 因为……秦法之要,在于只有当那些人祸乱的时候,才有罪过,否则,便不为罪过,也难以定罪,如今他们欲要举事,恢复韩国社稷。 更是要连通韩国往昔老世族,更是合上将军之策,对于那些人,秦国近年来并没有太多侵扰,果然参与,当重罪惩处之。 给予山东诸国怀有异心的老世族,一个极大的警告与警醒。 朗声之语传出,回旋在厅殿之内。 第八百八十四章 移兵伐之 “新郑!” “流沙!” “……是他们!” 秦王政静坐上首,闻李斯之言,神色为之一动,明眸闪烁别样的光芒。 对于新郑即将的乱象,自是不在意的,如果真的有足够力量作乱,那么,李斯不会现在才说的,南阳守叶腾与颍川郡郡守也会上传文书的。 可见,新郑之内的杂乱之力虽不弱,可还在掌控之中。 但对于流沙这个名字,秦王政已经数年未曾听到的,遥想当初自己身入新郑,一见韩非,很是欣赏其才,奈何其人执拗,家国血脉为上。 后来虽入秦,终究没有献出一策! 自己亦是颇为无奈,流沙便是韩非所创的势力,在其人身死,韩国沦亡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两三年来,流沙也没有任何动静落下。 如今流沙再现,怕也是当初的人出现了。 鬼谷纵横! 果然其人谋略,新郑之乱……还真有些说不准。 “李斯何策?” 迎着诸人目光,秦王政沉吟数息,终究一言落下,如果是寻常之人率领新郑势力作乱,还不足为惧,可……卫庄终究有些不同。 “大王,李斯以为,新郑当乱。” “韩国为秦国首灭之国,其国土虽小,其人虽少,但终究宗庙传承数百年,欲要在三五年之内,彻底湮灭韩国的痕迹,不太可能。” “所以,新郑早晚会有乱象出现,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秦国即将灭赵之时出现,堪为上佳。” 李斯近前一小步,拱手看向上首的大王,而后双眸左右而观,微微一笑。 如今的朝政之内,正值秦国一天下之谋,昌平君熊启见恶于大王,殊为不智,而自己欲要更进一步,除了有大王的提携。 己身也得表现出足够能力。 先前拉拢魏国攻打楚国,缓解魏国陈兵漳水的压力,已然堪为一功,但那还不够,自己需要更为出色,需要更加的令大王满意。 “丞相之策,是要在新郑之乱的时候,给予镇压,以及给予整个韩国旧土给予镇压、处理,以此威慑今日赵国!” “使得灭赵之后,赵国更为安稳?” 国尉尉缭子颔首以对,自己虽不掌握罗网,可……听李斯之言,也大概明悟其意,果然如此,确实不错,否则,秦国还没有由头对韩国旧土给予处理。 秦国,一天下容易。 可要将整个山东诸国彻底化入秦国,难上加难! “不错。” “罗网秘传,韩王已死,可韩国昔日太子韩宇之子仍存,对于仍忠心韩国的遗民来说,有着莫大的号召之力,新郑乱象,秦国借此良机,再一次整顿颍川郡。” “期时,颍川郡当安稳无忧。” 李斯颔首而应。 事情虽不复杂,可……如何把控整个新郑事态的发展,确需要细细斟酌,不然,新郑那边的事情脱离掌控,真的乱象弥漫颍川郡,可就大大不妙了。 “可用。” “欲要在新郑为乱,诚为大谬。” “熊启,下发国府文书于南阳郡、颍川郡,调集兵马以为准备,果然有乱,镇压之,一应涉事之人,坑杀之。” 秦王政言语微冷而应。 灭韩的时候,已经给过那些人机会了,如今作乱,那就是没有把握住,而秦法也不会给予他们第二次机会,语落,视线落在昌平君熊启身上。 “喏!” 熊启近前一礼,接下口令。 “此外,上将军三路大军即将灭赵,国府上下应做好准备,接收赵土!” 秦王政从座位上起身,又是一言。 “此事已经在做。” “当初灭韩之时,国府送往颍川郡数百吏员,而今已经从关中以及其余郡县相召各级吏员两千人,分批前往如今已经攻下的赵国城池。” “再加上军中军将的补充以及中央学宫的学员,足以应对。” 昌平君再次一礼。 这是身为相邦应该提前做好的,而且为了这一天,秦国在数年前就在做准备了,成千上万精通秦法的吏员将会奔向赵国,以及接下来秦国要攻灭的其余诸国。 “可。” “目下局势,灭赵虽成定局,可燕国、魏国不得不戒之,寡人当择日写就王书,公诸诸夏,胆敢插手相助者,灭赵之后,当移兵伐之!” 灭韩之后,应对灭国之事在国府之中也有备案,所需要做的事物也都在按部就班的前进着。 这一点,秦王政是喜欢看到的。 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够大意,没有彻底的灭赵之前,均不得大易。 岂不闻数十年前燕国灭齐之事,乐毅连续下齐七十余城,齐国名存实亡,可最后关头,齐国反扑,将燕国先前的战果全部拿回来。 那不是秦王政希望看到的,如今秦国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一切,但……燕国与魏国也得足以惩戒。 ****** 春日之前,大将军李牧入邯郸,数日之后,传出身死讯息。 其后,有王书从深宫出,传至赵国朝野,大将军李牧久处冰雪之地,觐见赵王做礼之时突发孪曲,四肢僵直无以伸展。 其后,虽得院医极力斟酒,仍旧无法挽回性命。 其次,便又是一道王书落下,大将军虽死,可赵国上下抗秦之军将甚多,拟定以邯郸将军赵葱与巨鹿将军颜聚为抗秦大将。 即刻奔赴前线抗秦! 甚者,邯郸之内,更是传出,赵王迁有可能亲出邯郸,督战三路大军抗击秦国,号令赵国朝野各司其职,举国同心抗击秦国。 一道道王书不住的从邯郸之内流出,赵国上下为之哗然,尤其是前线军中,尤其是李牧所带来的十多万精锐边军中。 大将军数十年在北方抗击匈奴,没有任何病患症状落下,何以一入邯郸,便是如此,加上邯郸之内的传闻,前线军将士气为之衰弱甚多。 可如果相信王书,又觉得难以理解! 可……果然赵王亲自出邯郸,督战三路大军,倒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日,赵葱与颜聚赶至井陉口核心关隘,前来的还有赵王王书,抵达至中军幕府,李牧副将司马尚直接被罢免所有职务,贬为云中将军。 勒令即日起程回云中大营筹划对北路秦军战事,以为大用,王书之上,理由很简单,司马尚善领边军为战,当效大将军李牧建功。 王书宣下,司马尚交出大将军李牧临走前留下的兵符、帅印,一句话没说,带着大将军给的镇岳剑和一队兵士,离开了中军幕府。 一路向北,亦是不知所踪! 春日初起! 王翦率领大军攻打井陉口,不过短短十日,便是将井陉口重新破开,迎战赵葱与颜聚新整合的二十万大军。 一战之力,击溃赵军,斩首数万,其余溃逃。 北路大军李信拿下代郡,直往南下,路过燕国与赵国的边界,陈兵数万,以为警告,而后强势进军,势如破竹,下武遂、高阳、安平之城,相隔数百里,呼应上将军王翦大军。 南路大军杨端和,越过漳水,直接拿下武安之城,没有着急直扑邯郸,而后转战邯郸以东的巨鹿大营,欲要将赵国另一处反抗之力拿下。 四月。 王翦大军与李信大军彻底将赵国北部的城池全部拿下,而后左右共进,南下直逼邯郸,将沿路的城池一一拿下,赵葱与颜聚虽强行抵抗,仍不堪大用。 五月。 杨端和大军拿掉赵国巨鹿大营,兵线北上,回合李信南下之军,舆图而观,三方兵线逐步汇聚邯郸,逐步压向邯郸,逐一拔掉邯郸四周的所有城池,逐步消灭赵军有生之力。 “殿下,目下局势,燕国出兵也已经无用了。” 蓟城之内,燕丹府邸正厅之中,其人归于中央,左右重臣列位,去岁以来,燕国也是一直在关注赵国的局势,甚至于去岁也曾助力,剿灭三万秦军。 而且也从赵国手中拿走不少城池,得了不少好处,对于燕王来说,对于燕国王室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燕赵数百年世仇。 今日看到赵国这般景象,自然欢喜,起码韩申觉得,赵国局势的恶化之后,太子丹面上的笑意很是浓郁,如此,心中有些不忍。 赵国被灭,三晋之中,就只剩下魏国,而魏国国力,连赵国都比不上,如何能够抵挡秦国兵锋,春日以来,自己也曾多次劝说殿下出兵。 一直未动。 如今,继续出兵,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韩卿,非是丹不欲出兵。” “如果赵国之内,文武抗秦之心坚决,大军上下一心,丹不会如此,可……李牧如何下场?司马尚如何下场?你应该知道。” “如此赵王,如此赵国,燕丹若是助力之,实在是有违王道!” 华服着身,颔下留下短须,太子丹摇头而笑,迎着韩申无奈的目光,解释道。 虽然自己有私心,但……赵国为燕国屏障的道理,自己还是清楚的,可惜……对于那样的赵国,自己实在是不想要给予助力。 连唯一有能力抗秦的大将军李牧都杀! 甚至于百家传闻,邯郸之内,郭开欲要献上赵国,以求富贵! 果然如此,燕国出兵助力赵国,那就是让燕国的兵士去死,更非燕丹希望见到。 “不出意外,秋日之前,秦国必可灭赵了,纵然新郑那边举事,怕也牵制不了王翦主力。” “殿下,三晋之地,秦国已经拿下韩国和赵国,接下来,非是魏国,便是燕国,我等也当提前应对也。” 闻燕丹之言,田光也是摇头而叹,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与其对赵国的局势感到可惜,还不如思忖接下来燕国应该做些什么。 话语之间,看着上首的燕丹,田光心中再次叹息不已。 当初,为了韩国之事,农家联合百家为之助力,奈何韩国自身不堪,被秦国所灭。 如今,百家在赵国的力量也是不若,可惜……当初出现在韩国身上的景象,同样出现在赵国身上,农家还要继续如此吗? 凭借农家之力,真的有用吗? 田光狐疑不已! 待在燕丹身边多年,对于燕丹也有一定的了解,此人……却有政才,若是在大争之世,绝对可以带领燕国走向强大。 可如今是一天下之世,秦国势不可挡! 赵国被灭,三晋恍若不存,燕国抗秦,几乎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原本还希冀着赵国能够多撑下去一段时间,给予燕国更多的发展之机。 “韩卿以为,燕国该如何?” 赵国现在的局势是燕丹所希望看到的,可自己并不希望燕国也是如此,数年来,燕国之内,兵戈修武,政事通达,国力有不少提升。 若说与秦国一较高下,燕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为今之计,只有将秦国兵锋引向它处了。” “如今武阳之城那里,秦将李信陈兵数万,便是以为震慑,韩申以为,如果燕国现在有异动,接下来秦国灭赵之后,定然要攻打燕国的。” “秦国灭赵,燕国当上国书,以为恭贺,表称臣之意,缓和秦王攻燕之心,则秦国兵锋则落下魏国身上。” 韩申念及十多个呼吸,给予燕丹回应。 虽然不愿意臣服,可臣服是如今最佳抉择,相较之燕国,魏国更容易成为秦国接下来的目标,果然如此,燕国还可得数年生息。 只是……续命而已。 欲要逆天改命,除非秦国内部崩溃! 何以崩溃? 韩申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数年前自己刚入燕国之时,燕丹给予自己所言的谋秦,欲效仿数百年前的专诸刺王僚,派出杀手刺杀秦王嬴政。 其人身死,秦国必乱,一天下攻势必然收敛。 那个时候,就是燕国真正的机会。 除此之外,韩申想不到更好的机会。 数年前,自己之所以将谋秦之事逐渐忘却,乃是因为三晋之国仍存,仍可以为燕国屏障,奈何,秦国一天下的速度太快了。 灭韩不过一年,直接攻赵! 赵国可是万乘之国! “上呈国书以为称臣?” “父王早已如此,莫不韩卿以为燕国当自请藩臣之国?” 向秦王嬴政臣服,……燕丹面上的笑意逐渐浅淡了下来,向秦国称臣的国书,父王已经上过了,嬴政也同意了。 显然,韩卿之意,乃是要更近一步,效仿当年韩王安求自保,自请藩臣,成为秦国的附属之国! 这不是燕丹所希望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儿欲灭魏 “数月之前,燕国助力赵国,击溃秦将李信三万军!” “此事或许成把柄!” 韩申没有避讳这个话题,直迎燕丹看过来的不悦目光,说道必行之理。 虽然,这个策略自己也不喜欢,但……秦国灭赵之后,大军可就随时可以渡过易水,进入燕国的疆土之内,如果不能够及时的给予安抚。 为之奈何? 和秦国好好的打一仗? 怕是燕王都不同意! “可……韩国终究还是被秦国所灭!” 燕丹面上那一丝丝不悦彰显,父王上称臣文书,自己本就不愿,欲要更近一步为藩臣之国,那可就意味着秦国可以随时插手燕国的内政。 而以秦国国策,再加上自己对秦王嬴政的了解,纵然如此,或许秦国会短暂将兵锋挪移燕国,……最终还是会落在燕国身上的。 对于嬴政,燕丹太了解了。 他的野心可不会止步于三晋! “殿下,上卿所言不无道理,果然不能够安抚秦国之心,则数月之后,秦国灭赵,以其军势,则很有可能直接跨过易水,攻打燕国。” “果然为藩臣之国,还能够在思忖其余之法。” 大夫鞠武苍老的声音落下,对于韩申所言,也是赞同的,如今燕国弱小,秦国强大,向强者臣服并没有什么损失。 而且能够得到片刻安宁,也是极好的。 只是……先前燕国中枢、殿下与他们种种谋略,怕是都难以完成了,原本以为秦国想要攻灭三晋,也得五年以上,甚至更长。 可……秦国东进的速度太快了。 纵然百家助力,纵然……终究山东诸国也都有各自的心思。 国祚本就弱小垂危,再继续进行损耗,不合常理! 拱手一礼,苍老的神容之上,仍旧幽深的双眸看向太子殿下,殿下虽仇恨嬴政,这个时候也得稍缓一二了。 “赵国,在秦国的大军攻势之下,连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支撑住!” “魏国呢?” “一年?两年?秦国灭魏之后呢?” 燕丹怅然,浑身上下的精气神都为之瞬间消弭了许多。 遥想自己从秦国归来以后,所作诸般,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嬴政差,奈何燕国底蕴终究差了些,数年来,尽管内修政事,外修兵戈,也只是在朝向昭王岁月的痕迹走去。 现在,秦国大军已然路过易水了。 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何以对抗秦国,何以对抗嬴政? 谋秦! 此策一直存于心间深处,如今再次迸出,除此之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策略,可以暂缓秦国的一天下攻势。 “秦国一天下,匡合诸国,秦国独尊!” “殿下,仍所思……谋秦乎?” 田光细抿着条案上的茶水,秦国大势难以抵挡,如今燕国也即将面对秦国压力,自请藩臣之国,也只是权宜之计,未能从根本除去秦国威胁。 而想要从根本除去秦国威胁,唯有……谋秦了。 这一策,自己当年就曾知晓……但未曾反对的一件事。 “杀嬴政,秦国自乱,山东诸国自可恢复如先。” 燕丹眼中一亮,田光节侠竟然亲自提起这件事。 “难矣!” “数年前,赵国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手持干将莫邪都未能功成,其二人合力足以袭杀化神巅峰武者。” 韩申叹息道。 对于谋秦,怕也是如今最合之策了。 虽然,这是下策,可……也是不得不行之的下策了,不然,燕国早晚会被秦国所攻灭。 “而且今日传闻,秦国陇西那里,匈奴与月氏二十万联军被天宗玄清子击溃,大军西行,拓土千余里,开河西两郡,其人归于咸阳,更是艰难。” 随其后,韩申又是一言。 欲要谋秦,自然要有武道高深的游侠出手,上一次残剑与飞雪两个人都没有功成,秦廷之内,早已经戒严甚多,在想要复现那一策,几乎不可能了。 “田光先生以为呢?” 于韩申之言,燕丹颔首以对,却为重要之事。 “天宗玄清子武道超凡,果然有异动出现在咸阳宫,定会引起其注意,就算其人不存咸阳宫,阴阳家与天宗的高人在其内也是不少。” “是故,欲要谋秦,只有一击之力,一击之后,要么杀嬴政,要么……事败。” 谋秦下策明面而言,可此处并无外人,相较之韩申与燕丹,对于天宗玄清子,田光有更深的认识,当初农家六大长老便是被其生擒。 如此力量……只有避开! 否则,谋秦如同虚妄。 “若是天宗玄清子离开咸阳呢?” 既然天宗玄清子是麻烦,那么,其人不存于咸阳如何呢? “仍为艰难,不过……事情可谋。” 田光思忖十多个呼吸,给予燕丹一个肯定的答复,没有天宗玄清子,那么,秦廷咸阳宫内,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化神层次,而他们如果也派出化神武者,足以堪为此事。 若然可以有玄关武者做此事,就更好了,但……玄关武者超凡脱俗,比起谋秦更加虚妄。 “天宗玄清子位高权重,堪为秦王嬴政信赖,若非其自己愿意离开咸阳,谁人奈何?” 果然如此,事情也就落在一个关键之人玄清子身上。 燕丹面上一喜,口中缓缓而语,浑身上下再次彰显一丝别样的精气神,目光在身前诸人身上不住看过去。 “……” “难!” 田光再次陷入沉思,而后轻语,农家在秦廷内部,也有人手,可是现在已经不好出手了。 韩申亦是摇摇头。 “韩卿,记得当初丹离开逃离咸阳的时候,还多亏了丽夫人助力,若非其助力,将嬴政引走离开咸阳,使得咸阳内部巡逻空虚,丹怕是还不能够安稳离去。” “而且,丽夫人还是韩卿的师妹,不若丽夫人助力如何?咸阳宫内,嬴政固然信任天宗玄清子,据丹所知,嬴政对于丽夫人同样信任。” “前岁,非丽夫人助力,鲁勾践大侠怕也是身死了,如今虽为黔面城旦,终究免去一死。” 燕丹面上微微一笑,将视线落在韩申的身上。 真论起来,秦廷之内,他们也是有助力的,就是不知道时隔数年,那人之心是否如故! 若然可用,将天宗玄清子调离咸阳,则谋秦可成! “殿下……当真谋秦?” 念及今日考量之事,原本是落在秦国灭赵,燕国应该如何应对的策略上,怎么……现在却落在谋秦之事上?落在如此风险极大的事情上。 “非谋秦!” “秦国灭赵之后,当为灭燕与灭魏,燕国与魏国何挡?” 燕丹举起手中茶盏,看向韩申。 此策,自己早就想要做下了,奈何数年来燕国陷入平稳,燕丹以为再过些年,燕国有能力抗衡秦国的威胁,可是……自己错了。 韩申陷入沉默。 “我有何力可助殿下?” 待在燕国为上卿数年,本也是要一展师尊公孙羽所教,施展于燕国之内。 对于秦王嬴政,也许他该死,因为当初秦国蒙武破开魏国濮阳之城,师尊公孙羽战死,其后师弟荆轲身死于天宗玄清子手中,师妹公孙丽更是被强留在咸阳宫内。 也许他不该死,因为……春秋以来,诸夏战国并起,战乱已经持续数百年了,果然秦国可以一天下,诸夏庶民可安息平稳。 然……燕丹终究对自己有知遇、提携之恩。 “只消韩卿一封文书,若然丽夫人愿意助力,则丹可预谋大事,如若不行,丹当另作他策!” 燕丹没有迟疑,将心中急切之心道出。 “喏。” 韩申拱手一礼。 见状,燕丹甚喜。 ****** 无论燕丹如何谋划,于此刻正在率领大秦灭赵的王翦来说,没有任何侵扰。 坐镇中军幕府,自从赵国自去李牧之后,便是行军势如破竹,每一次攻战赵国城池,均没有受到太大的抵抗,短短数月,便是抵达相距邯郸以北六百里的区域。 六百里的区域,虽不远,但王翦丝毫不急,仍旧稳打稳扎的行军,按照先前下发给李信、杨端和军中的文书,两个月后,三军齐聚邯郸。 秋日之前,完美灭赵! 中军幕府之内,王翦正身披漆黑重甲,行走在逐步扩充的沙盘四周,沙盘之上,原本属于赵国的土地、城池、关隘,全部插上大秦的黑色旗帜。 而且俯览而下,整个秦国三路大军行军路线,正在有条不紊的逼向邯郸。 己身率领大军南下,李信正在邯郸东北区域,杨端和则是在南方区域,虽然不出意外,灭赵已成定局,但不到最后一刻,王翦觉得还是要谨慎为上。 “上将军!” “少将军求见!” 忽而,幕府帐外,传来护卫之音,沉稳而又响亮。 “召!” 闻声,王翦眉头一挑,轻哼一声,中军之内,有少将军之名的,也就自己那个儿子王贲,若言王将军,倒是不妥。 是故,少将军之名王翦也不知道何时而起,本已经嘱咐过王贲,不可恣意张扬,奈何仍为如此,但……此战,终究没有让自己失望,行军作战还是可圈可点的。 “王贲见过上将军!” 数息之后,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同样身披黑色重甲的王贲腰腹长剑,近前拱手一礼,看向沙盘一侧的父亲,不敢大意。 在军中,在父亲手下,王贲自觉受到更为绝对的钳制,虽知道父亲为自己好,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王贲如何来此?” 王翦瞥了儿子一眼,没有与其废话,直入主题。 “父亲,如今灭赵已成定局!” “故而,王贲希望自请一军,南下灭魏!” 王贲再次近前数步,左右看了一眼,低语一眼,沉声稳稳。 语出惊人,入军旅多年,王贲性情早就磨砺淬炼,眉目虽不算俊朗,也可是方正精炼,没有称言上将军,意义截然不同。 虽如此,可王贲觉得父亲明悟己身之意。 如今,秦国灭赵的三路大军中,北路军李信将军乃是大王一手提拔出来的,如今独领一支大军,果然灭赵,必然有大功勋。 而南路军杨端和乃是亲近蒙氏一族的,也是独领一支大军,果然灭赵,怕是爵位还能够提上一提,更别说九原大营蒙恬实力日渐雄厚。 还有蒙恬的弟弟蒙毅,如今为咸阳宫郎中令,很是得大王信任,这种文武两人之道,是王氏一族所欠缺的,既然王氏一族不能够在咸阳宫文臣之道出头。 那就应该在武将一道走到极致! 这也是自己今日前来之目的。 此次灭赵,自己乃是归于父亲麾下统领,纵然灭赵,功勋也不能够与李信、杨端和等媲美,要次上一等,虽然也不错,并非王贲所希望。 “小儿狂言!” 听儿子之言,王翦不由的神色微动,而后轻声呵斥道。 “父亲!” “此事,儿子有八层以上的把握可以灭魏,而且只需自请一支五万人大军!” 王贲不恼,继续说道口中之言,略微黝黑的容颜上凸显一丝凝重和狂热,对于此事,自己已经思忖良久,不然也不会今日前来父亲面前。 “以五万军灭魏国?” “王贲,戏弄为父乎?” 原本就觉得儿子王贲突然提出灭魏之言,实在是狂妄,再加上只需要五万军,实在是狂妄至极,魏国如今兵力超过二十万,区区五万军何以灭魏? 实在是可笑! 实在是……胡闹。 “父亲,且听儿子慢慢道来。” “父亲可知如今颍川郡内,韩国旧人欲要谋乱?” 王贲轻轻一笑,仍是不气不恼,收敛动作,亦是行至父亲身侧的沙盘之前,看着那精致无比的沙盘,目光逐步南下,那里是魏国与秦国上党、颖川之地。 “若然今日不能说服为父,王贲,明日……你为辎重营主将!” 王翦再次冷哼一声,对于身侧的儿子,一直很是了解,争强好胜,不落人后,眼见李信与杨端和立下大功,不会甘于平静的。 本以为王贲有其他的手段,可以获取军功,但出乎自己的预料,竟然欲要灭魏! 灭魏之事,就是如今的中枢之内,虽有提及,也仅仅是提及,没有太多具体的谋划,而王贲竟然自信、狂妄灭魏? 又闻其言,韩国旧土乱象欲要生出,此事,中枢也有文书传来,故而,不算陌生。 第八百八十六章 如旧绰然 “父亲,韩国旧土欲要生乱,此事儿子在数月之前,就已然知晓,而且生乱之力还颇为不小,以流沙为首,以韩国旧人旁侧助力。” “再加上魏国与楚国的助力,真要动乱起来,也是不可小觑,可……他们终究不为祸患,必然会被大秦所镇压。” 王贲目光落在面前的精致沙盘上,单手徐徐指着颍川郡的所在,那里是韩国旧人汇聚最多的地方,虽灭韩数载,可秦法对于那些一贯养尊处优的老世族来说,可不是那么友好。 是故,有人欲要助力,乃是必然,王贲也希望有人助力。 “与灭魏何干!” 王翦面上仍是不好看,韩国旧土生乱,乃是秦国颍川郡的事情,与魏国有何干系,真算起来,魏国并无太大的突破口。 今岁以来自己和大王的诸多文书中,也没有丝毫谈及灭魏的事情,可知在大王心中,灭魏尚在处于未决的时候,小儿愚见。 再加上接下来韩国旧土三川郡之乱,怕是灭魏之事更要放缓了,因为灭赵之后,诸夏之内,除开魏国,也就剩下楚燕齐三国了。 小儿一言说的很对,那就是韩国旧土之乱,根本没有太大的威胁,可即便平定三川郡之乱,接下来灭魏也得看楚燕齐三国动向。 甚至于一观北方燕赵之地有无后患,待整顿收拢一切之后,再次谋略灭魏。 毕竟,楚燕齐三国都非同小可,都是有强兵传统的大国,甚至于三国都曾为诸夏中原的霸主,秦国灭韩,诸国来不及动手。 如今灭赵,乃是赵国自毁长城,他们也是无力,果然继续灭魏,说不得三方就要合纵抗秦了,期时,整个局势就真的严峻了。 说到底,以秦国现在军力底蕴,不过六七十万大军,可一天下过程中,需要驻军的地方太多太多,楚燕齐三国联手,兵力远超秦国。 燕国不亚于二十万大军! 齐国不亚于四十万大军! 楚国不亚于四十万大军! 屈指一算,都有百余万,除非秦国举国皆兵,但对于秦国的损害太大,凡此种种,作为灭国大战,都不得慎之又慎。 岂非小儿所言这般简单。 果然走错一步,很有可能先前战果尽数丢失。 王翦身为秦国上将军,必须为此负责,尽管自己也是王贲的父亲,但……若然王贲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那就真的要去辎重营了。 更何况,区区五万兵马又能够做什么? “父亲,王贲自然知晓直接强行攻赵,五万兵马自然不行,哪怕十万兵马,二十万兵马,都或许不行。” “可韩国旧土乱象而出,却是赐给秦国一个灭魏之机!” 王贲面上笑意而显。 “灭韩之战,一则,乃是秦国为了解数十年来,韩国一直疲秦之举,其次,便是韩王安自身的权术谋略,使得大义不存。” “灭赵之战,乃是秦赵世仇!” “而今韩国旧土生乱,再加上,大王先前所下文书,若然扰乱秦国灭赵者,时候,当移兵伐之,果然平定韩国旧土之乱,必然可以获得魏国罪证。” “期时,攻魏有名,错失这个良机,事倍功半,更有一者,便是一口气灭魏之后,剩余的楚燕齐等国更可以从容谋之!” 王贲单手虚空一握,满是自信。 自己所谋,乃是接下来向大王请命攻灭韩国旧土之乱,然后趁势,以霹雳之势灭魏,由着自己的五万兵马,加上颍川郡、南阳郡,以及自己数月之谋,定然可成。 为了灭魏那一策! 自己翻阅魏国立国以来诸般讯息,终究有所得。 “我儿!” “平定韩国旧土之乱,固然可以攻魏有名,可楚国如何?齐国如何?” 数十年来,秦国与齐国虽交好,那是因为秦国一直在诸夏之西,齐国在诸夏之东,可灭魏之后,就不一样了,秦国直达齐国边境。 楚国也是一样,如今的舆图之上,秦国之土与楚国之土多有相互交错,可多位巴郡、南阳之地,要道鲜少,欲要大军攻楚,非有从中原腹地出不可。 齐国不会看不到! 楚国不会看不到! 王贲灭魏,楚国与齐国第一个不答应。 真真正正的不答应! “父亲勿急,这一点王贲同样知晓。” “灭魏之事,对于楚国与齐国来说,威胁极大,可若是楚国与齐国不插手呢!” 王贲将目光从沙盘上收回来,身躯微转,看向父亲,为了灭魏,自己准备了可不是一天两天,诸般种种,早就已经思忖过。 否则,也不敢今日前来见父亲。 “哦,说说?” 王翦面上微微一动,再次轻哼一声,单手轻抚颔下短须,随意踱步军帐之内,想要听听儿子到底怎么解决楚国与齐国的后续麻烦。 果然王贲真的可以解决楚国、齐国侵扰,那么,以大军之力,未必不可一口作气的攻灭魏国,真要如此,那么,韩国旧土生乱,可就不仅仅是普通之事了。 “父亲,事情机要全在儿子自请的五万兵马身上。” “……” “……” 王贲面上仍是自信无比的笑意绽放,话音缓缓,有条不紊的说道自己接下来之策,说道自己对于楚国、对于齐国的策略。 至于燕国,不为大患,在自己的考量中,不出意外接下来燕国必然再次屈服。 一个时辰之后! 王贲才神色平静的从幕府军帐而出。 ****** “你……你怎么回来了!” 新郑一隅,原先的紫兰轩早就不存,倒是农家开设了一处风雅之地,名为醉月楼,商贾经营,背景连同秦国官府,倒是无人侵扰。 然则,今日的醉月楼后方庭院之内,晴空之下,满园明亮,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身着儒冠,束发而起,一袭浅蓝色的锦衣着身,很是有些别样的风采。 面冠如玉,翩翩儒雅,踏步之间,礼仪而显,真可谓得儒家真传,紫衣女子面上诧异之色忽闪,脆音婉转,真的是想不到,他竟然这个时候归于新郑了。 “紫女姑娘,多年未见,风采如旧绰然!” 张良一身劲装,手持长剑,时隔数年,再见故人,感慨良多,近前一步,深深一礼。 新郑还是那个新郑! 可已经不是韩国的新郑了! 一切的故人,也都四散而去。 “也许和他当初说的一样,比起他,你更合适待在儒家。” 贴身的紫色裙衫着体,紫女亦是叹然,当初是他将他们一群人汇聚一起的,如今他们还在,他却不在了,面前的年轻人,是他非常看好和培养的。 时隔数年,在对方的身上,一举一动,都充满儒家的韵味,再加上对方的聪慧,在儒家想来过的很好。 “也许吧。” 张良轻轻一笑。 脑海中划过往昔种种,少年之时,跟随在九公子身侧,欲要逆改韩国乱局,终究事有未成,非流沙不济,乃是韩国自亡。 如今自己再次回到新郑,应该续接数年前之事。 韩国虽无人抗秦! 韩国一直有人在抗秦! 会一直抗秦的。 “这里的事情……也许你不该来的。” 紫女秀手轻摇,迎着张良行入院落厅堂,路途之上,脆音又起。 事情能否功成,流沙心中知晓! 风险极大! 事后,牵连之人更多。 “紫女姑娘,也许你忘了。” “韩国,一直是良的旧土。” 张良摇摇头,又是笑语弥漫,踏步间,行入院落厅内。 韩国不仅是自己的国,自己也是流沙的人,韩国沦亡的时候,流沙未曾出大力,现在也该一搏未竟之事。 第八百八十七章 七阶坐忘 “小良……,子房,你从桑海回来了。” 未几,闻讯而至的有一人出现在厅堂之内,看着那神容之上同往昔相差不多的年轻人,似乎比起数年前更加俊逸些。 举动之间,隐约有一股九哥哥的感觉,在某一瞬间,红衣女子有感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九哥哥,张口欲出,又觉得有些不妥。 灿烂一笑,看向张良。 “红莲公主!” 张良近前又是一礼。 “韩国已亡,这里早已没有了红莲公主。” “只有赤练。” 红衣女子苦涩一笑,心随意转,纤细的腰腹间,一柄链蛇软剑划动,刚柔一体,别样灵动,数年来,只有这柄剑一直在陪伴着自己。 父王已死。 四哥哥也死了。 九哥哥也死了。 韩国王室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虽有传闻四哥哥的儿子还活着,可也没有确切的消息,诸夏间,终究自己一人,非紫女姐姐在,真不知道该如何。 新郑之内,预谋大事,如今张良也来了,或许更有助力。 “你回来了。” 忽而,厅殿之内一道暗金色的玄光闪烁,一位黑衣持剑之人出现,浑身上下散发冷酷傲然之意,看着面前的张良,神色未改,轻语一言。 “是的,我回来了。” 张良又是一礼。 卫庄也解除身上的封印,彻底归于清明状态了。 “不过多了一个死人罢了。” 卫庄冷然一语。 “知事不可为而为之,乃大勇!” 张良笑而对曰。 新郑韩国旧人动乱,是否功成,张良心中有数,可……就算知晓结果,自己还是来了。 “儒家擅长中庸保身,你似乎并未习得精髓?” 卫庄仍旧神情酷然。 “儒家八脉,各有不同。” 张良笑语对曰。 “数年未见,你却是伶俐些许。”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新郑吧。” 卫庄没有继续多言,面前的张良却是和数年前新郑之内的张良不同,依稀间,的确有那人的影子,可与他不同的是,张良张扬之中多了一丝谨慎。 而那人,张扬之中多了一丝自负! ****** “云舒,妹妹的事情处理如何?” 咸阳西城府邸之内,复归咸阳之后,一切如同陇西那般安然闲逸,不过,由着靠近咸阳宫,倒是多有宴饮在兴乐宫。 于此,周清倒是一品许多美酒。 静坐在偏厅条案之后,时节逐渐炎热,窗户洞开,微风吹拂,周清执笔正在写就道理经文,先前落下一片《太上清静经》,如今也该继续阐述己身之道了。 身侧由着雪姬伺候,准备诸般事,感知云舒端着点心近前,微微一笑,近月来,府上倒是有一件喜事,云舒的妹妹在栎阳酒肆得了一处姻缘。 对方是蒙氏一族的远方支脉,那人正在国府中为吏员,也算精干,周清见过一次,算是欣赏,既然云舒妹妹愿意,己身自无不可。 只是想不到,因此事,上将军蒙武倒是从关外返回了一趟,倒是声势不小,如今事情也算办妥了,怎么说也是从武真侯府上走出的人,不能让人轻视。 早有吩咐云舒,库房内的东西任由调动。 “都已经办妥了,多谢公子。” 云舒面上欢喜的神色不减,妹妹的事情了解,自己也能够落下一件心事,而且由着公子的地位和权势,妹妹这一生应该过的很好。 如此,更为欢喜,连带早年的那个老妪,都送与妹妹了。 “虚守呢?” “今日可来?” 周清也是轻轻一笑,自己终究是要离开咸阳的,而到时候府邸之内的人和物,也该提前有个归宿,云舒伴在自己左右,其妹妹当有一个上佳归宿。 念及此是,或许是福缘双至,在自己一行人待在陇西的那段岁月,由着自己的吩咐,虚守来往府邸与宫中,以为道者呼应。 不曾想,与周儿倒是有了些许的眉目,此事还是云舒给自己说起来的,自己灵觉笼罩之下,却有此事,于此,也是喜闻乐见的。 道家天宗,并非不能够姻亲生子,遗泽诸夏,只是有了那般事,心中无故多了几分牵挂,多了几分凡俗之意,欲要更进一步,难上加难。 对于那件事的态度,周清是道法自然。 既然提到云舒的妹妹,周清便也是话锋一转,落在那处。 “虚守今日早上来了一次,很快就走了。” “公子,要不此事由云舒去说和说和?” 云舒抿嘴一笑,今岁还真是一个喜事之岁,先是和公子从陇西归来,不出意外,接下来天水城那里去的也是不多了。 而后便是妹妹的事情,而后便是周儿和虚守的事情。 既然虚守与周儿进展缓慢,云舒不介意推进一步。 “哈哈,无妨,谁都无需插手,果然二人有缘分,自然水到渠成。” 周清摆手,放下手中之笔,看着面前纸张上的篆体小字,很是满意。 “雪姬,将此经镌刻竹简之上,留下三份!” 随即,将数份摞起来的纸张递给雪姬,轻声吩咐着,这几张文字也是自己修行以来所悟,可流传诸夏,映照后世。 “是,大人。” 水蓝色的单薄裙衫罩体,柔媚一语,素白的双手从大人手中接过那几张白纸黑字,美眸落在其上,面上一丝笑意浮现。 “夫人之所贵者,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涸辙之鱼,犹希升水。弱丧之俗,无心造道。” “恶生死之苦,爱生死之业。重道德之名,轻道德之行。喜色味为得志,鄙恬素为穷辱。竭难得之货,市来生之福。纵易染之情,丧今生之道。自云智巧,如梦如迷。生来死去,循环万劫。审惟倒置,何甚如之!” “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扪心苦晚,时不少留。……是所谓太上坐忘之法,略成七条,寻道阶次,兼其枢翼,……。” “大人,此为道家天宗坐忘之论,诸夏尘世中,能够妙悟者,怕是不多。” 一直待在大人身侧伺候,时刻浸染大人清静之妙,更得大人下笔之时的诸多妙言妙语,虽不敢说有所悟,但一身修行却有大进。 坐忘之论,本是天宗高人庄周留下的修行境界,昔者,庄周与孟轲对战三日,战败孟轲,便是坐忘的玄妙所在。 阅览此语,雪姬似有所悟,又感觉晦涩难懂。 “坐忘之妙,俗世之中,知者自然少,可果然精妙,自当超凡脱俗。” “雪姬,你待在本侯身边,当有所悟,这份手札就留在你身边一个月吧。” “待弄玉从宫中归来,你等一同参悟。” 以自己现在的修行境界,下笔之时,自然带有别样的道韵,和天宗经阁内的那些典籍一样,带在身边,别有好处。 自己身边,有可能妙悟坐忘的,雪姬与弄玉,归于咸阳以来,弄玉再为太乐令,加持己身现在的修为境界,很是令公孙丽欢喜。 便是相召继续学琴,于此,周清自然没有拦阻,这次返回咸阳,安稳的时间可就太长了。 “是,大人。” 雪姬颔首以对。 “公子,待灭赵之后,我们要返回天宗吗?” 云舒则是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小火炉,此刻正好沸腾,水气弥漫,本能的便是冲泡毫叶于玉盏之中,自己修为快要达到先天巅峰。 于自己来说,也是今岁的一件好事。 “本侯修为卡在一个地方,或许要在天宗之内寻找机缘,如果无所得,说不得也要前往阴阳家一趟,毕竟阴阳家的底蕴超过天宗甚多。”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合道合道,如何合道!” 现今一天下之时,中枢早有定策,于自己来说,最为艰难与紧要之事,便是要破开悟虚而返的关卡,登临合道归元。 如此,便可距离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只差一步! 再进一步,便可领略祖师的境界。 是不朽! 还是长生! 亦或者……成仙做祖? 第八百八十八章 时运不济 “大人也欲要强求合道之机?” 雪姬正从身侧条案旁,拿出一个小木盒,将大人留给自己的坐忘经文放入其内,闻大人之言,不由的掩嘴轻笑。 大人往常都是教导她们以无所持之心妙悟道法阴阳,如今听得大人之意,却是有些强求,岂不是如韩非之言,自相矛盾乎? “公子,雪姬妹妹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春秋以来数百年,能够如公子这般年岁登临玄关绝巅,独树一帜,诸子百家,更是唯有公子一人。” 一侧的云舒也是双手捧茶而来,木托之内,北海碧玉琼盏内,更添别样的绿意盎然,热气升腾,清香之气弥漫,脆语而出,亦是笑言。 反正自己在修行一道上,没有太高的天赋,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自己跟在公子身边最久,但如今修为却是最低的,修炼之事,着急也着急不来。 云舒如今也不强求了,不曾想,公子却生出此心了。 “哦?” “哈哈哈!” “也许吧,屈指一算,本侯从入修行到化神,花费不过堪堪一年的功夫,可是从化神到玄关,花费了两三年的时间。” “破入玄关至今,已经过去七八年,上次首阳山悟道,颇有所得,奈何被墨家的人捣乱,未有功成,更进一步,本宫只手可触摸,偏偏就是差了一点点。” 闻二女之声,周清哑然,而后仰天一笑,伸手招动,一股柔和的劲风将雪姬揽入怀中,单手把玩着那如雪的长发,修行之路,越是向后,自然越是艰难。 轻嗅着雪姬身上柔媚的韵味,比起焰灵姬少了一丝烈焰,多了一丝醇和,那种本可踏足的境界,只差一点点,那种感觉……着实令人不爽。 关尹子妙悟道理虚无,登临合道! 列子乘风而行,畅游天地,御六气之辩,登临合道! 文子灵觉探入虚无宇宙,妙悟通玄之道,登临合道! …… 庄周一梦入逍遥,物我混元,坐忘一体,可为合道! 庄周之后,道家天人二宗中,修为最高的便是师尊北冥子,所修之道为庄周动静阴阳,天地乾坤,鲲鹏一体,果然大成,可为合道! 虽不知道师尊现在的修为如何,但有着纪数之力作为支撑,是故,周清以为师尊的道理于自己也没有太多帮助,倒是阴阳家的东皇太一说不准。 九宫神都归位,大势加身,虚冥之中,自有伟力,不出意外,其人破入合道乃是时间长短,但……现在应该还没有破开最后一步。 应该和现在的自己一个层次。 其人一身运数落在阴阳家之上,而阴阳家现在的底蕴和运势还没有达到巅峰,或许……自己已经猜到东皇太一会何时步入合道。 但自己……却不能够决断自己的合道之机。 “大人曾言,修炼之道,如同游荡于江河之中,终点虽不知数,可顺游而下,终究抵达,果然强求,仿若江河升起波涛,或是助力,或是拦阻之力。” 雪姬轻轻的靠在大人怀中,柔柔的声音传出,大人所忧,自己无能为力,堪为无助,所能做的,也就是让大人安逸舒适一些。 “公子,登临化神之后,焰灵姐姐曾言,熔炼道家玄功,玄之又玄,生机勃然,己身寿元安稳无虞,可达百岁以上。” “芊红姐姐更言,破入玄关,寿元会更加绵长,如此,公子有何忧!” 云舒近前跪坐在条案一侧,将手中茶盏捧出,落于公子身前,公子如今还不到二十,相较之绵长的寿元,实则不过刚刚开始。 是故,无需着急。 “也许吧,接下来灭赵之后,本侯有大量的时间妙悟道理。” 周清颔首以对,从云舒手中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唇齿生香,轻语之,合道境界本就不是那般容易破关的。 “大人。” 闲来无事,正欲要与怀中媚态扩散的雪姬玩耍一二,偏厅之外,一道圆润沉稳之音传来。 闻此,厅内的云舒看向公子,而后起身,走向厅外。 “公子,府外少府令副丞奉大王口令前来,相召公子入咸阳宫。” 十多个呼吸之后,云舒从厅外快速归来,快速说道厅外周儿之言。 “少府令副丞?” “嗯,准备一下。” 周清眉头一挑,以往前来相召自己入宫的都是少府令赢旋,今日却是变成了副丞,若言王兄故意为之,不太可能。 如此,也就只可能是少府令自身了。 雪姬徐徐的从怀中起身,连同云舒一起从旁侧的衣架上拿过锦衣,服侍着大人穿衣。 腰环玉带,踏步高靴,高山冠束发,整理诸般,半柱香之后,才堪堪整理完毕,于此,周清也乐于享受,如果不让她们为之,怕是她们还不乐意。 “赢旋呢?” 踏出府门之外,迎面便是看到了在府门之外等候的少府令副丞,对于其人,周清印象不深,实在是相对自己而言,地位不显。 府门之外,自有咸阳宫前来的车驾,看着那身着少府令一脉服饰的副丞,周清随意的问道。 “这……,武真侯,少府令已经被大王罢黜!” 那副丞神色一滞,略有惶恐的看向武真侯,自己不过小小的少府令副丞,不入九卿,寻日里,根本没有资格同武真侯交谈。 但少府令之事,实在是不太光彩,虽如此,可武真侯此问,自己也不得不答。 “嗯,何以罢黜?” 闻此,周清倒是兴趣来了许多,这个少府令的办事能力,比起赵高来说,的确差了许多,可算下来,如今就职少府令也有月余了,没道理还会犯错啊。 “一个时辰之前,有文书从赵国而来,少府令奉命誊抄数分,可……文书誊抄出现纰漏,大王盛怒,而后罢黜少府令。” 对于这个罪行,副丞其实也是无言。 誊抄文书,也能够出现错误,没道理啊,但少府令偏偏犯了此事,加上入职以来,有数件事令大王不满,估计因此直接被罢黜。 按照大秦律例,正职被罢黜,一应之事,由副丞顶上,可副丞觉得,少府令这个差事,越来越不好做了。 说起来,自己也不想做真正的少府令。 “誊抄文书,出现纰漏?” “哈哈哈,看来真是时运不济。” “我们走。” 以往之时,誊抄文书都是长史的工作,可先前的长史李斯如今为假丞相,多坐镇于国府,所以,部分工作落在王兄近臣少府令、郎中令身上,也不足为奇。 可这个少府令如此倒霉,周清还真是有些感叹,无奈一笑,踏步间,玄光闪烁,坐于车驾之中。 不复以往直接凭借修行,神通入咸阳宫! 入世俗之中,也得有世俗的章法! “喏!” 少府令副丞虽然也是这样感觉的,可自己不是武真侯,焉得评价,只得低头拱手一礼,走在车驾前列,引领着车驾行进咸阳宫。 第八百八十九章 小白起 “玄清见过大王。” 仍为兴乐宫内,周清入殿,近前一礼,左右而观,文武重臣倒是来了不少。 只是,应该还有没到来的。 “文书交由武真侯一览。” 秦王政正静立于厅殿上首,对着王弟点点头,视线落在早就到达的李斯身上。 “是。” 李斯应声而道,近前一步,将此刻握在手中的文书交由右侧的武真侯。 “莫不有要事?” 周清奇异,诸夏目下的局势,秦国灭赵已成定局,按照上将军王翦传来的文书,再有两个月,便可三军齐聚邯郸,将整个赵国纳入掌控。 而韩国旧土生乱之事,也已经商议过,虽乱,不为大患。 北方的匈奴? 有蒙恬防守! 西侧的蛮夷,自己已经将他们的力量极尽削弱了。 而看此刻厅殿内的阵容,倒是令周清好奇不已,轻语笑言。 “哈哈哈,武真侯且一观文书。” 秦王政不由的微微一笑,没有着急道出,指了指王弟手里的文书,此刻还有重臣未至,也不着急。 “也好。” 看着手里的纸质文书,周清点点头,视线落在其上,整个内容并不算太多,只是……上面的东西倒是不少,应该不是原卷文书。 “新郑乱象,流沙为首的韩国旧势力与百家几近统合了十万军?” “果然如此?” 目光从文书上挪移,眉头一挑,新郑内的乱象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统合十万军!那是什么概念,在颍川郡内,足以掀起风浪了。 看向李斯,罗网这些时日一直在其手中的。 “流沙等韩国旧臣,将韩王安之死落在秦国的凌虐之上,号召整个韩国旧土有心之人助力,根据密探回报,足足召集了七万零散之军。” “再加上百家游侠的助力,颍川郡各大城池均有不少的游侠活动,而且隐藏颇深,秦法难以定罪。” 李斯拱手而言。 原本以为新郑之乱,两三万人已经顶天了,可是现在一下子几近十万人,那就非同小可了。 保不准,整个颍川郡都要乱象横生,而且颍川郡距离魏国、楚国都比较近,如果要支持的话,也轻松无比,大量的粮草辎重,都可以随时送达。 “流沙!百家!” “果然镇压颍川郡之乱,怕是整个颍川郡都要重整了,文书而观,攻赵中军前将军王贲所言,攻赵无忧,愿意自请领兵镇压新郑之乱。” “乃至于,一战灭魏!具体文书如何?” 流沙自己自然知晓,百家中的游侠最多者,也就农家与墨家,以两家的实力,支撑数万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不曾想,新郑之乱还真有可能成气候。 不过,终究不为大患,这一点周清还是明了的。 除了新郑之乱势大超出先前预料之外,还有一件事,便是攻赵上将军王翦之子,中军前将军王贲上书,愿意自请一兵,南下颍川郡,覆灭新郑之乱,顺势一战灭魏。 这……更是超出周清预料! 如果自己记得不错,岁月长河中,灭魏的确是王贲所灭,而且灭的很是干脆利落,但文书而观自请一支五万军灭魏,可就非岁月长河所言了。 五万军何以灭魏! 如今的魏国上下,举国兵力超过二十万,而且有近半都是嚣魏牟所淬炼的魏武卒,不可小觑,若言王贲狂狼,也不尽然,王翦没有压下那份文书。 已然表明其意! 心中好奇,看向上首的王兄,王贲既然欲要领兵灭魏,怕是非得能够说服王兄不可,不能够说服王兄,中枢之内,无人可以认同王贲之举。 “具体文书尚在王贲处,非中枢有意,王贲才归于咸阳,一述细谋!” “对于是否能够镇压新郑之乱,寡人并不担忧,可……一战顺势灭魏国,寡人着实有意,王贲此子,寡人知晓,非狂妄自大之人。” “且此文书能够从中军传来,上将军王翦当是有意,待国尉到达,再行细细商榷。” 秦王政摇摇头,具体的王贲之谋,自己也不清楚。 可……自己很有兴趣。 目下诸夏局势,灭赵之后,只剩下魏国、楚国、齐国、燕国,每一个诸侯国都是不弱,灭韩乃是速成,灭赵乃是赵国自灭。 接下来继续攻灭其余诸侯国,可就非如此了。 说不得合纵再起,百多万兵力汇聚,秦国也得略其锋芒。 而这个时候,王贲果然可以顺势攻灭魏国,彻底定下三晋之局,则整个诸夏的局势截然不同,虽为新郑之乱,可王贲文书之中,别有深意。 周清亦是颔首,顺势灭魏,自己也很有兴趣。 可王贲不言,自己也思忖推衍,还真找不到门道。 半柱香之后,国尉尉缭子亲至,相较之厅殿内的其余文武重臣,在灭魏之事上,无疑国尉更有发言权,对于兵事有更深研究。 “大王,老臣以为,此策颇为弄险!” “如今赵国之事尚未平定,主力大军不可随意调动,虽只有五万军,亦是不可小觑,而且,近年来,老臣对于大秦少壮军将多有观察。” “王贲战法,近似白起,军中多有小白起之称,喜好强兵硬战,不宜平乱镇抚,而新郑之乱,若然强兵决然镇压,怕是对目下的赵国非好事。” 阅览完毕手中文书,尉缭子近前一步,摇头一语。 或许王贲真的有灭魏之策,可……终究还是太过于弄险,更何况如今赵国的战事尚未真正平定,五万大军也足以镇压一方了。 “相邦以为呢?” 秦王政闻此,沉吟片刻,视线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 “启以为,王贲尚不如李信、辛胜之人稳妥。” 熊启看了尉缭子一眼,近前一步,亦是摇摇头。 “何以见得?” 秦王政深深一问。 “军旅而观,李信如今可自领一军,立下大功,辛胜早先为函谷关守将,更是在关外历练数年,统军不成,王贲与之相比,略微逊色。” 熊启再言。 “即如此,目下韩国之乱,远超先前,诸卿以为如何?” 秦王政眉头紧锁,闻熊启之言,不无道理。 既然王贲不能够这般南下,那么,颍川郡乱象也该有新的处理,原先的处理怕是不堪大用。 “大王,李斯以为,韩国新郑之乱,大秦不宜再佯装不知,当即刻公告文书于韩国旧土,警示诸人,勿谓言之不预。” “若是没有效用,当以强力消弭之。” “其次,派出邦交重臣,赶赴魏国与楚国,通告两国,颍川郡乃秦国之土,外力欲要存之,欲要助力逆乱,大秦不会留情!” “再者,南阳郡、颍川郡之兵当先行齐备,以为准备,果然先前不通,当强力镇压,再以重臣镇抚之!” 迎着大王落在身上的目光,厅殿内文武重臣各有思量,数息之后,假丞相李斯倒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说道己身之策。 言语缓缓,有条不紊。 “嗯,诸卿以为何?” 秦王政颔首。 “臣以为可也。” 昌平君认同。 “可也。” “……” 其余文武之臣相视一眼,如今之际,李斯之策堪为正道。 周清也觉得不错,之事……对于李斯之策的后续结果,自己已经猜到,楚国与魏国怕是不会收手的。 无论如何,终究良策。 半个时辰之后。 中枢下令,大梁城内的姚贾当行动魏国与楚国庙堂。 同时,国府下达文书于韩国旧土,并行通告诸夏诸侯国。 第八百九十章 神女东君 “武真侯觉得王贲之策如何?” 偏殿之内,文武群臣各司其职,离开咸阳宫,秦王政相召周清,夏日的偏殿之内,木窗洞开,冰山在旁,凉气徐徐的扩散。 入内,自有侍女进献茶水。 “王贲之策,自然不错!” “可……国尉所言更为稳健,如今赵国尚未彻底攻灭,若然分离一支大军,南下平乱灭魏,或许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欲要平乱和灭魏,都有不小的外在侵扰。” 大局而观,国尉所言并不差,周清觉得还是当以此为上策,徐徐图之。 待彻底攻灭赵国之后,再将兵锋挪移至魏国,也是不晚。 王贲欲要灭魏,不无不可。 “还是要……等等?” 秦王政颔首以对,对于王贲的奇策,自己是欣赏的,既然连王翦都有些认同,想来有独到之处,可……如今国尉与王弟都如此而言。 确实,相较之平乱和灭魏,尚未彻底拿下的赵国才是重中之重,果然因为分离一支大军,而使得赵国局势突变,那就决然得不偿失了。 “起码也得等到上将军三路大军拿下邯郸!” “而且颍川郡那边,以流沙为首的乱象之人,颇有些意思,欲要恢复韩国社稷国祚,那是决然不可能功成的事情。” “纵然有鬼谷卫庄谋略,也顶多乱象更胜,是故,其所谋……应该别有深意。” 手持茶盏,一边轻抿着,一边回应着王兄之言。 一天下非同小可,非得稳打稳扎不可,王贲欲要立下灭国之功的心思,自己能够猜得到,中枢重臣估计也能够猜得到。 军将灭国之心值得赞赏,可一应诸般也得听从调遣。 何况,颍川郡新郑那边,鬼谷卫庄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道事情是否真的可以功成?虽如此,仍旧强行为之。 “哦,武真侯也有此感?” “可否一猜其目的?” 闻此声,秦王政面上为之笑意闪烁,如今诸夏,秦国独强,韩国尚存的时候,尚不可能对抗南阳郡一郡之力,如今逆上做乱,焉得可以功成。 是故,秦王政觉得,颍川郡那边的乱象,一则真的是想要谋略复国,二则便是其它深意,可……念及多日,始终没有所得。 但秦王政也不强求,本就是翻手可灭的乱象,如何值得自己花费心思。 今日与王弟闲聊,倒是可以随意说说。 语落,静坐在旁侧的软榻上,侍女近前更换衣衫,进献凉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颍川郡既有乱象,自然非得有别样利益可图,为名?鬼谷卫庄早已名传诸夏,若是言利,……怕是唯有谋秦大利了。” “具体为何,玄清也是猜测不出,然则,终究属于小道,在煌煌天道大势之下,不足为虑。” 周清轻语。 也许从岁月长河中可以窥得一隅,但不为大用。 因为……自己来了,自己不允许。 “哈哈哈,天道大势,浩浩荡荡,武真侯之言,上达乾坤,些许小道之谋,无关大雅。” 秦王政朗朗大笑。 这才是自己不予理会的原因,任凭鬼谷卫庄如何谋划,焉得可以对大秦造成任何损伤? 鬼谷之名,虽响彻诸夏,但……鬼谷并非一言可以逆转诸夏大势的鬼谷了,现在的秦国无需畏惧任何百家之人。 真正的绝对实力之下,一切都只是虚妄。 “刚才在兴乐宫内,对于王贲欲要平乱灭魏,寡人着实有意。” “可诸卿说的也是有理,只是……果然功成灭赵,寡人心中对于一天下之决,尚未定下目标,三路大军灭赵,兵戈之力临近燕国和魏国。” “若是灭魏,无疑多了许多外在侵扰,若是灭燕,又恐不堪大用!” 相召王弟于偏厅这里,除了闲聊颍川郡新郑之乱外,其次便是此事,若非王贲亲上文书,秦王政觉得对于灭赵之后的决断,还要压后商榷。 先前的中枢定策中,是有着先灭三晋,然后谋燕齐,最后谋楚国! 无论如何,如今的诸夏之内,论实力,楚国是唯一有可能和秦国争雄的大国,若然直接攻楚,将秦国之力陷入楚国,可就得不偿失了。 先灭三晋虽好,可……韩赵将先后沦亡,真的要灭魏,已成掌控三晋,还是其它……如灭燕,秦王政突有所感。 灭魏! 楚国与齐国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齐国之所以一直以来和秦国交好,乃是因为齐国与秦国相距较远,根本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 而楚国也是一样,因为楚国淮北直接和魏国大部分疆土接壤,放任秦国灭魏,无疑将淮北的大门向秦国洞开,以中原之地的平坦开阔,国有战事,不可料想。 这是灭魏的难处。 灭燕! 春秋以来数百年来,在秦王政眼中,燕国实在是可有可无的诸侯国,纵有燕昭王之英明,不过流星一闪,不为大用。 浪费精力在燕国身上,怕是到时候齐国、魏国、楚国起别样的冲突。 思忖良久,秦王政实在是难以决断,欲要和中枢文武重臣商榷,可……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灭赵才是他们现在该做的事情。 “灭魏还是灭燕?” “却为国决要事,玄清之见,魏国与燕国均疲弱乏力,虽言近年来魏国嚣魏牟、燕丹变革一二,终究起色不显,政情昏昧,灭任何一国都可功成!” 周清神色一动,不曾想却是此等之事,略有思忖,踱步厅殿之内,轻缓言之。 “莫不武真侯以为可同时灭两国?” 秦王政一笑回应。 “韩非《亡征》有语,木虽朽,无疾风不折。墙虽隙,无大雨不坏。燕魏两国虽弱小,但燕国北连匈奴,东接东胡,南下与齐国相邻。” “四方俱有飞骑轻兵,快捷灵动,若结盟连为一体,秦军全力一战胜负亦未可知,两国之决断,武真侯欲要先下何国?” 燕国与魏国的形势,秦王政了如指掌,却是孱弱,可……也不能够小觑。 灭赵大局,堪堪两年,而且从上将军传来的文书,秦军伤亡不大,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更重要的是灭赵并未引起山东其余四国合纵之心。 而诸国合纵,是秦王政先前一直担忧的,否则也不会让姚贾、顿弱、盖聂亲自坐镇山东,而今赵国将灭,山东诸国纵然合纵,压力也不显。 “赵国若灭,剩余四国中,除却魏国之地有缺,其余三国地域辽阔均在三千里以上,分兵灭之,殊为不妥,但在一国陷入泥沼,势必全局受损。” “燕魏两国中,果然选择一国,玄清以为,先灭燕国!” 周清摇摇头,分兵同时攻灭两国,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因为有太大的风险,兵戈之事,素来稳重为上,燕魏所弱小,未必不能够迸出超强之力。 “缘由?” 秦王政奇异! “灭燕国,相较之魏国,更为轻松,可灭燕之难,不在单独灭燕,而是在于燕国地势,北有匈奴与东胡,如今赵国将灭,少不得还有赵国残余之力。” “不能够趁势将赵国余力剿灭之,不能够将燕国攻灭之,后患不小,果然灭燕,有着蒙恬北方三十万大军镇守,更可安心对战中原诸国。” “此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大王应该也已经猜到,那更为重中之重!” 自从燕昭王之后,燕国就每况愈下,赵国曾大败燕国,齐国也曾大败燕国,燕国的国力早就损耗颇大,若非地势处于诸夏东北,不若中原。 早就被其余的诸侯国攻灭。 抉择而观,周清觉得灭燕为上,灭燕之后,再行灭魏,拿下三晋。 “何也?” 秦王政眉目绽放一丝凝重,微微颔首,王弟之言有理。 “燕国虽弱,虽可有可无,可其国善附大国,不灭燕,后患更大!” 此话非是周清己身所言,而是鬼谷弟子之谋。 数十年前的大争之世,鬼谷弟子苏秦张仪相继不显诸夏之后,燕国一观诸夏,彷徨无比,如此,苏秦之地苏代为燕国出策。 ——凡天下之战国七,而燕处弱焉!独战则不能,有所附则无不重。南附楚,则楚重。西附秦,则秦重。中附韩魏,则韩魏重。且苟所负之国重,此必使王重矣! 换言之,燕国不能独当一面,不能够成为真正的诸夏霸主,然却能够成为举足轻重的附属盟约之国,燕国依附于任何一国,都将使得那一国力量陡增。 燕国之重要,在于依附大国,而非独霸诸夏,唯能大大增加大国份量,燕国必然也就有了自己的分量,数十年来,秦国使用应候之谋。 远交近攻,交好燕国,便是呼应。 整个燕国八百年,除了燕昭王、乐毅时期强盛,短暂破齐而声名霸绝诸夏外,此前此后,均在诸夏强国之间寻求依附而摇摆不定。 秦国在大争之世,合纵连横最激烈的时期,能多次与燕国结成盟约而破除合纵,实际上正是在燕国奉行“附国方略”的情势下做成的。 虽然燕国对附国方略之贯彻并未一以贯之,与最经常结盟的齐国、赵国、秦国也是不定,同楚国、韩国、魏国更是变化无常。 无论如何,燕国现在仍旧可以随时倒向任何一个大国寻求支撑,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直接灭燕,接下来燕国东向依附齐国,依附楚国,可就是真正的合纵抗秦了。 如此而观,燕国如灭赵之后的诸夏四国中,最为游离不定、难以掌控的国家,再加上燕丹敌秦,周清觉得此刻王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灭燕!” “甚好!” “甚好!” 秦王政看着手中的茶盏许久,眉目挑动,燕国……还真是一个不好掌控的诸侯国,还有燕丹……其人在国,更为敌秦。 诚如此,灭赵之后,秦王政心有定局。 “大王,阴阳家东君大人觐见!” 事情了结,秦王政心中疑惑尽去,面上笑意闪烁,旋即便是同王弟欢快宴饮,尚食坊也早就送来诸般吃食,落在二人的条案之上。 自从华阳祖太后、昌平君、楚夫人、敏夫人……诸般事情之后,秦王政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畅饮了,诸般之事,实在是难以对外人言说。 正听周清说着大河以西的诸般事,忽而,厅殿之外,为之朗声之音回旋。 “阴阳家东君?” “召!” 秦王政神色一动,近年来,阴阳家坐镇咸阳宫,以观天象,以正国势,再加上阴阳术的玄妙,自己也曾领教过,很是欣赏。 既然东君此刻前来,必有要事,轻语而出,令下。 “东君焱妃?” 正品酒的周清也是诧异,这个时候东君前来为何? 灵觉扩散,却是一股至阳至纯的气息由远而近,而且至阳至刚中已经开始演变至阴至柔了,东君焱妃果然天赋极高。 这般下去,怕是都不用服用火云丹,不出十年,可妙悟半步玄关,二十年内,踏足玄关轻而易举。 二十年的时间虽长,可对于驻颜有术的东君来说,仍为风华绝代。 “东君见过大王!” “武真侯!” 数息之后,一道通体隐现暗金色玄光的女子出现在偏厅之内,姿容绝代,气质风华,着暗色烈焰裙衫,漆黑柔顺的秀发一如往昔,梳拢身后,一根黑色的玉簪束缚。 踏步金色高靴,身段有致婀娜,风情别样的扩散,加持阴阳家天道修行之术,修为近玄关,超凡脱俗,颇有一股天人神女之感。 阴阳道礼,脆音而出,微风吹拂,发丝摇曳。 “哈哈,无需多礼。” “东君阁下近来教导阳滋,怕是多有劳累。” “入座,赐茶!” 秦王政颔首微笑,单手虚托,而后看向一侧,令下。 多月来,阳滋一直在东君焱妃的手下学习阴阳术,似乎资质还行,倒是有了那么一点意思,秦王政不以为意,只要阳滋愿意学,那就继续学。 “多谢大王。” “阳滋公主乃阴阳术奇才,果然修行,定有大成。” 东君焱妃没有拒绝,美眸闪烁晶莹玄光,再次阴阳道礼。 踏步之间,脚下顿显暗金色玄光,呼吸之间,已然归于旁侧同周清相对的条案之后。 素手轻扬,看向近前的那侍女,接过茶水,轻抿一口。 置茶盏于条案之上,称赞着阳滋公主。 明日更新 今天怕是出不来了,晚上码字就怕出现别的事。 第八百九十一章 建造蜃楼 “阳滋我儿,玩闹之子,不打扰东君清修已是上佳。” “此事前来,想来东君应有要事,尽可言语。” 秦王政摇头而笑,阳滋什么性子,自己最知道的,缘由深得自己宠爱以及丽儿的宠爱,整个人很是骄傲,性子很是跳跃。 虽然阴阳术有模有样的,可……自己的女儿,秦王政最为清楚,没有在阳滋的身上多做停留,话锋一转,看向东君,微微颔首。 东君焱妃这个时候前来,所为应该是要事。 “大王!” “东君前来,乃是所为蜃楼之事。” 没有迟疑,东君焱妃身躯微侧,看向上首的秦王政,阴阳道礼,红唇轻启,语出来意。 “蜃楼?” “莫不……蜃楼的图纸已经规划好?” 秦王政眉目微动,对于阴阳家所谋的蜃楼之事,数年前就曾说道而出,而且……来至阴阳家东皇太一的箴言,自己也曾一观,听东君诠释。 蜃楼之途,乃是前往东海寻找仙山,以印证阴阳家留存的长生之法,自己……并未反对,给予了不少助力,而且巴蜀那边,也正在逐步规划蜃楼之物。 从阴阳家的描述来看,蜃楼极大,恍若一处海上的行宫,极其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没有十年之功难以功成。 中枢之内,对于蜃楼的修建,反对的不少,理由也几乎相同,蜃楼之途所追寻不过水中月,镜中花,难以真正触及所谓的长生。 而且花费的诸般人力物力若是落在秦国各大郡县,足以稳定民生之本。 不过……对于阴阳家所谋的这件事,秦王政己身并未直接给予反对,因为……对于长生之事,自己很有兴趣,虽然现在为壮年。 数年前,蜃楼的图纸初成,只是有一个大致形体,虽是那般,秦王政已经感觉到蜃楼工程的浩大,所以有些迟疑。 想不到,今日东君再临。 “不错。” 东君颔首。 一语流出,面上一丝浅浅的笑意浮现,而后,从怀中取出一道尺长的卷轴,挥手间,一股暗金色的气劲包裹卷轴,直接呈递至上首。 “蜃楼!”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如今七只宝盒中,还有四个流落在外,魏国、楚国、齐国、燕国各有传承,扶桑神树扎根蜀山,乃是别有目的。” “果然迁移扶桑神树,东君阁下应该知晓后果。” 东海之上是否有仙山,若是一开始的话,周清觉得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可……修行至如今层次,更有纪数之力相随,一切之事未可知。 但阴阳家此谋别有意蕴。 看着王兄在阅览那蜃楼图纸,周清倒是看向东君,随意问之。 “七只宝盒汇聚,东皇阁下修为大成,期时当亲临蜀山,了结扶桑神树的后患,迁移扶桑神树,以为贯通三界之门。” 东君焱妃道礼而落,直迎武真侯的目光,微微颔首,蜀山那里的事情,阴阳家自然知道,然则蚩尤虽强,数千年后,也该彻底毁灭了。 待数年之后,东皇阁下与道合真,当彻底湮灭蚩尤一切,也算是阴阳家自上古以来所背负的使命消除一个,无论如何,阴阳家也是诸夏大祭司,绵延不绝。 “罗网之内,四只宝盒的消息如何?” 果然! 和周清自己所猜测的一般,阴阳家东皇太一的修为还没有破开悟虚而返的层次,否则也不会等七只宝盒汇聚了。 多年前,七只宝盒中,秦国有自己的一个,赵国的那一个早就被罗网得手,韩国的那一个自然亦是如此,倒是其余四国的宝盒不易得手。 “燕国的那只宝盒在易水武阳之城,如今七宿之力有主,得之无用。” “魏国的那只宝盒在雅湖小筑,亦是七宿有主,得之无用。” “齐国的那只宝盒在稷下学宫,虽非有主,却被高人连通稷下,非齐国而灭,稷下不存,不然,得之无用。” “楚国的那只宝盒在王族祭祀手中,虽非有主,亦是连通社稷,非楚国而灭,天问易手,不然,得之无用。” 于此,东君焱妃又是灿烂一笑,没有任何隐瞒,将四只宝盒的下落一一道出,由着阴阳家自身的传承和罗网的力量。 于七只宝盒的所在,早就一清二楚,可知道是一回事,具体又是一回事,自从武庚之乱后,七宿之力扩散,就已经注定会有春秋以来的数百年乱象横生。 七宿之力不俗,阴阳家亦是插手不得,只能够静待时机,将七宿之力一一收回,而后以阴阳家传承的手段,将七宿之力归一,自有大神妙。 “可惜了。” 周清轻叹一声。 七宿之力不俗,各自择主,韩国的七宿之力落在韩非身上,其人身上的七宿之力被生生的抽出来,逆鳞剑为之不存。 文王推演后天八卦之妙,将七宿之力接引而下,如今战国将平息,七宿之力归一,大周的所有痕迹,也将彻底不存了。 “蜃楼……之大超越寡人料想多矣!” “果然建造此楼,怕是花费不亚于数百万金!甚至更高!” 上首的秦王政则是细细一观东君焱妃送来的蜃楼图纸,其上一只形体如船的巨型事物浮现,亭台楼阁、走廊画栋、假山湖泊……应有尽有。 一应诸般更超行宫,一处处建造的密密麻麻,若非是海上所用,秦王政以为……此楼还能够更大一些,尽管如此,也已经极尽恢宏。 己身虽不同钱财耗费之事,随意谋算,眉目更为皱起。 “蜃楼长达九百丈,宽六百丈,高三百丈,却为极大!” 东君焱妃闻声,美眸闪烁别样的玄光,看向秦王政。 这般蜃楼,非举诸夏之力建造不可,否则诸夏之内,任何一个诸侯国都难以建造而出,而且也不愿意建造,根据公输家的人统计,起码也得花费五百万金以上! 这还是起码的预算,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只会更多。 五百万金是什么概念,东君自然清楚,以如今大秦国力之强盛,一岁国力府库所得,不过堪堪九百万金,一千万金。 纵然如此,能够每一年留存的都没有,全部花费出去,阴阳家预谋蜃楼十年之功,如此,每一岁也得五十万金以上。 而整个蓝田大营一岁花费才五十万金上下! 要让秦王认同每岁花费五十万金在蜃楼之上,东君不是不知道事情之艰难,可纵为艰难,也得谋之,否则……七宿之力与三界之门难以为之。 除了每岁五十万金以外,还需要从诸夏各地调集各种珍贵木材、药材、人力……,零碎加起来,也是一笔极大的花费。 “长九百丈,宽六百丈,高三百丈!” 另一侧的周清闻之,亦是眉目一挑,这……也太大了。 几乎都快比得上诸夏一些小城池了,阴阳家地位虽尊崇,可……想要从秦国府库得到这么一大笔开支,可没有这么容易。 只是……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阴阳家的确得到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百家之内,只有阴阳家一家入秦,加上阴阳术奇妙,说动王兄,可现在不一样,在王兄心中,阴阳家地位虽不浅。 可也算不得极重,欲要建造蜃楼……,不由的,周清面上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轻抿着茶水。 第八百九十二章 骊山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目标,投入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秦王政心中不由的迟疑起来,原本以为建造蜃楼顶多数千金,或者数万金。 如此,自己一道口令颁下,便可以从府库内支出,虽然大田令郑国为拦阻一二,但相较之整个秦国上下的支出,忍一忍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数百万金的支出,秦王政觉得大田令郑国那一关就过不去,其余中枢诸臣也不会同意,太多了,如果用在它处,所得甚大。 而全部落在阴阳家的蜃楼之上,劳民伤财的一个名声不是秦王政所要的。 可对于阴阳家蜃楼之谋,自己是很感兴趣的,长生之妙,王弟所言似真似假,而且都是修炼,不合自己之意,但阴阳家却有服食长生之妙。 果然可以花费些许钱财、事物,得到长生,也是极好的。 就是代价有些大。 “东君在咸阳这般久,应该知晓如今大秦虽不断拓土,国力虽不断强横,可……每一岁的支出都超过府库所收。” “去岁,国府统计所得九百六十三万金,今岁以来,国府所谋各项支出达千万金,怕是无剩余钱财落下,而今大秦一天下,秋日之前灭赵,还有庞大的支出。” “不若,蜃楼……缩小一二如何?” 秦王政将手里的蜃楼图纸落在条案之上,神色甚为纠结,而后徐徐的从条案后起身,看向不远处的东君焱妃,说道秦国府库的情况。 接下来一天下的过程中,怕是无多余财力供应建造蜃楼。 除非蜃楼规格削减至百万金一下,如此,每一岁数万金的钱财自己还是可以做主的,只要不影响大局运转,蜃楼的建造不为问题。 “东君,本侯可得一观图纸?” 周清亦是从条案后起身,踏步走出,向着东君焱妃看去。 “自无不可。” 东君秀首轻点。 于此,周清自然没有客气,挥手一招,上首条案上的那道卷轴,便是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手中,打开锦帛卷轴,入眼处,却是一处黑白分明的蜃楼图纸。 体型极大,各种规格事物都已经标注好,大致的尺寸上面也有标示,怕是这份卷轴是蜃楼图纸总纲,其余分割开来的图纸会更加多。 长达九百丈,足有数里之遥! 宽达六百丈,亦是极广! 高达三百丈,都如同一处小山了! 庞然大物不为过,……阴阳家倒还真是大手笔。 不知道东君准备如何说动王兄! “大王,欲要前往东海之上的仙山,非有足以抗衡海域深处波涛不可,海域之上,浪涛席卷,超过百丈的浪涛比比皆是,非有此等蜃楼不可。” “否则,一道浪涛打下,整个蜃楼就分崩离析了,除此之外,炼制长生不老之物,九层以上的东西,诸夏可以寻找到,所需数千种、上万种。” “仍旧有不少需要在仙山之上搜寻,须有庞大的人力、物力,蜃楼之形体,暗合天地乾坤,非如此,难以通向三界之门。” 东君周身暗金色的光芒一闪,整个人也是亭立偏厅中央,看向上首踱步而动的秦王,蜃楼这般形体,已然无可缩小。 “根据公输家之人的计量,此蜃楼欲要在十年之后建成,须得有十万民力劳作,耗费六百万金以上不可,东君身处咸阳,当知大王难处。” “是故有一策折中献上,不知可否?” 阴阳道礼,占星律下,此行是否功成,东君心中有数,蜃楼之体型不可缩小,所需之钱财也不能够减少,但……大秦府库支出,也的确没有蜃楼的份。 除非将大秦此刻其他事情的一些份额挪移至蜃楼之上,如此……思来想去,也只有一桩事情符合,而且秦王同意的可能性极大。 “一策折中?” “东君所言是否为骊山那里?” 周清放下手里的锦帛卷轴,笑语看向东君,大秦如今的府库之内,可没有蜃楼的份,每一年的军费支出都达到百万金以上。 那是不可能动摇的! 而且王兄也不可能答应! 此外,国府上下每岁的运转支出,都有数十万金! 中央学宫、护国学宫、郡县学宫每岁都得数十万金! 每岁对于立功兵士的封赏也有数十万金! 对于各大郡县水利、驰道、桥梁、湖泊……的修筑维护有数百万金! 对山东诸国的外交支出数十万金! …… 零零碎碎之外,还有一个大头!还是一个国府上下都没有任何异议的大头,尽管每岁都要花费五十万金,乃至百万金,虽耗费极大,大田令郑国亦是没有异议。 “骊山!” “东君所言是要动用寡人陵寝之财力、人力、物力建造蜃楼?” 悄然间,整个兴乐宫偏殿之内,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踱步上首的秦王政眉目紧锁,听得王弟一眼,也是猛然想到骊山的事情,而且细细思忖,举国上下,怕是也只有骊山那里才能够分出些许份额于蜃楼之上。 从自己继位以来,便是听从文信候吕不韦之意,在骊山那里修建陵寝,碍于先王政乱,国府钱财甚少,陵寝进度很是缓慢。 直到蕲年宫之乱后,大权在握,加持郑国渠修筑功成,由着相邦昌平君、少府令赵高、李斯等人的统筹建议,定下陵寝的标准与支出。 陵寝的标准初定下的时候同昭襄先王一般,不过近两年来,有言官上文书,言语大秦即将一天下,秦王当为诸夏之主,王爵之陵寝岂可同日而语。 理应扩大些许,府库之内,也应该多些支出,此番讨论,倒也是通过了,如此,整个陵寝的标准参照大周天子,府库的支出提高三层。 于此,秦王政记得很清楚,每一岁,都有超过六十万金落在骊山那里,每一岁征发的民力超过二十万,虽如此,进度仍旧缓慢。 如果说东君的折中之策,秦王政觉得,也只有骊山那里了,可……陵寝之事,非同小可。 “武真侯……果然聪颖!” “大王,在下所言也正是骊山陵寝那里,果然阴阳家海上仙山有成归来,大王当寿数绵延不断,如此,陵寝当用不上。” “故而,接下来的十年,将陵寝之力落在蜃楼之上,不知可否?” 陵寝乃是死人居住之所在,阴阳家蜃楼所谋便是长生之机,不需要陵寝的存在,而且只是占用陵寝十年的资源财力。 东君焱妃又是一礼,于天宗玄清子道出自己之策,虽诧异,不为惊异。 “武真侯以为如何?” 陵寝的事情,秦王政自己可以做主,可……阴阳家所语的长生至今仍是真实不显,十年之功,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数百万金的代价,每一年数十万的民力征发……代价着实有点大。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沉吟数十个呼吸,看着等待回应的阴阳东君,将目光落在王弟身上,此事……王弟的建议,可以一用。 “陵寝之事,虽大王可定,可一应支出所需都得国府同意,蜃楼十年之功,足堪秦国一岁赋税,长生之事,三代以来多飘渺。” “为此,动用陵寝之力,玄清以为不妥也。” 周清又是一笑,修筑骊山陵寝,每一岁花费极大,这一点自己是知晓的,但……骊山那里该花费如此,但阴阳家凭何一言动用十年功。 长生虽好,可阴阳家现在并无凸显之所在,并无大功立下! 更何况,阴阳家所谋长生,多有诡异,骊山那里的消耗堪为国本,消耗秦国根基之力,以全蜃楼之物,周清觉得不行。 一语落,偏厅之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秦王政于上首闻此,虽想要同意试探一二,可王弟如此,中枢之内阻力显而易见,倒是不好说了。 旁侧的东君焱妃,精致脱俗的容颜之上,先前的笑意徐徐收敛,复归平日安宁,占星律下,今日入宫……该有所得。 为何……如此? 第八百九十三章 唾手可得 “武真侯何意?” 东君焱妃身躯微侧,看向天宗玄清子,阴阳道礼,呼吸之间,笑语嫣然。 记得武真侯先前曾言,并不干涉阴阳家蜃楼之事,可如今……有些不妥,当初东皇阁下也曾言,一天下之前,武真侯与阴阳家不会有什么太大冲突。 纵然一天下之后,……一切未可说。 同属诸子百家,同属最为本源的道者修行,自己虽感应不到玄清子的修为,但多年前,其人就已经破入玄关,同东皇阁下一战,不分胜负。 或许东皇阁下更胜一筹,可……玄清子资质堪为道者千年以来第一人,进境极快,破入玄关之后,如今进境未可知。 灵觉神融天地,感知玄清子的气息,同如今的东皇阁下一般无二,甚至更为虚无缥缈一些,合道归元,便是将己身之道化入天地大道。 待到真正的身融万物,则大道圆满,那个境界自己未曾触及,不可知。 但……玄清子拦阻动用修筑骊山陵寝之力,铸就蜃楼,东君略有浅浅的不满。 见状,秦王政立于上首轻轻一笑,没有多言,王弟既然有此语,想来别有深意,十年之功,足堪秦国一岁赋税,实在是不可小觑。 先前,若是没有王弟在这里,怕是……自己真的有些心动,陵寝十年之力,虽不小,但自己如今正值壮年,十年的时间还是可以忍受的。 如今,看王弟如何而言。 念及此,也不多言,归于上首条案,自顾随意品着尚食坊送来的点心,灭韩之后,韩国中原的一些特色也入秦宫,倒是不错。 “何意?” “本侯之意,动用陵寝之力,修筑蜃楼颇为不妥也。” “陵寝之力,堪为社稷之力,蜃楼之力,乃是为大王前往海上仙山,寻求长生,乃为私人之力,两者岂可混为一谈。” 屈指一点,蜃楼的锦帛图纸飞向东君。 自己的意思应该不难理解,欲要用秦国国府之力铸就蜃楼,靡费极大,这一点……自己是不可能同意的,十年之功,若是放在稳定诸夏大局了,收效更大。 而且,蜃楼之谋,前往海上仙山,既是阴阳家必行之路,搜寻长生是否为必要之事……周清说不准,如此,更为不同意。 阴阳家……终究太神秘,苍龙七宿的秘密,自己虽知晓不少,可……终究不若阴阳家。 “愿听武真侯建言!” 东君焱妃踏步而动,脚下暗金色的玄光隐现,秀发随风飘动,姿态绰约,似乎……自己已经明悟武真侯的意思。 如此,一切便可以商量。 单手平伸,一股柔和的劲力拂过虚空,蜃楼的图纸落在素手之中。 “蜃楼的筑造,按照东君数年前之言,应该是与公输家合作打造。” “依照蜃楼的图纸,长九百丈,宽六百丈,高三百丈,海域之上堪为岛屿一般,没有独特的锻造之术,没有阴阳术与霸道机关术的结合,怕是难以维持整个蜃楼的运转。” “阴阳家传承上古,底蕴堪为百家之最,所以,本侯很是好奇。” 蜃楼之大,若是成功铸造出,在海域之上,绝对堪为一座小型的岛屿,再加上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相对于墨家的机关术,更有攻击性。 可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想来秘不示人,阴阳家的独门阴阳术更是底蕴珍藏,若然可以……落于学宫之内,慢慢消化,化入学宫之内。 岂不妙哉! “武真侯之言,莫不欲要以观阴阳秘术和霸道机关术?” 东君焱妃双眸绽放光华,道出玄清子言外之意。 静待上首的秦王政闻之,亦是好奇,阴阳术与霸道机关术……也就那般吧,王弟何以如此重视? “非也,以本侯如今的修为,那些阴阳术和霸道机关术无用。” “本侯之意,是想要护国学宫军器院堂与水军院堂两大院堂之人参与蜃楼的一应建造,从蜃楼的初始建造,到蜃楼的完工。” “蜃楼之内,一切种种,不得有隐瞒之所在。” 以周清的目光,那艘蜃楼之船,实在是汇聚阴阳家诸般阴阳术和公输家霸道机关术的精华所在,果然能够让军器院堂、水军院堂,乃至于将作少府的人受益,整个大秦的水军、器械之术都会上升一个层次,乃至数个层次。 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岂不可惜,更有一点,巴蜀那边的水军虽然如火如荼,但水军之船只相较之吴楚之地,还是相差不少,更别说同齐国、燕国相比。 语落,单手负立身侧,看向东君焱妃。 “阴阳术之精华与霸道机关术之精妙,普通之人可是参悟不透。” 东君轻柔一笑,那个条件自然不算什么,可……玄清子也应该知道,阴阳术可不是随便之人可以妙悟的,还有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他们也不会这般轻易献出的。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阴阳术纵然非人人可以妙悟,霸道机关术亦是如此,但……那就是本侯的事情了。” 能否有所领悟,有所参悟,有所得,是自己要担心的事情。 周清摇摇头,不以为意。 军器院堂与水军院堂内的人可不是普通人,一则均兼具修行,二则都是从大秦各大郡县精挑细选而出,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所需钱财、人力如何?” 东君焱妃深深看了玄清子一眼,自己所修阴阳术,自然知道阴阳术的玄妙,欲要窥得阴阳术精髓,非阴阳家之人不可。 玄清子执意如此,纵然有所得,不过浅显的阴阳道理,对于阴阳家来说,不算什么,紧要之处,乃是在于数百万金与每一岁一二十万的民力征发。 “以大秦目下的国府预算,并无蜃楼的份额。” “如此,欲要建造蜃楼,除非开源,扩增每岁进项,以为分化,前几日,本侯曾在国府之内同治粟内史言语,以国府为根基,宗正和少府令出面整合赢秦宗族商路,重塑一支商旅。” “以通四方,以达四海,而今河西两郡洞开,燕赵不日可下,齐鲁早有路线,若然实施,治粟内史所言,每岁可多收十万税金乃至更多。” “商旅所得,足以支撑蜃楼,甚至……绰绰有余,而且不违秦法。”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后,国府上下职责分明,纵然是国君,也是别想要轻易动用府库之用,而今更是如此,但赢秦宗族庞大,不可能坐而等死。 便是有赢秦一族的商旅出现,所得之利自然宗族族长最大,如今的赢秦一族族长自然是王兄,随一天下拓土开疆,诸般齐货出现。 如天水城的天水商会,如今在河西诸国的据点落下,每一岁可得利数十万金,而赢秦商旅通四方,再将赢秦一族的商旅整合,所得会更大,族长的私库自然更大,蜃楼所要建造,当轻而易举。 “至于所征发的民力,更是唾手可得。” “如今一天下大势,山东诸国中,民力超越大秦数倍,如此,东君何忧人力!” 一天下过程中,总会有一些人不知死活,总会有大量的俘虏落下,随意调遣一二,便会有大量的人力落下,诚如是,诸般问题不就解决了。 骊山陵寝也可按部就班的开动,中枢之内也不会有杂乱之语落下。 第八百九十四章 影密卫 “治粟内史的确昨日上过一份文书,提议整合商旅,纳入宗正、少府令麾下!” “每岁新得之利,足堪蜃楼所用,一应民力征发,也可从山东诸国调遣,武真侯如此之言,寡人自无不同意。” “可……武真侯所言,也有些道理,蜃楼的建造,须得要人督造,若是先前,由少府令督造乃是正理,可如今少府令不存,当由陇西工务督造大将代理。” 秦王政在上首一听所有,微微颔首。 王弟所言,一应钱财、人力不成问题,自然是好事,但……纵然如此,花费十年之功,建造蜃楼,也是一个不小的事情。 没有专人督造,自己也难以放心,念及少府令,不由的眉头一皱,赢旋实在是让自己失望,如今只有让他人代理了。 海上欲求长生之事,纵为飘渺,也是一份希望! 王弟并未反对! “多谢大王!” 东君阴阳道礼,此行,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结果,虽然出了一些意外,终究不为要事。 “蜃楼之事,乃寡人私事,未成之前,不得轻易泄露,护国学宫之内亦是如此。” “武真侯全权负责蜃楼之事,统辖一切!” 寻仙问长生,若然传出去,中枢之内,怕是一道道文书又要上呈了,一位位御史也是一样,秦王政神色略有凝重的从上首起身,看向王弟与阴阳东君。 王弟既然惫懒文武政事,也算给其找了一桩要事。 “喏。” 周清倒是没意见,整个蜃楼的建造又不是说一日便可功成,十年的岁月,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旁侧的东君颔首以对。 “即日起,统合建造蜃楼之人,寡人私库存有十五万金,分十万金为今岁所用,明岁纳入正轨,十年之后,寡人要在东海看到蜃楼。” 一个个条件满足,接下来的时间,自己所需要的就是结果! “自当不会令大王失望。” 东君一礼,脆语流转,十年的时间,不仅仅是秦王要看到蜃楼,阴阳家也要看到蜃楼的存在。 旋即,数个呼吸之后,东君焱妃自请离去,暗金色的光芒闪烁,消失在灵觉深处。 “蜃楼!” “武真侯觉得蜃楼可否为长生之机?” 看向东君离去的方向,许久之后,秦王政长叹一声。 对于长生,自己现在并无太大的渴求,但十年之后,自己身岁不惑,秦国历代先王中,超过不惑,已然是一个危险的界限。 所以,……自己还是同意阴阳家蜃楼之谋。 尽管知道那并非十八九稳。 “长生!” “也许有,也许没有吧,玄清也是不知。” “道者数千年来,多有修为奇高者,所追寻者,便是长生,可除却传闻,多有坐化,都言祖师身融万物,长生不灭,但无人可见。” 周清摇摇头。 长生之事,周清心中也是疑惑不已,可从蜀山蚩尤的情况来看,纵然修炼至他那般水准,也只是活的长些,并非长生不灭。 可……若非真的有长生,何以世间多修行? “寡人会死!” 秦王政沉吟一语。 死亡的事情,自己见过,可……并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那般。 “道者长生之道有三,一者修炼,如玄清这般,一者服食,如蜃楼东海寻仙,炼制长生之丹,三则阴阳之合,但不得其法,反噬其寿元。” “也许,玄清也会死。” 如果世间真的有长生,怕是只有祖师的身融万物至高境界了,如今自己都被困在玄关,距离至高不可数,也不可知。 “哈哈哈,生死远矣。” “寡人希望阴阳家给自己一个上好的交待,大秦十年之力,可不是白白耗费的。” 史册之中,对于长生之人有过描述,最为显眼者,当属人皇轩辕氏,后宫三千御之,登临长生之妙,后世多有传言。 又听得王弟一言,秦王政忽觉整个偏厅之内,气氛诡异,不由哑然一笑。 摇摇头,修炼之事,自己不通,唯有依靠阴阳家了,十年之后,可以取回长生之丹,自当为上,否则……秦王政双眸悄然眯起。 “阴阳家传承上古,说不得有长生之机。” 周清只得无奈一语。 “说来,寡人倒是还想起一桩要事。” “此事……寡人原本就是想要交于你的,罗网不堪大用,而且其内多游侠,寡人不喜,去岁以来,多被人掌控,是故,寡人有心重塑黑冰台!” “如今已经有不少人手在护国学宫训练,但……此事非同小可,寻常之人寡人不放心。” 黑冰台! 乃是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时设立的一支铁鹰剑士演变,当初秦国变法艰难,为了防止老世族与山东诸国破坏,便是挑选精炼兵士以为所用。 即为国君贴身近卫,也是国府重臣的贴身近卫,其后,更是发展成为密探、机密存在。 惠文先王的时候,鬼谷张仪为相国,便是提议整合铁鹰剑士,由此一只定额三百人的铁鹰剑士纳入其内,组织常年处于戒备,对山东诸国的要员以及秦国的叛逃和泄密人员进行逮捕。 秘密处决以及对一些失败任务的直接负责人进行暗杀! 由此……黑冰台出,所能够将其掌控和管辖的唯有国君与国府最高执政之人。 可惜,昭襄先王晚年,国政混乱,文信候吕不韦窃国,将黑冰台纳为己有,加上己身庞大的人力物力,罗网为之出现。 近年来,罗网让自己失望了。 所以,秦王政觉得,有必要重建黑冰台! 对于罗网,也并不想要裁撤,那些罗网内的流浪剑客、游侠之人对付山东诸国的百家游侠,还是挺有作用的,也算是医家所言以毒攻毒。 “重建黑冰台!” “黑冰台的存在,监察一切,的确作用不小,重建自无不可。” 黑冰台的资料,周清自然知道,而且先前的黑冰台已经被罗网吞并了,欲要重建,也能够猜出王兄心中所想,不外乎近来耳目受到限制。 “此事唯武真侯可胜任。” 秦王政亦是颔首。 当初黑冰台的作用,除了是监察山东诸国以外,还有就是充当黑暗之中的御史之人,所传文书,直达国君手中,更为清晰了解咸阳以外发生的种种。 现今,秦国灭韩、灭赵,疆土不断扩大,自己需要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需要知道的真相也越来越多,《韩非子》之内就曾言,君王若然被掩住耳目,而大势不存。 大势不存,则位轻! 位轻者,权柄不稳! 韩非所言即是! “玄清自当为之。” “所属为何?重建之后仍为黑冰台?” 这点事情,周清觉得问题并不大,护国学宫之内,就有专门的课程,自己只需要稍加教导一二,便会功成,只是黑冰台重新出现,牵扯之事可不小。 “罗网为相邦节制!” “重建之后的黑冰台唯寡人调令,只是……黑冰台之名的确不合今时之意,昔年的黑冰台之人多为国君贴身卫士,多黑暗之中行事。” “可称得上如影随形、诡秘莫测,如此,……影密御史如何?编入御史之内,使之有品级,但……不为御史大夫统辖!” 秦王政略有思忖,王弟所言甚是,当初的黑冰台内,亦是有着参照大秦军功爵,而又功勋落下的,罗网之内也有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八个层次。 既然所行有点像御史,直接编入御史罢了,有品级加身,日后以功劳定奖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编入御史?何以为影密?” “当初的铁鹰剑士堪为军中死士,玄清以为,直接化入宫中卫尉,不为卫尉统辖,新设直属军将,代为统筹大小之事为上。” 周清摇摇头,编入御史,就容易有了国府的突破口。 与其如此,还不如编入宫中卫士之列。 “化入宫中卫尉,新设直属军将!” “……上佳,即是如此,影密御史不合其名,当正……影密卫!” 秦王政喃喃低语,随即,面上笑意扩散,对着王弟点点头,不入御史,那就是直属宫中的卫士。 “影密卫!” “上佳!” 周清亦是一笑,想不到它……终于还是出现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 灭齐之战 “妾身见过大王。” “观大王神色,颇为欢悦,莫不有大喜之事。” 幕日时分,秦王政行入昭德宫内。 迎面便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丽人迎上前来,屈身一礼,脆语流转,视线相对,均为之一笑。 “哈哈哈,说来,还真有大喜之事。” “高儿,来父王怀中。” 秦王政心情的确不错,赵国即将被攻灭,颍川郡乱象之事也不为大,蜃楼之事落下,影密卫也将推进,诸般种种,都颇为顺心。 如此,何得不悦耳? 而今又观丽儿面上的柔美风情,更是兴趣陡升,看着不远处正在侍女怀中的高儿,手臂直接伸将过去。 侍女不敢有违,艰难的一礼,而后缓缓近前,将公子高交由大王,被大王揽在怀中,这般宠爱,整个咸阳宫内外,还真是独一无二。 不过,这对于她们这些昭德宫的侍女来说,却为一件好事,主子地位尊贵,她们的身份在面对后宫其她人的时候,自然不一般。 “丽儿,今日与太乐令学琴,可有所得?” 秦王政怀抱公子高,徐徐的行入里间,门窗未曾关闭,夜幕的凉风徐徐吹拂,今日自己身上的喜事虽好,却难以说道而出。 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弄玉姑娘的琴技超凡,怕是丝毫不弱赵国旷修,琴音袅袅,尽皆为天地之音。” “妾身怕是不能够达到这个境界了。” 公孙丽亦是相随行入里间,吩咐着侍女准备茶水之物,入宫多年,欲要习武精进甚为艰难,身边的天明、阳滋、高儿都分走自己大部分精力。 加上数次怀有身陨,元气有损,此生修为止步先天层次。 谈及弄玉姑娘的琴技,公孙丽不由的赞叹,聆听对方琴音,瞬间便是被带入对方的灵觉之内,感悟天地纯正的玄妙。 让自己不自觉感受到已经离开自己许久的往昔,脑海之中不自觉的浮现爷爷公孙羽,师兄韩申,师兄荆轲等人,还有一些故人。 时隔数年,不知道今日如何。 “非如此,奉常也不会建言弄玉为首席太乐令!” “天明与阳滋呢,尚未归来?” 弄玉姑娘的琴音,自己也曾听闻,却为玄妙,却为罕见,只是……却不合宫廷礼仪之音,多为天地纯净之意,不过,自己还是欣赏的。 逗弄着怀中的高儿,今日的昭德宫倒是安宁许多,随之,好奇的问着。 “昭德宫内闷热,天明带着阳滋前往水湖了,那里凉爽一些。” “应该快要归来了。” 公孙丽闻此,看着窗外的天色,徐徐的回应着。 “近日来,寡人考较天明他们学业的时候,曾听天明之言,待儒家伏念离开咸阳后,也会前往中央学宫,之后,再前往护国学宫。” “丽儿,此事你觉得如何?” 秦王政点点头,二人前往水湖那里,自有专人守护,应无大碍,只是……天明如今也都快十岁了,距离十二岁没有多远了。 其人一直在深宫之内,怕是待得厌倦了,以往,自己提起此事,丽儿都为之反对,不知如今为何? “……。” “大王,您就让天明十二岁后,编入咸阳宫卫尉吧,他这一生,妾身不求能够军伍入将军,不求位极人臣,能够平定安稳的过完,妾身已经满足了。” 公孙丽不自觉的陷入浅浅沉吟,秀首轻摇。 近年来,阳滋与高儿诞下,可心中对于天明的牵挂也没有任何减少,天明对于自己来说,是自己往昔的一个见证,也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存在。 天明的身份大王是知晓的,入宫多年来,大王对于天明的宠爱,自己也是看在眼中,丝毫不若扶苏公子,可……越是如此,公孙丽越是担忧。 欲要告知天明真正的身份,也许在上次残剑大侠、飞雪女侠刺杀的时候,天明就已经察觉一二了,或许还小,没有多问。 又恐天明知晓真正身份后,在咸阳宫难以待下去,那是自己不想要看到的。 不想要告诉天明身份,又是希望天明一生富贵安稳,如今大秦一天下势不可挡,果然一天下,匡合诸夏,那么,咸阳宫内当是极为安稳所在。 过了十二岁后,求一求大王,让天明入咸阳宫黑龙军内,富贵可求,还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那是自己早就为天明想好的。 至于入军伍为上将军,入文臣为相邦,绝对不行! “你啊,这些年来还真是没有变。” “寡人胸怀诸夏,区区一子如何容纳不了,先前寡人就曾言语,若然天明在德行、谋略、见识之上超过扶苏他们,将来立为王储也是可以的。” “寡人非是虚言,此言咸阳宫内外,也只说给你与武真侯,丽儿,非你不愿,寡人早就晋升你为王后之尊!” 王后之尊! 在自己心中,诺大的后宫之内,唯有丽儿可得,其余女子焉得可以和丽儿相比,更何况如今楚夫人、敏夫人不存,整个后宫之内,更是只有丽儿有资格。 奈何,丽儿心中对于往事仍旧念念不忘。 这一点令秦王政颇为无奈。 “武真侯!” “其人果然为大王看中,当初他杀了荆师兄,此事……武真侯如何言语?” 公孙丽轻笑一声,美眸微微眯起,武真侯果然得大王看中多矣,连这等之事,大王都与之说道,但……己身和武真侯之间,是不可能有冰释之意的。 “武真侯并未反对!” 秦王政也是一笑,这一点上,也只有王弟懂自己。 “妾身不相信。” “大王,武真侯数年来坐镇陇西,又拓土千余里,开河西两郡,功劳甚大,丝毫不亚于灭韩之功,不知大王准备如何奖赏武真侯?” “是要将武真侯列入彻侯?” 公孙丽面上狐疑万千,满是不相信。 武真侯很得大王之心,诸般谋略均为了大秦,天明的身份,武真侯也知道,他……如何肯让一个非赢秦王族血脉的人为大秦王储。 念及近来宫外传来的一封秘密文书,心随意转,饶有所思的看向大王,素手烹茶,典雅端庄。 “哈哈,彻侯之位!” “寡人自然是愿意的,奈何武真侯所言如今一天下刚起,爵位焉得这般容易赐下,否则灭赵、灭魏之后,整个秦廷之内,侯爵之位不可数。” “多则不显尊,此事……寡人自有计较!” 大秦二十等军功爵,如今王弟已然为十九等关内侯,可在赏赐上已达彻侯在关外封地的层次,只差了一个彻侯之名。 此名自己欲要赐下,王弟不受,所言……颇为有理,如今灭赵之功,王翦四十万大军晋升者甚多,王翦本人也会连升的。 赐爵过快,爵位倒是显得不珍贵了。 “武真侯……所言谋国,不枉大王这般看中。” “如今大秦即将灭赵,前两天听天明稚嫩所言,灭赵之后,大秦欲要灭魏,好取得三晋之地,进而窥得楚燕齐,大王,天明分析的可对?” 烹茶置盏,听着高儿在大王怀中欢乐的模样,也是心情顺畅许多,取来珍贵玉盏,毫叶沉浮两次,端上前来,进献一品。 虽不想要与武真侯有交集,但其人的确不俗。 “哈哈哈,天明也可以谋算诸夏大事了。” “嗯,灭赵之后,大秦所向却为抉择,天明之语,欲要灭魏,丽儿觉得呢?” 秦王政闻声大笑,在伏念先生的教导下,天明果然有些长进,其言怕是中枢内许多人都会这般想,自己先前也是觉得先取魏国为上。 奈何……如今自己已经有了决断。 “灭魏已取三晋,占据中原,……自然不错。” “大王,请!” 仪态近前,随意而言,将手中玉盏落在大王身侧的条案上,近前跪立在软榻之上,从大王怀中接过高儿。 “小儿之见,妇人之见。” “非武真侯今日同寡人论断,寡人还难以定下最后决心,灭魏虽好,可……灭燕呢?” 秦王政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后宫之内,也就在丽儿跟前,能够这般言语,若是楚夫人与敏夫人,自己根本不会提及一天下谋略。 丽儿出身卫国濮阳,所结识的人数年来没有任何踪影,说道一二,自无大碍,也不可能传扬出去。 “灭燕!” “大王灭赵之后,欲要灭燕!” 悄然间,怀抱公子高的公孙丽神色一怔,浑身为之一静,美眸微睁,大王欲要灭燕!不是要先灭魏国,而是燕国。 这……怎么会! “有可能。” “嗯,丽儿烹茶的手艺见长,此茶不错,日后当吩咐少府多多进献。” 秦王政端过茶盏,自顾自的轻抿着。 “既是武真侯提出灭燕,那……灭赵之后,当武真侯领兵前往?” 秦廷之内,能够独领大军的人选不多,上将军如今有两个,一个是蓝田大营的王翦,一个是关外大营的蒙武,还有就是假上将军武真侯。 且武真侯灭韩,开拓河西两郡,战功赫赫,领兵自是不成问题。 公孙丽好奇的看向秦王政。 “寡人倒是想要武真侯领兵灭燕,不过……武真侯志向不在此,他只向寡人求了一个将来灭齐之战,一天下,灭诸国,尽皆不理会。” 东出山东,灭诸国,秦王政心中早有考量,先前灭韩只能算是小战役,不为大用,但灭赵非同凡响,上将军王翦灭赵,爵位起码也该提升至驷车庶长,乃至大庶长的地位。 如果接下来继续领兵攻灭燕国、魏国,非自己所愿意见到,因为整个军中可就真的王氏一族独大了,所以灭燕与灭魏,自己并不准备让王翦为主力。 王贲欲要自请灭魏,是一个选择。 李信也是一个选择。 杨端和也是一样。 甚至于蒙武都是可以的。 灭燕也是如此,王翦难以为主力,必须由其它军将给予代替灭燕,以此来稳固军中的平衡,王弟既然不愿意,人选只有李信与蒙武等人了。 “灭齐之战?” “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一身修为超凡脱俗,入秦国多年,丽儿已然诧异,志向不在此,倒也是真人之象。” 灭齐之战! 公孙丽觉得那太遥远了,如今一天下刚灭韩,灭赵都未功成,灭齐还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可……观武真侯入侵诸般,的确不像一位真正的文臣武将。 “武真侯修为到了一个瓶颈,灭赵之后,怕是要离开咸阳一段时日,寻求突破。” “而且,寡人也交由武真侯其它要事,虽志向不在庙堂,可对武真侯,寡人是极为放心的。” “丽儿今日倒是对武真侯关心甚多,莫不原谅武真侯了?” 秦王政轻叹一声,王弟在自己身边,自己是无比欢喜的,可一切种种表明,王弟终究不会长久待在咸阳的,那是令自己觉得甚为遗憾之事。 正欲多说一二,忽觉今日丽儿似是格外关注武真侯一般,不由笑语,丽儿同武真侯之间,可是有着别样的仇怨,都已经多年,未曾了结。 “妾身不过好奇罢了。” “既然大王不想要妾身多问,妾身不问就是。” 公孙丽轻哼一声,精致的容颜上佯装微怒,侧身看向秦王政。 “哈哈,非如此,丽儿随意可问,寡人自当言语,自当言语。” 秦王政又是大笑,将玉盏内的茶水一饮而尽。 “按照王翦行军速度,再有两个月,当可直下邯郸,灭赵国社稷,将赵国之地纳入大秦舆图。” “期时,丽儿可愿同寡人一起前往邯郸,看一看……二十年前,丽儿你曾经救过寡人的所在?” 行进丽儿所在的软榻,秦王政伸手将公孙丽揽入怀中,丽儿不愿提及王弟,自己不说便是,而后,倒是响起另外一桩事。 看着怀中的丽人和孩童,秦王政不自觉想到当初自己还在邯郸为质子的岁月,那是自己一生最为受尽艰难困苦所在。 其间更是夹杂生死之危险,而也正是在那时,巧遇丽儿他们,自此未曾忘却,二十年岁月流转,如今,当初的少女为自己夫人,还为自己诞下两个孩子。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邯郸……那里一定要去的,必须要去的。 第八百九十六章 极乐天韵 “前往……邯郸?” 闻大王之语,公孙丽面上也是微微一动,入宫多年来,真正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在秦国境内,最为安稳的所在出行。 邯郸那里! 濮阳那里! 野王那里! …… 先前自己还为游侠之时经历的所在,都好久未曾一见了,当年前往邯郸,还是爷爷带着自己和两位师兄去见识邯郸繁华。 不曾想和两位师兄外出玩耍的时候,碰到被人劫掠的大王,侠者,自然要出手相助,但……谁曾想,当初的少年,竟是如今的枕边之人。 尽管被诸夏之人称为虎狼秦君,可多年来的相处,也令公孙丽明白,他……是在乎自己的,愿意给自己诸夏最荣耀的所在,包括自己的子女。 都言大王气量狭小,可天明终究还是在咸阳宫待了多年。 “怎么,丽儿不想要前往?” 秦王政好奇,听得出怀中丽儿口中的迟疑之意。 “不,妾身很想要前往,只是……阳滋和高儿如今还小,倒是有些放不下。” 公孙丽摇摇头,单手轻抚着脖颈间的发丝,低首看着怀中的高儿,前往邯郸自然是愿意的,可是邯郸凶险,为刚灭之国,带着孩子前去终究不妥。 但将阳滋与高儿留在咸阳宫,自己又不放心,……自己也不是刚进入咸阳宫的女子了。 “既然放不下,那就一同前往。” “灭赵之后,邯郸有大军镇守,又有武真侯随侧,不会有危险的。” 秦王政倒是没觉得有困难,既然舍不得,那就一同带上,反正从咸阳前往赵国邯郸的道路,也很顺畅,王弟到时候也会去的。 有王弟随伺旁边,宵小之辈,焉得出手。 游侠……实在是可恶,终于一天,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真?” “多谢大王!” 公孙丽大喜,能够带着孩儿一同前往,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丽儿想要做的事,寡人自然无不应允。” 秦王政朗声大笑。 “父王,父王,您来了。” “……” 二人正在昭德宫里间温存之时,宫殿门外,陡然传来一道欢喜的稚嫩之音,由远而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是阳滋又是谁。 天明自然跟在旁边。 ****** “王贲,你来此作何?” 三路大军有条不紊的行进着,数月来,李牧身死,司马尚不知所踪,邯郸大营的赵葱节节败退,巨鹿大营的颜聚被杨端和困杀。 整个赵国上下,早就成了瓮中之鳖,非是为了一边前进,一边稳定赵国城池,王翦早就将兵力推进之邯郸之前了,虽如此,也不急。 此战,乃是一天下灭赵,而非单单秦军灭赵。 看着面前的沙盘之上,代表赵国的区域越来越小,王翦很是满意,过不了多久,此行秦军助力灭赵,当可为大盛。 忽而,中军幕府之内,前将军王贲倒是又通令近前,王翦眉目紧锁,看着面前的儿子,颇有些不悦了。 “父亲,咸阳那里可有文书传来?” 由不得王贲不着急,如今赵国眼看着一天天要被灭了,可自己上次所谋,至今没有任何回应,哪怕是大王不允,也该有回应才是啊。 灭赵之后,秦军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灭燕,一个是灭魏! 可……那个时候,大王能够选择的人就太多了,李信、杨端和、辛胜、父亲、自己……都可以胜任的,比起赵国,魏国如今虽有些长进,终究差之太远。 “有,又如何?” “没有,又如何?” 实在是不稳重,看着儿子这般模样,王翦还真有些生气。 是否采取王贲之策,乃是大王与中枢所谋,非是王贲一份文书所能够确定的事情,而且灭魏之事,牵扯甚大,更是不一般。 “父亲!” 王贲着实有些着急,实在是灭赵之战,自己着实不显,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秦军少壮之中,王贲从未觉得别人比自己强。 果然灭赵之后,其他人在爵位与军职上超过自己,非自己所见。 “是否灭魏,是否用你平定颍川郡之乱,取决于你?” 王翦冷哼一声。 “儿子非是此意。” 王贲惶恐。 “即日起,你添为军中守备军将,巡逻已被秦国攻下的城池,整顿乱象。” 王翦又是一言落下。 “……,父亲!” 王贲不满,自己好歹也是前将军,灭赵前先锋的,无论如何,也是能够获取些许功勋的,果然为守备军将,巡逻后方。 那可就一点功勋都没有了。 “颍川郡那里的事情,自然有专人处理,是否灭魏,如今中枢并未有断言落下,大王批语,待灭赵之后,徐徐图之。” “你的性情太过于急躁,纵然让你灭魏,也难保功成!” “待会中军司马会有军令落下的,出去吧。” 如今一天下大势才刚刚开始,有的是仗达,何必如此着急,而且大王自有考量,哪里轮得上王贲自请灭魏就灭魏。 果然如此,接下来军中其余军将效仿如何? 那可就乱套了。 再次一语落下,王贲的性子还得继续打磨,否则,将来难以成事。 “父亲。” 王贲不甘。 “军中没有父子,王贲出帐。” 王翦双手背负身后,对于这个儿子,自己也是寄予很大希望的,可……如今倒是有些冒进了,这可是兵家大忌。 “……” “是,父亲。” 数息之后,王贲面上难看至极的离开中军幕府。 一炷香后,果然中军司马颁下军令,王贲不为前军先锋,添为后军守备军将,巡逻诸多城池,整顿赵国城池乱象。 相隔千里,易水东岸。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 “这就是幻音宝盒,真正的幻音宝盒!” 一道道奇妙悦耳的声音从一个小小的木盒中流出,随着那阵颇有韵律的玄音道出,整个红色的五边宝盒之内,自升起一座宝塔。 金碧辉煌,旋律运转,自动升起,映衬着烛火灯光,自由一道道金色的光华隐匿其内,其上烙印着一颗颗古朴的金文大字。 湘玉一身锦帛,眉目如画,侍女装束,静立一侧,灵觉徐徐扩散,欲要感知那幻音宝盒到底有何不同,令阴阳家数百年来追寻不朽。 口中轻语幻音宝盒的记载,灵觉融入音律之内,豁然间……只感觉虚冥深处,一股大势磅礴的力量出现,瞬间击溃灵觉之力。 噗! 虚冥深处生出伟力,湘玉秀丽的容颜上为之煞白,呼吸都急促些许,脏腑为之受重创,嘴角更是流淌出一丝丝鲜血,精气神已然孱弱甚多。 “幻音宝盒,可是大周初立时期,阴阳家大祭司与太公望、三公等人合力打造,能够引动苍龙七宿之力,自有不俗之处。” “幻音宝盒,魔音万千,欲要聆听一曲,可不是谁都有机缘的。” “而今,秦国灭赵之后,欲要灭燕,幻音宝盒虽有,却还少了金色宝盒!” 如瀑的长发随意梳拢流苏,秀发垂落肩侧,斜插一直红翡翠金步摇,不点别样装饰,一袭浅金色的水雾裙衫罩体,踏步高靴,于静室不远处,看着迸出奇异音律的幻音宝盒。 入燕国多年,真正的幻音宝盒终于出现。 感知身侧的湘玉受创,双手掐动阴阳道音,屈指一点,便是一股纯正的真气输送过去,替湘玉恢复伤势,精致典雅的眉目之上,紧紧落在幻音宝盒身上。 此物……到底有何秘密? 为何阴阳家追寻它数百年! 自己虽为湘夫人之一,奈何先前同妹妹争锋的时候,没有真正得到湘夫人的传承,许多事情东皇阁下没有明艳,也是不清楚。 可……此物重要性不必多说。 第八百九十七章 鹄落 “易水武阳之城,乃是燕国的初始之地,数年来,蓟城这里,无论是王宫,还是它处,都没有金色宝盒的所在,也唯有在武阳之城了。” “秦国灭赵之后,图谋灭燕,大人,我等如何?” 得大人同源的真气相助,湘玉很快的恢复过来,受损的脏腑快速被滋养,煞白的容颜也徐徐恢复先前的红润,体内玄功运转,自动调节一二。 待在燕国多年,己身所为乃是阴阳家,可是大人……如今已经不是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一了,湘夫人已经早有人选。 但……大人的地位丝毫不减。 燕国将灭,何去何从? 于自己来说,自然是要将幻音宝盒与金色宝盒带回阴阳家。 可是……那应该也是大人的目标。 “燕国?” “大周早已经不存了,燕国欲要恢复大周往日的一切,自然是徒劳,秦国灭燕,大军压境,以燕国如今的力量难以抗衡。” “灭燕之后,大人允我监造蜃楼!” 皇阿轻语,灵觉之力扩散四周,近年来,己身的修为也是进步不小,燕国这里,自己待得时间也够长了,燕国不存之后,自然要带着水儿离开燕国,前往它处。 诸夏即将一统,无奈他何。 “太子殿下呢?” 湘玉沉吟,待在蓟城多年,服侍大人和燕丹多年,而且其人也是水儿公主的父亲,终究有些不俗。 “灭燕之时,我自有所谋。” 皇阿轻轻一笑,没有多言,屈指一点,仍旧在绽放奇妙韵律的幻音宝盒徐徐关上。 “可……殿下欲要谋秦,果然如此,怕是后果难料!” 待在府中,湘玉自然也知道不少消息,而且自己也有渠道得知更多的消息,太子丹殿下欲要谋秦,欲要行专诸之策。 真要行此,怕是性命不保。 “那……不是我们的事情。” 皇阿收回真气,归于丹田,燕丹是否谋秦,和自己关系不大,此事自己也和大人说过,似是……大人并不在意,的确,大人也无需在意。 有燕丹谋秦之举,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顺利了。 “殿下,根据咸阳传来的密报,秦王政听从武真侯玄清子之意,有颇大的可能性在灭赵之后,举兵灭燕。” 夜幕早已降临,整个蓟城上下也恢复先前的寂静状态。 然则,于今日的燕丹来说,于今日燕丹旁侧的亲近要臣来说,却非一个上好时日,今日从咸阳那里传来文书,消息非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正厅之内,烛火摇曳,照耀的整个空间为之明亮,燕丹一身锦衣立于上首,下首左右为文物近臣,是近些年辅助自己治理燕国的要臣。 韩申拱手一言,月前,自己传入咸阳的那份文书,终于有回应了。 语落,诸人神色为之骤变。 这……秦国不是应该先灭魏国,已取三晋之地,占据中原,好谋略它事,如今怎么会突然选择先行灭燕,实在是出乎诸人预料。 “丹,决意谋秦!” 燕丹沉吟深究,这一次,没有说出其它之策,唯有此言落下。 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秦国欲要灭燕,也没有前路。 自己别无选择,尽管此策数年前就曾定下,可是数年来,燕国国力明显有着提升,燕丹觉得谋秦可以放在次一等的选择之上。 如今,还是要列为第一等了。 语出,整个正厅之内,再次陷入无言的寂静之中,随后,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汇聚在韩申身上,当年韩申入燕国,涉及之事便是为谋秦。 “也许……,刺秦的时机到了。” 韩申摇头轻笑,恍若无察,双眸微微闭起,落下一言。 “数年来,得殿下知遇之恩,使得韩申一身所学有所作用,奈何不逢时势,灭国危机在前,韩申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无用。” “如此,韩申也该为先锋,为谋秦之先!” 随先前之言,韩申不由的大笑,双眸陡然睁开,看着厅殿内的诸人,视线一一的掠过去,当初入燕国,见燕丹的时候,就说过此事。 自己也是认同的,不为其他,只为师尊公孙羽,和师兄荆轲,以及荆轲师兄的子嗣天明,可惜……自己无用,不能够将丽师妹救出咸阳。 “韩卿所言,丹惭愧至极,丹实在是无用至极。” “今日谋秦,丹也不愿见你轻易涉险,诸位在此,当详细一谋,务必使得韩卿功成身退。” 上首的燕丹略有些不忍,一时沉默,一时拱手礼道。 “当如此。” 在侧的田光沉着一语。 “……” 其余人相视一眼,虽有些沉默,可谋秦是如今最佳之策略了。 ****** “韩兄,谋秦事大,真若如此?” 蓟城之内,天上人间不存,可仍旧有其它的风雅之所在,醉雪楼……农家四岳堂落下的风雅所在,近年来,颇有些名声。 深夜大厅一隅,韩申、高渐离、宋如意汇聚一起,共饮美酒,远处的歌舞逐渐不存,夜色渐深,自有别样的生活。 香气缭绕,纱幔垂落,一丝丝奇异的声音从醉雪楼内传来,于三人来说,不以为意,高渐离举杯轻言,看向韩申。 今日的事情,自己在侧,自然知道。 “我意已决!” 韩申看向高渐离,又是一笑,举杯同饮。 自己所修炼的攻伐为《鹄落剑法》,可韩申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刺客,自己是师尊公孙羽大徒弟,所得的传授也是最多的。 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都有涉及,虽然知道专诸、要离、聂政、豫让等人的事迹,可自己要选,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刺杀嬴政! 刺杀丽师妹如今的男人! 刺杀如今扰乱诸夏大势的秦王! 念及燕丹、师尊、师弟……许多人,也许让天下复归大争之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仍旧是乱象,可自己心间深处并不希望秦国一天下。 对于秦王嬴政,自己也是了解的,乃是诸夏诸国君王中难得的国君,无论山东之人如何咒骂嬴政,怕是无一人敢质疑嬴政的胆略才具。 刺杀嬴政! 韩申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有些忐忑,自己所为,乃是真正的刺杀,真正的杀人,而不是所谓的曹沫、毛遂、蔺相如等举动,所谓的血溅五步胁迫会盟君王之人。 在自己看来,毛遂等人不过是游戏而已,与其说胆量,不过是那些君王的有意退让,毕竟君王会盟,可不是想死的,而是为了结盟成功。 杀秦王嬴政大大不同! 杀秦王嬴政后,掀翻业已形成的天下格局,终止秦国大军的狂猛战车,一切的一切,如今希望都落在一只匕首之上?一只短剑之上? 还真是有些滑稽! 或许,自己此举,史册之上,必有留名,也许正是《鹄落剑法》的使命吧。 “要杀嬴政,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咸阳宫内,左右宫廷护法修为极高,无论是天宗的宗全子,还是阴阳家的东君焱妃、月神等人。” “更何况,还有修为超凡的玄清子,刺杀之时,若然在旁,难矣!” 宋如意眉目有些担忧,三人互为知己,自然知晓刺杀嬴政的后果,基本上进入咸阳宫,不用想着出来的,而且能否刺杀功成都是另说。 “天宗玄清子在秦国灭赵之后,会离开咸阳,以求修为的突破。” “其余宫廷左右护法,只要不在场,亦是无可忧心!” 韩申点点头,咸阳的高手,自己当然了解,每一位顶尖的修为都丝毫不逊色自己,可到时候咸阳宫内,一切可就非那般了。 不然,当初的残剑大侠与飞雪女侠也不会差点功成。 “殿下可有详细谋略?” 高渐离仍旧担忧,咸阳宫内门卫重重,万一某一关没有过去,一切就都完了。 欲行大事,岂不有谋? 第八百九十八章 扶桑神殿 “正在详谋,果然秦国灭赵之后,欲要灭燕。” “韩申当先行一步。” 韩申颔首以对,欲要谋秦,事情非同凡响,没有提前的足够谋划,那便是虚妄,那便是去送死,打通所有的关卡是必然的。 虽然很难。 至于功成身退的结果,韩申没有痴想,咸阳宫是一个什么所在,当年自己也曾去过,真可谓是守卫重重,一个刺客想要从其内走出 几乎不可能! 上一次,残剑大侠与飞雪女侠缘由丽师妹的缘故,得以出宫,可是……也被全身修为尽皆废除,如今不知下落。 此事,秦王嬴政允许出现第一次,但他不会允许出现第二次,这是一位王者的尊严。 “韩兄!” “谋秦果然有成,诸夏复归诸侯,期时,当得大功,必当岁月留名。” 高渐离沉默,数息之后,清冷一言。 秦国嬴政若死,其身后子嗣幼小,难以承担大任,秦国必乱,一天下也必然会戛然而止,而山东诸国也可复归先前形态。 被攻灭的赵国与韩国,也都会先后复国,这一点毋庸置疑。 到时候,促成这一切的韩兄,只让为诸夏之人牢记心中。 “复归诸侯?” “是福是祸,难料。” 韩申摇头轻笑。 一天下大势,结束诸夏数百年来的争乱不休,这是好事,可秦国一天下实在是铁血,杀伐不断,这是自己所不愿意看到的。 然……复归诸侯,诸夏归于列国争雄,受苦的仍旧为诸夏之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消弭战乱,诸般一切,各有千秋。 韩申不在多想,已然决定谋秦,身后之事,就交给别人吧。 “是福是祸?” 高渐离冷眉也是一挑,不复多言。 “哈哈哈,无论如何,韩兄此行,堪为诸夏罕见只恨……宋如意修为浅薄,未能够助力一二,否则,与其日后平淡而陨,还不如辉煌而亡。” 宋如意朗朗一笑。 想这么多做什么,如今谋秦已然定下,日后蓟城之内,和他们喝酒的人又少了一个,实在是……不爽,想着韩兄所为。 宋如意也有些钦羡,身为游侠,能够坐下如此之事,实在是快哉。 “哈哈哈,高兄知我。” 韩申举杯欢悦。 “你们……呐。” 高渐离无奈,亦是举杯。 ****** 渭水之侧,广袤良土,尽皆繁华,以北不远,有咸阳宫的存在,以南不远,则是有着中央学宫的存在,近些年来,在中央学宫四周,则是又有着大量的建筑兴起。 自成一片繁闹区域。 中央学宫以西五十里,则是一处相对隐秘的官办所在,四周高墙竖起,四周三百丈区域内,不得有外人靠近,数年来,多有大量的木材、人力被送入其内。 可……从其内流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多。 “末将赵部见过武真侯!” 一位身披浅黑色重甲的精壮汉子,双手握拳,近前一礼。 “哦,你便是陇西工务督造大将赵部?” 这里是数年前新建的一处所在,乃是专门为了蜃楼设立的隐秘所在,出资也是由秦王私库,是故,虽然规模不大,可……规格不低。 起码陇西工务督造大将,这个头衔,已然堪为初入卿士,就算在咸阳城内,也不算卑贱。 周清今日乃是同阴阳家东君一同前来,一览如今蜃楼的建造原貌,以及定下后续的建造事宜和进度,没有提前的计划,欲要在十年之后建成蜃楼,可就是空话了。 看着面前的一位青年汉子,修为不过炼气通脉,但浑身上下的铁血之气不浅,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否则也不足以为这个职位。 陇西工务督造大将,正职乃是督造整个秦国军中所使用兵器、器械的官吏,如果兵器等出现了问题,督造大奖第一个就逃脱不了干系。 根据秦法,罢免官职、剥夺爵位都是轻的,于此,周清很是欣赏,就该如此,否则……因为一人之力,而使得前线兵士使用的兵器损伤,死罪亦不可惜。 “是!” 赵部归礼,站在一侧,闻武真侯之言,点头称是。 “公输仇见过武真侯!” 入口处的庭院内,赵部在侧,其后,又是一人近前,身材略有佝偻,然则眉宇之间,精气神十足,盛夏时节,一袭淡紫色的外袍罩体,踏着奇异的步伐缓缓一礼。 双脚不复常人的布靴,而是沉重的木制之脚,拱手一礼,左手更是一只木头打造的机关手臂,很是灵活,被袖子包裹,宛如正常人一般。 声音略显的有些沙哑,可充满别样的韵味。 “公输家的人!” “不错,本侯听过你,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都传你的机关术超过你先祖公输班,如今奉大王之命,建造蜃楼,本侯也希望能够看到你的不俗。” 公输家! 霸道机关术的绝对代表,战乱诸夏,自当以强硬的霸道之术横行天下,可偏偏出现了一个墨家,一个擅长防守,一个擅长进攻。 擅长防守者,未必进攻不强! 擅长进攻者,未必防守就弱! 数百年来,如同道家天人二宗一般,都想要彻底的击败对方,取得机关术第一的称号,可惜……均未有功成,但公输仇的实力毋庸置疑。 能够被阴阳家请来的,已然说明了一切。 “自当不会让大王失望,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这些是公输家霸道机关术的传人,前来这里,均为了蜃楼之事。” 公输仇面上一喜,想不到还能够得到武真侯的称赞,实在是荣幸,入咸阳多年,自然知晓武真侯的份量,如今更是蜃楼的直接统辖者。 日后,少不得打交道,机关手随意而动,又指着身侧的数人,均是霸道机关术的得力助手,建造蜃楼的得力助手。 “前来的时候,东君曾言,蜃楼的形体已经打造而出,本侯很是期待。” 周清目光在那些人的面上一一略过,均为之颔首,既然为大秦出力,自当上佳,数息之后,继续向着庭院深处走去。 灵觉之力扩散四周天地,一切尽在感知之中,这里……阴阳家的弟子也不少,九宫神都都有传人至此,修为气息各有不同。 不过……化神层次都没有,都只是先天层次的。 行进数步,前进的方向自动转变,庭院核心所在,蜃楼形体留存所在,已然感知到。 “武真侯!” “完整形态的蜃楼极大,长达九百丈,宽达六百丈,高达三百丈,想要将那般的蜃楼打造而出,须得有完整的缩小形体出现,然后给予原样打造。” “仅仅是这个缩小形体的蜃楼,都花费我等三年以上的时间,图纸都堆满了三间房子,耗费的木材更是奇多,总算不负期望,半月之前,成功打造出来。” 公输仇随伺身后,原本欲要给予引路的,可是看着武真侯行进的方向,直接将口中之言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说道那蜃楼缩小形体打造的艰难! “缩至何等层次?” 周清点点头,自然明悟缩小形体蜃楼的复杂性。 “缩至成一只长达三丈,宽达两丈,高达丈许的蜃楼,内部一切应有仅有,诸般齿轮、房屋、湖泊、绿植……尽在。” “不日,会将这只蜃楼挪移至蜀郡,借助那里的水流,将蜃楼彻底的打造出来。” 公输仇面上满是自傲,庞然大物的蜃楼虽还没有打造出来,可……缩小形体的打造出来,已然证明完整形态的可行***要出现也只是时间长短。 “蜃楼!” 所过之处,巡逻的兵士不绝,自然不会有拦阻,这里的区域不大,此处堪为核心小院子,上首便是两个古朴的秦国篆体。 伴随周清一语,跟随的赵部已然吩咐兵士将蜃楼小院的大门打开。 “这便是蜃楼!” “这便是蜃龙?” 院门刚打开,眺望不远处,便是一只体型极大的船型事物矗立着一个稳固无比的木架之上,木架高三尺,密密麻麻的在大地之上支撑。 浅白色的船体恢宏的伫立在木架之上,阳光照耀,更显一股奇妙的神秘意蕴,船长三丈,宽两丈,高一丈,船首的样子,很像一只奇特的龙行兽首。 大腹能容,成片的宫殿密密麻麻的堆积在其内,其下,则是这只龙形异兽的四足、尾部,远处而观,颇为似一只巨兽背负万千宫殿。 脚下深紫色的玄光闪烁,一步踏出,凌空而立,俯览这只缩小形体的蜃楼。大地旁侧看去,甚是凌乱,如今虚空一览,倒是颇有秩序,宫殿各成体系。 中央所在,更有至高处。 “阴阳家传承的图录之上,有蜃龙之形体!” “其形体丝毫不差蜃楼!” 暗金色的玄光气劲闪烁,东君焱妃也出现在身侧,简单的解释一二。 既是蜃楼,自当以蜃龙的形体打造,借助蜃龙之身,背负一切,踏足海域仙山。 “那里是何处?” 指着蜃楼的最高处,周清笑语看向东君。 那里倒是一处独特的所在,四周上下均没有阶梯,也没有通道,而且还空出一大片区域,层层叠栾,非武道高人,难以踏足其内。 略微一算,加上那处空白的区域,整个蜃楼之高,也没有两丈。 “扶桑神殿!” 东君焱妃亦是目光凝视其上,清脆一言。 “须得扶桑神树挪移其上?” 记得岁月长河之中,蜃楼最高所在是蟾宫吧? 蟾宫者,太阴至寒之所在,也是阴阳家月神的象征,想不到如今蟾宫不存,扶桑神殿出现,还真是有些奇特,加上扶桑神树的高度,的确堪为至高。 “待蜀郡蜃楼即将完工之时,迁移扶桑神树于其上。” 东君没有迟疑,双手捏合阴阳道印,浑身上下暗金色的玄光不住闪烁。 阴阳家内,神都九宫,东皇阁下多闭关不出,一切大小要事均在自己手中掌握,蜃楼之内,自当以自己为尊。 “蜃楼极大,足以容纳成千上万之人。” “公输仇,有此参照,十年之内可否功成?” 如公输仇所说那般,目下这只缩小的蜃楼之内,一切具有,很是齐全,放入水中,绝对可以行进的,只是……将这个小小的蜃楼扩大数百倍,花费时间可就长了。 “这个,……,武真侯,若然建造蜃楼的一应人力、物力没有短缺,十年之内,颇有可行,只是……欲要真正将蜃楼打造而出,需要的地点极佳处,乃是海域。” “可大秦处于诸夏极西所在,虽有江河湖泊,难以承载蜃楼。” 观武真侯与阴阳家东君焱妃凌空而立,在场一应之人没有太大诧异,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未曾封侯之前,乃是大秦护国法师,修为极高,更在东君之上。 听得武真侯询问,下方的公输仇连忙近前一步,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眉目略有些沉思,还是说道而出。 “可有何策?” 蜃楼的形体在这里放着,普通的江河湖泊自然难以承载,这一点周清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公输仇也没有乱言。 不过……,这不是自己所要考虑的问题。 “武真侯,先前阴阳家倒是提出一策,可以在蜀郡之侧,江水之畔打造蜃楼,待大致形体出现之时,再行顺流江水,直达东海。” 公输仇回应。 “此策不妥?” 周清奇异,蜀郡那里有着江水纵横,而江水甚为辽阔,寻找一处上佳所在,不是问题,而且蜀郡那里靠近蜀山,挪移扶苏神树,也方便太多太多。 至于大量的人力调遣,……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蜀郡之旁,江水之侧,自然有建造蜃楼的合适之地,但蜃楼庞大,若要顺流东进,高山重重,起伏极大,怕是轻易有损。” 公输仇再次沉吟数息,将目光看向虚空之上的武真侯。 自己是建造蜃楼的主导者之一,阴阳家请来自己不假,可……蜃楼是为大王办事的,真出了差错,阴阳家身份尊贵,自己可就一般了。 而且先前自己也曾提起另外一策,奈何被阴阳家否决了。 可真要采取阴阳家之策,蜃楼纵然在蜀郡建造完毕,顺流入东海,也得停留很长的时间整修,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第八百九十九章 九宫合力 “东君觉得如何?” 整个秦国上下的舆图了然于胸,如今秦国的核心区域,仍旧在关中以及北地、陇西,渭水以南的诸多郡县,虽然广袤超过渭水以北。 但能够适合居住的不多,山地丘陵、丛林密布,汉中、蜀郡、巴郡、黔中……各有零散的聚集之地,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地形。 非河流纵横、土地平坦肥沃者,难以为村落或者集镇。 蜀郡治所在成都县,加持湔堋水利,千里而成沃土,数十年来,蜀郡那里自成数千里两天,也成为秦国的一大重要粮仓府库。 蜃楼在那里打造、修建,自然不是问题,然则……如公输仇所言那般,从蜀郡东进,有地势更为险要的巴郡,江水蜿蜒前进,多暗礁、巨石,难以不保证蜃楼有损。 这一点,身为咸阳内蜃楼主导者的东君焱妃不会不了解的。 “扶桑神树扎根蜀山,蜃楼建成之时,非得在极短的时间内运送至蜃楼之上,否则……神树有损,故而,蜃楼有损与之相比,自当权衡。” 御使天地元气,踏空而立,这等手段,非化神绝巅者使用不出,东君如今修为虽非那般,可……阴阳家自有玄妙传承。 骄阳横空,自生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流转肌肤上下,圣洁不落凡俗,俯览下方的巨大蜃楼,扶桑神树的所在正空出一大部分区域。 在蜃楼整个形体之内,扶桑神殿重要非凡,作为通灵之树,可以贯通三界之门,直达虚无深处,蜃楼虽也是重要,与之相比,相差甚远。 脆语之间,美眸深处暗金色龙行气劲浮现,瞥着那公输仇,不以为意。 “有点道理。” “公输仇,你之意何处合适?” 周清觉得焱妃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扶桑神树乃是灵树,果然有损,也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但公输仇既然有此言,想来自有自己的考量,而今日自己前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 “武真侯!” “在下以为,最为适合打造蜃楼所在,当在洞庭湖畔,那里连通平缓有序的江水,脱离落差极大的山脉地势,扶桑神树虽珍贵,但重新打造一艘承载神树的大船,要比有损蜃楼好上不少。” 公输仇觉得自己这一策还是比较考量的,只是……现在要有不小的麻烦,那就是洞庭湖畔那里,如今还属于楚国的掌控。 但秦国的势力也可到达那里! 此般,只要蜃楼整体无事,十年之内,不出意外,便可以将蜃楼完工,公输家自然无忧,阴阳家也别想找麻烦。 “洞庭湖畔?” “公输仇,你这个提议很大胆!” 洞庭湖畔那里,位于秦国黔中郡与楚国接壤所在,那里的地势极为复杂,无论是秦国还是出国,都难以在那里出动大军。 反而是盘踞那里数百年的楚国有一支不弱的水军,现在就将蜃楼的打造基地落在那里,怕是楚国察觉,直接就偷袭了。 而且,阴阳家九宫神都所在,相距洞庭湖畔不远,数十万人汇聚,怕是阴阳家也不会愿意的,这一策……公输仇应该提过。 “如何?” 虚空踱步,身躯微侧,看向焱妃。 “洞庭湖畔还在楚国。” 一语轻落。 秦国一天下,兵锋未至楚国,而且洞庭湖方圆数百里,都是楚国老世族根基所在,实力不可小觑。 “据在下愚见,打造蜃楼,可以先行在南郡云梦大泽处,那里的山脉水势足以支撑,待到蜃楼形体铸就,也得是数年之后了。” “公输家虽不才,也曾一观诸夏大势,想来那个时候,洞庭湖畔当属于安稳之所,自可轻易的挪移,更有一点,公输家的诸多机关术,需要借助水利才可以发挥极大功效。” 公输仇仍旧坚持自己之言。 整个秦国之内,能够有能力打造蜃楼的,只有传承圆满的公输家,将作少府之内虽然有墨者之一,可并没有墨家机关术的精华。 如今统辖蜃楼建造的,乃是武真侯,并非阴阳家,孰轻孰重,公输仇还是拎得清。 “云梦大泽!” “嗯,本侯觉得可行。” “南郡与黔中郡那里,靠近楚国洞庭祖地,也靠近楚国的一支水军所在,本侯会上书将巴蜀那里的水军挪移过去,以为护持,以为它日所用。” 云梦大泽,连绵千里,洞庭湖包裹其内,北达秦国南郡,同黔中郡接壤,相较之蜀郡那里,优良许多,更有一点颇得周清看中。 那便是……水军可以在南郡那里逐步壮大,待秦国拿下三晋之地后,也可有奇兵从云梦大泽出,彼此相互照应。 而眼前这个公输仇,也是有点意思,其人身负霸道机关术,堪得大用。 “那里靠近阴阳家所在,阴阳家也可随时派遣弟子前往,统合阴阳术建造蜃楼。” 定下最终之语,周清没有继续征询东君得意见。 “也好。” 东君焱妃沉吟数息,一音而应。 “扶桑神树归位,整个蜃楼之上,可就是九宫汇聚,阵法连绵,期时……东海行船,阴阳家要去很多人?” 灵觉尽览蜃楼模型,若然扶桑神树归位,则自有奇妙生出,除此之外,更多的玄妙则是要在真正的蜃楼打造出来后,才能够看到。 语落,踏步间,归于大地之上,旁侧,东君跟随。 “合九宫神都之力,打开三界之门。” 东君焱妃一言。 “果然可以打开三界之门?” 周清笑而问曰。 “自然!” 东君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哈哈哈,本侯也很期待那一日。” 周清朗朗一笑,随即,走出蜃楼所在的区域,前往它处,这里的一切待在这里不多时了,既然定下在南郡云梦大泽旁侧打造,公输仇他们也该准备了。 ****** “末将章邯见过武真侯!” 从渭南归于咸阳,入宫汇报蜃楼的事情,以及商榷挪移水军训练场地之事,兴乐宫前,倒是碰到一位熟悉之人,也是自己一封文书调遣归来之人。 “你的速度倒是挺快。” 浅黑色的轻甲着身,背负长剑,踏步高靴,浑身上下劲装着体,发丝梳拢,眉目坚毅,皮肤仍旧有些黝黑,摆手见,示意无须多礼。 让章邯从陇西归来,那是为了影密卫之事,先前曾与王兄说过影密卫虽好,也得有统一调遣的军将管理,否则,容易出现问题。 至于是何人! 周清觉得按照岁月长河正常轨迹就行了,对于章邯,自己还是有足够了解的。 其人算是由蒙氏一族培养的,自幼在国尉府邸之中成长,军伍谋略自不必说,再加上陇西的领兵督战,足以堪为一名合格的军将。 再加上陇西那里的锻炼,其人应该有着足够的成熟,应该明悟想要更近一步需要什么,诺大的秦廷之内,想要位高权重,仅仅是有能力是不行的。 最主要的是君王意志! “陇西那里与河西两郡如何?” 并未着急入兴乐宫,随意同章邯说道着。 “河西两郡如今安稳,陇西两郡那里也复归先前,赵佗将军而今执掌六关守备军将,同九原大营蒙恬将军,应对匈奴之事。” “还兼任河西两郡的防务,倒是章邯先行归于咸阳了。” 冷不丁的被调回咸阳,章邯也是狐疑万分,文书之上,也没有提及要事,章邯更是不清楚,也想不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当初因为和王贲等人的冲突,直接从蓝田大营调出,失去灭赵立下功勋的机会,不过好在陇西那里也立下不弱的功勋。 正要稳固陇西那里的军务,却是这等事情发生。 “调你返回咸阳,自然有重要之事。” “而且这也是本侯推荐的,章邯,你……可不要让本侯失望!” “对于你,本侯是极为相信的。” 第九百章 雪归故里 章邯的能力还是足够的,但能否合王兄之意,就看章邯自身的表现了。 “章邯定不负大王所望,定不负武真侯所望!” 章邯心中又是一禀,既有此言,怕是事情非凡,可任凭自己如何想,都不能够想到是何事?可惜自己回归咸阳匆忙,没有调用自己的关系网络,给予询问。 “走吧。” 周清颔首以对,一步在前,直接入兴乐宫。 章邯随后。 值申时,兴乐宫殿内,秦王政一身常服静坐上首,其下,只有假丞相李斯协理政令文书,郎中令蒙毅随伺,倒是还有廷尉王绾。 “大王!” 近前一礼。 “武真侯来的正好,一观文书。” “章邯,陇西之战,寡人很是欣赏,坐!” 秦王政颔首一笑,单手虚托,随后,从面前条案上拿过一份文书,交由身侧的宫奴,视线落在章邯身上,也是赞叹一语。 此人是王弟给予自己推荐的影密卫军将,章邯的信息自然看过,很是清白,很是合适,不知道是否契合这个位置。 “大王过赞,章邯难当。” 章邯连忙又是躬身一礼,可……未敢入座,在场都是位高权重的中枢之人,武真侯尚未有行动,自己焉得如此。 “这是……颍川郡那边流沙声势逐渐减弱?” 从手里那封文书的日期来看,不过数日之前写就的,其上的内容不多,只有两件事,一则是先前行人署外交之人前往魏国和楚国,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对于是否助力颍川郡流沙之乱,魏国与楚国都很明确的给予反对,而且表示没有任何插手,以后也不会有任何插手。 如此也就罢了,魏国与楚国的反应,在中枢预料之中,比较奇怪的则是……颍川郡、上党那边的韩国旧人乱象,似乎声势减弱不少。 不复之前的大肆张扬,许多游侠都归于郡县深处,不在显得那般明显。 不只是颍川郡其它县府,就是新郑之城,也是一样。 “罗网那边可有回应?” 周清将目光看向李斯,如今的罗网钳制在李斯手中。 “声势虽不显,可暗中力量逐步增强。” “尤其是从魏国大梁前来的百家游侠与敌秦人士,扮作商贾与庶民,涌入颍川郡,分散各大县府,这个时候若是乱象升起,整个颍川郡都难以控制。” 李斯从旁侧的条案后起身,拱手一礼,说道罗网带来的讯息,面上有些凝重。 “何以如此?” 着实奇怪,如今这个时候,乃是颍川郡流沙那边作乱的最佳时机,否则待王翦大军灭赵,主力大军腾出手来,期时,别说是颍川郡,就是整个魏国也在兵锋之下。 这个时候不生乱,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根据罗网打入新郑的探子所言,似是流沙所决断,继续等待良机而动,具体何时,不可知。” 李斯再次回应。 消息虽有,等同没有,如今局势,很是棘手。 “历来鬼谷之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实难以分辨。” “而今秦国灭赵即将功成,无论他们是否行动,秋日之后,颍川郡内,必有大整顿,流沙不会不清楚,百家敌秦之人也应该明悟。” “莫不是……如今故意示弱,以待颍川郡郡县上下懈怠,在霍然起事?” 大势之下,秦国主力大军灭赵之后,颍川郡那边纵然起事,也没有任何机会,而且起事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视线从李斯的身上挪移开来,看向上首的王兄。 这个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武真侯未至之前,李斯与廷尉也曾猜测如此。” “既然有谋,无功而返不合常理,颍川郡上下仍会全力戒严,关外大营蒙武枕戈以待,无论如何,颍川郡的乱象,务必在颍川郡内消弭。” 秦王政颔首以对,除了王弟口中的这个可能性以外,其余种种诸如:临阵缺战、没有良机、百家避退……绝不可能。 “如今已经是七月初,若然八月初之前,颍川郡那边,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说不得……真的就无事了。” 周清微微一笑,九月之期,三路大军攻灭邯郸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的,除非有一股力量能够打退秦国四十多万大军。 诚如是,留给流沙的时间,就只有一个月了。 八月之后,颍川郡那里就可以着手对上下县府给予整顿,数月来,举郡上下,凡有可以之人早就留名,少不得连坐杀一批。 “无事虽好,可寡人希望他们起事。” “武真侯,章邯,随寡人偏厅议事。” 秦王政也是放下手里文书,摇头轻笑。 没有事情发生,自然很好。 可有了事情发生,才能够让秦国对韩国旧土给予更为深层次的整顿,整个颍川郡才能够真正化归秦国之土,或许会死上许多人。 但……那些不重要。 语落,从上首的条案后起身,看向王弟与身侧的章邯,影密卫之事,不妥与外人言,行下上首,走向偏厅的所在。 闻此,周清对着旁侧的章邯看了一眼,前后而进。 “大王还是没有选定少府令人选?” 自从前一任少府令赢旋被罢黜之后,近来随伺王兄身边的均是很普通的宫人,虽为普通,但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只是……用着怕是不怎么得心应手。 “少府令堪为九卿之一,所涉不小。” 秦王政行入偏厅,闻此,倒是没有隐瞒。 自己也想要重新选拔一位少府令人选,可……诸多副丞与国府其余之人,各有职责,而少府令所涉及更是宫廷秘事居多。 如果没有合适的,秦王政宁愿放任一段时间,再寻求合适之人。 “却为此理。” 周清不在多言,涉及九卿得人选,已然堪为国府上卿了。 “章邯!” 偏厅之内,秦王政话锋一转,直接落在一旁静默不语得章邯身上。 “末将在!” 章邯浑身为之一震,而后踏前一小步,抱拳一礼。 ****** “公子,护国学宫那边,不是有国尉为大祭酒吗?” 盛夏酷暑,咸阳之内,更是烈日炎炎,距离章邯返回咸阳已经过去十多日了。 章邯入兴乐宫第二日,便是直接前往护国学宫了,职责所在,自己也跟着前往护国学宫,秘密训练影密卫,提升章邯的修为。 章邯如今还只是先天层次,身为影密卫首领军将,一身修为怎么说也得为化神,由着自己的洗经伐髓,由着自己灌输的道理,五年之内,破入化神不难。 至于化神道路,就需要章邯自己修炼的了。 将一应事物暂交章邯,凌空虚渡,返回咸阳,清凉的偏厅之内,从云舒手中接过花茶,听着云舒的不解,周清摇摇头,没有多言。 “此行所为要事,再去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我离开咸阳这几日,芊红可有消息传来!” 上次离开咸阳的时候,芊红与焰灵姬两个人带着一些人前往楚国江水区域,整顿楚国熊悍的事情,由着庄氏一族与苍璩、百越遗族,应该不难。 “在这里!” 云舒点点头,足踏白色的云锦罗袜,静静行走在偏厅之内,从架子上取下一只木盒,拿出密信文书。 “嗯,并无大事,芊红所语,江水熊悍的事情,在明岁春日之前可定。” 阅览完毕手里的文书,直接递给云舒,上面有着些许的分析,对于熊悍的事情,周清并不上心,因为实在是不为祸患。 “公子,我们什么时间能够返回天宗呢?” 返回天宗,乃是公子早就说好的事情,灭赵之后,咸阳之内无大事,自当精进修为,天宗那里堪为清修所在,阴阳家也很有可能一观。 “灭赵之后,大王还要前往邯郸一行,我需要跟随前往。” “雪姬,邯郸可是你的故乡所在,到时候可有兴趣?” 一边轻抿着花茶,一边回应着云舒之言,天宗自然要回去的,但前些时日,王兄说过,希望自己一同前往,如此,难以推迟。 伴随口中之言,话锋一转,看向偏厅另一边整理自己衣物的雪姬,多年前,邯郸照眉池那里,雪姬可是初露锋芒的。 第九百零一章 变坏了 “邯郸?” “邯郸那里故人怕是都离开了,不知道照眉池那里还有何人。” 一侧软榻旁的木架屏风处,一袭宝蓝色单薄裙衫罩体的雪姬正整理着周清的衣衫,闻声,不由的神色一愣,精致无双的容颜上,不自觉的掠过些许久远回忆。 邯郸那里,的确算是自己的家乡,可……少小之时,天生银发,引以为异类,好在遇到了凤菲姐姐,稍长几年,姿容出众,更是引得照眉池那里的姐妹背后多有闲言。 值那时,照眉池出现了天上人间,由着邯郸内一位大人物的威胁,拿凤菲姐姐的性命威胁,不得已入天上人间为密探。 只是……后续之时,功亏一篑,后来自己得大人垂帘,得焰灵姐姐相助,前往燕国蓟城,再其后,便是一直跟随在大人身边。 乱世之中,如同照眉池那里的姐妹,性命还比不上草芥,当初的邯郸还没有那么乱,已然如此,近年来,邯郸那里的消息,雪姬也有耳闻,乱象一日更甚一日。 照眉池那里的姐妹要么逃亡燕国与齐国,要么就是下场凄惨的沉沦黑暗之中,凤菲姐姐她们如今在齐国,如今的邯郸那里,怕是没有什么熟人了。 时隔多年,更是如此了。 非待在大人身边,得到护持,真不到如今的自己是一番什么模样,脆语流转,一丝丝深意弥漫,颇有一缕哀怜,更是惹人怜爱。 “距离你离开邯郸,屈指一数,已经七八年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物是人非的不仅仅是邯郸,诸夏各处,尽皆如此,一天下可不仅仅是嘴上说说,那是需要秦国铁骑一个个城池攻下的。 每攻下一个城池,死伤不可数,家庭破碎不可数,不破不立,这或许也是春秋以来诸夏最后的一场大损之事,其后当大立。 “公子,邯郸也是云舒的家乡呢。” 听得公子这般感叹,随伺在旁的云舒有些浅浅的钦羡,虽不想要承认,可雪姬妹妹如今的风情模样,实在是诱人。 既有着焰灵姐姐那般的妩媚烈焰,也有着己身独特的冷艳凝霜,冰火汇聚一身,清静给予调和,怪不得公子这些时日多宠幸。 “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郭开的事情,总该给予解除的。” 上卿顿弱与郭开所谋,允诺郭开为灭赵后的假赵王,代理赵国上下一切事物,但那等人真的成为假赵王,可不是秦廷上下诸人希望的。 王兄前往邯郸,怕是也有这个目的。 “公子,郭开那么坏的人,怎么赵王就不杀他呢?还留他在身边这么久?” 提及郭开,云舒的神情也不自觉的低落些许,当年己身所在,还是邯郸的一个大夫之家,因为政见不和,被郭开针对,举族上下被杀、被卖。 自己也是因此流落新郑,妹妹流落奴苑,非遇到公子,怕是此生早已不存,只是想不到郭开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如今竟然还在邯郸内呼风唤雨。 实在是费解,按照自己的意思,直接派出几个游侠,将郭开杀掉不久行了。 “坏?” “哈哈哈,郭开此人,本侯虽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此人一个坏字还是不足以称之的,他是一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历经三朝而不衰。” “其人所为,均谋己身之利,将赵国之利益放在自己身后,是故,赵国今日如此,至于更深一步,前些时日,本侯建言大王,一天下之后,整修诸夏诸侯国国史。” “或许,你就会明白了。” 赵国如今的形态,郭开不过是一个引子,真正的根本问题并不在郭开身上,赵国孝成王之后,数代君王昏聩无能,不能够承袭赵国武灵王的诸般政策。 否则,赵国也不会成为现在的赵国。 “那……秦国灭赵后,郭开会被杀掉吗?” 于公子所言的种种,云舒不太明白,但自己关心的是郭开是否会死。 “会的。” 这一点,周清倒是可以给云舒一个明确的答复。 “盛夏之日,还是雪姬之身更显清凉。” 随先前之语,挥手揽下从不远处屏风旁走进的雪姬,为阴脉之体,自然天生肌肤寒气扩散,夏日时节,更是没有什么压制。 揽在怀中,简直就是一块冰玉,而且有着衣衫的单薄,平添数分别样之意,虽不迷醉,却多为享受。 “公子,您前往护国学宫的这些时日,云舒都是和雪姬妹妹睡一块的。” 看着公子颇为惬意的样子,云舒也是嘿嘿一笑。 自己的修为还只是先天,并未达到寒热不侵的化神境界,夜半多燥热,也是拉着雪姬妹妹一起就擒的,感觉的确很好。 “你倒是享福了。” 周清无奈一笑。 “公子。” 看着雪姬妹妹在公子怀中一脸恬静的模样,云舒更为惊羡起来,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秀丽的容颜上面上红润忽闪,头颅低垂,小声一语。 “嗯?” “何事?这个花茶味道不错,接下来多备些,返回天宗可就没有咸阳这么方便了。” 周清觉得奇怪,狐疑一声,伸手继续品着玉盏中的花茶,味道与毫叶各有千秋,直接嘱咐道。 “嗯,知道了。” “公子,云舒……云舒修为达到先天巅峰了。” 云舒秀首仍旧低垂,双手在小腹没来由的纠结着,脸颊两侧尽显红晕,当初公子可是说过的,等自己修为达到先天巅峰,就……就亲自助力自己入化神的。 别的姐姐妹妹都是公子亲自送入化神境界的,云舒也想要。 脆语轻柔,略有不可闻。 “嗯,看来你倒是用功了。” “既然已经达到了先天巅峰,那么,雪姬,接下来你就助力你云舒姐姐破入化神如何?” 一饮而尽手中的花茶,面上轻轻一笑,垂手把玩着雪姬柔顺无比的银色发丝,看着雪姬微闭的双眸,手指在那可爱的琼鼻上一点。 “大人。” 雪姬美眸睁开,迎着大人的视线,略有诧异,而后似乎明悟了什么,不由的掩嘴轻笑,风情尽显,秀首转向云舒姐姐。 此刻云舒姐姐正静静跪坐在条案之侧,俏脸通红的等待着什么。 “大人放心,雪儿会的。” 柔柔一语迎上。 “公子。” 云舒轻哼一声,眼角的余光看着雪姬妹妹答应的模样,公子怎么能这样的,当初都承诺自己的,现在怎么能变卦呢。 “嗯,卫尉李仲亲至!” “怕是咸阳宫有要事了,雪姬、云舒,更衣!” 欲要继续逗弄云舒,忽而灵觉有感,府邸之前,咸阳宫卫尉李仲带着车驾亲至,架势不小,所涉之事,估计也不小。 眉头一挑,话锋一转,单手怕了拍怀中的雪姬。 “是,大人。” 雪姬闻声,知晓事情急缓,周身浅蓝色的玄光闪烁,呼吸之间,已然出现在屏风之策。 “……,嗯。” 云舒也连忙的起身,待在公子身边这般久,自然清楚公子的性格,大事面前,当有轻重。 果然,不过数个呼吸,周儿的声音在偏厅之外响起。 半柱香之后,足踏青云靴,束发高山冠,浅青色的锦袍着身,腰环玉带,眉目俊然,简单吩咐一语,脚下自生紫色玄光,消失在偏厅之内。 “云舒姐姐,你怎么了?” 目视公子从眼眸深处离去,雪姬与云舒二人归于里间,闲暇无事,一则修炼,一则阅览百家典籍,公子说过,欲要有朝一日登临玄关,底蕴不可少。 有感云舒妹妹情绪不高,雪姬不由的一笑问之。 “哼。” “你个小妮子也来笑我。” 云舒觉得有点小委屈,怎么说自己也是跟随在公子身边最久的,但自己似乎是最笨的,论聪明才智,和芊红姐姐差远了。 论妩媚多姿,焰灵姐姐更是独树一帜,论娇媚似水,雪姬妹妹更是当仁不让,唯有自己……文武都不能够让公子满意,只能够做些俗物。 如今,公子竟然连当初的所言都忘了,念及此,更是轻叹。 “云舒姐姐待在大人身边这般久,大人之言,自无不诺。” “云舒姐姐何故如此?” 雪姬仍旧抿嘴轻笑,云舒姐姐的修为如今为先天巅峰,得了大人助力,则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提升至化神巅峰。 性命交修之法也能够发挥极大之力,否则,要拖上很长的时间。 “你还笑,公子刚才不是说了,让雪姬妹妹你助力我破入化神境界。” 看着雪姬一脸的笑意,云舒更是郁闷。 “云舒姐姐高看雪姬了,雪儿如今虽化神绝颠,可若说助力姐姐破入化神,还是办不到的。” 雪姬摇头回音,单手轻抚秀肩发丝。 “嗯,你……你办不到?” “那……那公子还让你……,你……,公子……,你个小妮子,是不是故意帮着公子捉弄我的。” 听此一眼,云舒也是颔首,是这个道理没错啊。 可是为何公子还要让雪姬妹妹助力自己破入化神呢?而后,心思流转,又打量着雪姬妹妹面上的奇特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由的面上更是羞红一片,公子也真是的,偏偏要捉弄自己,还有雪姬这个小妮子,以前是多么恬静淡雅的一个人,如今也变坏了。 第九百零二章 诛灭全族 “宫内有要事?” 踏步出府门,那里……身披重甲的卫尉李仲正等待着,道路之上,停着高大的车驾,没有迟疑,直接在李仲的迎接下,行入其内。 车驾起步,直向咸阳王城所在,单手掀起车帘,看向不远处的李仲,以往咸阳宫少府令、副丞前来足够了,李仲亲自前来,还真是不多见。 “武真侯,颍川郡那边骤然生乱。” 李仲闻声,面上亦是有些凝重,左右看了一眼,随即,靠近些许,回应着,此事如今已经不算秘密了,但颍川郡那里突然乱象,仍是令大王有些愤怒。 “颍川郡那边乱象而起?” 周清自言念叨一声,而后点点头,此事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无论如何,再等一个多月,颍川郡那边将没有任何机会。 而且颍川郡官府也会出动大力给予整顿,这个时候生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注定要失败,一定会失败。 “具体如何?” 周清再问,消息传到咸阳这里,估计颍川郡那边已经生乱许多时日了,后续的情报应该有送至的。 “这个……李仲不知。” 李仲摇摇头,武真侯太高看自己了,那等机密要事,自己还没有资格知道。 “嗯。” 周清没有多问,由着先前定下的策略,颍川郡上下已经做好了防备,纵然流沙为首的乱军而显,也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造成太大混乱。 一炷香之后。 速度明显有些加快的车驾行入咸阳宫,轻车熟路的入兴乐宫,那里……文武重臣已经到了不少,王兄正一身冕服的立于上首,不断说着什么。 “玄清见过大王!” 近前一礼,左右颔首。 “这是颍川郡那里刚传来的密信文书,所涉之事在三天前。” 秦王政点点头,挥动手里的文书,交由旁侧的宫人,落于下首。 “以流沙的谋略,既然生乱,怕是声势不小。” 此事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没有露出惊异的神色,从宫人的手中接过文书,数息之间,尽览上面的内容,似乎自己所问在文书之上都有。 “颍川郡上下尽皆烽火,多有县令与县丞被杀,政序混乱,新郑之内,更是在一夜之间易手,所有的秦国官府之人,内尽数关入新郑之狱。” “上党之地出现三万兵,宅阳、华阳之地也有重兵,根据罗网来报,整个韩国旧土动乱的人数不亚于三十万!” 秦王政神色难看至极,这个数字已经超出先前自己所料,流沙手里掌控的兵力也超出自己所料,颍川郡那边虽有应对,可现在全部瘫痪,流沙之谋,直入中枢。 实在是……太可恶了。 太狠了。 丝毫没有任何收敛,就那般直接杀秦国官吏,灭秦国调往那里的掌控之人。 黑色的冕服着身,平天冠束发,九旒之珠摇曳,伴随口中愤怒之音,剧烈的回荡在宫殿之内,回旋在每一人的耳边。 “李斯,这就是罗网给予寡人的密报!” 话锋一转,秦王政一双丹凤之谋落在李斯身上。 “大王,臣……臣惶恐!” 李斯神色一怔,心中同样忐忑不已,感受着大王的愤怒,对于罗网也是心中骂死了,近些时日,传入咸阳的情报并未有大恙。 何以流沙诸人大势乱象而起,竟没有任何提前预兆,连忙出列,躬身一礼。 “大王,老臣之见,如今之重,当是要尽快处理颍川郡乱象。” “贼人趁势而起,烽火颍川郡上下县府,可见早有预谋,再加上罗网没有提前情报,想来也是中了计谋,流沙贼匪之首为鬼谷卫庄,若然让其成势,后果难料。” 国尉尉缭子同样凝重的神色出现在苍老的容颜上,近前出列一礼,如今继续责备李斯也是无用,首要当是尽快镇压颍川郡乱象。 不然,真的等到流沙为首的势力掌控颍川郡,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国尉可有何策?” 秦王政冷哼一声,罗网越来越靠不住了,好在自己正在训练影密卫,视线从李斯的身上挪移,落在国尉身上,目下局势,正合国尉之言。 “颍川郡郡府、县府上下秩序不存,流沙为首的百家、游侠、敌秦者纵横其内,拖延一日,他们的力量就会增大一日。” “尉缭愚见,当派遣三川郡、南阳郡之力强行镇压,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镇压下去。” 尉缭子没有迟疑,如果是缓和的策略,根本不可能奏效,流沙为首的势力起事,就代表和大秦之间,只有一方可以站在最后。 和谈不用想,大秦不会和贼匪和谈,如此,就只剩下一条路了,以强兵直接镇压! “李斯认同。” 旁侧的李斯虽刚受了责备,但国尉之言谋国,却为如此。 “昌平君以为如何?” 以强兵镇压之,秦王政是同意的,既然国尉也同意,接下来颁下文书与兵符就行了,但相邦位重,不知是否有它策。 俯览而下,落在熊启的身上,虽然去岁的事情做的很令自己不满,但若然熊启仍旧表现出身为大秦相邦的能力,相邦的位置……短时间内还是他的。 “颍川郡生乱,贼匪势力不弱,自当以强兵镇压之。” “可……启以为,流沙诸人、百家诸人……欲要一区区颍川郡弱小之力对抗秦国,殊为不智,他们也应该明白,如今上将军王翦即将灭赵。” “再有月余,赵国必然破灭,期时,大军分化,任凭颍川郡如何势大,都不可能抵挡大秦主力,故而,其事必败,所谋必有大恙。” “以启之见,以强兵镇压之,自然为上,……也可派出使者,入新郑给予商谈,以求……最大可能保住颍川郡生机之力。” 昌平君熊启谋国之言落下,流沙欲要恢复韩国旧土,那是想都别想,如果颍川郡那里月余仍旧存在,那么,秦国大军压至,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所以,流沙诸人、诸方起事,应该有别样之谋,既有所谋,那便是利益纠缠,便是属于可控可解的,也能够存留颍川郡恢复之力。 “强杀大秦郡府、县府官员甚多,与流沙诸人、诸方还要和解?” “相邦罔顾大秦颜面乎?” 秦王政为之不满,公然袭杀大秦官员,这是对于大秦最直接的挑选,若然不给予最为激烈的强兵镇压,此后,山东诸国旧土多有生乱奈何。 “大王,如今密报,颍川郡那里作乱之人都不亚于三十万,再有数日,四十万并非不可能,秦国莫不真的要将那些人全部杀掉?” 昌平君躬身拱手,深深一礼。 语出,兴乐宫厅殿之内,陷入一阵短短的寂静,虽然相邦之策略显憋屈,可……道理却是那般,作乱之人甚多,大秦将其全部击杀明显不可能。 若是不击杀,大秦颜面何存?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也是有些浅浅的沉寂,一天下大势,出现坑杀不合中枢之策,但颍川郡流沙诸人之谋是在可恶,莫不就没有完全之策。 既可以护持大秦颜面,也可以好好教训那群乱臣贼子。 “流沙乱象,自当以强兵镇压。” “此外,颍川郡乱象,首罪者,当是流沙诸人,以及百家、敌秦诸人,那些从众者,当缓罪之,玄清以为,大军交战,攻心为上,功城为下。” “颍川郡虽是乱象,可大秦在那里仍旧有大量人手,即日起,调遣大军强兵入颖川,同时派出密探释放消息于颍川郡上下。” “秦法治罪,即刻收手,罪行可免,继续为之,诛灭全族,公告诸夏,严禁魏国与楚国插手,说来,玄清以为,当从赵国调遣王贲将军归来,以谋大事。” 第九百零三章 复国之机 闻上首王兄之言,周清亦是出列,略有思忖,便是缓缓而言。 灭韩之后,颍川郡便为大秦的疆土,春秋以来数百年,尽皆如此,虽有复国者,那是原属之国护持不力,不碍他人。 是故,颍川郡之乱,当属大秦内乱,自然以大军强兵镇压。 只是颍川郡那里的动乱之人,多有愚昧从众者,为首的作乱之人,终究少数,全部斩杀,或有不义,但公告之后,继续为之,那就勿谓言之不预也。 但区区一个颍川郡也敢面对如今的大秦作乱,深究起来,可就不仅仅是颍川郡自己的事情,牵连绝对不少,不然,在秦国官府掌控之下,颍川郡纵有乱象,也支撑不久。 “魏国!” “楚国!” “没有两国助力,颍川郡敌秦之人,何以如此!” 先前就已经派出使者前往魏国与楚国询问是否插手秦国之事,所得的回应也很明确,没有。 但真没有,还是假没有,诸人心中自有分辨。 如今颍川郡那里的底气,若言不是魏国与楚国,绝对不可能,可……而今秦国主力仍旧在灭赵,还差最后一步,直接面对魏国与楚国,也是不妥。 现在还不是时候,上首的秦王政自然也能够看到这一点,眼下王弟提起,先前心中还没有压下去的怒气,再次升起。 “武真侯之策,自然为上,只是王贲如今正在主力大军中灭赵,欲要平定颍川郡之乱,三川郡、南阳郡之力足以。” “纵有不足,关外、上党之地,也有十万军!” 国尉尉缭评语,拱手看向身前方的武真侯,对于其人,还是了解的,出身道家天宗,素有文武奇谋,加持大王信任,臻至高位。 只是一直以来,鲜少理会中枢文武之事,刚才之策强兵镇压,固然好,攻心之战瓦解颍川郡愚者之心也是极好,调遣王贲归于咸阳,倒是有些突兀。 如今灭赵尚未真正的功成,任何一点力量都不能够有失,否则,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如今上将军三路大军已经各自行进邯郸方圆百里之内,整个赵国的疆土九层被纳入掌控之中,除了王城邯郸与旁侧的几座零散城池,已然不足为惧。” “先前已经攻下的城池也被不断派遣过去的吏员给予掌控,这个时候,燕国……不会出兵相助的,否则,秦国灭赵之后,兵锋当指。” “齐国也不会出兵的,也就余下魏国之力,是故,玄清以为,当先下手为强,记得数月前,王贲曾上过一策,既可以平乱,也可以灭魏。” “本侯很是欣赏,那个时候不同意,是因为赵国的局势没有现在安稳,可目下一切不同。” 周清口中之言不绝,说道己身所思,也许此刻从赵国调兵,仍旧有些风险,但那个风险与收益相比,已然不足为惧。 燕国若是识相,绝对不可能出兵,况且,如今燕国的大军之权仍旧在燕王喜的手中,并非在燕丹手中,燕国不出手,赵国之内,纵有小乱,不成气候。 “灭魏?” “武真侯之言是否太过仓促?赵国目下未落,直言灭魏,上将军主力大军尚未休整,燕赵之地尚有后患,此刻灭魏着实不妥。” 相邦昌平君神色微动,身躯微侧,看向周清,拱手一礼,为之摇头。 于情于理,这个时候灭魏都不可能。 当初灭韩之后,都花费一年的时间整顿韩国旧土,如今即将灭赵,更是需要花费时间,最早也得等到明岁才有可能定下下一个目标。 而武真侯所言,悍然灭魏,甚为不妥。 旁侧的李斯闻此,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出言。 文武之臣,均陷入浅浅的沉思,如果此策是旁人提出来的,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有资格评价,可武真侯位高权重,兴乐宫内,除却国尉与相邦。 假丞相李斯都未言语,他们也不必多言,静待大王决断便可。 “灭魏?” “武真侯属意王贲灭魏?” 秦王政静立上首,梳理所得讯息,灭赵之后,便是灭燕与灭魏,王弟先前与自己说过,灭燕为上,如今又言语灭魏。 倒是……不相冲突,应急而变。 但调遣上将军之子王贲归于咸阳,平乱、灭魏,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而且对于王贲所言之策,中枢之内,并无了解。 “对于王贲,玄清不算了解,但上将军王翦应该了解颇多,上次的文书,若是没有得到上将军的认同,王贲的文书不会出现在咸阳。” “如今颍川郡乱象生出,平乱是为一,可……颍川郡之事的根基在于魏国与楚国,平乱之时,必可得魏国罪证,此时攻魏,师出有名!” 周清亦是摇摇头,灭魏之事,不过正好赶上颍川郡的乱象,数月前,主力大军中,前将军王贲已然上书有机会平乱灭魏。 不过被中枢否决了。 但遍观灭赵之后,能够自领一军灭国者,于魏国而言,王贲有这个资格,年少如此,臻至军中前将军,距离上将军只有一步之遥,已经证明他的能力。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周清觉得王贲抓住了。 起码,从赵国的主力大军中,除了王贲之外,无任何军将对颍川郡,以及灭魏之事发表过任何的看法。 “对于上将军,寡人亦是信任有加。” 秦王政踱步上首,并没有明确的表示意见,视线落在下方,王弟之言不错,可己身觉得灭赵之后,调遣王贲归来灭魏也不是不可以。 “启以为,灭魏事关重大,不宜仓促决定!” “须得上将军灭赵之后,可途之!” 昌平君熊启出列,仍是坚持先前之策。 “李斯以为,武真侯所言虽上佳,可根基在两处,一者,颍川郡之乱可以快速平定,二者,楚国不插手后续之事。” “两者齐备,介时,魏国孤立诸夏,未必不可直接攻灭。” 假丞相李斯近前一小步,沉吟数息,说道口中之言。 “臣以为,平乱之后,顺势灭魏,颇有可能。” “丞相之言,介时楚国不出兵,也颇有可能,听闻楚国而今正在颁布推恩之令,楚王负刍欲要削弱世族之权,收归己身,自顾不暇,焉得可以兵事出外。” “两三年内,楚国不可能大举出兵北上。如此,平乱之后,魏国十有八九陷入孤立,未必不可图之!” 廷尉王绾亦是近前一小步,不知不觉,倒是直接落在灭赵之后的后续之国上,无论如何,武真侯之言不是没有可能性。 当然,首要解决的麻烦也不少。 “平乱灭魏,有这个可能性。” 国尉眉头微皱,虽不愿意这个时候商议灭魏,可……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嗯。” “即如此,若然单单平乱,三川郡与南阳郡足以为之,可……顺势灭魏,听诸卿之言,亦是可行,寡人心动,国尉府即刻下令,相召王贲归于咸阳。” “一应之事,依从上次那份文书。” 记得王贲在那份文书中提过,要自领一支五万人轻骑兵的,如今赵国局势接近尾声,五万人的兵马不算什么,应下无妨。 “喏。” 尉缭子颔首称是。 ****** “颍川郡目下三十五城中,已经有二十一座纳入掌控,虽然先前有余,不要杀伐过重,但县府官吏多有伤亡。” “以秦国的反应,怕是不日将会有大军压至!” 韩国旧土,现今颍川郡的新郑之内,相较之半月之前的繁华热闹,如今举城上下,颇有些寂静,来往的商贾鲜少,街道之上,行人更是罕见。 哪怕虚冥之上正值晴空日照。 紫兰轩不存,醉月楼代之,熟悉的二楼拐角一隅处,门窗洞开,温热的微风吹袭,纱幔垂落,自生一股风雅,映照其内的数道身影。 小小的静室之内,静香燃起,条案林立,旁侧的墙壁自上,悬挂着颍川郡详细舆图,伴随一道道轻言脆语,一位身披紫色裙衫的女子,秀手在舆图上不断点动。 起事半月有余,除却一开始的声势浩大,如今逐步归于平稳,正在将一处处城池纳入掌控之内,否则,秦国大军压制,一触即溃,非是想要的。 “紫女姐姐,如今我们手中有十万兵力可动,颍川郡正值夏收过后不久,留存的粮草足够支撑一年所用,秦国主力大军在灭赵,他们纵然出兵,也不可能一下子调集数十万大军吧。” 紫衣女子身侧,一位粉色劲装着身的妙龄女子手持链蛇软剑,正一脸欣喜的看向舆图,那里都已经标注有韩国旧日的标示。 连日来,不断有韩国旧人出现,加入他们,那就是不断强大的力量,如此,何以不欢喜。 但秦国的实力强大,举国而动,调遣百万大军都不是难事,灭赵的四十多万大军虽强,可秦国各大郡县与关外仍有大量兵力。 就是不知道秦国为了镇压颍川郡,是否直接调动大量兵力。 以眼前的情况,没有十五万大军,乃至二十万大军以上,他们都可以应对。 “农家那里传来密报,咸阳那边欲要调动三川郡与南阳郡的兵力,统共十万大军!” “而且,还正在调遣赵国的王贲率领一支五万大军平乱,甚至预谋灭魏!” “果然如此,颖川堪忧!” 紫女没有迟疑,此间没有外人,农家的密报着实可信,消息是昨日传来的,颍川郡如今的形势看似极好,但就怕秦国大力镇压。 好在秦国只是准备十万大军与王贲的五万大军,区区十五万,以颍川郡现在的境况,可以拦阻,只要给予颍川郡时间,颍川郡韩国旧人之力会越来越强。 “调遣王贲平乱、灭魏?” 一道脆朗之音响起,浅蓝色的锦袍着身,腰腹玉阙,眉目俊逸,明眸看向舆图,踏步间,气息如然淡雅,秦国要灭魏? 这……这般着急灭魏? 心中奇异,细细观之舆图,细细想之秦国的策略,十多个呼吸之后,眉目紧锁,未得奇妙,除却秦国可以越过颍川郡解决魏国与楚国的麻烦。 不然颍川郡平乱仅仅十五万兵力,绝对不足。 “子房可有所得?” 紫衣女子看将过去,数月来,张良在颍川郡所谋,发挥有应有的作用,足堪支撑一面,谋略间,运筹帷幄,颇有些那人气度。 “秦国欲要平颍川郡之乱,何以调遣王贲归来?” 张良不解,赵国目下尚未真正的平乱,以秦将王翦素来用兵谨慎的传闻,不应该如此的,除却蓝田大营以外,秦国仍旧有良将甚多。 而且,秦廷之内,还传出要灭魏的声音,这就更远了。 语落,身躯微侧,看向此刻正持剑立于窗前的黑衣人,微风吹拂,灰白色的发丝飘动,细细观之,自生一股别样的冷漠之感。 “据传是……秦国武真侯举荐王贲领兵归于咸阳,平乱、灭魏!” 紫衣女子亦是秀眉微蹙。 “按照先前之策,务必在秦国彻底攻灭赵国之前,完全掌控颍川郡。” 黑衣人没有接言平乱、灭魏,与其担忧未决之事,将颍川郡彻底纳入手中才是正事,秦国欲要灭魏,除非先平定颍川郡。 他们现在就是魏国的屏障。 “紫女姐姐,韩国……可以复国吗?” 粉色衣衫少女闻声,黑衣人的情绪如同往昔那般,听不出任何的意蕴,美眸凝实许久,虽未有所得,仍旧可有一缕凝重。 现在的颍川郡,已经比韩国当初被攻灭的时候好多了,而且,农家有语,四哥哥的儿子出现了,只要颍川郡的局势稳定,便可归来,承继大位,传承韩国正统。 “只要不放弃,韩国终究会再现的。”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紫衣女子近前一小步,握住那略有颤抖的小手,给予一丝安慰。 流沙努力了这么久;庄恢复记忆后,谋略这般久;子房也从桑海归来,助上一力;还有百家之力,还有燕赵之力,还有魏国与楚国之力。 只要接下来他们可以抵挡住秦国的平乱之力,一切就都有可能! 秦国主力大军在赵国,根据先前所谋,真的有复国之机! 第九百零四章 万人敌 “父亲,江水那里传来讯息,熊悍他们的兵马近月来鲜少跨过水域,多在江南休养生息。” “大王颁下的推恩之令,虽有些效果,但阻力也是不小。” 淮水沿岸,连绵的军营帐篷有序的排列开来,俯览而下,烈焰一般的火红色彩在晴空下颇为显眼,缘由去岁,秦国联合魏国攻打楚国,攻掠淮北的不少城池。 守备军将无力,而且抗击江水区域熊悍的项燕也被熊悍等一路击溃,败退不止,引得江水以北老世族区域为之受损颇多。 无奈之下,楚王负刍只得相召项燕返回淮水区域,抗击秦国与魏国的联军,十多万大军出动,直接将秦魏的攻势拦阻,数月来,颇有成效。 如此,寿春上下颇为安心,一时间,并未将项燕继续调离,继续作为抗击秦魏的主力。 幕府军帐内,身披重甲的项梁行入其内,看着正在上首条案后阅览兵书的父亲,徐徐而言,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但却是颇为稳定的消息了。 “熊悍等逆乱之人,如若不像快速败亡,只有这一策,收拢兵马,休养生息,以待它日。” “如此,也给大王以整顿朝政,匡扶朝局的机会。” “籍儿呢?” 数月来,闲来无事,于项燕来说,也是修养的一个机会,数十年来,在楚国之内南征北战,一路辛苦,而今位列楚国大司马、上柱国,整个朝政之内,除却令尹之外,无人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 而且,如今的朝局之内,大王对于己身也是信任有加,对项氏一族也多有封赏。 视线从手里的兵书上挪移,落在项梁的身上,无论如何,楚国之内,现在的局势安稳许多,堪为自先考烈王薨逝以后的难得时日。 淮北的秦魏联军,已经随着颍川郡乱象的升起,而逐步分离,虽舍弃了一些城池,可换来暂时的安稳,短时间内还是值得的,楚国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随即,话锋一转,落在自己那个孙儿身上。 自从被长子送至身边,便是待在身边教导,于此,项燕很是欣慰,甚至于有些惊喜,当初在项城的时候,所学为儒家六艺之术,以求修身养性,执掌门楣所用。 可后来打走那个儒生之后,便是学剑,入军营之后,也是跟在项梁二人身边学剑,看得出,颇有天赋,天生一股神力似的。 年虽弱,但一身力量丝毫不弱常人,估计等到成年的时候,一身力量更为恐怖,在项燕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妥妥的猛将。 但作为项氏一族的传人,单单是成为猛将可不行,原本欲要等待籍儿十多岁的时候,好好教导其军略文武的,不曾想,前些时日,学剑之时,出口而言欲学——万人敌。 “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 此言令项燕大悦,旋即令项梁二人传授籍儿兵法,三代以来,兵法有四脉,一者兵权谋,一者兵形势,一者兵阴阳,一者兵技巧。 身为军旅世家,兵法四脉自然都有留存,加持多年来纸张、书籍横行,多有兵家之书流传,如今籍儿正在学习四脉。 待各有涉猎之后,当精进一种,亦或者多种,空有一身神力,将来可为猛将,而通晓兵法谋略,却可为名将,那才是项燕所希望的。 “籍儿正在与军将沙盘衍战,似乎兴趣勃然。” 项梁为之一笑,颔首以对,看向父亲。 “沙盘衍战?” “嗯,也好,不过不可沉溺其内,沙盘衍战终究与沙场不同,待接下来有战事,再带着籍儿一观,领略真正的战场杀伐。” “空有万般推演,不能运用自如,如何成名将。” 项燕念叨一语,倒是没有多言,这个东西于现在的籍儿来说,还是有些好处的,但长时间沉浸其中就不好了,真正的沙场可不会按照沙盘上的东西运转。 “是,父亲。” 项梁自然也明悟这一点。 “对了,颍川郡那里的局势如何,近来可有别样消息?” 此处为淮水以北区域,相距秦魏边界不过八百里上下,距离颍川郡更是不远,数月之前,便是有大量百家之力通过楚国这里的区域,进入颍川郡。 并且从楚国这里转运大量的粮草辎重,于此,楚国朝廷之内,并没有什么意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给秦国添乱的。 纵然秦国使者入国都询问,也是一个结果。 但至于楚国有没有插手颍川郡的事情,真没有! 一切都是他人自发的,和楚国自然扯不上关系。 “半月前,颍川郡那边动乱而起,短短数日,将颍川郡大半城池掌控在手,如今,怕是已经快要掌控整个颍川郡了。” “由着颍川郡那里汇聚的韩国十万旧人兵马,以及数十万追随者,秦国想要将其快速镇压,没有二十万以上的兵力怕是不行。” 项梁也不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实在是颍川郡那里的局势瞬息万变,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秦国大军正在快速聚集,还没有真正一战落下。 二十万的兵力! 秦国若是汇聚关外、三川郡、南阳郡,倒是可以做到,但时间上可是花费不少,说不得,等待秦国大军压至颍川郡的时候,流沙那里已经彻底掌控颍川郡。 加持颍川郡的底子和魏国、楚国随意的举动,支撑下去的可能性极大。 “项梁,你以为流沙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项燕双眸微微眯起,放下手里的兵书,从上首起身,盛夏时日,常服罩体,轻便踱步。 “这……,儿以为,除非秦国主力大军南下,否则,颍川郡那里难以有失。” 先前所语,欲要镇压颍川郡乱象,非得有二十万大军以上,可……真有二十万大军压境,打起来之后,也不会那般顺利的。 数年前,秦国灭韩的时候,那是彻底截断韩国的粮草退路,使得韩国没有办法举国投降,现今却是颍川郡那里有着足够的粮草辎重,掌控的范围也超过当初的韩国。 秦国二十万大军镇压颍川郡,除非颍川郡自乱阵脚,不然坚持下去不难。 欲要大力击溃颍川郡,非有秦将王翦支援。 “你觉得秦王嬴政会放任颍川郡那里继续乱象?” 项燕轻轻一笑,数十年来,自己虽说与秦国的正面交战不多,可对于秦国这一任的国君嬴政,还是听闻不少的。 以他的性情,绝对不会愿意见到颍川郡继续乱下去的,且……秦国有这个力量快速镇压颍川郡,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秦国准备如何做。 “大将军!” “大子在外求见!” 项梁欲要多言,忽而,军帐之外,行军司马入内,近前一礼。 “籍儿求见?” “哈哈,让他进来吧。” 项燕闻声,颔首以对,在军中,籍儿遵守军中规矩,这一点很是令自己满意,旁侧的项梁也是身躯微侧,看向军帐之外。 数息之后,一位身披烈焰轻甲的少年人踏步行入军帐之内,漆黑的发丝梳拢发髻,垂落肩侧,眉目不若军旅的粗犷,反得一丝清秀。 踏步稳健,行走如风,双眸有神,眉宇间自生英气,身高四尺有余,观帐内的祖父与叔父,各自一礼落下。 第九百零五章 灭魏 “籍儿,入帐何事?” 单手轻捋颔下短须,项燕颇为欢喜的看向孙儿,在孙儿的身上,项燕觉得看到了项氏一族真正崛起的样子。 遍数项氏一族的发展,真正发展的岁月,还是在自己身上,抓住楚国庄跻暴动的机会,跻身楚国军旅世家之一,跻身楚国强大世家之列。 可己身麾下四子中,长子与次子不喜武事,项梁二人一直在身边,项梁二人守成有余,开拓怕是不足,如今在孙儿的身上,项燕觉的这是昊天垂帘他们。 “祖父,籍儿以为,接下来楚国或许要有战事了?” 仍有些许的稚嫩之音流转,项籍迎着祖父看过来的目光,行至旁侧的巨大沙盘出,小小的手臂指过去,一语落下,颇为不容置疑。 “哦?” “战事何来?” 项燕好奇,也是行至沙盘旁侧,看着沙盘上楚国淮水区域、以北秦国南阳郡、颍川郡、魏国等地的形态,笑而问曰。 项梁面上也是一笑,走过去,想要听听这个侄儿为何这般说。 “刚才籍儿与诸位军将沙盘衍战,所推演之地乃是秦国颍川郡。” “籍儿以为,秦国欲要快速平定颍川郡之乱,首要在魏国、楚国,否则,颍川郡之乱不会顷刻间平定,是故,籍儿觉得接下来楚国要有战事了。” 项籍围着巨大的沙盘走动,行至距离秦国颍川郡不远的所在,小脸上颇有些凝重的样子,随口中之言,小手指着南侧的楚国与东侧的魏国。 “嗯,说说?” 项燕没有评价,给了孙儿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一点自己自然也是想到,但……孙儿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然不易,可具体想到那里还需要继续听听。 “叔父曾言,接下来楚国或许不会再向秦国与魏国出兵,以为国内休整国力,可……孙儿觉得叔父必然得出兵了。” “有着楚国与魏国大梁得粮草辎重支持,秦国颍川郡那里可以支撑很久,可若是……楚国、魏国没有后续之力,那么,如今的颍川郡便是昔日秦所灭之韩国。” “欲要如此,秦国非有出兵伐楚、伐魏!” 项籍想了想,虽然想的不多,但先前从叔父口中也知道不少,秦国绝对想要快速平定颍川郡,但颍川郡真正的根基支撑在楚国与魏国。 若然不直接解决楚国与魏国,说不得,颍川郡的后续之力绵绵无穷。 至于何时出兵伐楚,以及如何伐楚,却还没有想清楚。 但本能觉得,秦国绝对应该这样做,如果自己为将军,绝对会如此的。 “哈哈哈,不错,不错,籍儿,你能够想到这一点,兵法算是初成了,即如此,秦国欲要伐楚,该如何击溃祖父这里的十多万大军呢?” 项燕大笑,这一点自己早就思忖过。 但觉得不太可能,单单一个颍川郡那里,都足以牵制秦国十多万乃至二十万兵马,自己驻扎在淮水的军营处,坐拥近二十万精兵。 真正的精兵,非颍川郡的乱象之兵,秦国欲要出兵伐楚,除非秦将王翦主力亲自,可……纵然如此,项燕也是无惧,诚如是,秦国何以伐楚? “这……,这……,孙儿觉得,秦国应该有法。” 项籍小脸为之一滞,自己就是这一点没有想通,言语迟疑,摇摇头,没有继续之言。 “项梁,你觉得呢?” 项燕行至孙儿跟前,单手轻轻拍着孙儿得小脑袋,这般小得年纪能够想到这一点,着实不易,起码能够一眼东西要点。 语落,看向项梁。 “父亲大军坐镇于此,秦国自顾不暇,焉得出兵。” 项梁摇头轻笑,颍川郡尚未平乱,秦国还要伐楚,简直是痴人说梦,侄儿所言,也只是浅见。 除非秦国彻底灭赵后,准备南下攻楚。 可……这也是不可能的。 “祖父,如果秦国真的出兵伐楚呢?” 项籍不甘心,就是觉得自己所想是对的,可观祖父与叔父之意,明显都不在意。 “秦国果然出兵伐楚,那么,祖父就带着你杀退秦人,如何?” 项燕欢笑。 “……,好吧。” 项籍无奈,再次想了想,祖父领兵数十万坐镇于此,秦国真要伐楚,似乎也难以功成,可……己身就是觉得秦国要对楚国下首。 “籍儿,无需多想,你现在初涉及兵法,日后所要学习的还有许多,记得有密探从秦国护国学宫所得: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虽然此语略过,但祖父希望你能够达到这个层次。” 秦国护国学宫,已经出现数年了,效果自不必说,起码于项燕来说,是无比欣赏的,可惜以楚国现在的模样,不可能建立那等学宫。 魏国虽重建西河学宫,也是不堪大用。 按照护国学宫的标准,怕是五年之后,十年之后,秦国之内的将才将会迸出一大群,哪怕从其中出现一两个绝世名将,都足以令嬴政欣慰了。 而那对于楚国来说,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考验。 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孙儿也当成长些许,希望可以撑起一二。 ****** “末将王贲见过大王!” 一卷王书,直接将远在赵国之内,堪为城池巡逻守卫的前将军王贲召回咸阳。 带领五万精锐铁骑,一路浩浩荡荡,一路狂奔,按照王书之意,将五万铁骑留守在函谷关外,己身轻装悄然入咸阳。 由着少府令副丞的专门引领,徐徐而入兴乐宫。 倒是不曾见到以往跟随在大王身边的少府令赵高,传闻被大王关押在永巷之内了,倒是有些可惜,对于先前的少府令赵高,还是挺有好感的。 不过,那些事情和自己关联不大。 数月前,自己托父亲递给中枢一道文书,言语欲要平定颍川郡之乱与顺势灭魏,但……当时中枢之内,未曾理会。 王贲引以为憾,也因为此,被父亲调往后方巡逻城池,整顿有可能出现的赵国乱象。 如今……中枢之内,竟然相召自己返回咸阳,据说是武真侯建言的,不由的……感激万分,对于那份文书,自己思谋甚久。 如今局势虽变,可万变不离其中,仍旧可以实施,只是略微难了一点点罢了。 在少府令副丞的引领之下,王贲身披漆黑色重甲,腰腹长剑,沉稳的踏步入内,这般情形的觐见大王,还是第一次,不由的心中竟有些紧张。 入兴乐宫厅殿,未敢失礼,只是左右眼角余光看过去,尽皆文武要臣,任何一个份量都不亚于父亲,近前,拱手抱拳。 “哈哈,少将军从赵国一路奔袭,怕是未有好好修整,如今满脸尘霜多矣。” “来人,吩咐尚食坊,于少将军送来些许酒肉。” 秦王政一身常服,静立于上首,看着停下的王翦之子王贲,也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于他……知晓还是挺早的,但真正留下印象,还是上次在咸阳内,同蒙毅等人的冲突。 不过那都是小事,无论如何,从军功而观,王贲的兵略水准,在如今大秦少壮一脉内,绝对首屈一指,否则,这般为前将军,也不会安稳。 黝黑的容颜上,有着王翦的一丝轮廓,倒是令秦王政自生些许亲切,自己登位以来,若没有王翦的多次助力,怕是真的难以有今日。 军中之内,由着王贲的缘故,皆称呼王贲为少将军,秦王政觉得有些意思,观其风尘仆仆,竟有些不忍,丹凤之眸看向旁侧,一语落下。 “大王!” “末将在马上已经啃下三斤干肉,目下只需凉茶,身披军甲,不敢饮酒!” 然则,还未待少府令副丞出动,兴乐宫厅殿内的王贲又是一小步踏动,再次拱手一言。 “哦,哈哈。” “好,大桶凉茶上!” 秦王政略有诧异,而后又是朗朗一笑,摇摇头,看向那少府令副丞。 “少将军可知今日为何会在这里?“ 副丞离去,厅殿之内,当直入正题。 秦王政单手拍动,自有宫奴将沙盘与舆图搬出来,陈列在厅殿前往,其上尽皆是秦国颍川郡方圆两千里的区域,细致无比。 “平乱!” “灭魏!” 王贲豁然抬起头,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回应道。 第九百零六章 天人冲突 “说说。” “数月前,上将军呈递一份文书,其上言语你要自领一军,南下平乱,顺势灭魏。” “寡人……很是欣赏,如今,诸卿俱在,若然说服他们,未必不可。” 秦王政缓缓行下殿中,行至沙盘之前,看着此刻沙盘上诺大的颍川郡尽皆呈现韩国往昔的形态,颇为不喜,视线转落在王贲身上。 如果王贲之谋,可以有理有据,且有绝大的可能性实施。 这个大功交予他未必不可。 当然,若是不能够让诸卿满意,让自己满意,怕是还得返回赵国了。 “喏!” 王贲再次一礼。 心中一禀,黝黑的神容上,一丝凝重忽闪,左右而观四周群臣,尽皆中枢机要,旋即,大胆的行至沙盘之策,沉吟数息,开口朗声而出。 “旧韩流沙作乱,实则……不足为惧,以其现在的十万兵力,均不为强悍精兵,根本不足以对抗秦国。” “是故,果然调遣得力,以三川郡、南阳郡之力,足以应对,唯一忧心者,便是颍川郡乱民与流沙败退之人,不直接清除,日后仍旧为患。” “北上赵国、魏国,道路不通,若东进魏国、齐国,南下楚国,堪为后患无穷,是故,王贲以为,平乱不仅仅是要平定颍川郡之乱,更是要由此一力镇四方!” 单手遥指面前的巨大沙盘,王贲一言一语得清晰说道,空旷的兴乐宫厅殿内,文武重臣静静的听着,周清位列上首,亦是静静听着。 “四方?” “何谓?” 假丞相李斯一言。 “旧韩、楚国、魏国、齐国!” 王贲回应。 “哈哈,有点意思。” “凉茶来了,少将军且一饮,继续而言。” “如何平乱?” 秦王政目光落在沙盘上,轻轻点头,王贲此言倒是有些新颖,看着旁侧副丞带着尚食坊得凉茶入内,笑语言之。 “多谢大王。” 王贲一礼。 连忙从那副丞身后的宫奴手中,接过凉茶,一口气干了三大碗,才徐徐的长出一口气。 随之,又看向面前的沙盘,双手而动,一个巨大的手势笼罩沙盘,入兴乐宫这般久,一身的紧张倒是缓解许多,思绪也通畅许多。 “韩国颍川郡之乱,根源在楚国与魏国,诸般缘由,大王与诸位大人比末将更加清楚,王贲之谋乱,旨在平定中原军旅部署。” “此次,末将率领一支五万大军,虽少,足以平乱,然,末将还有三件事,敢情我王允准!” 语落,王贲拱手一礼。 “说!” 秦王政微微颔首。 “请调南阳郡之力,围堵伊阙,堵截楚韩西南之口。” 王贲一事。 “不难。” 秦王政略有思忖,南阳郡守叶腾,早已经整顿兵马,一者堵截出入通道,一者震慑颍川郡与楚国。 “其二,敢情行人署中原邦交之臣同末将一体谋划。” 王贲又是一事。 “姚卿以为如何?” 缘由颍川郡乱象,行人署上卿姚贾从魏国大梁城归来。 秦王政看将过去。 “自无不可。” 姚贾自是没有意见。 果然事情有成,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其三,平乱之后,王贲敢情连续灭魏,敢情大王许我独自领兵攻灭魏国!” 最后一事落下,王贲声音不住的高昂起来,语落,身形退回殿中,半跪厅中。 平乱的功劳虽也是不小,但王贲并不在意,纵然颍川郡那里是鬼谷纵横作乱,也是丝毫无惧,因为在绝对的大势面前,鬼谷又能够如何? 唯一为自己在意的,便是灭魏! 魏国,比韩国强大太多,又稍稍不如秦国,果然可以灭之,绝对可以立下诺大功劳,合己身之心。 然而,于厅殿内的诸人来说,却是陷入浅浅的寂静。 一者,对于平乱之事,王贲之言很是轻松,这一点……中枢已经讨论过,若然大军压上,颍川郡的确不足为虑。 可灭魏,非同小可。 王贲先前之言,并没有提及灭魏良机与良策! 颍川郡平乱结束,魏国、楚国、齐国绝对要有动静,因为魏国乃是诸夏真正的中原腹地,占据魏国,秦国兵锋可以直达楚国、齐国。 可王贲未至咸阳的这些时日,也曾推演过,魏国三国联手,兵力超过百万,非秦国一力可以悍然抗衡,当然,如果王贲能够提出合理的灭魏之策。 未必不可以在平定颍川郡之乱后,顺势灭魏。 “欲要平乱,须得解决魏国与楚国。” “两国之要害,更是在楚国身上,少将军可有良策?” 周清一步而动,视线落在王贲的身上。 这也是自己一直迟疑的所在,颍川郡之乱,解决了楚国与魏国,则自然崩溃,但楚国那里,项燕陈精兵在侧,难以侵扰。 魏国相隔一个颍川郡,难以直接出手。 “有!” 王贲闻声,迎着武真侯的目光看过去,己身得以从赵国归来,多亏武真侯建言,心中感慨,沉稳语落。 “哦?” 秦王政好奇。 “暂不理会颍川郡之事,先行率大军攻楚,一举震慑四方。” “如此,楚国不得援手,南阳郡卡住上下要道,楚国要害不存;魏国向秦国称臣许久,行人署派遣要人在要道,则魏国援手难以继续为之。” “纵然余力,不敌王贲接下来平乱之战!” 王贲自信而言。 所谓解决颍川郡之乱,实则去除楚国与魏国的大力支撑,韩国之乱……轻而易举。 “何策?” 国尉也是好奇,有着项燕二十万大军镇守在淮北区域,王贲如何震慑楚国? “此策!” “灭赵之前,可定楚国之事,定不辜负大王所望!” 王贲面上笑意扩散,并未直接道出。 ****** “公子,虚守求见!” 距离王贲归于咸阳,已经数日过去了,那日兴乐宫厅殿内论战,事后,又与王兄偏厅细语,倒是令王兄颁下文书,令王贲统御颍川郡平乱之事。 如今的王贲在做什么,周清也不算很清楚,但……王贲此举堪为立下军令状,不能够有所功成,日后的军旅前程,可就直接断掉了。 他……不会拿这个冒险的。 颍川郡的事情落在王贲头上,灭赵即将功成,咸阳之内,当无大事。 不过于己身来说,小事倒有不少。 偏厅之内,周清正在亲笔抄写天宗的典籍,以供身侧之人所用,周身上下深紫色的华光闪烁,一缕缕奇异的金色光芒从笔下流转,没入书籍之内。 以笔写就,内蕴道理气韵,阅览之,颇有所得,条案一侧,雪姬随伺,研墨谈笑。 厅外,云舒踏步走进,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意,浑身上下一股别样的能量波动扩散,颇有些不稳,天地元气剧烈颤抖。 明显是刚破入化神的样子,秀丽的容颜上,多了一丝别样的妩媚风情,秀发摇晃,脚步甚是轻快,将府内刚做出的点心端过来,同时说道虚守的事情。 “他……舍得来了?” “让他进来吧。” 闻此,周清无奈摇摇头,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 看来这凡俗的繁华还真是乱人眼球,连虚守都未能够守住道心,无怪乎……道家天人二宗的冲突这般厉害。 第九百零七章 修真之途 “师叔。” 一袭常见的青衫道袍,虚守手持长剑,在云舒的带领下,行入偏厅之内,看着师叔在不远处正下笔写着什么,不由的心中一突。 虽如此,还是近前道礼。 “坐!” 周清没有抬头,一语出,仍旧写着自己的东西。 “如何打算?” 分化一缕心神,和虚守交谈,虽然目光并未落在虚守身上,可虚守一直在自己眼前。 当初自己从天宗下山的时候,由着师兄赤松子的缘故,宗全与宗琼几个跟随自己入咸阳,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虚凡接替宗全,伺候在自己身边。 没过多久,虚凡也走了,便是由着虚守待在自己身边。 他们都是天宗之内的得力弟子,否则师兄也不会让他们出来的,跟在自己身边,一者修行磨砺,二来见一见诸夏的繁华,稳固道心。 可如今,宗全等人正在大踏步的前进,均已经迈入化神层次,由着自己帮助,十年之内,宗全破入化神大成轻而易举。 虚凡迈入化神也是不难。 但虚守却仍在先天层次,道心清静之气不存,多有杂乱,眉宇间,更是多有烦恼,这不是一位道家天宗弟子该有的模样。 “愿为尘世一凡俗之人!” 虚守沉吟片刻,回应之。 说来,或许是自己的缘分,近年来,师叔多在陇西那里处理要事,一应府邸和咸阳宫内的联系都在自己身上,久而久之,倒是和周儿联系上了。 其人长得虽不甚美,但接触之下,却是令虚守不自觉的心动起来,心动的感觉很奇妙,无法言表,就是一股奇妙的感觉。 周儿,是师叔从赵国奴苑带回来的人,而且很重视周儿,想来周儿应有不俗的之处,原本以为周儿天资极高,但并非如此,时间长了,虚守也没有过多理会。 她的人,就足够了。 “修真之途自此荒废?” 能够入天宗的弟子,资质不用说,绝对不低。 一语出,周身体表的紫色玄光更是大盛,笔下的金色光华更是耀眼,然则,呼吸之后,一切归于寂静,将笔归于架子上。 纸张递给雪姬,给予整理。 “让……让师叔失望了。” 虚守愧然。 “哈哈,你之修真是为了你自己,于我何故?” “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择日,你就与周儿婚配吧。” 周儿是自己母亲一族的遗族之人,也许诸夏间,只剩下她一个了,但虚守是自己待在身边许久的,心性自然了解和清楚。 “……” “可……周儿?” 虚守神色更为羞惭,自己是愿意的,可是周儿至今还没有一个准话。 “无妨,此事我会处理的。” “既然你已决定,那么,明日你就持我文书,前去南阳郡找寻王贲,此战,他应该会立下功勋,秦国之内,军功为上。” “你既然留在凡俗,那就该有立身之基。” 周儿的事情,云舒一直在关注,交由云舒处理再也合适不过的。 而且留在凡俗虽好,但一切烦恼也都来了,立下一些功勋,挣得爵位,在秦国郡县扎根,或是在咸阳扎根,现在的自己还是可以帮助的。 “多谢师叔。” 虚守又是道礼。 “去吧,待你归来,一切可定。” 周清摆摆手。 “是。” 虚守起身,转身离去。 “云舒,让周儿来一趟。” 视线转移至厅内的云舒身上。 “嗯。” 云舒点点头,亦是转身离去。 “大人,周儿若是离去,府中的人又少一位了。” 雪姬正整理着周清刚写好的纸张,正在一边阅览着,一边归纳着,前些时日,云舒的妹妹出去了,接下来周儿再次离去。 整个府中可就没多少人了。 芊红姐姐、焰灵姐姐、鹦歌姐姐她们……都前往楚国了,而且大人素来喜欢清静,奴仆也不多,可……终究这般大的府邸,也该有个样子的。 “有你们就足够了。” 周清微微一笑。 灭韩、灭赵,接下来要攻灭燕国与魏国,如此,距离一天下可就不远了,即如此,府邸之中要那般多的人做什么。 人多了,它日分离,自生伤感。 还不如现今的自在! “公子,周儿在外面。” 正随意的说话间,刚离开偏厅的云舒已然归来。 “让她进来吧。” 周清从条案后起身。 ****** 夏收已过,三万轻装的骑兵飓风一般从南阳郡南下,直奔楚国淮北。 王贲此行从赵国带回来的五万大军,尽皆精兵,如今直奔淮北的三万轻骑兵,更可称精锐之师,一人三马,日夜不停,狂奔不停。 “淮北乃如今北楚重心,一路平川,山脉不显,庶民繁多,若然以昔年义渠精兵战法南下,攻击楚国之不备,当有大成!” 这次王贲临行前,在兴乐宫偏厅内,同秦王政的最后一次言语。 于此,秦王政也没有迟疑,直接应下王贲之策,诏令南阳郡,供应王贲大军一应所需。 是故,有如今狂奔轻骑兵。 轻骑之兵,由护国学宫亲自塑造的牛皮甲束身,随身带着精铁长剑,强弓劲弩,两壶箭,跨乘一匹,带着两匹战马,背负草料。 既然要强劲突袭,自然不能给楚国反应时间,随身携带的干粮也仅仅是干牛肉与清水。 三万轻骑兵奔袭楚国,南阳郡协同截断所有楚国与颍川郡的联系,行人署上卿姚贾再次入魏国,尽可能截断魏国与颍川郡联系。 盛夏之夜,王贲三万轻骑兵风驰电掣,三更刚过,月色正明,直接逼近汝水西岸的上蔡之地,绕到了楚国旧都陈城之南。 三万轻骑悄无声息地屯扎在河谷,没有炊烟,没有火光,没有人喊马嘶,若不走进这片密林,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隐藏着如此一支即将卷起飓风的可怕大军。 朦胧月色之下的黑黝黝的树林里,只有一点微弱的亮光从河岸山脚下弥散出来,那是王贲聚将的一个干涸了的大水坑。 “此处是楚国旧都,据我等只有百里!” 一张羊皮舆图挂在树干上,火把摇曳旁侧,王贲站在舆图之前,手中长剑指着舆图,对着聚拢归来的军将,坐着最后的部署。 “本将要在半月之内,连下楚国十二城!” “上蔡、城阳、繁阳、寝城、……,苦县、阳夏,半个月的时间,我等要从此处迂回作战数百里,其后北上,会和平乱之兵。” “此战只破城,不占地,不掠财物,除却补充我等所需,破开城池,便是离开,奔袭下一处,不得恋战,本将所要,就是要让此刻难以出兵的楚国,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楚国之内的形势,王贲数月来一直在研究,很清楚。 而今,楚国江水两分,以北为楚王负刍,以南为楚王熊悍,可……负刍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秦国,而是楚国内的那些老世族。 近月来,更是在颁下推恩令,欲要削弱老世族之权,收归寿春,匡合国政,如此,唯一能够令负刍安稳之力,便是项燕。 若然项燕出兵迎战,一则,自己无惧,自己只有三万轻骑兵,灵活无比,项燕二十万大军调动也得半个月,二则,负刍也许不想要出兵。 项燕若然有损,朝野中没有镇压之下,推恩之令,难以颁布,是故,王贲觉得这是平乱灭魏的最佳时机。 “喏!” 诸多军将、千夫长颔首称是。 “五更时分,攻打上蔡,休整半个时辰,直接出发!” 王贲归剑入鞘,收起树干上的舆图,再次看着周围诸人,此次……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喏!” 又是一语沉稳。 半个时辰之后,三万大军而动。 五更时分,兵临上蔡! 第九百零八章 虎狼之秦 上蔡的城门刚刚打开,豁然间,便是疾风暴雨降临。 王贲率领三万轻骑兵,分作四路,直接猛攻四座城门,城门城楼守军睡眼朦胧之间,刚刚放下吊桥,出城进城之人正零零散散之时。 远处的天边昏暗原野上,传来一阵极为怪异得闷雷之声,紧随着便是急速飘来得黑云,惊愕不已的城头兵士还未来得及禀报上级军将,黑云近前,直接压来。 进出城门得车马人牛来不及惊呼,便是被由远而近快速袭来的黑云冲散……,一切仿若梦幻,整个上蔡尚未苏醒,便是陷入一场深深的噩梦之中。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王贲率领的大军直接占领一切。 “将军何人?纵然奉王命与大司马之令前来,也当在老夫卯时梳洗整顿之后,在正厅公案说话,何以如此无理?” “一身乌黑,秦军一般,也不怕老夫问你个轻慢楚国烈焰国色之罪!” 当上蔡郡守被王贲下令从官署偏厅里间卧榻拖出来之时,还迎来那郡守得一连串呵斥。 “哈哈哈,郡守且看好了,我等原本便是秦军秦将,如何不是一身乌黑?” 王贲闻声,朗笑不已,单手挥动着马鞭,左右打量着官署所在,觉得此人着实有趣。 “……。” “你等果真是秦军!” “是借道,还是借粮?” 须发有些散乱得郡守瞬间陷入沉默之中,再次借着周围浅浅的灯光看过去,有揉了揉眼睛,数息之后,缓缓而应。 秦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国要攻打楚国了? 不可能啊,秦国现在颍川郡乱象横生,自顾不暇,焉得可以攻打楚国,可面前这些人真是秦军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借道,不借粮,就要这座上蔡城!” 王贲冷笑一语。 “你……。” “秦军已经攻占了上蔡?” 刹那间,郡守仍旧有些迷怔得脑袋清醒过来,可……似是还是不能够相信,上蔡之地距离秦国南阳郡还有数百里之遥,秦军如果出现在楚国境内,他们会不知道? “哈哈哈,是否攻占郡守自可一观。” “今日,本将前来,只对郡守说一句话:秦军还会继续攻占楚国城池,你也当立马层报楚王,看是你报的快,还是本将攻打得快。” 王贲看着面前目瞪口呆得郡守,留下之言,直接转身离去。 “记,记住了!” 郡守浑身颤抖不已,面上满是无言惊恐,看着秦军一行人离开,连忙大踏步的走出官署。 正午时分! 秦军数万轻骑兵在城内好好的饱餐一顿,又补充了辎重等物,没有迟疑,闪电般全部离去。 当上蔡之地郡守得加急文书快马传递之寿春之时,王城之内,继位不过一两年的负刍,正为它事烦恼不已,推恩之令,进行的并不顺利。 原本的谋划之中,项燕兵败,借助楚国熊悍之力,侵掠洞庭、江水区域的老世族,可那一战,对于老世族的损伤并不算太大。 短短数年便可以恢复过来。 而且,推恩令下,有世族反对,有世族支持,那些支持的世族,负刍虽满意,却非楚国顶级的世族,屈昭景等大家族仍没有任何动静。 据说,宗族之内,凡是有言推恩之令上佳之人,直接无端端得消失了,其意不言自明,明显是对于推恩之令的抗争。 早知如此,就该让熊悍尽可能继续削弱他们的力量。 不能够收拢世族之权,己身之力便是不强,便是不能够最大程度的整合楚国之力,让楚国真正迸出极强之力,自己也曾下令于项燕。 可……此人也是一个老狐狸一般! 真正的国事艰难! 收到上蔡之地的加急文书,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整个寿春之地,为之寂然,秦军竟然突袭楚国城池,而且还能够悄无声息得攻战上蔡。 上蔡距离寿春可是没有太远了! 如果秦军继续南下,可就直接威胁到国都了,当即,国府之内,一道道调兵文书下达,直往淮水以北各大城池,以备秦军。 然则,紧随着,又是城阳、繁阳……等地的城池接连陷落,每一日,都会有新的急报传来,也意味着有新的城池被攻占。 “大司马,何以归于国都?” 寿春之内,负刍心中惊骇不已,连续几日,秦军都是每一日攻陷一城,似乎楚国的城池就是纸糊的一般,可以随意攻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秦军如此战力,已经表现出一切,朝廷之上,群臣亦是心惊不已,各自商榷处理办法,甚至于早有文书落在项燕身上。 让其率领二十万大军,剿灭秦军来犯。 可……今日,那本该在处理剿灭事宜的项燕,却出现在寿春,令负刍有些不悦。 “大王,项燕以为,秦国三万兵力就想要渡过淮水,纵横楚国之内,实在是异想天开。” “此战,必有缘故!” 身披银白色重甲的项燕,踏步朝堂之上,近前一步,左右而观,迎着负刍的目光,深深一礼,随即快速说道自己所想。 “有何缘故?” 令尹亦是不悦。 项燕此人如今位列大司马,掌管楚国精锐大军,又隐隐的倒向大王,对他们这些世族施压,实在是……一个不讨喜之人。 “秦军三万轻骑兵,南下楚国,攻陷城池,然,所过之处,不掠府库,不大肆杀戮,不驻守占据,仅仅是补充粮草离去。” “如此,岂不怪哉?” 项燕实则也是有些不解,若说那支三万轻骑兵秦军南下灭楚,纯属痴人说梦,自己二十万大军不是摆设,可他们这般强劲的攻掠城池。 应该有目的的。 就那般耀武扬威? 不是秦国的以往做法! “大司马以为,那支秦军有可能南下淮水否?” 上首的负刍轻问,这才是自己所担忧的,也是群臣所担忧的。 “不能!” 项燕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 即如此,寿春上下,倒也安心许多,可那支秦军仍旧在楚国之内纵横攻城,就仍是一个不可控的变数,其后,仍是每一日便是传来秦军攻陷城池的消息。 负刍令下,暂时不管那支秦军,只要那支秦军不南下淮水,项燕大军便是不动。 短短十日,便是有十座城池被秦军攻陷。 与此同时,具体的消息也传了出来,那支三万秦军得统帅是秦国上将军之子王贲,从一开始攻陷上蔡之后,不过南下攻陷五六座城池,便又是北上攻占城池了。 并没有南下淮水,甚至于转攻寿春得打算。 如此诸般,负刍长长的舒缓一口气,这个时候令项燕出兵剿灭那支秦军,有些不妥,反而还有可能交恶秦国,目下自己所求,乃是削弱世家之权,并非对外扩张。 半个月后! 寿春之内,收到来至秦军王贲的一封书信,其上寥寥数言! ——楚国阴谋串联韩国遗民作乱,着实可恶,若不罢手停歇,本将当率领大军,一举攻破寿春,将尔等君臣赶入洞庭之江喂鱼,如今牛刀小用,日后必当践行,楚国君臣好生思量! “果然如此。” 负刍轻轻一笑。 “哈哈,王贲小儿之言罢了,三万军如何南下淮水?当大司马虚设?” 朝堂之上,令尹笑语。 君臣如释重负,是夜,摆宴王城之内。 其后,虽然王贲三万军不足为惧,可……这一次秦将王贲直接突袭楚国城池,而且功成,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三万军纵横淮北,战力可见一斑。 日后,若是王贲率领二十万,三十万,怕是大司马项燕都棘手。 到时候,真的是楚国劫难了。 “大司马,即日起,整顿大军,蓄势以待,以防秦军阴谋攻楚!” “大司徒,立即切断同韩国旧人联系,颍川郡之乱,秦国有能力镇压下去,楚国继续如此,怕是见恶秦国,陈兵淮北,寿春危矣。” 欢悦宴饮之后,负刍王令下达,项燕没有意见,这一次,秦将王贲三万轻骑兵便可纵横淮北,实在是……虎狼之师,精锐之师。 大司徒也没有意见,秦国只要不侵扰楚国,一切可以商量。 第九百零九章 魏假不假 “父亲,何事忧心?” 得负刍王命,大司马项燕归于淮水大营,幕府军帐内,身披重甲,站立在那精细的沙盘之前,其上有着一个个黑色的小旗帜。 那是连日来,秦国王贲率领三万铁骑南下纵横淮北的路线,从其上而观,王贲确实没有南下淮水、寿春的目的,可项燕所想的也不是那个。 “你觉得王贲如何?” 项燕视线仍旧在沙盘上掠动,同时回应着项梁之语。 “王贲!” “秦国军中素有小白起之称,行军作战,颇有当年白起得狂猛迅疾,倒不似其父王翦的行军稳健,少入军旅,多年来,已经成为秦军前将军。” 对于王贲,项梁脑海中得记忆还是有的,大凡秦国军中有名之人,自己都了解,王贲自然不例外,况且其人还是王翦之子。 而且王贲也丝毫没有让王翦失望,先前一直在关外大营立功,之后,入蓝田大营,军功累累,有数可察,晋升前将军。 可谓是秦国军中少壮一派得拔尖之人,李信、辛胜、章邯、马兴……都未能与之相比,真算起来,也就秦国九原大营的蒙恬可以相比。 而且蒙恬的父亲蒙武为关外大营上将军,怕也是秦王嬴政军中的平衡之策。 “白起!” “他的确是一位必将留名史册的名将!” 对于白起,项燕自然也不陌生,虽然算起来,自己和他也是一个时代,但自己与之相比,还是相差不少,三十年前,诸夏之内,诸国之军将,谁人不怕白起。 楚国也在白起手中折损数十万兵力,那个时候,自己还在江东呢,根本不足与白起相提并论,如今,白起死了,秦国军中仍旧良将辈出。 良将辈出啊! 而楚国呢? “王贲率领三万军便可纵横淮北,项梁,你觉若然王贲率领二十万军,是否可以直接攻陷寿春?” 项燕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有趣话题上。 多年来,这是第一次项燕感受到秦军的压力,紧紧三万轻骑兵,便可纵横楚国之内,或许楚国城池守备之军略弱,可未尝不是秦军更强的缘故。 于自己来说,宁愿相信秦军更强了。 三万军,自己可以不在意! 可二十万这般的大军,三十万这般的大军呢? “这……,父亲,王贲此行率领三万轻骑兵,乃是速战速决的骑兵战法,适合小规模征战,若然二十万大军,根本不会瞒过我等。” “楚国之内,我等坐拥地利、粮草辎重之利,淮北城池众多,父亲为大司马,可以轻易调动数十万兵力,王贲若然率领二十万军,当无事可成。” 项梁神色一滞,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王贲的三万轻骑兵,的确堪为精锐,但……二十万这般的轻骑兵,绝对不可能,因为秦国蓝田大营之内,主力为重甲步兵! 真要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楚,或许是一场苦战,结局未可知。 “看来……,要重练楚国军团了!” “否则,它日同秦国交战,难以取胜!” 项燕轻叹一声,王城之内,大王如今正为推恩之令发愁,可自己并不涉入其内,自己为楚国大司马,当极力提升楚国军力。 数年的乱象,楚国之内的各大军团鲜少有大战,而秦国的士兵却是历经铁血洗刷,这不是项燕所希望看到的,一支是否经受铁血洗刷的士兵,那是截然不同的。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项梁沉默,一语流转。 “籍儿先前所言,秦国必然攻楚,看来被其料准了,只是王贲三万轻骑兵突袭之战,我等未可知。” “项梁,接下来,好生教导籍儿,为父重练楚国军团,你也要让籍儿参与其中。” 籍儿能够敏锐察觉到秦国攻楚,已然表现出足够的资格,如今年虽弱,但接下来自己重练楚国军团,也是要让籍儿尽早的接触他们。 日后,若有机会,自当为上。 ****** 王贲北上,会和早已布置下的兵力,此战,楚国无论如何也会有行动落下了。 如此,便是等到行人署上卿姚贾所得了。 魏国,风华仍旧的大梁城内,刚刚即位的魏王假迎接姚贾与郊亭,礼仪浩大,仿若当初迎接大周天子的使臣一般。 春月以来,魏王增得疾病,薨逝王城,太子继位,国政并未有太大的变动,相国仍旧是尸埕,大将军仍旧是嚣魏牟。 王宫正殿之内,姚贾说道魏国插手秦国颍川郡之事,且列出诸多证据。 然则,魏王假信誓旦旦,群臣在侧,说道魏国并未与旧韩之人有任何的联系,以前不会有,日后也不会有,请秦国放心为上。 如此纠缠多日,姚贾无奈不已,自己要带的话已经带到,无论魏国承认与否,接下来自当承担那个后果。 按照与王贲将军约定的时日,姚贾离开大梁城。 临近离去,倒是魏国龙阳君亲自前来相见,告知一个秘密消息,韩国旧人已经迎回了旧韩太子之子韩成,欲要在颍川郡立为韩王。 流沙与百家也从齐国请来大量助力,编入军中,以为抗衡秦国! 姚贾笑而诚谢。 在自己临走的时候,告知这个消息,是要告诉自己颍川郡之乱的根源在齐国吗? 无论消息真假,先前自己所得消息还是真的,魏国逃脱不了干系,文书落于罗网,传递于齐国的盖聂处,齐国没有出手最好。 果然出手了,后胜也得使出力量不是? 返回颍川郡,会和王贲五万大军,旁侧有南阳郡、三川郡、颍川郡十多万兵马相助,统合近二十万大军,围拢整个颍川郡。 六日之后! 齐国盖聂传来消息,齐国丞相后胜下令,齐国之人不得插手秦国之事,至于齐国支援颍川郡之乱,更是虚妄,那是魏国大将军嚣魏牟调动昔日魏国信陵君麾下门客之下。 让那些人入颍川郡,堪为各大城池守备之力,而且汇聚钱财,购买大量的粮草辎重,名为齐国商贾,实则一应事情,尽在魏国。 “哈哈哈,魏王假?还真是如其名!” 王贲看着手里的文书,朗声大笑,魏国实在是不堪了,竟然连往昔身为诸夏霸主的尊严都没有了,只会弄这些小道之事。 “少将军,如今颍川郡之内,秦国之力甚弱,是要强兵攻之?” 姚贾也是一笑,但消息既然已经确定,少将军大军也已经整合完毕,随时可以镇压颍川郡之乱,算算时间,赵国那里的事情,也快终结了。 “强兵攻之?未免合那些贼人之意。” “上卿可知当初武真侯与南阳守如何灭韩?” 南阳郡与颍川郡相互交界所在,幕府军帐之内,王贲看着面前的沙盘,放下手里的文书。 “武真侯当年是截断韩国所有粮草辎重,其后,韩国自溃。” “可……如今颍川郡夏收刚过,堆积的粮草足够支撑一年!” 姚贾不解。 “上兵伐谋,颍川郡之乱,事关接下来灭魏,与一统中原大事,强兵压之,颍川郡可就直接毁了,虽然颍川郡粮草辎重足够。” “但本将也有信心在冬日之前彻底拿下颍川郡,以谋魏国!” 王贲单手指着面前的颍川郡,笑着看向姚贾。 “战阵之事,姚贾不及少将军,但大势而观,颍川郡韩国旧人之乱,涉及不小,长远而观,更是以谋将三晋之地化入秦国。” “少将军所有所谋,仍不可大意!” 姚贾不甚通晓兵事,但颍川郡之事非同小可,少将军王贲已经在大王面前立下军令状,又是上将军王翦之子,于情于理,也当惊醒一声。 “先生好意,王贲一谢。” “多日前突袭楚国,王贲并未生出骄慢之心,颍川郡之重,小则乱象,大则三晋以及中原,王贲焉敢懈怠。” “王贲之谋,在于颍川郡内,号称十万军,实则尽皆杂乱游侠、百家、旧韩之人汇聚,不成秩序,何以长久?此时大军围而不攻,克而不灭。” “不知道他们能够坚持多久!” 先前灭韩之后,韩国内的兵马早就被打散一空,如今颍川郡内汇聚的兵马,尽皆散乱,不成秩序,是故,王贲自领五万精兵,足可用。 可大王为安稳起见,调集两郡之兵助力,王贲自然接受。 新郑之内,流沙卫庄乃鬼谷纵横的传人,不知道他能否稳住新郑内的局势? 有时候,粮草辎重的充足,也非好事,现今,楚国与魏国助力大减,只消……新郑那边传来战机,大军当可直入颍川郡,直入新郑,不受任何阻碍,定下最后之局。 第九百一十章 天地浩然 秋日临近之前! 邯郸四周,一支支秦军不断涌入,赵国国都终于要陷落了! 历经数月的全面围攻,邯郸之内,早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更似乎是内部崩溃,直接出城投降的,面对杨端和大军,面对李信大军,面对王翦主力大军。 邯郸大营、巨鹿大营之内,早已经乱象弥生,根本没有任何抵挡之力,井陉口一战溃败,接连溃败,北边云中的兵力被蒙恬围剿。 邯郸大营的兵力分散,被王翦与李信围剿,杨端和独自攻破巨鹿大营,使得原本赵国还有一战之力的数十万大军吃不存。 但凡赵国之内出现一位名将,但凡赵国之内庙堂清明些许,能够全力调动那些大军,再加上赵国残余的底蕴,南北对抗秦国大军,也不会这么快的沦亡。 可惜,赵孝成王之后,赵国政事昏聩,王翦与李牧相持的大半载时间,赵王迁幽居深宫,玩乐不自知,郭开为了己身安危,翦除李牧隐患。 赵国终于灭亡了! “赵有郭开,何其运势哉?” 秦廷章台宫朝会之后,一道秘密文书从邯郸传来。 是上卿顿弱所传文书,言语郭开请秦王发诸夏文书,赐封郭开为赵国假王,如此,可保邯郸之内安稳如故,否则,赵国王室举族上下危矣。 言简意赅,郭开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若然秦王不定下郭开赵国假王的身份,秦国只能够得到满是尸体的邯郸。 看着手中的文书,秦王政沉吟良久,而后,豁然长笑不已。 “赵国已经落入秦国手中,区区一个赵国假王就可以护持己身?” 周清阅览完毕手里的文书,也是一笑。 郭开实在是异想天开了,若是此刻的郭开仍旧把持赵国上下,能够轻易调动数十万大军,掌控赵国上下,秦国还会敬重、畏惧数分,但现在……一个名号,奸佞便是为奸佞。 “郭开其人,纵横奸佞之术,其人大阴,诸夏皆知。” “既要赵国假王之位,大王不妨允诺便是。” 尉缭子也是单手轻捋颔下短须,微微一笑。 “先得其国,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昌平君亦是近前。 “哈哈哈,不错,或许赐封郭开令诸夏以为寡人小人,但寡人乐之。” 秦王政再次朗朗一笑。 “颍川郡之事如何?” 赵国的事情不日可定,如此,话锋一转,落在王贲所要平乱的颍川郡身上,距离其人前往颍川郡,已经快一个月了。 至今,似乎也没有什么大动静,目光看向国尉,其人当知。 “冬日之前,可安稳定下颍川郡之局。” “依从先前之策,平颍川郡之乱后,顺势东进,以谋魏国!” 尉缭子近前一步,大军强压,颍川郡自然轻易可定,但颍川郡早已经是秦国的颍川郡,作乱者终究是少数,王贲欲要求稳,自然为上。 若然其人冬日之前,不能够平乱,那个军令状,可非随意定下。 “嗯,强兵袭楚,乃是兵事,强兵平乱,乃是谋略为上,少将军不会让寡人失望的。” “旬日之后,寡人当亲率近卫,赶赴邯郸,期时国府上下要事,相邦与李斯多用心。” 秦王政虽不满那些游侠、百家,可颍川郡之内,多数之人总为胁迫,虽也是有罪,但……后事再察不晚,语落,从软榻上起身,目下只要,乃是邯郸。 按照文书的传递速度,顶多五七日,便可传递入邯郸,旬日之后,正合时机。 “喏!” “喏!” 昌平君熊启、假丞相李斯各自近前一礼。 ****** 十日之后! 秦王王书公告诸夏: 赵国将亡,上卿郭开立有不世之功,本王拜郭开为赵国假王之位,统领赵国诸般政务要事,以为诸夏垂范! 随着秦王特使车马的行走,迅速的传遍山东其余诸侯国,邯郸之内,自然也是如此。 诸夏沸腾,山东诸国诸人无不奋然怒骂,嘲弄之语不绝,无不视秦王与郭开狼狈为奸祸乱诸夏,郭开乃大阴之人,秦王岂不如此? “郭开该杀!” “郭开该死!” “当诛灭九族!” 相距邯郸百余里,武安之城一隅,寻常的一处商贾落脚之地,一处普通的房屋之内,一位白衣商贾看着手中文书上的最新消息,满是愤怒。 低声怒吼,郭开焉敢如此? 竟然真的献出赵国,以求己身富贵? 赵国有此人,实在是昊天欲要亡之啊! “公子,韩流求见!” 白衣商贾愤恨不已,秦王嬴政、赵王迁、郭开……均是赵国覆灭的祸乱之人,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挽回大势。 至于国祚不存,社稷易手,自己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赵国历代先祖! 临窗而立,看着早已经被秦国掌控的武安之城,更是没来由的伤心不已,若然昔日李牧可以助力自己,如今的一切当有大不同。 奈何! 奈何! 心中思绪万般运转,门外一道沉稳之音回旋。 “让他进来吧。” 韩流,是当初被廉颇赶走的武襄君乐乘之人,亦是缘由郭开缘故,一代名将乐乘不得已流亡,后来在自己麾下做事,韩流也是那个时候进入自己眼眸。 其人武道化神,本是韩国王室血脉之人,但早已经和韩国没有任何关系,数年来,其人一直护持在自己身边,多有大功,对其,白衣商贾颇为信任。 “公子!” 一袭浅灰色的劲装着身,手持长剑,踏步软靴,眉目之间,平静之色忽闪,行入房间内,看着窗前的白衣商贾,一礼落下。 “无须多礼。” “可有要事?” 根据自己对韩流的了解,如果没有紧要之事,他应该会一直在外巡逻防守的,如今别样求见,还真是罕见,白衣商贾笑语看过去。 “公子,赵国已经亡了。” 韩流再次近前一小步,看向白衣商贾。 “是啊,赵国已经亡了。” 闻此,白衣商贾神色微微一怔,的确,从先前的文书而观,郭开献出邯郸,赵国……已经亡了,但……此事自己已经知道了。 “在下也该离去了。” 韩流抱拳一礼,再次近前一小步。 “这……,韩流,你要离去,你要前往何处?” “是嘉有何事做的不妥? 白衣商贾神情微变,韩流武道化神,乃是诸夏间都不多见的武者,其人剑法,燕翔十八剑,甚是凌厉,如今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去呢? “非也。” “公子无需多问,都是韩流自己之事。” “如今,韩流即将离去,希望公子送与在下一物。” 韩流摇摇头,面上有些浅浅的无奈,如果自己不离开,怕是真的就走不了,诸般内情也许已经不用说了,也不必说了,语落,再次近前一小步。 “到底发生何事?” “果然嘉可以助力,定当不会让韩流你失望。” “你……,韩流,你欲要如何?” 看着面前似乎突然间变得陌生的韩流,白衣商贾神色再变,心中忐忑不已,背靠窗户的身躯都有些颤抖起来,因为……韩流竟然拔出自己手中之剑。 缘何如此? 多年来,自己待韩流不薄! “在下欲借公子项上首级!” 韩流手中长剑挥动,剑光纵横,燕翔十八剑虽强,但杀面前之人,还无需动用,呼吸之间,手持利刃,一剑挥落,斩向白衣商贾。 砰! 凝练的剑芒虚空激荡,在那白衣商贾惊恐万分的眼眸中,直接斩在眼前,落在眼前。 “不……,嘉不能死在这里,赵国还需要嘉!” 一声怒吼,体表自生圣洁的白色霞光,浩然纯净,坐忘无形,直接将己身牢牢护持,任凭那一道凌冽剑芒落在身上,可动摇不了己身半点。 “儒家浩然!” 刚才自己的那一剑,普通人绝对已经死了,就算是先天武者,也绝对无法逃过去,可……对方身上何时有了那般的护身宝物。 韩流灵觉扩散虚空,感知那白色的霞光韵味,绝对是儒家的浩然之气,很是纯净,很是强大,非儒家顶尖高手不能成。 “这……,环琅美玉!” 腰腹间一件事物不住颤动,白衣商贾低头一看,却是去岁一位神秘人交由自己的东西,说道此物可以保护自己一命,万万不可有失,当时时刻刻的带在身上。 如今……,一道道白色的霞光正从那巴掌大小的圆形美玉中扩散,笼罩己身,隔绝一切,而且还抵挡了韩流攻击。 此物真的可以救自己一命! 第九百一十一章 生死符印 “韩流,何以如此?” “嘉有何错?” 单手紧紧攥着腰腹间的那块圆形美玉,此刻外力不存,四周白色的霞光微微暗淡些许,可仍旧给予白衣商贾几大的安全感。 心中微安,并未直接大喊大叫,让其他的随伺之人近前,那些人实力不如韩流,近前也是死,况且这块美玉能够护持自己多久,尚且不知。 “公子无错,是韩流的错。” “若不杀公子,怕是韩流就要殒命了!” 有儒家高手的信物落在公子身上,韩流虽诧异,但也仅仅是诧异,刚才一击之力,虽然未能杀掉公子,可也让自己感应出那美玉的防御之力。 不是超凡脱俗的玄关武者所下,而是化神顶尖武者,即如此,自己若是施展燕翔十八剑,那块美玉绝对无法继续长时间护持公子。 体内玄功催动,手中长剑更是覆盖锋利的剑芒,剑器虽未动,整个房间之内,已然天地肃然,尽管此刻还是夏日未去。 不杀公子,自己就要死了。 数年前,七块黑白玄玉出现,引得诸夏各大诸侯国纷争不已,自己奉命,也是追寻,欲要将散落诸夏的玄玉聚拢一起。 因此,便是南下大梁城! 那里,自己蓄势待发,一举在嚣魏牟的府邸之外,以燕翔十八剑,重创阴阳家东君焱妃,可……谁曾想那个时候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也在侧。 自己那化神的修为,在玄清子手中不值一提,轻而易举的被玄清子擒拿,进而身上被种下阴阳生死符印,每一岁,须得专门的解药,才能够缓解体内阴阳之气颠倒。 数年来,并没有任何任务落在自己身上,就是传递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前些时日,文书落下,欲要解开体内的阴阳生死符印,须得献上一珍贵之物。 具体未说何物,可自己身边唯一可以称得上珍贵之物的,也就公子首级,如今赵国已经灭亡了,公子纵然留下来继续抗秦,也不会有成的。 如此,还不如成全自己,让自己带着首级解开身上的枷锁,也不枉这几年自己的护持之功。 “公子,得罪了。” 没有任何迟疑,刚才的动静已然不小,继续拖下去,只会生变,一剑再次挥动,诺大的房间内剑影重重,燕翔十八剑,一剑横空,天空飞鸟裂成十八段。 极力施展,天地元气为之震荡,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异象显化,若然自己这一剑还是杀不了公子,那就只能说明公子命不该绝了。 嗡!嗡!嗡! 踏步间,长剑落下,意料之中的白色霞光再次从公子体表荡漾而出,纯净至极的浩然正气想要拦阻自己的这道剑芒。 元气碰撞,天地翁鸣,斑斓的玄光隐现,韩流神色坚毅,赵国已经不值得公子这般下去了,秦国太强了,公子就算可以逃走,终究也是逃不过的。 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之间,剑气纵横更盛,护持公子周身的那道白色霞光逐渐的暗淡下来,灵觉扩散,房门外,已经有人近前了。 随即,再次强行提起一口气,手中之剑压上去。 “嘉……不想死!” 白衣商贾单手紧紧攥着那圆形美玉,背靠着窗户,感受着面前那白色霞光的暗淡,也能够明悟手中的这块美玉护持不了自己太久。 可四周上下,凌冽的剑气封镇,己身又动弹不得。 “公子!” “公子,发生何事了?” “……” 房门外,敲门声而起,天地元气的变动,旋风的骤然而起,对于随行的先天武者能够清晰感知,纷纷敲门,欲要涌入。 叮! 一道无形的浩然之力凭空而显,直接从窗户袭来,直迎韩流手中落下的燕翔十八剑之力。 蹬!蹬!蹬! 一击碰触,莫可抵抗,脚步接连后退。 砰! 房门为之打开。 “公子!” “公子!” “……。” 看着房间内的景象,诸人神色皆惊,又看着此刻的韩流,不明白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走吧!” 临窗一侧,一道身影凭空而显,灰白色的锦衣儒袍,神容样貌虽不算俊逸脱俗,可神态眉宇间,一股别样的清静安详之气扩散。 手中握持一物,映衬窗外的骄阳,时不时的一道道剑影忽闪,周身上下扩散白色的浩然霞光,微风掠过,静看房间内的韩流,一语轻落。 “儒家的人掺和此事,应该知晓后果!” 韩流手握长剑,丝毫无惧,尽管眼前之人的修为超越自己不少,但……武安之城这里,已经在秦国的掌控之下,儒家掌门伏念数年前便是入咸阳。 按理说,不应拦阻自己的。 可其人偏偏出现在这里了。 可,数息之后,那人没有任何回应,就那般站在公子身侧,静静的看着自己。 “无论你是谁,这笔账会算在儒家头上的。” 韩流不甘,可继续下去,自己想要杀公子,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了,单单这位儒家之人,自己都不能够解决,可……没有公子的首级,何以为珍贵之物? 没有珍贵之物,何以让玄清子解开体内的阴阳生死符印? 收回手中长剑,纵身一跃,消失在房间之内。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然,嘉危矣!” 白衣商贾劫后余生,浑身上下仿佛失去力气一般,单手强扶在门窗上,看着身侧的这位儒家之人,面上满是无尽的感激。 “只此一次,下一次,生死由命。” “武安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该前往它处了。” 那人浅浅一语,微微一笑,这里的动静已经被秦军巡逻之人知晓了,很快就会有人前来巡查的。 “不知阁下高名上姓,嘉不敢忘!” 白衣商贾点点头,这里的确已经不安全了,连韩流都……想要杀自己了,不知道赵国之内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可……自己终究是需要寻找的。 “萍水相逢,告辞。” 一语落,周身洁白的浩然霞光闪耀,踏步间,消失在房间之内。 “公子!” “公子,发生何事?” “……” 其余随伺之人近前,刚才眼前的一切看得莫名其妙,韩流何以那般对待公子,眼前这位儒家之人何以出现,……都是不解。 “赵国之大,想不到嘉要四处逃亡了。”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即刻离开武安之城。” 白衣商贾长叹,身为王室嫡系血脉,纵然先前自己身处险境,也没有这般的下场,而今赵国沦亡,自己反而要成为流浪之人了。 和昔日沦亡的韩国旧人一般。 “……,是!” “……” 诸人虽不解,可没有迟疑,这里的确已经不安全了。 ****** “路,这把含光之剑,的确合天地大道。” “玄清子所语的《七阶坐忘》可有所悟?” 武安之城,同先前那白衣商贾相距不远的一处茶楼雅间,灰白锦袍的儒者出现在其内,挥手间,一股奇特的剑光从手中流出,落在此刻雅间里侧,条案之旁的一位年轻人身边。 其人浅蓝色的儒袍着体,端坐条案之后,双眸静静落在条案上的一卷单薄书籍,其上白纸黑字分明,口中喃喃低语,若有所思一般。 浑身上下,一丝丝别样的浅白色光芒忽闪,天地元气本能而动,环绕周身上下,冲刷筋骨百脉,无时无刻的提升修为。 “君子无争,含光无形,坐忘无心!” “含光之道,祖师之道,天宗玄清子,修为不可度量也,其人怕是已臻至大道!” 《七阶坐忘》! 是天宗玄清子所语的修行感悟,直接流传在诸夏间,任凭百家之人感悟,可这等独特的道理,百家中能够触及的不多。 自己阅览之,也仅仅有些许的感悟,若说直接参悟透析,远远不够,真要透彻其道,怕是已经臻至玄关,乃至更高。 “我们该走了。” 听路有感而发,灰白锦袍男子,摇头一笑,这个师弟着实不同,但……这一次出手,怕是已经留下不少后患,好在掌门还在咸阳,应该不会有大事。 但可一不可二,赵国将灭,这里终究不是齐国。 “赵国!” 将视线从条案上的《七阶坐忘》上抬起,灵觉扩散,这里是武安之城,曾经的邯郸守卫之城,已经落在秦国手中。 赵国已经亡了! 无论如何而亡,终究亡了! 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接下来不知子房那里如何,也许……此战之后,他的心情会好受些许,也许吧。 第九百一十二章 鼎肉坏鼠 “大将军可有听闻,半月之前,秦将王贲率领三万轻骑兵突袭楚国十二城?” “所过之处,无人可挡,楚国上下,为之惶恐,就连楚国大司马项燕都按兵不动,静待王贲纵横楚国疆土之后离去。” 大梁城已经矗立在大河支流旁侧已经百多年,虽然魏国霸主地位早已不存,但大梁的风华如旧,矗立于诸夏腹地,尽得诸夏文明之精华。 百家汇聚,商贾云集,双城内外,莫不如是。 恢宏的王城矗立于城池西侧,百多年来,一位位魏王在其内执掌社稷权柄,春初,魏王增薨逝,王假继位,形势堪为艰难。 王宫偏殿所在,魏王假正一边梳理着手头的文书,一边看向魏国大将军嚣魏牟,旁侧,相国尸埕静静聆听,并未太大声响。 “知晓。” 漆黑色的重甲披身,嚣魏牟眉目坚毅,气势外显,闻上首年轻的大王之语,颔首以对。 “即如此,大将军还在暗中助力那些颍川郡韩国旧人,莫不真的要将魏国推向绝境,果然王贲也是如此纵横魏国之内,怕是大梁城已经被攻陷了吧。” 魏王假颇有些不满。 上次秦国上卿姚贾前来,问罪魏国,于秦国颍川郡的动乱之事,自己自是不敢多言,而且朝堂之上,真的没有助力。 可……根据世族情报,王族虽没有助力,但大将军却是在暗中调遣大量人手,潜入颍川郡,助力那些韩国旧人,添乱秦国。 其策虽好,可……现今秦国已经警告了,秦将王贲又有能力在半月之内,突袭大量城池,可见其兵力强横,果然攻打魏国,魏国何以拦阻。 如今魏国的兵力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万,比起即将被灭的赵国尚有不如,且纵然如此兵力,也是三分,一者……有十万兵陈兵漳水,应对秦国大军。 一者在淮北区域,陈兵五万,应对楚国,一者在桂陵附近,陈兵五万有余,应对齐国,其余城池各有守备军力。 虽然大将军近年来多有整顿军备,锤炼魏武卒,可成效太过于缓慢,大量的魏武卒精兵都落在漳水岸边,秦国灭国,颇有可能南下攻打魏国,不可不防。 仅仅三万轻骑兵,便可纵横楚国淮北千里区域,大司马项燕不敢动,若是放在魏国身上,魏王假觉得……自己要睡不安稳了。 而大将军近来的动作更是要让自己睡不安稳! 暗地里调遣昔年信陵君手下的门客涌入颍川郡,这是要做什么?真以为秦国不知道? 根据传闻,秦国灭赵之后,很有可能兵锋压向魏国,今岁,自己刚登位,还没有真正整顿朝野,可不想这么快直迎秦国! “大王不必忧心!” “王贲率领三万轻骑兵,纵横楚国淮北区域,乃是速战速决,以求震慑楚国,其人万万不想要同项燕遇到,不然,其人三万军焉得对抗项燕手下二十万军。” “秦军主力仍旧在赵国,纵然攻灭赵国,燕赵之地、北胡之人仍旧会牵扯秦国主力大军,如今秦国正在镇压韩国旧人之乱,以颍川郡的底蕴和人手,坚持一年不成问题。” “而且,秦国若然真要攻魏,诸国必然联手,那时,秦国之力分散,根本奈何不了魏国!” 嚣魏牟又是一礼,颍川郡之乱,魏国必须要支持,必须要给予助力,纵然庙堂之上,不予助力,但自己仍要如此。 颍川郡能够拖延的时间越长,对魏国越有好处。 况且,秦国真要攻魏,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如今的赵国被灭,那是赵国之内崩溃的缘故,如果赵国朝野清明,诸国不会吝啬援手。 可惜,郭开其人实在是大阴之臣! 而今的魏国,却非那般,新王虽不算明君,但绝对不希望魏国破灭的,而齐国也不希望仅有的一处屏障被秦国攻灭,楚国也是一样。 有着楚国与齐国得支持,在兵力上,绝对要超越秦国的,而且秦国占据赵国,诺大的疆土肯定要有大量的人手镇压,主力大军定然有损。 是故,嚣魏牟并不算特别担忧。 “丞相呢?” 嚣魏牟之言,先前魏王假就听过,可……道理是那般道理,真等到秦国攻打魏国了,那一日可真不想要,无论如何,魏国庙堂不能够与助力颍川郡有任何纠缠。 话锋一转,落在尸埕的身上。 “大将军之言不无道理。” “大王新继位,如今之重,乃是内修政事,外结秦齐,魏国侍秦多年,秦国焉得会出兵攻魏,先前秦国灭韩,乃是韩王自食其言,以至于被秦国武真侯攻灭。” “秦国灭赵,乃是数十年来的世仇,而秦国与魏国之间,并无恩怨,纵然二十年前,信陵君伐秦,可信陵君也已经被先王罢黜。” “大王当施王道,普化臣民,如此,魏国自强,它日也当无惧秦国!” 尸埕苍老的笑声而出,亦是近前一礼。 诉说王道仁德之理,魏国虽弱,底蕴仍存,果然可以政事清明,再加上大将军训练的魏武卒,未必不可一窥当年魏国的霸主地位。 “哈哈哈,丞相所言有理。” 魏王假颔首以对。 虽然这个丞相有些腐儒之感,但正因为这般自己才喜欢他,如此,自己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拢魏国内外之权。 魏国何以衰弱? 就是因为当初丞相之权柄太重,无论是白圭、公叔痤,还是后来的庞涓、公子昂……信陵君等,若非他们权柄太重,以至于为魏国惹来大患,魏国何以如此? 旁侧的嚣魏牟闻此,亦是一礼,然则低首轻叹一声,王道仁德虽好,可……那需要时间,现在的魏国缺少的就是时间。 ****** 秦王文书公告诸夏,赐封赵国上卿郭开为假王之位。 无论外人如此怒骂,于郭开来讲,却是不住的欢喜,旋即,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前往王宫之内,调遣士卒直接将正在和宫女胡混的赵王迁拉出来,关入王宫密室之内。 又将一众王室元老重臣与太后尽数关入密室之中,这也是自己给予秦王嬴政的承诺,将赵国王室的人尽数交给对方。 “哈哈哈,非顿子相助,老夫功业何以功成?” 入夜时分,郭开宴请被自己关押许久的顿弱,这个时候,邯郸之内,也只有顿弱有这个资格和自己并列一席,庆贺这等喜事。 “顿弱不欲有功,数百年赵国毁于阁下手中,竟笑为功业,诸夏奇闻也!” 被关押在邯郸之内,顿弱浑身上下的精气神都被磨损甚多,虽如此,闻郭开一眼,亦是朗朗一笑,此人实在是恬不知耻。 “老夫一人之力灭数百年赵国,春秋以来,谁人可为?” 郭开不以为意,自古端着酒樽,一饮而尽。 “鼎食之肉不饱一夫,孤坏之鼠可坏一仓。” “亡国之道,不为鲜矣,阁下……纵为赵王,可得安心乎?” 顿弱摇头冷笑。 “哈哈哈,不曾想名家顿子也是如儒家的迂腐之人,老夫倒是看错于你了。” 郭开仍是不以为意,无论如何,现在自己成功了,自己即将为赵国假王,统领赵国上下之事,三代以来,谁也与自己相比。 什么大忠,什么大阴,走到最后,笑到最后才是真的。 “赵国,可惜了。” 顿弱轻叹,也是一饮面前的美酒。 第九百一十三章 秦王政十九年 秋日刚过,便是从咸阳之内出一支五千人的黑龙军,步兵、骑兵混合,浩浩荡荡的出咸阳东城,盛大的车驾护持其内,一路向东。 黑色的旗帜飘扬,行走在宽阔的驰道上,迎风而动,秋日的气息已经有些凉爽了,咸阳城内,除却国府上下要臣坐镇,其余文武之臣,尽皆赶赴邯郸。 灭赵! 堪为大事! 相较之灭韩,赵国之国力超越韩国十倍以上,数十年前,在武安君白起之时就该直接灭掉的,如今苟延残喘三十年,还是要亡在大秦铁骑之下。 “公子,颍川郡那里的结局会是怎么样?” 驷马王车居中,周清身为大秦关内侯,位高权重,自然也有资格单独一车,随在王车之后,宽阔的王车之后,由着将作少府的改进,倒是舒服不少。 其内条案陈列,软榻柔软,闲逸的躺靠其上,顺从车驾行进的速度,别有一番滋味,感受着一双小手在肩头拿捏,闻声,微微一笑。 “你觉得呢?” 此行弄玉也是跟随在身边服侍,上次历经大河以西游历,浑身上下的气质明显有所变化,虽不是很明显,但从其琴技的进度可见一斑。 清静环绕,脱俗凡世,虽修为不显,但境界不断的突破,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诸夏间能够破入玄关的也就太多太多了。 着一袭橘黄色的单薄裙衫,玲珑有致的身段显化,旁侧云舒正在掀起车帘,浅浅的微风流入,秀发摇曳,风情顿显,正值一生最好的年华。 “紫女姐姐应该没事的。” 弄玉秀首轻点,询问公子这个问题,一则是紫女姐姐的缘故,一则这一次颍川郡的事情闹的太大了,纵然自己不理会朝政,可多次同丽夫人交谈中,也时不时提到这件事。 大王对于颍川郡乱象是极为愤怒的,作乱的首者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可昔年自己还在新郑的时候,紫女姐姐就非普通人。 果然到了那一步,他们肯定会先走一步的。 可惜……颍川郡内死伤的人不可数,那般情景虽言自然,可……终究非所愿意见到,跟随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诸夏归一乃是大势,紫女姐姐她们是拦阻不了的。 “经此一战,流沙会安稳下来的。” “日后,你们还会相见的。” 单手拍了拍弄玉的手掌,虽然数年来,与流沙之间没有什么纠缠,但于弄玉来说,想要真正的斩断非那么容易了。 尽管当初雀阁之上,差点殒命,可……毕竟没有殒命不是。 “嗯。” 弄玉再次点点头,希望如公子所言吧。 “大人,这般行进,怕是还得半个月才能够到邯郸吧。” 雪姬正捧着一叠点心近前,从咸阳出发,也是带了不少东西,虽然跟随着王驾,一路之上,不会有什么用度缺少,可路途之上,终究带点喜欢的东西。 顺着云舒姐姐掀起的车帘看过去,他们此刻正沿着渭水东进,车外除了马声,几乎没有什么杂乱之言,很是寂静的样子。 “差不多。” 王驾的行进速度不慢,但毕竟礼仪之下,照顾方方面面甚多,想要如同快马一般直接赶赴邯郸,明显不可能,半个月都算少的。 “嗯,怎么了?” 正要将手里的点心放在大人身侧的条案上,忽而整个马车为之停滞,连带着手里的青铜托盘都不稳,劲力微动,浅蓝色的玄光闪烁,稳住一切。 灵觉扩散,探了出去。 “大王饶命!” “大王饶命!” “……” 相距数十丈,走在前方的秦王政车驾亦是戛然而至,只是以车驾为中心,方圆一片肃然,御者此刻更是双膝跪立在坚硬的驰道上,以头抢地,不住的求饶着。 “着实无用,连车都驾驭不了。” “拉下去!” 车驾之内,秦王政正一脸颇为不悦的整理着衣衫,刚才自己正在和丽儿对饮美酒,此去邯郸道路漫长,自当有所消遣。 不曾想,御者驾驭的车驾晃动不已,在如此平坦的驰道上,也能够出现这等景象,手里的酒水倾洒在车内的绒毯上,刚升起来的兴致全无。 如此,岂不勃然大怒! “大王息怒,那御者想来也非有意为之。” 公孙丽近前服侍着,摇头轻笑,劝解着。 “不过那人的御者水准比起赵高的确差了不少,想要找到一位如同赵高那般的御者可不容易。” 随即,倒似乎响起了什么,以往大王出巡的时候,都是少府令赵高随伺身侧的,而且赵高虽为尊为卿士,仍旧驾驭车驾,堪为重用。 可惜,其人犯下的罪过不小,连带自己上一个孩儿不存都和赵高拉上关系,对于其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可近月来,大王身边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得力近身之人。 “赵高?” 秦王政口中念叨一语,丽儿提起,心中也是想起此刻仍被关押在永巷内的赵高,其人的确用着顺手,跟随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还算忠心。 但……他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大王,臣少时在国尉府中,多御车驾,不若让臣为大王御车吧。” 郎中令蒙毅近前一步,看着那已经被拉走的御者,摇摇头,大王一般不会与那等人计较,除非实在是做了令大王怒火之事。 “哈哈,郎中令岂可为御者,蒙毅,下去吧。” “让其他的御者近前吧。” 车内的秦王政闻此,不由哑然一笑,蒙毅之心虽可嘉,但御者卑微,岂是大秦郎中令所为,单手轻轻掀起车帘,对着车外拱手而立的蒙毅摆摆手。 “这……,喏!” 蒙毅本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看着大王手势,只得而退。 “如果大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之人,就赦免赵高吧,让他一辈子当大王的御者。” 虽不喜赵高,但其人的确行事干练,处事有条不紊,不然也不会被大王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了,死罪纵然可免,这一生也无需晋升了。 “哈哈,日后再说。” 秦王政摇摇头,没有多言。 两日后,车驾到秦国函谷关! 五日后,到达上党郡! 十日后,渡过漳水,直逼武安之城! 十三日后,比起周清预料的还要提前两日,车驾倒是不慢,虽如此,距离上将军王翦大军攻占邯郸,也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这一日! 秦王车驾轰隆隆的进入邯郸,道路两旁,早已经处理威猛霸道的秦国铁骑,郭开带着王城卫士压着赵王迁站在最前方。 王城南门前,所有的王族大臣出列,数百位,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成就队列,赵王迁着单薄的灰白衣衫,发丝凌乱无比的站在最前方。 双手怀抱着赵国传承的王印,秋风掠过,枯瘦无比的身躯瑟瑟发抖,着实不像人君,郭开立于一侧,唱名投降之后,赵王迁只是目光呆呆的看着手中王印与前方不远处的秦王嬴政。 “可惜了赵襄子与赵武灵王啊!” 高高的站在青铜王车之上,秦王政凝视那黝黑枯瘦的赵王迁许久,眉头紧锁,身为诸夏诸侯国主,竟然与这等人并列,实在是心中厌恶至极。 轻叹一声,将接受王印之事交给王弟,己身直接前往王城之内。 遥想数百年前的晋国赵襄子赵无恤,何其勇猛!奠定三家分晋的浑厚根基! 遥想数十年前的赵国武灵王,何其雄才大略,短短二十年,内灭中山,外掠胡地,赵国之强,可与秦争锋,若然赵武灵王继续在位,诸夏格局未可知。 然则,一切都是过往了,现在……是大秦的天下! 以后,也是大秦的诸夏! 这一年,是大秦王嬴政十九年秋日! 第九百一十四章 绝世宝物 收到王兄的口令,代为接收赵国投降事宜,周清自是没有意见,一切都已经彻底平定下来,赵国国内已经没有任何兵力作乱了。 上将军王翦的攻灭赵国,可不仅仅是说说,所有被擒拿的赵国兵卒虽没有被大肆屠杀,可……也已经被全部打散,或是开赴河西两郡,或是在整修秦国而出的一条条驰道。 有的是事情等待着他们,战败者没有任何资格说不,如果有,那就是死亡。 从王车而下,身侧国尉尉缭子、廷尉王绾……九卿之人跟随,看着面前赵王迁,神容枯缟,精气神全无,简直比当初灭韩之后的韩王安还要不如。 赵国轮到此人为王,实在是一个不好的运气。 对着旁侧的车府令点点头,其人礼仪近前,从赵王迁的手中接过赵国世代传承的王印。 “麻烦国尉了。” 单手把玩着手里的王印,其上的字体还是赵国文字,没有迟疑,又看向旁侧的尉缭子。 “赵王降秦,拘押咸阳以待处置!” “赵国归并为秦国郡县,邯郸以南设立邯郸郡,其余诸地待定!” “赵国民事政事,由假王郭开统领!” 面对着眼前大量的赵王王族之人,看着那赵王迁,看着那郭开,尉缭子手持宣令文书,也是感叹不已,曾几何时,赵国也是可以与秦国相争的大国。 如今社稷不存,国祚不在,今日过后,也只能够在史书之上看到了。 “多谢秦王!” 郭开大喜,自然是接下王令。 随后,一众王族大臣或是被押送咸阳,或是被关押在邯郸之内,诸般一切,很快的梳理一空。 “大人,那赵王实在不似人君,缘何当初会成为赵王呢?” 车驾入城,雪姬亦是感叹,在自己的想象中,赵国之主应该是那种身具王道尊荣气质之人,哪怕国祚被灭,也应该有赵国风骨的。 可先前在王城之外,看着那如同奴仆形态的赵王迁,实在是不敢相信,那就是诸夏堪为强国的赵国之主?实在是难以相信。 “其人当初为何会成为赵王?” “这可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总之,赵国之亡可不仅仅是赵王自己的缘故。” 连雪姬都这般感慨,周清也是轻叹,挥手将雪姬揽入怀中,赵王迁当初成为赵王,乃是当初整个邯郸内力量的结果,太子嘉固然不错,但没有那个机缘。 若然赵武灵王之后,每一任赵王都能够坚持赵武灵王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得,如今仍旧是秦赵僵持,不分你我。 韩国如此! 赵国也是如此! 它们不想要强大吗? 自然想要强大! 为何难以强大呢? 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老臣敢情秦王,以顿子为赵国加相国,相助老臣处理政事。” 王城之前的事情了结,诸人便是入王城之内,内部的一切自然也是被王翦彻底掌控,王宫大殿之上,秦王政正来回踱步而观。 郭开近前一步,面上欢笑一眼。 “召顿弱领命!” 自从自己入邯郸以来,顿弱就没有出现,根据罗网的讯息,顿弱已经被郭开关押起来,地点不可寻找,对于个中缘由,秦王政自然明了。 不过是郭开的保命之策而已。 如今看着下首那身着大秦玄黑素袍的郭开,秦王政眉目先是紧锁,而后恢复平静,看向郎中令蒙毅,既然郭开要让顿弱为假丞相,那么,顿弱总能够前来吧。 “召顿弱领命!” 郎中令蒙毅出列一步,朗声而语。 “秦王见谅,上卿顿子奔波邦交,风寒交替,早已经病患加身,如今已经在院医处臻至多日,卧榻之上,怕是难以出来相见秦王。” 郭开神色不变,又是一语。 无论如何,在秦王嬴政离开邯郸之前,顿弱就是自己的护身符,顿弱不能够有事,嬴政是讨厌自己的,秦廷的那些要臣也是厌恶自己的。 在赵国中枢纵横数十年的郭开如何不清楚? 就是清楚的了解这一点,所以,顿弱才不能够有失,怎么说,顿弱也是秦国上卿,地位不俗的,只要秦王嬴政离开邯郸,邯郸之内,自然就全部纳入自己掌控。 虽然秦国不允许自己插手兵事,但民事、政事若是使用好了,效果可是丝毫不弱于兵事。 “即如此,待顿弱痊愈,再行封赏。” 秦王政闻此,也是无法,如今的邯郸需要安稳,而郭开无疑是其中最需要安抚的,待顿弱找到之后,再来好好炮制此人。 此人大阴,焉得可以代替秦国处理赵国之事? 语落,秦王政便是踏步离开了王城大殿,领着一众卫士,身侧王弟、国尉、王翦等人随伺,在邯郸王城整整巡视了一天。 比起二十年前,自己还在邯郸的时候,几乎没有太大的改变,可如今,的确已经彻底变化了。 昔年,自己为质子,与母后在邯郸战战兢兢的生活着,非文信侯吕不为助力,的确难以返回咸阳,后来的事情,也的确多亏了文信候。 可……文信候把持朝政是事实,他所要推行的国策与自己不同也是事实,秦国之大,只能够容下一尊,容不下两尊。 自己是敬文信候的,可惜……其人罪行不小,身死王弟手中。 暮色时分,复归王城大殿,看着面前那雄阔的殿阁飞檐,听着那檐下的铃铛脆音,远远看去,依稀能够看到巍峨的高山在邯郸以西护持着赵国王城。 如今,一切荡然无存,没有了任何往昔的威严,只剩下大量的内侍侍女与大秦兵士纵横其内。 “赵国,在寡人心中,从来不是一个弱国,如今去矣,诸夏之内,大秦更盛!” 强赵之名,诸夏公认,就凭借大秦商君变法之后,能够在兵事上和秦国争锋,甚至能够取得优势的,山东诸国中,唯有赵国。 只此一点,堪为强国! 如今连强赵都被赵国攻灭,秦王政不由得不感叹。 “大秦灭赵,一天下大势,老臣当为秦王贺!” 秦王政语落,旁侧亦是紧紧跟随的郭开出列,单手轻捋着颔下灰白长须,苍老的面上,满是真诚与诚恳,而且还礼仪俱到。 此等景象,令的秦国群臣上下,为之惊愕不已,赵国之内有此人,其国而亡……乃是必然。 “哈哈。” 秦王政干干一笑没有多言,赵国之内有此等大阴之人,秦国之胜当是必然。 看着殿下的郭开,心中再次升起浓郁的厌恶之心,当即没有继续多言,便是离开了大殿。 “这……,武真侯,原定之事,秦王在此会宴请我等降秦功臣,为何匆匆而去?” 郭开诧异,拱手而礼看向秦王离去,旋即,近前一步,看向殿内秦国最为位高权重者,道家天宗玄清子,秦国武真侯。 “大王国事繁多,足下如今亦是赵国假王,自当有这个资格代大王设宴,诸位降秦功臣的封赏王书,本侯与国尉会送至的。” “如何?” 迎着郭开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拱手一礼,笑语回应。 “可惜也。” “老夫尚有一绝世宝物,要送与秦王。” 郭开闻声,颇有些惋惜的说着。 “大王如今正在邯郸,既有绝世宝物,直接献上就是。” 周清倒是没觉得其它, 以郭开的为人,送上绝世宝物,也是应有之策。 “哈哈哈,武真侯所言既是,老夫这就去安排。” 郭开大喜。 第九百一十五章 琴技通玄 “天明与阳滋都安排好了?” 邯郸之外的郊野所在,那是秦王政的行宫所在。 对于居住在邯郸之内,秦王政没有任何渴求,郊野所在,早就已经布置完毕,此行的后宫诸人中,只带了一个丽儿。 天明与阳滋也被带来了,倒是高儿,如今还在咸阳宫内,交由乳母,暮色时分,秦王政从王城内走出,行入行宫所在,看着丽儿,轻声一言。 “是。” 公孙丽秀首轻点。 “大王如今又下一国,妾身还没有为大王贺喜呢。” 待在大王身边多年,公孙丽自有权衡,一天下与复归诸夏战国的利弊取舍,一天下的过程或许会有很多人死,但复归战国之后,死的人只会更多。 以短短数年得杀戮令诸夏归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此次灭赵,大王并没有屠戮赵国臣民,上将军王翦也是如此行动的。 这一点令公孙丽很是喜欢。 “哈哈哈,今日王城大殿,群臣庆贺,但都不及丽儿此语。” “李仲,吩咐下去,寡人要与丽夫人宴饮,召武真侯前来。” 秦王政欢悦不已,心中那些因郭开造成的厌恶徐徐消散,看了一下时间,不过酉时,今夜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赵国平定,诸般大小要务需要自己亲自裁定的不少。 当即,一语流出,看向军帐行宫之外。 “喏!” 一直近身随侍的卫尉李仲,没有迟疑,洪亮的声音而显。 “大王,也相召弄玉姑娘前来吧,若然只有武真侯前来,期时,大王与武真侯商谈要事,妾身也可同弄玉姑娘闲谈。” 公孙丽正上前为秦王政换下锦袍,听闻大王又要相召武真侯,美眸忽闪,微微脆言。 “嗯,弄玉姑娘?” “也好。” 秦王政自然是不反对。 ****** “今日可有遍观邯郸?” 得李仲传音,尚在邯郸城内的周清整理衣衫以后,便是带着弄玉登临车驾,赶赴城外的行宫大营,暮色渐沉,光明不显,昏暗频出。 此刻的王城大殿之上,郭开正在宴请赵国降秦的臣子,国尉与廷尉等人再次,对那些人一一的进行赐封,一如当初的灭韩。 入秋之后,天气明显转凉,车驾之内,绒毯铺就,软榻林立,甚至于一隅还固定着一只小火炉,四周有着浅浅的孔子透气。 这等舒适的程度,要相信将作少府的能力! 微眯着双眸躺靠在榻上,轻嗅着身边的芬芳,单手徐徐触及那柔软的腰肢,走武者之路,伐筋洗髓,浑身上下的肌肤更显天然顺滑。 “邯郸之内,自有风华,不知多久能够恢复。” 弄玉摇摇头,邯郸这里,自己当年还在紫兰轩的时候,曾跟随紫女姐姐来过照眉池那里,学习歌舞,那个时候的邯郸,很是热闹的样子。 如今,秦军纵横其内,满是兵戈的肃杀之气,游历许多地方,并没有入眼之所在。 “不出两年,自然如旧。” 邯郸的底蕴还在,如今不过碍于秦军兵锋,待正常的治理落下,以那些商贾的带动能力,恢复的速度自然相当之快。 “对了,今日弄玉与雪姬妹妹她们遍观邯郸的时候,倒是遇上一人。” 单手轻轻压制腰腹间那只散发热量的手掌,待会还要去觐见大王呢,浑身上下清静之气浅淡,眉宇之间,一丝红晕浮现。 “谁?” 周清好奇,邯郸这里的原有之人,基本上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降秦之人,而听着弄玉语气,明显不是一般人。 似乎……自己还认识的样子。 “赵国的旷修大师!” 提起此人,弄玉神色明显有些浅浅的激动。 “是他!” “他没有离开邯郸?” 旷修! 此人自己当人认识,还见过,琴技的确不俗,若是转修武道,如今起码也是化神巅峰的武者,当然,大道同途,以其现在的琴音,也能够动人心神。 不过此人也算是属于敌秦的游侠之列,如今秦国大军驻扎在这里,其人竟然没有离去,周清还真有些奇异。 “今日,旷修大师在照眉池弹奏一曲,天地异象频出,悲伤之意扩散,伤了不少秦国兵士,如今已经被关入邯郸大牢了。” 弄玉眉目低垂,当时的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一曲动人心神,天地悲凉,可惜……,在现在的邯郸,旷修大师着实不明时势。 “以你如今的琴技,已然不亚于旷修。” “放心吧,只要旷修没有继续过分的举动,不会有事情的。” 琴技通灵,相惜不已,怕是待今日自己回去,云舒也会出言的,论起来,当初云舒还在邯郸的时候,曾在旷修门下学习了半个月。 若然识趣,自然无事,若是傲骨凌霜,诸夏间,不会因为缺少一位琴师而停滞不前。 “是,公子。” 弄玉自然明白周清的意思,点点头,不在多言。 一炷香之后,从邯郸城内,顺着平坦的车道,直达郊野的行宫大营军帐内。 那里,秦王政早已经令人上好了美味佳肴,些许都是赵国的特色,香气扩散,条案林立,倒是没有嗅到酒水的清香。 “武真侯觉得该如何处理郭开?” 又是一炷香过去,虽没有醇香美酒在列,但有着赵国进献的毫叶香茗,夜幕时分,由着宫中的规矩,公孙丽与弄玉并没有吃太多。 便是起身前往另外一处营地,独留下军帐内的秦王政与周清二人。 条案之上,菜肴仍存,执箸随意吃着,秦王政左右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对于郭开此人,自己着实不喜,来时的路上,国尉也曾言要暗中除去郭开。 可邯郸之内,郭开的势力不小,手下的游侠之人更是甚多,想要暗杀也是不易,若是出了差错,还这不好办,此事,要么出手,就得直接功成。 “根据罗网的消息,顿弱应该不是被关押在邯郸,而是北边的信都,那里曾经也是赵王的行宫之城,已经有人前往了。” “若然顿弱无忧,郭开此人,除去倒是不难,此人不仅大王厌恶,山东诸国厌恶的,甚至想要杀他的也不少,国尉先前之言,以罗网之人秘杀之,嫁祸于山东游侠。” “此策当然可行,但根据玄清的观察,郭开身边起码有四位化神武者,以罗网的能力,如果不能够瞬间湮灭郭开,此事不可成。” 区区一个郭开身边,有四位化神武者,周清入邯郸的第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其中有一位化神武者还是大成的层次。 以罗网现在的底蕴,除非越王八剑齐出,但郭开身边除了那四位化神武者以外,还有诸多先天顶尖武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周清轻抿着香茗,此茶自然不错,但还是自己以前喝习惯的茶味道好些。 “武真侯已经有策?” 秦王政听出言外之意,顿时面上一喜。 “要杀郭开,自然得避开其身侧的护身之人。” “今晚大王并未亲临王城大殿,宴请那些降秦之人,玄清以为,当令赵国的少府,于王城之内,重铸功臣台,于功臣台上再次宴请那些降秦之人。” “期时,自然有良机。” 杀人的方法有许多种,可能够不留后患的不多,周清觉得岁月长河中,有一人的做法还是不错的,于郭开那些人来说,也是适合的。 那些人留在赵国内,也是祸患,可以一举铲除,一来,对秦国乃是极大好处,而来,也可收赵国之心。 “铸就功臣台?” 秦王政略有不解,铸就功臣台与杀郭开有什么联系。 “不错。” 周清缓缓从条案后起身,挥手一招,旁侧的火烛之上,便是一道道火焰飞出,落在手掌之上,变换万般形体,看着那灵动的火焰,面上轻轻一笑。 第九百一十六章 绝世上礼 “大王,郭开派人送来一件上了礼。” 军营行宫之内,秦王政与周清正在处理赵国之内的繁琐之事,当然,周清所处理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遇到拿捏不准的,直接递过去了。 亥时左右,帐外已然全部是夜色,忽然听得卫尉李仲之言。 “什么上礼?” 秦王政将目光从手中的文书上挪移,看向帐外,此刻帐门洞开,直视李仲。 周清也是好奇,记得白日的时候,就曾听得郭开一言,要送来一份真正的大礼,想不到还真准备送来了,灵觉扩散,数息之后,面上奇异之色忽闪。 这个郭开,还……还真是大胆,不由的摇摇头。 “郭开派人传言,此礼乃活物,至尊至贵,至卑至贱,提神益寿,乐而忘忧,若然宴饮之后消受最为上佳,若然大王不受,颇有些暴殄天物。” 说实话,李仲也不太清楚那件上礼到底是什么,郭开派人护持的很严密,但是传语是这般,刚才自己看着那件上礼储存之所,看样子,应该是活人。 还是一位不同寻常之人,如此,更令李仲好奇,邯郸之内的美人的确很多,但对于大王来说,想要临幸她们,唾手可得,何须郭开进献。 除非此人不一般。 “活物?” “说的这般云山雾里,到底是什么?” 秦王政可没有功夫和李仲在这里打哑谜,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既然是活物,不外乎珍奇异兽与美人之属,可自己见过的也相当不少了。 自觉没有什么可以令自己动心,倒是郭开所语那般,的确……不同。 “这……,大王,郭开其言,非大王不可见此物,非大王不可显其名!” 李仲有些为难。 “且去一观,回来报寡人!” 秦王政不悦,丹凤之眸皱起,看向李仲。 “喏!” 当即,李仲没有任何迟疑。 “嗯,莫不武真侯知晓那活物是什么?” 郭开这个时候献上大礼着实可疑,秦王政不由的将目光看向王弟,想要寻求答案,不过扫视着王弟面上的一丝笑意,好像……知道什么。 顿时笑道。 “哈哈,待会大王便可知晓也。” 周清笑而不语。 “莫不那件活物真的有郭开所言之妙?” 王弟都如此神态,倒是令秦王政顿生更加的好奇。 李仲出去的速度很快,回来的速度更快。 “大王,那件……那件上礼已经探知清楚。” 李仲神态也是有些奇异,近前抱拳一礼。 “何物?” 秦王政再次从文书上挪开眼眸。 “这……,还请大王允臣帐内一言。” 李仲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左右护卫的兵卒,又觉得不妥,随即强忍着不合礼仪,一语落下。 “嗯,进帐一言!” 秦王政放下手中文书,这件活物……真的很奇特? 王弟如此。 李仲也是如此。 “大王,那活物……活物是赵国的转胡太后!” 进入帐内,又看着武真侯在旁,也想要避讳一二,不过被大王直接摆手拒绝了,旋即……强忍着心中的异样,说道那活物来历。 “……,郭开老贼焉敢如此!” 呼吸之后,秦王政脸上瞬间红白交替,羞怒万分,郭开老贼竟然感这般羞辱自己,对于赵国的转胡太后,秦王政自然了解。 其人原本只是一个胡姬,身份卑微下贱,后而得赵悼襄王宠幸,入宫为美人,后来为王后之尊,诞下公子迁,更是为赵国太后。 在秦国的秘密卷宗内,此人生性fangdang,令赵国后宫乱象不已,无论是春平君、郭开、韩仓、赵葱……等人都传与之有连。 此等之人,竟然送给自己,这是要恶心自己吗? 而且对于那些fangdang之人,秦王政向来厌恶,先前的母后便是如此,同文信候、同嫪毐,事情过去并不太久,郭开如今竟这般嘲弄自己? “功臣台必须速速建造!” 秦王政愤怒不已,郭开此人实在是大阴。 当即,没有迟疑,直接执笔写就文书,诏令李仲领着文书,前去交付给王翦,以督造营的能力,三五天内,功臣台便可铸就。 待罗网中人将顿弱从信都救出来,郭开必须死。 ****** “高兄,据墨家弟子传来的消息,旷修大师现在被关押在邯郸国狱之内,内外有着秦国重兵把守,想要闯进去,千难万难。” “切勿冲动。” 秦国攻占邯郸已经近月了,虽然许多赵国之人仍旧战战兢兢,但随着秦国一道道文书颁下,倒也有大量的臣民复归邯郸,有大量的商贾重新开业。 虽然不复先前的繁闹,好歹也有着许多生气。 照眉池。 原先赵国的风雅所在,现在仍存,只是处于秦国的绝对控制之下,不过风雅之地,终究宽松许多,入夜十分,翠云楼内,热闹不已。 无边的恐惧缓缓过去,自然需要大量的软玉给予补偿,纱幔垂落,别样的香气缭绕,一位位邯郸的贵人再次入内。 看着那些原本赵国的王族大臣与世族大臣fangdang之举,韩申甚是为之不懈,都已经是亡国之人,而今,却在这里不思先前景象。 秦法苛刻无比,以后秦国有的是机会炮制他们,略微乔装,话锋微微落下,看向面前的高渐离,他们原本是来接应旷修大师的。 谁曾想,还是晚了一步,旷修大师已经被关入邯郸国狱了,事情顿时难办许多。 “旷修大师,风骨坚韧,以他的性子,怕是在国狱内会吃不少苦头。” 同行而来的宋如意出声提醒着。 “旷修大师,乃是诸夏内琴技超凡之人,家国所在,自然不愿看到被秦国这般占据。” “想要将旷修大师救出来,非有详细谋略。” 高渐离摇头一笑,旷修大师的性子,自己自然知道,但如今的邯郸内尽皆是秦军管辖,再加上秦王嬴政车驾再次,更是重兵汇聚。 而且,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也在旁边,想要杀嬴政,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想要救出旷修大师,也很艰难。 “高兄,我有一策,或许可行。” “但需要韩兄出面。” 宋如意品味着赵国佳肴,很是不错,但耗费的钱财也不少,扫视着高渐离面上愁容,略有思忖,在韩申的面上扫视一二,还是提了出来。 “如意之意,莫不秦廷丽夫人?” 高渐离聪慧,自然明悟宋如意言外之意。 秦国之内,能够和韩兄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嬴政最宠爱的丽夫人了,此行,其人也在邯郸,若然公孙丽出面,救出旷修大师,的确不难。 可……旷修大师和自己是好友,韩兄与如意不过来相助自己的,因此事,而劳动韩兄,高渐离心中颇有些不忍。 “正是。” 宋如意颔首以对。 “不妥,韩申身负重任,此刻不适合露面邯郸。” “而且秦王嬴政的车驾也不会在邯郸停留太久,只要其人离去,我等自可有谋。” 高渐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牵扯韩申。 “哈哈,无妨,说来,韩申也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丽师妹了,不知道丽师妹现在如此。” “而且有些事情,韩申也必须得见一见丽师妹了。” “明日吧,明日,我前往城外行宫,前去寻找丽师妹。” 韩申有些浅浅的沉默,多年前对于丽师妹的一点心意早已经压在心底,在知道丽师妹和荆轲师弟相互喜欢的时候,就这样。 在得知丽师妹为了救自己,自愿留在秦宫的时候,也是这般,可……自己还是需要见丽师妹一面,因为一些事情,如果自己不在了。 诸夏之内,怕是将无人记得。 第九百一十七章 诸方之力 “大王,臣已陈兵十万在易水之旁,待赵国之地整顿完毕,最迟明岁立春,便可攻打燕国!” 郊野行宫之内,中枢汇聚,商议灭赵之后之言,对于灭燕还是灭魏,一切的抉择自然是大王,不过大王对于首先灭燕的文书,也早已经通过秘密文书传来。 王翦心中自然有数。 灭赵之后,赵王迁虽被关押,可那太子嘉仍存,仍有不小的影响力,而且其身边有着不少百家助力,罗网之人几次下首都没有功成。 如今其人已经跑到代郡了,那里是赵国根基又一个浑厚所在,而且那里北接胡地,东接燕国之地。若然彻底拿下三晋之地,首要麻烦也是要解决燕赵后患。 不然,在攻打魏国的时候,燕赵出现乱子,可就不妥了。 是故,灭魏之前,必须先灭燕,而以如今秦国兵力,再加上王贲之策,灭魏与灭燕未必不可同时进行,两国之力……终究小矣。 “此事秘密而动,暂时不必外传。” “目下首要,仍旧稳定赵地。” 秦王政踱步军帐内,微微颔首,一鼓作气自然好,可徐徐消化更是稳打稳扎,一天下甚为艰难,不能够出现任何差错。 “喏。” 上将军王翦颔首以对。 “赵国各大郡县、县府之内的秦国吏员可有短缺,一应秦法律例之书如何?” 秦王政又将目光看向廷尉王绾。 “自今春以来,已经有超过五千人进入各大郡城、县府,冬日之前,还会有一千人入赵,诸般书籍五十万册准备齐全。” 王绾出列一语,这等事情,自然是不能够有失。 由着郑国渠建造功成后的数年积累,再加上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的教养,足以支撑大秦每攻占一地,就会有大量的吏员接手。 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秦国的掌控力铺设开来,再加上从秦国而出的一条条要道铺开,更是如此,将作少府之内,早就有这专门的印刷书籍所在。 “收赵国之诸般典籍律例,归于咸阳,自此之后,赵国不存,赵国的文字、风华自当不存。” “待它日,寡人会令人重修赵国史载,明告诸夏。” 此事乃是王弟提议,秦王政觉得很好。 想要彻底灭掉一国,仅仅是疆土攻占,那只是第一步,将他们的臣民镇压,也只是第一步,只有将他们身上的风华烙印消磨掉,转化为大秦的痕迹。 如此,赵国赵地才会真正成为秦国之地。 虽然会花费一两代人的时间,可……大秦有这个时间。 “王贲曾向寡人承诺,冬日之前,平定颍川郡之乱,而后顺势灭魏。” “上将军以为如何?” 灭燕虽不错,可按照王贲之意,灭魏也可顺势而下,也是颇有道理,诸般事必,秦王政想起此事,倒是笑语看向王翦。 说来,此事王翦还亲自向自己递交文书。 “颍川郡根基在魏国与楚国,如今楚国与魏国助力大减,由一股股力量汇合而成的颍川郡之力,自然不稳,溃散也只是时间问题。” “灭魏之策,王贲也未曾向臣提起,不过具体之事,却未有多言。” 王翦亦是笑语回应。 王贲此举虽有很大的风险,可听大王之意,如果平乱之事,王贲做的很好,顺势也就领下灭魏重任,这一直是儿子所渴求的。 行军打仗上,自己现在不担心,王贲唯一欠缺的也就谋略上,若然真的灭魏,王贲也当成为秦国军中的柱石。 “哈哈哈,寡人还是相信王贲的。” 秦王政朗朗一笑,现在距离冬日还有两个月左右,两个月的时间,不知王贲会如何做,希望王贲不会让自己失望。 “功臣台铸就的如何?” 语落,又看向王翦,此事是王翦负责的。 “再有两日,便可功成。” 王翦回应。 “很好!” 昨天晚上,罗网传来讯息,信都那里,顿弱已经找到,救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待收拾完郭开他们,整个邯郸也就初步安稳了。 ****** “嗯,弄玉,这般早回来了?” 中枢论政没有太久,便是散去,周清便是返回郊野行宫一隅,邯郸之内也没有什么乐趣,也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原本如果不是王兄要求,自己是准备直接返回天宗的。 闲坐诵道经,清静加身,浑身紫色玄光闪烁,灵觉忽闪,倒是弄玉归来,好奇询问,这几天大王处理政事繁多,有着弄玉修为不俗,便是近身随伺在公孙丽身侧。 如今还不到午时,直接归来,有点太早了。 “丽夫人似有要事,便是遣弄玉先行归来了。” 浅白色的裙衫罩体,秀发梳拢祥云髻,垂落脖颈之侧,诺大的营帐内,绒毯铺地,尽显繁华,雪姬在里面伺候着,云舒妹妹倒是不见了。 对着公子浅言回应,想来丽夫人有私人之事。 “行宫这里防守森严,应无大事。” 郊野行宫这里,一共驻扎着五千精锐兵卒,均是弓弩、戈矛在手,纵然是化神武者,也别想安然而退,况且化神武者的气息绽放,自己会直接感知到的。 “公子,我回来了。” “嗯,弄玉姐姐,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 说话间,云舒也从帐外行入,身着披风,略有烟尘,眉宇间,带着别样的喜意,看着弄玉姐姐也在,亦是打着招呼。 “云舒妹妹入邯郸了?” 看着云舒的装扮,弄玉好奇,对于云舒的身世还是了解的,家族就是邯郸的士族,不过早已经被郭开毁灭了,幸亏公子相救。 不然,真的就危险了。 “入邯郸办了一件小事。” “旷修大师在国狱内并未受到太大的刑罚,只可惜……旷修大师身系赵国,罪行加身,公子,旷修大师罪不至死吧?” 刚才手持公子的令牌,亲入邯郸之内,没有遇到什么拦阻,入国狱之内,也见到了旷修大师,原本心中有些担忧,可是旷修大师并无大碍。 自己并不太精通秦法,也不知道旷修大师罪行如何。 “虽罪不至死,但想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清摇摇头,旷修的罪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此人想要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看在云舒的面子上,暂时待在国狱内,性命无忧。 “可……,旷修大师性子执拗,唉!” 云舒本想要说让公子出面,释放旷修大师,可……待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晓公子的脾性,这种事情,公子一般不会做的。 除非旷修大师臣服秦国,但以旷修大师的性子,又决然不会如此的。 “嗯,是他!” “有点意思,或许不用你继续操心了,有人已经在救他了。” 神融天地,妙悟乾坤,若说直接放出旷修,那是不可能的,邯郸城破的时候,旷修可以走的,但是他没有走,既然没有走,那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忽而,灵觉闪烁,感知一道颇为隐晦的化神武者气息,有些陌生,探过去……其人倒是不陌生,算是见过,想不到短短数年不见,他的修为竟然提升的这般快。 比起东君焱妃都要更盛一筹,已然稳定化神大成层次,怪哉,怪哉,可听其言,周清顿时哑然,所为的也是旷修,不由的笑看云舒。 “有人在救旷修大师?” “是谁?” 闻此,云舒也是诧异,莫不是旷修大师的朋友,但……旷修大师的朋友多是赵国人,想要救出旷修大师,非有秦国重臣出面不可。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没有说到韩申的信息,公孙丽让弄玉归来,怕也是为了见他,这种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 “旷修大师无事便好。” 云舒安心些许,怎么说,当年也有半月的授艺之恩的。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不可触碰 郊野行宫相距中央较远的所在,临近江河,水流不息,四周来回巡逻的兵士不绝,公孙丽收到那封来至旧人的文书之后。 一直在期待,期待着一见韩申师兄。 多年来,己身一人独自幽居秦宫,如果不是膝下有了阳滋和高儿,怕是更为孤单,想要再见往昔故人一面,难上加难。 着一见浅粉色的裙衫,如瀑的秀发梳拢成髻,银簪穿插,美玉垂落,踏步之间,长裙曳地,锦带环身,纤细的腰肢婀娜,比起当年的风采,多了一丝雍容华贵,更是保留那一丝英气勃然。 此次相见韩申师兄,并没有带任何人,无论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还是护持自己的弄玉姑娘,均是如此,因为师兄如今毕竟不同了。 师兄韩申早已经在燕国为上卿,可根据自己所知,大王在灭赵之后,下一个便是灭燕,期时不知师兄何去何从,以师兄的才干。 若然师兄愿意,公孙丽觉得可以帮助师兄得一个高位,虽然……,念及往事,不由轻叹。 看着面前的师兄韩申,时隔数年,师兄也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整个人更加沉稳了,着一袭浅黑色的素袍,束发而冠,脚踏平靴,手中长剑不存,眉目如旧安心。 “师妹,数年不见,仍旧这般明艳!” 上一次见师妹,还是师妹入宫的时候,如今都好多年了,师妹那个时候就非常漂亮,如今看上去更加漂亮的,而且很得嬴政宠爱,后宫之内,堪为王后之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许在乱世之中,真正能够庇护的丽儿不多了,那暴君看来是真的喜欢丽儿,从天明如公子一般的待遇可见一般。 可有些事情终究不能够忘记。 “师兄。” 公孙丽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话到嘴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兄,大王已经决定灭赵之后灭燕,按照秦国往昔的惯例,最次明岁立春之前,不知燕国可有应对之策?” 灭燕的消息,自己早已经传给师兄了,也不知道如今燕国准备如何,虽然……燕国抵挡不住秦国,可……燕丹不会那般认输的。 而师兄也在燕国为上卿,更是令公孙丽关心。 “秦国强大,燕国弱小,唯有称臣也。” 韩申摇摇头,再给燕国数十年的时间,或许有可能和如今的秦国抗衡,但他们缺少的就是时间。 “称臣?” “这……,师兄,若不……你来咸阳如何?” 公孙丽口中念叨一声,的确,当初灭韩的时候,韩国也曾如此,韩国的称臣乃是自请藩臣,国政一切交由外人,如同卫国一样。 虽然权力不保,可宗庙可存,性命可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且燕国如果称臣,师兄来到咸阳做官,就更好了,高儿如今也渐渐长大了,以大王对自己的宠爱,虽说不至于立下高儿为王储。 可终究待高儿不同,咸阳宫内有大王护持,朝野之中,公孙丽一无所有,哪怕不是为了高儿保驾护航,也可使得高儿行事安稳一些。 至于天明,大王虽也是爱惜,终究血脉不同。 “来咸阳?” “作何?为秦国的臣子?” 韩申眉头一挑,师妹缘何会有此语。 “师兄才智,莫不看不出如今诸夏局势,如今秦国王贲正在平乱颍川郡,我听大王言语,事后,要直接出兵灭魏。” “明岁,王翦将军领兵汇合蒙恬将军灭燕,到时候燕国的一切也在秦国掌控之内的,与其受到秦国臣子的钳制,丽儿觉得,师兄待在咸阳更妥。” 公孙丽有些沉默。 濮阳城破,秦国东郡立下。 卫国不存。 爷爷死了。 师兄荆轲,天明的父亲也死了,都是因为秦国。 还有许多故交好友,也是因为秦国。 但……秦国固然与自己的许多事情有大仇,但数年来,自己也非当年只懂得持剑行走诸夏的少女,听大王之言很多,也无大王之心。 大王一天下,乃是以求在极短的时间内,令诸夏归一,从此不再有战乱,否则,复归列国,所有的诸侯国又开始你打我,我打你。 受苦的仍旧是百姓。 唯有诸夏归一,诸夏之人没有国别的差异,没有语言、风俗的诧异,如此诸夏才会真正的陷入平静之中,闻师兄之言,师兄至今仍旧记得当年那些事。 至今没有释怀! “让我为嬴政效力?” “十多年前,秦将蒙武亲自攻破濮阳,师尊战死!” “至此之后,韩申与秦国不两立。” “师妹,韩申今日前来,所为乃是三件事。” 韩申摇摇头,为秦国之臣,自己万万做不到。 当初自己前往燕国,在燕国为臣子,助力燕国这几年逐步发展,便是期待有朝一日,燕国可以对抗秦国,以报师尊血仇。 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 “……。” “师兄,请说?” 公孙丽再一次陷入无言的沉默,时隔多年,好像眼前的师兄仍没有变化,也许变的是自己,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兄这个时候出现在邯郸,还亲自相见自己,所为肯定是重要之事。 “哈哈,第一件事,自然是看看师妹你了。” “虽然你我多年不见,但你的消息我一直知道的,听闻这次你还带着天明与阳滋,虽没有见到阳滋,但想来阳滋和小时候的师妹你一样美丽。” “那嬴政我虽不喜他,但看得出他对于师妹你很重视,师兄……也算放心了。” 韩申朗朗一笑,刚才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师兄妹二人多年相见,本该是好事,怎么变成一场悲伤之事。 摆摆手,驱散一切,归于往昔濮阳时候的风采。 “师兄可是想要一见天明和阳滋,原本此次我还想要带着高儿来的,但是高儿太小了,从咸阳到邯郸太远,便是留在咸阳宫了。” “大王,大王他对我很好,师兄,你不用担心的。” 韩申的笑声驱散先前种种,公孙丽也是面上笑靥花开,抿嘴一笑,风情顿显,令韩申略有失神。 看着师兄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公孙丽不由的有些羞涩,话锋一转,落在天明和阳滋的身上,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师兄应该也会喜欢的。 “我真的可以见他们?” 说来,韩申真的有些意动,天明是荆轲师弟的孩子,不知道现在如何,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多少。 “当然可以。” “只是……,师兄,我希望师兄……不要告诉天明当年的事情,此生,我只希望天明能够好好的待在丽儿身边,能够安稳的渡过一生就可以了。” “若然天明知道了当年之事,无论是武真侯,还是大王,还是大秦,都是天明不可触碰的,师兄,你可能答应丽儿?” 第九百一十九章 揣摩 师兄还是没有变。 从先前的话语中,公孙丽可以听得出来,于此,既是高兴,又是忐忑。 爷爷在濮阳战死,师兄荆轲身死,卫国不存……,一切的一切,于自己来说,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可师兄还依然记得。 此举令的公孙丽羞愧不已,但自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今自己在咸阳宫,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够做什么? 趁着大王在枕边沉睡,杀了大王? 想想杀了大王之后的后果,公孙丽浑身更是颤抖。 自己性命是小,可秦国绝对为之大乱,诸夏也是一样,那真的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自己也不可能活命,天明、阳滋、高儿……下场不敢想象。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天明在咸阳宫跟随儒家伏念先生学习文武两道,阳滋在跟随阴阳家东君学习阴阳术,高儿将来自己也基本上猜到了。 这种宁静的生活,自己真的习惯了。 而师兄心中牢记过往,是好事,可对于天明他们来说,却非如此,果然天明知道了一切,又该如何? “师妹!” “天明不是大秦公子,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他是荆轲师弟的孩子,也是荆轲师弟在诸夏唯一的血脉,这些年天明一直称呼嬴政为父王。” “若然荆轲师弟还在,他又该如何?” 韩申刚有些开怀的神容,为之徐徐收敛。 沉吟十多个呼吸,是了,师妹如今早已不是当初跟随在自己和荆轲师弟后面的小师妹了,她是如今大秦尊贵的夫人,也是如今诸夏数一数二的尊贵之人。 以嬴政对她的宠爱,说不得将来师妹的孩子还有希望执掌诸夏权柄,可师妹是师妹,天明不仅仅是师妹的,还是荆轲师妹的。 天明又必要知晓自己的身世。 “师妹,此行我第二件事便是为了一见天明。” “即如此,不见也罢。” “第三件事,便是希望师妹能够帮一个忙,从邯郸国狱内救出一个人。” 师妹的沉默,令的韩申很是难受。 那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师妹,真的不是。 可师妹却真的站在自己眼前了。 心中甚为难过,即如此,不见也罢,但此行自己前来,还有一个目的,便是相救旷修大师,希望师妹能够出手助力一二吧。 “救谁?” 公孙丽眉目低垂,不敢看向师兄。 自己是有私心,可那也是为了天明的将来,如果天明知晓了一切,真不知道天明会做出什么事情?去找武真侯质问?去找武真侯报仇? 武真侯武道超凡,诸夏罕见,天明如何是对手? “旷修大师!” 韩申清冷一言。 “旷修?” “是他,听弄玉姑娘说过,他因伤了大秦兵士被关入国狱!” 公孙丽脆语念叨一声,旷修这个名字自己听过,而且这两天弄玉姑娘也说了,旷修大师傲骨仍存,琴技通玄之下,伤了不少秦国兵士。 所以被关入国狱中,这个罪行应该不大。 “师兄放心,丽儿会劝说大王的。” 对于能够放出旷修大师,公孙丽也没有信心,但……大王对于自己的话,的确很看重,数年前的鲁勾践大侠,被武真侯擒拿重创之后。 也是由着自己一言,由死罪改为发配骊山为城旦,如今不知如何,总之,保全性命为重中之重。 “即如此,师兄告辞了。” “师妹,保重。” 韩申颔首以对,语落,并未在江岸边继续停留,师妹……太让自己失望了,虽然其言有些道理,但天明将来长大了。 有些事情,总归需要他自己抉择。 “师兄!” 公孙丽心中一突,看着师兄转身离去,出言急促。 “何事?” 韩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平静的看向师妹。 “师兄,丽儿只是不想要天明背负太多,如今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了。” “丽儿真的只是希望天明能够安稳渡过一生足矣!” 美眸深处,泪光晶莹,公孙丽喑哑的声音传出,掩嘴小声说着,自己作为天明的母亲,有必要为天明选择这样一条路。 若然天明将来从别处知晓身世,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可只要还在自己身边,自己就绝对不允许那般情形出现。 决不允许! 语落,没等韩申多言,公孙丽转身小跑归去。 见状,韩申手臂微动,想要伸出,想要抓住什么,可……师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旷修之事,不过小事而已。 距离那日云舒亲入邯郸相见旷修大师不过两日,便是有文书落在邯郸,由兵士押送旷修出邯郸,直接放走,不允许其人继续停留在邯郸。 后续的事情,周清不太清楚,但和自己没有什么牵扯,根据罗网的密报,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算算时间,是今天真正救出顿弱。 而昨日,邯郸王城内的功臣台已然筑好,楼高三层,虽不算很精细,但远远一眼,雕梁画栋,飞檐瓦楞,诸般俱在。 表面也是涂上宫廷御用的浅黑色漆油,夹杂香料,走进之下,顺着微风,更有一股别样的香气,其上文书功臣阁,乃是王兄亲笔落下烙印。 “郭开,文书可曾下发?” 秦王政行入邯郸王城,看着眼前这座恢宏不凡的三层楼阁,第三层空旷无比的区域,早已经做好诸般准备,身侧左右,王弟、郭开、国尉等秦国、赵国之臣汇聚。 “秦王自可放心,秦王今晚在功臣台亲自宴请秦赵重臣,岂有不来之礼?” 郭开满面春风,精气神甚为充裕,作为赵国假王,已然逐步的入正轨,许多先前不太合理的行为,也逐步的合理起来。 批阅赵国的民事、政事,果然与众不同。 听闻秦王即将离开邯郸,欲要在临行之前,宴饮群臣,交代一儿,以全赵国之事,郭开更为欢喜,没有秦王在旁边,自己行事会更加放得开。 秦国上将军王翦区区一个武夫,焉得是自己对手。 无论如何,今晚的宴饮也得让秦王满意,让其满意的返回咸阳。 “哈哈哈,如此甚好。” “寡人返回咸阳之后,王翦等人也不会在邯郸停留太久的,赵国之事,由郭开你来处理自然是最好了,不过一应之事,首要稳定赵国为上。” “果然治理赵国有功,寡人不吝啬封赏!” 秦王政朗朗一笑,站在功臣台前,看着面前高达恢宏的楼阁,虽说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但今夜之后,一切都是有所值的。 伴随口中之言,身躯微转,看向郭开,其人虽老,但浑身上下的奸佞之气未散,眉宇之间总是带着别样的算计,于这般之人,秦王政着实喜欢不起来。 “多谢秦王!” “秦王请放心,在下定然会将赵国治理的让秦王满意,它日无论攻打燕国,还是攻打魏国,赵国都会尽全力支持!” “万不敢违背!” 郭开大喜,连忙近前一礼,述说自己的心意。 “攻打燕国与魏国尚早,赵国的稳定最为重要,寡人听闻,前太子嘉如今在代郡之地,可有所得?” “其人不灭,赵国欲要安稳可不容易?” 秦王政没有行入功臣台内,对着群臣点点头,转身走向王城内的另外一处区域,郭开虽奸佞,然……从其进来批阅的政事文书来看,能力还是有的。 “秦王请放心。” “在下早已经派遣中山剑馆的顶尖武者去追杀赵嘉,不日定有所得!” “事后,也定将其首级呈送咸阳!” “说来,在下之人在代郡之事,倒是听闻另外一桩事,或许秦王有兴趣!” 秦王嬴政关注前太子嘉,倒是令郭开想起一件事,这一件事情,面前的秦王绝对有兴趣,对于这一点,郭开有十足的把握。 “哦,何事?” 郭开此人倒是挺会揣摩人心,……可先前送的那礼可不怎么样,如今倒是要看看郭开耍什么东西。 “大王可知樊於期的下落!” 郭开微微一笑,近前一步,悄然而语。 “樊於期!” 瞬间,走在前方的秦王政脚步为之一滞,神色微变,眉目紧锁,口中徐徐念叨这三个字,的确,对于这个人自己很有兴趣。 第九百二十章 身外化身 樊於期! 自己如何能够忘记此人! 多年前,自己和母后回到咸阳的时候,此人便是反对自己成为太子储君,背后还有不少军中之力,其人所支持的自然是长安君成娇。 不过那时自己并不在意,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咸阳之内,实在是微不足道,一切都是文信候主掌,其后,文信候谋略让自己击败成娇,成为储君,进而登位太子。 可樊於期等并没有放弃,连同后宫的夏太后等,仍旧在支持成娇,昔时,成娇比自己小,并不知晓太多,后来,华阳太后以计谋令成娇领兵攻赵。 樊於期同行,本想着借助攻赵之事,解决成娇的后续麻烦,不曾想,樊於期竟然连同太子嘉告诉成娇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实在是该杀! 成娇被文信候抹杀! 樊於期不知下落,太子嘉也被文信候使用谋略,直接措施赵国王位,自己纵然有心保留成娇一命不可得,后来的一切,樊於期仍旧大肆宣扬那些隐晦之事。 无论如何,其人必须死! “他……在哪里?” 罗网近些年,并没有他的下落,可秦王政一直没有忘记他。 闻此,随行的文武群臣相视一眼,没有多言,当年长安君成娇率军攻赵,缘由樊於期的缘故,令的成娇反叛,秦国损失不少。 此事,诸夏知道的人不算少,身为两国重臣,自然皆有所听闻。 旁侧的周清见状,略有思忖,怕是如今的樊於期已经在燕国了,但能够瞒过罗网耳目,应该很是隐秘,对于樊於期,并没有太多关注。 “数年前,曾有赵国商旅在燕国武阳之城见到乌氏商会的一位商贾带着樊於期出现,很快就消失了,当初樊於期留在赵国的时候,那人见过数面,故而识得。” “如今,其人怕是仍在燕国。” 郭开缓缓而道,这个消息……秦王绝对会感兴趣的。 为了樊於期的头颅,秦王嬴政可是下过国书王令的,得其首级,赏万金,封万户高爵,不可谓不重,如此更能够体现出樊於期的份量。 “这个消息……寡人很喜欢。” 语落,秦王政没有在王城内停留,踏步离去。 ****** 申时! 天色依旧明朗,由着秦王亲笔下发的文书,邯郸之内,诸般文武重臣为之欢悦无比,原本以为秦王政在刚入邯郸,未曾与他们宴饮,是轻视他们。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秦王还亲自在王城之内,建造功臣台,实在是令人欢喜不已,为了表达各自的诚意,一道道车驾从未时开始,就不住的进入王城。 “王翦,此事你务必办妥!” “不得逃走一人!” 邯郸城外的郊野行宫,秘密大帐内,秦王政一脸凝重的看向上将军王翦,从昨日起,整个邯郸王城便是被戒严了。 今日功臣台上大事而起,不出意外,接下来必然风波滚滚,绝对不能够出邯郸,纵然有消息出邯郸,也得是秦国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为了己身富贵,那些人可以抛弃自己的国家,这样的臣子……秦王政可不敢用,如郭开那般的人,更是如此。 “喏!” 王翦知晓事情的轻重,略有黝黑的神容上,深深颔首,此事……自己也是现在才知道,可纵然如此,对大王的意思,很清楚。 那样的结果,自己也不反对,郭开此人欲要为假赵王? 何德何能? “期时……国尉等人也会前往,一切谋略自在密信之中,万不可有失。” 秦王政单手指着条案上的一道文书,郭开此人奸诈,如果没有真正的秦国重臣前往功臣台,怕是其人也觉得有异。 如此,就满足他。 “武真侯坐镇邯郸宫城,寡人虽不想要劳动武真侯,可……郭开此人不得不防,而且郭开身边,还有许多高强武者。” 话锋一转,秦王政将目光落在王弟的身上,郭开的身边有许多高强武者,如今罗网的强者前往信都营救顿弱了,邯郸之内,唯一的顶尖武者,也就王弟了。 到时候,功臣台上,郭开出事,其身边的武者绝对想要出手相救,武者的事情,需要武者来应对,非万不得已,不会调动王弟。 “自当如此。” 周清近前一步,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会有王驾从这里出发,观天色,酉时中段,功臣台上诸人汇聚,王翦,不要让寡人失望。” 如今是申时,距离酉时不远了,那个时候,天色暗淡,能够遮掩更多的东西,邯郸王城封锁,功臣台便是焦点所在。 “定不负大王所望!” 王翦再次抱拳一礼。 “甚好。” 若非信任王翦,此事也不会交给王翦来做。 随即,军帐之内,彼此谈论的声音小了些许,军中的斥候严密而动,将邯郸城内外之事汇聚,以防有任何变化迹象。 半个时辰之后! 一支千人重甲骑兵队从郊野行宫而出,周清身披关内侯爵位盛装,束发高山冠,浑身上下,贵气弥漫,跨乘高头大马,与上将军王翦在前。 王驾居于中央,一应规格礼仪,尽皆完备至极。 沿着固定的宽阔道路,徐徐向着邯郸行进。 “大人,秦王嬴政已经启程前往王城了!” 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所在,邯郸东城一隅,如今赵国假王郭开所在府邸,一位衣着普通的劲装汉子,身形快步行入府邸内宅,偏厅之外,半跪一语。 “知道了,下去吧。” 呼吸之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 “喏!” 那汉子一礼,很快消失不见。 “大父,何故?” 偏厅之内,郭开正在饮酒,旁侧则是一位身着红色裙衫的妩媚男子,妖娆不逊色女子,柔脆的声音传出,目光看向郭开。 “哈哈,我儿,你觉大王是否喜为父?” 郭开清朗一笑,神容虽看似苍老,然则,双眸如旧清晰明亮,回味刚才自己所得的信息,更是嘴角轻轻扬起,一切诸般,由不得不谨慎。 “这……,似是不喜大父!” 妩媚男子神色迟疑,迎着大夫看过来的目光,自然知道大父喜欢自己说真话,旋即,语落。 “即如此,你觉得今晚功臣台秦王宴饮秦赵文武群臣,是否奇怪?”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点郭开一直很清楚。 数十年来,自己历经三代赵王,一直都是如此保身的,秦王嬴政不喜自己,自己还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初入邯郸的时候,就扔下他们离去了。 如今,重铸功臣台宴饮他们,在其他人眼中,乃是秦王嬴政的看重,可数十年来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大父,也许是秦王嬴政即将离开邯郸了,想要宴饮赵国群臣,给予宣慰,给予封赏,拉拢诸人之心,安稳赵国之地。” 妩媚男子觉得大父是不是想多了,如今邯郸之内的一切,大父能够调动的力量还有很多,再加上中山剑馆的力量,自保绝对是没问题的。 如果嬴政想要除掉大父,早就令王翦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而且,顿弱如今还在信都好好的关押着,并没有什么意外。” 先前大父说过,留下顿弱,可以为护身符,可……现在顿弱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只要嬴政想要救出顿弱,一定会惊动邯郸这里的。 信都的看守之力,很是强大,只要有一点异动,顿弱都会被转移的,邯郸也会尽快知晓的,信都距离不过百多里,快马不过数个时辰。 “可……为父就是感觉今晚的功臣台宴饮不妥!” 的确,顿弱还在自己手中,秦王嬴政不可能不顾及顿弱性命的,可……自己就是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有点心中不安。 “大父,您是担心嬴政会在宴饮上下手?” “……大父莫不是忘了,功臣台上,可不仅仅是赵国臣子,秦国的重臣也是不少,只要大父带着四名化神武者前往,但凡有事,城里的王城护卫之军,便会出动的。” 红衣男子摇头轻笑,素手执茶,俏然进前,步履之间,姿态妖娆,虽令人见之怪异,可郭开早已习以为常,将茶盏置于条案之上。 大父实在是过于小心了。 “我儿,今晚你不必前往,就留守在王城之外,于你调兵令牌,果然王城之内有讯号传递,即刻入内。” 或许是自己这几日太紧张了,实在是没办法不紧张,秦王嬴政在侧,其人不喜自己,随时有可能杀自己,怎能不紧张。 功臣台上有秦国重臣在,再加上自己随身的四位化神武者,果然有异,秦国也别想讨得了好,想通此节,心中顿时畅爽许多。 虽如此,该准备的还得准备。 酉时! 天色已经逐步的昏暗起来,邯郸王城内外,也都尽皆的灯火明亮起来,作为今晚的焦点,三层功臣台上,更是耀眼的灯光四射。 一盏盏火烛点起,将整个功臣台映衬着辉煌无比,加持旁侧垂落的各色纱幔,更是色彩璀璨,而第三层空旷无比的区域内。 也早已经布置完毕,一张张条案林列,一道道香气扑鼻的饭食不住陈列其上,一坛坛醇香的美酒不断搬入其中。 内部,秦赵文武重臣各自相互宴饮,秦王虽还没有到达,但整个三楼的气氛已然热闹非凡,周清亦是在其内,静坐己身的位置,品味菜肴,举杯同近前的诸人宴饮。 “武真侯,我等在这里许久,秦王再不来,我等可就要吃饱喝足啦。” 临近的郭开,一袭红色的华贵锦袍着身,着赵国独有的王冠服饰,寓意今日的身份,位列……秦国武真侯之上。 可……心中自然明白,自己的真是分量在何,如今已经快酉时中断了,这里的酒菜吃了许多,秦王还没有出现,着实怪哉。 而且自己随身带着的四名化神武者,也都拦阻在功臣台外,其余秦赵文武重臣的随伺之人,也是如此,忍了许久,还是看向旁侧的武真侯。 “哈哈,无需着急,大王之所以晚来,乃是想要我等不至于那般拘束。” “不然大王在这里,我等可能这般欢快宴饮。” “既然这些东西都品味的差不多了,大王也的确该来了,待本侯询问一二!” 周清朗朗一笑,对着郭开摆摆手,语落,看向身后,抬手一招,便是一位侍女近前。 没有避讳郭开,让其传语功臣台外的王翦副将,告知王城内的大王。 闻此,那郭开面上顿时笑意闪烁。 与此同时,王城之内,相距功臣台百丈之外的一处普通宫殿内,周清正与秦王政并肩而立,看向完全呈现在眼眸深处的功臣台。 夜幕之下,亮堂无比。 “郭开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如今的功臣台那里,残留的不过是自己一道分身,修炼至如今境界,凝练那般形体不难,郭开不愧纵横赵国之内数十年。 这份警惕都非常人可有。 “半柱香前,罗网传来消息,顿弱已经救了出来。”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神容之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顿弱已经被救出,那么,有些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即如此,那就动手。” 周清亦是轻笑,灵觉几近扩散,连通功臣台内的那道分身,传语上将军王翦。 下一刻,整个功臣台的三楼之内陷入一阵寂静之中,有着副将的禀报,秦王政已经到来,秦赵文武之臣当做好迎接准备。 条案两分,左右并立,秦国为上国,居右侧,赵国被降国,居左侧,一应文武群臣,按照国别直接归类。 轰! 诸人归位,没有任何迟疑,秦国文武重臣所占的方位之上,地板陡然裂开,所有人全部掉落下去,顷刻之间,异变陡升,空旷的三楼,一道道生铁栅栏出现,将十方去路封锁。 轰! 又是一道翁鸣,整个功臣台上烈焰燃起,焚灭一切,一道道凄厉的嘶吼之音不绝。 至于功臣台四周赵国群臣带来的所有武者与侍者,早已经被清理了,四位化神武者虽然不弱,可对于周清来说,远远不够。 “王翦,你在做什么?” 周清、王翦一众秦国文武重臣从功臣台一楼踏步而出,看着身后烈焰滚滚的功臣台,听着身后那凄厉无比的叫喊之声。 顿时迷怔了,旋即,又看着王翦调动大军给予四周围拢、围剿,不由的眉目紧锁。 廷尉王绾愤怒,直视王翦。 第九百二十一章 必须是这样 前一刻还在功臣台上相互宴饮,何以异变陡升。 他们如今在这里,而赵国的那些文武重臣,全部被困在功臣台上,且放火焚烧功臣台,这是要将郭开他们全部都烧死吗? 虽说对于郭开等人,王绾也没有好感,但己身为大秦廷尉,执掌律法条例,如今郭开他们已经降秦,纵然要杀,也该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般直接用下策手段,硬生生将他们直接烧死,实在是不合法理,而王翦更是要调遣兵士,欲要团团包围功臣台,让功臣台内的所有人不能出来。 不远处,功臣台上凄厉的嘶吼之音仍存,呼救的声音仍存,但此处,闻廷尉王绾之语,秦国群臣为之相视一眼,此事怕不是这般简单。 从先前功臣台的构造来看,已经可见一斑。 今晚,大王又一直没有出面,所有降秦的赵国重臣前来,郭开也是如此,尉缭子眉头一挑,记得前来邯郸的时候,自己曾向大王提议,秘密杀掉郭开。 如今……莫不是大王真的下手了? 其余诸人没有多言,上将军王翦能够有这般行动,若说其人自己所为,怕是不可能,然……若是大王旨意,还真不好说。 “哈哈哈,廷尉何须愤怒?” 周清近前一步,视线微微落在那远处的功臣台上,挥手间,其内的所有惨叫之音不绝,唯有功臣台上烈焰依旧。 看着仍旧神容愤怒的王绾,摇头轻笑。 “武真侯何意?“ 王绾拱手一礼,看向周清。 功臣台上暗藏杀机,此事之前却不知情,可观武真侯与上将军,明显知道什么,如果自己不在场也就罢了,如今在场,自是要询问一个究竟。 也许此事有可能涉及大王,也许涉及其它事,总归要有一个交代的。 “此事乃燕赵游侠所为,之前本侯入王城的时候,曾察觉有多道化神武者的气息,那等层次的武者,均可千人之中取上将首级,实力不容小觑。” “只可惜,他们在王城之内隐藏极深,本侯一时找寻不到他们的位置,可大王宴饮之事重要,故而上将军率领重兵一直护卫在大王身边。” “就在刚才,本侯欲要请大王前来之事,那些人直接出现在功臣台前,上将军察觉不妙,便是有刚才举动,欲要救下所有人,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周清浅浅一笑,徐徐而言,此事……于在场的秦国群臣来说,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终究需要的是一个说法,事已如此,廷尉又能如何。 而且,郭开等人并非秦国之人,秦国的诸般条律落在郭开身上不合,然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还是诸多要人,这才是要点。 “王翦惭愧,事急从权,只得先行救下诸位,那些燕赵游侠已经被全部拿下。” “赵国群臣死伤惨重,此事乃王翦的失职,待王翦处理完眼前之事,只当前往向大王请罪!” “来人,抬上来!” 身披重甲的上将军王翦抱拳一礼,先后看向武真侯与廷尉。 闻武真侯之言,心中已经明悟许多。 自当顺之。 语落,挥手一招,便是十多具劲装着身的游侠被一位位兵士抬上来,落在诸人的眼眸深处,这已然算是交代了。 “即如此,这些游侠之人却为可恶,王绾前来邯郸的路上,也曾听闻有山东诸国游侠在邯郸内欲杀郭开,可惜未成。” “若非今日武真侯与上将军在这里,我等真要危矣。” 听完王翦之言,廷尉王绾深深颔首,面上的愤怒之意徐徐散去,目光落在那些游侠与依旧烈焰焚烧的功臣台上,事情应该是这样。 不! 必须是这样! “诸位以为如何?” 话锋一转,王绾看向左右的秦国文武之臣,既然今日都在此,那么,谁都别想跑了。 “郭开身为赵国奸佞之臣,多年来,一直有游侠想要杀之,如今终于得手了。” “好在,我等有武真侯与上将军相助,侥幸无大碍,可老夫以为,邯郸之内,或许不止王城之内有游侠作乱,如韩仓、其余的赵国降秦之人怕也是会成为目标。” “上将军该率领精锐之兵,前往护持才是。” 国尉尉缭子亦是颔首,伴随口中之言,面上又是显化凝重之意,单手指着不远处那些死去的游侠与大火熊熊燃烧的功臣台。 单手轻捋颔下短须,目光最终落在王翦身上。 “不错,国尉所言有理。” 一人为之附和。 “嗯,游侠着实可恶,王城之内都敢如此,在下只怕韩仓等人已然出事。” 一人摇头而叹。 “上将军该迅速派兵前往抓捕!” 一人近前一礼。 “……” 诸人各自表态。 “即如此,上将军今夜当辛苦,本侯还要护持大王返回郊野行宫。” “国尉与廷尉也当即刻拟定文书,明日昭告诸夏,虽为不幸之事,可那些游侠更可恶。” “诸位,告辞!” 事情了解,周清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脚下深紫色的玄光闪烁,对着诸人点点头,下一刻,消失在原地,后续的事情,他们会圆满完成的。 ****** “今夜之策,可以瞒过普通之人,一些有心之人怕是瞒不过去。” 月夜降临,邯郸城外,大军开道,秦王政车驾通行,其内与周清相对而坐,顿弱救出来了,郭开等人被杀,虽然是好事。 可秦王政觉得还是有些不稳。 “哈哈,大王莫不以为,如果郭开真的是游侠所杀,那些人就会相信吗?” “他们相信与否不重要,赵国之臣民相信就好,郭开一死,也可得赵地之心,接下来返回咸阳,将赵地化归郡县,秦吏整治,逐步真正管辖。” 看来王兄心中对于不合法理杀郭开,仍旧有些芥蒂,但若不如此除去,以郭开纵横赵国庙堂数十年的经验,想要将其除去,绝对是千难万难的。 “却为此理。” “赵国不是韩国,灭韩之时,韩国之大,不若南阳郡,而赵国之大,数倍南阳郡,好在近年来,大秦所属的郡县有不少可用之才,可以完全填补空缺。” 赵国分割诸多郡县,郡守、郡尉、郡丞都是一个大郡极为重要之人,从当年郑国渠修筑功成以后,中枢之内,便是有意识的培养政才。 一晃近十年,人选足够了。 此语,秦王政还是颇为自信的。 第九百二十二章 没有标题 次日一早! 邯郸四墙之上,张贴文书公告: 言语,昨夜有大胆的游侠闯入王城之内,欲要将功臣台上宴饮的秦赵文武重臣袭杀。 好在上将军王翦机警,那些人没有功成,不过因此死伤不少人,赵国假王郭开正在其内,连带着韩仓、其余赵国降秦之人死伤甚多。 为此,大秦公告诸夏,游侠之人实在是大秦之敌,公然杀害降秦有功之人,它日定当清算。 文书落下,整个邯郸之内为之沸腾。 一位位邯郸城内的赵国原住之人先是惊愕,而后神容无比的欢悦,在邯郸待了这般久,自然知晓郭开是什么人? 那是祸乱赵国的奸佞之人! 如今被游侠杀死,实在是大快人心,虽不知道那些游侠是谁,可却是做了他们一直想要做下的事情,杀掉了一直祸患赵国的大阴之人。 “郭开、韩仓等人被游侠之人杀了?何方所为?” 邯郸一隅,秘密之人相谈。 无缘无故的,郭开怎么会死呢?他身边可是有四位化神武者护持的,如果可以近身杀郭开,他们早就做了,但就是因为郭开身边的力量太强大,一直没有得手。 如今却是好了,郭开在王城之内功臣台上宴饮,直接被杀,四位化神武者也被杀了,其余赵国降秦之人的随身之人也被杀了。 难道有其他的势力进入邯郸,做下此事? 可为何秦国的人没有伤亡?和公告文书上有些不一样啊。 “不是农家!” “墨家的人这几年一直在燕国修养!” “儒家核心之力一直待在齐国!” “其余诸夏间有能力做下此事的均已经离开邯郸,大哥,以我之见,此事会不会秦国自身所为?” 他们本身就是农家的人,农家有没有做下此事,他们最为清楚,农家出动大力量,可以灭杀郭开,但农家可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是故,先前围杀郭开,都是诸方合力而为。 墨家被秦国接连打击,也没有力量北上,其余各方也是一样,一人回应,话锋一转,从他们打探出来的消息来看,降秦的赵国之人死伤甚多。 但同在功臣台的秦国之人,却几乎没有什么损伤,无疑……是一个很严重的嫌疑。 “秦国所为?” “这一点我也曾想过,昨夜,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也是在王城之内,以他的手段,区区化神武者不足为虑,可此举着实不合秦国往常之策!” 先前那人迟疑而应。 秦国奉行法家,一举一动,都必须合乎法家之律令,秦王嬴政虽虎狼之君,但其人一直坚守法家之道,果然是他下令灭杀。 那一切可就截然不同了。 “大哥,无论如何,如今郭开、韩仓已死,秦国对于赵地的掌控会更加迅速。” “如今,韩国、赵国已亡,根据燕国传来的消息,秦国在稳定赵国之后,会直接攻打燕国,……可惜,遍观诸夏,真正可以抵抗秦国之力的,也就齐国和楚国了。” “难不成,秦国真的要一匡诸夏?” 那人言语之中带着浓郁的不满与愤慨。 可……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灭韩的时候,是韩国自己不争气,灭赵的时候,是赵国内部出问题,他们又能够如何。 “邯郸这里不能长久,接下来我们该前往蓟城,面见侠魁了。” 秦国攻打燕国,燕国绝对抵抗不了的,但无论如何,他们也得去燕国一趟,侠魁那里正缺少人手,似是有大事需要助力。 ****** “公子,郭开真的被游侠杀了?” 郊野行宫之内,听到邯郸那里传来的消息,云舒也是诧异不已。 对于郭开,其实……心中也并没有太多的愤恨,这些年来,待在公子身边,此生已经足够了,乱世之中,真的已经足够了。 不过终究有些不满,可这般突兀而死,还是觉得非常奇怪。 看着软榻前,正服侍公子穿衣的弄玉姐姐、雪姬妹妹,想起昨夜公子从王城归来,兴趣大起,便是拉着弄玉姐姐、雪姬妹妹修行。 自己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够在旁边服侍着,打量着弄玉姐姐、雪姬妹妹的容光焕发,更为钦羡起来,双手端着香茶,近前轻问着。 “嗯,连你都知道了,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 修长乌黑的发丝披散身后,直达腰腹,静立在软榻之前,任凭弄玉与雪姬施为,看向云舒,微微颔首,国尉与廷尉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郭开此人,为大阴之人,奸佞之臣,昨夜身死,也合民心。” 翠绿色的裙衫着身,银环束发,侧拢成髻,眉目如画,气质如兰,从旁侧衣架上拿过公子的跑衫,与雪姬妹妹服侍着。 昨夜的事情,弄玉虽刚从云舒口中知晓,神情之上,却无异样,郭开此人,无论如何,继续留在邯郸也是不该,无论是对于秦国,还是赵国。 果然,其人身死。 “哈哈哈,弄玉果然得我之道。” 周清朗朗一笑,伸手一揽,正替自己佩戴玉腰的弄玉入怀,天地阴阳,道法自然,治大国若烹小鲜,祖师之言,诚不谬我。 “那接下来谁为赵国假王呢?” 云舒不明所以,将香茶至于旁边的条案上,看着被公子拦在怀中的弄玉姐姐,直接上前接替弄玉姐姐的工作,郭开可是赵国假王的。 如今他死了,应该也有后续人选的。 “赵国?” “月前,赵国已经亡了,接下来会有邯郸郡守执掌邯郸郡之事。” 刚夸赞了弄玉,又听得云舒一眼,周清无奈一笑,赵国早就没有了,何以会有赵国假王,继续出现赵国假王,那么,王翦灭赵有何意义? “嘻嘻,我怎么会不知道。” 云舒半跪在军帐内绒毯上,将镶嵌美玉的腰带落在公子身上,自己可没这么傻,郭开的事情自己也能猜出一二。 “大人,那我们应该不久就该返回咸阳了吧?” 雪姬旁侧抿嘴轻笑,大王此次前来邯郸,本就不会待得太长,如今郭开不存,后续的邯郸郡郡守上任,一切也不需要大王与文武群臣了。 “再过十天左右吧。” “接下来本侯无事,带着你们前往邯郸各处一观,下一次再来邯郸不知何年何日了。” 周清颔首以对,郭开除去,整个邯郸彻底纳入掌控,其内再想要出去游侠乱象之人,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根据先前定下的策略,赵国之内的往昔风华也将不存。 此时不观,以后彻底看不到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燕王天明 “丽儿,连日来,为何寡人感你心中有事?” “是否邯郸之内,还有其余之事牵挂,说来听听,寡人定不会让丽儿失望。” 秦王政一行盛大的车驾在邯郸之外不过停留半个多月,随着新任邯郸郡守的上任,一切也就归于平稳状态,邯郸郡无事,自可归于咸阳。 同来时的恢宏一般,宽阔的驰道上,重甲精锐骑兵护持,缓缓向着咸阳行去,比起来时,少了一丝急迫,多了一丝悠闲。 秦王政静坐车驾内,手中持有《韩非子》,此书自己一直都带在身边的,虽然已经翻阅许多遍,可内部仍旧有许多妙处。 每每阅览之,便有所得,韩非亲手烙印的《韩非子》竹简,被自己封存在咸阳宫,手中为精刻版本的书籍,看完一段,品味之,面上微微一笑。 视线一转,落在旁侧的公孙丽身上。 似是自从那日燕国上卿韩申前来一见丽儿之后,就是如此,虽然丽儿这些时日,神容之上仍是这般欢喜与往常无异,但二人生活在一起多年,如何不相互感知。 轻轻放下手里的书籍,落在条案上,轻语道,将丽儿从沉思之中拉出,醒转。 “大王,妾身无事,只是有些想高儿了。” 浅粉色的裙衫罩体,盛冠束发,眉目雍容,闻秦王政之言,秀首轻抬,摇摇头。 “高儿?” “哈哈,嗯,说来寡人也有些想了,前方休整之后,寡人当下令,快速返回咸阳。” 秦王政哑然,不过倒也有理,高儿如今还小,不像天明与阳滋,丽儿担忧也是应有之事,如今的后宫之内,没有那些侵扰,丽儿也当宽心。 “大王。” 随先前之言,公孙丽又是一语,语落,神情欲言欲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寡人就猜丽儿心中定有烦扰之事,你我无外人,尽可说来。” 高儿的事情虽也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连自己都不能够随便说的地步,怕是肯定有其他的事情侵扰,秦王政摇摇头。 “大王。” “明岁,秦国真的会攻打燕国吗?” 公孙丽眉目低垂,尽管这件事情,心中已经知晓。 “这件事情,……要看燕国怎么做。” 秦王政身躯微微挪了过去,靠近公孙丽,刚生下高儿不久,丽儿身上有一股别样的清香,如果是后宫其余人问这个问题,秦王政不会给予回应。 但……若是丽儿询问,倒不是不可以多言。 “如果燕国自请藩臣之国呢?” 公孙丽抬起头,看向秦王政。 “自请藩臣之国,国政一切诸般交由秦国,其内文武重臣也由秦国批准调遣,若然如此,燕国只需要解散所有的兵卒之力即刻。” “无需上将军率领大军攻伐。” 燕国若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秦王政可以和公孙丽这般承诺。 当年,韩国也是自请藩臣之国,可惜,在交托权力的时候,却有些不舍了,导致南阳郡大军灭韩,燕国应该会想到这个下场。 “交接国政,解散大军!” “燕国……会答应吗?” 公孙丽口中喃喃低语,这个条件……很是苛刻,每一项都代表着燕国大权的不存,燕王会愿意吗?燕丹会愿意吗? “寡人如何知晓。” “丽儿,是否是上次燕国上卿韩申前来见你,说了什么?” 对于燕王喜秦王政不了解,对于燕丹还是颇为了解的,他是一个相当自傲与骄傲的人,这样的条件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这一点,秦王政无比确认。 丽儿进来忧心之事在此,怕也是前些时日燕国韩申前来的,他的身份自己知道,多年前就知道,乃是丽儿的师兄,关系不浅。 近年来,一直在燕国为上卿,辅助燕丹处理文武政事,颇有政才。 “师兄言语燕国有称臣之心。” 公孙丽迟疑熟悉,还是说了出来。 “称臣?” “哈哈哈,燕国真的要自请藩臣之国?燕丹真的会如此?” 秦王政眉头一挑,而后大笑。 燕国欲要自请藩臣之国,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对于燕丹,自己太了解了,当初的邯郸,后来的咸阳,都是那样。 “可……,大王,如果燕国真的自请藩臣之国呢?” 公孙丽有些不满,美眸扫了大王一眼,继续说着。 “果然做到了寡人所言,那么,秦国不会对燕国动兵戈之事。” “那个韩申,要不寡人将其调往咸阳,为九卿之属。如果他不愿意,寡人晋升他为燕国的相国,统领燕国政事,如何?” 秦王政面上仍是笑意而出,倘若燕国真的做到了,自己也真的会诏令王翦不会出兵攻打燕国,但驻兵燕国还是应有的。 至于丽儿的师兄韩申,丽儿那般重视他,他的身份也特殊,提拔一二,他也有这个能力。 “当真?” 公孙丽大喜,整个人陡然间容光焕发起来一般,面上满是笑意。 如果真如大王所言,真是喜事。 “寡人金口,岂有妄言?” 秦王政也是欢喜,先前的丽儿被忧心之事侵扰,看上去太令人心疼了,处理燕国之事,轻而易举。 “先前丽儿你一直担忧天明的将来,寡人欲要赐封其为王储,你也不愿意。” “若不,待天明长大之后,寡人封他为燕王,有你师兄在旁边辅佐着,丽儿,你应该放心吧。” 看着丽儿这般喜悦,秦王政伸手一揽,将公孙丽抱在怀中,虽然在一起过了许多年,但身体中仍旧有些许冲动,可惜这是车驾,有些不妥。 略有思忖,又是一言。 “让天明为燕王?” “大王,您刚才不是说不会对燕国出兵吗?” 脑海中畅想了燕国为藩臣之国,师兄为相国,那就太好了,而且师兄不愿意来咸阳,那也是最佳选择了,大王果然知自己之心。 躺靠在大王怀中,又听大王之言,不由的秀容微变,甚为不解。 “燕国为藩臣之国,王爵之位自当不存,寡人允他复归大周公爵之位,世代传承,如卫国一般,天明为燕国之王,寡人还是可以做主的。” “丽儿不愿意?” 燕国一开始本就是公爵之位,大争之世才为王爵,属于礼仪上的僭越,一直以来号称大周礼仪传承,不过如此。 力攻争强,胜者为右! “赐封天明为燕王太重了,大王,对于天明,丽儿不求甚多,只求一生待在丽儿身边就足以了,他的身世大王知晓,他并没有那个福分的。” 赐封天明为燕王,公孙丽自然欢喜,可……下一刻又觉得不妥,心思流转,大王是否厌倦了天明,欲要将天明从自己身边分开? 还是说其它的缘故? 天明这孩子很聪明,可他的性子和他父亲一样,很是执拗,很是……不让自己放心,公孙丽觉得只有在自己身边,天明才能够真正的安稳。 他和阳滋、高儿,终究不同。 “自儒家伏念入咸阳宫教导诸公子与公主以来,丽儿应该知晓,天明很是得伏念先生称赞,无论是百家之道,还是修炼之道,都是极为拔尖的。” “丽儿你想要将天明留在身边,寡人不反对,可……再过数年,天明终究需要磨砺一二的,这一点你是无论如何也拦阻不了的。” “寡人也拦阻不了,你应该知道的。” 第九百二十四章 赐封 丽儿心中所想,秦王政一直很清楚,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丽儿想的那般简单。 天明自幼在咸阳宫长大,如今诸公子逐渐成长,不出意外,再过四五年,将会有许多公子前往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乃至于它处历练。 到时候让天明如何自处? 伏念先生对天明的评价很高,如果真的好好培养,将来绝对是军中上将军与治国能臣之列的,空有大才而不得用,到时候,自己不说,天明也不会听丽儿的。 当然,一切的焦点! 还是在天明的身份上。 “大王,到时候就让天明入咸阳宫黑龙军吧。” “他若是想要为官,就在咸阳内为官吧。” 公孙丽低首轻言,无论如何,天明都不能够离开咸阳。 “如果为官,以天明的聪慧敏锐,它日外放如何?” “纵然入黑龙军,终归不是长久之法。” 秦王政摇头轻叹,丽儿想的太简单了。 “……。” “大王有何策?” 公孙丽无言,待在秦宫这般久,于秦国官职还是知道的,欲要位列中枢,非有干才,如李斯,当年举国大战郑国渠,表现出来的能力异常惊人。 还有如今的中枢诸人,都是为郡守、咸阳令的。 如果为军将,咸阳宫卫尉也不过初入卿士,欲要更进一步,非有入军中,谋求军功,才能够位列上将军,乃至更高。 天明的性子执拗,他……很难。 “丽儿还是对寡人不放心?” “嬴政可以胸怀诸夏,如何容不下一个小子。” 秦王政将怀中的公孙丽紧紧抱着,低声轻语。 “不……,不是的。” “妾身并非对大王不放心,而是对天明不放心,他若是知道了身世,以他的性情,他若是寻找武真侯如何?到时候他定然不能够继续留在咸阳宫,不能够留在咸阳。” “大王,天明是妾身唯一的念想,这么多年过去,妾身可以不怨恨武真侯,可……到时候一切种种,让天明如何自处?” 大王不会和天明计较,武真侯或许也不会。 可天明呢? 万一到时候天明做出了什么傻事,又该如何? “武真侯不会和天明计较的。” 秦王政缓声安慰着。 “妾身知道。” “但妾身担心天明。” 公孙丽声音略有沙哑。 “哈哈,担心天明什么?” “大秦即将一天下大势,到时候,大秦统辖诸夏,天明如何是在咸阳宫,还是在外,寡人都足以给予庇护,诸夏间,无人可以伤害天明的。” “况且天明那孩子不一定会像丽儿你想的那样。” 秦王政再次大笑。 期时,诸夏都在秦国掌控之中,无论天明做出如何的抉择,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如此,也就无需多心了。 “或许如大王所言。” 公孙丽点点头,也许大王说的是对的,也许天明会做的超出自己想象,果然到了大秦一天下,自己也可以给予屁胡,还有阳滋,还有高儿的。 语落,车驾之上,音韵渐渐不存。 ****** “大人,芊红姐姐她们现在江南如何?” 同行的车驾后方,周清此刻正阅览来至江南的秘密文书,是芊红与焰灵姬传来的,按照上面的描述,事情比起预想中的方便太多。 江南的熊悍、李园、李嫣等人根本不是对手,一应大权已经逐步转移至疾风军团苍璩、庄氏一族、百越等人的手中。 如今,正在汇聚诸般力量,了结熊悍他们,到时候江南就彻底归于掌控。 “很好。” 将手里的文书交给身侧雪姬,而后,轻轻躺靠在车内软榻上。 这些时日,自己在邯郸之内,并非一无所得,起码邯郸王城的守藏室之内,许多书籍相当不错,更有一些来至春秋岁月,来至三代岁月。 由着当初师兄赤松子的教导,对于金文、甲骨文都略通晓一二,其内也是不少道者的残留,可惜磨损的很多,几乎没有完整的。 也就多了一些新鲜感和对以前道者更加了解罢了。 但在其上,倒是知晓不少服食一脉珍宝消息。 服食一脉,服食天才地宝,炼化其内的天地精华,使得本体更加强大,至于达到什么境界,三代以来倒是不显,但上古之时,传说很多。 比如上面所记载的炎谷的赤火蟾蜍,其内蕴至阳至纯之力,若然可以得到,直接生吞,可以炼出极阳之力。 如上面记载的炎谷旁侧,生就血灵云芝,服用下去,也有奇效。 如上面记载的辽东至极三足冰蟾,记得当初东君也曾说过。 还有北方幽谷所在的寒灵草,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山上。 还有……。 那份羊皮卷上的资料,足有十多种天才地宝的记载,许多地点虽然与现在不同,但周清自认阅览群书,可以找到相应的所在。 就是不知道阴阳家内有什么存留,按理说,只会更多的。 武者欲要更进一步,踏足玄关,纯粹的修行,实在是艰难,若是有外物相助,绝对省却不少力量,炼就丹药服用,便是上佳之选。 “江南那边,属于蛮荒未开辟所在,不知道芊红姐姐和焰灵姐姐在那里如何?” 雪姬阅览完毕手里的文书,放在旁侧的条案上,都是一些江南的事情总结,并没有什么困难,也没有提及太多杂乱之事。 但江南之地,诸夏还是有流传的,那里靠近百越,地形复杂,根本没有一点繁闹的迹象,生存很是困苦的,焰灵姐姐与芊红姐姐都是尊贵之人,不知道是否可以适应。 “蛮荒之所,那是因为还没有开发,江南之地,水韵充足,气候适宜,真要开发出来,富饶不亚于关中,不亚于中原。” 江水以南,现在却是水草丛生,杂乱无比,毒蛇、瘴气弥漫,再加上山地、平原、丘陵的复杂,居住其内的都是百越之人,中原人进入其内,的确很难适应。 可从岁月长河来看,江南之地真要开发出来,潜力不必多说。 “当真?” 雪姬双眸闪烁浅蓝色的玄光,很明显对于大人之言表示无比的怀疑。 “待一天下之后,本侯就向大王讨要江南诸郡统辖之权,让你看看江南之力。” 周清微微一笑,江南鱼米之地,略微开发,都足以养活太多太多人,一天下之后,战乱消弭,顶多二十年,人口便会翻倍增长。 “大人之言,自不会有假。” 雪姬抿嘴一笑。 “哈哈哈,你啊。” 周清摇摇头,伸手从旁侧近前的云舒手中接过茶盏。 “公子,如今灭赵已成,公子又在陇西率军拓土千余里,开河西两郡,不知道大王到时候会赐封如何?” 云舒跪坐在地板上,看着公子品茶,好奇的询问着。 “赐封?” “都是外在之物,本侯并不苛求,目下本侯所要的,是如何破开玄关枷锁,登临合道之门!” 这一次的军功赐封,规模不会小的,而且灭赵一战,出身护国学宫的人相当不少,其中有几个都足够成为万夫长了。 那也是大功,可自己要大功无大用,尽管那是许多人可求不可得的。 将茶盏递给云舒,一念而觉,身前自现诸般华光,玄关的枷锁真的是难以突破!无怪乎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中,破入合道的屈指可数。 第九百二十五章 焰灵力场 赤炎之力缭绕不绝,天地元气尽皆聚拢,纤细的双手掐动道音,阴阳万法,阴阳归一,微风骤起,自成天地乾坤。 眉目如画,火焰绕身,俯览而下,一道通体精灵的身影静静盘坐在一汪碧波泉水之前,元气运转,吞吐如虹,水面涟漪不绝。 漆黑秀顺的发丝随意垂落脖颈之间,直达腰腹,遮掩完美的体态,眉心自显玄光,赤炎极阳之力运转,虚空热气升腾。 然则,呼吸之间,乾坤逆转,一丝丝寒冰极阴之力衍化,从体内荡漾而出,身下的磐石为之晶莹,诺大的虚空之上,更是一道虚幻的太极印记浮沉。 浩瀚的力量外显,神融天地,掌控天地元气,一举一动,拥有莫大之威能,以赤炎极阳之力,演化寒冰极阴之属,阴阳无垢,堪为圆满。 伴随体内玄功运转,体表自动浮现一道赤红玄光,扩散虚空,沉浸虚空上下,一念而觉,一滴滴水珠从碧波上升起,尽皆受掌控。 心随意转,聚散随心,演化诸多形体,刚柔一脉,更是堪为无相,一力而动,赤红的虚空波浪划过,一切种种化归领域之属。 火魅柔光跌荡,心神沉浸其中,极阴寒冰镇封,灵觉为之璀璨,运转无间,堪为无上之法。 轰!轰!轰! 忽而,磐石之上的那道身影掐动印诀,一股无形无相的气息扩散,瞬间取代先前的阴阳道合之力,刚离体三丈,便溃散虚空。 狂暴的能量肆意,碧波不存,浪涛尽起,虚空上下,肆虐的能量波动足以碾灭任何一位先天武者,气劲冲荡远处的山谷岩体,更是一缕缕细小的石头颗粒落下。 “还是不能够功成!” “刚柔并进,虚实相融,若然将有形之象,化作无形无相,我必然可以迈入玄关!” 美眸睁开,火焰绽放,脆音流转,甚为遗憾。 “种玉功被你修炼成这般,已经非苍璩所创的原意了。” “但各有精妙,他的种玉功身融万物,波动万物,一切尽皆掌握之中,演化太阴、太阳、少阴、少阳,诸般一体,臻至无极圆满。” “你倒是将火魅术与道家之妙化入种玉功之内,虚实一体,空间无形,身融乾坤,可为至高,大人对这般的修行还是擅长的。” 今岁先前那仍旧盘坐在磐石那女子之言,又是一道脆语回旋,音韵虽不大,却回旋在那女子耳边,清晰指出此功的精要。 踏步之间,紫色的身影掠过,踏步碧波之上,悬空三寸,感知焰灵姬身上的气息,虽然还没有妙悟玄关,可……已经有些苗头了。 “怪不得公子所言的玄关之道,那般强大,以己身之道,划过天地领域,若然我所参悟的玄功大成,可以成就领域力场。” “一切种种,尽皆受掌控!” 赤红色的单薄裙衫罩体,浑身上下玄光本能闪烁,平手平伸,面前的虚空微微扭曲,还不能够完全做到无形无相的地步。 真做到那一步,自己也就成了玄关武者了。 焰灵姬轻语一声,念及苍璩所创的种玉功,的确有些玄妙,非如此,自己也不能够在短短数月之内,统御阴阳太极之力。 “待这里的事情了结,我们便可以返回了。” 紫色裙衫摇曳,白芊红颔首以对。 果如大人所言,苍璩所创的种玉功,于焰灵姬来说,是突破的机缘,虽然还差了一点契机,可大人手中还有火云丹的。 说不得,焰灵姬再次服用,便可真正的妙悟其中。 “现在还不将李园那些人杀掉?” 焰灵姬一步踏出,出现在远处,身侧紫色身影相随,来这里也有数月了,一些事物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李园、熊悍等还没有除去,在焰灵姬看来,这绝对是一个绝大的隐患。 “他们现在还有些用处。” 白芊红摇摇头,杀人容易,可保持江南一地的稳定,就非那般简单了,无论是李园他们从江北来时所带的疾风军团,还是此地的百越遗族。 都没有达到真正可以放心的地步,起码,数月来,从其中发觉的江北探子很多,根据盘查,多由项燕大军派遣,如此,更不可以轻易动手。 “那些事你看着办,反正百越那里,我已经搞定了。” 焰灵姬不管那么多,自己前来这里,又不是做大事的,一则为了修行,一则为了百越遗族,那些百越遗族很容易掌控在手。 火魅术修炼至如今的地步,并非无用,如今正在百越遗族内换上合适之人,自己的任务完成差不多了,其余之事,不管! “这是大人刚传来的文书,我觉得交给你比较合适。” 白芊红微微一笑,想要在这些歇着,可没这么容易,焰灵姬在百越遗族的威慑力还是足够的,多走走总会不一样的。 观其神态,翻手间,一道密信文书出现在手中,直接递给焰灵姬。 “交给我?” “什么事情?” 焰灵姬轻哼一声,就知道使唤自己,临行之前,公子可没说自己要受白芊红差遣,可……公子的密信文书还是要一观的。 口中这般言语,挥手一招,那文书便落在手中,呼吸之后,里面的白纸黑字出现在眼眸之中。 “搜寻……天材地宝?” “险要之处的天材地宝?” 文书上的内容除却吩咐江南之地的事情以外,后续的便是要在江南广袤的区域搜寻天材地宝,这里罕有人至,许多东西尚存。 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焰灵姬觉得自己也不认识天材地宝啊! “江南之地的天材地宝很多,近百年前,儒家的孟轲就曾得到火云芝,修为大进,直接跨入玄关,当然,孟轲本身就是儒家顶级的天才。” “那株火云芝就来至江南,天材地宝,多生长于险要之所在,这里的百越遗族盘踞深究,一切奇特的地点应该了解很多的。” “以你现在的修为,应该足以应对了,真遇到大人在首阳山的强大异兽,就更好了。” 这个任务……白芊红觉得也只有焰灵姬有空完成了,自己所要处理的俗物甚多,而且,若论谁对江南之地最为熟悉,也只有百越遗族了。 且焰灵姬身怀秘术,对于那些毒雾、瘴气天然有抵抗,身边诸人,思来想去,也只有她一个合适的。 “那些天材地宝可以助我破入玄关?” 白芊红说了这么多,焰灵姬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 “说不准。” 白芊红沉默数息,给予回应。 “行,就交给我了。” 即如此的话,焰灵姬觉得还是有些动力的,天才地宝?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百越遗族祭祀他们的修为,就是吃一些东西逐步壮大的,以前自己还没注意,如今想来,他们吃的应该就是天材地宝了。 能够逐步提升至先天层次的天材地宝,应该不差吧? ****** “哈哈,伏念先生整日与宫中小儿相谈,可有疲倦之意?” 咸阳宫略微偏僻的一处庭院之内,秦王政与周清、扶苏等人踏步入内,值巳时,正是伏念先生教导咸阳宫诸多公子、公主的时间。 一应教导的内容,自然提前呈上来,若是无妨,可继续教导,如果有不适合的,自然就不适合传授了,待在这里近两年,伏念早已经熟悉了。 王驾而至,自当出来相迎。 看着面前的儒家伏念,神容依旧,浑身上下一股浩然的气息扩散,方正君子,眉目不阿,不亏儒家当代掌门人,却有风范。 而且自己也曾召来问对数次,通晓百家之学,就算是韩非的《韩非子》,都有独到领悟,令秦王政受益不小,不然,何以成为公子之师。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祖师尚不能够解答小儿之言,伏念焉敢如此,入咸阳宫以来,颇有所得。” 拱手儒家之礼,朗声而出,摇摇头,面上带着一丝轻笑之意,看着面前的阵容,除却武真侯以外,还多了扶苏公子,倒是诧异。 记得不差,扶苏公子现在应该在中央学宫的。 “伏念先生不愧儒家之人。” “今日寡人前来,一则是来看看我儿,二则扶苏在中央学宫九大院堂中,已经修满了两个院堂,如今要迈入礼之院堂。” “扶苏回报寡人,诸夏间,若论知礼,儒家堪为首要,欲要在伏念先生手下受教半载,伏念先生觉如何?” 秦王政赞叹一声,随即便是说道来意。 按理说,扶苏受教于伏念手下,自己一道王书就够了,可……一些其它的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扶苏公子欲要闻伏念之礼,自然为上,若然公子不弃,自当遵从。” 伏念自然不会拒绝,秦王亲临,已经表明了态度,而且……由此也可见扶苏在秦王心中的与众不同,心中诸般思绪掠过,再次拱手一礼。 “扶苏!” 秦王政点点头,视线落在扶苏身上,历经在中央学宫两年的岁月,扶苏也渐渐长大了,只是神容而观,到像他母亲多些。 多了一丝文雅之意,举手投足间,更为明显,念及郑夫人,秦王政心中一叹。 “伏念先生!” 闻声,身着黑色玄袍的扶苏近前一礼,眉目清秀,气质温润,执儒家弟子之礼,看着面前的伏念先生,微微点头。 “扶苏公子!” 伏念先生为之回礼。 “扶苏,既受教于伏念先生,当用心为上。” 秦王政嘱咐一声。 “是,父王。” 扶苏转过身一礼。 “哈哈,若论礼仪之道,诸夏之大,百家之中,也唯有儒家可论。” “伏念先生以为,赵国如何而亡?” 周清旁侧朗朗一笑,踱步而动,看着面前的伏念先生,看着四周的诸多公子、公主,轻语之,随意问道。 “天下之大,唯礼匡之!” “赵国之亡,乃是礼法失序,君臣逆乱,法理失常,故而,赵国有此结局!” 伏念心中一禀,略微思忖,便是一言。 “燕国承袭大周古礼,君臣有序,法理如旧,更盛三代之时,如伏念先生之言,燕国当为永续之国?” 周清再问。 伴随着二人对话,诺大的庭院内,缓缓陷入寂静状态,诸公子、公主相视一眼,很自觉的没有多言。 “燕国!召公遗泽也!” “果然礼法如旧,法理如初,国政恢宏,诚如此,自当为永续之国。” 礼之道,乃是自己所悟之道,亦是圣王之道的核心,如果燕国真的做到了礼,那么,它就该为永续之国,强大之国。 “那么,伏念先生觉得燕国是否真的做到这些呢?” 周清点点头,伏念说的很对,自己也反驳不了。 “略有欠缺。” 伏念应之。 “那么,秦国呢?” “可否已经做到伏念先生口中的礼?” 儒家的道理自然有独到之处,否则,稷下学宫之内,也不会屡屡力压百家,除非道家法理核心可以应对,其余百家不堪一击。 一个礼字,囊括诸夏,伏念修为可以。 语出,秦王政也是面带笑意的看向伏念,扶苏也是好奇的看过去,天明也是好奇的看过去,年岁稍长,颇有所得,知晓这个问题轻重与否。 “怕……也是未有。” 伏念沉吟数息,回应着。 “说说,寡人想要听听大秦还欠缺什么?” 秦王政眉头一挑,双手背负身后,看向伏念。 “礼之一道,囊括乾坤百家。” “秦国之强,乃秦法耕战之强,乃秦法军功之强,乃秦国法治之强,然则,在伏念眼中,虽为根本之强,还差了另外一道根本之强。”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此大周雄霸天下也,固国不以山溪之险,此战国争雄霸主之道也,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此齐桓公得以九合诸侯也。” “秦国可一天下,秦国必一天下,然,春秋以来,诸国并存,若然以秦国法治一以贯之,颇有强力弹压之感,若可辅以礼法教化,化其心,去其性,明其德,则诸夏归一!” 伏念自顾自的将口中之言一一道来,语落,心中丝丝明悟掠过。 好像……已经明白秦王前来之意。 第九百二十六章 天明出宫 “伏念所言,颇有些当年寡人亲入新郑,与韩非所得。” “韩非虽出至儒家,可却创立法术,《韩非子》一书,比起《商君书》多了些许韵味,以法理整治诸夏,以礼法教化诸夏。” “可是如此?” 秦王政闻声,轻轻叹息一口气。 伏念的意思,自己听的很是清楚,就是《韩非子》的内涵,虽然是韩非之言,其核心又为儒家之要,从伏念口中得出,并无不妥。 但以礼法教化天下,实在是太难了。 比起礼法,秦王政更相信法理,以法理框架灌输诸夏各处,违法者,自有律法惩处,不违者,当安稳生活,但……儒家的礼法的确有些作用。 秦法讲究,后发制人! 而礼法则是要在很早的时候,就将那股为乱之意灭杀,或许这应该是大秦的道路,然……如今从颍川郡乱象来看,礼法似是不足啊。 “韩非师弟学贯儒家与法家,自成一道。” “其人所言,自有妙处!” 伏念颔首以对,拱手一礼。 “如此,伏念以为颍川郡之事,若然你为首处理,当如何?” 提起韩非,周清也是双眸微微眯起,数年前的新郑之前,其人终于全了家国血脉,倒在新郑之前,可惜了那么一位大才。 “伏念以为,当效法成康之举!” 一言应之。 “成康之举?……,为乱之人,若懂得礼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周清哑然。 大周成康,应对叛乱,首先一道王书落下,给予呵斥!若是不听,又是一道王书落下,再次给予呵斥!如果再不听,那就六师出征。 对颍川郡那些人,文书已经下发警告过了,很明显没有什么用。 “若然秦国一天下,以礼法教导之,当有不同。” 待在咸阳宫这般久,伏念当然明悟要在坚守法制一道的秦王面前宣扬儒家之道甚为艰难,不过,自己为儒家掌门,有此言,当不为过。 “若然秦国一天下?” “莫不是伏念先生对秦国一天下没有信心?觉得秦国一天下不为功成?” 今日前来见伏念,可非王兄口中的那两件小事。 而今,韩国与赵国已灭,王贲正在谋划灭魏,明岁上将军王翦将领兵攻打燕国,可以预料到……齐国与楚国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真正的不会无动于衷,齐国一直在海岸之滨,先前和大秦没有任何利益交错接下来可就不一样,灭魏之后,秦国兵锋直达齐国边境。 而楚国也是一样,秦国从南郡、南阳郡、颍川郡已经可以出兵攻打楚国,灭魏之后,路线更多,是故,王贲欲要灭楚。 十有八九会遇到真正的楚国助力。 而齐国的儒家无疑是一大核心要点! 稳住儒家,就等于稳住齐国! 听伏念之语,周清又是轻轻一笑,许多问题与许多答案或许并不重要,然……不同的人听在耳边,意义当截然不同。 “秦国可一天下!” 伏念神色一滞,己身所言不过中庸为上,不曾想武真侯竟然有此问了。 而后,拱手一礼。 “扶苏公子以为呢?” 周清将视线落在扶苏身上。 “扶苏以为,大秦必一天下!” 神容清秀,扶苏闻声,身躯一转,看向武真侯,又看向父王,轻轻一言。 “天明公子以为呢?” 周清视线又落在天明身上。 “这……,秦国自当一天下!” 伏念先生说了一个可。 扶苏兄长说了一个必。 天明觉得,以目下大秦的国力,一天下大势不算难,但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诸国之中,大秦自然一天下大势,一匡诸夏。 “扶苏前段时间,曾前往国尉府中,翻阅一些护国学宫的文书教导之事,其中便是有武真侯当初在护国学宫留下的话语。” “秦国可一天下,诸夏之大,列国争雄,为大秦独强独霸,是故,秦国可一天下。” “然,列国之中,唯有秦国自孝公以来,代代明君,虽有些许内乱,不足为患,反观其余诸国,皆陷入内乱损耗之中,焉得同大秦抗衡,而诸国焉得可以一天下。” “若然不是大秦一天下,诸夏诸国,谁可担此重任,是故,大秦必一天下。” 扶苏言辞脆朗,声音沉稳,一边言语,一边看向父王与伏念先生,对于武真侯留在护国学宫之言,扶苏觉得甚是正确。 若然连秦国都不能够一天下,诸夏列国中,又有谁可以承担重任? 一个都没有! “哈哈哈,伏念先生以为如何?” 秦王政很是欢喜,大秦可以一天下,但对于大秦是否一定可以一天下,怕是庙堂之中,坚定不疑的都不躲,而扶苏之语,则身为简略、干脆的指点而出。 不错,如果连如今的大秦都不能够做到? 又有哪一个诸侯国可以做到? 魏国? 燕国? 楚国? 齐国? 想要一天下,除非他们如今的国力更盛大秦。 “父王,天明也以为大秦必一天下。” 旁侧的天明想了想,觉得扶苏兄长所言实在是正确,而且很清楚的将其中之要道出,一天下,就是要国力强大,一天下,就是要内政清明,国政安稳。 而秦国,绝对做到了这一点。 “父王,儿臣也以为大秦必一天下!” “……” 随天明之后,旁侧的公子、公主,亦是稚嫩的声音接连而起。 “哈哈哈,寡人心悦,就免除你等今日学业,且去回宫玩闹。” 秦王政开怀不已,视线在一个个孩子身上略过,满是欢喜,呼吸之后,单手挥动,给诸子放了一天假,虽然现在不是放假休息的时候。 语出,顿时,一张张小脸上,满是笑意,满是欢乐之意,虽然伏念先生教导的很好,可……太深奥了,还是玩耍有趣。 当即,各自先后一礼,蹦蹦跳跳的走出此处庭院,在侍卫的引领下,各自返回后宫。 “天明,可有它事?” 十多个呼吸之后,看着身侧的天明一动不动,秦王政奇异,近前一步,微微一笑,对于天明,自己自然也是喜爱的。 对于他父亲,自己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天明却为聪慧,只是……眉宇间不像阳滋,阳滋身上有着丽儿独特的秀气和英气。 而天明的眉宇间,却明显带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虽如此,待在自己身边多年,也是欣赏喜爱。 “父王,天明也想要待十二岁后,前往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受教。” 以前扶苏兄长还在咸阳宫的时候,自己就常常和扶苏兄长一起受教冯去疾、王绾等人手下,这二年来,扶苏兄长一直在中央学宫,从今日的谈吐来看。 已然不是自己在深宫所学能比,尽管伏念先生也不差,可中央学宫群力群学,也有别的好处,虽然距离十二岁,还有几年,但心中已然这般决定了。 “前往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自然是好事。” “可……这件事情,父王可做不了主。” 秦王政朗朗一笑,如果丽儿将天明交给自己管理,这个问题自然不是问题。 “可……母亲。” 明悟父王之意,对于自己的事情,母亲一直不让父王插手,提起母亲,天明一张小脸,便是微微皱起来,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母亲是否答应。 第九百二十七章 彻侯之位 “伏念先生可知赵嘉?” 看着天明离去,秦王政也和扶苏走出这处庭院,周清行在后面,看着身侧相迎的伏念,随意一语落下。 “赵嘉?” “可是赵国前太子嘉?” 伏念略有迟疑,还是道出。 “大秦追捕赵嘉的时候,却被儒家的高手拦阻,以至于赵嘉一路北逃,至今下落不明。” “是否为伏念先生授意?” 韩流禀报的消息早就在手中,而且其人和邯郸丹顶门夏侯央等人这些时日,一直在追杀太子嘉,多有遇到助力,其中不乏化神武者。 “武真侯说笑了。” “伏念一直待在咸阳宫,焉得可以知晓赵国之事,更别说授意二字。” 伏念连忙摇摇头,这个事情自己的确不清楚,可听武真侯之言,自己……也能够猜出一二。 “那就是说儒家之内,有别人在授意了?” 周清摆摆手。 “武真侯也曾亲临小圣贤庄,也知儒家八脉,伏念并不能够真正的知晓一切。” 伏念轻叹一声,应该是那些人出手了,数百年来,儒家之内,来至山东诸国的人很多很多,虽言儒家没有国别。 但儒家之人却是有国别的,如韩非便是韩国人,而强赵之内的儒家人更是不少,不然赵国也不会出现陉城书馆的。 陉城书馆鼎盛的时候,名头可比小圣贤庄。 那些人若然出手,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拦阻不住的,他们中有的辈分和自己都一样,而且所属的儒家支脉,也是不弱。 “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可是有可能在接下来为儒家带来祸患的。” “儒家为入世之道,伏念你应该知道。” 道家天宗超凡脱俗,只需要一处安稳所在,便可修行,不理会凡尘俗事,是故,和诸夏间诸般利益纠缠不大,得以清修。 儒家是入世的学问,如今秦国尚未一天下,些许乱象不算什么,真要等到一天下之后,仍旧这般乱象,秦法连坐,为之连累的儒家之人,可就不止几个了。 “多谢武真侯提醒!” 伏念拱手一礼。 这个问题,其实自己在刚为儒家掌门的时候,也看到过,而且临行前往咸阳前,也已经定下计谋,待自己从咸阳归去,便可将那些人一一整治。 想不到,现在就为儒家引来麻烦。 “哈哈哈,无需如此。” “说来,你所修的圣王之道,本侯也是极为欣赏,当年与公都子论道稷下学宫,因此而妙悟玄关,以公都子浑厚的积累,若还在,当更进一步。” 圣王之道,内圣外王,手握文武,斡旋乾坤,此道迥异岁月长河腐儒之道,参悟此道,于君王而言,纵使不为雄霸之主,也为明道之主。 “……,是。” 提及师尊公都子,伏念不好多说什么,如果没有玄清子亲临小圣贤庄,师尊到现在还好好的,而且还真有可能更进一步。 可惜,现在……一切都是虚妄了。 ****** “武真侯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 让扶苏自由在宫中活动,自从后宫华阳太后、楚夫人不存之后,后宫倒是显得冷清许多,可秦王政心中清静不少。 离开那偏僻庭院,前往兴乐宫,一路之上,秦王政轻问,虽然这件事王弟以前提过。 “修为遇到瓶颈,需要机缘,或许在天宗待上一段时日,或许是阴阳家,或是诸夏其它地方。” “而且,咸阳之内,诸般齐顺,赵国已灭,接下来无论是攻灭燕国,还是攻灭魏国,都是顺水渠成,纵有阻碍,不过拖延一二。” 周清点点头,长久的困在合道边缘,总归有些浅浅的希冀和紧张,对于突破之事,纵然知晓强求不得,可总归也得明悟为何突破不得。 “待……此行攻赵之功赐封完毕吧。” “武真侯在陇西平乱,开拓河西两郡,都是大功,更不用说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根据前日国尉上呈的文书,此次灭赵之战。” “护国学宫内的晋升之人足够千余人,更有数十位直接提拔至千长之位,如此下去,怕是一天下功成,不知有多少位列军将。” “还有中央学宫,也有相当多的学员被举荐更近一步,都是大功,不得不赏!如果武真侯不在,桓齮等人何以领赏!” 秦王政点点头,如今的咸阳内外,却无大事,王弟欲要出外游历修行一二,自无不可,但……终归有些浅浅的不舍。 王弟离去,咸阳之内,当无人可与自己畅谈,丽儿虽可,但一些事情总归不太合适。 念及王弟,心中又不自觉的浮现长安君成娇,当初成娇没有领兵攻赵之前,自己与他也是相交甚好的,他想要的,自己基本上都满足。 奈何……樊於期与赵嘉可恶,还有郭开所提到的乌氏商会一人,商贾就是商贾,私利至上,着实可恶,待一天下之后,再与他们细细清算。 “这一次……,寡人欲要赐封武真侯为彻侯,武真侯当不会拦阻吧?” 紧随先前之言,秦王政又笑语看向周清。 王弟身为大秦公子,天生位比公侯,如今才赐封彻侯,秦王政都觉得太慢了,这一次……王弟诸般功劳庙堂可见,任谁都无法说什么吧。 “哈哈,但有赐封,如何是坏事?” 周清面上也是笑意绽放。 接下来的岁月,要交给大秦那些文臣武将了,自己也该真正的悠闲自在些许了,多一个彻侯的身份,应该也方便许多。 “彻侯之位,自从先祖孝公以来,秦廷之内,屈指可数,非大功不可有。” “武真侯之功足矣,此位不仅尊荣,更有食邑所在,更有不小的封地,武真侯可有心仪所在?” 这一次,王弟没有拒绝,秦王政很是高兴。 笑声传荡,丝毫不掩饰内心喜悦,旁侧临近之人闻之,均惊讶不已,彻侯之位?自昭襄王以来,也不过两位,一位是文信候吕不韦,一位是长信侯嫪毐。 嫪毐也就算了,但文信候之功秦廷上下无人反驳,而今,大王登位以来的第一位彻侯要出现了,那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了。 先前的武真侯位高权重,也算一人之下,但彻侯更是重矣。 而且,大王还要让武真侯自己选择封地,尊荣可见一般。 “先前的陇西天水之地已然足以。” 对于食邑的封地所在,周清还真没有多想,钱财之物,自己不缺,美人之物,不强求,由此……还有何物动摇自己之心? “彻侯不予封地,寡人颜面何存?” 秦王政佯装怒气。 “果然?” 周清迎着王兄目光。 “说说?” 秦王政那一双丹凤之眸毫不掩饰笑意。 “黔中郡南侧与楚国相交之所在如何?” 周清略有思忖,说起来,还真有一个地方有点意思。 “黔中郡?” 闻此,秦王政眉头一挑。 累的不想动 搬家太累了,早点休息了,诸位晚安! 第九百二十八章 赐封诸神 秦国目下的各大郡县,秦王政了如指掌,虽然国土疆域在诸夏诸国中,堪为前列,甚至于唯有如今的楚国可以相比。 但自家人知晓自家事,整个秦国的真正重心自孝公以来便是转移至关中,而非之前的陇西与西岐之地,如今的关中诸郡,由着郑国渠的存在,其内汇聚秦国一半以上的人口。 其余的中心便是落在陇西、关外、蜀郡,除此之外的郡县,便只是属于郡县,其内地形复杂,鲜少适合耕种,是故,除了在那些郡县设置府城、县城以外,便没有太多。 而王弟口中的黔中郡,先前乃是楚国的,后来秦将司马错攻伐巴蜀之后,趁势攻占楚国黔中郡部分,设立秦国的黔中郡。 区域相当不小,足以和南阳郡相比,但……南阳郡如今可是有希望成为秦国有一个财物重心的,而黔中郡则没有半点苗头。 其内多高山,多丘陵,少平原平坦之地,河流纵横,故而,当年司马错可以一路进攻,而楚国也没有格外对抗,实在是不值得。 但今日王弟所想要的封地竟是在黔中郡那里,不由得秦王政不诧异。 “对于治理一方,处理政令文书,玄清并不擅长,不过我手下白芊红其人大王应该知晓,其先祖乃是当年魏国的庞涓。” “因庞涓身死马陵道,举族遣散,白芊红算是传承的一支,凭借些许的遗泽,能够妙悟鬼谷纵横之道,其才我很欣赏。” “若是入秦国庙堂,不合礼制,索性就在我麾下治理一方,全了其心。” 周清微微一笑,此事的确是思忖到芊红的,芊红一身才学,甚是不俗,近年来,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在陇西那边,已经得到磨练。 还有接下来自己承诺于她的伐齐之战,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果然一天下,那时候芊红正值风华,也可治理一方,一展所学。 “哈哈哈,想不到武真侯还有怜悯绝色之意。” “对于此人,罗网也曾上传她的信息,寡人也是欣赏,的确是一位不亚于盖聂先生的才学之人,既然是武真侯看中之人。” “那么,何须黔中郡那般的偏避之地,陇西、关外、中原、赵地……,武真侯可任意选择?” 秦王政朗朗一笑,王弟身边,钱财之物不缺,美人更是不缺,随身之人尽皆绝色,就是自己一观,都是极为惊艳的。 但对于绝色之人,己身并没有太大兴趣,咸阳后宫之内,若然自己一声令下,会有数不清的绝色美人从各处送来,供自己宠幸。 然则……纵有万名绝色,也难得丽儿一笑。 对于王弟,自然是信任的,于那位白芊红,也是知晓的,却有大才,若放在黔中郡,怕是小用,放在其它富饶之地,当可发挥更大的作用。 “秦国发展多在关中,以玄清之见,实则巴郡、蜀郡、黔中郡、南郡那里都有相当大的潜力。” “三代之时,如今的蜀郡还是蛮荒之地,如今已然富饶,黔中郡虽贫弱,可终究要有人踏出第一步的,果然将黔中郡发展,则可联动蜀郡,贯通整个渭水以南。” “而它日无论是否可以快速攻灭楚国,渭水以南诸郡的发展,都会一步步壮大秦国国力,果然一天下,更是可以以黔中郡向南开阔百越之地,直达南方海域!” 选择黔中郡并非是随意选择,而是在如今的秦国舆图之上,是面向楚国、南方百越的一处前方战略要地,以北更是直达中原,以北,直达关外,以西直达巴蜀乃至陇西。 周清缓缓而言,想要大力的开发那里,非有大才与大力不可,而这些……现在自己都可以调动,如此,自当选择在那里。 “庙堂之上,无人可比武真侯之心。” “寡人知矣。” “武真侯所言百越之南,有南方海域,果然如此?” 秦王政感叹一声,秦廷上下对于自己盛宠武真侯,都表示极大的不解和狐疑,当然,武真侯本身也是一步步立下大功的。 除此之外,便是血脉相连,便是武真侯助力秦国强大之心,其才或许不若李斯、熊启等的政才,也不若王翦、蒙武等的军将之才。 但俯览而下,武真侯入秦以来所为,均不仅仅是收一时之效的,最先前的造纸、印刷之术,如今已经盛行秦国官署内外,山东诸国自然也有发展。 书籍落下,厚重的竹简不存,这等妙处非一言片语可以说清楚。 还有武真侯在秦国举国大战郑国渠时,献出的奇策,更是可以列为秦国日后救灾的应对之策。 更有立下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为秦国国祚延绵提供大量的人才,记得王弟曾在护国学宫讲武堂授学,所言秦国自孝公以来,何以逐渐强大。 一则……代代明君,二则……重视贤才! 秦王政欣以为然,正是如此,若是国有贤才,何至于国政混乱,至于昏聩无能之主,也有秦国法治束缚,商君曾言,除非秦国同时出现昏聩无能之君主,加上大奸大恶之臣,不然秦国绝对崩溃不了。 果然如此,秦国之内的贤才越多,根基自然越发的稳固。 其余作为,更为之多,陇西、灭韩、韩非、灭赵……都有相应之语落下,言语不多,份量极重,由此,自然更是欣赏。 语落,话锋一转,便是好奇王弟口中南方海域,典籍之上,却有这般记载,但自己未曾一览,也不清楚,还有东方海域,自己也只是听闻,未曾一览。 “自然,玄清身边便是有一位百越女子,其人所言,百越之南,跨过山林密集所在,便又是平坦沃土所在,但想要到达南海,从江南还得千里以上。” “若然它日灭楚,倒是可以令大军顺势南下,直接平乱,舆图归一。” 南海自然是存在的,而今的诸夏典籍中,对于南海记载甚少,许多均是传闻,鲜少有人亲眼所见,周清自然也没有亲眼一观。 “南方海域?” “嗯,武真侯所言甚是,它日果然顺利攻灭楚国,自当一鼓作气,拿下百越,一观南海之地,烙印大秦的舆图之上。” “既有东方海域与南方海域,依稀记得武真侯《天人劫》内,曾有四海龙王之事,莫非还有北方之海与西方之海?” 对于王弟所流传的天地五劫,秦王政也是一览,比起上古流传下来奇闻怪事,更为完美的梳拢一起,尤其是《天人劫》,仿若一切真实的发生在八百年前。 世所传闻的太公望的确是奇人! 大周文王也是一位奇人! 而当年的大周武王征伐大商,更是堪为奇异之事,牧野之战,大周以数万兵力,击溃十倍己身的大商,赢得诸夏。 连带咸阳内外都市井之言,大周当初真的有仙人相助了,而仙人也的确抛弃了大商,否则数十万人怎么会被数万人击败呢? 当然了,灭亡大商的,还有妲己,这是一个九尾狐狸精,美貌无比,祸乱君王,祸乱国政,牝鸡司晨,无恶不作,更有炮烙、虿盆……。 于此,秦王政没有多言,于王室来说,这样的说法自当为上。 “自然!” “北方海域要跨过北胡,跨过北方的极寒之地,才能一窥北方之海。” “至于西方海域,向西跨过乌孙,跨过西域诸国,跨过更西侧的蛮夷之国,自当一窥,不过,四方海域之中,可没有龙王坐镇,哈哈哈。” 周清点点头,对着秦王政朗朗一笑,说道四方海域。 四海自然是有的,而且自己说它是北海,就是北海,说它是西海,就是西海,现在一切都是蛮荒所在,语落看着旁侧也是饶有兴趣一听的李仲等人,又是笑意扩散。 “哈哈哈!” “纵有四海龙王,它日寡人君临诸夏,也得前来觐见,否则寡人也立下封神榜,立下其它水神为龙王,夺了它的神位。” 秦王政也是朗声大笑。 《天人劫》内,天庭掌控三界寰宇,也许世间真的有天庭,也许真的没有,但诸夏之内……秦王政很有信心,出现一个比起三代以来,更为恢宏的国度。 手握乾坤,执掌阴阳,纵然天帝存在,也别想插手自己的大秦! 希望阴阳家的蜃楼将来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个好消息! “大王,阴阳家东君焱妃在兴乐宫求见!” 忽而,秦王政脑海中刚掠过阴阳家的身影,身侧直接一道低沉清晰之音显化,亦是直接落在阴阳家身上,还是阴阳东君。 顿时,秦王政有些好奇。 “东君?” 旁侧的周清也是诧异,东君焱妃一直以来都在咸阳宫内苦修,修为进展很快,不出意外,按部就班的登临化神绝颠不难。 如若服用火云丹,说不得可以很快破入玄关境界。 蜃楼的事情应该为其重中之重。 虽狐疑,但王驾已然逼近兴乐宫。 “见过大王!” 仍旧的风华绝代,传承阴阳家东君一脉,至阳至刚的气息绽放,如今已然被东君修炼的水火交融,阴阳逐步一体,刚柔并进一般。 暗金色的裙衫摇曳,眉目束发,精致卓然,绝对的绝世之姿,辅以阴阳家所修玄功的超凡脱俗,比起道家天宗的遗世而独立,更多了一丝翩翩傲然的神女气象。 阴阳道礼,玄光闪烁。 “东君不必多礼。” “蜃楼的事情进展如何?” 秦王政行入兴乐宫,并未登临上首,对着面前的东君焱妃点点头,作为最先入秦的百家,秦王政一直很欣赏,而且许多天象奇异之事,东君都可以提前知会。 王弟不在咸阳宫,东君为首的阴阳家等也足以震慑宵小。 更不用说,如今身上肩负蜃楼重任,由着刚才和王弟谈话,对于阴阳家蜃楼任务,更是看重。 “先前已经得武真侯之言,将建造蜃楼的一切落在南郡,濒临洞庭湖畔,按照公输家的计划,十年之内,当可功成。” 美眸闪烁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看着旁侧的道家玄清子一眼,而后脆音流转,说道如今的蜃楼之事。 “十年之期,寡人可不希望出现什么差错!” 秦王政落下一言。 “自当如此。” 身为阴阳家东君,当然也不希望十年之后出现什么问题。 “东君今日前来,莫不有要事?” 秦王政很满意阴阳家的办事态度,也许阴阳家对于蜃楼也有想法,可……如果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拿不回来,那么,阴阳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诸夏之大,当没有阴阳家的容身之所。 “一个时辰之前,在下占星心动,以观天象,似是咸阳宫内有杀伐之气显化。” “北方紫薇,有一道白色星芒自东划过咸阳之上,在咸阳上方绽放极尽光芒,而后奔向极西,消失不见,当主杀伐。” “是故,东君前来警示大王,咸阳宫内当守卫严密许多。” 东君焱妃再次阴阳道礼,双手玄光隐现,眼眸深处更是星辰之光闪烁,眉心正中,大日初生,身为奇幻,屈指一点,一道白色的剑芒形体划过一处极尽辉煌之城。 转瞬消失不见。 “咸阳之内有刀兵?” 周清也是暗自催动神通之力,浑身上下深紫色的玄光闪烁,挥手一探,一股气息从东君身前摄取出来,眉心太极道印闪烁。 的确……,咸阳之内有刀光剑影。 而且血红一片,似乎死的人很多! “不错!” 东君焱妃秀首轻点。 “莫不是有人欲要作乱咸阳?” “但……杀伐之力东来,非出至咸阳之内,莫不是有大军西来?还是说有强大的游侠……,嗯,刺客?” 周清微微一笑,摇头轻语,推演之事,未能一观全貌,只得一隅。 可有杀伐之力从东来,要么是大军西来,破开函谷关,但如今的诸夏之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岁月长河中,在王兄坐镇的时间,更是如此。 那就是游侠? 还是强大的游侠? 不对,应该是刺客! 岁月长河中,这个时候,的确出现了一位绝世此刻,名留史册的刺客,可惜那个刺客已经被自己杀了,莫不是还有人欲要效仿? 周清眉头一挑,看向东君焱妃,她的占星律乃上古传下来的完整秘术,自当奇异,应该会有别样的见解。 第九百二十九章 东君灵秀 “刺客?” 秦王政闻声,眉头也是陡然皱起。 对于刺客,自己并不陌生,数年前,便是有一男一女手持所谓的干将莫邪进入咸阳宫,欲要袭杀自己,若非王弟的护身之法,还真有些危险。 但上一次,那二人之所以能够进入咸阳宫,也只是走了丽儿的途径,丽儿于此并不知情,而今,若是有人想要故技重施,绝无可能。 咸阳宫的守卫并非虚设。 但若说有大军西进,破开函谷关,直入咸阳,更是无稽之谈,如今的诸夏诸国中,根本没有一支真正可以对抗秦国铁骑的大军。 “或是兵乱!” “或是刺客!” “……,均有可能,但若然咸阳,乃至关中,戒严一二,当可防患于未然,占星律下窥得的未来一角,并未真正会发生。” 东君焱妃再次阴阳道礼,对着天宗玄清子点点头,而后看向秦王政,实际上,对于大军西进破开函谷关,自觉也不可能的。 如此,便是其它的兵戈祸乱之事,范围不大,人数不多,如此,只消咸阳内外戒严一二,便可将其消弭于虚无之中。 说不得,未来的一角便可以消散,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寡人知矣!” 秦王政神容略有深沉,无论如何说,似乎山东诸国仍旧有胆大之人,欲要西行,欲要作乱咸阳,实在是可恶,实在是该杀。 戒严咸阳内外,戒严关中上下,秦王政觉得无需如此,这一次……就是要看看谁要跳出来,真正的将为首之人诛灭三族,警示诸夏。 半柱香之后! “武真侯欲要离开咸阳?” 周清从兴乐宫而出,东君焱妃随其后,相距三尺,脚步无声,天地元气而动,所过之处,咸阳宫巡逻守卫避退,未敢叨扰。 忽而,一道脆音入耳。 “东君如何得知?” 自己的确要在近期离开咸阳,但能够知晓的都是自己身边之人,她们不会泄露这个消息的,脚步微微放缓,头颅微转,看向身侧后方的东君。 飘若神女,绝世之姿,骄阳之下,更显风华,周清轻轻一笑,很是欣赏。 “虽然天象占星之中,对于武真侯的一切表示不明。” “可……武真侯身边的太乐令弄玉在下还是可以一窥的,近日似是要从咸阳离开,南下巴郡,而太乐令弄玉并非巴郡之人,其身形旁侧紫光璀璨,明有贵人相随。” “如此,也就只可能武真侯要南下归宗了。” 东君焱妃面上笑意绽放,甚为光耀,暗金色的裙衫曳地,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凡尘不侵,虚空浅风飘过,一丝丝别样的馥郁之气扩散。 踏步高靴,踱步周清身侧,占星律下,任何一件事都不是随便发生的,而是都有引子的存在,如果自己推演的不差,那么,这次武真侯离开咸阳,便是一个引子。 “哈哈哈。” “东君言语此事应该别有深意吧?” “说来,如果本侯记得不差,身为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人,尽皆为阴阳家祭祀之属,而祭祀之属,堪为纯净,东君阁下这般风华,于尘世多年。” “莫不有感尘世之烦恼,莫不历练尘世七情六欲?” 岁月长河之中,面前的东君焱妃,所犯下的罪过可是相当之大。 如果一如面前而今的东君焱妃,那么,不仅在阴阳家的地位崇高无上,仅次于不理阴阳家俗事的东皇太一,甚至于蜃楼之上的最高所在,都是扶桑神殿。 而岁月长河中,不仅直接被东皇太一亲手擒拿,作为亲自培养的阴阳家顶级天才,是有绝大可能性破入玄关的,可惜,被燕丹束缚受教,被尘世之乱象侵扰心神,以至于难以更进一步。 虽如此,一身修为也是超越月神,可惜,蜃楼之上不显扶桑神殿,只剩下月神的蟾宫,这是作为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一犯下过错的巨大惩罚。 至于将东君焱妃囚禁在蜃楼之上,自然更好理解,神都九宫合力方能够有奇异之力! 只是……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东君焱妃,周清倒是有些好奇,论起来,天宗的规矩可没有这般多,人宗之内更是如此。 “阴阳九宫,神道无穷,东君此生竭尽全力,怕是都难以臻至至高,焉敢有心分心杂乱之事。较之武真侯,东君天资相差太多。” “至于提及武真侯离开咸阳之事,在下推演,或许正是缘由武真侯欲要离去,才使得天象出现变动,不然,以武真侯超凡脱俗的修为,足以镇压咸阳宵小。” 自幼跟随在东皇阁下身边修行,一路破入先天,破入化神,按照如今的修为进度,要不十年,自己可以尝试妙悟玄关之境。 如果先前自己只有三层机会妙悟玄关,那么,加上火云丹,绝对有六层以上,再加上东皇阁下的助力,只会更高。 悟虚而返是为玄关,玄关之上,还有合道归元,其上更有至高之境,自己一心修行都难以臻至至高,如何感分心它事。 七情六欲之属,乃道者一脉的锤炼心神之用,阴阳家内有记载,但道路万千条,阴阳家自有传承。 “哦,这么说……若是本侯一直停留在咸阳,东君所推演的那些画面将不复存在?” 周清又是一笑,语落,继续向着咸阳宫的出口走去。 “绝大可能!” 东君焱妃秀首轻点。 “哈哈,也许是因为本侯的缘故,也许是其它的缘故。” “本侯终究不会永远停留在咸阳了,那时又该如何?” “期时,本侯离开咸阳之后,咸阳宫内,东君多警戒。” 东君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在周清眼中,那并非是最重要的,那些人若是因为忌惮自己而没有行动,可心中早就有了谋划。 终究要付诸实行的,早晚之事。 咸阳之内,有宗全他们,有东君他们,足够了。 “顺天之道,自然之道。” “无怪乎东皇阁下这般推崇武真侯。” 东君焱妃轻赞一声,对于天宗玄清子的修行,自己也是一直在关注的,记得十多年前的太乙山观妙台上,年不过六七岁的玄清子破入化神。 而自己不过初入先天,静坐玄清子身边,一得其清静之妙,精进修为,而后,自己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可玄清子似乎修炼更快。 但其人还臻至秦廷高位,入秦廷世俗纠缠,按理说应该会拖累修行的,否则道家天宗也就不是道家天宗了,但玄清子的修为更是快。 去岁,自己问道东皇阁下,东皇曾言无所持、无所得、无自然之心,虚幻与真实随意掌控,不沉浸于虚幻,不迷恋于真实。 玄清子果然如此,东君自忖与之相差太多。 “此行归于天宗,说不得到时前往巫山,论道东皇阁下。” 周清笑语传出,上一次在阴阳家内,论道东皇太一,那个时候,对方的修为比自己强些,如今九宫神都归位,东皇太一的修为提升绝对很快。 而今说不得也触摸到合道边缘,这般的境界,正合自己。 “东皇阁下期待久矣!”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 东皇阁下也曾言,道家天宗玄清子是对手! 第九百三十章 至尊择主 “哈哈,丽儿,寡人刚才看到天明似乎有些不高兴,是不是你又责备他了?” 赵国的军政要务大部分紧要之事都在邯郸完成了,其余的事情,国府上下也会处理,除非拿捏不定,不然不会呈递中枢。 如此,秦王政进来的日子倒是悠闲许多,从兴乐宫离开,直接前往昭德宫,东君先前所语并不放在心上,连韩国、赵国都被大秦攻灭。 区区宵小,又有何惧? 入昭德宫内间,那里,丽儿与阳滋正在玩耍着,秦王政不由的一笑,脑海中闪过刚才自己如昭德宫看到的天明,好奇的问过去。 “大王前来怎么不差人前来,妾身也好准备一二。”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公孙丽神情微微一怔,抬起头,正是大王入宫了,不过自己并没有听到宫人的回应,一边缓缓起身相迎,一边摇头无奈。 “哈哈,那都是繁琐的礼仪,不要也罢。” 秦王政摆摆手。 “父王!” 小阳滋也是蹦跳着上前,浑身上下充满着朝气与灵动之意。 “近来你的阴阳术学的如何?” 看着阳滋,秦王政直接想到刚见过的阴阳家东君。 “东君正在为我通脉呢,阴阳家诸般玄功等等就可以修炼了,到时候阳滋一定会成为像东君那样的强者,不对,东君说过的,武真侯好像更强。” “那……阳滋一定会成为像武真侯那样的强者的,到时候在咸阳内,好好保护父王。” 稚嫩的声音传荡而出,小阳滋一脸兴奋的握着小拳头,挥动着小拳头,东君说自己现在还太小,等等才可以修行。 而且,东君也说了,自己一定会成为强者的。 “哈哈哈,好,阳滋我儿,将来就待在父王身边,保护父王。” 秦王政欢喜不已,弯下身,将阳滋直接抱起,狠狠的亲了一口。 “嗯,……,父王今日没有刮须,好扎人的。” 小家伙刚准备好好享受父王的亲昵,忽而觉得小脸上有些不对劲,小手摸了摸,顿时不乐意了。 “哈哈哈。” 秦王政大笑,而后又亲了一口。 “不要,父王坏,母亲,母亲,救我。” 小阳滋在父王怀中挣扎着,躲避着,同时看向旁边的母亲,欲要求救着。 “大王,刚才听天明所言,扶苏公子也要在伏念先生手下受教?” 公孙丽没有理会小阳滋,一边微笑着,一边吩咐侍女准备茶水和点心,对于眼前的一切,感觉很是温馨,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 随即,念及先前大王所问,也是好奇的回问着。 扶苏公子先前都是在中央学宫的,如今前来伏念先生手下,倒是奇异。 “一些百家之道,伏念先生所言,更是精深,故而扶苏要在宫内受教半载左右。” “天明当时还向寡人请求,要前往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受教,丽儿觉得如何?” 秦王政放下怀中的小阳滋,笑语回应着。 “大王知妾身之心,为何不直接断了天明的念想,反而让妾身做这个恶人!” 提及此事,公孙丽便是有些不满,对于天明前往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本身是极不赞成的,但并非是因为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 两大学宫的重要性不必多说,连大王都常言,或许数十年后,秦廷文武两脉的高官高爵之人,要多出至两大学宫,由此就可见一斑了。 可天明不同! 以他的性子,若是在两大学宫受教,将来的心中绝对不安稳留在自己身边,可……放天明出去,又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大王将这个事情交给自己,公孙丽也是无奈。 “丽儿,有些事情,寡人之前就曾与你说过。” “天明这孩子,你能够将他留在身边数年,等他长大了,你又能如何?若然错过了两大学宫教导,将来天明怕是要于你不满了。” 对于天明的心思,秦王政还是能够猜到的,当然,丽儿也是知晓,一直待在咸阳宫内,眼见一位位公子长大,入两大学宫,出外历练。 而己身只能够留在咸阳,换做是自己,也是极为不愿意的,更何况性子有些执拗的天明。 “……。” “妾身知道的。” 闻此,公孙丽情绪又是有些低落,自己想要天明安稳的渡过一生,可……待在咸阳宫内,诸位公子还没有长大,一切倒看不出来。 十年之后呢? 二十年之后呢? 公孙丽有些沉默,心中也是纠结不已,若说不愿意看到天明成为最耀眼的一个,那是不可能的,但天明的身份也注定他不可能在咸阳宫耀眼。 ****** “师叔!” 玄清宫内,周清先前同东君焱妃分开,本欲要直接出咸阳宫的,但突然想起另外一桩事,倒是转路玄清宫,向宗全询问一些事情。 虽不常来玄清宫,可其内的一切还是那般熟悉,这里是自己入咸阳宫以来的居住所在,一直是极为清静的,极为淡雅的。 听宗全有言,但凡咸阳宫内大小盛典活动,玄清宫内的赏赐便是不断,钱财、锦缎、朱砂、兵器……应有尽有,以示尊荣。 “不错,你的修为很是稳固。” “将来一窥玄关精妙不难,接下来的数年,我仍旧会待在咸阳,若有疑惑,尽可来问。” 宗全,是跟随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如果当初没有宗全与宗琼,许多事情,自己也无从下手的,历经诸般历练,体验凡尘一切。 如今反哺修为,颇有所得,周清很是欣赏,如今宗全与宗琼都破入化神境界,在百家之中,或许堪为顶尖武者,但在周清眼中,一切才刚刚开始罢了。 宗全如今堪为化神小成了,突破大成也是不难,一切都是在缓缓积累的,天宗修行的精妙,宗全已得,所以刚才称赞。 “多谢师叔。” 着淡青色的晴空道袍,紫金莲花冠束发,眉目俊朗,姿态清静,闻师叔之言,面上自然欢喜,为之道礼而下。 师叔便是自己修行的机缘! “今日前来你这里,除了一观你的修行以外,还有一件事,近岁以来,可有墨家的高强武者出现在咸阳宫?” 周清摆摆手,能够入天宗,宗全本身资质就不错,如今登临化神,也是提前一二,不算什么,话锋一转,便是落在另外一处。 单手背负身后,灵觉扩散,熟悉之后,略有好奇的看向宗全。 “墨家的武者?” “没有,咸阳宫内,一直都是戒严的,每日,我也会巡逻一次,灵觉之下,除非修为超过我甚多,不然绝对可以被我感知的。” “师叔,发生何事?” 宗全从那烹茶而入的侍者手中接过香茶,递给师叔,于师叔之言,呼吸的考虑,给予绝对的回应,墨家的那些人一直被秦国所打击,焉得可以有武道高人入咸阳宫! “难道真的是墨家至尊武器?” 周清点点头,先前在伏念受教所在,曾感知到天明身上的气息,很是熟悉,绝对是墨家功法,而且很是精纯,如今已经悄然而入先天了。 也许天明知道,也许天明不知道,如果没有墨家武道高人,那就只有是至尊武器的缘故了,听扶苏说过,至尊武器天明很喜欢,许多时候都留在天明那里的。 那件至尊武器上面,被自己施加的有封印,以天明现在的实力,绝对无法解开的,可这般看来,那件至尊武器仍旧可以影响到天明。 有点意思。 至尊武器的灵性选择了天明? 一如当年逆鳞选择了韩非那般? 果然让天明一直掌握至尊武器,说不得将来还真有可能成为玄关武者,至尊武器的玄妙自己很清楚,但……也仅仅是有些意思罢了。 “墨家的至尊武器?” “师叔是说您送给扶苏公子的那件礼物?” “咸阳宫内,我常看到天明公子玩耍,除了造型奇异些,并没有特俗之处。” 对于那件武器,宗全也是知道的,墨家不愧是玩耍机关术的行家,至尊武器内都有大量机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玩具。 比起自己手握的纯钧之剑,相差远矣。 “那件至尊武器已经被淬炼过了,非有独特之人,不能够发挥其妙。” “宗全,接下来的几个月,多多巡视咸阳宫,或有大事发生。”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为传承而奋斗 墨家至尊武器的神妙之处,乃是自己亲自体会过的,其材质乃是上古时期蚩尤的尸骸,再加上首阳山地脉之火的锻造,再加上九黎一脉的残余之法,将那件至尊武器更进一步。 如果有非常契合之人,当可使之涌出浩瀚之力,拥有玄关威能,自己虽不在乎,但一位顶尖的武者在诸夏也算是不可小觑了。 “是,师叔。” 宗全虽不明白更深含义,可师叔对于那件至尊武器的看中还是明悟的,至于咸阳宫戒严巡逻,乃是应有之事,多多巡逻,也没有什么。 “除了之外,另外一件事情,你也可以着手了。” “以你现在的修为进度,怕是不出十年,便是化神大成,达到一个苦修难以寸进的层次,期时,也是你离开咸阳宫的时候了。” “而这座玄清宫也该有新的主人了,你可有人选?” 一观宗全的修为提升这般快,周清自然欢喜,玄关之下,对于宗全来说,仅仅是时间长短罢了,而这座玄清宫……何去何从。 永远坐镇玄清宫,于自己,于宗全都是不可能的。 “哈哈,师叔,想不到您和师尊想到一块了。” “一个月前,师尊从天宗传来文书,曾简言提到此事,或许……在我离开咸阳宫之后,小灵师弟会来接替我的位置。” “他现在的修为距离化神只有临门一脚了,再过数年,破入化神不难,足以坐镇这里了。” 提及此事,宗全顿时一笑,那封文书之上只是一些天宗的琐碎之事,而师叔还在邯郸,是故也没有多言,倒是今日师叔提到此事。 如此,便是言语。 天宗之内,后辈英才不少,可能够被师尊寄予厚望的不多,被师祖收下的晓梦师叔算一个,据传很快就要破入化神了。 啧啧,修炼的速度实在是可怕,虽说比不上师叔,但放在天宗数百年来,绝对是独树一帜的! 除了晓梦师叔以外,便是小灵师弟为首了,其余诸人差了一些。 “小灵?” “哈哈,不错,以他的年岁,前来咸阳历练一二,也是极好的,待我归宗,也当教导一二。” 小灵成为人选,周清还真是没有想到,但……似乎天宗之内,也只有小灵最合适了,历经尘世凡俗,方能够妙悟自然清静之道。 渡过去,以小灵的资质,玄关可期! 渡不过,只能说机缘了。 ****** “先生伤势无碍?” 齐国临淄,诸夏繁华之城,无论秦国这几年声势如何之大,如何将韩国、赵国攻灭,可对于齐国来说,影响并不大。 反而,因为韩国和赵国的先后沦亡,其内的诸多世家大族举族前往齐国,作为繁华之地的临淄自然是上佳所在,给予临淄带来更大的活力和生机。 自从赵国沦亡之后,临淄之内的繁闹更是一日胜过一日,推动临淄向着更为繁华的方向发展,于此,齐国庙堂自然是喜闻乐见。 秦国使者之馆,内外巡逻严密,那些韩国与赵国的沦亡之人,近来倒是发泄不少,可……均没有任何成效,坐镇于此的,可不是普通之人。 往昔齐国剑圣曹秋道逐渐不被人所知,新任剑圣鬼谷盖聂如日中天,一把剑威震临淄,镇压齐国宵小,近岁以来,百家中有数百人身死其手。 剑圣之名! 是踏着百家之人的尸骨铸就的。 正厅之内,看着神色仍旧有些苍白的顿弱,白衣男子轻声一语,话音低沉,颇有磁性,令人顿生好感,灵觉扩散,细细感知顿弱身上的情况。 月前,顿弱在赵国信都救出,其后被转移至齐国临淄修养,虽如此,被郭开关押时日甚长,不见天日,一身的精气神磨损甚多。 找来王城的院医前来臻至,已然是伤了元气,须得静养,但顿弱身为秦国核心使臣,自是闲暇不住,终日谋划,未有见好。 “如今为秋冬时日,气候逐步酷寒,静养正在,加上有药物辅佐,并无大碍。” “倒是要多多麻烦盖先生了。” 身着厚实的皮裘,旁侧多有小火炉,暖意升腾,持温热的酒盏,一饮而尽,顿弱那苍白的面上,为之红晕闪烁。 在邯郸的那段日子,被郭开囚禁,算是伤了元气。 “目下齐国之内,涌入大量的旧韩和赵国大族,以他们所求,定会极力劝说齐王接下来出兵,助力燕国,甚至于魏国。” “好在,齐国与燕国之间,与魏国之间,都有世仇,欲要助力,甚是艰难。” 盖聂微微颔首,名家之人素来不擅长修行,不然,顿弱当不至于如此,伤了元气,只有慢慢修养了,其后,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顿弱之所以前来临淄,修养是一方面,其二便是齐国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会对诸夏有莫大影响,虽然齐国不动兵戈四十年。 但以齐国的国力,真要助力燕国乃至魏国,同样是极大的麻烦,他们两个在这里,所为便是如此。 “齐王多年来不理会朝政,国政要事均在后胜手中,而后胜明显是一个聪明人。” “根据探子来报,后胜数月来可是收了赵国大族相当多的财物,可一句明言都没有落下,其人想来也是在不断权衡。” 温酒在腹中流转,很是舒适,顿弱很是享受。 后胜此人同自己已经深深打过交道的郭开又有所不同,后胜此人甚为贪恋财物,而郭开非如此,在顿弱心中,此人比起郭开好对付多了。 想要财货之物,秦国现在多得是,只要稳住齐国,将来可以百倍、千倍的拿回来。 “却为如此。” 盖聂也是轻叹一声,齐国拥有这般的国君,拥有这般的丞相,实在是……国运堪忧。 稳住齐国,燕国与魏国绝对抵抗不了秦国,而楚国的负刍,如今正在大力整治老世族,传闻大司马项燕更是在重新整合楚国的军团之力。 诸国之中,也唯有楚国可以一观。 “盖先生,据说鬼谷的卫庄先生正在颍川郡,你二人同出鬼谷,莫非这就是你们选择的路?” 齐国的事情比起赵国好处理多了,唯一麻烦的就是临淄这里,救韩与赵国杂乱之人增多,随意出去可能会有不必要的危险。 顿弱再次斟倒一杯温酒饮下,如今的诸夏大事中,比较显眼的也就颍川郡之乱了,更为显眼的就是鬼谷弟子处于逆乱的一方。 而令顿弱感兴趣的是,面前的盖聂先生与卫庄师出同门。 “颍川郡!” 盖聂低语喃喃,对于那里,自己自然是关注的。 以小庄的谋略目光,应该知晓颍川郡起事绝对不会成功的,败亡也只是迟早,可小庄还是选择做下去了,也许……自己猜到了什么,可不能够去求证。 “咳咳……,咳咳……。” 盖聂刚陷入沉思之中,忽而,耳边传来一阵的咳嗽之音,那正在饮酒的顿弱神色陡然苍白,瞬间将盖聂从沉思之中拉回。 感此,见状,一步踏出,周身上下银白色的玄光闪烁,出现在顿弱身前,一只手掌轻轻落在顿弱的后背之上,劲力入其身,梳理体内脏腑百脉。 “温酒虽好,切勿贪盏。” 酒气冲撞血气,令的顿弱体内元气沸腾,筋脉颤动,些许饮酒有些好处,似乎刚才顿弱饮酒过于厉害了,盖聂微微一笑。 “哈哈哈,顿弱如今难以出门,也就这点爱好了,不能饮酒,难矣。” 感受体内的情况,气息平缓起来,顿弱朗朗一笑,这点伤势还不算什么,如今正值秦国一天下重要时期,身为名家如今的传承之人。 必须亲力亲为,为名家的传承打开一条路! 名家的传承不能在自己手上断掉。 第九百三十二章 讲武论道 济水之旁,博兴之城,地形略有复杂,多山地丘陵,旁侧鲜少城池,不过些许的村落罢了,晴空之下,远远眺望,不过炊烟数缕。 循着依稀记得的路线,一道白色的玄光腾空挪移,纵横天地间,隐入绵绵无尽的丛林深处,河流交错,踪迹不显。 然……,半个时辰之后,终究还寻找到了一丝痕迹。 “医家还有这般的手段。” 白衣男子手握长剑,赞叹一声,百家之中,医家可谓是最为不争的传承,而且也最无需为传承而担忧,只要尘世之上,还有人在生病,那就需要医家的存在。 去岁,自己曾在这里待了月余,以自己的伤势,那女子都能够将自己治愈那般程度,想来顿弱身上的伤势手到擒来。 至于齐王王宫内的那些院医,实在是……过于平庸了。 待在齐国这般久,和顿弱也相识甚久,自然也是清楚顿弱的秉性,其人为名家操劳久矣,可是……权谋之属,甚为耗费心力,只会加重伤势。 于此,便是来到了这里,希望那位女子还没有离去。 从刚才进来的河流走向与旁侧明显人为的痕迹来看,那……女子应该没有离去,心中甚喜,当即没有迟疑,再次身形飞掠,前往前面山谷交错所在。 小半个时辰过后! 看着面前那熟悉的茅草之屋,白衣剑客感触良多,昔者……百家高手围杀自己,非那女子相救,自己当殒身济水之中。 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茅屋小院的门前,其实不过一道浅浅的围栏罢了,看着四周脚步痕迹,微微点头,此次总算没有白来。 “在下盖聂,昔日蒙姑娘搭救之恩,今日特来相报。” 分离之时,让自己杀百家百人以为酬谢,自己做到了,……也算是再相见的一个理由,起码盖聂觉得是这样,那女子性情古怪,不知道会不会出山。 音韵夹杂内力,传荡甚远,数息之后,没有任何回应,盖聂面上微微一愣,目光在院落里打量一番,不由的剑眉横挑。 白色的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小院之内。 “莫非暂时离开了?” 小院之内,原先自己记得晾晒那些药材的木架和药圃都不见了,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但自己来的路上,明显感觉到近期还有人在内的。 略有一丝失望,踏步间,行至不远处关闭的房屋前,单手抬起欲要直接将其推开,可……迟疑片刻,还是将其推开了。 浅浅的灰尘之物升腾在眼前,直接被盖聂挥手间劲力避退,目光落在正堂之内,条案之上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岁月沉淀之物。 里间的药架上更是只有零散的药材残留,灯烛之上,亦是烟尘覆盖,单手在条案之上划过,观烟尘的厚度和四周的景象。 “离开半月有余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叹息一声。 竟然离开了,从这里房间内的布置来看,临走的时候带走许多东西,不像短时间内的出门,更像是……真正离开了。 若然自己提前半个月来这里,说不准还会碰到。 “以她的医术,若然在诸夏出现,定会有踪迹的。” “如今赵国乱象,魏国将乱,她也只有可能在齐国、楚国了,希望无事。” 那女子的修为不算高,仅仅初入先天,再加上是医家的缘故,更是不擅长战斗,身怀奇术,很容易引起他人的窥视。 没来由的,竟是有些担心。 刚才的一瞬间,竟是有让罗网搜寻她下落的念头,也许她救过自己,自己应该给予关注的,给予关心的,应该……是这样。 再次环顾四周的一切,盖聂在这里停留了数个时辰。 天色渐暗,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不见。 ****** “武真侯!” “武真侯!” “……” 护国学宫,如今已然真正的走上正轨,每一年都有适龄的秦国男子被选拔入学宫之内,历经乡里、县府、郡城、咸阳四层选拔,挑选出最优秀的人进入其内。 每一年,选拔的标准都有变化,依稀记得第一期的护国学宫成员,能够识字的很少很少,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进入护国学宫,如今已经成为秦国诸多郡县适龄男子的追求,毕业之后,直接簪袅的爵位也就罢了,关键在军中的晋升相当快。 故而,提前准备成为自然,提前识字,提前锻炼,以求最大可能性的进入护国学宫,于此,护国学宫喜闻乐见。 九大院堂自成体系,除却水军院堂与军器院堂特殊以外,其余院堂招收的人数也逐步增加,尤其是计谋院堂,那是直接成为军中司马的捷径。 而军中司马外放之后,起码也是军将等级,更进一步,便是军中将军,更进一步,便是上将军备选,可见一斑。 缘由国尉府邸对于灭赵军功的统辖即将完毕,周清手持王书,便是前来护国学宫,登临讲武堂高楼,俯览而下,一切过往浮现。 “哈哈哈,诸位,数年之功,当初我等栽下的一颗幼苗,如今已然有收获了。” “奉大王之令,十日之后,咸阳宫章台宫朝会,大王会亲自赐封有功之人,我等自然在列,灭赵之战,学宫生员大放异彩,没有枉费我等教导。” 周清单手摆动,一道道柔和的劲风四散,将桓齮等人虚托而起,他们待在学宫也数年了,对于这一天想来也是等待很久了。 尤其是桓齮,身为败军之将,余生应该残酷无比的,可在学宫之内,又坐下这般成绩,自己和尉缭先后为大祭酒,但实际管辖学宫的重任落在桓齮身上。 欲要抹去桓齮身上过错,非有大功! 而这一次灭赵之战已然足以,接下来灭燕、灭魏……之战,学宫生员更是不会让他们失望,也到了他们收获的时候了。 但……也差不多到了他们位置进行整顿的时候了。 护国学宫,国之重器,长期的被一群人管辖,可不是好事情。 “昔年,若非武真侯,老夫如今已成枯骨也。” “今日还能够站在这里,还能够教导大秦后辈英才,尽皆武真侯谋略之功,我等不过微薄之力。” 桓齮等人相视一眼,面上自是喜悦无比,数年之功,每一岁国府投入其内超过十万金,而且,每一期的学院毕业之后,都会给予重赏。 对于灭赵之战,学宫看得很重要,这是证明他们存在的时候到了。 身着肃重的黑色玄袍,须发灰白的桓齮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对着面前的武真侯深深一礼。 虽然从年岁而观,武真侯小上自己太多,可……不得不承认,武真侯却为高人,如今以为关内侯,根据传闻,这一次……大王有意晋升武真侯为彻侯。 那可就是大王掌权以来,亲自赐封的第一位彻侯! 盛宠可见一般,他们虽比不上,但护国学宫终究是武真侯提议落下的。 “哈哈哈,无需过谦,你们做了什么,本侯心中有数,对于学宫,大王也是一直关注的,若非学宫一直没有功勋落下,你等早该有赏赐了。” 周清又是一笑,灵觉之下,身前诸人的心情自然明悟。 “武真侯过誉甚多。” 桓齮面上惭愧之色闪过。 “武真侯过誉!” “……” 其余之人附和一言。 “本侯会在这里停留五七日,明日,本侯讲武堂论道!”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就算自己不来,一些事情,这些人也已经知晓了,手中的王书不过印证一二,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 这一次前来护国学宫,也算是顺路,实则还是章邯、影密卫的训练事宜,但讲武堂这里,自己倒也是想要留下什么。 第九百三十三章 交修东君? 影密卫的训练事宜虽然总体上由自己把控,但一应落在实处,都是章邯在处理,周清只消每隔十天半个月看一下进度就行了。 如果耽搁了进度,直接找章邯就行了。 所要训练的东西不算多,一则修炼护国学宫内的九大玄功,二则对于九大院堂的信息针对性的学习和了解,尤其是的谍探类的事物。 作为曾经领过大军的章邯,自然知道那些人需要什么。 影密卫初建,想要真正有成效,起码也得三年以上,可从咸阳逐渐铺开,也足够随着训练的提升,随着诸人的强大,蔓延诸夏。 “这是一些阴阳家的御鬼丹,很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出他们的修炼潜力,并不有损寿命,挑选一些好的苗子,给予赐下。” 目光所视,看向不远处,那里正有一位位精壮的年轻人在进行体能训练,都是章邯从咸阳宫带过来的好苗子,以及从护国学宫挑选的。 当然自愿原则,愿意加入就加入,不愿意加入不强求,毕竟……护国学宫的学员有这个资格! 灵觉笼罩之下,历经数月的磨练,那些人的体能足堪炼气通脉层次,若然给予丹药辅助,加持玄功修炼,数年之后,破入先天轻而易举。 翻手间,便是三个晶莹洁白的丹瓶出现,沉浮于手掌之上,劲力吞吐,直接飞向旁侧的章邯。 不得不说,阴阳家三代以来,挑选出的这三种丹药,实在是极品,虽然名字只有三个,可针对药性的不同,又可以有多种丹药,尤其是御鬼丹和真人丹。 至于聚仙丹,倒是至今只见到一种。 “御鬼丹!” “是,武真侯!” 对于阴阳家,章邯还是有所了解的,御鬼丹自然在列,以往,自己也服用过更高一层的真人丹,对于修为的帮助确实很大。 身披浅黑色的轻甲,背负长剑,双手接过那三只丹瓶,躬身一礼。 “不出意外,明岁,秦国将会攻打燕国,魏国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这些人可以前往磨砺一二,相较之这里的苦修,那里的成长才是最快的。” 这一批的影密卫人员不算多,护国学宫内只有不到六十,咸阳宫还有数十人,如果一下子培养数百人,阵容太过于庞大了。 “是。” 章邯再次点点头。 对于担任影密卫军将一职,自然是欣喜不已,这个职位不算高,甚至于爵位都不显,但在咸阳城内,若是单单的以官职、爵位论重要深浅,那就大谬了。 咸阳宫内,蒙毅为郎中令,堪为卿士,而自己为影密卫军将,比起郎中令,更受大王直接差遣、调动,自己只需要向大王负责,无需向国尉、相邦等负责。 特殊性已然而显。 “你到时候应该也会入军。” “可……,终究与普通的军将不同,此生……你想要为军中前将军、上将军,难矣!” “章邯,你可后悔?” 对于章邯的承诺,周清自然放心,陇西那里的一段岁月,章邯也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就是对比如今灭赵声名大震的李信、辛胜、王贲等人,也相差不远。 而且章邯出身国尉府邸,志向应该是军中上将军,乃至于国尉之列,如今为影密卫军将,身为王兄近臣,将会知道需要以前不该知道的隐秘之事。 那也就意味着,想要从军领军作战,攻伐山东诸国,可能性微乎其微。 “得大王与武真侯这般信赖,章邯焉敢有此言。” “无论是军中上将军,还是影密卫,都是为大王办事,为大秦办事,章邯心中明矣。” 章邯收起先前的三瓶丹药,再次拱手一礼。 既然已经在大王面前承诺为影密卫军将,那么,就没有反悔的可能性,的确,在刚知晓这个职位之时,章邯也曾有迟疑。 可……武真侯也曾言,非极为重要之人,非极为信任之人不能为此位,章邯心中感激,虽有遗憾,却……不为后悔。 “哈哈哈,章邯。” “用心为大王办好此事,大王不会忘记你的。” 周清朗朗大笑,对着章邯点点头,脚下紫色玄光忽闪,随着口中之言徐徐落下,整个人也是直接消失在原地。 护国学宫之内,周清待了多日,处理完诸般事,归于咸阳! ****** “公子,今日咸阳宫朝会,要大封灭赵有功之人了?” 天色微明,咸阳西城的府邸之内,偏厅所在,里间深处,周清静静立于一面打磨光华的铜镜之前,任凭弄玉与雪姬服侍穿衣。 束发高山冠,漆黑色的玄色金纹锦袍,一道道纹理纵横交错,成就一幅奇特的画卷,更是显化一道久远的上古神祗,秦国所信仰的昊天无极之神。 腰腹玉带环绕,脚踏黑金长靴,长袖垂落,平整的甚为流畅,这套关内侯的服饰周清一直很少穿在身上,一般都是常服入朝政。 今日,不同! “将士攻城拔地,自当有功,自然当封赏!” 抬手间,从近前的云舒手中接过香茶,轻抿一口,吐在旁侧的玉盏之中,虽然不需要这般繁琐,可……云舒还是准备了。 “公子今日就要成为彻侯了!” “真好!” 浅白色的裙衫着体,云舒对于这个消息,很是欢喜,虽然公子鲜少理会朝政之事,可……爵位却是不断的提升,彻侯可就是大秦最高的爵位了。 遍观秦国军功爵出现的那一天,到现在为止的彻侯都屈指可数。 “如果大人再立下大功呢?” 雪姬正将靴子套在周清的脚上,彻侯虽然好,可已经是极限了,但大人现在还很年轻,以后该如何封赏呢?秦国彻侯屈指可数,就怕出现这回事。 不然,以当年武安君的功劳,足以如此了。 “你猜猜?” 单手轻轻把玩着雪姬的银色秀发,周清微微一笑。 “大人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雪姬闻此,亦是柔柔一笑,待在咸阳多年,并非什么都不懂。 “庙堂之上,文武群臣甚多,大才更是不少,少我一个,不会有任何影响!” “多我一个,也不会有太大助力!” “比起功劳,破入合道更为紧要。” 除非踏足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不然一个人相较之一个庞大的诸侯国,终归是微不足道的,自己现在的爵位,一则是功劳的累计。 二则是自己不需要中枢要职的补偿。 三则是体内血脉的遗泽! 而今,攻打燕国与魏国都有了人选,至于将来的楚国,人选就更多了,军中王翦与王贲一族独大非好事,蒙氏一族也该有所作为。 攻打齐国! 自己早就已经和王兄说过了,这个任务落在芊红身上,期时……芊红会自领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大军。 “前两天焰灵姐姐传信,焰灵姐姐已经有所得了,说不准就要妙悟玄关了。” “到时候,也能给大人些许助力。” 大人所修,一则炼气之术,二则性命交修之法,自从大人破入玄关以后,她们与大人的境界相差甚远,根本不足以以玄妙反哺大人。 如今芊红姐姐与焰灵姐姐都将踏足玄关,想来会对大人有些作用的。 自己与云舒姐姐都还是化神巅峰,距离玄关还不知道有多远,倒是弄玉姐姐得了不少大人称赞。 “道者修炼有三,那……的确是一个法门,你等体内的真阴都被我引导而出,化入助力你们快速登临化神绝颠的力量。” “芊红与焰灵姬破入玄关,对本侯却有助力,然……也是不大,除非……,哈哈,不说了,此行归于天宗,说不得,会有所得。” 周清在偏厅内,踱步而进,衣衫很是舒适,至于雪姬所言,是一个突破的法子,可她们现在的境界和体质对自己作用不算大。 除非有真阴未失的玄关女子,能够给予自己颇大的助力,但……诸夏罕见。 “诸子百家,女子修行极高层次的本就不多,至于登临玄关的……?大人,您和阴阳家的东君、月神等相识,不若与之交修如何?” 第九百三十四章 纯净之体 道者修行的三道法门,雪姬也是了解。 当初自己得大人宠幸,直接入化神境界,而后逐步臻至化神绝颠,却是体内真阴的力量激发,失却真阴,除非和大人一般境界,才会有助力。 接下来的芊红姐姐与焰灵姐姐可以做到,至于真阴未失的,雪姬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咸阳宫内不就有合适之人吗? 阴阳家的东君! 大人也曾夸赞过,很有可能凭借一己之力破入玄关的,而且东君多年来一直坐镇咸阳宫,并无男子接触,应该是一个上好选择。 还有阴阳家的月神,修炼速度也是不慢。 念及此,不由的看向大人。 “那些均为下策之法。” “而且阴阳家九宫神都尽皆祭祀一脉,纯净之体无暇,难矣。” 周清摇摇头,雪姬这个说法,自己也想过,但也只是想过,东君、月神是否愿意不说,就是阴阳家自身,都有极大的钳制。 “那阴阳家湘君与湘夫人怎么会有那般渊源?” 雪姬不以为然,阴阳家虽然地位不俗,但大人即将为大秦彻侯,又执掌蜃楼之事,况且交修之下,双方都有好处,说不得东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臻至玄关巅峰。 否则,还不知道要多少岁月才能够达到呢。 至于祭祀一脉的纯净之体,那阴阳家九宫神都的另外两脉怎么说? “哈哈,你倒是想的多,若然在东君踏足玄关境界之时,本侯尚未破入合道,再行一试也不晚。” 不得不说,雪姬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道者三脉之一的交修之法,不入凡俗欲界,以东君的修行体会,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那些都是将来之事,现在的自己所要乃是全力妙悟合道! “公子,等您踏足合道境界,我们踏足玄关是否简单些?” 对于阴阳家的东君,云舒也没多言,但……以大人和东君的交情,应该很容易吧,大人在玄关境界,不足以将她们领入玄关。 说不得,大人破入合道,她们就都有机会了。 反正自己的修行资质是最差的,啥都妙悟不了。 “会简单许多。” 周清给予肯定的回应。 但也只是简单许多,如果交修之法那般玄妙,可以帮助一个个女子破入玄关,破入合道,那么上古之时,轩辕黄帝以此法驾驭诸人,也不会只有合道、玄关极少数人了。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 看着偏厅出口处的漏刻,弄玉近前一步,朝会的时间不远了。 “嗯。” 周清点点头。 随即踏步而出偏厅,府门外的车驾已经准备好。 ****** 咸阳宫! 咸阳王城内极为隆重之所在,相较之兴乐宫的办公处事所在,相较之章台宫的寻常朝会所在,咸阳宫……鲜少洞开。 除非大朝会与特殊时日,方会开启咸阳宫! 不然,以咸阳宫内诸多礼仪的繁琐程度,根本不会被选择启用。 就是周清入咸阳多年,入咸阳宫都少之又少,乘坐车驾,徐徐而入咸阳宫,卯时将近,天色已然明朗,诺大恢宏的咸阳宫正殿之前,已经汇聚诸般文武重臣。 “武真侯!” “……” 周清出现,诸人近前拱手一礼,秦廷之内,爵位至上,更不用说,这一次……大王准备赐封武真侯为彻侯之位,其实,更为尊荣。 “哈哈,诸位无需多礼。” 周清点点头,看向面前的诸人,跟前的文官一脉熟悉有很多,武官群体内,上将军王翦也从赵国归来,李信与杨端和两路大军主将倒是没有归来。 赵国之内,暂时一切还处于平乱状态,身为领军主将,自然不能够随意离去,除却中军主帅王翦以外,多是三路大军的次一等军将。 “此次灭赵,诸位当为大功!” 前来的军将不少,足有十多位,浑身重甲着身,身披铁血之气,腰腹长剑,一张张面容上满是不住的激动,脚步更是不住的在大地之上挪移。 “哈哈,武真侯坐镇河西,平乱百家,开河西两郡,灭数十万之众,一举打的匈奴与西方蛮夷之国数年之内,不敢有所异动。” “武真侯扬威诸夏之外,我等还在一天下之势,惭愧也。” 王翦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左右看了一眼,朗朗一笑。 “哈哈哈,上将军是在是过谦了。” “无论是平内,还是攘外,都是大秦所需,如今东出诸国,韩国与赵国被攻灭,接下来可还有许多硬骨头要靠诸位了。” 摇头一笑,拱手回礼,旁侧诸人也是一道道目光看将过来。 并未多言,都是一些相互谦逊之语。 不过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文武之列很是泾渭分明。 秦廷之内,自己身兼蓝田大营假上将军与中枢重臣,若然旁的文官重臣与武将这般纵意畅谈,怕是早就被相互排斥了。 嗡!嗡!嗡! 正说话间,数十级阶梯上的咸阳宫内,为之一道道沉稳的钟鸣之音回旋,直接令等待的群臣为之寂然,旋即,彼此相视一眼,没有任何迟疑。 一位位文武朝臣,化归两列,文官居右,武将居左,高爵之人在前,踏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红地毯,踏上高高的三十六级白玉台阶。 穿过咸阳宫正殿之前四只青烟袅袅的巨大青铜鼎,那里……正殿的大门已经打开,拾阶而上,步入其内,黑玉庄重,肃穆无比。 正殿深处,九级而上,矗立一座九尺九寸的白玉屏风,其上一只奇特的独角法兽獬猘瞪着凸出的豹眼,高高在上,炯炯注视着每一人。 白玉屏风之前,一台青铜王座出现,横阔过丈,光芒悠悠,阶下两只大鼎,青烟袅袅,鼎前六尺之外,各有青铜条案陈列。 周清身为关内侯,爵位堪为群臣最高,居于右侧首位,身侧相邦昌平君熊启、其下王绾、李斯等在位,武将之列,国尉尉缭子在前,上将军王翦与一众军将在后。 “近来,王贲在颍川郡如何?” 辰时刚起,王兄还未驾临,周清无事,看向不远处的熊启,随意说着。 “少将军已经截断楚国与魏国的多方助力,更是调动大军在四周,欲要对颍川郡施压,兵戈暂未动,怕是也不远了。” “毕竟距离冬日还有一个多月!” 王贲当初曾经承诺,在冬日之前拿下颍川郡,如今算下来,已经快了,别看还有一个多月,实则过的相当快,尤其对于统军作战来说。 熊启拱手一笑,对于这般信息自然掌控很全面。 “本侯对于少将军自然是充满信心。” 周清点点头,王贲立下军令状,他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然……王翦也保不住他。 “自然。” 熊启也是一笑,以王贲手上的兵力,镇压颍川郡还是足够的,现在不出兵,乃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颍川郡生机。 此举……上佳。 “无论如何,颍川郡内部之乱不必避免,期时,也得从咸阳派出一位得力大臣,前去宣抚,将颍川郡内的杂乱之人彻底清扫一空。” 颍川郡之乱注定不会成功,流沙与百家如今援路不存,更是砧上鱼肉,有反抗之力,只会越来越弱,周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此为应有之策。” 熊启再次颔首。 语落,眼角的余光看向四周其余文武群臣,也是各自彼此相互低语着,气势恢宏的咸阳宫正殿之内,就是重臣都难得一入,何况那些品位不高的军将。 “大王……驾到!” 当其时,正殿深处一隅,传来一道洪亮充满力量的声音。 第九百三十五章 大战灭国 正殿之内,一片寂然,一道道目光忽闪,投向上首。 那里,秦王政从旁侧踏步而出,立于青铜王座之前,身着玄黑色的冕服,平天冠束发,肃重的九旒之珠相随,伴随步伐,轻轻晃动。 静立王座之前,看向下首文武群臣,今日,乃是灭赵之后的大朝会,乃是赐封有功之人的大朝会,被文武群臣期待许久的大朝会。 为臣之道,名利相随,自该如此。 君主以大势莅核心,把控群臣,奖惩二柄在手,利刃随伺,此为御下之道。 “大王!” “……” 群臣拱手一礼,恢弘肃然的咸阳宫正殿之内,为之余音传荡,久久未绝,辰时刚起,大殿之内的光芒不甚华光,却越发威严内敛。 “哈哈,无需多礼。” “今日,寡人甚喜,去岁春日,寡人曾与上将军言语,灭赵需要几时,上将军回应寡人,快则一两载,慢者三五载。” “寡人深以为然,毕竟……赵国仍为诸夏大国,可……如今算下来,不到两年的时间,上将军便是抓住战机,一举攻灭赵国,平赵国社稷,寡人甚为欢悦。” 秦王政踱步上首,单手虚托一礼,眼前的诸多文武重臣,尽皆是秦廷庙堂的核心之人,咸阳宫这里,乃是咸阳王城内的核心宫殿。 自从己身登位以来,开启这里的次数都殊为罕见! 然,每一次开启都意味着……大事来临。 没有左顾而言它,今日大朝会的重点便是灭赵之战总结,以及对于目下颍川郡、山东其余诸国的分析,话语缓缓,秦王政面上笑意而显,说道灭赵之事。 赵国,本该在昭襄先王之时,就该被武安君灭掉的,可惜……因为某些缘故,令赵国延续数十年,不过,终究还是亡在大秦的手中。 秦国与赵国虽同源先祖,但……诸夏纷争,纵是兄弟邦国,也得分出高下,岂不闻春秋以来数百诸侯国,追朔往昔,大半尽皆姬姓一族子孙! “赵国既灭,如此,三晋之地,也就剩下一个魏国。” “哈哈哈,上将军,寡人现在可是很期待少将军能否如实其言呐。” 三晋之地乃为诸夏核心腹地,亦是涵盖整个中原富饶之地,百多年前,魏国何以强大,便是由着地利而出,富饶繁华,甲兵强盛。 可惜,魏国早已不复往昔,不知王贲能否如其所言。 “大王,王贲定然不会让大秦失望的。“ 身披黑色重甲,上将军王翦踏步而出,前列一礼,距离冬日已经不远,王贲欲要顺势灭魏,非有安稳平定颍川郡之乱。 对于这个儿子,王翦还是信任的,颍川郡现在的局势比起夏日已经好上太多了,流沙与百家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寡人也相信王贲不会让大秦失望。” “王贲平乱颍川郡,乃至于攻打魏国之举,均为重要之事,国府上下,务必全力配合,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秦王政颔首以对,随即,将视线从王翦身上挪移至旁侧的昌平君熊启与李斯身上,现今国府的重任多由二人处理。 将士在外统军作战,如果没有国府在后方调遣粮草辎重与民力征发,欲要取胜任何一场战役,都是难上加难的。 “自当如此。” 昌平君出列一言。 “如今赵国之内局势如何?” 国府内的事情,秦王政自己也是一直在处理,故而不为担忧,语落,归位身后的青铜王座,再次看向王翦,其人身为灭赵大军统帅,也是如今赵地的统辖之人之一。 灭赵只是开始,如果进一步将赵地纳入秦国之内,才是重中之重。 “由大王之令,赵地划分郡县之属,各有郡守统辖治理,一应乱象逐渐不存,民力归附,生息渐起,两年之内,赵地当恢复原来的模样。” “臣下中军逐步调往燕国边界,汇合李信大军、蒙恬九原大军,一路追击赵国残余抵抗之力,杨端和大军则是驻扎在巨鹿之地,以南防守齐国和魏国。” “明岁开春之前,赵地各大郡县、县府之内,当会全部由秦国官吏统辖,秦法颁下,逐步归化,那些百家之人、游侠之人,多不为乱。” 王翦抱拳一礼,将目下赵地内的情况一一道出。 没有赵国大军的抵抗,纵然些许民力反抗,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况且秦国此次攻赵,并没有真正的大肆屠城、屠杀,再加上邯郸之内郭开一应奸佞之人身死。 对于秦国掌控之力蔓延赵地县府,乃至乡里,都有不小的助力,顶多两年,赵地恢复原样,民力耕战而起,期时,也该有其它的措施落下。 “上将军灭赵之时,三军合力,曾俘虏不亚二十万赵军,如今全部编入三军?” 赵国不是韩国,灭韩只是,韩国之内的十万兵马要么溃散,要么死伤,剩下极小的一部分化入颍川郡与南阳郡。 赵国军力庞大,巨鹿大营、邯郸大营、云中大营加起来足有三四十万兵力,根据国尉府邸送上来的文书,秦王政还是知晓不少的。 王弟与国尉提议,那些被俘的赵国兵士,愿意臣服的,直接编入秦国军中,补充灭赵的消耗,不愿意臣服的,直接编入修筑秦国通向赵国的驰道之中。 亦或者直接发配云中边界,作为对抗北地胡人的死士! 亦或者,愿意前往河西两郡的,自然也行! 总归有地方发挥余热的。 “灭赵之战,三路大军统共损伤八万人上下,俘虏的二十万赵国大军,编入三军的有十万,有六万下方各大郡县,修筑驰道。” “两万入蒙恬九原大营,两万入河西两郡!” 王翦如数家珍的回应着。 赵地的兵卒足以补充秦国的消耗,从其中挑选的自然也是赵国军中的精干之人。 “燕国如今的兵力应该不亚于二十万吧?” 有着赵国大军的补充,王翦与李信两路大军,加上蒙恬九原一支大军,兵力又有三四十万之属,面对燕国,有着极大的优势。 相隔易水,燕国此刻该有兵力调遣。 “燕国之内的兵力足有三十万!” “灭赵之时,易水武阳之城原有五万大军,如今已经增加至八万大军,上谷之地留守三万军,蓟城旁侧有七万军!” “渔阳、右北平之地有零散三万大军,而辽东之地足有十万大军,统共三十万大军,但蓟城之内,如今也只是向武阳之城增派三万人,根据斥候来报,燕国庙堂似有投降之意!” 秦国三四十万大军陈兵易水,换做魏国,换做赵国,早就已经大军迎上了,而燕国如今才有八万大军,如果秦军直接攻打燕国。 王翦自忖,可以轻松的将战线推至蓟城之下,口中沉稳之言不绝,倒是说道从斥候口中得知的蓟城燕王喜与燕太子丹所谋。 欲要投秦! 果然如此,似乎,的确没有必要大军迎上易水。 可……王翦觉得,事情不会那般简单的,起码燕国蓟城之内,太过于平静了。 “投降?” “若然燕国真的有投降之意,寡人自当欢喜不动刀兵,就怕韩国旧事再现。秦国一应大军调遣如先前所谋。” 对于燕国的投降之意,秦王政心中甚为不相信,或许燕王喜有这个想法,但对于燕丹,自己很了解,他根本不可能会有那般的投降之举。 语落,眉宇之间,那双丹凤之眸微微眯起,深深的看向王翦。 “喏!” 王翦自然明悟,况且从大秦军方的角度来看,更不希望燕国直接投降,否则,又一个灭国之功可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灭赵之时,陇西地动,其后更有北方蛮夷匈奴与大河以西蛮夷之国月氏,将兵二十万欲要渡过大河,入侵北地郡。” “武真侯领王书前往陇西宣抚平乱,百家受创,陇西之地为之肃清,北地郡长城之外,更是联合蒙恬攻灭蛮夷二十万大军,兵力渡过大河,开河西两郡,拓土千余里。” “所得牛羊不亚百万之数,所得财物不亚两百万金,寡人甚喜,相邦,目下河西两郡如何?” 第九百三十六章 四郡总督 赵地的事情梳理完毕,诸般一切大事几乎没有,都是一些杂乱之事,交由诸多郡县郡守足以应对,旁侧兵戈之事,交由驻守赵地的大军亦是足以。 旋即,话锋一转,落在大秦以西,目光看向昌平君熊启。 河西两郡已经开拓一岁左右了,四周虽无蛮夷侵扰,但……千余里的土地,只有寥寥数万人,加上异族,才不过十万人上下,太少太少了。 加上从赵国挪移过去的两万人,再加上陇西、关内转移过去的民户,也不过十万多点,那里在大河以西,关内诸多郡县之人不愿意前往。 于此,秦王政也没有办法,一直以来,冯去疾传来的文书,都是关于河西两郡驰道、城池、管辖之事,具体到时不太清楚。 “河西两郡,武威郡与张掖郡目下都已经整顿完毕。” “陇西两郡与九原大营一共留下五万大军驻守,按照大秦内郡县的设置,每隔十里设立一亭,五十里设立小县,百里为大县,都已经下放完毕。” “目下两郡一共有四万两千户,民数十一万三千人,其中多军户,按照武真侯留下的屯田之法,逐步繁衍生息,十年之后,加上迁移民力,两郡可达三十万人以上!” 昌平君熊启一礼落下,身为大秦相邦,自然清楚了解大秦各大郡县的情况,河西两郡本来事情就不多,更是容易治理。 十年之后,两郡三十万人,看似多,实则相对于两郡千余里,还是远远不足。 如陇西两郡,也不过千余里,和河西两郡差不多,但民力都超过八九十万,百万上下的,可惜……河西两郡终究远离诸夏核心所在。 除非是迫不得已,诸夏之民难以在那里繁衍生息。 “嗯,这么说……大秦在那里花费这般大的军力、财力,所得……甚少?” 秦王政微微一笑,昔者,先祖穆公称霸西戎,为何不继续扩张,一则战线太长,另一则便是向西扩张,所得太少,得不偿失。 与其向西扩展,还不如东进,是故,穆公东进为霸主! 语落,咸阳宫内,文武诸人也是有兴趣的将目光看向昌平君,对于大秦新开拓的河西两郡,诸人都是有所耳闻,乃是大河以西蛮夷之国的。 对于那些,诸人都非常陌生,比起他们,北方的匈奴反而熟悉一些,如今听得昌平君言语河西两郡之事,倒是明悟一二。 的确,如果千余里的地方,只有寥寥十多万人,无论怎么发展都发展不起来的,根基太差,如今诸夏大国、强国,哪一个不是数百万民力,哪一个不是数千里之国。 “非如此。” “河西两郡虽远离诸夏繁华,可先前被月氏之国占据的时候,乃是坐拥五十万民力,控弦之士近二十万,其内多绿洲平地,河流纵横,种植谷物之下,根据冯去疾所言,真正长久发展,容纳百万之民不难。” “而且河西两郡北可达匈奴,它日大秦一天下,匈奴为祸患,河西两郡可为通道,以南为乌孙之国,以西为西域小国,诸国不大,各有奇异。” “可通商旅百业,近岁以来,河西两郡的税金都有二十万金了,接下来,只会更多,诸般西域奇物也可入诸夏,互通有无。” 昌平君摇摇头,河西两郡自然是有价值的,只是比起韩国、赵国要差上不少,果然河西两郡历经三代繁衍,一切还真不好说。 那里的西域奇物不少,商旅横行,税金无忧! 绿洲甚多,种植谷物之下,无需关中供养,还可以以此为中心,不断扩大,将来甚至可以继续开拓为河西三郡、四郡……更多。 屯田之下,对于北方胡人也是强大的压制! 是而,河西两郡价值目下不显,长久颇为重要! 至于今日,大王询问此事,则明显意不在此,武真侯陇西平乱,灭杀蛮夷二十万人,拓土千余里,这是大功,需要给予清晰诠释而出。 “武真侯当初亲自开拓河西,以为如何?” 秦王政缓缓从青铜王座上起身,河西两郡是否重要,自己自然有衡量,对着昌平君点点头,将视线落在王弟身上。 “大河以西,诸国林立,于目下大秦来说,或许重要不显,然若是大秦一天下之后,则截然不同。” “三代以来,多有四方狄戎掳掠诸夏,而西侧蛮夷,堪为最多,大周平王东迁,便是如此,开河西两郡,便是湮灭这等隐患。” “其次,大河以西多游牧之人,其内多精壮马匹,多名贵马匹,如西域大宛之名马,颇为罕见,果然经略河西,日后军中骑兵当更为强大。” “再者,便是以河西两郡为先锋,逐步蚕食西方诸国,蚕食西域,大秦一天下,播撒诸夏风华于狄戎,削弱其内,使之归化,商旅通行,税金百万、千万之利!” “若然如此,北方胡人不必兵戈之力,便可翻手而灭!” 河西之地、西域之地的重要性于周清来说,岁月长河中所彰显的重要性足够了。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句话不仅仅是说说,那是不同文明风华的碰撞,如果不能够一方压倒一方,那就是战争的开始。 闻上首之言,周清踏步出列,拱手而语。 但是……于咸阳宫内的诸多文武群臣来说,或许只是看到自己领兵攻灭二十万均,拓土千余里。 “上兵伐谋,若然不动兵戈之力,便可逐步消灭四周蛮夷,自然为上。” “去岁灭赵以来,华阳祖太后薨逝,咸阳城内内患不断,上将军灭赵、武真侯陇西平乱,非昊天垂怜,大秦欲要平定一切,不知要等到何时。” “诸般尽在诸位之力,与寡人稳定大秦,一天下大势,如今灭赵有成,大秦安稳,自当赐封有功之臣,以为奖赏。” “给事中何在!”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踱步上首,去岁以来,大秦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 华阳祖太后的薨逝! 陇西地动的流言! 上将军灭赵战机难寻! 罗网办事不利! 后宫纷争不绝,敏夫人、楚夫人深陷其中,直接身死! 连带丽儿都腹中胎儿不保! 陇西那边更是百家作乱! 河西匈奴、月氏之国将兵二十万入侵! …… 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很多,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自己秦廷庙堂文武群力渡过去的,秦王政身为感慨,朗声不绝,语落,看向旁侧。 旋即,一位须发灰白的王城给事中拾阶而上,手持一卷黑色布帛文书,规矩肃重的锦袍着身,束发而观,虽位分不高,却是王族嫡系。 “大王!” 近前入高台,拱手一礼。 “宣!” 秦王政一语落。 “喏!” 王城给事中再次一礼。 旋即,诺大的咸阳宫内再次归于寂静状态。 “煌煌昊天,佑我大秦!” “春秋以来,烽火连绵,战国乱世,必将而终,大秦东出山东,一天下大势,乃为天道,更为人道,灭赵不到两年,便为大成,可为诸夏人心。” “大秦以法立传承,有功必有赏,今,赐封有功之臣如下!” 王城给事中声音浑厚嘹亮,年岁大,却中气十足,余音传荡整个咸阳宫内外,回旋在场诸人耳边。 “武真侯玄清子!” 王城给事中话语一顿,视线不自觉落在下首。 “在!” 周清再次近前一小步,拱手一礼。 “此战功勋卓着,擢升彻侯,仍为丞相,参知政事,兼领上将军之位,赐封黔中郡、巴郡、蜀郡、南郡四地总制,总管督辖四郡军政要务,食邑三万户!” 第九百三十七章 大赏 王城给事中雅言纯正,洪亮的声音清晰回旋在大殿之内,赐封王书之上,位列第一的便是武真侯玄清子。 虽然这个消息近期在咸阳不是什么秘密,可……都是传闻武真侯将要莅临彻侯之位,其它的赏赐倒是不显,谁曾想,今日大王竟然如此恩宠。 擢升彻侯也就罢了,以武真侯拓土千余里的能力加上平整陇西的功劳,再加上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的功劳,足堪彻侯之位。 毕竟若是先前的话,两大学宫或许不显,但今后……无疑两大学宫将会成为秦廷庙堂的储备之所在,尤其是护国学宫。 此次灭赵之战,更是有许多人功勋卓着,这笔账绝对要落在护国学宫身上,更是要落在武真侯身上,如此,彻侯……之位,群臣不为有意见。 可……领丞相位,参知政事,这是武真侯先前就有的。 兼领上将军,倒是更进一步,可如今灭赵已成,接下来的攻打燕国与魏国,武真侯似是并不参与,远远而观,也只有楚国和齐国了。 长远难定不,纵有,也不算什么。 但……总管督辖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四郡军政文武,这个恩宠可就太大了,四郡虽说不算繁华之地,可秦国自商君变法以来,纵然彻侯,也仅仅有封地加上食邑。 绝对不会如眼前这般统辖四郡军政! 如此权力,可就有些类似邦国之属了! 咸阳宫内,文武群臣不言,相视一眼,……都言大王格外看中武真侯,对其很是盛宠,如今……的确应证,总管督辖四郡军政,起码在今日之前,从未有过。 “这……。” “喏!” 周清也是神色一怔,对于今日的王书赐封,本也以为不过是彻侯之属,纵然军政之权,也仅仅如同先前罢了,可……让自己总管督辖四郡军政。 实在是出乎意料,回想先前与王兄所言,摇头一笑,近前,应下此封。 “哈哈哈,寡人自然是相信武真侯!” 秦王政点点头,渭水以南,除却汉中郡以外,其余郡县军政文武交由王弟暂时统辖,一则那些郡县重要性不显,二则,王弟素来鲜少插入中枢要务。 若是直接放任王弟休闲,却又不妥,如此,将这个重任落在起身,秦王政自然愿意看到,而且也是极为相信,王弟不会令自己失望。 “玄清自当有所为!” 周清又是一礼落下,随即,归于原位。 “昌平君熊启!” 呼吸之后,王城给事中又是一眼落下。 “在!” 束发高山冠,素色锦袍着身,熊启近前拱手一礼。 “此战灭赵,国府功不可没,是所谓兵将杀敌有功,谋略之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外亦是有功,特擢升昌平君为大庶长,仍统辖国府,坐镇中枢!” 王城给事中的声音再次如先前响起,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 秦廷二十等军功爵内,并无封君之爵位,可素来封君便是等同于高爵,而今擢升大庶长,堪为秦廷十八等爵位,如今的咸阳宫内,仅次于武真侯。 于此,秦廷上下,文武诸臣,颔首以对,一天下刚起,昌平君已然大庶长,接下来继续攻灭诸国,功劳只会增加,他日擢升关内侯、彻侯也是正常。 “喏!” 昌平君熊启面有激动,近前拱手一礼。 “昌平君老成谋国,没有你坐镇中枢,灭赵当不会如此安稳。” “接下来对燕国,对魏国,仍需如此。” 秦王政颔首以对,赞叹之言落下。 “定不负大王所望!” 熊启再次一礼。 “哈哈哈。” “给事中,继续。” 秦王政朗声大笑,数息之后,目光看向给事中,今日所要赐封的文武群臣甚多,若要耽搁一二,怕是要等到正午了。 “国尉尉缭!” 给事中又是一言! “在!” 须发灰白的尉缭子闻声,近前出列一礼。 “此战灭赵,国尉府统筹有功,军将在前,老臣国之大谋,堪为大秦之幸事,特擢升大上造,仍统辖国尉府,坐镇中枢。” 王城给事中缓缓而语。 “喏!” 尉缭子拱手一礼。 己身乃是数年前由上将军蒙武推荐入秦,虽领高位,被秦王得赐高爵,毕竟根基浅薄,大上造为秦廷二十等爵位第十六等,已然足以。 尉缭子心中有数,自然不介意,况且,爵位与官职于自己并没有太大意义,自己所求乃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还诸夏太平,令万民安康。 “《尉缭子》一书,令寡人很是欣赏,昔者,寡人就曾言,三代以来,兵书尽皆为军中兵将所用,却没有一本为君王所学。” “《尉缭子》堪为第一也,王道、霸道、仁道……亦可入兵家之道,令寡人受益良多,大秦得尉缭相助,如虎添翼也。” 秦王政颔首以对,于尉缭自然是无比欣赏的。 其心血所着《尉缭子》,堪为君王将兵之明里,君王将兵,乃将将也,非将兵也,君王领兵,秦王政自觉不过十万人上下。 可如今大秦百万大军供自己调遣,尉缭子不愧兵家高人也。 “老臣只愿大秦一天下顺利,让诸夏归一!” 尉缭子亦是感叹。 原本所谋,灭韩需要两年左右,灭赵需要三年上下,可如今……一切都有些出乎意料,自然为上。 “哈哈哈,寡人相信,诸夏归一那一天不会太远。” 匡合诸夏,归于大秦,是自己所期待的,或许尉缭只希望诸夏归一,但与自己做求,并不冲突,目下,三晋之内,韩赵不存,魏国也不长久。 “上将军王翦!” 王城给事中仍旧续言。 “在!” 身披黑色重甲,出列近前一礼。 “大战灭国,殊为大功!” “特擢升王翦为驷车庶长,总辖东出大军,平定诸国!” 王城给事中语落。 “喏!” 王翦深深颔首。 “举国大战郑国渠后,上将军于蓝田大营练兵多年,东出首战便是灭赵,寡人心喜,而今,灭赵不过是一个开始。” “寡人所愿,亦是先前尉缭所愿,一匡诸夏,大合于秦,上将军,重任落在你身呐。” 秦王政缓缓的从上首青铜王座起身,看向下首的上将军王翦。 其人堪为秦国目下自己最为放心的将帅之才,其余李信、王贲之属,也可,毕竟没有经过足够的淬炼,老将蒙武与之相比,亦是差些。 手握蓝田大营近五十万大军,位高权重,不得不给予足够的重视。 此次擢升王翦为驷车庶长,堪为秦廷十七等爵位,次于熊启的大庶长一职,但王翦领兵督战,一天下刚开启,若然瞬间提拔至大庶长,乃至关内侯。 其后该如何? 王翦与王弟终究有所不同。 “王翦定不负大王所望,大王长剑所向,便是大秦兵锋所至!” 王翦神色凝重,抬起头,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深深一礼。 “假丞相李斯!” 王城给事中继续阅览王书,颁下赐封之名。 “在!” 近年来,中枢之内逐步显赫的李斯上前一礼。 从初入秦国文信候府邸的客卿,到郑国渠的河渠令,到中枢的长史,到如今的假丞相,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甚为稳健。 尤其是近年来为假丞相,坐镇国府,分了不少相邦之权,此举被国府各大官署认为是一个别样的苗头,毕竟……李斯的政才已经得到验证。 丝毫不逊色昌平君,且李斯的年岁小于昌平君多矣。 “此战灭赵,于国府佐助相邦有功,调遣民力有序,处理政务有功,特擢升少上造,以为封赏!” 少上造,堪为秦廷十五等高爵,于目下的秦廷咸阳宫内,已然不俗。 “喏!” 李斯神色平静,近前拱手一礼。 “李斯,你之才,寡人很是欣赏。” 秦王政点点头,赞叹一语。 “是!” 李斯颔首,归于旁侧队列。 第九百三十八章 寡人何惧? “廷尉王绾!” “……,特擢升少上造之爵!” “九原大营主将蒙恬!” “……,特擢升右更之爵!” “灭赵右军主将杨端和!” “……,特擢升右更之爵!” “灭赵左军主将李信!” “……,特擢升左更之爵!” “灭赵中军前将军王贲!” “……,特擢升左更之爵!” “灭赵将军辛胜!” “……,特擢升左更之爵!” “陇西六关守备军将章邯!” “……,特擢升中更之爵!” “……” 庄严肃穆的咸阳宫内,王城给事中的声音源源不断不出,从高爵徐徐而落,虽然咸阳宫内的文武群臣不多,能够到来的也是远远不够。 但他们的功勋足以回旋在咸阳宫内外,一应封赏国府也都准备完毕。 土地、珍宝、美玉、财物、美人……,应有尽有! 一柱香后,赐封的名单已经从军中军将和咸阳文官群体,转移至护国学宫! 学宫丞桓齮位列右庶长之爵! 中央学宫刚成君蔡泽更是位列大上造之高爵! 其余九大院堂博士、专员各有赐封! 其外的军中万千有功之兵士,国府之内,自然也是统计完毕,今日过后,赐封的文书将会先后落在军中,给予他们足够的赏赐。 而后有专人从军中前往秦国各大郡县、县府、乡里传音,给予宣示荣耀。 一场灭国大战,造就万千兵士爵位! 虽然国府落下诸般赏赐,但灭赵所得,再加上从河西两郡所得,纵然全部按照规矩落下,也有相当的剩余,这一点令秦王政很是满意。 “大秦的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寡人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相邦,国尉,一应诸般,需派出得力人手,不得有任何差错。” 半个时辰之后,王城给事中手中的锦袍收起,其上的名单全部落下,还有许多附属名单在咸阳宫留存,倒是没有那个必要。 秦王政沉声而落,丹凤之眸闪烁厉色玄光,一一扫视面前群臣。 “喏!” “喏!” 昌平君熊启与尉缭子出列,尽皆一礼。 “灭赵诸事完毕。” “接下唯有燕国与颍川郡之事,冬日之时,寡人当会有王书传向燕国,大秦攻赵之事,燕国插手,已然堪为重。” “留给燕国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举国投降,为附属之国,要么……和赵国一样,王翦,期时整顿大军以应咸阳。” 灭赵翻过崭新篇章,秦王政话锋一转,直接落在燕国。 一天下大势,实则就是平乱山东诸国,韩国不存,赵国不存,颍川郡正在平乱,唯有燕国是首要,其重要性先前邯郸一行,也都说过。 数年前,燕丹逃出咸阳,那笔帐自己还没有和他好好一算,不知如今又该如何? “喏!” 王翦自是明悟。 “少将军王贲平乱颍川郡,流沙与百家若要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多年来,百家敌秦之心猖獗,一直没有任何削弱,少将军稳重之意,寡人知晓,但……如果那些人要拿颍川郡威胁寡人,威胁大秦。” “那就大错特错,昌平君,期时……国府当派出得力之人,宣寡人之意,明识务,则性命可保,不然,大秦铁骑压至,无任何回头之意。” 燕国太子丹一直敌对秦国,多年来罗网也有诸多秘密文书传来,秦王政心中略有不悦,延及颍川郡之事,亦是不自觉的愤怒些许。 以大秦军力,直接横推山东诸国不难,可……一天下大势,不仅仅是霸道压服诸国,更是要收取诸国民心之力,不然,何至于如此难处理。 秦王政不愿直接霸道压服,并不代表自己允许那些人以此试探大秦的底线。 “喏!” 昌平君熊启悍然应下。 此外,便是于大秦军中诸般事、郡县诸般事简而言之,其中之要,也只有新得的赵地诸郡了。 两个时辰之后,咸阳宫内摆宴而起。 ****** “明日便要离开咸阳?” 值未时,咸阳宫内酒宴仍旧在持续,秦王政与周清踏步而出,于旁侧花园之内闲聊,一散酒力,今日的宴席才刚刚开始而已。 已经换了一身常服的秦王政,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王弟。 “大王于我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岂不速行?” 闻王兄之言,周清摇头轻笑,从邯郸归来,自己在咸阳呆着也没有太大事情,中枢文武政务,有国府与国尉府邸统辖。 自己的事情不算多,很是轻松。 “哈哈哈,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也是寡人临时所想,自从惠文先王以来,大秦逐步拓展疆土,司马错攻伐巴蜀,定黔中,武安君攻伐楚国,定下南阳、南郡等地。” “那些疆土虽辽阔不亚关中,奈何近百年来,对于那些的整治并不大,前任蜀郡郡守李冰湔堋分水,有蜀郡千里沃土,而巴郡、黔中、南郡如今仍不为核心。” “武真侯素有奇谋,接下来修行之时,统辖四郡,可任意施为。” 近百年来,渭水以南的诸多郡县中,对于汉中郡、蜀郡开发的多些,其余不显,如今秦廷中枢之内,目下首要为燕国、魏国等地。 真要平定两国,起码也得数年,王弟无事,以蜀郡的力量,拉扯其余诸郡,说不得会有所成效,纵然没有成效,也不会比现在糟糕什么。 还是那一言,自己相信。 “若然不弃,玄清一试也可。” “影密卫的事情,章邯现在已经上手,明岁开春之前,当有所成,入军中历练一二,便可有所用,罗网虽游侠血腥,可……若弃之不用,颇为可惜。” 蜀郡、巴郡等郡的治理,周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度,只消诸多郡县的基础设施搞定,驰道建设、商旅开路,经济自然盘活。 所花费的就是时间而已,而现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罗网!” “虽令寡人失望,但这柄利刃还是握在大秦手中为好,如今一应之事由李斯管辖,昌平君协助处理,武真侯以为如何?” 提起罗网,秦王政便是眉头一挑。 与其,着实不喜,一则其内尽皆游侠、流浪杀伐乱法之人,二则办事颇为不利,令自己失望,三则,罗网乃是文信候所建,而今,罗网的存在,会时刻提醒文信候的存在。 “昌平君、李斯皆中枢要臣,罗网之事,不为看重,不过工具尔,实则,罗网可与影密卫一体两面,要执掌罗网,也得是极为信任之人。” 罗网的话,自己看之不上,与熊启、李斯来说,怕也是如此,根本不会怎么看重,区区武者的实力再强,在秦国相邦、丞相的眼中与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真的有区别,也就稍微有用点的蝼蚁。 “极为信任之人!” “武真侯一言,令寡人为难甚多,诺大的秦廷之下,寡人真正可信的屈指可数,的确,罗网堪为凶器,不能随便交予旁人。” “此事,寡人心中有数,武真侯此次离去,何日归于咸阳?” 信任! 这是秦王政自幼在赵国,乃至如今登位秦王都难以求得的事物。 母后、文信候、华阳太后、成娇……,自己一开始为之信任的人,后来全部让自己失望,这是一件对于自己极为奢侈的事情。 可王弟不同! 权力! 地位! 荣耀! 自己都给了,可丝毫没有动摇王弟之心,若然他人,早就有诸般动作,或是勾连群臣,或是触手延伸各处,可王弟截然不同。 也许,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更信任王弟。 “说不准,玄清的修为达到一个瓶颈,待在咸阳无法突破,只有诸夏寻找机缘了。” “先前阴阳家东君焱妃占星推演,大王不可大意,此为玄清以体内真元凝练的护身宝玉,大王当时刻戴在身上,以防万一。” 周清摇摇头,何日归于咸阳,自己也不确定,语落,话锋一转,翻手间,一道晶莹的金色玄光从手中流出,化作一枚无暇美玉。 劲力吞吐,直接飞至王兄身前。 “武真侯以为有刺客?” 东君焱妃的推演,秦王政自然清楚,王弟此举,则无疑表明自己会有危险,如同数年前干将莫邪一般的威胁,不由的,面上微微一笑。 “此物……,戴在身上,可保贵体无恙。” 周清无奈一笑。 “哈哈哈,如此,寡人就收下了。” 秦王政很是满意。 伸出手掌将那枚半个巴掌大小的无暇美玉接住,触手温润,很是不俗,而后,放在怀中,对于刺客,自己是无惧的。 诸夏之大,只有刺客畏惧自己,何以自己畏惧他人! 第九百三十九章 国运加持 “刺客!” “寡人从来都无惧此刻,春期以来的诸多刺客,聂政、专诸、要离等人纵然有虚名,于大势没有任何改变,又有何用。” 虽为秋冬时日,可咸阳宫内的花园之内,仍旧花草芬芳不断,异彩斑斓不绝,只是少了一丝夏日独有的韵味,可也足够了。 秦王政收下美玉,言语落在刺客身上,甚为轻视。 虚名虽上佳,终究无大用。 和那些游侠之属一般,只会扰乱诸夏,令诸夏更为生乱。 “刺客虽难以逆转大势,可……杀伐之力落在一隅,亦有血腥。” 身为一国之君王,区区刺客自然不算什么,他们也的确不能够逆转大势,可小范围的改变,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周清只得轻言。 “上次的刺客来至赵国,乃是想要刺杀寡人,为赵国迎来喘息之机。” “果然再有刺客,寡人觉得很有可能出至燕国,武真侯以为然否?” 王弟之言虽不差,可秦王政觉得咸阳宫内,那些刺客之人想要进来,千难万难,成千上万的兵士巡逻之下,想要靠近自己,更为艰难。 但那些刺客也着实有趣,若说为了己身,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进入咸阳宫,除非有大力相助,上一次,那两个人借助丽儿的力量,靠近自己。 这一次,秦王政觉得,如果再有刺客,也只有出至燕国了,因为以燕丹对于自己的愤恨之意,他绝对有这个想法,罗网近年来,也有发觉,他在燕赵之地网罗一些武道不俗的游侠。 “燕丹!” “此人当为燕国沦亡之因。” 燕丹的话,自己见过不多,当初他因一策入秦为质子,是一位极有才学与头脑之人,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燕丹当时想要离开咸阳,也想过走东君焱妃的门路。 毕竟,以阴阳家的力量,足以做到。 后来……倒是百家相助,逃离咸阳。 “哈哈哈,不错,对于燕丹,寡人很是了解。” “燕王喜或许会同意成为秦国附属之国,可燕丹……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今的蓟城传来投降之意,寡人一直很怀疑,是否为拖延之策。” “无论如何,明岁开春之时,没有真正的动静落下,上将军与蒙恬将会大军压境。” 绝对的实力之下,些许谋略都是虚妄。 大争之世不存,现今的诸夏,大秦独霸至强,秦国有这个语气说话。 “赵国不存,诸夏战国,能够成为阻碍的也只有楚国了。” 周清颔首轻叹。 记得下山的时候,诸夏还有七国,如今,韩国与赵国都不在了,燕国与魏国仍旧孱弱不已,齐国近四十年没有动过兵锋。 唯有楚国,堪为国力、军力还有一战之力。 赵国原本也有这个实力的。 “楚国,近来密探传信,楚国大司马项燕正在整顿多支军团,给予训练,寡人所忧,待平定燕国与魏国之后,楚国的军力足以争雄大秦。” 项燕此人,秦王政不陌生,乃是近年来楚国军中柱石人物,能征善战,很得楚王负刍之心,手下二十万大军堪为精锐。 果然再整顿多支军团,以楚国如今的国力,真要难缠许多了。 “楚国内政不稳,纵然军力再强也无大用。” “除非负刍能够在大秦平定燕国与魏国之前,彻底掌控那些老世族之力。” 楚国的确强大,山河广袤不亚于秦国,民力更是诸夏第一,军力更是不弱于大秦,之所以百年来对战秦国,多有败绩,乃是楚国内部因素。 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推恩令?” “这个主意虽不错,可负刍没有那个时间了。” 秦王政深以为然,而今负刍便是以推恩之令逐步削弱老世族之力,那些大的世族还没有动荡筋骨,可小的世族已经逐步瓦解。 而楚国之内,顶尖的世族盘踞庙堂军政数百年,纵然负刍功成,楚国也得元气大伤,想要强大,需要时间,大秦会留给楚国时间? 不会! “的确。” 周清也是颔首。 楚国的强大从春秋岁月,一直到如今,可……终究没有将己身的强大转化为独霸之强大,否则,诸夏的局面,也不会是这般。 同王兄在花园内随意闲聊,其内并没有杂乱之人,未几,便是返回咸阳宫偏殿之中,那里的宴饮已然进入另外一个阶段。 ****** “公子,今天少府那边送来好多赏赐,这是名录,其它一切都已经收入库房了。” 临近酉时,周清才从咸阳宫缓缓而出,返回己身的府邸之内。 正厅所在,那里仍旧摆放着一些礼物,多为少府下发的锦帛,以及按照秦法规制的彻侯服饰之冠,至于些许的钱财、美玉之属,俗物而已。 迎面,便是云舒与雪姬两个人。 “嗯,收好便是。” 没有从云舒手中接过那赏赐名录,都是彻侯应有的赏赐罢了,并没有太多的稀奇,最核心的则是咸阳宫内的赐封,以及职位论属。 “咸阳的事情已然了结。” “明日午时过后,我等便出咸阳,南下天宗。” “一应种种,云舒,你且可以吩咐下去了。” 返回天宗之内,并不需要太多的准备,只需要简单的车驾,再带上一些咸阳道者便可以了,至于钱财俗物,在天宗之内并不缺少。 往昔天上人间与书阁的利润,都有不少累积在天宗之内,给予天宗扩大根基的本钱。 近年来,缘由天人五劫与己身的名号影响,诸夏之内,前往拜入天宗的人相当不少,其中不乏有好苗子,天宗虽讲究顺从自然,可遇到好苗子,自然不能够错过。 天宗发展壮大了,原先的建筑自然不合,需要向四周扩张一二,那也是需要本钱的。 而且,此次归宗,乃是天宗玄清子归宗,非是秦廷武真侯归宗。 “是,公子。” 一直待在公子身边,云舒自然明白该准备什么。 旋即,屈身一礼,便是离开正厅,前去找周儿和府中的专人,车驾一应之物,加上自己早就已经备好的东西,可以全部搬出来了。 明日,直接可以用上。 “大人,您是否对咸阳有不舍?” 宝蓝色的裙衫着身,化神绝颠的修为,寒暑不侵,银白色的长发梳拢在肩侧,银饰束缚,娇俏无比,明艳无双。 踏着一双浅蓝色高靴,缓缓上前,柔声一语,看着大人将目光落在那彻侯的服饰之上,与有所感,轻轻说道着什么。 “自本侯下山以来,这算是第二次返回宗门了,十多年了,待在咸阳的时间,比起待在宗门的时间更长。” “至今日,臻至大秦彻侯之位,爵位已然至高,领丞相与上将军重位,堪为位高权重,虽言不是真正离开咸阳,可还真有些不舍。” 伸手揽过那柔软之躯,轻嗅着淡雅之香,以己身如今的境界,当无所持、无所得,然……仍旧有普通世俗之人的感觉。 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 可偏偏有这种感觉生出! “天道忘情,天道无情,天道无我!” 天生万物,众生在天道眼中都是一般无二的,这无疑是天道无情的一面,众生生死如一,可……未尝不是天道有情的一面。 天道有情,才这般一视同仁,没有任何偏爱。 大道阴阳,太极归元! 周清喃喃低语,似有所得,浑身上下顿显紫色华光,眉心正中更是金色的玄光大方异彩,头顶三花异象浮现,脏腑之内嗡鸣声不绝。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上善若水不过如此!” 悄然之间,周清似乎在虚冥之中,明悟了什么。 自修行以来,自己最先接触到的便是祖师所传《道经》三十七卷,一卷总纲,三十六卷玄功相随,后来自己又阅览其余道家先贤典籍,有所得。 待自己登临玄关之后,更是有着自己的道路,本以为祖师留下的《道家》已经作用不大,可是如今朦胧之间,越发印证祖师之言与天地之音。 甚至于随自己前来这个世界的玄妙之门,都有别样的变化。 悟虚而返! 合道归元! 庄周一梦,悄然入合道! 这是何等的逍遥,可现在,周清觉得自己应该找到了通向合道的路径。 庄周梦蝶,物我混元,虚实相生,玄关层次,当阴阳无极,待庄周继续入梦之时,却发现……梦终究是梦,现实终究是现实。 可……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梦中世界是真实的,周清也不知道,可自己终究还是应该知道的。 “大人?” 雪姬有感,灵觉而动,一体大人身上荡漾的玄光之力,甚为惊讶。 “本侯有感,不要让人叨扰。”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紫色玄光笼罩雪姬,语落,雪姬的身形出现在正厅之外,抬手间,更是一道封印封锁正厅。 想不到,自己苦思冥想的合道之机,今日出现了。 屈膝盘坐,凌空三尺,双手掐动道音,眉心大方异彩,身下混元太极沉浮,灵觉深处,道路已经找到,现在该稳定道路的方向了。 “雪姬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正厅之外,云舒刚将事情吩咐下去,刚好碰到周身闪烁玄光的雪姬,不由轻问。 “大人觉悟,正在修行。” “不要让人叨扰近前。” 雪姬转过身,看向云舒,简单一言。 “公子有悟。” “这……,太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正厅三十丈内。” 云舒闻此,喃喃一语,旋即,秀丽的容颜上为之大喜,一直以来,合道归元层次是公子一直所渴求的,莫不是如今直接有所悟了。 果然如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公子修行。 没有任何迟疑,再次转身离去,将命令下达府邸之中。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云舒归位,看着仍旧站在厅外的雪姬,灵觉扩散,欲要感知公子现在的状况,可……灵觉刚要越过正厅之门,便是被阻拦在外。 心中一禀,收回灵觉探知之力。 “公子境界极高,今日有所悟,欲要醒转,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雪姬妹妹,我们去偏厅吧。” 在厅外等到,也不清楚公子现在状态,云舒略微思忖,便是一言落下,单手指着旁侧不远处的偏厅,在那里,以她们现在的修为,也是可以感知这里情况的。 “也好。” 雪姬秀首轻点。 与此同时! 诺大无比,恢宏庄严的咸阳宫内,同样一道奇异的声音响起,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径直俯冲虚冥深处,消失不见,非修为绝高之人不可察。 “东君阁下,天机有异动?” 阴阳家所在的寂静厅殿之内,高阶之上,玉台平整,两道通体包裹玄光的女子静坐其上,各自双手掐动阴阳道音,头顶浩瀚星辰,妙悟阴阳太一。 浅紫色的玄光扩散,银色的薄纱罩体,蓝色的纱衣垂落,氤氲之间,可见婀娜的体态,脆音流转,一道目光直视不远处的一人。 “刚才……咸阳城内,大秦国运气息有动,似是震荡一二,北方星宿之间,紫光明耀,顺而消失不见,此为……异象。” 暗金色的玄光缭绕浑身上下,东君焱妃双手掐动阴阳道印不绝,自己的占星律已然修炼至极高层次,星象变动,逃不过自己的双眸。 先前的异象,自己不会看错的,一直以来,稳定强大的大秦国运为之震荡一二,似乎是什么东西牵扯,似乎是什么东西引动。 总之……与大秦国运相连。 “与阴阳家如何?” 月神颔首,自不会怀疑东君阁下的推演,然……咸阳之内,凡尘俗事甚多,只消与阴阳家没有太大关联,一切无碍。 “……,推演不出!” 数息之后,东君叹息一语。 “自多年前,大秦的国运气象已然没入云雾之中,我等看之不清,也许……大秦的国祚绵延已然非我等所能窥探。” 月神也是惊异,周身浅紫色的玄光不住闪烁,多年前,大秦的国运就看之不清了,东皇阁下曾语,和天宗玄清子有关联。 只是……他们并没有看出有何关联。 “或许,待我修为更进一步,占星推演,会进入另一个层次。” 东君焱妃摇摇头,占星律下,大秦的国运并非不可窥探,只是阻力很大,自己破不开那个阻力,若然自己修为更强,一切未可知。 第九百四十章 合道 昔年,奉东皇阁下之令,与阴阳家诸弟子进入咸阳,为秦廷护法。 屈指一数,已然过十年了,己身的修为也逐步向着化神绝颠逼近,占星律更是被自己修炼到自己这个层次的极限,甚至于玄关层次的玄妙都有所得。 东皇阁下修为超凡,亦是精通占星律,早年间,曾听东皇阁下所言,秦国的国运正盛,将来必然一天下,阴阳家要做的就是等待。 待在咸阳多年,透过阴阳家的秘法,的确可以一窥秦国国运的逐步强盛,尤其是秦王政,其周身紫光包裹,星辰笼罩,些许阴阳家的秘术在其身边根本施展不了。 那是秦国国运加持的缘故,若然秦王修行,怕是极快,但秦王又绝对不可能修行! 而阴阳家选择秦国,便是要借助秦国昌隆之势,反哺己身,国运虽虚无缥缈,却清晰可察,起码三代以来,越发强大的诸侯国之内,无论武者的水准,还是武者的层次,都绝对要超出那些弱小的国家。 百家不入秦,那是他们自己的抉择,那也是法家的框架! “而今,玄清子即将离开咸阳,蜃楼那里,我当一行。” 紫色的纱衣飘动,双手变换印诀,又是一道脆语流出。 “可。” 东君应言。 蜃楼那里的许多东西,须得阴阳家内核心之人督造,尤其是代表九宫神都所在的区域,更是重中之重,那公输家的公输仇终究奉秦王与玄清子之令。 她们也不好多采取它法。 “幻音宝盒的下落已经找到,此刻正在燕国蓟城。” “我等该如何?” 水晶配饰明艳,银簪束发,眼纱摇曳,阴阳家入秦以来,所谋的种种都在不断的实现,蜃楼已经在督造,十年之后可期。 如此,在此期间,也可徐徐一谋它物。 “幻音宝盒!” “大周周公、召公、太公三公联手当年大祭司打造,辅以五音十二律,注入玄妙之力,魔音万千,非玄关武者不能够真正领略其妙,纵然化神武者闻之,也有殒身之险。” “这个天音宝盒虽也是三公打造,可……缺少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幻音宝盒,乃是当初缘由武庚叛乱而铸造的,汇聚强大之力,击溃大商残余的最后力量,彻底稳定大周军政局面。 其后,便是落在阴阳家大祭司手中,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直到大周平王东迁,国政混乱,加上祭祀一脉无强者护持,幻音宝盒不存,多年来,阴阳家一直在寻找,近些年,只能是确定在燕国。 如今,则已然真正出现。 七只金色宝盒! 幻音宝盒! 扶桑神树! 蜃楼之属! 都是阴阳家一一要完成的东西,东君焱妃轻缓一眼,美眸深处,万千星辰异象不存,视线微转,落在身侧一处,屈指一点,便也是一只宝盒出现,心随意转。 天籁之音徐徐而出,一座精致无比的阁楼从宝盒内涌出,玄妙动人的音律沉浮,那是当年燕丹赠予自己的天音宝盒。 “幻音宝盒现在娥皇手中,她的修为得玄清子教导,已然不俗,湘玉不能拿下。” 空旷无比的厅殿之内,道道悦耳动听的音律从天音宝盒内流出,虽也是典雅万分,虽也是礼仪十足,可……于二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左右不过普通的音律罢了,如玄清子身边的那个弄玉,琴技超凡,乃是内蕴灵性之属,那样的音律才是极为上佳的。 月神秀首轻转,目视那天音宝盒,此物虽不是幻音宝盒,却长得和阴阳家记载中幻音宝盒一般无二,然……终究不是幻音宝盒。 幻音宝盒现在尽管出现了,但阴阳家想要得到,还真有些困难。 “娥皇!” “此事,我会亲自商谈玄清子,现在不着急,此物出现便是极好了。” 数百年来,幻音宝盒一直流失在外,如今出现了,便是极好的结果,若非不是玄清子的存在,此刻,幻音宝盒应该在咸阳了。 但……,阴阳家现在也不着急。 “可。” 月神秀首轻点,自该如此。 随即,厅殿之内,再无杂音,只剩下天音宝盒的乐动之声不绝,徐徐悠扬不断。 ****** 筑基而始,炼气通脉,浑圆先天,化神玄灵! 此为玄关前的四大境界,稍有资质的人,若要修行,踏足先天不难! 欲要更进一步,非有机缘与悟性才能够破入化神玄灵! 欲要登临悟虚而返的玄关境界,更是对于天道自然有着极高的领悟,在天地万道之中,走出自己的道路,混沌之中,周清灵觉涌动。 当初己身破入玄关的时候,乃是由太极无量演化乾坤阴阳,这是最为纯正,也是最为道者所熟悉的道路,也是最为强大的道路。 其后,自己梳理百家所得,修炼的倒是乱了许多,农家的二十四节气之妙,医家的体内脏腑筋骨之妙,儒家的浩然正气清静之妙……,尽皆如此。 诸般累积,臻至玄关大成,臻至如今临门一脚的地步。 欲要合道,非有将诸般知道炼入天地之间,相融天地万道之中,如此,顺天应人,方可更近一步,欲要逆天而行,不过虚妄罢了。 虚冥深处,颇有所得。 百家之道,不过旁枝末节,己身的道理才是真,道就是道,合道就是顺水渠成罢了,如何强求? 一滴水强力的扔入江河之中,反而会被弹出来。 若然自然无为,自可相融无间。 豁然间,心神明朗,通透无双。 “合道之境!” “这就是……合道之境!” “看来东皇太一的境界比我还要高出一筹,比起师尊也要高出一筹!” 灵觉归体,玄妙归元,双眸徐徐睁开,眼前的虚空天地似是又有所不同,轻呼一口气,面前的虚空顿时波纹叠荡,清晰可见,数息之后,恢复原样。 合道之路,自己已然明悟了,可还缺少一点时间的打磨,一滴水纵然融入江河,也得需要时间彼此相融无间,互为一体。 那只是时间长短了。 念及此,周清顿时哑然,原本欲要返回天宗求得破入合道之法,现在却是……妙悟合道之路,推及师尊多年来游历诸夏,以求合道。 似乎也有些剑走偏锋了,与之相比,东皇太一……静坐巫山十二峰,九宫神都相随,不急不躁,不急不缓,周清叹息一声。 第九百四十一章 尘世尤物 东皇太一! 他……的确很是神秘,对于周清来说,他的身份自己一直都不清楚,可根据师兄以及师尊所言,东皇太一真正出现的岁月,不过近来二三十年罢了。 阴阳家分智者一脉与术者一脉,智者一脉的领袖楚南公如今不知下落,术者一脉的领袖东皇太一又是颇为神秘,岁月长河而观,阴阳家损耗大秦相当国力,蜃楼东行! 其后归来,庞大的帝国崩塌,占星之下,一人斩白蛇,得不俗气运,助力之,又消失不见,可……后面那个帝国所建立的太一神殿蕴含了一切。 阴阳家在有损大秦? 起码根据周清遍观岁月长河所得,的确如此! 东皇太一与大秦有恩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百多年来,大秦东出诸夏,山东诸国为之敌视,东皇太一绝非秦国之人,有此感受不无不可。 天道无情,可天道无情有情一念之间。 “有点意思?” 先前自己对东皇太一的修为估算略有不准,他那般的心性,九宫神都的归位,他起码也是自己现在的境界,只待岁月的磨合,安稳无比的破入合道。 期时,诸夏间,以其合道归元的层次,当为随心所欲! 周身深紫色的玄光散去,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府邸的庭院之内,此刻,天色大明,万里晴空,朵朵白云飘动,不知过去多久。 “大人!” 蓝色的玄光闪烁,雪姬直接出现在身侧,感知那熟悉无比的气息荡漾开来,娇艳的容颜上为之大喜,脆音落下,屈身一礼。 “哈哈哈,过去多少时日了?” 虚冥深处,只是很短的时间,可从四周的庭院痕迹来看,非一时片刻,踱步而动,朗朗一笑。 “大人,已经过去十日了!” “这几日,咸阳宫内大王都派人来了几次。” 看着大人心情愉快的模样,没有多问,肯定有所得,自然上佳,当即,也是说道大人闭关的时间,一晃之间,便是十日过去。 真是让她们好等,而且咸阳宫内,三五日来,都有大王的使者前来,一问究竟,得知大人在闭关修行,倒也没有打扰,直接离去了。 “十日!” “还真是不短。” 周清又是一笑,当初自己在天宗闭关修行,都是数月的,自己现在的修为,足以炼气辟谷,数月不食不为大问题。 十日的时间,还是轻而易举的。 目光扫视,又是一道流光奔至身侧,却是云舒。 “公子,您……有所得了?” 云舒正在忙碌府中的其他事物,十天之前,原本一切都准备好了,不曾想公子直接陷入深层次的修炼,离开咸阳的事情,只得暂缓。 刚才灵觉涌动,察觉公子的气息外放,便是前来这里,屈身一礼,也是欢喜。 “却有所得。” “弄玉去咸阳宫了?” 合道之路,顺水渠成,自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周清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愉悦之意,刚才略微感知之下,弄玉的气息不在府邸之中,怕是又前往咸阳宫了。 “弄玉姐姐去咸阳宫了。” “公子,这几日,咸阳宫内,大王派遣使者,三次前来这里。” “云舒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膳房、浴房了,要不您先沐浴更衣一番,一整清静?” 云舒快速点点头,而后说道近几日的事情,咸阳宫内大王多次派遣使者前来,询问公子的状况,得知公子在闭关,则先后离去。 以公子的性情,接下来定是要前往入咸阳宫的,可公子闭关甚久,也该好好的舒适一番,品味美酒、菜肴了,修行是一个苦差事,起码云舒觉得是这样。 “也好,车驾先去准备着。” “雪儿,随本侯沐浴一番。” 周清自是没有意见,浑身上下虽无尘土,可……沐浴之中,自有它处乐趣,挥手一招,身侧的虚空直接一道银色光芒闪烁。 包裹己身与雪姬,消失在原地。 留下原地云舒一个人,看着公子与雪姬妹妹消失不见的景象,轻哼一声,公子对于那个小妮子还真是宠爱,不过……雪姬妹妹的确尘世尤物。 ****** “殿下,秦将王翦破赵,赵地如今已然被划分诸郡,纳入秦国的管制之中,成千上万的秦国吏员奔赴各大府城、县府、乡里,给予整治。” “怕是不出三年,赵地可安稳平定。” 秋冬时日的蓟城,本就比它处更为酷寒,早在九月份,便是下起一场场大雪,如今更是雨雪连绵,天气更为极冷。 东城一隅,数月来,蓟城之内,也是不住的恐慌,原本以为赵国可以继续支撑下去的,可……不曾想,赵国竟然这般不堪,连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撑下。 就那般被秦国三路大军攻破,赵王迁被俘,邯郸被占,赵地被划分诸郡,秦国以极快的速度占领赵地上下,旁侧的燕国只得远远看着。 偏厅里侧,厚实的绒毯铺地,四周更是摆上诸多小火炉,炭火燃烧,温意盎然四射,倒是令小小的空间燥热起来,再配上温酒与燕国特色,别有意蕴。 可于其内的诸人来说,并非如此。 韩申面上凝重至极,秦国上将军王翦、左军主将李信、九原大营蒙恬正在汇聚易水之旁,兵力超过三十万,如果他们要渡过易水,实在是轻而易举。 燕国……何去何从? “殿下,连日来,蓟城之内,庙堂诸卿共议,欲要降秦,赵国之强都被秦国攻灭,燕国难以自保,大王似有此意。” 一侧的大夫鞠武随后拱手一眼,须发洁白的老大夫,看向上首的太子殿下,根据消息,最迟明岁开春,秦国大军将会渡过易水。 无论燕国如何抉择,都是这般。 降秦,秦国接受军政文武! 不降秦,秦国直接攻打燕国。 实在是举国纠结不已,降秦的结果,如今诸夏间卫国可以参照,卫元君如今一人困局野王之城,有宗庙在侧,有臣子相随,有国号不灭。 但……卫元君的下场,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可秦国大举攻打燕国,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到时候,说不得连卫元君的下场都不如,权衡之下,似乎……卫元君的下场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起码性命与富贵无忧。 “燕国乃大周嫡系血脉之国,焉得臣服西陲蛮夷之国。” “纵然谋秦不成,丹……也会率领燕国大军同秦国抗衡到最后,诸位以为如何?” 对于秦国,燕丹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从未动摇过,自己可以死,燕国可以亡,投降秦国,投降嬴政,绝对不可能。 俊朗的面容之上,坚毅的神色忽闪,谋秦已然定下,父王那里自己会去说服,只要谋秦功成,则诸夏大势逆转,燕国也可壮大。 “老臣定当相随!” 老大夫鞠武深深颔首,在燕国待了一生,自然不愿意看到燕国那般的下场。 “或许,韩申所修《鹄落剑法》就是为了今日。” 韩申摇头轻叹,看着被自己放在条案边的长剑,两百年前,聂政留下的这套剑法,刺客而行,现在,要在自己手上重现了。 身为韩国上卿,要成为刺客,虽可笑,却……不得不如此。 语出,里间之内的其余之人沉默,彼此相识数年,素有情感,谋秦之事,乃是送死之道,成,则死,不成,亦是死。 韩申的才学谋略乃是一等一的,可……不得不如此。 “田光节侠,如今秦国霸道太甚,丹决意明岁开春之前谋秦,还请助丹一力!” 燕丹也是浅浅的沉默,韩申之才,自己是知道的,可……燕国尚且有可能不存,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燕国若存,定当百倍还之。 数息之后,目光看向田光,其人之谋素来周密。 “欲要谋秦,须得安稳的入秦国咸阳!” “入咸阳宫!” “近秦王嬴政跟前十丈之内!” “须有出手之机!” “如此,谋秦可成!” 一身麻衣素袍的田光看向燕丹,点点头,说道谋秦之决,只要满足自己口中之言,则谋秦不难,杀秦王嬴政也是不难。 秦王嬴政一死,则秦国中枢必乱,王翦大军必然返回,燕国之危机可解,诸夏危机可解,纵然秦国仍旧强大,可燕国起码可得多年修养,得以壮大。 期时,诸夏战国争锋,一切未可知。 第九百四十二章 《十步绝杀》 “入咸阳,进入咸阳宫,丹自觉不难。” “秦国欲要谋我,蓟城之内,投降之音不绝,明岁,丹以降秦之名,派遣专人入咸阳宫,当轻而易举!” 闻田光节侠之言,燕丹不住颔首,却是此法,若要谋秦,必然要靠近秦王嬴政跟前,但咸阳宫内,守卫重重,欲要近前,须得有足够大的重要之事。 目下,唯一能够令嬴政重视的,也就一件的,嬴政素来野心勃勃,果然听说燕国投降,绝对会欢悦不已的,说不准还会以大礼相迎。 这般……接触嬴政跟前不难。 “期时直接杀之?” 韩申在一侧静静听着,那般的法子接触秦王嬴政,的确可行,然……接触之后呢? 直接持剑杀之? 真要这般简单,何以数年前的残剑大侠与飞雪女侠没有功成,以二人联手之下,战力丝毫不逊色自己,所以,还得细细一谋。 “期时一切自在使者手中,面对秦王嬴政,丹以为,有上下两策可供抉择,上策者,效法数百年前的曹沫劫持齐桓公订立休战盟约之法,公告诸夏,迫使秦王放弃一天下。” “并且归还全部诸国土地,否则,便是下策直接杀之,那个时候,秦国必然内乱,列国也可趁机合纵破秦,复归战国大势。” 燕丹神色激动,话语之间,脑海之中已然想象出那般画面,咸阳宫内的大殿之上,韩卿手持利剑,直接架在嬴政的脖子上。 要么直接签订休战盟书! 要么直接身死! 内心深处,自然是希望嬴政身死的,而且自觉嬴政也不会订下那所谓的休战盟书,他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不可能同意的。 嬴政若死,那么,秦国内乱,旧韩、赵国残余之力、诸国之力合纵伐秦,定然可以大胜,定然可以复归大争之世,那个时候,就是燕国的时代。 自己有信心比嬴政做下更为恢弘之事,如果没有秦国往昔历代先王打下的根基,嬴政何以如此? “欲携带利刃进入咸阳宫,靠近秦王嬴政跟前,怕是有些艰难。” “自从上次残剑二人行刺杀之举后,咸阳宫内警戒森严,秦廷之内,能够携带刀剑如宫殿的都是极少,若是爵位品级不够,更是只能够在厅殿前觐见。” “靠近嬴政不得,韩兄弟修为不俗,可一身所修《鹄落剑法》乃是极其需要利刃相佐的,刺杀嬴政,更是需要近身行动。” “岂不闻当初阖闾以鱼肠之剑刺吴王僚,令专诸将利刃藏入佳肴鱼腹之中,亲自呈递吴王僚,出其不意,直接杀死吴王僚,吴国打乱,阖闾登位!” “田光以为,纵然进入咸阳宫,也得极为靠近秦王嬴政,方可功成,不然……秦廷左右护法修为绝高,刹那可至!” “更有一点,嬴政或许有护身之宝物!” 有些谋划在预想之中,相当完美,可真正的实施起来,却是艰难不已。 残剑二人如今正在农家之内修养,对于当初的事情,他二人也说道的很详细,二人当时从兴乐宫旁边的花园一路攻杀。 在秦廷诸多护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打入兴乐宫厅殿之内,欲要杀掉秦王嬴政,可被嬴政的护身之物抵挡数个呼吸,直接令的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和道家天宗的宗全子出现。 二人联手,直接镇压残剑二人,非丽夫人求情,残剑二人必死无疑,虽如此,嬴政盛怒,那一次的攻赵,直接将陉城书馆所在的区域,直接推平,城池焚毁不存。 “这……,如何是好?” “根据从咸阳来的消息,天宗的玄清子接下来并不会在咸阳,难道谋秦……这般艰难?” 田光所语,回旋在这处温暖的里间,诸人相视一眼,田光节侠自然不会骗他们,可……若然真的如此,那么,岂不是他们所谋都是无用。 燕丹眉头微微一皱,那不是自己喜欢听到的消息,可……它确实存在。 “若然嬴政有护身之物,高渐离以为,墨家可以与之助力。” “数百年来,墨家之内,也是自有传承,强大虽不比道家、农家等,但也各有其妙,墨家非攻,玄妙绝伦,但祖师当年创出《非攻》之后。” “阴阳乾坤之下,倒也妙悟出另一种杀伐手段——《十步绝杀》,十步之内,人尽敌国,以韩兄此刻的修为,若然修炼《十步绝杀》,当可拥有击伤玄关武者的能力!” “巨子传语,若然殿下需要,当会派人送来此法!” 数息之后,里间内传出一语,白色的锦衣长袍着身,眉目冷酷雅然,纵然嬴政有护身之物,在墨家《十步绝杀》之下,也会在极端的时间内崩溃。 再配合韩兄的《鹄落剑法》,当有所成。 《十步绝杀》虽强,可……对于武者的损耗也是极大,不然,数百年来,墨家之内修炼的也不会屈指可数,如今,却是一个上佳之机。 “《十步绝杀》!” “这可是墨家传承的一门丝毫不逊色鬼谷纵横《百步飞剑》、《横贯八方》的绝学,十步一杀,层层更强,以韩兄弟现在的修为,的确可以施展这门功法击伤玄关武者。” “嬴政的护身之物虽强,顶多玄关层次,果然如此,殿下,田光倒也有一物,可以助力韩兄弟!” 身为农家侠魁,对于百家传承自然如数家珍,墨家之内,除却《非攻》之外,的确还有《十步绝杀》,可此法对于武者的消耗太大,几乎是保命手段。 不到万不得已,墨家的人根本不会施展而出,但……现在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有《十步绝杀》在,嬴政纵有护身之物,也不足为惧。 念及此,田光面上微微一笑,看向上首的燕丹。 “哦,何物?” 燕丹大喜,对于修炼之事,自己不太清楚,可在场田光与高渐离都是百家高人,他们所语定然不会有错的,既然可以解决嬴政的护身之物。 那么,剩余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又闻田光之言,更是期待。 里间旁侧的其余人,也将目光看向田光。 “诸位可知残虹之剑?” 田光浅浅一笑,欲要谋秦,自然得有趁手如意的兵器,专诸刺王僚,乃有鱼肠之剑,现在,韩兄弟所行超越专诸甚多。 所面对的危险也更大,没有足够的提前所谋,期时,只会为他们带来更大麻烦。 “残虹?” “可是徐公夫妇打造的那柄杀伐之剑?” “多年前,徐公夫妇在齐国东海,寻得天降陨石,给予打造成一柄利器,名为残虹,可剑成之日,残虹突生异象,杀伐之力甚为浓郁。” “见此,徐公夫妇并未将其留在身边,直接弃之,传闻中……下落不明,莫不是如今在田光节侠手中?” 高渐离神色一动,对于此剑,自己听过名声,毕竟墨家与徐公夫妇交情不浅,根据六指巨子所言,乃是一柄绝世利刃,可惜……非常人能够掌控。 多年来,下落不明,找寻的人也非常多。 现在,听田光节侠所言,心中有感,甚为惊异。 第九百四十三章 其名督亢 “残虹之剑,却是一柄杀性十足的利刃。” “机缘巧合之下,被我得到,我曾持之与同样杀性十足的干将、莫邪相比,甚为纯粹,更胜一筹,韩兄弟若是持之,以修为将其镇压、收敛。” “当有大用!” 田光点点头,残虹之剑的确在农家手中,但愿意使用的几乎没有,六堂堂主各有利刃,残虹之剑使用不好,只会伤及无辜。 迎着高渐离看过来的目光,徐徐言之。 念及这把剑,还是因为韩申所修为《鹄落剑法》,那也是一门杀性十足的剑法,不然也不会成为刺客绝学,也不会令两百年前的聂政那般大的杀意。 有《鹄落剑法》,将残虹之剑杀性收敛,韩申现在的修为可以做到,再次施展《十步绝杀》,只会更加强大,若然在淬上巨毒,当更加奇妙。 “这……,利刃虽好,何以带入咸阳宫?” 绝世武者有利刃相助,燕丹自然欢喜。 但那般的利刃,怕是不易带入咸阳宫吧,若然被解剑,一切成空,除非还有它策相助,谋秦……着实不易,燕丹叹息不已。 “再现专诸之刺吴王僚如何?” 里间之内,诸人再次相视一眼,欲要谋秦,须得进入咸阳宫,可进入咸阳宫容易,携带利刃又成为忌讳,除非有更全之法。 彼此思忖,藏入衣衫之内? 决然不可能,入咸阳宫之时,会有专人对使者查看,身上不可能藏有兵刃! 藏起来不行,那该如何? 先前诸人所语的《十步绝杀》、鱼肠之剑,均不能够发挥功用。 数十个呼吸之后,悄然间,老大夫鞠武面上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看向燕丹,拱手一礼,如此动作,引得旁侧之人尽皆看过去。 “将利刃藏于鱼腹之中?” 燕丹眉头一挑,寻常的利刃起码两尺、三尺,纵然放入鱼腹之中,咸阳宫内……想想那般场景,都觉得极为怪异。 “非也!” “咸阳宫乃秦廷庄重所在,百多年来,能够入内的他国使者,要么是大周天子的赏赐之礼,要么是诸侯国的觐见之礼。” “寻常之鱼类佳肴自然好,可对于秦王嬴政来说,若是燕国献上大礼,当丝毫不逊色美味。” 老大夫鞠武又是一笑,己身虽不通武道,可许多规矩自己明白,欲要携带利刃入咸阳宫,那就得从它处着手,如此,当有相当多的机会携带利刃入厅殿。 “将残虹之剑当作礼物送给……,不妥,大夫快快道来,丹……心急也!” 燕丹心中也是不住的猜测,献上大礼,将残虹之剑献给嬴政? 可……嬴政要残虹之剑做什么? 如果不是将残虹之剑当作礼物送给燕丹,何以携带利刃,诸般想不通,燕丹心中焦急,不由的为之吹促,大夫实在是为难自己也。 “土地!” “舆图!” “莫不是大夫之策,是将利刃藏入舆图美味之中,献给秦王嬴政,如此,则宣礼官不会查探舆图,亦可以携带利刃入咸阳宫?” 未待鞠武继续之言,一侧的田光眼中一亮,效法当初专诸之刺吴王僚,那么,肯定是有礼物献上的,而诸国之中,最为珍贵的礼物,目下而观。 燕国能够拿出手的,也就只有土地了,燕国欲要投降,按照邦国礼仪,也是要献上舆图、民册的,果然如此,却是一道上佳的美味。 就怕嬴政吃不下。 “殿下,邦国之交,秦国兵临易水,明岁春时,便会入燕国,期时,殿下谋秦,当可降秦,以使者携带土地舆图亲入咸阳。” “如此,以老臣所观,秦王嬴政必然会以大礼相迎,以其心,燕国此举可为诸国表率,嬴政定然极为重视,果然如此,便是谋秦之机会!” 老大夫鞠武老成谋国,诸般礼仪规程之下,最合适宜也就如此了。 且……,燕国投降,秦国定然无比重视,使者也可以靠近秦王嬴政跟前,那就是绝好的时机。 “献土?” 燕丹有些沉默。 春秋以来数百年,数百个诸侯国之间相互争锋,所为的便是土地,土地愈广,民众愈多,国力愈发强盛,观如今秦国可见一斑。 昔者,秦国不过西陲小国,后来国土逐渐扩大,国力逐渐强盛,百多年前,和魏国争锋河东河西之地,更是如此。 燕国也是一样,大周初立,燕国封地不过一隅,不过区区易水之地,后来,燕国攻灭蓟国,国力大进,百年前,大将秦开击溃东胡,开拓辽东,燕昭王之时,臻至国力强横之巅。 “唯有献地,秦国才不会怀疑燕国投降诚意,才会以大礼在咸阳宫相迎,谋秦才有良机!” 老大夫鞠武再言。 语落,视线落在旁侧其他人的身上,这是目前自己所思最佳之策,不知其他人是否有补充之言。 “献上燕国上谷以北、以西八百里畜牧之地如何,如今,秦国蒙恬大军已经攻陷赵国云中郡之地,以此献出,如何?” 燕丹一语,看向大夫鞠武。 “……,殿下以为如今那八百里之地还在燕国掌控之中?” 鞠武摇摇头,蒙恬大军东进,从赵国云中君继续东进,那八百里之地,早就被秦国无名有实的纳入掌控之中,欲要献地,唯有燕南之地。 “必须燕南之地?” 燕丹面上难看至极。 燕南之地,乃是燕国易水以北、蓟城以南的近千里肥沃之地,多平原丘陵,除此之外,燕南之地还是古老的蓟国之地。 春秋岁月,其名督亢! 燕国吞灭蓟国以后,蓟城成为燕国五大都城之一,更是最为核心的都城,其后,燕国有两大核心之地,一者为督亢的燕南之地,一者为百年前秦开开拓的辽东之地。 辽东酷寒,临近箕子朝鲜,渔猎之属限制颇多,燕南之地多温润天气,土地肥沃,堪为燕国真正的核心之地,真真正正的国本之地。 献上燕南之地,燕丹心底深处不同意! 但大夫鞠武所言也有道理,非真正大礼,嬴政不能够相信燕国投降诚意! “若然是燕南之地,则诸般可期!” 田光节侠颔首以对。 “谋秦功成,一切无碍,若然不成,秦国大军攻燕,燕南之地难保。” 高渐离深深呼吸一口气,清冷一言。 闻诸人之言,燕丹再次沉默片刻。 终究还是应下。 ****** “殿下,今日莫非有烦心之事。” 半个时辰之后,燕丹将田光、鞠武诸人先后送出府邸,返回府邸的后方庭院,那是内室之人居住所在,外人不合礼仪而入。 内间暖意盎然所在,燕丹踏步入内,迎面一位绝丽风姿之人近前,着祥云之冠,披彩凤之袍,碧蓝色的云纹扩散,贵意弥漫。 柔声一语,为燕丹换下外袍,旁侧自有侍女端来热气升腾的香茶,观殿下神色,愁眉不展,不由轻问。 “水儿呢?” 燕丹摇摇头,事情已然定下,多说无用,就是心情有些沉重,献出燕南之地以为谋秦,成……则燕国国运逆转,不成,燕国国祚不存。 迎着皇阿关切的神色,微微一笑,端过茶水,轻抿一口,看向四周,以往这个时候,水儿都是在玩耍的,今日倒是不见了。 “近日来,有医家高人端木容前来蓟城,欲要找寻一些药材之物,其人乃湘玉旧识,殿下今岁以来劳心繁多,妾身便是邀请她入府邸,待会为殿下切脉一二。” “水儿好奇,便是跟着湘玉前去了。” 皇阿也是一笑,水儿如今也逐渐大了,对于一些事情也逐渐好奇了,这里都是府邸之内,有自己坐镇,些许宵小不算什么。 至于那端木容,倒是听湘玉介绍过一二,其人乃是可以和儒家高层扯上关系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入了医家,还成为医家的传人。 虽如此,并不在意。 “你有心了,丹身体并无大碍。” “那位医家传人既然是湘玉旧识,前来蓟城,一些事物,你也可帮助寻之,燕国之内,药材之物还是甚多的。” 燕丹点点头,成婚以来,二人相敬如宾,感情很是不错,令自己一直没有为琐碎之事烦扰,能够一直将心放在朝政之上,对此,很是高兴。 可惜……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够持续多久。 “殿下,妾身听闻,秦国大军已经陈兵易水,来年便是要攻打燕国,不知殿下如何抉择?” 于燕丹之言,皇阿秀首轻点,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处,也是燕国如今最大的事情了,庙堂之上,投降之音不绝。 而丹是绝对不会屈服嬴政的。 可……以燕国之力对抗秦国,更是虚妄。 第九百四十四章 再相见 “嬴政实在是欺人太甚!” 闻此语,令的燕丹刚有些得到安慰的心为之又是一沉,是啊,此事如今都传遍蓟城上下了,皇阿应该也早就已经知道的。 秦国强大,兵力强大,燕国实在是奈何不得,虽然也有数十万大军,但同秦国铁骑相比,燕丹自认还不是秦国的对手。 实在是……嬴政逼人太甚,诸夏各国相安无事不好吗? 为何一定要一天下大势呢? 使得无数人殒身其中,无数家庭破裂,难道那就是嬴政希望看到的,对,那就是嬴政希望看到的,当年二人少年之时,均在邯郸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看到的。 “殿下,大王之意如何?” 皇阿亦是有些沉默,待在燕国这些年,一些事情自然也是看在眼中,身边的丈夫的确有振兴燕国之才,奈何时运不济。 而今诸夏大势,秦国独强,韩国与赵国先后被灭,如此,秦国兵锋都快来到燕国了,陈兵易水,随时可以攻入燕国境内。 虽然这般,可……皇阿觉得,先前秦国一天下之时,诸国并非没有抵抗之力,若然秦国攻灭韩国的时候,列国为之助力,韩国不会那般沦亡的。 秦国攻赵的时候,诸国再次给予强大助力,以赵国的国力,焉得连两年都没有撑到? 如今,秦国的兵锋来到一个个诸侯国之前,欲要将一个个诸侯国攻灭,此刻在悔恨,已然无用,大势之下,燕国已然没有机会了。 “父王倾向于投秦,如此,可保社稷、宗庙不失!” 燕丹长叹,抬手屏退内间诸人,父王怠政多年,自己虽统领国政,可……许多事情,并不在自己手中掌握,如燕国大部分军队的兵符,一直都在父王手中。 自己手中的兵力,能够动用的不到十万,上次援助赵国的五万大军,还是从自己封地易水武阳出发的,说不得,明岁就会成为秦国攻燕的借口。 父王之意,不仅仅是父王的意思,更是整个王族各大主脉和支脉的意思。 “殿下不同意?” 皇阿颔首以对,根据自己对丈夫的了解,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臣服于嬴政,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丹……不同意又能够如何?” “罢了,此事不多想了,庙堂之上,丹已经为此事疲惫不堪了。” 父王的意思自己难以拒绝,可……自己所谋亦是得继续,臣服于嬴政,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只要韩卿能够杀了嬴政。 往日燕国的尊荣岁月都会到来的。 对着皇阿摇摇头,不在多言,踏步走向里间。 见状,皇阿也没有多问,一些事情自己早就已经知道,蓟城之内,能够瞒过自己眼睛的没有,燕丹欲要自取灭亡,可水儿不能如此。 自己身上也是流淌着大周神圣血脉的,燕丹身上也是如此,水儿更是汇聚大周千年神圣血脉的遗泽,而且前段时间,水儿在阴阳术方面颇有天赋。 阴阳家内,自己难以回归,可……潇湘谷,自己还是可以归去的,诸夏纷争和自己的关系从来都不大,蓟城与燕国之内,唯一的牵挂也就水儿了。 **** “想不到端木姐姐如今成为医家传人了。” 府邸相隔不远处的另外一处区域,那里乃是府中医者所在,说是医者,不过是王族培养的医者,专供王族之人使用的。 就是品级不比王宫之内,若然这里的医者不堪大用,也可以从王宫之内调遣合适的医者前来,今日,这里倒是入住一位别样的医者。 踏步厚实的皮裘软靴,身披浅蓝色的锦袍,白色的腰带束缚纤细的腰身,浅白色的头巾束发,漆黑柔顺的发丝梳拢马尾,垂落肩后。 眉宇之间,甚为秀雅,此刻正在一个芦棚之下,摆弄新收集来的药草,都是燕国之地独有的,师尊留下的东西,自己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也该行走诸夏,给予历练了,离开齐国,便是来到了燕国,毕竟燕国现在还算安稳,待明岁的时候,自己便可以离开了。 动静之间,其身侧倒也有两道身影随侧,一大一小,随意而动。 话语之间,一道颇为清脆的声音道出。 观其行,衣衫华丽,步履婀娜,虽在芦棚之间,已然掩盖不住清丽脱俗之感,秀发成坠马,垂落修长的脖颈之间,看着端木容的动作,又看着小公主的动作,微微一笑。 “湘玉妹妹不也是成为燕丹府上的侍女了?” 端木容自顾自摆弄自己的东西,对于湘玉的话语,不以为意,当初二人都在楚国天上人间的时候,虽说算不上熟悉,可也不陌生。 一晃多年,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还真是有些奇妙。 原本端木容并不愿意进入这个府中,不过……燕国之内,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过于弱小,若然燕丹这边能够给予助力,自己的事情就容易处理了。 “当初听闻端木姐姐和紫语姐姐前往齐国之地,不知紫语姐姐现在如何?” 当初的天上人间春、夏、秋、冬四姬,在楚国寿春是极有名声的,现在,春姬端木姐姐在这里,夏姬芊红姐姐跟随在天宗玄清子身边。 秋姬紫语姐姐听闻在齐国桑海之地,自己则是奉命前来燕国这里了。 “紫语?” “数年前,我与紫语妹妹最后一面是在桑海,现在应该也在桑海,倒是湘玉妹妹,当初蓟城天上人间不存,许多人都前往临淄了,你却是入了燕丹府邸。” “燕国,可不是长久之国!” 诸夏间,自己的熟人本就不多,而今见到湘玉,端木容倒也没有隐瞒什么,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所谋的,况且比起紫语,自己更加好奇湘玉的抉择。 蓟城雁春君身死的时候,天上人间不存,其内的舞姬与侍从都前往齐国临淄了,毕竟临淄那里更为繁华和安稳,而湘玉妹妹,却选择留在这里。 还入了燕丹府中,若是往昔的自己,或许不觉得什么,现在……看来湘玉妹妹的身份也不简单,起码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感知中,对方的修为还要超出自己一筹。 这可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更何况,目下诸夏的局势,秦国已经攻灭赵国,连赵国都不是秦国对手,燕国更不是对手,明岁秦国攻打燕国,燕国绝对扛不住。 而湘玉妹妹倒是不急不躁的。 “湘玉不过一个小小侍女,国之存亡,于我干系不大。” “水儿公主,那个东西不能吃的。” 湘玉抿嘴一笑,低语而应,燕国的生死从来不在自己的考量之中,自己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幻音宝盒与金色宝盒,两者都有下落了。 奈何,有娥皇在侧,自己未能动手,正欲多言,美眸忽闪,直接一步踏出,出现在旁侧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旁边,伸出手,将其正要填入口中一尝的东西拿走。 “湘玉姐姐,这个东西很好闻的,味道应该很好的。” 小女孩可爱极了,唇红齿白,略有泛黄的发丝梳拢两个小辫子,垂落在身后,小脸之上,肌肤晶莹,灵光涌动的双眸看向湘玉,看向湘玉手中的事物。 在那上面,自己嗅到一股很好闻的气息。 “公主,这个是风干的神草,你要是想吃,今天晚上吃做好的。” 看着手里的东西,乃是一截风干的神草,观其粗细,年份不超过一百年,价值不算大,但这个东西的确淡香四溢,很诱人。 可小公主现在的身体还承受不了。 “神草?” 小女孩侧着脑袋点点头,似乎在哪里听过那个名字。 第九百四十五章 子嗣 “她就是府上的若水公主?” 对于湘玉身侧那个小女孩的身份,端木容也是有所耳闻,乃是如今蓟城内颇为尊贵的公主,父亲是燕丹,母亲是太子妃。 而那位太子妃更是非常人,乃是大周沦亡的公主,血脉高贵,此般,更是显得若水不一般。 “不错。” 湘玉秀首轻点。 “她的身体很是康健,精气神充沛,更是超越普通孩童,按照医家典籍记载,这样的孩子乃属于天资聪颖的一类。” “我来府上叨扰,待会就送她几副汤药加持吧,你们的太子妃不会介意吧?” 端木容目光看向那个若水公主,以自己颇有所成的医家传人目光看过去,小女孩的体质很好,眉宇之间,灵气涌动,不似普通的孩子,更像是有高人亲自照料一般。 这个小女孩将来若是习武,进境当极快,此行燕国,身无长物,略微思忖,微微一笑。 “自不会介意,医家传承的汤药,许多人求之不得。” 湘玉摇摇头,若水公主自小就被娥皇大人以本源真气梳理肉身,早就百脉俱通,若然修行,当可在极端的时间内踏足先天,将来踏足化神,也是轻而易举。 而医家的传承,则是以外界之力,反哺肉身,自然也是上佳,那些东西,只会鲜少,从来不会嫌多。 “燕国若然有变,你们呢?” 端木容没有在那个话题多做停留,自己在这里呆不太久的,碰到往昔朋友,又想起如今的局势,再次好奇的看将过去。 “诸夏之大,自有所去之处。” 湘玉看着身侧的若水公主,甚为淡然。 闻此,端木容已然明悟,点点头,不复此问,庭院一隅,随即低语缓缓传荡私密之言。 ****** “大人,这般行进的速度可就慢了许多。” 临近冬日,关中的气息也逐步寒冷起来,掀开车帘,看着道路两旁远处的一位位老秦人,各自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晴空虽高照,但冷风依旧吹拂。 宽阔的驰道之上,一支千人重甲骑兵队相随,车驾在中央前进,依仗开路,按照大秦彻侯之位的尊贵,虽没有达到清街的层次,也相差不远。 旗帜飘扬,其上一个大大的篆体清字,若非周清压下甚多,怕是阵容更为恢宏,虽如此,已然出乎自己先前预料。 感受车驾的速度,雪姬摇摇头,这般抵达巴郡的时候,估计要半个月了,一切礼仪之下,不好随意。 “不着急,你等跟随在本侯身边多年,关中、陇西、关外、南阳、蜀郡都去过,汉中以南怕是未曾领略,此行本侯处理完宗门事物之后,也得协助处理四郡要务了。” “不过,芊红将归来,倒也无碍,哈哈哈。” 周清倒是闲逸的躺靠在车驾内的软榻上,历经将作少府内的层层改进,马车的舒适程度有着明显提升,妙悟合道之路,入宫再次同王兄宴饮一二,如今真正离开咸阳了。 倒是那个被关押在永巷内的先前少府令赵高放了出来,添为咸阳宫车府令,免去死罪了,终生为车府令,不得更近一步。 对于赵高,周清已然不在意了,岁月长河中,此人倒是有些意思,可……也仅仅是有些意思罢了,如今的章邯影密卫正在搭建,再加上护国学宫的力量。 区区罗网翻不出太大花样。 此次归于天宗,心间深处,轻松许多,合道的路径已经向自己打开,接下来按部就班的修行,便可水到渠成,至于处理四郡要务,有芊红在,自己掌控全局就够了。 车速虽然缓慢,不为大碍。 “这般的仪仗,全部行走官道,一路之上,那些郡城、县府的人怕是不少。” 云舒则是在车内盘点自己携带的东西,酒水肯定是少不了的,至于点心,没有带多少,长时间下,容易坏掉,雪姬妹妹说的还是有道理。 如果是公子带着她们三个返回巴郡,一路之上,当不会有任何叨扰,可现在不一样了,阵容之下,彻侯巡视,那些郡守与县令不会怠慢的。 怕是诸般宴饮少不了,又要耽搁许多时间了。 “的确。” 周清微微一笑,可……那并没有什么,自己如今位列彻侯,一言一行,无需多想,所需要谨慎揣摩自己心意的是他人。 上位者,何须这般劳累? “此行归于天宗,弄玉,你也可随我一览天宗历代先贤手札,你已得清静其妙,若然有所得,未必不能够凭借己身之力破入玄关。” “些许的天材地宝已经托焰灵姬她们在江南寻找,若有所得,对于你等,也是一个好消息。” 相较之雪姬和云舒,静坐在自己身侧,美眸落在手里的书籍之上,一身橘黄色裙衫着体的弄玉静雅甚多,浑身上下弥漫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静之气,眉宇之间,玄光闪烁。 虽不刻意修行,但体内玄功自动运转,诸般玄妙加持己身,一身修为在无声无息间,不断提升,化神绝巅虽为绝颠,可不要不妙悟玄关,一丝丝的进步,都是极大的。 “是,公子。” 弄玉闻声,将目光从手中的书页上挪移,面上灿烂一笑。 “对了,前段时间,听你所言,你母亲怀有身孕了?” “如今如何?” 周清亦是颔首,看着弄玉恬静的模样,伸手间,入手那垂落腰腹的柔顺长发,随意把玩着,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处。 李开的夫人怀有身孕了,周清很为其高兴,而且如今也是合适的时间,南阳郡平稳,李开又立下了军功,缘由自己的关照,叶腾对其还是重视有加的。 这般的环境之下,也当适合再有一个家了。 “母亲很好,待明岁夏日,差不多就要生产了,如今随公子离开咸阳,若有时机,弄玉也当亲至前往宛城一观。” 提及此事,弄玉也很为母亲、父亲感到高兴,十多年的屈辱分离,前半生的隐约生死相隔,如今倒可以相守了。 如果没有公子,这一切怕是都是虚幻,是故,于目下的一切,弄玉很是知足,弹琴、修炼,妙悟自然,不知不觉,自己也成高人了? 思绪轮转,哑然一笑。 “嗯,这个不难。” “明岁的话,本侯会前往南郡督察蜃楼的建造事宜,距离南阳郡宛城不远,你们可自行前往,顺便替本侯送上一份礼物。” 周清点点头,明岁的话,自己应该出天宗了,此行离开咸阳,事情也是不少,夏日的话,时间很是充足,弄玉她们自然可随意行动。 先前整日待在咸阳城,若然继续整日待在自己身边,怕是会无聊至极。 “多谢公子。” 弄玉闻声,又是浅浅一笑。 “公子,您如今已经位列彻侯之位,虽然咸阳不是长久之地,可……难道您不想要留下子嗣承继公子的遗泽吗?” 随先前弄玉语落,云舒倒是面上饶有所思的小小近前一步,说道未来之事,对于此事,先前在咸阳也是想过,可观公子丝毫没有那般的意思。 此生跟随在公子身边足以,但公子现在在咸阳的地位、荣耀,直接弃之,实在是可惜,若是有人能够继承下来,依照大王的宠幸,不会有大碍的。 还有一点就是,公子宠爱诸位姐姐妹妹多年,至今无一人怀有身孕,云舒很有有些期待和渴望。 “子嗣?” “本侯现在并无这般的打算,世俗庙堂均为杂乱所在,抽身为早为妙,彻侯之位、丞相之位、上将军之位,于我如浮云也。” 子嗣这个问题,周清闲暇之时也思忖过,可……并没有这般的心思,是故,交修诸人的时候,都直接将其炼化了。 也许,以后自己会有这个想法,也许不会有,起码现在自己并无这个想法。 至于云舒等人的想法,自己也知晓,可……那件事情她们还做不了主。 第九百四十六章 天宗 一路从咸阳出发,南下,途径汉中郡,一切如雪姬、云舒等人所预料的那般,所过之处,无论是县府,还是府城,都有繁多的礼仪规程。 对于那些,周清虽然不喜欢,可……对于那些人来说,乃是必须的,自己觉得可有可无,对于那些人来说,答案就是肯定的。 虽如此,周清在县府之地,也没有多做停留,仅仅休整一二罢了,毕竟随行的还有一支千人队,不过,倒也是由此品尝不同地方的迥异菜肴。 这般……,比起预计的时间,又要拖延不少,从汉中郡直入巴郡之中,沿着越来越鲜有人至的驰道,直达巴郡的治所江州。 在那里,碰到了前来迎接的郡守、巴氏清等人,巴氏清——身为一位女子,却成为整个巴郡,乃至秦国内首屈一指的商贾,颇为罕见。 多年前,此人本是依附于文信候吕不韦麾下,没有吕不韦执政那几年的政事宽松,巴氏清与乌氏倮也不可能发展起来。 至今日,巴氏清与乌氏倮这两个人都非常识趣,每一岁,都供给府库相当的钱财,巴氏清献上大量的朱砂、水银之物,乌氏倮则是献上数以万计的牛、羊、马匹。 不然……,在蕲年宫之后,在王兄亲自掌权之后,这二人就别想过的这般安生。 “终于可以离开江州了!” 三日之后,周清携带数位道者,不过数驾高车,平静安稳的驶入群山深处,至于那一支千人队,则是先行持自己手令前往南郡。 没有些许杂乱之人的侵扰,一路之上身为舒适,身为轻松随意,躺靠在馥郁幽香之所在,品味诸般醇香美酒珍藏。 “公子,还没有到达天宗吗?” 两日后,随行的车驾前进很是缓慢了,前方的道路也多为坎坷,是故,诸人便是各自驾驭马匹而进,至于车驾,随后跟上。 秋冬时日,相对于群山大川,明显不算什么,放眼处,依旧常青一片,四周诸峰环绕,灵觉探出,幽静深处,更显玄妙。 驰道早已经不存,只剩下崎岖无比的小路,以及鲜少有人走过的山路,穿过一座座山峰,渡过一条条河流,美景繁华所在看了不少,然而,还没有一览天宗的真正所在。 “哈哈哈,当初大王将天宗方圆三百里之地赐予我的时候,我便是吩咐天宗弟子,三百里区域之内,不得有任何繁闹所在,不得修建直达的驰道与诸般集镇所在。” “明日这个时候,应该就可以到达天宗了。” 周清朗朗一笑,前往天宗的道路,自己然很清楚,而且纵然不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目光俯览群山,当初关尹子选定天宗所在,也不是随便选择的。 虽然关尹子不算堪舆家,但真正的堪舆家也远远不及关尹子,所谓的山川地脉、星辰走势,在那时的关尹子眼中,不过小道。 群山汇聚之所,水运集聚之地,虽没有阴阳家巫山十二峰契合天地大势,亦是更加的神融天地,待在天宗之内,自然会修炼极佳。 以天宗为中心的三百里之地,被自己强行勒令不得修筑任何繁闹所在,天宗修行,乃是心合乾坤,内蕴清静,旁侧有滚滚红尘,可不是一桩妙事。 若要融入红尘,出三百里区域,自可寻之。 “没有直达天宗的主路吗?” 看着身下马匹缓缓行进的道路,尽皆崎岖不平,许多道路都是无人走过的,雪姬不由的出声问道。 “有一条主路。” “不过……,那里的天宗弟子不少,此行本侯归宗,还不想要闹出太大动静。” 主路那里,每隔数十里,便会有天宗的弟子镇守,近年来,前来天宗的俗世之人相当多,尽管有着自己的禁令,没有形成集镇和村落。 但一个个小小关隘亭子却是不少,汇聚一处,也有零碎人家,于此,周清没有过多理会,现在的天宗掌门是赤松子师兄,一切自然赤松子师兄做主。 “也是。” 雪姬秀首轻点。 大人现在位高权重,添为秦国彻侯,更为天宗弟子,若是一些诚心拜入天宗的人也就算了,若是有杂乱之人,欲要由此而入,却为麻烦所在。 即如此,也就不再多言,缓缓前进便是。 ****** “师叔,不若我等先行一步入宗门吧?” 远处而观,亭台楼阁,半掩群山之内,明柱煌煌,矗立山峰谷隘,人影闪烁其中,天地元气波动其内,灵觉扩散,已然真正到达天宗脚下。 汇入天宗的山前主路,修筑的宽阔平摊,亦是有弟子在镇守着,旁边不远处更是不知何时立下一块巨石,上面烙印着一个金文道字。 周清手持缰绳,御马在前,随即,身侧不远处一位同行的道者轻语。 师叔在秦廷位高权重,而今归宗,于情于理,也该有诸弟子迎接才是,没有师叔这些年在秦廷的动静,天宗也难以发展至今日。 “无需如此,本侯直接入宗。” “你等看护好马匹就行了。” 勒马驻足,目视数年不见,又有些改变的天宗,灵觉扩散,俯览而下,天宗比起上次自己归来之时,又大了不少,弟子也多了不少。 只是……,都是自己所不认识的弟子,天宗之内,自己现在能够认识的弟子屈指可数。 身为天宗弟子,还真是有些不合格。 怕是师尊北冥子都认不全,如此,心中哑然一笑,对着旁侧的道者摆摆手,抬手间,一道紫色的玄光闪烁,包裹住雪姬等人。 呼吸之后,诸人消失不见,只剩下马匹仍旧停留在原地。 “这……,是,师叔。” 突如其来,看着小师叔等人消失在眼前,诸位天宗弟子相视一眼,虽惊讶,可小师叔乃武道超凡脱俗之人,倒也没有什么。 点点头,回应着小师叔,彼此整顿一二,向着不远处的天宗入口行去。 “师兄,数年不见,修为进步如此,当得一贺!” 天宗深处,一道紫色的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天宗一处偏僻所在,那里是赤松子平日里的闭关所在,近些年来,由着天宗弟子的增多,倒也是将事情下方了。 己身则是坐忘论道,精进自然。 着一袭浅灰色的长袍,发丝如雪,束戴紫金冠,屈膝盘坐在一块极大的巨石之上,身侧不远处,一汪碧泉徐徐流淌而下,体表闪烁玄光,静悟乾坤。 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清晰无比的回旋在耳边。 “哈哈,玄清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前些时日,宗全传递文书于我,言语你近期要返回天宗一趟,不曾想现在却是出现在我身前了,以你的性情,怕是直接入宗的吧。” 洪亮的声音响起,淡青色的光芒闪烁,巨石上的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出现在周清跟前三尺开外,鹤发童颜,岁月痕迹残留,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虽时隔数年,可玄清师弟却没有太大变化,至于修为……早就感知不清楚了,现在更是感知不清楚。 语落,视线一转,落在师弟身侧的三位女子身上,呼吸之后,眉目哑然,竟然全部为化神绝颠的修为,而且气息颇为稳固,玄功运转,颇有道家天宗的痕迹。 不出意外,定然是师弟的手笔。 语落,点点头,如果师弟直接入宗的话,自己会早就得到弟子禀报的,而今,一切安稳,师弟定然凌虚御风,直入此处。 “师兄知我。” “她们三个是此行随伺之人,后山那里清静,入住其内,应无大碍吧。” 周清心中也是欢喜,自从被师尊带回天宗,实则是师兄一手带大自己的,虽然自己宿慧,师兄没有操心,但实则师兄所做的一切,自己都是看在眼中的。 师兄现在的修为已经超出岁月长河,正在化神大成的路上行进,尽管此生妙悟玄关的几率不大,可寿元增加不少,足以再活一二十载。 而后,目光落在雪姬三人的身上,她们非天宗弟子,出现在天宗之内,虽无妨,可……仍旧须得一处清雅所在。 如今的天宗之内,前方这里是不用想了,自己先前的住所都没有了,也就只有后山了。 “自然可以。” “晓梦师妹也是一直在后山修行,这次师弟你归宗,也当好好替师尊教导一二,论起来,晓梦师妹的修行资质真可谓绝佳。” “虽比不上你,然……比起任何一位道家先贤都毫不逊色,如今距离化神只有临门一脚,不日可破。” 赤松子自然不会拒绝,天宗之内,本就没有太多的规矩,后山那里,之所以是禁地,是因为那里是天宗化神长老的隐居所在,他们想要更进一步,所需闲杂之人不得打扰。 可……师弟现在修为,足以镇压一切,后山自然没有什么,那些长老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后山之大,容纳数百人也足够了,何况数人。 提及后山,倒是令赤松子念叨起一人,二十年前,师尊从外带回来玄清师弟,如今,玄清师弟的造化超出诸般预料。 那位晓梦师妹怕也不会差的。 登临化神不过时间,至于玄关之境,有着师尊与师弟的引导,赤松子觉得,不说十层,也就八九层,到时候,天宗之内,三位玄关武者坐镇。 遍数天宗数百年来的岁月,真可谓罕见。 “师尊这些年一直没有归宗?” 晓梦师妹的资质,周清自然清楚,岁月长河中就已经凸显,年不过十八,就化神大成,临近绝颠,论资质,更超越阴阳家的东君焱妃。 接下来有机会,自当好好教导一二,只是……师尊,却是不在宗门,引以为憾。 悟通合道之路,明悟乾坤根本,师尊那般的苦修已然剑走偏锋,难以寸进,本以为此行可以和师尊论道其妙,看来……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没有归宗!” 赤松子也是轻轻叹息,师尊北冥子自从破入玄关之后,自从将掌门的位置让给自己之后,就一直如此,游走于诸夏大地,至今已然数十年了。 师尊之心,自然是要同道家往昔杰出的先贤一般,位列合道,可百多年来,踏足合道之境的,已然越来越少了。 自庄周与孟轲消失不见,就没有一位合道层次的强者出现。 “师弟,你如今进境如何?” 对于师弟的修为,自己了解的不太清楚,但师尊上次曾隐约提过,很有可能在师尊之前踏足合道之境,饶有好奇,便是一问。 “距离合道之境,还差了一点东西。” “此行归宗,也是为此事。” 周清没有隐瞒什么,悟通合道之路,踏足合道不过早晚,可终归还需要一点时间。 “祖师留下的随身之物,想来于你有大用。” “上次,师尊便是在那里闭关数月,才离开天宗。” 赤松子面上又是一喜,果然,玄清师弟现在的修为超出自己所料想,已然逼近合道,天宗之内,对于合道有帮助的东西,却是不多。 唯有经阁内先贤留下的手札,以及关尹子留下的一些东西。 “也好。” 周清没有拒绝。 “嗯,小灵不在天宗之内?” 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自己还是有些作用的,灵觉涌动,细细感知天宗内的两百多道气息,似乎……小灵并不在其中。 “小灵数日之前,便是前往阴阳家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会在阴阳家停留一个月的时间。” 赤松子双手背负身后,群山深处,倒是没有外界的那般寒冷,反而微风吹过,有一股别样的山脉气韵,小灵也是自己比较看好的。 身上的枷锁已除,现在的修为也是先天巅峰,距离化神也是只有一步之遥,可……那一步千年以来,就是先天武者的障碍。 “阴阳家?” “此次我倒是也得前往阴阳家一趟,阴阳家的传承直达上古,诸子百家之内,也只有阴阳家的底蕴最为浑厚,那里的好东西不少。” “师兄,这是师弟闲暇之时炼制的五方虚灵丹,对于化神武者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五年之内,师兄你的修为臻至化神大成大难。” 此事倒是没有听宗全说过,可……也不为诧异,小灵前往阴阳家不会有危险的,阴阳家现在还没有那个胆量,语落,翻手间,屈指一点,两只通体洁白的丹瓶凭空出现,沉浮于师兄面前。 第九百四十七章 岁月如刀 “五方虚灵丹?” “是传承阴阳家的服食之法?” 赤松子伸手接过,没有打开,微微打量了一下,点点头,数年来,不断有神妙丹药从咸阳送入天宗总部,对于诸位弟子的修行很有帮助。 而且其中也有对自己修行有帮助的丹药,服用之后,的确修行速度快了不少,而天宗己身,向来是没有这等传承之物了。 倒是阴阳家内这方面的传承不少,咸阳城内,师弟同阴阳家接触不少,想来也是因此而得到。 “哈哈,这种丹药还真不是,乃是我从齐国守藏室之内,得到的炼丹之法。” “往昔之岁,太公望精通百家,更是属于修为高深的道者,道者三路,除却阴阳交修秘法,其余两路都有不浅的造诣。” “咸阳宫内,汇聚诸夏奇物,欲要炼制一二,轻而易举。” 周清摆摆手,师兄此问倒还真有些意思,此中丹药并非从阴阳家所得,而是自己统合齐国那里传来的炼丹之法,结合自己的所悟炼制而出。 丹成之后,已经亲自服用体会,对于化神武者来说,有助于熔炼精气神一体,混元修行,更进一步,纪数之力运转,此物源源不断。 可……对于先天武者、化神武者有作用的丹药很多,倒是手中一直没有出现能够对玄关武者,乃至于化神武者有作用的丹药。 “不错,居大国,有大益。” “当初,祖师十年身融万物,在大周守藏室待了数十年,虽足不出天地,已然明悟甚多,师弟你在咸阳,应该也有这般好处。” “说来,你如今已为秦廷彻侯之位,于凡尘俗事来说,堪为权势如海,秦王对你信任非凡,它日如何?” 赤松子赞叹一语,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争锋,进而分道扬镳,其中也有这方面的缘故,比起天宗弟子在深山中的苦修,人宗弟子历经诸般,所得更快。 能够尽可能的接触百家之学,明悟天地之妙,然……其中自然也有相当的风险,若不小心,便会一颗心被俗事万般杂乱牵绕。 师弟如今修为通玄,身份不俗,更是位列秦廷二十等爵位最高,年岁如此,堪为俗世之人一生的征程,师弟将来如何抉择,赤松子也说不准。 道者,本就是自由的。 天宗与人宗,实则差异不大,天宗清静修行,并非不理凡尘俗事,人宗行走凡俗,也并非无视一切侵扰。 “未来,自然是追寻祖师的足迹,去看一看身融万物后的胜景!” 周清朗朗一笑,对于自己的道路,自始自终都是一样的。 秦国……自是自己行走过程中的一片风景,风景美如画、恒久远,也是一个不错的点缀,如今合道的玄妙已然窥探而出。 如此,拦阻在自己面前的已然不多了。 “好!” “唉,可惜师兄资质有限,不能够看到那一日了,若然师弟有朝一日追寻祖师的痕迹,请与师兄说道一二,让师兄也能够一闻玄妙。” 赤松子双手深深的拍合,对于师弟选择的道路,自是欣赏不已,凡尘俗事的王朝,纵然再为恢宏,终究天地乾坤逆转,也只是一瞬。 而,道……是永恒的。 自己一声怕是只能够止步于玄关之前了,不能够更进一步是自己的遗憾,可看着天宗这般绵延强大,已然可以向道家历代先贤交代了。 可以向师尊交代了。 至于道家以后如何,则是看他们自身的造化。 “自然。” 周清点点头。 “师弟,此行你归来,颇为隐晦,不想要被外人打扰。” “师兄自是明白,只是,师兄修为有限,而后山的长老鲜少出动,不若师兄挑选一些弟子,师弟你指点一二如何,近年来入宗的弟子,资质还是很不错的。” 赤松子踱步而动,目光眺望远方,那里是天宗诸弟子的汇聚之地,每一日,天宗的弟子生活很是简单,阅览道家与百家典籍,有专门的道者给予指点和梳理。 道家之内,化神武者虽不少,愿意做此事的不多。 师弟如此修为,随意的简单一言,都足够那些人顿悟甚多,赤松子思忖一二,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自己为天宗的掌门,也该提出这般建议。 “不消师兄言语,师弟此次归宗,也当有所留下,明日起……师弟会亲自留下一身所学的手札,置于经阁之内,上面残留的道韵,足够那些资质不错的弟子参悟。” “至于整个天宗的弟子,师弟自有安排。” 于师兄此请,在周清这次归宗的目的之中。 如今的经阁之内,道家诸多先贤的典籍都有留存,诸般修炼之法与道德之法尽有,可诸般法门在述说玄关之妙的时候,已然非普通弟子能够触及。 当初周清阅览典籍手札的时候,也是一样。 与那些言语很是不解,可当自己踏足此境的时候,脑海中浮现诸般,真可谓瞬间明悟,那般境界,能够留存于笔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否则,也不可能称之为超凡脱俗! “如此,多谢师弟。” 赤松子大喜。 “师弟也是天宗弟子,何须如此。” 周清朗朗一笑,顺着师兄的目光看向远方,天宗的规模越来越大了,其内的道者也是越来越多了。 秦廷非自己长居之地。 同样,天宗这里也是一样。 ****** “这里便是天宗的后山禁地了。” “宗门之内,非化神武者,难以入内,也算是天宗的底蕴所在,师尊每一次归宗的时候,也大都在这里修行。” 一炷香之后,周清领着云舒三个人,越过后山的层层禁制,来到面前一处仿若世外桃源所在,目光所至,甚为辽阔,灵觉扩散,天地元气颇为柔缓。 地势平缓有序,不复外面的丘陵起伏与河流喘急,一株株粗大的树木矗立其内,参天而起,落叶遍洒,踏步其内,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先换。 此处,鲜少人来。 不远处的林木深处,杂乱所在,一个个茅草之物隐现,有的早已空无一物,尘土堆积,其内长老早已化为枯骨,有的则是天宗化神长老仍存。 “那里有两处临近的空房子,只需略微整顿就行了。” 灵觉笼罩方圆,数息之后,周清面上微喜,身躯微侧,看向前方一处,踏步而动,玄光闪烁,云舒三人仅仅跟随。 “这里起码已经超过二十年无人在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穿过一片丛林所在,于一处峡谷偏僻之地,寻到面前所在,距离河流略远,四周地势空旷,总体相当不错。 挥手间,那两处临近茅草屋前堆集的落叶化为粉碎,化为烟尘,消失于虚无之中,只手打出,一道道紫色玄光没入那两处茅草屋内。 嗡!嗡!嗡! 一道道虚空震颤的声响回旋,肉眼可见,那先前浮现眼眸深处枯旧的茅屋变得崭新起来,可四周上下,也是变得不稳起来。 “终究不敌岁月的力量。” 周清摇摇头,另一只手也是抬起,道道金色的光华洒出,紧随先前的紫色光芒,以玄妙之力,强行驱逐岁月留下的痕迹,复归最先前的状况。 悄然之间,前一刻还在四处晃动不稳的两处茅草屋,悠然间,变得稳固起来,变得透亮起来,变得如新起来,雪姬三人见状,也是各自挥动力量,整顿四周的杂乱。 第九百四十八章 大梦初晓 浅青色的玄光扩散,灵觉涌动,天地元气汇聚。 心随意转,如臂挥使,玄功运转,一道水流自身前丈许之外升起,变换诸般形态,然则,无论那道水流如何变换形态,终究离散一体,难分难解。 纤细的手掌打出,面前的虚空微微震颤,水流豁然而散,旋即,体表玄光大盛,欲要将四散的水流融合一体,分心控制。 ……,终究,全部垂落于面前的水潭之内。 呼吸之后,看着面前水潭上荡漾的诸般波纹,如同自己的内心,此功……自己已经修炼一岁有余,还是不能够真正的将其外放掌控随心。 “大道阴阳,乾坤一体,若是你能够在丈许之外,随心掌控那道水流,而且聚散一体,那么,……你就应该达到化神境界了。” “师妹,你与小灵切磋过?” 将那两处临近茅屋的整理工作交给弄玉三个人,实则,需要整理的也不多,茅屋已经不成问题,主要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还需要从前面拿取。 此行归宗的时候,云舒三个人还带了不少好东西,也许要拿进来的,怕是没有一两天的功夫,别想将其整顿安稳。 闲暇无事,周清便是寻着灵觉的感知,出现在后山这处水潭所在,这处水潭之下……可是有着天宗的秘密珍宝。 师尊也是喜欢在这里修行的。 今日,出现在水潭前的,倒是一位银发青衫的少女,垂肩的银发四散,一条青色的丝带束缚,一袭单薄的青衫罩体,踏步软靴,静立潭前。 此刻,其人体表正闪烁道道玄光,百脉而动,玄功运转,已然是极力催动,否则,也不可能调动丈许开外的潭中水流。 虽如此,在先天武者中,已然属于罕见。 先天武者,能够运用天地元气,却不能够给予掌控,而少女所为,明显是要将那道水流的运转顺从自己心意,给予浅浅的掌控。 此举,已然触及化神之妙。 更有一点……聚散随心一体,以一己之力催动《万川秋水》、《心如止水》,乾坤阴阳互补,这等修炼虽然有益,可以提前领略阴阳混元之妙,它日踏足化神,当可突飞猛进。 天宗之内,记得小灵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便是如此教导,如今少女也是这般修行,不由得周清不惊异。 “玄清师兄!” 突如其来的一道既陌生又有些熟悉之言入耳,少女神色一动,双手掐动道音,玄功归体,体表玄光隐匿消失不见。 身躯微转,直接寻着声音看将过去。 一位身着深蓝色道袍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边,一手负立,另一只手正徐徐抬起,旋即,豁然虚空按下,整个面前荡漾道道涟漪的水潭为之平滑如镜。 下一刻,食指一点,古井无波的水潭再动,一道道水流从水潭各处升起,居右而起,幻化一枚枚三代金文,入眼处,《道经》总纲率先浮现。 “道,可道,非恒道。” “名,可名,非恒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枚枚通体由水韵凝练的字体悬浮虚空之中,有序排列,每一个字都充满别样的道韵,玄光四散,天地元气为之震颤。 第一卷总纲刚刚显化完毕,整个从右到左诺大虚空,更是一缕缕水流飘动,各自在组成各自的形体,短短十个呼吸不到,面前的虚空之上。 数千个巴掌大小的金文各自轻轻摇晃,汇聚成《道德》二经。 每一枚字体,都需要一股单独的真力掌控,整个《道德》二经数千文,则是需要数千道真力给予掌控,映衬着少女眼眸演出。 现在,自己连一枚字体都无法凝练而出! 师兄的修为真的超越自己甚多甚多! “晓梦师妹,即日起,你就随我修行吧。” “以你的资质,不出一年,踏足化神不难,再加上你对于《万川秋水》、《心如止水》的掌控,十年之内,登临化神绝巅轻而易举。” 语落,挥手间,面前虚空的数千字陡然再次变换形体,一卷卷《道德》二经直接完美的分成八十一卷,而后铸就纸张的篇幅。 一张张的叠摞起来,紫色的玄光隐现,挥手一招,那一本水书入手,如同凡俗正常的书籍大小。 “这本《道德》送与你。” “上面被我施展封印,三日之内,会保持原样的,每一个字里面都有你所修玄功之妙,以你的资质,说不得,直接就突破了。” 低于身前的师妹,师尊一直游历在外,鲜少理会晓梦师妹的修行,以她的天姿,虽然化神不足阻碍,可……除却修行以外,世间还有很有事情。 “这……,师兄,这就是悟虚层次的力量?” 眉目清秀,银发飘然,看着面前师兄。 对于面前之人,晓梦不会认错的,数年前的魏国之内,便是有数日缘分,如今师兄的容貌与那时相差不大,对于师兄玄清子的修为,当时自己就知道,已经踏足悟虚而返。 数年过去,修为应该更加高深。 伸手接过师兄送给自己的水书,质地如水,却凝而不散,伸手掀开一页,上面的字体清晰可见,灵觉探入其内,道韵碰触有感。 以万千水流凝聚道德五千文已然不可思议,而师兄却是将一枚枚字体化作手里的一本水书,真不知道师兄现在的修为几何? “有一天,你也会做到的。” “师尊临走之前,可有教导过你什么?” 周清微微一笑,身躯一转,从水潭旁走向远方,晓梦师妹的资质更超越阴阳家东君焱妃,东君可以有颇大可能性破入玄关。 师妹没有理由做不到! “师尊为我讲解修行纲要,带我领略清静自然,传我经阁修行之法,便离去了。” “数年来,是赤松子师兄与后山的一些师兄为我诠释修行纲要。” 晓梦手里拿着那本水书,看着师兄的步伐,也是直接跟了过去,对于这位师兄,自己在宗门的时候,了解很多的,比起自己,修行更为快速。 六七岁时,就破入化神了。 而自己都快十二岁了,还没有破入化神,尽管宗门之内也称自己为天才,但晓梦不觉得如此。 闻师兄之问,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天宗之内,便是世外之所,便是修行之地,每日里,都会有专人送来饭食,自己只需要修行就可以了。 饿了,吃饭。 渴了,喝水。 倦了,睡觉。 数年来,一直如此。 “赤松子师兄与后山的长老,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倒是足以教导你。” 周清点点头,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否则,以经阁内那些典籍的晦涩程度,晓梦现在的底蕴根本不足,可化神之后,赤松子师兄他们便有些不足了。 “师兄,你接下来要留在天宗这里?” 师兄玄清子乃是秦国要臣,外面正值秦国一天下大势,师兄按理说不会返回天宗的,可……先前而言,要亲自教导自己修行。 不错,师兄现在的修为境界,足以教导自己。 “呆不多久。” “你呆在天宗数年了,想不想出外看看?” 居于此处,可养纯净无瑕之心,可养玲珑通透之意,只是……玄关之妙,可不是苦修可以突破的,往昔历代的道家先贤,要么游历诸夏,要么留名稷下学宫,要么为一方官吏。 晓梦师妹终究要出去的。 “可……,师尊说过,修行未成,待在天宗是最好的。” 秀眉一挑,对于外界,自然是有兴趣的,但是师尊临走之前也说过,如果自己修炼至化神境界,乃至更高的时候出去,会有更大好处。 而师兄却是说的和师尊不一样。 “无妨!” “现在的你,不需要背负那些东西,如何舒适修行,便是如何修行!” 岁月长河之中,天宗之内,断层严重,除却师尊北冥子以外,除却赤松子师兄以外,竟是需要晓梦出来坐镇主持大局,可见天宗的处境颇为不妙。 如今,不然。 赤松子师兄的寿元起码还有一二十年,下一代之中,小灵自己很是看中,明心他们也是不错,宗全也是可以,选择性很多。 既这般,晓梦师妹无需理会太多,只消随心所欲的修行便可。 第九百四十九章 六脉掌力 “《纯阳指》?” “师兄,这是你所创的玄功?” 闲时坐亭中,琴音袅袅,落叶萧萧,香茶在侧,美人研墨,跪坐于条案跟前,周清执笔,一丝丝浅浅的金色玄光缠绕于鼻尖之上,融于墨汁之内。 崭新的竹简铺陈开来,一个个篆体小字烙印其上,后山此处,已经休整完毕,旁侧,更是有重新打造的凉亭,以诸人的能力,轻而易举。 旁侧,青衫少女饶有兴趣的看着,看着师兄笔下一个个小字,细细的琢磨着,这是师兄笔下的第二卷经文,昨日,已经有一卷《太极拳经》落下。 阅览之后,觉得很有所得,而且交融阴阳乾坤,与现在自己所修《万川秋水》、《心若止水》颇有契合,略微修炼,已然达到第三层。 欲要更近一步,非有破入化神层次,九层圆满,可入化神绝巅。 今日,倒是又有一卷《纯阳指》,结合师兄已经写出来的玄妙,似乎妙处良多。 “公子,茶好了。” 云舒在一旁烹茶,从咸阳带来的崭新玉盏内,毫叶沉浮,热气缭绕,清香之气扩散,配合后山这里的清泉,别有一番滋味。 手指托盘,跪立在侧,轻言脆语。 “这卷《纯阳指》,层次略高,非达到你现在这个层次不能修炼,需要浑厚的内力作为支撑,乃是我结合医家筋骨百脉之法,杂糅道家玄牝之妙,内蕴无量生机,以手指筋络贯通十二正经。” “凝练精气神,驾驭天地元气,指力挥洒,纵横无极,指力大成,可悟纯阳之妙,可悟玄关之妙,若然圆满,则可随心所欲。” “而且,以指力也可灌输生机,也可逆转人体阴阳五行之气,拥有回春之力。” 周清微微颔首,将此卷玄功的大纲落下,金色的光华收敛,将笔交给旁侧研墨的雪姬,此卷玄功乃是周清杂糅岁月长河的一卷武功所得。 那卷武功,不过微末的点穴指法,并未触及更深层次,而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这门指法足以修炼到玄关层次,甚至更高。 只是要求略高,需要浑厚的内力作为根基,否则根本不足以催动内力游走十二正经,诸子百家中,论修行内力,除了道家与阴阳家之外,还无人敢争锋。 晓梦现在的实力,堪为先天巅峰,足以修行。 “还是师兄所创的玄功看着清晰明白,道家历代先贤与祖师留下的手札,太过于深奥了。” 晓梦微微一笑,脑海中仍旧细品师兄所写的《纯阳指》,修行总纲诠释的很详细,以自己现在的底蕴,也可以看的明白,心随意转,体内的玄功已然在运转。 “哈哈哈,那是你现在的境界太低。” “祖师微言大义,《道经》三十七卷经文,如今经阁内的修炼之法,大都是关尹子参悟推演而出,只能说极为契合祖师之意。” “祖师之道,身融万物,那等层次,诸般伟力,信手拈来,无需所谓的修行之法,师兄笔下所写,太拘泥于玄功表象了,实则,内蕴不多。” 闻此,周清朗声大笑,挥手间,托盘内一杯玉盏在握,看着晓梦师妹通体青色玄光闪烁,摇头而语,真正高深的修炼之法,必然极为契合自然之道。 祖师留下的《道德》二经便是如此,虽然只有洋洋洒洒五千文,可无论是天地之道,还是修行之道,都说道的很详细,可为一切法门的总纲。 自己所写的《太极拳经》、《纯阳指》看似新颖,实则一切玄功的根基在祖师《道德》经文中都可以找到缘由,那才是真正顶级的法门。 可惜,能够参悟出来的太少太少,自己留下这些东西,只是希望天宗的普通弟子能够有更强的自保之力。 “数月前,赤松子师兄曾送来师兄在咸阳流传的《太上清静》、《坐忘之妙》,那两卷经文倒是深奥许多。” “莫非那也是修行之法?” 晓梦虽也明白这个意思,可……还是觉得师兄笔下的修炼之法,更为简单,而且威能更大,更为具体,想来以后修炼的人不少。 而后,话锋一转,泛着青色玄光的眼眸微动,倒是想起另外两卷经文。 自己也曾阅览,算有所得,可不得深处之妙。 “若有人机缘可以参悟,可以有所得,自然也是修行之法。” 轻抿一口茶水,采用后山的清泉烹茶,滋味的确不错,比起咸阳那里的水韵,多了一丝自然,少了一丝杂乱,于晓梦所问,微微颔首。 那两卷经文,自然可以化入修行之法,不过诸夏之内,能够妙悟的怕是不出双手之数。 嗤! 周清话音刚落,忽而,条案之侧,通体玄光闪烁的晓梦单手凌空而动,手若兰花,其上青色的玄光极为耀眼,目光所至,一道道澎湃的气劲运转手掌之上。 屈指一点,一道青色的指力破空,直接落在三丈开外的一株小树上。 指力所至,那株小树的枝干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空隙,且正散发着灼热阳刚之力,遇外界略寒的天气,丝丝热量扩散。 “师妹,你果然资质超凡。” “仅仅参悟总纲,都可自行运转玄功,催动十二正经,以手阳明大肠经激发内力,破空指力挥洒,虽然不甚纯熟,可依然算是入门了。” “这卷《纯阳指》分九层修炼,前三层的修炼,为单独一脉经络的运转,其后便是诸脉经络并行运转,只手划分阴阳,十二正经中,双手占据三阴三阳,可炼化两套纯阳指力!” 周清哑然,这等资质,不过一览自己所写的总纲,便有所得,可以自行催动玄功运转,激发指力,凌厉丝毫不弱剑气。 不愧是师尊亲自所收的弟子。 “此为阳,辅以阳明、少阳、太阳,此为阴,辅以太阴、厥阴、少阴,内力运转十二正经,贯通双手经络,劲力外放,可为纯阳指力。” 晓梦面上大喜,刚才自己只是稍微一试,竟然真的成功了,那道指力的威能甚为不俗,起码不必经阁内的一些玄功差。 这还是自己略有所得,并非师兄真正的纯阳指,伴随口中欢快之语,秀手再次一动,屈指一点,又是一道指力破空而出。 比起先前的至阳灼热,倒是显得阴柔许多,悄无声息,径直洞穿树木枝干,留下一个清晰的空隙。 “六脏为阴,六腑为阳,双手更是三阴三阳互补,左手五指加上右手小指为六脉,可为一套指力,一套指力修行完毕,可为化神小成。” “左手一套,右手一套,六脉指力大成,妙悟阴阳一体,六脉指力化作六脉掌力,六脉指力混元合一,威能更盛,比起鬼谷的两大绝学也是丝毫不逊色。” “这便是《纯阳指》!” 周清一饮而尽手中茶盏,挥手间,玉盏归于木托之上,迎着晓梦看过来的目光,左手缓缓抬起,一道道指力吞吐虚空,清晰可见的波纹荡漾。 旋即,五指延伸出去的指力浑圆一体,整个左手被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掌取代,目光看向数十丈开外的一块巨石,高达两丈有余。 剑掌落下,璀璨的紫色掌力扩散,呼吸之后,那块极远处的巨石化为粉碎,散落一地,劲力余韵未散,落在大地之上,更是随风而荡。 “好霸道的纯阳掌!” “师兄,既然医家十二正经中,双手占据三阴三阳,化为纯阳指,那么,还有三阴三阳在双足,莫不也有玄功落下?” 晓梦惊异,那一掌既是师兄修为的体现,那是纯阳掌霸道的体现,一掌之力,刚柔归一,将那块巨石彻底的摧毁。 百家传闻,鬼谷有百步飞剑与横贯八方,自己虽未见识过,师兄既然如此说,定然有足够把握,看来……这卷《纯阳指》的确有趣。 随即,话锋一转,略有所思,看向师兄。 第九百五十章 九阴九阳 “哈哈哈,你倒是聪慧。” “刚才我已经于你说了《纯阳指》的玄妙,那么,你且来猜猜,双足之上三阴三阳的经络运转玄妙?” “品品此茶,滋味还是不错的。” 周清又是朗朗大笑,一隅而窥全貌,师妹越来越让自己惊讶了,复归条案之后的绒毯之上,随意而坐,没有直接说道双足三阴三阳的玄妙。 指着托盘内的另外一盏茶,点点头。 “以双手三阴三阳经络,贯通体内十二正经,演化两套混元指力,其余三阴三阳的经络在双足之上,同样贯通体内十二正经。” “莫非是身法?” “可……列子传下来的《御风》身法,乃是神融天地,御六气之辩,遨游无尽虚空,乃是与道合真之法,非为肉身之法。” “师兄,莫不是一门玄功心法?” 诸般修行之法,要么是玄功心法,如自己所修的《和光同尘》,要么是身法,如列子的《御风》之道,要么是刚才师兄所创的《纯阳指》战斗之法。 种种不外如此,闻师兄之语,晓梦伸手一探,接过木盘上的那杯玉盏,温热的触感而起,轻抿一口,唇齿生香,的确不一般的感受。 自己在天宗之内,倒是品味不到。 其后,轻语,将目光看向师兄。 “数年前,我与师尊在魏国大梁城论道,那个时候,你也在旁边的。” “现在可否明白我为何将这门玄功取名《纯阳指》?” 周清点点头,沐浴在后山的情景氛围内,凉风吹袭,甚为舒缓,一侧数尺开外的弄玉正在弹琴,琴技通玄,余音袅袅不断。 雪姬在整理条案上的东西,云舒则是返回不远处的茅屋内,准备新作出的点心,单手指着条案上自己刚刚写就总纲的《纯阳指》。 “精气神浑圆一体,神融天地,超脱五行之属,白里真居,造之则朱,以为纯阳!” “就像师兄你刚才施展纯阳掌之时的融汇一体?” 对于纯阳这两个字,晓梦并不陌生,数年前的魏国大梁城内,师尊和师兄论道,自己在旁边静听,虽然插不上嘴,可了解的东西不少。 至今都留在脑海中,先前看到师兄所言纯阳指,便是有所感,应该是最终阴阳一体的,可……对于纯阳之道该如何修行,自己的确不清楚。 或许是现在自己的修为还太低,境界不足所致。 “天地尚有乾坤之属,万物也是一样。” “纯阳之道,是我所悟的一部分,也是祖师遗泽的一部分,它日,你修为达到化神绝颠的时候,我可亲自向你演示。” “万物混沌,太极逆转,无极相生,纯阳之道,实则为不灭之道,精气神一体熔炼,行入虚空大日,亘古不朽,果然身融万物,更是真正与道合真。” 当初以纪数之力没入雪霁之剑,梦回春秋,得了纯阳之剑的精妙,对于祖师来说,或许不在意,但真若拎出来,诸夏之内,可为宏大之道。 一扫晓梦似懂非懂的样子,轻轻一笑,不再多言,她现在还只是灵觉驾驭天地元气,堪为修行刚起步,现在了解这些,算是提前打下根基吧。 “这卷《纯阳指》修炼至圆满,可得部分精妙,同样,十二正经残余的三阴三阳落于双足,亦是贯通六脏六腑,对应浑身大穴。” “我欲以此为根基,写就一卷经文,可于踏步之间,动静之间,双足经络运转,汲取天地元气,生生不息,无时无刻不在精进内力。” “甚至于……统合《纯阳指》修炼之法,更是打通周身穴窍玄关,以超越普通武者数十倍的速度积蓄内力,天宗修行,内力到了,一切信手拈来。” 虽然所创玄功,多为表象,不若历代先贤留下的手札玄妙,但……这些玄功的作用不必多言。 快速积蓄内力,知晓顿悟天地之妙,便可更进一步,此般岂不更好,观自己最初修行,得纪数之妙,从来无需为积蓄内力发愁。 “统合《纯阳指》的修炼之法,师兄,这是两卷互补之法?” 残落在双足上的三阴三阳经络,被师兄添为快速积蓄内力之法,于此,晓梦倒是有些兴趣,天宗的诸般修炼法门,实则对于内力的要求已然不低。 如先前自己施展的纯阳指,按照经阁典籍记载,若是其余的百家修行,怕是非有化神层次,才可以施展纯阳指。 以双足经络之妙,动静积蓄内力,反扑《纯阳指》的修行,这无疑是对于双方的弥补。 更是体系的打造,如同天宗的历代先贤一般。 每一位道家先贤留下的手札,都是互为表里,不会孤立的存在,除非是随心之作,尤其是后来天宗自己整理的《道德》二经,《文始》经文……。 “师弟,你等又在论道了?” 一个修炼体系的打造,自然是上佳的。 《道德》二经一共八十一卷,前面三十七卷,乃是修炼之法,诠释诸般修行,每一卷都可引出宏大玄功,周清自觉也该如此。 起码从原有的岁月长河中而观,才人辈出的岁月,那些人所创的玄功实在不错,碍于境界,未能更进一步,如今落在自己手掌。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足以将其推演至化境。 正欲回应晓梦师妹,远处,倒是传来一道浑厚的苍老之音,话音刚落,其人身形已然出现在诸人跟前,灰色的长袍着身,束发紫金冠,面上带着别样的笑意踏步近前。 其身后,则是略微缓慢的跟着两道年轻身影,是这几日一直负责搬移东西的明心与明丰两个不错的天宗弟子,手里正一人拿着两个大箱子。 “师兄。” 周清点点头,这几日师兄来了两三次,后山禁地,普通弟子想要进来,有些难度。 “这里一些东西,想来接下来你们会用到。” “晓梦师妹,师弟的修为可比师兄高多了,聆听玄清师弟的教导,可有所得?” 赤松子指着明心二人拿过来的东西,都是一些衣物、竹简、笔墨等,师弟这次在天宗起码也会带上几个月,一些东西还是少不了的。 语落,目光又看向晓梦师妹,以往,都是自己抽空前来后山给予教导,于师妹现在的境界,还是无忧的,但终究不若师弟的境界。 “却有所得。” 晓梦从条案旁起身,也是高兴的看向赤松子,待在天宗数年,和赤松子相见是最多的。 “哈哈,有所得便好,也不枉师尊临行之前,将你交托于我。” “有着师弟教导,想来晓梦师妹你踏足化神也就一年之内了。” 赤松子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师弟没有回来的时候,对于晓梦师妹的教导,自己可不敢轻心,可……压力也是一日日的增大。 实在是晓梦师妹的修为提升太快了。 这回……师弟归来了,自己也当好好的休闲一二。 “师弟,你放入经阁的那卷《太极拳经》真是不错,接下来我会宗内安排有所成的弟子前去一览,前去观悟修行。” “不过,你返回天宗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诸弟子对你可是颇为好奇的,你真的不打算见见他们?” 数十年来为天宗的延续壮大操劳,不曾想,这几年,却是轻松起来了,赤松子心神愉快,晓梦师妹的事情落下,师弟修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有些许宗门琐碎缠绕了。 师弟在天宗之内的名声,可是不小,不过几乎近些年新收的弟子都没有见过师弟阵容,如此,自然好奇,能够亲自领略玄妙,自然更好。 “无须如此。” “玄清也只是一个俗人罢了,半个月后,师兄你当封闭晨修谷,我有大用,算是给予他们的好处。” 周清摇摇头,入了天宗,一心清静,诸般杂乱,无需多想才是,自己的名气还是诸夏俗世传出的,那些并无大用。 可先前自己也与师兄说过,会留给天宗弟子一些妙处的。 “半个月后?” “好,你需要使用多久?” 闻此,赤松子没有多言,直接应下。 “一日吧。” 周清想了想。 “宗门内的朱砂之物还剩余几何?” 随即,又紧问了一语。 “这个……还真不少,都是每一岁巴氏清送来的东西,数年积蓄下来,足有数石了,都在宗门的库房深处,师弟要使用?” 赤松子略有迟疑,朱砂这个东西对于天宗来说,用的地方并不多,不炼丹、不为堪舆、不为星辰推演……,就是简单用来书写一些东西,与研制一些药物罢了。 天宗方圆三百里为师弟封地,加上师弟位高权重,巴郡的巴氏清送来不少礼物,顺着师弟之意,直接收下了。 “那一日,搬入晨修谷五斗吧。” 数石的朱砂,巴氏清还真是大手笔,换成钱财,都足有数十万金了,果然是秦国巨富,自己用不了太多,区区数斗足以。 “可以。” 赤松子颔首。 第九百五十一章 无情少女 “可还有其它事物需要准备?” 虽不甚明白师弟要那朱砂之物作甚,可天宗的库房之内,并不缺少朱砂,赤松子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这些都是可以随时准备的。 再次颔首,而后一言。 “如此就足够了。” “入了天宗,所求乃是天道玄妙,无论是人宗的人道孰大,以入合道至高,还是天道忘情,就该如此,历代先贤留下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我等能够给予的其实不多,不过是更为明确的指点罢了。” 上古之时,道者便是出现,道者三路,先后繁华,如今炼气之道为主,乃是道者自身的选择,迎着赤松子师兄看过来的目光。 自己就算帮助每一位天宗弟子提升至化神绝颠,也是无用,道理妙处这个东西,能够由自己参悟而出,能够得到极大的收获。 对于天道每一丝的感悟,都是对精气神的升华。 身边诸女,自己也只是提升至这个层次,芊红与焰灵姬欲要更进一步,也得靠着己身领悟,能够更进一步最好,否则,便只能够止步不前。 “师弟所言甚是。” “可……谁让师弟为道家千年以来修行最快的呢?” “哈哈哈,天道之路,很是艰难,看着宗门内的那些年轻弟子,师兄也是感叹不已,将来不知道有几人能够走的更远。” 赤松子叹息一语,师弟所言的这些道理其实自己都明白,可……自己明白是一回事,那些弟子现在的境界微末,却不能够明白。 师弟短短十多年,几近合道,实在是骇人听闻,那些弟子生有钦羡之意,也是自然,也是天道无常,师弟如果能够出手帮助一二,令那些弟子走的更顺更快。 也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无论是凡尘俗事,还是修炼之路,又有哪一个不是如此?” 周清笑而应语。 诸夏大小事,又何止修炼求道之事艰难,诸子百家内,各有艰难之事,诸夏之人身上,也都各有艰难之事,纵然如王兄,也是如此。 真正的无所持,无牵挂,自己现在似乎还没有见到。 “师弟,你现在的境界真的已然远远超越我了。” 赤松子再次摇头而叹。 一些道理,自己也都明悟一些,可绝对无法如师弟这般的清静淡然,自己心中牵挂的事情太多了,诸位天宗弟子,天宗的未来之事。 是啊,天宗的诸弟子修炼之艰难,不仅仅是天宗弟子的难处,百家弟子也是如此,诸夏凡俗之人,也都会面临更深修炼之难的事情。 自己所强求的事情,只能够解决他们一时所求,而长远的求道之路,还是落在他们自己身上。 “师兄,以我之见,无需理会那些弟子。” “同样的清静修炼之法,何以道家历代先贤能够破入玄关之妙,天道无情,众生如是,祖师耄耋修行,亦是通悟。” 随赤松子之言落,一侧正闲着无聊的晓梦亦是出言。 于赤松子师兄的意思,自己也听得很明白,无非就是想要让玄清师兄多多教导那些弟子,让那些弟子走的更快更远。 此法……自己不认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师尊早就于自己说过了,经阁内的诸般典籍,已然足够,纵然参阅更多的典籍,或许有用,然更多的只会增添心中杂念。 师兄所传的法甚为精妙,那些人若然真的参悟,不以主修还为上,若然为主修之法,失却进取悟道之心,将来……则没有半点机会破入玄关。 这个时候对他们无情,乃合天道,阴阳轮转,道途之路,乃是最大的情分。 “哦,哈哈,小师妹所言有理。” “不如,即日起,你就先随我出后山,不在叨扰你师兄清修如何?” 赤松子闻此,哑然一笑。 看着小师妹那一脸的凝重和不以为意,没有多言,修炼之途……非每个人都适合的,如果所有的弟子都和师弟师妹这般。 自己也无需前来。 万川滚滚,奔向东方海域,可惜,最终能够入海的寥寥无几,修炼也是一般,念及如此,瞅着小师妹傲娇的模样,微微一语。 “……,我为何要出后山,师尊临走前说过,晓梦就在后山修行的。” “玄清师兄只管清修便是,我不叨扰他便是。” 少女仰起头,略有不满的看着赤松子师兄,要自己出后山? 为何要出后山? 自己在后山修炼好好的,还是师尊临走前吩咐的,而且现在在玄清师兄这边,也不是自己非要来的,是玄清师兄说让自己跟在身边,聆听教导的。 玄清师兄修为比自己高,聆听修炼之法,自然为好。 况且,待在玄清师兄这里,的确修行有所得,比赤松子师兄和后山那些师兄教导的好多了,修炼累了,还有师兄这里的侍女献上点心、茶水,比明心他们送来的好多了。 “哈哈,玄清师弟,看来以后你的责任要重了。” 赤松子抚摸着颔下长须,看着小师妹一脸不满的样子,面上笑语不断,在小师妹的身上依稀看到十多年前玄清师弟小时候在宗门内的感觉。 那个时候,玄清师弟在宗门内可是异常活泼的,整天跑来跑去,自己无法,还得派出弟子整天守候在旁边,谁让师尊就是将这个重任交给了自己。 数年前,师尊将晓梦师妹带入宗门,比起当初的玄清师弟,这个小师妹性子孤傲许多,也清冷许多,自己本想要多给予些关心,可天宗现在的摊子越来越大。 分身乏术,除却每隔数日的教导修行以外,并无其它之事。 而今,玄清师弟归来,替自己接下这个重任,自然欢喜,若是跟在玄清师弟身边,领略尘世种种,更为上佳了,否则,晓梦师妹将来也是要面对的。 “师妹资质不俗,我已决定,接下来出宗,让师妹待在我身边三五载,直到心性有着足够的历练,期时归宗,妙悟乾坤,直至化神绝颠。” 周清也是轻轻一笑,师妹这般年岁,本不该这般清冷孤傲的,然……一个人枯坐后山数年,鲜少接触外界诸般,天道忘情,落在师妹身上,真可谓无情了。 正好,接下来自己要坐镇巴郡四郡,总管督辖军政要务,有芊红在,自己当可很轻松,也有足够的时间教导师妹。 和当初教导小灵与小衣一般。 “嗯,自无不可。” 赤松子当然认同。 “玄清师兄,接下来我可以出宗门?” 两位师兄之言,旁侧的青衫少女听得很详细,似乎……玄清师兄要带着自己出宗门数年。 出宗门? 对于外面的世界,少女脑海中的印象模糊些许,那里的人很多,东西很多,城池很多,好吃的很多,好玩的也有很多……。 自己可以出宗? 不用整日里枯坐后山修行? 不知不觉间,心间深处那沉寂数年的平静之心,为之波动些许,面上亦是不由的掠过点点惊讶。 第九百五十二章 命修 “怎么,师妹不想要出宗?” “师妹不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如今的诸夏?” 如今的天宗不比岁月长河中的天宗,师妹身上无需背负太多东西,自然可随意修行,一如当初的自己,其实师尊与宗门内的诸位弟子,都是将自己看作下一任掌门的。 现在则是不需要了。 因为有了更为合适的人员。 师妹的寿元即将十二地支圆满,期时肉身由血肉之变化,到筋骨变化大成,浑圆一体,自己的谋划中,师妹务必在那个时刻破入化神。 这般,当有绝大的可能性在下一个地支轮转前妙悟玄关! 目光看将过去,打量着少女那一双明眸深处,惊喜、惊讶、迷茫、希冀……诸般色彩轮转而显,对于晓梦的身世,自己不太清楚。 可数年前大梁城的时候,晓梦跟随在师尊身前,明显与此时不同,性情更是些许的迥异。 “这……,师尊说过让晓梦一直待在后山修行的。” 对于出宗,有些渴望,又有些忐忑,外面的一切,自己都不太熟悉,而且自己现在的修为太弱了,还没有破入化神。 师尊曾说,除非自己踏足化神,才可以拥有自保之力的。 “无妨,师尊之意,乃是要让你安静心神,全力修行。” “那都是过程罢了。” 周清摆摆手。 只要结果能够更好,甚至于超越先前预料,那么,过程逆改一二,也无不可。 “那……我们要前往咸阳吗?” 宗门之内,晓梦对于这位玄清师兄了解的不少,师兄乃是秦国重臣,一直都待在咸阳的,若然出宗,应该也是直接前往咸阳的。 “暂时不需要,数月之后,我会前往阴阳家,而后直往秦国南郡坐镇一段时间,南郡、南阳郡那里是秦国的富饶之地。” “到时候,让云舒她们带着你先玩乐一番,再行修行也不晚。” 咸阳那里的话,周清觉得短时间内不会回去的,那里也没有什么要事,接下来秦国兵锋也就燕国与魏国,这两个诸侯国,看似仍有实力。 实则,相较之秦国这些年的壮大,倒是显得越发弱小起来,加持盖聂、顿弱、姚贾等人助力,攻取下来,不算什么难事。 自己当坐镇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四郡之地,据说南阳守叶腾即将改任南郡郡守,到时候,倒是多了一份助力。 “南郡?” “也好。” 对于南郡,晓梦不甚了解,不过,既然还是秦国之内,那么,应该有些意思的。 出宗修行的话也好,反正如果到时候师尊真的怪罪下来,有玄清师兄顶着,不关自己的事情。 “嗯,小师妹跟着师弟你修行,我也能够放心很多。” “即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有所需,只管遣人吩咐明心。” 赤松子点点头,晓梦跟着师弟修行,乃是自己喜闻乐见的,师弟身边的那三位女子,年岁不大,都已然化神绝巅,若然教导晓梦,晓梦的成长会更快。 语落,看向已经将东西放好的明心二人,并未在后山停留。 “多谢师兄。” 周清拱手一礼。 数息之后,师兄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雪儿,研墨。” 休整不短的时间,周清归位于条案之后,其上陈列的竹简,《纯阳指》总纲已然字体凝固,对着旁侧的雪姬轻言,执笔续接正统修炼之法。 两个时辰之后。 崭新的《纯阳指》出炉,晓梦自告奋勇的抄写一份之后,逐渐被云舒送出后山。 次日。 后山的水潭之旁,周清与晓梦二人临近盘坐,通体的玄光不住闪耀,于晓梦修行之疑惑,尽皆诠释,于所修玄功妙法,更是亲自掩饰。 又一日。 周清临案写就《神足经》! 以双足三阴三阳经络统合六脏六腑之妙,打通周身穴窍,动静之间,无时无刻不在修行,精进内力,可为《纯阳指》的互补之法。 又一日。 周清复归水潭深处百丈,手持祖师留下的诸般事物,妙悟其上残余的道韵,数年前,自己也曾一览,曾有所得,如今再次一览。 却是……尽览奇妙。 祖师当初留下的八件事物,人宗与阴阳家带走数件,历经岁月的流逝,其上的道韵杂乱稀薄,非玄关武者不能够参悟奇妙。 在历经一位位道家先贤的修行之后,周清觉得此物若是没有一位位合道层次的修炼者加持,以己身真元给予蕴养,早就自行崩溃了。 可惜,能够给予自己的帮助不大。 纯阳之妙、御风之妙、梦蝶空间之妙、冲虚空灵之妙、万物初始混元之妙……,自己都有所悟,给予自己的参考价值并不大。 自己的道路已经铸就,头顶三花,脏腑五气,内架筋骨百脉,外连虚空无极,乃是祖师留下的命修与性修之法统御。 命修,精炼肉身筋骨! 性修,精炼清静之神! 诸般混元,可入合道,破入玄关之时的太极无量便是二者交融之法,如今所创的诸般玄功,也是位列命修,至于性修之法,颇为珍贵。 咸阳之时,流出简而言之的《太上清静》、《坐忘》属于此列。 这几日自己笔下所写的《纯阳指》、《太极拳经》、《神足经》都属于命修之法,玄关之下,随意修行,欲要更进一步,非有性修之法的辅助。 水潭之下的密室之物,对于自己的帮助直达,倒是关尹子等人留下的那颗本源宝珠有些意思,乃是一位位道者先贤临终坐化,一身精华汇聚所在。 普通人若是吸收了,直接……爆体而亡! 想要碰触里面的力量,起码也得是化神层次。 “看来这次在宗门呆不太长了。” 盘坐在由一颗颗明珠照耀的密室之内,周清单手把玩着手里一颗本源宝珠,这里的东西于自己来说,帮助不算很大,原本觉得起码可以停留半载六个月左右。 现在……三个月怕是足矣。 语落,通体上下深紫色的玄光闪烁,贯通手中的本源宝珠,金色的纪数之力涌入其内,刹那间,无尽道韵铺天盖地而来。 于此,已然熟悉了。 ****** 晨修谷! 是天宗之内,一处晨练所在,旁侧更是有着道堂所在,乃是天宗内的顶尖先天修炼者与时不时出来的化神武者亲自为诸弟子讲道之所。 晨修谷极大,两面环山,入口两端,内部平坦,甚为自然。 平日里,每日卯时刚起,便是有一位位弟子出现在这里,或是盘坐在一块块凌乱的巨石之上,吞吐天地元气,精进修为,或是在一旁偏僻所在,演练武道战法。 巳时,则是道堂开启所在,有兴趣的自然可以一观,没有兴趣的自可随意修行。 经阁之内,虽对于诸弟子开放,实则管理相当严格,拜入天宗之内,历经筑基之后,便会在道堂之内,聆听诸般修行之法精妙。 有选择,直接落下修行,若是想要进入经阁,非有天宗内的长老与后山长老应允,此外,颇为艰难。 自古,法不轻传! “明心师兄,听闻如今经阁内已经有了玄清小师叔亲手所创的诸般玄功,你与明丰师兄他们都已经修炼了,道理如何?” 辰时中段刚过,即将而散,诸弟子三五成群汇聚一起,一语而出,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明心身上,也是夹杂诸般好奇之意。 玄清小师叔归来的消息虽然隐秘,但还是传了出来,现就在后山之内修行,记得上一次玄清小师叔归来,可是亲自为他们讲道的。 诸弟子受益匪浅。 这一次,却没有出现,令诸弟子有些失望,然……玄清小师叔却留下自己所创玄功在经阁之内,对于诸弟子来说,更是希冀。 道家天宗千年以来,论修炼之快,怕是也只有玄清小师叔了,六七岁的年纪,就破入化神,随后不几年,更进一步,超凡脱俗。 现今,怕是修为早就不可踹度! 小师叔所创出的玄功,绝对有奇妙之处。 “玄清师叔如今的修为,可比道家诸多先贤,所创玄功自然博大精深,每一卷玄功都可直达化神绝颠,而且威能极大,更为浩瀚。” “师尊所言,不日,小师叔当在晨修谷留下造化,我等皆可一览其妙。” “冬日之后,诸弟子论道,杰出者,可入经阁,亲自一览玄清小师叔所创之法。” 着一袭青色长衫,迎着诸位同门师弟师妹的目光,明心缓缓一笑,并没有隐瞒什么,而且今日道堂之内,师尊要亲自给予宣布的。 小师叔留下的玄功,师尊很是称赞,绝对不可小觑。 晨修谷内的造化绝对也不一般,毕竟晨修谷这里乃是天宗诸弟子汇聚之地,若然寻常无奇,不合道理。 “玄清师叔要在晨修谷留下造化?” “冬日论道杰出者,可一览精妙?” “……” 闻此,果然,明心旁侧诸人为之惊讶,并不怀疑明心师兄之言,彼此相视一眼,不由的均是惊喜不已,若然可以一览玄清师叔留下的造化,说不得他们所修可以大进。 若然可以进入经阁一览玄功之妙,更是造化。 第九百五十三章 张氏子房 “紫女姐姐,子房呢?” 新郑,如旧恢宏,昔日秦国灭韩的时候,对于新郑并没有太大的侵扰与破坏,其内的诸般区域完好,王宫内外,除却建筑如初。 只是少了主人罢了,但自从夏日以来,整个新郑便再次成为颍川郡的核心所在,亦是成为整个中原腹地焦点汇聚所在。 以流沙为首的势力,连通百家与旧韩之人,趁着秦国攻赵之机,直接在颍川郡之内起事,将秦国在颍川郡内的诸般之力尽皆驱逐。 大部分的城池亦是纳入掌控,全部换上山东之人,统御诸般,加持颍川郡内的粮草辎重等物,坚持一岁以上,绝对不成问题。 紫兰轩已成过往,醉月楼取而代之,风尘典雅,音韵缓缓,这里……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那般的热闹,纱幔飘动,勾人心神。 值巳时,醉月楼内,一片安然,二楼一隅,脆声弥漫。 “他去迎接韩宇的长子韩成去了。” 恬然的静室之内,明亮通透,一缕缕香气缭绕,更是心中安稳,看着欢快行入此处的红衣女子,那此刻正在调制熏香的紫衣女子微微一笑。 秀首轻转,看将过去,语落,踏步而动,着绛紫色的高靴,步履清脆,身段婀娜,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披散肩后,轻轻摇曳。 “韩成!” “太好了,成儿若是归来,那么颍川郡这里当会更加稳固,庄呢?怎么也不在这里了?” 韩成! 红衣女子当然知道是谁,当初韩国还没有沦亡之时,四哥哥府上的那个孩童,见到自己喜欢叫小姑姑的男孩子,容貌和四哥哥非常相似。 韩国不存之后,下落不知所踪,如今,终于出现了,面上满是欢喜,韩国……在颍川郡这里两百多年,若然成儿归来,当可直入王宫,令颍川郡上下更为稳固。 颍川郡现在的局势比当初父王还在的时候,好多了,起码短时间内不需要为粮草辎重发愁,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极力稳固颍川郡局势,对抗秦国压力。 “他跟过去了,韩成现在没有必要归来。” “新郑这里,我们呆不了太久的。” 紫衣女子行向门窗所在,拉下竹帘,少了一丝阳光照射,让静香的韵味更好沉淀内部,没有隐瞒卫庄的踪影,直接说道。 “可……,成儿若是归于新郑,整个颍川郡的韩国之人会更加凝聚的,也会更加有力量对抗秦国。” “紫女姐姐,我们接下来有要事需要离开颍川郡?” 颍川郡现在,就是缺少一个主心骨,哪怕成儿现在还小,都足够了,起码韩国又有王了,韩国又有了传承的希望,真正像一个诸侯国了。 看着紫女姐姐的动作,红衣女子不解,记得月前,紫女姐姐也认同自己此语的,何以现在变换了模样,还有新郑这里呆不了太久,是什么意思? 为何自己不清楚? “秦国灭赵,兵力调动,颍川郡这里支撑不了太久的。” “而且……颍川郡这里的隐患越来越大了,所以现在还不是韩成归来的时候,也不是子房继续留在新郑的时机。” “就看冬日之前,秦将王贲是否真的可以攻灭颍川郡了。” 紫衣女子摇摇头,许多事情并非表面这样简单,颍川郡这里数月来,竟也是不知不觉出现诸般隐患,在被秦国攻占的一两年时间内,秦法的痕迹留下。 数月来,流沙、百家、旧韩老世族重新出现,对于秦法,直接给予全部剥除,尽归韩国旧法,更是掠夺民众财富,充实己身流失之物,引得颍川郡底层民众怨声载道。 对于那些老世族,流沙与百家不好处理,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是和自己站在一根绳子上的,可……任由老世族继续那般,颍川郡的根基有损,流沙欲要落下的措施,仅仅蔓延于新郑周边。 秦国耕战,授予新田,立功争爵,民众欢喜,这是秦国的优势,两法碰撞,损耗的是颍川郡之力,也是他们自己的力量。 “紫女姐姐,颍川郡这里已经汇聚近二十万大军了,诸多城池内的储备粮草都足以支撑一年有余,秦将王贲欲要攻灭颍川郡,以他现在的兵力,绝无可能。” 红衣女子纵然于颍川郡的事情了解不多,可颍川郡如今的底蕴和外界隐患还是明悟一二的,秦将王贲欲要在冬日之前,平乱颖川,此事已经不是秘密。 但现在王贲手上,不过区区数万兵力,如何对抗颍川郡二十万兵力。 “你觉得颍川郡可以抵抗的了王贲?” 紫女轻轻一笑。 “当然。” 红衣女子毫不掩饰的回应着。 “而后呢?” 紫衣女子再问。 “据传闻,秦将王贲在嬴政面前立下军令状的,若然不能取胜,自然要被嬴政杀掉!” 此事,百家之内的消息流传,也不是什么秘密。 “而后呢?” “颍川郡便可安稳无忧?” 紫女再问。 “这……,紫女姐姐,秦国大军如今正驻扎在燕国易水与齐国临近巨鹿边界,除非秦国南阳郡与三川郡、关外的兵力齐至。” “否则,颍川郡不会有任何事情!” 秦国东出主力为秦将王翦率领得蓝田大营,而那里的兵力正远离颍川郡,根本奈何不了颍川郡的二十万大军,除非秦国调集大量兵力。 “那个时候,你觉得颍川郡是否可以撑下去?” 紫女再问。 无论王贲是否可以有功,但冬日已然是秦国对颍川郡下达的界限,王贲功成,颍川郡这里再次纳入秦国掌控,他们之后败退。 王贲不成,则秦国将会真正的大军压至,颍川郡固然有二十万大军,然……二十万大军的真实战力,自己是清楚的,和秦国铁骑不能相比。 那个时候,颍川郡绝对无法抗衡秦国碾压之势的,秦国之所以现在容忍,乃是因为不想要破坏颍川郡安泰模样,可……真到了那一步,谁也说不准。 “秦国真的要大军攻打颍川郡!” 红衣女子微微沉默,紫女姐姐说的有理。 “如今距离冬日还不到一个月了,我们也该做好准备了,赵国被灭,楚国与魏国被震慑,颍川郡这里支撑不了太久的。” “或许,现在我们起事有些太早了。” 原先的预料之中,颍川郡这里起事,照应正在被秦国攻打得赵国,令秦国腹背受敌,果然秦国攻势受到阻碍,便是颍川郡的机会。 谁曾想,赵国就那般的被灭了! 数十万大军,举国之力,连秦国两年的攻势都没有抵挡住,实在是……不可想象,哪怕是防守也该足够了,紫女没有多想。 事已如此,颍川郡这里内外交困,只得早谋后路。 然……欲要让他们直接退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一次若是败走颍川郡,接下来,他们当很难在找到合适机会了! “可……子房聪慧,他若是留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多一份的。” 成儿也就罢了,张良乃是当初九哥哥极力培养之人,颍川郡现在模样,有子房和庄和百家之人助力,坚持下去的机会还是有的。 红衣女子不解。 “张良之才,却是得了不少他的真传,如此,更为贵重,张氏一族是韩国五代相门之后,它日,韩成有张良的辅助,绝对会安稳成长的。” “若是继续留在颍川郡,秦国不会饶恕他的,小圣贤庄也难以保全他。” 第九百五十四章 《心印真经》 对于张良,紫女很是重视。 他不仅仅是韩国五代相门之后,更是流沙将来的后手,尤其是那人的亲自教导,更是韩国将来复国的希望,韩成现在还小,如若没有得力之人辅助,绝对不可能成事。 现在的秦国,虽如日中天,但……任何一个庞大的国度,不可能永远安稳平静的,就像广阔无垠的海域一般,真的万世平静,那只能说明海域是一汪死水,里面都是死物。 秦国更是如此,无论秦国将来是否可以一天下,山东诸侯的残余之力,秦国自身的整合之力,都是他们所希望的引子。 张良现在不能有事,儒家是他现在最好的居身之所。 “紫女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 听着紫女的一番话,红衣女子脑海中有些混沌,竟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即如此,抵抗下去,也是失败,那么,他们现在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该做什么做什么!” “秦国想要真正再次拿走颍川郡,没那么容易!” 紫女嫣然一笑,颍川郡是否可以保住为一个问题,他们现在要极力稳固颍川郡局势,也是一个问题,彼此并不冲突。 “也好。” “不过,这次能够折损秦国王贲,也是不错的,夏日王贲突袭楚国,连下十多座城池,实在是猛将之才,这样的人,秦国越少越好。” 红衣女子情绪有些低沉,进入这间静室之前,对于颍川郡的未来,是极为看好的,可是被紫女姐姐这般一说,实在是斗志全无。 然,秦将王贲是死定了,区区数万兵马也敢打颍川郡的注意,不知死活。 “秦将王贲!” “他……近来的确没有什么大动作。” 提及王贲,紫女倒是不自觉的秀眉微蹙,王贲此人,自己了解不多,可他父亲却是诸夏有名的秦国上将军王翦。 数月之前,王贲率领骑兵纵横楚国千里区域,攻占十多座城池,已然表现出其足够的统兵能力,只是其人放言要在冬日之前评论颍川郡,还是……口气不小。 他是自寻死路? 不可能! 有它策? 现在自己还没有看出来,待庄归来,当再行细细商榷! 无论如何,果然冬日之前将王贲拦阻颍川郡之外,也是不错的结果。 ****** “只修命,不修性,此为修行第一病!” “只修祖性不修神,万劫灵觉难入魂!” “师兄,这一卷《纯阳心印真君》可为宏大经文,堪为师兄你所言命修根基!” 晨修谷内,清静盎然,起于山谷,雾气氤氲升腾,临近辰时,晴空放白的谷中,数道身形显化其内,单手握持一卷逐渐,一道清脆之言荡出。 语落,美眸闪烁青色玄光,看向不远处的山谷山壁,那里正在被一道道奇异的金色之力抚平,归于舒缓,一粒粒碎石块还未落下,尽皆为粉碎。 “纯阳心印,以己身之心,印证天道之心,以天道之心,明悟己身之心,至此,印无所印,心无所心。印证凡俗,则尘世红尘滚滚。” “于无印,于无心,心从无宅,印从无精,一灵不昧,善果臻身。修者有本心,持之,印之,若是弃之,则一切无法。” “果然明悟道心,明悟天道印记,彼此契合无间,则道心一体,顿悟印不印印,心无心心,真神真气,合我真精,一元三品,是印是心,命修之道,则以上药三品,混元印证!” 周清单手负立于晨修谷内,目光看向远处,心随意转,远处石壁上尽皆平整,远处更是早已经准备好五斗朱砂,以为自己所用。 闻晓梦师妹之言,轻轻一笑,命修法门,上药三品为核心,统御无间,性修无上,故而可以心印证诸般,那便是根基所在。 “心印乾坤,七窍相通,师弟之道,可为玄关无极,师兄弗如多矣。” 一侧的赤松子于晓梦师妹手上的《纯阳心印真经》也是一览,诸般道理,自己都不能够明悟甚多,可通过师弟出言点拨,方知道理宏大。 “此法,可为我道法门总纲之一,师兄,即日起,果然有能够在玄关之前,妙悟上药三品,混元无极,可直接拜入我门下,传我道理。” 周清颔首以对,为了晨修谷这里的事情,自己花费七日的时间,将一卷《纯阳心印真经》整理而出,尽管只是命修根基之法。 亦是夹杂性修无上之道,明悟此法,破入玄关不难。 自己虽没有想过收下弟子,然而,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妙悟此法,周清觉得绝对和自己是有缘分的,收为弟子倒也没有什么。 “师弟,你之道虽有《道德》二经痕迹,但更为……精纯!” “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无守有,顷刻而成,回风混合,百日功灵。” “仅此二十八字,若然有弟子可以参悟,则破入化神不难,已然将化神之妙诠释而出。“ 赤松子赞叹一语,若言自己也自创玄功,不是做不到,但……太麻烦了,适合修炼的人境界也不能太高,而师弟此法可直达玄关,乃至更高。 话语之间,看着师弟平整好的一面巨大石壁,抬手间,便是一斗朱砂在一束金光的包裹下,直接落在石壁右上角,天地之间,顿显宏大气机。 深紫色的玄光包裹师弟浑身上下,馥郁的道韵滚滚而出,天地元气本能聚合,下一刻,石壁之上,一个个见尺方圆的篆体大字凸显,朱砂覆盖,清晰无比。 加持金色光芒的覆盖,朱砂留痕,难以脱落,更显道则稳固。 眨眼间,二十八个字浮现在石壁右侧,赤松子口中低语,感悟师弟身上荡漾的道韵,再次感悟命修心印之道,更有所得。 “命修以心印证天道,是为阐发天道旋即,剖析性命之根蒂,实则登临修真之路径,为普渡凡俗之大舟,知心守心,三品一体。” “勿塞勿闭,四闼光明,天宇泰定,虚室生白,心印相融,上下洞彻,如月现于江,如星涵于海,真空寂照,一性超然,不知孰为心,孰为印,至于心印俱忘,神与道俱返其天真,则心印之妙,我道明矣!” 周清单手凌空写就《纯阳心印真经》,闻师兄赤松子之语,轻轻回应,此经却为精妙,然则,须得配合道家天宗诸多法门修行。 尤其是自己留下的诸多法门。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有足够资格留下传承在经阁之内。 道者修真,首要在心,以心明悟天道,性命可臻至无极,何为上药三品? 人体精气神而已! 道者修行,便是修炼此三品,可三品又不仅仅是普通的三品,更是修者本源之精,本源之气,本源之神,三者交融阴阳,贯通五行,沉浮天地。 在虚无杳冥之中,三元归一,铸就太极根本,先天境界之神,通达其余玄功,亦是由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四象演变更多。 “绵绵不绝,固蒂深根,人各有精,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合其真,不得其真,皆是强名。” 看着石壁上源源不断出现的通红大字,赤松子继续体悟着。 “三品一理,妙不可听,其聚则有,其散则零。七窍相通,窍窍光明,圣日圣月,照耀金庭。” 青衫少女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半个多月来,跟随在师兄身边修行,颇有所得,于各种道理,却有些许感悟。 师兄此法,自己虽不能细细修炼,可纳入己身还是不为问题。 “……” “得丹则灵,不得则倾,丹在身中,非白非青。诵持万遍,妙理自明。” “师兄,这一百七十六个字,为我所传《心印真经》总纲之一,此外,还有一卷《纯阳天印真经》,我留在经阁之中,对于门中化神武者,想来会有不小的帮助。” “这两卷经文才是我道总纲,其余如《太极拳经》、《纯阳指》、《神足经》、《纯阳身法》……不过外显,透彻总纲,诸般信手拈来。”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周清将《心印真经》一百七十六个字完美的烙印在山谷石壁之上,朱砂加持,留痕道韵,五年之内,在这里参悟的天宗弟子,会有大造化。 五年之后,道韵逐步流失,十年之后,怕是整个石壁之上,只会存在经文,其后,真的有人可以妙悟自己之道,自己也会欣慰的。 “师弟,放心吧,师兄会安排好的。” 赤松子神色复归先前凝重,祖师的道理相对比较宏大与精深,而师弟的道则显为宏大和精纯,相较之历代先贤,更是如此。 不出意外,接下来入经阁的弟子,修炼师弟之法不在少数,流传出去,百家也会有相关的战法而出,自己身为天宗掌门,须得操心于此。 “玄清自是放心的。” “五斗朱砂用去四斗有余,还在预料之中,哈哈哈,师兄,近日来,我多清修于后山,外界可有诸般信息流入?” 周清颔首以对,赤松子师兄执掌天宗数十年,自然比自己更有资格说此话,扫着石壁上仍旧散发些许玄光道韵的真经,微微一笑,而后,身躯微转,同师兄随意闲聊。 算算时间,距离冬日可是不远了。 第九百五十五章 天宗之变 “自师弟你归宗半月有余,外界的信息流入倒是不多,从咸阳传递文书到这里,也得七日以上,不过……,若说诸夏大事,却是不显。” “小事不少,如楚国那边,新任楚王与屈、昭、景等大族针锋相对;如南郡那边,秦国兵力汇聚洞庭湖畔;哦,还有颍川郡,虽然距离巴郡比较远,但秦将王贲欲要在冬日之前平乱得消息,我还是知道的。” “听弟子们闲谈,好像已经有了动作,具体为何,却是不太清楚。” 赤松子颔首以对,身为天宗掌门,每一日、没几日便会收到不少来至外界的信息传递,天宗虽超然物外,可也非深山苦修,不通外事之人。 了解诸般事,以后弟子出宗行走的时候,也能够多一分了解,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目下的诸夏间,自从秦国灭赵之后,大事已然不存。 只有些许的小事零星不断。 楚国,楚王欲要颁下推恩令,将祖宗遗泽落在每一位施加子弟的身上,好让他们全部享受尊贵待遇,此举,自然被大多数世家子弟认同。 然……对于真正的顶级大家族来说,却非如此,果然将遗泽落在每一位子弟身上,对于那些子弟来说,是好事,对于大家族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削弱。 削弱世家大族之力,将楚国之权力汇聚寿春,如此,大势在手,楚王当可进一步对楚国进行整改,果然有成,未必不能够和秦国抗衡。 就看看楚王能够在多久之内,可以做成此事了,有楚国大司马、上柱国项燕的支持,未必不可功成,就怕秦国不给楚国那般的时间。 南郡,近来倒是汇聚一支数千人的兵马,驻扎在洞庭湖畔,方圆数十里区域内,禁止任何人进出,每日只有大量的劳力与木材运送其中。 传闻,秦国要造大量的船只,以备将来攻打楚国!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颍川郡,距离冬日还有半个月左右时日,秦将王贲如果没有任何动作,等待他的真就是咸阳赐死文书了,近日来,他已然有了动作。 “三晋之地,韩国与赵国不存,秦国将兵易水、巨鹿、颖川,明岁……将会有大动作。” “师兄,期时,中原之地战火连绵不可避免,天宗这里……或许前来的人不少,你要费心了。” 周清闻此,也是一笑,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对于颍川郡那里的事情,自己还是比较好奇的,对于王贲,自己还是相信的。 就看他准备出什么奇策了。 踏步晨修谷内,今日封闭这里,倒是一片清静,灵觉扩散,诸位天宗弟子在晨修谷外面修行,吞吐天地元气,精进修为,妙悟自然。 暂时一片安稳如初的景象,明岁就不一定如此了。 “师弟,师兄心中有数的。” “当初你下山的时候,天宗弟子不过百位左右,而今不过两百位,若然继续增加,只会使得这里变成一处杂乱所在。” “我意……明岁开始,非为天资杰出之人,不可入天宗,无论如何,现在天宗毕竟在秦国,秦国只要不出大乱子,将来一天下大势只是时间问题。” 于师弟之意,赤松子自然清楚,明岁秦国的大动作开始,诸夏又将陷入一阵的战火攻伐之内,民众四散,逃亡诸夏各处。 一些官府难以到达的群山深处,往往会成为目标,若是有百家的存在,更是为上,暂入其内,以待诸夏安稳,数年之后,复归和安。 近一两年,拜入天宗的弟子中,有不少便是来至旧韩与中原之地,他们的资质一般,所求便是一处安稳,至于修行,并不放在心上。 再加上师弟如今为秦国彻侯,位高权重,天宗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浸染,一些异心之人欲要寻求避祸,更是颇有可能。 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断掉那些麻烦,除非真正天资极高之人,否则天宗将不会再给予收下,既是为了天宗自身的传承,也是为了天宗自身的安稳。 存于诸夏间,数百年来,天宗一直与世无争,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因为些许人令天宗陷入麻烦之中,不合理也。 “如此……,也好。” “实则,玄清觉得,我天宗的道者未必不可做一番改变,千年以来,诸子百家中,道家天人二宗争锋,但实则,天人二宗的理念可以互补,彼此相争,不过印证道理罢了。” “看……齐鲁之地的儒家,当初孔丘坐下不过七十二弟子,如今已然遍布诸夏间,道者……虽不欲要与之争锋,可……祖师道理丝毫不弱孔丘。” 既然师兄也已经想到这一点,周清没有什么担忧,只是此举有些因噎废食之感,天资极高之人,在玄关境界之前,却有便利。 可……那些资质普通之人,未必不可厚积薄发,祖师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朝顿悟,身融万物。 将那群人直接拦阻天宗之外,未免有些可惜。 “师弟之意……如何?” 赤松子奇异,不太明悟师弟的意思。 不远处,青衫少女正手持竹简,踏步近前那山谷石壁,灵觉极力的想要感知师兄留下道韵,以为所得,浑身上下,青色玄光闪烁,氤氲横生。 “我意……,天宗想要真正的超凡脱俗,将道者的传承延伸亘古,非得有大量的弟子出现在诸夏,不求同儒家相比,起码诸夏之内的一处处群山大川中,可为道者根基之地不少。” “如后山的那群长老,实则在哪里清修都是一样,天宗这里不过道者汇聚,可寻求之路多些,所以,玄清以为,日后宗门之门若有修者可妙悟玄关,当可允其自行出宗,开辟道者冠盖之地。” “传播一方道理,留下一身根基,百年前的杨朱便是如此!” 诸夏之内,只有道家天人二宗争锋论道,终究,有些不显,于道者来说,还远远不够,数百年来,道家的先贤辈出,一位位妙悟玄关、合道的甚多。 周清觉得,便是诸夏大争之世的影响,大争之世,诸子百家纵横,他们的道理实则也份属道者一脉,本源同途,稷下学宫内,道者纵论无极,妙悟者甚多。 那段岁月,百家均有杰出者出现,庄周之前,道家之中的杨朱名声最盛,其道理虽看似极端偏薄,实则也是道者的一面,臻至合道,已然混元。 可惜,百多年来,杨朱留下的道者,并无人将其发扬光大,倒是那个苍璩有些意思。 现今……大秦一天下大势,欲要再现百家盛况,纵论争锋,已然不可能,那么,唯有自求内功突破,将道者传承由天宗这里分化出去,立于诸夏之内。 秦法虽严,于道者来说,还不算什么。 “允天宗妙悟玄关的弟子出宗,开辟道者冠盖之地?” “可……如此一来,天宗这里,便是弱小许多,没有足够的强者坐镇,经阁之内的珍贵之物,师弟应该知道世人贪欲!” 闻师弟细细一语,赤松子眉目微皱,对师弟的意思听明白了,乃是要让天宗道者的传承分化诸夏之内,如此,可延绵更多。 一群人站在一处,若有意外之事发生,很有可能全部遭殃,若是人群分散,则结果截然不同,可……那样的话,天宗这里可都弱小甚多了。 更有一点,凡俗之人贪欲甚重,天宗这里珍贵的典籍甚多,如这一次师弟留下的手札,尽皆贵重无比,没有足够的强者坐镇,难以保全。 第九百五十六章 道门领袖 诸子百家,各行其道。 道家天人二宗立宗数百年,一直延续如今,尽管弟子数量不多,可仍旧占据相当大的份量,宗门内的强者甚多,便是一个强大的威慑力。 后山之内的十多位化神武者便是如此,还有师尊北冥子的存在,这等力量……就是儒家的顶尖力量汇聚一起,也不过如此。 其余百家中,农家在这等层次也是弱上不少,墨家更不必说,其余更不用言语……。 周清自然也是明白,如果一位位妙悟玄关的武者自行离开宗门,对于天宗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损失,也是一个极大的削弱。 “师兄觉得秦国可以万世不灭乎?” 微微驻足,随着时间的流逝,晨修谷内的雾气缭绕逐渐消散,周清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环顾四周,师妹还在参悟《纯阳心印真经》。 “这……,花木有枯荣,凡人有生死,世俗王朝自然也是有寿数的。” “大周一朝,虽然国祚绵延八百年,然实则三四百年而已,秦国虽强,法治虽强,却……法术势汇聚一身,很容易出现大问题。” “遇到雄主与英主无碍,遇到守成之主尚可,遇到昏聩君主,则……国力有衰颓之险!” 师弟虽为秦国彻侯,位高权重,如今问起自己这个事情,赤松子虽惊讶,也是略微思忖,徐徐道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师弟应该也早已知晓。 秦国现在的强横无比是肯定的,将来不好说。 己身游历诸夏的时候,于秦国法治也有关注,名为法治,实则人治,君主手握权柄,把持乾坤社稷,一应诸般,尽在掌握之中。 如此,一国之兴亡强大与君主有莫大干系。 “万世王朝!” “难矣!” “天宗也是一样,天宗欲要亘古不灭,也是千难万难,昔者,关尹子创立于此,怕也是没有想到如今天宗之局面。” “天宗将来若是有碍,传承危矣,果然提前分化,则道者传承遍布诸夏,道者传承弟子诸多,纵然天宗不存,那等场面岂不比如今更好。” “至于凡俗贪欲之人,莫不真当道者无怒火不?至于道者自身的道理印证,则无大碍!” 推及如此,周清叹息一声,岁月长河中,天宗明显已经凋零,阴阳家明显也逐渐凋零,诸子百家,儒家做大,那等场面,何其恢宏。 非岁月长河那些道者的争气,还真不好说。 若然这个时候,就给予提前分化,他日,天宗纵然有突发变故,道者的传承也是不灭,传承不灭,处处皆为天宗所在。 此处……天宗,不过追寻道理的一处论道之所。 “师弟之意,师兄明了。” “师弟之心,师兄也是明了。” “此事对于道者有大益,与天宗而言,利弊难辨,师兄当细细思忖!” 赤松子未敢直接下定语,师弟的意思自己全部明了了,对于道者的传承来讲,却是百利而无一害,可……天宗无论如何都会受到影响的。 待在天宗数十年,一心期盼天宗发展壮大,若是天宗被自己直接削弱,真的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赤松子觉得自己很难下手。 “大秦一天下之时,玄清会建议大王赐封祖师为诸夏护道之神,玄清宫内,永驻天宗道者,确认天宗为诸夏道者领袖独尊地位。” “其后,每一位天宗掌门均会接受赐封!” 周清微微一笑,又说道自己的一个谋划,于自己来说,并不艰难。 一个传承欲要万世不坠,自然同一个世俗王朝少不了联系。 “这……,师弟,你……你还真是大手笔。” 赤松子哑然一笑,无奈的看了师弟一眼。 以师弟的身份,做成此事的确不难! 赐封祖师为诸夏护道之神! 以大秦国朝之力确定天宗为诸夏道者领袖独尊地位! 赐封每一任天宗掌门! 每一样对于天宗来说,都是有些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赤松子心中不由的纠结许多,似乎……这个好处还真是不错。 “哈哈哈,玄清为天宗弟子,理应如此。” 周清朗朗大笑。 “对了,师弟。” “我观你此次带回来的三位随身侍女身上,尽皆有你的本源气息,三人中,论资质,以那位雪姬姑娘堪为最高,论境界,以那位弄玉姑娘堪为最高。” “那位云舒姑娘稍差一些,三人的修为尽皆为化神绝巅,师弟是否以性命交修之法为之?” 得了师弟这般言语,赤松子心中觉得已经有所松动,可具体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随即,倒是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落在后山的那三位女子身上。 对于她们三个的修为,自己一早就察觉了,只是没有多问,如今牵连到另外一桩事,倒是兴趣使然。 “不错,我曾得到些许的性命交修之法,历经师弟的推演,倒是自成系统,她们三个的修为,乃是我亲自以本源之力提升。” “于我来说,耗费不多,若然是化神武者,可就是本源有损了。” 周清点点头,性命交修之法本就属于道者三脉之一,只是现在凋零许多,再加上凡俗流传的杂乱之法,使得为诸多道者所不齿。 实则……也是一门一等一的修炼法门。 “三人尽皆绝色,师弟如今年岁,不想留下子嗣?” 师弟在秦国的权势地位,女子自是不缺,能够留在身边的女子,定是有不同之处,屈指一算,师弟如今也快二十岁了。 诸夏之大,也该留下子嗣了。 而且若然师弟留下子嗣,现在成长起来,说不得将来还有大用。 “子嗣?” “暂未考虑,也许待大秦真正一天下之后吧。” 周清摇头一笑,这个事情想不到师兄也询问了。 “也好,以师弟你现在的修为境界,若然诞下子嗣,将来他们的成长,起码也是玄关。” 赤松子没有追问,子嗣之事乃是师弟的私事,自己轻问足矣。 “师兄,连日来,师弟在后山禁地之内修行,再次翻阅经阁内留下的诸般典籍,先贤手札,于玄关之道,乃是从初入到大成阶段。” “于合道层次,所言甚少,无论是关尹子,还是文子,还是列子,还是宋子,还是庄周……,更有一点,修者踏足玄关层次,寿元起码过百。” “而庄周当初破入玄关,不过数十岁,儒家孟轲也是如此,何以……宗门之内没有后续记载?” 这个问题,周清以前问过师兄,也曾问过师尊北冥子,得到的回应也是不详。 合道层次,修炼不明! 诸夏至今有记载的合道层次强者,最近的两位也就是道家庄周与儒家孟轲,几乎差不多同时音讯全无,不知踪影,周清觉得奇异。 “这……,师弟,师兄亦是不清楚,仅仅隐约听师尊提过,似乎与什么上古之事有关,具体的信息他也不太清楚。” 于此事,赤松子摇摇头,宗门内,对于合道层次的记载的确不多,只是一些破入合道层次的先贤手札而已,自己现在还在化神,并未操心那般, “上古之事?” “……,看来阴阳家那里的确得去一趟了。” 周清点点头,师兄若是知晓,一定会告诉自己的,若言上古之事,诸夏之内,唯一了解比较清楚的,怕也就是阴阳家了。 “阴阳家!” “也是,他们的前身乃是上古与三代以来祭祀一脉,存留的底蕴很是浑厚。” 赤松子轻语,由着小灵的缘故,近年来,对于阴阳家有些更深了解,加上五百年前的事情,阴阳家却是神秘,就是行踪太过于隐秘。 “晨修谷这里,今日就先由诸位长老参悟修行吧,些许疑难所在,我会在这里一一讲述,接下来,这里的事情可就交给师兄了。” 诸般事毕,周清脚下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青衫少女旁边,感受少女身上的玄奇道韵,微微颔首,已然有所精进,这般下去,半载之内,破入化神不难。 眺望远处,平整的石壁上,《纯阳心印真经》一百七十六个朱红大字烙印其上,阳光照耀,熠熠生辉,自己留下的道韵正在逐步向虚冥深处扩散。 “也好。” 赤松子单手轻抚长须,颔首而应。 第九百五十七章 岁月同途 “公子,这是从燕国传来的文书。” 晨修谷内的事了结,周清复归后山静修之所,有美俾在侧,生活自是如意,虽然此行天宗,对于合道层次的玄妙没有窥得多少。 然,依旧有所得。 后山禁地的那处水潭之旁,周清静静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身侧不远处,青衫少女周身闪烁玄光,闭目修行,体内玄功运转,极尽扩散道韵。 纤细的双手掐动道印,引动天地元气,贯通虚冥玄妙,呼吸间,旋风骤起,盘桓于四周天地之间,不知过去不久,一道脆语凭空而出。 “燕国传来的文书?” 睁开双眸,金色的光华外显,跟前的虚空微微震颤,抬手间,云舒手上的一卷文书落在手中,将其拿出阅览一二,不由的微微一笑。 “谋秦?” “看来谋秦之事乃是必然,非为刺客之属的专用。” “燕丹终究还是走到这条路上了,燕国明岁将会有大灾劫。” 清朗之语落下,一道紫光闪烁的分身从周身本尊内走出,踏步金色光芒,形体一般无二,对着云舒看了一眼,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些事情,须得自己直接拟定文书给予传递。 岁月长河中,便是有刺秦之事,不曾想,燕丹的谋略还是落在这个身上,尽管人选不一样,可……周清觉得,结果不会有太大差别。 韩申! 在邯郸的时候,自己曾感知到他的气息,还是不弱的,不过放在咸阳宫内,还是不够看,燕国若然谋秦,那么……秦国有什么理由不助上一力呢? 一个时辰之后。 便是有文书三分,一则前往咸阳,一则归于燕国,一则归于楚国江南区域。 “晓梦,近来可有所悟?化神之妙可有所得?” 然则,于水潭前的二人本尊来说,那些繁杂之事并不放在心上,修行纲要,一往直前,感受师妹身上的气机,微微一笑。 “即将功成。” 青衫少女眉目而动,青光闪烁,化神之妙,已经窥得不少,不日当可顺心突破。 “不着急,稳固你所修玄功为上,破入化神之力,更有助力。” 师妹破入化神,乃是迟早的事情,然则,早一个月、晚一个月,彼此差距并不太,若是能够将体内玄功统御无间,在破入化神。 会有更大好处。 “是,师兄。” 少女明悟,颔首而应。 ****** “韩成……,中人之姿也,将来或不足以成大事。” “而你,也应该离开颍川郡了!” 天宗飘渺,与世无争。 其时,诸夏各地,无处不入纷争,颍川郡靠近魏国的一座小城内,方圆不过二三里,民众不过数百上千,其内诸般设施简陋,并不堪为重地。 然则,今日城内,却是汇聚不少的别样之人,劲装着体,从四方汇聚,城内一隅偏僻所在,一道冷酷之音荡出,丝毫不掩饰自己意蕴。 “卫庄兄,韩成资质虽不高,可于如今大势,未必不合安稳之道。” “秦国虽强,虽有足够国力一天下大势,但……春秋以来,烽火连绵,秦国可以将山东诸国国土纳入掌控,焉得将诸国之人也化作秦人。” “到时候,诸夏之内,必有大动乱而出,承其时,趁势而起,当可复归韩国社稷,颍川郡的局势虽险,可良愿意同诸位共进退,一起抵抗秦国兵锋。” 浅绿色的长衫着体,束发而冠,眉目俊然,言谈举止,甚为儒雅,腰环玉佩,话语间,儒家礼仪规矩无比,对于面前黑色男子之意,张良自然清楚。 韩宇留下的这个孩子,尽管资质不算高,但……却是韩国王室最后最为纯正的血脉了,可惜九公子没有留下一丝血脉,否则,当得自己一生所谋。 那个孩子只要还存在,韩国就不算真正沦亡,终有一日,他们会有更加好的机会崛起,那个时候,就是韩国之名复归诸夏的时候。 秦国可以吞并诸国之土,可……欲要在短时间内令诸国民众归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诸国沦亡之人也不会同意的。 “你的路……并不在流沙!” “自他之后,流沙已经不是以前的流沙了。” 黑衣银发,手持鲨齿之剑,眉目之间,满是冷酷决然,对于张良,自己很是欣赏,的确是一个正在快速成长的大才。 若然真正成长起来,或许不比那人差,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纵然没有国家的依存!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法虽乾坤,仍需以刑止刑! 韩国还存在的时候,流沙还有用武之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现在的他们,需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活,需要为将来的事情考量。 “韩兄的法我已经领略其妙。” “可……他日韩国复归,法的贯彻还需要以礼匡合朝野,那便是良的路。” “良……一直是流沙的人!” 张良陷入沉默,有些事情,讨厌自己看的太清楚,讨厌自己看的太明白,赵国突然被攻灭,颍川郡这里独木难支,楚国被震慑,魏国自保尚且有恙,难以助力颍川郡。 接下来的颍川郡,无论王贲是否功成,都会面临秦国重兵压来,自己是流沙的人,应与之共进退的。 “你的路……现在在桑海!” 黑色的流光闪烁,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张良身侧,抬手一掌,直接落在其身后,一掌之力,贯通其周身百脉,刹那间,六识为之彻底封闭,肉身陷入深层次的昏迷之中。 “你现在还是太弱了。” 轻叹一声,只手将其擒拿在手中。 一炷香之后,一辆马车在数位劲装武者的护持之下,奔赴山东之地,奔向齐鲁之地,奔赴桑海之地。 “还有半个月就到冬至了。” “王贲?”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也许,颍川郡终究要被秦国所平定,可……目下的颍川郡却是在自己手中掌控,自己手上还有足够的底蕴与之抗衡。 那些百家与诸多旧韩老世族虽乱象始出,颍川郡仍有超越韩国沦亡之时的战力。 第九百五十八章 鄢陵故地 “迅雷不及掩耳,可为雷霆之要诀。” “以超出敌人反应的速度对敌人进行雷霆一般的打击,集中强大兵力,速度给予攻伐,则奇袭无有不成,此法不拘泥于常理,正奇堪为相辅!” “护国学宫内所学果然非凡,只可惜……某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前往护国学宫以观教导。” 南阳之地,鲁阳之城,王贲驻扎五万大军在此已经数月了,屈指一算,距离冬日也已经没有多久了,按照先前在咸阳宫大王跟前立下的言语。 自己定是要在冬日之前拿下颍川郡,平乱颍川郡,方为所得,似乎……也到了该动的时候了。 数月来,自己兵马虽未动,可对于颍川郡上下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流沙、百家、燕赵游侠、旧韩老世族……均在其列。 如今的颍川郡内,虽然一切都在流沙为首的势力掌控之中,可……颍川郡的根基已经浮动,除却那些极力抗秦的游侠、世族以外,庶民并不如此。 秦国灭韩,分给庶民土地给予耕种,更是有中央学宫派遣的精通耕种之人前来教导,秦法耕战有功,甚至于可得爵位,那是实打实的东西。 而今,在颍川郡被流沙等人占领之后,一切诸般,全部归于旧韩原先的模样,世族将所有的土地收回,奴役庶民,收走其这一两年积蓄的钱财货物。 此般种种,在自己派遣专人的有心推动之下,除却流沙等人牢牢把持的新郑以外诸多城池,尽皆受到影响,其内已然混乱不堪。 诸方势力,流沙虽为首,那位来至鬼谷纵横的卫庄虽为首,可……也仅仅是为首,并非真正的统御诸方,规范一切。 这般……颍川郡的诸方势力在王贲眼中,不过一盘散沙罢了,鬼谷纵横又有何惧? 自己唯一较为担心的就是,若是平乱颍川郡,那些燕赵游侠、百家之人……不会真正的一网打尽,千年以来,存在一战全军覆没的精锐之师,却没有一战全军覆没的游侠之人。 而大王对于那些游侠之人的愤怒和不满,朝野皆知,是故,王贲一直在思忖尽可能的万全之策,如今,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口中念叨手里书籍上的奇异之言,赞叹不已,目光在自己的随军司马身上不住闪过去,护国学宫,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是……武真侯离开咸阳前,在护国学宫讲武堂内的教导所言,我等所留存的笔记,讲武堂上,武真侯对将军千里奔袭楚国,给予很大的赞誉。” “而且言语,此战法若是用的好,颇为大用!” 随军司马甚为年轻,乃是护国学宫前来的试炼之人,原本正在研习学宫的功课,却是被王贲将军看到,便是有了先前之语。 “哈哈,武真侯过誉了。” “若论此法,数年前,武真侯同我父攻打赵国的时候,单独率领一支大军,南下白陉口,奇袭白陉口,借助昊天之力,一战功成。” “王贲率军奇袭楚国,不过效仿也。” 身披黑色重家,幕府军帐内,王贲朗朗一笑,放下手里的文书,不得不承认,从护国学宫出来的学员,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非普通兵卒可以媲美。 虽然想要出现武安君那般的诸夏名将艰难,但……普通的军将、前后将军还是不为问题的,而这个层次,正是军中支柱性存在。 武真侯多年前设立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当初自己也并不在意,如今果然为国之重器。 只要护国学宫不出问题,那么,大秦便不会缺少能打仗的将军,便不会缺少能够征战四方的将军,仅此一功,武真侯可为彻侯。 更不用说,武真侯自身也有颇大功勋。 “将军,如今距离冬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从咸阳前来的使者都有两次了。” 随军司马微微一笑,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落在幕府一侧的沙盘之上,那里……颍川郡的一切清晰可见,无论是一个个大小的县府和村落,还是一条条河流与一座座丘陵,尽皆在其上显示。 数月之功,尽皆在王贲少将军心中。 无论如何谋划,也该兵动了。 “哈哈哈,颍川郡……早已在本将军掌握之中。” 王贲又是朗朗大笑,颍川郡之事,涉及灭魏之功,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轻视的,先前跟随父亲灭赵,所得功勋不过晋爵三更之列。 若然灭国之功! 起码也是少上造的高爵! 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是夜! 兵马齐动,历经数月的修养,数万重甲轻骑兵归位! 次日,出南阳鲁阳之城,奇袭颍川郡,攻克宝丰之城。 而后黑色的洪流沿着汝水,一路南下,奇袭昆阳、舞阳之城,所过之处,一座座城池均不堪一击,纵然提前收到消息,亦是不清楚自己的行军路线,被轻而易举的击溃。 不仅如此,得知王贲兵动,整个颍川郡的兵力收缩,以至于王贲行军攻占临颍之地,更是鲜少遇到阻碍,七日后,攻占鄢陵之地。 “将军,杨端和将军已经传信,一支五万大军的兵马汇聚在漳水荥阳之地,足堪所用!” “将军,三川郡的三万大军已经汇聚在登封之地,足堪所用!” “……” 十日之后,行军千里,一路连续攻克诸多城池,驻扎在鄢陵之地,距离颍川郡如今的核心新郑不过一条洧水相连,若然急行军,数日可到。 而这里,便是自己一直所谋之地。 听着下方一位位行军侍者所言,王贲面上大喜,即如此,颍川郡之事,已然功成大半,目下……沙盘上,也就剩下一个新郑之地。 ****** 新郑之城! 再一次的热闹起来了,随着秦将王贲再一次奇袭颍川郡各大城池,边缘所在的城池老世族尽皆的前往新郑,连带守城兵力,也全部的汇聚新郑。 实在是单独的对抗秦将王贲,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性,待在新郑这里,坐拥十多万大军,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人员汇聚,新郑竟是不自觉的拥挤起来。 “那王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从宝丰之城,到如今驻扎的鄢陵之地,都只是颍川郡外围的城池,于我等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可……现在我等汇聚一处。” “他区区五万兵马,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出言的是旧韩老世族段氏一族的一位军将,颍川郡起事的时候,段氏一族献出不小的力气,无论是粮草辎重,还是兵器诸般,都有相当大的份量。 新郑城主府的厅堂之内,诸方势力汇聚,正中央更是陈列一座精致的颍川郡沙盘,其上,已然将王贲的行军路线标注清晰。 一开始,本以为王贲想要直接攻入颍川郡核心之地,直接攻占新郑,如此,颍川郡可就危矣,似乎……并非那般。 “哼,现在距离冬日,可就不过五七日了,当日大言不惭要平乱颍川郡,如今,我等还在这里,王贲奈何得了我等?” “待冬日之后,以秦国之法,王贲自当取死。” 旁边一人出言,对于兵战之事,其实并不关心,如今他们只需要坚持到冬日之后,就行了,按照先前咸阳内的传闻,王贲在冬日之前,拿不下颍川郡,便会自动取死。 只要王贲一死,颍川郡这里,复归原先模样。 “哈哈哈,不错,我等新郑这里,有足够的粮草,还有十多万大军,除非嬴政派出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前来,否则,我等何惧?” 紧随先前那人之语,又一人朗朗笑言。 “可王贲乃兵家将才,秦法之下,纵然其父为秦国上将军王翦,亦是无用,难道真的就不前来新郑这里?现在驻扎在鄢陵之地那里何用?” 有人欢喜,亦是有人愁容满面,对于王贲的名声,他们也是清楚的,夏日奇袭楚国,已然表现出足够将帅之才。 若是说直接取死,应该不太可能。 但现在王贲驻扎在鄢陵之地,对于新郑这里,没有任何手段,岂非怪哉? “卫庄先生呢?” “他为鬼谷弟子,应该能够看出秦将王贲此举是否有深意,果然取死之道,我等也该一谋它事。” 诸方势力汇聚于此,当初起事的时候,约定乃是流沙卫庄为首的,只是……现在他似是不在这里,以其谋略,堪为大才。 一人出言,为今之计,乃是要一览秦将王贲此举深意,否则,自己是绝对不相信,王贲是主动求死。 第九百五十九章 乾坤逆转 “若是某家所料不错,秦将王贲此刻兵压鄢陵之地,乃是想要将我等一网打尽!” “根据农家弟子的密报,赵国巨鹿之地的杨端和大军已经分出五万精兵,驻守在漳水以南,连带博浪沙之地,都有秦兵的痕迹。” “三川郡那里更是派出差不多的兵力驻守在登封,随时可以南下阳城之地,南方更是有着南阳郡十多万兵力镇守,四方合围,王贲五万重甲铁骑堪为核心!” 相较之此刻新郑城主府内的繁闹,醉月楼内也是不弱甚多,一楼大厅的静室之内,亦是诸人汇聚,只是少了旧韩老世族之人,多了一些百家之人。 身高不过三尺有余,束发五谷冠,一张颇为喜庆的面具戴在脸庞之上,脖颈之上带着一串奇异之物,响亮的声音在静室内回荡。 单手指着旁边一卷舆图,上面亦是清楚标明如今秦将王贲的行军路线,再加上农家秘密渠道传来的信息,统合诸般,得出这般结论。 王贲此举! 已然对整个颍川郡形成合围趋势,而且数月来,由着旧韩老世族为首之人的乱象,整个颍川郡内,除却新郑周边以外,诸方势力的控制力并不强。 果然如此,那就意味着,秦将王贲的强劲兵锋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压至新郑之前。 “这么说!” “王贲此举乃是直接封锁我等的退路,尤其是燕赵之地、魏国、楚国之地的退路?” 脆音而动,一道紫色的身影挪步,美眸落在那舆图之上,秀眉微微蹙起。 短短十日的时间,整个颍川郡的局势大变,他们现在成为了……瓮中之鱼鳖? “卫庄先生以为如何?” 面具男子微微一笑,紫女姑娘所言正是其意,旋即,视线落在上首静坐的黑衣人身上。 语落,静室内的诸人也是相视一眼,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是已经想到,只是……没有进一步讨论罢了,十日之前,整个颍川郡的局势都在掌控之中。 而今……这么快就逆转了? “秦国想要彻底拿下颍川郡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王贲十日纵横颍川郡,所为便是整个颍川郡的安稳,现在……还没有到嬴政真正下定杀心的时候,我等还有足够的时间。” 黑衣银发,神容酷然,冷傲的气息传荡开来,与农家神农堂朱家之言,自己心中早就有数,然……还没有到眼前诸人一起紧张的时候。 颍川郡这里……,在秦国看来,早已是秦国的一部分,是故,非到万不得已,嬴政不会下令大军屠灭颍川郡的有生之力的。 而且平乱颍川郡也不仅仅这般简单。 如今,秦国已经攻灭韩国与赵国,倘若嬴政这一次下重手惩治颍川郡,那么,对于赵地的民众,对于接下来即将面临秦国兵锋的其余诸国,都是一个极大的震慑。 对于诸国民众来说,心中定然无比恐慌与畏惧,那般……面临秦国攻伐,定会迸出超强之力,令秦国一天下大势遭受强大阻力。 “……嬴政终究也会有一个忍耐限度的。” 旁侧一位儒生装扮的中年男子轻叹一声,颍川郡这里形势本来足够好的,奈何赵国沦亡的太快,魏国如今堪堪自保,楚国又在自身内政不暇。 鬼谷卫庄所言,对于推崇以王道治理天下的儒生来说,很容易理解,嬴政现在的确有时间可以忍耐,可……算起来,也不过区区数月罢了。 ****** “于王贲传来的文书,诸卿以为如何?” 兴乐宫内,秦王政一身常服,静坐于上首,冬日时节,厅殿之内,早就预备诸多小火炉,一丝丝暖意充斥整个空间。 下首,文武重臣数人静立,各自传递阅览手中的文书。 百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目光扫视诸人一眼,微微颔首,轻语道。 “大王,如今的颍川郡已经在王贲控制之中,只是若强兵压之,于整个颍川郡来说,损伤太大。” “不以强兵压之,那些所谓的流沙、游侠、百家之人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此般,略有些纠缠。” 国尉尉缭子阅览完毕手中文书,神情有些凝重,近前一步,拱手一礼,文书之上,王贲之意,乃是下一步如何,是要直接强兵平乱最后的新郑之地。 还是……以柔缓之势整顿颍川郡。 “大王,王贲此举用兵,堪为深谋。” “颍川郡之事非同小可,启以为,非万不得已,难以强兵镇压。” “若可,当派遣一得力之人入新郑,游说诸方,要么,自动全部离开颍川郡,要么,便是身首埋葬在颍川郡之内。” “游侠之人惜命,此举当成。” 昌平君熊启随后一言,数月之前,王贲曾在大殿之上言语,要在冬日之前拿下颍川郡,平乱颍川郡,目下而观,那些都不是问题。 现今问题则汇聚在于颍川郡的处理方式上。 “李斯呢?” 秦王政在上首没有任何评价。 “大王,李斯以为,相邦所言有理。” “秦国东出以来,颍川郡旧韩复起乃是第一桩乱象,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桩乱象,于赵地或是接下来被秦国攻打得山东诸国来说,如何处理,乃是核心。” 李斯近前一礼,颔首以对,颍川郡那里也的确需要派遣一得力之人前往,那些游侠百家虽可恶,但目下却挟持整个颍川郡。 不能因小失大。 “廷尉呢?” 秦王政仍是没有评价。 “大王,臣以为,无论颍川郡如何处理,对于旧韩老世族那些人,接下来都应该给予大力整治,前些时日,河西两郡那里传来文书,言语缺少大量的戍边之人。” “待颍川郡彻底平静,臣以为,直接将那些人发配河西两郡为上,给予其他人足够的警戒!” 廷尉王绾出列一语。 如何处理颍川郡,自己所言参考价值不大,可自己掌管秦国律例,数月来,颍川郡内需要给予律法整治的人太多太多。 不整治难以令秦法深入贯彻颍川郡上下。 “……” 秦王政又问。 “……” 群臣先后一言,大体意思已然凸显而出。 第九百六十章 斗争 “如果寡人这次不想要放过流沙、百家那些人呢?” 秦王政将手中之笔放下,从条案后起身,踱步于上首,双手背负身后,来回而动,诸卿之言,都已入耳,可……对于那群人的处置,非自己所希望的。 从自己登位掌权以来,山东诸国的那群游侠一直在自己面前晃悠,杀也杀不尽,杀也杀不完,很是令人不喜,王弟曾言待一天下之后,真正可以将他们解决。 但……这一次,王贲已经连同其余军将封锁颍川郡,若然可以,当可剿灭相当多的游侠之人,区区一个颍川郡,并不算什么。 百多年来,秦国在山东诸国的心中,已然是虎狼之国,自己更为虎狼之君,纵然强硬一二又能够如何? 朗声语落,丹凤之眸微微眯起,看向下首诸人。 “大王,流沙、百家、旧韩势力虽可恶,然……现在他们对于颍川郡的影响还存于许多,尤其是新郑周围,正驻扎着十多万兵士。” “欲要下重力剿灭那些人,非有秦国重兵压上不可,期时秦国可以镇压颍川郡,可以镇压那些游侠叛逆之属,之事……秦国己身的兵士也会损失甚多。” “与其如此,不若派遣一得力游说之人,放那些人离去,颍川郡之内可……归于安稳,对于秦国兵将来说,也可为接下来攻魏积蓄力量。” 昌平君熊启再次拱手一言。 此事是否剿灭那些人,全在于权衡利益,全在于权衡舍得。 剿灭那些人,怕是秦国得付出万千精锐兵士的代价。 可游说那些人,让他们自行离去,则可以省掉这样一股力量,接下来攻打魏国的时候,会有更大打算,与一国相比,区区游侠,不算什么。 “大王实则不必在意那群游侠之人。” “那群游侠之人,之所以这般猖獗,因由便是落在如今的诸夏大地上,除却秦国以外,还有其余诸国可供他们落脚。” “果然有一日秦国一天下,那群游侠不过翻手可镇压。” 尉缭子也是轻轻摇头,这一次并非是将那群游侠剿灭的最佳时机,首要乃是颍川郡的安定,其次便是王贲所谋的攻魏。 明岁又是谋燕国,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论及,都不合适。 “颍川郡,旧韩之人!” “那些人着实令寡人不喜,无论如何,寡人都不希望赵地以及接下来秦国所占之土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国府当下发文书,明告韩地与赵地诸多郡县。” “这一次,寡人可以不追究,但颍川郡那些人必须识趣,即如此,派遣何人前去?行人署内还有何人可堪大任?” 秦王政面上甚为难看,于相邦与国尉所言道理,自己也清楚,可……那些人就会一直时不时的给大秦添乱,可恶至极。 不给予惩戒吧,似乎以为大秦无力惩戒他们。 给予惩戒吧,又难以清除干净。 “大王不必忧心,罗网之人早已潜入颍川郡多日,对于那群人的身份了如指掌,即便他们可以安稳的离开颍川郡,也会立刻受到罗网的追杀。” “至于派遣何人,启以为,行人署游说之人,反而不合出面。” 昌平君熊启微微一笑,罗网现在虽不在自己手中,可对于罗网的行动,还算知晓一些,而且近年来,罗网对于山东游侠之人的打击一直都没有停止。 “哦,何也?” 秦王政驻足,看向熊启。 “行人署之内,多为处理邦国之间的使者要臣,游说之力虽上佳,可于眼前颍川郡安抚之力,他们无论是地位,还是能力,都有些不足。” “毕竟,新郑之内作乱为首者为流沙,流沙为首者鬼谷纵横的盖聂,其人会识趣的,然对于颍川郡还得有后续的诸般整顿。” “非通晓政务与擅长平定杂乱心力者不可。” 熊启再次拱手一礼,言语间,身侧诸人闻此,也微微颔首。 的确也是这个道理。 游说颍川郡那群人,不仅仅是游说,更重要的是统筹治理那群人离开后的烂摊子,这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了。 “哦,如昌平君之言,似乎咸阳之内,符合的人选不多啊。” “昌平君欲要举荐何人?” 秦王政哑然一笑。 虽然说是这个道理,按照熊启之言,那是需要派遣一位秦国重臣给予悬抚的。 呼吸之间,便是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选浮现在脑海之中。 “大王,启以为。” “假丞相李斯堪为重任,自多年前举国大战郑国渠以后,李斯便在中枢历练,数年来,政令诸般,颇得大王信任,国府之内,启也很是赞赏。” “如今启的年岁也大了,也该留给他人更多机会,此次颍川郡之乱,便是最佳时机。” 熊启到也没有客气,单手微微转过,直接指向身后的假丞相李斯,神容之上,满是赞叹与欣赏,朗朗之音回旋,厅殿之内,一道道目光不自觉落在李斯身上。 对于李斯,诸人自然是不陌生的。 此人,堪为大王登位以来,在中枢之内,除却武真侯以外,爵位与职位提升最快的了,不仅如此,从近一两年得情形来看。 大王似乎有意在培养李斯,现今的国府之内,李斯所管辖的行属可是不少。 这一次,昌平君竟然大力举荐李斯历任此事,那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李斯?他的确合适。” “李斯,你意下如何?” 闻此,秦王政略有沉吟,以李斯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李斯的能力,前往颍川郡处理此事,确实很适合,可……一些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颍川郡之事堪为重要,若然大王有需,李斯自无旁碍。” 身着红色锦袍,束发高山冠,眉宇之间,不为惊异,平静如常,李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并没有表达出什么意见。 “哈哈哈,李斯你自为长史以来,政才突显,寡人甚是满意。” “如今颍川郡那里的乱象,王贲在侧足以平乱,此外,确是需要一位得力干臣需要前往给予梳理,既然相邦这般推荐。” “那么,寡人决意,……。” 第九百六十一章 沧海遗尘 “父亲,您回来了。” 看着迎面一个眉目秀丽的少女快步走进,熊启面上亦是笑意闪烁。 “涟儿,今日课业如何?” 看着女儿行礼完毕,熊启点点头,拉住少女的手掌,向着院落深处走去,来往的奴仆为之避退,而后,随意问道。 “今日课业已经完成,不然,母亲也不会放我出来的。” “父亲,前些时日大王赐下的那颗夜明珠好漂亮,而且也好大,比其它的小明珠大多了,能不能借给涟儿一段时间把玩。” 少女身披彩霞云锦之服,踏步浅红色凤纹高靴,漆黑的秀发梳拢祥云,脆音缓缓,面上掠过一丝深深的期待,那颗夜明珠自己希冀很久了。 可母亲说是大王所赐之物,不能够随意把玩的,如若出现小小的意外,可就是重罪,但……那颗夜明珠的确很漂亮的。 在夜里,更是能够散发奇异的氤氲之光。 “哈哈,沧海曾有泪,遗尘在人间,那两颗夜明珠乃是来至赵国王室的宝物,的确价值不俗,虽比不得随和二宝,也绝非凡品。” “但……那等凡品如何能够同涟儿相比,沧海那颗夜明珠被大王赏赐给了上将军王翦,府上的这颗是遗尘之泪。” “待会,我派人从库房取出,送到你处。” 那颗夜明珠尽管贵重,可……女儿想要把玩一二,自是没有任何问题,熊启朗朗一笑,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大王所赏赐的东西,并没有太大吸引力。 论官职,自己乃是朝中百官之长! 论爵位,秦廷之内,除却武真侯以外,便是以自己为尊! 而武真侯又向来不太理会朝政俗事,一应诸般,位高权重,那些赏赐的俗物并不放在欣赏,不过,终究是大王所赏赐之物,不能有失。 “当真?” “多谢父亲!” 芈涟大喜,小脸之上,满是欢悦,就知道父亲一定会答应的。 “君归矣。” “有客已经在偏厅。” 临近院落深处的厅堂之前,一妇人已经得到奴仆知会,在门前相迎,近前一礼,小声低语。 “嗯,知道了。” “你先带着涟儿去后房吧。” 熊启点点头,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将手里的女儿引了过去,略整衣衫,没有在厅堂前停留,直接身躯一转,前往偏厅所在。 妇人无声,单手拉着孩子,前往府中另外一处区域,同时,一片戒严的暗令下达,府中各处给予警戒起来,一应外人不得靠近。 百十个呼吸过后,熊启已然出现在偏厅之所。 那里,正有一位普通秦人商贾装束的男子在内,静坐在一张条案之后,静静等待着,旁侧有一位侍女俯视着,茶水斟倒完毕。 “大人!” 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其人悠然而起,拱手一礼。 “坐。” 见那人,熊启摆摆手。 “你先出去吧。” 待那侍女服侍完毕,熊启轻言一语,那侍女躬身而退。 “大人,事情如何?” “从咸阳至颍川郡一路上的关卡,我等都已经派遣得力之人,只要李斯等人经过,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秦廷之内,李斯若死,国府上下,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人威胁到昌平君的地位,期时,我等山东游侠自行承认斩杀李斯,岂不快哉。” 待那侍女远去,商贾男子再次一礼,神情之上,略有焦急,如今自己冒着风险待在咸阳城内,所为便是这个消息。 秦国不欲重兵强压颍川郡,须得派出得力人手给予悬抚,那么……由着昌平君助力,国府上下,最为合适的也就假丞相李斯了。 而且其人也是近年来秦廷崛起速度极快之人,无论是政事能力,还是处事能力,都堪为不俗,更甚者,根据他们的分析,秦王嬴政或许接下来要进一步提拔李斯之位。 再次提拔,可就直接是丞相,乃至于相邦之位了。 按照其人这些年的谋略,与秦王嬴政绝对一心一天下之人,其人若死,秦廷之内,嬴政少了一大助力,堪为更妙。 现在……,他们已经做好诸般准备了,只要李斯车驾出函谷关,便会下手。 “大王欲派遣启前往颍川郡新郑,给予宣抚!” 熊启自顾自的轻饮茶水,面上掠过一丝浅浅的愁容。 至今,脑海中仍旧回旋大王定下最后之言的情景。 本以为派遣李斯前往颍川郡,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曾想……大王竟然将这个重任落在自己身上,至于李斯,则是要在自己离开咸阳后,同廷尉王绾一同主持诸般事务。 这……大王此举到底倒是对自己有不满的! 去岁缘由赵国的事情,缘由后宫的事情,怕是在大王心中,自己的份量越来越轻了。 “什么!” “嬴政派遣大人前往颍川郡给予宣抚?” 刹那间,那商贾之人也是神色骤变。 这……怎么会,昌平君乃秦廷中枢要臣,更是身兼相邦之位,真正的位高权重,但凡有大小之事,出使之事,无论怎么选,都不会落在昌平君身上的。 实在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大王言语,李斯位卑,不足以安稳旧韩之乱之人,非有秦廷核心要臣给予亲自宣抚不可。” 熊启轻叹一声。 大王的抉择,不仅自己惊讶,当时的厅殿之内,亦是诸人惊讶,此刻,怕是已经有流言在咸阳内涌动了。 “嬴政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若言宣抚赵地这般的存在,以大人的身份尚可,区区一个颍川郡,岂非是故意……!” 那商贾之言后续之言没有流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明眼而观大材小用,实则会不会表达嬴政对于昌平君的奚落和轻视。 更重一点,昌平君在嬴政心中的地位已然无法和李斯相比。 乃至于,嬴政是否已经察觉若然李斯出行,会有杀身之祸? “去岁诸般事,虽然过去甚久,大王并不会轻易忘却。” “无论如何,此行颍川郡,启也当安稳完成任务,否则……大王会对启更加失望。” 也许李斯已经可以危及自己的地位,但根据自己对大王的了解,李斯现在还差了一点点份量,当年的自己,在大王还在太子的时候,就相辅佐了。 后来平定文信侯吕不为、长信侯嫪毐之事,均立下大功,那是李斯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李斯欲要一步登临自己的位置绝对不可能。 而自己现在只要不犯错,起码在大秦一天下大势之前,自己的位置不会动摇。 前提是,自己不再犯错。 “大人。” 那商贾闻声,也是轻叹一语。 “你先离开咸阳吧,让那些人不要做的太过分,不然将来他们只会更加危险。” 将手里的茶盏之水一饮而尽,熊启再次轻言,现在……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大人。” 商贾颔首。 第九百六十二章 太极之根 “良人。” 与此同时,咸阳西城的另外一处区域内,同样从咸阳宫离去的重臣李斯亦是神情凝重不已,归于府邸,看着庭院内行礼的夫人,点点头,自顾前往偏厅所在。 “召夏侯央前来。” 路途之上,对着一位贴身侍者相言。 今日,兴乐宫内,相邦昌平君欲要举荐自己为平乱颍川郡的宣抚之人,倒还真是出乎李斯的预料,不过……细细一想,秦廷之内,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合适。 再加上群臣也不语,本以为是自己前往颍川郡的。 不曾想,大王在最后的关头,却选择了昌平君熊启。 秦乃大国,颍川郡区区之地,弱小无比,以一位相邦亲至,实在是高看颍川郡,可大王仍旧如此,个中之意,可就实在是耐人寻味。 大王这是欲要罢黜相邦昌平君? 这是李斯心中率先迸出来的念头,自大王登位以来,领相邦之位的,文信候吕不韦乃是第一个,其人现在已死,昌平君熊启平乱有功,得封相邦,如今已经快十年了。 遍观秦国孝公以来的诸般领国政之人,鲜少长期居于此位,而且下场都有些不妥,尤其昌平君熊启在去岁还见恶于大王。 步入偏厅之内,自有随伺之人献上茶水、点心。 入秦十多年,从一介文信候府上门客,臻至如今的地位,李斯一步步走到这般局面,一直都是谨慎无比的,不敢出现任何差错。 待在大王身边时间长了,也隐约了解大王性情。 对于背叛者,对于吃里扒外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自己的目标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秦廷中枢之内,自己的资历并不高,还得需要进一步打磨。 实则,昌平君熊启让自己前往颍川郡宣抚,心中也是愿意的。 “大人!”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位衣着劲装的中年男子,持剑近前,拱手一礼,口音虽带着赵国邯郸之意,然秦国之语亦是可以通达。 “目下,对于罗网的情况了解如何?” 夏侯央,本是赵国邯郸丹顶门的人,一身修为入化神,早就暗中投诚于秦国,数月前,秦国灭赵,自己执掌罗网,让夏侯央收拢赵国中山剑馆与部分燕赵游侠以为所用。 全部编入罗网之内,原先罗网内,多位赵高插手之事,自己只得选择一位还算可用之人,暂时的领导罗网,看着夏侯央,李斯直接问道。 “罗网之内,各有所司,令达通行,不为大碍。” 奉大人之令,暂时的接管罗网,代为处理一些事情,本以为事情很艰难,可是没想到一切还挺顺利,直入永巷深处,由着其内的卷宗,便可调动罗网庞大的人力物力。 心中激荡至极,借助秦国之力,仅仅从罗网备份的卷轴来看,都已经是相当庞大的势力,而自己就要代为掌管罗网,实在是一件令人欣喜之事。 “熊启府上动静如何?” 数月来,罗网内一直有人手在昌平君府邸四周活动,既是为了咸阳西城的安全,也是为了李斯心中一点点想法。 “……,近日来,并无异样之人出入。” 夏侯央略微思忖,落下一言。 起码,在自己的监察中,并无异样。 “不可大意。” “此次,颍川郡内的那些游侠着实令大王愤怒,罗网对于那些人的身份信息既然已经有所得,那么,待那些人离开颍川郡之后。” “当直接给予全力追杀,大王满意了,就是你等功劳。” 李斯眉头一挑,没有任何动静? 这不合常理,或许熊启隐藏的更深,也许是面前的夏侯央还不太熟悉罗网,没有多言,只要自己不出差错,接下来国府政事处理,一天下之时运筹,均会有大功落下。 而熊启既然和那些人有关联,早晚都是极大隐患。 “是,大人,我等知矣。” 夏侯央再次颔首。 “去吧,接下来,你当召集罗网内的精锐,隐秘前往颍川郡。” 李斯摆摆手,对于这些武道顶尖的游侠,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处理一下暗地里的事情,用的很是顺手,一些事情,自己更是可以通过隐秘渠道提前得知。 以此,也好提前准备。 ****** “师叔!” 后山禁地,密林环绕,风吹林动,寂寥鲜声。 如旧的盘坐在水潭前巨石之上,单薄的浅蓝色衣衫罩体,修长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通体环绕深紫色的玄光,身下更是隐现混元太极。 头顶三元,五心朝天,肉身百脉共振,一丝丝天地元气无时无刻的纳入体内,熔炼筋骨之内,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每一刻,都是浅浅的提升。 旁侧不远处的巨石上,同样一道身影盘坐,青衫罩体,玄光绽放,秀雅的姿容上,已然氤氲之光覆盖,玄妙的气息吞吐乾坤之内。 周身虚冥深处的天地元气已然有些霸道的被熔炼入体,脏腑之内嗡鸣声震荡,纤细的双手掐动印诀,已然异象而动。 “回来了。” “数年了,化神之妙,仍旧未得?” 己身所在,方圆诸般尽在掌控之中,身后丈许开外,一道身着水蓝色明色锦袍的少年道礼而落,蓝色的短发齐肩而落,玉带束发,眉宇间充斥着一股俊秀之气。 正是小灵! 自己归宗的时候,其人前往阴阳家了,如今月余,倒是从阴阳家归来了,感受其身上的气息,和如今的晓梦师妹差不多。 然……晓梦师妹跟在自己身边多日,于化神之妙,颇有所得,待明岁春日之前,破入化神不难,而小灵似乎还未得其妙。 数年前,他和小衣南下的时候,二人修为尽皆来到先天顶尖层次,虽然到如今先天绝颠已然很快了,可……还是没有达到自己预期。 不入玄关,终究不能够超凡脱俗,而且于道者来说,玄关之下的境界,都不过是一个预备,唯有玄关,才是有可能追寻祖师痕迹的开始。 “……” “师叔!” 小灵面上有些尴尬,自己自然是想要踏足化神之境,奈何那个境界的玄妙,一直都没有参悟到,也不知道当初师叔是怎么直接参悟出化神之妙的。 “小衣呢?” 数年前,小衣的境界也差不多先天顶尖,不知如今如何。 “她也是差了一点,近来……阴阳家月神归巫山,从宗门内选择了不少弟子,奔赴南郡那里了,少司命与大司马尽皆在位。” 妹妹的修为境界,也是差了一点点,她的《九宫万化》之术,亦是没有踏足化神,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南郡?” “她们倒是很上心。” 周清哑然一笑,如今的南郡那里,蜃楼建造才刚刚开始,阴阳家就这般阵容。 “即日起,你每隔一日便前来后山这里,聆听我道,明岁春日的时候,我会离开宗门,希望你能够有所得。” 蜃楼那里的一应事务,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更何况,蜃楼上最为核心的东西之一扶桑神树也在蜀郡之内,更是在秦国控制之内。 没有在阴阳家的动静上停留,此次归宗,所为乃是修行。 “是,师叔。” 小灵点点头,前来后山,便是想要师叔指点自己如何破入化神,有些道理,数年前师叔已经说过,可道理和机身所修,终究还是有区别。 “《纯阳心印真经》你可一览?” 周清又语。 “已经看过。” 晨修谷内,近来名声最为响亮的便是师叔烙印在石壁之上的《纯阳心印真经》,字数不多,只有一百七十六个字,可字字珠玑。 每一日,都有妙悟的长老在道堂讲道,诸弟子受益不少。 小灵归于宗门,也曾参悟,算有所得。 “说说你都悟出了什么?” 周清好奇,那一百七十六个字自己留在石壁上半个月了,诸位宗门长老也曾参悟,可参悟的各有不同,若说没有道理,可细细分析,还是有那么一丝道理。 “这……,请师叔明言?” 小灵讪讪一笑,《纯阳心印真经》博大精深,真要自己说的话,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何为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周清无奈,看来自己不在宗门的这段时间,小灵的修炼懈怠不少,缺少了当初刚入宗,找寻小衣苦修的那股劲头。 “《道经》所言,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分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杳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恍惚者神气之枢旋,杳冥者真精之胎蕴,此合三为一,乃太极之根,先天之宰,所谓从道妙一,孕玄分元,日月之所由判,天地之所由生也。” 闻周清之问,小灵轻轻点头,没有过多思忖,口中之语便是徐徐而出,师叔此言可从《道经》之上寻找痕迹,倒也不难。 “可能更深一步?” 小灵之言,乃是经阁内的诸多先贤批语,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不然,自己直接在石壁之上留下《道经》之言就行了,不比再有《纯阳心印真经》。 第九百六十三章 第一该死之人 “恍惚者,或有似来非来,若有若无之意境,先天修行,三元归一,混沌虚冥之中,顿悟一点灵光,此或为小灵一直没有破入化神的缘故。” 又闻师叔之言,小灵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低首细细思忖,许久之后,抬起头,看向身前不远处的师叔,轻言而语。 更深一步的玄妙,自己所得不多,可终究还是有所体悟。 “能够想到这一点,看来你还不算愚钝。” “恍惚至极,杳冥至极,在《道经》之中的其它经文中,亦是存在,致虚极,守静笃中亦是夹杂内涵,虚冥深处,清静守心,则化神自来。” “虚极静笃,须得妙悟恍惚杳冥之妙,期时,上药三品,混元归一为无极体态,混沌之中,宛若胎儿,修行诸般,尽在其中,那就是先天最为巅峰的样子。” 周清微微颔首,能够知晓破入化神的关卡,而非数年前自己所说的那些,的确有些新的感悟,可世间许多事情,都是知其然,而不是知何以到达那里。 否则,诸夏间的化神武者该数不胜数了。 “如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小灵若有所思,低语喃喃。 “专守精气使不乱,则形体应之而柔顺,此之谓混元。” “何为专气致柔?” 周清再问。 “三元一体,至柔无间,体顺天道自然,顺从水流的方向,则化神自破。” 小灵体内玄功本能而动,灵觉若有所感,体表自生玄光,面上微微一动,快速而应。 “载营魄抱一,这个一便是太极混沌之境!” “专气致柔,少私寡欲,小灵,你也该收敛心神,摒弃诸般杂念,破入化神了,我所传的《纯阳心印真经》,核心要点不多。” “恍惚中之景象,杳冥中之元精,熔炼先天一炁,三元归一,贯通肉身玄妙,命修之路渐通渐广,大日而观,则人体未必不若亘古。” 周清继续而言,许多道理现在自己说出来,小灵不一样可以做到,但若是其人破入化神,当可很好的给予体悟,能够在化神境界,走的更快。 “是,师叔。” 双手掐动道印,今日已然有所得。 而后,周清无言。 后山此处,归于先前的寂静之中。 ****** 冬日之后,秦将王贲率兵不断的压向新郑所在,虽然行军速度不快,可数万重甲精锐,仍是散发强大的威慑之力。 短短三五日,已然驻扎在长社之力,距离新郑不到三百里。 刹那间,整个新郑四周十多万大军枕戈以待,虽然秦国兵锋强大,可他们并非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真要两军冲突,如若只有秦将王贲一支大军。 鹿死谁手未可知! 然则,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一支规模颇为不小的车驾从咸阳而出,一路东进,跨过函谷关,跨过三川郡,直接进入颍川郡区域之内。 所过之处,重兵随伺。 “昌平君,您真要准备轻便入新郑?” “此刻新郑内的游侠百家甚多,敌秦者更多,万一……出现差错,末将难辞其咎!” 阳城之地,此刻也已经被秦军纳入掌控之中,驻扎在此的兵力逐步逼近五万,军力强大,接到咸阳的文书,他们这一支兵马要好好护持相邦昌平君的。 可……昌平君却拒绝大军随行,只要两辆车马轻装入新郑,此举,令三川郡守备军将神色纠结不已,昌平君乃秦国核心重臣,万一在路途之上,或者新郑之内出现意外。 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无妨,我已经写就一封密信送往咸阳,将此事言语大王了。” “你等无需担心。” “况且,新郑那些人,是聪明人,果然我若出事,以目下颍川郡的局势,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身华服锦袍,昌平君熊启摇头一笑,看着面前的这位忐忑军将,缓声安慰着,无论是为了功劳,还是为了自己,此行定是要功成的。 也许,新郑那里,的确有许多人想要杀自己,可……同样也有许多人不想要自己出事。 “这……,昌平君,不若给在下一个期限,若然新郑那些人真的恣意妄为,大秦兵士在这里不是摆设!” 纵然如此,那军将仍是一颗心颤抖不已,实在是相邦昌平君位高权重,自己太过于微不足道,真出事了,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杀的。 尽管不知晓昌平君何以这般把握,但那些游侠可不是讲道理能够讲通的,万一到时候软禁昌平君,亦或者采取其他的措施。 也是自己这里的问题。 “此去新郑,短则十天,长则二十天,必有功成。” 昌平君又是朗朗一笑,单手轻捋颔下灰色短须,略微思忖,给予一个回应。 一二十天的时间,足够了。 “喏!” 闻此,那军将神色略微安稳些许,如果超过二十天,还没有任何消息从新郑传出来,自己当亲率兵士前往新郑,整个颍川郡四周围兵也是一样。 “嗯。” 昌平君轻轻颔首,而后没有迟疑,登临不远处早已经准备好的车驾,在御者的引领下,直往新郑。 次日一早。 “诸位,那秦国相邦熊启已经在前来新郑的路上了,嘿嘿,那嬴政对于颍川郡这里倒是重视,竟然派遣了一位相邦。” “你们说,若是我等将这位相邦扣留、镇压在新郑这里,那王贲小儿是否敢离开长社之地,前来新郑?” 新郑之内,城主府中,连日来,一直是如此的热闹非凡,面对此刻颍川郡四周大量秦国重兵围剿,由不得任何一个人不注意。 他们大都是游侠之属,果然秦国真的要强压新郑,他们也有机会离开这里,至于那些普通的兵士与庶民,不在自己考量之中。 他们的失败,只能够说明他们不足以抵抗秦兵,也算死得其所。 王贲行军缓慢,驻扎长社,咸阳那里又传来一则消息,秦王嬴政欲要派出朝中重臣前往新郑给予宣抚,给予劝降。 人选都定下了,是秦国的相邦昌平君熊启,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在整个秦国,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秦王嬴政倒还真舍得,真不怕他手下的第一臣子折损在新郑。 受到熊启最新的动静,城主府的厅堂之内,一人朗朗而言,如果没有此人的帮助,嬴政自登位以来,绝对不会这般顺利。 此人堪为嬴政手下第一该死之人! 第九百六十四章 青龙 “农家上下已经接到密令,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前来新郑,万不可有失,否则,在场诸位便是我农家之敌!” 先前那人刚刚语落,厅堂之内,正要有人欲要附和一二,豁然间,便是一位精壮的农家汉子起身,手持长剑,环顾四周,冷言而落。 尽管不知道侠魁为何会有这个命令,但农家上下,自当奉侠魁之令。 “墨家也接到密令,凡墨家弟子不得对昌平君熊启下手。” 农家那汉子浑厚响亮之人回旋在厅堂之内,四周诸人神色微微一变,欲要争论一二,豁然,又是一人起身出言,身着黑白玄衣,墨家弟子的标配服饰。 单手旋转罗陀瞬飞轮,中分的短发梳拢在身后,棕黄色的发丝略有一丝凌乱,眉宇间虽有些浅浅的玩笑之感,可飞轮之上,玄光隐现。 “既然你们农家和墨家不出手,难不成还不让我等出手?” 秦王嬴政手下第一该死之人,十多年来,一直竭尽全力辅助嬴政之人,这样的人不该死?这样的人必须死!而且是对方自投罗网的。 新郑之内,虽说农家与墨家的弟子份量很重,其余燕赵游侠与百家之人也不少,莫不农家与墨家还想要对他们指手画脚? “此语于我来说无用,这是来至农家上面的命令,昌平君熊启入新郑,不能有失!” 那农家的汉子瞥了那人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区区一个亡国之人侠客,势单力薄,又能够做些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在这里大喊大叫。 “想要我等不动手熊启,农家得给我等一个缘由吧?” 一人冷哼,农家虽说势大,可现在也太霸道了,真当自己在新郑之中属于领袖之地位的了? “我不知道!” “但你要是出手的话,可以试试!” 农家的汉子回应很是干脆,秦国昌平君熊启不能够有事,是上面所定的,自己都不知道缘由,只能够老老实实的执行。 熊启不能有失,一路走来,路上都有大量的弟子护持,以免别的游侠生乱。 “哼,你等农家与墨家也就只能够在我等面前蛮横霸道,诸夏间,秦国暴虐无比,怎么不见你等向嬴政这般宣言?” 又是一人不满,游侠之人是骄傲的,也是自由的,随心所欲行事,何曾受到这般牵制,农家莫非想要令他们屈服? 可……秦将王贲如此,为何全部回到新郑了,有胆子去和王贲厮杀去。 “农家从来不曾畏惧任何人。” “陇西地动的时候,我农家在陇西身陨六位化神绝颠的长老,更有数不清的农家弟子,那个时候,你等在哪里?” “秦国现在势大,我等不得不避开锋芒,以等候上佳之机,话以如此,果然有人想要试试农家的决心,尽管动手。” 农家从未畏惧过秦国,但为了农家数十万弟子,农家上下才不得已采取诸般策略,可多年来,农家在秦国手中折损的力量亦是颇大。 那人却言语农家只能够窝里横,实在是轻视农家,豁然间,手中里间吞吐剑芒,周身玄光闪烁,杀伐之力顿显,在这般诋毁农家,便是农家真正的敌人。 “墨家也是一样。” 那额头前两绺头发随意而动的墨家弟子没有多言,农家那位弟子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墨家现在实力虽大损,也不是普通游侠可以媲美的。 “哼!” “……” 一时间,整个厅堂内,陷入别样的沉寂状态。 莫不就这般放过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 实在是太便宜秦国了。 可……如若动手,观农家与墨家的这两位,也不是吓唬他们,山东诸国中,以两家的能力,他们难以藏身,更是难以抗衡两家绝强之力。 实在是可恶,自己不动手,也不让别人动手,还要等待秦国相邦主动前来新郑内劝降,那是何等的屈辱?早知如此,数月之前,他们又何必前来这里! 直接各自回家罢了! ****** “流沙卫庄什么意见?” 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前往新郑的事情已然不是什么秘密,按照对方的行进速度,顶多再有两日,便可达到新郑这里。 城内北城一隅,那里原本是新郑内普通民众居住所在,现在亦是有些混乱不堪,大量的外来之人涌入,实则,除却王城以外,各处都是一般。 “他……他不欲参合我等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一位头戴黑色斗篷的身影,身高三尺有余的朱家先是一礼,而后拱手道,之前已经口风试探过了,然……卫庄并不愿意。 如此,倒有些可惜,身为鬼谷纵横弟子,他若是肯加入,绝对是一大助力,绝对的一大助力! “流沙!”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卫庄终究还是坚持了韩非留下的道理,不欲与我等一谋诸夏,……韩非,可惜了,其人若是早生百年,如今诸夏,何有秦国局面!” 黑衣斗篷男子轻叹一声,流沙若肯加入,是自己甚为希冀的。 奈何,流沙不愿,自己也强求不得。 流沙的创始者乃是韩非,那是一位大才,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那时的韩国不配拥有韩非这样之人,而不是韩非不被韩国接受。 “墨家巨子是否到了?” 黑衣斗篷男子随后一言,不在流沙的问题上停留。 “三日之内必到!” “新郑这里,已经来了三位墨家统领了。” 朱家再次一言。 “项氏一族的人呢?” 斗篷男子点点头,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这……,暂时还没到。” “侠魁,项氏一族在楚国内的实力不算很强,而且我等与项氏一族之间,渊源不深,何以此事邀请他们,无论如何,项氏一族都属于楚国精锐之师。” “若然楚王整顿内政完毕,对于我等农家弟子,不会待见的。” 悄然间,朱家那原本喜庆的面具上,一丝愁容不解之色浮现,再次看向斗篷男子,拱手一礼,摇摇头,项氏一族一不是百家之人,二来,他们是楚国官面之人。 游侠之人,一直以来,不仅仅是秦国,就是在山东诸国,那些君王卿士也不待见他们,纵然武道超凡也是如此,项氏一族怕是也不例外。 “也许吧。” “不过……这是有人建议的,对于那人,我还是非常相信的,而且项氏一族有这个资格掺和,若然昌平君熊启入新郑以后,项氏一族还没有人前来,那就算了。” 黑衣斗篷男子轻轻一笑,原本,项氏一族也不在自己考量之中。 但一位许久不见的楚国老朋友突然出现,一番聊天之后,让自己下定这个决心。 “秦王嬴政选择昌平君熊启前来新郑,这已然是一个很明显的信息。” “这一次,他会同意我们的做法,会加入我们的。” 项氏一族来不来在于他们,农家的诚意已然送到,念及此次前来的是熊启,斗篷男子轻叹,原本的谋划中,是秦王嬴政手下的李斯。 其人之才不逊色昌平君,而且近年来颇得嬴政之心,若然其人身死,于秦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对于秦国继续东出,也是有影响的。 奈何,嬴政选择了昌平君。 “侠魁,连月来,您一直在燕国停留,根据我等所得消息,明岁,秦国将会攻燕,我等农家之力是否转移?” 侠魁这般说了,朱家倒也没有什么意见,而后,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燕国现在的形势可算是岌岌可危,侠魁数年来一直在燕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 “燕国!” “暂时不用。” 斗篷男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单手徐徐摆动。 “接下来,你等将力量转移至大梁城内,颍川郡这里即将会重新纳入秦国掌控,而秦将王贲之意,也并不在平乱,而在于以颍川郡为根基,悍然攻魏。” “欲要立下灭国之功!” “魏国,危矣!” “不知道嚣魏牟那里准备如何?” 燕国那里已经算是孤注一掷了,成……则诸夏受益,不成,则燕国沦亡之势不可逆转,农家在那里还有充足的时间。 与燕国相比,魏国这里更为紧要,同韩国、赵国相比,魏国才是真正的中原腹地,果然被秦国轻而易举的攻占,那么,诸夏大势可就真的难以逆转了。 数百年前,占据中原腹地的晋国,若非有六卿之乱,怕是至今仍是独霸诸夏,秦国也不能与之相比,中原地处险要,秦国兵锋可随时到达任何一处。 “原本我等预谋要刺杀王贲,奈何其身侧有武道高人,尚未近身,便是暴漏。” “侠魁,秦国之势,莫非真的难以抵挡?” 数年前,秦国刚东出的时候,朱家以为,以秦国国力或许可以攻灭韩国,但也仅仅攻灭韩国,对于赵国与魏国来说,绝对不可能。 就算举国之力,也得三五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可以攻灭一国。 现在……,连下两国,时间还不到五年,尤其是拥兵三四十万的赵国!心中深处有些迷茫,百家一次次的努力,最后都白费了。 是百家无力? 还是秦国太强? “江河之内,浩荡激流,纵然去势凶猛,若然阻力甚大,依然可以拦阻。” “秦国不曾彻底将山东诸国一一消灭完,大势难以抵挡只是虚妄,诸夏之民数千万,秦国之民数百万,我能可以凝聚起足够之力。” “朱家,颍川郡事了,你亲自前往大梁城,务必……,罢了,待明岁春日过后再说吧。” 第九百六十五章 飓风过岗 秦国之势,当然可以抵挡,只要有足够的力量,绝对可以抵挡。 只是……难就难在,欲要汇聚能够拦阻秦国大势之力的希望越来越小,韩国、赵国已灭,诸夏之中,能够有足够国力同秦国抗衡的唯有齐国与楚国。 齐国数十年来与秦国交好,数十年没有兵戈之事,根本不用指望,如此,唯有楚国了,根据农家秘密传来的消息,楚国大司马项燕正在整顿兵马,训练数支强大的军团。 此人……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现在……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了,燕国那里、魏国那里……,他们只是游侠,并非诸国卿士大夫。 而且,若然秦国真的欲要攻灭魏国,这一次……齐国难道真的也要继续作壁上观? “侠魁,近日来,颍川郡内似乎也有一些秦国罗网的杀手活动,新郑之内,也是存在,我担心,如若我等真的离开颍川郡,他们会直接出手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我等先行下手如何?” 朱家颔首以对,道理是那个道理,可惜……太难了。 秦国自百年前的孝公以来,国力都是一日比一日强大,反观山东诸国,却非如此,有些时候,朱家觉得,如若秦国对于百家打击不甚那般厉害,宽容一点,或许不至于如今局面。 然……法家在秦国的地位,也注定农家与墨家这些人不会与之同道,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农家弟子遍布颍川郡,秦国罗网的行动越来越明显了。 “可以。” “嗯,……,有人在周围?” 斗篷男子没有反对,在他们没有离开颍川郡之前,处理完这些事是最合适的时间,不然,还真有些麻烦,秦国罗网的实力也是相当不弱。 语落,灵觉涌动,四周数百丈的区域内有感,轻咦一声,难道朱家刚才说的事情,直接碰到了? “有人?” 闻此,朱家神容上的面具也是瞬间变得惊疑起来,近来的新郑之城内部,已然有些混乱了,混迹杂入一些人,他们也难以分辨。 “是百家同道?还是……罗网?” 己身的修为不过堪堪入化神,与侠魁的修为相比,相差远矣,灵觉扩散,并没有感应到什么,而从侠魁的语气来看,并非常人。 “是杀手!” “他们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的,修为一般,不过普通先天层次,朱家,我先走了。” 黑衣斗篷男子沉稳一言,不出意外,是秦国罗网之人,除了他们,新郑之内,百家同道并没有这个嫌疑,既然能够发觉到自己的行踪。 接下来……似乎有些麻烦。 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踏步间,一道黑色的流光闪烁,消失在北城一隅。 “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 “想不到,他们彼此已经联系上了。” “庄,流沙欲归何处?” 醉月楼内,二楼一隅,多月来,一直是流沙的聚居之地,不仅仅这里是原先紫兰轩的所在,更是因为这里留存着太多的往昔。 农家与墨家的人来了一次,欲要邀请流沙参与一桩要事,涉及诸夏未来走向的要事,紫衣女子没有出言,诸般事卫庄而定。 全部拒绝了。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行走在静室之内,脆音而出,看向临窗而立的黑衣银发男子,先前农家等人所语还真是超出他们预料。 而且……细细一想,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昌平君熊启! 秦国相邦,遍数近年来其人在秦国的中枢的重视程度,已然可以一观,尤其是去岁咸阳王宫内的后宫之事,牵扯甚多。 “秦国现在已经不需要楚国了。” 清冷一言,数百年来,秦楚数十代姻亲,所为便是两国利益联盟,卫鞅变法以来,更是有诸多楚国公主入秦后宫,才使得,秦国在对抗三晋之国,没有太大的外部侵扰。 现在,秦国大势已成,国内的楚国织染已然成为掣肘。 华阳太后薨逝! 楚夫人不存! 咸阳王宫之内,楚国贵人不存,朝野之中,也只剩下昌平君熊启在支撑,近年来,嬴政一直在提拔另一个楚国人李斯。 同样是楚国人,李斯所为与昌平君所为迥异! “你觉得熊启入新郑之后,他们会商谈何事?” 对于这个问题,紫衣女子还是颇为好奇的,流沙已经不惨和其中,如若可以猜出来,也好一谋接下来的道路。 “左右不过谋秦。” 黑衣银发男子冷冷一笑,数年来,百家一直在谋秦,可……没有一件事情功成的,他们倒是一直乐在其中,欲要谋秦,须得上佳之机! 很明显,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小。 “至于流沙,诸夏之大,何处不可去?” 流沙的未来,冷傲的黑衣男子一直很清楚,他们也是需要等待的,也是需要等待一个时机的,这次不惨和百家共谋,无疑自动疏远百家。 是好事! 也是坏事! 诸夏毕竟很大。 ****** “子房,你……回来了?” 齐鲁之地,桑海之城,小圣贤庄,天下儒宗汇聚之所在,浩然之气覆盖,鼎盛嫣然,朝阳初起,群山之列,已然琅琅之音频出。 临近东部海域,俯览而下,随着这里儒家弟子的逐步增多,小圣贤庄也是在不断扩大,近年来,已经向着外围扩张不少。 其内,亭台楼阁,水榭嫣然,苍翠林立,花意盎然,一条条蜿蜒有序的走廊之上,身着儒袍的男女之人论言典籍,纵论诸般。 虽然海域的凉风仍旧在不断吹袭,可……入小圣贤庄内,已然被层层构造的建筑拦阻,亭台一处,一人静坐其内,面前的条案上,黑白棋子自相交错。 手持古卷,屈指一点,又是一颗棋子落下,随即,有感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走进,不由的抬起头。 “师兄!” 青衫儒袍,束发而冠,面如美玉,温文尔雅,近前一礼,却是归于小圣贤庄的张良。 “坐,与我一盘。” 放下手里的古卷,挥手间,条案上的黑白棋子归位,对着张良一笑。 “是,师兄。” 张良神色不变,跪坐在条案前的蒲团上。 “还没有放下颍川郡的事情?” “你先吧。” 那人见状,微微一笑。 “师兄莫不已经放下赵国之事?” 闻声,张良顿时眉目一皱,手中动作未停,从右手边的黑色棋盒内夹出一枚黑色棋子,落在面前的棋盘上,颍川郡之事,自己确实没有放下。 然……师兄难道真的放下往事?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子房,你的心一直都不在小圣贤庄,所以有此牵挂,赵国虽亡,于我而言,虽可惜,却……尽力,以秦之国力,当可一天下。” “你所求,乃是谋秦,现在并非良机!” 亦是夹起一颗棋子,落于棋盘之上,子房是相当聪慧的一个人,若然真正的明悟透彻,当可真正的踏足儒家道理真途,那才是真正的不朽。 昔者,祖师孔丘见鲁国之衰微,亦是无能为力,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 子房现在做的已经够了。 欲要超越人事,强力求之,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整个赵地都在秦国管辖之下,都在秦法之下,赵国的宗庙社稷不存,师兄……当真不在意?” 张良神色凝重,以师兄的来历,竟然会说出这般话,实在是……令自己有些失望。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当如何?” “赵地之内,万千之民纳入秦国管辖之内,秦法之下,郡县管理,目下而观,已然令那些民众归心,赵国之亡,非秦国之故,乃自身而亡。” “韩国……莫不如此乎?” 那人摇摇头,坐忘乾坤,俯览天地,诸般道理滚滚而来,若论以前,对于秦国攻伐赵国,略有不满,可……相对于秦国,赵国似乎更为主要。 赵王迁? 郭开? 韩仓? 有那些人在中枢之内,就算秦国不攻伐,赵国也会越来越衰弱,天下大势,弱肉强食,此为天道,且秦国灭赵,并非杀戮,此举甚合己心。 而子房,对于韩国的执念太深了。 目下而观,韩国欲要复国,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就算是将来真的有机会,韩国……怕是也希望渺茫,毕竟,韩国的根基太过于浅薄了。 “师兄之言,秦国必可一天下?” 张良深呼一口气,再次落下一枚棋子。 “秦国可一天下!” “秦国必一天下!” “子房,你被鬼谷卫庄从颍川郡强行送回小圣贤庄,已然说明了颍川郡局势,你之才比起卫庄如何?” “或许韩国真的有机会,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的你,所需乃是修行,否则,将来纵有机会,又如何搅动天下大势。” 那人给予肯定的回应。 诸国孱弱,秦国独强,兵力更是独霸诸夏,再加上军将如云,以兵戈之力一天下大势不难,所为艰难者,乃是一天下之后。 那个时候,才是子房他们该等待的机会。 现在的子房,尽管才学出众,天资极高,可惜……小圣贤庄之内,同样有不少人更胜一筹,若然连小圣贤庄这里,都无法独树一帜,何以纵论诸夏。 “修行?” “师兄,莫不就这般等待?” 师兄之意自己明了一二,乃是要让自己在小圣贤庄内蛰伏等待,等待机会,可如果自己一生都没有等到呢?那又该如何? “子房,……应该有人和你说过,你和韩非师兄很是相像。” “韩非师兄之才,小圣贤庄内,纵然伏念掌门,亦是不如,可……如今奈何,凡智者,顺应大势而为,现在的大势并不在你手中。” “春秋以来,数百年征战不休,民众欲归安,诸国有独强,这是属于秦国的大势,嬴政此人我并未见过,当年,能够冒险入新郑,邀请韩非师兄入秦,其人胆色可见一斑。” “文信候吕不韦何其谋略,亦是被罢黜,昌平君熊启十多年辅助,近来又是生变,秦国有此君,你以为如何?” 子房乃是良才,现在非大才,这般心急,非自己愿意看到。 子房一心谋求复韩,却无视诸夏大势,无视秦国君臣之力,欲要找寻良机,须得足够了解你的敌人,知道他何时会犯错, 秦国法治,权力汇聚一人之手,那人便是秦王嬴政。 少年继位,隐忍不发,一朝登位,变换秦国天地,孤身入新郑,蕲年宫之乱,罢黜文信候吕不韦,举国大战郑国渠…… 诸般之事,都表明秦王嬴政非普通的诸侯君主,而是数百年来罕见的英主,不……雄主! 中枢之内,更是文武之才汇聚,麾下更有数十万精锐之师,遍观如今的山东诸国,没有任何一国可以相比,楚国虽有机会。 也仅仅是有机会! 欲要复国,除非秦国之内出现问题,而目下而观,秦国想要出现问题的前提,便是秦王嬴政出现问题? 突然驾崩! 被刺杀! 病死! …… 都是绝佳的机会。 子房所谋应该在这里,而非一心的强求复国。 “秦王嬴政!” “九公子曾言,这是秦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君主!” 张良单手执棋子,闻此,不自觉的陷入沉吟。 嬴政,此人自己怎会忘记,只是……他距离自己太远了,一念而觉,脑海中浮现过往甚多,九公子对其评价很高。 其人精通法家之学,又得《韩非子》精要之学,近年来,咸阳旁边又有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秦国之内,源源不断的百家之才、兵家之才出现。 “师兄,诸夏之大,百家大才甚多,应是有人也看到这一点?” 呼吸之后,张良面上一喜,似乎想到了什么。 的确,目下秦国强大的核心之要在秦王嬴政身上,师兄可以看到这一点,那么,诸夏间,能够看到这一点的想来也有很多。 如果……有人在行动呢? “子房,于你而言,现在要做的是等待!” 那人面上笑意一闪,如果自己所得消息不错,或许,真的要有人要一试了,数年前,已经有人试过了,这一次……不知道如何。 果然功成,秦国东出之势当中止,诸般良机滚滚而来! 果然不成,只得继续蛰伏了。 “师兄,你……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 一观师兄面上奇异笑意,张良心动。 第九百六十六章 《易筋》 “子房,多时不见,你这棋艺可是未进呐。” 于张良口中那万分期待之言,那人只是一笑,手中动作未停,夹起一颗棋子,再次落在棋盘之上,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棋盘之上,大势初成。 如此,更是一语。 “看来……子房小觑诸夏之人了。” “师兄,此局才刚刚开始。” 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可张良心中已然有数,怕是接下来诸夏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旋即,目光落在眼前的棋盘上。 尽管初势略有不足,然……一切刚开始,诺大的棋盘之上,足够自己布局。 呼吸之后,一颗棋子落下。 与此同时。 相隔小圣贤庄数千里外的旧韩之地,新郑之城前却是一片热闹。 城门洞开,一支兵甲齐备的千人队列阵而出,宽阔平坦的道路上,由远而近,一行两驾车马徐徐前来,随同并没有重甲骑兵,亦是没有秦军锐士。 有的只是车驾前面的秦国黑龙旗,以及随后的一面黑色玄纹旗,按照秦国的礼仪规程,已然非中枢重臣不可持之。 随风飘扬,映衬在新郑城门、城楼内外的一道道眼眸深处。 “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 “他倒是真有胆量!” “真不怕我等将其刺杀?” “……” 一位位百家之人、燕赵游侠、旧韩之人……相视一眼,区区两辆车驾就敢前来新郑,实在是对于他们直面的挑衅,真以为他们会畏惧秦国? 真以为他们会这般轻松的投降离去? 不可能! “能够辅佐秦王嬴政至如今地步,昌平君熊启却是不凡!” 黑衣银发,冷傲酷然,今日,倒是没有披上那件宽松的武者锦袍,一件合体的黑色金纹交织的袍服着体,踏步长靴,屹立在最前方。 身侧,是其余的旧韩世族之人。 从秦王嬴政继位以来,就逐步成长起来,更是担任秦国相邦多年之人,已然表明眼前之人的谋略。 “再不俗,他身上流淌的也是楚国王室嫡系血脉,助力秦国东出灭国,实在是数典而忘祖!” 旁侧一人面上甚是不屑,昌平君熊启的真正身份,他们都了解,乃是楚国先王当初在秦国为质子留下的子嗣,后来被华阳太后扶养长大,一步步成长秦国重臣。 可……无论如何,熊启也是一个楚国人! 秦国灭韩之前,咸阳宫内的夏太后、长安君成娇、韩长使……诸人尽皆身陨不存。 秦国彻底灭赵之前,咸阳宫内的敏夫人、赵国之臣……为之身陨。 而今的咸阳宫内,楚夫人、华阳太后等一众楚国后宫支柱之人不存,去岁更是为之损伤甚多,楚国的力量在咸阳也是大损。 未必不是秦国预谋攻楚的前兆,这般的一个楚人为秦国相邦,早晚没有好下场。 “近百年来的楚国外戚为秦相邦、重臣者,可没有一个好下场!” 有一人冷冷而言。 “若非有些人故意拦阻,熊启如何这般安稳来到新郑之前!” 有一人表达自己的不悦,秦国中枢重臣,杀一个,秦国之内,定然要混乱些许,于他们来说,乃是极大的好事,而农家等竟然不愿意。 实在是不解。 半柱香之后! 两辆驷马高车停在黑衣银发诸人面前三丈开外,马声潇潇,御者为之下来,避退一旁,随后,便是一位束发高山冠,身着黑色玄袍的中年男子徐徐掀帘而出。 踏步黑色高靴,踏在新郑城门之前的土地上,看着面前不远处的诸人,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拱手左右一礼,颔首以对。 “你就是新郑流沙的首领——卫庄?” 近前数步,目光直视那黑衣银发之人,对于他的信息,自己数年前就了解过,现在……真正的相见了。 ****** “神融乾坤之内,驾驭天地元气。” “师妹,以你的根基,一个月足以稳固化神层次!” 后山一隅,一道道旋风凭空而动,搅动风云,汇聚在那鲜少波动的水潭之上,随即,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涟漪叠荡而出。 宽松的青色道袍着体,修长的黑色发丝随意梳拢在身后,垂落腰腹之间,体表闪烁深紫色的玄光,目光落在水潭前的一道少女身影上,不住为之语落。 跟随自己近两个月的修行,一朝顿悟,直接以一缕玄灵之意贯通化神之道,接引天地元气,此刻正在熟悉化神层次的力量。 虽未熟悉力量,实则阴阳无极之下,很是容易掌控,天宗修行,内力本就浑厚无比,施展诸般玄功妙法,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可惜……,还是不能够和师兄的手段相比!” 灵觉扩散,化入天地,元气随心而来,纤细的双手掐动道音,无形的力量波及面前的水潭上,刹那间,一道道水流迸出。 一道! 两道! 三道! …… 一连九道沉浮于水潭上的纯净水流婉转,宛若一条条水蛇,灵动非常,思忖师兄曾为自己掩饰过的手段,双手再动,面前的九道水流悠然一字排开。 变幻水蛇状的形体,汇聚一起,在灵觉的掌控下,成就一枚轻盈通透的篆体文字——道! 细细体察灵觉的消耗,有感体内浑厚内力的涌动,少女秀眉为之一皱,师兄的修为境界可以水之力演化一卷《道德》真经。 自己现在仅仅演化几枚篆体小字而已。 “哈哈哈,你若是想要以水潭之力,幻化《道德》真经,非有玄关修为不可。” “如今,你已经破入化神,那么,前些时日,我以《纯正心印真经》落下的一篇《易筋》经文,兼具《神足》之妙,你可修行。” “以你修为,《易筋》圆满,化神大成轻而易举,那是命修根基法门,后天根基所铸。” 经阁内留存的那些先贤玄功,虽强大不俗,却玄奥无比,每一门都是直达玄关之境的,可惜……能够完美统合命修、性修之法的寥寥无几。 《道经》之内,更是多为两者齐头并进,堪为乾坤阴阳互补,此法自然强大,这也是数百年来,道家天姿不俗之人,越发修为强大之故。 而自己则是将两者在玄关境界之前的修行,徐徐拆分一二,前后偏重许多,修行之道,难在对自然之道的感悟,若然率先铸就命修根基。 则玄关之前,无论是筋骨百脉,还是体内真元内力,都将更快功成,期时融合性修玄妙,直破超凡脱俗的玄关之境! 第九百六十七章 二十年 “师兄,那卷《易筋》经文,真可谓易筋锻骨,伐筋洗髓,倒是有些像经阁内记载的百家体修之法,内劲稳固,肉身强大。” “从炼气通脉层次,便可以修行,只是……专修此等玄功,欲要破入化神,有些艰难。” 《纯阳心印真经》讲述,上药三品,三元归一,那才是命修根基所在,精气神归元,妙悟性修之道,阴阳无极,方可破入化神。 而师兄的那卷《易筋》却是取其一隅精华,并非涵盖整个《纯阳心印真经》之妙,少女双手散发浅浅的青色玄光,仍旧在极力演化道者文字。 口中脆语,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倒是可以参悟《易筋》之妙。 “哈哈,百家中体修之法,也是从上古传下来的,上古诸多部落部族汇聚,上药三品,各有精修,农家之内,对于元神修炼独树一帜,那是传承至炎帝一脉。” “九黎遗族与百家门派体修之法,则是对元精修炼独树一帜,上古此道最强者,堪为蚩尤,其肉身被毁,灵性仍存,蜀山那里,仍旧未灭。” “至于元气修行,则是诸般道者精妙所在,现在的百家之中,也唯有道家与阴阳家传承最为正宗,其余儒家修行、墨家修行都略逊一筹。” 周清朗朗一笑,《易筋》经文本就偏向于强化元精一道,可经阁之内,自有精妙的元气修行之法,至于元神层次的修行,如何能够忘却。 看着师妹双手的动作,缓言说道着,数百年来,百家之内的传承大都也是大周平王东迁之后,零零碎碎传出来的。 不然,百家先贤纵然天资出众,也不会凭空创出诸般法,可惜……,那些法零碎不堪,欲要恢复本源面目,难矣。 当然……在诸子手中,那一门门玄妙的精妙则丝毫不在上古道者的传承之下,一如经阁内的《道德》真经,放在上古,谁人可以落下。 “除却《易筋》经文,师兄正在打磨一卷《洗髓》经文,同《易筋》互为阴阳,《易筋》之法与之相比,略差一筹,那是我所整合的性修根基之法。” “他日,你且一观。” 若然有出众者,直接妙悟《纯阳心印真经》,那就再好不过了,参悟透侧《心印真经》,再参悟经阁内留存的《天印真经》,两卷经文大成,就算臻至自己现在的境界也不难。 《易筋》、《洗髓》二经,大成不过如玄关罢了,也算得了自己性命之法部分。 “是,师兄。” 少女秀首轻点,言语间,身前虚空上婉转的九道纯净水流已然各自化作一个个大小一般无二的道字,篆体规矩,就那般虚空十方摇曳,玄力涌动,通体绽放别样玄光。 “凝!” 旋即,纤细的双手合十,面前的九个道字徐徐靠近,彼此本源一样,自然可以相融,体内百脉中,浑厚的元力极尽运转。 嗡!嗡!嗡! 虚空微微震荡,灵觉神容虚冥,自然异象迸出,在周清目光注视之下,那九个大小一般无二的道字刚刚交融部分,便是豁然而散。 万千水珠落在水潭之中,功亏一篑。 “水,至善,至柔,不可强硬催之!” 摇摇头,以晓梦现在的境界,相融九个道字不难,只是其人有些强求了,心念杂乱,则玄功自然杂乱,虚空也会有感。 “公子,这是从南阳送来的文书。” 语落,身后丈许开外,一道宝蓝色的玄光涌动,雪肤银发,无尽妖娆显化,踏步近前,柔声脆语,只手拿着一只竹筒,踏着宝蓝色的高靴,好奇的看向四周虚空。 这里的天地元气混乱不已。 “南阳?” “王贲的动静也该有了。” 挥手一招,雪姬手中的竹筒化作一道流光,屈指一点,便是一卷布帛文书从竹筒内飞出,心随意转,自动的展开,一个个黑色的篆体沉浮眼眸深处。 “不错,军战之策还是不错的,直袭鄢陵之地,将整个颍川郡团团包裹其内,大军围拢,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相邦昌平君熊启出咸阳,前往新郑,给予宣抚!” “南阳守腾正式的调令下达,明岁春日之后,为南郡郡守!” “……” 布帛文书之上,记载的事情倒是不少,一切还在预料之中,倒是昌平君熊启如岁月长河中那般宣抚新郑,令周清狐疑不已。 己身为秦国重臣,位高权重,自然知道中枢内自有运转之法。 区区一个颍川郡,地位虽重要,可若要派人宣抚的话,出动一个相邦,实在是……大材小用,就是出动李斯都大材小用,如国府诸般一署之长再好不过了。 偏偏出咸阳的是熊启。 莫不是王兄故意为之? 毕竟熊启近年来所为,已然有些不合心意了。 但……,那些和自己关联不大,果然接下来顺利的攻灭燕国与魏国,兵锋挪移楚国,可不会……发生岁月长河那般事。 “诸般事毕,我也该静心了。” 面前的布帛文书自动化为粉碎,一侧的青衫少女也收拢体内玄功,刚才的消耗不小,语落,脚下紫色玄光闪烁,连同近前的宝蓝色身影一同消失不见。 ****** “哈哈哈,冬去春来,师弟,你又长了一岁。” “而师兄,又老了一岁啊!” 天宗之内的一切,都是那般安稳平静,诸多弟子按部就班的修行,晨修谷内,《纯阳心印真经》能够参悟出的有不少。 能够得赤松子允许,前往经阁内一览周清所创出玄功的弟子也有不少,就是……天宗数月以来,都没有招收新的弟子了。 非是没有底子拜山,而是没有一人达到赤松子的眼界水准。 冬日的气息逐渐消弭,或许春日已经到来! 缘何,赤松子目光看着不远处经阁旁的几株苍翠,已然生机盎然起来,生机复苏起来,万物对此是最为敏感的。 二十年前,师尊将师弟带回来的时候,不过春夏之交,师弟也不过数月,生辰便是此时。 “确是长了一岁!” 束发飞云凤炁之冠,合体的修身青色道袍着身,眉目俊秀无双,此刻,亦是盘坐在巨石之上,周身散发无言的清静之意。 浑身上下姿态随意,可筋骨百脉,无一不是暗合天地乾坤知道,天地元气无时无刻涌入体内,壮大己身本源,合道之境于自己只是时间长短。 纵有纪数之力源源不断加持,可……境界的过度,非是本源壮大可以弥补,不为忧心,闻师兄朗笑一语,周清也是感叹一声。 一晃之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年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合道不朽 依稀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差点就再次消失了。 命运之下,被师尊带到了天宗这里,六七年之后,下山修行,入咸阳之内。 自己缘何入咸阳? 血脉之中牵引?岁月长河的羁绊?对那个恢宏庞大的国度可惜? ……也许都有,来到这里,终究要做点什么的。 否则……真就成了……咸鱼? 而今,秦国东出一天下大势不可挡,楚国虽成为隐患,可……应该也不会成为太大的阻碍,楚国欲要逆转国内局势,起码也得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百多年前的商君变法之时,秦国整整花费二十年的时间,秦国不会留给楚国那么长的时间。 一天下功成,整个国度之内,便也只剩下最后一个隐患了,若然完美功成,而国祚开始真正的延绵,至于延续多久,非自己所想。 三五代? 一两百年? 三四百年? …… 乾坤道理的轮转,注定一个朝代不会亘古,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这般,期时,自己也当追求最后一步,看看那一步是否成仙做祖。 还是说别有天地! “合道之路如何?” 赤松子点点头,师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也成为天宗,乃至于秦国的柱石人物,人生在世,如师弟这般,已然无太多外物牵挂。 唯一牵挂的,也就道者之路了。 师弟今岁二十,已然初窥合道,他日……绝对有希望一窥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那个境界,诸夏之内,千年以来,唯有祖师一人而已。 其余诸子百家中,境界最高的也不过关尹子、孔丘、杨朱、庄周、孟轲……,对于合道之路,赤松子也是极为好奇的。 自己这一生,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若然真的可以一览合道玄妙,当死而无憾。 “以己身妙理道化天地之中,是为合道。” “师兄,且随我一观!” 合道玄妙已得,就差了体内诸般道理真正蜕变,一身灵觉真的化入天道之中,顺应天道,则无所不昌,轻言一语,挥手间,一道深紫色的玄光掠过虚空。 呼吸间,乾坤异变。 “这里是……太乙山观妙台??” “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幻?” 眼前一道紫色光芒闪烁,赤松子只觉面前的一切发生变化,前一刻,自己同师弟还在天宗经阁旁边的巨石上闲聊论道。 可……现在,却是双方静坐在太乙山观妙台的凉亭之内,四周凉风吹袭,比起天宗之内的气息,寒冷些许,而且,灵觉扩散,四周也多了一丝红尘滚滚之意。 赤松子神色微变,若言……师弟直接将自己从天宗带到太乙山观妙台,还真是有些不相信,两地相隔数千里的,而非数里之地。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是与真实的太乙山观妙台一般无二,无论是四周的山峦起伏,还是丛林深处的鸟鸣兽吼,亦或者冬去春来的绵绵生机。 缓缓从凉亭的石凳上起身,看向身侧的观妙台,那里的大地之上,残留诸般剑气留下的痕迹,细细观之,似乎还有些天宗与人宗剑法道韵。 踏步间,一片落叶从远处飘来,赤松子神色一动,挥手一招,那片落叶入手,观其纹理,生机全无,乃是树木自身的成长所落。 手掌之上,玄光闪烁,那片落叶化为粉碎,散发万千细小碎片。 “真实?” “虚幻?” “一念之间!” 周清亦是踏步而动,这已然是合道的部分玄妙了,这里的一切山川草木若言假的,可……武者六识之下,一切为真。 果然自己以纪数之力加持,甚至于真的与外界一般无二。 若然是假的,可……如何为假? 原先的世界便是真的? “梦蝶乎,物我混同!” 赤松子体表玄光大盛,四周天地元气聚拢,虚空为之震颤,经阁之内,曾有过这般境界记载的,最为清晰的便是庄周。 口中喃喃,目光看向东方天际一隅,朝阳初起,金光璀璨,雾气缭绕,氤氲无间,忽而,见一只小鸟从头顶飞过,控鹤擒龙,一手掌控。 细细感受,将其放走。 “风来!” 周清随意踱步太乙山观妙台上,挥手间,狂风大震,一道道犀利的旋风皱起,头顶之上,更是大片的乌云飘来,一股暴风雨前的压抑气息显化。 天地元气也在这股天地的异动之下,变得躁动起来,天地间一阵浅浅的翁鸣,刚有些朝阳蓬勃升起的异象,岿然而散。 赤松子见状,微微一笑,灵觉之下,静待一观。 “雨落!” 百十个呼吸之后,整个观妙台上的暴风雨异象越发的浓郁,头顶的乌云更是遮天蔽日一般,终于,伴随周清一声道喝。 漫天雨水滴落,夹杂着冬日未去的寒冷,落在衣衫以上,落在大地之上,落在旁侧的山川草木之上,落在无尽天地之中。 体表自生深紫色玄光,周清隔绝一切近身雨水。 赤松子万法归元,任凭雨水落在身上,单手平伸,更是有一滴滴雨水落在手中,而后,流落在观妙台上,整个观妙台大地上,已然被雨水浸染。 “雷霆!” 随即,周清异动,屈指一点,天地间,头顶庞大的乌云之中,轰然而出一道雷鸣之音,深紫色的霹雳之光一闪即逝,可那股来至天地的威压亦是席卷而过。 轰隆隆! 轰隆隆! …… 乌云之内,雷霆不断,暴雨不绝,太乙山上尽皆陷入雨水的世界。 视线看向远处,朦胧一片。 雨水连绵,整整持续半柱香的时间,赤松子浑身上下,尽皆湿透,如雪的发丝亦是那般,可神情之上,越发的欢悦起来。 “这就是合道之妙?” 赤松子仰天而视,轻叹道。 “数月苦修,体悟先贤留下的经典,合道层次,实则没有什么境界可言,不过就是将己身之道化入天道之中。” “上药三品,各有修行,上古九黎蚩尤的道理,以我而观,则是将三元之力,全部灌入元精之内,待体魄无比强大之时,身体会蜕变的超越五金之属,浸染不朽,果然功成,则天道本源交融,身融万物。” “轩辕黄帝之道,则是将三元之力,灌入元气之内,以性命交修之法,容纳从炎帝、蚩尤手中得来的元精与元神修炼之法,三元归一,身融万物。” “祖师之道,一念而觉,元神通达天道本源!《道德》真经乃是祖师身融万物之后留下的,对于三元修炼之法各有描述,却又有些分开。” “可……《道经》总纲已然诠释一切,道,可道,非恒道!” 一时之间,随着周清对于合道层次的言语,悄然,心底深处,也是一股明悟显化。 道! 恒在! 凭借己身的力量感应到,堪为初入合道! 凭借己身的力量碰触到,堪为合道大成! 凭借己身的力量与之交融,达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堪为合道巅峰! 若是参悟出太极之上,无极归元,己身之道可化大道,则……身融万物,天道不可留! 第九百六十九章 晓梦下山 于自己,道理大成,正要待其蜕变,好好感受合道玄妙。 果然如此,蜀山那里的蚩尤,着实有些可惜,数千年来,灵觉未灭,一身修为,绝对仅次于至高之境,而且其人也修炼有炎帝一脉的元神之法。 非轩辕黄帝最后破入至高,怕是还真的奈何不了蚩尤。 “道,常在天地之中,就在天地各处!” “然则,能够将其抓住的太少太少。” 看着自己已经湿透的衣衫,赤松子摇摇头,师弟的境界,现在自己无法领悟,可道理还是清楚一二的,天道无处不在,是故,何处均可修行。 但可以触及真正核心的存在,鲜少。 “散!” 周清体表紫色的光芒隐隐扩散,再次抬手,随即,诺大的天地间异象再次闪烁,太乙山观妙台为之不存,转而代之,复归天宗之内。 “这……,师弟,你……,你竟然到了如此境界!” 天地逆转,赤松子发觉自己仍坐在巨石之上,正欲出言,可浑身上下衣衫尽皆湿透,发丝如故,一如先前在观妙台上的一切。 鼻息之间,仍旧留存与观妙台上的暴风雨气息,身上,更是残留于那一片落叶的碎片,感此,赤松子神色骤变,旋即……哑然,感叹良久。 真不知道师弟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师兄,你着眼于表象了。” “天地阴阳,可以不住的轮转,太极之道,更是无间无量,现实与虚幻从来都不是分开的,虚幻之中有着现实之力,现实之中,处处皆有虚幻之景象。” 周清一笑,天道之内,本没有阴阳,可天道运转之下,却生出阴阳,实则它们都是一体的,既然为一体,那么诸般境界与奇妙可生化万千。 话语间,从巨石上起身,手臂伸开,微微舒缓着身体。 “哎,师弟你的境界怕是师尊都不及也。” “春日将到,你要离开了?” 赤松子体表玄光闪烁,玄力涌动,头顶一缕缕别样的雾气扩散,短短数个呼吸,衣衫归于原样,亦是从巨石上起身,再次一叹。 师弟现在的手段,真可谓呼风唤雨的仙神之能。 去岁归宗,数月修行,怕是又要离去了。 “三五日后,当离开天宗。” “此次出宗,再次归来,怕是诸夏真的要归一了。” 春日盎然,万物回春,风景如画,也是出游之时,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点点头,后山那里已经在准备了,没有太多东西。 “诸夏归一,也该如此了。” “大周平王东迁,春秋以来,烽火连绵,数百年来,不知多少民众身死其内,若然一天下,则民众处于安详之刻,也能够少了杀戮。” “就怕有些人会竭力抵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诸夏诸国,秦国独强,赤松子早年游历诸夏的时候,便是如此,现在更是拥有绝对优势,韩国与赵国不存,传闻接下来要攻打燕国和魏国,他们更是难以抵挡。 可惜,一个个数百年传承的社稷国祚,不是兵戈之力可以全部一下子消灭的,数百年的灭国大战,数不胜数,每一场战争都将更加残酷。 天道之下,众生一般,然……赤松子觉得,有些人真的不需要身死的。 “数百年来的利益纠缠,不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 “大势之下,欲要拦阻,只会被碾为尘土。” 有些人欲要身死,谁也拦阻不住,若是有实力也就罢了,偏偏自觉外力无可加身,尤其是诸子百家,尤其是那些旧国之人。 一天下才是大势所趋,诸夏复归列国管辖,最终还是如同养蛊,出现最大的一只,还是重复如今的局面,何苦来哉。 虽然,他们所想自己很清楚,然……世间从来没有亘古的尊贵。 “那些事情,师兄可插不上手。” “师弟你为秦国彻侯,期时,也该怜悯一二。” 赤松子叹息。 “自然。” 周清颔首,庶民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苦的,自己纵然有心相助,也是杯水车薪,于大势无补。 “晓梦师妹呢?” 数月前,师弟说过要带着晓梦师弟出外修行历练一二的,没有在诸夏的问题上纠结,赤松子目光看向后山禁地之中。 “此行跟在我身边三五载,历练尘世红尘,归于天宗,再做修行,不出意外,当很快臻至化神绝颠,那时候,再行出山,妙悟玄关。” “这里……虽也可以追寻道者根基,终究不若尘世机缘。” 周清颔首,晓梦师妹的资质不用说,早已稳固化神的境界了,三五年的时间,足堪化神小成,甚至于有望迈入大成,至于绝颠,则需要细细修行打磨了。 “师妹跟在你身边,我自是放心的。” “小灵这数月来,也是进步不小,顶多一两载,也是有希望迈入化神之境的。” 赤松子面上欢喜,晓梦师妹与小灵等人都是天宗未来的支柱之人,将来成长起来,对于天宗的传承和发展,都有绝大好处。 对于小灵的修行,原本自己还在担忧,如今好些了。 “化神好修,玄关难破。” “师兄,我所留在经阁内的那些典籍,虽然威力巨大,可道理过于浅薄,真正的核心经文,你当警戒传授。” 施展元力的战法,自己留下不少,那些都只是外显,不为核心,为自己真正看中的不多,也就寥寥数卷罢了,那才是重要的。 如《纯阳指》,虽也不错,并没有太大出彩。 “师弟放心。” 那些典籍,赤松子也曾一览,战法元力的确强大,可内涵的道韵不多,适合普通弟子修行,而那些真正核心纲要经文,则需要选择传授了。 “如此,数日之后,师弟当离去。” 师兄处事,周清自然放心无比。 ****** “玄清师弟,你要离去了?” 后山之内,清静之所,一座新修的茶亭之内,周清闲逸的坐在一张蒲团之上,四周则是多了四位须发灰白的老者,尽皆天宗后山修行的化神之人。 生活在后山数月,自然相互熟悉,彼此论证道理,以周清现在的境界,一言一语,都有莫大的道韵落下,诸人受益良多。 故而,连月来,这些天宗后山清修的长老,也多来交流,修为进益可见。 “此行归于天宗,也是为了修行,但这里……于我来说,进步不大,也该离去了。” “我为秦廷重臣,外面还有要事处理。” 从身侧雪姬手中接过热气升腾的茶盏,轻抿一口,迎着诸位天宗长老看过来的目光,轻轻一笑,没有隐瞒此事,隐居于此,可不是现在的抉择。 面前的诸人都是同赤松子师兄一个辈分的,乃是北冥子师尊同门师兄、师弟的弟子,如今也大都破入化神大成,乃至绝颠,所求也唯有玄关。 毕竟,于道家诸弟子来说,化神层次并未有太大艰难,如赤松子师兄那般,如若静心修行,没有天宗俗事侵扰,也不会只有那般修为的。 自己为彻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也该上手了。 “可惜也。” “如果我等可以早些年同玄清子你论道,说不得,会妙悟一丝玄关之机。” “现在……我等都垂垂老矣,三元之宝,很难汇聚巅峰,除非一朝顿悟,不然此生难以突破了。” 一位身着灰白道袍的老者轻叹,对于玄清子的存在,他们之前也是有所耳闻,乃是北冥师伯的弟子,同他们是一个辈分的。 尽管年岁不大,可一身修为进益飞快,不过六七岁,就位列化神,更是早早破入玄关,如今更是不知深浅。 数月来,彼此论道,大都是他们在问,玄清子在回答,已然说明一切。 “哈哈,还是如我先前所言,诸位师兄一身所修,总归有合适之路,如果己身难以行之,则挑选弟子,培养之,继续行之。” “万道一隅,尽皆可以功成。” 周清朗朗一笑,眼前的着几位师兄,若然没有绝大机缘,的确很难破入玄关,这不是天宗弟子的遭遇,更是百家弟子的遭遇。 也就是天宗化神武者的基数相对大些,可以时不时的从其中迸出玄关武者,纵然自己现在境界,也没办法实打实让一位化神绝颠武者破入玄关。 芊红妙悟玄关,乃是己身资质与外力辅助配合。 焰灵姬近来有文书传来,亦是有感,乃是剑走偏锋,然……也是道路。 弄玉清静之心,甚为契合天道自然,周清很是期待。 几位师兄的道理,自己也都一一给予评价过,确实……提前三四十年明悟那些,以精气神三宝的巅峰状态,可以一谋。 现在……,有些难了。 “教导弟子虽好,……心有不甘。” 又是一人出言,苦修数十年,距离玄关很近,真要分心它处,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天宗现在出现了玄清子师弟你,还有晓梦师妹,在你们身上,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道眷顾之人。” 玄清子师弟六七岁破入化神,晓梦师妹不满十二岁破入化神,接下来的寿元极为绵长,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体悟玄关。 何为天姿! 这就是作用,玄关之前修行更短,便是比他人多了更多时间和机会妙悟玄关,除非机缘顿悟,不然……天才就是天才。 “也许我等之心太过于强求了,教导一二弟子,续接我等之路,……,唯有这般了。” 有一人叹息。 “难矣!” “……” 一生苦修道者之途,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看着玄清子师弟这般有可能一窥至高,更是钦羡,他们是道者,也是人。 彼此相视一眼,摇摇头,苦笑一声,他们怕是难矣,唯有寄希望于后来者了。 周清静观眼前一幕,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 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 新年寄语 祝愿诸位书友,新年身体好,发大财,事业爱情双丰收! 这本书也到中后期了,接下来更加精彩…… 诸位请随米粉一块走完,争取明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九百七十章 论道太一 “天宗外面都变成这样了?” 天气逐步回暖,丛林苍翠昂扬,越发的生机勃动,宽阔平坦的道路之上,一行简单的车驾缓缓从天宗而出,向着东部的黔中郡行去。 两驾如同商贾出行的马车,相较驷马高车虽简陋些,可纵然驷马高车在此处道路上,也不会显得很舒服,马车自有御者驾驭,其内承载着一些生活用品。 前面则是数匹骏马行进,各自跨乘有主。 身着云舒亲自裁剪的天青色秀雅之袍,银色的发丝梳拢一束,垂落在肩后,随风而动,而今少女,不为成髻,虽如此,随着一身修为破入化神,浑身上下已然出尘无双。 双手执缰绳,回过头看着一路从天宗出来的景象,脆语而出,满是有些惊讶,记得数年前自己入天宗的时候,一切并非如此。 数年来,自己一直在后山修行,想不到竟然修筑了这般道路,道路两旁,每隔不远,还有着不少人家居住,隐约可见袅袅炊烟。 “若非有先前的限制在,怕是天宗旁侧更为热闹了。” 周清一马在前,对于这里的一切,也是颔首,天宗旁侧该为清静所在,然……终究还是出现了红尘所在,虽不多,亦不是长法。 说不得数十年过去,扎根于此,繁衍生息,那个场面……就有些不妙了。 “大人,巴郡、蜀郡果然不若中原与关中繁华,若非蜀郡有湔堋的存在,怕是与巴郡也差不多,大王令大人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还真是不容易。” 雪发银肤,宝蓝色的裙衫罩体,秀发梳拢祥云之髻,晶莹的头饰穿插,眉宇之间,自有玄光闪烁,缰绳驾驭马匹,念及从汉中郡南下的经历,感叹一言。 汉中郡一览过。 蜀郡也曾跟随大人一览过。 巴郡也是如此。 接下来便是黔中郡了,便是南郡了。 这几大郡县,鲜少广袤平坦之地,鲜少肥沃良田,多为高山丘陵,多为河流纵横交错,地形相当复杂,再加上郡县内的人口稀少,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哈哈,上古之时,蜀郡、巴郡这里更为蛮荒,三代之时,也是鲜少人存在,如今能够发展成这般,已然不易。” “这几大郡县尽管人口不多,想要快速成长至关中乃至中原的水准,也是艰难,可……想要将其改变一二,还是简单的。” 周清闻此,微微一笑,王兄让自己纵观督辖四郡要务,又非让自己在短短数年之内,将四郡之力提升至关中层次。 那是截然不可能的存在。 人口无法解决,河西两郡还想要大量之人呢。 可……岁月长河中,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少砍树诸般口号还是知道的,尽管需要不小的代价,但道路还是可以行通的。 道路乃是钱物财货的血脉。 而钱物财货则是决定一切! 没有钱物财货,想要发展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百多年前的商君变法,亦是如此,没有大秦耕战一二十年积蓄的国力,也没有如今的大秦。 “那……公子接下来岂不是很忙?” 浅白色的裙衫罩体,云舒一语,待在公子身边多年,并非什么都不清楚,层次越高的官员,一般会越发的忙碌,听弄玉姐姐说过,咸阳宫内大王每一日都要将近三更十分才休息。 啧啧,那也太累了。 也就是公子身份特殊,地位特殊,虽位高权重,一直也没有政务在身,可现在督辖四郡要务,想一想咸阳宫大王的遭遇,云舒觉得接下来公子要万分忙碌了。 “四郡具体要务自然由郡守、县令等处理,于我何事?” 周清笑语反问。 大秦如今乃是推行郡县之制的,郡守、郡尉、监察御史三人掌管一切要务,自己虽名义上掌管四郡要务,若说直接把持四郡要务,那是不可能的。 秦廷之内,也会有异议的。 “那……?” 云舒神情一怔,不明白公子是什么意思。 既然公子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理应掌管四郡一切要务才是。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而且芊红现在差不多应该也从江南动身了,前往淮水区域,待其归来,有芊红在身边,诸般事务更为轻松。” 自己可以总管四郡要务,但……没有那个必要,自己所要的,只是在一天下之前,尽可能的将四郡之内诸般主要干路贯通,无论是旱路,还是水路,皆是如此。 再颁下一些利好政策,引入商贾百业,快速推进,如此,也就不难。 “师兄,你所言芊红就是那个传承鬼谷纵横的女子?” 提起白芊红,旁边一侧的青衣少女为之好奇,对于现在师兄身边的三位女子,自己也是了解不少,修行资质各有不同,在师兄相助下,均以达到化神绝颠层次。 而且于那三人闲聊的时候,也听闻另外两名女子,修为据说都已经妙悟玄关了,于普通修炼者来说,妙悟玄关,欲要真正踏足玄关,还是需要不短时间的。 然……有师兄在,怕是不出数年,那二人便会突破,更别说,还有一位鬼谷纵横的。 “不错,芊红资质虽不如你,也是诸夏罕见的,有着火云丹之力,妙悟玄关,统合纵横玄妙,欲要快速踏足,还需要亲自前往鬼谷,一览鬼谷诸般底蕴。” “只是,芊红的身份终究有些特殊,我怕是需要亲自前往。” 这一任的鬼谷子,早就已经归隐了,但……数年前苍璩在出国的时候,鬼谷子竟然出现,还直接出手,这就有点意思了。 根据苍璩所言,那鬼谷子的修为亦是半步玄关,若说现在破入玄关,也不是不可能。 比起道家天人二宗,鬼谷传承的选择更为严谨。 “鬼谷子修行几何?” 少女好奇,对于鬼谷纵横,经阁之内也是由着记载的,诸子百家中,相当奇异的一家,相较之对百家的影响,更大的则是在诸夏中。 “数年前为半步玄关,如今真正踏足玄关,也不是不可能。” 周清点点头,鬼谷的纵横乾坤之道,本就不弱,根基百家记载,每一代的鬼谷弟子均为化神修为,碍于谋略无双,武道修为不显。 可……从每一代鬼谷弟子都可安然隐退,除非己身不愿意,可见一般。 当然,除却苏秦!他……略有特殊,功成之际,树敌甚多,被强者刺杀,纵然如此,临死之前,也是设计谋,令那位强者身陨。 “师兄,能否带我也去鬼谷?” 少女好奇,此行下山,便是跟在师兄身边修行的,有次机会,想要一观。 “可以。” 此等不过小事而已。 “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先行前往阴阳家吧。” “一些东西,阴阳家内的记载更为全面,你也可一览阴阳家九宫神都修行,各有奇妙。” 按照眼前的道路行进,明日当可行入黔中郡,其后北上沿着黔水,直达巫山十二峰,天宗的经阁之内,于诸般道理留下不甚全面。 不知阴阳家内如何,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还有……阴阳家东皇太一,诸夏间,能够与自己真正论道,能够令自己有所进益的不多了。 第九百七十一章 长城之界 “苍璩已经离去了。” “如果我们再走了,这里会不会生乱?” 山川峡谷胜景,瀑布垂落,水浪波涛席卷,水韵之气弥漫,交融烈焰玄光,一丝丝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席卷,天地元气为之震颤。 贴身的暗金色长裙罩体,踏步高靴,素白的双手而动,一道道奇异的力量飞出,听着身侧紫衣女子所言,秀眉微蹙,柔媚一语。 随即,周身笼罩的烈焰玄光归体,摇曳婀娜的身姿,摇摇头,一身的修为境界还没有太大突破,希望待在公子身边,可以有所得。 去岁奉公子之令前来江南区域,也有相当长的时日了,如今,一切处理完毕。 两个月前,李园得了一场重病,不治身亡,其后,江南楚国之力落在苍璩与白芊红手中。 月前,苍璩为修行之事,离开江南,归于魏国。 近月来,白芊红梳理一切,将原楚国之力、百越之力、庄氏一族之力、楚国归顺之力给予先后整顿,交由各自的专门之人。 虽然焰灵姬不曾插手,可……如果她们先后离去了,江南这里真的可以安稳? “生乱?” “就怕他们不生乱?” “李园已死,李嫣与熊悍等不足为惧,而且将来还可以派上用场,至于疾风军团的那些人,首领钟离震是一个聪明人。” “接下来大人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而黔中郡距离江南很是接近,正好可以看一下他们的能力。” 白芊红面上笑意一闪,最不怕的就是他们生乱,历经数年来的诸般事,他们除了跟随自己的道路,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李园把持的疾风军团落在自己掌控之中,庄氏一族、百越之人也先后沉浮,汇聚起来,也是相当不弱的一股力量。 紫色的花纹锦衫着体,亦是踏步长靴,玉簪梳拢垂落脖颈间的长发,有感焰灵姬举手投足间的力量,也是摇摇头,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不过,若然再次服用火云丹,当有不小的机会,不知道大人如何而观。 “即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对于这里,焰灵姬没有什么留恋之感,数月来,自己已经将江南千里区域内的百越遗族收拢,绝对的实力之下,再加上白芊红的整顿,很是容易。 而且这里的一切还真是令焰灵姬有些不适应,记忆之中,也就少女之时待在这里,其后一直在中原之地了,近年来,更是跟着公子一起。 目下紧要,自然是玄关。 融合苍璩的修炼之法,焰灵姬觉得已经有所得,就是那种朦胧隐约之感,就是那种很清晰的一股障碍感觉,就是打不破。 “三日后吧。” “你所收集的东西先行一步托送南郡,我们先行前往楚国淮水,那里相距鬼谷纵横之地不远。” 白芊红秀首轻点。 去岁,大人文书前来,要她们收集一些天材地宝,尽管没有特别珍贵的,亦是诸夏罕见,应该有所作用,后续之事,自己也都吩咐完毕。 “就你事情多。” 数月来,自己的修为陷入瓶颈,对方的修为气息却是越发纯正强大,如此,令焰灵姬相当不满,自己的资质也不差好吧。 就是公子让自己看的经文太复杂,也看不懂,自己所悟的东西,对方也了解不多,反正在这里突破,指望对方是无用。 “大人近来修为大进,说不准你此行归去,便可有所得。” 白芊红微微一笑,自己的修为虽说进展也不慢,终究根基在鬼谷,化神的修为杂糅道家之妙不少,欲要更进一步,非有一览鬼谷核心之妙。 “哼。” 焰灵姬不语,周身烈焰玄光闪烁,踏步间,消失在山川峡谷内。 ****** “门主,根据罗网内传来的密报,今日壶关口这里,会有不少墨家的弟子通过,欲要直接前往燕国。” 冬去春来,数月的时间,整个颍川郡内,早就变动大势了,随着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亲入新郑内,劝降以流沙为首的诸般势力。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颍川郡上下为之陷入浅浅的混乱,随后,便是大量的游侠与旧韩世族离去,早就准备好的秦国兵士、吏员,接管一切。 那些人中大部分都离去了,仍旧一些人留在颍川郡内,不知目的为何,今日……终究也是要离去的,根据罗网密探情报。 通向燕赵之地的壶关口这里,今日会有一批墨家弟子通过,甚至于还有两位墨家的统领,精锐的墨家弟子更不在少数。 夏侯央闻此,勃然大喜,大王对墨家可是相当不满的,若然直接将墨家这群人斩杀,想来不仅李斯大人满意,大王也会满意的。 他们二人满意,自己的富贵也就滚滚而来, “他们护送的具体东西,可知晓?” 壶关口! 乃是韩国立国之后,与魏国、赵国两国隔开建造的石长城遗留,石长城下,各有诸多秘密出入口,在韩国还存在的时候,那些秘密之地,都有大量的粮草储存。 甚至兵器、钱货都有不少。 现在的话,则是全无,壶关口则是位于石长城东侧出口,出壶关口,便可越过漳水,直接前往燕国之所在,数月来,多有游侠选择这条路线。 夏侯央也派遣不少人,收获不少首级,可惜,那些人都是一些无名之辈,杀了也就杀了,没有太大作用,至于流沙卫庄的离去,自己也难以下手。 卫庄现在的修为越发高了,自己也难以得手。 但区区墨家的游侠,也敢在自己眼前晃荡,实在是……不知死活。 “是一些精铁劲弩和钱货之物。” “那些人占据颍川郡大半载,收拢的东西不少。” 诸人隐秘躲藏在壶关口深处,一道道目光看向壶关口的唯一出入口,闻夏侯央之言,黑煞风为之而应,作为丹顶门除门主之外的四大高手之一,风林火山数年来修为大进。 亦是先后达到先天极尽巅峰水准。 “精铁劲弩、钱货?” “墨家……想的倒是挺好。” 夏侯央冷冷一笑,那些东西就是普通商贾运输,也是一个死罪,落在游侠的身上,更是不必多说。 “吩咐下去,待会听我号令,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墨家之人全部斩杀。” “若有墨家统领之人,你们四个亲自出手,务必生擒!” 墨家乃是百家中的大家,果有所得,定然极好。 “是,门主。” “……” 旁侧的风林火山四人相视一眼,面上尽皆欣喜不已,自从投诚秦国之后,投诚李斯大人手下之后,一切富贵可就真的缓缓而来了。 晴空之上,骄阳普照,壶关口这里寂静一片,四周临近处并没有丛林密布,有的只是久已失修的石长城,看上去残破无比。 幸得春日初起,凉风吹袭,不为寒冷,飞鸟掠过,兽吼不存,真可谓寂静不已。 “韩国,真的没有任何希望复国了。” “坐拥近二十万大军,就算不敌,也能够极大消耗秦国之力,不战而逃,百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时值正午,这方僻静的壶关口所在,略显平坦的道路上,一行商贾装束的车驾缓缓而至,其上悬挂秦国黑龙旗。 数匹驽马在前,其上各自跨乘锦衣加身的商贾,随后则是一辆车驾,更后面则是十辆稍大的独轮车,各有专门推进着,独轮车上,各有茅草覆盖的货物。 马匹在前,一人嗤笑而言,神容略显痞性,发丝中分,棕黄的小辫垂在身后,身材纤瘦,额前更是垂落两咎发束,手中徐徐把玩着一个圆形木轮。 年纪数月来的颍川郡之事,实在是憋屈无比。 哪怕打上一场也好啊。 不战而退,将颍川郡老老实实的让给秦国,实在是耻辱。 “你还在想着此事?” “颍川郡内,虽有一二十万兵马,可战力上同秦国精锐之师不可同日言语,纵然交战,怕是三川郡与王贲出手,新郑就难以抵挡。” “那些人都是可怜之人,我等今日退去,他日归来,会有更大之力。” 旁侧一人着灰白色的麻衣布袍,神容上下,不自凸显一丝丝冷酷之意,闻同伴之言,摇头一笑,小跖也就是口中这般说说。 “如今秦国再次掌管颍川郡,传闻中,秦将王贲欲要攻魏,当真?” 对于王贲攻魏,面上带着一丝脾性的男子了解一二,具体真假不可知,毕竟秦国现在没有什么动作,然……如果是真的呢? “应该是真的。” “巨子所言,以秦将王贲蓝田大营前将军的身份,平乱颍川郡的功劳实则不大,而灭赵一战,王贲之功相较之秦将李信、杨端和略有不如。” “甚至于秦将章邯、辛胜等都不若,王贲少年成名,不可能为平乱南下的,如此,所谋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攻魏。” 冷酷男子点点头,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咸阳传来的消息也是真假居多,许多自己细心分辨,若然真的攻魏,今岁,中原战事又起。 “那燕国呢?” 去岁秦国灭赵的时候,已经陈兵二三十万在易水了,十有八九也是攻打燕国,不……,真的要攻打燕国,这般一来,秦国想要两线作战。 实在是猖狂! “燕国决意降……,嗯,不好,……,诸位弟兄,小心!” 忽然,那冷酷男子话音未落,陡然间,神色骤变,灵觉之内,十方区域内,尽皆被一道道剑气刀芒覆盖,尽皆凌厉无比。 更甚者,有四道更为强大的气息直逼自己和小跖。 第九百七十二章 翻手镇压 转瞬之间,还未待他们一行人渡过壶关口,豁然,十方区域,尽皆杀伐。 一道道黑衣蒙面的身影出现,各自手持利刃、长刀,各自催动体内玄功,施展一道道璀璨的剑气、刀芒,呼啸而至。 为首的灰白衣衫男子直接反应过来,手掌翻转,便是一柄利刃出现在手中,凌空一跃,对着围攻自己和小跖的四人杀去。 “你等是什么人?” 被称为小跖的那痞性男子,更是整个人消失在骏马之上,踏步间,流光异彩,腾空挪移,身法绝伦,语落,手中更是一道道精铁铸就的瞬飞轮。 可惜,身后的那些弟兄伤亡惨重。 神色骤变,勃然大怒,再次运转身法,想要返回拯救那些修为不足的弟兄,可……刚欲要离开,便也是同样被四道强横的气息拦阻。 所问,没有迎来任何信息。 “他们……应该是秦国罗网之人!” “……,赵国丹顶门的风林火山!” 灰衣酷然之人挥动长剑,极力抵挡已经近前的四人攻伐,那四人的修为丝毫不弱他们,四人联手,更是无间,数息之后,一览四人手中兵器。 脑海中,陡然响起了什么,赵国没有沦亡的时候,对于邯郸之内丹顶门也是有不少了解的,门主夏侯央乃是化神武者。 麾下风林火山更是一等一的武者,可惜……早就已经投诚了秦国,近年来,一直为秦国所用,追杀山东诸国的游侠、敌秦势力。 绝对是他们,自己绝不会判断错误的。 若然风林火山在这里,那么……夏侯央! 念及此,心中陡然一突。 夏侯央的修为早已破入化神,传闻中,他们都是一起行动的,他现在也在这里,为何不出手? “丹顶门!” “是你们!” 身法挪移,瞬飞轮不住而动,可惜……己身所修不是很擅长战斗,只能够游走周旋,那痞性男子神色难看,闻小高之言,亦是想起了什么。 “如果你们束手就擒,那些人可以不用死!” 风林火山四人合力,直接将修为同他们差不多的两位墨家人困住,在墨家之中,能够有这个修为的,就算不是统领,也不是一般人。 而且,从他们所得的具体信息来看,墨家中符合眼前二人出手的,还真有两个。 如果擒拿下,绝对是上佳的功劳。 黑旋风一斧头劈下去,虚空微微震动,嘿嘿一笑,目光看向远处,那些普通的墨家弟子已经快要处理完了,他们中修为大都通脉与初入先天。 “身为赵国人,却成为秦国的走狗,真是有辱祖宗!” 脾性男子凭借迅疾的身法,不住的来回挪移着,手中的瞬飞轮更是抵挡着来至四周极大压力,四人的修为都不逊色自己。 真打起来,自己只有逃走的份,听着身后墨家弟兄们的惨叫之音,面上更是愤恨不已,身为赵国之人,眼见家国沦陷,不仅没有给予助力,反而落井下石。 实在是赵国的耻辱。 “良禽择木而栖,赵国乃是自取灭亡!” “你等也是自取灭亡,秦国一天下乃是大势,你等欲要拦阻,实在是可笑。” “赶紧将他们拿下!” 不知何时,战斗区域的四周多了一道身影,劲装着身,手持长剑,眉目散发一丝别样的厉色,正是夏侯央,看着已经被压制住的两位墨家统领。 下令催促道,耽搁下去,只会弄成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自己出手,没有那个必要,区区先天武者,风林火山他们四个足以应对。 话音落下,整个场面的局势又是一变,风林火山四人相视一眼,轻轻一笑,当即,极力催动体内玄功,各自挥动手中兵器,极力围剿。 嗡!嗡!嗡! 一道道浑厚的能量碰撞异象扩散,异彩斑斓,四人合力,包围圈越来越小,那脾性男子灵动的步伐,也是直接受到干扰、 “小跖,你身法远胜于我,今日……我怕是难以离去了。” “可你还有机会!” 灰白衣衫的酷然男子,神情越发的冷傲,体内玄功催动,长剑之上,散发别样的寒冰之意,一己之力,对抗来至四人大部分压力。 旁边还有一个夏侯央,身后那些普通墨家弟子已经全部身陨,在继续战斗下去,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了,墨家现在正是需要修养的时候。 “要走一起走,墨家没有扔下同伴的祖训。” 脾性男子面上的一缕笑容亦是消失,双手挥动,体表的瞬飞轮快速而动,亦是抵挡四周的压力,奈何自己不擅长此道。 叮! 一语出,心神分散,一只瞬飞轮直接被一根精铁长鞭挥落。 叮!叮!叮! 当其时,灰衣男子的压力再次大增。 又是十多个呼吸过去,脾性男子双手中的瞬飞轮全部被打落,整个人只能够不住的游走,刚要跳出战圈,虚空之上,便是一股极强的压力袭来。 砰!砰!砰! “墨家的游侠,你们是否反抗,结果都是一样的。” 蟒鞭林冷冷一笑,手中精铁长鞭挥动,将那施展寒冰剑法男子的利刃夺走,当即,四人起身上前,一道道浑厚的攻伐落在二人身上。 噗! 噗! 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灰衣男子与痞性男子直接双双遭受重创,倒飞十丈开外,五脏六腑尽皆震颤,喉咙猩红一点,衣襟上已然血红一片,嘴角更是一滴滴血液流淌。 “带走!” 夏侯央微微一笑,单手挥动,看向不远处等待的那些罗网之人。 “是!” 风林火山四人归位,收起手中兵器,相视一眼,这次……可算是立下不小的功劳了。 两位墨家的统领级人物,已然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嗡!嗡!嗡! 天地元气震颤,那些黑衣蒙面的罗网中人,刚将剩余的两位墨家游侠擒拿,刚感受到虚空的异象,不自觉的纷纷抬起头,那里……,漫天火焰席卷而下。 无差别笼罩在场每一位罗网之人,紧随其后,更是一道道足以镇杀化神层次的力量席卷,落在那些先天层次的罗网杀手身上,径然殒命。 “这是……,巨子!” 肉身遭受重创,浑身无力瘫坐在大地上的酷然男子观此,双眸陡然瞪得混元,下一刻,面上狂喜,那股能量的气息自己不会忘记的,正是巨子的。 “巨子!” 脾性男子亦是目光犀利的看向虚空,那里一位黑衣斗篷男子凌空而立,周身荡漾万千火焰异象。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无视那些被烈焰焚身的罗网身陨之人,黑衣斗篷男子俯览而下,看着那些被杀的墨家诸位弟子,深深叹息一声,而后,目光飞掠,落在不远处的夏侯央五人身上。 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夏侯央五人的头顶,一掌翻手盖下,浩瀚的力量席卷,落在风林火山的四人身上,一如先前的罗网那些人,瞬息生机全无。 “……。” 夏侯央神容呆呆的看着面前逆转的一切,感受虚空上下被一股庞大炽热的力量封镇,没有看向风林火山四人的结局,先离开这里为妙。 “哼!” 冷然一语,又是一道火焰手掌盖下。 数息之后,壶关口此处,归于别样的寂静。 “你们两个伤势没有大碍,修养数月便可以了。” 踏步厚德承载一切的大地之上,灵觉笼罩灰衣男子二人,屈指一点,各自一道本源之力灌输二人体内,助力二人恢复一身实力。 第九百七十三章 阴阳九宫 “巨子,您现在不是在燕国吗?” 得了巨子的一缕真元疗伤,果然裨益良多,脏腑内的伤势直接镇压下去,玄功运转,以极快的速度修复,周天之后有感,月余之后方可痊愈。 缓缓的从大地上站起来,旁侧的小跖也是一样,如果自己没记错,现在巨子一直在燕国的,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若非巨子出现在这里,自己和小跖真的要性命不保了,落在罗网手中的游侠,结局只有一个。 “半个月前,我就从燕国来到魏国了。” “燕国已经决意投降秦国,待在那里也无用,接下来秦国兵锋压至魏国,那里的墨家弟子不少,我需要亲至一趟。” “三日前,有墨家弟子得到一份情报,有罗网之人会在壶关口劫杀出颍川郡的游侠,幸好你们的路线提前我都知道。” 黑衣斗篷男子摇摇头,燕国那里已经决意投降了,具体的事情仍旧在商榷,路枕浪无奈,只好前来魏国,希望有些作为。 燕国所谋,就看接下来是否功成了。 若成! 百家皆喜! 若不成! 那就谋略魏国之内,至于……燕国,接下来便是兵戈铁马、鲜血横飞汇聚之地了。 “这……,有人提前知道罗网的目标?” “何人助力于墨家?” 盗跖好奇,罗网的行动目标,就是他们都不清楚,只能够尽可能的隐秘行事,而三日前,便是有人透漏了出去,还是透漏在魏国。 墨家巨子就在魏国! 这个……有点意思,是农家的人? 诸子百家中,论对于诸夏诸般信息的掌控,农家的实力超过墨家很多。 还是说儒家? 应该不会是儒家,儒家同墨家关系一般般,且儒家在这个关头,不会随便出手的。 “能够知晓罗网的踪迹,且将情报传递魏国,还让巨子知晓,这等手段……,真是为了救我等?” 能够有那般能力,直接通知自己和小跖就行了,他们只需要改变一下线路就行了。 可……偏偏却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巨子,引得巨子前来。 墨家诸多弟子身陨! 那传递信息之人应该不会对墨家有好感。 “还是说,为了这些罗网之人?” 既然他们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那么,目标也就只剩下夏侯央一行人了,有人将谋略落在夏侯央身上,是赵国的那些人? 目光落在全部被巨子镇杀的罗网之人身上,灰衣男子摇头苦笑不已。 “无论是谁,你们没事就好了。” “这些弟兄就葬在壶关口吧,也算一处好地方。” 黑衣斗篷男子亦是沉吟片刻,思来想去,也是没有找到由头,摇摇头,视线落在那些身死的墨家弟兄身上,抬手间,原地的大地上为之滚动,一个个深坑出现。 斩杀夏侯央等人,也算一个不小的收获,咸阳那里传来消息,夏侯央现在可是罗网主事者之一,他若是死了,罗网接下来的行动,绝对会受到阻碍的。 ****** “大人,这是从颍川郡传来的消息!” 永巷之旁,太仆属官车府令丞所在,一应咸阳宫内贵人出行之事,尽皆交由车府令丞,其内之人,尽皆由太仆与属官亲自挑选。 初入其内,须得训练驾驭之术四年之上,其次,只能够服侍宫内地位一般的贵人,待年限时日长了,贵人予以相信了,御者之术更好了,便会更进一步。 赵高,如今新任不久的秦廷车府令,虽然车府令品级不高,处于卿士与大夫的关卡,但缘由秦王政信任,赵高却是多了一个持令出入咸阳宫的权限。 此举,倒是令九卿之一的太仆都赞叹不已:车府虽不显,而高却尊贵,不及上卿之人,不落大夫之列,可为中人。 一语传出,有人直接称呼赵高为中车府令,顺而传开,倒是应语了。 春日以来,秦王政多幽居宫中,处理诸般政务,倒是鲜少出行,赵高确是清闲不少,整日里待在车府所在,闲时一览秦国诸般律例,习练篆体书法,精进驾驭之术。 浅红色的锦袍着身,发丝束冠,眉目俊然,已然不显永巷监牢深处的悲惨形态,踏步高靴,走向不远处的茶亭,看着不远处的一位劲装汉子出言,点点头。 “办的很不错。” 一览那人呈上来的密信,赵高面上奇异一笑。 呼吸之后,手掌之上,苍白的玄光闪烁,纸张化为粉碎。 “下去吧。” 多年来,罗网之内,一直浸入的是自己心血汗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染指的,夏侯央不行,那位……李斯大人也不行。 永巷深处,监牢之内的遭遇,性命交由他人之手的感觉很不好,历经生死,赵高不自觉的讨厌那种感觉,也许将一切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好的。 现在,一切也该开始了。 罗网……现在也该进入崭新的阶段了。 秦廷之内,昌平君熊启见恶于大王,其人必然不得长久,跟随在大王身边这些人,还是明悟甚多。 其次,能够承担昌平君位置的,也就廷尉王绾、丞相李斯等人,那些人均是不喜罗网,认为罗网是卑贱之物,熊启这般认为,李斯也是这般认为,甚至于武真侯玄清子也是这般认为。 可……天地乾坤,昼夜轮转,有光明的世界,便是有黑暗的世界,那人说的对,借助大秦一天下的势头,罗网会真正的发展壮大。 大秦一天下,任何人都不得拦阻! 罗网的发展壮大,任何人也不得拦阻! 诺大的秦廷内,唯一能够令自己忌惮的也就大王与那位神秘莫测的武真侯,……接下来,罗网的行动会让大王满意的。 那位……武真侯,自己实在是看之不透,其人位高权重,一直深得大王信任,年岁如此,臻至彻侯,大秦变法百多年来,堪为第一。 大王对其的信任……实在是超出常理,赵高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大王与武真侯之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总管督辖四郡要务,更是堪比诸侯之主! 这等盛宠,赵高更是难以置信! 或许,在武真侯眼中,自己一直都是微不足道,翻手可灭的。 念及此,赵高浑身上下苍白色的玄光扩散,阴寒至极的气息涉入虚冥深处,初入化神的修为还远远不够,武真侯早已破入玄关。 自己……也要破入那个境界! 而与此同时,为这位咸阳宫新任车府令挂念的秦廷武真侯,此刻带着身边诸人,已经身处阴阳家巫山十二峰内。 “阴阳家内的弟子倒是多了不少,资质也是不差。” “云中君,上次炼制火云丹是出至你手?” 轻便的道青色锦袍着身,踏步青云靴,行走在巫山十二峰内,身侧跟着饶有兴趣四处打量的晓梦师妹,云舒、雪姬、弄玉三人静静跟着,也是好奇阴阳家。 领路之人,阴阳家星之护法星魂与五行长老云中君,二人在前,引领周清一行人前往歇息之所在。 数年不见,星魂的修为已经臻至化神小成,体内积蓄一股庞大的力量,体表更是弥漫星韵玄光,眉宇间,倒是多了一丝神秘星纹。 云中君倒是已经达到先天巅峰的水准,根基略有虚浮,看来服用的丹药不少,周清的灵觉笼罩之下,云杉素服的云中君肉身之内,可是有着不小的潜力可挖。 果然一日破入化神,当可很快的臻至星魂现在境界。 一路走过,阴阳家九宫神都的弟子不少,资质都相当可以,起码同天宗所收的弟子差不多,从某种程度而观,道家的传承与阴阳家所修本源并不太大。 “自阴阳家入秦廷以来,堪为入世,苍龙七宿事关重大,自然需要足够的九宫神都之人助力,这些弟子多是东君与月神所招揽,归于阴阳家这里。” “至于火云丹,却是得了东君大人与星魂大人相助,才得以功成,三代以来,千年以上的火云芝,越发罕见了,好在并未将其浪费,全部化作火云丹。” 云中君踏步木屐,步履不紧不慢的在前引导,于天宗玄清子所问,知无不言。 而今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对于阴阳家实在是太重要了,不仅世俗地位臻至秦廷彻侯,更是执掌阴阳家所谋蜃楼之事。 且一身修为,越发的深不可测,数年前,都可相争于东皇阁下,如今,只怕更强,无论如何,这次对方前来阴阳家,也得让玄清子感受到阴阳家的诚意。 “云中君除了炼丹之外,炼器如何?” 阴阳家五行长老中,云中君执掌金之一脉,常年同炼丹炉打交道,这些信息周清还是知道的,可是……这次前来阴阳家,路途之上,倒是多了一件事。 是故,有此一问。 第九百七十四章 十步杀一人 “炼器?” “略有涉及,不为精通。” 闻天宗玄清子之言,行在前方的云中君神色微微一怔,自己传承五行长老一脉,对于炼丹与炼器都有相当的研究。 不过,阴阳家虽也是道者,更多的传承祭祀一脉,而九宫神都内部的传承功法甚是强大,寻常时候,根本无需动用兵刃利器。 如此,云中君也没有过多的研究,倒是上古服食一脉的道者修行有点意思,精修于炼丹,鲜少入炼器之列,莫不是玄清子欲要自己炼器。 “嗯。” 周清点点头,没有多言。 晓梦师妹跟随在自己身边修行,近日来演练剑法,却是少了一柄合适利刃,诸子百家中,擅长炼制兵刃的不少,可是,能够炼制出顶级利器的不多。 既然云中君不为擅长,接下来只好请咸阳内的徐夫人炼制利刃了,自从被自己在陇西擒拿,便是一直待在将作少府之内,精进改良诸般兵器,老实不少。 “阴阳家九宫神都之人,除了你们之外,其余全部前往南郡了?” 行走在由一块块巨石铺就的道路上,不远处,已经依稀可见一片熟悉的建筑群,是数年前自己前来于此居住所在。 那里的前面还有一个场地,不少阴阳家弟子在修行,灵觉扩散,这里的诸多修炼者中,化神层次的不过三四位,星魂是其中一位,还有三位分居与远处的山林之内。 身上各自弥漫天人五衰意蕴,寿元不久。 上一次在阴阳家这里,却是没有发觉,如今倒是气息外显了,此外的诸多阴阳家弟子均在通脉与先天层次,论底蕴,比起天宗都不如。 “蜃楼,事关重大,月神从咸阳归来,带着大司马与少司命前往督造。” 身披紫色星纹长衫,星魂单手摆动,引向前方,微微一笑,声音颇有一股神妙之感,直接道出九宫神都其余人的下落。 这……并不是秘密。 “你等倒是上心。” 周清笑语,蜃楼的进程一直在自己掌握之中,身为总管此事之人,督造大将的文书每隔半个月都会传来一份,也许进度不显,可些许小事不少。 闻此,星魂与云中君相视一眼,没有多言。 “可知本侯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比起天宗,阴阳家占据的巫山十二峰,更像一处世外之地,踏步间,行入那处建筑群前的广场上,迎着四周一道道阴阳家弟子好奇的眼眸,单手负立身侧,再次询问之。 “东皇阁下早有吩咐,阴阳家库房珍藏,一应诸般,玄清子阁下可自行随意阅览,若是所需,尽可吩咐我等。” 星魂身躯微转,阴阳道礼。 “东皇太一的占星律臻至这般境界!” “他在何处? 周清还真有些诧异,东皇太一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看来其人在占星律上的造诣已然相当精深,起码不是东君焱妃可以媲美的。 毕竟也是传承上古的三大奇术之一,有这般神效,倒也没有什么。 可自己现在的修为堪为半步合道,他……也能够推演自己的信息,这倒是……令的周清眉目一挑。 “东皇阁下就在大祭司殿堂之中。” 星魂再次一语。 “他确是清闲。” 周清双眸闪烁别样的紫韵玄光,整个巫山十二峰内,东皇太一所在之地,早就在最开始探知到了,伴随口中之语,朝着身侧某一个山峰看过去。 那里,丛林苍翠深处,云雾飘渺之所,已然古朴典雅的宫殿显化。 半柱香之后,星魂与云中君先后离去,临走之前,吩咐数位弟子前来服侍。 “师兄,常听赤松子师兄所言,阴阳家在诸子百家中很是神秘,今日一观,似乎……不为如此?” 二楼倚栏看向远处,一路走来,灵觉扩散,阴阳家的弟子不多,不过百余人上下,还没有天宗多呢,一个个的实力也就那般。 果然这般,和赤松子师兄所言的神秘可搭不上什么关系。 倒是先前那个星魂修为不弱,起码也是化神小成的存在,现在的自己不是对方对手,至于那个云中君,却是一般般了。 “前来之时,已经于你说过了,阴阳家的前身乃是上古传承的祭祀一脉,数千年来,王朝不断更迭,而它们却传承至如今。” “若非大周平王东迁,国政混乱,阴阳家也不至于数百年来隐秘不出,十多年前,现身诸夏,入秦国,已经表明它们的选择。” “你接下来当随我进入阴阳家的库房珍藏之内,开拓眼界,稳固根基,为它日妙悟玄关做好准备。” 神秘并不等于强大。 蜀郡的蜀山之人够神秘,可在大秦铁骑之下,直接崩溃了。 阴阳家也是这般,总体实力,或许不显,但阴阳家的神秘与强大,并不在武力上,而在它处。 “是,师兄。” 少女点点头,一路之上,听师兄讲道多矣,受益良多,阴阳家果然有数千年底蕴,说不得此次下山修行真的会有大进。 ****** 微冷的寒风吹来,随即,四周的一小片竹林为之摇曳,春日而起,生机而出,竹林也都散发新春的痕迹,不住向上生长着。 竹林之前三丈之外,那里矗立着一个四角凉亭,檐角翘起,精细的细瓦覆盖其上,美感顿生,其内,两只小火炉燃起,中央的石桌上,陈列数盏茶水,三人静坐其内,目光尽皆看向一处。 那里是凉亭前,一位黑色衣衫劲装着身的男子静立,黑色的长发被护额牢牢束缚,不得半点寸动,手中握有一柄尺长之剑,其上已然散发浅浅的红色玄光,如血一样的红色。 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枚燕国刀币,神情淡然,目光看向前方的那片竹林。 嗡! 忽然,不知何时,那人手中的刀币悠然滑落,距离大地不过三尺有余,呼吸之间,便是要落在大地之上。 当其时,男子手中的尺长之剑在虚空化作一道别样的红色痕迹,持剑上前,身法如风,剑影重重,掠过三丈开外的那片小竹林,耀眼的红光更是大散。 凉亭内的三人微微眨眼,定睛一观,那枚刚从黑衣男子手中滑落的燕国刀币正好落在男子的脚背之上,安稳的待在那里。 轰!轰!轰! 随即,三丈开外的那片小竹林迸出宏大的混乱之音,原本一根根昂扬向上的竹林,此刻尽皆拦腰而断,在微风的吹拂下,全部倒落在大地之上。 “这便是《十步绝杀》!” 一人沉吟数息,不确定的说着。 典籍之中,自己曾见过《十步绝杀》的介绍,似是并无眼前的霸道与诡异。 “却为《十步绝杀》!” 旁边一人肯定而语。 “是墨家的《十步绝杀》不假,可威能大了太多,韩兄,莫不是你所修《鹄落剑法》所至?” 有一人颔首,《十步绝杀》自己见识过,威力的确很大,可眼前韩申施展的这套剑法,更胜自己所观《十步绝杀》。 微微思忖,倒是想起了什么。 第九百七十五章 天罗地网 “墨家的《十步绝杀》已然堪为杀伐之术,可在攻伐之间,仍旧残留墨家的非攻之意,全力施为,并不能够将十分杀伐落下。” “可熔炼入《鹄落剑法》,以《鹄落剑法》的刺杀绝杀之术,足以弥补这个缺点,威能更显,再配上这柄残虹,足堪大用。” 韩申体表闪烁别样的红色玄光,历经数月,《十步绝杀》自己已经修炼完毕,而且将其完美融入《鹄落剑法》之内。 再加上手里的残虹之剑,韩申相信,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突然出手,玄关之下,当没有任何人能够拦阻自己,没有任何人。 这一点绝对相信! 就算是半步玄关的武者也是一样,《鹄落剑法》修炼极致,《十步绝杀》修行圆满,残虹之剑堪为神兵利刃,万事俱备,只少了其它的准备。 “残虹之剑杀性极重,也不知徐公夫妇当初熔炼的时候,夹杂何物,我握住那柄剑的时候,心中凭空生出杀意,更容易扩散而出。” 宋如意着一袭深红色的长衫,轻抿了一口热茶,无论是《鹄落剑法》,还是《十步绝杀》,亦或者残虹之剑,都是专门针对杀伐之用的。 怕是如今的诸夏间,也只有韩申韩兄弟可以掌控自如了,神容之上带着一丝不羁,带着一丝叹息,难道真的是天命让韩兄弟做那般事。 那可是十死无生之地。 “秦国实在是欺人太甚!” 旁侧一位深白色衣衫着体的男子亦是叹息。 若非秦国此刻已经大军压在易水,而且使者进入蓟城之内,他们也无需这般急切,数日前,大王已经在朝堂上言语,决意成为秦国的附属之国、藩臣之国。 只消燕国侍者携带国书、王印、舆图前往秦国咸阳献上,便可交接一二,秦国便可以派人对燕国掌管一二,如此,便可以不动刀兵。 如今,他们只有谋秦一条路可走了。 秦国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选择。 语出,凉亭之内,诸人沉默,不远处的韩申,亦是持剑静立。 “上卿,殿下有请。” 未几,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这处小小的庭院外走进,看着院内平静的四人,又看向不远处尽皆被斩断的竹林,不知道发生何事。 虽如此,也是近前拱手一礼。 “嗯。” “我们走吧。” 来着鞠武,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韩申点点头,手中红光闪烁,残虹消失不见,略整衣衫,对着凉亭内的三人颔首,转身离去。 ****** “残虹之剑用着是否顺手?” 华服锦袍,眉目俊然,偏厅之内,看着面前的韩申,燕丹面上喜意顿出,连忙近前数步,拱手一礼,轻声询问。 那柄残虹之剑得来的时日尚短,对于一名剑客来说,手感极为重要,否则,一位真正的剑客也不会一生只有一柄长剑相随。 “自然。” 韩申亦是拱手回礼,语落,单手平伸,便是一柄散发红色光芒的利刃出现。 “半个月前,韩卿你托我之事,我已经办好。” “中原之地的巨毒之物,并不罕见,能够解开的医者不少,是故丹特意搜寻北胡中的医者同中原医者,共同用毒,毒物已经备好。” “只等这柄残虹淬入巨毒便好了。” 燕丹没有迟疑,直接道出另外一桩事,乃是韩申交由自己的。 残虹之剑虽好,若然到时候不能够击中嬴政要害,也是无用,故而在剑上淬入巨毒,只要到时候嬴政身上沾染一二,便会毒发身亡。 便是更为完美。 “如此,便好。” “舆图如何?” 韩申神色如故平静,只是点点头。 “自是完备。” “韩卿请看!” 燕丹闻此,面上又是一笑,快速的转过身,从偏厅里间的书架上拿下一物,快步走出,慎重的交给面前韩申,此图实在是制作不易。 “督亢!” 韩申双手将燕丹递给自己的舆图轻轻打开。 这是由粗糙的牛皮绘制而成,然后贴在三层绢帛之上,两端铜轴,做旧作古,制成之后,宽约一尺三寸,长约三尺六寸。 宽度正好比韩申此刻手中的残虹之剑多出一点点。 将手里的督亢舆图打开,其上诸般山川河流显化,只是无论是点缀的文字,还是山川的笔法,都非如今诸夏所传,更是数百年前的文字与特征。 若非精通督亢之地之人,根本无人看得懂这副舆图。 “妙哉!” 和当初韩申所提的要求一般无二,细细阅览之,韩申不住的为之颔首,旋即一手持舆图,体表绽放无形的劲力玄光,另一只手掌上的残虹红光一闪,没入舆图之内。 悠然卷起,自成一幅外表看不出来任何痕迹的古图。 “果真妙哉。” 燕丹也是欢喜,要的就是这般效果。 “还请殿下即刻差人按照这幅舆图,制作一幅尺寸稍小的舆图,看上去崭新一般就行了,我当有用处。” 将舆图展开,残虹之剑出现在手中,韩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思忖脑海中所谋,再次落下一语。 “此事不难,三日便可完毕。” 当初制作这份古图花费数月之功,现在是临摹,相当简单,燕丹没有迟疑,便是应下。 “此外,韩申还有一事相求,万望殿下应允!” 谋秦之事定下以来,韩申也是一直在谋划完全之策,所谋种种,燕丹也都同意,而且全部满足,如今所缺少的只有一物了。 “何事?” “韩卿尽可说来?” 燕丹仍是没有任何迟疑,只要能够相助谋秦,一应诸般自己当全力而为,所求也只是谋秦功成。 作为谋秦之人,韩申之语关乎重大,燕丹更是不敢有任何大意。 “殿下可知樊於期在燕国的消息,秦王嬴政已经知晓?” 韩申看向燕丹,一言一语道出。 “这……,樊将军数年来,消息一直隐秘无比,那嬴政如何得知?” 刹那,燕丹神色骤变,很是有些不相信。 自从樊於期投靠自己以来,自己就将对方安置的很是隐秘,除却几个近身之人知晓以外,并无他人知晓,莫不是有人泄露信息。 应该不会,近身之人都是敌秦之人,不会如此的。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韩申摇摇头,嬴政如何得知,自己不清楚,可秦国的罗网近些年一直在燕国活动。 “韩卿意欲何为?” 纵然樊於期的下落被嬴政得知,那又如何,到时候只消转移樊於期的下落,再来一个不承认,嬴政也奈何不了自己。 “秦国既已知晓樊於期的下落,那么,其人必不长久。” “如今,燕国降秦,仅仅献上舆图、国书,怕是不能够令嬴政心中安稳相信,若然再献上樊於期,则谋秦之事平添数分功成之机。” “殿下以为如何?” 对于樊於期,韩申并没有太大的感觉,那都是多年前秦国己身内部的权力冲突,既然樊於期的下落被秦国知晓,接下来,无孔不入的罗网会一直追杀樊於期的。 左右也是一个死。 与其如此,还不如死的有价值,献上自己,前往秦国,让嬴政一观燕国的诚意,期时,嬴政放松警惕,自己一力功成。 与之相比,樊於期并不算什么。 原本韩申欲要亲自前往武阳之城,相见樊於期,可……想了想,还是觉得此时应该和燕丹说上一二再行决定。 第九百七十六章 卫人 “献上樊於期!” 豁然间,燕丹神色再次一怔,呆呆的看向韩申,其人……竟然……竟然有这般的要求。 若然是数十年前的燕国,一位从秦国出来的久经沙场战将,绝对是意义非凡的,可于如今的燕国来说,秦将樊於期却没有太大作用。 先前大夫鞠武就曾与自己说过,樊於期或许会成为燕国的祸根。 尽管如此,燕丹不以为意,身为燕国太子,身上流淌着千年神圣血脉,多年来,虽言没有太大的作为,但对于一个前来投奔自己的人,自己有责任将其护持。 若是直接碍于外在压力,将其交出,消息传扬出去,诸夏之人会如何看待自己? 更会如何看待燕国? 战国四大公子珠玉在前,燕丹自认不落其后,四人名满诸夏,紧要者,便是一个义气二字,便是一个仁义二字。 孟尝君一生没有太大的作为,可名声响彻诸夏,缘由便是在此。 要让自己交出樊於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自己也绝对不会像嬴政屈服。 绝对不可能。 “樊将军走投无路,前来投丹,纵然如今形势,丹亦是不忍伤其人平抚谋略。” “韩卿,此事,我等日后在谋。” 呼吸之后,燕丹拱手一礼,摇头而叹。 “嗯。” 韩申见状,没有多言,亦是颔首。 “同行副使如何?” 燕丹神色有些低沉,诸般事务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按照前几日朝堂内核秦国使臣的约定,最次一个月,燕国侍者必须出现在咸阳。 否则,秦国大军大举压境。 自古以来,出使上国邦交之人,便是一位正使,一位副使,再加上其余的随从人员,谋秦之事,出了燕国之后,一切都在韩卿掌握之中。 是故,燕丹不为插手。 “宋如意!” 韩申一语。 “丹很欣赏他。” 对于宋如意,燕丹并不陌生,如今,其人就在自己的府邸之上,若要安排进去,轻而易举,其人豪放侠义,品行极佳,修为不错。 既然韩卿选择了此人,那么,燕丹更是没有任何怀疑。 “秦国那边一直在大军陈列易水。” “殿下,怕是韩申也只能够在蓟城停留半个月了。” 同行的副使,韩申亦是精挑细选而出。 欲要谋秦,实则颇大一同赴死,无论成与不成,只有这个结局。 谋秦功成,咸阳宫内、咸阳内外万千兵马,除非是玄关武者,否则,绝对逃不出去。 谋秦不成,自是不用多说。 如此副使,韩申并不渴求对方有多么高深的剑术修为,随同自己一同入咸阳,关键在于心神冷静,而不使得秦国庙堂狐疑。 如果期时辅助自己斩杀嬴政,自然意外上佳之用。 这般抉择,身边诸人中,也就宋如意最为适合,更有一点,其为卫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卫人,百多年前,卫人商君开创大秦如今基业。 今日,就让同为卫人的他们终结一切吧。 ****** “数千年之阴阳家,库房珍藏如此?” 行入巫山十二峰的一座山峰古洞之内,内部已经被凿空,石壁之上,各自有着灯火照耀,光明一片,踏步其内,还有着微风吹拂,倒不是全部密封之地。 只是,看着眼前诸般奇形怪状的残余物,灵觉扩散四周,周清神色哑然,目光不自觉看向星魂。 此处,乃是山峰古洞的中央区域,四周都有着一条条青铜条案、木石书架……,看过去都带有不俗的岁月底蕴,可在其上,却似乎没有什么有用之物。 一张生出浅绿色青铜锈迹的条案之上,放着大量的牛骨,上面雕刻着大量的奇异文字,有些象形,有些花鸟形体烙印,有些……莫名其妙的纹理。 一张条案之上,放置着不少青铜器,钟形、鼎形、诸般礼器形态……,大小不一,表面亦是烙印诸般纹理,目光落在其上,倒是能够认得一二。 一张条案上,放置着不少明显历经岁月痕迹的竹简,有的残缺,有的成堆摞在一起……。 一处书架上,则是放置着不少近年来流行的纸质典籍、羊皮卷。 …… 纵览这处区域四周,珍藏虽不少,可和自己脑海中所想象的差距不小。 阴阳家的传承数千年来,未曾断绝过,按理说不会只有这点的。 “上古以来,阴阳家历经三代,直至今日。” “尽管传承一直存在,可……中间劫数不少,再加上阴阳家一直掌管祭祀之位,并未有过多接触三代守藏室与诸夏诸般大小事务之机。” “大周平王东迁之后,国政混乱,阴阳家也没有带走大量外在东西,多以九宫神都的传承与三代祭祀之用为上。” “除却眼前的这些,还有一些珍藏落在九宫神都内部,那里是阴阳家的传承之物,若然玄清子阁下有兴趣,自然可先后前往。” 紫衣星袍着身,身材虽不显,可举手投足之间,已然宛若智者气韵,倒是其神容上的星纹使得这一切略微诡异些许。 指着四周的库房珍藏,这里却是阴阳家的底蕴之一,当然,不是全部底蕴。 按照东皇阁下的意思,天宗玄清子想要一观,并没有太大阻碍。 闻声,周清轻轻颔首。 若论典籍,怕是阴阳家这里,还不如儒家的藏书楼,可论一些涉及上古、三代的秘事,儒家藏书楼内的这般讯息,怕是不多。 未几,星魂便是从山峰古洞内离去,整个诺大的的古洞内部,只剩下周清自己。 原本还想要晓梦师妹前来的,最近观那些阴阳家弟子修行,心神有感,正在房间内清修,周清也没有打扰,脚下紫光闪烁,一步它处,出现在一张青铜条案前。 那里放置许多兽骨,由着特殊之法,兽骨历经岁月洗礼,而未曾飞灰,表面雕刻许多纹理痕迹,一些象形文字、花鸟形体可以猜测推演一二。 屈指一点,一根粗壮的牛骨沉浮跟前,双眸闪烁紫光,落在其上,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面上摇头一笑,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信息,就是一些部落之间的残缺修行之法。 上古之时的残缺修行之法,怕是连天宗的底蕴都不如,顿时没有兴趣,挥手间,又是一根粗壮的圆骨漂浮跟前。 ……是夏禹之时部落齐聚,修行盛典记载。 ……是神农氏炎帝一脉的残留。 ……是岭南部族的术法咒印修行。 ……是东方九黎一族的炼体之法。 ……是极西之地的封印之术。 ……是北方蛮夷的图腾狂暴之术。 第九百七十七章 九宫妙法 “虽没有太大作用,也能一览上古三代以来的盛事。” 看完面前这一张青铜条案上的大量牛骨,周清略有叹息,尽管有些文字自己认不出来,可也能够隐约猜测出来,岁月应当在上古五帝与夏禹时代。 都是一些部落的残缺修行之法,以及记载的当时盛事,什么部落之间的吞并、部落之间的冲突、部落之间的投诚…… 记载的很有脉络。 可惜……那些东西周清并不缺少,残缺的修行之法还不如自己所创之法。 语落,迈步旁侧的一张条案。 半个时辰之后,微微颔首,没有多言,继续纵览古洞其它的珍藏,看来这次前来阴阳家欲要一观玄关、合道之妙,机会也不是很大。 本以为阴阳家会有存留! 眼前这个古洞,怕是一些零散传承,接下来,也该前往阴阳家九宫神都所在的传承了,那些传承才是核心之物。 少司命一脉的《九宫万化》。 大司命一脉的《九宫御灵》。 湘夫人一脉的《九宫玄元》。 云中君一脉的《九宫齐光》。 舜君一脉的《九宫混元》。 东君一脉的《羲阳》。 月神一脉的《玉光》。 星之护法一脉的《紫曜》。 大祭司主修的《太一》。 此般为九宫神都九种传承上古的修行之法,根据咸阳之时同东君焱妃聊天,上古之时,三皇治世,有感大祭司一脉的辛劳。 便是下令结合大祭司一脉的粗浅传承,打造专门的传承体系,自此九宫神都出。 每一门传承都是直达合道层次的。 也是由此奠定阴阳家传承不灭之机。 九种直入合道的传承,对于周清来说,颇有些吸引力,天宗之内,也有相关的道理落下,也有一门门直达合道层次的玄功。 可诸般道理,自己都感知甚多了,欲要更进一步,非有熔炼更多的道理,见识更多的高层次修炼之法,百家之中,目下也唯有阴阳家最合适了。 儒家虽也有底蕴,终究差了一些。 “这些东西虽残缺粗浅,可路径还是不错的,他日休闲,当统合思路,创出一门门修行之法,不使得他们埋葬在岁月长河内。” 看着自己已经阅览完毕的东西,周清再次轻语。 许多东西,思路还是不错的,奈何没有修炼至行入更高层次,如岭南百越的奇异之术,实则也算是道者的分支,就是剑走偏锋诡异不少。 若然妙悟混元无极,同样可臻至大道。 极西之地的封印之术,怕是只有西域诸国了,他们传承有此法,借助天地之力,封印诸般,蚩尤的首级便是落在那里。 若然给予补全,同样也是一门相当不弱的道理。 看着不远处的书架上诸多典籍,周清继续观之,此行阴阳家,倒是不着急。 虽然算算时间,外界秦国对燕国、魏国的动作已经开始,那都有着专人处理,自己远离中枢,还不如好好的清闲一二。 念及此,心情相当不错,挥手一招,便是一本本纸质典籍从书架上飞落。 ****** 若非中枢之内,昌平君熊启、李斯、尉缭等人的劝阻,秦王政实在是不想要理会燕国所谓的投降,因为……对于燕丹,自己很了解。 他不是一个真正想要向自己屈服的人。 这一点秦王政很是肯定,至于燕国上下的屈服,乃是燕国迫于秦国大军灭赵威势罢了。 这个时候才想起投降,那么,去岁助力赵国时候的勇气那里去了? 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燕国现在的谋略,秦王政很清楚,即便如当初的弱韩,沦亡之际,都是百般的挣扎,何况燕国这样传承八百年的老诸侯。 割地、献图只是缓兵之计罢了,真要诚心臣服,现在也不会对秦国驻守在易水的兵力那般警戒了。 “大王,燕国太子丹已经正式传递国书,再次申述燕国决意割地求和,愿意为藩臣之国的决策。” “不日,将会有燕国上卿韩申前来咸阳交接,肯望秦军中止跨过易水。” “臣以为,燕国此举,不过是存国之术也,然则,先前中枢之谋,秦国之一天下东出,本就在息兵止战以安诸夏,非为灭国而灭国。” “唯其如此,秦军临战,未必尽然挥兵直进,而须以王师吊民伐罪之道,进退有致。今日,燕国既愿献出燕南之地求和,便当缓兵以观其变。若其有诈,我大军讨伐师出有名也!” 兴乐宫内,丞相李斯手持文书,近前一步,笑语分析眼前燕国之举。 现在的燕国,和数年前的韩国一样,都想要割地求和,然……韩国最后,并非真正求和,以至于沦亡,燕国应为如此。 “臣以为,燕国之事,不为着急,可缓兵以待。” 昌平君熊启也是一语。 “燕国献地,必有后策存在,我等也当有所准备,不可以退兵之策作为缓兵之策,大王当下令王翦,言语随时待命足以,其余之事,上将军王翦自行而动。” 国尉尉缭子点点头,燕国必有后谋,上将军王翦当时刻待命。 “哈哈哈,寡人想要看看燕国有何谋略。” 秦王政欣然一笑,自无不可。 当即,再次下令,传递易水,令王翦、辛胜等大军屯驻待命,九原大营蒙恬后军跟随,先前的左军主将李信直接领兵南下,驻兵漳水,以图它事。 半个月之后。 又有燕国的信息传来,这一次除了使者上路的消息意外,还有燕丹亲自交付的燕南督亢舆图,附带之言燕国侍者已经亲自核查督亢之地与古图。 若然核准,当不日到达咸阳,立下国之盟约。 “这是燕国燕南之地之图?” 秦王政行下上首,从李斯手中接过燕国送来的舆图,随意打量一眼,呼吸之后,眉头一挑。 “大王,此图乃春秋之时,燕国初灭蓟国的古图,上面文字为督亢,乃是昔年蓟国在燕南之地的称呼。” “督者,中央之意也,督亢者,中央高地之称也,此地有陂泽大水,水处山陵之间,故能浇灌四岸丘陵之沃土,此谓亢地。” “此地又居当年蓟国之中央腹心,此谓督。故云,督亢之地。” 李斯出身小圣贤庄,自然博览群书,对于诸国历史了如指掌,闻秦王政之语,微微一笑,将此图之含义一一道出。 “哈哈,督亢之地,不过如今燕南之地,燕国却呈来一幅古舆图,莫不是燕国如今没有新的舆图了?” 秦王政嗤笑不已。 “此番关节,李斯无以揣摩,些许是燕国丢不下大周嫡系诸侯的颜面,应是要将所献之地说成本来便不是……,哈哈,大王,李斯也无从知晓。” 李斯亦是朗朗一笑,觉得有趣,想要说些什么,可突然间便是圆不上了。 “燕国,八百年诸侯国!” “仁礼之国!” “想要放下颜面,还真不容易。” 燕国,在如今的诸夏诸国中,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传承八百年的诸侯国,也就只有他一个了,更何况,还是召公封地,更为尊贵。 如今,大周自己都已经不存在,燕国又能够如何? 半柱香之后,国府内的大田令郑国亲至,身为水家水工,对于山川河流,乃至最有研究的,一览手中舆图,数十个呼吸之后,也是一头雾水。 “这……,殊为怪哉。” “这幅古图起码也有超过五百年的岁月了。” “与目下诸国所行之图迥异,若言是燕国督亢之地,没有相应的舆图参照,不好确定。” 大田令郑国眉目紧皱,摇摇头,很是不确定的说着。 “不是燕国督亢舆图?” 秦王政神色也是一边,舆图的名字是督亢,可现在秦廷内精通山川河流走向的大田令郑国却言不一样,丹凤之眸眯起。 中枢重臣汇聚,尽皆一览此图。 数百个呼吸之后,诸人相互谈论,也是没谈论出个所以然。 “此图真假难辨,燕国在考较我等?” 秦王政从旁侧的侍女手中接过茶水,摇摇头。 “这般稀奇古怪,不合当世之舆图,怕真的不是舆图。” 国尉尉缭子也是细细一观,己身乃是魏国国尉世家,也曾见过许多古图,可没有一幅和眼前这般诡异的,燕国也是的,献地献图就是了。 何必弄的这般麻烦。 “莫不真是假的舆图?” 闻尉缭之语,秦王政还真有些奇怪了。 “燕国濒临绝境,莫不传递此图的时候,被手下之人弄错,是另外的一幅图?” 廷尉一语。 “不会,此图虽然难以辨认,可从线条纹理而观,都是精心绘制的。” 大田令郑国第一个摇头。 “燕人尚义,不尚诈,此举实在蹊跷之极。” 尉缭单手轻捋颔下短须。 “此图留在咸阳也是无用,燕国诚意不足,献地也只是虚妄,寡人不要便是。” 秦王政再次看着那副舆图,舆图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副舆图上,可以清楚看到燕国……真的想要耍手段了。 “大王一言,如丝如纶,已经回复燕国接受献地献图,一应诸般,不可轻易改变。” 昌平君熊启一语。 “此图怕是别有深意。” 尉缭目光也是从那幅舆图上掠过,相较之一谋燕国,此图不算什么。 “纵有杂乱之谋,寡人强兵在侧,燕丹奈何?” “无需理会此图,传令燕国使臣,即刻换掉此图,否则,不允入咸阳!” “一个月内若是不至咸阳宫,王翦兵动。” 秦王政双手拍合,燕国连如此的诚意都没有,那么,就别想着后续之谋,如今大势握在秦国手中,区区燕国也想要谈条件。 当其时,郎中令蒙毅一语而进,双手捧着一函加急文书。 数息之后,文书落在秦王政手中,阅览之,神情大震,而后狂喜。 第九百七十八章 白虹贯日 “秦国与樊将军有厚恩,而将军却叛之。” “将军可逃亡赵国、燕国,秦王嬴政杀将军全族,数年来,又下达重金、封地,悬赏将军项上人头。” “如今,将军孤身漂泊,为之奈何?” 易水武阳之城,那里是燕丹的封地,距离易水没有多远,距离秦国陈兵之地,更是没有多远,诺大的城池之内,燕国使者韩申行入其内。 行入其内的一处秘密之地,看着面前一位须发灰白之人,待在这里数年,进出难如人意,颇为不自由,而今,也该彻底告一段落了。 “老夫每每念此,痛心疾首也。” “入燕国此处,生趣全无,复仇无路,诸夏之大,怕是已经没有樊於期自处之地。” 樊於期神情不自觉的陷入悲痛之中。 当年跟随长安君成娇攻赵,而后同成娇率领大军反扑秦国,以至于酿成如今后果。 自己后悔? 自己不后悔? 都已经不重要了,长安君身死! 反叛之人尽皆被诛杀! 自己一族也全部被杀! 诸夏之大,只留下自己一人,又有何意义! 纵然入燕国之内,得到燕国太子丹的庇护,也没有太大作用,数年来,自己的天地就在这处府邸之内,进出不便,余生难料。 “若有一谋,可以解除如今燕国祸患,也可以为将军复仇。” “樊将军以为如何?” 韩申直视面前的樊於期,深沉一语。 “此举为何?” 悄然间,那神情悲痛伤心的樊於期目光大亮,身躯为之一震,连忙向着韩申所在的方位挪移一二,快速而急切的问着。 “……” “此谋之机要,则是投秦王嬴政之所好,真正的能够面见嬴政,殿下不忍为之,可韩申相信将军能够明察此事深意。” 韩申亦是挪移己身位置,靠近樊於期,将此行燕国之谋、自己之谋说道而出。 语落,整个静室之内陷入更为沉寂的状态。 樊於期默然良久,脑海中翻滚诸般,也许……那便是自己的结局。 许久之后,站起身来,拱手对着韩申一礼,没有多言,拿过自己的随身长剑,映照屋外的光华,当颈抹过,一颗上好的头颅滚落韩申身侧。 满腔热血奔涌而出,随之沉寂。 “韩申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又过了许久,韩申缓缓起身,对着樊於期的残躯拱手一礼,看着那脖颈上整齐的切口,不禁长吁一声,没有真正决然和平静的心神,不会如此的。 数息之后,韩申将那颗上好的头颅,放入此行带来的一方玉匣之内。 两日之后,太子丹问询快马奔至,整整痛哭三个时辰,神情之上满是悲痛。 其后,大夫鞠武下令,雕琢一颗玉质的人头,让燕丹能够以大礼安葬樊於期。 “咸阳宫一展利刃锋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人生极乐也!” “生死由命,快哉快哉!” 武阳之城内,韩申、宋如意、高渐离、旷修四人汇聚一处,彼此相互宴饮,不日,韩申与宋如意当启程前往秦国咸阳。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相聚了。 纵然如此,推杯置盏,亦是欢乐。 “早知今日,高渐离当弃筑学剑也!” 看着宋如意面上的豪迈之气,感受宋如意那神情期待之意,高渐离摇头一笑,看着被自己放在一侧的木筑,又看着自己的长剑。 终究……还是不为。 “私事如何?” 旷修神色平静,从赵国归于燕国,得知此事,堪为快哉。 “一切安顿,某有一子一女,他日纵然身死,也当不为屈辱。” “韩兄,可惜……你……,也留下一点血脉吧。” 宋如意又是朗朗大笑。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已经安顿完毕,再无半点后顾之忧,谋秦事成,堪为人生惊喜,不成,也不算什么。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念及此,目光直接落在韩申的身上,近年来,韩申一直在燕国为上卿,蓟城之内,有许多公室贵胄想要将贵女下嫁,可韩申没有一个同意。 如今谋秦,万一不成,可就真的没有半点血脉了。 伴随此语,高渐离与旷修也是皆看将过去。 “非我喜爱之人,又如何能够留我血脉。” “罢了,罢了。” 韩申哑然一笑,长叹一声,脑海中浮现师妹的音容相貌,此生……能够走入自己心中的,也只有师妹了,可惜……,可惜了。 诸人闻此,陷入别样的沉默。 五日后! 武阳之城,南门之外的郊野之上,燕国的春风徐徐而至,虚空中,仍旧夹杂相当寒意,燕国使者的车马行出,韩申与宋如意二人站在车上,稳如青松。 车马出外十里,忽而一转,来到旁侧的一处河谷区域。 那里是先前与燕丹约定好的区域,与宋如意二人站在青铜轺车下,那里的河谷碎石滩上,一片白茫茫的人群出现。 近距离一观,却是燕丹与知晓此事的心腹之人,尽皆一身白衣,尽皆顶着一处白冠,肃然挺立着,等候着,看向远方。 观韩申车马行来,诸人默然躬身一礼。 “哈哈哈,韩兄,这是为我等送行乎?” 宋如意朗声大笑,生离死别都是虚妄,纵然悲壮,也当不为外显。 “诸位活祭我等,是我等之幸!” 韩申面上一笑,猛然的,心中也似乎彻底明悟了什么,一步踏出,玄光闪烁,出现在燕丹诸人跟前,深深一礼为之告别。 “丹……为先生壮行!” 燕丹手持铜爵,颤巍巍的近前一步,行至韩申跟前。 “哈哈,多谢殿下。” 韩申接过铜爵,一饮而尽,酒水洒落,浸染衣衫,总如此,神情快哉也。 不远处,高渐离与旷修二人并肩盘坐在大地之上,一人击筑,一人奏琴,天地之间,异象而起,悲怆不已的气息弥漫,豁然间,天地苍凉。 一股股悲伤的意蕴交织在诸人心头,交织在整个河谷上下。 韩申闻此,拱手对着高进里与旷修一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 高渐离朗声歌曰,犹如战场大鼓一般,音韵传荡,整个河谷上下,尽皆如此之音,燕丹与诸人相视一眼,尽皆慷慨激昂。 气贯长虹一般的目光坚毅起来,尽皆落在韩申与宋如意身上。 “哈哈哈,诸位,我等走了。” 韩申再次一笑,灵觉震荡四周,有感天地异象,大踏步的转过身,回到自己的青铜车上,宋如意也是朗朗大笑之音不绝。 一道道目光紧紧的看将过去,看着那一对车马越行越远,终究消失在眼眸深处。 “逍遥师兄以为如何?” 身披水蓝锦袍,眉目梳拢秀发,银簪穿插,踏步在一株粗壮的树木枝干上,浑身上下流转别样道韵,精致的容颜上,眼眸深处同样浮现河谷之行。 看着韩申一行人离去,直接将目光看向旁侧,那里人宗逍遥子也在。 “难矣。” “可……人道自有定天之数。” 逍遥子手持长剑,亦是踏立在一株枝干上,闻皇阿之言,摇头叹息,此事……尽管功成希望不大,然……它的意义并非如此。 况且,希望不大,并不代表没有任何希望。 若然功成,则一切逆转。 若然不成,还能够比现在的结果更坏。 “天道……难测。” 皇阿美眸微微眯起,脆音轻启,落下一言,语落,周身蓝光涌动,消失在原地。 第九百七十九章 《九歌》 “师兄,巫山之内,群峰连绵,何以称之为巫山十二峰?” 阴阳家内,世外之地,群山深处,终日云雾缭绕,飘渺不绝,颇有绝大之形体,阅览完毕最开始的山峰古洞诸般典籍。 这些时日,则是在巫山十二峰内,不住走动,阅览阴阳家每一脉的诸多典籍,相对于那处山峰古洞内的东西,明显……收获大上不少。 阴阳家神都九宫,每一脉的修行之法都不同,既有着上古时代古老归真的一面,也有着三代以来统合诸般道者修行的一面。 令周清受益不少,可惜……也仅仅是受益不少,并没有太大进益,身侧跟随着青衫少女,也算是开开眼界,稳固化神之后,以道家的底蕴,实则现在就可以为玄关做准备了。 “巫山十二峰?” “哈哈,你倒是聪慧,能够看出这一点,巫山十二峰自然是在传闻之中的记载,你可知楚国数十年前的左徒芈原?” 周清朗朗一笑,单手负立身侧,今日……该前往云中君一脉的传承了,山峰小路上,已经有阴阳家弟子迎接,闻晓梦之语,直接应道。 “楚国芈原?” “如今楚国宋玉的师尊?听赤松子师兄说过,如今诸夏音律一道上造诣高的宋玉便是其弟子,数十年前,也曾有恩于天宗。” 少女秀眉一挑,略微思忖,便有所得。 芈原这个名字,自然不算陌生,数年来,师兄前往后山,除了教导自己诸般道理之外,还有诸夏之内百家的知名之人。 有些人,自己都了解,可没有见过。 芈原的话,师兄恰恰提到过的。 “那你可曾一闻芈原所做的《九歌》十一篇?” 周清又是一语。 “不曾。” 晓梦很老实的回应着。 “芈原所做的《九歌》十一篇:《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礼魂》。” “据我猜测,应该有十二篇的,少了一个《紫曜》,如此,便是十二篇,也意味着整个巫山此处,有阴阳家十二座传承所在。” “九宫神都的传承中,《山鬼》月寒,堪为《玉光》之妙,此外,《河伯》、《国殇》、《礼魂》堪为核心,星之传承的《紫曜》不显。” 周清缓言解释着,如果自己所猜不差,当初的楚国芈原应该来过阴阳家这里,而且那个时候,整个黔中郡、巴郡都在楚国掌控之中。 芈原为左徒,也算是位高权重,来到阴阳家这里,也是身份尊贵之人,一览阴阳家的传承,做下《九歌》,乃是自然。 较之神都九宫,的确传承中不显其余三者,可岁月长河中,其余三者的传承也都一一显化了。 纵为如此,九宫归位,也足以凝练大势。 “师兄,阴阳家数百年来,一直隐居于此,为何如今出现在秦国?” 少女秀首轻点,算是有些了解,可为之不解的事情,仍旧有很多。 阴阳家先是归于道家,五百年前,从道家分离出去,一直到如今,再次出现,入了秦国咸阳宫。 “为了一件事。” 周清又是一笑。 “什么事?” 少女好奇。 “日后你就知道了。” “今日随我一览云中君这里的传承。” “还是那句话,用心看,不懂的,归来再来问我。” 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每一步踏出,身后都空出十丈,旁侧的少女只得运转玄功,极力追赶,未几,似乎已经到了云中君所在的山峰建筑之前。 那里的广场上,已然有数位素衣装扮的阴阳家弟子行礼。 “东皇阁下!” 同一时刻,阴阳家主峰太一殿内,其深处,清静悠扬,一语出,回音不绝,四周的墙壁多为青铜铸就,打磨的身为平整与光滑。 明珠镶嵌其内,光芒自生,照耀一切,空旷的区域内,里间上首的高台上,一道高达的身影静立,黑袍遮身,甚为神秘,甚为诡异。 背负至高图腾之形,青铜斗篷笼罩,身前垂落两块流光闪烁的阴阳板,星魂踏步入内,阴阳道礼,徐徐一言。 每一次自己进入这里,东皇阁下都是这般修行,仿佛亘古一般的姿态,却又是那般的恢宏伟大,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相比。 “语。” 宏大之音传荡。 “蜃楼正在打造,没有杂乱影响。” 此事乃是月神她们传回来的文书,上面记载着此事。 “蜃楼之事,涉及甚大,不可出现差错。” “九宫神都归位,在蜃楼启航之前,你等还要面临劫数,当用心修行为上。” 东皇太一的声音再次传荡而出,蜃楼之事,牵扯苍龙七宿,牵扯更大之事,入秦以来,所谋便是如此。 “是,东皇阁下。” “除蜃楼之事以外,便是燕国那里,幻音宝盒已经出现,如今掌握在娥皇手中,她现在并不入阴阳家内,幻音宝盒如何? 星魂颔首。 又提及另外一桩事。 “幻音宝盒的真正功用,只有在我等手上,才可发挥而出。” “它……终究会落在我等手上的。” 东皇太一轻叹一声,甚为阴阳家掌握的宝物,数百年来流失在外,如今终于有下落了。 “那天宗玄清子近日来,一直阅览阴阳家秘藏,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于阴阳家有不利之影响,东皇阁下,莫不……收拢一二?” 星魂颔首,也许东皇阁下有着自己所谋,幻音宝盒那般的宝物,自己也想要一观,阴阳家的记载中,幻音宝盒可是相当强大之物。 玄关之下,若是非有缘人,也会被内部的魔音之力击伤。 略有沉寂,又看了一眼青铜殿深处的东皇阁下,落在天宗玄清子身上,于其人,自己也是知道的,于现在的阴阳家来说,他的确很重要,可……阴阳家数千年的传承,更是非同小可。 以玄清子的资质,怕是直接一览,便可大成,无论是化入天宗之内,还是化入诸夏其余修行之中,都不是一件好事。 “无妨。” 东皇太一轻便一语。 星魂闻此,神色又是一怔。 “你且去吧。” 呼吸之后,东皇太一再次说着。 “是,东皇阁下。” 星魂没有多言,东皇阁下都这般说来,想来定是有什么机要之事,是自己所不了解的,阴阳家内,最得东皇阁下信任的,还是那位此刻正在咸阳的东君焱妃。 其次为月神,自己却是少了一丝信任,但……自己会让东皇阁下看到自己能力的。 “玄清子!” “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不愧是变数!” 九色华光闪烁,灵觉之内,星魂已经离开太一殿,青铜殿深处的东皇太一周身大方异彩,自天宗玄清子入巫山十二峰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对方的修为气息。 身上依然弥漫出一股与道合真的韵味,那是快要真正踏足合道层次的境界。 二十年前,天象变化,历经自己诸般推演,落在天宗玄清子身上。 现在,他……也到了这一步,那么,他应该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不可违背的,纵然是道家祖师也是一样,那是天道的运转,非人力能及。 第九百八十章 长生不老 “这里就是云中君一脉的珍藏秘典所在?” 高山深处,殿阁飞檐齐聚,苍翠密布,尽皆生机勃发,云雾弥漫,平添数分仙境气韵,行入云中君所在的山峰古殿,旁侧自有随伺之人。 正殿而过,并没有值得太大注意的形态,数日来,其余九宫神都所在,自己也都前往了,各自残留三代以来的古韵。 连带使用的大部分文字,还都是三代金文,现行诸国文字倒是不错,诸般礼器也是鼎钟为上,厚重、古朴、悠久、沉重……岁月的痕迹留在其内。 在四位云中君一脉的弟子引领下,徐徐行入山峰深处,和其余九宫神都传承一般,那里,一袭云色素袍的云中君早已等候。 “不错。” “云中君一脉,份属五行长老金之一脉,多位山石草木为主,夹杂诸般熔炼之术,上古之时,便是部落首领的炼药、炼器之属。” “而今也是如此,虽然珍藏不少,可……于如今玄清子阁下的修为相比,怕是不为大用。” 身材甚为高大魁梧的云中君周身闪烁玄光,天地元气为之汇聚,双手施展秘术,打开面前的古洞之门,缓缓介绍着,云中君一脉的传承并不强大,更为实用许多。 比起东皇阁下他们的传承,弱小不少,然……在阴阳家之内,云中君一脉的传承还是足堪匹配的。 “数百年来,阴阳家内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这三大类丹药相当不少,咸阳之内,也听得东君阁下所言,云中君一脉还有其它的丹药珍藏。” “不知如何?” 的确,如面前的云中君所言,他这一脉的传承于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于修行来说,也没有太大帮助,可……除却修行以外,则当另说。 看着面前已经打开的古洞,对着身侧的晓梦点点头,踏步而入。 “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乃是阴阳家数千年来几经熔炼的极品丹药,玄关之下,足可适应一切,而且所采用的药材,也非珍稀罕见无比。” “至于玄关层次的武者,秘典之中,的确有留存,……三代以来,天材地宝越来越少,就是上次为玄清子阁下炼制的火云丹,都是由阁下所提供的火云芝炼制。” “是故,那些炼丹之法,虽精妙强大,没有合适的材料,也就一直陈放在阴阳家内。” 提起这一点,身为云中君一脉的掌事者,同样有些叹息,近些年来,由着依附于秦国的缘故,所得的诸般炼丹之物已经很多很多。 可纵然很多,也九层以上是普通之物,珍稀的炼丹材料太少太少,典籍记载之中,云中君一脉最为辉煌的时候,当是在上古五帝与夏朝岁月。 那段时日,诸夏还不像如今的诸夏这般大,一处处山林深处,多得是天才地宝,道者服食一脉的更是很多很多,许多东西也都是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大商以后,云中君一脉就逐步衰弱,否则,大祭司也不会令九宫神都研制出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这等丹药。 以万千草木为本,不知失败多少次,才有这三大类丹药的炼制,也算是阴阳家的根基之一。 面前的玄清子就算得到炼丹之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材料是有限的! “农家的传承比起你这里如何?” 古洞大门洞开,其内自动光亮起来,亦是非最开始的山峰古洞,而是精致些许的古洞内殿,踏步之音颇有韵律的回旋。 随着三人逐步的深入,随着面前的光芒越来越少,两侧的墙壁之上,自生一道道火光,不是猛火油,而是另外一种矿物所铸。 灯光照耀深处,周清的灵觉早已经探知云中君一脉的珍藏。 的确……很不错。 “农家?” “上古五帝之前的岁月,神农氏炎帝一脉的确强大,可……自从轩演黄帝一匡诸夏,诸多部落的传承便是先后汇聚在有熊氏。” “大祭司便是将其中适合的精要挑选而出,挪移在阴阳家,数千年来,阴阳家如故,而所谓的农家不过是一群神农氏后裔所创。” “再加上田氏一脉入主齐国,农家……虚有其表也。” 对于农家的底蕴,云中君毫不掩饰言语中的轻视,区区农家的底蕴,如何能够与阴阳家相比,农家也就弟子多了不少。 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可以和阴阳家媲美。 而且农家自身,也是有着极大的矛盾冲突,早晚都是要给予解决的。 田氏一脉已经入主了齐国,还想要彻底将农家握在手中,可不是那么容易。 “田氏!” “的确是一个野心不小的宗族,也是一个颇有谋略的宗族!” “这里……可有适合玄关层次的丹药?” 田氏! 对于他们,易初三自然不陌生,数百年前,祖师也曾预言过他们一脉的崛起,而今,很是应验了。 田氏宗族庞大无比,如今的齐国宗族不过是比较强大的一脉,此外,还有其它支脉在山东诸国,农家之内,也是一脉。 烈山堂田猛、蚩尤堂田虎,魁隗堂田蜜,已经表明田氏一族一脉对于农家的掌控力。 而那些同样不是周清所需要给予解决的。 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一张张青铜条案和架子上,那里放置着更多颇有秩序的羊皮卷、礼器、巨鼎、竹简…… “玄关层次的丹药自然有,而且还不少。” “可惜……,阴阳家内已经超过两百年没有炼制过那等层次的丹药了。” “天地阴阳,乾坤归属,一份份天才地宝也是有专门属性的,是故,熔炼成丹药,也是有着专门属性的,如幻神丹,便是对于玄关武者颇为助力的一种丹药。” “此丹可以助力玄关武者进入妙境,对于天道有着更快更清晰感悟,但……所需材料,现在的诸夏间,不知道还是否存在。” “泪痕花、碧雾青莲、血炎真竹……,在大商一朝,还隐约可见,大周以来,已经不显了。” 云中君给予肯定的回应,空旷的铜殿之内,回音不绝,踏步间,行入一处铜架之前,从上面取下一卷尘封的古简。 许多东西有记载,现在……也仅仅是记载了。 “合道层次的丹药呢?” 周清微微颔首,云中君所言的炼丹材料,连自己都是第一次听说,应是属于极为罕见了,甚至于……绝迹了也说不准。 “合道归元!” “这个……,自然也有。” “只可惜,那个层次的丹药材料,在上古就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了,数千年来,更为如此。” “而且,阴阳家内对于那般层次丹药的记载中,也是不多,如五蕴妙玄丹……这是典籍上记载,对于合道归元层次都有用处的丹药。” “具体的记载,在下也参悟不了,颇为深奥。” 云中君面上惊异,丹药的炼制之法是有,可玄关层次的丹药就属于难如登天了,至于……合道层次的丹药,更是想想就可以了。 “这里都有记载?” 周清也是抬手间,从远处的铜架上拿过一卷竹简,随意一览,上面是一些山石草木的记载,从形状、习性、属性等诸多方面记载的很详细。 至于师妹,已经一个人自由的行动阅览了。 “是。” “那里是我脉修行之法,东皇阁下有言,若然玄清子阁下有兴趣,自当一览。” 云中君双手阴阳道礼。 “那么,除了玄关层次、合道层次的丹药,阴阳家这里是否有长生不老之丹呢?” 语落,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手中的竹简内容已然记在脑海之中。 长生不老之丹! 数千年来,追求此丹的可是相当不少,岁月长河中,最近一次便是数大周穆王了,几近倾国之力,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想要寻来长生之丹。 此问,连带不远处正在一个人好奇大量古殿内青铜器的晓梦也是视线扫过来。 长生不老之丹! 经阁之中有过这般的传闻记载,上古之时似乎出现过,可也仅仅是传闻记载。 是否真的存在,根本没有半点肯定之言。 阴阳家这里的传承直通上古,说不得可以有肯定回应。 “有!” 出乎周清的预料,那云中君竟然给了一个肯定回应。 “如何炼制?” 周清双眸悄然眯起,手中的竹简更是直接归位。 身躯微动,直接看向云中君,其人面上此刻似乎……很是平静,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外显。 “这……,此丹一直为大祭司亲自掌管,云中君一脉并无传承。” “如果玄清子阁下想要知道,当可问询东皇阁下!” 云中君摇摇头,对于长生不老之丹很是简言而语。 “蜃楼!” “苍龙七宿!” “……,也许你等有你等的打算,可在大王心中,蜃楼可是另有目的的,本侯也很期待到时候你们会给大王一个完美答复。” 长生不老之丹! 服用之后,直接长生不老,与乾坤共存。 阴阳家内真有这般丹药? 周清不做评价,可……真假与否,十年之后,阴阳家也该有一个交代。 “阴阳家当不会让大王失望。” 云中君再次阴阳道礼。 “嗯。” 即如此,周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那个后果,阴阳家或许比自己更要清楚。 ****** “哈哈哈,诛杀叛将樊於期。” “燕国倒也非无用,算它一个功劳。” 秦王政正在为眼前的督亢古图闹心,突然收到从燕国那里传来的最新密信,顿时勃然大悦,情绪传染,落于身侧的其余中枢重臣之上,彼此相视一眼,也是颔首。 樊於期! 在燕国内被杀,首级将不日会被燕国使者送入咸阳,当然,还包括真正的督亢古图。 于这个消息,秦王政心中是无比欢喜的,多年前,长安君成娇攻赵,被此人和赵国太子嘉蛊惑,临阵攻打秦国,虽被镇压。 可后续之事影响极为恶劣,是故,对于樊於期的追杀,一直都没有停过,去岁在邯郸的时候,郭开曾言,樊於期在燕国之内受到庇护。 罗网也已经在紧密追杀,果然有下落,便会直接下手。 如今,燕国倒是识相,直接将樊於期杀掉,首级献了出来。 秦王政觉得,比起此刻直接攻打燕国,得到燕国的大片土地,都不及樊於期此人首级的重要性大,此人……带给自己颇大耻辱。 更甚嫪毐之乱。 此人必死不可。 “诛杀叛将樊於期,此为大秦幸事。” 昌平君熊启亲自经历那件事,自然知道樊於期那件事对于大王的影响,当时的秦国内,大王还没有亲自掌权,一应之事都在文信候吕不韦手中。 长安君成娇之事,将大王身世陷于尴尬之中,令大王蒙受耻辱,寻常之人已然难以忍受,何况大王! 而今樊於期身死,能够感受到大王心情。 “此人……当杀也!” “……” 中枢之内其余人相视一眼,点点头,或许他们对樊於期的了解没有那般深,可……樊於期为大王带来的影响,还是听说的。 “既然燕国这般取舍,说不得还真有那般投降诚意。” “区区舆图之事寡人不与之计较,昌平君,传寡人令,咸阳宫内接受燕国献礼,休战归属盟约届时商定。” 燕国这般会做事,秦王政觉得那燕王喜与燕丹还是有点诚意的,真的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燕国,再好不过了,当即便是下令。 闻此,昌平君熊启、李斯、尉缭子等人没有反对,樊於期藏身在燕国,为了投降之事,被燕国所杀,已经算得上诚意了。 果然再有督亢之地献上,那么,燕国就真的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了。 上兵伐谋! 果然如此,何乐不为。 也许燕国也有自己的打算,可起码……从目下的情况来看,燕国并没有什么机会。 待燕国使者献降完毕,大事可定。 真的可以一举将燕国拿下,不菲大力,更是中枢运筹帷幄之功,与在场中枢之人来说,更是颇大意义,果然燕国是被上将军等攻伐而落。 那般功劳,可就要分出去了。 “大王,大秦东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面见诸国特使。” “为慎重起见,当行大朝礼仪,给予足够的荣耀和尊贵。” 丞相李斯近前一步,拱手一言。 “哈哈,彰显威仪,布秦大道,燕国或许可为山东诸国楷模。” 国尉尉缭子朗朗一笑,为之认同。 能够不以刀兵相触一天下,乃是自己所写《尉缭子》中兵道最高层次,而今,说不得,要在燕国身上实现了。 “一天下而不欺臣服之邦国,仁礼归心也。” 旁侧的大田令郑国也是笑语。 第九百八十一章 至尊无锋 秦王政欣然再次下令,着国府上下统筹燕国献降与献土之典礼,诸般一切,尽可落下一个章程,期时,在章台宫内,以礼仪召见燕国使者。 以为诸夏典范。 旋即,国府上下便是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对于此事,中枢诸臣自然也是重视无比,果然不费兵卒之力,就可以拿下燕国,当得大功。 如此,一应诸般礼仪规程自然要大大的讲究起来了,国府之内,昌平君熊启调遣一切行属,丞相李斯辅助,短短三日的时间,各属便是快速运转, 无论是到时候咸阳城外的欢迎,还是繁琐礼仪的规划,还是对于燕国使者的护持,尽数在思忖之中,九卿之列更是忙碌,定下音律、礼仪、车驾、日期……等等。 “哈哈哈,寡人甚喜,丽儿今日当陪寡人好好一饮。” 昭德宫内,春日早就已经复苏,整个宫内花园内,樱树茁壮成长,樱花徐徐盛开,粉色的一片片花瓣随风而落,带来缕缕幽香,回旋在诺大的宫殿内。 那是整个咸阳宫内难得一见的胜景,公孙丽尤其喜爱,由着阴阳家所采取的手段,樱花盛开的时日足可春夏不衰。 晴空而上,大日横立,关中的最后一点微凉还没有散去,可也不过堪堪抵消来至虚空中的一丝暖意,深宫之内,一道道身影身上仍旧裹着一丝皮裘锦衣。 秦王政素服着身,随意而冠,踏步而入昭德宫,看着正在欣赏樱花胜景的公孙丽,面上的欢悦毫不掩饰,进来可真是喜事连绵。 大秦东出一天下,韩国与赵国都被攻灭,接下来燕国也要被秦国拿下,果然如此,东方六国中,可就有一半的诸侯国被秦国所攻占。 这……莫不是好事? 而且从燕国现在的表现来看,还算是有屈服的趋势,尽管不太符合自己所了解的燕丹,可……那些并不重要,待数日后,章台宫内一切定下,也该有崭新的局面了。 “大王,可是燕国之事定下?” 浅红色的盛装长裙着体,入宫多年来,浑身上下,已然生就别样的雍容华贵,祥冠束发,闻大王之音,公孙丽连忙转过身,近前数步,福身一礼。 待在后宫之内,也并非一无所知,燕国的事情,大王数日前便是与自己说过,而且燕国侍者会亲至咸阳,上呈国书的。 果然燕国献降,公孙丽心中也是欢喜不已,师兄韩申在燕国为上卿,而今,燕国为秦国附属之国,将来也能够安稳的一展所学。 “哈哈,不错。” “不仅如此,那燕国倒还算有些诚意,将樊於期斩杀,首级不日会送到咸阳这里,而且,燕国此行的使者,丽儿,你也应该认识。” “正是你的师兄韩申,他在燕国为上卿,身份倒也合适。” 秦王政连忙上前,将公孙丽搀扶而起,面上的笑意未曾消散,樊於期身死,自己心中的一桩遗憾之事终结,接下来当安稳的一谋其余诸国。 尽快的东出一天下大势! 话音婉转,将燕国此行的使者说道而出,想来丽儿也是欢喜的。 “果然是韩师兄!” 公孙丽闻此,神色显示一惊,而后亦是大喜,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自己所得消息终究不若大王,韩申师兄要前来咸阳了。 真是……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丽儿,韩申与你渊源极深,待燕国上传献地文书之后,寡人有意将其从燕国调来咸阳做事,你入宫多年,身边故交好友越来越少。” “韩申此人,寡人所得消息,此人政才不俗,待在咸阳内,会有其施展之处的。” “你以为如何?” 秦王政颔首以对,就知道如果丽儿听闻此事一定会欢喜不已的,丽儿面上欢喜,自己心中也是欢喜,当即,将自己心中所想另外一件事说道而出。 丽儿待在自己身边多年,她当年的故友,要么是游侠,要么还是游侠,都太令自己失望了,这个韩申倒是可以一用。 一者,燕国降秦,也该有臣子前往咸阳为官,而韩申才学上佳,足堪大用。 二者,便是日后丽儿所用,如今的后宫之内,自己膝下子嗣不少,对于高儿自己很是喜欢,对于扶苏,自己也是喜欢,其余诸子,也是一样。 有韩申这样的人在朝中,也能够令丽儿心中安稳一些,虽然自己不喜外戚,那些外戚在自己面前还翻不起什么花样。 “这……,大王,真的可以?” 公孙丽心中微动,脆语迟疑,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不确定的回问着。 “当然。” 秦王政给予肯定的回应。 “妾身谢过大王。” 公孙丽面上掠过别样的激动,去岁在赵国邯郸的时候,自己便是有这个意思,可韩申师兄拒绝了,如今燕国降秦,韩申师兄应该会同意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诸夏间,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除却咸阳宫的大王与子嗣之外,便是韩申师兄了。 “哈哈哈,待一切事毕,丽儿再来谢过寡人不迟。” “阳滋呢?往常这个时候,她总会待在昭德宫玩耍的。” 看着自己所为之事,为丽儿心中欢喜,秦王政自然更为大悦,握着那柔软的小手,视线看向左右,并无阳滋的存在,不由好奇道。 “今日阴阳家的东君阁下,要为阳滋洗涤筋骨的,每个月一次,今天便是上好的时间,东君昨天就亲自前来了。” 提及阳滋,公孙丽也是无奈,小小的丫头竟然喜欢阴阳术了,虽然不知道阳滋的资质如何,可看着阴阳家东君焱妃用心竭力的份上,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东君焱妃的修为,自己是知道的,乃是化神玄灵的层次,那个层次的武者为阳滋洗涤筋骨,极为耗费体内真元的。 难不成阳滋的资质真的可以? “哦,原来如此。” “东君阁下乃是阴阳家的高人,入咸阳宫以来,护持宫廷颇有大力,如今又这般用心教导阳滋,可得一功,待会寡人会给予奖赏的。” 对于阴阳家东君焱妃的做法,秦王政很是满意。 入秦国之内,并不倨傲,而且许多事情的占卜、推演、护持都是相当出色,今日心情颇为不错,阴阳家还这般安稳识时务,自当给予赏赐。 “希望阳滋这个小丫头不要浪费东君阁下的辛劳。” 公孙丽秀首轻点,阳滋是自己的女儿,对于她的性子,自然知晓最清楚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学习阴阳术上这般用心。 希望有所成吧。 “哈哈,待数年后,我等再一观。” 秦王政倒是不以为意,阳滋为大秦尊贵的公主,自己自当给予她荣耀和地位,区区阴阳术是否修炼有成,并不重要。 修炼有成,自然为好。 若是不成,也算强身健体。 “只有如此了。” “说起来,近来天明也是对武道之事颇为上心,这孩子……,有儒家伏念先生亲自纵论百家,还这般不用心求教。” 高儿现在还小,眼前值得自己操心的也只有阳滋和天明了,阳滋是大秦公主,身上背负的东西并不多,可天明不一样。 自从伏念先生入宫以来,便是一直在伏念先生手下求教,近月来,不知为何,却是醉心于武道,令公孙丽头疼不已。 好端端的学习什么武道! 尽管武道也少不了,可待在咸阳之内,待在咸阳宫内,根本没有那般的侵扰。 “当初,寡人相邀儒家掌门伏念入咸阳宫教导诸子,时日为三年,而今,剩下的时间也不长了,天明素来聪慧,待在伏念身前甚久,一些东西也学习的差不多了。” “即如此,习练武道也没有什么,寡人曾观天明演练剑法,很是不错,如今齐国那里有顿弱坐镇,寡人很是放心,说来,再有半个月,盖聂先生即将归来,期时教导天明如何?” “盖聂先生当年入秦的时候,乃是寡人身边的首席剑客,剑术高超,武真侯评价也是很高,有盖聂先生教导,想来会令天明进境不少。” 阳滋和高儿的出声,的确令丽儿将注意力从天明的身上分散不少,不过……似乎秦王政觉得那些也都不重要了,和丽儿待在一起这么多年,心中早就留下痕迹。 对于天明,自己也是一直将其当作大秦公子培养的,既然喜欢武道,那就相召武道高人便是,鬼谷的盖聂便是其中颇为合适的一人。 当初盖聂先生入齐国,乃是缘由秦国攻赵,以防齐国有所动静,现在赵地已定,盖聂先生自当归来。 “这……,鬼谷的盖聂先生!” “大王,是否太过了?” 对于盖聂,公孙丽自然不陌生,再加上身为鬼谷纵横的弟子,在咸阳宫内,也是极为引人瞩目的,就是入秦以来,一直为首席剑客,并不像往昔的一位位鬼谷弟子入主中枢。 以前扶苏公子还在咸阳宫的时候,天明跟着习练武道,旁边有盖聂先生教导还没有什么,可如果单独的令盖聂先生教导天明,着实有些过了。 天明,毕竟非大秦公子。 “这件事你当一问天明,他若是觉得不妥,则当寡人没说。” 秦王政摇头一笑,盖聂先生不入中枢,待在咸阳宫内,闲暇的时间也是不少,教导一下天明,也是顺手之事,并不算什么为难之举。 “大王,……您太过溺爱天明了。” 公孙丽轻叹一声,大王这般对待天明,自己自然满意和欢喜,可……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与不安,天明终究不是大王的亲子。 若然将来有一天,天明真正了解了自己身世,不知道又会是一番怎样的下场。 “丽儿,天明称寡人为父王,寡人自当视之为公子。” “只要天明还一天称寡人为父王,他就一直是大秦尊贵的公子,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秦王轻轻的舒缓一声,伸手将丽儿揽在怀中,感受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一个孩子而已,丽儿太过于小瞧自己心胸了。 自己可以容纳山东诸国诸多叛逆,又如何容纳不下一个孩子。 况且,这么多年来,天明一直称呼自己为父王,自己也是看着天明长大的,心间深处,他和诸位公子都是一样的。 ****** 叮!叮!叮! 咸阳宫偏僻所在一座宫殿之内,传来一道道清脆的声音,似是利刃之间的碰触,虚空之下,浅浅的剑气吞吐,已然别有风采。 一人白衣素袍,手持铁木钝剑,年约十二三的样子。 一人黑衣素袍,手持如木一般的黑色奇异长剑,年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此刻在一处宽阔的场地上,不住交手,来回而动,你来我往,颇有些意思,一道道剑招挥洒,落在不远处一位青年男子眼中。 儒袍束冠,眉目静然,单手持一书卷,静静的看着眼前两个少年人争斗,今日的课业已经落下,诸位公子与公主也都离去。 “道家的剑法!” “……,墨家的剑法,墨家的至尊武器!在天明的手中,似乎别有灵性一般,而且……秦王素来不喜墨家,应无人教导天明墨家剑法。” “但他现在施展的剑法,的确是墨家的传承剑法,很是精纯!” 眼眸深处,两位少年人施展的剑法,清晰浮现而出,扶苏公子所施展的乃是内蕴道家阴阳无极玄妙的剑法,一剑划分阴阳,拱手兼备,尤其是防御,若然修炼大成,除非超脱一个大层次,否则自保无虞。 怕是天宗玄清子所传,这等剑法,以前倒是没有见过,纵然在天宗之内,怕也是极为不俗的剑法,再加上扶苏公子的修为,与剑法契合,颇有名家底蕴。 而天明公子手持墨家至尊武器所施展的剑法,一开始还是同扶苏公子一般的道家天宗剑法,其后……却直接化作墨家的传承剑法。 至尊无锋,克而不攻,也是一门防守极为强大的剑法,如果是其它人施展这等剑法也就罢了,可这门剑法出现在天明公子身上,一切就非那般简单了。 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天明身上的气息,伏念眉头不由的一挑,连内力都与墨家之人一般无二了,这……这怎么会,近年来,天明一直在自己身前受教的。 咸阳宫内,更是不可能有墨家弟子出现。 天明公子从何处习练而来? 还有那墨家的至尊武器,在天明公子手中,极具灵性一般,虽然此刻天明的内力不不若扶苏公子,可剑气吞吐的威能,丝毫不差。 随着二人之间的争斗过百十个呼吸之后,那柄通体黝黑的奇异至尊之剑上,更是跌荡一丝丝奇异之意,着实令伏念好奇。 第九百八十二章 太一殿 “天明,你的实力进步很快,而且墨家的这柄至尊武器,好像在你手中,威能更显。”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后,随着又一阵清脆的碰撞之音落下,扶苏持木剑,跃出战圈,面上掠过一丝诧异,看着面前的天明。 多年前,自己便是得武真侯与盖聂先生亲自教导,无论是《太极十三式》的修行,还是《太极剑法》的修行,都达到相当水准。 盖聂先生曾言,若是自己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他日,登临先天巅峰层次不难,放在诸夏间,也是一流的好手了。 可……天明入宫时日不长,也没有接受武真侯的教导,刚才的碰撞中,竟隐约间和自己不分伯仲,他的真元不算很强,可那柄至尊武器却……有些奇怪。 那是武真侯赠与自己的,说是墨家的至尊武器,可……自己翻来覆去也没有察觉什么珍贵所在,天明想要借用,倒也没有迟疑。 “兄长过誉了。” “不过……这柄墨家的至尊武器的确有些神妙,我持之演练剑法的时候,感觉很顺手。” 天明面上也是欢喜,看着手中已经化作剑体形态的墨家至尊武器,这个东西……真的有灵性,每天持之练武,不仅内力提升的很快。 还……似乎有一道道别样的信息传递而出,残缺的剑招?还有什么残缺的心法?略微修行,也没有什么害处,便一直到如此。 和扶苏兄长一战,真的是有进步,语落,单手紧紧握着手中至尊武器,隐约能够感受到至尊武器传来的跃动,还真是不俗。 “武真侯曾言,诸夏间,有些东西,还是讲究缘分的,看来……这柄至尊武器很适合你,于我来说,没有太大作用。” “就送与你吧。” 扶苏摇头叹息,而后一笑,当年武真侯教导自己修行的时候,也曾讲述诸般道理,这柄至尊武器明显就非常适合天明。 与其放在自己手中蒙尘,落在天明手中,说不得别有风采。 “这……,这……兄长此言当真?” 天明大喜,和手中这柄至尊武器待的时间长了,然心中仍旧有些担忧,这柄至尊武器毕竟是属于扶苏兄长,还是武真侯送与扶苏兄长。 是兄长的东西,无论在自己手中用多久,最终还是兄长的。 而今,兄长要将此物送与自己,岂不惊喜! “如何有戏言?” 扶苏微微一笑,行至一处,将手中铁木剑放在架子上。 “天明多谢兄长!” 天明甚喜。 “伏念先生,听闻儒家之内,也是有着不俗的仁礼剑法,不知今日可否让扶苏与天明开开眼界?” 扶苏拱手一礼,看向一侧静立的儒家伏念,近月来,自己一直在这里学习儒家的仁礼,而伏念也不愧儒家掌门,所学精深,受益不少。 而儒家身为诸子百家大家,记载中,也是有着专门的武道传承,今日无事,倒是好奇。 “扶苏公子不必多礼。” “与两位公子所修武道相比,儒家所传的剑法堪为小道也,不过强身健体,自保无虞罢了。” 伏念亦是一笑,拱手回礼,目光落在身前的两位公子身上,待在咸阳宫两年多,对于咸阳内的一切也了解不少。 如今秦王膝下诸位子嗣中,扶苏公子最为年长,数年来,咸阳宫庙堂上,也有立下王储之意,毕竟王储乃一国之本,万一君王一朝出事,不至于国政混乱。 岂不闻秦国武王的时候,洛阳举鼎而亡,薨逝突然,连继承之人都没有,引得那时秦国为之混乱不已,然如今秦王似乎不着急。 并没有表明对扶苏公子的格外重视,其余诸公子中,天明公子稍长,其余公子颇幼,更是难以抉择,而咸阳后宫之内,如今随无王后至尊。 可……丽夫人公孙丽独宠后宫,很得秦王嬴政之心,传闻秦王曾有立下丽夫人为王后的意思,后来这个消失却消失不见了。 果然立下丽夫人为王后,那么,其子嗣天明和公子高可就是绝对的王储争夺人选,扶苏公子都要差了不少,如此诸般,令伏念叹息不已。 儒家所推当时大周以来的嫡长子继承制! 或许对于一些公子王孙来说不公平,可对于整个诸侯国来说,却是最为稳定的一个传承方式,秦王嬴政所为……令伏念看不懂。 继位二十年,王后没有立下,王储也没有立下,莫不以为此事不重要? 心中思绪滚荡许久,未有多言,入秦两年多,距离自己离开咸阳也已经不远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桑海之地小圣贤庄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有些人,应该早已经忍不住了。 “伏念先生无需这般自谦,武真侯曾言,儒家在百家中能够屹立如今地步,单单的以理服人可做不到,欲要以理服人,首要以力服人!” “还请伏念先生不必自谦。” 扶苏再次一笑,缓声言之,在父王心中,墨家可谓是早该被剿灭的游侠叛逆之人,而百家之中,儒家的实力更盛墨家。 其势其力可见一斑。 只是儒家一直以来隐藏己身,数十年来又困守在齐鲁之地罢了。 “哈哈,武真侯实在是高看儒家也。” “儒家之内,文武六艺分明,凡儒家弟子,皆可修行《君子剑》,此剑合仁礼,顺天命,内蕴三纲,其行八目,也算一门足可修炼一生的剑法。” “既然两位公子盛情,伏念自当演示。” 脆朗之音,温润之言,近前一礼,话语间,挥手召过一柄铁木长剑,握在手中,周身浅浅的圣洁霞光闪烁,一缕缕浩然正气沉浮。 旁侧,扶苏与天明相视一眼,各自收拢本身的力量,目光落在伏念先生的身上。 “雪儿,整理一下东西,三日后,我们离开阴阳家。” 风景秀丽的巫山十二峰内,春日越发的盎然,一座坐山峰之上,由着一位位修炼者的修行,各自引动别样异象,杂糅天地之间,外显丝丝奇异。 二楼倚栏,周清目光眺望远方,周身闪烁紫韵之光,数息之后,灵诀而动,轻语之。 “三日后!” “是,大人。” 宝蓝色的裙衫罩体,眉目嫣然,姿容绝代,踏步间,风情内敛,双手持木盘,上有两盘精致的点心,乃是采用这里的灵花异草铸就。 缓缓近前,银发飘动,闻声,柔声而应。 “大人,算算时间,芊红姐姐和焰灵姐姐他们此刻应该在淮水了。” “我们离开阴阳家之后,是先行前往南郡,还是前往楚国?” 一晃之间,来到阴阳家这里也有十多日之久了,除却第一日意外,大人每日便是前往阴阳家九宫神都传承一览精要。 而根据他们入阴阳家以前收到的文书,芊红姐姐她们离开江水前往淮水,也该差不多了,如若速度快上一些,则更应该到了。 “先前往南郡,处理一些要务。” “再行前往楚国,鬼谷纵横的传承,我也很有兴趣。” 传闻中,第一代鬼谷子也曾向祖师问道,受益不少,其后有鬼谷派出,如此,想来鬼谷派的手札之中,也有关于祖师的妙法留存。 去岁秋冬离开咸阳,自己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的文书应该早就下达了,想来那些郡守也该等急了。 “是,大人。” 雪姬轻轻一笑,一直跟在大人身边足以,至于去何方,并不重要。 “晓梦呢?” “一大早又和弄玉学琴去了?” 晓梦的修为稳固化神之境,正在快速的向着化神小成境界走进,近日来,倒是缠上弄玉学琴了,一连数日,还真有那个心思。 “弄玉姐姐琴技通玄,晓梦天资绝佳,虽时日尚短,已然得了几分妙处。” 雪姬再次颔首,在天宗后山的时候,晓梦便是有此心,不过当时一直被大人待在身边修行,没有太多时间,如今倒是入境了。 “学学琴技也好。”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前往太一殿了。” 从雪姬双手所端的木托上,取下一枚点心,颇为精致,带着一丝清香,语落,填入口中,味道还是不错了,脚下紫光闪耀,消失在原地。 qshijia 。 第九百八十三章 九州约定 太一殿! 乃是整个巫山十二峰最为核心之殿,亦是阴阳家传承九宫神都之首所在,亦是阴阳家前身祭祀一脉大祭司所在之位之地。 连日来,对于阴阳家内其余脉络的传承,周清已经尽览,九宫神都的传承也了解不少,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大新意。 诸般道理,甚至于还不能够超越《道德》二经,但论其精妙,却是同天宗传承各有优劣。 巫山十二,九宫核心,太一独秀,一道紫韵玄光闪烁,周清已然出现在太一殿之前,那是位于阴阳家十二峰阴阳脉络之地。 山峰峭然,并没有太多的弟子存留其上,拾阶而上,更是一片片苔痕浮现,留下岁月斑驳之影,高处入云端,白云飘动,雾气溃散。 太一! 两个古朴的金文大字烙印旁侧山壁之上,青铜古殿矗立山峰体内,周清刚出现在太一殿之前,整个太一殿的两扇大门为之开启。 迸出岁月悠久的尘封气息,感此,周清微微一笑,踏步间,消失在太一殿之外。 “短短数年,想不到阁下的修为,竟然进益如此!” 一门之阁,恍若另外一处天地。 无垠的空旷宫殿内,平整如水的地面之上,随着一道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震荡,迸出水韵纹理,四周无极,光芒隐现,昏暗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个璀璨的光源所在。 一身黑袍,背负至高图腾,斗篷罩体,金色光华流转的阴阳板垂落,身后九色华光大盛,虚冥深处,一道目光看向身前。 他……终于还是来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其人不过刚在太乙山观妙台妙悟化神! 第二次见到对方,乃是为了星魂之事,那个时候,对方已然臻至化神绝颠。 第三次见到对方,乃是为了阴阳家少司命之事,那个时候,对方的修为已然破入玄关,且有独特造诣。 第四次见到对方,便是如今! 短短十多年,对方从初入化神已然堪堪踏足合道归元层次,千年以来,除却道家祖师之外,唯有玄清子了,他是一个天才。 更是一个变数。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这个名号倒也合你,九宫神都尽皆归位,你的修为也到了这般地步。” 周身浓郁至极的紫色华光外显,照耀虚冥一切,踏步之间,紫韵横空,眉心正中,一道混元的太极印记浮现,金色光华沉浮,单手负立深处,静看远处的东皇太一。 对方的修为提升的也着实很快,如自己所猜想的一般,他的修为也到了最后一步,和自己差不多的境界,所差不过谁先提前一步迈入合道罢了。 这一步……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的先贤领袖,八层都是玄关层次,一层为化神,一层为合道,如墨家便是最为明显的一家。 根据自己的推演,以自己现在的底蕴,加持纪数之力,再有五年左右可以尝试真正破入合道,如果不成,也不会超过八年。 而对方怕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等待一个可以虚冥深处大力助之的契机! 对于那个契机,周清心中已然有所猜测。 “你终究还是一个异数。” 东皇太一再次一语,浑厚响亮的声音回旋在这处空间各处,更是清晰回旋在周清耳边长久,多年前,自己入玄关的时候,就曾占星律推演。 秦国可一天下,但秦国之一天下不长久。 如同一朵转瞬即逝的鲜花,极尽绽放之后,骤然凋零。 而现在……占星律下,一切混沌,未来窥之不详细,秦国的国运已然有所改变,为此南公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异数的源头,便是在眼前之人身上。 “哈哈哈,东皇阁下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异数?” “莫不是因为在下,影响到阴阳家什么事不成?” 周清朗朗一笑,异数? 也许是吧。 也许又不是。 对于阴阳家的事情,周清觉得自己已经知晓很多了,可……仍旧有许多事情,值得自己好奇,比如阴阳家前往东海之上到底为何? 岁月长河中,蜃楼的确回来了。 可……诸夏也已经大乱了。 又如眼前的东皇太一身份? 他能够这般搅动诸夏风云,运筹帷幄诸般事,绝对非普通之人,然而,数十年来,对于阴阳家的这位首领,诸子百家尽皆知之不详。 “阴阳家的事情,于秦国来说,也是极有益处的。” 东皇太一又是一语。 “苍龙七宿?” 周清再次近前一步,苍龙气息的秘密,自己已经知晓,但处理此事,的确阴阳家最为适合。 “苍龙七宿为其一!” 东皇太一缓缓的举起手臂,屈指一点,一道九彩华光显化虚空,呼吸之后,便是一道古朴的舆图沉浮其上,演化诸般纹理。 “这是……上古九州舆图?” 周清细细一观,尽管字体古老,舆图之上的线条和痕迹也古老,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并不难以分辨,乃是自己在咸阳守藏室与儒家藏书楼内一览过的上古九州舆图。 尽管大小有异,可形体一般无二。 “五帝之时,诸夏大生洪浪之水,帝乃命禹梳理诸夏河道、山丘,功成之后,乃划九州,以诸多部落之力,定下九州之形。” “其后,帝崩,禹继位,与九州部落联盟约定如初,共同执掌诸夏社稷,以一位位部落首领三元之力,浸入诸夏九州之内,大祭司为见证之人,引动九州舆图之力,贯入无尽星辰之中。” “三代以来,九州不复,烽火诸侯,战乱不休,秦……欲要东出一天下大势,可得功成,然……必将遭受星辰古约反噬。” 大玄之音震颤,那道沉浮于虚空中的上古九州舆图,各自从形体之上,迸出一道道奇异之力,迸入虚冥万千星辰之中,古老的气息涌出。 一道莫大的古约之力浸入九州之内。 周清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眸为之悄然眯起。 五帝之时的约定! 大禹留下的九州舆图! 星辰古约! 这等之事,为何自己在典籍之上,没有见过任何记载,连带数日来的阴阳家九宫神都穿成内,也都不显这般的痕迹。 “即如此,何以三代王朝更迭?” 周清笑语回问。 既然星辰古约存在,何以大禹之后,大夏、大商、大周先后出现。 “虽王朝更迭,却不有损约定,三代之主的地位与五帝的地位并未太大区别,然……如今秦国不同,只是……大周文王推演天机,从无尽星辰之中引下七宿之力。” “使得九州约定有损,国祚不过三百年,便是崩溃,七宿之力扩散,更为冲荡上古九州约定,以至于酿成如今一天下局势。” “秦可一天下,可秦之一天下当承受九州约定反噬,渡过去,则国祚绵延不断,渡不过去,则如同大周,骤然而崩!” 心随意转,九彩华光消散,那幅上古九州舆图也是为之不存。 残余之音仍旧回旋在诺大的宫殿之内。 “这么说,阴阳家汇聚苍龙七宿之力,乃是应对九州约定?” 于东皇太一之言,周清不做任何评价,也许是真的,也许不是真的,可……纵然是真的,期时自己也有信心镇压一切。 “七宿之力,本不该出现在诸夏。” 东皇太一一语。 “东皇阁下传承大祭司一脉,不知那所谓的九州约定会如此反噬?” 周清身前再次近前一步,周身紫色华光更盛,直视那东皇太一。 “天地万物各有寿元,一国自然也有国运。” “大周寿元本为绵长,奈何三百载崩溃,其后五百载陷入混乱,秦国如果渡过去,则国运绵长。” “渡不过去,则国运有损,一国之主亦是寿元有损!” 东皇太一似是很愿意将这个话题说道而出,而且说道的很是详细。 “如何寿元有损?” 周清再次近前一步,四周虚空已然光芒璀璨,头顶三尺虚冥,更是三花轮转无极之势。 “国运难过一纪,寿元不达天命!” 一语回应。 “不达天命!” 闻此,周清那欲要近前的脚步微微一滞,诸子有语,一纪者,地支轮转也,天命者,半百也。 难过一纪,难以国祚绵延十二年? 虽难,可秦国渡过去了! 不达天命,寿数不过半百? 岁月中,王兄的寿元正好差了一点点可达天命,奈何直接薨逝。 可……现在王兄的体内,有自己留存的一丝真元,寿元超过半百应不是问题。 东皇太一这是……占星推演? “纵然大秦崩溃,莫不诸夏就可归于上古九州约定!” 九州约定,部落联盟,诸侯分治! 岁月长河诸般后续之事,周清了解很清楚,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再次看向东皇太一,是否说笑之言,自可分辨而出。 “秦国!” “国势昌隆,丝毫不逊上古三皇五帝,九州约定虽强,纵然可令秦国崩溃,己身之力也将暗淡于星辰之中,随岁月消弭不显。” “其后,或许……会有别样的兴盛之国出现,恢宏不逊秦国!” 东皇太一如是道。 第九百八十四章 宇宙之法 苍龙七宿! 禹王九州约定! 星辰契约! 劫难重重? …… 诸般事回旋在周清耳边久远,心间深处,亦是在不住推演,以东皇太一现在的实力,占星律绝对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可自己也有神通落下,只是推演未来,仍没有确切之象! 未来的走向! 不过是所推演种种可能中的一支,自己可以做到,精通此道的东皇太一同样可以做到,无论如何,对于东皇太一口中所谓隐秘之言,并不过于放在心上。 纵有星辰九州约定,在天道大势面前,仍是渺小的,然……将来的确有一场不弱的劫数,推演之中,也是出现在诸多画面中。 兵戈再起! 烽烟肆虐! 悲鸣之音传荡! …… “东皇阁下这般相信命运之道?” 无视诸般,随即笑语,周身异象升腾,一道道灵觉之力神融天地,化作天地之威,徐徐扩散在这处空旷的宫殿之内。 命运! 若然命运决定了一切,那么,诸夏现在何有这般纷争? “昊天无极,昊天无情,命运乃生。” “凡俗众生,万千之人在命运之河中沉浮,而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寥寥无几,能够一览凡俗众生之命运的更是屈指之数。” “玄清子,你的出现,使得命运之河为之混沌。” 九色华光同样大盛,九宫无极,亦是一道道斑斓之力从身前虚空迸出,扩散于这方区域,天地元气为之震颤,嗡鸣声不绝。 “《易》中有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若然昊天无情,何以怜悯众生,万法万道,顺天而为,既然天道如我,则我道昌隆。” “命运之河于我如何?”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双手掐动道印,口中之言不绝,三花自动汇聚一道散发琉璃色彩的长剑,形体如鹰魂之剑。 白里真居,纯阳真我,眉心金色光华迸出,屈指一点,头顶的那柄琉璃长剑直接划过一道流光,奔向面前的东皇太一。 上一次阴阳家罗生堂下的战斗,自己与东皇太一并没有分出什么胜负,自己一身真元浑厚如海,太极婉转,防御至强。 除非那个时候,东皇太一可以破入合道,不然自己无惧,可惜数年前,自己的修为同东皇太一相比,相差一丝,并未有功成。 如今自己与他的修为一般,当再而论道,一览东皇太一的深浅。 “长剑玉珥!” 九色华光大盛,抬手间,亦是虚空成印,也是一道九色长剑显化,扩散诸般气韵,直迎天宗玄清子操纵的那柄奇异之剑。 还是那般的力量! 纯净! 杂糅至阴至阳一体! 更是兼具神魂一体的玄妙! 更有无双剑道的锋芒! 一剑横出,宫殿震颤,这等剑道……阴阳家的典籍之中,并未有记载,道家的典籍之中,亦是没有,是玄清子己身所悟? 两柄体表闪烁别样玄光的长剑相触,悄然无声,整个宫殿之内陷入别样的寂静,时空仿佛都为之停滞,浩荡的气韵扩散,冲出太一殿,整个山峰之上旋风却是骤起。 “嗯?” “那里是东皇阁下闭关所在!” 沐浴柔和清雅的春风之中,巫山十二峰数百年来从未有如此庞大的能量波动,一道道奇异的霞光从东皇阁下的闭关所在直冲云层深处。 天地元气震荡,前一刻还缭绕在山峰体表的云雾溃散无形,一株株花草植株更是经受狂暴的冲击,异象陡升,引得巫山之内,一道道灵觉警觉者的注意。 “那里……,是太一殿!” “师兄今日要去那里同东皇太一论道的。” 一处小桥流水的雅致所在,青衫少女正在单手抚琴,感此天地元气波动,秀眉微蹙,心有所感,语落,将目光看向旁边的静雅女子。 “我们去看看吧。” 圣洁如光的裙衫罩体,柔顺及腰的长发梳拢祥云之髻,化神巅峰的修为,自然也是感应到那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旋即,周身玄光涌动。 对着少女看了一眼,踏步间,二人皆消失不见。 “混元一气!” 一击之力,强横至极的力量直接被二人联手引向虚冥所在,下一刻,一道紫色光团从周清眉心迸出,一把抓住琉璃长剑,消失在殿中。 “九宫一体!” 音韵飘渺,同样一道九色光团从宫殿前方的伟岸身影中迸出,挥手一招,九色长剑在手,踏步间,消失在宫殿之内。 呼吸之后,高达三百丈的太一殿所在山峰顶端,再次扩散一道道斑斓的玄光异象。 琉璃横空,长剑划分阴阳,四象一体,八卦无双,虚冥深处,一道凝练无垢的八卦剑阵横压而上,方圆数里区域内,一道道威压席卷。 九色璀璨,演化九宫无极,乾坤水火,五行之妙,虚冥深处,亦是九剑沉浮,交织共振本源之力,演化剑阵,横压而上。 剑气纵横天地,威势叠荡虚冥。 “这就是太一的道!” 灵觉化身踏空而动,几经碰撞,对于东皇太一施展的法和道,似乎明悟更深,也如先前自己所推演的一般,九宫之首,驾驭神都诸般法。 熔炼神都九宫各自精妙处,汇聚太一之道。 “锵鸣琳琅!” 九色剑阵再动,演化重重剑法,攻伐近前。 “虚空一体!” 琉璃长剑再动,收拢诸般锋芒,剑器体表扩散一丝丝银色光华,任凭那九色剑阵从剑体上横穿而过,丝毫影响不了剑体威能。 “剑道纯阳!” 熔炼诸般之力,汇聚天元一击,金色的光华透空而入,一剑直入,虚无叠层,荡开那道九色灵体前的一道道拦阻之力。 此剑,可入虚空深处! 此剑,可承载生死! 此剑,亦可崩灭万法。 剑体所向,九宫神都之力溃散,瞬息间,便是奔至九色灵体跟前,透身而过。 嗡!嗡!嗡! 刹那间,整个山峰深处,再一次波动肉眼可见的天地元力,九色光华汇聚一束,直通乾坤天地,那被周清一剑透身的九色灵体。 呼吸间,恢复原样。 “九宫玄元!” 少司命一脉的精华之术,灵觉化身轻语。 “庄周留下的宇宙之法?” 随其后,同样的一道诧异之音传来。 古往今来为宇,四方上下为宙。 百年前的天宗之内,有庄周出,以梦蝶之趣直入宇宙之妙,空间叠浪层层,攻防无极一体,堪为玄妙至极,稷下学宫论道,孟轲拜服。 刚才的剑道之上,明显有着宇宙之法。 :。: 第九百八十五章 虽强有缺 “师兄。” 百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本体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山脚处等待的云舒等人身前,对着诸人点点头,轻轻一笑,而后转身离开。 至于旁侧的阴阳家星魂等人,并不在意。 “师兄,那东皇太一的修为竟然这般强大!” 师兄的实力,青衫少女心中有数,乃是即将踏足合道的层次,一身实力不必多说,而刚才的山峰之上,阴阳家东皇太一竟然和师兄旗鼓相当。 实在是令人诧异。 “身为三代以来的大祭司一脉,又是统御九宫神都之人,自然不会弱的。” 周清点点头,东皇太一的实力自然很强,可……他的道也仅此而已,身为上古之时人皇定下的传承,纵然很强,也是有着脉络可察,有着……别样的限制。 神都九宫的传承自己都一览,心神推演,于东皇太一的道路明悟更清晰,虽然刚才的战斗中,并不分胜负,可……念及此,周清神情更为欢悦。 “公子,刚才听雪儿说,三日后,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看着公子浑身上下,并无大碍,云舒心中也是安稳不少,对于战斗,自己并不在行,可从公子的神情来看,应是一个好的结果。 脆音流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三日后,我们前往南郡,这里距离南郡不远,一些事情也该解决了。” 周清轻嗯一声。 此行阴阳家的目的已经达成,无论是修行上的,还是自己所疑惑之点,都有所得。 无论阴阳家所谋为何,自己始终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以九宫神都的底蕴踏足合道,终究难以为至高!” 太一殿内,九彩华光仍旧,身材甚为伟岸的黑衣人体表玄光笼罩,刚才与天宗玄清子交战,灵觉化身受了一点伤势。 尽管不算什么,有少司命一脉的《九宫万化》在,吞吐天地元气,即刻恢复原样,然……阴阳家九宫的传承终究有着极大限制。 上古之时,人皇定下大祭司一脉的传承,其后历经一代代大祭司的完善,九宫神都的底蕴臻至如今地步,可……九宫神都之法中,除了《太一》外,尽皆断法。 虽强有缺,这就是天道。 以天道之残缺,以极端强法,换取祭祀一脉的强大,维系祭祀一脉的传承,否则,正常的传承修行,祭祀一脉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星魂所在的一脉、月神所在的一脉、五行长老所在的一脉尽皆如此,东君所在的一脉亦是那般,玄关之前不为有碍。 可欲要踏足玄关,则是生死大劫! 数十年前,自己破入玄关,乃是机缘,如今的阴阳家内,东君焱妃修为最强,十年之内可期合道,以她的底蕴,加持火云丹,当有很大的可能性。 只可惜,自己现在的道受限于九宫神都,未能够给予东君一脉之法改进,除非自己先一步迈入合道,再行逆改东君一脉的法门。 “苍龙七宿!” “海域仙山!” “……” 沉吟许久,空旷平静的大殿之内,最上首的玄光微微收敛璀璨,归于元始,只剩下残留在虚冥深处的低语喃喃,未几,也是消散。 ****** 策马奔腾,激荡起阵阵尘埃扫荡空中,漫天飞扬,飘落道路两旁。 一队车马行进的速度不算慢,但也不快,由着一辆青铜古车在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奔跑的,杂沓错乱的马蹄之音撞开长途中的清静。 旁侧有着重甲骑兵护持,除却青铜古车以外,还有两架随伺的华丽马车,从燕国至秦国咸阳,路途遥远,为了加快速度,青铜古车内,并无人存在。 韩申与宋如意二人居于马车之中。 其内,亦是寂静,盘坐在马车之内,韩申身前静放着入秦两件大礼,其一督亢古图,其二,秦将樊於期的首级。 从武阳而出,渡过易水,眼见易水之旁陈兵的数十万秦国兵士,精悍铁血,兵戈之力,一如既往的强大,果然攻打燕国,燕国难以抵挡。 此行秦国,自己任务颇重,残虹之剑已经落在古图之中,无论是《鹄落剑法》,还是《十步绝杀》,自己都已经修炼至巅峰。 只消自己得到一丝机会,那秦王嬴政别想活命。 天宗玄清子早已离开咸阳,咸阳宫内,虽有修为不俗的左右护法,可韩申无惧。 脑海中浮现多日之后,自己持剑杀秦王嬴政,一解诸夏围困,期时,自己纵然身陨咸阳宫,也心甘情愿,只是……师妹。 哎,同诸夏相比,韩申无可奈何。 正当韩申闭目沉思种种之刻,快速行进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嗯,何事?” 韩申眉头一锁,灵觉扩散,轻语道。 其后,目光落在身旁那从睡梦中醒转的宋如意身上,微微一笑。 “回使者,前方有人阻道拦路。” 驾车的驭者连忙道。 闻此,韩申身躯微侧,抬手掀起车帘,看向外界,前方远处,一位头戴斗笠,身着蓝白相间劲装的青年人立马道中,神容方正,目光有神,约莫二十五六岁。 身后背着一柄剑,此刻正神色肃然,挺立大地之上,应该不是刚至,而是等待片刻多时。 “阁下何人?” 宋如意则是直接从马车内走出,看向道路那人。 “敢问此车可是燕国使者韩申上卿的车驾?” 那青年人目光扫动,从宋如意的身上掠过,而后看向掀帘而视的荆轲身上,泰然一语。 “正是。” “敢问壮士为谁?再次为何?” 韩申看向那人,根据自己猜测,那人该是在这里等候许久了,即如此,当不为寻常,直接开口。 “在下飞连,奉命在此恭候燕国使者的车驾。” 那青年人面露微笑,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谁之命?” 韩申仍旧在马车之内,没有任何动摇,尽管狐疑,神容不改。 “在下主人之命。” “言语若是在这里碰到燕国使者车驾,当送上这份文书,请燕国韩申上卿一观。” 飞连点点头,将些许之事介绍一二,语落,再次近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卷布帛文书,身为慎重的双手递给韩申。 “你主人是谁?” 韩申并未直接接过那封布帛文书,连对方的来历都弄不清楚,诸般事更是无需多言。 :。: 第九百八十六章 武襄君 “在下主人便在此地百丈外的一处营地内,主人命飞连在此请使者移步前往小叙。” 那飞连又是平静一语。 “何事?” 韩申心神纳闷,神色未改。 “飞连不知,但若是使者前去,主人当会告知。” 飞连又是一礼。 观此,韩申微微沉吟,对方此举,明显在这里等待许久,还是专门等待自己的,那个神秘主人若是于自己有恶意,当不会如此。 可,若无恶意,何至于这般神秘? 定然有所图谋! “此人来历不明,那个主人更是神秘,慎防有诈!” 宋如意近前低语,事已如此,无论如何,也得亲自一观了,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对方的身份应该……非寻常之人。 不然,不会如此。 “宋兄以为当前往?” 韩申看着远处的飞连一言,又看向车驾前的宋如意。 “虽诡异,既有人想邀,礼仪不缺,如若不见,倒是有些失礼。” “纵然有事,以你我的手段,又有何惧!” 那飞连与其主人行事诡异,可礼仪周到,宋如意对于此倒是欣赏,且,自己此行数十人,韩申更是诸夏一等一的高手,自己的手段也不弱。 “好。” 韩申颔首,呼吸之后,整个人出现在马车之上。 “请随我来。” 飞连面上欢喜,再次近前一礼,引领着韩申与宋如意二人前往道路一侧的一个方向。 对着同行的一队重甲骑兵百长言语一声,手持长剑,踏步在前,和宋如意跟随在飞连之后,行向道路旁侧的茂密丛林所在。 茂密的丛林中已经开辟出一条小道,春日早起,郁郁葱葱,晴空之下,甚为淡雅,穿过这处丛林,韩申灵觉有感,目光直视远处。 那里有一条小溪流潺潺而动,溪旁那看似不平整的大地上铺设草席,简陋的条案林列其上,摆上香气缭绕的酒席。 草席四周,静立着七八人,皆紧身装束,面露凝重之色,直视韩申二人。 为首者,一位峨冠博带的中年人,面如赤兔,气势不俗,虽也是静立其内,可身上明显散发同其余人与众不同的威猛之势,腰腹间,悬着一柄古剑。 “听说有位神秘朋友要见在下,莫非就是阁下?” 韩申神情自若,同身侧的宋如意相视一眼,踏步近前,拱手一礼,看向那中年男子。 “哈哈哈,请使者入席详谈。”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伸手一礼。 既已如此,韩申也不推辞,坦然入座,数息之后,草席之上,只有两道跪坐的身形,其余诸人,尽皆站在四周。 “在下燕国使者韩申,不知阁下高名上姓?”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茶水,韩申开门见山。 “在下乐乘!” 中年人举杯看向韩申,又是一笑,缓缓而道。 “赵国……武襄君乐乘!” 悄然间,韩申神色微动,剑眉横挑,乐乘这个名字自己并不陌生,听过很多次,可一直以来都没有见过其真人。 论其身份,二人还真有些渊源。 “赵国已亡,何有武襄君?” “不过尘世一苟活之人罢了。” 乐乘轻抿一口茶水,看向韩申,摇摇头。 “韩申见过武襄君!” 果然是他。 韩申心中落下肯定之言,却是赵国武襄君乐乘,或许,乐乘之名,诸夏间了解的不多,可与之同族的另一人却是名镇诸夏,其名乐毅。 曾率领五国之力,几近攻灭齐国,声名大振。 而乐乘便是乐毅同宗同族之人,与乐毅之子乐间为兄弟,当初乃是燕国的两位将军,后来长平之战后,燕王想要攻打赵国,攫取好处。 于此事,乐乘与乐间极力反对,然最终还是没有功成。 燕王便是派遣栗腹与乐乘、乐间等人攻打赵国,一战失利,被赵将廉颇战败,乐乘被俘,乐间逃亡赵地,其后传闻,乐乘与乐间不满燕王不听先前之言,遂留在赵国为将。 乐乘被封武襄君! 可惜后来在军中被廉颇排挤,不在为赵国将领,其后声势不显,然游侠群体中,仍旧有其名。 想不到今日竟会在这里见到武襄君乐乘,实在是……惊讶。 “无需这等虚礼。” “赵地已经是秦军掌控之中,在下也不能够多做停留,非为了先生之事,也不会以身犯险,先生可知,乐乘何以来此?” 乐乘亦是没有左顾而言它,挺立身躯,直视韩申。 “武襄君所言,韩申不解。” 韩申摇摇头。 “哈哈,在下一问,先生此行为燕国使者,前往秦国,所为何事?” 乐乘又是朗朗一笑。 “奉大王与太子之命,入咸阳觐见秦王。” 韩申一礼。 “入咸阳觐见秦王,须得献上厚礼,不知先生所献何物?” 乐乘言语悄然一冷。 “燕国督亢地图与秦将樊於期首级!” 韩申不明乐乘之意,神容不改,坦然相告。 “果真如此?” “乐乘先前还不相信,以为传言有误,如今……万万想不到燕国竟有如此令人不齿之举。” “八百年社稷毁于一旦,可悲!可叹!” 乐乘豁然从草席上起身,道喝一语。 “武襄君何意?” 韩申亦是缓缓起身,看向乐乘。 整个溪旁的气氛陡然为之一改。 “秦将樊於期精通战阵兵法,乃是久经沙场之人,其人入燕国,乃是燕国之机缘,有其为燕国训练兵卒,当得强军。” “只可惜燕王竟为了己身短安,逢迎恶贼,谄媚小人,不惜献上樊将军这等义士首级向秦国屈服,卑躬屈膝,莫此为甚!” “此举岂不令诸夏寒心耻笑燕国之贫弱,为一短安,将燕南督亢肥饶之地,国本之地拱手献给秦国,岂不知羊入虎口,纵然一时无忧,燕国也将没有半点强大之机。” 乐乘高声郎语,一番慷慨陈词回旋四周虚空。 韩申与宋如意闻此,眉头一皱,没有多言,陷入沉默。 “更甚者,秦国轻而易举得到燕南之地,实力大增,猛虎添翼更为强大,日后,诸夏间,谁可战胜秦国?” “数年来,燕国上下先生之名,乐乘也有耳闻,莫不看不出此举乃是一记昏招?” 说道口中肺腑之言,乐乘竟是有些不住的激动起来。 “武襄君之见如何?” 数十个呼吸过后,韩申近前一小步,轻语。 “而今诸夏间,秦国已经先后攻灭韩国、赵国,可齐国、楚国、魏国、燕国实力仍在,当此时,当效仿当年鬼谷苏秦之计,合纵抗秦!” “联合四国之力,群策群力,以四国之力抗衡秦国,如此,方能够扼制秦国东出步伐,期时,赵地这里,也会有义兵助力。” “这般,秦国东出不成,燕国也可保八百年社稷。 乐乘单手点动虚空,神情傲然,而今诸夏,并非没有一点机会,只要诸国合力,仍旧可以逆转大势,诚如是,不仅燕国可保,赵国也能够复国,韩国也是一样。 前提,眼前的燕国使者韩申一行人,不得入咸阳。 第九百八十七章 碎心掌 赵国武襄君乐乘! 昔日燕国昌国君乐间! 根据数年来从一众墨家弟子口中所得消息,二人一直都在赵国,虽不显尊位,但仍在一人麾下行事,其人太子嘉。 否则,乐乘刚才之言也不会那般希冀赵国之力。 可……,韩申面上苦笑之意忽闪,乐乘之言自是有道理,且最开始自己入燕国的时候,与太子燕丹所言,便是此策。 这一策,尽管说起来很容易。 可……要施展起来,千难万难。 三晋之地中,韩国与赵国沦亡,残余的四国之力实力大减,尤其是秦国现在的兵锋已经非函谷关和洛阳的,而是在颍川郡一线。 其次,便是目下诸国形势溃散,根本不可能在施展合纵之策,身处燕国,自然知晓燕王,也听闻齐王,也知道楚国新王和魏国新王。 诸国之力,尽在诸国君主手中,他们不愿意合纵,谁人奈何? 乐乘此言诸国中,也有目光远大之人提到,可……根据近年来的游侠讯息,秦国更是已经想到这一点,姚贾、盖聂、顿弱……不断游走诸国。 所为便是分化诸国,使得诸国不可能再合纵抗秦。 “武襄君所言固然有理。” “然事已如此,远水难解近火,燕国此刻除却献上厚礼以外,别无他策!” 韩申叹息一口气,应道。 “先生若回转车驾,返回燕国,拒绝献上督亢古图,大事仍可谋,否则,诸夏至此多苦难也。” 乐乘摇摇头。 “武襄君是想让在下违抗王命,中途折返?” 韩申一笑。 语落,目光在乐乘和四周诸人的身上先后看了一眼。 “不错。” 乐乘直接应下。 “怕是要让武襄君失望了。” “韩申此行关系重大,未有王命,怎可中途折返,燕国国书已经递交咸阳秦王,此时返回,置燕国于何地?” 韩申亦是直接出言拒绝,燕国所谋此事多年,且付出沉重代价,那并非一言一语可以中止的,如果乐乘为燕国核心之人。 秘密之事说于对方,倒还无碍,可……此事万万不能够泄露给对方。 “果然不行?” 乐乘眉目紧锁,颇为不悦。 身侧其余人亦是不自觉近前,神情凝重无比的看向韩申。 呼吸之后,韩申再次摇摇头。 “事已如此,那么,在下只有将先生强行拿下,送回燕国了,无论如何,燕国督亢古图是绝对不能够落在秦王嬴政手中。” 语落,乐乘双手拍合,清脆的声音荡出。 下一刻,身侧七八人周身一道道强横的气息闪烁,各自再次近前一步,将韩申、宋如意二人围拢其内。 “武襄君何至于此?” 韩申轻呼一口气,神色未改。 “先生,赵国已经如此,燕国不能有失!” “果然现在返回燕国,在下当愿为合纵抗秦献力!” “得罪了。” 乐乘单手挥动,旋即,身侧诸人走向韩申,欲要将其擒拿,送回燕国。 “凭你等,怕是还不能够将在下送回燕国。” 韩申摇摇头,灵觉之下,乐乘身侧诸人的修为气息早就了如指掌,一共八位武者,七位先天顶尖层次,一位化神层次。 朗声语落,对着宋如意看了一眼,周身黑色的玄光隐现,双手成长,氤氲顿生,身法运转,刹那之间,便是有七人横飞而出。 砰!砰!砰! 一道道沉闷之音回想,七人的身躯重重落在大地之上,然……并无大碍,自己也并非执意伤人。 “你……,竟然……。” 乐乘面上惊异,看着转瞬间被击飞的侍卫,那七人的实力自己知道,虽说不入化神,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手,可……在韩申手上,这般被解决。 韩申还是一位武道高人! 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碎心。” 然,无论如何,韩申车驾不能够前往秦国,身躯微转,目光落在身侧一位神容普通的青年男子身上,那是自己跟随自己多年的侍从。 学艺中山剑馆,名声虽不若鲁勾践等人,修为亦是踏足化神,乃是诸夏顶级武者,一手碎心掌,颇为奇妙,有其出手,定可擒拿韩申、 “得罪了。” 那名为碎心的武者近前一步,一礼轻言,体表已然荡漾璀璨玄光。 “得罪了。” 韩申亦是摇摇头。 体表漆黑如墨的玄光迸出,脚下微动,亦是眨眼之刻,那修为不过堪堪化神小成的武者同样被击飞,重重落在远处大地之上。 多年修行,自己的修为更盛两百年前的聂政,除非化神巅峰武者出手,否则,诸夏间,无人可以奈何自己。 “你……先生竟然还是一位武道高人。” “今日……,乐乘走眼了。” 乐乘面上惊骇之色弥漫,……韩申的武道修为竟然这般高强,连碎心都非其对手? “武襄君请回吧。” 韩申一礼。 “先生难道真的愿意看到秦国得到督亢之地,进而逐步蚕食燕国?” “以先生的谋略,不会看不到这一点,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将燕南之地送与秦国,昔日,燕国也是乐乘先前效忠之国,伯父乐毅更是燕国名将。” “今日乐乘来此,一则受人之托,二则不愿意看到燕国落得那般下场,先生,乐乘恳请先生返回燕国!” 随身携带的诸人均非韩申对手,实在是超乎乐乘所料。 但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希望韩申前往秦国,献上督亢古图。 神容之上,掠过一丝久远的回忆,那个时候,自己同兄长乐间还在燕国为将,本以为可以施展所学,谁曾想发生后来之事。 深深叹息一声,躬身拱手,深深一礼。 “武襄君快快请起!” 韩申连忙上前搀扶。 “先生献上此图于秦国,燕国必不得长久,期时,魏国也不得长久,先祖乐羊曾为魏国大将,伯父为燕国大将,在下与兄长乐间为赵国之将。” “期时,我等何去何从,若然先生不答应乐乘,今……虽死,亦不想要看到将来一幕。” 乐乘强硬着躯干,不愿意起身。 “武襄君这是为难韩申也。” 韩申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无缘无故的何至于杀乐乘。 “先生以为在下说笑!” 乐乘抬起头,双目瞪得浑圆,语出,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便是刺去。 叮! 韩申大惊,连忙屈指一点,一道强横的劲力将乐乘手中的匕首击飞,然……匕首速度之快,还是入胸前寸许,猩红的鲜血流淌而出。 “武襄君何至于此!” “韩申此行……实则……,诚如是,若然功成,合纵抗秦又能如何?” 韩申知晓乐乘不解自己此行秦国的本意,欲要以死让自己返回燕国,心中激昂,如今的山东诸国内,能够有武襄君这般之心者,罕矣。 无奈近前一小步,看着不远处那正在逐步走进的八个人,快速的乐乘耳边说着什么。 下一刻,乐乘身躯一震,面上震惊之色频生,干干的坐在草席之上,许久之后,口中才道出一个——好,当其时,八人近前,快速为乐乘包扎伤口。 “王命难违,武襄君,诸位,告辞!” 事已如此,他们也该离开了。 拱手一礼。 “唉。” 乐乘坐在草席之上,看向不远处转身离去的韩申二人,轻叹一声,谋秦之事,虽好,但无论是否功成,本身的结局已经注定。 尽管才和韩申一面之交,但……此人绝非凡俗之人可比。 为诸夏大谋而献身,实在是可惜。 只是……,真的可以为诸夏了结秦王嬴政,又是颇大益事,目视韩申二人离去的身影,面上陡然又是一笑,与之相比,自己……不如远矣。 “大人,就这般让他们前往秦国?” 碎心不甘。 “形势如此,我等奈何?” “目下……,只有等待了。” 乐乘摇头。 “等待?” “大人,我等不去魏国了?秦将王贲正在调集大军,陈兵颖川,颇为危急。” 碎心奇异。 “暂时不用。” 乐乘神秘一笑。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三坟五典》 目送韩申一行人顺着直达咸阳的道路远去,身影逐步消失在眼眸深处,乐乘一行人也收敛心神,并未着急离开,既然韩申有此谋,当得等待,以作后续打算。 溪旁的草席之上,诸人围拢而坐,将先前准备的酒菜一一吞入腹中,虽然不知道为何大人决定在此地停留多日,可……还是听从大人之令。 咻!咻!咻! 酒足饭饱,诸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前往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个集镇隐秘,忽而,四周传来一道道犀利的破空之音。 一行二十位黑衣蒙面之人手持刀剑,将乐乘等人团团围困。 “你等何人?” 碎心大惊,体表绽放璀璨玄光,手中厉芒闪烁,已然多出一柄长剑。 其余随行诸人也是将乐乘团团的围困其内,迎面不请自来的黑衣人。 “杀!” 没有任何废话,那些浑身上下包裹肃杀之意的黑衣人快步近前,天地元气颤动,虚冥深处,嗡鸣声不绝,剑气纵横,刀芒裂地,杀伐之气叠荡无穷。 “大人,快走!” 碎心神色大恐,灵觉扩散之下,四周的黑衣人中,竟然有两位化神武者,每一位的修为都不比自己弱小,其余黑衣人也都是先天中的好手。 他们到底是谁? 为何知道他们会在这里? 是杀手? 他们身上的气息很像! 可……山东诸国中,他们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是秦国的杀手? 罗网! 念及此,面上更是不住的恐慌,近些年来,秦国罗网的名气亦是不小,在诸夏的杀手群体中更是独树一帜,许多山东诸国的流浪剑客都被邀请入内。 背靠秦国,有着强大的国力支撑,诸般财物丰厚,那些流浪剑客很是欢喜。 “想走!” 二十位黑衣人中,留下的两位黑衣人踏步而出,手持奇异之剑,锋芒顿显,杀伐之力扩散,一前一后,封锁四周退路。 话音刚落,已然欺身上前。 “越王八剑!” “是你们!” 碎心一剑迎上,一记碰触,手中之间已然断裂,神色更是大变,目光扫视对方手中之间,形体奇异,翻滚脑海中往昔中山剑馆珍藏。 错不了,就是越王八剑! “大人,快走!” “大人!” “……” 短短十多个呼吸的时间,乐乘身边的七位先天武者尽皆被杀,围拢而上,只剩下乐乘与身边的碎心二人,可惜,两位实力丝毫不弱己身的化神武者围剿。 已然独木难支。 “他们是秦国罗网的杀手。” 劲装衣衫褴褛,手臂、胸腹前更是剑芒扫过,血迹浮现,本就不敌两位化神武者,还要分出一部分之力护持大人。 今日,他们怕是难矣。 “罗网。” 乐乘面上也是一变。 对于罗网,他也是不陌生。 “莫非,今日……真是乐乘当陨之地?” 乐乘神容之上掠过一丝哀伤,在此地遇上秦国的罗网杀手,心神有感,看向韩申一行人前往咸阳的方向,或许,自己身死与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若然韩申先生有成,自己当无关紧要。 然……四周诸位黑衣人已经不可能留给乐乘更多时间了。 绝对的实力之下。 二十个呼吸之后,碎心被迫脱离乐乘,单独战斗。 旋即,一剑横空,乐乘眉心正中红光一闪,整个人直愣愣的倒在溪旁草席之上,生机无。 未几,碎心也被围拢的诸人困杀。 “就地处理,回报咸阳。” 他们此行便是奉罗网上面之令,程护送燕国使者韩申一行人安稳的入咸阳,若有拦阻之人,直接杀之,这些人不知死活。 “是!” 其余诸人一礼,一人近前,从身上拿出两个小瓷瓶,看着倒地的一具具身体,一滴滴绿色的液体留下,落在一具具尸体身上。 片刻之后,消失于虚无之中。 ****** “师兄,阴阳家的传承颇为玄妙。” “每一脉都泾渭分明,颇有些师兄所言剑走偏锋之意,但……九宫神都每一脉都可入玄关,那个东皇太一更是和师兄一般的修为。” 离开阴阳家所在的巫山十二峰,一行人并非骑乘马匹,周清下令那些侍者走旱路直达南郡江陵府城,己身则是和师妹、云舒等人乘船沿着江水南下。 南郡治所在江陵,而江陵府城便是在江水沿岸,顺流而下,速度更快,而且也少了许多道路之上的崎岖斑驳之感。 租赁一艘商旅之船,体积不小,足够休闲、烹茶、休憩所用。 静立于船首,这里的水势落差仍存,船只行进,若然速度极快,当颇为能够清晰感受到那股跃动之感,可……由着水流的柔软,倒也别有感受。 两岸高山起伏,连绵不断,春日深入,翠绿盎然,生机扩散天地之间,听得身侧正刚抚琴完毕的晓梦之言,周清身躯微转。 “阴阳家的传承直入上古,人皇遣人亲至打造祭祀一脉的传承根基,一个传承,想要不灭,自然的有足够的强者坐镇。” “只消破入玄关,便是有这个资格,阴阳家九脉传承,加上其余三脉,一共十二脉,均剑走极端,虽强有缺,于传承来说,足够。”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阴阳家的传承之内,有掺杂上古传承如今的《三坟》、《五典》、《九丘》、《八索》之妙。” 半个月的时间,一览阴阳家内诸脉典籍,所得固然不少,可历经推演,也能够明悟阴阳家传承的有缺,毕竟……没有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之人留下总纲。 仅仅是人皇遣人替祭祀一脉打造的传承,所派遣之人的层次玄关?还是合道? 周清自觉,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打造通向玄关的传承,还是有把握的,但想要打造完美通向合道的传承,还差点东西。 上古之时的道者如何能够和现在的道者相比,那个时候的道者三脉中,最为恢宏的乃是服食一脉与房中一脉,炼气之脉反而不显。 是故,传承有缺乃是必然,再加上九脉传承的泾渭分明,实在是……令周清想到当初在儒家藏书楼内,一览孔丘所《尚书》序时所言。 ——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 儒家的根基之要,受益上古传承的《三坟》、《五典》不少。 “《三坟》、《五典》、《九丘》、《八索》……,这是何物?” 晓梦秀丽的容颜上,讶然之色忽闪,对于师兄所言此语,有些迷惑,先前从未听闻。 连带着旁边的弄玉也好奇的看将过来,《三坟》、《五典》等物,亦是没有听闻,听公子语气,与阴阳家的传承联系很紧密。 “上古以来,有天皇、地皇、泰皇,号曰三皇!天皇者,明悟昊天真意,演化混元八卦,道出春夏秋冬,变婚姻,通渔猎,号曰伏羲氏。” “地皇者,尝遍百草,惠及众生,号曰神农氏;泰皇者,逐鹿之战,败蚩尤,阪泉之战,败炎帝,号曰人皇轩辕氏。” “三皇治世,各自有传承落下,或为修行,或为治国,或为百家之学,祭祀一脉相随,自然有底蕴落下,其后五帝亦是如此。” 周清浅浅一笑,这些事情都是上古所流传的,至今以来,真假不可数,但那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阴阳家的传承中,杂糅诸般痕迹,很是纯粹,很是强大。 寻常的传承,如果剑走极端,怕是连化神都破入不了,而阴阳家则是在玄关之前,都无碍,而且至强浑厚,不可谓不神秘。 第九百八十九章 东君劫数 公子,上古之时,部落联盟散落,文字未成,纵有《三坟》、《五典》,怕是也唯有三皇五帝近身之人可阅览,可读之。” “祭祀一脉便是此列。” 橘黄色的淡雅裙衫罩体,姿容绝色,清静相随,从船舱内亦是起身,闻公子之言,似有所感,脆音而出,阴阳家却有这般底蕴。 上古之时的文字杂乱,鸟兽鱼虫尽皆可为文字,若然成书,也只是三皇五帝小范围内流传,且那时也没有守藏室之官,祭祀一脉堪为守护。 有那般珍贵典籍,阴阳家率先受益。 “三皇五帝也通修行?” 晓梦奇异,上古传闻中,轩辕黄帝达到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可后世的诸多人皇,并没有那般传闻,且天宗的典籍中,也没有那般记载。 小小的脑袋中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待在天宗中,整日里修行、吃饭、休憩,于诸夏诸般事倒是了解不多。 “弄玉,你觉得呢?” 周清微微一笑,语落,忽而有感,屈指一点,身侧的江面之上,顿时一条尺长的鱼儿出现,无形的劲力包裹其身,挥手间,直接飞向云舒。 今日的餐食有着落了。 “上古之时,诸夏多为蛮荒,部落杂乱,道理不显,欲要为部落之主,自然武道至上,是故,部落首领皆通修行。” “泰皇轩辕氏黄帝,身融万物踏足至高,号曰人皇,必然是力压诸多部落之主的,九黎部落的蚩尤、魁隗氏的炎帝尽皆如此。” “其后五帝皆然,三代以来,亦是如此,商王盘庚更是踏足玄关,可见一斑。” 柔和之音流转,身为悦耳,周清很是喜欢,而且弄玉所言,很合自己心意,的确是那般道理,上古之时的三皇五帝,每一个都是人杰。 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均是顶尖,只是三代以来,家天下而落,一一家一姓统合诸多部落,倒是令一位位君王生出懒惰之心,鲜少修行艰难的武道。 “《九丘》、《八索》呢?” 《三坟》、《五典》的来意与阴阳家传承有相合之所在,晓梦知晓,但后面两卷东西,却是未闻,似乎是三代以来的东西。 “禹王划分九州,将九州之志、部落之法、修行之妙化入其内,是故,为《九丘》之书。《八索》之名,乃是合三代以来《归藏》、《连山易》、《周易》一体,更是杂糅《三坟》、《五典》之精妙。” “其内蕴混元八卦之理,通晓天地至玄,是故曰《八索》!阴阳家的前身祭祀一脉,同样可近身得之。”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无论是《三坟》、《五典》,还是《九丘》、《八索》,在如今的岁月,已经不可找寻,但不可找寻,并非不存在。 而是彻底融入诸夏百家之中,儒家、道家、阴阳家、墨家……百家哪一家都曾从其中受益,那是上古与三代的精华之作。 “阴阳家的传承历经上古以来的演变,自成体系,如我先前所言,虽强有缺,东君焱妃一脉的玄功,前几日我曾推演,在其踏足玄关的时候,会有大劫。” “星魂、月神等脉的修炼玄功,亦是如此,想要渡过去,没有绝大的机缘,绝对不可能,否则,以阴阳家的底蕴,不会只有这般这点力量。” 周清继续言语,身躯微转,看着船舱另一处,云舒正在收拾那条鱼儿,双手玄力包裹,锋芒不逊色刀剑,一只鱼儿很快的被收拾干净。 雪姬倒是在小火炉旁边守护着,其上已然有蒸汽弥漫,以己身玄功,凝练无根之水,堪为清泉之流。 “天宗的玄功倒是没有劫数!” 晓梦小脑袋轻轻点动着,天宗的玄功只要水到渠成,妙悟天道自然,便可顺心而入玄关,并没有师兄所言的阴阳家劫数。 “虽无劫数,但玄关也非那般容易破开的。” 周清摇摇头,阴阳家的玄关劫数乃是修行体系的障碍劫数,渡过劫数之后,还要妙悟玄关,颇为艰难一些,可……读过之后,威能还是极强的。 “弄玉,算算时间,你母亲应该快要生产了吧?” 阴阳家的事情不为担忧,从巫山十二峰顺着江水南下,顶多两日便可直达江陵,看着身侧的亭立如兰的弄玉,周清忽而想到了什么。 “再有两个月左右。” 提及此事,弄玉面上也是欢喜,父亲与母亲分别近二十年才团聚,如今南阳一地安稳,父亲又有军功,得了秦廷的爵位,又为军将,可为顺畅。 自当留下血脉子嗣。 “哈哈哈,此行我等待在南郡应该不止两个月,你当可与之同聚。” 周清亦是欢笑。 先前的南阳守叶腾已经调往南郡了,麾下的军将李开按理说应该继续待在南阳的,可……于自己来说,调动一二之人,并不算什么。 “大人,茶水好了。” 说话间,船舱内的雪姬双手捧茶近前,船只虽不稳,而其婀娜的身段如履平地,周身徐徐绽放浅浅的光芒,手中的茶水毫叶来至阴阳家。 数日来,别有风味,大人很是喜欢,是故,雪姬亲自烹茶。 ****** “南郡郡守叶腾见过武真侯!” 两日之后。 南郡治所江陵之城,比起南阳郡的宛城虽差了不少,可相较之黔中郡、巴郡来说,南郡的发展还要更胜一筹,毕竟真论起来,南郡乃是从南阳郡分离出来的。 当初秦国攻打楚国与韩国,占据南阳郡广袤土地的部分,便是设立南郡,数十年后,现今南阳郡虽被拿下,可南郡之内,自成体系,也没有裁撤,仍旧留存。 自从叶腾献上南阳郡以后,便是为南阳郡守,整治南阳郡,历经数年,也该动一动了,只是被调往南郡,有些出乎周清预料。 毕竟,按理说,南阳郡富饶,堪为秦国大郡,纵然调遣,也该调往关内诸郡,而后为咸阳令等职位,逐步位列九卿与中枢核心之位。 莫不是王兄为了让自己总管督辖四郡要务更为轻便些?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念及此,看着江陵府城前迎接的一众文武诸人,面上微微一笑,挥手间,一道道柔和的劲力席卷,将诸人搀扶而起。 “叶腾,我们再相见了。” 对于叶腾,周清还是很有好感的,其人有勇有谋,懂得取舍,当初纵然为血衣候白亦非的麾下,亦是敢如此,胆识可见一斑。 而叶腾也没有辜负自己所望,一步步行至这般地步。 身着黑色的素服锦袍,发丝束冠,眉目俊朗,看上去……倒是不显衰老,仍旧那般干练,近前一步,笑语而出。 “武真侯风采更胜往昔。” 叶腾也是感叹,看来无论如何,自己身上,也已经打上武真侯的烙印。 这一次王令下达,将自己从南阳郡调遣至南郡,于其余郡守来说,或许是贬低,但在叶腾看来,却是大王对自己的看重。 去岁之时,王命从咸阳传荡,武真侯将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而偏偏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不喜处理繁杂政务,期时必得有得力之人相助。 这个时候……大王将自己调往南郡,意思已经很清楚,所为便是如此,换言之……自己为为南郡郡守,可……接下来有足够的权柄对四郡要务施为。 四郡之力,对比一个南阳郡,孰轻孰重! 待督辖四郡要务完毕,自己怕是要前往咸阳了。 迎着面前武真侯看过来的目光,叶腾亦是感慨,武真侯实在是年轻,论起年岁,不过二十左右,二十左右的彻侯,位列丞相与秦国上将军之位。 百年来,唯其一人也,以目下大王对武真侯的宠幸,遗泽落在自己身上,也是一件好事。 “哈哈哈,入城吧。” 周清笑语,摆摆手,踏步入江陵城。/14_/ 第九百九十章 总督 “先前为南阳郡守,而今为南郡郡守,两郡虽都为秦国郡县,亦是有不小的差距。” “叶腾,你可适应?” 城主府正厅之所在,条案林列,左右郡城文武归位,自有一位位俊俏侍女将酒水佳肴摆放其上,旁侧,更是有着些许管弦之乐,以为助兴。 随意坐在上首,旁侧有着云舒服侍,轻抿一口酒水,感觉还是相当不错,数月来,一直在天宗、阴阳家之内,而今复归尘世之中,倒是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饮而落,目光看向下首最近的叶腾,南郡一地,方圆还不及南阳郡的一半大,乃至于顶多三分之一大小,于其来说,掌控此郡当轻而易举。 “虽刚到南郡不久,然……腾为南阳郡郡守多年,宛城更是相距南郡不远,对南郡也有着相当了解,尽管现在不复南阳郡繁闹,可……仍有相当拓展余力。” “若然可成,亦是恢宏之郡县,富饶之地域。” 闻此,停下文武之臣不自觉的停下手中动作,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郡守身上,对于武真侯,他们并不了解,当然,传闻知晓很多很多。 乃是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彻侯,年岁不大,更是来至道家天宗的高人,入秦多年,立下甚多功劳,由此,得封彻侯。 彻侯之位! 在如今的秦国之内,可真的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都不过南阳小郡的文武之臣,品级不高,根据去岁咸阳传来的文书,接下来南郡上下要归于武真侯管制。 如此,他们的将来前程可就都握在武真侯手中了。 “说说看。” 周清微微颔首。 “南郡之地,地处颇为险要,既有南阳郡部分富饶之地,也有相连汉中郡、黔中郡的贫弱之地,以南,更是直入八百里云梦大泽之地。” “内部多河流,汉水、沔水、江水纵横交错其内,可相较之黔中郡、巴郡之内的山地起伏、连绵不断,南郡之地的地势落差并不大。” “若然给予开垦,加持水利到位,道路畅通,商旅往来,则不出十年,南郡也可为盛。” 略微思忖,便是清朗之语缓缓道出,并未有太多迟疑,语落,拱手一礼。 “言虽易,行之如何?” “首要何在?” 周清笑语。 以叶腾执掌南阳郡多年的政务之才,掌管一个南郡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接下来要处理的政务之事,可不仅仅是南郡之地。 “当明其民力,知其财力,徐徐图谋它事。” 叶腾神色一滞,整治一个地方,自然要先看看一个地方的底蕴和家底如何,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有惊世谋略,没有足够的底蕴,也是虚妄。 “嗯,有点意思。” “你等都是南郡文武要臣,本侯承王命,接下来总管督辖四郡要务,江陵这里便是本侯的督府所在,不过,你等无需理会本侯,只需尽心南郡之责便可。” “叶腾,本侯有意在南城打造总督府,接下来,你当选定人手,尽快完工。” 南郡、黔中郡、蜀郡、巴郡四郡中,南郡与蜀郡发展的略微好些,其余两郡差上不少,咸阳中枢之内,自己呆在那里也是无事。 且接下来秦国攻打燕国、魏国已成定局,燕国那里传来的讯息,此刻应该也落在咸阳了,燕国与魏国不存,诸夏便只剩下齐国和楚国。 欲要走到那一步,怎么得也得三年以上。 缓缓从条案后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厅中文武群臣亦是起身,今日可不是吃饭之所在,随意而动,吩咐于叶腾。 “喏。” 叶腾颔首一礼。 其余诸人亦是一礼。 “此外,接下来,你替我拟定文书,下发四郡郡城,相召郡丞、郡长史等前来,襄助本侯整治四郡要务,若有四郡得力县令与县丞,亦是可前来。” “期时,本侯当选拔策问,充实督府上下。” 空荡荡的一个督府可不行,欲要正值四郡要务,自然得有通晓四郡具体之事之人不可,郡守自然是不能够前来的,郡城与郡长史倒是可以前来。 而且也不有损一郡框架。 “喏。” 厅下诸人相视一眼,再次一礼落下。 “王贲见过大人。” 武强之地,堪为野王渡河与鸿沟相互交错之地,不属于颍川郡,乃入三川郡,数月来,秦将王贲指挥兵马,兵困颍川郡有成。 平乱颍川郡之后,便是不知不觉的将五万兵马多矣至此,休整营地,日夜打磨兵卒,堪为辛苦,然……今日,中军幕府之前,倒是出现一行意外之人。 来者,如今的中枢要人假丞相李斯大人,论地位,堪为大王极为信任之人,王贲自然不敢大意,身披黑色重甲,近前一礼。 此外,上卿姚贾也跟随在李斯大人身侧,二人齐至,倒是令王贲狐疑不已,以这二人的份量,出外所谋,定然要事。 “哈哈,少将军南下平乱有功,它日当担大任也。” 入咸阳多年,李斯也缓缓的留有颔下短须,身着浅蓝色的袍服,并非中枢官服,踏步长靴,举手投足间,散发一丝别样的稳重气息。 看着面前的王贲,面上笑意闪烁,亦是一礼落下,赞叹不已。 去岁尚未灭赵的时候,前将军王贲便是有文书落在中枢,言语欲要平乱,乃至于平定魏国,期时,赵国尚未彻底平定,倒是搁置一二。 后来,灭赵之后,王贲仍有此心,加上颍川郡乱象横生,便是调遣王贲南下平乱,其人……所为很好,并非强兵直接压之,颇合中枢之意。 是故,缘由上将军与王贲先前传递的文书,有着李斯此行。 “请!” 王贲面上也是笑意而显,南下平乱不过顺手而为,顺势灭国才是自己所求,以三军之力灭一国,自己功劳不显,若然独自灭一国。 则即刻位高权重矣。 语落,将两位大人迎至幕府军帐之内,而且吩咐下去,即刻送来军中食物,春日已过,这个时候,两位颇为份量的中枢要人前来,令王贲心间深处浮想不已。 “军中简陋,还请两位大人勿怪。” 片刻之后,幕府军帐内陈列的条案上,喷香的锅盔、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牛肉,还有一些刚出锅的肥羊炖、肥羊汤,外加后勤储备的春日绿菜。 寻常时候,这些东西,王贲都不舍得吃,不是珍贵,而是军中这些东西有限,自己所领的兵毕竟不算如今攻伐主力。 “哈哈,已然足矣,若说真的有缺,也就少了一杯酒水罢了。” 同行的上卿姚贾打趣道,执箸直接下手,甚为豪放。 “哈哈,果然有酒水,怕是得耽搁大事了。” “少将军,我等在这里也不能够多做停留,且食且说吧。” 李斯摇摇头,往昔自己穷困之时,这些东西都吃不到,如今虽富贵,这些东西同样有滋有味,闻姚贾之语轻笑,话锋一转,落在王贲身上。 此行要务,可不能有失。 qshijia0 。 第九百九十一章 灭魏 “两位大人,请!” “说来,王贲还不知晓两位大人前来之意?莫不咸阳有诏书传来?” 王贲面上亦是笑意闪烁,将头盔取下,静放在条案上,礼仪不住而落,未敢有失,自己接下来所谋乃是需要咸阳中枢定策。 是故,缘何敢大意。 “此行,在下与姚贾大人所为两件事而已。” “其一,燕国那里献降,使者将至三川郡,为了以表对燕国献降的重视,大王特派遣我二人相应,一路畅通三川郡、关外,渡过函谷关,直入咸阳,宣示我大秦威仪。” 李斯亦是品味了一口肥羊汤,虽不算精致,仍可为军中难得之食物,放下手中之箸,看向相对而坐的王贲,将一事说出。 此事现在不算隐秘,以王贲的层次,足以知晓。 “燕国……献降?” “虽然王贲未与燕国打过交道,但自从颍川郡乱象不显之后,诸多游侠都前往燕国了,尤以燕国太子丹为首,结交游侠甚多。” “故而,先前,王贲以为燕国之降……是否有诈?” 燕国献降之事,王贲自然知晓,可……知晓的并不多,说实话,对于燕国献降,并不觉得燕国诚心献降,燕国八百年社稷传承,固守大周荣耀礼仪。 去岁攻赵的时候,燕国也曾出兵助力赵国,令大秦三万将士覆没,其心难料,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大王已经宣下王书,令上将军王翦、蒙恬、辛胜等陈兵易水,若有所动,直接开动大军。” 无论燕国献降是否有诈,并不重要,若然是真的,自然为好。 若然是假的,则……大秦有攻打燕国的借口,王翦大军可直接迈过易水,攻灭燕国,左右不过次序而已,不算什么。 诸般一切,中枢之内,早有定论,王贲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然不错,李斯面上并未有太大情绪波动,燕国……被攻灭早晚之事。 “其二如何?” 王贲哑然,的确,自己为军将,些许谋略之事更合中枢要臣,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够想到,倒是自己小觑诸人了。 “其二,自然与少将军有关了。” “连日来,由着你的文书所谋,加持你去岁奋勇之功,咸阳宫内,群臣赞同你继续对魏国用兵,且大王也属意你领兵攻魏。” 提及此事,就是李斯,神容之上都不住的为之钦羡。 自己为文臣,自然不可能为军将攻伐东出,可领军攻灭一国,这等功劳,堪为极大,何况魏国也非数年前的韩国,若是王贲真的可以攻灭魏国。 那么,怕是王贲当可直接擢升至假上将军,爵位连升几级都不意外。 能够领兵灭国,那就表明王贲的统军能力,已然不逊色其父王翦,足堪诸夏一等一的军将,在大秦军中,更是超越李信、辛胜、蒙恬等人。 荣耀甚多。 “这……。” “王贲谢过大王,谢过两位大人!” 刹那间,那先前心神正忐忑不已的王贲神情为之大变,先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后便是大喜,虽然此事功成的把握极大。 然……事有未成之前,一切都是虚妄。 如今,心中那一刻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领军攻魏,咸阳中枢同意,大王也认同,那岂不是表明,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准备攻打魏国了。 为了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很久了。 话音未落,连忙从条案后起身,躬身一礼,深深拜向咸阳,而后拜向面前二人。 “哈哈,上将军为攻魏等待许久,咸阳之内,岂会不知。” “快快请起。” “虽然大王同意少将军领兵攻魏,可仍有三策落下,要与少将军商议后,再做详谈。” 李斯二人亦是起身,近前将王贲搀扶而起。 中枢属于王贲攻魏,可仍有许多条件的,毕竟王贲非是其父王翦,王翦统军打仗数十年,一身所谋,咸阳拜服,而王贲毕竟……年弱。 “请教?” 王贲连忙问道。 事关己身攻魏,焉得不在意。 “一者,待燕国献降之后,灭燕大军南下,辅助少将军攻魏!” “二者,调遣十万九原大营兵卒南下,辅助少将军攻魏!” “三者,调集南阳十万军东来,辅助少将军攻魏!” “少将军,以为如何?” 看着王贲面上焦急的样子,李斯又是一笑,而后没有迟疑,将咸阳所谋三策落下,毕竟,现在王贲手中只有五万重甲精锐骑兵。 虽然战力很强,然……魏国仍为大国。 “这……,大王何意?” 王贲言语一滞,有些不解。 欲要攻魏,乃是自己一人攻魏,何用调集其余大军相助,莫不是担忧自己一人之力不能够拿下魏国,还是说是其它的缘故。 “大王之意,乃是攻魏用兵几何?” “灭韩,南阳一地十多万兵马足矣,灭赵,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大军,而攻魏,少将军之见,五万兵力如何?” 李斯踱步幕府军帐之内,单手轻捋短须,攻魏非同小可,没有足够的把握,乃至于足够一战而定的把握,中枢是不会同意王贲弄险的。 当然,前提还是要与王贲商议一二。 “大人多年在魏国,王贲之问,魏国现有多少兵力?” 闻李斯之言,王贲陷入浅浅的沉默,眉目为之一锁,十多个呼吸过后,目光落在上卿姚贾身上。 “二十五万左右。” “其中新练的魏武卒有十五万,其余十万则是近岁的兵卒,魏力不可小觑。” 近年来,姚贾一直在三晋之地活动,对于魏国的情况自然清楚了解,自从嚣魏牟登位大将军以后,便一直重练魏武卒。 虽言十五万魏武卒有些虚妄,可五万真正的魏武卒精锐还是有的,其余战力也不弱,起码比韩国强横太多。 “如此,我部兵马足矣!” 对于魏国的情况,王贲同样了解很清楚,闻姚贾之言,拱手一礼,深深而落。 “就近三川郡有上将军蒙武关外大营五万之兵,距离这里颇近,少将军似可为用。” 李斯默然,良久之后,轻言一语。 “上将军五万兵,同为秦军,当然为用。” “至于易水、九原、南阳之兵,无需调遣,有此十万兵,再加上两位大人相助,王贲自觉,一战灭魏,有绝大成算!” 幕府军帐内的气氛奇异,王贲并不不懂,可易水、九原、南阳之地的三路兵马,自己真的不想要他们掺和近来,每掺和进来一支兵马。 都意味着攻魏之功的分散。 自己谋划良久,绝对不能够出现这等事。 可……中枢之意,明显觉得自己五万兵不可,既如此,那就用就近的关外大营五万兵,上将军蒙武一直坐镇关外,不可能与自己一同攻魏。 如此,十万兵马尽皆归于自己统辖,足以。 “果然如此,少将军请接王书!” 李斯深深看了王贲一眼,数息之后,微整衣衫,从其内取出一卷布帛。 “临行之前,大王有意落下,若然少将军在平乱颍川郡之后,仍有绝大把握攻魏,当宣示此王命。” “即日进入战事筹备,无需反复请命咸阳。” 一边缓缓展开手里的布帛文书,李斯将大王临行前的诸语徐徐道出,看得出,对于王贲,大王是极为重视的,尤其是手里的这封文书之意。 王贲见状,再次一礼。 “秦王特命王贲为将,统领灭魏之战,关外诸多郡县与各路秦军,须一体听从调遣!” 言语不多,……足堪珍贵。 “王贲……定不辜负大王所望!” 第九百九十一章 灭魏 “两位大人,请!” “说来,王贲还不知晓两位大人前来之意?莫不咸阳有诏书传来?” 王贲面上亦是笑意闪烁,将头盔取下,静放在条案上,礼仪不住而落,未敢有失,自己接下来所谋乃是需要咸阳中枢定策。 是故,缘何敢大意。 “此行,在下与姚贾大人所为两件事而已。” “其一,燕国那里献降,使者将至三川郡,为了以表对燕国献降的重视,大王特派遣我二人相应,一路畅通三川郡、关外,渡过函谷关,直入咸阳,宣示我大秦威仪。” 李斯亦是品味了一口肥羊汤,虽不算精致,仍可为军中难得之食物,放下手中之箸,看向相对而坐的王贲,将一事说出。 此事现在不算隐秘,以王贲的层次,足以知晓。 “燕国……献降?” “虽然王贲未与燕国打过交道,但自从颍川郡乱象不显之后,诸多游侠都前往燕国了,尤以燕国太子丹为首,结交游侠甚多。” “故而,先前,王贲以为燕国之降……是否有诈?” 燕国献降之事,王贲自然知晓,可……知晓的并不多,说实话,对于燕国献降,并不觉得燕国诚心献降,燕国八百年社稷传承,固守大周荣耀礼仪。 去岁攻赵的时候,燕国也曾出兵助力赵国,令大秦三万将士覆没,其心难料,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大王已经宣下王书,令上将军王翦、蒙恬、辛胜等陈兵易水,若有所动,直接开动大军。” 无论燕国献降是否有诈,并不重要,若然是真的,自然为好。 若然是假的,则……大秦有攻打燕国的借口,王翦大军可直接迈过易水,攻灭燕国,左右不过次序而已,不算什么。 诸般一切,中枢之内,早有定论,王贲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然不错,李斯面上并未有太大情绪波动,燕国……被攻灭早晚之事。 “其二如何?” 王贲哑然,的确,自己为军将,些许谋略之事更合中枢要臣,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够想到,倒是自己小觑诸人了。 “其二,自然与少将军有关了。” “连日来,由着你的文书所谋,加持你去岁奋勇之功,咸阳宫内,群臣赞同你继续对魏国用兵,且大王也属意你领兵攻魏。” 提及此事,就是李斯,神容之上都不住的为之钦羡。 自己为文臣,自然不可能为军将攻伐东出,可领军攻灭一国,这等功劳,堪为极大,何况魏国也非数年前的韩国,若是王贲真的可以攻灭魏国。 那么,怕是王贲当可直接擢升至假上将军,爵位连升几级都不意外。 能够领兵灭国,那就表明王贲的统军能力,已然不逊色其父王翦,足堪诸夏一等一的军将,在大秦军中,更是超越李信、辛胜、蒙恬等人。 荣耀甚多。 “这……。” “王贲谢过大王,谢过两位大人!” 刹那间,那先前心神正忐忑不已的王贲神情为之大变,先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后便是大喜,虽然此事功成的把握极大。 然……事有未成之前,一切都是虚妄。 如今,心中那一刻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领军攻魏,咸阳中枢同意,大王也认同,那岂不是表明,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准备攻打魏国了。 为了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很久了。 话音未落,连忙从条案后起身,躬身一礼,深深拜向咸阳,而后拜向面前二人。 “哈哈,上将军为攻魏等待许久,咸阳之内,岂会不知。” “快快请起。” “虽然大王同意少将军领兵攻魏,可仍有三策落下,要与少将军商议后,再做详谈。” 李斯二人亦是起身,近前将王贲搀扶而起。 中枢属于王贲攻魏,可仍有许多条件的,毕竟王贲非是其父王翦,王翦统军打仗数十年,一身所谋,咸阳拜服,而王贲毕竟……年弱。 “请教?” 王贲连忙问道。 事关己身攻魏,焉得不在意。 “一者,待燕国献降之后,灭燕大军南下,辅助少将军攻魏!” “二者,调遣十万九原大营兵卒南下,辅助少将军攻魏!” “三者,调集南阳十万军东来,辅助少将军攻魏!” “少将军,以为如何?” 看着王贲面上焦急的样子,李斯又是一笑,而后没有迟疑,将咸阳所谋三策落下,毕竟,现在王贲手中只有五万重甲精锐骑兵。 虽然战力很强,然……魏国仍为大国。 “这……,大王何意?” 王贲言语一滞,有些不解。 欲要攻魏,乃是自己一人攻魏,何用调集其余大军相助,莫不是担忧自己一人之力不能够拿下魏国,还是说是其它的缘故。 “大王之意,乃是攻魏用兵几何?” “灭韩,南阳一地十多万兵马足矣,灭赵,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大军,而攻魏,少将军之见,五万兵力如何?” 李斯踱步幕府军帐之内,单手轻捋短须,攻魏非同小可,没有足够的把握,乃至于足够一战而定的把握,中枢是不会同意王贲弄险的。 当然,前提还是要与王贲商议一二。 “大人多年在魏国,王贲之问,魏国现有多少兵力?” 闻李斯之言,王贲陷入浅浅的沉默,眉目为之一锁,十多个呼吸过后,目光落在上卿姚贾身上。 “二十五万左右。” “其中新练的魏武卒有十五万,其余十万则是近岁的兵卒,魏国军力不可小觑。” 近年来,姚贾一直在三晋之地活动,对于魏国的情况自然清楚了解,自从嚣魏牟登位大将军以后,便一直重练魏武卒。 虽言十五万魏武卒有些虚妄,可五万真正的魏武卒精锐还是有的,其余战力也不弱,起码比韩国强横太多。 “如此,我部兵马足矣!” 对于魏国的情况,王贲同样了解很清楚,闻姚贾之言,拱手一礼,深深而落。 “就近三川郡有上将军蒙武关外大营五万之兵,距离这里颇近,少将军似可为用。” 李斯默然,良久之后,轻言一语。 “上将军五万兵,同为秦军,当然为用。” “至于易水、九原、南阳之兵,无需调遣,有此十万兵,再加上两位大人相助,王贲自觉,一战灭魏,有绝大成算!” 幕府军帐内的气氛奇异,王贲并不不懂,可易水、九原、南阳之地的三路兵马,自己真的不想要他们掺和近来,每掺和进来一支兵马。 都意味着攻魏之功的分散。 自己谋划良久,绝对不能够出现这等事。 可……中枢之意,明显觉得自己五万兵不可,既如此,那就用就近的关外大营五万兵,上将军蒙武一直坐镇关外,不可能与自己一同攻魏。 如此,十万兵马尽皆归于自己统辖,足以。 “果然如此,少将军请接王书!” 李斯深深看了王贲一眼,数息之后,微整衣衫,从其内取出一卷布帛。 “临行之前,大王有意落下,若然少将军在平乱颍川郡之后,仍有绝大把握攻魏,当宣示此王命。” “即日进入战事筹备,无需反复请命咸阳。” 一边缓缓展开手里的布帛文书,李斯将大王临行前的诸语徐徐道出,看得出,对于王贲,大王是极为重视的,尤其是手里的这封文书之意。 王贲见状,再次一礼。 “秦王特命:王贲为将,统领灭魏之战,关外诸多郡县与各路秦军,须一体听从调遣!” 言语不多,……足堪珍贵。 “王贲……定不辜负大王所望!” :。: 第九百九十二章 归来 听闻大王王书此语。 一时间,王贲心中反而平静许多,呼吸之后,更是有一种别样的压力席卷,先前所求攻魏已然功成,接下来咸阳上下的一道道目光将会聚集在自己身上。 成! 则自己为秦国名将! 不成! 功亏一篑! “攻魏之事关涉甚多,请两位大人教我!” 双手将李斯手中的文书接下,而后再次对着二人深深一礼,自己所擅长的乃是战场杀伐,而非咸阳大谋,此次两位大人前来自己这里。 所为……应不仅仅于此。 而且,纵然自己成功灭魏,接下来所掺和之事,也少了中枢之人的助力,此刻同眼前二人交好,也是长久之谋略。 “少将军之胸襟,有上将军之风采也。” 见状,李斯、姚贾二人相视一笑。 旋即,将王贲搀扶而起,论年岁,他们的确比王贲大一些,论地位,他们在中枢为官,不是王贲他们这些兵将可以媲美。 然……,接下来攻魏有成,咸阳之内,他们将会属于同一层次之人,李斯一笑,对着王贲徐徐颔首。 “老夫倒是觉得,少将军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 “上将军在少将军这般年岁,还不过军中偏将而已,而少将军已然臻至前将军,更是要独战灭国也。” 上卿姚贾朗朗大小,看着面前的王贲,其岁不大,三十上下,在军中正是少壮一派,上将军王翦这般年岁,还在蒙骜老将军手下为偏将。 只此一点,可以一观王贲之才,军中称呼其为小白起,也非泛泛之言。 听二人之言,王贲神色略有羞惭,涉及父亲,不好言语,只得再次一礼,看向面前二人。 “少将军欲要攻魏,心中统军作战,应有所谋,于战场兴兵,李斯并不精通,既然少将军问及此事,在下到有一言。” “少将军攻魏欲要大张旗鼓,声势通天?” “还是蚕食魏国,徐徐图之?” 李斯正色一言。 对于如何攻魏,咸阳上下,并没有多言,自然是交给王贲。 旁侧,姚贾静默不语。 “声势甚大者,当如先前灭韩、灭赵之举,直接兵锋压至!” “不动声色,徐徐图之,则入百多年前,秦国将魏国缓缓驱逐出去河西与河东之地,逐步占据那些地域。” 观王贲肃然神色,李斯继续而言。 “依据目下魏国形势,却有这般抉择。” 间李斯言语落下,姚贾随后一言。 “大人以为,魏国形势奇特?” 王贲一礼。 “秦国平乱颍川郡后,魏国上下没有太大动静,尤其是颍川郡之乱,魏国明明插手,可仍装作不知,大梁城内,于秦国下步所为,也有言语。” “可庙堂之上,并没有太大指示落下,颇为反常。” 按理说,现在燕国的举动,才算是正常的。 可魏国就那般恍若无视一切一般,由不得姚贾不提醒一二,出现这种情况,其一便是,魏国真的不在意秦国所谋,而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点,为魏国正在暗地里准备,准备好了一切。 若是这般,攻魏可就得徐徐图之。 “两位大人所言有理。” “攻魏之事,王贲心中明矣。” 王贲不住颔首,末了拱手一礼。 “如此,攻魏战法,少将军可有谋划?” 李斯轻笑,又是一言。 “王贲已然有谋,待整理一番,容当后告。” 王贲慨然回应。 即如此,李斯二人再次相视一眼。 视野,二人北上上党之地,迎接燕国使者一行人。 ****** “公子,南阳郡宛城距离江陵这里,应该不远吧?” 待在南郡江陵府城之内,这里的一切相较之咸阳,自然远远不如,可比起天宗与阴阳家那里,还是超越甚多,督府尚未打造完毕,周清一行人便停留在南城的一座空旷商旅府邸内。 其内空间虽不大,但于周清来说,足矣。 合道之路,已经显化,接下来只消按部就班修行,便可入合道,是故,周清的心情显得很不错,白日里,教导晓梦的修行,入夜中,宠幸身边的小侍女,日子颇为洒脱。 今日,是弄玉一行车驾前往南阳郡,距离其母亲生产只有两个月不到了,这个时候调遣李开前来南郡,倒是不妥。 顶着虚冥深处一轮逐步燥热起来的大日,周清正在宅院内湖边凉亭内阅览叶腾送来的南郡诸般文书,都是南郡上下诸多郡县的信息, 旁侧不远处,雪姬正在准备着什么衣衫,准备督府内的诸多常用事物,接下来准备采买,晓梦饶有兴趣的参与着。 下山以来,江陵城这里是自己见过颇为繁闹的所在,红尘之气铺面而来,清静守心,这几日,也由着师兄身边侍女的带领,在江陵城内好好玩耍,的确比枯燥的天宗好多了。 接下里,他们要居住在督府之内,自己也是由着小院落的,真好。 云舒则烹制着香茶,准备着点心,看着公子在条案后静心阅览文书的模样,心中好奇,便是询问着,说起来,宛城那里比此处还要繁闹。 毕竟,南阳郡超越南郡多矣。 “八百里左右,不达千里,路途顺畅,三天左右可到宛城。” “弄玉此行南阳郡,回来的时候,怕是要盛夏了。” 周清目光仍旧落在手中文书之上,口中则是没有障碍的回应着,自己的调遣文书已经下达南阳郡,也交由国府一份。 以李开的层次,当轻而易举。 “两日后,本侯会前往楚国鬼谷之地。” “这里的一切,还有督府的事物,你与雪儿关注些。” 南郡的文书并不多,以自己的速度,今天便可以全部搞定,可搞定之后,还得简略拟出大致所谋,又得一天的时间。 来至芊红的文书早已至江陵这里,她和焰灵姬已经在鬼谷之旁了,如此,自己也该启程了。 督府的打造,起码得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还有四郡所相召的人员,较近的人员来的很快,若是稍远,则是缓慢了。 不过,这也正好让自己有时间前往楚国鬼谷那里。 “是,公子。” 云舒颔首。 “公子,现在江陵城内,都在传闻秦国要攻打魏国,赵国之强,不到两载,便是被秦国攻灭,魏国不及赵国,怕是被攻灭的更快吧。” 从旁侧的瓷罐内夹出毫叶,放在玉盏之内,看着小火炉上沸腾的水壶,手上玄光闪烁,握着水壶,直接斟倒进去。 劲力扩散,玉盏之内的茶韵扩散,浅浅的清香弥漫,挥手间,玉盏内的水韵消失不见,而后,再次斟倒,令毫叶枝叶展开,绽放馥郁之气。 至于木托之内,端至公子条案前,心有所感,好奇的问着。 南郡这里也多了不少山东商贾,于诸夏大小之事,往往就是他们最先得到消息。 “魏国!” “要看王贲的本事了,不过,最后的结果是肯定的。” 周清低语喃喃一声,山东六国中,韩国和赵国已灭,接下里的四国中,燕国正在找死,魏国作为三晋之地的最后一国,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 岁月长河中,王贲所谋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有些残忍,可也有魏国的原因,这一次……不知他会如何做?说起来,护国学宫可是出产了不少好东西。 也可以用上了。 “那……,雅湖小筑呢?” 云舒将玉盏推至周清跟前,对于魏国的结局,自己自然也是知道,不过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知道的,先前咸阳之内,曾听焰灵姐姐说过,雅湖小筑之内,也有一位女子。 好像与公子有什么纠缠,具体什么的,自己也不清楚。 “雅湖小筑?” “……,你个小丫头,想的倒是挺多,乱世之中,以纪嫣然的谋略,己身自然不会有损。” 周清哑然,雅湖小筑这个地方,自己的确已经数年没有听到过了,脑海中闪烁当年游历山东诸国,在儒家小圣贤庄内,为了救苍璩,自己的确吸纳了纪嫣然的玄阴之气。 推进自己的修为不少,也补足性命交修之法的后续之路,对于此人,也是欣赏的,才智当不逊色芊红,可……困于魏国之内,也只能困于魏国之内了。 听得云舒提及,摇摇头,魏国的下场,纪嫣然不会不知道的。 “嗯,他们回来倒是及时,说起来,雅湖小筑之内,的确有一件东西,值得本侯亲自一行。” 雅湖小筑。 其内不仅仅有纪嫣然,还有着另外一件重要事物。 正待思忖身边人手不够,忽而,灵觉扩散,数道熟悉的气息浮现,不由的,面上朗朗一笑,天籁传音,整个江陵城尽在掌握之中。 咻!咻!咻! “大人!” “……” 三道流光迥异的身影出现在跟前,各自拱手一礼。 “哈哈,你等回来的正好。” 先前算算时间,也是他们该回来的时候了。 墨鸦、白凤、鹦歌,之前被自己派遣在焰灵姬二人旁边,以为助力,如今江南的事情了解,自然要归来,楚国鬼谷之地,不适合他们。 大半载不见,三人的修为都有长进,尤以墨鸦的修为最为神速,此刻已然逼近化神小成,鹦歌次之,白凤再次之,有着专门的修炼之法,十年内,各自破入化神大成不难。 二十年内,各自破入化神绝颠不难。 至于更进一步,则要看三人的造化,那些东西,自己现在无法给予。 “江南一地的珍藏如何?” 焰灵姬早有传来文书,在江南之地收集的天材地宝与珍稀矿石都将先后押送至江陵,押送之人,自然不必多说。 “江南之地,多为蛮荒,颇多宝物,只是我等所识不多。” 海蓝色的劲装着身,系着一件同色披风,鹦歌近前一步,脆音而起,清秀的容颜上,绽放一丝感慨,多年前在夜幕的时候,也曾听闻岭南百越。 可真正前往一观的时候,才见到百越之地景象。 论起来,百多年前,或许他们也是诸夏之人,随着江东之地的吴越两国先后不存,越国溃散,残余之民流入江南,遂成现在模样。 “诸夏之地,天材地宝越来越少了,现今未开发之所在,倒是可以找到传承上古,乃至三代以来的宝物。” “这是虚灵丹,于你们现在的修为有些帮助。” 周清将手里的文书放下,而后从条案后起身,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先后掠过,旋即,挥手间,便是三只丹瓶出现。 “多谢大人。” “……” 三人没有迟疑,各自接下身前的一瓶丹药。 “近年来,你等辛苦不少。” “既然归来,且先将事物处理完毕,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期时,本侯有要事交于你等。” 鹦歌三人的助力很是不弱,自从夜幕崩溃之后,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供自己调遣,多年来均是如此,当然,三人的修为也有长进。 原本要将魏国的一件要事现在就交给三人,可现在魏国还没有什么动静,现在吩咐下去,有些早了,故而,周清不着急。 “是,大人!” “……” 三人相视一眼,没有迟疑,流光闪烁,离开庭院。 目视三人离去的身影,周清复归原位,继续阅览一卷卷文书。 两日后。 略有安排,便是同晓梦各自跨乘一匹骏马,出江陵之地,东向楚国。 “师兄,鬼谷纵横的名气还真是不小。” 江陵而出,东向直入楚国,一路之上,诸般风俗文化与南郡又有所不同,聆听四周一切,加持此次目标,晓梦略有感慨。 音色清脆,神容之上,亦是有些好奇。 诸夏之内,论名气,鬼谷纵横还要在他们道家天宗之上,在天宗的经阁之内,于鬼谷一脉也有体积,其内弟子并不多。 “鬼谷传承,纵横乾坤。” “他们所学为入世之道,取天地精义,捭阖无极,若然功成,当名镇诸夏,若然不成,则默默无闻,战国以来,立功为右,鬼谷不拘一格,顺应天道大势。” “自然大昌,不过,他们的传承也仅此罢了。” 周清轻轻一笑,鬼谷的传承,自然很是精妙,完全就是为了入世设立的,无论是对于人心的揣摩,还是对于人性的把握,亦或者对于君王之道的论述。 都直入核心,果然有经世之才学之,自然大用。 可惜,这一代的鬼谷两位弟子都有些迷茫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双姝鬼谷 烽火诸侯,诸夏而乱,春秋以来,连绵不休,是故,晋阳之战后,诸侯尽皆征伐。 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攻争强,胜者为右,此为大争之世。 鬼谷纵横的入世精要显化,期时,诸国无独强,诸夏无一霸,凭借纵横权谋,捭阖诸国。 方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然则,现今之世,诸夏秦国独强,秦国独霸,任凭三晋之地联合攻秦,数十年来,也是损失惨重,上一任鬼谷子毛遂虽有大才。 也仅仅邯郸之战后,挽回些许败局,一战而后,其人身陨。 齐国坐落桑海,四十年来与世无争。 楚国内乱不断,国力逐步衰弱。 燕国正在自寻死路。 魏国军力虽有起色,可根基未改,不堪大用。 “师兄,经阁记载,百多年前的诸夏诸国中,诸子百家,各行其道,而今,百家消亡不断,待诸夏归一之时,鬼谷纵横也会消亡?” 水韵青衫,眉目秀丽,银色的发丝侧梳长髻,落在面颊之策,双眸深处,闪烁玄光,下山以来,见识的确不少。 闻师兄刚才之意,有感,继续问着。 脑袋之中翻滚诸般讯息,起码典籍上记载的诸子百家盛况,自从下山以来,并没有见到过,亦或者,在秦国没有见到。 秦国笃信法家之道,其余百家之道,难以深入。 出南郡江陵之地,沿着汉水东进,直入楚国境内,旋即北上,直达淮北区域,一路以来,诸般风华迥异秦国,令少女更是大开眼界。 “鬼谷或许会消失!” “但纵横之道不会消失的。” 周清微微一笑,手持缰绳,在道路上,不紧不慢的行进着,一直以来,或许诸夏许多人都忽视了一个道理,并非是儒家创出仁礼,并非是道家创出玄妙之门。 也并非墨家创出非攻之意,也并非农家…… “嗯?” 少女奇异。 “道,常在!” “它就在天地之间,凡有妙悟者,尽皆可修炼纵横之道,尽皆可为鬼谷,道家天宗也是一般,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天宗也会衰弱消亡。” “可天地之道不会消散的,我等追寻天地之道,天宗、人宗、秦国……都只是寻道途中的景色罢了。” 周清笑语,上古之时,本没有道家的存在,然&……仍旧有诸般道理显化,如今有着道家天宗、人宗……百家的出现,仍旧不外乎天地之妙。 将来也是一样。 “道,可道,非恒道!” “祖师之意……早已点明。” 少女若有所思的轻轻颔首,道,常在,就在那里,看到了,领悟到了,拿走了,就是属于你自己的了,否则,便还是在天地之间。 此般道理,经阁之内,也有明晰之言,祖师之意,最为言简意赅。 “可,……天宗在此,寻道方便甚多,何以将来会消亡?” 师兄之理不错,可师兄所言未来的某一天,天宗也会消失在天地之间,少女为之秀眉轻皱,天宗……乃是诸般道藏所在。 诸夏道者前来这些寻道多矣,接下来只会更加强大的。 “道,虽常在。” “然,寻道的是人!” “日后你就知晓了,凡俗红尘之内,需要你明悟的道理甚多甚多。” 果然事情那般简单,道理那般简单,诸夏之内也不会有这般纷争了,道常在,领悟道的人却难以琢磨,日落月升,乾坤斗转,本也是自然。 “是,师兄!” 少女再次点点头,也许吧。 也许许多道理,自己都还不甚明了,师兄修炼至如今层次,所言定有其道理。 ****** 苍翠深处,天地元气震颤。 河流朔源,激荡阵阵涟漪。 剑芒透空,龙吟之声弥漫。 纵横交织,虚冥深处混元。 南楚之地,寿春之侧五百里之遥,丘壑不断,峰峦不绝,从木葱郁,草木勃发,远远观之,有山峰之险,峡谷之秀。 极目而视,更有层层云雾弥漫,笼罩极深处所在,那里是群山更为密集所在,寻常之时,普通人不过深入林地数十里,更深处,则晦暗不已,兽鸣不断,难以深入。 而今,此刻这里的群山交错之地外围,却是一阵的玄光碰触,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扩散。 “这就是鬼谷的待客之道?” 虚空而立,身着浅紫色的水雾裙衫,秀发成灵云,碧玉银簪束之,垂落如玉的脖颈之间,双手成道韵,掐动万般法,轻而易举的将面前内蕴霸道力量的剑芒避退。 脆音而起,回旋在天地之间,看着面前的两道黑白身影,白芊红面上笑意而显,踱步虚空,体表玄光笼罩,无惧二人攻伐。 “白姑娘!” 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而起,一人手持长剑,踏立在高木顶端,迎风屹立不动,一袭白色劲装飘动,齐肩的发丝更是凌落。 闻声,持剑抱拳一礼。 对于眼前之人,白衣人认识,乃是武真侯身边的白芊红,姿容绝代,修为不俗,更为智谋超凡,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修为也达到那般层次。 几近同师尊一般无二。 纵然没有彻底踏足玄关,也相差不远了,更甚者,在对方的身上,隐约感知出一丝鬼谷本源的气息,那种源至纵横捭阖的力量,身为鬼谷弟子,最为熟悉不过。 “擅闯鬼谷者,杀!” 比起白衣人,数十丈开外的另一株高木顶端,黑衣银发,手持鲨齿,眉目肃然,冷傲决然,看向虚空中的那道紫色身影,手中长剑再次挥动。 “擅闯鬼谷?” “说来,以你二人之力,真的可以拦阻我?” “鬼谷子何在?” 迎着黑衣人看过来的冷酷目光,白芊红秀首轻摇,如果不是自己手下留情,面前的两位鬼谷弟子根本拦阻不了自己。 就算是身侧的焰灵姬出手,二人都应付不了。 不过自己也没想到,本想要踏足鬼谷之地一观的,却是碰到了这二人,一直想要一观的鬼谷子不显。 “白姑娘,师尊正在闭关修行。” “姑娘前来,可是武真侯之意?” 白衣人身形挪移,略微靠近些许,拱手又是一礼,于对方前来鬼谷找寻师尊,颇有些疑惑,可……师尊正在闭关,以求破开最后一层枷锁。 闲杂之人打扰不得,对方执意要见师尊,心有所感,出言一问,自己毕竟也是秦国之人,与武真侯有些交情,无论如何,也得问个清楚。 第九百九十四章 鬼谷何在 “今日你怎么没有江南之时的蛮横了?” “直接进入鬼谷不就行了了。” 烈焰划过虚空,暗金色的玄光闪烁,柔媚如火,妖娆踏空,看着白芊红对那两位鬼谷弟子留情,焰灵姬便是不由的轻哼。 鬼谷弟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公子早就言语,现今的诸夏大势,早就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鬼谷弟子不行,鬼谷子更不行。 论修为,自己二人均可应对他们,即如此,进入鬼谷轻而易举,更是无需如此,纤细的手指伸出,面前的虚空微微震颤。 “芊红先祖也是鬼谷弟子,留有鬼谷残卷于我修行,而今,玄关之妙,颇有所得,正需要一览真正的鬼谷之道。” “既然鬼谷子闭关,如此,鬼谷之内,谁人做主?” 无视焰灵姬之言。 事情并非那般的简单,从江南北上,直入此处,先祖的典籍中,对于鬼谷所在记载的很清楚,加持如今的修为境界,轻而易举的来到这里。 欲要进入其内,遇到两位鬼谷弟子,随后便是交手起来。 尽管面前的两位鬼谷弟子在自己眼中,还没有那般份量,但大人对于他们还是挺关注的,是故,留手一二,并未重手落下。 “白姑娘,如今师尊正在闭关之中,不若待师尊出关,再来言语此事?” 似乎非武真侯之意,然……面前的二人同武真侯之间很是亲密,就算不是,武真侯应该也知道,盖聂面上掠过一丝为难。 鬼谷纵横的传承,向来隐秘,非外人可以窥探,仅仅是鬼谷的入口大阵,都足以令化神武者迷失其内,眼前白芊红差点进去,应该有所了解。 有一位鬼谷弟子的先祖? 白姓之人? 好像并没有这个姓氏。 “据传,每一代鬼谷子隐世之后,都不会理会凡尘俗事。” “盖聂先生,此语可是为真?” 白芊红倒也不着急,素白的手掌轻轻落在从脖颈垂下的秀发上,仍旧虚空踱步,随意的问着。 “非有要事。” 盖聂轻轻颔首,这并不是鬼谷铁律,而是历任鬼谷子的留言,毕竟,每一位鬼谷子在诸夏的时候,都是威名赫赫之人,若然隐世之后,继续掺和诸夏事,百家也不会允许的。 与其如此,还不如专心的教导门下弟子。 “非有要事?” “可据我所知,鬼谷纵横的鬼谷子已经为楚国助力,若然此事为秦王所知,不知将来鬼谷如何?” 白芊红又是一笑。 美眸闪烁亮光,看向远处,那是群峰交错之地,也是鬼谷的入口,有大阵守护,玄妙之术来至鬼谷传承的妙法。 语出,虚空上下,为之寂然。 盖聂剑眉挑动,不明白对方是何意思,每一任鬼谷子隐世之后,都不是任何一个诸侯国的人,任凭先前之邦国如何,也不会有任何助力的。 那是他们自有的命数。 白芊红这是在……污蔑他们鬼谷。 秦国将一天下,若然没有大的变动,十年之内,定然可以功成,山东诸国纵有所谋,可咸阳之内,群策群力,非是山东可以相比。 “白姑娘……何意?” 盖聂不解。 语落,视线落在小庄的身上。 “数年前,鬼谷子出现在楚国王宫之内,同楚国大祭司同列抗敌。” “去岁,有密探在洞庭湖畔看到一位着鬼谷道袍之人同楚国南公饮酒,其后,楚国南公直接前往寿春相见楚国大司马。” “此番举动,难道盖聂先生要告诉芊红,均是随意而谈?不涉诸般?“ 白芊红细言轻语,看着面前的二人,将诸般事娓娓道来。 “此事……,在下并不清楚。” 呼吸之后,盖聂摇摇头,无论对方所言真假,师尊之行,自己不做任何评判。 “卫庄先生觉得呢?” 白芊红嘴角轻扬,将话题落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身上。 “无论是大祭司,还是楚南公,都是楚国闲散之人。” “而今的诸夏,这里还是楚国所在。” 冷酷之音回应。 对方之问实在是对鬼谷极大的挑衅,莫非隐世之后的鬼谷之人,就不能够有任何休闲之地、游玩之人?待在楚国,与两个楚国人相谈,便是大谋楚国。 若然同魏国人相谈,莫非是大谋魏国? “听闻卫庄先生近年来,一直在率领游侠之人抗秦?” 白芊红不可置否,并未在那个问题上多做停留,有些事情,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达到目标就行。 “卫庄先生身为鬼谷纵横大才,下山之后,一直困局新郑之内,韩非虽有良谋,奈何大势不在韩国,韩国至此不存。” “楚国负刍之谋,颍川郡之谋,诸般种种,可以表明卫庄先生对秦国有很深的敌意,若非武真侯大人看在往昔情分,若非有盖聂先生在秦。” “怕是你早已性命全无,如此,莫不仍不识时务?” 随先前之言,白芊红脆音未断,话锋一转,便是落在卫庄身上。 对于此人,白芊红也收拢过不少讯息,只是……此人所作所为的确奇特。 助力韩国! 助力楚国! 抗秦国! 难道真的要以一人之力对抗大势? “你……并不了解我。” 沉吟数息,卫庄手中鲨齿之剑绽放黑色玄光,眉目紧锁,这女子……口中胡言乱语甚多,侵扰心神甚多,于自己并无大用。 “鬼谷传承,历来只能够落在一人身上。” “如今看来,盖聂先生更为希望成为下一任鬼谷子!” 白芊红秀手平伸虚空,凝练天地元气,汇聚一柄长剑,体表紫韵玄光包裹,心随意转,亦是一道道纵横之意弥漫。 手握剑柄,划动剑招,引动捭阖之妙,化入天地乾坤之中,龙吟之声乍起,一剑横空,八方雷动,当其时,一道紫色的龙行气劲环绕在剑气表面。 “不知,我这一招横贯八方使用的如何?” 长剑挥动,紫色的龙行气劲不散,汇聚其上的力量越发至强,四周的虚空都为之本能颤动起来,那是力量超越化神,天地为之的反馈。 “横贯八方!” “横贯八方!” 剑气横洒天地间,顿成混沌两虚无,这……的确是鬼谷的横贯八方,感受着对方手中剑器上的力量,二人为之神色大惊。 “白姑娘,你……?” 横贯八方,这是鬼谷至高剑法秘传,非每一位鬼谷核心弟子不可得到传授,数百年来,一直如此,而且从对方施展的剑招来看。 明显是百年来一位位鬼谷子改进的剑招姿态,盖聂低语。 “苍璩!” “他……在哪里?” 比起盖聂,卫庄同样神色大惊,那女子施展的横贯八方,的确强大,更甚现在的自己,从剑招气韵来看,绝对不是百多年以前的鬼谷传承。 旋即,面色骤变,脑海中浮现道道画面,直接想起了什么,由着对方先前之言,错不了……对方所习练的横贯八方,绝对是从苍璩手中得到的。 昔年,自己碍于咒印之力,在楚国王宫之内,败在苍璩手中,被其以力量侵入心神,横贯八方的玄妙便是在那时流出去的。 师尊当时出手,也是缘由于此,鬼谷至高传承不得外泄。 败在苍璩手中,那是自己的耻辱,而今自己修为复苏,更盛昔年,早晚,那笔帐也要和对方清算。 “他在哪里并不重要!” “芊红之见,以卫庄先生你现在的修为,怕是还不足以击败苍璩。” “这一剑……,应该足以令鬼谷子出关了,大人将至,鬼谷子还不出关迎接!” 白芊红脚下紫色玄光闪耀,瞥了那卫庄一眼,待在江南数月,于苍璩的修行很清楚,他所创的玄功丝毫不逊色杨朱一脉秘传。 而且论杀伐冷傲,苍璩更甚卫庄。 心有所感,面上一丝笑意扩散,目光再次落在群峰交错之地,手中长剑凌空而立,灵觉驾驭长剑,挥手一掌打出,直入群峰之上虚空。 第九百九十五章 《剑道两仪》 “哈哈哈,盖聂先生,卫庄先生,你们竟然也在此处。” 紫气东来,浩荡虚空,凌天一色,一团紫韵玄光包裹的两道身影直接显化。 正是从南郡江陵赶至此处的周清与晓梦二人。 于这个的地址,芊红文书之上写的很详细,而且丛林之外,也有专门之人接应,凌虚御风,轻而易举,灵觉扩散,踱步千里。 屈指一点,前一刻芊红刚只手打出的那道至强之剑凝固于虚空,消散于无形之中,并未碰触到鬼谷入口的复杂阵法。 混元太极的虚影在脚下沉浮,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看着不远处的鬼谷二人,面上笑意一闪,他们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出乎自己预料。 颍川郡乱象不显之后,流沙不显,卫庄倒是出现在这里。 盖聂近年来一直坐镇齐国临淄,颇有剑圣之名,如今也是出现在这里,应是进一步的鬼谷清修,二人的修为都踏足化神,盖聂明显更进一步。 再有二三年,破入化神大成不难,十年之内,有望化神绝颠,甚至于冲击一下玄关之境。 “武真侯!” 耳边回旋着那熟悉之音,盖聂神色一怔,拱手一礼。 武真侯竟然亲临鬼谷了。 这……,怕是接下来师尊真的要出关了。 “大人!” 白芊红修为绝高,灵觉神容天地,率先感知大人的气息,面上微喜,近前福身一礼。 “公子。” 摇曳着婀娜身姿,火魅似水,叠荡虚空,焰灵姬亦是惊喜,公子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也正好省的和面前这两位鬼谷弟子纠缠。 虽然这两位鬼谷弟子的修为不错,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足以将他们统统镇压。 美眸闪烁暗金色玄光,落在公子身侧的青衫少女身上,倒是多看了两眼,纯净的天宗清静之气,应是天宗弟子,年纪这般小,已然入了化神。 这个资质……还真是高。 “多时不见,卫庄先生不请我入鬼谷一坐?” 脚下紫光若隐若现,对着芊红二人点点头,视线随即落在远处的卫庄身上,记得上一次见卫庄,还是灭韩的时候。 而今一晃,已然数年过去,对方身上的咒印消散,修为更进一步,只是那一身气息仍旧那般的冷傲孤寒,当然,卫庄有这个能力。 “师尊正在闭关,鬼谷传承向来不外流露,武真侯此行,怕也是无用之功。” 对先前的白芊红,卫庄知之不多,那女子行事颇为霸道,为自己不喜,可眼前的道家天宗玄清子,秦国彻侯武真侯,已然诸般信息翻滚,无论是世俗之力,还是百家之力,都非流沙所能够抗衡。 以对方现在的修为,鬼谷传承对其应该无用,来意应是落在那紫衣女子身上,酷然一语,没有多说。 “当真?” 周清摇摇头,脚下玄光闪烁,一步踏出,身侧四人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武真侯。” 盖聂大惊,灵觉扩散,追寻天地间剩余的一丝气运,身形挪移,直奔鬼谷入口所在,轻车熟路,入鬼谷之中,河流交汇所在,岸边的大地上,武真侯四人已然出现在那里。 咻! 呼吸之后,卫庄亦是归来。 “鬼谷!” 双眸泛着紫光,在河岸之边,缓缓行走,左右而观,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一切尽收眼底,这里是一处群峰交错所在,地形复杂,再加上鬼谷以阵法封锁出入口。 寻常之人,根本不可能入内。 然则,于周清来说,那些出入口的封锁阵法并不难,自己所得的妙法残卷不少,己身更是有神通,外面而观,群山连绵,此处则为世外清静所在。 数栋茅屋矗立在河岸两边,有的早已无生机之气,有的不过浅浅脚步留痕罢了,背靠高山,洞藏其内,典籍林立,可为传承。 语出,身前的虚空微微荡漾,一道黑色玄光闪烁,顺而,一道身影出现。 须发灰白,眉目虽略有清瘦,可双眸迥然生光,一身古朴的黑白道袍着身,踏步黑云之靴,看着出现在鬼谷的四位不速之客,神色未有大动。 “师尊!” “师尊!” 见此人,盖聂、卫庄一礼。 “师尊,此为天宗玄清子阁下。” 近前一步,盖聂出言。 “玄清子!” 闻言,鬼谷子面上掠过一丝讶然,视线悠然落在十丈开外四人中,唯一一位自己看之不清的年轻人身上,根据脑海中的传闻。 对方今年应……二十岁。 不愧是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强者。 “你……,你命不久矣!” 周清的目光亦是落在对方身上,半步玄关的修为,以其身上扩散的道韵,统合纵横道韵,阴阳无极,距离玄关不远了。 “……何意?” 语出,鬼谷三人尽皆神色一变。 鬼谷子迟疑数息,略有不解,命不久矣? 是有人要杀自己吗? 再有数年得时间,踏足玄关不难,期时的诸夏间,能够为自己对手的屈指可数,亦或者眼前的天宗玄清子要杀自己? 可自己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半点杀意。 “楚国王宫之内,你还记得苍璩吗?” 周清又是一笑。 “苍璩?” “苍璩!” 鬼谷子念叨一声,记忆中翻滚道道画面,回想起数年前的楚国王宫之事,那个时候,自己乃是为了救卫庄,奈何去晚了一小步。 苍璩,是那个黑衣年轻人,也是当时的楚国祸患之意。 他的修为的确不弱,然……于自己还差上不少。 “本侯之见,苍璩可是有希望一窥杨朱当年的境界,乃是更胜一筹的。” 种玉功的弊端苍璩已经渡过去了,水中火发,演化天地四象阴阳,按部就班修行,破入玄关只是时间问题,且此玄功极为诡异强大。 加上苍璩的性情,周清不觉得眼前鬼谷子可以躲过去。 “生与死,本为天地之道。” “若有那一日,也是在下的劫难。” “玄清子,请!” 对于当日楚国王宫内的那个黑衣人,鬼谷子并没多加关注,不过,那人的资质的确不俗,丝毫不逊色自己的两个徒儿。 果然将来那苍璩寻上自己,鬼谷子淡然一笑。 未来的事情难以掌控,比起未来,眼前的玄清子才是紧要之人,身躯微侧,迎向远处一座茅屋小院。 “此为师妹晓梦。” “此为鬼谷先贤之后白芊红。” “此为随伺之人。” 简陋的茅屋正厅,并无奢华的绒毯铺地,并无典雅的条案林立,随意坐在木案后的蒲团上,未几,盖聂从外而入,手中端着茶水。 焰灵姬旁侧伺候,晓梦与芊红入列,周清点点头,将三人先后一语,她们有这个资格。 “大梦初晓,破障玄冥,不愧是北冥子所收弟子。” “鬼谷先贤后人,白……,莫不百多年前魏国上将军庞涓的后人?马陵道之战,庞涓身死,孙膑继任鬼谷子,留下的手札中,有提及庞涓后人支脉。” “而今,亦是不俗。” 相对而坐,上首一道混元太极图印,闻天宗玄清子介绍,鬼谷子单手轻捋颔下短须,对于玄清子身侧的三人,早就有所感知。 尽皆修为不弱,那青衫少女年岁怕是不过地支,已然化神有成,根基稳固,有着玄清子的教导,它日登临化神绝颠当如汤沃雪。 甚至于有颇大可能一窥玄关。 至于那位紫衣女子,姿容绝世,正值风华,身上的鬼谷本源气息很是明显,修为比起自己也是不差,自己境界虽胜却一筹。 然……对方年岁在列,精气神稳固勃发,既是鬼谷先贤后人,又是白姓,鬼谷记载中,符合的也就只有百年前的魏国庞涓了。 庞涓的后人! 听师尊之言,盖聂二人相视一眼,此等隐秘之事,倒是不曾一览。 还有那位玄清子的师妹,这般年岁都达到化神层次,真是……惊采绝艳,天宗出了一个玄清子,如今又是英才辈出了。 “听闻阁下曾在去岁一见楚国南公,不知其人现在何处?” 并未直接道出芊红来意,周清随即请问。 楚南公此人,自从当年魏国的时候,缘由师尊缘故,饶其一命,近年来,总是躲着自己,一直在山东诸国流窜,声名不显。 去岁,罗网内有人看到楚南公在洞庭湖畔出现,身边还跟着疑似鬼谷之人。 出现在洞庭湖畔,胆子倒是不小。 “南公……,其人向来游历诸夏,踪迹无端,去岁在洞庭相见,也是机缘。” 鬼谷子面上轻轻一笑,面前的玄清子询问起南公的消息,而去岁的时候,南公与自己闲谈的时候,也曾提起此人。 看来,二人之间应有纠缠在。 同自己无关,无需插手。 “希望南公不是专门躲着我就好。” “今日前来,乃是为了一事,不知鬼谷子可否答应?” 若有本事,楚南公一辈子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其人必死。 话锋一转,落在主题之上。 鬼谷的传承却为珍贵,可……周清觉得鬼谷传承还没有达到心中那个不可动摇的水准。 “可是为了鬼谷传承?” 鬼谷子目光落在白芊红身上。 语出,轻轻呼吸一口气,那女子的修为已然臻至半步玄关,有玄清子在,它日登临玄关也不难,偏偏今日前来鬼谷……所谋者,唯有一件。 此事……还真是令鬼谷子有些纠结。 若然那女子没有妙悟玄关,则当另说。 已然妙悟玄关,则意义截然不同。 对方一览鬼谷精要,并非为了破入玄关,乃是夯实根基罢了,果然不允许,以玄清子亲自为其出面的态度,它日……世事难料。 “不错。” 周清颔首而应。 “鬼谷门规,非鬼谷弟子不得参悟核心妙处,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目光落在厅内的两位弟子身上,道出这则规矩,非是自己虚言,却有此言。 诸子百家之内,尽皆如此。 道家天宗之内,也有。 “这是我闲暇所创的一门玄功。” “应足堪诚意了。” 对方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论起来,鬼谷在自己眼中并不算什么,若非看到些许情分上,根本不会前来,芊红之力,直接可以镇压。 当然,平白一观鬼谷传承,于鬼谷来说,的确有些损失,这一点,周清很是欣赏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翻手间,紫光汇聚,一本纸质典籍出现。 挥手间,直接飞向鬼谷子。 “此为《剑道两仪》,乃是我以道家玄功《阴阳无极》参悟而出,熔炼太极之道,杂糅芊红所言的纵横妙理,统合乾坤,捭阖归一,混元一气。” “不知如何?” 此典籍之妙却为如此,乃是一门直达玄关的剑道修行,甚至于通悟者,还能更进一步。 当不逊色鬼谷纵横妙理。 “《剑道两仪》!” “阁下果然功参造化,此物……鬼谷并不需要,不外……白姑娘可以一览传承,只是有一点,传承只得其一人,不得外泄。” “若然应允,白姑娘尽可前往参悟。” 鬼谷子并不怀疑玄清子的话,以道家的底蕴,以对方的修为,创出一门顶级玄功,并不算什么,可……鬼谷之内,纵横捭阖的统御之法不少。 此物,于鬼谷来说,锦上添花。 要之,则是同玄清子交易。 推之,它日当有……益处。 战国以来,是百家争锋乐土。 诸夏归一,则是百家劫难。 君不见,百年来,诸子百家已经有过半消亡,鬼谷之道虽长存天地间,不会消亡,然……鬼谷门却与之不同,身为鬼谷子,鬼谷门是自己的根基。 秦国彻侯这个身份,足以换到自己所需要的。 “哈哈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昔日鬼谷弟子风采纵横诸夏,如今,鬼谷也要自谋后路?” 周清朗朗一笑,对方不要《剑道两仪》,所要的肯定超过此物,何物? 很是清晰。 儒家伏念甘愿入秦! 农家鲜少露面,一应之事,墨家露了不少风头。 墨家已然彻底同秦国水火。 …… 其余百家传承迥异,自顾不暇。 现在,鬼谷门也要如此了吗? 它……本不必如此的。 当然,它也应该如此。 第九百九十六章 传承 “纵横权谋,百家之术。”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鬼谷绝学,于大争之世兴盛,而今一天下大势初显,三晋去其二,魏国不足惧,鬼谷自当有所抉择。” 于这一点,鬼谷子没有半点避讳。 数百年来,鬼谷纵横的名声已然极盛,可越是极为昌盛之属,也是容易极为衰弱,前有庞涓孙膑之属,后有苏代己身诸人,左右倾倒。 鬼谷弟子为纵横,横则秦帝,纵则楚王。 可惜,那般的盛事现在已然不可能出现了,历经数百年的交锋,诸侯国只剩下现在寥寥几个,且独强独霸出现,纵为合纵,也不为大用。 那就是大势。 为鬼谷掌门,自然要为鬼谷所谋,纵横之理永存天地,鬼谷之门若然也是如此,岂不妙哉? 以如今秦国的国策,诸子百家定然不可能恢复往昔盛况,必然有更多的百家败亡,鬼谷纵横谋略,于君王而言,有着不小的威胁。 既然是威胁,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哦,鬼谷子这般相信秦国可以一天下?” 周清单手落在面前的桌案上,随意点动表里,清脆之音扩散。 “秦,六代英主,国力强盛,兵甲齐备,又有武真侯、尉缭子、王翦……等人助力,秦国自然可以一天下。” 鬼谷子亦是一笑,纵横天下大势,诸国之力于心中,自然相当有数,目下诸夏,也唯有秦国最有可能一天下大势,且最有可能功成。 韩国、赵国先后被攻灭,便是最好的明证。 “哈哈,若然大王听闻鬼谷子此言,定当欢悦,秦国是否可以一天下,那是诸夏的抉择,而非我等能够评判,连日来,本侯倒是听说另外一桩要事。” “有诸国残乱之人,隐秘诸夏深处,欲要图谋再起。” “鬼谷子以为如何?” 对方是一位聪明人,是故,与之而言,无需太多隐晦,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这也是目下乃至未来的一个不小隐患。 身为当代鬼谷子,这一点,应该可以看到。 “合诸夏疆土为一国,三代以来,尽皆做到。” “秦法之策,欲要化诸国之民为一体,此后,无诸国之风华礼仪,无诸国语言文字,无诸国宗庙社稷,只存在一者,统御万民。” “自是艰难,诸夏有心之人明悟这一点,自当不为放过,果然有一日,诸国残乱之人汇聚,也是一股极为不弱的力量,便是再起之机。” 鬼谷子颔首以对,这个问题在大周的时候也曾出现过,只是当初大周分封八百诸侯,对于殷商后裔武庚管辖稍微严厉。 便是有了武庚叛乱,诸国不为助力,武庚叛乱被镇压。 当前,如同武庚者,已然有韩国残乱之人,已然有赵国残乱之人,实力都相当不弱,接下来秦国若然继续灭国,当会有更多如同殷商武庚者。 “这般,阁下以为那些宵小可能成事乎?” 很不错,这是目前遇到的第一位将此事详细说道出来之人,周清很是欣赏,岁月长河中,那些人的确再起了,似乎……势力相当不弱。 “天地阴阳,方圆动静,秦国一天下,尚无惧那些诸侯国,些许残乱之人,自是不成气候。” “除非,秦国内部出现可趁之机。” 鬼谷子摇摇头,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 秦国此刻之强,连那些诸侯国数十万大军都不敌,他日秦国一天下,些许残乱之人,更是不成体系,焉得可以和秦国抗衡。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阴阳轮转,若然那些人想要有成,只有一个机会,便是秦国自身给他们机会,他们可以抓住,自当可功成, “此言甚佳。” “尚在诸侯邦国之时,秦国且无惧任何,区区残乱又能如何?” “请!” 周清单手一握,条案上的木盏落在手中,缓缓举起,对着鬼谷子点点头,一饮而尽,鬼谷子的答案令自己很是满意,若然左顾而言他,虚妄之言甚多,则当另说。 “芊红,你且去吧。” 此行前来鬼谷,所为便是鬼谷纵横的传承,事已如此,一些东西都已言明,也该落在正事上了,放下手中木盏,周身紫光闪烁,悠然起身。 随即,厅内诸人亦是而起,目光落在白芊红身上,对着鬼谷子看去, “聂儿,你二人替我招待武真侯。” “请随我来。” 鬼谷子踏步而出,周身亦是玄光闪烁,对着一侧的盖聂二人看了一眼,单手微动,呼吸之后,与白芊红消失在厅内,气息快速远去。 “顿弱先生如何?” 灵觉扩散,先前刚入鬼谷的时候,这里所为的古洞珍藏已然浮现,于那些,周清并不在意,可于芊红来说,能够弥补根基的缺失,使得本源更为完美强大。 况且鬼谷弟子纵横诸夏,武道并不显眼,尽管很强。 踱步出厅,立于走廊檐下,入眼处,一切都是那般捡漏,看着身侧静待的盖聂二人,心中有感,倒是想起去岁一个人。 邯郸之内,顿弱被郭开囚禁,本源有损,过去数月,不知如何,其人在齐国的份量很重,所谋更是很重。 “顿弱先生修养无碍,春日以来,康健甚多,是以,盖聂从齐国离去,前来鬼谷清修,统合所学,接下来,便是要返回咸阳了。” 原本自己想要请那位医家女子为顿弱诊断,奈何机缘错过,只能慢慢修养了,好在……齐国近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顿弱先生的身体恢复很快。 “返回咸阳也好,春日以来,燕国降秦,将有使者献地于咸阳,此后为附属之国。” “应该会有一场热闹的。” 诸般所学与修行如盖聂这般,鬼谷核心纲要自然在手,清修不过梳理精要罢了,周清双手背负深处,看向远处的虚冥,群峰交错,云雾缭绕,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 “燕国使者献地于咸阳?” “这……,堪为好事。” 盖聂闻此,神色微微一怔,离开齐国的时候,还没有听闻这般消息,连日来,一直待在鬼谷这里,于外界讯息知晓不是很详细。 秦国大军压境,对燕国来说,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彻底的附属之国,一个是彻底的沦亡,此刻降秦,自然为好事。 “堪为好事?” “的确是一桩好事,本侯收到密报,燕国欲要在献地之时,行刺杀之举,这般好事,百家参与者不少,流沙可在其中?” 好事? 倒也算,没有此事,攻打燕国还没有大义在手,其后想起另外一桩事,身躯微侧,看向盖聂旁边的卫庄,他是流沙现任首领,颍川郡之乱的时候,连通百家,该知晓这些隐秘之事。 “此事,流沙并不知晓。” 感受到身上落在的道道目光,卫庄如旧神情冷酷的回应。 “果然献地之时,行刺杀之举,这……燕国此行使者何人?” 盖聂心思运转,武真侯这般说,定然有可靠消息,而且咸阳那边应该也已经知晓,都已经知晓,还继续让燕国献地,所谋很是明显。 大义二字在手,上将军王翦可直接攻伐燕国。 根据近年来自己坐镇齐国所得消息,燕国上下的使者中,能够有这般能力的……,悄然间,面上为之一变,剑眉微动,看向武真侯。 希望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名字。 “嗯?” “好像是燕国上卿韩申吧,此人修为不弱,已入化神绝颠。” 周清如是道。 第九百九十七章 天魔焰灵 “燕国上卿韩申!” “是他!” 盖聂明眸陡然一缩,果然是那人,竟然真的是那人,他……难道真的要行刺杀之举?以其之才,难道看不清楚,此举并无大用? 心神为之震荡,口中喃喃低语。 “盖聂先生见过其人?” 周清好奇。 “有过面缘。” 昔年洞庭湖泊之上,一剑斩水中蛟龙,其后在齐国的时候,曾在百家围杀自己的关键时候,救过自己,此事,盖聂并未忘记。 一直以来,韩申在燕国为上卿,所思所做,都相当不错,令燕国国力些许恢复,果然要施行此策,燕国覆灭就在明日。 如今要行刺杀之举! 盖聂尽管不甚相信,然……此语从武真侯口中道出,又不由得人不相信。 “此人为咸阳宫丽夫人世俗师兄,得承两百年前聂政的《鹄落剑法》,又闻得到墨家的《十步绝杀》,刺杀之举,准备的很是充足。” “可惜了。” 周清也是有些感叹,岁月长河中,本没有韩申的痕迹,而是其师弟荆轲,多年前,自己就曾亲自灭杀荆轲,现在……谋秦之事乃是必然。 乃是燕丹所行之策,事情落下,人员不过轮转。 盖聂颔首,神情之上,若有所思,不复多言。 半个时辰之后。 鬼谷子归来。 “鬼谷传承并不多,以白姑娘的资质,数日当可一览完毕,通悟透侧。” 数百年来,鬼谷传承的弟子并不多,古洞珍藏内的典籍,也不多,都是鬼谷精要,非核心弟子不可窥探,非武真侯身份特殊,非那女子修为特殊。 断然不能应允的。 “那本侯就叨扰几日了。” 正随意行走鬼谷之内,遍览群峰丰茂的周清笑语相迎。 “自可随意。” 鬼谷子颔首,转身离去,鬼谷之内的隐秘并不多,珍贵者,也就古洞珍藏,以天宗玄清子的身份,不会为那般之事。 “公子,奴家呢?” 白芊红入鬼谷传承,不用说,一身修为肯定要大进的,焰灵姬对此相当的不满意,奈何自己根基浅薄,百越之地的传承修炼至巅峰,也顶多自己现在这个模样。 数月来的苦修,杂糅苍璩的种玉功玄妙,妙悟空间虚实,总是感觉还差了一筹,火云丹的话,也服用一颗了,一个人一共有三次机会。 自己已经用过一次了。 火魅柔光,脆语嫣然,焰灵姬灵动的双臂环绕周清身上,很是有些希冀,现在的自己怎么说也悟出一点东西了,若然公子给予帮助,突破应该……不成问题吧。 “不着急,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刚才鬼谷之外,本侯已经在你身上察觉异样的气息,苍璩的种玉功你没有学习到精髓,他的化神领域,你却是触及不少。” “他的领域之内,万物波动,天地一体,源至于水中火发的力量,甚为诡异强大,稍有不注意,便会被其侵入心神,百家传承中,除却大家的传承心神淬炼之法外,还真难以抵挡。” “而你现在的化神领域,已经从火魅术演化至另外一种力量,同样可以侵入心神,且也有一丝万物波动、掌握万物之法。” 周清无奈一语。 单手揽住那纤细的腰肢,柔若无骨一般,微风吹拂,更有馥郁的幽香弥漫,身边诸人中,也唯有焰灵姬有这般勾人心魄之力。 于她的修行,周清还真是有些奇异。 先前现身在鬼谷之外,已然有所感知,灵觉笼罩之下,加持焰灵姬有意无意释放而出的领域,稍微推演,周清不住有些哑然。 原本自己是要让焰灵姬从苍璩身上学习到水中火发,阴阳一体,四象并进之妙,可……焰灵姬却剑走偏锋,隐约触及岁月长河中另外一道传承。 天魔解体玄功! 杨朱一脉的传承,可为岁月长河魔门起始,至于苍璩……,多年来所观,若然不差,其人便是魔门的创始者了,种玉功是做不了假的。 剑走偏锋,从杨朱一脉创出种玉功,亦是为后世道心种魔玄功,可窥至高之境,丝毫不逊色杨朱留下的传承,焰灵姬却隐约琢磨出天魔解体玄功。 不得不令周清赞叹,是苍璩身上的运数使然,还是焰灵姬真有这个天赋,以火魅术杂糅道家清静,推演下去,的确可入天魔解体玄功,修炼极致,天魔立场掌控万物,可入至高。 “公子,您……,那奴家下一步该如何?” 听闻周清之言,焰灵姬美眸微睁,略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数月之功,在公子眼中就这般的不值一提,直接被看出来了。 实在是有些不满。 但……随其后,心神微动,公子既然可以看出自己所悟,那么,应该明悟接下来该怎么走才是,不由的,娇俏的容颜上,为之大喜。 “你想要走下面的路,先将我传你的这卷《易筋》修行圆满,而后再修行《洗髓》,待你的根基本源稳固,说不得,你自身就可妙悟空间虚实。” 周清并未多言,焰灵姬能够触摸到这一步,堪为不容易,之所以难以更进一步,还是根基没有稳固,屈指一点,一道紫色玄光直入焰灵姬的眉心正中。 传入自己所创的两门玄功,修习之,将焰灵姬如今的精气神三元稳固巅峰不难,期时感悟空间虚实更为容易,可做事半功倍之举。 “还要修习这两门玄功?” “公子,太难了吧。” 感知脑海中浮现的诸般讯息,焰灵姬略有一丝不满,一卷玄功也就罢了,还要修习两卷,白芊红妙悟玄关就那么容易。 怎么自己想要破关就这么难? “你现在所走的道路,丝毫不弱芊红,乃是一门可达至高层次,甚至于身融万物的道路,你能够将苍璩的万物波动之法化入己身修行,本侯已经很惊讶了。” “芊红的纵横之道虽强,但在玄关之后,也是需要摸索,你则不用!” 轻抚着那柔顺至水的秀发,周清讶然,既然焰灵姬逐步走入那条路,以自己即将破入合道的修为,足可将其彻底的推演而出。 期时……,雪儿她们也可修行,这条道路,有自己护持,当无碍。 “可入至高层次?” “公子,您没骗奴家吧?” 焰灵姬有些不相信,对于自己的根基,其实心中一直有数,先前在陇西服用火云丹的时候,白芊红妙悟玄关,自己没有妙悟玄关。 便是自己的根基不足,所以一直以来,自己也是在极力修炼公子所传道家玄功,希望可以补足这一点,可……现在公子告诉自己,自己现在所走的路丝毫不逊色白芊红。 顿时,令焰灵姬心中生出一股难以置信之感。 “若然你妙悟虚实一体、空间无垢,玄关争锋,芊红不是你的对手。” “你且看!” 周清空闲的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其上紫色玄光扩散,浸入虚冥深处,焰灵姬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灵觉细细的感知着。 “以化神领域覆盖方圆百丈区域,空间一体,尽皆掌控。” “静!” 语落,周清屈指一点,十丈开外的河流为之静止,恍若道家天宗的天地失色。 “裂!” 随其后,屈指一点,看向二十丈开外的一株合抱大叔,语落,那株高达二十余丈的大树从中间列为两半。 “散!” 又是一语出,裂开的大树四周隐现银色玄光,直接化作万般碎片。 “夺六识!” 语出,领域力量震动,覆盖之内,焰灵姬眼中只存在黑白两色。 “……” “……” 周清演示空间虚实一体之法,焰灵姬美眸不住浑圆欢喜,果然,自己所推演的也是那般,妙悟空间一体之后,对四周虚空有极强的掌控,一举一动,都有莫大之威能。 旁侧不远处的晓梦亦是静观师兄演化此法,银眸也是惊异,这种手段……果然强大,虽不入道家天宗玄功,可大道同途,与天宗传承隐约相合。 第九百九十八章 一试天问 “公子,我之法果然能够这般!” 焰灵姬惊喜非然,眼前公子所挥洒的诸般之力,却是虚空真实交融一体,掌控一切,随心所欲,且……同样触及心神。 诸般奇妙,有的力量,自己都未曾参悟出,而公子却已经施展出来,还是自己将来要达到的层次,如何不欣喜,那般力量实在是浩大。 “自然。” “待你将我传的两卷玄功先后入门,便可尝试服下火云丹破入玄关,若然能够踏过虚实,臻至空间之妙,当不日大成。” 撤去四周玄奇之力,复归元始,周清颔首以对,如果道路不差,自然可以做到,如今,焰灵姬缺少的还是根基,精气神三元之力没有达到一个完美的界限。 《易筋》、《洗髓》两卷玄功足以弥补。 “师兄,那……我之道呢?” 一观师兄身侧着妖媚女子的道理,青衫少女明眸灵动之光闪烁,那般法的确强大,可……并不适合自己,如今刚入化神,不知道师兄可有所言。 先前一直也没有问过,如今到想要知晓。 “你的道?” “待你将化神层次修行圆满,或许就知道了,以你现在的所修,道理有很多,道家历代先贤的路子都可以走,关键看你自己选择哪一条。” “走吧,今日先行歇息,明日我与鬼谷论道,你二人聆听道理。” 晓梦刚刚踏足化神不久,现在没有必要想太远,将眼前的道路稳打稳扎落下,乃是上策,语落,对着少女微微一笑,身躯转过,脚下紫色玄光忽闪。 不得不说。 鬼谷之内,颇为清静,由着鬼谷数百年来留下的空余居住所在,有着焰灵姬的服侍,一切倒不为繁杂,清晨早课,闭目清修,天地元气汇聚,吞吐自然。 灵觉扩散,忽闪即逝。 “嗯,盖聂的气息似乎消失在鬼谷了。” 略有诧异,诺大的鬼谷之内,昨日还有着盖聂的气息,如今却是消失不见了,若说其人避开自己的搜寻,决然不可能。 想来是出去了。 没有多想,复归修行。 ****** 传承社稷八百年之久的燕国将要献降,此事早已传荡在咸阳,为咸阳上下的老秦人所知晓,如果是数年前,说不得老秦人还要稀奇一二。 毕竟战国以来数百年,秦国从未真正灭亡过山东大国。 可自从韩国被攻灭,数十年前可与秦国争锋的赵国被灭,倒是令老秦人惊异之际,也直接看出来山东诸国的孱弱。 那些万乘之国也非往昔的万乘之国了,也是能够被秦国一战沦亡的弱国了,不过,燕国献降,还是令不少老秦人欢喜。 无论如何,燕国也算得上如今诸夏传承的诸侯国中,传承最为悠久存在了。 大周被秦国所灭,燕国若然献降,也算是姬姓一族彻底臣服于老秦人了。 连日来,国府上下也都拟定所有章程,欲要在咸阳宫内,以大朝之礼召见燕国使者,相邦昌平君统辖一切,诸多行属为之助力。 “大王,不知那燕国使者如今到了哪里?” 昭德宫内,近来,公孙丽的心情也是相当不错,燕国献降的使者竟然是师兄,而且看样子,事情真的按照自己所期待的方向行进了。 更有一天,大王也应允燕国献降之后,会相召师兄前来咸阳为官,期时,更好了,自己也能够更多的见到师兄,诸夏之内,咸阳宫外,自己最近的也就只有师兄了。 “哈哈,丽儿无需着急。” “根据密卫传来的消息,今日,李斯同韩申他们可以至函谷关了,明日他们便会赶至咸阳,而后休沐数日,寻找良辰,献降于咸阳宫。” 看着身边之人连日来面上满是欢喜,神容更是焕发别样的风情,秦王政也是受了相当的浸染,打量着满庭樱花胜景,徐徐而言。 燕国使者不日将会出现在咸阳。 “大王,燕国献降之后,秦国应该不会对燕国行杀伐之举了吧?” 公孙丽灵巧的身形近前樱树,单手虚托,便是一片片樱花落在手上,轻轻嗅之,别样的香气弥漫,这种珍奇的树木自己很是喜欢。 也幸好阴阳家有那般手段,可以将他们种植在咸阳宫内。 脑海中想着燕国献降以后的事情,近年来,无论是灭韩,还是灭赵,都有大量的杀伐血腥之事出现,公孙丽为之不忍。 “只要燕国诚心献降,寡人自然不会动燕国上下分毫。” “对于燕国献降,寡人也是极为重视的,若然功成,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以为诸国表率,说不得接下来魏国也会如此。” 秦王政神情上掠过一丝异色,肯定的回应着。 “一定会的,诸夏万民实则也不希望继续打仗,如果这次燕国降秦可成,那么,接下来,真的可如大王之言,为诸国表率。” 公孙丽闻此,身躯轻转,亦是给予肯定道。 “若然山东诸国之人也如丽儿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 秦王政颔首。 “大王,国尉在兴乐宫求见。” 待秦王政二人于昭德宫内闲谈欢乐之时,一人入内,拱手一礼,出言而落。 “国尉。” “寡人稍后就至。” 秦王政闻声,点头一语。 旋即,未在昭德宫内继续停留,出后宫,直入兴乐宫内,一路行过,后宫之内的巡逻严密许多,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 “哦,相邦、国尉亲至,莫不有大事?” 先前宫奴传音的时候,只是说尉缭有事情,入兴乐宫内,却是相邦昌平君,廷尉王绾等也在,倒是令秦王政好奇。 踱步在殿前,随意问着。 “大王,秦王剑已经铸成了。” 国尉尉缭子一身玄色锦袍,观大王出现,面上笑意而显,从旁侧拿过一个长形的木盒,双手捧之,近前一小步。 “秦王剑!” “这么快?” 秦王剑! 乃是自秦国孝公以来的诸王所铸造之剑,每一位秦国的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秦王剑,以为新朝象征,它日当为殉葬之物,以为尊贵。 当然,数百年来,除了那把穆公镇秦剑,那是秦国崛起强大的标志,非任何一把秦王剑能够媲美。 缘由第一次有山东大国献降咸阳宫,便是有人提议铸造秦王剑,以为礼仪庄重,对此,秦王政也是认同了,虽然自己很少使用剑器。 目光落在尉缭子手中的那个黑色木盒上,紧走两步。 “大王近年来使用的剑器已然有损,且非将作少府亲自督造的秦王剑,此剑乃是徐夫人为首的匠人亲自打造,无论是质地,还是样式,都是按照大王要求与大秦礼仪督造。” “且听徐夫人所言,此剑同楚国那把天问剑有些许相似。” 尉缭子双手托住木盒,任凭大王将盖子掀开,绽露其内的剑器本体,同时说道此剑的信息,左右而观,其余诸人的目光也是看将过来。 “楚国天问剑!” “果然如此,它日,寡人当手握天问剑与此剑相比。” 打开木盒的盖子,看着里面的一柄长剑,青铜包裹牛皮为剑鞘,三分宽的剑格与六寸长的剑柄皆是青铜一体合金打造而成。 剑身连鞘阔约四寸,长约四尺,超越普通剑气三尺三寸甚多,重约十斤,除了剑格两面镶嵌的两条晶莹黑玉,通体简洁干净,威猛肃穆之气非同寻常。 “好剑!” 秦王政眼中一亮,单手已经将木盒内的剑器拿出来,握在剑格上,手腕用力,长剑纹丝不动,略有好奇,看向尉缭子。 “此剑略长,故而,少府铸剑之时,为了防止剑身轻而易举的从剑鞘内滑出,便是将暗扣稍深了一分。” 尉缭子话音未落,面前的秦王政已经将长剑拔出,秋水寒光,如水韵一般的光芒折射,落在兴乐宫内,迸出一丝金铁之音。 “此剑的确略长,寡人欲要将其拔出来,还真是不易。” 秦王政颔首,抽出长剑不难,欲要将剑体完全的抽出,可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了,除非自己双臂伸展极长,但此剑寻常时候,自己也无需抽出,故而不为担忧。 “此剑甚为不错,国尉,着有司给予赏赐。” 并未将长剑全部拔出来,放回去,挥手召过一位侍者,将黑色木盒捧入偏厅。 “数日后,燕国献降,大王冠剑临朝,当彰显大秦文武之功。” 旁侧,昌平君熊启笑语。 “哈哈哈,大秦却是彰显文武之功了。” “可……平天大冠,玄服锦袍,黑龙锦靴,再加上这柄颇重的长剑,大秦文武之功堪为千斤重担也。” 感知先前那柄长剑的重量,秦王政哑然一笑,那对于自己来说,可谓是极大的挑战,可……冠剑临朝,的确堪为重要。 “哈哈。” “……” 闻大王此言,殿内群臣亦是为之大笑。 “大王,数日后,燕国献降,启以为,还有一事可以行之,寡人可以一同颁布秦国,通告诸夏,当为大事。” 数息之后,昌平君熊启出列,拱手深深一言。 语出,整个厅殿内陷入浅浅的寂静。 “哦,何事?” 秦王政奇异。 “大王,燕国献降,期时,诸夏山东六国中,当有三国之地纳入秦国之土,三晋之地中,魏国更是不足为惧,齐国与秦国交好,楚国如今正值内患。” “果然如此,大秦一天下当无拦阻,启以为,当可趁着这等盛大之机,立下王储,稳定国本,安定人心,以为诸夏礼仪典范。” 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熊启不急不缓的将事情道出。 而后,厅殿之内,更为之寂静。 “立下王储,稳定国本,安定人心。” “哦,莫不是国尉、廷尉你等也是这般觉得?” 秦王政面上缓缓收敛先前笑意,归于最开始的平静,喃喃自语一声,有感厅殿内的异样,视线落在尉缭子等人身上。 此事……怕非熊启一人建言。 “大王如今膝下子嗣甚多,也当挑选一位以为王储了。” “春秋以来,甚多诸侯国因王储之事导致政乱,大王虽正值壮年,然……立下王储并不有损威严,反而可稳定国本根基。” “更是大秦传承延续的见证。” 尉缭子正色而应,立下王储之事,自己自然是认同的,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立下王储都是有益无害的,现今的大王对于朝政掌控随心。 纵然立下王储,也不会有太大干扰,反而,王储有人选,可以断绝一些人的念想,也可以令大秦少生出一些杂乱之事。 “大王,秦国礼仪传承数百年,……是该有王储立下。” “相邦之言甚是,期时燕国献降,秦国立下王储,当合双喜之事。” 廷尉王绾也是建言,自己执掌大秦律例,从这一方面来讲,立下王储也是必要的。 秦王政在厅殿前静静听着,并不做太多回应,目光从群臣的面上一一掠过,虽然并未全部出声,可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了。 “哦,即如此,相邦以为寡人膝下诸子中,何人可立?” 沉吟片刻,秦王政再次看向昌平君。 “这……,大王,三代以来,王储之位的选择不过有三,立长、立嫡、立贤三者优选而上。” “如今,大王后宫之内,并无王后之尊,当无嫡子之属,是故,当以长幼之序为先,诸子中,以扶苏公子为长,且素有贤名。” “启以为,扶苏公子可为王储。” 熊启略有迟疑,还是将先前同群臣所谋娓娓道出,自己为百官之长,此事也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毕竟安稳国本,也是相邦之责。 借着燕国献降之机,当为大用。 “扶苏为长,素有贤名?” “诸卿以为如何?” 秦王政面上笑意荡出,昌平君欲要建言立下扶苏为王储,理由也相当充分。 “大王,老臣以为可也。” 尉缭子给予表态。 对于扶苏公子,自己了解过,是一个不错的公子,好学上进,且在朝中属意的人不少,无论是武真侯,还是昌平君,自己也看好他。 “大王后宫无王后之尊,可以长幼为先,扶苏当首选。” 廷尉王绾近前一步。 “扶苏公子,可也!” “……” 其余群臣相视一眼,有中枢重臣建言,实则……他们的声音无关紧要,今日来此,也是国府的一份力量,小步而动,躬身一礼。 第九百九十九章 王者之心 “尔等皆属意扶苏为王储?” 秦王政面上仍是笑意而显,双手背负身后,缓缓踱步于殿前,闻群臣之意,未有别样神情落下,却始终没有落下定心之言。 “大王,王储之位,国本之基,如今诸公子逐渐成长,若然不在此时立下王储,它日,怕是会引得诸公子异心而动。” “果然定下一尊,则咸阳上下稳固多矣。” 熊启再次拱手一言。 自从举国大战郑国渠以后,咸阳后宫之内,添了不少公子,且都在很快的给予成长,尤以扶苏年长,正在学宫一观百家之道。 中枢之内,自己的位置已经渐渐不稳,这一点……从去岁大王派遣自己安稳颍川郡之事,已然彰显,怕是不日相邦之位便会被罢黜。 然……己身牵扯甚多,去岁自己尽管被派遣入颍川郡,可所得亦是不少,即日当有大事出,若然能够一同定下王储之位。 期时……,自己仍旧可以领国政。 楚国外戚的势力,说不得会更加壮大。 如今,借着燕国献降之机,加持群臣认同,有眼前之谋。 “相邦之言,倒是……不无道理。” “不外,寡人膝下子嗣甚多,比起扶苏,寡人更属意公子天明,诸卿以为如何?” 秦王政神色不变,笑看昌平君熊启。 “公子天明!” “这……,大王,天明公子……毕竟……毕竟与扶苏公子不同。” 熊启神色微变,大王怎么会有此语。 虽然公子天明的身份隐秘,可他们这些中枢近臣,还是能够知晓的,其人乃是当年丽夫人入宫的时候,在外所生之子。 根据自己的密查,根本不是大王子嗣,既然不是王族,何以为王储。 大王这是……不同意自己此刻立下王储? 语落,左右而观,看向群臣。 “大王三思。” 尉缭子亦是神色诧异,不明白大王为何会有此语。 后宫诸位公子中,天明公子的身份一直是一个禁忌,中枢近臣都知晓,而今大王不属意扶苏公子,欲要立下公子天明为王储。 真要功成,岂非使得国政混乱。 “王储为国本之基,寡人欲要立下天明为王储,莫不诸卿以为不妥?” 秦王政面上的笑意徐徐收敛,直视熊启。 “大王!” 熊启躬身深深一礼。 “是否立下王储之位,寡人先前同武真侯提过此事,武真侯所语,而今正在大秦东出一天下,需要群臣群力协作可成。” “立下王储固然国本稳定,可于大秦一天下而言,并无益处,寡人深以为然,今日,诸卿仍在,寡人一语,王储之位当后议。” “如若真的要立下王储,寡人绝属意公子天明。” 秦王政面上徐徐浮现一丝极强的不悦。 许多事情,自己心中有数,纵然不为那些,现在己身正在壮年,东出一天下之事尚未了结,焉得此刻立下王储之位。 王储固然为一国之本,可同样也容易使得君主大势分散,此刻……秦国不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沉声语落,拂袖转身离去。 留下厅殿之内,面面相觑的群臣相视一眼,尽皆无言。 “大王,这是密卫从三川郡传来的王贲将军文书。” 偏殿之中,秦王政心中怒火未消,静坐在身处条案后,单手持盏不住的饮着。 未几,郎中令蒙毅近前一步,拿出手中一道秘密文书。 “王贲?” “呈上来吧。”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大业未成,庙堂之内,已然这般,令其相当不满意,不错,立下王储的确上佳,可从昌平君口中道出,却非那般之意。 闻蒙毅近前一语,丹凤之眸扫视,点点头。 随即,从蒙毅手中接过三川郡王贲传来的秘密文书,阅览之,上面的信息不多,可堪为重要,王贲决意调遣三川郡的五万军汇合一处。 以十万兵马之力,东出临魏,寻找良机,一战灭魏。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然,目下还是要先行处理燕国的事情,燕国欲要献降,此事……己身从一开始就不相信。 以自己对燕丹的了解,他绝对不会那般做的。 数年前的残剑飞雪之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再发生一次,燕丹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蒙毅,你觉相邦之言立下扶苏公子为王储如何?” 放下那道秘密文书,秦王政目光抬起,看向身前不远的蒙毅,其为郎中令,以其职责,之前兴乐宫内的议论之时,应有听闻。 先前的相邦、国尉诸人,堪为庙堂文官之列,而蒙毅出身武将世家,所语当有一定的深意。 “……。” “大王,王储之位,乃国本之基要事,蒙毅安敢妄言。” 眉目方正俊朗,束冠锦袍,闻大王之言,心中一突,连忙拱手一礼,轻轻摇头。 “你倒是有心。” “若然群臣也如你这般,寡人也当心宽许多。” “公子扶苏的确好学,可……此刻扶苏不过在学宫之内,便是有群臣举荐为王储,你觉得这其中是否别有深意?” 秦王政轻哼一声,蒙毅倒是会藏拙。 轻叹一声,眉目紧锁,脑海中闪过厅殿内群臣尽皆举荐扶苏为王储,当其时,心中竟是有些不悦,一个初成公子罢了,尚未参与军政要事,何以有贤名? 相邦举荐! 国尉认同! 廷尉也是认同! …… 莫不是近年来,扶苏在咸阳宫外求学,别有动作,于此,自己多忙碌东出一天下,却是忽略许多,念及此,双眸更是深深眯起。 “这……,或许大王膝下诸位公子中,唯有扶苏公子年长。” 蒙毅此刻心中忐忑无比,若然可以,自己是绝对不愿意掺和此事之中的,三代以来,历来掺和王储之位的臣子,只有两个极端。 而大王正值壮年,更当心无杂念。 “唯有扶苏年长?” “那就待诸公子尽皆成长之时,再行商榷王储之时。” 对于王储之位,秦王政自觉那是对于现任君王的一种嘲弄,非现任君王无能昏聩,何以会这么早立下王储,公子诸人当尽己所能,争夺此位。 君王掌控一切,自然可使得秦国安定。 “你下去吧。” 语落,单手摆动。 “喏。” 蒙毅未有多言,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彻查扶苏近年来身边诸人诸事,事无巨细,尽当落下。” 寂静的偏殿之内,许久之后,秦王政一语清冷。 呼吸之后,一道若隐若现的脚步声远去。 第一千章 夜尽天明 “夫人,夫人!” 昭德宫。 现今的咸阳后宫之内,当以昭德宫为尊,一应诸般事,一应诸般礼仪,皆有昭德宫出,数年来,更是有传言,若非丽夫人拒绝,否则早已是王后之尊。 于此事,后宫诸人深信不疑。 听闻数年来一直近身服侍自己的清儿这般急切之言,已然失去往常礼仪,令的正在陪着高儿沐浴骄阳的公孙丽为之秀眉微蹙。 秀首轻转,看将过去,这般急急慌慌,成何体统。 “夫人!” 侍女清儿面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欢喜,放缓着脚步,强行稳住神态,近前一礼,再次轻言。 “何事这般?” 咸阳后宫,数年浸润,浑身上下雍容尽显,语出,不解清儿何以如此。 “夫人,刚才有消息从前面的兴乐宫内传来,大王属意立下天明公子为王储!” 小清再次近前一小步,面上压抑不住的欢喜,笑声而语。 如果此事还不值得欢喜,那么,咸阳宫内还有何事值得欢喜? 那可是王储之位! 更是未来的大王之位。 现今,大秦正在东出一天下大势,果然功成,大秦可就是丝毫不逊色三代的恢宏强国,那般国祚的君王自不必说,定然是手握乾坤权柄的。 而夫人为天明之母,更当母以子贵,成为诸夏最尊贵的女子,自己为贴身侍女,亦当与有荣焉。 “什么?” 公孙丽神色大惊,精致的容颜上,满是一股不可置信,大王……大王竟然属意立下天明为大秦王储之位?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夫人,这可是真的。” “据前面传来的消息,原本相邦他们属于扶苏公子的,可是……大王偏偏属意我们天明公子。” 清儿不解为何夫人这般神色,仍旧快速的说着。 “此事……勿要再提,由我而止。” “吩咐下去,若然消息在后宫之内继续传荡,拿你是问。” 公孙丽秀眉紧锁,大王属意天明为大秦王储之位,自己是决然不相信的,可清儿所言,应该不假?到底是为何呢? 天明的身世,对于大秦中枢内的一些老人来说,并不是秘密,碍于大王的禁令,一直没有传出去,那终究是天明身为大秦公子最大的隐患。 况且,纵然大王真的要立下天明为王储,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历来的王储之位,牵扯甚多,而天明无论是身世,还是助力,都远远不够掺和,消息能够从兴乐宫传出来,更是令人奇异。 反正,立下天明为王储,公孙丽决然不信,若然说立下高儿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这……,是,夫人。” 清儿虽不解,可……看着丽夫人这般慎重吩咐,未敢迟疑,连忙一礼离去。 目视清儿的身形远去,公孙丽徐徐的叹息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天明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今的庙堂之上,已经可以作为些许份量之人了,而那些并非自己所愿意见到。 说不得,便是有人将天明的身世说道而出。 那时……不知道天明又会如何。 目光落下身侧的木制摇篮上,高儿正在熟睡,这是自己和大王的子嗣,也是大秦公子,此刻他倒是舒服,就躺在其内,安稳的睡觉。 而且阳滋也与之不同,阳滋为大秦公主,将来并无那般的侵扰,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将来长大之后的姻亲之事,按照历代的大秦公主走向。 阳滋很有可能将来要配于重臣后代了,当然……若是阳滋喜欢,那都没有什么。 “丽儿,在想些什么?” 忽而,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耳边响起一道熟悉之人,将公孙丽从沉思深处拉起来,看到来人,不由的面上微微一笑,连忙起身,屈身一礼。 “没有什么,就是看着高儿现在这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 公孙丽对着不远处的侍女着手,已然熟悉的吩咐下去,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视线又落下高儿身上。 “哈哈哈,现在虽然很小,可是……一晃就会很快的,待其长大了,也到了为寡人分忧之时了。” “都快到正午了,阳滋还没有回来?” 秦王政朗朗大笑,顺着丽儿的目光看过去,亦是落下高儿身上,这是自己和丽儿所生之子,很是喜爱,微微躬下身,单手在其嫩嫩的脸上划过。 而后起身,左右看了一眼,没有阳滋的身影,记得一个时辰前,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阳滋出去玩耍,倒是……顽皮。 “可能在和怜星公主几个玩乐,说来,阳滋还真像妾身小时候,记得大父以前说过,妾身小时候就是这般,玩闹的时候,常常连时间都会忘记。” “大王,待燕国献降以后,不若……令韩申师兄执掌燕国国政,将天明也送过去吧,近月来,天明缠着妾身,说是扶苏公子博学甚多,自己也该出外见识见识。” “您觉得如何?” 公孙丽不由抿嘴轻笑,待在咸阳宫内,阳滋的安危自然不用考虑,身边总会有许多护卫在的,而后,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对于天明,刚才沉思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另外一个决定。 与其让天明接下来在咸阳或许会受到别样之灾,还不如趁着燕国献降之机会,将天明送出咸阳宫,韩申师兄自己是很相信的。 尽管师兄对自己可能有误解,然……天明的父亲荆师兄,终究与之一脉相连,有韩申师兄在旁边护持,公孙丽很放心天明不会出事。 燕国献降以后,韩申师兄在燕国臻至高位,也足以更好护持天明,思忖之,公孙丽觉得甚好。 “哦,丽儿何有这般想法?” 秦王政诧异,自从丽儿入宫以来,一直将天明牢牢的护持在身边,以防止有什么不测发生,如今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大王,天明终究也要长大的。” 公孙丽秀首轻摇,没有多言。 “燕国苦寒之地,怎比得上关中咸阳此处,况且寡人一直有心将天明立为王储,刚才的前面厅殿内,便有此语落下。” “若然天明接下来足够出色,立下王储不无不可。” 秦王政正色语之。 “大王,天明的身世……,您是知晓的,大王怜爱天明妾身欣喜,可……天明万万承受不了大王赐下的宠爱,还请如妾身之言,将天明送往燕国吧。” 公孙丽眉目低垂,脆语缓缓。 “丽儿,今日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及此事?” 先前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丽儿还心情不错,怎么会突然间情绪低落下来,莫不是听闻到了什么,心有所感,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大王可愿答应妾身?” 公孙丽欲要起身相求。 “丽儿,且坐下。” “此事……事关天明,如你所言,天明也不小了,但立天明为王储,寡人也向来有此心,果然天明不愿意,则当另说,若然天明愿意,接下来寡人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秦王政心情复杂,接下来的燕国是一个是非之地,天明根本不可能前往那里,手臂伸出,将站起身来的丽儿揽在怀中。 “大王,天明身份不若扶苏公子等尊贵,受不得这般宠爱。” 公孙丽双眸有些通红,比起扶苏公子他们,天明实在是没有任何优势,而且天明同高儿也不同,果然卷入其中,生死难料。 “丽儿。” “放心吧,只要寡人还在,天明在大秦之内,一直都会是尊贵的公子,谁也改变不了,若然你不愿意天明为王储,那就让天明接下来好好历练一二。” “也算是对扶苏他们的一个警告,果然扶苏他们真的不成器,丽儿,期时寡人立天明为王储,你可不能够再有拦阻!” 双手将丽儿拦在怀中,感受丽儿身上的浅浅忧伤,秦王政心中也是叹息,轻语一言,轻嗅着丽儿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幽香,承诺而道。 “大王!” 公孙丽又是轻语,而后静默无声。 明眸深处,一丝更为浓郁的担忧之意忽闪,大王的承诺,自己是相信的,可……天明接下来要成为扶苏公子他们的磨砺之石? 堪为危险至极,咸阳之内,宫外无人护持天明,如何来哉? 无论如何,天明的身份也是最大隐患,大王可以无视,秦廷之内,许多人不会无视的,那些人但凡施展一些手段,让……自己如何办? 诸般种种,还不如将天明送出咸阳宫,留在韩申师兄身边,那是最为安妥的。 第一千零一章 道之大化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 “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默也,阴也。阴阳其和,终始其义。同道家阴阳无极,万法太极之妙,颇为共通。” “昔者鬼谷问道祖师,其人智也。” 临一方小小水域前静立,道青色的锦袍着身,漆黑柔顺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身后,梳拢一束,数日来,同鬼谷子论道不少,所得也是不少。 儒家曾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百家之学,各有所长,鬼谷之道,自然也是如此,而且细细究之,更是相当不俗,若非鬼谷一脉执着于入世,怕也是百家大宗,同源道家一脉。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玄清子妙悟玄关,自然通彻天地乾坤,阴阳纵横。” “以天地之道,驾驭谋略之事,则无事不就,以天地之道,顺应修行,则可窥玄妙之门,道家祖师曾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亦为此理。” 鬼谷玄色素袍,鬼谷子亦是立于一侧,闻玄清子之言,轻轻颔首,随即回应着,数日来,同对方论道,同样所得不少。 论及鬼谷的本源,实则也是在道家身上,此道家非彼道家,天地之家也,道家祖师身融万物,自然有这个资格,鬼谷承其妙,有数百年来的恢宏盛事。 以自己现在的年岁,怕是也只能够踏足玄关了,欲要更近一步,非得探究捭阖本源之妙,而自己已经没有那般的精力了。 不过,终究也要试上一试的,鬼谷的道理一直都在诸夏间。 “数百年来,鬼谷纵横的传人向来在两位不俗的弟子中挑选而出,以诸夏为棋盘,以诸国、万民为棋子,纵横捭阖,百家莫敢与之争。” “如今,不知下一任鬼谷子计将安出?” 对于这一点,周清的确有些好奇,岁月长河中,鬼谷纵横的传人便是处于飘渺之中,或许是纵,或许是横,也许是需要两人分出一个高低。 如何分出高低? 在诸夏之内,再次兴起合纵连横? 已然不可能了。 以武道对比分出高下? 似乎也有些艰难,现今的那两位鬼谷弟子,论起武道,盖聂不过强横一线罢了,同出鬼谷,若然不能够有直接的压倒性力量,也是无法。 “下一任鬼谷传人自是要将鬼谷之道真正融汇贯通的人中选择。” 鬼谷子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 “哦,以本侯而观,你那两位弟子都有足够的能力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鬼谷之道,鬼谷之道,本就属于万化之道。” “期时,当如何抉择?” 周清笑语,将鬼谷之道融汇贯通,这一点,相信盖聂二人都会做到的,连日来,自从盖聂离开这里之后,卫庄也是直接离去了,去向不知。 “顺应大势的鬼谷之道,便是抉择!” 鬼谷子沉吟数息,对于这个问题,自己也曾思忖,现今的诸夏不同于大争之世,大争之世,以诸夏的胜败分出下一任鬼谷子乃是必然。 而且,那也是大势所趋。 现在的诸夏中,秦国独霸独强,有着中枢之内诸多文武坐镇,鬼谷弟子虽谋略出众,亦是难以逆转诸夏大势,使得诸夏重回大争之世。 诚如是,则能够为鬼谷寻找到一条顺应大势之路的弟子,便是下一任鬼谷传人。 目下而观,聂儿虽入秦国,占有不小的优势,但自己更看好小庄,真正的鬼谷传人不应为外物动摇心性,小庄流浪于诸夏,能够走下去,也是一条路。 “本侯很期待。” 没有在那个问题上多做停留,百家之中,现在的鬼谷已经逐渐失去在诸夏棋盘下棋的资格,日后,无论是盖聂执掌鬼谷,还是卫庄执掌鬼谷。 结果于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晓梦,这几日可有所得?” 半个时辰之后,同鬼谷子论道结束之后,归于临时居住的茅屋小院之内,修为入化神,已然可以炼化天地元气补充己身消耗。 加持鬼谷内的瓜果之物、鸟兽之物,随意烹饪,足以饱腹,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焰灵姬正通体赤红色的玄光笼罩,妙悟修行,正在竭力修炼《易筋》之法。 以其现在化神绝颠的修为,实在是快捷无比,怕是不出半个月,便会将其修行圆满,接下来转修《洗髓》,距离再次妙悟玄关,只差一步。 青衫少女则是在操纵天地水***进内力的运用之妙,统合玄功修行,阴阳的运转,刚柔的玄妙,尽在其内,清澈的水流在周身环绕如丝带,颇有美感。 “鬼谷之道,不过如此。” 于鬼谷的道理,闻师兄之问,少女略有一丝浅浅的不屑。 “哈哈哈,如何?” 周清莞尔。 “鬼谷所言,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术相成也。” “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此言精要于《道德》二经中显化多矣,鬼谷之道,精于谋略,浮于其表,不得道理根基,难以臻至大道。” 少女对于鬼谷的道理了解不少,颇有己身之见,鬼谷之道,纵横捭阖,实则不过阴阳太极、无极的转化罢了,而合纵连横不过弟子的修行罢了。 将浑圆一体之道分割单一的道路修行,而后统御一处,先天上就差了一筹,是故,今日并未待在师兄身边,一闻鬼谷之道,那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哈哈,你之所言,有些许道理。” “不过师兄所要让你明悟的可不是鬼谷缺点,鬼谷纵横能够屹立在诸夏声名如此,自是有其独到之处,芊红现在妙悟纵横。” “它日有成,你当问道。” 周清又是一笑,并未同晓梦在这个细节上纠缠,晓梦自修行以来,遍观经阁内的典籍,眼界颇高,鬼谷的这些道理听来,的确不甚精妙。 可……如果鬼谷的道理真这么简单,它们也不会藏着掖着了。 现今,晓梦还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修行至化神绝颠为上,等其妙悟玄关的时候,自然知晓百家道理的精要妙处。 “走吧,随我入深林打上一些好食之物。” 没有云舒和雪儿在身边,周清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伴随口中之语,灵觉扩散,脚下紫色玄光闪烁。 “是,师兄。” 闻此,少女面上不由一喜,待在鬼谷中,总是闲着无事,好在能够和师兄一块入外面的深林内找寻一些有趣的东西。 别说,那些东西真的很有趣。 ****** “大人。” 五日后! 一晃之间,距离周清进入鬼谷这里,已然过去十二日,十二天的时间,白芊红一直在鬼谷古洞中阅览秘藏修行。 浅紫色的玄光隐现肌肤表面,更显圣洁晶莹,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别样的气运,鬼谷苍茫,天地大道,斡旋捭阖,统御无间。 短短十多日的时间,气质已然蜕变如此。 “看来你所得不少。” 周清深深颔首,感知芊红身上的一切,修为没有太大的进展,此刻蜕变的乃是三元之妙,而快速破入玄关,亦是须得从三元之中寻找。 “姑娘天资真的非凡。” “以你之才,诸夏间,罕见也,有玄清子阁下在,亦是有一展所学之良机!” 旁侧的鬼谷子也是惊讶,此女的资质亦是丝毫不逊色聂儿他们两个,更有一点,此女或许还会在自己之前,真正踏足玄关。 鬼谷之道,文武相济,有这般的武道修行,于极其耗费心神的谋略来说,也有极大的益处,此女为玄清子看重之人。 如今,玄清子为秦国彻侯,位高权重,又统御四郡要务,足以令此女大展所学,实在是……令人羡慕,果然得到淬炼,它日,当焕发更亮之光。 “本以为先祖留下的鬼谷残卷已然不俗,而古洞之内,更是令芊红大开眼界。” 白芊红也是脆语赞叹。 先祖庞涓身死之后,留下的手札有部分落在当年从魏国逃走的一支族人手中,自己得到的时候,阅览之,已然超越百家甚多。 而在那个古洞之内,更是有着历代鬼谷子的心血手札,先祖虽强,终究……是一个失败者,强者的遗留更是弥足珍贵。 “值此之时,姑娘妙悟鬼谷精要,也是一件好事。” 鬼谷子轻叹一声。 “鬼谷传承不会断绝的。” 白芊红屈身一礼。 “嗯。” 鬼谷子轻轻点头,多一个合适的人传承鬼谷之道,对现在的鬼谷来说,是一件好事。 “鬼谷子。” “事已如此,那本侯今日便是要离去了,若是有缘,我等再见。” 焰灵姬已经收拾好一切,青衫少女也是旁侧随意而动,呆在这里对于二人来说,应是极其无聊的,周清近前一步,看向远处的虚冥。 抬手间,便是紫色玄光笼罩在四人身上,目光看向鬼谷子。 鬼谷子拱手一礼。 旋即,紫光破空,奔向远处。 “大人,近月来,楚国之内也有传闻,秦国陈兵易水,燕国已经准备献降,以芊红之见,燕国献降怕是虚晃之策,欲要拖延秦国灭燕才是真。” 一个时辰之后,四人已然从附近的集镇上购买马匹,驾驭西行,此处为楚国淮水以南的区域,加持靠近秦国南阳郡不远,巡逻的兵士倒是不少。 只是都称不上精锐。 白芊红扫视左右,路途之上,随意言之。 “燕国那边早有传来秘密文书,燕丹欲要谋秦,行数年前的刺杀之举。” “虽不算虚晃,也是计穷之策。” 周清没有什么隐瞒,尽管不知道现在王兄准备如何应对,可……周清相信,一些人的下场会相当惨烈。 “谋秦!” 白芊红秀眉一挑,这一点……自己还真的没有想到,燕丹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谋秦之事都想的出,不外,于燕国来说,谋秦的确是其唯一能够翻盘的抉择了。 若然功成,则秦国攻势必然缓慢。 当然……此事绝对不会功成的。 如此,就只有一个下场了。 “今岁,秦国怕是要两线作战的,对燕国,对魏国。” “论来,燕国那里有王翦数十万大军在,击溃燕国上下,不是问题,而魏国那里,王贲会独率大军攻魏,芊红,以你之见,如何才能够快速灭魏?” 两线作战,以秦国现在的国力,足以支撑。 离开江陵的时候,王贲已然在调遣兵将,准备攻魏,现在是什么情况,却是不清楚,迎着芊红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探寻问之。 “平定颍川郡之乱,乃是王贲欲要攻魏先决,能够在短短数年内,臻至秦国前将军,将才不必说,若是在上将军王翦手下,欲要登临上将军之位,时日艰难。” “而独自攻灭一国,则可以快速功成,若要灭魏,以王贲手上的兵力,正面强攻,怕是难矣,非有奇谋,一战而定。” 白芊红细细的分析着,待在大人身侧多年,于秦国上下的文武重臣与少壮之人自然了如指掌,秦国军中两大家族争锋已然逐渐明显。 蒙氏一族中,出了一位上将军蒙武,出了一位九原大营军将,虽然不是上将军,可统军三十万,份量可想而知,出了一位郎中将,那可是中枢重臣的预备之人。 王氏一族亦是不差,上将军王翦统率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东出函谷关,论其分量,绝对是大秦军中的第一人,王贲欲要更进一步,只有脱离其父王翦了。 以其手下五万精兵,正面攻打魏国,绝对不可能功成,魏国现在的军力还不至于连五万秦兵都拦阻不了,如此,就只有一点了。 “哦,说说看。” “若是你的话,你准备如何攻魏?” 周清兴趣陡升,岁月长河中,王贲攻魏,的确另辟蹊径,只是……其法太过于伤天和,不知道以芊红的才学来看,该如何快速灭魏。 第一千零二章 三策天论 “若然芊红灭魏,当有上中下三策可选。” 论及此事,白芊红那俏丽生光的容颜上掠过一丝别样的风情,脑海中闪烁诸般舆图、信息之用,自从学成出现在楚国以后,对于诸夏诸般事,一直都在用心的去琢磨。 大人为秦国彻侯,自己之才当有施展之所在。 “哦,三策可选?” “说来听听?” 周清面上掠过一丝诧异,芊红……还真是给自己惊喜,寻常之人,一策难得,而今三策,实在是……惊讶,目光看将过去,饶有好奇。 “直接大军压过去不就行了,还上中下三策!” 对于白芊红这般之言,焰灵姬轻哼一声,很是看不惯。 兵戈之事,不就是两方军力的强大与否相互碰触,目下而看,秦国绝对是优势的,那么,灭魏自然不在话下,还上中下三策。 故弄玄虚。 “哈哈哈,你啊。” 周清摇头大笑。 “魏国,国力不若赵国,但超越韩国,其国又不像赵国那般混乱,如今魏王新继位,大将军嚣魏牟统帅军权,新练成的魏武卒有一定战力。” “故而,魏国庙堂断然不会轻易投降的,攻魏,必须以兵戈之战交之,芊红之上策,乃是以大军之力从巨鹿之地、颍川之地、西华之地击之,逐步蚕食魏国之地,期时兵困大梁,魏国必然举降。” 白芊红秀手执马缰,指点面前虚空,恍若魏国舆图,而今之力,秦国兵力超越魏国多矣,最为稳妥之策自然是强压围困。 此策所忧者,不过齐国和楚国。 但楚国现在的内患未除,大司马项燕整顿诸多军团未成,加持南阳一地十万军拦阻,不为问题,齐国那里,有秦国上卿顿弱在。 亦是不存在存在,是所谓,外患不显。 “可行,但非二十万大军不可。” 周清闻之,略有思忖,可行性极大,只是需要动用相当的大军,果然采取此策,那么,三川郡、颍川郡、九原、南阳等地的大军要调遣不少。 “上策所行煌煌兵战,中策与下策堪为奇谋,以王贲将才,所行之策,怕是现在此两策。” 以秦国现今国力,若要攻灭魏国,并不难,故而白芊红很有这个信心,可若是以五万精兵攻魏,还要取得灭国大战,那么,非得有奇谋了。 “芊红知晓王贲所行奇谋?” 周清再次诧异。 “大人不也知晓?” 白芊红美眸微微眯起,大人之才,亦是不逊色自己,只是不甚理会凡俗要务罢了,能够问道自己这个问题,那么,本身已然对此问题有相当答案。 “说说看?” 周清讶然。 “数万之兵,所行之策,当为直中魏国核心大梁城之策,数十年来,曾有苏代之言,水战灭魏,亦是有信陵君之策,水战灭魏,当得大用。” “魏惠王之时,魏国雄霸天下,富甲诸夏,当年为了稳固新都城,曾花费重金打造王城与城墙,外城墙高十三丈,墙体厚十丈,内夯土而外包石条,王城更不必说,坚固更甚城墙。” “以寻常的飞石、强弩、攻城器械难以为之,故而非有直接掘开大河与鸿沟之水,强压水战,攻灭魏国,此为水战之法,奈何此法极亦令庶民伤亡,当为中策。” 道路之上,行人不多,驾驭身下马匹徐徐行进,白芊红将中策也徐徐道出。 此策非自己所提,而是数十年来的兵家先人所提起,且……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性,只要水战,魏国必然灭亡,想要避开此劫。 除非四周有强大的兵力威慑,再加上三晋一体无忧。 如今,那些种种都已经不复存在。 “欲要水战,秦国须得提前做好诸般应对之策,兵战灭魏,而非灭民。” 这一策,是岁月长河中王贲所使用之法,不出意外,应该也是王贲接下来使用之法,周清翻阅诸般藏书,芊红所言的确如此。 苏代、信陵君魏无忌尽皆有此语落下, “师兄,此策好像你与鬼谷子所言的晋阳之战!” 对于秦国如何灭魏,青衫少女并不上心,不过听着师兄和那女子所言,倒是有点意思,而且细细听之这一策,还真有些熟悉。 “晋阳之战!” “晓梦,你却是用心聆听了,的确如此,不过此策须得极佳的地利,诸夏间能够施行此策的地方可不多。” 周清点点头,的确有些像三家灭智伯瑶之后的晋阳之战,那一战,智伯瑶身死,晋国彻底不存,三家分晋,战国由此而出。 “下策呢?” 晓梦面上也是一笑,不得不说,诸夏间那些诸侯国之间的纷争挺有意思的,可惜……他们所走的都不是正道,纵然君临天下。 可能长生否? 更不可能妙悟天道妙理,道悟极乐。 上策,强兵压阵,围困大梁城! 中策,水战灭魏。 下策? 似乎已经全部用出了。 “下策,自然奇兵临大梁城,以护国学宫内研制的军械器物,破开大梁城城墙,直接击溃魏国中枢,大人,护国学宫现在应该有这个能力!” 于大人身边的这位青衫少女,连日来,也是知晓其身份,乃是大人天宗的同门师妹,为天宗北冥子亲传弟子,身份地位非凡。 迎着那少女看过来的好奇目光,浅浅一笑,将下策娓娓道出。 下策虽好,可此刻而用,有些太早,魏国……还不够这个资格,否则,以山东诸国的能力,容易使得护国学宫内诸般器物流出,令秦国最后一个大敌受益。 关键之物,自然要用在关键之事上。 “护国学宫!” “它……的确有那个能力。” 数年来,护国学宫内的东西出产很多,但一直都控制在护国学宫之内,仅仅是王兄与些许近臣了解,至于更多的,便是只有大祭酒与王兄了。 先前灭韩、灭赵,都没有动用护国学宫之力,那是因为不需要。 若然真的动用护国学宫之力,魏国坚固无比,更甚咸阳城的大梁城自然也不在话题,可……那还不是时候,齐国、楚国才是要患。 “三策尽皆可用。” “芊红,你若是男儿身,怕是大秦又要多上一位上将军了。” 听闻芊红所语三策,周清再次颔首。 三晋一体,韩国与赵国不存,那就注定魏国不可能长久,直面秦国兵锋,以魏国这几年修养的国力,决然不可能做到。 芊红之才,自己一直都没有怀疑过,而今三策,就算是中枢那里,也不过如此,只可惜……芊红的来历与身份注定其难以在军中有所作为。 非为女子的缘故,而是秦国军中形势复杂,凭空的一人难以掺和进去,纵然是自己,也只能够借助王兄之力,调遣兵将。 若是没有自己的助力,芊红在秦国之路,当艰难无比。 “有大人在,秦国自当有芊红挥洒之所。” 白芊红笑语嫣然,对此不以为意,如今诸夏即将归一,真正的鬼谷弟子尚且如此,何况自己乎?况且,跟在大人身边,也足以施展所学了。 “它日攻齐……,本侯这个上将军的位置,你为之。” 周清也是一笑,颔首以对。 “多谢大人。” 白芊红欢喜。 “在那之前,你也当协助本侯料理四郡要务,在攻齐之前,本侯要奠就四郡一体发展的根基,接下来也不轻松。” 周清单手在身下的马匹头上点动,旋即,速度扬起,身侧三骑快速跟随,前来的时候从南郡江陵出,直入楚国鬼谷之地。 而今却是要行进另外一条路,数日后,南下入江水,乘商船溯源而进,直入南郡与云梦大泽相交之所在,那里,此刻亦是一处繁闹之地。 ****** 由着中枢而出的李斯、姚贾二人相迎,燕国使者一行人很是安稳的从上党行入河内,行入关外,行入函谷关,行入关中所在。 一路行进,韩申在马车之内,遍观秦国关内,宽阔的驰道两旁,村野遍布,春日大起,春耕正如火如荼一般的展开,田亩之上,尽皆劳作之人。 道路两旁,亦是有些大量有序迎送燕国特使的妇幼老儒,整洁宽阔的官道,被密如蛛网的郑国渠的支渠毛渠分隔成无数绿色方格的田畴。 “秦国之强大,不无道理。” 宋如意瞥了一眼,轻言落下。 “唉。” 韩申轻叹一声。 秦国之暴政、暴虐传荡山东诸国久矣,自己见之也不甚多,于眼前景象,亦是不自觉令心间深处的印象变换一二。 宋兄之语,自己也是认同,目下诸国,秦国最强,从关中一隅可得之全貌,起码他们从燕国一路西行,唯有秦国所治所在最为安稳。 “赵国之路,秦国郡府诸般文书落下,颇有将赵国往昔风华彻底湮灭之举,文字、语言、祭祀……诸般按照崭新的规程。” “诚如是,五十年后,赵人何在?” 对秦国施政刚有所改观,又念及在赵国所见种种,完全是一种不仅仅将赵国从诸夏舆图上抹去,更是要将赵人从诸夏中抹去。 一两代之后,赵人不存,诸夏更是没有半点赵国的痕迹,不亦悲乎? 赵国这般? 韩国其非如此? 果然燕国被秦国攻灭,更是如此! 大周平王东迁以来,诸国并起,楚人尚武擅歌,秦人勇猛不畏死,赵人游侠仗义,韩人礼仪风华,魏人商贾横行,齐人…… 诸国各有风华,诸国各有特色,诸国各有独到之处,以秦国现在施行之策,岂不是诸夏一般无二,岂不是只存在秦人一种? 那该是一种何等恐怖的景象? “秦国行法家,百年前,卫鞅的齐俗论便是如此,风俗不一,言行不一,其心不一。” “秦王嬴政笃信法家,韩非之策,亦是如此。” 宋如意又如何看不到? 但心间深处,对于那些自己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品行是秦国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那种恣意快哉、仗剑行走诸夏的感觉自己很喜欢。 可秦国不允许。 所以,宋如意觉得这很不好。 韩申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待在马车之中。 “这里便是骊山,传闻秦王嬴政的陵寝便是在这里,人……还真不少。” 一日过后,驰道路过骊山,宋如意倒是饶有兴趣的看向远处,那里有许多人劳作,木材、石料……成车的运送骊山深处。 忽而未几,眉目为之一挑。 “秦法太过于苛刻了,儒家有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人……太过了。” 宋如意很是的摇摇头,眼眸深处,直接浮现一群群没有鼻子的赭衣刑徒,在远处的山坡上艰难的劳作,看着很是令人同情、心酸。 “这就是秦法!” “秦人不觉无鼻之丑!” 韩申沉声道,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先前曾有些动摇的内心快速的为之平静下来,这或许才是秦法的真正面目,暴政、杀戮…… 纵然强大无比,韩申也是蔑视的,自己所行之时……再无半点动摇,更添三分坚定。 骊山这里,已然临近咸阳,看着那群黔首、劓刑的劳作之人,韩申心中不忍,喝道一声,直接以玄功之力,封闭六识,闭目苦修。 不再看那些令他生出尴尬的盛景,不再听那些热烈木讷而又倍显真诚的喧嚣呼喊,一直到车驾行入咸阳,行入使者之馆,直到宋如意送走李斯一行人。 韩申才徐徐从马车上走下。 “韩兄,今晚秦国相邦熊启要在馆中为我等举行洗尘之礼,你觉如何?” 宋如意还是第一次来到秦国咸阳,来到这里的国馆,一切都是很好奇的样子,听着刚才李斯等留下之人言语,很是希冀的看向韩申。 此行重任,乃是谋秦。 无论功成,他们怕是都难以走出咸阳宫了,在那之前,宋如意觉得自然要将世间的一切之物享受一番,秦酒、秦女……自己还没有享受过。 果然如此,赴死无碍。 “你去吧。” 韩申摇摇头,并无那般心思,摆摆手,走向远处。 “这……,韩兄,何必呢?” 宋如意叹息一声,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 韩兄如此,但诸般礼仪自己还要前去的,否则,便是要惹人生疑了。 是夜,韩申没有出现,副使宋如意代韩申出行礼仪,一见秦国诸般重臣,当然,相邦熊启并未出现,前来者,不过秦国廷尉、丞相而已。 “三四之月,正是咸阳之外游玩之时,诸般胜景甚多,郊野上,柳絮飞雪更是如此,期时,使者诸人可有意乎?” 不大的厅殿之内,诸人相对而坐,一番精致编排的舞曲、酒宴之后,李斯笑语,看向宋如意,大王已经有王令下达,对待燕国使者,一切礼仪为上。 当然,这也是应该做的。 “丞相说笑了,我等奉王命而来,岂敢耽搁正事乎。” 宋如意摇头大笑。 左右而观秦国重臣,倒是不显盛气凌人之样,令宋如意觉得很满意,不然,自己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将死之时,宋如意并不惧怕什么。 第一千零三章 答案 “既这般,如此,五日后,堪为太卜所言吉日,当为大朝会,大王将以隆重国宾之礼,接受燕国国书与大礼。” 李斯倒是不觉得意外。 有先前之语,也只是认为该给予燕国之人足够的礼遇,以为诸夏诸国表率,果然他们不应下,那就只有静待大朝会了。 “当如此。” 宋如意欣然一笑。 旋即,又是一番宴饮之后,李斯等人离去。 “他们都走了?” 半柱香之后,韩申从外悄然归来,看着使馆之内,一位位奴仆们正在收拾残局,神色平静的看向宋如意,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和那些秦国重臣们一同宴饮的。 “刚走不久。” “他们还送来四位往年燕国进献的美人、二十壶美酒、韩兄,今夜我等当不孤单也。” 看来秦国上下对于他们真的很不错,将他们一行人招待好好的,软玉温香,美酒醇香,绝对是令人神清气爽的待遇。 起码宋如意觉得在赴死之前,自己有这般享受,还是值得的,以往在燕国的时候,自己囊中羞涩,纵然去那些风雅之地,也仅仅是去看看。 而不能够真正的一品香泽,如今……这可是秦宫送来的美人,无论是姿容,还是身段,更不用说还是燕国进献的,绝对是值得享受。 这等日子里,再加上美酒,实在是快哉。 “宋兄,切勿如此也。” “我等所行之事,不可有丝毫懈怠。” 韩申摇摇头,与秦国送来的美人与美酒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在自己看来,那些美人与美酒更像是秦国拉拢、迷醉他们的手段。 酒色乃是习武之人的大忌,沉浸其中,当精气神衰颓不已,五日之后,便是秦国的大朝会,那么,他们更应该养精蓄锐,以期可以功成。 “这……,韩兄。” “……,我等此举赴死也,如若不能够在那之前好好的享乐一番,岂不可惜?” 宋如意有些叹息,对于韩兄,自己是佩服的,可……事已如此,他们只需要做好五日后的准备就行了,至于这几日所为,当不应该警惕无比。 反而,还会给予秦国诸人一种别样感觉。 “若然宋兄饮醉之时,说出不该说的话如何?” 韩申亦是摇摇头,享乐自然好,可……并非此刻。 虽然他们也没有了未来。 “这……,唉,可惜也。” 念及此,宋如意叹息一口气,不再多言。 “明日,我或许会前往咸阳宫一趟,一切当照旧。” 此行带着宋兄前来咸阳,自然对宋兄有着足够信任,韩申很是放心,谋秦已然定下,就没有退后的可能性,不过,在那之前,自己还有一桩要事,需要处理。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牵挂的人了。 “放心吧,韩兄。” 宋如意颔首以对。 “多谢。” 韩申拱手一礼。 咸阳宫,永巷偏僻不远,属于少府车府所在,入夜,灯火略有晦暗不显。 “大人,五日后大朝会,燕国使者韩申一行人,会入咸阳宫。” 一道流光忽闪,黑衣人出现,对着黑暗中的一个阴冷方位看去。 “此事……我已经知晓,诸般安排也都就位。” “明日起,你等当扮作侍卫装束,混入咸阳宫的守卫之中,以为所用。” 一道低沉的森寒之音回旋。 “喏。” 那黑衣人应下。 语落,悠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的咸阳城外,一骑飞奔,卷起阵阵烟尘,流光闪烁,马未至,其上之人已然银白色的玄光忽闪,消失在咸阳深处。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剑气颤动,虚冥深处,一道直入灵觉的感知弥生,正闭目静坐使馆静室中的韩申双眸陡然睁开,亮光乍现,旋即,一道黑色光芒掠过。 呼吸之后,静室外的屋檐之上,半月横空,银光虽有暗淡,仍旧可见一位白衣剑客凌然立于檐角,垂落肩头的发丝更是随风而动,雅韵顿生。 鬼谷盖聂,秦王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自己也算是与之有过面缘。 “以我之见,燕国献降似有诈!” 从鬼谷出,一路狂奔入秦国境内,入关中咸阳,连续的赶路,于盖聂而言,倒也不算疲惫,只是想着从武真侯口中所得消息,未免心中焦急。 入关中,根据打探的消息,倒是心中放缓,好在还算赶上了,燕国使者刚入咸阳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入咸阳宫的。 果然如此,说不得还能够救下韩申等人。 无论如何,在盖聂看来,燕国韩申等人所行所为,实在是属于不智,诸夏归一之势明显,诸国之人即将结束苦难,燕国此刻却欲要行谋秦之举? 实在是……不能为之。 这一点,自己就决然不同意。 “秦国势大,燕国力弱,自当献降以求存。” 直视眼前的那白衣剑客,韩申眉目一挑,此人此言何意? “果然如此?” 盖聂并未多言。 鬼谷之内,武真侯已经说的很清楚,燕国谋秦之事大王已经知晓,若然自己掺和,怕是会使得事情有些许变化。 “阁下以为如何?” 韩申浅浅一笑。 “诸夏战乱数百年,庶民苦思天下安宁,果然秦国一天下,则诸国自然安乐,民众归于田亩,兵戈归于府库。” “若然秦国一天下大势中止,则诸夏必然再次陷入战乱,那般状况,是阁下所愿意看到的?” 颇有磁性的轻语流出,盖聂持剑而立,看向左右夜色下的咸阳城,一片安宁康泰的模样,若然谋秦事成,这里怕是要大乱。 中枢大乱,整个秦国也会陷入大乱。 “先生何意?” 韩申面上仍是笑意而出。 “有盖聂在,先生所谋定然不会功成。” 既然对方执意隐藏,盖聂也不强求,有些事情,说透了反而不好,若然自己拦阻不了,那么,咸阳宫内,自己当尽自己之力。 “在下所谋只是安稳的完成燕国献降国书罢了。” 韩申神色未改,如旧先前,眼前这鬼谷盖聂所言实在是有些令己身心惊,莫不是对方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只是隐约听说了什么。 毕竟鬼谷弟子也有属于自己的渠道,其师弟卫庄更是流沙首领,获取信息不算难事。 眼前之人要坏自己事情? “希望真的如此。” 盖聂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目标了。 旋即,脚下玄光隐现,消失不见。 目视盖聂的身形在眼眸深处徐徐淡化,韩申面上的笑意逐渐收敛,有神之眸深深缩起,盖聂的话令自己很不安,他好像真的知道了什么。 但……无论他是否知道了什么,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返回燕国的退路了。 左右不过赴死,自己为那一天,准备了许久。 ****** 由着咸阳之内一位有心之人的助力,韩申轻装简从,在那人的带领下,踏步靠近咸阳宫。 “阁下不必担忧,此行所寻之人,乃是咸阳宫中庶子蒙嘉,其人乃是护卫咸阳宫的要人之一,论地位,或许不显,可他背后家族不俗。” “蒙嘉一母兄长乃是如今秦国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两个侄儿更是一个在九原大营为统军大将,一个在咸阳宫为郎中令,是故,蒙嘉地位不显,咸阳宫内面子总比别人大些。” “昨日,我已经花费钱财打通蒙嘉这里的路子,虽然可入咸阳宫,也仅仅是外围区域,若要入内,怕是艰难。” 身着秦国咸阳宫的侍卫玄袍,腰腹长剑,在前引路,其后则是装扮如普通秦国宫卫的韩申一行人,徐徐而入,逐步靠近咸阳宫。 同时,将蒙嘉之人的身份与咸阳宫的大致信息简单说道。 咸阳城王城所在,四周有护城河与林荫大道,四门而出的道路极为宽阔,尽皆可入咸阳宫,当然,从四处正门而入咸阳宫,决然不可能。 那里的区域,非有咸阳重臣、要人不得同行,而且,四门所在都有着直属秦王统领的黑龙军守卫,但凡有异样,便会格杀勿论。 转了一个不小的圈子,从靠近咸阳后宫的一处偏门行入,在那里,韩申见到了中庶子蒙嘉,其人神容方正,倒也有英武之气。 倒是眉宇之间、言谈之间,颇有些市侩之行,令韩申有些不喜,……仍旧笑语迎上,偏门而入,便是进入咸阳王城的外围区域。 “我也只能够带你入这里了,但……你可要记住一点,从现在开始,半个时辰之后,宫中禁卫便要换岗了,你进去之后,半个时辰之内就要出来。” “否则,宫卫交接盘查,就危险了。” 蒙嘉并不认识燕国使者,既然是朋友相托,还是咸阳王城的外围区域,除了距离后宫进一些,也没有什么了,至于靠近大王休憩、议政所在,更是别想了。 “大人放心,半个时辰之内,必然出来。” 韩申拱手一礼,对着蒙嘉承诺道。 “去吧。” 蒙嘉与老友相视一眼,摆摆手,便是放开里面一个入口,让韩申入内。 咸阳宫! 脚下便是山东诸国诸人为之嫉恨不已的秦王嬴政所居之地,若非碍于要事,韩申自觉现在就要持剑寻找嬴政杀之。 奈何,于此地不熟,且咸阳宫内高手众多,以自己一人之力,估计连嬴政的身边都靠近不了。 此行,自己将死,一些话也该留给最想要留给的人了,去岁邯郸,自己也不喜师妹那般抉择,然……乱世之中,对于丽儿,对于天明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安稳之地。 可惜,那实在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安稳之地。 天明,终究是荆师弟的子嗣。 他的身上注定背负一切。 “丽夫人车驾,闲人避退。” 对于师妹的信息,韩申已经足够了解,乃是在咸阳后宫的昭德宫内,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加上敛息手段,只要进入咸阳宫,便可安稳直达的入昭德宫内。 便可一见师妹。 然……没曾想,还未到己身施展手段,敏锐的耳力之下,一道悠远的唱礼之音荡出,回旋在韩申耳边,整个人神色为之一变。 师妹竟然出现在这里?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昊天看到自己这般艰难,也要助力自己一二,不要让自己冒那般风险?韩申心意而动,面上欢喜,循声悄然靠近。 灵觉扩散,不远处,一行盛大的车驾正在徐徐而进。 半柱香后。 看着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容颜还是那般的美丽,不……似乎更加的靓丽了,岁月都未在师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更加增添风情。 传音入秘,一切的事情并不复杂,一处偏殿之内,韩申看着面前的丽人,久久无言。 今日一见,怕是再无相见之机了。 不由的,心间深处,更是浅浅苦意扩散。 “师兄,丽儿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偏殿之内,公孙丽屏退左右,同韩申独处,看着面前的师兄,面上亦是欢喜,去岁师兄不理解自己,甚至嘲弄自己,那些自己都已经忘记。 精致的神容上浅浅一笑,对着师兄一礼。 “师妹。” 韩申一愣,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兄,你此行乃是为燕国献降而来,事后……你就带着天明离开咸阳吧,以后就让天明好好的待在你身边,好好的教导他。” 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离开咸阳宫了,这里还有阳滋,还有高儿,然则……天明现在已经不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了,刚才有贴身宫人告诉自己,师兄要秘密入宫见自己。 就在此处偏门所在的宫殿区域,故而,便是前来了,没曾想,真的见到了师兄,实在是惊喜,果然如此,将天明的事情交托于师兄,自己也当放心。 “师妹,你……发生何事?” 猛听师妹之言,韩申面上诧异之色忽闪,记得去岁在天明的问题上,师妹是寸步不让的,现在却是……变化不少,一语便是要让自己带着天明离开咸阳。 只是……自己此行都难以出咸阳。 如何能够为之。 “并无它事,师兄,你此次入宫难道不是为了天明吗?” 公孙丽秀首轻摇,入宫多年来,天明的事情一直牵挂在自己心头,现今……更是要卷入大秦王储的位置争夺,自己尽管了解不深,也明白不是天明能够掺和的。 而师兄入宫,所为怕也是为了天明,至于其它,公孙丽想象不出。 “天明却为其一,其次还要一见师妹。” “燕国献降,事关重大,韩申今日入宫,应是一见师妹最后一面,至于天明……,既然师妹应允让我带走,定然不会让师妹失望。” “若然师妹……也能够与天明一同离开咸阳宫就更好了。” 韩申沉吟数息,看着面前的师妹,微微一笑,无论发生何事,总归师妹让自己带走天明,是一件好事,自己尽管离开不了咸阳宫。 咸阳之内,还有人可以做到,数日之后,无论是否功成,咸阳必乱,便是天明离开咸阳的好日子,而师妹……若然也是离开咸阳,就更好了。 悄然间,韩申自觉,果然师妹真的应允和天明一起离开咸阳,……手上的任务又能够算得了什么,能够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此生足矣。 答案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千零四章 与有荣焉(新年好!) “师兄说笑了。” “先前丽儿还在和大王言语,待燕国献降之后,将师兄从燕国调遣入咸阳,也好方便你我师兄妹二人闲时闲谈。” “现在却是难矣。” 如若自己最开始入宫的时候,或许,有离开的机会,自己绝不会放过的。 然则,一晃多年,秦宫这里也已经不知不觉成为自己另一个安稳所在,这里……有着爱护自己的大王,有着令自己宽慰的阳滋、高儿。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离去,阳滋与高儿该如何? 留下他们两个孤零零的在后宫内,公孙丽自觉做不到,而天明现在已经长大了,再加上荆师兄同韩申师兄的渊源,自己很放心。 “……,师妹请放心,三日后便是大朝会,期时无论咸阳宫内发生何事,都会有人在这里接应天明出咸阳宫的,师妹只需要将天明带来这里便可以了。” “师妹,那时……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秦王嬴政我虽不喜,可他对你之心,数年来,诸夏间也有传闻。” 韩申陷入浅浅的沉默,前来的时候,心中想着有许多事情要和师妹说,如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一生之遗憾。 自己是看着师妹长大的,碍于大师兄的缘故,一直对于荆轲师弟和丽师妹很严酷,将自己那颗心封锁久矣,一直到如今,仍旧在封锁之中。 想要解开,脑海中却是闪过诸多画面。 今生如此,自己和丽师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自己能做的,也不多了,既然托付自己将天明送出咸阳宫,此事……自己一定会做好的。 “师兄,多谢。” “咸阳之外,我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你了,天明也只有交到你手中,丽儿才会心安。” 公孙丽面上微微一笑,对于韩申师兄的承诺,自己一直都是很相信的,自小如此,师兄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以前如此,接下来也是如此。 “师妹,传闻中,山东游侠有谋划刺杀秦王嬴政,果然被他们得手,你……期时当如何?” 咸阳宫内,有着秦王嬴政在,丽师妹可以安稳无虞,若然五日后,嬴政死在自己剑下,咸阳必然大乱,自己怕是也难以离开咸阳宫。 心有所感,别样随意一问。 “这……,师兄。” “如今诸夏间,秦国有足够的实力一天下,一匡诸夏,则庶民安康,战乱不显,韩国旧土与赵国之土尽皆如此,已然归于安稳。” “而今,唯有大王能够做到这一点,能够给予诸夏万民安泰之生活,丽儿不能够拦阻那些游侠刺杀大王,可丽儿能做的也只有陪伴在大王身边。” 听师兄此问,公孙丽不由的也是陷入沉默,数年前,残剑与飞雪两位好友,入咸阳宫,刺杀大王,差点功成,碍于自己的缘故,大王饶恕了他们。 可自己知道,山东诸国中,还有很多人想要刺杀大王。 然……现在的大秦少不了大王,秦国少不了大王,诸夏也少不了大王,待在大王身边数年前,往昔漂浮无根、未曾一日安稳远去。 大王能够给予自己这般的感觉,同样也能够给予诸夏间更多的人这般感觉。 自己不能够阻挡山东游侠刺杀大王,自己能做的也只能够尽可能陪伴在大王身边,或许以后的日子很艰难,但自己不后悔。 “师妹。” “你……,你还是那般的善良,水里中来,火里中去,你我能做的只能由命运决定了。” 韩申苦笑一声,心间深处,百感交集,轻叹一声,没有多言。 有些事情,的确非他们二人所能够决定。 自己纵然现在离去,接下来刺杀嬴政的人也会很多很多。 况且,自己现在身上背负整个燕国的生死,嬴政死,燕国万民生。 “师兄,以后天明跟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教导他,他的身世……,丽儿真的不希望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如果师兄你真的要告诉他。” “那就等天明长大之后,师兄,你可能答应我?” 待在荆轲师兄身边,自己是甜蜜的、是开心的,是无忧无虑的。 可是,待在大王身边,自己是安心的、是安稳的、是无忧无虑的、是尊贵的……,大王对自己的心,自己明悟,终究天明是自己心中牵挂。 美眸掠过一丝久远的回忆,都已经太远了,轻柔的舒缓一口气,目光直视身前的师兄。 “师妹,我答应你!” 韩申也只能够这般承诺。 “师兄,你今日却是于我宽容了许多,丽儿有些惶恐。” “你是否觉得丽儿辜负大父的期望,有负于荆轲师兄,更有负于天明?” 不知为何,公孙丽觉得今日的韩申师兄怪怪的,说不上来的一股怪异之感,去岁邯郸的时候,这些话题说出来,韩申师兄早就拂袖离去,不再理会自己了。 今日,却还在这里听自己说这些,岂不怪哉。 一时间,盛装的容颜上,掠过一丝自嘲,自己的一生真是辜负许多人期望。 大父希望自己成长起来,为卫国效力,好早一日助力卫元君脱离秦国掌控,使得卫国恢复往昔盛况。 荆轲师兄希望自己一直待在他身后,生儿育女,安稳生活就足够了。 天明希望自己能够顺他所为,在咸阳宫内学习诸般,成为最出色的大秦公子。 彼此相互冲突,至今睡梦中,不敢面对一些熟悉的身影。 “师妹,师尊与荆师弟早去,他们所希望的怕也是师妹你好好的生活在诸夏间,安稳无忧的生活在诸夏间。” “咸阳宫这里虽非所愿,若然当初不是师兄无能,师妹也不至于进入咸阳宫,真论起来,师兄当为祸首也。” 韩申摇摇头,战国乱国,师妹这样的女子,如果待在自己身边,只会吃更多的哭,还有天明也是一样,那件事后,师妹入宫,一切迥然不同。 “师兄,也许这就是昊天的指引。” 公孙丽亦是摇头轻笑。 “也许吧。” 韩申只得叹息。 咸阳宫前殿所在,那里是秦王政处理军政要务,与休闲练剑所在。 昨日,秦廷首席剑术教师盖聂先生归来,秦王政欢喜,便是于巳时以后,在花园内持剑舞动,长剑在手,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有些艰难,然秦王政还是坚持了下去。 “盖聂先生所言,旧韩与赵国的诸多世族都汇聚在临淄之城,令的那临淄都陡然热闹繁华许多,寡人还真是有些羡慕。” 将一套熟悉的剑招舞动完毕,旁侧自有侍者近前,接下长剑,献上云锦、茶水之物,秦王政简单擦拭汗水,闻盖聂先生旁侧所言,轻言一语。 齐国倒是好手段,秦国将韩国、赵国攻灭,其内逃走的世族很多很多,一同带走的财货之物更不必说,如今,都便宜了齐国。 秦国虽得也不少,然那些人的做法,令秦王政相当不满意。 “待一天下大势,一切自然如初。” 持剑立于一旁,闻秦王政之语,盖聂神色平静的给予回应。 “大王。” 忽而,盖聂之言刚落,便是有一位衣着干练的黑红劲装男子出现在秦王政身侧,躬身拱手一礼。 “如何?” 瞥了那人一眼,秦王政说道。 “已然出现。” “是否将其擒拿? 黑红劲装男子简单而应。 “不必,他自然会来送死。” 秦王政轻轻一笑,摆摆手,没有继续说什么,那人也随之消失不见。 立于旁侧的盖聂看着这一幕,于那黑红劲装男子的身份有些诧异,记得先前的咸阳宫内,并未有那般人的存在。 灵觉扩散,花园的四周,还有不少气息不弱的人,莫不是自己不在咸阳的时候,大王又有了什么新动作? “大王,听闻数日后大朝会开启,燕国会有使者献礼为降?” 有感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大事,盖聂一双明眸微微眯起,看向秦王政。 “不错,自大秦东出以来,韩国虽有献降之举,奈何这个机会被韩王安自己放弃了,既然不愿意献降,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了。” “燕国如此识趣,寡人自然要给予足够的礼遇,如此,方能彰显大秦仁礼宽厚之心。” 秦王政笑语,并未隐瞒此事,况且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大王,盖聂曾在燕国待了不短的时间,燕国上下,仍有数十万大军与不俗的国力,此次献降,怕是拖延之策。” 盖聂颔首,随即又语。 “拖延之策?” “无妨,王翦大军早已经驻扎在易水,燕国若安稳的献降,则一切无忧。” “果然和旧韩一样,大秦铁骑并非摆设。” 秦王政口中喃喃一语,并不在意燕国是否真的献降。 “果然可以不费刀兵拿下燕国,堪为上佳之事。” 盖聂再次而应。 心间深处,也却是希望燕国可以真正的献降,而非在献降的时候,出那般不智的点子。 ****** “韩兄要将一身所学流传后世?” 咸阳西城的使馆之内,近几日一直在休养生息的宋如意百无聊赖的看向韩申,此刻正静坐在一张条案身后,持笔在一卷布帛上书写着什么。 或有奇特的图形,或有一连串的文字,韩申没有避讳,故而宋如意也知道,那是韩申正在将其一身所学完全留下来。 “熔炼百家之学有得,有人会用到的。” 一身常服着体的韩申微微一笑,自己虽死,可天明从咸阳宫内出来,是一个好消息,而行走在外,天明也是需要这般的手段。 自己所修颇为驳杂,有《鹄落剑法》,也有师尊公孙羽所传的《血影》剑法,也有墨家的功法,也有农家的功法,均是不俗。 天明那孩子自己从小见过,筋骨不俗,若然习武,绝对进境很快,将自己所留诸般一一学之,臻至化神绝颠不难。 这个层次,行走诸夏,自保无虞,自己也可放心,也不算辜负丽儿所托。 “哦,莫不韩兄已经找好了传人?” 宋如意诧异。 “他……算是吧。” 韩申哑然一笑,天明是荆师弟的子嗣,从这一点来看,自己的一切留给他,也算是传人。 “真好。” 宋如意赞叹一语。 “嗯,他……怎么又来了?” 韩申语落,执笔正要继续留下一身所得,旋即,剑眉挑动,灵觉扩散,使馆之内,秦廷丞相李斯竟是又来了,今日距离大朝会还有两日的。 “嗯?” 宋如意奇异,正欲多问,房门之外,已然有侍者前来通禀。 “哈哈,倒是叨扰使者了。” “李斯前来,所为一事,燕国要割地、献人、请和,是否有已经拟定的合约国书?” “若然拟定完毕,则两日大朝会后觐见大王完毕,一切可定,不知如何?” 李斯拱手一礼,笑着看向面前二人,此行乃是一问盟约国书之事。 有了燕王亲自落下的盟约国书,一切事情才能够顺利进行,否则,一面之词,颇有些不稳当。 “这个……,丞相多虑了,燕国为弱小邦国,大朝会之时,只消秦王一诺,燕国自请附属之国,为秦国之臣,余地也等同秦国郡县。” “则万事定矣!” “果然燕国先行立下盟约国书,倒是有碍秦王遗泽降下也。” 韩申心中也是一动,此事……却是忽视许多,此行前来咸阳,所带来的是献降国书,而非更进一步的盟约附属之国国书。 但……从献降国书而观,后者的确需要的。 转瞬之间,心中有感,直接近前一步,摇摇头,颇为慎重的回应着。 “哦,使者之言,是否只要保得燕国社稷并王室尊贵,则秦国与燕国的君臣盟约可成?” 李斯面上笑意如旧,看不出什么一样。 “却如此,不知秦王欲给燕国留下多少土地?” 韩申略有思忖,亦是一言,旁侧宋如意静观,于这等之事,非自己所擅长。 “不知燕王欲要留下多少土地?” 李斯反问。 “哈哈,丞相岂非说笑也?” “秦国强大,燕国弱小,这等之事,燕国其能做主?” 一丝浅浅的冷笑之音回旋,韩申佯装不悦的看向李斯。 “如此,待大朝会之后,再行商榷此事也不迟。” 李斯又是一笑,这等事情,也非自己能够做主,不过……现在看来,燕国献降的诚意的确很足,待大朝会后,燕国献降彻底定下。 便是中枢诸人大功,与有荣焉。 第一千零五章 双姝司命(新年快乐!) 江水过云梦,河流纵横其内,大泽绵延不断,放眼看过去,数百里不能囊括其大,又为秦国南郡、黔中郡、楚国洞庭祖地相触。 纵为船只,也难以灵动行进,是故,自从秦国攻占巴蜀,攻陷黔中郡以后,数十年来,一直未有寸进,疆域界限更是模糊。 诸国商旅往来,除却各自陆地口岸设立巡查之人,云梦大泽之上,并无强力手段。 然则,随着秦国近年来水军院堂的成立,不断有大型船只造出,遨游于江面之上,将秦国对云梦大泽的掌控力扩展。 南郡以南,江水斗转,一个巨大的口岸林立,两年前,便是被秦国重兵围拢,原先的口岸挪移至其它区域,此处别有用途。 虽有诸般传闻出,可具体为何,鲜少人知。 “武真侯,这里便是蜃楼的督造之地,方圆二十里区域有五个千人队驻守,加上从四周郡县征派来的民力,此地当有数万之人。” 工务督造大将赵部今岁以来,一直在此地监造蜃楼,虽为监造,然……己身不过维持这里的秩序罢了,一应要事仍旧落在公输家与阴阳家的身上。 蜃楼之事,事关重大,赵部未敢轻易插手,从到达这里的时候,每一日,都有大量的木材、匠人、漆油……运送至此,消耗相当大。 听闻这样的消耗,还要持续十年,赵部心中惊讶,不愧是大王格外看中的工程,数月来,连一根船只骨架都没有弄出来。 可以一观其体型,绝对的浩大。 拱手对着亲临此地的武真侯一礼,相较之这里的其他要人,身边这位大人才真正对于此地有着强力的发言、指挥权力,且公输家、阴阳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这里的确繁闹。” “对于那些民力的征召如何手段?” 从楚国而出,不几日,乘坐商船,便是至此,令牌之下,安稳的踏步于此,灵觉扩散,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尽收脑海深处。 极远处的江面之上,正有大量的工匠、民力劳作,在打造一样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周清也看不懂,可……自己知道十年的时间。 那是最后的期限。 方圆除了赵部所言五千人镇守以外,便是数万的民力在其中活动,尽管还是春日,可场面已然热火朝天,尽皆是各个年岁的壮年男性劳力。 如果根据现行秦国的徭役政策,这些人做完一段时间,就要离去的,那可不甚妥当,且容易泄露相当的机密,对着旁边的赵部看了一眼。 身下脚步未停,沿着整修好的平坦道路,向着蜃楼主体打造之地行去。 “这……,武真侯,现在征发的这批人大多来至南郡,若是从黔中郡征发,只怕对黔中郡影响极大,故而,具体的征发之策尚未落下。” “阴阳家的月神护法曾言,若然真的在十年之期打造好蜃楼,这里起码要常驻十万以上的民力!” 赵部神色一滞,这个问题也是最近自己一直所思忖的,而且也正在同南郡、黔中郡两位郡守协商,十万以上的民力征发对于任何一个郡县都非小事。 除了关中以内的诸多郡县,秦国其余郡县之内,人口能够超过三十万已经算是大的郡县,人口超过三十万,才有一丝可能抽调十万以上的民力。 还仅仅是有可能。 而秦国郡守得政绩正是田亩与耕战两类,少了人,田亩上的产量便无法保证,耕战便是乏力,在咸阳的考核上,无疑归于下等。 若非南郡已经开发数十年的时间,怕也不可能调出数万民力,若然继续征发,南郡郡守也不会乐意的,从黔中郡的话,更是艰难了。 “芊红,你怎么看?” 周清微微一笑,这里不复山脉起伏,一眼平川,轮滑、独轮车、粗粗的麻绳……将建造蜃楼所需的诸般事物传递远方。 一队队的兵士来回巡逻,整治一位位懈怠的民力,顺着身下这条道路看过去,正有一群人快速的赶至这里。 “大人,蜃楼之重,仅次于骊山陵寝,欲要在十年之内,安稳的完成蜃楼打造,却非得十万以上的民力在这里不可。” “不若从渭水以南的郡县各自征发民力,迁移于此,户册也迁移至此,这里靠近江水,堪为要塞,果然因建造蜃楼成就集镇、城池,它日蜃楼功成,留下之力也能够为南郡要地。” “以渭水以南的诸多郡县之力,抽调十万以上的民力,不难。” 无恒产者,无恒心,将那些民力成就的汇聚在这里,便可以令他们安稳的修筑蜃楼,也能够繁荣此地,顺从秦国一天下的道路。 这里也会成为要地所在,商旅往来不断,也会有颇大的财货之源。 “赵部,你觉得怎么样?” 周清微微颔首,芊红之策,自己还是满意的,尽管迁移那些民力艰难许多,然……只要给予足够的奖励,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人,这位姑娘所言甚佳,赵部不及也。” 身披黑色重甲,闻武真侯身侧的那一位绝美女子所言,未敢直视,其言其实也有郡守说过,只是简略了许多,且统合诸多郡县,更是需要咸阳的拍板。 非是赵部自己能够做主的,而……武真侯倒是也可以做主,总管督辖四郡要务,汉中郡虽不在其内,可汉中郡守应该会识趣。 “若要征发十万以上的民力至此,自当有完美的规划。” “芊红,以本侯之见,以此地为中心,当有一座城池该有的诸般功用,此行返回江陵之后,你当拟定图纸,待审阅之后,赵部,你派人督造。” 这里是一处建造城池的好地点,山水具有,土地肥沃,临近云梦大泽,商旅亨通,若言发展不起来,绝对不可能的。 数十万人长期汇聚一地,再要离开,未免可惜。 “是,大人。” 白芊红屈身一礼,自然应下。 “喏!” 赵部拱手一礼。 “武真侯!” “武真侯!” “……” 与此同时,身下这条不过丈许之宽的碎石路上,诸人由远而近,各自近前一礼,公输家公输仇等人,阴阳家月神、大少司命等人。 至于旁侧先前的民力,则是被驱赶远处了。 “无须多礼。” “公输仇,建造蜃楼有一段时间了,可有难处?” 视线先后从面前诸人的身上掠过,周清摆摆手,论及蜃楼的打造,自然要问询专人,阴阳家尽管也有手段,那是需要在蜃楼建造之后给予配合的。 “武真侯!” “建造蜃楼,所需不过钱货、物料、民力三类罢了,现今所缺少者,民力未够,诸般物料正在从秦国诸多郡县运送过来。” “若然到位,则蜃楼打造起来,会加快许多。” 单手本能活动着机械手臂,踏着同样的一只机械脚掌近前,又是一礼,随即单手指向远方,那里是蜃楼在江水的打造之地。 整个蜃楼的形体极大,长约九百丈、宽约六百丈、高约三百丈,仅仅是蜃楼模型都打造两年,更何况真正的蜃楼。 若言遇到的困难,不多。 “无需着急,接下来本侯坐镇四郡,距离这里不远,此事本侯会解决的,你等要做的,就是将现有的力量运用起来。” “十年的时间虽然长,却也是转瞬之间。” “月神,阴阳家在这里的弟子倒不少,你等也精通造船之法?” 问题是一个个解决的,如果现在是一天下之后的秦国,建造蜃楼怕是不需要十年,现在不一样,秦国许多地方都需要大量的民力,需要大量的力量涌出供给其它地方。 至于蜃楼,总归要靠后一些。 对着公输仇点点头,目光落在月神身上,浅紫色的纱裙着体,执手阴阳,丝丝紫色玄光隐现,玉簪束发,眼纱漂浮,身后跟着阴阳家不少弟子。 一个个的修为还相当不弱。 “九宫神都各有玄妙传承,些许五行之属的物料转化督造,阴阳家也可为助力,如少司命的九宫万化之术,枯木逢春,足以将珍贵的木料保持相当长的强劲状态。” 脆语空灵,再一次阴阳道礼,从巫山十二峰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天宗玄清子在阴阳家停留,遍观传承,交手东皇阁下,实力臻至不可揣摩。 加持为蜃楼要务的负责人,更是不敢轻易言落。 “倒是……有点意思。” “蜃楼打造之地在此处,近来,可有外人窥探?” 月神说的有些道理,阴阳家弟子在五行之属的相互转化上,却为精通,仍旧踏步在前,道路之前的诸人避退,徐徐跟在身后。 “有不少楚国商旅欲要靠近,还有一些隐藏不深的游侠靠近,都已经解决了。” 月神再语。 “对于蜃楼,本侯也是相当好奇的。” “接下来,护国学宫水军院堂的学员也会每岁前来一览的,公输仇,你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蜃楼东行,搜寻海上仙山,探索长生之妙,解决苍龙七宿的麻烦,诸般种种,令周清好奇,长生也就罢了,可苍龙七宿的秘密的确不小。 七个国家,七颗星辰,各自一股不俗的力量落下,苍龙七宿快要汇聚一处,若要释放苍龙七宿的力量,那般景象,周清很期待。 除了蜃楼建成之后的期待,还有接下来蜃楼打造之中的好处。 公输家的机关术不必说,阴阳家的五行之属转化不必说,护国学宫的学员能够习得一二,就足够受用了,征战淮水、江水区域,没有强大的水军也不行。 “这……,岂敢。” 公输仇讪讪一笑,这个问题,记得武真侯和自己说过,要让护国学宫的学员们学习造船的精髓,这个问题自己有意见也不敢说。 整个秦国将作少府之内,除了自己所在公输家可以建造这等蜃楼,原先的墨者一脉也有这个能力,只是……入秦的这一支墨者终究不若楚国的那支弱者。 “若然护国学宫有所得,本侯不会吝啬在功劳簿上重重留下你的名字。” 周清朗朗一笑,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公输家所擅长的东西,自然也是一家,凭空索要,对方自然会心中不乐意。 于此,解决的办法很多。 “多谢武真侯。” 公输仇大喜,领了督造蜃楼的工程,所要不就是这一步。 “小衣,到本侯这里来。” 前来蜃楼督造处,也就是一观具体的进度,解决蜃楼具体的要务,而今,一切都了解的差不多,周清也轻松许多,视线再次转过,落在身后一侧的紫衣少女身上。 点点头,单手召过。 “前辈。” 轻灵俊巧,雅韵十足,洁白的云纱遮掩,一道紫色的水晶链条梳拢秀发,紫韵垂落,眉目稍显柔弱,凸显一丝可爱。 着紫丝玄纹长袜,踏步藤萝高靴,腰环玄带,背负万化图腾,踏步近前,双眸有神,阴阳道礼,灵觉传音,时隔数年,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前辈。 “哈哈哈,你的修为和小灵一般,距离化神还是差了一点,接下来本侯会待在这里数日,你就留在我身边修行吧。” “晓梦,你二人年岁相差不多,当多多论法交流。” 数年不见,昔日秀丽的小姑娘也变得窈窕出色起来了,浑身上下也增添了一丝神秘威严,多了一缕婀娜大气,少司命一脉的玄功修行,九宫万化也到了一个临界点。 将原先加持其身的少司命一脉禁制破开,本源如故,也像一位正常的少女了,屈指一点,一道金色华光迸入其眉心,话锋一转,看向同行的晓梦。 “多谢前辈。” 紫衣少女玄光闪烁的明眸悄然眯起,前辈还是那个前辈,对自己和哥哥很好的,感受脑海中多出来的讯息,神容上一丝喜意掠过,又是一礼。 “你是先前在咸阳跟随在东君阁下身边的火之一脉弟子吧,如今也继承大司命之位了,很不错,没有枉费东君对你的看重。” “于你大司命一脉的修炼之法,本侯也曾一览,看在东君的面子上,在本侯留在这里的时日,你可问道本侯三次。” 周清颔首,指导先天层次的弟子对自己实在是轻而易举,小衣值得自己教导,而后,感受落在身上另外一道钦羡的目光。 迎了过去,却是……一位不算陌生的人,咸阳的时候,在东君焱妃的身边见过她,办事能力很可以,后来儒家小圣贤庄的时候,也曾灵觉笼罩。 同岁月长河中的大司命一般无二,那般的妖娆倩丽,那般的妩媚多姿,有所感,对其微微一笑。 第一千零六章 神秘 “这……,多谢武真侯!” 鲜红色的贴身长裙着体,玄色纹理点缀其上,若非双手因常年修炼阴阳合气手印而变得漆黑如墨,怕是更为靓丽。 有感天宗玄清子的目光投射过来,大司命神情不由的紧张起来,从巫山十二峰传来的消息,自己也知道,其人可是能够和东皇阁下争锋的高人。 更不用说还是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对阴阳家所谋蜃楼之事有着绝对的把控权利,之前在阴阳家内便是听闻少司命与武真侯关系甚好。 甚至于还被武真侯带在身边亲至教导,而今一观,果然如此,能够得武真侯教导,那可是相当于东皇阁下那般的高人讲道。 说不得少司命便会直接破入化神,那可是三大护法的境界,这般……如何不羡慕,只是没想到,武真侯竟然也愿意给予自己这个机缘。 尽管是看在东君大人的面子上,不过,咸阳之内,东君大人和这位玄清子确实交情不浅,欲要应下,又恐月神大人不满。 旋即,感知月神大人的态度,顿时大喜,连忙近前一步,阴阳道礼。 “小事而已。” “你现在所修阴阳合气手印,未得大成,以至于阴阳轮转的杂乱之气淤积双手,若然得我之法,则可在化神之前恢复如初。” 无论如何,蜃楼之事现为自己统辖,公输家、阴阳家这里的人归自己调遣,降下些许好处也没有什么,起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阴阳家也要出动大力量对付百家的。 “是!” 大司命欢喜,本脉的修炼之法本为如此,双手中得阴阳合气之力留存,可以令大手印更加强大,可弊端也是不少。 寻常之时,于阴阳家内,倒是没有什么,行走在外,却是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虽可无视,果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自然求之不得。 否则,要解决这个问题,起码也得等到自己破入化神。 而东君大人曾言,以自己的天资,十年之内妙悟化神,都算自己惊艳了。 “走吧,于我一观蜃楼具体的建造。” 没有在其它的事情上多做停留,踏步在前,行向远处大堆的民力汇聚所在,旁侧堆积着大量的造船事物,起码现在没有任何成品。 诸人跟随。 ****** “夫人!” “……” 车驾徐徐而出昭德宫,公孙丽一身常服,浅红色的裙衫摇曳,玉簪梳拢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后,入宫多年,神容之上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反而更添荣光。 一路行向咸阳宫内伏念先生所在偏殿,那里是宫内诸多公子、公主受教之地,两年多来,儒家掌门伏念的能力早已得到大王认同。 明日,是燕国使者献降的时间。 于公孙丽而言,也是将天明送出咸阳宫的时间,如今的咸阳宫,已经不太适合天明继续待下去了,王储之争,大王实在是将天明置于险地。 “清儿,将天明召出吧。” 车驾停留在偏殿的门前,并未入内,美眸看向琅琅书声回旋的殿内,如果大王不将天明置于王储之争中,在这里受教,实在是一处上佳之地。 也是诸夏万千人求之不得的地方。 可惜……,不过,待在韩申师兄身边,有韩申师兄教导,也是无碍,韩申师兄之才,无论文武,亦是不俗,足堪大用。 目光落在贴身侍女身上,脆语落下。 “是,夫人。” 身着浅蓝色的轻便宫衣,贴身侍女近前屈身一礼,直接行入面前的偏殿。 目视那侍女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公孙丽也从车驾走下,挥手屏退左右,踱步在偏殿前的道路之上,不多时,往来汇聚于此的宫内巡逻侍卫增多。 “母亲!” 不过短短数十个呼吸,一道灵动的身影从洞开的殿门后走出,看着殿前的熟悉之人,不由的为之大喜,而后快步近前一礼。 “天明,今日……伏念先生又教了些什么?” 看着身材已经初显的天明,公孙丽也是面上笑意弥散,天明的眉宇之间,有着荆师兄的痕迹,那是自己入宫以来的闲时念想。 没有天明在身边,公孙丽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将往昔的一切记住多久,单手落在天明的脑袋上,一晃多年,如今天明的身高也快赶上自己了。 “先生今日在教导我们《孟轲》之言,就是有些深奥,些许语段未能明悟。” 一袭浅黄色的锦袍着身,内衬一件淡色的膺衣,未及长大,发丝垂落,眉目方正,甚有孔武,一举一动,都带着别样的贵气。 闻母亲之问,直接应道。 “儒家孟轲乃是一代先贤,其人之言,自当深奥,些许语段未能明悟不算什么,现在只需要全部记下,日后再慢慢体会。” 若然天明真的是大王子嗣,那绝对是一位好学聪慧之人,大王若要立下天明为王储,公孙丽只会感到高兴,可……现在的天明表现越出色,越令自己不安。 “是,母亲,伏念先生也是这般说的。” “母亲,往时你都是在昭德宫看护子高弟弟的,今日怎么会来到这里?” 天明颔首,伏念先生也曾说,以自己等人现在的眼界,孟轲之言不可能全部参悟透侧,欲要完全悟透,非有亲自游历诸夏,一览诸夏百态不可。 而后,话锋一转,灵动之眸闪烁玄光,好奇的看向母亲。 “高儿还小,正是嗜睡的时候,多日来,未曾到这里看你学业,所以来到这里看看天明你是否在贪玩?” 公孙丽笑语,拉着天明的手掌,缓缓走向远处的小湖边,春日盎然,绿柳成荫,满是胜景,旁侧更有珍奇花草,幽香弥漫虚空。 “嘿嘿。” 小天明也是自得一笑。 “天明,你一直待在咸阳宫内,可想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公孙丽仍旧紧紧攥着小天明的手掌,记得自从扶苏公子出宫入学宫之后,天明便是一直求着自己让其也进入学宫游学。 碍于某些缘故,一直没有答应。 不知道现在天明是否还有这个心思。 “母亲,您……当真,我以后也能够像扶苏兄长一样出咸阳游学?” 果然,小天明大喜,多年来,一直待在咸阳宫内,早就呆腻了,想要出去的话,母亲又不允,没有母亲的允许,就是父王都不会让自己出去。 而现在……母亲竟然答应自己出宫了? 实在是天大的惊喜,小脸之上,满是欢悦。 “当然。” “以前不让你出宫,那是因为你还小,可我的天明终究也要长大的,还记得母亲给你提过的一位长辈吗?他如今是燕国的上卿,明日会来到咸阳献降。” “之后,你便随他前往燕国一段时间吧,在那里,你想要学什么,就学什么,无论是武道,还是文韬,只要你喜欢,他都会教你的。” “怎么样?” 诸夏间,咸阳宫外,值得自己托付的也就只有韩申师兄了。 而韩申师兄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燕国?” “母亲,天明不想要去燕国,天明想要去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伏念先生都说了,如今大秦的这两座学宫,丝毫不逊色齐国稷下学宫。” “其内文武之学,博览百家,非任何一人能够相比,母亲,让天明去两大学宫吧?” 母亲提到的那位长辈,天明知道,是母亲未入宫前的一位同门,名叫韩申,是燕国如今的上卿,母亲要让自己前往燕国,那里……天明真的没有想过。 对于燕国,天明不是不了解,而是燕国那里一则为苦寒之地,一则困守大周古礼八百年,春秋以来数百年,从未霸绝诸夏过。 前往燕国那里,又能够有何进益? 母亲为何偏要让自己前往燕国? “两大学宫?” “天明,不用着急,日后你自然有机会前往两大学宫的,母亲让你跟在长辈身边,是想要你学习一下母亲一脉的传承武道。” “待你将武道传承完毕,归来咸阳也不迟,况且,扶苏公子也是十二岁后才入中央学宫的,你现在还小。” 两大学宫虽好,可仍旧在咸阳之旁,仍旧在秦国,不是公孙丽所愿。 迎着天明看过来的不解、不愿目光,公孙丽又是一笑,悄声安慰着。 “传承武道?” “很强吗?比起武真侯所传的《太极拳经》如何?” 小天明狐疑,仍旧睁开一双大眼睛看向母亲,母亲的修为,现在自己音乐可以感知到,不过比现在的自己强上一些罢了。 算不上强横,只要自己在修行数年,足以超越母亲,是故,对于母亲口中的武道传承,表示强烈的怀疑,待在咸阳宫内,自己除了可以从那墨家的至尊武器中受益。 还有武真侯留在王族内的《太极拳经》,那可是一门足以修炼到化神绝颠的攻伐、战技,伏念先生都曾言,《太极拳经》乃是诸夏间罕见的高层次功法。 如果母亲一脉的传承武道还不若《太极拳经》,天明觉得自己去燕国,也是浪费时间。 “虽然不若武真侯的《太极拳经》,可那是母亲一脉一直修炼的功法,不是强弱能够衡量的。” “天明,母亲答应你,只要你将传承功法修炼完毕,便可以待十二岁后,进入两大学宫,如何?” 自己一脉的传承功法强弱,公孙丽心中有数,和武真侯留在咸阳宫内的绝学自然不能够相比,然……天明必须前往燕国。 “这……,母亲,你可不能骗天明?”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母亲让自己前往燕国很奇怪。 “母亲怎么会骗天明呢?” 公孙丽笑着摇摇头,相信韩申师兄到时候会处理的。 “嗯,清儿,何事如此?” 燕国降秦,以韩申师兄在燕国的地位,足以护持天明,公孙丽很是安心,正欲多言,忽而美眸闪烁,不远处的贴身侍女正脚步匆忙的向着自己跑过来。 “夫人。” “刚刚有人送于我一封密信,让我直接交给夫人,说是事情紧要。” 小清手里持着一封单薄的密信,快步近前,屈身一礼,连忙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将过去,具体什么事情自己不清楚。 可……那人言语,夫人一定会想要知道的。 “是谁交于你的?” 公孙丽秀眉微蹙,将清儿手里的密信接过来,本能问道。 “不知道。” “那人未曾出现在我面前,这封密信凭空落在清儿面前,然而声音响在清儿耳边,清儿觉得事情紧要,便是来此了。” 清儿亦是摇摇头,送给自己密信的那人,自己并未亲眼一见,就是刚才直接出现在自己身前,被自己抓到,而后耳朵听到对方所言。 “是一位神秘人?” “天明,你先返回殿中吧。” 公孙丽心中更是狐疑,咸阳宫内高手如云,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在少数,可为何偏偏要将一封密信送给自己呢? 密信的内容和自己有关系? 并未直接打开手里的密信,目光看向身边的天明,对其点点头。 “是,母亲。” 小天明见状,也是小脑袋点动,拱手一礼,返回不远处的偏殿。 目视天明的身影消失在偏殿深处,公孙丽才再次打量手里的密信,俏丽的容颜上有些迟疑,可……数息之后,还是将密信打开。 呼吸之后,神容为之骤变。 而后,更是一丝丝不可置信沉浮在美眸深处。 “这……,这怎么可能?” “韩申师兄怎么会那般做!”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密信上的信息不多,不过百十个字罢了,只是……上面留存的东西却令公孙丽心间深处颤抖,韩申师兄预谋刺杀之举! 欲要在明日献降之时,刺杀大王! 这不可能,因为师兄答应过自己,明日献降之后,要带着天明离开咸阳的,果然在咸阳宫刺杀大王,师兄又岂能够活着离去? 况且,咸阳宫献降之时,师兄又如何能够刺杀大王。 心中思绪快速翻滚,口中根本不相信密信上所言,然……此刻脑海之中却不由的浮现另外一道声音,叙说着韩申师兄刺杀大王之举颇有可能性。 而且那道声音越来越响亮,加上前日同师兄闲谈之时,师兄言语间的隐约异样,当时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细细想来,难道……。 “清儿,回宫!” 将手里的密信撕成碎片,抛入身侧的湖水之中,转身低语。 第一千零七章 骄阳如血 “大王!” “昭德宫那边传来讯息,今日丽夫人前往伏念先生处,同天明公子相见,其后,收到一封密信,具体内容不可知。” “应该与燕国使者韩申有关,欲要派遣要人出宫,劝阻韩申一行明日切勿进宫,且赐下宫中美酒,内蕴医家晕汗之药。” 临近正午,兴乐宫旁侧偏厅所在,秦王政正独自一人批阅着军政文书,随着对于赵国之地的整治有力,中枢之下的事务也没有去岁多了。 一应重臣多在国府之内,非有要事,鲜有入宫,秦王政也不着急,如今也算是给予他们休养生息的时候,接下来还有大事处理。 忽而,大厅之内,一道沉稳的清亮之音传出。 闻此,正执笔写着什么的秦王政动作一滞,抬起头,一双丹凤之眸闪烁厉色玄光,看向那贴身密卫,陷入短暂的沉吟之中。 “谁人所传密信?” 秦王政轻语。 “虚空而落,真人不显。” 那人快速而应。 “无需拦阻丽夫人的动作,只需要将所赐美酒换掉就行了。” “寡人希望明日燕国使者正常入咸阳宫!” 能够令丽儿那般下令,密信之上的东西秦王政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咸阳宫内有人报信?谁人可以知道这个讯息。 目下秦廷之内,知晓这个信息的的确有,可……他们不会给予拦阻的,而现在偏偏有人欲要借助丽儿之手,拦阻燕国使者入殿。 实在是……该死。 不过……很可惜,一切都是无用。 “喏。” 闻此,那人直接接令,数息之后,消失不见。 “燕丹、韩申、密信……燕国,注定要被寡人大秦攻灭。” “多年前,你从咸阳离开,寡人未曾于你理会,已然是最大的仁慈,而今,预谋寡人,……你也就这般手段了。” 耳边那密卫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秦王政眉目仍旧紧锁,脑海中翻滚一切。 口中喃喃低语,放下手中之笔。 倘若燕国真的愿意献降,自己可以饶恕燕国,不会有兵戈加身,至于现在……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 “大王。” “不过刚入卯时,何须起的这般早。” 次日,明亮的灯光之下,窗外仍旧是夜色未去,残留颇大的黑暗,听清儿之言,如今刚入卯时,看着从榻上起身的大王,公孙丽不由一言。 “今乃燕国献降之日,诸般礼仪繁重,宗正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寡人为大秦之主,在咸阳宫内,自然不能失去礼数。” “丽儿,你继续歇息吧,天气尚寒,清儿,添两个小火炉。” 秦王政单手压住正要起身的公孙丽,微微一笑,自顾让旁侧的宫人服侍穿衣,接下来还要在兴乐宫穿戴冕服,更是麻烦。 感受里间的一丝凉意,目光又落在清儿身上。 “喏!” 贴身的小侍女屈身一礼。 “大王,若然……若然燕国不献降,该如何?” 公孙丽闻声,顿时,原本残留的一丝睡意消失于虚无,抬手拿过一件裘衣,搭在身上,躺靠在踏上,心有所动,看向大王。 “若然燕国不献降?” “那么,燕国上下自然要成为大秦的一部分,王翦他们已经在易水等待许久。” 秦王政没有迟疑,笑语看向公孙丽。 “难道非要以兵戈之事,解决燕国吗?” 公孙丽秀眉轻动,这个答案并非自己所愿意听到的。 “哈哈,丽儿。” “这件事……全在燕国,果然燕国欲要图存,那么,就该有足够的诚意,燕国上下之民数百万,诚意献降,则一切无忧。” “而燕丹他们向来自视甚高,将大秦看作蛮夷之国,不服大秦多矣,果然以仁政王道施行燕国,丽儿觉得有效?” 手臂平伸,一件合体的锦衣暖袍罩体,同时回应着丽儿之问。 对于这个问题,主动权在秦国手中,也在燕国手中。 “大王,难道就没有其它方法了?” 公孙丽轻叹一声。 “自然有。” 秦王政仍旧笑语。 “……当真?” 公孙丽惊讶,连忙美眸闪烁亮光,看向秦王政。 “只要燕国献出燕丹首级,亲自送来秦国,那么,寡人可以考虑暂时不对燕国下手。” 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水,轻轻漱口,继续回应着。 “燕丹首级!” “这……。” 闻此,公孙丽再次陷入浅浅的沉默。 对于燕国的情况,自己不算了解,可并非全不了解,目下的燕国,燕国太子丹领燕国军政要事,麾下能干有为之人甚多。 若然燕丹身死,那么,燕国只会陷入更快的衰弱,期时,就算秦国不攻打,燕国也绝对无法支撑下去。 “丽儿,那些事情交给寡人就行了,今日燕国使者献降之后,一切可定,你又有何忧心?” 看着身上的袍服已经穿戴完毕,秦王政走进软榻,将榻上的绒毯更为严实的搭在丽儿身上,缓缓一眼,起身离去。 “清儿,于我一送大王。” 公孙丽面上强撑着浅浅笑意,对着正在摆弄小火炉的清儿招招手。 “是,夫人。” 着普通青兰色的侍女装束,清儿踏步一礼。 十多个呼吸之后。 昭德宫前的宽阔道路上,秦王政踏上车驾,徐徐远去。 “夫人,这是大王吩咐尚食坊送来的安神香茶。” 清儿手持木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盏,丝丝的蒸腾热气扩散而出,行入里间,丽夫人仍旧躺靠在软榻上,似是在沉思。 “安神香茶?” “也好,近来我的确想的太多了。” 看着清儿近前,公孙丽轻语落,从木托上接过香茶,的确很香,卯时初入,现在起榻有些早,在歇息片刻也不迟。 随即,将那杯安神香茶一饮而尽。 不多时,便是一股极大的倦意袭来,未几,公孙丽便是昏睡过去。 “夫人?” “夫人?” 一直随伺在旁的侍女清儿见状,神色微动,悄然近前,低语轻道。 呼喊几声之后,见丽夫人没有什么反应。 不多时,吩咐左右,己身悄然离去。 立春时节,早就过去。 虚空大日升起的也越来越早,咸阳宫外,日出的苍穹下,清晨的一缕缕金色眼光普洒,落在尘世间每一道身影之上。 “宋兄,今日的大日怎么沾染了一丝鲜红?” 咸阳西城的使馆之内,韩申亦是准备好了一切,穿戴燕国传承的邦交侍者袍服,发丝束冠,眉目英气勃发,站在院中,看向东方天际。 旁侧,宋如意亦是如此。 “哈哈,或许……今日注定要流血了。” 宋如意朗声大笑。 无论今日是否功成,都足以快哉,身后事都已经准备完毕,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忧虑。 一炷香以后,韩申二人着特制的冠冕衣袍,走出使馆,外面的街道上,薄雾尚未散去,身后跟着其余侍者,宋如意手中捧着一只铜匣,里面是樊於期的首级。 辰时! 咸阳宫内的钟鸣之声大起,为了以表对燕国献降的重视,国府上下直接铺排秦国已经近百年没有使用过的九宾之礼。 也只有九宾之礼才能够显示出秦国对于这次和燕国立下盟约的重视,亦是对于其余诸侯国的典范。 九宾之礼! 原本是大周天子所能够使用的最高礼仪,然则,春秋以来,礼仪崩溃,自然不用理会太多,九宾之人,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共九等宾客。 前面四等宾客是诸侯之属,后面五等宾客是拥有不等量封地的朝官,九宾之礼繁复纷杂,仅对不同宾客的作揖的方式,就有三种:天揖、时揖、士揖,非专职臣工长期演练,不足以完满实现。 而此次秦国展示九宾之礼,乃是国府定下的标准。 或许目下的诸夏,也唯有秦国有这个资格使用九宾之礼,寓意秦国将一天下,匡合诸侯,成为诸夏共主,威势更甚大周天下。 果然如此,如何不能够使用九宾之礼? 燕国国小力弱,献降于秦国,岂不很像往昔大周诸侯朝见天子之形? 从使馆而出,前往咸阳王城的道路之上,仍旧有着大量的咸阳民众围观,这是秦国东出以来,第一次有大国亲自献降,岂不是秦国的威势所至? 咸阳民众与有荣焉! 韩申与宋如意居于青铜轺车之上,从道路上经过,听着四周传来的道道声音,眉目不住皱起,无法,只好将双目闭起。 “哈哈,使者终于来了。” “咸阳宫内,群臣汇聚,正欲一睹上卿风采,请!” 丞相李斯于一班邦交之人在咸阳宫正门等候,观韩申一行人走进,上前迎接,拱手一礼。 “请!” 韩申亦是一笑,拱手一礼。 旋即,李斯等依照九宾之礼,三让三辞而行,虽各有谦让,已然逐步向着咸阳宫兴趣,非为全部虚礼,韩申也没有杂乱之语。 “副使捧好大礼,随我觐见秦王。” 身躯微侧,看向宋如意。 宋如意深深颔首。 一炷香之后,李斯一行人才徐徐行至恢宏威严的咸阳宫前,虚空大日已然升起,照耀在面前咸阳宫上的砖瓦之上,反射别样的琉璃之光。 “请!” 李斯再次一礼,手臂指着面前的庄重阶梯,其上已然铺就上等的红毡,春秋之前,物力维艰,殿前石阶皆青色石条铺就,未免灰暗沉重,原本涂红以显吉庆也。 而今,秦国府库充盈,咸阳宫前的正殿石阶是精心遴选的上等白玉,若涂抹红漆,未免暴殄天物,是故,皆以红毡铺就。 韩申肃然,颔首,踏步其上。 身侧后宋如意不紧不慢的跟随者,至于其余的使者,则是没有资格进入殿中。 踏上红毡铺就之阶,韩申灵觉扩散,将四周种种落于脑海深处,秦国的王城黑龙军清一色的黑色衣甲青铜斧钺,肃立在阶梯两侧,如同黑森森金灿灿树林,凛凛威势确是天下唯一。 各自手持一口口青铜合金巨斧,每一口都重达数十斤,任你锋利剑器,也难敌其猛砍横扫之力。蓦然之间,韩申眉头微微一挑。 “这便是商君之像!” 踏过三十六级阶梯,迎面便是一座极为显眼的白玉雕像,如普通文士一般的衣衫翩翩,束冠而立,单手持一卷竹简,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 此像,韩申有过听闻,乃是卫鞅之像,是他们卫国百年前走出的绝世之才,助力秦国奠就如今强大根基,再加上卫国大商贾吕不韦。 传闻,卫国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秦国灭掉,得以保存国祚宗庙传承,便是在于二人,对于卫鞅,韩申也是极为敬佩的。 百多年前那般的形势,还能够以一己之力同秦国孝公携手,助力秦国二十年壮大,扭转魏国欺压局势,自此国力蒸腾,一发不可收。 “正是。” 李斯闻声,视线亦是落在商君像的身上。 大王素喜商君之言,冠礼亲政之后,便是命人打造这等雕像,至于此地,手握《商君书》,以为大秦法治连绵不断。 “我的发簪!” 正此时,韩申欲要与李斯随意闲谈一二,忽而,身侧传来一道惊讶之音。 韩申猛然回身,看向宋如意,而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上,此刻……一根细铁发簪牢牢的吸附在石柱之上,令的宋如意发丝为之凌乱起来。 “这……。” 韩申神色亦是惊讶,对着宋如意看了一眼,感其怀中的铜匣微微颤动,心中隐现些许惊慌,强自镇定,看向李斯。 “查验飞铁!” 当其时,守护咸阳宫正殿入口的卫尉李仲身披银甲走下,看着石柱上的事物,连忙一礼说着,左右的黑龙军侍卫目光本能的看将过来。 刹那之间,整个殿前场地上为之肃然,更有三分肃杀之气。 电光火石之间,韩申正要从宋如意手中接过那微微异响而出的铜匣,准备以内力强行封镇里面的动静,李斯倒是一步踏出。 “哈哈,使者稍安毋躁,此为试兵石,磁铁之柱。” “昔年,商君重整大秦军器督造,为校正剑器筘合是否适当,立得此石,凡带剑经过,而被磁铁吸出剑器者,皆为废剑。” “不想今日吸出副使发簪,诚出意外也,使者见谅,副使见谅。” 看着行至跟前的李仲,李斯摆摆手,而后视线落下石柱上的发簪之物,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将那柄发簪取下,笑语递了回来。 第一千零八章 谋秦 辰时之后,整个笼罩在咸阳上下的薄雾徐徐散去,温暖的光芒落下,亦是缓缓驱散丝丝月夜残留的凉意,南城之内,已然商贾开市,逐步热闹起来了。 未几,一家家酒肆之内,便是飘出别样的香气,地道的老秦人肥羊炖,近年来味道也好上不少,据传从河西两郡那里传来不少上佳调味之物。 还有越来越醇香的秦酒,近年来,采用从护国学宫内隐约传出来的提纯技术,一口入喉,辛辣无比,令老秦人大呼快哉,只可惜数量不多。 诺大的咸阳城,也只有栎阳酒肆与乌氏居售卖,而且价格相当高,尽管如此,也是供不应求。 当然,也是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诸夏特色佳肴。 去岁,咸阳南城区域,又新出现了一座酒肆,名曰——天然居,其内汇聚从山东诸国前来的庖丁之人,诸夏间迥异风味,尽可一览,令老秦人觉得很是不错。 起码闲暇之时尝一尝别的口味,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堂主,你说今日咸阳宫内会传出什么消息?” 天然居内二楼雅间一隅,数位身着普通商贾行头的青年人围坐在一张条案旁,其侧陈列诸般楚国风味的美酒佳肴,香气缭绕不断。 虽如此,与条案旁的诸人来说,那些东西却非眼前重点,随意品味着美酒,随意闲谈着,一道道目光不住投向咸阳宫所在。 那里,必会成为整个咸阳城的焦点重心。 “无论是何消息,都已经非我等能够掌控的了。”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一人沉声而道,甚为凝重的神容上,迎着身侧诸人看过来的目光,轻叹一声,咸阳宫内的事情要务,他们决定不了结局。 可……今日他们也有属于他们的任务。 “而今,天宗玄清子不在咸阳,咸阳王城之内,尽管也有顶级高手,未必可以真的反应过来,真若一举功成,那可就太好了。” 燕国谋秦之事,他们也已经从侠魁降下的秘密消息中知晓,而且调来不少力量进入咸阳,以为助力,等待了这般时间。 今日,终于有结果了。 成,则秦王嬴政身死,秦国兵锋收敛,燕国危局可解,山东诸国危局可解,甚至于现在被秦国攻灭的赵国与韩国都会恢复,复归战国岁月。 不成,则……情况不会坏上太多。 诚如是,何妨一试? 可……在场诸人绝对是无比期待功成的那一刻! 秦国一天下大势,非他们所愿意看到,实在是秦国法治之下,没有他们生存的空间了,期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两条路,一条顺从,一条死亡。 “人手都准备好了?” 诸人为首的堂主浅浅一笑,真是那般结果,就太好了。 然则,现在还是慢慢等待吧,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都准备好了。” 一人而应。 “侠魁早就降下密令,燕国上卿的一切吩咐,农家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任何迟疑。” “咸阳宫那一角的门路打通,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事情做好。” 被称为堂主的那人点点头,谋秦之举,事关重大,无论是否功成,上卿韩申怕是都不可能走出咸阳宫,付出那般的代价。 农家愿意服从。 “是,堂主。” “……” 诸人相视一眼,尽皆拱手一礼。 ****** “东君阁下!” 咸阳宫前,开阔场地,一缕青色的玄光闪烁,一位道青色锦袍着身的青年男子手持长剑出现,眉目安然,周身气息收敛。 灵觉有感,看向身侧另一处区域,那里不知何时,已然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闪过,骄阳初升,至阳至刚的气劲沉浮。 “宗全子!” 脆音而起,立于宫殿前明柱之上的暗金色身影回应。 “素闻东君占星玄妙,今日如何?” 师叔早就有文书传来,言语若然燕国上卿献降,当时刻警惕以待,事关谋秦刺秦,宗全也是知晓轻重,故而,修养数日,手持纯钧,行至此处。 又观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倒是有些好奇。 “血光笼罩咸阳,兵戈大起!” 非为神秘至极的箴言,很是简单明了。 “燕国使者如今入咸阳宫正殿了。” 宗全颔首。 “静待以观。” 东君焱妃简言而应。 登时,二人不再多言,灵觉扩散,体内玄功运转,极力感知远处的异样,谋秦之事,数年前已经在咸阳宫发生过一次了。 ……那些人还敢再一次! 由着丞相李斯的出列,发簪安稳无比的归于宋如意头上,整理衣衫之后,卫尉李仲没有继续拦阻,让开道路,让燕国使者一行人前进。 殿前,则是四只大鼎,其后,则是各有两丈有余的正殿正门。 此刻正门打开,一道三丈六尺宽的厚厚红毡直达大殿深处王台之前,红毡两厢是整肃列座的秦国大臣,遥遥望去,黑红沉沉,深邃肃穆之象,竟使韩申心头蓦然闪出——此真天子庙堂也的感叹。 呼吸之后,殿内钟鸣九声,宏大祥和的乐声顿时弥漫了高阔雄峻的殿堂,乐声弥漫之中,殿中迭次飞出司仪大臣司仪。 “大王临朝!” “大王临朝!” “……” 一道道传声吏员之音回旋,如水中波浪,起伏不断。 等候在殿外的韩申、宋如意二人神情未改,仍旧耐心的等待着,为了接下来的一刻,他们已经等候许久,也不差眼前这点时间。 “燕使觐见!” “燕使觐见!” “……” 更显威严的咸阳宫正殿之内,传来唱礼之人洪亮声音。 闻此,韩申面上微微一笑,并不着急,回身轻转,看向宋如意,点点头,双眸深处的一抹鉴定之意越发的浓郁。 宋如意亦是微微一笑。 站在正殿正门之外,对着其内深处的王台深深一礼,举步踏进这座震慑天下的宫殿。 韩申行步于中央红毡,由着虚空的映照,殿内明亮无比,目不斜视间,两眼余光已看清了秦国大臣们都没有带剑,连武臣区域的将军们也没有带剑,心下不禁一声长吁。 红毡走到近半,韩申已然目光清晰的看向上首王台之上,那里的黑玉王座之上,正静静坐着一人,着平天大冠、大礼朝服。 九旒之珠垂落,容颜看之不清,同山东诸国流传之形态自然有天壤之别,只是……为何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自己见过此人? 敏锐之光扫视,秦王嬴政身上竟然有一柄长剑,这却是出乎韩申的预料,尽管如此,韩申并不太放在心上,以秦王嬴政的武道修为,带不带剑,都是一样。 行至殿中,左右秦国文臣武将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韩申无惧,宋如意亦是手持铜匣,在侧后静静跟随,丝毫没有失却礼数。 韩申暮然回首,平静的从宋如意手中接过铜匣,大踏步行至殿前的王阶之下。 “燕国使臣韩申奉命入秦,礼拜秦王!” 捧起手中的铜匣,深深一躬,朗声一语。 “韩申,寡人认得你,多年前寡人在野王的时候,曾在丽儿身边见过你一面,不想,如今你却为燕国上卿,倒是令寡人错过一位政才。” “燕国臣服于秦,献降于秦,寡人甚为欣慰,赐座!” 韩申抬首之间,九级王阶上的秦王政已肃然开口,看着下方的韩申,此人……有过面缘,多年未见,依稀观对方熟悉。 清亮之言在寂静的大殿之内,很是有一股别样的威势,话音落下,站在远处的一位侍者便是将韩申引导入王阶东侧下的一张大案前,请其入座,宋如意跟随。 “野王,嬴政见过我?” 韩申狐疑,自始自终,自己也从未见过秦王嬴政,若说野王,多年来,自己也在野王待了许久,在丽儿身边的话……只有很早的那一次了。 那一次的话,秦王嬴政的确出现在野王,可惜当初有宫廷护法玄清子在侧,百家未有功成,自己……也的确未曾见过嬴政才是。 不过,自己也感觉秦王政看着熟悉,脑海中翻滚诸般,细细思忖,数息之后,忽而,神色微动,难道是他?不由的,记忆深处的一道模糊身影徐徐清晰起来。 “燕国进献叛臣首级!” 当其时,司仪大臣又是一语高声落下。 又是一位正殿内的侍者近前,行至韩申面前的大案上,那里,韩申已经先一步打开铜匣,从其内取出一个稍微小些的铜匣,将其递交侍者。 “此为樊於期首级,谨交秦王勘验!” 韩申一语。 侍者颔首,双手捧着不大的铜匣,大步从侧方而进,将其送至上首秦王政的青铜大案上,殿中文武群臣亦是看将过去。 对于樊於期,诸人未敢多语。 整个大殿之内,更为寂静了。 秦王政缓缓的从王座上而起,看着大案上的铜匣,沉吟数息,而后将铜匣掀开,双眸平静的直视里面之物,丹凤之眸为之悄然眯起。 此人……该死! “樊於期!” “当初既然有胆量鼓动成娇行悖逆之事,如何奔逃于燕赵之地,往昔战功赫赫,竟大胆白头叛秦,何其荒谬哉!” “诸卿,且一观樊於期。” 秦王政冷然一笑,自己从未亏待过樊於期,其人乃是昔年武安君白起身侧的偏将之一,同王翦乃是一个时代之人,可惜……竟做出那般之事。 实在是该杀! 或许成娇之事别有内情,但樊於期既然敢掺和,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单手摆动,看向身侧的侍者,令其将铜匣落于厅殿内的诸多文武之臣面前,让他们好好一观,背叛大秦,令大秦与自己蒙羞,这就是下场。 群臣传看樊於期首级,又是一阵的默然,没有半点声音传出,也没有半点恭维之言落下,樊於期的事情在秦廷一直都是一个禁忌。 然,大王此举是一个警告,还是一个感慨,亦或是其它,则是诸人各自领悟了。 韩申在旁侧条案后静观这一幕,略微有些失望,原先在燕国所谋所想,乃是秦王嬴政能够有万千重金与数百里封地悬赏樊於期首级。 定然是极为重视樊於期的,若然见到樊於期的首级,必然是在大殿之内弹冠相庆,甚至于摆宴欢喜的,其种种有可能出现的失态,以及可能利用的时机必然也是存在的。 韩申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凡秦王有那般异常举动,便是直接按照先前的准备,施展天元一击,直接行刺功成,毕竟,抽出一柄短剑,轻而易举。 可惜,秦王嬴政太过于沉静了,大殿之内,亦是如此, “燕国献地!” 韩申继续等待着机会,司仪大臣又是一言。 “燕国督亢之地,先前已经献上舆图于秦王,不知秦王可曾看出其中奥妙?” 闻声,韩申慕然一振,心神归位,立即从条案后起身,行至殿中,看向上首的秦王,如果自己记忆没错的话,自己的确见过秦王。 不过,那个时候的秦王,并非是秦王,而是卫元君府上的一位贵客,是了,诸夏之内,能够令卫元君那般礼遇的也只有秦王嬴政了。 奈何,那时并未多想。 现在,也来不及继续深想了。 “哈哈哈,燕国督亢之图,寡人看之许久,的确看之不透,且秦廷精通水文着,也是看之不透,寡人好奇,上卿所言奥秘在何?” 秦王政踱步上首,笑语看向韩申。 不知道韩申意欲何为。 “督亢,乃古蓟国腹地,归于燕国已经六百余年。” “督亢之机密要事,非在其土地肥沃,而在其秘密隐匿蓟国与燕国之大量财货也。” 韩申再次一礼,说道个中缘由。 “哦,还有这等之事?” 闻韩申之言,上首的秦王政面上不由掠过些许戏谑之意,目光从殿中群臣身上扫过,毫不掩饰笑意。 “燕国,疲弱也,不堪举兵,焉得有大量财货藏于地下以待亡国哉?” “哈哈哈。” 秦王政说着,面上忍不住大笑。 殿中群臣亦是轻笑。 “秦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燕国曾破齐七十余城,所掠财货数不胜数,昔年昭王为防后世挥霍无度,便多埋藏于督亢之地,而今燕王唯求存国,为表诚意,愿献于秦王。” “秦王何疑之有?” 韩申轻轻摇摇头,于满殿笑语并不在意,说道口中隐秘之事。 第一千零九章 图穷 秦王政面上仍旧带着笑意,于燕国所谋,原先自己也只是以为是拖延之策,令燕国得到些许喘息之机,终究……还是不能够改变结局。 后来,由着王弟传来的讯息,由着罗网、密卫等隐秘之力的确认,秦王政心中为之不屑多矣,欲要谋秦?欲要刺杀自己? 难道就可以真正的逆转燕国局势? 难道就可以真正的将诸夏现状转变过来? 决然不可能! 山东诸国的诸子百家!燕赵游侠!燕丹……,一切信息自己掌握的很多,知道的很多,还有咸阳内的乱象,自己也都知道。 现在,自己不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处理,可……终有一日,大秦会将他们部碾成粉碎。 燕国欲要谋秦,也只有殿中的这二人了,韩申、宋如意! 他们两个的讯息早就详细无比的呈现在自己眼前,或许,有些事情,连他们两个都已经忘却了,立于王阶上首,看向下方的韩申。 很期待他会给自己惊喜! 诸般一切,尽皆满足又能如何? 不入樊笼,怎能擒拿虎豹! “燕国昭王有此心献于大秦,寡人又岂能不接受。” “你且说说,那督亢之地内隐藏的珍宝在何处?待大秦于其内有所得,你当为大功。” 秦王政欣然一语。 “外臣领命!” 韩申躬身一礼,而后从先前的铜匣子内又取出一个铜匣,形体略微长条状。 “大王,此图略小,外臣敢情大王命臣近前细指!” 双手捧起铜匣,左右而观,又抬起头看向王阶之上,呼吸之后,又是一语落下。 “哦?” “即如此,寡然当请秦廷博学者与寡人共同一观,来人,请盖聂先生入殿!” 闻声,秦王政面上再次掠过一丝笑意,颔首以对,看向旁侧的侍者。 “喏!” 一侧存在感极低的侍者拱手而退。 韩申闻声,神色未改,心中豁然间警惕万分,连带不远处条案后的宋如意都双眸深处一丝悸动之色掠过,秦国盖聂! 鬼谷纵横的盖聂! 他也要一观舆图! 这……完出乎他们的预料,盖聂的修为虽不及韩兄,但近距离之下,以鬼谷纵横的反应力,足以造成相当大的阻碍。 谋秦难度瞬间提升数个层次。 “大王!” 思忖之间,一道只手握剑的白衣剑客踏步而入咸阳宫,入殿前,拱手一礼,神容俊秀,声音富有别样的磁性,低沉有韵。 正是鬼谷纵横的盖聂。 “哈哈,盖聂先生,且随同燕使近前,一览督亢之地的玄妙。” 秦王政欢喜,单手摆动。 “喏!” 盖聂持剑又是一礼,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燕国使者,近前一步,对其点点头。 “请!” 韩申面上亦是一抹笑意浮现,身躯微侧,看向盖聂。 无缘无故,秦王嬴政何以令盖聂上殿,其人并非秦廷文武要臣,本没有资格上殿,若言秦廷博学者,文武群臣之列,亦是有很多,也轮不到盖聂。 难道是盖聂!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夜盖聂于自己所言,尽管自己没有应下,但既然盖聂有所疑惑,若然又将那等疑惑说于秦王嬴政听呢? 可惜! 数年前,自己救了对方一命,不曾想竟然落得如今局面。 “请!” 盖聂亦是狐疑,无缘无故,大王怎会让自己入殿,且随身边燕国使者一览督亢之图,虽疑惑,可身下脚步没有停下,二人各自面上浅笑登临王阶。 九级王阶之上,便是一张体型甚大得王案,五尺之宽,九尺之长,恍若一张甚大得软榻之行,依照秦廷礼仪,盖聂与韩申一同被引导至王案跟前,左右早已备好锦缎蒲团。 殿中群臣,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今日,乃是燕国使者献降,一应诸般,自然均在燕国使者身上,他们不过是参与者。 “具体为何?” 王座之上,秦王政身躯挺直,看着条案对面的二人,轻轻一语。 而后,视线落在韩申的身上,欲要谋秦,自己也给对方机会了,观其神色,如故如初,气定神闲,抛开两国之故,秦王政觉得此人的确如丽儿所言,堪为政才。 “秦王请看,宝藏便在此处隐藏。” 韩申跪坐在王案之前,并未抬首看向秦王政,也没有看向身侧的鬼谷盖聂,径直将手里的铜匣落在王案上,细长的铜匣内,从内取出一道粗大的牛皮卷轴。 旁侧的盖聂见状,只是好奇。 闻声,秦王政神色平静,双眸本能的落在王案之上,那里一道颇大的牛皮卷轴正被韩申缓缓平伸卷开,上面的图案水文同最开始进献的舆图一般无二。 “嗯?” 然则,下一刻,王案旁的盖聂神色骤变。 便是在这一瞬间,卷轴末端出现一柄森森然泛着寒光的短剑。 “一切该结束了。” 陡然之间,韩申右手虚空一抓,残虹之剑已然在手,,左手漆黑的玄光吞吐,一掌打向盖聂,身形跃然而起,十步之内,天地绝杀。 区区五尺宽的王案并不足以拦阻韩申。 “寡人等你很久了!” 突如其来,秦王政一双丹凤之谋豁然眯起,手上已然仅仅攥着一枚晶莹玄光吞吐的玉佩,与此,单手直接挥动腰间的长剑。 ****** “天明公子,夫人此刻正在休憩之中,临睡之前,曾有吩咐,若然公子请安,门前一礼便可,而后前往伏念先生处受教。” “阳滋公主则随意宫中而行,待夫人醒来,会差人相召的。” 昭德宫外间门前,公孙丽的贴身侍女清儿正对着面前的两个公子、公主一礼,二人均身份尊贵,不是自己能够相比。 可……,今日,乃特殊之日,一切定下,纵然有错,也当无妨,屈身一礼,看向面前的公子天明,那是丽夫人喜爱之子。 “这……,母亲还在休憩?” 天明奇异,此刻已经是辰时中段了,往常的时候,母亲早就在宫中赏花了,自己随时也都可以见到母亲,数年来,一直如此。 何以今日会这般形态? 心中略有不解,不过也没多想,也许,母亲年岁稍长,近来身体抱恙,以至于如此,既然这般,且让母亲好好休憩,待自己今日学业了结,再来一观。 “母亲还在休憩?是不是身体病了?” 小阳滋侧着小脑袋,记忆中,母亲好像也是第一次出现这般情形,但……母亲说过,她也是武者,一身修为足以百病不侵得,今日怎么会懒在榻上。 “可有院医前来?” 听得小阳滋一眼,旁侧正要离去的天明也是点头,的确,若非身体抱恙,母亲不会还在休憩的,如果身体抱恙,也该有院医前来的。 “夫人有语,只消休憩片刻就足以,无需请院医前来。” 清儿摇摇头,微微一笑。 “无妨,阳滋有这个,母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武真侯说过,佩戴此物,可以百毒不侵,百病不侵的,这个东西一定可以帮助母亲身体好起来的。” 小阳滋纯净可爱的大眼睛闪烁亮光,看着面前母亲的侍女,既然母亲有可能身体抱恙,又不想要惊动院医,那么,自己脖颈中的这个东西绝对可以帮上忙的。 “嗯,你……你让开?” 小阳滋一边想着,一边面上很是欢喜的想要行入外间,进入里间,刚有所动作,母亲身侧的侍女似乎想要拦阻她,顿时有些不满。 “公主,夫人正在休憩。” 清儿心中微动,神色有些纠结,尽管对于那碗安神香茶很有自信,但看着公主脖颈间的那样事物,心中却不住一突。 那是当初武真侯送与阳滋公主的,的确有诸般奇异功效,果然真的有用,夫人醒转,一切该当如何?自己奉大王之命,让夫人好好的休憩一天。 这个时候醒来,绝不是一件好事。 “母亲真的在休憩?” 天明也觉得今天的清儿有些奇怪了,往常,哪怕母亲在里间做什么,只要自己和阳滋来了,都会让他们进去的,今日怎么这般怪异。 “公子,清儿怎敢撒谎。” 清儿惶恐,连忙摇头。 “那就让我和阳滋进去看看,果然母亲无碍,便是无忧。” 天明点点头,谅清儿也不敢撒谎,可……清儿今日就是有些怪怪的,无论如何也得进入里间一看究竟,否则心理还真有些不放心。 “这……,请。” 清儿无奈,看着面前的公子与公主,都是大王极其宠爱的,实在是有心无力,只盼一切如初就行了,边说着,秀手伸出,让二人进去。 “母亲!” 小阳滋很满意,瞥了清儿一眼,敢拦自己,等等就让父王把她换了。 天明随后跟随,相较之阳滋的蹦蹦跳跳,已然沉稳许多。 “兄长,母亲真的在休憩。” 未几,二人在前,轻车熟路的进入里间,远远的,便是看到软榻上母亲正平躺在其上,身上盖着一张绒毯,甚为安详的休憩着,呼吸很是平稳。 见状,小阳滋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母亲。” 天明拱手一礼,对着软榻上的母亲看了一眼,果然无碍,就是在休憩中。 “这个颈链会有用的。” 自从自己记忆以来,母亲还是第一次这般,小阳滋没来由的有些担心,若非己身的阴阳术还在筑基,定会亲自帮母亲看一看的。 不过,脖颈间的这样东西,会对母亲有用的,小脚步徐徐近前,感受里间的温度,一条银白色的丝线从脖颈而出,而后便是一颗水滴状的深蓝色碧玉。 由着四周明亮的阳光,照耀起来,甚是生光。 “……,阳滋公主,不如此物交由我吧,待夫人醒转,再交于夫人。” 清儿在旁侧不紧不慢的跟随者,看着阳滋公主手里的东西,心中不由的一动,出声脆语而落。 “不用。” 小阳滋很是干脆的拒绝道。 “……,公主小心些。” 清儿只得无奈的低语。 天明在旁侧静观,倒是不着急,无论如何,无论是否有用,阳滋此举也算是孝心,待今日学业结束,当再来好好的一拜母亲。 “母亲。” 行至软榻之前,小阳滋看着静躺在其上的母亲,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光泽而显,依照阴阳家东君所言,母亲应该无病才是。 也没多想,将脖颈间的那样事物小心翼翼塞入绒毯之内,找到母亲的手掌,将其落入母亲温暖的手掌之中,武真侯曾言,此物是千年寒玉铸就,然寒玉不寒,反而有一股别样的温润之气。 整日被自己带在身上,感觉很舒服,东君焱妃也曾言,此物傍身,当如武真侯以真元之力洗涤肉身,壮大本源三宝的。 具体的东西小阳滋也不了解,但对身体有好处还是知道的,将颈链放入母亲的手掌之中,又小胳膊而动,如同小大人一般拉着绒毯。 “阳滋,我们该走了,母亲该好好休憩得。” 看到阳滋做完一切,天明点点头,小声说着。 “嗯。” 小阳滋再次看了看榻上的母亲,没有迟疑,转过身便是离去,走出里间,走出外间,同天明兄长一起离开昭德宫。 当其时。 昭德宫内,那饮尽安神香茶躺在软榻上的公孙丽,周身不自觉的闪烁别样道青色玄光,若隐若现,暗淡无比,一缕缕清静安神之气扩散,正徐徐驱逐外界干扰。 心神深处,一丝丝懵怔覆盖的气息虚浮扩散,复归清明,灵觉附体,三元归位,一切如初。 不知过了多久,美眸微动,缓缓睁开。 “清儿!” 入眼处,满是无尽光明,非是往常自己起榻之时的朝阳之刻,感觉身上有些浅浅的软弱,轻语一言,挣扎着从榻上坐起。 “夫人。” 正在里间摆弄小火炉的清儿闻声,手里的动作豁然一滞,秀丽的容颜上满是惊讶,连忙起身转过,看向不远处的床榻。 那里,夫人已然坐起。 “如今何时?” “这个……颈链,是阳滋之物,何以在我手中?” 公孙丽单手抚摸着额头,随即,发觉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自己很熟悉,秀眉微蹙,看了清儿一眼,又看向窗外,那里更是明亮。 “夫人。” “……,现在已经是辰时五刻。” “刚才天明公子与阳滋公主前来,欲要礼见夫人,见夫人在休憩,阳滋公主留下此物,二人便是离去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 金刚降魔 清儿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行至软榻跟前,回应着夫人所问之言,心间深处满是忐忑,如今还不到巳时,上午还有好长时间的。 夫人怎么会这么快醒转过来? 那个安神香茶乃是大王差人送来的,效用自不必说,难道是阳滋公主的那串颈链? 念及此,清儿更是后悔,早知道,就该拦阻一二。 “辰时五刻!” “我……我怎么会睡这么久,而且身上昏沉无力的,清儿,传我令,将天明从伏念先生那里带回来,我有要事寻他。” 公孙丽身着单薄的衣衫,身披盖着厚实的绒毯,打量手中的晶莹颈链,是当初武真侯送与阳滋的,是一件上好的宝物。 握在手中,很有一股温润之感,且心神逐步宁静下来,体内玄功运转,昏昏沉沉的感觉逐步消散,感此,单手握得更紧。 尽管对于武真侯,公孙丽自觉不想要与之太近,可武真侯的武道修为诸夏尽皆知晓,乃是真正的一等一,可……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是无忧的。 何以今日这般? 记得大王离开昭德宫之后,自己便是复归榻上,然后就……睡着了? 没道理啊,往常自己在卯时中段就醒转的,根本不会在榻上太长时间的,何以今日会如此,还是如此紧要的今日,不过现在想太多无用。 既已是辰时五刻,自己也该行动了,摆摆手,示意清儿不必搀扶自己,只需要召来天明就行了。 “相召天明公子?” 清儿屈身一礼,闻声,小声回问了一句,大王欲要让夫人昏睡一日,定然有要事的,联系这几日夫人言行举止,与今日献降的燕国使者韩申脱不了干系。 可万万不能够让夫人知道燕国使者在献降! 至于相召天明公子? 应该无碍吧。 然……若是天明公子将燕国使者献降的消息说道而出呢? 念头迸出,欲想要夫人再次饮下安神香茶,只是……看着夫人手中的颈链,又觉得无用,迎着夫人看过来的目光,清儿无奈,只好应下。 “快去快回。” 公孙丽颔首以对,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将天明送出咸阳宫,昨日已经令清儿送给韩申师兄晕汗之药,希望今日韩申师兄不会出现在大殿之上。 至于后宫接应天明的人,应该还会存在的,对于韩申师兄,公孙丽一直是相信的。 “喏。” 清儿又是一礼,徐徐退出昭德宫。 “快快知会卫尉大人,夫人提前醒来,如何是好?” 行出昭德宫,看着宫殿前来回巡逻的黑龙军卫士,清儿想了想,连忙靠近些许,从身上拿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对那几人看了一眼。 旋即,几人神色微变,看着身侧的清儿,彼此相视一眼,拱手一礼。 “是。” 诸人见令牌,没有迟疑,直接便是有人离去,前往咸阳宫所在,那里此刻正为热闹之所。 嗡!嗡!嗡! 威严肃重的咸阳宫正殿之内,刹那间,斗转星移,一切尽皆变化,斑斓的玄光璀璨,照耀九级王阶之上的巨大条案。 噗! 猛然间承受来至韩申玄力一击,盖聂整个人被硬生生的从条案侧飞出去,重重撞击在不远处的一根巨柱之上,五脏为之颤动,喉咙为之猩红,嘴角已然流淌出点点鲜红。 与此同时,韩申手持残虹之剑,直接落在条案对面,五尺之外的秦王嬴政身上,剧烈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一道混元无垢的淡青色光罩凭空而出。 直接将秦王政牢牢的护持其内,任凭韩申那一击落在身前三寸之外,剑芒吞吐更是无限逼近胸腹寸许,然则,就是这寸许,剑芒被无限压缩,不得有寸进。 “果然!” 当其时,天地元气在咸阳宫虚冥之上震颤,殿前的广场之上,早就已经等待许久的宗与东君焱妃相视一眼,踏步间,周身各自璀璨的玄光笼罩,消失在原地。 “你……想要刺杀寡人?” “韩申,如果你现在退下,且将燕丹的首级取来,寡人允诺,封你为秦国上卿,参知政事!” 秦王政单手紧紧握着那枚散发绝强护持之力的玉佩,神色未改,静静看着尽在寸许的锋芒利器,看着虚空直刺的韩申,看着那神容无比坚毅的韩申。 平静的说着。 “暴虐之君,焉得继续存于诸夏间!” 韩申体内玄功极尽运转,体表浓郁无比的黑色光芒覆盖,满是冲天而起的杀意,今日,一切该结束了,只消杀掉此人,诸夏一切可以逆转归来。 “你以为你可以刺杀寡人?” “你以为寡人不知道燕丹所谋?” “你以为寡人对你此行不清楚?” “燕国谋秦,燕丹刺秦,农家、墨家、燕赵游侠掺和者甚多,你以为寡人不清楚?” “告诉你,一切尽在寡人掌控之中。” “可……寡人今天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此行注定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身死!” 既然拒绝自己给他的生路,那么,韩申便是自寻死路了,燕丹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韩申自以为一切都在极为隐秘之中。 但是,他们错了。 感受手中美玉的微微震动,眼角余光看着殿中多出的两道身影,看着旁侧正踏步徐徐走进的盖聂,面上不由的浮现一丝笑意。 “今日,韩申虽死!” “也一定要为诸夏除去你!” “山东诸国不能继续流血了,百家不能继续流血了!” 韩申心神震动,面前这秦王嬴政之言一句句都激荡心间,他……知晓殿下之谋? 他何以知晓殿下之谋? 燕国数年谋划,都是身为隐秘,涉及之人,都是极为信任之人,何以会泄露? 韩申试着从面前秦王嬴政的面上看出一丝但却,看出一丝害怕,看出一丝惊慌,可……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灵觉笼罩之地,咸阳宫正殿之内,又多出了两道强大身影,其中一人的修为比自己差不了太多,至阳至刚,如日东升,是阴阳家的东君焱妃。 另一位,清静如水,阴阳无极,是道家天宗的宗子。 还有旁侧那纵横天地间的剑气,鬼谷盖聂! “哈哈哈,你要为诸夏除去寡人?” “寡人东出一天下,平诸国,大军所过之处,莫有不从,大秦治下,战乱不显,非你等游侠、敌秦者作乱,诸夏早就安稳。” “没有大秦独霸独强,诸夏仍为战国乱世,那是你等所希望看到?” 秦王政甚为不屑,对着旁侧走进的盖聂看了一眼,其人停下脚步,眼前之人连武真侯送给自己的护身之物,都不能够破开,焉得妄言除去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 先前,还以为韩申起码是一个不错的政才,现在,令自己十分失望。 “无需多言!” 鹄落剑法,刺杀绝道,玄功运转,凝练至极。 十步绝杀,虚空震颤,攻防一体,三元无极。 残虹落日,利刃斩龙,杀伐并起,诸般归一。 数月来,于至强一击,韩申早就已经不知使出多少次,今日,也到了最为艰难的时刻了,残虹再次一击,碰触秦王嬴政跟前的护身光罩。 嗡!嗡!嗡! 凝练诸般玄功、战技于一体,加持己身早已经突飞猛进至化神绝颠的极限修为,这一击……玄关武者又能够如何? 传闻中,玄清子不过为玄关层次,留下的东西,纵然强横,又能够强横何等程度? 可以抵挡自己至强一击? 下一刻,整个咸阳宫正殿上首的王案处,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席卷开来,震荡十方,所过之处,近身得侍者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倒飞而出。 叮! 相距不过丈许的鬼谷盖聂体表亦是绽放璀璨圣洁霞光,玄功护体,抵挡那狂暴至极的能量波动,眉目紧锁,紧紧盯着王案所在。 忽而,手中长剑光耀,剑气化龙,一掌打出,直接飞向下首,撞击那同样欲要动手的燕国副使宋如意,虽然受了不轻伤势,然……一己之力,非先天能够抵挡。 宋如意有感,神色骤变,一柄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长剑在手,看着面前的一柄长剑飞舞,恍若有灵,神情警惕,纵身一跃,出现在王阶之上。 “御!” 已然直接出现在咸阳宫正殿内的东君焱妃,覆盖暗金色玄光的双手掐动阴阳道音,秀手一推,便是一道光芒迎上,护持右侧文臣之列。 “化!” 宗持剑横推,纯钧为之震颤,一道温润无暇的阴阳剑气扩散,将叠荡而下的能量余波拦阻,护持左侧武将群体。 否则,以那一道道足以重创任何先天武者的能量气息扩散,整个咸阳宫正殿之内,怕是中枢直接陷入灾难之中,灵觉扩散,一道道目光本能汇聚上首。 那里,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燕国使者竟然是刺客!还要刺杀大王! 豁然间,整个大殿之内,纷纷惊呼之音而起,杂乱之音弥漫,文武重臣尽皆失色,各自高声呼喊着去登临王阶,擒杀燕国刺客。 “燕国使者竟然是刺客之属!” “丞相,你从上党之地将他们迎回咸阳,难道路途之上,一点都没有发觉不对?” 相邦昌平君熊启欲要登临王阶,但刚有所行动,便是被一股无形的劲力拦阻,目光看向东君焱妃,而后又神色极为不悦的看向李斯。 此事是李斯等人的责任。 “这……,这……。” 李斯面上难看至极,自己一路之上,却是没有任何发觉,而且自己所掌控的罗网之力,也没有任何回应,先前被自己所用的赵国丹顶门夏侯央等人也不知为何,部身陨。 以至于,现今手上没有任何能干之人,果然燕国使者为刺客,观对方行动,自己难辞其咎,上卿姚贾与自己同列,亦是如此。 “诸位切勿乱动,此等元气震荡,普通人触之,非死即伤!” 宗一步而动,音韵夹杂内力,看向左右,王阶之上的战斗,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可以应付,何况眼前大都普通人的文武群臣。 “你当死!” 相较之宗,一侧已经施展阴阳道音护持群臣的东君焱妃,身下暗金色龙行气劲呼啸,心随意转,直接飞向王阶之上的宋如意。 那人不过区区先天层次的修为,只手可以擒拿。 莫大之力席卷,倾覆压在宋如意身上,单手虚空一握,其人尽皆在伟力掌控之下,一念而觉,阴阳道力侵袭其身上下,悠然而陨。 “宋兄!” 韩申灵觉一直紧紧笼罩在整个咸阳宫殿内,有感身侧宋如意直接身死,神色悲痛万分,刚才自己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分神。 去除眼前秦王,乃是此行重中之重。 可……至强一击落下,引动浩瀚之力,仍旧未可将秦王嬴政身前的护身光罩击碎,若是不能够击碎身前这道光罩,何谈杀嬴政。 “先前由着丽儿的缘故,寡人曾留给你一条生路,奈何你不要,果然如此,那就受死吧。” “让寡人亲自了结你!” 秦王政神色如旧平静,手中紧握的玉佩越发的颤动,尽管感知不到周身那护身光罩的强度,可一切也真正可以结束了。 早就落在腰腹间的长剑上,缓缓抽动,要将眼前之人一剑斩杀。 “嗯?” 下一刻,秦王政神色微变,低首看向腰腹间,那里系上去的长剑,仅仅抽出一半,剩余还有一半仍在剑鞘之中。 剑器超普通剑器之长,单手未可抽出! “嬴政,今时你必死!” 韩申面上的苦痛之色未曾散去,体内玄功的力量已经催动极致,至强一击,足以撼动玄关层次的力量,却连嬴政体表的护身光罩都无法攻破。 是自己统御诸般法的力量太弱? 还是玄清子的实力太强,随手留下的东西,都足以震慑诸般! 无暇理会太多,体表黑色的玄光在一起浓郁起来,百脉之力逆转,狂暴至极的力量扩散,当其时,束发而冠的一道金色光芒飞出。 却是一件形如发簪的奇特事物,通体绽放奇特的金色祥光,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卍字光芒隐匿其内,万法慈悲之意忽闪。 一端光头之象盘膝而坐,烙印其上,三像临世,或是微笑,或是发怒,或是愤骂,一端三棱带尖之状,材质奇特,随着韩申将己身三元之力灌输其内。 嗡! 虚空为之炸鸣,不过成人手掌之长的此物绽放更为耀眼的金色祥光,一缕缕玄妙的道音沉浮其内,目光所视,更是隐现一道光头人形浮现。 尖行所向,直刺面前的护身光罩!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一气八元 嗡! 不知由何物打造而成的怪异事物,加持韩申通体调动的力量,迸出宏大之力,金色的玄光不显杀伐,却坐拥无匹之势。 尖端所至,再一次同秦王政面前的护身光罩相碰触,再一次激荡更盛之前的能量波动,一道道凝练如水浪余波的气息扩散。 道青色的玄力不住从秦王政手中的玉佩内涌出,本体不住为之抖动,无尽的氤氲之力弥漫,阴阳道化之力浮现,本能统御天地元气,加持光罩。 一缕缕青光道纹涌出,拦阻在秦王政面前,汇聚混元黑白的太极无量,轮转无垠,堪为天地至柔至刚,飘渺无极,道法内蕴。 一道三尺之高的光头金身之象沉浮,屈膝盘坐在韩申束发的怪异事物上,双手合十,背负卍字道印,天地亦是为之震颤,无尽元气汇聚,声势更为浩大。 禅音传唱,一枚枚细小的金色光芒虚空自生,落于尖端之首,一道更为纯粹的卍字印记化生,似是有感太极道化的强大,本身也是有灵的震颤。 “这是……?” 威严肃重的咸阳宫九级王台之上,早已经被狂暴的能量冲荡,纱幔破烂不堪,一位位不过普通人的侍从在这等足以镇杀先天武者的余波之内,纵然旁侧盖聂有心,亦是无力。 鬼谷秘法运转,体表羽白的玄光大放,极尽护体,单手持剑,厉芒吞吐,欲要插手,可此刻……亦是插手不得,身前虚空荡漾一道道强劲之力。 碰撞在己身,如一颗颗巨石撞击,强行稳住身形已然是艰难,脚下的石质王台,已然隐现一丝丝裂纹,殿中,那两股极强的护持之力,同样璀璨。 这般强横的碰撞之力! 每一击怕是都足以创伤普通化神武者,拦阻在大王面前的力量,自己能够很明确的分辨出来,是属于天宗玄清子的。 而韩申所施展出的力量,翻滚脑海中诸般百家传承,从未有任何相符的,而且……盖聂可以肯定,那种金色的力量绝对不属于韩申。 否则,之前其人便可以施展出来。 “那是……浮屠之力?” 正殿之内,宗全与东君焱妃各自护持文武群臣,相距稍远,以各自浑厚无比的力量,施展封印禁制之法,阻挡从王台上涌下的力量。 大王身上的护持之力,乃是小师叔的。 以小师叔现在的境界,留下的事物,纵然是玄关武者都难以击破,可……此刻燕国此刻拿出的那件事物,迸出的奇异之力,竟可与之争锋? 而且那种杀伐内敛,慈悲万法之道,金身光头之法身……很像小师叔闲暇之时于自己提过的极西之地浮屠教之人。 浮屠教的传承创始者,亦是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同祖师一般无二的先贤圣人,而且听小师叔所言,浮屠教的传承有序,道理扩散,统御一方万里河山。 相较之道家的清静无为,自然相合,多了一丝开拓,多了一丝强横,传承者甚多,弟子自然众多,能够明悟至强者道理的自然多些。 小师叔陇西平乱得时候,就碰到一位玄关层次的浮屠之人。 越想,越觉得王台之上的异象相合! 燕国这位此刻同浮屠教的人有联系?还有浮屠教高人留下的事物? 果然是浮屠教高人留下的事物,又有着韩申玄力加持,而大王不通修行,只能够被动运用小师叔留下的玉佩,若然玉佩内的本源之力消耗完毕。 又当如何? 嘭! 忽然,似乎虚冥有感宗全所思所想一般,太极婉转,余韵不绝,阴阳无极的力量由着玉佩内的本源之力支撑,先后扛过韩申数道至强之力,又迎上浮屠教高人留下的至强之力。 消耗的速度极快,而那光头金身异象却越发的宏大,尽管韩申本体的气息越发萎靡,然则……卍字印记的镇压之力更加强横。 未几,秦王政神色微变,单手紧握的玉佩陡然间化为粉碎,其内残留的本源之力极尽升华之后,身前演化的阴阳无极岿然而散。 “不好!” 盖聂面上亦是大惊,强行运转体内玄功之力,无论如何,大王绝对不能够有事,否则,诸夏必然再次陷入无尽的战乱攻伐,那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身化流光,一剑横斩,以灵御剑,人未至,剑气化龙已然化作太极,拦阻在卍字印记之前。 噗! 一击碰撞,羽白无垢的凝练剑气长龙溃散,不过坚持一个呼吸,直接崩溃,卍字印记笼罩,至强之力继续强压。 韩申灵觉融入那奇特之物,催动体内已然剩余不多的内力,双手成印,狠狠向前推去。 “你……,这并非解决之法!” 盖聂真身出现在卍字印记之前,持剑艰难无比的拦阻着,看着那已然真气快要消耗殆尽的韩申,摇摇头,杀大王非解决诸夏眼前问题良策。 “大王,当速离去。” 随盖聂语落,上首的王台之侧,宗全与东君焱妃的身形出现,催动体内混元之力,各自印诀落下,合三人之力拦阻那极强之力。 纯钧横举,元气加持,剑芒扩散,迎对卍字印记。 阴阳道印,至阳图腾,三足神鸟,长鸣虚灵,直迎卍字印记。 “寡人无惧!” 突如其来的异象,令的秦王政面上也是凝重无比,那韩申竟然可以破开王弟留下的护身之法,合咸阳宫顶级高手之力,难道也不能够拦阻对方。 此刻离去,非自己所愿。 身为大秦之主,区区此刻焉得可以避退自己,从来只有刺客畏惧自己,何有自己见此刻而逃走,绝对不可能,背负长剑,缓缓将其抽出,握在手上。 砰! 砰! 亦是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面对玄关层次的绝强之力,宗全极尽的施展手段,亦是不敌,卍字印记压下,体表玄光溃散,脏腑遭受重创。 东君焱妃双手掐动的三族神鸟图腾,刚靠近那卍字印记,便是被一道金光笼罩,消散于无形之中,力量追寻,反噬己身,闷哼一声,倒退不已。 “灵觉神念?” 对于眼前这位燕国刺客施展的力量,东君焱妃并不太了解,不合阴阳家传承内记载的任何一支百家传承,然……堪为恢宏,至强气韵沉浮。 以灵觉无垢精华炼就的三足金乌,被对方奇物一丝金色光芒笼罩,便是消散,诸夏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远超自己的灵觉神念。 百家传承中,除却道家与阴阳家,擅长此道的便是农家传承的神农心锤秘法,以及儒家的浩然正气秘法,专修灵觉,若然纯粹无垢,当如言出法随,震慑诸人。 灵觉神念修炼至极致,当可元神不灭,如蜀山那里囚禁的蚩尤一般,若非其灵觉神念修炼极致,早就在上古被轩辕黄帝斩杀。 燕国这位刺客催动的这件事物,非武真侯那般留下的护身之物,更像是……一种灵觉神念炼入其内的奇物,以天地元气催动,演化攻伐大势。 “嬴政,……一切结束了!” 催动这件奇物,耗费韩申九层九的内力,尽管如此,看着这件奇物的效果,已然惊喜万分,那位异邦远来之人,果然没有骗自己。 秦国攻赵之时,自己也曾前往云中一地将赵地的庶民引向燕国,充实燕国的底蕴,其间……遇到一位光头赤足的异邦之人。 是一位传道者,传播所谓佛陀的道理,自己听之,觉得有意思,有些像儒家的道理,有些像墨家的道理,想来也是异邦的道理。 而且传道之时,也曾显化手段,救治生命垂危之人,手段奇特,非自己能比,绝对的玄关武者,与之论道,受益不少,临走之时,其人想要进入燕国传道。 被自己拒绝了! 那般道理虽好,可燕国暂时并不需要,其人便是送于自己此物,言语自己在危难之时或许会用得上,果然有用,请允其传道。 的确有用! 只可惜……自己所承诺之事,无法与之言语了。 得了自己全部之力,那件奇物仍有余力,秦廷顶尖高手尽皆被重创,嬴政……终究还是要陨落在自己手中,终究没有辜负殿下的期待。 “大王,快走!” “此人不过一区区刺客,焉得可以同大王千金贵体相比!” 当其时,秦廷咸阳宫之内,群臣战战兢兢,一道道目光汇聚上首,满是不可置信,那从燕国前来的刺客竟然这般强大? 连秦廷左右护法都拦阻不了? 奈何,武真侯不在咸阳,否则,断然不会允许这般事情出现,先前那恐怖无比的能量余波扩散,整个正殿之内,已然残破不堪,一位位近身得侍卫至今瘫在大殿角落。 中枢重臣为之出列,武将群体中,更是有身披重甲之人,持剑近前,欲要强拼那刺客,为大王离去挣得一分时间。 嗡!嗡!嗡! 虚空为之震颤,大殿之中,陡然霜寒,冬日早就已经过去,关中之内的最后一场大雪更是过去一个多月了,然则,此刻,殿中虚空,冰晶显化。 一道道天地元气凝练寒冰水流之气,直接化作一道道绳索束缚之力,逼向王台之上的韩申,一击之力,由着此刻孱弱无比的韩申,双足硬生生被禁锢在王案对面,动弹不得。 红色的流光闪烁,一道身影浮现,双手掐动印诀,极力催动体内之力,令韩申不能够有任何动作,着暗红色的锦袍,黑色的长冠束发,踏步长靴,玄光闪耀不绝。 “大王,快走!” 一语快速轻落,那人苍白无比的面上满是焦急说着。 “找死!” 韩申眉目紧锁,心随意转,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那如旧凝练的卍字印记上脱落,身下的寒冰封镇为之不显,残余之力,落在那红衣人的身上。 应声,倒飞而出。 “乾天!” “坤地!” “元人!” “上国!” “运龙!” “灵玺!” “王气!” “神道!” “一气八元,八元归一,以昊天之力,启秦国运龙!” 王台一角,那早已被韩申所催动奇物之力击退的阴阳家东君焱妃,美眸绽放别样的暗金色玄光,双手掐动印诀,体表顿显至阳烟霞。 身后的至阳图腾更是直接幻化一只冲天而起的三足金乌,高鸣之音大起,目视那威压无比的金色光头之象,脆音而起,屈指一点,王案之上的大秦王玺飞出。 灵觉扩散,挥手一招,便是一根发丝从秦王政的衣襟上脱落,直接缠绕住整个虚空沉浮的王玺,有感大殿之内多出的一股至阴至寒气息,秀眉微蹙,没有过多理会。 旋即,便是一道道印诀从秀手中脱落,玄纹凝练,化作一道阴阳道音,漂浮在王玺之上,八元而落,八道形体玄纹各不同的印诀彻底融合一处。 语出。 虚空动! 咸阳宫外的虚冥深处更是云雾缭绕,斑澜异象频现,细细聆听,更是隐约可闻一道龙吟之声,声势浩大,一瞬间,整个咸阳之内先天以上的武者心神为之悸动。 咸阳宫内。 空间震颤,银白色光芒明耀,一道道灵觉纵横交错的大殿之内,诸人神体亦是颤动,有感,一道道灵觉探向王台上首。 那里,一条……通体黝黑无比的龙行生物从大王头顶迸出,刚一出现,万法避退,一道道灵觉自动避开,欲要强行一观,灵觉为之承受强大压力。 盖聂神色大恐! 宗全亦是眉目紧锁! 东君焱妃感此,美眸扫向那燕国此刻借助奇物演化的灵觉神念,微微一笑! 那红衣人同样惊讶! 吼! 黑龙之行刚从秦王政头顶虚空浮现,强大的灵韵之力本能扩散,整个咸阳宫大殿之内,万法不侵,或许可动刀兵,但欲要驾驭天地元气断然成为虚妄。 王案之上,卍字印记颤动,光头金身异象同样大方光明,欲要强行吸纳天地元气,稳固己身,随后,一道龙吟传荡。 龙吟所过! 砰! 卍字印记溃散! 砰! 光头金身异象溃散! 砰! 奇物自行崩溃! 嗡! 高人炼入其上的灵觉神念消散殆尽! 噗! 韩申加持其上的三元之力反噬,本体消耗只剩下一丝元力的韩申脏腑受创,百脉尽断,强大之力消散,孱弱之躯依靠王案。 “不!” 韩申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本该稳操胜券的,自己本该可以杀了秦王嬴政的,自己本该可以为诸夏除去这等祸患的。 何以会有那条黑龙出现? 何以会有……如今局面。 神容之上,艰难困苦,苍凉大啸,感受体内残余不多的力量,没有那浮屠之人送与自己的奇物,自己怕是也不能够撑持到现在。 可……自己还有机会,一手按在王案之上,稳住身躯,另一只手紧握残虹之剑,再次刺向秦王嬴政。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不宜羞哉 羽白色的玄光忽闪,盖聂身形挪移,持剑出现在王案之旁。 一剑斩向残虹,剑光璀璨,锋芒外显。 叮! 韩申掷出的残虹径直被击飞,六尺开外的铜柱之上溅起一片碧蓝色的火花,残虹莫入其内三寸有余,当其时,整个铜柱之上一片森森然黑色晕光弥漫。 “剑器有毒!” 快速从先前灵觉探知的黑龙异象中醒转,盖聂低呼一声,催动体内残留的力量,执剑挥向韩申。 “当诛!” 宗全亦是挥剑纯钧,一掌打出,一道太极印记笼罩在韩申头顶,将其镇封。 东君焱妃收敛周身暗金色晶莹之光,没有再次出手。 那奇物不存,燕国刺客体内的内力消耗巨大,已然不足为惧,殿中,最终的局势已然定下,若非刺客手中的奇物以灵觉神妙炼入,此次……还真有些危险。 除非武真侯未曾离开咸阳,不然,不入玄关,根本就难以拦阻。 “韩申!” “寡人本欲要留你一命,奈何你自己不取,如今,又有何言?” 秦王政一直静立于王座之前,手持秦王剑,尽管不知道眼前的局势如何,可从那刺客韩申的反应来看,事情成败已然分晓。 冷然一语,看向韩申。 一步一语,语落,已然踏步行至韩申身前,大殿为之寂然。 “暴虐之君,焉得配我出手!” 脏腑颤动,嘴角一缕缕淤红之血流淌,浸染衣衫,强行撑持着身躯,看着面前持剑的盖聂,又看着以纯钧之剑镇封自己的天宗宗全子,心间深处,全然死寂。 自己该……功成的! 自己应该功成的! 可……那条黑龙……毁了一切! 毁了燕国的希望! 毁了山东诸国的希望! 身为燕国上卿,又如何不清楚诸夏大势,果然自己此次功成,秦国东出势力稍缓,诸国还有喘息之机,以楚国的底蕴,以魏国图谋复苏的势头,以太子殿下的谋略。 将来一切未可知! 可……自己失败了,万事俱休。 “提一短刃而欲改天下,未尝闻也!” “嬴政纵死,秦国纵灭,岂能无人一统天下哉!” 间韩申口中喷着血沫怒骂不已,秦王政面上冷然大笑。 “有人无人,不足以论,只不能教让你嬴政灭国,一天下大势。” 韩申深深的喘息一口气,双眸瞪得浑圆,看向秦王嬴政。 “原来如此。” “先前,寡人于你还是有些欣赏的,觉得你有些胆量,又有些谋略,若然你如旧献降,寡人可大用于你,听你此言,却是迂阔偏狭之人。” “区区一卑劣刺客,充雄杰之人,不宜羞哉?” 秦王政摇头,仰天大笑。 “事未功成,非我之败,为天意也。” “暴虐之人何幸之有?韩申虽死,却非最后一人!” 于秦王嬴政冷笑,韩申已经没有精力继续反驳了,成王败寇,这次……自己失败了,非天意,焉得有那条奇特黑龙出,破坏自己最后一击。 “你虽迂阔,也算有些猛烈之勇。” “寡人亲自送你最后一程!” 秦王政神色归于平静,盯着面前的韩申端详片刻,缓缓举起手中长剑。 “谢过秦王!” 韩申艰难的露出最后笑容,感受厅殿内那汇聚己身上的道道目光,对着秦王政浅浅一笑,呼吸之后,陡然间,拼尽体内最后一丝力量。 强力奔向身侧一旁的盖聂。 “嗯?” 盖聂眉目一挑,手中长剑本能落下。 ****** “夫人,还请暂回寝宫休憩,以免贵体有恙!” 得了从咸阳后宫传来的讯息,卫尉李仲将些许要务交由郎中令蒙毅之后,亲自带人前往昭德宫,一礼而入,宫门之外朗朗而言。 身披银色重甲,左右重甲兵士在列,手持兵刃,尽皆一礼。 “李仲,你为何在此?” 公孙丽正缓缓的从寝宫之内走出,握着阳滋的那串颈链,浑身上的感觉徐徐恢复正常,由着侍女的服侍,穿戴完毕,行至前厅。 那里,阳光明媚普照,令公孙丽很是舒适,待在其中,正等着清儿回话,可……清儿是回来了,昭德宫外,也多了一行人。 “大王得知夫人昏睡,身体抱恙,便是派遣李仲前来护卫,稍后便有院医前来。” “请夫人切勿走出昭德宫,以免春日未尽之寒气侵扰贵体。” 李仲继续高声回应着。 “清儿,天明呢?” 公孙丽没有搭理李仲,踱步院中,眉目微皱,美眸看向清儿。 “夫人,清儿刚离开昭德宫不久,便是遇到卫尉,故而便是归来了。” “天明公子正在伏念先生处,欲要召回天明公子,待巳时学业结束也不晚,夫人贵体为上。” 清儿秀首低垂,屈身一礼,未敢直视身前的夫人,脆语缓缓而应。 “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待在深宫多年,公孙丽自觉警惕性一直很强,清儿跟随在自己身边亦是多年,入宫以后没多久,便是被大王派遣之自己身边服侍自己。 许多时候,清儿也算是自己心事的倾听者,然……今日,明显在清儿身上感受到一缕别样的感觉,再加上卫尉李仲的出现,往常之时,从未有过。 心神警惕,不知道为何会这般? 难道咸阳宫此刻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韩申师兄今日必然不能……,不对! 刹那间,公孙丽神色骤变。 “李仲,大王此刻何处?” 心间深处掠过一丝惊悸的想法,难道……,公孙丽心头颤动,未敢继续深入思忖下去,如果真是那般,或许眼前的一切已然有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缘由。 “大王此刻正在咸阳宫接受燕国使者的献降!” 宫门之外,李仲如是道。 “燕国使者为谁?” 公孙丽身躯颤抖,快速转过身看了清儿一眼,而后脆语问着。 “李仲并不相识,然……所行为燕国正使与副使等人。” 李仲略有迟疑,此事并不是秘密,说道一二应该无妨。 “正使可为韩申?” 公孙丽快步向着宫门外走去,口中之语未停。 “……好像是。” 李仲有些不确定。 “不……,清儿,你……,你……!” 公孙丽前进的身形再次一滞,韩申师兄真的出现在咸阳宫,正在觐见大王,更是要预谋刺杀大王,清儿何以这般对待自己? 自己待清儿不薄! 心间深处,满是伤感,没有迟疑,握着手里的颈链,直接出宫门,无论如何……师兄不能够出事、天明得尽快出宫,咸阳这里已经留不下他们了。 “夫人!” 昭德宫外,李仲一行人再次一礼。 “让开!” 公孙丽冷语呵斥。 “大王有令,夫人身体有恙,当在昭德宫内好生静养。” 李仲摇摇头,这是大王临朝前颁下的命令,自己焉敢违抗。 只是……丽夫人一直都是大王极为宠爱之人,事情还真是有些纠结。 “让开!” 公孙丽无视李仲之语,再次冷然一语。 “夫人,请不要为难李仲。” 李仲躬身又是一礼。 “让开!” “你们就当没有看到我!” 如今已然是辰时六刻,纵然觐见的礼仪繁琐无比,此刻韩申师兄也该在咸阳宫店内,打量着拦阻自己跟前的李仲等人,身形陡然一跃,直接凌空出现在远处。 “这……,夫人!” 李仲大惊。 观此异样,不由的一丝久远记忆翻滚而出,好像夫人当年没有入宫的时候,也是游侠之属,修为入先天的,多年为宫中贵人,自己却是忘了。 然……夫人是断断不能够离开后宫的,大王有过严令的。 身披银甲,腰腹长剑,快速追了上去,身后诸人快速跟随。 嗡!嗡!嗡! 入宫数年来,整个咸阳后宫之内,公孙丽已然无比熟悉,任何一个角落都是那般的熟悉,只是现在……却觉得咸阳宫是这般的大。 所过之处,诸人避退,没有受到任何拦阻。 未几,刚行出昭德宫数十个呼吸,本能有感,整个笼罩咸阳王城的天地元气为之颤动,整个乾坤上下恍若沸腾一般,一道道旋风自起,缭绕于咸阳王城内外角落。 驻足看向远处,那里是咸阳宫所在,遥望虚空,眼眸深处直接浮现一道道斑斓色泽玄光,极尽璀璨,天地元气交错,更为明显。 “师兄!” 公孙丽大惊,咸阳宫殿内,绝对情况有变。 “夫人!” 李仲很快的跟了上来,一边低声呼喊着,一边手势挥洒,一只只咸阳宫巡逻小队四面聚拢,拦阻公孙丽通向咸阳宫前殿的道路。 “滚开!” 公孙丽一掌直接打向拦阻自己的卫士。 掌印落下,那卫士没有任何还手,健壮的身形连连倒退数步。 “夫人,还请快快回宫。” 李仲惶恐,快速近前,亲自拦阻去路。 “滚开!” 公孙丽心中焦急万分,清儿怎么会那般做?韩申师兄此刻正在咸阳宫正殿?昨日是谁将密信传于自己的?师兄竟然要刺杀大王?…… 一件件、一桩桩……,看着再次拦阻在自己面前的李仲,抬手又是一掌落下,浅浅的玄光闪烁,印在李仲身前的甲衣身上,其人应声而退。 “夫人!” 倒退四五步,强行稳住身躯,未敢反抗,躬身一礼如先前。 “你焉敢拦我?” 公孙丽大怒,伸手一探,随手从身侧一位卫士身上抽出长剑,直指李仲,此人着实可恶,何以这般时候还在极力拦阻自己。 “夫人,还请回宫修养。” 李仲简言,没有多言,自己乃是奉王命前来于此,焉敢违背。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公孙丽近前一步,手中长剑落在李仲的脖颈之侧,感受虚空中那越发震荡的天地元气,此刻咸阳宫内定然乱成一团了。 越想起这些,越是觉得眼前之人可恶。 “夫人!” 李仲拱手一礼。 “……” “不要跟着我!” “不然,我就一剑杀了你!” 公孙丽面上难看至极,大王这是……不让自己出后宫,何以不让自己出后宫?难道已经知道了什么?难道整个咸阳宫上下,只有自己一个人被隐瞒? 精致的容颜上满是苦楚,纵然杀了面前的李仲又如何,韩申师兄此刻正在咸阳宫正殿,自己纵是可前往,事已如此,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天明……断然不能够有事! 厉声喝道,持手中之剑转身行向咸阳宫另外一个区域,是昨日自己所前往的另外一处区域,对于韩申师兄,公孙丽一直是无比相信的。 “夫人!” 李仲感此,再次欲要跟上去,后宫之内,丽夫人断然不能够出现半点事,否则大王不会饶恕自己的,数年来,缘由丽夫人的缘故,咸阳宫上下不知死了多少人。 “不要跟着我!” 公孙丽愤怒的大吼一声,一剑凌空飞掠,剑芒吞吐,直接斩向李仲。 撕拉! 咸阳宫卫士们佩戴的长剑足够锋利,一击落下,直接将要奔近前来的李仲甲衣划开一个大口子,若然剑芒更为锋利些,一剑直入脏腑也并非不可能。 直接转身,公孙丽大踏步远去。 留下原地呆呆而立的李仲等人,彼此相视一眼,观丽夫人所前往方位,似是伏念先生宫中讲学之所,并非咸阳正宫。 奇异之,数息之后,想了想,还是左右召过诸人,让他们跟了上去。 “母亲,您……怎会在此?” 由着侍从之人的通传,天明很快从伏念先生处走出,看着殿外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愣,母亲明明刚才还躺靠在榻上的,怎么此刻却出现在这里。 手中还持有一柄长剑,更非母亲性情,记忆中,母亲好像没有碰触过利器。 “随我走!” 公孙丽没有与天明多言,一把拉过天明的手掌,转过另外一个方位,快速奔去。 “母亲,发生何事了?” 天明尽管疑惑,还是跟着母亲离去,路途之上,为之询问。 “天明,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宫看看吗?” “前几日,母亲已经拜托一位朋友,在咸阳宫一处,接你出去,一观诸夏风貌,天明,你可喜欢?” 公孙丽强行压住心间深处的悲伤,从先前咸阳正宫震荡的天地元气来看,那里明显有着大动静,韩申师兄为何要那般做? 天明呢? 难道韩申师兄所谋更重于天明,片刻之前,公孙丽曾想断掉将天明送出去的想法,没有韩申师兄在旁边,自己如何能够放心。 ……待在咸阳宫内,长久来看,天明甚至于有杀身之祸,加上天明的身世在咸阳上下一些人眼中并不是秘密,它日暴漏出来,对于天明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些将天明送出去。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地泽神农 “母亲,今日就要走吗?” 这件事,母亲已经和自己说过,天明虽诧异,可并不惊异,只是……看着母亲此刻的模样,似乎欲要现在就要送自己离去。 可……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对,今日就要走,待会就要走。” 公孙丽脚步未停,压制住内心极度的忧伤,拉着小天明的手掌,继续向着当初约定好的咸阳宫一角走去,那里……才是天明未来的出路。 实在是想不到,韩申师兄竟会做出那般决定。 真的要刺杀大王! 何其不智! 纵然杀了大王,难道就可以令诸夏归于平稳,战乱不显? 绝对不可能! 自己都能够想明白的问题,何以师兄仍会那般做,也许……师兄有着自己的想法,可……天明,思绪纷飞,手持长剑,继续前进。 “母亲,天明还没有拜别父王呢?” “天明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整理的。” 天明神色有些浅浅的困惑,多年来,涉及自己的事情,一直以来,父王都难以插手,都是母亲做主的,然……父王终究是父王。 自己若然直接离去,未免市区礼数,还有自己的至尊武器,还有一些其它的事物,都还没有带在身上,实在……太匆忙了。 “母亲会给大王说的。” “至于你的东西,母亲稍后会让人捎给你的。” “你现在先离开咸阳,不然,它日旁人带着你,母亲可不放心。” 伏念先生所教导之地位于咸阳宫偏僻所在,当日约定好的咸阳宫一角门户同样偏僻,对于天明的疑问,快速给予处理掉。 当今之时,那些不过是外在之物。 “……,母亲,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百十个呼吸之后,看着母亲前往咸阳宫越来越幽静之所,小天明又是狐疑,今日的母亲怎么会这般怪,匆忙让自己离开咸阳宫不说。 而且,自己为大秦公子,纵然离开咸阳宫,也该光明正大的离开咸阳宫,何以会来到这里,且没有任何东西准备,更像是母亲……欲要偷偷的将自己送出宫门一样! 难道母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 “有些事情,你日后会知道的。” 公孙丽双眸泛着红润之光,看着近在咫尺的约定之地,不由的,竟是有些舍不得,韩申师兄……果然那般行事,自己亦是救不了。 而天明又当如何? 待在咸阳宫,危机更大! 若然出去咸阳宫,没有韩申师兄在旁边护持,自己又实在是难以放心,又当如何? 脚步微微放缓,徐徐驻足,再次深深看着身旁的天明,希望天明在宫外一样生活好好的,大父死了,荆师兄死了,韩申师兄生死难料。 自小以来,身边的一位位熟悉之人远去,只剩下天明这一人传承他们身上的一切,单手颤抖抚摸着天明的小脑袋,迎着天明不解目光,心中横起,再次前进着。 咻!咻!咻! 行至咸阳王城的外围区域,这里……已然不见当日的韩申师兄,拉着天明到达,旋即,虚空四周,飞掠而出数道流光。 “可是韩申侠士所托?” 一连四人,没有多言,直接开门见山。 “是。” 公孙丽不疑,此事,自己只和韩申师兄说过,旁人若是知道此事,也只可能从韩申师兄口中知道。 “这就是天明?” 一位精壮的汉子将目光看向公孙丽身侧的天明身上,带着一丝好奇,他们乃是受人所托,前来护持一位少年离开咸阳。 “你们是什么人?” 多年未曾出宫,左右打量着身侧四人,公孙丽秀眉微蹙,轻语落。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丽夫人不必担忧,由韩申侠士所托,农家上下必定会竭尽全力,墨家的弟兄也会在咸阳城外接应,出城之后,天明会交给残剑、飞雪两位侠士。” “韩申侠士一切安排妥当,丽夫人当放心。” 又是一人出列,快速而言,这里是咸阳王城的外围区域,他们不可能长时间在此的,否则,必定会被巡逻严密的咸阳宫黑龙军发觉,期时……想走就难了。 此刻……咸阳正宫那里传荡来的天地元气震荡之意,诸人皆感知到,可……他们不能够有任何助力,一切种种都落在韩申侠士身上了。 成,百家欢喜! 不成,百家的局面不过如同先前一般。 “……。” “天明,快些随他们离开吧。” 公孙丽有些沉默,农家的人、墨家的人,残剑、飞雪两位故友,他们都来了,此刻……于韩申师兄所谋,彻底相信了十层。 非那般,何以百家这般尽心竭力? 若然直接交给农家与墨家,心中或许还有些不放心,但……残剑大侠的为人自己是清楚的,还有飞雪女侠,亦是自己好友。 或许……因为当年那件事,彼此之间有些不愉快,可……现在已经管不到那么多了。 “母亲,他们……是山东游侠之人!” 一直待在母亲身边,一直受教于咸阳宫内,一直受教于法家之学,近年来又统合伏念所教百家之学,闻母亲之音,秀气的容颜上,惊讶万分。 眼前这些人是农家的游侠? 咸阳城外,还有墨家的游侠? 母亲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此语并不假!天明了解的很清楚,但……母亲为何要将自己交给他们。 “天明,你以后会明白的。” 公孙丽转过身,蹲下身姿,看着面前的天明。 天明现在还小,并不明白许多事,他……终究是不同的,屈指一点,迎着天明有些抗拒的神情,落在天明的身上。 当即,小小的人儿为之昏倒。 伸手间,又从衣衫上拿出一个扁平木盒,那是自己留给天明的东西,里面是天明的身世信息,里面是些许嘱托的信息,里面是……。 “天明……就交给你们了。” 数息之后,沉吟许久的公孙丽将怀中的天明交予面前四人。 “丽夫人请放心,天明……不会有事的。” 这是他们的承诺,也是百家的承诺。 是韩申侠士唯一所求。 “天明!” “日后母亲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一个人。” 看着面前一人将天明接过去,公孙丽浑身又是不住的颤抖,单手掩嘴,明眸深处,点点泪珠洒下,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天明。 四人见状,为之沉默,没有多言。 “天明还有一些东西在咸阳宫,日后我该如何送给他?” 脑海中闪过刚才路途之上天明所言,公孙丽又看向面前四人。 “这是我们农家在咸阳宫的探子部分名单,丽夫人它日若有所语,尽皆可落。” 一人从怀中拿出一张小小的白色锦帛,看了一眼,递将过去。 “多谢。” 公孙丽颔首以对。 “丽夫人,咸阳王城之内,我等不能够停留太久,……我等要告辞了。” 虚空上下再次陷入别样的沉寂,四人相视一眼,这般下去,想要离开咸阳宫,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人踏步,抱拳一礼。 “你们……走吧。” 公孙丽轻叹一声,摇摇头,摆手道。 “告辞!” “……” 四人点头,带着天明,身形挪移间,消失不见。 目视四人离开的身影,公孙丽星眸泛着一丝丝朦胧之感,如真似幻,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先前手中紧握的长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大地之上。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终章 “夫人!”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尽管这道声音有些忐忑,可公孙丽已经没有心情去与之分辨了,循声看将过去,正是赶至此处的卫尉李仲等人。 嗡!嗡!嗡! 正要开口说道什么,豁然间,极远处的咸阳正宫所在虚空,一道似是虚幻,又似是凝练的卍字印记投射虚空,一缕缕别样的威势席卷。 其后,更是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印记争锋交织,统御天地元气,驾驭诸般,相互碰撞,一丝丝更为强横霸道的意蕴残留虚空。 本就异彩斑斓的玄光,此刻更为显眼。 “师兄!” 公孙丽低呼一声,刚因天明力气失却些许精气神的神情上,陡然一震,随即又大踏步的向着咸阳宫正殿奔去,师兄……不能够有事。 韩申师兄不能够有事。 “夫人。” 李仲无奈,再次与之跟随。 “你等还要拦我?” 又是百十个呼吸过去,公孙丽再次来到后宫与咸阳宫正殿通道所在,那里……由着卫尉李仲的跟随,早就布满拦阻的兵士。 “夫人。” 李仲深深一礼。 “给我让开!” 挥手一探,身侧一位卫士腰腹的长剑在手,直接斩了过去,谁敢拦在自己面前,就要杀谁! 无论是谁! 噗! 没有任何留情,通道之前的两位黑龙兵士身陨。 “让开!” 二人虽死,拦阻仍存,通道四周,更有大量之人不断涌来,尽管不敢出手,可……大王之令乃是要拦阻丽夫人前往咸阳宫正殿。 噗! 手中长剑麾下,血光迸出,又是二人身陨,倒在大地之上。 “让开!” “让开!” “……” 公孙丽大声嘶吼着,天明已经离开了咸阳宫,如今……又有什么可以令自己有心,又有什么可以令自己担心,又有什么可以拦阻自己。 噗! 噗! …… 短短十多个呼吸的时间,身陨在公孙丽剑下的咸阳宫卫士已经达到数十人,尽管如此,通道之前,仍为大量身披黑色甲衣的兵士护持。 “夫人!” 卫尉李仲神色难看至极,欲要出手,又恐伤了丽夫人,不出手,丽夫人此举杀戮,不知道要有多少咸阳宫精锐卫士身陨。 “让开!” “让开!” “……” 已经杀红双眼的公孙丽无暇理会,微弱的灵觉感知之内,咸阳宫那里仍旧传来浩荡之力,如此,那便是表明师兄暂时还无碍。 自己当尽快赶过去。 通道之内,尸身遍地,血流成河,短短片刻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卫士身陨公孙丽手中剑下,李仲沉默,诸人仍为之拦阻。 “夫人,切勿如此!” 忽而,一道利刃碰触之音回旋。 不知何时,却是一位身披玄色锦袍的年轻人持剑迎上,拦阻公孙丽手中之间,眉目方正,敦厚稳重,束冠而起,遍观左右,面上亦是不好看。 “蒙毅,你敢拦我?” 公孙丽持剑压上,明眸冷冷看过去。 “不敢!” “都让开……,让丽夫人过去。” 身为咸阳宫郎中令,蒙毅亦是有戍卫宫中职责,刚才得到卫士急报,便是慌忙来到这里,大殿之内,乱象纷呈,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唯有先来这里,解决些许事情,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通道之内,怕是已经身陨丽夫人手中的精锐卫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如若旁人,杀伐宫中卫士,只有一个结果。 然……此人偏偏是丽夫人,蒙毅无奈,值得持剑拦阻,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身陨丽夫人手中,事有轻重缓急。 咸阳宫精锐护士焉得身陨于此,蒙毅不忍,为今之计,只有让丽夫人过去了,对着李仲看了一眼,挥动手掌,通道深处那仍旧层层拦阻的卫士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公孙丽没有任何迟疑,持剑快步行入咸阳宫前方区域,直奔仍旧虚空异象频生的正殿。 这一次。 所过之处,畅通无阻。 行入咸阳正宫,登临三十六级阶梯,踏过红毡,直入咸阳宫大殿。 “不!” 入眼处,公孙丽眉目大恐,宽阔明亮的咸阳宫正殿之内,九级王阶之上,诸般一切已然褴褛不堪,韩申师兄此刻正在上首。 一柄长剑直入韩申师兄胸腹,透体而出,鲜血不住的流淌。 持剑者,鬼谷纵横盖聂。 “这……。” 盖聂神情微动,万万不敢置信,眼前之人何以如此。 本要自动取死,何以借自己之剑自裁? “我曾于你一力,他日有暇,替我护持丽师妹与天明。” “多谢了。” 随其后,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直入心神,当其时,由着先前损耗九层以上内力加持奇物,再有着施展诸般强力攻伐,三元耗费殆尽,已然油尽灯枯。 语落,整个人径直瘫倒在王案之策。 “……,你焉得这般身死!” 秦王政大怒,此人至死都不愿意让自己亲自了结,难道以为这般就可以避免了,不可能,看着此刻已经出现在大殿内的丽儿,亦是没有任何迟疑。 “大王,秦法有定,不能私刑!” 昌平君熊启豁然出列,拱手深深一礼。 “大王,……不要。” 公孙丽神容悲戚,快步行至殿中,看着上首韩申师兄倒落在地,大声的呼喊着。 “大王!” 王案之上,那同样被卍字印记重创的红衣男子,感知大殿内的一样,快步近前,伸手从大王书中夺过长剑,一剑落下,直入那倒落在地的韩申眉心正中。 其后,又抽出长剑,剑光闪烁,直入韩申体表脏腑所在,一口气不知道刺了多少下,韩申体表满是血洞,滚滚余热鲜血顺着王阶流淌而下。 “左右护君,斩杀刺客,当合乎国法!” 李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见状,昌平君熊启面上难看至极。 “大王,不要……。” 悲怆欲绝,神容之上,满是无尽的伤心,泪珠横洒,看向上首那红衣男子的动作,公孙丽整个人瘫倒在大殿之上,尽皆无助。 秦王政静静看着眼前一切,面上满是默然。 厅殿之内,文武群臣再次寂然,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声响道出。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政事堂 “大人,江陵郡城那边传来消息,总督府邸快要建造完毕,从四郡调遣来的郡丞、县丞之人也先后而至。” 西糜之城,云溪之地,是为周清连日来停留之所,此地距离蜃楼建造之处不远,周围地形不甚复杂,并无高低起伏杂乱的山地,倒是沼泽、密林之地多了些。 此地纳入秦国管辖也不过区区数十年,加持相距楚国不远,堪为战略缓冲之所,故而,居住于此的庶民并不多。 当然,近年来却是有些许改变,相较于黔中郡、蜀郡的地势奇特,不适合耕种田亩,此处则不断的被开垦出崭新良田。 至于缘由,自是楚国内部出了问题,寿春之内,尚且自顾不暇,焉得有足够之力对此处发挥极大影响,纵然楚王欲要行动,洞庭区域的老世族也不一定会乐意。 云溪之城,说是城池,不过方圆不到二里的低矮小城,堪为周清在秦国之内所观最为残破之城,静坐于其内临时之所,随身不远,阴阳家大少司命静侍。 值巳时,简单的道理落下,任由诸人妙悟,芊红近前,说道从江陵传来的消息,屈指一算,离开江陵也已经快一个月了。 “嗯,回书他们,本侯将回江陵。” 前来于此,也只是一观蜃楼建造事宜,了解一些事情。 阴阳家之谋自己也明悟不少,至于其它之事,周清并不上心,绝对的压制力下,一切都是虚妄,单手摆动,也该返回了。 白芊红秀首轻颔。 “小衣,你所修《九宫万化》,连日来,应该所悟更近一步,数年之内,有望化神,你当用心修行,蜃楼虽重,你也帮不太多。” 随先前之言,周清将目光看向右手边静立演化万叶飞花的紫衣少女身上,恬然淡雅,亭立如兰,虽不能开口,更显超然。 语落,对其点点头。 跟随在自己身边修行,也算指点不少,也许有些道理少司命一脉的传承就有,可……如今,周清自忖,一身所学,丝毫不弱少司命一脉。 “是,前辈。” 空灵脆语,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平地秋兰异象散去,一礼而下。 “你所修的阴阳合气手印,当初咸阳之内,本侯也曾从东君手中领教过,此法威能极大,非有强横的内力给予驾驭,否则有损脏腑。” “接下来,你只消按照本侯所言,将此法行功路线偏转一二,则阴阳逆乱之气不显,此法如正自然,也能够夯实你先天根基,助力你更快臻至化神。” 视线落在小衣身旁的一道身影身上,鲜红色的贴身长裙罩体,身姿婀娜而显,眉宇之间,甚为娇艳,外显的双手仍旧那般如墨如赤。 银色的玄纹若隐若现,内力催动,更是一缕缕阴阳交织之力杂糅之上,威能极大,只是……先天层次强行修炼,强求之下,难以平稳阴阳两气。 “多谢武真侯!” 大司命同样欣喜,阴阳合气手印乃是当初咸阳立下功劳,东君阁下传授自己的,威能极大,就是副作用不小,原本打算在修为破入化神以后,在缓缓除去双手中的阴阳杂乱之气。 可……没想到,修炼阴阳合气手印的残留弊端竟是将通向化神之路更为苛刻起来,今得武真侯指点,初步修行,已然受益良多。 继续下去,不仅能够在先天层次消除这等隐患,更是可期化神,如此,岂不大恩。 以武真侯如今的修为造诣,阴阳家内,怕也就东皇阁下能够做到了。 “去吧。” 周清微微一笑。 旋即,二人相视一眼,周身浅浅的玄光闪烁,踏步间,挪移消失。 次日一早,并未有繁琐的礼仪,一行数人驾驭马匹前往十里之外的渡口,乘坐逆流而上的商船,直达数百里之外江陵城。 一个月的时间,江陵城自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对于江陵城的上层来说,这个变化已然越来越明显了,中枢重臣武真侯统御四郡要务,南郡在其内。 统御之所,总督之地已然在南城建造完毕,诸般所需之人也从四郡调遣来到,不出意外,接下来的数年,那里将会成为南郡的核心之地,将会成为南郡、黔中郡、巴郡、蜀郡四郡的核心之地。 “公子,这里可还有什么要改缮修正的?” 江陵南城区域,周清上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阅览过图纸了,按照大秦礼制等级,己身为武真侯,又统辖四郡要务,府邸规格自然超出郡守多矣。 归于此处,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府邸内的一切,身侧云舒等人随侍,手里拿着府邸图纸,大体上都已经搞定,具体细节还要看公子怎么说。 “还行,一切都是按照图纸来的,并没有改动,很好。” 数息之后,周清点点头,当初图纸定下的时候,自己也是参与的,只要按部就班就行了,无需奢华、繁杂,自己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的。 “夏日将至,府邸内的绿植多多移植些。” “嗯,他们来的倒是挺快。” 春日过去许久,而今的虚空天地,正午之时,已然有了炎热之感,府邸之内的框架自然不成问题,就是一切看起来光秃秃的,少了一丝生气。 语落,灵觉微动,身躯转而看向府邸的入口,那里……叶腾一行人悄然出现。 “武真侯!” “武真侯!” “……” 半柱香之后,前厅之内,叶腾为首的诸人至,近前先后一礼。 “无需如此,坐!” 周清随意坐在上首,旁侧云舒跪立服饰着,看向叶腾,浅浅一笑,目光一一掠过其它人,许多都是陌生的面孔,应该是从其余三郡中前来的。 “喏。” “……” 诸人闻声,各就各位,诺大的总督府正厅内,容纳一二十人,还是轻松随意的,侍女鱼跃而出,捧出茶水、点心之物。 “大人。” 当其时,一袭浅红色劲装装束的白芊红从厅侧走出,一礼,入周清右手边斜案,那里已经摆放厚厚的一摞纸张。 “去岁之时,蒙大王之恩重,令本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 “因本侯私事,倒是将此要务搁置数月,如今……总督府建造完毕,一应诸般,也该起步,除了南郡守等数人,你们的身份讯息本侯却是了解不多。” “但……四郡郡守能够推荐你等前来,想来你等却有不俗之处,芊红,接下来交给你了。” 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缓缓从条案后起身,单手止住诸人欲要起身的姿态,伴随口中之言,单手指向白芊红。 府邸之内,芊红当为佐助之人,此行鬼谷纵横大进,更可一展所学。 督镇四郡要务,若事必躬亲,周清觉得自己还真的做不到。 “是,大人。” 白芊红起身一礼。 厅内诸人见状,为之奇异。 月来,受到从江陵传递的武真侯文书,郡守皆不敢轻视,身为秦廷一方重臣,于中枢状况如何不知,若言重臣,中枢有不少。 可盛宠如武真侯的,唯有其一人,更别说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这等重任秦国变法百多年来,也只有其一人,尤其是郡县之后。 蒙郡守推荐,前来于此,所谋……自然是前程,能够在武真侯手下总督府经历诸般,绝对是晋升中的快车道,就是不知道武真侯欲要如何整治四郡。 观武真侯周身紫光闪烁,消失在厅中,诸人相视一眼,又是不自觉的将目光看向那红衣女子,其人……他们并不识。 “叶腾郡守,我们再相见了。” 白芊红从己身条案出,立于上首之侧,看向厅中诸人,定睛于叶腾身上。 数年前,南阳之乱,因百越天泽之事,与此人打过交道,事后,此人献南阳地,由着大人的举荐,以为投诚,秦王给予重视。 先为虚封内史,而后外放南阳守,如今添为南郡守,看似职位权能不若南阳守,但……由着大人的总督府在侧,数年之后,怕是会直入中枢。 当然,此人的文武见识,足以入中枢。 “芊红姑娘!” 叶腾为之起身,拱手一礼,面上亦是带着笑意。 时隔数年,想不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芊红姑娘,其人鬼谷纵横,才略无双,传闻一直待在武真侯身边历练,军事攻赵、陇西平乱尽皆参与。 而今,当更为不俗。 ****** “如何?” 两日之后,周清正悠闲在总督府后方院落内品茶,合道之妙,已经窥得,体内玄力正在缓缓转变,灵觉玄妙亦是如此,天地间的妙处滚滚而来。 修为不着急,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周清着急的了。 凉亭之内,绒毯铺就,雪姬正在一侧调制醇香酒水,周身一丝丝寒气涌动,宝蓝色的玄光扩散,身前的条案上放置数只珊瑚酒樽,玉液摇晃其内。 感芊红走进,周清轻语。 “大人,四郡之内,一共前来二十五人,南郡之内,南阳守叶腾在列,其余二十四人倒也可用!” “两日来,由着他们带来的四郡民册副本,于四郡情况大致掌握,舆图之事,怕是要等上数月了。” 身着粉色彩蝶裙衫,踏步长靴,秀发梳拢祥云,眉目精致如画,闻大人之问,近前跪立一语,两日来,对于四郡的情况,也了解不少了。 尽管还不太详细,也已经足够。 欲整顿四郡要务,起码要对于四郡信息有足够了解,南郡这里的信息倒没有什么,江陵城这里便是南郡府城,其余三郡略差。 可其余三郡中,任何一郡的面积、人口都不逊色南郡,故而,所需颇多,还得继续深入了解,得花费不短的时日。 “嗯。” “即日起,总督府内设政事堂、门下堂,政事堂协助本侯处理四郡要务,以你为首,当有五名参知政事要员,其余之人,编入门下堂,了解四郡要务,以供本侯顾问。” 周清颔首,处理四郡要务并非是请客吃饭,一切事物急不来的,既然大致情况了解,那么,总督府也该进入正轨了。 “政事堂?” “这……,大人,谁人可入?” 白芊红略有迟疑,对于大人在总督府内设立政事堂到没有什么意见,一直以来,大人处理军政要务,都只是负责大致方向。 政事堂应该也是如此,五人参知政事,这……怕是不简单了,不出意外,政事堂便是总督府的核心要地了,四郡前来的二十多人也会希冀的。 “简单。” “传令下去,让他们在七日之后,针对四郡之地,各自上呈一篇策论,论述各自所谋,优者入政事堂,其余自然入门下堂。” 在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能力之前,周清觉得岁月长河中的取才之法,还是相当可用的,况且,能够被推荐至自己这里,若说没有一点能力,也不可能。 “芊红,你的担子稍重,云溪之地那里的规划,你也要亲自抓在手中。” “要不多久,便是夏收了,如此也好,本侯正好可以等待四郡的舆图之事,舆图之事可缓,但修筑四郡之间纵横交错的驰道不能缓。” “此外,本侯还得亲自上书咸阳,让大田令派遣专人指导四郡水利,以及让大王给予四郡些许的方便。” 紧随先前之言,周清面上又是一笑,既然准备要好好做事了,那就争取将事情做好,数年的时间,尽管不足以将四郡完全开拓。 但留下一个扎实根基,周清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大人,咸阳那边传来加急文书!” 白芊红在旁侧静静听着,多年来,尽管一直跟随在大人身边,想要从大人身上学习到更多,可……自觉每一次都会有崭新体悟。 闻大人叮嘱,不住而应,正欲言语,院落内径直一道海蓝色的玄光闪烁,人未至,音已达。 “咸阳?” “难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挥手一招,便是一件事物从那道通体海蓝色玄光隐现之人身上飞出,为一封烙印火泥的密信。 直接拆开,双手持之,一览其中内容。 十个呼吸之后,周清双眸为之缓缓眯起。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上古奇物 “大人,咸阳那里……真的出事了?” 观大人神色,白芊红秀眉亦是一挑。 先前听大人提过,秦国大军压境,燕国上下预谋献降,真实目的则是谋秦,暗地里行刺杀之举动,而且这也符合自己对燕国的了解。 燕国传承八百年社稷,更是召公的嫡系封地,血脉纯正,自有一股难舍的骄傲,其数百年来,一直敌视赵国,便是例证。 “大王并无碍。” “就是出了一些小小的变数。” 文书是宗全传给自己的,上面说的很是详细,燕国使者韩申却是要刺杀大王,拼尽全力之后,并不足惧,但……其身上却有些浮屠之物,堪为强大。 非阴阳家东君焱妃关键时刻启动大秦运龙,击溃那浮屠奇物,下场难料,当然,后果是燕国此行使者全部身陨,只留下微不足道的一个返回燕国。 周清简单而语,将手里的文书递给白芊红,旋即,体表玄光隐现,已然从条案后起身,脑海中翻滚诸般,将目光看向院落中的鹦歌。 “又是……孔雀之国的浮屠之人?” “大人所言,浮屠亦是一脉身融万物至强者的传承,果然不俗,此次,浮屠之人插手,助力谋秦,怕是大王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大王的性情,白芊红觉得还是了解不少的。 自继位以来,与之为敌的诸人,尽皆身陨,无论是最开始的韩国外戚夏太后一脉,还是文信候诸人,还是近年来的楚国外戚,都如此。 而浮屠之人助力燕国刺秦,罪行滔天,它日绝对会有惩处落下的。 “浮屠之人,孔雀之国,真要前往那里,非得奔行数千里、近万里之遥,目下,那些人并不足惧。” “况且诸夏未曾一统,大王也不会轻易将目光看向外面的,燕国事败,接下来必然是倾覆之像,鹦歌,你等接下来准备一下,三日后,同焰灵姬前往燕国一趟。” 岁月长河中,算算时间,那孔雀之国也存续不了太长时间了,周清单手负立身侧,对着白芊红说道,随即又将视线落在送信的鹦歌身上。 “是。” 鹦歌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去吧。” 摆摆手,其人踏步间,消失在院落内。 “大人,燕国那里有百家汇聚,尤其是墨家巨子路枕浪,一身修为怕是稳固半步玄关了,麾下弟子众多,欲行大事,怕是难以。” “不若,我亲自一趟如何?” 陇西之时,对于墨家巨子路枕浪的修为,白芊红已经知晓,算是墨家的机缘,在首阳山内不仅没有身死,还得了不小造化。 根据燕国那里传来的密报,农家、墨家、燕赵之地游侠汇聚,只怕鹦歌他们刚出现在燕国,就会被发觉的,果然路枕浪亲自出手,后果难料。 妙悟玄关,不仅仅是说说。 “不用,她们前往燕国,乃是为了娥皇等人与一件奇物,带回来就行了,不用同那些人多做纠缠,有我留给她们的护身之宝,足以。” “你接下来还有重要之事要处理。” 周清摇摇头,燕国即将覆灭,娥皇也该归来了,幻音宝盒也该归来了,至于娥皇身边的其她人,其人自行了结就行了。 说起来,对于幻音宝盒,自己也很好奇。 那可是一个关键之物。 “也好。” 即如此,白芊红也就不再多言,如大人所言,接下来江陵这里、四郡这里都有颇大之事,领了大人先前之语,缓缓退下。 “大人,不若让雪儿也和焰灵姐姐一同前往燕国吧,也好多一份助力。” 宝蓝色的裙衫摇曳,骄阳之下,肌肤晶莹透光,如雪的发丝随意梳拢在脖颈之间,少了一丝冷艳华贵,多了一丝慵懒妖娆。 双手持酒樽,其内散发丝丝寒气,醇香之气荡漾,闻大人刚才同芊红姐姐所言,心有所感。 “哈哈,焰灵姬她们前往燕国足以。” “至于你,本侯另有吩咐,晓梦随我下山以来,遍观世俗繁华,心性略有不稳,你持重清静,接下来本侯处理四郡要务的时候,你带着她行走南郡、南阳、颖川、三川之地吧。” “道法阴阳,乾坤无极,舍得一体,拿起放下,体悟诸般,方能更快妙悟天道至理,你也是一样,化神迈入悟虚,是一个难关!” 只手接过酒樽,轻饮道。 晓梦年尚弱,下山以来,天宗数年修炼所得的清净性子颤动,是好事,也是一桩考验之事。 年岁尚弱,说明其现在的根基不稳,将来突然遇到难关,便只有两个极端道路可选,如今在其磨砺夯实,于它日修行,益处不必多说。 天地之道是存在于天地之间,在何处修行都是一样,可……万千道理在世俗之中,更直观而显。 “根据阴阳家内的记载,天地间能够助力化神武者破入玄关的不少,先前在首阳山所得的千年火灵芝是其中之一,适合你的天地奇物也有不少。” “昆仑雪山之顶的千年雪莲,辽东至北至极的三足冰蟾,极北苦寒之所寒潭下的一元重水,幽谷极深处的寒灵草,极西之地烈焰深处生出的大日之花!” “上古之时,还能够隐约看到,如今之世不多了,不过……本侯相信,只要它们还存在,就一定会被本侯找到的。” 纪数之力磅礴,只要能够找到一种,对于自己而言,就是有无数株,用来服食,用来炼丹,足够了。 于焰灵姬、雪姬她们来说,都有极大助力,待在自己身边,周清自是希望她们都可以破入玄关,寿数绵延,否则,百年之后,只剩下自己,岂不……悲凉。 “多谢大人。” 雪姬面上柔柔一笑。 “云舒她们现在回来了,你去将焰灵姬唤来。” 天地奇珍的事情周清一直在搜寻,无论是娥皇那里,还是陇西天水商会那里,还是九原大营蒙恬那里,自己都曾写过文书。 奈何现在都没有任何踪影,周清倒也不急,何况着急也是无用。 灵觉有感,出府邸,前往江陵城内玩耍的云舒、焰灵姬、晓梦三人归来,而后,看向雪姬。 “是,大人。” 雪姬屈身一礼,玄光若现,踏步间,消失不见。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剑曰无名 “师兄!” 青衣素袍,眉目秀丽,银发飘摇,垂落肩后,浑身上下,清静外显,步履之间,玄光隐现,观厅中静立的师兄,近前道礼。 “公子。” 旁侧,赤红色的火魅柔光闪烁,临近夏日,衣衫通透,踏步间,婀娜多姿,万千风情涌动,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一侧,雪白色的裙衫罩体,云舒紧紧相随,各自近前一礼。 “嗯,修行之事没有落下,此为首要。” “下山至今,可有所得?” 看向晓梦,一身的修为在天宗之事,就稳固了,下山以来,兼修《神照》,内力逐步浑厚起来,灵觉逐步纯粹起来,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更加顺手起来。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是所谓大制不割,知清幽素雅,守性全真,朴散则为器,或为天地之法。” 晓梦径直对曰。 “哦,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此为何解?” 周清微微一笑,总算有所得,还在自己的预期之中,随即,继续问道。 “天道阴阳,无极相生,有为不为,有得不得。” “天道制人道,无情之道,有情演化,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持,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晓梦略有思忖,继续应之。 先前在天宗的时候,《道德》二经的诠释很多,许多时候,其上道理,记忆在脑海中很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热。 然……下山这般长的时间,晓梦觉得,天宗历代先贤祖师,出外游历,或是为官,或是为吏,或是为博士,不无道理。 师兄为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亦是如此。 “人道呢?” 周清面上又是一笑。 同样的答案,从晓梦口中道出,灵觉笼罩之下,当有不一般的感受。 “人道孰大,损不足以奉有余,是故,其愈高,其愈大,其愈弱,其愈衰,其愈亡……,七情交织,六欲相随,周而复始,堪为轮回。” “当其时,当有圣人出,妙悟天道至理,逆转人道之大,功成弗居,无为有为,无私有私,秦国可一天下,是秦国之必然,亦是天道之轮转。” 晓梦再次应曰。 “哈哈哈,甚佳。” “晓梦,你天资聪颖,坐于天宗后山修行,颇有些像师兄梦回春秋之时,一观祖师之道之行,期时,祖师居于大周守藏室之内,遍览上古以来,百家诸多典籍。” “随其后,出洛邑,短短十年,妙悟天道,身融万物归元,儒家孔丘问道,叹曰其犹龙耶,你能够有这般感悟,师兄很是满意。” 周清毫不掩饰面上的欣喜,大道至理,祖师之言说道的很是清楚,天道与人道孰轻孰重,更是超脱者与凡人的界限。 世俗之人追求功业、名利……,并不算什么,那也是天道,可惜……天道之内,也有人道,人道极端,容易变化。 春秋以来,诸国连绵攻伐,烽火不休,便是此道。 而百多年前秦国变法,便是逆转人道,偏向于天道的一项决策,是故,秦国得以新生,短短数十年,壮大如此。 至于秦国的未来,那非周清所谋,一切都是天道,果然有人妙悟玄奇,当可再次延续下去。 “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象一体,当为无极。” “尘世之道,便是修行之道,天宗立足天道,把握人道,是故有今日,人宗立足人道,把握天道,堪为艰难,如那逍遥子、木虚子等人不思体悟人道与天道变化。” “反而极力掺和其中,实在是自毁道途,焉得长久?” 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本源还是道者修行,一切都是为修行悟道服务,纵然是杨朱一脉的极端修行之法,亦是如此。 在尘世之中,保性全真,保留一丝真灵,破开枷锁,登临玄关,此道当如此。 天宗的修行类似于此,只是从岁月长河逍遥子自身行动所观,实在是……偏向于人道,天道是人道,可人道并非天道。 “刚才我已经吩咐雪儿了,即日起,你且随着雪儿行走秦国诸郡县,印证己身。” “这柄剑……是我刚凝练而出,送于你了。” 尘世之中,繁华渐欲迷人眼,动人心神,若然守心,自当无碍,看向晓梦,单手平伸身前,旋即,便是一道金光掠过。 取而代之,则是一柄形如普通剑器的长剑归鞘出现,细细一观,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随意转,这柄长剑便是飞向晓梦。 原本,是想要咸阳的徐夫人亲自为晓梦打造一柄剑,以少府内的珍藏足以打造当世顶级名剑,可……略微思忖,便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剑之道,本是一个有所持走向无所持的道理。 天道可为剑道,但剑道并非天道。 妙悟玄关,臻至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乃至于无剑胜有剑之境,便是如此,剑器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持剑者。 “多谢师兄。” 伸手一探,那柄通体仍旧散发金光的长剑入手,顿觉一股冰凉沉重之意,秀手绽放青色光晕,细细观之,剑鞘之上不过一道道山石草木之纹理。 嗡! 握持剑柄,将其徐徐拔出。 顿时,虚空为之震颤,一丝丝金色光芒从剑体上迸出,无形的剑气绽放,天地元气为之而动,秋水如霜,寒光内敛。 “此剑无名,质地不逊色当世任何一柄名剑。” “又有我施加其上的一套剑法,闲暇之时,你可随意修行。” 周清继续说着,花费自己数千纪数之力凝练的剑器,自当不俗。 “是,师兄。” 青色玄光包裹手中长剑,金光入体,自有一套《太极》剑法内蕴其内,于脑海深处演化诸般剑招,剑法本源内蕴道法至理。 明眸微眯,细细感知。 “三日后,焰灵姬你领着鹦歌他们前往燕国蓟城,鹰魂之剑你持之,以防有玄关武者拦阻。” 视线转向早已行至跟前的焰灵姬,翻手间,鹰剑出现,沉浮于焰灵姬身侧。 鹰剑得自己本源之力滋养,其威能早已不俗,又得自己精血、灵觉蕴养,更是生出些许灵性,本能的攻伐都足以斩杀化神武者。 “燕国那里……做什么?” 焰灵姬挥手握住鹰剑,这柄剑除了公子以外,怕是自己使用最多了,涵泳天地玄机,内蕴公子所修道理,细细体悟,自有所得。 近些时日,自己一直在修行《易筋》之法,且快要圆满,期时转修《洗髓》,便可得公子讲述己身道理玄修之法,在服用一颗火云丹。 玄关可期。 思忖那般画面,焰灵姬浑身上下更是荡漾无边火魅之气,面上甚为欢喜,至于前往燕国,小事而已。 “三日后,在于你们细说。” “芊红,何事?” 摆摆手,并未多言,目光闪烁,再次落在此刻刚出现院内的芊红身上,其手中捏着一封密信,不知又从何处而来。 应该……不是从咸阳传来的。 “大人,这是护国学宫水军院堂传来的密信!” 白芊红亦是有些诧异看着手中明显泛着蓝色光芒的纸张密信,与普通的密信不一样,当初在咸阳的时候,与护国学宫内的讯息也了解不少。 近前一步,将手里的密信递于大人。 数年来,自从护国学宫内安稳之后,水军院堂新晋学员的培养在咸阳,其次便是在蜀郡、南郡、陇西等地,加持军器院堂的助力,楼船有不少改进,水军逐步成型。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兴兵灭燕 “水军院堂的文书?” 闻芊红之言,周清念叨一声,挥手一招,文书化作一道流光,落在手中。 水军院堂近年来的发展还是相当可以的,放眼整个诸夏诸国之内,水军最为齐备的也就燕国、齐国、楚国江东之地,那里临近海域,河流纵横交错。 昔年吴越争锋,水军大放异彩,可见一斑,更甚者,商旅自身在三国行走之时,以商船交错其内,也是便利甚多。 秦国水军建造,初步成型,分部散开,并无战事需要动用,如今却是来了一封表皮蓝色的文书,按照水军院堂内的保密等级。 尽管不若上面的红色与黑色等级,也已经算是警惕之文书了。 “哈哈,楚国那边倒是警惕甚多,楚国大司命、上柱国项燕已经在洞庭南岸调集百艘船只,三千人力,欲要封锁整个楚国一侧的防御。” “甚至于……还欲要北上云溪之地,以为震慑。” 打开文书,一览其上内容,周清不由的一笑。 楚国那边还真是有些预防之力的,但……太过于戒备了,秦国现在还没有对楚国下手的打算,而且洞庭之上,现在同楚国起冲突,也非明智之举。 “楚国之内,如今项燕所在的项氏一族已然和负刍利益相合,负刍正在颁行推恩之令,项燕为之助力,同样,对于项燕整顿楚国军力,重练楚国多支军团,负刍也是大力支持的。” “洞庭湖畔,乃是楚国祖地,楚国有这般动静,也在情理之中。” 白芊红闻此,面上亦是一笑。 诸夏诸国中,若论对哪一国了解最为清楚,也只有楚国了,春秋以来,楚国便是大国,而今亦是大国,可惜……大国并不能变成强国。 百多年前,吴起于楚国之内变法,所行诸般同商鞅在秦国所行相似,甚至于早于商鞅数十年,奈何楚国老世族之力太强,功亏一篑,自此,变法不成。 如同先前大人论道所言人道与天道,人道走向极端,便只有一个结果。 楚王想要更强之力,无疑要从老世族手中夺取,可……老世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那便是极大的阻力,现在负刍有项燕支持,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但太需要时间了。 昔年,商鞅在秦,都花费二十年,才使得秦法通彻秦国上下,楚国的形势更为复杂,欲要变动,更为艰难,而楚国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秦国东出一天下,韩国、赵国已亡。 不出意外,三年之内,平定燕国与魏国不难,期时诸夏之内,便只剩下齐国和楚国,早年间对于率先攻楚与攻齐自己就曾思忖过。 楚国……当有绝大的可能性直面兵锋。 “无需理会。” “楚国现在还不会轻易碰触秦国。” 周清没有多言,项燕有那个姿态,也只是一个警告,可……警告终究是一个警告,若说项燕有胆子直接在洞庭湖上开战秦国。 怕是最先反对的就是楚王负刍了。 白芊红颔首以对。 ****** 咸阳! 距离燕国使者在咸阳宫刺杀大王已经过去三日了,三日的时间,整个咸阳城上下为之戒严,巡逻兵士抓捕了一位又一位隐匿在咸阳的游侠。 市口处,直接给予斩杀,没有任何留情,一时间,整个咸阳为之肃然。 “大王,此次燕国使者一路畅通入大殿,乃李斯之过也。” “臣自请贬黜!” 三日来,此为秦王政开启的第一次朝会,文武群臣汇聚,神色尽皆肃重,未敢有任何失礼,谁也不知道大王此刻心中作何想法。 数年前,有两名赵国刺客入秦,已然许多人为之付出代价。 这一次……燕国的那位此刻更是险些功成,诸人几乎可以想象燕国的下场。 章台宫内,李斯神色愧然,出列深深一礼。 “臣,请辞!” 上卿姚贾亦是神色羞惭,出列一礼。 “先生之策,唯以天下大局为计,何错之有哉?” “鼠窃狗偷之辈,世间多矣!若一味防范,闭门塞人,何能一天下也?国家长策大略,因一刺客而变,未尝闻也!” 秦王政冕服着身,平天大冠束发,九旒之珠摇曳,踱步上首,看着殿中的李斯,单手缓缓摆动,摇摇头,此事之错并不在李斯身上。 也不在当初执意让燕国使者入咸阳宫的重臣身上,若论……只能说燕国所谋太深,秦国以诚心相待,奈何燕国卑劣至极。 “大王,臣愧然多矣。” 闻上首大王之言,李斯万般感慨,欲要以仁心说服燕国献降,经此之事,已然不可能,而大王想来对于日后诸国献降,也会有极大警惕。 “无需如此,今日朝会,只有三件事。” “其一,对三日之前有功之人,予以封赏!” “昌平君,以为如何?” 秦王政再次挥动手掌,示意殿中的李斯二人归列,话锋一转,目光扫视群臣,说道今日之事,深深呼吸一口气,语落熊启。 “大王,秦法有功必赏,自当如此。” 高山冠束发,黑红锦袍罩体,腰环玉带,出列一礼。 “甚好。” “当日之时,宫廷左右护法出手,有护卫之功,虽为职责所在,亦当着有司给予重赏!” “盖聂先生为寡人首席剑术教师,有护卫之功,进爵两级,可参知政事,亦当着有司给予重赏!” “车府令赵高紧急救驾,虽有功,但其人罪过在前,寡人曾语,赵高内侍为官,到此足矣,一生不得晋升,虽如此,秦法有功,亦当重赏,晋爵一级,即日起,协助李斯执掌罗网。” 秦王政微微一笑,三日来,于当日诸人之功,国府上下已经拟定好文书,自己很是满意,今日落下,也当诠释秦法之本。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喏!” 昌平君熊启再次一礼。 群臣亦是一礼,大王能够在那般大事件之后,仍为这般节制有度,君王之行越发不可揣度,只是……封赏之事并非今日朝会重点。 “其二,三日之前,燕国使者韩申为刺客,咸阳宫内,天明公子被掠,游侠之人猖狂若此,若不杀之,寡人寝食难安。” “即日起,颁下禁武令,秦国各大郡县,严查照身贴通行文书,但有所得,竭力擒拿,但有知情不报,尽皆连坐,处以重刑。” “国府拟定文书,通传山东诸国,同刺秦游侠接触者,便是大秦之敌。” 又是游侠,又是百家,又是刺客……,多年来,一直和秦国作对,一直都是如此,可……欲要杀之,他们又逃往山东诸国,烦不胜烦,杀之不净。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给予最为严厉的打击。 “喏!” 昌平君熊启又是一礼。 群臣颔首,自当如此。 “其三,寡人决意兴兵灭燕!” 建言落下,秦王政眉目肃然。 “喏!” 呼吸之后,章台宫殿内,群臣拱手深深一礼。 燕国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天子 “燕国,背信之国也。” “秦国给了燕国机会,若然燕国举国献降,则宗庙可保,王族可存,而今……施刺客于咸阳宫中,这是对于大秦的挑衅。” “是对于易水边缘老秦人的轻视,国府当传国书与诸国,但凡插手燕国之事者,大秦必移兵伐之!” 空阔的大殿之内,秦王政没有在攻燕的事情上纠结,燕国谋秦之心,先前就有所猜测,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有那般的胆量。 果然如此,那就自寻死路。 八百年传承,如今也该断了,和秦国所灭大周一般。 “喏!” 群臣再次颔首,于此事,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任何反对之意。 “李斯,前者,你引燕国使者入咸阳,虽不为你过,但……即日起,你为咸阳特使,前往王翦军中,佐助王翦灭燕。” 虽先前之言,丹凤之眸闪烁亮光,落在李斯身上。 “喏!” 李斯再次出列,躬身一礼。 “三日之事,也让寡人明悟,大秦东出,平诸国,一天下,欲要不战而欲图灭人之国,无异于痴人说梦也!” “韩国如此,赵国如此,燕国也是如此。” “燕国诈秦称臣,寡人欲怀柔待之,实在是嬴政春秋之梦幻也,燕丹所谋献地献人,掩饰行刺之举,足以证实此举。” 单手本能落在腰腹所佩戴的长剑身上,感受长剑的冰凉,感受长剑的锋芒,双眸更是深深眯起,历经燕国谋秦,秦王政感悟颇深。 “大王!” “……” 语出,秦廷殿内,文武诸人为之惶恐,文官之列相视一眼,此后,怕是他们也只有运筹帷幄之功了,而无灭国大战之功。 武将群体为之欣然,对于燕国,先前他们便觉得直接灭了就是,何至于这般麻烦,果不其然,事实说明了一切。 “没有议论谈和之一天下,只有在大秦兵士纵横下的一天下。” “燕国刺秦,甚妙,直接刺破嬴政欲为大周天子的大梦,直接立起上将军灭国必战之长策伟略,此为上好之事,大好之事。” “今日过后,嬴政不做大周虚无之天子,不图以王道虚伪仁德使诸夏臣服,秦国,要真真正正的一统天下,嬴政,要实实在在的为天下之主。” “不是大秦兵士打出来的荣耀,嬴政不欲取之!” 燕国想要战争,那么,秦国就给他战争。 百多年来,在战场杀伐上,秦国何惧任何一国? 神情激昂,预谋一天下大势,非以兵革之利不可,至于那些反叛者,只有一个下场,也只能够有一个下场,没有铁血的教训,焉得有大秦今日。 “大王,臣明矣!” 熊启出列,沉声而应。 “臣明矣!” 廷尉王绾出列。 “臣明矣!” “……” 这是大王的抉择,也是数日来,诸夏给予秦国的唯一抉择,对于此,他们只有接受一条路,要战便战,这一点,秦国何惧? 燕国实力还不若赵国,赵国都在大秦铁骑下崩溃,燕国如何能够例外。 ****** “燕国此谋,……哎,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代价了。” 一个时辰之后,咸阳王城之内的偏僻之所,缘由后宫之内天明公子的消失,伏念这处教导之地,也已经休憩三日了。 偏厅之所,儒冠加身,坐于上首,其侧,各有一位年轻的儒生,得知从章台宫传来的消息,三人为之沉默,数息之后,伏念更是轻叹一声。 屈指一算,待在咸阳宫也已经快两年半的时间了,昔日刚登位的儒家掌门,而今也缓缓蓄须,辅以方正不阿之行,一举一动,自生威严与气度。 “掌门,您觉燕国可以支撑多久?” 一人出言。 秦国兵锋至强,诸夏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燕国是一个什么形态,他们更是知晓的很清楚,真打起来,燕国连赵国都不如。 而赵国现在已经被秦国所灭,王族溃散,燕国从现在开始,怕是可以图谋后事了。 “燕国虽为弱邦,可举国之力,也有三十万兵力,加持燕国苦寒之地,秦国欲要灭燕,若要直接横推,自然一岁可成。” “不过,从赵国情形来看,秦国是要稳打稳扎的,这也是秦国上将军王翦的手段。” 伏念单手轻抚颔下短须,对于这一点,是可以给予所言的,秦国军力之强不容置疑,燕国力弱也不用多说,可……若要如同赵国那般拿下燕国。 怎么也得一年至两年的时间。 “现今,秦国兵分两路,主力在燕国易水,另一支三川漳水之旁,由王翦之子王贲统领,驾驭十万兵,预谋一战灭魏。” “掌门以为如何?” 得了掌门确切之言,二人相视一眼,也好方便齐鲁之地的儒家密谋,数百年来,儒家在仁礼传承的燕国之内,也有不小之力。 果然燕国将亡,也有大致的时间,一切就容易处理的了。 除此之外,便是近月来略有不显,可一直存在的另外一桩事,秦将王贲欲要一战灭魏。 “十万之兵灭魏,正面交锋难以功成,非有奇策奇谋落下,王贲其人在秦国军中,素称——小白起,行军打仗之力无需怀疑。” “此战……灭魏,可成性极大,若然伏念所料不差,这一次魏国的伤亡不会比燕国小,儒家在大梁之内的弟子,可以全部撤退了。” 提起魏国,伏念又怎会不知,待在咸阳宫内,可自己的消息渠道一点都没有减少,秦将王贲不会自动取死的,从去岁开始就一直谋魏。 其人定然有所谋,而且还是万全之谋,根据儒家消息,王贲此谋还征询过上将军王翦,故而,伏念觉得王贲灭魏,可能性极大。 而且方法上,自己也应该猜了出来。 “大梁城内,百家汇聚,儒家支脉各有不少弟子。” “此时离去,怕是会使得百家轻视儒家。” 先前那人颔首,随后,言语一滞,神色略有迟疑,近年来,缘由掌门入秦国咸阳教导秦王子嗣,此举已然在百家中引起议论了。 就是儒家内部,亦是如此,旁侧支脉诸人也有杂言落下,先前秦国灭赵的时候,那些人就为儒家惹了不小麻烦,好在……秦王并未与之追究。 然……那些终究不是常法。 “令达便可,儒家弟子自行抉择。” “诸夏之局势,百家现在的敌人不是儒家,乃是秦国,道家所论阴阳,儒家所论中庸,接下来的时日,对于百家身为关键。” “生死存亡尽皆在秦王之心,而且……不出意外,接下来伏念就该离开咸阳,返回桑海了。” 伏念摇摇头,不以为意,从面前条案上结果一杯茶水,轻抿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发生了燕国刺秦之事,加持刚才从章台宫传来的消息。 可以遇见,接下来秦国的政策必然是无比刚猛、霸道的,绝对是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道路,灭赵之事,儒家犯了不小的事情,秦王给予无视,并不代表秦王可以忘记。 接下来,儒家若要安稳的保证己身,必须给予安内,那也是数年来自己一直所谋,儒家八脉……太多了,许多人各有道理,虽不错,奈何……太过于随意了。 “……,这……,哎,此后,儒家之道欲要在秦国大兴,更为艰难矣。” 自二十年前文信候吕不韦领秦国国政以来,秦法苛刻的痕迹便是淡化许多,辅之以怀柔、宽松的姿态,商旅横行,百业俱兴。 纵然是秦王嬴政登位,也没有改变太多,执政仍旧宽松许多,可惜……今日过后,一切种种怕是要变化了,刺秦……刺秦的代价要比燕丹所想的更为严重。 第一千零二十章 守正居中 诸夏大势已然明朗,除非是秦国内部出现极大问题,不然山东诸国很难给予抵抗,这一点无论是双方最简单的军力对比,还是更笼统的国力对比,结果很是彰着。 自卫鞅变法秦国以后,此地为法家乐土,可数十年来,尤其是缘由秦国昭襄王后期,战争连绵,对于秦国自身也是一个极大打击。 其后,秦国开始休养生息,文信候吕不韦领国政,秦法明显的宽松许多,加持吕不韦商贾出身,对于百业俱兴更为看中。 更有一点,便是多年前儒家弟子韩非同秦王嬴政之间的联系,《韩非子》一书儒家自然也有所藏,分析其理,绝为法家典籍。 可内部对于儒家亦是有绝大肯定,对于儒家来讲,这就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秦法治下,笼罩举国上下,对于诸子百家有着绝对的管制,是故,诸子百家不愿入秦,可……若然将来大势有变,一切又当如何。 诸夏之力归于一人之身,期时……百家生死将不会由己身所决定。 法家已经证明自己的地位,难以衰落。 道家超凡脱俗,只消不理凡尘俗事,亦是无忧。 唯有他们这些入世的百家,尤其是儒家……欲要大兴,非得在一国之内,拥有极大的影响力,那个时候……秦国便是最佳抉择。 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 数年前,赵国刺客入咸阳宫,已然令的秦国政策收紧,对着山东诸国之人严酷甚多。 而今,燕国刺秦,换成普通之人,更是怒火中烧,何况秦王嬴政乎? 儒家欲要化入秦国之内,得以布局将来,难矣。 “天下事,有难易乎?” “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玄清子在护国学宫传教,有此一言,伏念深以为然,儒家的将来,在儒家自己手中,在那之前,儒家……内部也该细细梳理一二。” 缓缓从条案后起身,轻言郎语,经燕国此举,儒家在秦国的布局虽受到影响,可……伏念并不太忧心,只要它日儒家能够表现出足够能力。 一切未可知。 前提是儒家之内,不会出现混乱。 儒家八脉,各行其道,道理迥异,非一件好事。 “却如此。” 旁侧二人亦是起身,相视一眼,正是这个道理。 守正居中,则立于不败之地。 ****** “丽夫人还没有用膳食?” 从章台宫离开,在偏殿之内换了一身常服,没有直接理会从国府送来的政令文书,直接前往昭德宫,径直入内,所过之处,一位位宫中的侍从屈身一礼。 看着在外间候着的清儿,感受着里间寂静的状态,轻叹一声。 “大王。” “丽夫人并未用膳,如今正在榻上休憩。” 清儿近前一小步,福身一礼,小声回应着。 自从丽夫人从咸阳宫正殿归来以后,便是如此,一直在榻上躺着,滴水不沾,半点饭食都未入腹中,整个人已然消瘦甚多。 “去吧。” 秦王政闻此,尽管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是从清儿口中听到,心中仍是一颤,摆摆手,在外间踱步一二,还是缓步入里间。 里间也有侍女存在,或是照应着小火炉,或是在旁边静待伺候,观大王走进,连忙欲要行礼,只是,下一刻便是出去了。 看着里间深处榻上的人儿,秦王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日来,丽儿未曾理会过自己。 可……每一日,自己都会来此静坐半个时辰。 行至榻前,坐在一侧,看着榻上的丽儿,三日来,一直如此,着实令秦王政揪心。 “丽儿,你……还在怨恨寡人?” 秦王政低声一语。 “当日大殿之上,韩申欲要杀寡人,非天宗宗全子与阴阳家东君焱妃、盖聂先生、赵高护卫有力,怕是寡人已然身死。” “数年前,赵国残剑、飞雪二人欲要刺杀寡人,看在丽儿的面子上,寡人饶恕他二人,可对于老秦人来说,那是不能忍受的,那一战,赵国陉城书馆被灭,那就是代价!” “韩申刺杀寡人,对于那个结果,你应该清楚的。” 脑海中闪过三日前大殿上的种种画面,实在是令人心惊不已,只差一点,己身怕是要身陨韩申剑下,他虽然在丽儿的师兄。 可……此罪,不容赦免! 何况还是燕国燕丹所谋。 “无论韩申刺杀是否成功,他只有一个下场,这不是韩申的抉择,是燕丹的所谋,是燕国所谋,寡人不相信山东诸国游侠这么多,为何燕丹非要选择韩申。” “也许是有着其它原因,寡人向你保证,此战,会令王翦亲自生擒燕丹入咸阳,给予拷问,给丽儿你一个交代。” 秦王继续缓缓说着,目光仍旧落在榻上熟睡的公孙丽。 “天明现在已经被农家的人带往关外了,既然丽儿你执意将天明送出去,寡人并不强求,寡人已经下令,天明仍是大秦尊贵的公子。” “但凡在寡人大秦治下,天明位同公子,不会有任何危险加身的,这一点寡人可以向你保证。” 秦王政再次轻叹,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和丽儿生活在一起多年,自然明悟丽儿心中最为牵挂的是什么。 “你如今不饮不食,寡人痛心也。” “诸夏纷争,韩申在燕国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你先前曾说过的,希望诸夏快速结束战乱,让诸夏归于安定和泰,这一点,寡人会做到的。” 秦王政伸出手,将公孙丽身上的绒毯上拉一二,诺大的咸阳宫内,值得自己这般言语的,唯有一人,若然王弟仍在咸阳,也可畅饮一谈。 而今,真可谓寡人哉。 “你且歇着,寡人酉时再来。” 再次低语,秦王政从榻边起身,沉吟数息,悄然离去。 “照顾好丽夫人。” 对着清儿吩咐一声,走出昭德宫。 “是,大王。” 清儿再次福身一礼,将大王送出昭德宫,其后,转身归于里间深处。 “夫人,……您醒了。” “清儿这就吩咐尚食坊,送些熟热之物。” 刚踏步入里间,清儿神色一动,深处的榻上,夫人竟是已经坐起,只是……神容之上的消瘦之意仍旧很明显,令人心疼。 连忙一礼,便是要吩咐饮食之物。 “不必如此。” “……,清儿,自我入宫以来,你便是待在我身边,可……你一直都是大王的人?” 公孙丽神容憔悴的躺靠在软榻上,身上搭着浅色的绒毯,秀发略有凌乱的垂落脖颈之侧,双眸仍旧泛着红色的余韵,看着不远处的清儿。 心间深处又是一阵的酸楚,平日里,自己对清儿那般重视,可……清儿竟一直以来,都是大王的人,非如此,关键之时,如何会发生那般事。 果然韩申师兄未能如期入咸阳宫,便不会有三日之前的事情,也就不会有那般杂乱之事。 “夫人!” “夫人恕罪,清儿从未想过隐瞒夫人。” 豁然间,清儿神情微变,尽管知道这一日早晚会到来,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般情况下,秀首低垂,近前一步,双膝跪落在地,以头抢地。 “从未想过隐瞒于我。” “你且说说,近些年来,你都隐瞒了什么?” 公孙丽颇有些愤怒,先前未入宫的时候,便是为游侠,便是直爽畅快,很是不喜别人欺骗自己,很是不喜别人瞒着自己预谋不菲之事。 入宫以来,观清儿很合自己心意,便是待在身边,时间一长,许多事情,无人之时,便是和清儿说了许多,谁曾想……竟然是这般。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破晓天明 “夫人恕罪。” “当初夫人初入宫的时候,大王为了保护夫人,便是从少府内新选了一批侍女入昭德宫内,清儿便是在那时进入咸阳宫。” “后来,得夫人信赖,大王便是有旨意落下,让清儿好好服侍夫人,不得有任何差错,自那时起,清儿便一直待在夫人身边。” 话语当年,以头抢地的清儿低声而应,一晃间,已然过去多年。 待在后宫这些年,亲眼看到当初不可一世的楚夫人、敏夫人等先后身死,乃至于华阳太后也是薨逝,可……大王对丽夫人始终如初。 更是令清儿不敢有丝毫懈怠,大王对于丽夫人实在是盛宠极致。 甚至于大王欲要赐封丽夫人为王后之尊,都被丽夫人拒绝了,于此,清儿只觉甚是可惜,可从中而观,更可见丽夫人盛宠。 “多年来,你一直都在向大王传递信息?” 公孙丽面上怒色未消,许多事情,都是极为隐私的,都是自己不太想要让他人知道的。 “这……,夫人恕罪。” “大王虽有此令,清儿虽然也传递许多信息,可……多年来,除了前几日大王口书落下,一直都没有反应。” 前几日,夫人欲要让自己送晕汗之酒水递于燕国使者韩申,就那一桩事得了大王之令,故而,自己将酒水换了一下,并未夹杂晕汗。 谁曾想……那燕国使者竟然那般胆子,公然在咸阳宫刺杀大王,执意找死也。 “昔者……燕丹离开咸阳的时候,那件事你也和大王说了?” 公孙丽有些沉默,扫着不远处地板上跪着的清儿,脑海中浮现一桩要事,现在想来也已经过去多年,那个时候,燕丹还在咸阳为质子。 其人预谋逃离咸阳,想要自己助力一二,自己同意了。 所以,那时……自己找借口拉着大王车驾离开咸阳,令的咸阳守卫空虚些许,燕丹得以逃离咸阳城,这件事情……清儿是知晓的。 如今想来……大王也是知晓的。 可……大王并没有任何反对,反而任由自己拉着离开咸阳了。 “是。” 清儿略有思忖,终究一言落下。 当时丽夫人初入宫不久,便是预谋此事,清儿当时吓了一条,可大王先前旨意落下,未敢违背,便是上报,然则……出乎意料,大王并没有给予理会。 任由燕丹离开咸阳,陪着丽夫人出咸阳宫,前往关外。 “关于……天明的一些事情,你也和大王说了?” 公孙丽再次陷入浅浅的沉默,天明的身世,身边的清儿是知晓的,故而对于天明的一些安排,和自己心中所担忧的事情,清儿应该也是明白的。 “……,是。” 清儿再次应道,昔年夫人入宫的时候,天明便是被带在身边,缘由某些缘故,大王直接承认其为大秦公子,后宫之内,并无人拿此事做文章。 其后,根据丽夫人平日里闲谈而语,清儿更是心惊,更是不敢有丝毫外泄,连大王都如此,自己又能够如何,数年来,对于天明的身世,一直都是大秦公子。 而且是位同扶苏公子看齐的。 “……” “如果我今日将你逐出昭德宫,你应该会被大王赐死吧?” 公孙丽单手轻抚额头,三日来,身体却是虚弱不少,但己身心间深处,也是复杂万分,梳理不清的,自己既不想要韩申师兄出事,也不想要大王出事。 奈何……当日咸阳宫正殿之内,竟是亲眼而观韩申师兄被杀! 韩申师兄身死,自此之后,诸夏之后,入宫之前的身侧诸人,已然全部消散,大父身死濮阳,荆师兄身死武真侯手中,韩申师兄身死秦国咸阳宫内。 而自己……竟然成为秦王的女人,还为其诞下两个孩子。 这是上天对于自己的折磨吗? 为何偏偏要对自己这样。 自己应该恨大王的! 自己应该杀大王的! 可……当初暗自下定的决心,何以化作绕水之流,顺水消散。 诸夏纷争,生死存亡,一切都是不可避免,大王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他对自己是极好的,愿意给予自己一切,自己也相信他会一直护持天明。 但自己不相信……秦国,不相信秦国其它的人,自己入宫多年,非一无所得,咸阳王城之内,堪为诸夏最为安全所在,然……某些时候,也是诸夏最危险之地。 天明的身份终究不是秦王真正子嗣,大王欲有心让天明磨砺诸公子,那实在是将天明放在火上烤,一个不小心,大王无碍,天明会有性命之忧。 唯有将天明送出去,自己心中才安稳,咸阳内的那些人才不会将目标对准天明,有着刚才大王的承诺,公孙丽心中稍安。 也许……自己终究是自私的。 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受到什么伤害,更不希望大王受到什么伤害,想要在榻上动摇一二,浑身软绵绵的无力。 略有暗淡的美眸落在清儿身上,今日一切说明,自己是否该继续留着此人? 继续留在身边,公孙丽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了。 如若将其驱逐,公孙丽可以完全想象到清儿的下场,除了被赐死,没有别的路。 “夫人恕罪!” “夫人饶命!” “夫人饶命!” “……” 清儿神容大恐,如果丽夫人真的不要自己了,自己的下场只会比丽夫人所说更为凄惨,打入永巷都是轻的,以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怕是咸阳宫内的刑罚非得从自己身上完全过一遍。 那般情景,不可想象。 “即日起,你就为昭德宫外间管事,负责照管阳滋吧。” “去,把我的高儿带来。” “我已经三日未曾见他了。” 继续将清儿留在身边,是不可能的,只是清儿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真要看着清儿去死,自己也做不到,唯有将清儿从身边调出去了。 脆语低缓,又落在另外一桩事上。 “多谢夫人!” “多谢夫人!” “清儿这就差人将公子带来!” 清儿只觉自己的小心脏剧烈跳动,只要不被驱逐,一切自己都可以接受,以头抢地,不住叩首,地板都为之传来响亮之音。 而后,缓缓起身,欲行夫人之令,同时准备令尚食坊送来崭新的膳食。 ****** “师兄,观这孩子的长相,同荆轲少侠真可谓相似。” 函谷关外,如旧繁华,数年来,秦国东出一天下,诸国战乱不断,可对于秦国自身来讲,却是越发的繁闹起来,不断有韩国、赵国的流民涌入。 关中虽不可入,然……关外尚有大量的土地可供选择,水利休整,驰道、直道畅通,堪为诸夏难得的安稳繁华所在,即为繁华,自当商旅往来不断。 绵延纵横的平坦道路上,一支普通的商旅队伍夹杂其内,旗帜飘扬,简单的车马相随,后面带着从咸阳采买的货物,奔向关外,关外山东诸国。 淡白色的宽松裙衫加身,容貌素雅,气质淡然,一根木簪竖起如瀑的长发,眉宇间,仍旧可显一丝英气,双眸泛着好奇的之色,看着身侧熟睡的一位少年人。 语出,面上带着一丝笑意。 “他的性情与荆轲少侠相仿,当年我等与荆轲少侠相识虽不多,可其豪迈、侠义之风,我等很是欣赏,不然也不足以令丽姑娘倾心。” “连日来,这小子桀骜初显,却为本性,倒是天明在咸阳宫生活许久,却是平添了一缕贵气。” 迎着师妹看过来的目光,残剑颔首亦是轻笑,浅蓝色的素袍披在身上,屈膝盘坐在车马之内,脑海中掠过数日来天明的动静,又是讶然。 “听闻嬴政待其甚好,农家有传闻,嬴政甚至于在章台宫明言立下天明为王储,师兄,你觉得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子将覆盖少年人身上的绒毯拉了拉,而后,再次看向师兄。 “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天明的身世在咸阳有些人眼中并不是秘密,嬴政在章台宫那番言语,估计丽姑娘也是担忧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送走天明。” “师妹,接下来我等的任务可就重了。” 残剑摇摇头,是真是假,其实都无用了,关键现在天明已经从咸阳离开了,由着荆轲少侠当年的交情,再加上韩申侠士的大义。 他们都必须保证这个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农家与墨家必须为此负责!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残剑非残 “只可惜,事有未成,燕国此举怕是会遭来大祸患。” “不日,诸夏又要起烽火了。” 无论是私人的关系,还是韩申临死前的所托,身侧这个孩子的确要好好的活着,不能够出现任何意外,脑海中掠过当年的种种,亦是摇头。 当初的自己,是冲动了,以至于酿成大祸,陉城书馆为之破灭,老馆主身陨,无数弟子为之赔上性命,还连累了师兄,一身修为被废。 时隔数年,再次有人施展刺杀之策,殊为不明智。 燕国危矣。 “燕国……,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对于燕国,残剑当年也是去过的,尽管不比中原繁华热闹,可本身也是有些底蕴的,刺秦事败,早就驻扎在易水的秦国兵士应该要跨过去了。 八百年国祚,不日倾覆。 “燕国可有生机?” 诸子百家汇聚燕国,力量不俗,对于秦国,飞雪一直有着极大敌意,若说亲眼看着燕国崩溃,乃至于覆灭,还真是于心不忍。 期时,在秦国铁骑之下,又有一个诸侯国不存。 “师妹觉得有生机?” 残剑轻笑。 “合纵抗秦?” 这是数十年来,诸夏面对越发强大的秦国最通用之法,且也取得了成效,并非不可用,况且秦国自身也在连横抗纵。 飞雪略有迟疑,语落。 “魏国而今面对秦将王贲,鲜少余力出。” “四十年来,齐国偏安一隅,交好秦国,再加上往昔的恩怨,难以出力。” “楚王负刍正在颁布推恩之令,修内政,整顿国力,大司马项燕重练多支军团,相距燕国甚远,难以出力。” “仅仅凭借百家之力,加上燕国之力,难以抗衡秦国。” 残剑摆摆手,目下诸夏的局势越发明显了,若然三晋仍存,山东诸国绝对有机会,可惜,现在韩国与赵国都消失不见,残余之力更是躲藏不已。 合纵抗秦之法,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然是不可能实现之事。 “……,师兄,将来秦国真的要一天下?” 飞雪陷入沉默。 “秦国为何不能够一天下?” 残剑再次笑语。 沉寂数年,行走诸夏,自当有崭新的感悟,赵国之亡,固然是秦国攻打的缘故,实则亡于自身,赵王迁何如?郭开何如? 韩国亦是如此,空有大才韩非,更有鬼谷纵横为将,奈何韩王不用! 燕国亦是如此,韩申之才,能够折服蓟城文武上下,已然不需要太多的证明,果然燕丹用其改革内政,则现在的局面会好上很多。 春秋以来,战乱连绵,自己为赵国人,尽管希望赵国强大永存,可……去岁那样的赵国非自己所希望的,国祚而亡,庶民在秦国治下,没有太大反抗,已然说明一切。 常读儒家先贤孟轲之言,所得精妙颇深,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遥想自己在赵国的时候,经常忧思和怜悯的是赵国庶民。 对于那些贪污不作为的官吏亦是愤恨! 若然赵地在秦国治下,庶民更够安康,能够安详的生活着,不再有战乱之苦,如此……有何不可? 而若是秦国有朝一日也走上赵国之路,那么,或许又会有他人取而代之,这亦是道家的天道无情之道,诚如是,是不是秦国一天下并不重要。 他们是拦阻不了的。 这个时候想要拦阻秦国一天下,除非整个山东诸国的千万庶民联合起来才有希望,否则,谁也阻挡不了。 “……师兄。” 飞雪再次沉默。 自从刺秦之后,师兄的性情越发静然,越发沉稳起来,浑身上下竟是犹如道家的道者一般,言语之间,淡然如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种境界……自己只有在老馆主的身上看到过。 当初的陉城书馆内,老馆主对于师兄格外看中,可惜……因为自己的缘故,一身修为被废,否则,现在当一窥玄关之妙。 “师兄,若非当初飞雪鲁莽,陉城书馆也不会那般,师兄也不会那般,连累师兄如此。” 念及此,心中黯然。 “哈哈,师妹,若非当年之事,我怕是也不能够有这般感悟。” “我都已经释怀,你却始终留在心中。” “天明,既然醒了,那就坐起一谈吧。” 残剑轻轻一笑,伴随口中温和之言,平静的双眸落在飞雪身侧的少年人身上,那里,已然能够清晰感应到少年人六识的动静。 “醒了?” 听师兄之言,飞雪神色也是一动,秀首一转,视线也是落在天明身上,倒是师兄的感知比自己好些,修为被废之后,自己的六识也不过比普通人强一点点罢了。 目光所至,身侧的少年人仍为熟睡的模样,可……细细感知,好像仍是在熟睡之中,何以师兄这般而言,难道天明在装睡。 “年岁如此,已然在先天层次臻至这般,天明,观你修行,应是得了道家与墨家的修炼之法,道家武真侯曾传法秦国王室,倒是不足为奇。” “却是你所修墨家之法,……倒是有些怪哉,而且还那般的精纯。” 残剑面上有些惊讶,天明年岁不足地支,体内的内力已然精炼无比,而且合道家与墨家之长,并行体内,没有什么冲突。 这等资质,远超当年的自己,这般下去,或许能够在十多岁成就化神之境,将来是有绝大希望一窥玄关妙境的,道家的修行之法不足为奇,虽强有根,武真侯名镇百家,不是虚言。 墨家乃是敌秦者,百多年前墨者三分,一支入秦,可那支墨者并没有传承墨家的核心,想要修炼出天明身上的内力,非有墨家嫡系传承。 而秦宫之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般的墨家高手的。 “天明,你不用害怕,当年我们还见过一面的,我们是你母亲的好友。” “现在我们已经在关外了,难道你不想要与我们谈谈?” 飞雪虽感知不出天明是否真的在熟睡,可师兄这般肯定,心中不疑,既然已经醒了,这般装睡,却是不妥,三日来,缘由还在关内的缘故,一直没有那个机会。 现在,有些事情也该说一说了。 毕竟,早晚都是要说的。 脆音落下,二人相视一眼,倒也不急,静静的等待着。 “你们是不会放我回咸阳的,对吧?” 良久之后,寂静的马车之内,一道清凉中夹杂些许稚嫩之言出。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认敌作父 “是否回咸阳,在与你,并不在我们。” “天明,你现在真的想要返回咸阳?去见你母亲?去见嬴政?” 残剑随意掀开旁侧车帘,临近初夏,值未时,道路两旁的田亩之上,早已经有农人在劳作着,或是梳理田垄,或是在施加奇特腌臜之物,令亩产更多。 对于那些,残剑近年也有心了解过,那是秦国大田令所属与中央学宫共同用力,推出的增产之法,效果很是明显,一亩起码增产两层以上。 两层是一个什么概念! 以关中的田亩规模,增产两层以上,不亚于令秦国多出一个富饶之地,令的秦国本就扎实无比的根基更为牢固。 此法在残剑看来,乃是丝毫不逊色将士征伐之功的。 果然推及诸夏,那可是绝大功劳,庶民所求不多,能够安稳的生活,能够吃饱就行了,可就这一点,数百年来,诸国鲜少做到。 秦国纵然有千般不好,只要能够在一天下之后,让山东诸国之民如关外的这些庶民一般,残剑觉得已经足够了。 于天明之问,面上一笑,应之。 “我当然要回咸阳!” 闻声,小天明直接坐起,掀开身上的绒毯,颇有些怒气的看着面前二人,当日咸阳宫内,母亲将自己击昏,然后被人带出咸阳宫。 再次醒转的时候,便是在车上,刚醒转,便再次陷入昏睡,想要开口说话,想要辩解一二都不可得,如今……他们两个能够放自己离去? 这两个人,自己的确见过,脑海中一喜有些印象,已经很久了,他们不是好人,是诸夏的游侠,上次咸阳宫见面,他们想要刺杀父王,没有功成。 若没有母亲,他们两个早就死了。 他们两个是母亲的朋友,可……跟着他们,自己又不甘心。 母亲为何如此? 为何要让这二人在自己的身边。 还有二人刚才闲谈中,论及自己的身世?难道有什么不妥? 然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想要继续在这个马车上,自己要返回咸阳! 感受体内没有受到限制的力量,玄功运转,通体浅浅的玄光闪烁,瞥了身侧二人一眼,便是要离开马车,和游侠们待在一起,是对自己的侮辱。 嗡! 只手触摸马车的出口垂帘,凭空而生一道无形的屏障,浅白色的圣洁霞光隐现,任由天明如何想要掀开垂帘,都不能够触及。 反而还从那层浅浅的霞光屏障上,感受到一丝别样的反震之力。 “游侠之人,果然说话算不得数!” 数息之后,天明体表收拢玄光,略有嘲弄的转过身,看向那二人。 “你可知你母亲为何送你出咸阳宫?” 闻天明之言,飞雪面上顿时不悦,轻哼一声,欲要出言,直接被残剑单手压下。 师妹的性情还是那般火爆,连少年人的激将法都看不出来,想要离开自然可以,前提是,在了解某些事情之后,再做出选择。 “说起来,我师兄妹二人和你母亲相识很早,算下来,也有十多年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呢。” “我想……你对于你母亲的事情,不太清楚吧。” “师妹,你就和天明说上一说,丽姑娘既然做出那般决定,有些事情也该说出来了。” 残剑单手伸出,指着刚才天明熟睡之所。 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话锋一转,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师妹,有些事情,师妹知道的比自己更加详细。 不过,天明没有理会,仍旧那般守候在垂帘之前,等候离去。 “我和你母亲为好友,在你母亲没有入宫前,经常在一起持剑游历诸夏的。” “你母亲名为公孙丽,大父公孙羽,为卫国濮阳守城将军,昔者,秦将蒙武攻打濮阳,公孙羽将军身死,便是剩下你母亲师兄妹三人出走。” “除了你母亲之后,还有韩申侠士,还有荆轲少侠,你可知你的生父是谁?” 相较之残剑的温润和蔼,飞雪则没有半点和天明客气,英气外显的剑眉挑动,径直话语当年,生长这般大,连自己的生父都不知道,实在是令人生气。 瞥了飞雪一眼,天明亦是没有出言。 “咸阳那个暴虐之君秦王嬴政不是你的生父,你的生父是你母亲的师兄——荆轲少侠!” “可惜,荆轲少侠其后不久死于玄清子手中,也就是秦国的武真侯,你母亲被嬴政逼迫入咸阳宫,添为后宫夫人,直至今日。” “而你母亲另外一个师兄韩申,此次添为燕国使者献降于秦,于咸阳宫大殿之上,刺杀暴虐之君未成,亦是身死。” 飞雪没有任何预兆的将当年之事解开。 这么多年在咸阳宫认敌作父,实在是可恨。 还有丽妹妹,竟然……。 “……” “你以为我会相信?” 天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清秀的神容上闪过一丝愤怒,父王与母亲待自己那般好,而这二人竟要里间自己和父王。 还有母亲! 记忆中,母亲便是在咸阳宫了,而且和父王之间生活的很好,后宫之内,母亲最得父王喜欢,而且母亲也是敬爱父王的。 哪里有逼迫之举? “你……,气死我了,师兄,这小子认敌作父,死不悔改,如果不是韩申侠士所托,我真想要好好的教训他。” 飞雪大怒,手臂豁然抬起来,指向天明,告诉对方真正的事实,偏偏对方还不相信,实在是可恶,真不知道丽妹妹在咸阳宫是如何教导他的。 “其实,有些事情由你母亲亲自告诉你会更好。” “飞雪之言,也许你不相信,可你年岁虽小,却是一个聪慧的孩子。” “你如今的年龄超过你母亲入宫的岁月,这是不可争的。” “你母亲应该很不喜秦国武真侯吧,那是因为玄清子杀了你生父荆轲少侠!” “咸阳宫内,你生长这般大,你母亲一直想要将你带在身边,若然你真是嬴政之子,决然不会如此的,从扶苏和其他的公子可见一斑。” “你母亲不想要让你离开她身边,那是想要好好保护你,咸阳宫内,除了你母亲之后,任何人对你都有危险,包括秦王嬴政。” “纵然秦王嬴政爱屋及乌,对你允以公子的位份,可你终究非大秦公子,这件事,咸阳之内,知晓的人不多,还是有的。” “前段时日,嬴政在章台宫宣言立下你为王储,于你而言,乃是有着极大的危险,否则你母亲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你送出咸阳宫。” “这是你母亲送你出来的时候,交予我们的东西,我虽未观上面的东西,可应该不外我所言这些,你且一观吧。” “你的身份在咸阳宫是一个特殊,若然你真是嬴政之子,由着嬴政对你母亲的盛宠,她又何必让你离开咸阳。” 看着师妹面上怒意,残剑亦是有些无奈。 看着出丽姑娘和嬴政对天明很不错,可惜……世事无常,天明的归宿终究不在咸阳,伸手从身边拿出一个扁平木盒,递给天明。 口中言语未停,将诸般之事娓娓道来。 若然接下来天明还想要返回咸阳,那他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困住一个人的身体,非长久之法。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传承 “母亲!” “父王!” “不可能……,你们定是在骗我!” 终究……马车内这二人的话语还是入了耳朵,流转在心间深处。 天明那俊秀的神容上,徐徐的陷入沉思,缓缓的没入寂静,神容之上掠过决然的不相信,他们两个所说定然是假的。 可……翻滚脑海中近年来的诸多记忆,印证马车内那男子所言,天明心间深处又是有些不住的酸楚。 有些事情,以前自己也想要询问母亲的,可……每一次刚落到那个话题上,便是母亲呵斥,而后被引开,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多问。 母亲是极爱自己的! 父王也是极爱自己的! 可……当年的事情自己真的不想要知道,为何他们两个要告诉自己,是想要自己做些什么吗? 看着那人递过来的扁平木盒,天明一时间,竟没有勇气接下来。 “你是不敢承认吧!” 飞雪再次轻哼一声,认敌作父这些年,莫不是真将嬴政当作生父了? “看看吧,早晚都是要看的。” “其实你母亲把你交给我们,目的很简单,是想要你离开咸阳以后争斗不休的权力漩涡,以你的身世卷入其中,很是危险。” “所以,她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并无他意,果然你想要返回咸阳,也是无碍,只是咸阳不能久留。” 残剑晃了晃手里的木盒,说道丽姑娘的大致意思。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丽姑娘就是希望天明过的安稳一些,只此一点,再无他求,可……深处之意,那便是从此天明不在属于咸阳。 “你们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天明低吼一声,神容之上纠结万分,愤怒的看向马车内二人。 就算事实真的是那般又如何。 就算一切如二人所说又如何。 恨恨的从那男子手中接过扁平木盒,悍然打开,里面夹杂着纸质文书与绢帛,洁白的绢帛上,烙印着一个个小字。 将木盒随意扔掉,手握纸质文书与绢帛,默然的将其打开,一览其上内容。 呼吸之后,小天明身躯为之一颤,是母亲的笔迹,自己认得的。 见状,残剑二人亦是沉默,没有多言,该说的东西他们都已经说了,如何抉择就在天明身上。 对于天明来说,此刻返回咸阳亦是无碍,但咸阳非长久之所。 渐渐的,小天明周身越发的颤动起来,握着纸质文书的双手更是颤巍一般,母亲在文书之上所言,同马车内二人所说一般无二。 更是嘱托自己不要再回咸阳,让自己跟随在韩申身边,好好的生活着。 “不……,母亲,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父王应是自己生父的。 可母亲现在告诉自己,自己的生父是另外一个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个人。 此事,何其滑稽哉。 低语喃喃,明亮的双眸瞪得浑圆,满是不解,满是迷茫,满是……。 韩申……死了,自己以后要跟在这二人身边了吗? 但自己讨厌这两个人! 母亲不在身边! 父王不在身边! 阳滋、高儿也是一样! 自己以后……该如何? 洁白的绢帛之上是母亲所留下的家传剑法,并无奇特之处。 “这是……你母亲师兄韩申交予我的,是他一身所学,堪为诸夏顶尖手段。” “也是留给你的。” 残剑从身侧又拿出一个扁平木盒递给天明。 那是韩申侠士入咸阳宫前交由农家弟子的,指名只有天明可以打开。 “天明,你不要害怕。” “你现在虽离开了你母亲,但……你还有我们,你母亲大父乃卫国濮阳将军,义勇忠烈,你生父荆轲亦是侠义之风闻名百家。” “韩申更是为百家侠义之士,诸夏之大,何处不可去,我已经说过了,你母亲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送你离开咸阳的。” “诸夏之内,百家不会为难你,秦国之内,你母亲至尊至贵,秦国郡县也不会为难你,怕是诸夏内,唯有你可畅通无阻了。” 残剑挥动手掌,一股别样的柔和霞光笼罩天明身上,安稳其心。 少年心性,一直生长在咸阳宫内,又是大秦公子的位份,尊贵无比,猛然间得知此事,定是有些承受不住,然……他必须承受住。 而且,如口中所言,以天明的身份,诸夏之内可谓只有其一人如此了。 只是,此语没有得到回应,天明缄默,接过另一个扁平木盒,静静的坐在马车内。 ****** “武真侯!” “……” 江陵府城,总督府地,政事堂内。 政事堂,是总督府内新设立的行署,乃是武真侯所言统筹、谋略四郡要务核心之所在,内设五人,非武真侯应允,不得入内。 五人者,武真侯特赐一女子入内,其名白芊红,数日来,已然用己身博学、谋略折服诸人,其后四人,分别是四郡要人。 江陵府城郡守叶腾。 蜀郡郡丞胡沙。 巴郡郡丞干满。 黔中郡郡丞封朔。 “无需多礼,坐!” 周清踏步入内,身后跟着垂礼之行的云舒,对着行礼的五人摆摆手,各自归于条案之后,时隔数日,政事堂与门下堂诸般事定下,一切政令,也该下达了。 “昨日,你等五人商榷上呈的一份文书,本侯观之,觉得很不错。” “本侯奉大王之名,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其实……本侯并非是越过四郡郡守,统帅四郡要务大小之事,所为不过奠就四郡一体之根基。” “百多年来,秦国疆土扩增数倍,然……核心之地仍为关中,其次陇西,其次便是蜀郡、汉中、关外,其次便是其余郡县,封朔,你来言语,为何如此?” 周清微微一笑,随意坐在上首,如今的总督府内,雪儿和晓梦已经离开江陵,前往秦国其余郡县了,焰灵姬也同鹦歌他们前往燕国蓟城了。 弄玉还在南阳之地陪伴其母亲,身边也就只剩下云舒和芊红了,挥手一招,面前条案上落下一掌文书,上面是连日来,政事堂所落之策。 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虽权力甚大,……百多年来,秦国之内,纵是穰侯、文信候等也没有自己这等赐封,中枢之下,怕是也在一直看着。 尽管,四郡不算什么,加起来的底蕴连关外都不如,甚至于连南阳一地都不如,但四郡却是秦国南部的绝对防御,堪为地利之重。 整治四郡要务,周清觉得并不需要太多,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下首五人中的一人身上。 封朔! 黔中郡郡丞,是黔中郡郡守所推荐的官员,先前的考核文书上,很是不错,对于政事发展颇有眼光,于秦法亦是精通。 非如此,怕也不能够坐在郡丞之位,按照秦国惯例,郡丞之后,更进一步便是郡守,果然其人表现出足够才能,未必不可。 “武真侯!” “下臣以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可解。” “天时之象落,关中与陇西诸郡,节气缓和有序可查,水韵充足水利通畅,相较之秦国其它郡县,黔中郡等地不若多矣。” “地利之象落,关中与陇西诸郡,地势颇为缓和有序,江河纵横其内,山水俱佳,可为良地,而其余之地不如多矣。” “人和之象落,关中与陇西诸郡堪为秦国立国以来的老秦人居多,数百年来,已然风俗礼仪一般,汇聚诸多城池,堪为一体。” “而其余郡县多位秦国近百多年来攻伐所得,族群、礼俗、音韵……各不相同,是故,难以繁华。”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论政 最新网址:. 身为黔中郡一郡之郡丞,对于整个郡县自然有足够了解。 目下秦国之民,不超五百万,且大都在关中、陇西等郡县,而大王命武真侯所总管督辖的四大郡县,天然根基便是薄弱无比。 山峦起伏,崎岖遍地,是故……节气混乱,水韵无常,平坦地形更是鲜少,加持秦国对那里的掌控力还不到百年,开发中心也不在那里。 四郡更重要是充当一个缓冲,一个屏障存在。 蜀郡开发的最好,如今有民力超过三十万! 巴郡一般,然而北有汉中,西有蜀郡,民力超过十五万! 黔中郡更是一般,其内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都最为不堪,近日来的统计,民力甚至不达十万! 南郡稍好一些,勉强超过二十万民力! 诸般加起来,四郡之力也才七八十万,然……四郡之地袤加起来,乃是可与关中、陇西相比的,可关中、陇西两地加起来民力超过两百万。 且都是富饶繁华之地,田亩肥沃之所,远不是目下四郡可比。 “虽有些囫囵,仍可窥大致。” “本侯出身于道家天宗,明悟乾坤阴阳,一地之处,自有所长,自有所短,关中沃野千里,民力甚多,若然安稳之事,则民众安息康泰。” “若是乱战之时,则难以为继,而四郡却没有那般侵扰,故而,本侯甚喜将四郡看作一个整体,看作一个类人之行。” 周清颔首,单手挥动,示意其归位。 道理是那个道理,在场诸人于诸事也无需说的那般详细,若然详细入里,不知又要说道何年何月。 政事堂,纲要为上,提纲挈领当先。 看着旁侧的云舒正在侍弄茶水,屈指一点,面前的虚空之上,便是一道尺高的紫光人形出现,玄光闪耀,令的诸人不自觉的看过去。 “孝公之前,秦国国力孱弱,国之弱,便如同人之弱,与体态魁梧的魏国争锋,常处于下风,甚至于接连失去河东、河西之地。” “承其时,卫鞅入秦,以法启大秦之智,使之明悟前方道路为何,以猛药斩去肉身疾病,使得秦国壮大,二十年,败山东诸国始。” “而四郡之地在本侯看来便是此理,尽管诸般不若关中,可只要找准合适之法,当可坐拥不俗之力。” 周清缓缓言之,施政于四郡之中,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大道同途,待在咸阳多年,结合道理,自有体悟。 “四郡之地,西侧东向,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蜀郡以西则为羌族所在高山巍峨,以南则为更蛮荒所在。” “以东为楚国之地,以北为汉中、三川之地,四郡欲要开拓,本侯所谋在五年之内,修筑四郡之地的驰道、直道,以为人体四肢,强健筋骨。” “焚灭山林,开荒田亩,疏浚河水,整修水利,修筑城池,汇聚集镇,村落点缀,庶民一体,沃土滋养己身,壮大人身体魄。” “引农、工、商……百业而起,将四郡特产之物运送诸夏各地,运发四郡己身之力,再有奖励生聚之法,十多年后,当胜却如今甚多。” 随周清口中轻言落下,面前虚空的那道紫色玄光汇聚之人形为之变化。 筋骨快速壮大,血脉流淌有声,脏腑澎湃有力,尺高的身形也在眨眼之间壮大如成人一般,周身散发别样的威势。 四郡之发展,自然是岁月长河中的经济发展。 而经济想要发展起来,门路自然很多,农业、手工业、商业……当可齐头并进而下,自文信候吕不韦领国政以来,对于商贾的限制本就不大。 更何况,商君变法中,对于商贾也非压那般强大,果然真正的压制商贾,压制商业,关中岂有今日之繁华,一个地方、一个城池想要彻底繁华昌盛起来,没有商贾,决然不可能。 “此为本侯大致所谋,尔等有何补充?” 单手一握,面前虚空的那道紫色身影消失不见,从云舒手中接过茶水,轻抿着,看着略有沉思的诸人,并不着急。 “以四郡之力,五年之内,欲要完成武真侯口中所言,怕是难矣。” 叶腾挺立身躯,拱手一言。 武真侯之策,并不晦涩,且并不难懂,相对的,很有条理性,就是多头齐下,以四郡目下之力,五年的时间,不可能部做到的。 何况,连日来,洞庭湖畔打造蜃楼之事,也需要大量的人力,此般,更是难矣。 “五年不行,那就十年!” “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 “本侯有足够的时间一窥四郡之变化,纵有一日,本侯不在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可这个职务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的。” 四郡之地于秦国来说,堪为重要,但其重要,多在地势,而非经济之力,早年间,秦国未曾得巴蜀之时,已经有足够之力击败三晋。 那个时候的三晋远比现在三晋更强,而目下秦国,国力更盛数十年前,陇西、关中的发展平稳,关外一马平川,只消安稳,发展不难。 唯独四郡之地,难矣。 以自己之文书,延续四郡总督要务职位,应是不难,就是坐镇的人得极为慎重了。 “诚如是,则四郡兴旺可期。” 叶腾又是一礼。 为官者,多渴求急功近利,希冀在极端的时间内,弄出极大的功业,这般做法,多是杀鸡取卵之事多,眼前得了一丝快哉,长久并不妥当。 按照武真侯所言,只要政策延续下去,二十年后,四郡之民当可倍增,加起来超过两百万不成问题,再有纵横贯通的驰道、直道等,一改现状不难。 “尔等?” 周清又将目光看向其余三个郡丞,原本当初的考核中,以为会出现从三郡下属郡县中出现干才,没想到最后选了三郡的郡丞。 “期时,四郡之民徭役如何?” 蜀郡郡丞出言,按照秦法,每一岁都有不少的四郡之民前往它处服徭役,最为浩大的征发便是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整个秦国上下征派百多万徭役之人。 “它日秦楚之战前,徭役归于本郡。” 周清目光扫视过去,数息之后,给予一个肯定回应。 将来,秦楚免不了一战。 “大人,云溪之地那边?” 白芊红颔首,亦是问了一声。 “从四郡、汉中、南阳抽调,充实云溪之地。” 建造蜃楼那里,同样需要大量的民力,这一点周清自然也是想到,不过……那并非问题,只要人员调动有序,在效率上给予提高,当可发挥极大之力。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天道有为 “终究……四郡的底子还是略薄,不若关中、陇西、中原之地。” 白芊红略有感叹。 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上古之时,诸夏部落联盟大都汇聚在河水两侧,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容易,南方的江水两侧鲜矣。 数千年来,一直以来,绵延今日,令的诸夏之内,富饶繁华之地已然初显,关中、中原、齐鲁当先,至于其它地域略差一些。 而大人所总管督辖的四郡,无疑是更为次之的。 语出,厅内其余人也是颔首,相较之秦国其它郡县,四郡底子的确很薄,无论是财货上,还是人力上,还是可耕种的土地上。 “哈哈,四郡的底子虽薄,可未必没有它处可以补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国一地之本,在于土地,更在于民力,如往昔之韩国,土地少而民众寡,如何也不可能成为诸夏大国的。” “而楚国自大周平王东迁以后,尽管对外之战屡有败绩,可碍于国内土地广袤,民力甚多,些许损耗,不过十年八载便可以弥补过来。” 闻声,周清也是轻轻一笑,一地之强,非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不能够铸造,就是在岁月长河之中,以后的数千年间,四郡之地都非最为繁华之所。 然……尽管如此,未必不可以给予改变,否则,而今之诸夏与上古之诸夏又有何异? “大人之言,是当年吴越争锋之时,越国之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跟随在大人身边时日甚久,于大人谋略之.asxs.有所察觉,白芊红精致的眉宇间,为之意动,脆语而出,脑海中翻滚诸般。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叶腾闻之,越国之策固然上佳,但那是需要时间的,足足二十年的时间,越国才有一击之力,倘若一击之力不能够功成,那么,越国便再也不可能翻身。 大人所言应该不是此意,但……此意应该夹杂其内。 其余诸人相视一眼,也是不住思忖。 能够进入政事堂,已然是武真侯对于他们的肯定,只要能够在接下来的数年有所表现,返回各自本郡,接任郡守不为难事。 而政事堂内的唯一一位郡守叶腾,怕是要进入关中咸阳为官了,九卿唾手可得,中枢指日可待。 “如果接下来数年四郡民力增加数万、数十万呢?”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确有自己所谋的一点意思,可惜,并不是,四郡之地广博,丝毫不逊色关中,唯一有缺的就是民力与可耕之地。 “百多年来,大秦编户入籍之法通行各大郡县,此法之要无需本侯多言,人数周,为国之本也。” “人数者,庶事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令贡赋,以造器用,以制禄食,以起田役,以作军旅,国以建典,家以立度,五礼用修,五刑用措,其惟审民数。” “你等所谋种种,本侯所言种种,一切根本尽在于此,四郡之地中,唯有蜀郡与黔中郡纳入秦国甚早,其余两郡稍次之。” 周清徐徐而言,目下之重,多落于此。 “昔年,司马错攻掠巴蜀,陈兵洞庭未久,便是有长平之战出,又逢昭襄王晚年,国政略有不稳,对于四郡掌控不强,国府之力没有深入其里。” “其后大秦王位更迭,直至今日,四郡的民册虽有,可对于民力的掌控远不及关中之地,尤其是四郡之南,靠近百越、蛮族、羌族等所在。” “接下来,本侯欲要四郡再次录下民册,由四郡郡尉随驰道、直道、要道修筑,本侯也会派出专人,入南方蛮越,纳其人,重其力,以期诸夏风华拓展。” 迎着五人之目光,周清继续而言。 四郡之力民力充沛,便是会带来足够的税收和财货,令四郡发展进入快车道,同样,四郡的发展也会令民众安心,他们也能够放心的生聚。 底子打造稳固,接下来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四郡之发展,定然会越来越好,不说达到岁月长河后世之力,起码不像眼前的四郡,在中枢底气不足。 除了添为秦国南方防御之用外,一应财货、人力占据甚低的比重。 “百越、蛮族、羌族之人确实不少。” “虽……风华不显,礼仪蛮荒,正因为此,可轻易为用,根据芊红对于秦国之南、楚国以南的了解,五年之内,纳入其人五万至十万,不为难事。” “重新编户入籍,鼓励生聚,五年之内,整合出五万至十万之人亦是不难,诚如此,根基有成。” 对于南方百越遗族与蛮族等不入诸夏风华的大族,白芊红自然了解很多,也知晓他们的底蕴,他们的存在,一则是三代以来的部落汇聚,加持分封古国残留。 还有便是千年以来,诸夏纷争不断,不断用大量之民逃入其内,最大的一批自然是吴越争霸的时候,从越过分列的几支势力,在如今的百越之地,占有相当地位。 五年的时间不长,按照大人之策,纳入其民不难。 加持道路的整修,对于那些人的管理也方便许多,也无需担忧他们出事,绝对的实力之下,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武真侯之策堪为国之大谋。” “或许花费时日略长,果然有成,四郡当积蓄浑厚之力,以蜀郡、南郡贯通巴郡、黔中郡两郡,四郡一体,当会成为一个整体,成为秦国渭水以南之重郡。” “待其民增多,可以在山水汇聚之地,打造城池纳之,以城池为心,繁华稳固多矣。” 叶腾赞叹。 此策之谋非国之大谋不可称呼,此策若成,非有数十年的时间不可,而对于一任任的郡守来说,无疑是极耗费力气的。 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开荒田亩,短时间内粮草赋税提升,堪为政绩纲要,花费在驰道、直道之上,略显浪费,然……从整个秦国的角度来看。 武真侯之策,却为良谋。 三十年后,四郡一体,绝对会成为秦国重镇,无论是粮草赋税,还是民力之多,还是道路之纵横广博,还是山水渔猎之盛,尽皆可用。 不亚于将秦法在四郡更一步推进,甚至于待它日秦国一天下有成,楚国的江北、江南也可用此策,整顿广大之地。 “若有足够之民,则四郡可开垦于今两倍以上之田亩,开发水盛之渔猎,山林之木盛,矿物之繁多,草木之星河。” 黔中郡郡丞封朔颔首。 “蜀郡之内,而今云锦颇盛,巴郡之内,丹砂之物堪为奇特,黔中郡内,奇木甚多,南郡内,多繁华之商市,四郡一体,互为相补。” 蜀郡郡丞胡沙一言。 “无论是大谋,还是大策,亦或者其它……,一切施为,尽在你等手中。” “明日,本侯会递呈一份文书入咸阳,期时,会调遣部分中央学宫学员于此所用,今日之事,你等继续商讨细节,拟定一份纲要。” “不日,下发四郡,以为统筹之力。” 点拨如此,诸人也该知晓如何做,现在……一切还是大致之言,细谋当有四郡落下,周清看向五人,又是一令落下。 要做了,自是要做到最好。 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儿,绽放更美的花朵,也可更好的为之欣赏。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迂政之乱 最新网址:. 春日将过,夏日当为炎热之属。 然则,于易水之地,却是不自觉的平添三分酷寒。 秦国上将军王翦陈列重兵于此,数月来如旧,杨端和率领十万军屯驻巨鹿之地,李信、辛胜、马兴等为之跟随,九原大营蒙恬为之率军掠过云中、雁门之地。 同易水重兵遥相呼应,以期择日行入燕国。 “上将军,根据蓟城内的斥候来报,连日来,燕王与燕国太子丹正在调动国内兵马,隐秘的开向武阳之城,兵力多达十万。” “加上原有驻扎在武阳之城的五万兵,不出六日,武阳之地可汇聚燕国十五万兵力,其心昭彰。” 身披银色重甲,腰腹铁血长剑,鹰盔束发,拱手一礼,看着面前的河谷柳林,李信缓缓说着,数月来,秦国陈兵如此,一直都没有懈怠。 所为……便是咸阳那边的消息。 “燕国为八百年根基大周嫡系诸侯国,其傲慢矜持诸夏闻名,以末将之见,绝对不可能真正臣服于秦国,先前使者入咸阳,所谋不过邦交斡旋。” “应不可当真,末将觉得,大军出动时日不久也。” 旁侧,亦是有着一位军将,身披红色重甲,手持一根粗重戈矛,微微一礼,说道己身所谋,反正于自己看来,燕国绝对没有真正投降秦国的心思。 “哦,辛胜,你觉得大军出动不久?” 王翦闻声,那因久居军旅而略有苍老的面上浅浅一笑,对着那红甲军将看了一眼,二人之言,都是听在心中的,数月来,自己也是一直在等待咸阳那边的消息。 身边两位军将之言,也是有着那个意思。 “以赵国之强力抗秦,以赵国之屏障山东,燕国尚不记赵恩,屡屡背后发难。如此昏政庙堂,何能臣服于己身自傲嫡系大周诸侯眼中之蛮夷秦国也?” “贫弱而骄矜,昏昧而疯痴,燕人为政之风也!” 辛胜甚为不屑的回应着,近月来,越发了解、接触燕国的讯息,越是对燕国瞧不上眼,都是八百年的诸侯国了,国政之混乱,国力之弱小,连先前的三晋之国都比不上。 如此,哪里有勇气对抗秦国。 实在是可笑至极。 欲要以邦交斡旋存国,秦国中枢之内,可不会吃那一套。 “是否攻伐燕国,咸阳那边自有文书,暂时轮不到我等提前语定。” “数日前,大王攻燕之战,随时待命之文书,军中诸将都已经了解,你二人可有所悟?” 无论是李信,还是辛胜,还是军中其余少壮军将,王翦都很是欣赏,值大秦一天下之际,秦国出现这么多可用之人,实在是昊天的垂青。 昊天待秦国不薄,秦国岂能辜负昊天。 区区一个燕国,自然不会被王翦放在眼中,以燕国目下的国力,根本不可能拦住秦国的脚步,哪怕是邦交斡旋,也仅仅是苟延残喘罢了。 然……为今纠结着,则是落在另外一处,心有所感,看向身侧二人,他们在如今诸国少壮军将中,堪为悟性甚高的将才。 将来皆是有可能成为独自率领大军的上将军的。 “攻燕之战,随时待命。” “李信以为,咸阳之内,若然大王决意以怀柔之策,令燕国臣服,则没有理由下达那般文书。” “大王应也是明了燕国欲要以邦交斡旋之法拖延,以求图存,毕竟目下之战,与昭襄王岁月不同,昭襄王年间,大争之世,一切以歼灭之战、攻城之战为主。” “如今,所需要考虑的甚多,终究,今日之燕国,明日秦国之郡县也。” 李信与辛胜相视一眼,均各有思忖,是否攻打燕国,二人心中都有所得,以近月来燕国蓟城传来的消息,燕国已然是自寻死路。 咸阳那边的情况虽不了解,不外如是。 数息之后,李信近前一步,叙说自身所思。 “辛胜认同李信将军所言,目下秦国之一天下,同昭襄王岁月司马错将军、武安君不同,大争之世,攻城掠地之战。” “现在为一统诸夏之战,更为长策也,若然燕国真的臣服,绝对是上佳之事,可燕国绝对不会自愿臣服于秦国的。” “三晋之地中,韩国与赵国先后历经兵戈之战,才纳入秦国之内,辛胜以为,燕国也为如此,其余诸侯国也是如此。” 李信如是道,少年之时,先入咸阳宫为卫尉,对于咸阳宫内的诸般政策有所了解,更是了解诸夏局势之不同,否则,以秦国之力,何至于中枢定策数年。 个中缘由,便是争霸天下与统一天下的区别,争霸天下的时候,秦国可以无需顾虑太多,只消兵多将广,后续辎重足够。 一统天下,不仅仅需要前者的一切,更是需要考量对于其余诸侯国的统辖,对于日后诸夏的统辖,追朔上古数千年,典籍之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可用之策。 是故……秦国上下不得不慎重。 “你等……甚佳,所言甚是不错。” “大王所谋便在于此,我等只需要等待便可,昔者司马错将军与武安君东出,多攻城下地,且尽可能的损灭他国之力。” “如司马错将军破六国合纵,焚毁诸夏第一粮仓敖仓,武安君攻伐楚国,火烧彝陵,乐毅灭齐,尽掠齐国财货……凡此等等,皆大争之世兵家之典型也。” 听二人之言,王翦面上为之欢喜,不愧是大王极为看重的将才,这份眼光已然是独到。 随二人先前之语,王翦也是说着目下局势之谋。 大争之世的兵家之争,打起仗来,顾忌少,得利明显,在同样条件下好打许多,以如今秦国的国力若然碰到数十年前的赵国,绝对无需那般战法,可以直接将赵国击溃。 而李信刚才有一言说的很好,今日之燕国,明日之秦国郡县也。 易水陈兵数十万,将要攻打燕国,他日,燕国为秦国之郡县,他们的财货、土地、兵卒、民力……都将是秦国的。 自然不能够无所顾忌的部毁掉。 是所以,春秋以来,战国烽火,没有任何借鉴,中枢之内不得不慎重至极。 “上将军所言甚是!” 李信二人又是一礼。 身前之上将军,如今堪为诸夏顶级将帅之人也,甚至于还要超越武安君,尽管上将军征战以来,也有败绩,可大战之时,从无败绩。 尤其是统帅数十万之兵的争锋,先前灭赵种种,便是上将军王翦所谋,待灭赵结束,秦军损伤甚小,均为上将军之功。 而大王与中枢决意令上将军为东出大军统帅,对于上将军更为信任。 “大王与咸阳重臣欲以怀柔之意灭国,并无不妥。” “……燕国诸般之谋,自毁也。” 正是因为争霸与一天下不同,王翦连月来陈兵于此,一直等待。 中枢之谋,怀柔诸夏,燕国不经兵戈而臣服。 给诸夏一个垂范警示——只要各国能如燕国这般臣服,便可保留部分封地,以邦国的形式存留社稷! 策略并无不妥,中枢重臣之谋,王翦自认弗如,且大王并未调走他们,果然燕国有诈,直接攻伐便是,连月来,由着燕国斥候的秘密文书。 令王翦觉得,怀柔怕是不成了,对燕,终究一战。 “果然接下来对战燕国,于上将军来说,怕又是一个难题。” 李信闻声笑语,争霸诸夏与一统天下固然不同,难度绝对大上太多太对,若如乐毅伐齐,他们根本无需过多谋略,直接横推便是。 而他日燕国也要为秦国之郡县,期时,攻灭燕国所有的兵卒,杀伐其民,那可就是自损秦国之力了,上将军统筹燕国战事,责任颇重。 起码李信觉得,自己现在并没有上佳之策,可以避免太多的伤亡。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天命所归 最新网址:. “哈哈哈。”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不可乱也。” 王翦亦是一笑,于自己这个统帅东出大军的上将军来说,的确是一桩难事,然……接下来自己也没有什么上佳谋略。 一切提前的谋划,都只能是准备,更为具体的要看燕国那边如何做,其后,才能够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不能灵活而变,不可为将。 “终究,还是要一战。” 辛胜笑语沉声而落。 目下的局势,结合先前种种,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那一战还要摧毁燕国的抵抗之力,不能够令燕国再次升起反抗之心。 不能够将燕国肆意损伤固然不错,然……倘若燕国极力抵抗至最后一刻,那么,大秦铁骑也只能纵横其内,大争之世,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以出现。 一天下大战,绝对不可能的。 任何一个诸侯国都有着侥幸心理,他们企图秦国会犯下错误,然后他们可以找到,然后就可以逆转局势了,此等心理,非得一战将其击溃。 秦国之一天下,需铁血杀伐也。 “灭国必战,然,战必有度!” “算着时间,燕国使者早就到咸阳了,这几日该有消息传来,李信,密令那些精干斥候,隐匿蓟城深处,将消息更为消息的传递回来。” 王翦颔首,根据自己这些年领军打仗的直觉,接下来的一仗不远了,身躯微侧,深邃之谋落在银甲军将身上,语令吩咐。 “喏。” 李信拱手一礼而应。 “辛胜,今夜,你当率领五万铁骑,直入燕国与残赵之间的咽喉要地河谷所在,隔断赵国残余之力与燕国的联系。” “同时,携带本将密令文书,知会蒙恬,令其派出精锐铁骑,压迫北胡匈奴!” 随先前之言,话锋一转,又看向旁侧的红甲军将,也是时候做出更为完善的准备了,接下来燕国纵然有所动作,也会受到极大限制。 而自己则可以有更为妥当的战法。 “喏!” 辛胜近前一小步,颔首一礼。 两日之后,一则消息通过特殊渠道,快速传递至王翦手中,观之,王翦神色骤变,当即下令再次搬出沙盘,细细推演。 五日之后! 咸阳特使李斯一行人亲至中军幕府。 幕府之内,诸般礼毕之后,李斯将王书取出,语告而落。 王翦闻之,默然良久,长吁的呼吸一口气。 “上将军宁无对乎?” 李斯神色平静,观王翦神态,一语。 “没有议出之一统天下,只有打出之一统天下!” “王书之内,大王明锐此言,王翦又有何语,唯战而已!” 王翦神情凝重,迎着李斯看过来的目光,叹然深沉。 提前数日得到咸阳那边的消息,王翦本以为中枢还会等上几日才会做出决定,亦或者还会有别的疑虑,可这卷王书落下,王翦心中畅快。 大王能够说出此言,心中断然已经有了最大决断。 自己也可即刻统帅大军,以谋攻伐燕国,心无旁骛的攻打燕国。 次日,驻扎在易水幕府的聚将鼓终于轰隆隆的响起,上将军王翦升帐,留守诸位军将汇聚。 空旷的中军幕府之内,一时间,热闹非凡。 当其时,李斯出列,将燕国谋秦与中枢新策落下,做了咸阳传来的宣示,豁然间,整个中军幕府为之震动,一位位幕府军将怒火中烧,神情愤怒万分,异口同声的愤然铁血攻伐。 领兵统战之意弥漫整个幕府之内。 半个时辰之后,谋略多日的王翦拉过沙盘,手持军令,对着中军幕府内的一位位军将下达战事部署,无论是南侧的杨端和大军,还是北上的辛胜大军,尽皆给予更为严密部署。 李信、马兴等军将率领十万大军直接威胁易水武阳之城,乃至于燕国督亢燕南地。 王翦乃亲率二十万主力,同身边诸将携带大型攻城器械与繁多辎重,徐徐推进,选定合适时间,渡过易水,兵压燕国之地。 七日之后,一切就绪。 “这……,燕国真的要与大秦铁血一战?” 看着手上由军中斥候带回来的燕国秘密消息,李斯面上哑然。 手中的消息上,燕国太子丹没有任何退却,整个派出专人准备秘密连接残赵势力,乃至于北胡匈奴与东胡诸人,甚至于从燕国辽东之地调回五万军,腹地调出十五万军,合起来足有二十万大军的调遣。 意蕴,不自多说。 “哈哈,丞相以为燕国没有这般胆量?” 王翦大小。 “燕国诸多兵力交织一起,不亚于二十五万,还有数十万民力在侧,李信等先锋十万军如何?” 对于兵事,李斯不太精通,可对于国事、政事还是明了的,于接下来燕国的反应,在李斯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燕国的下场要么逃窜,要么举国降秦。 除此之外,李斯觉得燕国真要以大军应对秦国,只能是以卵击石了。 只能是飞蛾扑火了! “哈哈。” “燕国既然要战,那便战。” 王翦浅浅一笑,身披黑色重甲,腰腹长剑,相较之丞相李斯,于燕国调遣大军迎战之事,并不觉得稀奇,因为数月来蓟城内发生的一切,表明燕丹……不会甘心的。 除非到最后一刻! 而大军交战,秦国又何曾怕过谁? ****** 燕国使者韩申、宋如意一并随行之人的尸身部被一人送回蓟城,那是使者一行人中唯一没有被杀的,诸般车马齐聚,心中恐惧万分,不敢有任何迟疑,直接返回蓟城。 半个时辰不到,上卿韩申刺秦惨遭毙命的消息震荡整个燕国朝野,于此刻同样碍于易水旁侧秦国数十万大军压境的朝野来说,更是当头惊雷。 “韩卿!” 燕丹神色恍然,惊愕攻心,看着从马车上抬下来的尸身,历经多日,早已经残破不堪,非以寒冰镇之,早就恶臭盈天了。 欲哭无泪,谋秦不成,接下来欲要如何? “韩兄!” “宋兄!” 白衣傲雪,周身寒气绽放,手持长剑,看着面前的一具具尸身,高渐离眉目满是含霜,久久无言,干干一语,事情……终究未成。 “哎。” 田光在旁侧,见状,长叹一声。 鞠武无言。 其余农家、墨家、百家之人相视一眼,谋划甚多,如今却是这般结局,既然谋秦事败,那么,接下来就要迎接秦王嬴政的怒火了。 “大夫,燕国也该准备准备了。” 田光踏步行至鞠武身侧,低声一语。 “是也。” 对于谋秦,鞠武最开始本是不赞成的,奈何后来秦国东出的速度太快,本以为先后攻灭三晋之地也得五年乃至十年以上。 不曾想,短短三四年就功成,燕国纵然想要积蓄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 不得不谋秦,现今又事败,等待燕国的只有秦国大军了,而根据自己对殿下的了解,降秦是决然不可能的,哪怕战至燕国最后一兵一卒,都不会降秦的。 “巨子,……韩申侠士终究还是失败了。” 青色素袍,发丝跃动,神容之上略带一丝痞性的男子低语,看向身侧的黑衣斗篷男子,为了谋秦,墨家也是付出不少。 “召集蓟城内的墨家弟子,也该为接下所谋了。” 黑衣斗篷男子看向极远处的韩申一行尸身所在,沉吟许久,谋秦不成,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燕国要面对秦国怒火了,而燕国的力量……。 摇摇头,脚下赤红色的玄光掠过,消失不见。 韩申刺秦,本为燕国数年密谋,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朝事发,市井庙堂尽皆沸腾,彼此相互议论,回想当年种种殿下的迹象,还真是有那般可能。 为韩申一行人惨死,燕丹整整悲痛了一天一夜,事已至此,既然刺秦,且没有功成,无怨他人,只怪燕国运数不济。 接下来当入大夫所言,速速谋划为上。 “父王,韩卿刺秦,已然激怒秦国上下,嬴政必然决意攻伐燕国。” “八百年社稷存亡在此一举,唯请父王决断!” 跨乘快马,直接奔出蓟城,前往都城数十里之外的燕山行宫之内,数年来,父王多在那里休憩、游玩,一应诸般政事,都落在自己手中。 没有王叔雁春君等人的掣肘,燕丹所行诸般政策贯彻很快,只是……现在已然没有时间了,迎战,非有兵戈之器! “呵呵,小事而已,没有杀成便没有杀成,何至于这般惊慌。” “想来嬴政应该被吓了一跳吧。” 明亮奢华的行宫偏殿之内,柔软的燕国辽东熊皮铸就的绒毯规矩的铺设在地面上,王案之上,一身宽松黑色锦袍的老者躺靠在榻上。 醉眼朦胧的看了燕丹一眼,而后又将视线落在下首六位身姿婀娜的舞姬身上,浅浅的管弦之乐相随,美酒入喉,实在是快哉。 嬴政没有杀掉又能够算什么事情? 燕王喜单手在挥动着酒樽,附和着管弦之乐,面上一丝别样的笑意扩散,似是根本没有将燕丹所言放在心上,没有任何担忧。 “父王,秦国上将军王翦早已陈兵三十万在易水,果然嬴政震怒,大军攻燕,如何拦阻?” 燕丹屈身一礼,满是不甘。 “小儿终究无镇定之意。” “寡人之燕国从召公立国至今,危机几近沦亡者也有数次,可没有任何一次外敌可以攻灭燕国?东胡不成,晋国不成,齐国也不成。” “没有一个敌人可以攻灭燕国,凡欲灭燕者,终归自灭!何也?天命使然也!德行使然也!召公仁德遗泽庇佑子孙多矣。” 燕王喜扫了燕丹一眼,身躯缓缓的从榻上挺立,只是……并未喝退殿中的雅韵之姿,秦国纵然攻来,也只是小事,何至于如此? “可……,父王,秦国终究不同也。” “目下大势,秦国独强独霸,非往昔东胡、齐国可比。” 燕丹神色微变,看着父王那仍旧没太大波动的神情,再次一礼,声音不住有些高昂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了,父王还有这般思忖,实在是……。 “燕国攻打赵国许多次,没有胜过赵国一次,可赵国纵然取胜燕国,又能如何?而今还不是在燕国之前沦亡,社稷不存,国祚不显?” “先祖昭王破齐七十余城,尚且没有灭齐,秦国焉能攻灭召公遗泽庇护之国?焉能攻破大周嫡系之国?秦军果然攻占燕南督亢之地,燕国还有上谷、辽东,仍旧余力自保。” “坚持到秋日寒冬,秦国必定不能够长久待在燕国,那便是燕国反击时刻,期时,燕国仍为燕国,燕国立国八百余年,为大周天子王族唯一血脉,天命所定,秦国能够奈何哉?” 看着儿子那神色明显绽放的惊惧之意,燕王喜为之不喜,实在是没有一点镇定之意,哪怕秦国现在就打过来如何? 燕国不会有事的,总归不过一场灾劫,以燕国的力量可以扛过去的。 数百年来,燕国一直无事,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没有任何意外。 “丹,你且去备战吧,果真秦军勇猛,那就退向辽东之地。” 摇头轻叹,再次一语落下。 “……父王。” “丹……这就去。” 看着殿中的歌舞,听着耳边的音律,又察父王不以为意的样子,一时间,燕丹心间深处也是为之动摇震荡起来,原本还有些条理的思绪迷茫起来。 “这才是吾儿。” 燕王喜大悦。 “父王之策,令……丹心安也。” “丹欲要连同赵国残留之力,连同齐国、楚国之力,一同抗秦,父王以为如何?” 燕丹面上挤出一丝微笑。 “有何不可?” “合纵抗秦,追朔往昔,还是先祖文公之时所立。” 令旁侧侍女斟满酒樽,一饮而尽。 “只是……易水武阳之城,只有五万军,兵力薄弱,怕是难以对易水对岸的秦国有太大拦阻。” 燕丹沉吟,说道此行之策。 一直以来,父王虽然令自己总管燕国上下政令诸般,然……诸般军事均不让自己插手,乃至于虎符更是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嗯,易水武阳之地,堪为秦国攻燕的第一道防线,不能够只有五万军。” “你待会持寡人令,调动燕国腹地十五万大军,再从辽东调回五万军,统共二十万军,压上督亢之地,果然合纵抗秦可以,则燕国之兵力,不会逊色秦国的。” “那时,同秦国对峙,一战击败秦国,歼灭秦军主力,便是颇大功绩!”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风云动 最新网址:. 谈及此处,燕王喜神色竟是有些不住的欢喜,如雪的发丝随意飘散,看着身侧的太子丹,神情亦是慷慨激昂几分。 “辽东之军,为父王预留之后路,亦是燕国之后路。” “儿臣何以调动那处兵力。” 能够得到父王应允调遣兵力,燕丹神色已经好看许多,只是……从辽东调遣兵力的话,还真是出乎自己预料,如今的燕国之内。 易水武阳之地,有自己的五万军,再加上正在招募的,扩充至八万军不难,加上燕国蓟城腹地的数十万大军,足可应对秦国先行攻伐。 期时,纵然不敌秦国,也可边战边退,待到如父王口中之语深秋冬日之时,便是燕国的机会,反扑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辽东那里便是最后的凭借。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昭王之时,大将秦开东进辽东,一共留下十五万大军,你调遣五万,还剩下十万军,纵然战败,我等还能够进入辽东。” “甚至于连同箕子朝鲜,后路甚多,你只管放手迎战秦国。” 将手中的酒樽落于面前王案上,燕王喜摆摆手,说道辽东的布置。 燕国非是没有任何力量,尽管秦国很是强大,然……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如同攻下赵国那般攻下燕国,绝对不可能。 闻此,燕丹神色稍缓,从父王手中接过调兵令符与文书,走出燕山行宫,迎面一丝丝温润凉风吹来,令燕丹有些迷怔的内心回转过来。 “父王尚且无惧强秦!” “丹岂能惧之?” 良久之后,仰天长笑。 骑乘快马,奔向蓟城。 回想行宫之内,父王所言,支撑其的竟是大周天子嫡系血统贵胄之气,笃信燕国先祖遗泽可以庇护燕国社稷久远,于秦国有着自然的蔑视。 燕丹哑然,父王是有些迂阔,可在这等关头,父王仍为如此所谋,调遣兵卒抗击秦国,又是一股超越自身的勇气。 ****** “南郡那边早已经春花绿柳,这里还有着一丝寒气残留。” 感受着蓟城之内的别样气节,焰灵姬觉得有些不喜,尽管一身修为早已臻至化神绝颠,甚至于即将触摸到玄关层次。 火魅余韵,烈焰扩散,于天寒之意有着天然的抵触,踏步赤红高靴,如瀑的墨色长发中分而落,赤红色的发簪梳拢,妖娆身姿本能而显。 精致的容颜上秀眉微蹙,灵觉扩散,更是一缕轻哼。 “燕国的冬天一年足有半年之久,春日在燕国怕是看不到,夏日已然到来。” 墨蓝色的劲装裙衫罩体,鹦歌微微一笑,对于蓟城自然是不陌生,虽离开了许久,仍记忆犹新,化神修为,无惧寒暑,天地本能变动,自是有感。 “秦国大军兵临燕下都武阳,蓟城这里似乎没有太大变动。” “嗯,百家的人倒是不少。” 焰灵姬二人并肩行走在蓟城的街道上,打量着人来人往的繁闹,酒肆、商铺、小摊贩……不断,甚至于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在跟着她们了。 于那些,不以为意。 跟随在公子身边多年,于燕国的情况自然清楚,想要对抗秦将王翦,可以说没有一丝可能性,或许有一丝,也会逐渐葬送的。 燕国孱弱,连赵国都不如,面临那般灾劫,蓟城之内无所动,焰灵姬面上还真是掠过一丝诧异。 “待墨鸦他们两个的消息传来,下一步的动作就可以定下了。” 从南郡北上,跨过赵地,直入燕国,前来于此,任务倒是不重,就是接应几个人,顺便带走一样东西,原本所谋在蓟城内隐秘行动。 可……诸子百家汇聚于此,他们在这里的据点早已不存在,估计就算隐秘,也很快会被发觉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 诸人中,墨鸦两人的身法最为精妙,自当适合探路。 一炷香之后,焰灵姬二人在蓟城内的一座恢宏酒楼前停下,入住其中。 当即,酒楼之外,一道道身影为之快速聚拢,数息之后,快速分散离去。 “道家天宗玄清子身边的焰灵姬出现在蓟城?” “玄清子预谋何事?” 半柱香之后,消息传荡,百家有感。 普通人也就罢了,关键对于那位妩媚女子,百家之内有相当的详细讯息,其人一身实力超强,关键更是一直待在玄清子身侧做事。 玄清子是谁? 那是秦国武真侯! 值此秦国攻伐燕国之际,他手下的人来到燕国,所为绝对不是小事,各种缘由,他们必须弄清楚,否则便是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难道预谋太子丹殿下?” 随即,一人轻语,燕国使者韩申在咸阳刺杀秦王嬴政,虽未成,可……事情已然坐下,非为堂正之谋,秦国难道也要施行此策。 要在蓟城之内,刺杀燕丹殿下? 越想越是觉得可能。 “刺杀太子丹殿下?” “这……应该不太可能,天宗玄清子贵为秦国武真侯,一举一动自有诸夏所观,秦王嬴政素来孤傲,不会公然行刺杀之举的。” “况且秦国自有罗网,他们的实力相当不弱,武真侯不会自降身份的。” 而后,一人摇摇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只是这个可能性太小。 诸夏形势,百家也是看在眼中,随着秦国势力的越发庞大,秦国武真侯的地位自然也是越发尊崇,自其下山以来,也没有传出些许污浊之事。 秦国之内的罗网实力亦是不弱,欲行刺杀,罗网有这个实力。 “那……这个时候,玄清子身边的人来到这里为何?” “如果不是太子丹殿下,那会是什么事?” 果然如统领所言,那么,她们所谋无疑落在它处。 在场诸人相视一眼,实在是有些想不出来。 难道是为了他们? 更不可能了,他们百家在这里仅仅是诸多弟子,纵然部杀了他们,也顶多损伤一二实力。 “无需着急,无论他们所谋是什么事,只要我等好好盯住她们,那么,她们的一举一动自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 “蓟城之内,她们无处可藏,耐心等待便是。” 既然弄不清楚,那便只有静待以观了,此为上策,迎着诸弟子狐疑的目光,那统领摆摆手,落下定言,现今的蓟城,一切角落尽在掌握之中。 但凡她们欲有所谋,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三十章 离去 “夫人!” “他们是天宗玄清子的人?” 蓟城之内,看似安稳平静,看似如旧先前,看似庶民安息乐业、百业不衰,实则一切只是表象罢了,燕丹正在蓟城招揽人手调遣兵卒,正在处理燕国上下诸多杂物。 于东城太子府邸上来说,却是一处别样的寂静所在。 目光所至,看着那二人身化流光消失在府邸深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虚空残留的气息也在快速消散,听其言,湘玉心有所感,看向夫人。 “不错。” 着水韵锦绣裙衫,轻纱烟笼,珠冠束发,静立在府邸后方的庭院之内,如画的精致神容上掠过一丝笑意,体表浅浅的玄光闪烁,颔首而应。 一晃之间,待在燕国也有许多年了。 现在,也该到了离去之时。 “水儿公主也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湘玉倒没有什么意外,这一天也该到了,燕国谋秦未成,引来秦国攻伐。 目下局势,燕国绝对是撑不下去的,那不是所谓的谋略可以扭转,绝对的实力之下,以秦国上将军王翦的统军能力,燕国难以抵挡。 他们两个离去很容易,水儿公主却是……不好说,毕竟……水儿公主也不小了,真要悍然离开蓟城,不知水儿公主会如何。 “丹……刺杀嬴政事败,秦国不会容他的,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 “而燕国八百年的社稷也会为之覆灭。” “水儿跟在我等身边,可以逍遥自得一生。” “阴阳家那边于你可有传书?” 皇阿秀首轻摇,刺秦之事在自己看来也是难成,纵然有自己传递消息的缘故,可咸阳之内,东君焱妃坐镇,其人占星律下,自有推演。 再加上咸阳宫内的顶级高手,再加上武真侯留下的手段,纵然是一位真正的玄关武者都难以功成,何况韩申化神绝颠的修为。 其人身死,对于燕国来说,倾覆之灾。 燕国不存,水儿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跟随自己前往秦国,自在生活,当是常理,念及此,脆音流转,落在湘玉的身上。 湘玉是阴阳家的棋子,这一点不是秘密,许多时候,阴阳家的信息自己也未能全部了解,当然,于阴阳家在燕国所谋,自己是知道的。 “月神大人传言,让湘玉跟随夫人离开蓟城。” 屈身一礼,简单一言。 “其它的呢?” 皇阿秀眉微动,只是这么简单? 数年前,自己还在阴阳家的时候,缘由和妹妹正在争夺湘夫人之位,于阴阳家核心所谋不了解,可……湘玉来到蓟城,绝对不是随便的棋子。 幻音宝盒? 那件事物正在自己手中。 离开蓟城的时候,带走就行了。 果然是为了幻音宝盒? 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并无。” 湘玉再次应道。 “希望真的没有。” 闻此,皇阿也就不再多问,阴阳家的实力虽强,可如今自己是归属于天宗玄清子阁下的,果然阴阳家见恶玄清子,那时候头疼的是阴阳家。 “夫人,医家端木先生求见。” 随即,庭院之内,皇阿与湘玉正在说着什么,洞开的院门之外,一位轻装侍女驻足丈许之外,屈身一礼,柔声一言。 “医家端木容?” “快请!” 皇阿颔首,于医家的这人,自是了解,待在蓟城也有数月了,靠着治病救人聚拢钱财,收集燕国内的特有药材,如今怕也是要离去了。 其人和湘玉倒熟悉不少。 湘玉闻声,也是紧走两步,靠近院门所在,笑语看向此刻已经踏步走进的那道身影,数月来,由着端木容的存在,却是让自己多了一个说话的朋友。 “端木姐姐,你来了。” 湘玉迎了上去。 “湘玉妹妹。” 藏青色的朴素长裙着身,黑色的秀发如旧扎起一束垂落肩后,踏着一双乳白色的中筒靴,披着一件半蓝半白的短袖外衣,眉目淡雅。 看着面前的湘玉,面上为之笑意展开,又细又长的眉毛跃动。 “夫人。” 随先前语落,再次近前,礼向府中的太子妃,数月来,承蒙对方的照顾很多,甚至于一些珍稀的药材也提供给自己。 故而,对于此人,端木容很有好感。 “无须多礼。” “这里寒风仍存,随我入殿中吧。” 皇阿单手摆动,对着端木容亦是一笑,而后,身躯微转,指着旁侧的宫殿。 “夫人无需如此。” “端木前来,所为不过小事而已,自去岁入燕国蓟城以来,得殿下与夫人助力,对诸般药材收集的很顺利,如今也到了该离去之时了。” 端木容连忙又是一礼。 燕国刺秦事发,己身也是惊讶无比,实在是想不到燕国还有这般胆量,竟然有那般手段,尽管失败,可端木容觉得燕国还是有谋略的。 当然,事败,后果也是极为严重,不出意外,秦国大军压境,燕国存亡旦夕之间。 燕国乱象出,自己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 “端木先生这般匆忙?” 如此,皇阿倒也不强求,听其言,在意料之中。 “屈指一算,在燕国已有半年了。” 端木容一笑。 “湘玉,去将水儿唤来。” “数月来,端木先生留下不少药浴之法,令水儿受益良多,且传授水儿些许医家妙理,堪为珍贵,如今先生将要离去,水儿也该一送。” 颔首,明眸之光扫视湘玉,语落。 的确,距离端木容来到燕国也有半年了,半年的时间,过的相当快,平日里,自己修行、处理府邸杂乱之事,水儿倒是和端木容混的熟悉了。 也得了不少好处。 “是,夫人。” 湘玉一礼。 “夫人,殿下归府,正朝这里走来。” 湘玉刚离开,院落门外,又一位侍女近前,脆声语道。 “知道了。” “端木先生,且先到殿中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你等要好生伺候着,不得有误。” 还不到午时,殿下便是回府,近日来颇为罕见,心中有感,召过左右侍女,看向端木容,回府中直接前往自己这里,还是第一次。 怕是有别的事情。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幻音天韵 “殿下。” 如先前的侍女所言,太子殿下的确归于府中,朝着后方庭院而来,出院落之门不远,便是看到,双手呈古礼,近前屈身。 “夫人。” “何须相迎,外面风大,待在房中便可。” 观皇阿,燕丹那连日来略显疲劳的面上略有笑意,得了父王虎符、文书,一直在调遣兵力,压上易水武阳,准备同秦国一战。 可惜……燕国孱弱数十年,再加上先前雁春君等的肆虐,竟然使得燕国现在竟无可用之大将之才,令燕丹叹息不已。 紧走两步,单手握住夫人的手臂,向着庭院深处行去。 “殿下近日来劳累甚多,也该好生休憩片刻。” “若然殿下有恙,燕国何如?” 皇阿脆语,二人徐徐向着里间走过。 “无妨。” “嬴政欲灭燕国,丹岂能让他如意,夫人不必忧心,你与水儿就在府中好生休息便可,待丹击溃秦国大军,一切当如故。” “而且墨家那里有传书,秦国武真侯、罗网的人出现在蓟城,接下来我会在府中布置人手,以防外敌。” 燕丹摇摇头,现在劳累一二并没有什么,果然燕国撑不下去,再劳累甚多又有何用,父王仍旧在燕山行宫,蓟城内的宗室又不堪大用。 只得自己操劳,先前还有韩申这个政才为自己所用,可现在韩申不存,庙堂之上,能够为自己所用,能够献出大力的竟然屈指可数。 叹息一口气,而后想起了什么,对着身侧夫人警醒一二,无论是秦国武真侯,还是罗网,都不是好惹的,进入蓟城,自己为他们目标的可能性极大,不得不防。 “殿下放心。” 皇阿秀首轻点,百家在蓟城的人手极多,眼线甚广,能够知晓这般讯息,意料之中。 “夫人,幻音宝盒还在你处吧。” “且取来于我一用,或许可解燕国之危!” 皇阿一身的修为臻至化神,放在诸夏也是一等一的存在,燕丹心中略安,随即,将话题落在此行归于府邸的目的上。 幻音宝盒数百年前流入燕国,便是为燕国王室传承宝物了,其后一直在蓟城,碍于子之之乱,放在下都武阳之城一段时间。 如今又被自己取出,置于府邸之中。 原本……自己只是以为幻音宝盒不过是三公打造的礼仪音律之物,而今……似乎非那般,听那人之言,颇有可能一解燕国现在的困境。 果然如此,如何不喜。 “幻音宝盒?” “殿下要之何用?” 皇阿神色未改,仍旧浅浅的笑意弥漫,闻声,掠过一丝好奇。 平日里,对于幻音宝盒,殿下并不上心的,只是当作一件音律之物,如今怎么在这时索要幻音宝盒,还言语可解燕国之危。 莫不是出了什么其它事情? “具体诸般,丹也不甚清楚,似乎与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 “王室典籍中也有相关记载,传闻先祖文王推演易之一道,得授天机,妙悟乾坤,演化七宿之妙,功成灭商,其后,七宿之谜不显。” “那般秘密与幻音宝盒有些联系,果然能够破解出来,可有浩瀚之力,可逆转乾坤,丹以前觉得是虚幻之语,如今听一位高人所言,似乎并非虚幻。” 燕丹面上有些不住的叹息,曾几何时,对于那般玄妙之物与玄妙之力,自己也不在意的,王室典籍中的记载也只是当作奇闻轶事来观。 可……现在无论什么方法都得试上一试了。 “苍龙七宿之说,皇阿也有耳闻。” “只是……果然苍龙七宿有那般之力,幻音宝盒可以助力,何以大周会有那般结局,殿下,当今之要,还是在兵戈战事之上,切勿分心它事。” 皇阿颔首,殿下身边有高人告知苍龙七宿隐秘,还事关幻音宝盒,这……却是有些不好办了,随即,又缓言劝说着。 “夫人所言甚是。” “若然真的可以逆转乾坤,大周也不会那般了,不过……那位高人之语,丹已经应允,无论是否有用,也当一试。” 燕丹以为然,玄妙之力可以逆转乾坤,除非那种力量足以改天换地,足以一人之力镇压诸夏,可惜……千年以来,唯有道家祖师一人罢了。 其余诸般奇物无堪大用。 “即如此,皇阿这就差人将幻音宝盒送来。” “今日,端木先生欲要辞别,如今正在皇阿厅殿内,殿下可否一见?” 只要幻音宝盒还在蓟城,在府中,还是在其他人手中,都没有关系,诸夏之大,幻音宝盒又能够流入何方? “端木姑娘欲要离去?” “也好,现在燕国是多事之秋,离去也好。” “既然碰上,自当一见。” 闻医家端木容要离去,燕丹并不诧异,连日来,蓟城之内,也有相当多的人离去,医家与诸夏各方并没有太大牵扯,离去自当无碍。 待在蓟城数月,相见也有多次,自当辞别。 ****** “巨子,那苍龙七宿之力真的有那般奇妙?” 与此同时,蓟城一隅,一座普通的商贾宅院内,其为墨家在城中的落脚点之一。 易水两岸,秦国兵动,燕国兵亦是动,百家也为之动,遍数数年来百家足迹,从一开始的韩国,到后来的赵国,再到如今的燕国。 非百家不济,实在是诸国自毁根基。 韩国之时,流沙、百家合力欲要挽回局势,奈何大势已去。 而赵国却非如此,百家不仅仅要对抗秦国,更是要对抗赵国之内的郭开、赵王等人,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自取灭亡也。 燕国这里则不同,如今,军政大事落在太子丹殿下手中,燕国又有不俗的兵力可以和秦国对抗,果然坚持下去,一切未可知。 纵然兵败,百家也认了。 偏厅之内,路枕浪正与身边弟子说道墨家往代先贤留存在机关城内的手札,其上有着关于苍龙七宿的记载,尽管最为核心的不显。 然……从墨家所留下的东西,加上百家的传闻,也足以表明苍龙七宿似乎非假,是真出现过的。 “七个国家,七个星辰,七个宝盒,七个秘密,七股力量,苍龙七宿!” “个中隐秘与燕国传承的幻音宝盒有联系,更与大周初起战事之时的凤鸣岐山有关,齐国太公望曾参与其中,墨家有数代巨子入守藏室,所得并不多。” 黑衣斗篷,看着身侧的弟子与墨家统领,缓缓说着。 “果然有那般力量,该如何运用呢?” “大周既然拥有过,何以落得被秦国攻灭结局?” 真的可以逆转乾坤,那就非人力可比,反观大周八百年的传承,似是并非如此,一人面露狐疑,看向巨子,其余之人也是看将过去。 “机关城内的手札记载,欲要催动那股力量,须得奇妙之物,而那般奇妙之物自盘庚之乱后,便是溃散不可察,是故,成康之后,大周衰弱。” “以至于平王东迁,也没有任何助力,反而引起春秋以来数百年来的战事,而幻音宝盒便是其中一个紧要之物。” “我猜……天宗玄清子有可能为此事而来,所要幻音宝盒,至于阴阳家,她们……早就在蓟城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腾龙如火 黑衣斗篷之人看向偏厅窗外,蓟城的虚空还是那般清亮,只是一切都不同于往日了。 口中之语未绝,翻滚脑海中诸般讯息,蓟城之内,能够引起天宗玄清子注意的,还真是不多,若言是太子殿下,绝对不可能。 其人是骄傲的,怕是燕国都不被其放在眼中,何况太子丹殿下,那么,所为只能是其它事了,正事有秦国大军处理。 唯有奇事了! 再加上去岁碰到的一位楚国奇人,略有交流,颇有所得,或许……真的如自己所想。 “玄清子所谋苍龙七宿?” “果然一切如巨子所言,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据我所知,多年前,秦国欲要灭韩的时候,韩国同赵国曾密谋探究苍龙七宿的隐秘。” “流沙的韩非研究甚多,奈何其后入秦,一切不存,可惜,高渐离知晓并不多。” 灰衣褐发,冷然之意飘动,手持长剑,闻巨子之言,心间深处也陡然间响起了什么,迎着厅内诸人目光,提起当年的一桩事。 那个时候,韩国危急,欲要挽回大势,非有奇特之力。 “百家之内,对苍龙七宿知晓最深的,甚至于明悟苍龙七宿前因后果的,也只有阴阳家了,阴阳家入秦,外人不可窥探。” “苍龙七宿真假暂且不说,然……幻音宝盒与燕国宝盒,断然不能够流入玄清子手中,不能够流入秦国。” 无论玄清子的目标是不是自己所想,那些东西都不能够落在对方手中。 幻音宝盒在蓟城之内,燕国宝盒在王室密地,他们有着主动地位。 “确如此理。” 一位统领颔首以对。 “果然我等将其藏起来,玄清子手下的那些人与罗网那些人怕是会很快寻上来。” 墨家的实力在数年来,受到极大削弱,接下来再次受到打击,那就不妙了。 “我能够感觉到,蓟城之内,并无玄关武者出现。” “无妨。” “得到那般之物,你等即刻将其带离燕国,放入机关城内,那里才是最安稳所在。” 黑衣斗篷男子摆手,一身境界早就稳固,半步玄关的境界也逐步提升,可惜……己身所修与那首阳山异兽之力不太符合,除非将所有的玄妙之力参悟,才能够真正踏足玄关。 希望能够在十年内有所成吧。 “是。” 诸人相视一眼。 “巨子,秦国大军压境,燕国之力虽不弱,终究……秦国铁骑威势正盛,以赵将李牧率领大军都未能够抵挡秦军攻势。” “墨家也该早作准备。” 论完先前事,高渐离再次出言,果然有足够之力,自当好好的以兵戈之力攻伐秦国,可……现在的局势,燕国真的难以抵挡。 连日来,于燕国庙堂诸般事有所了解,诺大的燕国,竟然找不出一两位可用名将,军将自有不少,与秦国军中那些人相比,相差太多。 语出,诸人沉默。 很明显,并不是只有高渐离看到这一点。 对抗秦国,是墨家兼爱非攻的理念。 送死,非墨家所行。 “你觉如何?” 黑衣斗篷人没有多言,询问道。 “秦将王翦用兵,向来稳重,兵营巡逻甚为严密,我等侠士之人若要后方偷袭,越发之艰难,而正面从军对抗,难敌秦国兵精器利。” “高渐离以为,当早谋后事,保存余力。” 明大势与送死截然不同。 自燕国昭王以后,燕国的国力强弱诸夏自有划分,现今,燕国也是调遣数十万兵力,可……辽东的大军已经超过三十年没有战事。 而腹地大军,也兵备不齐,武阳之地的大军好歹也算历经一场战事,颇有所得。 反观秦国,王翦手下的东出大军,在蓝田大营历经五六年的训练,以秦国强大的国力赋予其诸般齐备,无论是戈矛,还是战马,还是攻城器械,都非燕国可比。 再有一战攻灭赵国,得到足够的淬炼,而秦军军功爵下,本就勇武,对比而言,燕国何以对抗。 语气燕国那般多的人白白送死,还不如保存些许之力,待它日有机会,再次而起。 “早谋后事?” “如何早谋后事?” 黑衣斗篷人轻笑。 “韩国之内,旧地之上,仍有恋旧韩之人,且王室未灭。” “赵国如此。” “燕国也当如此,刺秦事败,嬴政必然要杀太子丹,而燕国王室之内,太子丹若身亡,则王室一脉不存,纵然举国抗秦,也只有一个下场。” “果然太子丹保存性命,加上燕地八百多年岁月统御,更非旧韩可比,它日有机会,当一举而动。” 诸夏诸国还是有机会的,只要燕国能够从现在保存一丝有生之力。 “退路是需要的,却非现在。” “太子丹身边,自有百家高人。” 黑衣斗篷人颔首,高渐离所言并不假,很是正确。 可惜……一场战斗还是必须的,燕国八百年的社稷,也该流出一丝铁血之气,否则它日举事,也难以得其助力。 闻此,诸人不在多语,巨子已定下论调。 ****** “父亲,燕国那边传来紧急消息。” “王翦正率领大军渡过易水,踏足燕地。” 楚国之侧,寿春之旁,下蔡之地,乃为一处连绵不断的军营所在,营帐林立,临水而存,俯览而下,大量的兵士汇聚其内。 中军幕府,项燕正与几位麾下的军团主将闲谈,近年来,自己正着手打造楚国崭新的军团,准备锻造数支强大军力,以应对国内诸事,应对将来之事。 兵法有云,兵行战事,各有不同,是故大军之内,亦当如此。 打造山地精兵,打造精锐骑兵,打造弩阵之兵……,一支支兵种重新整合,以楚国大司命之令统御一切,有着楚王负刍支持,一切都很顺利。 数日前,秦国那里传来燕国使者刺秦消息,很是令项燕惊讶,燕国……还真是勇气之国,八百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吧。 只可惜,失败了。 若然功成,项燕有信心在十年内将麾下军团真正练成,再加上国内形势好转,期时,国力当直追秦国,纵然秦国攻楚,也奈何不了楚国。 终究还是失败了,而那个下场,不必多说,燕国覆灭在即,对于燕国和秦国之间的差距,项燕看得很是清楚,根本不是简简单单的兵力悬殊。 灭燕! 楚国有心无力拦阻。 只能放任由之,以秦国的速度与所行之策,一年灭燕难矣,两年的时间应差不多,果然横推,那就另说,而秦国不会横推的。 楚国又多了两年时间,这……应是好事。 更别说,秦将王贲正欲独领一支大军灭魏,更是令项燕心中陡升烦躁,是故,今日便是着急诸位军团主将,欲要将练兵的速度提升。 项伯踏入军帐,手持一封秘密文书,行至项燕身侧,低语而言。 “嗯,知道了。” 结果文书,快速的看了一眼。 “王翦大军伐燕。” “燕国求援的使者已经在路上,诸位觉得楚国是否该救援燕国?” 将文书落于身前条案上,目光扫视帐内诸人,他们都是自己所信赖培养的军将,为楚国少壮一脉,更是楚国军中未来支柱。 “龙烨以为,不当为救。” “燕国刺杀失败,秦国大军攻伐,乃是占有一丝道义,若然楚国助力,则落于秦国口实,期时,秦军南下,非楚国现在所希望。” “何况,纵然楚国助力燕国,两地相隔数千里,又能够有何助力,燕国覆灭已成定局,魏国自顾不暇,齐国亲秦不助。” 龙烨,楚国大夫之后,因大夫食邑在龙地,故而子孙以龙为氏,江东名望家族传承,为项燕提携之人。 楚国腾龙军团统帅,为项燕除却子嗣以外,最为器重的将领与军团,所统十万军,尽皆精锐铁骑,手持长枪,攻伐无双,其侵如火,其势汪洋。 闻大司马一眼,从条案后起身,抱拳一礼,应声而落。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扛住 “屈准以为,龙烨将军所言有理。” “燕丹刺秦之谋,秦王嬴政定然大怒,果然事败,则燕国必然遭受王翦大军强力攻打,燕国虽也有余力,终究不若秦国。” “覆灭已成定局,楚国不应插手其中。” 屈准。 楚国老世族屈氏一族的军旅之人,为项燕所选择的雷豹军团军将,其徐如林,侵掠不动,统帅六万军,堪为重要。 感腾龙军团军将龙烨一语,身披重甲,亦是起身,拱手抱拳。 上首军案后的王翦静静闻之,面上只是泛着浅浅的笑意,并没有回应,随即,将目光看向幕府内的其余人,尽管这个答案自己已经知晓。 “秦国东出主力落在燕国身上,燕国虽弱,可秦国想要将燕国彻底攻灭,起码也得一两年的时间,那便是我楚国的修养之机。” “今有大司马锤炼新军,壮大楚国根基,此为纲要。” 又一人起身。 “不应为援。” 又一人起身,先前的道理被其它人说了,倒也没有多言,结论还是一样的。 “……” 幕府之内,诸人尽皆言语。 均是反对援救燕国,最为根本的原因,一则距离太远,或许楚国可以出兵秦国南阳、汉中之地,施展围魏救赵之计。 然南阳郡那边十万兵力不是摆设,秦国上将军蒙武坐镇关外,统帅兵力相当不少,东出主力可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攻打燕国。 其次,便是不值得。 援救燕国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 反而,秦国主力在燕国,还能够为楚国赢得发展之机,己身才是最为重要,援救他国,只能是大争之世的岁月。 燕国擅附大国的重要性,在长平之战之后,已然如同虚设。 “想来都城那边也已经收到讯息。” “即如此,你等当继续训练兵马,以备它日之用,数年之后,秦楚之间,必有一战,那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项燕身披银色重甲,从条案后起身,面上闪过一丝别样的凝重,也许楚国不救援燕国,可以有诸般好处,可其中的弊端也是不少。 秦国得燕国燕南之地,根基无疑更为浑厚。 纳入燕国之民,收入燕国之兵,秦国兵力将会更为庞大。 更有一点,秦国攻灭燕国之后,则整个诸夏北方之地彻底在秦国掌控之中,舆图而观,魏国也将难以抵挡绝大之力。 果然三晋被秦国掌控,则楚国到时候只能够以淮水以北划分诸夏,局面当更为严酷。 唯其如此,楚国才需要一支防守有力的大军。 对。 防守。 楚国现在需要的不是进攻,而是绝对的防守,只要能够以大军之力,防守住十年以上,楚国的根基将会比现在强大数倍以上。 防守住二十年,楚国有绝对之力同秦国一较高下! 就看数年后的秦楚一战,楚国能否扛住。 扛得住。 楚国的未来有绝大之机。 扛不住。 ……项燕眉目紧锁,单手摆动,示意诸将离开幕府。 “父亲,有何忧愁?” 项梁并未虽先前诸将一同离去,观父亲神色有恙,心有所感,近前轻问,旁侧项伯在列,亦是看将过去,似乎……已经许久不曾看到父亲这般了。 “籍儿呢?” 项燕摇摇头,没有多言,数年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言,做好当下才是为真,若然竭尽全力还是不能够挽回楚国局面,则项氏一族也该有后退之路。 感此,看向项梁。 “籍儿这些时日正在同腾龙军团的龙且小将锤炼身体,通诵兵法,颇有长进。” 项梁笑语应道。 论及此事,也的确堪得一喜。 籍儿年虽弱,可一身力气甚为惊人,比起普通的军中士卒都不差,果然成长起来,绝对是一员猛将,再加上对兵法的领悟。 项氏一族,后继有人也。 “嗯,你等也下去吧。” 项燕心安,自己的年岁已经很大了,再活十年,就是昊天对于自己的恩赐,麾下四子中,也各有文武所长,三代子嗣中,籍儿能当大任。 家族如此,自己也就更可以将心思放在军中了。 “父亲,近月来,洞庭湖域上,秦国之人常有往来。” “即使父亲已经下令,着水军战船于湖域上巡逻,亦是不能够制止,父亲,是否下令给湖域上的秦人一个教训。” “不然,长此下去,秦人的活动范围更加大,甚至于危及南方祖地了。” 项伯倒是突然想起了一桩事,也算是自己所负责的一件事,根据近来洞庭湖域那边传来的文书,令项伯不得不警惕。 “你觉得呢?” 对于这件事,项燕了解过,是秦国少府与阴阳家、公输家在洞庭湖域北方云溪之地建造着什么,根据探子所言,好像是一艘极大的船只。 是要准备将来出海为秦王嬴政寻找仙山的大船。 具体细节,项燕不可置否。 “当小小的施展惩戒。” 项伯颔首朗声。 父亲近年来的所谋都是颇为保守,一心想要锤炼出一支强力大军,可没有些许锋芒外显,也不足以震慑宵小,况且,秦国在洞庭湖域的兵力不多。 以楚国洞庭水军的力量,足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再说了,秦国现在主力在燕国,在魏国,也不可能有绝大之力投入洞庭之上,那……就是他们动手的机会。 “祖地那边的老世族之意?” 洞庭湖域乃属于数百里云梦大泽一隅,更是楚国数百年来的祖地所在,春秋岁月,楚国从云梦之地崛起,一步步走到今天。 那里同样也是屈昭景等老世族的封地,靠近洞庭湖域,山水俱佳,早就被他们所占了,若言秦人在湖域之上往来,受影响最大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起码,项燕并没有收到秦国要以水军动洞庭湖域上攻伐楚国的意思。 “是……其一。” “江北区域,现今又大多落入那些老世族手中,私兵纵横其上,严防江南之地的叛军冲击,是故,他们希望父亲可以耀兵云梦大泽,威慑秦国,令洞庭湖域安稳许多。” “则接下来锤炼军马的粮草辎重之物,不会有太大侵扰。” 听不到父亲语中言外之意,项伯心中忐忑,对于楚国那些老世族,父亲一直是看不上眼的,尽管自己也看不上眼。 可……大王颁布的推恩之令,收效甚欢,而且也只能缓缓推行,否则容易激起老世族得反对,父亲身为大司马、上柱国,更应该缓和与老世族之间的关系。 屈准为雷豹军团的主将,便是一个表示。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法 最新网址:. 更不用说,楚国如今的赋税之地,大都在淮南、江北之地,那里尽皆上好之地,多于老世族封属,淮水两侧虽也不差。 奈何,淮北区域靠近秦国与魏国,庶民鲜少耕种其内,指不定哪天背面就有大量兵士打来了,淮南区域虽诸方面尚可,也不足以支撑整个楚国的运转。 起码近半的物资要靠老世族封地贡赋上交,填充府库,父亲近年来锤炼大军,消耗甚大,非都城里大王一力支持,还真难以支撑下去。 实在是……楚国近年来略乱,根基不稳。 “项梁,你也是这个想法?” 项燕缓缓呼吸一口气。 不自觉的,心间深处,更为烦躁起来。 “父亲,耀兵之举不无不可,毕竟秦国南郡与黔中郡均在云梦大泽旁侧,若然楚国一直没有反应,还会被秦国看轻。” “也算是给老世族一个交代,安稳楚国局势。” 楚国现在的局势明面上安稳,实则暗流涌动,大王推恩之令正在推行,在老世族中的阻力最大,想要彻底功成,得需要足够的时间。 起码楚国不能乱。 项梁觉得小小给予惩戒还是可以的,洞庭湖域之上,楚国水军纵横数百年了,秦国哪里有水军的存在。 “江南之地,终究是一个极大隐患,那些人不思攻伐,倒是操心无用之事。” “耀兵不用,即日起,对湖域之上出入楚国要道的商贾给予严查,同时派水军在洞庭湖域立下界限,秦国的确得收敛一二。” 对江南之地的消息,项燕一直有探子回报,那里的局势由先前的复杂,已然归于完美统辖,庄氏一族、百越之人、楚国叛乱之人都被秦国武真侯玄清子收下的白芊红统御。 分散的力量已经足够冲击江北。 合拢汇聚起来,必然更加强大。 那些人一直在江南,将来随时有可能从后方攻击楚国,若然是秦楚交战之时,项燕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局面。 欲要现在强力攻伐,有江水天险,也有南方高山林地、丛林拦阻。 得不偿失! 不攻伐的话,又是极大隐患。 以那些老世族的力量,现在是最有能力派遣私兵与之抗衡,而后自己专心练兵,防御外地,诚如是,楚国安稳,一切安稳。 那些人就是看不到! 不! 纵然看到了,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项燕为之痛心。 ****** “大人,您这是要在四郡之地施展新法啊。” 政事堂内,五人轮值其内,除却辰时、巳时以外,其余的时间,政事堂内只需要一人便可以了,负责从门下堂处理相关文书政务。 五人中,除却白芊红以外,居住之所多在城中旁侧,是故,白芊红倒是在政事堂内往来不断,偏殿之所,从大人手中接过一卷新写就的文书。 一字一字的阅览着,明眸深处不住泛着精光,面上更是掠过别样的惊讶,许久之后,脑海中翻滚诸般,屈身深深一礼。 “哈哈。” “新法?不算是新法,只能说对些许方面给予改动,给予整合一二。” “目下之秦国与百多年前的秦国不似,与将来的秦国也是不仿,果然秦国可以一天下,也会是第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度。” “对于那个国度,芊红,你觉的它应该是什么样的?” 着宽松的青色锦袍,随意坐在条案之后,旁侧云舒研墨,周清执笔不住写着什么,写的并不快,然……字字珠玑。 看着芊红手中的一张纸,那是自己十多日来的辛苦之功,是自己根据岁月长河中的教训,结合目下四郡特殊情况,给予的政策。 堪为特殊性! 当然,通用性隐匿其内,芊红之所以有此言,怕是已然看到更深处,变革新法自然不算,秦国现在的法治足以。 君不闻,岁月长河中,数千年岁月尽皆秦政,数千年岁月之法尽皆秦法,所有的变动,所有的创新,本源并未太大改动。 “这……,诸夏一统,郡县归一,实乃上古三皇五帝也不能做到之事。” “统御万族,驾驭万民,一法行之,堪为恢弘。” 猛听此语,白芊红那精致的容颜上为之一滞,而后略有思忖,缓缓一言,真的诸夏一统,则那个国度绝对是古往今来第一国祚也。 三皇治世,不过部落联盟。 五帝治世,亦是如此。 三代以来,封建邦国,名为天子,实则诸侯联盟之主也,权力甚小。 而大人所言那个恢宏之国度,当迥异先前,实在是……,畅想诸般,白芊红纵有所言,一时间,竟不能够说太多。 “先前本侯在阴阳家巫山十二峰之时,东皇太一曾语,秦国可一天下,然……一天下之后,终有一场劫数。” “你可知劫数在何?” 从云舒手中接过茶水,轻饮着,而后置于案上,躺靠在旁侧的榻上,随意轻言。 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也许王兄只是想让自己有所封赏,不至于闲着,也好使得中枢之内,没有太多的闲言。 可周清不觉如此,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统合诸夏地域容易,统合诸夏万民一心难。” “春秋以来,数百个诸侯国,战国以来,更是混乱不堪,相较之山东诸国,秦国欲要将他们部驾驭,是为劫数。” “不过,只要秦国自身不乱,那些劫数,终究不算劫数。” 秦国现在的国力至强,现在能够将那些诸侯国一一剿灭,期时,秦国统御六合,那群亡国之人又能够有什么作为。 自身不乱,则国力只会攀升,只会越来越强,那些人想要反抗也没有太大机会,只可能在岁月的冲刷下,消弭无形。 “是啊,只要秦国自身不乱,只要秦国自身不出问题,则一切不算什么。” “可……化诸国之民,终究需要时间。” “大王一代之力,是不可能功成的。” 感受着云舒一双柔软的手掌在小腿上拿捏着,力道适中,天地元气而动,已然带上些许劲力,否则不足以撼动肉身本能。 秦国一代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将诸国之力尽皆化去的,起码两代人才能够功成,这是不可避免的。 岁月长河中,后继的那个大帝国正在在那场劫数中,将所有的隐患一一翦除,得继正统,是故,再无诸国杂乱之力。 “一代之力,难矣。” “此外,根据芊红所思,百家、诸国王室贵胄不会甘心平静消弭的,果有劫数,也是注定有此一劫。”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道器 最新网址:. 随先前之言,白芊红如是道。 秦法之下,现行的诸子百家将很难继续存在,非为不能存在,而是双方实为冲突,难以调和,除非一方愿意求和,愿意臣服。 明显,这一方并非秦国。 道家超凡脱俗,不理凡尘俗事,自然无忧。 其余杂乱无比的小家道理薄弱,根本经不起冲击,自然也难以有事。 阴阳家入秦,已然投诚,自然无忧。 如儒家,居守中庸,推崇仁礼之道,诸夏之大,唯礼匡之,同秦法些许冲突,理念上的冲突最为难以调和。 如墨家,兼爱非攻,尚同平等,非黑即白,同秦国现行爵秩制度明显起冲突,崇尚朴素,不合尊贵荣耀。 庶民岂能有奋进之心?士卒岂能够奋勇杀敌之心?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如农家,扎根乡里,根深蒂固,一呼百应,传闻中,农家可以一举调动十万精锐农家弟子,十万精锐弟子……你想要做什么? 诸夏是诸侯国的诸夏,并非农家的天下,冲突只会更加明显。 如游侠,侠以武犯禁,这是显而易见的! …… 诸般种种,诸夏间并不缺少有头脑的人,能够看到这一点的绝不在少数,是生是死,凭一念之觉。 平静中归于虚无。 反抗中……夺取微不可察的希望? “哈哈,本侯也很想要看看他们到时候是如何反抗的。” “那些东西可有不甚明悟的,说来于我一听,接下来,你们五个商榷中将其细化,在徐徐颁行下去。” 沉默中只有死亡。 悍然爆发还有一线生机,如此,那个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周清朗朗一笑,单手指着芊红手中的纸张,许多东西写的是很清楚。 但背后的意义非那般简单。 “大人所语,文书之上,将一切策略划分区域,分别给予有条不紊的推进,同守藏室内的纲目之属相仿。” “经邦之策,民俗之策,学教之策为首,芊红觉得,应当还有道器之策、军务之策,与先前相比,后两侧更为核心。” 闻此,白芊红面上轻轻的笑意浮现,再次阅览手中文书,细细思忖,实则大人在文书会上已经分门别类了。 有些东西很是明显。 经邦之策,乃是富国之法。 民俗之策,堪为卫鞅变法齐俗论的更进一步。 学教之策,则为中央学宫深处体系的拓展。 三者虽重,可在白芊红看来,并非核心,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器之用,一国上下框架之核心。 那才是权势之本。 军务之用,更为重要,卫鞅军功爵位之论便是其中之重,大人心中应该也有想法,但纵观督辖四郡要务,很明显那两者不能够轻易插手。 大王虽器重、宠幸大人,只是道器之策、军务之策涉及社稷之本,唯君王可动,其余之人要动,无异于攫取权柄。 “嗯,大人如今在江陵府城这里设置的政事堂与门下堂是否便是道器之策之一?” 忽而,白芊红眼中又是一亮,以大人之才,些许核心纲要纵然不语,也不会没有一点试行的痕迹,涉及道器之用。 己身所处政事堂变为其中之一。 设置要人与其内,处理相关核心纲要军政文书,衔接门下审核颁发文书,更为具体一点,则与国府之内的相关行署职能重合。 推及一国,那么政事堂便是核心之地,所行之权力,堪为核心之力,隐约之间,白芊红似乎看到了另外一种道器架构。 那种架构对于君王来说,更加得心应手。 “芊红,你不愧鬼谷纵横之才。” “一叶之秋,不过如此。” “道器、军务之策,暂时无需多想,先将其余三策梳理出来再说,一匹马是否为好马,自然要看其真正的本事。” 周清赞叹不已。 这就是聪慧之人,敏锐之人,有些人看一样事物,只能够看到表面,而有些人则直入本源,有芊红在自己身边,许多事情更为方便。 “经邦之策,其一开源,其二节流!儒家荀况《富国》一篇如是: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潢然使天下必有余,而上不忧不足” “四郡之地,蜀郡那里有前任郡守李冰所开采的井中之盐,因循水脉,则蜀郡那里当还有别处可采。” “黔中、巴郡多山林,内蕴矿物多矣,采炼铜铁,采摘林木,梳理河道,坐收渔猎之利,也可以开荒种植桑林之属,拓展云锦之用。” “南郡通中原,可督造商贾汇聚中转,抽取重税,一隅一体,堪为财货绵延,五年岁月,四郡之地财货收入可增数倍。” 白芊红单手指着手中文书上的一策,细细说着,财货之用,只要开拓,只会越来越多,从来不是固定的。 三代以来同如今之世相比,清晰可见。 开辟财源,设立专属,对于河道、水利等的改善,便是节其流之用,双管齐下,四郡之地,岂有不富足之理。 终究,四郡这里还是缺少大量之民。 “嗯,不错。” “因地制宜可用,四郡各有特色,如同我等道者修行,焰灵姬擅长火魅之法,拓其长,则愈发强大,拓其短,则难以寸进。” “经邦之策,四郡一体,你等还是要尽快再次给予梳理,根据轻重缓急,一一落下。” 周清不住为之颔首,官山海之利,官山林之利,官山水之利,春秋以来,战乱诸国各有侧重,尤以齐国最为擅长。 是故,数百年来,齐国一直为富饶之邦国。 秦国僻处西陲,难以发挥所长,一直贫困孱弱,直至卫鞅变法之后,方才各展所长,令秦国府库充盈,有足够之力积蓄。 一个诸侯国,一个地域,一个人,只要手里有钱财,那么,一切事情便好办许多,这是一个通用性道理。 是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是,大人。” “文书三策,经邦之策为一切之本,若无富裕财货,则民俗之策、学教之策也难以推进。” 白芊红收起手中文书,行至一旁的条案后,平摊在侧,也是拿出一张空白之纸,执笔缓缓抄录着。 此为大人亲自手写,没有必要公诸于众,单手揽过额前的一缕秀发,明眸落在其上,徐徐而动。 周清也不叨扰。 “公子,芊红姐姐真是博学。” 看着公子与芊红姐姐之间的谈论,旁侧服侍的云舒也是轻轻感叹,非自己所能够插手,尽管自己也能够听明白一些。 然……绝对做不到芊红姐姐那般举一反三,深得公子夸赞之意。 公子刚才所言很对,一个人就应该发挥其长做事,自己所长,并不在纵横谋略,而在于内务诸般,尽管微不足道,可无需让公子为琐碎之事烦扰,已然足够。 也幸好芊红姐姐在大人身边,否则,大人身边还真没有可以在军政之事上相佐之人。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天书 最新网址:. “要不……你接下来也跟着芊红学学?” “纵横捭阖之道,实则可化入任何一道,说不得你个小丫头将来也能够成为纵横之士。” 周清面上笑意浮现,权谋纵横虽说有独到之处,可终究属于尘世所谋,道者所谋天地之精要,各有极乐。 云舒钦羡芊红这般。 说不得芊红也钦羡云舒这般。 “公子不要打趣我了,云舒很笨的。” 云舒那娇俏的面上,红晕浮现,算起来,自己跟在公子身边是最早的,可现在最没出息的就是自己了。 修行的话,比不上其她姐姐妹妹。 取悦公子的话,又比不上那身具特色的姐姐妹妹。 真论起来,自己所长也不知道在哪里。 “聪慧与笨拙,本属阴阳。” “你自觉笨拙,实则已经触摸到另外一层境界,那就是你的所得,静心修行,早日妙悟玄关,方为正理。” 周清摇头,丑陋衍生完美,笨拙化生聪慧,世间万物本就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从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那就是乾坤的运转,除非能够把握阴阳,不住前进。 在自己眼中,云舒诸人都是一样,所差别不过擅长不同,终究均归属天地之中。 “玄关之道!” “公子,云舒的道在哪里?为何我却一点都找不到?” 玄关之道。 公子近年来,一直在指点身边姐妹们妙悟此道,芊红姐姐最为聪慧,已然踏足其内,焰灵姐姐据说也快了。 而弄玉姐姐,轻灵淡雅,清静守心,公子很是称赞,唯有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自修行以来,也就先天层次是苦修。 其后化神层次,得了公子宠幸,乾坤倒转,不到一个月攀升至化神绝巅,更进一步便是玄关,云舒觉得那太过于虚幻了。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道德》二经,你都可以通诵了,与你而言,无需修炼太多玄功,一篇清静足以,玄关是灵觉的妙悟,而清静之法化生天道之心。” 周清诵出一篇熟悉的经文,个中玄妙非称赞阴阳一面,而是对天道至理的诠释,身边诸人中,弄玉已得其妙。 云舒的根基也逐渐稳固,它日也可通过妙悟此理,踏足玄关。 就看她的运道了,自己就算可以帮助她走完前面九十九步,最后一步,乃至最后一点障碍,需要其自身推开。 迎着云舒仍旧迷茫的目光,周清屈指一点,金色的玄光没入云舒体内,那是自己关于清静之妙的感觉。 “从现在开始,无需理会什么玄关,做好你自己便可。” “说不得,你一觉醒来,便是破入玄关了。” 强求不得与强求所得并不冲突,己身现在的境界堪为半步合道,仍旧没有有效的办法成功助力身边诸人破入玄关。 也许待自己真正踏足合道好些,甚至于更近一步更好些。 “是,公子。” 云舒秀首轻点,公子所言不会骗自己的。 可……心中终究有些焦急。 “公子,弄玉姐姐的母亲诞下一子,看来弄玉姐姐快要回来了。” 旋即,不在多想,政事堂偏厅之内,芊红姐姐仍旧在抄录文书,云舒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两日前,弄玉姐姐从宛城传来讯息,她的母亲生产了,母子平安,为此,公子还亲自赐下一颗培元丹。 府邸之内,焰灵姐姐去燕国了。 芊红姐姐忙碌政务。 雪姬妹妹陪着晓梦历练去了。 若然弄玉姐姐归来,也好多一个伴。 “嗯,弄玉也走了数月了,也该回来了。” 周清欣然颔首。 ****** “南公,你身上的枷锁还没有破开?” 桂陵郊野,闲亭空旷,浩荡的虚空之下,不时隐现些许古韵乐曲,六角飞檐,圆木通天,旁侧童子垂手而立,操持古汤茶水。 鹤发童颜,素衫飘阙,双手在身前的古瑟上不住划动,微风掠过,发丝凌乱而散,深邃之眸散发别样光芒,数息之后,目光落在跟前数尺开外。 轻语,单手压住古瑟琴弦,漫天音韵不存。 “是否破开已然不为重要。” “老友近来倒是闲适,音律一道更进一步也。” 形态略显佝偻,如雪的发丝梳拢阴阳道冠,青蓝交织的袍服着体,长须垂落,细细聆听乐音,感诸般消散,亦是出言。 “桂陵之城,的确是一处上佳之地,可窥魏国繁华,可探临淄安乐,在下老矣,又能够做些什么,堪堪等死而已。” 微微一笑,单手随意在身前古瑟上抚摸,对着童子看去,那里凉亭一角的小火炉上,青铜之壶已然成就蒸腾之势。 “老友如今的境界,应该也是要一窥玄关之妙的。” 楚南公为之双眸眯起。 与面前这位老友相交数十年,对其秉性自然知晓,更别说由着当年楚国芈原的引导,其人更非那种醉心山水林地的旷世。 至今,宋玉之名在百家仍有大威名。 “是否破入玄关,与我而言,也已经不太重要。” “纵然破入玄关又能够如何?仍为尘世渺渺之人!” 宋玉哑然,己身从音律一道而入,修儒家浩然有成,精气神三元归一,数十年来,的确已经达到一个极限。 当初,自己也是渴望那个超凡境界的,希望踏足其内,领略不俗。 近来,一颗心逐渐平静下来了。 “请!” 随即,童子献茶,送与拱手。 “吾不如老友。” 看着近前的童子所献茶水,毫叶沉浮,绿意盎然,清香弥漫,素是淡雅,于这般茶水,楚南公很是喜欢。 往日里,定要好好一品。 现今,不知为何,却没有了那般心思。 “南公,今日寻我,可有紧要之事,吾力能及,当不会令南公失望。” 宋玉细细品尝着茶水,根据自己对老友所知,不会无缘无故至此的,应有所谋,且与自己有关,亦或者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可以做到。 “老友如此,南公当不语言它。” “今日前来,乃是想请求老友从天宗玄清子手中取回《黄石天书》!” 楚南公并未饮下手中茶水,将其置于案上,阴阳道礼,神容之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老友,这件事,诸夏之内,唯有老友可以做到。 也只有老友才可以从玄清子手中取回《黄石天书》。 当初自己略有失算,本以一切在自己掌控之中,不曾想,玄清子天纵之才,欲要己身亲自寻回,绝无可能。 “《黄石天书》!” 闻此,宋玉又是有些惊讶。 《黄石天书》自己当然知晓,说起来,也算是上古以来,遗留在阴阳家内的天道之书,近年来,从自己所了解到的讯息来看。 缘由当初新郑百家谋秦之事,玄清子镇杀百家顶尖高手,为了使得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不坠,南公拿出此物。 只是,《黄石天书》的话,早就被老友参悟不知多少年了,其上内容也了如指掌,再弄出抄录一份不就行了。 天书之妙,在于其内蕴妙理,承载其上。 “老友这是已经选中了合适之人?” 语落,而后,宋玉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直视楚南公,老友自己当不会有太大的需要,唯有……他人。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凤与山 《黄石天书》本为上古时代,人皇轩辕氏得授天机的玄妙之文,具体是谁所创已经不可查,但它的第一任主人是轩辕黄帝毋庸置疑。 甚至于,轩辕黄帝最后破入至高,身融万物也是从天书中得益良多。 其后,轩辕黄帝施加伟力于天书之上,使之可以长存,其后,天书便是存于大祭司处,唯有人皇以及人皇允许之人可以阅览。 三代以来,能够阅览天书便是鲜少了,除却大祭司之外,人皇也很少注意那部书,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可那部天书的地位仍旧非比寻常,安定平稳的岁月,天书修行者不显,大乱之世,则极为璀璨。 千年以前,五帝后裔伊尹得阅之,参悟道家玄妙,天道通玄,功参大道,辅助成汤攻灭夏桀,开创大商初始盛事。 千年以前,商王盘庚阅览之,逆转大商国运,一身修为通玄,镇压国中宵小,延续大商气数数百年。 八百年前的太公望得阅天书,妙悟个中道理,纵贯百家,辅佐大周武王开创数百年基业,名传诸夏。 …… 而今,诸夏正当大乱,莫不是老友已经选择好了人?准备授予《黄石天书》,助其一臂之力,只是……如今的诸夏内,谁可担此大任? “非为合适之人。” “天书若要流出,须有天时,而今,并非最佳之机,索取天书,乃是为了有人可以将秦国东出的势头拦阻一二。” 楚南公并未隐瞒什么。 《黄石天书》堪为重要,实则尘世间那些传闻,大都虚幻,天书每一代都有人参悟,可并非每一代都会有人做出那般伟业。 在恰当的时候,妙悟天书道理的修行者出,整合乾坤,也算缘法,祭祀一脉并不介意给予助力,对于天机的把控。 百家中,谁可比得上祭祀一脉。 “拦阻秦国东出的势头?” “为了楚国?” 宋玉神色掠过一丝讶然,想不到老友还有这般的心意。 秦国东出数年了,一直顺利无比,灭韩、灭赵,如今更是在谋求灭燕与灭魏,根据自己对山东诸国的了解。 燕国与魏国怕是不长久。 如此,老友之谋,也就相当明显了。 若言诸夏还有一支力量抗衡秦国,只有楚国了,近年来,楚国那边的消息自己也在时不时的关注。 “多年前,我修为破入玄关之时,曾透过《黄石天书》,窥得一丝深不可测的天机,得了八个字。” 楚南公单手轻捋颔下如雪长须,柔和的双眸看向宋玉。 也正是因为那八个字,自己才这般不住的奔走下去。 而且,对于那八个字,己身也曾问过东皇阁下,却为天机展现。 “事关楚国?” 宋玉闻此,眉宇之间顿显凝重。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南公念及那八个字,神色也是瞬间激动起来,双眸绽放奇异玄光,正是这八个字给予自己莫大的动力。 自己为楚人。 血脉深处更是有着楚国王室的脉络。 对于楚国,并不希望其在秦国攻势下败落,寻求方略,一直无门,然……观现在的楚国,已然有了生机之力。 所缺少的就是时间。 “楚虽三户!” “亡秦必楚?” “天机显化之言?” 宋玉亦是陡然间陷入沉默,自己算是半个阴阳家的人,当初师尊芈原还在的时候,也曾领略过阴阳家传承的本事。 却为玄妙。 可这八个字……宋玉觉得有些荒谬。 目下之秦国,目下之楚国,相对比而观,实在是云泥之别! 楚虽三户,已然表明楚国的劣势。 即如此,亡秦必楚何来? 对于秦国,宋玉并非一点都不了解。 “儒家荀况有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南公宁这般相信天机?” 数息之后,宋玉喃喃一语。 阴阳家的天机推演之术尽管玄妙,但那般天机并未真正的未来,只是未来的一个可能性,这一点也是当初所碰到的阴阳家弟子所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未来如浪花。 窥得一滴水,并非貌。 “天机这般显示,那就表明楚国有机会。” 楚南公摇摇头。 对于天机是否是事实,自己自然有清晰的判断,是否为既定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代表了一丝可能。 “我该如何做?” 南公这般坚持,宋玉也不在多言。 况且,心间深处,竟不自觉的也有一丝欢喜,楚国还有一丝希望?师尊当年竭尽一生之力奉献的楚国还有机会。 只是,自己现在同道家之间也没有缘由联系。 昔年,由着自己和庄辛的缘故,道家天宗免过一劫,但不久之后,道家天宗便是付出些许代价,弥补一二。 数年前,自己有感南公的危机,托北冥子出面,算是彻底了解同天宗之间的纠缠,现今……自己又该如何从玄清子手中取回《黄石天书》。 “这件事物足以!” 楚南公面上轻轻一笑,翻手间,手掌之上出现一件残缺的事物。 半块圆形赤红色的透空玉佩? 其上纹理倒是独特,灵觉之力笼罩其上,整个半边玉佩也没有特殊的能量波动,并无封印之力在其上。 倒是……在半边玉佩两侧,各有一枚金文。 一曰:凤。 二曰:山。 宋玉深深观之,翻滚脑海中诸般典籍,并无一点这等玉佩的珍奇事物,不外,南公既然拿出这等事物,还神色轻松。 当有极大不俗。 “这枚玉佩有何不同,莫不珍贵之处可比《黄石天书》?” 再次看了老友一眼,宋玉轻问。 “对于玄清子来说,当有不俗价值。” 楚南公神秘一笑,这也算是他们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按理说,是不应该拿出做交易的,可……这件事物在自己手中价值并不大。 而玄清子对其肯定有莫大兴趣。 “果然如此,那我就亲自代南公走一趟。” 《黄石天书》事关重大,非自己亲自出手,怕是南公也不会放心。 于此,楚南公颔首又是一笑,一道火红色的光芒掠过,半边玉佩已然落在宋玉身前的条案上。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披甲无双 最新网址:. 春雨如丝,由虚冥深处落在大地之上。 天地之间,不显明亮,乌云盖天,昏暗笼罩,除却雨声之外,万籁俱寂,林木在雨中摇曳,花草在雨中凌落。 忽而,不知何时,一道浅浅的黑色光芒震颤虚空,刹那之间,亿万雨滴陷入别样的停滞,当其时,呼吸之后,亿万雨滴尽皆崩溃。 着黑色素装锦袍,踏云纹黑靴,冠带束发,眉目酷然,双眸微眯,双手掐动道印,玄光护体,隔绝外在侵扰。 碧波之上,水纹涟漪扩散,踱步间,虚空万象又变。 无形的玄妙之意贯入虚空,万物一体,波动随心,道音变化,方圆百丈的区域内,一切诸般,尽在掌控之中。 亿万雨滴随心而动,聚散一体,成就各色异幻之景。 “焚!” 不知过了多久,仍旧细雨连绵的虚空中,一语轻喝。 黑衣男子屈指一点,头顶十丈虚空尽皆烟雾蒸腾。 “镇!” 随其后,又是一指点出,身下的碧波被寒冰封锁。 乾坤一体,水火阴阳,纵身一跃,踏空而立,执手引动风云,颇有呼风唤雨之精要,吞吐天地元气,一举一动,浩瀚之力浮沉。 “苍璩,你所创的这门玄功威能愈发之大了。” “我曾观阳生演练杨朱道理,已然不如你多矣。” 碧波远处,乃是一座临水而建的院落,院落极大,背靠山丘,细雨落下,激荡起漫天水雾,胜景而显。 依窗而立,一道曼妙的身影隐现,云衫罩体,眉目嫣然,垂落腰腹的长发梳拢坠马,眺望远方,尽管相隔百丈,亦是本能感知到苍璩此刻调动的力量。 苍璩为杨朱一脉的传承者,自己也算与之有缘,是故,对于杨朱一脉的传承所知不少,百多年前,杨朱一脉道理大行诸夏。 几近可与墨家抗衡。 杨朱一脉的贵己、乐生、无情、享乐……同墨家的兼爱、非攻、尚同……针锋相对,时隔百年,墨家仍旧为大家。 而杨朱一脉已然不显。 非为杨朱一脉道理不妥,而……世人不解其精妙所在。 当年,杨朱可以凭借道理修炼极尽身融万物,这般道理就差不了,那代表己身道理极尽的碰触天地之道。 反观墨家,数百年来,最强者不过玄关,已然有着清晰对比。 杨朱一脉所传最强之法,当为子午真罡与壬丙剑法,更进一步则是剑罡同流,端的无匹强大,阳生当年持之,诸夏有名。 可……观如今苍璩之道,于天道乾坤的运转更为玄妙。 灵觉一体,万物波动,随心所欲不过如此,就是所修太过于艰难,非玄清子出手相救以及指点,苍璩难以有今日。 “种玉无极,混沌有灵,水中火发,四象并进。” “此法……我若修炼至巅峰,当不逊色祖师。” 人未至,音先到,黑色的流光闪烁,苍璩整个人已然通体无垢的出现在雅间,外界诸般恢复正常,亿万雨水本能下落。 种玉功的后续精妙,自己也都先后推演出,只消按部就班的修炼下去,所谓的玄关、合道层次,苍璩自觉不过时间而已。 “顺应自然,好生修行便可。” 纪嫣然微微一笑。 “这场雨……估计会令大梁城内的许多人不安,昔年,信陵君所言灭魏水攻之法,嚣魏牟不会不清楚吧?” 道路已通,纵有阻碍,也是时间问题,尘世之中,保性真,苍璩自认做到了,而且做的更好。 放眼窗外,那里雨水横流,这已经是第二日大雨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停下,仅仅是雅湖小筑这里都湖水满溢。 鸿沟之内,当更为恐怖。 “鬼谷之语,无忌之言,欲要将其破开,甚是艰难,果然魏国庙堂上下一心,则王贲不足为惧。” 王贲大军已经在秦国三川郡陈兵许久了,且消息很早就传了出来,其人欲要以十万兵卒之力,攻灭魏国。 反观,大梁城中,均为之不屑。 是故,对于魏国的将来,纪嫣然为之沉默,若然昔年,魏王重用无忌,改革变法,或许魏国不至于有今日。 “魏王若然要自寻死路,无奈他何。” 苍璩对于那些并不在意,尘世之中,诸国的兴衰在自己眼中愈发不重要了,唯有天地之道才是永恒。 魏国本来是有机会的,奈何其错过了。 天予之,拂取? 这就怪不得别人了。 “静观其变吧。” 纪嫣然轻叹。 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没有其它办法,秦将王贲之谋嚣魏牟不会不清楚,如此,堪为阳谋,阳谋之下,果然魏国连十万军都抗衡不了。 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闻此,苍璩不以为然。 ****** “这场大雨……下的还真不是时候。” “田亩之中,怕是要淹没许多新长出禾苗,村落深处,怕是要倒塌许多房屋,那便是乱象的开始,是魏国现在最为不想要的。” “典庆,你觉得呢?” 繁华之大梁城,在漫天雨水的笼罩下,亦是归于寂静,四通八达的宽阔街道上,鲜少有行人,一座座高低不一的院落内,仍旧可依稀听到莺歌燕舞。 城北一语,庶民所在,普通的宅院屋檐下,看着身侧那身材极为魁梧的汉子,一位身高不过三尺有余的男子言语忧愁而落。 面上带着一张面具,尽显愁思。 “只要魏国能够撑过去这一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浑厚响亮的声音从巨汉的口中传出,虽春雨湿寒,巨汉上半身仍不着片缕,健壮的肌肉成块分明,看向远处,神容之上也有愁思。 “是啊,只要能够撑过这一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典庆,你说秦将王贲十万军可以攻灭魏国不?” 朱家深以为然。 的确,只要可以撑过这一次,魏国还有机会的。 “魏武卒当拼尽最后一兵一卒。” 典庆沉默许久,旋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浑身上下的肌肉为之抖动,面对攻打魏国的大敌,魏武卒从来都是最坚固的守卫。 以前如此,如今也是一样。 现在的魏国,魏武卒也有十多万,论其中精锐,也有数万,秦国锐士虽强,可这里是魏国,是魏武卒的主场。 “今日起,你便前往大将军府吧。” “抗击外敌,抗击秦军,……这也是你们披甲门当初成立的目标,梅三娘他们一些披甲门往昔的弟子也都回来了。” 朱家默然,顷刻之后,对着典庆摆摆手。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张氏无忌 “三……三娘,也回来了?” 数年前,秦国攻魏,披甲门同大梁城内的其它门派响应,参军入伍,声势极为浩大,己身所在的披甲门自然也在其中。 可惜,那一战,魏国不敌秦军威武,被秦国击溃,连带自己都被俘虏,连带披甲门的诸多门人弟子都死伤甚多。 自己被押送至骊山修建秦王陵寝,其后被朱家堂主施以重金财货救出,顺势也就加入了农家,而今,秦国灭魏之心昭彰,百家汇聚大梁城。 大梁城,中原之地,富饶繁华之所在。 闻朱家堂主一眼,典庆硕大的头颅转动,神容带着诧异看过去,说起来,对于三娘与其他师弟师妹的下落,自己所知不清楚。 “梅三娘最近入了烈山堂。” 朱家脸上的面具直接化作一丝别样的喜意,这还真是一件有趣之事,烈山堂与自己所率领的神农堂之间,可是有着不小的纠缠。 好在上面有侠魁在,烈山堂还不敢太过于放肆,当然,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三娘有了安稳之所便好。” 披甲门内,几乎都是男子,三娘一个女子在门中,当初可是受了不少的欺负,自己身为披甲门的大师兄,理应关照一二。 一晃多年,不知道三娘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 依照三娘的性情,现在的修为应该不若,自保当无虞。 “哈哈哈。” 从典庆待在自己身边的那一日算起,好像从未说过这般多的话,而且好像还是对于一位女子,诸夏间,能够匹配典庆的女子还真是不多。 “堂主。” “张耳、刘季二人前来拜访。” 正当朱家与典庆静观漫天大雨之时,旁侧近前一位身着劲装的农家弟子,抱拳一礼。 “刘季他们来了。” “快请,此次奉侠魁之命待在大梁城,能够遇到有趣得心之人,当是缘分。” 朱家神容上的面具亦是欢喜,小小的身躯微侧,看向那位农家弟子。 张耳、刘季等人,算是自己入大梁城以来,所结识的侠义之人,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朱家很是欣赏。 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别有一番气概,目下农家之内,烈山堂与神农堂之间,冲突与隔阂越来越大,神农堂也该纳入有力之人了。 “是。” 那农家弟子应声而落,转身离去。 ****** “大将军,大王可否同意你所调遣兵将之法?” 大梁城内,大将军府邸之中。 登高而望,依窗负手而立,龙阳君一身素色常服,眉宇间仍旧那般的俊朗,音韵出,丝毫不掩饰一缕焦急和担忧。 目光扫视,落在身侧的嚣魏牟身上。 秦国攻魏已成定局。 接下来就看魏国如何应对。 而今比较好的形势,便是秦将王贲托大,欲要以十万兵攻打魏国,十万兵中,也只有五万是精锐,其余五万不过三川郡普通兵卒。 而魏国之内,还有二三十万的兵力,足以应对。 若然一切诸般由大将军所调遣,则魏国防守还是足够的,可……目下调遣兵将的虎符与文书,大王并没有任何宣示。 今日虽漫天大雨,大将军仍身披重甲入宫,以为所求,现今归来,观大将军神色,龙阳君心间深处,顿时一沉。 “哎。” “大王对我还是不放心,虽然同意调遣重兵,但却只将其调遣入大梁城内,以为防守,并不出战,丞相在旁附和,以大梁城之积蓄,防守十年绰绰有余。” “果然如此,那便是困兽之斗,纵然王贲一时无法,待秦国攻灭燕国之后,大军南下,魏国当没有任何活路。” 眉目方正,略带一丝粗犷,声音洪亮,看向远处的虚空,漫天雨水落下,如同自己的心情,大王给予自己的信任还远远不够。 “调兵入大梁城,防守之战?” “这……何其荒谬也。” 龙阳君惊愕万分。 大王怎会做出这般的决定,以大梁城现在的底蕴,的确可以支撑数十万大军一段时日,但绝对没有十年的,能够坚持十个月,就相当不错了。 而丞相莫不也看不到那般形势。 “大王于秦国有可能采用水攻之法如何?” 身为当初无忌的好友,自然听其说过灭魏水攻之法,龙阳君对此自然记忆尤深,当年,魏国挖掘沟壑,鸿沟以为水道。 的确令大梁城水陆便捷无比,商贾往来不断,可同样也为魏国埋下一个深深的隐患,那便是鸿沟自身,它……距离大梁城太近了。 果然有缺口,洪水袭来,大梁便是直面。 且现在值春末,夏日、秋冬之前,更是鸿沟之水最为旺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危机只会更大,这一点……大王应该了解。 “或许怪我在大王面前提起无忌名号的缘故。” “大王面色不悦,并未理会。” 嚣魏牟心中更加的郁闷。 无忌终究是大魏王室的一个忌讳,似乎每一次提起无忌,都会令魏王不满,先前有手下军将说过,无忌之名望,令魏王蒙羞。 那是魏王也不能够忍受的。 嚣魏牟自觉自己并非那个意思,其它的事情暂且不说,无忌领兵督战,战败秦国,那是诸夏共睹的。 可惜……大王不以为意。 “燕国的求援使者,还在城中,大王应该不同意救援燕国的。” 龙阳君摇摇头,这个结果……是自己先前所考虑过的一种,是极坏的一种,想不到却直接落在上面了。 既已如此,此时王贲兵马尚未启动,事情并非没有转机,话锋一转,探询另外一桩事。 燕国使者韩申在咸阳宫刺秦,险些功成,终究身死,令秦王嬴政大怒,驻扎在易水的秦国上将军王翦兵动,正在攻打燕国。 是故,燕国求救的使者来到魏国。 意思很明显了。 “大王所言,巨鹿之地,仍有秦将杨端和的十万精锐大军,纵然助力燕国,也无堪大用,且魏国自身还要面临王贲攻伐。” “燕国,自求存亡。” 嚣魏牟淡淡一语。 无论是何缘故,这个时候救援燕国,是绝对不可能的,魏国自身四周都面临大量兵力困扰,何以顾得上别人。 “如此,接下来如何?” 大王倾向于重兵防守大梁城,那非长久之法。 果然那般之策,魏国沦亡旦夕之间,如果想要逆转战局,非有主动出击,陈兵于外,不让秦兵靠近大梁城四周。 脑海中翻滚无忌当年之谋,于水攻灭魏之法,也有防御之策,那便是三晋一体,只要韩国无忧,魏国根本不会有危机。 只要赵国还在,秦国的目标就不会放在魏国身上,云云这般,秦国就不可能有施展这等法子之机。 然……,龙阳君眉目紧锁,无忌当年怎么就不说出更多防御之策呢? 第一千零四十章 赵氏孤儿 “陈重兵于大梁城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论如何,防守之策,从来都不是魏武卒的精要,自魏武卒新成以来,尚且历经铁血磨练,我意……陈兵于鸿沟以北,拒秦国于外。” “鸿沟无忧,秦国水攻灭魏之法无用。” 嚣魏牟有神之眸闪烁亮光,当今之时,魏国已经不再是魏王之魏国,而是整个魏人之魏国,当年无忌为魏国辛劳至此。 最后呢? 只落得悲愤离去。 自己亲眼见过那般结局,当不会再犯。 哪怕拼尽手上的魏武卒,也不会令魏王为所谓的权力之争,耽搁魏国之大局,葬送魏国之精华,绝对不可能。 “大王是不会同意的。” 长期待在王宫之内,对于一位位魏王的心思,龙阳君并不陌生,百多年来,魏国自惠王之后,一直都是大权独揽。 相权虽有,孱弱无力。 军权更是紧紧握在手中,鲜少交于外人之手,上一次无忌统帅大军,若非其王室身份,还真难以成功。 纵然魏国危急时刻,也不曾动摇。 这已经落在一位位魏王的心中,大军陈兵于外,无异于魏国军权彻底落入大将军手中,而魏王不喜大将军。 “且……秦国也会施展反间之计谋的,如同他们当年对无忌的那样,计谋虽差,可魏王深信不疑。” 随先前之语,龙阳君迟疑一二,继续说着。 魏国果然陈兵于大梁城内,对秦国来说,当然是好事。 如果陈兵于鸿沟以北,抗拒秦国,以当年自己交战秦国的经历来看,秦国间人不会无动于衷的,在别人看来是明显的分化。 在魏王眼中,则成为口实。 “龙阳君!” “嚣魏牟承公子遗命,与大魏国同在。” “只要这次能够抗拒秦国于鸿沟以北,事后,嚣魏牟纵然身死又如何?” 嚣魏牟再次摇头,转过身,不在看向窗外,那里……只会令自己更加难过,果然大王不同意,自己并不介意强力。 “你……。” “魏国有你,我是放心的。” “大王这边,我且说动一二,前些时日我托农家搜寻的猛犬、大獒到了不少,过几日,待雨水停了,你亲自献给大王,想来大王会喜欢的,期时,趁着大王高兴,说不得事情会有转机。” 猛犬! 那是魏国王室历来圈养的神异之物,韩国王室同样喜欢这种东西,论其渊源,还在于春秋岁月的晋国之时。 期时,晋国执政权臣赵氏一族赵盾在朝会之上,猛不然的被一只獒犬扑杀,又迅速的被獒犬撕开滚热心肺吞下去。 至此,大夫出身的屠岸贾煊赫一时,赵氏一族开始艰难的复苏之路,其后,晋国之内,其余家族也热心于圈养猛犬。 唯独赵氏一族厌恶猛犬。 当今大王,也是甚喜欢猛犬,为搜罗猛犬,不惜重金,龙阳君早就为此所谋,以图缓和大将军、大王之间的关系。 起码……,由大将军献上猛犬,算是大将军对大王的另一种投诚之法。 “……。” “多谢了。” “此外,到还有一桩要事,希望龙阳君更够与之助力。” 嚣魏牟颔首以对。 虽……不愿意那般取悦大王,值此之时,却不得不如此。果然可以令大王转变意向,当是更加之策。 念及大梁城进来之象,倒是又一语出。 “何事?” 龙阳君一笑。 自己在军略上并不能够帮助大将军甚多,只能够做些小事了。 “百家入大梁,游侠甚多。” “那些人愿意助力魏国抗击秦国,嚣魏牟自然是欢迎,……若是以游侠之身在大梁城内胡作非为,也非嚣魏牟所愿。” “此事,我若处理,怕是强硬许多,龙阳君你当擅长此道。” 近月来的大梁城内,百家之人众多,根据手下巡逻营传来的消息,多有游侠在城中生事,或是吃饭不予钱财,或是仗剑伤人,或是口出狂言…… 诸般种种,令嚣魏牟不喜。 他们来了,自己很欢迎。 若凭借着助力魏国,祸乱大梁城,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嗯,小事而已。” “百家中,农家为首的大家还是很有秩序的,城中乱象的游侠之人,多是游散之人,很容易处理。” 龙阳君欣然而应。 当年自己游学,跟随在师尊邹衍身边,同师妹纪嫣然游历诸夏,自然相交百家多人,值此之际,那些人会卖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雅湖小筑那边,嫣然姑娘与苍璩还是不肯走出?” 龙阳君行事,嚣魏牟自当放心无比。 自己是一个粗人,非无忌公子提携,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目下魏国之危局,诺大的大将军府邸之内,能够与自己纵论大谋的屈指可数。 嚣魏牟自感精力不济,难以所谋完全。 而为自己所信任者,雅湖小筑的二人都是合适之人,尤其是嫣然姑娘,当年的才学、军略,都是丝毫不逊色无忌的。 苍璩更是天纵之才,聪慧无比,近年来,其人在楚国所谋,自己也有耳闻,能够同鬼谷弟子较量,且丝毫不落下风。 已然展现出足够价值。 “……。” “我今日再去一趟吧。” “嫣然的身份在那里放着,虽为智者一脉,终究是阴阳家的人,近年来,正在参悟玄关层次,难以分心。” “苍璩则有不小的可能性,当年我与杨朱一脉有些恩泽,希望苍璩能够了结吧。” 于此,龙阳君神情亦是有些落寞。 堂堂大魏国,竟然找不到一二可用之人,然诸夏诸国庙堂之上,从魏国走出的大才何其多,仅仅是百多年前的秦国,魏国之人都占据二三层。 如今仍有不少。 反观魏国己身,文武之列,竟无一二可用之才,实在是妄称中原繁闹之所、教养之地。 “希望吧。” “若然不久前,燕国使者韩申能够在咸阳宫有成,今日……我等当安心如故,嬴政……真是好运道。” 值此时,嚣魏牟也不在强求。 人各有志,恨只恨自己没有公子那般的名望与才学,不能够从诸多方面改变魏国,使得当年那个名镇诸夏的大魏国再次出现。 “嬴政若死,大魏自身不变,也难以在接下来的诸夏站稳脚跟,恢复往昔霸业。” “大将军,大魏国如今的重任落在你身,希望无忌能够在虚冥深处助力你我把。” 龙阳君叹息。 咸阳宫内,嬴政真的被刺杀,魏国接下来的数年当会安稳无比,然……龙阳君自觉于魏国来说并非是好事。 儒家之语,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越是安乐,大王越发不会升起振兴大魏之心,只求苟安存世,不求霸业王道。 大梁城内,谋略之士不多,名将之才不显,面对秦将王贲十万军,唯有奋力一战。 扛住,魏国可以多撑一段时日。 扛不住,三晋至此不存!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晓梦迷蝶 “根据宛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这里便是人宗的宗门所在了。” “晓梦,我们真的要进去?” 是日晴空,万里点缀朵朵祥云,无尽碧波之色映照其上。 两匹骏壮之驹奔跑于道路之上,行向一处山脉连绵起伏所在,不多时,林荫笼罩,小径通幽,勒住马缰,嘶声低啸。 灵觉之力扩散,数息之后,一语柔和而落,观其行,姿态甚美,飘扬一张宝蓝色的面纱,遮住极美的容颜。 玉簪束发,如雪随风而动,垂落在肩后,裙衫着体,并无耀眼之饰物,看着旁侧的一青衫少女,单手指了指面前所在。 “据玄清师兄所言,人宗木山子正在坐死关,以求破入化神大成,增添寿数,更近一步。” “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太乙山观妙台争锋,不知道人宗这里还有什么底蕴。” 明眸玄光闪烁其内,少女没有迟疑,看着面前的小道,小手拍了拍身下马匹,已然缓缓步入其内,虽为小道,也有五尺之宽,足以通行。 青衫银发,灵巧嫣然,周身上下荡漾别样的天地元气,一举一动,顿成天地玄妙,语出,灵觉笼罩四周,极力感知。 此次得师兄之名,和雪儿两个人出江陵府城历练,一路北上,过南郡,步入南阳郡,一路历来,倒也没有见到太多的高强武者。 大都是先天层次,道理薄弱,根本没有可能同自己论道,欲求化神层次的武者,怕是在秦国所属的郡县之内,艰难。 由着前几日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有燕国游侠刺杀嬴政,令其愤怒,颁下禁武令,秦国属下各大郡县,受到极大压力。 一队队巡逻之人不住来回而动,尤其是盘查照身贴,更为严格,进出关卡要道,尽皆如此,非师兄给予的通行令,还真有些麻烦。 那……便是世俗的道理。 行至南阳,心有所感,记得在天宗的时候,师兄赤松子曾说,道家人宗的根基在南阳一地,加上玄清师兄的面子。 也没有费太大力气,直接寻到此处。 三百年前,天人分道扬镳,五年一次,太乙山观妙台论道争锋,胜者执掌雪霁之剑,败者自然颜面丢失。 雪姬闻此,只得缓缓跟上,对于人宗这里,实则也是第一次前来,这里距离最近的城池足有十多里,倒也不算远。 可目下也仅仅是入口,灵觉笼罩方圆,百丈区域内,仍为通幽之所,四周林荫浓密,生命气息馥郁扩散。 “听公子闲暇之时提过,诸夏之变,人宗亦是做出抉择,人宗木虚子率领部分弟子入秦国,人宗逍遥子率领部分弟子入山东诸国。” “此二人理念颇有不同,但逍遥子的修为颇高,早已破入化神,而木虚子仍为先天。” 雪姬御马再后,美眸闪烁亮光,看向前方深处,鲜少有人活动的迹象,道路之上,也只是留下微不可察的痕迹。 很少有人出入这里。 “木虚子!” “逍遥子!” 晓梦低语喃喃,能够各自率领部分人宗弟子,说明人宗下一任的掌门,就在二人之间,可……秦国大势有成。 人宗为入世之道,欲寻求长远之道,还真是有些麻烦。 “从南郡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碰到合适之人。” “尘世繁华,不外如是,七般情绪,六般欲.望,都是清静失守所致,阴阳无极,乾坤自得,在其内,的确可精进修为。” “于人宗相比,杨朱一脉更合入世之道!” 诸子百家,各行其道,晓梦数年来自然了解不少,道家诸脉中,天宗一直超凡脱俗,清静守心,妙悟天道自然,是故可得长久。 而人宗一脉、杨朱一脉在晓梦看来,则是两个相似道路脉络,更甚者,相较之杨朱一脉,人宗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 一则坚守清静,还要尘世炼心,不若杨朱一脉的放浪形骸,保性全真,玄清师兄有语,这一代的杨朱一脉中,出了一个天纵之才。 极有可能超越当年的杨朱,甚至于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此,晓梦很是好奇。 是故,人宗一脉欲要兼顾天宗的清静无为,还要兼顾杨朱一脉的入世炼心,欲要阴阳相合,最后很有可能阴阳逆转。 “杨朱一脉,份属极端,得其精妙,破入玄关不难,若然心神失守,则无望玄关。” “而想要得其精妙,寻常之人不可入。” 待在大人身边,百家之长,自当明悟。 “来者止步!” 当其时,御马行入幽静之所百余丈,崎岖婉转,已然行至半山之前的一处宽阔空地上,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 放眼看去,亭台楼阁、殿堂场地尽皆出现,一株株参天树木矗立其中,颇合自然,旁侧还有两条交汇的水流贯入。 朗声而落,两道身法不俗的影迹出现在跟前,道礼,一语。 “人宗木山子可在?”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二人,修为都是一般般,先天普通水准,于他们没有兴趣,晓梦很是直接的问着。 “你们找掌门何事?” 那两位着劲装衣衫的年轻男子好奇,打量着面前二人一眼,均为女子,本能看向那位面纱遮掩的女子。 不知为何,目光看将过去,心神竟为之不稳,灵觉悸动,连忙运转玄功,不在多看,转向旁侧少女,其直呼掌门之名,令二人眉目微动。 “我们是天宗玄清子大人麾下,这位是玄清子大人的师妹,今日前来,乃是一论玄法妙道,并无他事。” 雪姬轻轻近前,亦是一礼回应,脆语柔然,说道来历,素白的手掌指向晓梦,缓缓介绍着,人宗此刻接近封禁山门的状态,普通之人是进不去的。 “天宗玄清子!” “这……,还请稍等,待我回禀。” 闻此,人宗二人惊讶,这二人是天宗玄清子身边之人,那少女还是玄清子的师妹,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数年来,人宗之内,于那位天宗玄清子之名已经传扬的太多太多,其人若仅仅是天宗弟子也就罢了,关键还为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对世俗影响极大。 人宗不得不考虑甚多,而玄清子的师妹,更是地位身高,论辈分,同掌门一般,无怪乎先前直呼掌门之名。 此事他们两个决定不了,相视一眼,一人出列,快速说道,随即转身返回人宗之内。 “请两位随我入宗。” “掌门上月闭关而出,连日来,正在修养,故而,寻常之事未敢叨扰,请两位稍等片刻。“ 剩下的那弟子近前又是道礼,拱手相迎。 自从木虚子与逍遥子两位师伯先后带领部分弟子下山以后,人宗这里便清静了许多,再加上南阳一地纳入秦国掌门,百家之人也很少往来了。 除却每隔几日下山采买日常所需,与封守无异。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晓梦幻蝶 “据我所知,人宗木山子在闭关以求突破,而今连日修养,莫不本源有缺,闭关失败?” 翻身下马,由着前方那位人宗弟子的引路,晓梦与雪姬慢慢行入人宗宗门入口,步履之间,灵觉涌动。 人宗这里不若天宗多矣。 多了一丝清静,少了一丝相对繁闹。 宗门之内的建筑群落,倒是更为精细许多,天宗宗门之内,多为自建的茅屋竹舍,鲜少眼前这般。 晓梦继续问着。 人宗木山子闭关十有八.九是失败了,其人年岁已高,一身修为止步化神小成,欲要更进一步,三元之力难以支撑。 “这……,我等不知。” 那弟子神色微动,这位名为天宗玄清子师妹的少女说话也着实直接,此事他们人宗诸弟子也有猜测,但一直没有肯定的答复。 雪姬亦是微微一笑,大人的这位师妹行事素来随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实则无甚禁.忌,当然,以晓梦的身份,的确可以如此。 道家天宗北冥子的弟子,足以辈分横压目下百家一代。 身为大人的师妹,目下诸夏诸国,谁人不卖上一个面子。 “你们人宗的化神武者倒有数位,足堪底蕴了。” 晓梦倒是没理会那般多,口中随意问着,有些事情自己也能够猜出来,神融天地,感知人宗之内的气息。 化神层次的武者,也有四五道存在,散落于人宗各处,在吞吐天地元气,壮大己身本源,以求突破。 这般的力量,与天宗相差远矣。 又闻此,那人宗弟子只得干干一笑。 “哈哈,即为玄清师弟的师妹,想来就是赤松师弟几次文书之中提到的晓梦师妹吧。” “嗯,不愧为北冥前辈选中的弟子,年岁如此,已入化神,令木山子羞惭不已啊。” 未几,晓梦几人行入人宗内部庭院的广场上,四周古物陈列,青铜器物在旁,颇有些古韵自然之气。 迎面,一道浅蓝色的玄光掠过,人未至,洪亮之音已然传来。 咻!咻! 其后,又有数道流光闪烁,出现在广场之上,出现在那此刻已经显露真身的老者身后,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晓梦二人身上。 “木山师兄!” 观面前老者,晓梦近前道礼。 朴素的蓝色衣袍着身,须发尽是雪白,眉宇间绽放些许精光,精气神看上去到充实不少,不像闭关失败的样子。 也不像那弟子所言需要静养的样子。 其人还要年长赤松师兄,道家虽不在乎那些礼仪,可……终究未能彻底免俗。 “玄清子大人麾下随伺之人雪姬,见过木山掌门。” 雪姬亦是近前道礼。 此人……的确闭关失败了,肉身有缺,此刻不过是以秘法封锁体内血气,使之平稳如初,能够以正常的形态维持下去。 可……终究支撑不了太久,顶多一年,此人当耗尽体内血气之力,不复巅峰,天人五衰,三元虚妄,寿数归元。 以自己化神几近巅峰的灵觉扫视过去,清晰无比。 “哈哈,无需多礼。” “请!” 木山子先后颔首,将目光落在那周身隐隐散发些许柔媚之气的女子身上,虽面纱遮掩,仍旧可显玲珑婀娜之姿,当为绝丽之人。 玄清师弟为秦国武真侯,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此人的修为自己却看之不透,浑身上下,晶莹的玄光护体,细细感知,还有道家的一缕清静。 怕是一身修为在自己之上,感此,心间深处叹息一声,尘世间,果然不乏出类拔萃之人,连玄清师弟身边的一位侍女都有这般修为。 至于晓梦师弟,更是天纵之资,尽管不若玄清师弟,可不出意外,有着玄清师弟亲自教导,它日玄关可期。 反观人宗,还在为将来之路考量。 而自己又……,期时,木山子哑然,不再多想,将面前二人迎入厅堂。 “玄清师弟为道家千年以来罕见之人,当初师弟还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太乙山观妙台论战,师弟已然妙悟神融天地,踏足化神。” “在晓梦师妹的身上,亦是可显那般天资,寻道之路,师兄怕是走到了极限,无能为继,希望你等能够走到最后。” 半柱香之后,雅致的厅堂之内,木山子与数位人宗弟子在侧而坐,晓梦与雪姬相对而坐,面前的木案上,陈列沁香之茶。 虽简,已足。 相互而言,知晓晓梦来意,木山子单手轻捋颔下长须,笑语而出,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的确可以论道晓梦师妹。 然……晓梦所得并不多。 “道家祖师耄耋修行,亦不坠凡俗,身融万物化至高,木山掌门入世修行数十载,所识所见尽皆非常人可比。” “身融万物是为不朽,若得尘世真言,流传后世,亦当不朽。” 晓梦正喝着茶水,见此,雪姬颔首而语,脆音袅袅,回旋不绝。 “哈哈,雪姬姑娘妙语。” “人宗之法,多在经阁,晓梦师妹与雪姬姑娘既然来此,还请先行经阁之内,阅览人宗典籍,三日后,再来坐而论道也不迟。” “晓梦师妹以为如何?” 木山子面上笑意扩散,对着雪姬颔首。 人宗这里的经阁底蕴固然薄弱一些,但三百年来,也有各自特色,尤其是尘世入道之上,贸然论道,怕是无的放矢。 “也好。” 晓梦放下手中茶盏,银色明眸略有思忖,便是应下,此次出南郡修行,并不着急。 “说起来,自我出南郡以来,行不少郡县,所见大同小异,并无所得,而玄清师兄所言,道理皆内蕴其中。” “木山师兄以为如何?” 玄清师兄让自己出南郡,和雪姬两个人行走秦国郡县,遍观尘世百态,妙悟七情六欲,臻至灵觉深处。 于各种深意,晓梦还真的不太了解,尘世炼心,具体如何炼心,并不清楚,师兄之意,也没有说的太明白。 而今一观木山子,人宗多擅长此道,到可以一问。 “道家所修,皆上体悟天道之心,下悟尘世之意,乾坤合一,妙法无穷。” “玄清师弟宿慧在身,少时入咸阳,臻至护国法师,臻至侯爵之位,师弟炼心有成,尘世繁闹不扰。” “而师妹所语,则怕是只一览尘世表象,不入其心,如此茶盏,毫叶其内,香气顿生,世人皆知这般道理。” “如此,何以毫叶入茶盏,香气顿生哉?且同样的毫叶,不同的人冲泡,香气亦是有不同!” 木山子微微一笑,晓梦师妹的资质不用多说,尽管只是初见面,也已然可窥其性情,是一位睥睨凡俗众生之人。 俯览而下,尘世一般无二,并无出彩,其心颇合天道之心。 有此心,清静可轻易大成,玄关之前,当没有任何障碍,然……欲要更进一步,非有天道之心化生万物之心。 那便是人宗与天宗三百年前的争锋焦点。 精修天宗之道,化神略微容易。 静修人宗之道,玄关略微容易。 人宗先贤当初便想要结合所长,一者避世体悟天道之心,静心修为,一者妙悟辰时之心,为玄关打下根基。 可……三百年来,并看不到太多优势,天宗如此,人宗也是如此。 “秦国通行法治,郡县一体,风俗一体,庶民在法家所规之内生存,晓梦师妹观之,则一般无二。” “如斯,倒是可以仿效数年前玄清师弟游历山东诸国之举,山东诸国,风俗、礼仪、文华各有不同,诸般道理,更容易看到,参悟到。” 随先前之言,木山子继续论道。 对诸国强弱,自己并不上心,可秦国法治也算了解过,于强国争霸,堪为重要,于道者百家修行,难上甚多。 可以遇见,果然秦国将来一天下,百家当凋零,先贤鲜少出,道理当不显,破入化神乃至更高会更难。 修行境界是本心对天道的感悟,感悟到了,境界也就到了,也就可以调动天地之力。 一颗心被束缚了,也就无谈更多。 “秦国郡县之内不可悟?” 晓梦秀丽的容颜上,银眸微眯,浅浅的玄光闪过,再次看向木山子。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末法之地 “当然可悟,天地之间,诸夏各处,无处不可悟。” 木山子再次摇头。 但凡天道笼罩之所,尽皆为天道至理,如此,有何不可参悟。 “有何差异?” 在秦国之内的诸多郡县,晓梦自觉现在所观,一般无二,玄清师兄之意,乃是让自己遍观尘世凡俗,印证祖师之道。 进而印证己身,磨砺道心,到修为臻至化神绝颠之时,当可顺水渠成的妙悟玄关,如同其身侧的那位白芊红一般。 其人传承鬼谷纵横,所谋便是诸夏,于诸般情感、欲.望掌控随心,是故,其人修为破入化神圆满,一举功成入玄关。 甚至于鬼谷纵横的每一代弟子都是一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踏足玄关并非难事,那便是师兄对自己的期待。 目下,自己修为按部就班之下,在十八岁之前,破入化神巅峰不难,更进一步,当为悟虚而返的超凡脱俗水准。 木山子所语,秦国法治郡县,万象一体,于悟道略难。 难道山东诸国就容易些? “晓梦师妹以为,天地万物,谁最几近于道?” 木山子闻此,略有沉吟,晓梦师妹能够在这般年岁破入化神,一身资质和悟性不必多说,自己现在尽管比其高出些许。 终究道理有限,所超越的也就是人宗精妙、 “祖师之言,上善若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无为而承继天道之心。处众人之所恶,故乾坤交感,阴阳无极,是所谓故几于道。” 对于《道德》二经,数年来,自己参悟最深的便是此经文。 玄清师兄归宗以后,自己在其身边接受教导,更是一篇篇的为自己论述各种精妙,比起经阁那些道家先贤留言,更多了一丝别样精要。 令晓梦受益良多。 “上善之善,莫过于水也。” “秦国之内,诸般道理汇聚之水,如同涓涓细流,虽也可妙悟天道至理,终究难了一些,而山东诸国之水,则奔腾似浩荡江河。” “细细体悟,则万般道理扑面而来,其内,百家纵横,学说林立,同道家所传一一印证,师妹当可更快参悟出祖师精要。” 木山子看得很是清楚,百多年来,秦国之所以鲜少出顶级的修炼者,以及顶级的学说高人,于秦国法治不无关系。 法治之下,对于其它道理、学说的压制力很强。 使得每一种学说、每一种道理不能够以自然的姿态传播开来,纵为修行者感悟,非真正的大毅力之人、大聪慧之人,都要花费极多的力气。 相对,山东诸国就少了这种麻烦,百家横行,道理遍布,学说林立,晓梦师妹年岁弱,心性未定,果然入山东,则可更快印证道理。 在那里,花费一年之功,足堪秦国数年之功。 “目下之山东诸国,韩国、赵国已亡,燕国之内,兵戈之事起,乱象横生,魏国之内,亦是如此,齐国稷下学宫更是如同虚设,楚国本就非百家汇聚所在。” 师兄之意,让自己呆在秦国所属的郡县修行,其心意晓梦自然明悟,乃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只是,果然有更合的修炼所在,如何不去? 然……细细理顺一番,山东诸国不复往昔。 雪姬在一侧静听,并未多言,诸夏间,晓梦的身份足堪尊贵,百家之人纵然知晓又能如何?况且自己二人身上都有大人留下的手段。 丝毫无惧。 “哈哈,非也。” “秦国纵然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却无法将诸国内的一切短时间内抹除,起码十年之内,无法做到的。” 木山子闻此,不由的再次朗朗一笑。 诸国之地秦国可轻易纳之,不外,诸国之风华却非那般容易。 若然有心之然可以抓住最后的悟道之机,当可有绝大收获。 否则,待秦国真正将法治通行所有之地。 那么,诸夏之内,于百家来说,无异于末法之地! 何为末法之地? 非不可修行之所,而是非真正的顶尖资质、悟性、才学……不可参悟,那些身具普通资质之人,将会受到极大限制。 “雪姬,你跟随在玄清师兄身边甚久,诸夏风华,水韵道场,以何为重?” 尽管面前的这个木山子修为不算高,历经刚才的一番谈论,晓梦也能够隐约探出,对方的修为超出自己不算多。 固然是因为人宗事物侵扰的缘故,同己身机缘也有不小的关系。 可其人还是有一定见解的,无怪乎历代道家先贤,无论修为有多高,无论才学有多么浑厚,都要前往齐国临淄稷下学宫论道百家,以求更进一步。 非为论道之人足可与自己并列。 而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果然得到自己所缺少了,补足自己所需要的,那么,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心有所感,秀首微动,看向身侧的雪姬。 “百年来,论百家之风华,三晋之魏国堪为繁盛,其次为齐国。” 脆音再起,雪姬闻此,看向晓梦。 魏国坐镇中原之地,自然秉承一丝别样的韵味,非为国运,而是山水俱佳催生的风华典雅之气,再加上百年前魏国国势昌隆,自然引得八方云动。 除却魏国,便是齐国,稷下学宫固然如同虚设,可近年来韩国、赵国先后沦亡,其内之风华精要大都挪移至齐国这处安稳之地。 “如此,我们就先前往经阁一观吧。” 这些种种……玄清师兄并未对自己多言,说不得还真像木山子所说,对自己有极大信心,可以在秦国之内,通悟玄法。 不过,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如何不去试试。 师兄自身也曾说过,找准合适之路,当可事半功倍。 雪姬为之颔首。 ****** “伏念见过秦王!” 距离燕国使者刺秦事件,已经过去月余。 咸阳宫,兴乐宫厅殿之内,伏念再次见到了秦王嬴政,着仁礼之袍服,束发而冠,腰环玉带,踏步高靴,眉目肃然。 一举一动,都合乎礼仪,未敢有任何残缺,行至殿中,左右并无外人,不过数位儒家在秦国的臣子罢了。 拱手一言,礼仪而落。 “近三年前,寡人请伏念先生入秦,为诸子授业,明悟百家之学,连日来,寡人考较诸子,甚为满意。” “伏念,你为大功也。” 秦王政一身常服,从条案后起身走出,踱步上首,观下方厅殿内的儒家伏念,神色平静,外人窥不出些许异样。 但言语中的夸赞之意,还是颇为明显。 “大王膝下诸子聪慧,敏捷非常人,伏念不过稍许点拨,精进如此,乃秦王族风如此,伏念岂敢贪功。” 伏念再次拱手一礼而应。 月来,咸阳宫侧的教导之所不在开启,意蕴已经很是明显,扶苏公子已然前往中央学宫,来年当前往护国学宫。 其余诸子则分散宫中,或是有中央学宫的其余人教导,或是在宫中玩耍,今日相召,怕是也是自己在秦国见秦王嬴政的最后一面了。 “哈哈哈,是否为你之功,寡人岂不有数。” “李斯,传寡人令,儒家掌门伏念入宫数年,教导诸子有功,着有司给予封赏。” “另赐下寡人所写——儒道宗师四字,宣示小圣贤庄上下。” 秦王政朗声大笑,儒家之道,素来中庸,未敢至极,也未敢贪后,伏念先生果然如此,承其时,又是一语落下。 给予相应的赐封。 “喏!” 在侧的李斯闻此,面上笑意而显,踏步出列,一礼落下。 何为宗师! 乃术业之道可为诸夏师表之人。 而儒道宗师,意蕴不言自明,更得大王赐封,堪为诸夏儒道之人之典范。 于小圣贤庄乃至于伏念来说,都是莫大荣誉。 当然,伏念先生是否接受? 李斯好奇。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红袖添香 “这……。” “秦王在上,儒道宗师四字,伏念受之有愧。” 静立下首,耳边回旋秦王嬴政之言,伏念心中为之一突。 着有司封赏乃是在意料之中,这也是秦国法治通明理解的一点,而且封赏也不会轻薄的,然……儒道宗师四个字。 可就非一般了。 而今,儒家之内,仍为八脉,自己传承孟轲一脉,尽管占据绝大优势,然其余支脉也不可忽视,否则儒家绝对要元气大伤。 更甚者,接受秦王嬴政的赐字,无疑表明儒家的立场,真正投诚于秦国,或许,秦国将来真的可一天下。 只是,现在毕竟还没有到达那个层次,山东诸国中,现在燕国、魏国、齐国、楚国都在,无异于将儒家放在火上。 “寡人对伏念先生很是欣赏。” “昔者,寡人入新郑,与韩非相谈,所言所语至今未曾忘却,寡人曾问韩非,既然所学所修为法家绝学,何以入小圣贤庄儒道所在?” 秦王政神容之上,缓缓一笑,看着下方的伏念,口中之语未停,话语当年,明亮的丹凤之眸深处隐现一缕久远画面。 自己从未忘记过韩非。 奈何韩非家国为重,不为大秦献上一策一谋,欲要重要,但韩非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家国血脉真的这般重要? 那么,大秦一天下,就是要湮灭那些所谓的世卿世禄血脉,让诸夏万民从此没有所谓家国之别。 厅殿之内,诸人寂然,未敢多语,对于韩非,诸人都知道这个人,虽然他的名字早已经为许多人忘记。 可他们不会忘记的。 只要《韩非子》一书存在,那么,韩非之名永远在大秦之内铭刻。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法家之学可以富国强兵,助力大秦一天下,然一天下之后,单靠法家之学并不足以治理国家,一个国家,在府库充盈之后,便需要风华繁盛。” “而诸子百家中,儒家在这一方面很是契合,寡人思忖良久,觉得不无道理,伏念先生可知寡人之意?” 对于韩非当初的这番话,秦王政一直没有忘记。 以法家之道富国强兵,以儒家之道施行仁礼,教化万民,双方互为其表,齐头并进,前提……君王有足够能力统御双方。 否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便是不稳的。 “伏念知矣。” 伏念沉思数息,拱手深深一礼。 对于秦王嬴政这番话,伏念如何不清楚,而且从韩非所着《韩非子》中,也可一窥全貌,但知晓是一回事。 真正的施行下去,又是一回事。 儒家与法家均为诸子百家大家,春秋以来,法家愈发的旺盛起来,以自己的目光看将过去,实则只要一国想要富国强兵,就绝对不会抛弃法家的。 而儒家则是在某些时刻,可有可无。 是故,自己所修圣王之道! 内修戈矛,外修仁德,威德之剑出,四夷臣服! “且武真侯也曾言,若然秦国欲行韩非当年之语。” “实则可以将儒家之道,化入中央学宫,由中央学宫诸多治学大家给予统御,培养合适之人,伏念先生以为然否?” 诸子百家中! 秦王政手中早就有一份名录,有着罗网、影密卫的不断收集,许多事情自己了解的很清楚,而儒家是其中一个特例。 农家与墨家,没有存在的必要! 儒家之内,八脉横行,虽说有杂乱之人,但孟轲一脉诸人还是很识趣的,尤其是儒家掌门伏念,自己也很欣赏他的才华。 他所修之道,听王弟提过,乃是圣王之道,对于秦国一天下并不抵触,反而在某些时候,可以为助力。 而针对百家,策略很明显。 顺从的,给予收服,为自己所用。 抵抗的,全部剿灭! 其余小家,自行生灭。 伏念在咸阳宫的态度,自己很满意,而且儒家在齐鲁之地的根基很是浑厚,长远而观,也是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 儒家要反抗秦国,那可不就是游侠之人能比的。 儒家的那些人,兼修文武,通晓百家,果然反抗秦国,根本不是农家、墨家能够媲美的,是故……自己愿意给儒家这个机会。 今天便是试其心。 “这……。” 伏念心中又是剧烈一突。 对于中央学宫,自然是极为了解,那里是秦国容纳百家之道,将百家之道纳入统御之所的一个地方,果然如秦王语。 的确可以极大削弱儒家的影响。 那绝非儒家所愿意看到。 秦王要逼迫自己今日表态? 何其难也。 “伏念先生,记得先生刚入咸阳的时候,李斯曾言,这对于儒家来说,是一个机会,儒道欲行,必须通过君王。” “而君王可不行儒道,目下,大秦一天下势如破竹,燕国指日可破,魏国指日可灭,期时,诸夏谁可为拦阻之人。” “儒道宗师之名,在李斯看来,实至名归,师尊荀况先生虽年高德劭,终究避世居多,儒家八脉,除伏念先生以外,无人可担。” 旁侧的李斯面上亦是一笑,拱手看向儒家伏念。 大王对于儒家的态度,自己自然也是清楚。 儒家不同于其余诸子百家,齐鲁之地,百多年来,一直是儒家的地盘,没有儒家的配合,将来大秦纵然一天下,齐鲁之地也不会真正的纳入掌控。 诚其然,大秦可以大力破之,终究不妥。 闻李斯之语,伏念陷入沉思。 ****** “大人,昨日云溪之地那里有文书传来,楚国水军在云梦之地巡逻频繁,在洞庭湖泊上,更是大船横行,于中间之处,立下水下栅栏。” “往来商贾受到不小的影响,那里驻扎的秦国水军欲要交涉,楚人态度很是强硬,这般下去,对云溪之地、洪湖之地……影响不笑小。” 江陵府城,近来时日,诸般事情步入正轨,由总督府政事堂下发的文书,每隔数日便是下传四郡之地,下传各大县丞、乡里。 大方向已定,周清觉得安稳许多,按照文书之上的规划,只消进度不减,那么,诸般一切便可顺利功成。 倒是政事堂、门下堂忙碌甚多。 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想要更近一步,总督府的确是一处历练之地,杰出者,自己不吝啬推荐其人上位,偏厅之所,周清正随意执笔写下玄妙经文。 每岁……都该有此经文落下,以传扬己身之名,以传扬道家之学,云舒在侧研墨,红袖添香不外如此。 政事堂在不远处的正厅,未几,白芊红手持文书,踏步而入,周身上下,劲装着体,甚为干练,淡妆容颜,不复娇艳,更为明媚。 近前屈身一礼,柔柔而语。 “哦,没有项燕的同意,怕是楚国在云梦大泽的兵士不能调动吧。” “芊红,你觉如何?” 周清未有抬头,目光仍旧落在面前的木案上,然……口中之语不住的回应。 “大人,楚国之行,颇有在云梦泽耀兵之举,以为警告之意。” 白芊红俏丽的面上,浅浅一笑,直接应曰。 “楚国可否动手?” 周清面上亦是嘴角轻扬。 “……或有小冲突,未敢动兵戈。” “只是……,近来从楚国那里传来的消息而观,项燕手下的四支军团,颇有成效,也不排除楚军内部欲要趁着秦国主力在燕国、魏国,欲要威慑之意。” 白芊红继续回应着,云梦泽发生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可深究其意,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起码……这是楚国的一个试探无疑。 果然秦国没有任何反应,以楚人的性情,绝对会更进一步的。 况且,楚国貌似现在有这个小小的威慑之力。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太上真经》 “腾龙军团、雷豹军团、影虎军团、疾风军团。” “四支军团合约二十二万大军,实力的确不弱。” 楚国大司马项燕正在训练强兵,护卫楚国之土,这一点并不是秘密,从罗网中,自己早就得到消息。 而且四支军团中,腾龙军团独占十万精锐大军,其内多是项燕从江东之地带过来的子弟,是所谓可称嫡系兵团。 其次的雷豹、影虎、疾风三大兵团,三大军团合约十二万大军,则是楚国王室百多年来的常备兵团,可惜在屡屡于中原诸国、秦国交战的时候,损伤甚重。 尤其是疾风军团,更是几近成为一个空架子,连带最后的底蕴都被李园带走,成军于江南之地,其余两大军团各有分支,部分驻扎在都城,部分训练在项燕手下。 黑冰台之罗网,消息之收拢相当详细。 “你觉得他们会动手?” 的确,秦国主力在燕国、魏国、关外,果然楚国欲要耀兵于云梦大泽,那么,这里还真是难以抵挡。 “大力出兵或许不太可能。” 随先前之语,对于口中这个结果,白芊红觉得还是可以下定语的。 云梦大泽数百年来一直为楚国老世族与王族的祖地所在,尽管,现在不复当年盛况,那些人也不会放任秦国的势力逐步蔓延的。 大力抵抗或许会激起秦国在南阳一地的兵力反击,小小的针对一下,然后发出文书公告,秦国也不会有太大动作。 终究权衡之下,轻重显化。 “嗯,此事你们政事堂拿个主意出来,于我审阅便可。” 既然芊红已经有了主意,那么,接下来就该政事堂内的诸人商榷细节了,对于楚国的小动作,周清不以为意。 项燕是一个谨慎之人,非有练兵有成,他不会冒险大举耀兵的。 若是小麻烦,到没有什么,楚国针对,秦国也针对就是了,水军院堂在这里也有数年了,也该看看真本领了。 “是,大人。” 白芊红颔首,这个结果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现在的楚国正处于休养生息,就算秦国动手,楚国也会避战的,况且秦国现在也拿不出足够实力针对楚国。 而后,并未在偏厅停留,屈身一礼,离去。 “公子,那楚国项燕好端端的,分那么多兵团做什么,上将军王翦麾下的四十万大军好像就没有这般做。” 浅蓝色的云锦裙衫着身,秀发随意的梳拢一束披落在肩后,眉目不显耀眼的粉黛,多了三分清雅素然。 一手挽起长袖,一手轻轻的研着墨,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别样的香气从墨石中扩散,嗅之很是舒适。 看着公子在纸张上不住写的内容,一开始的自己还能够看懂,后续的就看之不懂了,想来是自己的境界远远没有达到。 闲来无事,闻芊红姐姐先前之语,略有好奇。 待在公子身边,对于诸夏诸国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些,楚国之内的兵力其实不算少,只是……分出这么多兵团做什么。 相较之楚国的军团,云舒觉得秦国上将军王翦麾下的大军分配更加合理,四十万大军中,骑兵、步兵、重甲兵、重甲骑兵、飞骑营、辎重营……。 分化的很细,战场之上,可以随时的给予调遣。 “你以为项燕愿意分化军团?” “如果不将手下的兵卒给予分化军团,项燕练军怕是不会有成,虽如此,项燕也在极力提升分化军团的战力。” “孙子有语,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项燕将四者之长化入四大军团,合并一体,果然指挥得法,亦是可迸出极强之力,不过四大军团中,终究以腾龙军团最强。” 周清微微一笑,若然楚国之内的老世族也是不存,大权尽归都城,那么,项燕也不会如此的,秦国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的训练才是正途。 历经战场洗刷,从其中挑选出精锐,以为铁血之兵,更为强大,奈何,楚国国势如此,项燕也不得不如此。 “腾龙军团?” “楚国王室以烈焰火凤为图腾吧?上古以来,龙凤其名,项燕设立腾龙军团,其意不言自明!” 于此,云舒倒是可以简单的推理一下,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哈哈哈,今日.你个小丫头倒是用脑了。” “的确有这一方面的因素,其次,那也是项燕行军打仗数十年来的精华之军,算是完全隶属于项氏一族的。” “这应该也算是项燕的私心,也算他的后路。” 周清为之朗声一笑,执笔之手微微停滞,瞥了云舒一眼,的确有这个因素,但不全是,项燕能够在老世族林立的楚国,将项氏一族带领至这般高度。 其人自当不俗。 “公子又打趣云舒了。” 云舒亦是欢喜一笑。 “其实,秦国之内也有兵团,蒙氏一族的蒙恬,为九原大营主将,为应对北胡匈奴蛮夷,正在打造黄金火骑兵。” “不知道此次攻打燕国,是否会锤炼一二。” 黄金火骑兵,终究还是出现了。 若非秦国现在国力强盛,府库充盈,兵甲器备,怕是还不足以支撑蒙恬训练一支二三十万人的精锐骑兵。 于此事,当初在咸阳的时候,也与王兄交谈过,蒙恬训练此兵,花费虽极大,可不得不花,将来若是可剿灭北胡匈奴。 则益处甚多。 岁月长河中,北胡匈奴蛮夷的弊端一直延续数千年,周清觉得……这个弊端未必不可以全部给予清除。 “蒙氏一族有兵团出现,那王氏一族呢?” 小丫头知道的倒是不少,一双明眸闪烁亮光,对于秦国两大兵家豪族的争锋,自然有所耳闻,而且咸阳内也不是秘密。 “你现在倒是聪慧起来了。” “根据王翦的上书,的确也有一支兵团在打造,那是针对楚国、百越这些山林复杂多样的情形所打造。” “身披重甲,手握戈矛,山地纵横,百战穿甲!” 百战穿甲兵! 是王氏一族的应对之法,也是王氏一族为针对将来攻打楚国、江水流域所上书打造之兵,中枢自然同意。 至于统兵者,现今为上将军王翦直属,将来就说不准了。 毕竟……,军中也需要平衡,十有八.九会落在王贲的手中,除非有朝一日,军中的平衡被打破,再次进行分割。 “黄金火骑兵、百战穿甲兵!” “一者对北,一者对南,公子先前所管辖的护国学宫内,有水军院堂,可对东方海域,对西呢?” 小丫头表现的极为好学。 “待大秦一天下之后,一切诸般自当要变。” “至于如何变,所考虑的可不是你所言这般简单,不外,水军院堂对东,却是不错!” 周清放下手中之笔,落在笔架上,轻轻的呼吸一口气,旋风席卷面前的执掌,磨痕为之深深烙印其上。 云舒所言,目下而观,可行,终究权宜之计。 “刚才我所落笔《太清真经》,你可有所悟?” 话锋一转,周清抬手从情绪明显不错的云舒手中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随即,指着面前的纸张,其上已然有数百黑色小字浮现。 是为近来自己所悟之太上清静之妙。 “皇天之炁悉下生,后土之炁悉上养。” “五行之炁悉相生,四时之炁悉相通。” “凡天之民均同是性,天性既善,悉生万物,无不置也。” “这几句,云舒倒是有所悟,应是道理万法生化之妙,阴阳五行,乾坤轮转,纵横相合,以天道之心御之,则混元无垢。”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神念伟力 闻公子之问,云舒那刚有些欢悦的娇俏容颜为之皱眉。 让自己一悟道法玄妙,自己真的没有太多感悟,所言所语,也仅仅是从公子平日里所言所语落下,记在心中。 闲暇之时印证,倒是有所得,目光落在公子面前案上的纸张,口中喃喃脆语,结合自己所学,给予回应。 “还有呢?” 周清点点头,于云舒来说,能够说出这些,已经不错的。 “嗯……,天生万物,养育万物,是所谓天道至善。” “天性既善,故悉能滋生万物,而万物无不置于所覆之中也。” “地炁上腾,是地以养物为怀,而地之性善矣,地性既善,故悉能养生万物,而万物无不置于所载之中也。” 又观公子后续之言,结合先前所语,云舒只能缓缓的说着,只能说着自己所能够看出的表现,更为具体却是看不出来了。 虽如此,说着说着,突觉脑海之中,思路陡然清晰许多,公子此语,天道至善,道理则很是明晰了。 “继续?” 周清笑语,单手继续指着面前条案。 “这……,天地虽能生养万物,而不能无所缺陷。” “于是乎有圣人出焉,悉能乐以天下,立政以使民遂其生,立教以使民复其性。” “是所谓实法天地,万物皆受其功,大善神仙真人,助天地而不敢轻,尊之重之,爱之佑之,悉与元气同,与天心相符,与地舆相得,故独长吉而无凶也。” “所为合乎天道自然,合乎天道之心,自然无灾无难!” 得了公子的鼓舞,云舒心中微动,顺着脑海中的思绪,将一切诸般表象说道而出,感觉……好像陡然间明悟了什么。 “哈哈哈。” “不错,不错,很不错。” “看来这《太清真经》与你有缘,去取来竹简,待我亲手将其刻印其上,施加道韵,你阅览之时,当运转玄功细细体悟。” “若有疑惑,尽可来问。” 周清大喜,闲暇之时,自己所写诸般之言,都是从自己的道理出发,分化一缕,给予诸人所悟。 自己所写,如同一件打造好的事物,有人喜欢,而且趁手的话,那就是极为契合,当可修行,若是不合,则就不可修行,否则事倍功半。 此卷《太清真经》多为天道至善,人道至善之言,内蕴清静无极之妙,云舒能够妙悟,可见与此有缘。 “多谢公子。” 云舒心中欢喜斐然,论起来,这还是公子第一次在修行之上这般夸赞自己,如何不令云舒觉得自己天赋还是有点的。 还不至于让公子这般操心,心念于此,再次口中念叨公子之言,似乎又有所悟,当即面上又是一喜,连忙起身,从旁侧的架子上取下一卷崭新竹简。 “《太清真经》一共有十二卷。” “此为第一卷,也是流向诸夏百家的三卷之一,你若是可以通悟十二卷,踏足合道层次不难,若是妙悟前六卷,妙悟玄关轻而易举。” 周清继续说着,只消云舒可以找准合适之路,那么,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妙悟玄关只是时间,至于玄功层次,自己也可针对的给予改进。 也幸好自己有那个时间,不然还真有些艰难。 “公子,今早雪姬妹妹传来讯息,她和晓梦此刻正在人宗论道,很有可能要前往山东诸国,这个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将一卷尺长稍大的竹简拿过,跪坐条案侧,将其递于公子。 心有所感,倒是年纪其余姐妹,芊红姐姐踏足玄关了,焰灵姐姐也快了,其余之人却没有动静,论起来,自己资质最差的。 雪姬妹妹都比自己好多了。 “无妨,晓梦最有可能前往的便是魏国,那里有纪嫣然和苍璩的存在,再加上罗网密探,再加上本侯施加在她们身上的手段,不为危险。” “不外,对于晓梦来说,魏国的确更加适合,就是增添了一丝杂乱,有雪姬在侧,倒也无妨。” 二人的修为境界来说,自保绝对没问题的。 王贲即将攻魏,魏国百家汇聚,若然机缘足够,足可在极端的时间内有所得,晓梦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岁月长河中,她的道路在化神绝巅之后,便是受到不小的冲击,根源在何? 便是对道家诸般典籍的感悟没有那般深入,纵然力量极强,可……终究不若玄妙之力,若然可以给予提前补足。 那么,周清相信,晓梦在二十岁之前,踏足玄关也是轻而易举的。 “嗯?” “好精纯强大的浩然之气,还内蕴一丝阴阳玄妙!” “是他?” 挥手一招,条案笔架上便是一道流光入手,乃是一柄笔刀,持之,周身金色的光华流转,纪数之力涌动,正欲下笔,眸中紫光氤氲浮现。 灵觉之力扩散,总督府外,出现了一位儒家之人,不……非儒家之人,其人自己还算认识,今日……怎么有空来此了。 倒是稀奇? 语落,周身异象消散,将手中笔刀落在架子上。 “云舒,吩咐前厅准备一下,有客至。” 对着云舒看了一眼,缓缓从条案后起身。 “是,公子。” 灵觉亦是扩散,也是感受到一股别样的力量在府邸之外,未敢迟疑,快速起身,行至偏厅之外,召过侍女,吩咐下去。 而后,返回厅中,从一侧的屏风上取下公子衣衫,近前服侍。 “大人,楚国宋玉求见。” 十多个呼吸之后,白芊红悄然走入,看着大人正在换衣衫,微微颔首。 “宋玉这个时候求见,芊红,你觉何事?” 对于宋玉,周清也算是打过一次交道,算起来,也过数年了。 记得最早的时候,自己欲要镇杀楚南公,其人请动师尊出面,那一次,楚南公侥幸讨得一条性命。 其后,便是在魏国桂陵之城见到对方,也仅仅是一见,闲谈数语离去。 如此种种,令周清对宋玉略有陌生,这个时候找寻自己做什么,只是……其人身份不俗,自己倒也不能够怠慢。 芈原之徒。 救过天宗一次。 足以。 “宋玉早已不理会楚国之事,楚国之内,他也没有那般的份量,是故,芊红一位,当不会是为了楚国之事。” “若然宋玉同大人之间的联系,也就唯有天宗,也就只有楚南公,此行应不超过这二者。” 对于宋玉,白芊红也是知晓其身份的,毕竟楚国芈原之名,数十年前可是响亮楚国的,作为芈原的弟子。 也会被有些人放在身上,更别说,宋玉更是音律大家,诸夏间,流行之曲,多为其人所作,多年前,其人献策楚国,不得用之后,便离开了。 如今出现,白芊红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楚国之事。 “天宗!” “楚南公!” “天宗当年的因果,当年便是偿还了一部分,数年前,因为楚南公之事,尽数了解,非天宗,唯有楚南公?” 周清浅浅一笑,伸开手臂,任由云舒将浸泡落在身上,玉带环腰,听芊红之语,表示认同,人与人之间就算没有直接联系。 间接联系也是因果。 可若是楚南公的话,他还有颜面出现在自己跟前? 念及此,浩瀚的灵觉瞬间笼罩江陵府城,内外上下,一览无余,可……并无所得,此举倒是令的此刻府门之外的一位老者心神悸动。 “这般神念伟力!” “玄清子,不愧为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也是最有可能登临至高之人。” 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南公老友怎么会和此人对上,这可非明智之举,阴阳家如今终究入秦,智者一脉也会受到影响的。 欲要换回《黄石天书》,那半块玉佩真的足以? 老者表示只能够尽力而为了。 看着此刻从身前府门内走出的数人,老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调整三元之力,浑身上下,浅浅的浩然笼罩,踏步近前。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笛赋》 “数年前,桂陵之城,玄清所语,我们或许还会再见,今日果然!” 总督府邸的前厅所在,一切诸般都已经准备完毕,宽大的红木条案陈列,其上早已置精致的点心、瓜果,厅中不远处更有小火炉蒸腾茶水。 厅前院落,看着面前的灰衣老者,须发尽皆如雪,虽如此,精气神可窥旺盛,三元一体,以其人此刻的境界,当可一窥玄关。 所修为儒家浩然正气,心性可入,否则,断然不可能修成浩然正气。 “机缘所致!” 见面前俊逸男子,宋玉心间深处又是感叹。 此人实在是年轻至极,根据诸夏传闻,如今的玄清子不过刚过二十罢了,相较之其人此刻的境界,一生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世俗之中,位极人臣,一举一动,对秦王嬴政有莫大的影响力,对诸夏也有莫大的影响力。 于道途之上,几近巅峰,诸夏难以有人与之论道,这才是真正的乾坤相合,再一次的慨叹,拱手一礼。 数年前,桂陵之城,二人之间,只是浅浅的交谈,并不算投机,那个时候,秦国已然表现出东出之意。 现在,秦国正在大力东出。 韩国、赵国不存,目下,正在攻魏,世事变幻还真是快。 “天道之下,从无机缘之事。” “万事万物,都是必然,请!” 周清微微一笑,对着宋玉深深看了一眼,其身后只有两个随侍童子,并无其余之人,语落,身躯微侧,迎其入内。 “当初在桂陵之城,玄清有幸一览先生同墨家高渐离、赵国旷修合奏之《清徵》,令玄清颇开眼界。” “近日来,云梦之地,颇有所传《笛赋》,为先生感叹燕国使者刺秦所作,玄清闻之,颇为好奇。” “玄清虽不通音律,但一观赋文,却觉得先生对燕国这位刺秦使者,很是欣赏,将其行化作天地间崇高之玉竹。” “难道先生觉得韩申此举很是壮阔?” 归于上首,随意而坐,身侧云舒随侍,芊红亦是在列,坐于厅内一隅,不言不发,自顾自的品味点心瓜果。 《笛赋》。 是近月来流传在南阳、云梦之地的一篇赋文,内容很是哀婉,很有些伤感之意,加上是楚人宋玉所做,是故传开的很快。 再加上又有传是宋玉为燕国使者刺秦所作,更是引得山东诸国之人传阅,周清有兴趣,也是在前几天扫了一眼。 宋玉,的确有些才华,据闻,年轻时候,更是容貌俊美非凡,如今老矣,倒是不显。 “一时有感,闲趣之作,焉得令玄清子这般深意。” “《笛赋》却为在下听闻燕国使者韩申刺秦之后所作,其行却为壮阔,此举却为悲壮,千年以来,鲜少有人可比。” 闻此语,宋玉神容未改,只是浅浅一笑。 《笛赋》之言,万人阅览之,有万人之意。 玄清子欲要将此心加在自己身上,并无太大作用,自己早已不理会楚国之事多年,是故,自己为之无感。 “《笛赋》之内,有一言,玄清记得很清楚。” “夫奇曲雅乐,所以禁淫也。锦绣黼黻,所以御暴也,缛则泰过。是以檀卿刺郑声,周人伤《北里》也。” “莫不也是闲趣之言?” 周清笑语,《笛赋》之内是否有那般深意,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自己也并非要将些许罪过压在送与身上。 而是此人师承楚国芈原,天生的目光中对秦国有敌对之意,这一点着实难以改变,山东诸国诸人口中所传秦国之象。 然……又有何人真的前往秦国一观。 “芳林皓干,有奇宝兮。博人通明,乐斯道兮。般衍澜漫,终不老兮。双枝间丽,貌甚好兮。八音和调,成禀受兮。” “善善不衰,为世保兮。绝郑之遗,离南楚兮。美风洋洋,而畅茂兮。《嘉乐》悠长,俟贤士兮。《鹿鸣》萋萋,思我友兮。安心隐志,可长久兮。” “此为宋玉之意。” 口中语落《笛赋》最后之言,宋玉看着条案侧的侍女进献茶水,朗朗而出,对于燕国使者刺秦事败。 的确有些淡淡的失望。 可此刻心中之意已经淡化太多了。 对于那位使者韩申,着实敬佩,诸夏间,能够有那般勇气的,罕见也,其人所为,乃是一谋己身的诸夏。 并非太多杂乱之事,玄清子音落《笛赋》,当随意之谈。 “先生这般才略,却未用于楚国,实为楚国之悲也。” “芈原即死之后,诺大的楚地,先生同唐勒、景差三人,好辞而以赋扬名,惜哉,皆祖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 周清摇摇头,不再提及《笛赋》之事。 楚国本为大国,数百年来一直为大国,一直为强国,奈何……是楚国自身的选择。 “这或许就是道家所言的道吧。” 宋玉为之沉默。 未能承继师尊芈原之意,振兴楚国,是自己的遗憾。 可……当年之时,师尊身死,黄歇势大,助力楚国灭鲁之后,权倾朝野,自己未能与之抗衡,被罢黜,无奈他何。 这是自己一生的遗憾。 流落诸夏,除了能够寄情于歌赋之上,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先生今日前来南郡,是为了楚南公?” 从云舒手中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前面已经说的太多了,也该落在正事上了,能够劳动宋玉亲自前来。 诸夏间,有这个面子的人不多。 由着芊红之语,加上自己的心意推演,对方之来意,已然窥得一二。 “不错。” “南公托在下,向玄清子取回一物。” 宋玉亦是品味茶水,舒缓心中悲伤。 听上首玄清子之言,拱手一礼,道出来意,没有隐瞒什么,以玄清子此刻的修为境界,那些没有作用。 “《黄石天书》?” 自己身边,与楚南公有关的东西,也就剩下一个《黄石天书》了,昔年,缘由新郑一战,其人将此书送来。 还想要拦阻自己窥得其中玄妙,但无用,自己还是窥探到了,此人心意昭彰,自己甚为不喜,缕缕找寻他的下落,欲要杀之。 跑的倒是挺快。 闻此,一侧静默不语得白芊红也是好奇的将目光落在宋玉身上,对于宋玉,自己也是好奇的,其人成名诸夏数十年。 于百家之中,颇有声望。 《黄石天书》! 这个东西自己从大人手中阅览过,所得并不深,应该是自己境界未至,鬼谷传闻中,此书内蕴一股奇妙之力,内蕴一股不属于凡俗的力量。 能够参悟它,世人才有机会一窥深不可测的天机,获得强大至极的力量,成为诸夏大势的棋手,推动诸夏大势向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此书神异,诸夏太平安康的时候不显。 大乱之时,大放异彩。 楚南公要取回此书,于此……白芊红觉得其心很是清晰了。 “不错。” 宋玉颔首以对。 “楚南公还真是胆怯,既然有胆量谋略于我,何以没有胆量出现在我面前。” “《黄石天书》的秘密,我也已经参悟不少,受益良多,此书的确不俗,纵然合道归元的层次,也可领略其妙。” “想要将其取回,可有等价之物?” 周清再次笑语。 放下手中酒樽,落于条案之上,单手虚空轻抓,一缕缕别样的金色光华涌动,映照的厅内诸人眼眸微缩。 下一刻,一道行质古朴的竹简卷轴出现在手中,灵觉靠近,更是散发一丝丝奇特的道韵,观其,周清嘴角轻扬。 想要要回去,当然可以。 只要有足够的代价。 “在下也只是受托之人。” “南公之言,此物……或许足够取回。”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九鼎 观玄清子手中万道金光闪烁,宋玉浑身为之浩然护体,苍老明眸凝视其上,细细感知,道韵十足,端的一等一古朴之物。 甚至于更深儒家所传的那卷《春秋》。 应当是……《黄石天书》无疑了。 既然玄清子有意交换,宋玉心中自然大喜,对方和南公之间的恩怨,自己不理会,南公托自己的事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即,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火红玄光隐现的环形玉佩,看向玄清子。 “玉佩?” 周清眉头一挑。 怎么看上去有些熟悉。 “这……。” “玄清子切莫轻视这半块玉佩,南公所言,这半块玉佩乃是阴阳家传承之物,原本是一整块的玉佩。” “后来不知为何,便是分裂成两块,一半落在阴阳家术者一脉手中,一半落在阴阳家智者一脉手中。” “这半块便是属于智者一脉之物,由当年邹衍传承于南公。” 宋玉略有尴尬,说实话,对于阴阳家智者一脉,自己了解不多,但诸夏间诸般之物中,能够媲美《黄石天书》的应该有。 可这半块玉佩,宋玉也是刚刚知晓为阴阳家传承之物。 具体为何,自己不清楚。 南公该不会骗自己。 “凤!” “山!” 挥手一招,那火红色的半块玉佩便是落在手中,双眸闪烁紫韵玄光,落在其上,前后一观,两个古朴的金文字体烙印。 果然是这个东西。 周清神色未改,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相似的半块玉佩自己曾在东君焱妃的手中见到过,被其戴在身上。 多年之前,蕲年宫之乱的时候,自己尚未破入玄关,常与东君论道,故而也算熟悉,也曾戏言以阴阳家的底蕴,缘何会戴半块美玉。 东君焱妃只是一笑,言语此为阴阳家传承之物,东皇太一曾语,佩戴之,有助于己身妙悟至阳至刚的力量。 “凤鸣岐山!” 加上岁月长河中所得,由着眼前之物,配合宋玉之语,周清几乎可以肯定这半块玉佩就是传闻中的那件事物。 果如岁月长河。 那么,一块应该由东君焱妃落在其子嗣身上。 一块由阴阳家落入秦宫,赐予骊姬,落于天明身上。 现在倒是有一块落在自己身上了,难道阴阳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玄妙?这么容易的就送出了? 这可是事关苍龙七宿以及传说古兽。 心间深处喃喃,只是……想要真正运用这块玉佩,难度还真不小。 “玄清子莫不知晓此物?” 观此刻玄清子凝实玉佩的模样,宋玉心中微动,似乎……玄清子识得此物,而且肯定比自己了解的更多。 “半块玉佩?” 白芊红也是看过去,极力的翻滚脑海诸般,终究未有所得。 近距离之下,云舒也是看过去。 “此物却有不俗。” “但……楚南公既然确信玄清会交换此物?” 周清将手中的半块玉佩落在条案上,周身异象收敛,目光平静的看向宋玉。 “果然。” “南公之语,若玄清子阁下有所迟疑,或许再加上一个消息,阁下一定会同意的。” 心间深处闪过自己临走之前,南公的后续之言,不由得对于此次目的,已然有了不小的把握,对于那半块玉佩也愈发好奇起来。 区区半块玉佩,价值上可以媲美《黄石天书》! 这般隐秘,自己行走诸夏数十年,没道理不清楚? “楚南公知晓最后一只九鼎的下落?” 周清双眸悄然眯起。 这枚完整的玉佩,相连诸夏三代以来的九鼎之物,春秋以来,烽火连绵,不断有诸侯国欲问九鼎轻重。 则……其意不言自明! 数十年前,周王室更为孱弱,更为无力护持诸夏九鼎,是故秦国、楚国、齐国亦是想将九鼎从洛邑搬出,运回自己的国土。 其后争锋不断,终究以长平之战后,秦国独强独霸,秦国之兵出关外,入三川郡,攻灭大周,顺而便是将九鼎运回咸阳。 然……九鼎九物,有八只鼎运入咸阳,有一只九鼎在运回途中,竟是沉默于彭城泗水之内,是故,秦国咸阳之内,只有八鼎。 玉佩关联九鼎,可咸阳少了一只,欲要等价交换,自然要告知自己最后一只九鼎的下落。 “禹王九鼎!” 白芊红神容之上,惊异神情闪烁。 大人手中那半块玉佩,竟然与禹王九鼎有关。 三代以来,诸夏有传,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划九州而造九鼎,镇压诸夏山川水脉,自此诸夏不在多灾多难,民众繁衍生息,才有今日之盛。 数千年来,九鼎一直在天子手中,夏朝的天子、商朝的天子、大周的天子尽皆如此,可惜,平王东迁以后,周德不显,诸国问九鼎轻重。 直至数十年前,秦国将九鼎纳入手中,却……少了一只。 “南公……所言,最后一只九鼎,仍在泗水之地。” 到了这一步,宋玉也是直接应道。 九鼎之物,虽三代传承之奇物,可……夏朝曾拥有过,大商也曾拥有过,大周也曾拥有过,并非可以护持国祚长久之物。 “仍旧在泗水之地!” “泗水之地。” “告诉楚南公,他现在还可以躲藏在山东诸国,待诸国归一,诸夏一统,不知道他要逃到哪里去?” 泗水之地! 并不特殊! 可在周清眼中,这个泗水之地在数十年后,可就不一般了,果然岁月未改,则泗水之地又将出现新龙。 涉及九鼎,涉及此世玄妙,周清不得不考虑甚多,或许……那只鼎仍旧在泗水之地,但已经不在泗水了。 否则,原有岁月,王兄派万千之人潜水泗水之中,一无所得,便是明证。 阴阳家? 那是阴阳家的手段? 除了阴阳家,也无人对九鼎有更深的认识,在儒家眼中,九鼎不过是仁礼的象征,在百家中,更是凡俗之物。 ……,看来阴阳家那里,还隐藏着诸多秘密! 东皇太一! 除了东皇太一之外,阴阳家其余人不足为惧,此人的确不一般,论修为,已然注定要踏足合道层次。 论境界,也不差自己。 不外……,有这半块玉佩在手,他日有机会,一览东君焱妃手中的那枚玉佩,说不得可窥传闻古兽。 烈焰图腾,火凤飞天! 抬手间,那卷《黄石天书》便化作一道金色光芒落在宋玉面前的条案上,东西,自己换了,然……楚南公将来也别想跑。 “玄清子阁下当真与南公之间有不可解之恩怨?” 宋玉双手持之,将其慎重的握在手中,感受《黄石天书》表面荡漾的力量,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收拢起来。 闻后续之言,轻叹一声。 当此之时,诸夏间,自己的老友已然屈指可数,南公算一个,遗憾……玄清子一定要镇杀老友,个中恩怨,虽不清楚,应不小。 “楚南公屡屡谋我,纵为凡俗庶民,亦当愤慨而对,其小人行径,胆量如鼠,岂不更应该杀之?” 周清单手把玩着那半块玉佩,轻缓而言。 说起来,历经些许时日,对楚南公真正的杀意并不算明显,其人也算一个帮手,可以将山东诸国一支支敌秦之力调动而出。 而后,浩瀚之势下,豁然覆灭。 果然如此,当为“良友”。 如斯,其人终究还是免不了一死。 “宋玉闲逸在野,不理它事甚多。” “如今,《黄石天书》取回,自当返回山东。” 事已至此,自己人微言轻,不可改变,此次目的达成,也该返回桂陵之城了,希望老友能够好好运用《黄石天书》吧。 燕国使者刺秦都未有功成,目下诸夏,三晋即将而灭,燕国即将不存,楚国……还真隐隐的震荡。 也许自己真的该好好歇息了,玄清子说得对,自己没有学到师尊的敢言直谏,那就只好将师尊辞赋发扬光大吧。 qshijia 。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苍龙隐秘(一) “能够从楚南公手中得到这半块玉佩,还真是不小的运道。” 看着芊红从厅外迎送宋玉归来,周清此刻仍旧在上首把玩那半块玉佩,面上不住欢喜,心有所感,一丝丝本源之力没入玉佩之中。 想要一窥这半块玉佩的真正玄妙。 一缕缕氤氲如霞的紫色玄光笼罩半块玉佩,强横的灵觉之力笼罩玉佩,已然将整个玉佩部洞穿,连任何一点细小的纹理都没有放过。 “嗯?” “换一种力量试试!” 十多个呼吸之后,周清眉目轻挑,看着手中那火红玉佩,低语喃喃,心随意转,眉心直接迸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落在半块火红玉佩上。 嗡!嗡!嗡! 无往不利的纪数之力终究没有让自己失望,刚进入那半块玉佩,变得引得虚空为之震颤,手中的玉佩为之震颤。 随其后。 一道道浅浅的赤红色光霞从玉佩中迸出,交织在其上的虚空,汇聚诸般虚幻形态,似……阵法?舆图?杂乱之属? 周清凝视良久,没有出声,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 摇摇头,将手中玉佩放在条案之上。 “大人,可有不妥?” 白芊红侍立在旁,静观大人动作,与诸般异象也很好奇,根据大人刚才与宋玉所言,这半块玉佩可是与三代相传的九鼎有关的。 然……,一览大人动作,似乎对玉佩不太满意一般。 “公子。” 云舒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够再次取来蒸腾茶水,落于茶盏之内,双手捧之,递给公子,希望能够令公子心情舒畅些许。 “无妨。” “看来……半块玉佩还是不足以窥得玄妙,另一半玉佩在东君焱妃手中,它日聚拢一处,或可明悟玉佩内蕴的玄机了。” “芊红,是否对此玉佩好奇?” 周清也不强求,《黄石天书》对于自己来说,可有可无,合道之路已经通畅,不为自己的拦阻,欲要更进一步。 连祖师所传的《道德》二经,都只能够成为辅助,《黄石天书》更不用说,反而这块玉佩代表的含义,更令自己惊喜。 “公子,《黄石天书》可是上古人皇轩辕氏都参悟的天书,这块玉佩的价值真有那般大?” 云舒诧异而问,反正在自己看来,《黄石天书》的价值大多了。 “《黄石天书》?” “哈哈哈,真正的《黄石天书》在上古以后,怕是就真正消失不见了,楚南公当初于我的那卷《天书》,虽然也是精妙,可想要助力合道巅峰的轩辕氏更进一步,没有半点可能。” “诸夏传闻,《天书》之内有隐藏之天机,得之,可拥有浩瀚之力,拥有逆转诸夏的力量,而欲要逆转诸夏的力量,非祖师那个层次的至强者不可。” 周清朗声轻笑,《黄石天书》真若可以助力轩辕黄帝破开最后一步,那么,他的真正价值应该和《道德》二经差不多。 可如今连天宗之内的《道德》二经,都是关尹子以莫大之力将祖师之言留下,将祖师身上的气息炼入其内。 《黄石天书》应该也差不多,况且楚南公手中的《黄石天书》还只是金文铸就,非上古所传鸟兽文字。 “大人所言楚南公那卷《黄石天书》是假的?” 白芊红若有所思。 “不算是假的,应该是三代之时的合道层次修炼者写下的,效用不复之前,祖师身融万物,也没有亲手留下经文。” “以我而观,至高层次的传承,身合天道,想要记录天道之言?何其谬误,天道之言就在天道之间,强命名说出来,只会徒增束缚。” “这也是一卷《黄石天书》,闲暇之时,你也可以一观。” 周清摇摇头,《天书》的内容是真的,其上的道韵应该也是真的,就是没有自己料想中的那般浓郁,和自己一贯天宗所传《道德》二经差不多。 尽管如此,也足以助力天资奇高者破入玄关,世俗之中,已然足堪耀眼。 虽口中之言不断,单手再次平伸虚空,万道金光如旧先前,再次迸出,数息之间,又是一道熟悉的卷轴沉浮虚空。 挥手间,直接奔至芊红跟前。 “大人,这……。” 观身前这卷崭新的《黄石天书》,忽而,白芊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的抿嘴一笑,看来大人刚才递还的《天书》,也是造物而出的。 “那卷三代传下来的《天书》,道韵终究接近些,楚南公想要取回那一卷,除非拿他本人来换。” “虽如此,本侯在刚才那卷《天书》上留下的气息,也足以令玄关层次受益了。” 周清并未掩饰。 的确,先前递给宋玉的那卷《天书》,是自己以纪数之力凝练而出的,内蕴的玄妙较之楚南公那卷,差了一些。 其人……也该付出代价的,何况,那也是《黄石天书》不是? “芊红当年还在楚国的时候,楚地就已经扬名智者楚南公之名。” “其人当初与楚国王室联系相当紧密,这一点和邹衍之道不相同,邹衍之法,道悟阴阳五行,轮转乾坤,看透诸国纷争,不予掺和,只是宣扬自己道理。” “楚南公却极力掺和楚国之事,是故,邹衍去后,其弟子纪嫣然与龙阳君同楚南公不合,各归一隅。” 对于楚南公一直以来的所谋,白芊红也知晓,的确是很有力的一位敌秦之人。 这一点堪为执念了。 而且大人也有语,曾数次谋他,罪不容赦。 “其人终究要死的。” 对于楚南公的下场,周清没有丝毫改变,待自己腾出手来,慢慢找寻楚南公,镇杀之。 “大人,既然这块玉佩事关禹王九鼎,楚南公还这般的作为交换之物,是否有诈?” 大人能够在交换的时候,做一下手脚,楚南公身为智者,应该也会使用小手段的,白芊红神容有异,脆语落下。 “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还没有那般能力。” “而且,如果本侯所料不差,楚南公应该是想要借助我手,完成一些事情。” “比如玉佩之中的隐秘?” 臻至己身现在的境界,加持神通妙法,加持太乙残卷,诸般可能性一一流转过心头,楚南公那般好心送与自己这半块玉佩。 初心就值得自己怀疑。 他能够以之交换《黄石天书》,应该知晓玉佩的价值,纵然如此,还是行之,其心果然昭彰,就怕他到时候没有那个能力插手了。 “隐秘?” 诸般话题转过,还是落在条案上的这半块玉佩身上。 “本侯当年应该和你们说过,大周当年兴起的时候,曾有传闻——凤鸣岐山,其后,大周起兵,对抗大商。” “加持苍龙七宿的力量,以不到十万的大军,击溃大商近百万大军,其中固然是大商内乱不稳的缘故。” “可凤鸣岐山、苍龙七宿也不可小觑。” 周清话语昔年古事,三代以来的诸般,带着浓郁的上古色彩,诸般神妙之物接连出现,可自从苍龙七宿现世以后,诸夏仿佛进入另外一个轨道。 “凤鸣岐山?” “传闻,大商之时,西伯侯姬昌衍化易道,天道有感,德行而出,整个西岐之地,物阜民丰、府库充盈,庶民安居乐业。” “承其时,有凤凰之音传荡西岐之域,堪为天道妙音,其后凤鸣岐山异象传闻,不久,大周为之起兵。” “这……,难道这块玉佩同传闻中的凤凰古兽有关?可那个时候,禹王九鼎还在大商的?” 白芊红为之不解,凤鸣岐山的传闻在百家之中,不是秘密,然……大人先前之言,凤鸣岐山同禹王九鼎有联系,……略有说不通。 且大人手中的这块玉佩,在百家之中也没有任何传闻,否则鬼谷之内绝对有记载,前不久遍观鬼谷秘藏,并无。 若说鬼谷子对自己有所隐藏,不太可能,没有那个必要。 。 第一千零五十章 苍龙隐秘(二) “这块玉佩的确和禹王九鼎有关。” “以芊红你现在的修为境界,的确可以知晓个中隐秘了,云舒你也听听吧。” “先前不与你等言语,乃是不想杂乱你等心思。” 扫了一眼条案上的半块玉佩,周清微微的舒缓一口气,而后轻轻躺靠在榻上,事情说起来,还真有些复杂。 白芊红近前一步,跪坐身侧,准备好好的聆听,的确,对于诸夏间的许多隐秘,自己都不甚清楚。 云舒微微一笑,对于那些秘密,自己倒是没啥好奇的,能够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就是极好的了,看着公子躺靠在榻,亦是近前,柔弱的双手徐徐拿捏着。 “凤鸣岐山!” “苍龙七宿!” “禹王九鼎!” “阴阳家!” “大周文王、太公望、大周三公!” “都是相互联系的,那段岁月发生太多的事情,而一切的开端,便是大周文王被困朝歌城,虽如此,却在其内妙悟易道至理,将伏羲氏的先天八卦更进一步。” 周清双眸泛着浅浅的紫韵玄光,抬起头,看向域外虚冥深处,低声而语,非岁月长河,自己也不可能知晓更深隐秘。 如此,也就不可能知晓阴阳家深处所谋。 白芊红侧耳聆听,静雅肃穆。 “大周文王将伏羲先天八卦更进一步,推演后天八卦,进而衍化八八六十四卦,虚灵有感,洞悉天地万象变化,一窥后世三百年之变局。” “其后,大周文王愁容而显,于困牢之中思忖解决之法,终于,一年之后,得大商比干之人相助,文王出困,定下——天篡之谋。” “又亲自于朝歌之内,接触九鼎,引动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大星宿之灵,将其封印在九鼎之内,未几,返回西岐之地。” “那便是苍龙七宿的由来。” 千年以来,百家之中,或许有许多人知晓苍龙七宿的名号,甚至于知道苍龙七宿可以逆转诸夏大势。 但许多人却连苍龙七宿的来历都不清楚。 “大周建国三百年,国力不复往昔,愈发孱弱,自平王东迁,天子权威不存。” “莫不当初大周文王已经窥天机看到这一幕,欲要以苍龙七宿之力维持大周的统治?可……后来却没有用上?” 白芊红心中有些明悟。 大周建国三百年,正值平王东迁,王室衰颓,然文王三百年前的所谋,终究化为流水,然……以文王窥天机而谋。 按理说不会如此的,除非中间发生其他的变故。 而且,这枚玉佩还没有出现。 “大周文王回到西岐之后,不久,便有凤鸣岐山,传闻有五彩之凤出现在西岐之山,高鸣三日,其后退去。” “自此,西岐之地,天命所定,庶民流传,而文王不久之后薨逝,临死之前,留下一枚火红玉佩,上纹——凤鸣岐山。” “本侯手中的这半块玉佩,只有凤、山两个字,东君焱妃手中的半块玉佩应该有另外两个字,八年修养生息,大周武王伐商!” 那便是条案上那枚玉佩的来历。 凤鸣岐山! 关联传说之中的凤凰古兽! 从阴阳家珍藏的秘典而观,凤凰古兽、神龙古兽等是存在的,不过是迥异于人类的别样古兽,力量稍微强大许多罢了。 如当初自己在首阳山斩杀的那只异兽,实力堪比玄关,而在上古,怕是会有更为强大的异兽,根据阴阳家记载。 当初九黎一族的蚩尤坐下,便是食铁兽,甚为强大,实力堪比合道层次的强者,吞吐天地元气,演化阴阳太极,力量落在修炼者身上,稍弱些直接被磨灭。 凤凰、神龙这些古兽应该也不逊色食铁兽,否则不可能与之争锋,甚至于名声传扬后世,当然,也不可能达到至强者层次。 数千年来,那些古兽渐渐不存,终究人族统治诸夏大地,一切隐患,尽数被扫除。 “五彩之凤?” “大人,诸夏间还真有此物?” 白芊红只觉一个被岁月尘封的秘密向自己打开大门。 苍龙七宿的秘密是这般而来! 凤鸣岐山是这般而来! 而今,又关联上传闻之中的古兽,更为奇异! 云舒双手在周清腿上不住拿捏,闻此,亦是极为好奇,凤凰古兽的传闻,在诸夏间可是相当多的。 “当然有!” “只是没有那么神奇罢了,可……终究也是极为强大的古兽,上古以来得诸多传闻大都是真的,仅仅没有了存世之物,渐渐成为了传奇。” “五彩之凤份属顶尖的古兽,肉身极为强大,灵觉也是极为强大,且寿数绵延,至今仍在诸夏一隅之地沉睡。” 周清没有隐瞒,悠然郎语落下。 “龙、凤、龟、麒麟堪为四灵古兽。” “莫不如今诸夏还有存在?” 白芊红愈发好奇。 “根据阴阳家秘典的留存,根据四灵最后留下的记载。” “神龙如今在东海之外,五彩之凤在岭南一处密地沉睡,玄龟在极北之地沉睡,麒麟却不太清楚,此古兽一直行踪隐秘。” “那些并不重要,待本侯踏足合道层次,就算是四灵古兽,也可镇压擒拿。” 周清再次给予肯定道。 对于那些所谓的四灵古兽,周清并无太大兴趣,但岁月长河中,那只五彩之凤被阴阳家击杀,神龙古兽亦是被击杀。 玄龟与麒麟倒是运道,不曾有这般传闻。 “公子,当初在陇西之地,墨家的那个巨子借助古兽之力,都位列玄关,果然还有那般顶级古兽,会不会还有人打它们的主意?” 云舒倒也是出言脆语。 墨家巨子路枕浪在陇西之地的造化,自己也是知晓的,一下子从普通的化神武者,登临玄关层次,超凡脱俗,实力强大。 “诸夏动乱,百家可没有那般的心思,五彩之凤这些古兽的实力,起码也是合道层次的。” “若然以后有人欲要动手,我等再去一观。” “武王伐商,阵前占卜,以太公望为首,以文王留下的易道手札,沟通虚冥,启动七宿之力,四方乾坤助力,牧野一战功成,成汤不存,次年,太公望于泰山之巅,行封神大典。” “借助神鬼之地,封印苍龙七宿于九鼎之内!” 那些古兽也没有什么好奇的,顶多是名气大了一些罢了,对着云舒点点头,话锋一转,仍旧落在先前的话题之上。 “凤鸣岐山这块玉佩应是浑圆一体的,何以为两段?” 白芊红美眸闪过一丝亮光,看向条案。 “那是因为三监之乱!” “也是因为此事,凤鸣岐山玉佩断裂,也是因为那件事,幻音宝盒出。” “三监之乱之时,武王崩逝,成王继位,周公相佐,当其时,殷商遗族势力不弱,在三监之地叛乱,数十个小诸侯国齐动。” “这一次……,文王手札不存,形势紧迫,若是不能够及时将武庚叛乱剿灭,大周将很有可能崩溃,无法,周公、召公、太公望三人约定取出大祭司处文王所留凤鸣岐山。” “再一次启动封印于九鼎内的苍龙七宿之力,天机而动,助力大周快速的平乱!” 苍龙七宿之力,的确神妙,九鼎也更为神妙,可以承载苍龙七宿之力! 就是周清也很赞叹文王之手笔,以凡俗之人,引下这般浩瀚之力,奈何,也是因为这一次突发的武庚叛乱,使得文王之谋不存。 听到这里,白芊红已然有所感。 变局,应该就是武庚叛乱了。 “大周绝大之力,平定三监之地,南克九夷,将殷商遗族部驱赶辽东酷寒之地,如今的萁子朝鲜便是殷商后裔。” “归于丰镐之城,再行以凤鸣岐山之玉佩为引,封印苍龙七宿之力,可……将七宿之力封印于九鼎之后,那块凤鸣岐山玉佩为之断裂两块。” “最后,断裂的两块玉佩落在大祭司手中。” 。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七宿真相 终究天命很难给予改变。 大周文王虽不世之才,妙悟后天八卦,偶然一窥三百年之后景象,终究……所思所谋不足以真正令大周绵延后世。 盛况不过三百载,没入春秋岁月,战国纷争,直至二十多年前,被大秦直接攻灭,国祚彻底不存,溃散于诸夏间。 周清言语此,神情亦是不住的感慨。 “公子,既然凤鸣岐山玉佩已经将苍龙七宿之力封印,何以又有后来七宿之力流散诸夏间?” 云舒双手散发浅浅的玄光,落在公子腿上,缓缓拿捏。 于苍龙七宿的隐秘,自然听公子闲暇提过,数百年来,一直在诸夏大地上流转,而公子刚才之语,那苍龙七宿之力,已然被三公重新封印于九鼎之中了。 “大人如此看重这枚玉佩,怕是其秘密不只是如此。” 白芊红素来聪慧,联系大人刚才所言诸般,心间深处,已然有了不少猜测,甚至于觉得和大人接下来所语真相差别不大。 尤其是这枚凤鸣岐山的玉佩! 如今已经断裂,效用怕是不存,而欲要重铸,怕也是极难。 “这块玉佩之上,或许有五彩之凤的下落讯息,那只古兽的实力绝对在合道之上,若是可以得知其下落。” “那么,以其精血炼制丹药,应该对道者破入玄关,极有帮助,此外,欲要重铸这枚凤鸣岐山玉佩,也需要找到那只五彩之凤!” “五彩之凤!” “本侯有足够的时间!” 周清又是一笑,伸手又是一招,将半块玉佩握在手中,细细把玩,时隔八百多年,玉佩之上已然不甚光滑。 这并不能够阻碍其价值。 “五彩之凤!” “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 由着公子所语天人五劫,对于传闻中的凤凰、神龙,云舒亦是极为好奇,或许诸夏间的五彩之凤不若公子所描述那般强大。 可……终究也是上古之时就罕见不已的古兽。 “你们会见到的。” 周清又是一笑。 不仅仅是五彩之凤,由着阴阳家所谋,或许神龙之行、玄龟之地,都可以一观。 “大人,凤鸣岐山玉佩断裂两块,而春秋以来,七宿之力扩散,明显又有人开启九鼎封印之力。” “是否与当初大周灭三监之地之后,三公联手打造的幻音宝盒有关?” 于传闻古兽,白芊红也是向往。 三代以来,与诸般古兽的传闻也有不少,终究是传闻是真是假难以分辨,今日,得大人之语肯定。 四灵古兽存在,还没有彻底消亡,实在是不小的运道,只是……那些都是将来之事,目下之决,当为苍龙七宿隐秘。 “不错,便是幻音宝盒。”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幻音宝盒乃是三公与大祭司联手打造,固然也是不俗,内蕴玄奇之力。” “可惜,还是不若这枚玉佩,并未能够维持大周文王当初定下的天篡,立国三百年,大周厉王、幽王昏庸,王室衰微。” “烽火戏诸侯,乃有幽王废去王后申氏,又废去太子宜臼,立褒姒之子伯服为太子,其后,申侯反叛,联合西方部族犬戎,举兵攻打丰镐。” 这段史事,在诸夏诸国的典籍上记载的很是详细。 更有儒家大儒批语,至此,大周天子权威不存,春秋渐行渐远,战国烽火连绵不断。 “丰镐之内,幽王命大祭司以幻音宝盒开启九鼎内封印之力!” “遗憾的是,幻音宝盒可以开启七宿之力,未能够驾驭它,丰镐城破,七宿之力出,幽王死,申侯入宫,一览天篡,觉之不详,烧毁一切。” “此后不久,春秋出现了第一位霸主——郑庄公,大周王室更为不显,而祭祀一脉也至此消失不见。” 周清轻叹一声,怕是那个时候的幽王自以为还可以掌控一切,但是当七宿之力彻底不受掌控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诸夏也步入一个崭新的时候,秦国也正是在那不久崛起。 “三公与大祭司联手打造幻音宝盒,未能够掌控七宿之力?” 白芊红秀眉一挑。 纵横捭阖,乾坤运转,一个国家的强弱靠外在之力维持,终究不可能长久,七宿之力虽强,寻常手段难以掌控,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或许……少了一样事物。” 周清双眸微微眯起,三公与大祭司联手推演,打造苍龙七宿,不说有十层把握,起码层还是有的。 丰镐之城,幽王开启七宿之力,欲要对抗外敌,以失败告终。 联系岁月长河种种,怕是少了一样事物。 “事物?” 白芊红对此疑惑。 “具体的隐秘,本侯也不能够妄言,苍龙七宿的秘密便是如此。” “就算现在秦国聚拢七只宝盒,聚拢九鼎,也不能够轻易动用那般之力。” 周清轻轻摇头,有着自己的掺和,目下诸夏已经变了不少。 苍龙七宿相连九鼎,然……九鼎现在有一只下落不明。 七只金色宝盒也未能够部聚拢。 “那……阴阳家入秦所谋,是要封印七宿之力?” “还是让七宿之力为大秦所用?” “亦或者自身之用?” 白芊红神容微蹙,一连说出三问。 “你觉得呢?” 身边有得力之人相助,周清觉得很是舒心,自己还未多言,芊红便是已经想到最根本的问题上了。 “大祭司一脉先是落于道家,而后脱离道家,阴阳家出。” “数百年的时间,数百年脱离王室而存在,其心难以揣度。” 白芊红不敢妄言,对于阴阳家,实则自己也没有给予太深的了解,自己的道路同阴阳家并没有太多交集。 甚至于诸子百家中,与阴阳家有交集的也是屈指可数。 “不外,蜃楼应是阴阳家极大之谋!” 随即,不过数个呼吸,白芊红美眸深处,亮丽的紫光闪烁。 阴阳家借助秦国之力,花费十年之力,耗费亿万,打造蜃楼,所谋绝对非凡,应该同苍龙七宿有很大的关联。 “哈哈哈。” “不错,芊红,自鬼谷归来之后,你的眼界谋略又有不同。” “道者无为,不动自然,目下最为重要,乃是四郡要务。” 周清睁开明眸,面上不住喜悦,看向白芊红,给予称赞。 “喏。” 白芊红柔然一笑,。 “根据罗网秘传,无论是燕国蓟城,还是魏国大梁城,都有相当人数的百家之人汇聚。” “且……其中不乏儒家弟子,李斯,你说伏念是否知晓那般事?与那般事有关?” 咸阳,兴乐宫。 儒家掌门伏念应声而退,侍卫迎送出咸阳宫门,其内,秦王政仍旧立身于上首,一览下方庙堂之上儒家弟子。 随意轻言,朗声回旋不断。 诸子百家中,墨家与农家都容易处理,因为他们的根基很是薄弱,很难与大秦抗衡,唯有儒家,入世之道,影响甚广。 尤其是齐鲁之地。 儒家的影响力更是无所不在,秦王政虽没有前往过齐鲁,传闻也是听了不少,仅仅从齐国稷下学宫大祭酒三次相请荀况,可见一斑。 欲要将齐鲁之地,彻底的化入秦国,非有首先清除掉原先的影响力,首当其冲不仅仅是齐国王室,更为儒家。 “大王。” “依臣之见,伏念先生应是知晓蓟城与大梁城内的儒家弟子行踪,咸阳之内,罗网密查,儒家弟子往来传递信息很是辩解。” “但……,伏念登位儒家掌门不久,便是入咸阳,或许对儒家八脉的掌控不强,纵然知晓,也无力拦阻。” 李斯近前一礼一言。 当初自己也是在桑海待过一段时日的,儒家八脉的力量可是相当不弱,虽说孟轲一脉最强,其余七脉也非摆设。 。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封建邦国 “张苍?” 秦王政闻此,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回应李斯。 儒家的事情,自己心中也有数,只是未能够定下真正之谋,是故,想要一问眼前诸人,发散些许思绪。 丹凤之眸闪烁亮光,落在李斯旁侧的张苍身上。 其人现为秦廷的御史,掌言论,参与议政。 “伏念师兄道理浑厚,名望甚足,儒家之内,同代之人,鲜少有人可比。” “其人虽在咸阳,对儒家八脉弟子所为应知晓,也如丞相所言,并不能够真正管辖八脉弟子,然……伏念师兄修圣王之道,也不会参合那般之事。” “威德之道,浩然行之。” 张苍近前,略有思忖,徐徐言落。 “陆贾?” 秦王政如旧没有给予评价,心间深处,已然有所感。 随即,又看向一人。 “儒家八脉弟子,伏念掌门所居为孟轲子一脉,数年来,诸国儒家之人,多为七脉弟子,伏念掌门尽管在咸阳。” “可……儒家之内也有主事者,未必不是借助诸国之乱,削弱其余七脉之力,待此行归于桑海,一匡处理,整合儒家。” 入秦廷为官,数年来,也大举明悟秦法之道,也明悟大王对诸子百家的看法,游侠之人,不用说,只有一条路。 而儒家,尽管危险……还有选择的余地。 看得出,大王对于伏念掌门很欣赏,那就是儒家的机会,目下诸夏大势,不出意外,当会在接下来数年,决出最后局势。 三晋即将不存,燕国不存,只剩下楚国与齐国,齐国数十年来不修兵戈,难以抗衡秦国,唯有楚国。 然……无论秦国到时候是否对楚国动手,整个淮水以北诺大诸夏之地,已然全部纳入秦国掌控,以秦法贯彻其内。 秦国的国力只会更强,楚国……他们并不看好。 舆图之上,齐鲁之地早晚为秦国势力所占,不得不谋。 “儒家小圣贤庄有三位掌事当家,其余两位未出?” 听到这里,秦王政面上浅浅笑意而出,诸人之语,颇有道家阴阳相济之妙,儒家有三位掌事当家。 现在,只有一位。 “七脉相争,难以抉择。” 李斯一语。 “寡人三年来,也不时与伏念论道,于圣王之道有所了解,此行伏念归于桑海,其余两个当家之位,当定下。” “接下来,无需理会齐鲁儒家之事,目下之要,乃是尽快攻灭燕国,魏国之事,王贲也已经动兵了。” 区区一个儒家,自然不值得自己这般伤心,然……涉及齐鲁之地,不得不如此,一个小小的百家,能够影响这般大。 儒家……纵然将来为自己所用,也不能够如此。 踱步上首,简单言语, 机会……已经给过儒家了,就看儒家怎么应对了。 “喏。” 李斯又是一礼,对于燕国与魏国之事,近月来,国府上下,一直在忙碌,调遣民力、辎重、车马……未敢有所迟疑。 “武真侯从江陵之地传来文书,国府上下可有应对?” 灭燕之事,中枢上下,已经定论,只要上将军王翦那边不出现问题,一切都不会有太大侵扰,燕国覆灭,时日长短罢了。 灭魏之事,王贲也有定论,不日将会送来最后的攻略文书,期时,中枢也将探讨魏国平定之策。 一举出兵两国,都是要行灭国之举,秦国数百年以来,罕见,然……秦王政很有信心,奈何王弟不在咸阳,否则,当可助力一二,落下些许功勋。 念及此,又是一眼落在李斯身上。 “已然准备完毕。” “武真侯从江陵传来的文书整治之策,堪为四郡一体一同拓展之策,咸阳国府这边不需要提供太多东西。” “大田令郑国正在挑选得力之人,国府其余行署,也都在挑选后备之员,以为调遣四郡所用。” 李斯连忙回应。 武真侯亲自传回来的文书,国府上下岂敢有所怠慢。 甚至于武真侯的文书刚传入咸阳宫不过一个时辰,大王便是有批语落下,口令国府上下尽快将事情办妥。 “果如武真侯文书之言,国府上下可有所论,五年之内,四郡可拓展如何?” 秦王政颔首以对,由着中央学宫的存在,直接为国府培养大量储备人才,各大行署都有,是故王弟所托,并非难事。 依照王弟所传的文书,秦王政也很赞赏,就是一些政策略微宽松了。 “自商君行法以来,秦国国力日益强盛,与诸国征战,屡屡有胜,国土逐步扩大,如武真侯文书所言,核心区域,仍旧在关中、陇西。” “其余郡县略有不足,果如武真侯文书所言,则五年之后,南郡、黔中郡、巴郡、蜀郡当计然互联,直道通畅,根基可铸就。” “再有得力郡守给予相佐,则二十年后,四郡之地可为浑厚,可有足够之力,向南方百越之地推进。” 武真侯的文书,国府之内,能够阅览的也不超过十个人,其上言语很是明朗,不为疑难,非如此,文书之妙,不仅在于四郡,更有深层含义。 怕是……这才为大王上心之意。 以直道贯通为先,兵戈推进驻守,计然横行,法理推进,庶民修养,二十年后,可重现越国之经历。 四郡当如此。 推及其余秦国郡县,关外诸多郡县亦可如此,旧韩之地、赵地,甚至于接下来的燕国之地,魏国之地,都可如此。 就是同现今秦国耕战主法不合,颇有些文信候吕不韦之时的策略,不知大王如何判论。 “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五年之内,但有所求,国府上下,需全力配合,不得懈怠,果有所成,堪为大功。” 一天下大势容易,一天下之后呢? 三代以来,多为封建邦国,天子居中,封建诸侯以为拱卫,然……大周以数百年来的铁血代价表明,封建邦国有颇大弊端。 可若是不行封建邦国,则又有何路? 郡县一体? 虽可,然……秦国于边远之地的掌控极为孱弱,与其那般,或许封建王族之人为诸侯,坐镇边远之地,更为放心。 目下诸夏,秦国独强独霸,国力旺盛,只要按部就班,一匡天下不为难事,所难者便是一天下之后诸般事。 百多年前,秦国所属之地不过方圆千里。 国君坐镇都城,掌控或可随心。 如今,秦国所属之地方圆三千里,甚为辽阔,李斯一言说的很对,尽管秦国国土很大,大力核心仍旧在关中、陇西。 渭水以南的诸多郡县,更多为屏障防卫之用,填充府库比重不大,关外更是东出所得,数十年来战乱频繁,难以生产。 目下,又得了韩国之地、赵国之地,设立崭新的郡县,派遣吏员,给予极力恢复秩序,恢复生产,可……那些手段暂时可用。 将来或是不妥。 咸阳庙堂之上,中枢之人,虽不少,可目下重心仍旧在攻灭山东诸国上,由着燕国使者刺杀自己,秦王政觉得不需要对那些诸侯国施以怀柔。 大军灭之就行了。 是故,现在也该为将来之谋了,王弟在四郡之地上呈的文书,令秦王政眼前一亮,而且自己也相信,那份文书只是王弟前奏之语。 定有更深之策随后,如此方合道家阴阳圆满之意。 “喏。” 李斯自然明悟事情轻重缓急。 “你等先退下吧。” “伏念即将离开咸阳,你等也是儒家弟子,当迎送之,以彰大秦重才之心。” 秦王政单手摆动,诸般事毕,不在多言其它。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后继之君 “掌门!” “这是刚才咸阳少府送来的赏赐之物。” 咸阳西城,儒家伏念近三年来的居住之所,也是儒家在咸阳的落脚地之一。 作为秦国的都城所在,其内的兵士巡逻一直很严密,尤其是在燕国使者刺秦之后,更是上升了一个层次不止。 明面上的咸阳守军,暗地里的罗网与军中密探,监视整个咸阳上下,不过,对于那些,儒家诸人并不在意。 他们在咸阳之内,并没有什么出格之事,儒家八脉中,能够安稳在咸阳之内活动的,也是不多。 院落之前,儒袍束冠,诸人相视一眼,迎向伏念,拱手一礼,同时一人单手指着身侧的大量财货之物。 一大堆来至蜀中的云锦之物。 一大堆精美的青铜器、玉器之物。 一大堆财物。 …… 甚至于还有八位来至齐国进献的美人,各个身姿婀娜,风情而显,垂手立于一旁。 “收下吧。” “作为儒家以后在咸阳的弟子所需。” 伏念瞥了一眼,没有多言,点点头,摆手示意诸人。 旋即,便是从不远处行来侍者,按照吩咐,将诸般赏赐归于库房,这些财货虽不少,但对于儒家来说,还不算太过耀眼。 “掌门欲要何时离开咸阳?” 燕国使者刺秦之后,掌门已经一个月没有入咸阳宫了,再加上天明公子下落不显,扶苏公子复归中央学宫。 如斯,一切也就明朗了。 咸阳宫内已经不需要掌门了,而掌门也不会继续留在咸阳的,离开齐鲁之地近三年,有些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七日之后吧。” 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伏念早已经将诸般事情处理完毕,咸阳上下所需人手并不多,接下来的重要中心,当落在小圣贤庄。 自己登位儒家掌门之位不久,被相召咸阳,儒家其余七脉相比很有动作,道家有语,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掌门入咸阳宫之后,有百家之人传来文书,其后便是走了。” “请掌门一观。” 七日之后离开咸阳,诸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当初跟随掌门离开小圣贤庄,来到咸阳,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 不知道目下的小圣贤庄是一番什么模样。 咸阳这是虽繁闹,可终究少了桑海之地的一丝清静。 跟随在伏念身后,有一人近前,手中拿着一封纸质文书,其上封印着火泥,没有开封,从百家之人手中得来。 “百家文书。” “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 “你等觉得这封文书之内,有何言语?” 伏念前进脚步未停,看着前方的正厅,随意而动,待在咸阳这里近三年,对于百家在这里的人手势力,自然有足够的认识。 能够得知自己即将离开咸阳的消息,不算难事。 “依我之见,怕是要准备让儒家插手燕国、魏国之事。” 一位着深黄色锦袍的青年男子轻笑。 结合目下诸夏的时事,并不难以猜测。 百家之中,儒家的地位如何他们很清楚,现在燕国与魏国的局势,儒家自己也很清楚,正因为都清楚,才明了他们的来意。 “怕是要准备让我等前往大梁城。” 相较燕国之地,魏国之地更为重要。 燕国,远离诸夏中原腹地,数百年来,燕国的声望在诸夏可有可无,与诸夏各国之间的利益纠缠也不大,是故,文书之中,当只有一个选择。 魏国,占据诸夏核心中原之地,麾下之国土,尽皆平坦开阔,河流纵横其内,山脉不显,水利亨通,更为三晋之地最核心之国。 果然魏国被秦国拿下,那么,秦国直接掌控中原之地,略有经营,便会国力十倍于先前,其势更为难挡。 “或许还有可能让掌门临走之前,入咸阳宫游说秦王,以图兵戈之事稍缓。” 那位手持文书的男子也是一眼,面上不住笑意而出。 “冉声,你且一观吧。” 伏念神色亦是有些轻松,微微转过头,看向那人。 “是。” 没有迟疑,数息之后,密信被打开,其内的白纸黑字清晰浮现在眼前,冉声细细一览,面上更是笑意弥漫。 “哈哈哈。” “果如我等所言,百家之人听闻掌门要离开咸阳返回桑海,欲要在我等归途的魏国境内,设下迎风之厅,以礼接应我等。” “此外,没有多言。” 冉声朗朗大笑,那些人倒是隐晦不少,尽管这般,其意也很是明朗了,就是……有些过于急切了。 身侧其余人闻此,也是一笑。 “近三年来,伏念入咸阳宫教导秦王诸子嗣,所得不少。” “可……对于秦王,仍旧没有真正论语,儒家之谋,鲜矣。” 正厅之内,诸人就位,伏念居于上首木案之后,自有侍从近前斟倒茶水,看着那温玉茶盏内的毫叶沉默。 伏念神情有些凝重。 近三年的时间,所得甚少,甚至于远远没有达到预期。 原本入秦的时候,所谋乃是一览秦王嬴政的心性,而后从教导的诸子中,选择一位颇合秦王政之心的子嗣侧重教导,将儒家之道理传授其身。 可……数年来,伏念自认一没有看清秦王嬴政之心,二没有一览秦王嬴政所偏爱之子嗣,尤其是近年来风头不小的公子扶苏。 此人之母,为郑夫人,不属于楚国、赵国这些大国的后裔,虽说扶苏自幼生长在华阳宫,由华阳祖太后与楚夫人抚养。 那般因素也没有太明显,……固然,昌平君熊启对扶苏也很重视,根据数月来的教导,伏念己身很是欣赏扶苏。 扶苏的性情中有着早年间得承于华阳宫的一丝女性温润之意,也不乏后来习练武道之后的坚毅,心性上佳,堪为儒家入世的最佳选择。 而其余诸公子要么尚小,要么对儒家之道没有太大兴趣。 数年来,咸阳之内,也有立下扶苏公子为王储的文书,终究没有任何波动传出,秦王之意很是明朗。 而后宫之内,秦王最偏爱的丽夫人之子公子高,尚小……未来不可知,以秦王对丽夫人的宠爱,数年之后,怕是咸阳上下,又是一个崭新局面。 诸子尽皆成长,也是另一个局面,感此,伏念叹息不已。 “咸阳之内,扶苏公子后面支持的人不少,起码秦王现在没有王后,扶苏便是为长子,无论是国尉尉缭子,还是天宗玄清子,还是昌平君熊启,对扶苏都很看重。” “其余重臣如冯去疾、蒙恬等,也有这个心思,掌门,莫不秦王就看不到这一点?何况,早些立下王储,也更利于稳固国本。” 冉声坐于一侧,距离伏念不远,闻掌门之语,也是陷入浅浅的沉思,他们的师长都是孟轲一脉的支柱之人。 而他们将来也会是掌门的得力助手,与掌门入咸阳大局,也有参与,终于所得和之前所谋相差甚远。 “立贤!” “立长!” “立嫡!” “秦国……秦王之心,难以揣度。” 秦王无王后,自然也无嫡子。 只有从立长与立贤中选择,若然秦王倾向于立长,那么,扶苏应为王储,而……咸阳之内,请立扶苏为太子的文书不少。 秦王嬴政没有任何理会。 难道是立贤?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今……麾下诸子尚未真正成长起来,而未来的秦国又非现在的秦国可比,果然有贤德出类拔萃之人。 当为更好选择。 但……那有很大的风险,大周八百年的社稷震荡,八层以上于此有关,立贤不立长,国政易动荡。 贤德? 这个标准可就太模糊,若然君王诸子都认为自己贤德如何? 而立长不立贤,虽国政稳定,终究如何保证长子是真正的出类拔萃,乃至于超越往昔君王?秦王嬴政是一个骄傲的人。 他不会允许将来的秦国弱小,后继之君必须……强。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沙丘雄主 一时间,伏念似是触摸到秦王嬴政的一缕心思。 立贤! 起码,从目下的情况来看,秦王嬴政倾向于立贤! 扶苏虽不差,奈何秦王诸子中,唯有其最年长,果然十年之后,诸子成长起来,也有更为出类明耀之人,当如何? 而秦王嬴政如今也才三十上下,正值壮年,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焦急的,还有一点疑虑,怕是咸阳之内,支持扶苏的人有点多了。 这对于一位现任君王来说,可不是好事。 昔年赵国武灵王之事并未过去太久,其人固为雄主,奈何过早的将己身权柄落在太子身上,以至于群臣倒戈。 沙丘之变,失去权势的赵武灵王被活活饿死,一代雄主,悲惨至此。 这一点……秦王嬴政不会不清楚。 “依我之见,在大秦一天下之前,秦王当不会考虑后续之事的。” 伏念对着厅内诸人先后看了一眼,落下一语。 目下一天下大势,秦国中枢需要群策群力,根本不需要在这个时候,立下太子,分走权威,动摇东出之力。 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秦王嬴政就是想要立下扶苏,现在并非最佳机会,可……东出有成之后,选择可就多了。 “一天下大势。” “掌门,秦国之法的确略有苛刻,不合儒家仁礼之要多矣,于富国强兵,很是契合,若是战乱不显,秦国耕战之本何如?” “二十年前的秦国文信候吕不韦便是看到了这一点,想要以百家之道汇入秦法,此后秦法宽厚些许。” “然……《韩非子》之后,百家谋秦之后,秦王嬴政近年来不断罢黜当年吕不韦之策。” 一人轻语,秦国有足够的力量一天下大势,这一点他们并不怀疑,如果以秦国之力都不能够一天下大势,那么,诸夏怕是还不知道要陷入战乱多久。 儒家预谋后路,秦国是最佳选择! 奈何……秦法实在是稳固,实在是得秦王之心,他们难以动摇,更别说韩非之言对秦国影响足够大。 “再加上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秦国的根基有成,听闻,进来国府之内,有武真侯所传之文书,欲要在南郡等四郡拓展别样之法。” “有一言便是要在府城、县丞乡里之内,设立学堂,教导秦法精妙,使得秦法更为贯入乡里,果然有成,当可为源源不断之才学之士。” “数十年后,秦国庙堂之上,则己身所出之才颇多,这一点,同祖师教导诸夏,惠及庶民颇为相合。” 待在咸阳近三年,每一年都会有大量从各大郡县选拔出来的少年之人,入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 从秦国数百万之民中选拔可用之才,实在是大手笔。 奈何,现在已经秩序有成。 护国学宫那里,是秦王嬴政定下的禁.区,非核心重臣不可窥之,只知道那里传授兵家之学,每一岁,都有千人入军伍。 所教导之书多位数百年来诸夏兵将所留之书的精华,无论是孙武所留,还是司马穣苴所留,还是孙膑所留,还鬼谷所留,还是诸夏各国流传出来的兵书。 …… 在护国学宫尽可一观。 甚至于,每隔数月,便会有征战之军将入护国学宫进一步领略兵家之道,兵家尉缭子、上将军蒙武、王翦等也常常在内诠释兵家玄妙。 那般场景,想想都觉得极为恐怖。 对比现在燕国的情况,国虽大,却没有良将可用,魏国之内,除了嚣魏牟与先前所提拔军将,亦是没有可用之才。 而秦国军中现在已经绽露头角的军将不提,每一岁,都有千岁熟读兵法的兵士入军中,护国学宫可不是培养普通兵士之地。 那是专门来培养军将,乃至秦国未来之上将军的。 每一岁,有一千人出,他们当初入护国学宫就已经极为不俗,入军之后,哪怕百里挑一,一年年下来,也足以支撑秦国军中没有任何断层。 而从护国学宫的架构来看,完全就是由秦王嬴政直接管辖的,任命专门为大祭酒,中枢之内无人插手。 每一岁花费数十万金,落在军中,足以支撑一支十万精锐大军一年所用,尽管,护国学宫之内只有数千人。 可窥一斑。 护国学宫位列兵戈,内安平稳,外镇诸敌。 相对比,中央学宫完全就是齐国临淄稷下学宫更深一步,稷下学宫为专门百家论道之所,奈何,齐国庙堂之上,出身稷下学宫的不足一层。 落于齐国,完全是为了一个养士之名,徒具其名,不得其实,又有何用? 然……中央学宫却更进一步,内设院堂,请百家博士于其内,教导学员用之,内部藏书数万卷,今后还会更多。 三年之后,按照院堂类属,各自有不同道路,或为秦国国府各大行署后备之人,或为秦国郡县反请之人,或为将来治学博士之人。 若然将中央学宫的模式推及府城、县城,在场诸人几乎可以想象到那般的一个结局,加上秦国重法。 多年之后,秦国真的要成为一个法家国度了。 “天宗玄清子!” “入秦多年,虽鲜少理会咸阳中枢文武之事,可……一言一行,都足以令秦国根基更为稳固。” 伏念颔首,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乃是天宗玄清子倡导所建,一开始秦廷之内还有不小的声音给予反对。 近年来,已然没有半点声音,护国学宫在战场上的回报足够大,中央学宫对国府各大行署的支撑也初露锋芒。 “掌门,玄清子才智超凡,难道看不到秦法苛刻连坐之下的后果?” “道家常论阴阳,韩非都有语儒家仁礼可为教化,我等是否可通过其人,将儒家之道更多的落在秦国?” 既然难以直接通过秦王嬴政,将儒家之谋落实,那么,另辟蹊径呢? “那般之事现在尚早。” “眼下,儒家在桑海更当静养,不应掺和百家之事,儒家是入世的道理,是治世的道理,治乱之道,法家的确更为擅长。” 谈论此事诸般,伏念将面前木案玉盏内的茶水一饮而尽,摇摇头,摆手示意诸人,此事无需再谈。 如今还早,而且儒家自身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果然儒家接下来见恶于秦国,以秦王嬴政对百家的厌恶之心。 儒家不会有好日子的。 “掌门,我等是否还要按照原有的路线返回桑海?” 伏念掌门如此之说,诸人相视一眼,也就不再多言,却为那般道理,目下还有更为重要之事,冉声一语,落在核心。 “不作改变,如旧。” 伏念浅浅一笑。 “……,也好。” 冉声颔首。 其余诸人也是点头,儒家并不畏惧百家。 ****** “一年之后,木山子当身陨。” “除非玄清师兄那般的道者给予洗涤肉身,重塑三元,纯化脏腑百脉之力!” 夏日初显,骄阳明日横空。 值巳时,四周已然温热许多,不外,于此处山脉林荫深处,却还是那般清凉,峰峦苍翠,草木勃发,微风吹动,万绿摇曳。 灵觉闪烁即逝,待在人宗近半个月,如今……总算可以离开了,心间深处,沉浮半月所得,青衫少女秀丽的面上为之笑意浮现。 “道家天人二宗互为补充,相对比之下,天宗的底蕴终究浑厚许多,人宗差了一筹。” “不外,人宗的经阁之内,可取之处也有不少。” “晓梦,我们要前往大梁城吗?” 天蓝色的清雅裙衫着体,如雪长发随意梳拢一束,垂在身后,眉目精致,一袭轻纱遮掩,朦胧隐现,更添冷艳。 浑身上下本能散发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素手执缰,驾驭身下马匹出人宗小道,前往东方区域,那里是秦国颍川郡所在,往东更是魏国之属。 “大梁城!” “若如师兄所言,大梁城之盛况怕是要不存了,果不一见,倒是可惜,人宗木山子之语却有可取之处。” “那里……去一去又何妨?”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机关城 青衫少女明眸闪烁,浅浅的银光隐现,眺望东方虚冥深处,那里是魏国所在,也是大梁城所在,语落,回首看了人宗驻地一眼。 如师兄所言,无论是人宗,还是天宗,些许之人失却当初的道者逐道之心,昔年,关尹子结草为庐,自可天地之大修行。 如今,天宗愈发之大,人宗亦是不小,已然非寻常一人、两人之修行,涉及之事甚多,可天道的道理还是在天地之间。 木山子所谋,乃为人宗长久之道,划分两支,一支入秦国,一支入山东诸国,实则同道者的道理没有关系。 仅仅是世俗的传承罢了。 天宗也是如此。 “一去也好,当年大人游历山东诸国的时候,正值诸国绽放最后的光华,诸夏诸国,风雅华丽尽皆汇聚三晋之地。” “今朝,三晋之地就剩下一个魏国了。” 雪姬脆语柔和,秀首轻点,有着大人留下的手段,纵然前往魏国大梁城,她们也无需畏惧什么。 念及晓梦口中的一丝轻叹,双眸亦是微微的眯起,昔年,自己还为赵国邯郸照眉池之地的舞姬,年弱不能自己,阴差阳错入天上人间。 本以为是必死之局,不曾想得大人垂怜,得了一丝宠爱,直至今日。 目下,赵国已亡,国祚不存,邯郸照眉池更是不复往昔,当初在照眉池所认识的姐妹不知是何下落? 乱世之中,如她们那般女子,十之八.九下场极为悲惨,跟随在大人身边,看得太多太多了,她们的消失,怕是也令昔年闻名诸夏的赵舞陷入低谷。 “诸子百家,齐聚大梁城,不知是何等场面?” “雪姬,你一直在和师兄通文书吧,师兄可有说什么?” 晓梦神色很是轻松,数年来一直待在天宗之内,修炼清静之法,纵然入世,心性如旧清雅,炼就天道之心,俯览万事万物。 下山以来,却有印证,同木山子论道之后,更是得了不少妙理,一路出南郡,也知晓师兄在诸夏百家的声望。 百家之人畏惧师兄,如同畏惧虎豹? 想一想还真是有趣? 师兄有那么可怕? 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雪姬,玄清师兄让雪姬跟在自己身边,固然是为了方便自己行走诸夏,也是可以随时了解自己的信息。 “大人并未多言,一切随晓梦你的心意。” 雪姬轻轻一笑。 ****** 纯净无暇的黑白玄光扩散,天地元气不住为之震颤,随着一缕缕能量余波的扩散,幻化诸般异象,引动乾坤风云。 古雅的木竹檐亭之下,一人屈膝盘坐在绒毯之上,着玄黑素袍,披斗篷锦衣,双手在身前不住的掐动印诀,一丝丝赤红色的玄光若隐若现。 玄功运转百脉,通达虚灵,贯通九窍,五脏六腑颤动,演化内外混元之意,堪为至极至虚之景象。 夹杂其内,细细感知,还有一道道蛮荒霸道的气韵从体内散发,至阳至刚,当其时,混元黑白不显,赤焰凭空而生。 呼吸之间,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尽皆一朵朵火焰飘动。 嗡!嗡!嗡! 赤焰漂浮虚空,跟随灵觉的引动,变换万千,隐隐融入易道之妙,手中印诀变动,平添数分威势,浩荡之力扩散。 “唉……。” 一声长叹,万般异象归于虚无。 黑衣斗篷男子收拢百脉玄力,归于丹田,感知先前的修行,摇摇头,想要将那赤焰古兽的至阳至刚力量炼入墨家核心玄功,难矣。 纵然现在自己闭关修行,每日不停不休,也得五年之上,方能够真正踏足玄关,将至阳至刚之力纯化阴阳。 可……现在诸般之事侵扰,欲要真正掌控玄关之力,起码将近十年。 十年的时间,若是自己还为稷下学宫墨家游仕之派之人,自然不算什么,然……如今自己为墨家巨子,不可能一直闭关苦修。 虽如此,能够一跃从初入化神,掌控玄关之力,足堪造化,足堪是墨家历代先贤的庇护,无求甚多。 天宗玄清子! 此人为墨家之大敌,果然秦国如旧东出,将来墨家存亡何去何从,无论从哪一方面,自己都必须将修为尽快提升至真正的玄关。 悟虚而返,超凡脱俗! “巨子,为何轻叹?可是有关燕国局势?” 黑白劲装素袍着身,一人随意的在亭旁不远处的树木上躺靠着,手指不住把玩着瞬飞轮,眉宇间,一绺略微凌乱的发丝额前随风而动。 言语出,神容之上微微一笑,顿显三分痞性之感。 “燕国局势!” “自然值得一叹。” “墨家的将来,也是当一叹。” 路枕浪抬起头,透过黑衣斗篷的缝隙之光,灵觉扩散天地,忽闪收回,盗跖之语,一语中的,两者尽皆有之。 目下,秦国王翦大军已经渡过易水,数十万大军从三方而入,浩浩荡荡,黑色洪流一般的欲窥燕国下都武阳之城。 而蓟城之内,太子丹也在极力调遣兵卒,兵力上,堪为相当,甚至于赵国残余还有数万人在云中支援,乃至于还有东胡的些许之人。 燕国世代与东胡之人为敌,今日……也不得不如此,据说,太子丹还派出人前往北胡匈奴之地,欲要说动匈奴南下。 诸般种种,风雨欲来……不,已经来了。 “巨子,燕国现在诸方兵力也有三十万以上,莫不拦阻不了秦国?” 若言秦国与燕国双方兵卒战力,盗跖尽管厌恶秦国,也觉得燕国不占上风,可燕国上下的多方兵力足以可秦国媲美。 况且,燕国之内的粮草辎重足够,不会出现数十年前秦赵长平之战那般场景,而巨子也曾说,秦国东出,不会采取当年白起歼灭之法。 尽管有些虚伪的做作,然则……这也是给了燕国不小机会不是? 哪怕拦阻不了,盗跖以为,支撑数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等到秋日,燕国酷寒之日到来,秦国的兵卒绝对无法承受。 那日,燕国的机会又多了。 “去岁,秦赵交战,赵国之兵力亦是不弱秦国,何如?” 周身赤红色的玄光闪烁,踏步间,路枕浪出现在厅外,沐浴在燕国初夏的阳光下,虽然……还是有些微凉。 秦国上将军王翦,乃是一位丝毫不逊色白起得将帅之才,这一点……从灭赵一战,路枕浪看的很清楚。 否则,其人如何能够得秦王嬴政器重,统帅蓝田大营数十万大军,谋东出大事。 燕国想要拖延战事时间,王翦不会不清楚。 尽管秦国不会行白起歼灭之法,若然燕国真的奋力抵抗,加上太子丹谋秦刺杀嬴政,未来还真不好说。 “巨子以为,燕国也最多只能够支撑两年?” 盗跖神色大惊,手中不住旋转的瞬飞轮为之停滞,脚下浅金色的光芒掠过,已然出现在巨子身边,似……巨子很不看好燕国。 “燕国……并非墨家值得付出全力的所在。” 路枕浪摆摆手。 “那魏国呢?” 盗跖面上有些凝重,秦国双管齐下,蓝田大营绝大主力在燕国,还有五万精锐在魏国之策,那里的消息早就传来了。 秦将王贲欲要独自灭魏。 何其狂妄? “很难!” 墨家弟子遍布诸夏,大梁城那里的讯息路枕浪知晓的也很清楚,现今魏王继位不久,正在极力的想要将大权从文武重臣手中收回来。 以此巩固王权,压制一切。 丞相尸埕也就罢了,其人乃腐朽之人,不足为虑,甚至于现在还深得魏王信任,唯有军中大将军嚣魏牟,魏王略有不喜。 秦兵压境,于情于理,都要调遣重兵于边界对抗的,可魏王却想要调遣重兵于大梁城,守中对外。 这等战法……? 真不知道是想要罢黜嚣魏牟,还是想要罢黜自己? 大将军嚣魏牟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又是另一个信陵君魏无忌下场。 “巨子,近年来,班大师一直在机关城,耗费大力,修缮、加固机关城,难道……我们墨家将来会退向那里?” 闻巨子之言,盗跖面上已然陷入深深的沉思。 巨子文武全才,当初在稷下学宫,除了儒家荀况以外,墨家游仕之派路枕浪之名颇为响亮,六指巨子也很是器重。 不然,也不会将巨子之位传于对方。 巨子不看好燕国,也不看好魏国,而齐国是儒家的地盘,墨家也插不上手,果然燕国与魏国遭殃,他们唯一的退路,也就只有楚国了。 自从路枕浪巨子登位以来,便一直耗费重金重新布置机关城内的一切。 “那就要看楚国是否能够拦阻住秦国的进攻。” “墨家在这里,所为乃是尽可能拖延秦国攻灭燕国的时间。” “大梁城那里,墨家与农家所谋也是一般,相较之燕国与魏国,目前诸夏内,唯一有底蕴、实力对抗秦国的,只有楚国了。” “楚国大司马项燕正在训练强军,战力强大,淮水、江水、江东区域的粮仓多有丰收,楚国……是墨家最后的选择。” 路枕浪没有隐瞒什么,盗跖为墨家核心的统领,有资格知晓这般事,墨家虽侠义数百年,……危难关头,亦是不可能拿己身传承开玩笑。 若是……楚国可以抵挡住秦国,则机关城那里用不上。 若是抵挡不住,机关城那里就是墨家最后的退路,机关城所在,秦国无论何等精锐之军都不可能靠近,更别说机关城内,机关重重,普通人也根本进不去。 “盗跖,你的修为还没有突破?” 身披黑色斗篷,路枕浪看着此刻在自己面前沉默的盗跖,灵觉笼罩起身,微微一笑,盗跖的资质很不错,奈何秉性活跃,一直很少有机会静心修行。 再加上墨家之内,一直没有顶尖高手存在,也缺乏指点,是故,境界困在先天绝巅不少时日了。 “这个……,巨子,不着急,到了这一步,说不准哪天机缘巧合,就直接突破了。” 于自己的修为,盗跖虽不甚满意,却……也无法,体内玄功乃墨家一脉秘传,加上早年间自己从它处得来的《电光神行步》。 足以为自己所用了,全力施展之下,就算是普通的化神武者都追不上自己。 “化神层次,终究可以行走诸夏,自保有余。” “近来……,我之修行放缓,你就不要多外出了,处理完要事,便前来我处,我于你好好一轮玄功修行。” “争取早日破入化神。” 的确,以盗跖现在的修为境界,行走诸夏不难,乃至于还不会有太大危险,然……面对天宗玄清子收下的那些人,还远远不够。 上次陇西一战,玄清子身边随意而出两位化神绝巅的武者,联手之下,连初入玄关的自己都有些扛不住。 而根据墨家隐秘得来的消息,玄清子身边还有当年韩国百鸟的精锐,如今一身实力也先后踏足化神,得玄清子亲自培养,不用多说,绝对强横。 还有玄清子收拢秦国幼子教导修行的那些人,更是天资不俗。 “……,多谢巨子。” 是否破入化神,盗跖的确不强求,只是……真的破入化神,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神情之上,顿时大喜,拱手一礼。 “此次燕国事了,无论如何,你等也要尽可能将修为更进一步了。” “农家那边传来消息,秦国护国学宫之内,每一岁走出的近千人中,都有数十位先天武者,所修尽皆为玄清子亲自打造的玄功秘典,端的强大。” “十年之后,仅仅是秦国军中,都有数百位先天武者,以军阵杀伐镇守一方,对我等百家的威胁极大。” “没有化神的修为,实在是不足与之抗衡。” 路枕浪深深感叹,数十年来,秦赵邯郸之战的时候,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一怒之下悍然出手,连续斩落秦将数十人,令秦军大恐,接连退军。 其后……秦国对于山东游侠流浪剑士加大招募,或入军中,以为护持,或入咸阳,以为护持,方今,秦国军中新一代的军将成长起来,本身就是极强之力。 对于他们这些自由的侠士,威胁更大。 “不错,不错,是这个道理。” “墨家巨子,别来无恙乎。” 忽而,当其时,还未待若有所思的盗跖回应些许,二人的身侧虚空陡然传来一阵悠远空灵的苍老之音。 人未至,音先到,朗笑之声回旋这方虚空,虽略有苍老,愈发古朴归真。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机关城 青衫少女明眸闪烁,浅浅的银光隐现,眺望东方虚冥深处,那里是魏国所在,也是大梁城所在,语落,回首看了人宗驻地一眼。 如师兄所言,无论是人宗,还是天宗,些许之人失却当初的道者逐道之心,昔年,关尹子结草为庐,自可天地之大修行。 如今,天宗愈发之大,人宗亦是不小,已然非寻常一人、两人之修行,涉及之事甚多,可天道的道理还是在天地之间。 木山子所谋,乃为人宗长久之道,划分两支,一支入秦国,一支入山东诸国,实则同道者的道理没有关系。 仅仅是世俗的传承罢了。 天宗也是如此。 “一去也好,当年大人游历山东诸国的时候,正值诸国绽放最后的光华,诸夏诸国,风雅华丽尽皆汇聚三晋之地。” “今朝,三晋之地就剩下一个魏国了。” 雪姬脆语柔和,秀首轻点,有着大人留下的手段,纵然前往魏国大梁城,她们也无需畏惧什么。 念及晓梦口中的一丝轻叹,双眸亦是微微的眯起,昔年,自己还为赵国邯郸照眉池之地的舞姬,年弱不能自己,阴差阳错入天上人间。 本以为是必死之局,不曾想得大人垂怜,得了一丝宠爱,直至今日。 目下,赵国已亡,国祚不存,邯郸照眉池更是不复往昔,当初在照眉池所认识的姐妹不知是何下落? 乱世之中,如她们那般女子,十之下场极为悲惨,跟随在大人身边,看得太多太多了,她们的消失,怕是也令昔年闻名诸夏的赵舞陷入低谷。 “诸子百家,齐聚大梁城,不知是何等场面?” “雪姬,你一直在和师兄通文书吧,师兄可有说什么?” 晓梦神色很是轻松,数年来一直待在天宗之内,修炼清静之法,纵然入世,心性如旧清雅,炼就天道之心,俯览万事万物。 下山以来,却有印证,同木山子论道之后,更是得了不少妙理,一路出南郡,也知晓师兄在诸夏百家的声望。 百家之人畏惧师兄,如同畏惧虎豹? 想一想还真是有趣? 师兄有那么可怕? 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雪姬,玄清师兄让雪姬跟在自己身边,固然是为了方便自己行走诸夏,也是可以随时了解自己的信息。 “大人并未多言,一切随晓梦你的心意。” 雪姬轻轻一笑。 纯净无暇的黑白玄光扩散,天地元气不住为之震颤,随着一缕缕能量余波的扩散,幻化诸般异象,引动乾坤风云。 古雅的木竹檐亭之下,一人屈膝盘坐在绒毯之上,着玄黑素袍,披斗篷锦衣,双手在身前不住的掐动印诀,一丝丝赤红色的玄光若隐若现。 玄功运转百脉,通达虚灵,贯通九窍,五脏六腑颤动,演化内外混元之意,堪为至极至虚之景象。 夹杂其内,细细感知,还有一道道蛮荒霸道的气韵从体内散发,至阳至刚,当其时,混元黑白不显,赤焰凭空而生。 呼吸之间,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尽皆一朵朵火焰飘动。 嗡!嗡!嗡! 赤焰漂浮虚空,跟随灵觉的引动,变换万千,隐隐融入易道之妙,手中印诀变动,平添数分威势,浩荡之力扩散。 “唉……。” 一声长叹,万般异象归于虚无。 黑衣斗篷男子收拢百脉玄力,归于丹田,感知先前的修行,摇摇头,想要将那赤焰古兽的至阳至刚力量炼入墨家核心玄功,难矣。 纵然现在自己闭关修行,每日不停不休,也得五年之上,方能够真正踏足玄关,将至阳至刚之力纯化阴阳。 可……现在诸般之事侵扰,欲要真正掌控玄关之力,起码将近十年。 十年的时间,若是自己还为稷下学宫墨家游仕之派之人,自然不算什么,然……如今自己为墨家巨子,不可能一直闭关苦修。 虽如此,能够一跃从初入化神,掌控玄关之力,足堪造化,足堪是墨家历代先贤的庇护,无求甚多。 天宗玄清子! 此人为墨家之大敌,果然秦国如旧东出,将来墨家存亡何去何从,无论从哪一方面,自己都必须将修为尽快提升至真正的玄关。 悟虚而返,超凡脱俗! “巨子,为何轻叹?可是有关燕国局势?” 黑白劲装素袍着身,一人随意的在亭旁不远处的树木上躺靠着,手指不住把玩着瞬飞轮,眉宇间,一绺略微凌乱的发丝额前随风而动。 言语出,神容之上微微一笑,顿显三分痞性之感。 “燕国局势!” “自然值得一叹。” “墨家的将来,也是当一叹。” 路枕浪抬起头,透过黑衣斗篷的缝隙之光,灵觉扩散天地,忽闪收回,盗跖之语,一语中的,两者尽皆有之。 目下,秦国王翦大军已经渡过易水,数十万大军从三方而入,浩浩荡荡,黑色洪流一般的欲窥燕国下都武阳之城。 而蓟城之内,太子丹也在极力调遣兵卒,兵力上,堪为相当,甚至于赵国残余还有数万人在云中支援,乃至于还有东胡的些许之人。 燕国世代与东胡之人为敌,今日……也不得不如此,据说,太子丹还派出人前往北胡匈奴之地,欲要说动匈奴南下。 诸般种种,风雨欲来……不,已经来了。 “巨子,燕国现在诸方兵力也有三十万以上,莫不拦阻不了秦国?” 若言秦国与燕国双方兵卒战力,盗跖尽管厌恶秦国,也觉得燕国不占上风,可燕国上下的多方兵力足以可秦国媲美。 况且,燕国之内的粮草辎重足够,不会出现数十年前秦赵长平之战那般场景,而巨子也曾说,秦国东出,不会采取当年白起歼灭之法。 尽管有些虚伪的做作,然则……这也是给了燕国不小机会不是? 哪怕拦阻不了,盗跖以为,支撑数年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等到秋日,燕国酷寒之日到来,秦国的兵卒绝对无法承受。 那日,燕国的机会又多了。 “去岁,秦赵交战,赵国之兵力亦是不弱秦国,何如?” 周身赤红色的玄光闪烁,踏步间,路枕浪出现在厅外,沐浴在燕国初夏的阳光下,虽然……还是有些微凉。 秦国上将军王翦,乃是一位丝毫不逊色白起得将帅之才,这一点……从灭赵一战,路枕浪看的很清楚。 否则,其人如何能够得秦王嬴政器重,统帅蓝田大营数十万大军,谋东出大事。 燕国想要拖延战事时间,王翦不会不清楚。 尽管秦国不会行白起歼灭之法,若然燕国真的奋力抵抗,加上太子丹谋秦刺杀嬴政,未来还真不好说。 “巨子以为,燕国也最多只能够支撑两年?” 盗跖神色大惊,手中不住旋转的瞬飞轮为之停滞,脚下浅金色的光芒掠过,已然出现在巨子身边,似……巨子很不看好燕国。 “燕国……并非墨家值得付出力的所在。” 路枕浪摆摆手。 “那魏国呢?” 盗跖面上有些凝重,秦国双管齐下,蓝田大营绝大主力在燕国,还有五万精锐在魏国之策,那里的消息早就传来了。 秦将王贲欲要独自灭魏。 何其狂妄? “很难!” 墨家弟子遍布诸夏,大梁城那里的讯息路枕浪知晓的也很清楚,现今魏王继位不久,正在极力的想要将大权从文武重臣手中收回来。 以此巩固王权,压制一切。 丞相尸埕也就罢了,其人乃腐朽之人,不足为虑,甚至于现在还深得魏王信任,唯有军中大将军嚣魏牟,魏王略有不喜。 秦兵压境,于情于理,都要调遣重兵于边界对抗的,可魏王却想要调遣重兵于大梁城,守中对外。 这等战法……? 真不知道是想要罢黜嚣魏牟,还是想要罢黜自己? 大将军嚣魏牟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又是另一个信陵君魏无忌下场。 “巨子,近年来,班大师一直在机关城,耗费大力,修缮、加固机关城,难道……我们墨家将来会退向那里?” 闻巨子之言,盗跖面上已然陷入深深的沉思。 巨子文武才,当初在稷下学宫,除了儒家荀况以外,墨家游仕之派路枕浪之名颇为响亮,六指巨子也很是器重。 不然,也不会将巨子之位传于对方。 巨子不看好燕国,也不看好魏国,而齐国是儒家的地盘,墨家也插不上手,果然燕国与魏国遭殃,他们唯一的退路,也就只有楚国了。 自从路枕浪巨子登位以来,便一直耗费重金重新布置机关城内的一切。 “那就要看楚国是否能够拦阻住秦国的进攻。” “墨家在这里,所为乃是尽可能拖延秦国攻灭燕国的时间。” “大梁城那里,墨家与农家所谋也是一般,相较之燕国与魏国,目前诸夏内,唯一有底蕴、实力对抗秦国的,只有楚国了。” “楚国大司马项燕正在训练强军,战力强大,淮水、江水、江东区域的粮仓多有丰收,楚国……是墨家最后的选择。” 路枕浪没有隐瞒什么,盗跖为墨家核心的统领,有资格知晓这般事,墨家虽侠义数百年,……危难关头,亦是不可能拿己身传承开玩笑。 若是……楚国可以抵挡住秦国,则机关城那里用不上。 若是抵挡不住,机关城那里就是墨家最后的退路,机关城所在,秦国无论何等精锐之军都不可能靠近,更别说机关城内,机关重重,普通人也根本进不去。 “盗跖,你的修为还没有突破?” 身披黑色斗篷,路枕浪看着此刻在自己面前沉默的盗跖,灵觉笼罩起身,微微一笑,盗跖的资质很不错,奈何秉性活跃,一直很少有机会静心修行。 再加上墨家之内,一直没有顶尖高手存在,也缺乏指点,是故,境界困在先天绝巅不少时日了。 “这个……,巨子,不着急,到了这一步,说不准哪天机缘巧合,就直接突破了。” 于自己的修为,盗跖虽不甚满意,却……也无法,体内玄功乃墨家一脉秘传,加上早年间自己从它处得来的《电光神行步》。 足以为自己所用了,力施展之下,就算是普通的化神武者都追不上自己。 “化神层次,终究可以行走诸夏,自保有余。” “近来……,我之修行放缓,你就不要多外出了,处理完要事,便前来我处,我于你好好一轮玄功修行。” “争取早日破入化神。” 的确,以盗跖现在的修为境界,行走诸夏不难,乃至于还不会有太大危险,然……面对天宗玄清子收下的那些人,还远远不够。 上次陇西一战,玄清子身边随意而出两位化神绝巅的武者,联手之下,连初入玄关的自己都有些扛不住。 而根据墨家隐秘得来的消息,玄清子身边还有当年韩国百鸟的精锐,如今一身实力也先后踏足化神,得玄清子亲自培养,不用多说,绝对强横。 还有玄清子收拢秦国幼子教导修行的那些人,更是天资不俗。 “……,多谢巨子。” 是否破入化神,盗跖的确不强求,只是……真的破入化神,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神情之上,顿时大喜,拱手一礼。 “此次燕国事了,无论如何,你等也要尽可能将修为更进一步了。” “农家那边传来消息,秦国护国学宫之内,每一岁走出的近千人中,都有数十位先天武者,所修尽皆为玄清子亲自打造的玄功秘典,端的强大。” “十年之后,仅仅是秦中,都有数百位先天武者,以军阵杀伐镇守一方,对我等百家的威胁极大。” “没有化神的修为,实在是不足与之抗衡。” 路枕浪深深感叹,数十年来,秦赵邯郸之战的时候,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一怒之下悍然出手,连续斩落秦将数十人,令秦军大恐,接连退军。 其后……秦国对于山东游侠流浪剑士加大招募,或入军中,以为护持,或入咸阳,以为护持,方今,秦中新一代的军将成长起来,本身就是极强之力。 对于他们这些自由的侠士,威胁更大。 “不错,不错,是这个道理。” “墨家巨子,别来无恙乎。” 忽而,当其时,还未待若有所思的盗跖回应些许,二人的身侧虚空陡然传来一阵悠远空灵的苍老之音。 人未至,音先到,朗笑之音回旋这方虚空,虽略有苍老,愈发古朴归真。 qshijia 。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将来之策 突如其来的异样,令得路枕浪神色微变,而后灵觉探入虚空,目光转动,看向身前右侧一处空旷区域。 那里,一道浅浅的暗黄色玄光隐现,当其时,一道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现,手持阴阳木杖,须发皆白。 身形略有佝偻,长须摇曳,单手徐徐捋动,素色的锦袍着身,此刻正明眸看向路枕浪,面上隐现丝丝笑意。 “南公!” 路枕浪见此人,顿时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刚才就觉得那道声音像楚南公,如今还真是南公亲自,自从半月前因事离开蓟城之后,现在,又归来了。 其人为楚国智者,墨家的根基也在楚国,是故,彼此之间也算有些联系,再加上阴阳家智者一脉在稷下学宫相当活跃。 同自己先前执掌的游仕之派有不少联系,相互之间,了解不少,邹衍不存之后,楚南公堪为稷下学宫智者一脉领袖,倒是不多见到。 盗跖见状,亦是一礼。 “离开燕国半个月,似乎这里的情况更加遭乱了。” 楚南公仍旧轻轻捋动颔下长须,小步而动,阴阳木杖在大地之上随意点动着,看向路枕浪,话语燕国事。 从齐国乘船而至燕国,陆地上的道路,已然部被秦军封锁,寻常之人无法通行,以天宗玄清子在秦中的影响力,楚南公觉得不必冒那个风险。 “燕国数十年来,兵戈不修,战力不济,仓促调遣大军,不复秦国百战铁血之师。” 路枕浪再次无奈而语。 认清现实,才能够做出清晰的抉择,否则,蒙住自己的内心,看不清楚世事发展,墨家如何能够在未来闯出一条路。 “幻音宝盒如何?” 楚南公笑语相对,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半个月前,自己那个时候还在蓟城之内,有感天宗玄清子麾下的强力之人来到蓟城,便是有此谋。 以自己对玄清子的了解,若说他要插手王翦攻灭燕国之事,绝对不可能,其人已经位列秦国彻侯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为军中上将军,灭国之战的荣耀与其来说,不算什么,有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在,十年之后,功劳当丝毫不弱一场场的灭国之战。 如斯,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所为其它! 苍龙七宿! 诸夏间,能够令玄清子动心的事物不多了,苍龙七宿绝对算一个,尽管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苍龙七宿的,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事关苍龙七宿的秘密,楚南公自己了解也是不多,可幻音宝盒为重要一环,还是明悟的, “已经在手。” 路枕浪点点头。 对于幻音宝盒,墨家禁地之内,也是有着记载,那是大周三公联手打造的东西,同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 具体有什么关联,墨家之内的记载也是模糊不已。 半个月前,由着楚南公所托,自己从太子丹手中得到幻音宝盒,连日来,一直在自己这里存放,并无意外。 “可有他人窥探?” 楚南公又问。 “半月来,有两三道异样的化神气息掠过此处,身法奇快,修为入化神。” 路枕浪再答。 “看来这里已经被人盯住了,墨家可有路径将幻音宝盒送出燕国?” 楚南公神色之上并不稀奇。 “有。” 将一个小小的东西送出燕国,这点自信路枕浪还是有的。 “此物……,南公你不一观?” 只是,南公吩咐自己从太子丹手中取得此物,原本以为南公是自己想要的,而今,似乎非自己所想。 “那件事物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必得之物,放入你们墨家的机关城内,老朽很是放心。” 楚南公摇头,幻音宝盒的玄妙功用,与自己来说,已经作用不大了,对于玄关一下的修行者,作用还是挺大了。 墨家的机关城,是绝对的防守之地,外人想要入内,难如登天。 而玄清子那般身份,也不会亲自去取的,以他麾下的那些人,当为艰难。 “可是玄清子?” 路枕浪有感,对南公同天宗玄清子之间的恩怨也有耳闻,玄清子欲杀南公后快,是故,南公数年来,一直在山东诸国行走。 “不仅仅是玄清子。” 楚南公神秘一笑,诸夏间,想要幻音宝盒的可不止玄清子,不外,那些便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此次前来见你,乃是于你此物。” “希望对你有些作用。” 随先前之言,楚南公一直空闲的手掌深处,顿时一道通体闪烁淡金色光芒的事物出现,却是一卷竹简。 劲力吞吐,飘至路枕浪跟前。 “这是……?” 路枕浪下意思的双手伸出,柔和的劲力扩散,将那卷竹简握在手中。 “这是一卷玄法,可以助力你在一年之内稳固玄关之境,若然细细参悟,或许更进一步。” “待燕国事了,再还于老朽便可。” 楚南公没有多言,单手指了指那卷竹简。 “这……,南公,如此玄法堪为贵重,路枕浪焉得可以收下!” 闻此,豁然,路枕浪神色大惊,双手为之颤动,手上这卷玄法竟然可以助力自己一年之内稳固玄关,甚至于更进一步。 这等玄法墨家之内,并没有,怕也只有阴阳家那等传承千年的神秘所在方有,无功不受禄,自古皆然。 先前为墨家游仕之派之人,更是知晓此理。 “哈哈哈,并非送你之物,不过于你参悟,放在我手中,也只是暴殄天物,于你而言,更为适合。” 楚南公大笑。 “方才我刚进来之时,你之所言,莫非你已经忘了。” “玄清子手中有千年火灵芝,那是有助于修行者踏足玄关层次之神妙之物,果然其麾下出现玄关武者,百家顶尖武者将不堪一击。” “老朽能做的不多,仅仅献上一份力而已。” 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路枕浪二人,楚南公长吁一口气,秦国之力逐步壮大,诸子百家的存亡就在接下来十年了。 诸子百家中,论顶尖的修者,鲜少! 那般境界,实在是难以达到,再加上阴阳家数月前的传闻,玄清子有可能一窥合道层次,如斯,无奈他何。 “其实,诸子百家若然联合起来,则玄清子不足为惧。” “可惜,还是难以为继。” 迎着南公看过来的期望之光,路枕浪双手将那卷竹简收入怀中,而后,深深一礼,这等大恩,如何敢忘。 百家之道,并非一家、大家之道,乃是百家共同之道。 百家早些联合起来,说不得,现在秦国连韩国都不可能攻下。 终究,百家之间,也各有恩怨纠缠,难以真正一体。 “秦国,兵家、法家、霸道之国,若然有朝一日真的可一天下,则百家难以图存。” “现今之势,秦国占据旧韩与赵地,又有得力之人整治,国力只会更加快速提升,墨家巨子,可有将来之策?” 不谋局者,不足谋一隅。 不谋一世者,不可谋一时。 这句话是玄清子从秦国护国学宫内流出来的,楚南公深以为然,玄清子为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至那般境界,智谋绝对亦是诸夏顶尖。 现在诸子百家之谋,都只是跟随秦国而动,秦国攻打韩国,则百家之人齐聚韩国,攻打赵国,则百家之人齐聚赵国。 目下,如然。 从未有一次,百家提前做好诸般准备,应对秦国动作,若然提前准备充足,何有今日之局面,那便是大谋,那便是大谋。 秦国本就力强,又占据主动地位,百家仓促汇聚,难以抗衡。 除非百家彻底联合起来,主动谋秦,方有一丝机会。 路枕浪为墨家游仕之派领袖,以其之才,在齐国为上卿绰绰有余,奈何齐国国政如此,世族把控庙堂,稷下学宫之内,纵有万千才学,也难以步入其内。 。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分封郡县 “南公!” “何有此言?” 路枕浪神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南公此语,已然是悲观无比,已然是做了最坏打算,已然是秦国在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之后,百家何去何从之谋。 “燕国,难以支撑两年!” “魏国亦是如此。” “果这般……,三年之后,秦国十之八.九要南下攻楚,秦王嬴政不会给楚国更多时间的,而齐国不足为虑。” “三年之后,太短了,除非给楚国十年以上的时间!” 楚南公神色如旧,看不出有太大悲伤,也看不出有太大肃然,世事如此,他们能做的就是接受和应对。 楚国之内,大司马项燕整顿兵马,楚王负刍整顿朝政,欲要收拢大权于己身,老世族是不会同意的。 那便是楚国的问题! 也是楚国的弱点! 数百年来,楚国一直为大国,一直为强国,却难以成为秦国那般独强独霸之国,老世族拖累了楚国。 他们宁愿保持现状,维持己身的荣耀,也不想要己身荣耀和权力不存,生死予以他人之手,哪怕楚国因此而灭也是一样。 三代以来,成千上万的诸侯国用一次次的灭亡警醒着一点,也无大用,权势两个字,是诸夏世俗最动人心的两个字。 “十年的时间!” “很难。” 盗跖在一旁静静听着,鲜少出声,闻此,不住摇头。 若说五年,还有不小的可能性,只要不计一切代价。 十年,有些梦幻了。 “南公,请教我?” 路枕浪近前一步,拱手再次深深一礼。 楚南公为楚国智者,能够问到这件事,所思所谋应有不少。 “你觉秦国东出一天下可能性超过五层否?” 楚南公手持阴阳木杖,在院落内继续随意走动。 “有!” 路枕浪毫不怀疑,若是在攻灭魏国以后,路枕浪甚至觉得还可能超过七层。 “秦国一天下之后,你觉秦国要如何治理诸国?” 楚南公颔首。 “当以秦法通行诸夏!” 路枕浪简言落下。 “秦法为何?” 楚南公笑语再问。 诸夏千万之人都言秦法,可九层以上,连秦法为何都不清楚,都只是人云亦云的跟随他人之语。 秦国果然一天下,则秦法必然通行诸夏,那是必然的,可……非自己希望的答案。 “延续秦国对韩国、赵地的治理。” “划分郡县,耕战纳民,以能干之吏员整治!” “开辟驰道、要道、直道,以通百业!” “一合诸国文字、风俗、礼仪、雅韵、计量……,归一秦国现行!” “……” 路枕浪对此自然不陌生,自己也曾亲至到秦国,一览秦国现状,对秦法为何自然有很深的感悟,那也并不是秘密。 诸国都有才学之士知晓。 终究,知晓是一回事,能否用入自己之国又是一回事。 “你对封建邦国与分治郡县如何看?” 楚南公细细听之,不住为之颔首,自己没有找错人,路枕浪堪为大谋。 “封建邦国与分治郡县?” “这……,三代所行为封建邦国,天子居中,分封诸侯拱卫王室。” “天子以中发令,统御六合,更好的掌控诸夏,此法分封中,以王族子弟守御紧要之地,重臣赐封偏僻之所。” “天子只需要掌控诸侯之主,便可掌控诸夏!” 路枕浪不明白楚南公为何会有这般之问,同诸夏后续之谋,也没有什么关联好像,但……还是缓缓而言。 “分治郡县,则是将以前的诸侯国之地纳入郡县之名,所属郡守由中枢派遣,其下的县丞、县令也是如此。” “天子居中,直接掌控郡、县之力,对诸夏掌控更进一步,郡守不得世袭,一任之后,又有一人接上。” “区域之内,所掌权柄不同,诸侯国之主更大,郡县之力更小,更加的归于中枢。” 路枕浪继续说着,一边说着,脑海深处不住思忖南公此问内涵,推及秦国,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 “春秋以来,诸国并起,如今的诸夏地域远超大周立国之时甚多。” “秦国由一隅之地,穆公之时,西向开拓,并国数十,直至大河,而今,秦国又有河西两郡,渭水以南郡县直达数千里。” “楚国祖地乃是在洞庭湖畔,数百年来,南拓至江水,东拓至东海。” “赵国自武灵王之时,国土北拓展千里,云中胡人草原也纳入其内。” “燕国自昭王之时,东拓至辽东,乃至箕子朝鲜。” “目下,秦国虽有郡县,可核心之地,仍旧在关中、陇西,其余关外、北地、渭水以南、旧韩、赵地辽阔数千里。” “且去岁赵地也并未全部划分郡县,不过新设立一个邯郸郡罢了,你觉如何?” 楚南公遍数诸般,所语如今诸夏国土超越三代不知几何,若是治理,当有两种策略可用,其一便是郡县,其二便是封建邦国。 何况,秦国之内,也并非没有封建邦国,变法以来得卫鞅在商於之地封地,还有后来的穰侯、文信候、应候等人,也都各自有封地。 “南公以为,秦王嬴政也在迟疑这两种整治之策?” 路枕浪一语而通。 “非如此,旧韩之地与赵地早就划分诸般郡县了。” “国土愈大,君王对其掌控则愈发困难,果然如现行之秦国,只要掌控中原之地、关中之地、巴蜀之地,则足够掌控诸夏。” “而些许偏远之地,派遣郡县之人,太过于偏远,来回之间,耗费颇多,若是秦王嬴政可采封建邦国,将王族子弟分封那里。” “则未必不是机会。” 封建邦国与分置郡县各有优点,论及对于地方的直接掌控,自然郡县更为上,论及对诸夏边缘之地的掌控,则封建邦国为上。 不仅如此,分封的那些王族子弟,也都各自为王族之人,纵然以后生乱,也没有什么,终究是三代以来的宗法传承罢了。 南公自觉,秦王嬴政考虑到了这一点。 “南公之意是说……百家可以此后存?” 在秦国所属的郡县之内,秦国的扫荡之力极强,但在山东诸国之内,却非如此,固然是山东诸国宽松。 更为重要一点,则是山东诸国采取的策略与秦国不同,世卿世禄,封地之地,纵然君主也难以插手,百家可安稳其内。 “未必不可。” “说服秦王嬴政采纳封建邦国,则百家还有相当的生机!” 南公轻轻一笑。 “这应该不容易吧。” “闲暇之时,也听巨子说过,秦法之策,君王之权至高无上,《韩非子》内更是如此,果然封建邦国,则非分化秦王之权?” 盗跖单手摸了摸脑袋,对于那些自己不太懂,可权势这个东西还是明白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分出去,那可是很难。 如同自己去偷东西的时候,想让那些富户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绝对不可能。 “旧韩之地,就算分置郡县,果然如秦国之内的郡县?” “赵地之内,也是如此。” “烽火连绵数百年,诸国之内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强力推行,则阻力极大,缓缓推行,怀柔之法,则有相当大之机会。” “燕国使者献降,秦王接纳,便是嬴政的怀柔之心昭彰!” 事情不是路枕浪身边的这位墨家统领盗跖所言之简单,嬴政迟疑分置郡县,也是考虑到那些旧地本身的力量。 强力,则那些地方阻力极大,秦法难以快速推行。 怀柔,徐徐图之,如同当初对待义渠国那般,数十年来,已然彻底掌控。 果然有才学之士说动嬴政,采纳封建邦国之意,则百家还有足够的回旋之机,诸国也有足够残余之力,可谋后路。 这是最坏的打算,这也是最坏打算之预备。 不欲要提前所谋,则……期时无可谋。 “……。” “欲要说服秦王嬴政,须有得力亲近之人,目下百家在咸阳的力量孱弱,难以如此,南公可有推荐。” “果有所用墨家,必不推辞!”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墨鸦白凤 路枕浪沉吟良久,思索南公之语,未必不是一条合适之路,未有先行之大谋,倘若事情在将来真的那般,正合用得上。 若然用不上,岂不更好。 封建邦国与分置郡县! 这一点自己先前的确没有思量到,并未想到那般深远,而今听得南公提起,心间深处,念及秦王嬴政,顿生别样之感。 秦国正在东出,莫不其人已然在思忖将来整治诸夏之策? 国有君王如此,秦王近年来愈发强大是应有之道,惜哉,山东诸国内,却无一位君王如此,嬴政既然在考量两者之间的区别。 那么,就是机会。 想要其人彻底在秦国所占之土地内,施展郡县,怕是强力之艰难,若要封建邦国,又不合卫鞅与韩非之法。 可……终究要分出一个结果的。 其人有所迟疑,便代表他们所行有不小可行性。 “此事,自当百家合力,方可为用。” 楚南公仍旧笑语。 封建邦国与分置郡县涉及秦国国政,非那么容易改变,但他们并非没有机会插手其内,秦国现在国土虽大,核心之地仍旧非山东。 正因如此,楚南公自觉秦国要在山东诸国推行郡县一体,难如登天,那里……并非历经百多年变法的秦国。 那里也丝毫没有半点郡县一体的根基。 诚如是,则封建邦国是一个更加选择,若然自己建言,则首要封建邦国,而后采取楚国现行的推恩令,逐步剥夺诸侯之权。 以秦王嬴政的强大中枢之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比楚王负刍更加容易许多,而那个时候,就是山东诸国与诸子百家的机会。 果然推行郡县一体,同样也是山东诸国与诸子百家的机会,只是相较封建邦国则差了不少,艰难困苦了不少。 “南公是指儒家?” 路枕浪心灵精巧,一念而通百窍,欲要诸子百家合力,其实,现在已经有了那么一点苗头,无论是蓟城,还是大梁城,百家都有人在内。 也在尽可能的合力抗敌,分散之力薄弱之道理,他们还是清楚了。 在其内,唯有一家比较特殊,便是儒家。 墨家、农家、燕赵之地游侠、医家、道家人宗……等相对大家都在其内,而儒家作为丝毫不逊色百家的大家显学。 却数年来一直没有什么作为! 一个简单的中庸之道绝对概括不了,这一点于在齐鲁之地十多年的路枕浪来说,是无比清晰的。 不仅如此,近三年前,儒家掌门伏念入秦,固然是秦王嬴政相召,同样也是儒家的一个态度,也是儒家未来之谋。 果然……,一切诸般,现在都可以思忖清楚了。 儒家……,不愧大家。 “哈哈,巨子明锐如此。” “儒家的确是最合适的。” 楚南公赞赏的看向路枕浪,自己的确没有选错人。 “儒家八脉,各行其道,伏念虽为儒家掌门,却也不能够决断儒家一切事,其余七脉中,也有实力强大的。” “此事……对于百家都为好事,儒家之内,同意做成此事的应有不少,南公大谋,待燕国事了,路枕浪愿亲自前往桑海。” 路枕浪意动非凡。 燕国与魏国能够坚持下去更好,果然不能够坚持,也得为楚国赢得更多机会,今有南公之谋,自己也当奔走。 旋即,再次躬身一礼。 “嗯,此事当隐秘为上,若然被秦国罗网等密探知晓,怕是触怒秦王嬴政。” 楚南公颔首。 “南公自当放心。” 路枕浪给予承诺。 “即如此,老朽这里之事当了结,也该离开了。” “墨家巨子,后会有期。” 前来燕国,所为只有两件事,一则幻音宝盒,一则临时起意,欲要以天书助力路枕浪稳固修行,更进一步。 事情了解,自然无事。 “多谢南公助力。” 路枕浪近前一步,深深一礼。 南公所谋虽非自己,可自己也承得不小的恩泽,旁侧盗跖亦是近前一步,巨子修为更进一步,于整个墨家来说,也是极好之事。 “哈哈哈。” 又是一阵苍老悠远之音,楚南公周身闪烁玄光,踏步间,消失不见。 ****** “幻音宝盒此刻正在墨家手中。” “那墨家巨子实力不俗,我与白凤只是从旁边过,都感觉一丝极强的压迫之力,未敢靠近,便是离去了。” 蓟城南城商贾所在之区域,颇为繁闹之地,如今,短短的半个多月过去,随着秦国大军渡过易水的消息传来。 一切都变了。 商贾之人各自席卷钱财,南下齐国。 百业为之凋零,半个月前还颇显繁华的街道上,人影凌落,凄清顿显,货物更是残缺,一处处酒肆之内,更是难得一见相距之人。 一隅偏僻之地,五脏俱全,楼阁深处,数人随意行走其内,浅浅之音传荡,述说连日来的收获,预谋接下之事。 “其人修为堪为半步玄关,同芊红姑娘一般,已然超凡脱俗,化神层次非其对手,除非我等动用大人留下的手段。” “强行击退墨家巨子,抢夺幻音宝盒,然……接下来接应娥皇她们则更为艰难。” 水蓝色的劲装裙衫罩体,眉目秀雅,蓝色的发丝随意垂落肩后,踏步高靴,踱步而动,周身上下隐现一丝丝别样的光华。 闻墨鸦之言,心中有感,不住思忖应对之法。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此刻正在旁侧踏上闲坐的焰灵姬,此次前来蓟城,乃是二人为首共同之谋,……焰灵姬的身份终究不一般。 “墨家无缘无故的,要幻音宝盒做什么?” 焰灵姬无聊的单手托着秀首,闪烁赤焰的明眸看向厅内的诸人,墨家的人还真是该死,总是拦阻自己的任务,总是与大人作对。 可惜,自己现在的修为还差一点是玄关,否则,当即刻出手,击杀那墨家巨子,击杀城中所有的墨家弟子。 再说了,墨家与阴阳家八竿子打不一块去,同幻音宝盒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偏偏在这个时候拿走幻音宝盒。 难不成……? 心思流转,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 “墨家知晓我们此行的目的?” 深蓝色的紧身衣外,一袭白色无袖布袍,天蓝色的叉状束腰,蓝色的魏晋梳拢,右肩之上,一片白色的羽毛飘动。 手足肘出,各有银饰佩戴,眉目俊逸,英姿飒爽,步履轻盈,双手环抱身前,看向远处的焰灵姬,说道一个可能性。 墨家的人在燕国停留了许久,如果想要幻音宝盒,早就可以得手了。 偏偏自己等人刚入蓟城,墨家的人便是动手,除了这一点可能性,实在找不到别的可能性,可是……墨家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娥皇等人?” 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罩体,浑身上下顿显雍容冷傲,踱步厅中,粗犷的腰带与手足之上,各有金属饰物,眉眼一隅,各有奇异纹理。 听白凤之推测,不得不有这种猜测。 此行前往燕国蓟城的目的,他们几个是不会透漏的了,唯一知道的也就阴阳家娥皇等人了,他们前脚刚入蓟城,后脚,墨家便得到了幻音宝盒。 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 大人虽救了娥皇一命,但……现在的娥皇是燕国太子妃,还为太子丹生下一女,若说没有情感,绝对不可能。 “不是娥皇她们。” “她们真的做了,那么,她们会知晓后果的,早就不容于阴阳家,非大人庇护,其人身陨,目下诸夏,山东诸子百家也不能够保全娥皇。” “或许,还有另外的人或势力知晓我们来历,是一个很隐秘的存在,他们知晓我们此行燕国的来意。” “嗯,会不会也已经知晓娥皇她们的身份?”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神圣 水蓝色的裙衫摇曳,弥散水纹波浪一般的异象,清秀的神容上,一双明亮之谋闪烁玄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于娥皇的身份,她们算是知晓。 其为阴阳家潇湘谷内水之一脉传承者,同女英争夺湘夫人的传承之位,后来在桑海之地为儒家攻杀。 再后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了,娥皇为大人所用,为一颗棋子入燕国,为太子妃,一直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言娥皇有胆量违背大人之意,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不是娥皇她们,只有另外一个隐秘之人,或者其它的势力,一个在暗中行走的势力,在一观她们的行动。 或许……娥皇的身份对方也知晓。 如此,那可就危险了。 “那当如何?” 焰灵姬妩媚的容颜上,一丝诧异忽闪,看向鹦歌,此行大人命自己同鹦歌主掌事情,将任务办好。 可……对于鹦歌,自己也是了解很多的,陇西天水商会的时候,待在一起很长时间的,比起自己,她所谋更为圆满。 现在,幻音宝盒在墨家手中。 果然娥皇的身份暴露,娥皇又陷入险境,很有可能,接应娥皇的任务也办不成。 任务失败? 这可不是公子希望看到的,也不是焰灵姬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真等到那一步,焰灵姬觉得自己不介意在蓟城之内大开杀戒。 “当先行知会娥皇等人,让其小心行事。” “同时,将离开蓟城的时间提前,秦国大军渡过易水,燕国在易水武阳支撑不了太久,期时,蓟城这里也会被燕国抛弃。” “他们当会前往辽东!” 鹦歌略有思忖,快速的回应着。 燕国败局是毋庸置疑的,目下,就是看燕国支撑的时间和速度如何,果然一溃千里,则顶多一两个月,她们就可以离开蓟城了。 那个时候,也才盛夏。 果然燕国可以支撑,她们就得等到秋冬时日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先行解决掉墨家巨子这个麻烦?” 于鹦歌之意,焰灵姬没有反对,不过此刻注意力也不在娥皇身上,话锋一转,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别样笑意。 “大人说过,留下墨家巨子,会有更大作用。” 鹦歌无奈的摇摇头。 “好吧。” “待我破入玄关,第一个拿他练手。” 焰灵姬也只是说说,就算鹦歌同意,自己也不敢动手,墨家巨子的处理,公子有过交代,有些时候,墨家巨子的存在,会带来更多便利。 “即如此,那我先去传递消息了。” 白凤踏步而动,脚下云白色的玄光闪烁,对着厅内诸人看了一眼,踏步间,消失不见。 ****** “夫人!” 蓟城东城,乃王室贵胄、卿士大夫所在,亦是燕丹太子府邸所在,连日来,燕国一直在城中调遣兵将。 数十万大军就位,初次调遣兵将,手下也无良将可用,只得如此。 府邸之内,当为清静,一切以太子妃为尊。 浅青色的侍女装束罩体,秀发梳拢环髻,容貌秀丽,踏步近前,看着此刻正带着水儿公主玩耍的夫人,近前一语。 自从医家端木容离去之后,府邸之内,鲜少有客人之,往常太子殿下的客人,近些时日,也都在另外一处城中议事堂了。 “何事?” 暗金色的凤纹宫装华丽,值初夏,不算厚实,更有一缕单薄柔润,清风吹拂,卷起衣角,垂落的发丝凌乱飘起。 华冠梳拢,眉宇无双,府邸内的花海之所,百花盛开,正与身侧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女孩欢快的聊天。 感湘玉近前,随意一语。 “夫人。” 湘玉近前一小步,将手里的一张密封好的小纸条递过去。 “有趣。” 挥手一招,无形的劲力将那张小纸条落在掌心,打开之后,快速扫了一眼,劲力催动,纸条化为灰烬,散落虚冥深处。 “怪不得……,殿下这几日将议事堂从府邸中搬出去了。” “百家之中,能够知晓此事的,绝对没有墨家,我所修人宗玄法,人宗逍遥子也不会怀疑。” “阴阳家?” “难道智者一脉楚南公!” 秋水明眸悄然眯起,联想起近日来太子殿下略有反常的异象,自己原本还以为是秦国大军压境,令殿下心烦所致。 现在想来,是有些人找死了。 若非知晓那件事,殿下在府中议事堂议论诸般,当为上佳,以往数年一直如此,何以近几日有所变化。 根据前些时日隐约听殿下同诸人所谈,楚国的智者楚南公好像出现在了蓟城,一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随后,殿下从自己这里取走幻音宝盒。 如今,有搬离府邸。 十之八.九,为楚南公所为! 非楚南公定语,人宗逍遥子之言不足为虑,自己数年来一直深入简出,更鲜少出手,早就摆脱嫌疑。 “母亲,怎么了?” 看着母亲和旁边的湘玉姐姐聊天,水儿为之好奇,又观母亲面上先前的笑意不显,顿时好奇的清脆问道,稚嫩之音回旋。 “无事,一些小事罢了。” “湘玉,刚才送信的是谁?” 素手落在水儿的小脑袋上,亲昵而应,旋即,话锋一转。 “是白凤!” 湘玉一语。 “可有所言?” 娥皇再问。 “只是说,接下来的联系或许麻烦,府邸四周布满暗桩,夫人,城内是否发生了大事?” 湘玉奇异无比,先前的那个小纸条自己也没亲自一观,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的什么,看夫人此刻的样子,事情当不小。 “城内发生诸般事,也和我们无关。” “接下来,我等就待在府邸之中吧。” 娥皇周身隐现丝丝水韵玄光,果然燕丹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什么,起码现在没有什么动静,其人之意,怕是要将自己困在府邸之中。 不会让自己带着水儿离开蓟城的。 暂时来观,自己也没有那个必要离开蓟城,燕国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是。” 湘玉颔首,没有多问。 “水儿,这些花草都开的这般鲜艳,可有最喜欢的?” 娥皇轻轻转过身,拉着女儿的小手,漫步在花海之中,这是府邸后方的一个大庭院,有着去岁医家端木容的到来,种植了不少有益人体的花草。 今时盛开,果不一般。 看着水儿满脸的欢喜,娥皇亦是本能的将些许忧虑压在心底。 “这些花草,水儿都喜欢。” “母亲,父亲呢?为何父亲这几日都不来看水儿?” 眼前的这些花花草草,盛开的都是那般亮丽、可人,水儿很是欢畅,就是……连日来,只有自己和母亲欣赏这般美景,倒是可惜。 若然父亲也来,就更好了。 以往,每一日,自己都会见到父亲的,现在……都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父亲了,不知道父亲现在在做些什么。 “你父亲正在处理大事,等他处理完了,就会前来看水儿的。” “水儿不要着急。” 娥皇面上浅浅一笑,身躯微微蹲下,将水儿面颊之侧略有凌乱的发丝拂在耳后,数年来,也幸好有水儿在身边,才使得自己有了一丝寄托。 “嗯,水儿等着父亲。” 小水儿心间深处朦胧的明白些许,也没有争闹,星眸闪烁,看向母亲,深深的点点小脑袋,可爱的面容上,更为乖巧。 “母亲,等这些花草都枯萎之后,先生说过的,它们都是可以入药的。” “到时候,水儿可不可以亲自将它们收集起来?” 随先前之言,以往端木先生还在的时候,除了父亲与母亲之外,就属待在端木先生身边好玩,……现在端木先生也走了。 她当初种下的花草却盛开了,想起端木先生临走之言,小水儿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悄然笑意眯起,拉着母亲的手掌,说道所求。 “当然可以了。” “等它们全部枯萎了,母亲会和水儿一起整理它们的。” “现在我们就一起等待吧。” 娥皇低首笑言。 现在,一切也只有等待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 太极无量 “殿下。” “府邸那边传来消息!” 蓟都西城,乃是王城所在,亦是蓟都的内城所在,其内恢宏辽阔,古韵十足,身为传承召公仁礼之道的国祚。 尽管数百年来,也有些许僭越,终究保存的相当完好,甚至于王宫的等级一如古礼那般,连月来,燕王喜仍旧在燕山行宫玩乐。 数日之前,太子丹便是将议事堂搬迁至王城偏殿,看上去正规许多,对于整个燕国兵卒的调遣也更加有力。 秦国大军渡过易水,不日兵临下都武阳,半个月来,燕丹已经派遣十多万大军奔赴那里,会和原有的大军,欲要和秦军一较高下。 同时,派遣使者前往北胡匈奴与东胡人所在,利益取舍,不外如是,只消能够将秦军的攻伐之势拦阻,则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果然燕国不存,现在拥有再多的东西又有何用? 偏殿上首,燕丹正处理国内因恐慌引起的乱象军政,心情不住的有些烦躁,透过那些文书,燕丹甚至可以一窥此刻燕国上下的惊悚。 嬴政! 该死,只恨上卿未能够斩杀此人! 为一己之私利,兵出函谷,东谋诸夏,杀伐不断,数不清的兵卒身死秦军手中,成为秦军加官进爵的垫脚石。 身边也未有得力相佐之人,数年前,王叔雁春君在蓟城的时候,使得朝政混乱,才学之士尽皆被驱逐。 自己登位太子之后,想要搜寻一二贤才,终究不可得,唯一大才也就韩申,可……现在,只有自己了。 燕丹愤恨不已。 “什么消息?” 闻随身护卫之人近前低语,眉目微动,看将过去。 “有武道高人进出府邸,根据农家那里传来的消息,应为天宗玄清子麾下的白凤,此人身法奇快,修为入化神,踪影不可寻。” 语出,那一身精炼装束的侍从不再多言。 “……。” “下去吧。” 燕丹闻此,双眸缓缓闭起,数息之后,对着那人摆手道。 悄无声息,那侍卫离开偏殿。 “为了丹……,真的值得你们花费这般代价吗?” “皇阿……,难道真的是娥……?” 年纪数日前,百家高人隐约与自己所透露的消息,燕丹心神大惊,满是不可置信,但念及数年来的诸般种种。 又不得不怀疑! 韩申刺秦,乃是自己密谋数年之事,整个燕国之内,都没有几个人知晓,何况秦王嬴政乎?而身为自己的枕边人。 她本身修为就奇高,知晓也不足怪。 难道是她所透露的消息? 缘何如此? 既然知晓那般消息,为何秦王嬴政不直接下令攻打燕国呢?是要以大义加持己身吗?燕丹那连日操劳略有疲惫的神容上,深深的苦意弥漫。 “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水儿,燕国也不能够被秦国所灭!” 或许,到了这一步,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目下自己要做的,就是眼前诸事。 再次摇摇头,摒除脑海中陡然间顿生的杂念,将视线落在身前的条案上,伸手拿过一份文书,然……数息之后。 不自觉的将文书放下。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落在文书上。 砰! 又过了数个呼吸,燕丹低吼一声,奋力的将手中文书扔出去,落在前侧方的明柱上,激荡沉闷之音。 ****** “你所修的《太极十三式》乃天宗玄清子所创,杂糅天宗诸多玄功精妙,本身已然是诸夏一等一的修炼之法,丝毫不逊色百家任何一门玄功。” “大成圆满,可窥悟虚而返的玄关层次,你身上所修的《非攻》玄妙,虽也是不差,终究不若道家万物包容。” “观你身上气息,已然逐步化入《太极十三式》,以你现在的年岁,再过五年,可窥化神关卡!” 咸阳而出,一路东进,出函谷关,过河东郡,过三川郡,过南阳郡,徐徐行入楚国所在的淮北区域。 终于,一行商队的遮掩宽松许多,一路之上,仅仅是商贾队伍上挂的旗帜,都换了两次,才使得一路之上,少了许多麻烦。 值辰时,万物勃发,生机盎然,东方天际,已然大方赤红玄光,普照万物,山水汇聚所在,更为胜景。 云雾蒸腾,苍松翠绿,放眼看去,满是美轮美奂,河谷狭小之地,残剑一行人在这里驻扎修养,准备继续南下。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位黄衣少年正脚踏乾坤,手握阴阳,通体上下青黑色玄光交替闪烁,一缕缕混元至柔至刚的气韵初显。 功行九转,归于丹田,少年身上的气息为之增强不少,秀气的容颜上,一缕晶莹闪过,眉宇间,英气初露。 当其时,一道浑厚清朗之音传来,由远而近,甚为祥和自然,有感少年刚才的修炼,连日来,已经窥得不少玄妙,甚至于对自己现在的修行,都有极大好处。 故而,出言说道一二。 玄清子不愧为道家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屈指一算,对方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可一身修为堪为诸夏顶尖。 多年前就已经破入玄关,如今不知道在玄关的路上行走多远,若言对方可以破入合道层次,残剑觉得自己也不会怀疑! 所创的《太极十三式》,内蕴道家精要,混元太极,阴阳两气,一等一的纯正炼气之法,超越百家所传甚多。 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化神巅峰只是时间,而百家所传的修行,关卡重重,每一次想要更进一步,都得花费不小的代价。 这一点……从天明的修炼上可见一斑。 其人现在才八.九岁,可一身修为在先天中都不弱了,由着这套玄功的淬炼,继续的内力会越来越强,越来越趋向于圆满。 道家玄功暗韵自然,妙悟化神也轻松些许,五年之后,果然天明有成,化神之日可待,二十年内,登临化神绝颠不难。 “你们要去哪里?” 于自己的修炼,天明没有多言,收拢玄功气韵,每日的晨练结束。 到今天,离开咸阳已经大半个月了,也许,有些事情,自己还不能够得出最后的决定,可母亲费尽心力,让自己离开咸阳。 自己若是归于咸阳,怕是会惹得母亲失望。 而自己是真的不想要母亲失望的。 还有父王……,他真的不是自己的父王吗? 但父王待自己一直是极好的,无论是什么东西,无论是什么事物,纵然咸阳宫内的其他公子没有,自己也会有的。 他真的不是自己父亲吗? 天明至今难以相信! 然……,一份份的文书告诉自己,咸阳宫外的每一个人都告诉自己,咸阳宫的父王不是自己父亲! 而是另外一个自己无比陌生的人! 他叫荆轲! 是母亲的师兄! 是诸夏的一位游侠! 是被天宗玄清子所镇杀! 母亲也是被父王强逼入宫的! 前不久,母亲的另一个师兄韩申在咸阳宫上刺杀父王,也死了! 母亲一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母亲和……自己了! 小小的心中,仍旧有些迷茫,有些混乱,咸阳那里……自己不想要母亲失望,可自己又该前往那里呢? 母亲把自己托付给眼前的两个人?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对自己也很好,可……他们做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些避讳自己,莫不是所谋不想要自己知道。 比如,从咸阳出来,一路东进,一路南下,至今都没有告诉自己他们要去往哪里! “这里已经是楚国了。” “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南下,去见一位楚国的大人物。” 残剑闻声,为之轻笑,对着天明点点头,凭借天明先辈的遗泽,自己和飞雪师妹,乃至于百家,都不会让天明出事的。 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自己很看好他的未来。 大半个月了,天明应该也隐约接受一些事情,当然,残剑也不指望天明一下子接受一切,等到岁月的流逝,再加上日后天明的成长,一切都会好的。 这一次,没有隐瞒什么,先前不说,是怕天明多心。 “谁?” 咸阳宫内,天明对诸国之事也了解不少,对诸国内的所谓大人物也了解不少。 “楚国大司马!” 残剑笑语回应。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聚仙 “楚国大司马?” “项氏一族的项燕!” 对于残剑口中的楚国大司马,天明小小的眉头上,微微一皱,此人自己知道,是楚国近年来崛起的一位军中巨头。 咸阳后宫的时候,常听闻父王与母亲言语,也时不时提起这位楚国大司马,而且在接受儒家伏念先生教导的时候,伏念先生也提过此人。 说此人为楚国军中柱石,更为楚国柱石,目下的楚国,没有此人的存在,国内只会更加混乱,具体其它的倒是不了解。 “不错,正是项燕将军!” 残剑赞赏的看了天明一眼,无论往昔之事如何,其实残剑觉得公孙丽将天明带入咸阳宫,还是一个明智决定。 在咸阳宫内的这些年,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还是文韬,还是武略,都非目下百家所能够培养而出。 武道之途,足够天明修炼至玄关。 文韬之途,有儒家伏念近三年教导之功,能够为儒家掌门教导三年,足够普通人受益终身了,天明聪慧,自然也不会差。 诸般种种,寻常之人,求都求不来,天明在咸阳宫唾手可得。 “你们是赵国人,现在却和楚国大司马联系上了,莫不真像父……所说,你们预谋不轨,准备敌秦抗秦?” 小天明瞥了残剑一眼。 于对方的称赞并不放在心上,这二人的身份,自己早就知道,是已经被灭的赵国之人,赵国已经被秦国所灭。 现在莫不是在楚国了? 欲要一见项燕,绝非凡事。 咸阳宫内,父王也曾多言,山东诸国纵然全部被攻灭,许多人也不会甘心的,总是要预谋敌秦攻秦反秦。 那些人都该死。 “不错,我们的确准备敌秦、抗秦。” “你在咸阳宫待了这么久,对于山东诸国如何看?” 残剑那清静恬然的神情上,闻此,没有什么异样,反而颔首以对,又是一笑,看向天明,随意一问。 “你们不会成功的!” 小天明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竟然没有生气,或者没有不再理会自己,若是换成不远处的那位飞雪女侠,估计早就骂自己了。 不由的,对于此人有些浅浅的好感,而且,在对方的身上,竟然感觉到了一如当初咸阳宫伏念先生身上的气韵。 都是那般的温润淡雅,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说说?” 残剑双手背负身后,一袭浅色的素袍着身,柔顺的长发没有束冠扎起,直接梳拢一束垂落身后,踱步在小河边。 迎着东方朝阳腾空的所在,凝视熟悉,浑身上下一丝丝洁白色的浩然玄光忽闪,灵觉通达天地,整个虚空上下为之缓缓变化了一般。 “山东诸国,各行其道,风俗、华章、语言各异,是所谓心性不一!” “心不齐,则力不齐,力不齐,如何抵挡秦国百万精锐之师?” “你……你的修为应该很高吧?” 残剑之问,咸阳宫内,自己听过许多答案,有父王说的,也有武真侯所说,也有伏念先生所说,也有冯去疾所说。 尽管说的都不太一样。 可天明觉得很有道理,简言而落,灵觉微动,有感对方刚才身上的玄妙气息,不由的出声……低语一问。 “心不齐,则力不齐!” “力不齐,如何成事!” “天明,你说的很对啊!” “这也是数年来,秦国东出以来,韩国与赵国先后被灭的原因,果然诸国同心同力,力量超越秦国不知几何,何有今日之局面。” “至于我的修为?哈哈,我就是一个废人罢了,何以称得上高深!” 听到天明的回应,残剑有些浅浅的沉默。 这个道理,实际上山东诸国明悟的也有,然而,也仅仅是明悟,欲要实施下去,难如登天,天明这般说,应该也代表秦廷内的一方趋势。 对比而观,那就是山东诸国自乱阵脚,给了秦国机会。 而后,话锋一转,朗朗一笑,自己并没有什么修为,丹田早就被破了,体内一丝元力也无,肉身也孱弱如普通人。 “不说就算了。” 小天明为之不满,自己都回应对方的询问了,可对方却无视自己的疑问,这是轻视自己吗?先前还觉得对方有些顺眼。 “哈哈,数年前我与师妹入咸阳宫刺杀嬴政的事情,你也知晓。” “事后,我周身百脉尽断,丹田被破,已然为废人,至今如此,虽然筋脉恢复,丹田却仍旧如此。” “所以,不是废人又是什么?可……天地之法,非没有丹田就不能够参悟,道……就在那里,看到了,触摸到了,你就可以妙悟天地之力!” 残剑再次为之仰天轻笑。 按理说,自己现在的确是一个废人,可……从自己相通一些事情之后,却发觉,体内虽没有半点元力,灵觉之力却全部恢复,且更进一步。 这……有点像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也有点像儒家专修浩然的大儒之道,也有点像专修清静的道者。 实则都是寻道之人。 “丹田被破?” “那你可以服用阴阳家的聚仙丹恢复啊,我听阴阳家的东君说过,阴阳家的聚仙丹有重塑肉身之妙。” “无论是筋脉断裂,还是丹田被破,都是可以恢复的。” 小天明再次诧异低语,的确,数年前,咸阳宫发生过那般事,可……后续的事情,自己不太清楚。 想不到,残剑二人的周身百脉与丹田被破。 只是……,丹田被迫,也可以恢复啊,服用丹药就可以了。 “聚仙丹?” “哈哈哈!” “以前或许需要,现在则……无所谓了。” 残剑摇头,行走诸夏多年,小天明还是第一个将阴阳家传承聚仙丹述说这般随意的,的确,阴阳家的聚仙丹有这般功效。 可……诸夏间能够有机会领略这等丹药精妙的,却是罕见无比,自己与师妹二人同阴阳家没有什么联系,自然也不可能得到那般丹药。 农家之内,擅长草药之力,对恢复肉身、百脉有成,欲要修复丹田,传承之法也无人会用的,刚开始,自己也在搜寻恢复之法。 现在于自己来说,已然不是那般重要了。 倒是……师妹,需要。 “师兄,餐食好了,算着路程,后天午时,可至那里。” 小天明与残剑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未几,河谷不远处的飞雪缓缓走进,着浅白色的劲装裙衫,木簪束发,英气而生。 近前一语,对着二人扫了一眼,说的这么开心? “嗯。” “天明,我们走吧。” 残剑点点头,结束之前的对话,看向天明,转过身,走向另一处区域。 “哼!” 小天明对着飞雪瞥了一眼,轻哼一声,这个女人着实对自己不友好,总是喜欢呵斥自己,总是喜欢说自己坏话。 自己不喜她。 “你……,你哼什么?” 连日来,听着天明口中仍旧时不时的迸出父王之言,飞雪就是一阵的烦躁,完全是认敌作父之人。 还不思悔改! 连自己的生父都不承认! 这种人就该好好修理修理! 现在倒好,自己还没说话呢,小家伙倒是冷哼自己了。 “我就哼了,碍你事了?” 小天明又瞥了对方一眼,脚步未停,向着不远处的餐食所在走去。 “你在哼一个试试?” 飞雪紧走两步,面色不善的看向小天明。 “哼,哎……,你……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放手,别以为我不会动手!” 哼就哼,谁怕谁,小天明喉咙中轻哼之音刚出,顿时只觉耳朵为之一痛,却是被那可恶的女人扭住了。 秀气的神容上,满是疼痛之色,口中也没忘着威胁。 “我不是君子!” 飞雪一手抓住小家伙的耳朵,直接拎着走向餐食所在。 “放手!” 小天明愤恨。 “我就不放!” 飞雪面上得意一笑。 “放手!” “不放!” “……” 二人争吵的很是热烈,引得不远处的诸人连连看过来,走在前面的残剑见状,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师妹……还真是和以前一样。 当然,和以前一样更好了。 自己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性情直爽、说做就做、说打就打的师妹! 念及此,听着身后二人别样的争吵,又是朗朗一笑。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孺子 “父亲!” “赵国侠义之士残剑求见!” 下蔡之地,近年来一直为楚国大司马项燕练兵之所在,距离都城寿春不远,彼此相隔淮水,遥相数百里而已。 麾下二十多万兵马绵延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军团、兵种之不同相互交错,每一日都进行最庞大的训练。 四周边缘所在,自然是被列为禁地,寻常之人靠近不得。 中军幕府军帐内,大司马项燕坐镇其中,指挥调遣诸般,处理诸般军务文书,尽管近年来的军务文书不算多。 项梁身披重甲,经卫士通传,进入幕府,近前抱拳一礼。 “侠义之士?” “赵国人?” 项燕正坐于上首,手持一卷纸质文书,不住口中低语着什么,那是楚国密探近年来从秦国护国学宫零碎收集的诸般之言。 迥异现行山东诸国之道,项燕阅览之,觉得有趣,而且在某些方面很有发散之力,闻下首儿子之言,略微苍老的神容上,双眸微皱。 对于侠义之士,自己向来是不喜的。 那些人不事生产,就知道整天游玩,还时不时的仗剑生事,惹得相当的麻烦,或许所行是对的,可……社稷之中自有律法存在。 果然事事都需要那些游侠,还要社稷做什么? “父亲,残剑此人,儿子倒是有所耳闻,乃是昔年赵国陉城书馆的弟子,师从大侠赵震,老馆主更是名镇百家。” “数年前,更是曾和其师妹一同入咸阳宫,刺杀嬴政,可惜,未有功成,尽管如此,也未有身死。” “其人言语,从咸阳而来,带来一份文书,要亲手交予父亲!” 待在父亲身边甚久,项梁自然知晓父亲的心思,对于游侠很是不喜,但残剑此人非寻常游侠,乃是真正的侠义之士。 非为山东诸国那般动则拔剑相向的低劣剑客。 语出,于残剑简单介绍着。 “那件事……为父略有耳闻。” “刺杀嬴政,全身而退,传闻是嬴政宠姬求情吧。” “从咸阳而来,……莫不同前不久燕国使者刺杀嬴政有关?他可有多说什么?” 闻此,项燕神色意动,于数年前的那件事,的确有些耳闻,是赵国两名游侠刺杀秦王嬴政,没有功成。 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有死,不像这一次……直接被杀。 放下手中之书,看向项梁,继续问道。 “并无。” 项梁摇摇头。 “咸阳前来的一份文书,……,让他进来吧。” 项燕沉思数息,又看了看项梁一眼,点点头,既然是陉城书馆的高徒,又携带从咸阳的一份文书,不出意外,那份文书应该来至……那位。 否则,对方也不会如此的。 “是,父亲。” 项梁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 “这里便是楚国大司马项燕的练兵之所?” 军营连绵方圆素素黎,先前使人通传已经花费不少的时间,前往这处军营所在的只有残剑三人,其余伪装的商贾之人,则留在另外一处区域。 原本也是不想要带上飞雪和天明的,奈何师妹想要跟着来,残剑又不放心留下小天明一个人,便是将二人一同待在身边。 军营四周,都有着精锐的骑兵不断来回巡逻,各个入口,更是设置关卡栅栏,外人更是难以入内。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三人一直在外面等待着,眺望军营内部的练兵之象,飞雪好奇的打量着。 “已经在这里数年了。” “这里的地位……堪比秦国蓝田大营,乃是楚国未来的精锐之师所在。” 着一袭素黑色的劲装长袍,束发而冠,眉目俊朗,气质古雅,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一位侠士,更像一位儒者。 灵觉闪烁,未敢侵入,整个军营的虚空上下,满是如火如虹的铁血之气,灵觉之力还未靠近,都感觉一股极大的压力和危险。 “这里的兵卒加在一起还没有二十五万,连蒙恬九原大营三十万精锐之师都比不上。” 小天明静静的屈膝坐在草地上,对于楚国下蔡之地的练兵之所,咸阳宫内也是有耳闻,不算什么秘密。 而且,自己知道的更多。 这里地位上和秦国蓝田大营差不多,真论起来,和蓝田大营差远了,顶多同九原大营差不多。 “孺子也敢妄言!” 飞雪瞥了小天明一眼,轻哼一声。 本性未改,还在念着秦国的好,难不成要一直认敌作父,待会离开军营,再好好修理他,让他知道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你连这里是楚国的练兵之所都不知道,还不允我说?” 对于飞雪女侠,小天明觉得此人着实可恶,如果不是看在她同母亲认识的份上,如果不是看在她修为尽废的份上,早就动手反抗了。 先前不动手,那是给对方面子,然……看起来,对方似乎不理会,同样是陉城书馆出来的,和残剑差距太大。 “我……我怎么不知道了,我那是不想说,随意而问罢了。” “别以为在咸阳宫听到一些所谓的消息,就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诸夏之大,像你这般的孺子,真要独自一个人生活的话,下场估计连乞人都不如。” 竟然被一位黄毛孺子轻视,飞雪自尊心大受伤害,面上掠过一缕不自觉的尴尬,自己不过对出国军旅之事不关心罢了。 可除了那般事,诸夏间,还有什么是自己不懂的? “做游侠?” “你可有过耕种?你可有过生产?你可有过织布?” “连餐食都不会,如果不是残剑大侠在你身边,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提起这一点,小天明更是要给予反驳了,一路之上,自己也看出来了,都是残剑大侠掌管一切,这个飞雪女侠啥都不会。 整天就知道和自己争吵,真不知道母亲那般的人怎么会有这般朋友? 还说自己活的不如乞儿? 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目无尊长,今天我要替丽妹妹,好好教训你!” 飞雪面上更为难看,这个黄毛孺子说话太惹人生气了,从小到大,还无人敢对自己这般言语,美眸瞪得浑圆,踏步近前,便是要动手。 “师妹,停手吧。” “有人来了。” 残剑在旁,于眼前的一切表示无视。 忽而,灵觉有感,目光看向军营的里面,那里……入口的所在,此刻已经初显一队人马,正向着他们这里冲过来。 “待会在收拾你。” 飞雪驻足,又看了那嬉皮笑脸准备躲闪的小天明,怒极而笑,丽妹妹的这个孩子实在是……讨厌。 真讨厌! “我们走!” 随即,三人翻身上马,迎上近前的那些人。 “在下楚国项梁,阁下便是赵国残剑大侠、飞雪女侠?” 项梁身披黑色重甲,腰腹长剑,快马当先,有着先前的军营校尉引领,抱拳一礼,洪亮之音而起。 “大侠不敢当,不过一亡国之人罢了。” “见过项梁将军!” 残剑纵马近前,亦是一礼,微微一笑。 “见过项梁将军!” 飞雪亦是近前。 “大司马此刻正在中军幕府等待你等,请随我等前来吧。” 彼此一礼,项梁诧异的看着眼前残剑,此人倒是与传闻中有些不同,不过……更超越传闻甚多。 看上去,完全一副儒家士子的打扮,念及陉城书馆的传承,倒也能够理解,视线落在飞雪女侠与旁边的那个少年人身上,先后点点头,没有多问。 快速而语,单手迎向军营深处。 “请!” 残剑欣然颔首。 “请!” 项梁又是朗朗大笑,勒马转向,诸人汇合一处,军营大门洞开,直接奔向中军核心所在。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儒家子明 “当年咸阳之事后,我与师妹闲居楚国疗伤。” “曾屡屡听闻楚国大司马之名,数十年来,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堪为稳定楚国大局的柱石人物。” “今日,有幸相见,荣幸之至。” 一行十多人御马军营主道之上,两侧更是造型划一的营帐,值巳时末,军营上下已然安静许多,尽管如此,仍旧可在一个个校场上看到大量兵卒锤炼体魄。 残剑见状,为之赞叹。 “哈哈。” “一切都是大王信任有加,我等身为楚人,更是楚国的军伍之人,自然有保卫超过臣民之责,护卫大王之责。” 项梁大喜。 父亲在楚国现在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说,加封大司马、上柱国,总管楚国兵马,已然说明一切。 出身江东的项氏一族今日也有足够的资格同屈昭景他们并列,或许在庙堂之上,力量不足与之抗衡。 但在军旅之上,那是他们项氏一族的地盘,尤其是在这等内忧外患的状况下,项氏一族的地位更无需多说。 每一岁,大王都有大量的赏赐落下,昭显一切。 “这是……何等军团?这般精锐,迥异先前所观。” “以残剑目光,诸夏间,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就魏国魏武卒、秦军锐士。” 又行进许多,残剑单手虚空指向身侧某一处区域,那里旌旗飘扬,大楚之名高立,赤焰之旗,龙字高悬。 校场之上,一队队光着上半身的精壮汉子,正在彼此间极力的相互碰撞着,极力的打斗着,极力的淬炼着。 不仅如此,从这片区域而过,能够看得出来,无论是营帐的布局,还是巡逻兵士的水准,都超越先前不少。 是故,好奇。 “哈哈,那里是龙烨将军率领的腾龙军团在磨练,大司马很为看重。” 项梁没有多言,只是朗朗一笑。 父亲近年来所训练的四支军团中,腾龙军团堪为第一,无论是军中财货的供给,还是粮草辎重的供给,都是第一流的。 从去岁开始,由着从护国学宫得来的兵士锤炼之法,父亲便是将其在腾龙军团内检验效果,相当不错。 至于战力,自忖不弱魏国大将军新练的魏武卒,也不弱于秦军百战铁血的锐士。 “那便是腾龙军团!” “果然非同凡响,残剑所居在兰陵,也常听闻有这支强悍军团,今日一观,更胜传闻。” 得到肯定的回应,残剑更是多看了两眼那处练兵之所。 根据农家的消息,腾龙军团乃是项燕的嫡系军团,一切诸般都是最好的,甚至于内部的诸多军将与兵卒都是从江东而来。 编制更是十万精锐! 虽不多,可当年吴起以数万精锐魏武卒,曾击败十倍己身的秦国大军,名镇诸夏,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身为当世名将,项燕自然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果然有着项燕的调遣,再加上麾下精锐兵卒,战力可以想象。 只是……目下秦国军中,亦是名将辈出,少壮一脉中,亦是将星如云,上将军王翦在自己看来,也是一位丝毫不逊色项燕的老将。 更别说,王翦曾得到秦国武安君白起得提携,得到秦国蒙骜老将军的提携,齐聚两家之长,自成一脉,作战稳打稳扎,丝毫不冲动。 灭赵一战,便是如此,以极小的伤亡,灭亡赵国! 如今灭燕,应该也是如此。 “哈哈,请!” “这位是残剑侠士的子嗣?” 项梁神情大悦,腾龙军团的战力自然他们也有所评定,不说诸夏第一,也绝对不逊色目下风头正盛的秦国铁骑。 一边说着,御马的速度未有放缓,单手扬起,指着已经距离这里不远的中军幕府,眼角余光而动,看向一直跟随在残剑侠士身边的少年人。 不过数岁,同籍儿差不多,只是那少年人浑身上下平静非凡,举动之间,礼仪十足,更透露着一丝贵气,不由好奇。 怕是身份不简单。 “非也。” “乃我一位好友的子嗣,由其所托,待在身边教导。” 感项梁的目光落在天明身上,残剑摇摇头,简单解释着。 “看来残剑侠士的那位朋友当非凡人。” 项梁赞叹。 “的确……是一位非凡人。” “子明,快来见过项梁将军!” 荆轲少侠,当年见过数面,身为豪爽,很对自己的脾性,其师兄韩申,堪为百家之先,宁为百家之谋,入秦刺杀嬴政。 其母公孙丽,若非其人,自己和师妹早已身死,无论如何,天明待在自己和飞雪师妹二人身边,都必须保证其安稳。 论及所托,当为百家。 当为非凡,随先前之言,看向天明,天明受教于儒家伏念,自当也算是儒家的弟子,称得上一个子明。 “子明见过项梁将军!” 闻此,见状,小天明心性聪慧,御马身姿不动,拱手规矩一礼,正规无比的儒家礼仪。 “残剑侠士师从陉城书馆,堪为儒道正宗。” “你这位后辈年虽弱,已然身具风范,说起来,在下有一个侄儿,也是天资聪颖,奈何不喜文事。” “否则,你二人相见,当得一论。” 项氏一族现在的地位,所需要拓展的不是军中,而是需要在庙堂之上有所发展,父亲年岁已高,怕不久矣。 而自己和兄长项伯也可以守成父亲在军中的遗泽,果然项氏一族有才学之人入都城庙堂,当可为极大助力。 奈何籍儿颇喜武功,不喜文略,当为不小的遗憾,只能够以谋将来了。 “文武之事,尽为大道。” “文臣治国,武将守国御外,缺一不可。” 残剑颔首一笑。 “哈哈,侠士所言甚是。” “前方便是大司马所在中军幕府了。” 项梁又是一笑,是这个道理,所以,对于侄儿不能够进入庙堂也只是遗憾。 ****** 尽管距离中军幕府很近了,可在相聚幕府二里的时候,众人按照规矩下马,步行前往中军幕府,终究为核心之地。 四周的巡逻之兵越发之多,越发之精锐,身上的装备也越发充足。 “师妹,你与子明就在外面等候吧。” 半柱香之后,诸人已经遥望到巨大的幕府所在,观此,残剑身躯微侧,看向飞雪和小天明,此行,自己乃是携带任务的。 堪为紧密,需要单独呈递给项燕将军。 “是,师兄。” 飞雪知晓事情轻重,自然没有意见。 天明点点头。 “残剑侠士,请!” 诸人避退,幕府入口之前,不过寥寥数人,项梁一步当先,神情肃重,又是一礼。 “请!” 残剑再次颔首,踏步跟上,随同项梁步入中军幕府,留下飞雪与小天明两个在外面巨大的空地上等候。 “子明,你这么聪明,猜猜看,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幕府之外,为演武场,大地夯实的平整无比,烟尘都难以存在,诸般兵器陈放于木架上,巡逻往来,密集无比。 飞雪随意挪步而动,残余的灵觉有感,仍是可以感受到此刻一道道从四面八方落在身上的目光,不由的轻哼一声。 撇着身旁那此刻静悄悄的小天明,面上微动,微微一笑。 “左右不过谋秦!” 小天明懒得搭理飞雪,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来问自己。 能够涉及楚国大司马的事情,绝对是诸夏间一等一的事情,而且从残剑的身份来看,也绝对不是楚国的事情,而是它谋。 果然如此,从残剑离开咸阳,直入这里就很明显了。 “呦,你倒说说具体的啊?” 飞雪单手觉得痒痒,看着小天明这样轻视自己的模样,就想要修理修理他。 “山东诸国中,唯一可抗衡秦国的,也就楚国了,从刚才我们一路经过的军营可见。” “而残剑大侠要联系的是楚国大司马,而不是楚王,应该是兵事之谋,或者……,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自己不会想?” 前来幕府的路上,小天明也在不住的思忖,算是得出口中之言,正要继续说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又瞥了飞雪一眼。 轻哼一声,不在多言。 “师兄的事情,我都知道,还用想什么。” “刚才你也看了楚国精锐之师,现在还感觉是秦国兵士精锐吗?” 飞雪深深呼吸一口气,若非此地特殊,直接就上手了,强压心中火焰,明眸眯起,颇为不善的看向小天明。 “现在打得话,楚国没有胜算!” “告诉你,别想打我了,我真的会还手的。” 小天明周身玄功运转,浅浅的玄光透体而出,双手亦是抬起,严防对方偷袭,自己的忍耐也是极为有限的。 “谁说楚国没有胜算的!” 然则,正待小天明和飞雪二人对峙之时,耳边,陡然传来一道颇为不善的脆亮之音。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一个打十个 “嗯?” “你是谁?” “偷听我们说话,这般失礼?” 小天明秀气的眉目微挑,循声看将过去,顿时一位身材堪为壮硕的少年人出现在眼眸深处,其年岁似乎和自己相差不多。 就是此刻赤.裸的双臂上,小小的肌肉棱角分明,神容之上,隐隐的汗水滴淌,半长的发丝垂落四周,黑色的发饰梳拢。 浅灰色的劲装着体,步履之间虎虎生风,正一脸颇为不悦的看过来。 “这里是楚国军营重地,你又是谁?” “竟敢出现在这里,还这般的大言不惭!” 那少年人打量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并不认识,不过,能够出现在大父幕府前,应该不是普通人。 可别管他们是不是普通人,都已经一览过楚国军威盛事,何以还有那般之言,说什么秦楚交战,楚国没有胜算的腌臜之语。 还说自己失礼! 难道在别人家里,说别人打仗不行就不是失礼了。 “本来就是事实,哪有什么大言不惭。” “如果楚国现在真的打过秦国,你们也不会数年来一直加紧练兵了,连国内江南的叛乱都处理不了,还想要与秦国争锋。” 小天明轻轻的撇撇嘴,眼前的这位少年人是和自己扛上了? 自己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看其神情,还颇为恼怒? 连面对眼前的现实都做不到,难道说说服自己,就可以改变结果了? “子明……,切勿多言。” 旁侧的飞雪见状,有感四周那投过来越发犀利的目光,顿觉有些不好,对着小天明靠近些许,低语而落。 这里是楚国军营核心所在,他们两个私下里随便说说都可以,但……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可就不妙了。 “哼。” 小天明闻声,又看着那个精装少年人一眼,不再多言。 这里终究是楚国军营核心重地。 “事实?” “哪里来的事实?” “告诉你们,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们走不出这个军营,信不信?” 精壮少年人眉目紧锁,大父练兵多年,麾下十万腾龙军团,更是一等一的精锐之士,连两位叔父都曾言,腾龙军团的战力丝毫不逊色当世诸夏任何一国。 面对秦国亦是丝毫无惧。 如此,秦楚交战,何以楚国没有胜算? 这不是对楚国的轻视是什么? 这不是对楚军的蔑视是什么? 这不是对大父的藐视是什么? 少年人绝对不能忍! 脏腑之内,平添三分火气,左右看了一眼,徐徐踏步上前。 “我们走不走出这座军营是你做主?” “难道楚国军营管制由你做主?” 小天明本来不想要继续打理眼前这个少年人,可这个少年人颇有些不依不饶,而且话语之间,很是狂傲。 有什么可以狂傲的? 似乎整个军营都由其做主了一般! 话语间,夹杂一丝浅浅的嘲弄。 “你……,只会呈口舌之利!” “大司马数年心血锤炼军团,被你说的这般比不上秦国,今天若是让你轻易走出这里,楚军颜面何存。” 少年人神情一滞,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愤恨一声。 军营之内的事情,的确由不得自己做主,然……那小子刚才一番话传出去,少年人觉得对方绝对走不出去。 楚国的兵士是骄傲的。 诸夏间,不逊色任何一国的兵士,尤其是秦国的。 “这座军营有多少人马?” “不超过二十五万吧!” 眼前这个精壮少年人真是缺少教养与礼仪,据传秦国护国学宫之内,除了教授最多的军略之道外,还有不少的礼仪之道。 文武共济,方能够兼修兼明,才能够走的更远。 若如眼前这个精壮少年人这般强势、无礼,小天明觉得也碍眼。 听其所言,楚国之军好像为诸夏至强!楚国大司马也为诸夏最强名将!果然如此,楚国现在国运如何? 莫不看不到这一点? “秦国蓝田大营军中则有超过四十万的精锐大军,为秦国上将军王翦耗费六年以上之功练成,每一岁,秦国府库拨送的钱财多达五十万金以上。” “楚国这里呢?” 有对比,才有结果,咸阳宫内,伏念先生教授百家,兵家之道也有提起,也有分析过诸夏诸国军备之力的底蕴实力。 据伏念先生所言,这也是从护国学宫所流出来的分析之法。 很合乎道理。 你说你很强! 他说他很强! 相互比较一下不就知道! “兵力多寡并不算什么,昔年魏国将军吴起率领五万魏武卒,攻杀秦国五十万大军,以一当十,足以说明兵力多寡无用。” “至于府库拨送财货,楚国地域辽阔,何曾有过短缺。” 精壮少年人轻哼一声,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看向那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人,很是有些看不上眼,莫不对方是秦国的人? 不然,为何这般替秦国说话! “兵力多寡并不算什么?” “即如此,你可以一个人打过十个人吗?” 小天明嘴角一撇,武道修行,玄关之下,面对诸国大军围剿,都有相当大的危险,稍不注意,便会被大军攻灭。 而眼前的精壮少年人,竟说兵力多寡无用? 真是荒谬! 对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莫不以为自己很强? “可以!” 然……,下一刻,那个精壮少年人快速干脆的回应令小天明言语一滞,令小天明双眸更是迸出一缕好笑之意。 “你一个人可以打过五十个吗?” 还真是大言不惭,即如此,小天明又是轻笑。 “五十个……,再过几年也可以!” 精壮少年人神容顿时高傲起来,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对付五十个人还差些,可对付十个人,对付十多个,根本不成问题。 “一百个呢?” 小天明面上嗤笑之意毫不掩饰。 无论是在咸阳宫,还是出咸阳以来得这些时日,还从未见过这般狂妄之人,玄功运转,浅薄的灵觉有感,对方修为不过炼气通脉。 也能有这般的大口气! “你笑什么?” 瞅着那个小身板少年人的嗤笑,精壮少年为之皱眉,初显俊朗的面上,顿时有些不悦,对方是看不起自己? “没笑什么!” 小天明突然间有些忍不住了。 口中这般说着,但神容之上仍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你可敢与我比划比划!” 精壮少年觉得遭受莫大屈辱,小脸之上,难看至极,大踏步近前,双手握拳,直直的盯着面前这个越发不顺眼的小年轻。 “不敢。” “你这么厉害,一个人可以打十个,可以打五十个,我可打不过。” “哈哈哈!” 小天明面上愈发的笑意弥漫,瞅着身前那个脸上难看至极的精壮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抚摸着肚子,大笑不止。 要说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勉强也可以做到那些,前提那些人是普通人,而非训练有素的军中锐士。 可面前这个不过炼气通脉的少年人,就算比自己强壮一些,可炼气通脉也增长不了多少气力,焉敢这般狂言。 楚国之人都是这般吗? 难道说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强者? 都是这般自大! 念及此,越发忍不住笑意了。 “子明!” 旁边的飞雪一直在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口出令人惊讶的少年人,却为炼气通脉的层次。 以其现在的年岁,击败一两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要说击败十个成年人,数十个成年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尽管如此,子明也不能够这般放肆大笑,实在是失礼,对方可以在项燕的中军幕府前随意活动,估计身份不一般。 很有可能是项氏一族的子弟,否则,依据楚国的世族传统,还真想不出来对方会有什么身份。 “项籍,你怎么来这里了?” “父亲正要找我们呢,说要允许我们加入下一层次的悍卒训练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龙且 最新网址:. 精壮少年心中很是不爽,堪为俊朗的神容上,满是愤怒,双手握拳,直盯那身前那嗤笑少年,无论如何,今日自己都准备和对方比划比划。 然后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好好的教训对方一顿。 正欲动手,身后陡然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略有急促,人未到,声先至,尽管亦是有些稚嫩之音夹杂,已然初显坚毅。 “小龙,不着急。” “待我好好教训这个看不起我们楚国、楚军的家伙。” 于那熟悉的声音,项籍自然知道是谁。 自从入军中以来,便是一直和龙烨将军的儿子龙且一起训练,近年来,彼此关系很不错,按照两位叔父得意思,将来龙且要成为自己副将的。 项籍自然是满意。 虽然小龙带来的这个消息,自己很喜欢,然……眼前的事情也得有一个交代,瞅着那个仍旧在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可恶家伙。 也无暇理会更多了,紧走两步,一拳直冲打了过去。 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个家伙,自己就不是项籍! “项籍,不要冲动,这里是中军幕府。” 龙且神色微变,刚想要拦阻,却见项籍已经冲了出去,而且挥手冲拳,劲力十足,这……这是要使出力! 遭了! 龙且面上大恐。 如今军中已经有不少人领略到项籍那恐怖的力量了,年虽弱,一身力量丝毫不比普通人差,甚至于普通的武者都不是其对手。 看着项籍的目标,也是一个少年人,体态还不算瘦,可也称不上健壮,这样的一拳打下去,那人还要不要活。 “子明!” 飞雪也是秀丽的面上,惊讶之色闪过,天明如今的修为入先天,就是在先天层次中,都非垫底的,再加上所修玄功的强大。 别说与其同岁的修炼者,就是成年的先天武者都不一定是其对手,这里是楚国军营,更是中军幕府所在。 万万不可下狠手。 “我不会伤他的。” 小天明瞥了飞雪一眼,低语一声,小小的拳头亦是挥动,迎了上去。 砰! 刹那间,两个少年人的拳头相触,一道清脆的沉闷之音回旋,四周也是一道道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对于项籍,中军幕府守卫的人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乃是大司马的孙子,地位尊贵,先前那口出狂言的少年人,看不起楚国与楚军。 若非军法,也早已经出手教训他了。 现在有项籍出手,尽管在这里也违背了一二规矩,诸人只当作没看到,那小子实在是可恶,这里是楚军所在,也敢妄言? “嗯,你的力量……好像不一般?” 一记碰撞,两个少年人身形都微微一颤,而后静立不动,双拳仍旧碰触在一起,感此,小天明略有诧异。 自己那一拳,只用了三层力道,由着《太极十三式》对于肉身的打磨,三层力道,都足以媲美刚踏足先天层次的修炼者。 可自己的那三层力道之下,这个叫项籍的竟然没有半点退后,反而从其拳头上也是迸出一股丝毫不弱的力量。 炼气通脉? 就是炼气通脉层次啊! 炼气通脉也有这般力量!没道理啊! “你……,你的力量也不一般!” 项籍也是陡然间神色微变,自己那一拳已经有五层力量了,就算是军中那些破入先天的武者,自己都交过手,力之下,尽管不是对手,可对方也不好受。 普通人可以硬抗自己五层力量! 怎么可能。 “天生神力?” 小天明看着身前二尺开外的精壮少年,观对方的肉身动静,明显也没有动用力,这般说来,对方力之下,拥有先天武者的力量? 偏偏对方的实力还在炼气通脉。 除了天生神力以外,没有其它的缘由解释,那些自小用药浴、丹药打磨出来的肉身尽管也是强大,可……天明了解过,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你也是天生神力!” 项籍惊讶不已。 “我可不是天生神力。” “只是你这般力量可打不倒我!” 小天明摇摇头,天生神力堪为昊天的恩赐,不过,待武者破入化神之后,可以掌控天地元气之后,昊天的恩赐就略有不显了。 若然登临玄关,更是都一样。 “哼!” 闻此,项籍面上又是有些不悦,五层力量都没有打倒对方,那就再来。 没有迟疑,冷哼一声,挥手又是一拳打出,拳风震动。 砰! 小天明身形岿然不动,仍旧一拳迎上,只是一击碰撞之后,右脚处的大地为之一震,些许裂开的蜘蛛网状纹理扩散。 砰! 砰! 项籍一拳拳的打出,浑身上下调动的力量越来越强,与此同时,小天明双脚处的大地,早已经裂纹遍布开来。 “这……,怎么可能?” 在一旁静静等待的龙且,一张小脸之上,满是震惊。 这绝对不可能! 项籍一身的神力,就算是军中的一些先天武者,站着不动让项籍打,他们都承受不了,而那个年岁和他们差不多的少年人,竟然可以承受项籍的正面进攻。 难道他也是天生神力! 而且实力比项籍更强! 旁侧不远处的一位位兵士,也早已经将目光投射过去,一张张神容上,彼此相视一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是我的对手。” 数十个呼吸过后,小天明化拳为掌,直接抓住项籍再次攻来的拳头,一拉一扯,力道用巧,劲力吞吐,直接将项籍推了出去。 蹬!蹬!蹬! 沉重的脚步倒退近十步,堪堪停下。 “你是……武者?” 项籍小脸之上,通红无比,难看至极,自己用尽力,也不能够动摇对方半点,反而令对方轻而易举的击退自己。 先前的碰撞中,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古怪,自己一拳拳打过去,好像打在虚空之中,绵若无力,这种状况,更像是武者的手段。 “你力量虽强,可都是蛮力!” 小天明不可置否,没有多言,对方施展力之力,的确拥有对战先天武者的力量,当然,也仅仅是对战先天武者。 并不能够取胜。 除非,对方力量超出先天武者一大截。 才能够一力降十会! “可恶。” “你可敢与我比划比划兵刃,小龙,取枪来!” “你用什么兵刃。” 项籍愤恨,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对方是一个高强的武者,实力不逊色军中的先天层次。 这么年轻的先天武者?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无比,刚才与对方相互碰触身体,才着了对方的手段,令自己奈何不了对方。 即如此,那就用兵刃试试,兵刃之下,自己的力量可以发挥更大,量他当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不等对方同意,直接看向小龙。 “这……,好!” 龙且神色略有迟疑,项籍竟然不是那小子的对手,那小子是武者? 果然今日不能够拿下对方,以自己对项籍的了解,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心情会相当不好的,感此,眉头微蹙。 快步行至不远处,从兵器木架上,取出项籍常在此处训练,留下的铁枪,较之寻常的铁枪短了一些。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分出胜负的。” “我赢了,或者你赢了,并没有什么意义。” 之前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并没有其它什么意思,对方名字为项籍,为项氏一族的人,待在咸阳宫内甚久,自然知道些许道理。 这里可以说是项氏一族的核心之地,如今,对方被自己击退,已然少了些许颜面,果然继续下去,就不妙了。 “废话少说。” “你用什么兵刃!” 项籍不予理会,沉声而道。 “子明!” 飞雪见状,连忙又是低语,对着小天明摇摇头,对方是项氏一族的子弟,在这里令对方失却颜面,不是应为之事。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楚国,看不起我们楚人,看不起我项氏一族吗?” “今日我项籍纵然不敌你,也要拼尽最后一份力量才心甘,否则,今日.你决然走不出这里!” 项籍从龙且手中接过铁枪,三十六斤的份量在手,随意舞动,枪花绽放,打量那可恶小子的迟疑。 冷哼一声,赫然而道。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一掌镇压 要打就打! 要战便战! 打又不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成何体统! 当初在江东之地的时候,项籍便是讨厌那些儒生,说话实在是令人讨厌,做事的时候,也令人讨厌,总是话语说半截。 总是做事情的时候,鼓作深沉,所以自己火气上涌,将那些儒生直接打走。 如今,面前的这可恶小子也是这般,扭扭捏捏,实在是可恨。 哪怕今天自己真不是对方,自己只要耗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也足以安心,那是自己真的不如对方。 可对方不给自己对战的机会,这是项籍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子明!” 飞雪有些焦急,那项氏一族的后辈项籍正在激将天明,天明万万不可如此,现在不打了,一切事情都没有。 如果继续打下去,以天明的性情,不会甘心落败的,可落败的最大可能性还是项籍,那又是极为不好的结局。 “子明?” “观你身上的气息,很像儒家的人?” “儒家修炼的是君子剑,小龙,给他拿来一柄短剑!” 诸夏间,诸子百家中,有这个性情的当属那些儒生最明显,又名子明,项籍面上愈发不好看,再次打量一眼。 没等对方回应,直接看向龙且。 “是。” 龙且颔首,再次返回不远处的兵器木架,取来一柄尺长略短的铁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 小天明眉目方正的神容上,亦是纠结不已,飞雪女侠说的对,自己不应该继续和对方交手,无论胜败,都不是好的结局。 而且,刚才自己也说来,并没有什么意义。 “狂妄!” “刚才若非你那古怪的武功,我如何不敌你!” “快快接下来这柄剑,与我一战,项籍之言,说话算话,只要你我尽情一战,无论胜败,项籍都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果然你若落败,必须撤回你先前之言!” 项籍怒喝一声,音韵脆亮,刚才之败,非自己实力不济,而是对方取巧而已,如果两军交战,何有这般取巧。 自己以强横大军之力,直接压过去,堂正狂暴,击败对手。 那便是兵道。 言语之间,手中的短枪再次挑动几个枪花,持之迎向那个子明,浑身上下,战意升腾,身躯不显,威势初露。 “外面何事?” “这般吵闹!” 整个中军幕府之前,随着两位少年人的争锋,已然陷入别样的寂静,只剩下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期待最后的结果。 相距数十丈开外的幕府军帐内,大司马项燕正于其内同残剑低语密探,灵觉微动,眉目微皱,自己的武道修为不算高。 不过先天水准,可数十年来,南征北战,敏锐自非寻常人可比,手中握着一封密信,抬起头,看向身侧的项梁、项伯。 “父亲,稍等!” 最小的项梁抱拳一礼,旋即,转身大踏步走出幕府,看着不远处的籍儿和龙且,又看着此次跟随在残剑侠士身边的二人。 略有诧异,挥手召来卫士,快速问道,十多个呼吸之后,项梁神容之上惊讶不已,于那两个小子的言语争锋是不放在心上的。 可二人交战,籍儿竟未能够取胜! 这……还是第一次听闻,当即,又朝向飞雪女侠身边那个子明看过去,此刻二人手中各自握着兵刃,似乎准备好好一战。 摇摇头,再次转身归于幕府之中。 叮!叮!叮! 项梁的身形刚消失在幕府营帐深处,演武场上,应战的小天明持短剑,遥相而对,体内玄功运转,手腕抖动,剑花朵朵。 “来吧。” 这个叫做项籍的家伙,实力的确不弱,天生神力,根据自己翻阅的王族守藏室之书数年前,武真侯征伐蜀山的时候。 曾得到过专门为天生神力修炼者打造的玄功,似乎护国学宫之内,就有根据那等玄功留下的功法。 当然,比起武真侯所创的《太极十三式》,还是差了一筹。 武真侯! 对于此人,小天明心中对其印象不深不浅,以前的时候,自己原本也想求父王让武真侯教导自己武道。 毕竟,武真侯乃诸夏最顶尖的武者,战功赫赫,咸阳之内,流传甚多,可母亲一直不同意,那个时候,自己有感,或许母亲和武真侯之间有什么恩怨。 今时,遍阅诸般文书,小天明心神为之沉默,难道真的是武真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荆轲? 他为什么那样做呢? “你这家伙,找死。” “与我对战,也敢分心。” 项籍大怒,本欲要持枪上前,枪法施展开来,正攻伐而上,却见那家伙颇为心不在焉的样子,似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这是看不起自己吗? “你不是我的对手。” 小天明一缕浅浅的灵觉一直在外,自己虽应战,并未准备真正强势击败对方,手握短剑,虚空画圆,混元之力沉浮。 “可恶!” 项籍自觉,若是自己真正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一定要对方好看,要好好的教训对方一顿,既然没有分神,那就来尝尝自己的厉害。 一枪悍然轰出! 四周的虚空都为之颤动。 “嗯?” “又是这种奇怪的力量!” 可……那柄未曾开封的长枪刚靠近子明的周身三尺区域,凭空的一道抵抗之力,四面八方而来,将自己枪头的去势引向另外一处。 对方所修的玄功着实怪哉! 先前与之拳脚相争,如同一拳拳搭在空气上,打在水中。 现在持枪进攻对方,也是受到这种强韧拉扯之力的影响。 当其时,项籍双手紧握短枪,催动体内玄功,调动周身上下所有之力,凌空跃起,一强刺下,携带强大的冲击之力,直逼可恶家伙的眉心。 “守中!” “御外!” 小天明见状,亦是没有迟疑,长剑握在手上,体表绽放别样的青黑色玄光,一剑挥动,头顶虚空顿显混元太极。 体内源源不断的浑厚之力涌出,直接剑尖迎上对方的枪尖。 轰! 狂暴之力席卷开来,虚空震颤,小天明的双脚下,大地为之瞬间迸出数不清的裂纹,小小的身躯岿然不动。 混元太极,守御天下至极,劲力运转,将那霸道至极的力量引导入大地之中,杂糅《太极十三式》与墨家剑法的精华。 数息之后,短剑吞吐耀眼剑芒。 嗡! 虚空再次颤动,项籍那强压而上的身形连带短枪被强力震退。 “项籍。” “哪里来的可恶家伙!” 旁侧不远处的龙且见状,俊秀的眉目上,满是惊慌,一头的零散红发随意飘动,亦是快速拿起一柄短枪。 欺身而上,从侧方袭击。 “嗯?” 小天明感此,翻手一掌,直接击出。 这一掌的力量虽不强,非普通人可以抵挡,那个红发家伙若是天生神力,还有可能抵挡,若不是……只有一个结局。 蹬!蹬!蹬! 一掌之力,落在龙且手中的短枪上,劲力迸发,悍然击退龙且的进攻,身形倒退数步,大地之上,隐约可显一道道浅浅的脚印。 “再来!” “还没结束,有本事你别施展你那奇怪的玄功!” 项籍的一张小脸上,满是通红,刚才被击退,亦是被对方长剑荡出的那股力量化去自己浩瀚之力。 否则,对方绝对承受不了。 瞅着龙且一击未成,也被击退,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施展就不施展。” 小天明轻哼一声,抬手间,手中的短剑直接刺在身侧大地上,入地尺余,面前这个项氏一族的家伙,实在是不同礼数。 也看不清楚任何形势,如果这里不是楚营,小天明觉得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天生神力也不是那般强大。 都已经被自己击败两次了,还想要来挑战自己。 无暇理会飞雪女侠的低语,双手环抱身前,体表隐约的玄光扩散,随即消失不见,握手成拳,明眸眯起,看向项籍。 。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于谁为师 “哈哈哈。” “籍儿,龙且!” “你二人已经败了,战场之上,以你二人最强的攻击,都未能够击败对手,反而还想要对手舍弃己身之长与自己争锋吗?” 整个演武场上的形势刚再次陷入别样的紧张氛围,项籍握拳,缓缓挪移身形,紧紧盯着那可恶家伙。 龙且在侧,也是握拳,欲要迎战,小小的神容上,满是不甘,项籍好歹也支撑了许久,可自己连一击都没有接下来。 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了。 当其时,演武场临近中军幕府所在区域,一道浑厚的响亮之音传出,略有苍老,仍有有力,语出,演武场寂静。 “大司马!” “大司马!” “……” 豁然间,演武场上诸多兵士面上狂喜,一道道目光深处,带着一缕缕狂热,躬身行礼,几近异口同声,威势浩大。 “大父!” 项籍不甘,可……此刻大父出现,又批评了自己,今日后续之战,怕是不成了。 “大司马。” 龙且也是整顿衣衫,近前行礼。 “飞雪见过项燕将军!” 飞雪亦是不敢失礼,此人为楚国大司马、上柱国,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别说,而今楚国乱象,更需要项燕镇压一切。 “子明见过项燕将军。” 小天明收拢玄功,归于原样,踏步跟随在飞雪女侠身侧,也是一礼。 “哈哈哈,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项燕着常服,并未披重甲,浅红色的锦袍着身,凤山冠束发,灰白的发丝垂落身后,看上去,身材甚为魁梧壮硕。 单手摆动,看向四周。 “子明?” “儒家弟子?” “诸子百家,儒家不愧为显学,门下弟子惊艳多矣。” 项燕将目光一一掠过诸人,最后,在那个打败自己孙儿和龙军的小家伙身上停留,眉目方正肃然,浑身上下古韵雅致,举手投足,隐现一丝贵意。 刚才向自己行礼也是儒家的古礼,感此,为之轻叹。 “项燕将军过誉也。” “子明不过取巧罢了,且为儒者,不为武将,彼此道路不同。” 残剑旁侧笑语,缓言而释。 “儒家向来是六艺兼修,一位合格的儒家弟子可是上马能为军将,下马能为治世之臣,老夫虽和儒家没有太多交情。” “这些还是知道的,而且,刚才听项梁所语,子明有言,若然现在秦国和楚国交战,楚国没有任何胜算。” “不知可否说道一二,老夫也很好奇!” 闻身侧残剑之言,项燕不可置否,微微一笑,双手背负身后,踏步而动,行至演武场,看着场地上三人的战斗痕迹,又是一笑。 这一次有同龄人能够打败籍儿,也是一件好事。 籍儿自幼不俗,天生神力,数年前就能够打的成年儒者重伤,如今一身力量更是倍增,力之下,连军中先天层次的军将都不一定扛得住。 待其成年,再加上修为踏足先天,怕是化神武者都可与之争锋,那个层次的武将,在战场上,可谓是万人敌。 进入军营以来,没有任何人是对手,籍儿一颗心倒是漂浮了,项燕杂事繁多,也只是让项梁等好好教导。 不外,最好的教导便是挫折,但凡名将,除非秦国武安君白起那般不世之才,谁的一生中,没有败绩。 只有历经失败,才能够更进一步。 籍儿今日之败,希望他可以有所收获,而这个儒家少年弟子,也是不俗,能够轻而易举的打败籍儿。 一身实力怎么也得是先天层次,且层次还不低,儒家之内,这样的后辈绝对是核心子弟,念及项梁刚才之语。 也不知道是儒家内部之言? 还是小儿虚妄之言? “项燕将军,那不过是子明无心之言,切勿多思。” 残剑心中微突,无奈一笑,近前一步。 “无妨。” “子明,可否于老夫一言?” 项燕摆手,对着残剑看了一眼,身躯微侧,行至小天明身前丈许开外,头顶骄阳,沐浴其内,温润十足。 “果然秦楚现在交战,楚国当有三败!” 小天明薄弱的灵觉而动,一股股极强的压力扑面而来,体表玄功隐现,卸去诸般,心中顿时有些不喜。 眼角的余光看向旁侧的残剑大侠与飞雪女侠,感那个楚国项燕之问,眉目紧锁,拱手又是一礼。 自己的身份,对方应该不知晓! 有儒家的弟子的身份,量项燕他们也不敢过分,待在咸阳宫数年,诸子百家也有了解不少,儒家当为势力极强的一支。 “狂妄!” “大父,那家伙实在是妄言。” 未待项燕出声,项籍便是忍不住了,先前说楚国没有胜算,现在又说楚国有三败,那你怎么不去说楚国已经亡国了。 “诸般之言,只有说出来之后,才可辨别其中道理。” 扫了孙儿一眼,项燕摇摇头,心性终究还未成熟,太过于毛躁,早知如此,就该让他好好读两天书,静一下心神。 “楚国有哪三败?” 项燕再次看向小天明。 见状,残剑与飞雪二人相视一眼,只得陷入沉默,希望小天明不要说出什么狂悖之语。 “楚国一败在庙堂,秦国咸阳,中枢一体,国政大权聚拢,诸般文武要事如臂挥使,咸阳安稳,诸郡安稳。” “楚国之内,国君手中无力,世族分化权谋,王令不出都城,难下淮南、江北,大力分散,此为一败。” 小天明拱手又是一礼。 脆音流转,在此刻空旷的楚营演武场中,说道密事。 “二败呢?” 项燕神容未改,只是浅浅的笑意未曾消散,目光落在子明身上,又是一语。 “楚国二败在计然,秦国有巴蜀千里沃土,府库充盈,长平之战可窥一隅,数年前,又有郑国渠,数倍巴蜀之利。” “足以支撑昔年数个长平之战供给,且又有新占的韩土、赵地,更为助力,反观楚国,世族争利,据传,都城府库早已空虚。” 小天明又是一言落下。 虽口中之语出,之前心中所隐约受到的些许压迫之力不存,身躯上下畅然,将诸事娓娓道来,这些并不是秘密。 自己也仅仅借助他人之言罢了,且楚国之内知晓这般事的很多,然……知晓是一回事,能不能改也是一回事? “三败呢?” 项燕面上一如先前。 不远处静立的项籍与龙且冷哼不已,目光深处,颇为不善的看向子明。 “楚国三败在军谋。” “秦有护国学宫、中央学宫,每一岁,千人军将入伍,只要护国学宫不落,以秦国之力,当有源源不断的军将柱石。” “楚国之内,数十年来,唯有大司马一人撑持,果然大司马百年之后,楚国之内,谁可堪当大任?” 最后一语落,三败之论出。 小天明归于原样,不在多言。 旁边的残剑与飞雪微微舒缓一口气,这等论调不算惊骇,可……也非普通人可以说出来,于项燕将军来说,估计早就心中有数了。 先前所担心,就是小天明说出一些在咸阳宫听来的惊人之言。 这三败……楚国不是秘密,诸国也不是秘密,儒家在齐鲁之地,应该也有分析,诚如是,二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你之语……倒是有些法家士子的论调,原本老夫还以为你会说道楚国之内仁礼失常、国政不稳之类之言。” “儒家之内,你于谁为师?” 演武场上,略有些许沉寂。 项燕沉吟熟悉,哑然一笑,再次看向面前的小家伙,说的都很对,自己也不可反驳,只是……这三败之论非儒家之象。 更像法家的论调。 当然,儒家之内精研法家的也不少,秦国现在的李斯便是一个,数年前的韩国韩非更是出类拔萃的一个。 果然有这般大才,自己倒是可以差人相请,楚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正是用才之际。 qshijia 。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孙子十三 “项燕将军,于谁为师似是不为重要,师尊通贯百家之学,不外就仕,一心治学而已。” “且楚国之内,近年来非儒者所居之所。” 有感项燕此言,小天明心思灵动,仍为稚嫩的面容上,浅浅一笑,而后语落。 凡所问,必有所谋。 问自己的师承,一者不外乎探询自己的来历,二来便是想要对自己的师尊打主意,那些……自己还是可以避开的。 “儒家之人不外就仕?” 项燕不急不躁,看向子明,面上哑然一笑。 诸夏间,最想要入世的便是儒生,而在这少年的口中,其师尊倒是不想要入仕,当然,儒家之地的确有些人不入仕。 那些人才是儒家的核心群体之一。 “大父,这家伙今日纯粹就是来羞辱楚国的。” “儒者居于楚国的多了去,想要仕于楚国的人也多了去,何有这家伙之言。” 不远处的项籍又是忍不住了。 看着那正和大父闲谈的家伙,就是不住的烦躁,如果不是大父拦阻,早就再次上前,与其一战,今日虽没有机会了。 它日,自己也不会放过的。 “哈哈。” “罢了,罢了,你这少年见识、眼界真的很不错,你师尊在儒家怕不是无名之人,现在的楚国……的确不合儒家之人入。” 项燕又是大笑,对着孙儿扫了一眼。 仅此一点,籍儿就不如眼前这个少年多矣,起码对于楚国上下的了解,这个少年人要超过籍儿不少的。 目下,楚国国政略有不稳,且诸子百家正面临秦国的打击,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影响,果然儒家士子入楚。 绝对是一大把柄,接下来魏国若然撑持不住,那么齐鲁之地,直接落在秦国眼前,盘踞其内的儒家也会受到直接打击。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外出就仕。 且……这子明的师尊还很有可能是儒家孟轲子一脉的,以自己所得的消息,儒家内部的其余七脉中,倒是有不少弟子就仕。 “你师尊通贯百家之学,可知兵家之学?” 忽而,旁侧的项籍再次出言,脚步缓缓近前,面上为之一喜。 刚才大父也说了,使用自己和龙且最强之力,都未能够击败对方,可……对方既然是儒家之人,又口出狂言其师尊通晓百家之学。 而自己对于儒家与兵家也有很深的了解,即如此,心中一动,脆然一语。 “当然。” 小天明不知那个项籍又想要做什么,此人称呼项燕为大父,果然嫡系后裔,尽管如此,还是拱手一礼。 “你呢?” 项籍面上又是神秘一笑。 “读过几本兵书、兵策。” 小天明颔首,咸阳宫内的守藏室之中,几近汇聚诸夏数百年来的所有兵家之书,而且还有诸夏许多名将的诠释。 护国学宫那边就算多,也只是多了一些简介之类,原本都留在咸阳宫的,那些兵书与兵策的字数都不算多。 是故,阅览过不少。 “《孙子十三篇》如何?” 项籍再次近前一两部,直接说道自己最常读的兵法,孙武留下的十三篇在项籍看来,实在是精妙,实在是博大精深。 其后的孙膑虽也不差,相对比之下,还是更喜欢孙武的十三篇。 “读过。” 小天明再次颔首,不明白眼前这个项籍想要做什么。 一侧的残剑、飞雪二人亦是相视一眼,不明白这个项氏一族的后辈想要做什么,武道之上,他不是天明的对手。 莫不想要在文韬之道上找回来? 可相较之武道,残剑二人觉得小天明似乎在文韬一道上更好,毕竟儒家伏念先生近三年在咸阳宫教导,不是普通的教导。 再加上咸阳宫的王族之人,寻常之人也能够受益良多。 “孙子曾语,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 “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你觉此言何解?” 甚喜《孙子十三篇》,项籍瞪着一双明亮大眼,紧紧盯着那可恶的家伙,语落数句,想要听听对方如何诠释。 果然狗屁不通,再来好好羞辱其一番。 “你觉如何?” 小天明视线微转,落在项籍身上,不明白项籍此举是为了什么?让自己解释《孙子十三篇》?还是有着其它的目的。 “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兵道以堂正之势推进,奇谋相辅,每日、每时、每科尽皆不同。” “是故,正奇相合无穷无尽,虚实相合无穷无尽,此之谓兵战之妙,行军之时,兵不在多,自生大势,顺势而为,则无可匹敌。” “辅以正合奇策,则无军不破,为将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此之谓孙子大妙。” 项籍手中短枪仍在,孙子的这一篇自己很喜欢,而且大父也时常对自己说,行军打仗要正奇相合。 何为正! 便是恢宏堂正之师,便是将大军整治安稳如一人! 何为奇! 不仅仅为奇谋,更是要造出对于己方有利的大势,诚如是,则当年吴起以五万魏武卒击败秦国五十万大军不是难事。 果然自己掌握其中精髓,同样可以十万腾龙军团精锐对抗秦国数十万大军! 这便是自己对孙子所悟。 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如何言语,果然说不出来一二,则虚妄而已,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儒家好好研究礼仪就行了。 还自称学贯百家,可笑至极! “嗯。” 旁侧的残剑闻此,深以为然,兵家的正奇之道,实则变幻无穷的,根据地方的种种不同,使得每一次的军略有所不同。 而后汇聚大势,强压推进。 数十年来,将这一点做的最好的,当数秦国武安君白起,其人拥兵,无论是兵力比自己多的,还是比自己少的。 尽皆如此,凝练霸道之势,两军未曾交战,则地方大势衰落,以堂正大军推进,奇谋相辅,无物不成。 项燕闻此,不住颔首,籍儿总算没有忘记自己往常的教诲,能够将孙子这一篇领略如此,将来可为名将。 项氏一族后继有人! 项燕心中宽慰,而后,好奇的目光落在儒家子明身上,不知道儒家是如何诠释孙子这一篇的,《孙子十三篇》流传兵家诸人。 每一人对其的诠释都不同,百家各有精妙传承。 道家看到了阴阳轮转无穷。 墨家看到了虚实相合,可为兼爱,可为非攻。 农家亦是如此。 “兵家有四道!” “观你之言,可为兵形势至极,它日可为名将。” “兵形势着,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诸般种种贵在避实击虚,兵贵神速。” “《孙子·九地》一语,是故始如,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形者难以更改,然大势在手。” 小天明面上为之笑意扩散,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又是一笑,拱手对着那家伙一礼,听其言,完就相当符合咸阳宫内将兵家化归四道之一的兵形势之道。 果然如此,一生可为名将。 “避实击虚,兵贵神速,后发而先至!” “此言甚好。” 闻此,项籍面上陡然一喜,口中喃喃低语,若有所悟。 “兵家四道!” “你之言倒是有些像秦国护国学宫内流出来之言,儒家连这些都知道?” 相对于孙儿的喜不自胜,项燕却是苍老的眉目挑动,饶有深意的看着这儒家子明一眼,关于兵家四道之说,百多年来就隐约有了。 只是划分的不是很明显。 自从秦国建造护国学宫之后,项燕一直在关注那里,每隔一段时间,便是有相关的零散讯息从哪里传出来。 故而,于兵家四道更深一层诠释,也有了解,受益良多。 那些东西堪为机要,眼前的少年人竟然知晓! 其人……似乎比自己所想的更不简单。 qshijia0 。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旦日而伐 “儒家是入世的学问。” 小天明拱手看向楚国项燕。 “却为入世的学问。” 项燕浅浅一笑,没有多言。 儒家比自己了解的更加……活跃,不,应该说儒家也在布局将来之事!不愧为绵延诸夏数百年的显学。 “既然你也读过《孙子十三篇》,那么,你觉如何?” 籍儿的确颇喜兵形势,刚才那子明之语避实击虚,兵贵神速,后发而先至,却为兵家奥妙,细细感悟,当有所得。 果然如此,怕是儒家之内对于《孙子》的诠释还真不少,感此,由着先前之言,多问了一声。 “子明并不擅长兵家之道,不外,兵戈之战向来为庙堂从属。” “兵戈之战无论是兵家四道,还是其余的兵家之书,目的只有一个,剿灭敌方的士卒,攻占敌方的国土,摧毁敌方士卒的士气!” “诚如是,则兵道无穷。” 对于兵家的道理,天明也没有多做研究,咸阳宫内,听从伏念先生的教导,兵戈之战的种种,实则取决于庙堂。 而儒家的入世所需便是庙堂,让别人为自己所用,兵戈之战是手段,非儒家的目标,果然有精通兵家四道着。 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名将罢了。 在庙堂面前,一样的微不足道,君王一言,可灭其生死,纵然如盖世名将武安君白起又如何,一样如此。 相较之庙堂之内的争锋,兵戈之战更是小道。 是故,诸子百家中,兵家不为显学,当然,也不是没落之学。 “兵革之战是庙堂的从属!” “……,这就是儒家之道吗?”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虚空之上,传荡着小天明口中的零碎之言,项燕为之沉默,为之沉寂甚久,不知过了多久,深深的叹息一口气。 看着残剑一眼,转身离开演武场,归于中军幕府。 见状,残剑、飞雪诸人为之一礼。 “两位将军,即如此,残剑也就不在叨扰也该离去了。” 近前一步,看向旁侧的项伯与项梁两位将军,残剑颔首微笑,语落,又看向小天明,今日的事情了解了。 “也好,那我这就送你们出去。” “籍儿,你们先去龙烨将军那里训练吧。” 项伯颔首。 项梁为之轻语,籍儿今日受了不小的打击,只是……观其神态,还好,并没有什么垂头丧气之意。 心性还不错。 “多谢。” 残剑自然没有意见,看着小天明走过来,一行人走向先前外面的下马之地。 “儒家的子明!” “它日……我还会找你的,今日之战还没有决出胜负!” 项籍与红发飘动的龙且汇聚一处,向着腾龙军团的训练之所行去,刚要离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之战,自己虽失利,却没有失败,自己还没有与对方决出最后的胜负,自己一身的体力消耗不过三层,很快就恢复了。 “我等着你。” 小天明哑然。 而后,一行人原路返回,出楚国下蔡军营,相互又是一礼,在军营之外分别,残剑三人御马行驶远处的商贾汇聚之地。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小天明无聊的在马上随意耳闻,一路出咸阳,许多事情残剑也不和自己说,也就进入楚国的时候,说了一些。 “去兰陵之地。” 残剑回以微笑。 “楚国兰陵之地!” “也好。” 不知为何,从楚营出来之后,小天明自觉好像在诸夏间行走一二也是不错的,楚国兰陵那里,自己知道。 是齐鲁之地,南方的一个繁华之城,算是属于儒家的地盘,且距离桑海之地没有多远,处于齐国、魏国、楚国交接之所。 水路便捷,风景秀丽,堪为上佳。 也许父王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父王对自己很好。 也许母亲将自己送走咸阳,是不想要自己卷入更多,或许,自己不应该让母亲失望,不应该让母亲难过的。 “那里是一个好地方。” “天明,你会喜欢的。” 残剑闻声,似乎有感小天明身上的变化,神容之上绽放别样的笑意,对其点点头,与师妹相视一眼,御马奔腾远处。 “弄玉见过公子!” 时隔数月,在南阳郡停留许久的明艳女子归来,橘黄色的素雅裙衫摇曳,银饰凤纹梳拢及腰的长发,腰环玉带,步履翩跹,近前屈身一礼。 “哈哈哈,弄玉,如今你归来,云舒可算是不孤寂了。” “无须多礼。” 周清正于偏厅之内写下《太清真经》,此经一共十二卷,如今还没有彻底写完,前面几卷结合己身所悟,速度还算很快。 后面几卷的话,大意道路自己早已经推演出来,可欲用笔墨将其表达而出,并非一个轻松之事,放下手中之笔,单手扬起,一股别样的柔和之力迸出。 “弄玉姐姐。” 红袖添香,研墨烹茶的云舒面上亦是欢喜,文书之上,弄玉姐姐归来也就这几日,想不到今日就归来了。 确如公子所言,接下来有弄玉姐姐留在府邸之中,自己也当不为孤寂,当然,一直待在也是极好的。 可有时候自己需要上街采买一些东西,一个人的话,身边也没有一个说话的,倒是显得孤寂了,弄玉姐姐归来,一切为好。 “李开还在南阳郡?” 关于南阳郡宛城偏将李开的调遣文书,自己已经递了上去,批复的也很快,自然没有什么阻碍。 鉴于,李开夫人还在生养之中,可以晚些调遣入南郡,刚才灵觉闪烁,却是没有感知到李开的气息。 “公子。” “父亲还要在宛城处理一些后续之事,半个月后可以前来江陵,所以,弄玉和母亲先行前来江陵,准备一些琐碎之事。” 清丽脱俗的神容上,笑意而出,缓缓近前,行至公子身侧,浅言而落,公子允许自己待在母亲身边数月,一直到如今。 乃是莫大的恩德,纵然清静守心,也当天道有请。 父亲与母亲安好,如今,母亲又诞下一子,父亲有后,自己一生安康,无需他二人忧心,尘世之事,当再无更多挂念。 “嗯,也好。” “你离开江陵数月,对于江陵这里,怕是不若云舒熟悉,接下来一些事情,云舒,你也帮忙一二。” 周清颔首,看着行至身侧的弄玉,顿觉一丝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感此,挥手一招,软玉在怀,其时,吩咐着。 “公子,云舒会的。” 这点小事,自然不算什么,乃是轻而易举的。 明眸扫视公子正在宠幸弄玉姐姐,不由面上红晕隐现,数月来,焰灵姐姐、雪姬妹妹她们都离开了江陵。 府邸之内,也就剩下自己和芊红姐姐。 公子如今修为超凡,兴趣所至,旦日而伐,自己和芊红姐姐还真有些撑持不住,尤其芊红姐姐还要处理军政要务。 自己承袭更多雨露,滋味虽好,却力不能及,果然有弄玉姐姐归来,也可分担一二,看着此刻在公子怀中弄玉姐姐那娇媚的模样,又是一笑。 “嗯,芊红姐姐,你来了?” 正要出去准备些许茶水,以备接下来之用,恰好碰到进来的芊红姐姐,云舒为之诧异。 “听说弄玉回来了?” 浅紫色的劲装锦袍着身,少了一丝妖娆,多了一丝英气,如瀑的长发随意梳拢身后,玉簪梳拢,环髻而动。 这里是大人所在的偏厅,平日来,也唯有政事堂的五人可以到这里,碍于大人不甚理会太多杂乱之事。 故而,一直以来,也就白芊红自己进出很多,其余之人之事,由着自己进言,不为阻碍,看着端着木盘要出去的云舒,好奇一问。 “公子在宠幸弄玉姐姐呢。” 云舒抿嘴又是一笑。 “这个……,那我待会再来。” 白芊红神色亦是为之一滞,明媚的姿容上,一缕羞赧浮现,此刻还是白天呢,大人近月来却是随性甚多了。 大人既然在宠幸弄玉,那自己稍后再来也不迟,也非紧要之事。 “芊红,进来吧。” 脚步微动,耳边已然响起熟悉之音。 。 第一千零七十章 千古江陵 踏步软靴,白芊红徐徐入内。 入眼处,倒是没有什么非礼勿视之感,不外弄玉此刻正在大人怀中罢了,不外此刻呼吸之气略有急促罢了。 衣衫尚在,一切仍存,心中微安,近前一礼。 “芊红姐姐。” 弄玉面上羞红一片,尽管早年间在紫兰轩待过相当长的时日,尽管以前白日里也被公子这般宠幸过。 可数月未见,感云舒妹妹、芊红姐姐在旁,不住羞赧。 埋首公子怀中,悄声低语,单手压住公子火热的手掌。 “哈哈哈。” “诸般事可有顺利?” 握着弄玉那柔软的手掌,周清清朗一笑,本非放荡之人,不过兴趣所至,观弄玉羞涩,为之欢悦。 语落,周身浅紫色的玄光扩散,看向白芊红,前来南郡已经数月了,政事堂也成立许久了,许多事情都在按照规划,稳步推进。 “自当不会令大人失望。” “一切事都很顺利的推行,咸阳那里也派遣多人,正在路途中,大田令郑国也在其内,欲要亲自一览四郡水利要务。” 白芊红笑语回应,由着大人的建议,加上政事堂、门下堂的推进,加上咸阳的批复,许多策略都下方四郡了,四郡郡守都在极力推行。 且,咸阳那边也给了许多助力。 说着,手上出现一份刚传来的文书,近前,落于条案上。 “大田令郑国?” “甚好,有大田令在,四郡水利当可归于一体,更可为用。” “江陵这边靠近云梦大泽,黔中郡、巴郡、蜀郡那边实则也是水利富裕,果然可以休整,以为所用,当可一地生养更多人。” 看了那封文书一眼,周清再次颔首。 专业的事情,专人来做,相较之水利之事,周清觉得不比郑国做的更好,然而……,芊红既然前来这里,怕是不仅仅是来报喜的。 她应知晓自己的性情。 “连月来,下发四郡的文书可为三目十道,于四郡修筑驰道、直道、要道并无阻碍,按照五年之期,简略的贯穿一体不难。” “派遣专人,深入丛林,重新编制户籍,两年之内,可有功成,不为难事。” “四郡地处山地丛林,多温热之病,多湿热之病,故而咸阳那边也派来二十位医者以为所用,加上护国学宫那边的养生粗略之法,庶民接受不为难事。” “在府城、县城修建文武启蒙之堂,传播秦法之道,以为选拔储备之用,三年后,可为体系,不为难事。” “罗网诸人也从山东诸国遣送堪舆家弟子,四郡之地多矿藏,风水俱佳,当有上好之矿藏,否则巴氏清也不为如此。” 提及在四郡之地探明地下之宝,巴郡之内的巴氏清倒是传来了不少文书,愿意为此献上一份力量,甚至于愿意付出不菲的代价。 只要能够参与一二,只要能够受益一二。 巴氏清之后,四郡之内的大小商贾也都找到各自的渠道,希望可以掺和其内,甚至于掺和今日自己之所以前来的另外一桩要事。 “巴氏清?” “其人倒是嗅觉灵敏,四郡之地同它处不同,这里的根基本就薄弱,有些事情……还真少不了他们。” “对于他们那些人的处理,你们政事堂可有拿出什么应对之策?” 这里不是关中核心之地,也非秦国陇西祖地,所以在四郡之地办大事,少不了那些强力商贾的参与。 四郡之地,商贾群体中,最为富裕者,当属巴氏清。 巴氏清之外,也有大大小小甚多的商贾,分部在四郡各处,较之官府与那些庶民的力量,他们可以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 然……商贾之人逐利,一些事情还得提前谋略,语落,低首看着怀中安稳的弄玉,挥手一招,梳拢那及腰长发的银簪落在木案之上。 青丝摇曳,散落开来,无尽风情顿显,单手揽住一缕,细细把玩着,缕缕暗香浮动,颇为怡人。 “缘由另一件事的缘故,此事尚未拿出章程,但……芊红以为,当初秦国文信候吕不韦的些许谋略可行。” “其人为商贾出身,又为秦国相邦,所施行的策略中,既可以让商贾为官府所用,同时,也能够将那些商贾牢牢掌握在手中,不为大乱。” 白芊红看着面前的一幕,浑身上下也是不自觉的燥热起来,或许是初夏时节到来的缘故,体内玄功运转,镇压一切。 闻大人之言,屈身一礼,连忙应道。 “文信候吕不韦之策?” “三日之内,拿出一个章程于我!” 周清颔首,从秦国自身的发展角度来看,文信侯吕不为所起到的功劳不小,可……后来却成为不小的阻碍。 与王兄之间,更多为理念之争,吕不韦推崇百家归流,宽松怀柔兼并诸国,王兄推崇商君、韩非之策,以强兵东出,怀柔为辅兼并诸国。 是故,吕不韦被罢黜。 期时,其失去所有的价值,生死无碍。 “是,大人。” 白芊红又是一礼。 “先前颁下的三目十道文书中,还有焚林开荒、鼓气生养、于层次不同的田地上种植诸般农物、计然之物之法,都在行进。” “唯有兴建大型商贾财货中转之地的文书,受到其余三郡郡县诸人的反馈甚多。” 此言是自己前来这里的目的,以玄功之力镇压百脉中的异样,白芊红俏丽的面颊上,仍是泛着一丝红晕。 “他们不同意?” 兴建大型商贾财货中转之地的文书,是自己亲自批复同意的,原有之意是想要将四郡之地的商贾打通,将四郡的商贾百业贯通一体。 将蜀郡的特产、巴郡的特产、黔中郡的特产,乃至于汉中郡的特产通过正在修建的驰道、直道、要道汇合一处。 先行令一处快速崛起,成为四郡之地最为璀璨的明珠! 这颗明珠自己将其定在了江陵! 也是岁月长河中的荆州府城所在! 亦是岁月长河中数千年中,诸夏之地东南重镇所在! 江陵所在,独处江水中游,更是位于云梦大泽西部,以南为江水,以北为汉水,西侧为巴蜀之地,东面为楚国洞庭祖地与江南之地。 实在是一处上佳紧要之地! 更别说,此地还是数百年前楚国一阶段的都城所在,能够被楚国堪舆之地选择在这里,地利之重可见一斑。 先行拓展江陵之地,果然五年大成,则俯览而观,以其为中心,北连中原,南通楚国核心要地,西连巴蜀重地,东侧更为淮南、江东重地。 有了一个核心根基之地,周围辐射可徐徐展开,那便是自己设计的图谋,莫不有人不同意? 周清微微一笑,手中把玩的青丝微微落在。 “巴蜀两郡比较倾向于将财货中转之地落在巴郡的江州府城,而且所提出的诸般妙处,也是不少。” “目下的南郡相较之那里的商贾群体与百业根基,略显薄弱一些。” 于大人的规划,白芊红自然明悟,率先将江陵之地打造秦国在东南的重镇,而后,以其为中心,拓展四周,可徐徐而成。 这是面向整个秦国的大谋,超越简简单单的四郡之谋。 “江州之地?” “那里也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可目下四郡之力相较之秦国其它地方本就薄弱无比,选择江州那里,一时而观尚可。” “长远而观,江陵这里更佳,四郡之地只能够支撑一地快速拓展,回复他们,江州之地的财货中转之地,五年之后,再行商榷!” 那些人可以讨论,可以评价,但他们还做不了主,周清双眸缓缓眯起,略有思忖,巴郡的江州之地,的确也可行。 岁月长河中,江州之地也是巴蜀重地之一,商贾百业兴旺无比。 对比而观,那里建造大型财货中转之地,还不是时候! 终究还是四郡的底子太薄!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百家同源 “喏。” 大人的批语在自己意料之中,只是那些商贾闹腾的势头的确不小,尤其还是巴郡,那里以巴氏清为中心,可是汇聚不小商贾群体。 整个巴蜀两郡牵连甚多,政事堂可以落下策略,若有大人的支撑更好了,不然,许多策略推行下去,也会受到阻碍的。 秦法在四郡之地的深入程度,还是不若关中。 “此事也由你们政事堂拿主意,以政事堂的名义下发。” “本侯想要看看谁想要拦阻。” 周清单手在怀中弄玉的身上轻轻划动,治大国若烹小鲜,道理虽不假,然……真要烹饪起来,还真有不小的困难。 数息之后,手掌停留在弄玉那纤细如柳的腰肢上,语出,平静中带着一丝别样深意。 “以政事堂的名义?” 白芊红精致的神容上,微微诧异之色忽闪,美眸掠过浅紫色的玄光,落在上首,不由的,面上又是浮现一丝红晕。 “大人是……要震慑那些人?” 看着大人伸手将弄玉腰腹间的一条玉带拉起,其内的膺衣隐隐可显,连忙微微垂首,于大人语中之意似乎明悟。 是了。 对于那些商贾群体,大人自是无惧的。 这个时候……也是将那些人整顿的时刻,真要在这等关头有出头鸟,也正是大人期待的,若言那些人有什么不满之举动。 秦国在四郡的陈兵不是虚妄。 “看看是谁先露头吧。” 又是一语落,上首条案后,柔和馥郁的紫韵玄光扩散,笼罩两道纠缠的身影,徐徐消失不见,独留下偏厅内的缭绕之音。 ****** “郑国,见过武真侯!” 年岁才四十有余,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可在郑国的身上,已然彰显些许老态,但……其神容姿态上,仍显旺盛之意。 身披红色锦袍,束发高山冠,灰黑的发丝中隐现一丝白皙,体态清瘦,眉宇间,有着属于儒生的一缕清雅,也有着属于水家的一丝精炼。 “哈哈哈,大田令无需多礼!” 不过五七日,从咸阳而出的一行车马,直入南郡江陵之城,出现在总督府前,大田令郑国居首领队,侧后各大行署调遣之人。 大田令之职! 在秦国之内,不属于九卿! 在郑国身上,其人所在大田令却丝毫不逊色九卿,举国大战郑国渠后,王兄本想要令郑国掌九卿之一治粟内史,。 可惜,郑国没有接受,仅仅接下大田令一职,虽如此,在国府之内,仍为一个特殊的人,论地位,更超越治粟内史。 是故,现今的国府之内,治粟内史不过赢秦宗族的老者担任,虽有权柄,不为大用,一切诸般,取决于郑国。 郑国虽不欲如此,奈何国府上下无人敢当治粟内史之职位,也只有到如今地步了。 数年来,关中各地,都有郑国的足迹,诸般水利的修建,诸般河流的改道,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如果说王翦率兵东出天下是为恢宏大势,则郑国在后方所为,功劳丝毫不弱,从其近年来官职不显,爵位升隆可见。 “大田令这个时候前来这里,于四郡之地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半柱香之后,正厅之内,周清居于上首,郑国居于下首右侧首位,政事堂五人随同,条案陈列,彼此宴饮欢悦。 郑国的到来,于周清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驰道、直道、要道的修建,自然很简单,遇水搭桥,遇山开山便可,然……河流水利的打造,非真正专业人士不可行之。 诸夏之内,郑国无疑是其中最为顶尖之人。 “武真侯过誉了,相较之武真侯挥洒笔墨于四郡要地,郑国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原本在郑国的所谋中,秦国各处的水利休整都在逐步推进,先行关中,而后随着上将军东出步伐,对韩国之地、赵国之地一一休整。” “使之快速的安稳下来,不外,有着中央学宫存在,数年来水家也培养不少专人前往,倒是令郑国有机会前来四郡。” 郑国拱手一笑,于面前的武真侯,也是极为佩服的。 年岁不大,一身功劳非自己所能及。 数次救大王为危难之中就不说了,举国大战郑国渠的时候,非武真侯出言献策,郑国渠的修建怕是要延后一两年才可以功成。 而偏偏那个时候,秦国举国上下干旱无比,诸夏各地也是如此,果然郑国渠的修建继续延后,对于秦国的内外局势来说,当为恶劣。 武真侯一言,省却数年之功,足堪大能。 其后无论是文韬整治陇西,还是武略征伐韩赵,都彰显大王的重视,都彰显武真侯的才学,秦廷上下无人有意义。 如果有异议,你若是也能够做到武真侯那般,大王想来也不会有异议! 可……在郑国看来,武真侯对于秦国最大的功劳,更是当属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学宫之属不是诸夏先例。 两百年前,魏国有西河学宫,从其内走出的一位位大才,令的魏国瞬间成为诸国霸主,齐国有稷下学宫,令齐国恢弘一时。 然……无论是西河学宫,还是稷下学宫,都未能够坚持下来,西河学宫寥寥数十年,稷下学宫如今只剩下养士之名。 而秦国法家务实,不理会那些虚名,两大学宫更是由武真侯亲自督造,护国学宫无需多言,近年来的东出战场上,三分之一以上的军将晋升由学宫出身占据。 接下来这个比重还会加重,大王直接掌控护国学宫,于大王来说,护国学宫的重要性无需多言,而军将的晋升亦是需要从护国学宫一游,更是由专人把关。 涉及前后将军以及上将军之属,更为如此,大王也能够了解更为通透。 中央学宫则是百家施展所学之地,水家不是法家的打击所在,故而如鱼得水,数年来,培养的水家人才超过一百位,实在是水家大兴啊! 郑国无比欢喜! 那些人接下来会随着秦国东出的步伐,出现在诸夏各地,对各地的水流进行整改,修筑水利,改善田亩,稳固大秦根基。 是所谓,此次武真侯要在四郡之地有所为,郑国有感,思忖之下,还是自愿请缨前来,一者四郡之地的确是水家大展身手之处。 二来也是感谢武真侯对水家发展的助力之功。 “中央学宫,百家之所在。” “本侯当年从稷下学宫一游,那里已经不复往昔盛况,区区养士虚名所在,可百家之中,真才实学者不少。” “故而建言立下中央学宫,传承百家之学,以为所用,百家无高下,道理不同而已,有大田令相助,四郡之地,五年之内当有大改变。” 周清欢喜,一处地域,只要道路通畅,水利修缮,再加上安稳的生活环境,如果说发展不起来,那绝对不可能。 “武真侯所言甚是,百家相互争锋者,都以自己道理为天地本源,实则都是大道之一,可惜,那些人非为武真侯这般明锐。” 郑国又是感叹,武真侯除却是秦廷重臣以外,还是百家中道家的前辈,辈分极高,修为超凡脱俗,于天地道理自然感悟极深。 其人之言,自己深以为然。 “大田令此次前来,不知要在四郡停留多久?” 郑国的前来出乎周清预料,若然将郑国留在四郡五年,最好不过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郑国无论怎么说,也是秦廷中枢重臣。 在秦国广袤的国土上,所起到的作用更大。 “既然来了这里,自然要将四郡之地好好的行走一遍,梳理其内的所有大小河道支流,怕是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咸阳那里,郑国也已经回禀大王,况且,目下秦国,关中水利依策而行,韩赵旧土,也有中央学宫水家之人前往。” “国府之内,由着武真侯那份文书,述说四郡堪为重要,大王不为拦阻。” 闻武真侯此问,郑国欣然一笑,既然选择来到了四郡,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四郡之地的水利,都要梳理出一个规划出来。 然后调遣中央学宫的水家之人前来给予修缮,给予梳理,那才是正途。 “甚好!” 周清双手拍合,面上大笑。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三足冰蟾 “芊红,大田令郑国此行前来,于四郡之地五年之谋,颇为重要。” “本侯的心意,政事堂之内已经诠释,接下来,你等当调遣专人随伺,在稳定四郡的首要下,快速拓展四郡层次。” 宴饮之后,大田令郑国一行人直接安排入江陵城内的其它区域,以郑国的性情,怕是不日将会离开江陵,前往南郡各处,乃至于接下来其余三郡。 政事堂厅内,周清看着面前五人,缓缓吩咐着。 “引漳灌邺十二渠,鸿沟过大梁,汉水过郢通云梦,此三者,均惊世沟渠,大田令郑国当为目下诸夏水家第一人也。” “南郡这里的水利有着汉沔残留,轻松些许,蜀郡那里也有着湔堋的残留,也不为难事,比较艰难的也就巴郡与黔中郡。” “大田令之意,应当重点也是落在这两郡,花费一两年的时间,足以好好的给予其整顿。” 叶腾近前一步,于大田令郑国亲自前来,也是欢喜,此人,堪为水家第一人,其人若是前来助力四郡水利,当为大妙。 “江陵之地的商贾财货中转之地,也要及时选择合适之地,给予建造。” “目下四郡,蜀郡堪为繁闹,果然南郡这里因中转之地繁华,则可更好的贯通四郡一体,叶腾,此事你全权负责,务必在秋日之前完工!” “些许之事,可以同芊红商议。” 若非郑国有如此能耐,自己也不会这般欣喜。 四郡水利之事不为艰难,那么,其余之事也没有更加值得自己上心的了,话锋一转,接下来也就一个财货中转之地了。 “喏。” 叶腾颔首一礼。 “你等三人则是全权负责各自所属郡县的文书要事,若有不决者,政事堂先行商榷,再来呈报于我。” 叶腾办事的话,自己还是很放心的,倒是其余三人的能力较之相差一些,可也是能用的,语落,对着三人深深看去。 “喏。” 从其余三郡选拔入政事堂的三人自无意见,总督府内,于政事堂、门下堂的重要性,三人尽皆知晓。 若然做的不好,被打回门下堂,今后的前途可就彻底没了,这一点,三人很是清楚,故而,丝毫未敢懈怠。 “去吧。” 又是半柱香后,周清将接下来的诸般事吩咐下去,便是对着五人摆摆手,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消失在正厅。 “公子。” 偏厅之内,云舒正在上首一侧的绒毯旁跪坐着,临近条案,香茶散发幽香,双手持一卷金色玄光隐现的竹简。 明眸投视其内,口中低语,周身玄光更是隐现,精气神三元之力与之相合,令的许多不曾动摇的境界再次有所松动起来。 《太清真经》的确精妙,感公子的气息出现在身侧,神色微动,放下手中竹简,起身悠然一礼。 “看来这卷经文于你真的很契合,雪儿可有文书传来。” 周清摆摆手,闲坐在上首榻上,也幸好有着政事堂的存在,许多事情自己只需要拿捏一下最后批阅与批复就行了。 否则,还不知道要如何忙碌。 “并无,雪姬妹妹和晓梦正在大梁城内游玩,有着公子留下的手段,又有罗网的人在暗中护持,当不会有事。” “而且苍璩与纪嫣然在雅湖小筑,以她们在魏国的声望和地位,也当照拂一二。” 云舒拿过不远处蒸腾热气的茶壶,取过玉盏,斟倒香茗,同时,口中不住说道着什么,雪姬妹妹和晓梦都是化神武者,只要不是故意生事,百家不会针对的。 更别说,苍璩与纪嫣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倒是刚才蓟城那边传来一封文书。” “公子。” 献茶而毕,云舒单手指着条案上的一道封印火泥的信函,从上面的信息而观,是蓟城焰灵姐姐他们传来的。 “嗯?” “蓟城?” 周清挥手一握,玉盏在手,轻抿一口,点点头。 屈指一点,条案上的那封信函直接启封,里面的一张密信飞出,自动展开,静静的沉浮于面前,露出上面的真容。 “幻音宝盒……落在墨家的手中!” 密信上的内容很是精炼,没有杂乱之言,目光落在其上,周清双眸微缩,口中语落,有些诧异。 根据密信之言,幻音宝盒原本还在燕丹府邸之上的,随着焰灵姬一行人进入蓟城,便是落在墨家的人手上。 很令人狐疑是不是有人猜出她们的动静和目的。 “娥皇的身份暴露!” 周清觉得这份文书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先是幻音宝盒难以到手,其次便是接应娥皇有些困难了。 有人从中作梗? 由不得周清不怀疑,实在是太巧合了,两件事同时发生,然……到底是谁有这般能力,可以知晓焰灵姬她们的动静,乃至于更多。 幻音宝盒……涉及苍龙七宿! 嗯,楚南公! 是他! 心思流转,陡然散发紫韵玄光的双眸深处,一道混元的太极虚影闪烁,神通运转,诸般可能频生,强力而动。 数息之后,周清再次皱眉。 此人……还真是有趣。 “大人,是否蓟城那边的事情有变?” 云舒旁侧归于原样,闻公子口中之言,亦是忧心。 蓟城那边,焰灵姐姐和鹦歌她们都在的,如果真的遇到麻烦,肯定是大麻烦。 “的确有些小麻烦,幻音宝盒落在墨家之人手中,以墨家在燕国那边的势力,想要将幻音宝盒拿回来,很难了。” “不过,阴阳家那边也应该会知晓这个信息的,本侯倒也不急,除了这件事,接应娥皇还是没问题的。” 周清收拢异象,对着云舒扫了一眼,点点头。 既然是楚南公插手,幻音宝盒估计难以拿走了,接应娥皇出燕国还算可行,接下来燕丹自身尚且自顾不暇,何况它事? “当然,焰灵姬还是给了本侯一个好消息。” 目光落在文书最后,那里提起一件事情,令的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总算不是给自己添堵了。 “好消息?” 云舒好奇。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消息!” “九原大营蒙恬率兵东进,拦阻北胡匈奴与东胡之人,交战之中,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个讯息,此事……本侯早就拜托蒙恬留意一二。” “不想……现在真的有收获了,哈哈哈。” 周清面上略有惊喜,实在是惊喜,上古以来,三代轮转,存留于诸夏间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了。 这也是道者三脉中,服食一脉逐渐衰弱的缘由。 虽如此,若言天材地宝一种都没有了,也绝对不可能,天道忘情,生死一线,无论什么时候,天材地宝都会出现的。 甚至于,将来在岁月长河中,还会出现更好的。 而那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无疑是阴阳家残卷记载中的极品宝物,论功效,当丝毫不逊色千年火灵芝。 尤其是对于份属阴寒一脉、至阴至极一脉的修行者身边,身边诸人中,雪儿体内多了一条阴脉,可最为契合。 云舒、弄玉她们次之,也可有用。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 “在何处?” 对于天材地宝的种类与讯息,闲暇之时,也听公子提起过,千年雪莲乃是生长于雪山顶上的天材地宝,越是深山老林的雪山,越是有可能出现这等事物。 而且,那等地域酷寒,化神武者都不一定能够扛住,千年雪莲生长其上,不仅仅是疗伤极品,千年岁月以上的,更有奇妙之用。 足堪道者破关悟虚而返! 三足冰蟾更是天地玄妙生灵,以其体内的精血为引,杂糅诸般珍贵药材,可以炼制出冰玄丹,是一种对武者破入玄关颇有功效的丹药。 果然蒙恬那里传来这个讯息,的确为惊喜,身边的姐妹也有更多机会,去领略玄关之妙,甚至于更高。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不咸山 “不咸山!” “现为东胡族人所占之地!” 阅览完毕,屈指一弹,面前的文书化为灰烬,消失于天地之间,诸般信息都在脑海中存留。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讯息是蒙恬从所擒拿的胡人口中得知的,而后缘由大军攻伐燕国,便是落在焰灵姬一行人的身上,又到了自己手上。 “不咸山?” “极东之地,有山名不咸,似盐之略白,无盐之韵味,可为不咸山!” 云舒明眸微眯,面上轻笑,对于此山,还是知晓的,乃是在燕国极东偏北所在,乃是为东胡部族之人所占据的神妙之山。 此山堪为极东之地最高所在,山上之冰雪长年不化,晶莹雪白,玲珑如玉,多有天材地宝,多为东胡族人守卫。 近百年前,燕国曾攻入那里,掠夺不少奇珍之物,据传燕昭王也想要派人登临不咸山顶端,可惜……无人可以做到。 若言……那不咸山上面有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还真不是不可能。 “公子,焰灵姐姐她们一行人略少,可否功成?” 既然消息已经传来这里,无论如何,也该尽快行动,否则,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在蓟城那边传开。 果然引得百家齐动,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云舒连忙又是一语。 “不咸山超越千丈之高,化神武者难以登临巅峰,除非妙悟玄关之道,可以体内自行循环,宛若先天婴儿体态。” “这一点……芊红现在可以做到,焰灵姬还做不到,而且焰灵姬一身所修不合不咸山之气息,会受到更强的压制。” “本侯准备亲至一趟,另外……还要有一个人先行前往那里!” 周清摇摇头,化神武者虽强,可也是属于驾驭天地元气的范畴,也是属于凡人的范畴,在诸夏大部分的环境下,都可随意。 甚至于体表寒暑不侵,可……那也仅仅是诸夏之内的普通层次,欲要超凡脱俗,自当有极大不同。 朝游北海暮苍梧! 这一点,化神武者就做不到,而玄关武者可以勉强做到,合道层次更不用说,登临高山俯览万物,潜入深海,一览玄奇。 千丈以上的高山,天地元气稀薄,对于化神武者相当不友好,除非妙悟玄关,以己身之道化入天地,熔炼内外周天循环,方有这般的可能。 “公子您要亲自前往不咸山?” “到时候……幻音宝盒应该也可以到手。” 既然化神武者难以登临不咸山巅峰,也唯有公子亲自前往了,四郡要地这里,还需要芊红姐姐她们坐镇。 且……公子亲自前往燕国蓟城区域,也当可以掌控一切,区区幻音宝盒不成问题。 “哈哈哈,若是不出本侯所料,现在,幻音宝盒已经不在燕国了。” “云舒,研墨,本侯于焰灵姬她们一言。” 周清朗朗大笑,幻音宝盒既然落在墨家手中,那么,现在绝对不在燕国了,这一点自己可以给予肯定。 而阴阳家也很难从墨家手中夺得此物。 即如此,先行一谋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为重,幻音宝盒之事……墨家之内,自己也有人手,早晚还会回到自己手上的。 “是,公子。” 云舒见状,不为担心,秀丽的面上笑意而显,微微近前,给予研墨。 一炷香后,两封文书出,一道直往燕国蓟城所在,另一封则前往齐国所在! ****** “大人,辽东不咸山那里近日传闻,有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现世,尤其千年雪莲,不日将会功成圆满,整合千年之数,功参造化!” 咸阳! 永巷之旁侧,那里为咸阳少府行署分支所在,专门为侍候王室贵人所在,车府所在,便在其内,专供王室给人车舆所用。 尽管所处略微偏远,可其内诸人堪为重要,晴空骄阳,驱散无时无刻从永巷之内涌出的阴寒之气。 一位衣着普通的宫卫脚步轻盈的行入车府区域,入偏院,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凉亭,那里正有一人静坐其内。 当即,近前一礼轻言。 “千年雪莲!” “三足冰蟾!” “尽为罕见无比的天材地宝,这个时候出现,真可谓天机。” 一语悄然而应,音韵流转,夹杂些许阴寒。 “我等是否先行一步将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取走?” 那人闻此,又是一言。 这个消息对于燕国那边有些人来说,不是秘密了。 从燕国那边传来消息,都过去数日了,怕是已经有许多人前往不咸山了,果然被他们捷足先登,可不是好事。 “数年之前,陇西那边有千年火灵芝出,落入武真侯与阴阳家手中。” “而今,又有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出,还真是有趣,那两物不得有失,以你们的能力,还不能够从不咸山上取走雪莲和冰蟾。” “武真侯手下的那些人还在蓟城吧?” 凉亭之内的那人念及近年来之事,盘算一儿,觉得有些意思,秦国东出大势难以拦阻,而天地间的天材地宝也接连现世。 不知道是何缘故! 根据自己的了解,千年雪莲生长于不咸山顶,寻常武者登临不咸山顶端已是艰难不已,停留数息无碍,若是超过半柱香,乃至一个时辰,就会有极大危险。 罗网之内的顶尖武者中,最强不过堪堪化神大成,还不是化神大成。 若要插手其内,夺得雪莲与冰蟾,非有它谋。 “是。” 那人应声而道。 武真侯手下的焰灵姬与鹦歌等人在蓟城出没,不算隐蔽。 “既然她们知道了,武真侯也就知道了,不出意外,武真侯对于那般之物也是有兴趣的,吩咐下去,不得随意而动。” “果然千年雪莲与冰蟾落入武真侯手中,我自有所谋。” “若是落外百家手中,则劫杀!” 凉亭之人轻缓而语,似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燕国那里的状况,能够参与争夺的势力不多,以罗网现在的底蕴,对抗百家中的大家远远不够。 “喏!” 那人颔首,尽管不太明白大人具体所谋为何,然……大人一向智谋不俗,超越他们的。 “你先下去吧。” 凉亭之人摆摆手。 随即不久,偏院之内归于寂静。 “千年雪莲!” “那可是能够助力武者妙悟玄关虚实的珍奇之物,无论如何,也得得到,否则,以……现在的进度,纵然十年之内,修炼至化神绝颠,也是无用。” “还有三足冰蟾,至阴至寒,至毒至圣,更可为用!” 虚空深处,一道飘渺之语缭绕,这个时候那两件天材地宝出现,实在是机缘,配合此刻所修的至阴至寒玄功,当可大用。 说不得可入墨家巨子路枕浪一般,迈入半步玄关,甚至真正踏足玄关。 只是……,武真侯十有八.九要插手争夺,乃至于百家都有半步玄关以上的武者插手,罗网难以抗衡。 “大人,兴乐宫传来消息,午时过后,大王车驾出宫,前往渭水两岸。” 半柱香过去,偏院之内,又是一人入内,拱手一礼。 “喏!” 凉亭之人,未敢有疑,连忙起身回应。 当其时,车府所在,快速而动,驷马王车准备,挑选体格健硕的马匹,预备舒适的车中陈设之物,以查王车是否有损。 午时中段,一行准备完毕的车府王驾在兴乐宫前的场地上等候。 未几,秦王政踏步而出,身着常服,身后跟着数位文武重臣,未有多言,先后入车驾之中,目下,已经初夏,田亩之上的谷物即将成熟。 每一年,大王都会与重臣前往渭水,或者是关中郡县察看,以观秦法贯彻效用,以观大秦根基所在。 车府令赵高亲自御马,手持御绳,轻轻拨动,驷马高车平稳快速而动,从咸阳王城出,南下渭水两岸。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万世不坠 “数年来,关中诸地,关外千里,尽皆风调雨顺,田亩增产,可谓是昊天庇护!” 晴空大日仍旧高悬,刚过午时不久,于关中大地上,依稀可显些许燥热,可对秦王政来说,那些都不算什么。 着一袭素净的浅色锦袍,踏步长靴,漫步于渭水北岸的田亩之旁,放眼看去,韵黄一片,微风吹动,起伏有序。 秦王政面上甚为欢悦,这就是秦国的底蕴。 自从举国大战郑国渠后,自从华阳祖太后薨逝那一年地动不断,如今大秦真可谓是府库充盈,纵然有王翦数十万大军东出,也没有太多压力。 甚至于还有颇大的余力,助力韩赵旧地快速恢复生产,稳定韩赵之地的庶民,让他们归于田亩之上,不至于生乱。 “此可为天时,目下大秦兵出函谷,即将占据中原要地,可为地利,诸国归一之心而起,可为人和。” “三元安泰,大秦合当一天下,匡诸夏。” 随伺的李斯近前一语,数年来,颔下也蓄有短须,单手而动,面上也是笑言,当初离开小圣贤庄,遍观诸夏诸国的时候。 便是选中了秦国,宁为仓中鼠,不为厕中鼠。 而今,十倍才学于自己的韩非师兄身陨,纵有《韩非子》一书留存,毕竟不能够真正施展所学,甚为可叹。 “哈哈哈,李斯你学业于儒家荀况,寡人以为你会说道天行有常之语,想不到你如今倒也语出孟轲了。” 秦王政朗声大笑。 是否为昊天庇护,是否是天行有常,秦王政心中自然无比清楚。 昊天庇护的确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一方面则是大秦文武共济,中枢同力,使得自从己身冠礼亲政以来,不住有所成效。 孝公以来,秦国代有明君,自己更是不能够出错,更是不能够将秦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不仅如此,自己还要将秦国拓展至上古以来无比恢宏之势。 要建立一个大大的国度! 超越三代的国度! 让诸夏万民沐浴在大秦黑龙旗之下!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老师之语也罢,孟轲子之语也罢,都为王道之学,目下,燕国破灭不过时间长短,王贲也率军东进,陈兵边界。” “不出两年,三晋当完全纳入掌控,期时,诸夏大势,尽在秦国之手,昔年,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其人霸主,终究小矣。” 李斯面上仍为笑语回应,韩赵不存,燕国破灭,魏国也没有太多生机,两三年之后,诸夏也就剩下楚国和齐国。 齐国四十年来,兵戈不修,不为大患,也就一个楚国了,根据罗网传来的消息,楚国大司马项燕可是正在加紧训练多支军团。 其心昭彰,无需多言。 “管仲虽佳,不过强齐一代,而大秦之法,要护卫大秦万世不衰。” “大田令目下正在四郡江陵,李斯,国府上下对于关中各地的水利整修,不得有懈怠!” 关中之地,水流纵横,河流万千条,可能够利用的少之又少,非有修筑河渠、毛渠给予利用,否则,当年也无需修建郑国渠了。 对于田亩,对于水利,那是大秦耕战国策之本,万万不能够动摇! 秦王政身躯微侧,看向李斯,深沉语落。 近两三年,国府上下的要事中,自己不住给予增添要务于李斯身上,他应该明白自己之意,结果也很好,他没有让自己失望。 “大王当放心,数年来,大田令郑国于中央学宫内也教养百多位水家之人,足堪所用。” “只是整修水利于关中与关外尚且无忧,今岁以来,水家之人入赵地,整修赵国那数十年来,未曾彻底修缮的水渠。” “遇到不小的阻碍,颇有些相仿大秦修筑郑国渠之事,拦阻、破坏诸般水渠,不欲要秦国施恩惠于当地之人。” “更有甚者,散播流言,言语大秦所为,倒是引起赵地之民不小的反抗,虽无大碍,终究隐患。” 临近十年岁月,李斯亦是有感,当初入秦的时候,己身不过为文信候吕不韦麾下一编修《吕氏春秋》的门客。 其后,观文信候大势有衰,又值秦国修建郑国渠,便是向文信候求取了这个差事,文信候是自己的提携之人。 自己很敬佩他,可是……他的路与大王相左,以至于有了后来的结局。 传闻吕不韦身死是大王下手鸠杀,可李斯觉得绝对不可能,那个时候,文信候已然放弃诸般,对于秦国没有太大的侵扰。 除非其人真有谋逆之心,否则,断然无忧,怕是为其它之事导致。 “赵国刚被大秦所灭,其内诸民沐浴赵国往昔风华甚久,一朝一夕,不易改变。” 旁侧的廷尉王绾闻声,有感此事,近前一步,也是拱手一礼。 相似的事情,在韩国当初被大秦攻灭的时候,也有出现,只是,没有赵地之民那般的明显与大力罢了。 “多年前,武真侯就曾于寡人之言。” “一天下,匡诸侯易,而逆转诸夏万民之心难矣,当初,寡人以为,只消大秦铁骑纵横所在,谁人不予臣服。” “如今,还真是被武真侯说准了。” “你等觉得该如何?” 灭赵之后,历经燕国使者刺杀自己之事后,整个秦廷中枢上下,略有安稳,诸般之事都在稳步推进。 秦王政却是有了一丝丝休闲时日,果然有王弟在咸阳,当可好好细谈。 不像如今诺大的咸阳上下,能够心意诠释的几乎没有,后宫内的丽儿,进来时日也是有些沉默,感此,心间深处掠过丝丝烦躁。 “李斯建议,是否稍缓韩赵之地水利、道路督造诸般。” “先行大力于秦国治下诸多郡县,终究……现今秦国核心仍不在山东。” 李斯一礼,说道己身所谋。 非是韩赵之地的诸般水利工事不予休整,而是当率先夯实目下秦国诸多郡县根基,再行将韩赵等山东诸国一一整治。 有了安稳的秦国核心之地,当有足够的底蕴和实力收拾一切。 “廷尉?” 秦王政闻此,不做直接回应,丹凤之眸浅浅沉思,落在王绾身上。 “臣以为,韩赵之地诸般水利督造之事,可以稍缓,但不必全部撤回,目下大秦对于韩赵旧地主要城池、要地的掌控增强。” “那些游侠百家之人难入其内,是故,可是在那些地方先行督造诸般,而后,缓缓向四周推进,诚如是,可如水浸泥沙,俱为一体!” 王绾倒是有不同意见,近前小小的一步,一礼而落。 “盖聂先生以为呢?” 秦王政浅浅一笑,明锐之眸闪烁,视线落在旁侧的一位白衣剑客身上。 “大王既有一天下之心,则诸夏之地尽皆为秦国之土。” “若然此刻收拢山东之地诸般工务督造之事,或许……牵扯与影响更大,相较之山东敌秦之人拦阻,益处实则更佳。” “且此刻给予安稳其心,它日……快速拓展整个诸夏各地,也容易许多。” 云白色的劲装长袍着身,手持长剑,飘逸的长发随意梳拢在身后,眉目娴然,闻大王之语,近前一礼。 自从月前刺秦事件后,却是被大人赐予参知政事之力,于此,盖聂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以往待在大王身边,同样可以参知政事。 山东诸国的百家游侠的确在拦阻秦国对韩赵之地的掌控,可……终究他们的力量很是薄弱,根本造不成大范围的伤害。 而这个时候,秦国只需要收拢核心之地,将其整治,逐步拓展,当可徐徐将拦阻之力击碎,恩泽惠及韩赵乃至于诸夏每一个角落。 虽难……这也是要成为诸夏共主的抉择! 相信大王会有这般决断! 待在大王身边这般久,盖聂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至于丞相李斯之言,也不是不可,乃是更为稳妥的处理方式,并不算错误。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乾坤交泰 “普天之下,都将成为大秦之土,率土之人,尽皆为大秦之民!” “盖曰诸夏三代,莫不如此,大秦要做的比他们更好,韩赵如今纳入大秦舆图,自然也是大秦所在。” “丞相,你之语可是略有谨慎多矣!” 秦王政仰天大笑,诸人说的都很对,然……诸夏之事虽难,自己愿意去做,难道让别人来做?决然不可能。 山东诸国的诸子百家与燕赵游侠之属,终究属于小患,与之相比,那些韩赵旧国的遗留之人才是大患。 这个时候怕是难以将它们解决,而他们估计也不敢轻易在韩赵之地露头,连这般胆量都没有,合该国灭。 韩赵自此当为大秦所占,其人为秦民,如丞相之言,也是当如旧延续诸般工务督造之事,不得有丝毫懈怠。 “大王。” “臣……愧然。” 李斯惶恐,不由的拱手深深一礼。 目下兵出山东诸国,乃是前所未有之事,故而,统合大势,稳妥为上,果然在整治韩赵旧土上耗费太大的力气。 颇有得不偿失之感。 不过,廷尉与盖聂先生之言,也没有任何错误,这一点,李斯还是可以判断的。 “哈哈哈。” 秦王政又是放声大笑。 随即,步履而动,沿着宽阔的主田亩道路,向着远处走去,那里……每有不远,便是有溷轩所在,尽管气味相当难闻,而且内部也都是庶民排泄之物。 可……秦王政很是欣赏此物。 因为数年来,根据大田令试田所得,一处上好之田由溷轩施加肥沃之物,另一处上好之田没有施加。 结果,施加溷轩之物的上佳之田在谷物成熟后收获所得,足足超越那没有施加的两层至三层,这个比重……实在是太大了。 一亩、一顷还不算什么,果然数万顷、数百万顷,几乎不亚于多出一个富饶之地,再有着中央学宫精细耕作所得垄作之***作之法,更为大用。 上将军王翦东出诸国,那就是……支撑。 “听说常有乡里因为此物争斗?” 回想起在文书之上看到的有趣之事,秦王政单手指着溷轩笑语。 “却有此事,且屡禁不绝。” “此物从关中之地传遍秦国治下其余郡县,目下山东诸国,也有此物,大秦耕战之法,此物于耕种之人更为重要。” “所以常有人趁夜盗取其中之物,不被发现,还没有什么,若被发现,少不了一番争斗,好在现在乡里都已经遍及此物。” “诸般污秽之物汇聚其内,也令的乡里各处齐整不少,根据医家之人所言,或因此物,大秦之人少生病患多矣。” 李斯等人跟随,闻大王之言,也是笑语迎上。 溷轩之物,庶民排泄之污臭之物之所,以前,乡里中,都是随意处理,令的乡里各处,尽皆臭气连绵,连小溪小河都受到影响。 近年来,这般状况有着相当大的缓解。 谁能够想到小小之物,竟会有这般作用,一则增产,二则令乡里齐整,三则令秦人少生病患,实在是一举数得。 至于此物的倡导者武真侯,诸人也是心服口服了。 “山东诸国,还是有些目光长远之人的。” “可惜,只学了大秦的表皮,不入大秦之里,何以成大事!” “近来,百家之人在蓟城与大梁城汇聚很多?罗网可有最新讯息?” 秦王政亦是笑言,山东诸国向来轻视秦国多矣,认为秦国之内,无一件好物,果然如此,何有所学? 皆是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想要学习,也晚了。 大秦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他们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目下,山东诸国形势中,王翦攻伐燕国,当不为大碍,却是王贲攻魏,即将开启,令秦王政有些期待。 南阳灭韩之时,百家也有助力,不为功成! 秦国灭赵的时候,山东百家游侠也有助力,不为功成! 如今,他们还要继续,真是有莫大的勇气。 “根据罗网所得消息,燕国蓟城那边,有不少百家之人离开,南下前往大梁城,应是知晓燕国支撑不了多久了。” “近几日,大梁城那边的罗网有传,却是陡然间有更多的游侠前往燕国了,具体为何很快便可分明。” 李斯一语,为丞相,近一两年来,也算执掌罗网,只是……平日里国府上下,事务繁多,月前,中车府令赵高立下功劳,大王倒是令其人分担一二。 于此,李斯倒是没什么意见,区区罗网,流浪剑客、杀戮之事、黑暗之事汇聚之地,毫无半点根基。 完全依附于大秦而存在,丞相之位,权位重矣。 “燕丹!” “谋略刺杀寡人数年之久,看来其人甚是愤恨寡人。” “近几日,又有相当多的游侠剑客前往燕国,莫不又被燕丹说动了?” 刺秦主谋为燕国,先前早就有下令,命王翦大军生擒燕丹,将其押送至咸阳听候发落,期时,秦王政很像问一问燕丹果真这般恨自己? 少年之时,二人在邯郸为质子也是互为好友。 何以今日如此? “赵高见过大王。” “丞相,赵高有一言!” 当其时,一直存在感不强的少府令赵高躬身而出,近前深深一礼,而后未敢挺立身躯,语落,又看向丞相李斯。 “赵高,你有何言?” 赵高月前虽有功,可先前毕竟有大过,一生为车府令足矣,不过……其人倒是对自己忠心,秦王政颔首,摆动手掌,看将过去。 其人非狂悖,此刻出列,当有要事。 李斯闻声,也是好奇。 “今日巳时,有罗网文书从大梁城传来,赵高本想要呈递于丞相,不想跟随大人如此,那份文书上,却是有明何以那些百家游侠剑客大量北上燕国。” 赵高又是深深一礼,快速清晰有序的说道口中之言。 身侧其余诸人目光也是看过去。 相较之魏国与燕国,百家游侠应有分明,燕国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魏国之重的,偏偏这个时候,游侠们离开大梁城,的确奇怪? 若言对游侠看重,也不尽然,……墨家、农家、儒家的势力又极大,他们的态度对于山东诸国庶民影响极大。 “文书之上有语,燕国辽东不咸山有千年雪莲和三足冰蟾出,引得百家之人纷纷前往争夺,故而出现那般形态。” 赵高娓娓道来。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 “寡人似乎在守藏室内的些许古籍上,看到过这般之物的记载?果然有此物存世?三足冰蟾真的只有三足?” 闻此,秦王政也来了兴趣,好奇的看向赵高。 “这……,赵高所知不详。” 少府令赵高言语迟疑,垂首摇头。 “李斯在桑海求学之时,于藏书楼内,也曾阅览过这两种事物,据传,在上古之时出现过,三代之时,也有耳闻。” “千年以来,却是不曾有闻,盖聂先生为纵横高徒,所传为诸夏隐秘,不知可了解这两种物事?” 李斯随其后,略有明悟,桑海小圣贤庄的藏书楼内,也仅仅说千年雪莲珍贵无比,堪为天地奇珍,三足冰蟾也是天地奇物。 具体的没有介绍,语落,看向盖聂,其人博学丝毫不亚于自己,应有所知。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却有存世。” “千年雪莲生长于极寒之地,旁侧之山多为火山,扩散至阳之气,阴阳交汇,暗合天道自然,自有奇物催生。” “千年雪莲承载此道韵,历经千年,可为天地奇珍,无论是对于凡人,还是对于武真侯那般超凡脱俗之人,都有极大作用。” “传闻,凡人服用,可寿数绵延,永葆青春,如上古彭祖便是服用过千年雪莲,留下寿元奇长之闻。” “修炼之人服用,可有颇大机会妙悟玄关,参悟更深道理,或许这也是那些百家游侠剑客争相前往的缘故。”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八剑黑白 迎着大王与周围群臣看过来的目光,盖聂倒也没有令他们失望。 鬼谷所传中,的确有这般天地奇物的记载,记载的还算详细,终究第一任鬼谷子也是修道之人,于那些之物也有收集。 “彭祖当年也服用过千年雪莲!” “莫不真的可以寿元达八百之久?” 秦王政面有惊异,甚为低呼一声,彭祖此人自己当然知晓,乃是上古五帝之时部落首领之人,典籍之上记载很多的,传闻中,此人寿数绵延数百年。 真可谓长寿了。 果然服用千年雪莲可以寿元达八百! 秦王政心中不住的为之悦动。 “这……,八百年之久怕是不存在,不过上古道者的一种算法,上古道者群体,以六十日为一岁,是故,彭祖有八百岁。” “实则百三十多罢了。” 有感大王如此,盖聂心中一突,摇头一笑,给予诠释着。 八百多年的寿元,那可真是活了一个大周朝了,起码就是上古轩辕黄帝传世也没有如此,道家祖师传世也没有如此。 “这……,百三十多年,也……很不错了。” “记得武真侯在陇西曾有所得千年火灵芝,莫不也有那般功效?” 忽而,秦王政似是想到了什么,既然千年雪莲也有那般功效,那么,昔者,王弟在陇西所得的千年火灵芝,按理说,也有这般功效! 那段时日,咸阳之内也有相关的消息流传。 “天地奇珍各有不同功效,千年火灵芝,份属至阳至刚,论惠及寿数绵延,还不及燕国的神草之物。” “那般之物于武者修炼更合,上古道者服食一脉多有欢喜。” 盖聂再次摇摇头,迎着大王希冀的目光,如何不明白大王心中之意,目下,洞庭之地云溪之旁,已然有了阴阳家蜃楼建造。 那是专门寻找长生之物的。 莫不大王这般年岁就想要追求长生了? “三足冰蟾如何?” 秦王政叹息,对于长生之事,自己并不算渴求,但若是有天地奇物可以增加寿元,岂不更好?询问王弟,王弟言语天地间或有长生,修炼可得。 阴阳家那里倒是有炼制长生之丹的方法,还需要等待好多年。 千年雪莲有那般功效,已然足够了,百三十岁的寿元,足堪大用,秦王政甚为期待,既然天地间有那般奇物在这个时候出现。 合该为大秦所得。 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得将千年雪莲得到手。 “三足冰蟾乃是天地奇物异类,天生有三足,同阴阳家上古所传三足金乌相仿,一者至阴至寒,一者至阳至刚。” “所不同的则是三足金乌至圣,三足冰蟾至毒,是故三足冰蟾多用来取其精血炼制丹药,凡人服用,可百毒不侵,肉身康健。” “修炼之人服用,也有颇多裨益。” 盖聂一礼,将三足冰蟾的讯息也一并道出。 无论是千年雪莲,还是三足冰蟾,在盖聂看来,就是在上古,都属于极为珍贵的天材地宝,而这个时候在辽东不咸山现世。 实在是……不知道是有心人之谋,还是运数到了,该它们两个出现。 “果然有那般珍奇之物出,寡人与你等这个时候才得到消息,会不会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对于这两种天地奇物秦王政了解不甚,既然消息才传到咸阳,想来整个山东诸国,甚至于最早得到消息的燕国,早就有人前往了。 根据舆图而观,辽东不咸山距离蓟城没有太远,果然被他们捷足先等,实在是……可惜,而且也非秦王政希望看到的。 语出,看向盖聂。 “千年雪莲生长于不咸山之顶端,纵为化神巅峰武者都难以在其上停留太长时间,消息这个时候出现,应该还未落入他们之手。” “否则,大梁城内的百家游侠也不会那般争相前往的,至于三足冰蟾,则为天地奇物,份量略轻千年雪莲。” 盖聂应声道。 对于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自己所知道的讯息也就这些了,其它的也是不多,但……那两种天地奇物,都可助力修炼者破入玄关。 否则,也不会令诸夏百家为之云动。 “盖聂先生以为,寡人可否得来此物?” 得到确切的回答,秦王政面上为之笑意而显,身躯微转,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看向远处,数息之后,没有掩饰自己的渴求。 既然可以绵延寿数,还可以容颜永驻,实在是颇合自己和丽儿服用,若有剩余……赏赐王弟与盖聂先生也是极好的。 “这……很难!” “欲要争夺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非有顶尖武者不可,大秦之力与山东诸国、百家之力相比,终究弱了一些。” “秦国之内,有足够把握取得此物的也只有武真侯和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在下与东君焱妃、天宗宗全子力稍弱。” 大王对这两件天地奇物很上心,盖聂心中自然有所估算,能够绵延寿数与青春永住,对于君王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事已如此,盖聂也只有实话实说。 目下,秦国与燕国争锋,果然有秦国之人出现在辽东不咸山,以百家的性情,怕是不争那两件奇物,也会先行对秦国之人下手的。 除非,秦国之中,有绝对顶尖的武者出动。 能够做到那一点,且有足够把握取回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也只有武真侯、东皇太一了,可……武真侯现在四郡江陵,东皇太一向来踪影飘渺。 “武真侯与东皇太一?” “这……莫不秦国之内,没有其它合适人选了?” 秦王政眉目微皱,王弟如今贵为彻侯,位高权重,现身辽东不咸山,并不是极佳的选择,至于东皇太一,更别说了。 阴阳家的这位领袖,自己都只见到过一次,很是神秘,召他前来,难度比王弟还大,其为高人,秦王政也是无法。 喃喃低语,身侧不远处的李斯与躬身垂首的赵高闻此,没有回应。 “其它合适的人选,倒……倒也不是没有。” “不外,就是不知罗网中可有那人的下落,若是那人出手的话,也有不小的把握。” 盖聂刚语落,随即,心间深处又有一个选择迸出,数年不见,那人的修为应该更强了,毕竟由武真侯亲自指导不少。 数年前出现在楚国,已然可以和师尊、楚国大祭司争锋,绝对的半步玄关,乃至于玄关之境,欲要插手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起码也得半步玄关的水准。 呼吸之后,盖聂目光看向赵高。 “谁?” 秦王政面上陡然一喜。 “盖聂先生是言,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赵高心思灵巧,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盖聂一言,罗网之内,如果说有人可以做到的话,的确有一个。 “黑白玄翦如今正在齐国临淄,相距燕国不远,其人位列罗网天字一等,数年前,已然踏足半步玄关,而今当更强。” “武真侯曾有语落下,其人不可随意调动,若然大王文书落下,倒是可行。” 于黑白玄翦的存在,赵高自然知道,昔者武真侯对于罗网也有掌控之权,故而将黑白玄翦的机密设置为最高。 欲要调动黑白玄翦,要么是罗网掌控者一同下令,要么是大王下令,随先前之言,赵高躬身又是脆然一语。 “即如此,当事不宜迟!” “寡人即刻写就文书,……劳烦盖聂先生再去一趟临淄,一则调动黑白玄翦速速前往辽东不咸山以为所谋。” “其次,以你为首,同顿弱一同谋略燕国后续之事,稳定王翦所攻占燕地,为王贲攻打魏国提供便利!”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残虹鲨齿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这个名号自己听过,说来还是因为长安君成娇的缘故,事情为文信候吕不韦与华阳祖太后之谋,那时,自己无力,也护持不了成娇。 既然黑白玄翦有这个能力,自当出手,否则,留在罗网中何用? 秦王政当即口令下达,落实此策,若然真的可以得到千年雪莲和三足冰蟾,真可谓昊天福德垂怜。 “喏。” 盖聂没有意见,眼前的咸阳中枢之内,也没有大事,自己留下来也无事可做,也只有修炼一途了。 前往齐国临淄,也算是熟悉。 念及此,心间深处,不自觉掠过一道倩丽的身影,上次离开齐国的时候,想要与之拜别不可求,不知道这一次是否有这个机缘。 “喏。” 赵高亦是躬身深深一礼。 事情如此,秦王政心性通畅,况且所谋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之事,也非秦国公务之事,算是自己私事,所行的也是罗网。 群臣自当没有意见。 旋即,一行人沿着渭水继续前进。 ****** “母亲,天明兄长出宫之后,阳滋好无聊啊。” “高儿弟弟还这么小!” 咸阳宫,昭德宫。 数年来,宫殿之内,并无太大的改变,这个时节……满庭仍旧樱花飘荡,尽管有些逆改天候,可公孙丽很是喜欢。 樱花盛开的场景很是绚丽,微风吹过,更是有别样的美感形态,公孙离一袭华丽的宫装,怀里抱着公子高,静静的欣赏眼前这一幕。 身侧,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在樱花树中穿梭,身姿很是灵巧,乌黑的秀发梳拢小辫子,跑起来上下跃动,可爱极了。 只是……跑着跑着,便似乎累了一般,行至公孙丽身侧,小声无奈的说着,以往宫中有天明兄长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和他在宫内闲逛。 现在……兄长离开咸阳宫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宫内的其她公主,一个个看起来都傻傻的,更没有那个兴趣了。 “那你想要做什么呢?” “今天你应该跟随东君学习阴阳术的,怎么还在宫里?” 公孙丽美眸一扫,落在身侧的小阳滋身上,整天跑老跑去,很是调皮,像一个男孩子一样,没有一点公主的样子。 “东君说了,我现在筑基有成,过一个月之后,再行给予筋骨淬炼,六岁之后,就可以修行了。” “母亲,要不……我们也出宫看看,宫外很好玩的。” 小阳滋侧着小脑袋,嘿嘿一笑,自己待在宫里,那是东君师尊说自己要好好休息,不然自己才不要待在昭德宫里呢。 一边说着,稚嫩的声音流转,娇嫩的面容上一丝期待之色忽闪。 “你啊,就老老实实待在咸阳宫吧。” 公孙丽单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阳滋的脑袋,摇摇头,想要出宫,等你大点再说吧,现在想要出宫是不可能的。 “夫人。” 说着,不远处一位姿容秀丽的青衣侍女缓缓近前,屈身一礼,是……那个被公孙丽从昭德宫内间调往外间的清儿。 虽说调往了外间,可一时之间,昭德宫内公孙丽还真找不到合适之人接替,是故,清儿便是在外间处理更多的琐碎之事。 “何事?”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公孙丽心中仍是有些芥蒂,秀眉挑动,看向清儿,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以诚相待,她……就是那般回报自己的? 否则,韩申师兄如何会有那般下场? 恢宏肃重的咸阳宫内,自己亲眼看到韩申师兄身陨! 那般场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夫人,清儿得到消息,鬼谷盖聂先生似是要准备出宫,前往齐国临淄,不日将行!” 感夫人微冷神态,清儿也是无奈,心间苦涩不已,自己不过一小小的宫中侍女,又能够做些什么? 诸般事情,都是大王吩咐下来的,而且数年来,大王其实并未让自己做些什么,就是想要知道夫人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诺大的后宫之内,谁人有这般宠爱? 当初楚夫人与敏夫人不可一世的时候,也未见大王对她们如此,可……月前之事,自己也是无法,根本做不了主的。 尽管如此,自己对夫人还是一心一意的,夫人对自己的好,清儿自己有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心中才更为难受。 “盖聂先生?” “盖聂先生要出咸阳宫,前往临淄,当真……?” 闻此,公孙丽神色一动,瞥了清儿一眼。 “明日就会离宫。” 清儿秀首轻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呼吸之后,公孙丽神色如旧平静,对着清儿摆摆手,没有多言。 说来,近月来,公孙丽倒是发觉鬼谷的盖聂先生似乎有些不同,半个月前,自己差百家留在宫中的暗人想要联系宫外,希冀知道天明现在如何了。 可那人还未出宫,便是在宫门前被拦阻,幸好,有路过的盖聂先生出言,那人安稳出宫,给自己带回来讯息。 才知道天明已经被残剑大侠他们带往楚国了,具体是楚国哪里,公孙丽也不是很清楚,可……有残剑大侠在天明身边,公孙丽已然安心多矣。 如果是那些也就罢了,关键前几日的时候,自己和大王在花园游玩,趁着空隙想要感谢盖聂先生一二。 “丽夫人不必如此,小事而已,且当初盖聂在齐国之时,曾得韩申相救一次,咸阳宫那日,实属无法,韩申侠士临死之前,于我力所能及护卫夫人与天明公子。” “那些事情,盖聂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人一眼,公孙丽至今记得很清楚,联系那言,公孙丽有陡然想到当初韩申师兄觐见咸阳宫大王的前一日,有宫中神秘之人递给自己一封密信。 说道韩申师兄密谋刺秦之举! 现在细细想来……应也是盖聂先生相助! 可……当初自己进入咸阳宫殿的时候,曾亲自看到是盖聂的手中之间刺入韩申师兄胸腹,何以如此? 感这般,公孙丽心中又是不住的悲戚,大父身死濮阳,荆轲师兄身死武真侯手中,韩申师兄身死咸阳宫中。 与自己相连最为亲密的三人都死在秦人手中,都死在秦国手中,偏偏自己还入了咸阳后宫,为秦王夫人,还诞下子女二人。 实在是……,公孙丽神容默然。 既然盖聂先生要出宫,那么,也正好可以由着那个机会,将天明的一些东西带出去,以鬼谷弟子的能力,加上自己提供的线索,找到天明应该不难。 “盖聂先生,试试此剑如何?” “昔者先生还在齐国临淄的时候,传有剑圣之名,寡人甚喜,既然为剑圣,合该有绝世利刃相辅。” “此剑乃是寡人召少府徐夫人杂糅五金,熔炼韩申那柄残虹之剑打造,根据徐夫人所言,此剑可入名剑之属。” 咸阳宫,后花园内,初夏而起,百花盛开,诸般异香缭绕,胜景可显。 秦王政相召即将前往齐国临淄的鬼谷盖聂,挥手一招,旁侧便是有侍者双手捧着一只剑盒缓缓近前。 观此,秦王政近前一步,抬手将剑盒的盖子打开,伸手取出其内一柄带着暗金色玄光色泽的剑鞘之剑。 份量不轻,于亦是常常演练武道的秦王政来说,不算艰难,并未拔剑出鞘,手握长剑,递给身侧不远处的盖聂先生。 盖聂先生再临齐国临淄,怕是会令百家齐动,上次危局,秦王政也从罗网得到讯息,被百家顶尖高手围攻,差点身死。 如今,决然不能够出现那般事,自己能做的不多,唯有赐予一柄杀伐利器。 “韩申的那柄残虹之剑?” 盖聂拱手一礼,而后,将大王手中的剑器双手接过,入手冰凉,灵觉笼罩其上,一丝若隐若现的杀伐锋芒收敛,并未外泄。 残虹! 这柄剑自己知道,亦是徐公夫妇打造,杀性十足,而今由徐夫人以残虹之剑为本,杂糅五金打造,怕是更为不同凡响。 其人都言语位列名剑,盖聂丝毫不怀疑。 此外,当年徐公夫妇在争锋打造利刃的同时,除了杀性十足的残虹之剑外,还有一柄鲨齿,那柄剑早已落在小庄手中。 想不到……今日,残虹之剑也算别样落在自己手中。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八荒六合 残虹与鲨齿两柄剑,尽皆采用同样的材料打造,层次相同,且都是内蕴无尽杀伐之意,普通的剑客持之,很容易迷失心性,沦为剑奴。 残虹! 盖聂轻语一声,感受手中这柄崭新之剑的冰凉,明亮之眸深深落在剑器之上,剑长超越先前的残虹多矣,同普通的长剑一般,二尺三寸有余,不足三尺! “听徐夫人所言,当年也出至她们夫妇二人之手的鲨齿剑落在你师弟卫庄手中,所以,寡人觉得,这柄剑更适合你。” “试试如何?” 这柄剑秦王政也没有上手过,自己并非剑客,既然徐夫人所言不逊色当世名剑,今日倒是要好好一观。 “多谢大王。” 盖聂又是一礼,旋即,一只手握在剑柄上,周身浅浅的白色玄光闪烁,下一刻……陡然将长剑拔出。 嗡!嗡!嗡! 真元流转,天地元气而动,一缕缕元气自成锋芒,环绕于剑器四周,秋水寒光,水韵叠浪,剑刃如月,长虹无双。 单手持之,轻轻划过身侧虚空一处空旷所在,真元涌动,一道柔和的剑芒吞吐,呼啸奔向不远处的花园深处。 一击而过,虚空无形。 下一刻,旋风掠过,先前一剑斩过去的花园方向,直接空出一条数丈之长的口子,异香花草生机断绝,纷纷掉落大地之上。 “好剑!” “好剑!” “渊虹!” 盖聂面上大喜,这是一把极品之剑,绝对有资格位列名剑,咸阳宫内,天宗宗子手中的纯钧也曾一观,的确不俗。 可纯钧之剑,涵泳道家天机,内蕴天地玄妙,适合修炼悟道,并不合杀伐,而此剑完美收敛残虹的杀意,又以五行精金拓展残虹的锋芒。 完将残虹之剑更进一步。 “渊者,博也,深也,广也。” “盖聂先生既为剑圣,当得此名,以为如何?” 看着这柄渊虹之剑在盖聂手中的威势,秦王政亦是颔首,近距离之下,连自己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多谢大王赐名!” 盖聂手中剑花舞动,随即归鞘,挥手放入剑盒之中,接下来出宫的途中,也该好好以体内真元蕴养此剑,彻底将此剑锋芒内敛,使之阴阳和泰。 “哈哈哈,盖聂先生喜欢便好。” “丽儿将天明的东西都交给你了?” 秦王政朗朗一笑,抬手间,屏退身侧那侍者,身躯微转,看向花园里那道被盖聂一剑斩出的空隙。 随之,一语轻便而出。 “这……,是!” 豁然间,盖聂面上神情一滞,大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且月来,自己和丽夫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紧密联系。 唯有的联系,也就上次丽夫人和大王花园游玩,简单的一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碰面,而大王却是一语中的。 大王是如何知晓的? 既然大王有此问,应是知晓什么,否则不会如此的,随即,盖聂颔首,持剑拱手一礼,说道出来,似是也没有什么。 “是不是在想寡人怎么会知道的?” “其实寡人知道的事情很多,只是许多事情于寡人来说,不算什么,是而,寡人没有多言,这里终究是咸阳。” “而寡人也先后历经两次山东游侠近身刺杀了,凡事,可一,可二,莫不还有第三次?”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轻便踱步院中,看着不远处退去的那些侍从,浅浅一笑,自从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后,于咸阳宫上下的掌控,已然再次上升几个层次。 尤其是丽儿身边,更是置有多名暗子保护,丽儿能够将天明送出咸阳宫,根据罗网和密卫的回报,是百家之人插手。 秦王政好奇,丽儿入宫多年了,竟然还有外界的百家联系渠道,近月来,却是了解一二,却没想到……盖聂先生似是也隐隐掺和其中。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自己对盖聂的理解,他不是那种随意掺和百家游侠之事的。 “大王!” “上次盖聂在齐国临淄之时,遭受百家顶尖武者围杀,幸而遇到侠士韩申,救了在下一命,是故……有此。” 盖聂心中一禀,大王随意之言,自己却不能够真正当作随意之言。 当即又是一礼,说道个中缘由。 “嗯?” “月前后宫之内,传递讯息让韩申不要入咸阳宫的也是先生?” “先生称其为侠士,莫不过矣?” 秦王政眉目挑动,没想到盖聂先生和那个韩申之间还有这般联系,既是救命之恩,那么,的确该有所报。 念及此,脑海中不住浮现月前清儿向自己禀报的一件事,韩申欲要入咸阳宫的前一天,有咸阳宫内神秘之人传递消息于丽儿。 当时,自己本以为是咸阳宫内的百家之人,现在想来……那个神秘人,颇大可能性是盖聂先生了。 还称其为侠士,秦王政略有不喜。 区区一携带私恨的刺客,也有资格称呼为侠士? “燕国谋秦,欲要刺杀大王,此为重罪,亦是燕国穷途末路之选。” “盖聂曾与韩申交谈过,其人颇有才学,政才非然,否则,也不足以在燕国数年时间为上卿,其人为了救燕,而奋力刺秦,此举非勇气之人不可为,山东百家称其为侠士。” “但……此举终究不妥,刺秦于诸夏无益,于燕国更是无益!” 于大王口中的询问,盖聂没有直面回应,回应那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于韩申,自己是欣赏的,可欣赏其人,并不代表认同其做法。 不然,自己也不会在咸阳宫拦阻于他,非阴阳家东君出手,自己怕是会身陨当场,那是自己的立场与抉择。 同样,于韩申的评价,盖聂认为他可得侠士之名。 “哈哈哈,鬼谷弟子多雄辩,盖聂先生今天要与寡人一决?” 对身侧盖聂的性情,秦王政还是了解一二的,其人是鬼谷弟子,心性超越凡人,寻常之事不能动其心。 外来之言自然也难以改其心。 无论韩申是否为侠士,那也不是秦王政己身所看重的,是侠士如何?不是侠士又如何?终究现在已经死去。 燕国,也即将覆灭! “大王,恕罪!” 盖聂又是抱拳一礼,秦国东出一天下,山东诸国奋起反抗乃是预料之中,站在不同的立场,自然有不同答案。 “罗网所得消息,天明出宫以后,跟随赵国遗民残剑等人前往楚国兰陵之城了。” “那里……你的师弟卫庄也在,出宫后,你若是见到天明,告诉天明,他永远是大秦的公子,一直都是。” 秦王政摆摆手,又对盖聂说道一则讯息。 “喏。” 盖聂心神震动,一礼而落。 大王竟然对天明的踪迹了如指掌,真的是……出乎自己预料。 “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 “可无论如何,天明在咸阳宫长大,叫了寡人这么多年父王,寡人也早已视如己出,大秦加持在他身上的荣耀不会消散的。” 对于天明,秦王政并没有什么杀心,区区一个幼子,又能够有什么作为,连山东诸国的君王都先后匍匐在大秦铁骑面前。 一小儿又算得了什么。 天明自小聪慧,自己很喜欢,只是……丽儿对其看护的太紧了,如今天明出宫,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秦王政还真有些期待。 “是!” 盖聂颔首,明悟大王之意,语落,心间深深感叹。 随伺在大王身侧,近年来,大王之心胸随着东出步伐的加快,也在逐步扩大,包容山东,包容诸夏万民。 那是属于三代以来天子的胸怀,亦是有着上古三皇五帝的气魄,统御六合,驾驭八荒,俯览之处,尽皆臣服。 寻常之人眼中的大王,已经不足以涵盖如今之大王了。 若然大秦真的匡诸侯,一天下。 不知道那个迥异于上古之时、三代以来的浩瀚国度会是什么样? 盖聂无比期待!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三花护体 “吩咐下去,咸阳宫内那些百家暗子暂时不动,寡人想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未几,盖聂捧着一方剑盒离去。 目视盖聂离去的身影,秦王政静立院中,沉吟许久,而后,冷言语出。 百家的胆子倒是不小,在咸阳宫内也敢留下那般多的暗子,实在是……找死,非现在自己需要了解一些事情,早就将他们全部清理掉了。 “喏。” 一道快速的低语出,音显,人为露面,却是脚步声逐渐远去。 “燕国!” “魏国!” “楚国!” “赵国遗民从咸阳宫,在项燕军营停留,有些思绪,莫不咸阳之内还有人谋秦不成?” “楚国,……快了!”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目下的山东诸国中,燕国已然不足为惧,魏国也不足为惧,都会被大秦所攻灭的。 其余的诸侯国中,也就楚国值得忌惮一二,其大司马项燕整顿军备,训练军团,意图很明显,楚王负刍推恩令下,欲要分化世族之权,尽管进展缓慢。 也是颇有成效,真要给楚国十年以上的时间,怕是楚国的国力真的会提升很多,秦王政虽无惧,终究麻烦些许。 而护国学宫近年来的底蕴,以及所研制的诸多攻城强力器械,也在等着那一日,不知道楚国能否抵挡! “大人,有千年雪莲、三足冰蟾在辽东至极不咸山出。” 咸阳宫,旁侧一处寂静宫殿内,时不时一位浑身上下扩散阴阳道韵的年轻男女进出,或是于院落内修炼阴阳术,或是演练术法。 正殿深处,上首观星,暗金色玄光璀璨,三足金乌身影高悬,绝代之人静坐其上,素手掐阴阳道印,头顶虚冥,观乾坤自然。 不时,一人入内,躬身一礼。 “千年雪莲、三足冰蟾!” “这个时候有这般天地奇物出现?” 上首空灵之语出,暗金色的玄光微微颤动,飘渺氤氲出,旋即,其人手中印诀又是一变,万千星辰瞬间凭空显化四周。 随着芊玉之手的波动,星辰交错,诸般轨迹纵横,深处,更有三足金乌的虚影飘过,万千种种在星眸深处浮现。 “你等十人即刻出咸阳宫,前往辽东不咸山,汇合月神。” “千年雪莲难以入手,然月神此行当有收获。” 历经占星推演,东君焱妃神色未改,穿插诸般可能,结果很明显出,非有东皇阁下出手,否则,阴阳家只能自身所谋了。 而今己身之修为,已然逐步攀升至化神绝颠,再有数年,当可一窥玄关妙境,自己的入道玄关之物,机缘在蜀山那里。 而月神的机缘却是出现了,不咸山出现三足冰蟾,份属天地至阴至寒,更是相合月华神妙,月神若然得之,可有大进。 占星之下,月神却有所得! 至于星魂的机缘更进一步,则当落在大秦是否能够一天下大势,汇聚万般之力,彻底明耀紫薇帝星! “是!” 那弟子闻此,躬身一礼,旋即转身离去。 ****** 一顷碧波,映照漫天祥云。 满庭柳绿,飘荡万缕清香! 一人凌虚御风,踏空而行,单手持剑,催动体内玄功,浑厚的力量澎湃运转,震荡天地间,一剑横出,斩出一十八道剑芒。 青衫摇曳,莲步多姿,银发飘散,眉目静雅,眉目紧锁,灵觉融于天地间,不住应对那无所不住的别样之感。 嗡!嗡!嗡! 天地翁鸣,一十八道剑芒化入天地元气,演化一十八道无匹剑气,纵横八方,欲要将四周那身为压迫灵觉的击碎。 然……数息之后,一十八道剑气消失于虚冥深处,天地间,那股别样的诡异力量仍存! 青衫少女秀眉微蹙,那人的修为超出自己不少,可……同属化神层次,少女自忖有足够之力应对。 “天地失色!” 脆语出,一剑举起,横立身前,灵觉笼罩四方,浩荡的力量叠荡开来,豁然间,整个天地间斑斓之象不存,只剩下最原始的黑白两色。 对方所施展的应该就是领域之力,天地失色同样也是天宗所传的领域之一,一念而觉,乾坤无色,可为无色界领域。 “天地失色?” “我也会!” 虚空另一侧百丈之外,黑衣人亦是踏空而立,有感天地异样,轻轻一笑,并未退开,直接被对方施展的天地失色笼罩。 细细感知这种力量,身为杨朱一脉的传承,对于天宗的这种法门自然知晓,乃是极为强大的,欲要将其破开。 除非以领域之力直接将其挤压而出,以绝对之力取胜,然……自己的万物波动一体同样可以演化,一念而觉,万物停滞,扩散百丈,交织领域共振。 抬手间,万物波动震颤,剥夺六识,封锁一切! “阴阳无极!” 青衫少女皱眉,天地失色的极致压迫下,对方还能够这般从容,似是没有收到太多的压力,旋即,心随意转,手中长剑沉浮身侧,双手婉转,演化太极。 一脚踏出,顿成阴阳,双手翻合,自成无极。 操纵天地失色,刹那间,整个领域迸出一股至强之力,迸出一股至强磨灭之力,迸出一股至强碾压之力。 阴阳两色,太极无量,在运转阴阳无极的瞬间,演化纯粹无暇的空灵之力,以青衫少女为中心,极力冲荡四周。 嗡!嗡!嗡! 这一刻,以少女为中心的百丈区域内,万籁俱寂,银眸闪烁,看向百丈之外的那道黑衣人,灵觉扩散,那股诡异的力量终于消散,被驱散。 “嗯?” “这种力量!” “玄清子所传?” 黑衣人酷然的面上微微惊讶,刚才自己所施展的力量水准,同眼前这青衫少女差不多,本以为凭借更为敏锐的感知,可以以万物波动压制天地失色。 不想……直接被一股至强至极之力击溃,万物一体不存,施加其上的力量消散,天地失色的这种运转之法,杨朱一脉并未有存在。 在杨朱一脉留下的手札中,天地失色更像是一种灵觉攻伐手段,同层次下,对战百家之人,几乎是碾压的。 而眼前的少女所施展,似是更强。 还内蕴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的太极无量之妙,有点种玉功的影子,也有天宗那位玄清子的道理。 “不过……还不够!” 对于领域的更深一层玄妙,当初玄清子也曾提过,是故黑衣人也有演化之法,刚才的万物波动一体,亦是强力压迫。 如此,那就再来。 一念而觉,万物停滞,抬手间,一丝丝别样的黑色神妙之力直接侵入天地失色的领域之中,八荒汇聚,尽皆朝着青衫少女冲去。 “哼!” 小小的脑袋晃动,体内玄功运转,头顶顿显氤氲雾霭,祥云之气弥漫,虚幻的花瓣沉浮,花开三朵,映衬三元,三元运转,垂落一丝丝别样的青色玄光,宛若光幕,护持本体。 嗡!嗡!嗡! 天地失色,万籁无声,万物波动,封镇一切,一缕缕黑色的玄妙之力碰触那三花垂落光幕,一道道水波涟漪荡漾开来。 黑色玄妙之力与青色之力相触,无声无息的消散。 “清静守心?” “这又是什么法?” 见此景,黑衣人此刻亦是皱眉,这青衫少女的身份,自己知道,难道又是玄清子所传? 可恶! 他知晓自己所创种玉功的种种玄妙,应是也知道种种破解之法,刚才的天地失色运转,还有现在的三花聚顶之法,以前自己都未曾在天宗的弟子身上见到过。 “不告诉你!” 感知对方施展的手段对自己造不成什么麻烦,青衫少女的静雅神容上,终于绽放一丝笑意,遥望对方那疑惑阴沉的神情。 颇为欢悦。 “哼!” 一念而觉,万物波动不存,撤去诸般,踏步间,归于碧波之侧的亭阁中,周身玄光收敛,那里已经有数人在了。 少女面上带着一丝微笑,踏步间,也是归于亭中,对方的修为比自己高,真打起来,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可……少女还是觉得很开心。 第一千零八十章 虚无大才 “苍璩,同层次下,你未在晓梦手中讨得好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夏凉亭,纪嫣然一袭素洁的裙衫着身,乌黑亮丽的秀发长垂腰腹,梳拢祥云,侧落白皙的脖颈间。 此刻,观黑衣人归来,亦是抿嘴轻笑,周身浑身玄功异象不显,指着旁侧的位置,单手烹茶,玉盏之内毫叶沉浮,屈指一点,玉盏飘至黑衣人跟前。 苍璩也算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自幼之时,苍璩就表现出足够的天资,修炼极快,非寻常之人可比,且性情冷傲,实在是契合杨朱一道。 奈何,其人聪颖,未有博览百家之学,就自创缺陷极大的种玉功,以至于险些身死,好在有天宗玄清子出手相救,且给予指点,令其安稳的踏足化神,臻至这般层次。 听其言,道路已通,将来必可臻至玄关层次,乃至于合道层次,纪嫣然并不怀疑,因为以前的苍璩便有这个资质。 “玄清子,可恶!” 苍璩心中扔中万分不爽,自己种玉功的诸般玄妙,天宗玄清子尽皆知晓,可天宗的诸般修炼之法,自己却只是了解,深处不清楚。 果然玄清子在天宗留下那等法门,以后自己的传人又该如何? 越想,越是生气! 看着面前木案上的茶盏,端过来,一饮而尽,愤恨不已。 “你啊,就是缺少这般磨砺。” “你的种玉功就是玄清子阁下都称赞不已,可见你所创的玄功很是不俗,但你现在所修的层次太低,果然能够轻易被天宗之法压制,何以被玄清子那般赞叹。” “它日.你登临玄关,甚至更高,当可给予重新创法,期时,当合大道。” 观苍璩不满之神情,纪嫣然又是摇头。 苍璩所创的玄功是厉害,可现在终究还是在化神层次,天宗之内修炼之法甚多,以玄清子阁下现在的境界,创出能够压制苍璩的法门,实在是轻而易举。 “大人也曾语,苍璩之法丝毫不逊色杨朱所传,甚至于修炼至绝颠,天宗之内,除却些许功法外,亦是无法相比。” “刚才晓梦的玄功为《三花聚顶》,为锤炼灵觉之法,抵抗外力侵入心神之法,是为天宗清静之法的演化。” 宝蓝色的裙衫摇曳,雪发如丝,垂落深处,肌肤晶莹,跪坐于旁侧,观晓梦归来,亦是一笑,刚才晓梦与苍璩的对抗。 算是晓梦凭借玄功的精妙,略胜一筹,真打起来,万万不是苍璩的对手,雪姬脆音而出,柔和一语。 “《三花聚顶》!” “我会创出可以破开此法的手段!” 苍璩冷傲之眉微动,低语喃喃,单手握住饮尽的茶盏,深沉一语。 万物波动,天地震动,根据自己的推演,天地间,就没有自己领域不能够侵入乃至于破开的事物。 刚才以心神之力侵入,被对方周身的青色光幕拦阻,那层光幕如水流,刚柔一体,甚是难以处理。 “先前在人宗停留论道的时候,人宗木山子曾语,魏国之地,乃是游历之上佳所在,如今,来到大梁城多日。” “似……也是那般。” 晓梦坐于雪姬身侧,端过雪姬送来的茶盏,轻抿一口,银发轻灵而动,将手中之剑落在木案上,来到大梁城多日。 其内一切令晓梦有些失望,和先前心中所想差距不小。 未曾下山的时候,也有听闻大梁城乃是诸夏风华汇聚之地,下山的一路之上,大梁城的名气同样不小。 可……目下而观,不过尔尔。 “魏国!” “终究非百年前的魏国!” “大梁城垂垂老矣,不复往昔盛况,虽如此,以晓梦你现在的修为境界,以你现在的年岁资质,仍旧可有所得。” 纪嫣然闻此,精致脱俗的容颜上,一丝叹息之意掠过。 魏国大梁城,乃诸夏第一繁华之城,为诸夏所公认的,纵然数十年来,魏国衰弱不已,大梁城仍旧名声不坠。 可……内部一切诸般,还是变化甚多。 百年前的魏国大梁城,诸子百家齐聚其内,随意闲谈,丝毫不逊色齐国临淄的稷下学宫,再加上大梁城的繁闹。 凡是诸夏有才有名之人,都要先行前往魏国扬名,大梁城扬名之后,也就意味着在百家之内扬名,其后……便可有了晋升之路,好处甚多。 卫鞅如此! 鬼谷弟子如此! 兵家弟子如此! 百家如此! 后来随着魏国庙堂的变化,君王把持权位,丞相之位如同虚设,乃至于上将军的位置都难以落下,很有些齐国养士的虚名。 尽管如此,因繁华而汇聚的百家之人未有减少,自发而动,闲谈阔论,实在是盛事,当年跟随师尊邹衍论道大梁城,名镇百家之后,才前往稷下学宫,真正扬名诸夏。 令阴阳家智者一脉大放异彩。 可惜了,师尊的道路,楚南公未能坚持下来。 “大梁城内的好处,不在于百家修行者的修为高低,而在于百家的理念,那是他们道理的根基,道理万千,以他们的道理印证己身所学。” “是所谓,儒家孔子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游历诸夏,磨练己身,与人交战不过小道,打败对手,也只是令对方口服,很难心服,唯有在道理上折服对方,才能够令对方心服口服。 这个过程中,便是对己身道理的洗礼。 那才是最重要的,玄清子游历诸夏,稷下学宫论道百家,堪为稷下学宫数十年来的盛事,尤其是玄清子一人之力镇压百家道理。 连墨家六指黑侠、路枕浪,儒家前任掌门木山子都不敌,足堪其道理渊博,故而,百家忌惮玄清子至此日深。 “此般道理,木山子也是如此说。” “可……那些人所言,实在是浅显,未有大才出。” 晓梦聪慧,跟随在师兄身边,也之前论道人宗木山子,如何不清楚纪嫣然口中之意,想要求取那些人印证道理。 那些人却没有能力与自己论道,反而都是自己说,偏偏他们的道理,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晓梦,你面前不久有一位百家大才?” “嫣然姑娘道理,足够你暂时受用了。” 连日来,大梁城内的情况,雪姬也有所了解,却是大才不显,小喽啰甚多,和传闻中百家汇聚,风云如火的迹象相差甚远。 不过,若说大才,眼前的纪嫣然不就是。 嫣然姑娘一身所写贯通百家,此刻修为更是化神绝颠,欲要一窥玄关,道理浑厚可见一斑,非晓梦现在可比。 “接下来,……打扰了。” 晓梦也觉得大梁城内的那些人和纪嫣然差远了,待在师兄身边久了,眼界不自觉的也高了,起码自觉若是修为没有破入化神,根本没有和自己论道的资格。 而纪嫣然修为列入化神绝颠,连日来的言语间,都隐约相仿师兄,虽不若师兄大音希声,对自己足够了。 “自是欣然。” “但……接下来,我可能要和苍璩前往辽东不咸山一趟,那里传闻有千年雪莲和三足冰蟾出,且不咸山本就是宝山。” “我欲更进一步,找寻些天材地宝辅助,或许更好,历经推演,略有所得!” 纪嫣然当然没有意见,比起苍璩,晓梦的资质也是丝毫不差,有着玄清子阁下的教导,将来踏足玄关的可能性极大。 在她身上,自己也能够有所得,说不得便有机缘妙如悟虚而返,可……接下来几日,却是不行了,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 音落,看向面前的二人,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虽为传闻,然百家为之动,消息应不假,历经智者一脉的推演,此行或有所得。 纪嫣然为之心动! 待在雅湖小筑多年,世俗无所求,也就一个修道入道了,师尊当年道理渊博,也只是化神绝颠,并没有破入玄关。 纵如此,也非楚南公那人可比。 自己当传承师尊道理,发扬后世。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八脉并行 “千年雪莲!” “三足冰蟾!” “似是听大人提过,为诸夏罕见的天材地宝,尤其是千年雪莲,不仅可以助力武者有较大机会破入玄关,还能够容颜永驻,寿数绵延。” “三足冰蟾可以取其精血,炼制冰玄丹,辅助破关入道,也可炼制冰蟾丹,服之,百毒不侵,肉身强化。” 和晓梦来到大梁城多日,见到的人不少,可隐秘的消息几乎没啥听闻,听纪嫣然突然说起,心中微动,念头运转,秀首轻点。 那两种事物,自己都听大人说过,乃是在上古都属于罕见之物。 现在……有传闻出现了? 还真是奇怪! 如果是真的,雪姬可以想象接下来燕国辽东那里会如何热闹! 能够助力武者破入玄关层次,足以令人心动了。 而且,燕国那里还有焰灵姐姐她们在,不出意外,消息也是传到了大人手中,大人应该也不会放弃此物的。 以大人的手段! 千年雪莲当无穷尽矣,己身亦是阴脉之体,契合至阴至寒,果然得到,说不得也有机会妙悟玄关,追随大人的步伐。 感此,美眸深处,玄光涌动。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 “师兄的确提过,阴阳家内也有完整的使用之法,服食之道、炼丹之道都有,辽东那里,焰灵姬与鹦歌她们会前往吧?” 晓梦也是刚听到这则消息,虽诧异,并不吃惊,那些东西于现在的自己没啥用,但……对雪姬他们用处不小。 她们的修为都到了化神绝颠,下一步,便是玄关,欲要破入其内,要么己身足够惊艳破开枷锁,妙悟其内。 要么有着外力辅助,破入其内。 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存在什么根基薄弱与虚浮之感,道理就在那里,你看到了,触摸到了,便是可以使用。 如何看到、触摸到,并不算什么。 说着,银眸略有沉思,看向雪姬。 “会的。” 这一点,雪姬给予肯定的回复。 “师兄会不会前往?” 千年雪莲毕竟非寻常之物,现在也不是上古,那些东西对师兄来说没太大作用,对雪姬她们作用还是挺大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 “大人就算不会前往,也会派出得力之人的,大人手下有一位踏足玄关的剑客,或许他会前往取走。” 大人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亲自前往的话,倒是给那些人面子了,待在大人身边多年,也知晓黑白玄翦的存在。 那人的修为已经踏足玄关,堪为真正的一代剑之豪者! 黑白玄翦若然前往,则百家中,能够与之争锋的不多。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是他!” 当其时,亭阁不远处的苍璩低语,酷然的神情上,掠过一丝久远回忆,对于那雪发女子所言玄关剑客。 自己应该是认识的,当初在楚国的时候,也曾救过自己一次。 对战鬼谷子与手持天问剑的楚国大祭司丝毫不落下风,绝对妙悟玄关之道了,又修炼顶级剑道,绝对的一等一剑客。 “不错。” 雪姬美眸微动,看向苍璩,颔首以对。 “我们要不要也前往辽东不咸山?” 百家之人汇聚辽东至极,欲要争夺千年雪莲,顶级的修炼者肯定不少,晓梦还真有些心动,大梁城这里已经让自己失望了。 且……百家之人也会前往那里的。 “不咸山。” “也好。” 雪姬没有太大的意见,这里是魏国大梁城旁边,北上入赵地,东跨过易水,便到了燕国,路途很顺。 何况,燕国那里还有焰灵姐姐她们在,彼此会和,也能够助上些许力量。 “即如此,那我们申时便可出发,沿着漳水东进,北上御马直行。” “苍璩,嚣魏牟那里,你……真的不欲前往?” 纪嫣然为之颔首,消息传来,她们也不能够在这里继续等待,只是向着另外一件事,不住的看向苍璩。 魏国之外,秦将王贲已经率领十万军陈兵边境,魏王欲要守中,嚣魏牟要御外,彼此有争锋冲突,难以避免。 是故,嚣魏牟多次遣人邀请自己,甚至于和龙阳君一起也来了雅湖小筑数次,纪嫣然早已不理会那般,便没有出山。 苍璩却是有些纠结。 昔者,受了不小的恩惠,终究需要偿还的。 “魏王守中,国祚必灭!” “大将军御外,颇有一丝生机,我是否掺和并不重要,没有楚国的助力,魏国扛住一时,也扛不住等待王翦大军南下的。” “它日……恩德再报不迟,我想……那个时候,他们更加需要我。” 苍璩微冷之谋眯起,对于魏国,自己并不看好。 三晋之地只剩下魏国,齐国不插手,燕国即将被攻灭,楚国自顾不暇,在秦国浩瀚大势之下,根本不可能翻身。 自己现在是人,不是玄清子天人五劫中的仙神,可以逆转天命。 ****** 初夏时日,于东海之滨的齐鲁之地来说,更是一年岁月中景色最怡人之刻。 风起东南,吹波不断,浪涛席卷,海风侵袭,携带着海上那略带一丝腥气的风韵,也携带者迥异于陆地的盛况。 小圣贤庄,相距海滨不远。 多日前,其内便是一直在做准备,遵照仁礼规则,迎接……掌门伏念入秦功成,三载归来,令儒家声威大震。 令儒家的未来有了一丝别样的可能,尤其是目下秦国两线出兵,攻伐燕国与魏国的份上。 与此同时,相距十里开外,伏念一行人正车马盛况,不住临近小圣贤庄。 “哈哈哈,本以为他们会在大梁城拦阻掌门的,不曾想,一个消息传来,那些人全部散去了,真可谓是玄清子所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乃至于不咸山上的诸多珍宝之物,有这个资格引得他们心动,不仅他们心动,师弟也是心动。” 儒家八脉中,子思一脉弟子杨宽文与颜回一脉弟子颜岵前来迎接。 按照原有的消息,本以为百家会在大梁城设在拦阻,令儒家表态一二的,如今,辽东不咸山有千年雪莲、三足冰蟾出。 却是令儒家压力大减,尽管还有些人欲要拦阻,不为大患,轻而易举解决,从魏国离开,直接便返回桑海了。 谈及此,杨宽文面上不住感叹,只是……于那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也是有着期待,无论如何,那两件事物,只要有些可能,儒家不能够放过。 “眼下,都有何人前往?” 伏念跨乘在一匹骏马上,听杨宽文说道诸事,亦是不住颔首,辽东突显天地奇珍,也是令其差异。 好在,也算解决了不小麻烦。 感杨宽文言语内的希冀之感,伏念也是有些心动,近百年前,孟轲子服用一株千年火灵芝,奠定玄关根基,妙悟《春秋》,直冲合道。 千年雪莲与之相比,功效丝毫不弱。 然……伏念觉得那般事物不是容易取走的,儒家现在需要的是低调与忍耐,他们的威胁自始自终不是百家。 而是秦国。 百家之内,哪怕出现了玄关武者,儒家之内也无惧,儒家有足够的底蕴应对一切,而世俗之内,秦国才是他们的大患。 哪怕现在不咸山上所有的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都入儒家,哪怕儒家再出现数位玄关武者,面对天宗玄清子与阴阳家那位东皇太一。 伏念觉得,还是低调为好。 “墨家巨子率领两位统领与不少弟子前往。” “农家侠魁近日来不显,六堂中去了三位堂主与诸多弟子。” “燕赵之地,前往的游侠更多。” “其次便是方术家、五行家、服食之道的传承者、阴阳家、玄清子手下之人……,前往的人很多!” 杨宽文很快的给予回应,拱手一礼,看向伏念掌门,于百家前往辽东的讯息掌握很详细,甚至于做了很多的准备。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玄关纵横 “两位师弟觉得如何?” 伏念颔首,参与各方来至诸夏各地,来至诸夏百家,甚至于诸国势力都有参与。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吸引力还真是大。 抛开眼前的危机,伏念觉得自己也十有八.九会前往争夺,儒家之道为入世,可妙悟天地本源道理之后,能够将诸般道理看得更清楚。 也更容易梳理道理,传播所学,两者并不冲突。 “千年雪莲,我所欲也,三足冰蟾,我所欲也,二者可否兼得?” 旁侧的颜岵笑语轻言,口出孟轲子之句。 “哈哈哈!” 杨宽文为之大笑。 “师弟,你啊。” “两位师弟意欲前往争夺?” 从杨师弟的话语中,伏念能够感知对方是愿意前往的,而颜岵师弟的话,性情本就无争,怕是不会前往。 但他们会不会前往不重要,关键是他们背后的人是否会前往。 “自韩赵先后沦亡后,两国世家大族奔赴齐国者甚多,一时间,齐国临淄更显繁华,三国风华交错,引得临淄更为璀璨。” “可……三国也带来诸多麻烦,文不一,音韵不一,心性不一,临淄的乱象也增添甚多,存于其内的百家为之而动。” “荀师叔坐镇桑海,稳定小圣贤庄,是故,儒家需要足够的强者维持齐鲁局面,否则,待燕国被攻灭,魏国被攻灭。” “齐鲁之地的形势会更焦灼,儒家的根基也会受到冲击!” 是否前往辽东不咸山争夺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他们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不是那些简单的游侠能比。 儒家是大家,是显学,在齐鲁之地拥有足够的震慑力。 而目下,韩赵之人在内,已然造成不小的冲击。 果然接下来秦国以悍然大势攻灭魏国与燕国,那个时候,局面会更加难以掌控。 儒家道理可以服人,前提是儒家拥有随时以力服人的能力,此之谓王道! 杨宽文手持缰绳,遥望前往远处,小圣贤庄所在依稀可见,虚空中,已然弥漫从海域之上飘荡而来的熟悉气息。 儒家八脉,各有纷争,然……根本利益是一致的。 否则,儒家八脉早就自动分散了。 “儒家……应派人前往。” “是否夺到那两件天材地宝并不重要。” 随其后,颜岵也是一语。 身为颜回一脉的后人,本身并不追求太多,区区千年雪莲虽珍贵,又能够算得了什么,一箪一瓢,足以。 “哦,师弟说说?” 伏念单手轻捋颔下短须,饶有深意的看向颜思。 儒家之内,颜岵才学甚高,一身修为也早已踏足化神,若非其性情内敛,与世无争,早已扬名齐鲁之地,乃至于诸夏。 “儒家……目下份属百家。” “秦国之策,果然一天下,则百家盛况不存,中央学宫便是应对之策,顺从秦国的,入中央学宫,接受秦国的管辖,不予顺从的,只有被剿灭的下场。” “儒家不出现在不咸山,百家在齐鲁之地的动静更大,出现在不咸山,则可避退许多侵扰,不闻欲要攘外者,必先安内乎?” 儒家掌门伏念入秦近三年,归于小圣贤庄后,不予派人前往不咸山,百家或许会认为儒家彻底投秦。 接下来,百家对儒家的态度会相当明显。 儒家虽强,面对百家,亦是难以抗衡。 果然在不咸山,表现一二,甚至于表示出儒家的目下抉择,则齐鲁会稍缓许多,儒家的压力也会大减。 “谁人前往?” 伏念闻此,数息之后,深深颔首。 儒家确该如此,如颜岵师弟之意,孟轲子一脉是动手不了了,能够出手的,也只有儒家其余支脉。 可以给予百家一个交代。 毕竟……秦国尚未一天下,而儒家尚在齐鲁,儒家可以远谋,近谋更为首要,只要撑过眼前数年,一切将大不同。 “不咸山之地位于燕国辽东之东,山脉出长城,多东胡、扶余等蛮夷胡族,它们的传承虽不强,百家多高手。” “需派出有力之人,带领精锐弟子前往!” 辽东不咸山那里的信息,儒家小圣贤庄内有记载,其内除了蛮夷胡族以外,还有殷商遗族在那里,千年以来,他们早就不复盛况。 所以,他们前往那里的真正目标,也不是那些人,而是同为百家之人。 杨宽文御马前进,说道这几日儒家之内所语,怎么得……也得彰显儒家大宗的气象,令百家不敢侵扰。 “也好。” 伏念没有多言,此事接下来还要继续探讨深入,派人前往是肯定的,派谁前往则是需要斟酌了。 “我离开咸阳的时候,那里似是没有什么动作,天宗玄清子的手下出现在燕国,不知道玄清子本人是否会前往?” “还有诸夏内的其余高人,千年雪莲……就是在上古之时,都是罕见的宝物,对于他们自身来说,或许用处不大了。” “于他们的门人弟子来说,却有极大功效。” 大策定下,伏念心中略安,比起天材地宝之物,儒家现在需要的是稳定自身根基,保持在齐鲁之地的强势。 那般境况才是儒家大势,非区区千年雪莲等物可以逆改,果然儒家大势不在,纵有千年雪莲,又有何用? 音韵变换,亦是落在千年雪莲身上,儒家可以不谋千年雪莲,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千年雪莲有兴趣。 并不妨碍他们对接下来辽东不咸山那里的情况又进一步分析。 “百家争夺千年雪莲,非玄关层次以上的强者不可抉择。” “诸夏间……玄关层次的武者屈指可数,道家天宗、阴阳家、鬼谷纵横、墨家、农家、儒家这些大家,闲散的玄关武者难以插手。” “果然玄清子欲要插手,则阴阳家或许都要为之助力,东皇太一……此人实在是神秘,儒家追寻甚久,连一丝痕迹都查询不到。” 前往辽东不咸山的百家虽多,武者游侠虽多,可能够决断最后归属的,唯有那些妙悟玄关的强大存在。 强者,对弱者有着极强的压制力。 颜岵旁侧轻叹一声,此次,儒家派出那里的人手,注定不能够有所作为,眼见那般神妙宝物落入他们手中,还真是……丝丝不舍。 口中所语诸多玄关强者,能够最终得手的,怕是不好说。 若然秦国玄清子、东皇太一联手,百家的玄关武者亦是要联手,那般战斗……,不可想象,不知道是否会有人身陨。 尤其是阴阳家的东皇太一,此人……似是突然出现一般,一出现便是玄关层次,为阴阳家术者一脉的首领。 那个时候……邹衍还在,询问之,其人没有任何言语落下,或许知道什么,或许不知道什么,未几,直接带领阴阳家入秦国。 传闻,其人是从占星律中窥得未来一隅。 果然如此,那么,秦国的将来……还要增添一分平天下之力。 “阴阳家无论如何神秘,他们所谋与儒家没有关联。” “三年前,我与荀师叔相谈的时候,也曾说道这个话题,荀师叔亦是笑颜,阴阳家乃超凡脱俗之家,所谋也是超凡脱俗。” “而儒家是入世之家,可谓如秦国泾水、渭水南北相隔不相错,无需理会太多。” 伏念笑语回应。 阴阳家所谋或许与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而儒家对那些并不在意,子不语,怪力乱神,儒家入世,辅佐君王,调理阴阳,匡正天下。 那才是正道。 “哈哈哈,伏念师兄所言正是。” 杨宽文大笑,儒家的道一直没有变过,一直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乱世之时,儒家已然保持这般盛况。 若然大治之世,儒家当大盛,在极为擅长的领域,若然儒家不能够有所作为,那么,只能够如其余百家,消亡不存。 旋即,一行人在路上,没有耽搁,车马快速跟上,掠过桑海城侧,直奔小圣贤庄入口所在,那里,早就已经有专门弟子实时回报了。 “掌门师兄入秦近三载,儒道宗师——四字足堪收获。” “儒家上下,当为之贺。” 相距小圣贤庄的正门入口还有百余丈,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此刻正门九级阶梯之前,满是儒服正冠的年轻男子,彼此尽皆气质典雅不俗。 明媚之骄阳笼罩,儒冠之上,光芒隐现,闪耀四方,诸人汇聚,更显一股别样的浩然之气,汇聚一隅,扩散开来。 此之谓儒家盛况。 子思一脉杨宽文单手遥指远处,掌门入宫近三年,所谋便是要让儒家在秦国占据一席之地,目下虽不显。 可儒道宗师四个字,乃秦王嬴政亲赐,已然表明嬴政的态度,起码接下来,儒家在秦国眼中是本分的,是安稳的,是不予打击的。 是直接和诸子百家中墨家、农家分离开来的。 这个结果……太重要了。 身为掌门人,顾身入秦,由此结果,合当儒家上下位置一礼。 “一箪一瓢,无闲雅幽趣之所在,虚妄也。” 颜岵虽为颜回之后人,生长在儒家,又如何不明白儒家安稳的重要性,昔年,先祖可以在鲁国之内,一箪一瓢过的潇洒快哉。 俯览而下,那是因为鲁国自身的安稳。 果然,鲁国不安稳,何有儒家当初的底蕴。 祖师去后,七十二贤的遗泽奠就今日儒家八脉根基。 “秦王嬴政,非常人也。” “合如今秦国攻燕、攻魏大事,齐鲁之地的稳定对秦国亦是有不小好处,儒家之将来,不可大意。” 伏念神色凝重,提及儒道宗师四个字,心间深处不住浮现咸阳宫秦王嬴政的身影。 自己入秦近三年,有功是必然。 此外,儒家在齐鲁的影响力,为嬴政所忌惮也是必然。 眼前,秦国无力谋齐与谋楚,也不希望齐国有太多动作,这就是儒家的价值,也是嬴政给予儒家的许诺。 安分守己不惹事,那就无碍。 ……,秦国已经有这个实力了。 “自该如此。” 杨宽文与颜岵相视一眼,自然明悟其中之意。 下一刻,一行盛大的车驾驶入小圣贤庄正门前的广场上,伏念为之翻身下马。 杨宽文、颜岵随后。 “诸位师兄、师弟、师妹,伏念归来矣。” 正衣冠,踏步近前,拱手深深一礼,拜向面前八脉二十人。 “掌门!” “掌门!” “……” 不论如何,伏念都已经登位儒家掌门,为儒家大当家,入秦取来儒道宗师四个字,已非寻常儒家弟子可以做到。 可为掌门第一功。 诸人当得一礼落。 “哈哈哈,请起!” 伏念面上为之一笑,再次近前,行至孟轲子一脉的弟子跟前,那是自己同脉之人,当得亲近,对五人点点头,虚扶一礼。 “请起!” 随其后,行至子思一脉的弟子跟前,也有自己熟悉之人,如谈直却、邵广晴等,才学水准丝毫不差。 其内还有近年来刚入儒家的韩人张良张子房,据说,此人才学颇有韩非之姿,堪为不俗,不知如今如何。 “请起!” 行至颜回一脉的弟子跟前,也有自己熟悉之人,如江昭泰,是颜回一脉除颜岵之外,颇为拔尖之人。 在其侧,还有一位亦是近年来进入儒家的弟子颜路,为赵国陉城书馆之人,此人名讳奇特,周身上下的气息坐忘出尘,和颜回含光至圣之道。 而颜回可是当年祖师最下最惊采绝艳的弟子,也是踏足合道层次的。 “请起!” 行至师叔一脉的传人跟前,随着上次天宗玄清子在宗门一语之后,师叔门下的许多弟子前往秦国,留下之人亦是不多。 在列的也就两位,自己算是相识,不若张苍、毛亨、陆贾等惊艳。 “请起!” 行至漆雕子一脉的弟子跟前,这一脉同孟轲子一脉关系很近,缘由很简单,漆雕子的语论中,于祖师性相近、习相远之说颇有见解。 且有天理、人欲之说,荀师叔为之欣赏多矣,此脉弟子刚正不阿,胸怀浩然,甚为勇者不惧之感。 “请起!” 行至乐正氏一脉的弟子跟前,其人道理传至曾子,此脉弟子鲜少,道理独特,传《春秋》之道,孝道独尊。 “请起!” 行至仲良一脉的弟子跟前,其人道理传至仲梁子,弟子更为稀少,堪为传乐为道,以和阴阳,为移风易俗之儒。 “请起!” 行至子张一脉的弟子跟前,此脉弟子多出狂士,八脉之中,颇有不显,略有超脱儒家中庸,为儒家弟子不喜多矣。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坐忘无锋 儒家八脉,各行其道! 传承虽不同,本源均来至于祖师孔丘,数百年来,杂糅百家之道,拓展一道修行,八脉并行,于百多年前,已然逐步成型。 百年来,更是在儒家内部不住分化聚拢,尽管在本源利益上是一致的,然……于整个儒家上下大局来说,是不利的。 这一点颇像大周之时的分封之举,天子居中,诸侯拱卫林立,若然天子一直能够保持自身的强大,则诸侯只能够臣服。 近百年前,孟轲子道理大成,力压儒家主脉,成就一体修行,如今……仍为如此壮大,此为儒家掌门出至孟轲子一脉。 果然在自己身后的传承人,未能够将孟轲子道理发扬光大,则其余支脉,如同样强大的子思一脉、颜回一脉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这个问题伏念登位之前,已然和师尊公都子商谈过,眼下……似乎更为严重了,八脉之中,多有支脉弟子参与百家之事。 无论是秦国攻灭韩赵,还是如今,都有弟子存留其内,儒家难以给予强有力的束缚,仁礼之道,非为空谈。 “掌门!” “……” 数十个呼吸之后,八脉弟子自动让开一条通向小圣贤庄正门之内的道路,伏念左右拱手一礼,颔首踏步上前,行入已经离开甚久的家。 登临九级阶梯,入眼处……小圣贤庄内的一切沉浮,大举没有改变,还是那般素雅,还是那般清亮,还是那般钟鸣礼乐。 此外,却是多了一些青铜礼器陈列在院落中,多了一些锦缎绸条飘荡在海风之中,多了一些优雅意蕴缭绕在虚冥之中。 “伏念,你此行前往秦国颇有收获,所修内圣外王,乃儒道绝学,这……儒道宗师之名,当得你身。” 继续向着院落行进,迎面处,则是来了几位年岁稍大的老者,须发灰白,乃是上一辈的儒家残留名宿。 名声尽管不显,道理同样深厚。 伏念见状,为之深深一礼,旋即,耳边传来道道赞赏之音。 “师叔过誉也。” 感此,一语出。 “公都子师兄没有看错你。” 又是一语传来。 “定不负师尊所望,将儒家发扬光大。” 伏念一礼。 “哈哈,去吧,今日.你这个儒家掌门归来,乃是幸事,接下来需要你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等就不予掺和了。” “待数日后,再来寻我等吧。” 又是一语朗朗传来,其后,声音渐行渐远,脚步声亦是远去。 伏念原地躬身,又是一礼,抬起头,目视几位师叔先后离去。 “师兄,一切都准备好了,待师兄沐浴完毕,洗去风尘,当得大宴!” 杨宽文随侧,近前遥指早就已经备好的繁闹之厅堂。 “嗯。” 伏念颔首。 呼吸之后,院落区域转过,前往先前自己所在的小院,那里是小圣贤庄的后方所在,从咸阳一路东进,也没有停歇,的确该好好的沐浴一番了。 “师兄,掌门师兄归来,儒家……似是要有变动了。” 伏念掌门消失在诸人眼眸深处,四周一道道目光相视,则直接前往早已布置好的仁礼之堂,查探多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韩国彻底沦亡之后,历经那一次的挣扎之后,被卫庄强行送回桑海之后,跟随谈直却师兄修炼之后,浑身上下,儒雅气息大盛,举手投足之间,尽皆仁礼之声。 素青色的锦衣冠袍着身,踏步长靴,步履之间,俊逸多矣,所过之处,多有儒家弟子相招呼,拱手回礼不绝。 未几,行至小圣贤庄一处水上亭阁所在,那里……一人静坐其内,一手持古籍,一手自顾自的下棋,屈指一点,劲力而动,黑白棋子纵横棋盘之上。 近年来,颜路师兄修为当得大进,虽察觉不出颜路师兄的具体修为,可……从其浑身散发的那越发出尘之气,足堪所见。 眉宇间,不悲不喜。 言语间,不卑不亢。 论道间,不骄不躁。 行动间,不急不缓。 …… 这便是坐忘之道? 是儒家的道,也是道家的道,……总归是天地之间的大道。 “有何变动?” 浅蓝色的儒冠长袍着身,今日大事,并未常服,耳边回荡子房之语,神容未改,屈指一点,又是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今日……掌门师兄归来,便是先后一礼八脉。” “岂不怪哉?” 八脉八道的存在,在儒家之内,不是秘密,许多人都知道,甚至于儒家自己也都承认,百家也都知晓。 可无论如何,拿到明面上却是不多见。 伏念掌门从秦国归来,得秦王嬴政赏赐儒道宗师,足堪秦国以及嬴政对儒家暂时的态度,还是很欣赏的。 然……依据张良看来,这种欣赏更多是儒家在齐鲁之地地位所至,秦国两线出兵,攻燕与攻魏,齐国不能够用任何动静。 楚国已然决定不与出手。 这就是儒家的用处。 至于燕国与魏国若支撑不住,张良觉得,秦国很有可能不予理会所谓的儒道宗师,百多年来,秦国背信弃义多矣。 鬼谷纵横诓骗楚国六百里之地,已然为山东诸国所知。 那些均为远事,目下……儒家之内,或许还有更为重要之事,伏念掌门归来,挑明儒家八脉,意义非凡。 似乎……要将八脉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思忖更深处,张良面上有些凝重,是故前来此处,与颜路师兄闲谈。 “何处怪哉?” 颜路手上动作不停,面前的案上棋盘,已然黑白棋子交错紧急,或是黑子胜,或是白子胜,言语未停。 “八脉之争要有一个结果!” 张良明亮有神之眸眯起,近前一步,坐在颜路对面,扫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微微一笑,屈指一点,待颜路师兄一颗黑色棋子落下。 当即,白色棋子跟随。 “什么结果?” 颜路抬起头,无奈的看了子房一眼,连让自己好好下棋都不行?打量子房所下的白色棋子,熟悉之后,落下一子。 至于手里的古籍,则是合拢,放在案上一侧。 “八脉一体,混元如一。” “此后,儒家当无八脉,只有八脉传承。” 张良不以为意,对于这位师兄的性情,已然很了解了,与世无争,喜好雅致,于诸般事都不为上心,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 颜路目视面前的棋盘局势,按照棋谱上所语,这一局……应该黑子棋子胜利的,子房莫不是想要逆转大局? 念及此,面上浅浅一笑,于其所问,也是随意而回。 “欲要八脉一体,伏念掌门欲要收拢儒家之势,彻底将儒家之路纳入手中,需要一个极大的契机。” 大争之世,八脉纷争有助于儒家快速壮大,这是绝大的好处。 且儒家之内,并不避讳异论,如荀师叔所语同孟轲子不同,然……并不妨碍荀师叔现为儒家柱石,更不用说,荀师叔名镇百家。 目下之势,却不适合了。 秦国势不可挡,果然攻下三晋之地,则占有绝大优势,哪怕不攻打楚国,诸夏之内,儒家欲要发展,也得仰仗秦国鼻息。 伏念掌门的意思是守正中庸,不予参与百家过多,而其余七脉则不然,尤其是子思一脉、子张一脉等。 不能够完全掌控其余七脉,则七脉很有可能为儒家引来麻烦。 欲要杜绝那等麻烦,唯有将七脉归于一体,将八脉归元,此后,儒家将没有八脉,只有八脉的道理存留。 一应诸般,尽皆决断于掌门,八脉之论,可休矣。 偏偏……七脉之力加起来,绝对非孟轲子一脉可以拦阻,除非伏念掌门有一个绝好的契机,可以一举将七脉之事处理清楚。 “什么……契机?” 颜路看着棋盘,嗯……不错,子房这一枚棋落子不错,有些意思,略有思忖,也是一枚棋子跟上。 当然,与其所问,也没有任何拉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鸭绿江 “伏念师兄所修内圣外王,道家庄周《天下》有语,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是故为仁由己,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诸方,儒家首要修己,内圣至矣,而后方可以安天下,外王诸夏。” 张良屈指一点,棋盘上的白子多了一枚,下的很快,然……口中之语却没有任何落下,这一局……白子仍旧有存活的希望。 甚至于胜利的希望,一切毕竟还没有彻底展开。 “修己者,修八脉?” 颜路神色如故平静,心神大部分落在棋盘上。 于子房所言,如何没有听在心中,可……无论如何,纵然知晓所有种种,又能够有什么作用了? 欲要拦阻伏念师兄所为? 还是要助力其余七脉对抗掌门师兄? 既然如此,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子房师弟就是想的太多了,目下,子房所需要做的就是充实自己,洗尽铅华。 若然将来有机会,当可直往。 他们都是小圣贤庄的外来者,进入八脉不久,不入八脉核心,八脉纷争也落不到他们头上,果然如此,坐忘清静为上。 “这……或许也是儒家必走之路。” 三百年前,道家因内部弟子理念不合,分化天人二宗,儒家现在有八脉,近百年前,好在有孟轲子出,强力掌控儒家上下。 令的儒家安稳了这些年,势力拓展至齐鲁。 接下来,诸夏大变,儒家八脉抉择不同,则会造成相当不同的结果,秦国法家连坐早有,儒家一位弟子犯错,或许会牵连至整个儒家上下。 攻掠燕魏之后,秦国兵锋将会直达齐国边境,儒家不得不考虑八脉弟子所为,即如此,伏念师兄必有现在之谋。 将八脉散去,聚拢归一。 自己现在并没有想到太好的方法应对此策,不知道伏念师兄准备如何做? “哈哈哈,师弟,你的路并不在儒家?” 颜路正欲落下一枚棋子,听得子房此言,轻轻一笑,子房的心从来没有真正落在小圣贤庄,这里终究也只是子房的暂居之所在。 “哦,那师兄呢?” 张良没有反对,观师兄棋子落处,略有思索,屈指一点。 “我的路……,哈哈,未进入儒家之前,我的名字便是……路,路一直在我脚下。” 颜路抬起头,再次看了子房一眼。 自己的路? 也许自己也不清楚。 少年之时,跟随在平原君身侧接受教导,奈何……秦国罗网太强,不得已入陉城书馆,后来残剑二人刺秦,陉城书馆被屠灭。 自己的路一直在飘摇,自己也不知道将来会在哪里,可……现在是可以肯定的,自己的路现在在儒家。 于八脉之事,自己不感兴趣。 所修坐忘,亦是要远离诸多繁杂,果然有朝一日,烦扰找来,再行商榷也不迟。 “师兄……,这一局,我要赢了。” 忽而,不知过了多久,张良屈指落下一枚白子,面上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师兄,这一局……是有生路的。 尽管很难。 “不错,师弟你要赢了。” “今日下的这一盘,乃是白子最后为困兽之斗,终究败亡的。” “我……不若师弟也。” 颜路点点头,木案上的那卷古籍上,黑白交错,最后存活的是黑子,自己的棋艺还是和师弟相差远矣。 若然有和师弟同层次棋艺者,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 “这里便是不咸山!” 乘风而行,虚空遨游天地间。 虚冥深处,紫色的玄光闪过,混元太极显化,一道青色的身影踱步虚空,俯览而下,远远而观,一条巍峨雄壮的山脉沉浮眼眸深处。 山脉雄浑,峰峦叠嶂,苍翠林立其内,云雾缭绕其间,孤峰无尽,群山连绵,占据何止百里、千里,论形态,丝毫不弱太行山。 岁月长河中,不咸山为长白山也。 山脉纵横其内,河流奔腾其中,初夏时节,更显盛况,虽如此,双眸泛着紫光,极尽而看,仍旧有一处处峰峦上,雪山未曾化开。 一座座雪山交错,高达数百丈、千丈的山峰屡屡可见,周清虚空驻足,凝视许久,实在是天地的造化。 俯览而下,却也有不少的塞外蛮夷居住于此,风华不显,风俗蛮荒,刀耕火种不过如此,茹毛饮血,依稀可见。 从四郡江陵出,周清并没有带着云舒和弄玉,带着她们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自己前来于此,目的也很简单。 将千年雪莲取走,至于那三足冰蟾,若是可以寻到,自然也是带走,都是天材地宝,上古以来都是极为罕见的。 一路狂奔,未有停歇,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朝游北海暮苍梧不是难事,不外,消耗太大罢了。 路过燕国,自然也是看到大量的百家游侠出现,尽皆朝着这里走来,甚至于……此刻的不咸山上,已经有他们的身影了。 来的倒是挺快! 有本事上雪山啊? 周清摇摇头,他们中大部分的修为都是先天层次,化神层次都已经鲜少了,至于玄关层次,似是没有感觉到。 而要登临雪山,数百丈的也就罢了,先天武者身穿厚实的皮裘,可以做到,化神武者无惧寒热,也可以做到。 欲要登临千丈以上的雪山,非有玄关武者,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了,化神武者纵然可以登临,也停留不久,一身实力也顶多发挥五层。 不咸山所在,为燕国辽东至极……数百里之远。 相较之辽东郡的土地平坦开阔,不咸山所在的方圆则是丘陵高山林立,丝毫不适合庶民修养,燕昭王之时,大将秦开也只是打到浿水而已。 浿水为谁? 岁月长河鸭绿江! 以北为不咸山。 “千年雪莲似乎还没有生长完成,且看看在哪里?” 踏步间,身形隐匿虚冥深处,外力看之不清,周清快速的向着不咸山走去,灵觉几近扩散,双眸更是催动神通。 目视之处,一切尽皆洞虚。 不咸山上的宝物倒是不少,起码略高一些的山峰上,神草之物很多,甚至于数百年的都看到过许多了。 周清略有兴趣,仅仅有些兴趣罢了,相较之千年雪莲,除非在这里能够找到千年神草,否则,自己以纪数之力,随时可以凝炼出火灵芝。 根据岁月长河中的记载,整个不咸山长达两千里以上,宽约近千里,这般大的不咸山,找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周清再次驻足,眉目微皱。 根本没有半点头绪。 且自己所寻找的山峰都是极高的所在,上面的确有一些好东西,如数百年的神草屡见不鲜,还有一些生长于至阴至寒之地的珍稀药材。 可那般药材与自己本源之力相比,相差太远。 “百家莫不是知晓确切位置?” 阴阳家内的典籍中记载,千年雪莲生长于至阴至寒所在,雪山所在乃是最有可能,上古之时出现的千年雪莲,多在羌族所在的昆仑之地。 如今这里是不咸山,一切也没有了参考。 感此,灵觉探入身下的不咸山之地,别说……还真有熟悉的百家诸夏音韵,迥异于这里塞外蛮夷扶余、东胡等族口音。 脚下紫光闪烁,消失在虚冥深处。 “这里是一个上好的休整所在。” 群山沟壑,峡谷一隅,开辟角落,升腾火焰,从河流中取出肥美的鱼儿,穿在树枝上,架在上面,五人汇聚一处,正在有说有笑的。 这里是衔接大地所在,并无雪山盛况,虽如此,仍旧寒冷不已,从五人身上的衣衫可窥一般,当其时,周清一袭青衫,束发而冠,踏步长靴,出现在五人面前。 迎着五人陡然看过来的奇异目光,浅浅一笑,拱手一礼。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神圣之地 “你……你是谁?” “就你一个人!” 五人年岁都不小,有两位的岁数起码四五十,其余三位略年轻,也有三十以上,身边摆放着兵刃,浑身上下裹着皮裘,围在一起烤着火。 听着五人口中之语的口音,有着明显的燕赵痕迹,不出意外,应该是听闻消息后,很早就前来不咸山的游侠。 修为上,都是先天水准,只有一个清瘦男子臻至先天顶尖层次,距离巅峰不远,玄功薄弱,内力根基不稳,传承不显。 依稀有着赵国中山剑馆的残留。 听着耳边陡然响起的一道陌生之音,五人神色骤变,本能下意识的将身边兵刃快速握在手中,尽皆从身下坐着的石头块上起身。 一张张神容上尽皆警惕的看过去。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位年轻男子,实在是年轻,顶多二十上下,俊逸不俗,浑身上下气息非寻常之人拥有。 呼吸之后,五人又相视一眼,此人衣衫单薄,似是无惧酷寒,没有看出此人具体的修为,莫不是比他们高? 不太可能,就算是百家精英弟子,也顶多先天层次,除非是真正惊采绝艳,能够在二十之前破入化神的。 这个修炼速度,已然是传闻中才存在的。 “诸位不必惊慌,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观诸位路途行径,已然入不咸山甚远,莫不知晓……千年雪莲所在?” 周清再次近前一小步,对着五人点点头,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自己的疑问。 诸夏都有传闻千年雪莲出,没道理没有确切消息的,想来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谁人知晓。 也许眼前的这五个人也不知晓,然……万一呢? “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五人中,有一位修为不过先天普通层次的壮硕汉子走出,神容很是粗犷,两颊生有茂盛的胡须,一双精光小眼不住转动,手持一柄大砍刀,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再次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 周清摇摇头,难道五人都没有听清楚自己的问题,还是说起了其他心思,轻叹一口气,看着身侧的一块三尺巨石。 抬手间,一道紫色的光芒划过。 挥手间,三尺巨石化为虚无,彻底消失不存。 刹那间,那正欲要近前的粗犷汉子神情呆滞,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满是惊惧,近前的脚步为之停下,更是有些许后移,连带着身后那正在小声低语的四人也是神色骤变。 抬手间,一块三尺局势化为虚无,这等手段……绝非先天武者所有,化神武者! 起码是化神武者! 还是颇强的化神武者! 这么年轻的化神武者? 五人心神大恐,没有任何怀疑,如果没有这般的本领,根本不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若是普通的先天武者,绝对会成群结队的。 在塞外之地,那些蛮夷是敌人,同样……同出诸夏的也是敌人,不咸山内多宝物,保不准就有起意的。 “……前辈!” 不知过了多久,五人浑身上下都惊出了冷汗,看着手中的兵刃,又看了看那块被对方抬手间摧毁的巨石。 还是算了吧,打也打不过。 那位修为最高的清瘦短须男子持剑出列,深深一礼。 修炼之道,达者为先,对方修为这般不俗,他们称一声前辈不算什么。 “说说你们都知道什么?” “若有隐瞒……,其实我不愿意杀人的。” 周清随意而语,这些人于自己来说,不过蝼蚁,杀之无用,果然识趣,也给他们一条生路,也许……他们在接下来的百家汇聚中,仍旧要死。 “前辈!” “其实……我等知晓的也不多,半个月前,有消息从燕国上谷之地传来,据说还是从那些东胡人口中说出来的。” “近岁以来,不咸山内,神圣之地有雪莲异象出,更有三足冰蟾低鸣不绝,这些异象便是被那些蛮夷说了出来。” “也流入燕国之内。” 清瘦男子心中一禀,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位年轻男子的手段,既然对方也是为千年雪莲而来,看来他们的希望又小了一分。 原本打算是提前进入不咸山,找寻神圣之地所在,如果真的是天赐良缘,那么,他们绝对不会错过的,绝对要将千年雪莲握在手中。 千年雪莲,那可是传闻中的天材地宝,服用之,可以顿成玄关武者的,君不见,近百年前的儒家孟轲子从岭南得了千年火灵芝,一跃迈入玄关。 哪怕他们资质差了一些,化神绝巅还是有希望的不是? 万一破入玄关呢? 诸夏之大,何处不可去? 期时,数不清的财货、美人、美酒等着他们。 还有那三足冰蟾,也是奇异不俗,尽管不知道有啥用,可能够和千年雪莲一块被传了出来,无论怎么说,先拿在手里。 倘若接下来找到运用之法,也是极好的。 现在……不仅希望小了一些,似乎小了太多太多。 “神圣之地在哪里?” 前后缘由周清不予理会,直入那人所言的神圣之地,诸夏之内,于塞外蛮夷的记载本就少,更别说所谓的神圣之地。 双手背负身后,随意而动,灵觉探向四周,方圆数里的区域内,并无他人,山脉之内,多是一些鸟兽之痕。 “神圣之地在不咸山深处,具体的位置我等也是不清楚,前两日,寻了一个蛮夷,音韵不通,也没问出什么东西。” “倒是我等在燕国辽东郡的时候,略有打听,前辈莫不……,神圣之地似乎有两个,分属于东胡部族与扶余部族,这两个部族是塞外比较强大的蛮夷部落。” “各自占地甚广,以浿水为界,以北是东胡人所在区域,那里有一个神圣之地,大概位置在那个方向。” “浿水以南,是扶余人所在的区域,那里还有一个神圣之地,据传箕子朝鲜也想要占据那里,奈何那里多为山川,大概在这个方向。” 神圣之地的所在,清瘦男子也说不清楚,只能一边小声说着,缓缓大量面前这年轻男子的神态,观其略有皱眉。 连忙单手向着两处神圣之地大概的方向指去,也许……大概是在那个方向,可……自己也说不准具体的。 “既然是从东胡人口中流出来的,应该有很大可能性是东胡人所在的那个神圣之地吧?” 看着眼前五人欲要前往的方向,明显是东胡人所在的神圣之地大致区域,周清略有颔首,神通运转之下,这人并未隐瞒什么。 可……对方知晓的也的确不多。 “我等猜测也是那个区域。” 那清瘦男子连忙缓缓近前一小步,深深抱拳一礼,其后四人相视一眼,未敢多言。 “哦,你等倒也不算笨。” 易初三不可置否,这人说的虽不假,可……消息在传开的过程中,总会有些许变动的,万一他们所得本来就是假的呢。 心随意转,双手掐动印诀,一道道浅浅的紫色玄光涌动,双眸运转神通,目视面前一道道虚幻河流的痕迹,细细推演道。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结合现在所了解的讯息,应该能够得出不少东西。 自从破入玄关后,所得十道神通近岁来,不住修行演化,似是……每一门神通都可演化一门修炼之法。 十个呼吸之后,周清眼眸深处,深紫色的玄光大盛,双手陡然合十,一道紫韵玄光从手掌中迸出,奔向面前虚空某处。 嘭! 与此同时,一道沉闷至极的声响也传入易初三耳边,随其后,又是道道不弱的力道引动天地元气。 感此,周清心随意转,收拢周身异象,脚步踏动,循声看了过去。 “你等……有趣。”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护体真罡 目光所至,先前同自己所言的那位清瘦男子此刻正重重倒落在不远处的山壁之下,五脏六腑如遭重创,嘴角不住流淌猩红之血。 单手持剑,艰难的伫立在大地之上,欲要站起来,终究浑身上下颤巍巍的,神容之上,煞白无比,生命气息以灵觉可以清晰的感知中削弱。 “你……,不可能,我那一击收敛锋芒,哪怕真正的化神武者都不可能没有半点伤势,你怎么可能……。” “噗!” 迎着那青衣年轻男子看过来的目光,那五人中的清瘦男子神情更是大恐, 先前本是没有升起那般心思,可……对方却是陡然间在双手掐动着什么,全神贯注的催动着什么。 不自觉的,倒是多了一缕别样心思,对方年岁这般,就能够踏足化神,可见修炼之法绝对不俗,他们所出的传承已经不存。 若然接下来得到千年雪莲,再加上面前这年轻男子的修炼之法,绝对可以更进一步,说不准……诸夏就有他们的传说。 一剑挥动,内蕴传承剑法的倾力一击。 这一击乃是暗合春秋生化之道,乃传承剑法中最核心的所在,威能巨大,耗费内力与精力甚多,对付这般的化神武者,不得不如此。 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一剑袭杀,还未碰触对方身前三尺,便是一道突然出现的强劲霸道紫色光幕拦阻。 不仅拦阻了自己那一剑,还从光幕之上迸出数倍于自己的那道锋芒剑道之力,顺着自己的剑器,轰入自己的肉身百脉。 脏腑已然被对方反震的那道剑气击伤,虽如此,仍旧在体内肆虐,感受体内的伤势,神情顿显哀伤。 元气溃散,丹田不存,百脉尽断,生机消磨殆尽。 自己要死了。 自己几近全力袭杀的对方一击,不仅没有伤到对方分毫,自己却死了。 诸夏间,何曾有过这般的玄功? 清瘦男子自觉死不瞑目! “你们三个的剑法中有中山剑馆的影子,可惜……中山夫子手中的绝学《剑道春秋》,你等连万一之力都没有施展出来。” 散去浑身玄光异象,随意扫过那已经被护体真罡硬生生震死的清瘦男子,自从玄关层次圆满无垢之后。 脏腑内罡与筋骨皮外罡混元如一,肉身强横至极,罡气至柔至刚,早就灵性自生,避退一切,欲要袭杀自己,除非合道层次。 否则,纵为玄关层次的武者,怕也是难以破开护体真罡,目光落在身前那亦是向着自己袭杀来的四人。 其中三人持剑,剑光纵横,剑气吞吐,还算有些威力,可惜,实力不济,终究不显。 心意而动,天地间,元气自动演化攻伐,将四人尽皆击退,重重落在远处的石壁之上,脏腑震碎,百脉尽断,生机消磨。 “你……你到底是谁?” 轻描淡写,如挥尘土,清瘦男子五人神情彻彻底底的大恐,感受体内的伤势,惊惧的双眸深处,更是无尽的哀意婉转。 怕是活不成了。 眼前这年轻男子到底是谁! 当初他们还在中山剑馆的时候,化神武者也是见过,何曾施展过那般恐怖手段,实在是强横至极,他们五人联手,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这般水准,哪怕是化神层次,都绝对属于极强! “说起来,你们中山剑馆沦落到今日地步,还与我有些关系。” “若非当年中山夫子被我镇杀,你们中山剑馆的好日子,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不会那般就衰败的。” “原本不欲杀你等的,可惜了,你等心性,葬入诸夏,倒是污浊了诸夏大地,葬身于雪山之内,好好洗涤你等的神心吧。” 该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了,历经推演,那千年雪莲的大致下落也知晓了,抬手间,天地皆寂,混元黑白的光芒闪过。 五人彻底化为灰灰,融于这方峡谷深处,同雪山共存。 中山夫子! 那也是一位可以踏足玄关的武者,奈何根基有限,三元之力未能彻底稳固,三川郡一战,将其镇杀。 当其时,脚下紫光再次闪烁,朝向先前运转神通的推演所在,那里预示……会有颇大的机缘,应为千年雪莲所在。 ****** “按照公子所言,此行会派出黑白玄翦前往辽东不咸山助力我等,至于公子,或许会前来,或许不会前来。”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事情半个月来,在整个燕国上下有心人耳边,传的沸沸扬扬,从一开始还算是隐秘所在,已然是诸多游侠所尽知。 同样身处蓟城的焰灵姬等人自然也是有闻,而且相对于其余普通游侠来说,对于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了解的更深。 更知晓其价值。 虽说那两样事物是非凡的天材地宝,于焰灵姬来说,却是有些遗憾,无论是千年雪莲,还是三足冰蟾,都是至阴至寒之宝。 于公子身边的雪姬来说,是最为适合的,于自己却不予相合。 当然了,千年雪莲可以容颜永驻还是有些作用的。 得公子文书,从燕国蓟城隐秘而出,同鹦歌、墨鸦、白凤一起东进,跨过渔阳郡,跨过右北平郡,跨过辽西郡,跨过辽东郡,跨出燕国长城,直入些许酷寒迎面而来的塞外。 有感一路之上见到的游侠、百家之人,不住低语喃喃道,好在没有什么化神武者,不然此行的压力还真是大。 “大人坐镇巴蜀四郡,定然军政要事繁多,难以抽身而出,派出黑白玄翦,足以应对。” “此次争夺千年雪莲,能够最后得手的,也只有玄关层次强者。” “根据罗网那边传来的消息,此次出现的玄关强者还真不少,就是百家中的化神强者都有相当存在。” 冰蓝色的劲装裙衫着身,踏步长靴,浑身上下,也是落着一层蓝色的披风,闻焰灵姬之语,颔首以对,给予回应。 她们一行人从蓟城出也就八人,墨鸦与白凤一直在四周巡逻前进,根据墨鸦的所探,自她们一行人出蓟城之后,有些人便如跗骨之躯,难以摆脱。 本想着那些人会在路上动手,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虽如此,未敢大意。 驾驭身下马匹,沿着越发狭窄的道路,看着手中得来的古图,前往不咸山,具体消息也有得来,千年雪莲出没神圣之地。 塞外当先,为东胡人所在的区域,消息也是从东胡人口中传出来的,不出意外,当在东胡人的神圣之地内。 “你说……那些玄关武者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没有公子在身边,焰灵姬还真是有些忐忑,出塞外,浑身上下的衣着不复素日华丽娇艳,暗金色的锦衣裘袍着身,眉目束发,垂落肩后。 精致妖娆的容颜上,脑海中闪过玄关武者的强者,还真是有些忐忑,正是因为知道那个层次的强大,才这般忧心。 念及此,单手不自觉紧握手中一柄奇特之剑,紧紧握着。 “那些人没有在燕国境内对我们下手,说明……在塞外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人杀了许多墨家的人,墨家此行有巨子路枕浪。” “农家也在大人手下死了许多长老,农家那位早已不出的野老也出现了。” “其余百家、散修也有玄关层次的存在,他们不与我等有纠缠,所忌惮者,非是他们,不知道路枕浪他们能否抵抗大人的鹰剑!” 于焰灵姬的疑问,应给给予最为肯定的回应。 他们一定会出手的。 而眼下黑白玄翦不在她们身边,她们手中现在最强的依仗,也就鹰剑了! 大人之言! 玄关武者,一剑可重创! 两剑可镇杀! 三剑……除非那人实力颇强。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登台拜将 “根据前面道路的痕迹,已经有很多人走在我们前面了。” “寻了两个游侠,没有问出什么有用讯息。” “农家与墨家等人也在前方快速行动着,似乎……并不想要暂时理会我们。” 虚空中,一道黑色的玄光陡然出现,狭窄道路旁侧苍翠大树上,几片绿叶摇晃,一道人影显化其上。 居高而望,俯览四周,一切尽在眼眸深处。 当其时,十丈开外的另一株大树上,一片轻飘的白色羽毛飘落。 “看来……,相对于千年雪莲,我等并不显眼。” 闻此,鹦歌面上轻轻一笑,这个结果不算突兀,此次前来塞外的百家甚多,更别说还有许多诸夏散修、游侠。 怕是都隐约超过千人之数。 千年雪莲、三足冰蟾终究太过于吸引人,后面的好处更加吸引人,而墨家与农家虽不弱,可这里并非诸夏之地的根基。 他们此行的弟子有限,不咸山茫茫无尽,果然被别人抢先一步,可就欲哭无泪了。 “公子既然派出黑白玄翦,其人怕是已经在前方了,我等也该继续前进。” “东胡族的神圣之地在……这个方向,还有千里之遥,真远!” 焰灵姬也略微舒缓一口气,她们一行人的实力不弱,足有四位强力化神武者,就算是如今的百家中,能够一口气派出来的也寥寥无几。 既然墨家他们首重千年雪莲,她们倒可以安稳前往一段时日,待会和黑白玄翦,则安稳许多,至于是否能够夺取千年雪莲,公子应该有后手。 那般之物,公子该不会给予放弃。 一边说着,从身下马匹一侧的夹层内取出一卷古图,参照一路走来的痕迹,其上也有大概的东胡族神圣之地所在,当然,也有扶余族神圣之地所在。 既是从东胡蛮族中传出来,那么,素手屈指一点,看向天地东极偏北所在。 路途寻定,一行人没有迟疑,再次快速奔近。 与此同时的数百里燕国辽东郡之所在,从魏国大梁城同样闻讯而至赶来的纪嫣然一行人也在驾御健壮马匹,奔向古图所指方向。 ****** “殿下,燕国辽东塞外有闻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百家诸人纷纷前往,蓟城之内所余不多,怕是百家要乱了。” “从齐国、楚国、魏国、赵国残留、匈奴、东胡等地的使者归来,齐、楚、魏三国在预料之中,不为所动。” “赵嘉愿出十万兵,匈奴头曼愿出十万控弦之士南下九原,东胡愿出五万兵,合约二十五万,加上燕国的二三十万大军,统共五十万大军,足可无惧秦国虎狼。” 蓟城一隅,王城偏殿,燕丹正一人静坐上首,身前的暗色条案上,堆满了近来接连不断从燕国各地传来的文书。 连日来,劳心其上,眉宇间,尽皆愁容,颔下的短须也未有精心打理,显得很是有些凌乱,鬓间,更是如此。 偏殿左右,不过寥寥数位随伺的侍女,太傅鞠武拱手深深一礼,将目下蓟城内的诸多大事先后说道。 齐、楚、魏三国不予助力,先前派出使者的时候,就有感知,是故,不曾有太大失望,齐国数十年来,多不与山东诸国同心同力,不足为用。 更是早已经沦为偏安避战之海国,笃信齐秦互不攻战盟约,多年疏离中原,根本不想卷进对秦战事。 魏国大梁城内,却有些许大臣出言,然……新魏王魏假却是畏秦如虎,连燕国特使见也不见,便一口回绝了。 再加上魏假新继位,正在整顿内政,收拢权柄,也无暇理会燕国的事情,况且,眼下秦将王贲也正率领十万军攻伐。 楚国之内,楚王负刍也在极力压制老世族,大司马项燕锤炼军团,相隔甚远,就是有心,也无法助力燕国甚多。 匈奴头曼单于倒是雄心勃勃,无奈却被蒙恬大军卡住了南下咽喉,根本无法越过阴山,头曼便以相机助战为名,答应拖住蒙恬大军,不使其南下助战王翦的主力大军。 是故,燕国大力拉拢的也就其余诸方,好在各有回应,虽说有不少苛刻条件,那些并不算什么,只要燕国还存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然燕国不存,一切都是虚妄。 “五十万大军!” 燕丹口中低语喃喃,甚为沧桑的神容上,双眸浮现些许光泽。 五十万的大军,对上此刻秦国王翦手中兵力,总算有些安心。 “军中劳力征发如何?” 随即,燕丹又想起另外紧要之事,燕国自身筹集二三十万的兵力,按照一兵两夫的传统,起码也得五十万以上的民力。 可……秦国携带莫大之势濒临燕国,国内庶民为之惊恐,念及此,燕丹又是一阵的头痛,秦国虎狼之名,可恨也。 “殿下不必忧心,月来,按照燕国律例,已经在征发了,虽缓慢,如今到还有一策可用,只是希望殿下出面。” 须发灰白的鞠武闻声,抬起头看了太子丹一眼,再次拱手一礼,太子殿下太喜欢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了。 惜哉,自己政才有限。 “哦,快快说来。” 听及有良策,燕国为之一喜。 “殿下可以大王之名下书朝野,述说上卿韩申大义,为诸夏举,堪为仁礼志士,复苏老燕人心中召公遗泽。” “诚如是,则五十万民力轻而易举,还可以令民勇公战,提升军中士气,奋力抗秦,亦可让诸方一观燕国升腾之象。” 太傅鞠武没有迟疑,连忙说道自己近日来来思忖之策,月来,燕国庶民多有流窜、逃走者,欲要强力拦阻,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 燕国传承八百余年,鞠武自觉老燕人之风华仁礼超越中原之地,果然朝野公诸,则国人愤激流涕复仇亦是可用。 数十万的民力,也当可用。 “这……,甚好!” “太傅,无你在丹身边,丹……无力也。” 居于上首的燕丹细细闻之,十多个呼吸之后,面上陡然一喜,双手为之拍合,此策可用,对于老燕人,多年来,还是很了解的。 此策落下,民心可用,军士奋战之心也当大起。 语落,猛然间从条案后起身,旋即……高大魁梧的身形不自觉一个趔趄,令的殿中的鞠武为之慌忙近前。 “无妨。” 燕丹略修武道,强自稳住身形,面上不自然的红光掠过,自韩申不在自己身边后,除却太傅之外,竟无可用之大才。 目下局势,燕国所缺的就是大才。 “残赵之地,现为赵嘉所领吧?” 驻足身形于条案侧熟悉,一个深深的呼吸之后,燕丹从上首走下,对着鞠武摆摆手,匈奴头曼牵制九原蒙恬。 那么,接下来燕国接下来当可与东胡、残赵三方之力,对战秦国,兵力上,已占据优势。 三方中,燕丹所重者,残赵! 至于东胡,不过区区塞外蛮夷,给予些许便利,能够为自己所用,也是不错。 “赵嘉现为残赵假王,果然此次可以打退秦国,当登位赵王。” “其所派出的特使已经在路上,三日之后,可以到蓟城。” 鞠武掌握的信息很多,闻殿下之语,直接应道。 “残赵底蕴可否支撑?” 秦国上将军王翦率军数十万,后续支援极强,欲要取胜,一场、两场战斗时决然不可能的,非有历经数次大战不可。 那正是考验燕国与残赵底蕴的时候,燕国有燕南地、有上谷、右北平,支撑一两年,当无碍,而残赵偏居云中、草原等地。 远离繁华的赵地富饶之地,底蕴堪忧。 东胡更是不合诸夏水土。 燕丹为之深深担忧。 “残赵……底蕴支撑一年应不为大碍,据老臣所知,目下残赵方圆土地三四百里,民众五六十万,官吏军兵与君臣合计二十万上下。” “云中驻地,数十年来,赵将李牧多整治有功,堪为一处根基所在。” 鞠武略有沉吟,再次快速应道。 “果然如此,何人为将?” 燕丹深深颔首。 残赵之力,可以支撑一年,燕丹为之放心些许,王翦远离秦国核心之所在,赵地支援虚浮,主要辎重怕也是从关中运出。 战线数千里,对于秦国也是一个极大的消耗,别说……秦将王贲还有一处消耗,一年的时间,足以决出最后的胜负之局。 三方中,残赵无事,燕丹心性大定,脑海中翻滚数十万大军汇聚一隅盛况,忽而,又念及一个重要之事。 语出,神容更是纠结无比,随之,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似是赵国往昔平原君赵胜的一位宗室近亲偏将赵平,声名……有些不显。” 鞠武也是有些不确定,残赵使者还在路上,自己现在了解的,也是打探来的消息,并不为最终所得。 赵国武灵王之后,名将辈出,廉颇与李牧不消说,有他们在,秦国都无法真正奈何得了赵国,其后的司马尚、赵奢、赵葱等也是不差。 与之相比,燕国之内,自昭王后,似乎……无一位名将! 连乐毅的后人都早就离开燕国了。 殿下之愁思怕是在此,早先那个韩申文韬武略双全,可得大用,奈何……,除其之外,燕国庙堂的其余人只能够,多尸位素餐,不堪大用。 而一位兵家名将对于战局的影响极大! “百家之中,可有助力可用者?” 过往诸般,不复多言,庙堂之上,无可用之名将,那就从诸子百家中寻找,眼下,百家之人在蓟城甚多。 “墨家巨子路枕浪可用!” “然……其人现在辽东塞外。” “农家诸人,多入军中,儒家之人,大才之人不入燕国。” 鞠武再答。 根据自己所了解,蓟城百家之中,除却墨家巨子路枕浪以外,并无合适之人选,路枕浪先为墨家游仕之派首领,文韬不俗。 后为墨家巨子,调遣墨家弟子与秦国争锋,数年前的陇西之战,更是有调遣过数十万之兵经验,虽然败了,非其之罪,乃蛮夷之人不能令行通达。 否则,秦国大河一侧的六关守备绝对抵抗不了。 “千年雪莲、三足冰蟾,偏生在这个时候现世。” “太傅,即刻派出得力之人,携带但亲手文书,前往塞外,寻找墨家巨子路枕浪,请其速速归来。” “丹当登台拜将,迎战秦国。” 于千年雪莲、三足冰蟾,寻常时候,燕丹绝对有很大兴趣,现在……却只觉这两样天材地宝出现的时机大大不好。 哪怕等与秦国之间的战斗分出一个胜负也不迟啊。 一边说着,燕丹转身归于上首条案,从一侧取出崭新的锦帛,沉吟数息,执笔而落,半柱香之后,再三斟酌,将锦帛文书塞入硬木圆筒。 递于太傅鞠武。 “喏。” 鞠武双手接过文书,深深一礼。 “太傅,丹……现在身边唯有你了。” “遥想数年前,韩卿劝说丹之语,要变革强军,以应对三晋,应对秦国,丹只觉可以压后,现在……略晚了。” “若然当初采取韩卿之策,不知现在燕国是何局面?” 燕丹看着面前须发灰白的鞠武,心间深处,刚有些升起的雀跃之心,为之落下,太傅也老了,果然有一天太傅也离开自己。 身边还有谁堪得大用。 “殿下,眼下,唯有举国奋力一战抗秦。” “若燕国社稷保存,则上卿之策可用。” 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太子,鞠武神情不住有些激动。 太子未入秦为质子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潇洒风.流。 一切都变了,燕国现在也变了。 自己能做的不多,自己一生都在燕国,当与燕国共存亡。 对秦国攻伐局势,或许自己心中还有更加不好的猜测。 “连日来,殿下劳累甚久。” “老臣月来,也从王宫之内、郡城之中,挑选十位家世、姿容皆不俗的女子,当得殿下欢愉,若然留下血脉,也可做最后打算。” “燕国八百年传承,当得为上。” 更为险峻的局势,鞠武没有说到,看着面前的太子丹,近前一小步,拱手低语,数年来,殿下操心政事颇多。 身下子嗣也唯有公主一人。 若然将来真有不测,公主不足以传承社稷之重,当得宗法男子相随,为今,也考量不了太多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大恨 “太傅何意?” “丹……现在无意它事,只求尽快取胜秦国。” 听身前太傅鞠武之言,燕丹那略有疲惫的面上掠过一丝疑惑,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不由得一沉。 太傅此言别有深意,月前似是和自己提过一次。 燕国传承八百多年社稷,自己为燕国太子,子嗣亦当为燕国传承正统,然……此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不足以背负这般的重任。 更有一点,自己现在不想要谈论这个话题。 “殿下既以燕国为重,留下传承血脉,亦是如此。” “大王多年来,并无子嗣留下,殿下为太子,理应承担此任,公主虽好,奈何不入宗法。” “此次对战秦国,我等皆尽全力,若可取胜秦国,则燕国传承有序,若然秦国虎狼霸道,则燕国更需要稳定之根基。” 迎着燕丹看过来的苦楚目光,老鞠武再次深深一礼。 自己所为都是为了殿下,为了燕国,并无半点私心,燕国欲要击败秦国,很难,不得不考虑甚多。 “去岁的旧韩中,便是有往昔韩国太子韩宇的子嗣出现,令旧韩之人云动。” 随先前之语,老鞠武再次说着。 “太傅,此事……过些时日再谈吧。” “离开府中这么久,不知道水儿现在如何。” 燕丹长叹,再次摇摇头,或许自己真的需要有子嗣传承血脉,可……在那之前,自己要解决另外一桩事。 她……待在自己身边这些年,一直没有杀自己,是为了什么? 幻音宝盒? 苍龙七宿? 还是其它? 燕丹不明白,接下来秦燕交战,自己也当无暇他故,压制在心底的这件事,也该给予好好处理了。 “喏。” 老鞠武没有再强求,于殿下身边的一些事情,也有知晓。 ****** “夫人,城中的百家之人多有前往辽东塞外,以求千年雪莲和三足冰蟾,真不知道那般神妙事物会落在何人手中。” “百年前,儒家孟轲子服用千年火灵芝,一跃登临玄关,未几,又破入合道层次,将儒家彻底推向百家真正大家的位置。” “千年雪莲功效更甚。” 蓟城东城区域,为燕国庙堂重臣、宗室府邸之所在,月来,燕国上下风云动,或许有些庶民都已经知晓了。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而一件事情,能够令庶民听闻,足堪事情之大。 一座占地极广,甚为辽阔、华丽、尊贵的府邸深处,一道轻言脆语而出,看着此刻正在湖边亭阁内烹茶的贵妇人,柔声而落。 不远处的小湖中,正有一艘小小的船只游荡,其内不时传来一道道更为清脆稚嫩的笑声,左右各有女子护持。 “非玄关层次不可得。” “阴阳家这次也会出手的,九宫神都中,月神一脉的传承与此物有不少牵连,果然可以得到,那么,月神的修为当可大进。” “至于落入谁人之手,不好说。” 水蓝色的淡雅裙衫着体,眉目精致,五官惊艳,如瀑的秀发随意绾成垂云髻,落在身后,直达腰腹。 屈身跪坐于条案之侧,素手执铜棒,摆动小火炉内的火焰,浅浅的元力笼罩其上,避退杂乱之物,感受青铜壶上的些许云雾蒸腾,美眸闪烁亮光。 百家这次出动的玄关武者不少。 上一次,天宗玄清子大人在陇西首阳山所得千年火灵芝,事后才被人知晓,这一次……却是提前有消息传来。 两者根本不一般。 “近日来,府邸四周的监视仍在,阴阳家那边并没有传来讯息。” 湘玉摇摇头,自己是阴阳家水之一脉的弟子,但自从蓟城上下被百家里外充斥之后,自己所得消息就一天天少了。 “夫人,我们何时离开燕国?” 尽管所得的消息很少,可……秦燕两国焦灼的局势还是越发明显的,两国即将大战,诸般重心也都将前往燕南武阳之地。 这个时候,是她们离开燕国的好时机。 更别说,百家顶尖战力离开蓟城甚多,她们若要离开,不会受到太大拦阻。 “解决完一些事情,就可以离开燕国了。” “嗯,……殿下回来了,湘玉,吩咐下去吧。” 皇阿点点头,燕国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目下,的确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可……于自己来说,还需要再继续等待一二。 忽而,灵觉有感,秀首轻抬,看向府邸的前院,那里一道熟悉的气息由远而近,当即,对着湘玉看去。 “是。” 湘玉屈身一礼。 “妾身见过殿下。” 百十个呼吸之后,后方这处小庭院的门前,皇阿一身华服,看着面前神容疲惫、满是沧桑的太子丹,规矩一礼。 “连日来,殿下一直在王城那边处理国政要务,观殿下一身三元,损耗甚多,国事虽重,殿下也当好好保重贵体。” 秀手伸出,将太子丹迎向院中,随伺身侧,音韵不绝。 “水儿呢?” 燕丹没有多言,左右看了一眼,随意道。 “水儿正在内院的湖中游玩,此刻应该已经上来了。” 皇阿颔首,径直而语。 感殿下话中些许的冷漠之感,神容未改,如旧先前。 “你等退下吧。” 走在前方的燕丹驻足,挥手屏退侍女,并未继续行进。旋即,四周诸人尽皆一礼而退,湘玉亦是在列。 “你……你是阴阳家的娥皇!” “不是道家人宗的皇阿!” 燕丹神色淡漠,身躯转向皇阿,没有任何预兆,直落这个话题,自己已经压制了很多天了,也该做一个了解了。 “是!” 迎着殿下的目光,夹杂着愤怒、不甘,亦是有着默然、痛楚,皇阿屈身一礼,应道。 这件事殿下应该知道了。 可……那并没有什么。 因为……自己无愧。 “你效命于天宗玄清子?” 燕丹冷酷之眸深深闭起,皇阿的身份自己从百家口中知晓,可……自己心中还是带着最后一点点希望的。 不过,她还是打破了这最后一点希望。 联想数年来的一切种种,自从自己逃离咸阳后,本以为从此海阔天空,谁曾想一切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燕丹愤恨! 燕丹不甘! “妾身争夺水之一脉湘夫人失败,得武真侯相救,故而听从武真侯调遣。” 娥皇又是一语,没有任何隐瞒。 “从离开咸阳的那一刻,丹的一切所为都在你等掌控之中?” 这是燕丹心中最痛心之事。 离开秦国,可为游龙入海。 然现在一切事实告诉自己,自己的一切都是别人安排的,燕丹是骄傲的,如何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果然如此,岂不是自己的一切都在秦国掌控之中。 那么,韩卿刺秦也是在列? 那么,自己所谋种种也是在列? 一切种种都在嬴政的掌控之中! “啊!” “……” “你……为何要这般对待丹,数年前,丹……丹是那般欣赏、喜欢你,你……就是这般对待丹的,这般对待燕国的。” 燕丹仰天长啸,胸中那早已压制多日的愤怒直冲虚冥天际。 本就略显沧桑的神容上,此刻悲愤无比,满是悲伤,她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莫不是数年来的一切种种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骗自己的。 为何要如此? 如果嬴政想杀自己,自己杀自己就行了,何必如何! 燕丹大恨。 数年前,皇阿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其人绝世,姿容惊艳,自己甚喜,未几,便是请父王下旨,取其为妻。 她……,燕丹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妾身无愧于殿下。” “自殿下出咸阳后,妾身便一直随伺在殿下身边,数年来,武真侯并未有任何指令下达,一份指令都没有,妾身得大王赐婚,尽心伺候殿下,抚育水儿,数年来,一直如此。” 娥皇屈身又是一礼。 若说与面前的殿下没有任何感情,全不尽然,数年来的父亲恩爱,水儿的孕育,都是见证,然……燕国这里非自己归宿。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截杀 “哈哈哈!” “阴阳家娥皇大人说的轻巧,非你等泄密,韩卿预谋刺秦,缘何事败?” “根据丹从咸阳得来的讯息,嬴政明显有所察觉!” “你还说你没有任何下作手段!” 听着身前皇阿,不,应该是阴阳家的娥皇了。 燕丹仰天又是狂笑,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嗤笑,不掩饰面上的嘲弄,数年前,以前之事甚小,自己可以不计较。 但韩卿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殿下谋秦,秦国早就有察觉,罗网并不是摆设。” “百家之中也有秦国的密探,殿下用百家之人,如何不被秦国得知,谋秦之事,妾身也有所知,然……武真侯早有文书下达,妾身并没有什么动静。” “咸阳之内,秦国欲要攻燕,需要一个堂正借口,一切都是殿下自己所为,果然行韩申变革之法,或许今日不似这般危局。” 娥皇直面而对,丝毫无惧。 “目下秦国、燕国交战,燕国没有任何胜算的,殿下,您……还是尽快离开燕国吧。” 随先前至于,娥皇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面前那神情癫狂万分的太子丹,心间深处生出一丝不忍,劝说而道。 燕国的兵力是不少,可一无统军大将,二无兵战之经验,三无大量的攻伐器械,对战秦国百战铁血之师,没有任何胜算的。 共枕一隅数载,轻叹一声。 “丹……誓与燕国共存亡。” “你……可以离开燕国,水儿是燕国嫡系血脉,她必须留在燕国。” 燕丹不想要与眼前这个可恨之人、欺骗自己之人多言,燕国是自己的家,也是自己的国,今日……自己似是有感当年大才韩非的心境。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纵然身死,也不会屈服秦国。 单手深处,指着面前的女子,轻缓一言。 “水儿也是我的孩子。” 娥皇秀首轻摇。 “你带不走水儿的。” 燕丹冷哼一声,转身豁然离去,大踏步的走向内院,那里深处,隐约传来一道悦耳的清脆之音,一阵欢快轻便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 “诸位,何故拦阻在下?” 燕国右北平之地,堪为燕国又一处核心之地,惜哉,自昭王之后,逐渐不显,东胡部族自北方直入,肆虐其内。 其内山地丘陵不为多,平坦缓和之地不少,是故存于其内的庶民不少,然……比起渔阳郡那里少了太多。 直往辽西郡所在,有小小的山脉纵横交错其内,道路开辟其内,略有崎岖,仍旧可进,一行十多人在一位白衣剑客的率领下,正欲出道口,左右两侧数十人已然持刀剑围拢。 坐于身下骏马身上,白衣剑客抱拳四周,音韵低沉有力,清晰的传荡四周,缭绕耳边,久久未觉。 着浅色披风,素白色的劲装罩体,半长的发丝随意梳拢,垂于肩后,眉宇俊逸,明目有神,颇有些诧异的看向那些人。 农家的人! “盖聂,我等为何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清楚?” “杀了我们农家那么多人,还敢再次出现在齐鲁,还敢再次出现在燕国,真当我们农家怕你了。” 数十位身着朴素劲装的精壮汉子尽皆先天层次,当其时,一道洪亮之音从远处传来,那些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身材魁梧壮硕,手持一柄奇特长剑,迥异普通长剑两面开刃、剑尖混圆,此剑形体粗犷,剑尖如同斧刃,更似横冲直撞之剑。 握手剑柄所在,更有一道巨虎盘踞之姿,随意而动,顿显霸道锋芒,那人着浅红色的素袍,精练劲爽,踏步金属长靴,同样浅红发丝束冠而起,随风而动。 “蚩尤堂堂主田虎!” 盖聂见其人,并不陌生,张口而道。 “堂堂鬼谷纵横的大弟子,竟然甘心成为嬴政的走狗,怎么……莫不是嬴政派你前往不咸山,为他取来千年雪莲和三足冰蟾。” “简直是妄想!” “地泽二十四,务必将盖聂迅速斩杀!” 田虎朗朗大笑,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嘲笑,自从盖聂离开秦国的那一刻,农家就收到了讯息,自然也就指定了对付之策。 盖聂的修为的确大进,可……其人毕竟还属于化神层次,此次自己一共带来三十名先天层次的弟子,堪为农家的精要弟子。 贯通地泽二十四阵法,加上自己化神的实力,足以将盖聂镇杀于此。 “春生!” “夏荣!” “秋枯!” “冬灭!” 随着田虎响亮之言出,此次带来的三十位农家精要弟子中,瞬间有四位臻至先天顶尖层次的弟子持剑出列。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分居阵法的四大核心位置。 通体上下,玄光笼罩,四位一体,互通有无,顿时……一股强横的气息涌动,快速扩散开来,笼罩这方天地。 “立春!” 二十四节气之首,一位先天精英弟子而出,持剑踏步阵法一环。 “立夏!” “立秋!” “立冬!” 呼吸之后,又是四人出列,将地泽二十四阵法中另外四个重要位置占据。 “雨水!” “小满!” “……” 有感四周那阵法林立而起的强横混元气息,盖聂眉目紧锁,探手间,渊虹之剑握在手中,灵觉探出,数息之后,神色凝重。 “你等……且退下!” 地泽二十四阵法的威能还未彻底提升至极限,盖聂心神有感,周身洁白色的玄光涌动,单手在身下马匹的脊背上拍动。 豁然,整个人凌空而起,一语出,拔出手中渊虹,耀眼的璀璨剑芒从剑体迸出,硬生生斩下地泽阵法的一个核心。 “哈哈哈,盖聂,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田虎手中之剑震颤,体表顿生别样暗灰色的剑气玄光,同样化神武者的气息扩散,凌空踏步,虎魄出鞘,一道虚幻的猛虎形态显化虚空,直迎盖聂剑气攻伐。 “谷雨!” “大暑!” “……” 缝隙之间,地泽二十四阵法的威能,仍旧在快速提升,此阵发两人便可发动,人数越多,威能更大,威能成倍、翻倍的提升。 由四位先天顶尖武者施展的阵法,都足以短暂对抗化神武者,加持其余二十多位先天武者的参与,凝练的气息越发浑厚、强大。 叮! 洁白色的剑芒横贯长虹,猛虎咆哮虚冥,相互碰触,极强的能量余波扩散,身形交错,剑器相触,又是一道剧烈的震颤之力扩散。 “嗯?” “渊虹!” “这是什么剑,竟然可以抵挡虎魄锋芒!” 一剑之力,狂暴霸道,竟是未能够将盖聂手中的利刃震断,田虎略有惊异,这是先前从未发生过之事。 除非对方手中之剑也是名剑,但据自己所致,对方手中之剑不过普通利刃,连其师弟卫庄手中之剑都不如。 自己这一击,几近八层力道,就是要一举将对方的剑器震断,一位剑客,失去手中之剑,那么……一身实力也就下降三层以上了。 可……盖聂手中的那柄利刃竟是硬生生承受自己虎魄一击,不仅没有任何断裂的迹象,反而从那柄利刃中也是迸出一股丝毫不弱的霸道杀伐之力。 余光扫视,剑器上的两个秦篆入眼。 渊虹! 未有听闻,倒是残虹之剑听过。 “虎魄,不亏内蕴猛虎精魂霸道之意,寻常之人怕是不能够驾驭此剑,农家……果然不俗。” 虎魄之剑、鹰魂之剑,乃是十多年前农家在太乙山所铸造的两柄神兵利刃,选取材料核心自然是猛虎之精魄,苍鹰之精魂,杂糅珍贵的无尽,以农家秘法铸造而成。 剑成之日,虎魄落入农家之手,鹰魂之剑则是落入武真侯手中,可惜……武真侯出身道家,出手鲜少使用这柄长剑。 可那柄鹰魂被武真侯那般之人使用,足堪其不凡,以其之修为,自然可以驾驭鹰魂之剑的桀骜不驯。 虎魄之剑亦是如此,堪为神兵利刃,融入猛虎精魄,欲要降服此剑,需要以灵觉之力镇压、驯服这柄剑。 先天武者做不到,化神武者勉强可以……农家传承有神农心锤秘法,足堪大用。 诸般思绪流转心头,盖聂手握渊虹,自大王赐予自己此剑以来,还是第一次出手,感受剑体内那股杀伐之气涌动。 身法挪移,一剑再次横压。 与此同时,下方由三十位农家先天弟子联手支撑的地泽二十四彻底成型,轰然间,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一震。 下一刻,数十道内蕴恐怖力量的刀剑之光俯冲而上。 第一千零九十章 日月丽天 “盖聂大人!” 同行的罗网成员与部分军中悍卒见状,皆大惊。 他们的修为均不过先天层次,与盖聂先生相差甚远,此行前往燕国辽东塞外不咸山,并非主流,真正动手的有秦国顶尖武者。 谁曾想,这里便是被农家拦阻,有感四周一道道气息,每一道都丝毫不弱,杂糅农家地泽二十四阵法,只怕……,顿时,一人惊呼。 “我等当助力盖聂大人!” 诸人相视一眼,手持长刀利刃,欲要近前,果然盖聂先生在这里出事,根据秦国之法,他们也别想存活。 深知此道,诸人自然没有迟疑,各自翻身下马,持刀剑近前。 “找死!” “……” 然……,诸人还未靠近盖聂与田虎的交战场地,便是被三十位农家弟子拦阻,阵法自成一体,强横霸道,一道道剑气迎面呼啸而来。 噗!噗!噗! 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尽皆被剑气击中,接连后退,运气好些的,剑气刺伤手脚,运气不好的,直接刺伤胸腹,性命垂危。 “盖聂,今日.你必死无疑!” “为了等你从这里走过,老子可是在这里停留了七日了。” 田虎催动农家秘传玄功,丝毫不逊色鬼谷秘传,百家之中,农家为大家,不仅仅是说说,尽管盖聂的修为比自己高。 可自己这次前来可不是一个人! 三十位农家先天弟子合力催动地泽二十四,威能丝毫不逊色自己,甚至于自己不小心都有可能陷进去,盖聂如何能够逃走。 这些年来,死在盖聂手上的农家弟子也有百数以上了。 今日也该做一个了解了。 “剑道阴阳!” 踏步间,顿成乾坤,盖聂俊逸的面上凝重之色沉浮,灵觉强劲运转在四周天地,感数十道强劲攻伐临体,手握渊虹,体表自成混元。 一剑婉转,顿成混元太极光幕,数十道强劲霸道的攻伐落在其上,当其时,胸腹为之震颤,玄妙的剑光运转。 光幕大散异样玄光,下一刻,那数十道攻伐全部击向田虎。 轰!轰!轰! 强行运转剑道阴阳,盖聂体表玄光为之不稳,玄功快速运转,极力补充消耗,身形缓缓趔趄,倒退数步。 同时,那被自己卸去的强劲力道落在田虎身上,其人同样被创伤,整个人倒退十步不止。 “噗!” 田虎神色骤变,瞪着一双浑圆之眸,看向盖聂,那是……什么剑法,自己刚才不察,竟是被击伤,气血上涌,嘴角已然流出点点猩红。 “不愧鬼谷纵横!” “此人坚持不了多久,快快将其困杀!” 田虎体表玄光大盛,强自压下.体内沸腾的血气,持虎魄之剑,再次近前,同时,看向四周的三十位农家弟子。 “是!” “……” 一道道快速的身法跃动,挪移方寸,地泽二十四阵法未有混乱,反而更为纯熟了,从阵法上传荡出的强横束缚之力也不自而生。 “盖聂,今日.你必死!” 田虎狠狠的踏步在大地上,身形再次凌空,持剑霸道一斩。 天地元气沸腾,虚空自生道道旋风,呼啸之声起,盖聂那俊秀的面上越发的沉重起来,持渊虹之剑,观四周之行。 此行所带的那些人不可能提供助力,自己前往齐鲁之后,欲要寻找黑白玄翦,其人也已经离去,无法……,只好先行前往。 不曾想……农家这些人真是难缠。 地泽二十四阵法大成,又有化神武者田虎,自己剑道未有圆满,还不足以将他们全部击溃,果然如此,极力催动体内玄功。 耀眼的白色玄光透体而出,无尽锋芒闪烁,单手虚握渊虹之剑,一道悠远的龙吟之声隐现,刹那间,方圆百丈区域内,剑道大势铸就。 持剑八方,剑气长龙,一道凝练的白色长龙从渊虹剑体上迸出,加持渊虹自身的强劲杀伐,加持体内九层以上力量。 无论如何,也得趁着这一击……脱离战场,前往它处。 “哈哈哈,百步飞剑!” “地泽阴阳逆转!” “昼出!” “让你一观我农家阵法的精妙!” 感盖聂浑身上下扩散的凌厉剑芒,颇有无匹之势,田虎持虎魄,一时间,倒是没有近前,硬抗对方这一击百步飞剑,怕是自己一条命都得废去八层。 一步踏出,自然而然的融入地泽二十四阵法,咻然间,整个阵法的强度再次提升,一道道迥异的力量贯通阵法每一处,田虎成就核心,承载无尽大力。 虎魄之剑仰天而起,一剑直刺! 嗡! 天地元气再次剧烈的颤动,整个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的大地亦是颤动起来,一道至阳至刚、至坚至强的力量从虎魄斧刃剑尖吞吐。 阵法变换,直迎盖聂全力施展的鬼谷绝学。 嗡!嗡!嗡! 蹬!蹬!蹬! 剑气长龙同那道璀璨的至阳至刚光束碰触,豁然间,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再次剧烈的抖动起来,一道道狂暴的劲风扩散,叠荡四周。 将狭窄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尽皆摧毁,被劲风卷裹着飘向远方,农家数十位弟子阵法一体,一位位体表尽皆扩散浅浅的玄光,一同应对那波浪一般的恐怖压力。 两道至强的能量碰触,剑气长龙低吼咆哮,旋即……被田虎加持己身之力与地泽二十四阵法之力双重击溃。 一束阳刚霸道的灿烂光芒直逼盖聂。 渊虹拦阻在前,剑道阴阳施展,极力抵挡那残余的能量波动,身形凭空在大地上挪移十丈之远,体表的玄光亦是有些猛烈的波动。 “不愧鬼谷弟子,连昼出都可以拦阻!” “夜伏!” 田虎粗犷的眉目一挑,颇有些诧异,刚才他们数十人联手的一击,就算是化神大成武者,都都不一定可以抗下。 眼前的着盖聂明显还没有跨入那个层次,尽管……比自己强。 可……那又如何,根据农家记载,鬼谷弟子每一次施展百步飞剑,对于己身都是极大的消耗,刚才一击怕是盖聂起码消耗五层以上的内力。 而他们……加持阵法之力,如刚才的昼出起码可以施展九道,就算盖聂不死,也足以将其硬生生的耗死。 最后让自己一剑了解他,可为快哉! 至于鬼谷要找农家的麻烦? 真以为农家怕鬼谷? 当其时,田虎没有给盖聂任何喘息的机会,心随意转,阵法贯通,手握虎魄之间,剑招舞动,贯通阵法玄妙。 又是一剑刺出,一道至阴至寒的幽暗漆黑之力迸出,光束一如先前昼出的霸道,只是比起那昼出的至阳至刚,狂暴霸道。 夜伏却是多了一丝别样的阴深! “剑道阴阳!” 盖聂避退不得,欲要跳出战圈,远遁它处,待日后有机会找回场子,奈何身前再次一道丝毫不逊色之前的攻伐临体。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手握渊虹,剑器长鸣,百步飞剑再现,以鬼谷传承的至高之间杂糅道家阴阳玄光,转瞬之间,一条凝练无比的剑道长龙盘桓在盖聂身前。 伴随心意而动,旋转不觉,顺从阴阳的大势,长剑推出,直迎地泽阵法的又是一击。 轰!轰!轰! 以百步飞剑至刚融入剑道阴阳,增添声势,混元太极沉浮,硬抗地泽阵法一击夜伏,两道霸道至极的能量碰触,盖聂浑身为之震颤,脏腑轰鸣,闷哼而起。78中文首发 . . 下一刻,嘴角已然流淌出鲜血,手握渊虹,再次避退,这一次……身前的光幕未曾破裂,然……以自己残余之力演化的剑道阴阳未能够将对方夜伏之力全部卸开。 一步踏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从盖聂的脚印四散开来。 一步一卸! 连退十步,将夜伏之力尽皆卸去。 然此刻浑身上下的内力十不存一,强行撑持着身体,大口穿着粗气,比起上次齐鲁之地的杀局,这一次更难应对。 上次围杀的哪几人,力量分散,自己有空隙可循,这一次……地泽阵法团团围困,退无可退,阵法一体,攻击任何一个角落,面对的力量都是一样。 “日月合击!” “盖聂,受死吧!” 田虎再次仰天长笑,杀了农家那么多弟子,今日……终究要付出代价,农家一直很低调,可并不代表农家是无力的低调。 举起手中的虎魄,其上隐约传出道道虎啸长鸣,身下脚步踏出,抬手连通阵法,又是一剑斩下。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万物冰封 地泽二十四阵法! 汇聚众人之力,将诸人之力连通,指挥仿佛一体,乃是地泽阵法的第一层次玄妙,若言更进一步,则是堂主层次才能够运用之法。 否则,农家的秘密早就被百家得知了。 以二十四阵法演化二十四节气变化,演化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同,演化天地乾坤交错,阴阳变迁,昼出夜伏,日月轮转。 昼出! 至阳至刚! 夜伏! 至阴至寒! 日月合击! 堪为昼出之黎明与夜伏之璀璨合击,那个时段,乃是至阴至阳交感的奇妙境界,亦是无上玄妙内蕴其中的绝世攻伐。 田虎催动阵法,凌空一跃,以虎魄之强横霸道,强力施展这一击,这一击威能更深前两者,盖聂连续扛过两次地泽合击。 这一次……他决计无法逃过! 嗡!嗡!嗡! 日月丽天,阴阳璀璨,至强无垢,一击凌仙! 地泽阵法的席卷范围数百丈区域内,田虎纵横之间,再次身法灵动的挪移而起,虎魄携带猛虎霸道之力,对着盖聂的头顶,径直落下。 下一刻,漫天璀璨玄光升腾! 混元黑白的地泽玄光将盖聂浑身尽皆笼罩,力量涌动其内,席卷其内当其时,以此处为中心,又是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叠荡扩散。 大地为之水韵,席卷数层,漫天尘土飞扬,呼吸间,天地为之一暗。 “嗯?” “是谁!” 然……,又是一瞬,灵觉细细感应虚空天地的田虎神色微变,直盯被日月合击笼罩的盖聂,此刻……在下方,还有一人。 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如海浪波涛的能量仍旧在席卷八荒,可……隐隐约约的,却是从其内流出一道道清雅至极的音律之声。 似长箫之乐,似空灵之语,似落雪飞雪,似天地霜寒…… 音韵从漫天尘土的下方荡出,没有受到任何拦阻,所过之处,天象逆改,至阴至寒的霜寒之力扩散,刹那之间,方圆百丈区域内,冰晶显化,飘动亿万。 更甚者……以田虎所在之地为核心,大地之上霜寒之苍白之意席卷,兵锋一切。 “你……!” 远远超越自己的阴寒之力袭来,田虎未敢相触,那股力量能够变换天象,绝对是只有化神绝颠中的强者可以施展。 复归地泽阵法的合击区域内,阵法一体,极力催动玄光,抵御那无匹的寒意。 初夏时节,本该带着一丝凉爽的,此刻……却隐约比燕国最酷寒的时候,还要冷上三分。 与此同时,不远处那漫天尘土被霜寒之力镇压,绽放其内的景象,露出那不速强者的真容,观其人,田虎面上一沉。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人也在四周,旋即,心中不自觉生出无尽惶恐与惊悸。 果然那人真的前来了,怕是他们今天前来的农家这么多弟子,一个都跑不掉。 “盖聂先生,无碍否?” 当其时,山谷狭窄之路的后方,此刻亦是有数匹骏马驶出,其上数人当先,感不远处的惨烈战斗状况。 道道玄光涌动,出现在遭受重创的盖聂神色,着如云雪白裙衫,纪嫣然看向盖聂,轻柔一言,不曾想,在这里碰到鬼谷弟子了。 而且……好像还来的正是时候,灵觉之力扩散,感知农家的阵容,心中不住的惊异,一位化神武者,三十位先天武者,联手施展地泽阵法。 无怪乎盖聂都要受到压制。 农家的地泽阵法不仅仅说说,百家之中,在阵法一道上能够与之媲美的也就儒家八佾剑阵、道家的天罡剑阵,墨家与之相差远矣。 “咳咳!” “嫣然姑娘,是你们,你们怎么会……,今日若非你等,盖聂危矣。” 手持渊虹之剑,驻在大地之上,一身玄力损耗八层以上,有着先前巨大的冲击,脏腑都受到不小的床上。 嘴角流淌的鲜血低落衣襟,原本正欲要运转鬼谷秘法,损耗生机,扛过这一击,不曾想却是来了助力。 闻声,看将过去,却是多年前在魏国大梁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雅湖小筑纪嫣然,此刻正在对战农家的那位女子,为武真侯身边的雪姬姑娘。 自己还是认得的。 多年不见,在这里碰到纪嫣然,盖聂略有惊讶,可……心随意转,一切明了,没有多言,感己身状况,惭愧不已。 “这就是阴阳!” 纪嫣然径直的容颜上为之嫣然一笑,此时此刻在这里碰到鬼谷盖聂,未必不是道法阴阳。 “鬼谷弟子不过如此,连区区这些农家弟子都奈何不得。” 闻纪嫣然同鬼谷盖聂之语,旁侧的一位酷然黑衣人瞥了一眼,清冷一言,自己曾与鬼谷弟子卫庄交手,自己当无惧。 而鬼谷盖聂之名,也是一直听闻,未曾与之亲自交手,如今相见,却是这般场面,真是令自己失望。 “苍璩,不得无礼。” 纪嫣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呵斥道。 “苍璩?” “听小庄说过你。” 闻苍璩之名,盖聂神色意动,有神之眸看将过去,是他。 数年前,小庄在楚国有谋,便是于此人交锋,文韬武略丝毫不逊色小庄,甚至于比小庄更加阴狠霸道。 最后的结果,小庄略胜一筹,可……在苍璩手上还是吃了不小的亏。 “雪姬,将他们一并镇杀吧。” 相对于鬼谷盖聂于纪嫣然的谈话,随行而来的青衫少女对于雪姬正在对抗的农家数十人更有兴趣。 看着雪姬手持弄玉之箫,以无上玄光演化音律攻伐,方圆数百丈区域内,天象为之变换,霜寒一片,至阴至寒。 初夏的时间,此处更是飘落亿万冰晶,以玄力加持,任何一片冰晶在下一刻都可能会演变丝毫不逊色利刃的锋芒。 浑厚的内力滚滚而出,持彩凤金玉之箫,浑身冰蓝色的玄光闪耀,更显数分出尘,美眸直视面前数十位农家弟子,浩荡之力席卷。 秀首轻点,虽未回应,可下一刻,纤指变幻,化作另外一道音律,较之先前的柔和、轻缓,凭空多了道道悠远急促,多了道道冷漠无情。 这一刻! 亿万冰晶仿佛有灵,旋风而起,片片冰晶尽皆笼罩农家三十一人! 咻!咻!咻! 一片片冰晶化作刀剑,落在每一位农家弟子的头顶,笼罩每一位农家弟子的四周,封锁十方区域。 “地泽二十四!” 运功抵抗天地霜寒,虎豹之眸扫视远方,田虎深深的舒缓一口气。 还好,那玄清子并未前来。 只要其人并未前来,那么,一切就都是可以接受的。 眼前这女子的修为起码也是化神绝颠,再加上不远处赶来的三位化神武者,今日……欲要镇杀盖聂,怕是已经做不到了。 唯有且战且退! 叮!叮!叮! 地泽一体,一道薄薄的能量光罩浮现虚空,拦阻亿万冰晶下落,激荡道道清脆之音,刹那间,绚丽的光芒大方,映照整个虚空。 一道道空灵优雅的音律不觉,缭绕天地之间。 余韵连绵。 以化神绝颠层次的音律攻伐,演化冰晶杀戮不过小道,观农家地泽阵法之动作,雪姬面上浅浅的笑意出。 下一刻,纤指又是一动。 音律无形,又岂是区区地泽阵法可以拦阻,直透阵法光罩,玄妙攻伐降临每一位农家弟子耳边,侵入每一位农家弟子的心神。 噗!噗!噗! 没有任何留手,直接便是以霜寒之力,镇封每一位农家弟子的心神六识,神灵不存,如何驾驭天地元气。 地泽阵法刹那间失去圆满。 陡然崩溃,亿万冰晶落下,化作道道锋芒,穿透一位位农家弟子的眉心,当场身陨,没有半点生机。 “神农心锤!” “可恶!” 田虎惊恐,农家的地泽阵法所无惧万般玄功,可音律攻伐绝对不在其列,诸夏间,能够精通音律的本就鲜少,能够修炼至这般层次更是稀少。 今天……竟是被自己碰到了,有感霜寒镇封之力侵扰,体内玄功一转,演化神农之锤,直接将一切外在击碎。 心神相连地泽阵法,明悟现状,刹那间,催动体内所有玄力,纵身一跃,深入旁侧远处的丛林深处,虚空飘落最后余音。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北冥 “切勿追击,农家在塞外的人相当多。” “此人为农家六堂蚩尤堂堂主田虎,杀之……后患甚大。” 纪嫣然目视远方,看着雪姬一曲相合,天地霜寒,将三十位农家先天弟子尽皆镇杀,实在是……令人惊愕。 三十位先天层次武者,就算是如今的自己,想要将他们瞬间抹杀,都需要不少的时间,而音律攻伐……果然不俗。 感身侧苍璩周身散发强劲之力,欲要追击田虎,纪嫣然为之拦阻。 田虎怎么说也是农家蚩尤堂堂主,地位与身份不俗,和那些普通农家弟子不一样,这里并非魏国,也非秦国。 农家在山东之地的根基很是浑厚,一言而动十万农家弟子,不是说说,果然田虎身死,农家绝对要为其施展报复之策的。 况且……目下,他们也没有那个必要和农家僵持。 “有何后患?” “农家弟子我杀了也不下一百了,也没见农家出动顶尖武者。” 苍璩轻哼一声,对于纪嫣然的忌惮之言不以为意,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只要不是遇到瞬间压倒性的强劲武者,都可以离去。 而诸夏间,那个层次的武者少之又少。 “农家之内,能够与你交手的武者,的确不多,然……那也是因为你没有触及农家的要人,还有农家针对你的代价太大。” “你现在的修炼还未圆满,稳妥为上。” 于苍璩的性情,纪嫣然怎么可能不清楚,桀骜不驯、冷漠霸道……可称之,寻常武者杀了农家弟子,早就被农家武者追杀了。 只是现在的苍璩实力不弱,农家想要将苍璩镇杀,非得出动大力。 偏偏后果有可能是他们不想要接受的。 更者,农家与苍璩之间,也没有直接矛盾。 “盖聂多谢雪姬姑娘。” 旁侧,盖聂周身闪烁浅浅的纵横玄光,已然恢复些许力量,看着为自己拦阻那地泽阵法日月合击的女子。 为之拜谢。 此人自己自然是认识,却也仅仅是认识,并没有交情,可自己和武真侯有不浅的交情。 “盖聂先生无需如此。” “伤势可有大碍?” 雪姬单手持彩凤之箫,无视远处那被自己镇杀的三十位农家弟子,数年来,农家的人一直和大人作对,此行遇上,也该他们身死。 观鬼谷盖聂一礼,虚手托起,近前一步,自己不过大人身边侍女,身份不显也。 “并无大碍,只消修养一段时日便可。” 闻此,盖聂面上掠过一丝叹息,农家地泽二十四阵法,果然强横,尤其是有着堂主一级的武者掌控,更能够将阵法的威能发挥而出。 据传,数年前的陇西一隅,农家六位顶尖的化神长老欲要袭杀武真侯,靠着地泽阵法的演化,竟能够坚持不短的时间。 由此,已然不俗。 自己今日遭受的伤势,怕是得有月余才能够痊愈,好在,以自己化神的修为,面对千年雪莲的争夺,也不能够花费太大作用。 终究还是要落在黑白玄翦身上,也不知道其人在何处。 不过,心间深处已然有了猜测。 自己应当不会料错。 “这是一颗大人炼制的还元丹,于疗伤颇有功效。” “有此丹相助,先生当可在十天左右,恢复原样。” 雪姬面上轻轻一笑,翻手间,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丹瓶,屈指一点,从其中飞出一颗异香扑鼻的雪白丹药,大小如莲子。 劲力而动,沉浮于盖聂身前,玄力封锁丹药清香,此丹乃是自己身上常备之物,晓梦身上也有,甚至于聚仙丹都有。 而以盖聂的伤势,此丹足以,这也是大人炼制的诸多针对化神武者丹药之一。 “这……,多谢。” 盖聂本想要拒绝,雪姬姑娘出手救自己已然是恩德了,如今,又要有一颗丹药送给自己疗伤,实在是……,想了想,还是拱手一礼。 此行塞外不咸山,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麻烦,早一点恢复实力,也能够省却许多麻烦,语落,翻手将那颗丹药手下,填入口中,径直化开。 旋即,便是一道道奇妙生机之力随着玄功运转,臻至周身百脉,融入五脏六腑,滋润肉身里表,快速恢复伤势。 “以你的实力,也来争夺千年雪莲?” 晓梦在雪姬身侧,随意走动着,对雪姬轻而易举处理那些农家弟子没有诧异,待在师兄身边多年,雪姬有这个实力。 倒是……鬼谷盖聂现在的修为,也敢前往塞外不咸山,而且身后与之同行的那些人修为更是不堪。 要不是她们恰巧走到这里,盖聂今日不死也得遭受极大的重创,脆声而出,并不夹杂别样之力,就是看着盖聂……很有点不怕死的样子。 而鬼谷弟子,如果要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晓梦子说的是,盖聂惭愧。” “大王文书,所语相召黑白玄翦,盖聂先行秦国,未有寻到,怕是其人已在塞外。” 于此言,并未隐瞒,罗网之内的黑白玄翦修为超凡脱俗,如果还牢牢的钳制在罗网手中,怕是绝大的灾难。 其人向来见首不见尾。 何况,武真侯与黑白玄翦之间相交不浅。 “黑白玄翦!” 纪嫣然轻轻颔首,果如先前之想。 秦国若要插手,武真侯前往,太过于大材小用,黑白玄翦则正好。 “我们且赶路吧,燕赵之地这边的百家、游侠已经远远在前方了,不咸山上,除却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以外,其它的好东西也不少。” 未几,一行人倒也没有在此处停留太久,翻身上马,遥想极远处的云雾天际深处,从古图而观,前往神圣之地,还有千余里。 以她们现在的速度,加上不咸山内的地形,怕是还得半个。 ****** “神圣之地!” 相对于百家诸人,相对于燕赵之人,相对于率先得到这则消息的诸夏之人,周清觉得自己的速度还算可以。 尽管如此,貌似……也不是来到这里最早的。 神圣之地! 东胡族的神圣之地! 果然峰峦雄伟,果然奇峰罗列,险峰入云端深入,雾气缭绕不绝,雪山常年不化,迎面酷寒之意深沉。 挥手间,天地元气而动,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为之而动,旋风连绵,呈水波状扩散,浓厚的云雾瞬间被荡开。 根据古图而观,再加上灵觉之力而观,再加上双眸运转神通所观,此处汇聚的东胡部族甚多,且从规模上来看,堪为进入塞外以来最为积聚所在。 神圣之地在此,岁月长河中,这里还有天池的存在……,在……那里! 双眸绽放璀璨的紫韵玄光,极力运转体内玄力,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尽皆落在眼眸,远处而观,在东侧一隅山峰汇聚交错所在,果然有一处天池。 天池范围不小,方圆数里之地,十六座山峰簇拥着,晴空之下,璀璨清澈,碧水蓝天无尽,甚为不凡。 “千年雪莲在何处?” 迎风而立,虚空之上,紫韵玄光护体,离地千丈,欲要正常的呼吸已然不可能,唯有体内自成先天。 前来此地,所寻便是千年雪莲,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 但凡天材地宝……,四周应该有不俗异样的,踏步而动,如仙御风,纵横天地之间,灵觉扩散,细细感知。 “那里……,有……好熟悉的气息!” “师尊!” “他也在这里?” 围绕这处奇特之地行走片刻,雪莲没有发觉,却是于天池南侧一语,感知一二天地元气的波动,虽不算强横狂暴。 于自己来说,已然很明显了,细细感知,神色意动,口中惊讶之语出。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法界 师尊竟然出现在塞外不咸山! 还真是令周清诧异不已,说起来自从自己入天宗的那一天,师尊就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鲜少真正的流于天宗之内。 一直以来,都在诸夏之内走动,感悟天地自然,修为渐深。 不过……,期间,倒也是为天宗带来不少惊才绝艳之人,小灵、晓梦便是其中杰出的代表,至于自己……,更是了。 灵觉所至,身形已经化作一道玄光,奔向感应之所在。 “此物于我有缘,与世尊有缘。” “世尊之语伽蓝,虚空自放无尽光明,得大自在,得大清静,得大解脱,得大无染,得无上妙法。” “此物为莲,世尊曾于雪山明悟无上正觉,持莲花一瓣,开法界之门。” 天池四周,十六峰环绕,东侧一座近千丈至高的雪山峰峦之内,一道道玄妙气息扩散,语出,天地而动,似是乾坤相合。 道道金光璀璨,忽闪即逝。 “天道无情,孕生万物,众生皆有缘。” “道友,你等从极西之地而来,所推浮屠教化,皆为世尊,不入诸夏多矣。” 当其时,一道清静自然之音升起,亦是别样的玄妙气运席卷,道道青色华光冲天而起,天地为之而动,虚空为之合鸣。 听其音,于先前之语多为奇特,千年雪莲乃是天地孕育而生,乃是天地的宝物,怎么说与浮屠有缘呢? 实在是有些过了。 “世尊之道,通玄天地,乃万灵之道,诸夏之民自当领略正觉之法。” 火山之湖,天池明耀,碧蓝之色闪烁其中,虽头顶无尽骄阳,万千云雾缭绕于内,可天池四周仍旧千万年雪山未化。 旁侧山石甚多,人迹罕见,自无道路,然……微风而动,天池表面,涟漪而动,将映倒其内的三道身影晃动飘摇。 出言着,赤足光头踏立在天池之旁,手持三棱降伏之器,素青色的麻衣布袍着身,眉宇间尽显慈悲之象,语落,单手竖立身前,看向面前的诸夏强者。 其人修为不逊色自己,然……道不同,自当正觉不同,旁侧,还有一位年轻的佛者,亦是光头赤足,衣衫如旧,周身隐现些许金色华光。 “如此,你等从极西之地前来,秦国当是你等的先行之地,如何?” 束发飞云凤炁之冠,灰白的发丝披散身后,浅蓝色的素色锦袍着身,身材不显魁梧,反而有些清瘦。 双手背负身后,随意在天池旁踱步,一举一动,自生天地玄妙,踏步高山之上,神融天地,大势而动,仿若席卷天池无尽的悠远古朴之意。 对于身侧的那两人,身份自己知晓。 数年来,自己行走诸夏间,于极西之地前来的浮屠之人有所耳闻,甚至于还见过,所修之道迥异诸夏,多为寂灭证悟,不合道家传承。 简单观察一二,便是离去了。 诸夏数千年来,早就自成修炼体系,外道之人想要侵入,难矣! 更何况,目下诸夏大势明朗,秦国一天下颇有势不可挡之意,自己那个弟子又是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 加持身份特殊,是绝对不会允许外道传播诸夏的。 是故,眼前这二人无用之功也。 不过,很明显,自己劝说之言于其无用。 语落,视线落在不远处,数百丈开外的一处险峰之巅,一株方圆足有一尺三寸的雪莲生长其上,花瓣晶莹洁白,骄阳照耀之下,更显别样光华。 一片片花瓣随风而动,丝丝异香而动,其下绿叶纤细,扎根巨石缝隙之中,其下不知探向何处。 千年雪莲! 名声虽大,可看过去,却是那般寻常,灵觉笼罩其上,无尽蓬勃生机之力内蕴,只是……少了一点什么。 未能够真正与传闻中的异象相比! 传闻之中,千年雪莲盛开,当香气缭绕十里,通体之晶莹玄光恍若美玉,更甚者……植株生出灵性,可以令天地元气护体。 “秦国!” “此行归去,当入咸阳,向秦国之主演示世尊无上正觉!” 大些的光头年约四五十,浑身上下金色光芒隐现,口出诸夏之言,带着浓郁的燕赵口音,与其现在的修为来说,区区异邦口音,学习起来轻而易举。 自孔雀之国出,传道四方诸国,传播世尊之道,光大浮屠之名。 于孔雀之国北方,蛮荒荒漠绿洲之地,听闻极东有广袤之国度,甚为恢宏,国力强盛至极,治下坐拥千万之民。 那可是丝毫不逊色孔雀之国的国度,大光头甚喜,连忙携带弟子前来于此,跨过大河,果然如传闻一般。 尽管这个庞大国度仍旧有些战乱,可……似乎已经有孔雀之国一统诸多小邦的气势,实在是别样的惊喜。 奈何一路从蛮荒小邦东进,经过匈奴,行入燕赵,忽而有闻千年雪莲,似是于世尊留下手札中一天地奇物相合。 大光头甚喜,前来于此,不曾想,碰到一位丝毫不逊色自己的诸夏强者。 而秦国,便是这个辽阔土地上,有可能成就孔雀之国伟业的国度,大光头自然之道此国的重要性。 “千年雪莲还未有圆满。” “诸夏之国各有强者来临,异邦的强者,期时你觉如何?” 北冥子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千年雪莲此刻应没有圆满,否则,当有滔天异象,而消息从东胡传扬开来,算算时间,百家之人也该到了。 不知道自己那个弟子是否有兴趣! 他现在的修为,自己都看不透了,真可谓道家千年以来的奇才。 “虽未圆满,也足以了。” “阿托喏,你去吧。” 大光头闻声,慈悲之色荡漾的面上为之一笑,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炼入千年雪莲,当无用,……于自己身边的弟子来说,当有大机缘。 其人已然妙悟玄关,有着这株雪莲,当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证悟金身之妙。 “世尊无上。” 感师尊之言,小光头阿托喏双手合十,金色华光隐现,踏步间,行向远方,那里……是自己的机缘所在。 “天地万物有灵,阁下之法未免过了。” 北冥子有神之眸微动,看向那个小光头行去的方向,已然明悟为何,踏步间,直接从身上落处一道青色残影,刹那间出现在远处。 “阿弥陀佛!” “师尊慈悲法,万物于世尊有缘,皆当证就圆觉之妙,雪莲当如是。” 大光头摇晃手中三棱降伏之物,另一只手掌轻飘打出,天地元气震颤,方圆百丈区域内,一道凝练的卍字印记沉浮,直接压下北冥子分化的残影上。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是谁? 最新网址:. “雪莲成千载,将功行圆满,阁下莫非等不了了?” 虚空而动,由北冥子身上化出的那道残影直接出现在阿托喏之前。 上古以来,千年雪莲本就罕见无比,或许继续等待,会有诸夏其余的强者前来,但……这般提前摘取,太过于可惜。 千年雪莲与寻常雪莲,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感虚空落在的一道金色大手印,抬手亦是一掌击出,北冥运转,鲲鹏无量,直接将那道金色大手印化去。 同时,屈指一点,落在那年轻小光头的身上。 道家虽不若儒家那般,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然……此道赤足光头,终究……不合于诸夏风华。 “阁下要拦阻世尊缘法?” 那小和尚阿托喏周身金色的光芒体表荡漾,双手瞬间掐动奇特印诀,手指交错,诸行无常,万法生灭,一道凝练的卍字印记沉浮。 径直推出,迎向面前之人。 “生死无间,道理却是不弱。” “还不够。” 残影屈指一点,阴阳无极加持其上,化生有无,击在那道生死轮转的卍字印记上,悄无声息,一击将卍字印记洞穿。 其人虽妙悟玄关,终究还未能够将己身之道彻底稳固。 嗡!嗡!嗡! 残余的力量落在小光头的身前右胸之上,迸出金石之音,传荡四周,天地元气为之震颤,北冥子残影岿然不动,小光头脚步趔趄,后退七步,步步足迹可显。 “出佛国以来,未曾真正领略别样修行。” “阿托喏,你且去吧。” 宏大之音而出,扩散这处骄阳雪山之中,内蕴庞大之力,叠荡远处,雪山深处竟是传来轰隆之音。 手持三棱降伏之器,一步踏出,金色闪烁,心随意转,直接将其抛出,落在北冥残影的头顶,己身则一掌推出,封镇虚冥,困锁眼前强者。 出佛国数年来,还从未与真正的异邦强者论道、较量,师尊寂灭之前曾语,寰宇世间亦是有证就无上正觉者。 数年来,根据所得,此处恢宏之地,却有那般的强者出现。 可惜……太过于凋零,丝毫不若世尊之道在孔雀之国的盛况,便行于此,所见能够入眼者,少之又少。 “你……会死的!” 看着远处自己化出的那道残影被大光头手中的三棱器物湮灭,北冥子周身无量海域沉浮,脚下顿显鲲鹏之势。 踏步间,姿态昂扬,威猛霸道,此人……着实不悟自然之法,不悟道法精妙,然……此人的修为的确不浅。 尽管如此,北冥子直视对方,轻轻一语。 “诸法无常,诸法无我,生死无相,无形无灭!” 大光头双手合十,踏步行至北冥子身前十丈开外,有自己炼化的降伏之器护体,阿托喏当可直达雪莲,将其炼化,成就圆觉。 语落,从眉心正中迸出一道金色璀璨之光。 “天道万化,乾坤阴阳。” 北冥子神容平静,心随意转,头顶自现鲲鹏法,内蕴太极精妙,化入阴阳至理,语落,从眉心正中亦是迸出一道青黑色玄光。 嗡!嗡!嗡! 当其时,诸法碰触,天地翁鸣,以灵觉之力演化界域,争锋论道其中,空间虚实不定,天地震颤不断。 大光头以无上正觉法门,催动五法印记,背负卍字大光明,行走大无垢,举手投足之间,伟力自生。 北冥子以《逍遥游》演化鲲鹏之道,海域汪洋,无穷无尽,手握阴阳,脚踏太极,举手投足之间,阴阳万化演化无尽。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阿托喏手持三棱降伏之器,行向百丈之外的雪莲所在,此次跟随师尊前往极东之地,宣扬世尊无上正觉之妙。 不料,有此机缘。 看向那生长于险峰巨石之上的雪莲之物,面上掠过一丝微笑,双手合十,做了一个佛礼,而后,踏步虚空,天地元气演化大光明。 徐徐靠近,那双不是涌动金色华光的明眸本能一丝惊喜,身躯微侧,看向师尊与那位极东之地的强者争锋。 自己当不错过这等缘法。 世尊都曾语,世间一切法,尽皆为缘法。 双手平伸,伟力自生,无形之力笼罩那朵形似普通的雪莲,欲要将其摘下,在这里炼化,真正炼就金身。 嗡!嗡!嗡! 然……无形之伟力刚刚碰触雪莲身前三尺,便是一道别样的无形之力拦阻,自己所施展之力,竟是未能够碰触雪莲。 更别说采摘雪莲。 平静祥和的神容之上,略有一丝诧异,莫不雪莲有灵,自动护体,感此,体内元力运转,欲要强行将雪莲摘下。 嗡!嗡!嗡! 妙悟玄关的境界,以正觉之力探入,这一次……险峰巨石上的雪莲如旧岿然不动,可……却是一缕缕九色华光从雪莲四周迸出。 九色一体,九色混元,九色无形,九色有象。 “你……是谁?” 刹那间,小光头神色微变,体表大方金色玄光,双手合十,虚空而立,灵觉探入,以观四周,却……无所得。 口中低语,心神为之别样的触觉迸出。 没有任何回应。 没有外力的碰触,雪莲四周恢复先前平静。 数息之后,阿托喏视线再次落在面前丈许开外的雪莲上,单手伸出,再一次的伟力席卷,欲要将雪莲摘下,炼入己身。 嗡!嗡!嗡! 当其时,九色华光再现。 “既有缘,何不相见?” 阿托喏收回手掌,合十看向雪莲,此刻自己可以肯定,绝对有另外一位强者在雪莲旁边,那九色华光内蕴更为玄妙之力。 绝非雪莲灵性护体。 况且,纵然千年雪莲灵性护体,也不可能拦阻自己的,能够令自己没有任何发觉,且……隐匿在这里不知多久,阿托喏一语落。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师尊!” 紫色玄光划过天际,顺着先前灵觉探知的所在,周清踏步间,出现在师尊北冥子身侧,双眸善守紫光,亦是落在不远处的大光头身上。 又是他们! 缘何浮屠之人这般多的出现在诸夏,陇西之地已经见识过不少了,且也有玄关层次的修为,眼前又是一位。 浮屠传承还真是不若,当然,以岁月长河,佛国遍布孔雀之地,以一大宏伟之国,铸就佛国根基,却有这般可能。 随即,周清又将目光看向远处,那里一个小光头正在驻足雪莲之前,呼吸之后,神通运转,面上微微一笑。 他竟然也来了。 有趣。 竟然来的比自己还快。 雪莲现在应该还没有圆满,否则,早就被采摘了。 即如此,先将这个大光头解决再说,抬手间,便是一道劈空掌力直落大光头的头顶。 嗡!嗡!嗡! 刹那之间,金色光芒璀璨,大光头灵觉开辟的法界之力散去,归于本源,双手合十退出,将瞬息落在己身的强横掌力击溃。 本体却是一个趔趄,退后一步。 “玄清,你来了。” 北冥子亦是灵觉归体,收拢鲲鹏精妙,周身异象归元,先前虽与大光头交锋虚无之中,亦是有一缕灵觉护体。 感自己这个徒儿出现,面上笑意浮现。 “师尊,您老人家可是逍遥自在。” 周清拱手道礼,看向眼前的北冥子,时隔数年,再次见到师尊了,师尊的修为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 亦是快要走到一个极限了,距离玄关巅峰圆满,还有一步,而那个大光头也是这个层次,否则,当不会令师尊这般棘手。 “哈哈哈,天宗有赤松,有你,我很放心。” 北冥子朗声大笑,单手轻捋颔下长须,近年来,最为得意之处,便是收了这个弟子,年岁如此,便妙悟玄法。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已然看之不透了,这……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异法当灭 最新网址:. 道者! 本属追道之人,寻道之人! 天宗亦是一群寻道之人汇聚所在,目的还是妙悟天道至理! 天宗非世俗权势纵横所在。 是故,北冥子以为治理天宗很简单,无为万法,无为可行,诸弟子各行其道,赤松只消处理些许俗物便行了。 奈何,赤松却劳心其上,自己纵有点拨,其人不入,无可为力,实则本末倒置。 至今日,些许俗务也不语多做理会,赤松为天宗掌门,当自有决断,目下秦国当极大一天下,玄清位高权重,或有所得。 “大光头,我还未去寻找你等,你等却是寻上门了。” “今日,天池之旁,景色如画,合该你殒身于此,去见一见你们的世尊!” 对于这些大光头,周清没有太好的感官,先前在陇西之时,这些人便是插手其内,还有更之前同王翦攻赵的时候,这些大光头也出现过。 真不知道从孔雀之国前来了多少大光头,而且玄关层次的似乎不少。 不给予他们好好的震慑一二,真当诸夏之地是他们随意插手之所。 单手负立身侧,直视那大光头,清冷一言。 北冥子静立旁边,亦是看向那大光头,这些人的法有些强入缘法。 “你是……秦国玄清子!” 出乎周清的预料,眼前这个大光头似乎认出了自己。 “是你杀了佛子!” “重伤了伽果!” 随先前之语,那大光头面上彰显一丝惊容,直直的看向眼前这位年轻人,生命气息蓬勃不已,年岁甚是不大。 以自己现在金身罗汉之境界,都未能够探知对方的身前,莫不比自己修为还强,可……根据伽果所言,其人并无这般水准。 “佛子?” “金刚不灭身?” “有趣,不久前,秦国咸阳宫内,曾有一浮屠之物显化,欲要刺杀大王,那浮屠之物与你等有关吧。” “有此罪加身,大光头,你似乎更该殒身于此。” 闻其声,周清倒也想起了陇西那夜,也是一位大光头出现,想要为他们的佛子报仇,奈何修为不济,被自己重创。 “师尊,帮我封镇四方。” 玄关层次的武者不好镇杀,稍有不慎,便是会被其逃窜,这里是茫茫无尽不咸山,果然被其逃走,自己还真不好追杀。 况且,此行所为千年雪莲。 他既然来了,自己就不可能将战场拓展天池以外,一念而觉,天地失色,对着师尊亦是看了一眼。 北冥子颔首以对,并未拒绝。 “入我法界!” “尊我法门!” “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 天地异动,极强的封镇之力临体,大光头那慈悲和睦的神容上,为之无尽大光明迸出,双手掐动印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口中玄妙之言,以己身道理,演化法界,梵音滚滚,飘渺不绝,对抗天地失色的镇封,对抗这等天地界域之力的镇压。 当其时,大光头背负一道见尺方圆的金色卍字印记,盘桓十方区域,映照十方诸天,头顶大骄阳,更仿若接引无尽之力。 深处,更是有一道若隐若现的丈六世尊法体沉浮。 “又是这一招?” “上次,那个大光头未能够接下本侯一掌,不知道你能否接下本侯一掌!” 周清朗朗一笑,天地失色镇封一切,观对方金色华光护体,观对方背负卍字大光明,摇头叹道。 单手缓缓抬起,万法阴阳,乾坤一体,至纯无垢,天元一击。 这一击! 内蕴阴阳化生四象之玄妙! 这一击! 内蕴五行轮转生生不息之妙! 这一击! 内蕴纯阳无垢之极道妙法! 这一击! 更是内里携带真罡霸道! …… 一掌之力,堪为造化,轻飘不显,紫韵玄光吞吐。 一掌之力,彻底镇封天地,将大光头所施展的法界之力封镇! 一掌之力,凝练虚空,所过之处,对方以法界之力演化的无尽梵音圣地崩溃! 卍字印记大光明溃散! 丈六世尊之法体不显! 那大光头体表的金色玄妙纹理肉身暗淡! 噗! 一掌之力,大光头周身万般异象归于虚无,金刚不灭身破开,整个人横飞百丈,重重落在雪莲之前小光头的身侧。 “玄清,你……道理圆满,妙悟归元。” 北冥子见状,赞叹不已。 先前自己未能够一窥自己这个徒儿的境界,现在……则不同,以自己的眼力看过去,玄清这一击堪为玄关圆满层次的一击。 否则,绝对不可能直接击溃这个大和尚,这一击……纵然是自己都抵挡不住,能够走到这个境界,合道不远! 甚至于这个徒儿很有可能已经妙悟合道。 而合道之境,可就是真正碰触天道核心妙处了,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的至高! “师尊!” 小光头仍旧在那株雪莲前等待,尽管不知道是谁在雪莲旁边,可待师尊击败那个异邦强者,便会前来于此。 然……,却是等来眼前这个局面。 慈悲和目之神情不显,惊容沉浮,踏步之间,出现在师尊身侧,将不住口吐鲜血的师尊搀扶而起。 “阿托喏,可愿一见世尊?” 虽不太明白为何阿托喏没有采摘雪莲炼入己身,然……此刻也已经理会不了那般多了,自己的金刚不灭身被破,肉身本源溃散。 法界之域被破,灵觉之力重创。 此刻若是可以逃命,当有一丝机会恢复。 而看着已经出现在身侧的那二人,大光头浑身上下明灭不稳的玄光闪烁,此行传道,生死无常,真的生死无常。 “世尊无我,无生无死。” 小光头阿托喏从怀中取出一颗金色的椭圆事物,缓缓送入大光头口中,于师尊之问,给予回应。 “大光头,还不坐化?” 一掌之力,重创这个大光头,周清并不意外,若然自己力,则对方会直接身陨,踏步跟前,看着大小光头,语落。 传道可以! 欲要插手诸夏之事,就有些过了。 参与百家之事,更是该死。 “世尊有语,佛光当普照东震旦国,绽放更为璀璨大光明,这是缘法,你等拦阻不了的。” 大光头无悲无喜,服下那颗椭圆的金色事物,屈膝盘坐在石壁之前,看向那个将自己一掌击伤的年轻男子。 其人……实在是恐怖! 对方绝对拥有镇杀自己的能力,而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就算在孔雀佛国之内,除非尊者以外,无人做到。 莫不是对方已经踏足了尊者菩提之境? 那个境界,就是在孔雀佛国之内,都是屈指可数。 果然如此,今日自己当逃脱不了,然……世尊之言,自己记得很清楚,涅盘之日,言语佛光普照东震旦国。 一路走来,心中明悟。 奈何自己不能够继续了。 “师尊!” “此等异邦邪道,当以佛光化之。” 小光头跪立在侧,感师尊垂伤之言,甚为不甘,当即手持三棱降伏之器,以己身浑厚佛力灌输其中,绽放金色华光,一道丈六世尊法相沉浮。 单手一推,直接压向那异邦二人。 “当诛!” 周清屈指一点,纯阳无垢,洞穿那到丈六世尊法相的眉心正中,余力强劲,亦是洞穿那个小光头的眉心。 “阿托喏!” 大光头低呼,欲要拦阻,己身无力,呼吸之后,面前垂落那件跟随自己多年的三棱降伏之器,跟随自己修行二十多年的阿托喏身陨。 “大光头,这方之地,乃道者净土。” “尔等域外之法,凡未经本座同意,而传播道理,尽皆当诛,它日大秦一天下,堪为国策,你去吧。” “或许,有朝一日,孔雀佛国的诸人也会陪你的。” 俯览以观岁月长河,周清看向那个神容终究显化悲戚的大光头一眼,不事生产、不事劳作、乱世关门、盛事敛财……,不修世尊之妙,沉.沦红尘之欲。 那般道理不入也罢。 道者! 万千之法门,足堪诸夏修行!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不灭灵光 最新网址:. “万法皆因,万法皆果。” “此身虽寂灭,世尊法语如故,你等难敌众生之意。” 缓缓将弟子阿托喏拦在怀中,大光头神容悲戚,略有一丝哀伤,感怀中弟子生机消散,再无挽回之意,更为苦意。 阿托喏乃自己身边最为出色之弟子,此行出孔雀佛国,便是要历经众生之因,成就己身金身罗汉之果。 世尊无上,阿托喏还是少了一丝缘法。 双手合十,口吐世尊之言,周身隐现卍字大光明,一缕缕慈悲祥和之意绽放。 “大光头,念你修行不易,自我寂灭吧。” 周清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悲无喜,大光头被自己一掌重创金刚之体与灵觉之妙,一身实力不过存于两层,根本不足为虑。 真论起来,似乎从自己踏足玄关层次以来,还从未真正镇杀过任何一位玄关层次的武者,当初的中山夫子也还差了一些。 玄关境界! 超凡脱俗,乃至妙悟自我之道,拥有可窥至高之境的可能,这等修炼者本就万千之一,一念而觉,封镇天地,拦阻大光头最后的可能性。 浮屠之法,传至世尊,其人身融万物至高,而且目下的孔雀之国更是佛国,保不准会有什么别样的手段。 这一次……想走……一丝可能性都别想。 “如是我闻,众生皆苦!” “是谓须菩提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发菩提之心,持于无上无常无形之法,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 大光头周身绽放金色华光,透入十方虚空,眉心更是一道混元的金色印记显化,双眸眯起,双手合十,音韵宏大,度化众生。 当其时,身下自生虚空之火,焚灭肉身,一缕缕别样的气息传荡,不似污臭,隐约扩散一缕清香。 “异邦之法还是有些玄妙的。” 北冥子静立在旁,聆听大光头之语,微微颔首,细细琢磨,虽与道家之法门不同,亦是别有恢宏天地。 “释迦佛陀毕竟也是身融万物,一同祖师境界的强者。” 于浮屠之法,自然有独到之处,否则,岁月长河中,也不可能与传承强大、绵延数千年的道家抗衡。 奈何……其后诸世,皆入世修行,强弱定于世俗一心。 “这株雪莲怕是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方可成就千年造化。” “连玄清你都到来了,百家的那些人,也不远了。” 于浮屠之法,北冥子并未深究,祖师所传之法还未修炼至高,哪里有精力研究他人之法,扫了一眼此刻周身散发火焰的大光头。 视线也是落在不远处险峰巨石之上,那里……一株雪莲生长其上,看上去很普通的样子,并无传闻中千年雪莲的盛况。 “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世尊之言大光明,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金色的火焰从大光头身下焚出,以熊熊之火,直接笼罩浑身上下,雪山之顶,云雾飘摇,别样的香气扩散。 梵音不觉,叠荡四周,闻世尊之语,周清目光亦是落在那株千年雪莲身上,微微颔首,的确没有圆满功成。 随着大光头口中最后一语落下,金色的火焰彻底焚灭其人上下,金刚肉身不存,外在不存,只剩下一颗金色的事物隐约飘落。 嗡! 豁然间,周清神色微动,单手扬起,天地失色瞬间彻底大力封镇十方天地,可……此时,一道七彩虹光从那颗金色的事物中分化,直奔天际虚无。 无视天地失色的镇封,飘然离去。 “化虹!” 周清眉目微蹙,这般场景有些像岁月长河中的佛门化虹之法,据说是肉身金刚臻至绝巅可以出现,涅盘铸就佛陀之身。 据说是佛法精湛,通达天地,以灵觉之力融入虚空,天地异象而生,成就虹光璀璨。 据说…… 凡此种种,倒是耳闻不少,眼前这人不过玄关层次,也可以有虹化之法,且无视自己天地失色对于肉身、灵觉的双重镇封。 “这……,其肉身已灭,灵觉孱弱,莫不是此人已经修炼至灵光不灭?” “应无可能!” 北冥子亦是惊讶,刚才玄清的那一掌下,大光头已经被重创,刚才金色火焰焚灭之下,其人肉身不存,灵觉溃散于虚无。 然刚才那一道七彩虹光破空而去,自己亦是欲要拦阻,奈何其虹化如光,只能够感觉到一丝孱弱至极的灵觉之力。 灵光不灭? 那个境界是合道层次中极高的修行,纵然肉身毁灭,灵觉也会长存时间,若然有机缘,未必不可重生。 可那个层次,已然临近身融万物的至高,这个大光头明明连玄关圆满都没有。 “应是取巧之法,灵觉可以逃出,不可能存在世间很久,不足为惧,果然可以将消息传至孔雀佛国,更好。” “舍利子!” 化虹之力无视自己天地失色的镇封,其上似乎夹杂一股别样的力量,周清亦是有些好奇,可也仅仅是有些好奇罢了。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哪怕此人灵觉真的可以活着返回孔雀佛国,哪怕真的有堪比合道层次的强者前来。 自己也无惧。 算算那个时间,自己也当破入合道了。 挥手一招,大光头肉身焚灭后的金色事物出现在手中,是一颗不过寸许方圆不规则的石头,隐约散发着金光。 不出意外,这……便是舍利子了。 没有理会甚多,只手一握,紫光闪烁,直接化为粉碎,彻底不存于世间,抬手间,那个小光头的肉身亦是化作灰灰。 与此同时,远离此处雪山数十里开外的一处虚空深处,陡然一道七彩虹光迸出,周身扩散的光明暗淡甚多。 恍若有灵,俯冲而下,直入雪山这里东胡部族的聚集所在,虚空俯览,踪迹已然不可查。 “东皇阁下,看了这般久,还不出面一见乎?” 处理完这两个光头,师徒二人脚下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那株千年雪莲身前,近距离之下,北冥子神色也是一动。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身侧右方的一处虚空,那里……一位老朋友来了很久了。 嗡!嗡!嗡! 伴随周清语落,身侧前方的虚空微微颤动,自动褪.去一切遮掩,显化虚空深处的真容,那里一道黑色的身影静立虚空。 不似巫山十二峰内的恢宏礼仪壮硕,不过寻常的黑色锦袍,斗篷遮掩,虽形体略变,本源未改,刚至这里的时候,周清便是以神通之眼看到了对方。 “北冥道友!” “玄清子。” 脚下顿显九色华光,黑衣人看着面前的二人,先后颔首,别样低沉古朴之音传荡,缭绕于耳边,却又不能深入探察其音韵之意。 北冥子颔首以对,之前自己竟然未有察觉。 心中感叹,对方之修为怕是超出自己不少。 “东皇阁下也是为了这株雪莲?” “整个茫茫无尽不咸山,雪莲不止这一株吧?” “哦……,那些人来的倒是挺快。” 将目光从东皇太一的身上挪移,落在眼前的这株雪莲身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天地异象。 偏偏先前不久传闻千年雪莲即将绽放,何以知晓? 屈指一点,一道紫色华光笼罩雪莲,细细感知,忽而,神色微动,百家的那些人来的倒是挺快,摇摇头,下一刻,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虚空深处。 最新网址:.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神农野老 咻!咻!咻! 周清之言刚落,这处天池所在的边缘区域,直接虚空破开,绚丽之光颤动,从其内走出数道身影,修为气息尽皆不俗。 “刚才的那道七彩虹光便是从这里飞出去的!” “似是……也没有什么不同。” 一道道灵觉之力扫视四周,想要一窥有何不同,可……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存在,虚空上下也没有别样的天地元气波动。 “嗯……,这里……好像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数息之后,一位身着素袍劲装的青年男子神色异动,身形挪移,直接来到先前北冥子与大光头对峙所在。 那里的山石大地上,清晰可见一个个形体轮廓明显的脚印,从四周的砂石灰尘来看,明显是崭新的脚印。 “这里也有!” 旋即,有一人发觉先前阿托喏站立之所在,亦是有着一个脚印,而且似乎还小上一些,脚印的轮廓明显不同。 “至少有两个人在我们之前来到了这里。” “墨家的巨子,你觉如何?” 着一袭朴素的浅红色劲装,虽须发灰白,然身材却是那般的魁梧壮硕,踏步草鞋,在这方天池旁边走动。 一观身侧农家弟子发现的脚印痕迹,苍老的神容上掠过一丝沉思,他们出发的时间已经很早了,在收到燕国那里传来的信息后。 便是率领部分精英弟子前来于此,观眼前情况,他们来晚了? 四周也没有任何雪莲的痕迹,雪莲已经被人采走了? “前辈,从脚印的痕迹来看,那些人离开这里不超过……,嗯,那里有鲜血的痕迹!” “看来……至少有三个人!” 黑衣着身,斗篷遮掩,身为墨家巨子,知晓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所在,自然要前来一窥机缘,墨家的根基还是太过于薄弱了。 闻农家老者语,点头而应,正欲说些什么,随即……,敏锐的灵觉扩散开来,又发觉了什么,红光闪烁,出现在另一侧。 “野老,先我们前来的那些人是否已经取走了雪莲?” 跟随在那红衣老者身边的数人相视一眼,莫不是他们这次白来了? “很有可能!” 能够前来这里的人,修为起码也是化神绝巅,甚至于更高也不是不可能,东胡族的神圣之地,以天池四周为极致。 自当有雪莲存在,然……灵觉极力扩散,却没有发现一点雪莲的存在。 “那里……也有一丝异样!” 红衣老者脚下绿色的玄光涌动,呼吸间,出现在数百丈开外的那处险峰巨石之下,细细一观山石形体,那些人在这里有活动。 “这是?” 蓦地,红衣老者神色有变,挥手一招,便是一件奇特的事物出现在手中,……形体三棱,造型诡异。 “这是……极西之地浮屠之人手持之物,我曾见过。” 路枕浪近前,观红衣老者手中之物,声音有些别样的惊讶。 是那些异邦人! 诸夏间并没有这般事物。 “浮屠之人?” 红衣老者不太清楚,身躯微侧,看向墨家巨子。 “那是极西之地的一群修行者,传承不弱于诸夏,似乎也有身融万物的至高传承,前来诸夏传道。” “那些人手中常有这些事物,以为降伏外在侵扰之用,东胡族这里的传承弱小,根本没有玄关层次以上的存在。” “纵有大祭司,也不过堪堪借助神鹰图腾,迸出化神之力,不足以和浮屠之人争锋。” 那些异邦传道者,路枕浪了解不少讯息,是故娓娓道来,根据墨家弟子所收集的讯息,那些浮屠之人的传道者,修为最低也是化神极高层次。 而自己也曾见过玄关层次的传道者。 堪为强大,果然那般,东胡这里的蛮夷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 “可……那些浮屠人的东西还是留在了这里?” 红衣老者浅浅一笑,果如路枕浪所言。 那么,除却浮屠之人以外,当还有迥异东胡之人的强者,是诸夏前来的强者? 诸夏之内,论消息的收集能力,就算是儒家都不可能与农家、墨家相比,他们都未能够知晓是谁? 还真不好猜测。 “巨子,是否是天宗玄清子?” 不由,黑衣路枕浪身侧,一人周身华光护体,修为不过堪堪入化神,不足以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非巨子助力,早就呼吸困难。 诸夏间,能够避开他们两家的强者不多。 “不排除这个可能。” 路枕浪没有给予肯定。 也没有给予否认。 “天宗玄清子!是他?” “罢了,罢了,无论是谁,这里……都已经没有雪莲的存在,这处区域奇特,位于雪山之顶,却无一丝寒意。” “这处水域还有些温热,颇似诸夏温润泉水,四周还有许多山峰,你等快些查看。” 红衣老者双手演化奇特玄光,绿色盎然,生机连绵,太极运转,昼夜浮沉,一道道玄光涌入身侧农家弟子身体之中。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有着自己本源之力的支撑,一个时辰内当不会有太大问题。 想来足以搜寻出些许结果了。 茫茫无尽不咸山,若言只有这里有雪莲,绝对不可能! 至于是不是天宗玄清子,并不重要,若然真的是玄清子,以传闻中他的修为,当无惧他们,也无需离去。 “这个墨家巨子不俗,一隅窥得全貌。” “六指黑侠没有选错人。” 一侧的虚空深处,周清演化虚实之妙,抬手化开天地结界,到了玄关的层次,种种不可能变得可能。 三人并肩而立,看着近在咫尺的农家、墨家那些人,北冥子赞叹道。 自己在诸夏游历数十年,与百家之人也有不小的交情,于墨家前任六指黑侠也见过,同这现任墨家巨子却是没有论道。 今日一观,果然不错。 堪为大家之主。 “那位是农家的隐世前辈?” 相对于路枕浪,周清不以为意,如果自己愿意的话,此人早就在自己手中陨落很多次了,之所以一次次放过他。 那是因为他独特的作用。 墨家有他,才会使得墨家一步步走向终结! 视线扫视,落在那位红衣老者的身上,其人修为亦是玄关,且层次还不浅,起码……应该踏足玄关境界多年了。 一身修为直追师尊! 野老? 自己似乎没有听闻过。 “那是农家的野老,此人颇有些传奇。” “原本此人乃是农家神农堂的一位普通弟子,却是于耕作田亩之中,妙悟神农道理,融合神农堂的传承,一跃破入化神。” “其后破格晋升为农家长老,三十年前,秦赵长平之战的时候,此人也曾出现,那个时候他的修为已经臻至化神绝颠了。” “其后不显,只是有闻破入了玄关,我曾前往大泽山,欲要与之论道,奈何其人正在闭关,无缘。” 作为近百年前道家庄周的弟子,北冥子历经诸夏大争之世、一统大势,所知种种,自非寻常之人可比。 看向那位红衣老者,北冥子也是有些感叹,农家之内也有高人,并未探出自己的感知,玄关层次的感知本就敏锐无比。 此人也算是农家的柱石! “野老?” “当年秦国文信候吕不韦汇合三千门客,百家之力编撰《吕氏春秋》,其内似乎有名为野老的篇章,却是来至农家,莫不……便是此人所留?” 闻师尊之言,周清细细听之。 貌似……也不是没有半点印象,只是刚才没有联系起来罢了。 《吕氏春秋》一书,当年在咸阳城闹的沸沸扬扬,自己当然阅览过,其内便是有野老的篇章,一共四篇,心中默念之,体悟之。 却有别样道理。 怕是十之八九为此人所留!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神鹰护法 “有这个可能性。” “吕不韦当年在秦国为相邦,权柄甚大,怀柔百家,百家之人为门客甚多,农家入内也算正常。” “农家欲要借助吕不韦之手,将理念通行秦国上下,也是一法。” 北冥子觉得徒儿所言有理,十多年前,吕不韦编撰《吕氏春秋》,声势很大,自己也是知晓的,奈何……其人做的有些太多了。 后来之事不需说。 吕不韦身死,门客尽皆散去,《吕氏春秋》虽在,已然不足以恢复往昔盛况。 “大凡天材地宝身侧,都有天地异兽守候。” “当初玄清在陇西首阳山的时候,机缘巧遇千年火灵芝,旁侧便是有着异兽存在,实力不弱,在那处地宫,可与玄关争锋。” “师尊,您来的时候没有碰到?” 农家、墨家那些人的动作,周清没有多看,无论是野老,还是路枕浪,都不值一提,那些化神与先天的弟子更是一般。 的确,这里的雪山广袤无尽,超越千丈以上的雪山也有不少,不可能只有这一株雪莲存在的,看向身下的那株雪莲,双眸闪烁别样紫光,扫视四周。 “哈哈,那两个异邦人还在我之前来到。” “原本为师正在东胡一族极北的酷寒之地行走,听闻消息,便是南下,前来这里的时候,发觉那二人的踪迹,跟随到此。” “之后,便是你来了,东皇阁下应该早到许久。” 北冥子摇头轻笑,单手徐徐摆动,随即,一边轻捋着颔下长须,一边将目光落在身侧阴阳家东皇太一的身上。 自己来的还算晚的。 “哦,东皇阁下可有言语?” 周清再次好奇的看将过去,按理说……自己前来的速度已经很快,而东皇太一比自己还要快,是阴阳家自身的通道讯息。 还是其它? “那里……便是护法异兽!” 迎着身前两位天宗强者的存目光,黑衣斗篷包裹的东皇太一形体飘渺,气息如云,难以琢磨,抬手指向一处。 语落。 “……雪山神鹰!” “真有这般传说!” 当其时,北冥子与周清二人尽皆顺着东皇太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虚空远处,云层尽头,一个小小的黑点逐步变大。 且变大的速度很快,所过之处,整个云层被撕裂,纵为千丈之高,也无法拦阻小黑点的运动,数息之后,北冥子低呼。 “楚国王室藏书记载,昆仑山那里的千年雪莲,有着大力巨猿守护。” “而辽东酷寒之地的不咸山所处,则是有异种神鹰守护。” “神鹰奇异,更甚大草原苍鹰霸道,伴生守护雪莲,心神联系,雪莲有动静,当可在十个呼吸之内,直达此处。” 东皇太一亦是抬起头,看向那个小黑点,……此刻,小黑点的形体已经很清晰了,却是猛禽神鹰。 悠远之音滚荡,述说神鹰之奇特。 话音刚落,刚才在三人眼眸深处,还是一个小小黑点的所在,已然化作一只形体蛮荒的异兽,俯冲而下,虚空震颤。 似是察觉天池此处的异样,身下巨爪探出,巨大的翅膀震动,宛若瞬息,顷刻间出现在一位农家弟子头顶。 所过之处! 虚空顿生一团血雾,其人已然消失不存,点点血花撒在大地之上,浑身上下的衣衫碎片,伴随神鹰划过的旋风,再一次化作碎片。 一道暗黑色的光芒闪烁,再次出现在不远处另一人的头顶,巨爪落下,同那已经反应过来给予抵抗的农家弟子兵刃碰触。 金石之音回旋! 叮! 一击之力,兵刃被神鹰巨爪硬生生的折断,展开两翼,旋风如刀,撕裂虚空,将那个不过先天顶尖的农家弟子瞬间湮灭。 短短三个呼吸间,便是有两位农家弟子身陨,甚至于连更多的反抗之音都没有传出来。 “不好……,这是不咸山雪莲的守护异兽神鹰。” “快快躲开,不要和它正面抗衡!” 一只身具蛮荒桀骜之气的异兽由天而落,自然被墨家巨子路枕浪与农家野老感应到,只是……还未等二人有所反应,已经有弟子身陨神鹰爪下。 脑海中翻滚诸般讯息,这只体型甚大得巨鹰不出意外,便是自己在齐国守藏室所观得不咸山守护异兽,也是东胡蛮夷的图腾。 昔年,在秦国陇西之地的时候,千年火灵芝旁边便是有着实力不俗的异兽存在,这次……也不例外。 语落,路枕浪脚下红光闪烁,直接出现在一位墨家弟子头顶虚空,抬手一掌迎上。 嗡! 虚空震颤,那只张开双翅,足有六丈之宽阔,羽翼暗黑如墨,双足如石如铁,张开巨喙,一道恐怖的音浪荡出。 冷漠不夹杂任何一点气息的双眸闪烁,看着天池旁的外来者,没有任何留情,双足狠狠的爪下,巨喙亦是落下。 蹬!蹬!蹬! 恐怖巨力,路枕浪凌空倒退数步,虚空溃散绚丽光幕,那只气息蛮荒的神鹰猛烈的进攻也是受阻。 “好强大的畜生!” 路枕浪刚刚抬起的手臂为之震颤,隐约有些麻木,神鹰巨爪之力实在是强大,另一只空闲的手掌直接将墨家弟子摄至身边。 “咳咳……,巨子……。” 然……,那位墨家弟子不知为何,此刻已然七窍流血,心神溃散,生机之力消磨,已然是活不成了。 啁…… 啁…… 神鹰腾空,长鸣虚空,惊空遏云,再一次展开极长的翅膀,盘桓此处天池之上,冷然的双眸扫视一切。 似是在呼叫着什么,似是在述说着什么。 “鹰剑之内,有一道苍鹰精魂之力,我曾将其降伏,观其形体,不若眼前这只神鹰多矣。” “浑身羽翼坚硬,刀剑难入,双足锋芒,撕裂一切,巨喙落下,巨石不足为虑,这一道道长鸣之中,寻常之人听之都要心神惊悸。” “实力不逊色玄关,虚空腾挪,更是难以击杀!” 结界深处,周清三人亦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是罕见! 目光所至,那只神鹰实在是俊逸,体态流水如线,动静之间,刚柔一体,巨兽之首,毛羽洁白如云,双足探下,更如蛟龙入海。 呼吸之间,挪移方圆百丈区域,所过之处,一力之下,怕是非玄关武者可以对抗,刚才墨家巨子路枕浪的对抗一击,已然受到不小的压制。 哦……,似乎路枕浪的修为有不小进境,要不两年就可稳定玄关了,还有这般机缘? 《黄石天书》? 心神深处,本能运转,显化这般可能,丹药之力对路枕浪有些效果,可丹药之力未能够持续,而路枕浪对那只异兽力量的消化,明显加快。 非有妙法入道不可。 楚南公是为其寻来的? 如此,也好。 “它……的同类来了。” 北冥子亦是紧紧盯着那只天池虚空之上盘桓的神鹰,而且,灵觉有感,那只神鹰的冷酷目光时不时看向他们这处结界所在。 当其时,更为尖锐的鸣叫之音而起。 啁…… 啁…… “又来了三只!” “这种强大的异兽还群居?” 周清好奇,一般而言,越是强大的异兽,越是稀少,越是喜欢独自占据相当大的区域,而此刻……虚空远处的其余三个方位,由远而近,又是三个小黑点出现。 转瞬而至,无论是体型,还是精气神,都相互不逊色。 四只实力不相上下的不咸山神鹰……这个底蕴,也太强了,完全相当于别样的四位玄关战力,以墨家和农家这群人的实力。 想要抵抗四只神鹰的攻伐? 貌似很难! “既有神鹰,想来其它区域也有雪莲!” 而后,以观出现此处的三只神鹰,周清眼中掠过一丝紫韵玄光,身躯微转,直接三道紫色的残影从身上脱落,融入虚空深处,消失不见。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太极万化 “这株雪莲还未成熟,阴阳家传承上古,可有秘法给予助力圆满?”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道家的道亦是如此,阴阳互补,乾坤共济,方可破开太极,臻至无极无上之妙,于那四只不咸山神鹰扫了一眼,不在多看。 分化的三道分身已经前往另外三个区域,本尊视线落在这处的这株雪莲之上,若然千年……当有异象。 偏偏这株雪莲没有,感此,好奇的看向东皇太一。 “雪莲扎根火山之旁,汲取地脉极阳至刚之力,熔炼雪山极阴至寒之力,彼此交融无垢,玄妙加持雪莲之上。” “欲要助力雪莲快速圆满,阴阳家《九宫万化》可以做到。” “现在……不是时机。” 东皇太一轻语,如旧的那般古朴悠远,令人琢磨不出更多的深意,这株雪莲自然可以以秘法助力成长。 可……雪莲成就千年异象,当有别样之力荡出结界,引得他人窥视,自己虽无惧,终究有些麻烦。 且……此刻身侧还有两位修为气息极强的道家高人。 “的确不是最佳时机。” 周清明悟,看向远处,那里……此刻化作一片修罗场地,四只凶悍蛮荒的神鹰交错之下,前来此地的墨家弟子、农家弟子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顷刻间损落大半,剩余的诸多弟子,尽皆汇聚在两家玄关武者身侧,以求庇护。 路枕浪虚空而立,身下扩散炽热极阳的红色玄光,双手演化奇特印诀,以墨家守御之法化入其内,凭空而生一个半球形的防御光罩。 以己身本源之力为支撑,抵抗神鹰的巨爪攻击、巨喙攻击、长鸣音律攻击。 不远处的农家之人,也是一样,汇聚在野老身侧,以神农之力护持,对抗神鹰的攻击。 只能够被动的防守,不能够主动的出击,实在是神鹰太过于灵活了,有着身边那些普通修炼者的钳制,一身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嗯?” “那里!” 不咸山千万年不化之雪山顶端,晴空白日之下,顿显……一道道璀璨华光,有着虚空云雾的折射,极尽扩散整个东胡族神圣之地虚空。 巨鹰长鸣,荡漾十方虚空! 璀璨之光,明耀十方天地! 诸般虹光,交错杂糅云雾深处! …… 诸般景象,刹那间令的此刻已经先后奔近神圣之地的百家之人大惊,而后大喜,而后又是大惊,莫不是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东侧一隅山脉小路深处,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背负黑白双刃,浑身上下,荡漾八卦逆行剑道。 身后……已然血流遍地,拦阻在前的东胡蛮夷之地身死,灵觉极力探出,抬起头,双眸微眯,踏步间,消失在原地。 神圣之地,堪为东胡族部落核心之地。 千百年来,以此地为中心,向着四周繁衍、扩散。 雪山之顶,天池所在,温润之泉水顺着固定的轨迹,流淌而下,直入千丈之下的大地之上,水潭纯净无瑕。 旁侧的空旷巨石大地之上,一位位身着皮裘,头戴羽毛,面上涂抹着诸般石料色彩的东胡族人正汇聚一处。 中央之处,一位年迈之人,手持木杖,周身披着由神鹰脱落羽毛编制的披风,面上满是图腾之象。 仰天长啸,口中说着诸夏之人难以听懂的音韵。 四周围观的诸多东胡族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一道道目光聚集在大祭司身上,神圣之地异变,族群惶恐。 “杀!” “这些塞外蛮夷的库房中,好东西还真不少,那些神草都是数百年的,运回去,也是一功了。” 砰!砰!砰! 远处,一位位东胡族群的精壮汉子喋血,魁梧的身躯重重倒飞在远处石壁之上,刀剑锋芒划过虚空,那些东胡族群族人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当其时,一位位身着诸夏服饰的身影快步行入其内,面上带着丝毫遮掩不住的欢喜,手中所持的刀剑上,已然流淌诸般鲜血。 这里是东胡族人所在! 亦是塞外蛮夷所在! 若是诸夏之人,说不得还会讲一讲仁礼,至于塞外蛮夷,那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孱弱之人,坐拥这般宝山。 只有一个结局。 “就是那些女子太丑了,身上还散发着臭味,老子实在是不忍下手,一点兴趣都没有,等这次回去之后,定要前往临淄那里好好乐呵乐呵。” 一人嘿嘿大笑,一路行进东胡部族,已然得了不少好东西,诸般财货,诸般珍贵的皮毛,诸般珍贵的草药。 均是价值不俗。 “赶紧的,等处理完他们,我等也前往雪山之上,找一找千年雪莲,果然有那个机缘,我等也是诸夏一等一的强者。” “到时候什么都有了。” 身旁一人亦是朗朗大笑,他们的修为只有先天层次,距离化神都有一段距离,若言一窥传闻中的千年雪莲,倒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可万一呢? 万一碰到了千年雪莲,那就是机缘了。 可以助力武者破入玄关,那个层次在诸夏,可谓是千年罕见。 “别说了,赶紧的,把眼前这些人处理掉。” 又一人持剑欺身上前,剑光纵横,刀芒横洒,整个东胡部族的核心之地很快的化为乌有,化为一片鲜血流淌所在。 远处的纯净水潭为之一红。 “师兄!” “是否有些过了?” 同行之列,一行人儒冠束发,踏步长靴,浑身上下散发浩然之气,手持长剑,观眼前这一幕,均有些不忍,这些东胡人都是手无寸铁之人。 却在那些燕赵游侠与百家手中被生生的屠戮。 实在是……残忍! 实在是不忍看下去。 “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师弟以为,于这些塞外蛮夷,可以仁礼先行化之,果然不服,则以霸道征之,则进而以文德服之。” “以诸夏之风纳蛮夷之举,三代以来,未有闻化入蛮夷者。” 一人手持君子剑,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鼻息间更是有着浓郁的杀戮气息,脏腑为之翻滚,甚为不忍。 同祖师与孟轲子之言,亦是有些不少的冲突,诸人相视一眼,摇摇头,这些蛮夷尽管不通诸夏风华。 则也无需这般给予杀戮,完全可以先行以文德教导。 “子曰:仁者爱人。” “仁者,人之德也,故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儒家之道,任重而道远。” 旁侧一位儒家弟子叹息一言。 眼前这个局面,固然不忍,实则也是儒家将来的目标,若然儒家之道通行诸夏,让这些百家之人明悟儒家仁礼。 让那些燕赵游侠明悟儒家仁礼含义,则当无眼前这般局面。 诚如是,诸夏仁德之风席卷,包容蛮夷,可徐徐化之,而……想要达到那般境界,还需要很久很久。 “文明以止,人文也,刚柔交错,天文也。” “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夷狄亦人耳,其情与诸夏不殊,人主患德泽不加,不必猜忌异类。” “盖德泽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祖师大义,微言浑厚。” 此行儒家弟子前往这里领队之人杨宽文闻诸位师弟之言,微微颔首,师弟之语说的都不错,惜哉,儒家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做到。 “留下五位弟子,在旁侧寻一地处,将这些人葬在其内。” “我等继续前进。” 他们不好插手其内,只能够保证自己不犯下这等过失,半柱香后,杨宽文神色亦是不好看,双眸眯起,看向旁侧的几位师弟,吩咐着。 “是。” “是,师兄!” 诸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随即,一行人继续前往,沿着前进者开辟的道路,向着神圣之地的顶端行去。 第一千一百章 剑道无量 “天池旁侧,至阴至阳,堪为孕育雪莲最佳所在。” “四方十六峰峦,尽皆有雪莲的存在,差别不过年份不同,八百多年前,诸夏乱象而显,这里应该有人来过,收割过一次。” 心神相连那三道残影分身,以浑厚本源之力作为支撑,前往天池旁侧其余地方,轻而易举,静观不远处四只雪山神鹰的杀伐争锋,缓缓而语。 上古以来到现在,已经数千年了,按照雪莲的成长来说,此处应有许多千年雪莲了,可如今却一株都没有了。 根本不合常理,能够解释这一切的也只有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墨家巨子与野老不舍弃些许弟子离开的话,接下来就难办了。” 北冥子旁侧听着,微微颔首,这里的雪莲如何,却是不清楚,况且千年雪莲的话,对自己现在作用也不大。 除非别样的天材地宝,迥异于普通宝物的宝物,才可能有些作用。 驻足结界深处,看着那四只体型巨大的身影来回冲击,纵然以两位玄关层次强者护持,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反而那些神鹰精气神如故,巨爪不断落在防御光罩上,一道道恍若音律的攻伐落下,更是令二人难受。 “嗯?” “鹰剑的气息,焰灵姬她们来了。” “有点意思,莫不鹰剑的机缘到了?” 墨家这些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如果他们不前来的话,此刻这株雪莲以自己和东皇太一的能力,将其功成圆满不为问题。 期时,直接采摘离去,其余峰峦之上,亦是可以将其采摘,只是不若身下这株容易,正欲要贯通残影分身查探三足冰蟾的下落。 蓦地,眉目微动,面上一丝浅浅的微笑浮现,鹰魂之剑得自己本源之力蕴养,只要靠近自己一定距离,便可以感知到。 不出意外,焰灵姬、鹦歌她们前来了,相连鹰剑的气息,略有些许诧异,似乎活跃了很多,更有一丝别样的跃动之意。 鹰剑自身已经生出灵性,剑体之内的苍鹰精魂也早已经收服,如今却是这般灵性而动,莫不是……这些雪山神鹰导致? 论层次,这些雪山神鹰的确超越草原苍鹰甚多。 “即如此……,待会且试试!” 鹰剑于自己来说,并不常用,自己这个境界,天地万物皆可为剑道。 自己虽用不到,身边其她人可以使用,若然鹰剑的本源更进一步,当真有可能成为神兵利器,真正的神兵利器。 如传闻中的轩辕剑、蚩尤神兵、百家合道层次传承古物一般。 这里有四只神鹰,足够了。 “又来了一位玄关层次剑道豪者!” 倏然,北冥子眼中青黑色的光芒掠过,看向远处的虚空。 那里,一道黑白色的剑光透过雪山云雾,剑气吞吐,所过之处,天地元气震颤,当其时,一位麻衣素袍的剑客出现。 啁…… 又有不速之客至,雪山神鹰没有任何客气,距离较近的一只仰天长鸣,诺大的身形变换方位,袭杀而至。 “哼!” 八卦虚影沉浮,双剑合击一斩。 己身岿然不动,一道混元无垢的剑气光幕涌动,将那只近前的雪山神鹰硬生生反震了出去,整个天地间,更是炫光交错璀璨。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少了一只雪山神鹰,路枕浪周身压力大减,灵觉扩散四周,直接便是看到那位新来的剑客强者,一击之力,镇退神鹰。 这般实力! 绝对的玄关,甚至于还超越自己甚多! 观其手中黑白双刃,一语道出其来历,这是秦国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也是目前墨家所知罗网之内,修为层次最高的人。 更甚者,其人隐约还与天宗玄清子有联系。 “好强大的异兽。” 双手持黑白双刃,周身玄光涌动扩散,霸道的剑气冲天而起,本就溃散开来的云雾彻底被荡开。 感受刚才那只巨鹰的力道,玄翦那略有沧桑的面上为之别样的欢喜,行走诸夏多年,从未见识过这等强大古兽。 别说是古兽,就算是强大一些的武者,都很少见到过。 啁…… 又一个强大的生灵出现,雪山神鹰再次长鸣,声啸九天,宽大的羽翅极力展开,整个诺大身形的移动越发之快,宛若一道黑色的玄光。 身下一双巨爪狠狠探出,狠狠的落在那生灵头顶,欲要将其撕成粉碎。 “生死绝灭!” 一声低语,黑白玄翦双手紧握长剑,体表大放别样玄光,阴阳交错,生死轮转,八卦沉浮,演化天机。 磅礴而又强大的力量从剑体中涌动,灵觉所至,双剑合一,一道璀璨的黑白剑光横扫而上,直迎猛扑而下的神鹰。 啁…… 刹那间,同样的长鸣响起。 只是听上去,同先前大有不同,先前的那一道道鸣叫之音,尽皆悠扬、冷漠、霸道,而今这道鸣叫倒似充斥了一丝别样的痛楚和哀鸣。 一道黑色的玄光顿时远去,与此同时,虚空掉落一滴滴滚烫的鲜血,落在天池旁侧的大地之上。 啁…… 啁…… 啁…… 豁然间,原本正在极力围攻路枕浪的三只雪山神鹰动作逆转,尽皆化作道道黑色流光,俯冲黑白玄翦,威能更盛先前。 叮!叮!叮! 以黑白双刃,演化八卦阴阳,成就一体攻防,玄翦神色略有凝重,这四只畜生实力还真是不弱,身法奇快,力量极强。 天池这里,自己所能够调动的天地元气有限,一身剑道未能够发挥极致,否则,刚才那一击生死阴阳足以重创那畜生。 “好强的剑道,似是……有天宗《阴阳无极》的韵味?” “与中山剑馆中山夫子的《剑道春秋》相仿,杀伐更盛!” 观那位剑道豪者的出现,北冥子为之赞叹,诸夏间,以剑为兵器的人很多,可能够在剑道上走出成就的鲜少。 数十年来,诸国内,也就中山夫子能够入眼,可惜其人根基薄弱,妙悟玄关之道,未能稳固玄关之境。 剑道春秋难敌天道大势,被自己的徒儿镇杀。 眼前这人,无论是年岁,还是根基底蕴,都相当可以,且以北冥子现在的目光看将过去,明显有着天宗的些许传承。 莫不与自己的徒儿有关? 赞誉落下,看向身侧。 “多年前遇到他,他以黑白双刃演化阴阳八卦,分化灵觉,一体八分,逆转八卦阴阳,待到功成圆满,可入玄关。” “可惜,其一体八分,灵觉混乱,我便是指点了一二,顺畅其修行,剑道有成,待其剑道演化八卦混元无垢,乃至于太极无量之境,可窥合道。” 周清微微一笑,能够以一介诸夏普通剑客身份,持黑白双剑,本就是罗网对他的看重,实力不消说。 而且自创阴阳八卦剑道,灵觉八分,实在是胆大,当然,真要功成,威能也是极大。 今日,剑道圆转,已然颇为不俗,周清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 “此人的剑道自成一体,迥异《易》道,应该是……《连山》,艮卦开始,如山之连绵,剑道余韵不绝。” “辅以阴阳无极,三元九运,虚实无间,果然将来可以踏足合道层次,诸夏将会多出一脉剑道修行。” 北冥子再次赞誉。 修行本就该如此,当初祖师悟道天地,并没有旁人指点,短短十年,身融万物,儒家孔丘也是如此,创出儒家修行一脉。 诸子百家,尽皆如此。 以此人现在的境界,可以开创一脉,待到合道归元,开辟剑家也非不可能,合道层次的剑道,杀伐极强,百家中能够抵挡的屈指可数。 “……,今天来的人还真是不少,鬼谷子也来了。” “还有阴阳家的?” “五行家的?” “……”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祭祀之争 “这里还真是有些冷!” 修为早已臻至化神绝颠,甚至于领悟些许玄关精妙,可……焰灵姬还是觉得这里的气候很讨厌。 周身已经裹上赤红色的皮裘,连带脚上的高靴都是新做成的皮靴,如瀑的黑色长发垂落,金色的银簪穿插。 手持鹰剑,同鹦歌、墨鸦等缓缓登山,周身玄光闪烁,腾空挪移,速度很快,将此刻已经汇聚在东胡族神圣之地的百家不断抛在身后。 抬起头,看向这里的山峦地脉,实在是……巍峨雄浑,雪山连绵不断,入云端更是洁白一片,千丈之高,耸立入云端。 “那里好像已经有人登顶了!” 忽地,旁侧的鹦歌单手遥指一处,那里的虚空远方,上下绽放璀璨玄光,更有耀眼的绚丽色彩扩散天际。 由着头顶骄阳的映照,更是迸出别样华章。 甚至于,极力的灵觉运转之下,还能够隐约感知到那里天地元气的颤动。 嗡!嗡!嗡! “嗯,鹰剑震颤?” “这是何故?” 焰灵姬正欲回应,顿时有感手中的紧握的鹰剑微微一动,甚至于剑体自动低鸣,四周的天地元气为之而动,旋风骤起。 这般状况……以前的话,好像出现过,那是公子欲要催动鹰剑得时候,鹰剑本身的欢悦之感,剑体深处,已然有灵。 莫不是公子此刻在雪山顶部? 感此,面上顿时一喜,有公子在雪山顶端,那么,她们当无惧一切。 “鹰剑?” “鹰剑有灵,此刻震颤,当有别样情况发生。” “墨鸦,你们先行探路,尽快前往雪山之顶。” 旁侧鹦歌闻声,秀眉微蹙,鹰剑有灵,有这般异象情况出,当有别样事情发生,古籍的记载中,常有这种事情出现。 语落,旁侧丛林深处,直接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呼啸前往远处,消失不见。 “黑白玄翦应该已经到了那里。” 焰灵姬没有多言,的确也如鹦歌所言,万一不是公子在那里,而是其它情况出现,鹰剑预警也说不准。 此行前往神圣之地、雪莲所在,凭借她们的修为,怕是不足以将雪莲取回,非有玄关层次武者出面不可。 公子前来的文书中,已经有提过了。 以黑白玄翦的修为,加上其人就在齐国临淄,该先她们一步的。 “此处东胡神圣之地,百家齐聚甚多,我等当小心为上。” 鹦歌秀丽的容颜上,为之谨慎不已,一路之上所见到的百家甚多,其中不乏怀有异心者,那些人的修为不足为惧,是故直接被结局了。 然……这里的情况可是不同,百家强者汇聚在这里甚多,她们的身上已经打上秦国痕迹,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不得不重视! 哪怕到时候没有那般情况发生,也得提前准备。 以她们现在的修为,加上鹰剑,想来自保无虞。 闻此,焰灵姬为之颔首,也跟随在白芊红身边一段时间,尽管看那个白芊红不顺眼,但她……的确比自己聪明。 与此同时,焰灵姬等人身后的数十里开外。 “那里有情况!” 纪嫣然、晓梦、盖聂一行人也快速赶至这里,有着前方诸人的探路,她们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一路畅通。 崎岖的山脉谷道深处,骏马难以行进,诸人只好下马,施展身法在丛林中挪移快速前进,奔向那无比显眼的雪山。 未几,周身闪烁宝蓝色玄光的雪姬身形一滞,一步凌空,驻足不动,美眸闪烁亮光,身后雪发飘摇。 极目而视,远方的雪山之顶,异象频出,天地元气为之震颤。 “有人先我们一步。” 纪嫣然也是强行凌虚滞空,看向远处。 “我们该加快前进了。” 旋即,身形落在身下的一株大树枝叶上,身形轻灵,左右看了一眼,快速轻语。 几人未有回应,然……身法凭空提升一个层次。 诸般状况,各方人马,或是有感,或是有觉,尽皆……没有迟疑。 ****** 嗡!嗡!嗡! 天池之巅的这处区域,终于热闹起来了。 周清口中之语刚落,远处的天地元气颤动,两道身影直接出现,一人须发灰白,身披深青色古朴道袍,木簪束发,正是前不久见过的鬼谷子。 其旁侧还有一位身着烈焰火凤云纹锦袍的老者,手持一柄形体如湛卢的长剑,虽有湛卢之形体,却有湛卢那般的气息。 至于湛卢之剑,至今仍旧在咸阳宫玄清宫内。 多年前,自己在新郑镇压百家,缴获承影、七星龙渊、湛卢三剑,后来,承影与七星龙渊被纪嫣然等人寻回。 楚国,却是没有那般的胆量了。 当其时,另外一处区域,大地之上,直接迸出两道身影,周身闪烁五行玄光,颇有些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 可当初稷下学宫百家论道的时候,周清曾一览五行家的传承精妙,非带有阴阳家的痕迹,二人的修为不高,堪堪先天巅峰,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能够出现在千丈之高的此处,应该取巧了。 未几,似乎……还有一位蛮夷之人的出现,身披兽袍,脚踏皮革之靴,浑身上下,花花绿绿,似是涂料染就。 手持精铁之杖,浑身上下扩散奇异气息,虽为雪山之顶,双臂上仍旧有着血红的纹理,观其行,恍若神鹰图腾,口中说着诸夏之人难懂的音韵。 “东胡族的祭祀?” 百家各方纷纷前来,北冥子三人仍旧在结界深处,凭借隐秘无比的虚实掌控,诸人未曾发觉,一观那位蛮夷,北冥子低语。 “哈哈哈,东皇阁下传承三代以来的诸夏大祭司之位,可有所言?” 闻此,不由的,周清欢悦大喜,饶有兴趣的看向东皇太一。 论祭祀一道,东皇太一传承阴阳家,阴阳家传承上古三皇五帝的岁月,无论是底蕴,还是规格,还是其它,都应当是权威人士。 “祭祀之道,通灵天地。” “阴阳家传承的祭祀之道,以昊天无极为上,山川水脉、风雷万象、星河万千为辅,以玄功妙法,沟通乾坤,窥得一丝玄奇,佐助人皇。” “此等蛮夷,祭祀混乱,以鸟兽、草木、山石等为图腾,虽也可窥得些许玄妙,终究根基不显,难登大道。” 东皇太一不以为意,阴阳家术者一脉本就是大祭司的传承,本就是诸夏传承正统,昔年儒家孔丘前来大周守藏室。 期时,诸夏混乱,祭祀不显。 再加上,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之言亘古,区区儒家孔丘也敢一窥祭祀之位,欲要以儒家仁礼之道,取代三代以来传承的祭祀之位。 着实胆大! 祭祀者,乃是沟通昊天之煌煌神威之举! 岂是凡俗之人小道可以窥探,纵然上古三皇五帝,也未敢轻视祭祀之道! “此人图腾系于神鹰之上,恍若百越那里的祭祀,修为不过先天,可迸出化神之力,不过……若可相连神鹰,当为不俗。” 随先前之语,东皇太一继续而言,一语道出那东胡祭祀之人的底蕴,其人自身或许不显,但剩余此处的三只神鹰堪为强大。 “墨家巨子路枕浪、农家的那位野老,鬼谷子,黑白玄翦!” “已经出现了四位玄关修者了,三只神鹰难以……,那只受伤的身影回来了,又搬来不少的救兵。” 闻东皇太一之言,周清轻轻颔首。 不得不说,阴阳家传承的祭祀之道,却为玄妙,非岁月长河中的那些王朝祭祀之人可以媲美,那些人只会马后炮。 阴阳家却可从无形、看似混乱的天地间,找到些许联系,这就是底蕴。 三只神鹰对战场上的玄关武者,已然不占优势,而……灵觉微动,双眸绽放紫色玄光,看向远处。 又有颇多的小黑点急速而至,苍茫浑厚之气息不若先前四只神鹰,可……架不住数量多啊。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剑来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又是他!” 立于鬼谷子身侧的烈焰锦袍老者看着此刻正在被三只体型巨大神鹰攻击的剑客,灵觉微动,口中轻喝。 对于那位剑客自然不陌生,也不会忘记,数年前的楚国王宫之内,便是此人救走祸乱楚国的大恶之人。 奈何,此人剑道不俗,触及玄关,无以应对,那一次,自己与鬼谷子老友一同出手,都未能奈何得了对方,反而让对方逃走。 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容易。 口中喝声之语刚落,抬起手中长剑,直接一道璀璨的剑光横斩,直逼黑白玄翦。 鬼谷子在侧,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一双明锐之眸扫视四周,百家前来的人不少,许多自己都认识。 雪莲……这里好像没有! 即如此,这些人呆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打架? 嗡! 剑气纵横方圆百丈的区域内,黑白玄翦演化八卦阴阳剑道,逆行艮兑,挥手一道剑气应声,那不过化神绝颠修为的一道剑气,根本就不足为虑。 偷袭! 找死! 周身黑白两色玄光闪耀,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嗡!嗡!嗡! 下一刻,鬼谷子浑身大放黑白玄光,纵横捭阖的意蕴流转,双手化掌,一道凝练的光幕出现在二人头顶。 当其时,黑白剑光豁然间由空而落,携带无匹之力,硬生生落在那道凝练的黑白光幕上,碰触浩瀚之力。 肉眼可见的霸道能量余波荡漾,顷刻间席卷百里,不远处的雪山险峰为之震颤,顺而漫天雪花飞舞,顺从劲力的滚动,散落虚冥深处。 “你要拦我?” 踏空而立,抬手一道道明耀虚空的剑光,玄翦冷眸看向下方的鬼谷子与那位楚国王室中人,丝毫无惧。 “非也。” “老夫这是要救阁下一命。” “如今百家在此,阁下身份为罗网中人,近年来,罗网中人屠戮农家、墨家甚多,果然在我等身上耗费极大力量,阁下怕是有殒身之危。” “而且,此行阁下携带的任务也无法完成,这里……老夫可以承诺,我等不会插手阁下之事,老友先前乃是冲动而为。” 鬼谷子微微一笑,拱手一礼,浑身上下的玄光未曾散去,护持身侧的老友。 老友却是有些冲动了,然……那并没有什么,自己二人同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此地想要与之的动手的太多太多。 “哼!” 闻鬼谷老友一眼,烈焰锦袍老者瞥了那黑白玄翦一眼,不在多看多方,对方的修为进展太快,怕是如今自己就算手持天问剑,也没有胜算。 “你……,出不咸山必死!” 黑白玄翦神情如旧冷酷,扫了鬼谷一眼,又感受周身四方投射而下的道道别样目光,冷厉的视线又落在那位烈焰锦袍老者身上。 自己未曾与之动手,已经饶恕对方了。 区区化神层次,也敢对自己出手,实在是找死! 除非鬼谷子一生都在其身侧护持,否则……其人必然陨落。 “不好……,又来了很多雪山神鹰!” “这里并无雪莲,我等在这里做什么?” 能够登临千丈之高这里的武者,要么是化神层次,若是不出手,可以短暂的停留在这里,若是出手,根本支撑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要么便是有玄关武者给予护持,以本源之力作为支撑,强行吸纳天地元气,能够令先天武者、化神武者长时间停留这里。 要么便是以……方术家、五行家这样的传承,有别样手段,可以到达这里,诸子百家传承至这里,貌似……都有些不俗。 登临此处,乃是为了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谁理会彼此的恩怨,些许采取别样手段登临此地的百家诸人、燕赵游侠数人看了一眼那处的争斗,随即没有了兴趣。 正要好好的搜寻这里是否有雪莲,毕竟这般多人汇聚在这里,此处应有不同! 只是下一刻……心神为之大恐。 四方各处,各自虚空俯冲而来一只只神俊的巨鹰,体型不若先前四只多矣,可展开双翅,也有一两丈,掠过虚空,宛如黑色雷光。 一只只巨鹰展翅飞翔,迅速逼近,整个头顶明亮的虚空刹那间为之一暗,转瞬,便是一道道的惨叫之音传来。 四只神鹰无差别的攻击,带来的那些普通神鹰亦是参合其中,尽管力量有些不如,可整个天池四周的大部分武者都是先天、化神层次。 “撤!” “撤!这里连雪莲都没有,呆在这里做什么。” “……” 混乱一片,低吼之音不绝,兵刃、巨爪的清脆碰撞之音不绝,神鹰低鸣之声不断,血腥之气弥漫天池四周。 后来而至的百家之人、游侠之人为之愤怒,这里本就没有雪莲的影迹,还偏偏汇聚在这里,头颅有病患乎? 否则,何以做出这般事? 刀芒、剑气横贯长空,虚空之上的神鹰不时也有悲鸣落下,然……随即便是迎来神鹰的围攻,甚至于那四只媲美玄关层次的神鹰攻杀。 “这……,师兄,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儒家一行人悄然而至,顺着东湖族人开辟的险峻小道,登临于此,看着眼前混乱无比的一幕,亦是不解。 彼此相视一眼,不明白怎么会有这般情况。 儒家藏书楼有记载,这些神鹰是不显示的守护者。 可……遍观四周,并无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存在,百家之人汇聚于此做什么? 争斗? 身体有病患乎? “撤!” 杨宽文作为儒家此次出塞外的领头者,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迟疑,转身离去,儒家前来这里,一则是为了表明同为诸子百家的立场。 二则是为了寻找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下落。 前者已经表明儒家的诚意,后者的话,整个天池四周这般大,这里没有……不会去其它地方? 语落,周围的诸位儒家弟子看了一眼,连连颔首,转身干脆离去。 咻!咻!咻! “是这里了。” 赤红色的玄光掠过,焰灵姬手持鹰剑,出现在天池一角,身边的鹦歌、墨鸦等在侧,眼前那更为惨烈的一幕映入眼帘。 诺大的雪山之顶,诺大的天池四方,神鹰喋血悲鸣,矗立其上的一位位诸夏之人亦是如此,不住的被神鹰利爪撕成粉碎。 墨家一行人自顾不暇! 农家一行人自顾不暇! 鬼谷子与楚国那人鲜少出手! 黑白玄翦此刻也不在出手,收敛浑身气息,宛若寻常之人,避开强大神鹰的目标。 那些争先而至的百家、游侠损失惨重,没有玄关层次武者的坐镇,没有顶尖化神武者的坐镇,根本不足以对抗四只神鹰。 “好强大的雪山神鹰!” “丝毫不逊色玄关武者的力量!” 为化神绝颠层次的武者,焰灵姬灵觉快速扩散,能够清晰感知到那体型最为庞大、最为耀眼的四只神鹰状况。 绝对是天地异种,绝对是雪山神兽一般的存在。 起码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与之抗衡,十有八.九落于下风,不过,焰灵姬也是好奇……此处并无千年雪莲的存在。 为何百家、游侠均汇聚于此。 “儒家的人已经离去前往其余山峰了。” 虚空中,一片洁白的羽毛落下,一道脆朗的声音传出。 “这里并无千年雪莲。” 鹦歌颔首,为之而应。 嗡!嗡!嗡! 焰灵姬也是觉得这里有些不靠谱了,这次,自己一行人从蓟城前来于此,乃是为了千年雪莲和三足冰蟾的。 和那些雪山神鹰纠缠? 就像公子曾经说过的,和目标出现偏差,要及时给予调整,然……手中紧握的鹰剑却没有给焰灵姬这个机会。 咻! 正要细细一感鹰剑此刻的状态,可……此时的鹰剑通体绽放紫韵玄光,天地元气汇聚,悠然间本能化作一道紫色流光,直冲远处虚空。 “这……,这是……?” 焰灵姬娇艳的容颜上为之一怔,鹰剑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了,不……自己有心控制,鹰剑本身的力量足以挣脱。 “鹰剑!” 身侧的鹦歌见状,也是美眸微动,顺着那道紫色流光,看向远处,二尺有余、形体奇特的鹰剑浑身颤动的矗立在天池之上。 墨鸦等人也是看将过去,不知道发生何事。 “嗯?” “那是……?天宗玄清子的鹰剑!” “他也来了!” 立于鬼谷子身侧的楚国老者静观眼前天池混乱,场面也是出乎自己预料,此行自己也是想要来这里,寻找些许机缘。 果然可以寻到千年雪莲,则以自己垂老之身,未必不能够更进一步。 欲要离去,灵觉微动,苍老之眸看向虚空,那里一柄奇特的长剑虚空而立,通体绽放紫色玄光,天地元气本能汇聚。 语出,道出此剑来历,于天宗玄清子的信息,了解的很多,这柄剑自然也是在列,尽管玄清子很少使用这柄剑。 然……这柄剑和玄清子脱不了干系。 “鹰剑?” “多年前太乙山下,农家所铸造的两柄神兵之一?” 鬼谷子双手演化纵横光幕,轻而易举拦阻一只只神鹰袭杀,随着老友的视线看过去,闻声,神情有些好奇。 对于多年前农家铸造的两柄神兵是知道的,太乙山下,草原苍鹰与深山猛虎争斗,双双殒命,农家流淌倾力打造。 一者熔炼猛虎精魄,为虎魄之剑,现在农家蚩尤堂田虎手中。 一者熔炼苍鹰精魂,为鹰魂之剑,被当时已经为化神武者的天宗玄清子夺走。 其后,农家弟子也算得了玄清子的些许照拂,恩情不存。 鹰剑出现在这里,莫不是玄清子也来了? 果然其人来了,为何不见身影? 却是远处有一位玄清子身边的侍女出现。 “我农家多年前打造的鹰剑!” “灵性已生,玄清子实力果然不俗,其人也来了?” 野老以浑厚之力,护持身边的多位农家弟子,免受神鹰袭杀,虚空之上,奇特之剑出现,也是入眼。 一眼认出那柄剑,细细一观,鹰剑体表灵性滋生,一道道别样的剑芒吞吐,虚空为之扭曲,霸道之力可显。 “此剑铸成之日,被玄清子夺去。” “野老,此剑合该归于农家。” 由着农家玄关武者的护持,驻足在野老身侧的一位农家精英弟子看向鹰剑,感受鹰剑此刻的状态,低语一眼。 这一次,农家出动底蕴,既然遇到这柄剑,合该取走。 “不妥。” “玄清子为秦国武真侯,又是天宗高人,一身修为超凡脱俗,果然农家此刻夺取此剑,无疑见恶玄清子。” “以其修为,若然入农家之内,必是一场灾难,而且根据农家密报,那黑白玄翦隐约听从玄清子之令。” “更为不妥。” 当其时,又一位农家弟子出言,表示强烈的反对。 这些年来,农家弟子在玄清子手中吃了太多亏了,何况目下诸夏局势不明,无论将来秦国和楚国如何。 可照着眼前的形势而观,秦国很有可能一统三晋之地,期时,加上素来与秦国交手的齐国,整个诸夏大地,除了楚国之外,所有区域尽皆在秦国掌控之中。 那个时候,他们农家如何? 更不用说,玄清子本身修为奇高,农家弟子根本奈何不得,野老虽强,天宗之内可是有两位玄关武者,这里还有一位黑白玄翦。 真到那一刻,农家该如何应对。 “无需多言,静待以观。” 野老不可置否,没有发表意见。 多年来隐匿农家之内,对玄清子也有不少了解,除非有必要,野老也不愿意同此人交锋,非是怕,而是麻烦,而是后患无穷。 且从鹰剑此刻的状态来看,玄清子在不在旁边也说不准,灵觉极力扫视四周方圆,没有任何感知。 莫不是玄清子真的没来? “巨子?” “是玄清子手中的鹰剑!” “他也来了?” 身为同玄清子打过很多教导的墨家,对于此剑更是不陌生,路枕浪瞥了虚空不住颤动的那柄剑,没有多言,仍旧运转体内玄功,极力护持墨家弟子,欲要离开此地。 千年雪莲不在这里,呆在这里也无用。 偏偏……这柄剑出现了,看向远方,玄清子没有出现,他身边的那个百越女子却来了,是何道理?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剑体超凡 “四周并无玄清子的气息!” 观鹰剑出现,路枕浪心神警惕万分。 昔者,在秦国陇西之地,乃至于大河以西的时候,自己率领墨家诸多弟子与之抗衡,惜哉,天不遂人愿。 几近有殒身之危。 本以为玄清子会杀自己,然……其人并没有杀自己,令路枕浪惊异不已,其后便是无比愤恨,那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 莫不真的以为自己会将墨家引入灭亡之道? 决然不可能,无论如何,只要机关城那里不出现问题,墨家的传承便不会有任何问题,极强的灵觉之力扩散,欲要感知与鹰剑相连的气息。 玄清子未有察觉,只有那一个百越女子罢了。 “此剑欲要如何?” 既然玄清子没有出现,可……这柄鹰剑的威能,诸人还是有所感知的,矗立虚空之上,欲要何如?欲要杀他们? 还是另有图谋? “静观其变。” “接下来我等要离开这里了,千年雪莲并不在此,三足冰蟾也不在此,这里四周多雪山峰峦,或有机缘。” 沉吟熟悉,路枕浪低语而落,无论玄清子是否出现在这里,墨家此行前来的目标也该给予完成,争斗并非本意。 闻此,诸人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鹰剑!” 收敛浑身气息,隐匿一旁的黑白玄翦观虚空鹰剑,也是诧异,也仅仅是诧异,四周上下并无大人的气息。 或许是鹰剑本身有灵而动。 “玄清,剑体之上有你留下的神念之力?” 险峰巨石之上,浩瀚虚无深处,北冥子自然也是看到天池四周的惨状,随着四只神鹰与大量稍弱的神鹰齐至。 汇聚于此的大量百家弟子与游侠之人身死甚多,数十年来,除非心血来潮,眼前的生死不过常事。 一览鹰剑,北冥子又是一笑,那柄剑自己也是知道的。 “苍鹰的精魂底蕴终究有限,而那四只神鹰则神异非然。” “鹰剑被我蕴养多年,滋生灵性,若然可以纳入神鹰精魂,则可蜕变,期时……,以五方精金杂糅铸炼,剑体当会超凡。” 墨家的那柄至尊武器为何有那般之力? 那是因为无论是打造至尊武器的材料,还是至尊武器内滋生的灵性,都足够标准! 蚩尤的骨骸,残留的神念复苏……,彰显不俗。 周清静静看着远处沉浮虚空的鹰剑,并没有什么动作,以自己在鹰剑之内封印的力量,足以自动完成此事。 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念就足够了。 嗡!嗡!嗡! 话音刚落,通体绽放紫韵玄光的鹰剑再次剧烈的震动起来,忽而,一道别样灵念涌出,斑斓的玄光闪耀。 天地元气汇聚,灵念而动,一道金紫色的人形虚影出现,随着元气的涌入,虚影逐步的凝实起来。 非如此,在剑体旁侧人形虚影显化的瞬间,亦是一道别样的低鸣从剑体中迸出,紫黑色的玄光迸出,沉浮于人形虚影脚下。 啁…… 啁…… 熟悉的鹰叫之声回旋,一只体型足有丈许有余的苍鹰出现,盘桓在人形虚影脚下,双翼展开,足有数丈,气势身为恢宏! 悄然间! 整个天池四周为之一静,前一刻还在狂暴施展利爪欲要将入侵者撕成粉碎的一只只神鹰,尽皆身形而动,将目标看向那只苍鹰。 看向那道紫光人形! 异类! 不是它们的同族,偏偏出现在这里,还对着它们这般鸣叫,这是对它们极大的挑衅……,是要向它们雪山神鹰开战吗? 咻!咻!咻! 呼吸之后,领头的四只神鹰陡然间迸出金石之音,尖锐的响彻在天地间,四方而起,硕大的双翼展开,巨爪探出,呼啸而至。 “这……,鹰剑怎么会这样?” 鹰剑此刻的状态,已经超出焰灵姬自己的掌控,起码……先前并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公子的化身出现了,鹰剑之内的灵性也出现了。 “应当无碍。” “鹰剑之内封印有大人的浩瀚之力,区区雪山神鹰还抵挡不了。” 对于鹰剑,鹦歌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多年前,自己还在韩国新郑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夜幕百鸟的时候。 曾手握此剑,欲窥玄妙,却被此剑直接震伤,几近身死,幸得大人出手相救,才保一丝性命,放眼此刻的天池场地。 百家已经在或快或慢的离开了。 尽管留下大量的尸身与满地的鲜血痕迹,天地间,更是弥漫一股浓郁的腥气。 大量的雪山神鹰逼近,人形紫光神鹰抬手屈指一点。 刹那间,天地皆寂! 在天池大地上那些未曾离去的诸人眼中,只见那无论是四只最为强大的神鹰,还是体型小些的神鹰,尽皆静止在虚空之上。 旋即,鹰剑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灌输苍鹰的意志,叠荡方圆,所过之处……九层的神鹰眉心被洞穿,浑身上下的精血、精魂、精魄不存。 砰!砰!砰! 四只力量堪比玄关武者的神鹰,由空坠.落三只,只剩下最开始被玄翦重创的那只。 其余稍小一些的神鹰,由空坠.落九层,只剩下寥寥孱弱的神鹰在虚空之上颤抖、战栗。 鹰剑携带苍鹰之力,在人形紫光神鹰的操纵下,顷刻间抹杀几乎所有的神鹰。 整个天池大地上,再次陷入别样的寂静,诸人相视一眼,悄然不语,慌忙离去,没有神鹰的叨扰,离去的速度飞快一般。 天宗玄清子……比传闻中更为可怕! 咻! 携带诸多神鹰三元之力,尽皆纳入鹰剑一体之中,汇聚其内,人形紫色光影掐动印诀,将诸般之力汇入阴阳无极。 细细炼化,细细熔炼苍鹰筋骨锻造的剑体之中,十个呼吸之后,人形神鹰消散,鹰剑再次化作一道流光,俯冲至焰灵姬的跟前。 观此,焰灵姬只手将其握住,旋即,异象消散。 “我们该前往它处了。” 大人伟力通玄,不可窥探,鹦歌心神亦是震动,那将天池各方侵扰不已的神鹰,在大人手中竟是如土鸡一般,部崩溃。 眼前的血腥场地上,百家避退,游侠离去,千年雪莲不明,三足冰蟾不显,她们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焰灵姬颔首,未几,流光划过虚空。 不多时,整个天池核心这里,尽皆安稳平静,一如谁人都没有来过的一般,至于那些被人形紫色光影留下的神鹰,早就轰然散去。 :。: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千年雪莲 “……。” 不。 似乎天池四周,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手持精铁之杖,浑身上下完全的蛮夷装束,外显的双臂上,石料涂就彩色。 面上亦是斑斓无比,浑身上下的奇异气息晦暗不明,双眸陷入无限的呆滞之中,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一只只雪山神鹰,没有半点狂猛霸道的气息流露。 “……” 低语喃喃,说着诸夏不通的音韵,面上满是怒容,看着那些外来入侵者离去的方向,双手持仗,仰天长啸。 噗! 下一刻,眉心正中出现一缕血迹,整个人直直的倒在雪山之上。 “不咸山辽阔数千里,若然纳入诸夏统辖,当有益处。” 虚空远处,三人显化,无人理会那个蛮夷大祭司,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凌虚踱步,站立在不咸山最高处,俯览远处云雾飘渺所在,周清感慨一语,千年以来,燕国势力最为强大的时候,也不过堪堪在辽东郡。 不入塞外不咸山所在领域。 可……此处的确为宝山,岁月长河也是印证了这一点。 “天池十六峰,雪莲不少,可……三足冰蟾不显,东皇阁下可有建言?” 这里……只有一株最为接近千载得雪莲,其余雪山险峰之上,也是有雪莲存在,尽管没有一株千年的。 以天宗玄妙之力,熔炼天地元气,给予玄牝加持,当有大造化,令雪莲快速生长一二,不是难事。 所狐疑者,便是三足冰蟾。 “三足冰蟾,属极阴至寒之灵物。” “所处远离天池。” 黑衣裹身,亦是看向远处,目光虚无,闻声,轻缓平静一言。 三足冰蟾的所在自己也未能窥之,毕竟……整个不咸山太大太大,极阴至寒所在的区域也是极大。 而区区得三足冰蟾不过如普通蟾蜍,形体不显,非其自动出现,想要寻找到对方,很是艰难。 语落,身躯微侧,脚下九色玄光一闪,落在身侧那株雪莲之上。 看了一二,旋即,整个人身化九色流光,消失在虚空深处。 “此人……却为神秘。” 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守护在一株雪莲旁边,如今却径直离去,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北冥子目视东皇太一离去的神鹰,赞叹道。 于对方的身份,自己也不甚清楚,了解的也不算多,只是知道对方是二十年前突然出现的,一出现便是修为极强。 率领隐世五百年之久的阴阳家出现,不几年,入了秦国咸阳,直至今日。 二十年来,也曾与之论道,受益不少,其人修为、见识都是一等一的,果然诸夏有这般人,北冥子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知道。 “那……并不重要。” 周清颔首以对,认同师尊之言。 不过,以前的话,对东皇太一的身份自己还比较好奇,现在的话,则是平缓许多,无论对方是谁? 都不会令自己心神起太大波澜。 因为……那真的不重要。 “既然东皇阁下谦让,这株雪莲玄清与师尊当取走。” 说着,周清双眸视线也是落在那株险峰巨石之上,双手合十,紫韵玄光涌动,一掌打出,引动无量生机灌输斗大的雪莲体内。 嗡!嗡!嗡! 浑厚的能量余波四散,被周清以结界之力封锁,异象不显,一道紫色的光束没入雪莲之中,斗大的雪莲叶瓣为之晃动,为之震颤。 体表更是绽放晶莹的光泽,遍布体表,映照头顶明亮骄阳,更显不凡,北冥子旁侧静立,静静看着徒儿手段。 “有些慢了。” “根据雪莲之内那微弱的灵性反馈,以玄清刚才的生机玄力灌输,非有七天七夜的时间不可,期间不能有中断。” 一炷香以后,周清单手仍旧打出紫色光束,然……眉目微皱,此法的确可行,就是……太耗费时间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这株雪莲要臻至千年水准,还得七年的时间,以岁月的痕迹,将一年三百六十日的不同气运加持雪莲之上。 周而复始,使得雪莲不俗,加持此地阴阳交汇,铸就雪莲超凡。 “为师助你一力。” 北冥子闻声,轻轻颔首,天宗的玄牝之力本就是无量生机妙法,同阴阳家九宫万化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着,屈指一点,体表青黑色的玄光闪耀,一道光束没入雪莲之中,同徒儿的那道光束成就阴阳顺转。 顿时,一股更为柔和浩瀚的力量没入雪莲体内,整株雪莲体表的晶莹洁白光芒绽放,更为突然异象。 四周数十丈区域内的虚空都为之虹光飘舞,似是有感奇物诞生。 “五日!” 百十个呼吸之后,北冥子心神浸入那株斗大的雪莲,有感那微弱灵性的跃动,有感那微弱灵性的反馈,轻言一语。 “即如此……!” 五天的时间自然不长,可周清并不想要等待,何况自己还有手段没有拿出来,五天五夜在这里加持雪莲,显得有些怪怪的。 喃喃轻语,眉心正中一道金色的太极印记浮现,心随意转,一道金色的光束迸出,由空而落在雪莲之上。 一直以来,纪数之力都没有让自己失望! 如果没有纪数之力的助力,自己现在怕是不过堪堪迈入玄关,仅仅是那些本源之力的积累都需要耗费极大时间。 更别说纪数之力还有种种奇异,伴生的玄妙之门更是难以揣度。 嗡!嗡!嗡! 纪数之力灌输,奇特之力涌入纯净无瑕的雪莲之中,当其时……整株雪莲为之剧烈一震,而后通体绽放璀璨的金色祥光。 呼吸之后,又为之绽放耀眼的圣洁霞光。 呼吸之后,又为之绽放耀眼的清静玄光。 彼此交相辉映,三元一体,成就太极圆转之势,以周清同北冥子的力量运用,诸般种种笼罩雪莲的每一处。 此刻,可以清晰感受到雪莲的变化。 微弱的灵性得到这股金色光束助力,以超越先前十倍的跃动游荡于雪莲之中,联动雪莲的本源也以超越先前十倍的速度柔和壮大。 整株斗大的雪莲叶瓣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能量滚动,微风皱起,洁白如玉的花瓣摇曳,隐约的,一丝丝清香扩散开来。 由着结界的封镇,香气封锁在十丈区域之内,逐步的馥郁起来,涌入鼻息之间,周清神色为之一喜。 身侧的北冥子同样惊讶,于那株雪莲此刻的异象沟通肉身变化也就罢了,关键……徒儿此刻施展的力量将雪莲成长的时间大大缩短。 原先五天五夜的时间! 而今提升十倍以上。 莫不……一株千年雪莲就要出现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汇合 “这便是千年雪莲?” 一个时辰之后。 头顶的无垠虚空仍旧骄阳普照寰宇,身侧的巍峨雪山如旧孤傲矗立,云雾飘渺其内,冷风席卷其中。 此刻的那处险峰巨石之上,先前那株斗大的圣洁雪莲豁然蜕变,在周清与北冥子二人联手灌输无量生机玄妙之力后。 升华! 岁月的痕迹虽没有达到千年层次,可体内的本源烙印足以支撑雪莲进行千年蜕变,形体如旧一尺三寸,然……周身的莲叶、莲瓣决然不同。 超越先前十倍的浓郁幽香席卷,清静淡雅,无穷无尽,尽皆被周清封锁在十丈区域内,吞吐天地灵气,筋骨为之焕发,神灵为之跃动。 一片片莲叶体表生出浅绿色的光芒,由着虚冥深处大日的映照,增添别样华光,一片片莲瓣更是氤氲之气隐现,成就一丝丝洁白的光辉,笼罩整株雪莲。 “同当初玄清在陇西所得的千年火灵芝有所不同。” 挥手一招,雪莲脱离险峰巨石,飘至周清跟前,灵觉笼罩其内,细细感知,微微一笑,同为千年层次的天才地宝。 似乎千年雪莲更为珍贵一般。 其为天池所处的至阳至刚气息柔和雪山之顶的至阴至寒之气交汇灌输,加持日月精华普照,吞吐纯净之气。 方有所成。 而那株千年火灵芝,则是在地宫之下,吸纳地脉之火的气息,吸纳地脉之内的生命精华,堪为真正的至阳至刚。 论霸道、威猛,千年火灵芝,更胜一筹! 论清静、绵长,千年雪莲,更胜一筹。 缘由千年雪莲阴阳一体平衡无垢,若然武者服用,更容易妙悟阴阳一体的玄妙之境,就算是普通人,得到雪莲之力的密布,体内阴阳婉转,寿数不消说。 “这株千年雪莲正合师尊所用。” “以师尊现在的修为境界,千年雪莲起码也能够增加师尊十年寿数!” 细细体会雪莲内部的玄妙,周清再次颔首,随即挥手间,这株千年雪莲便是沉浮于北冥子的身前。 师尊如今年岁几近耄耋,一身三元之力天道而变,当有不稳,若然服用千年雪莲,则可重塑本源,铸就浑厚根基,一窥更高, 这株雪莲若是普通人服用,寿数过百轻而易举,而师尊位列玄关,一身的生命层次变化,雪莲助力不多。 周清最为看重的也就雪莲本源的无量生机灵韵。 “哈哈哈,这株雪莲于我来说,裨益不大。” “为师所修北冥万法,本源浑厚稳固,寿数足以支撑为师冲击合道层次,果然不成,纵再加上十年,也是无用。” “不过,于你来说,似乎用处更是不大,那股金色的力量,本源层次更甚雪莲,这株雪莲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北冥子单手轻捋颔下须发,摇头大笑。 果然自己没有破入玄关的时候,这株雪莲的作用绝对很大,可……现在已经不显了,服用无用,弃之可惜。 何况自己所修为庄周《逍遥游》之道,丹田本源演化北冥无量,浑厚超越普通修炼者,三元充沛,寿元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于自己无用。 对自己这个徒儿来说,更是用处不大,徒儿后来施展出来的那道金色之力,将千年雪莲本源壮大的气息提升十倍以上。 真可谓惊世骇俗。 论无量生机,更甚雪莲! “即如此,那就先留存玄清这里。” “先前在阴阳家停留的时候,曾得了不少服食之妙、炼丹之妙,若然可以炼出化莲丹,对于化神层次修炼者有不小的助力。” “放在天宗那里,也是一大底蕴,说不得赤松子师兄也能够有机缘一窥玄关。” 屈指一点,将千年雪莲镇封在玄冰之中,挥手间,虚空将其隐匿,形体不存。 师尊这般说的确有些道理,若然它日师尊真的寿数有损,自己也当以本源之力弥补,这株雪莲以自己和师尊现在的境界,服用的确用处不大。 就是东皇太一也是一样。 “甚好。” “玄清,既然此间事情解决,为师也该离去了。” 北冥逍遥,畅然一语。 前来此地,也是好奇,如今一观传闻中的千年雪莲,足矣。 俯览四周八荒,极远处的虚空中,隐约传来阵阵天地元气波动的气息,怕是那些人又在争斗了,而自己的路也要重新开始了。 “师尊。” 闻声,周清拱手道礼。 “游历燕国的时候,似乎人宗的弟子在那里不少,他们终究与天宗本源无二,与天宗并没有什么冲突。” “当然,若是人宗极力搀和诸夏世俗之事,当为自行所为。” 北冥子颔首,周身青黑色得玄光再现,四周虚空为之颤动,踏步间,身形已然飘渺,数息之后,虚空中留下这般讯息。 回旋在周清耳边。 感此,周清再次颔首。 师尊所言与自己所想一样,人宗那些人若是不惨和诸夏纷争,只是单单的入世修行,则一切无碍,若然深陷其中。 则自取灭亡。 驻足虚空之上,双眸自生玄光,看向极远处,略微感知,面上笑意浮现,她们几个倒是汇合一处了。 千年雪莲目下只有自己这一株成熟! 其余峰峦之内,也有雪莲的存在,都是数百年的层次,更远一些则是没有了,不过不咸山内其余的天材地宝还有不少。 功效珍稀上不若雪莲,然对于那些先天武者与化神武者来说,足够了。 呼吸之后,一道紫光消散在虚无之中。 ****** “焰灵姐姐,你们也在这里。” 雪姬、纪嫣然、晓梦一行人身法挪移,快速赶路,欲要登临之前远远感知到的浩瀚元力波动所在。 只是……,刚登临那处元力波动所在的山峰一半区域,敏锐的灵觉之下,天地元气已然恢复正常,诸人相视一眼,均有感诧异。 更甚者,身侧的山峰下行小道上,百家为之快速离去,一位位持刀剑的游侠浑身元力混乱的离去,更是令雪姬等惊讶。 甚至于……那些人都只是扫了她们一言,未有理会,便是离去了。 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旁边的苍璩正要一问雪山之顶发生了什么,却是一道道熟悉的由远而近,雪姬面色一喜,对于那些气息,再也熟悉不过了。 “雪姬、晓梦,你们也来了。” 同样修为奇高,感知敏锐的焰灵姬亦是察觉,身化流光,持剑俯冲而下,直接落在雪姬身侧,看着雪姬身侧的几人,面上更是欢喜。 倒是那个魏国的纪嫣然和鬼谷盖聂怎么会在一起? 而且还一同前来了。 咻!咻!咻! 鹦歌等人随后而至。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们全部下来了,莫不是千年雪莲?” 雪姬绝丽的姿容上掠过一丝好奇,焰灵姐姐她们当是从上面刚下来,那么,肯定知道上面发生了何事。 纪嫣然、盖聂等亦是为之奇异。 “那里没有千年雪莲,就是一些人的争斗。” “还有这柄剑将他们镇住了。” “此刻他们都前往它处山峰寻找千年雪莲,我们也该快速前往了,不然找寻不到,可就白来了。” 焰灵姬双手抱着手中鹰剑,虽不知道鹰剑为何会有那般不受控制的景象,可己身仍旧可以清晰感受到鹰剑好像……更为强大了。 那是一件好事! 不是吗? “没有千年雪莲?” “鹰剑?” 雪姬那双无暇玄光之眸更是为之不解。 “哈哈哈,我们先前往旁边这座雪山吧,路上我与你们慢慢说。” “黑白玄翦已经到了,此行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争夺千年雪莲。” 焰灵姬清脆的笑音扩散开来,本源本能而动,无尽的火魅柔光之气扩散,令的四周诸人灵觉为之浸染,尽皆心神迷蒙。 当其时,纵身一跃,赤红色的玄光闪烁雪山丛林深处,向着临近不远处的那座雪山冲去,去晚了,说不准,就没机会了。 黑白玄翦虽强,可同样前来的百家强者也不少。 见状,诸人没有多言,尽皆跟上。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九叶 “大人,我等该如何?” 不咸山南北纵横数千里,其内雪山连绵不断,峰峦甚多,初夏时节,气候虽仍旧酷寒,可丛林密布甚多。 一株株参天而起的苍翠之林深处,道道身影隐匿其中,不与百家诸人、游侠之人正面接触,持刀剑游走四方。 “墨家出动巨子路枕浪,其人修为至强!” “农家出动传闻中的野老,其人修为也是至强!” “还有一众游侠,实力也是不弱,强行击杀,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等当小心行事,寻找良机。” “千年雪莲目下是那些人的重中之重,可三足冰蟾与其余不咸山上的宝物不少,这次上面有交代,无论如何,都得从不咸山上取到一件至阴至寒的灵物。” 手持一柄剑体宽大、威严霸道之剑器,身着普通的燕赵游侠常服,踏立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眺望远处,依稀可见道道身影掠过。 收敛浑身气息,剑体的锋芒亦是内敛,由着虚空大日光芒的投射,剑柄处隐现两个古朴的字体——真刚! 左右看了一眼身侧诸人,沉声而落。 他们此行的第一目的是千年雪莲。 其次便是三足冰蟾与其余天材地宝。 再不济,也得从不咸山取走灵物。 尽管很是艰难,然……任务完不成,就没有艰难的机会了。 欲要插手百家争夺,以他们罗网的名气,估计会遭到那些人的群起而攻之,他们可不像武真侯手下的那些人,有武真侯镇压一切,百家未敢侵扰。 “可……大人,三足冰蟾的下落我等并不清楚!” 身侧诸人闻此,具体的任务他们当然也是知道,只是太难了。 诸夏之地内,他们好歹还能够了解一二讯息,这里就真正的一抹黑了,不咸山这里属于蛮夷之地,一切都不了解。78中文首发 . . 以其之见,千年雪莲是不用想了。 轮也轮不到他们争夺。 如大人所言,三足冰蟾他们现在并没有莫大精力去寻找,起码墨家与农家等大家不惨和,他们就有很大的机会。 那些百家中的小家没有能力和他们罗网争夺。 “我们不知道,有人知道!” 真刚剑主面上一缕奇异的笑容闪过。 “百家?” 旁侧一眼轻语,论底蕴,百家比罗网强太多了,巅峰武者的底蕴只是一方面,关键是那些诸夏隐秘之事的底蕴。 “想要知道三足冰蟾的下落,自然要找对不咸山了解最清楚的人。” “你们觉得这里谁对不咸山最为了解?” 真刚剑主不可置否,值着身边的这些人办事,实在是不靠谱。 “东胡蛮夷!” 身侧另一人面上一喜,低呼惊语。 “东胡蛮夷!” “不错,应为东胡蛮夷,那些蛮夷之人在这里生养千年,对于不咸山内的一切,定是了如指掌,期时,不仅仅是三足冰蟾,或许不咸山这里的其余灵物也会有很多的。” “……” 虽那人之语出,周围罗网成员相视一眼,尽皆颔首,是了,他们怎么忘了那些东胡蛮夷之人,论谁对不咸山最熟悉。 除了那群东胡蛮夷,这里没有别人了。 唯一担忧的就是那些人同诸夏音韵不通了,只是,那些都不重要,在刀剑的压力下,任何音韵不通都只是小事,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等倒也不算笨。” “即日起,你们潜入不咸山深处,寻找隐藏的东胡蛮夷,追问三足冰蟾与各种天材地宝之消息。” “但有所得,迅速来报,果有所成,上面不吝啬封赏。” 真刚剑主瞥了身侧诸人一速想到是东湖蛮夷,倒还行。 即如此,也当快速行动。 “是,大人!” “……” 诸人一礼,没有迟疑,转身快速离去。 未几,这方丛林深处,没入别样的寂静之中,只剩下些许的枝干、树叶在缓缓摇晃,最终也归于平静。 ****** “风雪霜花?” “不错,能够在这里碰到这种罕见的灵株!” 紫光闪烁,周清身形已经远离那处天池所在的区域,灵觉所至,方圆数十里内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感天地元气而动,出现在一块巨石身后。 那里……一株高三寸有余的霜白色小草生长,小草的顶端一朵方圆寸许的白色三叶花瓣摇曳,扎根山石之中,吸纳天地元气,壮大己身。 “六十年一片花瓣,超过三瓣,已经两百年左右了,可为三叶风雪霜花!” “传闻九叶风雪霜花性属至阴至寒之列,为纯阴一脉修行圣品,化神服用,可在十年之内登临绝颠。” 这种灵株周清在阴阳家珍藏的典籍中看到过,是一种上古就曾存在的灵草,而且作用还行,尤其对于化神层次的修炼者。 这种灵株和雪莲不同,雪莲可有千年,而这种灵株最多生长出九叶,若然九叶之后,无人采摘,那么,一年之后,便会自动枯死,种子散落一地,再行复苏。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行至这株小小的灵株跟前,周清面上带着一丝好奇,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玄光涌入风雪霜花之中。 刹那间,整株洁白无暇的风雪霜花被一股金色光晕笼罩,其内生机盎然,蓬勃生长,天地元气汇聚,本源飞一般的壮大。 仅仅是个呼吸之后,在那三叶花瓣的一侧,又一叶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壮大、圆满,顺而,成就四叶风雪霜花。 五十个呼吸之后! 生出五叶风雪霜花! 百十个呼吸之后,生出六叶风雪霜花! 半柱香以后,生出七叶! 一炷香以后,生出九叶! 当此时,这株风雪霜花也生长至高约近尺,顶端九片洁白通体的花瓣汇聚一处,各自呈现出别样光泽,周清很是满意。 一念而觉! 九叶风雪霜花枯死,复归天地间,九叶散落大地之上,各自承载生机,开始下一次的轮回复苏,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这就是生死!” “生命中伴随着死亡,死亡中内蕴着无量生机。” 周清感叹一语,将其中一片生机握在手中,不在理会甚多,转身离去,凌虚御风,在这处不咸山广袤的顶端,随意纵横。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 那株九叶风雪霜花对于纪数之力的消耗不大,且九叶风雪霜花的成熟本源已经窥得,只消有时间,当会崭新的出现在手上。 双眸绽放紫光,看向远处,此刻,一座座雪山顶部各有强弱不一的天地元气震荡,那些残存的雪莲怕是被他们找到了。 却是……有些可惜了。 那些雪莲都才数百年的痕迹,功效不显,当然……于那些人来说是足够了。 八百年前,这里就曾被收割一次,如今又要被收割了。 自己想要怜悯雪莲生长不易,终究天道之下,各有轮转,只要不咸山还存在,雪莲就还会有的,历经这次被收割之后。 不咸山上下也能够安稳许多,不过……,周清面上嘿嘿一笑,单手平伸跟前,眉心中迸出一束金色华光,凝聚在手掌之上。 呼吸之间,一株千年雪莲的形体出现。 十个呼吸之后,一株千年雪莲的本源幻化而出。 百十个呼吸之后,一株形体同自己所收拢起来的那株千年雪莲一般无二的沉浮于手掌之上,根茎显化,苍翠无暇通透,更有馥郁无比的别样幽香。 “耗费了我不少力量,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再次上下看了看手中的这株千年雪莲,面上又是笑意浮现,踏步间,消失在原地,给那些人增加一些乐子也是不错。 再次出现,周清已然处于距离天池不远处的一座险峰深处,那里的四周并无道路可以上去,通体之高八百丈,化神武者可以登临,先天武者也可以勉强登临。 找寻一处巨石缝隙,将手里的雪莲抛下去,屈指一点,紫光没入其内,玄牝运转,扎根山石深处,引动天地元气汇聚。 做完这一切,挥手间,这株千年雪莲的禁制不存,万般异象瞬间扩散。 《秦时小说家》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秦时小说家请大家收藏:秦时小说家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本源交感 天池十六峰! 各有刀光闪烁、剑影重重,引动天地元气,道道旋风不绝,十方乾坤为之混乱,十六座山峰之上,尽皆有诸夏之人的身影。 至于留守其上的东胡蛮夷族人,直接被杀的干干净净。 一则,实在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二则,那些人实在是碍事了,且风华文华不显,真可谓蛮夷。 山峦峰起,各有雪山环绕,苍翠沉浮,云雾隐匿其内,随着天地元气的震颤,大片的云雾为之荡开,绽露一座座山峰的真容。 百家一体在这一刻成为虚妄,燕赵游侠一体亦是成为虚妄。 “雪莲是我的。” 一道灵巧的身影掠过,伸手直接抓向距离自己很近的一株六寸有余的雪莲,年份起码数百载,尽管形体不显奇特,可却是雪莲无疑。 “找死!” 剑光纵横,一道更为强大的力量席卷,将那人直接荡开,取而代之,伸手抓过,落在雪莲的根茎之上,用力一拔,牢牢的握在手中。 “哈哈哈,雪莲是我的。” 身形挪移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那人看着手中的雪莲,仰天大笑,今日真可谓是好运气,竟然得到了雪莲。 还是在百家大家没有注意这里的情况下,虽不知是不是千年雪莲,然……只要是雪莲,功效定然差不了。 咻!咻!咻! 笑声未落,身侧四周再次迸出璀璨剑光,由空而落,其中一剑端的霸道,直接洞穿那人眉心,一点红印浮现,径直倒落巨石之下。 呼吸之后,沉闷的声音回旋。 “这就是雪莲。” 雪莲有了新的主人。 一位灰衣男子一手持剑,一手持雪莲,面上带着笑意,左右对着师弟们看了一眼,自动避退周围之敌人。 “师兄,这就是千年雪莲?” 对于千年雪莲,他们并不知道太多信息,仅仅是知道千年雪莲可以助力他们达到当年中山剑馆中山夫子馆长都未曾真正踏足的玄关层次。 看着师兄手持雪莲,中山剑馆复苏的希望指日可待。 “不是……,这应该是一株普通雪莲。” “虽如此,价值非凡,说不得,可以助力我修为破入化神,期时,可以更好的在诸夏行走。” 那灰衣男子摇摇头,看着手中的雪莲,尽管自己没有见过千年雪莲,可……直觉告诉自己,千年雪莲绝对不是这般形态。 近距离之下,嗅着从手中雪莲身上扩散的幽香,灰衣男子有些迷醉,浑身上下本源为之颤动,精气神为之升华。 “杀!” “雪莲在这里!” “……” 辛辛苦苦从数千里之外的诸夏前来塞外不咸山,无论如何,任何人都不甘空手而归,何况,雪莲还在眼前,那些人的修为也不比他们强上太多。 如此,当得一争。 下一刻,整个这处略微偏僻的山峰所在,再次陷入别样的争斗杀伐,雪莲不断的易手,这处山石雪山之上,鲜血流淌的越来越多,倒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那株雪莲并不是千年岁月的雪莲。” “根据阴阳家典籍的记载,千年雪莲最有可能的存在便是在极阳至刚与极阴至柔的交汇之处,只是……千年雪莲若是存在的话,应该出现了才是?” 另一处相对靠近天池核心的所在,纪嫣然等一行人站在远处的山峰之上,俯览而下,看着身下的这处区域,这已经是她们前来的第三座山峰。 每一座山峰都有雪莲的存在,如同此刻正在诸人眼中那些墨家弟子手中持有的那株,方圆不过七寸有余,不算大,周身无异象,根本称不上千年雪莲。 洁白色的裙衫着体,纪嫣然看着被墨家得手的那株雪莲,摇摇头,普通的雪莲对于她们这个层次修炼者作用不大。 唯有千年雪莲。 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人,于诸夏些许隐秘还是知晓的。 “这里山脉辽阔,每一座山峰都足有方圆数里区域,说不得真正的千年雪莲仍旧隐藏之中,还没有被发现。” 焰灵姬双手抱剑,柔顺的秀发披散身后,随风而动,风姿飘渺,顺着纪嫣然的目光看将过去,也是落在那株雪莲身上。 摇摇头,那其实不是千年雪莲,听公子说过,天材地宝千年岁月是一个蜕变升华的阶段,非寻常植株可比。 “会不会千年雪莲已经被人提前采走了?” 晓梦觉得正常情况下,一株千年雪莲真正成熟了,那么……绝对会有别样的异象出现,起码天地元气会有不同外显。 可从诸夏前来的人这般多,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发现,说不得真的没有了,毕竟消息都传出那么久了。 持一柄随身长剑,晓梦踏足在巨石之巅,环视四周,一处处云雾尽皆被荡开,一道道人影闪烁其内,天地元气强弱不一的震颤着。 银眸闪烁亮光,说道自己之见。 这一次……自己前来这里,乃是为了修行,区区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并不放在眼中,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住感叹。 百家之人,贪欲实在是太重,已经步入极端,难登天人大道,纵然有雪莲加身,也是无用,因为最大的千年雪莲就在天地之间。 嗡!嗡!嗡! 晓梦之言刚落,豁然间,相距此处数里之外的一处山峰交错、峡谷隐秘所在,陡然迸出一股强大的元气混沌气息。 “嗯?” “那里!” 诸人中,已经触摸虚实之妙的焰灵姬美眸微动,摇曳身姿,看向那处元气震颤之地,好像……有些不同了。 “千年雪莲!” 纪嫣然眼中大放亮光,持剑亦是看将过去。 “这股气息很纯正,阴阳无极,灵性完美的融入天地间,是千年灵株,与大人手中的千年火灵芝很像。” 如雪的发丝凌乱在鬓间,雪姬极强的灵觉扩散,探触那处区域,尽管不能够达到那里,也已经可以明显感知那里的不同。 数息之后,神容微动,惊喜之语出。 “走!” 既然已经确认的差不多了,苍璩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废话,当先一步,漆黑色的玄光破空,快速奔近那里。 当其时,整个天池十六峰,一位位修为迈入化神的修炼者尽皆有所感知,彼此相视一眼,没有理会眼前的冲突,争先挪移身法前往。 “嗯?” “这里……好像……,有些不同。” 宝蓝色的身形横空,施展玄妙身法,恍若凌虚御风,亦是奔向那处此刻引动整个不咸山的地点,只是……刚行进一般距离,过两座山峰交汇所在,强行滞空。 “雪姬,怎么了?” 焰灵姬、鹦歌等一行人闻此,神色略有诧异的也是停下,修为略弱的分列旁侧山石,焰灵姬踏空近前。 行在前方的纪嫣然、苍璩、盖聂等亦是本能驻足。 “无事,嫣然姑娘,盖聂先生,你们先行前往,雪姬稍后便至。” 踏步间,驻足在鹦歌身旁,秀眉微蹙,催动体内玄光,向着山峰交汇峡谷深处探去,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引动自己体内的本源之力。 这种情况,雪姬还是第一次遇到。 也不知道具体缘由是什么! 感着四周一道道目光看过来,雪姬柔柔一笑,微微摇头,对着行在前方的几人说着,千年雪莲事关重大,不可耽搁。 “焰灵姐姐,你们先前去吧,我和晓梦下去看看,待会就跟上,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千年雪莲的出现,墨家与农家的玄关武者肯定也要前往,嫣然姑娘她们的修为虽高,终究难敌真正的玄关武者。 有黑白玄翦和焰灵姐姐手中的鹰剑在,足以应对。 “也好。” 焰灵姬闻声,秀首轻点,没有迟疑,此次前往不咸山,所为也是千年雪莲,有公子的这把剑,加上前来的黑白玄翦,可就相当于两位玄关武者了。 足以争夺。 随即,同鹦歌、墨鸦等人相视一眼,身形闪烁,快速离开山峰交汇之地。 “怎么了?” 晓梦自然是没有意见,对于千年雪莲也只是有些好奇,早一点见到,晚一点见到没有什么分别,倒是雪姬似乎出了什么事了。 “那里……好像有别样的东西。” 迎着晓梦看过来的狐疑目光,雪姬也说不上来,就在刚才路过两座山峰交错之地的时候,灵觉本能的掠过峡谷深处。 那里……竟是有一股别样的波动,能够令自己的丹田本源为之跃动,更甚者……雪姬觉得好像有与自己本源很合的事物出现。 具体为何? 不清楚。 “去看看。” 即如此,去瞅瞅不就行了,周身闪烁银白色的玄光,一步踏出,向着峡谷深处走去。 “也是。” 雪姬不由一笑,玄光护体,莲步挪移。 说是峡谷,实则也是一处宽约数丈区域的陡峰所在,一路而下,怕是先天武者的身法都不足以在这里纵横。 二人均化神层次,传承天宗御风一道的身法,如风之飘摇,从数百丈之高的雪山顶端落下,直垂下方的峡谷山涧之地。 云雾复苏,骄阳普照的光芒被遮掩,一股股寒气扑面而来,玄光护体,隔绝一切,灵觉交织共振,探知此处不俗。 “在那里!” “有一个山洞!” 雪姬踏步当先,单手平伸而出,一道道璀璨的宝蓝色玄光汇聚一处,凝练一颗恍若夜明珠的光球,虚托而起,内部绽放丝丝别样的寒意光芒。 沿着陡坡的山壁下落,两百丈之后,骄阳的光芒彻底被遮掩,只剩下晦暗无比的山涧之处,由着雪姬手中光球的照射,倒也可一观四周形态。 一丝丝寒气堆积其中,一滴滴寒气汇聚的水珠落下,令这处寂静无比的山涧多了一丝音韵,忽而,雪姬面上一喜,屈指一点,光球直接前往身侧前方。 光芒所至,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个巨大的山洞有着明显的人工痕迹,宝蓝色的光芒照耀,斧刃的痕迹依稀可见,只是上面生长暗褐色的苔癣。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拱形入口出现,高约丈许,宽约六尺有余,光珠已然沉浮其内,映照四方一切。 “这里是何处?” 晓梦顿时兴趣大起,起码刚才在上面,自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别样的情况,雪姬竟然发觉了,而且,论修为,焰灵姬明显更高。 焰灵姬似乎也没有发觉有何不同。 “不知道。” 雪姬再次摇摇头,自己是真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里面有灵性之物在吸引着自己。 三足冰蟾? 要说不咸山这里的灵物,此次传扬诸夏的消息中,除却千年雪莲以外,还有三足冰蟾的存在,莫不是里面是三足冰蟾? 可三足冰蟾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 “不咸山这里还有这等密地?” 隐匿在山脉深处,云雾遮掩,灵觉不显,寻常之人难以找寻到,晓梦脚下生出玄光,踏步在漆黑的洞口,好在有着一颗光球的照耀,并不显得过于漆黑。 可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阴暗无比、潮湿无比、幽深无比,灵觉探入其内,洞穴并非通直一体,内部有些蜿蜒。 持手中之剑,玄光加持其上,徐徐行入洞中。 “这里……有崭新的脚印!” “有人!” 看着晓梦率先进入洞中,雪姬也是手持彩凤玉箫,玄光四射,单手一推光球,漂浮入洞穴深处,所过之处,二人身形一滞,彼此相视一眼。 口中低语。 这……这等隐秘无比的所在,竟然还会有别人的脚印,从脚印的痕迹来看,明显是在她们之前不久的。 “是谁?” 能够在雪山之顶察觉这处所在的,修为起码也是化神绝颠,乃至玄关层次,可……此行百家的玄关武者都在争夺千年雪莲。 难道是百家、游侠的化神武者? 果然如此,她们无惧。 ……灵觉的清晰感知中,并没有任何人在洞中。 雪姬在前,体内玄功极力运转,不由得,洞穴深处那一股别样的玄妙感觉浮现,光球映照四方,沿着不平滑的洞穴,直至深处。 “……,有人!” 行入洞中十丈,灵觉范围已然到底,催动本源,身侧虚空沉浮的那颗光球更为耀眼,普照一切,刹那之间,整个洞穴深处璀璨的玄光明亮。 下一刻,雪姬和晓梦两个人神色又是骤变,目光所至,洞穴深处,一人黑衣静立,背对她们,沉默不语。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嘲笑老子? “千年雪莲!” “果真是千年雪莲!” 一处前一刻还相当不显眼的巨石之后,此时,四周尽皆汇聚道道身影,一束束目光扫过去,眼眸深处,亦然绽放耀眼之光。 方圆一尺有余,通体异象浮现,圣洁的光泽流转在一片片莲瓣上,缭绕别样的柔和玄光,一片片苍翠通透的莲叶晃动,随微风摇曳。 “巨子,那定然是千年雪莲。” 一道灵巧的身影奔至,行进路枕浪跟前,身法奇快,手持瞬飞轮,略有一丝痞性的神情上带着浓郁的好奇,言语给予绝大的肯定。 “不错,是千年雪莲。” 黑衣裹身,颔首以对,沉声而道。 却是千年雪莲,只是……这株雪莲出现的不声不响,直接就绽放异象,相距十丈开外,仍旧隐约感受到千年雪莲的与众不同。 灵觉笼罩其上,雪莲本源自生灵性,反哺固本三元。 “就是来的人太多了,今日想要把这株千年雪莲带走,还真有不小的麻烦。” 食指之上瞬飞轮不住而动,千年雪莲可是传闻中可以助力武者破入玄关的天材地宝,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奈何,对这个好东西眼馋的人也相当多。 农家的实力本就不比墨家弱小,这一次还来了一位玄关武者。 还有旁边混水摸鱼的人,实力也都相当不弱,如果墨家与农家两败俱伤,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可就不妙了。 “巨子。” 语出,旁边之人也是由着同样的心思,看向路枕浪。 “先等着。” 路枕浪不着急,单手摆动,看向那株千年雪莲,的确是一个好东西,可今日,若是想要将其握在手中,还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老友,你观如何?” 烈焰锦袍着身,手持利刃,矗立远处,看着远处巨石之后的千年雪莲,又看向身侧的鬼谷子老友,与千年雪莲,自己又很大的兴趣。 “难矣。” 鬼谷子摇摇头,这等情况下,仍旧想要争夺千年雪莲,很是艰难。 他们两个人的实力虽不弱,可相较之在场的大家还是不显,何况……千年雪莲事关重大,也不易插手其中。 “哈哈,即如此,那我二人就在这里先看着,说不得真有些许机会。” 烈焰锦袍老者倒也不着急,自己困守化神绝巅多年,很想要更进一步,千年雪莲便是自己的契机。 真的不想要错过,而眼前的形势,自己也看的很清楚。 轻轻一笑,没有着急,因为在场着急的肯定不是他们两个。 “哦,你那个徒儿来了,看来秦王也想要取走千年雪莲,你觉如何?” 语随先前,烈焰老者灵觉有感,看向远处,不由的神色一动,又是笑意浮现,一边说着,一边打趣身侧老友。 老友所收的这两个弟子,自己也很欣赏,奈何都不入楚国,为之奈何? 缘由自己的邀请,老友和自己前来于此。 而那个盖聂,不出意外,应该是秦廷所派遣的,不然,以鬼谷弟子所为,当不为此事,一行人中并无玄关武者。 “聂儿!” 鬼谷子自然也是看到此刻从远处而来的弟子,虽有诧异,也在情理之中,如身侧老友所言,应是秦王嬴政所派遣。 否则,这里不会出现黑白玄翦的。 黑白玄翦是的身份还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 秦廷要插手的话,有这个资格。 “鬼谷子还没走?” 焰灵姬一行人很快赶至千年雪莲异象频生所在,灵觉扫视四方,一切诸般落入眼眸深处,而后,娇媚的神容上笑意浮现。 说着,看向身侧鬼谷盖聂。 他们师徒二人全部前来了。 有点意思。 都想要争夺千年雪莲,可……千年雪莲只有一株,还真不好分呢。 “鬼谷子!” 苍璩亦是看到那位身穿阴阳道袍的老者,顿时,冷哼一声,当日若非那二人插手,自己定然将那位鬼谷弟子镇杀,成就自己之名。 不过,那一日,自己虽没有功成,也得了不少好处。 鬼谷弟子不过如此。 待自己成就玄关之位,定要镇杀鬼谷子,一雪前耻,让诸夏知晓苍璩之名,让诸夏知晓杨朱一脉并未没落。 嗡! 虚空旁侧,一道银色的光芒闪烁,一人手持黑白双剑,静静的站在焰灵姬等人身后,麻衣布袍,静静看向远处。 那里……一株千年雪莲生长旺盛。 “千年雪莲!” “今日还真不好争夺。” 扫了远处的鬼谷子一眼,纪嫣然并没有多言,落在千年雪莲身上,不住脆声叹道,相较之百家群力,她们还差了一丝。 诸方没有动手,她们自然不会成为出头鸟。 咻!咻!咻!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一道道流光不住奔至此处,或是汇入百家,或是居于一处,或是眺望此处,有实力者,靠的近些,没有实力的,靠的远些。 “野老。” 手持狂猛霸道的虎魄之剑,田虎赶至此处,汇聚农家群体,近前一礼,看向农家的底蕴柱石,自己的任务失败了。 鬼谷盖聂没有镇杀功成。 反而农家精英弟子死伤很多。 “田虎堂主,你等此行攻杀盖聂损失不小啊。”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手持双刃铜钺,面如扇面,镶嵌着奇异的骰子,外轮俱是寒芒锋刃,有尖锐无比的倒刺打造,双刃合一为浑圆。 着浅紫色的上等锦衣贵袍,灰色的发丝梳拢背后,若无手中兵刃,更像是凡俗的一位富态商贾,而今一言,别有深意。 “司徒万里!” “你在嘲笑老子?” 田虎大怒,此次损失了三十位农家先天层次的精英弟子,其中有近半都是蚩尤堂的人,心中本就不爽。 又听得这司徒万里奇怪腔调,顿时浑身散发狂暴气息。 “三十位农家精英弟子,加上田虎堂主,施展地泽阵法,就是两个盖聂也得死。” “偏偏盖聂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莫不在下连说一声都不行?” 司徒万里不以为意,慢上仍为浅浅的笑意。 自己办事不利,还这般咆哮自己,着实不智,非烈山堂田猛是其大哥,农家之内,也轮不到田虎坐蚩尤堂堂主的位置。 也轮不到田虎执掌虎魄之剑。 语出,旁侧的一位位农家弟子好奇的看向田虎,司徒堂主说的很有道理,以三十位先天精英弟子和一位化神武者结成的地泽阵法。 威能极大,绝非普通武者可以抗衡,除非是化身绝巅层次,而盖聂明显不是。 野老亦是笑着看过来,也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鬼谷,农家从来都无惧,鬼谷弟子杀了农家这么多人。 那么,农家杀一位鬼谷弟子不算什么。 “哼!” “本来以地泽阵法的威能,足以将盖聂镇杀,可……偏偏,关键时候,雅湖小筑纪嫣然与玄清子手下的那些人来了。” “她们实力颇强,我等奈何不了。” 田虎身为憋屈的回应着。 这还是自己带着农家弟子出手最难受的一次,精英弟子死了也就死了,关键,在这里,还要再说上一遍。 司徒小儿一直和他们蚩尤堂不对付,喜欢和朱家的神农堂掺和一起,着实令人生厌。 “雅湖小筑纪嫣然?” “她的实力已经达到化神绝巅,快要冲击玄关层次了,那群人中,修为大都臻至化神,实力不弱。” “田虎,不必多想,应是盖聂命不该绝,日后有的是机会。” 雅湖小筑纪嫣然这个名头,野老隐约听到过,二十年前的诸夏间,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邹衍,在魏国雅湖收下一位女弟子,才情惊艳,不逊色风头正盛的信陵君。 二十年不见,其人也到了这般水准,还真是了不得。 而且此刻盖聂一群人中,化神武者极多,关键还有一位玄关武者——黑白玄翦,论实力,不弱此行农家。 “是,野老。” 田虎冷眸扫了司徒万里一眼,此人早晚让其好看。 “野老,这株千年雪莲该如何处理?” 司徒万里清朗一笑,不在先前的话题上停留,田虎此人还不足以让自己重视,晃动手中铜钺,落在千年雪莲身上。 那可是一个好东西。 玄关层次,他也想要达到啊。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雪貂促织 “三足冰蟾,至阴极寒,向明月之高.耸,俯深涧之幽泉。” “隐藏的倒是挺深。” 紫光纵横虚冥深处,抛出那株千年雪莲之后,后续之事,以焰灵姬她们的能力,足以处理,况且还有黑白玄翦在。 自己应该可以离去了。 不外,千年雪莲虽寻找到,三足冰蟾还没有下落,倒是有些好奇,三足冰蟾此物在阴阳家典籍上的记载不多。 也不少。 结合东皇太一所言,周清推演一二,便是向着天池以北走去,那里背阴向月,加持山脉走向,愈发之寒冷。 然……强横至极的灵觉之力探察四方,于三足冰蟾却没有任何下落,无论是雪山之顶,还是深涧寒泉深处。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无论是天眼扫视,还是神通运转,都没有半点踪影。 或许那三足冰蟾隐藏的太深了。 “大举天地灵物,当喜宝物生机。” “莫不是……先前千年雪莲尚未成熟,使得三足冰蟾不显?” 脑海中翻滚诸般从阴阳家得来的讯息,踱步虚空,喃喃低语,按照正常情况下,千年雪莲的成熟还得数年。 看似长……,然对于千年雪莲来说,的确快要成熟了。 消息从东胡部族这里传出去的,东胡部族这里应该知晓些许隐秘,当然……那些都不重要了,千年雪莲已经落在自己手中。 即如此,周清脚下混元太极玄光闪烁,灵觉覆盖方圆数十里的区域,从千年雪莲的本源中抽取一丝灵韵,加持领域,神融天地。 一念而觉,方圆三十里的区域深处,虚冥之间,涌动来至千年雪莲深处的灵韵气息,覆盖雪山每一处。 “有点意思,三足冰蟾没有出现,……雪貂?”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正在一块雪山巨石之上停留,细细感知四周一切,忽而,面上哑然,挥手一招,天地间,一道白色的亮光划过。 一件事物沉浮于周清跟前。 通体雪白无暇,同大雪山上的不化之雪一般颜色,身体细长,一条长约半尺的白色尾巴在身后晃动,却是一双灵动的小眼睛泛着浅浅的粉红。 小脑袋略有些扁平,有些三角的韵味,很有些喜感,周清观之,一语道出它的身份,在阴阳家的典籍之上,有过记载。 这是生长于寒冷天地间的灵物雪貂。 根据阴阳家秘藏留存,雪貂在上古之时,也算小有名气,如眼前这只通体洁白的雪貂,更是雪貂中的罕见物种。 正常情况下的雪貂,毛色都是暗色调,很少有纯正色调的,之所以上古有些名气,并非雪貂食用起来肥美可口。 而是雪貂的精血对于道者负伤之时,颇有作用,若是以诸般灵株喂食雪貂,甚至于雪貂的精血还能够壮大道者本固三元。 虽无破关之用,可除了破关,其余诸般伤势都可以治愈,包括灵觉损伤! 吱吱!吱吱! 伸手将雪貂的整个身子握住,从雪貂的体型来看,应有十年以上的寿数,对于雪貂不过四五十载的寿元来说,可以说成年了。 “我来寻找三足冰蟾,你出来做什么?” 听着小家伙不住的跐牙裂嘴,周清兴趣陡升,空闲的手掌屈指点了点小家伙的三角脑袋。 吱吱!吱吱! “去吧,好好修行,说不得日后也有机缘得证大道。” 小家伙生长的很是可爱,就是性子有些烈了,屈指一点,一束金色的华光没入小家伙的体内,抬手间,小家伙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消失不见。 自己可没有什么兴趣在身边养着它们,天地万物,各有灵性,待在自己身边,并不合它的修行,有自己的那一道纪数之力,足以令小家伙受益良多了。 当然,也是因为小家伙的价值不足。 “嗯,……阴阳家的人?” “她们出现在这里,不予理会千年雪莲?”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放生小家伙之后,周清如旧将一缕千年雪莲的本源灵韵融入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内,不过区区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在一处低矮和缓的雪坡处驻足。 双眸绽放紫光,看向极北之所在,五里之外,正有一道道还算熟悉的气息,相距在南侧天池所在的区域,足有百里之远了。 阴阳家的月神,五大长老中的大司马与少司命,还有其余先天层次的阴阳家弟子,收敛气息,在那处不住走动,不住探察着什么。 “大人,三足冰蟾真的在这处区域?” 火.辣的身姿摇曳,血红色的长裙着身,周身闪烁玄光,隔绝外在寒冷,双手随意而动,似乎……不复去岁的火焰色彩,其上的银色花纹暗淡许多。 旁侧,一位静雅娴然的紫衣少女相随。 “八百年前,大祭司一脉有人入军中,将殷商王族亲自发配至不咸山以南的岛屿,路过此处,曾有所得。” “千年雪莲的生长处在不咸山顶端的温寒水域旁侧,而三足冰蟾便是这处区域,也是因为三足冰蟾,那一代的月神护法将传承玉光之妙的残缺补足,踏入玄关。” “只可惜,三足冰蟾在巫山十二峰不可存活,而且三足冰蟾天地异种,难以寻找,千年以来,也就出现了两次罢了。” 浅淡的紫蓝色裙衫摆动,踏步长靴,脚下生出玄光,踏在雪上,如履平地,淡紫色的长发盘梳在身后,天蓝色的水晶发簪拢住。 看着面前这一片区域甚广的平坦雪山之地,隐有水韵流淌,汇聚酷寒的沼泽之地,月神驻足,回应着大司命之言。 而后,从袖中拿出一个大小如巴掌的精致盒子,素白的手掌绽放玄光,挥手间,盒子为之打开,一只寸许大小的奇特灵物出现。 唧唧!唧唧! “这是……促织?” 大司命好奇,虽不知道月神大人手中精致木盒中的事物时什么,可听着声音,直接感知出来了,这种声音除了促织以外,没有别的小东西可以发出来。 少司命也是看将过去, “这是临行之前,东皇阁下派人送来的宝物。” “从百越温热之地取来的一只猛烈促织,喂食灵株、珍贵之物,一路之上,我又以本源之力灌输木盒中,促织为我所用。” 三足冰蟾习性奇特,寻常之时根本不可能出来,除非嗅到千年雪莲的气息,亦或者令自己跃动的气息方可出现。 手中这只促织足以令其动。 屈指一道玄光包裹正在大力鸣叫的促织,直接落在远处的雪山沼泽之中,有着自己一丝本源之力的灌输,一时半会,寒热不侵。 “促织?” “这是要引出三足冰蟾?” 周清已然出现在此处虚冥,俯览而观,这处广袤的沼泽区域足有数十里区域,听月神之言,八百年前,这里曾有三足冰蟾。 三足冰蟾喜好体型微小的虫子,这一点……阴阳家的典籍上倒是没有记载。 看样子,数月前自己在阴阳家九宫神都所观秘藏有缺啊。 远处,那一道道“唧唧”“唧唧”……的声音越发洪亮,越发充满别样韵味,周清不知道月神此举是否有用。 单手压下,一道内蕴千年雪莲的本源灵性覆盖整个沼泽区域。 唧唧! 唧唧! 唧唧! 豁然间,三足冰蟾还没有什么动静,那个被月神所操纵的促织已然声音越发高昂的响亮起来,似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嗯?” “有动静!” 大司马神色意动,一双明亮之眸直直的看向那促织所在,前后叫声的差异很是明显,莫不是促织有什么发现了。 还是说……三足冰蟾要出来了。 少司命亦是星眸闪烁灵光,听着促织那高昂的声音,灵觉细细扩散,数息之后,几乎是同时与月神一般,尽皆看向身侧左方的一处区域。 那里……,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被促织掩盖,可……越发的清晰起来。 咕咕! 咕咕! ……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月蟾 “三足冰蟾!” 月神陡然大喜,周身上下,浅紫色的玄光大盛,一步踏出,虚空而立,灵觉扩散,直奔那三足冰蟾的叫声所在。 身躯微侧,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氤氲朦胧的光泽由空而落,覆盖三足冰蟾所在的区域,封镇三足冰蟾十方去路。 咻!咻!咻! 大司命与少司命亦是双手掐动印诀,璀璨的玄光扩散,目光所致,紧紧盯着那一处,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 然……,下一刻,诸人神色又是一变。 那“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不见,月神灵觉所探,那先前三足冰蟾所在的区域内。 竟……空无一物,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却是沼泽之上那促织的“唧唧”“唧唧”“唧唧”如旧高声鸣叫,可……随即,也是不复刚才一瞬间的响亮。 “三足冰蟾!” 月神惊疑,身形闪烁,脚下生出玄光,直落远处先前三足冰蟾声响的所在,沼泽的痕迹上,依稀留有浅浅的痕迹。 明显是冰蟾所为。 但……三足冰蟾现在哪里去了? 凭空的消失了? 月神心中疑惑万分? 传闻中,三足冰蟾并没有特别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逃脱自己的封镇,沼泽的大地之上,细细观之,冰蟾的小小脚印仍存。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大人,冰蟾……何在?” 大司马近前,亦是看到那空无一处的区域,眉目微皱,甚为不解。 少司命近前,见状,左右快速一观,没有任何察觉。 “占星律!” 一袭薄纱遮掩明亮之眸,月神没有多言,仰天而观,浑身衣衫摇曳,双手变换印诀,顷刻间,万般星辰沉浮。 以星辰妙法,杂糅此地气韵,推演三足冰蟾的下落。 刚才明明都感知到了三足冰蟾的所在,却凭空的消失在眼前。 浓郁的紫色祥光从双手流出,涌动点点星辰光泽,纵横运转,推演无尽片段,月神凝视其上,沉吟良久。 “天机所显,此次当有所得。” “莫不……三足冰蟾还在这里?” 半柱香之后,月神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为了推演三足冰蟾,自己体内的本源之力都耗费甚多,对于阴阳家传承的此法,自己所修不若东君多矣。 若是东君施展此法,应该比自己轻松很多很多。 尽管如此,杂糅这里的气韵,结合自己所推演的结果,是一个好消息,只是……三足冰蟾现在的确不在自己手中。 “三足冰蟾还在这里?” “难道刚才一瞬间,三足冰蟾逃走了?” 对于三足冰蟾,大司命并不了解,一路之上,倒也听月神大人所言,三足冰蟾乃是天地异种,或有奇异不俗之处。 堪为古兽,当为奇特,有些许能力,也许不足为奇。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天机而显,合该我此行有所得,玉光的残缺必将圆满,这缕薄纱终究也会随我而去,九宫神都,也会大成归元。” 单手轻捋眼纱,从自己修行破入先天之时,就一直带着,那是阴阳家月神一脉玉光想要快速奔近复出的代价。 那个代价足以支撑自己化神巅峰,欲要圆满,除非妙悟月色极阴至柔,以至柔无量,生化太极两极,成就阴阳无极。 以自己的资质,要说妙悟那般道理,应不难,可玉光的修行,使得自己肉身本源有缺,双眸被遮掩,不能够看清天道玄妙。 三足冰蟾便是自己的希望! 无论如何,此行不咸山,都要所得三足冰蟾,将玉光的修行臻至圆满无极,下一步……可窥玄关妙法。 “八百年前,三足冰蟾在这里出现,五百年前,三足冰蟾也是在这里出现。” “这一次……它们仍旧在这里。” “继续搜寻。” 月神周身玄光收敛,极尽催动灵觉,看着此刻仍旧在鸣叫的促织,虽不明白为何促织的声音小了许多。 那……并不是什么问题,之前就可以引动三足冰蟾出现。 接下来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这就是三足冰蟾!” “长得……的确与众不同,蜀山的扶桑神树上有三足金乌,这里有三足冰蟾,上古的传闻中,同生三足的还有三足玄龟、三足晶虎、三足白鹿。” “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 虚冥深处,周清面上掠过一丝好奇和笑意,静静看着手中这个小家伙,单手虚托,不过比成人巴掌大了一点点罢了。 通体雪白晶莹,有着虚空的骄阳照耀,可显冰蟾体内的血管和脏腑,吞吐之间,腹中不住骨气,更有些许奇特的韵律而出。 身体表面覆盖一层泪滴状的凸起,两只强劲有力的双足趴俯,一只更为粗壮的雪白后腿而动,此刻正瞪着一双晶莹双眸。 体内不住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嗯?” “有点意思,若是化神以下的修炼者,还真有可能被你身上散发的气息迷幻,你……就老实一会吧。” “能够引起阴阳家的注意,能够弥补月之一脉的修行残缺,当有不俗。” 看着下方沼泽上的月神一行人,仍旧苦苦的搜寻着三足冰蟾,周清可没有任何负罪感,再说了,自己以千年雪莲的本源气韵加持,也是有功劳的。 踏步间,徐徐离开此处,扫了手中的小家伙片刻,体表自生清静玄光,避退一切,陡然间,周清面上惊愕。 这个小家伙可以制造环境? 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的心神仿佛被牵动,非本源自能避退万法,还真有可能着了这个小家伙的玄妙。 屈指一点,一道禁制封镇小家伙。 阴阳家这般重视这个小家伙,自己偏偏不让阴阳家这般得益,而且在阴阳家所观得秘藏中,也没有看到对九宫神都修行,有啥大作用的地方。 感此,心中更为不爽。 “哦,还不乐意?” “不乐意也得老老实实呆着,去看看焰灵姬她们那里怎么样了,接下来你就随我返归南郡,然后本侯好好看看你有什么不同。” 禁制封镇小家伙,隔绝一切,不由的,那一道道奇特的声音响亮的从小家伙体内迸出,似是在诉说自己的不满。 周清一乐,这个小东西,比起刚才的那只雪貂灵异多了,就是看起来没有雪貂可爱。 朗朗一笑,脚下紫色玄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至于仍旧在沼泽地上寻找三足冰蟾的阴阳家月神一行人,并不在自己的关注之中,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天材地宝,有能者得之。 “这么一会儿没见,怎么乱成这般了。” “墨家与农家这是在清场子?” 不过数个呼吸,周清的身形已然踏空于上,俯览而下,先前自己所抛出的那株千年雪莲仍旧没有主人。 不仅没有主人,而且它有可能的主人也在快速减少。 整个不大的山峰之上,尽皆杀伐,焰灵姬、盖聂、纪嫣然……也都掺和进去了,百家之人也都掺和进去了,燕赵的游侠也都掺和进去了。 倒是鬼谷子和那个楚国人没有掺和进去。 而且……场面上,农家与墨家似乎在联手一般,以两家的实力叠加在一起,的确,在场的任何一方都没有能力与之对抗。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晓梦和雪姬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出了什么事?” 焰灵姬站在一块巨石之上,双手环抱鹰剑,周身绽放火魅柔光,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无形的火焰绽放,挥手间,打入近身得一位位游侠体内。 其人百脉为之混乱,三元根基破损,没有任何对抗之力,再加上鹦歌等人在旁,没有出什么大力,伴随口中脆音。 略有弥漫出些许焦急,晓梦是大人的师妹,雪姬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先前她们两个就说很快要跟上来的。 现在倒好……灵觉感知过去,连半点气息都没有了。 她们两个可不能出任何事情!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三位一体 “要不我去看看?” 鹦歌身形灵巧,手持长剑,将近前的游侠亦是轻而易举的了解,待在焰灵姬身边,闻声,面上也是有一丝焦急。 晓梦与雪姬二人身份不一般,不能够出事。 可……眼前的局势也越发的混乱起来了,农家与墨家联起手来,那位野老与路枕浪更是联起手来围攻黑白玄翦。 鬼谷子都被迫承诺不插手此事。 黑白玄翦虽强,怕也不能够以一人之力对抗两位实力颇强的玄关武者,向着远处那身为狂暴的战斗区域看去,灵觉之力都靠近不了。 在场的诸方势力中,以她们可为至强,怕是农家与墨家联手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的,儒家那些人也狡猾,直接承认不插手。 “也好。” 焰灵姬无奈,自己实在是走不开,手持鹰剑,除了将周身的麻烦解决,还要时刻关注远处黑白玄翦的战斗。 果然黑白玄翦支撑不住,鹰剑也能够为之助力。 想来……这柄鹰剑足以解决眼前的麻烦。 只是……鹰剑也不能够轻易动用,大人封印在剑体内的力量有限,果然随意用完,还不能够解决他们。 她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我去了。” 鹦歌周身阴寒的玄光护体,催动《九阴真经》,此经大人传授自己已经多年,可……自己还没有修炼至圆满。 虽如此,经书留存的诸般手段,足够自己受益,吃长剑,剑影重重,将拦阻在面前的农家弟子斩杀,循着前来的道路,欲要归去,寻找雪姬二人的消失之地。 嗡!嗡!嗡! “想走?”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一记狂猛霸道的剑光落在,携带虎啸雷鸣之风,直接落在鹦歌身前,一剑横扫,强势的将鹦歌去路拦阻。 蚩尤堂田虎。 携带早已压抑很久的猛虎之意,出现在这里,看着此处汇聚的诸人,双目瞪的浑圆,今日……要了解一切。 盖聂之前没有杀掉,让自己在这里成为被嘲笑的对象,实在是可耻! 自己要洗刷一切。 “你能拦我?” 海蓝色的劲装裙衫舞动,身法飘逸,虽不若墨鸦与白凤轻功之长,也是丝毫不逊色,持长剑,瞬间落下数十道剑光。 叮!叮!叮! 霸道的兵刃碰撞之音不绝,一道道强劲的能量余波扩散,四周劲风忽掠,顷刻间,二人交手数十个汇合。 蚩尤堂堂主田虎持虎魄之剑,刚猛霸道,加持胸中压抑甚久的怒火,一剑接着一剑斩下去,势头更强。 鹦歌心中担忧着晓梦、雪姬两个人,一个不察,剑光有缺。 蹬!蹬!蹬! 曼妙的身形后退,踏在一颗巨石之上,残余的劲力从脚下扩散,巨石瞬间一道道裂缝出现,体表扩散的玄光隐约不稳。 “老子今天要把你们全杀了。” 气势如虹,田虎仰天大笑,虎魄之剑更为犀利,念头通达,体内玄功运转,竟似乎一身实力更为强悍。 话音未落,整个人持剑直接再次强力斩下鹦歌。 “想走?” 田虎抬手一剑,体内玄力涌动,封住鹦歌欲要避开、强行突围的身形,虎啸剑光低吼,横扫而去,剑光横扫数丈。 叮!叮!叮! 鹦歌秀眉轻蹙,有着农家此人拦阻,一时之间,竟是不好脱身,此人的实力不弱于自己,而且狂猛霸道,对自己有些许压制。 他虽奈何不了自己。 然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 果然僵持在这里,并非自己所愿。 “鹦歌,你去吧,他交给我!” 咻! 一道黑色的流光幻影显化,人未至,声音却缭绕在鹦歌耳边。 “你小心点。” 闻声,鹦歌面上微微一笑,身形挪移,出现在另一处,余光扫着正代替自己迎上田虎的黑色身影,虽手中无长刃,仍旧凭借虚实无间的身法抗衡田虎。 “农家……蚩尤堂堂主田虎,实力不过尔尔。” 紧身的黑色衣着,形体高大不为壮硕,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随风而动,粗犷的腰带彰显一丝不羁,眉宇间,俊逸非凡,身法运转间,一只只黑色的乌鸦隐现。 接替鹦歌迎上田虎,整个人轻飘飘的在虚空闪烁,双手环抱在身前,脚下一道道黑色光芒涌动,伴随着田虎一剑剑落下。 整个人不住的化为道道乌鸦羽毛,溃散虚空,转瞬,便是在它处凝练形体,神容之上,带着一丝浅浅的嘲弄。 “百鸟墨鸦!” “你找死!” 以农家的讯息网络,天宗玄清子身边这些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是秘密,眼前这位黑衣人是当年韩国新郑夜幕百鸟的人。 其后,投入玄清子麾下,一身实力倒是提升很快,如今竟然也是位列化神,可恨……自己农家堂主苦修如此,也才化神。 今日……自己还未找他,他却是找上自己了。 “不灭生死印!” 虎魄剑影落下,方圆十丈区域笼罩,这一次……墨鸦的身形显化,一分为二,一黑一白,一阴一阳,一生一死,二人双手合十,直接一掌打向田虎。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轰! 一击之力,轰鸣声传荡,二人尽皆倒退数步。 “姑娘想走?” 虚空深处,直接划过一直铜钺,再次拦阻鹦歌前进的步伐。 “四岳堂堂主?” 移形换影,险而又险的避过这一突然的袭击,持剑在身前,灵觉警惕的看向那铜钺主人,自己认识,是农家六堂的另一个堂主。 司徒万里! 实力据传不弱于田虎,关键性情如商贾一般的狡诈,刚才出手,可窥一般,若是自己身法反应慢些,直接重创了。 “你等真敢对我们出手?” 鹦歌眉目紧锁,不解的看向不远处正与墨鸦战斗的田虎,又看着眼前缓缓出现的司徒万里,他们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 还敢出手。 真以为农家将来就好过了。 “非也。” “若是姑娘等人可以在这里安稳不动,承诺不予争夺这株千年雪莲,那么,在下可以保证,姑娘等人不会有事。” 司徒万里双手持铜钺,其上的骰子不住转动,出现一种种别样的可能,锦袍之上,灰尘不染,踏步山石大地上。 迎着那女子看过来的目光,闻其声,连忙摇摇头,面上带着笑意,她们都是天宗玄清子的人,反正自己是没有勇气可以杀她们。 真杀了她们。 怕是自己要活不长。 不过,将她们镇压起来,不让她们掺和这株千年雪莲的争夺,也是农家所希望的,至于蚩尤堂田虎所为,司徒万里觉得那是蚩尤堂该背负的责任。 “真以为千年雪莲是你等手中之物?” “快让开!” 鹦歌秀丽的容颜上清冷一笑,那般话骗小孩子还行。 任何保证都是建立在足够的实力基础上,这一点自己还在夜幕的时候就知道了,当年,为何夜幕行事肆无忌惮,韩国上下无人拦阻。 那就是因为夜幕拥有足够镇压一切的实力。 自己等人的背后是大人,是秦国,区区农家也敢威胁她们。 先是田虎拦阻,再有眼前的四岳堂司徒万里拦阻,本就不远的距离,莫不是还要成为自己的阻碍,还是说……晓梦她们也遇到了农家之人。 “非也。” “哈哈,姑娘就在这里等着吧,哪里都不用去。” 司徒万里又是清朗一笑,手中铜钺玄光隐现,其上的骰子转动的很快,犀利的锋芒为之而显,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 根据农家密报,秦国罗网的人也前来了这里,甚至于阴阳家的人也来到了这里,果然她是搬救兵的,那就不妥了。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鹦歌怒极生笑,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农家……以后慢慢与之算账,可……晓梦、雪姬两个万万不能够有事。 挥动手中长剑,再次应了上去,剑影重重,演化《九阴真经》里面记载的一套阴阳两仪剑,剑分阴阳,至阴至阳。 “哈哈。” 司徒万里无惧,两只铜钺合一,成就浑圆之形体,横立身前,将对方诸般剑影尽皆接下,铜钺之上的骰子转动,更是直接迸出一束束犀利的刃芒,袭击而去。 叮!叮!叮! 剑道浑圆,将对方的攻击尽皆拦下,感此,鹦歌眉目愈发的紧锁起来。 这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白凤,于我助力!” 以自己的力量,短时间内怕难以脱身,非有外援,墨鸦正在与田虎交锋,焰灵姬还要统筹全局,纪嫣然她们非自己一同之路。 扫着虚空那一道道白色的玄光,伸手一抓,一片白色的羽毛落在手中。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南北两斗 手持铜钺,司徒万里面上不住带着笑意,眼前这个百鸟鹦歌实力不弱,甚至于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 但……那不重要,目下这个情况足够了。 灵觉扩散,笼罩四周,一览此处雪山所在之情况,不由的,神色更为欣悦,以农家与墨家的实力,将此处其余诸方清理出去不难。 而后,便可细细分配那株千年雪莲了。 根据农家的秘传,千年雪莲这个东西直接服用太过于可惜,若然以其他珍贵丹药相佐,当可炼制出功效非凡的丹药。 甚至于可以惠及多人。 杀人并不是目的,前来不咸山只为了杀人,如田虎那般,太过于小家子气。 嗡!嗡!嗡! “嗯,百鸟白凤!” 拦阻百鸟鹦歌的去路,又听得对方口中脆音,当其时,心中一禀,灵觉收敛,手中铜钺扬起,直接一道清脆而又强势的力道落下。 骰子快速转动,迸出道道玄光,向着身前数道白色流光冲去。 可惜……,一无所得。 “交给我吧。” 数年的成长,面容已然不似少年那般稚嫩,多了一丝俊美,剑眉星目,及肩长发随风披散,身材欣长,身着白羽绸衣。 踏步流云锦靴,一袭白色的单肩锦袍着身,右肩饰以白羽,三缕票单迎风舒展,双手中不住闪烁一道道白色的羽毛。 映照虚空骄阳,隐现寒芒锋刃。 整个人在虚空随意踏动,尽管修为入化神不久,举手投足间,似是可以做到如化神绝颠那般的身法,一瞬六幻,出现在司徒万里四周,羽刃频现,碰撞声不绝。 “姑娘还是好好留在这里吧。” 司徒万里神色微微凝重,一只铜钺护体,另一只铜钺横飞,再次拦阻鹦歌的去路,白凤的身法奇快,自己奈何不了对方。 可……他们想要离开这里,没有这么容易。 “有胆子和老子打一架。” “老子非要杀了你!” 另一侧。 蚩尤堂田虎神情愤怒无比,手持虎魄之剑,一道道璀璨霸道的剑光横洒十方虚空,欲要无差别攻击那墨鸦的身形。 此人的身法实在是讨厌,根本不与自己正面交锋,就那般躲来躲去,让自己一身实力根本无处发挥。 反而一剑剑落下,体内的玄力消耗极快。 “无聊。” 墨鸦身法虚实无间,难以琢磨,又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田虎跟前,看着田虎盛怒的模样,邪魅的双眸闪烁玄光,诡异一笑。 迎着对方再次迅速斩来的剑光,岿然不动,随即,散落万千乌鸦,聚散随心,在另一处虚空出现。 “真以为老子没办法对付你。” “今天无论如何老子都要将你们全部杀了。” 田虎仰天长啸,虽如此也不能够尽皆抒发内心的烦躁,自己的剑法大开大合,狂猛霸道,多年前就知道。 是故,于那些身法灵巧些的同层次武者,早有针对之法。 本以为可以凭借剑法强行击溃对方,现在看来,对方的身法还要更胜一筹,即如此,就算耗费再大的代价,也得将他们留下。 体表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扩散,眉心正中更是一道浅浅的蓝色玄光浮现,怒喝一声,手持虎魄的手上,同样浮现蓝色光晕,涌入一道道剑气之中。 “神农心锤!” “虎啸十方!” 以神农心锤之力,引动本源三元,铸就一体,加持剑法,玄功极力运转,灵觉瞬间提升一个层次,持剑挥动,十方霸道剑气挥舞。 嗡!嗡!嗡! 刹那间,虚实轮转在田虎周身的道道黑色身影陡然溃散万千黑色羽毛,进而消弭于无形之中,剑气所致,更是有一道凝练的身形显化,体表绽放黑白玄光,抵挡虎魄剑气。 “这回老子看你怎么躲!”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田虎怒极一笑,不枉自己瞬间消耗近三成的力量,接下来……这个如鸟儿一般的可恶之人,必须将其斩杀。 洪亮的声音荡开,手中虎魄之剑再次落下。 “不灭七幻!” 墨鸦身法不显,驻足在旁侧巨石之上,看着此刻田虎周身越发霸道的力量,面上倒是凝重些许,不愧是百家中的农家。 底蕴果然深厚。 竟然能够以剑气荡灭自己的幻化之身,不过……那些想要拿下自己还不够,若然是当年的百鸟墨鸦,怕是不足与同农家堂主争锋。 现在……嘛。 身下用力一踏巨石,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腾空而起,一掌对着身侧虚空打去,嗡鸣声自起,顿显一道白色的凝练身影。 墨鸦之道,乌鸦之道,内蕴死亡之意。 当初蒙武真侯大人赏赐修炼典籍,便是赐下《不灭七幻》,逆行阴阳轮转,由乌鸦死亡之道,演化生机无量之法。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诸般生死合一圆满之时,便是自己登临化神绝颠之时,如今虽初窥门径,田虎的修行也不是那般强横。 本尊黑色的玄力缭绕,死亡之气笼罩,身侧一道凝练的白色身影则玄牝无穷之力涌动,尽管薄弱不已,足够了。 四手相对,生死相合,本源如一,对着田虎再次落下的剑光,又是一道生死掌印击出,二人一体,无需任何磨合。 一掌之力,阴阳生死内蕴,威能甚大。 轰隆隆! 黑白的掌印与那道内蕴田虎三元之力的掌印碰触,顿生诸般异象,余波扩散,四周本就混乱不已的山石雪山更为凌乱不已。 “天宗的法门?” 感受对方那如先前的那道生死攻击,内蕴阴阳运转之妙,明显是百家中道家的痕迹,而对方又是天宗玄清子麾下的。 不用说,肯定得到玄清子赐下的法门修行,不然……区区一.夜幕的百鸟杀手,焉得可以和自己对抗。 “看样子,我便是不躲,你也是杀不了我。” 踏步间,身侧的白色身影消失,挪移虚空,笑语看向那田虎,施展生死印法,对于自己的消耗同样很大。 “是吗?” 田虎冷哼,单手持剑,三元加持,蓄势数息,顷刻间,整个本就霸道之意横出的剑体之上,一只虚幻的猛虎身影显化。 吼!吼!吼! 四周竟也是可以听到些许虎啸之音,一剑再次落下,加持猛虎本源的霸道,汇入三元之力,威能更深先前。 “生死印法!” 墨鸦再次踏步虚空,同先前一道白色玄牝身影出现不同。 这一次,虚空落下两步,空中陡然出现四道身影,两道内蕴死亡之气的黑色身影,两道内蕴玄牝生机无量的身影。 八手相对,本源贯通,再次击出一道生死印法,威能倍增先前。 轰隆隆! 《不灭七幻》内涵阴阳家些许星辰玄妙,以寰宇南方七宿与北方七宿加持,世所传闻,南斗七宿主生,北斗七宿主死。 则当以身法极致演化南斗七宿与北斗七宿,以极致的玄牝生机之力融入北斗极致的死亡之力,两者阴阳相合,可为化神极致一击。 功法修行圆满,演化七道黑色身影,占据北斗方位。 演化七道白色身影,占据南斗方位。 彼此相合,一掌之力,比刚才第一掌翻了七倍,威能恐怖如斯。 “看来……,你还是奈何不了我啊。” 墨鸦周身异象不存,看着那似乎再次欲要狂怒起来的田虎,朗朗一笑。 “白凤,留他一命!” 心有余力,目光看向旁侧,不由的……倒是一愣。 刚才自己全心全力同眼前的农家蚩尤堂田虎争斗,旁侧的争斗也是声势不弱,除了那个农家的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之外。 又来了一个墨家的人,身法挺不错,手中的瞬飞轮不住抵挡白凤的攻击,只是……那人的修行太弱,不入化神,根本不足与白凤争锋。 鹦歌仍旧被司徒万里拦阻。 观那墨家之人被白凤压制,墨鸦连忙传音提醒着,这里并不是杀农家与墨家弟子的好地方,对方的身份自己知道,是墨家的一个统领……盗跖。 很得巨子路枕浪重视,果然在这里杀了对方,怕是路枕浪都要直接过来,直接将他们镇杀了,他们在这里只有黑白玄翦一位玄关武者,不比农家、墨家两位玄关层次。 “哼!” “晓梦与雪姬不能耽搁了。” 白凤秀气的眉目挑动,看了墨鸦一眼,又看着身前那在自己跟前强行运转步法的墨家盗跖,收敛些许力道。 眨眼间,鹦歌已经被拖住近百个呼吸,这个盗跖虽不能杀,可……眼前局势怎么解决。 瞅着不远处那正杀伐起劲的苍璩,还真有些羡慕。 “司徒,同我一起施展地泽阵法,老子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他们镇杀。” 和自己战斗,还分神它处。 蚩尤堂田虎再一次忍不住大吼,这是对自己极大的蔑视,登位农家堂主这些年,交手甚多,谁人可对自己如此。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九阴神爪 区区一个卑贱的百鸟杀手,侥幸得了天宗的秘传,也敢在自己面前猖狂。 好吧,自己是奈何不了对方,但今天这里是农家的主场,一路之上,先是攻杀盖聂未成,后被司徒万里嘲弄。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如今又被眼前的对手轻视,身法运转,再次俯览整个场中局势,百家诸方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想要掺和的已经被杀,不想要掺和的在远处观望。 “苍璩,不要杀戮太多。” “鹦歌她们被拖住了,我去前往解围。” 手持长剑,一身白衣的纪嫣然身法跃动,对着苍璩轻喝一声,随即又快速对着焰灵姬点点头,俯冲远方。 那里,鹦歌三人被农家、墨家三个人牵制太久了。 难道晓梦、雪姬两个人真的出了意外! 如果真出了意外,怕是在场所有的农家、墨家之人都得付出代价,那个结果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焰灵姬颔首以对,仍旧怀抱鹰剑,看着场中的局势。 美眸闪烁火焰柔光,直视黑白玄翦与墨家、农家三位玄关武者争锋之上,那才是重要之处,而且……看样子,黑白玄翦正在被逐步压制。 情况并不太妙。 “以剑入道,老夫未曾闭关的时候,曾与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论道,不曾想,其人逝去早已,而你更胜中山夫子。” “玄翦,你真的要掺和千年雪莲?以你之力,对抗不了老夫二人。” 粗布麻衣,双手演化浩瀚攻伐,一举一动,引动天地之力,风从云散,手中虽无利刃,攻伐之力却更胜刀剑。 同墨家巨子路枕浪合击罗网黑白玄翦,僵持这般久,对方战力仍存,尽管落于下风,若言将对方斩杀。 那不太可能,以其玄关的层次,真想要逃走的话,他们拦阻不住。 目下的事情,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殊为不智。 “黑白玄翦!” “你不是我等的对手。” 黑衣裹身,路枕浪通体赤红玄光大盛,至阳至刚的气息外显,手持墨眉之剑,演化同样不弱的攻伐手段,彼此相合,将黑白玄翦绝对的压制。 对于此人,路枕浪真想要给予斩杀。 可惜,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 二人语落,没有迎来任何动静,反而迎来一道道更为狂猛的剑道大势,阴阳八卦隐现,逆行轮转,合八卦迥异之力一体,愈战愈勇。 剑道! 锋芒也! 岂有去势凭空而断? “盖聂,看在鬼谷子的面上,速速退去,否则,你与农家的恩怨,今日定要算个清楚。” 旁侧不远,盖聂亦是被十六位农家弟子困住,施展地泽阵法,虽然十六人都不是化神武者,然……十二人演化的地泽阵法,足以拥有化神之力。 短时间迎战没有任何阻碍。 十六人一体,贯通地泽阵法,能够跟随野老前来这里,必然是农家的精英弟子,彼此演化的地泽二十四亦是娴熟无比。 然……,亦是没有什么回应。 手持渊虹,锋芒如刃,纵横捭阖,阴阳两仪,诸般种种,尽皆挥洒开来,伤势已经痊愈,自己是奉大王之命前来。 千年雪莲在前,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 何况,他们也有一争的能力。 “老友,你这位弟子真的要和农家硬碰硬?” 远处,诸方围观之人,烈焰锦袍老者看向身边鬼谷子,视线落在盖聂身上,老友的另一位弟子卫庄,自然是见过的。 如今,也算是近距离一观另一位弟子了,据传,才学、武略更甚卫庄。 “在其位,谋其政。” 鬼谷子简言落下。 聂儿入秦宫,为秦国上卿,自当有这个责任替秦王分忧,观聂儿施展的剑法,不住为之颔首,融合了道家的玄妙,也有阴阳家的影子,化作首发 78zw. m.78zw. 剑道独树一帜,没有辜负自己的培养。 “哈哈哈,不错,在其位,谋其政。” 烈焰锦袍老者朗朗一笑,的确是这个道理。 碍于农家与墨家势大,这次前来不咸山,千年雪莲怕是难以得到了,当真是有些可惜,本以为是自己的机缘。 “儒家的那群人,果然是中庸为上。” “哼,那群儒者最是靠不住。” 将目光从盖聂的身上挪移,无论如何,鬼谷子老友在这里,墨家与农家也会给老友一个面子的,观他处,一群儒冠束发的儒生映入眼中。 对于那些儒者,烈焰老者没有任何好感。 盘踞齐鲁之地甚久,没有半点作为,秦国东出以来,齐国坐拥四十万大军,且没有任何动静,以齐国府库之充盈,只消助力三晋。 则秦国之势断然不会像今日这般,若说儒家没有掺和什么,绝对不可能。 在侧的鬼谷子闻此,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值诸夏变局,百家各有动作,儒家也不会例外,那是儒家对未来的抉择,他们无需要向诸夏任何人负责,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师兄,我们是否现在要离开这里。” “千年雪莲已经不可能得到了。” 是言,儒者只需要对儒家负责,对自己负责,鲜少对百家负责。 此行他们前来的诸人中,实力最高的不过化神层次,不足以掺和墨家与农家的事情,君不见在场还能够坚持对抗的,已然不多了。 尤以不甘心的燕赵游侠、秦国之人居多。 “不着急。” “凡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哪怕墨家与农家现在握有极大的胜算。” 杨宽文摆摆手,持君子剑眺望千年雪莲所在区域,不错,儒家已经没有争下去的资格,可……千年雪莲于儒家来说,本就没有太大的作用。 多出一位玄关武者,的确可以令儒家根基更为稳固。 然……念及诸夏大势,非一位、两位玄关武者可以逆改的,哪怕出现十位又能够如何,农家与墨家在这里争斗如此。 是看到了这一点? 应该看到的了,只是,他们的道路也选择好了。 秦国不会容纳他们的,他们的道路也就十分清晰了。 “师兄,在场诸方谁还可与他们争锋?” 争夺千年雪莲,靠的可不是道理,而是武力,靠的是玄关武者,在场的玄关武者中,鬼谷子不插手,秦国罗网的黑白玄翦正在与之对抗。 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落败当是很快。 “看着吧。” 杨宽文浅浅一笑,没有多言,反正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 身边诸位师弟不解,彼此相视一眼,倒也不在多言。 铮!铮! 并不算大的雪山之顶,诸般玄光璀璨纵横,纪嫣然尚未奔至鹦歌跟前,虚空深处便是传来两道脆朗的翁鸣之音。 “区区凡俗之剑,也敢与虎魄抗衡。” 田虎面上怒吼,同司徒万里二人施展地泽阵法,威能倍增,一力之下,将那百鸟鹦歌手中之剑斩成两段。 随其后,司徒万里手中一双铜钺迸出强猛之力,骰子快速运转,道道玄力落在鹦歌的身上,其人顿遭重创,不住后退。 “该死。” “生死印法!” 黑色流光纵横,直接将鹦歌整个人揽在怀中,踏步虚空,三黑三白,步踏南斗、北斗三星,掌印归一,一掌悍然打出。 “嫣然姑娘,麻烦你去找晓梦她们,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九阴神爪!” 鹦歌体表阴寒无比的玄光璀璨,脚踏黑白玄光,快速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服下,看着奔至跟前纪嫣然,连忙托付着。 以纪嫣然的实力,农家之人拦阻不了,而自己和墨鸦、白凤三个人足以将他们的化神武者牵制住,极力稳住伤势,双手顿显冰蓝色的玄光。 化手成爪,气至丹田贯十指,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体表一层晶莹的冰蓝色玄光护持,移形换影,同墨鸦快速相视一眼,欺身上前,准备拖住农家两位堂主。 “想走!” 田虎盛怒,抬手又是一道狂猛的剑气横扫纪嫣然。 “生死印法!” 墨鸦如法炮制,以自己现在的修为,顶多施展三星归一,想要施展四星归一,还差了不少,虽如此,也足够了。 嗤!嗤!嗤! 九阴神爪横出,双手成爪掠过田虎身前,衬着田虎攻伐纪嫣然的空隙,划过其面前,刹那间,虚空顿显一片血雾。 “鹦歌,你……你没事吧。” 一连串的动作,刹那间,双方尽皆退开,相距数丈,纪嫣然挥手一招,无视田虎的攻伐,径直飘然离去。 墨鸦心中惶恐,连忙紧张无比的看向鹦歌。 “放心吧,大人传我的九阴真经虽没有你们两个的身法急速之妙,可却可以简单炼就玄关武者才有的护体罡气。” “罡气至阴至柔,足以卸去刚才田虎那一击七层力道,残余的力道与我没有太大损伤,倒是他……,损伤不小。” 一念而觉,体表又是一层海蓝色的玄光沉浮,那是一层晶莹的玄光,看似薄弱,实则由脏腑之中催发,凝练罡气。 果然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步入玄关,当可凝练真罡。 迎着墨鸦看过来的关卡目光,摇摇头,刚才自己又服用了一颗丹药,更是无事,而且,九阴神爪之下,田虎面上的一颗眼球被自己撕下来。 该有大损伤的应该是他!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不二太一 轰! 轰! 轰! 一道道肆虐雪山之顶的狂暴剑气挥洒,蚩尤堂田虎满面鲜血流淌,仰天长啸,撕裂之音回旋,倾洒的剑气无差别落于虚空各处。 “该死!” “你们该死!” 单手捂着那只空荡荡的眼眶所在,眼球已然不存,仍有鲜血从其中流淌,本就粗犷的神容上,此刻更显恐怖。 暴怒之音不绝,既是对着百鸟鹦歌,也是对着四岳堂司徒万里。 二人合力施展地泽二十四阵法,一攻一守,攻守无间,作为农家的六堂堂主,每一岁都要在一起演练地泽二十四的。 然……刚才,自己抬手一剑拦阻雅湖小筑纪嫣然的时候,何故司徒万里放开防守,任凭百鸟墨鸦、鹦歌二人的攻击近身。 极尽的剑气叠荡雪山之顶,方圆十丈区域内,一道道雪雾飞起,弥漫天地间,只剩下其内深处传荡的一道道虎啸狂音。 “这……,田虎!” 司徒万里亦是大惊。 的确,自己对田虎不以为然,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对田虎有杀心,刚才的地泽二十四阵法合击下,自己拦阻了百鸟墨鸦。 其人一掌内蕴生死,甚强。 至于那鹦歌,却是忽略了,本以为被田虎重创,没有太多实力的,谁曾想,竟然一爪将田虎的一颗眼珠抓下。 突生异变,整个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战斗场,为之收手,四周一道道目光看将过来,瞅着那满脸鲜血的田虎,又看向双方。 彼此相视一眼,无言的一笑。 农家刚才的霸道这就有结果了吧! 连一堂堂主的眼睛都被人撕下来,啧啧,估计以后诸夏有谈资了,至于下手的人,历经刚才那些时间,自然也是传开了。 百鸟的人,目下为秦国武真侯麾下,亦是天宗玄清子麾下。 有趣。 是天宗玄清子手下的人,即如此,诸夏间能够找回场子的可是不多,不……应该说是屈指可数,再加上玄清子独特的身份。 难道农家还敢在这里杀了对方报仇? 农家有这个胆子? 诸人很是好奇。 远处,纪嫣然身形挪移远去,鬼谷盖聂同农家十六人的争斗仍在,不甘心的百家游侠仍旧在坚持,白凤仍与墨家盗跖玩耍。 “田虎,快些收敛,归元疗伤。” 更远处,农家野老、路枕浪二人联手压制黑白玄翦,灵觉笼罩场中,于田虎的遭遇自然入眼,苍老的眉目紧锁。 传音田虎耳边,呵斥道,没有多言。 “啊……!” 田虎闻此,再一次仰天长啸,而后大口的喘着气,持虎魄之间,半跪驻立在山石上,玄力扩散,满头发丝垂落,披散身侧。 单手快速在身上点动,封锁穴位,拿开空洞眼眸的手掌,颇为骇人,冷厉之眸在鹦歌的身上扫了一眼,又在旁侧司徒万里的身上扫了一眼。 踏步间,归于远处,盘膝而坐,调动元力,恢复损伤。 这一次! 昊天不助自己! 诸般一切,日后清算。 司徒万里讪讪一笑,真的和自己没关系,但……自己也无惧,农家之内,田氏一族还不能够一手遮天。 “看样子,我等也得将大人所传更进一步了。” 墨鸦与鹦歌并肩而立,扫着远处山石上疗伤的田虎,相视一眼,这一次……梁子结下了,无论农家有没有那个胆量对他们动手。 己身的实力才是保障! 四星归一!五星归一!乃至……更强! “嗯。” 鹦歌轻声而应,《九阴真经》的护体罡气,自己现在只是练出至阴至柔,还没有参悟出至阳至刚,果然刚柔一体,那么,一身实力又当大进。 “田虎的眼睛被鹦歌撕下了一只?” 虚冥深处,静观诸般种种的周清浅浅一笑,于那些并不放在心上,墨鸦三人的资质本就不差,不然也不会在百鸟中脱颖而出。 有着合适的功法和资源,尽皆破入化神便是明证。 同自己先前所言修行,只要有合适的修行法,玄关之下,不是难事,那是凡人可以凭借修行到达的境界。 只是没有想到,田虎的眼睛被鹦歌一爪落下,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岁月长河中,田虎的眼睛可是另有缘由。 千年雪莲? 目光落下巨石之后的那株千年雪莲身上,貌似……还有些不够,环顾整个场中的诸方,不由的又是一笑,屈指一点,一道无形的光晕落下千年雪莲身上。 “晓梦与雪姬?” “嗯,……,四周没有,山峰谷涧,那里是……?” “是他!” 留下些许动作之后,周清看向先前鹦歌等人尽皆奔向的所在,那里,纪嫣然的身形已经消失,灵觉扩散,双眸绽放紫韵玄光。 雪山之上并没有任何存在,俯览而下,周身顿时散发金光,踏步间消失在原地。 “看!” 幽暗漆黑的洞穴深处,晓梦与雪姬二人神容微变,在这里……竟然能够碰到一人,偏偏,灵觉扫视过去,没有任何存在。 不用说,此人的修为绝对远超她们,那等异样,晓梦也只是在师兄玄清子的身上感知过,玄关武者? 观其行,却不知是何人! 雪姬更是周身寒冰之气扩散,手中彩凤玉箫绽放冰晶,甚为警惕的看着眼前此人,此人给予自己一股极大的压迫之感。 如同灵觉窥探大人那般。 然……二人正狐疑万分之时,一道音韵顿生洞穴深处,一语出,整个洞穴此处绽放无量金色霞光,普照一切,将雪姬手中的光球之亮遮掩。 诸般种种尽皆的呈现在眼眸深处。 其音似是有魔力,二人本能顺着那位黑衣人的目光看将过去。 入眼处,神情又是微微一动。 洞穴尽头,却是有一株一米来高、通体白玉一般的植株树木,树木之上各有枝干,枝干之上生出树杈,杈上片片白色的树叶弥漫而出。 灵觉触之,寒意顿生,洞穴深处,水韵刚靠近那株白色的小树,顿生一小片范围的云雾,缭绕开来,颇为玄幻。 若然仅仅如此也就罢了。 偏偏,在那株白色的小树之上,此刻,由着璀璨金光的照耀,一只灵物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二人眼中。 一只长不过成人中指的蚕状事物盘踞其上,浑身上下的褶皱不住而动,似是感受到外界金光的照耀,通体顿生一层浅浅的寒光,口中正在咀嚼的苍白色树叶为之松开。 “此为幽泉云树!” “生长于幽暗之中,成长于天地元气汇聚之所在,加持无边寒意涌入,水韵勃发,五行轮转,去化有之。” “此为寒蚕!” “生长于雪山深处,成长于极阴之所,天生纯寒之物,道者服食,可为纯寒之体,可为纯寒之力。” “炼化体内,可为铸道之机,惜哉,玄关之下,能够炼化此寒蚕的鲜矣,你……能够感应到它的存在。” “你……比常人体内多了一条阴脉,当是你的机缘。” 不知多了多久,洞穴深处的金色华光仍旧盛状,黑衣人立于小树前,音韵再落,细细听之,察觉不出些许情感。 是感叹? 是感慨? 是感怀? 亦或者诸般。 晓梦与雪姬两个人静静听着,对于洞穴深处的这一株小树还有那一只如蚕的灵物,道不出名字,听其言之,心有所感。 “阁下为谁?” 此人绝对非凡,雪姬心中警惕之意仍没有半点退去,体表本源玄光护体,清静加持,隔绝一切,或许真的和自己有缘。 怕是有此人在,自己纵然有缘,也是空有缘法。 “灵偃蹇兮,姣服。” “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 “君欣欣兮,乐康。” “道旷荡兮,不二。” “世如棋兮,太一!” “这……是你的缘法,是昊天降给你的缘法!” 。 qshijia00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雪姬破关 道音传荡,环琅之声,余韵不绝,如仙如玄。 世如棋兮,太一! 黑衣人周身徐徐绽放九色华光,踏步间,挥手一招,整个洞穴深处,为之陷入一股别样幽静,屈指一点,一道白色的流光没入雪姬的体内。 一掌径直打出,幽泉云树为之枯萎,诸般本源之力凝炼出一道白色的玄光,再次落入雪姬的体内。 “静心。” “熔炼。” 轻语,九色华光笼罩雪姬,浑厚无匹的玄妙之力冲刷雪姬周身百脉,将幽泉云树的精华同寒蚕的精华聚拢混元太极。 炼入丹田,九转之后,化为三元之力,贯通阴脉,成就大周天! 刹那间,无尽玄妙顿生,漫天空灵扩散,雪姬整个人双眸闭起,体表宝蓝色的玄光四射,一股股云寒之气散出。 洞穴深处,冰晶凝结,万物仿佛化为静止,晓梦虽动弹不得,可仍旧可以灵觉清晰感知到雪姬体表那超越先前数倍、十倍的寒意。 自己化神层次,当不惧寒冷,然……仍旧感受异样的冰寒。 “你是阴阳家的东皇太一!” 灵觉天籁,传音洞穴,扩散虚影,晓梦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黑衣人,能够说出之前那番话,能够轻而易举镇压她们两个人。 百家之内,也唯有东皇太一符合了。 尽管不清楚为何东皇太一要将幽泉云树与雪蚕炼入雪姬的体内,给予雪姬这般的好处,可……世间之事,从未无缘无故的。 “你之天资,不俗矣。” “它日当入玄关。” 同样如先前音韵的天籁回应,给予毫不掩饰的赞誉。 天宗之内,目下自己所观资质最高者,当时玄清子,登临合道可期,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界也是可期。 眼前晓梦,当为次之,年岁如此,天道玄妙参悟这般,游历诸夏,体悟阴阳,它日登临玄关当容易甚多。 “放开我!” 被别人这般镇压控制的感觉,晓梦很有些不爽。 虽然对方夸赞了自己。 但那般夸赞自己已经听了太多太多。 “当如此。” 东皇太一语落,洞穴之内,晓梦周身的禁制不存,其人恢复先前的动静。 “你前来这里是为了千年雪莲?” “以阁下的修为,千年雪莲怕是无用,非有万年雪莲不可。” “这株幽泉云树、雪蚕珍贵,亦是不若顶上那株千年雪莲。” 说起来,对于阴阳家东皇太一出现在这里,晓梦还真有些诧异,周身涌动浅青色玄光,持剑微动,灵觉扩散,畅游自然。 看着那枯死的幽泉云树,又看着此刻周身禁制亦是不存的雪姬,通体上下已然覆盖一层厚厚的冰晶,寒冰之意浓郁万分。 而且,整个洞穴深处,更是有一种被同化冰封之感。 “得之,可用。” “失之,无谓。” 轻便的回应落下。 随即,整个洞穴深处的金色华光手段,取而代之的则是雪姬身上迸出的璀璨宝蓝色玄光,寒气扩散,大地之上,已然冰封。 更显的为之寂静,寂静中带着无限的冰寒。 “晓梦!” “雪姬!” 当其时,晓梦还想要继续问些什么,陡然间,洞穴之外传来一道清脆的熟悉之音,本身尚未回应,便是一道白色的玄光掠入洞穴。 “好冷!” 刚入洞穴,来者浑身玄光大盛,隔绝一切,以己身化神绝巅的修为都感觉到别样寒冷,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何会如此,晓梦与雪姬在这里? “外面发生何事?” 是纪嫣然。 她怎么来了,晓梦奇异,身躯微侧,鬓间的银发摇曳,银眸闪烁玄光,看向对方,刚才离去的时候就说了,不用管她们两个的。 “诸子百家正在争夺千年雪莲。” “你……你是东皇太一!” “雪姬如何?” 纪嫣然舒缓了一口气,晓梦与雪姬无事便可,但……下一刻,纪嫣然如画的容颜上,为之异样沉浮。 东皇太一! 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认得他,数十年前,自己还跟随在师尊邹衍身边时,便是见过对方,也是这个打扮,也是这个气息,自己不会忘记的。 那个时候,自己还曾问过师尊此人为谁? 师尊也回应了自己,其人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的领袖东皇太一,是新一任的东皇太一,乃是阴阳家千年以来资质第一人的英才。 更为具体的讯息,师尊没有多言,只是笑语,只是笑语,或许师尊知道更多的消息,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多年不见,当年在邹子身边的你也这般大了。” “邹子,贤者,阴阳家当不坠百家。” 东皇太一岿然不动,语出,音韵夹杂些许波澜,数十年一晃而过,物是人非,自己虽不在乎凡俗演变,终究些许故人在脑海深处浮现。 “邹子,当然是贤者。” “而东皇阁下你,当然也是不差。” “看来,玄清倒是要承你一个情分。” 洞穴深处,又是一道紫光凭空显化,周清朗朗之语出,灵觉笼罩雪姬浑身上下,不住颔首,堪为造化。 雪姬的体内有一缕别样的天地灵韵,此刻正引导雪姬妙悟极阴至寒之道,寻常之然怕是无法承受,奈何雪姬体内多了一条阴脉。 若然醒转,说不得妙悟悟虚而返,踏步半步玄关,真可谓是机缘。 “师兄!” 晓梦面上大喜,有师兄在这里,心中安稳甚多。 就是不知道师兄是什么时间来的。 纪嫣然旁侧也是一礼,本以为天宗玄清子不会前来这里了,其人还是来了,有其再次,一切当无忧。 千年雪莲的结果也会告一段落。 “予你。” 周清无奈,挥手间,那只刚入手的三足冰蟾显化,化作一道流光,奔至东皇太一跟前,能够一举助力雪姬破入半步玄关的机缘。 目下阴阳家内,所求也就自己身上这件事物了。 于自己到没什么用,于阴阳家来说,应有不小的作用。 东皇太一没有客气,抬手间,九色华光掠过,三足冰蟾消失不见。 顺而,整个人化作一道九色流光,消失在洞穴深处。 “雪姬这是如何了?” “为何这般异象?” 东皇太一离去,纪嫣然心中舒缓一口气,于其人尽管认识,可并不算特别了解,尤其是数十年来,阴阳家入秦,更是如此。 其人不存,近前一步,出现在被寒冰镇封的雪姬跟前,细细感知,面上讶然,体表玄光大盛,隔绝更为阴寒的气息。 “师兄,刚才我与雪姬前来于此,……。” 晓梦近前一步,将刚才的种种说道出来。 幽泉云树! 寒蚕! 熔炼助力! “却是雪姬的机缘,雪姬的体质特殊,天生多了一条阴脉,适合至阴至极的修行。” “有幽泉云树与寒蚕助力,即如此,安稳起见,……那就加持!” 雪姬有这般机缘,自己当助力一二。 立于雪姬身侧,看着被一层宝蓝色冰晶笼罩的雪姬,其人三元空灵,陷入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很有可能一举破关。 雪姬承载诸夏风华,不同于焰灵姬,论道家根基,更深焰灵姬,当其时,双手扬起,一道金色光束涌动,落入雪姬的眉心。 一道来至千年雪莲的本源灵韵涌出,化作一束无量精华没入雪姬的眉心,阴阳无极,统合无间,数息之后,汇聚雪姬的阴脉之中,汇入雪姬体内正在极力运转的玄功之中。 qshijia000 。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忍无可忍 “师兄,雪姬可以踏足悟虚层次?” 对于雪姬的修为,晓梦自然清楚,已经臻至化神绝颠,臻至化神圆满,距离玄关只有一步之遥,只消有些灵物,便可破开枷锁,妙悟玄法。 而今从雪姬身上感受那寒意入骨的气息,超越先前雪姬所施展力量的十倍以上,力量更为纯粹了,更为凝练了,更为升华了。 莫不……雪姬真的要凭借幽泉云树与寒蚕破关? 应该有不小的可能性吧。 语出,旁侧的纪嫣然亦是钦羡的看向雪姬,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近距离之下,都能够感受到极大的寒意和压力。 再有玄清子亲手助力,雪姬破关当有八层的可能性。 “这个层次……以我现在的境界也无法十分确定。” “有着幽泉云树、寒蚕,再加上我所施展的助力,雪姬破关的可能性极大,原本雪姬需要一天一.夜才可以醒转的。” “现在的话,等上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周清为之一笑,想不到,雪姬前来不咸山,竟然有这般造化,而百家争夺千年雪莲,所为也是那个层次。 雪姬倒是凭借那两个天地灵物有机缘一窥悟虚而返。 虽不是很确定,也有八.九层的希望。 返回南郡之后,有着自己亲自教导,加持阴阳交修,雪姬当会很快稳定境界,在接下来一两年内,真正踏足玄关层次。 果然如此,可为一件乐事。 “师兄,外面百家正在争夺千年雪莲,有你出面,那些人不足为惧。” 晓梦颔首,一路之上,雪姬对自己照顾许多,对于雪姬能够破入玄关,也是欣喜的,尽管神容不显,银眸深处,亦是关切。 看着旁侧的纪嫣然,其人也是前来不咸山争夺千年雪莲的,可惜,其人修为不足以抗衡玄关武者。 “农家与墨家联手,欲要赶走百家,独占千年雪莲。” “有玄清子阁下出手,那些人的确不足为惧。” 停留在化神绝巅有多年了,于玄关之上的境界,自然渴望。 己身苦修妙悟那一步,不知道要等多久,而能够借助千年雪莲,则无异于大大缩短那个进程,果然有千年雪莲,纪嫣然觉得,自己当有颇大的可能妙悟玄关。 惜哉,需要千年雪莲的甚多。 “千年雪莲?” “无需理会太多,百家要争就于她们,晓梦,你待会就在这里守护雪姬,直至其破关。” “嫣然姑娘,你我总算有缘,待会出去之后,汇合焰灵姬等,能争便争,不能争便是不争,明悟此理,更可参悟玄妙。” “这是我此行不咸山所得,与你一束,应有大用。” 不咸山上的雪莲很多,能够逼近千年层次的只有自己和东皇太一、师尊接触的那一株,其余十六峰峦上的雪莲都是几百载而已。 论功效,怕是还不若同等年份的神草。 昔年儒家小圣贤庄之地,同纪嫣然灵觉双修,裨益不少,其人也有大进,即如此,抬手间,又是一束源至千年雪莲本源的力量没入纪嫣然的眉心正中。 汇入其本源,滋养其脏腑、百脉。 “这是……!” 纪嫣然明媚的神容上悠然而动,并不拦阻玄清子动作,有感那道圣洁白色的光束入体,豁然间,那道力量便是贯通周身百脉,炼入本源。 顷刻间,一股玄之又玄的气韵从丹田本源中弥漫开来,三元加持,灵觉而动,漫天灵韵沉浮心神深处。 只是瞬间,纪嫣然便是有感拦阻自己相当长时间的关卡为之松动,一束力量,能够有这般功效,纪嫣然如何不惊讶! 甚至于,接下来自己若是将那股力量真正消化,说不得凭借余韵也能够妙悟悟虚而返。 这等造化……实在是……。 “无需多言,这道力量于你应有不小的助力。” “晓梦、嫣然姑娘,我先离开不咸山了,此行不咸山本就兴趣而至,我之踪迹,不必说出。” 感知纪嫣然那惊异的神情,迎着对方看过来的明眸,周清摆摆手,周身绽放紫韵玄光,身形陡然间虚幻了许多。 再次对着二人看了一眼,洞穴深处,余音仍存,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是。” 纪嫣然福身一礼。 晓梦点点头,师兄此举定然有其道理。 “晓梦,既这般,我就先行出去。” 数息之后,看着此刻已然被彻底冰晶覆盖的洞穴,寒意为之剧烈绽放,晓梦通体早已经玄光隔离,纪嫣然亦是本源运转。 看将过去,此行有玄清子这一束玄妙之力足以,以自己和苍璩二人之力,真的很难从农家、墨家手中取走千年雪莲。 而玄清子之前所言,应有深意,怕是对于外边的乱象,其人早已经知晓,果然争夺不了,那就不争了。 晓梦颔首,体内玄功运转,体表玄光大盛,避退洞穴深处无孔不入的寒意。 见状,一道流光闪出洞穴,几个跳跃,出现在外边的雪山之上,明亮的虚空骄阳入眼,恍如隔世,灵觉扩散,远处……战斗仍存,声势小了太多。 “晓梦和雪姬呢?” 观纪嫣然归来,仍旧双手抱着鹰剑得焰灵姬秀眉微蹙,轻问。 纪嫣然归来,晓梦与雪姬不见踪影? “雪姬颇有机缘,在刚才的山谷水涧中,寻找到一处洞穴,洞**有玄关之机,此刻正在炼化,晓梦在旁边护法。” “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出来。” 纪嫣然没有道出东皇太一与玄清子的消息,简言落下,语气中丝毫不掩饰赞叹,在场百家这么多人争来争去。 而雪姬姑娘却是在那里不声不响的要破入玄关了。 实在是……昊天难以揣度。 “什么?” “玄关之机?” “雪姬那个小丫头!” 焰灵姬火焰明眸闪烁亮光,脆音不住提高一二,妖娆身姿微侧,看向纪嫣然,于其言倒是不怀疑。 但雪姬那个小丫头真的那山涧中寻找到了玄关之机? 真的找到了玄关之机? 自己为了破入那一步,都不知道耗费多少力气了! 连火灵丹都服用一颗了。 前来不咸山,也是为了这株千年雪莲的,如果真的可以拿到手,那么……说不准自己也有希望破入玄关。 “那里面……也有千年雪莲?” 焰灵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数息之后,摇头而叹。 “并无。” “是一株幽泉云树与寒蚕,同雪姬的阴脉之体相合。” 纪嫣然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焰灵姬此刻的心情,说不上嫉妒,实在是……运气太好了,而修行……运气必不可少。 那是昊天的眷顾。 “阴脉之体?” “我还火魅之体呢,也没见有什么灵株与我相合。” 焰灵姬轻哼一声,连当年修行都不会的小丫头,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小丫头都要破入玄关了,自己还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虚实妙悟,堪为半步,自己要么需要时间将半步磨开,要么以外在之力破开,焰灵姬觉得自己等太久了。 今日……那株千年雪莲无论如何都得拿到手。 “两个人欺负一个,太过了。” 语落,看向远处,那里农家野老同路枕浪仍旧压制黑白玄翦,黑白玄翦虽无恙,然……周身气息愈发的狂暴混乱,剑光也逐步被压缩。 感此,看着怀中的鹰剑,一剑拔出,玄力涌动,径直将鹰剑扔出,化作一道淡紫色的流光,消失在虚冥深处。 纪嫣然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没多言。 万一争夺下来了呢? 嗡! 下一刻,一道朴实无华的长剑从虚冥深处显化,直接落在农家野老的头顶,二人中,其人修为略高。 一剑落下,封镇天地,紫色的剑光从剑尖吞吐。 “嗯?” “神农天锄!” 刹那间,正在极力运转玄功欲要快速解决眼前罗网黑白玄翦的农家野老,苍老的神容上,那一直显化的轻松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抬起头,凝重的看向头顶,没有任何迟疑,双手衍化农家秘传玄功,一掌打出,一道别样的形体显化,直迎璀璨剑光。 轰隆隆! 霎时间,整个雪山之顶斑斓虹光光耀十方天地。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一册《春秋》 “野老!” 突如其来的一道剑光由空而落,悄无声息,路枕浪都是在剑光洒下之时才堪堪感受到,当其时,从头顶丈许虚空叠荡道道恐怖的能量波动。 席卷四周,扩散十方,一道道剧烈的旋风弥漫,数十丈的区域内,先天武者都为之快速避退,远处……盖聂一行人的战斗区域都受到波及。 蹬!蹬!蹬! 略有不察,快速施展神农天锄迎上,调动的元力不过六层,剑光混元,野老整个人被镇退数步,一步一顿,每一步脚下都有一个深深的脚印。 烙印在雪山之顶。 “鹰剑!” “玄关的力量?” “玄清子!” 短短数个呼吸,失去野老之力的镇压,路枕浪顿觉面前浩瀚的剑道压力,黑白玄翦已经破入玄关,而自己纵有《黄石天书》,也需要花费一两年的时间。 灵觉有感,余光看向虚空沉浮的那柄剑,形体是那般的奇特,路枕浪自不会忘记那把剑的来历与主人。 是玄清子的那把鹰剑。 其人鲜少使用,一直都落在身边其余人手中。 墨眉挥洒守御之锋芒,拦阻黑白玄翦八卦归一之剑气。 “玄清子果然不俗,虽未与之交手,其人非我能够抗衡。” 气血沸腾,浑身上下为之震颤,其人本尊未至,封印在剑体上的力量都有这般霸道,实在是可怕,野老苍老的神容上,惊骇之色掠过。 一直以来,对天宗玄清子耳闻甚多,百家传闻,其人修为通天,野老也绝应该和传闻相差不太远,今日一窥,果然如此。 体表大方璀璨玄光,三元归体,仅仅盯着头顶的那柄长剑,给予自己一股相当不妙的感觉,怕是这一柄剑都需要自己施展全力对抗。 而另一边,仅仅凭借路枕浪自己怕是不足以抗衡黑白玄翦! “八卦·艮出如云!” 低吼一声,黑白玄光演化太极剑道,八卦沉浮其内,乾坤上下,剑影重重,双剑合一,又是澎湃之力席卷,逼向路枕浪。 蹬!蹬!蹬! 一己之力,路枕浪体表赤红玄光闪耀,持墨眉之剑,身形震颤,脚步一个趔趄,向着后方退去,无法拦阻黑白玄翦癫狂霸道剑气。 “杀!” 焰灵姬没有给农家、墨家二人更多反应时间,一语轻喝,灵觉所至,从鹰剑之上,再次落下一道剑光。 剑光如束,异象不显,万物混元其内,只是一道平稳的剑道玄光散发淡金色的光芒落下,直奔那农家野老。 二人中,此人是极大的威胁,墨家路枕浪交给黑白玄翦足以了结。 “神农天锄。” 如法炮制,如法先前,感那道朴实无华的淡金色剑光落下,野老浑身为之一震,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己身,封镇三元。 十方虚空尽皆被剑光所携带的领域大势统御,本源震颤,双手掐动印诀,双掌前后如锄草,百脉共振,元力显化,一道凌厉的锄刃飞出,迎上那落下的剑光。 “八卦·震雷如海!” 黑白玄翦欺身上前,没有农家那人的掺和,区区墨家巨子如何是自己的对手,又是一道道旋风剑芒闪耀,一剑落下,一剑跟上。 连绵不绝,如海域浪涛,如虚冥雷霆,狂暴而又绵延。 蹬!蹬!蹬! 蹬!蹬!蹬! 噗! 噗! 这一次,农家野老与墨家路枕浪尽皆被剑光击退,虚空之上,剑光混元,大势纯阳,一击之力,足以重创玄关。 野老整个人倒飞而出,神农天锄径直溃散。 路枕浪更是连连后退,手中墨眉横立在身前,强劲的力道一直在剧烈冲击。 “夺千年雪莲!” 远处静观,焰灵姬面上微喜,公子在鹰剑之上加持的力量果然强大,农家野老直接被击伤,当其时,左右看了一眼,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鹦歌等人亦是纵身一跃。 纪嫣然二人亦是跟上。 “玄清子!” “他……怎会有这般实力!” 烈焰锦袍老者神情肃然,明亮之眸紧紧盯着虚空那柄鹰剑,仍旧那般的朴实无华,可此刻无疑成为场中焦点。 主人未至,加持在其上的剑气足以重创玄关,无疑表明玄清子此人实力更为深不可测。 “果然这般,岂不是让千年雪莲流入秦国?” 农家野老被击伤,并不被烈焰老者放在心上,灵觉有感,看着玄清子身边的那些人奔向多人守护的千年雪莲,面上更为不好看。 眼下的诸夏大势中,秦国的国力与军力都已然堂正超越山东诸国,虽不想要承认,确实存在,唯有不及者,百家风华也。 百家从来就不是一股弱小的力量,凭借农家一家的力量,都足以超越普通的诸侯国,墨家亦是如此,百家合力,更为强大。 而秦国若然坐拥许多玄关武者,再加上驱使的罗网,无疑会对百家造成极大的威胁。 “哈哈哈,老友,静待以观,何须心中焦急。” 身侧的鬼谷子闻声,哑然大笑。 双手背负身后,远处的一切俯览在眼眸深处,果然农家现存的一位玄关武者这般被镇压乃至于轻易镇杀。 农家就不是农家了。 农家的底蕴可不仅仅是这些。 “老友你真的不准备出手?” 烈焰老者心中如何不着急,看着玄清子身边的那些人,又看着那即将被秦国之人拿走的千年雪莲,由不得不着急。 “且看。” 鬼谷子摇头轻语。 “野老!” “野老!” “……” 硬生生接受玄清子鹰剑那一击,野老整个人倒飞数十丈,脏腑遭受创伤,嘴角更是流出一滴滴鲜血,浸染衣衫。 体表玄光大盛,一脚重重的踏在山顶上,一个方圆数尺的土石坑出现,稳住身形,岿然不动,四周顿时传来一道道紧张之音。 “农家太猖狂了,也该天宗玄清子给予镇压。” 早先被驱逐且被承诺不允许参与争夺的百家诸人面上悠然喜意弥漫,千年雪莲又不是农家的,还偏偏清场子。 “玄清子的实力也太强了,本尊未有出现,一柄剑横压百家。” 也有人感叹,二十年来,诸夏间百家传闻中资质最强的便是天宗玄清子,年六七岁,破入化神,不过十岁上下,三川郡镇杀中山夫子。 据传,那个时候已然破入玄关。 而今数年过去,不知道一身实力如何,其人鲜少出手,今日一观,怕是大恐怖,无可匹敌,道家的修行自古以来就是道理精湛,修为愈强。 玄清子莫不破入合道层次? 直追道家近百年前的庄周? 反正百家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 而当前,百家并未出现真正可与之抗衡的顶尖强者,实在是天宗玄清子成长的太快,正常情况下,哪怕是真正的天才,在玄清子这个层次,能够破入化神,都已是极为惊艳的了。 “看来,那株千年雪莲又要落在玄清子手中了。” 虽不愿意千年雪莲落入农家手中,然……落在天宗玄清子手中,也非他们所愿,如果落在自己手中更好了。 “这株千年雪莲对于玄清子来说,怕是无用吧。” 也有人出言,玄清子一直没有前来,颇大可能性便是这个原因。 “对玄清子无用,对秦王嬴政有用啊,没看到鬼谷盖聂都来了,他可是秦国首席剑术教师,能够指挥他前来的唯有嬴政了。” “千年雪莲凡人服用,延年益寿,容颜永驻,真是可惜了。” 有一人叹语。 “师兄,看样子,千年雪莲要有新的主人了。” 儒家杨宽文等一直未曾离去,一行人站在极远处,眺望这里。 鹰剑之下,野老重创。 黑白玄翦剑道无双,墨家路枕浪不是对手,两大顶级战力不存,其余普通弟子更非对手。 “……,鹰剑毕竟非玄清子本人。” “果然玄清子亲至,场中无人可与之争锋。” “如我先前之语,不到最后一刻,结果难定。” 杨宽文也是感叹,对于玄清子自己也是见过的,其人的确超凡脱俗,精通百家之学,道理渊博,非传闻中那般。 至于身侧师弟所言,本身也觉得可能性不小,不外,以自己所了解的农家,可不是那般弱小,除却齐鲁之地以外,农家的实力绝对霸绝诸夏。 “农家野老连鹰剑都难以对抗,何以有变数?” 一师弟不解。 “师兄,莫不是……农家野老将农家那个东西带出来了?” “应该……不会吧,那件事物传承数百年了,莫不还有那般伟力?” 似乎,也有一位儒家弟子想起了什么,百家传承数百年,尤其是大家,都非所观那般简单,就像儒家,纵然没有玄关武者坐镇,也足以维持大家局面。 据传,农家之内也有传承古物,同儒家所有的《春秋》之册一般,堪为底蕴。 《春秋》之册,孟轲子持之,以刚踏足玄关之身,横压儒家其余玄关,掌控儒家上下,玄关圆满,一.夜妙悟,未几,破入合道。 农家不逊色儒家,自然也有那般之物。 “神农天锄!” 语出,远处的农家野老体表更为璀璨玄光大盛,挥手一招,顿时一个扁平的暗红色木盒从农家弟子群体中飞出。 一掌打出,木盒裂开,绽露其中之物。 前来这里,自然做好完全准备,玄清子、阴阳家的那位、百家诸人,自己之力终究薄弱,有此物傍身,当有大底气。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神农子 一道妖娆的身影由空而落,划过一道别样的轨迹,所过之处,火魅柔光肆意扩散,虚实相合,别样的气息没入一道道浑身陡升燥热的身影体内。 屈指一弹,万般火焰升腾,由虚幻之中,升起灵欲之火,焚灭三元,超越凡俗之火焰。 非真正灵觉修炼之法不可镇之,而诸夏间,能够用作那般修炼之法的少之又少,眼前这些农家弟子、墨家弟子纵然修行。 也无法拦阻焰灵姬参悟至玄关的妙法。 “杀!” 心随意转,鹰剑如旧掌控,再次虚空落下一道璀璨的剑光,直逼农家野老,能够拦阻鹰剑两道剑气,已然不俗。 不出意外,其人已然受到创伤,不知道还能够接下鹰剑何等伟力。 叮!叮!叮! 一位位先天层次的普通弟子在焰灵姬、鹦歌等人的袭杀下,根本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黑白玄翦压制墨家路枕浪,鹰剑压制农家野老。 所过之处,一位位两家的弟子倒在雪山之顶,没能够造成任何有效的拦阻,刀剑碰触的声响不断,只是激荡起点点火光,随即暗淡。 轰! 与此同时,另外一侧不远处,农家野老体表如海浪一般的玄力扩散,一手扬起,持一件古朴的青铜事物。 锄头? 长不过两尺,一直暗红色的手柄尽头连接着锄头,锋芒不显,然……其上古韵十足,有着野老的玄力加持、冲刷,整个不大的锄头弥漫奇异玄光。 锄刃扬起,一道淡青色的波纹迎上鹰剑落下的剑芒。 两者相触,虚空无形,大象希声。 然……刹那间,整个方圆百丈区域内,一丝丝源至乾坤深处的压力汇聚,陡然间绽放开来,漫天虹光,海涛无量,天地元气显化如水浪,波动十方。 噗!噗!噗!噗! 一击碰撞,将整个雪山之顶小半的区域笼罩其中,恐怖的能量扩散,荡漾所至,一道道身影如遭创伤,纷纷后退,身法不灵敏者,直接脏腑受损。 无论是化神层次,还是先天层次,尽皆包含其内。 焰灵姬等人正要靠近那株千年雪莲,感知,霎时间,来不及相互打招呼,各自御风而起,避开那股强横的能量侵袭。 嗡!嗡!嗡! 虚空震颤,隐约扭曲,银光隐现,旋风顺而生出,以鹰剑、神农天锄两者相触之所在席卷,宛若草原旋风之涡。 “神农之锄!” “果然是此物,是数百年前,农家第一位侠魁神农子统合魁隗氏、神农氏的残余修行,熔炼百家之学,成就农家底蕴。” “坐化之前,以农家收集的珍稀五金精华熔炼一处,将己身本源落于其上,虽无神农子之力,玄关亦是无匹。” “野老果然将它带出来了。” 极远处,儒家一行人各自体表也是涌动浩然华光,抵挡那已经被削弱很大一部分的能量余波和旋风狂力。 明亮之眸绽放洁白之光,是神农之锄! 自己不会认错的,身为儒家八脉子思一脉的核心传承者,百家隐私知晓很多,农家的神农之锄,墨家的机关兽都是一等一的底蕴。 尤其是神农之锄,单人持之,可有玄关威能,超越普通玄关层次的威能,可惜……每使用一次,神农之锄内的本源便少了许多。 和儒家的《春秋》之册一模一样。 而墨家的机关兽则是群体而攻之,论一只机关兽怕是不若玄关武者,但一群机关兽那就另当别论了。 “和儒家《春秋》之册一样的神农之锄?” 身旁,也有弟子似有耳闻,面有诧异的看将过去。 那个锄头不大,也很普通,但……这一刻能够拦阻天宗玄清子的剑道攻击,足见其不俗了,起码能够抵抗住。 已经表明……接下来黑白玄翦又要处于被压制的绝对状态。 “师兄,神农之锄应该……可以拦阻玄清子的鹰剑吧?” 远处虚空,一道通体绽放紫韵金光的长剑垂落,下方,一道通体绽放淡青色光芒的锄头沉浮,彼此相触,不分高下。 神农之锄无论怎么说,也是农家的传承之物,而那鹰剑不过为玄清子的随身之剑,纵然鹰剑至强,怕也非神农之锄的对手。 不然……玄清子也太骇人了。 “静观其行,不到最后一刻,不好说。” 杨宽文心中也没底了,要说农家的神农之锄与玄清子的鹰剑,不好比较,神农之锄毕竟已经存世数百年,消耗多次。 而鹰剑如今还握在玄清子手中,能够常常得到加持。 从眼前便可窥见一般,神农之锄不能够击溃鹰剑的压力。 当然,鹰剑也很明显不能够击溃神农之锄的抵抗。 “那是……农家的神农之锄!” “野老竟然将它带了出来,看来真的对那株千年雪莲有必争之心了。“ 极远处,玄光护体,隔绝那两件奇物剧烈的碰撞,纪嫣然明眸微睁,于野老拿出来的那个锄头不陌生,听师尊邹衍提起过。 乃是农家的底蕴之物,是农家第一位侠魁神农子所留。 距今数百年,同儒家《春秋》之册。 “能够抵挡大人的鹰剑!” “……神农之锄?还真是不简单!” 鹦歌诧异的看向虚空中那件锄头一般的奇物,于神农之锄这个东西,不太清楚,不过,并不妨碍自己可以很快从纪嫣然口中了解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这……,公子的鹰剑被神农之锄拦阻,接下奈何?” 焰灵姬美眸眯起,甚是不悦的看向那神农之锄,农家还有这个好东西,能够对抗大人的鹰剑,纵然知晓神农之锄是农家第一位侠魁所留也是一样。 心间深处,公子才是最强的。 鹰剑是自己手中最大的后手,鹰剑不能够击杀乃至重伤野老,那么,野老便可腾出手压制黑白玄翦,乃至于出手威慑百家。 她们一行人也不可能继续强夺千年雪莲。 可恶! 一边说着,心神连通鹰剑,再次落下一道纯阳剑气,既然是农家的底蕴,那么,……这一次就耗个干干净净吧。 “能争便争。” 纪嫣然也没有好的法子,而今,也只有玄清子那句话了。 神农之锄的出现,鹰剑被牵制,也使得她们不可能出手了,而只要她们接下来不出手,农家、墨家也不会径然动手的。 嗡!嗡!嗡! 远处,焰灵姬再次催动鹰剑落下浩瀚攻伐,如旧先前的余波席卷,再次叠荡十方天地,诸人避退,未敢靠近百丈之内。 纯阳剑气无双,剑域笼罩方圆,镇压神农之锄。 神农之锄不弱,地泽万物,厚德无量,稳稳的承载起剑域落下。 “速战速决。” 野老面上有些不好看,皱纹的面上带着些许苍白,刚才硬直接了玄清子一击,受了不小的伤势,如果没有带着神农之锄。 在这柄鹰剑下,自己真的要被重创了。 可惜,神农之锄的本源损耗一缕便是少了一缕,除非农家再次出现合道层次的强者给予补足,不然玄关层次难以弥补。 都是眼前这些人,没有实力还想要争夺! 想要捡便宜? 在农家面前,不存在! 除非农家的人死光了。 脚下玄光闪烁,一步踏出,一掌击出,顺着路枕浪极为艰难的抵抗,悍然大力压上黑白玄翦,刚才自己忌惮太多了。 现在……没有那个必要,先将眼前这个棘手之人解决,然后取走千年雪莲,一切事情也就了结了。 “八卦·天风如狱!” 黑白玄翦双手紧握双剑,顿觉压力恢复先前,且更强了,感知体内的玄力损耗,低喝一声,再次迎上。 苦修甚长时间,今日无论如何也得磨砺所学,只消残留一丝离去的力量足够了。 “神农天锄!” 野老冷哼一声,双手演化农家秘传玄功,一只略有凝练的锄头显化,青光浮现,直接压上黑白玄翦。 嗡!嗡! 八卦剑域溃散,八卦剑道被破,黑白玄翦整个人倒飞而出,虽如此,面上并无半点气馁,并无半点失望。 “你们争吧。” 粗布麻衣,虚空而立,双剑归鞘,看着雪山之顶上还未离去的诸多人,仰天长笑,语落,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消失不见。 破入玄关,己身纵为罗网之人,也没有太大的束缚,凡俗之人,对自己无用。 有农家、墨家之人在,自己尽全力,也免不了功败垂成。 “回!” 目视黑白玄翦的离去,焰灵姬深深呼吸一口气,挥手间,鹰剑化作一道流光,归于手中剑鞘,双手环抱。 “看样子,千年雪莲是无法得手了。” “真是便宜了他们。” 不远处的虚空,农家秘传的神农之锄也是归于野老手中,对此,焰灵姬口中不住的喃喃低语,那可是千年雪莲。 就这样被农家与墨家拿走了? 农家的野老? 此人一把年纪了,就算服用千年雪莲,也没啥用,还不如给自己服用! “终于结束了。” 黑衣裹身,路枕浪持墨眉之间,周身赤红玄光收敛,一道道黑色的剑光消散,看着黑白玄翦的离去,舒缓了一口气。 看向野老,拱手一礼。 非野老与农家神农之锄出现,千年雪莲下落未可知。 而今……终于可以好好一窥千年雪莲的神妙了。 “嗯。” 野老仍旧面上不好看,这一次……农家耗费太多力量了,精英弟子损伤甚多,神农之锄损耗极大,更甚者,农家的实力暴漏不小。 千年雪莲! 虽是自己和墨家商议共取,然后平分,可……现在……墨家付出的代价不足以令野老觉得先前所言妥当。 “野老。” “这一次……能够夺得千年雪莲,农家所付出之力甚大,果然炼出道莲丹,农家只要两颗!” 路枕浪体表泛动的玄光消散,观四周,近前一步,行至野老身侧,先前两家有商议,千年雪莲辅助其余珍贵丹药,炼制道莲丹。 功成的话,可以出六颗道莲丹,每一颗都有不俗的功效,可以助力武者妙悟玄关,先前商议是两家各分一半。 目下,路枕浪自觉不妥。 百家中,墨家与农家相比,实力差了不少,以后少不了还有麻烦农家的地方,让出一颗道莲丹没有什么。 “这……,巨子说笑了,先前而决,岂能轻易改之。” 野老哑然一笑,摇摇头,转身向着远处的千年雪莲走过去。 “墨家所行,在一个义字,今日,墨家所出之力鲜少,果然取走一半道莲丹,路枕浪于心不安,且也对农家不公。” “这等违背墨家道理之事,非路枕浪所为,也非墨家上下所为,野老切勿推辞,此事当如此。” 路枕浪拱手又是一礼。 此事,或许野老不说,然……今日这里农家弟子都可以见到,诸人心中自有衡量,于情于理,自己该有此言。 “哈哈,常有闻这一任的墨家巨子与众不同,我与你虽相识不久,足可相交。” “道莲丹之事,你与侠魁商议吧。” 野老朗朗大笑,很是欣赏的看向路枕浪,只是……仍为下决断,毕竟是先前已经说好的事情,自己现在是农家闲散之人。 道莲丹事关玄关,是否按照路枕浪之言,自己也不用操心,交给侠魁就行了。 “这……,也好。” 路枕浪略有思忖,颔首,农家侠魁正在蓟城,倒也不难。 说话间,二人踏步如风,来到此行不咸山的最终目的所在。 千年雪莲! “此物……,唉。” 看着眼前这株散发奇特异象的千年雪莲,馥郁的幽香扑面而来,呼吸感知,浑身上下精气神为之一震。 野老凝视数息,叹了一口气。 “果然道莲丹有用,足够弥补。” 路枕浪一语落。 “不错。” “却为此理。” 四周农家、墨家的诸多弟子聚拢上来,各自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千年雪莲,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最终还是落在他们的手中。 “请!” 路枕浪埋首于斗篷之中,伸手一礼,看向野老。 “好!” 野老欣然。 “师兄,可惜了,千年雪莲落在农家与墨家的手中。” 一直等待最后结果的儒家一行人,眺望远处,彼此相视一眼,结果终于还是出来了,和他们所想差别不大。 就是师兄一直没有落下定语,令诸人好奇。 “不错,是落在农家与墨家手中。” “如此,我等也该……,嗯,这是……!” 杨宽文轻叹一口气,迎着身侧师弟看过来的目光,落下最终的定语。 结果出,他们该离去,略整衣衫,忽而,灵觉有感,面前一道圣洁的华光掠过,一件事物带着浓郁的幽香扑面而来。 本能的,杨宽文伸手接过。 下一刻,双目瞪得浑圆。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无语 “老友,这个结果可是在你预料之中?” 神农之锄出现,僵持玄清子的那柄鹰剑,农家野老腾出手,悍然之力击退黑白玄翦,至此……整个雪山之顶能够与之争锋的不存在。 那株被百家眼馋不已的千年雪莲也终于有了结果。 烈焰老者有些惋惜,原本前行的路上曾思忖,百家内乱,可以混水摸鱼,亦或者采取它策,谁曾想农家与墨家联合了起来。 本就是百家中的大家,它们两个联合起来,整个百家将无可抵挡,而千年雪莲也会落在农家与墨家手中。 具体如何分配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两家之人奔向千年雪莲,烈焰老者更是不住的羡慕,虽说有了千年雪莲,也不一定真的可以破入玄关。 然……机会无疑大上太多。 “农家出动野老,已然表明农家的决心。” 鬼谷子也是感叹,为了这一株千年雪莲,农家所耗费的力量实在是不小,调遣来的弟子都可称作精英,还有两位堂主亲至。 更别说还有神农之锄的出现。 果然这般代价都不能够取来千年雪莲,那么,诸子百家中,真不知道可以有谁可以取走,当然,道家另说。 而玄清子一直没有出现。 目光扫视整个雪山之顶,百家之人的目光尽皆落在两家身上,千年雪莲实在是有足够的光芒吸引诸人。 弟子盖聂也归剑入鞘,此行夺取千年雪莲算是失败了。 “嗯,那是……!” 只是,鬼谷子口中之言刚落,豁然间,灵觉震颤,面上微动,顺着咻然间从两家聚拢群体飞出的那道白色流光看去。 那道白色的流光径直奔向儒家一群人所在,感知那白色流光的气息,更是神容骤变,不可置信,实在是难以相信。 千年雪莲? 是两家人所为? 还是千年雪莲自身? “这……。” 不用鬼谷子提醒,烈焰老者亦是看到那般奇特的流光,亦是感知到那道白色的流光是什么,神情有些呆滞。 千年雪莲怎么会跑到儒家那里? “嗯?” “千年雪莲!” “千年雪莲怎么飞了?” 本以为千年雪莲争夺告一段落的百家之人,欲要离去,却是看到那般异象,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年雪莲直接飞到儒家一行人的跟前?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莫不是千年雪莲生出了灵性,燕国自古便是有传闻,神草成长为千年之后,会有灵性的,甚至于可以在土中行走,寻常人难以捕捉神草。 而千年雪莲也已经有了千年痕迹,莫不是也生出了灵性,而且不想要落在农家、墨家手中,直接来到儒家一群人跟前? 可是……为什么啊? 儒家那群人也不是啥好人! 该吃你还是要吃你的? 儒家的仁义道德本就有着极大问题。 “千年雪莲直接飞到儒家手中?” 有一人惊呼,满是惊异。 “这……?” 又一人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一幕实在是难以解释。 “……” “……” 诸人再次相视一眼,想不出来具体的缘由,就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太奇幻了,好好的千年雪莲应该被农家、墨家两家拿在手里的。 如今,雪莲飞走了? 到嘴的美味直接飞走了? “这是……?” 焰灵姬也是呆呆的看向那株千年雪莲,双手环抱鹰剑,浑身上下扩散火魅柔光,摇曳着身姿,眺望远处,单手拂过鬓间的发丝,美眸蹙起。 农家不想要千年雪莲了? 墨家也不想要千年雪莲了? 不可能的。 刚才那株千年雪莲飞走的速度太快,一时间也没有感应到甚多,火焰升腾美眸深处,瞥着农家、墨家一行人,不由的……一笑。 这就是公子常说的为他人作嫁衣裳? 辛辛苦苦争夺千年雪莲,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到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反而搭进去不知道有多少。 焰灵姬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嘴角轻扬,又是笑意扩散。 “千年雪莲有灵性?” 神情酷然的苍璩持长剑,表示强烈的不解。 到嘴的东西,农家、墨家肯定不会拿出去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千年雪莲自己飞了? 但这样的话,就更没有道理了,无论是生灵,还是灵物,都不会等死的,千年雪莲跑道儒家跟前,也少不了一个被吃的下场。 然……不这样解释,还真是解释不通。 呼吸之后,本能的看向纪嫣然,似乎……嫣然姑娘浑身上下的气息略有不同,似乎有所感悟一般。 “不清楚。” 对着苍璩笑着摇摇头,眼前的事情的确有趣,千年雪莲直接跑到儒家一行人的跟前,要说缘由?还真不好说。 千年雪莲倘若真的有灵性,不会再度寻死的。 若是没有灵性,农家、墨家根本不会这样做的。 还有别的缘由? 心神有感,脑海中直接浮现先前在洞穴之中见到的阴阳家东皇太一与天宗玄清子,先前就有狐疑,尽管千年雪莲对二人来说无用。 可是千年雪莲对于阴阳家九宫神都其余人来说,绝对是顶级天材地宝,于天宗玄清子来说,亦是如此。 是他们两个所为? 果然如此,纪嫣然觉得天宗玄清子的嫌疑大些。 结合对方临行之前之语,细细思衬,又观眼前百家汇聚之象,隐隐约约的,纪嫣然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更深隐秘。 也只有那般,才能够解释为何千年雪莲会有这般的动静。 “千年雪莲真的通灵?” 鹦歌表示最直观的一面。 非通灵,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幕。 “如此,接下来就有趣了。” 墨鸦那带着一丝盎然不羁的面上轻笑,双手背负身后,无论是什么缘由,那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儒家怎么做! 千年雪莲……可不是普通的好东西。 悍然舍弃? 却之不恭? “师兄!” “师兄!” “……” 儒家一行人也是陷入浅浅的呆滞状态,看着那株斗大的千年雪莲通体绽放晶莹光泽,散发别样幽香的沉浮师兄杨宽文跟前。 又看着师兄双手将其接下来,诸人顿觉本该如此。 但凡天材地宝,那是有灵性的,而今千年雪莲从农家、墨家那群人的群伺中飞出,落在师兄跟前,无疑很像数百年前,祖师周游天下,有麒麟在道路出现,以为贺彩。 更像近百年前,先贤孟轲子周游诸夏,传播儒家道理,有天材地宝而出,助力孟轲子快速成长,臻至神圣。 现今……千年雪莲选择了师兄杨宽文,岂非是……诸人心中浮想联翩,无论如何,这件东西已经不属于农家和墨家了。 况且千年雪莲本就非农家与墨家的人,儒家也有这个资格得到。 再说了,千年雪莲选择了儒家,更是昊天的抉择,天下地上,昊天无上。 “古有麒麟瑞气道旁,迎向祖师。” “今有雪莲择主,迎向师兄。” “可见师兄仁德浩然,通达天地,昊天为之欣悦。” 同传于子思一脉的弟子见状,面上大喜,近前一步,快速说着什么,目下的儒家小圣贤庄之内,掌门大当家一直都是孟轲子一脉的人担任。 其余二当家与三当家还没有任何最终结果落下,实在是子思一脉也有足够份量的弟子出现,颜回一脉亦是如此。 然……今日过后,怕是二当家的位置可定。 “师兄之前那般镇定,莫不已经有所感?” 又一位儒家弟子好奇一眼,刚才师兄的表现实在是镇定,不到最后一刻根本没有定语,先前还有些不解。 现在……难道已经感应到了什么? 语出,四周其余儒家弟子相视一眼,觉得不无道理。 “儒家的小辈,雪莲你还要拿在手中多久?” 不过,还未待儒家一行人继续说道什么,面前的虚空上,顿生两道气息浩瀚的身影,音韵如海,震荡诸人心神。 豁然间,整个雪山之顶又是一静。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罗网之机 “大人,那个灵物便是在这个小洞**,洞开太小,扁平口子,常人难以入内,非有将其引出不可。” “只是……,刚才采取了诸般手段,灵物没有引出来,倒是折损几个人手在旁边,丝线吞吐,根本无法挣脱,硬生生冰封镇死。” 相较之千年雪莲出的热闹非凡,相较之阴阳家月神一行还在寻找三足冰蟾,相较之山涧深处雪姬机缘加身。 与此同时,远离天池的西北侧区域,那里的地势由十六峰峦而降,逐步和缓,甚至于苍翠林立,更显生机。 一隅山脉走势低垂所在,河流徜徉其中,林木茂盛,千年以来,此处人迹本就罕见,枝干交错,更是无要道可入。 虽如此,骄阳之下,依稀可见一道道身影快速的挪移其内,向着河谷更深处走进,低语交谈,一道道目光汇聚一处。 这是他们杀了此地百多个东胡人才知晓的消息。 这里有天地灵物在! 还是至阴至寒的灵物! 根据东胡人的描述,很有些像雪山蜘蛛,可惜……他们到达这里,欲要将雪山蜘蛛弄出来,一直无法。 扁平的洞穴根本无法进入人,欲要灵觉探入其内搜寻,只能够感受有极阴至寒的气息,先天武者都受不了,就是真刚剑主都难以持久。 只能够一边将洞穴的口子弄大些,一边令罗网之人尽可能的探入其内,抓取那雪山蜘蛛,而下场……在洞穴旁边,四个人都浑身包裹着冰晶一般的丝线,手脚被包裹成一个粽子模样,生息全无,被硬生生的冻死了。 不仅如此,好像那些丝线还有毒,被包裹的四人,身上肌肤发黑,微风吹过,更是带着一丝臭气。 “雪蜘蛛?” “蜘蛛?” “这个东西很适合罗网,很适合大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得将其弄出来。” 真刚剑主手持宽厚长刃,略有幽暗的峡谷深处,不算太过于漆黑,看着洞穴正在被缓缓的凿开,灵觉再次探入其内。 不到两个呼吸,便是收了回来,浑身上下不自觉一个冷颤。 里面真是寒冷。 “大人,这里的石头太坚硬了,而且洞穴深处不可察,真要开凿的话,凭借我们这些人,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刀剑落在石头上的声音不住接连响起,时不时在晦暗中迸出些许火花,刀芒、剑气隐现,不然真凿不动坚硬的石头。 一炷香以后,看着洞穴四周被开凿的痕迹,实在是艰难。 一位劲装男子持手中之剑,行至真刚剑主跟前。 “烟熏、火烧都不行!” “你要是能想出另外的法子,可以不用开凿?” 以刀剑开凿洞穴,也是无奈之举,在那之前,已经有诸多对策了,用烟火之气冲入洞穴,可……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将火木扔入洞穴深处,也没有半点动静,反而很快的熄灭。 真刚剑主也是无奈,看着面前的下属,指着不远处的洞穴。 “要不用水?” 那人闻此,讪讪一笑,实在是刀剑开凿洞穴四周太难了。 “你去试试。” 真刚剑主没有否决,看向远处的一条小河流,相聚这里有二十丈之远,可以试试,但……应该不出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结果。 半柱香之后。 一行人使用刀剑制作而成的木桶,不断向着洞穴深处倾倒水流,可是……水流很快便是进不去了,不仅如此,还从里面蔓延出来一道道冰晶。 怕是水流前进的道路被冰封了。 “大人,以在下愚见,这般强逼灵物,其很难出手。” “不若引诱?这灵物可以吐丝,应该是蜘蛛纲目,生而有灵,当喜新鲜的血肉,江南百越之地,常有巨大蜘蛛喜食兽物与庶民。” “不知此物是否一样?” 群策群力,未几,又是一策出。 “喜食新鲜的血肉?” “试试。” 真刚剑主没啥意见,点点头,这里山林密布,各种兽类很多的,即如此,试试不就知道结果了,只要能够将那个灵物弄出来就行了。 “是,大人。” 几人相视一眼,当即持刀剑跳跃远处,捕杀兽类,准备一试。 “大人,千年雪莲已经出现,诸子百家正在那里争夺,鬼谷盖聂与武真侯身边的数人也在那里,应是要准备争夺。” 静坐于洞穴旁侧不远,真刚剑立于双膝之上,带来的诸人或是的警惕四周,或是在执行任务,不时,一人归来,近前半跪,快速而语。 “黑白玄翦可有出手?” 同样位列越王八剑,黑白玄翦可是已经破入了玄翦之境。 真刚剑主轻问之。 “一人之力对抗农家的玄关武者野老与墨家巨子路枕浪。” 很快给予回应。 “可有胜负?” 真刚剑主眉目一挑,两个人打一个,纵然对于玄关层次不了解,也明白黑白玄翦定然受了极大压力。 “落于下风。” 那人再次而语。 “千年雪莲现在可有结果?” 真刚剑主深深的胡须一口气。 以黑白玄翦的实力都那般,他们前往那里也是送死。 “暂时并无。” “再探!” “是!” “……” 千年雪莲的事情,看来是真的掺和不了了。 三足冰蟾更是没有半点踪影。 也就眼前的一只灵物。 还比较难处理。 那探子刚离去,顺而,远处的虚空由远而近,道道身影逼近,与之相随,还有数只体型大小不一的野猳与山鸡。 “去吧。” 对着那些属下点点头,看向那个洞穴。 自己能够想出来的方法有限,既然他们有法子,那就慢慢弄,实在不行,就继续……开凿洞穴,再说了,燕国这里还有许多猛火油的。 那些东西用来开凿山石,可谓是利器。 等到洞穴不存的时候,里面的灵物无论如何也得出来。 远处,罗网普通等级的成员正持刀剑将一直野猳破开喉咙,直接以大量猩红鲜血流淌入洞穴之中,剑影闪过,整个野猳分成一个个小块,扔入洞穴。 成就长条状,从洞穴深处放至洞穴外,整个洞穴口子满是血腥之气,鲜血流淌开来,浸染整个山石大地。 “嗯……,你们听……,好像有动静了?” 豁然,距离洞穴口最近的一人神色微喜,静下心神,侧耳听着洞穴深处的动静,似是从洞穴深处隐约传来道道别样的声音。 有些轻缓的低吼,有些像行走的动静,非如此,不知是不是错觉,浑身上下,更是从洞穴口感知一股扑面而来的寒冷之气。 “动静?” 一语出,诸人顿时好奇,不会真的这么管用吧,又有两三人近前,静心聆听洞穴深处的声音,呼吸之后,几人相视一眼,颇为欢喜。 “真有动静了?” 真刚剑主灵觉笼罩方圆,于诸人所语,自然听在耳边,流光闪烁,持剑出现在洞穴不远处,感知弥漫,似是真的有一股极寒之气靠近洞穴口子。 咻!咻!咻! 陡然,靠近洞穴口子的数人听到那道道破空声,正狐疑是何动静,下一刻……一道道身躯为之一震,进而一滞,体表玄光扩散,玄力溃散,回归天地。 “不好……,既然露面了,还想跑。” 真刚剑主瞬间失色,一步踏出,单手散发耀眼的玄光,近前一位此刻生机消散的成员跟前,抓住洞穿其胸腹的白色丝线,紧紧攥住,全力的向外一拉。 吼! 豁然,洞穴深处迸出一道沉闷的低鸣,似是也没有料到白色丝线尽头传来的巨大之力,一道白色的流光从洞穴深处飞出,落在洞穴外的巨大山石上。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子曰 “大人!” “小心,它的丝线有毒!” 一连串的动作,令的洞穴旁边的其它人也是大惊,慌忙挪移身法离开,同时口中警惕的说着,那灵物突出的丝线有毒。 刚才便是有几个兄弟着了道,大人用手触摸,更是危险。 “区区畜生有何惧!” 真刚剑主体表绽放玄光,手掌之上更是剑气弥生,隔绝那股丝线上的一股股极寒之力扩散,快速松开丝线,玄功运转体内,数息之后,微微舒缓一口气。 而后,灵觉所至,看向那只被自己硬生生拉出来的灵物。 好大! 足有半尺方圆的雪白蜘蛛! 和自己先前所想的一般,能够吐出那般丝线的,诸夏间,也只有蜘蛛了,至于蚕种之类的,很难有那般的作为。 八条如雪一般的腿部落地,承载着不小的身躯,体表一缕缕别样的晶莹玄光闪烁,昂起小小的头颅,触角为之而动。 盘踞在一颗巨石之上,一道道低吼的声音从雪蜘蛛体内迸出,很像蛮荒野兽一般的声音,八条腿本能而动,警惕的看向四周。 “雪蜘蛛!” “果然是蜘蛛!” “……” “应该可以符合上面的要求。” “……” 诸人大喜,虽说这只雪蜘蛛有很强的毒性,可从其极阴至寒的一方面来说,绝对符合上面下达的命令。 接下来便是要将这只雪蜘蛛擒拿,送回咸阳,他们的任务便是完成了。 “封住洞穴口。” 真刚剑主看向那只雪蜘蛛,对着旁侧一人说着,既然出来了,那就不用想着出去了。 “是。” 下一刻,一块块略微细小的石头汇聚起来,向着洞穴之内涌去,数个呼吸间,整个洞穴口被填的严严实实。 “小心。” 当其时,那只雪蜘蛛恍若有感,一道道更是浑厚的嘶吼之音从其体内迸出,更甚者,整个诺大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顷刻间消失在原地。 真刚剑主灵觉笼罩四周,瞬间大家,连忙低语。 咻!咻! 虽如此,还是晚了一小步,又是一道道细不可察的白色细线掠过虚空,强横之力洞穿不远处的两位先天层次罗网成员。 毒性扩散,生机消弭,玄光暗淡,手中持有的刀剑落在大地之上。 砰!砰! 沉闷的声响为之而起,却是两人倒在大地之上。 “该死的畜生。” 真刚剑扬起,一道霸道的剑气由空而落,封镇雪蜘蛛快速挪移的身影所在,直接令的雪蜘蛛想要离去的动静一滞。 东西还没有抓到,已经损失这么多人手,尽管罗网不在乎,于真刚剑主觉得,还是太亏了。 “快速从东胡族人所在的区域,搜寻青铜鼎炉一类的东西,我暂时只能够将其镇压在这里。” 当其时,再次对着四周扫了一眼,下达命令。 这只雪蜘蛛的实力不弱,能够轻易袭杀先天武者,已然表明其不俗,还能够吐出一道道如精铁一般坚韧的丝线,还有巨毒。 普通人沾上,直接就是死了。 身形闪烁,出现在雪蜘蛛旁边,手中真刚剑飞出,落在雪蜘蛛的头顶,若要直接将其镇杀,怕是不好找另外一只灵物了。 体内玄力剧烈的消耗,实在是那只雪蜘蛛正在突出一道道丝线,撞击四周的封镇之力,令的真刚剑都为之脆声不绝。 “是,大人。” “……” 未敢迟疑,又有数人慌忙离去,距离自处最近的一个东胡族群数里之外。 “将他们几个安葬好。” 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几人离去寻找关押雪蜘蛛的所在,那些被雪蜘蛛袭杀的成员,倒是有些可惜了。 “是,大人。” 旋即,不多时,整个这处偏远的山谷沟涧所在,汇入表面的平静,真刚剑将那只雪蜘蛛镇压,极阴至寒之气扩散,四周的虚空为之云雾顿生。 丝线如铁,撞击在真刚剑上,金石之音出。 诸人近前,持刀剑,警惕的看向那雪蜘蛛。 ****** “前辈。” 浩瀚如海,灵觉如天,杨宽文直觉头顶恍若有两座高山正在快速压过来,令自己喘不过来气,旁侧的师弟们也是如此。 语出,又看着手中的千年雪莲,杨宽文神情强自镇定,这株千年雪莲怎么会跑到自己跟前?莫不真的有令? 莫不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千年雪莲? 难道说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有发觉,而被千年雪莲感知到了? 诸夏间,谁不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成长于儒家子思一脉,自忖无逊色任何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如今儒家子思一脉的隐约领头者。 甚至于若非孟轲子一脉的伏念遗泽厚重,儒家的掌门也轮不到伏念来做,果然如此,心中跳跃不已。 尽管千年雪莲飞至跟前,很难给予理解。 ……眼前的形势,更是难以处理。 “交出来吧。” 野老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些儒家人,无论千年雪莲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只要千年雪莲还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出现就好了。 旁侧,墨家路枕浪黑衣裹身,不语。 “前辈。” “在下……在下并无窥视之心,只是……。” 杨宽文神色如旧平静,口中缓缓而语,心间无比纠结。 “交出来!” 野老沉声喝道,根本不想要听杨宽文继续说些什么。 噗!噗!噗! 神融天地,领域自成,无形之浩瀚压力落下,杨宽文头顶又是厚重之力落下,旁侧修为略差的师弟们则如遭重创。 若非眼前这些人是儒家的弟子,而且都是精英弟子,野老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有感异变,杨宽文面上终于眉目紧锁。 嗡!嗡!嗡! 这株雪莲到了自己手中,自然是不想要让出去的,可看样子,若然不交出去,他们此行所有人都别想活了。 实在是道理不在儒家这边。 可……,若是真的交出去,心中有着极大的不舍。 当此时,双手所捧的那株千年雪莲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陡然间,通体晶莹洁白的玄光大放,一片片苍翠欲滴的莲叶为之脱落,一片片洁白的花瓣亦是脱落。 尽皆从千年雪莲整体上飞出,化作道道流光,落在杨宽文的身上,顷刻间,消失不见,转化为另外一种形态,留在杨宽文的体内。 “找死!” 霎时间,农家野老苍老的面上骤变,抬手便是一掌悍然落下。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挥手一招,欲要将那株千年雪莲拿在手中。 “儒家,过了。” 黑衣裹身,路枕浪抬手间,赤红玄光没入虚冥深处,也是一股无形的强横束缚之力,将儒家诸人笼罩其内,让他们没有半点可能性离去。 虽如此,似……还是晚了一步。 被杨宽文捧在双手中的千年雪莲化作更为璀璨的流光,隐约夹杂些许金色光芒,尽皆化入杨宽文的体内。 承受千年雪莲的本源之力冲击,杨宽文本体的三元之力被牵引,没入心神深处,双目迷茫,一丝迷蒙闪烁。 嗡!嗡!嗡!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诸位,何至于此?” 虚空有正气,浩然自东来,叠荡于天地间,迎面隔绝农家野老与墨家路枕浪的双刃之力,一股浩瀚的春秋之韵闪烁。 当其时,虚空一侧,一位衣冠儒袍的老者手持一卷竹简,笑语看向诸人,抬手间,一道道浩然之力打入儒家受伤弟子的体内。 又看着此刻陷入深层次修炼的杨宽文,屈指一点,浩然护体,隔绝外在侵扰,踏步间,行至野老二人跟前,规矩无比的礼仪落下。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春秋》大之 “荀师叔!” “荀师叔!” “……” 云海如蓝的袍服着身,踏步仁礼之靴,眉目和蔼,须发灰白,自从破入玄关之后,寿数绵延,发丝都有回春之象。 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另一只手持竹简,其上荡漾一丝古朴的韵味,契合己身本源,一人之力隔绝二人压力。 不远处,诸多儒家弟子见状,面上大喜,深深的舒缓一口气。 当即,彼此相视一眼,尽皆一礼。 荀师叔前来,事情终于可以解决了。 千年雪莲选择了杨师兄,那就是杨师兄的缘分,而且,此刻千年雪莲尽数化入杨师兄体内,那更是杨师兄的昊天垂青外显。 “荀况。” “你要掺和此事?” 野老目视来者,对于其人,并不陌生,未曾归隐之前,也曾在稷下学宫见过荀况,其人乃至儒家孟轲子之后,又一位柱石人物。 没曾想其人也破入玄关了。 当然,这个消息数年前就知道了。 可是……荀况纵然破入玄关,也只是刚入玄关,再说了,千年雪莲的事情可不是这么解决的。 农家与墨家花费诸般代价都得不到千年雪莲,那么,儒家也不能够得到。 杨宽文……只有一个下场。 “儒家的那人吸收了千年雪莲?” 焰灵姬很是不爽。 以自己现在有所悟的境界,果然服用千年雪莲,那么……绝对有很大的几率一举破入玄关,突破束缚的枷锁。 极目而视,一切映照在美眸深处,火焰升腾,轻哼一声。 “儒家那些人难走了。” 鹦歌摇摇头,农家花费的代价那么大,就这么被儒家摘了桃子,任谁都不可能接受的,唯一可以平息此事的,只有杨宽文身死了。 大家都不要了。 就是最好的结果。 “有意思。” 苍璩觉得眼前这一切很有意思,农家的野老被重伤,神农之锄也消耗了本源之力,偏偏那株千年雪莲落在儒家之人手中。 “……。” 纪嫣然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是玄清子做的手脚,否则,那株千年雪莲不会有那般动作的,的确,灵株有灵。 可灵株有灵也非这般的有灵。 千年雪莲择主? 传闻中有。 千年雪莲自动化去一身本源,没入儒家那人体内。 传闻中有。 玄清子这般而为,三家交织在一起,不出意外,隔阂顿显。 千年雪莲? 只是用一株千年雪莲来做成这般事情,会不会手笔太大了? 那可是千年雪莲啊,保不准,就会助力儒家出现新一位玄关武者,当然了,前提是那个儒家弟子能够活下来。 “又有玄关武者来了?” “是那个儒家荀况。” 忽而,焰灵姬美眸微动,柔光隐现,直视远处的虚空,浩荡之力很是明显,数息之后,一道还算熟悉的人影出现。 不陌生,儒家荀况。 昔者和公子在小圣贤庄的时候,见过多次。 “《春秋》之册!” 纪嫣然自然也是感知到,眺望远处,荀况自己也是认识,然……除了荀况之外,其手中那卷竹简更能够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错不了,就是儒家秘传的《春秋》之册,同农家神农之锄一个层次的传承宝物,甚至于还要超出农家神农之锄一筹。 “《春秋》之册,荀况手里的那个东西?” 焰灵姬闻此,有些好奇,本身为百越之人,对于诸夏间的事情了解本就不多,更别说更为隐秘的事情了。 “不错,是儒家孔丘留下的,是孔丘一笔一划在竹简上留下的,笔削春秋,盖而论之,儒家之内,堪为至宝。” 纪嫣然应之。 “孟轲呢?” “传闻他的修为也是至强?” 焰灵姬奇异,话锋一转,落外另一人的身上。 “诸子百家,非有开创一家之学,方有昊天垂青,道理勇猛而入,孟轲子并未留下痕迹,倒是留下了随身之剑。” “非内心充斥威德礼道之意之人,不可持之,其名曰——太阿!” 纪嫣然的回应没有令焰灵姬失望。 儒家真正成为百家大家,乃是在孟轲子的时候,以浑厚渊博的道理和修为统合儒家八脉,进而势力在近百年的时间急速扩张。 拥有儒家现在的局面。 孟轲子虽没有留下什么镇家之物,随身之剑还是留下的。 “太阿!” “是那柄据传名声还在干将莫邪之上的太阿?” “干将莫邪不过如此,太阿怕也是徒有虚名。” 焰灵姬轻喃一语,太阿之名自己听过,乃至诸夏的神兵利器,更在干将莫邪之上,然……干将莫邪自己也曾持之,没有什么稀奇。 曾听公子言语,神兵利器之所以为神兵利器,乃是铸剑者在刀剑之内熔炼了一丝天道自然之力,令的神兵利器有不俗之处。 纵然修炼者可以发挥出神兵利器的顶级威能,也不过堪堪媲美半步玄关的能力,同真正的玄关武者不能够相比。 “数十年来,太阿未曾出现。” 纪嫣然不好评价,太阿的名声在诸夏很是响亮,甚至于仅次于传闻中的天问剑,具体如何不可知,一切都是传出来的。 “千年雪莲已然如此,奈何?” 荀况持《春秋》之册,看着面前的二人。 原本自己是在闭关修行的,只是,却被子思一脉的几个老家伙召来,诠释《易》道,言语杨宽文一行人或有殒身之危。 无法,自己只好亲自出面,给他们一些人面子。 行至不咸山,灵觉有感,率先前来,好在……赶上了。 千年雪莲的本源种种化入杨宽文的体内? 荀况都奇异不已,古籍之上,还真没有这样的记载。 可……对于杨宽文来说,乃是极大的机缘,或许可以凭借雪莲之力,将修为在极端的时间内推进化神绝巅,乃至于一窥玄关。 杨宽文这个儒家后辈,自己也是知道的,是儒家后辈弟子比较突出的一个,更是儒家剩余两位当家之一的有力争夺者。 无论如何,杨宽文不能死。 “农家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千年雪莲却是被一个儒家小辈得到。” “荀况,今日……这个小辈要么死,要么儒家给予农家、墨家足够的赔偿!” “否则,老夫不予追究,那些因千年雪莲而死的农家、墨家弟子不会答应。” 野老清冷一眼,荀况这般形态,明显是准备保那个儒家弟子了,感知其手中散发独特气韵的竹简。 《春秋》之册! 神融虚空,感知荀况的三元气息,更是为之皱眉,早年间,自己破入玄关的时候,荀况尚未破入其内。 而今,感知对方气息,深不可测,竟是有些浅浅的危险之感。 对着身侧的路枕浪看了一眼,无论如何,儒家也得有一个足够的交代,不然,今日少不了做一场,而且,接下来除非儒家弟子不出齐鲁。 不然,杀无赦! “同千年雪莲一个层次的天材地宝,儒家之内,可是没有。” “若说赔偿,以农家和墨家的底蕴,怕是儒家之内的那些东西,你等也不需要。” “不知你等想要什么?” 荀况笑语,事情可以谈那就再好不过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儒家毕竟讲究君子之道,但……思来想去,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对方想要什么。 “儒家可愿割舍《春秋》之册,与我等参悟!” “巨子以为如何?” 野老近前一步,看着荀况手中的一册竹简。 虽未儒家核心精要,毕竟孔丘所留,百家弟子绝对可以有所悟。 “当然。” 路枕浪没有意见。 “《春秋》之册?” “此册的价值超越千年雪莲甚多,不合同价。” 荀况仍旧笑语,自古以来,交换之物乃是同等,千年雪莲的功效于百家来说,更多是修行破关之用。 而儒家的《春秋》之册功效大于千年雪莲不知几何。 晃动手里的竹简,轻缓拒绝。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魔道初始 咻!咻!咻! 道道身具浩然之气的身影划过虚空,由远而近,快速逼近,化神当先,腾空挪移,持锋芒之利器,呼啸而至。 “师叔!” “师兄!” “……” 缘由荀夫子前来本就已经安定下来的诸位儒家弟子,而今更是面上欢喜不已,虽然那些师叔、师兄的气息不若荀夫子。 但人多势众之理……三代以来未曾有衰。 不远处,观儒家后续的一行人而至,农家、墨家一众弟子亦是挪移上前,针锋相对,今日之事……实在是令人愤怒。 两家耗费颇多的代价,才取得采摘千年雪莲的资格,而那个儒家弟子竟然直接吸收了千年雪莲,纵然相隔甚远,也能够感知到对方身上扩散的别样玄妙气息。 如此,更是令诸人嫉恨。 令两家嫉恨。 当然,对于远处早已经出局的百家来说,则是很乐意看到这个笑话,先前他们技不如人,被淘汰出局,他们认了。 现在嘛? 该他们看笑话了。 “不合同价?” “千年雪莲在我等手中,起码可以化作六枚道莲丹,六枚玄丹之力,于我等后辈之言,当有大可能妙悟玄关,领悟玄法。” “区区一卷《春秋》,放在儒家数百年了,也没见有甚妙处。” 野老嗤笑,论年岁、辈分,乃是和儒家荀况一个时代的人,虽没有荀况在诸夏名声大,那些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你说不合同价就不合同价了? 起码野老觉得他们还亏大了。 “野老,《春秋》之册乃祖师所留之物,为儒家核心之宝,数百年来,参悟《春秋》而出的仁礼之儒者,有一十一人。” “岂可言语没有妙处。” 于此轻视之言,荀况持《春秋》,神容未改,然……身侧紧随而至的那些人中,却是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头挑动。 略有不悦,周身上下,浩然吞吐,近前一步,拱手一礼看向农家野老,《春秋》乃祖师一刀一笔所留,堪为儒家传承之最。 岂可遭受这般奚落? 嗡! 闻声,野老身躯微侧,双眸绽放别样玄光,看向那人,化神层次的浩然儒者,心随意转,虚冥深处,顿生泰山压顶之力。 呼吸间,虚空震颤,元力玄光隐现,一股澎湃的压力席卷而出。 那老者灵觉一顿,神色煞白,脏腑如遭重创,站在雪山之顶的身形不自觉一个趔趄,晃动不已,接连后退。 荀况回头看了一眼,挥手间,一道柔和之力弥漫而出,隔绝农家野老的镇压之力。 “数十年来,常有听闻后辈弟子所言,儒家在诸夏间行事越发的霸道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何有半点仁礼之意?” 野老面上很是有些不悦,这一次出关,乃是数十年来第一次出关,本以为凭借己身的修为,加上手中神农天锄,足以将一切敌手击溃。 安稳取回千年雪莲,为农家增添一丝底蕴。 现在……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样,数十年前,儒家的行事自己还算知晓,现在……莫不逆改孔丘的仁礼,复兴法家霸道? “荀夫子,儒家当有一个交代。” “这些年来,你们所为背逆百家甚多,秦国势大,数年前东出以来,韩国沦亡,赵国沦亡,而今正在攻伐燕国与魏国。” “然……你等盘踞齐鲁之地,未有半点动作,甚至于游说齐国上下,置身事外,若然三晋不存,齐鲁焉在?” 黑衣裹身,路枕浪本能踏前一步,手握墨眉之剑,看向面前儒家的一群人,有荀况在,那么……许多事情倒也可以说清楚。 目下的儒家之内,荀况尽管不掌握权柄,仍有颇大的影响力,三次接任稷下学宫大祭酒之位,非为虚妄。 诸夏的百家中,道家天宗超凡脱俗,不理凡尘俗事,人宗逍遥凡俗,单人实力尚可,可惜,未能够搅动天下风云。 何为大家? 那便是对于诸夏万民的影响! 农家挥手一招,可有十万弟子相应,根基数十万、近百万。 墨家挥手一招,虽不若,相差不远。 儒家更是如此,齐鲁之地,富饶久矣,儒家在那里近百年,底蕴可知。 只是……儒家近些年的自保中庸太明显了。 完就是置身诸夏大局事外,任由其余百家搅动风云,生死抉择昊天,而己身积蓄实力,图谋选择长久之道。 秦国……,儒家掌门在秦国待了近三年。 多年来,农家与墨家的实力损伤甚多,而儒家几乎没有什么损耗,诸般种种,随着路枕浪口中之语落下。 整个虚空上下,陷入一丝别样的寂静之中。 农家野老直直的看向荀况,想要知道儒家是准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此次自己出关,还有一件事,便是前往小圣贤庄,商论百家联合之事。 百家中,缺少了儒家弟子,无疑是如一位成人缺少了一只臂膀。 如果儒家的回答让农家与墨家满意,那么,那株千年雪莲未必不可以商榷,否则,今日非得走过一场。 想要坐山观虎斗,等待百家一个一个的凋零,儒家想要趁机出齐鲁之地,扩大在诸夏的影响力,扩大在诸夏的根基。 绝对不可能。 今日……必须有交代。 必须有一个交代。 “哈哈哈,墨家巨子说笑了,老夫只是儒家的一个闲散之人,那般事情非老夫所能够抉择,先前为公都子师兄,现在为伏念。” “今日之事,乃是在他的身上,不知两位可有另外一个说道?” “果然儒家觉得合适,那么,未必不可斟酌。” 荀况摇头又是一笑,此次儒家诸多弟子中,唯有子思一脉的杨宽文等前来,便是为了避免此事,想不到,还是没有避免。 尤其是,农家的野老、墨家的巨子都在,甚至于百家中的鬼谷子、楚国的大祭司、其余百家诸人都在,很像一个别样的百家汇聚。 的确,儒家欠缺给予百家一个交代,但那个事情,荀况觉得轮不到自己来说,伏念那个小家伙也该抗下担子了。 语出,其余儒家之人相视一眼,很自觉的没有出言。 这件事……涉及到儒家的未来谋略,轮不到他们出生。 “儒家的一位位君子都是这般惜身吗?” “既然荀况你都这般说了,那么……一株千年雪莲,换取接下来儒家上下力在魏国出手一次不为过吧。” 野老轻哼一声,数百年来,儒家与农家就有些相互看不上眼,农家一直的根基都在田野之中,而儒家的根基在庙堂之上。 似是有些不相合,儒家那幅衣冠楚楚的模样,农家看不上眼。 当然,农家那幅泥腿子的模样,儒家那些所谓的君子也看不上眼。 “野老,此事非老夫能够做主。” “实在是有些难为老夫了。” 荀况仍为笑语,不为应下。 “荀况,老夫是一个粗人,不会你们儒家那些弯弯道道的。” “今日,索性说个明白,你们儒家也是百家之一,无论你们儒家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一次……也得有一个交代了。” “秦国势大,东出灭国不断,燕国怕是不能够支撑,而魏国堪为三晋最后一个凭借,也是楚国、齐国最后一个屏障。” “儒家想要坐视我等百家在秦国攻势下崩溃,你等好做大投秦,绝对不可能,老夫最后一问,儒家是否有说法?” 儒家这些娘们一般的做派,野老很是看不上,做了就是做了,不做就是不做,说也不说,论也不论,婆婆妈妈,真是令人讨厌。 伴随口中朗声脆语,丝毫不避讳的传荡而来,既是说道儒家诸人听的,也是给在场百家之人听的。 浑身上下玄光涌动,玄功运转,之前受损的伤势,已经恢复不少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儒家还不能够一击之力镇压百家! 农家等百家也不是那般死心眼之人。 “荀夫子,儒家上下已经许久没有对百家有真正说法了。” “百家不入秦,你等却有许多弟子入秦,何故?” 路枕浪容颜不显,音韵出,夹杂别样的清冷沉稳之意。 若然儒家肯出力,那么,齐鲁之地,绝对能够迸出绝强之力,齐国上下府库充盈,兵甲器备,四十万大军在旁,绝对有守成之力。 偏偏,儒家想要提前下注。 实在是……令路枕浪觉得不喜。 “老友觉得如何?” 烈焰老者此刻也是神色凝重起来,身为楚国之人,对于齐鲁之地的儒家底蕴也是知晓的,如此,自然也知晓儒家接下来回应的影响。 若然儒家真的应下,那么,当是楚国一大幸事。 若然……,心中有些看不清楚,视线落在老友身上。 “会有交代的。” 鬼谷子沉吟数息,轻轻的舒缓一口气,语落。 闻此,烈焰老者面上有些欢喜,又有些迟疑,老友的话中好像有话,想要多问,又觉得不妥,反正接下来儒家诸人就要说了。 “儒家会怎么回应?” 焰灵姬也是好奇,待在公子身边多年,于百家形势了如指掌,百家中,农家与墨家实则难以成事,关键在于他们没有反抗的条理性。 而儒家就不一样了,他们所传下来的至宝便是《春秋》,便是三代以来的诸多史载史册,于诸般事情看得更清楚。 这也是秦廷上下对于百家中儒家重视的一个原因。 一个杰出儒者所能够造成的破坏力,超过十个乃至百个农家弟子与墨家弟子,甚至于公子曾言,纵然农家十万弟子举事,秦国一万兵可轻易镇压。 而十万儒家弟子举事,那就是一场灾难了。 脆音而落,看向身侧的鹦歌与纪嫣然。 “无论是否是看在千年雪莲的份上,还是百家的份上,还是眼前的局势,若然儒家没有回应,怕是他们都回不去了。” “若然真的举儒家上下之力撑持魏国,也不合儒家之道。” “或许……结果有些意思。” 纪嫣然灵觉融入虚空,也是听到荀况之言,又觉焰灵姬之问,浅浅一笑,给予一个答复,这是自己对儒家的了解。 鹦歌深以为然。 “儒家这群人,我是最看不上眼的。” “一个个衣冠齐楚的,不若我杨朱一脉道理,率性而为,他们将来若是做大,怕是会有损我杨朱一脉的传承。” 苍璩有些不悦。 百年前,杨朱一脉道理盛行诸夏之时,便是同儒家孟轲子有过激烈的争锋,后来……儒家日益强盛,而杨朱一脉迅速衰弱。 不是杨朱一脉的道理不行,而是杨朱一脉的道理太高深了,凡俗之人能够参悟入道的太少太少,甚至于很容易走入歧途。 而儒家那些道理……却……,念及此,苍璩很是不爽,看来对于杨朱一脉的传承,自己也得上点心了。 还有自己所创的种玉功,丝毫不逊色祖师所传的玄功,也得有传承不是。 “儒家会答应助力百家抵抗秦国吗?” 远处观望的其余百家小家之人,也是好奇不已,实际上,是否对抗秦国,于他们的关系并不大,他们的传承不过数十位,无论将来的诸夏是何面貌。 他们的传承总可以很轻松的传承下去。 而农家、墨家、儒家等大家不同,数十年来,对抗秦国的道路上,他们才是百家的主力。 “应该不会吧。” “儒家的伏念都入秦了,已经表明儒家会投靠秦国了。” “那里还有盖聂,他可是秦国的人,今日的结果被他知道了,秦国怕是会对儒家采取别样的举措,要知道近年来,罗网手中儒家之人可是鲜少有伤亡的。” 一人摇头,儒家掌门伏念入秦,已经表明儒家抉择了。 “那也说不准,以儒家中庸守成的策略,再加上儒家之道和秦国法家之道的差别,儒家应该没有下最后的决定。”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儒家真要提前下定决断,那才是不符合儒家的精妙道理。 莫不是今日儒家真的要决意汇入百家抗秦? 诸人心动。 “儒家!” “儒家是百家的一份子,可百家的生死存亡并不能够牵扯儒家的生死存亡。”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果然昊天之下,三晋当灭,儒家是否汇入魏国,并不重要。” “儒家是一群读书人,又能够有什么作用?” 荀况神色如常,看向眼前二人,他们应该看到这个道理的。 :。: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大宗师荀况 最新网址:. 百家一体固然不错。 但百家之生死存亡未必要每家来承担,一家之罪,要推及百家? 这是何道理? 农家有农家的道路! 墨家有墨家的道路! 儒家也有属于儒家的道路! 而今,诸夏局势变换,秦国至强,东出灭国不断,果然百家一体,真的可以起大作用?荀况以为不尽然。 国与国之间的交锋,乃是在多样所在,而非仅仅在战场上。 更何况,秦国目下举国之力,百万铁血之师,国内更有关中富饶之地、巴蜀天府之地,甚至于更有南阳富饶之所。 儒家更是没有理由掺和其内。 “这便是儒家的答案?” 野老闻此,不由的面上竟是涌出些许微笑,语出,挪步虚空,浑身上下玄光隐现,旁侧黑衣裹身的路枕浪亦是赤红玄光护体。 既已如此,那么,眼前这些儒家之人就没有理由离开了。 这个答案已经表明,儒家不会掺和百家之事,也不再是百家的一份子,那么,百家之内,此后,也当没有儒家的存在。 “是儒家的答案。” “可……事关千年雪莲,老夫可以允诺,若然将来有变,若然将来百家有危,儒家断然不会坐之不理。” “堪为儒家给予百家的一个承诺。” 儒家中庸守城,不会认同农家、墨家无比冒险之策略。 今日之事,在千年雪莲,野老他们却逼迫儒家表态,儒家并非任由旁人拿捏的软弱之人,君子一怒,亦是有锋芒。 “危局?” “承诺?” “荀况,近百年来,没有农家的退让,你儒家真以为可以安稳坐镇齐鲁之地,齐国是田氏的齐国,还不是儒家的齐国。”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底气。” 野老怒极大笑,近百年前,儒家孟轲子出,一匡儒家上下,率领儒家弟子在齐鲁之地快速扩大,但……农家在那里的势力并不弱。 尤其是田氏一脉的贵人助力儒家甚多,没有农家的不予理会,齐鲁之地现在是谁做主还不一定,现在势力强大了,翅膀硬气了。 儒家觉得自己可以了? 手持神农天锄,浩瀚之力压上,直接冷眸看向荀况,儒家这群君子着实虚伪,只会自己谋求好处,真以为法家治下的秦国会对儒家好脸色? 不可能! 儒家那群人自己又不是没有见到过,都是一群子乎者也的,整天讲究仁礼之道,整天讲究三代圣王之道。 在秦国,那些可行不通。 果然如此,那么,农家、墨家现在并不介意重创儒家上下,欲要对抗东进的秦国,儒家必须有一个结果。 哪怕百家为之内乱纷纷。 否则,儒家置身事外,都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存在。 “荀夫子,见谅!” 路枕浪持墨眉,一剑斩落,逼向荀况,今日农家与墨家必须共进退。 “杀!” “杀!” 两家的玄关武者尽皆出手,麾下子弟与后辈岂能坐看,当即,没有任何迟疑,浑身上下各自闪烁别样的玄光。 挪移身形,冲向那群儒家弟子。 实在是一群伪君子,早就想要收拾他们了。 “诸位师弟,八佾剑阵!”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的儒家上下为之大惊,他们部的人数加起来,还没有农家、墨家的三分之一,而且化神层次的武者也不弱他们多。 玄关层次的武者也没有对方多。 怎么看都是劣势,然……若是同意农家、墨家所为,那是万万不行的。 要打就打,儒家何曾畏惧? 近百年来,固然是农家等百家势力退走齐鲁之地,可……那并非是他们主动退走,而是儒家弟子以手中利器抗争的。 瞬息万变,八佾剑阵再现,儒家三纲八目朗声之语落下,浩然正气沉浮,呼啸上前,将杨宽文留在后面,迎战两家之人。 “地泽二十四!” 区区八佾剑阵又怎能比得上农家地泽阵法,更何况,农家的弟子比起儒家还多出许多,刹那间,刀剑之锋芒扩散,清脆的碰撞之音不绝。 “天下皆黑,唯我独白!” 墨家底蕴虽不足,亦是有己身独特传承,着黑白素服,手持刀剑,二人一体,攻伐虽不强,可守御有成,奔向前方,迎战儒家一行人。 “系日月而为次!” 荀况周身大方浩然正气,此为儒家弟子必养之气,如同道家弟子清静之气,由孟轲子破入合道之后,给予大成传承。 持手中《春秋》之册,诠释己身对其道理妙语,春秋以来数百年,诸般种种尽在一册之中,可承载天地之道。 天地元气震颤,浩然正气涌动,显化诸般异象,易道两仪为之而化,大日太阴为之而现,成就阴阳,对抗农家野老的天锄一击,对抗墨家路枕浪的墨眉一击。 儒家六艺,各有其形,得一而精,可为大儒,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分列,武道之法自然内蕴其中。 养浩然正气,成就己身儒家道理所学,或为君子剑道,或为仁礼之剑道,或为三纲八目之阵法、掌法。 嗡!嗡!嗡! 神农天锄携带浩瀚之力落下,儒家实在是可恶。 一道道锋刃玄光从天锄上飞落,刹那间,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受到牵引,为之旋风皱起,尽皆汇聚于此。 赤红玄光璀璨,墨眉攻伐倍增,道道剑光吞吐,落在荀况头顶虚空。 “列时岁以相续!” 体内蓬勃的元力涌动,浩然正气贯通天地,头顶日月星,脚踏三才三元,加持《春秋》之册,亦是一股股源源不断的强横之力涌上。 大日太阴轮转,遵循天道运转的规则,仿若农家的地泽阵法,内蕴天行有常之玄妙,将大日之至阳至刚,太阴之至柔至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当其时,一道道别样的能量联谊从三人攻伐碰触所在扩散,任由神农天锄的力量如何强横,任由墨家传承剑法如何凌冽霸道,都在大日太阴的运转中消磨于无形之中。 “这是……道家的阴阳无极?” 焰灵姬紧紧盯着远处战斗,敢儒家荀况出手的异象,娇媚的容颜上惊异之色忽闪,其人演化大日太阴,阴阳交感,无极相生。 这不就是道家阴阳无极的玄妙? 所不同的就是荀况是以儒家浩然正气催动的,同样具有大威能,可……细细一观,同道家阴阳无极没有什么本质不同。 “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 “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功,这是荀况的道理,当年师尊曾与荀况论道,言语此人学贯百家之精华,成就己身之道理。” “论底蕴,若然成就玄关,当丝毫不逊色当年的孟轲子,今日一观,果然如此,熔炼百家之道于儒家自身,其人虽破入玄关没有野老长久。” “怕是一身实力不逊色野老,远超其力。” 纪嫣然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者,又是曾经在师尊邹衍身边学道,那段岁月,荀况已然名扬诸夏,师尊对其自然有评价。 丝毫不逊色儒家先贤孟轲子,甚至于可与之并列,就是其人道理不合儒家主流,乃至于分化,不入儒家核心。 但其人仍为儒家柱石一般的任务。 眼前这一幕,清晰诠释当年师尊的判断,以儒家浩然正气,催动源至道家的理念精华,同样顺手不已。 凭借手中《春秋》,己身岿然不动,对抗野老与其手中神农天锄,对抗墨家巨子路枕浪,没有落任何下风。 “此人可比儒家孟轲子?” 于纪嫣然口中诸多玄妙之言,焰灵姬听不太懂,可孟轲子自己还是知道的,那可是儒家继孔丘之后的一大先贤。 真正大宗师一般的人物,眼前的荀况有那个水准?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子曰浩然 “绝对有这个资格!” 纪嫣然给予无比的肯定。 数十年来,对于荀况之道理,也曾精研,迥异于孟轲子,却又不脱离儒家之道,乃是化生己身之道。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而荀况之道理却是在天道有常的情况下,给予天道立下规矩,言出法随一般,顺从己身之道。 带着一丝强势,带着一丝浩然争锋,带着一丝儒家的入世道理常法。 “浩然有形,四时而落,黑白有序,天道有常。” 荀况通体圣洁的霞光笼罩,浩然正气护体,神融天地,沟通天地元气,面前仍旧生生不息的大日太阴运转。 有感农家野老、墨家路枕浪的双双强力攻伐,面上如旧带着一丝淡然,清朗而语,下一刻,大日太阴逆转,强行磨灭反震农家的神农天锄。 神农天锄秉承四时生化,果然日月紊乱,那么,天锄有能够有什么作为? 阴阳逆转,黑白无常,果然如此,则墨家非黑即白又能够有何妙处? 双手握《春秋》,其册悬浮身前,一掌打出,天地万化,语出,方圆百丈之内,乾坤之内,充斥浩然。 一言,逆转四时生化。 一言,紊乱乾坤黑白。 一言,破开农家野老的强悍攻击与墨家所行之道理,诸般种种,尽皆在己身浩然,尽皆在己身天道有常。 “荀况,短短数年的时间内,竟然进境如此,不愧百家宗师,不愧数十年来,三次担任稷下学宫大祭酒之职。” 一人之力,轻而易举的对抗农家、墨家两位玄关武者的攻伐,甚至于还能够隐约的将二人压制,画面传荡四周,诸人震骇。 鬼谷子赞叹,双眸闪烁亮光,以己身现在的境界,自然也可以感知荀况的道理本源,实在是浩瀚,实在是博大。 昔年,自己也曾与之论道,百家之学,无不精通,按理说,应该早就破开玄关枷锁,登临悟虚而返的,然……一直没有破关。 是故,百家有传闻,荀况学贯百家,道理博大而精深,却太显的驳杂,虽有些道理,可鬼谷子觉得不是真正的道理。 也许对于荀况来讲,选择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破入玄关,是值得商榷的,与其破入一条不合己身心意的道理,那么,还不如驻守在化神绝巅。 果然破入玄关,则数十年来的厚积薄发,非寻常之人可比,进境绝对一日千里,眼前的战斗便是明证。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78中文首发 . . “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 “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 “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 “这就是荀况的道理,似道非道,似儒非儒,似阴阳非阴阳,……,却养就如此的浩然正气,言出天地变化,化入一方乾坤,掌控一方天地。” “阴阳两仪,太极无量之妙。” 烈焰老者钦羡不已,苦修数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荀况出手虽不多,可道理的气韵扩散实在是博大精深。 是道家的阴阳无极? 是阴阳家的星辰万法? 是墨家的黑白逆乱? 是农家的四时有紊? …… 一人之力精通这些,熔炼一体,可观其底蕴。 “即如此,那么,千年雪莲不好说了。” “难道那就是老友刚才所说的交代?” 随即,想起之前的焦点,烈焰老者为之浅浅一笑。 “且看。” 鬼谷子笑语而应。 “天道无情无常,荀夫子却可以己身之力,变换乾坤,让这虚空顺从自己之意,给万物立下别样的规矩。” “诸般种种,虽不合阴阳无极乾坤万法,亦是天道阴阳变换之一,同天宗玄清子演练的太极之道殊途同归。” 盖聂手持渊虹,看向远处,以自己现在的眼界,只能够看出一点点,虽只有一点点,也足够了自己受用。 推及己身,自己所学也是驳杂,有鬼谷之道、有道家之学、有阴阳之学,下山以来,也曾领略百家。 玄关之道便是熔炼自己所学,走出自己的道路,观荀夫子这个道路同自己相仿,却比自己强大百倍,实在是不可思议。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不外……遍观荀夫子困守化神绝巅几近半百之岁,倒也可以理解,数十年之功,换来今日突飞猛进。 “荀况,你……你竟然修炼至这般境界!” 浩然无垢,玄光隔绝,神农天锄没来由的一阵颤动,农家野老心神不稳,运转玄功,再次强力压下,可是从荀况身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 细细感知,神色惊悸。 天道无常,荀况却可以给自己所掌控的这方天地,立下规矩,而且这个规矩完全可以作用在他们身上。 令他们的强力攻伐失效,实在是难以接受。 神融天地,亦是想要强行将荀况所牵制的一方虚空掌控,然……浩然强劲,己身的灵觉竟然对所在方圆三十丈的区域失去掌控。 自己如此,比自己修为弱小的墨家巨子怕是更为艰难,余光扫视,果然其人剑光紊乱,墨眉上散发的玄光颇有些阴阳逆行之道。 至于下方一众农家、墨家弟子同儒家诸人的交锋,并没有看在眼中,纵是有伤亡,也决定不了最后的结果。 “不愧荀夫子。” 黑衣裹身,路枕浪极力稳住身形,在目下的一瞬间,四周的天地元气隐约不受掌控,想要强行滞空都隐约不可得。 “两位,实则……我等没有交手的必要。” “那株千年雪莲,儒家定然会给农家、墨家一个交代。” 神色如旧,面上浅浅的笑意扩散,一手握住《春秋》之册,看向面前的二人,说道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 “交代?” “荀况,莫不你以为今日我等就算不敌你,就会任由儒家上下拿捏?” 野老清冷一言回应。 这是当他们是小孩子。 “你待如何?” 荀况又是一笑,将这个话题抛给野老与路枕浪。 既然自己所提的条件,他们都不认同,那么,你们提总可以吧? 果然自己觉得可以,未必不可以斟酌认同。 “既然儒家上下助力魏国不可得。” “那么,此人传承儒家何脉?” 野老收敛周身玄光,本以为可以将荀况他们一起留在这里,强行逼迫他们同意百家一体抉择,谁曾想,荀况竟然不吭不响的修炼至这般境界。 自己苦修数十年,不敌对方数年之功。 儒家,到还真是会隐藏! “野老之意?” 荀况闻此,收敛浑身玄光的身形归于平凡,双眸看向目光,带着一丝别样的笑意。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墨家巨子以为如何?” 野老仍旧冷语落下。 谁拿下了千年雪莲,谁就该付出代价。 “儒家八脉,各行其道,一脉之力当了结千年雪莲之事。” “再有一脉,贯通百家一体之先贤遗泽。” 路枕浪沉吟数息,也是语出。 “哈哈,此事……你等以为如何?” 荀况没有直接而应,一步踏出,归于雪山之顶,看向身后那已经分开战场的儒家诸位儒者和后辈弟子身上。 “这……,荀师兄,莫不我等返回小圣贤庄再行商量?” 一位须发灰白的男子出列,拱手一礼。 “不行!” “必须现在有决断。” 还未等荀况有所回应,虚空便是传来喝声。 “这是我等最大的让步。” 随即,又是一道决然不可能继续让步的坚毅之声流出。 “这……,荀师兄以为如何?” 同行的那些儒家弟子自然是做不了主的,在场唯一能够定下最终抉择的还是在荀况身上,诸人相视一眼,念及农家、墨家先前之所求。 似乎……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说是派出两脉弟子,这是有很大迂回之地的。 “倒无不可。” “你等以为?” 荀况单手轻捋颔下长须,笑语看向身侧诸位师弟。 “当如此。” “……” 荀况如此之言,诸人还有何异议? “善!” 荀况颔首。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青霜天兰 “这就完了?” 瞅着不远处的战斗突然间就归于寂静,焰灵姬还想要继续看些热闹的,散发火焰玄光的明眸深处,农家、墨家、儒家三方归于一体,似是在商酌着什么。 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可是千年雪莲唉? 这就直接结束了。 “大人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消有足够的利益,千年雪莲未必不是小事。” 鹦歌亦是有些好奇,但并不诧异,昔年百鸟在韩国新郑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前一天新郑各方还在杀个你死我活,第二天便是好的和亲兄弟一般。 第三天,复归杀伐不断。 眼前这个场景,不过重现罢了。 “当真是可惜,千年雪莲竟然落在一位儒家弟子的身上。” “事已不可为,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知道燕国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一路从蓟城东进,出辽东,进入不咸山,屈指一算,足有半月了,而前来的时候,燕国上下正在举国备战,不知道现在是否打了起来。 按理说,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打,也不会轻易结束的。 焰灵姬手握鹰剑,脚下生出玄光,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千年雪莲如果还在各方争夺,一切说不准。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回去了,就是太可惜了。 “诸位,盖聂事有未成,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归去了。” 一侧,持渊虹利刃的盖聂近前,带着随行的一众人,这一次前来寻找千年雪莲,找是找到了,奈何实力不济,不能够与之参合。 乃是昊天的抉择,也是自己的责任。 除却千年雪莲之外,自己身上还担负着另外一个责任,也该南下兰陵之地了,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回旋,抱剑一礼。 “雪姬与晓梦未归,我等怕是还要等上片刻。” 焰灵姬回礼,雪姬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自己还不清楚呢,按照纪嫣然所说,乃是得了大机缘,大造化。 那个小丫头运道还真是好,难道真的要在自己之前破入玄关? 念及此,又是一阵的心塞。 “嫣然姑娘,各位,后会有期。” 盖聂没有迟疑,环顾身前的诸人一眼,先后颔首,尽管纪嫣然身边的苍璩似乎对自己有不小的敌意,但己身并不在意。78中文首发 . . 数息之后,一行人快速远去。 除此之外,也算是为了提前避免和农家、墨家的人起冲突,毕竟他们的核心弟子都在这里。 “我和苍璩还要在不咸山停留一段时日,这里虽为蛮夷之地,然……此处的天材地宝不少,有些东西我等虽用不上,留于后辈弟子尚可。” “算算时间,雪姬姑娘怕是仍在闭关中,但距离一个时辰已经没有多久了。” 纪嫣然持长剑,亦是一礼,此行前往塞外不咸山,第一目标自然也是千年雪莲,尽管这个目标实现的难度很大。 可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不是? 再说了,千年雪莲不可得,其余年份略差一些的千年雪莲还是可以考虑的,不咸山这么大,好东西总归是不少的。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鲜少前来这里,返回魏国也是无事。 “也好。” 焰灵姬秀首轻点,纪嫣然与苍璩二人的实力不弱,且和百家没有什么冲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们要停留在不咸山,自是不好多说什么。 向着雪姬二人先前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距离一个时辰的确没有多久了,待会去看一下她们,待事情了解,也该返回蓟城了。 当即,纪嫣然同苍璩相视一眼,周身闪烁玄光,消失在原地。 “我们先去找晓梦她们吧。” 事已不可为,赤红玄光隐现,踏步间,奔向远处,身侧鹦歌等人快步跟随,短短数个呼吸,亦是消失在原地。 当其时,聚拢在四周的百家诸人,见状,摇头叹息,实则他们也是想要看热闹的,似乎……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 “老友,我等也该离去了。” “可惜了,千年雪莲终究与我无缘。” 烈焰老者感叹,此行不远数千里来此地,奈何……机缘不在己身,只能望而兴叹,那个儒家小子却是好运气。 “千年雪莲外在之物,老友也该精进己身。” 那些天材地宝都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鬼谷子到没有什么别样的意思,没有太大的渴求,麾下的两位弟子,都是有足够资质冲击玄关层次的。 尤其是聂儿,他已经得了不少玄妙。 鬼谷所传虽为纵与横,虽为捭与阖,可一元之力,修炼至足够层次,自当阴阳无极,妙悟鬼谷其余所在。 “唉,我身老矣,三元不复,难以破开最后的枷锁。” “此行归去,怕是要坐死关。” 烈焰老者面上黯淡之色闪过,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若然真的可以凭借己身感悟冲击玄关,那么……自己也无需渴求太多。 实在是自己所修不足以破开最后的枷锁,所以才前来不咸山这里寻找机缘,也是自己年轻岁月浪费太多精力所至。 可……自己体内流淌的终究是楚国王室一脉,王室困局,不得不上心一二,好在近年来,国内的局势略有好转,希望可以逆转局势吧。 而且,由着千年雪莲的存在,果然可以令百家联合起来,对于楚国也是有着极大益处的,是故,不在强求。 “归于楚国,我二人在好好论道一番。” 鬼谷子闻声,也是叹息一口气,身侧老者乃是自己的老友,昔年赵国邯郸之战的时候,没有此人助力,自己不能够说动楚国出兵,成就自己所学。 自己能够做的也是有限,鬼谷的道理和老友道理不合。 “多谢。” 烈焰老者颔首深深一礼。 “我们走吧。” 环顾此处雪山之顶的四周,百家闲杂之人已经离开甚多,而他们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相视一眼,周身闪烁玄光,消失不见。 当其时,距离此处千年雪莲争夺所在以北百里外的区域,阴阳家月神一行人在那处沼泽地搜寻整整两个时辰之后。 伴随着月神不自觉的一阵周身淡紫色玄光涌动,似是有感,不多时,一行人收起促织,消失在不咸山,没有任何停留。 偏西所在的山峰沟壑深处,那只被真刚剑主封镇的雪山蜘蛛也被活活的关押在一尊高约两尺有余的青铜鼎内。 未几,一行人悄悄的消失在黑暗深处,彻底融于黑暗之中。 “青霜天兰草真的在这里?” 偏东一处更为寒冷的所在,同样有道道身影闪烁玄光,划过虚空,清脆之音而起,一道紫韵华光弥漫,妖娆的身姿而显,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踏步在雪山上。 所过之处,踏雪无痕,对于内力的把控已然有了相当水准,紫发梳拢如瀑,垂落肩后,手持一柄长剑,登高而望,那里也有数人。 “古籍所载,青霜天兰草乃是生长于大雪山背阴所在,形如兰花,色泽如雪,高不过三寸有余,果然成熟,当会绽放一丝青色,故而颇难寻找。” “再加上青霜天兰草独特的功效,在诸夏诸国内,已然罕见不可查。” 手握鲨齿之间,踏步长靴,漫步在雪山深处,身披金缕长袍,金色的发带梳拢厚重的灰白色发丝,眉目冷然,神容静默。 双眸闪烁别样的玄光,灵觉扩散四周,找寻自己的目标。 不远处,亦是一道浅灰色的身影出现,麻衣素袍,身材魁梧壮硕,体表绽放别样的金光,散发迥异诸夏的祥和之气,身侧,一直体格同样健壮的灰狼跟随。 闻不远处那女子之言,给予简短的回应,脚下的步伐未有收缓,仍旧不紧不慢的走动着,敏锐探察四周每一个阴暗角落。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明知无路 “伐筋洗髓,筋骨重塑,那对她可是一个不小的煎熬。” “可惜,我所学并无玄功符合。” 紫衣女子身披一件裘袍,一双清静如水的淡紫色明眸也是扫视四周,找寻青霜天兰草的下落,的确……那株草在诸夏已经很难得到了。 希望在不咸山可以有点机会。 一路走来,神草等诸般燕国特有的药草得了不少,……于青霜天兰草没有半点下落,实在是有些难以寻找。 若言青霜天兰草的作用,最为突出的也就是辅以其它珍贵药物,洗涤武者的筋骨百脉,尽可能的将武者肉身重塑。 年岁越小,效果越好。 修为越低,效果越是明显,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先天巅峰,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那株草对自己也算有些作用。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可对于红莲来说,作用更大了,她修行本就很晚,根基不稳,若是不能够给予后天快速弥补一二。 怕是将来登临化神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红莲现在修炼的速度慢了不少,尽管资质不俗,若是想要在下一个地支轮转到来之前,不能够更进一步,以后进度更为缓慢。 青霜天兰草便是机缘。 若然有合适的玄功妙法给予伐筋洗髓也是不错,奈何鬼谷之道不能够外穿,自己所传本就薄弱。 “她可以承受的。” 黑色金缕锦袍着身,很是干脆的回应着。 连当年那些事情都可以承受,区区青霜天兰草更是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百家对于千年雪莲争夺如何了?” “若然庄你得到了千年雪莲,那么,定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冲击玄关境界的。” 庄的冷酷之言,对于紫女来说,并不放在心中,若非真的想要助力她,何至于不远数千里前来不咸山。 而且,还舍弃千年雪莲,转而寻找青霜天兰草。 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的消息早就有传闻,他们三个也是缘由此前来的,但千年雪莲牵扯甚大,以流沙的能力,根本不能够与之争夺。 与其如此,还不如省点力气寻找青霜天兰草。 “最终的争夺取决于玄关层次!” 一语中的。 那才是问题的关键,百家无论前往多少人,在玄关之下,都真的只是虚妄,没有太大用处,根据自己一路以来所得消息,农家野老出关,墨家巨子路枕浪出现。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仅此二人,都已经彰显势在必得之势了。 “盖聂也前来了。” 紫女嫣然一笑。 于此,卫庄没有给予回应。 “不知道道家天宗的玄清子是否会掺和,其人修为功参造化,乃是诸夏一等一的修炼之人,怕是农家的野老等也非其对手。” 紫女自顾自的说着,审时度势,流沙都没有参与争夺的资格,与其如此,也就无需凑那个热闹了。 倒是百家为了千年雪莲,出动的人手相当多。 “千年雪莲之下,左右不过出现一两位玄关武者罢了。” “那个境界……也非外物可以轻而易举臻至。” 对于千年雪莲,卫庄看得倒不是特别重,以自己现在的修行,将来自信可以一窥玄关之妙,千年雪莲于自己,如同鸡肋。 而对于本就根基薄弱的修炼者来说,就算服用千年雪莲,想要破入玄关,也是难矣。 “据传,服用千年雪莲,可以容颜永驻,寿数绵延,这却是极好的。” 紫女无奈的看了卫庄一眼,他倒是看得开,对于千年雪莲的功用,自己也是喜欢的,奈何实力不济,争夺不得。 “古籍有载,在北方草原胡族所在的戈壁山滩之上,有异种名株血兰之花,服用之,可容颜永驻,寿数绵延。” “除此之外,并无它用。” 卫庄随意的回应着。 “血兰之花?” “不能够精进修为?” 紫女好奇,这种名株自己还真没有听过,鬼谷数百年传承,隐秘甚多,非自己可以媲美。 “不能。” “不过,若是血兰之花安稳成长九十载之后,可有血兰果落下,玄关之下,颇有用处,胡族的祭祀之人曾服用过。” “若然在这里找寻不到青霜天兰草,日后有暇,可以前往胡族搜寻此物。” 卫庄摇头,诸夏间,天材地宝甚多,功效相近的也有很多,青霜天兰草的存在,自己也不能够肯定不咸山这里一定有。 仅仅不咸山这里的气候、地形很是符合。 “也好。” “临近燕国与秦国交战,偏偏千年雪莲与三足冰蟾出,怕是燕国上下更是难以拦阻秦国的攻势。” “魏国漳水之旁,秦将王贲蓄势而动,庄,秦国真的会采取水攻之法?” 三人汇聚一处,这里方圆数里的区域已经找寻一遍了,也该前往另外一处相符合的地点,步履之间,回望不咸山西侧所在,那里一直向西走,便是燕国所在了。 燕国现在的国力,面对秦国数十万铁血大军压境,紫女已经推演多次,国祚难以存留,纵有百家助力也不行。 不过堪堪将沦亡之势稍缓。 而此刻的魏国,同样处于危机之中,短短数年的时间,秦国东出竟然有如此成就,韩赵不存,三晋即将在手。 莫不诸夏将来真的要一统于秦? 虽然那个结果先前就有猜想,然……真的到了这一刻才觉得流沙的路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自己和卫庄的仇怨在韩国沦亡,在韩王安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但……流沙还存在,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哪怕没有国家的依存! 那是流沙的誓言! 也是流沙为之努力的方向! 他们又该如何做? 于燕国,紫女不看好,于魏国,紫女同样不看好,实在是魏国之内相较之燕国更没有优势,起码燕国上下还有一体一心。 而魏国上下却君臣不合,新登位的魏王欲要收拢权柄,将军政大事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延续魏国多年来权力不外泄的传统。 魏国大将军嚣魏牟执掌军权,训练魏武卒有成,欲要迎战秦军,策略上同魏王发生冲突,这就……嫌隙始出。 秦国攻魏,以王贲目下之兵力,非有奇策,而奇策中,无疑以数十年来流传甚久的水攻之法为上。 引入鸿沟之水淹没大梁城,则大梁不存,魏国自灭。 “采不采取水攻之法,不在秦国,而在魏国。” 卫庄停下身形,看了紫女一眼。 “若然嚣魏牟兵出鸿沟以北,隔绝秦国兵临城下之势,如何?” 秦国欲要施行水攻之法,非有兵压鸿沟,占据要道,有形胜之势,方可水攻淹没大梁城,那是最为稳妥与快速灭魏之策。 同样,当年曾跟随在信陵君身边的嚣魏牟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重兵以出鸿沟,秦国大军出巨鹿何如?” 魏国现在国内的精锐之兵,不过是嚣魏牟所训练的魏武卒,若是全部陈兵鸿沟之外,也是不小的忧患。 赵地巨鹿以南、桂陵之地有缺,那里可是有着秦将杨端和的十万精锐大军。 “可有破局之法?” 紫女那精致的神容上,一丝忧虑浮现,内心深处,是不愿意魏国就这样沦亡的,魏国不存,三晋在秦。 中原在秦! 燕国在秦! 秦齐交好,诸夏之内,淮水以北尽皆为秦土,则秦国之力又当以十倍增之。 对于秦国,自己并不讨厌,可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秦国法治之下,流沙会有不小的麻烦。 “破局之法?” “……,有!” 天地之间,尚无完美之物,秦国灭魏自当也无十全之策,迎着紫女看过来的希冀目光,卫庄沉吟数息,周身黑色的玄光大盛。 视线从紫女身上挪移,从雪山之上眺望西南所在,那里数千里之外,便是魏国区域。 魏国的破局之法的确有,只是……若是魏国恍若不见呢? “果然!” 紫女欲要追问。 “有破局之法,甚为艰难。” “……,魏国之事,会像我们先前所言的那般前进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辟谷 纵有破局之法又能如何? 而且这个时候的破局之法何其可笑! 莫不乾坤万物都要在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刻,才能够有所明悟,莫不真要到了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刻,才能够妙悟道理? 三晋之地,魏国始霸,其后衰弱,缘由在何? 难道魏国上下不知道富国强兵之法? 知其可为而不为? 百年过后,酿成如此局面,却是想要图存,想要改变,世人就是这般,诸国也是这般,不到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根本不想着改变。 总是以为自己可以继续维持现在的局面。 数年前从秦国流出来的一句话,卫庄很是欣赏:不谋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至今日,纵然魏国真的有图存之法? 难道真的可以改变? 那个答案,早就已经定下。 “魏国上下,才学智者甚多。” “却是我等多虑了。” 听得出庄口中流转的一丝别样之意,紫女讶然一笑。 是了。 诸夏间,百多年来,大梁城一直都是风华昌盛之地,百家汇聚之所爱,才智之人数不胜数,智谋超越流沙的也是很多。 不会没有人看不到这一点。 但……就是看到了有能够如何? 或许,那个破局之法自己也猜测出来,只是,将来的道路还是免不了向着自己所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行去。 嗷呜! …… 忽而,远处一阵低缓有序的狼嚎之音而起,将紫女的心神拉扯而出,归于此处酷寒之所在,循声看去。 却是同行的那只灰狼一道吼声落下,旋即,整个身子奔跑而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奔向右侧不远处的一处山壁山石所在。 当其时,道道身影紧随而上,前往灰狼奔行的所在。 咻! 三人尚未靠近,便是一道剑光当先,落在雪山寒冷的大地上,扩散点点血腥之气,定睛而观,却是两只长不过半尺的雪白事物。 观其行,有点像长虫,然……长虫在这个雪山顶中,明显不能够存在,而且它们被斩杀,灰狼去路无阻。 “这是什么?” 前方是一处不大的雪山石壁,其下自成一条小小的沟渠,似是水流的痕迹,而今初夏,已然可见水珠流淌。 旁侧,正有一株淡青色的植株生长,高不过三寸,是一株以前未曾见过的草。 枝**拔,清脆晶莹,视线扫视,隐约可穿透整个叶片,以观整个植株。 “寒玉草!” “运气还算不错。” 持剑近前,清冷的音韵中夹杂一丝满意。 那只体型极大的灰狼似是也对那颗植株感兴趣,可……欲要近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语低鸣,趴伏在大地之上。 “功效如何?” 紫女近前,看向那株寒玉草,环顾四周,不远处还有一株稍微矮点的。 “淬炼肉身的一种药草,也有驱毒的功效,高不达三寸,年份不超过三十年,虽然药性弱了一点,有神草之物补上,也可适合。” “以你现在的修为,正合使用,平稳三元,以期化神。” 卫庄踏步近前,看向那寒玉草,微微颔首,简单而语,就是药性弱了一些,可……不咸山这么大,他们才行走了一小部分区域。 接下来应有更大的所得。 闻声,紫女神色微喜。 手中已然出现一只精致的扁平木盒,周身闪烁浅浅的紫韵华光,缓缓上前。 ****** “公子,您回来了。” 南郡,江陵之城。 相距燕国辽东塞外不咸山,何止数千里,俯览诸夏舆图,简直就是一者在天地之东北,一者在天地之西南。 诺大的总督府邸之内,后方大部分庭院都是禁止通行,前方则是设立诸般厅堂,一应军政文书处理,均在其中。 往常周清所在的偏厅处事所在,一道曼妙的白色身影正手持竹简踱步其中,口中低语喃喃着什么,周身玄光隐约而动,相随天地元气加持。 忽而,灵觉有感,俏丽的面上为之一喜,抬起头,一道紫色的流光直接出现在厅前上首,不是公子又是何人。 当即,卷起手中竹简,那是公子亲自所写的《太清真经》,自己阅览之,颇有所得,尽管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觉得很舒服。 “哈哈。” “不错。” 乘风而行,徜徉于天地之间,甚为乐哉。 更何况,还得到了千年雪莲,雪姬在那里也有自己的机缘,不日玄关可期,均是上好之事,如何不欢喜。 语落,翻手间,面前的虚空直接显化那朵从不咸山得来的千年雪莲,通体晶莹璀璨。 虽然外界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下来了,可玄光笼罩之下,这株千年雪莲更是散发别样的光华,斗大的身姿徐徐转动,灵性顿生,莲叶晃动,莲瓣无暇。 屈指一点,一道禁制笼罩偏厅,放开千年雪莲一隅精华,顿时,整个偏厅之内馥郁生香,呼吸吞吐,尽皆精气神升华。 “公子,这……就是千年雪莲?” 虽然知道公子前往不咸山来回很快,虽然也知道有公子亲自出手,千年雪莲不会出什么意外,然……真正见到这株千年雪莲,才倍感惊讶。 形体而观,这株千年雪莲超越在首阳山所得火灵芝不知几何,晶莹剔透、无暇璀璨……灵觉笼罩,更有一股别样的灵性合融。 近距离感受千年雪莲的气息,都觉本源浑厚许多。 “嗯。” “阴阳家秘传的古籍上,千年雪莲可以炼制化莲丹、道莲丹等物,无论是用来破关,还是容颜永驻,都是极好的。” “期时你等尽皆服用,一试真假。” “倒是化莲丹的辅助之物不少,倒是需要收集一二,待会也得传书咸阳的宗。” 古籍上对于化莲丹的描述很好,可那种丹药是不是真的很好,只有真正服用后才知道,抬手间,再次从千年雪莲中抽出一丝本源,送入云舒的眉心。 感知云舒身上的气息,阅览《太清真经》有所得,即如此,当助力。 化莲丹中,千年雪莲为主位,需要四种次一等的辅助药材,需要五种暗合天地五方之属的药材,需要八种份合阴阳的温和混沌之属药材,需要一十八中药性激发之物。 一共三十六种药材,方可炼就化莲丹! 当然,只要能够凑足一份,于周清来说,便是无限的份量,化莲丹炼制出来,也就是时间长短。 “多谢公子。” 着素白色的裙衫,云舒神容惊喜,于千年雪莲的功效如何不清楚,无论是助力武者破入玄关的功效,还是容颜永驻的奇效。 都是诸夏之人渴求的。 “弄玉呢?” 感知整个总督府内,此刻前方的庭院,仍处于热闹之中,芊红正在静雅之阁中执笔写就着什么,门下堂的亦是有许多人走来走去。 “弄玉姐姐前往其母亲所处了。” “待会就该回来了。” 云舒仍旧好奇打量面前的千年雪莲,闻公子之言,快速而应。 “也好。” “去准备些餐食吧,今日真元消耗不少,倒是有些想念口腹之欲了。” 本源虽可称无量,但接连跨越数千里,于肉身也是一个极大的消耗,收起千年雪莲,归于旁侧的条案后。 取出纸张与笔,准备写就文书,传递咸阳,同时对着跟前的云舒吩咐着。 说起来,自从修为大成以后,于餐食都很少食用,天地万物之所以要吃饭,那是因为要从饭食中汲取能量,补充自身的消耗。 而自己玄关有成,神融天地,天地元气无时无刻的冲刷肉身百脉,从天地中汲取的能量足以补充消耗。 非有滋味上佳,周清还真不觉得吃饭有啥大用处,反而五谷之物还得消耗精力化去杂质。 “是,公子。” 云舒福身一礼。 公子对于口腹之欲不强求,但总督府内每一日都是需要准备的,万一公子有所需求,自当快速迎上。 而今,那些人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如琢如磨 “可惜,少府内仍没有能够将本侯需要的瓷器烧制而出。” 一个时辰之后,外界的虚空天地已然黑暗下来,大日不显,明月初生,一丝丝阴凉之意荡漾在天地间。 仍旧那处偏厅所在,此刻已然诸般精巧的青铜器物陈列在条案之上,看着那些小型的青铜鼎、青铜酒樽、陶器、漆器……尽皆有。 就是看上去太过于粗糙了。 和后世岁月长河比起来差距不少,虽说已经适应了,但近年来周清仍旧在将作少府留下文书,嘱咐那里专门烧制这些东西的匠人烧制自己所描述的瓷器。 数年下来,成品不少,没有一个符合自己要求的。 而偏偏自己对烧制那些东西也不懂,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关中是有专门的土可以烧制的。 感叹一声,身侧左右,云舒与归来的弄玉服侍着,将条案上的食物缓缓取出,放在面前,青铜酒樽更是满上,酒水倒是不错。 起码蒸馏的技术经过自己点拨,已经初入门道,诸夏间,秦酒的独特滋味传播,在山东诸国也有超越先前的名气。 “论诸物杂项精巧,山东诸国底蕴风华为上,接下来秦国攻灭燕国与魏国,说不得会有匠人烧制出来。” 弄玉微微一笑,公子所言的瓷器,先前也有耳闻,但自己并未见过实物,将作少府内也送来许多烧制好的瓷器。 自己看过去都觉得很好了,奈何公子不满意。 不外,那般事物出现,只是时间长短。 “有些道理。” 周清以为然,在这一点上,秦国将作少府的能力比起山东诸国的将作少府能力,差了不少,三晋之地,尤以魏国风华最盛。 希望王贲有所成吧。 “芊红,大田令如今在何?” 随先前之言,周清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旁侧就位的白芊红,大田令郑国自从前来南郡以来,就没有停下脚步。 仅仅在江陵停留了三日,便是带着专人前往南郡各大县府而去,每一日都有专人回禀郑国的路程。 今日不知道前往何处了。 郑国前来四郡要地,乃是要将四郡的水利整合,然后给予整体的规划,使之贯通江水,裨益四郡千里之地。 “今日离开了竟陵之城,前往安陆之所在,然后向北行进,周而汇聚在夷陵之地,前往黔中郡、巴郡、蜀郡。” 着一袭浅紫色的劲装锦袍,秀发垂落白皙的脖颈之间,品味佳肴,闻大人之语,应声而落,郑国的行踪一直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其人可是万万不能够有事的。 “吩咐下去,一路之上,好生照看着大田令。” 整个四郡之地,其实并没有太多县府,如关中那般密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故郑国等人的行径会很辛苦。 而且四郡之地也不若关中的平坦开阔,多位丘陵山地,平原甚少,纵览整个四郡要地,没有一两年的时间,绝对不可能。 “大人放心。” “说来,大人此行辽东塞外不咸山,百家齐出,更有农家野老、墨家巨子等玄关层次在列,燕国那里,怕是局势紧迫。” “接应娥皇等人是否稍缓?” 白芊红笑语颔首,从咸阳前来,郑国的身边就有不少好手相随,四郡这里,大人也派出麾下小六、小八她们几个。 郑国的安危无需担忧。 而后,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之上,大人此行塞外不咸山,手握千年雪莲而归,都已经品鉴过。 虽得了不少好处,可……接下来燕国那边无疑会有大批的百家好手存在,偏偏焰灵姬一行人无一位玄关。 真要对上了,难矣。 所以,有此一言。 尤其是那个农家野老,昔年自己还在楚国的时候,就知道农家内有这么一个人,且早早的破入了玄关。 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若然没有得到千年雪莲,于其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农家野老!” “其人应不会出手的,那个路枕浪可能会出手。” 农家的人,于他们作为,周清一直都很清楚,他们可不是像墨家那样,喜欢事事都做出头鸟的。 纵然是理念上,农家与墨家也是分明。 墨家兼爱非攻,怜悯弱者,注定他们要停留在蓟城。 而农家的根基在山野之中,他们所为很少掺和朝政与诸夏大局,除非有朝一日真的大难临头了。 何况,相较之墨家,农家更不容易传承断绝。 于情于理,农家都没有绝大的理由以底蕴人物抗衡秦国,不会做的和墨家那般明显。 “农家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白芊红聪慧,闻大人只言片语,已然猜测诸般,只有墨家全力为出头鸟,那么,以焰灵姬和同样有可能妙悟玄关的雪姬在,再加上鹰剑,足可无惧。 却是农家隐藏起来了。 “哈哈,农家和儒家不同,农家的根基很大,也注定解决农家会相当容易。” 从云舒手中接过酒樽,看着芊红面上略有沉思,不由一笑。 不可否认,农家之内的弟子九层以上都是山东诸国的人,山东诸国沦亡,他们对于秦国定有极大的敌视。 可……农家和儒家大大不同。 这个不同,就是儒家和农家最大的差异。 “雪姬妹妹也要准备破入玄关境界了,此去不咸山,还真是大好的机缘。” “估计焰灵姐姐归来又要不悦了。” 于百家的纷争,云舒很少插嘴,有公子和芊红姐姐在,一切也轮不到自己担心,倒是芊红姐姐所言焰灵姐姐在蓟城或许有危险。 令的云舒担忧不少。 无论如何,在蓟城那里,焰灵姐姐一行人太少了。 哪怕雪姬妹妹也要破入玄关境界一样,此外,不知道焰灵姐姐现在是一个什么心情?对于玄关境界,焰灵姐姐可是很期待的。 奈何,现在芊红姐姐不日可真正踏足。 据公子所言,雪姬妹妹也会很快的。 偏偏焰灵姐姐困居这个境界多年。 感此,脸上笑意扩散,抿嘴又是一乐。 “公子,焰灵姐姐此行归来,应是要尝试再次服用火云丹了。” “化莲丹对焰灵姐姐不知如何?” 弄玉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的确是有趣。 焰灵姐姐强求不得的境界,偏偏雪姬妹妹机缘而至,世事奇妙,还真是不好说,但……焰灵姐姐已经妙悟些许,再次服用丹药,估计可以破关。 再加上公子所得的千年雪莲,应该不难吧。 “只能说可能性极大。” “还是等其修炼功成《易筋》、《洗髓》二经吧,那个时候突破,定可功成。” “江陵这边的风味却是和关中不同,这个鱼做的还行,就是少了一些香料点缀,没有将鱼的鲜味真正激发。” “天水商会那边,还没有收集到迥异诸夏的香料吗?” 周清不敢实打实的落下一言,实则是焰灵姬道韵不深,百越痕迹仍存,杂糅天宗玄法,自成一脉。 自己已经为她梳理所学,再修炼《易筋》、《洗髓》二经的时候,当有所得,期时三元混元,自可破关。 一边说着,一边品味今日的菜肴,总体来说,还是上佳的,就是滋味少了很多,显得清淡些,和后世岁月长河相比,相差很多。 诸夏之内的本土香料有限,西域之地有很多,自己也曾下过命令收集,却没有太多回应,倒是菜类、豆类有不少。 “据天水商会传来的文书言语,许多香料都产至西域更西侧,西域本地没有生产,想来因此慢上不少。” 白芊红亦是品味着青铜鼎内的那只鱼,热气升腾,滋味甚好,闻大人之语,估计距离大人口中极品差之不少。 若言天水商会那些人罔顾大人之令,绝对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西域也不能够收集完全大人所需。 “本侯倒是不着急。” “接下来待在四郡无甚大事,倒是可以好好琢磨一些小东西。”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浮屠入夏? 放下手中方圆之箸,摆摆手,并没有在香料的问题上多做纠结,而今这个时候,大河以西的区域,大秦只是守成,暂时没有余力继续开拓。 天水商会在其中,也只是正常的商路运转,至于详细的讯息收集,当然了,附带一二也是顺手而为。 燕国那边,正在同王翦等交战。 魏国那边,而今初夏,诸般谷物也大都这个时候成熟,王贲应该不会让魏国农物收成如意的,何况,对于魏国庙堂的抉择,自己也还是有些兴趣的。 是否真的如同岁月长河中,王贲水淹大梁城呢? 若然不是水淹大梁城,不知道王贲又有何策? 毕竟,其人手下之兵仅有十万。 自己闲暇在四郡之地,按照之前的抉择,当不会有大事落下,心随一转,面上笑意弥生,持起酒樽轻抿了一口。 “弄玉,你父亲应该快来了吧?” 念及王贲攻魏的事情,周清倒是不自觉的想到另外一件事,看着此刻正双手不住而动,一手持玉盘,一手持玉勺的弄玉。 语落。 “正在交接那里的军务,再有五七日便可启程了。” 弄玉颔首一笑。 “如果本侯没记错的话,当初天泽动乱的时候,有一支百越之人曾留守在宛城附近,至今仍在那里吧?” 说起此事,就长了,那个时候,韩国新郑之内,自己将天泽救出,也算是给韩国不小的麻烦吧,同时,也算为将来之事谋划。 对于天泽,自己也是落下不少恩泽的。 奈何其人桀骜不驯,欲要反噬? 被叶腾与芊红、焰灵姬等人镇压,那一次死去的百越之人不少,然……由着焰灵姬的存在,并没有将所有的百越之人剿灭。 后续的事情却是不清楚了,那里的百越之人,力量着实不算强,倒是挺焰灵姬提过几次,原本想要将那些人迁移之江水以南。 可前往的人不多,毕竟……在南阳郡那里已经生根了,返回江水以南蛮夷所在,差距实在是不小。 而且似乎……百越所属的区域,便是在李开为偏将巡逻的区域,应是叶腾之前为南阳守有意安排的。 “公子。” “那里的确有一支百越之人,人数不多,历经这些年的四方汇聚,也才两千人左右,生活在宛城郊野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脉脚下,倒也安稳。” “此外,那里还有无双、百越巫术之人的守护,并无没有外人侵扰。” 待在宛城那里一段时日,弄玉也是与母亲闲聊的时候知道的,无论如何,父亲的身上,都有公子的烙印。 在南阳郡那边,自然安稳,且晋升的很快,如果叶腾仍为南阳守的话,怕是再过几年还有可能成为郡尉的。 现在嘛? 归于南郡,待在公子治下,弄玉觉得更好了。 “虽然不错,终究在那些上年岁的百越之人心中,于诸夏是有不小的隔阂。” “芊红,待会本侯亲自写就文书,你连夜怕人将其送至南阳守那里,让李开稍缓一些时日,从百越之中抽调五百人队,前往王贲军中,听候调遣。” “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可不好融入诸夏。” 看着弄玉再次取来的一些美味,周清颔首,略有思忖,一言落下,看向白芊红,也算是刚想到的一件小事吧。 百越之人可以在大秦取得军功,当至此而始。 怎么说,也得立下一个榜样不是。 “是,大人。” 白芊红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况且,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近月来,王贲攻魏,国尉府邸也有文书下达,三川郡、河东郡、南阳郡以为所用。 区区一支五百人队,在上呈咸阳的文书中,一笔可带过。 “公子,那些百越人,不通兵法军律,风华习俗又有些不同,进入军营会不会……?” 闻此,旁侧斟酒的云舒微微诧异,倒不是质疑公子的决断,要说公子让那些百越人送死,不用这么麻烦。 “军中一视同仁,他们会很快习惯的。” “百越之人勇悍,战场之上还是可当锐士的。” “先前本侯就与你等说过,大秦一天下之后,那么,所为不仅仅是老秦人了,还有诸夏之人,甚至于塞外蛮夷之人。” “百越之人提前而入,算是本侯给予他们的优待。” 以百越族人的资格,自然不能够入秦军之内,目下的秦国大军,所招募的都是良家子,近年来,随着韩赵被攻灭,融入不少降卒。 可是对于那些降卒,中枢之内曾有语,纵然有功,也难以提拔,算是避免后患吧,相对的,百越之人就没有那个威胁了。 对着云舒看过去,说道之言。 实则……就算是今日,就算是身边的云舒等人,仍就自觉东出一匡诸夏,乃是将诸国一个一个的灭掉,然后将他们的土地占领,将他们的人口占领。 更深层次,却鲜少触及。 自然,这个时候触及的话,于东出大局也是有些小小的麻烦。 “公子,焰灵姐姐和鹦歌她们还要多久才能够归来?” 论及百越之人,自然少不了焰灵姐姐,小小一算,焰灵姐姐她们前往燕国蓟城已经有数月了,不知道还需要停留多久。 “快了。” “再有一两个月差不多。” 从不咸山返回的时候,也从路上隐约感知了一下燕国的状况,两军对峙,不日交战。 燕国上下,一无经验丰富的统军主将,二无百战铁血之师,论起总兵力,却是超越王翦、李信等不少。 可兵力双方均数十万,差距不大。 对于那一战,周清对王翦有足够的信心,岁月长河中,王翦可以攻灭燕国,如今诸夏局势虽有变换,结果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一两个月?” “这么久!” 听公子说的轻松,还以为很短呢,想不到还需要数月。 “王翦用兵,很是稳重,舆图之上,整个燕国的国土东西绵延,不得不如此之久。” “幻音宝盒可惜了,现在应该在墨家机关城。” “娥皇数年来待在蓟城,本侯要保她安稳归来。” 当初选择派遣娥皇前往燕国,待在燕丹身侧,乃是想要再天上人间退出燕国后,多了一条了解燕国事物的通道。 仅此而已。 “苍龙宝盒呢?” 苍龙七宿的秘密,公子曾说给她们听过,目下山东诸国内,韩国、赵国的苍龙金色宝盒入秦,而其余诸国仍在。 那也是阴阳家所谋求的所在。 公子说的很是玄妙,宝盒内蕴七宿之力,不知具体如何? 闻此,白芊红也是抬首看过去,于苍龙七宿的秘密,也是好奇。 “苍龙宝盒下落不明,娥皇也没有具体的讯息传来。” “无论它的下落在哪里,将来总会出现的,我们不着急,有的是人着急。” 周清又是清朗一笑,七只金色宝盒该是阴阳家最为着急的,自己现在掌握蜃楼的修建,拿捏住关键就行了。 东皇太一! 这一次其人出现在不咸山,应也是兴趣所至,否则不会轻视千年雪莲的。 还有此次在不咸山遇到的大光头,焚烧三元,一缕灵觉逃走,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那一缕灵觉不强,失去肉身的滋养,存在不了多久。 不外,保不准世尊一脉有秘法,怎么说,世尊也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 逃回去? 告知孔雀之国那里诸夏的情况,而后前来更多的浮屠之人? 莫不是浮屠入诸夏的时日提前了? 岁月长河中,浮屠入诸夏可是在两百年后!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太阴真经》 说起来,周清也挺佩服那些浮屠之人的。 不远万里的从孔雀之国前来极东诸夏之地,仅仅是这份毅力,周清都觉得……是不是接下来少杀点? 自然了,前提是他们老实点。 好好待在孔雀之国琢磨自己所传的世尊道理不就行了,偏偏想着传道? 传道当然也是没错的。 可是来诸夏之地传道就不是一个正确抉择了。 这里是道者的天地! 这里是百家的天地! 这里是修行自由之所在,诸般妙法尽皆存于天地间,只要有足够能力,自可源源不断的参悟而出。 可浮屠之道? ……算了,反正自己存世的岁月,他们别想进来了,至于后世诸夏之人,自己也管不了太多。 “弄玉、云舒,你们两个也赶紧吃点吧。” “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晚上吃点,不影响身段的。” 青铜酒樽里面的酒水喝完,云舒快速满上,丝毫没有空白的余地,面前食皿之内的东西少了一点,弄玉快速给予加上。 感觉自然是不错的,只是……左右看了一眼,又指了指案前还剩下很多的东西。 以前也听云舒说过,晚上一般都是不吃的,顶多吃些点心就够了,太阳落山之后,万物归于修养,人体自然也是一样。 偏偏……一直都是这般,弄玉也是一样,每一日除了修行之外,便是弹琴、演舞。 至于芊红,晚上估计还要劳作一会,消耗不小。 “公子不要骗云舒了。” “云舒也曾听咸阳宫内后宫宫人说过,后宫之内的女子,一日两餐,落日不食,脏腑修养,三元归息。” “那很是契合天道阴阳的。” 迎着公子看过来的目光,云舒抿嘴轻笑,少年之时,自己家在邯郸,也是大夫之家,也算有些传承,落日之后,几乎不食的。 除非是宴会宴饮之事,纵然如此,也是浅尝辄止。 深宫之内,更是如此。 道法阴阳,乾坤运转,大日高悬,万物生机勃发,自当好好进食,大日不存,明月高悬,当是万物寂静之刻。 自当不食。 “你呀。” “这一盏,就赐与你了。” “弄玉,今日从你母亲那里归来,还未好好休息吧,这片月牙于你,尝尝如何?”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着手中那被云舒斟满的酒水,面上也是一笑,语落,将酒樽递至云舒面前。 而后,又从面前的食皿中取出一块鲜嫩的肥鱼月牙所在之肉,木箸夹起,玄光包裹,送至弄玉跟前。 “是,公子。” 云舒嘻嘻一笑,双手径直接过。 “公子。” 弄玉无奈,看着嘴角前的那一双木箸,只好张开嘴,将那块月牙之肉填入口中,银牙轻咬,唇齿生香,味道还是相当不错了。 “哈哈哈。” 周清觉得这样才对嘛。 不由的,朗朗大笑。 ****** “你个小丫头,真的有把握踏足玄关境界?” 相较之此刻南郡总督府内的安逸和谐,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辽东塞外之地,明月而显,焰灵姬一行人寻了一处避风的峡谷所在,升起火堆,简单的对付着晚餐。 火堆上,有墨鸦与白凤自丛林中擒拿来的牲畜,还有采摘来的一些果子,还有木竹灌装的山泉,尽……很全,仍旧显得简陋。 持剑削平几块石头,盘坐其上,焰灵姬抱着鹰剑,瞅着此刻浑身上下仍旧散发极寒气息的雪姬,那股气息就是自己靠近雪姬三尺之内,都得玄光护体。 甚至于,近距离之下,都能够感觉到那种寒气入骨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自己登临雪山之顶都没有过。 毫无疑问,小丫头对于极阴至寒的感悟更进一步,就是现在还不能够好好掌握那种力量,虽如此,能够令自己化神绝巅都觉得难受。 无疑是玄关层次的力量。 看着小丫头正在闭目修行,欲要准备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体内新生的力量掌控,周身上下,晶莹的蓝白色玄光护体,自成光罩,隔绝一切。 三尺之内,虚空云雾浮现,极寒雾化,堪为胜景。 此行塞外不咸山,焰灵姬觉得有黑白玄翦、鹰剑在,夺得千年雪莲应不成问题,奈何自己一无所得。 反而随同晓梦前来修行的雪姬有这个机缘! 真是令焰灵姬越觉得不是滋味。 自己怎么就没有那般的运气。 “雪蚕入体,激发体内的阴脉,极阴至寒,修炼大人所传的玄功已然入道,六层圆满,可稳固玄关。” “按照现在的进境,两年左右,差不多可以踏足悟虚而返。” 体内玄功运转《太阴真经》,那是大人早些年就传于自己的玄功,乃是剑走极端的极阴至寒一脉,共分十二层。 三层圆满,加持一丝玄妙,可真正踏足化神层次。 六层圆满,可为化神大圆满,也是数年来,自己立足所在。 若九层圆满,待到极阴至寒两仪演变,生出体内真阳,阴阳交汇,妙悟合道之机。 后面三层的修行,大人尚未传下。 虽如此,也足够了。 从得到大人所传的《太阴真经》以来,一直以来,都在极力修行第七层,难以入门,刚才……由体内那股别样之力相助。 隐约将第七层修行顺畅,接下来便是巩固修行。 现在,自己可为半步玄关,十日之后,第七层小成,玄功小圆满,体内的力量可随心掌控不难,听着耳边缭绕的熟悉之音。 雪姬体表玄光徐徐暗淡下去,雪眸睁开,神容带着一丝欢喜,看向焰灵姐姐,前来塞外不咸山,还真是机缘。 一直以来,对于破开玄关层次,雪姬并不强求,自己修行本来就晚,大人也说了,按部就班修行就可以了。 可……如此破入玄关,似乎感觉还真不错。 “两年!” 焰灵姬心中更塞了。 此次归去,无论如何都得服用第二颗火云丹,冲击一下玄关境界。 “焰灵姐姐,你也不用着急的。” “大人不是说过,待姐姐你将《易筋》、《洗髓》二经修炼大成,服用火云丹,会有八.九层以上的可能性妙悟玄关。” 周身蓝白色的光芒一闪,雪姬的身影出现在焰灵姬身侧,低缓说着。 焰灵姐姐想要破入玄关的心思,雪姬自然是知道的。 可那个境界,大人都不能够十成十的助力。 “《易筋》好修,《洗髓》难修。” “……,你个小丫头身上怎么还这么冷?” 焰灵姬自然知道将二经修成之后,三元归一,更深巩固本源,易筋锻骨,都是寻常,洗髓炼神,和自己参悟空间虚实一样的……难。 正要继续多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身侧阵阵冷风袭来,顿时妩媚的姿容上为之一愣。 “这个……,我还不能好好控制那股力量。” 闻此,雪姬那张冷艳的面上,亦是一愣,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连忙运转玄功,收拢那股本能外散的力量。 同时,脚下莲步,挪移三尺之外。 “你和晓梦是准备和我们先行前往燕国蓟城,还是准备前往它处?” 焰灵姬从平整的石块上起身,手持鹰剑,不远处火堆上的食物还没有做好,晓梦在一旁闭目修行,青光护体,天地元气涌入,修为逐步提升。 鹦歌在准备接下来的饭食所用器皿,墨鸦等人在烧烤那些牲畜。 雪姬同晓梦、纪嫣然、苍璩四人从魏国而来,如今争夺千年雪莲的事情告一段落,纪嫣然二人仍在不咸山。 不知道雪姬二人如何选择? “先去燕国吧。” “师兄曾言,秦国东出,一匡诸夏,十年之后,诸国国祚社稷不存,风华不显,一切种种尽成过往。” “我……有些好奇。”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马蜂窝 晓梦周身玄光归元,青色护体光晕不显,脆音出,持剑从平整的石块上走下,道出接下来的路程走向。 此次下山,固然是待在师兄身边接受教导,同样也是提前下山磨砺,与人交手是磨砺,遍览诸夏万物百态亦是如此。 而今,数月来,还真有不小的感悟。 虽如此,于己身来说,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印证,祖师所传的《道德》二经中,前者《道经》三十七篇,开首为总纲,后面三十六卷诠释诸般修行。 于自己并没有什么难度。 可后面《德经》四十四篇,却非那般简单,先前在宗门的时候,许多篇章都是赤松子师兄讲述给自己听的。 自己也能够明悟其意,终究不能够真正印证《德经》之玄妙,下山以来,所见诸般景象,流转脑海深处,心神自生《德经》之玄妙。 燕国有必要前往。 “也好。” “目下,燕国正在同秦国交战,不知道他们还能够在蓟城停留多久。” “我们的踪迹已经在燕国诸方探知之中,只怕到时候他们会对我们动手,还有娥皇的事情,有这次出关的农家野老、墨家路枕浪,还真不好说。” 焰灵姬点点头,随意垂落的柔顺发丝,在月夜寒风之下,随意飘摇,晓梦既然如此之说,雪姬自然是要跟随的。 就是……燕国现在是一个是非之地,接应娥皇的事情,不知道能够顺利功成。 因千年雪莲之事,百家汇聚塞外不咸山,短时间内估计很难全部离开燕国,百家一体,若然那些人真的群力而出。 焰灵姬看着手中的鹰剑,表示……鹰剑也难以将他们全部避退。 “农家野老、墨家路枕浪。” “祖师有言,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那二人所谋乃是在秦,而非在娥皇身上。” “前者有分晓,则一切顿显。” 出南郡,同雪姬一同历经甚多,晓梦口中喃喃低语二人,对于这二人,后者路枕浪从雪姬口中得来不少。 农家野老刚才耳闻,无论如何,遵循祖师的道理行之,无需理会他们太多,则期时……一切自会功成。 万般万理应皆为如此。 “东西好了。” 几人正在闲谈燕国蓟城那边的事情,旁侧,鹦歌手中拿着一只半干的长树枝,其上穿着一只此刻散发焦香之气的牲畜之物。 形体有些像山中野狍,份量不轻,再加上正在烤的其余两只,应该足够了。 “刚才墨鸦采山泉归来,在周围……好像有窥视之人的痕迹,之前百家之人都在退往辽东,有些许人在我们后面不算什么。” “现在……却是有些不同了。” 化手成刃,道道玄光划过,将手中这只烤好的野狍分割成一个个小块,劲力包裹,直接送至每一人的身前。 一边分割着食物,鹦歌一边灵觉扩散,说道别样之事。 如今的时刻,还有人敢打她们一行人的主意? 农家? 墨家? 儒家? 山东的诸子百家中,除了这三家以外,其余诸家均不足为惧,可若是这三家的话,儒家的可能性不大。 唯有落在农家与墨家的身上。 “白天的时候,我也有所感,只是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在我们后面的一些人,应该有不小的图谋。” 宝蓝色的素雅裙衫着体,修为隐约入半步玄关,璀璨无暇,无垢之躯,素手表面笼罩一层晶莹柔韧的光芒,将鹦歌分来的事物拿在手中,小口小口的吃着。 闻此,秀眉微蹙,灵觉瞬息而出,神融天地,看向月夜下的虚空某一处,那里……有着很微弱的天地元气颤动。 此外,细细感知,还有一丝浅淡的气息留存。 却有窥探者,而且相隔的距离很合适,非自己妙悟玄关,踏足半步玄关,还不足以拓展至那个层次。 “直接打杀了便是。” 焰灵姬觉得那些人是对自己极大的挑衅,是欺负自己没有破入玄关? 难道自己对付不了玄关武者,还对付不了他们? 单手赤红玄光隐现,并未吃下,看向鹦歌,冷言一语。 塞外之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也有此意。” 鹦歌认同这个做法。 双方已然是敌对之人,无论是农家的野老,还是墨家路枕浪,她们现在的确应对不了,可……其余弟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昔年在百鸟之中,便是这等行事作风。 很有效果。 晓梦与雪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当即,一炷香以后,两道黑白身影闪烁消失不见。 ****** “盗跖、高渐离、秦照,怎么只有你们在这里?” “你们的墨家巨子呢?” “先前可是已经商量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将玄清子手下的那些人彻底留在塞外,翦除其臂膀,如此,其人再强,终究无爪牙之力,无法有更大作为。” 与此同时,相隔焰灵姬一行人十五里外的另一处山间峡谷所在,较之它处的安逸,此处显得稍微热闹许多。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火堆升起,一道道身影行走其内,更有一道道呼喊朗笑之音,其间夹杂些许饭食的香气与美酒之意。 塞外之地,初夏入夜仍旧微凉,有美酒入喉,堪为享受。 尤其是近年来从秦国关中之地传来的醇烈美酒,更是一口下去,足以使人浑身上下如遭烈焰临体,好不快哉。 深处,一处更大的火堆旁,数人明显的一分为二,相对而坐着,彼此悄声低语着,由着不远处的欢闹之音,更为不显。 咻而,一人豁然起身,手持长剑,看着面前墨家的这几位统领,很是有些看不上眼。 都是先天层次,一个化神层次的都没有,堂堂墨家,如此衰弱了,偏偏农家还要与之合作,真不知道侠魁与野老他们是怎么想的。 还有这次与墨家联手合力争夺千年雪莲,就墨家这样大小猫三两只,还想要分走千年雪莲成丹后的一半? 还真是有胆量。 为了塞外千年雪莲之事,自己都为之损失了一颗眼睛,墨家呢? 一点损失都没有。 诸多弟子本就弱小,死伤一些更不过是普通至极的农家弟子,为了围杀盖聂,农家可是率先身陨了三十位先天层次精英弟子。 雪山之顶,为了争夺千年雪莲,又是以农家为主力逼退百家。 千年雪莲落入儒家之手,非农家一力撑持,以儒家那群伪君子的性情,根本不会理会墨家的,现今……商榷好的事情,正主不见了。 墨家巨子路枕浪不见了? 没有墨家巨子路枕浪,想要对付拥有鹰剑的那些人,只怕是不太可能的。 鹰剑的力量,在百家争锋之时,已经很明显很霸道了。 “燕国太子丹殿下早派人前来,巨子刚下山,便是碰到那些人,言语太子丹殿下有要事相请,所以就先行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们前往,也是一样的。” 秦照,墨家游仕之派的弟子,一直以来都是追随路枕浪身边的,而今亦是墨家统领,感知面前这位农家蚩尤堂田虎话语中的倨傲之意,虽不喜,亦是无法。 不得不承认,墨家的顶尖力量较之农家差了许多。 尽管如此,可对方的态度不算什么,关键是接下来所谋的那件事。 这里还是辽东塞外之地,杂乱不已,正合做下一些隐秘之事,只要做得足够干净,许多事情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交给你们?” “你们可以抗衡玄清子留下的那柄鹰剑?” 受损的元气弥补充足,劲装着身,粗犷霸道的面上多了一只黑色眼罩,将左边空洞的眼睛遮掩住。 那是百鸟鹦歌留在自己身上的! 其人……必须死。 哪怕没有墨家这些人,田虎觉得也足以将百鸟鹦歌、百越焰灵姬等人彻底留在塞外,农家的力量足以将后续之事做的干干净净。 闻那位年轻的墨家统领之言,毫不客气的嘲弄语落。 连化神层次都没有达到,也敢这般的豪言。 “巨子曾言,农家野老临走之前,曾经将神农天锄留下,此物足以应对玄清子的鹰剑。” “剩余的那些人修为不入玄关,以我等之力,足以应对。” 秦照恍若不觉,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神农天锄是我们农家的底蕴之物,其能说随便动用。” “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神农天锄耗费的本源之力甚多,你们墨家怎么说也是百家大家,昔年子墨子也是诸夏先贤。” “难道没有留下什么底蕴之物?” 想的倒是挺美? 还要农家动用神农天锄? 果然这样,墨家这群人就真的可有可无了,田虎觉得面前的这位墨家统领是不是一个傻子,否则怎会说出那般的话。 念及此,话锋一转,戏谑而出。 百家中,墨家的实力不弱,可底蕴太浅。 祖师子墨子道理兼爱非攻,一身精力加持机关术,没有落在修行上,最后止步于玄关层次,真是有些好笑了。 玄关层次是不弱。 然则,于百家一大家之主来说,还是太弱了。 儒家数百年来,合道层次、玄关层次的顶尖战力双手不可数。 农家虽差了一些,也是不少。 唯有墨家,似乎除了子墨子之外,竟无一人登临玄关,就是这一任的墨家巨子路枕浪,根据农家秘闻,都是机缘巧合,熔炼了首阳山的一只异兽之力。 否则,以其数年前不过刚入化神的微末修为,田虎觉得,正常情况下,自己都可以镇压那个墨家巨子。 可惜,其人倒是好机缘。 一跃妙悟玄关,更是要踏足玄关。 “田虎堂主,数百年来,百家一体,农家此次所出之力,墨家都看在眼中,墨家侠义兼爱,自不会白白受这份恩情。” “或许接下来仍要靠农家为主力剿杀玄清子手下那些人,可……燕国抗秦、魏国抗秦,墨家所有弟子都会献出自己的力量。” 褐色的散披长发随风飘起,一缕刘海拦阻面前,眉目修长,收锋有力,持长剑,踏步近前,看着面前的两位农家堂主,一礼而落。 素白色的粗布劲装加身,神容略有冷傲,墨家从不会欠任何人的恩情,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墨家力有不逮,农家出力甚多。 可接下来,墨家会在其它地方给予弥补。 “墨家所有弟子?” “机关城的那些人也来?” 看着面前的高渐离,田虎冷哼一声。 此语出,秦照与高渐离无言回应,各自眉目微微锁起,看向田虎,莫不是农家真的不欲待见墨家。 果然如此,何有今夜? “哈哈,墨家的兄弟不必如此。” “无论是野老临走之前的交代,还是侠魁传书,都有言语同墨家共进退,田虎堂主是与诸位开个玩笑罢了。” “期时,神农天锄会抗衡玄清子的那柄鹰剑,我等则围杀那些人。” 四岳堂司徒万里正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尽管田虎所言没啥恶意,可其言实在是犀利,换成自己是墨家弟子,早就忍受不了了。 随即,伴着田虎又一言落下,四周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感此,连忙紧走两步,圆融双方的气息。 “据我们所打探的最新消息,那群人中,可是有玄清子的一位师妹,其人是天宗北冥子所收的弟子,百家中辈分极高,年不过地支,跨入化神。” “其人也要……剿杀?” 食指扬起,瞬飞轮旋光而动,瞥了田虎一眼,此人的嘴还真是欠收拾,比自己的嘴巴还要欠收拾,估计那颗失去的眼睛就是昊天之惩戒。 无论其人如何言语,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就是……那群人中有一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真要杀了,会不会引起大麻烦。 剿杀百鸟、百越那些人,惹上的只有玄清子一个人,他们可以不在乎,毕竟……早就已经惹上了。 可……剿杀了那个晓梦,那可就惹上了天宗。 道家天宗避世不出,然宗门底蕴非常强,根据墨家所得消息,宗门之内坐镇的化神武者都超过十位,别说还有北冥子这位早就破入玄关的前辈。 惹上了天宗! 那可就等同于捅了马蜂窝了。 还不是一般的马蜂窝。 面对天宗的那些人,盗跖觉得……自己睡觉都不一定安稳,后续之事做的干净也就罢了,做的不干净,那可就遭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醉清风 “你们墨家做事都这般畏畏缩缩吗?” “杀就杀了,只要不留痕迹,天宗也查不出来,若然成功将那些人剿杀,此行参与的农家弟子会全部派遣至它处,终身不出。” “倒是你们墨家……,该不会为了扬名,说道出去吧?” 越发看那些墨家的人不顺眼,若非是侠魁与野老的命令,田虎觉得农家和墨家根本就没有必要联合在一起。 虽然也明白侠魁的意思。 目下的诸夏大势,秦国独强独霸不可避免,三晋之地怕是也有很大的危局,接下来,无论魏国是否被攻灭,那么诸子百家的人都很难继续随意行动。 而秦国素来的传统也会对游侠给予打击。 这个时候,农家不太适合当作出头鸟,势必需要另一个在诸夏很有名望、名气、实力的大家出面。 墨家,就相当适合了。 虽如此,田虎……还是看不上墨家。 做起事来,像个小娘们一般,畏畏缩缩,想的杂七杂八的很多,偏偏还没有相应的实力作为支撑。 有感司徒万里出来当好人,更为之不屑。 这一次……雪山之顶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阴了自己一把,自己一颗眼珠都没了,这笔账早晚都要算。 “墨家所为便是一个义字。” “如果农家真的不信任墨家,那么,此次当没有继续联合的需要。” 盗跖倒是不恼不气的,略有一丝不羁的神容上,看着农家的两位堂主,尽管农家的话语不中听,然……墨家的实力的确不若农家。 真要完成剿杀那些人的任务,农家需要助力很多。 只是……若然农家以为这样就可以颐指气役的面对墨家,那他们可就想错了,数百年来,墨家顶尖实力一直有限,纵如此,在诸夏也是顶尖的大家。 靠的不仅仅是顶尖力量,更是墨家的理念,那是墨家的核心。 而儒家现在看来也是一样,近百年来,麾下弟子杀伐之事甚少,可影响力越来越大,便是儒家道理传播的越来越广。 语落,旁侧的墨家统领秦照与高渐离没有出声,盗跖所言,也是墨家全体的意见。 “哈哈,都且坐下,还是先商量如何围杀玄清子手下那些人为上。” “若非鬼谷盖聂跑得快,也得将其留下。” 司徒万里又是一笑,踏步而出,再次说合双方,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农家、墨家的两家首领所定下。 他们定是要遵从的。 否则,违背规矩,可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单手指着几人先前所在的区域,各有一块块平整的石头,略有些许争论就行了,继续下去就没有那么必要了。 “我等手中虽有野老留下的神农天锄,不过……神农天锄自身的本源力量一直都在消耗之中,好在,对抗玄清子留下的鹰剑不成问题。” “此外,便是百鸟鹦歌三人,此三人尽皆破入化神,且都身法敏锐,若非提前布置陷阱,还真不好将她们擒拿。” “还有便是百越焰灵姬与赵人雪姬,此二人的修为都是化神绝巅,即使布置地泽二十四阵法,也得需要很多人配合。” “田虎堂主便是在那雪姬的手中吃了不小的亏,其人擅长音律攻伐,直入心神,是故……难矣。” “还有百越焰灵姬,此人修为亦是化神绝巅,擅长火魅术,而今所修杂糅天宗秘法,手段不弱。” 同天宗玄清子此人的了解,农家可为最早,十多年前,玄清子从天宗下山,直入咸阳的那一刻便是开始。 昔者,文信候吕不韦在位,怀柔百家,欲要邀请百家之人入咸阳宫,选拔其人充当护法、贴身剑客之职位。 百家之人都有小小的前往,虽非核心要人,亦是一个抉择,农家也是派人前往了,至于墨家,百年前,墨者三分,早就入秦了。 可惜……文信候死去之后,秦国法治规章起来,对于百家游侠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期间,同玄清子的交手越来越多。 野王、新郑、三川郡、陇西……都曾有过,奈何此人天资奇高,下山的时候就是化神层次,如今,修为不知几何。 从其留下的一柄剑足以对抗农家底蕴神农天锄,司徒万里觉得,以后碰到此人,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此次预谋其人手下的那些人,也是无奈之举。 实在是那些人对百家在山东之地的行动有很大的阻碍之力,毕竟那些人修为奇高。 还有一点就是避免后续的隐患,一群羊面对一只老虎,正面交锋的话,羊群会受到极大的损失和威胁。 不外,将老虎的利爪一一剪除之后,那么,老虎的威胁性就小了太多太多。 玄清子再强,也是一个人! 且其人现在总管督辖渭水以南四郡,数年之内,分身不了,那更是他们的机会,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骚扰之人。 百家行事也能够安心许多。 “一下子围杀六位化神武者!” “实力还真是有些大,为此事,墨家弟子已经紧急从辽东调来六十人,加上此地的三十多人,百人上下。” “最近正在演练巨子所传的非攻阵法,两人成阵,数十人配合一处,加上农家的地泽二十四,足以将他们围困住。” 由着农家四岳堂主司徒万里的掺和,诸人不在理会先前小事,若然因此耽搁了大事,就大大不妙了。 各归于石块之上,秦照横立一柄剑在双膝之上,百鸟三人,百越焰灵姬、赵人雪姬、天宗晓梦,一共六人。 人虽少。 非寻常视之。 秦照一言,对着司徒万里颔首,其人掌握的六人信息和墨家一般,正因为如何,才觉得极为棘手。 以农家、墨家的在此地近两百人之力,围困那六人不成问题。 可进一步将她们擒杀! 实在是……无从下手。 百鸟三人身法奇快。 百越焰灵姬火魅术超凡脱俗,先天武者心神弱些的,根本不能够抵挡对方的火魅术,怕是直接沉.沦其中。 赵人雪姬音律攻伐超凡,直入心神,天地霜寒,更是恐怖。 却是那天宗晓梦不显,未有出手,以其年岁,纵然入化神,也不会太强。 天宗出了一个玄清子,已然世所罕见。 如果再出第二个玄清子,绝对不可能。 尽管这般,其人在这个年岁破入化神,亦是足堪恐怖了。 “用毒如何?” 以诸多先天武者之力对抗化神武者,本就有些吃力。 正面对抗艰难,唯有采取奇策。 司徒万里双眸微动,念头升起,语出。 农家六堂,只要是精英弟子,都会长期服用专门炼制的丹药,沐浴各种药水,炼就百毒不侵之体。 欲要百毒不侵,前提自是要了解什么是毒。 只要不是玄关武者,用毒……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不能够超凡脱俗,仍旧是寻常之人。 当初陇西的时候,农家借助医家之手,也曾施展针对玄关层次的药物落在玄清子身上,取得……差强人意的效果。 “普通的毒药可是无用?” 秦照觉得可行,对于用毒,农家还是在墨家之前的。 “醉清风!” “这是农家近年来所炼制的一种丹药,可惜,这种丹药练成之后,不能够保存太久,便是散发于天地间。” “是故多是呼吸之气,此丹药……也不能说是毒药,就是有一个不错的功效,凡人嗅之,只消百十个呼吸,便会浑身瘫软,玄功运转无力,心神陷入昏沉之中,恍若酒醉之象。” 司徒万里翻手间从怀中拿出一个寸高的精致玉质丹瓶,随意在手中把玩着,说道此物的功效,虽无毒,更盛毒药。 毒药之物,还能够有许多解药应对,此物……农家都刚炼制出来没多久,只是在农家小范围的试验过,效果奇佳。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三日悟虚 “醉清风!” 借着旁边的火堆火焰之光,墨家三位统领的目光落在司徒万里的手中,果然那件事物有其人所言效用。 的确不俗。 若是这次真的可以有效,怕日后他们对上农家也得小心为上,墨家兼爱非攻,多擅长机关术,于百草之力不擅长。 此次归去,也当建议巨子招揽一些医家之人,或者精通百草之人入墨家,来防止将来可能出现的状况。 “果然醉清风可以一击制敌,再好不过。” “倘使……醉清风无用呢?” 凡事,没有绝对。 这一点墨家在近年来已经经历了许多,许多事情先前都谋划的很好很好,乃至于看上去没有任何破绽。 可……真走到那一步,却觉得总有些东西差了一点。 而许多事情,就因为差了那一点,功亏一篑。 预谋这等要事,一个醉清风可不够。 秦照对着此刻有些沉默的高渐离和兴致盎然的盗跖看了一眼,语出。 “醉清风……如果不能够有用。” “怕是……我等危矣。” 司徒万里哑然一笑。 对于手中的醉清风,那是很有信心的,农家之内用过,效果很好,就是自己都曾亲自一试,那种感觉只能够任人拿捏了。 有醉清风足够了。 自然了,倘若醉清风真的不行,而他们联手未能够擒杀那些人,就该轮到他们遭殃了,两位化神巅峰层次的武者,都是擅长侵入心神的攻击。 实在是恐怖。 “看不出你们墨家此事的助力?” 旁侧那刚静默片刻的田虎悄然出声,瞅着墨家的三位统领。 真是废物一般。 没有农家地泽二十四,没有农家的醉清风,没有农家诸多先天弟子的撑持……,似乎,此事就算没有墨家。 结果也不会有太大差异的。 “明日……,旷修大师会随同墨家弟子前来。” 高渐离抬起头,看向蚩尤堂田虎,沉吟熟悉,一语落。 没有多言。 “旷修?” “赵国的那个旷修?” “他来做什么?” 迎着墨家那高渐离略有一丝冷漠的目光,田虎自是无惧,却是于对方突然说道的一言好奇,旷修? 好像有些印象,是赵国的一个琴师。 就是一个弹琴的琴师,不是修行之人。 莫不是到时候墨家准备让他弹奏一曲助兴? 墨家……很有想法。 “旷修大师?” “传闻旷修大师琴艺通玄,虽非修行之人,可以琴入道,异象而出,凡人听之,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难道……墨家是想要请旷修大师出手,以音律之法对抗百越焰灵姬的火魅术与赵人雪姬的音律攻伐手段?” “对于旷修大师的琴技,在下自不怀疑,可其人却非修行,如何可抵挡两位化神绝颠层次的攻击?” 较之田虎,司徒万里微微一怔,倒是想到了什么。 墨家这个时候请旷修前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助兴之类,唯一能够对此事有些助力的,也就音律心神对抗之法了。 “去岁赵国沦亡之后,旷修大师入小圣贤庄,从儒家荀夫子处习练六艺之法,修炼浩然正气,不过一个时辰,便是登临化神。” “短短三天时间,妙法悟虚,堪为半步玄关层次,再有两三年,诸夏就要出现一位音律入道的大师了。” 此事知晓的人鲜少,若非自己同旷修交好,也不知道此事。 原本不欲这个时候说到出来,可……农家轻视墨家甚矣。 谈及此事,高渐离亦是不住的赞叹,心神不住的钦羡。 自己虽也喜欢音律,乃是凡俗之事缠绕太多,根本不能够纯心去感悟音律知道,反而数十年不通修行的旷修大师,精修浩然正气。 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妙法入玄关。 实在是……令高渐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玄关之境,悟虚而返! 诸夏间习武之人渴求之境界,寻常之人求而不得,反而是旷修大师这等人,丝毫不在意修行境界,随意修行,踏足其内。 “这……,旷修大师妙法悟虚,破入玄关!” “实在是……奇哉!” 司徒万里瞬间神色为之而动,满是有些不可置信,旷修大师在自己的记忆中,还是赵国的一个有名琴师,不通修行之道。 如今,眨眼间,竟然成为玄关武者。 诸夏之大,此事为奇。 “音律入玄关?” “倒也可以应对。” 一双虎目看向高渐离,既然有此人相助,早点说出来不就行了,还偏偏卖关子,墨家的人果然如娘们一般。 但……如果那个旷修真的破入玄关,还是音律入道,的确可用,况且,也不用音律入道,一位半步玄关层次的足以镇压一切。 既然如此……,墨家自己都足以做成这件事。 “即如此,墨家一家便可完成此事,还拉上农家为何?” “有这个时间,农家早就返回蓟城、大梁城助力了。” 念及此,田虎再次不爽起来。 似乎墨家在看自己的笑话一般,不……,是这个高渐离在看自己的笑话,区区一个连化神都未达的墨家统领。 也敢看自己的笑话。 他有什么资格? “这……,田虎堂主所言不无道理,果然有旷修大师助力,一人便可将她们全部镇杀,何至于此?” 这一刻,司徒万里觉得今天晚上,田虎这句话算是说对了。 墨家有这个助力,根本就不需要农家的,偏偏刚才还那幅形态,做给他们看的?有这个必要?再说了,旷修并非墨家之人。 面上的笑意徐徐收敛,别有深意的看向高渐离。 眼前的三位墨家统领中,农家之内,也有信息留存,秦照一直跟随在墨家巨子路枕浪身边,对于真正的墨家行事作风,略有不及。 盗跖虽入墨家很早,奈何其人生性不羁。 唯有高渐离,行事稳重,在六指黑侠未死的时候,就受到重视,而今……更是可见一斑。 “请旷修大师出手,乃是高渐离私人之事,和墨家无关。” “且旷修大师素不杀人,前来于此,只是以音律对抗百越焰灵姬等的心神攻伐,其余之事并不理会。” “无农家的诸位兄弟相助,墨家难以功成。” 高渐离神容未改,看向农家两位堂主。 倘若旷修大师为墨家弟子,那么,墨家的确没有联合农家的意思。 偏偏,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即如此,那事情不就很简单了,直接杀了那些人便是。” 事情都说到这个层次了,田虎觉得墨家这群人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有一位半步玄关的武者牵制。 随便杀不久行了,加上农家的地泽二十四,不要太容易。 墨家的人实在是墨迹。 “却为如此。” 司徒万里深以为然。 “仅仅……,旷修大师习练儒家浩然正气,莫不是其人为儒家弟子了?” 但随即,有一件事从心间深处升起,实在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太耀眼了,很难给予忽视。 司徒万里看了田虎一眼。 百家多出了一位玄关存在,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学道于儒家浩然,是儒家弟子? 还是说仅仅学道儒家,非儒家弟子。 “非儒家弟子,于……具体之事,高渐离亦是不清楚。” 高渐离摇摇头,能够修炼至玄关层次的浩然正气,堪为儒家的核心传承,不知道当初旷修是如何同荀夫子言语的。 若是儒家其他人的话,怕是要有许多条件列下,荀夫子的话……其人学贯百家,应……没有那颗苛刻的条件。 “非儒家弟子。” “无论如何,明日……事情必成!” 司徒万里摆摆手,知道其人不是儒家弟子就行了,其它的条件肯定有,都不重要,音律之道,自己所在的四岳堂便是传承农家音律一脉。 说不得明日好好一见旷修,以谋将来。 “堂主,前方有急报。” 当即,一行人恢复先前畅谈的模样,旷修能够助力墨家,无疑对墨家有好感,平添一位玄关武者,而农家现在只有一位。 某种程度而观,也该给墨家一二礼遇,正说着,一位灰衣劲装的年轻男子持剑近前,快速一语,没有什么避讳。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黄金拜将 “何事?” 事情谈拢,诸人相谈甚欢,前一刻彼此之间的相互不快隐约退去,墨家有着巨子路枕浪同赵国旷修这个外援。 农家承认墨家有与之对等的资格。 任何事情,实力相互对等之后,谈起来总是方便许多,否则,多生些许龌龋就不好了,看着近前的那位农家弟子。 司徒万里看将过去,问道,其余诸人也是本能的看过去。 非突然之事,一般来说,百家弟子不会有这般举动的。 而今塞外之地,莫非发生了什么别样之事。 “两位堂主,我们派遣盯住玄清子手下的那些人,好像已经被发现了,靠得比较近的五人刚才已经确定身死了。” 那农家汉子神色有些凝重,身为农家的核心弟子,于此行之事自然知道。 所以才觉得事情紧急,那些人都是化神层次,灵觉敏锐,稍有不慎,会被察觉,可没想到那些人下手这么狠,直接下死手了。 “被发现了?” 墨家秦照眉头一挑,若然那些人连夜离去,可就不妙了,化神层次的武者,真要提前离开的时候,他们是没有任何办法拦阻了。 尤其是他们现在的一大强力外援还没有到来。 “百鸟鹦歌三人出身韩国夜幕,本就是杀手刺客出身,于人跟踪有很强的感知,农家的弟子被发现,应和此有关。” “那些人现在何处?可有离去?” 高渐离出言,看向那人,那些人身死固然可惜,但只要不影响接下来的安排,他们的死还是不算什么的。 “暂未离去,仍旧在前方十多里外停留。” 那农家汉子快速而应。 “没有离去?” “哼,传我令,在她们返回辽东之地的关卡要道提前等待,若有发现,快速来报,想要脱离我等的掌控。” “妄想。” 田虎洪亮之音滚滚,没有离去更好。 就怕她们离去。 百鸟鹦歌爪下自己一颗眼珠,自己定要将其碎尸万段,单手轻轻抚摸着眼罩笼罩所在,下达命令,既然近距离跟踪有些难度,那就全面铺开。 只要能够随时掌控他们的消息就足以了。 “是。” 那农家汉子没有任何迟疑,颔首而应,转身离去,身为农家核心弟子,比起普通的农家弟子,总归多了一丝自主性。 墨家三位统领相视一眼,目下,只有如此了。 ****** “终于等到先生归来了。” 看着面前黑衣裹身的风.尘仆仆之人,燕丹神色大喜,素日来,自己一直在等待墨家巨子路枕浪,而今,总算是等到了。 实在是自己也没有法子,眼下燕国上下,实在是没有一位足堪大任的良将存在,数十年来,有着雁春君等人的祸乱国政。 纵然先前有能臣良将,也早已不存,先前的上卿韩申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奈何韩申刺秦未成,一时之间,竟没有上好之统军大将人选。 眼看着燕国所召集的数十万兵力汇聚一处,却无一位良将统帅,实在是心中焦急不已,而残赵那边的助力已然就位。 而今,终于将因千年雪莲之事远去不咸山的路枕浪等回来,如何不喜。 “殿下!” 从辽东之外不咸山,玄功运转不绝,加持御马与御风狂奔蓟城,终于在极短的时间内回到蓟城,看着面前神容憔悴的燕丹。 心有所感,深深一礼落下。 为了燕国,殿下也算是竭尽全力了,奈何国势衰颓,非一日两日可以缓解。 “先生且坐。” “丹……苦等先生久矣。” 燕丹面上欢喜之色浮现,厅殿之中,连忙召来侍女斟倒香茗茶水,踏步近前,一手拉住路枕浪的手臂,让其坐在尊位。 旁侧太傅鞠武、节侠田光在列,诺大的燕国蓟城内,能够为自己真正信任的,不多了,能够于自己助力的,更是不多了。 “殿下盛情,路枕浪受之有愧。” “若然有些许之事,路枕浪可以助力,自不推辞?” 身为墨家游仕之派的领袖,又是现任墨家巨子,路枕浪对燕国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今慌忙派人请自己归来。 应为急事。 却不知道是何急事? 太傅鞠武自己认识久矣。 而那个田光节侠,自己也认识,其人不仅是燕赵闻名的节侠,更是农家的侠魁,辽东塞外之地之举,便是其人令达。 有此人在,莫不太子丹还有难事在身旁? 着实奇异! “丹……等先生此言久矣。” “且饮上一盏。” 燕丹喜不自胜,坐于上首,持起一只碧玉茶盏,看向路枕浪,情深意切,并不着急,于情于理,接下来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先生,请!” 须发皆白的太傅鞠武亦是朗朗一笑,举起手中茶盏,看向路枕浪。 “请!” 节侠田光亦是一礼。 “请!” 观此,路枕浪无奈,只得颔首而对,举起手中茶盏,有着斗篷的遮掩,奇特的神容倒是不显,即如此,则安定一二。 厅殿之外,骄阳正在快速的暗淡下去,夜幕将来。 “燕国自昭王以来,兴盛一时,然……我等后辈之人羞惭多矣,愧对先祖。” “数十年来,燕国上下不仅不复昭王之盛,反而屡屡蒙羞于诸夏,父王登位以来,颇有怠政,雁春君等扰乱国政。” “一时间,八百年传承之燕国,庙堂之上,临近国危,竟找不出一位能担大任的将帅之才、乾坤匠才,丹领国政多年来,未曾逆转此象,这是丹的罪过。” 将手中碧玉茶盏一饮而尽,燕丹长长的叹息一声。 面上的一丝无言的悲痛倾洒而出,看向下首的路枕浪三人,强忍着一丝笑意,虽如此,更甚苦涩韵味。 燕国是大周血脉宗法传承的纯正之邦国,目下诸夏其余诸侯国,均是窃国小人也。 秦国不过区区一养马部族,非大周抬举,焉得有今日局面,可正是秦国终结大周的生命,燕丹为之愤怒。 三晋之国更是小人中小人,晋国往昔何其兴盛,奈何六卿小人也,窃国之权柄,把持国之社稷,最后,竟然分割之。 令姬姓一族传承的最大邦国不存。 齐国之内,三公之太公望所属之国,惜哉,田氏一族小人也,窃国之小人也,数代的处心积虑,取代太公之社稷神器。 真是小人也。 燕丹为之不齿。 楚国,更是蛮夷所在之国,当年成康之时,就应该将那些部族全部攻灭的,否则,焉有楚国数十年前攻灭周公传承之鲁国。 三公之地,鲁国不存,齐国名不副实,只剩下召公遗泽裨益之燕国,那是姬姓一族最后的荣耀,无论如何,燕丹都不会允许燕国沦亡。 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 只是……国势维艰,父王怠政,自己身边又无大才相佐,领国政数年,只是小改颓势,未有逆转危局。 念及此,燕丹双眸为之泪珠洒落,无言的伤心悲痛上涌,燕国……多难也。 自己力弱,纵有雄心,如何? 悄然间,整个厅殿之内,陷入一丝别样的沉寂,路枕浪为之沉默,太傅鞠武为之沉默,田光节侠为之沉默。 太子丹所言却为发至肺腑,然……破局之法在何? “殿下但有吩咐,路枕浪不为推辞。” 数息之后,黑衣裹身,路枕浪从条案后起身,行至殿中,借着厅殿之外最后的一缕明亮之光,深深一礼落下。 自己能做的也是不多,果然殿下可以用上,当助力。 体悟太子丹刚才之语,似有所得。 “殿下!” “殿下!” 太傅鞠武、田光亦是从己身之位起身,深深一礼,他们非乾坤匠才,亦是愿意出上一份力。 “先生!” “有先生此言,丹……无憾矣。” “丹使人请先生速归于蓟城,乃是有一重任要交给先生,其事关燕国上下安危,其事关燕国邦国之臣民,其事关丹之存亡也。” 太子丹见状,连忙也是从上首起身,慌忙从上首走下,近前,将路枕浪亲自搀扶而起,落下自己口中深沉慷慨之言。 “请殿下吩咐。” 路枕浪心神激昂,殿下既然如此看重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尽上自己最大之力,游仕之派当如此。 “丹欲要在王城之前,铸就黄金台,拜先生为燕国统军主帅,执掌燕国上下兵事,率领燕国之兵对抗秦国。” “诚如是,丹……所求也。”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早知何必 虽略显憔悴的神容上,此刻散发别样的光彩,双眸迸出无尽希冀,大周仁德礼仪而落,规矩无比的一礼拜向面前路枕浪。 关于燕国统军主帅的人选,太傅向自己推荐了此人,燕丹思忖良久,觉得其人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燕国目下的军旅之中,能够堪称为名将乃至于出战有功的几乎没有,再加上自己在清除王叔雁春君的过程中,也在军中清理掉许多人。 以至于诺大的燕国上下,实在是没有合适人选。 韩申算一个,若然没死,定要让其统帅大军,其师从卫国老将公孙羽,文韬武略自己很是欣赏,否则当初在庙堂之上,也不能够折服那些军旅之人。 而今,思来想去,唯有路枕浪。 其人是墨家游仕之派的领袖,又是墨家巨子,对于百家的号召力很大,在此关头,有诸子百家助力,那是相当庞大的一股力量。 其次,此人长期留在齐国稷下学宫,声名不弱,据传,曾与兵家传人论道,丝毫不落下风,陇西地动之时,也曾驾驭二十万大军。 其后虽不敌秦国陇西边陲之军,非军策不达所至,实在是蛮夷自取灭亡也。 如此……,路枕浪也就相当适合了。 “这……,在下才学有限,如何能够担当此大任!” 霎时间,路枕浪心神一震,尽管先前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可还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想要自己为统军主帅。 率领燕国的兵马对战秦国! 那等浩瀚的场景直接划过脑海深处,千军万马,兵戈杀伐,铁血长矛,尽皆诸夏,自己的确向往过。 可自忖非真正的诸夏顶级将帅之才。 太子殿下将燕国所有兵马落在自己身上,无异于将整个燕国的未来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背负擎天,自感有伤。 “先生,燕国实无将帅之才。” “先生不肯相受,莫不心弃燕国?” 燕丹那无比希冀的神容上,闻此,用力额摇摇头,再次深深一礼,看着面前的路枕浪,其人知兵、懂兵,也用过兵。 足以。 果然路枕浪不肯接受,局势紧张,又要让自己去寻找何人? 百家之中,自己所知之人不多,能够为自己信任的更是不多,路枕浪是最为合适的了。 “路枕浪惶恐。” “果然在下心弃燕国,如何殿下相召,即刻返回蓟城耶?” “实在是殿下所言太重,举国兵力落于在下身上,如何不惶恐?” 路枕浪微微抬首,斗篷遮掩神容,并未有什么露出,快速给予回礼,似有一丝苦笑,殿下此举是对自己极大的重视。 心中甚为感激。 可……正因为如此,路枕浪自觉不能够如此仓促应下。 “太傅,秦军何如?” 太子丹再次摇摇头,礼仪仍在,视线微转,落在旁侧的鞠武身上。 “已经在逐步逼近,不日将攻掠武阳,进而燕南之地,威逼上谷、渔阳蓟城区域,以武阳那边的守军,难以抗衡。” “欲要同秦国争锋,唯有在燕南地,王翦的二十多万大军同蒙恬的十万大军汇合,其势凶悍,堪为虎狼。” “半月之内,必有铁血!” 鞠武神色凝重至极,出条案,近前一礼,说道目下已经迫在眉睫的局势。 “九原大营的蒙恬?” “匈奴所言牵制何在?” 路枕浪轻咦一声,九原大营蒙恬出兵在云中一地,自己先前是知晓的,而今汇聚王翦处,准备一同兵戈伐燕。 却是未有得知,果然如此,北胡匈奴数十万控弦之士可不是虚设。 “据我等忖思,九原蒙恬的兵力不会同王翦一共攻伐燕国,只会拦阻在西北之地,而今汇合,乃是为了更好调遣。” 鞠武缓缓言之,将路枕浪等人前往塞外不咸山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说道而出,秦国诸般一切都准备好了。 “残赵之力如何?” 路枕浪又问。 “有十万之兵出代地,乃是同燕国目下所招募的三十万兵力相合,对抗秦军之助力,另外还有东胡部族的五万兵。” “匈奴十万兵南下,蒙恬十万兵不可能分出精力,我等一方足有四十多万兵力,占据兵力上的足够优势。” 鞠武快速而应。 “合匈奴、东胡、残赵、燕国四方之力,兵力五六十万,数十年来,堪为之最。” 路枕浪感叹一声,四方之力加上秦国,足有百万之师,百年来,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唯有长平之战了。 然……这个时候的秦国军力、国力较之长平更甚,而四方之力较之往昔赵国如何? 待在燕国也不是很短的时间,也曾游历赵国,路枕浪自觉对两国兵制还是极为了解的,若然燕国三十万军力,都如赵国所出的十万兵。 那么,此战绝对可以压制秦国,甚至于可以战胜秦国。 残赵之力虽是残缺之力,可能够当初和王翦争锋那般久,令秦将王翦不敢轻举妄动,已然可见一斑。 代地而出的残赵之地,兵力只有十万,路枕浪以为战力仍存。 而燕国麾下的三十万兵力,虽不知来由何处,自觉水准堪忧,燕国本无强兵传统,否则也不会八百年来,只有昭王之时,兴盛片刻。 也就是在那段岁月,乐毅变革军法,练成了一支以辽东重甲骑兵为主力的骑兵雄师,也就是这支雄视令昭王之威传遍诸夏。 惜哉,其后燕国惠王、武成王、燕王喜三代数十年,那支雄视怕是不存在了,不然也不会在数十年来交战赵国的时候,一直没有出现。 遍观燕国数十年来的战绩,实在是无任何一次可以拿出手,对战赵国无一次胜利,非燕国破齐所得的巨大财货,也不足以支撑燕国现在的繁华。 数年前,自己还在齐国稷下学宫的时候,评判诸国,燕国在列,其国之兵对赵不利多伤残,燕国偏居一隅,军中多老弱。 数十年来兵事不济,国府财货于之鲜少,兵器、甲胄堪忧,军中士气不为鼎盛,此等军力别说同赵军相比。 怕是与三十多年前没有任何战绩的齐国之军相比,都说不准,而秦国蓝田数十万大军,那是上将军王翦历经数年炼就的新军。 更是刚刚历经攻灭赵国大战的洗礼。 念及此,心中愈发之无奈。 “先生,有如此超越秦国之兵力,再加上先生的运筹帷幄,合诸方之力,破秦未必不可成?” 秦军虎狼,铁血无双,军功爵下,民勇公战,这是不可否认的,燕丹也是承认同等军力下,燕国非秦国对手。 可……现在军力之不足,以人数弥补,当足可一战。 “四方之力,当有一个统军主帅调遣!” “残赵如何?” 燕国兵力虽多,分化四方之力,果然四方各自行动,则如同一只拳头,力量分散,不可能发挥出真正的优势。 路枕浪没有直接回应燕丹之问,进而问道。 “残赵派遣出一人,名为赵平,声名不显。” “先生所言甚是,四方之力,自当一人指挥,可聚合全力,赵嘉亦是派人前来,若然燕国所派遣之兵将可以论战胜于赵平。” “则赵国之兵顺从燕国调遣。” 燕丹大喜,闻路枕浪之言,感知到了什么,双手微微拍合,快速说道残赵的讯息,赵平其人这几日也收集不少讯息。 不为诸夏名将,更别说和廉颇、李牧等人相比,而以路枕浪之才,足可论战胜之。 “赵王嘉真有这般心意?” 路枕浪奇异之。 数十年来,燕国一直攻打赵国,两国互为敌视,且赵国之兵向来看不起燕国之兵,毕竟一直打,燕国一直输。 十万残赵之力,估计是找过最后残余的精锐之力了。 赵嘉真的这么放心? “先生,残赵与燕国唇齿相连,生死相依也。” 燕丹浅浅一笑,音韵中夹杂无言的伤感。 “果然如此,路枕浪……愿意为殿下驱使。” 长叹一声,形势却为如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百年来,百家才智之人一直言语,燕国何必攻赵? 攻赵有何益处? 反而攻赵不如助力赵国? 有赵国的存在,那是燕国最大的屏障,赵国不灭,燕国一直处于绝对的安稳之中,可惜,数十年来,燕国一直攻打赵国。 其王室流传,三晋之国窃国小人,燕国不耻! 而近日,又如何? 往昔种种不需说,看着面前仍旧双眸绽放妄图之光的燕丹,路枕浪灵觉神融天地,感此刻蓟城上下的萧瑟气息。 近前一小步,深深一礼。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庙堂之制 “上将军,末将以为,当趁着燕国、残赵诸方之力尚未真正聚合一处,出兵过易水,拿下武阳,攻掠燕南,直逼蓟城。” “以我等军力,定可战而胜之。” 易水两岸,早就纳入秦军的掌控之中,区区武阳之城的数万军,根本造不成任何拦阻,主将辛胜出列近前,看着前方的上将军王翦,躬身抱拳一礼。 于此,左右诸将多位认同,而今代地存留的一丝残赵之力,根本造不成阻碍,反而燕国为目下之中,果然先行趁着燕国没有准备好,直接破燕,而后顺势攻灭残赵之力。 当为无比上佳之事。 “哈哈哈,一举之力定下燕国之举,乃是轻而易举。” “可……若然先行攻打燕国,定下燕国,则残赵或许逃窜它处,期时,便是后患,还需要派出大军不断的给予围剿。” “即如此,毕其功于一役如何?” 幕府军帐内,大军彻底开拨并未定下,王翦浑身上下倒也没有披上漆黑重甲,只是一袭深色的锦袍着体。 今日所议,乃是如何应对燕国进来的一连串动作,短短一个月,便是招募了三十万大军,还真是不可小觑。 兵卒的战力固然重要,可兵卒的多寡同样重要。 加上各方汇聚的兵力,非自己手下不到三十万兵力可比,且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掉以轻心。 数十年来的征战告诉自己,无论何时,都要安稳的行进下去,距离旁侧的一幅大型舆图不远,闻辛胜之言,观诸将之意,笃定而语,浅浅一笑。 “齐国、楚国、魏国三国自身尚且有极大的麻烦,不可能派遣大军援助燕国,倒是令我等接下来好打许多。” 披苍云甲,身材魁梧壮硕,眉目方正俊朗,虽有着一丝风.尘黝黑之光泽,浑身上下,无言扩散一丝别样的铁血气息。 上将军所言的确有理,于兵家来说,最喜欢的便是大的战事,其一……能够很快的决出胜负,其二……能够省去许多麻烦。 果然一场场小型的战事落下,那么,真可谓是不胜其扰。 念及此,便是想到九原大营所防备的北胡匈奴,其蛮夷种族便是如此,每次自己率兵攻打他们,刚取得一些胜局,它们便是逃窜草原深处。 让自己大军无从下手,果然和自己已经初步训练有成的黄金火骑兵对抗,当可将他们尽皆斩落马下。 “老夫倒是觉得若然燕国真的可以促成齐国、楚国等国与之合纵抗秦,那是老夫求之不得的事情。” “战场越少越好,敌军越多越好,此目下秦军之所求,也是老夫所渴求也。” 王翦又是大笑,看向蒙恬,与他们所想的不同,王翦很是期待燕国真的可以促成多方合纵伐秦,那么,结果会更好。 “自来用兵,皆以不多头作战为上,何上将军反求多方兵力合纵攻我?” 主将马兴拱手抱拳,略有一丝稍微的不解。 左右而观,此问出。 “你等都着眼于眼下燕国局势甚多。” “却有些忽略诸夏诸国之大势,目下之势,非常道也,山东诸国尽成强弩之末,纵然六七方齐出,皆疲惰乌合之众,何惧之有哉!” “譬如现时之燕国,短短一个月,招募兵卒三十万,然……一无统兵大将,二无实战磨练,三无坚甲利器,四无丰厚粮草。” 上将军王翦一边说着,双手背负身后,行至旁侧的舆图之前,上下的打量着,口中之语未绝,分析着眼前山东诸国形势。 幕府军帐内,诸位军帐细细听之。 “燕国现在所谋,一则极力招募兵卒抗衡秦国,二则是尽可能的拖延战事,纵然不能够战胜秦军,也要支撑足够的时间,来为了三四个月后的秋日来临。” “燕国的秋日几乎不显,直接步入冬日,那个时候,整个燕国便是陷入风雪严寒之中,老夫所观,燕国之谋,未战而先谋逃路,其心之虚可见也。” “至于残赵之力,老夫亲自攻灭赵国,于那里的情况如何不了解,代地之中,虽有数十万之民,可尽为惊弓之鸟。” “所出的十万大军堪为精锐的不过五六万人罢了,领军者赵平初次领兵,未曾经历这般战事,燕国之内更是没有良将,不足虑也。” “凡此等等,纵有诸方百万大军开来,老夫只拿手中蓝田大军破之。” 王翦神色颇有些激昂自信,一览早就烂熟于心的舆图,说道目下之大局大势,如口中所言,果然诸方之力全部而至。 自己也当无惧。 诸将细细闻之,颇有些沉思,而后彼此相视一眼,微微颔首,面上不住而笑。 “报!” 随即,诸将便是进入今日的议事。 他们已经做好了诸般准备,就等待燕国联合的各方就位,到时……当如上将军所言,一举将他们彻底击溃。 毕其功于一役! 不多时,幕府之外,传来一道传令之音。 而后,一封烙印秘密火漆的文书从幕府外传入,落在王翦的手上,迎着诸将看过来的目光,一览文书上的内容。 “哦,燕丹在蓟城王城之前,亲自拜墨家巨子路枕浪为燕国统军大将,以其之人执掌燕国所招募的三十万大军。” “路枕浪?” “是此人!” 王翦眉目微挑,看着手里的文书,上面的内容上写的很详细,口中喃喃低语,对于路枕浪此人,有些印象。 是诸子百家墨家的巨子,也是先前墨家在齐国游仕之派的领袖,在墨家地位不俗,在前任六指黑侠死去之后,便是登位。 且数年前的陇西地动之时,武真侯传来的一些文书中,也有此人的存在。 而今……他要成为执掌燕国三十万大军的统帅? 不知为何,王翦竟感觉有些滑稽。 “路枕浪?” “此人是墨家巨子,在诸子百家中颇有名气,是山东诸国诸子百家中抗秦最为强烈的一人,但……此人才学也的确不弱。” “可惜……有些吃里扒外,陇西地动之时,竟要拉拢大河以西的蛮夷之人侵入陇西,实在是该杀。” 李信念叨一声,于这个人自然也不陌生。 可……并没有什么好感。 其人当诛。 “上将军,文书可有语残赵的那支大军归谁统辖?” 当其时,蒙恬拱手一礼,径直看向上将军王翦,躬身沉思一言。 “哈哈,蒙恬,你……很好。” “王城论战,路枕浪胜了残赵的赵平,至此残赵的十万大军也归于路枕浪统辖。” 似是有感蒙恬之心,王翦毫不掩饰的赞誉。 “数百年来,燕国与赵国均是世仇之国。” “残赵之精锐以蒙恬来看,未必不可成为接下来灭燕的口子。” “这十万军可谓是残赵最后的力量了,赵嘉若然真有那个坚持下去的心,也不会沦落如此境地了。” 的确,蒙恬却有想法。 还是一个灵机一动的突觉妙想,念头通达,面上划过一丝别样的笑意。 “嗯,此事稍后再言。” 王翦颔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无论是燕丹拜路枕浪为统军主帅。 还是蒙恬话语中隐含的深意。 都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无它,燕国的诸般谋略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只能是万般虚妄。 ****** 月夜已经渐深,咸阳宫深处,秦王政仍旧在偏殿书房处理军政要务,随着秦国疆域版图的扩大,整个公文的数量也陡然增加许多。 数年来,笔下所落的文书中,除了秦国政务军务民治等诸般文卷,战场军报及各方军情也占据相当的比重。 此外,还得抽出相应的时间,阅览从山东诸国收拢而来的典籍,在赵国未曾攻灭之前,秦王政还隐约有闲暇之刻。 目下,殿外已然三更时分,仍旧坐于条案后,静静的看着手中文书,旁侧,已经有一大堆了,纵然都已经转换为纸质文书,可……数量上没有减少。 时间又如何能够减少? 嗡!嗡!嗡! 当其时,一阵颇有韵律的钟鸣之音回旋,秦王政手中之笔也正好批阅完一份文书,感此,丹凤之眸看向旁侧。 那里已经显示子夜正时了。 “李斯、蒙毅,你等且歇息去吧。” 呼吸之后,秦王政将视线挪移至不远处,偏殿前方,一左一右,也各自有着一人在条案后,亦是在忙碌着什么。 整个殿中静悄悄的,一语出,令的二人神色意动。 “大王。” “再等上一个时辰吧。” 李斯坐于位上,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秦王政,目下,条案上的文书还剩下一些,还是阅览完毕,批阅完毕之后再行离去吧。 “大王万金之躯尚且如此,蒙毅怎敢偷懒。” 另一侧,一位年轻人亦是一礼。 李斯,目下为丞相之位,分管国府诸般事,同相邦昌平君一同处理各大行署的文书,上行下打,权柄甚重。 己身精于文案理事,主要处置偏殿文书内事,堪为兼任长史之职责,又有国府阅览批阅之权。 蒙毅,月前,提拔为长史之辅助,性情机敏,常伴随在秦王政身侧,落实秦王政批下的机密事务,以及紧急约见大臣会商等外事。 “哈哈哈,来人,吩咐尚食坊送来夜食。” 秦王政闻声朗笑,点点头,直接令下。 “说来……,寡人倒是有些羡慕武真侯在四郡之休闲。” “按理说,寡人将四郡之军政要事落在武真侯身上,以武真侯惫懒政务的性情,四郡要务足以令其忙碌甚多。” “可连月来,却非如此,反而,更显的悠闲了。” 旁侧自有侍女近前斟倒提神之茶水,秦王政持之,轻抿一口,看向李斯、蒙毅二人,此刻都子夜正时了,自己还在忙碌。 而王弟此刻怕是早就歇息了。 还真是……。 秦王政颇为无奈。 “武真侯在南郡所为,李斯也有知晓,说起来,颇得法家法术势一体之妙。” 李斯闻此,似有所感,神情微动,一语出,没有多言。 武真侯在南郡总督府内设立有门下堂和政事堂。 门下堂有些像国府的各大行署,分别负责四郡的各种类要务。 政事堂却是有些像秦廷中枢了,一共五人,统筹四郡各大军政要事,一应决断上呈文书于武真侯处,知晓在文书上落下可、否两字。 实在是轻松。 且于诸般之事,政事堂内先行商榷,统筹出章程,最后拿出决断,亦是如先前。 武真侯看似悠闲无比,实则将四郡军政文书要务牢牢把控在手中,政事堂五人之任免皆在一心,门下堂更是钳制在政事堂门下。 彼此之间制衡,更得道家阴阳之妙。 李斯细细思忖,对于武真侯实在是佩服至极,真不知道武真侯是如何想出来这种治国之策的,而且以自己的目光看将过去。 将来的后世之中,必有效仿者。 可……大王今夜提出此事,倒是不好多说,武真侯所为,实则隐约将主之权柄下落臣子手中,分散权柄之力。 果如武真侯那般才智超凡,智谋不俗,一切诸般尽在掌控之中,自当无碍。 可如若轮到那等权柄的主人性情不堪,则颇有反噬僭越之危险。 事关于此,未敢多言。 “蒙毅,你觉得呢?” 秦王政面上带着一些笑意,看了李斯一言,而后放下手中茶盏,视线落在蒙毅的身上,对于蒙氏一族的这个少年,自己很欣赏。 “武真侯在南郡所为者,政事堂分化仿若国府之内权柄分散,彼此制衡,却不失效速,决断于武真侯,令达于门下堂。” “蒙毅以为,武真侯之举,颇有将春秋以来庙堂之制升华也。” 相较之李斯简短一言,蒙毅略有思忖,挺立身躯,拱手一礼看向大王,说道自己所想,春秋以来,诸国庙堂之制,多为文武分列的多卿之制。 文臣之首为丞相、相邦者,礼绝百官。 武将之首上将军、大将军者,统帅军将司马。 秦廷所为,也与之相仿。 而武真侯在南郡所立下的门下堂、政事堂,却是令蒙毅看到了另外一种庙堂运转模式,目下看来,还颇为效速。 此外,四郡的运转也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虎狼小绵羊 “庙堂之制!” “三代以来颇有些混乱,春秋以来,诸国并起,更是如此,它日,大秦一天下,当重塑阴阳,理顺四时,以合大势。” “武真侯在南郡所设政事堂与门下堂,虽迥异中枢之制,然总督府亦是新设,倒也无碍,不过,如李斯所言,法术势一体相融也。” “蒙毅所言亦是不差,堪为庙堂之制的一个所指。” 三皇五帝以物名官,始作官制。虞舜有天下,作六官,以主天地四时。 夏后三代之制,亦置六卿,其官名次,犹承虞制,周成王制周礼,以天地之名、四时春夏秋冬名六卿,天子之下,卿士分列,诸侯并行,大夫拜首。 自周衰,春秋起,官失而百职乱,战国并争,各有变易。 而今更是如此,诸夏诸国内,庙堂之制各不相同,当然,份属职责一般,秦廷之内,执掌军事者,国尉府邸也。 军政要务也,国府也,其下各有诸般行署,以为所用,君王处于中枢,居大势而制衡群臣,收拢权柄于一身。 御史大夫相随,掌管群臣政令文书之上传下达,加持监察百官之职责。 另有九卿诸般,执掌其余事物,咸阳宫内,更是有少府。 军中之官职,亦是什长、百长、千长、万长、军将、主将等等诸般。 亦是自成体系,可将来果然统御诸夏万民,成就三代以来恢宏之事,自当开辟新乾坤,立下万世之法。 闲暇之时,秦王政也有沉思,遍览诸国典籍,也有思忖,秦国之制有优点,诸国之制也有优点。 如秦国,在中枢有左右丞相、相邦、国尉、御史大夫、九卿等等,在各大郡县,有着郡守、郡丞、郡尉等。 在县,有县令、县丞、县尉等。 在乡,有有秩、啬夫等。 在亭,有亭长、亭佐、亭侯等。 其下也有里正、什伍等。 自中枢向下,堪为一体,秦王政觉得还是相当可行的。 在山东诸国中,中枢之列有大周以来的天地春夏秋冬六卿之位,或曰:左师、右师、司徒、司马、司空、司寇。 其下各有行署,只是迥异秦廷现在郡县所属,多为世卿世禄,卿士大夫分列为之,有着浓重的大周宗法、分封之色彩。 于大周宗法、分封之制,秦王政自然深知其道,大周初立,诸侯拱卫天子居中,诸夏安康无视,可那是建立在大周有足够力量镇压一切的基础上。 其后,平王东迁,王室衰颓,诸侯兵器便是明证。 实则此法也有其好的一面,如家国一体,分封子嗣于四方,春秋岁月,晋国之内,若无六卿分权,则当没有战国,以晋国之力,可独霸诸夏。 其次,也有共尊天子之所属,战国大势,大周继续绵延数百年,不得不说诸方忌惮这个影响,忌惮大义的名分。 若然现行的秦国郡县一体日后混乱,宗法不存,国有混乱,则宗族当灭。 王弟在南郡设立的政事堂、门下堂有些意思,别的不说,起码省去许多的精力,将诸般军政文书下发,执掌批阅,令达两堂。 目下中枢之内,自己所要阅览、批阅的文书多上太多了。 “传寡人口令,相召武真侯返回咸阳,以述四郡要务。” 感此,自从王弟去岁离开咸阳,也有半年未曾一见了,语出,看向厅殿的一侧。 当即,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远去。 殿前的李斯、蒙毅闻此,心有所感,未敢多言。 “蒙毅,有没有王贲上书?” 略有停歇,秦王政随意看着面前条案上的文书,今时今日,秦国中枢之内的公事整体,化归成为三部分。 一则,己身负责总体军政总略。 其次,国府负责秦国上下日常政务。 再者,各方主将执掌东出灭国大战,燕国韩申刺秦,已然令秦王政觉得怀柔之法不可行,非有兵出函谷,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方为上策。 东出大战,眼下有两处大战场,一处在燕代地区,一处在即将的中原魏国区域,其余便是九原蒙恬与匈奴,陇西两郡同西域诸国等。 诸方战局,涉及具体军务调遣,秦王政自然是不干涉,然则,于总体的灭国大计,却是需要历经中枢商榷。 “有,一个时辰前刚送来,臣已经列入首阅一案。” 蒙毅颔首,单手指着面前的条案,自己所为之事之一,乃是将上行下达的文书分列,以供王上更好的处理政务。 “拿来看看。” “王贲已经开拨大军,不知具体如何抉择?” “莫不真要水攻之法?” 秦王政语落,上将军王翦那里的战事,自己不担心,因为攻赵之战,王翦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表现。 而燕国、代地,不若赵国久矣,更不会有什么危险。 唯一要有些担忧的也就是王贲攻魏了,其人一举平定韩乱,颇有才学,秦王政很是欣赏,当即,便是有一宫人近前,从蒙毅手中接过那封文书。 咸阳宫内,阅览百家文书,于诸夏才智之士所传的灭魏方略,流传最广的也就是水攻大梁城了了。 这并非秦王政所自行思忖的军国谋略,而是战国以来的隐秘之言,水攻者,非为水师舟船之战,而是以水为兵的决水之战。 诸夏三代以来,兵戈万千不休,未曾有过决水之战,素来常闻治水以利人,未闻决水以成兵,这也是秦王政记忆很渴的缘由。 水战之先例,记载最近的时候,便是春秋之末的晋阳之战,当其时,晋国之内,智氏最强,企图寻找各种理由吞并其余五家,独占晋国执政之权。 但凡一家违背自己意愿,智伯便邀请其余四家攻灭,顺利为之,先行攻灭范氏与中行氏,未几,智伯邀请韩魏两族围攻赵氏一族的核心城池晋阳。 晋阳之城,稳固不已,智伯便是谋划掘开晋水淹没晋阳。 “吾始不知水可以亡人之国也!乃今知之矣!” 登高而观,三族首领观晋水淹没晋阳,智伯瑶一语,令韩魏两族心惊胆颤,其后不久,三家联合反诛智伯瑶。 若然晋水当时直接彻底淹没晋阳,或许晋国的历史要改变一二,秦王政自觉如此。 其次还有两侧预言,一则苏代预言攻魏水战,说道秦国将来若然攻魏,当可先行攻下河东,占据成皋要塞,而今秦国已经做到。 封锁魏国河东之地,再以轻舟水师诀荥阳河口,淹没大梁,此为王贲可能要谋划之物,并且苏代断言,若然秦国将此战法公告而出,则魏国定然臣服, 其二便是魏国信陵君预言之攻魏水战。 期时,齐国与楚国联合攻魏,秦国出兵助力,魏王因而想要同秦国结盟讨伐韩国,收回韩国所占据的魏国之土。 然,信陵君魏无忌以为不妥,上书一言,韩国自顾不暇,直面秦国,无需削弱韩国之力,否则韩国不存,则魏国岌岌可危。 不日果然韩国沦亡,则秦国攻魏必用水战,因为魏国已经失去韩国这个最大的屏障,上书深意,乃是要让魏王认清楚秦国虎狼之心。 主张“存韩安魏而利天下”的邦交战略。 观其言语深处,魏信陵君同苏代之言相仿:秦军兵出之日,河内必危,秦有韩国之地,开决荥泽水以灌大梁,大梁必亡! 秦王政琢磨一二,觉得甚是有趣,从宫人手中接过文书,拆开直接一览。 “水攻之法于魏国之内的军将来说,应为知晓,魏国大将军嚣魏牟乃是信陵君身侧的偏将,其人应有所制!” 蒙毅为之笑语回应。 对坐李斯颔首,深以为然。 “哈哈哈,王贲之言,昔年,晋水太小,晋阳之城居高,水势不足以灭国。” “嗯,王贲言语虽不显华章,当为老秦人秉性。” “李斯,你且一览。” 数十个呼吸之后,王贲从军中传来的文书被秦王政阅览完毕,不由大笑,而后合起看向李斯,递将过去。 “人说攻魏必以水战,末将深以为然。” “山东诸国称呼大秦为虎狼之国,百多年来,不能让他们白白骂作虎狼,打仗便是打仗,虎狼便是虎狼,没有秦国之虎狼,怕是山东诸国尽皆虎狼,老秦人当何去何从?” “水战之事,末将待命!” 李斯从条案后起身,行进上首,从大王手中接过文书,一边快速阅览,一边口中轻语念道一二,面上也是笑意浮现。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稻粱难肥 “如何?” 秦王政也是从王案后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剩下还有不少的文书,今夜怕是要忙碌到丑时了。 语落,偏殿一侧,便是有宫人近前,将尚食坊烹制好的食物端了上来,深夜微凉,多是老秦人喜爱的肥羊炖、锅盔、面饼等物。 当然,也少不了近年来咸阳城内流行起来的精致点心,杂糅从山东诸国传来的手法,秦王政觉得山东诸国内,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起码这吃食就比老秦人精细很多。 “王贲说的扎实。” 百十个呼吸之后,李斯收起手中文书,一礼而落。 “哈哈,战不论书,打不论道,有些像武安君白起留下的兵法谋略,无怪乎军中称其为小白起。” “王翦家风很不错。” 王翦当初是在武安君帐前听令的千夫长、偏将,得了不少武安君领兵之精华,而今自成一体,反而武安君的军略在王贲身上涌现了。 念及王贲,又想起蒙毅,大秦军中的两大兵家豪族,都有这般杰出的后辈,有望矣,且护国学宫之内,尽皆的一场场战事中,多有崛起者。 秦王政更为之欢喜。 “臣之见,倒是那一通虎狼论教人耳目一新。” 李斯颔首。 “不错。” “蒙毅,将文书中的那一段誊写而出,挂在那里。” “写完之后,且吃些东西,再行劳作。” 秦王政赞誉,而后,看向同样起身的蒙毅,吩咐道,单手指向殿中的一处空旷墙壁上,的确,秦国若是不虎狼,则必然被称为虎狼的山东诸国吃掉。 与其如此,己身成为虎狼更妙。 “喏!” 蒙毅一礼,接令,随即从李斯手中接过文书,归于座位之上,先是阅览一番,而后细细的誊录起来。 “无论是陆之攻战,还是决水而战。” “寡人近来也有思忖,水淹大梁,究竟如何?” 看着已经陈列完毕的诸般吃食,香气扩散,倒是令秦王政有些口腹之欲了,可……脑海中王贲的那封文书内容未曾退去。 看向李斯,语出。 “大王,不若明日召集要臣以为商榷?” 李斯回应。 此等要事,还是要再次进行相商为好。 “可。” 当即,定下。 ****** 次日,巳时。 兴乐宫正殿之内,相邦昌平君、国尉尉缭子、丞相李斯、廷尉王绾、郎中令蒙毅尽皆汇聚于此。 初夏时节,兴乐宫内已然有些燥热,门窗洞开,算是有些些许微风.流入,各自一礼就做,一张张条案上,各自有些清凉的莲子粥。 “王贲之文书,寡人已经令蒙毅抄录数分,尽皆有之,你等先行一观。” 秦王政常服着身,冕服不显,踱步上首,随语而落。 闻此,诸人颔首,各自拿起条案上的一张宽长纸张,上面写满了内容,细细阅览,倒也不慢,快则数十个呼吸,慢着细细忱思。 “文书……如何?” “天气燥热,喝点莲子粥吧,这是丽夫人闲暇之时调制出的配料,已经留存在尚食坊了,都来尝尝。” 对着五人扫了一眼,此事牵扯不小,没有在朝会上言语。 归于王案之后,秦王政伸手端过面前的一只玉碗,触手温凉,玉勺在手,正要吃上一口,微微一顿,也是对着诸人看去。 “是。” “……” 诸人相视一眼,对于文书的意见,一时之间不好说,但莲子粥还是可以品味一二的。 “王贲上书之前,寡人就曾闻水攻大梁之法,此法令寡人心神震动。” “大梁城,乃冠绝诸夏风华富庶之地,聚集诸夏泰半财货,非同寻常之城池。” “观王贲文书,决水而战,随时可行,然是否采取此策,我等还需细细斟酌,可惜大田令此刻正在南郡,否则,以其当年在鸿沟水利之法,当有所言。” 舆图而观,王贲欲要水淹大梁,则需要占据魏国河东逼近大梁城的要地,似乎……暂时受到些许拦阻。 可王贲既然有此文书,则表明有足够把握。 放下手中玉勺,欲要聆听群臣之意见。 “以水为兵,亘古未尝闻也。” 廷尉王绾慨然而道。 “晋末水战,赵氏并未因此而灭,是故并未撼动天下,也有晋阳之城根基略高之缘故。” “今日则不同,大梁城处平原开阔之地,若然真的诀河水攻之,焉能不死伤庶民万千?果然如此,秦国纵然得到中原,其利何在?道义何在?” “义利两失,何以安诸夏?” 随即,王绾从条案后起身,行至殿中,先是一礼,而后说到出自己意见,明显是反对水攻大梁城,且不合秦国一天下之道义根基。 霎时间,整个厅殿之内,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道义根基这个话题……着实有些沉重了。 “老臣之见。” “就兵戈之事说道兵戈之事。” “果然水攻大梁城,王贲必有周密之安排,断不会使得满城庶民遭人鱼之灾祸,若然强兵攻之,以大梁城的城墙和内部粮草储存,怕是三十万大军都得耗费三五年。” “老臣所想,果然水攻大梁,而决水淹没大梁城,却又有另外一个麻烦,距离大梁城最近的大河远在百里,怕是决水难以有效。” “纵然决水,也得花费颇多民力,中间若有变故,则耽搁不知几时,怕是也得一岁有余。徒劳如此,还不若强兵压上。” 国尉尉缭子起身,一礼而落,国府对于王贲攻魏的进度掌握很清楚,目下,王贲已经陈兵于大河以北。 而以眼下魏国庙堂的混乱,魏王倾向于调兵守卫大梁城,而非御兵于外,以至于大梁城空虚,偏偏嚣魏牟以为应该率兵抗秦大秦于大河以北。 以免使得秦国真的决水淹没大梁城。 无论如何,就水攻大梁城而言,还有另外一个不小的难度,那便是大河距离大梁城很远,足有百里,根本不足以淹没大梁城。 除非秦国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于此一点,李斯到有所言。” “说来,还是昔年李斯与郑国大战郑国渠的时候,闲暇所聊,郑国身为水家,对于诸国诸般水利了然于胸。” “点评魏国鸿沟之时,曾有语,鸿沟乃是从东去大河分出一口南下,引入大梁城外,宛若护城之河。” “是故,李斯以为,引水淹没大梁城,决水之口并不在大河,而在鸿沟,只是……郑国曾语,鸿沟水量不足大,非有从大河之口决开补水,方能成其势。” “如此,则大秦并不需要耗费大多气力,苏代与信陵君所语荥水之决口,应为此。” 李斯起身,出列中央,拱手一礼,大梁城外的水利不算复杂,口中之语,一条大河东去,南下分出一条鸿沟,成为大梁护城河。 水攻大梁城,乃是从大河口子决开更大,汇入鸿沟,成其势力,进而以护城河水之力,淹没中央大梁城。 果然,李斯缓缓之言落下,殿中群臣目光看将过去,尽皆为之颔首,上首的昌平君熊启亦如此。 “这……这一点老夫却是未有了解过,鸿沟既然通大河,何以水量不大?” 大河贯通整个诸夏,水流水势更是堪为诸夏第一,水量不需说。 尉缭子兵家传人,十多年来一直着书《尉缭子》,于大梁城外的鸿沟却是了解不多,今日听得李斯一言,略有奇异。 “郑国其言,乃是水事。” “鸿沟修筑甚久,历经魏国几代方才修成,通水百年,早先魏国实力强大之时,还能够以财货之力疏通河道。” “然近年来,鸿沟之内的水道已经淤塞过甚,国府也无多余财货疏通河道,再加上战乱连绵,以至于大梁城内早有民谣。” “曰:鸿沟泥塞,半渠之水,河水滔滔,稻粱难肥。” 李斯对着国尉一礼,近前一小步,迎着上首大王与左右重臣之目光,说道鸿沟水量不大的具体缘由。 归根结底,战乱之耽搁,财货之不足。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商君大仁 闻李斯之言,群臣为之颔首,对于鸿沟水利这般小事,他们不甚清楚,何况还是魏国的水利之事。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能够听懂李斯的意思。 那就是,决水淹没大梁城关键在于鸿沟,而非如今王贲陈兵在大河以北区域,果然将大河决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那么,便是洪流之水。 “如此说来,果真水攻大梁城,还可借机重新修缮鸿沟水利?” 厅殿之上,秦王政静静聆听的神容上,绽放一丝笑意。 “却如此。” “无论如何,只要采取水攻之法,便是得将鸿沟重新修缮,以通淤塞,若然大田令在这里,怕是会很欣喜。” 李斯一礼。 “诚如是,似乎战损也有可补之处。” 尉缭子先前还在担忧会耗费相当大的人力、物力等,如今……细细思衬,或许会耗费一些,但相较之以通鸿沟后的裨益。 权衡对比,则很明显了。 “而今不过一说。” 廷尉王绾眉头一挑,仍旧摇摇头,仍旧不建议水攻大梁城,无论是否将来有裨益,可终究是水患,是水患,就免不了有相当的灾祸出现。 “昌平君以为如何?” 自进入厅殿之内,相邦便是一直没有说话,但其人身为百官之长,当有权衡之言,视线一转,落在熊启身上。 “大王。” “晋末水战,并苏代、信陵君魏无忌二人之言,臣都有耳闻,今王贲能够从典籍之中寻找到这般所载,其心良苦。” “臣闻方才之论,国尉与丞相对答,足以证明水攻大梁可行,且水患之损伤可以清理淤塞弥补,故而,臣赞同此策。” 昌平君熊启起身出列,行至殿中,一礼而落,俊朗的面上带着一丝别样的笑意,而后身躯微侧,看向国尉尉缭子与丞相李斯。 近岁以来,国府上下的职责所属,被丞相李斯分走相当,这无疑是大王对自己极大的警告,这也是一个危险的讯息。 咸阳后宫之内,华阳祖太后身陨、楚夫人身死,自己在后宫内的助力已经不存,咸阳宫外,百家之人不断找上自己。 诸般种种,令熊启纠结不已。 目下诸夏的局势,实则已经很明显了,秦国独强独霸,而山东诸国中,韩国、赵国先后沦亡,只剩下其余四个大的诸侯国。 但……上将军王翦、蒙恬正在领兵攻灭燕国,不日当会有好消息传来。 前将军王贲正在领兵攻打魏国,今日所论,便是军策。 若然燕国、魏国不存,秦国占据中原之地,国力陡升十倍以上,齐国数十年来同秦国交好,不会公然出手。 那么,诸夏间,秦国只有一个对手,便是楚国。 楚国之内,楚王负刍正在推恩,削弱老世族之力,大司马项燕正在重练军伍,以备将来之用,或许可以一战。 然……自己是否真的要做出抉择呢? 当然,无论是何抉择,今日也当表态。 水攻大梁城,大王之心意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若然水攻,一定要水攻。 “然,廷尉方才所言,涉及灭国之道义根本所在,臣不得不言。” 语出,廷尉王绾肃然看向昌平君熊启,群臣亦是将目光看过去。 “大王刚才让我等一览王贲之文书,实则,已然在列。” “诸夏间,山东诸国称大秦为虎狼之秦,然,大秦有今日,虎狼之名又何妨,诸夏间,也唯有虎狼之国才能够雄霸。” “诸夏间,没有虎狼不行,遍地虎狼也是不行,王贲之论,虽不显风华,道理仍存,这却是令臣想到昔年法圣之一论。” “行诸夏之大仁,必有难以回避之不仁。想要诸夏间没有遍地虎狼,必得诸夏先有虎狼,先有强壮之虎狼,而后方能没有虎狼,此之论也。” “关联水攻大梁城,若使昏聩魏国奄奄不灭,诸夏不能一统,兵戈之战不能够止息,期时,徒存仁义,长远论之,仁义何在?” “是故,臣以为大梁之战,不宜执迂阔仁义道义,而使得一天下拖延下去,期时,诸夏间之变数难以预料。” 熊启语论甚多,诠释廷尉王绾之仁义道理之缺陷。 的确,水淹大梁城,是缺少些许仁义道理。 可长远而观,却造成更大的仁义却是,两者,孰轻孰重。 “上德不德,大仁不仁,相邦之言,商君之论也。” 秦王政大喜。 本就颇喜法圣商君之学,而今听相邦昌平君之语,果然印证,却为如此,大仁不仁,果真是大仁不仁啊。 相较之区区大梁城的水患灾祸,而对比整个诸夏间的局势,孰轻孰重。 数息之后,整个厅殿内,再无多余的讨论之声,廷尉王绾亦是不在说话,秦廷之内,论事便是如此。 少数服从多数,果然少数只剩下最后一人,那么,也就没有继续争论之必要了,终究事有断绝。 果然继续争论下去,怕是一件事都未可功成。 “此事关系重大,无论王贲是否最终采取水攻大梁城,鸿沟之通淤塞都得进行,宣示大秦仁礼道理。” “相邦,国府传令南郡,相召大田令先行前往王贲军中,待鸿沟之事了结,再行返回南郡。” 今日论事,令秦王政对熊启印象有些许改观,直接令下。 “喏。” 熊启躬身而应。 群臣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 “那些人盯上我们了。” 休整一.夜,天色刚亮,一行六人便是从峡谷山涧中启程,按照舆图所载,准备返回燕国蓟城,以备接下来之事。 身侧丛林之上,黑白身影不住掠过,察看四周的情况,半柱香之后,一片白色的羽毛由空而落,带着己身所处一侧的讯息。 南侧二十里之内,已经有不少人向着他们所走的道路逼近,不知道墨鸦那里如何,想来也是一样,昨夜,已经擒杀了不少人。 观他们的衣着和修炼之道,是农家的弟子。 “是农家与墨家的人!” 当其时,白凤刚刚归来,道路以北的丛林深处,一道黑色的流光俯冲而下,凌空踏立在一片苍翠上,语出。 “他们要杀我们?” 白凤清秀的神容上,浮现一缕沉思。 能够这般穷追不舍,只有一个目标。 否则,他们不会这般行动的。 “你觉得呢?” 墨鸦那越发显得有一丝邪意的面上,笑看白凤。 “农家的野老、墨家路枕浪会出手?” 他们这里六个人都是化神修为,更别说焰灵姬和雪姬两个人都是化神绝巅,雪姬更是隐约妙入玄关,除非农家与墨家出动玄关武者。 否则,又有何用? “说不准!” 墨鸦只有这一言,既然决定要杀他们,肯定要出动大力乃至全力的,不然……大人若是发怒,他们讨不了好。 “农家与墨家看来要准备在辽东塞外之地除掉我们了。” 海蓝色的裙衫罩体,鹦歌御马前进,墨鸦与白凤的谈论没有避讳开来,灵觉融于天地,很清楚的听到。 秀丽的面上,眉目微蹙。 她们还没有找他们的事情,倒是他们先行找上来了。 “无妨。” “我这把剑中,师兄也是封印极强之力,加上焰灵姬手中那把鹰剑,足堪媲美两位玄关武者,就算农家野老、墨家路枕浪出手,也不可能拦阻我们。” 晓梦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 持手中之剑看了一眼,临行之前,师兄曾说,持剑于诸夏之内,足以震慑百家,师兄之言是不会差的。 还有焰灵姬手中那把剑,还有修为臻至玄关层次的雪姬,更何况化神层次调动天地元气,非普通先天武者能够媲美。 农家的人自己也见过,不过如此,墨家的人更是不足为惧。 “这里终究非秦国,果然事情有变,我等还是要尽可能的避战,返回辽东再说,那里属于诸夏之地。”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动手,便是因为这里为蛮夷所在。” 神融天地,扩散四周,却有一丝别样的气运,体表隐现晶莹玄光,尽可能隔绝寒冰之力,不然身下的马匹都行走不动。 雪姬左右而观,或许她们无惧,但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他们纠缠。 日后……有的是机会好好炮制他们。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火魅万象 “大人曾言,诸子百家各行其道,若然分散给予打击,怕是后患不少。” “上次在陇西两郡放走墨家巨子便是这个道理。” 于雪姬之言,鹦歌颔首,却是得这般做,而且……她们的确没有理由在这里和她们进行厮杀,没有那个必要。 百家之作为,从秦国的角度来看,早晚都要给予清算,现在没有理会他们,是因为他们还有退路,大人所谋乃是毕其功于一役。 亦或者,纵是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也得在一个关键时刻,将百家之力沉重的给予打击,果然今日杀两个,明日杀两日,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反而……她们身为大人麾下得力助手,更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些人还真是有些讨厌。” 焰灵姬觉得那些人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此行不咸山,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算是白白跑了一趟,反而,接下来的蓟城之内,又要出现不少棘手的人。 “嗯,他们在那里。” 忽而,焰灵姬之言刚落,一侧的雪姬周身晶莹玄光大盛,美眸散发亮光,秀手遥指身前一侧,那里是一处更为茂密的丛林丘陵所在。 也是他们接下来要通过的一处区域。 “浩然之气?” “莫不是儒家的人?” 只是……神融天地之后,除却天地元气有感的一道道微弱气息,还隐约夹杂着一位儒家浩然的强横气息。 很是不弱,莫不是荀况? 之前曾听焰灵姐姐说,后来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儒家荀况出现了,其人也是破入了玄关,且很强,一人之力持《春秋》之册,抗衡农家与墨家联手。 “儒家的人?” 六人中,雪姬的修为最高,能够感应到他们感应不到的气息,诸人不疑,闻此,鹦歌不由的惊疑。 先前的千年雪莲争夺中,荀况到来之后,农家、墨家的确和儒家似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难道儒家也要掺和其中,准备围杀她们。 “却有一股极强的儒家浩然之气,不逊色于我。” 雪姬精致的神容上,浮现一丝凝重。 御马继续行进,那股气息丝毫不弱于自己。 而自己现在的修为可比半步玄关,对方莫不是踏足了玄关? “真的是荀况!” 陡然间,诸人神色尽皆不好看,荀况的修为在先前对抗农家、墨家的过程中展现的很强势,他若是出手,后果……。 儒家之内,在这里出现一位丝毫不逊色雪姬的顶尖高手,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儒家荀况了,他能够一人持《春秋》对抗两大家。 那么,也能够轻易对抗他们。 “如果真是荀况,那也无需伏击,直接出现镇杀我等不久行了?” 黑白流光俯冲而落,落在各自的马匹身上,呼吸之后,墨鸦略有不解,既然已经绝对镇杀他们,而且也拥有足够的实力。 如此,若是自己的话,何须这般遮遮掩掩,他们现在所处仍旧是辽东塞外蛮夷所在,根本无需忌惮什么。 “难道内有隐情?” 由此而入,也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果。 “无需多想,待会便会见分晓。” 一切种种,都只是猜测,反而会令心中忐忑不已,无论其中有什么不解,待会就可以全部显化了。 若是荀况,他们想再多也是无用。 若不是荀况,待会他们也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体内玄功极力运转,灵觉笼罩方圆,蓄势以待,或许这也是他们此行塞外不咸山的一个劫难了,希望昊天垂帘。 ****** “又是你们!” 该来的总会来,而且和之前预料的情况没有什么出入,就是略有那么一点点诧异而已,此处山脉纵横之所,峡谷通幽之处。 穿过这里,前方的蛮夷所在地形会平坦许多,然后再走上三日,便会返回燕国辽东郡,那里居住的诸夏之民便是多了起来。 而此处,峡谷道路两侧的丛林中,一道道强弱不一的气息扩散,没有丝毫的遮掩,前后左右,没有任何遗漏。 其后,一道道身影逐步浮现在焰灵姬六人眼眸深处,十个、二十个、五十个、八十个、一百个……还在继续增多。 “十多年来,天宗玄清子所为悖逆百家一体之约定。” “你等也是尽了许多爪牙的本分,今日,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虎魄生威,通体玄光隐现,剑芒吞吐,麻衣素袍着身,音韵甚为洪亮,锋芒为之而露,步履之间,颇带着一丝爽快。 若无面容上的一只眼罩遮掩,则其人更显豪放,而今多了一只黑色眼罩,看将过去,颇有些匪气外延。 不是农家蚩尤堂田虎又是何人。 踏步当先,身后跟随一众农家弟子,右侧丛林中,四岳堂司徒万里手持铜钺,亦是微笑着缓缓而出,左侧丛林中,墨家一行统领联袂而出。 “天宗素来避世,焉得有百家一体之约?” 青衣少女持剑而应,银发随风而动,看着面前足有百余,甚至还在不断增多的百家弟子,娟秀之容未改。 自己为天宗弟子,为何没有听过这般言论,找借口都不找一个好些的。 “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常行走于山东,于诸国论道,于稷下学宫论道,更是为齐国稷下之官学。” “若非百家一体,何有道家那般局面。” 田虎不置可否,随意回应着。 无论是什么理由,总之……今日之事已经定下,她们的结局也已经落下。 “地泽二十四!” 司徒万里则是没有同田虎那般废话,扬起右手所持铜钺,左右而观,刹那间令下。 当其时,百多位农家弟子各自身法归位,立于演练的地泽二十四阵法要点,农家六堂,各自有弟子演练,而今一体,不为艰难。 “非攻!” 墨家统领秦照也没有迟疑,墨家之力纵不若农家,此刻也得尽上自己所能迸出之力,随即,一位位衣着黑白的墨家弟子持刀剑,演练崭新的阵法。 此为墨家巨子路枕浪近来所悟,比起单人之战力,融入《易》道,阴阳非攻,进攻之力不算顶尖,守御有余。 “哼!” 事已如此,多说无益,多说也无用。 焰灵姬凌空一跃,周身上下赤红玄光大盛,衬着虚空那刚升起不久的大日骄阳,双手掐动印诀,火焰凭空而显。 抬手间,双手之上的两朵火焰归一,纤细的食指扬起,火焰如球,旋转其上,看着下方四周围拢上来的密密麻麻之人。 对着手指之上的火球吹了一口甜香之气,刹那间,万千火焰碎片散落虚空各处,体内玄功运转,火魅柔光极力而动。 万千魅力风姿隐现一朵朵火焰深处,更是映照在此刻呼啸近前的近两百位农家、墨家弟子眼眸深处,霎时间,虚空为之一震。 “杀!” “杀!” “杀!” 无需任何招呼,鹦歌、墨鸦、白凤三个人身法如风,手中各自闪烁寒光,向着那已经被焰灵姬施展极限圆满火魅术梦幻心神的百家弟子冲去。 所过之处,血光洒落虚冥。 顷刻间,数十人倒落四周。 “找死!” 田虎大怒,早就在一直盯着百鸟鹦歌,先前在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抓瞎了自己一只眼睛,此仇焉敢忘记。 手持虎魄,没有理会殒身的诸多农家弟子,踏步凌空,一力寒芒落下,直接劈向鹦歌。 “九阴神爪!” 一手持长剑,一手豁然成爪,灵巧的身形凭空挪移,避无可避,直接迎上,一击碰触,清脆之音弥漫,利爪划过身前,更是尖锐如风。 叮! 鹦歌手中的长剑被硬生生斩断,九阴神爪进而迎上,落在虎魄的剑刃之上,碰触浩瀚之力,双方尽皆倒飞而出。 “该死的小娘们,今日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爪子坚硬,还是老子的虎魄硬气。” 田虎被同样的一道反震之力镇退,落在大地之上,看着那小娘们的剑被战乱,仰天大笑,看着此刻那化手成爪的小娘们。 甚为不屑,语未落,再次起身挥动长剑。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无色有法 化手成爪,其上海蓝色的玄光隐现,五指略有些许颤动,并未有疼痛之感,当初修炼《九阴真经》的时候,大人在里面便是加入炼体之法。 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开始修炼九阴神爪的时候,就曾亲自用一块块石头试过。 任何一块石头都在手下,化为粉碎。 纵然是青铜铁器,亦是无惧,但……碰到神兵利刃,还是第一次,果然是利刃,九阴神爪在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手指还被力道反震。 玄功运转,快速洗礼筋骨百脉,恢复原样。 十指之上,各有凌厉之锋芒吞吐,落在大地之上,紧紧盯着农家的田虎,其人实力的确不弱,单打独斗的话,一时之间怕是不能够分出胜负。 “没事吧。” 黑色的流光落在身边,一丝关切之音落下。 “无妨。” 鹦歌摇摇头,己身并没有什么伤势,可四周局势堪忧。 雪姬未动,此刻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彩凤玉箫,通体上下,雪白色的圣洁霞光隐现,灵觉神容天地,沟通乾坤元气。 焰灵姬此刻也已经归于身下的马匹身上,领域空间,火魅扩散,一丝丝柔媚至极的幻象之力侵入心神之中。 但凡修为不足化神,尽皆受到影响,纵然是化神,也得分化出足够之力,对抗心神不稳之象,晓梦手持长剑,立于一侧,并未着急动用剑体之内的封印之力。 地泽二十四虽强,可有着近距离焰灵姬的领域控制,阵法直接出现漏洞,双手合十,青色的剑掌光刃浮现。 纯阳剑掌! 分合纯阳指,十指而动,道道至阳至刚的指力纵横,分化阴阳无极,亦是夹杂些许至阴至柔的气韵。 心神出现紊乱,本就份属先天,缘何是对手,指力破空,洞穿近前的一道道身影眉心,血芒浮现,不住倒落在大地之上。 神情未改,生死无常,天道有常,本就是宿命。 若然今日自己被杀,也是昊天之下的宿命。 “田虎老弟,这样下去可是不妙。” “天宗有天地失色的封镇之法,百越那女子火魅术超凡脱俗,普通的先天武者,根本抵抗不住,除非修炼有神农心锤。” “这样下去,我等根本靠近不了。” 司徒万里前一刻正在同百鸟墨鸦争斗,而今,那人脱战而出,倒是令其一览整个战场,数息之后,眉目紧锁。 近两百人围杀那六位化神武者,是有一定难度,然……难度可以用地泽二十四阵法弥补,可是现在……有着百越那女子的火魅术领域,但凡靠近的,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何况那女子修为入化神绝颠,这般的距离之下,司徒万里都感觉极大压力,都有分出三元施展神农心锤镇压心神不稳之象。 还有那天宗的晓梦,实力亦是化神,举手投足之间,道道强劲的之力破空,简直就是屠杀农家与墨家弟子。 这样下去,还没等他们镇杀六人,他们此行就要受到极大损失了,甚至于……无功而返。 “待会再说,让老子先宰了那小娘们。” 耳边回旋着司徒万里那警醒之言,田虎闻之,颇为不屑,根本不予理会,当初在雪山之顶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就坑了自己一次。 现在还想要自己听从。 绝对不可能,况且现在他们有足够的实力镇压对方,无论有什么异样,先等自己将百鸟鹦歌这个小娘们杀了再说。 瞥了司徒万里一眼,再次持虎魄之剑,杀向鹦歌。 “这……!” 司徒万里神色一怔,而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寻常时候争吵分歧也就罢了,但今日……可万万不能够如此啊。 否则,后果不可料。 “神农天锄予我!”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农家弟子死伤太多就大大不妙了,因为千年雪莲,已经死去太多农家弟子了。” 数息之后,看着再次争斗起来的田虎和百鸟鹦歌,旁侧还有那百鸟墨鸦压阵,司徒万里并未插手,身法运转,来到后方的一处区域。 奔至一位浅绿色的素袍男子跟前,眉目如常,手持利刃,背负一只别样的包裹,站在远处,并不插手,衣襟处更是有一道别样的天锄痕迹。 “野老临走之前有令,欲要动用神农天锄,须得你们二人同意之后开启。” 其人为大泽山农家隐世长老门下的弟子,不接受农家六堂的领导,只对大泽山内的长老们负责,此行跟随野老出山,一共有四人。 两人随着野老返回大泽山,剩下他们两个看护神农天锄,来到这里。 神农天锄的启用、收回都必须由他们完成。 迎着面前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焦急之音,尽管也感觉场中的局势不对,可……野老临走之前吩咐的命令便是如此。 怎么敢违背。 农家之内,规矩不可破。 “果然继续这般下去,怕是根本不可能镇杀那六人,反而还会被她们逃走。” “若然她们六人返回辽东,我们便是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而且,事情传到天宗玄清子手中,对于我们农家来说,也是极大的灾难,先前我本想和田虎合力,坐镇地泽二十四阵法阴阳两极。” “借以施展神农心锤,避退那百越女子的火魅术,现在……那些普通的弟子根本抵抗不了,完全就是送死。” “这个局面……想来就是野老都不是愿意看到的。” 司徒万里焦急不已,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接下来不将那六人快速镇杀,到时候天宗玄清子发怒了。 倒霉的不仅仅是田虎,还有他自己,甚至于整个农家。 那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田虎此刻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单眸,自己不能不快速做出崭新的决断。 “墨家的那人可以率先出手。” 农家的大泽山使者不为所动,启动神农天锄,也许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但接下来就是自己的麻烦了。 况且,现在墨家手里还有一块底牌,还是音律入道的玄关层次,足以破开那百越女子的火魅术,解决眼前危局。 之前的雪山之上,农家已经出动大力气了,现在也该轮到墨家了。 有一位玄关层次的超凡脱俗层次武者坐镇,司徒堂主在这里着什么急? 使者对此……表示强烈的狐疑。 “这……,也好。” 司徒万里哑然一笑,倒是自己一时间焦急过甚了,反而忘记了另外一处大力,不过也是没办法,在辽东塞外蛮夷之地上。 墨家的表现太过于平庸了。 若然不是高渐离昨日语落有旷修助力,自己觉得墨家那些人完全可以不必前来,三位墨家统领尽皆是先天层次。 也着实弱小了一些。 大泽山前来的两位使者相视一眼,没有多言,神农天锄欲要启动,起码也得等到对方出动玄清子留下的鹰剑。 “嗯,似乎已经无需我前去了。” 对着那两位使者点点头,欲要离去前往墨家的三位统领所在,此刻也是加入了战场,可惜三人之力都被百鸟白凤一人纠缠脱不开身。 踏步不过一息,豁然间,此处整个天地虚空为之一静,而后一道清净悠扬的琴音弥漫开来,所过之处,万法归于平缓,波浪归于些许涟漪、归于些许无波。 叠荡之力划过虚冥,划过整个战斗场中,焰灵姬极力施展的火魅领域顷刻间破碎,那些受到极大影响的农家、墨家弟子归位。 地泽二十四瞬间威能倍增! 墨家非攻阵法亦是如此! 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铺天盖地,正随意施展纯阳指的晓梦都灵觉为之颤动,体表青光大盛,似是有感,双手掐动印诀,顺而合十。 纯阳指演化纯阳剑掌,一掌横出,面前数丈之外的数人身上血雾横飞,可……却已经不复先前直接身死的遭遇。 阵法的威能极大对抗自己的纯阳剑掌之力。 “天地失色!” 一念而觉,天地失色。 可,领域之力刚刚施展,便是被一股如春风柔和般的音律之声破去,……晓梦秀丽的眉目为之紧锁。 那人……实力很强。 当其时,收拢浑身上下的玄光,只手一握,长剑入手,对着身侧不远处的雪姬看了一眼,此刻,虚空上下,霜寒天地,晴空大日,冰晶万落。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田有猛虎 “不是儒家的荀况!” 琴音袅袅,荡漾十方,所过之处,焰灵姬施展的火魅术效用不存,晓梦欲要施展天地失色,也是被破开。 其人出手,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雪姬自然不落于后。 晶莹如玉的纤细双手持彩凤玉箫,玄功运转,天地冰晶,极强的灵觉神融天地,沟通天地元气,施展独属于自己的道理。 嗡! 嗡!嗡! 无声无息间,此处略有不平的峡谷通道虚空之上,斑斓之色弥生,音韵之力通达天地,几近于道,天地自然有感,元力化形,虹光不住。 七彩虹光从远处的虚空迸出,同雪姬头顶的亿万冰晶碎片碰触,浩瀚之力席卷,劲风肆虐,波及十方。 呼吸之后。 整个战斗区域上,尽皆玄光护体,万道彩光浮现,一道道身影极力对抗虚空传来的浩荡压力,而且比起那一道道劲风的压力,更为恐怖的则是心间深处的无形压力。 “这……怎么会,那女子的实力怎么会那般强大,可以拦阻旷修大师?” 前一刻的音韵而出,墨家三位统领面上为之大喜,以旷修大师半步玄关的层次,足可媲美巨子在此地。 而巨子曾言,纵然是半步玄关,也非化神层次可以拦阻,那个层次,可谓是真正的触摸到天地的道理。 诸子百家的道理,都是从那个区域而来,否则,也不足以令传承绵延下去,若是修为更近一步,则可明悟更深层次的道理。 是故,百家的传承强弱顿分,孔丘当年妙悟合道,儒家至今仍是大家,农家如此,而墨家稍逊一筹,其余的百家更弱。 至于道家天人二宗,更是无须多说,他们所传的诸般道理经文,常常为百家所研究修炼,稷下学宫定下道家之学为官学,非是无常而落。 “可以对抗旷修大师!” 盗跖极力施展电光神行步,感知远处虚空传来的音韵之声,直接跳出同白凤之间的战斗,一览场中局势,感知近身的万千冰晶,寒彻入骨,顿时运转玄功,避退一切。 “她……也是玄关层次?” 高渐离双眸满是不可置信,手持长刃,跳出战圈,看向那道此刻体表圣洁素白玄光笼罩的女子,骄阳映衬之下,宛若雪中神女,宛若冰中精灵。 手持彩凤玉箫,同样一缕缕空灵淡雅之音扩散,交错旷修大师的如水琴音,记得上一次见到雪姬,她的修为还是化神绝颠。 现在……也是玄关层次? 不然如何对抗旷修大师的攻伐? 悄然的,有感对方的修为气息,心间深处,竟是不自觉多了安稳。 “那娘们怎么也破入了玄关?” 正与百鸟鹦歌极力杀伐的蚩尤堂田虎一剑逼退对方,纵身一跃,跳至后方,看着场中的局势,瞪大了自己今生的一直眼眸。 怒骂一语。 自己所得的消息,明明这六人都是化神层次,根本没有一个破入化神,而且在先前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迹象。 莫不是这两天直接突破了? 绝对不可能,根据农家的记载,想要破入那一个层次,可是甚为艰难的。 “纵然破入了玄关,怕也是刚破入不久,……应该不如旷修大师,否则,霜寒天地的范围不会这般小了。” 司徒万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田虎身边,那赵人雪姬也破入了玄关,的确出乎预料,然……细细一揽,两者的修为强弱可以分辨。 旷修大师的音韵之声覆盖整个天地间,已然直接压制对方的力量,那女子所能够施展的力量仅仅在方圆三十丈区域内。 超过三十丈的区域,两家弟子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阵法威能仍旧,可只要迈入三十丈的区域之内,便是感受到那冷意入骨之感。 那股寒意,简直就是无孔不入,就算是呼吸,都觉得百脉被兵锋,举手投足之间,也受到极大的限制。 甚至于,脑海深处,思忖诸般道理都慢上许多,更别论贯通阵法一体,直接溃散,再次成就对方的杀伐。 一片片冰晶由空而落,行如世间最锋利的寒刃,落在面上,神容血流不止,落在身上,衣衫不能拦阻,刚走几步,便是倒落大地之上,再无半点声息。 “何以如此!” 秦照面上甚是不好看,甚至于难看至极,无论如何,观那女子的手段,明显也是触摸到了玄关层次,否则,不足以抗衡旷修大师。 而玄关层次的对抗,一般很难分出生死,实在是一方若是不敌,逃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除非两者差距极大,而旷修大师去岁才踏足玄关,想来不算是其中的强者,这女子应该也是刚踏足不久。 此人若是逃走,对于他们就是倾覆之灾。 随即,视线一转,从那女子的身上落在远处的农家之人身上,该他们施展手段了,旷修大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牵制了她们六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可旷修大师己身也被牵制了。 他们应该知道接下来不尽全力的结果。 “当动用神农天锄了。” 蚩尤堂田虎再次愤恨的怒骂一声,对着身侧的司徒万里看过去。 “动用神农天锄!” “你我坐镇地泽二十四阴阳两仪之位,施展神农心锤,以阵法之力,护持诸多弟兄,无论如何,也要攻杀进去。” 司徒万里神色凝重至极,这个时候……不尽全力的话,后患可就太大太大了。 动用神农天锄拦阻玄清子的鹰剑。 旷修大师压制那赵人雪姬。 他们可有足够力量攻杀。 “启!” 亦是观场中形势不对劲的大泽山实则近前,闻两位堂主之言,眉目今岁,将背负的东西直接打开,内力加持,直接一道青色的流光飞向虚空。 神农天锄! 农家底蕴之物,足堪媲美玄关武者的威能,非合道层次不能够留下。 “去!” 焰灵姬早就等待这一刻,鹰剑也是自己最后的手段,先前在雪山之顶的时候,鹰剑之内的封印之力动用了一半。 如今只要可以扛过去,都无恙。 何况,晓梦手中的长剑也足以断后。 紫韵横空,剑芒吞吐,由空而落,迎上威能绽放的神农天锄,刹那间,又是一道道的斑斓能量波纹席卷,泛动四方。 “昼出!” 田虎持虎魄之剑,眉心绽放神农心锤玄光,护持心神之力,坐镇百位农家弟子施展的地泽二十四阵法内。 “夜伏!” 司徒万里持双刃铜钺,眉心亦是绽放别样玄光,护持心神,坐镇地泽阵法另一个核心方位,阵法一体,所能够调动的力量十倍提升。 “化!” “化!”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施展自己的手段,以阵法的力量加持己身,再以力量反哺阵法,形成一体,二人本就是化神武者。 这一刻……加持百位农家弟子之力,浩瀚之力在手,一剑横出,铜钺翁鸣,天地颤动,直逼三十丈冰晶笼罩之所在。 虎啸长空,这一刻得了无尽之力加持,三元归体,形体浮现,一只体型极大的巨虎从空中猛扑而下,直接破开冰晶,直逼百鸟鹦歌所在。 “生死印法!” “九阴神爪!” “凤舞六幻!” 鹦歌神色骤变,剑气未至,周身上下已然被锁定,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双爪更是迸出锋芒之力,极力提升威能,迎着剑气,十指留空。 墨鸦亦是没有迟疑,身法黑白运转,生死合一,掌法本源互补,一掌击出,威能成倍提升,汇入鹦歌的力量,迎上那道虎魄剑气。 白凤修为虽三人最弱,也是化神,一瞬之间,形体六分,六分归一,亦是一掌悍然落下。 噗! 噗! 噗! 虎魄霸道,猛虎无双,百多位农家弟子以地泽阵法加持,联手一击,九阴神爪十指锋芒溃散虚空,生死印法溃散虚空,凤舞九幻溃散虚空。 残余的恐怖力量侵袭,三人如遭重创,尽皆脏腑震颤,喉咙猩红一点,嘴角流淌滴滴鲜血,浸染衣襟。 整个大地之上,满是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脚印,未几,一道柔和的劲力笼罩三人,止住三人溃败的身形。 “哈哈哈,百鸟鹦歌,今天老子要好好处置你。”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猛虎悲鸣 最新网址:. 田虎仰天大笑,刚才自己那一剑有着自己施展的神农心锤之法,又有百多位农家弟子加持的力量,纵然入冰晶笼罩的三十丈区域,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虎魄之剑的威能在刚才那一刻极尽施展。 何为神兵利器? 那是超凡脱俗以下,凡人修炼极致,最趁手的兵刃,阵法加持,浩瀚之力涌入虎魄之剑,普通的兵刃早就直接化开了。 而虎魄不仅完容纳了一切,更是迸出圆满之力,那百鸟的鹦歌,前一刻还能够和自己对抗,现在三人合力都非自己对手。 一击而成,余力绵绵,抬手又是更盛之前的一剑落下。 “杀!” 司徒万里双手持铜钺,合二为一化浑圆,六面色子急速运转,同样澎湃的力量涌动其上,覆盖整个铜钺表面。 双刃斩下,刃光归一,直入焰灵姬,六人中,焰灵姬的修为极高,若要擒杀,自然擒杀最强的,至于弱小的,随时可以镇杀。 刃光落在三十丈冰晶笼罩所在,神农心锤护体,没有受到太大阻碍,心神大喜。 “火魅衍空!” 焰灵姬秀手空空,感莫大压力,这种压力好久没有感觉到了,娇媚的神容之上,显露难得一见的凝重,掐动印诀,极为擅长的火魅术施展开来。 近年来,杂糅道家天宗的清静,再经过公子的指点,再加上自己所悟,已然和自己最开始所得的火魅术截然不同。 纵然将自己开始所得的火魅术修炼极致,怕也是不如现在自己的境界,空间无垢,虚实一体,双手成就一团虚灵火焰,一掌打出,进入面前的虚空。 银光隐现,迎上此刻对方的铜钺刃光,随即,双双碰触间,消失在无形之中,不复之前田虎同百鸟三人的璀璨交锋。 嗡! 嗡!嗡! 下一刻,却是一股股极强的力量从空间深处迸出,于无形之中展现浩荡之力,波及身前,焰灵姬整个身躯为之一震,玄光明耀,而后不住后退。 那加持地泽阵法的司徒万里亦是如此,双手中的铜钺横立在身前,翁鸣之音不绝,沉闷之音不断,整个人也是后退数步。 “好强!” 司徒万里神容微变,那百越女子的火魅术竟然修炼至这般境界,以地泽阵法的加持,竟然都无法击败对方。 顶多堪堪势均力敌。 化神巅峰的层次? 以目下农家诸多弟子联合施展的力量统合阵法之极限? 可惜……化神武者不多,若然有十位化神武者,施展地泽二十四,当可迸出超越现在的力量,数年前的陇西,农家大泽山出的六位长老便是可以僵持玄关武者。 可惜了。 “天地三才阵!” 同一时刻的另外一侧,实力大增的田虎朗笑不已,虎魄之剑虎啸长鸣,由空而落,又是一击落下,威能更甚先前。 没有那百越女子侵扰心神,农家弟子对于地泽二十四阵法只会磨合的越来越熟练,力量也会越来越圆润。 “天道无极!” 墨鸦双手快速掐动印诀,又是一道生死印诀挥洒,一步踏出,阵法而动,头顶三光,占据天之方位,体表漆黑色的玄光闪烁。 “地道无量!” 鹦歌随后,双手不显九阴神爪,化手成掌,催心之力,一步踏出,阵法而动,占据地之方位,三元归一,强横之力汇入墨鸦的攻伐之中。 “人道无穷!” 白凤六位一体,一掌悍然几处。 头顶三光日月星,贯通天地人三才之位,融合人体精气神三元三宝之精华,三位一体,一体三位,三生万物,衍化无穷。 三人的攻伐汇入一处,自动化作一道虹光元气球体,直迎虚空落下的猛虎巨像,一力而出,三才阵法还是第一次施展出来。 以三人现在的实力,借助阵法之力,对抗化神大成层次的武者不难,只是……不知道如今的田虎所施展的力量极限在何? 春风化雪,琴音空荡,叠荡天地之间,自动化去那霜寒天地的万千冰晶,十方天地为之而动,火魅不存,平复天地。 雪姬持彩凤玉箫,感知那隐秘之人的琴音,秀眉微蹙,只能够极力对抗,尽可能的将领域之力拓展开来。 “杀!” 晓梦正施展纯阳剑掌,将步入冰晶笼罩范围的一道道身影镇杀,灵觉笼罩四方,感知四周情况,只手一探,长剑在手。 玄力贯通剑体,封印之力激发,看着此刻正在苦苦支撑的鹦歌三人,一剑扬起,一道紫韵剑光汇入鹦歌三人施展的三才阵法之力中。 嗡! 紫韵剑光没有任何阻碍的将鹦歌三人施展的攻伐之力包裹其中,一力融合,灵性顿生,呼啸而上,瞬间斩开田虎落下的那一剑。 猛虎巨像散落十方,余力绵绵,直逼田虎跟前。 噗! 神色大恐,这……怎么可能,刚才自己一剑还能够重创那娘们三人,现在……对方三人就算一起出手,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何以……,欲要多想,已然不可能,紫光化形一道利刃,直逼眉心正中,胆颤不已,虎魄竖起,神农心锤护体,地泽二十四护体。 紫光利刃重重的落在虎魄剑体之上,当其……一道悠扬的悲鸣之音从剑体深处涌出,浩瀚之力席卷,荡开虎魄的护体玄光,散落田虎浑身各处。 残余之力侵入百脉,混乱筋骨,整个人有虚空倒飞百丈之远,化作一道流光,重重落在后方的山体树木之上。 咔嚓! 足有三人合抱的粗壮树木断裂,田虎整个人瘫坐在大地之上,七窍流血,生机溃散,纵有地泽阵法,也难以护持身上下。 连带手中所持的虎魄之剑表面都有细不可察的裂纹弥漫。 “这就是师兄封印在剑体之中的力量?” 看着眼前这一幕,晓梦惊奇不已,瞅着此刻仍旧紫光隐现的长剑,又瞅着极远处已经不可能起身的田虎,感叹一声。 一道剑光之力,将百多位农家弟子地泽二十四加持的田虎重创,生死……不可知,但很明显,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大人果然奇人。” 鹦歌三人也是一惊,原本的料想中,三人施展三才阵法的这一击,怕是也不能够击退对方,不过……若是僵持一二,也是好的。 不曾想,晓梦的一道剑光融入,出现眼前场景,田虎如遭擎天之力,没有半点抵抗之力,这还是有着地泽二十四的护持。 不然……怕是一剑都足以将对方彻底镇杀。 昨夜听晓梦说过,其手中之剑也有大人封印之力,果然不俗。 而今……焰灵姬手中的鹰剑被农家神农天锄牵制,刚踏足玄关的雪姬也被那暗中弹琴之人牵制,果然有晓梦手中之剑。 说不得……今日可以杀出去。 “田虎!” 亦是施展力奈何不了焰灵姬,可焰灵姬施展力也奈何不了的司徒万里大惊,再次扬起手中铜钺,跳出战圈。 “我等去看看。” 从大泽山前来的两位使者也是惊骇,对着司徒万里落下一语,连忙几个跳跃奔至后方,出现在田虎身侧。 感知一二,连忙从身上取出农家秘制丹药。 护持其心脉中最后一缕气息。 “怎么会?” 另一边,汇入墨家非攻阵法群体中的秦照、高渐离三人也是神色一滞,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瞬间重创的蚩尤堂田虎。 前一刻还随意一剑将百鸟三人创伤。 现在……形势逆转,反而己身生机不显。 “是……那天宗晓梦手中的剑器!” “能够一击险些击杀现在的田虎……,唯有玄关之力,玄清子留下的手段?” 高渐离冷眸从鹦歌三人身上挪移,落下那青衣少女身上,此刻……其手中长剑如旧散发紫韵玄光,威势不显,刚才初露锋芒。 “杀!” 既然选择动用师兄留下的手段,那么,便不会停手,晓梦脚下青光隐现,一步踏空,挥动手中长剑,又是一道紫韵剑光落下。 笼罩进入冰晶范围的二十多道身影。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时间到了 三个呼吸之后! 亿万冰晶所笼罩的区域之内,紫韵剑光之下,那些人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尽皆被拿到剑光镇杀,体表没有半点伤痕。 可心神深处,已然寂灭。 霎时间! 整个战场区域为之一静,虚空远处传来的那道琴音也似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为之一顿,不复最开始的空旷悠扬。 “封!” 一瞬之间,雪姬一掌击出,天地霜寒,百丈区域内,掌印所落之地,又是两家二三十人被冰晶笼罩。 “虚空一体,刚柔并进!” “起!” 没有农家那司徒万里的牵制,焰灵姬妖娆的身姿跃动,双手掐动印诀,独属于自己的领域之力施展开来。 一念而觉,百丈区域内尽皆受到掌控,那被雪姬寒冰镇封的道道身影,抬手间,尽皆飘荡于大地之上。 秀手轻轻一握,顿化万千冰晶碎片。 火魅术极力施展,在那琴音受到影响的刹那间,席卷四周所能够波及的一道道身影,领域扩散,掌控随心。 食指伸出,一点一落,便是一人的头颅绽放血光,血腥的倒落在大地之上。 “过了!” 浩然由空而落,平和之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驱散焰灵姬的领域之力,火魅术须臾被破开,一道灰色身影凭空出现在焰灵姬等人跟前。 一手抱着长琴,另一手抬起,将那些被冰封的两家弟子救出,劲力包裹,席卷至身后,双眸泛着平静之光,看向眼前。 自己本不想要掺和此事了。 可……高渐离终究是自己在诸夏为数不多的知音之人,欲要不露面的助力一二,谁曾想,局面会演变如此。 农家的神农天锄受限! 地泽二十四阵法威能不达玄关! 农家蚩尤堂田虎频死。 局势瞬息逆转。 眼看着两家弟子在那六人的手下死伤越来越多,只得现身此处,希望……伤亡小些吧。 两家合力欲要镇杀六人,此事自己知晓。 若说自己一人之力劝说两家安稳分开,旷修自觉还没有那个颜面,那六人背后是天宗玄清子,是秦国武真侯,是秦国。 本就注定不可调和。 “赵国旷修!” “是你!” 刚服下一颗疗伤丹药的鹦歌看向那突然出现之人,自己并不陌生,昔年还在韩国夜幕的时候,自己常去赵国执行任务,搜寻随和二宝。 期间,也见过大名鼎鼎得赵国顶级乐师旷修。 然……那个时候,其人明显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今……怎么会突然间成为玄关武者了,还修炼了儒家的浩然正气。 “旷修大师!” 雪姬仍撑持领域之力,持彩凤玉箫,看向那刚才一直和自己对抗之人,自己也认识他,当年自己还在赵国照眉池的时候。 本也要学艺对方门下,奈何身份低微,没有这个缘法,可于对方却是见过,倒是云舒姐姐学艺对方门下半个月。 去岁赵国破灭的时候,云舒姐姐出面,令对方安稳的出走邯郸,了结过往。 想不到他……也到了这般境界。 还入了儒家! “赵国旷修,我听过你。” “浩然正气,儒家玄法,你是儒家的人,今日你出现在这里,是儒家的选择?你想要助力他们?” 焰灵姬浑身缭绕赤红玄光,踏步高靴,近前看向旷修,此人的名气自然耳闻,可……诸夏间有名气的人多了去。 农家! 墨家! 儒家! 出动这么多人,只为了杀她们六人?还真是大手笔! “我非儒家弟子!” 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四周,粗布灰衣长袍着体,眉目间带着一丝沧桑,双眸极为明亮,抱着手中长琴,看向焰灵姬。 “你说不是就不是?” 焰灵姬嗤笑一声。 “很精纯的儒家浩然正气!” 青衣少女持剑亦是近前,看向旷修,感知一二,评论一言。 而后,手中散发紫韵玄光的剑器挥动,并未催动剑体中的力量,清静护体,很是平缓的看向对方。 “你们今日似乎杀不了我们了?” 焰灵姬环顾四周,先前雪姬施展领域的三十丈区域旁侧,已经倒落在地密密麻麻的尸体,足有七八十具。 或许旷修的修为可以压制雪姬,但很明显也仅仅是压制,并不能够战而胜之。 农家的神农天锄被鹰剑所阻。 田虎不知是死是活。 司徒万里一个人自己足可应对。 墨家的诸人不足为惧。 而自己等人手中还有晓梦的一柄剑,那里面还有一道道公子封印的剑气,足以重创乃至斩杀玄关层次的剑道之力。 果然如此,有何惧? “……,的确。” 旷修为之沉吟数息,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自己也是刚踏足玄关层次,刚刚稳固而已,再加上对于修行,自己并不在意,仅仅是为了增加些许寿元罢了。 是故,先前出手,仅仅压制那极阴至寒的女子。 如此,自己也只能是被对方所牵制了,可……若然直接放任她们离去,同今日在场的农家、墨家,甚至于自己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灾祸之事。 “看来今天我们只能够杀出去了?” 服下一颗丹药之后,药力化入周身百脉,鹦歌浑身浅浅的玄光闪烁,已然恢复不小,感四周局势,看向旷修。 “……。” 旷修只是静静看着鹦歌六人,呼吸之后,轻叹了一口气。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忽而,不知何时,那刚才跳出战圈的司徒万里归来,田虎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并没有死……,而算着自己不知不觉散开的事物。 应该起效用了才对。 “嗯?” 焰灵姬闻此,甚为不解,以目下的局势,他们根本奈何不了自己六人了,何以还这般形态?莫不还有后手。 还有别的强力武者? 亦是其它隐藏起来的手段? 噔!噔! “我好像……中毒了。” “筋骨酥软,玄功运转受阻。”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当其时,鹦歌亦是狐疑,正要轻问一声,悄然,身侧的一道白色身影脚步为之趔趄,周身护体玄光紊乱,内力肆意透体而出。 双手极力掐动印诀,白凤神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自己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中毒感觉,当年在夜幕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训练。 嗡! 呼吸之后,焰灵姬身旁的晓梦周身青色玄光亦是紊乱溃散,单手持剑伫立在大地之上,单手在身上不住点动,封镇各大穴位。 然……并没有什么作用,灵觉所至,浑身有些酸软,筋骨之中的力道不存,玄功欲要运转,筋脉却淤塞不已,运转不畅。 “晓梦!” 焰灵姬大惊,身下一步踏出,直接单手搀扶住晓梦的臂膀,其人直接躺靠在自己身上,似乎没有后续之力支撑站立。 嗡!嗡!嗡! 随后,在四周农家、墨家、旷修诸人眼眸所至之处,鹦歌浑身上下的玄光亦是为之紊乱,肉身软弱无力,想要瘫坐在大地之上,又极力的为之强力支持。 “我们中毒了。” 素来传闻,农家乃是极为擅长草药之家,今日……莫不是他们出的手,联想到前一刻司徒万里所言,墨鸦面上掠过一丝苍白,玄功已然难以预转。 “嗯?” “哼!” 十多个呼吸之后,在白凤三人、晓梦先后中招之后,焰灵姬也是有感体内玄功运转受阻,随即,体表耀眼的赤红火焰之力扩散,将体内的不适瞬间焚灭。 周天运转,并无大碍。 “无妨,师兄在剑体之中曾封印了一道玄牝本源之力。” 青衣少女脆音柔弱,躺靠在焰灵姬的怀中,面上掠过一丝苍白,手持师兄玄清子送于自己的长剑,拼尽全力送入其中一丝玄力。 咻! 长剑震颤,一道紫韵柔和玄光,外显无尽生机玄妙之力,脱离剑体,灵性而动,没入晓梦的眉心正中,贯通周身百脉,驱散一切不适。 所过之处,筋脉中的淤塞破开,筋骨失去的力量复现,虽然不能够呼吸归元,顶多百十个呼吸,晓梦觉得足以恢复原样。 “鹦歌,你们感觉如何?” 雪姬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玄光护体,避退一切,不过……眼前的局势径直逆转,亦是美眸眯起,抬手间,将鹦歌三人摄至跟前,道道玄力没入三人体内,欲要探察一二。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乾坤无垢 三股柔和之力没入鹦歌三人体内,顷刻间行走百脉,却未有感知到半点脏腑受损、肉身有残得形态。 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可偏偏鹦歌三人却表现这般,浑身无力,玄力运转受阻,玄光紊乱,脚步趔趄,完全就是中毒的模样。 “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内力都难以催动,灵觉都受到不小压制。” 鹦歌秀丽的面上有些苍白,欲要再次运转《九阴真经》,却不可得,反而体内还传来阵阵疼痛之感,那是筋脉的反抗之力。 翻手间,再次从身上取下三颗丹药,那是专门配置的解毒丹,快速服下一粒,也给旁边的墨鸦、白凤一人一粒。 “观你们的样子……又不像是中毒。” 雪姬有些不确定,尽管三人浑身失去了力量,而且调动不出半点元力,肉身却没有半点损伤,玄力行走三人体内,周天之后,消失不见。 现在还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短短数个呼吸,鹦歌三人中招,晓梦也是如此,只剩下自己和焰灵姐姐,周围还有百位上下的农家、墨家弟子。 更有一位破入玄关的旷修。 “鹰剑之中,也有公子所封印的一道玄牝之力,你们应可以用得上。” 焰灵姬只手柔和的玄光护持晓梦,将其带至雪姬跟前,那柄剑自然也是握在手中,感知晓梦体表的玄光快速稳定下来。 亦是想到另外一股玄牝之力,封印在鹰剑之中的。 先前自己一直没有动用,现在……不得不如此了,语落,双手掐动印诀,沟通虚空之上仍旧和神农天锄僵持的鹰剑。 垂落一道紫韵盎然之气,顺从焰灵姬的指引,分化三缕,落在鹦歌三人的眉心正中,想来可以缓解一二。 “道家天宗向来超凡脱俗,不理凡尘俗事,缘何天宗玄清子一直为难百家。” “下山以来,百家之人在其手中屡屡受挫,死伤其手中的百家弟子不可数,你等爪牙,也是献出不少力气。” “今日,无需堪舆家前来为你等寻找葬身之所在,此处便是昊天为你们选择的。” 墨家统领秦照踏步而出,看着农家秘传的醉清风效用而显,六人中已经有四人不足为虑,虽奇异为何那百越女子和赵人雪姬不受影响。 然……已经影响不大了。 合他们现在的力量,足以击溃她们,进而将她们尽数斩杀于此。 “无需废话,迟则生变。” 司徒万里瞥了秦照一眼,天宗历来的传承高深莫测,玄妙非凡,果然待会生了什么变故就不好了,而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自己玩色子亦是如此,选好就下,无论如何,都有了一个结果,在这些如墨家那些人一样婆婆妈妈,还真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故。 “地泽二十四!” 随先前之言,口中轻喝一声,剩余的农家弟子再动,地泽二十四阵法历经先前的演练,直接熟悉甚多。 短短数个呼吸,便是贯通一体,澎湃之力加持,双手持铜钺,刃光明耀,加持百位农家弟子之力,神农心锤护体。 纵身一跃,直接携带凌厉之势,斩向焰灵姬。 “火魅力场!” 焰灵姬体表亦是瞬间绽放璀璨至极的赤红玄光,恍若大日,而后隐匿于虚空深处,领域之力杂糅虚空真实,立场所至,一切种种受掌控。 距离十方之力,双手氤氲顿生,合十一掌迎上,浩然之力澎湃席卷。 “拜托了!” 闻农家司徒万里之言,墨家秦照倒也不恼,点点头,对着身侧的高渐离看了一眼,又看向远处的旷修大师,拱手躬身一礼。 “唉。” 旷修无奈,怀抱长琴,浩然临体,正气沉浮,看着已经被农家使用秘制丹药倾倒的四人,眼下,还只剩下两个人。 心随意转,长琴漂浮至跟前,双手落于其上,手指滑动,琴音空灵再现。 当其时,悠扬之箫声相随,彼此皆音律大家,尽皆破入玄关,尽皆妙悟玄法,声达九霄,异象弥漫,整个虚空之上,尽皆虹光交错。 亿万冰晶为之收缩,护持方圆十五丈的区域,没有晓梦手中之剑的助力,没有鹦歌三人的助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只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了。 晓梦手中的长剑,虽有大人封印之力,可欲要催动使用,非有晓梦自己可行,鹰剑之上的封印手段亦是一样。 乃是以焰灵姬擅长的火魅术本源为引,加持诸般禁制,是故,焰灵姬才可以动用鹰剑,果然落在别人手中,欲要催动,怕是剑气反噬。 而晓梦刚才所言,起码还得百十个呼吸的时间,才可以快速复原! 她们要做的,就是扛过这一百个呼吸,只要晓梦可以动用那柄剑,眼前的局势危局也可以逆改,不为大危局。 既要护持晓梦四人的安危,又要极力对抗旷修,非得收缩领域范围,才能够分出更多的力量,抗衡对方。 “哼!” 数息之后,焰灵姬体表赤红玄光略有不稳,凌空一掌的身形倒退丈许,落在大地之上,整个大地下陷,一道道细腻的纹理扩散。 地泽二十四阵法的威能还真是不弱,自己已经施展火魅力场,调动天地元气,都不能够击溃对方。 其人之力更盛先前,莫不是因为将之前加持在田虎身上的力量转移了? “化虚!” 看着那农家司徒万里得势不饶人,再次身化流光,铜钺刃光阴寒,迎面而来,焰灵姬一步踏出,神融天地,整个人消失不见。 “想要避开?” “除非悟虚而返!” 虚实空间的玄妙,唯有玄关可悟,百越这女子实力未到,强行施展,身形虽不存,气息仍留下,铜钺刃光转变方位,径直落下。 嗡!嗡!嗡! 下一刻,焰灵姬的身形从虚空另一处略有狼狈而显,柔顺如瀑的发丝凌乱,体表的玄光已然更为不稳,呼吸都为之急促起来。 “可恶!” 自从待在公子身边修行以来,何曾有过这般不堪的下场,可……对方此刻的力量极强,避无可避,只有尽可能的拖延下去。 “焰灵姐姐!” 正与旷修音律交锋的雪姬神色微变,感焰灵姬此刻形态,低呼脆语,音律之道不稳,当其时,浩大之力十方逼近,令的己身都为之不稳。 一个分心,四周元气为之乱象临体,霜寒天地的领域再次为之退缩,只剩下方圆十丈,身形摇晃,强行支撑。 “撑住!” 焰灵姬美眸绽放凌厉之光,看着雪姬亦是被压制的模样,轻喝一语,寻常之时,自己只觉时间过的很快。 现在却觉得无比之慢,从再一次的交锋到现在,才过去二十个呼吸,晓梦正盘坐在大地之上,极力恢复,鹦歌三人也是如此。 晓梦手中长剑的封印之力,是她们接下来唯一的希望了。 “寒冰结界!” 雪姬屈指一点,一道浅浅的白色光罩笼罩晓梦四人,她们的打斗能量余波极强,万万不能够有任何影响。 “冰封!” 霜寒天地的领域演变而今雪姬破入玄关的层次,一念而觉,十丈区域内再次酷寒数个层次,体表圣洁晶莹的玄光大盛。 手持彩凤玉箫,一曲《霜降》,沟通天地,加持领域,刹那间,整个以雪姬为中心的十丈区域内,演化禁.区。 那农家司徒万里再一次的攻伐刚入十丈区域,便是被万千冰霜覆盖,寒意几近冰冻心神,骇然之下,倒退而出。 “火魅力场!” 焰灵姬秀手启动印诀,变幻诸般,轻语一眼,亦是领域之力扩散,融入此刻雪姬所施展的十丈区域之内。 无论如何,那也是现在自己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嗯? 然,就在焰灵姬将己身所悟的火魅力场加持杂糅在雪姬的冰封领域之内,不知是不是错觉,一丝阴阳无垢,一丝阴阳无极,一丝阴阳圆满的韵味催生。 刹那之间,焰灵姬只觉自己的感知突破长久以来的枷锁,神融天地,万物一体,举手投足之间,乾坤上下截然不同。 呼吸之后,消失不见,奇异间,本能的向着雪姬看过去。 当其时,雪姬似是也感受到了什么,也是一双星眸扫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伽果觉缘 就在刚才,雪姬也是感受到一股圆满阴阳的化生之力弥漫在领域之中,冰封领域察觉到焰灵姬的火魅力场,没有拦阻,任由其融入其中。 灵觉有感,整个人精气神三元为之一震,通达天地,一股真正属于玄关层次的圆满韵味浮现,眨眼间,消失不见。 “焰灵姐姐,你我性命交修!” 四目相对,顿然,雪姬心神深处,掠过一丝别样的灵光,念及当初待在大人身边所听之言,一语而出,看向焰灵姬。 性命交修! 那是大人已经整合而出的修行之法,自己先前没有随晓梦出南郡的时候,也曾闲暇阅览,此法精妙非凡。 性修,乃是修炼灵性的一面。 命修,乃是修炼肉身的一面。 此法修行之初,往往都是从命修而入,而后升华之性修妙境,杨朱一脉所传的道理,也有这般精妙。 可惜……法传于外,诸夏间,沉.沦于命修的太多太多,而能够触摸到性修的罕见,更何况,有没有法门可以借鉴。 当初大人将自己的修为从先天一跃提升至化神绝颠,便是命修之力,辅助性修之法,而欲要踏足更深层次,则是双法并进。 刚才的一瞬间,自己所施展的冰封领域和焰灵姐姐施展的火魅力场交融,以自己之极阴至寒融合焰灵姐姐之至阳至刚。 辅助各自精修的天宗清静法门,天道一体,自有融合切入之口,恍惚见,可以让自己提前感受真正踏足玄关的妙处。 而焰灵姐姐肯定也有所得。 “性命交修?” 焰灵姬极力维持着火魅力场,刚才的那般奇妙感觉只是存在了片刻,便消失不见了,闻雪姬之言,要和自己性命交修? 可……自己不会啊。 对于此法,也听公子说过,玄关之下,还可以在乎雌雄之属,而破入玄关之后,命修可时时而今,性修可双双而入。 “且听我言。” 雪姬踏步间,白色的光芒闪烁,出现在焰灵姬身侧,数年的成长,一身同样妖娆的身段不逊色焰灵姬,雪发飘动,屈指一点,一道白光没入焰灵姬的体内。 其后,拉起焰灵姬的一只手掌,灵韵交感。 “好寒冷的气息!” 尽管退出来的速度已经极快了,可司徒万里仍旧觉得体内各处留有一丝寒意,玄功运转,快速驱散,那股寒意更深先前十倍。 “旷修大师,看你了。” 玄关武者不愧为玄关武者! 司徒万里钦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年岁这般弱,就妙悟其中,而自己才踏足化神不久,不过……今日,一切也都直接结束了。 “阳春!” 迎着农家、墨家诸人看过来的目光,旷修再次叹了一口气,自己实则不愿意为之,奈何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灵觉笼罩面前的禁.区,却是酷寒不已,以自己现在的境界都感到很阴寒,如此,当一曲化之,双手拨动琴弦,一丝丝柔润春风席卷,侵袭面前的极寒禁.区。 琴音徜徉天地间,元气为之而动,尽皆化作阵阵春风笼罩那不过十丈方圆的区域,碰触之所在,玄光隐现。 温润之力化开极寒之属,数息之后,漫天云雾陡生,伴随着天地元气的荡漾,缭绕四周八方,扩散开来,近距离之下,仍有一丝寒意临体。 虽如此……不住的春风化雪,终有化尽之日。 皑皑之雪山,烈日曝晒,不能融之,经年润泽,天地大化。 当其时,与雪姬冰封领域相互交融的火魅力场绽放别样玄光,十方方圆,灵觉脱体,现身虚冥深处。 焰灵姬灵体与雪姬灵体双手相对,本源力量共振,以天宗清静之法为引子,以极阴至寒力量糅合火魅术极阳至刚。 呼吸之间,直接有了别样的变化,虚冥深处,赤红玄光笼罩的焰灵姬灵体震颤,感知从雪姬灵体内传来的奇妙感觉。 贯通本体,灵觉大化,熟悉的感觉再生,没有和先前一样消失不见,而是真正的有感那奇妙之境界。 那个境界之下,自己的火魅力场圆满无间,举手投足间,尽皆掌控随心。 “这就是真正的玄关境界!” 雪姬灵体轻叹,杂糅焰灵姐姐的本源力量,交错有感,亦是提升本源之力,十丈方圆的冰封范围则是不知不觉间扩展至二十丈! 三十丈! 四十丈! …… 还在以无可拦阻的力量席卷四方,天地元气被雪姬、焰灵姬二人交融的力量掌控,尽皆化作无尽霜寒之属,杂糅火魅力场,所过之处,农家、墨家诸弟子心神被摄。 “一层之隔,天人殊途!” 焰灵姬此刻似乎真正察觉为何诸夏间,破入玄关境界的这般少,二人领域交融,共振升华,一同掌控这般力量。 细细体悟,已然察觉火魅力场真正演进的方向,神融天地,那旷修的琴音已然不成阻碍。 “起!” 当其时,焰灵姬本体素手轻抬,领域所掌控区域之所,波及的一位位农家、墨家之人,尽皆从大地上不受控制的腾飞于虚空。 用力一握,一片片血花从虚空绽放,无尽血腥洒落大地之上。 “这股力量……,退!” 旷修虽不通深层次修行,亦是有感这股突然扩散开来的酷寒之力之极强,原本自己以《阳春》之力,可以化开对方雪山。 此刻……完全不为所动,且……十丈领域扩散,自己所能够掌控的这方乾坤被压制,神容未改,轻语而落。 挥手间,靠得最近的许多两家弟子被席卷至远处,不然以那极寒之力,绝对要被硬生生的冻死,力有未成,仍有些许弟子遗漏。 尚未再次出手,近二十人爆体而亡! “旷修大师,怎么会……?” 司徒万里大惊,身法急速跃动,躲避至远方,感受那股陡然迸出的极强之力,满是疑惑,那百越女子和赵人雪姬没有受醉清风影响,已经令自己狐疑不已了。 现在竟然迸出这般之力,实在是……为何会这样? “突破了?” 化神层次迈入玄关层次,是力量的蜕变,是灵觉的蜕变,那是需要时间给予磨合、掌控的,除非如真正的圣人先贤一般。 一年而达天道深处,无需任何磨合,万般道理如臂挥使。 眼前这个情况,很明显是对方剩下的两个人中,有一个突破了,是那个赵人雪姬?她先前也是玄关,而今莫不更进一步? 目视远处,云雾不存,冰封之力仍旧,六人仍存。 “突破!” “你……你是谁?” 司徒万里面上纠结不已,两家合约定下困杀这六人,为何这般艰难,没有任何道理啊,以地泽二十四的强势,以旷修大师、神农天锄的助力。 再加上一两百人的加持,足以应对任何可能突发的局面了。 现在……,两家带来的弟子死伤大半,醉清风虽有效果,只有四人中招,反而此刻剩下的两人中还有一人突破,连旷修大师都奈何不了。 不自觉的,心间深处,竟是有些迷茫之意扩散,剩下的他们这些人又能够有什么作为,环顾四周,豁然,浑身玄光又是大盛。 直视身侧丈许开外,那里竟然不知不觉出现了一道身影。 “世尊如我,终到此处。” “施主,我们又相见了,真可谓觉缘!” 赤足光头,红袍罩体,眉目安详,神容形体同诸夏之人略有不同,一手竖立身前,一手持三棱降伏之器,立于大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不知何时到来。 灵觉而散,目光落在墨家统领秦照的身上,此人……熟悉,今日再相见,面上不由欢喜,想来此次东来会有所得。 “……你,伽果大师!” 突然出现此地的一位别样之人,直接令四周道道目光汇聚起身,墨家三位统领亦是如此,看将过去,秦照面上陡然而动,而后大喜。 近前一步,双手合十一礼。 此人竟是数年前他们跟随巨子在陇西地动之时碰到的浮屠之人伽果大师,修为入玄关,甚强! 可惜,那夜连同农家六大长老剿杀玄清子未成,遭受重创,同出在大河以西的墨家待了一段时日,也算熟悉。 了解不少浮屠之教的理念,然……为何伽果大师会出现在这里。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以墨家和伽果大师的交情,再加上那百越女子六人都是玄清子收下爪牙,想来伽果大师不吝啬助力。 休息一天 好歹今天也是星期六啊! 诸位,明天见!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梵林普巴 “浮屠之人?” 司徒万里虽不认识这个赤足光头之人,可……从农家自诸夏各处得来的消息,以及从墨家中所得消息来看。 他们并非诸夏之人,长相也是有所不同,在人群中,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然……他们的来历了解一丝。 乃是从极西之地前来的传道者,传播所谓世尊觉悟正法,修为堪的不弱,甚至于开创者更是隐约为身融万物的至高者。 又观眼前局势,似是与墨家之人相识,不由的,心中一突,而后倒是一喜,果然相识,可否为接下来的助力。 对于那群传道者的实力,当初秦国攻赵的时候,也曾有浮屠之人出现,均是极强,起码也是化神绝巅,乃至玄关层次。 否则,普通的修为也不可能承担此重任。 无论是哪一个层次,都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伽果大师一直在大河以西,缘何会前来此处?” 强忍着心中的一丝激动,此时此刻,他们缺少的便是顶尖战力,若然农家的醉清风有些作用还好,现在看来,名过其实。 本以为今日之事恐难收手,谁曾想昊天垂怜! 真正的昊天垂怜! 感受远处那仍旧在极尽扩散彻骨的寒意,快速一语。 “数日前,我曾有感世尊秘法从这方天地传来,便是跨越数千里,前来这里。” “不出意外,伽南与阿托喏已然遭遇大敌,往生极乐,聆听妙法于世尊坐下。” “施主可有见过伽南二人?” 提及此事,伽果单手回礼,神容之上,未显别样之伤感神态,似是述说一件普通寻常的小事,可言语间,周身绽放卍字证悟金光,不怒自威。 颇有金刚之象! 数日前,自己静修之时,感应到一缕别样的波动,那是伽南的本源金刚之力,那般秘法非虹化焚灭残躯、非以周身精华施展不可。 而施展那般秘法,也就只有一个下场。 伽南的生机断绝,伽南的弟子阿托喏亦是如此,虽未感知到阿托喏的气息,那股别样的波动之中,已然涵盖甚多。 伽果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这还是他们一行人步入东震之地以来,陨落的第一位罗汉层次觉悟者。 更甚者,在之前,还陨落了佛子! 此处天地果然底蕴不俗,合该落下世尊之法,让这里仍挣扎于苦难之中的生灵明悟世尊大慈悲、大怜悯。 前来此处,便是来探询伽南、阿托喏二人的下落,收敛他们的尊体,待会浮屠之地,供奉伽南留下的舍利弗罗! “不曾见过。” “司徒堂主可有见过?” 秦照细细一想,脑海中翻滚诸般画面,确实没有见到那些人,那些人赤足光头很容易认的,如果见到了,绝对不会忘记。 呼吸之后,摇摇头,将视线落在司徒万里身上,相较之墨家,农家在这人的弟子更多,若然有所见,当很有可能。 “这……,我农家也是没有见过。” “不过……,之前在雪山天池之顶,农家倒是得了一个事物,和这位大师手中的事物一样,不知是不是他们所留下。” 迎着墨家秦照看过来的目光,又感知那赤足光头的浮屠之人看过来,司徒万里略有迟疑,想了想,赤足光头的人的确没有见过。 当然,若说一无所得,倒也不是,伴随口中别样之言,视线落在那伽果手中的三棱降伏之器上,农家在那里得了这个东西。 语落,对着身侧不远处的一个农家弟子看过去,那人很是机灵的点点头,连忙跑向一旁,从一个此行携带的木箱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咻! 刹那间,那个长方形态的黄色小木盒刚出现,一直神色古井无波的伽果单手平伸,凌空摄来,心随意转,盖子自动打开。 绽露其中事物。 “是……伽南的梵林普巴杵!” “上面有着伽南的烙印。” “如是我闻,世尊当有大慈悲。” “阿弥陀佛!” “施主可有见到伽南的佛体?或……其它的事物?” 只剩下这件梵林普巴杵,伽南与阿托喏二人不自多说,纵然肉身寂灭,也当有舍利弗罗留下,那个东西罗汉所留,参悟之宝。 “不曾。” 司徒万里很干脆的摇头。 “梵林普巴杵是从哪里得到的?” 神念融于天地间,身侧这几人都没有欺骗自己,果然只剩下这件梵林普巴杵,应该不至于?伽果看向那实力不弱的诸夏之人。 “雪山之顶!” “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 感受着那赵人雪姬的动静,天地间此刻更是已经有临体的寒风阵阵吹来,尽管眼前这个伽果的实力或许不错。 可……这般随意闲谈,非他们所希望的。 语落,身躯微转,看向那百丈冰晶笼罩之范围。 “可否为在下带一段路程?” 音韵之色同诸夏之人没有太大的区别,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一股亦是罗汉层次的力量席卷天地间,很是不弱。 可也仅仅是不弱,双眸绽放金光,看向远处,细细感知,单手竖立身前,为之一笑,那非自己此行所为。 “伽果大师!” “今日我等危局,可愿出手相助,那几人尽皆是当初在陇西出手伤你的道家天宗玄清子手下之人。” “无大师之力,怕是我等要尽皆受劫了。” 眨眼间,过去数十个呼吸,观伽果大师没有任何出手的迹象,虽说对方没有出手的理由,可……秦照还是想要试一试。 对方所求之地他们可以带路。 作为代价,现在出手一次应该不过分吧。 近前一小步,双手合十,又是一礼,甚为诚恳。 “道家天宗,玄清子!” 伽果并不想要掺和东震之地的纷争,自己的目的就是传道,就是要让世尊的道理散开在这里的土地上。 只是……数年来,并没有太大的成效,反而……还损失不少人手。 其中……和浮屠觉悟者关联最深的也就那玄清子了。 道家……,在诸夏数年,自然知道,其创始者也是一位通达万物,妙悟无上正觉的强者,传承为道家。 分天人二宗。 实力强横的,为天宗传承。 数百年来,其内罗汉层次、尊者层次的强者甚多,可惜……他们的道理却没有如世尊那般传播开来。 实在是可惜。 世尊之道广博,那般恢宏之道,自然应该让尘世所有人知晓,让尘世所有人有机缘触摸世尊道理。 可诸夏的这个道家讲究所谓清静无为,顺从天道演变,并不传播道理,实在是可惜,实在是枉费那位至强者的精妙道理。 玄清子! 是数年来不住听闻的人名,先是镇杀了佛子,故而自己在秦国陇西出手,想要以金刚之怒镇压对方,将其擒拿之浮屠之国。 奈何……其人实力至强,一掌之力,将自己重创,其人非自己可敌。 那些女子是玄清子手下的人! 念及此,双眸更是金色玄光涌动,看将过去,升起些许好奇。 神念之力再次融入这方虚空,的确……以秦照施主这些人的实力,和那位初入罗汉境界的修者,难以抗衡对方。 “入我法界。” “我为法界!” “法界如我!” “处处法界!” 当其时,伽果手中的两道梵林普巴杵沉浮于左右身侧,双手掐动玄妙印诀,无量金色华光从身上涌动。 一念而觉,方圆数百丈的区域陡然间被一道道金色光芒覆盖,天地元气受其掌控,一掌凌空压下,宛若凌天大手印。 覆盖在雪姬、焰灵姬合力拓展的冰霜领域之上,呼吸之间,整个百丈区域的冰封领域为之一震,进而……不住颤动。 进而……虚空中传来道道仿佛裂开的清脆之音! 进而……百丈冰封领域溃散于天地间,寒热交替,云雾再显,弥漫于十方区域,当其时,两道先后的闷哼脆音跟随。 :。: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一剑万法 “浮屠……之人!” 双手抱琴的旷修看着眼前那被轻而易举破开的冰封领域,透过浓密的云雾,看向深处,看着那此刻神色陡然煞白的女子二人,口中喃喃低语。 浮屠之人的存在,近年来也有耳闻,乃是一群传道者,实力很是强横,多行走在燕赵之地,陇西秦国也有,却受到极大的限制。 今日一观,果然如此。 其人的实力绝对早就破入玄关,起码自己并非其对手,令自己心悸的冰封领域,在对方手上,宛若拨开平静的水面。 可惜了。 有其人的存在,眼前这六名女子当没有可能继续抵抗。 哪怕再出现一位玄关层次的也是一样。 而此地,自己本就不想要前来了,念及此,脚下浩然玄光闪烁,出现在远处的一株茂密枝干上,不在插手。 噗! 噗! 凌空重重一击,冰封领域同火魅力场融合而成玄关领域岿然而散,连三个呼吸都没有能够支撑,对方的领域覆盖之下,径直截断天地元气的相融。 雪姬、焰灵姬二人体内闷哼之音震荡,玄功运转,脏腑震颤,灵觉有损,各自身形更是不住趔趄。 焰灵姬更是嘴角流淌一缕鲜血,随即,素手将其擦拭,略有苍白的神容看向远处,双眸深处,一个大光头出现。 浮屠之人! 无论是在诸夏,还是在大河以西的诸国,焰灵姬对于他们不陌生,实力很是强大,但一般不会插手西域诸国的事情。 只是传道。 而今,却出手了。 先前自己与雪姬合力,施展性命交修之法,强行将力量层次提升至玄关,而今……陡然成空,领域被破的瞬间。 灵觉亦是有损,丹药之力不能够快速恢复这等伤势,剑体中封印的玄牝之力也已经用在鹦歌三人身上。 为之奈何! “杀!” 司徒万里见状,没有任何迟疑,今日之事,瞬息万变,而今之时,不能够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地泽二十四已经成型。 手持双刃铜钺,纵身而起,刃光挥洒,顷刻间百丈距离而至,由空而落,锁定那修为实力最高的雪姬身上。 其人明显已经被创伤。 “多谢大师!” “杀!” 秦照大喜,对着伽果再次一礼,左右相视一眼,看着同行的盗跖统领、高渐离统领,点点头,领着墨家弟子呼啸近前。 伽果大师的实力果然强横。 “还请勿忘此事。” 伽果神色如旧,周身金色玄光收敛,不在理会太多,挥手间,那属于伽南的梵林普巴杵落在手中,细细观之。 论实力,伽南的实力更甚自己。 且还有阿托喏在旁边。 其人却陨落于此。 实在是……当谨慎些许。 令伽南而陨的人,同样可以令自己身陨,从浮屠之国出,前来东震之地,本就不多,在这般损耗下去。 于佛国也是极大损失。 司徒万里持铜钺刃光而至,直逼雪姬,加持地泽二十四,一身实力并未有下降,反而随着地泽阵法的演练纯属,力量掌控越发随心。 嗡! 一道青色的剑光由下而上升起,直接化开天堑之隔,锋芒剑器直冲司徒万里,白里真居,纯阳无垢,一剑挥洒。 司徒万里刚觉不妙,下一刻……整个人如先前的田虎一般,如遭重创,慌忙横立在身前的铜钺迎击剑刃锋芒。 噗! 澎湃之力透过铜钺涌入周身百脉,司徒万里脏腑震颤,诺大的身形在虚空倒飞百丈有余,血洒虚空,生机霎时湮灭九层。 “杀!” 青衣少女手持长剑,周身闪烁玄光,站立在雪姬二人跟前,催动剑体内的封印之力,击退农家那个堂主。 百个呼吸的时间在之前雪姬、焰灵姬演化冰封领域的时候,已然过去,加持师兄玄牝之力的强大,已然驱除体内杂乱,恢复先前。 银眸凌厉之色初显,看着四周仍旧围拢上来的人,长剑再动,一道更为璀璨的剑光横扫,所过之处,虚空波纹涟漪,银光隐现。 “嗯?” “这股力量?” 当其时,站立在极远处的伽果神念微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倒飞至身侧的一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落在那人身上,似乎有一股还算是熟悉的力量。 道家,天宗,玄清子? 是他的力量! 错不了,就是那股独特的力量,当初在陇西的时候,自己就是被他重创,若非逃走的话,怕是要被其留下了。 很强大,就是自己也未敢只身迎上,看向远处,脚下金色光芒涌动。 一掌打出,一道凝练的卍字大手印拦阻在秦照等人跟前,将那道足以令玄关武者畏惧的剑气挡住,乾坤上下,霸道的能量余波滚动。 叠荡四方! 尽管隔着那道卍字大印诀,秦照等人心神仍旧仿佛陷入深层次的寂灭,迎面而来仍为滚滚强横不可拦阻之力。 “杀!” 青衣少女看向那赤足光头之人,看着对方的手段,抬手又是一剑。 嗡! 伽果合十的双手掐动印诀,卍字大手印加持玄妙符文,一手推出,再次迎上那同样强横些许的剑气。 呼吸之后,天地间再次震荡。 剑气纵横十方,天地元气涌动,旋风骤起,虽无杀伐之心,靠近些许的普通先天武者已然有些承受不住,纷纷后退。 “杀!” 晓梦抬手又是一剑! 手中长剑中,一共封印了师兄九道剑气,一道剑气内蕴玄牝之力,被自己所用,目下已经用了四道,正施展第五道。 这大光头能够抵挡师兄的剑气,绝对是玄关层次,而且还属于实力不弱的那种。 “法界开,无畏灵狮印!” 有感那道再次强横些许的剑气,伽果双手再次掐动印诀,神融天地,璀璨的金色光芒四射,笼罩方圆百丈区域,掌控一切。 极力压制那道剑气的力量,双手印诀变化,一掌推出,化作另外一道攻伐手印,卍字大手印仍存,此刻从其上迸出一道金色的狮子。 张口巨口,仰天长啸,加持法界的力量,瞬息落在那几个女子头顶。 “冰封!” 雪姬神色骤变,虽然感知到那股难以驱逐的力量,可以自己现在的层次,难以将其隔绝,对着焰灵姐姐看了一眼。 四手相合,一掌凌天打出,领域再现。 噗! 一击之力,未能够坚持甚久,三个呼吸之后,再次破裂开来,灵觉再次受到不小的冲击,本就苍白的神色,更显无血。 蹬!蹬!蹬! 实力受限,可施展剑体中的力量,本体实力不过化神,感知虚空压力,脚下青光涌动,大地下陷,娇.小的身躯抖动。 “杀!” 已经是第六道剑气了,还剩下最后两道。 “法如宝瓶!” 双手掐动印诀,一只金光涌动的奇异宝瓶迸出,幻化形体,迎上那剑气。 “退!” 秦照自觉再也不能够继续待在伽果身边,否则,整个人都要被虚冥深处涌动的浩瀚之力压垮了,身边的高渐离与盗跖,嗯,盗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倒是激灵。 旋即,快速后退。 “杀!” 晓梦没有任何留手,又是一道剑气落下。 一道更强一道,手中的长剑都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不住微动颤动了,更有些许纹理沉浮,强行稳住身形,清静护体,隔绝一切。 “法如烈焰!” 伽果体表亦是早已经金光璀璨护体,未敢有任何保留,那一道道剑气实在是霸道,玄清子……非自己能够抗衡。 一掌推出,法界之内,凭空生出万千大火,内蕴尘世之欲.望。 “化。” 焰灵姬感知,冷哼一声,火魅力场一闪即逝,将那些欲.望之火焰吸收殆尽,在自己面前施展欲.望之火焰,还不够。 “杀!” 剑体中的最后一道剑气涌动,一力麾下,晓梦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青色的光晕,汇入那最后一道剑气之中,纯阳无垢,万法归一。 “法如宝山!” 伽果神念只觉无言的惊悸,手中梵林普巴杵持之,沉浮于头顶,双手掐动印诀,一掌推出,卍字大手印涌出一座巍峨厚重之金色山体。 只是……那道金色的山体刚从卍字大手印迸出,便是被青色剑气一分为二,去势未弱,天元一击,卍字大手印被纯阳剑气撕裂。 “御!” 伽果大恐,法界如一,加持所有的力量在头顶梵林普巴杵上,三棱降伏之器绽放一尊丈六金色虚影,只手扬起,拦阻那青色剑气。 嗡! 虚空之上,这一次竟没有什么声响碰撞而出,取而代之,则是以伽果为中央的十丈区域化作万般璀璨能量汇聚区域。 “怎么可能!” 三个呼吸之后,梵林普巴杵演化的丈六金色虚影再次被撕裂,尽管那最后一道青色剑气也不复之前的强势。 可去势仍旧霸道,头顶的悬浮的梵林普巴杵也本源受损,绽放丝丝裂缝。 “御!” 没有迟疑,将那属于伽南的梵林普巴杵握在手中,再次演化一道丈六至高的金色虚影异象。 嗡! 相似的场景再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伽果身存其中,只觉金刚之躯都有些承受不住剑气的冲击。 六个呼吸之后,终于……在伽果心神极为忐忑的目光中,那超越先前任何一道的青色剑光湮灭,而来至伽南手中的梵林普巴杵也出现道道缝隙。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否极泰来 “公子,看来不需要从咸阳调来太多东西,江陵这里便可以基本上聚拢诸般炼药之物。” 江陵府城,南区总督府,极其靠后的一处隐秘庭院所在,初夏时日,林荫通幽,曲水流觞,放眼处,苍翠弥漫,昂扬生机勃发。 一处偏厅之内,周清正浑身散发浅浅的紫韵华光,双手掐动印诀,落在面前条案上的一样样灵花异草。 有的是已经炮制过的,有的则是新鲜的,有的体型比较大,有的体型比较小,诸般杂乱,零零碎碎几十种。 一道道紫韵玄光划过那些药材,细细感知其内的灵韵,未几,周清面上掠过一丝满足,轻轻一笑。 旁侧不远处,一袭素白色裙衫着身的云舒正梳理着那些药材,都是炼制化莲丹的辅助之物,原本以为江陵这里不可能将所有的东西收集齐全的。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了江陵。 “不错。” 周清心情更为欢悦的颔首,南郡这里,并无如黔中郡、巴郡那边的高山峻岭,并无岭南那边的蛮荒丛林。 但这里是黔中郡、巴郡、乃至于楚国洞庭一地北上同南阳郡、中原之地通商的一个要道关卡,之前周清便是看到了这一点。 而今趁着咸阳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随意收集,竟然收集的差不多,实在是惊喜,只要再收集数份,便可以着手炼制了。 如果只是一份的话,当然也是可以,以纪数之力可以随时凝练出手,但数份药材齐聚,总归会有某些药材在药性上的差距、差别。 期时,只要成丹,便可无限。 “弄玉姐姐,你来了。” 看着公子高兴,云舒心中也是欢喜,双手在一株株药草上划过,给予整理着,待在公子身边这么久,自然也是了解过。 虽先前之言,庭院内直接多了一丝气息,灵觉而动,云舒身躯微转,看向这方偏厅的入口,那里一道橘黄色的身影入眼眸深处。 “公子。” 踏步软靴,着橘黄色的锦衣裙衫,秀丽如瀑的长发梳拢祥云之髻,眉目精致,双眸有神,徐徐而入,对着云舒点点头,近前一礼。 “嗯,咸阳有人来了?” “天然居建造的如何?” 看向弄玉,灵觉瞬间扩散至整个府邸,前方的庭院多了一些陌生气息,感知三个呼吸,略有哑然。 这么快……咸阳便是有回应了。 即如此,浑身上下的玄光收敛,双手中的印诀也徐徐散去,从云舒手中接过略有湿润的绸巾,擦拭一二,问道。 “芊红姐姐已经在前厅了,是咸阳将作少府的人,还有部分公子所求的护国学宫之人。” “天然居已然选好建造之地了,待后日便可破土动工,仿造咸阳的天然居,不出一个月,便可完工。” 弄玉脆音回应着,却是咸阳那边来人了,南郡距离咸阳那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过一千五百里。 快马而下,五六日便可一个来回。 “那就先去见见他们吧。” 怎么说也是咸阳将作少府与护国学宫的人,身份不俗,当得一见,转过身,走出庭院,向着前方而去。 云舒和弄玉两个人在后面跟着。 “嗯?” 忽而,周清前脚刚踏出厅门,神融虚空的灵觉有感,眉目一挑,微微皱起,双手背负身后,看向燕国辽东所在的那个方向。 就在刚才,灵觉之下,感受到自己为晓梦所炼制的那柄剑破碎了! 那柄剑乃是自己以纪数之力炼就的,欲要破碎,除非是玄关层次的兵器将其斩断,亦或者……自己封印在剑体内的所有力量用完了。 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表明晓梦遇到大敌了,尤其是后面一种情况,自己封印在剑体内的力量,绝非普通的玄关武者能够抗衡。 尤其是最后一道剑气用尽之后,剑体本源的纪数之力也会演化纯阳剑气加持攻伐,威能纵然是师尊也不能够小觑。 晓梦持之,行走诸夏,应当无碍。 可现在……明显剑体已经不存了,遇到大敌? 燕国辽东那边,也就百家之人又玄关层次,而农家的那个野老自己也感知过,根本不用耗费剑体内的全部之力。 墨家那个路枕浪更是如此。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难道还有其它的玄关武者插手? “公子,怎么了?” 云舒在旁,感知,脆声轻问,观公子神态,数年来,鲜少有这般举动。 弄玉也是好奇。 “晓梦她们可能遇到劫数了。” 周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神通运转,双手掐动印诀,演化未来之像,体内玄功极力运转,双眸绽放弄玉的紫光,眉心正中更是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浮现。 极尽的灵觉之力推演,顷刻间,心间深处划过万般画面,尽管都是有些模糊,可……自己要的是最后结果。 “劫数!” “这……!” 云舒神容亦是大变,晓梦身份特殊,和她们不一样,不仅是天宗的弟子,还是北冥前辈的弟子,在百家中地位很高。 果然百家中有人要对晓梦出手,无疑是对天宗极大的挑衅。 数年来,公子与百家之间的冲突,仅限于百家和公子之间,并未波及到天宗身上,难道有些人想要将天宗卷入其中。 念及此,本能的向着身边弄玉姐姐看去。 其人也是神色凝重。 通体紫色玄光包裹,氤氲顿生,浩瀚之力从虚冥深处隐现,一道道未来之画面沉浮眼眸深处,一览诸般。 “有一股极强的力量掺和百家之中?” 数十个呼吸过后,周清略微舒缓一口气,记得去岁之时,自己就曾替晓梦推演过,其人福泽深厚,非寻常之人可比。 否则,也不可能被师尊收为弟子。 缘由的岁月长河中,更是执掌天宗,添为秦国道家真君一般的人物,命运虽不可信,可万事万物的运转自有其规律。 历经推演,那也算是晓梦的劫数,并无殒身之危。 可在推演晓梦安慰的时候,却是察觉到另外一股极强的力量涌入百家之中,那股力量极强……以至于自己在此地竟然窥探不出他们的真正面目? “极强的力量!” “晓梦和雪姬妹妹她们怎么样? 云舒眉目又是一皱,以公子现在的修为,诸夏间,能够称之为极强的,绝对不仅仅是所谓的玄关层次,亦或者百家中的小家。 语落,又问着,比起那所谓的极强之力,晓梦她们无疑更加重要。 “否极泰来之象!” “弄玉,你待会带着这瓶丹药直接前往燕国蓟城,交给晓梦他们几个,遭遇这般劫数,怕是己身有损。” “这里面是六颗聚仙丹,让她们秘密服用。” 摇摇头,晓梦她们并没有殒身之危险,当其时,收拢浑身上下的异象,抬头看着大日虚空一眼,单手平伸而出。 一只三寸有余的洁白色丹瓶出现在手,劲力吞吐,直接落在弄玉跟前,内部是六颗聚仙丹,足堪她们所用。 “是,公子!” “我这就准备出发。” 弄玉双手接过,秀首轻颔,前往燕国蓟城之地,并不难,尽管那里正在交战。 “走吧,先去前厅。” 弄玉办事,周清还是很放心的,对着她们两个看了一眼,如旧行进。 “公子,刚才推演是否察觉是谁对晓梦她们出手?” 云舒仍为奇异,晓梦的身份想来农家、墨家他们肯定知道的,难不成真是他们动的手?果然如此,那可就自寻死路了。 “有百家的掺和,还有另外一股力量。” 周清没有隐瞒什么,一直以来,自己都很少对百家去做些什么,实在是……他们现在所为已经在自寻死路了。 秦国与燕国交战,百家之力挽回不了的。 秦国与魏国交战,百家之力也是挽回不了的。 但……百家之力分散开来,不好处理,终究需要一个契机,真正可以令百家消停、安稳的一个契机。 “阴阳家?” “儒家?” 能够被公子称之为极强的力量,云舒想了想,符合的还真是不多。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天魔解体 “阴阳家现在还不敢有那样的胆子。” “至于儒家,那也是一群聪明人。” 于云舒口中这个疑问,周清给予很确定的答复,起码现阶段,那个极强力量的所属不可能是阴阳家与儒家。 说着,身下的脚步已然闪烁紫光,一步踏出,便是数丈落在身后,云舒与弄玉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弄玉姐姐,你觉得是谁?” 云舒觉得这个问题很值得探究。 于此,弄玉微微一笑,摇摇头,自己也是猜不出。 “等燕国的消息传来就知道了。” 周清倒是不急,这个问题现在自己也猜测不出,但待燕国的消息传过来,或者晓梦她们从燕国归来,这个问题就很明了了。 是谁? 自己也很是期待。 “武真侯!” “见过武真侯!” “……” 前厅之内,来至将作少府、护国学宫的人员已至,白芊红同政事堂的人正在其中接待着,随着周清从正门而入,诸人为之而起,先后一礼。 “无需多礼。” “坐!” 单手伸出,看向热闹的厅堂。 数息之后,各归于条案之后,精致的点心陈列开来,一杯杯香茗斟上。 “武真侯。” “此行前来,除了大王应武真侯所请,调遣部分将作少府与护国学宫的人员之外,还有一份文书和口令。” 将作少府之人,位列卿士,地位虽不高,可堪为咸阳宫近臣,是故,显得有些特殊,当然了,在周清跟前,也仅仅是有些特殊。 那人为少府丞,新任的少府令还在空缺之中。 一饮香茗,少府丞而后出条案后,近前一礼,对于面前的武真侯,万不敢有任何逾越失礼所在,秦廷之内,谁人不知武真侯之尊荣。 礼仪而落,手上已然多出了一份文书。 “哦,大王口令为何?” 周清抬手一招,那少府丞手中的文书落在手中,起开封印,一览其中的内容,同时询问对方口令文书。 “大王口令:武真侯当择日返回咸阳,一述四郡要务。” 很简短的一道口令。 “嗯,芊红,你即刻遣人前往大田令郑国所在,派人随同其前往王贲那里,以为所用。” 手中的文书上,内容不算多,就是大王以国府下发的文书,相召大田令郑国北上大河旁侧,助力王贲灭魏之举。 即如此,自然不能够有迟疑,看向旁侧而坐的白芊红。 “喏。” 浅紫色的劲装着身,姿容淡雅,身段高挑,闻声,从条案后起身,一礼而落,离开厅堂,直接吩咐人手。 “叶腾,相召政事堂与门下堂诸人,两个时辰之后,本侯会交代一些事情。” 看着芊红离去,周清又看向厅堂内的叶腾。 此人从南阳郡守调遣至自己身边,辅助四郡要务,堪为重职,比起芊红鬼谷纵横所学,其人擅长于法家、儒家之学。 “喏。” 黑色的锦袍着身,起身一礼。 随即,厅堂之内,归于别样的言谈之中。 ****** 凭借师兄封印在剑体内的玄牝之力,短短百十个呼吸驱除体内的异样,恢复先前的实力,再持长刃挥洒浩瀚之力。 一道道威能甚大的剑光之后,青衣少女秀丽的神容上一丝苍白之色浮现,那大光头施展的法界压迫灵觉很强。 而且对方的实力也是极强,竟然能够施展一道道攻伐拦阻师兄的剑光,纵然是最后一道汇入剑气之中的剑体。 三元消耗甚大,口中喘着急促的呼吸,晓梦静静看着那个大光头。 噗! 红袍罩体,赤足光头,一连面对对方数道锋芒之力,己身的玄力也消耗甚大,由着梵林普巴杵的破损,三元同样受损。 之前红润无暇的面上,一丝无血的苍白浮现,一道浅浅的闷哼弥漫,嘴角也是流淌出一丝鲜血,魁梧的身形为之颤动。 “玄清子。” “果然还是那般强大。” 数年前的秦国陇西,其人一掌可以重创自己,如今只是对方封印在剑体中的力量,也足以对自己造成这般伤势。 可……终究,现在那人不在这里。 催动体内的玄功,金色华光再现,周身百脉汲取天地元气,三轮七脉狂暴运转,快速恢复一身损耗之力。 “杀!” 虚空远处传来的霸道能量余波不显,农家两位堂主尽皆遭受重创,生死未可知,而伽果大师似乎也受到不小的伤势。 不过,那玄清子手下的六人当没有任何后手了。 何况,在伽果大师先前的攻伐下,已经受到不轻的伤势。 即如此,如何错过这般良机,对着远处的农家弟子看了一眼,又看着左右两位统领,持剑近前,都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 今日之事,也可以做出最后的了结了。 “杀!” 没有田虎与司徒万里的坐镇,来至大泽山的两位使者只好近前,统领着剩余的农家弟子,持剑摆阵给予杀伐。 “冰封!” 雪姬催动体内剩余不多的玄力,同焰灵姬相视一眼,性命交修,领域相融,一掌推出,方圆十丈区域内,尽显霜寒。 刚踏足其内的农家弟子、墨家弟子被冰封,进而被一股无形的强大之力粉碎。 “法界如一!” 伽果抬手,再次翻手落下,浩瀚一击由空降下,再一次将冰封领域破开。 噗! 噗! 相连心神,雪姬与焰灵姬两个人再次遭受重创,神灵一体,灵觉有损,牵动肉身,浑身上下再次颤动,玄光溃散。 “小高,你不准备出手?” 食指之上转动瞬飞轮,看着秦照已经领着弟子在前,盗跖也欲要跟随,那六人中,百鸟的三人中了醉清风,仍旧在恢复实力。 天宗的晓梦、百越焰灵姬、赵人雪姬三人受重创,旁边有着伽果大师压阵,她们已经翻不出来花样了。 一步迈出,强行止住身形,看着旁边的高渐离,瞅着他似乎没有出手的迹象,提醒着。 念及自己先前在燕国听到的传闻,不由的嘿嘿一笑,视线一转,落在远处那个赵人雪姬身上,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子真的很漂亮、很美。 可……她和墨家不是一路人,她是玄清子的人! “你们去吧。” 高渐离持剑摇摇头,眼下的局势已经很清晰了,玄清子手下的那六人不可能有抵抗之力的,即如此,……自己出不出手都是一样的。 “那好吧。” 盗跖再次瞥了高渐离一眼,无奈的一语,电光神行步施展,消失在原地,无论是何原因,都不重要了。 因为那个赵人雪姬,今日必须死。 并非其人的问题,而是根源在玄清子。 “南有乔木兮,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兮,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兮,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兮,不可方思。” “……。” 归剑入鞘,口中轻语记忆深处的一首《汉广》,目视远方,看着那仍旧熟悉的容颜,脑海深处再现数年前的燕国蓟城天上人间内场景。 白玉台上,舞姿飘阙。 一曲悠扬,空灵荡远。 自己以琴音相合,堪为乐事,宿命之中,为自己心神所动,其后诸般,未敢忘却,纵有决言,如何封印? 今日,一切都要结束了。 冰封领域被破,雪姬与焰灵姬遭受重创,晓梦更是失去兵刃利器,只能够强行施展《纯阳指》,威能也不若先前。 十丈的区域不存! “杀!” 焰灵姬娇媚的姿容上,甚为不甘,这些人如何是自己对手,今日纵然身死,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抬手间,将虚空仍旧和农家神农天锄僵持的鹰剑落在手中,一剑扬起,击向虚空神农天锄,同时快速挥动鹰剑,尽可能的避退周围数十人。 “法界宝瓶!” “摄!” 不远处的伽果感知虚空那再现的浩荡压力,神融天地,抬手间,又是一道金色大手印显化,凌空一抓,便是一道无可抵挡之力将鹰剑从焰灵姬手中夺走。 宝瓶之力吸纳焰灵姬劈落的剑光,虚空震颤,能量余波将那些靠近的普通两家弟子硬生生镇杀。 “收!” 鹰剑不为拦阻,神农天锄也就不需要继续消耗了,那是农家的底蕴之物,大泽山使者双手一握,将那神农天锄握在手中。 “好强大的利刃,好有灵性的事物。” “梵林普巴杵破损,莫不世尊降下此物于我?” 手持鹰剑,未有轻举妄动,这等利刃灵觉可以清晰感知,甚至于能够感知手中这柄利刃上充斥的灵性。 伽果面上微喜,此物浮屠不多,可……正合自己所用。 “焰灵姐姐,今日我等怕是在劫难逃了,可……未必没有最后一丝生机。” “晓梦万万不敢有事,还有鹦歌她们,我本一介舞姬,身份卑微,得大人垂怜,乱世之中有此安稳之地,又得姐姐等这般护持。” “农家与墨家的弟子也死伤大半,那浮屠之人也被重创,我欲解体,逆行百脉,你带着她们速速离去。” 宝蓝色的裙衫摇曳,四周天地元气震颤,劲风呼啸,雪发舞动,晶莹玄光护体,雪姬极力施展力量拦阻入侵之力。 有那浮屠之人插手,自己之力不显,可……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半步玄关,果然逆行百脉,丹田解体,当有大威能。 脆音而起,明眸看向焰灵姬,又看着身前的晓梦和仍旧在深层次状态恢复的鹦歌三人。 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大人让自己随行照顾晓梦,自己怕是不能够完成大人的嘱托了。 “生与死,不过如乾坤昼夜轮转。” 晓梦在旁,平静一语。 “无需多言,我来断后吧。” “我资质有限,突破玄关不可得,你好不容易破入玄关,有更大的机会离去。” 看着当初由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雪姬,焰灵姬此刻笑语而出,火魅术极力施展,扰乱四周近前诸人的心神。 体内玄功已然逆行,刹那间,本已经损耗过大的丹田真力,为之浩荡,筋脉之中如洪流一般的力量再现。 苍白的神容复现一丝红润,双手掐动印诀,火魅力场隐隐而动。 “姐姐!” 雪姬大惊,连忙上前拦阻。 “法界如一!” “震!” 那伽果此刻俯览整个局势,有感那侵入心神的极强魅惑之力,翻手大光明印诀落下,驱散一切。 其后,神色微动,看向六人中的一人,此刻从其身上荡出一股极强的毁灭之力,欲要镇压,非有大代价。 感此,抬手间,单手伸出,对着那人身边的一道青色身影摄拿。 “你的气息和玄清子很像,是那般的纯正。” “道家?” “想来在你身上可以窥见一丝玄妙。” 那少女的修为不低,尤其还是这般年岁,足堪媲美浮屠之地的佛子,步入诸夏,那玄清子为自己大敌。 自己也该了解这处东震之地真正顶尖的修行了。 有浮屠秘法存在,不怕探询不到真正的秘密。 “异邦人,你要动老夫的徒儿?”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北冥有鱼 天地失色,万法无声,乾坤上下的斑斓玄光陡然一寂,初夏万物之蓬勃盎然为之一静,十方上下,顿成原始黑白。 无形之力出,青衣少女被一股柔和的浩荡之力席卷至虚空,一道混元太极沉浮,其上多了一道身影。 束发飞云凤炁之冠,如旧的灰白色发丝披散身后,浅蓝色的素袍着身,虽体态不若那伽果魁梧,然……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大道真形。 屈指一点,落在青衣少女的头顶天门,浩荡的本源之力灌输其体内,修复受损的灵觉之力,复归本源无垢。 一念而觉,方圆数百丈的区域被封镇。 除了被自己所允许的角落不为黑白。 “师尊!” 感受体内灌入的澎湃之力,青衣少女面上微喜,虽不明白为何师尊会出现在这里,但似乎……自己命不该绝。 天道之下,生死无常,却为生死无常。 自己的道路还会继续走下去的。 历经此等生死,妙悟乾坤大化,它日随心而动,此等之人,尽皆当诛。 “清静守心,无需理会太多。” 老者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想不到晓梦这么快就踏足化神层次了,而且从其体内的修行来看,得了不少玄清的法门。 也是不错。 玄清如今的修为远超自己,对于道理有着自己的感悟,晓梦自当抉择修习。 原本先前在雪山之顶离开之后,继续前往北边的东胡区域的,但走了两日之后,觉得对于更北方所处的区域了解不多,欲要南下前往齐国、燕国搜寻些许信息,再行前往。 谁曾想……归来的途中感知这方天地元气剧烈颤动,是故,虚空挪移,来到这里,似乎……来的还算及时。 语落,双眸散发玄黑色的光芒,落在那个异邦人的身上,他们所为……太过了,实在是不合道家真意。 莫不那就是他们所言世尊法门。 先前在雪山之顶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那个大光头张口便是言语千年雪莲与其有缘,此为人言乎? 而今,眼前这个大光头竟插手诸夏百家的事情,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是,师尊!” 青衣少女颔首,感护持之力,双手掐动印诀,青色光晕护体,玄功奔腾于周身百脉,快速的恢复起来。 “你的身上也有天宗清静之法,百越之地的火魅术,被你修炼至这般水准,堪为不俗了,有望玄关。” “果然如此,解体寂灭颇为可惜。” 玄黑色的光芒闪烁,二人出现在雪姬五人身侧,一掌打开,黑色的光芒笼罩住此刻已然被无形浩大束缚的焰灵姬。 其人体内的丹田已经有损,百脉更是断裂近半,无处释放的强大之力在体内四处流窜,果然迸发出来,当会有绝强之力席卷四方。 玄妙之力涌入焰灵姬的体内,其一身所修直接浮现,老者为之颔首,喃喃低语,单凭百越的传承不可能修炼至这般水准。 而且此女的丹田本源中,有着玄清子的一丝本源之力,怕是性命交修,将其领至这般境界,而能够融合火魅术与天宗清静,也算不俗。 一手盖下,催动玄功,玄牝之力运转,如海域汪洋一般的真元流淌其体内,快速修复那受损的筋脉与丹田。 梳拢肆虐体内的力量,令其万川归海,灵觉落在其余四人身上,虽有伤势,不为大碍,只消静修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玄清的鹰剑,可不是这般容易拿在手中的。” 目视不远处,看向被周身金色光华笼罩的大光头,以其所谓的法界之力,抗衡自己天地失色的镇压,手中持有一柄熟悉的剑体。 感此,哑然一笑,心随意转,神融天地,一缕清静之力直接沟通那鹰剑内的本源。 嗡! 当其时,一缕纯阳剑光顿时撕裂金色领域,剑体翁鸣,神鹰怒啸,在雪山之顶吸收了那般多的精魂之力。 而今,也该绽放威能,法界领域,一剑而破,旋即,灵性而起,顺从老者清静之力的牵引,灵巧的沉浮在身边,很是跃动着。 噗! 剑光撕裂法界领域,伽果浑身为之颤动,神念更是为之遭受创伤,四周极强的压力席卷,体内又损伤。 那道剑光不仅撕裂了自己的领域,更是一剑斩伤自己的本源。 果然有如此霸道,何以先前不显? 那人是谁? 听其言,感其气息,和那个青衣少女很是相似,难道也是道家天宗的人?心间深处竟是不自觉生出些许惊悸。 “前辈!” 宝蓝色的衣襟上浸染偏偏雪花,雪姬此刻也是双手掐动印诀,运转玄功,疗伤体内,虽不认识身前的老者,但刚才晓梦之言,已经令对方的身份很清晰了。 道家天宗北冥子。 是大人的师尊,也是晓梦的师尊,也是天宗赤松掌门的师尊,一直以来,对其人都是听大人口中提过。 就算是大人,也很少得知这位前辈的下落,一直以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之人,如今……竟是出现在这里。 如此,心安。 有前辈在,今日之事当了结,六人也当无忧。 稳住体内的伤势,近前福身一礼,未敢轻慢。 “以你现在的实力,以清静之力为引,应该差不多可以发挥出鹰剑得八.九层力道了,足以镇杀那个受伤的大光头了。” 鹰剑刚被铸造出来的时候,堪为凡俗之见的顶级利刃,玄关一下的任何修炼者持之,都可绝对的发挥出力量。 然此剑经过玄清的蕴养,再加上本源之力的洗刷,再加上那雪山神鹰精魂的升华,一身材质、本源早就列入超凡层次。 那般的兵刃,想要将其威能发挥出来,非有玄关境界不可,按理说……以这个周身散发寒冰之意的女子持剑迎敌,加上剑体内封印的力量。 当足以应对眼前局势。 ……,当然,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前辈。” 雪姬不疑,抬手间,将鹰剑握在手中,清静运转,雪色玄光笼罩紫光闪耀的长剑,果如北冥前辈所言,一道道极强的剑气仍旧蓄势待发。 统御三元,玄关层次的力量绽放,驾驭手中这把鹰剑,无匹之力顿生,踏步间,直接出现在那个大光头的身前。 没有他的出现,她们六人不会有现在的危局,足以应对之前的局势。 鹰剑落下,璀璨的紫色剑光迸出,直逼那大光头的头顶而去。 “法界如一。” “御!” 伽果心神悸动,本就被之前那青衣少女手中之剑重创,还未好好的修养一番,而今又遇到一位实力丝毫不逊色盛时期自己的天宗之人。 其人的领域之力,一直在极力镇压自己的法界之力,欲要调动法界之力,本体又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可没有法界之力加持,身前的那道剑气,根本无法抗衡。 噗! 欲要两者兼顾,可下一刻,天地失色的镇压狂暴袭来,伽果身下的大地为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裂纹浮现。 剑光临体,一剑撕裂法界演化的世尊法相,余力不减,就那般落在胸.前,金刚法体绽放金色光芒,一道血红色的斑驳印记浮现,体表的衣袍散落成条缕。 无论是自己的梵林普巴杵,还是伽南的梵林普巴杵,都已经破损,不为大用,外有那天宗高人的镇压,伽果神容无常。 “世尊慈悲万法,须菩提能化万般苦,施主,于意云何?” 肌肤之上流转金色光晕,宛若金色铜人,头顶沉浮一道丈六世尊虚影,双手不住掐动大手印,抽取体内本源之力,将法界之力加持己身,不在抗衡那人的领域镇压。 观眼前这位女子,双手合十,宝相端庄,祥和万样,尽皆普渡之意,尽皆罗汉解悟之法,音韵缭绕于众生耳边。 “大光头,你该死。” 寒冰守心,清静御外,屏退一切侵扰,先前是她们六人同百家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却来插手。 今时,却是向着求饶了? 雪姬面露含霜,手持鹰剑,毫不留情,抬手,又是一剑重重落下。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金刚寂灭 “前辈!” 甚为虚弱的声音从焰灵姬口中流出,赤红色的合体锦袍着身,体表绽放黑色的玄光,其间夹杂些许火焰光芒。 伴随着体内浩荡之意归元,受损的丹田为之控制住,焰灵姬催动玄功,忍受体内的痛苦,镇压体内的异样。 先前肉身虽不能动,可灵觉仍存,与外界感知仍在,亦是明悟此刻为自己疗伤的老者身份,双手抬起,艰难一礼。 “无需俗礼,用心疗伤为上。” 对其点点头,无怪乎此女能够修炼至这般境界,能够相融火魅术与天宗清静,体质与常人略有不同,天然契合火魅,一举一动,自生妩媚之意。 “是。” 焰灵姬颔首,双手运转玄功,牵引体内力量,快速给予恢复,绽放一丝丝火焰的明眸看向远处,那里雪姬姐姐正在持鹰剑对抗那大光头。 不远处,农家与墨家的人尽皆被前辈天地失色封镇,六识不显,万般寂静。 “天地失色,那人是天宗北冥子!” “天地失色!” “……” 天地失色镇封,万物静止,封镇其内的万物更是如此,除却大光头能够以一己之力强行行动以外,其余农家、墨家之人尽皆一动不能动。 灵觉虽可有感,亦是被压制九层以上,数百丈的区域内,一道道身影以诸般姿态立于大地之上,更甚者更是一道道目光汇聚在焰灵姬六人之上。 他们本该持剑落下最后一击,将六人镇杀,了结此次行动。 现在……却被一股无法抗衡之力镇压在这里,是天宗的天地失色,墨家秦照与盗跖二人一前一后,被定在大地之上。 虽不清楚那突然出现的老者是谁,然……并不妨碍他们能够猜出什么。 能够这般大范围的镇封两家弟子,压制伽果,毫无疑问也是玄关武者,而能够施展出天地失色的玄关武者。 道家中,能够符合的也就一个了。 一念如此,诸人心颤。 北冥子的存在,他们一直都清楚,乃是百家真正一等一的顶尖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北冥子的强大更在天宗玄清子之上。 其人才是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正的先贤层次人物。 怕是数百年前子墨子都非自己对手。 何况他们! “须菩提万法解悟,以三十二相观世尊法体,转轮圣王即曰如来!” “于一切法,当应如是知。” “于一切法,当生世尊法相。” “于一切法,当所言解佛如来真身。” 金刚护体,罗汉真身,双手合十,法界之力熔炼己身,头顶丈六世尊法体,口中语落佛陀真音,梵音袅袅,传荡虚冥深处。 言出法随,虚空震颤,非有契合天道精要者不可得。 “杀!” 雪姬无暇理会甚多,鹰剑落下,今日自己要杀此人。 “理智不二,生佛一如,迷悟一体,菩提大金刚,法界智拳印!” 伽果十指交错,掐动世尊所传大日法界定印,语落,双手横推身前,当其时,头顶的宏大世尊丈六法体为之而动,亦是凌空一掌迎上。 肌肤表里,绽放金色祥光,神念震颤,法界智拳印横出,碰触那道紫韵剑芒。 嗡! 一力碰触,虚空震颤,当其时,丈六法体推出的那只大手印与紫韵剑光僵持,诸般璀璨的霞光映衬虚冥深处。 “杀!” 一步踏空,又是一剑落下,看向那大光头,冷眸不夹杂任何情绪。 轰! 当其时,法界智拳印未可拦阻,丈六世尊法体大手印溃散,紫韵剑光的霸道更盛先前,伽果金刚护体的神容上,顿显明耀。 蹬!蹬!蹬! 剧烈的碰撞之下,伽果魁梧的身形不住晃动,进而后退三步,双手颤抖,身前的肌肤上再显道道血色斑驳,剑气已然伤及本体。 “万法如是,法界定印!” 双手各托,掌心扬起,头顶那显化的丈六世尊法体双掌则是压下,强行迎上那又一道临体的剑光。 “杀!” 以玄关层次的修为,催动鹰剑,呼啸间,又是一剑落。 “杀!” “杀!” 紧随先前,雪姬心中愤怒非凡,鹰剑没有停息,没有任何停滞,一剑斩出,又是一剑斩出,又是一剑斩出。 三剑之力,一剑更甚一剑。 这一次……看对方如何拦阻。 “三昧耶会,金刚自在印!” 伽果……那绽放大慈悲的神容上,终于落下一丝骇然,刚催动体内不多的力量施展法界定印,未敢迟疑,再次施展一道更为强大的印诀。 三印施展,体内三轮七脉为之枯竭,神念衰弱,头顶的丈六法体极尽璀璨,三印迎上对方道道剑光。 嗡!嗡!嗡! 刚刚相互僵持不过三个呼吸,顷刻间,三印之力被破,头顶几近璀璨祥光的丈六世尊法体随之散落万千金色光华,飘落虚冥深处,消失殆尽。 嗤! 嗤! 嗤! 鹰剑之锋芒,纯阳之气韵,剑光之锐利落在大光头的身上,其斑驳的身上,道道血光横洒虚空,金刚法体被破开。 “封!” “震!” “杀!” 一掌打出,天地霜寒,配合北冥前辈的天地失色,那大光头的身形硬生生被禁锢在大地之上,动弹不得,一力压下,冰封大光头的身躯。 催动手中的鹰剑,驾驭其内灵性,演化一道紫色剑光,消失在虚空深处。 “去。” 北冥子立于远处,有感于此,浅浅一笑,天地失色极尽运转,灵觉之力透空落在鹰剑之上,呼吸之后,紫光划过大光头的眉心,留下一点血红。 “灭!” 记得先前在雪山之顶杀那个大光头之时,似乎有别样的情况出现,这一次……这个大光头就没有那个好运气了。 灵觉脱体而出,双手演化鲲鹏法,阴阳太极内蕴其内,双手施为,一道混元无垢、黑白无暇的太极图落在那大光头的头顶。 其肉身已灭,灵觉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湮灭了。 太极图封镇其体,逆转归元,磨灭所有灵性,一转之后,大光头体表金色的光芒发生,二转之后,大光头体内迸出一股别样的力量,冲击鲲鹏封镇。 三转之后,一缕虹光欲要飞出,可惜直接被北冥子太极图包裹,再次一转,硬生生将其磨灭,彻底的磨灭。 虹化不存,肉身的本源不显,雪姬落于其表的冰封碎裂开来,肉身为之而陨,连舍利弗罗都没有留下。 异邦人的传承的确有独到之处,起码对于灵觉的修行很玄妙,尽管更深层次的东西不了解,还有那丈六法体的攻伐手段,也是不俗。 其人而陨,天地失色不存。 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万物归于先前。 只是……,虚空上下还是那般寂静,一道道身影不住后退,一道道身影不住为之颤动,一道道身影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动静。 “杀!” 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群农家弟子,雪姬抬手间,长剑舞动,划过长空。 呼吸之后,十多位农家弟子身陨。 “撤!” “快撤!” “……” 整个场面顿时混乱了,再也不复先前的繁闹,再也不复先前的激昂,只恨自己的身法那般不济,竟不能够跑的远些。 极远处的旷修见状,从先前天宗北冥子的出现,就知道事已不可为了。 心随意转,看着距离自己不算远的墨家高渐离,踏步间,流光闪烁,包裹其人,头也不回的消失远方。 “快走!” 秦照大恐,一掌将身侧的盗跖击退,其人修炼电光神行步,有机会逃走的,凌空而起,手持长剑杀向那虚空的赵人雪姬。 “撤!” “撤!” “……” 看着眼前直接迎来的一道身影,雪姬看也不看,一剑落下,血杀玄黄,半点生息也没有流出,踱步虚空,没有理会那些远遁的,踱步而动,又是一剑笼罩方圆。 十个呼吸过后,整个方圆百丈区域内,化作一片惨状,一道道尸体七零八碎的落在大地之上,极远处,仍能够隐约感知有人在逃走。 噗! 然……一步由空踏地,雪姬嘴角又是一缕猩红浮现,驻剑支撑娇躯,单手将其擦下,非先前神灵三元受创,必要将他们尽皆追杀。 。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少女问道 “且打坐疗伤,观你气息,应是刚悟虚不久,玄关根基未稳,果然此刻本源有损,很有可能掉落境界。” 抬手一道玄牝之力打入雪姬的体内,诸夏间,每一位能够机缘玄关的都是昊天垂青之人,这女子年岁如此,能够悟虚,更是难能可贵。 想来平日里,玄清对其的教导也是不少。 先前已经遭受创伤,神灵有损,刚才持剑又耗费诸般三元,更是损害甚大,理应好好调理,有其自身的玄功在,安稳一段时日,很轻松的。 “是,前辈。” 雪姬不疑,抬手间,身下出现一道寒玉台,一步踏出,盘坐其上,素手掐动印诀,运转玄功,体表顿显晶莹雪色华光,聚拢四周天地元气,加持己身。 再配上前辈送入自己体内的那道玄牝之力,灵觉有感,伤势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北冥子点点头,看着六人,尽皆受了不小的伤势,有轻有重,好在现在大敌不显,可以好好疗伤了。 随即,看向远处,整个这方峡谷不平之其余,遍地尸身,农家、墨家的弟子足有两百,甚至于能够有完整尸身的都不多。 都在先前那一道道霸道至极的剑光下,撕成粉碎,遍地血红,将此地略微黝黑的土地硬生生浸染至黑红。 鼻息间,满是浓郁的血腥之气。 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方没有谁是对的,没有谁的错的,不过是天道阴阳的两面,故而,刚才自己没有出手,仅仅了结那个异邦人。 一步踏出,玄黑色的光芒笼罩方圆数百丈区域,翻手间,远处一处沟壑再次被开辟,露出深处足够的空间。 挥手间,诸般断臂残肢、一具具尸身部落在其内,一件件残破的兵刃亦是如此,尽皆落于那沟壑幽暗之中。 一掌推出,大地翻滚,厚重的土层将其覆盖,虽如此,整个大地之上的黑红之色仍存,在晴空之下,仍旧是那般的显眼。 想来需要几场大雨给冲刷,甚至于此地的浓郁血腥之气,都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够完消散,倒是便宜此地这些植株了。 怕是今岁会生长的更为茂盛,更为苍翠。 “师尊!” 再次从深层次的恢复状态中醒转,大日已经西斜,屈指一算,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青衣少女体表玄光闪烁,精气神恢复至巅峰,举手投足间,再现浩荡之力。 灵觉有感,看向远处一块巨石上盘坐修行的师尊,说起来,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师尊了,当初师尊将自己从凡俗之中带在身边,一路行走,一路教导。 归于宗门之后,便是将自己交给赤松子师兄了,其人出宗,不知所踪,而今,自己跟随玄清师兄修行,不曾想,竟是在这里见到了师尊。 另一边,鹦歌三人已经醒转,正在清理一处干净的区域,旁侧更是放置一堆干燥的树枝,行走之间,未敢有太大的动静。 迎着三人看过来的目光,点点头,走向师尊。 “你提前下山历练,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有所得?” 微风席卷天地间,头戴飞云凤炁之冠,灰白的发丝随意而动,屈膝盘坐在巨石之上,闻晓梦之言,双眸绽放一丝笑意,问道。 对于晓梦的修行,自己本想让其破入化神大成以后,再下山历练,而后,心性大成,归宗悟道,一举破入玄关。 以晓梦的资质,很有这个可能性。 不过……,晓梦提前下山,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提前经历一些,或许一些天地的道理,感悟会更加深。 观其礼毕,静等其应。 “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从天宗下山,遍观巴郡、黔中郡、南郡、南阳郡、魏国、赵国、燕国、塞外……,诸般,念此,有此一言。 万物一体,各有不同,分而教导,自有其形体变换,就算是秦国的郡县之内,也是如此,推及天道至理,万道殊途同归。 祖师所传之道甚多,实则,一门门道理都可至身融万物,垂立在旁,数息之后,脆音而落,这是自己所观一者。 同样的回答,此刻却有不同之感。 “哈哈,有些进步。” “可还有所得?” 北冥子单手轻捋颔下长须,点点头,给予赞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又是一道之前曾多次念叨的言语。 天道本就是无情的,可越是无情,越发显得天道有请,无情与有请之间,正是天道乾坤阴阳的轮转。 然……俗世之中,却非简单如此,圣人不仁、富贵者不仁……,长此以往,阴阳自会演变,春秋以来,诸国并起,便是他们所得的苦果。 而如何才可以长久万世不坠,不如守中,天地大同之法,儒家孔丘也曾有此一言,虽有此法,何其艰难。 宛若修行者身融万物的境界一般。 “天之道,如何?” 北冥子再次颔首,自己这个弟子和玄清不同,玄清生来有宿慧,堪为生而知之,这种人上古以来就是极少。 故而,自己无需太多教导,其人便可行走自己所认为对的道路上,而晓梦则是一块尚未打磨的惊世璞玉。 此次下山,便是以诸夏之锋芒,打磨身上之残缺,绽放己身之璀璨光华,现在……已经初有成效。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是所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唯有道者,可有余以奉天下!” 这才是天地阴阳运转的玄妙,如同修炼者修行,三元归一,互为其表,互为其里,若有不合,则难以寸进。 如此,也就难以参悟天道的玄妙。 这是天道! “人之道如何?” 北冥子微微一笑,又是一问。 天道的道理,诸夏间,许多人都知道,可知道是一方面,能不能做到又是一方面,相对于天之道,凡俗之中自有人之道。 “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乾坤阴阳,方圆动静,避其实,追其虚,则轮转不断,三代以来,堪为明证,诸子百家,难臻大道。” 晓梦闻此,沉吟数息,看向远处的余晖大日,语出。 俗世的根本之道,在上古之时就非常明了了,追逐上德、大仁、大义……,终究损不足以奉有余,这非天之道,也非长久之道。 故而,三代先后沦亡,春秋以来,诸国并起,乃有现在的结局,纵然是目下如日中天的秦国,将来也会那样。 因为人之道的核心,在于人! 而人之道,复杂万千。 推及修行,更是须得刚柔一体,阴阳并进,这才是长久长生之道,赤松子师兄之前便是陷入误区,将一身之经历陷入天宗之内。 令己身追逐天道的步伐停滞,实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天宗,不过一群追逐天道的人罢了,列子无所持天地,御六气之辩,畅游天地乾坤。 庄周不滞于万物阴阳,一梦合道,堪为大化。 玄清师兄所言的儒家内圣外王也是如此,可惜,那般道理更是难以臻至绝巅。 “好!” “不错。” “晓梦,你已经得了不少道理,接下来我能够教于你的更少了。” “如此,可有疑惑于我?” 北冥子清朗一笑,诸般道理晓梦说的正是大道,或许是玄清所言,或许是己身所悟,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晓梦已经知道道理为何了。 果然如此,天之道是需要自己亲自走出来的。 玄关之前,自己能教的基本上没有了,玄关之后,则是观其己身所悟了,周身玄黑色的光芒闪烁,踏步大地之上,随意踱步。 双手背负身后,亦是看向余晖大日。 。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天道 “《道经》三十七卷,卷卷大道之言,我当如何抉之?” 自己所求,自己所问,听师尊之言,晓梦又是浅浅的沉默,实则……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待在天宗就是在不住的修行。 一直到今日,也曾妙悟诸般道理,可自己的道路又在何方? 莫不是要将《道经》三十七卷,卷卷修行至圆满? 那怕是要花费无量时间。 目下身边诸人中,雪姬以寒冰入道,焰灵姬以火魅术入道,鹦歌三人各自有各自的道理,而自己的选择似乎很多。 “哈哈,你的疑惑倒是与儒家荀况一般。” “数十年来,其人坐镇稷下学宫,学贯百家,无所不通,无论诸般修行,都了如指掌,可也就是数年前才堪堪踏足玄关层次?” “以为师之见,其人之才丝毫不逊色孟轲子,其人之道理也丝毫不逊色孟轲子,孟轲子在其这般年岁,已然合道。” “荀况却才踏足玄关,你可知为何?” 北冥子又是一笑,想不到晓梦已经问到这个问题了,尽管有些早,现在回答也合适,看着晓梦,反问道。 “他找准自己的道路了?” 这个时候破入玄关,毫无疑问是找准自己的道路了。 晓梦觉得,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之前百家争夺千年雪莲的时候,曾闻儒家荀况出现,自己没有看到,从雪姬口中得知,荀况尽管才破入玄关,道理已然浑厚。 一人之力,持儒家《春秋》之册,抗衡农家野老、神农天锄、墨家路枕浪,端的实力极强。 “并非如此。” “他选择破入玄关的道路,并不显,乃是极为纯正的儒家浩然之道,非其数十年来所修所悟。” “晓梦,你只需要明了,玄关只是一个境界,进入其中,你才可以一览天道更深层次的光芒,玄关并不是你的道路。” “你师兄玄清以阴阳无极破入玄关,却身兼诸般修行,纯阳之道、五行之道……,万川归海,你无需选择,领悟到了,踏步入内,便足够了。” 悟虚而返只是一个境界,并非是什么特别玄妙的道理。 一条道路走到底,便是身融万物。 北冥子当初也是抉择是否应该选择更好、更强的道路,的确,法有高下之分,而道理却无高下分别。 “荀况当初是想要统合百家修行,直接开辟一条崭新的道理,容纳百家的道理,故而,其门下弟子多百家之才。” “现在看来,他失败了,将来……未可知。” 北冥子感叹一语,若然荀况早就破入玄关,此刻不说合道,也只有临门一角,统合百家修行,宛若祖师留下的《道德》二经。 一卷经文囊括万般法。 己身道理,容纳百家之学,推行诸夏,堪为至高。 “所以,他虽然刚破入玄关,想来要不多久,也会走到为师的境界,甚至于更高。” 那也是荀况破入玄关不久,却一身实力极强的原因,实力是道理的外显,妙悟天道之妙越多,一身实力越是浑厚。 “玄清师兄妙悟合道,通玄诸多法门,却身入秦廷,莫不要逆改大势?” 先前师尊之问,晓梦已经回答。 只要是人之道,终有消亡轮转之时,玄清师兄添为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所谋一天下,诸夏名声甚大。 今日见师兄,随意一问。 “哈哈,晓梦,你且看!” “如今骄阳西垂,映衬虚冥深处,无边璀璨之景,果然点缀一二,令其更加繁华,岂不更为入眼?” “或许待会就要消亡,留存在岁月长河中,留存在记忆深处,也是极好的,明天这个时候,又会是不一样的景色,对比而观,或许会想念此刻景致。” 天地尚有乾坤,万物尚有生死,凡俗之人的国祚自然也有终结之时,除非天之道外显,然……那很难。 北冥子周身玄黑色的光芒隐现,抬手指着眼前,那里虚冥深处,火红的云彩漂浮,大日半掩,颇有些雅致。 玄清能够修炼至这般境界,自然会有那般的感悟,语落,对着晓梦再次看了一眼,踏步间,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何方。 “师尊!” 晓梦拱手一礼。 “晓梦,北冥前辈走了?” 柔声脆语,一丝凉意袭来,雪姬踏步而至,看着先前北冥子前辈站立的所在,又看向远处,前辈果然踪迹难寻。 “走了。” 晓梦颔首,对于师尊的离去并不觉得意外。 “伤势如何?” 单手拂过一缕被微风吹袭凌乱的银发,身躯微转,看向雪姬,此刻神容之上,红润之色浮现,应该好了一些。 “已经恢复些许了,接下来再慢慢恢复,一个月左右恢复原样不难。” 雪姬体表晶莹的雪色光芒一闪,历经今日的争斗,对于己身寒冰之力的掌控也更进一步,体内的伤势修复三层。 欲要直接修复,现在的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 “焰灵姐姐怕是还要一夜的疗伤。” 语落,美眸一转,眺望远处,那里周身闪耀赤焰玄光的焰灵姬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大地之上,天地元气涌入周身百脉,不住运转玄功。 若非北冥前辈出现的急事,焰灵姐姐百脉逆行,丹田解体,直接要身陨了,那些农家、墨家的人着实可恶。 可惜……她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 不然非要让他们好看。 “蓟城是真的要前去一趟了。” 之前所言,是要准备前往燕国蓟城,一观燕国之风华,如今,一行人都有伤势在身,怕是不能够分开而行,也唯有这个选择了。 感应焰灵姬身上流转的气息,仍旧不复阴阳圆满的状态,真要归元,没有一段时间,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燕南之地的战争……应该开始了。” 一路从魏国北上,虽没有从易水武阳过,可仍旧听闻大量的讯息,嫣然姑娘也曾有言,战争很快就要来临的。 继续拖下去,等待秋日来临,对于秦国的军队来说,不是一件好事,燕国这里的秋日可就是霜雪降临,万物酷寒。 于燕国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于秦国的军伍之人来说,那就是极大的考验,战争讲究的便是天时地利人和。 没有天时加持,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纵然秦国可以取胜,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故而,战争不仅很快就要打起。 也不会僵持太长时间。 “农家、墨家的人再蓟城应该会更多吧?” 凡俗之间的兵戈争斗,晓梦并不看在眼中,左右不过名利二字,倒是今日欲要围杀她们的百家之人,在蓟城那里更多。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那就是道家的道理。 “那里不适合动手,以后有的是机会。” 雪姬摇摇头,在塞外蛮夷之地,她们都差点被彻底困杀,这个仇算是结下了,等她们回到蓟城之后,怕是百家他们也不会轻易寻上她们的。 “听闻人宗逍遥子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这个消息也是从燕国经过的时候得来的,蓟城之内,汇聚百家,道家人宗也在内,数年前,人宗两分,一支由木虚子带领弟子前往秦国。 另一支便是由逍遥子带领弟子前往山东诸国,目下正在蓟城那里。 提及此人,晓梦秀眉一挑。 “大人曾有语,百家理念当通行诸夏,理应没有任何国与国之间的隔阂,奈何百家之内的百家之人却有国别之分。” “是故,演变成如今的百家局面。” “人宗逍遥子出身山东诸国,入道家人宗甚晚,于秦国有不小的敌意,应该此刻正与百家联手抗秦。” 待在大人身边多年,许多事情自然了解,百家本身是没有立场的,可是百家之人是有自己的立场。 这也是春秋以来,战国连绵不断的缘由,也是秦国一天下之后的一个极大隐患。 。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化莲 “都只是虚无的名利争夺罢了。” 晓梦浅言一语,道者所为,应该是与天地争锋,磨砺己身,精进道理,以求早日臻至至高,乃至于身融万物。 而那些凡俗之人,却是彼此之间争锋,为了所谓的名与利,纵然所得甚大,又能够如何,终究所得之欢悦不若天道之洗礼。 餐食而饮,纵有师兄所语的龙肝凤胆又能如何? 寝榻而眠,纵有万里江山,不过区区六尺之地? 那些凡俗之人就是看不透这一点,相较天地之中的大道,那些都只是无足轻重的小道罢了,祖师曾语,治大国若烹小鲜,其理为上。 “果然人人都可明悟大道,则大道不为珍贵也。” 雪姬闻声,面上笑意扩散,晓梦的性情还是这般如此淡然,还是那般如此超脱,无怪乎大人曾言晓梦入道轻而易举。 实在是其人之心,隐现天道之心,天道之心御万物,则万物无往不利。 “道不可轻传!” 晓梦不觉如何,颔首以对。 “走吧,鹦歌她们已经弄好了饱食之物。” 雪姬近前一步,拉着晓梦的小手,脚步微转,行向远处,那里,鹦歌三人尽数归来,诸般食物都堆积了一处。 瓜果、丛林牲畜、竹筒之泉…… “公子,弄玉姐姐一个人前往蓟城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初夏逐步迈入盛夏,头顶的大日骄阳越发显得燥热起来,极尽绽放己身光华的大日普照寰宇,笼罩诸夏间每一处角落。 当其时,一行不算浩大的奢华车驾从南郡江陵徐徐而出,一路北上,向着咸阳所在的方向奔去,前后各有精锐骑兵护持,左右更是随侍之人存在。 看着公子舒适的躺靠在车内软榻上,云舒显得有些兴奋,待在南郡时间长了,虽不觉得枯燥,可是出来看一看外面的情况也是极好的。 南郡那里的要务有芊红姐姐和叶腾他们在,足以应对了。 得了大王的口令,公子要返回咸阳一趟。 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向远处,宽阔道路两旁的田亩上,已然谷物枯黄一片,看样子可以收割了,嗯……的确有人在收割,只是速度慢了不少。 若非公子感应到燕国那边晓梦她们有了危险,弄玉姐姐应该和自己一块前往的,现在的话,算算时间,弄玉姐姐应该到赵国境内了。 从南郡北上,直入赵国邯郸郡,然后经过易水武阳直入蓟城,那里焰灵姐姐和晓梦她们肯定出现的。 就是一路之上,只有弄玉姐姐一个人,云舒显得有些担忧。 “以弄玉的修为,不会有事的。” 天地燥热,于己身寒暑不侵的体质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屈指一点,马车之内,自显一丝清凉,感觉还是可以的。 弄玉修为臻至化神绝巅,只要不是百家玄关武者出手,绝对不会有事的,况且,玄关武者也不是大白菜。 嗯,似乎现在诸夏间还没有大白菜! “公子,大王相召您返回咸阳,所为应该不单单是四郡要务吧?” 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放下车帘,跪坐挪移至公子身前,秀手落在公子身上,玄光隐现,缓缓的拿捏起来,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要说四郡要务的话,每隔半个月,公子都会有详细文书传递之国府的,大王应该会看到的,而这般口令落下,明显是不一样的待遇。 “哦,你倒是想的挺多,说说……,还会有什么事?” 周清双眸眯合,感受云舒双手在身上的力道,还是可以的,闻之,哑然一笑,待在自己身边久了,也学会这等谋略之法了? 即如此,那就让自己看看云舒都学到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但云舒觉得应该不仅仅是四郡要务。” 云舒神色微动,单手抿嘴一笑,公子就知道笑话自己,要事芊红姐姐的话,她肯定能够猜出什么的。 但是本能觉得不是四郡要务。 况且四郡那里,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事。 “不知道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和芊红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没有得了半点鬼谷纵横的方圆门户之道之精髓。” 周清也是无奈一笑,双眸睁开,紫韵玄光闪过,双手枕在脑后,具体什么事情,周清也猜测不出具体的。 但那些都不重要,也不是重点。 “有公子所传的大道真言,鬼谷纵横之道自然不去学的。” 听及公子的笑言,云舒佯装一怒,轻哼一声,对于芊红姐姐的鬼谷纵横之道,自然了解一些,闲暇之时,芊红姐姐也写下不少心得的。 大都是由自己和弄玉姐姐整理的,整理的过程中自然也阅览不少,但觉得太复杂了,一件事非要追本朔源,太令人伤脑筋了。 “你啊。” “《太清真经》好好参悟,等化莲丹炼制而出,说不得,你也有机会妙悟玄关。” 鬼谷纵横之道可非简简单单的捭阖乾坤那般简单,其道理是入世之道,是故对于人心的揣摩很多,否则,不足以出现数十年前鬼谷弟子一言令诸侯惧。 那般道理,以云舒的底蕴,的确难以参悟。 “悟虚还真是难。” 提及修行,那一直以来都是云舒心中的痛,当初还在先天层次的时候,就是自己修行的最慢,现在怕是也是自己修行的最慢。 身边的诸人中,芊红姐姐快要真正稳固玄关根基了,而此去辽东塞外的雪姬妹妹,竟然也有机缘妙悟玄关。 实在是昊天垂怜。 “只要有所得,有所进,终究会迈入其中的。” 云舒的资质一般,虽然历经玄功的修行,有所改善,可先天的悟性不容易逆转,观晓梦和云舒的修行就知道的了。 若是晓梦由自己亲自教导,怕是踏足化神还要提前。 而且将来将来踏足玄关也不会很难。 “公子,化莲丹真的有助力化神武者悟虚与容颜永驻的功用?” 听到公子提到化莲丹,云舒眼中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一笑,连忙再次一语出,化莲丹的功效都是典籍上记载的。 具体是真是假也说不准。 “嗯。” 周清觉得云舒的所问目的不在前者。 “那就好,那我就听公子的,慢慢修行。” 云舒嘿嘿一笑,果然可以容颜永驻,自己也无需担忧太多,纵是修为进步的速度放缓,也是无碍。 “你要是把心思放在修行上,现在估计都破关了。” “手上用点力。” 周清对此再次表示深深的无奈。 不过,化莲丹这个容颜永驻的功效的确对女子有莫大吸引力,可对于道者来说,容颜什么的,倒是不怎么重要。 对周清来说……,还是有些重要的,起码视觉表象还是很不错的。 整日里面对世间最美好的存在,与整日里面对世间最不堪的所在,所得所想截然不同。 “是,公子。” 云舒心中很是畅快,体内玄功运转,双手绽放玄光,一道道柔和的力量落在公子身上,浸润公子的筋骨百脉。 一时间,似乎觉得马车内更为凉爽了许多。 车马沿着宽阔的驰道北上,过南郡,过汉中郡,濒临渭水。 过渭水,直入咸阳! 车驾在前,所过之处,诸方避退,半载多不见,咸阳显得越发繁闹了起来,由南门而入,行至东城与西城交汇所在。 云舒从车上走下,行入随行的另一辆车中,行入西城所在的府邸,离开咸阳这么久,不知道周儿将府邸收拾的如何。 周清所乘坐的车马东进,入王城,入咸阳宫,值未时,想来王兄这个时候应该在兴乐宫忙碌公务之事。 。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伊尹之事 “是玄清子的车队!” “玄清子回咸阳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 车马入咸阳,诸方信息而动,停留在咸阳城内各处的探子看着那队甚为明显的车驾,均有一丝惊奇。 说起来,若非数月前,玄清子不在咸阳,那么,燕国谋秦还真不敢那般明锐,其人被秦王嬴政封为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的重职。 宛若一方小诸侯了,当然了,以玄清子的爵位,也足以有这个威仪,可半载多的咸阳中,没有玄清子的存在,他们均感觉到一丝轻松。 实在是玄清子的手段太过于强势了。 按理说,道家天宗超凡脱俗,不理会凡尘俗事,可偏偏玄清子不仅理会了,还偏偏修为奇高,诸方为之不解。 “不用大惊小怪,根据咸阳宫内早就传出来的密报,秦王嬴政相召玄清子返回咸阳,乃是一述四郡要务,并非其它。” 临街的一座普通酒肆之中,数位商贾装束的男子倚栏而坐,看向那远去的车驾,彼此相视一眼,许久之后,才缓缓一眼。 玄清子修为奇高,说不得就会感知到他们的言论。 况且,接下来他们对咸阳这里也没有什么谋划,也不用担心什么,就是现在从燕国、魏国那里传来的消息,令他们觉得心中不安。 “燕国那里的战事不知道如何?” “秦国上将军王翦终非泛泛之辈。” 根据燕国那里传来的消息,燕国、残赵、北胡匈奴、东胡诸方会和在一处,兵力远超秦国兵力,虽然不懂兵法,也觉得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无论如何,单对单打不过,两个人打一个不能还打不过啊? 只是……遍数双方阵营,秦中有王翦、李信、辛胜、蒙恬……这些当世名将与少壮之人,燕国之内却……,还有残赵……。 还有就是连通北胡匈奴、东胡蛮夷的名声不好听。 “无论如何,只要能够僵持到秋日,便有转机。”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不敌,也超越秦国那般的五六十万兵力,怎么得坚持几个月不成问题,等燕国秋冬时日来临。 那可就不是秦国兵士熟悉的天候了。 “却是此理,那里有百家英才之人助阵,据说儒家这次也会出手的,虽然那些读书人一直鬼点子挺多,可这一次,我倒是希望他们有更多的点子。” 随先前那人之语,又是一人出言。 对于盘踞在齐鲁之地的儒家,感官并不好,然……不得不说,那些读书人挺有点子的,希望这一点能够有更多的点子。 “哼,倒是便宜儒家的那人了,竟是得了千年雪莲的造化。” “实在是可惜。” “农家花费那般的代价,野老与神农天锄都出动了,却没有什么收获,实在是可恶,要我说,当时就应该将那儒家弟子斩杀。” “然后以农家秘法从那人身上取出千年雪莲的本源精华。” 提到儒家,旁边又是有一人表达强烈的不满和愤恨,千年雪莲落在那儒家弟子的身上,肯定是儒家使用了什么小手段。 否则,好端端的,都算是到手的千年雪莲,直接飞了,谁相信这一点。 “无论如何,现在儒家愿意出手助力一二,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千年雪莲落在那儒家弟子身上,农家自然不愿意,奈何荀况等人来的太快了,其人刚踏足玄关,便足以和野老等争锋。 不得不如此。 后续的密探信息,他们不清楚,总之,儒家出动人手,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总之儒家不拖百家的后腿,都很好了。 那群读书人,坏的很! “魏国那边呢?” “据传闻,秦国准备采取信陵君所言的水攻之策,果然可行?” 既然燕国那边有望僵持到秋日,那么,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话锋一转,一人将话题落在魏国身上。 早知今日,诸人都觉得为何魏国与赵国不在秦国攻韩的时候,给予助力,果然韩国不灭,便是三晋之屏障,便是整个山东诸国的屏障。 何至于有现在的局面,诺大的一个三晋之地,只剩下魏国自己对抗秦国,甚至于没有任何天险可守,一马平川。 更甚者,攻魏之策早就流传而出,无论是苏代,还是信陵君魏无忌,都言语可以水战攻伐魏国,实在是可恶。 “大将军嚣魏牟欲要御敌于大河以北,不让秦国兵马进入大河以内的范围,以防止秦国有可能的水攻之策。” “可魏王欲要调兵守中,守卫大梁城,以大梁城天下坚硬之城池,无惧水攻之策,庙堂之上,正在僵持,不好说!” 他们无论如何,也只是山野之人,只是在野之人,并非肉食者。 御敌于外的事情,终究要肉食者谋之,他们所能够起到的力量非常小,非他们所在之国祚在山东,亦是不愿意看到庙堂那般的肮脏之事。 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还在纠结所谓的权势,着实令人心寒。 “大将军嚣魏牟乃当年追随信陵君的名将,应知晓水攻之策的弊端所在,御敌于大河,隔绝水攻的可能。” “自然为上,难道魏王就看不到这一点。” 一人觉此,就心生火气。 “可魏国大梁城乃是耗费颇多财货,耗时百年才建造功成的诸夏第一坚固之城,秦国王贲不过十万兵,纵然水攻,也也不可能维持太久的。” “调兵守中,有大梁城的支撑,王贲他们也不敢靠近的,似乎……魏王之策也是不差。” 身边先前出言的那人想了想,魏王之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终究大将军嚣魏牟的法子更为妥当,不让秦军靠近,乃是上佳。 “事情非那般简单,果然是简单的兵略之事,还无妨。” “魏王刚继位,庙堂刚梳理一番,而军伍之事却一直在大将军手中,若然此刻大将军嚣魏牟有不轨之心,调兵汇聚大梁城。” “你以为魏王会如何?” 一直不怎么言语的男子出言,中年模样,闻诸人之论,摇摇头,若然事情真的那般简单就好了,可事关权力,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百年来,魏国之内,自惠王以来,从无大将军真正掌握兵权的先例,当年信陵君的名声与威望何其高。 纵然如此,魏王一语,其人黯然身陨。 兵权旁落在大将军手中,无论大将军是否有不轨之心,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相较之还没有攻过来的秦国,近在咫尺的大将军威胁更为魏王所重。 “大将军嚣魏牟怎会有不轨之心?” 若然嚣魏牟真的有不轨之心,那么,其人就不会在近年来重练魏武卒了,其人就不会在近年来极力振兴魏国往昔盛况了。 难道魏王看不到? “你怎么知道嚣魏牟没有不轨之心?” “要知道嚣魏牟当年可是跟随过信陵君的,而信陵君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首当其罪的是魏王。” 那中年男子笑语而问。 “这……,大将军却无不轨之心!” 被反问的那人沉声而语,无比坚信这一点。 “这一点,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魏王觉得嚣魏牟有不轨之心,他就有不轨之心!” 中年男子感叹一语,韩国之灭尚可说国力不济,而赵国之灭,可就是自寻死路,国政中枢不稳,使得李牧将军不能够专心御敌于外。 如今的魏国也有这般局面。 “魏王还真是昏庸无道,若然我为大将军,定当行伊尹之事,废黜魏王,让其好生反省,待一解魏国眼前之危局后,再归政于魏王。” “果然魏王还不有改,直接择贤主而立!” 实在是闹心,好端端的秦国大军压境,不思御敌于外,却是在纠结大将军是否有不轨之心,他们远离大梁城,都有这般耳闻。 怕是此刻的大梁城内,更是人言通天,魏国之内实在是复杂。 常言道,不破不立,果然如此,按照自己的意思,放逐魏王又能够如何? “伊尹之事?” 语出,旁边诸人为之一惊,彼此相视一眼,均神情惊骇不已,这等言语可不能够随便说。 “哎,且看大将军如何应对吧。” “昔年,信陵君因此而灭,想来大将军有应对之策。” 那中年男子闻此,双眸为之一亮,而后暗淡了下来,伊尹之事不是说说那般简单,魏国的局势也不是成汤岁月可比。 他们远离大梁城,无能为力,只能是希望大将军能够挽回这等危局吧。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杨朱 午后的烈日,似是更为燥热,咸阳宫内,诸般宫殿多山石、木材建造,阳光普照其上,令整个咸阳宫的气息更为热了数分。 俯览而下,王城之内的咸阳宫布局有序,虽然存在百多年了,甚至于拓展甚多,可……当初的根基底蕴仍旧是商君督造的咸阳宫之地。 章台宫、兴乐宫、六英宫、华阳宫、芷阳宫、离宫、步高宫、步寿宫、林光宫、曲台宫、望夷宫、甘泉宫…… 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宫殿依照堪舆家的布局,陈列在王城之内,除却那诸多的宫殿,旁侧角落自然还有属于少府的诸多行署旁支。 “大人,武真侯入咸阳宫,正前往兴乐宫。” 一位普通宫人装束的男子步入一处尚且雅致的偏殿,并未入内,门外拱手一礼,语落,静待回应。 晴空烈日,近距离之下,仍旧从跟前偏殿中感受到一丝酷寒的力量,不自觉的,更是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语落,没有多言,根据自己对殿中那位大人的了解,不需要第二遍。 “去吧。” 十多个呼吸之后,径直一道轻缓的声音从虚冥深处飘来,缭绕耳边。 “喏。” 未有迟疑,再次一礼,转身离去。 “大人,您观武真侯在这个时候返回咸阳,所为何事?” 与此同时,仍旧的那处偏殿之内,不甚宽阔的区域内,陈设布局很是规整,一人着黑红锦袍,束发而冠,虽层次不若高山冠与法冠,也是秦廷近臣所带的武冠。 屈膝盘坐殿中上首,浑身散发别样的玄寒之气,夹杂一丝极寒,夹杂一丝极阴,夹杂一丝邪意,夹杂一丝霸道。 诸般力量会和一身,周身闪耀浅浅的玄光,催动玄光,容纳万般力量于一体,颇为俊朗的神容之上,更是显得有些苍白。 虽为苍白,一身精气神却精炼无比,身侧的条案上,摆放着诸多典籍,分门别类的归于归置,更有一本本纸质典籍,翻开陈放。 下首,一位精壮魁梧的汉子盘坐,周身亦是闪烁玄光,感知上首大人的气息,微微颔首,得了从不咸山带回来的那个东西,一身实力又精进了许多。 数年之内,有望妙悟化神大成! “大王口令下达,相召武真侯一述四郡要务。” “纵有其余之事,不为我所得知。” 轻缓之音流转,上首那男子言语间,隐约散发着一丝阴柔之意,自从添为中车府令之后,距离秦廷中枢远了不少。 许多事情,不能够得到最新的消息,再加上大王身边有蒙毅、李仲在侧,自己也很难安插人手,不过……此事也不急。 自己有的是时间。 “近岁以来,自从玄清子得封关内侯后,便是远离了咸阳,虽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不入咸阳中枢,此举是否为疏远之意?” 己身虽为剑客之属,然待在咸阳的时间长了,自然对于咸阳的局势有一定看法,秦廷的法治之下,咸阳中枢为至高。 纵然在咸阳之外为再大的官职,终究不若再咸阳之内存留。 观那丞相李斯就可见一般,短短十年的时间,从一介吕不韦的门客,臻至如今大秦中枢之列,成为诸夏罕见的有力之人。 而玄清子却有些奇特。 若说不被重视,但年岁如此,就爵位关内侯,为秦廷内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关内侯,更是秦国爵位体系最高一人。 更别说,还身兼丞相之位与上将军之位,自商君立法以来,几乎没有人如此身兼文武顶级之位。 以侯爵之位,领丞相之位,还可以理解,但上将军的位置就太重了,当然,以武真侯的军功,再加上开辟河西两郡、开辟两大学宫,足以可为上将军。 但俯览整个秦廷中枢诸人,却是有些怪怪的。 似是在秦廷中枢之内,又有些超然。 魁梧汉子看向上首,微微一笑,一语而落,若说要让自己惹上武真侯,那是万万不敢的,其人谋略一方面,修为还至强。 怕是抬手间,自己就陨落了。 “天道有衡,阴阳轮逆,关内侯为秦廷最高爵位,果然武真侯继续统军灭国,功劳何属?” “秦王有王也不过百年,莫不封武真侯为王爵之位?除非秦国一天下,扫六合,大王登位诸夏天子。” “武真侯为天宗高人,怕是王爵之位也难以将其拉入尘世深处,尘世间,终须我等这些俗人一展身手。” “这卷《纯阳心印真经》却为玄妙,不愧天宗,不愧武真侯!” 上首男子摇摇头,没有在武真侯玄清子的话题上多做停留,其人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所谋的,预谋全局,先谋己身。 困局中车府令,终非自己所愿。 抬手一招,身侧条案上一本典籍入手,很是轻薄,上写《纯阳心印真经》,上面的一个个文字也是直接从天宗内拓印而来。 未敢有损原来的痕迹,阅览之,字数虽不多,可余味无穷,比起自己所收集的其余百家修行典籍,真正的上药三品,玄妙无穷。 “据传天宗之内,还有一卷《纯阳天印真经》,那是化神层次才能够接触的更深层次经文,诠释有悟虚之妙,玄关之机。” “可惜,天宗的经阁之内,有多位化神武者护持,普通弟子欲要进入经阁,非得与之论道,武真侯所创的《太极拳经》、《纯阳指》、《神足经》、《纯阳身法》……,尽在其中。” “欲要得之,怕是非短时间可以做到。” 那魁梧汉子闻声,落在上首那人的手上,《纯阳心印真经》自己也曾阅览,甚至于百家之人想要得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那卷经文就正大光明的留在天宗晨修谷中,果然用心一二,得之不难,用心参悟,内蕴化神之机。 自己阅览之,都觉得己身修行与之相差甚远。 可惜,已经不能够转修了,当然,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将那卷经文的妙处熔炼己身,也是极好的。 自觉还是有些进步的。 “命修!” “性修!” “性命交修,阴阳无极,神灵一体,却比我所修玄功玄妙甚多,纯阳心印,以己身之心,印证天道之心,以天道之心,明悟己身之心,至此,印无所印,心无所心。” “于无印,于无心,心从无宅,印从无精,可惜,此道虽好,非我之道。” 男子口中喃喃低语,看着手中的《纯阳心印真经》,若是自己还是炼气通脉层次,还是先天层次,那么,此法对于自己还有不小的作用。 然……现在自己是化神层次,想要找到一门独属于自己更深层次的修炼之法,颇为艰难,若言自创,实无那般根基。 若说百家修行,也为纯阴极寒之道的法门。 “人宗的修行可有让大人满意的?” 魁梧汉子并不觉得奇怪,许多威能浩瀚如海的玄功并非说修炼就可以修炼,果然如此,那么,百家中的道家天宗与儒家、农家之内,早就顶级武者如云了。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武真侯玄清子的功法强大与否不需要质疑,惜哉,并不合他们的修行,因为修炼天宗法门,最为重要的就是清静之妙。 果然没有清静加身,根本不足以将天宗法门修炼极深处,他们身在俗世,欲要修炼清静之妙,自欺欺人。 既然天宗的法门不合,人宗如何? 相较之天宗,人宗的法门也是不弱,而且多了一些入世炼心的韵味,更合他们所借鉴修行。 “人宗之法,根本仍为清静。” 上首男子摇摇头,抬手一招,也是一本典籍入手,那是从天宗得到的一本修行经文,名曰《逍遥游》。 是人宗先贤根据庄周所留经文所创,的确有些玄妙,只是……仍不合己身之道。 “阴阳家如何?” “虽少,若然我等用力,接下来未必不可得到更深法门。” 阴阳家的修行典籍也收集了一些,只是那核心九宫神都之法,没有得到,实在是藏得很深,而且巫山十二峰那里,比起道家天宗,更为隐秘。 魁梧汉子眉目一皱,诸子百家果然不俗,万法不相同,万法各有特色。 “无用。” “实则……,我已寻找到合我法门。” 上首男子周身又是浅浅的玄白色寒气掠过,抬手一招,又是一本典籍入手,这本典籍亦是内容不多。 典籍正面也只有两个秦国篆文。 ——杨朱!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蒙氏忠武 “凡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则归于墨。” “大人欲择杨朱之修行?” 上首之人动作没有避讳左右,魁梧男子见状,面有奇异之色,杨朱一脉的传承道理?当然,杨朱一脉的道理是极强的。 百家传闻,杨朱以己身之道破入修行,合道归元,在一段岁月,力压百家,甚至于有望身融万物。 故而,若言杨朱一脉孱弱,绝无可能。 只是,要说杨朱一脉极强,然……从杨朱之后,后辈的弟子中,竟无一人悟虚,自然也无一人破入玄关。 近年来,比较出色的一个,也就是杨朱一脉的苍璩了。 与鬼谷弟子争锋丝毫不落下风,那个鬼谷卫庄在其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 “道家祖师贵柔,儒家孔丘贵仁,墨家子墨子贵廉,天宗关尹子贵清,子列子贵虚,杨子贵己,孙子贵势。”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 “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此言……高很是欣赏。” 上首气息阴寒的男子翻阅手中从魏国收集来的杨朱一脉经文,有杨朱的论道之语,也有化神之前的性命交修之道。 同玄清子《纯阳心印真经》、《纯阳天印真经》本源无二,但在自己心中,杨朱一脉的道理甚合自己之心。 历经大劫,方才明悟出,人生于世,若不能够贵己,则又有何用,己身之最贵重着,莫过于生命。 自己已经经历过一丝生死大劫,绝不会让第二次大劫出现。 杨朱所言生死皆如是,众生皆如此,更合自己之心,天地间,或许有先天高人一等的存在,然生死轮转,死皆归为腐骨,尧舜与桀纣没有不同。 存于俗世,自当贵己,否则当枉来天地间。 杨朱一脉的精华,便是性命交修,命修之肉身,性修之灵念,于万般红尘之中,全性保真,顺应己身之念头,生既有之便当全生,物既养生便当享用之。 那或许便是自己的路! 枯坐车府令这里许多时日,气息越发阴冷酷寒的男子双眸绽放一丝丝精光,夜幕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或许有可为之地。 “胡亥公子那里不得有任何怠慢。” 单手握着手中那属于杨朱一脉的典籍,上首男子年头通达,妙悟甚多,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那魁梧汉子。 “遵从后宫之礼制,一直由专门的乳母给予抚养。” “而今,昭德宫丽夫人管辖后宫之事,也算是生养在丽夫人手下。” 魁梧汉子应声而答。 “我之劫,由胡亥公子而起。” “一切诸般,也当由公子而起。” 心随意转,脚下寒光涌动,踏步间,出现在厅殿下首,往昔诸般回旋在脑海深处,数十年来一切滚动。 大秦将要一天下,扫六合,即将迎来大变。 自己亦是当有抉择。 ****** “哈哈哈,数月不见武真侯,而今更为温和如玉,俊逸超凡。” 兴乐宫! 自秦王政冠礼亲政以来,一直为独立于咸阳正宫、章台宫外的专门处事之宫殿,值未时,兴乐宫内,只有蒙毅一个人在。 其余中枢文武倒是不显,看着行入殿中的王弟,秦王政欢喜,从上首王案上起身,行至而下,走上前去。 亲自将王弟搀扶而起,细细一观,身为赞叹。 自己年岁比王弟大了十多岁,对先王的印象还是有的,而今王弟年岁二十,容貌纯正,依稀可见先王的一丝痕迹。 如此,令秦王政更是心中感慨。 一晃之间,先王都离世二十年了,二十年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己身也从当年的一个弱冠国君,臻至如此。 先王五子,今……只剩下自己和王弟了。 若非成娇受华阳太后、夏太后等人的拨弄,如今也当在秦廷之内为重臣,助力自己一天下大事。 赢秦宗族之内,自己为族长,可惜……血脉薄弱,如今也只剩下王弟一人和自己最为血亲了,而王弟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文物谋略,不逊色中枢任何一人。 自己很是欢喜。 “大王!” 周清亦是有感,跨越岁月长河而来,如今己身之境界虽合道,却不滞于物,有情无情不过阴阳轮转。 迎着王兄之目光,面上也是一笑。 “武真侯。” 旁侧,郎中令蒙毅早已起身,未敢失礼,近前一步,拱手而落。 观大王对待武真侯的礼遇,实在是赞叹,待在大王身边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了,可是也从未见过大王对待任何一位秦廷中枢重臣如此。 可偏偏对待武真侯如此。 王恩浩荡,厚泽连绵,说起来,大王对待武真侯一直很好,不像是昭襄王岁月,若然有人因公封侯之后,便是盛宠而衰。 若说武真侯有何不同之处? 似乎还真有不少! 论身份吧,出至道家天宗,先为秦廷护法,而后为国师,数次救大王于危难之中。 论功劳吧,无论是举国大战郑国渠,还是后来兵戈之事攻韩、攻赵、统御陇西……,都有大功,若言而今最大之功劳。 当属两大学宫,中央学宫与护国学宫! 那才是于国之根基有大裨益的手段。 “蒙毅,你如今也是国之干臣了。” 看着身侧的蒙毅,周清也是颔首,当年野王之城的时候,就曾见过蒙毅,说来他的年岁还要较自己大上一些。 如今也不负所望,添为郎中令,入了卿的行列,再历练数年,入中枢辅政不难,而且其人精通律法,素有干才,还是很不错的。 “武真侯过誉了。” 神容方正,体态修长,甚为厚实,令人顿生好感,不若蒙恬之魁梧,肌肤较之蒙恬显得白皙许多,毕竟蒙恬终年在外奔波征战。 着玄黑色锦袍,束发而冠,礼仪规矩。 “蒙氏一族三代辅国,老将军蒙骜虽死犹荣,上将军蒙武仍在关外统军,蒙恬更是北拒匈奴,你如今入内辅政。” “遍观春秋之册,鲜矣。” 蒙氏一族,勇武忠正,周清很是欣赏,话语缓缓,给予极高的赞誉。 尽管蒙氏一族是从齐国迁移而来的外来宗族,但秦国自商君变法以后,已经没有那般的宗族隔阂,功劳为上,能者上。 否则,百年来,也不会出现诺大的秦廷之中,籍贯为山东诸国的官员占据七层,老秦人不过占据三层。 岁月长河中,蒙氏一族可惜了。 “武真侯!” 闻武真侯此语,蒙毅心生感动,那是蒙氏一族的报国之法,相较之山东诸国的世卿世禄,唯有秦国这里才可以让他们最快的绽露锋芒。 而历任秦王也丝毫不吝啬封赏,否则,一个外来的宗族缘何在短短数十年,就成为秦国军中豪族。 那就是明证。 若然放在山东诸国,怕是此刻他们的根基还未稳。 “蒙氏一族,可称忠武!” 秦王政亦是笑语看向蒙毅,秦廷之内诸人,自己所了解自然更深,蒙氏一族若然不可用,也不会有今日之局面。 蒙恬是自己继位以来就带在身边的军将,多年来,未有让自己失望,也深得自己信任,否则,自己也不会让其统帅三十万大军守御北方匈奴。 蒙毅自小也是出入咸阳宫,也曾多次见到,也曾多次考较,自己很是欣赏,成为郎中令以来,也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忠武两个字,的确可落在蒙氏一族身上。 “大王!” 蒙毅心神慷慨,又是一礼深深而落。 得忠武二字,蒙氏一族纵然肝脑涂地亦是难以报答,相较之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三人国君,今王对于蒙氏一族更为知遇。 跟随大王如此,当不负所学,一展抱负。 “既然武真侯这般欣赏于你,今日.你便留下来陪我等宴饮吧。” “李仲,吩咐尚食坊,为武真侯接风!”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不老泉 单手虚托,令蒙毅起身,口令而下,看向兴乐宫殿门处,那里一直有李仲在。 呼吸之后,一道应声而落,脚步声远去。 “随寡人前往偏殿。” 王弟归来,自当好好的接风洗尘,一述快哉,当即,踏步在前,从正殿一隅小门而入,周清与蒙毅二人一前一后跟随。 “数月之前,燕国刺秦之事,玄清虽远在南郡,亦是有感当日险恶,好在……终无大碍,逆乱伏诛。” “燕国也将在上将军兵戈之下沦亡。” 兴乐宫的偏殿之内,周清自然来过多次,诸般陈设并没有什么改变,坐于旁侧的条案之后,随意闲谈。 自己是去岁冬日离开咸阳的,一晃半载多,咸阳之中,也发生不少事情,论其中最大的,当属燕国刺秦。 荆轲其人,自己早就将其镇杀,谁曾想,又有一人! 怕是自己将韩申先前也镇杀,还会有其他人。 燕丹恨秦,恨王兄,加上国势维艰,怕是谋秦刺秦早有举动,人选并非重要,此事已然定下,也是定局。 故而,数年来,于燕国那边的娥皇,并没有太多交代,与其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虽如此,听得当日咸阳正宫异变。 也是略有惶恐,那韩申的实力的确不俗,入了化神大成,虽没有巅峰层次,依照其所修行的《鹄落剑法》,刺客之属,豁然出手之下,就是化神巅峰层次,也得中招。 故而,在那之前,自己就曾秘密传递文书于王兄,尽可能将韩申在咸阳宫外解决,不曾想,还是让其入了咸阳宫。 乃至于燕国刺秦再现! 若言只有韩申自己的手段,以盖聂、宗、焱妃等人之力,足以应对,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镇杀。 “燕丹!” “韩申!” “……,还有那个浮屠之器。” “许多事情,的确出乎你我之预料。” 念及此事,身为当事者,秦王政面上顿时有些皱眉,数年前,赵国陉城书馆二人入兴乐宫,也是行刺杀之举。 其后,看在丽儿的面子上,没有将他们斩杀,但……陉城书馆为之而灭。 今时,燕丹派遣韩申再行刺杀举动,其人虽死,燕国也必将付出足够的代价,燕丹……也必须死。 昔年邯郸少年之惺惺相惜,如今尽皆不复。 “浮屠之道的传承,源至孔雀之国,那个国度玄清曾经语落,堪为不俗,诸般之人前来诸夏,欲要传道。” “竟也是插手其中,还隐约的同诸子百家纠缠在一处。” 当时无浮屠之器,韩申早就被灭了,就是因为那浮屠之物上附带的一缕玄关之力,令诸人棘手,难以应对。 后来东君焱妃催动秘法,湮灭那道浮屠之人的神念,事情才得以了解。 “尽皆当诛。” “寡人已然下令各郡,于浮屠之人的出现,给予盘查,严禁随意行动与传道,果有违法之所在,则缉拿之。” 之前对于王弟口中的浮屠之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稀奇。 谁曾想,那一日竟然险些危及自己的性命。 着实可恶。 原本自己是想要下令,擒拿追杀在大秦境内的浮屠之人,然又恐那些人实力不俗,极易生乱,暂时大秦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置他们。 “当如此。” 周清颔首。 那群浮屠佛者之人,想要行动,可以! 必须在国府各郡的管辖之下行动,任何逾越的行为,都要受到追究,不然……,若是任由他们在诸夏随意发展。 说不得岁月长河中,那等把持社稷神器的手笔还会再现。 修行者就应该去做修行者的事情。 传道者就应该做传道者的事情。 佛者入红尘,习练尘心,惜哉,宛若杨朱一脉,难以把持己身,也如人宗一脉,尽管理念很不错,然……长时间停留在世俗,说不得也会浸染诸般世俗杂念。 “说来,近来倒是一事令寡人颇感可惜。” “辽东塞外不咸山之地,有闻千年雪莲、三足冰蟾出,寡人本派遣盖聂先生、罗网等人前去搜寻,却未有功成。” “据传,千年雪莲最后落在儒家之人的手中,那般神妙之物……寡人还真想要一窥。” 偏殿之内,随意落座,随意闲谈,闲暇之时的咸阳宫内,诸般言语也只能够与丽儿一说,若是其余群臣,未免不妥。 今日王弟归来,诸般军政文书之事,自当搁置一二,心中诸般事,也当舒缓一二。 千年雪莲之物,秦王政还是很期待的。 绵延寿数、容颜永驻,至于精进武者修为,倒不在自己的考量之中,前两者秦王政觉得自己和丽儿还是需要的。 “哈哈,诸夏间,天材地宝之物甚多,能够同千年雪莲一般功效的倒也不少。” “今岁以来,玄清曾在阴阳家巫山十二峰停留,遍观阴阳家诸般典籍,所得不少,若言千年雪莲,诸夏间,除却辽东塞外不咸山之地有存意外。” “在陇西以南的昆仑巍峨之地,亦是也有存在,那是现在为羌族等蛮族所占,日后有暇,当可一讨。” 闻此,周清朗朗一笑,对于寿数的所求,那是任何人都拒绝不了的,之前所得的千年火灵芝,药性极阳至烈,根本不适合普通人服用。 更别说成丹之后,那更不合普通人服用。 千年雪莲有些不妥,效用温和,加上生长于火山之侧,冰雪之旁,阴阳无极一体,天生适合蕴养普通人与武者。 待成丹之后,以别样之名进献一两颗,倒也无碍。 “昆仑之地也有千年雪莲?” 秦王政好奇,对于那般讯息,咸阳宫守藏室内还真没有留存。 一旁鲜少言语的蒙毅自是静静的听着。 “自然有,说来……不咸山之地相较之昆仑之地,相差太远,昆仑之地,才是真正的宝山之属。” “还有西域诸国内楼兰之内的一奇物,据传其国内有不老泉,泉水自上古以来未曾枯竭,寻常之人服用,寿数绵延、容颜永驻。” “但不老泉一直掌握在楼兰祭祀手中,非历任国主不可服用,倒是未得真假,但其国内有一地,名曰火狱,上古之时,名曰章尾,乃是阴阳家记载中,轩辕氏斩蚩尤,分其躯干首级埋葬之所。” 阴阳家内典籍上记载的这些东西很多很多,当然,其中大部分事物都已经消失不显,就算没有消失,起码,遍观岁月长河,周清也未能知晓他们的下落。 “不老泉!” “西域一蕞尔小国也能有这般神妙古泉?” 秦王政奇异不已,那是阴阳家典籍记载之物,想来就算不是真的如传闻那般功效,也有不俗之力。 自己身为大秦之主,大秦境内都没有那般好东西,西域蛮夷小国却有,着实显眼。 “章尾山之地,蒙毅也有耳闻,据传,蚩尤之躯干三分,躯干被葬在极东阳谷山,首级葬在极西章尾山。” “还有一物被葬在蜀山那里。” 听武真侯之语,蒙毅也是大开眼界,诸般之讯息,自己也大都没有听闻,然……家族先前是在齐国,对于那个章尾山、阳谷山还是知晓的。 更为深层次的,不甚明了。 “哈哈,这一点先前武真侯、冯去疾攻灭蜀山的时候,也有文书而语,蜀山那里被葬的是蚩尤凶魂,且轩辕氏挪移扶桑神树镇压。” “这么说来,那个西域楼兰还真是不俗,待寡人扫平山东诸国,再继续开拓河西。” 不仅有不老泉,国内还有蚩尤首级镇压之地。 若非国力所限,现在还真想要冯去疾派兵攻打楼兰,取来不老泉,一观是否真假。 奈何。 大秦国力都在山东,且战场两分,战线甚长! “西域诸国孱弱,国内之民,大者不过数十万,小者不过数万乃至数千的都有,待诸夏之事了结,派遣一支十万兵,足以荡平西域。” “且那时还可以以西域为通道,从西侧围剿北胡匈奴,蒙恬从九原、云中、上谷出兵,东侧出兵,也可一举将匈奴攻灭。”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雮尘珠 固有的岁月长河中,北铸万里长城,拒胡人于外,数十万大军枕戈以待,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仅此就够了? 周清以为,还远远不够! 对于那些草原民族,他们的特性就和草原上的草一样,若是不一下子清理干净,则来年又会逐步恢复。 果然忽视数年,又成危机之事。 “北胡匈奴却为不小的隐患,蒙恬早就有军报文书传来,匈奴之内的诸多部族,已然逐步纳入头曼的掌控。” “其麾下控弦之士二三十万,尽皆骑兵之属,骑射不俗,堪为不小的威胁,这一次……燕国似是就联合了匈奴。” “妄自称召公遗泽,而今此举何如?” 于燕丹的求救之举,咸阳这里自是早就有察觉,魏国自顾不暇,齐国那里有顿弱上卿在,再加上齐国数十年来的亲近策略,秦王政不为太大的担心。 至于楚国,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果然如此,也就只能够拉拢旁侧残赵的些许力量、北胡匈奴、东胡等势力,而且貌似声势还相当不弱。 堪为虚伪之人。 数年来,燕国之内不住传扬要恢复往昔大周召公之盛况,如今,却变成如此,秦王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 这等之人,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此事玄清也有耳闻,燕国拉拢北胡、东胡、赵国残余之力,兵力合计超过五十万,相对比上将军和蒙恬合力的三十余万,的确有兵力上的优势。” “可燕国四方之人,当有四心,且两者为蛮夷,本就是利益所至,若然谋略得当,可轻而易举的分化,不足惧。” 周清摇头而笑,于燕丹所为,蓟城那边自然也有相当的消息传来。 知晓燕丹极力拉拢其余三者,其人所为纵不可能功成,何况燕赵二者本就争斗冲突不断,固然抗秦合一。 缝隙犹存! “不错,国尉也是如此而语。” “寡人深以为然。” “就怕燕丹避战,以数十万大军避战,拖延至秋日,燕国酷寒,则寡人大秦兵士不合燕国水土。” “却是一难。” 秦王政亦是笑语,大秦兵力虽少,可都是百战铁血之师,燕国匆忙召集的数十万兵力尽管数量极多,战力根本不存。 真正在战场上相遇,秦王政相信,最后胜利的绝对是大秦锐士。 唯一所担忧的也就是燕丹避战拖延。 “大王之忧虑,想来上将军那里已有妥当处置之策。” “玄清以为,燕丹不会避战,匆忙召集而来的数十万兵力,若是不为战事,以燕国的积蓄也支撑不了多久。” “况且,对于士气的削弱是极强的,燕丹不会避战,以上将军统军之谋略,当会在秋日之前,一举拿下渔阳、上谷之地。” “左北平、右北平、辽西、辽东等郡慢慢图之不难。” 旁侧随伺的宫女自动斟倒清酒,周清持酒樽,轻呷了一口,滋味微凉,还是不错的,而后缓缓而言。 数十万兵力汇聚,每一日的消耗都是极大的。 消耗的不仅仅是粮草辎重,还有士气,本就没有经历过大战,长久下去,无疑会失去最开始入军伍的战斗之心。 统合诸般,燕丹也不会避战拖延的。 “哈哈哈,武真侯所言甚是。” “果如此,今日寡人自觉可多饮三盏。” “那般之事,寡人已全权交由上将军决断,寡人现在在等待最后的结果,说来,前些时日,寡人翻阅守藏室典籍之时,倒是发现了一件事物。” “今日武真侯归来,不知于那般事物,知晓如何?” 秦王政朗朗一笑,举起手中酒樽,亦是饮了一口,燕国的事情、魏国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 燕国在等待一战! 魏国在等待魏国自身的动静! 话锋一转,秦王政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哦,是何事物?” 周清觉得自己自下山以来,所阅览的书还是足够多的。 而且,近年来,自己也有传音小圣贤庄,将诸般典籍,刻印而出,送至咸阳,是故,所得所知也相当多。 “雮尘珠!” “此物之名,武真侯可曾听过?” 秦王政还是在闲暇之时,阅览三代典籍之时,所看到,可惜那卷典籍之上,对于此事物的描述不多。 今日闲谈,不自觉落在这件事物上。 闻此,不远处入座的蒙毅口中低语,想了想,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说。 “雮尘珠?” “此珠……却有耳闻,而且此物现在应该在楚国,具体何位置玄清没有细查。” “典籍记载,大商国君武丁在巡游之时,于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一只染满黄金浸润的玉石,其上面的纹路周而复始,如重瞳巨眼。” “同这块玉石一块得到的还有一件赤色长袍,经由大商祭祀所判断,有可能是轩辕氏修行之时所留,颇为珍贵,将其命名为雮尘珠。” 王兄竟知道此物? 周清好奇,当然此物也没有什么,阴阳家的典籍中,却有这般记载,而且岁月长河中,雮尘珠也的确存在,且颇为奇异。 “的确。” “然……即为轩辕氏所留,当有奇异。” 秦王政颔首,自己所览的那卷典籍中,记载的讯息也就是那些,后续的下落与诸般神妙倒是不知,可典籍上记载商王武丁称其为诸夏第一奇珍。 令秦王政诧异。 诸夏间,奇珍何其多,此雮尘珠何德何能可为第一奇珍。 除非那雮尘珠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 “那雮尘珠的确有奇异。” “它的本体并非一块玉石,而是一只生灵诞下的子嗣,想要复苏,却没有功成,轩辕氏也曾救治,不为功成,便是埋葬于大地之中,直到山峰崩塌,才出现。” 周清缓缓而言,上古之时,诸夏的大地上,诸多部落甚多,其内也有各种各样的奇异生灵,飞禽走兽也在其内。 伴随口中之语,悠然从条案后起身,单手负立,说着那雮尘珠的奇异之处。 “一只生灵诞下的子嗣?” 秦王政眉目又是一条,一块圆形的玉石是一只生灵诞下的子嗣? 会不会有些荒谬了? 但王弟既然这般说,应该还有后话。 蒙毅也是好奇,对于修行之事不了解,但诸夏间,却有诸般玄妙之事。 “大王应该知道天地四灵吧,那是上古之时的道者对诸夏间力量极强的四种生灵称呼,北有玄武、南有朱雀、东有苍龙、西有白虎。” “那四种生灵体型极大,力量极强,丝毫不逊色武者中的合道层次,所以诸夏间,它们的名声很是响亮。” “不过,除了四灵之外,还有一种生灵,有鸟焉,其状如鸡,五彩而纹,雌雄分立,名曰凤凰。” “凤凰之属,亦是烈焰至强至阳,且较之朱雀,颇有涅盘之意,玄清于《天人五劫》中也有所述,那是它们力量的不同。” “每一次重伤垂死的时候,在那般奇异之力的作用下,都可以快速复原,故而道者惊异凤凰之属是否长生不灭。” 脑海中畅想着上古之时,道者眼见那诸般强大生灵的景象,周清还颇有些羡慕,惜哉,诸夏万民繁衍很快,那些强大的生灵不断被屠戮。 以至于逐渐演变成了传说。 怕是再过数百上千年,都要沦为虚妄之谈了。 “那块玉石……是凤凰的子嗣?” 秦王政敏锐聪慧,感王弟将重心落在凤凰之属上,顿时也是从条案后起身,惊呼一语,那块玉石是凤凰子嗣? 若然如此,的确可以称得上奇珍。 蒙毅见状,也是起身,虽未言语,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不错。” “雮尘珠的本源面目便是凤凰留下的子嗣,据玄清推测,正常情况下,凤凰诞下子嗣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所以也就一种可能,凤凰诞下子嗣的时候,本身有伤,所以,想要请更高层次的生灵给予诊治。” “那个时候的诸夏间,唯一有这个胸怀和能力的,也就唯有轩辕氏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天之四灵 强大的生灵,在智慧上不会逊色人类的。 天道之下,万物均是一般。 如自己在辽东不咸山所得的千年雪莲,其内灵性顿生,宛若稚子,果然培养一二,则会很快的成长起来。 使得千年雪莲自身充满灵性。 阴阳家典籍记载中,上古之时,有千载以上的神草之物,自性通灵,堪为奇妙,故而凤凰之属如此也不为怪异。 “人皇轩辕氏!” 秦王政喃喃一语。 这人是上古以来的传奇之人,诸夏第一次的部落联盟统一之势出现,他也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诸夏共主。 非如此,他也是一位有可能得道之人,御女三千并非不可能,那只是一个说法,或许入王弟之前所言的,那是性命交修之道,份属阴阳无极的。 “人皇轩辕氏无力,子嗣生机断绝,然终究为凤凰子嗣,加上轩辕氏的蕴养,自有不俗,而且,为了防止后人玷污那子嗣遗留。” “在那雮尘珠的上面,还有封印诅咒之力,尽管过去了数千年,可想来上面的诅咒之力,对于普通人还是有些效果的。” “雮尘珠先行在商王武丁手中,而后流入大周,其后不知缘由的流入了楚国,应该在那只存活的彩凤身上。” 诅咒之力,也不过是天地间一种奇特的力量罢了,沾染之,对于肉身本源,乃至于灵觉本源都有很强大的侵蚀能力。 在后世的岁月长河中,很明显仍有遗留的力量,对普通人有极大的影响,当然对于悟虚之后的武者来说,当无碍。 “雮尘珠有传言,其内是否有轩辕氏成仙得道、长生不死之妙?” 感王弟之言,秦王政沉吟数息,而后神容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向王弟。 语出,蒙毅向着大王看了一眼,……这才是大王真正想问的吧。 大秦富有四海八方,无论是随和二宝,还是沧海明珠,亦或者诸夏美玉……,在秦宫之中,都可以找寻的到。 故而在雮尘珠身上,唯一能够吸引大王的,怕也就是这个传言了。 只是……不知道武真侯如何回应。 蜃楼之事的进行,蒙毅也是知道的,乃是阴阳家为大王所谋略前往海上仙山取来仙药的建议,武真侯是否没有明显反对。 这一次……,不知如何。 要说长生不死……,上古以来并无真正确切的记载,道家祖师老子的具体信息,蒙毅也不算特别清楚。 “雮尘珠的本体是凤凰子嗣,虽得了轩辕氏的一丝遗泽,不过是封印之力罢了,难为大道,连凤凰都不能够如此,泥盘重生那也是耗费本源的。” “是而,雮尘珠在玄清看来,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玉石罢了,且上面有封印之力,普通人最好不要接触。” “若然大王有兴趣,它日有暇,玄清去寻找那只彩凤,亲至讨来,让大王一观。” 如果长生之妙那般容易的话,雮尘珠也不会就单单留在彩凤身边了,自武丁以来,诸夏间破入合道的武者也有不少,以他们的能力也有资格对话彩凤的。 那雮尘珠也就是沾上了轩辕氏,才有那般传言,否则,不过一普普通通的事物罢了。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此事,寡人也听东君焱妃说过,数百年前,穆公之时,曾有公主弄玉跨乘彩凤消失不见,纵为传闻,寡人也是好奇。” “楚国那里竟有一只活着的彩凤,还真是诸夏多奇事。” 楚国之地,广袤无比,以秦国开拓百多年之功,哪怕如今占据了韩国与赵国,在整个国土疆域上,也不过堪堪同楚国差不多。 王弟修为通玄,诸夏多奇珍异兽秦王政并不怀疑,仅仅是有些诧异罢了。 “三代以来,那般异兽多避世不出。” “不过,终有一日,它们会出现的,它们的存在,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而且它们的力量极强,寿命极长。” “若然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会是一场很大的灾难。” 上古之时,或许它们和人类可以共存,现在……则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只要是令人类感觉到不安的力量,都会被强烈的针对。 那个结果……,只有死。 自己就是不动手,阴阳家……貌似也已经在谋划动手了,岁月长河中,所谋彩凤、苍龙,手笔倒是不弱。 “却是有些可惜了。” 于王弟之言,秦王政深以为然。 理应如此。 秦国之内,不能够出现自己不能够掌控的力量,除非如天宗那边避世不出,老老实实的修行,天之四灵,亦是如此。 哪怕它们将来都出现了,若然不臣服于大秦。 那么,只有一个结果。 “大王,膳食已好。” 顺而,待秦王政三人在偏殿仍旧闲谈的时候,李仲从殿外而入,于门槛出躬身一礼,清朗之音出。 “传。” “哈哈,说来寡人正午也没有吃太多,正好武真侯归来,可以痛快一饮。” 秦王政颔首,语落。 李仲直接应声而退。 当其时,便是一位位尚食坊的人端着、捧着、抬着一样样喷香的事物进入兴乐宫偏殿,自有侍女整顿条案,将诸般事务陈列其上。 虽为接风,可规格上不次于一场小宴,仅仅是陈列食物的木案都用了八张,三个人吃……,好吧,礼仪所至。 周清没有多言,王宫之内,一应诸般,当有一个规矩,否则,随性而为,会令那些下面办事的人很为难。 “不错,尚食坊里的东西倒是精细了许多,看来那些人也在前进。” 看着侍女将一份份美食夹出,落在面前的铜壶、玉盘之上,周清执箸夹了一块鱼肉,咀嚼了一二,为之一笑。 看向王兄,这一次做东西的人技术有进步。 “哈哈哈,论其吃食,寡人可是知晓,在咸阳城南,有一个天然居,那里面汇聚六国精妙的顶级菜色。” “那里面的味道寡人很是喜欢,很有些儒家孔丘所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之用,故而,下令尚食坊给予改进。” “不想武真侯直接品尝了出来,快尝尝其它之物。” “蒙毅,不必拘束,自可随意。” 端坐在上首,也是细细吃着的秦王政闻此,顿时朗朗大笑,虽然吃食的时候,规矩很多,但很明显那是对外人的。 此间无外人,当随行,轻饮了一盏酒水,对于尚食坊近来的转变,秦王政也是欣赏的,那些人的口味不知道坚持了多久。 总算知道改一改了。 似乎自从自己幼年回到秦国以来,味道就没有什么变化,花样虽变了一些,总之,本来的味道还是一样的。 语未落,一转,看向蒙毅,点头一语。 “喏。” 蒙毅神情激动中带着一丝惶恐,连忙一礼。 能够今日同大王、武真侯宴饮,实在是荣幸,然……若说随意自是不行的,大王与武真侯可以不在乎规矩。 但自己身为郎中令,不可不在乎。 否则,却是有些得意忘形了,那却是不妙了。 无论如何,今日也是一大喜事,酒水未敢多饮,可面前的吃食还是可以多吃一些的。 “玄清一直觉得,秦国的强大,秦国的繁荣,秦国的富饶,不仅仅体现在法制之上,不仅仅体现在兵战强大之上。” “更应该体现在诸般行业之中。” “如眼前的吃食之物,都言山东诸国传承诸夏文章风华,的确,在这一道上超越秦国不少,尤其是齐国,更是这里面的行家。” “还有如耕种之法,秦国耕战国策虽好,可若是能够在一定的田亩上,耕种出更多的粮食,岂不快哉。” “还有如冶炼之道,秦国有陇西工造,还有将作少府,水准自然是不差的,可果然能够锤炼出如诸夏所传神兵利器的质地,岂不更妙?”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法之弱民 目下诸夏,提及秦国的强大,更多的是畏惧秦国虎狼铁血之师,若言对于秦国内的其它事物,完全是鄙夷的。 这一点……周清数年前遍观山东诸国,自然有所体悟。 这也算是百多年前商君立法以来,留下的一个缺陷,法制之下,庶民归于耕战,可以富国,将士归于战场,军功爵下,可以强兵。 又立下诸般规矩,对秦国百业进行各种各样的规定,对商业、农业等更是如此,果然耕战之人去经商,谁来提供粮草辎重。 重农抑商是正确的。 这一点就算是在后世,也是一样,没有农业,一切都是虚妄,吃都吃不饱了,还搞其它的,完全没有可能。 总之,法制贯穿一切。 这一点也没有错。 可……法制之下,对于百业的规定与限制着实有些多,再加上秦法的苛刻与严刑,百业之人更是不敢逾越。 否则,按理说,一个国家经济得到快速的发展,其余百业也会快速发展的,然……秦国之内较之山东诸国,还是在这方面差了好远。 “武真侯所言,却有些道理。” “这一点,寡人闲暇之时,也有思忖,然……大业未成,诸般难就。” “且……武真侯之言,是否有违商君之法?” 王弟所语,自然不会有所谓私心,秦王政琢磨一二,轻轻颔首,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是,秦国现在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现行的诸般政策。 耕战以富民强国! 若然有改,国祚如何? 何况,三代以来,诸般法不足参照,秦王政自觉即将面临的是一个前所未有之局面,自己身为秦国之主,宁可缓一步,也不能走错一步。 走错一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韩非之《韩非子》一书中,给予自己诸多参考,故而,自己非常欣赏韩非,觉得对方是可以辅助自己建立一个恢宏国度之人。 奈何,其人家国血脉深重。 自己身冠礼亲政以来,将吕不韦所行之法裁撤许多,缘由便是不利于同山东诸国最后的交战,但……不可否认,吕不韦之策,也有可取之处。 可商君之法更合大秦一天下,百多年来,大秦锐士诸夏畏惧,大秦府库,充盈连绵,自己也想要秦国变得更强大,变得更好。 惜哉,并无一个统一的思路,若然小改一二,并无太大作用,如今,王弟提及这个话题,秦王政叹息一声,此事颇难。 上古三皇五帝,近古三代王朝,无一可为自己所用。 “哈哈哈,大王颇喜《商君书》,精研商君法,玄清亦是有感,商君其人,堪为乾坤匠才,普通之身,内蕴扭转乾坤之力。” “昔者,臣闻之:疑行无成,疑事无功。” “君亟定变法之虑,殆无顾天下之议之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负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骜于民。” “语曰:愚者暗于成事,知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其后,三代不同礼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故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贤者更礼,而不肖者拘焉。拘礼之人不足与言事,制法之人不足与论变。” “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教而不诛。轩辕、尧、舜,诛而不怒。及至文、武,各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 “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兵甲器备,各便其用。” “臣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汤、武之王也,不修古而兴,殷、夏之灭也,不易礼而亡。然则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礼者未足多是也。” “玄清所诵之言,大王可熟悉否?蒙毅可熟悉否?” 周清执案前一酒樽,一饮而尽,而后一礼看向上首,口中缓缓古语而出,王兄之所虑,其实周清能够猜到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猜到是什么,才觉得王兄之艰难。 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陌生局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鉴,没有一位如同商君那般的大才可以定下乾坤之力。 是所谓之艰难。 一言数百字,字字铿锵,清晰而又清凉的回旋在偏殿之中。 “武真侯所言商君法也,为商君觐见孝公论道之语。” “期时,同大夫甘龙、杜挚等论辩,折服诸人,商君之法遂行!” 蒙毅身为郎中令,对于秦法之法自然了如指掌,大王颇喜《商君书》,对于商君书蒙毅都能够背诵下来。 又如何不清楚武真侯所诵之语句。 正是那一番话,说的甘龙、杜挚等哑口无言,也正是那一番话,鉴定孝公变法之心,是所以奠就秦国强大之根基。 “武真侯之言,商君之法当变?” 秦王政自然也知道王弟所言为商君之语,也知道王弟之言的深意,可商君之法不可轻变,尤其是这个时候。 若是中枢诸人其他人言语,秦王政都要觉得对方是否要祸乱秦国了。 “上古之时,道者法天地自然,创出万般法,可如今传下来的上古之法,百不有一,然细究其本源妙理,仍旧可以追朔到上古。” “一如百年前的商君之法,也非凭空而出现的,细细探究其本源,实则在春秋以来的数百年间,已然出现,只是不显。” “商君大才,给予理顺阴阳,塑造乾坤。” “商君之法,当然可以变,但却非将商君之法扔掉,重新为大秦加持无二之法。” 周清挺立身躯,迎着王兄的目光,摇摇头,没有任何一个法门,可以万世不朽,除非触及天道本源。 一如祖师之言,可与天道同在,历百代而不衰,历万世而不朽。 “如韩非之法,实则已经同商君之法有所不同,但大王仍旧很欣赏,因为韩非之法的根基仍旧在法。” “而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就是法,法就是道,道就是规则,就是秩序,没有法,就没有道,也就没有了规则和秩序。” “如此,那般国祚也就很容易孱弱,乃至于沦亡。” “然法的表现却有多样,如我等道者修行之万般法,道家天宗有清净之妙,儒家有浩然之妙,农家有神农之妙,墨家有非攻之妙,兵家有铁血之妙……。” 周清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将诸般之语缓缓道出。 现在所言,并非是要给王兄下定语,将秦国之法逆转,而是一条思路,只要本源未改,那么,其余诸般都容易改。 哪怕是改过之后,表面看上去和如今截然不同,那其实也没有什么。 “寡人有闻,武真侯在南郡修筑四郡要道,落些许文书,以通商贾之路,财货流通往来不断,数月来,多有庶民融入商贾之道。” “莫不便是有改商君之言:民贫则力富,力富则淫,淫则有虱。故民富而不用,则使民以食出,各必有力,则农不偷,农不偷,六虱无萌。故国富而贫治,重强。” “是所谓,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贫则重赏。以刑治民,则乐用。以赏战民,则轻死。故战事兵用曰强。” “民有私荣,则贱列卑官,富则轻赏。” “治民羞辱以刑,战则战。民畏死、事乱而战,故兵农怠而国弱。农、商、官三者,国之常食官也,农辟地,商致物,官法民。” “三官生虱六,曰岁,曰食,曰美,曰好,曰志,曰行,六者有朴,必削。” “农有余食,则薄燕于岁。” “商有淫利有美好,伤器。” “官设而不用,志、行为卒。” “六虱成俗,兵必大败,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民弱国强,国强民弱。”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论及这个话题,由不得秦王政不慎重,此等话题一举一动都会引起秦国的变动。 商君之法,自己精研多年,自然有心得,而且所言都是相当合理,欲要逆改的地方,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而王弟之言,似乎觉得商君之法改正的地方很多。 秦王政眉目紧锁,口中亦是诵出此语。 此般之言,是秦国之所以强大,而六国之所以孱弱之根本法一也。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半代六世 民! 商君之所谓民! 并非是庶民,更非那些奴隶之人! 而是能够直接掌握那些庶民与奴隶的贵族与世族,那才是商君所要针对的民,也只有解决他们,才能够推行新法。 至于那些庶民,不为太大的拦阻。 庶民入商贾,则不日可有剩余钱物财货,而普通人一旦有了钱物财货以外,往往会发生不小的变化。 文信侯吕不韦便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个例子,以商贾之身,押注在先王身上,获利诸夏之罕见,秦王政为之不喜。 故而,对于商贾百业,也是处于抑制压制状态,除非是那些必要的商贾,以及那些可控的商贾之人。 若然是自由流动、无可捉摸的商贾,决然不可能。 那些人出现的多了,便会对国府执掌举国上下,造成阻碍,而造成阻碍之后,便会使得国力出现衰弱,国力的衰弱之结果。 从山东诸国可以清晰看到。 所以,必须弱民,唯有弱了他们,国府才能够强大,大秦才有今日。 因为……是他们拿走了本该属于大秦所能够调动的财货、力量,而山东诸国的世卿世禄,数不清的贵族、世族存在。 正是将属于君主的强大权势一一分割,故而,山东诸国孱弱,以至于今日完全不是大秦的对手,王弟之策要改变弱民之法? 目下还有最为明显的一国便是楚国,楚王颁布推恩之令,所为也是弱民,强化手中之力,使得政令畅达,秩序如一。 果然如此,国强! 秦王政觉得这一点万万不能动。 “大王之所言自无不妥。” “韩非有语:夫明王治国之政,使其商工游食之民少而名卑,以寡趣本务而趋末作。今世近习之请行,则官爵可买。” “官爵可买,则商工不卑也矣。奸财货贾得用于市,则商人不少矣。聚敛倍农而致尊过耕战之士,则耿介之士寡而高价之民多矣。” “此语同商君之言,玄清觉亦是谋国之言,然……管子有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民众安息田亩,以为耕种。” “军士、仕宦之人运筹内外,以为治国,商工之人,游走诸夏,以为谋利,四者于一国来说,皆必不可少之人。” “没有庶民之耕种,一切当为无本之源。” “没有商工之运转,诸般财货当为死寂一般。” “没有士人之运筹,一切种种当混乱不已!” 若论是否有一种改变可以令秦国绵延万代。 有! 的确有! 祖师就曾言,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使人复结绳而用之,至治之极。甘美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何为小国寡民。 小国者,乃是运筹国祚之内的官府之人少,诸般规则与秩序少,一切种种只需要按照天道本源的运转行进。 寡民者,便是民众鲜少有欲.望,鲜少欲.望,清静守心,则冲突不显。 果然如此,则万千之人甘甜的享受美食、华章,安稳的居住房屋之中,整理自己的风俗,邻国相望,清静不扰,自当绵延万世不坠。 儒家也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知男有分,女有归。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道同。 惜哉,上德不德,是以有德,那般的尘世境界,怕是只存在于典籍与虚幻之中。 而岁月长河中,任何一种改变,都是形而下的变化,并未触及真正的形而上,并未触及道理的本源。 何况,以诸夏目下的庶民水准,也不可能臻至那般境界。 可,世所共进,一切的发展变化,都是向着祖师与儒家所言的那般境界而去。 因为,如今相较之上古,已然超越甚多。 而未来相较之现在,无疑要更为上进。 静水流深,所需平缓,果然推波助流,则呼啸而至。 周清觉得,还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 “四民之论,寡人有闻,然齐国终究不为长久。” “管仲强齐,不过半代,而商君强秦,却已然六世。” 齐国管子之论,秦王政自然在守藏室内阅览过,也精研过,作为当年能够辅助齐国桓公九合诸侯,一匡诸夏的大才,其人自有过人之所在。 可……管仲之变革齐国,只能够收的一时之效,是故,在管仲死后,整个齐国便是大乱,齐国的霸业也就荡然无存。 反观商君之于秦国,法理定下,举国遵守,则六世百余年来,大秦之国力蒸蒸日上,才有目下大秦独强独霸。 不过,四民之力,的确存在,没有商工的存在,整个咸阳城也不会如今之热闹,然商工之人,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 实在是国之蠹虫! 秦王政觉得王弟之所言,有些背离秦国法之本体,那是秦国的根基,是秦国得以强大的根基,历经六世检验的根基。 不能动摇。 王弟之语,略有不妥。 蒙毅旁侧听之,未敢插言。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这是昔者玄清与韩非论道之时,其人常论之言,安邦定国,唯有以法匡之,而法字的写法,在孝公岁月,是商君写就的。” “那是商君为当日之秦国写就的。” “而今,秦国诸夏之内,独强独霸,甚至将要一天下大势,那么,大王以为,商君若然在此处,所写之法会如何?” 具体的细枝末节,具体变动内涵诸般,周清没有多言,那些都是可以细细商榷的,甚至于都不是难事。 关键……在于一颗心,一个信念。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神容未改,仍旧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刚才之语,或许有些大了,但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商君之法,行秦国百余年,已经快走完属于自己的进程了。 下一步,会有别样之法出现,取而代之,更加符合秦国之现状。 “武真侯之语……,也是寡人所求也。” 秦王政不复多言,无论王弟的意思如何,可有一点自己是认同的,那就是要变了,要对秦国的新局面,进行一变。 那一点,在文信候吕不韦岁月便是在变化。 登位以来,冠礼亲政以来,也是明悟商君之法不可能永久的实行下去,如眼下军中的军功爵,果然扫除山东诸国之后,大秦铁血锐士当如何? 那是大秦锐士得以无双的根本之一。 荡平诸国,再无敌手,奈何? …… 这亦是秦王政近来多阅览百家、诸国典籍的缘故,希望可以受益一二。 ****** 从兴乐宫偏殿离去的时候,已然暮色降临,天边远处的那最后一缕余晖,也只剩下留存在朵朵白云之中的赤红印记。 不得不说,尚食坊做的东西,还是可以的,一边随意吃着喝着,一边随意闲谈着,期间更有些许歌舞助兴。 两个时辰下来,都觉得腹中已饱,加上酒水的浸润,更为怡然,身后的蒙毅虽也是两个时辰,却没有饮下太多酒水,神志清明。 踏步而动,周身紫色玄光隐现,玄功运转,虽无意,可浑身上下的酒意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身上那浅浅的酒气。 “蒙毅,今日于殿中,可有所得?” 行走在前,旁侧有李仲派遣的一支黑龙重甲之兵护持,按照刚才大王临去后宫的口令,车府令也有车马相送的。 路过鸿台,仍旧如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般。 可惜,鸿台依旧,世事流转。 “蒙毅愚钝,于大王、武真侯之语,不为明悟。” “鲜少所得。” 蒙毅闻此,连忙拱手一礼,身下脚步未停,徐徐跟上。 今日自己宴饮相随,实在是……难以出言,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插不上嘴,更别说提出什么意见。 最开始大王与武真侯之间谈论的法制可变问题,已然非自己现在能够触及。 其次,便是论及长生! 论及诸国风华! 论及楚国之事、江南之事、百越之事、北胡之事……,诸多话题,涵盖甚多,不拘泥于表里,蒙毅身为感慨。 大王冠礼亲政以来,举国重任加身,于那些事竟知晓的那般详细,还有武真侯,亦是博学深广,一语而落,都非泛泛之谈。 乃至于后面还提到后宫诸公子,这个话题在秦廷中枢之内,可是一个不小的忌讳。 按照惯例,秦国现在应该立下储君太子之位的。 奈何大王数年前就表明态度,暂时不会立下太子的,而武真侯竟可以在这个话题上言谈,感大王之意,也没有什么异样。 武真侯! 不愧是大王最为欣赏之人。 “哈哈哈,你目下为郎中令,多听,多看,多做,待数年后,自有收获。” 蒙毅是否真的有所悟,并不在周清的考虑范围之内。 将来的咸阳,将来的诸夏,是属于蒙毅他们的。 “是。” 蒙毅颔首。 随即,同武真侯一起踏出兴乐宫,宫门十丈之外,已经有驷马王车准备好了,车府的人速度很快。 “武真侯!” 一人着玄黑色锦袍,法冠束发,眉目俊朗,从车马所在近前,为之一礼。 “嗯,赵高?” 周清并未拒绝王兄这般盛情,自己虽未天宗之人,可在咸阳之中,为关内侯,自当有属于关内侯的荣耀与尊荣。 看着面前的行礼之人,似是有些熟悉,看将过去,不由一笑,不是赵高又是何人? 只是……眼前赵高的气息有些奇特,灵觉本能散发,掠过赵高的身躯,呼吸之后,神容显化一丝惊讶。 “你修炼了韩国夜幕血衣候的功法?” 当初自己也在韩国游历过,对于夜幕四凶将自然了解,以那时自己的修为,四凶将不足为惧,故而,对四凶将也算了解一些。 蓑衣客没有见到过! 潮女妖应该已经在咸阳宫死了。 姬无夜被自己镇杀。 白亦非是自己留下的一颗棋子,算是为流沙留下的棋子,后面来看,这颗棋子还是颇有能力的,流沙竟然不能够与之有效的争锋。 “武真侯道法明眸,去岁赵高愚钝,惹怒大王,被关入永巷,不小心寒气入体,性命垂危,好在罗网之内有存这卷清除寒气的功法,便是修习了。” 车府令赵高不卑不亢的回应着。 “你的资质倒还不错。” “燕国刺秦,你有不小的功劳,接下来,当更用心。” 赵高的修为已经是化神了,数月前,宗全于自己传递文书的时候,也提过当日韩申咸阳宫作乱,赵高出现助力,得了不小功劳。 正常情况下,肯定要有大赏赐的,奈何先前早有文书落下,赵高此生止步于车府令,纵有天大之功,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近距离之下,倒是感知到赵高体内存在的另外一股至阴极寒之气,层次还不低,不知道从何处得来。 果然受益,怕是十年之内,有望化神绝巅,一窥悟虚玄关。 看来……,赵高有些机缘。 夜幕! 罗网! 越王八剑! …… 看向此刻面前毕恭毕敬的赵高,微微一笑,踏步间,从其身侧走过。 “喏。” 赵高又是深深一礼。 观武真侯行走方向,连忙跟随,武真侯的实力实在是可怕,虽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气息流转,但自己站在武真侯面前,不自觉心神生出惊悸。 不仅如此,在刚才的一瞬间,仿佛有感武真侯一眼洞穿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 可武真侯没有多说什么。 是不在意? 还是……不在意? 应该是不在意吧。 以武真侯的修为层次,纵然是玄关层次,也不能够令其动容,除非是传闻中的归元合道,……那也是自己所渴求的。 服侍着武真侯登入驷马王车,指挥左右,车驾直接平缓而动,向着咸阳宫的出口行去。 蒙毅为之跟随。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滕妾蒸报 “大王,今日怎饮了这般多的酒,秦酒甚烈,多饮伤身。” 昭德宫内,秦王政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意,静站在里间,双臂伸展,任由公孙丽服侍着自己,将袍服落下。 “哈哈,今日武真侯从南郡归来,寡人甚喜,故而,多饮了两盏。” 闻丽儿言语中的关切,秦王政更是受用,缓缓一笑,摆手一言,看着侍女近前端来的醒酒汤,端来一盏,抿了几口。 “武真侯?” “大王每一次相见武真侯,总是摆宴畅饮,说来,大王待武真侯还真是宽厚。” “果然如此,以武真侯之军伍谋略,大王怎舍得让其安稳在四郡之地,不让其领兵出山东,妾身记得不错,武真侯身上还兼有上将军之职的。” 浅红色的裙衫着身,淡妆而显,深居咸阳宫,浑身上下越发显得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早已不显少女之时的江湖侠义之气。 将大王身上褪下的衣袍落在屏风之上,搀扶着大王行进不远处的软榻落座,武真侯今日入咸阳宫的消息,公孙丽自然清楚。 虽不觉得诧异,然……大王待之实在是荣宠。 以不到二十之岁,得封关内侯,秦国百余年来,唯其一人。 按理说,将来应发挥更大作用,偏偏这个时候,大王将其调遣至南郡等四郡,堪为一方小诸侯一般整治四郡。 尽管也是不差,但秦国之内,若要论功劳之轻重、大小,军功至上。 “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况武真侯已经爵封关内侯,果然再灭一国,如何封赏,大秦百余年来,虽有功劳荫及子孙者,可武真侯目下并未有子嗣落下。” 秦王政摇摇头,个中之事,王弟已经提过,而且,蓝田大营乃是上将军王翦一手锤炼而出,蒙氏一族又得重用,军伍之内,也得有别样的二柄把持。 舒适的躺靠在软榻上,东出顺利,治下诸多郡县也无大事,秦王政觉得这个情况还是不错的,今夜偷个小懒,安稳睡一宿也是不错的。 “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超凡脱俗,妾身虽鲜少关心朝政,也知晓武真侯行事快哉,似是不若昌平君、李斯、王绾等日夜操劳不断。” “大王既这般盛宠武真侯,何以不予武真侯配以良缘,恩泽绵延?” 公孙丽从旁侧侍女手中湿润的绸巾,持之,为秦王政擦拭面容,言语间,随意而落。 “哦,哈哈,丽儿今日怎对于武真侯的事情这般关心?” “武真侯行事虽不若昌平君等日夜辛劳,治理诸般大小之事,可仅仅武真侯所出奇策、良策,都足以令大秦受益良多。” “至于武真侯所配良缘之事,略有不妥,武真侯身边并不缺少绝色,且以武真侯如今的地位,欲寻良缘,也是极难的。” “莫不丽儿有高见?” 于公而言,自己为大秦之主,武真侯为大秦之臣。 于私而言,自己是先王之子,武真侯也是先王之子,尽管母祚不同,却均为先王血脉,听得丽儿此言,秦王政倒也来了一丝兴趣。 倒是今日的丽儿有些奇怪,根据往事,丽儿应该极为厌恶武真侯才是,今日倒是反转过来了一般。 “妾身不过俗人,哪有什么高见。” “不过是昨日有赢秦宗族之人拜见,一时有感罢了。” “大王为赢秦族长,宗族支脉不少,昨日觐见之事,倒是有不少姿容秀丽的适龄之人,她们身为赢秦族人,若然能够献上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果然许配武真侯,则更显殊荣。” 公孙丽摇头轻笑,对于武真侯玄清子,己身自然是不喜的,自然是厌恶的,可……如今的秦宫之内,大王对其明显是有别于旁人的。 这就说明武真侯定有别样的不俗之处,据传,大王在数年前立下王储和王后的事情上,也曾咨询过武真侯。 秦廷上下,有此待遇的,唯有武真侯。 果然……如此,那么,以大王对于武真侯的盛宠,只要武真侯不出现什么根本性的错误,一生绝对荣宠不衰。 那么,再加上武真侯一直以来的超然地位,那就注定武真侯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对于大秦的国事、大王的私事有一定发言权。 念及此,公孙丽心中叹息不已,自己本也不想要如此的,奈何膝下已经有了阳滋,已经有了高儿。 将来或许还会诞下子嗣,自己的恩怨若然落在他们身上就不妙了。 秦廷的许多公主,大都许配重臣以姻亲,或者许配其余邦国之人以姻亲,若然生死爱恋之良缘,鲜矣。 依照大王的性情,将来或许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会对阳滋如此,可将来一切说不准,若然得了武真侯些许言语。 那么……一切或有不同。 还有高儿,自己虽不愿将来高儿卷入什么王储之争,然遍观秦国孝公以来的百余年之事,从未有过例外。 高儿若是相争,自己当如何? 先前韩申师兄唯有谋秦的时候,对于韩申,公孙丽是抱有很大期望的,希望师兄留在咸阳,以为上卿。 将来还能够成为高儿的臂膀。 现在……,一切成空。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是自己真的想多了,然……万一一语成谶呢? 自己能做的并不多,现在自己容貌未有大改,大王对于自己还算宠爱,若然十年之后,年老色驰,恩宠不复。 又当如何? 相较之自己同武真侯之间的恩怨,一切种种……也不算什么了。 “赢秦宗族之人?” “这个……,待寡人问询过武真侯再论。。” 秦王政先是有些诧异,而后哑然一笑,三代以来,多有滕妾之姻亲,多有蒸报之姻亲,宗族之内姻亲倒也没有什么,反而更为亲近。 按理说,先王已逝,自己身为王兄,再加上赢秦宗族族长,应该对王弟的姻亲之事有所上心的,不过……王弟是向来有主意的。 这等事情,自己还真不好做主。 但……丽儿这个主意还是相当不错的。 “自然。” 公孙丽秀首轻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言。 多说反而无益。 “近来后宫之内可有什么要事?” 连日来,军国大小之事甚多,秦王政都有些理会不过来,再加上后宫之事早就交给丽儿,倒也不曾多做理会。 如今歇息,随意闲谈。 “后宫之内,并无大事。” “倒是前两天胡亥公子受了一点风寒,在院医的汤药下,也逐步康复,明日就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后宫之内,自从夏太后、华阳祖太后、楚夫人、敏夫人、凝香等人先后不存,虽无王后,可一切诸般之事尽在自己手中。 公孙丽并不强求太多,一切按照后宫的秩序就行了,有错就罚,有功便赏,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将绸巾落在青铜盆内,盥洗了一下手掌,想了想,并无什么真正大事。 “胡亥?” “嗯,他母亲虽犯了错误,但胡亥并无错,好生照看,待其成年,便入两大学宫历练。” 胡亥? 对于这个名字,秦王政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这个名字还是武真侯在陇西驱逐北胡的时候,自己欣喜之下,为其所取。 奈何其母不为良人,处心不.良,乃有那般的下场。 至于孩子,还是赢秦一脉的子嗣。 “是,大王。” 公孙丽也是一直这般做的,规制之下,对于秦廷诸公子的待遇,没有半点克扣,一视同仁。 “大王,伏念先生已经离开秦国,咸阳宫内无大才,接下来诸公子、公主教导如何?” 随即,公孙丽又想起一件事,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接下来寡人会下令从中央学宫召来院堂博士,以为教导。” 的确是一个问题,以往二三年,都是伏念在咸阳宫,无论是文武,都可以教导,且都教导的很好。 其人离开秦国,一时间,自己也忘了这般事。 但……也容易处理。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君子小人 “伏念先生身为伏家掌门,学贯百家,大王都称赞许多,不知院堂博士前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儒家伏念的水准,公孙丽自不怀疑,绝对是诸夏最为顶尖的教导之人。 而且,能够成为儒家的掌门,更是代表着在儒家之内,起码伏念的水准是最顶尖的,在咸阳宫的近三年,伏念在其余百家之学,也有相当的造诣。 中央学宫虽不差,想来其内的院堂博士,与之有一定差距。 “哈哈,教导之人虽有差异,可诸子百家之学并无不同,伏念之人之力,中央学宫九大院堂之力。” “孰轻孰重。” “距离辽东塞外不咸山的消息传来有一段时日了,想来这个时候,盖聂先生应该见到天明了。” “天明在伏念手下受教近三年,又在冯去疾等人手中教导不少,他又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无论文韬,还是武略,都是诸公子中极好的。” “否则,寡人昔日也不敢言语立他为王储,丽儿无需担忧。” 伏念的水准自是极好的,但一人之力再强,终究有个限度,儒家不都有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中央学宫的院堂博士,论单人之力或许不若伏念,可总体而言,还是位列顶尖的,数年来的发展,并非虚妄。 谈及此,秦王政不由的想起了天明,而后,看向坐在身边的丽儿,自己本没有那般的心思,丽儿想太多了。 小天明自幼生长在咸阳宫,不知道在外面的生活是否适应。 “大王。” 公孙丽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想的多了,可……无论如何,咸阳宫这里,并不是天明的归宿,他应该和他父亲一样,行走在诸夏。 他身边有残剑等人护持,应无碍。 希望天明能够好好的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天明的行踪一直都在罗网掌控之中,只要天明有危险,他们就会出现的。” “而且天明身边,也有人护卫的。” 伸手一揽,娇.躯入怀,秦王政缓缓说着,天明不过是一个孩子,充其量也就身份有些特殊罢了。 看样子,丽儿应该将天明的身世告诉他了。 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的。 丽儿往昔身边亲近之人,几乎都不存了,待在咸阳宫才是最好的选择,将来成为大秦的柱石,也是秦王政希望看到的。 ****** “师兄,这兰陵之地,也逐渐不复往常的宁静了。” 夜幕降临,登高俯览整个城池,灯光弥漫,火焰嫣然,星罗遍布在城中各处,一切种种,仍旧是那般的繁闹、繁华。 许久之后,一道轻缓的脚步声走进,一道清脆的言语落下,明月照耀,白色素袍裹身,如瀑秀发,披散在身后。 观师兄在这里已经站立许久,略有好奇,也顺着师兄的目光看向远处,那里是城中紫兰轩所在,似乎灯光比起往日更为辉煌了许多。 一座城池,那般的风雅之所在越发热闹,可非一件好事,而且数月来,兰陵之地外来之人越来越多了。 有从魏国来的,也有从燕国来的,甚至于楚国来的都有不少。 尽管兰陵城是楚国的城池,可这里是三国交错之地,若言真正的掌控,谁都不好说,更别说,儒家对于这里的掌控也是极强。 荀况担任兰陵令可是有不短的时间。 “诸国将变,诸夏将变,兰陵岂能不变?” “天明呢?” “还在修炼?” 残剑将目光从远处紫兰轩的所在收回来,挪移至它处,无论兰陵是否当变,此处仍旧是一个上佳之地。 这里远离魏国、齐国、楚国的核心,又是道路纵横之节点,将来无论是谁掌控这里,都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只是,从那些魏国、燕国前来的人身上可以看出,接下来诸夏时局又要变化了。 双手背负身后,对着身侧的师妹看了一眼,灵觉涌动,感知天明的所在,四周天地元气为之而动,微微诧异。 这小子对修炼极为上心,平日里,除了在书馆里读书以外,便是修炼了,别说,以他的资质,还真是有一日一变的进步。 “还在修炼。” 飞雪摇摇头,真是一个修炼疯狂之人,但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如果当年自己也是这般用功,怕是数年前如咸阳宫,就当功成,持剑将秦王嬴政直接镇杀的,如此,也就没有如今诸夏那般事了。 “修炼也好,大乱之世,也该有自保之力。” 残剑并不拦阻,天明这个年岁,正是修炼的黄金岁月,以其掌握的玄功,如果顺利的话,怕是再有数年,便可入化神了。 比起自己,资质也是强了太多。 “师兄,你说紫兰轩那般热闹,一晚上怎么得也得落下数百金吧?” 紫兰轩,是韩国新郑的那个紫兰轩,残剑与飞雪二人并不陌生,乃是一处风雅之地、风.流之地,其内的陈列、摆设、舞姬都是顶尖的。 对于那些富商大贾来说,是极喜欢的一处所在。 飞雪仍旧时不时的眺望那里,那里的灯光在夜幕下,简直就是整个兰陵城最为明耀的,虽然每一天的开销不少,想来剩余的钱财更多。 “书馆的用度不够了?” 残剑闻此,不由苦笑,师妹无缘无故此言,定有深意,略微思忖,便有所得。 春秋书馆! 是自己和师妹近来在兰陵城所开的一个书馆,仿造往昔赵国陉城书馆,陉城书馆虽灭,可陉城书馆的人还在。 陉城书馆便不会真正的灭亡,赵国的风华也不会灭亡。 昔者,秦国武真侯玄清子向馆主求剑! 剑的写法一二十种,那便是诸夏风华! 也是书馆要传承的所在。 可惜,自己和师妹二人力有不逮,纵有余财,在开设书馆之后,也是如流水一般的消耗殆尽,进项不多,开销甚大。 连日来,师妹一直在说道这个事,残剑也一直在思忖。 “你说呢?” “师兄,要不我们去向那些大户手中取来一些?” “那些商贾大户,囤积居奇,低买高卖,实在是可恶,所获之财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取走,也可大义。” “不然,就算我们不取,将来他们的那些财货,还不知道要便宜谁呢。” 春秋书馆的存在,需要大量的钱财投入,以往陉城书馆的时候,并无这般困扰,一者束冠自身生员足够,可以有不少余财。 再加上陉城书馆走出的人很多,那些人每一岁都会献出不少财物,令陉城书馆根本没有那般侵扰。 现在……方知老馆主初始之艰难。 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飞雪直接提出一个意见,那是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绝妙之法,正所谓,天之道,损有余以奉不足。 那些商贾大户的多余钱财,正合补上他们所需,实在是妙,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办法可以,反正,无论师兄是否同意,自己都准备试一试。 不然,书馆的日常经营都会受到影响的,那怕是也非师兄愿意看到。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明于大义,小人明于利益。” “商贾手中之钱财,已是不义之财,何以去取,师妹无需担忧,我已有了对策。” 残剑摇摇头,商贾囤积居奇,低买高卖,的确奸诈,可那也是商贾立身之道,若然没有差价,何以会有商贾。 虽不通计然,不过,些许的生财之法,还是有的。 “什么对策?” 飞雪很是狐疑的看了师兄一眼,对此表示很明显的怀疑,自己想了很多法子,都不能够应对,师兄有法子? “生财之法有二,一者开源,二者节流。” “欲要长久,唯有开源,如今秦国陇西两郡以通,我欲召集师弟、师妹前往行之!”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一念生死 为财货之事烦心,残剑觉得还是第一次,以往无论是在陉城书馆,还是自己行走诸夏的时候,从未这般侵扰。 财货、钱财之用,没有断绝过,何况,自己的花费并不多。 如今欲要重启陉城书馆的盛况,近岁以来,自己也召集了散落在外的师弟、师妹们,所以,书馆可以开起来。 可数十人、近百人汇聚一处,每一日的开销都是一个极大的消耗,残剑虽有余财残留,也不能够坚持太久。 其余师弟、师妹也有所奉,也是不得长久。 如此,唯有开辟崭新的财源,而论及开辟财源最快的方法,唯有效法那些商贾了,刚才自己在看紫兰轩,固然是紫兰轩为兰陵城内此刻最为繁闹之所在。 亦是因为紫兰轩是那群富商大贾汇聚之所在。 那群富商大贾挥洒钱财于其内,着实快哉,他们的聚财之法,本源还是囤积居奇、低买高卖,依靠对于天时、地利的把控,赚取差价,获取极大的利益。 虽然那些人张口闭口都是钱财这等极为市侩之言,甚至于许多所行,都是小人所为,但财货却没有任何罪过的。 这一点……残剑已经思忖许久了。 目下的诸夏,山东诸国的商贾甚多,尤其是齐国、魏国等,想要插足在那里很是艰难,而想要获取大利。 唯有……奇货可居。 昔者,秦国文信侯吕不韦所为便是明证,当然,欲要行吕不韦之法已然不可能,但秦国近来新开辟的河西两郡却是一片商贾净土。 兰陵城这里,近来比较受欢迎的便是来至西域的宝石奇珍,每一件都是价值百金、千金的,而今秦国开拓陇西两局,可以直达西域诸国。 是故,许多商贾都前往行之,尽管秦国所收的税很重,但那些税自然加在最终的卖价上,和那些商贾没有太大的联系。 无论如何,总归是有所赚取的。 由着自己近岁以来的不住修养,一身肉身本源虽无碍,可丹田破损,唯有浩然正气洗涤灵觉,还能有些作用。 加上诸位师弟、师妹的帮助,想来组建一支商旅,前往陇西两局的西域诸国,还是不错的选择,一趟顺利的话,怎么得也有千金以上的受益。 足以支撑书馆目下一年的用度了! 若然好些,说不得就能够维持下去,发展下去了。 “前往秦国的陇西两郡?” “师兄,你是要踏足商贾之事?” 自幼所学,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而那些商贾无疑是后者,飞雪英气的弯弯细眉皱起,对于师兄这个抉择,有很大的意见。 “诸夏四民中,唯有商贾之身才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汇聚财货,纵然是桑海之地,儒家小圣贤庄都占据不少的区域,以为供养。” “所以,师妹无需多言,不日,我将会带着师弟师妹采买一批货物,前往陇西,或许义利于我有损,但只要本心无碍,一切无忧。” “你留下来坐镇书馆,我会留下几个得力的师弟、师妹辅助你。” 看着师妹面上颇为不悦的神色,残剑微微一笑,浩然加身,义利之道存乎一心,商贾之事并没有不妥,不妥的是那些商贾之人。 昔者,范蠡数次聚散家财,千金散落归来,实在是商贾之典范。 想不到,今日自己也要仿效之了。 “师兄,不若……你去楚国为官如何?” “以你之才,在楚国为官,想来很快会受到封赏的,到时候有了土地,便是有了财货,我们书馆也有了根基之地。” “有农家那些人的推荐,应该不难。” 飞雪沉吟许久,自己并不想要师兄从事商贾之业,那些人动则言利,或许一开始还能够坚守本心,但长此以往,只怕为富不仁,对其他人带来灾难。 与其为商贾之业,还不若为官,之前从农家出来的时候,朱家堂主等就有言,以师兄之才,在出国为官轻而易举。 如此,起步更好。 “为官?” “楚王如今正在颁布推恩之令,正在极力削弱那些世家大族之权,收回他们手中的土地、财货,此时为官,并不合时宜。” “且……,以秦国之势,怕是燕国与魏国并非其对手,将来必然兵锋南下的,也不是一条好的选择。” “师妹,为了书馆,有些事总归要去做的。” 去楚国为官,残剑又是一笑,摇摇头,楚国现在也是一个是非之地,明面上安稳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书馆初建,还经不起复杂的冲击,思来想去,唯有自食其力最为安稳,或许商贾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却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夜色渐深,我们回去吧。” 这件事定下,残剑单手再次摆动,师妹的意思自己知道,可……财货之物于自己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只是,在世俗之中,财货之物似乎非常重要。 语落,看着师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浅浅一笑,踏步间,沿着来时的道路,转身离去。 ****** “秦国大田令郑国已经从南郡离去,前往王贲军中了。” “此意似乎很明显了。” 兰陵城的夏日,似是非那般的炎热,周围有起伏之山脉,又有河流围城而过,水韵席卷,依窗而立,迎面反而带着一丝温润。 东方的骄阳出声,大日横空,一丝浅浅的金色光华仍旧留存在白云深处,极目而视,虚冥无尽。 旁侧,一条条长垂落下的紫色纱幔飘动,夹杂着一丝丝的红色巾缦,伴着微风,如旧传来一丝丝来至深夜积聚的旖旎之气。 紫色长发妖娆梳拢祥云之髻,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合体的浅紫色长裙着身,踏着绛紫色的高靴,步履随意而动。 目光从天际深处挪移,放在紫兰轩的入口,那里绿树成荫,百花盛开,堪为一片盛景所在,万般香气交融女儿香气,更添紫兰轩一丝葳蕤。 魏国那边传来消息,秦国大田令郑国出现在王贲军中,虽然隐秘,并非不可得知,毕竟郑国身为秦廷重臣,一举一动,自有不俗之人护持。 很容易引起注意。 “生与死。” “就在一念之决。” 静坐在这处雅间一侧,灰白的长发越发显得浓密,就那般在一条束带的梳拢下,披散在四周,落在身着的宽大黑色锦袍上。 神容如旧那般冷傲,气息如旧那般深沉,鲨齿落于条案之上,只手可拿,面前正摆放着一道竹简,缓缓看着。 “生与死,却在一念之间。” “大乱之时,一切种种不需说,庄,往昔已了,接下来你我的路当如何?还有她的路呢?她现在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熔炼那些汤浴之后,她的进步越来越快了。” 秦国大田令郑国出现在秦国军中,这个消息想来魏国那边也已经得到了。 大田令郑国是掌管秦国府库仓廪的官吏,也是掌管秦国田亩耕种、粮仓、水利等属的官吏,按理说,兵戈之事,和大田令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秦国的这个大田令却是不一般,郑国可是水家出身的,对于水利之事堪为大家,诸夏间,能够超越他的,怕是没有。 联想到传闻很久的灭魏之策,那么,也就相当明显了。 秦国的手段没有遮掩,就看魏国如何应对,一念之决,魏国未来之生死也就在其中了,而那些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之所以还保留那般的讯息渠道,乃是需要知道诸夏间每时每刻所发生的事情,紫衣女子视线又是一闪,落在庭院后方场地上。 那里,一道红色身影手持链蛇软剑,不住挥动着,天地元气为之而动,剑法飘摇,不可捉摸,时而带着凌厉,时而带着诡异,时而带着坚决……。 静静看了熟悉,紫衣女子不住颔首,他们从不咸山归来,带来了不少东西,可惜最为想要没有搜寻到。 接下来有暇之时,当前往北胡之内,搜寻那般奇花异草,虽如此,加持在红莲身上,她的修为也进步的很明显了。 她修炼时日本就不长,能够在短短数年,快要达到先天顶尖的水准,颇为不容易了。 只是……,有些事情,他们也该做出抉择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相见欢 十多年前的韩国新郑内,紫兰轩出现。 所为的目标很简单,蓄势而代,以报先代之仇,近两百年前,韩国将郑国所灭,举族囚禁在冷宫,世代为奴隶之人。 对于郑国王室后裔,极尽凌.辱,极尽羞辱,可是……身为郑庄公的后裔,他们终究还是绵延到了今日。 韩国加持在郑国身上的国仇,终究需要偿还的。 原本一切就绪,本以为坐看夜幕静静的将韩国引向灭亡,不曾想,韩非出现了,他的出现是一个变数,是一个异数。 而且……韩非虽不清楚自己和庄的来历,但庄身为鬼谷纵横的传人,出现在新郑,本身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所以……后来有了流沙。 那是庄的妥协,也是庄的认同,更是庄的欣赏,韩非或许有能力将韩国逆改大势,或许他们会在一起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度。 因为……诸夏大势在上,纵然自己和庄灭亡了韩国,恢复了郑国,面对秦国浩然大势,也不能够拦阻。 流沙出现了。 它的出现是为了韩国,也是为了郑国,也是为了山东诸国。 奈何……,数年之辛劳,一切成空。 韩国还是沦亡了。 韩王被囚禁,……还是死在庄的手中。 韩非殒身于新郑之前,临死之前,将红莲交给自己,交给庄。 子房前往桑海。 自己和庄几经周转来到了兰陵,重建紫兰轩。 然……往昔诸般事情了解,他们的将来又在何方? 自己身上的恩怨,已经了结,当年主母身上受的欺辱也都不存,自己操持紫兰轩,生存于乱世之中,足可。 庄呢? 他是鬼谷纵横的弟子,师兄盖聂正在秦国大展所学,而且庄向来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向来不是一个甘于认输的人。 鬼谷传人,最后只有一个才能成为鬼谷子,才能够延续鬼谷的传承。 一直困局在兰陵之城并非庄所愿意的。 还有红莲! 她……国破家亡,亲人尽去,只剩她一人了。 乱世之中,她将来又待如何? “路?” “天地间从没有路的存在。” “路……,都是走出来的。” 黑衣男子,冷然一语。 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攻争强,胜者为右,那是鬼谷的道,也是鬼谷的路,却非鬼谷唯一的路。 万事当先,圆方门户,欲动,须有中枢之位,须有立于不败之地。 “你在等……?” 和庄待在一起这么久了,自然知晓庄的意思。 秀雅的眉目微动,妖娆的身姿而转,看向静室内的庄。 当初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庄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后来那个机会落在韩非身上。 如今,仍旧是要寻找合适之机,切入其内,方有施展之所。 可无论如何等,庄所谋定然同盖聂脱离不了干系,因为盖聂也是鬼谷弟子,如今的盖聂是秦廷重臣,可参知政事。 那么,庄是在等一个可以抗秦的机会? 亦或者其它? 否则,如何与盖聂争锋。 脆音语落,黑衣男子没有多言,目光仍旧紧紧落在面前的竹简上。 “唯有如此了。” 紫衣女子无奈,只得如此。 再次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骄阳,辰时中段了,也该处理紫兰轩的一些事情了。 每一日,紫兰轩虽获利颇丰,却也得承受相当大的压力,好在比起当初在新郑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小了。 嗡! 忽而,条案之上,鲨齿灵性而起,本能颤动。 “鲨齿?” 正欲离去的紫衣女子感此,美眸径直落在鲨齿剑上,那柄剑被庄握在手中多年,又以本源之力洗刷,自然生有灵性。 而今,怎会自动震颤。 且,剑体自生玄光,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物。 “嗯?” 与此同时,相距紫兰轩一里开外的一处简陋酒肆之中,同样的一柄剑器震颤,观之,正饮茶的一位白衣男子眉目一挑,单手持之,真元涌入其内。 数息之后,归于平缓。 “渊虹怎会如此?” 手握渊虹并不久,但渊虹这般的异象还是第一次,细细感知渊虹的震颤,未几,视线看向虚空,灵觉有感,看向某一处。 “罢了,先去将这些东西交给天明公子吧。”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扔下几枚刀币,拿起一个包裹,持剑离开酒肆,根据自己所得消息,天明公子此刻应该在城中春秋书馆的。 那里是赵国陉城书馆弟子残剑等人所立,当然,对于白衣男子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 春秋书馆! 坐落于兰陵城的东城区域,相较之繁闹不已的南北城区,东城区显得安静一些,至于西城区,则是官府与诸多行署所在。 书馆的规模不算大,较之往昔的陉城书馆差了不少,虽如此,能够在繁华的兰陵城占据一处区域,开设书馆,也是一个极大的花费了。 上首四个楚国文字烙印木板之上,悬挂门楣,以为昭显。 “师兄,你们要快去快回。” 今日,乃是残剑带着十位师弟、师妹,还有一些侍从,带着从兰陵采买的诸夏锦缎、丝绸、药草等物,前往陇西以西之时。 谋划多日,行进路线也都商议定下,从楚国而出,跨入秦国南郡等四郡,从蜀郡北上,进入陇西郡,跨入河西两郡,进入西域诸国。 一去数千里,怕是仅仅花费在路上都需要一两个月,返回又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一去一回,估摸半载都要过去了。 这还是顺利而为。 一架架载着货物的马车长长的排开,看着师兄等人,飞雪只得如此一眼,欲要拦阻已然不可能,唯有希望师兄有所得。 “师妹,平日里,你就待在书馆里,教导生员吧。” “若然真的遇到了难事,就前往小圣贤庄,他们会助力的。” 一袭浅蓝色的劲装长袍,不显锦衣,区区粗布麻衣织就,虽如此,浑身上下,仍旧散发别样的安然气韵。 对着师妹点点头,又看向身前的其余留守之人,一切诸般都已经吩咐了。 陉城书馆和小圣贤庄同出一脉,若然有难,小圣贤庄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路如今也在小圣贤庄,似乎现在还不错。 总算没有枉费老馆主的心意。 “天明,我与师妹答应过你母亲,答应过韩申侠士,要好好照顾你的。” “这里是兰陵城,远离目下的诸夏纷争,乃是一处安稳清修所在,接下来,你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如何?” 师妹的脾气近年来已经改了不少,起码自己的话还是听在心中的,不像以前,就算是听,也仅仅是过耳不存。 除了师妹之外,唯一不放心的也就天明了。 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也就是因为聪明,才有些不放心,因为自己捉摸不透小天明在自己不在的时间,可能会做些什么。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有些人或许知晓他是秦国公子,那可就是一场灾难。 故而,对于天明的来历,就算是书馆之内,也只有自己和师妹知晓,其余师弟、师妹,并没有多言。 没有多言,也是避免有可能出现的麻烦。 “我会照顾好……,嗯,……盖聂先生!” 话语悠然,虽还没有真正成年,但眉宇之间,已然凸显别样的英气,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丝别样的贵气。 神容秀气,着一袭浅黄色的袍服,和书馆内的其余人一样装束,看着眼前的残剑,听其言,只得如此回应。 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何况,诸夏之大,除了咸阳宫以外,自己也没有家了,或许那荆轲真的是自己父亲,或许韩申、公孙羽是自己的先辈。 然……一切成空,自己所知不详,身下所立兰陵,怕也非长久,但眼前待在这里,还是不错的选择。 欲要多言,微弱的灵觉有感,视线径直从残剑的身上挪移另一处,那是书馆面前宽阔街道的对面。 此刻,那里已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衣人,手持长剑,拎着一个不小的包裹,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见状,小天明面上陡然大喜。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至尊归主 是盖聂先生! 竟然是咸阳宫的盖聂先生! 也是父……秦王身边的首席剑术教师,更是鬼谷纵横的传人,以往还在咸阳宫的时候,也曾得盖聂先生教导剑术,颇有所得。 只是对于鬼谷纵横之道了解不多,倒是伏念先生教导自己的时候,听闻过一些。 咸阳宫内,于盖聂先生,还是很有好感的,教导自己剑术很用心,许多精妙之处都毫不保留的交给自己。 而且,对于盖聂先生此人来说,无论似乎什么情况下,都是那般的平静、祥和,从未在盖聂先生面上见过动怒之色。 也许,这也同儒家所言君子不喜于色相通。 “盖聂!” 一语出,残剑闻之,心神震动,顺着天明的目光看将过去,果然,极远处,正有一位白衣剑客持包裹徐徐而至。 步伐缓缓,举手投足之间,自生一股别样的风仪。 是他。 的确是鬼谷盖聂,也是秦国的盖聂,近年来,颇有传扬名声为剑圣盖聂,身在齐鲁之地,杀伐决断,百家损伤甚多。 齐国曹秋道不存,剑圣之名旁落,是故……落在了盖聂身上。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为了天明? 是想要将天明带回咸阳? ……绝对不可能,天明的归宿并不在那里,何况,在天明的身上,寄托了韩申侠士、荆轲少侠等人的情分。 “盖聂!” 飞雪更是银牙轻摇,颇有不悦与不善的看向那白衣剑客,根据农家的传闻,当日的咸阳宫内,若非盖聂出手相助,怕是韩申已然功成。 将那暴君嬴政刺杀,果然如此,诸夏现在当安稳无事。 “盖聂?” “鬼谷的盖聂?” “是他?” “……” 一语出,旁侧其余书馆的师弟、师妹也是低呼惊语,彼此相视一眼,尽皆看向那白衣剑客,对于盖聂的名声,他们如何不清楚。 单单一个鬼谷纵横传人都足以令他们重视了,更别说,如今还是秦廷的重臣,还是秦王嬴政跟前的热人。 而且,残剑师兄带回来的天明竟然认识盖聂? 于天明的身世,他们不是特别清楚,也没有特大的兴趣了解,可如今看来很不一般啊,莫不是天明的身份很不一般。 否则,如何能够令师兄如此,而且,今日还出现了鬼谷盖聂。 “先生!” 小天明心悦,紧走两步,行至盖聂跟前,拱手一礼。 “无需如此。” 盖聂面上也是一笑,伸手将天明搀扶而起,数月不见,天明身上也多了一丝风.尘俗世之意,看来吃了不少苦头。 数年来,均待在咸阳宫,养尊处优,身份尊贵,今日一观,适应的还是很好,盖聂为之放心,无论是看在韩申的份上,还是临行前大王与丽夫人吩咐的份上。 还是自己一直觉得天明是一个聪慧的孩子,诸般事情于天明来说,是不公平的,他不应该承受往昔的恩怨残留。 “残剑大侠,可否找一僻静所在。” “在下,有一些话和东西要交给天明。” 随先前之语,盖聂将视线落在旁边的残剑身上,对其人,还是了解一二的,而且近来罗网给予自己的情报中,对于此人也有详细描述。 只是……其人数年前曾同一旁的飞雪联手杀入咸阳宫,其后被废去一身修为,如今而观,似乎其人周身上下仍旧荡漾一股别样的气息。 很是浑厚,很是浩大,有种儒家浩然的感觉,实力当不逊色自己。 ……有其在天明身边,自己也能够放心很多。 周围人多,一些话不方便说,是故一语。 “请!” 残剑神色凝重,不太明白盖聂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可……能够感觉到,盖聂前来,并无恶意。 “师兄,此人如何能够入春秋书馆,身为鬼谷弟子,竟为秦国爪牙,近年来,多有百家弟子身死其手。” “这等之人焉得可入书馆,若非秦国虎狼霸道,若非秦国爪牙之力甚强,老馆主与诸多师弟、师妹焉得那般!” 然,下一刻,飞雪踏步而出,只身拦阻在书馆的大门之前,冷眸看向盖聂,对于秦国的人没有任何好感,尤其还是秦王嬴政所看重的人。 陉城书馆而灭,便是秦国所为。 那一笔账,自己一直记得很清楚,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里是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赵震被玄清子所杀。 老馆主被秦军攻杀! 还有书馆内甚多的师弟、师妹生员! …… 一切种种都要算在秦国头上,而盖聂身为鬼谷弟子,还助力其内,实在是令人生厌,如今还敢出现在兰陵城,难道不知道兰陵城是百家的所属。 就怕盖聂今日出现,想要出去不太可能了。 念及此,心随意转,已然又是冷冷一笑。 “在其位,谋其政,此为入世之道也。” 盖聂看向飞雪,拱手也是一礼,下山以来诸般事,是自己的选择,也是自己所属的选择,许多事情,并由不得自己。 除非如武真侯那般超凡脱俗,入世、超脱均在一念之间。 “师妹!” 残剑摇摇头,对着飞雪看了一眼,现在并非纠结这些事的时候,许多事情,对错并不容易分辨,容易分辨的是立场。 “师兄!” 飞雪不甘,瞪着一双明眸,看向残剑。 “先生既是为我而来,请随我至别处吧。” 旁侧的小天明见状,近前一步,语出,并未使飞雪为难,春秋书馆是陉城书馆和飞雪女侠等人所在。 既然他们不愿意,况且,还是缘由自己之事。 那就当寻找别的所在,因自己之事而令残剑等人与盖聂先生为难,非自己所愿意见到,语落,手臂挥动,指向旁侧,那里是一处东城区的清雅之地。 时日尚早,那里的人并不多。 “盖聂先生远来是客,春秋书馆自当以礼相待。” “请!” 静静的看向师妹,数息之内,其人冷哼一声,对着盖聂皱眉深深看了一眼,消失不见,让开通向书馆内的路径。 伴随残剑一礼,旁侧书馆之人也是退让一二。 “这……。” 小天明见状,虽为惊异,不为惊讶。 “他母亲将他交给我二人照看,他如今自然也算是书馆的人。” “天明,请盖聂先生入内。” 残剑浅浅一笑,对着天明和盖聂再次看去,当先一步,领路在前。 “是。” “盖聂先生,请!” 小天明面上欢喜,即如此,自当请盖聂先生入内。 ****** “天明,这是丽夫人让在下给你带来的东西,当日.你走的匆忙,许多东西都落下了。” “此外,还有阳滋公主与大王送你的东西,你且看看。” 百十个呼吸之后,春秋书馆的深处雅间之内,旁侧无人,不过残剑、盖聂、小天明三人聚合一处而已。 残剑在旁侧准备茶水,盖聂则是拿起自己所带的包裹,将其慎重的递给天明,这是自己此行的任务,当然了,也是一观天明所处是否安心。 “盖聂先生,请。” “天明。” 说着,残剑已经将茶水斟倒而落,虽非精美的玉盏,只是很普通的青铜盏,可礼仪之间,并无任何落下。 “母亲于我的东西。” “阳滋……秦王。” 双手接过盖聂先生递过来的包裹,还真有点分量,可对于目下的天明来说,和一团空气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日离开咸阳的时候,自己本想要将自己的东西准备好再行离去的,然……,母亲一掌落下,令自己昏睡过去,没有带出来。 如今,竟是相托盖聂先生将其带了出来。 还有阳滋妹妹。 还是……已经非是父王的秦王,可秦王待自己也是极好的。 “这是至尊武器!” “太好了。” 没有什么遮掩,双手将手里的包裹落在条案上,将其打开,顿时一个熟悉的事物出现在眼前,见状,伸手拿过,顿时变换万千。 至尊武器! 墨家的至尊武器! 是扶苏兄长送给自己的,而且这柄武器自己很喜欢,它……好像也喜欢自己。 :。: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黑龙剑道 “至尊武器!” “这是……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 旁侧的残剑静静看着,瞅着在天明手中随意变换诸多兵刃形态的古朴事物,浑身上下,已然光芒流转,更是带着浅浅的翁鸣。 看着天明只手而握,那先前如厚重木尺的东西直接变成一柄长剑利刃,当然了,并未开锋,虽如此,已然威能绽放。 这般异象……念及自己所了解的诸夏信息,也唯有墨家的有一武器可称至尊武器,也有墨家的至尊武器可以变换诸般形态。 墨门无锋,兼爱非攻! 非攻! “是!” 熟悉的感觉回来,小天明只感觉体内玄功的运转都快了许多,细细感知手中的至尊武器,那股熟悉的灵性也是陡然间跃动许多。 “此物……,落在了秦宫?” 残剑惊愕不已,根据传闻此物应该一直在墨家巨子手中,更甚者还在墨家在楚国的机关城内的,怎么现在会落在小天明手中。 “这是数年前,秦国陇西地动之时,武真侯前往陇西平乱,墨家巨子等出现在那里,其后,这柄非攻便是落在武真侯手中。” “后来,被武真侯送与扶苏公子,扶苏公子又送与天明公子。” 对于墨家的这柄至尊武器非攻,盖聂也是好奇的,也曾持之,感受其材质,不似凡俗中的五金之属,但坚韧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无锋芒,但……剑道修炼至一定程度,长剑之利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武真侯当年也曾说过这个话题,颇有道家无所持之意。 “这是……,武真侯当年送给阳滋的伴身之物。” “阳滋很喜欢这件东西,她……竟然舍得送给我了。” 放下手中的至尊武器,小天明目光落在包裹内的两个扁平木盒上,此外,便是一些自己常穿的锦袍,还有一些财货用度之类的。 拿起一个扁平木盒,轻轻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的事物,小天明面色不住的掠过惊讶,目光所至,木盒之内,陈列一件别样的水滴状吊坠。 通体水蓝色一般的温润寒玉,静静待在木盒之内,不过成人拇指大小,有着外面的光芒照耀,生出奇异光华。 被一根银色的丝线束缚,很是精致,很是奇特,对于这件东西,天明自然不陌生,那是数年前,武真侯送给阳滋的礼物。 带在身上,延年益寿,百毒不侵的,而且看上去也非常漂亮,平日里,母亲虽不喜武真侯,也是嘱咐阳滋常带在身上。 自己想要一看,小丫头都不愿意,如今竟舍得将这个东西也送来了。 口中这般随意轻言,心间深处,已然无尽暖流滚滚而过,脑海中不住浮现自己和阳滋再咸阳宫玩耍的形态。 自己离开咸阳宫那般久,不知道阳滋有没有想自己,还有高儿弟弟,不知道咸阳宫内,其她的公主会不会欺负阳滋。 应该不会吧? 母亲如今是后宫内的夫人之位,虽无王后之名,却有王后之实,而且阳滋在跟随阴阳家东君焱妃学习阴阳术,似乎有所成。 凝视手中的吊坠甚久,小天明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股股浓郁的想念,自小到大,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自己离开咸阳宫。 还是自己第一次离开咸阳宫这般久! 母亲应该也是想念自己的。 自己也想念母亲。 可……若是自己回去的话,定非母亲所愿意看到的,诸般思绪掠过,百感交集,一时间,竟默然无语。 “丽夫人有言,让天明公子你将此物待在身上,不得离身。” 此物功效,盖聂有所耳闻,何况还是武真侯所送,定然非凡,看着小天明此刻的神态,也是于心不忍,轻叹了一口气。 那些事情……本不该天明来承担的,以自己对大王的了解,他是真的将天明当作大秦公子的,奈何丽夫人心有芥蒂。 女人之心? 还真是不好琢磨,思衬此,心间深处,冷不丁的也是划过一道靓丽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在何方? 当年一别,自己本想要亲自谢谢的,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从不咸山归于齐国,也曾询问那人下落,均无所得。 诸夏之大,其人行走诸国,不知道是否安稳,不知道是否顺利。 应该顺利吧。 医家的人,向来为百家之人尊敬,向来为百家之人敬重。 “母亲!” “阳滋!” 闻盖聂先生之语,小天明心神又是一震,双眸不自觉的一酸,其中晶莹之光隐现,并未落下什么,可音韵已然有所沙哑。 残剑见状,只是无言。 “这是大王送你的东西。” 数息之后,盖聂单手指着包裹内的另外一个扁平木盒,微微一笑,看向天明。 “是,先生。” 天明颔首,轻轻一言,将手里阳滋送给自己的吊坠拿出来,戴在脖颈之间,落于衣襟深处,顿时一股温润的气息从寒玉上流转,浸润浑身各处,很是怡人。 顺着盖聂先生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另外一个扁平木盒。 伸手拿过,将盖子缓缓打开。 “嗯,这是……大秦黑龙令!” 入眼处,一枚形体不为方正,也不为浑圆的漆黑色令牌静静陈列木盒之内,于天明而言,自幼生长在咸阳宫,如何不认识眼前这枚令牌。 正面是一个秦国篆体的……秦,背后乃是一条黑龙,老秦人尚黑,皆如此。 “黑龙令!” 闻天明之言,残剑那一直平静淡然的神色为之而动。 黑龙令! 眉头一挑,落在木盒之内,却是一枚令牌,竟是黑龙令! 此令牌自己当年见过一次,乃是和师妹入咸阳宫刺杀秦王嬴政的时候,缘由丽师妹的缘故,畅通无阻,凭借的便是这枚令牌。 这枚令牌是秦国军方的顶级令牌,持之,如秦王嬴政亲临,无需调兵文书与印信,可以直接凭借令牌调遣兵将。 就是在秦国之内,这枚令牌都鲜少出现,更别说赐予旁人了。 怕是非秦王嬴政真正信任之人,根本不可能得到这枚令牌,有这枚令牌傍身,无异于通行整个秦国境内。 任何人都不可能拦阻的。 秦王嬴政竟然赐下一枚黑龙令于天明! 实在是……,其人之心未可知。 “却为黑龙令!” “大王有言,此令伴身,天明行走诸夏秦国治下,但有所需,可持令而取,纵是调遣兵马而用,亦无不可。” 看着天明手中那块令牌,盖聂心生感慨,大王之胸怀囊括诸夏,区区一枚令牌算不得什么,天明虽非其所生,然一应诸般,不逊色任何一位秦廷公子。 这枚黑龙令据自己所知,也就武真侯手中有一枚,丽夫人手中有一枚,而今天明公子手中也有一枚。 这枚黑龙令或许平常之时用不到,但随着大秦东出有成,诸夏之地归于秦国治下,一切诸般,此令意味着什么。 很明显了。 “是。” 小天明将手中的木盒合上,安稳的放在包裹内,其余之物为锦袍和自己在咸阳宫所得的喜爱之物,母亲全部拿来了。 固然是母亲对自己的牵挂,可……无疑也是让自己不要再回咸阳。 “多谢盖聂先生将它们送来。” 没有细细一观,将包裹收起,小天明对着身侧的盖聂先生又是一礼。 “无须多礼。” “这是在下对于剑道之感悟,并不涉及鬼谷传承之根,就送于天明公子了,希望能有所得。” 说着,盖聂从怀中取出一卷白色的布帛,很轻很薄的材质,上面有着一个个漆黑的小字,自己能做的也是不多。 天明本就身怀不俗的玄功,按部就班之下,破入化神不难,可化神之后的修行,须得有人教导,才能够走的更快。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落在手中这卷布帛文书,乃是自己现在所悟的剑道精华,天明也是擅长使用长剑,当有所用。 “多谢盖聂先生。” 见此,小天明迟疑熟悉,迎着盖聂先生颔首的神态,不由的,面上一笑,双手将其接过来,慎重的收好,放入怀中,待接下来有暇,自当好好参悟之。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琴韵医馆 “盖聂来到了兰陵城!” 处理完紫兰轩的些许杂乱之事,紫衣女子复归二楼的静室雅间,一如当初在新郑那般的拐角所处。 而且,整个紫兰轩上下布局,并没有太大变化,细细纠之,整体的陈设更为雅致了,更为华丽许多。 轻轻的拉开木门,清脆的轻脚步流淌其内,黑衣银发男子仍旧神容酷然的静坐其内,看着那一卷似乎永远也看不完的竹简。 旁侧,一位红衣裙衫的雍容女子随伺,细细烹茶,姿态很是秀雅,微风而动,整个静室内清香缭绕。 “为了那个孩子?” 一道冷语而出,很是直接。 红衣女子也是好奇的看过去,鬼谷盖聂出现在兰陵城,那可是一件罕见之事,近年来,盖聂在齐国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 对于百家的打击力度不弱,百家有很多人陨落其手,据传,此次辽东塞外不咸山,盖聂就曾受到农家、墨家等的攻击。 “应该错不了。” “他直接前往春秋书馆了。” 紫衣女子颔首,紫兰轩落在兰陵城,隐秘的人手自然也来了,对于兰陵城的大小信息聚拢的很快、很详细。 无论是残剑等人的来历! 还是春秋书馆的建立! 还是残剑上次与之一同归来的孩子! 还是如今盖聂进入兰陵城! ……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消息便是传来。 盖聂入兰陵城,自然也在其内,如盖聂这般人,出现在兰陵城,所为定非一般,而其人入春秋书馆,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个孩子! 从咸阳宫出,据传是秦王嬴政的子嗣,但具体的……似是非如此。 “兰陵城内,农家的人可是很多的。” 红衣女子脆音而出,兰陵城坐落于楚国,而楚国恰恰是农家势力最强的区域,墨家与之相比都逊色一筹。 往昔的齐国,盖聂杀了农家太多人,农家一直都要杀之后快。 “不仅仅是农家,墨家也在其内。” 紫衣女子面上微微一笑,盖聂入兰陵城的瞬间,他们便是已经动了,不出意外,盖聂想要安稳的出兰陵城,怕是不那么容易。 语落,美眸落在黑衣男子身上。 “农家的顶尖之人大都汇聚在燕国和魏国,兰陵城内只有一个田猛,不足为虑。” 果然,没有出乎紫衣女子的预料。 黑衣男子又是一言落下。 “但连晋、仲孙玄华二人可都还在兰陵城的。” “他们两个都是化神层次。” 连晋! 是卫人照剑斋的弟子,照剑斋为诸夏散修剑客,一身实力当初仅仅逊色曹秋道与赵震一点点罢了,连晋更是其精心培养的弟子。 仲孙玄华是曹秋道的弟子,也算是得意弟子,实力不弱。 三人联手,加上农家弟子和那个地泽二十四,足堪不俗,以盖聂闲杂的实力,估计不容易躲过去。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应该知道后果的。” 沉吟熟悉,黑衣男子回应一言。 ****** “师妹,无需理会太多,接下来,你等就留在书馆内。” 残剑和小天明一前一后的将盖聂迎了出去,目视盖聂离去的身影,小天明躬身拱手又是一礼,返回书馆之内,静心修行与修炼。 看着盖聂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残剑扫着那仍旧在等待的货物车队,沉吟数息,而后看向飞雪,耽搁了一会,终究也是要离去的。 “师兄。” “一路保重。” 事已如此,已然拦阻不得,飞雪纵有不甘,也只得如此,英气勃发的秀丽神容上,鲜少的弥漫一丝担忧。 明眸直视残剑师兄,自从父亲赵震死去之后,自从陉城书馆不存之后,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师兄了。 和师兄自幼生活在一起,一直都是师兄在包容着自己,可惜……,自己能够助力师兄的不多,心中愤恨不已。 “短则五七月,长则九十月,定会归来。” 残剑朗朗一笑,对着师妹深深点点头,手掌深处,将师妹鬓角旁的一缕凌乱发丝梳拢耳后,语落,踏步离去。 “师兄,办完事,快些回来。” 飞雪神容略有羞赧,浅浅的红晕忽闪,看着师兄离去的背影,再次低语一声。 “下次回来,我就娶你!” 残剑的脆朗笑声再次传来。 “哈哈哈。” “……” 旋即,整个书馆前的诸位师弟、师妹们为之大笑,或是新入书馆的,或是早就在陉城书馆求学的。 对于残剑与飞雪二人的事情,自然知晓一些。 本该如凤如凰一般的人,数十年来,宛若别样的兄妹一般,而今,一切都说开了,历经诸多乱事,终归婉转。 “笑什么笑!” “都闭嘴!” 飞雪羞怒的看向周围那些人,很是给予严重的警告。 “哈哈哈!” “哈哈哈!” “……”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似乎整个书馆的大门跟前,更为欢快起来了,彼此相视一眼,更为毫不掩饰的仰天大笑起来。 飞雪陡然大怒,转身回到书馆之内。 “兰陵城,可谓目下难得的安稳之地了。” 了结此行出咸阳宫的任务,盖聂浑身上下的胆子为之一松,对于天明,盖聂还是很看好的,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再加上儒家伏念的三年教导,对于世间之事的认知并不逊色一些聪明人,再加上他自己的修行,将来要么是成为一位不逊色自己的武者。 要么成为一位整治诸夏的干人。 至于残剑和飞雪两个人,虽说同秦国之间有很深的误会,但对于残剑,身为剑客的直觉告诉自己,其人还是值得重视的。 念及诸般,连带身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值巳时上下,整个兰陵城的上空,骄阳一片,夏日的虚冥中,更是散发别样的热量,笼罩兰陵城,并没有令街道上往来不断的民众退却。 反而欲要以己身的热闹相融虚冥荡出的热量。 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四周的一切,盖聂口中低语喃喃,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从咸阳而出,出关外之后,鲜少看到如兰陵这般的城池了。 也就齐国的临淄可更胜一筹。 “让开!” “让开!” “快让开!” “……” 收敛浑身上下的气息,行走在滚滚红尘之中,遍观四周一切,与有所感,忽而,身后传道一道道急促的呼喊之音,脚步声由远而近。 盖聂闻之,为之放缓步伐,轻踏一步,出现在街道一旁,瞥了一眼那些人,是……农家的人,身上的功法运转很明显。 此刻一行人八.九位的样子,每四人抬着一副竹制的担架,上面各自躺着一人,气息微弱,所过之处,街道之上滴落浅淡的鲜血。 更为稀薄的血腥气息扩散在虚空之中,很快被万千民众的气息冲散。 “是农家烈山堂的人。” 快速避开的街道人群,看着那从眼前走过的一群精壮汉子,彼此相视一眼,似乎认出了那些人的来历。 “他们身上的标志是烈山堂的。” “最近听说烈山堂的人在抓捕一个人,好像是什么农家的叛徒,都抓了好几次了,一次都没有抓到,反而还损伤不少弟子。” “看来这些人又去抓人了。” 待在兰陵城的时间长了,总归知晓一些外来者,或者不理会杂乱之事着所不知道的讯息,盖聂在旁,静静听着。 闻此,略有所感。 农家的叛徒? 是他! 那是陈胜! 先前魁隗堂的堂主,后来传出什么农家的丑闻,被压住了,他被一直追杀,自己还在齐国的时候,也曾多次挑战自己。 虽没有成功,可对方的进步飞快,尤其是那把巨阙之间,更是诸夏罕见的神兵利器,以那般利器锤炼剑道,只怕剑道进益极快。 当然,若是现在碰上自己,他……仍旧会失败。 因为自己进步的更快,何况,自己现在手中还有渊虹! “那他们现在做什么?” 既然是农家烈山堂的人,现在有人受伤了,应该可以自己疗伤的,毕竟农家的先祖神农氏可是尝遍百草,精通药物的。 些许的伤势,农家自己就可以解决的。 何必还抬着那些人前往不知何处,完全没有理由的。 “看……这个方向,应该是琴韵医馆。” “错不了,他们绝对是要去琴韵医馆的。” 先前出声的那人感此,似乎也有这个疑问,而后,目视农家诸人远去的方向,似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无比肯定的说着。 “琴韵医馆?” “医馆?” 那人狐疑。 难道医馆那人的医术比农家自己都要厉害? 盖聂看了身侧那激烈说着什么的二人,浅浅一笑,目视那群农家人离去的身影,无论如何,和自己的关系倒是不大。 前一刻避开的人群恢复正常,盖聂没入其内,灵觉随意扩散,而后……清秀的神容上,眉目微挑,握持渊虹的长剑都用力一二。 “对,是琴韵医馆。” “是一个女子所开的医馆,据传是什么医家的传人,不仅医术高超,而且端的年轻绝色,可惜……手段有些辣。” 那之前未就的言谈仍旧在继续。 “手段有些辣,还是一位女子?” 这个特性的确有些令人好奇。 “此人治病疗伤,自是极好的。” “可是……有些过于好了,好像什么病症都可以手到擒来,所以来找她看病的越来越多了,所以麻烦也就来了。” “一开始还是收一些诊金财货啥的,后来就变成……全凭心意而为了,或是让来者伤势好了之后,杀个人。” “或是让来者伤势好了之后,送来一些珍稀之物,如一些古琴、古箫啥的!” “或是在来者的身上做什么手脚。” “反正很多的,尤其是让一些人去杀人偿还报酬,颇为狠辣。” 提及这一点,那人亦是有些纠结,只是小声的说着,浑身还不自觉的打个冷颤,关键杀人的名单都没有传出来。 所以……令许多人自危。 “还能如此?” “兰陵城这里可是有儒家的弟子,这里更是昔年儒家荀夫子教导之地,极为推崇浩然正义之事之行的。” “他们就不管?” 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能所为,可偏偏有那般的事情发生,的确怪哉。 兰陵城内,百家中势力最强的,当属儒家和农家。 农家是一群游侠,没有什么可说可不说的,儒家就不一样的。 “儒家的人的确出面了。” “只是……,只出了一面,就不复多言。” 很明显,对于那女子的行事,儒家也管不了,或者说不想管。 “那女子的医术真的很高?” 能够令农家、儒家都如此,那询问的人惊叹道。 “那当然,根据农家弟子所言,好像是师承什么医家念端,师承什么镜湖之地,总之,和我们关系不大。” “如果我们要是生病的话,就去寻找别的医者吧,那个人……惹不起。” 性情古怪、手段狠辣……,根本不知道那女子想要做什么,连儒家都管不了,连农家都不得不送弟子前去医治。 想来付出的代价更大。 至于他们普通人,不多想。 “琴韵医馆!” 灵觉之力一直扩散四周虚空,既是感知此刻不断出现在周围的熟悉气息,又笼罩诸人,以防别样的情况出现。 忽有所得,盖聂神色微动,看向此时已经不在谈论那个话题的二人。 虽如此,从零碎所得,男的……那女子就是……她! 是她! 应该是她! 但从那二人的谈论中,好像又和自己知晓的不太一样,虽然上次她替自己疗伤,让自己杀一百个农家的人。 可……难道她的性情变得这般怪了? 无论如何,万万想不到对方此刻也在兰陵城,且连儒家、农家都不能够干涉更多。 奇异之,驻足脚步,想了想,身躯微转,向着早就已经消失不见那些农家人前往方向行去。 “跟上去!” “盖聂既然来了兰陵城,那就不用走了。” “塞外不咸山之地,因为盖聂,我们农家损伤很多,它日盖聂修为更进一步,更为大患。” 当其时,一道道平凡普通的身影从街道各处涌动,汇聚一处,而后散开,彼此颔首,只留下短暂的相视之言。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一别经年 “医者何在?” “医者何在?” “……” 琴韵医馆! 是数月来新开在兰陵城北城区的一处医馆。 诸子百家并行,百家传道,医家作为其中一家,作为还颇为独特的一家,自然不会例外,自百年前扁鹊不存之后,其弟子四散诸国,各自有传承留下。 或是入宫廷,或是入世俗,或是行走不定,或是医馆济世,琴韵医馆为一位女子所开,性情古怪,手段……传闻很是狠辣。 儒家找寻过一次,不了了子。 农家亦是如此。 此事过后,整个琴韵医馆名气大增,令的整个兰陵城的病患之人为之前往,由此,诸般传闻出,虽这般,于普通劳作之人来说,还是一个好去处的。 那女子对于普通庶民还是和蔼的,治病救人,或有诊金,直接给付,若无诊金,赊欠一二不无不可。 对于那些商贾大富来说,那可就是出大血了,起步就得五十金,百金以上也是常有之事,尽管如此,商贾大富病患前往络绎不绝。 赚取钱财为何? 还不是为了活的好些,还不是为了活的久些,那些财货之物散去之后,凭借手段,很快就可以回来的。 尽管对那琴韵医馆的女子,落下一个扒皮的名号。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对于那些散修游侠来说,则就是一个不小的灾难,其人或许与他们恩怨一般,散修游侠来着不惧,但诊断之后的报酬。 非有狠辣了,或是杀人,或是伤人,或是其它稀奇古怪的要求。 若是完不成,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后来者的病患,会承接那个要求,直至完成,故而,无人敢轻视。 况且,散修游侠行走诸夏,所立身之本便是一个义字。 存于北城一处偏僻之地,占地倒也不小,匾额琴韵医馆,门前有麻衣素袍的女侍者守候,非无允许,不得入内。 至于后果,自己掂量! 尽管面前那些农家弟子的身份很明显,尽管担架上那两个人的气息很微弱,可规矩就是规矩,不是声音大就可以破除的。 “东西呢?” 未几,从琴韵医馆内走出一位年岁不大的少女,素白色的衣袍,漆黑的长发梳拢身后,看着那些农家弟子。 直接说道。 “给。” “还请端木姑娘速速出手,为我兄弟疗伤。” 那领头的一位农家汉子,没有迟疑,伸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裹,扔了过去。 “嗯,还行。” “还是那个规矩,病患者交给我们就行了。” 那少女结果包裹,轻轻打开一个口子,快速看了一下,是上次让农家弟子搜寻的一些罕见药材之类。 农家的力量就是不一样,靠他们自己寻找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则是快了许多,即如此,秀手摆动,看向那担架上的二人。 左右看了一眼,自有女侍者近前。 “是。” “那我等就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等候。” 那汉子颔首,微微舒缓了一口气,伸手一点,同行的两个人直接走出,亦是颔首,实在是两位兄弟的伤势太急了。 以农家的手段,除非其余堂主,或者施展奇特的手段,代价不小,与其如此,还不如交由这女子,尽管条件苛刻一些。 但左右还在他们的能力之中。 守候在医馆外的女侍者很快将那二人抬了进去,那少女也是返回医馆之内,不到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少女再次出来。 手中拿着一张纸,递给仍旧在等待,似乎知道等待什么的领头汉子。 “这……。” 那领头汉子结果那张纸,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陡然的神色为之一变,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 “先生说了,他们两个的伤势很重,而且耽搁了最少六个时辰,气血早就流失大半,就算是农家的手段,治好了,也只是两个废人而已。” “如果你们可以做到上面的事情,那么,他们两个可以安好如初。” 少女自然知晓上面的内容。 内容很简单,就是杀两个人,如此,活两个人。 很公平的。 虽然所杀是墨家的弟子,但墨家的弟子又不是农家的弟子,杀了也就杀了,偷偷的杀,自然没有什么。 “这……,姑娘或许不知道。” “塞外不咸山之时,侠魁有令,农家与墨家汇入合力,不为恩怨。” “果然此刻杀了两个墨家弟子,若被发觉,则是大罪过。” 领头汉子纠结不已。 的确,如果是平时的话,墨家的弟子杀了也就杀了,对于墨家的人,和农家又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 略有黝黑的神容上,有些难看,小声翼翼的语落。 “说这些于我做什么?” 少女很是奇怪的看向那汉子。 自己所要知道的就只有两个答案。 一个是杀! 一个是不杀! 至于讨价还价那是不存在的。 还没有谁可以在琴韵医馆的面前讨价还价。 “你……,可恶。” 闻此,那汉子顿时大怒,单手将那纸张紧紧攥住,这琴韵医馆实在是居心不.良,果然他们下手,而后消息传了出去。 那可就是他们农家的问题了,也是他的责任了。 若是不接受的话,两个兄弟可就直接死了,待在一起多年,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这般局面。 四周……也早已经聚起了看热闹的民众,不知道这一次琴韵医馆的要求是什么,但纵然不清楚,从那汉子的神色来看,估计很奇特。 “接不接受在你。” 少女平静的回应着。 “果然我那两位兄弟可以恢复如初?” 那汉子沉吟数息,并没有将消息说于身后好奇的同伴,自己那两个兄弟的伤势如何,心中自然有数。 若然成为了一个废人,那可就没有半点作用了。 若然可以恢复如初? 医馆的那女子真有这个手段? “你怀疑先生的手段?” 少女反问着。 “可恶。” “若然我那两个兄弟不能如你所言,哪怕医馆有儒家护着,你们也讨不了好。” 那汉子单手握拳,用力的在虚空挥动。 如果可以,真想要一拳将面前的少女打死,实在是可恶,没有半点转换余地,杀人的要求?真亏她想的出来。 果然两个兄弟安稳如初,那么,一切不算什么。 倘若不如那女子所言,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哼。” 对于那农家汉子的威胁,少女不以为意。 对于那些人的威胁,每一次都有,一开始还觉得惶恐,后来觉得,都是一些色厉内荏之人罢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况且,想要动琴韵医馆,在兰陵城内,农家还没有那个本事。 “看什么看,你们都不用做事吗?” 瞅着医馆门前那些看热闹的人,少女双手叉腰,很是蛮横的呵斥着。 “切!”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如此,不过仗势而已。” “琴韵医馆果然霸道,就是不知道刚才的条件是什么。” “……”  如果是医馆的那女医者这般言语也就罢了,偏偏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如此,实在是令围观的看客们表示不满。 纷纷谴责那少女。 只是,口中虽这般不住说着,身下的脚步却不自觉的走开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住好奇刚才农家的那人得了什么要求。 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普通的要求。 估计是杀人、残肢、下毒之类的,啧啧,那女医者当真是狠辣,旋即,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关于琴韵医馆女医者狠辣的事情,再次传荡开来。 “你是谁?” “有病患在身?” 无视那些看客们的杂乱之言,看着医馆门前恢复平静,少女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随之,看着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俊秀男子近前。 略有好奇,感受那男子的气韵,很是有些与众不同,一时之间,还真说不上来,倒也没有出言不逊啥的,径直问道。 “烦请通报一下端木姑娘。” “济水河畔,博兴村落,救命之恩,未敢相忘,一别经年,冀望相见!”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心动 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徐徐而出,持剑抱拳一礼,看着面前的少女,娓娓而落。 双眸闪烁灵光,灵觉涌动,在面前的医馆内,却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是她……,错不了,绝对是她。 话音婉转,脑海深处,掠过往昔济水河畔的诸般种种,自己遭受百家围攻,频临陨亡,多亏其相救,才得了一丝性命。 斩杀百人农家弟子要求。 自己做到了。 事后,自己也找寻了对方数次,一直没有那个机缘,如今,终于在兰陵城,机缘之下遇到了,若非丽夫人与大王让自己送一些东西于公子天明。 怕是还真没有这个机缘。 莫非这就是昊天的指引? 咸阳宫之时,自己曾与武真侯闲谈,昊天之下,是否真的有命运之说,武真侯说了一句有,但也说了一句没有。 现在盖聂觉得,还是有的。 “你认识我们先生?” 少女奇异之,再次打量着面前的白衣剑客,根据自己数月来阅人的目光来说,此人应不是普通人,起码不是如刚才那些农家武者的游侠剑客。 若说具体的,还真猜不出来。 听其言,似乎知晓先生的姓名,还彼此有过交集。 “劳烦了。” 盖聂颔首。 “那你……就稍等一下。” 少女侧着脑袋想了想,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白衣剑客,应该不是什么歹人,尽管歹人也看不出来,可这里是兰陵城。 琴韵医馆背后,可不仅仅是医家,还有儒家的。 连农家的人都不敢放肆,除非面前的人不想活了。 “盖聂!” “你今天怕是难以离开兰陵城了。” 少女很快的转身归于医馆之内,门外仍旧留守女侍者,盖聂单手持剑立于门前,静静等待着,耐心等待着。 然……,兰陵城内,此处早已汇聚诸人,当其时,一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这处街道清空,只剩下一位位手持刀剑的精壮汉子。 领头者为一位修为臻至先天绝巅层次的武者,玄功不俗,持剑刃,通体玄光涌动,一步步靠近,满是无言的警惕。 “何以如此?” “在下同农家之间,并无生死之仇。” 四周那些人的存在,早就在盖聂的灵觉感知之中,怕是自己刚进入兰陵城的时候,就入了他们的眼线。 但自己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却是在离开春秋书馆以后。 循声看将过去,那位农家弟子,自己并不认识,可盖聂觉得自己和农家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恩怨。 况且,一直都是农家先找自己的麻烦,自己所为都是被动而已。 否则,陨落在自己手中的农家弟子,不只是当时的一百之数。 自己不喜杀人,不是因为真的不喜欢,而且杀人不能够真正解决问题,倘若杀人可以有效解决问题,那么,杀上几个未免不可。 “农家立世,向来恩怨分明。” “盖聂,你在齐国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以为我等不知道,前不久再塞外不咸山,若非你运气好,你就已经死了。” “如今,兰陵城内,不知道你是否还有那样的运气?” 那体态甚为魁梧的汉子嗤笑一声,死了那么多人,说两句话就可以抹过去,未免太轻松了,未免太轻视他们农家了。 鬼谷弟子,虽说数百年来,威名盛于诸夏,可……鬼谷弟子向来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盖聂今日出现在兰陵城。 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昊天有路不走,偏来此处,找死! “在下想要离去,你们……还拦阻不住。” 这些农家人即如此,和谈已然行之不通。 如此,唯有一法。 以手中之剑开辟生路! “是吗?” 那农家汉子与之相距十丈开外,没有更进一步,左右农家弟子自成阵型,地泽二十四汇聚,虚冥深处,顿生丝丝压力。 盖聂的武道修为,农家之内自然有分辨,的确很强,不是一般的强,不愧是鬼谷弟子之强。 但鬼谷弟子的强大,可不是在武道上,而是在尘世庙堂之上,真打起来,农家数百年来,从未畏惧任何人。 “你……你进去吧。” 先前进入医馆内的少女快步走出,秀丽的神容上,一丝诧异掠过,看了看盖聂,又看了看四周,低语道。 “多谢!” 将视线从那农家之人的身上挪开,落在面前的少女上。 闻此,为之一喜。 “请!” 少女身躯微侧,手臂扬起。 旋即,盖聂没有迟疑,在四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神容轻松的踏步入琴韵医馆。 “盖聂进入琴韵医馆做什么?” 盖聂出现在医馆前,已经足够令在场的农家人诧异了,莫不身上有病患,然……看着不像,难道同医馆的馆主相识。 根据农家掌控的讯息,并非如此。 “我等该如何?” 普通人不知琴韵医馆的背景,农家的人如何不清楚,馆主端木容是医家传人,可尘世的身份是儒家大儒端木敬德之女。 而端木敬德的弟子中,在小圣贤庄八脉中,颇有一定的声势,不仅如此,再加上镜湖医庄的特殊,所以,对方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围住医馆,等他出来。” “我等也做好足够的准备。” 那领头的汉子目视已经消失在医馆中的盖聂,不以为意,只要对方还在兰陵城,等待盖聂的就只有一个下场。 “城中另一位鬼谷弟子要不要拦阻一下?” 兰陵城内,可不仅仅只有盖聂一个鬼谷弟子,还有另外一个的,存于紫兰轩中的那个,相较之盖聂,他们自认为……那个人更棘手。 “紫兰轩!” “除非紫兰轩不准备继续留在兰陵城了。” 领头汉子摆摆手,不以为意。 卫庄若是敢插手这个事,那就是同农家为敌了,而在兰陵城内,与农家为敌,那个后果,区区一个紫兰轩还承受不了。 ****** “端木姑娘,久违了。” 在那少女的引领着,盖聂由前方的医馆小厅,步入一个小院落,行入院落偏侧的一个大房间,目光所视,一道早已希冀很久的身影映入眼帘。 此刻,其人正背对着自己,一束细细的马尾落在身后,藤紫色与白色相见的头巾梳拢,朴素的麻衣布袍,踏步乳白色的中筒靴,环绕蓝紫色的丝带。 半灰蓝半乳白的短袖外衣着身,虽为夏日,可一身打扮同自己初次相见对方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你来兰陵城应该不是来寻我的吧?” 一道轻缓的脆语荡出,曼妙的身影在远处的木台前,手持一根根银针,体表绽放浅浅的玄光,不住挥动着印诀。 每一道浅浅的光芒闪过,手中的银针便是消失不见。 “身负要任,前来兰陵,不想万分惊喜,在这里碰到端木姑娘。” “往昔救命之恩,尚未一谢,今日当圆满。” 看着面前的这个医家女子,盖聂自觉体内玄功运转好像出了别样的情况,心脏似是跳动的很快,双眸直直的看向那人。 心有所感,欲要压制心神的异动,可体内的玄功明明没有什么异样。 可……为何自己会如此? “当初救你的时候,可不是让你再次死在他们手中的。” “外面那些人可不好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济水之中的。” 语出。 那医家女子之言仿若有一丝冷酷,停下手中的动作,银针握在手中,转过身,看向盖聂,美眸有着明显的微眯。 盖聂的身份,上次救了对方不久后,便是知晓了。 杀了一百位农家弟子,自己也知道。 如此,双方也就没有什么纠缠了。 可……在兰陵城碰到盖聂,确有差异,这个鬼谷剑客……看上去还是挺顺眼的,直接死了,未免可惜。 若说自己有法子救他,现在也没可能。 自己的面子没那么大!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一怒诸侯惧 “多谢姑娘关心。” “在下有离去之法。” 盖聂拱手一礼,灵觉笼罩之地,这处琴韵医馆四周,已经汇聚越来越多的人了,而且那些人周身的气息也是毫不掩饰的释放开来。 更远处,已经没有普通人的存在之地。 看来,那些人是真的想要将自己留在兰陵城了。 “百家之中,唯有你们鬼谷弟子,可以一人之力抗衡百万雄视,不过,那些农家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人。” “既然你有离去之法,那就离去吧。” “这里不是你长流之地。” 端木容看着面前的鬼谷盖聂,当初救下此人也是机缘巧合,想要一试医术,没曾想真的救回来了。 倒是想不到他的来头还真不小。 经年未见,他竟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诸夏难道这般小? 要感谢自己的话也都已经说了,继续停留在医馆内,外面汇聚的农家弟子只会越来越多,鬼谷弟子的实力虽强。 怕是……难矣。 “你师弟卫庄也在兰陵城的,合你们两个人的力量,应该可以试一试!” 端木容随后轻言说了一声。 待在兰陵城数月,并非一无所得,反而缘由一开始医馆建立的缘故,对于兰陵城内的其余势力了解不少。 紫兰轩! 鬼谷卫庄! “多谢姑娘提醒,在下这条命是姑娘艰难救回,可非容易留在兰陵城。” “即如此,在下当告辞。” “日后有缘,当再相见。” 盖聂看着面前这位温润的女子,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一位女子如此,但来至心神的跃动,告诉自己,此女给予自己不一般的感觉。 迎着那双秋水明眸,持剑拱手,再次深深一礼。 旋即,颔首转身离去。 “慢着!” 只是,当其时,脆音再起。 “端木姑娘有何吩咐在下?” 为之驻足,转过身,又是一礼,看向正向自己缓缓走来的女子,不明白何以叫住自己。 “这个东西你拿着吧。” “这是儒家的浩然令,持令则相当于儒家八脉的掌事之人亲至,可调动城中的儒家弟子,我用不上,于你吧。” “省的我待会还得替你收尸,兰陵城这个好地方,玷污了可不行。” 端木容从身上拿出一个椭圆形的白色令牌,相距五尺,径直扔了过去。 浩然令! 是儒家弟子行走诸夏的一个身份凭证,但能够得到这枚令牌的人可不多,非儒家核心弟子,不得相授。 自己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身上有这枚令牌,是前段时间儒家弟子送来的,因此避免了不少麻烦。 虽不知对盖聂是否有用,但好好的一个人,就那般死在医馆外,也挺可惜的。 “此物于姑娘来说,更为有用。” “琴韵医馆立足于兰陵城,乃是姑娘先辈的遗泽庇护,盖聂焉得如此僭越。” “在兰陵城内,那些人还奈何不了我。” 盖聂屈指一点,一道无形劲力挥洒虚空,将那枚向自己飞来的浩然令柔和的托回去,兰陵城内,这个东西于对方更有用处。 虽如此,心意良暖。 不复多言,再次转身离去。 “农家!” “兰陵城看来是农家的兰陵城了。” 踏步出琴韵医馆,持剑立于先前的地域,不远处,那位领头的农家汉子仍旧站在那里,没有离去,不仅如此,四周汇聚的农家弟子越来越多了。 更甚者,不远处的楼阁之上,三道化神气息很是明显,每一道的气息都不弱。 嗯,是他们? 其中有两位的气息,自己忘不了,当初自己险些身死,那四人中便是有着眼下那二人的存在,他们竟然来了这里。 “盖聂,无需多言。” “农家弟子,亲如一家,你杀了那么多农家弟子,今日该你血债血偿的。”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由空而落,着深红色的麻衣布袍,浓眉大眼,毛发飞扬,手持一柄带着月牙形状的长戟。 虽为夏日,可脖颈间仍有一卷布帛包裹,佩戴七珠,平静的看向盖聂。 “烈山堂田猛!” 看着面前之人,盖聂脑海中直接浮现对方的种种讯息。 农家六堂烈山堂堂主,农家之内,田氏一族大当家,深受侠魁的重视,以至于如今的农家六堂内,实力最为雄厚的当属烈山堂。 纵然是朱家的神农堂,都差了一丝丝。 “你师弟卫庄不会前来的。” 田猛看向盖聂,四周百多位农家弟子亲至,没有其余百家的侵扰,没有当初塞外不咸山之时的插手。 盖聂,今日必死无疑。 “农家真的要杀在下?” 盖聂浅浅一笑,近前一小步,看向田猛。 都言田有猛虎,智谋归一,如今……似非如此。 “说说看。” “你今日怎么脱身。” “鬼谷弟子,向来一怒而诸侯惧,一语可敌百万军。” “我很好奇,这等情况下,你如何寻得脱身之法。” 田猛手持长戟,看向盖聂。 都言鬼谷弟子有不测之能,从近年来的鬼谷二人来看,与传闻相差甚远。 “这个东西可足够?” 翻手间,一枚漆黑色的方正令牌出现在盖聂手中,抬手间,令牌化作一道流光,飞向田猛。 “这是……秦国上卿令?” “你能够入秦国中枢论政了?” 只手一握,将那枚令牌摄在手中,细细一观,黑色的方正令牌陈列再手中,正面只有一个篆体的秦字,后面是一条黑龙。 秦国上卿令! 这种令牌比较特殊,是迥异于秦国庙堂重臣之外一些人,参与中枢论政的高人所有,若言盖聂能够得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四周众多的农家弟子,事情有些复杂了。 “在下可否离去了?” 闻田猛之言,盖聂没有回应,只那般看着对方。 “秦国的上卿,在农家眼中,还不算什么。” 田猛眉目紧锁,看着手中的秦国上卿令,一直以来,盖聂在秦国的身份都是秦王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 是故,并无上卿令牌在,如此,在秦国的地位无疑不是那般显眼。 可对方此时拿出这块令牌,用意很是明显,此刻的盖聂,不仅仅是鬼谷纵横的传人,更是秦国上卿。 目下之际,杀一位秦国上卿! 所得所失,那就需要权衡了。 “果然如此?” 盖聂为之一笑。 现在的秦国,并非数十年前的秦国,数十年前的大争之世,杀了秦国一位上卿,或许面对山东诸国,秦国只能够忍下这口气。 如今,山东诸国可以试试再杀一位秦国上卿,看看秦国的反应。 先前在塞外不咸山,人迹罕至,死了也就死了。 可惜,这里是魏国、齐国、楚国交错的兰陵城,自己出身在兰陵城的消息应该已经传了出去,那就足够了。 咻! 咻! “杀就杀了,难道农家以为现在不杀此人,日后,秦国就会饶恕农家上下。” 田猛陷入一阵的沉默,旁侧远处的楼阁之上,两道身影由空而落,出现在田猛左右,田猛与盖聂的谈话,二人听到了。 无非就是农家是否有实力面对秦国的莫大压力。 但……农家莫不是忘了,在秦国眼中,在秦王嬴政眼中,农家早就是必须除掉的的存在,无论是否杀了一位秦国上卿。 “大王胸怀诸夏,农家这些年尽管做的不妥。” “若然接下来不予插手诸事,则一切仍有挽回之机,农家的传承仍旧可以存续。” 盖聂摇头而笑,并未缓和而语,直入农家接下来的局面。 “田猛堂主?” 一位话音沉稳的男子看向田猛。 另一人所没有多言,可目光已经落在田猛身上。 “杀了盖聂一人。” “在下可以断定,接下来,农家六堂将不会存在诸夏,大泽山也不会存在,没有了农家六堂,没有了大泽山,农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至于你二人,只消找个隐秘之处藏身,则万事无忧。” 盖聂神容未改,今日的答案,自己已经知晓,只是看田猛如何应下而已。 另外二人的意见,怕是根本不在田猛的考量之中。 农家虽强虽大,然……六堂堂主与大泽山却是固定的,罗网已经完全掌握他们的行踪,此时杀一位秦国上卿。 无疑是对于整个秦国庙堂的挑衅。 那种挑衅,无异于真正的找死。 怕是武真侯都要动手。 世俗有世俗的规则,百家有百家的规则,彼此错乱了,那么……一切也就失衡了,失衡的后果,谁也承受不了。 随即,琴韵医馆前的诺大场地上,陷入一阵深深的寂静。 “你走吧。” 许久之后,田猛抬手间,将那枚上卿令递至盖聂身前,眉目再一次的紧锁,看向盖聂,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自己的确不敢赌。 自己也没有那个权利赌。 农家不是自己的农家,自己只不过是农家的一份子。 杀了盖聂,怕是自己也活不久了,也很有可能殃及六堂,乃至于大泽山,甚至于引起鬼谷子的插手。 面对他们,农家不敢赌。 更有一点,这里是兰陵城,兰陵城是楚国的区域,农家随意杀戮秦国的上卿,很有可能为楚国引来祸患。 而侠魁先前就曾有语,这个时候,楚国需要平静,需要尽可能的平稳。 个中道理,田猛身为核心堂主,自然清楚。 杀了盖聂一人,引得秦国大军南下,非百家所愿意看到。 “多谢。” 盖聂将那枚令牌收好,对着田猛一礼,持剑,步伐平稳至极的走向北城出口所在,所过之处,一位位拦阻的农家弟子,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田猛堂主,何以如此?” 目视盖聂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眼眸深处,那由空而落的二人面上满是不解,口中再次一语,神情颇有一丝不悦。 他们来到这里,是农家弟子的知会。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却告诉他们,不杀盖聂了。 即如此,农家这是戏弄他们? “兰陵城内,杀盖聂的代价太大了。” “盖聂如今是手持上卿令的秦国中枢之人,有资格参知政事的,论地位,还要高出秦国九卿,杀了这等人,罗网、玄清子不会无动于衷的。” “且盖聂属于鬼谷门,鬼谷子不会坐视不理的,见恶于鬼谷门,对于如今的形势来说,并非良策。” “杀了盖聂,若然引得秦国大军南下,秦楚冲突而起,对于现在的楚国来说,最不需要的就是战争。” 田猛长长的叹息一口气。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可相较之刚才云淡风轻的鬼谷盖聂,田猛觉得自己所想只会更少,说不得还有更危险的结果等着农家。 要杀盖聂! 可以以后再找机会,兰陵城内,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既然兰陵城内动手不得,那接下来盖聂返回秦国,我们路上下手如何?” 旁侧一人沉吟,没有在之前的话题上纠结,落在另一个契机上。 “一击不中,后继难复。” “二位,是田猛考虑不周也。” 这个时候的盖聂估计已经离开兰陵城了,固然可以知晓盖聂的信息,但若是在想要有将盖聂围杀的机会。 不太可能了。 他的修为也是化神,神融天地,自有所感。 “哎,可惜也。” 一人轻叹。 这一次杀不了盖聂,以后想杀他更难了,每一位鬼谷弟子都是惊才绝艳的,相较之上次围杀盖聂,他的修为已然进步极大。 若非有这么多的农家弟子助阵,凭借他们三个人,还真难以将盖聂擒拿。 将来,怕是他们的修为非得也提升一个层次,才可与之抗衡。 “陈胜还没有擒拿到?” 事已如此,围杀盖聂不成,另一人摇摇头,摒除这个结果,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他修炼了一种炼体术,体魄极为强悍,手持巨阙,以其现在的修为境界,想要真正将其擒拿、镇压,非有化神几近绝巅层次的武者了。” “二位,今日是农家的错,田猛当摆宴以为谢罪。” 前任魁隗堂堂主陈胜的事情,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简单,无论如何,陈胜不能够在随意出现在诸夏各处。 要么其人身死,要么其人被关押。 当初沉尸于水潭,竟然未死,已然奇特。 儒家八脉,现在正在谋求合一之法。 农家六堂,将来也应该只出现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只能够是由他们田氏一族发出来的,魁隗堂那里已经定下。 接下来,共工堂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如此,农家六堂,就有四堂再田氏一族手中了,只剩下朱家的神农堂与司徒万里的四岳堂了。 他们是外姓人,能够在农家有现在的地位,还是前任侠魁与如今侠魁的手笔,要施展什么分化平衡之策。 田猛以为,甚是不妥,起码,逢乱世,农家需要的是统一之力。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计之深远 “先生,那个白衣剑客真的安稳离开了。” “来的人好多,农家的人起码也有百多位,烈山堂的田猛也出现了。” 琴韵医馆之内,那个少女此刻神容上有些别样的光芒,那白衣剑客竟然是鬼谷弟子,还是秦国的盖聂。 怪不得看起来那般与众不同。 而且先生还救过鬼谷弟子一命,这个恩情可就太大太大了,面对农家那么多人,还有农家的堂主,面不改色。 轻而易举的离去。 实在……不愧是鬼谷弟子。 “知道了。” 仍旧挥动双手,将一根根银针没入先前送入医馆内的两位农家弟子手中,对于农家,自然是很讨厌的。 可是如果能够用来洗礼自己的医术,也算是他们的造化。 闻少女之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恢复原样,周身玄光涌动,看着面前那农家弟子身上的一个个穴位。 再次落下一道银芒。 鬼谷弟子,不愧是鬼谷弟子。 “秦国上卿令!” “有此令者,可入中枢论政,参知机要,职位不显,位份极高,晴空之下的兰陵城,农家还真没有那个胆量。” 紫兰轩内,收到最新的讯息,紫衣女子面上笑意扩散,是了,先前竟然忘了这一事,也是紫兰轩一直混迹在百家之中的缘故。 诸般种种,都喜欢用百家游侠之间的方法来处理,却是忘了,诸夏间,最为强大的力量,乃是内蕴在庙堂之上。 目下,秦国独强独霸,已然不似当年长平之战时候的秦国,现在的秦国,有资格做到君王一怒,诸夏为之震颤。 脆音而落,美眸闪烁灵光,落在依窗而立的黑衣男子身上。 “秦国上卿!” “秦国!” “本就是他的选择。” 男子随意而语,对于这个结果不为意外。 圆方门户,守中天枢,数百年来,鬼谷弟子可不仅仅是武道强者。 只是师兄如今竟然参知秦国中枢机要,这个消息先前却不曾流出,想来是前不久,咸阳宫大乱,引出来的功勋。 大谋不谋,大事不显,有些事情,现在也该做了。 “秦国强大,又有盖聂中枢助力,怕是局势维艰!” 静室内的红衣女子叹息。 “接下来,我要前往齐国临淄一段时日。” 数息之后,倚窗而立的黑衣人身躯转过,看向静室内的二人,语落。 “齐国临淄,我和你一起吧。” 红衣女子闻此,连忙从静坐的绒毯上起身,美眸紧紧看向黑衣人。 “我一个人去。” 扫了那红衣女子一眼,那如旧的冷酷之言而出,虽平缓,却内蕴一丝别样的坚决。 闻此,红衣女子秀美的神容上,有一丝不甘。 “红莲,我们就留在紫兰轩吧,齐国临淄那里也是一个是非之地。” “他一个人行事,也方便许多。” 紫衣女子近前一步,拉住那红衣女子的手掌,柔声安慰着。 “紫女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红衣女子秀首微低,韩国沦亡之后,自己的生活每日里就是练剑、修行,没有别的事情,而且,紫女姐姐也很少要求自己做什么。 “你好好的活下去,就是他对你最大的期待,那也是我们的期待。” 紫衣女子摇摇头,单手抚顺红衣女子披散在肩后的长发。 乱世之中,活下去,就是最好的了。 “其实……我并不强求韩国是否还可以复国的。” “九哥哥那般的聪慧,都未有功成,我更是做不到,成儿还小,如今不知道在哪里,如紫女姐姐说的,活下去就行了。” 红衣女子看向那冷酷之人,韩国将来是否可以复国,这颗心一开始还很浓郁,现在却是淡了许多。 “将来是有机会的。” “无论你愿不愿意,都会有机会摆在你面前。” “现在的你,就是随我修习百家之学吧,我虽不懂太多,暂时还是够的。” “说不得,要不多久,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出去了。” 紫女又是一笑。 红衣女子无言。 静室之内,陷入一股别样的安静。 盖聂安然离开兰陵城,城中诸方感此,均为之惋惜,又无可奈何。 “公子,焰灵姐姐她们都在燕国那边,府邸之中却是冷清了许多。” 咸阳城,夏日的时节,越发的燥热起来了,不似荒野之中的凉爽,五行家以为,这是民众汇聚之地,阳气汇聚,导致的。 堪舆家则是认为,城池所建之地,乃是向阳乾坤,故而,须有这般外显,否则阴森寒冷,就不是一处上好的城池了。 当然了,周清自然没心思理会那般。 归于咸阳,实则,近日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往来咸阳宫,参与些许朝会,归于府邸,则是安逸的躺靠在凉榻上。 为此,将作少府又专门送来二十位宫中教导的侍女,后宫丽夫人又下令,从太乐、舞庭送来一只十二人的舞姬、歌姬。 于此,周清倒是没有拒绝,府邸之中的确清冷了许多,有她们的存在,起码也热闹些许,为此,自己又前往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看了看。 一切都在正轨运转,或有不足,也可自行调整,不涉及根本。 “身融乾坤,恣意徜徉,此时……正合你修行。” 于诺大府邸内的冷清之感,府中的人确实不多,况且一开始的时候也不多,整那个多侍者随从,除了耗费精力意外,没啥大用。 挥手间,来至少府的那支舞乐之人退去,欣赏欣赏还是不错的,闻云舒之言,微微一笑。 “公子,丽夫人怎么会令少府送一支舞乐之人入府?” “她不是应该不喜公子才是。” 从少府中精挑细选的舞乐之女,无论是姿容,还是身段,自然是极好的,刚才那支舞乐的领头者,甚至于姿容云舒觉得都不如对方。 一共十二人,足堪盛宠。 如果这个赏赐是大王赐下的,还没有什么,关键是后宫丽夫人赐下的,云舒对此感到非常奇怪,因为按理说,是不太可能的。 当年的事情,云舒也听公子隐约提过。 “的确有些奇怪。” “但身入红尘,尤其是后宫之内,所为者名与利,名者,公孙丽,并不缺,利者,公孙丽也是不缺。” “如此,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为他人之利,而我能够为其所带之利,嗯……?如此,倒也能够说得清了。” 分析诸般事,本源未改,则一切轻而易举。 公孙丽所谋应该为公子天明,或者公子高,因为整个咸阳之内,能够令其上心的,也唯有二三人。 以自己现在关内侯的地位,的确在某些事情上,有不小的发言权利,还能够有不小的影响力。 “什么缘故?” 云舒好奇,反正自己想不出来。 说不准,是大王建议丽夫人如此,缓和丽夫人同公子之间的恩怨。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诸夏间,无人可以免俗。” 周清双眸微眯,说起来,王兄到现在一直没有立下王储,真正的原因,自己也不得而知,或许真的是要让诸公子争夺,能者上。 如此,虽残忍了一些,却可以保证代代君王都非昏聩之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它的缘故,比如现在一天下势头正盛,没有这个必要,等一匡诸夏之后,再来细细商榷,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公子之说,丽夫人是为了……公子……公子高?” 丽夫人一共有三个孩子,公子天明、公主阳滋、公子高,公子天明的话,对于公子来说,并不放在眼中。 而且,现在公子天明已经离开咸阳宫了。 至于公主阳滋,有大王宠爱,也根本轮不到公子。 如此,能够被丽夫人牵挂,且为之计深远的,也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公子高。 “公子,莫不是丽夫人有意让公子高成为王储?” 能一个公子,现在身份已经很尊贵的,将来公子能够助力的,也就只有一则,那就是大秦的王位传承。 念及此,云舒那张秀气的神容上,顿时惊讶。 。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如日东君 “哦,你今天倒是聪明了不少。” 周清有感,睁开双眸,看向云舒。 能够看到这一点,近来长进不少,而且,公子高的可能性最大。 “嘻嘻,云舒待在芊红姐姐身边那么久,总归有些进步吧。” “公子,您说大王诸子中,谁的希望最大,扶苏?还是公子高?” 目下咸阳宫内,大王诸子虽不少,可能够有希望的,则不多,已经成年的公子扶苏是其中很有资格的一个。 自有生长于华阳太后膝下,而且大王对其也是有严厉的要求,公子似乎也欣赏扶苏,中枢重臣也有看好的。 而且公子扶苏还有如今相邦昌平君的支持,内外都有不小的力量。 丽夫人膝下的公子高,现在年岁虽不显,可……架不住他母亲是丽夫人啊,以大王对丽夫人的宠幸,想来接下来也会有别样的恩宠落在公子高身上。 其余如公子胡亥、将闾等,一者,母亲一脉的人力不显,二者,朝中无助力,想要登位,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不错,很值得探讨一下,周清从软榻上坐起,微微伸了一下手臂,玄光隐现,虚空微微震颤。 “这个……,云舒猜不准。” 云舒又是一笑,一边说着,从不远处取来碧玉茶盏,取来从少府送来的毫叶,冲泡之。 “有客人来了,多来一盏。” 周清从榻上起身,灵觉运转,双眸闪烁紫光,看向府邸的入口,那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行入庭院。 “客人?” “阴阳东君,她……怎么来了。” 云舒亦是顷刻间灵觉涌动,感知到那股大日初升的气息,咸阳之内,拥有这般气韵的,也只有阴阳家的东君焱妃了。 她一直坐镇在咸阳宫的,今日怎么有空前来了。 这般说着,周儿已经将其领至这个方向,云舒则是再次取来一个碧玉茶盏,如法先前。 “武真侯!” 空灵脆语而落,曼妙有致的身形近前一步,双手掐动阴阳之礼。 “东君,许久不见,风采更盛往昔呐。” “本侯此行归于咸阳,正愁无人相谈,东君前来,今日可得陪本侯饮上几盏,方才尽兴。” “坐!” 就是周清也不得不承认,每一次见东君焱妃,都会有一丝惊艳之感,大日阴阳,无垢乾坤,暗蓝色的长裙曳地,无形的劲力荡开一切。 如瀑一般的长发低束,别一根暗金色发簪,缀有一颗颗小小的暗蓝色宝石,踏步赤炎神鸟云纹高靴,背负三足金乌图腾。 微风而动,长裙波浪而起,一丝丝奇异的香气迎面而来,同焰灵姬等人身上的气息不同,很有一股出尘之感。 姿容绝世,肌肤闪烁暗金色的光泽,若隐若现,颔首以对,单手一指,落在旁边的一张条案,云舒已经准备妥当。 “是。” 出乎周清的意料,东君焱妃竟然很干脆的应下了。 踏步而动,入座此处偏厅条案后。 “请。” 云舒持木托,端来茶水,落于东君焱妃跟前。 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包裹碧玉茶盏,轻呷一口,置于案上。 “东君不愧为东皇阁下竭心培养之人,这般下去,再有不过三年,怕是要化神圆满,触及玄关层次了。” 十年前的时候,东君就已经破入了化神。 而今,终将圆满,这般速度,已然非常快了。 如赤松子师兄,跨入化神实则很早,但在化神层次待了数十年,还没有修炼至圆满,许多玄妙感悟,典籍上记载的很详细。 但论到己身参悟的时候,却是相当难。 论修行速度,身边诸人中,无一人可以比得上东君,就算是芊红,如果正常情况下,现在应该和盖聂差不多。 而盖聂,想要修炼至化神圆满,怕是还得五年到八年以上。 “不若武真侯多矣。” 东君焱妃微微一笑,顿时,本就绝丽的神容上,更显光华,迎着武真侯看过来的目光,秀首轻摇。 “本侯也曾阅览阴阳家九宫神都珍藏。” “九宫神都的功法传承各有强势与不足,你等的修行,若要真正的圆满,非有炼入本源天地之属。” “月神一脉需要炼入至纯至寒的精华,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星魂一脉需要炼入至纯至阴的精华。” “东君一脉需要炼入至纯至阳的精华,而诸夏间,符合这一点的,也唯有蜀山的扶桑神树,不过,前些时日,大王说了一物,本侯也觉得合适。” “雮尘珠此物,阴阳家可有寻找过?” 周清颔首,阴阳家本属祭祀一脉,并不是纯粹的道者。 而祭祀一脉,本就是各司其职,不得僭越,是故,创始玄功也是如此,泾渭分明,互不有侵,细细揽之,则剑走偏锋。 “雮尘珠?” “凤凰遗留的子嗣幻化之物,却为至纯至阳,本源浑厚,此珠在楚国江南的那只彩凤身上,相较之扶桑神树,差之不少。” 与雮尘珠,东君焱妃自然知道,这也是一件颇合自己本源的天地宝物,以东皇阁下的修为,想要得到,还得更进一步。 但没有那个必要,雮尘珠并没有什么特殊,反而,现在的蜀山之上,有一件更好的事物。 “东君今日前来,所为如何?” “尝尝从陇西西域诸国送来的酒水,由草龙珠酿造而成,味道还是不错的。” 的确,雮尘珠没有什么特殊的,而且,现在强行要的话,还有不小的风险,入座上首,云舒已经出去吩咐了。 闲逸的躺靠在软榻上,屈指一点,不远处的墙壁木架上,一道银色的光芒掠过,却是一只青铜酒壶,细嘴长长,玄力运转,寒霜镇之。 略微燥热的虚空下,酒壶表面顿显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与之相随,酒樽陈列,火红色的酒水斟倒,别样的幽香弥漫。 草龙珠! 不过后果的葡萄,现在的名字还挺霸道。 “多谢。” 秀手持酒樽,轻抿了一口,带有一丝寒意的酒水入喉,甚为软绵,余味悠扬,美眸为之悄然眯起。 酒水的味道的确还不错。 “武真侯有意炼制化莲丹?” 数息之后,将手中酒樽落于条案上,酒意浸润,绝丽的姿容上浮现一丝红润,更为娇艳,语落,直入主题。 化莲丹! 是以千年雪莲为主药,辅以其余三十六种阴阳分化之药炼制的丹药,对于武者破入玄关境界有极大的好处。 “东皇阁下所言?” 周清微微一笑。 东君焱妃竟知晓自己炼制化莲丹,这等事情……非有东皇太一所言,塞外不咸山的那株千年雪莲落在自己手中。 “占星玄妙,且前几日,在下欲要炼制一些丹药,辅助阳滋公主修行。” “相见宗子,一览其搜寻的府库药物,能够符合君臣的,唯有……化莲丹。” 东君焱妃亦是一笑。 东皇阁下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但……自己能够隐约窥得一丝,那株千年雪莲应该落在武真侯手中,否则,宗子搜寻的那般药材,并无合用之丹。 “不错,本侯有意炼制化莲丹。” “东君莫不对此也有兴趣?” 即如此,周清倒也没有遮掩什么,何况……也没有那个必要。 上次陇西的时候,阴阳家从自己手中拿走千年火灵芝,炼制火云丹,算是有所得,但阴阳家也有所得。 “武真侯以为如何?” 相较之火云丹,化莲丹的珍贵更在其上。 东君焱妃亦是没有避讳,颔首而应。 “说说看。” 周清自顾自斟倒了一杯草龙珠,握持酒樽,轻轻晃动,看向东君,并不着急。 “武真侯可知晓上古之时,人皇轩辕氏如何在最后一战前,妙悟至高,身融万物?”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素女经》 东君焱妃轻言,美眸扫向上首。 却是说到起阴阳家上古流传下来的些许秘事来。 “涿鹿之战,人皇轩辕氏破入至高!” “本侯翻阅诸般典籍,相融自身感悟,合道层次,所修乃是天道本源,乃是对于神灵一体的深层次熔炼。” “无论是蚩尤,还是人皇轩辕氏,在合道层次都已经走到绝颠,蚩尤的肉身强横无疑,加上魁隗氏的秘法,更进一步。” “否则,其灵觉不会至今不灭,仍旧被扶桑神树镇压。” “轩辕氏所修,定然也不逊色蚩尤传承,谁可真正的本源一体,神灵无垢,谁便可以堪破最后一步,登临至高。” “难道说……阴阳家所珍藏的有那般诀窍?” 周清笑语。 东君焱妃口中所言的这般秘事,自己的确不清楚,而上次自己遍观阴阳家九宫神都珍藏的时候,并没有涉及到。 很明显,阴阳家还有更为核心的传承。 不过,那也不算什么。 修炼至如今半步合道的层次,只消稳稳的按部就班洗练神灵,便可踏足其内,上古之时,人皇轩辕氏、蚩尤对于神灵一体的修炼更强。 可道家传承也是丝毫不逊色。 梦回春秋,得祖师纯阳之妙,白里真居,造朱则赤,那般妙法,无论是对于肉身,还是灵觉,都是混元之境的妙处。 岁月长河中,便是有一人得了纯阳之妙,堪为天人。 还有总纲之妙,大道之根,虽说那般境界,难以参悟,终究有迹可循,且能够登临合道层次的,都知晓最后之法。 “道者有三,一者炼气,二者服食,三者性命交修!” “万般道者修行,皆在其内,或是涵盖三者,或是单一修行,蚩尤所擅长乃是肉身的圆满强大,再加上从魁隗氏所得的秘法,更胜之前。” “人皇轩辕氏的修行则是不显,虽如此,却堪为大道,涿鹿之战前,有一人亲自传授道理于轩辕氏,阴阳交修,性命有数,是日,身融万物。” 道者的三条路,乃是自发而成的,本源都是一样,而今之世,后两者不显,倒是炼气之道越发昌盛,以己身之能,从天地探询道理。 东君焱妃娓娓道来。 “阴阳交修,性命有数,上古之时,能够在那个时间,对此道极为擅长和精通的,唯有一个人。” “西南黑水之闲,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儛,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 “此草也,冬夏不死,其地有城,方三百里,盖天下之中,素女所出也,本侯所知人皇轩辕氏擅长性命之法。” “阴阳家内有《素女经》?” 论及此处,周清神色微动,东君所提到的这人,如果自己没猜错的,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是人皇轩辕氏时期的琴瑟之人,也是对性命之法极为擅长的人。 据传,轩辕氏得此道便是此人所授。 而《素女经》则是从上古,乃至三代传下来的性命之道,一直以来,百家都有这个耳闻,却谁也没有见过这本经文。 倒是百家中有房中家、五行家、阴阳家有相似的传承,甚至于杨朱一脉都有类似的传承,自己也得到零碎的。 从其中受益不少,但此法对于真正的道者来说,益处很大,对于那些迷失其内的道者来说,则百害而无一利。 “从来都没有什么《素女经》,不过是上古以来的传闻罢了。” “可素女的传承在阴阳家还是留下一些的,尤其是诠释玄关之后,交修双方该如何共臻玄妙空灵之境。” “观武真侯身边,绝色甚多,甚至都有破入玄关者,若然得此,无论是对于武真侯,还是她们,都有极大的好处。” “以武真侯之能,修炼齐至合道巅峰不难,若可堪破最后一步,当得大喜。” 东君仍旧缓缓续接先前之言,跪坐在条案后,身姿仍显,言语之间,已然将自己的条件说道而出。 语落,阴阳道礼。 “哦,看来……阴阳家内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如本侯先前之言,阴阳家九宫神都传承有缺,以东君天资,破入玄关,都有不弱的难度,更甚合道。” “且东君风采绰约,本侯很是欣赏,若不也精修素女所传那般法与本侯一试?” 上古以来,三代以来的东西不一定很好,可其中的传承总有可取之处,素女的传承便是其一,若然春秋以来,诸国之内,可未敢有那般之人。 手中把玩着盛装草龙珠的酒樽,东君焱妃所言的那个东西,自己的确有些兴趣,修炼至涿鹿之战前人皇轩辕氏、蚩尤二人的境界,周清很有信心。 可最后一步……,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头绪。 若然阴阳家内有这个参考,也是极好的,随即,看向东君,神容之上掠过一丝别样的笑意,庄周逍遥游内有语: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焱妃修炼东君一脉的玄法,如今有这个气息。 “若然武真侯不弃在下蒲柳之姿,凡俗之体,自是东君之缘法。” 出乎周清的预料。 四目相视,东君焱妃没有什么羞赧之意,面上亦是掠过一丝笑意,于那般提议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应下了。 “哈哈哈。” “请!” 周清仰天大笑,持酒樽遥想一礼,将草龙珠一饮而尽。 东君颔首,持酒樽,亦是一饮而尽。 阴阳家的传承有缺,九宫神都无论是任何一支的传承,都只能够修炼至玄关层次,终究为前身祭祀一脉所限制。 东皇阁下惊才绝艳,可以容纳九宫一体,踏足合道,而其余支脉则需要依靠己身的感悟进行修行,东君一脉亦是如此。 诸夏当世,百家英才亦是不少,能够于自己有修行助力的,不外乎寥寥数人,同武真侯性命交修,并无损失。 且有大裨益。 以武真侯的修为境界,待自己踏足玄关之后,说不得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踏足玄关圆满,兼以素女所传法。 机缘之下,合道之路当有不小的机缘。 甚至于还有极大的可能性一窥更高。 诚如此,何乐而不为。 ****** “殿下且坐,容在下禀报。” 燕国燕南地,俯览而下,百万大军于其内,铁血之气弥漫虚空上下。 燕国、残赵、东胡、匈奴等诸方联军汇入宽阔整肃井然有序的幕府,无论接下来的战果如何,规矩仍存。 同残赵之统军大将赵平三次推演尽皆大胜的墨家巨子路枕浪成为联军统帅,闻太子丹前来,吩咐中军司马摆下宴席,又派人召来其余诸方军务之人。 当即,不多时,幕府之内,已然十多人汇聚,路枕浪居于上首,身前横立一方造型精致的沙盘,横跨如今战区波及之地。 太子丹位于下首尊位,没有坐下,亦是站在沙盘前,看着面前那色彩斑斓的沙盘,神容之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目下,我等联军面对涞水,分作三大营地混编驻扎,西路主力大营,驻涿城以西山地,中路大营,驻方城以南山地,东路大营,驻涞水东北山地。” “在下所率之中军兵力,十万燕军并五万赵军,共十五万主力大军,其余两营,各为九万燕军带两万余赵军并万余东胡骑兵,共各有十二三万步骑大军。” “此,目下我军之大势也!” 黑衣裹身,斗篷遮掩,路枕浪形体虽奇特,可数日来的军阵推演,已然折服诸人,手中持有一细长木棍,在沙盘上不住点着。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围拢在沙盘周围的诸人。 “大致的战法,我等已经商议完毕,如今殿下前来,也当知晓。” 残赵十万统军之人赵平,往昔平原君旁支后裔,而今,残赵庙堂初立,堪为平原君之爵位,闻路枕浪一眼,为之颔首。 视线在燕国太子丹身上,畅然一笑。 “丹虽不通军务,也欲得知如何战法?” 拱手对于幕府内的诸人一礼,衣着锦袍的燕丹,面上又是一笑,从沙盘推演来看,此战,有不小的胜算。 甚至于……还有可能将秦国击败。 若然战法精妙,更可用。 :。: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纯正遗泽 “秦军欲要攻灭燕国和赵国,必得越过涞水,完跨越易水,形成合围之势,期时,秦国分兵西向灭赵,北向灭燕。” “而我等所谋,数十万大军目下驻扎之地,便是在秦国渡过涞水之后的三大要地涿城、方城、涞水东北之地。” “秦军若渡过涞水攻我,则我等可从此三地率领大军反围攻秦军。” “此兵家之道,我等联军必胜无疑!” 赵平为之回礼,而后将先前推演的战法详细说道而出,亦是借助沙盘之力,将诸般地形要道、关键之地说道的一清二楚。 “我联军加上匈奴那边,足有五十万以上,秦军不过三十余万,而且王贲带走五万军,杨端和在巨鹿有十万军。” “若无蒙恬九原十万军前来,怕是更少,此等之势,可否合围猛攻,一举胜之?” 燕丹视线落在沙盘上,沉吟数息,提出自己的意见。 从兵力上看,他们占据绝对的优势,虽说秦军铁血百战,可……总归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手,燕丹觉得胜算颇大。 “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兵法虽云,十则围之,倍则攻之,然则,也当据形势而论,战无常法,往昔,秦国白起以五十万秦军围困赵军五十万于长平谷地。” “也是兵力对等,何以成功?形势使然,山川使然!” “今我等联军兵力虽超出秦军不少,却没有超出太多,且秦军刚历经战场洗刷,不过,山川形势却是对我等有利,于秦军不利。” “这便是我等接下来可以兵力合围秦军也。” 赵平又是一礼,说道详细所在。 燕丹细细听之,觉得尚可,视线落在路枕浪身上,其人亦是颔首,心中安稳不少。 “这就是兵家的奇正相辅之道!” “从沙盘而观,涞水从西北向东南而来,两条易水从西向东而来,在涿地之南交汇,三水夹成一个广约百里的区域。” “秦军兵临南易水,若不能越过涞水,终不足以威胁燕赵!秦军果真北上,则我军只在涞水以北之燕南山地卡住咽喉要道,三路大军同时猛攻,秦军退不能退,只能被我军三面夹击!” “如此形势,丹有闻秦将王翦乃当世名将,不知如何应对?难道不知晓这一点?” 燕丹拍手赞叹,理顺思路,竟也是粗略明悟战法精妙,可……如此战法连自己都能够明悟,难道秦中就没有能够了解的? 根军秦国东出以来的战国,其军中将才不少。 “王翦灭国,不过我赵国内乱而已,给了秦国可趁之机。” “否则,战果未可知。” 赵平很是不以为然。 秦国灭赵,非是赵军不行,而是庙堂崩溃,郭开乱国,不然,以李牧将军的统军之法,加上赵国的底蕴,秦国绝对不能成事。 “赵地被王翦所占,却有机缘。” 路枕浪亦是认同这一点,真正的正面交锋,秦国与赵国在太行八陉很少交手,就算交手,也是不分胜负。 “但愿昊天庇佑,存我燕赵。” 燕丹亦是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且月初三,燕国诸方联军的特使快马抵达秦军幕府。 以路枕浪亲手写就的战书落下,言语激昂备至,幕府之内,看着那燕国使者的神态,诸将相视一眼,觉得甚是可笑。 欲要嗤笑一二,可又没有这个胆量,幕府之内,上将军王翦立于上首,正静静的听着,是故,他们也只得如此。 “回书!” “旬日之后大战。” 百十个呼吸之后,待那燕国使者将战书念诵完毕,身披黑色重甲的王翦近前一步,看向身侧中军司马,令下。 而后,没有多言,离开了幕府。 “敢问上将军,究竟何时?” “战场何地?” 只是,那燕国使者见状,又紧走两步,反问了一声。 “不愧是老燕国,纯正的召公遗泽邦国。” “回禀路枕浪与燕丹,真以为是古人打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想在哪里打就在哪里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银甲将军李信踏步出列,甚为不屑的看向那燕国使者。 都这般程度了,燕国还有这般战书与战语,可笑至极。 语落,那燕国使者还想要继续多说些什么,可有感幕府内秦国诸将的神态,硬生生憋了回去,不复多言,转身慢腾腾的离开幕府。 值酉时刚过,军饭食已毕,聚将鼓咚咚咚而响,幕府军帐内,诸将再次汇聚,那里,上将军王翦已经拄着长剑立于沙盘一侧。 “三军诸将齐至。” 中军司马禀报一声。 “诸位,蒙恬将军已经先行前往云中之所在,留下五万军以为我等所用,九原大营直面匈奴,以防匈奴数十万控弦之士南下。” “如此,燕国、残赵、东胡三方合力大军四十余万,兵力占据不小的优势,再加上燕国地处奇特,如今已然是且月,再有两三月,秋冬来临,酷寒而至。” “今却急切求战,必有因由,且燕国使者今日所言,看似古风,或许有诈,诸般而下,我军灭燕实则并无必胜成算。” 抬起头,王翦看着幕府内的诸将,先后扫过一眼,对于这一战,自己自然是相当有信心,可……纵然有信心,任何时候,也不能够大意。 缓缓而语,既是给自己的一个警醒,也是给幕府内诸将的一个警醒。 “若然今秋之前不能够灭燕,燕国便有喘息之机,稳定国势,再加上残赵之力,很有可能成为不小的隐患。” “是故,我军必得一战攻灭燕赵主力,安定北方,此为战果之重,如今,我等商讨燕赵之图谋,确定战法。” 一战攻灭燕国主力,首要便是要攻灭燕国大军有生之力,占据燕南地、上谷、渔阳,诚如此,燕国则不足为惧。 因为前者之地已然汇聚燕国九层国力,区区左右北平两郡、辽西辽东两郡不为大用。 “路枕浪所谋战法,不难明白。” 一位银甲将军,踏步而出,眉目俊朗,英气勃发,近前一礼。 “李信且说。” 王翦颔首,对于李信,还是很重视的,一则为李信为大王派往军中的将才,二则李信自身也的确不俗。 “燕国联军共四十余万,分作三路守在涞水西、东、南三面,仅此一点,则他们的图谋显而易见。” “他们所谋,不外乎我军渡过易水、涞水,踏足燕南地,长途跋涉之后,他们给予乘机强兵袭击。” 李信那有神的双眸落在沙盘上,很有自信的论述燕国所谋战法。 “善!” “却如此!” “……” 一语出,身后的其余诸将尽皆颔首认同,燕国所谋的战法应为如此,否则……不会这般求战心切。 “即如此,我军当如何?” 王翦没有评论,看向李信,目光随后也是落在沙盘上。 幕府内诸将闻此,略有思忖,亦是一道道视线落在李信身上,东出以来,李信身为军中主将,已然表现的十分不俗。 论地位,在此刻的军中,也是仅次于上将军王翦。 “这……,末将只是有感地方图谋,暂……暂时未有破敌之策,尚无定下策略。” 只是……有感此刻汇聚在身上的道道目光,李信神色一怔,不想上将军竟然会继续深问,细细一想,都是一些零碎之法。 若然说出,还不如不说,面上羞红,拱手抱拳又是一礼。 “无妨,将军已将料敌于先机,诚为难得也。” 王翦摆摆手,并未苛责之语。 话音落下,踱步于沙盘之前,欲要说道接下来之事。 “末将以为,当诱敌南下,将他们拉入秦军战场。” 旋即,又是一位军将踏步而出,身披浅黑色的重甲,腰腹长剑,近前拱手一礼,看向上将军王翦,说道己身之策。 “诱敌南下?” “辛胜将军且细细一说?” 上将军王翦身形驻足,看向再次出言者,仍旧没有评判。 “上将军,诸位将军,请看燕国诸方部署,主帅墨家巨子路枕浪率领最大的一支主力,驻扎在西北方,此处,距离另外两处营地,足有两舍距离。” “末将猜测,应该是燕国和残赵的妥协,燕国兵多,赵军精锐,是故,兵战也许存了一丝保残赵之谋,无论接下来燕国诸方如何变化,那一点是不会变的。” “如此,那便是我等所谋!” 辛胜,十多年前入咸阳宫,其后为函谷关将军,又入蓝田大营,而今为主将一列,边说着,边看向上将军与诸将。 那是自己所发现的一处有趣之事,而且绝对不会变化,那就是燕国联军的弱点,也是他们的机会。 “末将以为,此战之要,则是在分化瓦解,诱敌深入,分而歼灭!” 续接先前之言,辛胜又是深深一礼,说道自己的战法。 。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铁血帷幕 “分化瓦解,诱敌深入,分而歼灭!” “有些意思,此语在护国学宫的内部讲义上多次出现,看来辛胜将军所得不少,即如此,细细一说战法。” “我等权衡之。” 上将军王翦喃喃一语,仍旧没有任何评判之言落下,倒是那十二个字有些熟悉,略微一想,便是有了出处。 护国学宫! 也只有护国学宫的战略课程、战术课程内部讲义有那些军战之言,不过那些内部讲义想要阅览之,外在军将,除非主将层次以上。 倒是学宫内部,阅览的等级不高,每隔数月,也是会有护国学宫的相关课程讲义送来,阅览之,受益不少。 也许其中有些观点,自己不怎么认同,但兵战之道,本就无常法,是故,王翦觉得,护国学宫内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喏,上将军。” 辛胜闻此,顿时神色肃重,左右拱手一礼,看着面前的沙盘,单手直接深处,边指着,便不住说道。 “此战之要,只消我军一部先行佯攻残赵所处,则……燕国所分三军必有所动,承其时,我等散发流言,离间燕赵,数百年来的世仇,可不是那般容易解决的。” “则此刻赵平必然率领兵马南下寻我等战斗,以求保残赵,如此,我军无需前进,在易水、涞水静静等待,便可与之战斗。” 手臂在沙盘上不住点动着,情绪颇为昂昂然。 “众将以为如何?” 王翦浅浅一笑,看向幕府内的诸人。 “妙!” “好!” “……” 随即,一道道清晰洪亮的声音回旋在幕府之内,彼此一道道目光相视一眼,辛胜之策,甚好,颇有以逸待劳,便可将来犯之敌,尽皆歼灭。 “即如此,谁愿做佯攻之师?” 此策既然众将以为妥当,合该更进一步,立刻进入深层次的部署。 只是,王翦之语出,整个幕府之内,却是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彼此相视一眼,却没有一位将军可率先而出,此却为秦军传统了,秦功爵下来,将士更愿意在战场上正面杀敌建功。 鲜少有人愿意在没有将令的情势下自请长途佯动奔袭,以斩首记功的秦军更是如此。 “末将愿率领人马为佯攻之师!” 数息之后,银甲将军李信近前一步,担此重任。 “末将也愿意率领人马为佯攻之师!” 辛胜闻此,面上也是一笑,拱手抱拳一礼。 如此相争,却是令的幕府之内的诸将为之诧异,无论是李信,还是辛胜,都是秦军中极为璀璨的少壮之人。 按理说,应该要勃发前进,立下更大功勋的,如今却还是如此, “李信部前往吧。” “明日辰时立即启程,大张旗鼓的进逼残赵所在,待燕国等三路大军南下,李信当立刻返回,袭击其后。” “其余主将,各率领本部人马,力备战,修筑壁垒,等待大战。” 王翦在李信二人的身上扫视一二,转过身,从旁侧的木案上,抽出一支令箭交给李信,此次大军东出,李信在灭赵之时,已经取得相当的功勋。 而辛胜差了不少,果然这次可以平衡一二,于军中接下来的平稳、安定,更有好处,看着李信欣喜接下,随即令达。 “喏!” 幕府之内,众将一声而起,旋即,进入大战的细节调遣部署。 次日清晨。 李信率领三万铁骑从易水东岸的河谷地带大张旗鼓的出动,根据上将军细谋,先从涞水上游而进。 若燕赵等联军不为南下,则渡过涞水猛攻残赵之地,逼迫燕赵联军做出抉择,果然仍旧不为所动,不小旬日,便是真正灭掉残赵。 当然,那般可能性不为大,是而,李信扬起旗帜,消息传出,十万铁骑攻打残赵之地,当其时,整个燕国上空,彻底弥漫铁血气息。 大战,拉开帷幕! “殿下,秦将李信率领十多万大军奔袭代地赵国而去。” “如此,我等先前所立下的战法怕是无用了。” 不过短短两三日,整个战场上的形势为之而改,原本燕国诸方以为可以带秦军渡过涞水之后,给合围攻杀。 而今却是变了一番模样,李信直接率领十多万大军准备攻打赵国,他们以逸待劳的方略,直接散开了。 幕府军帐内,路枕浪与燕丹等核心将臣汇聚,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更有一者,军中已有了传闻,燕国欲要趁此机会,将赵国彻底消耗殆尽,是故,才将赵国的十万精锐分化三部。” “而后,在战场上,让他们为先锋,以为送死,诚如此,既可以缓解燕国的压力,又可以解决燕赵数百年的世仇。” 一身白衣的高渐离手持长剑,神色凝重的看向燕丹,这是墨家弟子从前方带来的消息,如若仅仅也就罢了。 消息传入军中,此刻军中隐约自乱阵脚。 缺少赵国十万精锐,对于联军来说,不亚于自断臂膀。 “巨子以为接下来该如何?” 燕丹眉目紧锁,耳边传来一个个不好的消息,而那些都已经发生了,他想要知道的是,接下来有什么良好的对策。 “在下以为当弄明白秦军的真正意图。” “秦国十多万大军在李信的带领下,奔袭代地赵国,固然是有违我等先前定下的策略,可未必不是秦军的真正意图。” “先行将残赵给予剿灭,则联军力弱,再行深入攻打,以秦国铁血之师,没有十万赵军,燕国现在现在三十万上下兵力战力堪忧。” 黑衣裹身,路枕浪立于沙盘前,屈指一点,一枚枚代表联军的旗帜再沙盘上不住挪移,快速的给予推演论战。 于燕丹之问,也快速的给予回应。 军帐内其余诸人静静看着,军政大事,他们很难插手。 “报!” “赵国平原君派使者前来!” 军帐内,正急切的商议后续之策,帐外,又传来一道洪亮之音。 “传!” 燕丹心中有些烦躁,直接令下。 “平原君何在?” 数息之后,看着军帐内的那个中年模样军司马,燕丹近前一步,快速问着,情绪越发的有些不稳。 “太子何意?” “秦将李信率领十多万大军攻打赵国,平原君自然要率领赵军返回给予护持。” “如今,已经整顿兵马,特令在下前来通禀。” 那使者不卑不亢,看着面前的燕国太子丹,拱手一礼,说道平原君赵平的下落,同时也说道赵军的抉择。 “这……便是平原君的应对之策?” 燕丹那紧锁的眉目上,满是一丝愁容。 “在下或有一法,可以挽回局势!” 当其时,路枕浪手上的动作停下,言语间,颇有一丝舒缓之气,近前一礼,看向太子丹与那位赵国的使者。 “何法?” “何法?” 那赵国使者与燕丹尽皆看向路枕浪,果然有良策,自然更好。 “在下以为,当可效仿百年前鬼谷孙膑围魏救赵之事,秦军李信攻赵,我等率兵三部大军直接南下攻打秦军。” “缺少李信的十多万大军,王翦力弱,我等近四十多万大军,当可将王翦所部一举围攻,乃至于歼灭。” “而且,在下料定,只消我等大军南下,李信必然会班师返回,否则,秦国东出精锐尽皆葬送,李信也难逃一死。” “如此,依然是我等同秦国的交战,只不过,换了一个战场而已,结果并没有不同。” 历经诸般推演,路枕浪快速将浮现心间的一策良谋说道而出,言语有些欣喜,果然如此,则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一举将王翦所部剿灭。 而李信部也无需慌乱,他……还承受不了后续的压力。 语落,路枕浪目光炯炯的看向太子丹殿下同那位赵国使者,既然是军司马,必然也是明悟战场要事的。 “此策……,岂不令我赵国之地之民陷入危局?” 那平原君赵平派遣来的军司马,闻之,沉吟数息,而后给予回应,此策虽好,然……陷入危局的却是赵国,而非燕国。 果然秦军李信不返回,又当如何? 那个时候,燕国没有什么损失,赵国可就损失太大太大了。 更甚者,岂不正合了军中的传言,燕国欲要借此机会,彻底了解燕赵数百年的世仇,赵国之地之民不存,正是如此。 。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聚仙 “烦请将此策说于平原君,果然平原君决意率兵返回护国,则我等燕国之军可自行南下攻秦。” “若然平原君愿意一合先生之策,则胜算更大。” 军帐之内,燕丹明悟路枕浪之谋,先是沉吟,而后微喜,此策甚好,尤其是更能够发挥联军兵力的优势。 缺少了李信十多万大军,王翦所部不过二十万军,他们足有四五十万的兵力,足可打出漂亮的一仗。 闻那平原君派遣来的使者仍旧迟疑,当即语落。 事情急切,由不得迟疑。 “也好!” 见状,那赵国使者只得直接转身离去。 “慢着。” “在下还有一言,请使者带给平原君北国之地,目下仅存残赵弱燕,两国唇齿相依也!” “唇亡齿寒,诸夏共知,在下既然领兵,自当为联军所谋,明悟诸夏大义所在,何为大义唯有燕赵两国同心结盟,同心抗秦,两国之存,才有希冀。” 路枕浪脚下流光一闪,出现在那人跟前,拱手一礼,说道诚心之言,目下局势,联军各方中,最不能够缺少的就是赵国。 果然赵国决意返回,则可能使得局势更加危险。 三个时辰之后! 幕府军帐之内,陷入一阵的寂静,寂静深处,隐约夹杂一丝别样躁动,联军主帅路枕浪居于上首。 从前方返回的赵国平原君赵平与太子丹并肩而立,看着面前那精致的沙盘。 “我意,目下形势,秦国李信率领十多万大军攻打赵国,而赵国部大军尽皆于此,代地几乎没有任何防守之力。” “唯其如此,在下先率领精锐赵军返回支援,若王翦部从后追杀,燕国三十万大军为之拦阻,诚如是,两相兼顾,秦军必左右支绌,联军或可战胜!” 赵平挥动手臂,落在面前沙盘的一处,那里是秦将李信攻赵的必经之路,现在启程的话,可以为之拦阻。 “平原君竭意要分兵?” 燕丹面色为之一沉。 “非也,燕中有刚从辽东前来的飞骑兵,战力不弱赵军,或可拦阻。” 赵平摇摇头。 “燕国虽弱,亦是无惧秦国,果然平原君决意分兵,则我等率兵即刻南下。” 燕丹淡然应之。 “分兵是战法,不是所图,究竟如何,尚在会商,太子殿下无须多疑也。” 赵平正色道。 军帐之内的其余诸人闻此,尽皆神色凝重万分,如今之时,如果力量真的分散了,那么,攻打秦国取胜的机会可就越小了。 “太子,平原君。” “听在下一言。” “先前军中营地三分,在下观赵军营地靠西,或许存有此意,如今道出,并非传言,并非所谓世仇之心。” “如今危局加身,当存亡一心也。” 斗篷加身,路枕浪叹息一声,临阵如此,仍旧相互倾轧,颇有些不为人合,一礼而落,无论如何,赵军不能够分出去。 否则,胜算起码下降三层以上。 “即如此?何不早言?” “我等联合抗秦,赵国营地所部靠近赵国,燕国营地靠近燕国,各自方便而已,并无不妥。” 赵平颔首,看向旁边的燕丹,视线又落下路枕浪身上。 “过如此,当细言当下战事也。” 路枕浪大喜,终究平原君赵平还算是一个明大势之人。 “丹……,也并无其它之心。” 燕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应道。 当即,幕府军帐内,陷入激烈的讨论,一个时辰之后,崭新的方案出炉。 赵军当夜骑兵,一则沿着燕国南长城返回赵地,二则猛攻李信助力,逼迫李信返回。 如果李信不为返回,则燕国大军分出一支援救赵国,以报赵国之存。 若然返回,则正是先前所谋。 是夜,四方联军四十余万分三路而进。 “看来鹦歌他们也都大有进步。” “焰灵姐姐,你现在如何?” 燕国蓟城! 随着整个燕南地一片风雨欲来的局势,整个蓟城之内亦是受到波及,庶民不显,百业不兴,盛夏时日,平添三分萧瑟。 北城一隅之地,普通的一处庭院内,一位身着橘黄色裙衫的绝美女子坐于厅中,抚琴品茶,一曲而毕,灵觉有感,看向庭院一处方向。 那里……此刻传来一阵阵无比清晰的天地元气波动,其内隐现一股越发强大的气息,美眸流转,落在旁边厅侧的场地上。 一位烈焰裹身的妖媚女子双手不住掐动印诀,十方天地尽皆纳入无形的掌控之中,一掌打出,天地无形,十丈开外的一处巨石,化为粉碎。 见此,女子神容大喜,甚为欢悦。 “《洗髓》有成,三元无垢,空间虚实,掌控随心,玄关之境,指日可待。” 焰灵姬散去周身玄光,毫不掩饰,一步踏出,无声无息的消息,下一刻,出现在厅中,随意坐于绒毯上。 那般玄妙之力的感觉,当真是极尽徜徉于天地本源。 “恭喜焰灵姐姐。” “此次返回南郡,服下一颗火云丹,当可迈入玄关。” 弄玉屈指一点,便是一盏新鲜的茶水飞向焰灵姬。 携带聚仙丹等诸多疗伤之物前来蓟城,正好遇到焰灵姬一行人归来,而且各自身受重伤,好在来的还算及时。 又听闻有北冥子前辈现身相救,心中安下。 “那聚仙丹的药力还真是不错,以我丹田本源受损那般程度,都能够快速修复。” “如今,蓟城之内的百家之人多前往燕南地,等雪姬她们出关,我们便可以行事,完成此行的任务。” 此行的任务,也该动手了。 且……以自己现在虚实无间的境界,现在也可以随意出入娥皇所在的府邸,将娥皇她们救走,燕国这里……很不喜欢。 说着,端过弄玉推来的茶盏,轻呷了一口气,单手随意而动,一道火焰升腾,或是无形,或是有形。 “可惜了,那个幻音宝盒落入墨家手中。” 弄玉为之颔首,此行原本是有两个任务的。 另外一个便是幻音宝盒。 “墨家巨子路枕浪如今在燕南地指挥打仗,墨家弟子在蓟城内不足为虑。” “倒是那个农家的野老,不知道走没走,如果他没走的话,还真有些麻烦,那老头的实力还真是不若。” “如果那老头走了,就很轻松了。” 自己现在的境界,估摸是半步玄关,待返回南郡后,经由公子指点一二,服用火云丹,安稳破入悟虚。 思忖眼下的任务,唯一较为棘手的可就农家了。 “有着塞外那一战,农家的人应该不会有再次强大的侵扰。” “农家野老是农家的底蕴,不会轻易出现的。” “弄玉觉得,救出娥皇,应该很简单。” 弄玉秀首轻摇,待在蓟城这几日,一些情况也都弄清楚了,略有分析,给予脆音而落,燕国现在的重心在燕南地。 而非在蓟城。 就是燕王喜,此刻都不在蓟城,而是在蓟城数十里开外的行宫行乐。 “果然如此,就太好了。” 焰灵姬没有想太多,如今修为有不小的突破,巴不得到时候会有不小的拦阻,来让自己练练手。 咻!咻!咻! 庭院之内,破空声而起,三道流光由空而落。 紧随其后,又是两道水韵华光闪烁。 “如何?” 焰灵姬摇曳着身姿,从亭内走出,看着眼前汇聚的所有人。 “这里也该离去了。” 海蓝色的裙衫罩体,鹦歌环顾四周,如今也算是最好的时机了。 语落,身后的墨鸦与白凤颔首以对。 “四周并无窥视。” 雪姬浑身晶莹的霞光隐现,灵觉扩散,数息之后,摇头而语。 “走吧。” 即如此,这里……也的确该离开了。 否则,待燕国战败归来,这里又会成为是非之地。 对于燕国的下场! 实在是没有半点胜利的可能性。 “走。” 焰灵姬轻笑,脚下火焰闪烁,消失不见。 弄玉起身,抱起手中的琴,踏步消失不见。 雪姬同青衣少女相视一眼,亦是踏步离去。 未几,这处庭院,陷入长久的安宁。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姬水殇殇 “好像……真的没有百家的人在此。” 道道流光忽闪,从蓟城北方城区直入东城区,那是燕国王族、重臣的汇聚之地,燕丹的府邸亦是在列。 如今之时,前往塞外不咸山之前还隐约繁闹的东城区,也是萧瑟甚多,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上,鲜少有人通行。 一片片落叶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散落于各处,很是缭乱,很是令人心神顿显肃杀之意,挪移之间。 已然奔至目标所处,一道道敏锐的灵觉之力扩散。 并未发觉有百家之人守护在四周,即如此,当进入其内。 “嗯,有娥皇的气息。” 七人中,雪姬实力最强,踏步间,虚空荡开,直入府邸深处,已然感知到娥皇的气息,此外……还有其余的气息。 又是一道道破空声响起,整个诺大府邸的后方庭院处,雪姬在前,弄玉六人在后,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人宗的人?” 青衣少女扫着这处庭院内的其他人,明眸闪烁,落在一位灰衣道袍加身的男子身上,那人身上,有着明显的人宗玄功气息。 “你等怎会在这里?” 雪姬周身闪烁别样的晶莹玄光,美眸落在面前五人身上,两位化神武者,三位先天武者,此刻均手持刀剑,立于厅前。 娥皇正在厅内,气息……似乎有些不稳。 五人中,有一人身上明显有着人宗玄法的气息,不出意外,应该是人宗逍遥子,整个人宗之内,除了他之外,没有有那般气息。 另一位化神武者不认识,非是农家与墨家的人,想来他们也不敢出现在这里。 “数年前,有一人借助我人宗的名号,入了燕国。” “而今,诸般明了,身为人宗弟子,前来于此,当不为过。” 浅褐色的劲装着身,灰色的道袍外衣随风而动,周身弥漫着道家独有的清静韵味,手持长剑,发丝随意梳拢身后。 眉目安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七人,神容没有太大的变化,灵觉而动,心中为之一突,眼前的这七人实力均相当强横。 尤其是最前面的这位女子,一身气息深不可测,根据农家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是妙悟玄关,悟虚而返了。 真可谓好机缘。 “所以……?” 雪姬秀眉一挑,当初娥皇入燕国的时候,的确借助了人宗身份,可那般种种并不算什么,而今逍遥子论起来。 却是有些生事了。 纵然那般,又如何? 莫不是今日还想要拦阻她们将娥皇带走。 “念其入燕国多年来,没有生出太大的祸患,故而未有惩戒。” “今日我等前来这里,并无恶意。” “只是由着太子殿下的托付,将此人囚禁于此罢了,若然你们今日要带走她,就带走吧。” 逍遥子单手轻捋颔下短须,想要强行继续囚禁阴阳家娥皇,已经不可能的,打斗起来,也根本不是面前七人的对手。 近前一小步,缓声而语,没有迟疑,五人相视一眼,拱手道礼,踏步离去。 “慢着……,水儿公主呢?” 静静看着面前逍遥子等人离去,灵觉涌动,忽而有感,轻喝一声,抬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天地间。 整个府邸内,无论是侍者,还是仆从,都还有很多,唯独没有水儿公主的气息。 当其时,鹦歌三人已经踏步前进前方的厅堂之内,一观娥皇的状态如何。 “公主为燕国王室嫡系血脉,身份尊贵,自当有王室权衡。” “她的去处,在下也是不知。” 凭空一道力量拦阻在跟前,突破不得,逍遥子在前,驻足身形,回应着。 “虽说你是人宗的人,但生死此刻不在你手,你入诸夏修行,掺和秦燕之战,凭这一点,镇杀你,木山子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待我问询过夫人,再与你计较!” 水儿公主一直在蓟城的,如今却消失在府邸之中,若言逍遥子不知道任何下落,绝对不可能,弥漫于天地间的禁制没有散去。 视线一扫,鹦歌已经搀扶着华服着身的娥皇走了出来,灵觉扫过起身,似乎……中了当初塞外农家的手段,浑身上下酸软无力,运转不出任何内力。 近前一步,屈指一点,一道元力没入娥皇的体内,果然……和当初鹦歌、晓梦四人中招的形态一模一样。 农家的人? “让他们走吧。” “是农家的人把水儿带走了。” 精致的神容上,红润之色未显,反而凸显了一丝苍白,身躯依靠在鹦歌身上,看着不远处的人宗等人,秀首轻摇,不予理会。 “那……你们离去吧。” 即如此,雪姬秀眉仍旧一挑,看向逍遥子五人,抬手间,禁制不存,任由他们离去,怕是先前发生了一些她们所不了解的事情。 “水儿公主的事情,我等却是不知情。” 感受面前的禁制撤去,逍遥子倒是未有直接离去,身躯微转,看向面前的诸人,再次说道先前之言,他们的任务是看护阴阳家的娥皇。 除此之外,并无其它要事。 不过……,出言并没有迎来回应,逍遥子五人相视一眼,没有在庭院内停留,径直离去,蓟城内如此,他们也该前往燕南地了。 那里此刻说不得需要他们。 “发生了何事?” 感应着逍遥子五人离开府邸,雪姬等一行人连同娥皇归于庭院深处的凉亭内,府中自有随伺之人,倒也不显得寂静。 以玄关之力落在娥皇身上,强行运转玄功,将娥皇体内的百脉梳理一番,驱逐所有的杂乱侵扰,复归本源巅峰。 半个时辰之后,看着娥皇体表绽放的水蓝色玄光,感应着娥皇那熟悉的化神层次气息,诸人视线均落在其身。 按照大人之前交代的任务,幻音宝盒也就罢了,已经落在墨家手中,娥皇的任务还是完成了的,却是少了水儿公主。 她们先前在蓟城的抉择,是将她们母女两个全部带走的。 “三日之前,我于静修之中,突然不适,浑身酸软无力,调动不了半点元力,其后,有农家的人出现,将水儿带走。” “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声音。” “次日,便是人宗逍遥子五人前来府中,我不得出,直至今日。” 感受那离开自己三日的力量归来,娥皇心中却没有任何欢喜,面上反而涌动别样的忧愁,身入燕国,水儿就是自己数年来的依靠。 与燕丹之间,除却一开始的相敬如宾以外,其人忙碌于军政大事,鲜少归于府邸之中,也是水儿陪伴着自己渡过燕国数年。 是故……,那一日,燕丹察觉自己的身份,自己也曾明言,水儿不可能留在燕国的,不曾想,确实有如今的结果。 水儿下落不明,自己被困蓟城。 “大人之令,是让我等安稳的将你带出燕国。” “如今水儿公主不知去向何方,为今之计,你先随我们离开燕国,秦国有罗网密探与百家暗子,请示大人之后,或可下令搜寻。” “无论如何,水儿公主既然是燕丹派人带走的,那么……她应会无事的,这一点娥皇你可以放心。” 雪姬略有思忖,落下一言,继续留在燕国找寻水儿公主已经不太可能,蓟城这里只是暂时的空虚。 如口中所言,水儿公主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燕国的公主,也算是燕国王室的嫡系血脉,不会有损的。 “水儿现在绝对还在燕国,如今秦燕交战,果然燕国战败,水儿奈何?” 娥皇并不担心燕丹会伤害水儿,可如今是战乱之时,或许,燕丹有时会自顾不暇,又何以照顾到水儿。 若然那般,自己如何放心。 神情掠过一丝哀伤,低语喃喃。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炼丹奇物 “要不我等拜托王翦将军,在击溃燕国后,给予派兵搜寻?” “从南郡离开的时候,大人于我黑龙令,说道危难之时,可以直接调遣附近的秦国军卒以为所用。” 旁侧的弄玉闻声,南郡之内,自己也曾一览母亲诞下子嗣,那般情感,非凡俗其余情感所能够代替。 娥皇虽为不俗之人,可水儿公主终究为娥皇所出,一时没有水儿的下落,怕是娥皇的一颗心都不能够平静下来。 “……,可行。” 雪姬沉吟一二,看着此刻的娥皇,于心略有一丝不忍,然……自己能做的确实不多。 “果然如此,多谢。” 娥皇闻此,抬起头,看着面前些许陌生的女子,她们的修为几乎都不弱于自己,能够做到这一步,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若是水儿公主不在燕国呢?” 鹦歌秀眉微蹙,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水儿公主还在燕国的情况下。 不是没有那般可能性,无论燕丹是如何打算的,无论燕国是否可以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撑下来,燕国都会成为战乱之地了。 待在蓟城的时日不算短,燕丹对于水儿公主还是上心的,即如此,他便不会让其置身于险地,起码会让她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待在一个目前诸夏的安稳之地,甚至于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安稳之地。 “鹦歌,你觉如何?” 焰灵姬看将过去。 “以我之见,无需动用秦国军中的力量,那般情况下,若然水儿公主还在燕国,也会很容易避开秦军的,甚至于被农家他们转移走。” “如果水儿公主不在燕国,动用秦军之力,也是无济于事。” “接下来我和墨鸦、白凤三个人会留在燕国一段时日,暗中探询水儿公主的下落,若有所得,会及时回禀的。” 看样子……,无论如何,都要搜寻一下水儿公主的下落了,以黑龙令动用秦国军中的力量,鹦歌觉得有些不妥,太过于大材小用,甚至于会打草惊蛇。 他们三个人出身于夜幕,于探询消息之事,素有手段,而且他们三人此刻的修为提升不少,联手施展阵法,除非是化神绝巅层次,不然无碍。 “湘玉哪里去了?” 于焰灵姬来说,无论是弄玉的法子,还是鹦歌的法子,听起来,都是不错的,具体的则是要她们好好商量一二。 只是……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之前娥皇身边有一个阴阳家的暗子湘玉的,说来……那湘玉也是出身于水之一脉。 而今,水儿公主消失不见,湘玉也消失不见,难道说两个人一块消失不见了。 “我也不知,三日之前,农家的人下暗手,我不得动,湘玉怕也是如此,只是三日来,湘玉一直没有出现。” “下落不明。” 娥皇闻此,摇摇头,湘玉是阴阳家水之一脉的人,这一点自己早就知道,而以农家的能力,查出这一点,应该也是不难。 就是不知道湘玉是否落在他们手中。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雪姬看着身侧的娥皇,又是一语落。 “鹦歌所言有些道理,怕是水儿公主纵然是农家的人带走,而农家之内,能够知晓其下落的也是不多。” “大张旗鼓,反而收不到很好的结果,先暂时隐秘搜寻一二,有所得更好,没有所得,接下来……直接随着秦军的步伐,找寻农家便可。” “塞外之事,还没有完。” 非北冥子前辈及时出现,助力一二,怕是他们都要身陨塞外了,那是一个开始,农家与墨家的这笔账,不算完。 综合考量,还是采纳了鹦歌之策。 于此,鹦歌三人没有意见。 “……,也好。” 自己已经不属于阴阳家,燕国之内,也待不下去了,水儿之事,欲要有成,非有武真侯之力,娥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娥皇无需担心,大人有妙法神通,不逊色阴阳家占星律,待返回南郡之后,给予推演,便可得知详细结果。” 弄玉再次缓言安慰着。 目下来看,水儿公主不会有事。 而下落难寻。 诸夏之大,想要藏起来一个人太容易了。 尤其还是扎根于诸夏最深处的农家。 ****** “李仲,以刀剑落在这块灰物之上。” 时日晴空,万里蓝天,飘动白云朵朵,咸阳宫内的演武场上,此刻却是热闹了起来,秦王政一身玄色常服立于其内。 周清亦是一身淡青色的常服,立于秦王政身侧,四周有黑龙重甲兵守卫,三丈开外,正有三个方形的木盒。 每一个木盒都足有三尺方圆,高约一尺上下,内部则是一块方形的灰色事物,看上去平平无奇,此刻却汇聚诸多目光于其上。 “喏。” 闻大王之言,卫尉李仲直接拔出腰腹以百炼之法炼就的长剑,亲自上前,并未施展内力,直接一剑劈在木盒内的灰色事物上。 叮! 长剑落在那木盒的灰色事物上,顿时迸出清脆之音,甚至于激荡出些许火花,从那灰色事物上反震的力道,也是令李仲面上都有些惊奇。 “如何?” 秦王政面上带着一丝好奇。 此物乃是前些时日,王弟在护国学宫,闲暇炼丹之时,以废料混合在一起,弄出来的杂乱之物,说是有些奇异。 今日前来一试。 “大王。” “这块灰物上只有浅浅的一道剑刃痕迹。” 李仲收起手中长剑,近前细细一观,看着之前自己长剑落下之所,有着一道明显的白色痕迹,不深,可以看得出来。 “继续?” “用力劈下去。” 闻此,秦王政眉目一挑,的确和王弟所言的灰物特性相符合,可还不够,需要进一步破坏,才能够看出此物到底如何。 果然熔炼的方法如王弟所言那般简单。 果然混合之后的硬度如眼前这般。 果然可以有大量的原料。 …… 不自觉的,秦王政那一双丹凤之眸深处,迸出璀璨亮光。 叮!叮!叮! 李仲接令,没有迟疑,再次挥动长剑,催动体内玄功,浅浅的玄光隐现,一剑再次落下,当即,又是一道清脆声响迸出。 又是一阵清脆的声响迸出。 除却一道道白色的剑刃痕迹在灰物上明显,整块灰物并无太大的变化,当其时,李仲也好奇了起来。 持手中之剑,在那块灰物上不住劈下,剑光四射,清脆之音连绵不断的响起,虽为晴空,仍旧可见一道道火光浮现。 看着以自己百炼长剑,都不能够裂开这块灰物,略有一丝不满,极力催动体内功法,用力的劈下来。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挥动了近百剑,还是数百剑,那块灰物终于裂开了,连带四周包裹的方形木盒都破碎开来。 “李仲剑下的那块灰物,乃是硬度最低的一块,融入的铁矿之物、五金之物最少,虽如此,也得极尽全力,劈下数百剑,方可裂开。” “而其余两块灰物,硬度更在其上,所需要的花费也多了许多。” “李仲,休息片刻,再行一试另外两块。” 看着那块灰物在李仲剑下裂开,周清面上微微一笑,屈指一点,一道玄牝之力没入李仲的体内,恢复其刚才的消耗。 伴随口中之言,挥手一招,一块裂开的灰物漂浮至跟前,任由秦王政细细一观,裂开之后,形体和色泽更为不显。 “喏。” 李仲略微喘息一口气,感受体内那股别样的生机滋养之力,连忙运转玄功,恢复损耗的力量,自己也太没用了,极尽力量,也才裂开一块灰物。 “火烧如何?” 秦王政没有理会休整的李仲,随意踱步在周清身侧,单手伸出,落在裂开的灰物身上,用力一握,的确很坚硬的感觉,和石头一样了。 凝视其上数息,抬起头,心中有感,看向王弟。 “火烧?” “大王可以一观。” 周清面上为之一笑,语落,屈指一点,面前的这块灰物四周顿生一团火焰,烈焰将其包裹,许久未曾消散。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水泥 “此物倒是有些像匠人炼器之时,以诸般之物,汇合一处,得来的崭新之物。” “如前段时日,寡人赐予盖聂的那柄渊虹,乃是将作少府以诸般五行精金熔炼而成,无论是锋芒,还是坚硬,都超越先前。” “想不到石块之物还能够这般演变,单一的石块形体不可改,而今却可随心变换。” 看着那块被火焰包裹的灰物,秦王政与有所感,双手背负身后,此物虽……看着不好看,甚至于不起眼。 可……似乎也有大用处,不,很有用处! “此物从火中而来,自然无惧火焰。” “可烈焰之后,相接弱水,则阴阳相触,宛若沙土。” 烈焰包裹灰物,焚烧了约莫数十个呼吸,旋即,周清心随意转,虚空顿显一道水流,俯冲而下,贯入火焰之中。 嗡!嗡! 旋即,一道道山石裂开之音隐现,撤去水火异象,沉浮于跟前的那块灰物已然浮现道道裂缝,又撤去加持在灰物上的力量。 直接掉落在大地上,碎裂千百块,细小无比。 “是故,另外两块的质地杂糅五金之属较多,当无惧水火,甚至于武者以刀剑劈砍,都得有超越李仲的修为,才能够将其有损。” “若然灰物足够大、足够厚,怕是唯有踏足玄关才可能有损,而诸夏间,踏足玄关的武者,屈指可数。” 眼前的这般事物,自然是岁月长河中的水泥了。 弄出来的方法倒也很简单,将石灰岩灼烧,杂糅寒水石和矿物粉尘,极尽焚烧之后,所得的混合之物,以水混合,便成了眼前之物。 说起来……,还是护国学宫在提纯猛火油的时候,为了试验猛火油提纯后的事物威能,在山脉深处不住试验。 火焰升腾,加上雨水汇聚,形成了那般坚硬事物,周清前几日前往护国学宫的时候,有感那些人好奇。 便是“攻关”了一下,所以,便是有了眼前之物。 “大王,上卿盖聂求见。” 演武场上,周清与秦王政正在随意说着这般水泥之物,忽而听得宫卫来报,感此,周清灵觉闪烁,的确,是盖聂的气息。 “盖聂先生归来了。” “请!” 秦王政闻此,面上为之一笑,看向那宫卫,颔首以对。 “李仲,以你之力,劈砍第二块灰物。” 而后,秦王政将视线落在李仲身上,第一块灰物的确不大,即便如此,以李仲的实力,也劈砍了许多次。 而王弟所言,第二块与第三块坚硬更甚先前。 “喏!” 得了一丝玄牝之力的滋养,不到百十个呼吸的时间,李仲体内的消耗不仅全部恢复,反而实力还有一丝精进。 如此,心中对于武真侯的实力,实在是叹服,真不知道武真侯现在到达了一个什么境界,怕是已然为真正的超凡脱俗了。 当即,手持长剑,奔向第二块灰物,形体色泽同前一块没有太大区别,没有多想,有着先前的经历,用力劈砍。 叮! 一剑落在灰物之上,旋即,一道很是刚猛的力量反震而来,手中的百炼长剑为之晃动,为之翁鸣。 “好坚硬的东西。” 一击之力,此物的坚硬与否,李仲心中已经有感,当即,没有任何保留,体内玄力几近施展,一道道浅浅的玄光剑芒呼啸,尽皆落在灰物之上。 晴空之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生出灰物表面,若是如先前的那块灰物,应该已经有了浅浅的裂缝,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连带四周护卫的一位位黑龙重甲兵,也是好奇。 如果是普通的石头,别说是卫尉动手,就是他们动手,都可以用刀剑很快劈砍出一些口子,甚至于直接裂开。 “大王!” “武真侯!” 灰白色的劲装,披着一件云兰色的披风,手持长剑,踏步近前,颇有一丝风.尘仆仆气息,黑色的长发扎在身后。 进入咸阳宫十多年,昔日那带着一丝秀气的年轻剑客,而今也沉稳无华许多,举手投足之间,自成一股别样的气韵。 虽不知武真侯何时归于咸阳,且此刻同大王待在演武场,想来别有要事,近前一步,持剑抱拳一礼。 “哈哈哈,无须多礼。” “塞外之事,兰陵城之事,寡人也有耳闻,先生无事便可。” 秦王政对着盖聂紧走两步,朗声笑道。 盖聂离开咸阳,乃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前往塞外争夺千年雪莲,还有便是送一些东西于公子天明。 而罗网与影密卫的人,也实时将诸多信息回禀于自己,是故,无需盖聂禀告,许多事情,自己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 “在下惭愧,不能将千年雪莲取回,辜负大王信任。” 大王虽如此说,然盖聂仍是拱手深深一礼,任务没有完成,便是自己的过错,虽然难度很大,可没有完成,便是没有完成。 “无妨。” “先前听武真侯有语,千年雪莲在陇西之南昆仑之地也有,诸夏间还有许多奇物,千年雪莲虽可惜。” “可对寡人来说,今日未必比得上这块灰物,盖聂先生剑道不俗,如今归来,且挥剑一试这块灰物硬度如何?” 秦王政摆手笑语。 盖聂之长,非在于争夺千年雪莲,而在于纵横权谋,如兰陵城内,便是初显,自己很是欣赏,身为大秦的卿士,就该有那般底气。 大秦便是所有秦国庙堂之人的底气。 说着,单手遥指第三块灰物,也是王弟所言最为坚硬的一块,盖聂先生的修为绝对超越李仲甚多,不知如何。 “这块灰物?” 盖聂近前的时候,便是看到李仲在不断持剑劈砍一块灰物,李仲的修为如今也算是先天很不错的水准,在百家之中,也属于核心弟子层次。 木盒之内盛装了一块灰物,倒像是……后来铸就的石块? 先天的修为,施展剑气,普通的石块,根本不可能拦阻,甚至于一剑落下,便会被劈开的,而那灰物竟然只是有些印记。 顺着大王手指的方向,落在另外一块灰物上。 颔首以对,并未靠的太近,相隔丈许开外,抬手渊虹出,一道剑气豁然出,闪电般落在第三块灰物之上。 叮! 剑气落在那第三块灰物上,沉闷的碰撞之音而起,灰物没有半点损伤,倒是灰物四周的木盒被硬生生的力量余波震碎。 “这……。” 盖聂言语一滞,自己那随手一击之力,已然超越李仲现在的劈砍,达到先天绝巅层次,就是卫尉李仲都接不下。 就算如此,竟未能将那灰物裂开。 何况,自己以渊虹之剑施展,锋芒更盛。 “哈哈,盖聂先生岂非小瞧此物乎?” 周清在旁边看着,自然也能够感应出盖聂那一剑的力量,并没有达到化神层次,顶多先天极限,可……那块灰物乃是目下护国学宫所熔炼最坚硬的东西。 若然先天武者都可以轻易破开,就未免不妥了。 “此物……有些奇特。” 盖聂神色未改,听得出武真侯言外之意。 即如此,心随意转,天地元气震颤,又是一剑斩出,白色的剑光忽闪,再次干脆落在那灰物之上。 当其时,没有清脆的碰撞之音,那道白色的剑光径直莫入灰物之内。 蓬!蓬! 随之,在秦王政诧异的目光中,那第三块灰物的中间出现一条平滑的裂缝,由着四周木盒的破碎,陡然左右裂开。 与此同时,卫尉李仲也耗费颇大的力气,施展手中长剑,将面前的灰物硬生生破损,裂开诸多碎块。 “我这百炼之剑……,怕是要回炉重铸了。” “大王,李仲惭愧。” 也不知这灰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全力运转玄功,劈砍在灰物之上,都花费和先前差不多的时间,才堪堪外力强行破损。 看着旁侧盖聂先生一剑将剩余的灰物裂开,实力差距的确不小,而目光落在手中长剑上,由着从灰物上反震的一道道力量。 外表无恙,实则剑体已经损坏,不能长久。 低语一声,归剑收鞘,回禀大王。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阮翁仲 “如何?” 看着盖聂轻而易举第二剑将那最为坚硬的灰物裂开,秦王政近前瞧了一眼,切口很是平整,似是没有费太大力气。 “在下刚才那一剑,由着渊虹的锋芒,普通的化神武者都难以拦阻,若非此物只有一尺来厚,怕是不容易做到这般。” 盖聂也是近前打量着那灰物,自己挥出的那一剑,什么力量,自然清楚,如果这块灰物的厚度也有三尺上下,怕是还得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够将其斩开。 “诸夏间,能够有如此坚硬的石块不多。” 而后,盖聂评价那般灰物。 “哈哈,此物还是前几日武真侯在护国学宫内,同那些博士之人弄出来的,以松软的灰岩烧制成灰,杂糅其余五金等物。” “形成三种这般灰物,先生剑下裂开的这块硬度超越灰岩不知几何。” “化神武者,整个诸夏间,怕是都不多吧。” 武者的修炼层次,秦王政自然了解过,化神武者在诸夏间,已然是鲜少见到的了,就是罗网之内,化神武者都不出一手之数。 而山东诸国的百家之中,更为之少,果然此物更大、更厚,再由护国学宫身化,怕是会更为坚硬。 “以松软的灰岩烧制,杂糅其余五金。” “这……,灰岩之数不可数,唾手可得。” “听大王之言,似是此物熔炼颇为简单,果然容易,则大秦贯通各大郡县的驰道、要道当会以先前十倍的速度提升建造。” “而且,也能够省却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于修筑关隘、城墙、长城……都可以用得上,如这块事物,若然厚度达一丈以上,化神武者想要将其破坏,都不太可能。” “若是达十丈以上,怕是唯有玄关以上的武者了。” 身为鬼谷纵横的弟子,观大王今日特意与武真侯再次一试灰物的硬度,再知晓此物熔炼的材料所需。 眉宇间,也是一丝喜意流转。 怕是大王也存了自己所言的诸多运用之法。 前两块的灰物硬度不可知,但自己剑下的那块灰物硬度,还是知晓的,很是坚硬,甚至于化神武者都得用力。 “此外,于大田令来说,修筑诸般水利,也当便利许多,武真侯随意而为,又是一大功啊。” “上月,骊山那里传来讯息,言语,需要少府供给更多的人力、物力给予开采石料,而今……想来这个东西可以满足他们了。” 盖聂所言,正在秦王政此刻心中所想,此物的形成很是简单,只需要烧制,然后汇入水韵,数日之后,自成坚硬之物。 至于应用之所,怕是数不胜数。 此举,又是王弟的一大功劳。 秦王政面上更为欢悦。 “只是……,此物熔炼若是简单,被山东诸国学去,用来建造关隘等物,怕是接下来上将军他们攻城掠地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些东西虽好,可接下来若是大王真的准备大规模运用下去,不出意外,山东诸国的那些人不会看不到的。 而山东多能人,若是学去,也是给予运用,令城池更为坚固,令关隘更为稳固,却是之前所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楚人有鬻盾与矛者,誉之曰: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 “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 “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韩非子》内,有此一言,寡人觉得有些道理,此物或许会成为山东诸国的防御之盾。” “但寡人已经为他们准备了锋芒之矛!” 于盖聂之担忧,秦王政笑语而应,看着尽皆裂开的三块灰物,踏步返回兴乐宫,朗声之言不住落下。 护国学宫内,有的不仅仅是这些东西,猛火油内提炼出来的东西,一直都紧紧封锁在护国学宫之内。 那些灰物等物,被山东诸国学去无妨,因为……目下,手中有足够强大的利器可以破开那般关隘。 只是……暂时还不能够使用。 因为燕国、魏国等还不够那个资格。 诸夏间,唯有南楚才值得秦王政这般做准备,对于南楚,将来要么不打,要么就一举将楚国攻灭,诸夏归一。 周清随侧,不紧不慢的跟着。 盖聂虽有疑惑,想来此事大王应有自己的抉择。 ****** 荥阳之城,旁侧流淌有从大河分出的宽阔支流……汜水!以北更是有着大河而出的荥口,有着南下的北宅之地。 由此而出,便是有大河东南而去,有魏国同往昔韩国之间的长城,渡过长城,便是大沟、梁沟,合曰:鸿沟。 连通沙海小城,直直的有一条专门挖掘出的河流,引入大河之水,灌溉大梁城四周数十万亩良田,水韵婉转,也是成为大梁城的护城河。 出大梁城,南下则入鸿沟主干,有成数条支流。 “大田令,如何?” 广武之地,为王贲陈兵之所,共有五万精锐,后续还有五万支撑,营帐陈列,幕府军帐长明,内部陈设甚多。 身披黑色重家,皮肤略有黝黑,踱步在幕府内,看着大田令面前的精致地形沙盘,微微一笑,询问道。 “若然水攻,鸿沟之南不需要考虑,只需要在鸿沟以北用力便可。” “只是……我有耳闻,大梁城内,嚣魏牟正欲要领兵将将军拒之关外?果然如此,水攻可是有不小的难度。” 大田令郑国早已经到了王贲军中,一应诸般,也都在有条不紊的前进着,目下,唯一有些拦阻的,便是魏国兵卒在长城关隘拦阻。 虽人数不多,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且大梁城内最终的权谋未有落下,果然魏王同意嚣魏牟领兵于外,那么,少不得先打上一场,再行水攻。 将视线从地形沙盘上挪开,看向王贲。 果然魏王坚持守中,则今夏……今岁,魏国可灭! “嚣魏牟?” “比起信陵君如何?信陵君当年名扬诸夏,更是在邯郸之战、函谷关前挫败秦国,最后,也是魏王一令之下,黯然而陨。” 于魏国大将军嚣魏牟,王贲自然知晓,若无此人存在,自己早就领军攻入魏国境内了,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虽如此,也不可小觑。” “此人也算是历经信陵君之事,怕是有所谋,真若被其促成御兵于外,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对军伍之事,郑国不清楚,可嚣魏牟能够为魏国大将军,不会想不到信陵君的结局,且现在诸子百家在大梁城甚多。 说不得会有良策落下。 “纵然嚣魏牟御兵于外,又能够有多少兵?” “杨端和将军十万精锐驻扎在巨鹿,魏国最少也得调集十万兵,颍川郡、南阳郡那里,也得需要五万兵以上。” “而整个魏国北方、大河两岸尽皆我掌控之中,除非嚣魏牟调集所有的魏武卒精锐!” 王贲指点着面前的地形沙盘,魏国之内,不过二十余万兵,论精锐……十万都不到,嚣魏牟有胆量将所有的兵力压在鸿沟以北的口岸? 若然那般,自己就从阳武之地,南入大梁! 无论如何,此战……自己已有了完全把握,且此刻的大梁城内,也有自己落下的谋略,不知道嚣魏牟如何应对。 “报!” “少将军,南阳郡有一支五百人队驰援前来。” 军帐之内,王贲正在与大田令郑国商议水攻之法的最优方略,目下已然是且月,大河之内的汛期就要来了。 许多事情,也该准备了。 忽而,帐前军士洪亮之音传来。 “南阳郡一支五百人队?” “这……,本将似乎并未求援于南阳郡?” 按照大王落下的军令文书,若然自己五万兵不足够,则从三川郡、颍川郡、南阳郡、河内郡等抽调军伍之人,以为所用。 然……王贲并未下达驰援之令。 怎么……今日会有一支五百人队前来。 “那五百人领兵者,名为阮翁仲,手持武真侯文书与南阳郡守调遣文书,且……似乎都是百越之人!” 军帐之外,那军士想了想,那五百人还真有些特殊,起码能够有武真侯的文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再加上南阳郡守的调遣文书,也不算违例。 “阮翁仲!百越之人!” “武真侯!” “带我去见他们。” 闻此,王贲面上微微肃重,无论是百越之人的身份,还是武真侯的文书,都值得自己重视,当即,对着大田令郑国一礼。 整理甲衣,踏步出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兵谏 “阮翁仲见过少将军!” 眉目方正,长发有序梳拢,手持一柄厚重高大的长戟,身披红色重甲,看着面前行走来的黑甲将军,看着四周诸人的称呼,阮翁仲躬身一礼。 王翦为军中上将军! 而王贲战功亦是不弱,是故,军中称呼少将军。 礼下,身后跟随的数人,也是如此。 “好魁梧的汉子。” “你等皆是从南阳郡前来?” 怪不得此地围拢了这么多军中士卒,实在是这一支五百人队很是耀眼,一个个生长的体格健硕无比,怕是都没有低于八尺之人! 粗壮的手臂,强壮的身躯,踏步在大地上,迎面而来便是一股熊悍的力量感,更甚者,面前的这位阮翁仲,怕是身高足有一丈三尺。 看着都很有压迫力,王贲诧异不已,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生长的。 还有这位体格最为强悍的领头者身边诸人,怕是没有一丈,也有九尺,寻常之时,都足以引人瞩目,军中更为如此。 “我等虽为百越之民,可十年来,都成长在南阳郡,更是已被编入南阳守备军,听闻咸阳有大王令,诏关外诸郡于少将军助力,我等便是前来,还望少将军不要嫌弃。” 洪亮的声音而出,很是有些雄浑的韵味,阮翁仲朗朗而道。 边数着,手中的长戟微微顿在大地上,陡然间,大地为之颤动,看着身后的诸人,都是百越的好汉子。 既然生长在南阳郡,再有着武真侯的庇护,他们也该自己闯荡出一片天地,参军入伍,夺得军功,分得田地,养育族人。 “哈哈哈,怎会如此。” “有你等相助,实乃一大助力,本将欢喜万分,你手中这柄长戟,怕是重量不亚于百斤吧?” 王贲闻声大笑,看着眼前这群体格、容貌略有迥异的百越之人,平心而论,是不愿意他们前来的,自己手下已经有了五万精锐。 都是自己亲自训练的精兵,且东出灭国大战,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个人分润军功,自己无碍,可对于麾下将士来说,却非如此。 但这五百人既然是武真侯推荐而来,自然要给武真侯一个面子,也必须给武真侯面子,秦廷之内,武真侯作为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第一位关内侯,可不仅仅是虚位。 在军中,武真侯也是上将军,亦是可以领兵征战诸国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大王不予重任,而且一观面前这五百人,实在是……勇猛。 视线落在那阮翁仲的手中长戟上,这柄长戟怕是足有一丈六七,随意顿在大地上,都引得大地颤动。 “足有一百八十斤!” “在下修炼的是五丁妙法,故而,有些力气。” 阮翁仲举起手中的长戟,点点头,自然超过一百斤,且足有一百八十斤,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挥舞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五丁妙法?” “是当初武真侯攻灭蜀山所得的秘法,军中修炼之人不少,可能够如妙法所记载那般有成的,屈指可数。” “莫不是你等皆修炼了五丁妙法?” “而且……,以你这般体魄和手中兵器,怕是诸夏间,无骏马可供你驾驭吧?” 对于五丁妙法,王贲自然不陌生,而且在军中不是什么秘密,当然了,修炼高深层次的还是属于秘密的。 那般妙法,修炼的人不算多,都是一些死囚、犯罪、先锋营内的人修炼比较多,凭借妙法短时间内,拥有强悍的体魄和力量。 在战场上获得功勋,减免身上的罪责。 若是正常修炼,很慢! 不过看得出,阮翁仲修行的应该是正统法门,咸阳所传,武真侯身边有一绝色百越女子,故而,他们有正统修行之法,王贲也不奇异。 “五丁妙法修炼艰难,他们所修,是百越秘法,也能够强健体魄,此次前来,所为乃是挣得些许军功,令我族群安稳。” “至于驾驭的骏马,也有,是以百越秘法培育而成,可惜那般马匹的寿命只有六七年,甚至更短。” 提及这一点,阮翁仲叹息一声,无论是焰灵姬大人,还是武真侯大人,都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以后诸夏一统,无论是诸国,还是各个种族。 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融于秦国是最好的抉择。 而想要快速融入秦国,最好的方法就是入军,挣得军功。 身后五百人中,大部分人所修百越秘法,生机损耗颇大,寿元难至三十,可只要能够有所成,一切都是值得的。 连带马匹都受到不小的影响。 “百越之人多秘法,观你等阵型,颇有诸夏气息,你等欲要入何营?” 王贲再次颔首,百越族群自然耳闻,而且蛮夷居多,不过在面前这群人的身上,却是鲜少看到那般。 反而身上有很多诸夏的痕迹,应该是在诸夏生活足够长,化入了诸夏。 既来之,自然要好好的给予安顿。 “先锋营!” 阮翁仲一礼,没有任何迟疑。 唯有先锋营才能够最快的获取军功,唯有先锋营才能够直面战争,而他们此行前来不是玩玩的,就是为了战争。 “可。” “军司马何在?” “传我令,即日起,阮翁仲为先锋营五百长,统管麾下五百人,一应驻地、辎重、补给不得怠慢。” 王贲亦是没有迟疑的给予肯定。 从看到这群人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些人的目标,不过……自己为统军大将,自然也是喜欢有这群人,自己给他们机会。 能否有所得,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喏!” 身侧的军司马踏步而出。 “大将军。” “秦国大田令郑国已至王贲军中。” 大梁城! 诸夏第一城! 耗费魏国百年时间建造的繁华之城,无论魏国百年来的国力如何,可此城的繁闹如旧,百家汇聚,商贾云集。 纵然目下秦将王贲灭魏之心城内皆知,却无人给予在意。 五万军就想要攻灭大魏国? 痴人说梦! 无人给予理会,也无人给予在意,当然了,若是秦国上将军王翦率领数十万大军南下,或许还在意一二。 区区王贲,还不足以震动大梁城。 大将军府邸偏厅之内,诸人汇聚,各自低语而谈,一道道视线交错,相对于此刻大梁城内的普通气息。 于形势,他们所知更为清楚。 “郑国!” “朱堂主,农家也有精通水利者,距离大河汛期还有多久?” 黑色的锦袍着身,眉目俊朗肃然,嚣魏牟跪坐于上首条案后,闻郑国讯息,目光落在下首一位身高不显的男子身上。 郑国! 自成郑国渠修成之后,可以称得上是诸夏第一精通水利之人了,也是秦王嬴政极为器重的水利之人。 其人入王贲军中,所谋……令嚣魏牟心悸不已。 “且月便是汛期开始,持续三个月上下,再有一个半月,整个大河就会狂暴起来,水位上涨,枝干蔓延。” “若说水攻大梁城,最合适的时间,则是在这个期限内。” 带着一张喜庆的面具,神农堂堂主朱家在列,迎着厅内诸人看过来的目光,面具之上,更是为之欢喜。 言语娓娓道出。 “燕国那边怕是真要打起来了。” “今岁之内,王翦的兵力难以南下,是故,我等大敌,便是王贲,水攻大梁城?欲要水攻,须得占据要塞之地。” “而……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嚣魏牟从条案后豁然起身,声音逐步的高亢起来。 五万军欲要攻灭魏国,却有些痴人说梦,前提是自己将王贲五万军拒之要塞之地之外,否则,不排除有那个可能性。 “大王已然决定,抽调重兵,守中虚外!” 旁侧一位白衣俊逸男子叹息。 这是昨日大王在庙堂上定下的策略,大军不能出外,非如此,还将领军的将军给予换上西河学宫的王族之人。 以此加强对于军中的掌控,削弱大将军在军中的力量。 而对于秦国水攻大梁城之法,大王不以为意,大梁城当初修建的时候,也曾考虑到这一点,根本不可能功成。 “魏国!” “大魏国!” “堂堂大魏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从魏国霸权跌落已经百余年,十多年前,信陵君在时,曾有那个机会。” “而今生死存亡一刻,诸位……,大魏国不能灭,更不能有事。” “左丘明有语记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 “我欲从之,诸位以为如何?” 。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张耳陈馀 《左传》有语,庄公十九年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 临之以兵,惧而从之。 是而时人有语,以鬻拳兵谏为爱君。 兵谏! 为爱君! 果然如此,才能够挽救大魏国于危难之中,嚣魏牟自觉不无不可,真要将重兵守中大梁城,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自魏国惠王以来,国力衰弱,因由在何,便是在于庙堂之上,权谋纵横,君王将权柄看得至高无上,甚至于看得比国祚传承还要至高无上。 新王继位,却要收拢权柄,可平日里,嚣魏牟觉得也就罢了,而今是什么时候,那是大魏国的存亡之际,绝对不能够如此。 “兵谏!” 语出,神农堂堂主朱家神色一怔,那前一刻还欢喜不已的面具上,化作懵怔,而后化作无比的凝重之色。 这个词可不要轻易说出来。 “兵谏!” “……” 偏厅之内,诸人面面相觑,彼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若要兵谏,岂非就是以强兵压服君王,顺从之。 虽简单,却有相当大的后患。 鬻拳兵谏之后,自动的断去一足,去守护城门,楚王也命鬻拳的后代世代为守护城门的职责,那无疑是楚王的愤怒。 且……此举也很容易引起王族的不满,认为是欲要篡位,百多年前的田氏一族取代太公一脉,并未太远。 而晋国六卿之乱,不就是因为六卿手中握有相当的力量。 “好!” “就该此策,大丈夫存于世间,做事岂能畏首畏尾,不兵谏,只等着秦军水攻大梁城,兵谏之后,魏国或可存续。” 只是,数息之后,厅内,一位着儒袍的年轻男子,亦是站起身来,看向上首,躬身一礼,对于兵谏之策,很是认同。 “卢绾兄弟,且坐下。” “兵谏之事非那般简单。” 朱家摇摇头,大将军此谋并非表面,而且兵谏之事,很容易演变成兵变,如数十年前的赵国沙丘之变。 强赵为之衰弱,直至今日,竟是沦亡。 魏国之内,君王虽昏庸,可王室传承有序,若然兵谏,可是在那些王族眼中,无异于兵变,期时……可就是大梁城内乱了。 如前不久的赵国邯郸内乱,那个时候,无需秦军过于强攻,魏国已然不可能寸许。 “龙阳君也赞同此策?” 朱家将目光看向嚣魏牟身侧的白衣男子。 “魏国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调兵守中,魏国难过今岁。” “若然御敌于外,则还可以支撑一二,王翦的主力大军接下来一两年会在燕赵之地,不可能南下。” “期时,未必没有转机。” 神容俊美的龙阳君叹了一口气。 若然有法,则无需兵谏。 昨日,大王定下守中之策,如果不能够给予兵谏,让魏王顺从之,则王贲可以顺利的带兵控制鸿沟北段。 那时……,等待魏国的只有一条路。 “都到了这个时候,诸位还有什么可以思忖的?” “难道还有更好之策。” “大将军此时不予兵谏,来日,怕是连兵谏的机会都没有了,果然城外诸多守将都被换上王族之人。” “则岂不重蹈信陵君之事也。” “陈馀以为,当今日兵谏,明日调兵于外,大魏国当可存续。” 一位身穿红色甲衣的男子从条案后起身,看向厅内的诸人,实则,事情很简单。 摆在面前只有两条路,一者便是如信陵君一般,被解除所有的权力,而魏国也不可能存续了,二者,便是兵谏,强迫魏王给予顺从。 除非在场诸人,还有更好之策。 当然,能够说通魏王改变策略,御敌于外也是可以的。 只可惜,攘外必先安内,魏王之策也。 内部不稳,何以御敌于外! 似也不差。 但大将军同魏王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恩怨。 “在下倒是有一后策。” 随陈馀之后,旁边一位浅黄色锦袍着身的男子,起身,拱手一礼,单手轻捋颔下长须,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昨日魏王庙堂之决,实则,大将军只有一条路也,唯有兵谏。” “可从魏王的性情来看,无论大将军是否可以接下来御兵于外,都将会是魏王的第一除去之人。” “即如此,何不效法伊尹之事,果然御敌于外,而魏王仍旧自乱庙堂,则给予放逐,或者重新立王族之人。” 话音缓缓,带着别样的韵味。 伊尹之事过去千年,但未必不可用。 君王无道,则臣子有责任给予匡扶。 儒家都曾言语,虽君臣一体,若然君主无道,则臣子无需从之。 “张耳,事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 龙阳君摇摇头。 “伊尹之事?” “那里那般麻烦,重立王族之人,果然继续守中,如何?” “以在下之见,直接大将军取而代之,春秋以来,国祚连绵,力攻争强,胜者为右,魏国之权柄,也是从晋国而来。” 厅中,又一人起身,浅红色的袍服着身,神容见略有一丝不羁,闻诸人之言,均不妥,均有着极大后患。 与其那般,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大丈夫,有这般能力,自然要施展开来。 “刘季!” “妄言。” 朱家抬手轻喝,此语更甚先前,更为不妥。 而后,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报!” “大将军。” 不知何时,厅外,一道洪亮之音而起。 “进来。” 嚣魏牟立于上首,不住踱步,沉思无限,闻此,语落。 “大将军,王城有使者来。” “王令大将军进宫商议要事。” 轻甲着身,步入厅内,半跪一礼。 “进宫商议要事。” “可。” “你等去准备吧,稍等片刻。” 嚣魏牟颔首,并未迟疑。 “大将军,大王之令,让大将军一个人进宫。” 只是……,那兵士略有迟疑,今日大王的要求有些特殊,往常大将军入宫,都是有兵戈之士在身的,以为大将军尊荣。 今日,却一个人进宫。 有些怪异。 “大将军!” 朱家神色微动,那本就凝重的面具上,更添三分肃然。 “大将军!” “……” 似乎,厅内诸人也都想到了什么。 “龙阳君,一切都交给你了。” “本将一个人入宫。” “若然一炷香的时间,没有出来,你等就进去吧。” 嚣魏牟神容未改,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随意扔给龙阳君,既然大王执意如此,目下,唯有一决了。 “放心。” 龙阳君手持令牌,看向嚣魏牟,深深颔首。 “大将军请放心。” “农家弟子会随时带来讯息。” 朱家一礼,魏王如此,那就怪不得大将军了。 “大将军!” “大将军!” “……” 其余厅内诸人,出条案,深深一礼。 随即,嚣魏牟轻装随着王城内的人走出,步入王宫。 一炷香后! 龙阳君手持大将军令牌,调遣城内巡防营,强行入王宫,又下达诸般军令,接管大梁城内的一切防务。 一个时辰之后。 王城内传旨,魏王贵体抱恙,一应军政要事,交由丞相与大将军处理。 两个时辰之后。 又是一道旨意下达,调遣六万魏武卒精兵前往鸿沟北段,御兵于外。 随后,城内有消息传出,大将军嚣魏牟准备行伊尹之事,废立魏王,挟持魏王,把持社稷,以令魏国上下! 又有消息传出,大将军嚣魏牟以下犯上,囚禁魏王,欲要取而代之,豁然间,整个大梁城内哗然一片。 又有消息传出…… “兄长,那嚣魏牟安敢如此,区区一臣子,区区一先王提拔的臣子,而今竟有不臣之心,实在是该死。” “往昔,我魏豹竟看错与他,以为他是魏国的柱石之人,可以挽回大魏国衰颓之势之人。” “该死,是在是该死。” “兄长,我等该如此,果然嚣魏牟欲要取而代之,我王族子嗣又该如此?” “又该如何?” 东城区一隅,那里是大梁城内重臣、王族汇聚之地,此刻,随着大梁城内的风云变幻,万千人心中为之骇然。 于普通的庙堂群臣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于魏国王族诸人来说,却只觉一柄锋芒利刃横立在头顶,随时准备落下来。 嚣魏牟欲要取而代之,欲要为魏王,欲要效法田氏一族在齐国所为,可恶! 实在是可恶。 魏豹闻此,怒骂不已,恨不得生啖其肉!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定下一尊 “你能如何?” 魏咎自顾自的坐在木案后,单手揽过身侧的一个美貌侍女,清秀幽香,酒樽在手,轻抿一口,很是舒服。 面前的厅堂上,更是有八位身披薄纱、姿态曼妙的女子伴随音律舞动,很有些韵味,闻魏豹之言,不以为意。 无论大将军嚣魏牟有何动作,和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况且,大将军嚣魏牟如今掌控大梁城上下,军权在握,他们又能够有什么作为。 尽管都是先王的子嗣,可如今魏假还没死呢。 “果然嚣魏牟欲行不轨,篡夺大位,兄长岂不闻当年太公后裔之事?” “何其悲惨!” 魏豹仍旧暴脾气,看着兄长不为所动,甚至于沉迷于酒色之中,更是不忿,田氏代齐之后,太公的后裔基本上不存。 那就是代价! 果然嚣魏牟想要取而代之,他们这些先王的子嗣,更是都别想活命。 “急什么?” “嚣魏牟还不敢如此做,若言当初信陵君篡位,还有可能,嚣魏牟凭什么篡位?” “田氏代齐也是经过八代人的繁衍,数百年的生养,才有今日之盛,依我之见,嚣魏牟顶多胁迫魏假御兵于外罢了。” 信陵君当初,无论怎么说,他也算是王族,故而在战胜秦国之后,名望盛于诸夏,先王都为之忌惮。 可若是信陵君当初篡位,大梁城内响应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而嚣魏牟区区一武将,庙堂之上,文臣没有底蕴,武将之列更只能够掌控大半,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何况,目下局势,嚣魏牟篡位,只能是自乱阵脚,给秦国机会! 而对于秦国来说,嚣魏牟是必杀之人。 “果然如此?” 听兄长此言,魏豹心中舒缓。 似乎……这个可能性也不小。 但总之,嚣魏牟敢做出如此只是,难保他不会多想。 “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秦将王贲击溃,大魏国之内,你有这个能力?” “还是魏假有这个能力?” “都没有,这才是嚣魏牟自傲的所在。” “而接下来……,若然能够将秦将王贲击溃,等待嚣魏牟的只有一条路!若然不能够击溃魏国,等待嚣魏牟的也只有一条路。” 魏咎冷然一笑,魏豹所言的消息自己虽神色轻松,但心间深处,已经掠过诸般,嚣魏牟在做出那般决定的瞬间。 他就已经死了。 大魏国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若非此刻形势危急,嚣魏牟不会安稳。 语落,将手中酒樽之酒一饮而尽。 “可……兄长,若是不能够击退秦将王贲,苏秦、信陵君水攻之法如何?” 对于兄长之论,魏豹一直很信服的,若非那魏假早生了几年,如今的王位还不知道是谁的,既然嚣魏牟不足为虑。 那就落在大魏国身上了。 水攻之法,大梁城内传扬的很快,而且纵横苏秦与信陵君都有断言,水攻之法可以绝对攻破大梁城。 魏豹自觉有些言过了。 当初大魏国富甲诸夏的时候,将都城从安邑挪移至大梁城,整个大梁城外城墙高十三丈,墙厚十丈,内夯土而外包石条,几乎是个四方块子墙。 内部的王城更甚,全部由砖石砌成厚墙,墙内连夯土也没有。如此这般城墙,任你飞石强弩诸般器械,砸到上边连个大坑也出不来。 更别说,大梁城内粮草丰厚,府库充盈,防守个一两年、两三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区区水攻焉得可以奈何大梁城? 苏秦、信陵君之言过其实也。 “我怎知晓?” 魏咎扫了魏豹一眼,自己对于兵事不算通,并不能够判断苏秦、信陵君之言的含义,然……若说以水攻灭大梁城。 却是有些不太可能。 “那我等……只有先等着了?” “若是嚣魏牟不能够拦阻秦将王贲奈何?” 魏豹心中仍旧不安稳。 实在是秦国东出以来,灭韩、灭赵……,三晋之国只剩下大魏国了。 嚣魏牟不能够拦阻秦国,无异于秦国将顺利的攻灭大魏国,而他们这些王族之人,下场从韩赵两国身上可知。 “做好准备吧。” 魏咎想了想,只能够如此了。 “也好。” 魏豹颔首,实则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大魏国真的扛不住,那就前往楚国,前往齐国,诸夏之大,还是有容身之所的。 若言前几年起这个心思,还有些惶恐,今日,韩赵王族都溃散,大魏国……似乎不无不可。 ****** “嚣魏牟此举,诸位师弟以为如何?” 浩然正气,温润华章。 大梁城内一隅,一众儒家弟子汇聚一处,城中的消息自然滚滚而来,一个时辰前,从王城传来御兵于外的消息,他们就已经推断出来了。 纵然目下大梁城内乱言纷纷,可……不为根基有损。 周身扩散别样的气韵,杨宽文立于厅前上首,看着此次跟随自己前来魏国的师弟们,略有些许感慨。 非辽东塞外不咸山之事,他们儒家根本无需掺和此事。 “嚣魏牟以兵胁迫魏王,此举与鬻拳相仿。” “虽为兵谏,亦为目下大势所需。” “调兵守中,秦国将水攻大梁城!” 儒家谈直却踏步出,着浅白色的素雅锦袍,眉目俊朗,说道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嚣魏牟此举虽不妥,然不为此,大魏国危矣。 “嚣魏牟虽碍于形势,临之以兵,可……此法并不妥。” “其人必死。” 儒家邵广晴出列,拱手一礼,嚣魏牟此人不为智者。 “子房呢?” “此次随我等前来于此,也说说。” 杨宽文颔首,两位师弟所言都对,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目光一闪,落在厅中另一人的身上。 此人虽入子思一脉不久,可天资奇高,堪为培养。 “无论调兵守中,还是御兵于外。” “魏国都难以支撑下去。” “嚣魏牟此举……可以拖延不少时间。” 浅蓝色的儒袍着身,出列一礼,眉宇间浩然沉浮,举手投足间,温润如玉,清秀的神容上,迎着师兄杨宽文看过来的目光,徐徐出声。 “说说?” 他们前来魏国,所为固然是同百家一道,献上一份力量,希望可以帮助魏国支撑下去,不过,若然局势天定,人力岂能更改? “水攻大梁城之法,其根本之要乃是要贯通鸿沟北段的沟渠,借助接下来大河汛期之力,以蓬勃之水汇入大梁护城河。” “大梁城虽坚固,若被大水围困,只有一条路,且秦国军中不乏破城利器。” “嚣魏牟御兵于外,王贲手中不仅有五万精锐骑兵,更有秦国关外蒙武十多万大军随时支援,更有巨鹿之地杨端和的十万精锐大军。” “是故,无论是守中,还是御外,都不能够挽回魏国局势。” 清亮之言落下,缭绕于厅堂内,诸人闻之,相视一眼,为之颔首,认同此策,且……就算魏国现在可以坚持。 待秦将王翦大军主力南下,也难逃一劫。 而燕国的局势,他们更是清楚,燕国、残赵等诸方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战力不足,面对秦国真正的主力。 凶多吉少! 顶多将王翦牵制在秦国一段时日,若言将秦国主力击溃,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 “魏国的局势却是难以挽回。” “所以,我等接下来之策,也该有所变化。” 杨宽文颔首以对。 那也是自己所思忖的,魏国……好的话,今岁不灭。 实在是百多年来的衰颓之势难以弥补。 “师兄当如何?” 厅堂之内,诸多儒家弟子看过去。 百家在大梁城,各有动作,农家、墨家入军伍较多,他们必然也要有所行动,否则,既是不合先前的约定,也不合他们此行出小圣贤庄之目的。 “当听我言。” “……” 杨宽文又是一笑,迎着诸位师弟看过来的目光,近前一步,将己身所想娓娓道来。 他们此行代表着儒家。 也是代表着他们自己。 果然此次魏国有成,则儒家当家之位,可定下一尊!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燕国灭(一) 易水潺潺流淌,西岸的一座耸立山头,云车矗立,王翦身披黑色重甲,立于其上,俯览四周形胜,视野甚是开阔。 苍翠的树林一望无尽,极目而视,无论是西面已经攻下的易水武阳,还是背面燕国南长城,还是一条条水韵婉转,尽在其内。 “辛胜!” “此地如何?” 这里是易水之西的山川地势,平稳旷达,又有山脉峰峦周围,很适合一场歼灭之战,也是王翦精心挑选的一处战场所在。 “此地当是燕国诸方联军葬身之所在。” 辛胜静立于王翦深处,亦是俯览这般地形,闻此,拱手一礼而应。 “大王早有传来文书,燕赵孱弱,皆成惊弓之鸟,若不能一战灭其主力,则其必然远逃,或向辽东,或向北胡,其时后患无穷矣!” “故而,此战要么不打,要么就一战将燕丹等人的主力歼灭。” 王翦低语道,面对四五十万燕国联军,纵然秦军战力极强,己身也得用心对待。 自己行军打仗,解释稳打稳扎,徐徐推进,倒是儿子王贲承袭了不少武安君的打仗之法,狂突猛进,一战而定。 目下一天下大势,实则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 想来大王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让自己为东出主帅。 “九原、云中有蒙恬将军,抗衡匈奴南下不为问题。” “而且,若然接下来我等将燕丹击溃之后,还可以汇合蒙恬将军堵截燕赵残留之兵,毕其功于一役。” 辛胜深以为然。 不能够将燕赵的主力歼灭,扫除北方的大敌。 那么,接下来秦国南下攻魏,甚至于攻楚,都会成为相当大的麻烦。 “报,上将军,燕丹联军已经连续渡过涞水与北易水,分三部驻扎:以腹地燕军为主的十余万人马,骑兵进驻武阳城外,步军驻屯燕南长城。” “以赵军与燕国辽东精锐、东胡之人组成的二十余万兵力,前出南易水东岸,正在构筑防御工事。” “还有便是赵军也分出一支前往追击李信将军。” 云车之外,一位军中传令官奔近,不住将一道道最新消息传来。 “围魏救赵?” “那一策可不是容易施展。” 王翦闻之,不由的一笑,他们的战法自己看的很清楚。 “上将军,燕国所为,怕是要渡过易水,拖住我等主力,甚至于歼灭我等主力,强迫李信将军归来。” “于路途之中,给予歼灭。” “只是从赵国分出一支大军追击李信将军,可见,他们对此战有很深的顾虑。” 辛胜也是朗朗一笑。 燕国所谋,并没有什么稀奇,很容易想出来,而正因为如此,此地才更有可能成为燕国诸方联军殒身之所。 “凡战,焉得存有二心?” 燕国诸方所谋,很完美。 奈何缺陷也很明显。 “看似机变,实则破绽极大。” “看不透李信将军所谋,不尽全力南下攻我,反而首鼠两端,相互忌惮,本为强大主力,又在燕南地掣肘。” “兵家之言,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可惜……,无用。” 此战主法乃是辛胜提出来,对燕国诸方所谋,自然轻而易举的明悟其动向,墨家巨子路枕浪心有顾忌。 不能够投入全部主力在主战场,即如此,方略上,便是输了一筹。 何况,兵力削弱之力,战力上,秦军有何惧? 故而,对于全歼燕国诸方之力,辛胜越发有自信。 “虽如此,大王之言,我等不可忘却。” “此战必要将燕国诸方联军之力,一举歼灭,不能够让他们为祸北方。” “走,幕府聚将。” 胜算已有,王翦神情仍旧凝重,自己为东出统军主帅,所谋不仅仅是胜利,更是要合大王之心,将中枢之策契合而入。 辛胜一礼,对着下方的军令司马点头,黑色大纛旗大幅度掠过天空摇摆出特有号令,及至辛胜踏进升降厢跟着王翦出了云车,聚将鼓已经响过了两通。 “此战方略,尚有一丝瑕疵。” “须得诸将牢记。” 王翦立于上首,没有看向沙盘。 “瑕疵变数?” “请上将军明言?” 辛胜奇异,军帐之内,诸将也是奇异。 “燕国联军分多支,方圆数百里,果然溃散,难以将其聚拢歼灭。” 欲要歼灭主力,则他们汇聚一处,如当初长平之战,一举将赵军围困歼灭,那才是最佳之策略,否则,便是有不小的隐患。 “这……。” 辛胜想要说些什么,却言语一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幕府之内,其余主将相视一眼,看向沙盘,燕南地平坦开阔,欲要行歼灭战,却为艰难,而不能够将燕国主力歼灭。 后患无穷。 燕国诸方联军分作三处在易水两岸作战,秦军先前所谋,乃是主力压上,李信带兵夹击,虽如此,纵有成效,也难保联军战败后不从山峁沟壑中逃离战场。 那就是隐患之一。 歼灭与击溃不同。 他们现在所要的是歼灭,而非简单的击溃。 一时间,诸人竟是忘记了这一点,仅仅觉得将燕国诸方联军之力击溃就够了,可细细一想,不能够将其主力歼灭。 则有何用? 上将军! 不愧上将军! “上将军所言甚是,我等惭愧,不能细细揣摩。” 辛胜近前一步,羞惭不已。 “如今看来燕国诸方分散驻扎,固然是因为多方缘故,也有着分散军力,便于逃战之用。” “着实可笑。”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一位军将冷然。 “李信将军只有三万铁骑,怕是难以拦阻歼灭。” 果然李信将军真的有十万军,歼灭很有可能功成,现在……只有三万军,则歼灭的机会小了很多。 一位军将又言。 “我军主力在易水西岸决战,战胜后,方得渡河追击,期间,必有延缓,不利于歼灭。” 又是一位军将说道之前未曾考虑到的谋略。 “先前斥候所报,燕国诸方联军,多为轻装,重甲之士鲜少,如今来看,图谋甚多,多有脱身之谋。” 又是一位军将叹息道。 王翦立于上首,静静听着,有些事情,当局者迷而已。 一旦点名,诸人醒悟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的诸般可能说的一清二楚,王翦神容如旧凝重,听着军帐内诸般言论。 心中也是划过一个个有可能的应对策略。 “此战,唯有一法。” 王翦单手扬起,整个幕府之内,为之寂静。 “愿闻将令!” “……” 诸将肃然,沉声而道。 “你等率领各部人马,养足精神,以最快的时间结束战斗,尽早渡河歼灭逃走之敌。” 目下,唯有这一法。 “喏!” “……” 诸将接令。 “战法没有变化,传令下去,此战杀敌,务必打出老秦人的铁血之风。” 王翦喝道。 “喏!”  “……” 诸将又是接令。 未几,幕府之内,诸将分散,各自归于所属营地,传上将军将令,一时间,数十万秦军为之沸腾。 杀敌! 自然是老秦人所喜欢的! 奋勇杀敌,打出老秦人的血腥,更是老秦人所期待。 与此同时,易水北岸所在,墨家巨子路枕浪亲自坐镇,指挥数十万人马快速渡过易水,残赵赵平已经几番吹促,希望可以快速南下,逼迫王翦主力。 迫使李信大军返回,至于更深层次的战法,暂时不予考虑。 燕丹同意,路枕浪只得如此,虽说时间紧张了许多。 “先生,此战关系燕国存亡,关系燕赵存亡,更关系诸夏存亡。” “一切,都交由先生了。” 军帐之内,燕丹那略有疲惫的神情强撑体态,对着黑衣裹身的路枕浪,深深一礼。 “殿下。” 路枕浪惶恐,连忙近前一步,将太子殿下搀扶而起。 抬手间,一道本源之力打入燕丹的体内,平稳其体内的三元之力。 “路枕浪唯有尽力。” 到了这一幕,数十万大军先后渡过易水,临近燕南地,战争即将来临,自己能做的其实也不多了。 唯有打出先前所谋,将秦将王翦主力一举击溃。 是日,燕国诸方数十万大军尽皆阵列燕南地。 空旷之地,近百万大军铁血相对。 当其时,黑色旗帜挥动,无尽的黑色洪流滚滚。 “杀!” 红色旗帜亦是挥动,无尽的赤红洪流滚滚。 刹那间,相触! 相战! 相杀! 相决! ……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吃我一锤 风! 风! 风! 逢战必先漫天羽箭压上,秦国箭阵早已名扬山东诸国。 再有强劲弓弩压阵,历经护国学宫的改良,每隔一年,弓弩的强大更甚,左右压阵,落在刚渡河的燕国联军身上。 “该死的秦人,吃我一锤!” 体态甚为魁梧,仲夏时日,肌肉分明的双臂外显,手持一柄大铁锤,筋脉凸起,重达数十斤,乃至上百斤,比成人的头颅都大上甚多。 身披红衣轻甲,冲锋陷阵,挥动手中巨锤,所过之处,一位位同样体格不弱的秦军被击飞,被击杀。 漫天血雨横洒,浸染浑身上下,更是宛若一个血腥之人,宛若一个大杀神。 “那里有情况,调集五丁力士,前往给予绞杀!” 两军交错,见此勇悍兵卒,一位身披重甲的五百人见状,眉目紧锁,那巨汉着实恐怖,不仅力量极强,而且有手中巨锤加持。 所过之处,普通的兵士根本无法拦阻。 不过……山东诸国百家横行,多有精通武道之人在军中,这一点,早就在上将军等人的考量之中,是故,军中也不乏那般之人。 五丁力士! 护国学宫出来的军伍之人! 天生神力的军伍之人! …… 秦国军中也是有,倒也不着急,顶多有些棘手罢了。 “嗨。” 随身的一位兵士闻声,没有迟疑,快速而应,当即转身离去。 未几,便是四位各自手持狼牙棒的强壮汉子,身披黑色轻甲,找寻目标,冲向那个手持大铁锤的巨汉。 或许,那巨汉的体型超越他们不少。 但……体型的强大与否并不能够决定战局,他们静修五丁妙法,自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内蕴身体之中,当无惧一切。 “杀!” “杀!” “……” 四人口中道喝,横冲直撞,挥动手中的狼牙棒,浩瀚之力席卷,所过之处,一位位红衣兵卒倒飞而出,同样的血雨横洒,同样的血腥气息弥漫。 “杀!” 手持大铁锤的那巨汉无惧,直接迎上四人。 叮!叮!叮! 当其时,一道道猛烈的兵器碰撞之音不绝,五人交错在一处,旁边三丈区域内,没有任何双方兵卒靠近。 稍有不慎,便会被巨大的狼牙棒与巨锤扫中,不死也得重伤,而在此战场上,重伤也就等于死伤。 “不过如此,按照层次,此人不过力气大上一些罢了。” 数息之后,四位静修五丁妙法的秦人相视一眼,那人虚张声势,本以为力量极强,碰触之后,才觉得对方力量一般般。 不过比普通人强些,顶多媲美刚踏足先天层次的武者罢了。 虽罕见,可他们四人足以应对,没有迟疑,战场上出现这种人,必须给予绞杀,四人围拢,手中生铁狼牙棒一同击向那巨汉。 “噗!” 一己之力,没有出乎四人的预料,那人的确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四人合力,那巨汉的身形直接倒飞数丈之外,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连带燕国一方的红衣兵卒都被砸到不少。 手中的巨大铁锤更是不知道飞向何处。 “杀!” 四人再次怒喝,五丁妙法对于肉身的体型可不仅仅半点,狂奔数息,直接狼牙棒砸下。 嗡!嗡!嗡! “武者?” “百家的人?” 只是,欲要四柄狼牙棒落在那巨汉身上之时,陡然间,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道极寒的剑光,将他们手中的狼牙棒拦阻。 力量涌动,反震四人狼牙棒,连带着四人身形都位置不稳,接连倒退。 四人汇聚一处,感受仍旧从狼牙棒上传来的一丝震动余韵,相视一眼,眉目紧皱,这位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绝对是一位武者。 实力还相当不错,十有八.九是百家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杀!” 虽然此人的实力超越他们四人,可这里是战场,并非是单打独斗,将军都曾言,除非那武者真正的超凡脱俗,否则,面对数十万大军,只有一个下场。 就是死! “秦国军中竟然还有你们这样的炼体者?” 手持利刃,霜寒之气涌出体外,体内玄功运转,有感此刻虚空天地间的杂乱之气,白衣男子神色凝重。 武者在数十万兵士攻伐的战场上,的确受到强大的压制,尤其是先天层次中的强者,乃至于化神武者。 因为先天武者与化神武者,之所以强大,便是在于对于天地元气的运用,而铁血战场上,驳乱之气弥生,天地元气更是混乱不堪。 欲要驾驭天地元气,很容易体内运转的玄功将那般元气熔炼体内,如此,异样的力量涌入体内,心神不稳,焉得有强大战力。 倒是那些炼体者,可以无惧那些,因为他们本就鲜少以天地元气施展强大的手段,双手、双脚便是最强大的凭借。 大铁锤是墨家早就看中的人选,若非此刻是秦国和燕国交战,此人早就被墨家收入门下,虽如此,其人对于墨家的理念相当认同。 故而,战场之上,自己一直在关注这里,防止有什么别样的情况发生,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大铁锤天生神力,得到简单的修炼之法,加上手中的大铁锤,一身实力可以媲美刚踏足先天层次的武者。 而面前的这四位秦军,竟然实力也都不弱,而且也是肉身极为强大。 “杀!” 战场之上,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四位手持狼牙棒的壮汉再次相视一眼,极尽全力,向着那白衣剑客杀去。 叮!叮!叮! 又是一阵阵剧烈的病人碰撞之音不绝,白衣剑客未敢强行运转玄功,一身实力未得全部施展,四位壮汉联手之力。 一时之间,竟是相互僵持起来。 俯览整个易水之南的广袤战场上,数十万大军交错一隅,燕国联军分三路南下,更有一路追击李信。 秦国亦是分三路迎上,虽……兵力不显,可战场之上,似非如此。 “上将军,燕国联军不过如此。” “兵甲不修、器械老旧,那些兵士虽多,可未得战场铁血之洗礼,此刻以露出败退之意。” 极远处的小山头云车之上,身披黑色重甲,王翦正紧紧盯着战场,若然是山脉纵横之地,还可有奇谋。 如今,却是只能够依靠强大的战力,击溃对手。 然后以李信突袭的势头,扰乱燕国联军的军心,如此,其战心必溃散,那个时候,就是秦军大肆追杀他们只是。 云车旁侧,军令司马手持千里镜,也是看向战场。 那是护国学宫刚研制出来不久的东西,以光滑透亮的琉璃制造而成,虽简单,却有别样的功效,数里开外的一切,收拢在眼底。 战场之上,秦军虎狼,有着坚硬的兵器,有着坚韧的甲衣,有着爵位的刺激,焉得是那些刚入军伍不久的燕国诸方之人可比。 若非燕国一方还有些许赵国精锐之人,怕是败退更快。 战线正在快速的向着易水北岸推进,呼喊之音、嘶吼之音、怒骂之音……依稀缭绕在耳边,久久未绝。 历经灭赵大战,眼前的一切很普通平常。 “不得大意。” “算算时间,李信再有一个时辰,便差不多归来了。” “传令下去,务必更多的歼灭敌人。” 王翦没有多言,自己所求不仅仅是战胜,更是更深层次将燕国诸方彻底的击溃,让他们接下来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只有这样,才是大王所求的攻灭燕赵。 “喏。” 军司马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云车,前往颁布上将军军令。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易水北岸的联军驻地内,一位位传令官不住往来,将战场上的消息快速传达,也将幕府内的军令快速传达。 “报,秦军箭阵太过刚猛,我等先锋五万人已经损伤大半!” 一人半跪在幕府之上,洪亮之音而起。 “报,秦军强劲弓弩压阵,我等左右先锋六万人难进身!” 有一人慌忙而来,面上带着一缕缕血迹,说道战场情形。 “报,右军主力十万不敌!” “……” 一则则消息快速的传来,回旋在幕府军帐之内,其内,黑衣裹身的路枕浪站立在沙盘之前,旁侧条案后,太子殿下静默不语。 “再探再报!” “……” 耳边那般传令之言不绝,路枕浪斗篷遮掩,却是未显神容痕迹,可言语中的一丝焦灼仍旧可显心迹。 “先前殿下曾问,何以秦军不在我等渡河的时候,做半渡击之之策。” “果然那般,我等必败,且难以南下,而秦军不仅没有在我等渡河的时候拦阻,反而任由我等布好诸般阵势,与我等正面一战。” “而今,路枕浪算是明矣!” 长叹一声,路枕浪浑身隐现别样的赤红玄光,呼吸之后,消失不见,语落,再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如今,自己是明悟了。 是想通了。 “何也?” 燕丹那更显疲惫与沧桑的神容上,闻此语,艰难的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的拱手一礼,探询路枕浪。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无敌 “不仅如此,路枕浪以为平原君赵平追击秦将李信等人,怕是会无功而返。” 一隅而窥全貌。 听着传令官的一道道讯息,路枕浪心神运转,年头通达,一览面前的沙盘,又看向不远处悬挂在木屏风上的舆图。 一个大胆的想法迸出,而且越发的真实起来。 越来的有可能起来。 不由的,浑身上下赤炎玄光大盛,果然那般,他们在这里同秦国交战,那便是中了最大的计谋,也是对方最大的阴谋。 大谋不谋! 先前秦军没有施展太多的策略,倒是令路枕浪以为秦军是碍于兵力略少,不住后退,现在看来,绝非如此。 “何也?” 听得路枕浪这般凝重一言,燕丹那沉重无比的心思,不由的越发显得沉重起来,整个人也瞬间从条案后起身。 再次一语。 “秦国东出灭国不断,先是韩国,而后赵国。” “如今更是燕国、魏国。” “无论是秦国攻打哪一国,而今,韩国之内,铁骑不存,抵抗全无,赵国之内的精锐更是被歼灭殆尽,纵有残余,也被打散编入秦军各大营地。” “以王翦的领兵能力,今岁以来,当有颇大可能很早就可以率兵渡过易水,一步步侵占燕国土地,可其人却没有如此。” “任由我等联军合力,直至今日局面,殿下以为不奇怪?” 路枕浪将目光放在面前沙盘上的诺大燕南地,口中快速之言不断,随即,视线又落在燕丹身上,自己……纵酒还是少了一丝大谋。 不若真正的绝世名将! 着眼于战场的一隅胜败,那是普通将才。 若然一谋全局,为之计深远,则可为名将,秦国武安君、赵国李牧等皆如此,念及此,路枕浪再次叹息一声。 “来人,传我将令。” “立刻昭告三军,且战且退,退出燕南地。” 没有立刻的回应燕丹,此时刻不容缓,必须快速的将决断落于三军将士,尽可能的减少伤亡,那么,他们才会有接下来的抵抗之力。 才会有更深处的希望。 “先生,何以如此?” 燕丹疑惑万分,听闻此令,更为不解,然……于军伍之事,现在落在路枕浪手中,自己当不得插手。 否则,只会更加麻烦。 “殿下,在下以为……秦将王翦所谋,不仅仅是简单的在战场上将我等击败。” “更甚一点,要将我等数十万兵力于此地歼灭,彻底将燕赵诸方抵抗之力翦除,诚如此,才可以明悟何以王翦在燕国驻足数月,不予进军。” “才可以明悟,为何秦将李信会率兵前往攻打代地赵国,果然如此,李信率兵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攻打代地赵国。” “而是吸引我等南下燕南地,然后,其人将会率兵从燕南长城一地突袭,同王翦前后夹击,再次重创我军。” 绝对是如此。 定然是如此。 路枕浪现在无比的给予肯定,若然此时不退兵,接下来秦将李信归来,那就是更大的灾难,是而,万万不能够耽搁。 “……怎会如此?” “先生,接下来如何?” 燕丹陡然大惊,满是不可置信,可……品味先生之言,不无如此,听得先前传令官所语,战场之上,节节败退。 联军之力伤亡甚多,尤其是李信的那支军伍还将赵国精锐牵制走不少,他们现在的联军之力孱弱不少。 战场之上,支撑下去可以,若然长久的对战,胜算不大。 先前所谋深处,便是以更多的兵士,将秦国铁血之兵尽可能的削弱,让他们接下来没有足够的力量攻打燕赵,乃至于山东诸国。 “唯有且战且退,燕南地不能久留。” 路枕浪快速一语。 “……” “全凭先生裁决。” 心中乱象而起,燕丹眉目紧锁,既是路枕浪的判断,当有不小的把握,果然在这里被秦军前后夹击,损伤主力。 接下来,他们则无需与之抗衡了。 况且,也没有了抗衡之力。 “殿下,无需愁容。” “只要我等主力还在,秦将王翦等人便不会轻举妄动。” “何况,再有两三月,便到了燕国的秋冬时日,王翦等人更不敢妄动。” “将秦国主力牵制在此,对其也是极大的消耗。” 看向燕丹,路枕浪拱手一礼,现在他们还有机会的,只要主力大军还在,他们就一直有机会的,不到最后一刻,结果未可知。 “须得如此。” 燕丹颔首。 无论如何,主力大军的重要性,燕丹还是知晓的,万万不可有失。 “报,平原君传来讯息!” 当其时,幕府军帐之外,再次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豁然间,军帐内刚商议完对策的路枕浪与燕丹二人神色微变,难道平原君赵平那边真的出事了,难道真的……中计了。 “殿下。” “平原所率领的十万兵马,在易水西岸的河谷处,遭受秦将李信的伏击,损失大半兵马,只带着两万人不到,如今不知去向。” “先行通报于我等。” 数十个呼吸之后,从帐外传令官手中接过一卷布帛文书,阅览之,路枕浪先是沉吟,而后将手中文书递给燕丹。 果然如自己刚才所料。 李信所部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代地的赵国,而是他们在燕南地的主力。 “李信只有三万兵?” 燕丹接过文书,细细一览,除了路枕浪所言的那些之外,还有一则消息,那就是李信所部根本就没有十万兵。 不过区区三万兵左右。 却先前谎称十万兵,迷惑于他们,令他们分出一支十万的大军,削弱燕南地的对抗之力。 可恶! 着实可恶! 燕丹面上有些懵怔,赵平那里损伤十万上下,前线燕南地又已经损伤超过十万,如今战果未显,已经损兵折将超过二十万。 “退兵!” “速速退兵!” 燕丹也是急切语落。 平原君的布帛文书能够此时传来,想来李信所部的三万军已经在后方等着他们了,果然在此地被夹击。 那就再也没有半点生路。 无论如何,燕国诸方的主力不能够在此地被断,否则,接下来秦将王翦很有可能一举挥兵北上,彻底将燕国攻灭。 一炷香后! 一道道军令从幕府下达,燕南地的燕国联军闻此,均缓缓而退。 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 “全力追杀!” 极远处的云车之上,王翦手持千里镜,眼眸深处浮现那一幕,旋即,单手用力挥动,想不到燕国军中也有明锐之人。 能够看出那一点。 不过……此刻也已经晚了。 或许燕国诸方可以保存一二实力,但根本不可能支撑接下来的大战了。 “嗨!” “……” 军司马令达,数十万大军再次汇聚强有力的黑色洪流,极尽的追杀那些且战且退的燕国军伍,能多杀一些,接下来就少了许多麻烦。 “高先生,为何要退!” “这些秦人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我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了。” 白衣剑客拉着拿着手持大铁锤的巨汉,亦是退向易水,退向北岸,看着士气陡然低落的兵士,面上甚为凝重。 虽不知晓为何巨子会下达那般军令,可……想来自有其道理。 “秦军虎狼,此地难以抗衡。” “日后再来杀之。” 白衣剑客摇摇头,背后那漫天的黑色羽箭遮天蔽日,都言秦国箭阵诸国雄大,而今一观,果然如此。 那般箭阵,以燕国现在的实力,还没有那个底蕴施展出来,每一支羽箭都是国力的象征,国力强大,方可那般压阵。 还有此次秦军攻战之中使用的器械,令燕国联军损伤极大。 燕国虽有猛火油之力,也多用在防守,并未落在战场之上。 “可恶。” 巨汉愤怒不已。 心中虽不甘,可向着后方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先行离开吧。 与此同时,易水北岸北方燕南长城一隅丛林深处,李信两万多大军埋伏于内,早已经守候在燕国主力后退的路上。 “报,将军,燕国正在撤退。” 传令官的消息不住传来。 身披银甲的李信手持长刃,驾驭在马匹之上,闻之,没有立刻下令。 “燕丹尚在军中,此战若能够将燕丹擒拿,则是大功。” “先前西岸伏击残赵赵平,可惜其人逃得太快,没有将其擒拿,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将燕丹擒拿。” “燕军撤退,士气低落,在等片刻,我等出击!” 提及先前西岸的伏击,李信就是不住的后悔,那赵平跑的太快了,除却杀了不少人,并未将其擒拿。 这一次……,燕丹别想跑了。 此人罪过太快,必须给予擒拿。 而且生擒送回咸阳。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好运气 “杀!” 易水北岸数十里开外,远离燕南地的平坦开阔,满是丘陵谷地,更有一处处河谷陈列,地形复杂无比。 从易水撤退的燕国联军不住后退,准备前往渔阳、上谷之地守御。 只是……,刚行至这处区域,两侧的丛林深处,陡然间,一只只强横的连弩羽箭横飞,将最前面的行走的先锋队连续洞穿。 血腥气息传遍虚空上下。 “杀!” “杀!” “……” 四周山野深处,陡然传来铺天盖地的杀戮之音,刹那间,令的本就心惊胆颤的燕国诸方撤退之人惶恐。 虽如此,仍旧没有看到半点敌人,只能是迎来漫天的连弩羽箭射杀。 “撤!” “撤!” “……” 欲要反击,军令下达,不得恋战,只得退走,闻此,兵将士气更为低落,旋即,便是一队队早已等候的李信所部出击。 手持利刃,数万虎狼齐动。 “杀!” “……” 对着欲要慌忙逃走的燕国诸方后退之人,给予最大程度的劫杀,所过之处,没有任何拦阻,虎狼之秦,吞噬一切。 “燕丹何在?” 抓住一位燕国兵士,李信喝道。 “贼狗秦人,妄想!” “杀!” 李信没有和他废话。 诸夏间,有骨气的人很多,同样,也有很多人愿意提供自己所要知道的东西。 “燕丹何在?” “杀!” “……” 一连杀了八个人之后,终于……在第九个人的口中问道燕丹的下落。 虽如此,其人还是被杀了。 “可恶。” 看着那群败退逃窜的燕国兵士,李信愤怒一语。 从那兵士口中之言,他们撤退一共分了三支队伍,他们只是其中一支,燕丹在另外的两支中,并不在他们这里。 “将军,接下来如何?” “是要和上将军他们会和,还是继续追杀?” 随军司马近前一语,此次大战,他们已经取得足够的胜利。 “先同上将军会和一处。” “灭国大战不能一蹴而就,必须给燕国些许希望,才能够将其彻底攻灭。” 李信摆摆手,没有上头,追击燕国兵士,不过多一些军功罢了,而相较之灭国之功,还是不若,语落,驾驭身下马匹,南下。 身后大军紧紧跟随。 是夜。 大军会和一处,易水北岸,先前的燕国联军所属幕府军帐之内,秦国诸将回合一处,军司马正在统计损失和所得。 他们则是在此地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着实可惜,若然可以将赵平擒拿,代地的些许赵国之人,可以全部歼灭。” 李信仍旧觉得伏击赵平的事情不太圆满。 “我等率部追杀燕丹,未有功成,那路枕浪还是武者中的高手,带着燕丹离去了。” “可惜了。” 辛胜也是叹息,自己追上了燕丹逃走的那部,可惜……没有擒拿住燕丹。 燕丹谋秦,令韩申刺杀大王,论罪当诛。 无论如何,此战都不能够让燕丹逃走。 可惜……,不过,接下来还有机会,定可以将燕丹生擒,亲至押回咸阳,交由大王发落。 “代地的赵国没有拿下,赵平也逃走了。” “上将军,李信领罪!” 李信愤愤然近前一步,实在是难以忍受。 “差一点擒拿燕丹,惜哉,未有功成。” “辛胜领罪!” 辛胜也是觉得颇为可惜,若非燕丹身边有路枕浪,绝对可以将其擒拿的。 “燕国军士撤退太快,未有将燕国主力全部歼灭,马兴有罪也。” 又一人近前。 “……。” “……” 一时间,军帐内诸将闻此,本觉得今日战胜,可以欢喜,而今细细一想,一则没有将燕国主力彻底歼灭。 二则,赵平与燕丹都逃走了。 即如此,杀了一些人,如何算大胜。 不由的,诸将心中皆是一禀,近前拱手深深一礼。 “上将军,战果如此。” 身披厚重黑甲,神容如旧肃然,立于上首,上将军王翦没有理会面前的诸将,从近前的军司马手中接过文书。 细细一览,微微颔首。 而后,又将文书递给军司马。 “此战……两处战场共斩首燕国兵马十一万六千余人,残赵之军七万两千余人,俘获燕国诸方联军十一万余。” “攻克武阳以北,直至燕长城,濒临渔阳地,燕丹、赵平、路枕浪等逃走,携带兵力只剩下十余万。” 军司马拱手一礼,接过文书,及其一步,将此战的收获说道而出,燕国诸方联军四五十万,而今攻杀二十万余,俘获十万余,逃走十万余。 虽未有将他们的真正主力一举彻底歼灭,让他们没有再战之力。 可……总体而言,已经算是大胜。 可惜。 此等战果余音缭绕于诺大的幕府军帐内,若言是前一刻,或许诸将会很是欢喜,但此刻……似乎距离他们期待的结果。 差之不少。 “此战不为败仗!” “然……亦是称不上胜仗。” 王翦沉声而道,手持长剑,行至旁侧精致详细的沙盘前。 “灭国大战,非同小可,绝非寻常攻城掠地可比,邦国不同,战况便截然不同,若要寄予此战将燕国彻底击垮,亦是不太可能,如白日做梦。” “先前我等运筹谋划,所为自是以全歼为上,不过,战场形势生变,燕国等反应很快,虽未将他们全部歼灭,也走脱重要之人。” “大体而言,接下来仍要将灭燕之战推进,他们此战损失三十余万大军,主力可以说不存,虽有余力,不为拦阻。” “只要我等继续追杀,燕国想要抵抗,绝无可能,如今已然仲夏,无论如何,也要在秋冬之前,拿下蓟城,来年平稳推进,彻底将辽东纳入掌控。” 对于灭国大战,上将军王翦一直看的很清楚,看得很详细,此事根本就急不得,欲要一口气在三两年之内,将山东诸国全部剿灭。 绝对不可能。 是故,韩国先灭,再行徐徐灭赵,如今再徐徐灭燕,一步步推进,令他们彻底没有反抗之力,那才是秦国需要的结果。 今岁的目标,便是将占据燕国八.九层国力的上谷、渔阳、燕南地拿下,乃至于消化一二,至于其余左右北平与辽西、辽东四郡,不足为惧。 “愿闻将令,追杀燕赵!” 代地的赵国失去精锐,已经彻底失去对抗的力量。 燕国更是如此。 听上将军之语,诸将拱手喝道。 “追杀之战,无需紧迫,缓缓推进为上。” 王翦再次颔首,抬手间,语落,幕府内的诸将散去。 ****** “燕丹、赵平倒是好运气,能够从上将军数十万大军的追杀下逃脱。” “哼,寡人倒是要看看他能够逃到什么时间。” “武真侯、昌平君你等也一览。” 燕国燕南地大战不过五七日,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咸阳城兴乐宫内,秦王政翻阅着手中密信文书,冷然一笑。 而后,将文书递给旁边侍者。 常服着身,从上首王案后起身,随意踱步,等待数月,上将军终于与之大战,从战果来看,还属于不错。 可惜,最重要的几个人没有抓到。 “一战歼灭燕国诸方联军的主力,目下的燕国不过十万余军,不为大患,上将军文书所言谋国,今岁拿下蓟城,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想来要不多久,魏国倒是可以先燕国一步拿下来,倒是出乎中枢所谋。” “燕南地拿下,国府也该派出足够的官吏进入燕国,谋划民治,休养生息,平稳安泰,将战乱的燕国抚顺。” 今日的兴乐宫内,周清也是在列,此外,还有郎中令蒙恬,与闻讯而至的国府要人、参知政事的鬼谷盖聂,燕国大胜,按照惯例,国府也该有大行动了。 从侍者手中接过王书,细细一览,周清面上笑意扩散,王翦麾下之兵虽少,可都是秦国百战铁血之师,又是刚刚历经灭赵大战。 而燕国诸方联军参差不齐,战力上不予媲美。 更何况,督造处大将对于王翦军中的军械供应,一直都是大批量的,甚至于今岁有增加了开支,再加上护国学宫的不断优化。 利器傍身,更能有强大杀敌之力。 文书之上,除了王翦的战果叙述之外,便是所求了,些许辎重、国府后续……尽皆在列。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书同车轨 “大王,月前上将军王翦预谋兵动之时,国府上下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再有不到半个月,从各郡县抽调的吏员,加上中央学宫的学员,足有六百余人,可入燕国治理,通彻秦法。” 从武真侯手中接过文书,昌平君熊启快速一览上面的内容,旋即,出列殿前,一礼而落,说道国府的情况。 一战之力击溃燕国、赵国等的助力,实在是胜仗,王翦文书中算是自谦。 一战过后,燕国当不足为惧,今岁攻下蓟城,来年留下一支兵力,其人便是率兵南下,汇合王贲、杨端和等了。 那个时候,也如同武真侯所言,魏国当纳入秦国掌控,三晋也当彻底纳入舆图。 俯览诸夏,整个北方大地不为隐患,中原腹地,不为隐患,只消巩固一二所得,那时,诸夏间,就只剩下三个诸侯国了。 秦国! 齐国! 楚国! 也是诸国中最为强大的诸侯国。 而在中枢所谋的顺序上,也是他们两个最后。 至于最终如何抉择,……。 全凭大王一心。 “甚好。” “此事不得怠慢,攻下燕国的土地简单,可是要将燕国的土地彻底化入秦国,可就是一件麻烦之事了。” “前几日同武真侯闲谈,武真侯一言:欲要使得诸夏万民一心,欲要令万民认同秦法,则诸国之内一切当不存。” “传寡人令,除了医者、音律等书籍以外,其余诗书史册尽皆焚灭,将燕国大地上所有看到的燕国文字,一一剪除。” “再从国府拨出十万金,于燕国诸郡各县建立学堂,适龄幼子当入内启蒙,传我大秦文字,传我大秦史册,传我大秦律法。” 于国府的准备,秦王政不做评价,那是国府所应该做的事情。 数百官吏入燕国大地,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王弟说的很对,有些事情,现在就可以做,现在大秦也有这个资格做,虽然会遇到不小的抵制,可那些不是问题。 “喏!” 于大王此策,昌平君熊启并不觉得稀奇,先前在蜀地、赵地、陇西两郡也都有这样的政策,将当地的所有文华湮灭。 以大秦诸般种种取代,文字、服饰、习俗、律法等等诸多方面。 “此可为书同文,今岁以后,凡是在燕国内出现的书籍、文字非我大秦允许,一律重罪论处,若有抵抗,连坐诛杀。” “另外,护国学宫内熔炼有一灰物,寡人称之为——水石,如水韵一般形体,化石块那般坚硬,学宫会派出专人,前往燕国,修筑驰道。” “以上将军俘获的十多万人劳力修筑,今岁以后,凡是行走在大秦治下的马车,必须符合秦国规定,车需同轨,路需同属。” “若有所违,重罪论处,若有抵挡,连坐诛杀!” 秦王政娓娓道来,双手背负身后,将中枢的一道道指令下达,此令不为国谋,自己可以一力贯彻行之。 乱世重典。 这个时候,不以重典将诸多政策推进,若然诸夏归一,再行重典,可就有些麻烦了,秦王政口中之语不绝。 殿下的郎中令蒙毅执笔不断,将一切记录在册。 “车同轨!” “路同属!” 昌平君熊启低语喃喃,神容微变。 诸般言语,听着很熟悉,可闻大王之语,无论是力度上,还是广度上,都非先前可比,这般推进……,后果……未敢多想。 兴乐宫厅殿之内。 中枢诸人在列,丞相李斯闻此,微微颔首。 廷尉王绾闻此,先是有些迟疑,而后也是颔首。 国尉闻此,眉目略有一挑。 参知政事的鬼谷盖聂闻之,剑眉更是挑动。 …… 诸般政策,深层次意义截然不同。 “目下大秦治下,度量之用源至商君之法,可有石、钧、斤、两、铢五类,山东诸国之人也有先前之用。” “今岁起,凡我大秦治下,当沿用商君之法,国府各大行署行之,与大秦之内的商贾之人,度量诸般,尽皆此法。” “若以山东诸国之法为准,重罪论处,涉及大事,连坐不殆。” 秦王政居于上首,再次一言落下,而今山东诸国中,韩国、赵国已灭,燕国主力不存,不日可灭,魏国那里又传来好消息。 纵然可以抵挡,也支撑不了多久。 当其时,整个诸夏大地,除却滨海的齐国和南方楚国以外,中原之地尽归秦国,诸夏风华汇聚中原。 而欲要统御中原长久,非有一心贯之。 若然那些人有着相同的语言,有着相同的风俗,有着相同的文字,那么……乱象当不为弥生,秦国之下可为长久。 “今岁起,凡大秦县丞以上官吏,必须通晓秦国雅言,不为精通者,撤之。” “五年之后,郡县之内,行文、雅言之属,须得贯之。” 续接先前之言,秦王政再次语落。 不强求诸夏万民尽皆通晓秦国雅言,但欲要在秦国之内为官,必须精通此言,否则,便没有治下的资格。 “相邦,诸般事可有难乎?” 整个厅殿之内,陷入一阵浅浅的寂静。 秦王政看向下首的昌平君熊启。 “大王之意,当为书同文、车同轨、路同属、音同言、度量归一等诸多法。” “一者不难,若要同时颁布,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当年商君变法强秦之时,也是分数批先后落下。” 肃重的黑色袍服着身,高山冠束发,熊启思忖数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大王之意自己知晓,可诸般国策太多。 怕是全部施展之下,不能够有针对的给予贯彻。 操之过急,更是不能够收到很好的成效。 “大王,老臣以为,大王之言……太过激进也。” “诸国之风华,自有韵味,诸国之文字,也有传承,诸国之言语,也有源头,果然秦国之用取代。” “无异于埋葬一切,数代之后,上古、三代、大周俱成传闻之事也。” 国尉尉缭子眉目紧锁,未等上首大王回复相邦之语,便是忍不住近前一步,拱手一礼,朗声而道。 声音虽有些苍老,可内蕴之力仍旧洪亮。 “丞相以为如何?” 周清位于右侧上首尊位,身躯微侧,对着国尉尉缭子看了一眼,视线落在李斯的身上。 于王兄今日所言,自己也是诧异,本以为接下来会缓缓推进的,不曾想,如今一下子全部出去了。 “秦国之所以强,乃是法治之强,乃是法归一之强。” “书同文之策,万民所学秦国文字、秦国之书,则心不为生乱,心不乱,则秦国不易生乱。” “车同轨之策,驰道归一,则万民车马行之畅通,果然如目下诸国车马,混乱不已,道路迥异,焉得通行。” “路同属之策,自当关卡设立,无论于之计然,还是税赋之用,还是兵行,都可为大用。” “度量归一,功效自不必说,虽难,可为万世法。” 李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看向大王,看向武真侯。 大王所言这般之策,自己先前也有思忖,只是没有大王所言这般深入而已,不过,越大的好处,往往道法阴阳,推进下去,会有更大的阻力。 于己身来说,当为大用。 “廷尉以为如何?” 周清视线落在王绾身上。 “秦法之下,一切有序运转。” “诸国之法、规则散乱,且更为诸国孱弱之缘由,自当变之,以合秦法,也当方便许多。” 执掌秦国律法,王绾自然认同大王之策。 “盖聂先生以为如何?” 周清没有多言,闻之,视线一转,又落在盖聂的身上。 他……现在有这个资格参知政事。 “在下以为,大王此策……不妥也。” 虽入中枢,不为重任,白衣着身,参知政要,闻上首武真侯之言,明锐之眸闪烁亮光,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此策……太过了。 若然那般诸多策落下,且以秦国之力贯彻实施下去,盖聂觉得,数十年之后,诸夏当不为诸夏,会是另外的一个存在。 说着同样的话。 看着一样的书。 有着同样的服饰。 失去……诸子百家与当今之世所有的斑斓色彩,万法归一,不为灿烂,万法归一,不为昌盛,万法归一,不为长久。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万世大秦 语出,厅殿之内,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虽不多,却充满别样的压力。 “哦,有何不妥?” “先生且言!” 周清笑语而问。 “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自当知晓道者诞生于天地之间,所寻诸般法门,尽皆从天地之间演化,上古以来,法门万千,诸子百家,莫不如此。” “若然自上古之时,便是道者统合诸般修行,留下一般法,如今可有百家道理、修行之盛,诸夏之内,百家并无过错。” “过错者,为百家之内百家人也。” 盖聂神容带着一丝明显的凝重,今日大王之言,无异于湮灭山东诸国的一切,要硬生生以莫大之力,抹去山东诸国存在的一切过往。 身为百家中的一脉,想来将来鬼谷也是在列的。 力功争强,胜者为右! 鬼谷弟子在乱世之时,为诸国座上宾,若然诸夏归一,怕是鬼谷传承也得有所图谋,而书同文,法归一之下,鬼谷绝学也必将湮灭。 然……世间万般法,万般道理,本身并没有什么过错,真正有过错的是拿着参悟道理之人,墨家的理念、农家的理念、儒家的理念……各有千秋。 “今……以秦国之重重,取代山东诸国往昔种种。” “实则……无这般必要。” “秦法之下,山东诸国那些人遵循法的道理,岂不如是?” 续接先前之言,盖聂又是深深一礼落下,大王之心自己自然明悟,文不一,若然心不一,而心不一,则很容易出现杂乱所思,进而出现乱象。 可在秦国所占有的范围之内,便行秦法不久可以做到了,秦法本身已然有这般力量,大王欲要更进一步。 实在……对山东诸国文华、百家是一个极大的摧残! 语落,厅殿之内诸人各有所思,没有多言。 无论是大王先前之语,还是盖聂先生现在的落下之言,都各有道理,听起来,似乎都不错。 大王之意,抹去山东诸国的一切,让他们归于秦国种种,更好的顺从秦国统御,使之不易生乱,国祚绵延。 盖聂先生之意,乃是要以秦法为上,覆盖诸国、百家,让他们简单的遵从秦法,至于文字、风华之类的没有那般必要。 “修炼之道,师法天地乾坤,进而衍化万千法门,成就春秋以来千百年来诸子百家之盛况,然盖聂先生莫不知晓道法阴阳。” “凡万事万物,皆如此。” “天道至上,是故,我等道者追寻的目标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道字,所不同的,却是法门万千之不同。” “而大王所语,本侯所言,亦是如此,秦法之下,覆盖山东诸国的一切,书同文、车同轨、路同属……亦是如此。” “难道秦法之下,抹去韩国旧地、赵国旧地、燕国之地的往昔,焚灭他们的过往,那些人便失去一切,玄韵空虚,不存灵性乎?” 周清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上古以来,三代以来,从未有一个国度,乃至一个诸侯国面临如今秦国的局面。 一天下! 所说容易万分,可所谋却是无任何头绪。 并无任何先前所能够借鉴,稍有处理不甚,便会使得诸夏深处,隐患淤积,说不得什么时日,便会直接迸了出来。 万事万物,没有绝对。 都是阴阳的运转,黑白之中隐匿万色斑斓,同样,璀璨的斑斓中,也内蕴最本源的黑白,那才是道理的正常运转。 “武真侯。” “果然如此,数十年、百年之后,当无人知晓今夕一切。” “岂不可惜?” 盖聂摇头而叹,或许武真侯所言有些道理,但大王之策真的施展下去,无疑对于百家,对于山东诸国,是一个相当大的灾难。 那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哈哈哈,盖聂先生岂不忘了数年前,大王曾颁下的一策。” “准备将山东诸国的史册一一休整,它们自身的史册中,杂乱无比,或是编年,或是随言,而今国府之内对于韩国、赵国的史册正在编撰。” “那是要公布诸夏的,诚如此,他们的存在只会更为清晰,更为稳固,近来时日,大王与本侯多次言谈。” “论及三代以来,春秋以来,战乱烽火连绵不断之异象,却从未出现一个真正的一天下之国,大周不过邦国之主也。” “大周不过是实力最强的诸侯国,以盖聂先生所言,莫不大秦接下来也是要邦国而治?” 那般事在盖聂的理解中,似乎看的很是悲观,看的很是末世一般。 也许在厅殿群臣的思绪中,也有这般想法。 在今日之前,诸夏从未出现一个那般的国度,一切都取而代之,一切都安稳归一,一切都与众不同。 周清踏步而动,踱步殿中,看着身侧的国尉、李斯、盖聂等,此言既是对盖聂说的,也是对于他们所说。 目下,诸夏庙堂之制有二,一者邦国贵族世卿世禄,一者郡县中央统辖归一,若言优点,从秦国来说,自然郡县更合国力汇聚。 若是从将来而观,二者优劣皆有,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万千人自有不同之抉择。 “编撰诸国史册固然好,然……希冀国府要人用心为上。” “盖聂之意,乃是大秦可以秦法通行所占之地,书同文、车同轨、路同属……诸般在不同境况施展。” “诸国文字,各有华美,若然弃之,岂不可惜,诸国服饰,各有美韵,若然弃之,岂不可惜,诸国自有好的一些事物,盖聂为之可惜也。” 编撰诸国史册! 此事……盖聂自然知晓,而且也能够知晓,若然秦国为它国编撰史册,怕是有些内容会出现变化,欲要多言,却没有多言。 那般事情,也是必然。 纵然多言,也是无能为力。 可己身之意,乃是在于大王先前诸般策可以有条件的落下,对于山东诸国故地的法令、官吏等给予整治。 而对于那些涉及诸国故地文字、服饰、语言等给予保留,毕竟,那些东西对秦国来说,并没有危害。 如此,既能够保证大秦政令的下方,保证大秦的统治。 也能够保留原有故地的风华。 岂不两全其美。 “老臣以为盖聂先生所言甚是。” “大秦东出一天下,以兵戈之力,威德统御诸国,以秦法律例统治诸国,至于其余诸般,实则没有一同大秦的必要。” “不过,驰道、雅言官吏等还是必要的。” 国尉尉缭子深以为然。 自己当初入秦,便是看到秦国独强独霸,乃是最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山东诸国一一灭掉之国。 而对于灭掉之后的统御,虽未多想,然……左右不过秦法通行罢了,而若是如大王今日所语,实在是……过了。 “武真侯曾向寡人描述过大秦一天下之后的一个场景,寡人很是喜欢,也很是欣赏。” “凡大秦之内,衣必精美,物必丰盛,人必礼学,国必利益,君必称权大秦之君,民比称权大秦之民。” “期时,韩人、赵人、燕人……俱往矣,只剩下秦人!” “是现在之秦人?” “非也。” “乃诸夏大秦之人,那才是真正的大秦,真正的诸夏。” “自大秦起,诸夏大地上,只能够有一个族群,那便是秦人汇聚之种族,凡不属于秦人者,便是蛮夷。” “蛮夷者,只有两条路,要么臣服,要么被大秦铁骑摧毁。” “自大秦起,诸夏正统之礼仪,只能是大秦传下来的礼仪,大秦要立下万世之礼仪!” “自大秦起,诸夏正统之服章,只能是大秦传下来的服章,大秦要立下万世之华章!” “自大秦起,诸夏正统之文字,只能是大秦传下来的文字,大秦要立下万世之文墨!” “凡寡人之国之民,必得大秦荣耀加持,行于内,秦法统御,万民归一,形于外,蛮夷不侵,虽远必诛!” “尔等无需多言,昌平君,国府上下当尽快落下寡人之语。” 闻厅殿内的中枢重臣争论,秦王政静静听之。 也许国尉与盖聂所言,都有些道理,都有对的一面,可……相较之王弟为自己所描绘的诸般未来之像。 不若矣。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福运 文字、音韵、服章……诸般,国尉与盖聂等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在山东诸国保留的东西。 实则……一个都不能留。 攻占韩赵的旧地,他们的土地没有了,可是现在的诸夏中,韩人赵人仍存,各自有着自己的文字、音韵、服章。 他们就是一个不安稳的隐患。 那些逃走的人,现在奈何不了他们,然……韩赵旧地之上,不能够继续出现传承韩赵事物的东西出现。 也许过程有些艰难,或者会遇到相当的抵抗。 而……只要功成,诸国之人化入秦国,便足够了。 “报!” “大王,九原一地蒙恬将军有军令文书传来。” 不过,还未待昌平君等国府要人回应,厅殿之外,卫尉李信的洪亮之音便是传来。 “传。” 秦王政立于上首,闻之微喜。 “嗯,不出寡人所料,没有辜负咸阳这些年对于九原大营的助力。” “蒙恬在九原、云中之地,将匈奴头曼调集的十多万大军拦阻,不能够寸步南下,几场争斗,互有胜负,终究将匈奴拦阻在北了。” “北胡匈奴,待有朝一日,定将其彻底剿灭。” 数十个呼吸之后,秦王政阅览完毕手中加急的军令文书,微微颔首,上面的内容算是好消息,九原大营如今是策应王翦攻灭燕赵的一支。 只要能够拦阻数十万匈奴控弦之士南下,便是大功。 只是……,话语低缓,秦王政仍旧有些不满意,几场与匈奴争斗下来,大秦竟没有取得足够的优势,甚至于大胜仗。 “蒙恬所部九原大营,新建未久,练兵未有功成,且与匈奴交战,怕是蒙恬都是守御为上,否则,万一有失,对于上将军攻灭燕赵,有着巨大影响。” “待将山东诸国之事平定,后患不存,自当出兵塞外,攻灭胡族。” 周清亦是点头,随即微语。 九原大营的蒙恬现在有近三十万兵卒,可惜都是分批次召集汇聚,并未真正的练兵功成,何况,纵然练兵有成,蒙恬也不会真正出兵对抗的。 没有那个必要。 “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寡人很是期待。” “即如此,蒙毅,拟令蒙恬率十万兵东进,再次汇合上将军王翦,今岁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剿灭赵国残余之力,兵进北平。” “明岁,寡人要彻底拿下三晋、燕国!” 蒙恬在九原大营所练的黄金火骑兵,秦王政还是知道的,乃是汇聚当年义渠国与秦国骑兵精华所在。 对于那般骑兵,秦王政很是期待。 放下手中文书,丹凤之眸散发别样的亮光,今日两线均有好消息,很是不错,落在蒙毅身上,沉声而下。 “喏。” 郎中令蒙毅颔首,当即从条案上取下一卷崭新的布帛,执笔写就。 “昌平君,你等也退下吧,国府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少。” 诸般事毕,秦王政摆手。 “喏!” 昌平君熊启颔首一礼,没有多言,秦法之下,君王为权势之源,而且现在的自己也不适合同大王争论那些事。 “大王,先前诸般言策落下,还请允诺在山东诸国保留一二文华。” 须发灰白的国尉尉缭子叹息一声,前进数步,深深一礼。 自己所出之国为魏国,大半生都在魏国,魏国的风华堪为诸夏之罪,若然接下来秦国那般策略下,一切种种不存。 实非自己真的愿意看到。 真的不愿意看到! “为大秦长久计,国尉无需多言。” 秦王政沉吟数息,终究还是落在一语,转身离去。 “唉。” “武真侯,何以非得如此,数年前,也听武真侯游历山东诸国,遍览风华,若然一切不存,岂不可惜。” “大王之意,老臣如何不清楚,可若然直接抹去诸国一切,实在是……过也。” 尉缭子再次深深一礼,大王主意已定,纵然兴乐宫、章台宫论事,怕也是改变不得,只是……若然如今的厅殿内,还有一人可以改变大人决定。 唯有武真侯了。 且听先前大王与武真侯之语,诸般言论由武真侯出不少。 尉缭子长叹一声,魏国大梁城,诸夏第一城池也,大梁城内汇聚百家风华,无数百家英才从大梁城内走出。 念及……将来大梁城有可能成为一座再也普通不过的城池,尉缭子神情流转些许哀伤。 “武真侯,秦法之下,诸国有序,何以行那般之策?” “那般之策对于道家来说,也是鲜少之利。” 盖聂亦是有些不忍。 自己出身鬼谷,游历诸夏百家,大王与武真侯先前之论,无异于是断掉诸子百家的根,其内无论是鬼谷,还是其它百家。 就算是道家天宗,也得受到极大的影响。 “那也是道。” “本侯自然知晓那般之策的后果,可诸子百家与诸国的存在,对于诸夏来说,若然消失,实则必然。” 迎着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摇摇头。 春秋以来的诸子百家,从最开始的百家争鸣,到现在大家显学、小家沦亡,便是百家发展的一个表象。 就是道家之内,也是这般,道家分天人二宗,也是两条不一样的道路,道者永存,道家却是无妨。 诸子百家最为珍贵的是百家理念,是百家道理。 而非百家! “不可缓缓行之?” 尉缭子再问。 即如此,那就缓缓行之,令诸国故地那些人给予准备,留下一二传承风华也是不错。 “没有意义。” 周清淡然回应。 “武真侯可知,此策会引起什么结果?” 鬼谷盖聂紧随一语。 “若然没有那般之策,就不会有那般结果?” 周清一笑。 盖聂之言,自然清楚,那般策下,山东诸国会激起很大的反抗之力的,可是……,那也是注定的结果。 彼此之间的恩怨,可不是简单的几策可以决定的。 “身为大秦之臣,你等要站在大秦的身上一览那般之策。” “更是要站在诸夏的身上一览那般之策。” “果然那般策下,诸夏一体,自成种族,内蓄澎湃之力,绵延万世法,岂不诸夏之福?” 周清脚下闪烁别样的紫色华光,对着尉缭子和盖聂再次看了一眼,朗朗一笑,许多事情,现在看到的结果,和以后看到的结果。 当是截然不同的,语落,整个人已然消失在厅殿深处。 闻此,二人相视一眼,摇摇头,此事怕是无可奈何。 兴乐宫厅殿内,其余诸人见状,亦是没有多言。 “父亲,您回来了。” 亭立如兰,秀丽可人,盛夏时日,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色星空裙衫,踏着咸阳内流行的云锦软靴,略带着一丝棕红色的发丝梳拢披肩,额前更有两股编成的花辫。 汇聚一缕,更显三分素雅,腰环玉带,脆音而起,年不过十岁上下,却已然风姿初显,看着父亲昌平君熊启从王城归来。 不由的从院落内小跑而去。 “哈哈,涟儿,今日怎会这般高兴?” 闻声,见状,熊启也是一笑,任由臂膀被女儿牢牢拉住,感受着今日乖女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由好奇。 “父亲,母亲说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小芈涟娇俏的神容上,满是一丝希冀,今日……母亲身体略有不适,便是有医者前来诊断,结果所言,母亲有孕。 具体为何不知,母亲所言自己很快要有弟弟妹妹了。 闻之,小芈涟只觉得欢喜。 “这……,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难道……,你母亲何在?” 熊启随意听之,闻此,豁然的神情为之一变,而后面上也是升起别样的惊喜,停下步伐,看向身侧的乖女。 涟儿之意,莫不是夫人又怀有身孕了。 自己又要有后了。 果然如此,自当为之大喜。 “母亲在寝厅所在呢。” 看着父亲为之欢喜,小芈涟更为之欢喜。 “大人,有东来的客人在偏房等候。” 随即……,倒是有一位府中的管事之人由远而近,躬身一礼,而后说道一事。 “东来的客人?” “几位?” 熊启双眸微眯,看向府中管事,饶有些许深意。 “两位。” 管事而应。 “嗯。” “涟儿,你先去你母亲那里,待父亲处理完一些事物,再去看你母亲。” 熊启神色略动,看向身侧的管事,看向府邸内的偏房所在,数年来,能够入偏房那里的人,只有一个身份。 而今,他们又来了。 这个时候前来咸阳何事? 又不能不见,未几,看着乖女,为之一笑。 。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项燕弄险 “昌平君!” “昌平君!” 咸阳西城,重臣王族汇聚之地,寻常之人轻易不得入内,礼仪之下,不敢轻易触之。 看着面前的二人,昌平君熊启眉目一挑,二人中,有一人自己还是熟悉的,乃是楚国项燕将军的四子项梁将军。 旁侧一人却是未有见过,年岁颇大,须发灰白,虽如此,身材魁梧壮硕,双眸迥然有神,立于偏房之内。 旁侧项梁都为之半退侧之,虽无声,却自有气势,商贾之服着身,似是有感,亦是看将过去,四目相对,熊启微微颔首。 “坐。” 虽不知道那老者是谁,然……能够同项梁一起前来这里,想来非普通人,然……就算不是普通人,也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干系。 “昌平君,此乃家父。” 项梁顺从坐下,未敢与身侧老者并列,于一侧跪立,而后深深一礼,看向昌平君,话音缓缓,甚为恭敬的介绍到同行之人。 言语中,很是有些警惕,很是有些无奈,很是有些低沉。 “家父?” “嗯,莫不楚国项燕将军!” 豁然,闻此,熊启神色大惊,刚手持的铜壶为之动作一滞,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实在是不可置信。 项梁的父亲,自当为楚国项燕。 眼前老者为项燕将军! 楚国大司马! 楚国上柱国! 数十万楚军之统帅! 今日楚国之柱石! 楚国江东项氏一族门楣者——项燕! 其人身份尊贵,非比寻常,竟然孤身亲自咸阳城,实在是……胆大,实在是弄险,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项燕见过昌平君。” 老者再次拱手一礼,自报名讳。 “项燕将军前来咸阳,如此弄险?若然有失,楚国奈何?” 直直的看了项燕数息,熊启长叹一声,将手中铜壶落于木案之上,对于面前之人的身份,并未有怀疑。 而且,项氏一族还不敢诓骗于自己。 身为柱石之人,竟然孤身入咸阳,岂不知晓咸阳城内诸般监察甚多,无论是咸阳令,还是罗网,还是大王的影密卫。 咸阳之内,防御最重。 况且,如今又非特殊时刻,项燕父子二人亲自入咸阳,所谋要事? “在下一人比起楚国,实微不足道也。” 项燕轻轻一笑,看着面前的昌平君熊启,其人亦是先王子嗣,却一直生活在秦国,生长于秦国华阳祖太后膝下。 一生未有踏足楚国之地。 可今此之时,一切当变。 “将军亲身前来,有何要事?” 熊启亦是浅浅一笑,看着面前的项燕,以尊贵之身犯险,若无要事,绝无可能,若说有要事,似乎也没有。 起码熊启自觉,现在楚国上下内外,并无忧患。 推恩令下,那些世族虽说抵抗很大,仍旧在缓缓推进,所需要的就是时间,楚王负刍汇聚之力越发之大。 项燕重练军团,精兵铸就,其人兵将之才诸夏闻名。 即如此,还亲自入咸阳? “在下前来咸阳。” “实有三谋。” “一谋为昌平君!” “二谋为楚王!” “三谋为楚国!” 项燕沉吟数息,魁梧的身躯挺立,再次深深一礼。 而后看向熊启,落下口中之言。 旁侧项梁只是颔首,没有多言。 “何也?” 熊启神容未改,就那般看着面前的项燕。 “秦王嬴政继位之初,昌平君便是在侧辅佐,击败长安君成娇,稳固大位,进而罢黜吕不韦,蕲年宫之乱,更是冠礼亲政。” “而那时,昌平君便是为秦国相邦,开府领政,位高权重,一晃十年过去,岂不有感如今秦王嬴政之心?” 项燕跪坐在木案后,话语当年,落在昌平君数十年来的秦廷进程,一步步,都很是清晰,历经长安君、文信候吕不韦、长信侯嫪毐之事。 得到秦王嬴政的信任,登位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那时……整个秦国中枢之下,并未要人,昌平君熊启一身承担国之重任,然……今日如何,秦廷中枢人才济济。 昌平君熊启的地位与权势无疑受到相当的打击。 丞相李斯、廷尉、国尉、长史……等,都分化相邦之权。 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后宫之内,楚国的力量不存,华阳祖太后薨逝,楚夫人不存,固然是因为后宫争端。 可……未尝不是秦王政对楚国外戚之力的一个沉重打击。 当今之时,楚国外戚的诸般之力,汇聚在昌平君身上,汇聚在中央学宫的公子扶苏身上,以谋将来。 无论如何,昌平君熊启在国府内的权力正在被分化,秦王嬴政对于昌平君的重视,也在不如往昔,这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如何?” 熊启神容如旧,淡淡一笑,看了项燕一眼,再次执起铜壶,斟倒茶水,自顾自的轻抿着,不予多做评价。 “以项燕愚见,昌平君相邦之位,怕是不稳矣。” 项燕亦是一笑,拱手礼下。 “那又如何?” 熊启将手中的茶盏落于木案上。 神容之上,更为显得平静许多,看不出有其它的异样。 “昌平君一生所谋,乃是楚国,无论如何,昌平君身上都有着楚国的存在,目下秦廷内外的所有楚国之人,诸般前途都在昌平君身上。” “若然昌平君大位不稳,他等如何?” “故而,在下先前一语,所谋为昌平君。” 项燕话音缓缓,别有内蕴,回旋于这处不大的偏房之内,说完,静静的看向昌平君,其人乃是一个聪明之人。 自己所语,他应会很明悟。 “与我何谋?” 熊启笑而对曰。 “在下携带有楚王密令,若然接下来秦国之事有变,昌平君可直往楚国,大王允以令尹尊位。” 项燕从怀中取出一道火泥封印的文书,置于木案之上,单手压上,徐徐退向熊启处。 “项燕将军今日为一说客否?” 熊启没有看向那封密信,也许项燕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许多事情并非那般简单,自己的相邦之位固然不稳。 若说接下来有人可以取代,也是不可能的。 李斯……,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王绾虽有资格,却是出身廷尉,安得谋划国府各大行署? “昌平君与大王同为先王子嗣,难道宁愿看到楚国将来的危局?” “大王登位,根基不稳,数年来,虽有所得,庙堂之上,仍为大族把持,欲要推恩,颇为缓慢,大王有心匡扶朝政,整顿楚国上下,重塑楚国地位,须有大力相助。” “若得昌平君,岂不如鱼得水?” “那也是大王的期盼,也是项燕此次亲自前来之缘故,此为大王谋。” 项燕顿首,继续言语。 今日前来一见昌平君,若说直接说动昌平君,不太可能,然……自己还是要亲自前来,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做。 “当今之时,秦国上将军王翦兵临燕赵,数日前,已有消息传来,在燕南地大败燕国联军数十万,燕国抵抗主力不存。” “今岁之时,王翦进兵蓟都不难,明岁燕赵必灭。” “魏国之旁,秦将王贲在侧,前来之时,便是有闻大将军嚣魏牟兵谏王城,胁迫魏王假调兵于外,不欲使得王贲水攻大梁城。” “可惜……魏国实力终究不若百年前,诚然有心御敌,已然力量不足,有秦国关外大军、巨鹿大军、南阳诸地大军。” “魏国今岁都难以支撑,果然这般,诸夏三晋归于秦国,燕国也归于秦国,两年之后,秦国在北方没有隐患,中原没有隐患,兵锋可直入齐国、楚国。” “期时,楚国危矣,昌平君岂无动乎?” 观昌平君未有回应,项燕继续一眼,说着……长叹一声,楚国的局势很是危险,自己为楚军统帅,自要所谋长久。 两年之后,楚国必是要直面秦国。 或许,面对齐国与楚国,秦王首要攻打的便是楚国! 以眼下秦国的威势,楚国的胜算并不大。 甚至于不超过三层,而……若然秦廷之内有人相助,则这个胜算可以提高不少。 楚国欲要真正同秦国一较高下,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十年的时间,项燕自忖可以将楚军训练的丝毫不逊色秦军锐士。 再加上推恩之令,庙堂有改,掣肘不存,楚国不仅有胜算,更有更远之图谋。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兵纵权谋 “这便是项燕将军的为楚国谋?” 熊启沉吟许久,再次看向项燕。 这便是项燕此次的所谋,欲要说动自己,图谋为楚?一谋将来长远? “不错。” “或许那般之事,小儿也可言语,然……为楚国计,项燕自当亲自来此,以表诚意。” 项燕没有迟疑,悍然应下。 “项燕将军的确很有诚意。” 熊启一笑。 “昌平君不仅仅是昌平君,更是秦国之内楚国外人之昌平君,数年来,项燕所知,楚人在秦国各大郡县之人,逐渐减少。” “或是被罢黜,或是被分配它处,岂不是秦王嬴政欲要在秦廷内削弱楚国之力也?” 项燕神色肃重,再次说道一言。 此次前来,若无一定的把握,也不会前来。 数年来,昌平君自身也有所谋,否则也不会一见百家之人,也不会在上次秦赵交战之际,有所助力。 而今,更是需要昌平君作为巨大抉择的时候。 项梁……他的分量还不够。 唯有自己亲自前来方可。 “秦国!” “楚国!” “国力之差距渐行渐远也。” 熊启喃喃道。 双眸深处掠过一丝浅浅的迷茫,自小便是生长在咸阳城,养育在华阳祖太后膝下,的确,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身上都有着楚国的烙印。 那是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 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前,也曾与自己言语,让自己看护着秦国的楚人,照顾好秦国的楚人,若然可以,多多为楚国所谋。 自己也是遵循了祖太后的道理。 尽可能的权衡秦国与楚国之间。 然……接下来秦国和楚国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明显,自己欲要权衡,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甚至于很不容易了。 山东诸国在面对秦军的时候,也曾提前得到过讯息,结果如何,还是被一一攻灭,在实力差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计谋有用乎? “楚国需要时间。” “只要再给楚国八年以上的时间,楚国便有足够之力,同秦国争锋。” “楚国,从来都是大国!” 项燕无比自信的看向熊启。 楚国之地,丝毫不逊色如今不断灭国的秦国。 楚国之民,也是诸夏前列,国内大军,亦是可调动数十万、百万。 果然如此,又有何不能够与之抗衡。 “八年的时间,很难很难。” 昌平君熊启苦笑一声。 三晋、燕赵一合,顶多两年,中枢之内便是要一谋南下或者东进,而齐秦交好,只要齐国没有太大的异动。 很有可能直接南下,攻打楚国。 何况,楚国需要时间这一点,秦廷之内并非无人看到,所以秦国不会给楚国时间的。 “此举需要昌平君助力!” 项燕如何不清楚,而欲要秦国给楚国这个时间,楚国自身是做不到的,唯有秦国之内的策略有所调整,比如秦国先攻打齐国。 或者秦国之内出现了什么变故,不得不推迟一二。 无论如何,做成那般事,在秦国之内,需要足够有地位和权势的人,楚国的选择……只有一个,便是昌平君熊启。 “项燕将军有所谋?” 熊启闻此,眉目微动,看向项燕。 能够有此语,莫不是已经有了谋略。 “不为大谋,不过短见而已。” 项燕单手轻捋颔下短须,摆摆手。 旁侧项梁也是好奇,因为一路之上,父亲并没有多言这般事,难道父亲真的已经有了谋略?可以令楚国多出数年时间? “启当侧耳聆听。” 熊启微微一礼。 “昌平君岂不闻当初武安君白起之事否?无论其人身死是百家所为,还是秦王赐死,可……武安君白起的确受到秦国昭襄王的忌惮。” “故而,长平之战的第一统帅为桓齮,并非白起,若非桓齮久久不能够击败赵军,怕是秦国昭襄王也不会启用白起的。” “当今之时,何其相似,而为何武安君白起那般赫赫战功,却不为秦国昭襄王第一统帅人选也?” 项燕连忙回礼。 若言计谋,有一丝,若言大谋,却是不显,可从秦国法治而言,而历代秦王之心来说,却是有一小小之谋。 “应候之策也。” 熊启闻之,浅言一语。 “果然如此?” 项燕深深看了昌平君熊启一眼,微微一笑,这是在试探自己? 应候范雎当初的确有些策略落下,可……秦国昭襄王也是一代英主,岂会那般偏听偏信,应候之策只是小小的影响罢了。 “如今之时,大秦军中,两大兵家豪族并列,王氏一族有上将军王翦,前将军王贲,而今,王翦灭赵、灭燕,王贲更是要灭魏。” “父子二人灭三晋,灭燕赵,这等战功,春秋以来,谁人可比?” “纵然武安君白起也难以与之相比!” “可蒙氏一族何在?” “蒙恬为九原大营统帅,上将军蒙武为关外大营统帅,不为当下之重,秦王崇尚法治,平衡随心,难道将来还欲要让王氏父子二人攻打齐国、楚国乎?” 项燕压低着声音,缓缓道出自己之策。 秦国王翦,自己也是了解的,其人用兵,素来稳健为上,稳打稳扎,却又能够很好的抓住战机,故而,数十年来,虽也有败绩,但大胜居多。 其人若是领兵攻楚,实在是楚国的祸事。 而欲要使得楚国有喘息之机,便是不能够令王翦攻楚。 且这个可能性极大。 就算昌平君不予用力,秦王嬴政都会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只消昌平君略施谋略,楚国的压力便会大减。 而秦国之内,除却上将军王翦以外,项燕自忖无惧任何人。 “武真侯将才不逊色王翦?” 昌平君熊启再次摇头。 秦国之内,将帅之才不少,上将军便是有三人,纵然不用王翦,还有上将军蒙武与上将军武真侯。 蒙武或许领兵逊色一筹,可武真侯领兵绝对有独到之处。 无论是往昔的攻赵,还是灭韩,还是以数万军攻灭陇西二十万蛮夷之属,都表明武真侯再兵略上有足够的能力。 “秦王不会用武真侯的。” 项燕单手压下。 的确,武真侯玄清子的将帅之才丝毫不逊色王翦,但……从长远而观,秦王嬴政在这件事上不会重任落于武真侯身上。 “果然不用武真侯,那么,也不会用上将军蒙武和蒙恬的,蒙恬九原大营在北,一直在防御北胡匈奴,不可能南下的。” “蒙武长久未经大战,而楚国非同小可。” 熊启看了项燕一眼,略微一想,便是所得。 “故而,那便是我等的机会。” “那便是楚国的机会。” 项燕深深一笑。 “项燕将军是说……。” 熊启似是想到了什么,诸般一想,似乎真有那般可能,且也如项燕所说,秦国的确要攻打楚国,只是……抉择上,必有权衡。 “或许,期时需要昌平君为之助力。” “不消明显,楚国所需是时间,只要楚国有存,秦国之内,昌平君等楚人也会安稳如故,给楚国十年以上的时间。” “诸夏归一未可知。” 项燕对此有着足够的信心,楚国……为大国,数百年来,若非一直被国内世族掣肘,早就可以独霸独强,哪有今日秦国之局面。 好在……眼下还有一丝机会。 “虽如此,可项燕将军未免轻视秦国也。” “将军可知护国学宫?” 感项燕言语间的纵横豪迈气运,不愧为楚国柱石人物,只是……若然仅仅以为此策可以令楚国危机稍微缓解,就大大不妥了。 身为国府相邦,比起诸夏其他人更知晓秦国的底蕴所在。 更知道接下来秦国之目的,秦国之手段。 “护国学宫?” “堪为秦中储蓄也。” “数年来,尝有闻秦中晋升者,多有学宫而出的学员,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非普通士卒可比。” “莫不护国学宫还有在下所不知道之理?” 项燕奇异,虽有疑惑,观昌平君慎重之言,神容复归凝重,相较之昌平君,自己对于秦国之事,对于护国学宫,所知还是太少太少。 难道说,护国学宫内有何隐秘不成? 而那个隐秘于将来的楚国,是不小的威胁。 “自从武真侯亲自督造两大学宫之后,每一岁,便是从两大学宫走出文武要人,充实大秦庙堂、军中。” “护国学宫九大院堂,每一个院堂都非同小可,我虽为相邦,对于护国学宫,了解也是不多,可是从护国学宫进来的表现来看。” “大王对其是越发之重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兵纵权谋 最新网址:. “这便是项燕将军的为楚国谋?” 熊启沉吟许久,再次看向项燕。 这便是项燕此次的所谋,欲要说动自己,图谋为楚?一谋将来长远? “不错。” “或许那般之事,小儿也可言语,然……为楚国计,项燕自当亲自来此,以表诚意。” 项燕没有迟疑,悍然应下。 “项燕将军的确很有诚意。” 熊启一笑。 “昌平君不仅仅是昌平君,更是秦国之内楚国外人之昌平君,数年来,项燕所知,楚人在秦国各大郡县之人,逐渐减少。” “或是被罢黜,或是被分配它处,岂不是秦王嬴政欲要在秦廷内削弱楚国之力也?” 项燕神色肃重,再次说道一言。 此次前来,若无一定的把握,也不会前来。 数年来,昌平君自身也有所谋,否则也不会一见百家之人,也不会在上次秦赵交战之际,有所助力。 而今,更是需要昌平君作为巨大抉择的时候。 项梁……他的分量还不够。 唯有自己亲自前来方可。 “秦国!” “楚国!” “国力之差距渐行渐远也。” 熊启喃喃道。 双眸深处掠过一丝浅浅的迷茫,自小便是生长在咸阳城,养育在华阳祖太后膝下,的确,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身上都有着楚国的烙印。 那是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 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前,也曾与自己言语,让自己看护着秦国的楚人,照顾好秦国的楚人,若然可以,多多为楚国所谋。 自己也是遵循了祖太后的道理。 尽可能的权衡秦国与楚国之间。 然……接下来秦国和楚国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明显,自己欲要权衡,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甚至于很不容易了。 山东诸国在面对秦军的时候,也曾提前得到过讯息,结果如何,还是被一一攻灭,在实力差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计谋有用乎? “楚国需要时间。” “只要再给楚国八年以上的时间,楚国便有足够之力,同秦国争锋。” “楚国,从来都是大国!” 项燕无比自信的看向熊启。 楚国之地,丝毫不逊色如今不断灭国的秦国。 楚国之民,也是诸夏前列,国内大军,亦是可调动数十万、百万。 果然如此,又有何不能够与之抗衡。 “八年的时间,很难很难。” 昌平君熊启苦笑一声。 三晋、燕赵一合,顶多两年,中枢之内便是要一谋南下或者东进,而齐秦交好,只要齐国没有太大的异动。 很有可能直接南下,攻打楚国。 何况,楚国需要时间这一点,秦廷之内并非无人看到,所以秦国不会给楚国时间的。 “此举需要昌平君助力!” 项燕如何不清楚,而欲要秦国给楚国这个时间,楚国自身是做不到的,唯有秦国之内的策略有所调整,比如秦国先攻打齐国。 或者秦国之内出现了什么变故,不得不推迟一二。 无论如何,做成那般事,在秦国之内,需要足够有地位和权势的人,楚国的选择……只有一个,便是昌平君熊启。 “项燕将军有所谋?” 熊启闻此,眉目微动,看向项燕。 能够有此语,莫不是已经有了谋略。 “不为大谋,不过短见而已。” 项燕单手轻捋颔下短须,摆摆手。 旁侧项梁也是好奇,因为一路之上,父亲并没有多言这般事,难道父亲真的已经有了谋略?可以令楚国多出数年时间? “启当侧耳聆听。” 熊启微微一礼。 “昌平君岂不闻当初武安君白起之事否?无论其人身死是百家所为,还是秦王赐死,可……武安君白起的确受到秦国昭襄王的忌惮。” “故而,长平之战的第一统帅为桓齮,并非白起,若非桓齮久久不能够击败赵军,怕是秦国昭襄王也不会启用白起的。” “当今之时,何其相似,而为何武安君白起那般赫赫战功,却不为秦国昭襄王第一统帅人选也?” 项燕连忙回礼。 若言计谋,有一丝,若言大谋,却是不显,可从秦国法治而言,而历代秦王之心来说,却是有一小小之谋。 “应候之策也。” 熊启闻之,浅言一语。 “果然如此?” 项燕深深看了昌平君熊启一眼,微微一笑,这是在试探自己? 应候范雎当初的确有些策略落下,可……秦国昭襄王也是一代英主,岂会那般偏听偏信,应候之策只是小小的影响罢了。 “如今之时,大秦军中,两大兵家豪族并列,王氏一族有上将军王翦,前将军王贲,而今,王翦灭赵、灭燕,王贲更是要灭魏。” “父子二人灭三晋,灭燕赵,这等战功,春秋以来,谁人可比?” “纵然武安君白起也难以与之相比!” “可蒙氏一族何在?” “蒙恬为九原大营统帅,上将军蒙武为关外大营统帅,不为当下之重,秦王崇尚法治,平衡随心,难道将来还欲要让王氏父子二人攻打齐国、楚国乎?” 项燕压低着声音,缓缓道出自己之策。 秦国王翦,自己也是了解的,其人用兵,素来稳健为上,稳打稳扎,却又能够很好的抓住战机,故而,数十年来,虽也有败绩,但大胜居多。 其人若是领兵攻楚,实在是楚国的祸事。 而欲要使得楚国有喘息之机,便是不能够令王翦攻楚。 且这个可能性极大。 就算昌平君不予用力,秦王嬴政都会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只消昌平君略施谋略,楚国的压力便会大减。 而秦国之内,除却上将军王翦以外,项燕自忖无惧任何人。 “武真侯将才不逊色王翦?” 昌平君熊启再次摇头。 秦国之内,将帅之才不少,上将军便是有三人,纵然不用王翦,还有上将军蒙武与上将军武真侯。 蒙武或许领兵逊色一筹,可武真侯领兵绝对有独到之处。 无论是往昔的攻赵,还是灭韩,还是以数万军攻灭陇西二十万蛮夷之属,都表明武真侯再兵略上有足够的能力。 “秦王不会用武真侯的。” 项燕单手压下。 的确,武真侯玄清子的将帅之才丝毫不逊色王翦,但……从长远而观,秦王嬴政在这件事上不会重任落于武真侯身上。 “果然不用武真侯,那么,也不会用上将军蒙武和蒙恬的,蒙恬九原大营在北,一直在防御北胡匈奴,不可能南下的。” “蒙武长久未经大战,而楚国非同小可。” 熊启看了项燕一眼,略微一想,便是所得。 “故而,那便是我等的机会。” “那便是楚国的机会。” 项燕深深一笑。 “项燕将军是说……。” 熊启似是想到了什么,诸般一想,似乎真有那般可能,且也如项燕所说,秦国的确要攻打楚国,只是……抉择上,必有权衡。 “或许,期时需要昌平君为之助力。” “不消明显,楚国所需是时间,只要楚国有存,秦国之内,昌平君等楚人也会安稳如故,给楚国十年以上的时间。” “诸夏归一未可知。” 项燕对此有着足够的信心,楚国……为大国,数百年来,若非一直被国内世族掣肘,早就可以独霸独强,哪有今日秦国之局面。 好在……眼下还有一丝机会。 “虽如此,可项燕将军未免轻视秦国也。” “将军可知护国学宫?” 感项燕言语间的纵横豪迈气运,不愧为楚国柱石人物,只是……若然仅仅以为此策可以令楚国危机稍微缓解,就大大不妥了。 身为国府相邦,比起诸夏其他人更知晓秦国的底蕴所在。 更知道接下来秦国之目的,秦国之手段。 “护国学宫?” “堪为秦国军中储蓄也。” “数年来,尝有闻秦国军中晋升者,多有学宫而出的学员,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非普通士卒可比。” “莫不护国学宫还有在下所不知道之理?” 项燕奇异,虽有疑惑,观昌平君慎重之言,神容复归凝重,相较之昌平君,自己对于秦国之事,对于护国学宫,所知还是太少太少。 难道说,护国学宫内有何隐秘不成? 而那个隐秘于将来的楚国,是不小的威胁。 “自从武真侯亲自督造两大学宫之后,每一岁,便是从两大学宫走出文武要人,充实大秦庙堂、军中。” “护国学宫九大院堂,每一个院堂都非同小可,我虽为相邦,对于护国学宫,了解也是不多,可是从护国学宫进来的表现来看。” “大王对其是越发之重视!”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魏灭 护国学宫! 自建成之日起,学宫大祭酒之位便是武真侯,而对于学宫的一应掌控尽数落在大王手中,国府对于护国学宫知之不详。 除却每岁的支出落在学宫身上,一岁多至一岁,一开始一岁不过十万金,而今每一岁都要多一两万金,然……整个学宫上下也不过数千人。 九大院堂各有其妙,对应军中各个职能行署,给予培养专门的干才。 那只是一方面,其次便是护国学宫对于水军、军器的督造,自从数年前攻赵使用过猛火油攻城之法后。 如今一直都是延续猛火油大力攻城,可熊启有耳闻,护国学宫内对于猛火油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甚至于出现了很多好东西。 如王翦军中现在出现的连弩之物,便是如此,还有其余强弓劲弩、攻城器械等,虎狼之师配合虎狼利器,那般威能可非寻常士卒可比。 “大王闲暇之时,曾有一言,启记得很清楚。” “若然将来攻楚,护国学宫当有大功。” 迎着项燕父子二人看过来的目光,熊启脑海中闪烁这样一语,也就是如此,才记忆的更加深刻,更加担忧。 “护国学宫之内的手段!” “无怪乎攻战之人、攻战之器,猛火油之物,楚国之内虽少,可以船只从燕国运送,羽箭、弓弩之物,韩人、赵人流入楚国不少。” “劲韩、强赵之名往昔并非虚妄,除非护国学宫对于攻楚有过别样的推演。” 有感昌平君的凝重,项燕那略有苍老的眉目也是一皱,嬴政此人,果然有那般说,绝非虚言,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 护国学宫! 护国学宫! 自己也曾使用计谋派人入护国学宫内,奈何不为大用,护国学宫内的隐秘也为能够了解不少,只能够每隔一段时间,得到一些护国学宫内的讲义罢了。 尽管如此,受益匪浅。 “将军自有所思。” 熊启微微颔首。 “希冀将来有所用。” 项燕亦是深深颔首,自己能做的不多,只能是尽可能的将本分做好,先前所语三谋,实则还有一谋。 便是为项氏一族所谋。 推恩之下,屈昭景等世家大族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削弱,而项氏一族则是会有可能取代他们的地位,成为楚国强大的一族。  果然如此,自己一生辛劳,当足矣。 ****** “嚣魏牟!” “此人果然比当初信陵君有胆量多矣。” “若然十多年前,信陵君也能够有此策略,不知道今日魏国如何?” 幕府军帐内,身披黑色甲衣的王贲看着手中文书,那是刚从大梁城传来的急报,阅览之,面上为之笑意绽放。 不曾想,嚣魏牟还真的走了这条路。 若然魏王调兵守中,那么,不消一个月,自己便可以挖开沟渠,水攻大梁城! 而今……却是有些小小的麻烦,当然,也仅仅是小小麻烦,水攻不成,陆战之策,心中也早有谋划。 水攻大梁虽有贤人预言,问询过大田令郑国,也确有成效,不过,大梁城毕竟诸夏第一城,牵涉诸多方面。 中枢之内,定下自己可以水攻大梁城。 并未说一定要水攻大梁城! 即便不行水攻,灭魏之战也是无可回避,作为此次攻魏的主力军将,诸般一切须得考虑周到,否则,万一因眼前之事,水攻之法搁置,岂不虚妄? 无疑,要等到父亲王翦的蓝田主力大军南下,才能够灭魏。 那是王贲绝对不想要看到的局面,果然父亲南下,那便意味着自己不堪大任,军旅生涯怕是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是故,数月来,遍观面前舆图、沙盘,陆战攻魏之法,也已经有了初步苗头,水战为先,不可用,直接陆战攻之。 “兵谏魏王!” “这般胆量还真是不弱,可惜……,嚣魏牟此举于魏国而言,无疑是自乱阵脚,大梁城内必然人心惶惶。”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一如数年前秦国攻赵,纵然赵将李牧如何用兵,庙堂坍塌混乱,国祚沦亡不远矣。” 从王贲手中接过文书,大田令郑国也是叹息,早年间,也曾在小圣贤庄停留过,对于魏国内的诸般也知晓。 故而,嚣魏牟此举,无异于奋力一击。 无异于调动魏国所有的力量同秦国一战,胜,则还能够喘息一段时日,败,则魏国不存,三晋不存,中原归于秦国。 而魏国一两百年来,王室并非表面的那般孱弱,嚣魏牟此举也是自取灭亡,而今危难时刻,当不显,待日后,当清算。 其人……必死。 “少将军陆战之法如何?” 随先前之言,郑国放下手中文书,观嚣魏牟之策,水攻之法可以暂停,接下来便是要对抗嚣魏牟调集来的魏武卒了。 “早已经准备好了,虽然麻烦些许,魏国眼下之力还不够。” 王贲清朗一笑,迥然有神的双眸落在面前沙盘上,真要陆战攻魏,以自己现在手下的兵马,还不足够,唯有文书相告关外蒙武、杨端和将军了。 可……最终兵临大梁城下的一定是自己。 “实则,接下来陆战之法,少将军只要能够压迫嚣魏牟退守大梁城,那么,水攻仍旧可以施展,借着这次机会,也能够梳理鸿沟水利。” “对于接下来抚顺魏国安稳有不小的益处,少将军当思忖之。” 郑国并不怀疑王贲的用兵之法,军中称呼少将军,并非虚妄,而是真有那般兵略,或许水战攻魏搁置,并不算废掉。 从长远角度来看,鸿沟水利仍旧是要修缮的。 借着这次机会,再好不过了。 “当如此。” 王贲颔首,水战之法是最为安稳与省力的。 陆战之法需要同嚣魏牟率领的大军僵持,损伤或许多谢。 “欲要压迫嚣魏牟率兵退守大梁城,其余各部大军也该有所动了。” 王贲身躯微转,行向军帐上首木案,拿过纸笔,细细思忖,落下。 当其时,广武之地,铁血纵横,一支支兵将汇聚。 三日后,更是有六万关外大军奔赴荥水。 四日后,更是有五万大军从赵地巨鹿南下,欲要袭击魏国东部城池。 五日后,更是有南阳郡、颍川郡三万精锐希冀魏国西南一隅。 豁然间,整个魏国四周,兵戈之声大起。 “龙阳君!” “你当率领五万兵马抵抗秦国颍川郡之势!” 大梁城! 东城大将军府邸正厅所在,嚣魏牟身披重甲,立于上首,麾下各自有身穿兵甲与常服的军中之人、百家之人。 面前的厅中,更是摆放着一幅精致无比的沙盘,上面已经插满了各色旗帜,俯览而下,整个魏国已然尽数被包围。 挥手一招,便是半块虎符入手,一封文书入手,嚣魏牟屈指一点,两样事物落于旁侧的龙阳君跟前。 神容肃重,整个厅内一片肃然。 “喏!” 姿容俊美的龙阳君躬身一礼,沉声而落。 “魏咎!” “你当率领五万大军,出濮阳,拦阻秦将杨端和大军!” 魏咎,魏国先王子嗣,声望在大梁城不弱,若非宗法体质,或许可以一争君王,而今兵谏魏王,必须给王族一个交代。 故而,以魏咎单独执掌一军。 抬手间,又是两样事物落在身披轻甲的年轻男子魏咎手中。 “喏。” 神色亦是有些凝重,魏咎接过身前的两样事物,深深一礼。 “本将当坐镇大梁城,调集十五万军,出鸿沟,御兵于外,将王贲所部兵马赶出荥水之地,水攻之法?让他们没有半点施展的可能。” “诸位,魏国生死存亡,在此一击,渡过去,大魏国当有恢复往昔盛况之机,否则,我等惧危矣。” 嚣魏牟视线落在大梁城的北段,那里是秦将王贲的陈兵所在,连日来,一直在调集水利工匠之人,意图不自多说。 水攻之法,对于大梁城有着极大的危险,很有可能大梁城支撑不住。 若然如此,魏国危矣。 故而,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秦军靠近鸿沟,接近施展水攻之法的任何可能。 “喏!” “喏!” “……” 刹那间,整个正厅为之震颤。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百家争鸣 “兵谏之法?” “何其愚蠢,百多年来,魏国的兵权一直被魏王所牢牢掌控,能够担当魏军兵将的,多为王族中人。” “嚣魏牟手中虽有魏武卒,却只能够保证鸿沟北段抗衡王贲,龙阳君与魏咎之军未可知。” 今日的大梁城,看上去如旧繁华,商旅横行,百家之人行走其内不断,甚至于,百业仍旧有条不紊的运转。 然……灵觉扩散天地间,诸般杂乱意蕴扑面而来,立于大梁城魏风酒肆最高檐角,黑衣裹身,长刃在手,冷酷之言不住而落。 “哦,依你之见如何?” 旁侧之下,为魏风酒肆最高层所在,建造有一处雅阁,浅白色的纱幔垂落,随风而动,若隐若现,加持时不时的从其内迸出管弦之乐,更添三分素雅。 脆音而起,从其内飘出。 “兵势权谋,魏王假不堪大用,丞相尸埕尸位素餐。” “此等之人,与之兵谏,只会增添己身麻烦,不若略施小计,使之顺从,权柄摄之,掌握一体,岂不更妙。” “信陵君往昔那般谋略,嚣魏牟没有习到,这般干脆后患之法,却是用之。” 魏王与丞相二人都不足为虑,那般之人,以黑衣人的目光来看,只消运筹谋略,二人便可玩弄于鼓掌之中。 期时,魏国大权在手,诸般种种,不就随意拿捏。 偏生嚣魏牟这个粗人,想出兵谏之策,虽好,后患甚大。 此战过后,嚣魏牟当不会被融于大梁城,更不会被融于魏国。 “他曾请你相助,奈何你不为助力。” “当年我等相识,无忌之才甚是不弱,可惜,嚣魏牟谋略不显,兵势纵横,学了不少,于我等闲谈的所谋,却是未得精髓。” “如今,大势已动,苍璩,我们也该返回雅湖小筑了。” “魏国风华,这几日我已经留图一十二幅,希望后世之人,能够记得一二吧。” 一道白色的流光从雅阁中飞出,落于檐角之策,手中握有一直扁平木盒,从塞外不咸山归来之后,便是在魏国之内行走,便是在大梁城内行走。 用笔墨在精细的绢帛上,留下大魏国的风华之像十二幅,内蕴万千,刚刚完毕,念及此,轻叹不已。 “纵有助力,不过徒劳。” “魏国积重难返,加上韩国屏障不存,北赵亦是不存,面对秦国攻势,没有任何胜算,这一点……嚣魏牟应该知道的。” 黑衣人摇摇头,如果说二十年前,三十年前,能够有所谋,还是可以的。 那个时候的魏国尽管也弱,可……西有韩国为屏障,拦阻秦国东进,北有赵国牵制秦国主力,楚国之内更是自顾不暇。 那般大好的时机白白错过。 天予之,拂取! 奈何! “走吧。” 白衣女子没有多言,此刻,说再多,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诸子百家却是掺和的不少,接下来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极目而视,此刻时值正午,灵觉清晰的笼罩之下,一位位修行传承不已的身影掠过,其内,自然以农家、墨家之人居多。 还夹杂不少儒家之人,以及其他杂乱的传承。 自己所学为杨朱一脉的传承,只是……目下杨朱一脉的传承不显,门人不多,加上自己,也不过寥寥数十人。 况且,杨朱一脉最适合入世,而今诸夏大乱,百家大乱,诸子百家遭劫,于弱小的杨朱一脉却是不错的机缘。 再次看了一眼大梁城,脚下黑色流光涌动,整个人消失不见。 “魏武卒!” “三娘,魏武卒终于要再次上战场了。” 体格魁梧壮硕,身高足有一丈有余,较之常人,真算得上巨人,如石块一般的肌肤外显,肌肉分明,盛夏时日,身着短裤,手持巨大双斧。 立于北城一隅,那是大梁城往昔披甲门的遗址,近年来得以重建,得以招收新的门徒,得以传承先辈的意志。 刚刚得到大将军府邸的军令,大魏国将会出兵二十多万,抗击秦国,使之不为侵犯。 于此,现任披甲门大师兄典庆欢喜无比,看着面前那仍旧年轻的师弟、师妹,披甲门存在的意义就是战争。 如今,终于又来了。 “上战场是要死人的。” “他们的硬功修为,浑身上下满是漏洞,你是要葬送他们吗?” “况且,师尊就是魏王害死的,如今你还要率领披甲门的弟子为魏王战斗,实在是愚蠢。” 浅褐色的劲装加身,眉宇间满是英气,双手持寒光镰刃,棕红色的秀发随意梳拢,看着身侧的典庆,又看着面前的诸多师弟、师妹。 顿时心中升起诸般怒火,喝道。 “三娘!” “披甲门就是魏武卒的传承,披甲门存在的意义就是魏武卒,而今魏国有难,正该披甲门奋勇杀敌之时。” “师尊的事,或许有些隐情吧。” 铜头铁骨,百战无伤,一身硬攻修炼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对抗化神武者,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双眸闪烁别样的亮光,看向师妹,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无论如何,披甲门的根在魏国,在魏武卒,如果魏国不存了,如果魏武卒不存了。 披甲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也许像朱家堂主说的,这也是披甲门的最后一战了。 “有什么隐情?” “左右不过那些大人物的随性所至罢了。” “为魏国而战,梅三娘还做不到。” 所谓的隐情不过是因为师尊牵扯到信陵君的事情,以至于身死,魏王昏聩,为那般人战斗,实在是耻辱。 梅三娘冷哼一声,再次看了典庆一眼,再次看了面前的诸多师弟、师妹一眼,既然拦阻不了,只有离去。 “三娘!” “也好,披甲门有你,也不算传承有失。” 看着三娘的身影干脆离去,典庆抬起手臂,欲要说些什么,可……三娘离开大梁城,离开魏国,也是极好的选择。 对于自己,对于披甲门,都是如此。 “诸位兄弟,北方燕赵之地已经传来消息,那……不是一个好消息,燕国与代地的残赵,会有相当大的危险。” “今日在魏国,无论如何,都要保证魏国不能有失,魏国不存,中原尽在秦国之手,它日,当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地。” “嚣魏牟大将军率兵正面抗衡秦军,我等只有暗地里行事,破坏秦军的粮草辎重,破坏秦军的运输道路,斩杀秦军的后续人马。” “如此,一切才有可能之机。” 又是一个大梁城一角之地,一位位精壮的汉子汇聚一处,各自手持一柄柄利刃,彼此间不住谈论着什么。 “该死的秦人,这次……非要将他们尽数杀光!” 一人愤恨。 “杀!” “杀光那些秦人!” “……” 情绪激昂,虎狼之秦,连坐之法,果然秦国攻灭了魏国,他们这些游侠根本没有生路,只能够任由宰割。 王贲小儿实在是小看大魏国,区区数万兵马,如何是大魏国的对手。 这一次,没有秦将王翦的数十万主力大军,非要将秦军迎头痛击不可。 “天下皆黑,唯我独白!” “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秦国欲行不义于诸夏,墨家不能坐视不管。” “诸位兄弟,我等只得奋力一战了,机关城的弟兄们都前往军中了,我们只有暗中行事。” 又是一处区域。 “秦国,虎狼也。” “秦王嬴政曾言,要将农家彻底剿灭,而今旧韩之地,赵国之地,秦法之下,农家难以存在,若然失去魏国。” “农家将无立锥之地。” “此战,无论如何,都得将秦军拒之门外!” 一人出言。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秦国想要剿灭农家,痴心妄想。” 一人而应。 “不若我等暗中行事,潜入王贲军中,将其斩杀,一战可定。” 一人出策。 “不妥,王贲军中有秦国罗网护持,万一靠近之后,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一人反对。 “……” 又一处城中区域。 “魏国欲要拦阻秦国东进步伐,甚为艰难。” “我等所为,安稳大梁城,梳拢乱象,礼乐归元,那才是根本之要。” “魏国现在底蕴还存,果然支撑下去,未必没有机会。” “诸位师弟,当如我行!” 一人清朗儒雅而道。 “当如此。” 一人认同。 “可。” “……”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大秦公子 “大王且放心,公子并无大碍,就是先天筋骨有些弱,从台阶上蹦下来的时候,小腿骨裂开了而已,没有大碍。” “以我之力,修养三五日,可安稳如初。” 一掌打出,一束凝练的紫色光晕落在一位躺靠在踏上的幼童身上,玄牝之力运转,通顺其周身上下,修复受损的肉身。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为之颔首,看向身侧的王兄,浅言而道。 今日,正在兴乐宫偏殿同王兄论事,却是后宫传来公子高受伤,便是一同前来了,所以,也就顺手诊治了一下。 “如此便好。” “那些宫人是怎么服侍的?” “令公子受伤,统统打入永巷。” 秦王政一身玄黑色的常服,束发而冠,看着软榻上的高儿神容浮现一丝红润,心中微安,王弟的手段,还是信任的。 只是……在咸阳宫内,还发生了这般事,实在是那些宫人的失职,应该将她们尽皆处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够做些什么。 “大王,无关那些宫人的事情,武真侯也说了,是高儿自身筋骨弱,蹦蹦跳跳都会有损,接下来换成其他宫人,怕也会如此。” “略微呵斥一二便可了。” “多谢武真侯出手。” 浅红色的云雾裙衫着身,华冠束发,如意高髻,斜插一直红珊瑚的莲花钗,眉目雍容,贵气弥漫,踏步行至秦王政跟前,缓言而落。 自己怀高儿的时候,肉身本源有损,虽然经过诸般疗伤,身体复原,想不到高儿的身体还是这般弱小。 脆音而落,身躯一转,对着武真侯也是一礼。 “丽夫人无需如此,小事罢了。” 周清颔首回礼。 “父王,听说高儿弟弟生病了?怎么了?” 正说话间,却是一个精巧灵动的小丫头从昭德宫外跑了进来,着淡金色的薄纱膺衣,腰环纨素,踏步软靴,轻盈近前。 唇红齿白,秀气可爱,看着里间踏上的弟弟,很是有些担忧的模样,而后,连忙看向父王、母亲,刚才自己正在和东君修习阴阳术。 听得宫人来报,便是来此,不知道具体如何。 “阳滋,何以冒冒失失。” “还不见过武真侯。” 看着小丫头匆忙而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大秦王族闺女的礼仪之道,秦王政不住摇头,都怪自己平时太过于偏爱,使得这个小丫头性子有些野了。 倒是在她身上看到往昔丽儿的一丝影子。 故而,也未曾纠正,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却何以如此。 “再这般没有什么礼数,罚你抄录十遍《商君书》!” 闻此,公孙丽也是近前,秀首落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无奈的说着。 “是,父王,母亲。” “阳滋见过武真侯。” “父王,东君说过,武真侯道医一体,超凡脱俗,手段极高,有武真侯在这里,高儿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小丫头嘿嘿一笑,连忙先后对着里间的三人一礼。 是父王以前说过的,无需拿武真侯当外人,些许礼数可以减免,怎么今日又要让自己行礼了,不过……刚才自己也的确有些失利。 礼下,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武真侯在这里,高儿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还用你说。” 公孙丽宠溺的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 “咦,对了,父王,我记得武真侯数年前曾送于我一件礼物,那件礼物可以使得身体康健,百毒不侵的。” “武真侯手中可还有,高儿弟弟身体弱,有那个东西,接下来一定会身体健壮起来的。” 小丫头双手抱着母亲的手臂,看着踏上的弟弟,呼吸平稳,面色红润,根据东君所言的肉身康健之象,应无大事。 倒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连一场病患都没有生过,身体很好,再加上近来时日和东君焱妃修炼阴阳术,也曾沐浴诸多汤药,更是百病不侵。 嗯,不由的,小手在脖颈间抚摸一二,若是自己那个东西还在,想来给高儿弟弟也是极好的,不知道武真侯手中是否还有。 “哈哈哈,公主倒是灵动,小小年纪就能够有这般护持之心。” “有,公主说有,自然有。” 周清朗朗大笑,看着小丫头此刻可爱的模样,不由颔首。 公孙丽的缘故且不说,阳滋与公子高也都算是自己的侄子辈,送些小东西自然没有什么,那般东西对于旁人来说,很难得到。 于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哈哈,阳滋吾儿颇有当年丽儿的性情,故而,寡人甚为喜爱。” “武真侯修为超凡脱俗,百家之人畏惧不已,也只有你这个小丫头敢这般讨要东西了。” 秦王政也是朗朗一笑,阳滋一直生长于丽儿膝下,果然浸染了丽儿性情,无论是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还是言谈举止的落落之风。 都仿若如出一辙,秦王政笑语不断。 “武真侯,果然……?” 公孙丽拉着身侧的小丫头,后宫之内,除了职责所在,最能让自己开心的就是这个小丫头了,秦廷之内规矩复杂。 可公孙丽不希望阳滋被那些繁琐礼仪禁锢,数年来,一直在后宫之内,自由自在的长大,如今虽灵动,终究不若公主气象。 不过,公孙丽也不在意。 自己出身江湖,身上本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贵人气象。 若如小丫头所言,武真侯手中还有那般事物,给予高儿佩戴在身上,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而且……有此物,接下来自己倒是可以相求一事。 “公主身上的那件事物怎么没有带在身上?” “那件事物为我以本源之力凝练而成,纵然将来公主机缘破入化神层次,都可以炼入丹田,修为大进的。” “寻常之时,带在身上,也可以滋润肉身,百脉通肠,益处良多的。” 话语间,周身闪烁别样的紫韵华光,双手合十,心随意转,本源而动,眉心处弥漫金色异象,略有所感,视线落在阳滋的身上。 在小丫头的身上,却是没有感应到那件事物。 “那件宝物……我……我送给天明兄长了。” “天明兄长出咸阳宫,在外面肯定更需要那个东西的,我待在咸阳宫,又有武真侯、宗子大师、东君师尊,用不到那件宝物的。” 听到武真侯这般询问,小丫头却是秀首低垂,想了想,倒也是说了出来。 母亲常说,咸阳宫外面很乱的,打打杀杀很多的,根本没有咸阳宫这里安静,若然天明兄长有那般事物傍身,再好不过了。 听及小丫头提及天明,公孙丽也是微微低下头,单手抚摸着小丫头柔顺的发丝,也不知道天明现在兰陵城如何了。 “那件事物我早已送与公主,如何处置自然是公主的了。” “即如此,今日再送给公主一件别人拿不走的东西。” “这是我以本源之力凝练的晶石,就落于公主的丹田,每一次公主玄功运转,都会与之助力,寻常人十日完成的修行,或许公主只需要五日。” “待公主有朝一日真的可以迈入化神境界,那块晶石会给公主别样的惊喜。” “公子高肉身孱弱,却是需要外物给予滋养,这件颈链就常常待在身上吧。” 话音未落,便是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周清眉心迸出,直接固化在面前的虚空,成就一颗金色的晶石事物,通体无垢无暇,满是别样的璀璨斑斓光芒。 当即,金色的晶石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没入小丫头的身体之中、丹田之内,沉浮本源之内,任由玄功运转冲刷,只会带来别样的好处。 合十的双手中此刻也是紫韵玄光大盛,短短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是一件如之前那般的颈链显化,单手平伸,便是一件如水滴状的深蓝色碧玉躺在上面,一条银色的丝线穿插,甚为精致。 劲力吞吐,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其包裹,徐徐的飞至公孙丽跟前。 第一千两百章 尊贵血脉 “多谢武真侯!” 公孙丽连忙伸出手将那件颈链接住,收拢手中,触手温润,比起咸阳宫内的美玉更甚,而且细细感知,给予自己一股很舒服的感觉。 虽入咸阳宫多年,体内的玄功一直没有停止修炼,就是肉身本源有损,三元不稳,难以寸进,然……此物在手,竟能够隐约感知体内玄功运转的欢悦。 果然是宝物! 百家传闻玄清子修为超凡脱俗,早已经位列诸夏绝巅,那般境界真不知道是什么层次,自己是没有机会了。 “相对于公子,这件东西不算什么。” 周清摆摆手,以纪数之力杂糅本源,熔炼那般事物,虽没有难度,可诸夏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怕是唯有自己了。 除非有武者能够入合道层次,触摸天道本源,隐约幻化诸般。 一颗金色的晶石,一件颈链,玄功运转天地间,片刻便可恢复如初了。 “好舒服的感觉。” “真的和武真侯说的一样,母亲,我现在运转东君所传的玄功,都觉得很轻松了,东君曾言,以我的资质,想要将这门玄功修炼圆满顺畅,起码需要近两年的时间。” “这么说……,只需要一年就行了?” “太好了。” 小丫头此刻也被体内的那颗金色晶石吸引了,早已筑基,而今炼气通脉,能够感知到丹田中的那个东西。 玄功运转,内力通畅,果然……每一次历经丹田,便会运转的速度加快许多,连带着内力都粗壮许多。 跟能够好好的行进百脉,这般下去,修炼的速度绝对要加快的。 而这门玄功修炼功成,东君所言,便可以修炼真正的阴阳术了。 念及此,更是喜不自胜。 “即如此,还不礼谢武真侯。” 秦王政也是欢喜。 似乎……今日丽儿并非先前那般见恶武真侯了,这倒是一件好事,又看着小丫头欢喜的样子,不住摇头。 “是,父王。” “阳滋谢过武真侯。” 看着母亲正拿着颈链待在高儿弟弟的身上,小丫头又是近前一礼,这个礼数却是秦廷正传礼仪,甚为规矩。 “说来,阴阳家内也自有手段,哈哈,希望东君接下来不要找我寻事呐。” 抬手间,又是一股柔和的力量席卷,将小丫头扶起来。 阴阳家的修行手段,也是不少,作为百家中唯一一支从上古传下来的传承,那般手段只会多,不会少。 “东君很好的。” “东君师尊闲暇之时,也曾说武真侯修为堪为百家首位,阴阳家内,也唯有东皇太一能够相比了。” 听得武真侯论及东君师尊,小丫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为之眯起,待在东君身边修行,感觉很是舒服。 虽说武真侯送了自己这个辅助修行之物,但东君师尊绝对不会有其它之意的。 “嗯,东君焱妃的确不错。” “阴阳家的修炼之法虽好,可先前玄清留在咸阳宫的《太极十三式》修行之法,公主闲暇之时也可修炼一二。” “五百年前,阴阳家也是道家的一份子,本源相通的,彼此印证,或有所得。” 对于东君焱妃,周清所了解的自然比小丫头更多。 若是按照正统阴阳家的修行,小阳滋将来顶多化神层次,若要更进一步,则有劫数,除非以正统之法化之。 《太极十三式》是早年间自己堪入悟虚之后所悟的,算是结合岁月长河中的理念,道家的东西,本就是相同的。 若然将《太极十三式》修炼有成,诸般道理会很轻松,说不得对于阴阳家的所传自有修正,也能够平稳许多。 “东君师尊也那般说。” “东君师尊说,武真侯留在王族的《太极十三式》就是放在百家中,都是一等一的传承,让我有暇的时候,定要修炼。” 小阳滋很是的颔首,对武真侯之言表示认同。 说起来,武真侯的修为应该远超东君师尊的,他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现在自己炼气通脉未成,倒是不着急。 “不错,阴阳家所传虽妙,但你不可能真正成为阴阳家核心弟子的,对于阴阳家的规矩,寡人还是知晓一二的。” “相对于阴阳家的传承,自家之宝更为重要。” “日后不得懈怠,要好好修行《太极十三式》。” 秦王政在旁侧一语。 对于小阳滋喜欢修行之事,没有什么反对,反正接下来,宫内的公子、公主都要接受中央学宫博士们的教导。 那才是主要。 “是,父王。” 小阳滋又是嘻嘻一笑。 “大王,高儿肉身孱弱,身体不若阳滋他们康健。” “妾身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王与武真侯是否答应?” 将玄清子熔炼的那件颈链待在高儿的身上,公孙丽款款而出,近前先是对着秦王政一礼,而后对着玄清子一礼。 眉目略有一丝肃然,更有三分请求。 “丽儿何事?” 秦王政诧异,纵然有事,随意说出来就行了,今日这里并无外人,况且数年来,丽儿所求,自己什么没有应下过。 “夫人且说。” 周清亦是诧异,不知道公孙丽想要说什么。 “对于高儿,妾身所求并不多,只要身体康健,好生安稳便可。” “观高儿这般蹦跳都有恙,实在是令妾身不为放心,故而……妾身想要请求,在高儿五六岁之后,由武真侯亲自教导武道之事,好歹强健身体,不为病患。” “妾身也知武真侯身份尊贵,此事颇难,可……高儿这般,实在是令妾身不放心,若是交予他人,妾身更为不放心。” 公孙丽近前又是深深一礼。 话音低缓,沙哑音韵,令的秦王政为之近前搀扶。 周清只得又是回礼。 让自己教导公子高武道之事? 这个事……? 倒不是不可以,但咸阳宫内宗全都足以胜任,以宗全现在的修为境界,教导一个孩童足以,自己教导的话,似乎……意义不一样了。 数年前自己还为护国法师,为武真君,位分不显。 如今为关内侯,又教导公子高武道之事,自己不绝,但对于秦廷上下来说,似乎……,嗯,忽而,周清心中微动,倒是想到了什么。 抬起头,看了公孙丽一眼。 难道对方所求的深意在那里? “武真侯教导高儿武道之事?” “这……,武真侯接下来要坐镇四郡,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的,怕是难以停留在咸阳,不若宗全子大师如何?” 秦王政双手搀扶着公孙丽,闻丽儿之言,微微一愣,而后略有思忖,便是一语落下。 以武真侯现在关内侯的身份,已经不适合教导王族子嗣了,况且咸阳宫左右护法均在,他们的实力也相当不弱。 故而,由宗全子大师教导,也是一样的。 “大王,妾身知道以武真侯现在的位份,教导高儿,有些屈才了。” “可……武真侯修为超凡,所教定当更为妥当,妾身所求不多,只消武真侯能够将高儿的身体调理如正常人那般便可。” “不会耽搁武真侯太多时间的。” 公孙丽仍旧眉目低垂,脆音缓缓,希冀之意流转,虽那般,仍旧坚持先前之意。 “这……,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神色有些浅浅的纠结。 以王弟现在的身份地位,教导高儿武道,倒也没有什么。 但……就是有些麻烦了,而且王弟如今的身份,也注定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不小的关注,若是……,当然,秦王政可以不予理会。 看着丽儿这般的请求,又看着不远处软榻上沉睡的高儿,话锋一转,将话题留给王弟。 “教导王族公子武道修行,却是没有什么。” “既然丽夫人这般相求,玄清当如此。” “不然,传扬出去,说道玄清早年间亲自教导扶苏公子,而今厚此薄彼就不妥了,玄清虽不在意,然大秦公子,都是一样的尊贵。” “丽夫人,玄清应下。”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微微一笑,拱手一礼,并没有拒绝,说道一二,辩出其中道理,直接应下了。 无论丽夫人是否有所谋,单单是大秦公子就够了。 血脉而论,实则,无需想太多,纵有所谋,将来也和自己没有太大干系。 第一千两百零一章 一试天问 “果然如此?” “多谢武真侯!” 随即,公孙丽秀首轻抬,面上带着一丝喜意,武真侯……就这般直接应下了? 实在是出乎自己的预料,本以为武真侯不想要应下的。 而大王先前也在征求武真侯的意思。 本不报希望,却是有所得。 如何不惊喜。 心间深处,虽对于玄清子仍有怨恨,可……一看着身侧的阳滋与软榻上的高儿,那般心思不住就淡了下来。 他们两个是自己的依靠。 有武真侯此应,高儿将来底气也算充实一二。 虽然自己所求是高儿一生平淡,可待在咸阳宫这般久,也明白自古王族多厮杀,自己得大王宠爱多矣。 高儿将来的身份也会被人高看一眼,保不准高儿就会生出那般心思。 然……自古以来,单单有大王的看中还不行,还得有其余助力。 自己无能为力,本以为韩申师兄可以入咸阳宫的,谁曾想发生那般之事,自己所为实在是有限也。 只期望将来高儿能够争点气。 “既然武真侯应下,那么……待过几年,武真侯四郡要务处理完毕,归于咸阳,再行教导。” 如此,秦王政倒也没有多言。 王弟所言有些道理,都是一样的大秦公子,先前教导了扶苏,而今若是不予教导高儿,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父王,到时候可以连胡亥弟弟一同教导吗?” “我昨天看他一个人在殿中玩,别人都不和他玩,他连母亲都没有了,好可怜的,而且生长的好瘦弱的。” “父王,可以吗?” 待在母亲一侧的小阳滋闻此,也是高兴,高儿弟弟有武真侯教导,将来定当身体康健的,定当和扶苏兄长、天明兄长一样的康健。 倒是胡亥弟弟有些可怜。 他出生之后,就没有母亲了,整日里也就一个人在后宫住着,有其它的宫人伺候,生长的很是瘦弱。 连高儿弟弟都不如呢。 反正武真侯接下来要教导高儿弟弟,到时候连胡亥弟弟一同教导了,岂不更好,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灵光,看向父王与武真侯。 “胡亥?” 听到这个名字,秦王政眉目一挑。 对于胡亥,自己是不喜的。 尤其是他母亲的缘故,祸乱宫闱,着实该死。 怎么……如今阳滋倒是提起胡亥了? “大王,胡亥公子一直有妾身派去的乳母照料,一切都是按照公子例份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院医诊断身体的。” “当是无碍。” 听得小阳滋一语,公孙丽而后言道。 后宫之内虽没有王后,但自己现在执掌后宫诸般事,后宫内的那些公子、公主也在列,有的有母亲照料,有的则是没有。 一应诸般,自己并没有苛刻。 一直以来,和后宫内其余公子、公主相处的也都可以,就是有些不爱说话罢了。 “嗯。” “阳滋,胡亥的事情将来再说。” 秦王政并不怀疑,后宫的事情自从丽儿掌管之后,就一直很少让自己操心,每隔数日,都有公主、公子觐见的。 自己也曾见过胡亥,并没有大碍。 偏生阳滋那般言语? 倒不像是阳滋所语。 “大王,果然胡亥公子有恙,却是妾身的失职了。” “待会,妾身便派遣院医前往。” 公孙丽也是好奇看了女儿一眼,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出什么可怜之词,莫不是读了儒家的东西读多了? 但无论如何,阳滋既然这般说,大王也在这里,一些事情,也该落下的。 “丽儿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如今高儿的事情了解,寡人同武真侯先行离开了。” 秦王政点点头,胡亥的事情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说着,看着软榻上仍旧没有醒转的高儿,又扫了丽儿和阳滋一眼,这里的事情也该了结了,说起来……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 “是,大王。” 公孙丽福身一礼。 小阳滋也是嘻嘻一笑一礼。 ****** “自从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后,后宫之内的事情终于平稳许多了。” “胡亥的母亲身份,寡人先前也有查知,同韩国的一些势力有些联系,可惜……当时秦赵交战的之期,未有将那些人一举歼灭。” “不知道那些人如今在何方?” 出昭德宫,卫尉李仲早已经率领宫卫守候着,秦王政在前行走,并未乘坐肩与,观来往的后宫之人,看向王弟。 后宫的事情,自先祖惠文王以来,便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先是有楚国外戚在内,一直做大,尤其是宣太后和华阳祖太后二人,把持后宫近百年,虽如此,好在,秦国近百年的策略,一直是三晋之国。 纵然与楚国有些纠缠,大秦也是一直占据上风,尤其是鬼谷张仪、应候范雎在的时候,奠定了不少根基。 如今,随着大秦独强独霸,许多麻烦和侵扰之事也就来了,后宫之内的人员越发的复杂了,灭韩的时候,有不少韩人入后宫。 灭赵的时候,有不少赵人入后宫,那便是不小的隐患,自己虽不予理会,那些人仍旧兴风作浪,连带咸阳城内的许多人都那般。 表面上,咸阳城与王城之内,诸事安稳,暗地里不知道有什么谋划。 “只要秦国法治仍存,那些人便翻不起什么花样。” “只要秦廷上下安稳,秩序井然,那些人便不会有机会,而大秦真正的潜在威胁,便是那些山东诸国之人了。” 无论是罗网,还是所谓的诸子百家,周清觉得,实则都不为什么大隐患,他们纵然有举动,也不过小事。 派遣出一支大军,便可给予剿灭。 而山东诸国的残留势力,却非一般了。 “却为如此,罗网与影密卫多有消息传来,旧韩之地的人多入齐国和楚国,赵地之人亦是如此。” “其国虽灭,其民仍存,春秋以来,复国者不在少数,尤其是接下来王贲要攻打的魏国,更是重中之重。” 秦王政深以为然,那些亡国之人,在楚国和齐国内,汇聚一处,加上手中的大量钱财,调动不小的人力,不住给予秦国抵抗。 和刚刚收到广武之地王贲文书描述的情况一样。 百家之人、三晋之人均在列。 “魏国大将军嚣魏牟兵谏魏王假,调兵御外,欲要将王贲拦阻在鸿沟北段之外,使之水攻之法不存。” “只是……,以魏国现在的力量,纵然不用水攻之法,以陆战之法,魏国也没有胜算,三路大军,只要有一支被击溃,那么,魏国的局势便会逆转。” “以玄清之见,魏国之局,三晋之局,今岁秋冬时日之前,可以全部定下!” “明岁,上将军王翦同李信将军他们定下燕赵局势,休整兵事,后年,便可挥戈南下,不给楚国半点壮大之机。” 出后宫,直往兴乐宫而去。 入偏殿之中,那里郎中令蒙毅在木案后正执笔写着什么,周清之语缓缓而落,实则,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不错,寡人亦是此谋。” “诸国之中,论国力,最为强大的仍是楚国,尤其是楚国项燕正在大举训练士卒,意图很是明显,李斯就曾语,给予楚国八年以上的时日,其国未必不可与大秦争锋。” “八年的时间,寡人可等不了八年的时间。” 秦王政面上带着一丝别样的笑意,自冠礼亲政这么多年来,一步步走来,而今山东诸国溃不成军,被大秦铁骑一一攻灭。 诸夏……将会成为大秦的诸夏。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够大意! 齐国尚好,齐国国力虽不弱,但齐国兵备不修近四十年,又不侵扰秦国东出,故而,齐国不为大患。 真正的大患,秦王政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从大周立国以来,就一直不弱的楚国身上,为了楚国,自己也早已经准备诸多手段。 期时,必要一战将楚国彻底击溃! “听闻楚国的天问剑为王族至宝,寡人很好奇那是一把怎样的剑!” 对着起身行礼的蒙毅点点头,行至上首,口中朗声而语。 天问剑! 楚国社稷之剑! 更有传言和上古的轩辕剑有联系! 那般宝物,落在楚国手中岂不可惜! 第一千两百零二章 姬水汤汤 盛夏时日,越发显得热了,纵然在燕国以北的蓟城区域,亦是如此,骄阳横空,普照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燥热。 这般时日,蓟城之内宽阔的街道上,往来行人本就不多,而今……越发显得沉寂,南门箭楼的垛口,燕丹伫立其前。 目视远方,那里平旷的区域内,更是鲜少看到行人,双眸瞪得浑圆,一直在看着远方,一动不动,便是三个时辰。 额头上,早已经汗水流淌,纵然薄薄的纱衣此刻也被浸染透了,腿脚更是已经麻木,然……燕丹恍若未觉。 燕南地战败! 燕国诸方数十万联军被秦军击溃大半,残赵之力几乎不存,燕国主力亦是如此,若非墨家巨子路枕浪护持,怕是难以返回蓟城。 分散的三支兵马也各有折损。 一路上,加上被秦军追杀的,加上四散的,直到返回蓟城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万军了,此刻,部在蓟城之内。 “先生,……燕国……接下来当如何。” 忽而,一股别样的生机勃发之力没入身躯,令的燕丹那本有些僵硬的身体舒缓许多,徐徐行动,转过头颅,身侧已然多了一位黑衣裹身的男子。 “殿下,蓟城这里怕是守不住了。” “王翦大军已经在三百里开外,一日行军三十里,再有十日的时间,大军便可至蓟城之前,若然在此地和秦军交战,非其对手。” “以我之见,在蓟城留下三万人,以为尽可能的拦阻,我等率兵东去,前往左右北平、辽西、辽东等郡。” “那里……还有燕国的近十万大军,或可为支撑,来年或可有谋。” 路枕浪声音有些沙哑,顺着燕丹的目光看向远方,那里空无一人,只是……视线延长数百里,便是黑压压的秦国大军。 以秦军的行军速度,应该可以更快行进的,而他们却一日只行进三十里,甚为缓慢,不是很着急。 越为如此,越是表明燕国的危局。 “或可有谋?” “先生,燕国还有希望否?” 闻此,燕丹那形如枯槁的神容上,通红的眼眸深处迸出一丝光华,连忙看向路枕浪,燕国……还有希望否? “殿下,现在我等手中兵力加起来,还有十多万燕国兵士,如何没有希望。” “当年五国灭齐,齐国只剩下最后两个城池,几近亡国,最终如何?” “齐国反扑五国之势,越发之强大,燕国当年可以做到那一点,便是表明燕国有那般的力量,虎狼之秦有能够如何?” 路枕浪拱手缓缓一礼。 燕国还有希望,尽管希望不大,但还是有希望。 “若然秦国有把握一举将燕国攻灭,何至于行军这般缓慢,故而,他们也是在忌惮燕国的剩余之力。” “殿下,那便是我等的希望。” 路枕浪续接先前之语,自己都没有放弃,殿下就更没有理由放弃了,何况……现在的局势之下,说明秦国也没有十的把握。 那就更不能放弃了。 “当真?” 燕丹那如旧通红的双眸深处,再次迸出些许光华,深深的看向路枕浪。 “自然。” 路枕浪再次深深一礼。 “好!” “大好!” “嬴政,此仇,丹此生不忘。” 当即,燕丹拍手一笑,恨声夹杂,西向而看,那数千里之外,便是秦国咸阳嬴政所在之地,只恨当时韩申没有将其刺杀。 可……无论如何,自己都誓要与之抗争到底。 大周八百年之社稷传承,燕国是决然不会屈服的。 “先生,随我前往燕山行宫吧。” “秦军将来,父王与水儿的事情也该给予处理的。” 情绪复苏,浑身上下的力量没来由的出现,燕丹踏步而动,身形虽有趔趄,可精气神归元甚多,念头运转,来到另外一处。 “也好。” 路枕浪颔首,殿下能够重振心虚,自当是一个极好的事情。 ****** 燕山行宫! 一直为燕王喜喜爱停留之地,占地极广,丝毫不逊色王城,加上行宫没有王城礼仪规格的限制,诸般奢华尽在其上。 数年来,一切国事交由燕丹,燕王喜更是在此间享受,美女、美酒、珍羞美味……应有尽有,畅想尘世间极乐。 是日傍晚,燕丹御马在前,路枕浪、逍遥子、田光节侠等人奔近。 “父王!” 半柱香之后,历经繁琐礼仪,燕丹一人身入行宫偏殿,那里燕王喜正在一个人品味佳肴,旁侧八位姿容上佳的宫女侍候。 不远处,更有丝竹管弦之乐相随,面前的殿上,更有十位身披薄纱的妙龄女子翩翩起舞,水袖挥洒,姿态曼妙,颇为诱人。 “嗯。” 燕王喜正半躺靠在上首的软榻上,偏殿四周窗户洞开,微凉的风气涌入,宫女半跪,手持双箸,将美食玉盘盛装,落入燕王喜之口。 看着燕丹走进,点点头,并未多言。 “父王,燕国……战败了。” 已成既定事实,当初调兵的时候,便是和父王商榷的,而今自当给予回禀,音韵略有高昂,压过管弦之乐。 “战败了?” “败了?” “败了!” “败了败了。” 燕王喜苍老的神色上为之一变,单手扬起,当即,乐音不显,口中喃喃低语,数息之后,恢复先前的模样。 张开嘴,宫女又是一箸精致美味入口。 “父王,燕国战败了。” “只剩下十万不到的人停留在蓟城。” “儿臣以为,父王当率领残余精锐,向辽东退去,待秋冬时日,当可一缓,当可无惧秦国虎狼锋芒。” 燕丹以头抢地,虽然白日里经过先生点拨,有所稍缓,然……念及于此,仍旧心痛不已,数十万大军殒身秦军手中。 实在是耻辱。 “都走!” “燕国都城甚多,搬到辽东去。” 燕王喜似是已经思索过一般,直接说道结果,对于战败也没有多做评价。 “不,父王,儿臣要留在蓟城,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秦军轻而易举拿下蓟城,更是要为父王你等前往辽东争取时间。” 燕丹猛然抬起头,看向燕王喜。 “你的人,都留下吧。” 一阵长长的默然之后,燕王喜终于从软榻上坐起,点点头。 语落,便是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偏殿。 未几,便是有侍卫传来消息,父王准备返回蓟城,告祭太庙,已经在准备车驾了。 “父王!” 蓦然的,燕丹只觉心中有些浅浅的悲伤。 燕国上下都言父王糊涂,都言父王昏庸,可燕丹觉得父王在保命与保权的事情上,很不糊涂,战败了,父王并没有什么异样。 自己如何返回蓟城的,父王也没有什么异样。 今日,说道返回辽东,以求生路,燕山行宫这里,父王仿佛直接清醒了,直接准备车驾返回蓟城,返回辽东。 无论如何,燕国……不能被秦国攻灭! “殿下,如何?” 一个时辰之后,神色平静的燕丹从偏殿内走出,看着早已经在月色下等待的路枕浪等人,微微一笑。 “父王已经答应退向辽东。” “行宫这里已经在准备了。” “水儿呢?” 燕丹缓缓回应着。 “也好。” 路枕浪等人相视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一丝,在生死存亡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水儿公主正在前厅玩耍,已经无碍。” 而后,路枕浪单手指着远处的一座宫殿,那是此刻水儿公主所居之地,将农家与墨家将水儿公主从蓟城救出之后,便是置于此处了。 知晓这个消息不超过五人,故而,水儿公主无恙。 再加上阴阳家南公施展的秘法,历经近月,水儿公主已经从密法中恢复过来,如今无恙,当有后续之谋。 “南公呢?” 燕丹颔首。 “南公早已离去。” 路枕浪应下。 “而今,燕国乱象纷呈,水儿堪为燕国嫡系后裔,这里……已经不适合她继续呆下去了。” “先生以为她该前往何处?” 无论水儿的母亲是谁,和水儿并没有什么联系,燕丹踏步在前,朝向路枕浪所指的水儿所在,燕国这里不适合她留下来。 她该前往楚国或者是齐国! 目下的诸夏,唯有那两处尚且安稳。 第一千两百零三章 兰陵妙地 “南公以高深玄妙的阴阳术,封闭水儿公主往昔关于夫人的种种记忆,一切都是按照殿下所留之言。” “若言水儿公主该前往何处,楚国与齐国都是可以的。” “若然长久而观,齐国最为上佳。” 路枕浪等人随后,水儿公主身上有阴阳术的痕迹,忘却往昔夫人诸多,只剩下蓟城的诸般记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尽管很是痛苦。 但这个时候断掉诸般,比起以后长大之后,好太多了。 故而,路枕浪觉得没有什么。 闻殿下之言,欲要将水儿公主送去它处,略微思忖,便是一语。 “田光节侠以为呢?” 燕丹颔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齐秦交好,齐国数十年来一直没有兵戈之事,虽为之不耻,可现在却成为许多人的停留之地。 据说,临淄现在是越发的热闹和繁华了。 “水儿公主的身份鲜少有人知道,故而,现在如此,以后也当如此。” “而今,百家之中,均有秦国密探,是故,水儿公主不适合待在百家之中,若言楚国和齐国,的确齐国堪为上。” “但有一个去处,田光以为是极好的。” “那个地方,想来巨子也会认同的。” 田光节侠一直停留在燕国,调遣着农家弟子给予助力,虽然此战大败,农家也遭受不少损失,可……比起农家,燕国损失更大。 而今一论燕国血脉留存,却为如此之谋。 韩国的后裔,韩王四子韩宇的公子,如今也是在隐匿诸夏中。 赵国的后裔,太子嘉正在代地,希望接下来无事。 燕国也当有所谋,只可惜……水儿公主非男儿之身,否则将来之事更好,不过,按照大周的礼仪,若然将来水儿公主成婚,也当传承燕国血脉。 传承燕王之位。 楚国与齐国相比,齐国为上。 两国与百家相比,两国为上。 话音缓缓,临近水儿公主所在的宫殿之前,倒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去处,那里……应该说是一个最佳之地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他表面的背景,还是将来的背景。 “有一个去处极好?” “齐国之内?” “真论起来,路枕浪倒也是有个地方,可以适合水儿公主停留,却是不在齐国,若言在楚国,倒也不合。” “难道田光节侠所言是那里?” 楚国与齐国之内的城池区域,数十年来,路枕浪自然了解的很是清楚,思忖诸般,齐国之内有,如临淄、如桑海……都可以。 而楚国之内,也有,如江东……诸敌。 诸般地域相比较,有一个地域更加突出。 “嗯?” “两位所言是何处?” 同样在侧的人宗逍遥子闻此,倒是有些好奇了,数年来,一直率领人宗弟子,一直做行走的地域都是燕赵。 故而,对于齐楚了解不多。 “丹……也是好奇。” “果然有那般之地,接下来丹也安心许多。” “也能够放心处理燕国事物。” 看着面前的宫殿大门,看着正在行礼的宫人,燕丹摆摆手,并未着急进入其内,而是身躯微转,看向田光节侠与墨家巨子路枕浪。 目下,自己所担忧的事情不多。 一者,为燕国! 二者,为水儿!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水儿身上肩负燕国的传承,决然不能够有失! “难道巨子与我所言之地一般?” 身着麻衣布袍的田光,面上不由的一笑,自己所言的那处地域,尽管说是属于齐国,但实则现在依然是一个三不管了。 堪为一个自由之地。 “兰陵之城?” 黑衣裹身,路枕浪哑然一笑,不出意外,田光所语和自己所语是一样的,诸夏间,齐国和楚国能够有那般奇特之地的,唯有兰陵城。 兰陵城比起桑海之城,都要安稳许多。 “兰陵城?” “可是当年儒家荀况荀夫子担任兰陵令之地,那里距离儒家小圣贤庄所在的桑海并没有多远。” “与之相比,儒家小圣贤庄内如何,丹虽不才,也有几分薄面,将水儿落于小圣贤庄,想来会安稳许多。” 对于这个城池,燕丹双手背负身后,口中喃喃低语,并不算陌生,若言兰陵城很有名气,倒也不是,还是儒家荀况担任过兰陵令。 而今荀况名扬百家,扬名诸夏,兰陵城自然有所不同。 既然路枕浪先生提到兰陵城,那么……何不前往小圣贤庄,那里岂不更为适合,何况儒家之内,诸国之人汇聚。 “并不妥贴。” “儒家而今也是自身难保,月前的塞外不咸山,便是明证,若然被儒家之人知晓水儿公主的身份,怕是不妙。” “且儒家之内,亲近秦国者不少,那里不妥。” 田光节侠连忙摆手,先前就曾说过,百家之内都有秦国的密探所在,很不妥当,水儿公主身份不一般,更不必冒险。 “殿下,前往小圣贤庄暂时的确不妥,或许将来那是一处安稳之地。” “与桑海相比,兰陵城其实更好,其内百家汇聚,人员错综复杂,再加上齐国、楚国、儒家对此地都有掌控,却都没有掌控。” “早年间,我曾与赵国陉城书馆赵震交好,如今,其人弟子残剑、飞雪二人在兰陵城新设立春秋书馆,找收门徒,传播理念。” “那里是一个上佳之所。” 路枕浪也是一礼,看向太子殿下,桑海与小圣贤庄的确不妥。 尤其是和自己推荐的兰陵城春秋书馆。 “春秋书馆?” “那里……,不错,的确很适合,不出意外,怕是整个诸夏间最为安稳所在了,唉……,水儿公主前往那里,却是再好不过。” 田光所推荐兰陵城,一则是因为那里为农家、墨家、儒家弟子甚多,彼此之间,可以有很好的照应。 二则,兰陵城远离齐国和楚国的重心,纵是将来两国发生战乱之事,也很难大举波及兰陵城,所以,那里很安稳。 可……听得路枕浪一眼,田光细细一想,又似乎想到其它的事情。 果然那般,兰陵城内春秋书馆堪为最为安稳之地了。 “春秋书馆!” “何以那般特殊?” “丹有闻,当年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如咸阳宫刺杀嬴政未成,果然被嬴政知晓春秋书馆所在,应该会派出人手给予剿灭的。” 燕丹甚为不解。 对于陉城书馆,自然是知道的,被秦国大军直接推平、剿灭。 缘由便是残剑、飞雪二人身入咸阳宫刺杀嬴政,只是结果没有成功,倒是运气不错,没有身陨,修为被废,扔出咸阳,被百家所救。 “殿下或许不知,当初残剑、飞雪二人之所以刺秦未死,便是为秦廷丽夫人的缘故,对于丽夫人,殿下应该知晓。” “很得秦王嬴政的宠爱,故而残剑、飞雪二人未死。” “若言春秋书馆之内特殊,实则还有另外一个缘故,则是因为现在里面的一个少年人,那个少年人的身份很特殊。” 那还是前不久从兰陵城传来的消息,农家可以收到,墨家应该也收到了,田光节侠微微一笑,为燕丹说道其中缘故。 “少年人?” “是谁?” 燕丹眉目一皱。 “秦廷丽夫人的公子——天明。” 田光径直而落。 路枕浪没有多言。 说起来,对于残剑、飞雪二人,当初还是农家所照料,于诸般信息知晓更为详细。 “嬴政的子嗣?” “田光节侠,莫不戏弄于丹?” 刹那间,燕丹本就皱眉的神容上,顿时难看下来。 “哈哈,殿下有所不知,天明虽为丽夫人的公子,却非嬴政的公子,虽自幼生长在咸阳宫,其父亲却是早年前丽夫人的师兄荆轲少侠,也是韩申侠士的师弟。” “惜哉,那也是一个侠义、谋略不逊色韩申侠士之人,被玄清子镇杀,随着丽夫人一同入咸阳宫,数月前,被丽夫人从咸阳宫送出,跟随残剑二人来到兰陵城。” “韩申侠士入咸阳宫前,曾有语,要好生照料丽夫人与天明公子,岂非这般之意?故而,兰陵城内,百家早有护持。” “更别说,丽夫人如今得秦王政嬴政盛宠,秦国的势力也不会贸然在春秋书馆犯事的,因一人,春秋束冠可保无虞。” “水儿公主前往那里,再好不过。” 感殿下神色,田光不由大笑,再次摆摆手,殿下一直以来都忙碌于燕国军政要务,对于诸夏百家之事了解的却是不多。 更进一步,就算将来秦国真的要攻打楚国,只要天明还在春秋书馆,秦军也不会冒犯的,更不敢有所举动。 诚如此,岂非是一处上佳之地。 “这……,丽夫人!” “当年之恩,丹尚且未报答,而今水儿又将庇护于其人麾下,丹……愧为人父也。” 原来是这般内蕴,燕丹闻之,顿时羞惭,拱手对着田光与路枕浪一礼。 对于秦廷丽夫人,自然是感恩的,多年前,非其相助,将嬴政引出咸阳城,自己也不会轻易脱困,纵然有别的缘故。 其人有恩于自己。 其人师兄韩申又助力自己整顿燕国上下。 现在,自己的女儿又将要间接庇护于丽夫人膝下,实在是……自己无能也。 然……自己现在又能够做些什么? 第一千两百零四章 护国林风 “殿下无需如此。” “燕国现在还有余力,非一败涂地。” 路枕浪连忙与之回礼。 燕国现在尽管损失数十万大军,尽管接下来还要将水儿公主送出去,可……燕国并非没有任何机会。 秋冬时日,秦国不敢来犯。 正好可以休整,来年一战未可知。 “无诸位,丹……不知现在燕国是一番什么模样。” 燕丹怅然。 燕国是否有将来,心间深处也是迷茫的,单单以自己之才,是绝对不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可……秦国虎狼之师,越发强大了。 “燕国有召公遗泽庇护,自当化险为夷。” “八百年来,皆如此。” 田光节侠浅浅一笑。 “丹……去看看水儿。” “明日就拜托二位将其送往兰陵城了。” 燕丹只得苦笑一声。 燕国虽有八百年传承,然……在诸夏诸国一直不显,春秋岁月,还有晋国、鲁国等姬姓同性诸侯国与之助力。 战国乱世以来,独木难支了。 “殿下请放心。” 田光深深一礼。 路枕浪亦是如此。 旋即,燕丹一个人行入面前的宫殿内。 ****** “哈哈哈,听闻魏国大将军嚣魏牟亲自坐镇大梁城,统帅十多万兵马,欲要将我等拦阻在广武之外,不欲要让我等临近鸿沟北段。” “你等以为该如何应对?” 诸夏中原,铁血震荡。 魏国庙堂之内,嚣魏牟兵谏魏王假,胁迫魏王下令调兵御外,分出三路大军,应对秦国在外的三路侵扰。 自己更是统帅精锐之师,准备痛击秦军。 此般消息传至王贲军中,自是幕府之内,兵将云集,沙盘之上,旗帜林立,俯览而下,三军齐备,蓄势待发。 身披漆黑色的重甲,腰腹长剑,王贲看着军中面前的十位军将,面上满是笑意,丝毫没有半点畏惧或者担忧。 幕府之内,旁侧,更是有着大田令郑国的存在,今日也有兴趣前来于此,以谋如何应对嚣魏牟大局攻秦之策。 “少将军,末将以为如今魏国大军齐出,三路齐动,我等也当直迎而上,在战场上痛击魏军。” “都言嚣魏牟重练魏武卒,不知比起我老秦锐士如何?” 一位浅灰色重甲着身的军将出列,求战之心旺盛。 此处他们有从蓝田答应带来的五万精锐,又有三川郡出的五万兵卒,足可应对嚣魏牟的大军进宫。 何况,嚣魏牟所率领的十多万大军中,真正的魏武卒精锐不过五万上下,且自从练成之后,也未有听说有什么明耀战绩。 当年魏国魏武卒的威风,不是练兵练出来的,而是魏国吴起硬生生以魏武卒的一场场胜利打出来的,魏武卒在吴起手中,未尝一败。 不过吴起之后,魏武卒在庞涓手中,可就非如此了。 庞涓之后,魏武卒更是不堪一击! 以至于近百年来,在大秦锐士面前,魏武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顶多有些虚名罢了,真正的战力不过如此。 “都说说。” 王贲不为评价,视线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少将军,末将以为,我等也可以采取去岁纵横楚国千里之地的战法。” “留下两万骑兵和五万轻步兵,以三万重甲骑兵强行突袭,迂回而下,过中阳、中牟直入大梁城前。” “如此,嚣魏牟必然下令前方之军返回,当其时,前后包抄,可以大败魏军。” 凡战法,必然是扬长避短,此次少将军从蓝田军中带下的五万重甲骑兵,均是一等一的秦人锐士,非一般兵卒可比。 战场之上,正面和魏国魏武卒冲突,实则不是很明智。 又一位年轻的军将出列,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少将军王贲,说着,单手在面前的精致沙盘上不住挥动。 语落,旁侧一直静静聆听的大田令郑国眼中一亮,好奇的看了那个年轻军将一眼,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能够有这般谋略,军策不俗。 大秦军中果然良才甚多。 “你是……千长林风吧?” “不愧是从护国学宫出来的,此法相仿围魏救赵,若然施展,却有可成。” “嗯,你等呢?” 王贲也是笑而颔首,对于面前的这位年轻军将,自然认识,而且还熟悉,是数年前从护国学宫调入蓝田大营的百长林风。 本是汉中郡下河村的村民,后来机缘直入护国学宫第一届,三年之后毕业,被父亲亲自选拔出调入蓝田大营。 短短数年,便是从百夫长,晋升五百长,晋升千夫长,战功累累,很是耀眼,寻常之时,也有谋略,将来为军中主将不难。 王贲很是欣赏。 而且从护国学宫出来的兵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擅长军略,大局观很不错,于目下东出灭国之战,很合适。 简单一语,便是又看向其他人。 “少将军,末将以为,魏国虽兵分三路,实则主要针对的还是我等。” “故而,我等可以先避其锋芒,避而不战,待杨端和将军与颍川郡那边的压力足够大,魏国或许自动退军守中。” “而且,我等还可以抓住战机,给予痛击,将魏军赶回大梁城周围,再行先前水攻之法。” 又一位年轻的军将出列,近前一礼,看了沙盘一眼,说道己身之策。 魏国分军三路,实则另外两路的实力很弱小,嚣魏牟所谋,必然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击溃,然后调兵击溃其余两路秦军。 想的倒是很好,然……未免太小看秦军了。 “有些意思。” “都说说。” 王贲给予赞赏,而后,视线又落在其他人身上。 当即,幕府之内的其余军将各自近前,说道己身之策。 或是正面抗衡! 或是奇策袭击! 或是…… 无论种种,均有可取之处,均有些许不足之处,王贲细细听之,面上的笑意唯有停止过,手下有这般之人。 魏国焉得不灭。 “大田令以为如何?”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军帐内的十位军将先后将己身所谋所想说道而出,王贲或有评价,或有不评价,没有定下最终策略。 诸般而毕,王贲看向大田令郑国。 “哈哈,郑国不通军事。” “不过……,先前听诸位小将军所谋,都有可取之处,未有定言,自当少将军给予定策。” 大田令郑国朗朗一笑,自己没有率领过军伍作战,如何知晓哪一种方案最好。 听了这么多,感觉都可以。 不知道少将军王贲如何抉择。 “大田令过谦也。” “魏国之内,嚣魏牟兵谏魏王假,所得之力,必须在接下来给予落下,否则,其人下场未可知,魏国庙堂也会如先前赵国那般。” “若是常法,若是安稳之法,本将自当稳固避战,待魏国之内,自动生乱,直接出兵拿下魏国,灭了魏国。” “只是……,目下,上将军在燕南地大胜,击溃燕赵联军主力,果然避战,待来年上将军等率军南下,那时……不知如何?” 王贲没有隐瞒自己想要自己独自攻灭一国的想法。 想来面前这些军将也是如此之说的,和自己一块攻灭魏国所得的功勋,同来年汇合上将军等灭国取得的功勋相比。 孰强孰弱! “少将军!” “今岁必当攻灭魏国也!” 当即,便是有军将再次出列,沉声一语,神色坚决。 大秦之内,军功为上,果然和少将军一起独自攻灭魏国,绝对可以直接升几级爵位的,那才是更为荣耀之事。 “今岁必当攻灭魏国!” “少将军,今岁灭魏!” “……” 一语出,整个幕府之内,为之沸腾,为之激昂,求战之心越发的慷慨,越发的烈动。 “今岁!” “自当灭魏。” 王贲神容肃然,近前一步,单手深处,压下幕府内的混乱,目光看向面前的沙盘,说道己身之目标。 魏国,今岁必然要灭。 “不仅如此,本将还要在战场上,以所练百战穿甲之兵,对战嚣魏牟所谓的魏武卒。” “百多年前,魏武卒在名将吴起手中,未尝一败,如今,本将要堂堂正正的将魏国大军击溃,湮灭嚣魏牟最后一点凭借,湮灭魏国最后的希望。” “大田令,水攻之法仍旧,一应人手调遣如故,待本将击溃魏国主力后,开挖鸿沟河渠,待汛期而至,水攻大梁城。” “今秋之前,本将要彻底拿下魏国,定下三晋之局!” 语出,王贲单手重重落在沙盘周围的木架上。 避战以求嚣魏牟调兵避退,非自己所愿。 灭国大战,自要将魏国主力击溃。 否则,接下来纵然水攻大梁城,也有相当的麻烦。 以重甲骑兵纵横千里迂回包抄,也是上策,期时可以派遣一支奇兵,正奇相辅,十多万魏国大军,这一次就算不将其全部攻灭。 也得让魏国丧失抵抗之力。 第一千两百零五章 座弩强炮 “《无忌兵法》上有语,秦军之所以强,乃是勇武尚爵,是所谓虎狼铁血,闻战必喜,胜者为右也。” “而今,我分三路大军迎战秦国,重心仍旧在王贲处。” “此人军中号称小白起,其父秦国上将军王翦,家学渊源,战功赫赫,不可小觑,然……此刻胜心极重。” “故而,王贲绝对会在其余两路大军交战之时,迎战我等,他所要的是在今岁攻灭魏国,否则,来年王翦南下,其人不为大用也。” 煌煌大梁城,如今俯览而下,似乎仍没有太大的变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要道上,往来行人不断,商贾更是如此,带着大堆的货物,不住运转。 东城区内的大将军府邸,目下乃是整个大梁城的核心所在。 兵谏魏王,不是秘密了。 大梁城上下都有议论,有人认同,有人不为认同,但数日之后,终究在百家之人的极力运动之下,认同者居于大多数。 龙阳君已经出大梁城了! 魏国王室中人魏咎、魏豹亦是如此! 正厅之内,百家之人汇聚,其内更是有着从燕南地逃来的百家之人。 嚣魏牟居于上首,说道接下来的兵战要事,欲要对战,须得对于地方主将有所了解,秦国少将军王贲……乃是将帅之才。 嚣魏牟不怀疑这一点。 如果给予对方接下来足够的时间,嚣魏牟自忖不能够拦阻对方攻灭大梁城,可……现在却不一样。 王贲既然号称小白起,那就有着属于秦将武安君白起得自傲。 要灭魏国,必然其人独自而灭! 待到接下来三川郡、河东郡、颍川郡、巨鹿之地有颇大的战果落下,估计非王贲希望看到,所以……王贲必然求战! 对方若然求战! 必然有所破绽,那就是魏国的机会! 只要能够以大军之力击溃王贲主力,便可缓解魏国压力,不说长久,接下来一两年还是可以的,而且,自己在魏国的局势也可以缓解。 自己兵谏魏王假! 若要接下来稳定大局,需要一场极大的胜利! 当年公子无忌率兵战胜秦国,魏国之内,声望极高,拥护公子的人很多,甚至于公子若是愿意,登位也轻而易举。 自己虽不欲篡位,也不想要被清算。 “遍观王贲战法,多奇谋之策,去岁率领骑兵纵横楚国千余里,实在是……骇人。” “若然王贲趁着大将军以大军之力压上鸿沟北段,以奇谋袭击大梁城如何?” 厅下一人起身,拱手一礼,却是陈馀,大梁城如今的名士,同张耳、刘季等交好,近月来,多往来大将军府邸。 虽所学儒家,也有兵才。 “王贲欲要袭击大梁城,非有南下过中阳、中牟之地,农家弟子可以提前在那里守候,以期来报。” 不过三尺有余身高的朱家,面上带着欢喜的面具,闻陈馀之语,为之颔首,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也符合王贲的性情。 但……也没有什么,百家汇聚大梁城,可用之人很多,只要提前有斥候在那里,秦国纵有奇兵,也不会有大用。 “若然王贲率兵南下,助力颍川郡、南阳郡之兵,汇合一处,从那里攻入大梁城前呢?” 又一人从厅内站起,却是张耳,陈馀好友,闲暇时日,也曾阅览兵书,虽无大得,也算一个想法,毕竟大将军嚣魏牟正面十多万大军。 王贲不会想着硬碰硬的。 “又或者率兵东进,汇合巨鹿将军杨端和从那里出兵呢?” 张耳续接先前之言,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性,而是对于王贲来说,这个可能性极大,短短十多日,纵横楚国千里。 那般盛举……,无人忘记。 “即如此,那就守着便是,只要大梁城安稳,秦国又能如何?” 一位儒袍束冠的年轻男子起身,对于张耳之言,给予落下一语。 “不错,魏国兵力或许不若秦国,但国力仍有,粮草辎重足够,若然守御,支撑下去不难。” “若然可以支撑,楚国必然来救,齐国也可为缘。” 朱家面上仍旧喜意的红色面具浮现,显得心情很是不错,说着……又落到楚国和齐国身上,实则,目下最佳之策,乃是联合楚国和齐国。 三国之力,兵力远超秦军! 且三国之力都非同小可,秦军绝对不敢轻视! 只是……,欲要促成那般联盟,很是艰难。 楚国之内,正在稳定内患,齐国之内,丞相后胜不与理会诸国之事,只是延续君王后的策略,交好秦国。 所以,欲要取得楚国和齐国的支持,非得有魏国自身有能力支撑,若然可以支撑一段时日,那么,朱家自觉,楚国不会继续坐视不理的。 “不错。” “刘季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晓唇亡齿寒,魏国以南为楚国,以东为齐国,果然魏国被灭,秦国的兵锋便可直达淮水、颖水、济水。” “期时,危矣!” 浅红色的锦袍着身,刘季神容虽带着一丝不羁,但言语间仍为凝重。 诸夏大势,实则目下并不复杂,魏国果然坚守不住,怕是整个诸夏就彻底危险了,那个时候,秦国兵锋直入楚国、齐国边境。 整个中原三晋之地落在秦国手中,怕是秦国国力又要壮大! “老弟所言甚是。” “故而,朱家以为,魏国目下其余两路当且战且退,保存实力。” “大将军率军至鸿沟北段,当痛击秦军,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秦军占据北段,施展水攻战法,否则,形势难料。” 朱家对着刘季点点头,自己很欣赏这个人,尽管此人性情浪荡,但大是大非上,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独到的见解。 随即,正厅之内,其余人又先后一礼,或是所言重复,或是偶有亮点,或是……,总比单独一人细细思索好太多了。 嚣魏牟位居上首,静静听之。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 “大魏国无惧秦国,魏武卒不弱于秦军锐士,本将已然有谋,接下来当率十万兵北上,留守三万以为迂回。” “都言秦军箭阵犀利,本将近年来得劲韩之力,有何惧之?” “都言秦军勇武,闻战必喜,大魏国的士卒岂是孬种?” “大魏国生死存亡之际,抉于眼前之战,本将要在广武之地,彻底击溃王贲大军,当年公子可以做到,嚣魏牟怎么丢却公子名声。” 往昔,大魏国声势霸绝诸夏的时候,秦国还是河西之地吃土呢。 近百年来,大魏国虽弱了不少,底蕴仍存,嚣魏牟有自信可以率兵撑住秦军攻击,待楚国、齐国援军至,未必不可再现当年公子率兵攻打函谷关的盛况。 当即,踏步厅中,看向厅内诸人,拱手深深一礼,自己现在需要他们的助力。 大魏国现在需要一切助力! 只要在此刻帮助大魏国的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大将军尽管吩咐,农家弟子未敢推辞。” 朱家面上仍旧那个红色的欢喜面具,略有滑稽的拱手一礼,徐徐落下。 “大将军尽管吩咐!” “大将军!” “大将军!” “……” 当其时,整个正厅之内,诸人尽皆而起,尽皆一道道视线落在嚣魏牟身上,大魏国的存亡现在已然不仅仅是大魏国的事情。 更是整个中原三晋的事情。 更是诸夏山东诸国的事情。 魏国灭,秦国攻占三晋,占据中原,其势不可挡! 魏国存,则一切还有最后的婉转余地。 ****** 轰!轰!轰! 远去咸阳两百余里,往西北而去,地势逐步高缓,且山脉浮现,着一袭素白色的云锦长袍,其上云纹连绵,周清双手背负身后。 踏立在一处山麓之所,极目而视,百丈开外的低缓山坡上,已然一阵阵轰鸣之音传来,微风而动,一股奇异的气味弥漫于虚空上下。 感此,周清面上微微一笑。 “军器院堂总算没有浪费国府的大量钱财。” “此物……本侯很满意。” “不过……威能还可进一步提升。” 看着身侧前方十丈开外的一处低地,那里一字排开陈列十架体型极大的座弩,通体八层以上为铁骑和铜器融合铸就。 巨虎形态,张口向天,其内留有管道空隙,乃是放置巨弩的所在,先前的巨弩都是生铁铸就,战场之上,一经射出,怕是连串数人、十多人不成问题。 而今巨弩略有改变,加上别的东西,威能提升十倍以上。 虽和岁月长河中的弩炮等相仿,可……军器院堂的底蕴太差,并未触及那般,只能够缓缓行之,虽如此,也足够了。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 山有桥松 火药这个东西,似乎在三代的时候,阴阳家就有留存,常有阴阳家炼丹术士在炼丹的时候,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忽然间,整个炼丹炉为之爆裂开来。 后来,为了避免那般麻烦,细细研究之下,便是将那些容易使得炼丹炉爆裂开来的事物记载下来,列为禁止之物。 包含的内容很多,不仅仅是岁月长河的那般。 周清先前也在护国学宫军器院堂留下些许信息,不多……,毕竟,直接一蹴而就,许多过程略过,或许会错过许多好东西。 后来,又将阴阳得来的那卷禁止之物送入军器院堂,而今……眼前之物出现了,有点意思,看上去和岁月长河中的迫击炮一般。 实则是威能强大的座弩! 以强大的推动力,将包含简单火药的巨弩射出去,在射出去的瞬间……巨弩之内的高温令的引火之物燃起,巨弩为之爆裂开来。 最远的距离可以达到两三百丈,但是那需要极好的弹性事物! 普通的座弩,百丈之外,威能还是可观的。 “武真侯!” “近来院堂正在研制另外一种威能更胜的,乃是将这只巨弩佩戴六支小型弩箭,其内也是填充爆裂事物。” “待巨弩飞行过程中,会自动向四周飞去,威能也是极大,覆盖的范围也更广。” 闻此,周清身侧的诸人中,直接快速走出一位劲装着身的汉子,不似护国学宫的官员要人一般,拱手一礼,说道如何威能更进一步。 “需要多久?” 对方所言之意,不算难懂,对于周清来说,更是如此,岁月长河中,自己见识过更多的弩炮之物。あ < “今岁必可研制出来。” 那人连忙应下。 “研制出来便是大功一件。” “不过,此等事物,国之利器,是否重要你等应该知晓,若然此物消息传出去,按照军器院堂的规矩。” “你等应该知晓下场!” 周清颔首,任何时代都会有聪明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知识,弄出更好的东西,也是轻而易举。 座弩这等东西,虽然研制出来,却没有真正的落在山东诸国战场上。 否则,贸然出现,以百家的能力,周清不觉得护国学宫可以保存很久,故而,要么不用,要么就用在刀刃上。 保密尤为重要! 此次前来这里一观座弩威力,连学宫核心之人桓齮等都未来。 “喏!” 那人浑身一颤,再次深深一礼。 军器院堂在护国学宫九大院堂中,地位很不一般,禄食可堪学宫数一数二,但学宫内的律例也是数一数二的严苛。 稍有差错,便是重罪! 涉及消息外泄,更是连坐、灭族! 不过……也有很大的好处,若然有大功,可以推荐生员入护国学宫,以为奖励,这等奖励在数年前或许不显。 现在……堪为贵重! “明岁开始,军器院堂所招收的生员会更加复杂,咸阳那边会派出专门的人手给予审查,你等所作所为一直在大王眼中。” “虽不入战场,单凭此物,功劳何逊色战场杀敌!” 护国学宫的生员审查,每一岁都在进行,而且每一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不消说,绝对很大。首发 当然,也是很值的。 许多百家、山东诸国的探子被挖了出来。 下场……并未传开。 虽如此,周清觉得,护国学宫应该有隐藏更深的。 “给予编号造册,每隔一段时期,定期点数,不得有误。” “另外,带走两架回咸阳,让大王一观,与之命名!” 威力上还是可以的。 这段岁月点科技树,周清觉得自己能做的不多,但一切也都在缓缓进行。 看着不远处陈列的十架座弩,径直下令道。 “喏!” 旁侧诸人不敢有疑,又是一礼,而后吩咐下去,不多时,一行人悄然的离开此处,至于座弩留在山麓上的痕迹和残留之物,也被抹平。 ****** “武真侯!” “……” 学宫丞桓齮率领九大院堂的核心博士之人于于讲武堂偏殿行礼,着学宫正服,诸般礼仪,未敢逾。 “无需多礼。” “本侯此次返回咸阳,学宫这里也算是来第二次了,很不错,一切和本侯当初料想的差别不大,虽然也有不少的问题,那都是你等所要处理的了。” 时隔数年,桓齮仍是学宫丞,没有担任大祭酒之位。 看来……对于一位打过大败仗的上将军,王兄很难令其担任而今越发显得重要的护国学宫大祭酒之位。 国尉尉缭子仍旧在兼任! 中央学宫那里的事物处理起来方便许多,刚成君蔡泽处理的很好,而且活的很是舒心,当然了,论爵位的晋升,护国学宫更快。 似乎刚成君蔡泽并没有什么意见,其人垂老,也无多少寿数了。 护国学宫这里……逐渐复杂了,九大院堂一切都步入正轨,诸般条例也都逐步成熟,对于学员的选拔、任用、派遣也都有先例可循。 自然……一套规则、制度成熟之后,会有人钻口子,钻空隙! 这是不可避免的。 天地之间,尚且没有真正完美的东西,护国学宫也不例外。 “武真侯目光如炬,护国学宫还需要武真侯之教诲。” 须发灰白,学宫丞桓齮如今也知足了,虽说此生难以晋升大祭酒,但爵位上却一直在提升,也聊胜于无了。 况且,对于一位败军之将来说,大王能够给予自己这般机会,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等都退下吧,本侯与学宫丞有要事相商。” 周清踱步于殿中,闻此一笑,摆摆手,看向院堂的那位博士之人,灵觉之力扩散,此刻的学宫值巳时。 诸般院堂都在训练,无论哪一个院堂,体能与体魄都是第一位的,每一年的考核都是这样,若然体能体魄不行,则考核的分数会很低。 “喏!” “……” 九大院堂的博士之人一礼,未敢多问,缓缓而退,出这处偏殿。 “公子近来如何?” “对于学宫的一切可有不妥?” 今岁以来,咸阳宫内发生诸般事,儒家伏念返回桑海小圣贤庄,公子天明出咸阳宫。 自此咸阳宫内的教导之地不存,亦是在其内接受教导的公子扶苏便是前往护国学宫,时间……也差不多正是护国学宫每一岁招收的时日。 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意外,加上扶苏使用的假名,更是无人得知。 或许年岁上差了一些,根据护国学宫的条例,欲要入学宫,起码也得十七岁,三年后,二十岁,正好入军中。 扶苏公子自幼学武,筋骨强壮,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差错,整个护国学宫内,知晓扶苏身份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国尉尉缭子,添为大祭酒! 一个是学宫丞桓齮! “公子假名桥松,入计谋院堂,目下适应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差错。” “哈哈,却是一开始,公子或许一个人独处安寝惯了,倒是惹出些许笑谈,不过,半个月后,便是不显了。” 观武真侯避退九大院堂的博士之人,桓齮心中已然有所料,闻此,果然涉及公子,不过……公子身份贵重,更何况大王长子。 虽非嫡子,然大王也没有立下王后,故而,从大周宗法以来,公子扶苏将来是最有可能承继太子之位,乃至王位的。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桥松此名应该是公子自拟的吧,走吧,随本侯前往计谋院堂,些许趣事于本侯路上详谈。” 周清也是一笑,自古以来的公子教导,都是最为顶尖和尊贵的,王兄数年前便是有语,凡膝下公子,须得前往两大学宫历练。 至于如何历练,却是没有多言。 扶苏能够化名入内,想来也是通禀过王兄的,一应诸般,估摸影密卫不会错过的,刚才的灵觉之下,计谋院堂也有影密卫的人。 当然,护国学宫本也就是影密卫的储备人员之地。 “喏!” 对于公子扶苏的关注,桓齮自然也是上心的,否则在护国学宫内,公子若是受到了什么损伤,可是自己之罪了。 出讲武堂偏殿,迎面便是燥热的骄阳,早就等待在殿外的学宫护卫为之行礼,欲要跟随,随即,便是被周清摆手道退了。 “这些苍翠林木就这般任其生长吧,切勿随意砍伐。” “它们随学宫一共出现在这里,也当随着学宫一同成长,林木千百载,学宫亦是当千百载延续不断。” “学宫丞以为何?” 林荫大道,宽阔平坦,其上一丝灰尘也无,热浪袭来,纵有林木阴凉,也只是缓解,四周而观,又是一道道熟悉的感觉袭来。 学宫立下数年来,其内的林木生长旺盛,枝干挺拔,绿叶伸展,自有专人护持,周清目光掠过那些,为之感叹。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 学宫诸变 “商君所立之法,乃是大秦万世之法!” “武真侯所谋之功,更为大秦万世根基!” “这些苍翠林木得武真侯此赞,与有荣焉,当与之从,与学宫万世一体,见证大秦荣耀璀璨之盛世。” 桓齮亦是一笑,武真侯得封关内侯,如果说一开始,秦廷上下还有那么一点点议论和不妥,但数年来,诸般一切早就不存了。 两大学宫发力,每一年都是为武真侯增添荣光。 中央学宫每一岁都为国府各大行署提供有用之人,再加上从各大郡县晋升的人,足堪大用,甚至于稳定旧韩之地、赵国之地,乃至于接下来的燕南地,都有大用。 他们经过专门的学宫教导,甚至于每一岁还有许多国府的要臣前往讲课,一述为官为吏之道,更是精通诸般。 只要下放数年,便会成为可用之才。 至于不可用的,也根本不会从中央学宫毕业,也得不到中央学宫的重用。 以至于……咸阳城内早有人言,将来欲要登临九卿乃至相邦者,非有从中央学宫出,将来欲要登临上将军者,非有从护国学宫出。 对于前者,桓齮不作评判,但后者的话,桓齮觉得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近年来,从护国学宫走出的学院也有数千人了。 他们进入军中占据大多数,立下的军功自不必说,而今职位最高的甚至于仅次于军中主将了,实在是快。 虽如此,军功却是实打实。 “本侯出身道家天宗,宗门之内有祖师所传《道德》真经,那是直通大道本源的无上经文,可千百年来,能够破入那个境界,并无一人。” “楚国芈原一语,本侯深以为然,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护国学宫将来也要遇到瓶颈,遇到艰难的,那个时候,是否能够渡过,就非本侯与学宫丞,乃至于大王所能够一观得了。” 将目光从那些粗壮的林木上收回,沿着熟悉的路径,缓缓向着计谋院堂走去,两大学宫的建立却有些作用。 但这个作用能够持续多久,周清不能够肯定。 只能够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武真侯所谋长远,桓齮未敢轻言也。” 对此问,桓齮心中一禀,有些话,武真侯可以说,但自己却是不可说,苍老的面上为之一笑,摆摆手。 “大王数日之前,在兴乐宫有言,对于水石之物要好生使用。” “接下来……就从两大学宫开始的,这些石板之路,一个个用水石取代吧,那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好处的。” 脚下是由青石板、碎石、沙土、糯米、蛋清……诸般事物混合一处,用力夯实之后形成的平坦大道。 平坦程度丝毫不逊色水石,然……比起水石……,对于水石的便捷,终究有所不如。 学宫之内,九大院堂尽皆习练武道,那般混合之物铺就的道路,难以持久,而水石坚硬更甚石头,就算损坏,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 “国尉亦是有文书落在学宫。” “昨日我等还在探讨如何将这些道路一一取代,暂时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章程,今日……武真侯到此。” “却是缘法。” 桓齮颔首。 水石之物,从护国学宫出,诸般好处与方便之处,自然也是最清楚的,用在修路上,估计是最大的作用了。首发 将来还可以用来铸就城池,啧啧,真要有水石之物铸就城池,那么,那般城池可就非普通手段可以攻下的了。 甚至于猛火油之力都要受限。 话音婉转,落在一处,笑语看向武真侯。 “哈哈哈,你们呐。” “此事……于本侯何关?” “如何一一取代,自然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本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自有军政文书忙碌,护国学宫的事情,自该你等细细推进。“ 周清顿时朗朗一笑。 单手负立身侧,耳边此刻已经隐约传来一道道中气十足的训练之音,更有浓郁的血气汇聚,天地元气都为之震颤。 “护国学宫虽逐步走入正轨,然一切诸般,终究不若武真侯所谋。” “对于水石之物,军器院堂内的有些博士之言,除了修筑驰道以外,似乎还可以修筑石桥乃至房屋之类。” “武真侯觉得如何?” 桓齮亦是轻笑。 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堪为一诸侯也,却为要务繁忙,看着脚下也算是平坦开阔的碎石路,桓齮紧紧跟着。 学宫内的训练,至午时结束,也快了。 “自无不可。” “水石之物,如同人之血肉,然欲要强壮稳固,当需要筋骨贯通,彼此互为表里,自当暗合天道自然。” “军器院堂可以一试。” 军器院堂能够有那般想法,周清很是欣赏。 “武真侯所言有理。” “先前他们也曾试过,将水石之物构造一间房屋,奈何一掌击上去,直接碎裂,虽坚固,却不弱铺就大地之上的坚固。”全网 . “如今听得武真侯之言,于有所得。” 桓齮面上大喜,微微思忖,觉得有理。 脑海深处,推演诸般,在水石之中加入坚固的铁木,或是生铁诸般,想来便会如同人体一般,有了内在的支撑,便会超越先前的强大。 “纵然本侯不说,你等也会想到的。” “万法皆通,实则道理相互。” “吩咐下去,无需大张旗鼓。” 水石刚出现,于学宫诸人来说,许多运用自然无处琢磨,然……只要有时间,相信他们的能力,会很快有所长的。 甚至还会出乎预料。 正说着,前方已经快到计谋院堂了,那里已然走来不少博士和教员,见状,周清又看向桓齮,没有这个必要。 “喏。” 桓齮自是颔首。 ****** “归位!” “你们的体能太差了,和前几期相比,差了不少,但……学宫的规矩没有变,计谋院堂的规矩也没有变。” “每个月都有考核的,如果不能够达标,直接清退,纵是大祭酒出面都无用。” 计谋院堂! 为护国学宫九大院堂之一,记得刚刚设立的时候,很是不显,甚至于根本无人选择这个院堂,何以? 根本比不上步兵院堂、骑兵院堂,那两个院堂才是战场杀伐、建立军功的快车道,是所谓,一开始两大院堂的学院占据一多半。 然……两三期之后,随着九大院堂的定位逐步明显,随着外界之人对于九大院堂的信息了解越来越多。 其余院堂之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如军器院堂,随着国府投入的钱财越来越多,重要性无疑凸显,再加上研制出来的一些好东西,虽没有露出来,可赏赐落下了。 如计谋院堂,一开始人人都以为不过是军中司马一类的前途,然……伴随着计谋院堂之人入军之后,无论各方面都表现不俗,尤其是率军打仗一方面,计谋出色。 是所谓……军中主将、上将军之备选也。 一时间,近期的学员均想要加入其内,想要走这个快车道,惜哉……计谋院堂每一期的招收人数被固定了。 一期只有一百二十人! 如果多了,直接把多余的人调剂其余院堂,如果不愿意,可以选择出去! 如果少了,那就少了,也不补充,宁缺毋滥。 虽如此,近来……每期都是满员一百二十人,待三年之后,也能够保持在一百一十人上下,因为计谋院堂的诸般考核更为严厉,更为苛刻。 也正因为更严厉、更苛刻,才令外界诸般学员,更加渴望进入计谋院堂。 着玄黑色的劲装,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站在计谋院堂的演武场上,看着面前队列而立的一百二十人。 接下来三年,他们将会一直成长于学宫之内,至于能够学到什么东西,则是需要他们自己的造化。 看着历经一上午的训练,此刻已经有不少人显露疲惫乃至气喘之像,顿时面色为之不悦,大王乃至于大祭酒对于计谋院堂早有留有。 宁缺毋滥,规格一在提升,每月的考核都是不断变化的。 不行,就出去。 可以,就继续留下! 青年男子深以为然。 《秦时小说家》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秦时小说家请大家收藏:()秦时小说家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千两百零八章 赳赳大秦 “都听到了吗?” 看着面前一百二十人没有任何回应,青年男子道喝一声,夹杂内力,清晰而又洪亮的回旋在每一人耳边。 “听到了!” “听到了!” “……” 当其时,整个面前演武场上松柏站立的百二十人异口同声,声势浩大的出言,一道道目光看向前方,均为有神。 两腿微分开,双手背负身后,发丝绾成一髻,固定在头顶,穿着学宫专门定制的服饰,如旧的紧身合体,如旧的干脆利落。あ < 虽不合礼仪规制,却是训练中极为舒适的。 “不过……你们中也是有好苗子的。” “但……都不要懈怠,你们接下来要在学宫待上三年,三年的时间内,学宫内有武道功法任由你们修炼。” “如果每月、每岁的考核达标,乃至于极好,甚至于学宫还有专门的赏赐落下,学宫之内,成绩是第一标准。” “听到了吗?” 虽然他们的体能都达标,但在青年男子眼中,还不够,远远不够! 学宫也有规定,如果所带的一期学员各方面很不错,甚至于超越先前,学宫对其也是有奖励落下的。 这一期刚入学宫不过数月,但……好苗子还是有的。 如陇西郡的李卓,出身陇西李氏,和军中李信将军他们倒是有些联系,无论个方面,都是不错的,将来可当大任。 如蜀郡的殷文,亦是不错! 如关中的桥松,亦是不错! 如南阳的应善,亦是不错! 都算是不错的苗子,无论是平日里的见解,还是近几个月的考核,都是位居前列的,就是自己不说他们的名号。 一个月一个月的成绩榜单上,都是很清楚的。 都是上面前列的常客。 “听到了!” “听到了!” “……” 诸人再次沉声而道,气势甚为恢宏。 “嗯。” 青年男子很满意他们的精神头,入了学宫,不要想着安逸,不要想着享乐,在学宫里面是不存在的。 就算是每三个月放的一次假期,可以前往咸阳玩耍,若然回来之后考核不通过,那就遭殃了,若然泄露什么机密啥的,更是遭殃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等先去吃……,嗯,武真侯、学宫丞!” “班亮见过武真侯!” “见过学宫丞!” 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日晷,时间刚过午时,合该他们吃个饭,洗个澡,一个时辰之后,还要继续下午的训练。 以及下午的诸多课程。 正欲多言,忽而,观面前诸多学员面上异色,身躯微动,亦是看向旁侧,顿时为之一动,紧走两步,拱手一礼。 “无需多礼。” “你等这是要………解散了?” 并未让计谋院堂前的诸人近前随伺,周清与桓齮二人缓缓而入计谋院堂,一切的建筑形体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增添了一些岁月痕迹和底蕴罢了。 一股柔和的劲力将那青年男子托起,又看向旁侧的百二十人,灵觉之力笼罩,不错……无论是筋骨,还是资质,都还不错。 甚至于修为入先天的都有三位,扶苏也是在列,都是隐藏在体内极深,没有外显,不过想来……对于学宫的一些强者来说,不算什么。 “武真侯,而今已经到了午时,按照学宫作息,他们接下来要吃饭、休息,准备未时之后的训练、课程。” 班亮未敢失礼,退向一侧,闻武真侯之言,连忙而应。 “未时之后都有什么课程?” 周清随意问着,对于九大院堂的大致课程,周清知道,但具体的课程,却不甚清楚,驻足而立,正面而看面前百二十人。首发 视线从右到左,一一扫视,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不住颔首。 “未时之后,先行体能体魄训练一个半时辰。” “而后有学宫专人前来指导玄功的修行,有半个时辰!” “之后便是一个时辰的《沙盘古战推演》!” “其后便是吃饭一炷香的时间!” “而后便是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可以前往学宫守藏室看书,也可以前往论战阁论战,也可以前往其余院堂旁听。” “再者,便是返回房间休憩,养足精神,明日辰时继续训练!” 班亮如数家珍,拱手微礼,将一个时辰后的安排一一道出,很是紧凑,一共三个多时辰,待学员休憩得时候,已经戌时了。 学宫规定,亥时之前必须全部返回住所休憩! 子时之后,会给予巡查! “他们适应的如何?” 周清听着,为之颔首。 安排的很不错。 “最开始一个月有些艰难,现在已经无事。” 班亮又回答。 “适应了就好,适应了就好。” “你等将会在学宫内待三年,虽为三年,可实际上不过两年多些,相对于那些当初没有入学宫的,你等是幸运的。” “可你等又是不幸运的。” “本侯可以告诉你等,如今你们这一期一共有一百二十人,可最终能够有所成就的,不过一二层罢了。” “或许,以你们当初的表现,若是直接入军中,或许会有别样的机缘。” “进入学宫数月了,可有后悔?” 能够入学宫的学员,无疑是最优秀的。 最优秀的他们,就是直接入军中,也应该可以很快的在战场上杀敌建功,立下功勋,升上爵位,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正是杀敌建功的好机会。 学宫之内,对于山东诸国的讯息都是最新的。 他们也应该了解山东诸国的最新状况。 三年之后,他们各自毕业了。 而三晋不存! 诸夏或许归元! 到时候,他们护国学宫的毕业生员又将如何? 周清不知道学宫内是如何说的,但这些事情……也需要他们知晓,需要他们给予考量。踏步而动,行至百二十人跟前,笑语问道。 “不后悔!” “不后悔!” “……” 旋即,整个计谋院堂的演武场上,再次迸出一道道此起彼伏的呼喊之音,一个个声音洪亮,气势如龙一般。 “哈哈哈。” “你说说……为何不后悔?” 周清朗朗一笑,屈指一点,看着最前排的一个身形略微清瘦的少年人。 “我?” “武……武真侯,田垄见过武真侯!” 那清瘦的少年人看向武真侯,看着武真侯的手指着自己,顿时愣住了,迟疑一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又看着班亮教员也是看向自己,心中一突,连忙一步踏出,连忙的拱手一礼,连口中言语都有些乱乱的。 实在是由不得自己不紧张。 面前的人可是武真侯啊。 只是……看上去好像比他们都年轻,传言武真侯武道超凡,一身修为早就不可思议,学宫内留存的九卷修行之法,便是武真侯留下的。 还有护国学宫也是武真侯建言督造设立的。 一切诸班,武真侯于他们更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更别说武真侯早就登位关内侯,更为军中上将军,绝对的秦国之内,一人之下! 如此位高权重! 心中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惶恐! 甚至于,现在田垄可以感觉到身后四周那投向自己的一道道炙热目光、钦羡目光,没来由的,一颗心更为紧张起来。 “无需紧张。” “田垄……,这个名字,你来自哪里?” 周清抬手间,无形的清静之气拂过那人,安稳其心神,听其名,有些意思,倒又是一问。 “我……我来至北地郡山杨县。” 田垄闻此,有些羞赧,自己出身不显,很卑微的普通人,今日有幸和武真侯相谈,实在是……昊天垂怜。 “北地郡?” “本侯数年前也曾在北地郡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陇西两郡地动,山东诸国与百家些许之人涌入其内,欲要大乱两郡。” “甚至于北胡匈奴与河西诸国也联合大军功法攻打两郡,最终……本侯平定诸般,剿灭北胡大军。” “田垄,学宫的礼仪可不是低首,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身为大秦男儿,战场之上,面对数十万大军亦当毫无惧色,今日一见本侯,何以如此?” “本侯也只是一介凡俗之身,并无特殊之处!” 看着田垄,其人未敢直视自己,周清再次近前一步,缓声而落,述说当年平定陇西两郡的事情,一晃之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视线再次掠过面前的田垄,掠过面前诸人。 笑道一声,踱步而动。 “喏!” 田垄羞惭,连忙抬首挺胸,肢体挺立,喝道而应。 演武场上,其余诸人,亦是调整站姿,未敢懈怠。 “哈哈哈,不错,这才是好男儿。” “才是大秦的好男儿。” “且说说,你为何不后悔,说说你将来之期盼。” 行至田垄跟前,看着田垄整个人的精气神为之一变,周清赞赏一语,单手在其肩头轻轻一拍,给予鼓励。 又甚为亲切的探询着。 第一千两百零九章 猛将必发于卒伍 最新网址:. “田垄不后悔!” 田垄昂首挺胸,再次沉声一语,入护国学宫是绝对不后悔的事情,也许和那些早先入军伍的人相比,晚了三年。 可……晚上三年,并不代表一直晚三年。 自己出身虽低微,可许多东西、许多事情也是知道的。 感受到武真侯拍在自己肩头上的力道,心中更是为之激动,神色慨然,悍然而道,很是坚决,很是坚毅。 “说说。” “说说你真正之想。” 周清对其再次颔首。 “入护国学宫,将来可以得到更好的爵位和前程!” “还可以更好的护卫大秦,护卫大王!” 那田垄似是调整过来了,心绪安定下来,直视前方,说道口中之言,说道心中之想法,前往护国学宫,所为就是那般。 “你呢?” 周清颔首,又看向距离田垄不远处的一位汉子,生长的倒是健壮些。 “盛云也不后悔。” “入护国学宫,可以观略兵家绝学,可以受到更好的磨练。” “三年之后,更是有爵位加身!” 那人亦是出言。 “你呢?” 周清挪移步伐,行至队列深处,看向旁侧又一人。 “许可也不后悔!” “入护国学宫,将来许可想要入咸阳宫,护卫大王。” 那人昂首挺胸,神情肃然,很是干脆。 “你呢?” 整个队列的分布和周清当初留下的标准一样,行人走入其内很是轻松,踏步间,便是行至百二十人中一个具有先天修为的男子身上。 这般年岁,能够入先天,却为不俗。 观其玄功运转的道理渊源,似乎……有着兵家的道理,也有着儒家的影子,当然,那些不算什么。 春秋以来,百家争鸣,传承流转于诸夏间,些许先天层次的修炼之法流传,并不代表着什么,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卓亦不后悔!” “护国学宫,国之利器,能够入内,堪为荣幸。” “将来李卓所希冀,自当军伍征战,荣耀加身。” 生长的很是有些俊朗,双手背负身后,直面先前,神容平缓,沉声而道,言语很是有些意思。 “你呢?” 周清颔首,继续向着队列深处走去,随意问着。 “亦是不后悔!” “……” “……” 一连问了十多人,均是不后悔,而且所语所答,均有些意思,有的学员很是干脆,性情很是豪爽豪迈。 有的学员,明显带着别样的意蕴回应,或是虚实不定,或是虚实无间。 明显有着别样的家学熏陶。 出身不同,所语不同,所言不同! 自为明证。 “你呢?” 不知不觉,周清已然又行至一人跟前。 那人体格不为强壮的样子,如之前的田垄一般,有些清瘦,眉宇间,倒是俊逸三分,身着学宫劲装,背负身后,姿态仪容,直视前往。 “桥松亦是不后悔。” “入护国学宫,可以更好的磨砺己身,军伍之中,虽也可磨砺己身,终究以生死为界限,学宫磨砺,将来可更好的避免那些。” 桥松如是道。 武真侯! 桥松当然认识,扶苏当然认识,打自己小的时候,就认识武真侯了,一晃这些年,自然见过很多次。 不曾想,今日在学宫见到了武真侯。 于此问,自有所答。 “将来所求如何?” 周清继续问着。 “杀敌护国!” “安民护民!” “佑我大秦!” 一十二字铿锵而出,神色越发之坚韧。 闻此,周清徐徐转身返回,途中,又问了几个学员,所言虽不同,大意相仿。 “本侯出至道家天宗,入咸阳以来,富贵极致,算是尘世至极。” “富与贵,人之所欲也,这是儒家所言!” “你等入护国学宫,本侯以为,当有两谋,一谋者:为己身。二谋者:为秦国。” “百多年前,商君入秦,一展己身法家所学,二十年后,秦国便行秦法,商君法术大成,两者兼得,其人虽死,秦法犹存。” “学宫之内,可以带给你等很多,而你等所求,则是需要从秦国所取,秦法公允,你等功劳赫赫,则己身荣耀至极。” “故而,本侯很欣赏田垄之言。” “入护国学宫,所求就是富与贵,就是荣耀和地位。” “但想要取得荣耀和地位,没有绝大之功勋,没有绝大之功劳,如何求得?你等做到了那些,己身自有所得。” 看着身前不远处,那已经归位的田垄,周清再次赞叹着。 “本侯近年来,不在护国学宫很多,学宫内,竟已经有了所谓的传言,说着什么计谋院堂将来可以更好的求取战功,求取富贵。” “所以,近年来,想要入护国学宫的学员很多,这里……,本侯告诉你等,那纯属之无稽之谈。” “九大院堂,当初本侯与之设立的时候,一视同仁,且兵家所学,到了一定程度,都是相通的,自是不存在什么侧重和偏重。” “之所以计谋院堂对你们的要求更高,那是因为将来你等所要面临的问题需要你等有那般水准,想要不见血光而登封主将、上将军。” “接下来不会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本侯明言,军中以后的主将、上将军人选,必然是历经战场杀伐,血浸战袍,必然是历经诸般磨练,方有所成。” “猛将必发于卒伍,当为大秦军中永恒之律例!” 九大院堂之所以所学不同,那是因为他们将来各自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计谋院堂入军中,添为军司马后备居多。 而军司马之人,往往需要一种更高层次的眼界和大局观略,否则,一隅闭塞,又有何用?出言献策,岂非灾难乎? 学宫内的传言,不仅仅是学宫之内有,就是在咸阳城内也有,说什么从学宫出来的学员,将来可以避免在战场上杀伐,直接登位主将。 甚至于由着大王和中枢的偏爱,登位上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一行,今日之语,算是随意,也算有心,看着面前计谋院堂的百二十人,周清沉声而道,一观诸人神情,不复多言。 “解散!” 又是一语。 当即,面前百二十人尽皆应道一声,远去吃饭乃至于休憩。 “相召九大院堂博士与教员于讲武堂。” 看着那计谋院堂的百二十人远去,周清身躯微侧,看向桓齮,为之令下,既然来了,总该要留下一些什么的。 “喏。” 桓齮有所感,拱手一礼,挥手一招,远处便是有数位早已闻声而至且等待在此的教员近前,径直快速的吩咐下去。 ****** “蜃楼如何?” 清宁淡雅,空旷悠然,一孔直通天地,万千星辰涌动,星河运转,众生之妙内蕴其中,浑身上下扩散暗金色玄光,跪坐上首蒲团之上,占星天道。 如旧的这处咸阳宫偏殿所在,一直为阴阳家在秦宫所居之地,平日里,行人往来便是不多,纵有阴阳家诸弟子进出,也是气息不显。 此刻的偏殿停下,一道周身隐现淡紫色玄光的妙人而立,双手掐动阴阳道礼,一道轻薄的淡紫色纱衣遮掩明眸。 “十年之内,功成不难。” 紫发盎然,踏步而动,观东君修行,随意闲谈而应。 “目下韩国、赵国先灭,苍龙宝盒已入秦宫。” “接下来燕国、魏国将灭,苍龙宝盒不得大意。” 上首传来浅浅脆音。 苍龙七宿的事情一直在推进,虽说很艰难,可眼下是最有机会的了,那些东西……阴阳家有秘术可以探知到在哪里。 “幻音宝盒落入墨家手中,湘玉虽有所言,探知不多,无用,苍龙宝盒根据秘法推演,还在燕国的方位。” 紫衣女子娓娓道。 “墨家之内能够隐藏那般宝物的,不过一个机关城罢了,其地于楚国,它日在谋也是不迟。” “幻音宝盒若是在燕国,以墨家巨子路枕浪的实力,阴阳家内,除东皇阁下以外,暂时无人可以取走。” “且等上两年,两年后,在下当化神圆满,一试妙悟玄关,功成,亲自去取。” 话音婉转,印诀而动,一道凝练的暗金色长龙从上首迸出,俯冲虚冥深处,携带浩瀚气象,没入星辰深处。 占星之下,墨家还有不小的机缘,可墨家的机缘不等于墨家巨子的机缘。 “蜀地的扶桑神树如何?” 紫衣女子沉吟良久,周身紫光氤氲而动,不愧为东皇阁下亲自培养的阴阳家东君,非自己目下可比。 “待东皇阁下妙悟合道,彻底解决扶桑神树下的封印。” “阴阳家传承上古,蚩尤的事情自当在阴阳家的手上解决。” 欲要将扶桑神树挪移至蜃楼之上,随时都可以,可若是不能够处理其下的虞渊封印,又是大患,蚩尤当年的实力距离身融万物只有半步。 否则,灵觉神念不会至今没有被岁月之力磨灭。 武真侯当属也曾入虞渊封印,以其玄关的极高之力,都未能够奈何那蚩尤之力,欲要解决,非有合道。 而东皇阁下,距离那一步,已经很近很近了。 只差一个小小的契机! 而那个时候,蜃楼也该启航了!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两百一十章 邹衍封印 “七颗星辰,七个秘密,七只宝盒,苍龙七宿。” “而今罗网的黑白玄翦与诸多天字一等杀手在燕赵之地护持,广武之地,秉承大王令,左右护法各派人手。” “你带着大司命、少司命诸弟子前往吧。” 苍龙七宿的秘密对于百家来说,很玄妙,很深奥,然……对于阴阳家来说,也就是颇为奇异的一桩事罢了。 文王推演天机,触及虚冥浩瀚之力,将那本非凡人可以掌控的力量接引下来,千年以来,诸夏而乱,尽皆如此。 欲要强行掌控那般力量,难矣。 数百年前,大周东迁的时候,的确有阴阳家大祭司的部分责任,没能够将七宿之力真正的施展,以至于数百年来,烽火连绵。 但……一切都要结束了。 暗金色的璀璨长龙没入虚冥深处,东君焱妃周身玄光收敛,向着殿中的月神看去,秦魏交战,为放置不测,为了防止百家袭杀。 大王近日来,已经有令下达了。 “魏国那只苍龙宝盒被信陵君落于雅湖小筑,其上还有邹衍的封印,而今被纪嫣然护持,其人实力不弱,已达化神圆满。” “我等前往,怕是无功而返。” 燕赵的那只苍龙宝盒并不着急……,且以阴阳家在咸阳的这般之力,还不足以从墨家巨子与百家诸人手中强夺苍龙宝盒。 而且……意图明显之后,说不得日后争夺愈发艰难了。 与之相比,秦魏之战,乃是今岁必定之局面,魏国大局三路出兵,倾国之力,秦国自当给予攻杀。 根据大王的旨意,咸阳宫内左右护法除了要坐镇咸阳以外,还要派出人手前往魏国以为护持,月神思忖片刻。 护持王贲等一应军中诸将,自无不可,然……雅湖小筑那里不好处理。 “此行当有所得。” “邹衍大师乃阴阳家前辈,无论智谋,还是五行妙法,都非南公可比,雅湖小筑那里不会有什么拦阻的。” “无邹衍大师,阴阳家不会有如今之势,切勿怠慢雅湖小筑。” 东君焱妃续接先前脆音,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前任领袖邹衍乃是百家先贤,更是阴阳家的先贤,据东皇阁下所言,都从其处受益良多。 算是半个师尊也是可以的。 邹衍大师行走诸夏,阴阳家名号传扬百家,故而,数十年来,阴阳家才有这般盛况,可惜……那南公欲要逆转大势。 非邹衍大师的遗泽,其人早就被玄清子直接镇杀。 其人应该也是知晓苍龙七宿的秘密,即如此,当不会拦阻阴阳家此行,占星之下,自己也有所的。 “如此,我等当去。” 闻声,月神阴阳道礼,脚下生出紫色玄光,消失在厅殿之内。 旋即,整个宽阔宁静的厅殿内,归于长久的寂静。 ****** “上将军!” “我等大军渡过督亢,距离蓟城不过三舍之地。” 短短数百里的距离,王翦下令每一日不过行一舍之地,数十万大军俯览而下,恍若黑色的洪流,悄无声息得将整个燕南地覆盖,更是向着蓟城蔓延。 是日暮色,幕府军帐打造完毕,诸将汇聚一处,沙盘陈列,实则……对于那沙盘上的一切,诸将都已经非常清楚了解了。 燕南地一战,燕国损兵折将数十万,只剩下十万军,前些时日……九原蒙恬处传来消息,北胡匈奴数十万军被拦阻,难以南下。 是故……,他们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由护国学宫送来的照明之物陈列,燃烧着从猛火油内提炼的东西,些许的棉麻落于其内,便可燃烧很久,尽管气息怪怪的。 但相较之战场上的血腥杀伐,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六盏明耀的灯光环形而散,整个幕府之内光亮一片,银甲将军李信近前一步,拱手抱拳一礼,距离秋冬不过两个月上下。 接下来具体如何,还需要上将军定下谋略。 “灭国大战非比寻常,无需着急。” “失去燕南地,燕国已经没有了后续根基,今岁……我等待将蓟城拿下之后,便分兵两路,一路北上,平定上谷郡,一路缓缓东进,消除蓟城东部的隐患。” “等国府派遣的吏员前来,趁着秋冬,争取将燕南地化入秦国之内,那才是重中之重。” “将士们修养一个冬日,来年开春之后,两路大军汇聚左右北平,将燕国最后之力湮灭。” 个中之事,王翦实则先前也已经说过,但是瞅着幕府内的军将蠢蠢欲动,很有一种要在今岁之前就要定下燕国局势的势头。 的确……如果不考虑其它,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实力,的确可以在快速拿下蓟城之后,挥戈东进,将燕国最后的余力歼灭。 可惜……会造成别样的损失。 一则,老秦人对于秋冬时日的燕国没有体验过,听闻酷寒无比,就是燕国之人,都难以在那个时候活动。 何况不适应这里的老秦人,那就失去了天时。 二则,对于左右北平与辽西辽东四郡,他们暂时还没有真正详细的信息,还没有定下最终的沙盘舆图。 而燕国无疑对那些非常清楚,若然中了什么计谋,那就失去了地利。 三则,败军之国,士气低落,强行紧逼,或许会激发燕国最后抵抗之力,而若是让他们修养秋冬数月,说不得心中士气会消磨不少。 否则,秦国就失去了人和。 诚如此,拿下蓟城之后,挥戈东进,有丧失天时地利人和之像,如何能胜? 身披黑色重甲,迎着幕府内诸将看过来的道道目光,王翦缓缓而道,灭国之战,就是要稳打稳扎,不能够出现任何纰漏。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够给燕赵余力半点机会。 否则,于山东诸国来说,可就是一个大好消息了。 “代地的残赵余力北逃,根据斥候来报,应该是进入东胡的区域,携带之力,有三万兵马,或为隐患。” 又一位军将踏步而出,说道代地的形势。 燕赵大部分国土都被老秦人攻占了,如今……连代地都如此,可惜那赵平与赵嘉逃得够快,不然……赵国的隐患就半点没有了。 “东胡、北胡等蛮夷早晚要将其彻底剿灭!” “只是听闻近年来北胡匈奴势大,尤其是出了一个头曼单于,统合北胡诸部,甚至于还要兼并东胡,果真如此,怕是胡人蛮夷更为隐患了。” “上将军……,我等在明岁拿下燕赵之地的时候,是否要配合九原蒙恬将军北上,将胡人彻底剿杀。” 对于胡人,老秦人是不喜欢的。 君不见,数十年前的义渠国之乱,他们就是胡人之国,趁着武王之时秦国内乱,扰乱秦国北地诸郡,令秦国数十年如鲠在喉。 好在,义渠国终究被灭,整个北地诸郡归一,扫除西侧侵扰,使得秦国可以安心东出。 视线放在沙盘的北方区域,那里大片的草原上,念及数十万控弦之士在侧,随时有可能南下劫掠,诸将便是不耐。 以前的话,赵地、燕国之地的北方隐患和秦国没有什么联系,接下来……所有的麻烦则需要秦国自行承担了。 “内诸夏而外夷狄!” “诸国诸国尚未归一,如何御兵于外?” “果然我等大军被蛮夷牵制,中原诸地出现问题如何?” 王翦摇摇头,或许北方的蛮夷将来会成为祸患,可……无论如何,事情有轻重缓急,当权衡轻重。 于秦国来说,目下最为重要的是山东诸国,只要将山东诸国一一灭掉,那么,期时,整顿举国之力,将整个北胡荡平轻而易举。 现在……没有那个必要。 有九原蒙恬拦阻足以。 “中原之地平定也快了,有少将军率领秦军锐士,魏国眼下之力,如何拦阻?” “却是那嚣魏牟气量勇武,超越信陵君一筹。” 诸将闻声,为之颔首,的确那般道理,提及中原之事,倒是一人又为之笑语,少将军王贲去岁率领大军南下。 先是平定旧韩之乱,如今又要独自攻灭一国了,真可谓大功劳。 至于少将军王贲不可能灭掉魏国的念头,诸将以为这个可能性小之又小,有巨鹿之地杨端和、关外蒙武、颍川郡、南阳郡在,魏国添做困兽之斗也。 “魏国今岁攻灭,则三晋在手。” “明岁燕赵平定,北方不为大乱。” “上将军,观诸国之势,只消楚国再行攻灭,则诸夏归一不远也。” 银甲将军李信视线落在沙盘上,那里大部分都是燕赵之地,可脑海深处,已然补足所有的诸夏舆图。 辽阔的诸夏舆图上,代表秦国的黑龙旗已经插在旧韩、旧赵、燕南地上,而今少将军王贲将率领大军攻魏。 诸般之力汇聚,灭魏不难,魏国的情况,他们也都清楚。 果然灭国,怕是爵升上造! 同为军中少壮,岂能落于人后? “哈哈哈,李信将军欲要领兵攻楚乎?” 旁侧不远处的辛胜踏步而动,笑语问道。 “自然!” 李信丝毫不掩饰,拱手傲然一礼。 第一千两百一十一章 死不旋踵 “辛胜将军无意乎?” 续接先前之言,李信单手落在腰间的长剑上,迎着辛胜看过来的目光,同样笑语回应着,身为军中主将,能够独自一人攻灭一国。 那是何等的荣耀! 君不见上将军都快要封侯了,就算现在不封侯,将来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之后,怕是会直接晋升彻侯之位。 幕府军帐中,军中主将甚多,有此想法的应该很多。 “能无意乎?” 辛胜也是朗声而应。 “哈哈哈,两位将军无视我等乎?” 身披浅黑色重甲,马兴亦是踏步而动,观李信将军、辛胜将军,左右相视一眼,朗朗大笑,实则……能够独自攻灭一国,对于任何一位自信的军将来说,都是渴求的。 “哈哈哈!” “哈哈哈!” “……” 一时间,整个幕府之内,笑声而起,彼此间,甚为欢悦。 立于上首的上将军王翦见状,也是微微一笑,秦国军中有此少壮,后继有人也,至于将来谁人领兵攻楚,自然是都有可能的。 自己率领蓝田大营数十万大军东出,燕赵灭于自己之手! 若然儿子王贲不出差错,攻灭魏国不难,就是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将来也有一个很好的前程,诚如是,山东诸国中,便是有三国灭于自己父子二人手中。 这般情况于大秦来说没有什么,于大王来说,却不一般了。 怕是期时攻楚,大王不会再他们父子二人中抉择,至于人选为谁? 武真侯! 李信! 辛胜! 蒙武 …… 都有可能。 “攻楚之事稍远,若然你等有心,当在接下来拿下蓟城之后,一谋长远。” “目下,还万万不可懈怠。” 数十个呼吸之后,观幕府之内诸将仍旧在说笑,王翦也没有呵斥,近前一步,对于诸将以为警醒。 将来之事不可说,目下之事不可错。 “喏!” “……” 当即,诸将尽皆一礼。 ****** 燕王喜从燕山行宫归来,未几,便是亲自下达王书,加盖王印,颁下东退王书! 号召燕国子民收拾行装,向着辽西辽东二郡而去,以此避免接下来虎狼之秦的侵扰和劫掠,当其时,整个蓟城彻底乱了下来。 一户户民众为之哀伤,虽如此,还是尽可能的收拾行装,跟随大王东去,连数十万大军都未能够拦阻的秦国。 他们不觉得自己更厉害! 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整个本就有些萧索的蓟城更为之寂静,本为繁华热闹的燕国都城,如今却是鲜少在道路上看到行人。 “殿下,蓟城上下还有两万余的半户之人,统共加在一起十万有余!” 王城正厅大殿,燕丹立于其上,身着锦袍,眉目俊朗,虽如此,神容之上的愁容越发之明显,乃至于鬓间都有白发生出。 闻下首大夫鞠武回应之言,燕丹整个人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何为半户之人? 那是没有成年男丁的人家,而近……整个蓟城之内尽皆是半户人家,无疑……要么是之前大战中身陨了,要么是被父王部带走了。 “殿下!” “王城府库的财货粮草还有一半,足以支撑蓟城两万余半户三个月。” “武库之内,还有不少兵刃器械,然……许多新打造出来的兵刃和弓弩、甲胄都……都随大王东去了。” 又一人在殿下出言,那是王城掌库使,堪为王族远支,看着手上得来的消息,整个人面上也是不好看,话音缓缓,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语落,整个大殿之内陷入一阵长远的寂静。 燕丹那先前还有些难看的面上,已然隐隐麻木起来了。 “殿下?” “蓟城存留之地同秦军相差甚大,不若我等亦是退守辽西辽东?” 见状,须发灰白的鞠武徐徐近前一小步,对着上首的殿下看了一眼,身为心疼,对于独自逃走的大王表示无言的愤怒。 既然要走了,何须将整个蓟城掏空? 果然如此,殿下也无需继续留守在此,否则,只剩下一条路罢了。 说着,视线落在旁侧一位黑衣人身上,那是墨家巨子路枕浪,也是如今执掌蓟城残余大军的统帅,更是连通百家的重要之人。 接下来……蓟城若是真的想要支持下去,非有百家助力不可。 “嬴政!” “丹……必杀汝。” 刹那间,久久立于上首的燕丹仰天.怒喝一声,当即,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前方,高层阶梯之下,路枕浪大惊,抬手间,便是一道赤红玄光包裹住燕丹的身躯。 “殿下!” “殿下!” “……” 大殿之内,诸人也是惶恐,慌忙近前。 “无妨。” “殿下只是急火攻心,修养片刻便好了。” “快召医者。” 路枕浪操纵天地元气,包裹住燕丹的身躯,浸润其身体,细细感知,数息之后,迎着四周汇聚过来诸人的目光,给予安稳的回应。 并无大碍。 自己所修之力,略显狂暴霸道,不适合梳理殿下的肉身。 “先生,如今奈何?” 鞠武连忙挥手召来殿外守候的人,吩咐下去。 殿下如今这般,可燕国的局势仍旧艰难,仍旧需要殿下来执掌一切,否则……蓟城更是难以坚守。 “无需慌乱。” “月前,我已经建言殿下动用府库之力,派遣百家之人南下齐国、楚国采买一些粮草辎重和兵刃事物,这两日就该归来了。” “蓟城上下十余万人,能战者不过三四万,须得尽可能的坚守了。” 路枕浪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托着燕丹的身体飞向远处的软榻上,迎着大夫鞠武看过来的目光,直接应道。 虽然蓟城现在坚守很难,但也是要坚守一日是一日。 哪怕最后蓟城要失守,也要令秦军损失惨重,知晓侵入别国的代价。 “先生。” 大殿之内,路枕浪与其余蓟城留守的臣子、百家之人正在商讨更详细之事,远处的软榻上,燕丹的声音微弱响起。 “殿下!” 路枕浪灵觉敏锐,有感,脚下赤红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燕丹身侧,刚才已经服下汤药了,屈指一点,一道光束没入殿下的体内,细细感知,暂且无恙。 “先生,请为我召集城中百夫长以上将士。” “丹……有话要说。” 燕丹强撑着身体,从软榻上坐起,看着近前的路枕浪,又看着不远处奔近的随身要人,心中平添数分哀伤。 虽如此,还是下达命令。 “是。” 路枕浪闻此,颔首。 而后转身离去。 三个时辰之后! 蓟城王城的殿前演武场上,百多位百夫长被召集于此,身上所披的衣甲各色都有,数日前大王离去的时候,将那些真正上品、坚硬的甲衣带走甚多。 队列而立,手持兵刃,看向前往,那里的高台上,殿下正站在那里,旁侧有着数人随侍,整个演武场上没来由的一阵落寞。 这里是王城演武场! 他们中许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本该心中万分激动与荣耀之事,不知为何,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反而一道道目光深处,夹杂着无言的迷茫与无助。 燕南地一战,损兵折将数十万! 秦国虎狼之师已经相距不到百里,他们留在王城,可以拦阻秦国? 以区区数万之力,拦阻数十万秦国大军? 尽管他们很想要说可以,但……却没有那个勇气! “诸位老燕国的将士们。” “丹……相召你等前来这里,就是为了一件事——抗秦!” “秦国虎狼蛮夷,东出灭国不断,韩国与赵国已经沦亡,日前,老燕国数十万大军更是留在了燕南地。” “他们中许多人都是你们的军将、下属、朋友,也有许多丹相识之人,现在,蓟城之内只剩下三万多士卒,城外有二十多万秦军。” “城中还有七八万老幼妇孺,他们都是老燕国的人,他们都是丹的亲人,而今,王都之内,粮草辎重可以支撑半载,更有许多兵刃采买而来。” “丹……决意坚守蓟城,死战抗秦,效仿往昔齐国田单,纵然顾城,也要浴血抗秦,死不旋踵!” 燕丹神色慷慨,甚为激昂,看着下方那百多位百夫长,身上似乎连一件最为崭新的甲衣都没有,迎着那百多位百夫长看过来的目光,心中陡然疼痛起来了。 遥想当初自己从秦国逃回燕国,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欲要改变燕国,欲要重振燕国,甚至于都同韩卿谋略好,重振燕国之后,趁着赵国孱弱,逐步蚕食赵地。 一则西进,一则南下,待逐步壮大之后,彻底攻灭赵国,以图三晋,再联合楚国,攻灭齐国,而后,攻灭秦国! 虽然很遥远,但燕丹很自信可以做到。 不想……如今竟是这般局面。 “誓与殿下共生死!” 老鞠武泪洒衣襟,深深跪下,仰天极力大吼。 “誓与殿下共生死!” 黑衣裹身,路枕浪也是深深一礼。 “誓与殿下共生死!” “……” 当其时,整个王都演武场上,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洪亮之音而起,尽皆诠释老燕国最后的荣光,他们能做的只有那些了。 第一千两百一十二章 神秘黑衣 “这就是魏武卒?” “百多年前的阴晋之战,魏国将军吴起以五万魏武卒击败五十万秦军,一战之后,吴起名扬诸夏,以数十万老秦人的鲜血,奠就一位绝世名将。” “可商君法行秦国之后,魏武卒如何?” “围魏救赵一战,魏武卒损失惨重!”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甚至于损失殆尽!” “公孙衍五国攻秦,严君樗里疾修鱼之战,同穰侯等大败诸国,魏国首当其冲!” “伊阙之战,武安君白起一战之力,斩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魏武卒何在?” “当年魏国仍为霸主的时候,举国之力,吴起不过练出八万不到的魏武卒,如今魏国,竟敢号称十多万魏武卒?” 广武、北宅之所,秦将王贲陈兵之地,此处地势缓和,登临云车之上,手持千里镜,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状况。 极目而视,红衣红甲披身的魏国士卒早已经一字排开,所谓魏武卒,均为重装步兵也,而对于重装步兵的应对,护国学宫早有策略落下。 更别说,对于近年来魏国的国力炼制出一支魏武卒,王贲是抱有相当大的怀疑的,不过……纵然是真的,也没有什么畏惧。 “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儒家荀况曾有此言。” “但其人也曾说过,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根据我等所得消息,嚣魏牟军中不过五万魏武卒,其余诸人尽皆混合编入。” “如此……,怕是魏武卒的战力还要削弱甚多。” 旁侧一位年轻的黑色轻甲军将在列,闻声,抱拳一礼,极目而是,十多位所谓的魏武卒已经阵势裂开。 准备和秦军一战。 “林风,你出身护国学宫,本将素有听闻,学宫之内有沙盘古战推演,面对这般状况,你觉得该如何?” 林风! 乃是王贲颇为欣赏的一个年轻军将,出身卑微,不过汉中下河村的一个庶民,连带名号都是后来从《孙子》中取得一个其疾如风。 入蓝田大营东出,颇有功勋,杀敌建功,晋升千丈,爵位自不必说,寻常之时,言语颇有兵家妙义。 “魏武卒,学宫之内划分重甲步兵!” “魏武卒内,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 “如此,魏武卒内,便是单分千长指挥,根据战场情形变化,快速给予灵活调动,如臂挥使,纵然战败,也能够快速组建军阵。” “再加上魏武卒内的武卒,均身披重铠、持戈配剑、背弓弩、跨矢囊,那便是魏武卒的精华所在。” “嚣魏牟所训练的这支魏武卒,同吴起传下来的有所差别,在魏武卒后,又增添弓弩营,旁侧配有骑兵营,堪为完善。” 林风将魏武卒娓娓道来,学宫之内,对于魏武卒的研究自然很多,甚至于还有许多相当的论战文书落下。 有些甚好! 有些虽不好,也有所得! 当初自己再学宫之内,也有论战文书涉及魏武卒,想不到,今日竟然真的正面碰上魏武卒了,闻少将军之问,快速一语,而后未敢停下。 “欲要对战魏武卒,以目下少将军手中之力,林风以为,可以强弩压阵,重甲骑兵游走牵制,且战且退,给予分化阵型。” “再将分化开来的魏武卒方针给予包抄合围,先后歼灭,何况嚣魏牟如今坐镇大梁城,此地指挥的是固定战法。” “以魏国求胜之心,但凡我等露出败退之像,那么……他们不会放过良机的。” 大体的战略并不复杂,实施起来也不复杂。 更重要的一点,嚣魏牟现今坐镇大梁城,对于战机的把控,肯定不如少将军,那就是破敌之机。 “有些意思。” “若是魏武卒不为所动呢?” 王贲颔首一笑,放下手中千里镜,递给林风,再次问着。 “若然魏武卒不为牵引,则……以重甲骑兵正面强突,学宫数年前已经有钉头锤出现,堪为重甲骑兵利器!” “若然近身,则魏武卒不足为惧,只是……伤亡较之前者大些。” 林风略有思忖,便是一言落下。 重甲骑兵对战魏武卒,本就是学宫的推演,彼此交战,互有胜负,但眼前而观,魏武卒胜面甚小。 尤其是少将军的这五万百战穿甲,真可谓重甲骑兵中的精锐,乃是少将军近几年精心培养的。 “军司马,可有探知出此次魏国领兵之人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王贲数日前行军的时候,便是在狐疑,而今,还是没有探知出具体的主将讯息,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尽管诸般战法已经列下,可……若然可以知晓主将是谁,无疑可以细细了解一番。 魏国之内的兵将之人,王贲手中均有信息。 “这……,少将军,暂未探知出,根据魏军之内间人传来的消息,是一位黑衣人,从大梁城出来后,便是坐于车驾中。” “外人不显,甚至于军中之人知晓那黑衣人信息的都不出单手之数,一路走来,观其行军走向,破有章法。” “应非无名之人!” 军司马快速而应,对于那事,就算少将军不提,自己也在一直加紧搜寻那人讯息,奈何……实在是没有任何回应。 然……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那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或许是诸夏的有名之人! “藏头缩尾,纵然非无名之人,又有何用?” “传本将令,行进!” 王贲眉目挑动,对于魏军中的那位主将,是有些好奇的,能够得到嚣魏牟的信任,率领大军抗秦,非普通之人可以做到。 是谁呢? 魏国之内,怕是无其余兵将有此能耐! 是他国的人? 是百家的人? 很有可能! 不过,无论是谁,都已经无用了,战法之下,他倒是要看看那位魏军中的主将,准备如何应战,是否对得起他的藏头缩尾。 “喏!” 令下。 当即,十万大军化作澎湃的黑色洪流奔向前往! ****** “魏武卒令行禁止,纵然主将更换,亦是不损魏武卒之力。” “先生,可有良策?” 陈兵鸿沟北段,进军域外,十多万魏军阵列开来,幕府军帐内,虽甚为空旷,然……内部不过寥寥五人。 一人周身黑衣包裹,斗篷遮掩,立于上首,目视面前的径直沙盘,浑身上下没来由的一股冷傲之意。 红色重甲着身,张耳立于其内,对于黑衣人的身份,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可临行之前,大将军亲自嘱托,一应大小事务,当此人决断。 一路走来,此黑衣人的确有些兵家手段,换成自己,不一定做的更好,如此……只要能够取胜,并无在意甚多。 旁侧,还有农家的朱家堂主、陈馀好友,以及一位大将军嚣魏牟的近身兵将,或许幕府之内,他应该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御敌于外,坚守阵地!” “此战之急在于秦将王贲,其人必然大举率兵来攻,甚至于会以麾下重甲弓弩压阵,重甲骑兵侵扰,直接对抗魏武卒。” “我军只要不动,便可无忧!” 黑衣人冷酷的声音流转。 “那……如何取胜呢?” 张耳又是一言落下,此次出战,御敌于外是一个目标,另外一个目标便是歼灭王贲所部,打一个极好的胜仗。 如此,既可以振奋大梁人心,也可以缓解大将军的危局。 若非大梁城不稳,需要大将军亲自坐镇,否则……此战大将军必然会亲临。 语出,幕府之内其余人也是看将过去,这才是重中之重,以手中十多万兵力对抗王贲十万兵,防守的话,他们也可以做到。 可……那不是他们想要的。 “坚守避野,劲弩压阵,切勿让王贲麾下的重甲骑兵近前,无论耗费多大的代价!” “果然难以抵挡,且战且退,我之所谋,存力在前,取胜在后,魏国的精华之力,尽皆在此地,以王贲率领的精锐之兵,若然正面对抗,纵然取胜,又有何用?” “葬送所有精锐,则对于秦国来说,关外大军挥戈东进,魏国如何?” “坚守不出,御兵于外,勿让秦兵水战施展,保存余力,便是上策!” 黑衣人抬头看了张耳一眼,都想要取胜,自己也是想要取胜,然……取胜之后的代价,魏国承受不住。 果然不计任何代价,那么,却有取胜之机! 魏国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下去,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只要可以撑下来,等待楚国和齐国的援军。 那才是最佳上策! 单凭魏国一国之力,甚难! “先生这是轻视魏武卒?” “若然接下来一战相抗,魏武卒可以取胜,难道不予前进追杀,只是坚守?” 一侧的陈馀闻此,神色沉思,黑衣人所语固然不错,但细细思忖,却是自认魏武卒不若秦军,正面抗衡,魏武卒没有任何胜算。 果然坚守中,秦军损失惨重,不予出兵,仍要坚守? 第一千两百一十三章 三弓强弩 “正面相抗,若然取胜,亦是秦军示弱,诱敌之计。” “魏武卒方针的缺陷便是分化追击!” 黑衣人闻此,亦是看了陈馀一眼,冷声而落。 正面相抗,实则没有胜算,只会损失惨重,也许秦将王贲也会损失惨重,但……秦国可以损失得起。 魏国现在非百多年前的大国了,已经没有那个资本损失了。 “先生莫不是忘了,实则王贲所部,最为精锐的也就是从蓝田大营带来的五万精锐骑兵,相对于我部来说,兵力上没有任何胜算。” “而大魏魏武卒则是十多万,以魏武卒方针推进,在广武、北宅之地,可以很大发挥魏武卒战力!” 陈馀分辩道。 “坚守避野,御兵于外。” “魏国欲要取胜,单凭一国之力不足,非有联合楚国与齐国!” “王贲欲要独自攻灭魏国,接下来必然强攻,魏武卒坚守不出,王贲强攻无用!” 黑衣人叙说先前之策。 预谋魏国长远之道,那才是长久之谋,否则……为了一时之胜算,将魏国积蓄多年之力,好不容易训练出的魏武卒葬送。 魏国……就真的完了。 “先生所言有理。” “陈馀老弟,无需多言,魏国只要还有主力大军,大将军与大梁城都会安稳的。” 仍旧带着一张喜意面具的朱家,站着一个尺高的木墩上,看着面前的精致沙盘,对于黑衣人的身份,自己当然知道。 若论兵家之道,诸夏间,此人绝对堪称前列。 只是……此人身份不一般,非同小可,也就是农家先前与之有些交情,才将其请来,一谋大局,不然……此次领军主将,人选不好抉择。 黑衣人所言虽略有防守,但……有些道理,真要和王贲所部正面抗衡,估计他们此行的十多万大军要损失过半。 对于秦国来说,损失十万大军,不算伤筋动骨,而对于魏国来说,绝对是灾难。 “只要坚守两个月!” “魏国便有真正的取胜之机。” 看着面前的四人,黑衣人手中直接出现一枚红色令牌,那是临行前,嚣魏牟交予自己的东西,与之震慑统管大军。 终究……自己直接掌管大军,或许令诸人不服。 “大将军之令,先生总管大军,诸位协助,不得怠慢。” 见此红色令牌,旁侧那位身披红色重甲的嚣魏牟贴身军将踏步而动,沉声喝道,大将军能够请到此人,算是魏国的机缘。 容不得旁人干涉接下来的军务。 “喏!” “……” 见令如见大将军,诸人如何感怠慢。 虽对于黑衣人的战略有所不解,有些不满,可……须得如此。 两日之后! 似乎真正的夏日到来了,值巳时未过,整个天地间,便是弥漫别样的燥热,晴空大日当头,投射而下,整个北宅大地上。 铁血之气横贯长空,天地元气为之紊乱,越是高层次的武者越是受到强大侵扰,以一处小小的丘陵河谷为界限,超过二十万的大军汇聚于此。 “击鼓!” 王贲身披重甲,站于耸立大地的云车之上,手持千里镜,极远处的魏国兵卒清晰入眼,他们的阵列没有太大变化。 甚至于……彼此间的联系更为紧密了,更为有阵势了。 那位魏国军中的主将……不俗。 咚!咚!咚! 令下,旗帜飘扬,当其时,一只只牛皮大鼓被军中壮士极力的敲动起来,音律荡开,在这方旷野之上,激荡士卒之心。 许久未绝, “放箭!” 令下,黑龙旗帜飘扬,施展信号,当即,漫天虚空为之一暗。 黑压压的晴空此刻尽皆被无数的黑色羽箭覆盖,从秦国军中而出,飞出千万道羽箭,跨越百丈以上的距离,抛物而落。 其内,更加夹杂一支支劲力强悍之巨弩,携带无匹狂暴之势,瞬间出现在数百丈之外,洞穿一切拦阻之物。 后方,更有一家家抛石机,将一颗颗携带护国学宫颜值的爆裂火球事物弹射飞出,落在前方魏武卒方针之内。 “举盾!” 十万魏武卒方针陈列开来,分成阵势而列,各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盾牌,于秦国箭阵,这些年来,早就领教过。 观感漫天羽箭,当即便是一面面盾牌汇聚一处,尽皆拦阻在上方,拦阻在前方,将九层以上的羽箭拦阻在外。 噗!噗!噗! 虽如此,仍有数量相当庞大的羽箭透过缝隙而入,锋芒落下,射杀一位位魏武卒,一支支粗壮的巨弩飞出,更是刹那间将拦阻在最前方的多人洞穿,生机瞬间无。 更有一颗颗别样的火球事物,携带浩瀚的力量,硬生生砸在一面面盾牌上,将那铺就一块块铁皮的盾牌砸成粉碎,将下面的魏武卒击杀。 “可恶!” “秦国的弓弩似乎射程更远了,羽箭更为霸道了。” 两军相隔百五十丈以上,为了应对这一战,大梁城中,对于弓与弩、羽箭的打造早就开始了,府库之内,早就耗费大量钱财。 尤其是从劲韩得到的制造匠人,令魏武卒方针内装备甚多韩国的强弓劲弩,射程可达正好百二十丈以上。 其中优秀的弓与弩可以达到百八十丈以上,甚至于两百丈以上! 只是……看着面前的双方箭阵交错,一则……魏国国力衰弱,不若秦军强大,羽箭之储备不能持久,半柱香之后,魏武卒内,已经轮番间隔射箭。 而秦国军中,已经不知道射出多少支羽箭! 若然仅仅也就罢了,偏偏……间隔百二十丈以上,魏武卒射出的羽箭余力衰弱甚多,而秦国的羽箭力量更盛,甚至于还能够是不是射穿魏武卒铁盾。 “应该是秦国护国学宫弄出来的事物。” “近年来,护国学宫军器院堂内,专门研制诸般威能巨大的军中利器,弓与弩、猛火油、攻城器械、刀剑戈矛、抛石机……。” “尤其是公输家的人被调入其中,专攻霸道机关术。” 朱家等数人立于一里之外的十丈云车之上,看着面前的情形,彼此相视一眼,神容尽皆不太好看,纵然朱家的喜意面具都转为凝重。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秦军的箭阵还没有消散! 反而各种威能强大的弓与弩施展而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魏武卒身陨了,在那般羽箭之下,举起的铁盾都难以拦阻。 “那是何等强弩?” “能够瞬间洞穿一十二人,非如此,余力未绝,几近可达三百丈以上!” 忽而,朱家身侧的张耳惊呼。 单手扬起,指着身前不远处,那里……有空飞来一支强大的弩箭,简直和长矛一般了,观其距离,绝对超过两百丈,直入魏武卒方针中间乃是中后。 刚一落下,拦阻在前的一面面铁盾宛若纸张,直接洞穿,连铁盾后的一位位魏武卒都刹那间身陨,直接镇杀一十二人。 “这等力道!” “怕是先天武者碰上,非死即伤!” 朱家那本就凝重的面具上,此刻更是扩散一丝骇然,观那巨弩的射程,绝对达到两百丈以上,虽如此,还有那般恐怖余力。 真要极力而动,三百丈轻而易举。 纵然先天武者一剑挥动,想要直接镇杀一十二人,怕也是做不到。 “不好!” “那些巨弩的目标是我等!” “云车快些往后退去!” 下一刻,还未等朱家继续说些什么,虚空远处,明眸深处,又是三支犀利的破空声而今,扫了一眼,朱家等人更是大骇。 连忙周身玄光闪烁,从云车之上跳落,。 轰!轰!轰! 一支巨弩落下,直接以狂暴之力将那一里之外的云车摧毁! 又一支巨弩落下,将云车之下的数人洞穿! 最后一支巨弩落下,竟是直接将云车旁侧耸立而起的红色将旗旗杆折断。 “不好!” 朱家大惊,整个小巧的身形出现在那被折断的将旗之下,欲要将其重新扶正,战场之上,尚未开展,将旗折断。 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纵然无关,对于士气的打击也是极大的。 “三弓强弩果然霸道!” “左右先锋!” 手持千里镜,看着三弓强弩射出的霸道弩箭,王贲面上露出相当满意之色,那是护国学宫刚研制出来不久的三弓强弩。 乃是一种颇大的复合强弓劲弩,寻常的强弓,足可达一两百丈,而今三弓强弩之下,根据护国学宫的数据,三百丈以上,轻而易举。 三百丈以外,仍有强大的作战之力! 如此强弩,对于那些武者来说,威胁之力更大,纵然是化神武者,正面迎上,也得受伤。 观那魏武卒的将旗被三弓强弩干脆的摧毁,王贲更是喜意扩散,当即,单手抬起,又是一道指令下达。 百十个呼吸之后,两个五千人队从秦军左右而出,向着魏武卒方针的左右攻去,欲要配合中军强大重甲骑兵推进。 “杀!” 又是一令下达,三军而动。 刹那间,三万王贲所精心训练的百战穿甲兵中军而动,浑身上下披着重甲,手持长矛坚盾,在两侧强弓劲弩的压阵之下,冲向魏武卒方针。 一位位百战穿甲兵的战马之上,还分别佩戴一支别样的兵器,宛若长锤,却非锤头混元,多了三分狰狞,多了三分寒芒。 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 九宫归一 “杀!” “前面就是军功!” 阮翁仲跨乘由百越之人精心培育的战马,手持形体看上去就异常霸道的长戟,握持在手中,一马当先,对着身后的族人们兴奋说着。 身入先锋营,此次自然被编入先锋进攻的状态。 虽只有五百人队,但阮翁仲也读过兵法,进来在军中,也同其余军将探讨过,故而知晓此战的战法与重要性。 一观……魏武卒的将旗都被摧毁,此战的胜况绝对提升一个层次,将旗折断,军心必乱,战力有损,此时不打更在何时。 “杀!” “杀!” “……” 一同百越而来的族人自当大喜,此行碰上灭国之战,绝对是机缘,果然可以击杀甚多敌首,那么……就是颇大的功勋。 嗡! 嗡! 嗡! 当其时,整个近十万魏武卒聚拢一处的方针为之变化,先前还有些汇合一处的样子,而今却是随着后方传来的道道牛角鼓声,为之变幻阵型。 随着那一道道牛角鼓声的音韵越发的悠长,整个十万人汇聚的阵型一分为九,中央归一为源,四周一划为八。 “嗯?” “列阵?” 极远处的云车之上,一直紧紧遍观场中局势的王贲见状,先前混合唯一的魏武卒而今一分为九,周而复始,空隙洞开。 左右先锋甚至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是直入军中。 “八卦?” “九宫?” “兵家阵法?” 细细一观阵法形体,随着左右先锋的诸人先后入阵,魏武卒方针又是一变,周围八分快速而动,将率先进入阵中的左右先锋给予截断,给予分散,给予封锁。 数年来,王贲也曾读过护国学宫的内部兵法讲义,上面也提过一种别样的阵法攻伐,乃是以上古所传的奇门遁甲或是易数给予融入兵战。 使之指挥一体,能够将阵法之威能加持在战阵之上,往往使得弱小的兵力迸出浩瀚之力,那就是阵法的力量。 口中喃喃,魏国军中竟然能够有人会施展出这般阵法。 有些像讲义上提过的八卦之形体! 也有些像讲义上提过的九宫之形体! 不好判断! 不过……有一点,王贲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率先进入阵法的左右先锋,会被封锁在阵法之内,很难给予挣脱而出。 被对方的阵法包围,使得左右先锋首尾不能够照应,乃至于三万百战穿甲兵都要受到不小的牵制。 “这个阵法真的可行?” 转而代之,朱家等人已经出现在魏武卒中央区域,站立在高台之上,四周有层层铁盾护持,按照先前黑衣人密授的诀窍,给予催动阵法,运转阵法。 将率先入阵的秦军左右先锋给予截断,露出中门,让秦国中军进入,阵法运转,再次给予快速截断,使之力量不能够汇合。 而十万魏武卒则层层包围,层层封锁,以强大之力,将分化开来的秦军给予重击。 朱家不予理会,一览四周的阵法运转,快速给予吩咐着,当即,立于更上方的指挥使给予变阵,使得整个魏武卒方针阵型更大,将更多的秦军包围其中。 “杀!” 虽不明白为何魏武卒方针会直接露出一个口子,让自己进去,但既然让自己进去了,就是他们的灾难。 阮翁仲手持一百八十斤的长戟,率领身后五百位百越巨汉,冲入魏武卒方针,长戟挥动,刹那间,左右便是血光横洒,一道道身影被长戟挑飞远处。 纵有阵法拦阻,也不为阻碍。 甚至于……横冲直撞,欲要连通不远处的秦军,使之力量不能够分散,身后的五百位百越族人,也是不差。 本就身材魁梧壮硕,又修炼别样的秘法,一身实力堪为不俗,各自挥动手中较之常人与众不同的长矛、长剑、大刀,所过之处,一条血路出现。 “那里……,典庆,你率领披甲门弟子亲自前往!” 一支可以在魏武卒阵法层层封锁中横冲直撞的霸道先锋,朱家等早就看在眼中,心中一突,这般让它横冲直撞,怕是整个阵法都会受到不小影响。 没有迟疑,对付那等先锋,就该动用魏武卒真正的精华。 “披甲门弟子,随我来!” 收到指令,一直在魏武卒中央之地守护的典庆等人,没有迟疑,看着极远处那支秦军横冲直撞的先锋,浑身上下也是战意扩散。 手持萱花巨斧,浑身上下坚硬的肌肤更深生铁,对着身侧的披甲门弟子低吼一声,率先踏步前往。 “杀!” “……” 区区百多丈的距离,对于中军之处的三万精锐百战穿甲兵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刚刚进前,本以为要受到一些拦阻。 不曾想……魏武卒方针中门洞开,他们竟是直接进去了,连手中长矛、钉头锤都没有动用,虽然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但既然进入其中,自当杀敌! 百战穿甲,装配精锐,近距离之下,一手持坚盾,一手持钉头锤,一锤之下,近前围杀的魏武卒兵卒直接身死。 钉头锤的顶端,乃至一道道生铁铸就的铁棱,大力之下,加上重甲骑兵的纵横,寻常步卒难以拦阻。 “不要与之近战!” “弓弩手射杀!” 百十个呼吸之后,看着那秦国中军已经被魏武卒阵法分化封锁甚多,看着一位位魏武卒兵卒欲要近前将其擒杀,却遭受惨重代价。 没有迟疑,变换振兴,相距开来,以弓弩镇杀! 这等距离之下,想来秦军箭阵也不敢射入了。 砰!砰!砰! 另一侧,由百越而出的阮翁仲手持一百八十斤的长戟,看着手持巨斧的魁梧壮汉,好奇的与之抗衡。 当即,便是一道道沉闷的碰撞之音回旋,兵刃碰触,肉身碰触,下马对战,方圆十丈的区域内,没有任何秦军与魏武卒近前。 “山东诸国果然不俗。” “竟然还有你这等炼体之士。” 未几,阮翁仲手持长戟,浑身上下战意高昂,浑身上下的衣甲早就伴随爆炸性的力量粉碎,只剩下贴身的膺衣。 怪不得对方那个巨汉,只有下半身的穿着,感受对方的力量,心中既是惊异,又是欢喜,自己所修为武真侯传下的五丁妙法。 自己体质特殊,再加上焰灵大人传下来的丹药,故而能够在短短数年内修炼至先天大成,加持五丁妙法,纵然是化神武者都无惧。 而眼前的这人,竟然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和自己战斗的差不多,实在是……惊奇! “蜀山的五丁妙法!” 相较之阮翁仲,典庆手持巨斧,看着面前体型体魄丝毫不逊色自己的汉子,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根据披甲门的典籍记载,再加上对方施展力量之事周身的异象,应该是来至蜀山的五丁妙法,那是传承上古的炼体之属。 据传……披甲门所传,同蜀山有些渊源,由往昔大梁城中的高人根据蜀山妙法给予改良,使之更加适合普通人修炼,使之没有蜀山五丁妙法那般苛刻。 而今……竟是见到真正的五丁妙法了。 “痛快!” “自从五丁妙法小成之后,还从未这般尽兴一战。” “再来!” 玄功运转,体表绽放一丝丝五色玄光,丝毫不介意战场之上的铁血杀伐之气,尽情的吸纳入体,以狂猛霸道的玄功容纳一切。 只手紧握长戟,其上更是绽放五色玄光,纵身一跃,直接冲向面前的巨汉。 典庆没有多言,双手持双斧,整个人也是运转披甲门秘法,纵身一跃,迎上对方的悍然一击,随后再次步入僵持的战斗。 “少将军!” “看来……魏武卒中有高人。” “以此阵法……,它只需要坚守,我等乃是奈何不了对方,反而长久之下,我军会被魏武卒逐渐分化,力量极度分散,期时……就危险了。” 千长林风近前一步,拱手一力,自己所率部卒没有参战,刚才一览整个战局,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妙。 魏武卒之中,绝对有高人。 能够不强攻恋战! 坚守避野,防守己身,还能够施展出这般阵法给予围困进入的秦军,实在是非寻常兵将能够做到。 当然,这个时候纠结对方主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若然秦军不予返回,怕是会遭受强大的损失。 “这个阵法……,护国学宫内可有存留?” 眼前这个阵法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王贲所了解的阵法范围,绝对是百家传承中的精妙之学,没有立刻下令收兵,看向林风,徐徐一问。 “上古以来,论奇门妙法有三!” “一者为阴阳家《占星》,保存完好!” “一者为鬼谷《奇门遁甲》,保存完好!” “一者为风后所传《太乙》,残卷散落诸夏!” “学宫之内只有武真侯留下的些许《太乙》残卷,虽有注解,能够明悟者不多,且留下的阵法中并无这种阵法!” 林风摇摇头,说道与眼前阵法相连的渊源三大秘术。 可以肯定的是,那军中主将绝非阴阳家的人。 除此之外,唯有鬼谷传人或者得了《太乙》残卷之人。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 攻守兵阵 最新网址:. “阴阳家!” “鬼谷!” “太乙残卷!” “无论是谁……,观此阵法之要,并不在于进攻,而在于防守,以十多万魏武卒防守,的确难以攻破。” “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王贲口中喃喃低语,细细思忖着什么,原本战法在于左右先锋而动,中军出击,以强力击溃魏武卒方阵。 若然遇到些许阻碍,则且战且退,分化魏武卒。 如今看来……诸般计策无用,当收兵再战。 魏军主将? 魏军之中还有那般主将! 此战……有些棘手。 当然……也仅仅是有些棘手。 当即,钟鼓之音再起,那被层层封锁再魏武卒方针内的秦军闻此,战心稍缓,驾驭身下战马,汇合一处。 原本魏武卒还可以继续封锁的,却也是让出一条生路,再强大的弓弩射杀之下,损失不少人手,离开魏武卒方针。 “就这般放任秦军离去?” 张耳大为不解,以阵法之力,配合魏武卒方针之力,足以将入阵的两万上下秦军困死的,然后携带士气大增的魏武卒,强攻王贲。 绝对可以胜利的。 如今……却是且战且退的放任秦军离去,仅仅令秦军伤亡数千人,反而魏武卒自身都伤亡甚多,本有绝大优势,却不追击。 实在是令张耳想不通。 “凡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 “孙子之言,莫不老弟忘了?” “今日之战,秦军之退并非战败而退,而是难以取胜之退,秦军之锐士锋芒没有削弱,故而追击之下,魏武卒定然也会伤亡甚大。” “且若然魏武卒一动,则阵法之威能不显,果然秦军有诈,我等奈何?” 朱家面上复现喜意面具,对于秦军的退去,并没有太大留恋,迎着张耳看过来的不解目光,缓缓解释着。 孙子之言,农家之内,自然也有,且……还读过不少,还所得不少,黑衣人说得对,魏国欲要一己之力对抗秦国绝对不可能了。 非有保存余力,僵持布下,则不出两个月,楚国与齐国必然有所动,否则……秦国灭魏,兵锋直入楚国与齐国边境。 绝对不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 “虽如此,可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秦军逃走,还是不甘。” 诸般道理心中自是明悟,然……知晓是一方面,真正看着眼前的一幕又是一方面,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秦军主动退走了。 若是自己领军,自当要好好的追杀,将所有的秦军部镇杀。 “无妨,此战……我等虽可不胜,但也未败,且对于那个阵法,魏武卒磨合的更好,先生已经有言,若然接下来坚守两个月有成,这个阵法可以发挥更强大之力。” “待楚国与齐国联军一至,则可以传下另外一门阵法,专为攻伐而生,威能更大。” 朱家倒是觉得今日的成果可以。 魏武卒没有受到太大损失,秦军遭受不小的挫折,真论起来,魏武卒算是小胜,这个时候想来魏国的求援文书已经到达楚国和齐国了。 希望……两国不要再迟疑了。 “那阵法……的确不俗。” “数年前,据传陇西地动的时候,天宗玄清子便是以十万不到的兵力,加持阵法威能,将匈奴联军二十万击杀。” “此阵……可有名字?” 对于那位神秘的黑衣人主将,今日……陈馀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的确……论兵战之道,超越自己甚多,自己远非其对手。 甚至于连他的真实身份也好奇了起来。 这般兵家能力,按理说……诸夏间,不会声名不显的,莫不是先前也曾有名?只是如今隐去不显。 “未曾有名落下。” “那些并不重要了。”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坚守避野,等待援军。” 朱家摇摇头,那般兵家战阵,精妙程度超越自己所知晓的甚多兵家战阵,而今传入魏武卒,实在是一大助力。 其为对方传承核心,果然说道名号,传扬出去,估计身份信息都被猜出。 摆摆手,拉入另外一个话题,看着几乎没有太大损失的魏武卒方针,朗朗一笑,面上的喜意面具更为之欢悦。 “收兵!” “……” 诸人也是大喜,今日……终于看到了秦军在他们面前退走的情形,真是一个好势头,接下来……定然可以收到更好的成效。 ****** “父亲!” “魏国的求援文书?” 相距楚国寿春百里之外,下蔡之所,练兵之地,大司马上柱国项燕已经在此地练兵数年,颇有所成。 而今,除了每隔数日前往寿春得汇报,整个人便是停留在军营之中,一谋它事。 今日……,一支从魏国而来的快马使者一分为二,一者先行前往寿春都城,另一支则是前往项燕军中。 幕府之内,来至魏国的使者已经退了出去,项梁与项伯二人踏步入内,观父亲仍旧静坐上首,阅览手中文书。 轻问一声。 “不错!” “另一支使者已经先行前往寿春,这个时候,大王已经也收到了文书,甚至于王宫侍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身浅白色的常服着身,眉目之上,略有一丝苍老,须发灰白,冠礼而上,看着两个儿子走进,点点头,放下手中文书,缓缓起身。 魏国使者前来,在项燕的预料之中,不过……是否出兵相救……,则是需要细细考量的,文书是嚣魏牟亲笔所写。 “项梁,你觉如何?” 魏国的局势项燕了如指掌,大将军嚣魏牟兵谏魏王假,强行调兵御外,这是兵家正道,乃是存魏之道。 对于嚣魏牟的勇气,项燕也是赞叹的。 果然当年的信陵君魏无忌也有这般勇气,或许今日魏国又是另外一个局面,加上当初信陵君的三千门客,怕是魏国国运逆转说不准。 当然了,现在说那些均是无用,魏国目下真正的局势是即将面临沦亡之危。 “父亲心中已有决断!” 项梁身披重甲,近前一步,朗朗一笑。 “父亲,魏国当救!” “必须当救!” “无论如何,魏国这个时候不能够出事!” 旁侧的项伯亦是深深颔首,其实……数年前,秦国灭韩的时候,楚国就该相救的,奈何那个时候楚国还处于乱象之中,不能够分心他处。 现在不一样了,现今的楚国,已经归于平稳的状态,大王居于寿春,政令下达,推恩之下,颇有所得,屈昭景等大族尽管在极力反对。 终究有其余略小的宗族接受,大势而言,推恩是不可逆转的。 何况父亲练兵初成,数十万大军在手,对于那些人也是一股极强的威慑之力,果然如此,楚国有能力这个时候分出一支军团北上,助力魏国抗衡秦国。 魏国有存! 那么,秦国的目标就不会落在楚国身上。 对于齐国来说,也是一样的。 而只要魏国能够一直的支撑下去,楚国便会有足够的发展之机,便会有足够的机会壮大,再过五年至八年以上。 纵然魏国被灭,楚国又有何惧? 不过一战而已。 “魏国虽当救,却不急于这个时候救援。” “嚣魏牟练兵有成,魏国之内,共有二十多万军,且让其同秦军耗上一耗,待一两个月之后,楚国出兵不迟。” 对于是否出兵援救魏国,父亲心中应该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决断。 救! 是肯定要救的! 关键是如何援救! 若然魏国没有足够的实力守御,那么,楚国出兵也是无用。 况且……楚国现在直接出兵抗衡秦国,反而会令魏国之力得到不少的保存,虽然魏国对于楚国很重要。 但一个强大的魏国却是不需要的。 魏国占据中原之地,百家纵横其内,堪为诸夏核心之所,果然有所发展,很有可能重现当年的霸主姿态。 而魏国文侯、武侯、惠王的时候,楚国可是吃了不少亏。 一个相对弱小而有可以抵抗秦国的魏国,是楚国所需要的。 “虽如此。” “但魏国所需要的诸般粮草辎重与兵甲器械还需准备,吩咐下去,将一批足够十万人使用的诸般事物运送大梁城。” “再准备一批十万人使用的诸般事务通过东海渠道,运送至燕国,那里……燕国可以抵挡更久。” 燕赵的局势已经不堪了,尽管如此,能够多支持一段时间,就是极好的。 项燕微微颔首,两个儿子说的都对,当即,没有思忖,便是下令,楚国近年来府库逐渐充盈,那些事物还不算什么。 “是!” 项梁与项伯二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报!” “王都使者手持王令文书前来,已至军营之外!” 当其时,幕府军帐之外,一道洪亮之音而起。 语落,幕府之内的项燕父子三人均是一笑,果然,大王的使者已经前来了。 “为父先前往王都一行,你等好生留守。” 项燕行向下首,旁侧已然有项梁二人拿来重甲、鹰盔,一边穿戴着正装,一边吩咐着,大王所召应该也是此事。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两百一十六章 召水剑道 最新网址:. “兰陵城,终于到了。” 无论燕赵的局势如何惨烈,无论秦魏交战的传闻如何铁血,于诸夏间这处地域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城郭如旧,城门洞开,晴空之下,往来行人之不断,一条条纵横四方的宽阔街道上,商贾、庶民、吏员……交错。 一处处临街的酒肆、商铺之内,人进人出,酒香弥漫,佳肴飘香,醉饮其内,颇有些……盛世余韵。 抬头看日,不过巳时刚过,北城门外,一驾形如普通的马车缓缓逼近,驾车之人扔下几枚刀币之后,便是安然入内。 “姑娘,兰陵城到了。” 听得驾车之人一语,车内顿时传来一道清脆欢悦之音,当即,马车一侧的车帘卷起,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虽略有青涩,却颇为灵动。 转动着一双明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路南下,她们的目的地就是兰陵城,历经半个多月,终于到了。 “这就是兰陵城?” 旋即,又是一道更为细腻的柔润脆语而出,在那被卷起的车帘后,又是一张娟秀的神容出现,面虽少弱,已然眉目如画,精致倩雅。 一双秋水明眸也是好奇的打量着车外,看着四周的一切,比起燕国的蓟城热闹多了,耳边满是一阵阵的嘈杂之言,却很是欢快。 “父亲说过,让我们前来春秋书馆的?” “还有多远?” 仍旧看向车外,举手投足间,自显一股别样的贵气,看了一会,又询问道。 “哈哈,姑娘,快了。” “紫阳,你个小丫头接下来要用心的服侍着姑娘,若有差错,看我不收拾你。” 驾车之人是一个三十上下的劲装妇人,浅灰色的衣袍着身,不显锦衣华章,不过粗布麻衣罢了,手持缰绳,不住向着东城而去。 按照……农家传来的具体消息,一应诸般,都安排好了,她们手持文书,进入春秋书馆不难。 “嗯,我一定会好好服侍着姑娘的。” 那个神容秀丽的少女连忙点动着小脑袋。 “到春秋书馆的时候,不要乱说话。” 那驾车的妇人似是对于那个少女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着。 “嗯,我不会乱说话的。” 少女连忙再次点着小脑袋,显得很是认真。 见状,那秀雅的少女为之抿嘴一笑。 一炷香的时间后! 经过打听询问,再加上城中道路往来之人甚多,车马行进缓慢,虽如此,还是行至近来在兰陵城内声名而起的春秋书馆之前。 “春秋书馆到了,你们两个先在车上等着,我先去投贴。” 看着映入眼眸的四个匾额大字,驾车的妇人为之欢喜,连忙的将马车停好,置于道路一边,对着车内的两个小丫头轻语一声,连忙前往书馆的正门。 “春秋书馆!” 再一次的卷起车帘,姿容秀雅的少女看将过去,那里……却是一座书馆,上首四个楚国文字写就的书馆。 对于楚国的文字,自己是认得的,好像……是有人教过自己的,但是谁教的已经忘却了,脑海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看着马凉行进书馆门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递给守卫的人,便是在等待了。 马凉! 是临行前,父亲给自己寻找的一位护持着,她家族世世代代都为王族办事,而且还有些武道修为,一路走来,多亏其照料。 按照父亲所说,接下来自己就要在春秋书馆学习了,具体要待上多久不清楚,父亲也没说,只是说办完燕国的事情,就会前来寻找自己的。 少女虽想念,也知道父亲很忙碌的,记忆中,父亲就很少归于府邸,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府邸中。 嗯?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一般,应该是小时候的事情吧。 少女单手摸了摸小脑袋,摇摇头,将那些别样的感觉摒除,归于眼前的形态。 “姑娘,听马凉说,书馆内有好多人的,是真的吗?” 紫阳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略黄的发丝梳拢成髻,垂落脑袋四周,显得很是可爱,顺着姑娘的目光看过去,应该是书馆。 自己是不认识字的。 “是的。” “书馆是许多人一起读书认字的地方。” “接下来你也要读书认字的。” 秀雅少女给予肯定的回应,其实……对于书馆是什么东西,自己也只是听说的,并没有真正的去过书馆。 “听说读书认字好难的。” 紫阳有些为难,自己很笨的。 “很简单的,接下来我教你。” 秀雅少女拉着紫阳的小手,轻声说着,接下来的书馆中,紫阳要和自己一起作伴了,要很长时间的一起作伴了。 “真的吗?” 紫阳惊喜。 “当然。” 秀雅少女再次秀首轻点。 “我们该下去了。” 旋即,一直紧紧关注着书馆门前动静的秀雅少女,看着马凉对着她们挥动手掌,且此刻书馆门前已经出现了数人。 对着马凉摆摆手,放下车帘,和紫阳一块从马车上下来了。 着浅青色的蜀中薄纱铸就的锦袍,合体的落在身上,不过七八岁,如瀑的秀发梳着云近香髻,插着一支点翠墨绿玉簪。 踏着一双清水软鞋,有着虚空骄阳的映照,整个本就秀雅的姿容,越发显得娇嫩起来,缓缓从车上下来,拉着身后着红色锦衣的紫阳。 走向书馆门前。 “姑娘,这就是书馆的飞雪大掌事。” “一应诸般的事情,大人们都交代了。” 马凉指着身侧一位着白色劲装的女子,三十上下的年岁,正值风华,眉宇雅秀,英气勃发,此刻正看着两个小姑娘。 尤其落在那个姿容娟秀的少女身上。 “召水见过飞雪大掌事!” 召水! 是临行前父亲为自己取得名号,他们一族都是召公的后裔,召公的遗泽绵延千年,当如水韵一般,不可断绝。 是故如召水! 召水近前规矩一礼,看向飞雪大掌事。 书馆的大掌事竟然是一位女子,令召水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有些惊讶。 “哈哈,等你多时了,召水。” “走吧,今日起,你就是我春秋书馆的弟子了。” 飞雪快步近前,看着面前的召水,很美丽的一个小姑娘,言语之间,举动之言,都是儒家所传正统礼仪,且落落大方,不坠凡尘。 近前一步,拉着召水的小手,热情的说着,反正看上去比起天明那个可恶的小子顺眼多了,若非师兄有交代,早就一天教训他十次了。 嗯,实在是可恶! “嗯。” 召水颔首,脆音而应。 “走吧,今日起……,把这里当作燕国的家一样。” “书馆内的弟子都是亲如一家的,他们来至诸夏各地,不过……,有一个弟子你接下来千万别搭理他。” 飞雪拉着召水,一同向着春秋书馆内走去,紫阳在后面跟随着,马凉则是返回马车上,将一些随行之物带下来。 “嗯?” “为何?” 若水好奇的反问了一声。 “……” “因为他很可恶!” “……” 行入深处,诸般音韵归于虚无深处,飘荡四散。 ****** 叮!叮!叮! 咸阳城,王城兴乐宫旁侧花园演武之地。 一直以来,那里都只是秦王政与诸公子游玩、闲乐之所,盛夏时日,整个诺大的花园内,百花盛开,百草生长其内,诸般香气缭绕,混合一处,别有景色。 不远处的凉亭之内,公孙丽正跪坐其内,双手抚琴,虽然琴技不甚好,但当初从弄玉处学了不少,加上近年来的修养,倒也别有韵味。 着浅蓝色的劲装,尽管已经是秦廷参知政事的要臣,然……盖聂如旧的装束,手持渊虹,静立在演武场侧,看着大王与武真侯对战剑道。 一举一动,一招一式,虽没有内力涌动,纯属是剑招相触,彼此贯通道理,或是清静无为,或是霸道璀璨。 或是秋水无声。 或是铁血纵横。 …… “当初寡人下令百家入秦,或为左右护法,或为剑术教师,所为者,不单单是剑道。” “剑道,亦如治道!” “盖聂先生的剑道捭阖纵横,鬼谷的影子很是清晰,李信他们的剑道兵家妙法,阵势连绵不断,武真侯的剑道一举一动,似乎……包含所有。” “却有迥异于百家!” “妙哉!” 秦王政手持铁木铸就的长剑,劲装束袖,施展自己的剑招同王弟碰触,诸般剑招很是普通,却以小而大,内蕴别样风华。 终于,伴随着又一次两剑相触,秦王政朗朗一笑,将手中之剑递与近前的侍者手中。 “剑道如水,道家清静无为,顺水渠成,万川归海,堪为大道。” “法家法术之下,剑道规则立下,一举一动,诠释乾坤大道,令万物有序运转。” “儒家剑道,仁礼纲要,万物顺从礼的规则而动,则亦有精妙。” “庄周说剑,虽为剑道三者,实则百家莫不如此。” 周清屈指一点,手中的铁木之剑直接落在远处的木架上,待在咸阳有一段时间了,如今也该离去了。 四郡要务,芊红虽可以处理,终究有些事情的权限不足,可以短暂处理,不为长久。 “诸子百家!” “都是很不错的道理,可惜,如武真侯所言,一国者,当有一心,百家之道,则为百家之心,长久而观,隐患极大。” “盖聂先生以为何?”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不若其父 对于诸子百家! 秦王政自然知晓道理本身是没有错误的,可是道理若是掺和其余事情,那就不一样了,百家之内,诸国弟子汇聚。 他们不服从法家之道,欲要以己身之道与之对抗,那就是百家的原罪。 一个诸侯国,欲要长久! 非有一心一意给予统合,百多年前,商君以法家之道贯通秦国,其后,百家避退,全部避退?不为如此! 不过是在法家的框架内,给予发展所学。 然……于百家之人来说,似乎难以忍受己身所学受限于法家,故而百家不入秦,一直百多年均如此。 多日前,己身下达王令,焚灭燕赵除医书、诗书之外的所有典籍,湮灭他们的文字风华,就是为了那一点。 而盖聂先生似乎反对不小。 不知如今可有所得,语出,从使者手中接过沾染凉水的白色绸巾,擦拭面容,看向盖聂。 “大王欲要以一家之学作为治国之要,百家之学怕是要凋零了。” “如大王先前之言,百家之学,实则都是极好的,奈何……百家之人不合。” 盖聂持剑抱拳一礼,秦法之下,自然要以法家之学为国之根本纲要,其余百家道理运转受其限制。 而偏偏百家的道理冲突者甚多,颇有水火不能相融之势。 若然如此,百家学说不甘于下,必然凋零,那是颇大的遗憾与损失。 涛涛之江河湖海,只有他们之间不住的碰撞,才会有更为盛大之景象,若然死水一般,寂寥甚多。 “寡人欲要从明岁开始,扩建中央学宫,增设院堂,设立百家之学于其内,不闻武真侯之言?道理深处都是一样的。” “是那些百家之人敌秦久矣,即如此,百家的道理就该在大秦之内新生,山东诸国的百家,是它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秦王政面上一笑,百家之道,自然都是极好的。 其中的学说道理,自己有的都很欣赏。 如大田令郑国出身的水家,秦国如何能够缺少? 如儒家所言的仁礼,亦是有可取之处! 如墨家的尚贤、节俭等道理,也有可取之处! 如农家的扎根庶民田垄之上,那也是秦国所需的。 …… 诸般百家,尽皆如此,既然山东诸国的百家不为所用,且敌秦久矣,多年来,一直在暗地里和秦国作对。 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他们的学说道理,留在秦国就行了。 它日,诸夏归一,道理自然也归于秦国。 “诸国诸般一切归一,大王所谋亘古未有也。” 盖聂再次叹息一语。 自上古以来,诸夏间,便是部落联盟不断,人皇轩辕氏也仅仅是统御诸多部落,对于诸国部落,并不多加干涉。 甚至于他们的文字、服章都没有任何干涉。 所干涉仅仅是他们的服从! 果有不服,六师征伐之。 大夏如此! 大商如此! 大周也是如此! 如今……却不一般了,大王所为,迥异三皇五帝,迥异三代数千年之策,将一切迥异于秦国的外在诸般,纷纷灭掉,纷纷湮灭掉。 只存在一种,绵延后世! 实在是诸夏风华之大灾难也。 “哈哈哈,盖聂先生是忧心鬼谷纵横之传承?” 秦王政没有在那个问题上纠缠,王书政令都已经颁布下去了,这个时候争论已经没用,只是盖聂先生还没有转变心思,不由笑语。 “非也。” 盖聂摇头而应。 “千年以前,诸夏间本没有所谓的鬼谷纵横,难道……鬼谷纵横的道理就不存在于诸夏。” “鬼谷之精妙,在于权谋,在于揣摩,在于天地阴阳万化,那是先代鬼谷子所悟,整合而出,纵然今日之后,不存鬼谷子。” “鬼谷纵横的道理仍旧存在。” 秦王政放下手中的绸巾,行向不远处的凉亭所在,旁侧亦是擦拭双手完毕的周清跟上,盖聂亦是走过去。 “百家之道,如水!” “随意流淌,或会泛滥,或会成灾,须得给其立下规矩。” 周清看向盖聂,许多道理,盖聂应该清楚,但实际上焚书归元之事,对于百家的确是灾难,估计实施起来,山东诸国百家的反对会更大。 但对于百家之学,也是一次新生。 让无序的水韵,顺从流转,方可操纵自如,也许难以出现无序碰撞之盛状,可……终有水到渠成之日。 “武真侯明日便要返回南郡?” “坐!” 秦王政随意坐于公孙丽身侧,单手指着凉亭一侧的另一处区域。 “离开四郡有些时日,政事堂虽可总揽大局,有些事情还得玄清亲自处理。” “咸阳此处,燕赵之事,上将军已然定下,来年当有收获。” “魏国之事,以少将军之领军之力,不为艰难。” 周清颔首。 咸阳这里也没有什么要事了。 “政事堂却有些作用。” “只是……却将主君之势给予下放,稍有不妥。” 对王弟四郡之地的政事架构,秦王政自然知晓,设立政事堂与门下堂给予处理要务,实则是将己身应做之事下方,配以权柄,方有四郡之安稳运转。 这般之设虽好,却……难以长久,若然政事堂之人稍有异心,则当奈何? 长久做大的弊端,《韩非子》中早有记载。 “四郡之地的军政要务甚多,然其中稍大之事不显,若然终日埋首,他们倒是可以休闲了,是故如此。” “且政事堂那些人,并没有品级,予之夺之尽在一心,纵然政事堂有诸般政事批下,无玄清之印记,不得施行。” 周清朗朗一笑,看着近前的侍女进献茶水,微微颔首。 简单而语政事堂的妙处,算是自己随手而为,若言合当世,也是可以! 但……万物没有完美,皆有阴阳两面之一体。 “政事堂于咸阳,似非国府!” 盖聂亦是近前,跪坐于另一张条案之后,近来参知政事,于四郡要事也算知晓,闻武真侯之语,略有所思,语落。 “自非国府。” “不过挑选一些才干之士,供玄清策问罢了。” 周清为之笑语。 “果如此,则国府之力弱矣。” 鬼谷之道,纵横权谋,武真侯所言这般,盖聂眉目一挑,直接洞入其核心,果然在身边设立那般存在,无疑分化了国府之力。 更甚者,则是直接身份相邦之力,将相邦之力分化,汇聚在主君身上,无疑……君主的力量更强,臣子之力更弱。 如此……颇有失衡,果然君主为英主、雄主,不为什么! 为守成之主,也不算什么。 若然为昏聩之主,再加上任意予夺,失去制衡之后,那就是极大的灾难,而秦法的根源便是在于君主。 君不见魏国百年来是如何衰弱的? 便是因为魏国的相权恍若不存,大权操持在一人手中,偏偏自惠王之后的一代代魏王,都没有先辈那般的雄心。 故而魏国越发之孱弱。 “阴阳而动。” “……万物都在阴阳的演变之中。” 周清笑语,没有多言,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权力的争锋与制衡都是一个长久的话题,岁月演变许多形态。 一双鞋子是否合脚! 只有自己亲自穿上才知道! 所谓的专制,所谓的民主,实则都是一体两面罢了。 “武真侯之语,微言大义,寡人于有所得。” 秦王政在旁侧静静听之,丹凤之眸闪烁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又隐约眉目一锁,数息之后,摆摆手,不复多言。 然……王弟之语,有些深意。 “报!” “大王,少将军王贲急报!” 先前之语刚落,花园入口处,卫尉李仲手持一卷竹筒秘书踏步近前,快速一礼,快速说着。 “王贲急报?” “难道遇到什么阻碍?” 秦王政对着旁侧的宫人看了一眼。 如果说是战胜的急报,那么……会有标注的,而今却只是急报,明眸眯起,伸手从那宫人的手中接过急报。 取出里面的密函文书,阅览之,略有沉吟。 “传武真侯、盖聂先生一览。” 上面的内容有些意思,非为战败,非为取胜,正于僵持,虽如此……,被魏国拦阻在广武、北宅之所。 王贲用兵……不若其父也。 “数日前一战,被十万魏武卒以奇特阵法之力所阻,难以寸进,想要从国府乃至护国学宫调遣精通兵家战阵之才。” “哈哈,正该如此,若正面相抗衡,以魏国之力,自是难以抵抗少将军之力,加持兵家战阵,坚守避野,防御不出,却又有些麻烦。” “上面所述,魏国领兵主将非嚣魏牟,如今一观,也非寻常之人。” 周清将那份急报阅览之,为之又是大笑。 固然是王贲不能够强行将魏武卒方针击溃,也是因为会受到相当大的损失,没有那个必要,急报上也有所语,若然破开魏武卒阵法。 则大军长驱直入,魏国无可拦阻。 王贲之将才,军中素有小白起之称呼,领兵作战灵活奔袭,擅长进攻,擅长寻找战机。 而那位身份不明的魏国主将将防守发挥极致,令王贲无从下手,除非僵持下去,然……魏国的僵持下去,可是会有相当大变数的。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 如蛆附骨 “覆盖十万魏武卒的兵家战阵。” “若然坚守避野,防御不出,少将军欲要从正面突破很难,这般僵持下去……,楚国与齐国或为之所动。” 急报落在盖聂手中,阅览之,亦是颔首。 身为鬼谷弟子,自然也精通兵家之道,也明白许多阵法不仅可以用在几个人、几十个人身上,若然覆盖几千人、几万人,那般威能就不一般了。 如农家的地泽二十四,便是一个大型阵法,真要以农家十万弟子施展开来,怕是……诸夏间,难以拦阻。 “去岁王贲之举,十余日奔袭楚国千里之地,果然绕道中阳,背后夹击魏武卒,正奇相辅,不为功成?” 欲要独自攻灭魏国,秦王政给了王贲这个机会,如今一战被拦阻。 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神容颇有些不悦。 “大王也一观此舆图?” “如今魏国之势与燕赵不同,与韩国更是不同。” “诸子百家在其内甚多,从急报而观,魏军主将应能够看到这一点,怕是中阳之地已经有魏国兵士拦阻了,欲要破局,除非王贲不惜代价,将魏国十多万魏武卒歼灭。” “而那个后果,是王贲不想要看到的,玄清以为,也没有那个必要,若然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此局,保存秦国军力,以期它日。” “则是上上之谋,老秦人是珍贵的,况且接下来还有楚国和齐国,更没有理由将精锐之士损耗在魏武卒之前。” 周清笑语,王兄能够有那般之言,看来对于王贲的战事还是关注的,兴乐宫偏殿之内,山东诸国的舆图都有。 详细程度丝毫不逊色军中所用。 细细推演,当有所得。 “若然不计代价,以少将军麾下之力,加上诸般攻伐利器,可以拼尽魏武卒,可己身之利应也剩下不多。” “想要攻灭大梁城,不足以。” 盖聂旁侧也是颔首。 “破局之法为何?” 秦王政想要的是结果,而非如何攻灭的过程。 王弟与盖聂所言固然有理,然……目下如何? “魏国边界四周,空旷无野,无天险可守,目下战法乃是坚守防御,尽可能的将少将军等拦阻在外。” “此刻……,应该也是派人前往楚国和魏国了,看来……还得尽快解决北宅之地的魏武卒,那里才是魏国核心主力所在。” “颍川郡、巨鹿之地的大军应该也是处于难以攻破的状态。” 行军打仗,就怕对手不和你打,数万大军防守一处,令你难以下手。 下手吧,损失惨重,不值得。 不下手吧,那些人又有些讨厌,欲要破局……,也简单,以秦国目下的国力,与之长久对战,将此刻的魏国耗死。 数十万大军每一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魏国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破局之法有三!” “其一……,仿若长平之战,与之对峙,目下魏国之国力,顶多支撑一载,可……楚国或齐国必有大军来救。” “其二……,以兵家战法,正面击溃魏武卒,自嚣魏牟炼成魏武卒之后,尚没有真正一战,而秦军锐士铁血,只消破开魏武卒战法,则可一战而定。” “其三……,强兵鏖战,虽可胜,然……不妥。” 盖聂予之回应,欲要取胜的法子自然有很多,合适的不多,有两种方法可取。 “护国学宫内可有精通兵家战阵之人?” 秦王政如何听不明白,单手握持面前条案上的碧玉茶盏,沉吟片刻,看向王弟,对于学宫内的具体诸般,王弟这些时日去了不少,应该知晓。 “根据王贲所述,魏武卒方针的战阵之法,怕是非普通阵法。” “当初玄清曾留下《太乙》残卷于学宫之中,所悟者不多,普通的兵家战阵怕是无用,倒是章邯与赵佗二人得我亲授。” “嗯……,哈哈哈,若论精通兵家战阵之人,盖聂先生岂不正合适?如今咸阳无大事,正合前往一观!” “鬼谷所传的《奇门遁甲》可是相当不俗。”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颔首,学宫之内的确有精通兵家战阵之人,可连王贲都没有头绪将其破掉,学宫之内那些博士与教员估计够呛。 《太乙》残卷虽好,学宫之内有那个境界参悟不多,除非由自己亲自点拨,章邯和赵佗得了自己的《八阵全图》,上面是自己所悟的诸般阵法大成之作。 果然可以妙悟通彻,则……不可限量。 却是章邯现在入了影密卫,赵佗目下在陇西两郡,说着……,视线不自觉落在盖聂身上,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章邯目下正在颍川郡处理要事,寡人会令其即刻前往的。” “武真侯即刻南下,暂时统辖南阳郡兵事,以防楚国此刻出兵,若然有所动,大军击之,不日王书而下。” “盖聂先生也前往一行,如何?” 秦王政悠然起身,看着远处的花园,一道道王令为之下达。 “喏。” 周清为之一礼。 “喏。” 盖聂自然也没有意见。 “果然一战击溃魏国主力,盖聂先生当就地统筹安民安政之事,连通齐国的顿弱,稳定齐国君臣。” “使之不为侵扰。” 秦王政随即又吩咐了一声。 “喏!” 盖聂再次拱手一礼。 ****** 咻!咻!咻! 一道道流光不住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中,身形挪移,踏着一根根枝干,不住奔向前方,晴空之下,观其衣着,似有不同。 一前一后,呈追击之象。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也敢在颍川郡闹事!” 身披浅黑色的轻甲,神容俊朗,束发劲装,手持长剑,纵横于林中深处,看着前方逃窜的五人,冷然一笑,周身又是玄光闪烁,玄功运转,整个人的速度为之提升一个层次。 身后则是跟着六七位尽皆黑色劲装的年轻汉子,尽皆手持利刃,紧紧跟随,修为虽弱了一些,也能够跟上。 嗤!嗤!嗤! 剑光纵横,凌空一跃,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落在最前方奔逃的五人跟前,一掌击出,封镇五人逃走的路线。 长剑舞动,虽为大日晴空,仍为寒光四射。 落在五人身上,五道身影尽皆从林木之上跌落,落于下方的大地之上,林隐遮掩,颇显一丝清幽寂寥。 “秦国罗网!” “该死!” 五人衣着普通,宛若最平凡的农家汉子,此刻正汇聚一处,彼此背靠背,寻找最后的一丝安稳,看着围拢上前的这些黑衣人,满是愤恨与不甘。 秦国的大地上,能够有这般势力和他们百家抗衡,唯有秦国罗网了。 “说出你们的同伴,你们还能死的轻松一些。” 劲装的黑色轻甲着身,其上纹理宛若鱼龙,神容硬朗,手持长剑,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五人身上,眉宇间扩散着一丝别样的杀伐。 面容之上,隐现一缕疤痕,身材修长壮硕,言语间,带着别样的冷意,如同打量猎物一般的审问着。 “妄想!” “向秦国屈服,不可能!” “纵然身死,你也不会从我们口中得到信息的!” “……” 五人背靠背,呼吸颇为急促,看着面前的罗网之人,此人……实在是难缠,简直就是如蛆附骨,难以摆脱。 就算换了两个身份,过了不久,还是会被找上。 如今……更是落入这般的陷阱,五个人被困。 “不用你们说,我也能够猜得到。” “你们的口音非旧韩之音韵,故而韩国的事情和你们无关,当下之时,也唯有秦魏之战值得你们冒这个风险入秦国了。” “不过……你们都是无用之功。” “魏国终究还是要被攻灭的。” “我已经给了你们机会,既然没有把握住,那就……去吧。” 年轻男子又是冷然一笑,看着面前的五人,徐徐而落,低沉的声音中夹杂别样的寒意,语落,手中长剑挥动,五人彻底倒在大地之上。 “处理一下。” 左右而观,吩咐着。 “是,大人。” 随行的诸人连忙一礼。 “大人,颍川郡的百家之人,肯定还有隐藏的,接下来,我们要继续搜寻?” 一人近前,悄声问道。 “当然!” “虽说还有隐藏的,但……他们也隐藏不多久了,待少将军那边兵战而落,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你们的考核也会结束的。” 年轻男子颔首,从咸阳而出,前往关外诸郡,历练影密卫诸人,数年来,颇有所得,尽管损失也是极大。 可……剩下来的都是精锐。 咻! 语毕,不远处的林中,又是一道黑衣人近前。 “大人,王书急报!” 半跪而立,举起手中事物。 “王书急报?” 年轻男子神色一动,顿时凝重起来,双手从那人手中接过王书,行至一侧,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印信,细细对照一二,将火泥破开,取出内部文书。 借着林中那幽暗的光芒,一览文书之上的大王亲笔文书。 “吩咐下去,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前往北宅之地。” 手中劲力催动,手中密信文书化为灰烬,年轻男子转过身,看着正在处理五具尸体的影密卫新人,眉目紧锁,沉声而道。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 八门金锁阵 “章邯见过少将军!” 颍川郡以北,便是距离广武、北宅之地不远。 年轻男子率领着一众影密卫,此地分散,己身身入王贲军中,入幕府军帐,看着面前这位黑甲军将,拱手一礼。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章邯心中无限感慨。 遥想往昔,因为咸阳南城酒肆的一桩小事,自己从蓝田大营调出,前往陇西两郡,好在立下不小功勋。 而今添为影密卫主将,大王指令直达,位分虽不显,算得上要职。 自幼生长于国尉府邸,那个时候上将军蒙武还是国尉,受益蒙家恩惠良多,那件事后,蒙恬兄长位于九原大营,练兵抵御北胡匈奴。 蒙毅兄弟则是入了咸阳宫,而今添为郎中令,受到大王的器重,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而王贲、马兴等人则是蓝田大营东出灭国不断。 功勋煊赫,爵位逼近少上造,此战之后,怕是爵位升三.级都不为过,真可谓军中少壮,大秦军旅支柱。 数年前,一见王贲,其人还有些桀骜霸道之意,如今却是锋芒收敛,略有黝黑的神容带着笑意近前。 “哈哈哈,章邯将军!” “请!” 章邯如今的爵位和官职虽比不上自己,但根据咸阳内的传承,却是属于大王直属影密卫的统领,职位重要。 尤其是是手握生杀大权。 对其微微一笑,而后领向幕府深处。 “大田令!” 章邯跟随,观幕府内的一个熟悉之人,又是一礼落下。 “章将军!” 郑国近来时日一直在谋划水攻事宜,故而未有停歇,看着身披轻甲的章邯,为之一笑,此人自己有所耳闻,也是一位将才。 却是近年来在陇西历练,如今返回了咸阳。 “哈哈哈,说来惭愧。” “王贲率军被拦阻在北宅,那魏国此次的领军主将颇为特殊,避战不出,坚守防御,且有一奇特阵法落于十万魏武卒身上。” “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将魏武卒方针攻破,大王文书之上有言,章邯将军曾得武真侯密授《太乙》玄妙,兵家战阵造诣非凡。” “真可谓是机缘,也是王贲的机缘,来日,当多拜托章将军也。” 王贲面上满是喜意,引领着身后的章邯行至幕府内的精致沙盘前,上面已经双色旗帜陈列,诸般军种林立。 甚至于旁侧的空白处,还有前些时日,魏国兵马摆出的阵势,似八卦,又似九宫。 “少将军过誉也。” “不过些许所得,如何相比盖聂先生鬼谷秘传。” “那便是……魏武卒兵阵?” 陇西对战之事,武真侯曾传授《八阵全图》,的确所得不少,而且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参悟透侧,越是参悟,越觉得玄妙非凡。 虽没有参悟透侧,但也悟出几个不错的阵法落在影密卫的阵法合击之上,威能不小,算是顺带的好处。 行至沙盘之前,顺着王贲手指的方向,双眸为之亮光一闪。 那个兵阵……,《八阵全图》中有过记载! “不错。” “此阵颇为奇特,以中阵为核心,周围魏武卒分列,或为八阵,或为一十六阵,彼此婉转,将我军拦阻在外,截断其内。” “使得内外不能够贯通,力量被削弱,难以将魏武卒一举攻灭,偏生此等兵阵还偏偏坚守不动,欲要诱敌深入,也不可能。” 王贲颔首,对着旁侧的大田令郑国、千长林风看了一眼,视线便是落在自己简单摆出的魏武卒兵家战阵之上。 这个阵法奇特之处便是在于一个封锁,起码王贲是这样感觉的。 “此阵……名曰:八门金锁阵!” “武真侯先前所传的战阵中,有此阵形态,好在……不是更进一步的八卦龙虎阵,否则,更为艰难了。” 《八阵全图》上,记载的兵家战阵并不多,主要是将一元之始至九宫归元的阵法妙理道出,详述诠释特殊的阵法。 八门金锁阵在列! 此外还有一个八阵图,更为之玄妙! 八阵图的话,自己可没有掌握,实在是诸般变化更为之艰难了,怕是非得数十年之功不可。 “八门金锁阵!” 闻此,王贲大喜。 能够道出此阵之名,说明章邯对于此阵还是了解的,既然了解,那么……阵法便会有弱点,便可以将其破开。 “八门之意,昔者郑国游学小圣贤庄的时候,有所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难道此阵便是内蕴八门运转之妙?” 一侧的郑国好奇。 千长林风亦是好奇。 对于兵家战阵,护国学宫内也有不少,但都是很简单的,过于高深的没有记载,虽有《太乙》残卷,需要独自领悟。 “不错,是为八门。” “此阵之妙,乃是在于以十万魏武卒布阵,生死轮转不定,封锁无穷,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大吉。” “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大伤!” “从杜门、死门而入,则必亡!” “少将军上次领军入阵,可以退走,一则怕是对方战阵演练没有熟悉,二则,真要厮杀起来,对方也是损失惨重。” “此阵以中枢运转,调动八门,生死之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想要将其破开,有些难度。” 闻大田令郑国一言,章邯再次为之颔首,却是那般道理。 将八门金锁阵的玄妙一一说道而出,单手在沙盘的简略阵法上点动,详细的叙说着,此阵……有些棘手。 无怪乎王贲率兵难以攻破。 若然不通此阵,怕是二十万精兵都难以攻破。 “有何难度?” 既然章邯认识此战,定有破解之法,王贲心中已经安稳甚多,想来就算有难度,也不会有太大难度。 “欲要破开此阵,须得亲自一观此阵。” “若然阵法有缺,则破阵简单,直接率领一支大军,从生门而入,内部扰乱阵法,那么……阵法必破。” “若是此阵无缺,加上十万魏武卒之功,欲要破开,须得以另外的兵家战阵迎战破开。” 章邯没有说到具体的破阵之法,纵然都是八门金锁阵,由着个人的施展不同,应对之策也是不同。 对于阵法的运用也是不同,每一位兵家之人就算掌握同样的阵法,在战场上运用的时候,亦是截然不同。 “《齐孙子》有语,用八阵战者,因地之利,用八阵之宜。” “用阵三分,诲阵有锋,诲锋有后,皆侍令而动,斗一,守二,以一侵敌,以二收,敌弱以乱,先其选卒以乘之。” “敌强以治,先其下卒以诱之,车骑与战者,分以为三,一在于右,一在于左,一在于后。易则多其车,险则多其骑,厄则多其弩。” “如今这八门金锁阵不在其内,章将军以为来历如何?” “那魏军主将而今不显,然能够摆出此战,应非无名之辈,是故……若知其来历,则可方便多矣!” 王贲颔首以对,对于八门金锁阵,自己是不太清楚,不过……章邯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需要亲自一观,才知晓具体情况。 自己少时便是熟读兵书,尤其是《十三篇》、《齐孙子》,其内也有关于兵家战阵的叙述,可是都太过于笼统,未能够真正详述。 不过……,诸般阵法想来无论如何变化,都逃不过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行之阵、雁行之阵、钩行之阵、玄襄之阵、火阵、水阵。 按照自己所观与章邯所语,八门金锁阵应该属于圆阵中的一则。 “大抵诸夏间的精妙阵法,莫不出于三者:《占星》、《奇门遁甲》、《太乙》,阴阳家素来不予理会诸国征伐密,且传承不为外显,故而,非阴阳家之人。” “而八门金锁阵在《奇门遁甲》、《太乙》中均有提及,且千百年来,能够一览那般传承的人不少。” “不过,那人既然不想要我们知晓他的身份,章邯之见,应该是我们所认识的,而且还相当熟悉。” 章邯眉目微蹙,能够施展出八门金锁阵,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的传承不一般。 要么与鬼谷有关! 要么与数百年来的兵家大才传承有关! 说着,摇摇头,那人的身份不能够轻易下判决。 “无论如何,而今章邯将军能够认出八门金锁阵,来日一战,当有所得,距离……大河的汛期不远了。” 旁侧聆听的大田令郑国为之一笑。 先前少将军退兵,便是因为对于那般阵法陌生,未敢轻易下手,而今有所得,自当来日兵战,一战击溃对方。 再不行动,大河汛期一至,接下来欲要施展水攻之法,可就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传令,本将要在幕府设宴为章邯将军接风。” “明日鬼谷盖聂先生至。” “如此……,后日出兵,一战破敌。” 王贲近日来的愁容缓解不少,虽说求援于咸阳,略有不妥,但大局而观,须得如此,否则,耗尽手上兵力才击溃眼前魏武卒方针。 那时,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灭魏之功……也落不到自己头上,那更非自己所要。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 阴阳两遁 “根据密探所传消息,此刻……秦将章邯与鬼谷盖聂亲自。” “先生,如何?” 十万魏武卒陈兵御外,坚守避野,防守不出,营帐林立,亦是阵法交错,彼此循环往复有序,虽然每一日消耗的粮草辎重很大。 可……主力不损,秦将王贲为之奈何? 幕府军帐内,黑衣人带着斗篷,仍旧静立于精致的沙盘前,上面落在诸多各色旗帜,意义各有不同。 身前……张耳、朱家等在列,彼此相视一眼,说道此刻秦国军中传来的消息,并不是秘密,似乎……还是他们有意放出来的。 在这个时候,新来了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是有什么助力,他们也不会前来于此的,张耳面上有些忧心,娓娓说着。 “秦将章邯!” “自幼少时出身咸阳国尉府邸,同秦国军中蒙氏一族交好,数年前,因为在咸阳南城的一件风.流韵事,蒙氏一族退出秦国东出灭国之事。” “其人被发配陇西,蒙恬前往九原,秦国东出,攻灭韩国、赵国、大胜燕国,无蒙氏一族半点功劳。” “倒是章邯此人陇西之时受到天宗玄清子的重视,训练数万精兵,其后陇西大战二十万胡人联军,功勋而显。” “近年来,倒是被召回咸阳,以为秘密之事,踪影不显,怕是有所谋。” 带着一张喜意面具的朱家站在一个木墩上,闻张耳之言,便是说到章邯的具体信息,对于此人……,农家之内还是有备案的。 而且……,此人若是近年来不在陇西,而是在蓝田军中,怕是东出之战,声名更显,其人将才丝毫不弱。 “鬼谷盖聂前来也就罢了。” “但章邯此人领军之力,怕是还不若王贲吧。” 王贲军中新出现了两个人。 对于鬼谷盖聂,他们都是很熟悉了,对于章邯,虽陌生,然……无论怎么说,领军作战,估计还比不上王贲。 他来也是无用,陈馀身披重甲,看了朱家一眼。 “数年前,秦国陇西中卫城外,天宗玄清子以数万之力排兵布阵于城外,硬抗胡人联军二十万,僵持不下,胡人难以取胜。” “其后,胡人分兵,中洞空虚,乃有一败,据传……天宗玄清子当时将排兵布阵之妙传于二人,一位是如今陇西两郡军将赵佗,其人年弱,深得玄清子看中,将来必会声名大起,不可小觑。” “另一位便是章邯,而道家天宗之内,诸般阵法演变可是玄妙非凡的,与鬼谷《奇门遁甲》相比,亦是不逊色。” “章邯得其所传,应是……前来之因。” 朱家单手在颔下面具的穗子上抚摸着,喜意的面具更为之欢喜,论诸夏间的隐秘消息,农家……还是有足够渠道的。 的确,若是论领军作战,章邯不一定及得上王贲。 可论及它处,就不一般了。 道家天宗也是有玄妙阵法传承的,仅仅是天宗一直以来的天罡剑阵、三才之阵、七曜剑阵……,都威能相当不弱了。 玄清子更是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修为深不可测,妙悟诸般阵法精妙,不算什么,所以……须得慎重。 “他们……有破阵之法?” 张耳有所悟,这个时候……章邯与盖聂前来,所为的也只有一点了,视线落在面前的沙盘上,那里仍旧杂乱无序,可……细细一观,又颇有玄妙。 “应为如此。” 朱家给予肯定的回应。 “此阵……他们可破?” 陈馀眉头一挑,无论是天宗玄清子所传,还是鬼谷盖聂之人,都是精通兵家战阵的,而身前这位黑衣人先生,施展的阵法可以拦阻他们? 语出,幕府军帐内,诸人视线尽皆汇聚黑衣人的身上。 “没有无缺的阵法。” “若是他们阵法造诣极高,可以破开此阵。” 黑衣人屈指一点,拿起一支小小的红色旗帜,落在沙盘上的一处区域,抬手间,那支红色旗帜旁边的黑色旗帜为之一动。 “如何应对?” 有感黑衣人语气未变,虽不显神容,想来也是平定的,彼此相视一眼,再次问道,果然对方可以破阵,又当如何? “岁按八卦分八节,节有三气,岁大率二十四气,气分三侯,岁计七十二候。” “一候便是一种变化,一种变化又可根据地支轮转,演变六十种细分之变,共有四千三百二十种变化。” “此阵……若然被破,当变阵防御,不得出战。” “接下来一个时辰,你等要细听我诠述阵法变换之玄妙!” 黑衣人朗声而道,其内不夹杂别样的情绪,如旧的冷然,单手指着面前沙盘上的红色旗帜,屈指一点,整个阵势又是一变。 阵法演变无穷无尽,只要……魏武卒坚守不出,那么……除非秦军不计较真正的损失,强兵鏖战,否则……坚持到楚国前来轻而易举。 数年前,自己在另外一处战场上,没有功成,足可防守,却碍于兵阵之道未有精通,如今……参悟数年,算有所得。 “是!” “……” 数千种变化,闻此……诸人面上大喜。 果然如此,就算被盖聂他们破去一种,又能够如何,只要十多万魏武卒方阵不为所动,大魏国当无恙。 念及此,欣然近前,细细聆听阵法玄妙,玄妙处虽不懂,然……只要懂得顺从阵法阴阳变化就足够了。 ****** “的确是八门金锁阵!” “阵势虽没有展开,然八门生死,阴阳两遁,中枢两仪,尽皆蓄势而动。” “欲要破开此阵,须得一观阵法运转之妙,找寻生死之门,攻破中枢之地,如此……阵势也就破裂。” 浅白色的劲装着身,墨绿色的披风随风而动,化神修为,寒暑当无惧也,多年来,生长的长发随意梳拢身后。 手持长剑,眉宇间俊逸不俗,双眸闪烁亮光,站立在云车上,看向极远处,数十个呼吸后,富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而起。 “击鼓!” 王贲在前,闻此,为之颔首,既然是八门金锁阵,那么……今日就将其破去,而后大军攻破魏武卒方阵,将他们驱赶之河内。 云云……攻守在手,水攻施展,不消一个月,围困大梁城! 秋冬时日之前,必然灭魏。 沉声语落,一只只牛皮大鼓再次“咚”“咚”“咚”……响彻起来,声传九霄,震慑人心,鼓舞士气。 步卒而动,弓弩手随行,诸般强力的攻伐器械陈列,左右先锋跨乘膘肥大马,手持戈矛长刃,战意十足。 俯览虚空而下,浩浩荡荡的铁血洪流倾躺而出,向着数百丈开外的魏武卒方针冲去,历经先前的大战,魏武卒方针的距离都变远了许多。 “箭阵!” 逢战必先射箭,以秦军之强弓劲弩,压住敌人士气,如此,精锐而出,方可取胜容易,令下,当即,漫天黑压压的羽箭横飞。 尽皆落在一两百丈开外的魏武卒方阵上。 山不来我,自然我就去山。 三弓强弩而动,三百丈如在眼前! 火球抛石机而动,三百丈亦是轻松! 木车攻城藏兵地,徐徐而进,更有些许的战车相随,左右先锋齐动,中军一万重甲兵气势如虹,恍若虎狼,吞噬一切。 “杀!” 阮翁仲再次率领身后的百越族人,上次损失数十位,可也得了不少首级。 可惜没有破阵,今日若然破阵,自当好好杀戮一番。 “杀!” “……” 刹那间,整个战场之地,冲突之所,尽皆杀伐之音漫天,烟尘滚滚,马啸之音不绝,大地为之颤动许久。 “果然精锐!” 持剑白衣男子赞叹一语。 如此精锐强攻,一时之间都奈何不了那八门金锁阵,怕是八门金锁阵有可能无缺,层层封锁,使得虎狼之师有力使不出。 那便是无用了。 “魏武卒坚守不出,胜负不论,战场之上,难以应对。” 章邯黑色的云纹轻甲着身,眺望远处,以目下秦国之精锐之兵,若说攻不破魏武卒,绝对不可能,但……战阵之力颇有威能。 “魏武卒变阵了!” 当即,章邯在云车之上,紧走一小步,极目而视,那里……原先就蓄势而代的魏武卒,陡然一分为九,中枢而立,八卦归元,周而复始,演化八门金锁阵。 “王贲虽不通这等战阵,然……今日一观,魏武卒施展的战阵较之先前,多了一袭圆转韵味,怕是磨合更甚。” 手持千里镜,极远处的一切清晰映入眼眸,看着那熟悉的战阵,王贲轻叹一声,非是不能够战胜,而是……代价太大。 “中门坚守,三层护持!” “周身八卦映衬九宫,十万魏武卒如臂挥使,千人为列,尽皆一展魏武卒长处,上层象天列九星,中层象人开八门。” “天地人三才定位,天蓬、休门、坎一宫相对,生丙合戊为天遁,地遁乙合开加己,天地乾坤,阴阳逆转。” “这是……奇门……。” 持剑的俊逸男子,双眸闪烁玄光,看向极远处,那里魏武卒方针已经变化开来,口中低缓而语,为鬼谷所传《奇门遁甲》之术。 上次归于鬼谷,得师尊传授,妙悟不少,倒是小庄对这个兴趣不大,根据所悟,一一对应,说着说着,豁然间……,看着魏武卒方针的继续演变,男子言语为之一滞。 神色更为之变动,若然自己推演的不错,那……八门金锁阵的核心便是阴阳两遁的变化,而阴阳两遁,奇门相随,更是《奇门遁甲》精要。 对方也精通《奇门遁甲》! 难道是……是他?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唯有二者 “盖聂先生莫不有所得?” 旁侧的章邯闻此,若有所思,而后看将过去,自己虽得武真侯传授《八阵全图》,怕是和盖聂这等出身鬼谷纵横的奇才来说,兵家战阵还是差了不少的。 “八门金锁阵的运转虽还有些瑕疵,然……于统御十万魏武卒来说,已经极好了。” “兵阵本身已无破绽,但……安稳的与之争斗,使得我军首尾相连还是不难的,从目下开始的半柱香时间,东南角上为生门。” “少将军可以使人从那处而入,半柱香后,从正西景门而出,那时……八门金锁阵的新一轮变化就开始了。” 摒除脑海深处的诸般杂念,无论是不是他……,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他对于《奇门遁甲》的参悟如何。 而后,单手遥指远处的战场,诸般变化在眼眸深处沉浮,十万魏武卒在眼中已经不是一个个人了,取而代之,则是一个个阵图运转的景象。 生门而入,则不会有损太多! 十万人的运转,彼此生死交错,阴阳二遁逆行,需要时间的,半柱香虽短,可……观他们现在的磨合,应是这个时间。 “军司马!” “吩咐下去!” 王贲不疑,对着同在云车的军司马下令。 当即,前方军中的旌旗高台上,令旗挥动,整个前方行动的大军为之前进方向而动,左右先锋亦是不为突飞猛进。 “盖聂先生可有破阵之妙?” 对于生死之门,章邯也是看得出,可……看得出,并不代表可以破阵,八门阵法的运转交替,半柱香的确是一个契机。 然而……半柱香之后呢? 如若不能够给予魏武卒足够的打击,那么……这般消耗无论是对于秦军,还是魏武卒,都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于那是魏武卒想要的! “既是阵法,当然可破!” “八门金锁阵的变化每半柱香一次……,接下来,我军只消轮番而动,则魏武卒便会处于不住的运转之中。” “十万魏武卒的确可以如臂挥使,然……若是出现一个破绽,也是极为明显的,到时候便是破阵之机,且在下有八层的把握。” 迎着章邯询问的目光,盖聂略有沉吟,给予确切的答复。 世间并不存在不能够破开的阵法,尤其是很复杂的阵法,如果是很少的人施展也就罢了,关键十万魏武卒施展,那就利弊两分。 果然掌握阵法精妙一二,则可以御敌于外,如眼下便是将王贲等拦阻在此地,不能够寸进,若要不及损失,则另说。 而阵法欲要掌握精深,完全发挥出八门金锁阵的玄妙,那需要考验的就多了,对于领军主将来说简单,而传达下达,真正贯彻十万魏武卒。 就算是师尊出手,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绝对做不到。 “却为如此,八门金锁阵的变化足有一千种以上。” “对魏国军中那位主将来说,轻而易举,贯彻魏武卒之中,如臂挥使,不是那般简单了,三才变化作三元,八卦分为八遁门。” “三奇、六仪、九宫彼此而落,破阵之机,今日可循!” 章邯深以为然,武真侯传授自己的《八阵全图》,实际上内容不多,尽管内容虽不多,足以涵盖玄奇阵法精妙根本。 能够明悟阵法本源,那么……每一种阵法就不仅仅是一种阵法了,而是一种固定的规则,一种固定的妙理。 “诸夏间掌握这般兵战之阵的人应该不多吧?” 王贲站在最前方,紧紧关注着魏武卒方针变动,结合所学,也极力的想要看出玄妙,惜哉,只得个中一二。 兵战之阵,自己也会,然……并无眼前之妙。 不过……能够施展出眼前阵势的人,绝对不多,不然……山东诸国与诸子百家不会有如今之局面。 “自是不多。” “阵法之妙,百家均有,可能够自成一体的屈指可数,又能够有所悟的,更是少之又少,且钻研这等学说,极其耗费心力。” “如若修为不能够破入玄关,寿数难抵甲子天命!” 盖聂应声颔首,《奇门遁甲》之术在鬼谷之中早就传承,然……相较之世俗纵横的捭阖学说,此道真的不显。 除非是一代代鬼谷子隐去之后,才有那般闲心钻研此道,否则……一怒而诸侯惧又岂是凭借《奇门遁甲》之术? 如果修为不够,强行参悟,只会损伤心力,故而由此……擅长此道就更少了。自己对此道略有研究,还是因为入咸阳之后,并无太多俗事侵扰之故。 “妙哉!” “果然如盖聂先生所语,从东南角而入,我军之力,首尾相连,不为封锁截断之危险,且还能够照应左右。” 正说着……,王贲面上为之大喜,虽不清楚真正的生死之门、阴阳两遁,可从东南角而入,秦军进攻势头并未受到太大的拦阻。 此外……,连带着左右先锋都奋勇杀敌,虽被截断,由那支大军长龙舞动,亦是无忧,半柱香之后,生门而出,再行细看。 “且看八门金锁阵下一步演化!” 盖聂神色未改,阵法如此,若然不如自己预料,那就不是自己所学有问题,而是阵法真的有问题了。 通晓阵法之妙,进出无碍,然……只是破阵,未得破敌。 接下来……若是阵法的一层层演变受到阻碍,那就是破敌之机会! ****** “如先生所料,这八门金锁阵真的被盖聂他们找到了生死之门。” “果然如此,那半柱香之后的变阵……是否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同样一座高高的云车耸立在大地之上,位于魏武卒方阵极后侧,黑衣人第一次出幕府军帐,登临云车,俯览整个战局。 看着秦军从东南角而入,并未多言。 然……身侧诸人却是神色微变,这……无疑被对方看出了阵法破绽,看出了生死之门,能够从生门而入,待会也能够从生门而出。 “准备变阵吧。” 朱家趴在云车栏杆之旁,面具也是化作凝重之色,无论如何,接下来的半柱香秦军无碍,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今日或许会耗费不小的代价,不过……魏武卒只要坚守避野,防守不出,那么……主力便不会有损太多。” “秦军也不会继续前进的。” “但……王贲不会一味僵持的。” 黑衣人目视远处的魏武卒方针片刻,留下一言,周身闪烁黑色玄光,语落,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具体的战法都已经吩咐下来。 “八门金锁阵接下来的变阵,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否则,就是我等无能了。” 朱家说着,也是纵身一跃,从云车之上下来,身后的张耳等也是跟随,接下来的变阵,需要他们亲自把控。 十万魏武卒方阵如臂挥使,可是有不小难度的。 出现一点差错,朱家不觉得以王贲、章邯、盖聂等人的眼界看不出来,战场之上,任何一点差错,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则,损兵折将! 大则,全军覆灭,功亏一篑! 潜身而进,入十万魏武卒方针的中枢核心之地,接下来的阵法运转变换,必须他们亲自动手,交由别人,真的不放心。 半柱香之后! “兼向八门寻吉位,万事开三万事宜。” “五阳在前五阴后,六仪更见五阳时。” “有趣……,八门金锁阵变阵了,章邯将军以为何?” 半柱香的时间,随着秦军先后从生门退出,魏武卒方阵倒也不予追赶,加上秦军羽箭压阵,魏武卒更是处于防守的态势。 当即……,魏武卒方阵为之变化,八门正奇,阴阳而动,飞宫逆转,九宫变换,生死之位转换方位。 盖聂细细一观,口中不住说着,果然是八门金锁阵的变化,然……,似乎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演变,面上一笑,看向身侧的章邯。 其人也是通宵兵家战阵,更得武真侯所传,应为不俗。 “三元超遁用六甲,八卦周流遍九宫!” “丙加甲兮鸟跌穴,甲加丙兮龙返首!” “却为还是八门金锁阵,可多了其它的东西……,章邯愚钝,未有所得,还望盖聂先生不吝赐教!” 还是八卦阴阳二遁的运转,倒是在阵法运转中,多了一丝乾坤两仪的气韵,一则在首,一则在尾,彼此成就阴阳四象之妙。 更增添了三分封镇封锁之势。 章邯再次一观,虽也有所得,未有多言,自己在阵法上的造诣还是不高,对着少将军王贲看了一眼,一礼看向盖聂。 “哈哈,章将军过谦也。” “魏武卒方针虽还是八门金锁阵,接下来……在八门金锁阵中多了另外一道阵势,可为:天网四张之阵。” “此阵适用于山林丘陵之地,以大军分散开来,组成阵法,形成合围包笼之势,落于八门金锁阵内。” “纵然接下来可以寻找到生门,也难以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挣脱天网四张之阵,魏武卒欲要将我军牵扯其内,消耗军力。” 对着少将军王贲、章邯一笑,盖聂目光再次落在那仍旧变阵的魏武卒身上,不出自己所料,天网四张之战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仿若真正嵌入了八门金锁阵! 而能够摆出此阵者,现在……盖聂几乎可以肯定,魏军主将就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个人,因为……天网四张之阵,是师尊闲暇推演出来的。 能够一窥的,唯有……二人。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 鬼谷风采 “如何破阵?” 对于兵家战阵的演变,王贲固然好奇,可……目下紧要之事,乃是将魏武卒方阵破去,然后大破魏武卒,一战而定。 平定魏国! 那才是自己想要的,若要探讨兵家战阵,待灭魏之后进行探讨也是不迟,闻盖聂先生之言,似是那魏武卒方阵的变化更为复杂了。 略有黝黑的神容上,略有一丝急切,看向盖聂先生,希望能够提出真正的破敌之法,而非简单的破阵之法。 “少将军无需着急。” “若然接下来的阵法还是八门金锁阵,那么……我军或许要继续僵持一二,现在……对方又增添了天网四张之阵。” “看似契合,实则天网四张之阵的阴阳两遁不能够与八门金锁阵完全相合,那就露出更大的破绽。” “接下来……或许我军要收获不少了。” 盖聂面上再次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明亮之眸看向魏武卒后方深处,他的阵法造诣虽有了,可……还不足够。 少不得损兵折将。 “可以破敌?” 王贲大喜,能够有所收获,那就意味着……可以斩将杀敌,岂非是上佳之事,顿时……面上欢悦,紧紧问道。 “暂时不能破敌。” “魏武卒方阵坚守避野,防守不出是决然的,果然接下来受到损失,会很快的恢复先前八门金锁阵,层层封锁,阵法缩小,且战且退的。” “至于破敌,还得等三五日,寻找一丝战机,方可!” 于王贲的心情,盖聂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与之理解的,毕竟魏国三路大军而动,且此路为魏国主力大军。 若然不能够快速破敌,被其余两路当先,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魏武卒避战,难以寻找战机,难以取胜,按照自己所谋,欲要破敌,也得等到接下来找寻到机会。 方可一战而定。 “三五日之后便有破敌之机?” 王贲奇异,果然如此,为何自己看不出来。 章邯也是好奇,如果是自己的话,只能够同眼前魏武卒僵持下去,果然楚国有援军,那就强兵鏖战,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魏武卒保存实力。 “兵战者,必先谋于庙堂。” “故而,庙堂之胜,则兵战而胜。” “魏国大梁城内的情形在下有所知,大将军嚣魏牟兵谏魏王,把持大梁城上下,如今虽安稳,实则……如坐针毡。” “果然魏国三路大军可以取胜,嚣魏牟自然无忧。” “果然前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大梁城,甚至于没有任何捷报传回大梁城,那可非嚣魏牟所乐意见到!” 鬼谷所传,兵战之法虽有,却非鬼谷传人所喜,自古鬼谷之于百家威名,也鲜少在兵战之上,而是在捭阖纵横之术上。 言谈之间,一国兴亡在手! 举杯长叹,社稷宗庙往昔! 盖聂将目光从那魏武卒方阵上挪移,迎着王贲那仍旧有些忧心得神色,欲要兵战之上取胜,自古以来,兵战正面而胜,在鬼谷眼中,都是下下之策。 岂不闻,数十年前的武安君白起如何兵战霸道! 最后呢? 庙堂之上,应候范雎三言两语,武安君白起身陨,或许有百家传言,终究根源在庙堂之上,果然庙堂无忧,武安君不会如此。 岂不闻,数年前的韩国韩非如何惊采绝艳! 最后呢? 韩国庙堂几乎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能够得以施展,纵然有小庄为大将军,又能够如何。 岂不闻,数年前的赵国李牧将军如何兵战霸道!丝毫不逊色大秦武安君白起! 最后呢? 缘由庙堂之事,屈死邯郸城内。 如今灭魏,自然也是一样! “少将军之心,盖聂自然知晓,然……眼前兵战取胜,颇有些艰难,纵然以在下阵法不断破阵,也只能够将魏武卒不断损耗。” “不能够动摇真正的魏武卒主力。” “除非魏武卒主动出战,则……只要魏武卒有求战之心,便是破敌之时,至于战机,不在此地,而在于魏国大梁城!” 盖聂持剑缓缓而言,点出王贲此刻焦急之心,也说道真正的破敌之法,大秦百多年来东出霸道狂猛。 重要的根基还是在于先胜于庙堂之上,前后商君、张子等,后有穰侯、应候、吕不韦等,尽皆如此。 而观秦国之大败,亦是庙堂之上的问题,邯郸之战,应候范雎、武安君之事搅动秦国庙堂不稳,被山东诸国抓住战机。 大王初继位,文信候把持朝政,庙堂不稳,也被赵国抓住战机,损兵折将,连老将军蒙骜都葬身其内。 如今……也刚如此。 “盖聂先生是说……!” 刹那间,王贲陡然间明悟了什么。 实则……那个问题自己先前也想到了,魏国大梁城内还有自己布下的暗子,只是……那个目的是搅动大梁城不安稳,令的大梁城生乱。 并没有触及盖聂所言。 而今听得点拨,恍然大悟,双眸绽放别样的精光,深深看向盖聂,而后深深一礼。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盖聂先生,我等拜服。” 章邯聪慧,亦是明悟。 顺而感叹,自从盖聂先生入咸阳以来,似乎……所谋者不显,也没有真正惊世之谋道出,以至于咸阳上下,中枢上下,对于盖聂先生的存在都有些忽视了。 可……能够被大王一直留在身边,时时相谈,又岂是那般碌碌之人? 而今终显大才本色。 且此策施展下去,破敌之机就在眼前。 “哈哈哈,先生请!” “接下来兵战之事,就交由先生与章将军了。” “王贲且去片刻。” 王贲仰天大笑,压抑在心中数日的焦急不存,手臂深处,指着极远处的魏武卒方阵,短时间内虽难以攻破。 也得维持这种进攻的局面,牵制魏武卒方阵。 自己当有它谋。 “请!” 盖聂没有多言,微微一笑。 “军司马,听从先生与章将军调遣。” 王贲再次深深一礼,而后看向身侧的军司马,慎重吩咐着,有盖聂先生一眼,自己已有了破敌之策。 此事当抓紧,不能够拖延。 “喏!” 军司马不疑,也是躬身一礼。 “哈哈哈!” 王贲再次仰天长笑一声,转身离开云车,前往后方幕府军帐,预谋大事。 ****** “七只苍龙宝盒,阴阳家入手几个了?” 巍峨之咸阳城,赫赫之西城。 那是咸阳重臣、王族汇聚之地,虽没有明文规定,但一般而言,庶民鲜少入内,更别说那些地位更为不显的商贾了。 魏国那边出现要事,自己也得了王兄之令,要前往四郡,加持统辖南阳兵事,以为应对接下来楚国有可能的出手。 武真侯府邸之内,偏厅之所,周清正随意的坐于上首,面前木案上陈列诸般佳肴,旁侧,云舒服侍着。 下首右侧丈许开外,东君焱妃静坐其内,姿容如旧的风华绝代,伴随一身所修阴阳术的突飞猛进,浑身上下,气息更为超凡。 一缕缕暗金色的玄光隐现与肌肤表面,暗金色的尊贵锦袍着身,华贵的身段而显,更添三分神韵。 此刻亦是在执箸品味着什么,旁侧也有府中侍女侍候着。 “苍龙宝盒有七,却非阴阳家之物。” “近些年来,虽动用不少力量,也不过得了赵国、韩国之物,魏国的那只宝盒存放于雅湖小筑,月神已经前往去取。” “果然不能够顺利,怕是还要武真侯出手相助。” 盛夏的傍晚,仍旧有着一丝的余韵热量,暗金色的云锦薄纱着身,白皙如玉的肩头外显,映照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层光晕沉浮。 如瀑一般的秀发亦是增添金色的光辉,垂落如画的神容两侧,遮掩那无二的脖颈芳华,横看成岭,实则峰峦起伏。 脆音缓缓,秀首轻抬,看了上首的武真侯一言。 今日……不知何事,却是将自己请入府中,然……未敢推辞。 “苍龙七宿的秘密,的确有些意思。” “本侯还很期待你们阴阳家蜃楼的成果,道家先贤所语的海外仙山,本侯也很期待,果有仙山,岂不也有仙神哉。” 阴阳家所谋却是苍龙七宿,但苍龙七宿最后的归宿不好说,那是一股怕是不逊色身融万物的至高伟力,否则,谁人敢言逆转诸夏大势! 虽如此,周清也无惧! 阴阳家的传承有缺,东皇太一能够修炼至合道层次,已经很不简单了,自己也即将踏足合道层次。 甚至于,有把握在十年内,一窥合道中的妙境! 当年祖师、关尹子、庄周等人所处的妙境,能够无所持、肆意徜徉的妙境,周清也是很期待,说着,从云舒手中接过酒樽,轻抿一口,带着一丝冰霜的清凉。 很是怡人! “纵有仙神,不过掌握伟力颇大也。” “如武真侯这般超凡脱俗的真人,在凡俗眼中,同仙神无异。” 感受到武真侯看过来的视线,东君浑身上下为之一颤,体表自生一道浅浅的暗金色玄光,一闪即逝。 虽如此,武真侯的目光恍若有令,纵有玄光遮掩,亦是不能够拦阻,一饮三分酒,红绡入脸容,不知今夜,武真侯相召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没来由的,心中杂念顿生,思绪万千。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 东君凤凰 “哦,不知在东君眼中,本侯是何等之人?” 周清闻此,不由一笑。 着一袭宽松的道青色长袍,长发未冠,随意的一道青色丝带束缚,落在肩后,浑身上下玄光未显,虽如此,玄功运转之间,自动呼应天地。 自有一番别样的玄妙笼罩法身,置酒樽于木案之上,饶有兴趣的看向东君焱妃,今日相召焱妃于眼前,所为是一件小事。 也是临时起意的。 “武真侯,乃奇人也。” 东君焱妃明眸闪烁,放下手中之箸,看向上首,呼吸之后,赞叹一语。 “哈哈哈,诸夏百家,尽皆不以本侯为天宗超凡脱俗之人,十多年来,入咸阳城,更为尘世一凡俗之人。” “东君阁下却有此言,本侯奇异也。” 周清为之一笑。 奇人? 周清不觉得自己是奇人,应该说是一个奇异之人,没来由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又历经这般多事,一晃之间,便过去了二十年。 “东皇阁下所言,二十年前,应为武真侯的降生之日,当其时,天机混沌,不可捉摸,欲要占星推演武真侯,却一片空白。” “此不为奇乎?” 东君周身仍旧隐约的闪烁暗金色玄光,明眸有神,徐徐而言。 对于武真侯,自己其实也曾以占星律推演,奈何遇到不可拦阻的阻力,根本进行不下去,或许是对方的修为远超自己。 或许是东皇阁下所言的天机变数。 “十多年前,太乙山观妙台上,在下有幸领略武真侯少时风采,虽六七岁,已然妙悟化神,神融天地,御使天地元气,且受益良多。” “千年以来,能够在那般年岁破入化神着,为武真侯一人也,此不为奇乎?” 续接先前脆音,东君焱妃那精致的神容上掠过浅浅笑意,算起来,自己和武真侯之间,相识已经十多年了。 可……武真侯真是奇人,那个时候,自己不过刚刚破入先天不久,然武真侯已然破入化神,数年后,待自己破入化神的时候,武真侯却破入了玄关层次。 而今,自己再过数年,便是有望迈入玄关,然……武真侯有可能就要踏足合道层次了。 甚至于,东君觉得以武真侯的奇人姿态,真的有可能一窥千百年来道家祖师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那也是自己所渴求的。 阴阳家传承上古为大祭司,惜哉,大周平王东迁以后,就逐渐不显了,诸国之内,各自有着属于自己的祭祀之道,虽残缺不入流,也是诸国的选择。 却是接下来若然大秦一天下,阴阳家有可能重归大祭司之位,重现上古三代以来的诸般祭祀盛况。 上古三代之时,由阴阳家大祭司主持祭祀,可是直接祭祀天地乾坤的,那般恢宏盛况,阴阳家存留的典籍之内,记载很是详细。 东皇在上,九宫神都归位,祭祀天地,堪为大道。 “哈哈哈,有些意思。” 听得东君焱妃这么一说,似乎……自己身上还真有些奇异,也可以称得上奇人?自己也算是奇人了? “武真侯少入咸阳,年虽弱,然……智谋无双,尘世之内,无论文韬,亦或者武略,不为双十,得封彻侯,非奇人不能居之。” 大秦二十等军功爵严苛无比,想要晋升任何一步,都要付出足够的贡献,否则,便不可能有所进,而武真侯短短十年左右,就登位侯爵。 若说不奇,那才是虚幻。 念及此,东君焱妃此刻也是清幽的赞叹。 于超凡脱俗,堪为百家巅峰之人。 于尘世炼心,亦是人臣至极之人。 实在是奇! 实在是奇人! “哈哈哈,听得东君这般一说,今日本侯当要好好的畅饮一番,云舒,斟酒!” 周清不为评价,对着东君颔首以对,手持青铜酒樽,其内已然虚半,轻语而落,执箸轻夹了一块牛肉。 这是近年来咸阳南城天然居出品的秘制牛肉,口味有些像后世的卤制牛肉,加上从西域传来的各种香料,搭配而成。 在天然居内,已然是必点之物。 耕牛固然贵重,可每一岁乌氏倮从陇西送来的牛羊数万、数十万,可不都是耕牛,不然如何供应护国学宫与咸阳王城。 “东君是否奇异,本侯今日为何召你前来?” 看着云舒近前,持铜壶斟满酒樽,周清话锋一转,落在今日的正题上,面上微微一笑,看将过去。 视线直接落在东君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那里……是一块暗金色的火焰图腾配饰,然则……自己知道在那暗金色.图腾配饰中,还隐藏着一样东西。 数年前,曾见过东君从其内取出一物。 “不知。” 通体上下再次不自觉的绽放暗金色玄光,感受着武真侯落在身上之目光,抬头看去,眉目微动,也是落在脖颈间的配饰上。 “此物……东君可熟悉?” 轻抿了一口凉爽酒水,屈指一点,便是一道赤红光芒划过虚空,直接悬浮在东君焱妃之前,而后,赤红玄光徐徐消散。 “这是……。” “楚南公的那半块玉佩!” 东君焱妃亦是举樽一饮,酒水虽淡,俏丽的姿容上,仍旧浅浅的红晕浮现,更添三分美.艳,双眸看向身前。 那里一件事物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是半块火红色的古朴玉佩,不若今世玉佩之精致,可对于焱妃来说,对于那半块玉佩的形体很是熟悉。 闪烁暗金色玄光的明眸一动,细细一观,果然那玉佩之上有两个金文字体,一前一后,正合——“凤”、“山”! 凤与山! 明眸微微眯起,此物竟然会落在武真侯手中,自己若是记得不错,此物原本是在阴阳家智者一脉 邹衍手中的。 后来落入南公手中。 不过……此物若是落在尘世凡俗之人手中,怕是会直接扔掉,因为玉佩的材质不算顶尖,而且还只是一半,根本没有太大的价值。 然……根据阴阳家典籍的记载,却非一般了。 武真侯拿出此物? 莫不是? 心中一动,秀白的单手伸手,劲力吞吐,落在手上,细细把玩,抬首看了武真侯一言,另一只手掠过脖颈,当即,也是一道暗金色的流光闪烁。 也是半块火红的玉佩出现在手中,猛然一观,同武真侯手中的玉佩一般无二,可……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却是另外两个字! “鸣”、“岐”。 配合“凤”、“山”! 那就是——凤鸣岐山了! 事关苍龙七宿与诸夏间一只顶级古兽的下落。 “楚南公以此玉佩从本侯手中换走《黄石天书》。” “本侯以为……还是值得的。” “东君以为如何?” 此次返回四郡,统辖南阳军务,应对楚国,实则……有芊红一人都足以了,闲暇之时,周清倒是有兴趣一窥那只顶级古兽的下落。 传闻……那般顶级古兽的实力可是丝毫不逊色合道层次的,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不知如何,念及此,随意说着这件玉佩的来历。 “《黄石天书》!” “真正的《黄石天书》早就有损,上古之时,轩辕氏妙悟此书,登临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击败蚩尤,斩杀蚩尤。” “那个时候,《黄石天书》便是有损,传于今世的《黄石天书》已经缺少真正天书的本色,虽如此,于玄关乃至合道层次来说,都有极大的好处。” “甚至于对有机缘的凡俗之人,也可以妙悟无穷道理,不过……于武真侯来说,参悟《道德》真经,那也是丝毫不逊色天书的真经。” “得此玉佩,武真侯对那只凤凰古兽有兴趣?” 这枚玉佩是当初开启苍龙七宿的钥匙之一,只是……已经损坏,想要修复的话……需要那只五彩之凤的本源精血。 武真侯现在拿出这半块玉佩,莫不欲要修复玉佩,即如此……和凤凰古兽脱不了干系了。 五彩之凤! 阴阳家的确知晓它的下落,奈何……也只是知晓,修为不入合道,想要靠近那般古兽,都是难上加难,若然古兽暴动,玄关层次根本承受不了。 合道层次的与玄关层次的差距! 丝毫不弱于玄关同化神之间的差距! 当然……以武真侯现在的修为,可以一试,而且,数年前听东皇阁下言语,将来也是有兴趣叨扰那古兽,修复玉佩,以合苍龙七宿。 “当然!” 周清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自己就是对那只古兽有兴趣,传闻中得五彩之凤,涅盘不断重生的五彩之凤。 真有那般奇妙? “欲要使得这两块玉佩归元,须得凤凰古兽的本源精血,加持阴阳家秘法,方可功成。” 东君焱妃双手持两块残缺玉佩,缓缓靠近一处,虽完美合拢,却无诸般异象出现,双手涌动本源之力,流传于两块玉佩上,欲要窥得玄妙。 亦是无所得。 典籍记载的不错,非人力能及。 “那半块玉佩……,东君阁下可愿予我?” 周清又是一笑,手持青铜古樽,看向东君焱妃,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机缘,涉及苍龙七宿,阴阳家也有另外的钥匙。 这枚玉佩虽也是钥匙,现在……毕竟是残缺的不是。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 共修阴阳 “凤鸣岐山!” “此玉对阴阳家关系重大,非东君能够决断,相较之……幻音宝盒,此物更为开启苍龙七宿的第一钥匙。” “武真侯对于苍龙七宿应为知晓,不知阴阳家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够获得这半块玉佩?” 那楚南公做事实在是不为稳重,连这等传至邹衍的玉佩都能够落入玄清子手中,还只是为了残缺的《黄石天书》。 对于武真侯的性情,东君焱妃还是了解一二,此物落在其手中,且武真侯也知晓凤鸣岐山的秘密,那可就太难太难了。 且……武真侯对于阴阳家的事情,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插手,甚至于干涉,尽管一切诸事都进行的很是顺利。 “哈哈哈,阴阳家能够拿出什么东西令本侯动心?” 周清又是大笑。 自己想要从东君手中拿走那半块玉佩,如今,东君却是想要从自己手中拿走自己的半块玉佩,实在是……有些意思。 置酒樽于木案之上,对着东君焱妃深深看了一眼。 “论修行之法,道家天宗千百年来,底蕴超越阴阳家甚多。” “论尘世之道,武真侯位列秦国彻侯,位极人臣,非阴阳家可比。” “不知武真侯……?” 东君焱妃只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有些棘手。 再次看了双手中的两块玉佩一眼,若是属于武真侯的半块玉佩还在楚南公手中,以阴阳家的交情,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来。 将来待东皇阁下登临合道,修复凤鸣岐山古玉,那么……,幻音宝盒的重要性就次之了,但……也是要得到,以为备用。 因酒水入喉而显得娇艳的神容上,略有一丝浅浅的纠结,明眸闪烁亮光,看向上首,不知道武真侯是否有这个心思。 “东君以为呢?” 周清又是为之轻轻一笑。 想要从自己手中拿走东西,当然可以,要么给予同等价值之物,要么给予的东西令自己很满意,而阴阳家内。 貌似有些艰难。 “此物虽珍贵,但……若是没有阴阳家秘法配合五彩之凤精血给予修复,则不能够显化玉佩真正的玄妙。” “且开启苍龙七宿的秘密,也需要阴阳家九宫神都给予布阵祭祀,此物对于阴阳家只是一个补充,欲要开启苍龙七宿。” “实则幻音宝盒也可以做到。” 美眸打量手上的玉佩,未几,为之一笑,灿烂多矣,看向上首,徐徐而言,此物没有阴阳家秘法,放在武真侯手中,也只是一个摆设。 同理,落在阴阳家手中,也只是一个摆设。 更何况,阴阳家还有一个备选之物幻音宝盒,那件事物……落入墨家之手,十有八.九在机关城,将来取得也是不难。 “本侯若是索取阴阳秘法呢?” 周清不以为意。 语落,缓缓从上首的条案后起身,踏步间,紫光一闪,落在偏厅之内,双手背负身后,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武真侯不会如此的。” 观此,东君焱妃亦是从座位上起身,精致的神容上也是绽放一缕笑意,踏步间,暗金色的玄光闪烁,出现在武真侯身侧。 手握玉佩,暗金色的长裙曳动,眉目如画,看向武真侯。 “哦,为何?” 周清奇异,身躯微转,看向东君焱妃,向前踏步一步,行至跟前,饶有兴趣的询问着。 “因为武真侯若是想要在下的这枚玉佩,文书一落,此物自是落在武真侯手中。” “至于阴阳家的秘法,果然王书一落,阴阳家岂有不拿出之理。” “而偏偏武真侯没有那般做,只是相召在下前来,是而,武真侯断然不会如此的。” 东君焱妃罥细的秀眉微微弯起,明眸更是闪烁别样的亮光,看着近前的武真侯,为之笑语轻言,语落,单手将武真侯的那半块玉佩捧出。 “哈哈哈。” “东君此言,本侯……很是欣赏,那你猜猜……为何本侯不那般而为呢?” 迎着东君那似笑非笑的别样神情,看着东君手上的那枚玉佩,手掌轻轻抬起,掠过那如玉的秀手,撩过那因窗外微风而略有凌乱的秀发。 将其捋顺在东君的侧颜脖颈之间,触及那此刻闪烁玄光的晶莹肌肤,再次近前一小步,轻嗅着那时时散发的古韵芳雅之气。 言语而落,似是更有一缕深意。 “……,在下凡俗之体,焉得入武真侯之言。” 浑身为之一颤,周身玄光涌动,欲要荡开身前的武真侯,然诸般异象在武真侯的手下直接溃散,东君心神混乱,一步后退,阴阳道礼。 “抬起头来!” 周清轻道一声,看着此刻仍旧捧着半块玉佩,低首行礼的东君焱妃,单手平伸而落,落在那精致的颔下。 “本侯所修顺心意,顺从天道自然的演变,顺从本心七情六欲的绽放,东君阁下风华绝代,很入本侯之心。” “可愿与本侯共修阴阳?” 看着那此刻强自镇定的东君焱妃,周清单手落在温润如玉的颔下,随意把玩着,诸般玄光抵挡,尽皆不存。 “在下玄功尚未圆满,果然待在下悟虚,破入玄关,阴阳无极,或更有所得。” 以莫大的意志镇压下心神的紊乱,明眸如水,看向身前的武真侯,当真想不到,武真侯欲要同自己阴阳交修。 虽然……自己并不拒绝,然……心间深处,却滋生一股别样的感受,静修阴阳二十余载,那般心绪未可知。 “哈哈哈,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晈晈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本侯可是很期待那一日。” 周清再次大笑,口中出言《东君》之言,看着此刻在自己跟前静雅如神女的东君焱妃,近前一小步,贴着那秀首一侧,留下一则低语。 东君不语,浑身又是一颤。 未几,一道暗金色的龙行玄光出武真侯府。 “公子能够看上东君焱妃,那是她的福分。” “公子曾言东君天资极高,乃是阴阳家东皇太一亲自培养之人,若然阴阳交修,怕是她会实力大进吧。” 对于公子兴致所致,看上了东君,云舒行上前来,柔柔一笑。 凡尘俗世之寻常女子,公子可看不上。 不过……那东君焱妃浑身上下气韵超凡,连云舒自己都很是欣赏,能够得公子宠幸,那是东君的缘法。 却是其人因此实力大进,又是阴阳家的人,有些不妙。 “阴阳家的九宫传承,修炼至玄关圆满已然是极限。” “东君的传承,欲要一窥合道都有些不小的难度,且……于本侯来说,多一位玄关,少一位玄关,无太大干系。” “与其担忧那个,你个小丫头的修为也该继续提升了,入咸阳以来,你可是受益不少,玄关之门还未悟通?” 任由云舒近前服侍着,擦拭着手上与脸庞,对于东君焱妃,自己很是欣赏,所以兴趣还是不小的。 至于东君的修为提升,不过小事。 小丫头担忧的倒是挺多,入咸阳以来这么长时间了,也得自己宠幸不少,玄关悟虚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公子。” “云舒一直在努力修行的,《太清真经》我一直在参悟的。” 提及修行,这一直是云舒的伤心事。 其实吧……自己资质应该不差吧,跟随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山东诸国百家的人也见了不少,他们在自己这个年岁,大都先天层次呢。 连化神都很难的。 自己现在都突破化神圆满了,虽然得了公子不少助力,那也有自己的功劳好吧,却是……和弄玉姐姐、焰灵姐姐比起来,差之不少。 不过,自己一直在努力的。 “雪姬和焰灵姬她们现在应该在南郡了,此去辽东塞外不咸山,雪姬得了机缘,有了妙悟玄关之法。” “焰灵姬也不远了。” “你也要抓紧,若然有所悟,期时服用化莲丹,也能够一举破关。” “明日离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周清点点头,云舒的资质其实还行,就是比起弄玉她们差了不少,果然自己破入合道之后,说不准会有法子给予助力。 口中随意说着,此行化莲丹的炼制之物也收集全了,还不止一份材料,归于南郡,要开启炼丹炉了。 “都收拾好了。” 云舒微笑而应。 “明日朝会之后,本侯辞别大王,就返回南郡,不知道离开南郡这么久,芊红她们对于军政要务的处理如何。” 周清颔首。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复杂,希望楚国那边安稳一点,不要让自己操心太多,有章邯和盖聂前往王贲处,魏国定下不难。 上将军亲率大军在燕赵,那里也是不难。 这……中原终于要定下了。 而诸夏,也就剩下最后一块难啃的骨头了。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 太公田齐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城。” “那秦人竟然想要以水攻之法攻我大梁城,实在是异想天开,大梁金城汤池,纵然秦将王翦亲至,又能够奈何?” “何况一王贲小儿乎?” 魏国三路大军而动,一者在东拦阻秦将杨端和的大军,一者在西拦阻秦国颍川郡、南阳郡的军势,还有一者便是中路大军。 乃是大将军嚣魏牟亲自率领的大军,己身虽坐镇大梁城内,然前方军中却是请到一位将帅之才丝毫不逊色己身的要人。 于那般军略,大梁城上下,早已经传遍,甚至于整个城池上下,连日来,议论纷纷,北城庶民、商贾之地,更是往来相谈不断。 面对远在一两百里外的北宅战场,大梁城内外似是恍若无感,仍旧百业兴旺不坠,货物运转不跌,繁华盛景不衰。 “话不能如此说,那秦将王贲去岁率领仅仅数万人,便可南下楚国,纵横千里,令楚国上下为之一惊。” “保不准哪一日,其人就率领一支隐秘大军出现在大梁城前了。” 酒肆之中,诸般言论散落,相互交错不断,酒足饭饱,自然点评天下大事。 “既然王贲那么厉害,现在不还是被大将军率军拦阻在外,不能够有寸进!” “可见其人身上的名气也都只是一些虚名而已。” “再等上数日,保不准,大将军就会将王贲击溃,好好杀一杀秦军的威风,近年来,秦国东出不断,也该我大魏国给予处理了。” 一人傲然道。 都言王贲那般厉害? 可其人率兵驻扎在广武、北宅之地都好长时间,都言有水攻,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可见是名过其实的。 如今遇到大将军,遇到大魏国的魏武卒,便落入下风,不堪一击,待大将军派人将其擒拿、镇杀,那时,就是重振大魏国声势之机。 “说的是。” “说起来,那王贲真的言过其实,月来,大梁城内都言王贲之将才超越其父,秦国军中甚至都称之为小白起?” “可笑,实在是可笑!” “一无能小儿也能够和白起并列,秦国军中无人也。” 旋即,酒肆之内的另外一人与之附和,提及秦将王贲,甚为不屑,甚为轻视,原本心中也有点看重的,奈何从近日来传入大梁城的消息来看。 不足为虑! “有理。” “如今大将军坐镇大梁城,前往领兵督战的还只是大将军身边偏将,其人便可以应对王贲,可见王贲如何可以同大将军相比?” “大魏国有大将军,秦军只可能无功而返,待魏武卒击溃秦军,大魏国当重振往昔威势。” 不远处,又是一人欣然符合。 大将军还在大梁城,前往前方的只是军中一位偏将。 尽管如此,就可以拦阻秦将王贲不能寸进,这还不能够说明问题? 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 “……” 酒肆之内的闲谈越发的热闹起来了。 “即如此,依在下看……大将军也该将军政要务还给大王了,昔年,楚国兵谏之事,唯有大略,如今大将军为之,不妥也。” “大将军所为已经表明秦军是可以战胜的,没有必要畏惧,而社稷权柄被大将军把持,终究不为正道。” 一人高声而语。 “不可!” “以在下之见,大将军完全可以取而代之,直接行伊尹之事,大王登位以来,可有雄才而显?可有英主之象?” “均没有!” “嚣魏牟当年得信陵君教导,又有龙阳君与百家之人拥戴,纵然不取而代之,也该兼任丞相事,统管魏国上下大小之事。” “如此,在外有秦军压境的情况下,魏国才有一丝生机啊。” 一人断然反对将军政要务大权归还于大王。 “以在下之见,大王之才实在是庸碌,丞相尸埕更是尸位素餐,大魏国若是没有大将军支撑,早就被秦国所灭了。” “我等应该劝谏大王效仿往昔齐康公之事,主动禅位于大将军,如此,王族诸般人也可以得以免受灾祸。” “否则,我等支持大将军行齐国田氏之事,谁可以率领大魏国重现霸主之位,那才是大魏国的王!” “昔年六卿瓜分晋国,大魏国之权也是不正,而今大将军文韬武略齐备,合该取而代之,愿诸位与我共建!” 当其时,酒肆深处,一人慷慨而语,话音缓缓,有条不紊的述说大将军嚣魏牟取而代之,成为新魏王之事。 魏国应该效仿齐国! 当年姜氏齐国德行不显,合该有田氏齐国出。 如今魏桓子之魏国百年来,国土不断沦丧,土地不住缩小,国力不住衰弱,合该由大将军取而代之,重振大魏国之威风! “这……,大将军有意摄政大位?” 不由得,整个酒肆之内徐徐陷入一阵寂静,诸人彼此相视一眼,先前热烈探讨之音不复,实在是……这个话题太大了。 让大将军取而代之? 成为新的魏王! 否则……大将军还很有可能诛灭魏桓子一族后裔? 这是大将军派人传达的消息? 这……和多日之前兵谏下达的文书不合啊! “大将军此行不妥也?” 许久之后,一人左右而观,浅浅而道。 “有何不妥?” “大将军数年来,重建魏武卒,而今御敌于外!” “更有重塑魏国社稷之功,反观大王之行,除却饲养巨犬、嬉戏游乐以外,还有何用?而今诸夏正值秦国东出,大军压境。” “此等大王焉得可以护持我等!” 先前出声的那人给予严厉呵斥道。 “大魏国魏桓子一脉传承终究数百年了。” 一人忐忑而应。 “太公望一脉于齐鲁之地传承难道弱于魏国?” 有一人直言反驳道。 “诸位切勿迟疑,大将军之所以停留在大梁城,所为便是要稳定大梁城局势,唯恐大王一脉王族坏魏国上下之事。” “否则,由大将军亲往军中,秦将王贲早就被击溃,何以有今日之僵持。” “果然将大将军尊位定下,则大将军可以腾出手直往军中,镇杀王贲,统辖大军,抗衡秦国,恢复大魏国往昔。” “此不更盛!” 先前那激昂慷慨之言之人再次朗朗一笑,言语有序,述说大将军嚣魏牟之权衡大魏国赤子之心、忠勇之意。 “若然取而代之,大王如何?” 一人讪讪一笑,低语而问。 取而代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胆了,当年那齐国齐康公之事,可不太好,一国之君主,直接被囚禁至死了。 “自然大将军先行摄政,待彻底击溃秦军之后,再行细细商榷。” “否则,有大王在大梁城这般掣肘大将军,牵扯大将军的精力,那么,大将军如何用心御兵于外?” 先前那人直接而道,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会有人这般而问。 “这……似乎可行。” 只要不是立刻决断,那么,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大将军早有此谋,自当可行……,哈哈哈,是在下多言了。” “诸位当为大魏国计,而非一人计!” 亦是之前那人摆手一言,随即觉得不妥,连忙笑语拱手,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 “……” 当即,整个酒肆之内再一次热闹起来了,而且……在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推动之下,不到一日,便是传遍大梁城上下。 说道……大将军嚣魏牟勇武过人,军政之才大略,合该摄政监国! 大王应该以伊尹之事礼遇之! 更有言语,为何前线军中没有捷报传来,更是因为大将军被大王掣肘,大王不欲让大将军取胜,否则,大将军更是难以处理。 …… 凡此诸般,更是如洪流一般,席卷整个大梁城内。 ****** “可恶!” “可有查清谁人肆意传播此言?” 距离那则酒肆之闲谈不过三个时辰,大梁城东城大将军府邸之内,嚣魏牟愤怒的一掌落下,将身前的木案硬生生击成粉碎。 粗犷霸道的神容上,满是怒意! 自己之所以坐镇大梁城内,固然是警戒着大王与王族反扑,令自己御兵于外的谋划付诸流水,但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行伊尹之事。 偏生如今大梁城内已然传遍,自己留守坐镇在大梁城,就是为了那事。 实在是可恶! 实在是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 是大王? 是丞相? 还是城中王族? 还是秦军? 随意一想,似乎所有人都有这般可能,念及此,心神深处,更是愁绪万分,如果不能够快速压下这等流言,无异于自己将坐实城中的流言。 语落,看向厅中的数人,那是百家之人,也是助力自己维持城中局面的百家之人,出现这等事,难道他们都没有察觉不成? 一群废物。 “大将军!” “此事突然,前一日还没有任何预兆,而今短短数个时辰,便是几近传遍大梁城上下,还向着大魏国其余城池传去。” “定是有心人所为,而且目标便是大将军!” 刘季的朱家临行之前吩咐,留守在大将军府邸,助力大将军处理些许事物,而今听着城中传言,又观大将军怒容。 心中也是惊诧万分。 可……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自己也真的不清楚啊。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八脉千秋 “你等觉得是谁传此流言的!” 当年,公子无忌率五国兵马,大胜秦国,得胜归来之后,大梁城城内,便是有流言传出,说道信陵君无忌雄才大略,乃是真正的人主君王之象。 而观先王差之远矣。 未几……,先王一道王书落下,公子黯然离开大梁城,沉迷于酒色之中,身陨于无声无息之间,故而,对于大梁城内的流言之事,嚣魏牟一直紧紧控制的。 可惜,如今还是传扬了出来。 实在是令嚣魏牟大怒。 身着常服,踏步厅中,双手背负身后,来回挪步不断,看向刘季、卢绾等人,希望能够替自己拿个主意。 若是龙阳君和朱家他们还在大梁城,想来自己会容易处理许多,眼前这些人,才略终究不若他们远矣。 “是否是……大王?” “而今,王宫之内,大王虽无恙无出,终究城中的王族甚多,欲要携带大势逼迫大将军,欲要使得大将军束手?” 着锦袍儒服,卢绾拱手一礼,单手轻捋着颔下短须,看着盛怒的大将军嚣魏牟,略有思忖,便是近前一语。 若要分析一件事情,自然要从谁能够从其中得利分析。 果然因此事,大将军不得不束手,还政于大王,那么……大王权柄在握,到时候大将军绝对讨不了好。 如此,大王与麾下王族一脉是最大的嫌疑! “那些人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嚣魏牟冷哼一声,心间猜测的也是那些人,自从百年前惠王不喜外人入丞相之位、入贵重之位以后,便是启用王族甚多。 多日前,自己兵谏大王,对于城中那些王族之人防范甚多,甚至于为了取得他们的善意,自己还将王族中,颇有名声的魏豹、魏咎兄弟二人重用。 让他们率领一支大军抗衡秦军。 可……连日来,那些人也都安分的待在府邸之中,并没有给自己添乱,难道都是为了迷惑自己,都是为了今日发难? 很有这个可能性! 嚣魏牟越是想着,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这个……,无论是诸多王族重臣府邸,还是丞相府邸,并无动静。” 刘季给予回应,自己也算是入了农家,连日来与诸多农家弟子往来,对于那些城中的王族也有关注,那些人并没有异动。 “没有动静?” “那是谁传扬出来了?” “能够在一天不到的时间,流言遍布整个大梁城,非普通之人可以做到?” “难道是秦国不成?” 嚣魏牟眉目紧锁,没有半点舒心之意,如果城中的王族没有动静,那么……有这个动机的也就是秦国了。 至于丞相尸埕,不是嚣魏牟看不起他,他就是一个腐儒,没有半点用处。 “秦国?” “何以如此?” 刘季下意思而道。 “广武、北宅之地的战事,本将不为担忧,只要坚守避野,防守不出,那么……两个月内,楚国与齐国必然出兵。” “难道秦军想要施展往昔赵国邯郸之计谋?” 北边的赵国可是刚沦亡没有多久,何以沦亡? 是因为赵国的兵力不济? 不是! 那是因为赵国邯郸庙堂崩溃了,郭开把持朝政,韩仓等奸佞小人祸乱庙堂,以至于李牧将军得不到中枢的半点援助。 如此……焉得可以长久对抗王翦,是故……乃有兵败。 赵国沦亡之前,秦国可是已经有王书落下,应允赐封郭开为假赵王,事后……统管赵地事物,哼,如今奈何。 其人性命不保,一切尽在秦国之手! “纵有些许流言,可大梁城现在一切都在大将军掌控之中,那些人纵是有心,也无能为力也。” 卢绾摇头一笑,无论是否为秦军所为,声势虽然大,可……大梁城现在还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大将军的地位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大将军,是否要调遣魏豹、魏咎二人归来,他二人乃是王族嫡系,果然被流言误导,那么……便是极大的隐患。” 刘季沉吟片刻,近前一礼,说道己身之谋。 龙阳君那里只当是无碍。 唯一有隐患的也只有魏豹兄弟二人了。 三路大军尽皆抗衡秦军,若然魏豹兄弟二人相信城中流言,欲要领兵返回大梁城,那么……大魏国可就危险了。 “或许……,大梁城内需要一场大胜,才摒弃所有的流言!” “将秦军快速击溃之后,调兵返回大梁城,还政于大王,则一切无忧,只消大将军还是魏国的大将军,那么……大王也不能够动大将军分毫。” 卢绾则是摇摇头,调遣魏豹兄弟二人归于大梁城,也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给予城中王族一股别样的压力。 魏豹、魏咎兄弟二人手握重兵,还能够给予那些王族重臣一丝慰藉,这个时候,他二人是万万不能够动的。 欲要冲散流言,那就得有一场大事,将大梁城内的杂乱之音席卷转移。 为今之计,唯有一场大捷! “大梁城的确需要一场大胜,嗯……,卢绾,此策是你所想?” 对于卢绾,嚣魏牟也算是有所了解的。 故而……对其才干也能够知晓,平静岁月,担当一个县丞、县令还是无碍的,若是历练历练,还能够更进一步。 可这等直入根底的谋略,是卢绾能够想出来的? 嚣魏牟奇异之。 “哈哈,大将军明鉴。” “在下也算是半个儒家之人,而今大梁城中,便是有儒家杨宽文一脉的儒家弟子,连日来,在下与之相谈不少,受益良多。” “在流言刚传出来的时候,儒家便是知晓了,简言而论,便是有此谋,大将军以为如何?” 卢绾大笑,说着,又是深深一礼。 “儒家八脉,各有千秋!” “果然非寻常百家弟子可比。” “只是……,现在并非出兵取胜之机,目下秦国军中,又有章邯、鬼谷盖聂助力,加上王贲的兵马,十多万魏武卒正面出击,并无太大的胜算。” “以本将之谋,原本是等待楚国、齐国援军到达,再一举攻破秦军,现在欲要取胜……,难矣!” “儒家之内,可有良策?” 是了。 关键时刻,却是将儒家那群读书人忘记了,虽然是一群读书人,可论起手段来,堪为诸子百家之首。 否则,也不可能近百年来,一直牢牢把持齐鲁大地,将儒家的学说遍布整个齐鲁之地,那就是儒家的能力。 “临行大将军府邸之前,卢绾只是得了这一策!” “具体它策,却是不清楚了。” 卢绾摇摇头,自己来的匆忙,并不知杨宽文他们接下来的探讨如何。 “目下出兵击溃王贲主力,的确不合时机。” “卢绾,可否代本将相请儒家士子前来,本将有要事相商!” 嚣魏牟叹息一声。 以军中那位的领兵能力,若然出兵……纵然可以取胜,怕是也是惨胜,十多万魏武卒怕是要葬送完毕。 那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欲要长久的坐镇大梁城,那些魏武卒便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他们决然不能够有失。 起码也要坚持一个月以上,等待楚国、齐国援军到达。 而且,自己所谋不仅仅是自己,也是为了大魏国,自己辛苦多年,重练魏武卒有成,那是大魏国崛起的保障。 待援军一至,王贲必然不是对手。 只要击溃他们,魏国便有了喘息之机。 奈何……如今城中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果然不能够以另外的大事压下,怕是那些王族重臣、老丞相、大王都会起心思的。 期时……大梁城一乱,就万事皆休了。 若然儒家可以给自己提供上好之策,再好不多了,连忙虎步上前,看着卢绾,深深说着,希望那群读书人可以给自己一个策略。 “自无不可。” “那在下这就前去。” 卢绾拱手一礼,转身离去,未有迟疑。 “那在下也这就吩咐农家弟子,尽可能的压下城中流言。” 旁侧刘季见状,也是抱拳一礼告辞。 “也好,辛苦你们了。” 嚣魏牟再次叹息一声,而今可谓是内忧外患呐。 ****** “子房,你觉得接下来大将军嚣魏牟当如何?” 城中北城一隅,原本是一处富贵商贾居住之地,其内亭台楼阁,假山翠湖,抄手游廊,应有尽有。 此地自是入了儒家的眼界,些许钱财落下,便成为儒家杨宽文一行在大梁城的歇息之地,诸弟子亦是在此。 待大梁城事毕,乃至魏国事毕,再行返回小圣贤庄也不迟。 缘由塞外不咸山的事情,儒家只得来此,然……月来,似乎也没有大事供他们儒家上手,也就每日传播道理,尽可能稳定大梁城局势。 只是……今日怪哉,却有那般流言短短数个时辰传遍整个大梁城上下,流言诸般皆有,可内蕴却都差不多。 矛头尽皆指向大将军嚣魏牟! 言语嚣魏牟欲要行伊尹之事! 言语嚣魏牟欲要取代魏王而代之! 言语嚣魏牟欲要斩杀城中所有的王族重臣,效仿田氏齐国! …… 种种流言,莫不如是,看似只是关乎嚣魏牟一人,实则……内蕴院医,杨宽文一袭浅白色的云纹锦袍,束发而冠,翩翩君子,俊逸不俗。 非如此,浑身上下此刻又隐约扩散别样的浩然正气,浩瀚而又空冥,得了辽东塞外那株千年雪莲,受益良多。 近来修行,连连破关,化神大成乃至圆满,指日可待。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大齐康公 立于府邸内的一处翠湖之侧,看着湖内随意游荡的鱼儿,杨宽文面上带着一丝温润笑意,语出,视线又落在旁侧的年轻人身上。 其人浅绿色的华服锦袍着身,眉目更为俊逸不俗,腰环玉佩,脚踏云靴,束冠秀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气韵,颇得浩然真意。 不远处,正有其它的儒家弟子在,或是闲聊,或是下棋,或是看书,或是……。 子房! 是杨宽文近来颇为欣赏的一个儒家后辈,虽说入儒家没有太长时间,但对于儒家诸般典籍的参悟,却是相当精深。 每月的论道之期,子房总会进步许多,甚至于现在可以同谈直却等早年间入儒家的弟子相比了,如此,堪为瞩目。 “嚣魏牟难以应对也。“ 张良拱手一礼,而后一言。 大梁城内的流言乱象自己也是知晓的,也是很清楚的,矛头直指大将军嚣魏牟,其意不言自明,略微思忖,便知晓为秦军所为。 目下的大梁城内,嚣魏牟手持重兵,兵谏魏王,把持一切,这一幕令张良不自觉想到当年韩国的夜幕。 可惜……夜幕却没有那般护持韩国之心,没有那般壮大韩国之意,故而流沙出现了,想要取代夜幕,重振劲韩。 奈何……,往昔诸般事了。 嚣魏牟借助手下兵将之力,加上百家之力,对于城内的王族、重臣看官看管的很严,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作乱。 从军旅而出,杀伐决断,非普通人能够媲美,果然接下来魏国大小之事悉数裁决于嚣魏牟,或许……魏国也能够支持的时间长一些! 对! 仅仅长一些,若说击溃秦国,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何以解围?” 杨宽文又问。 眼前的形势很是危急,对于嚣魏牟来说,固然可以以强兵之力压下一切,然……终究非常法,要么接下来以一件大事强行压过城中流言。 要么……就归还军政要务于魏王。 前者的话,嚣魏牟地位更为稳固! 后者的话,嚣魏牟身陨之日不远! “流言而出,魏国三路大军必然各有动静,魏豹、魏咎一支怕是会坚守不出,不会迎战秦军,以免嚣魏牟落实流言,魏王王族而灭。” “龙阳君那一支也会坚守不出,甚至于会返回大梁城,共谋大事。” “嚣魏牟亲自统辖的十多万大军御兵于外,一直以来都坚守避野,防守不出,而今怕是要与秦军一战了,携带大胜之威,破除城中流言。” “若然如此,则与嚣魏牟等待齐国、楚国联军之意相违背,非其所愿。” 张良那一双明眸目光亦是落在面前的湖水之上,一只只鱼儿自由自在的鱼来有去,在自己等人的眼中,那些鱼儿此生都要被束缚在湖水之中,难以看到汪洋姿态。 然……对于那些鱼儿来说,并非如此。 诸多想法不可琢磨,不可揣摩。 嚣魏牟困于大梁城,内忧外患,实则难下。 “北宅之地已有消息传来,秦将章邯、鬼谷盖聂尽皆入军中,有他们助力,纵然接下来嚣魏牟不予出兵迎敌。” “怕是也会迎来秦军强战。” “子房,可有另外两之谋?” 杨宽文自然明悟张良之意,面对流言,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强压,因为强压下去,流言终究是流言,并没有解决它。 而若是针对流言,给予落下另外一件大事,则流言荡然无存。 放弃坚守,强兵抗秦,暂时不妥。 “信陵君当年那般雄才,都无两之法。” “而今局势更为险要,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张良摇摇头,目下大梁城内的情形同十多年前信陵君无忌在遇到的一般,要么……落实流言,兵谏谋得大位。 要么……黯然离开大梁城。 很明显嚣魏牟并不会采取后者。 “师兄,卢绾求见!” 二人正说着,忽而,不远处走来一位年弱的儒家弟子,拱手一礼。 “卢绾?” “看来嚣魏牟要一请我等这些读书人了,子房,待会你去吧,不……,让谈直却去吧,你去不太合适!” 杨宽文为之清朗一笑,卢绾刚才就在此处与他们闲谈,虽说此人谋略不显,可身份还是有的,能够直通嚣魏牟跟前,有些用处。 如今,再次前来,意蕴不言自明。 向着张良看去,欲要张良前往,只是……下一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子房的身份有些特殊,便是换了一个人。 “是,师兄。” 那传音的儒家弟子再次颔首。 张良神色未改,静立于湖边。 ****** “兄长!” “早在大梁城的时候,我便看那嚣魏牟不顺眼,觉得他有异心,如今,果不其然,此人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 “可恶,着实可恨!” 身披红色重甲,魏豹此刻正在魏国以东的繁阳幕府军帐内愤恨说着什么,手中一卷文书重重落在木案上,那是大梁城内刚传来的消息。 也就是昨天刚发生的,被人快马加鞭送至这里。 嚣魏牟欲要谋夺魏国社稷之位,欲要调集重兵,准备将王族一脉斩尽杀绝,重现百多年前的齐国之事。 齐康公的下场,魏豹很清楚! 那是田氏对于他莫大的侮辱,然……那又如何,事过境迁,太公望一脉已经不能够威望统领齐国社稷。 “嘈乱什么,事情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 “果然嚣魏牟真有异心,我等手中也有五万大军以为自保。” 魏咎静坐于上首木案后,对于那文书上的消息,自然也是看过了,神色亦是凝重起来,只是听得魏豹怒吼,心间深处平添三分烦躁。 “嚣魏牟先前王宫论事的时候,多次言语调兵御外,而今如何?还不是被王贲硬生生的压制,只能够尽可能的防守,不能够出击!” “十多万魏武卒的威风何在?” “与此如此,那般策略同大王的调兵守中有何差异?” 念及此,魏豹更加觉得嚣魏牟心怀反意! 在北宅之地御兵于外和大梁城御兵于外,没有太大的区别,若言怕秦国水攻之法,那也用不上派遣十多万大军? 直接派遣一两万兵卒,便可足够守住鸿沟水渠。 “坚守避野,以待援军。” 魏咎叹息一声,大梁城内的局势复杂起来,自己此处的迎战也不似那般容易了,何况原本对战杨端和大军,都没有优势。 “兄长,以我看,嚣魏牟是真的有那般之心,他当年可是信陵君身边最信任的偏将,当年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 “怕是如今他是来为信陵君报仇来了,欲要亡我魏桓子社稷一脉。” “纵然大梁城内的传言是假的,那么……嚣魏牟也该给我等一个交代才是,尽快将秦军打退,归还军政要务于大王。” “如此,我等也信服于他。” “否则,便是乱国之人,伊尹巨贼!” 相较之兄长的安稳妥协,魏豹是真的火爆脾气,自从嚣魏牟为大将军的时候,王族一脉可是受到相当的压制。 军中主将,为王族嫡系与旁系的越来越少,其心可诛。 魏国的社稷宗庙都快不存了,他们还在这里和秦军打仗?脑子有坑? “那你要如何?” 对于自家兄弟,魏咎看将过去。 “要么……嚣魏牟手下魏武卒精锐破敌,彰显其心!” “要么……卸下大将军一职!” 魏豹略有思忖,便是两则言语落下。 “不妥也。” “目下,并非破敌之时。” 无论嚣魏牟是否有乱臣之心,以魏咎看来,十多万魏武卒精锐对抗王贲手下同样精锐之师,哪怕取胜,也是魏国主力有损。 接下来秦国关外大军一到,谁可拦阻? 故而,魏国需要时间,需要援军! 真要这个时候令嚣魏牟退出中枢,魏国可就真的乱了,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有何不妥?” “流言岂会空穴来风?” “兄长无需担忧,接下来我军避战不出,且战且退,以待嚣魏牟的回复。” 魏豹摆摆手,除非嚣魏牟以真实的行动回馈他们,不然……其人可诛。 “你要如何?” 魏咎怒视了魏豹一眼。 其人办事素来顾首不顾尾,只怕生出祸端。 “没什么,既然兄长觉得嚣魏牟没有那般心思,且暂时又不能够取胜,如此……大王领政又如何?” 魏豹冷冷一笑。 一边兵谏着大王! 一边又说着御兵于外,偏生又没有任何捷报传来! 一边又压制王城中的王族一脉,一边又说着没有异心! 一边说着不会统管军政要事,一边城中传言伊尹之事! …… 这是戏弄他们吗? “此时非与嚣魏牟对抗之时。” “魏豹,不得干涉大梁城的事情!” 魏咎沉声喝道。 “果然嚣魏牟真有那般之心呢?” 魏豹冷声反问。 “他不会的。” 魏咎摇摇头。 “当年齐康公也是那般信任田氏,重用田氏的,后来呢?” 魏豹冷语。 “那不一样的,嚣魏牟与魏国、我等是生死相连的。” 魏咎长长的叹息一声,有些事情……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魏国果然要灭了,嬴政要杀的也是魏国王族,不会追杀嚣魏牟的。” “兄长这时还说什么生死相连?” “大魏国的事情,自然要我等魏桓子的后裔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他嚣魏牟了?” 魏豹对着兄长看了一眼,兄长这个时候还对嚣魏牟报以希望,实在是可笑,实在是……愚昧。 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 天狐力场 “果然兄长决意不理会大梁城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嚣魏牟一则不出兵迎战,二则继续压制我等王族、兵谏大王,那么……大魏国还是我等的大魏国吗?” “那是他嚣魏牟的大魏国?” “如果秦军一直没有退去,嚣魏牟是否要一直统管督辖魏国上下之事?” “兄长无需劝我,果然嚣魏牟十天之内,没有应对,我等当返回大梁城,亦是兵谏,强压嚣魏牟归政大王。” 魏豹赫然一语。 兄长对于嚣魏牟太小看了,既然要御兵于外,同大王好生相谈有什么谈不拢的,还不是嚣魏牟己身嚣张跋扈。 自认为是匡扶魏国的救世之人,连大王都不放在眼中,牢牢把持魏国军旅,他是想要做什么? 秦军一日不退,一日没有击败,嚣魏牟是否要一直把持魏国? 说不准,等时间长了,心思就直接起来了。 “切勿如此。” “且等上一等。” 魏咎再次摇摇头。 魏豹所言虽有些浅浅的道理,目下……他们需要做的还是等待,看看接下来大梁城会发生何事?其人会有什么应对。 ****** “哈哈哈,无需多礼。” “嗯,不错,不错,历经一行,晓梦,你所得不小,接下来当闭关一段时日,以求稳固根基,夯实本源。” 盛夏时日的南郡江陵府城,南城总督府地,此刻后方的庭院之内,一阵阵的热闹之音传来,周清与云舒二人出咸阳,顺畅过渭水,直往南下。 先前在府邸外围,已经接受政事堂、门下堂禀报月来的诸般大小之事,好在……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先前定下的一切,都在稳步推进。 一切需要自己亲手烙印印信的文书,也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彻底了结,无事一身轻,返回府邸后侧,看着焰灵姬等人,为之朗朗大笑。 说着,单手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韵玄光落入那眉目秀丽的青衣少女眉心正中,此次游历山东诸国,晓梦印证《道德》二经。 修为进步不显,但……周身上下的气息已然多了一丝混元,那就是神融天地更深层次的彰显,非对于道理有更进一步参悟不可得。 即如此,接下来苦修元力,六七年之后,便是有望触摸玄关层次的玄妙。 “多谢师兄。” 银发垂落肩后,梳拢一髻,眉目一笑,近前道礼。 “此去塞外不咸山,雪姬却是好的机缘,得了天地的造化,寒蚕入体,将体内阴脉化入玄元,妙达悟虚。” “虽还未彻底稳固,接下来便留在本侯身边吧。” 清凉的一处宽阔偏厅内,门窗洞开,一丝丝温热之风席卷,然……四周早已被施展下了禁制,一丝丝温热之风逆转,取而代之,落在诸人身上,却是一缕缕清凉之意。 随意坐在上首,从雪姬手中接过紫龙珠,已然含霜封镇,轻抿一口,滋味绵长,一感此刻雪姬周身的气息,为之满意,亦是一指点出,紫韵玄光落入雪姬的体内。 “公子,奴家也悟到了那一层。” “公子先助力奴家破入玄关吧。” 摇曳着妩媚风姿,浑身上下虽玄光不显,然此刻一举一动却勾人心魂,自辽东塞外不咸山同雪姬阴阳无极以后。 火魅术已然没焰灵姬修炼至超凡脱俗的地步,怕是火魅术的创始者当初也不过那般层次,神融天地,笼罩乾坤,凡灵觉所至,尽皆受火魅术牵引。 暗金色薄纱裙衫罩体,踏步高靴,赤红色玄光涌动,已然出现在周清身侧,柔声脆语,笑语嫣然,心情相当不错。 自己……停留在化神圆满不知道多少年了,终于要破关了,待自己破关后,看那白芊红还要如何钳制自己。 待自己破关后,定要和那白芊红好好做过一场。 “你啊。” “而今火魅术被你修炼至这般程度,真怕是比起本侯所写《天人五劫》九尾天狐的本领也不差,火魅术加持火魅力场。” “本侯早已经推演了一部玄功,供你修行,十年之内……有本侯助力,有望一窥合道妙境!” 伸手一揽,便是婀娜入怀,心随意转,又是一指轻轻落在焰灵姬的眉心正中,对于焰灵姬的道路,周清早就推演而出。 如今她既然也走到了这一步,合该继续修行,有玄功为引,也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否则如数百年前的墨家巨子,虽资质奇高,奈何无先贤指点,一生的最高成就也不过玄关层次,难窥合道妙境。 “奴家就是公子的九尾天狐。” 脆语如兰,焰灵姬眉目玄光隐现,更添三分盛景。 “娥皇如今在城中?” 把玩着怀中的焰灵姬,周清看向白芊红。 “是。” “鹦歌她们还在蓟城探询水儿公主的下落。” 紫色劲装着身,眉宇如画,长发垂落,近前一礼,晓梦她们已经回到南郡多时了,对于娥皇的安置,也一直在城中。 诸般事,也等待大人回来决断。 “明日让她前来见我。” “至于水儿公主?” “本侯替他推演一二,身为燕国八百年社稷的嫡系正统血脉,可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让娥皇放宽心。” “另外,传书于鹦歌她们,回来吧。” 周清点点头,于娥皇,当年也是顺手施为,如今……既然归来,也当有一处下落。 “是,大人。” 白芊红颔首以对。 “今晚,本侯还要设宴于政事堂、门下堂,雪姬、弄玉服侍便可,你等且去吧。” 看着仍旧明亮的窗外,值申时,归于南郡,再次归于尘世凡俗之中,于诸般事、诸人也当有崭新的交代。 “公子,奴家也去!” 焰灵姬瘫倒在怀中,柔声低语。 “本侯还要要事交于你。” “今晚你将炼制化莲丹的所有材料分门别类的归置好,待本侯运转玄功,三元开泰,当开炉炼制化莲丹。” “期时……果有功成,自当你等的机缘。” 化莲丹的材料已经收集不少了。 此次归于南郡,待处理完俗物,便着手炼制此丹,希望不会遇到太大的难关。 “化莲丹!” “公子,月前的塞外不咸山上,您是不是也在那里?” 提及化莲丹,焰灵姬便是有些不满。 能够得到千年雪莲,说明公子一定去了不咸山,而且归来的路上,晓梦也说了公子曾到过不咸山。 偏偏她们后来还遇到那般劫难。 “哈哈哈,本侯乘风而行,不过一日便归来了。” “千年雪莲也是入手,至于你等后来的遭遇,却非本侯能够及时料到,好在师尊出现,你等无忧。” 听及焰灵姬口中的一丝不满,周清又是一笑。 自己一去不咸山,很快就归来了。 后来有所感,却是有一线生机。 “那……落入儒家手中的那株千年雪莲呢?” “着实有些可惜。” 至今想起那一幕,焰灵姬仍旧觉得可惜,那儒家弟子哪里来的机缘,竟有那般造化,能够得千年雪莲入体。 “无需想太多。” 周清摆摆手,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言,从那日之后的一系列情形而观,似乎……还起到不错的预期效果。 于此,周清很满意。 当即,偏厅之内,诸般脆音徐徐而散,周清则是带着弄玉、雪姬二人前往府邸的前方,那里……还有不少的俗物要理会。 “芊红,王贲攻魏,楚国动静如何?” 南郡以南便是辽阔的云梦大泽,旁侧便是楚国,商旅虽被禁止,然……诸般消息该有的还是会有的。 踏步在熟悉的府邸之中,周清很是恬然。 “根据楚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王贲攻魏不久,便是有使者前往寿春王城,也有使者入大司马项燕军中。” “具体的结果是密谈的,尽管如此,芊红以为,楚国必然会救援魏国的,不过……也是需要等等的,需要王贲对魏国魏武卒极大的消耗之后,才会出兵。” “那也是山东诸国相互倾轧之势,到了这一步,仍旧想着自保,目下……魏国存在,楚国与齐国无忧,魏国被灭,则诸夏之势彻底明朗。” 白芊红行在前方一侧,闻此,笑语而出。 “江南之地如何?” 山东诸国固然一同反抗秦国,但彼此之间,也是如此的,见不得别国有壮大之机,果然如此,定要尽可能的给予湮灭。 百多年前的鬼谷孙膑之事。 还有后来的围魏救赵之事。 还有后来的燕国灭齐之事。 还有后来的长平大战之事。 …… 湮灭别国的壮大之机,偏生己身也在别国的牵扯中难以壮大,反而一同被敌对的秦国逐步壮大如此。 “江南之地安稳,然楚国仍有数万大军陈列再江水以北。” 白芊红而应。 “楚王负刍颁布推恩令,屈昭景那些老世族都不予反对?似乎楚国内的动静不大。” 周清点点头,继续问着。 “如江水余波,上显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只待一缕旋风吹过,便会掀起惊涛骇浪。” 白芊红笑语,屈昭景等这些传承数百年的老世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推恩令可以在几年之内瓦解的,除非有数十年之功。 否则还不够。 “一缕旋风?” “不知何时吹到!” 周清哑然,的确是这个道理。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 千秋史册(月初求票票) “一缕旋风怕是接下来就会吹至。” “洞庭祖地,乃是屈昭景他们的根基之地,芊红在那里有密探,传言……诸多家族正欲要合谋,趁着接下来的魏国之事,予以而动。” 白芊红近年来,一直坐镇南郡,间接掌管四郡要务,同时加上在楚国与江南之地的暗子,于楚国的消息了解甚多。 自从楚王负刍登位以后,颁布推恩令,的确有效果,对于那些非传承数百年的老世族来说,根本拦阻不了寿春的压力。 再加上族中子嗣的欣然,自然有所得,世族给予分化,自当不足为虑。 然……屈昭景那些传承数百年,几近与国同休的大家族,对于推恩令自然也有自己独特的认识,大家族之所以是大家族,就是因为能够将诸多之力汇聚一身。 否则力量分散,大家族不攻自溃。 碍于秦国东出主力一直在三晋,楚王与大司马项燕手握重兵,不得不妥协一二,再加上江南之地的侵扰,一时间没有太大作为。 可……终究若是不予以反抗,便只有被寿春极大的削弱! 那可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根据探子密报,果然接下来项燕出兵应对魏国之事,则必有要事而生,具体如何反抗却是尚未探知出来。 “推恩之令,乃是本侯当年授予苍璩的分化之策,不曾想竟是落在负刍手中,成为其集权之良策。” “给予负刍十年以上的时间,加上项燕的助力,说不得可以功成,不过……现在的话,还不足够。” “芊红,七日后,你随本侯前往南阳郡,一应诸般,盛大喧嚣,虽说本侯希望楚国项燕出兵,让屈昭景他们自乱阵脚。” “终究,图谋三晋乃是重中之重。” 永远不要轻视一个传承数百年的老世族,百多年前的商君变法之时,对于那些老世族,便是非常头痛,非孝公等王族予以助力,怕是变法不足以推进。 惜哉,孝公薨逝,老世族反扑,商君身死,好在惠文王雄才伟略,存商君之法,乃有今时之日,便是先例。 还有更前的吴起在楚国变法,不过三年,便是有功成,为楚国取得不小的荣耀,三年之后,楚王身死,为之奈何。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屈昭景他们联起手来,整个江北诺大区域力量都会为之调动的,不知道负刍与项燕会如何应对。 念及此,想起王兄临行之前之语,又对芊红吩咐着。 “喏。” 白芊红自然明悟要意。 “据传魏国那边,其北宅十多万魏武卒大军坚守避野,防守不出,拦阻王贲于外,果然如此,怕是有章邯、盖聂为之助力也难以短时间内功成。” “且……其人军中兵阵而列,竟能够拦阻王贲不能前进,看来百家有高人相助,大人可知那军中主将何人?” “能够以一介兵阵拦阻王贲,诸夏百家之内,据芊红所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多。” 随先前之言,话锋一转,也是落在三晋之局上。 魏国是决然抵挡不住的。 可……偏生嚣魏牟坐镇大梁城,魏国军中一神秘主将调遣兵马,可以拦阻实力丝毫不弱的秦将王贲。 可以称之为奇! 长发披散在肩后,行在前方,身段窈窕,迎面微风而动,翻手掠过鬓间的发丝,脑海中翻滚诸般,精致的神容上,也是掠过许多名号。 都是诸子百家与诸国之人,能够符合那一点的不多。 “哈哈哈,你觉得是谁?” “本侯所悟的《八阵全图》一共传授三人,你一个,章邯与赵佗一个,所悟如何?果然悟通,则可得《太乙》精妙。” “纵然与鬼谷奇门相比,也是丝毫不弱。” 周清闻此,朗朗一笑,对于那位率领十多万魏武卒拦阻王贲于外的魏军主将,心中自然也有猜测。 能够在此情况下,思忖出防守御敌之策,且有功成的主将,诸夏间的确不多,自己记忆中,也不过屈指之数。 说不得,还是熟人,毕竟,若然是一位陌生之人,则丝毫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若是熟人的话,范围就更小了。 “王贲既然号称秦军小白起,诸般兵家战阵自然了熟于心,纵如此,也是被十多万魏武卒的兵阵,拦阻在外。” “怕是唯有三大秘术的传人,阴阳家在秦,难以为之助力,楚南公智者一脉传承,且精通五行运转、《黄石天书》,有这个可能性是他。” “而且,之前大梁城的时候,他人也和嚣魏牟有旧,嚣魏牟请他出面,合情合理!” “《太乙》残卷流散,诸夏间,早就已经不闻有此传人,也就大人所悟《八阵全图》涵盖其妙,非此道传人。” “《奇门遁甲》之术于鬼谷,非核心嫡系弟子不可传,先祖庞涓身死,所留的竹简中,也都是一些诸夏盛行的兵家战阵,并无奇门之术。” “如此,当今之时的鬼谷卫庄是一个颇大的可能性,又传是黑衣遮掩,身材魁梧,怕是只有此人了。” 楚南公身形佝偻,手持木杖,很是明显。 白芊红遍数诸夏之人,能够符合的有两人,但能够同传言相符合的唯有一人! 鬼谷卫庄! 十有八.九是他! 目下的诸夏,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率领十多万魏武卒拦阻王贲前进,且能够长久的拦阻其前进。 “至于对《八阵全图》的参悟,已得三分玄妙。” 《八阵全图》大人早就传授于自己,均是晦涩难懂的,然则……长久待在大人身边,加上阅览大人的随笔,加上己身境界妙悟玄关,灵觉强大。 不住的推演之下,白芊红自觉所得不少,不由的,面上为之一笑。 “无论是楚南公,还是鬼谷卫庄。” “如果你是王贲,你会如何灭魏?“ 周清并不在意率领十多万魏武卒的人是谁,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也许芊红分析的很对,真的是鬼谷卫庄。 那又如何? 走出府邸后方庭院的抄手游廊,踏足前方办事议政之地,此处有专人把守,进出须得有令牌、口令。 “三代以来,凡是欲要灭一国者,根本之要乃是谋于庙堂,庙堂之兵胜,则战场之兵胜,否则,强兵鏖战灭国,须得付出颇大代价。” “灭魏……,首要在于大梁城,其次在于北宅之地!” 虽未领兵参战,这……并不妨碍白芊红予以推演兵事,按照自己所推,有鬼谷卫庄率领十多万魏武卒拦阻,加持粮草辎重不缺少。 根本不是当年韩国的模样。 是故……正面强兵鏖战,非王贲所抉择,也是卫庄避战不出的缘故。 然……只要大梁城为之乱象,只要嚣魏牟身陷不妥,则北宅之兵战可胜。 “有些意思,说说。” 摆摆手,示意过往的侍者们不用行礼,前方的白芊红已然领着前方前方庭院的正厅,闻芊红脆音,微微一笑。 “嚣魏牟兵谏魏王,兵压王族重臣,虽看似伊尹之事,实则权臣也,效仿往昔晋之六卿也。” “信陵君魏无忌当年那般雄才,都未敢行之,何况如今手下无三千门客助力的嚣魏牟,故而,只要大梁城为之流言传荡,嚣魏牟大位为之不稳。” “百家为之一乱,大梁城为之一乱,嚣魏牟自乱阵脚,外三路大军为之异动,嚣魏牟必要强兵同王贲一战。” “而那个结果,……正是王贲想要的,果真如此,今岁秋日之前,魏国可定。” 白芊红娓娓道来,眉宇间绽放别样的晶莹玄光,若是自己操纵,必得此法攻灭魏国,且有七层以上的把握。 一战击溃魏武卒,将他们打回大梁城,守中不出,辅以水攻之法,魏国之内纵然三代兵家奇才尽皆汇聚。 也无力回天。 “哈哈哈,弄玉,你觉得如何?” 闻此,周清朗声大笑,视线微转,落在身侧的弄玉身上。 “芊红姐姐此谋,可为纵横捭阖大才。” 荧黄色的单薄裙衫着身,金钗束发,侧拢祥云之髻,眉宇间精致不俗,闻此,笑语嫣然,微微一礼,而应。 “芊红!” “将来必有你施展所学之时。” 芊红的才略,周清一直很欣赏。 奈何其人女子之身,难入秦廷,不过……自己已经允诺芊红,将来会给芊红一个大大的机会,让其一展所学,不负平生之意。 “多谢大人。” 白芊红大喜。 “芊红姐姐真是错生了女儿之身,果然为男子,有大人的助力,如今东出灭国,如何让上将军等人夺走威风。” “大人,魏国早晚必灭,将来是要芊红姐姐参与灭楚事宜吗?” 旁侧宝蓝色圣洁裙衫着身的雪姬抿嘴一笑,自己并不太懂那些所谓的纵横权谋,可是听芊红姐姐那般言语,实在是大开眼界。 言语赞叹,无怪乎大人那般看中芊红姐姐,的确其人之才不逊色当世顶级大才,思及大人之言,美眸微动,却是想到了一件事。 莫不是大人要让芊红姐姐灭楚? 果然如此,那……千秋史册之上,必有芊红姐姐之名号也! 第一千两百三十章 本源精血 “灭楚?” “大王不会让大人领灭楚事宜的。” 当即,还未等周清给予回应,莲步在前的白芊红已然秀首轻摇,秦廷中枢之内,定下的东出顺序,可不是随便定下的。 楚国必须排在最后,否则……若是排在最前面,根本不会有现在诸夏的局势。 “这……,如何会?” “大人也是秦国上将军,更是添为彻侯之位,领军打仗根本不逊色王翦,如今王翦领兵攻灭燕赵,王贲领兵压迫魏国。” “难道大王还要让王翦父子攻灭楚国不成?” 雪姬那精巧的眉目上,略有一丝不解,美眸而动,看向白芊红,自己虽不通鬼谷纵横,也知道水满则溢的道理。 如若按照自己所言,那么,王翦父子二人的功劳也太大了吧。 天道阴阳,无极乾坤,总归是一阴一阳的平衡,方能够持久,若然剑走偏锋,不仅不会长久,还会伤及己身。 这是天地的道理,更是世俗的道理。 “芊红姐姐之意,莫不是大王可能会让李信、蒙恬、辛胜、章邯、杨端和……等率军攻楚?以此平稳秦国军中局势?” 却是弄玉有所思,行进在侧,脆音而起。 公子的领军打仗能力,自然不需要怀疑的,无论是攻赵,还是陇西之战,还是灭韩之战,都是明证。 只是……公子已经爵升彻侯,位列秦廷爵位最高等,果然攻灭楚国,功劳在何? 而且相对于秦国军中的诸将来讲,也是一个失衡。 “不错。” “将来攻楚之人选,必然会是那几人,非为王翦父子二人无力,而是他们不当与之灭楚。” 白芊红颔首,看向弄玉,深深一笑。 “那大人所语是何?” “莫不是攻打齐国?” 齐秦较好,数十年来一直如此,秦国攻灭三晋,应该不会攻打齐国,既然芊红姐姐说大王不会让大人领兵攻楚,那么……也就只有齐国了。 “有这个可能性!” 闻此,弄玉嫣然一笑。 “的确。” 白芊红也是笑语而应。 “哈哈哈,你们呐。” “现在猜测的倒是挺多,走一步算一步,况且诸夏之大,寰宇直达,岂非你等所知也。” 待在芊红身边,身边诸人都有意无意的浸染纵横权谋,一言一语,都有些意思,周清闻此,又是大笑。 目光所致,前方已然是政事堂了。 灵觉而动,内部诸人尽皆在列,以此维持四郡总体要务的运转不休。 “本侯此行归于南郡,所带来的人中,有护国学宫要人,接下来四郡要道之铺就,尽皆采用水石,方便快捷,可以比我等预期的时间提前一岁以上。” 近一个时辰之后,政事堂的宽阔偏厅中,丝竹管弦之音不断,推杯置盏之音不绝,条案林立,佳肴遍布,酒酿醇香,朗声之语内蕴。 周清静坐于上首,左右弄玉、雪姬二人随时,政事堂五人分列左右,其下更是门下堂诸人,也算得上总督府邸立下以来的一件大事。 要想富! 先修路! 这句话周清觉得还是有道理的,故而,先前政事堂定下的策略中,周清便是将修筑四郡一突的驰道、要道放在前面。 虽然四郡地形复杂,然……四郡总体的区域却是不算太大,故而调动民力之下,五年之内修筑一体道理,不算艰难。 再有着大田令郑国整顿水利,那就是强化四郡发展之筋骨血脉,秦法所言弱民可以强国,但……相较之秦国其它郡县的庶民来讲。 四郡的民众不能称之为弱民,而后是贫民! 修筑要道,整修水利,根据四郡各自的特点,打造专属的产业之根基,如蜀郡千里沃土,云锦有名,井盐开挖,可以为此。 巴郡之内,矿藏甚多,山脉林木、纵横河流不绝,巴氏清因此而富,其内之民可以因此而动,或是渔猎一体,或是林木畜养。 黔中郡与南郡靠近中原与楚国,添为商贾中转的要道,更是可以连通背面汉中郡,是所谓四郡一体集散之地。 虽然规划的简单,可是……根基铸就之后,诸般百业便可顺势而起。 “四郡之地,南郡为重。” “南郡以北有汉水、沔水,以南为百越之地、南海之地,西通巴郡、蜀郡,东连楚国淮水浩瀚之所在。” “依从武真侯之谋,十年之后,南郡要地可以成为丝毫不逊色南阳的军略、计然要地,甚至于于它日攻楚,也可从此而入。” 黑色的正装锦袍着身,叶腾举樽一饮,而后,拱手向上一礼。 相较之武真侯,自己所谋太过着眼于一城一地,本以为南阳郡在自己的治理下,呈现目下繁华昌盛之态势,已然是颇大的功劳。 而政事堂数月来,观武真侯为四郡定下的拓展策略,实在是……乾坤巨匠之谋,四郡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果然按照策略实施,十年之后,南郡堪为要地,二十年后,巴蜀一体为强,三十年后,四郡一体绝对成为秦国一等一的要地。 若是秦国东出顺利,则将来还可以南通百越、南海,直达南方海域,巴蜀两郡以南,还可以通达更遥远之所在。 那般根基就更为浑厚了。 “大王将四郡要地落于本侯总管督辖,本侯自当不会让大王失望。” “今……大秦东出有成,燕赵溃不成军,中原之地可定,如此,更当要拓展大秦根基,修养生息。” “巴蜀以南的百越族人,成效如何?” 四郡之内的民力不显,非有从山东诸国迁移,以及将百越之民吸引过来,充实根基,它日……再行拓展,给予反哺。 也是政事堂定下的道理。 “这……成效略有不显。” “巴蜀以南地形更为复杂,且时值盛夏,多丛林瘴气,寻常之人难入,欲要拓展四郡民力,非有大力生养了。” 随叶腾之后,又一人举樽而礼,说道那般事。 其人出身巴郡郡丞,添为政事堂一员。 “不着急,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夏诸国大战,对于民力的损耗太大太大,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弥补。” “只消四郡之地安稳平缓,本侯并不急于一时,且本侯所领四郡要务,本就大略而谋,非国府中枢对四郡郡守、县令等考核之谋。” 周清摆摆手,示意那人归位,予以理解。 从弄玉手中接过酒樽,轻抿一口,按照秦廷中枢的官吏考核标准,自然是耕战为上,自然是人口民力为上,自然是赋税为上。 真要大略长远而谋,怕是普通的郡守、县令根本做不到,因为那些利达千百年的事情,绝非一任郡守、县令可以做到。 只是……不知道自己之后,还是否会有四郡总督一职位。 以王兄的性情! 怕是这个职位难以出现,实在是位高权重,比起春秋以来的诸多诸侯都要显赫,不过……若是给予削弱权柄,专职政务谋划,倒也不无不可。 它日……倒是可以一提。 “你等他日出总督府,也是要长怀此心。” 欲要多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有些不妥,摇摇头,举起酒樽,对着偏厅内的诸人畅饮。 “喏!” “……” 当其时,偏厅之内诸人尽皆举樽一礼。 未几,宴饮诸般,更为欢娱。 值亥时方才徐徐而散。 ****** “娥皇见过武真侯!” 水蓝色的冰丝云锦长裙着身,冰蓝色的钗环束发,眉目如画,精致不俗,浑身上下扩散别样的玄光气息,阴阳术的玄妙尽皆流转。 阴阳道礼,看着面前的武真侯,时隔多年,武真侯的神容如旧往昔,仍为那般年轻俊逸,仍为那般超凡脱俗,深不可测。 “无需虚礼。” “说来,你早已非阴阳家的人了,接下来……本侯有一桩要事交于你,你可愿意?” 一身宽松的青色褂袍,这是周清令弄玉专门定制的,穿在身上,颇有些岁月长河的感觉,也很是便捷。 踱步于门窗洞开的厅内,看着面前的娥皇,摆手而语。 对于娥皇,也只是当年的一颗棋子,争夺湘夫人之位失败,虽无大用,也总归有些用处,而今燕国将灭,终究要归来的。 没有多言,直入主题。 “在下……愿意。” 若言出拒绝之声,娥皇自觉没有那般勇气,语落,深深颔首。 “阴阳家正在南郡洞庭湖畔建造蜃楼,即日起,你持本侯之令,代表本侯巡视坐镇蜃楼之所在,汇报诸般事。” “如何?” 周清径直语落。 “喏。” 娥皇焉敢拒绝,再次阴阳道礼,颔首而应。 “至于你所担忧之事,本侯昨日就说过,会亲自为你推演一番的。” “本侯所学,虽迥异阴阳家占星律,也自忖不予逊色,取你一滴本源精血为引!” 双手背负身后,行至娥皇跟前,厅内其它出,云舒等正在收拾整理着什么,徐徐而言,单手平伸而出。 “喏。” “多谢武真侯。” 娥皇大喜,今日前来,所为最为重要之事便是在此,对于武真侯的修为水准丝毫不怀疑,那可是能够同东皇阁下相提并论的。 果然为自己推演一番,则水儿的下落会清晰很多,心间深处的一丝深深牵挂也会安稳许多,若然寻找到水儿,则无憾矣。 第一千两百三十一章 紫韵星河 当即,没有任何迟疑,周身水蓝色的波纹玄光荡漾,双手掐动阴阳印诀,数息之后,屈指一点,便是一滴鲜红的血液出现,略有一丝氤氲笼罩。 双手虚托着,直接漂浮至武真侯跟前。 那是源至玄功所催动的一滴精血,对于三元之力的损耗几近一层,虽如此,娥皇心甘情愿,双眸绽放亮光,直视武真侯,希望有所结果。 “你却是用心。” “本侯用你的一滴精血,乃是你子嗣之间的一些牵连,无需加持三元,不过……倒也灵动许多,说不得有所用。” 周清自然感知到娥皇双手虚托的那滴精血不俗,轻轻点头,挥手一招,那滴精血便是落在手中,灵觉笼罩其上。 迎着娥皇看过来的目光,再次而应。 当即,双眸微微眯起,通体紫韵玄光大散,神通运转,双手合十,将那滴精血握持在虚冥深处,未几,便是一道混元无极的紫色光罩笼罩本体。 其上万千玄妙的符文涌动,更有道音传唱不绝,头顶灵觉没入寰宇,沟通天地本源,极力推演,寻找那一丝微弱的练习。 些许的威势扩散,近在咫尺的娥皇为之承受不住,接连后退,体表亦是玄光涌动,极力抵抗,观武真侯动静,更有三分喜意。 “嗯?” “有人遮掩天机?” 不过区区二十个呼吸之后,双眸睁开,眉目微蹙,看着双手中的那滴精血,刚才运转神通之下,的确找到了一丝联系。 微弱的感知下,是在南郡以东的方位。 可……欲要大力而入,知晓更多的讯息,却凭空受到三分拦阻。 “本侯倒要看看是谁拦阻!” 既然已经承诺了娥皇,如今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结果,有人在娥皇子嗣的身上施加印诀,拦阻推演,那么……,心随意转,眉心正中悠然一道混元金光浮现。 直接迸出一道金色玄光,落在双手核心处,落在那滴精血之上,纪数之力加持,向来无往不利,当其时……神通运转深入,一股股更为浩瀚的气息从周清身上涌动,扩散十方。 “这……。” 娥皇惊异,不知道结果如何。 “嗯?” 旁侧收拾东西的云舒也是有感,公子想来鲜少推演,但……这般的异象还是第一次出现,当初推演辽东塞外之事,便是没有。 嗡!嗡!嗡! 周清体表所绽放的紫韵玄光越发之浩瀚,越发之盛大,一股股通达天地的威严气息扩散,更是夹杂玄之又玄的大衍之妙。 眉心正中,太极印记沉浮,一束束金色玄光涌入,没入双手之中,神通极力运转,欲要窥得更深处隐秘与画面。 却……只见灵觉所至,万千星辰沉浮,无尽星光纵横交织,错落成一片星河斗转,硬生生将自己以纪数之力运转的神通步伐拦阻。 “些许星河异象便可拦阻本侯的脚步?” 周清双眸微怒之色浮现,屈指一点,双手合十的那滴精血飘落身前,旋即,再一次掐动印诀,以无量之力加持《太乙》之妙,运转神通。 未几,灵觉妙入星河,其上万千星光涌动,斑斓璀璨,周清可以感知到,只要突破面前的星河,便不会有什么阻碍。 刹那间,周身笼罩的紫韵玄光消散,取而代之,则是颇为霸道的阴阳纪数,加持灵觉,沉浮万千星河之前。 一力纯阳,破开万法,欲要斩开面前的星河枷锁,得见真容之下落! 嗡!嗡!嗡! 虚冥深处,星河运转,沉浮不定,感纯阳大力一击,则顿成星域万千,遁去虚无,苍龙闪烁,无暇无踪。 蹬!蹬!蹬! 噗! 噗! 周清几近催动全力,于虚冥之中,抗衡星河拦阻,然……虚实一体,万化无形,己身所处的偏厅之内,此刻尽皆一道道金色光束横飞。 霸道的气韵席卷开来,虽无意,却非娥皇、云舒等人可以拦阻,当不及时,直接避退丈许开外,正欲惊诧,又是一道道水韵般的浩荡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不察,顿时脏腑受损,三元萎靡,喉咙猩红,嘴角已然流淌点点鲜血,浸染面前的衣衫,其后,尽皆惊骇的看向那金光汇聚之地。 “罢了,罢了。” “娥皇,算是本侯欠你一个缘法。” “得你这滴本源精血,本侯虽略有所得,只是知晓她人现在处于东方某一处,那等微弱之力,当在千里之外,无忧安稳之象。” “一束紫光横立万千星辰,敛去形体,遁去归原,行迹不显,难以找寻,可……终究万千普通星辰如何遮掩璀璨之象?” “本侯推演之时,遇到莫大阻力,似是非人力所为,又似是有人所阻,那般星河异象忽视,着实怪哉,着实怪哉!” 周清眉目紧锁,这般的推演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层次,半只脚跨入合道层次。 运转神通之下,诸夏间,万事万物皆可以推演,又有着娥皇体内的这滴本源精血,推演一位不通修行的少女,实在是轻而易举才是。 然……却出现灵觉入虚冥的星河异象,是那般的浩瀚,是那般的玄妙,又……似是带着一缕熟悉之感。 语出,看着此刻混乱不堪的偏厅,摇摇头,抬手间,便是两道玄牝之力打入二人的体内,至于厅内混乱的一切,待会自会有人将其整理的。 “这……,有人在水儿的身上施展印诀?” 以武真侯的修为,刚才的无匹之势自己已然感知到,况且……武真侯也没有理由骗自己,水儿对武真侯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感知周身百脉的一股无量生机之力,娥皇本能的运转玄功,将那股力量彻底的化入体内,修复刚才的脏腑伤势。 近前又是阴阳道礼,神色也是惊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般情况发生。 难道有人不想要自己找到水儿? 还是说……水儿现在处于一个不安稳的状态,可……武真侯刚才也说了,水儿现在身处无忧之所在。 “也许是遮掩印诀,也许是一股力量。” “本侯刚才推演所遇到的那股力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苍龙七宿之力,应该是传承在燕国之内的苍龙七宿之力。” “诸夏间,能够在如今拦阻本侯推演的力量不多,它……算是一个,楚南公在燕国出现过吧?” 依稀的一股熟悉之感,灵觉运转,万法顿清。 是苍龙七宿的力量! 那股力量自己在韩非的身上感受过,而且阴阳家东君焱妃与月神也曾联手将那股力量从韩非体内取出。 所以……这股力量是可以挪移的,是可以落入人体的。 有苍龙七宿的力量,再有着合适的印诀,那么……欲要拦阻逐渐下推演之妙的窥探,的确可以功成。 阴阳家术者一脉没有这个动机,而能够做到这一点,唯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了! 楚南公! 这个丧家之犬,自从那年魏国险些被自己镇杀后,就一直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于连秦国都不敢踏足。 “楚南公?” “的确出现过,还曾待在燕丹身边一段时日。” “苍龙七宿之力!” “这……,武真侯,如此奈何?苍龙七宿乃是阴阳家必须齐聚的七股力量,而今果然一股力量落在水儿身上。” “将来……岂不是水儿也要卷入苍龙七宿之中!” 数年前,己身也算是阴阳家的半个核心弟子,对于阴阳家千百年来的所谋有所耳闻,排名第一的便是苍龙七宿。 这个秘密纵然在阴阳家内,能够彻底清楚的怕是也只有东皇阁下与东君大人,连舜君都不太清楚,五行长老更是知之不详。 然……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阴阳家必须汇聚苍龙七宿之力,给予熔炼圆满,加持阴阳家的传承,所为不可知。 而今,一股苍龙七宿之力落在水儿的身上,如若大争之世,或许还有些作用,现在则只能够带来不住的隐患。 “苍龙七宿落入凡俗,微不可察,除非数年之后,山东诸国出现一位惊采绝艳的女子,才会引起阴阳家的注意。” “但……那也没有什么,有本侯在……保她无事!” “至于寻找她的下落,会很是艰难!” 寻找苍龙七宿的宿体,很是简单,只需要耐心的给予等待,春秋以来数百年的经验告诉阴阳家,凡苍龙七宿的加持者。 可不是凡俗之人可比! 将来必然大放异彩的。 “武真侯先前所言,水儿现在千里之外的山东之地?” “那……可否拜托武真侯……。” 娥皇神色有些浅浅的不甘,武真侯之言,自然是不假的。 但……自己还是想要提前一步找寻到水儿的下落,然后将苍龙七宿之力从水儿体内取出,将水儿从苍龙七宿的事件中剥离出来。 那才是真正的无忧。 可惜,如今的自己,唯有一身,无能为力。 能够相助己身的,唯有武真侯了。 “放心吧,本侯会派人在山东诸国搜寻接下来声名鹊起的少女,果有所得,会亲自探察的,真若是水儿。” “会将其带回来的。” 第一千两百三十二章 大光明 不出意外,将苍龙七宿的力量落入水儿体内,便是楚南公的手笔了,此人……只要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么……就别想离开了。 感受着娥皇体表玄光之力的稳定,浅浅颔首,欲要推演水儿的下落,并无所得,并没有落实自己的承诺。 是自己的过失。 在山东诸地寻找水儿的下落,也是顺水渠成。 “多谢……武真侯!” 虽还是不知道水儿现在的下落,不过,能够从武真侯口中知晓水儿接下来是安稳无忧之象,娥皇心中已然安稳多了。 接下来自己坐镇蜃楼之事,也可间接探知苍龙七宿的事情。 历来苍龙七宿的宿体,都非同小可,但愿水儿能够被武真侯率先寻找到,以武真侯在秦廷乃至百家的地位和实力。 阴阳家也奈何不了的。 “且修养去吧。” “伤势好了之后,便去蜃楼那边督造事宜。” 周清颔首,刚才自己周身玄力扩散,区区化神层次的娥皇难以抵挡,尽管得了一缕玄牝之力,也得细细护持。 “是。” 娥皇没有在厅内继续停留,又是一礼,转身离去。 “大人,这里发生何事?” “公子!” “……” 前一刻,一股极强的天地元气波动,对于修为已然化神圆满,乃至玄关层次的焰灵姬等人来说,实在是在显眼。 当其时,便是道道玄光纵横,奔至此处,看着娥皇走出去,连忙先后而入,看着眼前混乱不已的偏厅。 墙壁上的木架都粉碎了,不远处的纱幔都呈条缕了,一张张珍贵木料打造的木案,更是碎成一块块,云舒正在双手催动玄光,将那些东西清理着。 “无妨,弄玉,你们把这里清理一番吧。” 迎着诸人的目光,周清摇摇头,偏厅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碎了也就碎了,烂了也就烂了,好歹还能够换新的。 “是。” “……” 有公子亲自坐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即如此……当然是小事,随即,诸人涌入其内,召来侍者,快速的将这里整理一番。 当其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偏僻之所。 “苍龙星动!” 一道悠然空灵的冥冥之音响起,略有昏暗的诺大青铜古殿深处,九色华光异象弥漫,一尊伟岸的身形立于深处。 黑色的诸般金文祭祀袍服着身,金冠束发,背负至高,抬手间,头顶顿显万千星辰沉浮异象,扫了一眼,整个昏暗的古殿为之光明大盛。 许久不曾有所变化的星象,竟然再次有所演变,苍龙七宿的力量沉浮,散落诸夏各处数百年,还是不肯真正安稳。 沉吟许久,双手掐动印诀,灵觉妙入虚冥深处,占星无量,一条九色华光演化的长龙飘动,没入头顶的万千星辰之中。 “嗯?” “至纯的大周嫡系血脉?苍龙七宿的力量?” “楚南公……,罢了,罢了。” 是苍龙七宿的力量刚才被人引动在星河深处,自己欲要推演一番,却无所得,也是受到极大的拦阻。 可单单的一缕苍龙气息之力,还拦阻不了加持阴阳妙法的自己,倒是其上的一道紫光护体,有着独属于大周最后的气运护持。 纯正无暇! 大周后裔! 苍龙七宿的核心! 念及此,屈指一点,便是一道九色华光飞出青铜古殿,灵觉所在,纵横在盛夏时日,苍翠满山停不住的巫山十二峰。 一个时辰之后! 阴阳家水之一脉的五灵玄同携带东皇太一亲自下达的指令,前往洞庭湖畔! ****** “你们想要拿走当年无忌留下的东西?” 大梁城外数十里,一处丘陵起伏的翠绿所在,从大河分出的微枝末流从旁侧而过,开挖一条弯弯的沟渠。 环山而动,雅湖而起,竹林遍布,林木葱葱,迎着夏日的热浪,微风席卷,飒飒作响,颇有些世外风华。 看着面前也算是同源的阴阳家之人,身披素白色的云锦长裙,祥云束发,并无腰环玉带,宽松的薄纱随风摇曳。 站在湖上的一处凉亭内,看着面前的三人,修为实力均是不弱,虽如此,想要从自己这里拿走那样东西,可不容易。 “那件事物……并不属于信陵君。” “据在下所知,那只宝盒已经被邹衍前辈封印,诸夏间,能够将其开启的人不多,如今诸夏即将归一,苍龙七宿的事情也该做下一个了结。” 浅紫色的明月祥光漫胧裙衫,婀娜的身姿隐匿其内,双手掐动阴阳道印,虽有眼纱的遮掩,仍不为拦阻,看着面前的雅湖小筑纪嫣然。 旁边的翠湖之上,正有一位黑衣人静立水波之上,古井不动,许久如松;身后左右,生死相随,有着随自己前来此地的大少司命,足以给雅湖小筑面子。 “可那件事物也不属于阴阳家!” 纪嫣然淡淡一笑,当年无忌领军大胜秦国归来之后,被魏王猜忌,心灰意冷,无意于中兴魏国,便是求师尊将身上的枷锁去掉。 故而……便有了那只完整的宝盒。 自己也想要一窥宝盒内的神秘,奈何宝盒之上有师尊施加的封印,自己可没有那般力量给予解开。 数年前,楚南公也想要将其拿走,被自己拒绝了。 如今,阴阳家月神亲至,也想要拿走这个东西,吸引力真是不小。 这只宝盒的确不属于魏国,不属于无忌,可……真论起来,也不属于阴阳家,那是当年大周文王从虚冥引下的浩瀚之力。 “虽不属于阴阳家,然……诸夏间,唯有阴阳家有这个能力,将苍龙七宿的事情解决。” “那是阴阳家的职责所在。” 月神脆语而应。 “不知当年邹衍前辈封印宝盒的时候,可有留下些许妙言?” 续接先前之音,月神再次轻问,对于宝盒的归属,看得出……纪嫣然似乎不太想要将自己将它带走。 可……带不带走苍龙宝盒,和纪嫣然关系并不大。 “只要魏国一日未灭!” “则此宝盒不得离开雅湖小筑!” 纪嫣然闻此,又是一笑。 “魏国……大势难以挽回,沦亡之势,已显。” “以嫣然姑娘的才智,如何看不出来? 月神平静一语。 “魏国现在未灭。” 纪嫣然秀首轻摇。 “雅湖小筑可以保证宝盒的安稳?” “近年来,你等一脉中,楚国南公行事偏激,不合邹衍前辈多矣,其人屡屡相助山东诸国与诸子百家,扰乱阴阳家所谋甚多。” “他应该也对此物感兴趣。” 阴阳家虽有两脉,可两脉的诸多弟子,实则并无太大联系,也就各自的领袖有些交情,但对于邹衍大师,东皇阁下曾有令,必须有足够的敬意。 非其人! 阴阳家难有现在之势! 这也是此次以礼相待雅湖小筑之缘故,否则……来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东君阁下了,以东君现在的修为,从雅湖小筑取走那件事物,并不难。 “他来过一次,也是被我拒绝了。” “魏国的局势的确堪忧,若然你等愿意等,那就在这里小住吧,师尊之言如前,未敢轻怠。” 纪嫣然隐有隐瞒楚南公的确对那个东西有兴趣。 且……自从师尊邹衍逝世之后,雅湖小筑和楚南公之间也无太大纠葛,师尊还在的时候,并无诸国之见,并无百家之间。 故而阴阳家之名在师尊手中大盛! 至于楚南公! 只能代表他自己。 “嗯?” “又有客人来了!” “看来师尊当年在此地留下的东西,想要的人真不少。” 正说着,忽而纪嫣然周身圣洁霞光为之一动,美眸闪烁亮光,灵觉所至,已然看向雅湖小筑的入口所在。 那里也是一道熟悉的气息由远而近,正在侍者的带领下前来。 “嗯?” 月神奇异,灵觉扩散,并无感知到什么,心中惊诧,视线扫过纪嫣然,看来此人的修为……还要超出自己的预料。 不愧是当年邹衍大师收下的弟子。 “是……楚南公!” 然……顺着纪嫣然目光所至的方向看过去,不过十个左右呼吸的时间,的确也是一道熟悉的气息浮现在灵觉感知之中。 身后的大少司命身形而动,也是看将过去。 立于湖中碧波之上的黑衣人此刻也是玄光大盛,一道流光忽闪,落于凉亭之内。 “看来老朽到的刚刚好。” “嫣然,今天你这雅湖小筑可是热闹不少呐。” 手持形体略有些蜿蜒的木杖,其首阴阳纹理而动,身形佝偻,须发如雪,蓝白相间的楚风袍服着身。 踏步云靴,在使者的引领下,从林荫小道行至湖边,遥望着湖中凉亭上的诸人,不由单手轻捋颔下长须。 “嗯?” “似乎你的气息有些不一样了,莫不是已经找到悟虚之妙,破关之法?” 然……,待楚南公刚登临湖上走廊,言语又是一动,虽轻飘无力,却清晰浮现在诸人耳边,带着一丝明显的哑然。 看似无光的双眸视线落在纪嫣然身上,惊疑之意浮现。 上次看到嫣然小丫头的时候,其人修为还是在化神圆满,未达玄关。 然……,今日,已然有了灵觉万动之意,方圆乾坤,尽皆充斥大光明轮转之妙,自成领域,半步玄关? 第一千两百三十三章 阴阳遗泽 “前不久塞外不咸山一游,虽与千年雪莲无缘,却也有所悟。” “南公,别来无恙。” “此次前来,莫不同月神等所谋一般?” 纪嫣然颔首一笑,得了武真侯那缕玄妙真元,再有着塞外酷寒之地一游,参悟师尊留下的妙理,虽没有大悟,也有小悟。 玄关的境界对自己已然不是严防死守! 接下来便是由一隅而入,将那个缝隙徐徐化开,直至彻底的踏足其内,真正的妙悟玄关,悟虚而返。 从凉亭内走出,相迎些许,无论如何,楚南公也是师尊的好友。 “南公!” 月神等见此,则相互阴阳道礼。 楚南公终究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 “魏国不灭,宝盒便一直留在雅湖小筑,邹衍师兄之言,在下怎敢忘记。” “可……师兄之言,并未言语宝盒接下来的归属,故而……老朽对其有些兴趣。” “嫣然,你能够修炼至这般水准,妙悟那般道理,师兄虽离开许久,也当欣慰。” 缓缓近前,看着凉亭内的诸人,楚南公仍旧笑语不绝,说着邹衍师兄留下的话语,并不掩饰自己对宝盒的意愿、 “南公也想要宝盒?” “据在下所知,燕国的幻音宝盒同苍龙宝盒,之所以忽然间消失不见,便是南公之谋,以至于令我等同武真侯下属之人无功而返。” “难道南公不欲要宝盒归元,诸夏归一?” 月神并不畏惧楚南公,阴阳道礼,看着此刻已经行入凉亭内的楚南公,此人近年来的行事,同阴阳家术者一脉,颇有些不合。 对于阴阳家宝盒归一之事,有不小的拦阻。 更加上得罪武真侯,竟是连秦国之地都不敢踏足,实在是……平白令人轻视,周身浅紫色的玄光运转,阴阳妙法运转,隔绝一切。 南公所修如灵觉无量之妙,故而颇有他心之能,这一点……东皇阁下也曾说过。 “大司命!” “少司命!” “真不错,资质真的很不错,而且你身上也有着属于道家天宗的清静之妙,九宫神都的传承在你身上,缺陷弥补甚早,应是天宗玄清子出手吧。” 楚南公并未直接而应月神的话,视线在凉亭之内掠过,落在月神身后的两道身影身上,虽静立不语,却难遮掩惊艳之姿。 一者如火焰一般的赤红,鲜血一般烈艳,大道阴阳,乾坤二气,生死合一,虽收敛浑身气息,仍旧扩散一丝独特的霸道毁灭之意。 一者如苍林一般的珠翠,百草一般生发,乾坤阴阳,生死逆转,娴雅宁静,一缕缕万物盎然之气流转,且更添了一缕圆转之意。 先天层次已然圆满! 当真是……阴阳家九宫神都! “南公也是为了那苍龙宝盒?” 大司命轻笑一眼,灿烂璀璨,看着不远处的楚南公,浑身上下也是赤红玄光护体,施展秘法,隔绝外在侵扰。 月神已经问了一声,其人未应。 无论如何,总归要有一个说法的,是真的要和他们阴阳家割裂开来,从此道路殊途?目下诸夏大势明亮,南公欲要如此,可就自寻死路了。 阴阳家不会继续庇护南公,武真侯之力足以横压! 少司命云纱遮颜,一双灵动的明眸扫了楚南公一眼,其人也要争夺苍龙宝盒? “哈哈,老朽今日来此,所为两件事。” “对于那宝盒,老朽的确有些兴趣,值今日,无忌当年的风采老朽仍未忘却,其人率领五国之军,也算是数十年来对秦最大的胜利了。” “师兄留下宝盒的下落,也只有阴阳家知晓,虽未直言归属,实则已定,然……终究魏国之生死存灭,才是宝盒的下落。” 楚南公朗朗一笑,话音落在在苍龙宝盒上,虽说了不少,没有深入,点到即止罢了,余音落下,别有一丝深意。 于此,月神不语。 无论如何,苍龙宝盒的归属只能落入阴阳家! 楚南公胆敢拦阻,那就是阴阳家的敌人! 纪嫣然没有出声,此刻正行至凉亭一侧,看着那小火炉上滚沸的茶水,抬手间,身侧的木案上便是陈列数只精美的碧玉盏。 苍璩则似乎对那些事情没有半点兴趣,自顾自静坐在不远处,闭目修行,浑身上下,玄光隐现,一缕缕万物波动弥漫。 “其次便是想要拜托嫣然你一件事情!” 说着,楚南公翻手间,便是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文书,其上封印好了火泥印泥,劲力吞吐,便是飘荡于准备茶水的纪嫣然身侧。 “何事?” 此次塞外不咸山,得了些许生长于酷寒之地的毫叶枝丫,略有处理,便有了手中之物,从竹筒中取出,分散于杯盏中。 滚沸之水落于其上,顿时云雾升腾,轻嗅之,一缕缕清香中带着别样的微凉韵味,异象不俗,又闻南公之言,随意说着。 “此事稍密。” 楚南公再次轻捋颔下长须,于那件秘密之事,并没有多言。 “诸位,请!” 纪嫣然秀手挥动,一只只玉盏化作一道道流光,沉浮于诸人身前。 “既然嫣然你已经妙悟玄关,悟虚指日可待,老朽身无长物,却是先前在燕国得了一株千年神草,当可助力你在极短的时间内,凝练三元,五行轮转。” 看着身前的一只碧玉盏,楚南公又是笑语,从袍服略长的袖中,取出一只长达一尺有余的暗黑色木盒,其上有着阴阳家独特的禁制。 看着这只木盒,楚南公将其递给纪嫣然。 而后,接过碧玉茶盏。 “嫣然姑娘,即如此,我等先行告辞,待魏国之事了解,当再行前来。” 事已至此,月神看着身前的茶盏,持之,轻抿一口,的确唇齿生香,堪为极品的毫叶,随即,将玉盏落于旁边的木案上。 “当然。” 纪嫣然颔首以对。 师尊当年虽留下言语,可内涵之意仍是要将宝盒落于阴阳家的,而今魏国未灭,宝盒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动。 或许只是时间的长短,可谁知道呢? 大少司命相视一眼,并没有接过茶水,阴阳道礼,玉盏落于木案。 当其时,三道流光划过虚空,尽皆离开雅湖小筑。 “一株千年神草?” “这等可遇不可求之物落于我手,怕是南公所托之事难矣?” 纪嫣然并没有接过南公递过来的千年神草,伸手一探,身侧的密信文书落于手中,直接打开,一览其上的内容。 十多个呼吸之后,眉目微蹙,略有一丝迟疑。 “如何?” 楚南公倒也不急。 “让我前往兰陵城教导一人三载?” “其人资质果真有南公所言那般不俗?” “比起天宗晓梦如何?” 文书之上的内容不多,就是拜托自己待魏国之事了结之后,前往千里之外的兰陵城,教导一位少女。 按照南公文书而语,那少女资质堪为千年罕见,乃至于直追天宗玄清子。 对于那般描述,纪嫣然神情有些凝重,自己师承邹衍,将来总归要寻找一个传人的,可寻常之人难入眼眸。 欲要寻找,却自己又要妙悟玄关了,接下来并没有那个空闲时间行走诸夏寻找传人。 若言那少女资质直追天宗玄清子,怕是夸大,纪嫣然所求不多,只要能够同自己见过的天宗晓梦相仿就足够了。 天宗晓梦,年不过地支,便是化神,再有着玄清子亲自教导,化神层次怕是不为拦阻,玄关之境才是其人第一个障碍。 那般资质,远胜自己,如果南公所言的少女资质能够同天宗晓梦一般,纪嫣然就非常知足了,如天宗玄清子那般,不可想。 闻纪嫣然之语,一旁不远处静坐的苍璩也是看了过来,自己师承杨朱一脉,而今自创种玉功,已然水中火发,阴阳万变,它日玄功大成,当自忖绝不逊色祖师。 自然也是想要寻找一个传人的! 而今,楚南公竟是向嫣然推荐了一个传人,资质可比天宗玄清子? 虽估摸有些夸大,但想来也是极高的。 待自己破入玄关之后,也当行此事了。 “当决然不会让嫣然你失望。” 楚南公单手轻捋长须,为之笑语。 “能够让南公你这般相托的少女,身份如何?” 纪嫣然继续问着。 以自己对楚南公的了解,她可不是一个做事随意而行的人,凡事……总归有个目的才是,楚南公这般相托自己。 那少女身份不一般! “她……算是一个可怜人吧。” “国破家亡,老朽也是受人之托,要好好教导于她,护持于她,可……思来想去,还是嫣然你最为适合。” “论起来,同阴阳家也有些联系,故而,更合嫣然你的教导。” 楚南公轻叹一声,将那只碧玉盏落于木案之上,伴随口中轻言,身躯缓缓转过去,手持木杖,行出凉亭,行向远方。 “国破家亡?” “阴阳家的后裔?” 纪嫣然手握那道文书,又看了看木案上的千年神草,低语喃喃,双眸深处,翻滚诸般玄光,沉吟许久,不复多言。 待它日亲自一观,也是不错。 果然合心,当是机缘。 第一千两百三十四章 十二金人 “时隔数年,倒是这南阳郡越发的繁闹了。” 真论起来,南郡当初也是南阳郡的一部分,惜哉,当年秦国攻打韩国的时候,只是占据了一小部分,便是单独设立了南郡。 数年前,彻底拿下南阳郡,倒也没有将南郡再次归入南阳郡,虽如此,南阳郡之辽阔,也远远超过南郡、颍川郡、三川郡等。 再加上一二十年的安稳,整个南阳郡数十个城池,再有近百万人之人,实在是显得越发繁荣昌盛起来了。 驰道纵横,前任南阳郡郡守叶腾领政期间,下大力气沟通整个南阳郡数十城,甚至于也深入县里、乡舍之地。 驷马高车行走在上,前后总督府邸的精锐重甲骑兵护持,浩浩荡荡的前往南阳郡治所宛城之地,来至咸阳的文书早就已经到了。 让自己统辖南阳郡的军事,以应对接下来有可能的楚国援军助力,灵觉扩散,值未时,盛夏之日,越发的燥热起来了。 虽如此,驰道两旁的田亩之中,也有着庶民耕种,历经多年,秦法贯入南阳郡,耕战为上,得爵位者不少。 极远处的要道之上,更有着商贾车队往来不断,俯览而下,越是靠近宛城之地,诸般一切越是平稳。 “父亲说过,叶腾是一个能干之人。” “将来是有可能得封高爵重位的!” 随行的弄玉秀首轻点,卷起车帘一角,向着外界看去,对于南阳郡,自己数月之前来过,故而知晓的多了一些。 南阳郡郡守叶腾没有前往南郡的时候,对于南阳郡的整治都很在力,无论是道路休整,还是水利修缮,再加上南阳郡本就是富饶之地。 毕竟,近百年来,仅仅南阳一地,就供应整个韩国府库近四五层的收入,历来执掌南阳郡的均是王族尊贵之人。 却是……,往事不需说,韩国都不在了。 “韩国夜幕一手遮天的时候,叶腾能够文武出头,已然彰显其力。” “政事堂内,芊红你虽军政之才不俗,然论及真正的领政之法,叶腾更胜一筹,有叶腾在身边,也能够受益不少。 纵然车马之外如何燥热酷暑,于车内来说,四季一般的清凉,此行前往南阳郡,不过随身带了芊红、弄玉、焰灵姬三个人。 雪姬刚破入玄关不久,需要在南郡好生的闭关修行。 云舒则是接替弄玉处理总督府邸的大小之事。 晓梦历练归来,自然也是要清修的。 躺靠在车内舒适的软榻上,提及韩国往事,却又是往昔的一幕幕场景浮现在眼前,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叶腾之才,待南阳之事了后,怕是会入中枢参知政事。” 白芊红一袭双层薄雾云纱织就的裙衫,其上紫翠盎然,如瀑一般的秀发披散在修长的脖颈之间,跪坐在大人身侧,双手绽放玄光,落在大人的身上,不住拿捏。 闻大人提及叶腾之才,自是欣然,政事堂内许久,虽有五人,可除却叶腾之外,其他三人的才干稍逊一筹。 可历经政事堂的磨练,接下来出政事堂,当可直接出任郡守一职,那是绰绰有余的。 对于大人所设立的政事堂,白芊红觉得,那也算得上小一点的中枢之地了,非为显要,而是上谋。 “焰灵,还在看王贲军中的文书?” 说着,视线一转,落在马车另一侧的焰灵姬身上,而今,正跪坐在一张精巧的木案和,双手持一张文书,细细的看着。 那是来至王贲军中的文书,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大体是涉及之前从南阳郡前往的一支百越族人汇聚的五百人队。 似乎……立下不小的功劳,尤其是那个阮翁仲,天生一股子好气力,且对于五丁妙法的修炼别有天资,已然步入极高深的层次。 “大人,您说……王贲军中有章邯和盖聂在,怎么还是不能够攻破魏国,也太慢了。” 姬式长发中分而立,赤红金钗梳拢,眉宇如旧当年的明艳,浑身上下火魅术超凡脱俗,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有别样的妩媚之意。 浅浅的暗金色薄纱披身,星眸落在手中文书上,虽有些喜意,可……阮翁仲他们立下的功劳还是太小了。 不过在战场上杀了不少人,并没有魏国军中主将之列,所以就算有爵位加身,也颇为不显的,念及此,便是有些不悦。 秀眉微蹙,放下手中文书,看向公子。 “这种事情可是急不得。” “然……虽急不得,也就是这几个月了。” “阮翁仲是你培养的吧,还算中用,百越之人想要传承化入诸夏,非有功劳而入,数代不可,至于江南的那些百越之人,要难上不少。” 周清哑然一笑,王贲领兵攻魏,那可是涉及灭国之战,容不得一点差错,因为领兵攻魏在北宅之地受阻。 已然令王兄有些不悦。 如此,更不能够有任何差错,却是那百越的阮翁仲有些意思,岁月长河中,隐约有此人的名号,传闻十二金人的模板便是此人。 而今竟也是入军中了,还是这般的一个来历。 “那孩子少年的时候,就比同龄人壮硕不少,天生一股好力气,所以就指点了一下,赐下一些丹药,应该不至于战场身陨。” “就是现在没有立下太大的功勋。” 提及这件事,焰灵姬颇有些自得,自己出身百越,尽管在诸夏看来,是蛮夷之地,可心间深处,还是想要尽力的拉扯一二。 若非当年天泽弄出的那一档子事,百越现在的道路会更加好走,也不至于损失那般人了,阮翁仲是自己看中的孩子。 这些年交由无双教导,又有着自己赐下的丹药,五丁妙法修行的很快,那可是修炼极致,可比玄关的功法。 “此战若然有些功勋,本侯就破例将其荐入咸阳宫黑龙军团吧。” “以其勇猛魁硕,待在大王身边,会更加有用。” 周清笑语,想了想,给出一个法子。 “当真?” “多谢公子。” 焰灵姬顿时大喜。 待在秦国那般久,也非什么都不懂,果然阮翁仲能够入黑龙军中,能够待在大王身边服侍,那可比军中征战杀伐好上太多了。 “那也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虽为小事,那也得阮翁仲自己有那个能力才行。 “那孩子我可是专门培养的,年少的时候,还托宛城的读书人教导读书认字的,也算是熟读秦法律例的。” “就是兵书不好找,后来也是从公子这里拿了几卷《齐孙子》之类的送过去,怎么也算得上智勇双全吧。” 焰灵姬面上欢喜的近前,说道自己在百越那群族人上下的功夫。 若非有公子,自己也没那个本事。 要读书认字也会。 要说阅览兵法,那也懂一些。 比起其他蠢笨的百越人好多了。 “你倒是不笨。” “还知道教他读书认字,又读了不少兵书。” 周清朗朗一笑,看着坐在身边的焰灵姬,单手随意掠过那长垂腰腹的长发,总算不似最开始见到焰灵姬时的样子了。 “公子!” 焰灵姬不乐意了,尤其白芊红还在身边,自己可不笨,自己聪明着呢。 “哈哈哈。” 周清又是大笑。 “你让别人看兵书,你自己看了多少?” 白芊红掩嘴一笑,看向焰灵姬,饶有趣味的问着。 “要你管。” 焰灵姬撇撇嘴,不想要搭理白芊红。 “想当初在新郑的时候,还是弄玉第一次见到焰灵姐姐。” “如今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弄玉也是面上笑意浮现,看着芊红姐姐和焰灵姐姐斗嘴,着实有趣,而且在焰灵姐姐身上,总是能够让自己想到当初新郑的一切。 那个时候,还有紫兰轩,还有紫女姐姐,还有卫庄大人,还有韩非公子,还有张良公子,还有红莲公主…… 都是自己熟悉的人。 而今,那些人有的至今只能够在脑海中浮现了。 有些事情虽言已经断了,不欲多想,终究难以禁止。 “卫庄和紫女他们现在兰陵之城,接下来南郡无要事,弄玉,你若是有心,可以前往一观,诸夏间……,将来之事难论。” 周清颔首。 下山以来,历经身边诸多人的生死,有名垂史册者,也有声名不显者,无论如何,都是乾坤的的定数。 荀况虽有余,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可……天道乾坤,阴阳两仪,变换万千,那就有常与无常之间的交替。 “公子,紫女姐姐她们真的没有一条安稳之路?” 随侍在公子身边多年,明悟公子之策略。 诸夏大势不可拦阻,而欲要拦阻者,只有一个下场。 偏生紫女姐姐、红莲公主她们难以步入秦国,根源上,弄玉也是明白。 “路……,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 “是生是死,你与我都干涉不了。” 周清摆摆手,那也是春秋以来数百年的宗法邦国之遗留,可非三言两语能够轻易化解的,如果真的可以化解。 也就不会出现原有岁月长河诸般事了。 第一千两百三十五章 上兵伐谋 “嬴芅见过武真侯!” 驰道平坦,纵然队伍稍大,从南郡江陵而动,也不过五日的时间,便至宛城城门之前,那里……早有等候道路一侧的南阳郡新任郡守嬴芅行礼。 “无需多礼。” “进城吧。” 重甲骑兵开道,周清缓步从车马上而下,身侧跟着素云裙衫的弄玉,看着面前的嬴芅与旁边的城中吏员。 双手虚托,轻轻一言。 嬴芅这个人自己还是知道的,论起来,和当年的严君樗里疾一脉有些联系,只是数十年来,略有不显,嬴芅之前一直在廷尉府邸的。 想不到被任命至南阳郡为郡守了,有着叶腾打下的底子,只要坚守秦法,基本上不会出现大错,数年之后,国府考核之下,当为上等不难。 “近来……,楚国那边可有动静?” 一炷香的时间后,宛城城主府中,周清入座上首,看着厅内左右诸人,没有问询政事之事,直入主题。 “武真侯!” “楚国那边暂时并未有动静,可……根据探子回报,却是下蔡之地那里的项燕连日来,不住往返都城。” “怕是为此谋。” 嬴芅。 青年模样,有着陇西赢秦部族魁梧的体格,眉目方正,双眸有神,却是棱角有些分明,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 拱手一礼,看向上首,连忙而应。 自己虽是南阳郡郡守,以南阳郡现在的地位,也算的上秦廷重要之人,可同武真侯比起来,还是相差太多太多。 “接下来就是要看王贲那里的战事了。” “果然速战速决,则楚国难以兵动。” “若然真的被拦阻北宅月余,则……南阳郡这里当早做谋算,今日起……郡尉直接向本侯汇报。” “凡在编军将,重新梳理,府库军械,给予整顿,给予打造,编造户册。” “南阳这里,也当调集粮草辎重,以为备用,哪怕现在用不上,也该为将来之谋,郡守应当明白南阳之要地。” 周清神色平静,对着嬴芅点头。 有备无患! “当如此。” 嬴芅连连颔首。 武真侯之言,自己这些时日也在做,应当不会让武真侯失望,且……自己也明悟南阳郡的重要性。 魏国纵然可以拦阻王贲一二,也不可能长久拦阻的,终究要被灭,那么……他日,秦国兵锋直入楚国边境,南阳郡这里必成后方供应之地。 说不得也是大王对自己的考验。 更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等也要尽守职责所在。” 周清视线从嬴芅身上挪移,落在厅内其他人身上。 “报!” “大人,魏国那边传来最新消息。” 正厅内,诸人正说着,却是一道急促的洪亮之音从厅外传来。 “魏国传来的消息?” 嬴芅神色意动,连忙起身,对着守卫在厅外的侍者着手。 上任以来,一直在关注魏国的事情,魏国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楚国一举一动,而楚国一举一动,也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举动。 “这……,武真侯,上好之事也。” “魏国龙阳君从军中返回,代替嚣魏牟坐镇大梁城。” “嚣魏牟则身披重甲,率领兵士,亲自前往前方主力大军之内,根据大梁城传的消息,欲要一战而胜,稳定魏国局势。” “尊请一览。” 看着手中刚传来的魏国急报,嬴芅快速在上面一览,不由的神容大喜,当即……行至厅中,将手中急报递了上去。 “欲要一战而胜,稳定魏国局势?” “主动求战?” 周清诧异,对于魏国大梁城的消息,自己连日来也是知道的,流言蜚飞,对嚣魏牟来说,估计是一场不小的煎熬。 而嚣魏牟的解决之法,并不多。 要么还政于魏王! 那个结果,估计是不可能的。 要么便是大力弹压,强行稳定魏国局势! 那个结果,只会造成魏国中枢庙堂人心惶惶,亦是不妥。 还有一个法子,便是携带大胜之力,消弭城中的种种流言,奠就嚣魏牟魏国中流砥柱之地位,使得城中之人纵然有异心,也不会多做掣肘。 有嚣魏牟的存在,他们好歹还能够继续安稳富贵繁华。 只是……这个快就要主动求战! 还真是快! “魏国目下所依仗者,便是坚守避野,防守不出,以待来日齐国与楚国救援,果然主动求战,那便是……战机。” “不错,不错,算是一个好消息。” “虽如此,更应为之警惕楚国的动静!” 却是一大上好战机,怕是王贲等了这一日都等了许久了,正面对战,以秦军锐士,何曾畏惧魏武卒。 再有着章邯与盖聂相助,秋日之前,当可定下最后之局! “当如此。“ 嬴芅面上也是欢喜。 “哈哈哈,这算得上一件喜事。” “郡守难道不摆宴相贺乎?”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从上首起身,看着此刻亦是彼此同乐的厅内诸人,朗声大笑。 “武真侯所言甚是。” 嬴芅自是大喜,连忙大力吩咐下去。 ****** “大梁城内有言,嚣魏牟欲要亲自领兵督战,在此地挫败我军,以此稳定大梁城内的局势,平稳多方猜忌!” 北宅屯兵之所在! 幕府军帐内,王贲面上有些欢喜的看着面前沙盘,历经近十日的时间,终于有所得了,或许嚣魏牟知晓是秦军的手段,是自己的手段。 可……那又如何? 此为阳谋与阴谋并举! 关键是整个大梁城内的反应,而……大梁城的反应才是重中之重,嚣魏牟如何看待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并未相召诸多兵将,仅仅同章邯、盖聂、大田令在此地一论而已,魏武卒只会坚守不出,想要他们主动求战,难矣。 “嚣魏牟其人非魏国王族,无往昔信陵君在王族、重臣那般的威望!” “自其人为魏国大将军以后,虽重练魏武卒,却没有如信陵君那般战功赫赫,朝野均知,故而,大梁城内猜疑定然极大。” “没有足够的声望,却行兵谏之事,权位当不稳,此行求战,便是要靠一场胜事来压下大梁城内的乱象。” 颇有磁性的低沉之音而起,白衣男子手持长剑,长发垂落身后,随意梳拢一束,看着面前的沙盘,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连日来,双方周围数十里的区域尽在心神深处。 魏武卒坚守避野,阵法运转不住变换! 秦军则也是不住的变动阵法,给予破阵,好在……彼此之间,均没有太大的伤亡,甚至于魏武卒的伤亡还要大一些。 魏武卒的阵法欲要变动,十万魏武卒一体如臂挥使,短时间内,可非那般轻易做到,而秦军却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给予破阵。 “胜仗?” 闻此,王贲那历经多年风霜洗礼的黝黑面容上轻轻一笑,对于胜仗,自己也是很渴求的,就是不知道嚣魏牟准备如何主动求战。 “以章邯之见,实则,此战之胜,仍旧在大梁城。” “龙阳君此人,咸阳有他的卷宗,师承阴阳家邹衍大师,性情平稳和润,并无嚣魏牟那般的咄咄逼人与军伍霸道之气。” “而且其人同魏国数十年来的王室关系密切,如今代替嚣魏牟坐镇大梁城,只要魏王不复兵谏困守,则……十多万魏武卒必定大乱。” “如此,更为战胜之机!” 轻甲着身,视线在面前的沙盘上挪移,落在幕府内王贲与盖聂先生的身上,既然大梁城那边已经有了突破口,就该继续而动。 此刻,在嚣魏牟的心中,怕是来至秦国的威胁还要次之,稳定魏国局势才是最核心之事! “章将军此言,郑国虽不通兵事,也觉得为上策。” “历经兵谏,魏王与嚣魏牟之间势成水火,果然有秦国在大梁城的棋子助力王族、重臣解救魏王。” “则……如盖聂先生所言,以嚣魏牟在大梁城微弱的根基,根本不足以同魏王抗衡,一道王书下达,调兵守中,其兵势必乱。” “我等可以逸待劳,大盛魏军,将他们全部关在大梁城四周。” 一侧的大田令郑国静静聆听,只要不是涉及真正的调兵遣将之事,还是能够有一二所言,闻王贲将军三人之语。 此战实则已经很明朗了! “哈哈哈。” “上兵伐谋!” “其次伐交!” “再次伐兵!” “今日方领略数百年前孙子之大才也。” 王贲朗声大笑,自从兵压魏国以来,多有思忖以强兵鏖战令魏国屈服,可一直都没有寸进,反而不住的谋略之下,令眼前的局势豁然开朗。 而今口中轻喃孙子之言,如闻道矣。 “大梁城之乱,对于先前龙阳君率领的数万军,魏咎兄弟二人率领得数万军,均有莫大的影响。” “不出意外,大田令那里可以真正准备了。” 盖聂亦是一笑,护国学宫有一言:战事,从来都是庙堂的附属! 即如此,擒贼先擒王,谋略之下,庙堂而乱,则战事无忧,何况如今秦军锐士不可挡,嚣魏牟出大梁城,结局已定。 说着,话锋一转,看向已经在军中等待近月的大田令郑国。 第一千两百三十六章 捭阖揣摩 “哈哈哈,诸般水利工事、开挖器械都已经妥当。” “只要魏武卒退出这片区域,那么……大梁城必灭,再有其余两路大军,魏国必灭!” “大河的汛期可是足有两三个月的,水攻之法……实在是……,然……快速结束战事,也是最大的仁义!” 大仁不仁! 商君之论! 若然不施行水攻之法,以大梁城目下诸夏第一城的防守,再加上诸子百家的助力,秦军估计非得数月之功,才能够彻底拿下大梁城。 到时候,不知道双方损伤多少无辜兵事。 水攻之法下,只消等待昊天之威,大梁城溃败时间早晚,也省却诸般惨烈之事,大梁城虽有损,可……有着重新梳理的鸿沟,不出五年,一切只会比现在更好。 大田令郑国单手在沙盘上点动,十多万魏武卒所在区域堪为要地,更为水攻的核心中枢之所,在此地驻扎的魏国主将,的确不俗。 可惜了! ****** “上兵伐谋!” “先生,此……不愧鬼谷传承所谋也。” 相距王贲军中百里之外的一处偏僻之所,四周不过些许低矮的丘陵,河流徜徉,由着大河的汛期,却也是急流起来。 河流两旁,有着十多户人家,值正午,炊烟袅袅,别有一番安详和泰的气息。 一座普通的农家茅屋小院内,简陋的凉亭之中,三人静坐其内,随意闲谈,虽……四周空旷恬然,然……凉亭之内的三人神色却不一。 看着面前的黑衣银发男子,嚣魏牟身披黑色重甲,长叹一声,自己所在之危局难矣,也曾问询儒家那些读书人。 谁有法,自己不予认同。 “你不该出大梁城的,有你坐镇大梁城,还可等待齐国与楚国联军而至。” “龙阳君没有那般的重心!” 神容冷酷,话语冷然,黑衣银发,朗声流转,看着面前的嚣魏牟,选择走出大梁城,欲要同秦军一战。 实在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当年公子那般威望,都难敌王族、重臣等的钳制。” “若然不予出大梁城,以求胜仗,接下来三路大军的粮草辎重等供应,均会出现艰难,甚至于大梁城内会大乱的。” “先生……,而今事已如此,可有胜敌之法?” 龙阳君返回大梁城的时候,诸般一切嚣魏牟都想好了,诸般选择也都有想到。 自从入魏国以来,先王待自己恩德甚高,让自己重练魏武卒,以期重振大魏国声势,给了自己极大的便利。 嚣魏牟自觉不能够辜负先王的期待。 可……自己的根基与声望不显,不然也不用行兵谏之事,若如公子,振臂一挥,整个大梁城怕是响应者极多。 ……俱往矣。 自己现在所渴求,乃……破敌之法。 而今王贲军中有章邯、鬼谷盖聂等,很是艰难,连日来,自己都在思忖破敌之法,却无所得,故而,今日将鬼谷的这位请来,请教之。 “老弟,还请多多助力!” 凉亭内三人,身材不显的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面上有着一副喜意面具,看着面前的二人,拱手一礼,嘿嘿一笑。 “若是半月之前,取胜之法可有八层以上!” “现在……,怕是不到三层!” 黑衣男子摇摇头,迎着嚣魏牟与朱家看过来的目光,径直而道,自己并不想要骗他们,而且也没有欺骗的必要。 这个时候,任何虚伪、虚假的承诺都是极大的伤害。 “这……,何以如此?” 嚣魏牟闻此,那方正俊朗的神容陡然一滞,而后满是不可置信,竟然不到三层! 何以如此? 自己前方军中的十多万兵力,都是魏国精锐,正面一战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三层胜算,甚至于起码也是五层胜算。 双方互有胜负才是。 “这……,王贲军中之力,不过同魏武卒持平也。” 朱家那面上的喜意面具也是陡然一怔,变换惊异之色,看将过去,着实不解。 “数百年来,鬼谷弟子纵横诸夏,扬名诸夏,鲜少在战场上。” “非为鬼谷弟子不为精通兵家之法,不为精通兵家战事,而是……相较之捭阖庙堂之谋所得,百倍、千倍之利于战场之上。” “他如今在王贲军中,所谋之先,不会是兵家战事,而是……大梁城!” 黑衣男子酷然一语。 孙子当年都曾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身为鬼谷纵横的人,又如何不了解这一点,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 所以接下来嚣魏牟欲要取胜,难上加难! 或许……就算现在魏武卒主动求战,秦军也会避战不出,攻守之势逆转,可秦军的力量不会退缩,而是直入大梁城。 以大梁城庙堂之谋,搅动整个魏国风云。 那才是真正的鬼谷之道! 才是真正的兵家战胜之道! 妙算胜于庙堂,则战事无往不利,是所谓鬼谷弟子方有:一怒而诸侯局,安居则天下息! “大梁城!” 嚣魏牟喃喃一语,情绪默然。 实际上,对于鬼谷弟子的所作所为,自己又怎会不清楚,可……自己还是想着眼前之人可以为自己提供破敌之法。 王贲所谋大梁城,出手之间,自己便是举步维艰,那么……他也不会忘记大梁城混乱带来的好处。 “大梁城!” “老弟是说,……魏王那边?” 朱家那仍旧惊异的面具上,浮现一丝恍然,随即,看向黑衣男子,试探着的说着,不知自己所想是否正确。 “龙阳君不足以压制整个大梁城局势。” 黑衣男子毫不掩饰的指出大梁城之危机。 “老弟,既然秦国所谋接下来为大梁城,不若老弟你亲自坐镇大梁城,统辖一切,大将军亲自前往军中,寻找战机。” “有你在龙阳君旁边,想来形势可以稳住。” “只要能够等到楚国联军到达,一切都还有机会。” 朱家点点头。 对于龙阳君,自己还是了解的,性情不为强势,相对于大将军的铁血,更为温润,的确很难压制大梁城的局面。 然……整个大梁城内,大将军为之信任的人,真的屈指可数,雅湖小筑纪嫣然与苍璩虽也是上好选择,奈何置身事外。 果然如卫庄老弟所言,那么……鬼谷盖聂之谋在大梁城,老弟也入大梁城,岂不上佳,鬼谷对阵,总之可以僵持下去。 “如何?” 嚣魏牟意动,双眸绽放亮光,看向面前黑衣人。 果然有眼前之人替自己坐镇大梁城,也能够安心许多,且如黑衣人所言,魏国只要撑过眼前这段时间,形势就会好上不少的。 “……,只要前方战事无忧。” “则大梁城无忧。” 黑衣男子给了这般一个承诺。 “多谢!” 嚣魏牟举杯深深一礼。 “多谢老弟。” 朱家那面上的欢喜面具浮现,也是拱手一礼。 当其时,一个时辰之后。 一位黑衣人轻装入大梁城。 嚣魏牟同朱家则是暗地里入前方军营之中。 三日之后。 大梁城内的混乱气象为之一转,铁血入城中,先前的隐隐乱象逐步消弭,非如此,以龙阳君为首,亲自将几个王族重臣抓入国狱。 明正典刑,公布罪行,奢靡腐败,祸乱国政,此为国贼,随即在市口镇杀! 一时间,整个大梁城上下之音逆转,尽皆怒目而视那些王日间作威作福的王族重臣,希望龙阳君为他们讨回公道。 于此,从王都之内还颁下了加盖魏王王印的文书,欲要对大梁城内予以整顿,尤其是那些王族重臣。 两日后,又有两个掌握粮草辎重调遣的重臣在市口被杀! 公布罪行,整个大梁城上下民众为之拍手称快。 短短五日的时间,关于嚣魏牟欲要篡权夺位的消息淡化,整顿吏治之音成为大梁城上下为之关注的事情。 “先生,这……!” 收到从大梁城每日传来的秘密文书,王贲面上有些不悦,似乎……大梁城内已经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掌控。 自己在大梁城布下的暗子,都损失一半以上了,所推动的王族重臣解救魏王,也尽皆失败,预谋大梁城,成为……虚妄? 王贲不能接受。 “大梁城内有高人!” “揣摩人心,谋事决断,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远终阴,阴极反阳,盖聂先生,怕是卫庄先生在大梁城吧?” 从王贲手中接过大梁城的密报,章邯沉吟片刻,为之一笑。 先前在与魏军对战的时候,就有所察觉那魏军主将十有八.九是鬼谷卫庄,不然……诸夏间,不会有那般精通三代妙法战阵之人。 如今,从大梁城短短五日便可抹去王贲多日之功,也能够看出铁血权谋的影子,结合先前,能够符合的唯有一人。 “应该是他。” 盖聂也是接过文书,细细一观,轻轻的呼吸一口气。 的确是小庄的手笔。 调动人心,捭阖乾坤,阴阳而动,万事之先,是鬼谷的道理,他现在竟是返回了大梁城,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前方魏武卒军中,只有嚣魏牟了。 “小庄虽稳定大梁城局势,然……嚣魏牟接下来必然领兵强战,没有《奇门遁甲》战阵之玄妙,莫不嚣魏牟真要鏖战取胜?” 第一千两百三十七章 五行八阵 有小庄在军中坐镇,才能够将《奇门遁甲》的玄妙尽数诠释而出,那也是十多万魏武卒可以拦阻王贲的根本。 否则……真要强兵鏖战,秦国军中早就有了对战魏武卒战阵之法。 目下,有小庄稳定魏国局势。 嚣魏牟欲要取胜,不日当来战。 “顾首者,难以顾尾!” “顾尾者,难以顾首。” “欲要首尾坚固,现在的魏国还不行!” 虽然大梁城那边不能够受到很好的成效,那也没有什么,顶多上策伐谋不能够施展,即如此,那就让魏武卒一试秦军锋芒。 “哈哈,想不到魏国军中的那先前主将竟然是盖聂先生的师弟卫庄先生,无怪乎有那般将才。” “而今,其人坐镇大梁城,嚣魏牟领兵强占,不知先生可有玄妙阵法教我?也让魏武卒一试鬼谷传承的强大?” 续接先前之言,王贲也是大笑而起。 对于先前那魏国军中的主将,的确是有些好奇的,但也就是好奇罢了,诸夏大势浩荡,鬼谷弟子又能够如何? 难道还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大势逆转? 鬼谷子都做不到! 何况鬼谷弟子。 嚣魏牟欲要强兵鏖战,那么……大战便是,随即,话锋一转,不知盖聂先生可有合适阵法相教于自己。 连日来,观鬼谷双方攻守阵法交错,实在是令王贲大开眼界,果然的强攻阵法助力,自己手下之兵,还能够战力更为强横。 “以小庄的性情,若然接下来在下若是有攻防阵法落在军中,他应该会有应对之策,果然如此,一时之间,少将军则难以真正取胜。” “若要阵法助力,章邯将军所传武真侯《八阵全图》不逊色鬼谷,阵法玄妙迥异鬼谷,虽同源,玄妙不同。” “可为之助力!” 盖聂摇摇头,这些时日,自己对小庄妙悟《奇门遁甲》的水准有所感知,而小庄对自己所悟《奇门遁甲》想来也是一样。 战场之上,阵法交错,同出鬼谷,只会陷入浅浅的僵持,不会导致速战速决的局面,少将军若是需要阵法助力,章邯可以助力。 “章将军以为如何?” 王贲笑语看向章邯,或许,彼此早年间有些恩怨,但……终究不为大,此行自己攻魏,实则已经受挫,若然可以缓和彼此局势。 也是极好。 “希望不会令武真侯失望!” 章邯闻声,也是笑语而应。 说起来,连日来,一直观鬼谷传人之间的阵法交错而动,彼此印证之下,自己所承的《八阵全图》也有不小进益。 而且……《八阵全图》中正好有一最基本的一阵可以施展。 “哈哈哈。” “武真侯目下可是在南阳郡,距离我等北宅不远,果然知晓章将军战阵破开魏武卒,当为之欢喜。” 王贲朗声大笑。 灭魏之战,终于近在眼前了,不过越是在这一刻,越是不能够大意! ****** “此战……,必须一战击溃王贲!” 是日晴空,烈日高悬,垂落万千燥热之光,落在诸夏北宅之地,相隔平坦之所,数百丈而距,数十万大军陈列于此。 旌旗飘扬,战鼓横立,牛马在侧,兵刃泛光,整个天地间为之寂静,云车架起,极目而视,身披黑色重甲的嚣魏牟沉声而道。 “是,大将军!” 数日之前,大将军亲自军中的消息传开,整个军中为之沸腾,数年间,十多万魏武卒由大将军亲自打造而出。 原本欲要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闯出魏武卒威势! 奈何……坚守避野,防守不出。 如今终于可以出兵迎战,抗击秦军了,不仅对于十多万魏武卒是一个极大的激励,对于嚣魏牟己身也是极大的感慨。 昔年,吴起率领魏武卒未尝一败。 如今,自己也当如此。 也当效仿无忌当年大败秦军! 载誉而归! 重振大魏国威严。 音韵夹杂别样的内力,清晰扩散在朱家、张耳等人的身边,闻此,拱手深深一礼,今日,他们也是身披重甲,准备浴血一战。 “阵法演练如何?” 遥望极远处的秦军军中,嚣魏牟低下头,看向远处的朱家,那是卫庄先生离去之前,为自己留下的一个攻守强势战阵。 名曰——五行阵! 此阵乃是数百年前齐国名将司马穣苴结合《太公兵法》所创,名震一时,后来此阵落在孙子手中,被孙子熔炼所悟,乃有八卦阵。 后来落入孙膑手中,返本归元,融入鬼谷之妙,重现五行阵,堪为鬼谷秘传的兵家顶级战阵,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 以十万魏武卒布阵,阵列十方,阴阳五行分化,攻防一体,若有一处受到攻击,则其余九方皆来助力,余韵绵绵不绝。 直至将敌人彻底的困杀,十方战阵互为守御,互为攻伐,临敌之际,十方一体,浑然一身,变化万千。 这几日,嚣魏牟妙悟此阵,又在其内增加了《无忌兵法》所载的八卦阵感悟,以防止王贲军中鬼谷盖聂或有可能破阵。 “历经八门金锁阵的锤炼,五行阵化入其内,并不难,十方一体,攻防无间。” 朱家颔首,以鬼谷秘传五行阵加持魏武卒战阵,再加上大将军亲自坐镇调遣,此战……当有极大的胜算。 “击鼓!” 即如此,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嚣魏牟看向身侧军司马,一语令下。 当即,整个魏国大军中,一只只巨大的牛皮大鼓而动,悠扬古朴之声徐徐而起,震荡整个天地间,席卷十方天地,更是激荡每一位魏武卒。 “披甲门的兄弟,魏武卒要杀敌了!” 典庆神情欢喜,连日来,一直都是属于防守的阵势,实在是非魏武卒真正面貌,真正的魏武卒应该是战场上令人畏惧的。 “杀!” “杀!” “杀!” “……” 未几,整个魏武卒方阵内,一道道竭力的嘶吼之音而出,一点扩散,波及整个魏武卒军中,士气千百倍提升。 一位位魏武卒手持兵刃、铁盾,驾驭战车,顺从阵法的妙处,一步步向着秦军方阵冲去,铁血纵横,无始无终。 “此战!” “胜,则大魏国还有存续!” “若败,公子……,嚣魏牟也不为辜负公子教导!” “公子,愿昊天之威德垂怜大魏国!” 神容凝重,嚣魏牟极目远方而观,深沉喃喃一语,听得当年阴阳家邹衍大师一眼,虚冥深处,万千星辰沉浮。 若是可以妙悟星辰运转的秩序,则诸国之盛衰,万民之生死尽皆在其中,感此,抬首于虚冥,然……除却一轮浩瀚大日凌空。 一无所有。 “杀!” 没有任何迟疑,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了,只有面前一条路,抬起手,豁然麾下,刹那间,整个十万魏武卒方阵宛若凝练猩红之铁血杀伐之气,波澜壮阔的向着秦军覆盖。 魏武卒那般士气,老秦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自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以后,整个诸夏间,老秦人怕过谁。 都言吴起所练的魏武卒精悍无比,可河西、河东两战,被商君击溃,并且强迫魏国的国都由安邑挪移至大梁城。 都言劲韩之名震诸夏,可秦将樗里疾、甘茂、白起等人手中所斩杀的劲韩兵士加起来超过三十万以上。 都言楚国自春秋烽火以来,霸主之势不可动摇,然鄢郢之战、华阳之战、泾阳之战斩首的楚国士卒超过三十万。 都言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整个山东诸国,唯有赵国可与秦国相比,然……长平之战,四十多万赵国士兵不存。 …… 诸般种种,在往昔魏国仍旧强势的时候,老秦人都未曾胆怯,乃至畏惧,何况眼前之魏国,何况眼前之魏武卒。 感魏武卒士气铺天盖地滚滚而来,虽间隔数百丈,仍旧能够清晰回荡在一位位老秦人耳边的怒吼之音,十万秦军岿然不动。 黑甲洪流,天地静止一般,手持戈矛,背负弓弩,直视前方,一道道精光闪烁的眼眸深处,满是无尽的渴望。 秦法军功,二十等军功爵谁人不渴求? 然……如何得到那些爵位?如何得到那些令旁人羡煞不已的荣耀! 唯有首级! 唯有在战场上斩获更多的敌人首级! 而眼前就有着十多万魏武卒! “少将军之练兵,果然不俗,百战穿甲,令行禁止,堪为诸夏精锐之师。” “那魏武卒所摆设的兵家战阵,应为……鬼谷秘传的五行阵,历经齐国名将司马穣苴、孙武子、鬼谷孙膑等诸多先贤参悟休整。” “成为眼前的兵家战阵,此战阵施展,兵力越多越是能够发挥威力,昔年信陵君率领五国军,便曾使用过五行阵的演化阵法——八卦阵。” “一战防守住邯郸,而后逆转攻守,反攻秦国,兵临函谷关下,如今五行阵出,却有些棘手。” 同样秦军之后,高立于大地之上的云车内,王贲、章邯、盖聂、军司马在列,尽皆一道道视线落在此刻兵动的魏武卒身上。 “五行阵!” “《八阵全图》中虽没有这等阵法,却有相仿的阴阳五行之阵!” “那般阵法,圆转之意浑然天成,内蕴阴阳五行,乾坤一体,不露破绽,五行生克,变化不绝,一方受阻,九方来救,彼此之间,互为守御。” “不知鬼谷所传五行阵如何?” 章邯声音脆朗,看着远处的魏武卒方阵,呈现在明眸深处,已然化作一道道阵法线条,一处处阵法节点,拨去诸般杂乱。 顿显阵型本源! 既然是此阵! 那么……先前自己准备的阵势更有把握了。 “确如章邯将军所言,鬼谷所传五行阵奥妙根本就是在于阵法圆转如意,无缺无伤,若然专攻一路,则即刻便会陷入五行阵的团团包围。” 盖聂为之颔首,并不避讳这些,阵法的玄妙如同武者修行的玄妙,对于化神武者的强大,对于玄关武者的强大,万千人均知晓。 可能够与之真正明悟的,又有几个? “军司马!” “击鼓!” “扬我秦军箭阵!” 站在最前方的王贲闻身侧二人之言,轻轻颔首,无论眼前的五行阵如何玄妙,如何无缺,今日……必要将整个魏国残余的最后精锐之力,彻底击垮。 让魏国再也没有任何凭借! 灭魏! 必须功成。 看着魏武卒方阵陈列前行,声势浩大,相距这般远,都能够迎面感知那澎湃之铁血,可……这般场面,数年来,王贲已经见了不知多少。 洪亮之音落下,不远处的军司马抱拳一礼,当即从身后拿出一张黑色的旗帜,对着四方快速挥动,旋即,整个十万秦军方阵亦是而动。 弓弩营在前,一架架强弓拉起,一架架劲弩遥指正前方,一支支标准一二的黑色羽箭绷紧弓弦,左中右三路先锋缓缓而动,脚步踏一,大地颤动。 长矛舞动,漫天羽箭横飞! 成千上万的黑色铁质羽箭破空之音汇聚一处,顺从虚冥的牵引。 风! 风! 风! 那是一位位老秦人兵士的低语,也是万千羽箭震颤虚空的余韵,汇聚一处,恍若天地之间,真有苍茫大风刮起,且顺从秦军羽箭的指引,加持在羽箭上,令其更有威势。 “连日来,闻盖聂先生与章将军所言兵家战阵,虽为无缺无伤,怕也是有生死之门吧。” “不知章将军所亲自推演的八阵攻伐如何?” 看着那刚前进数步的魏武卒方阵被箭阵拦阻,王贲冷然一笑,而后身躯微侧,看向章邯,为了对抗魏武卒有可能施展的鬼谷秘传战阵。 故而……自己的军中,也是有着兵家战阵的存在,以为应对! 终究……从先前的对战来看,兵家战阵还是有不小的威胁。 “兵家之法,自然不会真正的无缺无伤,可如围三阙一者,更为上策,此五行阵的生死之门之所以无缺,便是因为生死阴阳,转换极快,除却重甲精锐骑兵突袭,不然根本挣脱不了。” “何况目下十多万魏武卒,只是……眼前魏武卒所施展的这个阵法,却是将若隐若现的生门封锁,演化诸多死门。” “这……,盖聂先生可否为章邯解惑?” 第一千两百三十八章 龙虎鸟蛇 于王贲之问,也是章邯一直所思忖者。 无论是鬼谷盖聂近日所言之阵法要诀,还是自己所传的《八阵图》,就其根本,任何一种阵法,都是阴阳无极,平稳而动。 生死轮转,不复失衡,果然将原有的生门化作死门,表面而观,或许阵法的杀戮铁血之气更盛,可待阵法运转片刻之后。 生死失衡之后,便会引起整个阵法的混乱与崩溃,是故……,极为高明的阵法则是将生死之门不住的转换,更为复杂,让敌人难以寻找到生机所在。 可……静观眼前魏武卒方阵近百个呼吸,略微推演,便是有些许的不解,于王贲看了一眼,而后一礼盖聂。 “这个五行阵中杂糅的有往昔八卦阵的影子。” “两者份属同源,甚至阵列大半都是相同,可终究有所不同,以小庄的性子,纵有险要之举,也不会有这样的破绽。” “莫不是……嚣魏牟为了提升战阵的威能,己身所为?” 同出于鬼谷,对于小庄的性情,盖聂很是清楚,或许在《奇门遁甲》一道上参悟不及自己,然……行军对战之时,也会选择最为稳妥的推进与防守。 鬼谷之要,首要立于先天中枢之进退无忧之地。 倘若一谋之策,连己身都有陨落之危,则不合鬼谷要义,是而,眼前这个露出破绽的阵法,极有可能是后来加上的。 封锁生门,演化死门,这种情况的确有,剑走极端,杀伐极重,果然有一支秦军被围困,则他们很难出手。 决然会陷入层层围杀之中。 可惜……缺点也很清楚,那便是若然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对方击溃,己身则是会有殒身之危! 嚣魏牟是要孤注一掷? “以眼前魏武卒的兵阵,纵然配合精妙,一炷香的时间后,也会出现大问题!” “半个时辰之后,生死紊乱,战阵不复。” “少将军,看来……,嚣魏牟决然死战。” 于眼前阵法的推演,章邯自是也知道结果,放弃长久攻守之势,换来兵阵威能的大幅度提升,以求在极端的时间内,靠魏武卒彻底击溃秦军。 “他要死!” “那……便死吧。” 王贲不以为意,无论眼前的阵法是否有缺陷,都注定嚣魏牟的结局,也注定魏国的结局,轻言一语,抬手间,大地之上的黑色洪流弥漫。 由着头顶仍旧飞舞的漫天羽箭,秦军锐士为之一动。 “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 章邯视线落在一处,中军之内,三军之要,一直黑色重家骑兵万人队呼啸而出,此刻,八阵之行亦是缓缓出。 “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十个呼吸之后。 左右先锋各自携带一个万人队,同中军之列,配属阴阳无极,阴阳动,两仪动。 “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章邯又语。 “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 八阵之中,正奇相辅,阴阳并列,天地风云为正阵,龙虎鸟蛇为四大奇阵,以为奇兵,率领四万军,侧应而动。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此为青龙阵!” “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淮阴用之,变为无极,垓下之会,鲁公莫测,此为白虎阵!” “鸷鸟将搏,必先翱翔,势临霄汉,飞禽伏藏。审之而下,必有中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此为朱雀阵!” “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此为玄武阵!” 纵有万千黑色羽箭压阵,于十多万魏武卒而言,手持戈矛,撑持铁盾,举起在前,步履缓缓,顶着一支支羽箭的落下,每一刻都有魏武卒中羽箭倒地不起。 虽如此,前进之势不绝,未几,阵势分列,五行轮转,铁血为先,金水相生,伺时而动,水火不容,左右并进,后土载物,中枢无忧,木缕生发,阴阳有环。 十万魏武卒自成阵势,迎着面前秦军的阵势,径直一边交手,一边生死之门显化,刹那间,两军交错。 “这是何阵?” “似非鬼谷所传?” 嚣魏牟远远看着秦军阵列,也是自成一体,正奇阴阳,攻守一体,却有些玄妙,细细一观,印证自己所传《无忌兵法》,倒似乎看出一点熟悉的东西。 “八卦之阵?” 口中轻语,眉目紧锁。 有八卦阵的影子,却没有八卦阵的实体。 “天罡之阵?” 据传章邯得了秦国武真侯传授兵家战阵,而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其内自然也有不少玄奇阵法,观秦军之阵法,天地四方在列,以印证天地乾坤。 颇有些天罡之阵的影子! “正奇相辅,又非如此!” 然……数息之后,嚣魏牟再次摇摇头,自己对于那些深奥的兵家战阵还是少了一丝悟性,若然嫣然、龙阳君在这里,当会好上一些。 无论如何,战争已经开始,一切没有回头之路了。 “杀!” 阮翁仲身材魁梧壮硕,率领麾下先锋,中军而入,手持长戟,所过之处,没有任何魏武卒拦阻,非为不能拦阻。 而是无法拦阻,寻常魏武卒手持铁盾、长矛,刚一碰触那壮汉的长戟,整个人直接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横飞数十丈开外。 数人一起拦阻,结果也是一样。 甚至于对方长戟由空而落,一具具惨烈的尸身散落万千碎片,血雨横飞,猩红之气扩散,那些尚未有经历如此战事的魏武卒,直接心中翻滚。 甚至于,连那位手持长戟巨汉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一个个大力士,手持巨斧、大刀,横冲直撞,在魏武卒方阵内宛若无人之境。 “杀!” “杀!” “……” 沐浴万千血雨,方有不世之功勋! “又是你!” 双手持巨斧,披甲门典庆快速从远处赶至这片区域,远远的就看到那人,连日来,二人已经交手不知多少次。 可每一次双方都谁都奈何不了谁,可……其身后的那些精壮汉子,却是趁势杀戮,论力量,对方不比自己差。 论武道之法,对方所承五丁妙法,更是正统! 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可……又不得不如此,否则,任由对方这般冲杀,整个魏武卒方阵战阵都要不稳了。 “这次必要杀你!” 对于面前这个巨汉,阮翁仲同样熟悉,而且,连日来,也想要将对方镇杀,奈何……对方年龄比自己大上太多,一身的修为……现在自己还真奈何不了他。 可对方的存在也令秦军士卒受损不少,其人和自己一般,横冲直撞,加持周身上下,刀枪不入,普通兵卒,根本奈何不了他。 就算军中的一些先天武者,也是如此。 除非化神武者,然……化神武者在这般惨烈的战争中,根本不可能发挥应有的力量,反而有极大的危险。 迎着对方的双斧,长戟挑动,重达一百八十斤的长戟在手中和一支木棍一般,轻松随意,顷刻间,剧烈的能量余波从二人碰撞之处荡开。 方圆五丈区域内,没有任何外人的存在! “好强大的炼体之人!” “那人在下有些印象,似是魏国披甲门的人,传承魏武卒练兵之法,更有历经百家先贤改良的炼体之属,练至大成,媲美化神。” “仅仅比阮翁仲的五丁妙法传承弱了一筹,虽如此,诸夏间,能够将炼体之术修炼如此,已然罕见了。” 上古道者有三,一者炼气,一者服食,一则房中。 房中之术,自三代以来,就颇为不显了,而且均有些剑走偏锋,令尘世之人沉.沦其中,根本没有房中术应有的玄妙。 杨朱一脉虽有留下,奈何也是不显,乃是武真侯身边绝色甚多,近年来似是推演房中术有成,观那些女子一个个修为根本不在自己之下。 可见一般。 一者服食,三代以来,天材地宝不显,更为孱弱。 一者炼气,乃三代以来,逐渐盛行之法,炼气之妙,意蕴三元归一,精气神归元,内壮脏腑,外强筋骨。 眼前这二人所修,略有些许极端,当然……果然极端极致,走到当年蚩尤的境界,倒也不算什么。 盖聂视线落在那数十万交错之地的战场上,更是落在阮翁仲与披甲门大人的战斗区域,彼此兵刃碰触,刚猛霸道,凡人难挡。 “五丁妙法的确强大!” “若非阮翁仲这般天赋异禀,也难以在极端的时间内将其修炼至这般水准。” 到达此地多日,战场攻伐也历经多次,于王贲军中的那些猛将,也是一观,不过……阮翁仲身份奇特,乃至百越之人。 前来此地,也是由着武真侯文书调遣,具体……目标,还轮不到他们多想。 “纵有影响,不为大。” “如今阵势交错,也该收拢阵型,正奇相辅,将魏武卒歼灭!” 第一千两百三十九章 魏国初灭 阮翁仲的前来,的确为不小助力! 可在这等数十万人交错的战场上,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王贲赞叹一语,将视线从阮翁仲所在的区域挪移,俯览整个战场。 而今魏武卒施展的五行阵彻底铺开,秦军天地风云四大阵势与辅助之阵亦是铺开,彼此交错一处,尽显杀戮。 五行阵的运转,生生不行! 八阵之运转,更是奇正相生,循环无端! “军司马,传令,变阵!” 阵势既然铺开,接下来,就当杀敌了! 对着身侧的军司马看去,令达。 “喏!” 没有任何迟疑,军司马再次从身后拿出黑色令旗,对着四方挥动。 “变阵!” “封锁生门,将入阵的秦军全部斩杀!” 五行阵的阵势亦是铺开,朱家等人在后方一观阵势,同样快速下达命令,红色的旌旗飘动,令达十方,通传魏武卒上下。 “传令下去,尽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封锁阵内的秦军击杀,消耗其主力。” “否则……,我等危矣。” 回想着两个时辰前大将军的吩咐,朱家那一张凝重的面具之上,顿显数分急躁,随着先前之言,再次快速吩咐军中司马。 鬼谷卫庄所传的五行阵的确不俗,秦军中也有鬼谷传人,说不得他们便会知晓生死之门的运转,那般,魏武卒就难以取得应有的成效。 即如此,他们只有一战! 一战之力,必要将秦军击溃! 一切才有挽回的余地! 将生门关闭,显化绝境之门,以五行阵层层攻守一体的阵势,一炷香的时间,当有很大的所得,那时……纵然五行阵出现紊乱,也不为大怪。 “他们这是要争取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击溃我军?” 静观远处的战斗,王贲又是沉声一语。 “嚣魏牟只有这一次机会!” “除了取胜,他没有后路!” 章邯颔首。 “可惜了。” “诸般兵家战阵的运转,不是这般演化的,章将军的八阵之妙,前后军卒一体,进无速奔,退无遽走。” “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首尾相应、隐显莫测,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刚柔之实!” 盖聂轻叹一声,和自己先前所想一样,嚣魏牟就是要将五行阵与八卦阵结合,成就在短时间内镇杀之力强大的阵势。 以求速战速决,彻底以魏武卒勇悍之力,击溃秦军。 惜哉……,若是王贲没有兵家战阵相助,还真有这个可能,现在……,有精妙丝毫不逊色五行阵的八阵。 嚣魏牟此举,只会令战事进入焦灼的状态,八阵一体,攻守之势僵持一炷香的时间轻而易举,再有龙虎鸟蛇的助力,待魏武卒阵势混乱。 当可毕其功于一役。 “此战而败!” “大梁城不足为虑!” 章邯为之笑语。 “哈哈哈!” “王贲等待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军司马,按照八阵之行,不着急同魏武卒交战,只要极力彼此守御便可,一炷香以后,奋勇杀敌!” 王贲胸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嚣魏牟自寻死路,那就无怪他人,抬手间,又是一令下达。 “喏!” 推演八阵的时候,军司马也在旁侧,也大致明悟八阵的运转,闻少将军、鬼谷盖聂、章邯将军之言。 尽管自己还看不出魏武卒有何败亡之象。 然……也当一笑。 “传令下去,魏武卒护国杀敌!” “杀敌!” “……” 嚣魏牟立于云车之上,观已经有近半秦军步入五行阵的层层包围之中,同样一道道杀伐之令下达。 生门不显,尽皆死门,想要出去,妄想。 “喏!” “喏!” “……” 军司马与近身偏将快速将一道道指令落下。 五行一体,十方阴阳,接到军令,顺从旌旗的知会,不住成就浑圆,将入阵的秦军彻底困入其内,手持戈矛、弓弩,杀戮之。 “此战,魏武卒不能有失!” “必须取胜!” “二位,张耳去也。” 身披黑色重家,张耳手持长剑,跨乘骏马,看着前方阵势交错之地,引一支秦兵,入阵势之中,杀戮入阵的秦军。 “朱家堂主!” “这里你指挥吧,陈馀也去了。” 当其时,陈馀也是身披重甲,挥剑领兵杀敌。 此战……对于魏国,堪为存亡之战! 胜! 魏国还有希望! 败了! 一切就都完了! 而且魏国灭,则三晋不存,则秦国兵锋直入齐国与楚国边境,诸夏就危难了! 此战,是魏国的事情,也是整个诸夏的事情。 “二位,珍重!” 身材不显的朱家,登临高台,看着远处数十万兵卒交错的场地,神容上的面具显化一丝艰难,纵观全局,不住指挥着。 “五行阵与八卦阵交错,那里……再有九十个呼吸,便有一处小小的缺口。” 盖聂登高而望,单手遥指面前战场的东南区域,那里……此处正处于焦灼的厮杀之中,虽如此,那里接下来就是一个契机。 “若是嚣魏牟不求大胜,说不得以……五行阵还能够守御一段时日。” “如今……,大势已去。” 战事如今,嚣魏牟纵然想要鸣金收兵,也不可能了,唯有彻彻底底的将眼前这一仗打完,且……强行逆转生死之门的缺陷也出来了。 一个个阵势缺口浮现,想要接下来彻底围杀秦军,化作镜花水月。全网 . “虽有些许损伤,只……一战而成,足以。” 十万魏武卒层层拦阻,围困在深处的秦军难以脱身,却有殒身之危,可……更多的秦军汇聚一处,成就攻守阵势,顺从先前的旌旗引导。 “大将军!” “……战况似有不妥?” “秦军正在内外夹击,反围魏武卒。” 半柱香之后,朱家面上更为之凝重,看着出现在身侧的嚣魏牟,拱手一礼,说道眼前的战局,当然……以嚣魏牟的视线,应该也看到了。 “是否传令下达,令五行阵给予收缩守御?” 而后,接着先前一言,朱家略有忐忑之语出。 目下来看,战局对于魏武卒非常不友好,加持八卦阵的魏武卒,攻杀秦军没有取得先前推演的结果。 在这般下去,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整个五行阵与八卦阵都会崩溃的,魏武卒归于最先前的阵势,而秦军阵势如旧,再有眼前夹击。 实在是……不妥。 “魏武卒守御多日,今日……当杀敌。” “朱家,若然本将有不妥,你就带着残余的魏武卒返回大梁城吧。” “果然大梁城将来不为守住,就让他们入你的神农堂吧。” 嚣魏牟披重甲,头戴盈亏,鲜红的披挂随风而动,手持重新打造的百战刀,浑身上下,玄光隐现,站在高台之上,此刻……神色竟是有些平静。 单手摆动,不欲要收兵守御。 多年打造的魏武卒,并非是守御的,在自己的预想中,是要带着他们重现当年魏武卒无可匹敌之势的。 今日……当那般。 话音缓缓,流转在朱家耳边。 闻此,朱家那凝重的面具之上浮现丝丝哀伤,双膝不自觉的跪落在高台之上,双手一礼,深深叩地。 “大将军!” 低语一声,满是无言的不甘。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辜负了公子教导,辜负了你等期望。” “数年之功,毁于一旦,嚣魏牟无颜再回大梁城!” “也无颜再见大王与百家同道!” “今日,唯有殉国!” 嚣魏牟踏步而动,抬手间,令亲将牵来马匹,一步踏出,跨乘其上,看着仍旧在高台上叩首的朱家,面上笑语而出。 “大将军!” 朱家猛然抬起头,看着跨马骏马狂奔前方战场的嚣魏牟,呼喊着。 当其时,整个魏武卒四周,震荡响起无尽的牛皮大鼓震颤之音,席卷着整个战场上十多万魏武卒之心。 “在下定然不会令大将军失望!” 自己能做的有限,唯有以全大将军之言。 从高台上起身,看着大将军亲率兵马,入战阵之中,持百战刀,一位位秦国士卒陨落在刀锋之下,威势无双,极大的振奋士气。 “嚣魏牟欲要求死?” “本将就成全他,传令!” “咸阳有文书落下,若然擒杀魏国嚣魏牟,左庶长之下,爵升五等,左庶长以上,爵升三等,诸般财货、田亩不可数!” 透过手中千里镜,王贲轻语喃喃,当即,再次对着身侧后方的军司马吩咐着。 “喏!” 不过数十个呼吸,军令便是下达全军上下。 “魏国!” “惜哉!” 盖聂轻叹一声,看着眼前已经逐渐明朗的占据,摇摇头,周身闪烁浅白色的玄光,从云车内消失不见。 “少将军将灭魏,章邯先为之一贺也。” 嚣魏牟此举,已然表明其心,也表明此刻整个魏武卒的局势。 十多万魏武卒的结局,只有一个了。 “哈哈哈,无章将军与盖聂先生相助,本将欲要灭魏不知几何。” “虽胜,秋日之后,本将当亲入咸阳请罪。” 王贲朗朗大笑,或许先前被阻之事令大王有些不悦,终究……自己还是做到了。 去岁之谋,今岁定下。 魏国! 传承数百年来的诸夏之大国,将被自己彻底攻灭! 第一千两百四十章 此仇不忘 如同盖聂与章邯所言那般,魏武卒交错五行阵与八卦阵,欲要封镇生门,将死门层层困杀秦军,已然不可成。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阵势出现紊乱,五行阵与八卦阵的阵势混乱,生死之门错乱,诸般五行循环不息不存,八卦封镇之意不显。 魏武卒成为一片散沙! 尤其在秦军八阵正奇相辅的合击之下,彻底混乱! “传令,骑兵合围,不得放走任何一个魏武卒!” 大局已定,扫视整个魏武卒方阵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小的区域,至于其它的魏武卒,已经被镇杀过半,整个战场之上,倒落过半的魏武卒。 父亲所言,怀柔灭国或许有理! 但……自己已经在此地被阻太长了,手下的那些兵卒也已经等待很久了,眼看着燕赵局势定下,他们也得有颇大的功劳加身。 “喏!” 魏武卒溃不成军,被先后分割开来,军司马也是看在眼中,得令,再次挥动手中旗帜,映衬四方。 “嚣魏牟,倒是硬朗。” “章将军,可有兴趣随我前往。” 整个魏武卒不足为虑,十多万大军士气不显,面对战意高昂的秦军,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不过……除了嚣魏牟此刻率领的数千精锐之兵。 尽管也是八阵围拢,可……那般魏武卒仍有强大战力,尤其是嚣魏牟当先士卒,手中百战刀麾下,刀芒纵横,每一刀,都有数人、数十人重伤,乃至被杀。 “欣然。” 眼前的局势,颇有些当年随同武真侯征伐陇西二十万异邦人之象,溃不成军,二十万兵卒身陨,只是……相较之魏武卒。 感受悠然不同。 颔首而应,同王贲下云车,乘坐骏马,奔向此刻已然被过两万秦军围困的嚣魏牟数千人区域,先前的军令已经下达。 凡能够擒杀嚣魏牟者,爵升五等! 那可就算是一跃入秦国尊贵爵位的层次了,那般带来的荣耀与地位,可是不一般,谁人不渴望渴求? “你们缠住他,此人着实可恶,再有五年,我定能将其镇杀!” “可惜……,嚣魏牟他的首级定是我的。” 阮翁仲手持百多斤的长戟,再一次将面前一直纠缠自己的魏武卒典庆挑飞,而后看向身后的族人,他们的实力虽弱,纠缠住他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是因此人,而耽搁自己擒杀嚣魏牟,那就大大不妥了。 他的一颗首级,比得上此战杀千人、万人! “是!” “是!” “……” 同出一族,自然没有什么,况且他们的实力本就弱了一些,也难以残余参与擒杀嚣魏牟之事,但牵扯住那个魏武卒,还是可以的。 “想走!” “留下来!” “……” 当即,看着那持双斧难缠的魏武卒欲要追击阮翁仲,连忙一道道身影腾空而起,持手中兵刃,予以极力拦阻。 “可恶!” “快让开!” “快让开!” 典庆那如生铁一般的肌肉外显,硬抗来至四面八方的一道道攻伐,丝毫不以为意,健壮的身形看向远处,那里阮翁仲已经奔向大将军。 当即一跃,要出战圈! “想走!” 冷不丁,不知从何方飞出一条生铁锁链,直接套在典庆的脚踝出,令其身形一滞,当即,又是一条条锁链飞出,将典庆的手脚尽皆套住。 生铁锤炼,虚空用力一拉,让那典庆无处借力,硬生生的将其落在大地之上,一道沉闷的声响荡漾而出。 随后,一位位精悍士卒争先恐后的将典庆彻底压制,彻底用铁链层层封锁,已然动弹不得,只能够怒吼仰天,看着那数不清的秦军奔向大将军。 “五等的爵位!” “他的首级是我的。” 铁血征伐,满是血腥之气的战场之上,嚣魏牟正率领身后一支精锐魏武卒横冲直撞,欲要退出秦军的包围圈。 惜哉,四周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四周一支支羽箭的射下,身后跟随的魏武卒越来越少,每一个呼吸,都有数十位魏武卒身陨。 此外,更有军中一位位勇武精壮的汉子,身披甲衣,手持兵刃,呼啸着跨乘身下马匹冲向嚣魏牟,这人的首级太有价值了。 “找死!” 身披黑色重甲的嚣魏牟,浑身上下满是浸染的鲜血,鹰盔下的方正眉宇间,双眸瞪得浑圆,手持百战刀,催动体内的玄力,一道道璀璨刀芒不住迸出。 玄功运转,更是狂暴吸纳四周天地元气,虽驳杂万分,也……能坚持更久,纵然脏腑有损,也要极力斩杀秦军。 看着一位秦军千长杀来,嚣魏牟挥动,便是一束霸道的刀芒由空而落,将那人硬生生斩杀。 “杀!” “擒杀嚣魏牟,爵升五等!” 五等的爵位不知道要多少普通士卒的首级可以换到,况且,嚣魏牟虽强,然……此地可是有着数万秦军的。 早晚其人力竭,那个时候,便是彻底擒杀之机。 咻!咻!咻! 羽箭压阵! 弓弩而动,一支支更为锋芒的羽箭覆盖所有的魏武卒群体,更是落在不住耗费力量的嚣魏牟身上。 “他的首级是我的。” 阮翁仲跨乘身下百越专门饲养的骏马,狂奔而至,手持长戟,对着那十丈开外的嚣魏牟,径直一力落下。 叮! 百战刀扬起,一记剧烈的碰撞之音弥漫,阮翁仲整个人从骏马上倒飞,手中长戟震颤不已,虽如此,可那嚣魏牟身下的骏马也是被硬生生震死。 “不过如此。” 脏腑而颤,百脉而动,浑身上下,五色玄光而动,嘴角流出些许鲜血,阮翁仲极力施展五丁妙法,手中长戟舞动,并没有再次跨乘骏马,欺身上前,与之近战。 听焰灵大人说过,化神武者在此等数十万战场杀伐中,根本不可能发挥十层的力量,能够发挥八层就相当不错了。 这嚣魏牟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杀了不知多少秦军,怕是其人损耗也是极大,否则以其修为,刚才一击之下,自己不可能只是脏腑沸腾,而是直接重伤了。 如此……,只能够表明嚣魏牟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放眼整个少将军麾下的兵将,论单人实力,阮翁仲很有这个自信,精修五丁妙法,肉身强硬无比,或许内力不足,可……纵是碰到化神武者,都能够争斗几下。 如今战场之上,自己更是无惧,玄功不停运转,早晚要斩杀眼前的嚣魏牟,获得那五等爵位的妙处。 “阮翁仲,你欲要独吞那五爵之好?” 当即,又是一人从围攻的秦军中跨乘骏马走出,却是从护国学宫内走出的千长林风,在护国学宫内习得武道修行之妙。 历经学宫苦修与战场历练,也算是入了先天,极其适合战场修行,熔炼铁血之气,加持兵刃之中,攻伐之间,威能不住。 “哈哈哈,怎少的了我!”! 随其后,又是一位身材壮硕的汉子持长刀快步行入场中,施展刀法,向着那嚣魏牟冲去,擒杀嚣魏牟,获得五等爵位。 谁不想要? “……” 一时间,凡四周围拢之兵将,凡修为踏足先天层次之兵将,尽皆而出,十多个呼吸之后,已然有近二十道身影在嚣魏牟周身游走。 单独对战之下,自然不是对手。 可……目下就不一样了。 至于先前跟随在嚣魏牟身后的那些魏武卒已经被万千羽箭射杀的不足百人,只是极力护持在嚣魏牟四周,想要给予保护。 可惜……,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后,俯览整个战场区域,数千人围拢的区域内,只剩下一个五六十丈方圆的战斗区域。 秦将二十多人围杀魏国大将军嚣魏牟。 “大将军!” 极远处已然节节败退的张耳,回合同样败退的陈馀,看着被围困不得出的嚣魏牟,神情悲戚,口中悲鸣之声不断。 “大将军!” 此战……完了。 大将军重练的十多万魏武卒化为乌有,魏国最后一点精华之力不存,甚至于大将军都已有殉国之举。 大魏国……去路在何? “两位老弟,速速离去!” “秦军势大,我等快快返回大梁城。” 朱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目下之形势,已然不可为,若要拯救大将军,只怕是会搭上所有,诚如此,则当保全最后一点魏武卒残余之力。 护卫大梁城! 护卫大魏国! “大将军!” 张耳神容之上,满是不忍,遥想数年来,同大将军之间的一切,都是要重振往昔大魏国的荣光,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快走。” 朱家继续催促着。 看着身后不到百丈的距离,秦军重甲骑兵正在追过来,看样子,是想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彻底的杀光。 “公子!” “大将军!” “皆如此,魏国奈何?” “诸夏奈何?” “秦国……,此仇不忘也。” 陈馀愤恨一声,魏国本有绝大的机会,若非蛮夷虎狼之秦施展卑劣计谋,焉得有公子、大将军如此。 或许,此战之后,魏国难存。 但他们还在,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活着,一切就都不算完! 早晚要将公子、大将军的仇给报回来,将所有的秦军杀光,将所有的秦人杀光! 第一千两百四十一章 何谈言勇 “嚣魏牟。” “若然你束手就擒,说不得咸阳之内,还能够面见大王,活的一命!” 随意骑乘在远处,看着百丈开外已然在艰难抵抗二十多位秦将攻击的嚣魏牟,王贲手持缰绳,遥相朗声一语。 此人,也算的上魏国而今的柱石了。 没有此人,自己早就拿下魏国。 尽管……,时日晚了一点点。 “哈哈哈,王贲小儿,嚣魏牟纵横在战场之上数十年,跟随公子邯郸之战、攻秦之战杀戮过不知秦军几何。” “如今战败,乃天意也,非人力而动。” “今日虽死,嚣魏牟还是魏国大将军,当为大魏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头上的鹰盔已不知何时掉落,身上披的重甲也被刀剑划成丝缕,残破不堪,更有双手双.腿上,血痕印记浮现。 披散着血迹夹杂的发丝,仰天大笑,抬手挥动百战刀,将四周围杀自己的秦将避退,怒喝那秦将王贲。 自己纵横战场上的时候,王贲不过一黄口小儿,而今也敢来劝降自己,实在是该死。 “败军之将,何谈言勇?” 王贲轻哼一语。 抬手间,围杀嚣魏牟的二十多位秦将再次而动。 章邯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幕,甚为感慨,自己并未参与东出灭国之战,可眼前这般场景,无疑诏示着魏国之亡也。 半柱香之后! 伴随着愈战愈勇先锋营阮翁仲的迎天浩瀚一击,直接长戟将嚣魏牟挑起,硬生生将其胸腹洞穿,晴空之下,丈许巨人,铁血临世。 劲力鼓动,冲入嚣魏牟的脏腑之中,彻底湮灭其最后的生机。 刹那间,漫天血雨淋下,将阮翁仲彻底覆盖。 宛若血人! “五丁妙法,实在是……强!” 千长林风大口喘着呼吸,体内的玄力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缺乏元力的支撑,举手投足间,根本不足以击杀嚣魏牟。 身侧其余诸将也是如此,反而那五百长阮翁仲,根本无惧体内玄力的消耗,肉身刀枪不入,贴身硬抗嚣魏牟的一次次百战攻击。 虽然也是受伤,却是可以……唯一能够近距离同嚣魏牟杀伐之人。 如今,趁势出手,一举将嚣魏牟击杀。 可惜了。 事已如此,他们也不好出手了,本以为最后是他们一哄而上,将嚣魏牟分而杀之的。 现在……着实可惜。 五等爵位就这般……从眼前流失了。 “哈哈哈!” “哈哈哈!” “……” 阮翁仲丝毫不在于面上的血雨,长戟挑动,一手将嚣魏牟的尸身抓在手中,大踏步的向着远处少将军王贲处走去。 一路走着,面上满是笑意,迎着四周一位位秦军的钦羡目光,更是心中徜徉欢快。 “少将军!” “敌首嚣魏牟以被击杀!” 将嚣魏牟的尸身随意仍在身侧,长戟重重驻在大地之上,抱拳一礼,洪亮之音升腾。 此战……足以。 “真乃勇武!” “来人,将嚣魏牟尸身厚重收敛,发文书于咸阳。” 王贲连忙近前一步,将面前的巨汉搀扶而起,虽迎面满是血腥杀戮之意,可……王贲越发觉得欢喜。 看向旁侧的军司马,当即立下。 “喏!” 军司马也是面上一喜。 “传本将令,行军两百里,将鸿沟彻底纳入我等掌控。” 被拦阻在此地已经许久了。 进军数百里,兵锋直逼大梁城百里之外,急行军下,旦日可到,目下大河的汛期仍在,大田令已经准备妥当。 畅想接下之事,王贲意气风发。 ****** “北宅之地,嚣魏牟率领十多万魏武卒同王贲交锋。” “不过一个时辰,魏武卒被击溃,十万魏武卒被杀,只剩下两三万溃逃大梁城内,大将军嚣魏牟身死。” “嗯,有点意思,芊红、焰灵,给……看看吧。” 待在南阳之地也有多日了,一应诸般都在稳步推进,楚国那边的形势……仍旧在等待,不过……在周清阅览完毕手中这份文书以后。 似乎……,不由一笑,看着身边也是欲要瞧瞧文书的焰灵姬,直接递了过去。 “十多万魏武卒几近全部败亡,魏国主力不存,秋日之前,魏国当灭,三晋可定。” 浅紫色的裙衫罩体,如云堆积的长发随意成髻,一览此刻被焰灵姬拿在手中的文书,面上也是为之一笑。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就是来的有点晚了。 因先前之事,魏咎、魏豹二人不可能出兵继续抗秦的,龙阳君返回大梁城,也注定另一支兵马不可能抗秦。 现在……,就算想要抗秦,也不可能了。 “嚣魏牟被阮翁仲击杀!” “哈哈哈,不枉我耗费不少力量培养他。” 对于王贲与嚣魏牟的战事的结果,焰灵姬根本不在意,当然了,胜利是肯定的。 看着文书后面的叙述,是阮翁仲最后时刻,长戟直接挑杀嚣魏牟,拿下嚣魏牟的军功,爵升五等,实在是……好。 心情格外舒畅,本就俏丽的容颜上,此刻更为鲜艳。 “他应该会在战后返回咸阳的。” “期时入黑龙军就行了。” 周清并没有忘记先前同焰灵姬所言的话,有嚣魏牟这个军功,入黑龙军不算什么难事,也算是给咸阳宫增添一点力量。 “战局如此。” “楚国不会出兵了。” “齐国也不会出兵了。” “三晋之地定下,接下来……相距诸夏归一就不远了。” 眼下的局势越来越清晰了,魏国没有了嚣魏牟这等柱石人物,其余诸人更不可能扛起大梁,至于魏王……,接下来怕是要引起大梁城的混乱了。 白芊红脆语而出,踱步这处偏厅之内。 “公子,这么说……我们接下来就要离开南阳了?” 他们前来南阳这里,所为就是整顿南阳兵事,以应对接下来楚国有可能出兵,给予拦阻,现在……楚国有可能不出兵了。 如此,他们也就不可能继续留在南阳了。 “等到魏国局势彻底定下来吧。” “这个……不错,如何做的?” 周清摆摆手,从弄玉手中接过今日新做的点心,造型很是精美,浅红色的六瓣小花一样,捏在手中,很是温润,填入口中,更有百花清香。 “而今盛夏,百花盛开,又有新鲜的蜂糖,加上南阳这里新季的五谷,杂糅一处,细细蒸藏,做法虽不难,却有些繁琐。” “从大梁城传过来的。” 观大人细细品尝的神态,弄玉微微一笑,而后,又端起两个小瓷盘,其内也是盛放几枚点心,递给芊红姐姐与焰灵姐姐。 “大梁城为诸夏风华汇聚之地,百家百工之人甚多。” “论精巧细腻,还是超出秦国不少。” “此战……,纵有鬼谷,也不为力挽狂澜,可惜了。” 点心的味道还是极好的,就是有些偏甜腻了些,吃一个就差不多了,并没有多吃,魏国主力被灭,此刻大梁城内的卫庄怕是不为久待。 对于先前魏国军中主将是鬼谷卫庄,周清知晓后,到没有诧异。 细细一算,整个诸夏间,能够有那般能力的,已然不多,果然是卫庄,欲要相助魏国挽沦亡之危,他一个人还不够。 “大争之世,力量均衡,鬼谷纵横捭阖,乾坤天地,能有颇大作为。” “而今合一之世,当顺从大势,方能无往不利,先前流沙在韩国新郑之谋,乃有一败,可为昭显。” 何为大势! 那便是鬼谷的权谋揣摩之道,任何一段岁月,平衡都是需要打破的,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希望维持平衡的局面。 都希望己身可以主宰一切。 故而大争之世演变如今。 除非数十年、百年之后,阴阳而动,乾坤逆行,秦国之强弱有改,才有那般机会,不过……那个时候,和自己已然无关了。 对着弄玉颔首,接过那个小瓷盘,秀手拿过一枚点心,也是放在口中,而后轻语。 第一千两百四十二章 妖娆临世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 “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 “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若是按照卫庄先前之抉择,怕是魏国还能够继续支撑一段时间,如今,阴阳变动,四时紊乱,纵横无序。” “芊红,传我令,明日……本侯将会率领五千精兵巡视整个南阳郡边界,直入颍川郡,遥望楚国千里之地。” 把玩着手中的玉盏,鬼谷弟子自然有其道,卫庄之抉择,自然有其想法,先前的流沙、如今的魏国……都是有以下求小而大的机缘。 奈何……大势浩荡,终究不显矣。 口中喃喃低语,抬起头,看向白芊红,待自己巡视完毕,再次返回南阳郡以后,整个魏国的局势也就可以彻底定下来了。 “喏。” 白芊红屈身一礼,当即转身离去。 “你呢?” “明日是随同本侯巡视郡域,还是去看看那些百越遗族?” 视线落在焰灵姬身上,看着那仍旧未从先前文书的欢悦中醒转,周清不由笑语。 终究百越还是焰灵姬的根。 一个人的根可没有那般容易断掉! “自然要和公子一同巡视郡域了。” “那些人早晚去看都是一样,我才没有那么多时间落在她们身上呢。” “公子,您的化莲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炼制啊!” 焰灵姬妩媚而应。 南阳旁侧的那些百越人,而今怕是都有了现在的所属,虽也是仰仗着自己,然……在公子身边待了那般久,又岂会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更别说,还是同族人。 接下来有阮翁仲那些孩子,百越的将来就在他们手中了,自己不可能一直将心思落在百越身上的。 谈及这一点,话锋一转,又落在化莲丹的身上,自己和雪姬妹子阴阳无极,已然踏足悟虚而返的关卡。 而且,又得公子传授玄功,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依靠化莲丹,更加容易的迈过去,否则,只有依靠时间了。 “自然要寻找一个天时之机了。” “好好参悟本侯传你的玄功,你的火魅术已经从虚实无间演化至空间一体了,接下来更是要将空间一体化为火魅立场的领域。” “丹药虽好,你若可以参悟出,岂不更妙。” 化莲丹的诸般炼制材料都准备好,若无此次前往南阳郡,应该在炼制之中了,以千年雪莲为引的化莲丹,对于化神武者的突破不用多说。 效用更甚火云丹! 这一次……希望云舒和弄玉她们也能够有所悟,一举破入玄关,虽然有点难。 “公子,奴家可是很笨的。” 焰灵姬秀首轻摇,再次柔媚一语,缓步上前,双臂环绕而上,既然有捷径,何必强修苦练,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嘛。 “哦,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蠢笨了?” 感受着焰灵姬那火热的气息,周清无奈一笑,单手轻捋着那柔顺及腰的长发,身边诸人,也唯有焰灵姬如此了。 “公子,您不是从阴阳东君那里得到上古秘传的房中秘法了吗?” “奴家可以一试的。” 这件事情,听公子先前提过的。 近些年来,公子一直在整合房中一脉的修行,无论是房中四照图,还是从房中家所得,还是从五行家所得,还是从杨朱一脉所得。 汇聚诸般,有了一个初始的交修之法,起码焰灵姬觉得受益良多,自己可是公子身边第一次受益交修秘法的。 也是第一个受益秘法破入化神的,现在自己也要成为第一个受益秘法真正破入玄关的。 “那般秘法有些残缺,细微处,本侯仍旧在推演。” “至于所用,待你们服用化莲丹之后吧。” “说不得,本侯宠爱弄玉,会让弄玉先一试玄妙。” 周清浅浅一笑,东君焱妃那里的确得了秘法,但已然残缺,涉及更高层次的性命交修,实则同现在不同。 否则,也不会成为道者三脉之一了。 有感此刻焰灵姬火魅术缭绕充斥整个偏厅之内,连带身侧不远处整顿条案的弄玉浑身都为之玄光护体,避退一切,顿时笑语而应。 “弄玉!” 闻此,焰灵姬顿时轻哼一声,秀首轻扬,表达自己的不满。 “焰灵姐姐,弄玉可就不客气了。” 旁侧的弄玉闻声,顿时抿嘴一笑。あ < “你个小妖精,如今火魅术超凡脱俗以后,若是本侯不予玄功运转,还有些受到不小的影响,勾起本侯的兴致。” 通体紫光闪烁,环抱起焰灵姬,听着耳边传来的银铃脆语,一步踏出,消失在偏厅之内。 “焰灵姐姐的火魅术还真是空间一体。” 眉宇间,浅浅的红晕浮现,有感周围的火魅气韵消散,弄玉周身的玄光才徐徐消散,连公子都有些受影响。 怪不得自己刚才都觉得清静之心受到极大的撼动。 若然焰灵姐姐真的破入玄关,怕是一举一动都会如公子所语天人五劫中的九尾天狐了,妩媚众生,妖娆临世。 “嚣魏牟战死北宅之地,以身殉国。” 看着手里刚刚从前线传回来的军报文书,黑衣人冷然一语,将其递予旁侧的白衣女子,非为先前不予助力,而是魏国大势已去。 纵然无忌复生,也无能为力。 那便是阴阳。 “尸身呢?” 素云裙衫着身,纪嫣然精致脱俗的神容上,浮现一丝浅浅的哀伤,遥想一二十年前的魏国大梁城,无忌门下三千客,自己也常与之论道。 师尊都曾夸赞无忌不俗,较之齐国的孟尝、赵国的平原、楚国的春申,都要超出甚多,甚至于其余三人不过沽名钓誉之辈。 唯有无忌才是有为之人。 奈何……后事不显。 如今嚣魏牟又走上这条路,并且身死沙场,实在是……往昔不堪回首。 “被秦将王贲厚礼收之。” 苍璩对嚣魏牟那个结果,并不意外。 多日之前,他选择出大梁城,领军出站,欲要率魏武卒击溃秦国,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的。 “终究是故人,嚣魏牟当身还魏国,葬于无忌身侧。” 纪嫣然双手绽放玄光,那卷文书化为粉碎,看着不远处条案上的执笔,踏步而去,想要做到那一点,自己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你要文书于玄清子?” 苍璩自是明悟纪嫣然的所为。 “秦廷之内,唯有玄清子有这个能力。” 纪嫣然已然跪坐在条案后,抽出一张书阁内出品的精品纸,秀手执笔,颔首而应。 “一个嚣魏牟,就是你不与言说,秦国那边也不会过分处置的。” “你是要为大梁城求一个薄面?” 苍璩双手驻剑身前,秦廷之内,玄清子位高权重,一个嚣魏牟的事情,其人若是出面,的确容易解决。 但未免大材小用了,秦廷之内,阴阳家也有相关之人可以动用,如此,嫣然所为,也就不仅仅那般了。 “嚣魏牟兵败,秦国进军两百里,鸿沟纳入掌控,而今大河汛期,若然水攻之法,则大梁城必成两百年前之晋阳。” “大梁城初建,或许不过十万人,如今却有十万户,水攻之下,必成灾难!” 纪嫣然执笔的手掌微微一支,抬首看了苍璩一眼。 水攻之法,当初无忌的确说过,而且自己所了解更为详细,引入大河之水,进入鸿沟,而后包裹整个大梁城。 纵然大梁城为目下诸夏第一城,也难以支撑许久。 诸般……将为惨烈之事。 “是否为灾难,则是在大梁城?” “玄清子怕是也难以管辖王贲军中事。” 苍璩略有沉吟,眼下之事,魏国已然处于绝对的劣势,主力大军不存,观望的齐国和楚国当不会来救。 魏国欲要自救,只有先前龙阳君那里的五万军,还有魏咎、魏豹的五万军,可那都非魏武卒精锐主力,不足以拦阻。 且……水攻之下,大梁城被围困,或许有灾难,也是魏国自身的抉择,果然魏王降秦,则一切不存。 “秦国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攻破大梁城!” “魏王如此……,焉得轻易降秦?” 对于秦国的了解,纪嫣然一直在关注,尤其是秦国两大学宫的建立,至今已经数年了,于秦国东出有莫大的助力。 前段时日,威势越发凶猛的秦军箭阵就是其一。 何况还有猛火油与其余事物,自己有自己的渠道了解那些。 对于水攻之后,魏国直接降秦,以自己对魏国的了解,果然如此,那么……魏国也不会有如今只形状了。 “魏国灭后,你要前往兰陵城了?” 魏国的事情,苍璩早就不予理会了。 何况,也与自己没有什么联系。 接下来……自己之目标便是完善种玉功,踏足玄关,将水中火发之阴阳演化提升极致,以期在更短的时间内踏足合道。 诚如此,道统可以立下! 杨朱一脉的传承将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 甚至于……那是属于自己的传承。 期时,寻找一二惊艳传人,更为之妙。 “去看一看,若然可以,自当教养。” “阴阳家的传承,南公那里……终不为长久。” 执笔在纸张上落下墨迹,一个个精巧的秦篆浮现其上,昔者周游列国,自然精通诸国文字,不出五年,当可妙悟玄关。 传人的事情,当为上,如当年天宗北冥子那般。 :。:m.x 第一千两百四十三章 召水问道 阴阳家智者一脉,发扬光大于师尊邹衍,南公虽为现今之领袖。 纪嫣然并不为之而动,近年来,观南公之所为,颇有些逆行大势,他和玄清子之间,必有生死大劫。 至于生死劫数,结局……,纪嫣然觉得并不难猜。 他那里不为传承,自己不能辜负师尊邹衍的教导。 “苍璩,你不是言语,趁着如今诸子百家盛衰不定,欲要统合百家,成就一家之主,传承显学之道统,流传后世。” “可有眉目?” 传承的问题。 不仅仅是阴阳家智者一脉与杨朱一脉的事情。 现今大梁城内汇聚的百家,莫不如此。 农家、墨家这些显学最为活跃,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果然秦国一天下,到时候……他们可就没有好日子了。 儒家也是一样。 “现在还不到那个机会。” “且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成就一家显学,来日再说。” 提及此事,苍璩倒是冷然的面上为之一笑,摆摆手,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想法,而欲要做到那些,首要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 否则,也不足以支撑一家。 “接下来,你不去大梁城看看了?” “魏国若灭,大梁城将不负如今之盛!” 持手中之剑,看向不远处的雅湖,玄功运转,万物一体波动,心随万千,雅湖之上,升腾万千细小的水滴。 顺从心意的演化,成就诸般形态。 “不去了。” “大梁之风华,我已留图一十二,再临大梁,也只是徒添伤感。” 纪嫣然摇摇头,一边说着,手上动作没有停,纸张之上,已然浮现甚多文字。 “纵有鬼谷相助,大梁城也不为逆转大势。” “看来……鬼谷也没有必要存在了,往昔威名,不外如是,它日玄功大成,定要前往鬼谷密地,一览所谓的鬼谷传承。” 近日来,嚣魏牟领军在外,大梁城本有些动作,却很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很快的给予梳理,苍璩为之好奇。 对于那人的身份,也没有费太大功夫。 鬼谷卫庄! 手下败将而已! 而且……横贯八方……自己现在也修炼功成了,一念而觉,手中长剑化作一道苍茫而起的黑色长龙,龙鸣之音不绝,浩荡于天地间。 下一刻……便是携带无匹之势横贯长虹,划过远处的雅湖水面,席卷起一道十多丈高的水壁,天地元气剧烈震颤。 “横贯八方!” “你的道……,太霸道了。” “早晚有你的劫数。” 浩大的声势弥散十方天地,连带纪嫣然周身都为之玄光护体,拦阻那道道狂暴的劲力,一观此刻苍璩施展的剑道。 不住为之摇头,以种玉功窃取鬼谷的至高剑术,早晚会迎来鬼谷的应对,何况……鬼谷卫庄并未真的不堪一击。 若是嚣魏牟先前按照其人所谋,说不得魏国还能够支撑下去。 现在……一切如此,不为细说。 每一代鬼谷弟子,都是不能够轻视的。 何况,鬼谷弟子还有秦国盖聂,其人较之卫庄,更为之强。 “劫数?” “劫数就是我的磨练,生死大劫我都历经过了,何况鬼谷! “不知过了这般久,那卫庄是否有长进!” “我去去就回!” 对于纪嫣然口中所语的劫数,苍璩丝毫不以为意。 劫数那是针对弱小之人的,对于自己,那只能够使得自己更强大,自创种玉功,乃是丝毫不逊色祖师杨朱的传承。 当年祖师杨朱存在的时候,鬼谷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挥手一招,承影入手,踏步而出,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接出雅湖小筑,向着数十里开外的大梁城,急速奔去。 见状,纪嫣然秀首轻摇,继续手上的动作。 “召水,你来默诵一下昨日所授的孟轲子之言。” 春秋书馆! 矗立于兰陵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由着和儒家之间的关系,自当无忧,招收弟子入内教导,传授儒家经典,传承先贤理念。 按照所招弟子年岁、学业的不同,给予分化数个区域,分别传授不同的东西,儒家六艺自然在列。^ 当然也少不了春秋书馆独有的东西。 那便是春秋书馆所珍藏的春秋剑道,那是从儒家祖师孔丘笔削春秋而来,又结合儒家孟轲子的浩然正气修行。 更有当初赵国中山剑馆的剑道妙法,诸般结合,成就春秋书馆独一无二的春秋剑道,据传,修炼极致,可以妙悟玄关,成就剑道春秋之位。 是故……,颇有燕赵残余之人欣然入内。 明德之堂! 春秋书馆内的二等学堂,超出初等的明道之堂,能够入内着,年岁不限,只消对于儒家精妙之要了解、浅显明悟便可。 其内学者二十有余,木案陈列,纸质典籍落于上,均为儒家精要。 闻上首教员一语,不由的,学堂内的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最前方的一位蓝衣少女身上,其人年岁不大,却姿容秀雅,风姿初显。 且浑身上下,弥散着一丝与众不同的气韵,出身当有不俗,秀发梳拢两只蟠龙辫,落于肩后,秀丽的眉宇间,满是淡然。 “是,先生!” “孟子尽心章,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 跪坐而起,亭立堂中,看着面前的先生,脆音而起,默诵所得之儒家经典之言,昨日……所得这些,虽不多,足以思忖。 “可有所得?” 上首那年轻的先生微笑颔首,这是飞雪馆主格外关照之人,近来……的确资质不俗,学业很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将论语倒背如流。 且……更有属于自己独特的见解。 如此,自然可以入二等学堂。 如今正在学习孟轲子之语,不知召水可有所悟。 “尽心知性,所以知命!” “非为知命,而顺受其正,顺得自然之妙,如同道家之清静无为,问己心者,当无愧也,是所谓,求在我者?求在外者?” “如论语述而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之意。” “诚如是,则接孟轲子下语万物皆备于我矣,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果如此,则至仁、至道、至诚、至善!” 少女之音清脆而又清晰的回旋在明德之堂内,述说己身所悟之孟轲子之言,诠释所语之深意,有条不紊,微言大义。 “这……,果然你所悟?” 闻此,上首那先生惊诧不已。 召水口中所言的那般孟轲子之意,的确很对,但……纵然是自己,怕是不不轻易参悟,整个春秋书馆内,能够妙悟那般境界的,更是不出十人。 莫不是召水这般小的年纪,已然有这般感悟。 实在是令人惊骇,难道她真的对儒家之学这般悟性超凡? 而对于堂内其余学员来说,则只是感觉召水所言实在是……晦涩难懂,对于昨日的内容,默诵而出,却是不难。 却没有任何头绪! 什么尽心! 什么立命! 什么顺受其正! 什么求得舍之! …… 根本就是有些前后不搭。 虽不明悟召水之言,却不妨碍一道道目光迸出敬佩之意,一个月将论语倒背如流,而今对于孟轲子之言也有这般感悟。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是昨日召水询问天明师兄,天明师兄所言,召水觉得有理,便是记了下来。” “只是……天明师兄简单而语,并未深入而言,不知先生可否详解?” 少女那明媚的神容上,露出一丝笑意,看向面前的先生,并没有隐瞒什么,说道而出那般言论来由,虽可以说出,实则自己也不是特别懂。 只是似懂非懂罢了。 “……是天明说于你的?” “这个……,天明所言的那些自然不错,而且也是儒家小圣贤庄那边,儒家掌门伏念前段时日刊印之言,并未外漏,莫不是被天明看到了。” “坐!” “孟轲子之言,尽心知命,顺受自然,求得舍之,实则是顺承而为的,的确有道家些许妙理,也有儒家入世之道。” “明悟其道,放知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以不立于围墙之下,则便是知命顺应……。” “……” 闻召水之语,上首的那年轻先生为之神色不自然起来,对于春秋书馆的天明,自然是知道,而且此人还比较特殊。 并不入学堂,每日里自由而动。 可偏生对于儒家诸般经典,了然于胸,甚至于还都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理解和诠释,甚至于丝毫不比书馆内那些核心学员差。 还有一手的儒家君子剑,传承正宗,很得儒家小圣贤庄的妙法。 简直比他们更像是儒家弟子,年岁也不大,一身修为足以令他们汗颜,就是性情有些孤僻,书馆之内,鲜少有人与之交好。 不曾想,召水倒是可以向其求教。 心中不解多矣,口中之言未有落下,许多道理自己也不能够讲述太深,否则……只会拔苗助长,学业之道,本就是循序渐进的。 第一千两百四十四章 明如窕水 “天明师兄,我来了。” 辰时之后的课程不多。 不过一个时辰,历经巳时,便是结束了,未时之后,则是儒家六艺的教导,至于春秋书馆的核心——春秋剑道,则需要在生员历经明道、明德、亲民、止善四大学堂学习之后,方可传授。 千秋以来,道……从不可轻传,百家自如此。 整个春秋书馆的占地不小,前庭后院,左右则是生员修养、修行、安息之所在,巳时之后,紫阳小丫头还在寻找召水的时候。 召水已经出学堂,来到书馆右侧的诸多庭院区域,轻车熟路,行至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其内不过两间。 正堂会客之所在,偏厅休憩之所在,当然了,还有一个栽种一株垂柳的小院子,方圆不过三丈区域。 虽如此,在整个书馆之内,能够单独拥有一个小院子的也是不多。 “召水。” 午时! 一道周身闪烁浅黑色玄光的少年正持木剑徐徐演练着剑法,脚踏阴阳,攻守无间,一举一动,充满道者无极的韵味。 木剑挥洒,时而划分阴阳,时而划分乾坤,虽没有太大的玄力加持,已然令的方圆区域旋风而动,别样的威势扩散,散落在小院内的碎叶更是漂浮不定。 闻小院之外一道熟悉的脆音,剑势微微一滞,而后快速收拢剑势,抬手间,便是一道劲风,将关闭的院门打开。 果然……是召水那个丫头。 “天明师兄!” “你是在练剑吗?” 看着院中持剑而立的天明师兄,周身仍有玄光唯有散去,召水漂亮的双眸微微眯起,小踏步的走进,好奇的问着。 “对。” “你们巳时的课程应该上完了,今天又有什么不懂的吗?” 着一袭浅黑色的麻衣布袍,锦荣不显,束发成髻,披散在肩后,虽年弱,可体格健硕,眉宇间,此刻持剑而动,别有三分英气。 看着走进院中的召水,不由一笑,劲力而动,手中的木剑便是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不远处屋檐下的架子上。 在书馆之内,演武不需要使用至尊武器,太过于显眼了。 对于面前的这个丫头,天明很是有种别样的感觉,她的身份应该不一般,虽不知道来历,但言谈举止间,带着别样的贵意。 甚至于诸般礼仪更甚自己在咸阳宫接受的教导,如此,其人的身份更是不俗,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来到兰陵城这里,还进入了春秋书馆。 不过……,在召水的身上,天明倒是觉得看到了一丝小阳滋的影子,都是那般的活泼,只是……比起小阳滋在咸阳宫的肆无忌惮。 召水的身上更多了一丝温润铅华、柔雅如水,和母亲身上的气息竟是有些相通,没来由,平添数分好感。 记得第一次见召水的时候,好像是因为一件俗事,召水虽小,可眉眼间,已然初露精致风华,不出意外,将来长大后,定是一个绝代之人。 书馆之内,多是一些燕赵前来的亡国之人,脾性难料,虽也是年岁不大,却为之纠缠了上去,自己看不过……,一脚一脚的将他们全部踹飞,解了召水的麻烦。 没曾想……召水倒是一来二去知晓自己住在这里了,月来……,已然熟悉甚多。 “天明师兄,你只是比我大了两三岁,却知晓的这般多,召水真是有些惭愧。” “今日学堂之中,先生所教的又有四五句孟轲子之言,虽有所得,可……还是感觉不若天明师兄所说的那般妙理。” 浅蓝色的裙衫着身,踏着如水一般的波纹软鞋,面上带着别样的微笑,看着面前的天明师兄,脆语不住的说着。 天明师兄……是自己在书馆内遇到的好人,也是一个很……博学的人,好像儒家、道家、阴阳家、墨家的学问都了解一些。 而且脾气还很好,动静之间虽随性,可仍旧可显一丝规矩的礼仪,在书馆内其他人的身上,决然没有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飞雪馆主不让自己和天明师兄聊天,每一次被飞雪馆主知道后,都要说说自己,召水真是不太理解。 “哈哈,你先等着。” 天明不由一笑,对着召水点点头,语落,连忙转身返回不远处的厅堂内,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是走了出来。 只是……手上已经多了一卷写满文字的纸张。 “这是我昨日对于书馆内孟轲子之言的诠释和理解,或许有些许瑕疵,但……应该有些妙处,就送于你了。” “就是小圣贤庄那边,怕是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小天明双手将那一卷十多张的东西递给召水,当初在咸阳宫内,伏念先生也曾讲道儒家之学,以其儒家掌门的身份讲述此学。 天明觉得……就算在此刻的书馆之内,在孟轲子之言上,能够和自己参悟差不多的,也不过单手之数。 不仅如此,伏念先生讲述儒家之学的时候,还穿插百家之学,融贯一体,更非书馆内的那些先生可比。 虽过了许久,仍没有忘记,观召水近日来,多有疑惑,便是执笔将其写了下来,以为细细参悟。 “这……,天明师兄是……厌烦召水来这里打扰你吗?” 看着天明师兄递过来的一卷纸张,上面烙印着一个个清晰的楚国文字,很是工整,很是好看,可……召水却小小的心中为之一突。 为何如此? 莫不是天明师兄觉得每日向自己讲述那般道理太过于浪费时间了? 还是说……厌烦自己每日前来这里问道,有些耽搁天明师兄的修行了? 还是其它? 否则……,师兄怎会如此? 一语落,秀丽的神容上,不自觉的浮现点点伤心,秀首低垂,虽如此……,双手还是将天明师兄递过来的东西接了过来。 “这个……,召水为何会如此想?” “只是每日于你口述,觉得或许有些东西你可能忘记,便是落于纸张上,闲暇之时,可以细细参悟的,何有厌烦之意?” “况且,召水你每日来此,我欢喜还来不及,我这个庭院……书馆之内,前来的可是屈指可数。” 闻此……,见状……,小天明顿时神情有些发懵。 自己焉得有这个意思,入书馆以来,自己每日的生活很简单,就是修行、看书,闲暇之时……出书馆游玩一二。 此外……,并没有外物叨扰自己。 自己的身份自己知道,对于一些人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果然传了出去,说不得还会给书馆带来麻烦。 月来,召水能够时不时的来看自己,天明已经很开心了,总算能够在书馆内多了一个说话的人,故而……,召水问道,尽皆全力。 为了让召水更好的精进学业,便是有了此刻那一卷纸张,不曾想……召水却是如此之想,实在是令小天明有些懵怔。 当即,连忙摆手解释着。 “真的吗?” “我就是知道天明师兄不会的!” 随小天明那口中连忙道歉之言落下,前一刻还在低首伤心的召水,顿时明艳的抬起头,一脸微笑的看向天明师兄。 就知道天明师兄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 “多谢天明师兄。” 心情甚好之下,连忙收起天明师兄送给自己的这卷纸张,说来……还是自小到大,外人第一次送给自己东西呢。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你啊……。” “还真是有些像我那个妹妹。” “她的年岁比你小些,可性情却相仿。” 看着召水转眼之间的心情、神容转变,小天明顿时无奈,刚才一瞬间,竟是在召水身上再次看到小阳滋的影子。 当初在咸阳宫的时候,小阳滋便是经常这般捉弄自己,虽然有些时候,知道小阳滋是那般故意的,然……还是忍不住给予赔礼道歉。 而后,小阳滋便是如同召水这般的神态了。 莫不是……天下的女孩都是一般心思。 “天明师兄还有……妹妹?” 还是第一次听天明师兄提及自身的事情,召水那秀雅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好奇,听着天明师兄言语间的一丝回忆,更为希冀。 “说不得……你以后会见到。” “紫阳呢?” “召水你又是一个人来的,待会紫阳找不到你,又该哭了。” 没有在小阳滋的事情上多做停留,都是往昔的事情,无论如何……接下来的路需要靠自己走下去。 话锋一转,看着院门所在的方向,往常……召水身边都是跟着有紫阳那个小丫头的,如今……却是不显。 对于那个小丫头的性格,天明还是知道的,说着,不由一笑。 “天明师兄,如今才午时……,下午的六艺申时才开始呢,不若,我们出书馆玩耍吧。” “召水进入书馆都一个月了,可马凉和紫阳她们都不让我出去,飞雪馆主也吩咐那些守卫的,不要让我出去。” “可召水知道……,天明师兄你一定有办法的,待在书馆一个月,好闷的。” 听及天明师兄说着紫阳,召水又是抿嘴一笑,今天……自己就是撇开紫阳自己一个人前来的,现在……怕是紫阳正在书馆内找自己呢。 估计要不多久,就该找来了,所以……也该求着天明师兄带着自己出书馆看看了,以往在燕国的时候,父亲也会时不时带着自己出王城一观的。 第一千两百四十五章 酒肆之餐 “你要出……书馆?” 对于召水的这个请求,天明还真有些诧异。 出书馆的话,对于自己的确不难,但召水不能够随意出书馆,怕是有她自己身份的原因,以自己的目光都能够看出召水身份不俗。 想来马凉、紫阳她们更清楚召水的身份,飞雪馆主应该也知道。 待在书馆内,应是最为稳妥的了,出书馆的话,怕是会有别样的麻烦加身,一时间,天明也是有些迟疑。 毕竟……书馆外面会不会有麻烦,自己也不清楚的。 “书馆内好无聊的。” “天明师兄,你就带着召水出去看看兰陵城吧,从来到兰陵城后,召水就没有好好的一观兰陵城。” “很快的,也就一两个时辰而已,不会在兰陵城停留很久的。” 召水单手拿着那卷纸张,小小的近前一步,单手拉着天明师兄的袖襟,柔声的渴求着,一双明眸如水一般的看过去。 待在书馆这般久了,自己是真的想要出去一观。 可是马凉、紫阳她们是不会让自己出去的,怕是会有危险。 飞雪馆主应该也不会让自己出去的。 自己的家在燕国,如今自己在楚国,相隔数千里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你真想要出去?” 迎着召水那秋水明眸,小天明觉得自己的修行还要进一步加强,感受着召水近前的举动,迎面而来更是一股如兰的淡香。 年虽弱……心性而动,抬头看着虚冥,此刻已经午时初入,出去的话,倒是容易,但自己……也得考虑到召水的情形。 “天明师兄,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不然,待会紫阳就找来了。” 听着天明师兄的回应,召水顿时大喜,连忙脆音催促着,紫阳那个傻丫头连日来,说不准聪明了许多。 直接找到这里也有可能。 “那就一个时辰!” “午时过后,就回来。” 瞅着召水那更为水汪汪的明眸,天明更是没有抵抗力,无奈的摇摇头,出去……就出去吧,反正不能出去太久。 不然真出了事,估计飞雪那个可恶的女人非得训死自己不可。 “姑娘!” “姑娘,你在这里吗?” “……” 正说着,冷不丁的一道呼喊之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更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逼近,很是一股熟悉的感觉。 “呀……,是紫阳。” 召水顿时低语,紫阳那个小丫头这就找来了,这么快? 说着,连忙再次看向天明师兄。 “那我们这就走吧。” “得罪了。” 小天明点点头,单手直接深处,环绕在召水的腰腹间,脚下玄光一闪,直接身法施展,跳跃在院落的屋檐上。 身躯一转,踏步离去,轻松随意的越过书馆围墙,来到书馆临近的空旷街道上,自己所在的院落,本就是距离围墙不远。 “还不松手?” “我们已经出来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由空而落,轻轻的踏在书馆外的街道上,看着四周,倒是比较清静,环绕在召水腰腹间的手臂已经收回。 只是……看着此刻召水的动作,天明再次摇摇头。 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了。 双臂牢牢抓住自己的脖颈,整个人直接吊在自己身上,尽管不算重……,可看起来……怪怪的,甚至于此刻浑身还有些颤抖,明眸紧紧眯起的。 “嗯?” “这就直接出来了?” “天明师兄真好,武道都这般厉害,可惜……召水不通武道,不然,也能够随意出来了。” 听着天明师兄的声音,召水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秀丽的神容上,满是通红一片,实在是……失礼了。 实在是……失却王族礼仪了。 自己如何能够那般举止呢? 然……刚才自己实在是有些吓住了,天明师兄带着自己直接就来到了外面,尽管知道天明师兄一直在静修,有觉这般不俗的武道,还是令召水惊叹。 说着,连忙双手松开,秀首低垂,看着脚下的街道石板,左右……没有往来之人,心中稍安,不然……真被别人看到了。 真是……失礼! 被父王知道了,怕是要好好的训斥自己一番。 “以飞雪馆主对你的重视,如果你要学习武道,她肯定会教你的。” “而今乱世之中,学些武道护身,总归有些用处的。” “我们这边走,先去酒肆吃个饭,那里的饭食比起书馆好多了。” 天明此刻一颗小心脏也是有些浅浅的挑动,看着召水此刻羞赧的模样,不自觉的……心中有些浅浅的欢喜。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闻此,周身浅浅的玄光闪烁,单手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躯微转,指着这处街道的出口,那里出去不远,就是一个还不错的酒肆。 “那……是飞雪馆主的武道厉害,还是天明师兄的武道厉害?” 好像近月来,一直都是看到天明师兄是自己一个人在院落中习练武道的,也没有见飞雪馆主去教导。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就是飞雪馆主有些不待见天明师兄,可是……天明师兄明明无论是学业,还是武道,都比书馆内那些学员好上太多了。 “现在嘛,她厉害!” “不过……将来嘛,肯定我厉害。” “这个东西给我收着吧,不然放在身上不舒服。” 对于飞雪的武道修行,天明还是知道的,尽管已经因当年的事情,被废掉修为,可化神层次的境界还在。 不是现在的自己可比。 但……天明有信心,将来肯定比飞雪那个可恶的女人强,也一定会比残剑大侠强。 自己所修无论是《太极十三式》,还是至尊武器内的功法,还是燕国韩申留给自己的东西,还是鬼谷盖聂先生传给自己的剑道……,都是诸夏间一等一的东西。 现在的自己,所需要的就是要将那些东西一一修炼完毕,而后融会贯通,待自己踏足化神,诸夏间……也就可自保有余了。 果然将来有幸可以妙悟玄关,那就真的随意行走在诸夏了。 看着召水手中仍旧拿着的那卷文书,是自己刚才送给她的,如今出来,还携带着这个东西,倒是有些不妥了。 “无妨,我收着。” 召水秀手摆动,将那卷纸张折叠一二,便是放在怀中,纸张柔软,倒也没有什么,小脚步跟随在天明师兄身后,慢慢向着远处走去。 ****** “天明师兄,这里的饭食虽不精美,可却是异香扑鼻,品尝起来,也是不错的。” “……,紫阳那个小丫头就喜欢吃这些美味,不知道现在在书馆内如何了?” 半柱香后,临近书馆不远处的一座三层酒肆内,天明直接开了一处半开的雅间,和召水入座其内,未几,便是有餐食快速端了上来。 顺带着,天明还要了一瓶冰镇的果酿,二人年纪都小,不适合饮酒,所以喝这个东西是极好的,也不易醉人。 相对而坐,看着面前木案上的四份用青铜盘盛装的美味,的确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开,忍不住动箸。 面对美食,自然没有客气了,均是先后品味着。 召水轻轻夹了一颗肉丸,填入口中,细细咀嚼着,数息之后,吞入口中,顿时轻声语落,虽说……儒家所语食不言、寝不语。 但此刻整个酒肆内都是喧哗一片,总归忍不住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又想着此刻紫阳在书馆内的模样,顿时一笑。 “这些东西加了不少从西域传来的香料等物,吃起来,的确较之数年前有滋味多了,而且,这里的烹饪之法,有些像天然居那里传出来的。” “应该是生铁之锅炒就的,别有一番滋味。” “召水,喝点冰镇果酿,你会喜欢的。” 虽不知道召水的身份,但想来平时所吃、喝的东西,绝对也是诸夏一等一的精细美味,这些东西虽好,但也就是胜在滋味上。 毕竟从西域传来的香料……仅仅是近几年的事情。 说着,将青铜壶执起,对着召水面前的杯盏斟倒过去,盛夏时日,浅红色的果酿流出,历经冰镇,别有一番白雾苍茫之气。 “多谢天明师兄。” “嗯,甜甜的,凉凉的,很滋润的感觉的。” 召水连忙将身前的杯盏双手端起,对着面前的天明师兄又是一笑,而后轻抿了一小口,顿时双眸为之舒服的眯起。 味道真的不错。 尤其是在这等炎热的气候之下。 “赶紧的。” “你可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天明也是自顾自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的确是舒畅,执箸夹了一二美味,也是填入口中,比起召水,自己倒是时不时出来品味一二。 “嗯,对了,天明师兄,我听紫阳说过,出来在酒肆进餐,要付财货的。” “可……,召水……出来的太急,召水房里的财货没有带出来,这……,该怎么办?” 然……,召水刚又轻抿了一口冰镇果酿,忽然间,倒是又想到了什么,顿时秀眉微蹙,听马凉和紫阳说过,在外酒肆吃饭要给财货的。 当初她们从燕国南下,就是那般的,只是……那时候都是马凉在处理,自己也没亲历过,而今……若然没有财货。 那……可就有些不合礼仪了。 第一千两百四十六章 印子金 “与我出书馆,那些俗事无需担忧。” “这些东西足够了。” “说来这些东西也是闲暇时候,我晚上出书馆游玩的时候,从那些作恶的游侠手中所得,算是物有所用。” “不然,你我皆不事生产,想要有这个东西,还真有些难。” 看着召水略有焦急的模样,小天明不由一笑,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三四枚金黄色的方块事物,散落于木案的一角。 那是楚国最有价值的财货——印子金。 诸夏诸国内,也就楚国这个东西最多,而且价值相当高,只是……鲜少流通在商贾群体中,也就是一些邦国礼仪之间多有。 近年来,楚国内政紊乱,那些东西流传出去不少,兰陵城这等富饶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故而从那些游侠手中得了不少。 一枚印子金都足以媲美百枚以上的楚国布币了,而眼前木案上的这些东西,还价值不了一百枚楚国布币。 诸夏诸国,各有属于本国的财货之币,然彼此之间,因为国情、国力的迥异,使得各国的财货之币各有不同。 依稀记得在咸阳宫的时候,曾听……中枢而论,它日果然一天下,则诸夏间只存在秦国的财货之币,会方便甚多甚多。 对于此……,小天明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策略,毕竟自己也感觉比较麻烦。 “这是……楚国的印子金!” “召水曾见过的。” “晚上的时候,天明师兄也会出书馆吗?兰陵城内有作恶的游侠?” 看着木案上天明师兄落下的几枚印子金,召水好奇的拿过一枚,放在手中,还真是有些份量,燕国就没有这个东西。 燕国那边有刀币,没有印子金。 看着印子金上面的文字,是——郢爱两个字,郢——这个字自己知道,是代表楚国的国都之名,爱这个字,却是不太清楚了。 想来是有别的内涵。 把玩一二,放在木案之上,今日真是失礼,先是请求天明师兄带着自己出来玩耍,可……自己又没有财货之物傍身,一切都是天明师兄处理的。 天明师兄真好! 尽管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待在天明师兄身边,却有一种别样的安稳之意。 又闻天明师兄所言晚上出去游玩,从那些作恶的游侠中所得印子金,顿时又升好奇,晚上的时候……自己都很早就休憩了。 “我素来晚上清修,所以每日睡的不早,闲暇时候,便是出书馆。” “相对于白日,夜幕降临之后,兰陵城别有一番热闹,不过……也有一些作恶的人趁夜色而动。” “诸如劫掠富人的游侠,诸如欲行不轨的游侠,……,那些人不少,天地阴阳,好与坏,黑与白,总是相伴相生的。” “这些东西落在那些人手中,也是浪费。” 兰陵城的繁华与安稳,越来越引得诸夏其余诸敌的庶民前来,自然……对于那些游侠来说,更是如此。 遇到夜间作恶的,天明丝毫不留手,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对付那些闲散游侠,轻而易举,若说是化神层次的游侠。 他们也无需夜间作恶,况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那……天明师兄是怎么处置他们的呢?” 召水双手端着那杯果酿,有滋有味的喝着,比起燕国的诸多礼仪,这里……没有额外的束缚,感觉舒服极了。 “小恶者,直接挑断手筋脚筋,此生做一个普通人吧。” “大恶者,直接废去一身修为,若是杀人的罪恶,直接震伤其脏腑,命不长久,直接将他们斩杀……却是没有。” 天明闻此,不由微微一笑。 或许是在秦国待得太久了,一些处理方式竟然和秦国的律法相差不多,但杀人的话,总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快些吃吧,这些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语落,看着召水一直在听自己说话,喝着果酿,天明连忙指了指木案上的东西,笑语道,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当尽兴才是。 “是,天明师兄。” 召水点点头,放在手中的杯盏,拿过竹制的双箸,这个东西近月来……在书馆内也算用的比较多,倒也不算陌生。 “哎,可叹魏国将不长久矣。” “北宅一战,魏国大将军嚣魏牟率领十多万魏武卒同秦将王贲一战,惜哉……,一战而溃,不敌秦国虎狼之师。” “以身殉国,战死沙场,秦军东进,兵临大梁城不过百里,怕是……魏国不长久也。” 半开的雅间陈列,旁侧相隔并未有密封事物,况且这等普通的酒肆之内,也未有那般事物,天明与召水两个正在有说有笑的聊着。 忽而……,旁边的一处雅间内,倒是一阵朗声长叹席卷。 “嗯?” 闻此,天明眉头一挑,魏国十多万主力……这就直接被灭了? 那可是十多万魏武卒的,前两天自己出来闲逛的时候,还听得有人言论魏国可以支撑一两个月的,到时候齐国、楚国来救,魏国可以保存。 甚至于合三国之力,还能够将王贲之军剿灭,乃至于反扑秦国境内也说不准! 如今……眨眼之间,局势逆转,魏国十多万真正的主力不存,大将军嚣魏牟殉国,秦军东进……,以魏国现在的局面,是决然撑不住的。 看样子,顶多秋日之前,便可定下最后之局。 “魏国若灭,则三晋之地尽皆在秦国手中,数年前,秦国东出诸国,韩赵先灭,近日传闻,王翦大军也都已经围困蓟城了。” “燕国燕南地不存,上谷、渔阳不存,则没有了坚守根基,待来年之后,燕国被灭也是轻而易举。” “诚如是,则燕赵一体,秦国北方无忧,三晋一体,秦国中原无忧,届时,秦国兵锋直达楚国与齐国边境,诸夏危矣!” “不知兰陵城还能够安稳几时!” 旁侧的雅间之内,仍旧一道道长叹之音不绝,述说诸夏大势,积重难返,谁曾想到,魏国竟然连两个月都不能够支撑? 魏国若是被灭,秦国的兵锋可以直达兰陵城旁侧! 到时候,这里……是一个什么情况还说不准! 以秦国虎狼铁血的性情,怕是兰陵城内生出诸般杀戮! “可怜……那燕国身为召公遗泽的八百年社稷之国,最迟明岁……也要被秦国攻灭了,实在是可叹。” “燕国太子燕丹,素有仁义之名,今岁乃有刺秦大谋,奈何未有功成,昊天不庇佑诸夏啊!” 一道同先前迥异的声音从旁侧雅间内传出。 听着旁边雅间内的谈论,天明摇摇头,都是一些老生闲谈罢了,均是一些空谈,别看那些人谈论这些东西,头头是道,真要让他们出主意。 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摒除脑海中的杂念,那些事情和自己无关,看着召水细细的吃着饭食,很是典雅的模样,很是一种享受。 叮! “嗯,没事吧。” 忽而,看着召水执箸所夹的一颗肉丸掉落在木案上,微微弹动,欲要掉落在身躯上,天明抬手一道劲风,将其席卷至旁侧。 本能出声问着。 “天明师兄,召水无事的,就是这颗肉丸有些圆润了。” 抬起头,对着天明师兄浅浅一笑,听着旁侧雅间内的谈论,没来由的心中有些难受,这还是……自己从燕国南下以来,第一次听到燕国的消息。 从燕国离去的时候,心中便是有感,燕国的局势有些不妙,父亲整日都是为之愁眉不展,甚至于鬓间都生出白发。 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故而,父亲将自己送来兰陵城,希望减少些许后顾之忧,而今听得雅间内那二人的谈论。 燕国蓟城竟然被秦军围困了! 那……,父亲也身处其内,岂不危险? 甚至于,那人还言语,燕国必将被灭! 实在是……看着面前木案上的菜肴,看着旁侧杯盏内的果酿,心中涌动一丝丝哀伤,眉目低垂,父亲那般,自己还在兰陵城这般肆意妄为。 着实无礼。 “天明师兄,我们回书馆吧。” 父亲将自己送到兰陵城春秋书馆,定然是想要让自己安稳的生活,而不是让自己这般的胡闹,以至于危险加身。 念及此,轻轻放下手中之箸,从木案后起身,情绪有些低落,小声的语落天明师兄。 “嗯?” “……,好。” 虽不知道召水为何突然间如此,但……能够感受到召水此刻的神态不对劲,似乎没有了刚才那般欢快的模样。 想来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吧。 即如此……,天明倒是没有什么,亦是起身,踏步在前,留下一枚印子金,或许有些多了,但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 “天明师兄,魏国如果灭了,那么……秦军会来到兰陵城吗?” “听闻秦军虎狼,蛮夷茹血,到时候我们去哪里呢?” 跟着天明师兄缓缓的出酒肆,向着距离并不太远的书馆返回,午时的阳光仍旧那般燥热,虽如此,可二人无感。 脑海中仍旧回应刚才酒肆旁侧雅间那二人之闲谈,召水……再次低语,看着旁侧的天明师兄,他比自己知道的多些,也比自己聪明些。 定然知道将来是一个什么局面。 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 带坏了 “秦军的确是虎狼之师。” “可秦军却非蛮夷茹血之人,秦法之下,一切有律遵从,若是数十年前的秦国大战,或许每一战都会击杀、斩首很多人。” “可现在不会的,秦国东出一天下,若然不能够对诸国怀柔、霸道并举,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如秦国攻灭韩赵的时候,并未有坑杀之举,不过一些宁死不降的人罢了。” “魏国被灭,秦国兵锋直入兰陵城,这里……是三国交错之地,不会有兵力拦阻的,期时……也不会有太大的兵戈之事。” “兰陵城依旧是安稳的。” 不想召水竟然问道了这个问题,天明哑然一笑。 也许是秦国百多年来东出不断打出来的名声,再加上山东诸国的敌视和宣传,使得山东诸国一直觉得秦国蛮夷之地、虎狼之国。 果然秦军打来,一定会全部被杀的。 对于那些,天明数月来,早就知晓,故而只是一笑。 “兰陵城一定会安稳吗?” “天明师兄对秦国知晓很多吗? 听得天明师兄这般说,召水略有心安,果然那时候的兰陵城如现在这般安稳,则……是一个好的局面。 却是……天明师兄言语间对秦国多有诠释,似乎别有好感,召水诧异,抬起头,看了天明师兄一眼。 书馆之内,似乎所有的学员对于秦国都是敌视的,就连己身,虽说谈不上敌视,但也没有什么好感的,好端端的,为何要打仗的。 秦国在诸夏极西之地,燕国在诸夏极东之地,跨越数千里攻伐燕国,实在是……不明白到底何事。 果然两国安稳无事不好吗? 如若那般,自己现在还在燕国,还在父亲的膝下承欢。 “兰陵城定然安稳的!” “对于秦国,算是有些许了解吧,诸夏纷争数百年,秦国现在独强独霸,是最有可能一天下大势的。” “如果秦国接下来不能够独强独霸,山东诸国和以前一样,又要烽火诸侯,战乱不断了,从这一则来看,秦国一天下是好事。” “若然减少许多杀戮,就更好了。” 待在兰陵城也有数月了,自然也是希望接下来魏国灭后,兰陵城是一个安稳之地,况且,兰陵城算是一个三不管之地。 只要没有诸国的势力抵抗,只有没有百家的抵抗,那么……兰陵城的安稳很容易求得。 至于秦国东出一天下,或许也是待在秦国很久的缘故,那……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个诸夏……就算现在不是秦国一天下。 将来也是其他诸侯国实力强大之后,会一天下的。 力量从来不会长久维持在一个均衡局面。 国有失衡,那便是战乱的开始。 如数年前的魏国,嚣魏牟重练魏武卒,未必没有重振百多年前大魏国霸主时候的心思! 还有数年前流沙所在的韩国,也有那个心思! 赵国李牧等人也有那个心思! 燕国燕丹、韩申等也有那个心思! 楚国项燕等也有那个心思! …… 然……,秦国不会给他们机会的,早一点结束战争,或许是一件好事,诸夏万千庶民也能够早一点从战乱之中脱离出来,复归于田亩之中,安详乐业。 “可……,为何秦国一定要攻打燕国呢?” “燕国八百年来,一直居于极东之地,同中原诸事没有太大侵扰,为何秦国一定要攻打燕国呢?” 可……随其后,召水那略有一丝低沉的脆语而出,好端端的一个个诸侯国,各自治理本国之民不行吗? 为何一定要有战乱呢? 为何一定要有杀伐呢? 燕国一直待在自己的国土上,并没有侵犯到秦国的利益,为何秦国一定要来攻打燕国呢?父亲都为之那般操劳了。 为何一定要如此呢? 召水万分不解! 好好的在自己诸侯国内不行吗? “《诗经·小雅·北山》有语: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大周幽王,烽火诸侯,天子失德,平王东迁,郑国庄公把持权柄,当为小霸,自此春秋战乱,连绵不断。” “诸国纷争的最后目标,便是天子的权柄,便是对于诸夏的统御。” “诸国均有这个心思,故而近百年前,燕国昭王之时,乃有一霸,欲要一窥诸夏权柄,奈何被阻。” “秦国商君变法之后,也有这个心思,百多年来,一直如此,燕国或许无罪,但……那也正是它的罪。” “换言之……,果然燕国现在独强独霸,那么……燕国也会南下灭国不断的,其余诸侯国何如?” 燕国并不无辜! 数月之前的韩申刺秦不过是一个引子,根本不是主要的因由! 如今诸夏的局面是这般,倘若换了一换,又当如何? “不是的,燕国不会的。” 召水小声的辩解着。 尽管自己也不知道果然是天明师兄所言的那个局面,燕国会不会如秦国一般,但……现在的燕国真的不会的。 面对秦国强势,燕国自保还不行吗? 为何非要来攻打燕国的。 “无论会不会,都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干系。” “召水,既然你来到了兰陵城,来到了春秋书馆,想来……有些人是想要你好好的生活下去,不在为某些事情担忧。” “以你我的力量,就算帮助魏国,就算帮助燕国,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没有直接前往书馆的正门所在,而是回到先前从书馆出来的那个偏避街道,也许……诸侯国之间的纷争有对有错。 可……他们真的插不上手。 面对那些……真的是无能为力的。 闻此,召水不由的陷入沉默,天明师兄说的固然是有道理,可……自己真的不想要看到那般局面。 燕国是自己的家! 也是自己的国! 那里有着自己的父亲,有着自己的族人,也有自己的……母亲?她的印象在脑海中很是模糊,可……自己也是有母亲的。 至今……仍旧在睡梦中梦到一个娴雅的身影,虽看之不清,仍旧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召水,我们回书馆吧。” 行至先前出书馆的那个街道位置,天明看着身侧情绪不高的召水,低语一声,手臂环绕在召水的腰腹间,脚下玄光一闪,身法挪移,归于围墙一侧的院落内。 “额……,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地方,你……你怎么能够随便进来!” 刚和召水回到自己的院落,可……下一刻,天明灵觉而动,直接看向自己小院的正堂所在,尽管正堂很小很小。 可那也是正堂不是! 此刻,身着白色劲装的飞雪正从其内走出,旁侧还跟着一个泪眼婆娑的小丫头。 “姑娘,你回来了。” 那泪珠仍存的小丫头,年岁不大,身着一袭浅浅的紫色短衣,扎着两个小辫子,跟着飞雪从正堂内走出,看着出现在院落的两个人。 顿时一喜,连忙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奔跑向姑娘。 “整个书馆都是我的,我哪里不能进去!” 看着从外面归来的天明和召水,飞雪英气的剑眉挑动,看着此刻拉拉扯扯的二人,轻哼一声,没有直接多言。 听着小天明的声音,又是冷然一笑。 “你……,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请离开。” 小天明言语一滞。 就算书馆是你的又能如何,这里……还是残剑大侠给自己找的呢,撇着那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飞雪,也毫不客气的回应着。 说着,手臂挥动,指着院门之外。 “待会再找你算账。” “幸好召水无事,不然,非得好好教训你。” “嗯,召水,你怎么了?是不是天明欺负你了?” 对于天明的驳斥,飞雪也已经听得太多太多了,都已经无视了,直接掠过天明的身侧,行进召水跟前。 感觉到此刻召水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又看向天明。 召水这个小丫头月来一直都是很开心,缘何会变成这般模样?除了天明那个可恶的小子,也不会有其他人会做出这般事了。 “飞雪馆主,没……,不管天明师兄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 “天明师兄,召水先告辞了。” 听着飞雪馆主和天明师兄之间的不对付,召水连忙抬起头,快速劝说着。 看样子,如果自己再在这里,怕是飞雪馆主和天明都要打起来了。 对着身侧的小紫阳看了一眼,随即拱手一礼,拜别天明师兄。 “嗯。” 同样无视飞雪看过来的狐疑目光,对着召水也是一礼。 “哼。” 越看这小子,越觉得不顺眼,非是师兄临走前的吩咐,定要好好教训他,而且这段时间,和召水小丫头接触的有点频繁了。 召水这个丫头,自己可是很欣赏的。 可不能被天明这小子给带坏了。 “哼!” 平白无故进入自己的小院子,已经很是失礼了,现在还对自己这个态度,早晚非得找回来,抬手间,一股劲风将院门关上。 下午静修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第一千两百四十八章 一河之界 最新网址:. “父帅!” “魏国如此,我等奈何!” “本觉嚣魏牟可以支撑一两个月,期时,我等联手可以一同反攻秦国的,谁想……这般局势落下!” 楚国下蔡之地。 大司马项燕陈兵练兵之所在,连日来,已经调拨十万兵马,准备北上进入魏国,抗击秦国的,并非一定要等待两个月之后。 可惜……,魏国还是没有撑下来,十多万魏武卒战死在北宅之地,连嚣魏牟都战死沙场,一切成空。 果然如此,则魏国沦亡不远矣。 幕府军帐内,常服着身的项燕立于上首,看着面前军中赶制出来的精致沙盘,其上山川水脉,清晰无比,一处处紧要关隘上,更是各色旗帜。 麾下左右,则是各大军团的军团长与军中得力军将,甚至于连年岁不及地支的项籍与龙且都在列,旁侧一览军中盛事。 项梁近前抱拳一礼,面上有些不甘,调拨一应兵马之事是自己所做的,甚至于接下来带领十万兵马北上,援助魏国,也是自己为主将。 可……现在一切成空。 “上兵伐谋!” “秦国在北宅之地难以快速取胜,便是施展计谋于大梁城内,果然魏武卒仍旧坚守避野,防守不出,大将军嚣魏牟坐镇大梁城,则一切未可知。” “可惜……,还是中了秦国的计谋。” “秦将王贲,果然不俗!” 腾龙军团龙烨身披火红色的盔甲,神容俊朗,闻项梁将军之言,也是出列一言,魏国之败,不在于北宅,实则在大梁城中已经败了。 嚣魏牟行兵谏之事,终究令很多人忌惮。 果然嚣魏牟取胜,对于那些人不是一个好消息。 果然不能够取胜,似乎可以得一时喘息之机。 是故……,捭阖难料。 而王贲能够在战场上运用此道,足见其兵家将帅之才。 “父帅!” “观王贲行军路径,似要行水攻之法了,占据鸿沟北段的地域,三方兵势缓缓而进,将整个大梁城围困其内。” “我等莫不是就这般一观秦国灭魏?” 项伯亦是一言。 魏武卒主力不存,已然彰显接下来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只等待秦国倾力一击,则一切化为粉碎,魏国社稷、宗庙也当如此。 “要不……我等也出兵,明言援助魏国,实则将魏国南部同楚国接壤之地纳入掌控?” “一则,可以将楚国北边的防御战线拉长,以防来日秦军纵横。” “二则,也能够收诸夏抗秦之心,汇聚楚国,百家奇人奇才不少,果然有所用,则对楚国也有相当助力。” 龙烨心中一动,似乎有些明悟项伯之言。 楚国这边的十万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于都城那边的粮草辎重都准备好了,若然不用……着实可惜。 而若说真的去援助魏国,又有些……不合时机。 毕竟魏国的主力都不存了,秦国三方兵力加在一块,可是超过他们楚国十万兵的。 这个时候正面和秦国对上,不是一件好事,以楚国现在的发展之机,每过一年,便是一个崭新的局面,国力便会稳步提升。 “父帅,龙烨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去岁之时,秦将王贲率领重甲铁骑,短短十余日纵横楚国千里之地。” “兵锋几乎逼近国都,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果然能够将楚国淮水以北的防线向北继续延伸,则其实我等也多了一丝喘息,终究……秦军现在势大。” 尽管不太愿意承认,可……秦国现在的军力是要在楚国之上的,秦国的国力也是在楚国之上的,果然秦国举国之力南下。 楚国欲要抗衡,却有些艰难,唯有先思忖防御,再行寻找战机反攻! 那才是兵家正道! 闻腾龙军团龙烨之言,项梁视线落在面前的沙盘上,果然能够出兵,向着魏国之地拓展,则起码还能够拓土三五百里以上。 那既是功劳! 也是战略所致! “十万兵前往魏国。” “若然魏国不予应下如何?毕竟先前联盟求救是大将军嚣魏牟所谋,而今兵谏失败,怕是魏王甚为怨恨嚣魏牟。” “果然因此见恶于楚国,则不妥也。” 雷豹军团主将英布闻幕府内龙烨将军等言,也是一步出列,左右而观,说道己身所思,楚国出兵自然没有问题。 可若是魏王不予接受,则倒是楚国的麻烦了。 期时别说收拢百家奇人奇才,恐……还会引起诸子百家与诸国之人的反对。 “前几日军中秦国消息传来,秦国武真侯玄清子正巡视南阳郡,整顿南阳郡上下的兵马,其意不言自明。” “南阳郡若言兵马而出,当有十万军。” “且玄清子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能够调动的兵力更多,果然我等兵动,则玄清子定为拦阻。” 影虎军团主将出列一言,意蕴不自多说,出十万兵有不小的好处。 同样,也有不小的困难。 然……,于诸人之言,大司马项燕就那般立于上首,随意听着,并不多做评价,如此情形,倒是令幕府内的军将摸不准到底该如何。 “祖父!” “项籍以为,当出兵以向魏国。” “魏国而今主力不存,若无楚国助力,则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秋日,魏王当不会拒绝楚国的好意。” “至于南阳一地的秦国武真侯玄清子,纵然调动大军,可楚国十万军予之防守还是无恙的,待秦国兵力势大,魏国大梁城不能支撑。” “其地自然归于楚国,籍儿之意,乃是出兵不出力!” 幕府之内,诸将仍旧对于这个问题进行争论。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倒是一道脆亮的稚嫩之音而起,虽稚嫩,却有力,一道身披浅黑色轻甲的少年出列,拱手一言,看向上首。 “哦,出兵不出力?” “诸将一论!” 项燕也是诧异,对着自己的小孙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不做评价,仍旧幕府内探讨,视线划过面前的沙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祖父是在担忧楚国屈昭景……他们?” 看着自己所提的意见似乎不被祖父放在心上,小项籍为之秀气的眉目一挑,对着旁侧的叔父们看了一眼。 大胆一言。 “嗯?” “何以见得?” 这一次……,须发灰白的项燕没有继续陷入沉思,迎着孙儿看过来的目光,又是一笑,单手轻捋颔下短须。 “父帅,是担忧十万兵北上之上,下蔡之地兵力骤减,不足以拱卫都城。” “期时……,屈昭景他们会生出乱象?” 觉父帅对籍儿之言有兴趣,项梁也是心中一动。 略有所思,似是也想到了什么。 近岁以来,屈昭景他们的确安稳了许多,对于都城下达的推恩之令,也非先前那般抵抗甚多,大王都为之欢喜不少。 莫不是……他们的心思还没有彻底落下? “数百年之传承?” “岂会因一纸推恩而瓦解?” 项燕低语缓缓,对于屈昭景他们,自己从未看轻过,从春秋岁月就传承下来的家族,数百年的底蕴,非那般简单的。 这个时候,楚国调集十万兵北上,都城这边就有些空虚。 而楚国的兵制下,屈昭景他们起码可以调集丝毫不逊色下蔡之地的数十万私军,果然趁势而动,自己将颇为被动。 那也非大王所希望见到。 “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 “即如此,祖父,项籍倒还有一言!” 果然被自己说中了? 项籍小小的脸上为之一喜,不过那也没有什么,和自己先前所语之策没有太大的差别,调集十万楚国精锐陈兵魏国边界。 出兵不出力! “哦,说说?” 项燕闻此,又是一笑,摆摆手,想要听听自己这个孙儿的高见。 “籍儿,且来说说。” 项梁也是朗朗一笑,这个侄儿待在自己身边也有数年了,对于诸般兵法谋略也都有己身浅浅的见解。 幕府军帐议事,也常来听。 莫不今日忍不住了? 念及此,又是一笑。 旋即,整个幕府军帐内,诸位军将皆彼此相视一眼,笑声传荡。 ****** “一河之界!” “乾坤逆转!” “这些年来魏国之内并无兵戈之战,想不到……田亩废弃、庶民凋零,国力可见一斑,嚣魏牟有统军作战之能。” “却没有当初魏无忌那般的安邦定国之才!” 调集五千精兵,沿着南阳郡宛城驰道,一路东进,临近魏国边界,过泌阳,临近汝河,数里之外,便是魏国之疆土。 那里依稀可见魏国修筑的长城与兵卒防御,只是……长城两侧,已然荒芜甚多,盛夏时日,那临近河渠本该肥沃苍翠的土地上,荒草丛生,杂乱一片。 一隅而窥貌,魏国近年来对于农事、民力上的用心不足。 行下驷马高车,踏步在大地上,极目而视,魏国边界的守卫越发的空虚了,怕是以自己五千精兵突进,都可以直入大梁城之前了。 “以魏国目下的局势,纵然魏无忌复生,也当无作为!” “这里是魏国的所属,但实则……楚国对于这里也有意动,去岁,王贲率军十余日纵横楚地千余里,此处堪为缓冲。” “魏国根本无力拦阻!” n.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两百四十九章 先发制人 最新网址:. 白芊红随伺在侧,浅紫色的劲装着身,长发随意梳拢一束,落在肩后,一根紫玉簪子穿插,眉宇精致,顺着大人的目光看过去,于有所言。 “淮水以北,汝水、鸿沟以南,果然秦国灭魏,公子,它日……若然再行王贲之举,怕是兵锋可直入楚国寿春都城。” 同行而来的弄玉也是恬然一言。 橘黄色的裙衫随风而动,亦是看向远方,近年来在南郡待了许久,也在南阳郡父亲那里待了一段时日。 故而,此地的舆图早就沉浮于脑海深处,魏国以南、楚国以北、南阳以东……实则三地交错,去岁,少将军王贲骑兵纵横,乃有功成。 接下来,若是真的拿下了魏国,汝水、鸿沟以南……,可就是一马平川了,完能够发挥出骑兵的最佳战力。 “你呢?” 周清均为之颔首,芊红与弄玉所言,均有理,魏国所处,为中原之地。 而中原之地,最大的特点,便是放眼看去,一望无尽,尽皆是可耕种的上好良田,尽皆是历经数百年、千年而不衰的农用之地。 无疑……,这般上好之地,很容易繁华起来。 而一个地方只要繁华起来,其他的一切也会顺水渠成的发展起来,无论是什么时代,经济基础都是最根本的事情。 没有繁华,一切都只是虚妄。 商君变法强秦,耕战立国,国府不过二十年,便是府库充盈,整个秦国的臂膀便是有力了,是而……中原之地,兵家必争之地。 看着身侧前方一道赤焰红光掠过,不由一笑,让她好好在南阳郡带着,偏生要跟着,而今随自己巡视边界,可是有些无趣的。 “这个……,楚国那个项燕不是很有名吗?” “他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吧?” 暗金色的火焰长裙裹身,踏步高靴,盛夏时日,略有单薄,浑身上下,火魅术的玄妙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虚空天地,尽皆如此。 非距离那些随行的兵士稍远,怕是心神有损。 闻公子之言,顿时娇媚的神容为之一滞,明眸转动,单手轻捋着一缕发丝,说就说……,自己又不是真的那般蠢笨。 “楚国项燕!” “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单手负立于身侧,目光遥望南方的虚空,那里是楚国所在……,岁月长河中,楚国之败……,就是一战,一战而败,没有淮水的天险,直接连连溃败。 如今,不知如何? “自然是先发制人啦。” “公子不常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嘛。” 焰灵姬觉得那些东西自己不适合思考,条条框框,什么……纵横权谋之类的,太伤脑筋,左右和两个人打斗差不多。 本来就弱了一筹,如果还等到强者先行进攻,那就失去先手了,更没有胜算了。 “有些意思。” “芊红,你觉得呢?” 的确需要先发制人! 貌似……,原有岁月的楚国便是这般,先发制人,取得大胜,得了喘息之机,对着焰灵姬点点头,看向身侧的紫色身影。 “楚国之患!” “仍旧在国内!” “果然楚国现在国内平稳无虞,则以大司马项燕的领军水准,除非秦国真的倾国之力与之一战,才有取胜之机。” “楚国兵制有三,一则世家大族的私军,二则各地的守备之军,三则直辖于都城楚王的军团,而今,世家大族手中的私军不逊色项燕所率领的四大军团。” “或许精锐不如,可诸多粮草辎重的调遣,仍旧隐约受限。” 祸乱楚国数百年的老世族,可非三两年就可以真正彻底驱逐的。 纵然楚王负刍为英主,起码也得花费一二十年以上的时间,可楚国……没有那个时间了,今岁秋日之前,秦国灭魏。 明岁,可以定下燕赵局势。 最迟后年,绝对要整顿数十万大军攻伐楚国。 换言之……,留给楚国的时间,顶多还有两年。 “目下……,若然项燕目光以谋长远。” “则会趁着这次机会,尽可能的解决屈昭景等家族的麻烦,至于援助魏国,护持魏国不灭,只能在后面。” 若然楚国现在举国有十分力! 则真的能够发挥出来的,怕是不到六分! 果然项燕可以尽可能解决那些麻烦,则……说不准,到时候可以发挥出十二分的力量,这次……是他最好的一个机会。 怕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如何解决?” “直接楚国之内,强兵镇压?” 弄玉为之好奇,那些大家族在洞庭祖地很多的,而且私军很多,在都城庙堂上都有相当的力量,果然如此,项燕该如何? “项燕是兵家传人。” “上兵伐谋才是上策,强兵镇压为下策。” “果然芊红是项燕,则会示弱以虚,相商楚王发下推恩之重侧,而后调兵离开下蔡,前往此处陈兵,给那些世家大族一个机会。” “若然那些世家大族而动,而即刻以谋镇压,若然不动,则推恩有成,还能够将此地掌握在手,目下秦国主力在燕赵,不可能真正同楚军大战。” “如此,才能够尽可能的削弱世族之力!” 白芊红秀首轻摇。 项燕不会强兵镇压的,只会寻找合适之机,携带大义、大势,给予削弱,一次次的削弱之后,要不多久……,他们就会失去对抗之力。 “这……,果然如此,却有可成。” “芊红姐姐不愧纵横捭阖。” 弄玉略有沉吟,随即赞叹一言。 若是依从芊红姐姐之意,则项燕还真有可能对那些世族给予镇压,给予削弱,楚王也能够收权,楚国之力也能够增强甚多。 “只是……,咸阳之令,公子便是要整顿南阳兵马,以对楚国动静。” “若然楚国真的调集十万兵陈兵此处,公子,南阳是否一战?” 计谋虽好,可……楚国十万精锐大军在此处,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无论如何,南阳这边、颍川郡那里都会调兵的。 莫不是就那般看着楚国整顿国内,不予而动。 语落,星眸闪烁玄光,看向公子。 “楚国想要两者兼得,可不是那么容易。” “芊红,传令楚国洞庭那里,予以知会楚国老世族。” “至于此处……,今日拟定一份文书,发往咸阳,本侯要率兵连通颍川郡那里,拿下此处……,令项燕两难抉择。” 项燕欲要一举两得,既可以收拾国内的老世族,也可以拿下此处,将楚国的北边边界延伸一二,以备将来之用。 可……诸夏间,哪有这般轻松随意的事情。 无论项燕是否此谋,这里总归是魏国的土地,秦国攻灭,拿下此处,理所应当,楚国若有胆量,便是一战。 身躯微侧,走向不远处的驷马高车。 项燕身为老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而动。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两百五十章 唯礼匡之 “你……这是找死!” 通体绽放狂暴霸道的气韵,持邪意鲨齿,着黑衣锦袍,斗篷遮掩,灵觉之力极尽扩散天地之间,远处,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数年前,楚国一行,那般遭遇,怎能忘却。 身为鬼谷纵横的传人,竟然会栽在一个声名不显的杨朱一脉弟子身上,甚至于还被对方侵入心神,得了……鬼谷秘传。 那是自己的耻辱。 数百年来,鬼谷弟子横行诸夏,焉得有那般遭遇! 那般耻辱,终究要给予洗刷,要用对方的首级,给予洗刷,自己还未去找他,他倒是先行找上自己了。 “鬼谷弟子都是这般说大话的吗?” “楚国的时候,你非我的对手。” “现在,仍旧不是我的对手。” “来吧,让我看看你长进多少。” 苍璩冷然一笑,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时隔数年,却有进步许多,不知道如今如何。 数年来,种玉功可是被自己修炼至相当的境界,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于水火共济阴阳之妙,参悟更为透侧。 一剑而落,蛟分承影,天地明暗,雁落忘归。 对于此剑,自己鲜少动用,实在是诸夏间,鲜少有人可以令自己动作这柄剑,手持剑柄,天地间却不见剑体。 极远处的一隅阴暗之地,却是陡然掠过一道剑体的影子,转瞬即逝。 “那是……,鬼谷的卫庄!” “还有雅湖小筑的苍璩,为杨朱一脉的传人,近年来,颇有些名声。” 煊赫大梁城,虽然前方的十多万魏武卒精锐主力不存,但似乎在大梁城内,并未看到太多杂乱异样。 晴空之下,俯览四方,一条条纵横有序的街道上,商贾百业仍旧持续,庶民仍旧安稳其内,似是丝毫的不为担忧。 东城一隅,城门箭楼,相隔十五丈,一道道璀璨的剑光扩散四方,狂暴的劲风弥漫,令的城中有所感的道道目光汇聚其上。 两者都是黑衣人,却一人遮掩,一人未有。 虽如此,那二人手中之剑却骗不了有心之人,邪意之剑鲨齿,多年来,一直为鬼谷卫庄所掌控,另一柄剑虽不知是含光,还是承影,亦或者霄练! 可其人在大梁城内,却有相当多的人认识。 雅湖小筑苍璩! 杨朱一脉的传人,在杨朱一脉阳生被道家天宗玄清子镇杀之后,其人缓缓而出,近年来,颇有些名声。 只是……,传闻中,同秦国有不小的牵连,对于山东诸国的诸子百家有不少杀戮,甚至于数年前,还曾祸乱楚国国政。 甚至于……,楚国秘闻,鬼谷卫庄曾在此人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受了不轻的伤势,今日一观……,或许印证了传闻。 “子房,昔年,韩国之内曾有流沙,你与之相交,可有所得?” 大梁城内,局势危殆,百家各有所谋。 自前方十多万魏武卒覆灭之后,城中的王族重臣连日来便是不住要求魏王归于大政,统领整个魏国的局势。 可惜……,暂时还没有功成。 首要者,便是在于鬼谷卫庄,其人同龙阳君一处,调遣兵卒,钳制整个大梁城,如今……连其人的身份也都彻底暴露出来了。 先前于相当之人来说,都仅仅是猜测。 毕竟,能够在军中率领大军抗衡秦将王贲不败,在大梁城三五日稳定局势,文韬武略,已然非普通人可以做到。 果然是鬼谷纵横传人,似乎也可以与之理解。 极目而视,看着城门箭楼上针锋相对的二人,杨宽文为之一笑,视线一转,落在旁侧的一道浅蓝色锦袍男子身上。 其人儒雅,温润和睦,于儒家妙理参悟非凡,待在自己身边,这些时日……更有大进,不愧当初得韩非亲自荐书于小圣贤庄。 “虽相识,却……未知其心。” “韩国沦亡之后,各自离散。” 话语往昔,谦谦如玉之风而显,儒冠着身,张良一礼而落,看向远处,那里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己还在韩国的时候,略有稚嫩,虽有奇谋,不为大显。 而今细细想来,似是连紫兰轩与卫庄、紫女等何以出现在新郑的目的都不清楚。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流沙为韩国留存楚国力量,且韩国之沦亡,非流沙之败,乃是韩国自身之败,一晃数年,不知故人如何。 “鬼谷弟子,向来纷争。” “盖聂入秦,卫庄必然不会入秦,诸国中,韩国、赵国、燕国、魏国将灭,莫不接下来以谋齐国和楚国。” “毕竟,卫庄与楚王可是有不少交情的。” 杨宽文看着此刻不远处已经相互争斗起来的二人,随意言谈,大争之世,为鬼谷弟子纵横诸夏之时。 诸夏为棋盘,诸国为界域,众生为棋子,捭阖乾坤,何其壮哉。 现今,一天下大势而起,力攻争强,胜者为右,逐渐不显,鬼谷弟子之才,也难以再次纵横诸国上下。 “其人……心意难料。” 于卫庄兄的所谋,张良难以窥测。 “接下来……,待魏王领政之时,我等便离去吧。” “这里……,我等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嚣魏牟兵谏魏王,大梁城内没有我等相助,怕是大乱。” “目下,嚣魏牟身死,一切成空,楚国不会来救,齐国不会为援,秋日之前,三晋将会成为过往,这就是春秋。” 昔年,祖师笔削《春秋》,微言大义,谁曾想,数百年之后,烽火诸侯之战国,也要快归于史册之中了。 三晋不存! 燕赵而定! 以秦国现在稳打稳扎的谋略,山东诸国很难有所为,纵然楚国现在力大,可秦国现在之疆土,也比往昔大周丝毫不差。 大周存在的时候,淮水区域以南的楚国便是不归于大周统辖之内,虽有齐鲁之地的齐国未曾纳入掌控,可数百年来,秦国霸绝西戎,开拓河西两郡,更有北地、九原、云中。 占据中原要地,兵锋直达齐楚,是故……,秦国现在完全有往昔大周的地位和权势,果然稳定国内,归化诸国之地。 出兵以向楚国、齐国都不难! “值此时,诸国仍旧相互倾轧,沦亡之始,乃有。” 张良神色平静,韩国沦亡之后,对于山东诸国之局势,看得越发之清楚了。 纵然外有大敌秦国,可彼此相互之间,也不想要他国强大起来,富强起来。 秦国灭韩的时候,诸国言语,果然韩国能够支持一二,便会来救援,可以韩国之国力,如何能够抵挡强秦。 一战而溃,不为援救。 诸国之心,乃是要尽可能的削弱韩国,无论是一个强大的韩国,还是一个劲韩,都不是诸国想要的。 赵国亦是如此! 魏国局势,更是隐约重现当初韩国之局面,齐楚相约若是魏国能够支撑下去,便会来救,可……魏国没有支撑下去。 楚国不为救援。 齐国不为救援! 诸国之谋,率先来救,保存魏国之力,果然击退强秦,则魏国强大,对于几身则是不妙,惜哉,而进之时,仍为如此。 诸国之灭,自有定数。 当如此。 “遍观《春秋》,遍数战乱之数百年。” “诸国之生死存亡,只会不断的重现,那或许就是儒家所要追寻的道理。” “为诸国寻找一万世不坠之法,以礼仪匡合诸国,教化万民,使之不为战乱,百业有序而动,抚顺四夷不为外患。” “子房,你还很年轻,那才是你将来的路!” “韩国之沦亡生死,若然你不能够放开,将来会为你带来极大的麻烦,身入儒家,所谋诸夏为先。” 杨宽文感叹一言。 诸国之史册划而归一,实则都是一样。 诸国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缺少礼! 诸夏之大,唯礼匡之! 果然如此,则诸夏可定。 “是,师兄。” 闻此,张良面上微微一笑,对着师兄又是一礼。 “你观这二人胜败如何?” 儒家八脉,各有千秋。 近百年前,出了孟轲子一脉,以其强大的实力,整合儒家,以至于儒家目下都是孟轲子一脉掌控。 可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道理,也有属于自己的惊采绝艳弟子。 双手背负身后,看向远处的箭楼,那里……随着二人手中长剑吞吐霸道剑芒,整个方圆数十丈区域的箭楼已然被摧毁了。 “良……修为孱弱,化神之妙,未可得。” “似是……二人实力相仿,纵然有一方胜,也当是艰难取胜!” 入小圣贤庄,修浩然之法,谁有所得,仍为先天。 而对于卫庄的实力,张良还是清楚的,早就破入了化神,观其手中鲨齿的霸道锋芒,怕是在化神层次,都是极强的存在。 摇摇头,看向师兄。 “嗯,苍璩所……所施展的玄功,似是非杨朱一脉秘传的剑罡同流法门,而是另外一门霸道丝毫不逊色的玄功。” “这也是杨朱一脉的传承?” 只是……,此刻杨宽文已经被极远处箭楼上的战斗吸引住视线了,浩然灵觉融入天地,细细有感二人的征伐。 鬼谷卫庄所施展的,是鬼谷秘传横剑术! 而苍璩施展却非百年来杨朱一脉横行诸夏的剑罡同流之法,子午罡气、壬丙剑法,圆融归一,则同样的强横霸道。 第一千两百五十一章 破碎虚空 “苍璩所施展的却非子午真罡,也非壬丙剑法,更非剑罡同流!” “不过……,此玄功与剑罡同流有些相仿。” 待在小圣贤庄内,对于诸子百家的传承自然一览。 数百年来,论藏书之多,儒家小圣贤庄自认第二,还无人认第一,其内不仅包含百家之道理典籍,还有修行典籍。 甚至于连传承最为强大的道家天宗都收藏了三五卷,可惜……,无儒家弟子给予修行,给予参悟倒是可以。 若然身为儒家弟子,修行别家法门,小圣贤庄之内难入核心,更不可能得到儒家的大量资源,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确实可以。 根据小圣贤庄内典籍记载,杨朱一脉传承最为强大的玄功,便是剑罡同流! 以天地玄妙,在化神层次修炼出玄关武者方有的护体罡气,以天干地支化入壬丙剑法,变化无穷,端的强大。 再有杨朱一脉的承影剑,更是如虎添翼。 然观此刻的苍璩,周身并无有罡气扩散,也未有施展奇妙无比的壬丙剑法,只是己身踏空而立,身侧沉浮只剩下剑柄的承影剑。 双手背负身后,心随意转,方圆天地,自成剑道乾坤。 “好霸道的力量!” “灵觉刚要靠近,便是一股撕裂虚空的力量涌来,难以逼近!” 忽而,杨宽文神色微变,双眸陡然绽放耀眼的玄光,看向箭楼之上的苍璩,鬼谷秘传的横剑术与纵剑术,小圣贤庄都有相关记载。 对于百家之人是很强大,可对于儒家核心弟子来说,还是可以应对的。 而苍璩今日施展未可知的玄功,才是应该看重的,且……力量很是诡异强大,席卷天地,万物撕裂、震颤一般。 “御剑术?” “用剑者,有以气御剑,有以神御剑!” “苍璩此法,莫不……那般?” 御剑之术,上古便是有,惜哉,并没有传下来,可百家典籍中,均有这种剑术的存在。 观苍璩此刻身不动,而承影之剑纵横十方,霸道绝伦,卫庄只能够极力的抵抗,并未有反击,颇为相像。 “此法天地阴阳,万物一体,合道家的玄妙,倒是非杨朱一脉秘传的那般。” “非如此,鬼谷卫庄不会这般难以应对!” 杨宽文不清楚。 只有未知的东西,才比较强大。 二人的修为相差无几,所比拼的便是玄功与剑法,而此刻……,无疑苍璩占据上风。 “田虎老弟,侠魁可有传来密令?” “魏国十多万主力大军不存,接下来大梁城必定混乱,秦国占据鸿沟北段,施展水攻,魏国难挡。” “我等是要继续坚守在大梁城,还是前往它处?” 东城箭楼上的那般战斗,百家在目,可……那般战斗虽激烈,也仅仅是激烈,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东城主道以北的一处庭院内,带着平静之色面具的朱家看着身前一个体态壮硕之人,就是有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罩覆盖。 虽如此,倒是显得别有三分霸道了。 “没有密令!” 田虎手持长剑,洪亮一语,瞥了朱家一眼,干脆而道。 “那是苍璩?” “实力……怎会进步如此之快!” 随即,视线落在远处,那里……箭楼之上的战斗还在持续,可……鬼谷卫庄,已然被压着打了,能够压制鬼谷卫庄。 苍璩实力相当强。 此人杀了他们农家很多弟子,早晚给予镇杀,只是……他的实力提升太快了吧,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上鬼谷弟子,怕是都不好说。 而苍璩竟然可以压制对方。 “据传……,苍璩曾在天宗玄清子手下受教一段时日。” “这门陌生的玄功,说不准就是天宗玄清子所传,其人修为超凡脱俗,近年来所创玄功甚多,且威能强大。” “明显此功不完全契合杨朱一脉传承。” 朱家倒是隐约听到过什么。 果然苍璩真的在天宗玄清子手下受益,则有现在的进益,不算难事。 “天宗玄清子!” “哼!” 此人也是农家的大敌,早晚给予镇杀。 田虎持剑,用力的在身前挥动。 “看来……鬼谷弟子不过如此。” “不如,今日就在百家同道面前,将你镇杀吧。” “百年来,杨朱一脉沉寂许久了,而今也该立立微风了,让百家知晓杨朱一脉回来了。”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神融天地,以神御使承影之间,施展诸多剑法。 创出种玉功以来,似乎这等攻伐的法门,还没有凸显,倒是壬丙剑法修行过,却不能够完美契合种玉功。 苍璩并未使用。 方圆百丈区域内,一切尽皆自己感知之中。 无论鬼谷卫庄出任何一剑,对自己都没有半点秘密,来至天地的反馈是最为真实的,诚如此,似乎……剑法也倒不怎么重要了。 看着面前一直被自己压制的鬼谷卫庄,苍璩朗声大笑,旋即,双手掐动印诀,顿时……一道道暗黑色的玄光闪烁,从虚空深处而出。 一掌打出,直接俯冲鬼谷卫庄。 “遁甲!” 鲨齿横立身前,一剑挥出十六道剑影,内力涌动,自成玄奇,化归阵法,笼罩己身,当其时,一道暗金色的光球将卫庄护持其内。 暗金色的光球表面,更是沉浮道道玄妙纹理,隐现天干地支之数,隐现三代金文之像,隐现上古甲文之像。 彼此碰撞,一丝丝玄奇之力生。 将近身得一道道暗黑色玄光气流尽皆避退,不能侵扰己身! “嗯?” “能够拦阻虚实灵觉之力?” “你这是什么手段,有些意思!” 万物波动,玄光化形,自己所施展的那般之力,并非天地元气所化,而是心神之力外显,天地自有所感。 是故,寻常防御玄力、内力的手段,根本无用,只要被自己的心神之力侵入,则一身攻伐之力,会下降一半以上,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记得上次在楚王宫与卫庄对战的时候,此人便是被自己这般轻易镇压。 如今……有了这般手段? 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杀你的手段!” 以《奇门遁甲》之力,幻化防御虚实之法,避退一切,语落,体表的那个暗金色光球直接融入身体,化作一层浅浅的护体玄光。 虚空而动,手持鲨齿,横剑术再动! 神融天地,百丈区域,尽皆捭阖乾坤,化作混元一色,千百道剑气凝练而出,尽皆笼罩远处的苍璩,十方封镇。 “杀我?”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参万物之波动,领破碎之法,你的剑法还是技的层次,我已入道,若是你师兄盖聂前来,或许还能够与我争锋。” “你还不够。” 道家、阴阳家的修炼之法,之所以强大,之所以霸绝百家,便是因为两家的修炼之法从一开始就是为悟道而存在。 而百家之法,一开始创出则是防身之法,虽然不愿意承认天宗那个玄清子比自己强,但他的确比自己强。 一念而觉,周身上下,暗黑色的光幕扩散,笼罩方圆百丈的区域,万物波动,千百剑光尽在掌控之中,凡靠近周身丈许之处,便是消弭于虚无之中。 仿若周身有饕餮之口,吞噬一切一般,万千银色光华掠过,将卫庄所施展出的横剑术尽皆破掉,荡然无存。 “横贯八方!” 并未理会横剑术演化的千百剑被苍璩尽皆破掉,凌空而立,单手持剑,催动体内狂暴的力量,一道道暗金色的玄光气劲梳拢,进而化作一条粗壮的暗金色长龙,呼啸天地,龙吟四方。 “横贯八方?” “我也会!” 感卫庄施展横剑术中威能最为强大的一式,苍璩不由一笑,挥手一招,承影入手,体内玄功运转,同样的一条粗壮无比的暗黑色长龙呼啸寰宇。 无论气势,还是锋芒,都丝毫不逊色! “虽然这一招需要鬼谷横剑术的根基催动。” “但天地乾坤,捭阖亦是阴阳,水中火发,无极无量!” “横贯八方!” 身形闪烁,身融旁侧的暗黑色长龙之中,阴阳一体,将鬼谷横剑术的玄妙与种玉功融合,长龙嘶吼方圆,蜿蜒巨大的身躯,灵巧的翻滚虚空。 而后俯冲那道已经临体的暗金色长龙身上。 嗡!嗡!嗡! 刹那间,整个东城城门箭楼彻底被摧毁,连带下方的城门根基都隐约有损,两条体型均是数十丈上下的长龙相互纠缠在一起。 每一次碰触,便是荡出晴空之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 “横贯八方!” “他……怎么也会这一招!” “鬼谷的横剑术,苍璩怎么也会!” “鬼谷的至高剑术从不外泄,他是如何习得的?” “……” 鬼谷卫庄施展横剑术也就罢了。 但苍璩也能够施展出横剑术,且感其威能强横程度,丝毫不弱,似是……从开始到现在,卫庄就一直没有处于上风。 此景落在一观此战的百家诸人眼眸,均为之惊异非凡! 然……无论百家诸人如何想象,与此刻箭楼之上的两道长龙来说,已然不重要,一缕缕极尽锋芒的剑气外显,灵觉难入。 同属横贯八方的气韵交错,四周的虚空隐约崩塌,银光璀璨,双龙肆意纵横此处虚空各处,在一道道目光深处。 终于,在彼此对抗百十个呼吸之后,虚空深处,陡然传来一道道更为响亮的声音。 两道身影由空而落! 第一千两百五十二章 至高剑道 “你看……,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鬼谷传人不过如此!” “数年前,楚国纵横,你不如我!” “而今,更被我所败!” “所以,诸夏间,你应该算得上一个失败者,既然是失败者,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这个世上,以免徒劳无用的活着。” 已然成为废墟的东城门箭楼上,方圆十丈左右的箭楼早就被狂暴无比的劲力摧毁,漫天之下,飞舞诸般杂乱。 暗黑色的剑气长龙同暗金色的剑气长龙争锋,僵持百多个呼吸,终究力有强弱,人有高下,两条尽皆霸道的长龙溃散。 两道黑色的身影由空而落! 苍璩手持承影剑柄,晴空之下,明暗光芒闪烁,极远处隐现道道剑影,踏空而立,双手掐动印诀,一道混元无垢的暗黑色能量光球凝练在手中。 与此同时,相距数十丈开外的城门之外,同样的一道黑色身影落下,刚一脚踏在城楼上,便是坚硬无比的城墙塌陷一个区域。 身形趔趄,闷哼声隐现,所带的遮掩斗篷更是被劲风狂暴撕成粉碎,散落在天地之间,飘散于虚无之中。 手持鲨齿,一力驻在城楼上,迎风而动,满头银发飘扬,冷酷决然的神容显化,眉目紧锁,静静看着虚空远处的那人。 呼吸之后,嘴角流淌出浅浅的鲜血,浸润滴落,衣襟血腥气息扩散。 “卫庄老弟!” 朱家大惊! 斗篷黑衣人的身份自己是知道的,但此刻竟然在与雅湖小筑苍璩的争斗中败落下来,实在是……难以置信。 苍璩的确很有天分,甚至于不弱于自己,但对于卫庄老弟,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是鬼谷传人,更是鬼谷百年来,堪为惊艳的传人。 而今……,竟然同苍璩的争斗中败下阵来。 口中惊呼一语,整个人化作一道浅绿色的玄光,奔向极远处的城门之上,无论如何,卫庄老弟可不能有失。 “这……,好强大的力量,好精妙的玄功。”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诸般一切剑气尽在感应之中,虽然他也能够施展出横贯八方,但根基所用的还是那般玄功。” “阴阳无极,乾坤共济,这种玄功……杨朱一脉绝对没有,果然如此下去,其人怕是要一己之力,破去百家武道传承了。” 儒家杨宽文同样大惊。 论修为,自从千年雪莲的余韵化入体内之后,整个人的修为也在快速提升,原本自己就修炼到了化神小成,而今更是破入了大成水准。 参悟浩然正气,神融天地,刚才二人交战的一瞬间,已然有感苍璩所修玄功的些许玄妙,言语惊叹,诧异非凡。 波动的力量! 若然被苍璩参悟极致,则可以破去百家任何一门防御手段,先前卫庄所演化的护身之法,乃是以奇门遁甲演化的。 否则,也难以拦阻。 而寻常的护体玄功,根本无法拦阻那种波动的力量! “杨朱一脉的传承,向来极端,剑罡同流便是那般。” “苍璩所修的这种玄功,看似也极端,实则暗合道家正统玄妙,必有高人指点,否则……以其现在的底蕴,根本走不出来那般道路。” “他要杀卫庄?” 百多年前,诸夏之内,儒家的声望还比不上杨朱一脉,期时,诸夏显学,非杨即墨,由此……杨朱一脉的传承自然有独到之处。 目视远方,此刻胜负已分,卫庄正面难以抗衡苍璩。 而闻苍璩狂妄之语,有杀卫庄之心。 “师兄!” 见此状,旁侧温润男子神色大惊,连忙躬身一礼,看向杨宽文。 “嘿嘿,苍璩要镇杀鬼谷卫庄!” “果然霸道,而今非大争之世,鬼谷弟子想要合纵连横,已然没有门路,既然如此,此等学说道理自然要埋葬在岁月之中。” “鬼谷现在可不是无人的,果然苍璩此举,怕是其人难料。” “……” 煌煌大梁城,汇聚诸子百家,一道道视线落在东城门上,看着苍璩要下重手镇杀鬼谷卫庄,诸人诸家言语不一。 对于鬼谷! 和百家之中向来没有什么联系,鬼谷传人向来都是一个德行,自认为了不起,自认为可以掌握诸夏大势。 如今……,想不到也有这般的结局。 “力攻争强!” “胜者为右!” “今日,我为右!” 一步踏出,暗黑色的玄光闪烁,单手之上闪烁一团黑色的光球,凌空一掌,翻手盖下,硬生生笼罩卫庄所在的虚空。 “想杀我!” “你还不够!” “横剑术——横断沧海!” 极力催动体内玄功,狂暴运转,剩余的全部力量挥洒而出,横剑术的诸般玄妙演化,双手掐动印诀,暗金色的玄光护体,鲨齿自动沉浮于跟前。 一掌翻手迎上,鲨齿相随,为之嗡鸣声大盛,刹那之间,剑体分光化影,在头顶三尺之上成就剑道光轮。 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演化沧海升腾之滚滚波涛之像,体内内力源源不断加持,任凭对方力量多强,只消剑道如海,波涛无量。 一浪接着一浪的压下,一浪接着一浪的狂暴盖下,再大的船只,再强的高山也能够为之摧毁,剑道光轮,横冲之上。 呼啸间,便是将苍璩所压下的暗黑色光球冲破,猛烈无比的剑道长龙顺着剑道光轮的操纵,直接冲向苍璩。 “这也是……横剑术?” “哼!” “剑罡同流!” “倒是小看了鬼谷!” 万物一体波动,苍璩的身形不住闪烁在虚空每一处,然……终究无法拦阻那剑道长龙的所动,终于……,双手掐动印诀,种玉功催动剑罡同流。 脏腑震颤,筋骨翁鸣,一道暗黑色的罡气自生,承影在手,真意显化,壬丙剑法施展,自己本不想要施展这等剑法的。 可……谁曾想卫庄竟然还有后手。 这一剑……威能超越横贯八方甚多,乃至于更是将化神层次的领域化作剑道一般,独属于横剑术剑道的存在。 玄关层次的手段? 一剑挥洒,天干地支轮转,同样在身前化作一道剑道光轮,其上玄妙非凡,有本源罡气护体,无视横剑术的剑道长龙。 万物一体波动,再次将其推回去! 今日……卫庄给了自己很大的惊喜。 先是那能够防御自己心神入秦的手段,还有这横剑术的另外一式,不知道横剑术是否还有招式,鬼谷的传承,还真是不可测! “苍璩!” “卫庄先生!” “还请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暂且罢手,你等修为相近,果然极尽厮杀,怕是两败俱伤。” 当其时。 一道浅白色的身影长空而入,周身闪烁亮光,硬生生拦阻在二人之间,声音脆亮,言辞诚恳,语落,更是拱手一礼,先手拜向二人。 “卫庄老弟!” 当其时,一道浅绿色的玄光亦是奔进城楼之上,出现在鬼谷卫庄身侧。 “在下也想要请二位罢手,终究……看二位的手段,今日无论是分出胜负,还是分出生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浩然正气,长空而入,屹立于城楼一角,左右一礼,微笑而言。 先前本以为鬼谷卫庄性命有危险,不曾想其人竟然还施展出威能更为强大的一式,也是鬼谷横剑术? 以前确实不曾见到! 莫不是鬼谷子所创? 不是没有这般可能,连儒家的玄功数百年来都不断的推陈出新,鬼谷门自然也是如此,更别说还有杨朱一脉的苍璩。 “龙阳君?” “你想要插手?” 苍璩一步落下,站在城楼垣上,手持承影,看向最先到达这里的龙阳君。 他的确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其人师承邹衍,与嫣然姑娘是同门师兄妹,但资质较之嫣然姑娘差了太远。 “苍璩,你应该明白,这里是大梁城,不是雅湖小筑。” “果然你与卫庄先生真的要分出生死,你无论是否活着,都不太可能活着离开大梁城的,数年来,想要杀你的百家之人不少。” 龙阳君摇头轻笑,对于苍璩的成长是一直看在眼中的。 当初,阳生被玄清子镇杀,还是自己、嫣然同他一起要回的承影,数年来,他却是越发的惊艳了。 楚国纵横,彰显权谋! 种玉功更是不逊色杨朱一脉秘传! 而今煌煌大梁城,更是压制鬼谷卫庄,若然阳生大师还活着,想来是很安心的。 今日……,自己前来说合,不仅仅是为了卫庄,更是为了苍璩,苍璩数年来,行事随心所欲,树敌甚多,以其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够真正的无视百家。 除非修炼至天宗玄清子那个层次! 固然,今日苍璩可以斩杀卫庄,但那个时候,苍璩怕也是身受重伤,这里的墨家、农家、燕赵游侠不会放过苍璩的。 一拥而上,自己也拦阻不住。 “哼,不过一群宵小之辈罢了。” 苍璩冷然一语,龙阳君所言固然有理,但那些人自己从不放在眼中。 将来也不会放在眼中。 “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 “在下儒家杨宽文,斗胆为二位说和。” “果然是苍璩先生不意,还是卫庄先生不意,儒家愿意奉陪!” 鬼谷卫庄的性情冷傲无比,杨朱一脉的苍璩更是行事肆无忌惮,于此二人,果然以礼而动,难矣,欲要说和。 唯有以力! 子房之请,鬼谷之颜面,雅湖小筑当年同儒家的渊源,都值得自己如此。 “什么时候鬼谷还需要儒家的庇护?” “有趣。” 于龙阳君所言的那般威胁,苍璩丝毫不放在欣赏,自己种玉功初成,天地一体,万物波动,果然要离去,谁能拦阻自己。 除非是玄关武者出面。 看着那儒家杨宽文大言不惭,实在是可笑。 视线一转,落在远处的鬼谷卫庄身上,灵觉而动,自己能够清晰感知到,鬼谷卫庄在施展了刚才那一式横剑术之后,已然精气神三元损耗极大。 此刻正在玄功护体,恢复修为。 “往昔,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鬼谷弟子何在?” 有感城楼之上,那似乎有几道看向自己不善的目光,通体暗黑色的玄光而动,要战便战,何必在这里婆婆妈妈。 尤其是儒家的人。 还有农家的人! 看来自己所杀农家的人还不够多! “苍璩!” 龙阳君神色凝重,苍璩这是真的要找死,今日百家汇聚于此,卫庄近些时日有恩于大梁城,百家不会眼睁睁看着苍璩如此的。 诚如此,还这般继续的挑衅。 真以为自己是天宗玄清子了。 “苍璩先生执意如此?” 儒家杨宽文神色也是有些浅浅的不悦,尽管此地是大梁城,非齐鲁之地,儒家在这里的声望弱了许多。 可儒家仍为显学,仍为大家,除非日后苍璩不准备出现在齐鲁之地,否则,今日落儒家的颜面,儒家不会忘记的。 语落,周身已然浩然霞光隐现,化神大成的气息沉浮。 “苍璩,你与农家之间,可有不小的账要算!” 朱家神容上的面具,也是彰显凝重万分。 “农家?” “接下来魏国将灭,你们要面对的麻烦可不是我。” “还有儒家?真以为自己是百家之首了?当年祖师杨朱行走诸夏的时候,孟轲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苍璩最为讨厌自己在杀人的时候,有那般多的请求之人。 尤其还是一些自认为不俗的人请求。 着实令人讨厌。 如果想要请求,直接与自己打上一场便可,何必这般以大势压自己,哼,早晚都要让农家与儒家好看。 “鬼谷从来无惧任何人。” “阁下若是认为鬼谷传承不堪一击,在下愿意奉陪!” 一语空灵而动,悠扬而进,白色的剑光从极远处快速划过虚空,径直落在这处城门残破的箭楼之上。 蓝白色的劲装着身,仍旧的那般清淡不张扬,齐肩梳拢在身后的发丝随风而动,手持长剑,握持在侧。 腰环一条条奇异丝线编织的玉带,墨蓝色的披风依旧,空旷的天地间,音韵荡漾,颇有磁性的声音弥漫一道道身影的耳边。 剑眉挑动,一步踏出,出现在鬼谷卫庄身侧,语落,看向远处的杨朱一脉苍璩,冷然而道。 第一千两百五十三章 捭阖同源 最新网址:. “盖聂!” “鬼谷盖聂!”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应该在王贲军中才是!” “是鬼谷盖聂!” “……” 低沉之音回旋,转瞬间,一道道目光汇聚,看向那人,尽皆惊骇非凡,这里可是大梁城,秦国盖聂竟然有胆子出现在这里。 实在是大胆。 真当诸子百家如同虚设? 还是以为自己是鬼谷子,当百家无人? “盖聂!” “你倒是挺有胆量,孤身一人也敢来大梁城。” “你这是要为那个废物出头?” 苍璩通体同样暗黑色玄光涌动,天地元气而动,快速催动运转,恢复实力,天地万物波动,每时每刻,三元之力都在极尽攀升。 看着此刻出现在卫庄身侧之人。 自己并不陌生! 也是鬼谷的传人! 论实力,的确比卫庄强横些许,近年来,盖聂在齐鲁之地的名声,说明了一切! 不过……那又如何? 自己从来无惧鬼谷弟子。 在庙堂之上,鬼谷弟子可以纵横捭阖,但武道修行上,诸子百家还轮不到鬼谷弟子。 “阁下以非凡之法,窃得鬼谷传承剑道。” “此事……当了结。” 鬼谷传承! 数百年来,从不外传,纵然是每一代的鬼谷弟子也只能够在家族之内传承些许微不足道的东西,核心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传出去的。 那是鬼谷的铁律! 否则便是每一代鬼谷弟子追杀的目标,面对那般后果,没有一位鬼谷弟子胆敢轻视。 而面前的苍璩,数年前,听师尊所言,从小庄身上窃取横剑术的玄妙,甚至于所得横贯八方,实在是……鬼谷的敌人。 今日又要镇杀鬼谷弟子,更是鬼谷的敌人。 只是想不到苍璩的实力这么不弱,竟然能够将小庄伤成这般。 “了结?” “如何了结?” “你等鬼谷弟子若是有实力,尽可杀我,以决传承外泄后患,否则,它日鬼谷横剑术当化入我道。” “如若不能杀我,那就让开,一个废物一般的鬼谷弟子,焉得存于天地之间,苟活于诸夏之中,浪费五谷之用。” 苍璩言语张扬,狂荡不羁,伴随口中之声,无尽波动之意席卷天地之间,短短片刻的时候,已经修复八.九层以上。 种玉功! 种得水中火发,阴阳共济,乾坤一体,玄牝无量,纵是与天宗绝学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双眸深处绽放别样的精光,今日……鬼谷弟子齐至,正好可以一起斩杀,扬杨朱一脉的威名,沉寂百年之久,杨朱一脉必将在自己手上大放异彩。 它日,传承后世,定当万世不坠,永恒不朽! “苍璩!” 龙阳君神情有些焦急,再次劝说着。 非与杨朱一脉有些牵连,自己不用来此的,可是苍璩现在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来!来!来!” “都言盖聂你在齐鲁已经压过往昔剑圣曹秋道的风采,堪为剑圣。” “今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龙阳君,且离去吧,魏国即灭,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一步而动,方圆百丈区域内,尽在掌控之中。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手持承影,玄妙之意滚滚而出。 行过龙阳君身侧,简言一语,旋即,整个人消失在天地之间。 “剑——道阴阳!” 抽出随身之剑,寒光映照十方天地,无尽锋芒显化,一剑持之,于身前,划分剑道阴阳,近百道剑影瞬间而成。 虚空震颤,银光闪耀,以己身为中心,向着四周快速扩散。 “嗯?” “有些意思!” “听玄清子说过你,言你已然在纵剑术上走出自己的道理,今日一观,果然不俗,超越那个废物多矣。” “但还不够,让我看看鬼谷纵剑术的玄妙!” 万物一体,波动掌控,苍璩的身形在盖聂跟前三丈开外显化,周身银光璀璨,如法先前,吞噬一切近前的剑道光晕。 当即,承影沉浮身前,双手快速掐动印诀,剑光灵动,直接分光化影,以承影为首,化作一条粗壮的剑道长龙。 携带万物波动的力量,顷刻间跨越虚空,奔至盖聂跟前。 “纵剑术——百川归海!” 手中渊虹化作一道流光,沉浮头顶三尺之外,自动化作一面剑道光轮,垂落万千金白之色的剑光。 顷刻间,盖聂整个人仿佛消失在虚空深处,一道耀眼的金白长河由空而落,任凭苍璩施展的剑道长龙临体,岿然不动。 反而将对方的剑道长龙化入己身,归于虚冥深处,悄无声息的消弭不显。 “嗯?” “这也是纵剑术?” “虚空——裂!” 苍璩强行滞空不坠,灵觉涌至那由空而落的金白色长河,自己所演化的剑道长龙尽皆被吞噬,如同刚才自己吞噬对方的诸般剑道一般。 鬼谷也有这样的手段? 还是说是盖聂自身参悟的。 但……这样对付自己,还不够,一掌扬起,对着金白色的剑道长河,瞬间用力一握,万物波动,瞬间震颤。 整个金白色的剑道长河为之晃动,为之不稳,进而快速的为之颤抖,期间……仿佛真的长河一般,流淌出万般剑光。 “道——阴阳!” “百步飞剑!” 金白色玄光演化的剑道长河不稳,盖聂的身影从其中隐现,有感苍璩那奇异的力量,一剑横出,乾坤逆转。 顷刻间,虚空十方那无论是散落的剑道之光,还是凝练在剑道长河上的剑道之光直接顺从意志的牵引,将盖聂包裹其内,成就一条粗壮霸道的长龙。 “哈哈哈!” “哈哈哈!” “好,好,这才是鬼谷剑道。” “万物一体,波动无极,水中之火,至阳无极,两仪轮转,四象而变,我之道,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对手。” 苍璩仰天大笑。 通体上下,暗黑色的玄光扩散,一言一语,身形万变,承影沉浮身侧,双手掐动印诀,头顶三尺之外,直接演化一道阴阳黑白的光轮。 当其时,挥手一招,光轮横立于身前,心随意转,一掌推出,阴阳光轮逆转,磨灭万物之气,迎风而动丈许方圆。 径直迎上鬼谷盖聂那霸道无比的百步飞剑! 轰!轰!轰! 顷刻间,整个虚空之上,色彩斑斓,璀璨至极,一缕缕四溢的气劲流转,射向远处,令的本就残破的城楼,更为之废墟。 混元黑白的四象光轮转动,携带万物波动的力量,硬撼鬼谷百步飞剑,极目而视,一条数十丈长的粗壮长龙,一道宛若坚硬无比的阴阳盾。 盖聂神色凝重,自己已经堪破化神小成,实力大进,施展纵剑术,当有大威能,想不到面前苍璩施展的玄功这般古怪。 那面阴阳光盾上,滋生一股股磨灭的力量,竟是在不断损耗百步飞剑的力量! 而且那阴阳光盾似是对于苍璩消耗不大,四象一体,万物波动,此等玄功未有所闻! “横贯八方!”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苍璩与鬼谷盖聂的争锋之上,忽而,冷不丁的,一道低沉冷傲之音而起,鲨齿扬起,一道暗金色的长龙再现。 化归另一条霸道的剑气长龙,从虚空另一处冲向苍璩。 “又是你这个废物。” “哼!” “化!” 伸手挥动,那原本拦阻在盖聂跟前的阴阳盾直接分化一道光芒,同样演化阴阳盾,将那条暗金色的长龙拦阻。 嗡!嗡!嗡! 豁然间,整个虚空再次为之震颤。 远远而观,两条剑道长龙左右冲锋,将那苍璩硬生生围困其内,只剩下那阴阳光盾予之极力拦阻。 “这就是鬼谷纵横?” “这就是鬼谷的百步飞剑、横贯八方!” “这就是鬼谷合力?” “哈哈哈,阴阳无极!” “逆!” 苍璩周身已然被玄光尽皆笼罩,体内的玄功早就极力催动,面对鬼谷二人合力,虽口中那般无遮拦,但是否有压力只有自己知道。 身化虚空,左右阴阳光盾强行贯通,强行逆转,欲要以盖聂的百步飞剑抗衡卫庄的横贯八方,欲要以横贯八方抗衡百步飞剑。 “横决乾坤!” “百炼阴阳!” 阴阳光盾贯通,百步飞剑的剑势与横贯八方的剑势贯通,顷刻间相触! 然……,下一刻,还未等苍璩所施展的阴阳逆转功成,那两道彼此属性尽皆不相同的剑势竟是陡然间化入捭阖阴阳,双龙环绕一体,俯冲而上,直入虚冥。 噗! 一道黑色的身影径直从虚空掉出,直落下方城墙之上,闷哼声低沉,空中留下一滴滴猩红之血。 “鬼谷同源!” “却是……失算了。” “但下一次,你们就没这么走运了。” 黑色的身影刚掉落在城墙之上,不到一个呼吸,便再次气息陡然强盛些许,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奔向城门之外,短短数个呼吸,消失在一道道目光的眼眸深处。 说走就走,根本不给大梁城诸子百家机会。 苍璩逃走。 虚空双龙徐徐而散,鬼谷二人有空而立,分立城墙之上,一时间,整个东城门内外,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谁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是这般的一个局面。 最新网址:. 第一千两百五十四章 浮屠入侵 无缘无故的,便是杨朱一脉的苍璩找上鬼谷卫庄! 而且近些时日,无论是在前方军中调遣,还是大梁城内运筹帷幄,看来都是此人了,否则,以龙阳君的才略,还做不到那般。 更甚者,杨朱一脉一脉的苍璩,竟然这般惊艳,论年岁,似是比鬼谷二人都要小上一些,可今日一人对战鬼谷,虽败犹荣。 沉寂百年之久的杨朱一脉,竟然出了苍璩这般一个人。 先前同鬼谷卫庄碰触,虽然卫庄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但……并非卫庄不强,而是苍璩越发之惊艳。 关键苍璩的行事作风,实在是……邪意! 说战就战! 说杀就杀! 无论你是不是鬼谷弟子,都是一样。 而且视荣辱不以为意,刚被击败,便是远逃,根本不给大梁城有心的百家之人机会。 这种人……最为难缠,最为难缠的是,杨朱一脉现在人丁凋零,诸夏之大,苍璩可任意而行,反而是他们百家中的显学、大家,不能够那般随意。 “你是来劝降的?” 历经先前的修养调息,一身损耗恢复七层以上,黑衣飘动,驻剑于城垣之上,看向数丈开外的身影,轻语而落。 自己还不够强! 自己要需要变得更强! 可这里是大梁城,他……不该来的! 一语落,东城城门之前,又是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苍璩已走,可……盖聂还在,他虽然同卫庄一起击败苍璩。 但那是鬼谷门的私事。 而今,该轮到秦国与魏国之间的事情了。 近些时日,早有传闻,鬼谷盖聂入秦国军中,助力秦国攻灭嚣魏牟大军! 即如此,那可就是魏国的敌人了,是诸子百家的敌人了。 似乎……还是一个人前来这里,真以为鬼谷弟子是一人可挡百万军了? 那是以前的大争之世! 现在可不是那般岁月。 “嚣魏牟十多万主力被灭,魏国之内已无精锐之兵,鸿沟北段纳入秦军掌控,水攻之下,大梁城必沦陷。” “此为在下前来所携带的文书,烦请交由魏王。” “若然魏国不降,接下来大梁城数十万庶民为之一苦,百家也会受损颇大。” 迎着那成百上千道目光,盖聂拱手一礼,脆音而道,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挥手扬起,直接飘落至龙阳君跟前。 目下局势已经明朗! 魏国再无一战之力! 强守大梁城,只会徒劳无功,果然此刻而降,则庶民无恙,魏国的宗庙传承也能够有存,否则……下场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文书已经送到,在下告辞。” 此地不宜久留。 如同先前的苍璩不宜长留此地一般,看着龙阳君收下自己送达的文书,盖聂一礼而落,迎着那一道道似乎有些别样之意的目光。 脚下浅白色的剑光而动,也如同苍璩一般,顷刻间,消失在东城门之上,不给诸子百家异心之人半点机会。 “盖聂,哪里走!” “盖聂!” “……” “……” 虽这般,可在盖聂离开大梁城的瞬间,还是有一道道流光紧随其后,出了大梁城,顺着盖聂离去的方向,远远的追去。 “龙阳君!” “大梁城的事情如此,在下告辞。” 平稳体内玄光震荡,卫庄持剑近前,行至龙阳君身侧,一观整个城门远处的百家之人,今日……在这里是自己的耻辱。 苍璩! 早晚早给予其镇杀! 魏国嚣魏牟以身殉国,十多万精锐之军不存,魏国存亡可定,自己停留在这个也是无用了,三晋入秦国之手,自己终究无能为力。 难敌浩荡大势! 接下来……纵横权谋不显,自己也该精进修行,将横剑术更进一步,寻求更强的突破之法,苍璩此次施展的玄功较之数年前更为强大。 且对于鬼谷传承颇有些压制! 自己当不为止步! “先生尽力矣!” 旁人不知晓,但龙阳君岂会不清楚,果然大将军用卫庄先生的策略,对内强势镇压大梁城的局势,只要稳固一两个月。 前方坚守避野,防守不出,则期时楚国与齐国来救,当还有相当大的机会! 奈何大将军心中焦急,受大梁城牵挂多矣。 而今大势如此,魏国局势堪忧,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强留卫庄先生在大梁城也无用了,既然要离去,那就离去吧。 卫庄没有回应,持剑,身化一道黑色流光,消失在大梁城。 “唉。” 目视卫庄离去的方向,龙阳君长叹一声,又看了看手中文书,无论如何,抉择在于大王,可……对于那个结果,龙阳君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 朱家亦是目视卫庄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言。 杨宽文轻叹,转身一道流光,归于大梁城内。 ****** “大人,不出意外,咸阳那边会同意文书之意,从颍川郡、南阳郡抽调十万守备之军,以为所用,东进……拦阻楚国有可能的心思。” 舞阳之地! 乃是南阳郡、颍川郡、魏国之地、楚国之地隐约交错之所在,连月来行进,周清携带五千精锐之兵驻扎在此。 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精锐之兵前来,一则北向压制魏国的出路,二则压制楚国北上欲要拓展防御的机会。 舞阳城! 并不大,不过方圆二三里的样子,身为边境之城,自然也不可能太过于奢华,可简单的设施还是有的。 就是相较之咸阳、南郡那里相差太多,虽如此,周清不以为意,说来……比起驻扎在野外好上太多了。 舞阳城东处一隅,一座还算宽阔的宅院,周清昨日入住其内,虽如此,至现在,焰灵姬与弄玉还在整理各处,希望能够看着舒服一点。 “楚国那边的动静呢?” 周清立于一处还算宽阔的庭院内,其内有着些许苍翠百花百草,算是前主人有些水准,头顶的晴空大日仍为燥热,不为大的侵扰。 “算着时日,此刻消息已经传到了洞庭祖地那边,而项燕那边则正在整顿十万军,不出五日,必然北上,兵临上蔡之地,以窥魏国之土。” “领军者,根据那里的探子回报,是项燕之子项梁!” 白芊红一袭紫色的薄纱裙衫罩体,婀娜的身姿而显,秀发随意梳成一束垂落脖颈之间,此处军政文书处理不多,也不为繁闹。 “项梁?” “大梁城以南,魏国之地甚广,有陈留、阳夏、固陵千里之地,楚军沿着汝水北上至上蔡,意图很明显了。” “待南阳、颖川两地十万军前来,我等也可以东进,魏国……怕是无路可逃了。” 待在舞阳之地这里,还着实有些无趣。 楚国那里虽有十万兵前来,但目的乃是尽可能的开拓疆土,非援助魏国,除非项燕脑子坏掉了。 而魏国对于楚国的援助,应该是上心的,但那个结果注定要令魏国失望。 魏王假还真是……庸主。 东北之处有杨端和大军! 以北有王贲主力,以南有颍川郡和接下来自己的十万军,魏国的生路只有东南一地,前往楚国与齐国。 现在弃城而逃,且战且退,还能够坚持一段时日,如同此刻的燕国。 果然魏王坚守,那就没办法了。 “说来……,魏国那边魏王暂时还在收拢权柄,却是苍璩与鬼谷卫庄大战了一场,对于卫庄,苍璩给予极力的压制。” “若非盖聂劝降而来,怕是卫庄生死难料。” “大人,苍璩所创的种玉功江南之地之时,芊红也有所感知,的确霸道非凡,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同焰灵姬的火魅力场相仿,火魅力量之所以可以突破,受益不少。” “杨朱一脉,沉寂百年,真的要出现一位继世之人了。” 杨朱一脉! 百多年前的诸夏间,还真是显学,能够与之相比的,也唯有墨家了,那个时候的诸夏,大争之世,根本轮不到儒家出头。 力攻争强,胜者为右的霸道利益之说,才是诸国所喜欢的。 奈何,杨朱之后,没有后续英才弟子! 对于那个杨朱,白芊红还是挺有印象的,大人也夸赞了他多次。 “哈哈哈,苍璩我可是着重培养他的。” “岁月之中,他应该成名在后的,不过……接下来西域之地或许要来一批浮屠之人了,那是一个更为强大的传承,玄关、合道层次之人甚多。” “以苍璩的秉性,估计很快就和那些人对上,到时候就有意思了,你等也要尽快的提升修行,多年来,浮屠之人陨落我手不少。” “那些人别看口言慈悲之法,实则睚眦必报。” “接下来再次出现的时候,绝对要来寻上我的。” 挥手一招,远处的百草百花之精华汇聚,玄力加持,虹光显化,以诸般精华之力熔炼一处,化入虚空之水,成就香料之精。 屈指一点,便是落在了芊红身上。 对于那些浮屠之人,可不是一群好惹的,如果真是一群慈悲心肠的人,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也不会出现那般种种之事了。 道者受到倾轧! 百家受到压制! 而今……,那般场景不会出现在后世了。 因为……若是无源之水,何以长久? 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身融万物 “天道阴阳,既有大慈悲,那么自然有大残酷!” “浮屠之人的理念芊红也有所知,倒是同杨朱一脉相仿,剑走极端,不复道者万物平衡之念,论起来,还真是同苍璩的道理相悖。” “杨朱一脉所语,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悉天下奉一身而不取,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则天下治矣!” “此理念颇通天宗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看似极端,实则本源相通,故而杨朱得证合道,百多年前,百家纵横,谁人与之争锋!” “都言杨朱一脉为我、贵己,实则俗世之言也。” 待在大人身边多年,自然妙悟道法阴阳,万事万物没有真正的大慈悲,也没有真正的大残酷,也没有真正的为我,也没有真正的贵己。 浮屠之说的理念大慈悲,普济世人,与杨朱一脉的理念为我、贵己,一体两面,正面相对,似乎……还真是有些意思。 仿若虚冥深处,自有着阴阳万化的两者极端而动,实则……两者均可以证就大道,杨朱得证合道,力压一段岁月。 浮屠之人的传承出现身融万物至高者便是明证! “可……诸夏间,俗世之人甚多,故而浮屠的理念更合入世!” “当然,苍璩的理念也更合入世!” “大争之世,双方不显,果然秦国一天下,苍璩之道,要隐匿了。” “无论如何,本侯很是期待将来他们的碰撞。” 周清面上笑意而显,无论苍璩是不是岁月长河中的那人,但此人的确天赋奇高,数年前,还是那般年岁,就能够创出种玉功。 尽管缺陷极大,但武道理念却是极高! 历经自己的受教,想来有所得。 “大人,苍璩现在的资质虽不弱,终究还没有踏足玄关,其人行事肆无忌惮,果然被百家针对,怕是难逃。” “若不罗网与之助力?” 既然大人这般看重苍璩,白芊红也多有沉思,其人将来的确有很大可能性踏足玄关,乃至于更高。 但现在还不行。 欲要在诸夏真正的立足,真正的无所持,起码也是玄关层次。 “无妨,苍璩的种玉功与其他功法不同,此功水中火发,至阳无极,以杨朱一脉纯正玄功为本源,铸就道心。” “而后以种玉功种下道种,堪为邪意之种,先前……苍璩未有能够压制邪种,以至于玄功反噬,而今邪种归元,化神层次不为拦阻,顶多五年,化神圆满不难。” “化神境界对他没有阻碍!” “待到道心、邪种阴阳无极,演化四象之妙,则可踏足玄关,待到四象演化八卦无极,归一两仪,则合道不难。” “最高层次,道心无垢,邪种无源,则当不逊色杨朱当年的境界,甚至可窥至高!” 果然是百家正统修炼之法,则或许从化神到玄关,需要十年乃至更久,但苍璩所修的玄功,只要入门,便是进境极快。 论修炼速度,甚至不逊色东君焱妃。 轻嗅着那滴百草百花精华落在芊红身上的气息,很是芳香怡人,摆摆手,苍璩此人素来机敏,一向趋利避害,不会那般身入险境的。 “千年以来,百家修行盛开,大人,若论修行强弱,除却道家祖师以外,无论是儒家孔丘、孟轲子,还是道家关尹子、列子、文子、庄周等人。” “亦或者杨朱,鬼谷子等人,怕是所修丝毫不弱上古,何以难以破入至高层次?” “莫不是那一关真的那般难?” “蜀山那里所镇压的蚩尤都过去数年前了,灵觉仍存,堪为不朽,宛若至高之力,大人如今已得合道玄妙,不知可否解惑?” 有感大人落在己身的那一滴百草百花精华,芬芳缭绕于浑身上下,白芊红很是享受,很有些直接沐浴香汤之故。 诸夏间,也有诸般秘术调制熏香与香料之物,奈何都是一等一的秘术,倒是房中家传承了不少,可惜……大都流入了宫廷。 嗅着那般的清香,白芊红话锋一转,落在修行之道上,说起来,修行之道与学说理念之道相辅相成的。 儒家孔丘不通修行,可理念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能够驾驭天地之力,道家祖师也是一样,短短十年,一跃而登临身融万物。 可惜,自上古以来数千年,整个诸夏间,也唯有二人确切踏足那个层次。 一者人皇轩辕氏! 二者便是道家祖师! 至于第三者,则是大人提过的塞外蛮夷之国,浮屠理念开创者——释迦摩尼尊者! 然三代以来,烽火诸侯,诸子百家,修行盛开,惊采绝艳者不知几何? 难道一人都未有踏足那个层次! 实在是令白芊红不解,而今大人也隐约踏足合道层次,不知大人是否感觉到了什么。 “哈哈哈,那一关?” “本侯现在也只是有所猜测!” “并未真正有那个答案,但……数十年后,想来本侯会给芊红你真正的答案。” 对于芊红所问,实则周清早就思忖过,一开始实际上也有些不理解,可……后来似乎发觉了什么。 但还不能够真正的确定。 怕是等自己再次提升一个层次,便可以真正窥探那个答案了。 “大人已经有了猜测?” 白芊红那精致的神容上,顿时一喜,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哈哈哈,日后你就知道了,说不准,它日,你能够破入合道,也能够一窥各种缘由。” 周清不予回应。 “百花百草欲要常青,非有合适至极的天时不可。” “传闻在江南之地,百越以南有南海之地,那里有四季长春之所,百花百草,百种香气,它日当有机会前往一观。” 看着不远处那仍旧在骄阳下生长的百花百草,虽然也是娇艳,终究不能够长久。 “怕是还得等上数年。” 白芊红不由一笑。 咻! 咻! 忽而,虚空一侧,划过两道别样的流光,踏步间,两股怡人的香风铺面而来,脚步轻盈,身段袅袅。 “都整理好了?” 看着二人,周清轻问着,他们怕是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这个院落还是需要简单整理一下的。 “公子,差不多了。” “就是许多东西还是简陋。” 弄玉秀首轻点,这里终究还是边境之城,不若秦国关中繁华。 “要我说……,公子,我们还不如先回南阳郡那边,她不是总觉得自己厉害嘛,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焰灵姬对于这里的环境还是不太满意。 这些年来,跟在公子身边,享受诸夏间顶级的繁华,无论诸般,都是诸夏间最为顶级的,尽管南郡那边也差了一些。 可毕竟许多东西都是可以慢慢添置的,舞阳城这里就不行了,差的太远,连一个好生沐浴的地方都没有。 更别说一些珍羞美味了。 以自己的意见,赶紧返回南阳郡才是。 白芊红不是总觉得自己聪明吗? 那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就行了。 “公子,这是从燕国那边传来的密信。” 于焰灵姐姐之言,弄玉直接给予无视了,若是在南郡,许多事情,芊红姐姐自然可以代劳,可目下军国大事,芊红姐姐可没有那个名义。 尽管芊红姐姐有这个能力! 无奈的一笑,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公子,尽管天上人间与书阁不断裁撤,可山东诸国,公子手中还是有渠道的。 “好好在这里呆着,精进精进修为。” “秋日之前,可以返回的。” “到时候本侯开炉炼丹,你也能够更为顺利的突破。”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兵不血刃 待在繁华之地那般久,焰灵姬的性情也有些惫懒了。 估计,真等到她破入玄关之后,会更为惫懒,这可不是修行之人该有的秉性,不说时时进步,起码……一颗心还是要有的。 “《易筋》你已经修行圆满,《洗髓》也要更进一步!” “这是本侯的一缕真元,颠倒你体内的阴阳二气,逆乱五行,除非你真正将火魅力场真正掌控,不然……就一直苦修吧。” 倒也没有着急打开手中的密信文书,抬手间,便是一道紫色玄光落入焰灵姬的体内,就知道贪玩,如今待在舞阳这里,好好修行才是真理。 “公子!” 有感体内丹田本源为之紊乱,周身百脉充斥别样的力量,火魅力场不自觉扩散虚空天地间,欲要收回,可不能够圆满。 想要施展,却有觉得差了什么。 那般感觉,着实难受,焰灵姬顿时娇媚一语,诉说不满。 “静修《洗髓》,果有所得,你可以很快解除这个状态,不然……,就在这里好好修行,那股力量一天会折磨你六个时辰。” “去吧。” 那股阴阳逆乱之力包含自己对焰灵姬之道的进一步推演,有所得,接下来服用化莲丹,可以更好的破入玄关。 否则,还是免不了这一关。 语落,当你不在理会欲要撒娇的焰灵姬,将手中的密信文书打开,一览上面的黑白文字,数息之后,面上顿时一笑。 “哈哈哈,上将军王翦果然将帅之才。” “燕丹真的是无路可走了,燕国也无路可走了。” 上面的内容并不多,就是讲述燕国连日来的状况,只是和自己预料中的不太一样,上将军王翦……那般举动,实在是有趣。 阅览完毕,将文书递给白芊红。 “焰灵姐姐,你去修行吧,我陪着你,我也修行。” 感受着从焰灵姐姐身上荡漾出的火魅力场,无时无刻的不在侵袭着心灵,一瞬间,弄玉周身也是闪烁玄光,清静守心。 芊红姐姐也是一样,运转玄功,避退外在侵扰。 心随意转,便是一只金玉之箫出现在手中,自己主攻音律攻伐,而今焰灵姐姐身上的气韵扩散,直逼心间深处。 正合以音律之法破之。 当其时,便是一道道清静悠扬的箫声弥漫,声传九霄,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从弄玉身上席卷而出,将焰灵姬的火魅力场荡开。 “王翦不愧是大王所信赖的东出主将人选,蒙武与之相比,相差甚远。” “此人领军之才或许稍逊武安君白起,但权谋纵横,怕是同应候范雎相比,也是不逊色,堪为文武双的将帅之才。” “留给燕丹的,只有一条思路!” 白芊红周身闪耀紫色玄光,实在是焰灵姬施展的火魅力场太过于强大,虽然境界和自己差了一些,但真像大人所言,她的火魅术修炼到真正超凡脱俗的地步。 真正的将火魅术修炼到浑身上下,无所不在,一举一动,都充满火魅术的内蕴! “身为人主,若是不能够有识人之明!” “秦国难以有今日。” “接下来你也抽空修行一二,待服用化莲丹后,可以真正踏足玄关,妙达悟虚。” 屈指一点,那封密信文书化为粉碎。 王翦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当初昭襄王薨逝之后,随后孝文王与庄襄王登位不久,期时……文信候吕不韦掌权。 王翦仍能够在军中独掌一方,便是能力! 而后暗中支持尚未亲政的王兄,助力王兄扳倒吕不韦,剿灭嫪毐等都是出过大功的。 若是普通的将帅之人,估计根本无那般胆略。 “是,大人。” 白芊红自然不会放松己身的修行,或许自己这一生都难以身融万物至高,但精进修为,绵延寿数,也是不错的结果。 ****** 燕国蓟城! 在秦国王翦率领二十余万大军逼近的时候,燕丹早就动员蓟城上下,准备血战到底,让秦军一观老燕国的血性! 然,王翦大军在行进距离蓟城不过半舍之地的时候,直接驻足不前了,只是派兵将整个蓟城周围封锁起来。 虽如此,却还是留下东进左、右北平的出口。 其后,便是一则流言出现在蓟城之内,秦军并不会强力攻城,只要燕国自愿献出蓟城,那么,秦军可以保证,不会动蓟城内的任何一人。 甚至于,现在……秦军就不会大肆杀戮,若是蓟城之内的人想要出去,完可以出去,东城门有直达左右北平的出口。 “殿下!” “秦军之谋,乃阳谋也,虽未杀人,却更甚杀人,连日来,城中已经有庶民不住想要出去,甚至于留守的军中,都有些不稳。” “先生,可有所谋以解眼前局势?” 老鞠武满头长发都已经彻底灰白了,近年来,待在殿下身边,操劳甚久,整个人越发显得苍老了。 有感连日来,城外秦军的动静,更是愁眉不展。 看着此刻静坐在上首同样两鬓苍白的殿下,没来由的一丝丝心疼。 说着,便是将目光看向旁侧的墨家巨子路枕浪,这些时日,他也一直待在了蓟城,待在了殿下身边,还给予殿下些许支柱。 城中还有不少墨家与农家的弟子,也是城中的支柱之人。 “王翦此谋,意在瓦解蓟城内的抵抗之心,进而瓦解抵抗之力。” “以目下蓟城内的形势,除非出城与秦军强行一战,否则……,待一个秋冬时日,蓟城不攻自溃!” 路枕浪斗篷遮掩,轻声一语,并没有掩盖此刻蓟城上下孱弱的状态,实则……那并不是秘密,而且王翦此谋……实在是狠! 语落,无奈的看向鞠武,除非有外援,或者蓟城出兵强战,否则……只能够坐以待毙。 这是王翦所谋,欲要兵不血刃拿下蓟城,乃至于明岁拿下整个燕国,这也是秦国东出的策略,不想要将燕国彻底摧毁。 终究……秦国还想要驾驭燕国的臣民,统御这处地域,不可能杀戮殆尽的,可真要是燕国极力反抗,想来王翦也不会留情的。 第一千两百五十七章 王道余脉 连日来,自从秦军围而不攻之后,尤其是流出一个通向左、右北平的出口之后,整个蓟城内的庶民乃至于兵将便是有些不稳。 似是令得那些人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伤残者纷纷想要出城前往左、右北平与辽西、辽东等郡,以和族人汇合。 健者,甚至于还想要同族同乡之间以谋后路,想要好好活着,是每一个人的追求,死亡……不是每个人所想要的。 甚至于那些伤残的兵卒都有那般心思。 路枕浪早年间在齐鲁之地待了甚久,通晓百家之学,又明悟庶民之心,如何不清楚这一点,可正是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才知道王翦那一策的狠辣。 可以出! 不允许回来! 一开始庶民还不敢出去,可随着出去的人安然无恙,随其后,想要出城的便是越来越多,出城的理由也是越来越多,难以辨别真假。 可就算能够辨别真假,又能够如何,也是无法拦阻! 再加上早在秦军围拢蓟城之前,城内的商旅百业便是凋零,城内的粮草辎重等虽不少,可没有进项,早晚都有耗尽的时候。 这般下去,不等蓟城给予反抗,蓟城上下就要自己崩溃了! “即如此,殿下……,以蓟城之内的兵卒,强行与秦军抗衡,明显不智。” “若是这般防守下去,蓟城之内的庶民流失太快,民力不足用,它日更是难以应对秦军!” “不若,……。” 闻巨子路枕浪之言,老鞠武为之沉默,数息之后,再次抬起头,看向上首的太子殿下,目下的蓟城,多等一日,便是少了一份对抗之力。 非长久之法。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离去。 “太傅无需多言,丹……宁与蓟城同在!” 燕丹豁然间从上首条案后起身,单手重重落在案上,沉闷之音而起,双眸瞪得浑圆,隐约绽放一缕缕血丝。 大吼一声,以表自己之意。 “殿下!” 老鞠武老泪纵横,果然与蓟城同在,岂非……等死也。 那绝非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后果,自己是从小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而今,更是不希望太子殿下走到这一步。 真的不希望! “昊天也!” “周人王道之大德,宁灭我召公之余脉哉!” 燕丹仰天长啸。 大周八百多年的传承,仁德礼仪王道传承,难道真的要在燕国这里断绝,难道那嬴政真的要一匡天下,成就不世霸业? 自己不服! 何以昊天这般苛刻燕国也! 何以这般苛刻召公遗泽也! 砰! 一语而落,陡然间,燕丹整个人身躯为之一滞,而后,重重的倒落在身后的榻上,又一道沉闷的声音荡出。 “殿下!” 路枕浪大惊,周身赤红玄光涌动,挥手间,便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将燕丹虚托而起,一道道劲力涌入其体内,以观状况。 “殿下!” 老鞠武更是惊骇,亦是连忙近前。 “先生!” “殿下如何?” 看着路枕浪的动作,老鞠武快速问着。 “殿下急火攻心,加上上次的伤势没有痊愈,一时不查,乃有昏阙。” “休养一二,便可醒转了。” “然……,蓟城这边的局势不能够在继续等待了。” “无论如何,一观王翦之谋,他定是想要在秋冬之前拿下蓟城的,否则,秋冬岁月……必有一战,历经王翦此策,蓟城抵抗之力更为孱弱。” 路枕浪将燕丹安稳的置于榻上,纵然是医者前来,也顶多开一下养身补气的东西,并无太大用处。 关键现在,太子殿下不可能真正的养身补气的。 看着身侧的老鞠武,无论如何,就算殿下不为所动,他们也应该有所动静的。 不然,结局会越来越糟糕。 “先生是要……强行带着殿下离开蓟城?” 老鞠武瞬间明悟路枕浪之意。 “不错。” “蓟城这里,已无抵抗之力!” “若然殿下此刻离开蓟城前往左右北平,乃至于辽西与辽东等地,整顿兵马,借着地利与天时,还能够有对抗之机!” “太傅以为如何?” 审时度势,蓟城这里不妥了。 “可殿下……终究不愿意离开蓟城的。” 老鞠武先前便是有这个意思,奈何殿下不允许,且强行想要留守在蓟城。 “为燕国大计。” “殿下活着,燕国上下便一直有抵抗之力,否则……,太傅应该明白的。” 路枕浪摇摇头。 视线闪烁,落在不远处屏风上悬挂的舆图,那里……整个燕国燕南地都在秦国掌控之中,整个燕国最为富饶的地方也尽皆在燕国掌控之中。 留给燕国的区域! 只有贫瘠,只有艰难。 而数年来,殿下施行仁礼于燕国上下,名声甚大,远超大王,果然殿下还活着,挥手一招,便会有从者。 “燕国!” “难道真的没有路了吗?” 老鞠武艰难一言。 双眸有些迷茫之色,自己也是从燕国强大的时候过来的,那个时候,燕国昭王的遗泽仍存,燕国仍为大国。 就算是秦国,也得以礼相待。 如今,却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先生,拜托你了。” “可城中还有数万庶民与兵卒如何?” “果然待在这里,岂不是降秦,助力秦国占据此地?” 良久之后,老鞠武对着路枕浪深深一礼。 也该离开蓟城了,可随即又想到了一点,尽管蓟城上下现在的抵抗力越来越弱,然……终究还是有些底蕴的。 果然他们离去,那些庶民与兵卒如何? 实在是于心不忍! 更何况,秦军占据此处后,他们还要稳定蓟城的局势。 “半户之家,孱弱之卒,留在这里,更好!” “否则,强兵与秦军一战,非他们的最好下场。” 路枕浪摆摆手,蓟城内的真正底蕴,早就被燕王抽调一空了,无论是精锐的兵士,还是府库中的大量粮草辎重。 目下的燕国蓟城,实乃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强撑着,或许还能够等待些许时日。 强兵一战,则万事休矣! “也只得如此了。” 老鞠武沉吟一二,长叹一声。 ****** “上将军。” “连日来,从蓟城东城门出的燕国庶民与兵卒越来越多了。” “而且观燕丹他们,似乎也没有拦阻。” 半舍之地,数十万大军驻扎,历经先前的燕南地大战,王翦并未下令直接强兵鏖战蓟城,并未下令直接拿下蓟城。 果然是数十年前的大争之世,自然不会有此策。 可目下是大王东出一天下,这般策略,自然得有调整,果然强兵鏖战,无异于加重同燕国之人的仇怨。 不利于秦国接下来对燕国的治理。 克而不杀,围而不攻,留给蓟城上下一个生路,许出不许进,这般策略之下,蓟城便有极大的可能性兵不血刃拿下来。 再加上现在从秦国前来的大量国府各大行署之人,历经一个秋冬,足以稳定整个燕南地、上谷、渔阳等地。 而数十万大军也可以好好的修养一二,来年开春,直接彻底拿下左、右北平、辽西、辽东等地,也可以平定残赵之祸乱。 幕府军帐内,王翦正一身常服坐在上首木案后,手里持有一卷纸质典籍,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什么。 闻下首军中先锋所探,微微抬起头。 “一共出去多少人?” 王翦轻问一声。 根据斥候来报,整个蓟城之内,庶民加上兵卒也有十万上下的,若然蓟城给予抵抗,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近半月来,已经出去近两万有余。” “且他们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强健之人,老幼妇孺等反而不多见。” 先锋快速而应,出去的人中,相当一部分都是蓟城现在能战的主力乃至于后备之人,果然如此,蓟城上下,此刻定然大乱了。 “上将军,果然燕丹等也趁势出逃如何?” 蓟城上下民众出逃,而燕丹没有太大的拦阻,已经说明了问题,那就是燕丹对于接下来强守蓟城没有太大信心。 否则,完可以效仿往昔齐国田单坚守即墨二城之故。 闻那先锋之言,军司马略有沉思,便是拱手一语。 “他想要逃走?” “就让他逃吧。” “无需拦阻。” “本将自有所谋。” 王翦浅浅一笑,一个燕丹现在其实起不了太大作用,只是……此人终究在燕国还有不小的声望,或许会有不小的抵抗之力。 然……,自己已经有了对抗之策。 不过……现在自己的重点是稳定所占领的燕国之地,如何追杀燕丹,乃至于处理整个燕国后续之事,明岁也不迟。 到了这一步,稳打稳扎才是最佳上策! “李信大军今日可有所回?” 驻扎在此地之后,王翦便是下令李信率领五万大军北上,一步步清除燕国与赵国对上谷、渔阳等地的残余之力。 那不是难事。 “暂未有,算着时间,也快了。” 军司马摇摇头。 “嗯,一应军需粮草不得怠慢。” “另外,分出三万军,跟着国府前来的诸多官吏之人,入驻各大郡县、乡里,稳定局势,稳定燕国局面。” 王翦放下手中书籍,继续说着。 第一千两百五十八章 大仁上德 “喏!” 军司马自然颔首以对,这也是先前就已经商榷过的。 没有秦军的前期强力镇守,想要快速稳定整个所占领的燕国之地,还真是有些困难,这是从先前韩赵被攻灭后所得的经验。 “去吧,再探。” “目下距离秋日还有一个月多些,再等半个月,出兵前往蓟城!” 王翦缓缓从上首起身,摆摆手,那先锋为之而退。 旁侧的军司马也是起身。 燕南地一战,整个燕国的局势就彻底稳定下来了,除非燕国想要战争,不然……只有一条路。 果然燕国想要战争,那么,也是秦军所希望的。 “上将军,倒是近月来有传闻,北胡那边出现了新情况。” “匈奴十万大军欲要南下,被蒙恬将军所阻,所以便是率军东进,接连击败东胡,拓土千里,果然这般下去,怕是整个东胡蛮夷都要被匈奴吞并。” “期时……,匈奴占领整个北蛮之地,怕是成就大威胁。” “我等是否要在明岁拿下燕国之后,配合蒙恬所部,北上将匈奴剿灭,纵然不为剿灭,也要大战一场,令匈奴数年之内,不敢有异心!” 燕国的事情没有大碍。 却是北胡那边出现了问题,军司马拱手一言,说道那般事。 而今秦国东出一天下,北边的胡人部族中,匈奴却是崛起了,先是一统整个云中之地的胡人部族,前些年更是与西域小国攻伐秦国。 但被武真侯击溃! 而今,历经修养,更是和秦国一样,东进吞并其余胡人不足,增强自己的力量,目下所拥有的控弦之士已经不亚于三十万。 果然吞并东胡之后,怕是控弦之士都不亚于四十万! 那可是一股相当强劲的力量! 百年前的义渠国便是先例。 真要是放任匈奴不管,估计等秦国东出有成,匈奴真就成就大势了。 “此事无需我等担忧。” “蒙恬所部训练三十万黄金火骑兵,正是为了应对北胡匈奴的。” “何况,内诸夏,外夷狄,当前之要,乃是要平定燕赵,一合三晋,南攻强楚,东略齐鲁,唯有诸夏一匡,方能腾出手北攻匈奴。” “目下只要能够防御住匈奴南下势头便可。” 于军司马所言之事,王翦自然也有耳闻。 诸夏正在归一,北边的胡人部族想不到也有这个心思,数十万控弦之士,的确是一股相当强劲的力量。 可……相较之中原诸国,还是要次之的。 更深一点,大王之意,蓝田大军乃是为东出平定诸国而动的,至于抗衡匈奴等,非王翦的职责所在。 真要那般做了,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虽如此,以观目下中原局势。” “五日前,少将军在北宅之地,一战击溃魏国大将军嚣魏牟,击溃其十多万魏武卒主力,击杀嚣魏牟。” “自此,魏国主力不存,则水攻之下,魏国坚持不了两个月,算算时间,秋日之前,也是可以定下魏国局势。” “魏国灭,三晋不存!” “燕赵明岁而定,则后年上将军便是要另加攻打南楚了!” 军司马不由一笑,虽然上将军之言说的很多,实则,按照现在的秦军步伐,并没有多少拦阻之力了。 今岁,三晋定下! 明岁,燕赵定下! 其实,整个诸夏的大局已然掌控在秦国手中,那个时候,无论是疆域之辽阔,还是民众之多寡,都超越楚国。 非现在的楚国可比! 至于齐国,四十年来,不修兵戈之事,根本不足为虑! 纵然有兵拦阻,也不可能拦阻秦国虎狼之师! “诸夏一日未定,此言便是过早。” “王贲那里此次吃了苦头了吧,诸夏百家,各有奇人异士,此次没有鬼谷盖聂与章邯相助,他想要击溃嚣魏牟,很是艰难。” “真要等待齐国与楚国援军到达,那就死不足惜!” 王翦单手压下军司马之言。 论及魏国之事,自己一直在关注,从军中秩序来看,王贲隶属于自己管辖,从私人角度来看,王贲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现在击溃魏国主力,然……一路进攻,并不顺利! 先前在自己眼下,一直想要独自建功立业,而今知道艰难了吧,好在结果还不错,并没有出现大问题。 否则,王贲的军旅生涯到此而止了。 “上将军苛责过甚矣。” 军司马笑语。 上将军对少将军的严苛,军中上下都是知晓的,尽管数月来,一直没有主动询问过少将军的事情,但自己可不敢放松。 每隔两三日,便是有最新的讯息呈报。 “不提他,不提他。” “一鲁莽小儿也。” 王翦摆摆手,神色平静而语。 ****** “大田令!” “这是大王刚从咸阳发来的文书,你且一观!” “大王之心,胸怀诸夏,我等不及多矣,唯能做的,只能尽力也。” 广武、北宅之地,王贲大军仍旧在此,可战线已经推进两百里了,整个鸿沟北段的种种,部纳入掌控。 陆战一战而定,击溃魏国十多万主力! 如今劝降不成,那就水攻而下,魏国……自寻死路。 阅览完毕手中咸阳传来的王书,王贲长叹一声,而后将其双手递给旁侧的大田令郑国,那是大王对魏国之事最后的叮嘱。 并没有涉及兵事谋略与其它诸般事。 “三晋而定,诸夏大势而动,诸夏便是秦国的诸夏,无论战事如何谋划,须得虑及庶民生计,尽可能将水攻战法控制住,使之不为泛滥。” “大王之心,郑国明矣!” “自蓝田大军东出而起,大王便是叮嘱上将军,灭国战法不同于其余战法,须得尽可能护持庶民,尽可能的保庶民。” “而今,再次为之叮嘱,千年以来,诸国兵战,有此虑者,不少,可能够做到的,唯有秦国了。” “大王当放心,郑国自当不会令大王失望!” 大田令郑国双手持手中纸质文书,细细一览,神容之上,也是浮现感叹之语,这也算是大王对东出灭国的一次次叮嘱了。 虽然这一点,自己早就知道,可大王还是一次次将其写入文书之中,那就非寻常君王可比,有此英主,秦国何以不能够平天下。 “大王之意,水战之后,汇同颍川郡,整顿诸地的水利、道路、城池等,而今护国学宫有水石之物,当无论是速度,还是效用,超越先前甚多。” 放下手中文书,郑国看向少将军王贲,而今战事已毕,接下来就要看自己对于鸿沟的整治了,引入汛期的大河之水,攻伐大梁城。 原本自己就已经做好诸般准备。 如今有了护国学宫送来的水石之物,郑国一观之后,觉得整修鸿沟当会更有把握,更有可能将中原之地的水利、道路整治一番。 “哈哈哈,大王如此叮嘱,我等岂能怠慢。” “大田令尽可施为。” 王贲朗声一笑,拱手一礼。 接下来的水攻战法,没有大田令相助,亦是有相当难度。 “明日便可挖掘引河入沟的口子了。” “颍川郡与广武之地的民力都已经调集完毕,舆图规划也都完毕,少将军当放心,在大河最后一个汛期之前,水攻大梁城当成!” 郑国颔首以对,踱步于幕府内属于自己的水利区域,上面早就悬挂一张张精致的舆图了,甚至于还有独属于自己的水利沙盘。 上面对于接下来水战攻大梁城也都有详细的路线,连日来,少将军一直在攻打嚣魏牟主力,自己也没有闲着。 便是一直在勘探如何最好的水攻大梁城! 而今魏国十多万魏武卒主力不存,也该自己出力了。 “哈哈哈,王贲听从大田令调遣。” 闻此,王贲又是朗朗大笑。 次日一早,王贲便是率领一支千人队,亲自护送郑国前往引河入沟的沟口,至于鬼谷盖聂和章邯将军,已经离去。 “哎,战乱之事,终究还是有所损伤的。” “庶民无辜矣。” 从北宅之地,前往广武之地,那里也属于鸿沟覆盖的区域,当年修筑鸿沟最后段的时候,郑国也有参与,故而,对于鸿沟也不算没有了解。 一路行进,看着方圆数十里、百里平坦开阔的富饶之地上,临近正午,竟然只剩下数缕炊烟,田亩之中,荒草杂乱,五谷不生。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水渠、毛渠更是久已失修,早就不为所用,随风而送,随水而动,一条条水渠或是被覆盖,或是中断,不为大用。 “大仁不仁,上德不德。” “自从秦国灭韩之后,魏国对于这里的守御便是收缩了,可秦国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在此地防御,乃至于治理。” “故而便成了这般荒凉之景象,可这般景象持续不多久的,待魏国而灭,顶多明岁,这里便会恢复正常的繁华状态。” 秦国灭韩后,秦军对于大河的直接控制乃至于威慑范围便是遍及整个魏国北地,若无嚣魏牟一力主张,怕是魏国军兵在大梁以北,根本没有任何踪迹。 这个时候纠结庶民之苦,并不是一件好事,与其让他们继续这种情况,还不如速战速决,彻底拿下魏国。 期时,秦法之下,耕战而立,则一切归于秩序! n.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随我修行 “少将军所言甚是。” 郑国也只是有所感叹。 的确大仁不仁,战乱虽不是一件好事,可能够快速结束诸夏千百年来的战乱,让诸夏归一平稳,便是真正的大仁了。 然……看着眼前这般景象,仍旧有些不忍。 想当年,魏国繁华名扬诸夏,而今竟然国土之内,肥沃的田亩荒废,水利不修,庶民逃难,兵卒不守。 怕是当年魏文侯、魏武侯、魏惠文王等都未想到这般局面吧。 虽这般说着,可向广武之地行进的速度没有减缓,那里是开挖鸿沟水攻大梁城的起点,早就已经规划好了。 接下来只需要调动大量的人力,不断的向着鸿沟南段延伸便可。 一时间,王贲麾下十万兵马而动,分派调遣至鸿沟北段的各个关卡要道,同时将沿线居住的庶民给予督导至别处居住。 待水攻大梁城功成,再行返回也不迟! ****** “龙阳君!” “随我等离开魏国吧!” 相距秦国鬼谷盖聂送来劝降文书没有多久,在一众王室重臣的助力下,被嚣魏牟兵谏的魏王便是复归领政。 掌权的第一要事便是颁布王书,宣布大将军嚣魏牟为叛逆之臣,更是魏国贼子,一战葬送十多万魏武卒主力,实在是魏国大贼。 凡大梁城内,同嚣魏牟有关联之人,都是拘捕范围之内。 刹那间,整个大梁城为之兵动,王城直属的兵马奔赴大梁城各处,准备抓捕那些同往昔嚣魏牟关联紧密的游侠。 北城一隅! 那是农家在大梁城的一个据点,此刻诸人汇聚,一身白衣的龙阳君亦是在列,在魏王颁布的拘捕文书中,龙阳君位列第一! 作为数年来一直助力嚣魏牟的龙阳君,直接落在拘捕名单上! 若然不找脱身之法,唯有一条路,被打入国狱,而后等待发落! “我自幼生长于魏国,随后得师尊教导,又得先王垂怜,和无忌一起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 “魏国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国!” “诸夏之大,我还能够去哪里?” 白衣加身,容貌俊美,虽中年形态,仍为如此,看着身侧劝说自己的朱家等农家之人,摆摆手……,不欲要离开大梁城。 得先王之殊遇,而今魏国危难,怎能够一走了之? 岂不辜负先王的宠幸! “龙阳君!” “魏王昏聩,如今领政,不思御兵于外,直接调兵守中,放弃鸿沟的防御,而今秦将王贲正谋水攻之法。” “大梁城难矣。” “留在这里,唯有一死也,何不先离开大梁城,汇同三晋有志之人,来日等待机会,再行以报往昔魏王之恩?” 朱家那不显的身高,站在一侧,神容之上带着那略有一丝哀伤神态的面具,看向龙阳君,很是不忍龙阳君的抉择。 魏王之意现在已经很明朗了。 就是对嚣魏牟兵谏非常不满,欲要在大梁城内清理掉所有同嚣魏牟有关的人,甚至于接下来诸子百家也在列。 魏国如此,同先前的赵国何异? 他们百家留在这里,本是为了助力魏国而来,而今却是要被魏国驱逐了,昊天也,魏国如此,如何不灭? “你等快些去吧。” “嚣魏牟能够以身殉国,全魏国之义!” “在下虽无能,唯有此举以报先王之恩,誓要与大梁城共进退,纵然身死,也要死在大梁城。” “朱家老弟,希望将来真的有机会吧。” 龙阳君再次摇摇头,离开魏国对于自己轻而易举,甚至于数年前,自己根本无需理会魏国之事的。 可嚣魏牟邀请自己一同振兴魏国,那也是往昔无忌的希冀,自己应下了。 而今,嚣魏牟战死沙场! 无忌更是早就死了。 自己焉能苟活? “我若是被擒,还望朱家老弟好生照顾刘季、卢绾、张耳……,他们都是义气之人,都是有用之人!” 身躯微侧,看着四周的农家弟子,又看着农家的朱家老弟,微微一笑,念及一件事,拱手一礼,看向朱家。 “何以如此!” 朱家仍旧不甘。 龙阳君本不欲要如此的。 “去吧。” “在下还要再次进入王宫,还要再次劝说大王,希望有些作用。” 语落,没有迟疑,周身玄光一闪,踏步间,出了北城庭院,前往大梁城西城而去,那里是王城王宫所在。 前几日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如今一切复归大王手中了。 “龙阳君!” 朱家深深一礼。 心中思绪翻滚万千,进入大梁城数月,也行动了数月,如今却得了这般一个下场,被魏王驱赶着离开大梁城。 真是……,好笑也。 “堂主,田虎堂主已经离开了。” 未几,不远处走来一位精壮的汉子,抱拳一礼。 “我们也走吧。” “刘季他们现在都出去了吧?” 朱家长长呼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大将军嚣魏牟与龙阳君托付给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够忘却。 “都已经安稳出大梁城了。” 那汉子快速而应。 “即如此,我们走吧,南下楚国!” 朱家摆摆手,接下来三晋归于秦国,燕赵也即将纳入秦国的掌控,而齐鲁之地,又一直在儒家的掌控之中。 他们能够活动的区域,唯有南边的楚国了,好在近些年来,同楚国的关系尚可。 “是!” 那汉子直接而应。 一个时辰之后,朱家等刚离开大梁城,便是收到消息,龙阳君孤身入王城,欲要劝说魏王,可……魏王不听,直接被打入国狱之中。 罪行都已经定下,七日后市口斩杀! 连带城中许多相关或者无关的游侠都抓捕了好多,空荡荡的国狱为之充实,对于那些人,魏王下达批语,没有任何情面,直接给予杀戮之刑罚。 “魏国!” “亡了。” 从大梁城东城而出,儒家杨宽文等也完成此行任务,相距大梁城一里有余,驾驭马匹之上,转过身看着这座诸夏第一城。 怕是数月之后,插在城楼上的旗帜要变换了。 烽火诸侯,战乱不休,数百年来,一直没有停止。 “子房,接下来归于小圣贤庄,你就随在我身边吧。” 看着身侧那情绪不高的年轻男子,杨宽文微微一笑。 待在大梁城的这段时日,对于子房,杨宽文很是欣赏,或许现在还比不上子思一脉的邵广晴等,可……再过数年,绝对更为出色。 对于掌门伏念的做法和想法,杨宽文很清楚,其人所修内圣外王,欲要统合儒家八脉一体,迎合大势。 可儒家八脉,数百年来,自成体系,非孟轲子一脉可以全部代替,子思一脉绝对不答应,怕是颜回一脉也不会答应的。 欲要对抗掌门的做法,培养更为出色的理念传承者,则是最为重要的。 对于子房,自己很欣赏,虽有家国沦亡之牵挂,可渡过去,便是康庄大道! “是,师兄!” 张良为之一礼。 “师兄,魏国若灭,怕是接下来临淄又要热闹了。” “这几年,临淄那里汇聚旧韩、旧赵之人甚多,燕国的人也多有南下,而今,魏国之人也是要前往那里了。” 儒家子思一脉谈直却将目光从大梁城上收回,随意闲谈。 “三晋凋零,齐鲁兴盛,的确奇异。” “不过……那些人终究要生出一场事情来的。” 对于燕赵韩魏那些世家大族、王室重臣的后路,杨宽文自然知道,他们携带大量的财货之物,汇聚临淄之城。 临淄当然会越发的繁闹了。 然……那些人汇聚一处,可不是白白汇聚的,这一次魏国求援齐国来救,似乎……那些人就出了不少力气。 终究未成,被秦国上卿顿弱等破坏! 再加上魏国嚣魏牟主动出击,十多万魏武卒兵败,一切成空。 “就算他们不生出一场事情来。” “秦国也不会放任那些人汇聚一处的。” 诸国残余之人汇聚一处,他们有着大量的财货,有着大量在旧地极高的号召力,对于接下来统辖三晋的秦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张良脆朗之语而出。 是故……,接下来,要么有一战斗。 要么,就看齐国自身的抉择。 “哦,子房觉得那些人会如何做?” 杨宽文笑意看将过去。 “三晋将近,燕赵将定!” “所余者,唯有齐国和楚国也。” “齐秦数十年交好,楚国当为之先。” “故而,那些人应该所谋齐国出兵西进,配合楚国出兵北上,抗衡秦国真正的一匡诸夏,所拦阻着,齐国后胜等人。” 张良不觉得那些世家大族会等死,无论如何,肯定要好好反抗的,再说了,齐国还有四十万大军呢。 尽管数十年来,没有动用他们,但人数一直都在。 以齐国的国力,维持一支四十万大军运转不难。 “那么,他们可以拦阻吗?” 杨宽文没有评价,只是又问了一句? “……” “有机会!” 张良沉吟片刻,或许会很难,但并不是没有机会,以齐国的国力,可以支撑很久的,而且楚国也可以支撑很久的。 “哈哈哈。” “那我等接下来就且看一观。” 杨宽文朗朗大笑,单手在身下马匹上轻轻拍动,一行人随即快速东进,那里的遥远之处……桑海之地,小圣贤庄。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 獒犬神兵 魏国大梁城内,一众王室重臣迎接魏王归政之后,丞相尸埕自然也是归位,掌握丞相之权,连日来,倒也是心中欢喜。 被嚣魏牟囚禁在府上的那段时间,着实不好受,且嚣魏牟此人兵家出身,甚是粗鲁,连一些军政消息都不告诉自己。 着实可恶! 先前大王就曾说过,调兵守中守城,如今呢? 嚣魏牟偏偏调兵御外,结果葬送十多万魏武卒精锐,实在是该死,让他死在沙场上,倒是便宜他了。 不过……今日还有要事一决。 手里拿着刚从南楚传来的文书,尸埕匆匆赶进王城,魏王假正在獒宫里玩耍。 三晋之国,韩国两国王室喜好神异犬种,然赵国王室却对猛犬极为厌恶,或许是因为春秋岁月的一场变动。 昔时,还非六卿领政,不过是一个个权臣而已,赵氏一族的赵盾在朝会后,被一只猛犬大殿中扑杀。 当其时,屠岸贾屠戮赵氏部族,以至于整个赵氏部族沉入谷底,好在有韩厥等人相助,赵氏部族复苏,乃有所谓的赵氏孤儿。 然则,无论屠岸贾指使猛犬扑杀赵盾如何,那般事件,都令的赵氏部族甚是厌恶猛犬异种。 数百年来,赵国王宫内,从来没有猛犬,反而倒是韩国与魏国的王宫之内,设置有猛犬宫殿,甚至于百年来,魏国庙堂上,多有进献獒犬等,得到官职的。 先前嚣魏牟欲要调兵御外,还亲自搜罗罕见的獒犬献给魏王,希望魏王欢喜,同意自己所谋,奈何不为功成。 魏王假为太子之时,便是执掌国君狩猎的宫署,专管卷养猎犬之事,十多年来,颇有所得,以至于整个王宫之内,犬宫甚多。 乃至有犬中霸主獒犬更是的魏假喜爱,凡是看中的獒犬,无一不是蹲地之后,仍四尺有余之高,否则,便只是普通的犬。 “敢情丞相止步,我王尚未出宫!” 猎犬宫丞拦阻在尸埕之前,言语颇有些冷傲之意,更是夹杂着一丝高高在上之意,虽然官阶微不足道,可这里是獒犬所在之地。 乃是大王所喜爱之地,非寻常之位可比。 “大王在里面?” “还请快快禀报,南楚有重要军事传来!” 老尸埕看了面前的小吏,想要呵斥一二,却觉得不妥,只得拱手一礼,让其快速通禀,以免耽搁了大事。 “还请丞相稍作等待,待大王从獒宫内出来,再行商榷。” “否则,耽搁了大王獒宫乐事,那等罪过,我等可担当不起。” 那小吏看着面前的丞相一眼,亦是拱手一礼,纵然面前之人是丞相,也是不为所动。 “这……,不知道还要多久?” 老尸埕看着手里的军事文书,略有一丝急躁,再次催问着。 “不知。” 那小吏摇摇头,回应了两个字。 “哎,那老朽就等待一二。” 老尸埕看着面前的小吏,又看着面前造型奇异的獒宫,轻叹一口气,拿着手里的文书,只得等待了。 对于大王的性情还是知道的,果然打扰了大王对于獒犬的喜爱,怕是会坏事的。 “丞相!” “老丞相真的在这里,探子回报,楚国已经调集十万大军北上,扬言相助魏国抗秦,大王之意如何?” 一炷香之后,老尸埕仍旧在獒宫面前来回踱步等待着。 那小吏也不为所动,倒是坐在獒宫前的一个小石凳上,忽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新任大梁将军魏咎。 一边走进,一边口中快速说着,自己受到紧急文书,须得同丞相和大王商榷,询问了一二,丞相果然在这里。 只是……站在外面做什么? “这……,大王正在獒宫内,且等大王出来再行商榷。” 老尸埕两腿为之颤抖,站在这里一炷香的时间,对于年老体迈的自己来说真是一个极大的消耗,看着魏咎前来,快速回应着。 “嗯?” “大王还在獒宫内?” “还不快去通禀!” 身披黑色重甲的魏咎神容微变,眉目紧锁,看着一旁坐在石凳子上的小吏,直接近前呵斥着。 “将军,果然打扰了大王獒宫乐事,我等可难以受罪!” 那小吏也是无惧,从石凳子上站起,对着面前的二人简单行了一礼,快速说着。 “找死!” “区区品级都没有的宫人,也敢对我和丞相这般言语!” “赶紧通禀,不然一剑杀你,大王也不会拿我如何!” 尸埕可以忍! 魏咎不能忍,身为王族重臣,天生的尊贵之人,眼前这小吏不过獒宫宫人,也敢对自己如此,实在是可恶。 当即,将腰腹间的长剑抽出来,落在那小吏的脖颈上。 这等人,就该好好治理,大王也是不理会政事,整个王宫之内,乱糟糟的。 一语落,吓的那小吏连忙跪地求饶,随即便是小跑着进入獒宫通禀去了。 “两位何事?” “你等欲要在獒宫之前杀人?岂不知獒犬有神异也?” 又过了近半柱香的时间,盛夏时日,身穿短装胡衣的魏王假缓缓而出,身后跟着几个獒宫小吏,手里牵着一只毛发黑亮的獒犬。 只是身上的气息着实难闻。 看着面前的丞相和新任大梁城将军,眉目锁起,略有不悦,看着魏咎腰腹间的长剑,更是有一丝不喜。 “大王,南楚十万大军北上,领军主将项燕之子项梁,如今已经逼近南部边界了,扬言欲要助力魏国抗秦。” “此事当如何决断?” 魏咎率先一步,抱拳一礼,说道最新的消息。 对于大王手里的獒犬,丝毫不以为意。 “大王,秦军占据整个鸿沟北段,这些时日正在开挖沟渠,欲要水攻大梁也。” 老尸埕也是近前一步,说道北边的局势。 南北都有些堪忧。 “楚国助力魏国抗秦?” “好事也,这有何难,应下便是!” “至于水攻大梁城?先前本王不是与你说过,无妨也。” 魏王假闻此,先是一怔,而后不由一笑,而今魏国正是缺少助力,如今楚国来相助,自然是好事。 这还有什么需要商榷的。 为这点小事打扰自己的兴致,着实无趣。 至于水攻大梁城的秦军所谋,早就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有所批语了,并不算什么。 “可……,魏咎以为,我大魏国先前主力尚存的时候,楚国不予出兵,而今十多万魏武卒不存,偏偏十万大军北上。” “其心怕是难料,恐救援魏国为假,欲要攻占魏国在南部的疆土是真,如此,魏国也能够将其北边的战线拓展,防止秦国来日的南下。” “否则,这个时候楚国十万大军同秦国碰上,非是好事。” 魏咎闻声,亦是神色一滞,想不到大王应下的这般干脆。 然……事情可没有那般简单。 当即,述说各种要点之事。 “无妨!” “楚国若要援救,肯定是要给予其好处的,些许南部的土地,让了就让了,不算什么。” 魏王假再次摆摆手,百多年来,魏国的土地让出的多了,也不差那一点半点,真的不算什么,魏咎实在是大惊小怪。 “大王!” “若然楚国之意,根本不在救魏呢?” 魏咎不甘,大王怎么会说出此语。 当年魏国所得土地的时候,那可是一位位魏武卒以鲜血换来的,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果然楚国真的援救魏国。 让出一点点土地也就罢了。 果然其心不在救魏呢? “这等小事也来问我?” “让楚国那边发出国书不久行了,立下合约便可。” 魏王假对于魏咎的能力很是怀疑。 “可……,合约之力,终究不妥也。” 若然合约真的有用,那么,也不会有当年鬼谷张仪欺骗楚国六百里土地之事了,目下魏国弱小,楚国势大。 楚国就算立下合约,也不会给予遵守的。 “那就不让楚军进入魏国边界便是了。” 魏王假蹲下身,单手捋顺着獒犬黑亮的毛发,对于魏咎这个问题,不耐烦的回应着,很简单的事情,为何总是要来询问自己。 “大王!” 魏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好了,楚国那边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魏王假摆摆手。 见状,魏咎一张脸涨的有些通红,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多言。 “大王,往昔信陵君便是有言,秦军攻魏,必然水战,水战之下,魏国难挡,而今王贲率军占据鸿沟北段,危矣!” 老尸埕只得说道另外一件事。 “哼!” “信陵君!信陵君!信陵君纵然有话,管得了今日吗?” 魏王假直接不悦的打断老尸埕之言。 “大梁城若是有危险,这些獒犬岂不遭殃也?” 视线落在身边的一只雄壮獒犬身上,魏王假有些不忍,这些獒犬都是自己好不容易驯养出来的,果然大梁城真的有事。 那些庶民也就罢了,可这些獒犬短短不能够有事。 “大王,……,便是护卫这些獒犬,也总得有防守水战之法也!” 老尸埕视线也是落在那只獒犬身上,言语一滞,对着身边的魏咎看了一眼,很是无奈的一语落下。 “你是大梁将军,可有防御之法?” 无论如何,这些獒犬可不能够有恙,魏王假缓缓起身,想了想,没有头绪,而后看向魏咎,怎么也是领兵将军,总该有法子的。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 代代恶癖 “大王!” “魏咎之谋,乃是调集大梁城的主力尽可能死守在最后的鸿沟关卡,不让一道道水流汇聚在大梁城。” “或许会破坏诸般水道,影响大梁城水韵循环,可……终究有效也。” 迎着大王看过来的目光,魏咎眉目紧锁,略有思忖,实则先前便是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嚣魏牟之策,实则妥当。 奈何不敌秦军智谋。 以至于有先前一败,可调兵守中非最佳之策! “引入獒宫的那条专用水流也要断掉?” 魏王假眉头一挑,看向魏咎,觉得不妥。 庶民用水也就罢了,关键自己这獒宫用水,乃是专门从城外一条山脉水渠引来的,有专人守护的,如此才能够保证这些獒犬生长的这般神异。 果然断掉那般水渠,獒宫内的用水岂不是无了。 “大王,只要撑过大河汛期,便可恢复的。” 魏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再次抱拳一礼。 “需要多久?” 魏王假轻问,对于这一策,并不看好。 “少则两个月,长则半载!” 魏咎回应。 “不妥!” “不妥!” “时间太长了,且调兵在外,岂不是只留下偏师守城,果然王贲率领奇兵前来,大梁城岂不危矣?” 闻此,魏王假再次剧烈的摆摆手,时间太长了,自己可以忍受,身边的獒犬可是忍受不了,且……还要调兵在外,大梁城那就空虚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兵马都必须留在大梁城! 兵谏之事,自己可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大王,大梁城之危险,不在城防,而在于水患也。” 这一次,老尸埕也很明白的没有提及信陵君,以大梁城诸夏第一城的地位,纵然王贲有奇兵前来,也当无惧的。 “短视也。” “大梁城墙高厚,当年惠文先王可是花费颇多的财货给予铸就,府库之内粮草财货甚多。” “昔年,小小的即墨都能够坚守六年,大梁城至少能够坚守十年!” “十年的时间,诸夏间,岂不又变?齐国与楚国还不援救魏国?然……守城需要大量的兵卒,果然许多兵卒出城在鸿沟处,偏师岂能守御?” “更别说,如今魏国主力被嚣魏牟消耗殆尽,果然剩下的兵卒不存,魏国岂不是没有了一点点支撑?” 魏王假豁然而语,驳斥着魏咎关于调兵在鸿沟北段之言,对于老丞相之策,也是有些不满意,都是一些无用之谈。 都是一些短视之谈。 看着身侧的尸埕和魏咎,很是有些不满。 “我王之意,全军守城,至少十年?” “兵力御外,朝夕不保?” 老尸埕觉得自己听明白大王之意了。 “老丞相何其明了也。” 魏王假觉得自己刚才之语相当惊人,而后又大大褒奖了一下老尸埕。 然……旁侧的魏咎一张脸直接的黑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没有听见。 “守城十年?” “将军以为如何?” 观魏咎没有回应,老尸埕不由近前轻语。 “守城不外防,未尝闻也!” 魏咎现在狐疑当初先王为何选择魏假,如果不是魏假年岁大些,为太子之位,魏国现在的局面如何? 守城十年? 三代以来数千年,哪里有守城十年以上的。 况且当年齐国即墨守城六年,也不是单纯的守城,那是因为外部五国联军出现问题,否则,五国一体,即墨能够支撑六个月,就算它本事。 “岂有此理!” “即墨当年有外防吗?如何守住了六年?” 魏王假清冷一言,对于魏咎坚持调兵御外,有些不满。 “即墨非不外防,乃是无力也。” “即墨能够坚守六年,乃五国之乱也。” “我军能防不防,岂非任凭秦军施展水攻之法?” 魏咎给予反驳着,现在……也看出来了,如果不反驳的话,保不准接下来大王又要出什么新鲜的点子。 “枉你为大梁将军,岂不知,你若是防御鸿沟要口,若然两军交战,岂非河水决口更快,且这么长的时间,大梁城没有水如何支撑下去。” 魏王假觉得刚才自己所语的几个点子都还可以。 当即,反驳魏咎。 “果如此,怕接下来真的水淹大梁城了!” 魏咎闻此,心中还有许多话要说,可……却不想要说了,默然数息,而后轻叹。 “嗯?” “说来,本王倒是有神兵相助!” 然……,下一刻,魏王假却是惊喜不已,再次蹲下来,看着身侧的獒犬,猛然双手拍合。 “神兵?” 老尸埕疑惑不已,神情有些惊愕,有些茫然。 魏咎不言。 “然也!” 魏王假笑语而应。 “岂不闻天宗玄清子所言《天人五劫》,其内也有獒犬成就神圣也,如今,本王之獒宫之内獒犬千百只。” “果然以五百獒犬神兵出大梁城,防御在外,日夜防守鸿沟北段,岂不是更好,而且比起那些兵卒更为敏锐。” 魏王假觉得自己喜爱獒犬,乃是昊天给予自己的警醒,是要让它们为魏国献上大功的,如今,正是它们立功的机会。 “只是……,果然獒犬有动静,该如何?” 老尸埕觉得,自己有些明悟大王之意了。 “若有动静,自然大军出击!” 魏王假单手挥动。 “这……,似无不妥。” 老尸埕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好像。 “哈哈哈。” 魏王假再次拍了拍身侧的獒犬,看向獒犬的目光越发欣喜了起来,果然是昊天给予自己的警醒,如今该它们出力了。 魏咎不语,就在旁边静静听着,一张脸越来越黑,晴空之下,额头上,更是一滴滴汗水流淌,顺着重甲低落在大地之上。 ****** “大人,项梁十万军已经先后抵达上蔡之地,临近魏国南部边界,据斥候来报,已经上禀文书于大梁城内。” 舞阳之地,已经停留一段时间。 并无大事发生,反而对着自己先前的五千精兵在此,再加上后续颍川郡、南阳郡那里前来的兵马,国府那里竟也是派遣吏员,准备整顿此地。 至于舞阳之城,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往来的兵卒略多,这里猛然一观,似是热闹许多,实则同先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左右不过是从此地而出,以水石之物修筑驰道,以备将来之用。 小小的院落之内,周清正静坐一处凉亭之内,周身闪烁紫韵玄光,神融天地,体悟天地自然,妙悟玄法。 “大梁城内动静如何?” 随着诸子百家的离去,大梁城内已经没有来至各方的助力,甚至于听闻魏王假还对于先前嚣魏牟一系的人给予追捕。 如此,大梁城的局势不用多说。 双眸仍旧眯合,唯有睁开,闻芊红之语,随意问着。 “大梁城内,已然乱象弥生,王族公子魏咎添为大梁城将军,同丞相尸埕一起整顿军政要务,不过……也只能够勉强维持大梁城的局面。” 白芊红一袭紫色裙衫,腰环玉带,玉簪明耀,秀发如云而落,有感大人周身荡漾的玄妙之气,动作轻缓,以免叨扰大人修行。 “魏王假呢?” 周清面上轻笑,而今大梁城内,大权尽归其身,莫不有所作为,以缓解大梁城衰颓的局势,起码大梁城有危险,就是己身有危险。 莫不是这一点也不清楚? “此刻……怕是还在獒宫之中,同那些獒犬玩耍。” “大梁王城之内,也有消息传来,自从魏假掌权之后,十日之中,倒是有八.九日生息在獒宫,同那些獒犬为伴。” 提及这一点,白芊红都不有的嘴角轻扬,一丝别样的笑意流露,临近死地而不知,仍旧醉生梦死,实在是……魏国当灭。 “烽火诸侯,诸国庙堂之凋敝,国力之衰颓,大都同君王之恶癖相关。” “燕王哙酷好上古虚名,行禅让大礼乱政燕国,若无燕昭王之力,怕是燕国早就不显,更无险些灭齐之功。” “十多年前,韩国恒慧王酷好申不害的权谋,将允诺于秦国的上党之地让给赵国,长平之战出,其后又有肥周自保、水工疲秦之计,着实滑稽。” “齐国宣王好百家之术,然稷下学宫养百家之名士,可……庙堂之上却无一二学宫之人!” “楚国宣王喜好星辰变换之妙,以龟甲之优劣,决断诸国邦交之道!” “赵国赵迁生性秽乱,乃有邯郸之乱!” “却是这魏国,自惠王之后,代代有癖好,着实奇哉!” 于这一点,周清也是一笑。 论起来,虽不能说是主要因由,然……还是有些意思的。 “魏国……代代有恶癖之好?” 白芊红略有惊讶,自己所修多为鬼谷纵横,于诸国君王之生性癖好,却是未有深入研究,观公子此言,似乎有深意。 “魏国惠王酷好珠宝美玉,昔者,齐威王与之论国宝,惠王以珍珠为宝,齐以人才为宝,观其行,果如此。” “魏襄王酷好种马,颇有相马之能!” “魏哀王酷好工匠,而今大梁城王宫之内,便是有其亲自督造的三座宫殿,的确有些妙处。” “魏昭王酷好武士,尤其是北胡之风,以至于而今大梁城内的服饰都有残留。” “魏安厘王酷好美女,性情同赵迁相仿!” “魏景滑王酷好丹药,算是阴阳家邹衍入魏国的一个残留。” “不想……,而今魏假酷好獒犬之类,哈哈哈,岂不有趣?”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 不战渔利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 “晋阳之战,韩赵魏乃有,其后……魏国文侯、武侯率先而霸,文臣武将不逊今日之秦,惜哉……丰饶魏国,风华大梁。” “将不存也。” 闻大人徐徐盘点魏国历代魏王之癖好,白芊红叹息不已。 先祖庞涓正是在魏惠王时扬名的,可也是在魏惠王之时殒身的,若然当初魏惠王听从先祖之意,春守秋战,则秦国必灭。 期时,缓缓以图中原,纳三晋一体,成就如今秦国的大势,如此……魏国很有可能一匡诸夏,奈何……一切都是过往。 脆语轻言,如此而观,先祖当年之浴血奋战而霸绝诸夏的魏国,如今就要沦亡了,实在是世事无常,不过百余年而已。 “盛衰之道,乃有自然。” “阴阳之道,能够参悟透侧的可不多。” “如今项梁领军十万在上蔡之地,那么……接下来一应兵将调遣你负责吧。” 周清也是感叹,诸夏诸国中,实则……魏国的确有很大的机会,论人才储备,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现在,都是诸夏第一。 奈何魏王不用奈何! 在秦国庙堂扬名的商君、公子昂、张子、犀首、范雎、尉缭子、姚贾……,都是一时俊杰,可百多年来,魏国庙堂也就出了一个信陵君! 可魏王还不用。 摇摇头,不去想那些,话锋一转,落在如今项梁的十万大军上。 “项梁领十万兵来此,怕是项燕真的要施展先前芊红所想之策,首要在国内压制屈昭景等族,而后尽可能拓展北部防线。” “至于同秦军交战,估计不妥。” 接下来自己虽领兵督战,可……应该很难有战事而起,项梁的目的也不是征战,真要征战的话,楚国现在可不想要战争。 “嗯。” 周清颔首,芊红办事,自己一直很放心的。 “焰灵姬和弄玉两个人又出去了?” 灵觉笼罩整个院落,先前几日,焰灵姬一直都是在府中修行的,今日却是没有了气息,弄玉的气息也没有了。 “弄玉清静守心,自然无所持,虽未妙悟玄关,却可隐约抵抗火魅力场。” “故而,连日来,焰灵姬多有精进火魅术。” “其间少不得一道道霸道的天地元气纵横,果然在这里,怕是整个府邸都要化为废墟了,他们去城外了。” 白芊红颔首,相对于自己,弄玉两个人清闲不少,可近些时日,大人也在督促二人精进修为,以求秋冬时日炼制出化莲丹,可以一举妙悟玄关。 自己也能够真正踏足玄关。 “大人,近来时日,阴阳家的月神同大司命、少司命一起多在大梁城出现。” “所谋,应为苍龙宝盒。” “雅湖小筑那边……是否派遣墨鸦他们一观?” 随即,白芊红正要离去,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除了魏国大梁城的事情之外,还有雅湖小筑的些许事情。 “无妨。” “雅湖小筑也是阴阳家所属,虽份属不同,终究同源。” “纪嫣然不会有问题的,墨鸦他们随意行动吧。” 周清摆摆手。 月神等是术者一脉,纪嫣然是智者一脉,更何况若无数十年前邹衍的助力,阴阳家还没有现在的声势。 无论如何,雅湖小筑都是无碍的。 月神等所谋苍龙宝盒也没有什么。 苍龙七宿的秘密,想要真正开启,真正的东西……自己也是掌握一部分的。 “是。” 即如此,白芊红屈身一礼,脚下玄光闪烁,消失不见。 ****** “叔父!” “大王与祖父之令,虽不可同秦军交锋,但目下……秦军也不可能同楚军交锋。” “秦国蓝田主力在燕赵的王翦处,王贲所部正在攻魏,武真侯玄清子虽正在调集大军,可本意并非攻伐楚军,而是拦阻楚军北上。” “若言秦军与楚军交锋,祖父麾下精锐可以十日之内到达此地,而秦国主力可没有那个时间,是故,籍儿以为,当可分兵而进!” 上蔡之地! 近年来……已然逐渐成为是非之地,韩国沦亡,秦国颍川郡与南阳郡兵锋直入跟前,而今秦国攻魏,更是兵锋掠过旁侧。 对于这个地域,楚国之内,也不陌生,如今秦国中枢内的丞相李斯,原籍所在便是楚国上蔡,惜哉……竟然入秦,助纣为虐。 十万大军驻扎城池之外,营帐遍布,值正午,更是一道道炊烟而起,幕府军帐内,亦是热闹,此行领军主将项梁,麾下则是一众便将。 当然,也是带上了项籍与龙且两个少年人。 而今,身披浅黑色轻甲的项籍正站在沙盘前,同叔父项梁争论着什么,年虽弱,可身躯却是生长的极为壮硕,颇为不似这个年龄之人。 身侧,还站在一位身披红色轻甲的少年人,发丝略有红晕,也是兴趣陡然的一双明眸落在沙盘与项籍、项梁等身上。 “分兵而进?” “哦,说说?” 项梁不由一笑,而后,随意而言。 这也算是籍儿跟着自己出外领兵出战,当然……此次出外不一定有战事,但也能够学习一下行军打仗的要诀。 至于所言种种,是否正确,也并不重要。 “斥候来报,秦国武真侯正在抽调颍川郡、南阳郡的守备之军,齐整十万,汇聚舞阳之地,虽也是十万兵,可精锐如何相比楚国。” “故而,我等只要分兵五万,拦阻秦军东进,其余五万军一谋魏国之地,果然都城有变,又可回调都城。” 项籍那胖乎乎的小手落在面前沙盘上,说道己身所谋。 固然楚国不想要这个时候同秦国对战。 可……这个时候的秦军,也不敢轻易同楚国交战。 那就是楚国的机会。 “秦国武真侯用兵可是丝毫不逊色王翦的。” “果然其人真的对楚国交战如何?” 的确,秦楚双方现在都不敢轻易交战,但不敢轻易交战,并不代表不敢交战,对于秦国武真侯……,项梁觉得还是慎重为上。 其人手握十万兵,北边还有王贲的十万兵,又背靠南阳郡富饶之地,粮草辎重等不成问题,故而,籍儿之策虽可,却略有极端。 分兵之下,还很有可能被秦军分而击溃。 那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这……,叔父可有良策?” 项籍那方正孔武的小脸上,闻此,不由一皱,叔父所言,的确有些道理,可……果然十万军在此什么都不做。 也不是一件好事。 每天的粮草辎重消耗都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且……观叔父是神容,并无紧张之意,莫不是已经有了良策,不由的心中一喜。 “良策并无。” “不过一普通之策也。” “军司马,吩咐下去,营帐归列阵势,就在这里驻扎了,等候本将接下来之令。” “你等也都各自归于本部,不得怠慢。” 迎着籍儿看过来的目光,项梁又是一笑,并未多言,在面前的沙盘上掠过一眼,而后看向面前诸多偏将。 一道道军中将令下达。 “喏!” “……” 没有迟疑,幕府军帐内的诸多偏将而退,归于本部,按照军中职责,操练不休。 不多时,整个幕府之内,便是只剩下项梁、项籍、龙且、军司马四人,前一刻的热闹为之不存,显得有些寂静了。 “接下来……,我等能做的就是一个等!” “等待魏国被秦国攻灭!” “秦将王贲所谋,乃是大梁城,而魏王也是困守在大梁城,果然接下来魏国大梁城沦陷,则魏国则沦亡也。” “那个时候,才是我等动作之时。” 项梁轻叹一声,踱步而动,行走在面前的沙盘四周,一观上蔡、武阳、颖川、陈县、淮阳……诸地。 现在同秦国碰上并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固然楚国无惧,可秦国也是无惧。 故而……能够避战便是避战,果然能够在避战的同时,可以达到预期目标,那就是上策了。 “等待魏国被攻灭?” “可……那个时候,秦国武真侯便可以率领十万军东进魏国之地了!” 项籍不解,尽管楚国十万军北上,并没有营救魏国之心,可那般眼睁睁看着魏国被灭,却是心中顿生怪异之感。 “的确,魏国大梁城沦陷之后,秦国武真侯便可率兵东进!” “然……,魏国以南的诸多城池,并非全部落在秦国手中,相对于秦国的统辖,相对于秦法的统辖。” “我想……那些城池之主、城池中的世族会做出一个明智决定的,期时……,城门变换旌旗,一应诸般,便是楚国之地。” “果然那般,我等十万军北上,便可不动刀兵,拓土数百里。” 项梁颔首。 此策之要,乃是接下来要派出专人对魏国以南的诸多城池给予游说,魏国主力不存,大势已去,强守等待秦国兵锋,只有一个下场。 而纳入楚国疆土,则还有一丝安稳的可能性。 孰轻孰重,他们会做出一个妥当答复的。 这一点……项梁觉得起码由八层以上的把握。 “这……!” “叔父此策,不战之功,坐收渔利,如何为普通之策,籍儿……远不如也。”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 居巢英杰 最新网址:.i. 小项籍细细思忖叔父之言,顿觉……大妙。 是在是大妙! 的确,不一定魏国南部所有的城池和土地都纳入秦国,果然拓土一百里,便是目标所得,而且秦国虎狼,魏国早就不满多矣。 在秦国和楚国之间,那些人的确会有明智的选择。 毫无疑问……楚国才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除了楚国之外,他们若是投诚于秦国,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 这般之策,还被叔父自谦为普通之策,实在是……,项籍觉得自己和叔父之间,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此策……,功成极大。” 一旁的龙且也是兴奋的点点头。 “哈哈哈。” “此策可不是叔父想出来的,此策之评价也非叔父之语。” “果然叔父有此能耐,多年来,也无需你祖父那般操劳了。” 迎着两个少年人敬佩不已的目光,项梁顿时有些羞惭。 若是那策是自己思忖而出,自然没有什么。 可偏偏不是自己想出来的。 那就心中纠结和难受了。 见状,军司马也只是一笑。 “嗯,莫不是祖父?” 项籍轻咦一声,若然不是叔父,那么,便是祖父了,的确……祖父之将帅之才,超越叔父甚多甚多。 可……若是祖父的话,临行之前,这一策……也没有必要瞒着自己的。 难道不是祖父。 心中狐疑。 能够出此策者,绝对非凡人,项籍好奇不已,对着身边的龙且看了一眼,不知道叔父会如何回应自己之言。 “也非你祖父。” “而是你祖父数十年前,征战庄跻之时,交好的一个朋友,前几日,刚被你祖父从居巢之地请来,献出的第一策,便是如此,在叔父看来,此策已然上佳。” “然其人评论,还是极为普通的一策,叔父也只能如此转述了。” 对于那人,实际上项梁了解的也不多,只是从父亲口中所言,此人很是不凡,原本是要出仕有一番作为的。 奈何那个时候春申君把持国政,不得重用,便一直隐世不出,近些年来,楚国国政略有安稳,父亲便一直想要将其请出。 可其人还是不出。 无奈……,父亲只好派遣项伯亲自去请,这一次……,总算是将其用车请至下蔡军营之中,具体的事情不清楚。 可三日前,便是一策从那里传来,落入自己手中,阅览之,赞叹不已。 “祖父的朋友!” “年岁怕是不小矣,居巢之地……,未有知晓。” 小项籍口中喃喃低语,祖父的朋友很多,可在居巢之地的……还真不清楚,尽管居巢之地,自己也呆过一段时日。 “等我们了解此事后,你随我返回下蔡便是知晓了。” “你祖父可是准备相托其人好好的教导于你。” 项梁并不多言,准备给籍儿一个惊喜。 数十年来,能够被祖父放在心上的英杰之人,不用说……绝对是诸夏顶尖的英才之人,能够教导籍儿,应该是籍儿的造化。 “教导于我?” 闻叔父之言,项籍顿时一怔。 “对!” “你之武道不消说,军中现在都罕见对手了。” “可兵法谋略上,还太为稚嫩,祖父对你可是有很大期待的,其人精通此道,据祖父之言,你若可得其精妙一半,成就当不会在祖父之下。” 项梁颔首而应。 与那人的谋略,自己先前未有领略,可出山第一策便是如此,的确非寻常之人可以做到,再有着父亲的目光。 对那人,项梁也是很期待。 与其说是对于那人的期待,更是对于籍儿的期待,籍儿对于兵法谋略有着独到见解,年岁如此,已经超越当年同岁的自己不知几何了。 项氏一族……籍儿当为为之柱石。 “还有龙且你,你待在籍儿身边,将来也要向那人请教。” “想来自会受益良多的。” 随先前之言,项梁将视线落在龙且小将的身上,此人也是不俗,虎父无犬子,也是项氏一族看好的未来。 “喏!” 龙且神色欢喜,连忙抱拳一礼。 “是否有大才,还是要亲自一见之后再说。” 项籍倒是没什么太大欢喜,数百年来,诸子百家英才甚多,可在项籍看来,能够入自己眼的不多。 祖父既然看中那人,自己也要亲自一观。 果然只是徒有其表,那就扔出军营。 果然有大才,再好好相见行礼不迟。 “你啊。” “哈哈哈。” 项梁闻此,朗声大笑。 籍儿就是这个性情不好,太有傲气了,周围其他人鲜少入眼。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历来成就大事者,非有诸多英才助力,个人之力终究不及,若然不改……,将来怕是要吃大亏。 估计,也要吃个大亏之后,才能够好好一改。 脑海中掠过些许,随即消失不见。 ****** “他们想要杀你!” “还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你虽然迂腐,要死也得死的有价值,魏假还不够。” 晴空一剑,璀璨至极,由空而落,狂暴的剑势,直接将市口正准备监斩龙阳君的四人镇杀,黑色的身影显化。 抬手间,一道劲力将龙阳君周围的禁锢去除,伸手一探,其人自动擒拿在手中。 目光扫视四周那些看热闹之人,临近亡国,那些庶民还在这里看龙阳君的热闹,还是看龙阳君的笑话。 实在是……愚蠢! 愚蠢至极! 瞥了不远处那魏国司寇一眼,轻哼一声,脚下玄光闪烁,飘然离去。 “大……大人,该如何办?” 斩杀龙阳君,可是大王的命令,如今龙阳君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救走,那……他们该如何对大王交代。 监斩使纠结非凡。 为何总是这个时候出问题,如果想要救龙阳君,直接去国狱不就行了,如此……责任也不在自己身上。 现在弄的……,实在是难受。 “苍璩!” “哼!” 魏国大司寇看着那道黑衣人的身影,对于那人,并不陌生,当初在嚣魏牟的府邸之上见过那人,前些时日更是同鬼谷纵横交锋不败。 武道修为非凡! 从木案后起身,看着监斩使一眼,该如何办? 自己知道该如何办? “苍璩!” “大人,对于苍璩的下落,似乎不是秘密,近月来,一直在城外雅湖小筑那边的,不若我等现在就派出人马前去追杀?” “想来有所成。” 那监斩使闻声,脑海中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苍璩,果然如此,那么……他的下落也就清楚了,他的行踪不是秘密。 就在雅湖小筑的。 是停留在魏国第一才女纪嫣然所在的雅湖小筑的。 “你去?” 大司寇看了监斩使一眼。 “这……,大人,雅湖小筑在城外不远,果然有一支百人队前往,足矣!” 那监斩使想了想,如果不追杀苍璩的话,该如何向大王交代。 “那我给你一个百人队,你去。” 大司寇点点头,直接应下监斩使的话,既然说一个百人队可以,那就去呗。 “这……,大人不与卑职一同前往?” 监斩使有些懵。 “本官还要处理其它事情,这等要事就交予你了。” “一个百人队,随后就到!” 大司寇再次瞥了监斩使一眼,随后,离开木案旁侧,远去东城一隅。 “……,大人!” “近来大梁城多有游侠生事,就让卑职护卫在大人身边吧。” “追拿苍璩的事情,待会交由其它吏员也是一样。” 看着大人离去,监斩使心中惶恐。 开玩笑……,一个百人队想要拿下苍璩,似乎……不太可能啊,可想要调集更多的兵马,那事情就闹大了。 而且……是苍璩劫走的,无论如何,大人都要在自己面前禀报的,似乎……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犯险。 “大人……。” “……” 未几,整个市口监斩之地,为之一空,四周那些想要热闹的大梁城庶民,为之无趣的离去。 一炷香以后! “曾听玄清子一言。” “死者,有重于泰岳者,也有轻于鸿毛者。” “师兄这般身陨,当何如?” 雅湖小筑一隅,临水雅致的偏厅之内,纪嫣然素手烹茶,看着此时正静默不语得龙阳君,轻缓脆语。 “魏国将亡!” “生,当如何?” “死,又当如何?” “嫣然,你不该救我的。” 龙阳君身躯未动,仍旧一双迷茫的眼眸看向远处古井无波的湖水,和自己此刻的心境一般,都是那般的平静。 “师尊临去之前,曾有吩咐,你我相互扶持,携手而进。” “师兄当年被师尊率先收为弟子,数十年来,被魏国庙堂耽搁,以至于修为止步先天,化神难入。” “而今魏国之事了结,不过是尘世缘分将近,嫣然愚见,师兄自此可以去掉一个心结也,果然静修参悟。” “则不日化神!” 师尊邹衍为百家不世高人,当初在大梁城内,能够收下师兄为弟子,……可见师兄的资质本就非凡。 惜哉,二十年来,被魏国庙堂耽搁,修为未有寸进。 果然身陨,岂不辜负师尊往昔教导? “先天又如何?” “化神又如何?” 龙阳君闻此,本能喃喃低语。 师妹之言,往昔师尊之教导,心间深处,翻滚诸般,自己所修玄功……的确二十年来,鲜有寸进,可……自己应该突破的。 因为……修为对自己并无太大用处,庙堂之间,所需的是谋略,非武道。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 魏灭(终) “他要突破了。” “二十年的积累,一朝而破,以他的悟性,顶多年,便是有望化神绝颠。” 看着临窗而立的龙阳君,此刻周身五色玄光涌动,方圆的天地元气为之而动,四面八方汇聚,涌入龙阳君的体内。 神融天地,掌控乾坤! 化神的境界,对于龙阳君来说,早就应该突破的。 苍璩静坐在偏厅之内,一边品茶,一边细语。 “先代魏王恩宠于师兄,蹉跎了二十年。” “如今师兄突破,许多事情应该想开了。” 纪嫣然叹息一口气,师兄的资质不逊色自己,如今自己都妙悟一丝玄关了,师兄才破入化神,不过……如苍璩所言,师兄破入化神,会很快突破的。 二十年的尘世历练,那是很大的底蕴。 “王贲水攻之法,秋日之前,大梁城坚守不住的。” “信陵君当年所言水攻,可非虚幻。” 苍璩看着手中的碧玉盏,其内毫叶沉浮,茶水清香微波,大梁城内,诸子百家离去,便是已经失去生机了。 尤其魏假还调兵守中,着实可笑。 近来,又有听闻,魏假从自己的獒宫中,调遣五百只獒犬前往鸿沟之地,欲要拦阻王贲水攻,此举……脑子有病患乎? 大梁城四周河道林立,果然引入大河之水,则以鸿沟的恢宏,水韵环绕大梁城,那才是水攻之法,期时大梁城将会……不可说。 “大梁城沦陷之时,便是我离开魏国之日。” “苍璩,你要前往何处?” 纪嫣然平静一语。 兰陵城那边,自己需要一观,果然资质极佳,自己怕是要在那里待上一段时日了,而且师兄应该也会跟着自己一块去的。 却是苍璩! 接下来,这里纳入秦国管辖,以苍璩的性子,可不会那般忍受秦法,所以……也应该会离开魏国的。 “我?” “或许要前往辽东塞外一行!” “那里的环境很适合我接下来水中火发的修行,阴阳一体,乾坤无极!” “此次败于鬼谷纵横联手,实在是鬼谷同源,捭阖一身,下一次……,他们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苍璩冷然一语。 鬼谷卫庄不足虑! 却是那鬼谷盖聂,一身剑道奇特,隐约有道家天宗的影子,剑道阴阳……明显非鬼谷之道,怕是玄清子指点过他。 终究,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行,还需要更加的精进。 待自己将种玉功修炼到至阳无垢,至阴无极的境界,便是再次重归诸夏之时。 “杨朱等前辈的典籍,你也要一观。” “你的种玉功虽强,可剑罡同流也是不弱,你的性情不入百家,它日冲突不会少的,玄清子曾言,你破入玄关不会有什么难度。” “我很是期待。” 苍璩的种玉功一开始自创出来的时候,的确奇异,可后来……缺陷极大。 好在有玄清子助力,渡过生死大劫,其后修为突飞猛进,而且……种玉功之妙,的确非凡,能够击败鬼谷纵横的传承。 苍璩已然证明种玉功的强大。 “你会看到种玉功的强大的!” 对于种玉功的将来,苍璩很有自信,现在……就是需要自己不断的走下去。 “苍龙宝盒真有苍龙七宿的秘密?” 随即,苍璩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魏国沦亡的时候,阴阳家术者一脉的月神等又要前来了。 对于苍龙七宿,自己也很好奇,奈何嫣然姑娘一直不告诉自己秘密。 “对于苍龙七宿,我所知也是不多。”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确存在。” “然……诸夏百家,唯有阴阳家知晓这个秘密,且能够运用这个秘密。” 纪嫣然秀首轻摇,看着不远处正在突破化神境界的师兄,回应着苍璩之言,师尊对于苍龙七宿应该知道什么,却没有告诉自己。 “苍龙七宿拥有逆转诸夏的力量?” 苍璩再问。 “果然如此,何有大周被灭?” 纪嫣然不觉得那般。 “牧野一战,的确奇异。” 以五万兵马对战大商近八十万兵马! 战而胜之,史册就是这么记载的,或许那位太公望领军作战之力不逊色吴起,毕竟吴起当年也是五万魏武卒击溃五十万秦军。 可……大商那时候无论是兵器铠甲,还是其它诸般,都是非凡的。 天宗玄清子在《天人五劫》中虚幻之言,大周与大商天人仙神战斗,可真正情况,未必真的不是那般。 “就算你对苍龙七宿有兴趣,也非你现在能够插手的。” 纪嫣然对于那个问题,没有多想,和自己没有太大关联。 “东皇太一!” “此人……虽强,可玄清子能够短短一二十年与之比肩,它日……,我亦是可以做到!” 阴阳家,东皇太一! 神龙见首不见尾,向来号称:大道阴阳,无极太一,没有一定的实力,焉得有这般称呼? 玄清子的实力,自己不太清楚,不知道现在是玄关,还是合道,无论是什么境界,只要不是身融万物的至高,自己都是可以追上的。 “禀报将军!” “那些魏国的獒犬又来了,猛扑直上,已经咬死了百余人守卫兵士,连忙不远处的庶民都咬死数十。” 秦军占据鸿沟,一应诸般,正在缓缓向着大梁城推进,沿着鸿沟的诸般河道都在清理之中,有着数万之兵,加上从颍川郡、河东郡调来的民力,足有一二十万。 日夜轮番而动,再有半月,便可贯通至大梁城下! 若是那些水石之物能够更多,还能够更快! “找死!” “传本将令,调集三千轻装飞骑,携带长矛、劲弩,分作十队,沿着鸿沟南下击杀所见之獒犬!” 王贲亦是不敢懈怠,率领一支兵马,快速巡逻两岸,闻快马急报,顿时勃然大怒,没有迟疑,直接令下。 旋即,三千人动,手持强弓劲弩,沿着鸿沟南下,一支支火把照耀,一道道羽箭横飞,不到一日的时间,便是将数百只肥大的獒犬给予射杀。 “将这些畜牲剥皮拆骨,喝汤吃肉!” “既然魏假辛劳你等,那就养足精神,快速清理沟渠,快速南下,早日平定魏国!” 看着那数堆的獒犬尸体,王贲再次冷然下令。 与此同时! 魏国大梁城! “谁敢射杀寡人的獒犬?” 魏假愤怒,那些獒犬都是近些年来,自己精心培育的,无论是吃的东西,还是喝的东西,都是王宫之内最好的。 否则,焉得生长的那般肥壮有力。 如今……,看着那些身上都隐约带着箭簇狂吠归来的獒犬,又是惊恐,又是愤怒,令达大梁城,为之震动。 “大王!” “射杀獒犬的不是猎户,不是魏国之人,而是秦国的弓弩手!” “这些箭簇上有着明显的秦军痕迹,看来……不日,王贲率领大军降临临近城外鸿沟大堤,大王,该调兵快速守卫大堤,以防秦军更进一步!” 守城将军魏咎近前一礼,略有一观,连忙而应。 “你……你又知道是秦军?” “你又想要调兵域外。” 闻此,魏假更是大怒。 “大王,鸿沟大堤在城外五里,鸿沟北段一两百里,秦军如今占据那处,又有十多万军民而动,决然是秦军的。” “在下非蠢笨如彘犬,焉得不知!” 魏咎觉得魏假这是找自己的麻烦,可……事实就在那里,找自己的麻烦也是无用。 “住口!” “彘犬也比你强!” 獒犬如何了? 獒犬在自己心中,比后宫那些妃嫔都要尊贵,魏咎竟然如此贬低獒犬,实在是……该死,实在是无视自己。 “你还不如彘犬!” 越想……,越是觉得愤怒,单手扬起,愤恨指着面前的魏咎。 “果然大王信任那些彘犬,又何须调兵守中?” 魏咎冷然一笑,看向面前的魏假,魏国如今已经如此了,还在这里蠢笨领政,当着自己和诸多偏将与重臣的面,这般辱骂自己。 真以为……现在的大梁城,一切还在魏假掌控之中。 “大胆!” 魏假更为愤怒,魏咎竟然敢和自己反驳? “将军!” “将军素来兼顾大局,焉得同大王论理。” 旁侧的老尸埕情急之下,快步奔来,小声而道。 “老臣之见,大梁城防御可以权交由将军处置,老臣自请力征发民力,督导粮草,大王坐镇王城便可。” 随即,老尸埕又深深一礼拜向魏假。 “无论如何,大军都不能够出城!” 魏假冷眼看向魏咎。 若非是王族重臣,利益一体,自己早就将魏咎革职了,现在不革职,待……魏国扛过眼前秦国的压力,再来好好收拾他。 “秦军决堤,我等不出兵护体河堤!” “岂非坐观水淹大梁城?” 魏咎冷言仍道。 “大军出城就能保得不被秦军击溃?” “届时,没有大军助力,大梁城纵有粮草财货,又有何用?” 魏假冷哼一声。 “君臣不协力,非忠爱之道也!” “无忠无爱,焉得有国哉!” 老尸埕左右一观,又是长长的叹息一口气,魏国已然如此,君臣仍旧如此,这般下去……,大梁城如何哉? “非丞相之言也。” “魏咎领兵事,遍观三代以来史册,打仗焉得有如此打法?” “而今大梁城内有十万军,城外还有数万军,果然守中不动,则只能够任凭秦军压制大梁城下。” “千百年来,焉得有这般守城之法?” 魏咎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魏国是自己的国,是自己的家,自己焉得忍心看着魏国如此,看着大梁城如此,实在是魏假不似人君。 肆意妄为! 果然早用嚣魏牟之策,焉得有今日? 君臣一体,嚣魏牟绝对能够支撑两个月,其实齐楚联军而至,魏国无忧! 而今,更不会有倾覆之祸!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 魏灭(终一) 最新网址:.i. “这……,大王,将军所言战法,从大梁民治而起,当如此!” “大梁城富甲诸夏,汇聚四方商旅为根基,自嚣魏牟战败,外邦商旅逃之八.九,果然不能够使得大梁城水陆畅通。” “则魏国商人也要离去了。” “那时,大梁城内外隔绝,难矣!” 老尸埕忧心忡忡不已,思忖一二,快速而言。 “哼!” “既然你这般求战,那么……,明日允你率领三万兵出城,以为试探!” 良久默然之谋,魏假又是冷语,而后转身带着受伤的獒犬离去。 “大王,大军出动,须得一力将秦军重创。” “三万兵……恐不够矣!” 魏咎眉目紧锁,而今秦军十多万大军,与数十万民力汇聚,自己三万军又能够做什么事,当今,紧走一步,看向魏假。 可……魏假已然转身离去。 不予理会。 “将军!” “这……。” 老尸埕再次长叹一声,想要对魏咎说些什么,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兄长!” 旁侧重甲着身的魏豹也是极为不满,看着魏假离去的身影,此等之人,还未魏王,真是魏国的劫数。 “我们走!” 对着魏豹看了一眼,魏咎亦是转身离去,无论如何,能够出城一观,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兄长,我等苦守在大梁城,难道就为了魏假?” “他不配!” 魏豹是一个火爆脾气! 先前碍于礼仪,未有多言,而今事已如此,魏假决心调兵守中,根本不会出重兵出城的,果然如此,大梁城本就存活的希望更小了。 “你要如何?” 魏咎踏步在前,回应着。 “兄长!” “大梁城这般下去,是决然守卫不住的,秦军不仅有水攻之法,还有破城之利器。” “大梁城虽为诸夏第一城,怕也难以支撑!” “魏假不愿意离开大梁城,我等……不若离去,以待它日机会?” 先前便是有王族重臣提议魏假放弃大梁城,前往东面的桂陵等城池坚守,魏国总归还有大军可用的。 然魏假不为所动,仍旧坚守大梁城! 难道真以为魏国内,大梁城可以很好的护持他了? 他自己要死,自己可不愿意那般死! “此话……不得再说。” “无论如何,魏国还没有到达那一步,且……楚国十万军还有助力的。” 魏咎直接单手深处,压下魏豹之言。 这等言论,焉得是王族近臣所说? “兄长!” 魏豹不满。 “魏国终究是你我的家国。” “连嚣魏牟那等人都能够以身殉国,我等难道不如也?” “或许接下来大梁城难守,那等之事……以后再说。” 魏咎摇头低语,看向魏豹,抛弃家国,是一个王族重臣最不应该的做法,魏豹不应该如此,否则,他日如何一呼而应魏国旧人。 “是,兄长!” 魏豹不甘的点点头。 可自己也听出来了,兄长对于魏国也不看好。 次日三更! 魏咎与魏豹二人,携带三万铁骑轰隆隆的开出西门,越过城外两道宽阔的石桥,卷向人影涌动的鸿沟大堤。 所谋乃是给予秦军一个突袭,而后顺势三万军隐退,以作为城外的奇兵驻扎! 如此,一则可以延缓秦军水攻! 二则,可以策应大梁城! 不料,三万铁骑堪堪逼近大堤的时候,阵型还没有陈列开来,左右前三方,便是响起一道道尖锐的羽箭之音。 漫天羽箭在黑暗之中遮天蔽日压来。 “不好!” “中计了,撤!” 魏咎大恐,秦军这是有防备! 早就在此地布下攻防阵势,连弓弩营等都出动了,然……黑夜之中,羽箭横飞,匆忙下令,阵型散乱,直接三万大军乱象横生。 当其时,身后三方各自飞出一支飞骑,携带长矛、钉头锤,一路截杀过来,面对这般场景,实在是无法抵抗。 魏咎背后也中了一箭,在魏豹的护持下,跌跌撞撞返回大梁城! 天明时分,老丞相尸埕问询,连忙而至。 三万铁骑中,当场被射杀超过三千人,再加上被践踏死伤的超过数千人,又有一万余身受羽箭之伤,其余也都各有轻伤。 军营之内,一片血污,一片惨叫。 尸埕心中震惊,遍观一番后,连忙入王城请见魏王假。 然……吏员所报,魏王假正在獒宫医治那些受伤的獒犬,而且魏王下令,待将獒犬之事处理完,再行看望魏咎等人。 闻此,老尸埕惊愕万分,愣怔的在獒宫之外等待许久,半倾没有说出一句话。 半个时辰之后,才颤巍巍的离去。 “寡人早有预料!” “奈何将军不听也。” 午后时分,魏王假仪仗驾临魏咎府邸之前,看着踏上昏睡不醒的魏咎,摇摇头,叹息一口气。 闻魏王之语,老尸埕第一次为之默然,第一次没有了多言,第一次没有称颂魏王的兴致。 直至,魏王假离去,老尸埕都没有多言。 次日一早! 魏假相召尸埕会商接下来的事宜,可……使者快速返回,禀报老丞相府邸空空,除了官派的仆役等,合族上下都消失不见了。 “发生何事?” 魏假惊讶。 “大王,据城门尉禀报,昨夜二更,丞相马队出城,因由丞相令牌,故而未有盘问。” “而且,丞相还留给城门尉一道文书,说是天亮之后,送给大王的。” 使者而应。 “文书?” 魏假更是奇异,老丞相这是弄的哪一出? 随即,从使者手中接过尸埕留下的文书。 “老臣忠爱治道,无以行魏,乃老臣之力不足也,故此离去。” “王登位以来,素不爱人,爱獒宫獒犬也,嚣魏牟、龙阳君、公子咎等忠爱无门,岂非魏国之哀乎?” “大梁城破之日,乃王受昊天谴责之时,王勿怨天尤人也!” 文书之上,并没有多少字。 “老尸埕大胆!” 可魏假已勃然大怒! 老尸埕焉得如此? 自己登位以来,对于庙堂上的许多人都罢黜了,可老尸埕却没有被拔出,固然是其人对自己之权没有威胁。 可老尸埕还是有些作用的。 自己对老尸埕本该是永生知遇之恩,偏生老尸埕如此言语自己,还咒骂自己,他一个王道腐人,焉得如此? “齐国援军如何?” 老尸埕离去。 没来由的令愤怒万分的魏假有些慌乱,看向面前的使者,再次问着。 “这……,大王,齐国丞相后胜与齐王拒绝援军魏国!” “倒是楚国有十万军临近边界,可没有动静!” 那使者堪为近臣,一直以来,从公子咎与老丞相口中知晓不少消息,倒也能够应下。 “齐国!” “哼!” “楚国十万军没有动静?该如何?此事……寡人记得一直是魏咎负责的吧!” “传寡人令,着魏咎带伤处事,凡大军不出城之事,魏咎可权负责!” “若然守卫有功,寡人不吝啬封赏!” 对于齐国! 魏假鄙夷万分,四十年来,一直亲秦,虽然收了不少好处,可……一个大国,那般侍秦,实在是令人作呕。 楚国十万军没有动静? 那可不行! 当即,又是一道道令语下达。 “喏!” 那使者闻此,没有迟疑,誊写王书,加盖王印,直接送去魏咎府邸了。 “无趣!” “无趣也!” 目视那使者的离去,魏假从王座上起身,一览王宫大殿,极尽恢宏,可……着实无趣,还不如自己的獒宫那里。 随即,再次前往獒宫那里。 “兄长!” 魏豹看着使者传来的文书。 看向魏咎。 “尽力而为吧。” 魏咎神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唉!” 魏豹再次深深的叹息一口气。 …… …… 半个月后! 一个夜半十分,魏国大梁城外,陡然弥漫起无边无际的水韵喧哗之声,魏假王城在大梁城西,身处獒宫之内,也隐约听见。 正要下令询问,可自己那年幼的太子已然大汗淋漓惊恐万分的飞步跑过来。 “父王!” “水!” “水!” “大水……。” 太子那惊恐万状的神容,令的魏咎陡然间神色骤变。 一炷香之后。 魏假手里牵着一只獒犬,登临大梁城的城头,一观面前的场景,随时深夜,可一轮明月下,那无边无际的汪洋仍存。 城头俯览,白茫茫的大水映衬虚空明月,一道道波浪席卷,极目而视,无边无据,没有了田亩,没有了街道,没有了村庄,一切都没有了…… 万籁俱寂! “大王,魏咎无能也!”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魏咎半跪在城头上,深沉一言。 身后诸人也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一刻……,魏假手里牵着的獒犬也安静了。 没有任何人说话,万般水韵包围大梁城! 水攻之法! 魏假脑海中,直接浮现水攻之法! “苏代!” “信陵君!” “你等好狠毒的口也!” 魏假心神惊恐,心神惊惧,看着面前的大水,看着极远处隐现的火光,仰天长啸,怒骂一声,径直……倒在了大梁城上。 “大王!” “大王!” “……。”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六十六章 都结束了 两日之后! 急火攻心的魏假从王宫踏上醒转,即刻便是召集群臣,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召开一个完整的朝会了。 一炷香后。 “不如獒犬多矣!” “獒犬至死,也不会远离主人也!” 看着大殿内那残缺凋零的庙堂诸人,魏假怨恨的感叹一声。 朝会之上,没有丞相,没有大将军,只有一些王族重臣和一些博士之人,其余诸臣……都已经不显了,或是离去,或是未来。 “诸卿可有良策?” 魏假看着残缺的群臣,良久之后,乃有一问。 昊天不庇护魏国,大梁城被群水环绕,为之奈何? 视线落下,扫过一道道眉目低垂的身影,魏假神色不自觉的阴沉起来,寻常时日,一个个都挺会说的。 今日,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太子,去!” “于寡人一问诸卿!” 整个大殿中,陷入久久的沉寂,魏假强制压下心中升起的怒火,抬手召过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太子,令下。 “是,父王!” 年幼的太子行礼,然后行下去,行至每一位臣子跟前,寻找先前父王之问。 可……还是没有一人回应! “一群废物!” 见状,魏假大怒,一脚将王案踢翻,单手指着殿下的群臣,怒喝一声,甩着宽大的袖袍头也不回的离去。 “兄长!” “我等如何?” 短短数月,形势如此,大梁城已然困局,没有任何机会了。 水攻之下,大梁城只有一条路了,可那条路是魏假抉择的,非是他们所抉择的,出王宫,魏豹看向兄长魏咎。 “我等尽力矣。” 半月来,自己带伤守御大梁城,尽力而动,惜哉……,还是没有将秦军拦阻在外,至于南方边界的楚军,自己早就知道他们靠不住。 对于他们的心思,这些时日……由着斥候的禀报也隐约清楚,欲要坐收渔利,不动一兵一卒,拿下魏国南部之地! 此策……狠辣也! 自己无能为力也。 或许自己可以传令南方边界那些城池之人奋力抗秦,可接下来的局势……,与其落在秦国手中,还不如落入楚国手中。 楚国之力强,秦楚相争,来日才有机会。 “哼!” “不听兄长先前之言,否则,大梁城焉得有此下场?” 魏豹火爆脾气,早就对于魏假不满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一直醉心于王城内的獒宫之中,怕是在其心中,魏国之社稷还不若一只獒犬。 “准备一下吧。” 魏咎在前,轻语一声,不复多言。 “是!” 魏豹点点头,左右一观,轻语而应,些许的准备,自己早就坐下了。 …… 两日之后。 只有一个老迈的王族重臣秘密上书,文书之上只有一段简略的话:水困大梁,坚城终究难抗,秦军合围,社稷难留,唯宗庙可保矣! “可恶!” “社稷难留,宗庙可保?” “一群废物,百多年来,自己吃的如獒犬那般肥壮,如今一点力量都施展不出,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 阅览完毕手中的文书,魏假更为大怒,将手中的纸张撕成碎片,看也不看,让自己降秦以保宗庙? 妄想! 大梁城如今的局面,是自己之故? 那些人没有半点责任? 可恶! 谁都别想跑! 对了,自己还有楚国的十万兵,大梁城内的粮草辎重还够自己支撑数月,何况还有十万大军呢?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降秦! 自己还有机会的。 真的还有机会的! 而且秦国秦王嬴政虎狼之人,暴虐成性,诸夏皆知,昊天一定会惩罚他的,说不准如玄清子《天人五劫》之语,昊天降下一个霹雳,将嬴政劈死。 嬴政一死,整个秦国就乱了,魏国就有机会了。 视线落在那被自己撕碎的文书上,当即召来近臣,亲笔写就安民王书,号召大梁城内的所有力量坚持下去。 只要坚持下去,齐国和楚国就会出兵救援魏国的。 数个时辰之后,王书颁下,整个大梁城内的局势略有缓解,虽如此,可大梁城被群水拦阻,已然无法出城,大量的庶民只能够看着水势越来越高。 “魏假看来是真的要坚守了!” “不准备降秦了!” 城外数里,一马平川,王贲十万大军驻扎于此,俯览整个大梁城,由着大田令郑国的谋划,水攻大梁着一幕沉浮在眼眸深处。 群水顺着大梁城的护城河,将整个大梁城包裹其中,再加上四周被挖掘的高地,更是将整个大梁城围困在内。 若非大梁城为诸夏第一城,早就被水韵彻底淹没了。 手持千里镜,看着大梁城城头上仍有大量兵卒在不断巡视,王贲不由的冷然一笑,群水环绕之下,看看大梁城还能够支撑多久。 “果然不降秦!” “那么,不出一个月,水位高低逆转,大梁城内的河道、水渠、井口都会出现问题的,乃至于大梁城内的道路、宫殿都会出现问题的。” “水气浸染下,存储的粮草辎重怕是损坏更多。” “咸阳那边虽转述武真侯文书,使用护国学宫的强力攻城器械,破开大梁城的城墙,可……怕是现在攻城的话,大梁城内十万兵反抗力极强。” “于秦军来说,不妥多矣。” 云车之上,大田令郑国也是看向极远处的大梁城。 武真侯之意,自己是知道的,乃是要尽可能减少大梁城的伤亡,可提前工程,秦军也有更大伤亡,若然一个月后,倒是有这般机会。 “那就等一个月!” “一个月后,距离秋日也就数天,魏假不降,直接攻城,彻底拿下魏国!” 王贲颔首而应。 若是没有武真侯的文书,自己会更加稳妥,准备彻底将水攻湮灭大梁城最后的反抗希望,不过……一个月后,也足够了。 “却是楚国打的好主意。” “欲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魏国南部之地,拓展北部疆土,舆图而观,边界距离寿春更远了。” 魏国被灭只是时间长短了。 大田令收起千里镜,将目光看向南方,比起现在的魏国,楚国所为才更加有意思,而且那般谋略,还真不好拦阻。 “武真侯率领十万军陈兵舞阳之地。” “以武真侯之谋略,怕是不会让楚国那般行动的。” 楚国的动静,王贲一直都没有忽视,何况也忽视不了,十万兵不是一个小数目,最开始还真的以为楚军救援魏国。 后来……却是发现楚国所谋不在魏国大梁城,而是魏国南部的土地,有趣! 真是有趣! “楚国此行十万兵多精锐,武真侯麾下十万兵多颍川郡、南阳郡守备之军,怕是难以正面抗衡。” “少将军是否分兵南下,相助武真侯?” 大梁城这里只需要时间等待就行了,而魏国南部那里,武真侯真要和楚国正面抗衡,怕是会有不小的伤亡。 郑国略有思忖,落下一言。 “静观楚国动静!” “我军五万精锐,百战穿甲,千里纵横,速度极快,果然出现变数,当直接南下。” 王贲自然也有这个意思。 然……目下,自然要先安稳拿下大梁城再说。 等待! 王贲在等待! 楚军在等待! 大梁城内的魏假也在等待! 水攻大梁城十日之后,固若金汤的大梁城出现诸般奇异景象,井水喷涌出口,一条条纵横宽阔的道路、房屋都变得无比潮湿。 堆积一处的粮食更是生出绿芽! 堆积的肉块,也都表面长毛、发臭、发绿! 甚至于街道旁侧的水渠、河道内水韵蔓延两侧,席卷整个大梁城内。 二十天后! 诸夏第一城的大梁城,城砖石块都有些脱落,露出厚实的墙体,外围边缘,更是脱落堆积一处泥土,而且泥土也逐步化入水中,浸润城墙之内。 与此同时,大河的汛期缓缓过去,可临近一个月,大梁城的城墙已然在微风之中颤抖,上面早就没有来回巡视的魏国兵卒。 “传本将令!” “破城!” 一个月的时间! 就是一个月的时间,看着大梁城四周的水韵退去,大梁城大军压上,从护国学宫秘密押送来的破城利器堆积在大梁城下。 伴随着一道道震天裂地的怒吼,大梁城的北边城门为之化为粉碎,数万大军一拥而入大梁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这……,哎,早知如此,不若早几天破城也。” 大田令郑国跨乘马匹之声,从大梁城北门而入,行入那泥泞不堪的街道上,两旁的房屋十有**都是坍塌。 极远处,更是传来一阵阵的恶臭,大量的尸体堆积在一处,其间,隐约传来一道道火气烟雾,城中的水道、水渠都是淤泥阻塞了。 整个大梁城看上去早就成为废墟,遍观四周,那些粮食都表面覆盖着绿意,护国学宫早就传闻,食之,有巨毒! 大梁城内的十万守军只是围绕在一处处,身上的甲衣脱落,兵器早就不知道那里去了,一张张神容上满是苍白,一具具身躯上枯瘦无比。 幼子凄哭! 尸身遍布! 恶臭盈天! 居住在水运沼泽之地,吃着那仿若毒物的东西……,郑国为之沉默。 “大田令!” “都结束了!” 王贲神情凝重,看着四周的景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回应着。 第一千两百六十七章 秦王政二十年 “这就是魏假?” 率兵精锐之军,直入大梁城西侧王城,相较之大梁城的其它区域,此处的一座座宫殿仍存,看上去仍旧恢宏大气。 瞅着面前那瘫坐在大地上,满身獒犬恶臭气息的羸弱之君,披头散发,一言不发,王贲难以想象这就是魏假? 这就是魏国君主? “降……降书!” 那魏假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慌忙的从怀中取出一卷布帛,说着降书两个字。 “待你至咸阳之后,交予大王吧。” “押走!” 对于那所谓的降书,王贲没有任何兴趣,左右吩咐道,便是大手挥动,将魏假押上一辆特质的青铜囚车,送往咸阳。 “魏国传国大印呢?” 仅仅有着魏假可不成,王贲看着已经率先破入王城的千长林风。 那个东西可不能丢失! “这……,少将军,根据宫人的汇报,在十日之前,有一神秘黑衣人潜入王宫,将大印盗走,临行前,留下一封给魏假的降书。” “大印便消失不见了。” “不过……,魏假的太子倒是找寻到了。” 林风神色亦是有些不敢,自己率先攻入王城,所为便是二者,一者为王印,二者为魏假,如今魏假在此,王印不存。 实在是……别扭! 说着,便也是招手,押来一个人衣衫看上去明显尊贵的少年人。 虽无魏假那般蓬头垢面,可此刻神容煞白,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双眸紧紧的看向前方,无尽的恐惧流转。 “押向咸阳!” 对于那个魏国太子,王贲也没有什么兴趣,直接令下。 便又是一辆青铜囚车出现,将少年人押进去。 “军司马!” “传令下去,留守大梁城一万兵,其余兵将按照先前所言,三万精锐之军南下,听从武真侯调遣。六万兵分两路,一者东进,二者逼向兰陵所在!” “配合杨端和将军,将整个魏国疆土纳入我大秦麾下!” 目视着魏假父子二人被押送至咸阳,王城前的广场上,王贲召集军司马与些许兵将,下达月来早就商榷好的策略。 “喏!” “喏!” “……” 军司马而应。 旁边的兵将而应。 “魏国!” “至此,诸夏不存!” 王贲闻声,浅浅一笑,单手落在腰腹间的长剑上,环顾四周这耗费魏国百多年建造的煌煌王城,今日……,一切就变了。 轻言一语,胸中豪气顿生。 当其时,值秦王政二十年秋日! 相隔去岁灭赵,刚过去一年! “秦王政二十年夏秋之交,王贲率兵攻破大梁城,魏国遂灭!” “两年的时间?” “似乎……还不错!” 距离王贲灭魏,不过一日,远在舞阳之地的周清便是收到讯息,看着手中的文书,在十多万魏武卒主力不存之后,魏国其实就已经灭了。 不过短短月余,大梁城被攻破。 都在意料之中,就是水攻一个月,大梁城的根基算是毁了,煌煌大梁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水韵足以掩盖一下。 岁月长河中,那是秦王政二十二年灭魏,如今提前了两年,周清觉得还是很好的,这般乱世,每耽搁一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身陨其内。 “公子,魏国被灭!” “三晋一体,诸夏归一不远了。” 橘黄色的淡雅裙衫着身,如云的秀发坠马而落,银簪梳拢,从公子手中接过阅览过的文书,给予置于木盒中,弄玉浅浅一笑,为之一语。 “的确不远了!” “只是……接连的灭国大战,明岁要休整一下了。” 东出以来,韩赵魏几乎被攻灭的很快,在军力上,他们非秦军对手,可灭国一匡诸夏,军事上的胜利,只是第一步。 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将那些区域纳入掌控,才是重中之重! 否则,继续攻打楚国和齐国,后方很有可能不稳。 “公子,魏国已灭。” “我们离开舞阳这里很快了吧?” 一道暗红色的玄光闪烁,妖娆身影近前,柔媚一语。 “我们明日率领十万军行遍整个魏国南部诸地,其后便可以离去了!” 周清从木案后起身,看着从外进来的焰灵姬,历经这些时日的苦修,总算是有所得,尽管还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但也是有些进步的。 “公子,楚国十万精锐大军坐收渔利,将临近楚国边界的一十三座城池纳入掌控,分兵驻扎,还真是……有些谋略。” 一十三座城池! 不算多,也不算少,堪堪将楚国北部边界拓展百里,关键是没有花费太大的力量,就是一些承诺和文书罢了。 那些消息不是秘密,月来,多有罗网的消息传来,弄玉自己也是一览,虽然立场不同,可对于楚军之策,弄玉还是赞叹的。 先前以为楚军会强行出兵,将那些城池纳入掌控! 如此,接下来……秦国便是有大义加身,直接领兵南下,将楚国之力驱逐出去,现在的话……,还真不好说。 “大人,十万军都已经整顿完毕,明日辰时便可东进!” 一道紫色的靓丽身影从门外行入,近前一礼,脆音而起。 “很好!” “楚国想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百里之地,妄想也。” 周清踱步在厅内,行至旁侧屏风上悬挂的舆图,其上山川水脉、城池林立甚多,更有近些时日楚国兵动的痕迹。 出先前边界,将魏国南部所属一十三座城池插上楚国旗帜,并留下兵士把守,以为防御,似乎并未贪心,将更多的魏国城池纳入掌控之中。 “目下,魏国已灭。” “接下来的秋冬与明岁,诸夏无大战,秦国蓝田大营的主力根基要迁移至中原地域,以为震慑,否则……不足以真正令那些人畏惧。” 白芊红缓缓近前,行至周清身侧,同样一双明眸落在面前舆图上,秀手轻点,徐徐而语,那也是秦国接下来的策略。 虽有一年多的休整时间,可需要做的并不少。 “秦国大军汇聚之地,一者在北,为蒙恬九原之地,屯兵三十万,以为黄金火骑兵,应对北方蛮夷胡族。” “一者在陇西,公子上次在陇西停留的时候,曾统合两郡兵马,汇聚一处,可有十万兵,足以应对大河以西的态势。” “一者在如今关中蓝田,也是上将军王翦东出主力,是秦国最精锐的兵士。” “一者在如今关外,稳定关外诸郡,以为后援,以为策应,上将军蒙武统辖!” “南阳一地的守备之军也算,公子如今麾下十万兵,便是从其内抽调而来!” “先前秦国困局河西河东之地,非关内蓝田大营与关外大营不足以镇守,如今拓土东进数千里,接下来,又得有数个主力大军汇聚之地。” 弄玉亦是饶有兴趣的近前。 这些时日以来,舞阳之地并无玩乐之所在,闲暇之时,除却同焰灵姐姐演练武道以外,便是跟随在芊红姐姐身边,一观其处理军事文书。 也跟随在公子身边,分析舆图局势,颇有所得,而且父亲也是军伍之人,本能的也关注许多,闻芊红姐姐至于,秀首轻颔。 兵者! 以为震慑! 这是少不了的,至于所谓的王道仁政,都是在那个框架内施展的。 秦国东出以来,韩国、赵国、燕国、魏国数千里之土地纳入秦国掌控,可在那数千里的土地上,似乎……无一二大军大本营驻扎。 却是显得有些不合秦国一匡诸夏之意! 更是给那些沦亡之国老世族一丝丝别样的想法,令他们生出别样可乘之机! “哈哈哈,不错。” “说说,从这幅舆图上来看,中原之地,你选择什么地方?” 周清朗朗大笑。 什么叫做耳濡目染,这就是耳濡目染! 以弄玉此刻的修为境界,参悟天宗诸般玄妙,就算不修鬼谷纵横,万千道理也能够心思运转,升腾心神深处。 “南阳怎么样?” 一侧闲着无事的焰灵姬嘿嘿一笑,看着面前的舆图,虽说自己也看得懂,但自己对那些实在没啥兴趣。 闻公子之问,屈指一点,便是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从手上飞出,落在舆图上的南阳宛城之地,顺而消散于虚空之中。 “嗯?” “焰灵姐姐也觉得南阳适合?” 这一回……,轮到弄玉惊讶了,就连旁边的白芊红都秀首轻转,看向焰灵姬,什么时候,焰灵姬也能够想到那一点了? 在自己的谋略中,南阳的确可以提升一下地位,将蓝田大营主义大本营迁移至那里,弄玉也能够看出那一点,白芊红不怀疑。 焰灵姬……就不一样了? 莫不是这段时日长进了? “是不是因为那里旁边就有百越族群汇聚?” 如果不是对于焰灵姬里里外外有一个透侧的了解,周清也以为焰灵姬这些时日不仅仅在武道上进步甚多,连纵横权谋上都进步很多。 可……那绝对不符合焰灵姬的性子。 视线落在南阳宛城之地,思绪运转,哑然一笑,无奈的一问,看向焰灵姬,能够选择那里,说明那里有焰灵姬在意的地方! 她在意什么? 似乎不难猜!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 安陵唐雎 最新网址:.i. “嗯?” 听得公子一言,弄玉不由抿嘴轻笑,随即,又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焰灵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公子所说的。 身侧的白芊红也是一笑,别说……大人所言的这个可能性,还真有,貌似还真不小。 “这个……当然不是了。” “是不是都以为我不懂这些什么兵法权谋,公子,我……我选择南阳宛城,那可是有缘由的。” “笑什么笑,待会看我不收拾你。” 焰灵姬神色一滞,公子也真是的,干嘛一定要说出来呢? 虽然……的确有那个缘由,而且还是第一个缘由,但听着白芊红与弄玉惊讶之言,随即,焰灵姬那精致妩媚的神容上,掠过一丝自傲。 瞅着仍旧在旁边轻笑的弄玉,焰灵姬顿时有些不满。 什么嘛! 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蠢笨! 自己只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而已! “弄玉洗耳恭听!” 弄玉那仍旧带着一丝笑意的面上,对着焰灵姬又是一笑,而后……福身一礼,很有有模有样的规矩。 “哼!” 焰灵姬不搭理她。 “说说……?” “本侯想要一听你这个惫懒之人如何高见。” 周清视线落在面前的舆图上,看着彼此打趣的焰灵姬和弄玉,笑语而出。 “这个……,公子,您看……秦国关外诸郡中,眼下最为富饶与繁华的就是南阳郡了,您不是常说……打仗就是打的财货之物吗。” “南阳郡可是秦国关外最繁华之地,而且麾下治所之民也是最多的,一郡之力,可以调集十万守备之军,很强大了。” “将主力搬迁至南阳,什么粮草辎重啥的,都很方便的。” 焰灵姬言语又是一滞,感受着旁边那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两个可恶之人,实在是可恶,实在是可恶。 但……既然白芊红和弄玉也觉得那里可以,说明那里的条件很好。 至于条件好在哪里? 脑海中快速翻滚诸般,不由灿烂一笑。 公子常说,打仗想要胜利,很简单的。 兵精粮足,再加上合适的调遣足以! 而秦国之军不需要怀疑! 粮草辎重啥的,南阳郡绝对符合好吧,数十万民力也可以就近调遣的。 至于统军的兵将,王贲、李信他们,公子也称赞过他们的。 “有点意思。” “其它的呢?” 周清微微一笑,扫着焰灵姬此刻美眸紧紧盯着舆图的样子,不由的,又是一笑,还时不时的秀眉紧蹙,真是要思忖的样子。 弄玉与白芊红二人仍是笑着看过去。 刚才说的那一点,虽然不错,可太过于浅显了,军中略微一个千长以上之人,一观舆图,十之八.九,都能够说出来。 可……南阳宛城之地,不仅仅那般简单的。 “这个……,自然也是因为南阳郡宛城距离南楚很近啊。” “他年攻打楚国的时候,从这里出兵很快的,粮草辎重供应上,也很方便的。” 焰灵姬再一次有些迟疑,看着舆图,细细想了一想,说出又一个缘由。 “算一个。” “还有没有?” 周清莞尔,对着焰灵姬给予肯定的点点头,说的都很对。 “好像……从南阳这里出兵也不太妥当。” “南阳以南有山脉拦阻,想要率兵攻入楚国的话,还是这里更方便。” “咦,这里是……鄢陵之城?公子,这个地点不错哎,旁边就是鸿沟,直往南下,可达楚国寿春旁侧数十里,这里攻楚……更好吧?” “就是旁边……这还有一个诸侯国?” “会不会舆图弄错了,这里……还有一个诸侯国?” 听公子之言,刚才自己说的算一个? 那就是说……还可以不算? 不是缘由之一? 不是南下攻楚的最佳选择! 焰灵姬顿觉头大,对于兵事上自己真的不通也,可……旁边还有弄玉她们看笑话,实在是可恶,视线笼罩整个舆图。 看着南方的楚国,又看着此刻被灭的魏国,貌似……从魏国南下,一马平川,更适合攻楚,也没有山脉之地的拦阻。 下一刻……,焰灵姬眼中一亮,一步近前,看着舆图上的一条明显水道,那是鸿沟……,近来时日,这个水渠从大人文书中看到过多次。 而且不仅仅如此,这条鸿沟南下接入颖水,直接临近楚国都城! 这……这么巧? 如果自己带兵,沿着鸿沟南下,那岂不是更好,道路很畅通? 顿时,一喜……从这里南下攻楚应该更好吧? 沿着鸿沟北上,便是寻找到楚国和颍川郡交汇处不远的一个城池——鄢陵之城,也有些名声,细细在舆图上一观。 焰灵姬又是惊讶一语。 刚才自己没怎么在意南阳郡以外的地方,可……现在细细一观,在鄢陵之城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诸侯国。 就是在舆图上很不显,好像也就是一个附属城池罢了,韩国、魏国都灭了,那里还有一个诸侯国的标志。 焰灵姬惊诧非凡。 身躯微侧,看向公子,一则询问那个疑问,二则转开话题,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更多的缘由了,笑就笑吧。 有本事在这里纵横捭阖,不也是没有机会领军作战! “哈哈哈!” “芊红,以为如何?” 看着身侧的焰灵姬,周清又是朗声大笑,伸手一揽,暖香入怀,轻嗅着焰灵姬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语落,颇有些感叹。 “虽……前后不搭,然……两处要地却道出。” “一者南阳宛城,的确是上佳蓝田大营迁移之所在!” “二者:鄢陵之城,安陵之地,为南下攻楚之要地,为战略之地!” 白芊红也是轻叹一声,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尽管前面说的很是浅显,可……杂乱无章略有混乱的言语中,却夹杂真意。 无论是南阳宛城,还是鄢陵、安陵之地,都指出来了。 总的来说,焰灵姬还不算过于蠢笨! 于有些东西,还是挺有警觉性的。 “焰灵姐姐,那里是……安陵国!” “方圆只有五十里的小诸侯国,为魏国的附属之国!” “此刻应该快被大军围城了。” 看着被公子揽入怀中把玩的焰灵姐姐,浓郁微微一笑,踏步近前,秀手在舆图上划动,落在鄢陵之城上,旁边的一个小诸侯国也说道而出。 那是魏国的一个王族附属国,很小很小的,只有方圆五十里,连公子的封地大都没有,不出意外,接下来估计要被攻灭了。 “什么前后不搭,那是一语中!” 身子躺靠在公子身上,听着白芊红对于自己之言的评价,焰灵姬顿时不满了。 虽如此,可面上的笑意未有消散。 两处要地自己都指出来了,看来自己还是挺有天赋的,果然用心一二,绝对超过……弄玉她们的,何况自己也不需要在那方面用心。 自己又不领军打仗。 “南阳宛城北上,经过舞阳、许地、襄城,抵达鄢陵、安陵,沿着鸿沟南下陈城、平舆之地,这是一条南下攻楚的上佳路线。” “除此之外,从此地而出,北上鸿沟过大梁,入魏国至齐国的数条官道,它日……也可顺利东进攻打齐国。” “如此,南阳一地可为蓝田大营迁往关外的根基,而鄢陵、安陵之地为来年攻楚与攻齐的要地,中枢之地。” “占据于此,山东诸国定矣!” 白芊红近前一小步,行至那屏风前,单手也是在上面划动着,由南阳而出,道路畅通入鄢陵、安陵之地。 则天枢要地,中枢之位定下,进退无忧! 攻楚与攻齐,便是可随意调遣。 “果然先前有这处中枢,王贲灭魏更为顺利。” 弄玉也是点点头,自己没有芊红姐姐想的多,可自己所想南阳一地无论是地利,还是繁华,还是东出山东,都是上佳的。 “安陵国!” “国内的唐雎有些名气,数十年前,齐楚相约攻魏,安陵君使唐雎入秦,游说昭襄王,且说动昭襄王!” “而后昭襄王派兵救援魏国。” 轻轻把玩怀中的焰灵姬,周清口中语落安陵国,这个小诸侯国岁月长河中有些名气,甚至于还有什么《唐雎不辱使命》之说。 然……,目下而观,都是虚妄之谈。 唐雎目下已然九十岁有余了,重孙一辈都有了,行动都已经不便,和谈行进数千里入秦国?而且做出那般惊人之举动? “唐雎!” “游说之人也!” 白芊红亦是不在意此人,安陵国方圆五十里,其内之臣纵然有太公望之能,又能够做些什么。 “报!” 偏厅之内,几人正随意说着,厅外的屋檐外,白芊红的近身侍女双手捧着一卷文书,脆声而起。 “嗯?” “何事?” 白芊红奇异,单手缓缓抬起,神融天地,劲力二转,相隔十多丈,凭空将那卷文书化作一道流光,摄入手中。 轻语,回旋在那侍女耳边。 “安陵国使者……请见武真侯大人!” 那侍女眉目低垂,快速而应。 与此同时,白芊红也已经将手中文书递给大人,不过……大人只是摆摆手,随即,便是径直将手中的羊皮文书打开。 一览其上内容。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必遭天谴 最新网址:.i. “安陵国的使者?” “那般年岁……,莫不是唐雎?” “我等刚说道他,他就出现在舞阳之地了?” 果然是咸阳传来的文书,文书上面的一应标示都是很清楚的,都是有规格的,而那侍女手中的文书不在其列。 故而,周清不以为意,闻那侍女之言,周清好奇,神融天地,直接察觉府邸外的一行车马,一共二十余人。 此刻……正部立于府邸门外,领头者,一位须发尽皆如雪的巍巍老者,手持木杖,眉目沧桑,身着锦袍,气韵……颇为不俗。 却是周身上下弥漫一丝丝天人五衰的气息,怕是命不久矣。 年岁绝对过了古稀,甚至于耄耋。 而且还是安陵国前来的,此刻其国内能够拿出的人手,能够在诸夏有名望的人手,不多了,唐雎是最佳的。 “大人,的确是安陵国唐雎!” “文书为安陵君亲自写就的文书,安陵国为魏国附属之国,乃为封君,还是小国之封君,位卑也。” “大人可见可不见,其人前来于此,怕是要一保安陵国,然……事不成也。” 白芊红阅览完毕手中文书,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左右不过歌颂赞美之词,而且送来些许财货、珠玉之物。 文书之语,使唐雎前来,以为诚意。 虽整个文书没有提及护国之意,可护国之意充斥整个文书。 “闲来无事,见见也是无妨。” 周清闻之,一笑。 若是陌生之人,周清还真没有什么兴趣,何况一个区区方圆五十里之地的安陵国,的确没有什么价值,连宗主国魏国都被灭了。 那么,安陵国想要保自身,纯属虚妄之言。 可——唐雎这个名字,终究有些意思。 “本侯想要听听他准备如何存下安陵国。” 周清放开怀中的焰灵姬,双臂伸展开来,自有三人近前服侍,换上另一套锦袍,青丝梳拢,踏步云靴。 一炷香的时间后,府邸的厅堂之内,周清随意而入。 “下国小臣见过武真侯!” 一行五六人入厅堂内,仍旧静立等待着,观旁侧行入尊贵之人,领头的颤巍老者,持木杖,徐徐行礼,沙哑之音流转。 当其时,身后诸人亦是行礼。 “坐!” “安陵国唐雎之名,本侯虽长于后,也是有闻。” “听闻,当年信陵君风华正盛之时,你也曾在其跟前助力行事?” “且立下不小的功勋!” 周清随意坐于上首木案后,看着厅中的老者与几人,单手指着左右之位,旋即,自有侍女近前以奉茶水。 弄玉在侧,以为服侍。 若是焰灵姬的话,其人周身火魅术仍旧未能够彻底的收敛一身,于普通人来说,心神极易受到损伤。 持玉盏,轻呷一口,置于案上,视线落在右侧的唐雎身上,诸夏这般岁月,还能够有这般年岁,着实罕见。 虽周身隐现天人五衰,可那一双苍老之谋却未显浑浊,仍有三分明亮。 “自古贤人鲜有及公子者也。” “公子实乃大魏风华汇聚所钟,惜哉,昊天不怜爱大梁,乃有今日。” 唐雎跪坐于案后,持杯盏一饮,闻此,又是一礼,虽动作缓慢,可一丝不苟,未敢有丝毫懈怠,此次前来,乃是一保安陵国之存续。 希冀功成。 论及公子无忌。 唐雎轻叹一声,眉宇间掠过一道久远的沉思,三十年前,赵国邯郸之战,自己也曾跟随公子力战强秦,其后更是随同公子兵临秦国函谷关外。 两战之力,自己都曾参与! 那段岁月,是魏国自惠王以后,最为声名显赫诸夏的岁月,公子无忌更是隐约为诸夏四大公子之首。 公子在魏,诸夏诸侯未敢谋魏! 直至公子不存,魏国都一直安稳无忧,惜哉,公子之后,魏国局势日渐沉衰颓,乃至于……沦亡,而今,距离公子无忌不存才十余年罢了。 “哈哈哈。” “此言差矣。” “本侯倒是觉得,诸夏诸国中,昊天最为垂青的就是魏国。” “昔年,三家分晋地,而魏国独占中原繁华,岂不如此?” “随后,文侯、武侯、惠王一霸,岂不如此?” “甚至于魏国之内还走出了如商君、张子等的乾坤巨匠之才,若非魏国土地肥沃,岂能有那般之灵杰人士。” “更别说,在魏国国事倾颓数十年后,还出现魏公子无忌之人,果然不是昊天对于魏国的垂青?” 对着唐雎看了一眼,周清朗朗一笑, 中原之地! 魏国占据许久,诸般天地灵韵汇聚一身,数百年前如此,数百年后仍旧如此,百家风华尽在其内,每一年,都从其内走出大量的有才之人。 当然,魏国不用,非昊天之罪! 天予之,拂取? 奈何! “武真侯……过誉也。” “果然昊天垂青魏国,何有魏国今日哉?” 唐雎神容未改,只是轻轻一笑,再次对着上首一礼。 看着上首那年轻至极的秦国彻侯,其人堪为秦国中枢内权位仅次于秦王嬴政之人,尽管出身于道家天宗,可军略文武,无所不通。 入秦十多年,登位彻侯! 更是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未有者! 毫无疑问,若非秦王嬴政对其极为信任,其人绝不可能在这等年岁登位彻侯! 更不可能成为秦国之内唯一一位既是军中领军上将军,又是中枢丞相的重臣,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是秦廷内一等一的存在。 安陵国,蕞尔小国,方圆不过五十里,乃是魏国的附属之国。 近月来,魏国被秦将王贲围困,安陵国纵然想要助力,也是无用,何况,稍有不差,便会引来灭国之祸。 是故,安陵国上下,更是不敢有任何动静,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国灭韩,乃是韩国数十年来谋秦,无论是长平之战,还是助力大周牵制秦国之策,亦或者水工疲秦之策,乃是取死之道。 秦国灭赵,乃是数十年来的兵战之仇! 秦国攻燕,乃是燕丹谋秦,刺杀秦王嬴政,罪及社稷! 秦国灭魏,乃是韩国为乱的时候,魏国为之助力,被秦国发觉,乃有祸事。 一应诸般,秦国东出,必有大义加身,这也是千年以来,诸侯国相互征伐之中的必备之谋,安陵国虽为小国。 可终究是魏国的附属之国,果然秦国灭安陵国,不费吹灰之力! 可安陵国实在是没有什么罪过,若然因此而国灭,唐雎不甘也! “儒家《易》上有语: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谴。” “左丘明亦是《国语》有言: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 “以为如何?” 周清缓缓而言,无论魏国往昔如何,终究没有抓住机会。 以至于彻底沦亡了,彻底从诸夏消失了。 “武真侯所言甚是。” 唐雎身躯挺立,再次缓缓一礼,厅堂左右,其余之人,未有轻言。 “哈哈哈。” “非本侯所言为上,魏国之亡,非亡于秦国,而亡于自身也。” “老者远远而来,所为必有要事,且说说。” 周清又是一笑。 摆摆手,刚才之语,虽是闲谈,可也能够看出来……唐雎虽老,心神仍旧,诸般思绪,未有杂乱。 这般年岁了,还有这般之谋。 实在是罕见。 “武真侯以为安陵国社稷可否延续乎?” 厅堂之内,陷入一阵浅浅的沉寂。 周清倒也不急,半靠在身后的榻上,看着弄玉素手递来一杯香茶,摆摆手,并未接下,屈指一点,落下旁边的紫龙珠上。 这般天候,自然要饮此物。 弄玉轻轻一笑,颔首,持青铜壶,双手玄光而动,一道道阴寒之力包裹,将壶内的水韵琼浆给予冰镇,斟倒之,落在酒樽之内。 持之,轻抿一口,入喉很是柔滑,视线掠过厅堂内诸人,除却唐雎之外,都是一些青年之人,此刻大都低首不语。 唯有一二者,视线触之,亦是未敢直视,连忙低首。 小国之人,终究诸般有些许不若! “韩赵魏尽皆万乘之国,而今社稷均灭。” “安陵国五十里之地,老者以为存与不存有何必要?” 五十里之地,一个小小的城池,外加一些小小的村落、集镇罢了,顶多媲美秦国一个乡里,若非实在是诸侯之国。 今日……他们还真没有那个资格见自己。 “唐雎以为——安陵国当存!” 这是自己的来意。 也是自己的目的。 否则,今日自己无需来此。 唐雎语落,旋即,整个颤巍巍的身躯便是要从木案后起身,旁侧携带之人,先是对着上首一礼,而后搀扶之。 “老者年高德劭,坐下议事吧。” “加……软垫。” 周清见状,摆摆手,同时,又对着旁侧的使者看去。 “喏。” 使者应声而退。 可……唐雎其人还是坚持着从案后起身,持木杖,缓缓的行至厅堂之中。 “安陵国当存?” “昔年,老者入秦,能够在那般局势下,说动昭襄先王,如今,本侯想来一观,老者如何说服于我。” 顶点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三百易之? 最新网址:.i. 既然唐雎要坚持,周清也不好拦阻。 只是……其人终究年岁甚大,看着左右两三位唐雎的同行之人,颔首以对,让他们伴随在唐雎身后,随时应对。 “安陵国当存也。” 唐雎再次缓缓沉声的将来意道明。 “数年来,秦国东出灭国不断,韩国、赵国、魏国先后而灭,燕国明岁……怕也是要涉及沦亡,诚如此,诸夏之地大半化入秦国舆图。” “然韩国被灭后,去岁与今岁有乱象而动,兵戈之事不息。” “赵国也有残赵之力侵扰!” “魏国数百年大国,又岂会一朝灭的干干净净?” “有此缘由者,乃沦亡之国老世族、王族之怨恨也,果然能够消除这般怨恨乃至于平复他们的不甘。” “则秦国统御诸国之地,统御诸国之民,才会稳定长久。” 虽要保安陵国,然……唐雎一言,却未有落在安陵国身上。 话锋一转,落在如今诸夏大势上,秦国攻灭魏国,真正做到独强独霸,诸夏大半的地域纳入秦国掌控之中。 可……纳入诸国之地,并不代表真正掌控这部分区域。 就像当年燕国等五国之军攻齐,差一点将齐国攻灭,其后如何? 齐国反扑,燕国没有得到一点点好处,……不过些许财货罢了,那些东西,对于富饶的齐国来说,根本不缺少。 “莫不是老者有良策?” 周清闻之一笑,放下手中的紫龙珠,迎着唐雎看过来的目光,轻问道。 “安陵国,方圆五十里之地,虽为诸侯小国,实则一座城邑而已。” “灭之,对于秦国之力,没有半点作用。” “反之,果然存续安陵国,则效用可收非凡。” 唐雎不急不缓,言语清晰有序,将己身之谋缓缓道出。 欲要存续安陵国,自然要让秦国知晓灭掉安陵国与存续安陵国之间,如何取舍! 舍弃安陵国,能够得到更多,自然安陵国沦亡! 存续安陵国,能够得到更多,则安陵国存续! 道理很是简单! 归根结底,还有利益两个字。 “哦,这么说来,存续安陵国,对于大秦很有好处了?” 周清没有做出评价,又是微微一笑。 “昔年,大周攻灭大商以后,东征诸多效果,其后更有管蔡之乱,然……周公并未将它们部灭掉,而是保留有些许德政之名的封国。” “以为其余诸侯国、世卿贵胄之出路,从而化解那些人对于大周的仇恨与怨恨,湮灭有可能的复辟之力。” “其后,成康盛事,未有乱事,可见一斑。” 唐雎又是深深一礼,说道存续安陵国的妙处。 “濮阳卫国!” “为大周王族统辖殷商遗民老世族诸侯国,数百年来,德行而显,闻名诸侯,是以秦国虽法治一体,仍旧怀柔之意。” “卫国乃有存续。” “安陵国为目下三晋最后一个小国,灭之,不过为秦国增添一座城池,存续,却可以令三晋沦亡之人一观秦国仁德之政。” “也能够消除山东诸国虎狼之词,安陵国非古老殷商之国,为大周传承诸侯,可以有存,其人自然也可存。” “诚如此,则可收颇大之功。” 唐雎续接先前之言,又是一语。 安陵国愿意顺从秦国,愿意对秦国献上自己的忠心,唯有一求存续! 卫国能够做到的事情,安陵国也可以做到,且安陵国身为魏国附属之国,更能够对三晋老世族有较大的影响力。 “濮阳卫国,可以有存,却是大秦怀柔彰显。” “然也是卫国有那个价值,一则为殷商遗民之国,赢秦先祖也是殷商之臣,二则,商君变法强秦,不世之功,文信候吕不韦虽擅权,可终究亦是有大功。” “卫国故而可以安稳存续,且……只要卫国没有大罪,则本侯以为,与国同休亦是有这个可能。” “然……老者所言安陵国之存续,虽有大义大礼,可……本侯觉得,还少了一些东西。” “果然安陵君可以应下本侯所言的那件事,那么……,本侯这里可以允言,会亲自上书咸阳,说道存续安陵国之事。” 对着唐雎看了一眼,周清也是从木案后起身,双手背负身后,踏步出列,行至厅中,旁侧的弄玉亦是起身,下首左右之人,也是尽皆起身。 “武真侯尽管言语!” 唐雎神色微动,又是深深一礼,不知道武真侯所言是何事。 期时,与唐雎同行的其余诸人亦是大喜。 果然武真侯愿意上书咸阳,那么……一个小小的安陵国,绝对可以存续的,因为安陵国实在是太小了。 而秦廷武真侯的权势地位不需要怀疑。 他若是肯亲自上传文书,那么……安陵国绝对存续。 只是……不知道武真侯所言何事要安陵国所为,安陵国弱小,大的事情,估计也做不出来,一时间,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 “安陵国可以存续!” “可安陵国之地,大秦接下来会使用。” “所以……,本侯以为,秦国关外数千里之地,可以找寻一处土地,安陵君与安陵国之人可以迁移至那里。” “甚至于,本侯还可以允诺,期时在秦国关外之地,安陵君会得到三百里的补偿,让三晋之老世族更能够看到秦国的诚意。” “老者以为如何?” 周清没有左顾而言他,没有那个必要。 对着安陵国与国内之人,今日自己见他们,已然是足够的恩典了,果然能够应允自己这个事情,那么……存续还是可以的。 至于,安陵国在鄢陵之地的中枢战略之地,要让出来的。 否则……,大秦无需理会那些三晋残留老世族,或许会令那些人心中更加生出仇恨之心,可……岁月长河一观,那可不是很容易解决的。 唐雎之言,只是缓解,只能是有些作用。 “这……,迁移安陵国于秦国关外?” 一时间,整个厅堂内,再次为之浅浅的寂静。 唐雎那先前带有一丝希冀的神容上,伴随着口中低语喃喃,陡然间……为之一滞,而后眉目紧锁,直盯盯的看向秦国武真侯。 自己虽老! 可并不糊涂。 秦国武真侯能够说出那般之言,怕是已然看到接下来安陵国所处之地的紧要,临近鸿沟,直往南下,可以直达楚国寿春之侧。 秦国意欲一匡诸夏,那么……秦楚之间,绝对要有一战,安陵国无论如何似乎都避免不了。 可……迁移至秦国关外,并非唐雎所愿。 安陵国之所以还是安陵国! 那是因为……安陵国所在之地是先前的魏国之土,那是魏国先王的赐封,故而土地虽小,国力虽弱,却意义非凡。 果然迁移至秦国关外,则一切均不同了。 安陵国还是那个安陵国吗? 更别说,秦国先前就有那个例子,鬼谷张仪欺骗楚国数百里之地,以至于楚国怀王都为之身陨。 一如现在的卫国,虽然还存在,可国祚已经从濮阳迁移至野王了,如此……卫国虽还是卫国,已然不是最开始的卫国。 那个结果! 不是自己想要的。 “封君受地于魏国先王而守之。” “虽千里之地不敢易也,岂值五百里哉!” “武真侯,秦国之策之为,唐雎也有耳闻,果然安陵国迁移秦国关外,怕是非今日之安陵国了。” 唐雎近前一步,深深一礼。 声音越发的沉重起来,越发的无助起来。 安陵国不能够迁移走! 否则,与灭国何异? “这是安陵君的意思?” “还是老者你的意思?” “本侯会派出使者,随同你们返回安陵国,十日之内,给本侯一个答复。” “应之,安陵国可保!” “否则,秦国无惧一切。” 一个蕞尔小国能够与之国祚之名仍存,已然是最大的恩德。 还要和秦国谈条件? 周清觉得这似乎……有些过于自大了。 安陵国一个方圆五十里之国,还没有那个资格。 …… 小半柱香之后! “公子,您觉得安陵国会应下吗?” 看着唐雎等一行人离开府邸,弄玉那俏丽的神容上,闪过一丝笑意,近前轻语,不得不说……唐雎存续安陵国之言,还是有些作用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说不准就应下了。 因为……安陵国实在是太小了。 灭之,无太大作用! 存之,还能够有典范于三晋其余老世族,比起灭掉安陵国,更有些作用! 可……公子之言,也是有些道理,先前在片头之言,安陵国乃战略中枢要地,秦国自然要牢牢掌控手中,不会让那个地域出现一点点差错的。 这一点上,安陵国必须迁移。 “你觉得呢?” 迎着弄玉看过来的一双秋水明眸,周清眉宇也是笑意浮现。 “弄玉以为,无论安陵国是否应下,公子都不在意的。” 清脆一笑,待在公子身边久了,自然知晓公子之意。 “哈哈哈。” “本侯的确不在意。” “相对于野王之地的卫国,安陵国真的太小了,所能够起到的作用也太小了。” “而且,安陵国内,唐雎的权柄太大了。” “不出意外,安陵国……要彻底消失了。” 今日一观,那唐雎这般年岁,还能够来见自己,固然是其人精气神充裕的缘故,可也是因为唐雎有这个资格。 安陵小国内出现这等人,还是对于魏国极为坚守、忠诚之人。 那么,……秦国似乎也就多得了五十里之地。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 无匹之势 “安陵国无论存续与否,对于大势影响不大。” “如大人所言,唐雎此人几近百岁于魏国,历经魏国数代之王,更是追随信陵君一战强秦,其人心智难改!” “安陵君虽是国君,可据芊红所知,一切诸般,都在唐雎掌控之中,故而……,安陵国必灭。” “其国而灭,秦军便可以在那里修筑中枢要地。” 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芊红也是徐徐近前,对于唐雎前来一见大人,所语所谋,自己也能够猜出七八分。 自己为鬼谷纵横传人,所长便是庙堂纵横之论。 安陵国若要存续,必然有自己的价值! 什么价值? 不外乎对于秦国的一些名声罢了。 而秦国对于那些并不太需要,终究百多年来,虎狼之国、蛮夷之地,山东诸国诸地诸民流传甚广。 “本侯也算是秦国上将军。” “芊红,替本侯写就一份文书,传于咸阳吧。” 安陵国的事情,周清并不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安陵国,与整个南下灭楚,或者以谋它事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看向芊红,落下一言。 “是。” 对于这等事,白芊红自然是轻车熟路。 “弄玉,这里的事情也整理一二吧。” “明日,离开这里后,我们可就不回来了。” 环顾近月来已经逐渐熟悉起来的地域,周清略有些许感慨,终究这里也是人生之旅的一个停留歇脚之地。 “是。” 弄玉秀首轻点。 ****** 次日卯时中段! 东方的天际远处,若隐若现一丝丝的红韵,整个天地仍旧处于晦暗之中,然……武阳城外,十万大军而动,旌旗飘扬,飒飒翁鸣。 此刻虽已然夏秋之交,可虚空上下仍旧有些许燥热之感,驷马高车之内,周清已经在内,一应兵将的调遣自有芊红和其余诸将而动。 “大人。” “舆图而观,楚国虽未出兵,可从武阳东进,西平、召陵、西华、淮阳、阳夏、阳城……诸城池,直至谯县等一十三个城池全部插上楚国的旗帜。” “拓土百里,十万大军来回护持,可有安稳之力。” 驷马高车在宽阔的要道上徐徐行进,虽然不复秦国境内的驰道平坦,可驷马高车历经将作少府的改造,已经好上太多了。 其内……烛光明耀,白芊红跪坐在一张木案后,木案上,正铺就一张进来新绘制的舆图,上面……标注的信息很详细。 楚国在一十三座城池的守备军力都有标注。 少则数百人千人,多则数千人,无疑,从西向东,这个数字是逐渐减少的,因为东侧的城池,无论是魏国还是楚国,防御更加强。 “按照先前之令。” “十万大军压上,若有反抗,劝降之,不成,杀之!” “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代价。” 周清对着那舆图再次看了一眼,实则并不陌生,已经很熟悉了,躺靠在车内的软榻上,些许策略也下达的很清楚。 那些城池……楚国想要占据可以,那就兵战一见吧。 “公子,以弄玉之见,楚国所得那些城池容易,不复损兵折将得来之艰难。” “再加上是魏国之土,故而……果然大军压上,怕是楚国很有可能退却居多。” “终究非自己之物,且没有下达大力量,失之无谓,弃之无损。” 十万大军虽比不得楚国十万军精锐,可楚国胆敢开战? 或许敢开战! 可……国内的屈昭景他们可不会给项燕机会。 近年来的推恩令下,屈昭景已经很难过了,项燕出兵同秦国一战,那就是他们的机会,只要把控住庙堂,把控住粮草辎重等事。 则……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期时……纵然项燕手握一百万大军又能够如何,终究不若庙堂纵横,一介军旅之人,只消一纸文书,便可了结。 不费大力气得到一些东西,那么……接下来舍弃的时候,也很有可能直接轻易丢掉了。 “阳城、阳夏。” “楚国这一策虽一般般,但也非普通人可以想出来的。” “昨日.你所言,江南之地那里传来,项燕亲派其子项伯前往居巢之地,请一位高人?” “那人可是……范增?” 揽着怀中仍旧些许酣睡的焰灵姬,单手捋着那鬓间柔顺的青丝,口中轻语念叨着两个熟悉城池,……岁月长河中,却有些熟悉。 当然,与那两个地方相比,昨日傍晚,芊红带来的另一个消息,更令周清感兴趣。 楚国项燕亲自派人从居巢之地请来一位高人? 居巢之地的高人? 翻滚脑海中,符合那一点的……似乎只有一个人了。 “应为范增!” “当年芊红还在楚国的时候,大都也在江北一地行走,于此人知晓一二,隐居居巢之地,今岁五十上下,可名气并不显。” “倒是时不时的从居巢之地传出一些奇闻罢了,芊红也没有留心,江南传来的那封文书上,也没有细细探究。” 文书之上虽没有提及范增之名! 可白芊红也觉得整个居巢之地能够符合那一点的,唯有范增此人了。 且此人年岁同项燕相差不大,更可能早年相识,否则……平白无故,项燕不会派出亲子隆重请他的。 “项燕竟是将他请出来了。” “有趣!” “接下来有趣了。” 这个时候,项燕将范增请至军中,所为……不必多说,绝对不小。 周清单手环绕着那一束青丝,笑语而出,接下来这个时代,自己可是越来越熟悉了,可有些人、有些事是固定的。 有些注定要发生! 有些注定不会发生! “大人对于范增很看重?” 闻大人语气,对于范增这个人似乎很有兴趣,而一般来说,放在范增身上,无疑……范增这个人不简单。 “将来你就知道他是否值得你看重了。” 周清点点头。 范增这个人在岁月长河中,的确很惊艳。 若然那位号称羽之神勇的霸王听从其策,一切未可知。 奈何……,终究不若。 “是。” 既然大人都这般看重范增,想来其人必有独到之处,白芊红收起木案上的文书,将此人记在心中,秀手卷起旁侧的车帘,看了看。 未几,周身玄光闪烁,消失在马车之内。 整整一天过去! 周清随行的车马在前,身后跟着一只两万人的精锐骑兵部队,奔袭之东侧第一个被楚国占据之城。 西平之地。 这座城池不大,方圆三四里罢了,巍峨也和大梁城相差远矣,甚至于仅仅比周清先前所停留的舞阳之城好些。 临近汝水,根据斥候来报,早就已经将劝降文书用强攻送入城中了,而今……,西侧城门顿开,城池之主与诸位官吏素服而出,位列道左,以为诚意。 “你就是这里的县主?” “很好!” “你做出了明智抉择!” 辰时三刻,周清从马车上下来,跨乘高头大马,看着那群西平之城的投降之人,很是满意,城门之上,也已经插上秦国的旗帜。 或许真的如弄玉所言,楚国占领这些城池,本就没有花费太大代价,而今放弃,也没有什么损失,更何况,留守于此地的只有一千名楚国士兵不到。 面对十万军! 唯有一条路! 闻此音,那西平之城诸人身躯颤抖,不自觉的以头抢地,尽皆跪在大地之上,以显诚意……非为诚心投降,而是无力也。 楚国十万军在此地只有一千人不到,城中的守备之军也是只有一千人,面对秦军十万虎狼之师,自己哪怕是信陵君,也是无力拦阻。 何况……大梁城都沦亡了,大王和王族重臣都被押送至咸阳了,自己审时度势,投降也……不算很丢人。 “芊红,大军在此地今日休整,补充粮草辎重,明日卯时出发!” 率先进城,将剩下的事物交给白芊红,左右不过一些交接和军政之事,小小城池……很是繁琐居多。 “是。” 白芊红着紫衣裙衫,紫罗般的披风随风而动,身后跟着兵中主将,闻大人一语,为之颔首而应,旋即,没有任何迟疑,快速将西平之地的事情整顿着。 又是次日卯时,兵出西平,向着下一个城池召陵行去,此城相距西平略远,三日之后,才缓缓行至召陵之城跟前。 看着城门洞开,道左相迎的那些人,周清浅浅一笑,径直入内。 三日之后! 西华之城亦是如此,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尽皆投降! 六日之后! 淮阳之城如此! 十日之后! 阳夏亦是如此! …… 大军所过之处,遮天蔽日,浩浩荡荡,但有所至,莫不臣服,先前那刚刚被楚国十万军劝降的一十三座城池,短短半个多月,有六座城池改换旗帜。 “那些人连抵抗一下都没有,实在是无趣!” 秋日多雨,连绵不断,素手将车帘卷起一角,看着那朦胧的天地间,雨水仍旧在不断的低落,焰灵姬对于这种天候不喜欢。 看了一二,便是归于马车之中,在公子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继续躺靠着,明眸微微眯起,浅浅的抱怨着。 第一千两百七十二章 羽之神勇 “抵抗?” “也许会有,也许不会有,但看项梁他们的抉择。” “不过……是否抵抗,似乎结果都差不多。” 大军仍旧沿着魏国南部边界行进,虽然魏国百年来道路鲜少修补,可……魏国之内百家汇聚,商贾云集,为了一条条道路的畅通。 自然会有些许老世族与商贾之人齐力修建,故而……也是相当不错。 虽然因雨天行进速度稍缓,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武真侯!” “再有一日的路程,便可行至拓城了,根据斥候来报,楚国在那里陈兵八千人,而且,还有继续增军的趋势。” 雨天昏沉沉的,虽为正午,仍旧有些晦暗,随着焰灵姬先前语落,马车之外,便是传来一道洪亮之音。 “楚国所占的一十三座城池中,有六座是在济河以西,有七座是在济河以东,相较之我等先前攻下的六座城池,济河以东的七座城池更为险要与繁华。” “看来……楚国是不想要放弃那七座城池了。” “传本侯令,斥候加大探索力度,先行一万重甲兵压上,不着急行至拓城之前,待我等跟上,合围拓城。” 周清缓缓回应着,舆图沉浮于脑海深处,诸般一切明显,近来……芊红因为要处理先前拿下的六座城池,所以单独留在后面了。 自己和焰灵姬先行一步,准备将剩下的城池一个个拿到手,将楚国十万军赶回去。 “喏!” 那马车外的兵将应声而道,旋即……快马离去。 “公子,这么说……接下来要和楚国打仗了?” 前一刻还有些情绪不高的焰灵姬,陡然睁开明眸,带着明显的好奇之意看向公子。 “那就要看楚国的决心了。” 周清微微一笑,那个问题的答案不在于自己,而在于楚国,在于此刻领兵的项梁他们,他们想要留下另外七座城池,必须一战。 “还是打一仗吧。” “把那些楚国人打回去,剩下七座城池直接投降,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一连半个多月,大都在道路上行进,着实无趣。 关键那些楚国人就知道跑,也不知道正面对抗一下,实在是……和传闻的南楚强国不一样,如今……看样子,楚国想要抵抗了? 真不错! ****** “叔父!” “根据斥候所报,顶多再有两日,秦国武真侯玄清子便会带领三万先锋骑兵行至拓城跟前,而那里现今才有一万人驻守。” “是否要继续增兵,果然拓城那里守不住,对于其它城池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谯县! 相距拓城数百里,此次楚国十万军北上主力所在,在此地驻守超过五万军,其余五万军则是分散于其余七个城池中。 数月来,十万人楚军陈兵边界,以为……坐山观虎斗,终究魏国大梁城沦陷,魏王假被俘,押送至咸阳。 魏国社稷、宗庙不存。 魏国遂灭! 是故,边界自西向东一十三座城池被楚军纳入掌控之中,不曾想那玄清子真的调来十万军,一路东进。 势头很大,无法,极力权衡之下,便是放弃济河以西的六座城池,那里也算是接下来王贲大军南下首当其冲的六座城池。 而济河以东的七座城池就不一般了,魏国大梁城虽灭,可整个魏国想要全部纳入秦国掌控之中,还需要秦国派出大军,将一座座城池纳入掌控中。 济河划分南部东西,以东已然是诸多魏国老世族汇聚之地,仍有大量的兵卒、财货之力,甚至于整个魏国的力量还剩下近半。 故而……济河以东楚军完全可以和魏国残余之力汇合,一同抵挡秦国进攻,而在济河以西,则完全没有那般优势。 如今……短短半个多月,秦国武真侯抽调南阳、颍川郡十万兵东进,势头很是庞大,稳打稳扎,稳步推进,令楚军很有压力。 谯县城主府偏堂,那里项梁等一众楚军主将汇聚,年幼的项籍与龙且亦是在列,沙盘陈列,舆图悬挂,上面清晰标注此刻秦国玄清子行进所在。 一观景象,小项籍近前一步,提出自己的意见。 济河以西的六座城池,不要就不要了,可是济河以东的七座城池,非比寻常,果然放弃……来日落在秦国手中,对于它日秦楚交战,无疑秦国多了一条南下要道。 何况,还是济河以东的第一座城池,也是落在其余六座城池眼中,楚军能够助力与之拦阻,则他们接下来还有信心。 果然不能够拦阻,再加上魏国宗庙不存! 怕是形势一泻千里! “中原之地,多坦途,拓城而立,想要助力拓城坚守下去,以玄清子目下兵力,起码得增援两万军以上。” “待玄清子后续之兵到达,果然拓城仍存,我等还需要继续增兵。” “诚如此,莫不真的要在拓城数十万大军交战?” 项梁身披重甲,立于沙盘之前,形势很是明朗,不需要多看,再加上地形地势的缘故,也没有太多斡旋的可能性。 济河以东的七座城池,拓城为先,重要性不许说。 无论如何,都要尽可能的坚守下去! “将军!” “根据斥候来报,秦将王贲拿下大梁城后,便是派出数万精锐之兵南下,以合秦国玄清子,相较之玄清子手中之兵,王贲之兵更为精锐。” “秦将杨端和正在南下,将一座座魏国城池纳入掌控,果然在这里僵持数月,怕是我十万军处于劣势,而秦军汇聚之兵可以超过二十万!” 麾下右侧,一位兵将出列,抱拳一礼,说道眼前的局势,自从王贲拿下大梁城以后,整个魏国的局势就彻底变了,就彻底乱了。 魏假还在的时候,整个魏国还是有着主心骨的。 现在魏假都被押送咸阳了! 整个魏国上下,畏惧秦国兵锋的,直接投降了。 不想要投降秦国的,仍旧在抵抗,如魏咎、魏豹等,已经在魏国以东坐拥数万兵,抗衡秦国东进。 然……无论如何,继续僵持下去,对于陈兵于此的十万楚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还有一天的应对时间。” 项梁轻语落。 玄清子已经临近拓城,谯县距离拓城也不远,故而……必须在一日之内决出对策,否则……无论是否坚守都是难矣! 强行坚守,持续下去,只会将十万楚军拖在这里! 不坚守的话,十万楚军一无所获! “叔父,何惧与秦国一战。” “而今,魏国虽灭,可魏人不屈服秦国,故而民心可用,果然楚国和魏国合力,可以就地抽调兵员,以为坚守,数月的时间,兵力也可以超过二十万,无惧秦国。” “且济河以东,多富饶之城,粮草辎重等,也是可以支撑下去。” “如此,如何不能够与之一战?” 小项籍……决意一战,自从北上此地以来,数月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一十三座城池,已然是不小的功勋了。 如今,秦国想要将那一十三座城池重新拿走,没那么容易! 要战便战,楚军何惧! 此外,他们并非没有胜算,论兵力,接下来魏国和楚国合力,当不为担忧! 论粮草辎重,也是一样。 这般……如何不能够与之一战。 “龙且,你觉得呢?” 闻籍儿之言,项梁微微一笑,楚军自然无惧一战,可……有些事情非那般简单,这件事情……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将视线从沙盘上挪移开来,落在籍儿身边的红发少年人身上。 “这……,将军!” “龙且以为,当同秦军一战,我等十万军北上,已然占据魏国一十三座城池,果然见秦军至,而闻风而退,实在是……有损士气。” 红发少年人,身披轻甲,也没想到项梁将军会询问自己,不由的神情显示一滞,而后想了想,近前一步,抱拳一礼。 必要一战! 无论战斗的结果是胜利,还是失败! 如果是胜利了,那么,楚军士气大胜,残留的魏国之力,也会更加奋力的支持楚国! 如果是战败了,那么……左右不过放弃那七座城池,楚军也就损失了一点点!也能够看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 楚军还有时间应对! “小龙!” “楚军就该如此,楚军何惧一战!” 小项籍大喜,看着身侧的龙且,心中欢悦,小龙所想果然和自己一样。 要战便战,楚军何惧一战! “哈哈哈,你们啊。” 看着两个好战的少年人,项梁朗朗一笑,单手笑骂一语。 “报!” “将军,大司马传来紧急文书!” 还未等项梁继续说些什么,偏堂之外,已然有快马文书而至,虽仍有朦胧细雨,然音韵洪亮非凡,相隔极远,都能够传至深处。 “大司马!” “大司马!” “……” “祖父?” “……” 一语出,整个偏堂之内,为之惊愕,大司马自然是楚国大司马项燕老将军,老将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传来紧急文书。 难道说是有什么紧急交代? 诸将未敢迟疑,项梁更是如此,快速将使者请入,简单一礼之后,从那人手中接过一只竹筒,从其内取出一封秘密文书。 第一千两百七十三章 学宫英杰 “叔父,文书之上可有急事?” 小项籍奇异,祖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来加急文书,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交代? 还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挥? 亦或者其它? 看着叔父在细细打量手中文书,数十个呼吸过后,小项籍近前一小步,轻声问着。 语出,偏堂内的其余诸将,也是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不知道大司马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交代,临近两难抉择,果然大司马有令,再好不过了。 “……。” “军司马,传本将令,分出使者六路,前往拓县等六城,将楚国之兵尽数调回。” “待十万兵齐聚,我等返回楚国!” 听着籍儿之问,项梁长长的叹息一口气,而后将文书递给籍儿,当即,又看向旁侧军司马,下达军令。 意蕴言表,不自多说。 “存人失地!” “人地皆存!” “存地失人!” “人地皆失!” “此语……籍儿似乎在秦国护国学宫流出来的讲义上一览,祖父这是让我等退兵?” 快速一览祖父传来的文书,上面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十六个字! 这个十六个字项籍并不陌生,近年来,时不时便是有一些属于秦国护国学宫的内部讲义流出,虽少……可的确有独到之处。 一览十六个字的内容,所讲述之意明朗,无需多言,叔父所下达的指令,也已经说明了一切,祖父也是这个意思。 “喏!” 那军司马闻此,虽惊愕,可还是快速转身离去,吩咐下去,大司马的指令无需多言,只是……想不到……就这样退兵? “相较之七城得失,十万楚军孰轻孰重?” 退兵之意! 也是项梁所思忖的,先前拿下魏国一十三座城池,本就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若然秦军没有如今势头,说不准,十三座城池便是到手了。 而今秦国武真侯玄清子亲率十万兵东进,不用说……,肯定要将十三座城池纳入掌控之中的,与之纠缠于此。 十万楚军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最终为了什么? 七座城池? 好像是的。 而七座城池同十万楚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有十万楚军在,它日……七十座城池也能够到手,只是想不到……父亲的文书也传来了。 那就更好下令了。 “叔父,十万楚军虽重,可那七座城池难道就白白让给秦国?” 小项籍虽明白那个意思,可已经到手的七座城池放出去,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无论如何打一场,让秦军知道楚军不是好惹的。 而今这般退兵,无疑让诸夏诸国看轻楚国! 颜面何存! “莫不你要为了七座城池,搭上成千上万的楚军性命?” 项梁看向籍儿。 虽然只是第一次带着籍儿出兵,可籍儿已经暴漏不少问题了,若然不改……它日必然成就隐患,会弄成颇大的麻烦, 如今之决断,很清晰了。 楚军不可能为了七座魏国的城池,搭上楚军精锐士兵的性命。 “叔父,秦军有何畏惧?” 项籍不满,非为搭上成千上万楚军性命,叔父之意,楚军不如秦军? 难道只要一战,便是会被秦军击溃? 项籍不觉得! “秦军并不值得畏惧!” “可……大势之下,楚国只有暂避锋芒。” “昔年魏国拥有无敌于诸夏的魏武卒,因何国势倾颓?”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因何国势倾颓?” “而今楚国内部仍有麻烦没有解决,徒劳在七座城池上损耗楚军性命,殊为不智,存人失地,人地皆有。”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个道理……秦国护国学宫内已经成为共识了,籍儿,你也要理解此意。” “只要楚军无损,只要楚国将国内的麻烦解决,那么……它日,这七座城池不过放在秦军手中罢了。” “城池永远在这里,不会离去,果然楚国力强,凭借十万军,楚国可以获得更多的城池。” “那才是你祖父之意!” “你等尽快整顿要务,准备返回。” 项梁淳淳的语落项籍,籍儿是一个聪明人。 可太好战了。 哪怕是损失很大的代价,只为了很小的目标。 那是不明智的,也是不理智的。 随即,没有多言,留给他们的时间很短,也很紧张。 项籍对着叔父看了一眼,为之沉默,旁边的龙且见状,小步上前,站在项籍身边,什么也没说,自己是支持项籍的。 ****** “你是护国学宫出来了?” “第几期的?” 周清也没有想到项梁会做出那般决然的决断,直接抽走济河以东的七座城池守备楚军之力,汇合一处,趁着大雨,直接返回楚国之地了。 虽然看似离开的有些狼狈,可周清很欣赏这个抉择,项梁还是一个聪明人的。 无论如何,此行十万楚军虽无功,可也是无过,楚军之力没有任何削弱,那就值了,在自己的预期中,果然项梁要率领十万军同自己交战。^ 周清还准备无论如何都要将楚军留下数万人呢。 现在的话……,没有那个机会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 周清大军驻扎在拓城,济河以东的七座城池早就先后纳入掌控之中,然后由南向北,逐步推进,准备汇合南下的杨端和大军与王贲大军,将整个魏国之地纳入掌控。 或许有些许残留,不为大用,接下来徐徐推进便是。 今日,王贲已经派出的军中之人一路南下,汇合在拓城之地,看着面前身披重甲的年轻千长,周清灵觉笼罩其身,微微一笑。 纯正的护国学宫九卷玄功之气,已然是先天了! 资质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观其衣着品级,不似普通的千长,怕是接下来要晋升了,应该是护国学宫前几期的。 “护国学宫第一期学员林风,现任王贲将军麾下步兵营千长,见过武真侯!” 或许武真侯不认识自己,可林风认识面前武真侯的。 数年前,那还是护国学宫第一期开始,从国尉府邸下达文书,直入秦国各大郡县、乡里,自己是汉中下河村的村民。 机缘之下,和同村的壮两个人闯入咸阳,而后历经诸般考验,进入……护国学宫,开始三年的受教时间。 入学宫之后不久,略微通晓兵法《孙子十三篇》,便是从其疾如风一句,为自己取名为——林风。 而同村的壮,则是从不动如山一句取名——石壮。 虽然有违礼仪,可护国学宫之内,这样做的人不少,从今以后,自己也是从姓氏的人了,也是要有家族传承的人了。 其后……三年之期未到,便是被选入蓝田大营少将军麾下,数年来,灭赵、攻燕、南下纵横楚国、灭魏……,算下立下不小的功勋。 一路从出学宫的百长,晋升军中五百长,晋升军中的千长,非少将军麾下级别有数,怕是自己已然可以晋升偏将了。 而这一次灭魏之功,已然足矣! 偏将之位,在秦国军中,已然堪为中等偏上了! 如今三晋被攻灭,诸夏间还有两个大国,将来攻楚与攻齐的话,肯定还能够立下更大的功勋,无论是官爵都可更进一步。 “第一期的学员!” “好!” “不错!” “不错!” “此行军中,护国学宫的人不少,你能够单独率领一支大军前来,看来少将军王贲对你还是颇为信任的。” 周清面上为之一悦,竟然是学宫第一期的学员,距离现在也有数年时间了,趁着东出一天下的不世之战,立下功勋。 这等机缘,怕是接下来不会有了。 军功爵下,军功为先,目下……,还有不少战事要打得。 从护国学宫内出来的学员,不一定是都是最优秀的,可……绝对是很容易出现优秀的人,从国尉府邸统计的近年来晋升名单来看。 出至护国学宫的越来越多了。 当然,中央学宫也是不差,每一年都为国府各大行署提供相当的后备人才,更是可以为接下来三晋之地的整治提供基础。 “武真侯过誉。” 林风也是心神激动,也没想到能够在拓城一见武真侯! 虽然自己的年龄和武真侯相差不多,可……论才学和功绩,自是不若武真侯多矣,更别说……若非当初武真侯建言设立两大学宫。 怕也没有自己的今日。 只有经历过学宫的三年,才知道武真侯建言之恢宏。 三代以来,千年以来,无论是兵家兵策妙法,还是武道修行之法,都是密不外传的,可是在护国学宫之内,应有尽有。 诸夏诸国的兵策,几乎涵盖所有,还有咸阳那边收集的各种各样批示、注解,领略诸般玄妙,但凡得一二精髓,都超越那些直接入军的兵士甚多。 更别说……学宫出来,入军之后,直接为百长,更能够快速历练,将己身所学贯彻下去,当初下河村的自己,心神有感,参加咸阳选拔。 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哈哈哈,本侯可不会随意赞誉。” “三晋不存,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好好准备,说不准将来可以为上将军的,从学宫出来的,没有做上将军的心思,可不行。” 周清单手拍了拍面前年轻军将的肩头,很是欣赏这样的人。 尤其是还是因自己一时而动而崛起的年轻人,似是自己亲手摘下的一株幼苗,现今快速的成长起来,还异常繁茂。 第一千两百七十四章 《百劫录》 “喏!” 林风心神更为慷慨,从肩头有感武真侯的亲近之意,浑身上下,更为激动,若然说能否成为军中上将军,自然是期待的。 可学宫也有言,稳打稳扎,一步步前进。 自己现在还年轻,总归有机会的。 “这是本侯所修的一道本源玄力,就送与你吧。” “多多精进修为,也能够多些保命手段。”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周清屈指一点,一道紫韵玄光没入其眉心正中,有此玄力加持,数年内,修炼至先天绝颠不难。 至于化神层次,则是要看机缘了。 不过,一位领军主将,先天绝颠的层次,已然足够了,哪怕是化神武者都可无惧。 “这……,多谢武真侯。” 有感周身百脉多出的一股滋养之力,顷刻间,玄功运转小周天,顿觉丹田深处,本源浑厚许多,竟然堪比自己平时打坐一炷香所得。 实在是……,武真侯不愧是传闻中的武道超凡之人。 双手抱拳,深深一礼,武真侯如此栽培自己,非莫大功勋不能报也。 “先前楚军所占的一十三城,尽皆被我等所夺,接下来,你等之兵要好好镇守在这里。” “待咸阳国府那边派遣吏员前来,一同化入整个魏地。” 周清摆摆手,那些手段,对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果然有一二受用者,则会更好,大梁城虽灭,可整个魏国还处于混乱之中。 齐国自然是不敢插手魏国的事情。 故而……,秋冬与明岁,也正好可以将整个魏国之地纳入掌控,整合三晋,根基有成,再历经最后几场战事。 诸夏就安稳了。 “喏。” 林风又是深深一礼,那些事情先前灭赵的时候就曾做过,是以,倒也不陌生。 “嗯,去吧。” 周清浅浅一笑。 “喏。” 旋即,林风抱拳一礼,迎着四周那一道道钦羡不已的目光,转身离去,在军中,能够得到武真侯的看中,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公子,车驾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远处,弄玉缓缓近前,脆声一语。 先前也没有想到,拿下那被楚国所占的一十三城会这般容易,还没有争斗,十万楚军便是离去了。 “焰灵呢?” “那便是阮翁仲,好强壮的体格,天生的一股神力,修炼五丁妙法,事半功倍,无怪乎焰灵那般看重于他。” “赐他一粒真人丹吧,此丹加入了一股奇异之力,更容易挖掘肉身力量。” 白芊红正在整顿从颖川、南阳调遣的十万兵,历经半个多月,没有楚军的侵扰,自然军中也没有大事。! 有感往日黏着自己的焰灵姬不在身边,略有诧异,灵觉扩散,不由身躯微侧,看向一处百丈开外的区域。 那里……焰灵姬正站在一堆明显迥异于秦国兵士的军人之前,似是在述说着什么,那些魁梧至极的汉子一个个神情恭敬万分的听着,未敢有丝毫懈怠。 那般多的魁梧壮汉,气血最为突出的一位自然落入周清眼中,翻手间,一粒龙眼大小的丹药沉浮于手掌之中,通体散发馥郁清香。 劲力吞吐,落于弄玉跟前。 “是。” 弄玉为之一笑,将那颗真人丹收好,踏步间,周身玄光涌动,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百丈之外的焰灵姬身侧。 “接下来你等入咸阳黑龙军,可万万不能够有损武真侯颜面,改掉你们身上的百越习性。” “在那里……,百越才会有将来。” 阮翁仲! 是当年自己停留在南阳时候,随意培养的一个少年人,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非常出色了,如今……更是在灭魏一战中,亲自击杀嚣魏牟。 立下大功勋,大人也说了,再加上他的文书推荐,入咸阳宫黑龙军不难,不过……一开始可能很难入王城内围。 虽如此,焰灵姬也已经很满足了。 记得听大人说过,若然接下来诸夏一匡,则大王绝对要出咸阳,巡视诸夏各地的,那个时候……他们随同出行,说不得便可立下功勋。 至于阮翁仲,入咸阳城内城不难,击杀嚣魏牟的功勋足以。 “是,焰灵大人!” 阮翁仲手持长戟,神情肃然,静立原地,聆听焰灵大人的教诲。 他们这些百越人,能够在南阳一地那般安稳的生活下去,还能够入秦军之中,还能够立下功勋,非焰灵大人。 绝对不可能。 至于是否为百越之人,阮翁仲并不看重,自己的记忆中,自己本就是生长在南阳郡的,若非上一辈的教诲,怕是自己已然化入诸夏了。 自己所谓,乃是尽可能让族人生活好些,能够安稳许多,这一次……立下大功,便是有了根基,也不负焰灵大人多年来的培养。 无论是奇异丹药! 还是修炼之法! 还是些许的兵书,没有那些,自己绝对不可能臻至今日这般。 “焰灵大人!” 旁侧,其余百越勇武之人,亦是深深一礼,没有焰灵大人的护持,他们早就沦为奴隶之人了,焉得有今日。 “焰灵姐姐,这是公子赐与他的一粒真人丹,加入玄妙之力,更能够挖掘肉身潜力,可以将五丁妙法更进一步的。” 看着那些体格尽皆魁梧壮硕的百越兵士,弄玉近前,将那粒真人丹递给焰灵姐姐。 对于焰灵姐姐的事情,自然知晓,百越小国而灭,沦亡诸夏,若非公子,怕是难料,而今……这些百越人也要有出路了。 “真人丹!” “挖掘肉身潜力?” “即刻服下,我为你护法!” 焰灵姬没有客气,将那颗丹药从弄玉手中拿走,略微一览,真人丹这个东西,自己给阮翁仲吃过,否则他的五丁妙法不可能修炼这么快的。 既然公子在上面加持了玄妙之力,想来非凡,没有迟疑,屈指一点,便是将此丹落于阮翁仲跟前。 “是,焰灵大人。” 阮翁仲身披重甲,没有迟疑,将手中长戟重重落在大地之上,而后整个人催动五丁妙法,周身五色玄光涌动,张口一吸,那里真人丹便是化入喉咙深处。 顺而,化作一股股澎湃的奇异之力,涌入四肢百骸,壮大精气神,拓展筋骨皮,让肉身之力更为强健! “公子曾言,五丁妙法修炼大成,那可是直通玄关的法门。” “他此刻的肉身强度,怕是同化神争锋都足够了。” “还有这只长戟,更能够发挥他的力量。” 通体五色玄光涌动,一股股澎湃霸道的力量席卷开来,更是一道道仿若雷霆之音在阮翁仲体内升腾。 那是肉身百脉筋骨碰撞的异象,五丁妙法熔炼五脏,内壮本源,反哺肉身,彼此浑圆一体,待肉身强大至演化罡气之时,便是缓缓踏足玄关之日。 但那般境界的炼体武者,弄玉还真没见过。 “五丁妙法虽强,可……适合修炼的人不多,强行修炼,寿命难达。” “除了阮翁仲之外,他们所修都只是其他的炼体功法,虽安稳,却……不若五丁妙法强大。” “观他接下来的炼体层次,已然快要将五脏玄灵贯通,那个时候,便是五脏混元之力滋养筋骨百脉。” “待筋骨百脉与五脏连同一体之时,则共振玄奇,罡气始生,五丁妙法也就大成了。” 焰灵姬灵觉笼罩阮翁仲,细细感知阮翁仲肉身的变化,很是满意,对于五丁妙法这门上古传下来的玄功。 尽管粗糙,可威能还是很大的,就是适合修炼的人不多。 对于阮翁仲的要求,焰灵姬并不高,不求大成,能够将来可以对战化神武者就足以了。 “大道同途,肉身极致,神灵一体。” 弄玉颔首,这般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 上古时候的蚩尤便是肉身极致,后来又修炼魁隗氏的秘法,乃有一举力压人皇轩辕氏,非人皇最后破入至高。 还真不好说。 半个时辰之后! 看着此刻周身上下似是没有什么变化的阮翁仲,焰灵姬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肉身修行,变化本就不在外面。 可……由着那一粒真人丹的助力,实力精进不少。 且……丹药残余助力仍存,接下来仍可以快速进步。 “我们走吧。” 和弄玉相视一眼,踏步间,尽皆离去。 阮翁仲等人再次一礼。 “都处理完了?” 驷马高车之内,周清已然闲逸的躺靠其内,手里持着一卷纸质书籍,饶有兴趣的看着,看着进入马车内的二人,微微一笑。 弄玉、焰灵姬颔首。 “那就走吧。” “这里的事情总算处理完了。” 周清轻语一声,旋即,轻轻放下手中之书,整个马车便是徐徐行进。 “公子,我们不等芊红姐姐吗?” 感此,弄玉好奇,芊红姐姐也在拓城的,难道不等芊红姐姐一起走? 焰灵姬则没有那个疑问,拿过公子刚才看的东西,随意翻动着。 “她会明日出发,过几日就会赶上我们的。” 周清摇摇头,颍川郡、南阳郡十万大军也该各回各地了,一应诸事的调遣,相对繁琐,耗费芊红不小精力的。 “咦?” “公子,这是什么书?” “百劫录” “看起来和公子您所写的天人五劫很相似啊!” 第一千两百七十五章 秦时小说家 身入诸夏这般久,而且在公子身边也待了那般久,不说精通诸国文字,可简单的文字还是认得的。 且……诸侯国文字之间,差别也不是很明朗,许多字体都是相仿的,一览说中那奇特文字,焰灵姬秀眉一挑,兴趣陡升。 多是一些奇闻仙神之事,而且言语间还颇有些意思。 一览书籍之前,自有简略,乃是大周以来千年成百上千诸侯国之间的征伐之事,夹杂诸般仙神隐现。 具体内容不可知,想来和公子《天人五劫》相仿。 “哈哈哈,这本书是颍川郡一个人所写,本侯也是刚得到不久,有些意思。” 纪数之力! 小说家! 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根由,如今十多年来,纪数之力早就几千万了,可……似乎……并无太大用处。 根据自己的摸索,纪数之力可以虚幻真实,可以虚空造物,可以精进修为,可以演化神通……,虽然很不错,可……所用不过九牛一毛。 难道说……自己还没有发觉纪数之力真正的用途。 还有神灵深处沉浮的混元黑白太极图,那是玄妙之门的外显,每时每刻都吞吐大量的玄妙之意供自己参悟。 否则,周清虽自忖资质不差,怕也难以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以窥合道层次! 然……以自己此刻的修为境界,都难以感知那太极图的真正玄妙,莫不是待自己真正踏足合道,亦或者在合道层次修炼极高层次? 也许这个可能! 不过……无论如何,对于诸般事,都要清静守心,缓缓而进,无论玄妙之门有什么玄妙,无论太极图有什么玄妙,无论纪数之力有什么玄妙。 ……终有一日,周清觉得,它们都会将真实的一面向自己呈现开来。 就是不知道要等待到哪一日了? “《百劫录》!” 闻公子与焰灵姐姐所言,弄玉也是有些好奇,微微近前,同焰灵姐姐一同翻阅那般书籍,是刊印而出的。 多年来,造纸之术与刊印之法也被百家琢磨而出,终究是小道,诸夏间聪明人相当多,别说……还有墨家这等专业人士。 “公子,这本书开篇是续接您的《天人五劫》呢。” 一览《百劫录》开篇,便是云云仙神,述说天人五劫,仙神大战,大周而立,众神不显,然……终究有一二仙神存于世间。 所以……,《百劫录》便是记载其中数位留守仙神之事。 无论是笔法,还是各种仙神秒法的叙述,虽不若公子那般恢宏有趣,总归……还是诸夏间,除公子以外,见到的第一位这般人所写。 颖川虞论? 这个名字未有听闻,想来应该是声名不显。 “哈哈哈,诸子百家……,本侯所语小说家,也有人也。” “本侯已经下令,让此人此生须得完善《百劫录》,起至大周而立,终结至赢秦一统,洋洋洒洒千百年。” “如今你手中所持这卷《百劫录》,刚刚开始罢了,对于商王帝辛之子武庚的论述还未开始,那可是相当有趣的。” “武庚之后,方有成康之治!” 周清神容上也是不住笑意浮现,最开始自己踏足小说家,乃是积累纪数之力,后来……随着自己之名传遍诸夏。 倒是淡化许多。 近年来,自己所传文书,多一些道家天宗的理念诠释,既然诸夏间已经有此有趣之人,看来自己也要提笔了。 “起至大周而立,终结至赢秦一统!” “这……,公子,怕是其人一生都难矣。” 公子所语的《天人五劫》,动辄横贯百兆年岁,均为虚幻之言,都是梦幻之事,然从天人五劫后半段开始,却是详细许多。 而今果然让那人写就《百劫录》,对于大周以来的诸般岁月,可不是什么秘密,那是有清晰记载的。 就算穿插仙神奇异之事,大势也是不能改动的。 啧啧,千百年的事情,可就有些难了。 “无妨,一个人总归有些目标的。” “若然他真的可以完成此书,则本侯允其一个前程。” 周清摆摆手,若然一生都难以写完,那就让其后人续接罢了,既然有了这个开头,那么……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百劫录》! 自己也很是期待! “嘻嘻,公子,奴家也想要写一写百越的事情。” 看着手中的《百劫录》,焰灵姬一时间似乎也来了兴致。 自己出身百越,果然他年百越之地真的化入秦国,则诸般往昔存下来的怕是不多了,虽然有些可惜,但相较之族群的传承,倒也没有什么。 由着手上《百劫录》,若然可以记载下来,流传下去,也能够让后世知晓百越之地,知晓百越之民,也能够知晓自己的存在。 岁月可以掩盖一切! 可文字的力量完全可以压过岁月! “当然可以。” “不过……你还是先踏足玄关层次再说。” 周清自是没有意见,可……以焰灵姬此刻的修为状态,历经自己先前的磨练,《洗髓》被修炼至一定层次了。 此行归去,同雪姬阴阳无极共振,便可有所得,服用化莲丹后,破入玄关不难。 那个时候,一边安稳修行,一边随意写着东西,自然闲逸。 “那是当然。” 对于玄关的境界,焰灵姬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 “接下来,诸夏算是可以安稳一岁有余了。” 将手中《百劫录》放在木案上,马车略有晃动,并不适合细细一览此书,弄玉素手卷起车帘,向外面看去,尽管仍有乱象。 可……很快就会平静的。 “此次楚国十万大军北上,寿春空虚,洞庭之地的屈昭景他们没有动静,此刻项燕怕是很失望。” 安稳一岁之后。 秦楚必有一战! 秦国不会让楚国继续存在的,因为楚国一直是心腹之患,而且实力相当强劲,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这一次,缘由魏国之事,十万楚军北上,按照芊红姐姐和楚国内的消息所语,屈昭景等老世族本想要有所动作的。 可……终究没有。 “公子,以目下楚国的实力,秦国欲要攻打楚国,蓝田大营要汇聚全力了。” “甚至于还要从关外诸郡抽调兵力了。” 近岁以来,待在南郡也有一段时日,对于楚国的实力有不少了解,故而……,楚国的实力相当不弱。 弄玉轻语缓缓,以秦国之力,绝对是要一战将楚国彻底击垮,让楚国没有任何翻身之力的,否则……便是后患。 而诺大的楚地,民众四五百万,极尽全力,兵力当不逊色秦国,且接下来秦国还要分出重兵应对三晋与燕赵。 “蓝田大营四十多万兵力齐至?” “没有那个必要,公子,以奴家之见,只消出奇兵,一举将寿春攻灭,则楚国可定。” 焰灵姬觉得自己实际上还是有些兵略天赋的,根据先前自己所观得舆图,明显有要道可以从北南下,一马平川的。 直取寿春,楚国国都不存,举国必乱! 说着,美眸闪烁火焰亮光,看向公子,不知公子如何评价。 “焰灵姐姐,楚国和魏国不一样。” “魏国庙堂上下,君臣失和,故而乱象横生,大梁城混乱,以至于嚣魏牟兵败身死。” “如今楚国之内,楚王负刍异常相信项燕,且推恩令下,所能够掌控的力量越来越强,对于楚国的掌控力越来越稳固。” “欲要破楚,杀负刍无用,须得将楚国内的抵抗之力,尽皆击溃,是故……奇兵不成,唯有战场之上,正面一战,将楚军彻底击溃!” 弄玉摇摇头,对于魏国! 其国早就衰颓不已,魏王对于治下各地的掌控很弱,所以……国内早就成为一片散沙,而楚国则不同。 脑海之中,推演将来的秦楚交战,数十万、近百万大军交锋,绝对是诸夏间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 秦国胜! 一匡诸侯指日可待! 楚国胜! 楚王负刍可一匡国内之力,真正有发展之机,将来还可同秦国一争诸夏! 当然,楚国想要取胜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可项燕所练的四大军团,加起来才不到三十万!” “根本比不上王翦手下百战铁血之师,……公子也说了,将来王翦不会灭楚的,谁可以统帅整个蓝田大军?” “公子?公子也不会灭楚的。” 对于弄玉反驳之语,焰灵姬很是无奈,貌似……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可……到时候谁灭楚呢? 王翦不去! 公子不去! 蒙恬不去! 难道是军中李信、杨端和他们? “哈哈哈,你等细细想吧。” 周清哑然一笑,焰灵姬倒是对这个问题越来越有兴趣了。 无论将来灭楚领兵的是谁,周清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插手为好! 能够一战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放在两场战事上。 “莫不是公子您知道?” 弄玉也是抿嘴一笑,若不是焰灵姐姐说起这个话题,自己也不会深入的,而今观公子神态,好像知道那个答案。 “对于那场战事,你等旁边一观就行了。” “楚国之后,你等若是有兴趣,就随着芊红去另外一场战事吧。” 第一千两百七十六章 南海之滨(节日快乐!) 对于兵戈战事有兴趣当然好,可……秦楚大战,却是非比寻常,现在的楚国之力……比原有岁月长河之力绝对要强。 当然,秦国之力比起原有岁月长河中的秦国也是更强。 两者相互争斗,必然惨烈,如同弄玉所言,想要攻灭楚国,杀了一个负刍无用,唯有将楚国抵抗的主力攻灭! 是谁领兵? 能否取胜? 都是未知之数,可周清觉得只要一战而定就行了,不要重现岁月长河诸般事,便是最好的,便是极佳的。 至于齐国? 不足为惧。 “另一场战事?” “公子之言是灭齐?” 这件事情似乎隐约听公子提过,芊红姐姐的先祖乃是百多年前魏国上将军庞涓,然……庞涓被同样出身鬼谷的孙膑击败。 身死马陵道。 换而言之,便是孙膑以齐国之力击溃庞涓所在的魏国之力,那一次的鬼谷相争,孙膑而胜,得证鬼谷之位。 既然公子不参与灭楚事宜,若言诸夏的另一场战事,唯有灭齐了。 而且,芊红姐姐也能够以此明证庞涓之名。 齐国当年间接导致庞涓一脉溃散,而今,庞涓一脉归来,要终结齐国的诸夏地位,令田齐一脉也要崩溃。 “也许是灭齐!” “也许是相关的战事。” “齐国……,有些意思。” 岁月长河中,齐国是山东诸国中唯一一个不战而降的大诸侯国,哪怕是投降的时候,仍旧拥兵四十万。 尽管屈辱了许多,可对于整个齐鲁大地来说,却是难得之事,不经历战乱洗刷,齐鲁之地如旧安稳。 就是后续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 现在的话,不知道齐国是否还会有不战而降的举动,然……依照目下齐国内的局势,韩国、赵国、魏国、燕国诸国残余之人汇聚。 周清觉得,他们要是不弄出一场事,都对不起他们手中现在仍存的力量。 魏咎兄弟二人手中握有五万兵,残赵汇聚之力、旧韩汇聚之力、燕赵汇聚之力,怎么得也有十万人以上。 加上诸子百家之人的助力和鼓动。 还真是一场不小的战事。 “明岁休整,后年伐楚。” “顺利的话,一年灭楚!” “不顺利的话,两年、三年都有可能,公子,到时候我们身处南郡,是否可以调动江南之地的力量,南北夹击楚国?” 弄玉掐指算着时间,先前觉得诸夏一匡很快,可是……这样一算的话,好像还得好几年的时间,楚国之后,还有齐国的。 保不准齐国又有什么抵抗之力。 于公子之言,微微颔首,许多事情未有发生,一切皆有可能,倒是攻楚的时候,芊红姐姐在江南的力量可以兵动。 数十年前,项燕以攻灭庄跻起身,踏足楚国庙堂,现今……江南之地的庄氏一族和其余百越部族、楚王熊悍之力加起来也有超过六万兵! 果然出击! 也是一股颇强之力,说不得,令楚国腹背受敌,首尾难以照应,事败更加迅速。 “当然可以。” 那些力量本就是为了接下来而准备的,如果不动用,当初也没有谋划的必要,感受着焰灵姬落在腿上拿捏的力量。 一道道阴阳刚柔的力量侵入筋骨,颇为怡人。 “待它日楚国被攻灭后,秦国大军南下江南。” “期时,本侯带着你们前往南海之地一观。” “相较之东海之地,别有一番奇特之美,那里长年春夏轮转,不复秋冬,百花百草繁茂不衰,诸般瓜果时令各有奇特。” 这些年来,诸夏诸国算是游历一番。 然……较之整个后世舆图诸地来说,还有相当大的区域可以一览,不知道此刻是一个什么模样,虽……蛮荒,更为原始天地。 “还真是有些奇怪。” “公子,从诸夏舆图而观,越是向南,好像天候越发炎热起来,反而在北边胡族与燕赵之地,多为苦寒。” “果然是天地阴阳,五行动静。” “如果一直向南走的话,会不会碰到公子您《天人五劫》中所谓的无尽火狱一般,一直向北走的话,会不会碰到所谓的无尽冰封之地?” 焰灵姬对于南海之地当然知晓,不过……也没见过,在百越之地流传的很久。 听着公子将来要带着她们前往南海之地一观,还真是有些期待,就是……传闻中的南海之地的确和公子所言差不多。 终年炎热多雨,根本不会下雪的,甚至于连秋风萧瑟都不存,如果继续向南走呢? 焰灵姬很是希冀? 世间会不会真有公子所言的无尽火域存在? “是否有无尽火狱,或者无尽冰封之地,将来你等就清楚了。” “本侯如何知晓?” 周清莞尔一笑。 天地阴阳,五行动静,别说……尽管不是十分的有道理,可……诠释天相推演,还是别有妙处的。 “还有阴阳家所语的海外仙山?” “公子,他们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建造蜃楼,应该不会空谈吧?” 看着弄玉在整理马车内的软榻和锦毯,焰灵姬却是又想到一件事,既然是仙神之说,那么……阴阳家会不会真有那般的玄妙。 不然花那么大代价建造蜃楼?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寻找到,焰灵姬觉得公子会直接将阴阳家灭掉! 大王也会下令将阴阳家灭掉的!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公子,这是当初咸阳宫内阴阳家东君焱妃的批语,事关苍龙七宿、扶桑神树、蜃楼、海外仙山、长生之道。” “公子您当时也是应下阴阳家之求,难道您也推演到那般事?” 闻焰灵姐姐此问,正在向木案上摆放纯酿的弄玉转首也是好奇。 长生之秘! 三代以来,大周穆王,都有追寻,可……到底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 若说没有,偏生有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就是不知道踏足那个境界的志高者,是否为长生?应该为长生吧? 若说有,偏生没有一个真正可以确认的例子传下来。 公子之神通也是擅长推演,和阴阳家占星之妙别有千秋,而公子当时也赞同阴阳家建造蜃楼东行。 依照公子的性情,果然这般大手笔的损耗,还是虚无缥缈之事,该拒绝才是。 “苍龙七宿,的确有些玄妙。” “阴阳家所谋蜃楼,的确为了海外仙山。” “至于长生之妙,待将来本侯机缘,破入至高,或许你们也能够知晓,长生者,许多人都在追求这个境界。” “阴阳家传承上古,典籍之内,也无确切记载,如此,给阴阳家一个自证机会吧。” “本侯很期待!” “诸夏也很期待!” 阴阳家内,肯定还有一些更为核心的隐秘,然……外人窥探不得,既然要建造蜃楼,那就建造好了。 借助蜃楼之事,而今,蜀郡那里已经受益良多,独属于秦国的水师正在稳步提升,更别说……蜃楼汇聚公输家与将作少府墨家之人机关术之大成。 将来传承下去,也有有相当的益处。 果然……那东皇太一有其它之谋,可……苍龙七宿,自己也了解! ****** “嫣然,你真的要将此物交给阴阳家月神她们?” 看着此刻落于嫣然手上的金色宝盒,龙阳君那如旧俊逸的神容上,眉目紧锁,很是有些不甘,虽然这个宝盒对自己无用。 但……自己也听说过这只宝盒的玄妙,师尊当年也隐约提起过。 苍龙七宿! 这只宝盒涉及苍龙七宿。 阴阳家为了此物,早就已经来到大梁城了,如今魏国沦亡,按照当年师尊临去之前之语,此物……的确要有所归宿。 “此物若是不落在月神她们手上,接下来……只会平添杀戮。” “何况,此物于我等并无大用。” 临窗而立,双手捧着金色宝盒,上面仍有师尊留下的封印,自己曾尝试打开,却没有打开,现在的自己或许有实力打开。 却没有那个心情将其打开。 如云的裙衫随风摇曳,美眸流转玄光落在金色宝盒之上,这是无忌留下来的,是无忌当年在魏国被罢黜之后,求师尊取出来的。 目下,魏国已灭,月神她们对于这只宝盒势在必得,果然继续留在自己手中,纪嫣然毫不怀疑,会有很多人因此而身陨。 最终的结果,这只宝盒还是会落在月神她们手上。 “不如……,我们将这只宝盒于南公?” “他……也符合师尊留下之言。” 龙阳君再次摇摇头,或许会因此死去很多人,可……这只宝盒事关苍龙七宿,落入月神她们手中,落在秦国手中。 后果不堪设想!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其留给南公,到时候他们相互争夺,和自己等无关。 “以阴阳家、罗网之力,南公可以保全这只宝盒?” 纪嫣然摇摇头,看向师兄。 大梁城被攻灭,一共死去很多人了。 南公无论如何,也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 且……于天宗玄清子来说,南公避退不及的。 “师妹真的要将宝盒于月神他们?” 亲眼看着秦军水攻大梁,亲眼看着秦军攻入大梁城,亲眼看着大王囚禁在青铜车内被押送至咸阳,亲眼看着大魏国社稷、宗庙不存。 遥想往昔,自己和无忌等人长叹之时,曾立志要振兴大魏公! 谁曾想,短短十多年,魏国沦为过往。 这只宝盒事关苍龙七宿,无忌当年受益良多,果然留在南公手中,以他的性情,会别有安排的,看着师妹执意举动。 龙阳君颇有些许不满,一念而觉,通体五色玄光而动。 第一千两百七十七章 烈火长戟 “师兄,你想要从我手中夺走此物?” 纪嫣然闻此,不由一笑。 师兄破入化神之后,修为进步很快,有感此刻师兄周身玄光涌动,五色玄功催动,一股极强的气息扩散。 可……历经魏国沦亡之事,终究心性沉重。 莫不是要与自己动手? 说起来,自己和师兄之间,也已经超过十多年没有较量了。 “嫣然。” “你忍心看着无忌之物落入秦国之手?” 龙阳君踏步而动,恨恨而道。 “师兄。” “此物……不能于你所言。” 纪嫣然觉得此刻自己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无用了,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金色宝盒,脚下云霞之光闪烁,消失在偏厅之内。 不管是落在南公手中,还是流落在山东诸国诸人手中,实则……都会带来极大的灾难,也许这和苍龙七宿有关的东西,能够有些作用。 可……而今的秦国越发强大了,每一年的国力都在成倍提升,无忌当年都未能逆转大局,韩国的那位韩非亦是如此。 燕丹也是如此! …… 可见,寄希望于这等奇异之物,并不妥当。 “这等之物不能够流入秦国!” 目视纪嫣然消失的方向,龙阳君周身涌动的五色玄光如旧,灵觉扩散,感应着前方极远处的数道身影,喃喃一语。 与此同时,雅湖小筑前方的正厅内。 “多谢。” 淡紫色的长发垂落,天蓝色的眼纱遮掩明眸,枝叶暗纹,长垂及腰,浅蓝色的锦绣短袍月状纹络显化,广袖长裙曳地,百花而动。 双手阴阳道理,从眼前之人手中接过金色宝盒。 在此地停留月余,终究有所得。 接下来便是燕国的那只金色宝盒了。 “即如此,那……你们便离去吧。” 纪嫣然颔首以对,将金色宝盒交出去,也算是对师尊临去之言有一个交代,同时……自己也能够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兰陵之地! 自己很期待,南公于自己的那位少女是一番什么模样。 “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月神亦是颔首,看着手中的金色宝盒,劲力吞吐,便是将其落在身后一位高挑妖娆的红衣女子手中。 再次阴阳道礼,领着同行的大司命与少司命,转身离去。 终究没有出大问题,金色宝盒落入阴阳家手中。 纪嫣然没有多言,目视阴阳家一众人缓缓离开雅湖小筑,这里……已经成为秦国之土了,魏国不存,此后,便只剩下脑海中那浅浅的模样。 虽有自己画就得大梁城风华余韵图,终究……只是画。 并非现实! “即如此,我也要走了。” 持一柄长剑,黑色锦袍着身,眉目酷然,束发而冠,踏步长靴,看着离去的阴阳家诸人,近前,负剑一礼。 接下来……自己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自己要保重。” “你的性情太过于霸道,也该收敛一二,终究你现在还没有破入玄关。” 看着苍璩,纪嫣然微微一笑,近前一小步,苍璩就像自己的子侄辈一般,是看着他长大了,如今创出那般玄功,潜力极大,自然高兴。 然……苍璩的性情却是极大的不妥。 尤其是目下苍璩修为距离玄关还有不小的距离。 “这是我近来以千年神草为主所炼制的丹药,虽不若阴阳家聚仙丹,可用于疗伤、聚气别有功效。” “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翻手间,一只洁白的丹瓶出现在手中,屈指一点,便是沉浮于苍璩身前。 “……,多谢。” 苍璩有些浅浅的迟疑,不过……还是接下了,而后又是一礼。 “去吧。” “杨朱一脉沉寂百多年了,果然在你身上光大,则堪为幸事。” 纪嫣然神容上仍旧笑意浮现,自己能做的不多,武道上的指点,苍璩已经不缺了,若说有欠缺的,便是其自身了。 不过……,接下来果然安稳破入玄关,则那也不需说。 “那一日……不会远的。” 苍璩正色而应,随即朗朗一笑,将丹瓶落于怀中,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我也该走了。” 金色宝盒不在身边。 魏国不存。 苍璩有路。 纪嫣然只觉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一念而觉,心神有感,似是那玄关的缝隙越发之大了,似是只要安稳修行,便可将其彻底破开一般。 察之,心喜。 ****** “月神大人!” “传闻此物当年同魏国信陵君有关?” 驷马高车安稳的从大梁城旁侧行驶,沿着因整修鸿沟而出现的水石驰道,实在是安稳,没有半点动荡。 秋日十分,天候虽凉爽了许多,然……虚冥深处仍有些许燥热残留。 宽阔的马车之内,月神静坐在软垫上,面前的木案上陈放一只金色宝盒,正是从雅湖小筑得来的那只。 灵觉笼罩其上,宝盒表面有着强大的封印,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无法将其破开,观封印的手法与纹路。 当是阴阳家智者一脉所留。 也许是邹衍前辈,也许是雅湖小筑纪嫣然! 语出,马车内同样静坐修行的紫衣少女也是睁开星眸,好奇的看将过去,苍龙七宿的秘密,自己也了解一点点。 也就是一点点。 她们此行和月神大人所为便是此物……可外表而观,没有什么奇异,除却宝盒表面的纹理烙印下东方七宿的痕迹。 “宝盒有七,昔年大周犬戎之乱,平王东迁,七宿之力一化为七,流散于诸夏间,或是依附于器物之上,或是依附于男女身上。” “依附于器物者,器物自有玄奇,韩国韩非手中的那把逆鳞当初便是为郑国庄公所有,是故奇妙。” “初者,平王率领四大诸侯征讨郑国庄公,庄公持之迎战,战而胜之,庄公乃霸。” “依附于男女者,则必为英杰,此物……的确为信陵君所有,能够将其从信陵君身上抽取出来的。” “怕是唯有邹衍前辈了。” 邹衍前辈的实力不需要怀疑,月神双手掐动阴阳印诀,落在面前的金色宝盒上,顿时……整个宝阁散发五色玄光,一道道嗡鸣声自起。 那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五行之法,同术者一脉虽有些牵连,终究有所不同。 数息之后,月神秀首轻摇,散去手掌印诀之光,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不足以将宝盒上的封印之力破开。 待返回咸阳后,以东君的实力,应该可行。 “可……缘何郑国而灭?” 大司命单手掠过脖颈间垂落的如云秀发,既然如此,郑国该一直而霸才是,何以……后来被韩国所灭? “七宿之力有灵,自当择主。” 散去周身玄光,迎着大司命看过来的目光,轻声回应着,这些秘密并不深入,五行长老所知也没有什么。 “七宿之力一化为七。” “则有七只宝盒,莫不现在还有宝盒在外?” 大司命颔首,既然月神大人所言为七,那么……不知道七只宝盒现在的下落如何。 紫衣少女闻此,倒是有闻当初天宗玄清子前辈随意而言,七国之内都有宝盒,目下三晋已灭,唯有燕国、楚国、齐国了。 “自然。” “不过也……,有不速之客?” 月神应声而落。 阴阳家对于七只宝盒所谋,也就是这一二十年,故而……还剩下三只宝盒在外,楚国的宝盒在王族大祭司处。 那里有楚国大祭司一脉镇守,实力不弱,更有天问剑在手,寻常之人难挡。 燕国的宝盒隐匿很深,不知下落。 齐国的宝盒据传落入后胜之手,他虽不知七宿隐秘,似乎……也知道一些事情,故而隐藏的也很深。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灵觉有感,秀首轻抬,周身紫韵玄光涌动,看向马车之外,仿若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是……农家的人!” 大司命周身阴阳二气显化,随即,同少司命一起出马车。 看着四周近百位衣衫朴素如老农一般的武者,感应其气息,均是先天以上,甚至于……两位……,不,是三位化神武者。 皆手持刀剑,四面合拢而来,一道道身影上各自散发凌冽的气息,似乎……杀意很是明显了。 “有敌人!” “你等何人?胆敢如此?” “……” 身为护国法师,自然有依仗重兵相随,此次出大梁城,便是一支重甲百人骑兵队护持,敢四周异样,直接持兵戈迎战。 一道道厉声喝道,看向那些田亩汉子一般的武者。 “把东西交出来,你们可以安稳离去。” 为首的壮汉踏步而出,手持一柄长戟,浓眉大眼,毛发飞扬,暗黄色的麻衣布袍着身,神容方正,霸气外显,看着已经被他们围拢起来的这一支车马,扬声而道。 “烈火长戟?” “农家烈山堂田猛!” “虎魄剑?” “农家蚩尤堂田虎!” “五行玄功……,魏国龙阳君?” “……,王贲正在大军追捕你等,而你等却出现在这里,岂非自寻死路?” 一道紫韵玄光闪过,月神出现在马车顶部,双手掐动阴阳道音,眼纱垂落,随风而动,灵觉笼罩之下,这些人的身份不是秘密。 农家的人也就罢了。 ……竟然还有阴阳家的龙阳君? 第一千两百七十八章 月之虚无 但……那些似是都不重要。 三位化神武者,龙阳君一身修为气息震荡,明显是刚突破不久,然农家田氏兄弟二人实力……非凡。 更有四周百位先天层次的农家弟子,堪为农家的精锐。 是龙阳君告知农家此事的? 若是纪嫣然的话,她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此人受恩惠于魏国,乃有今日。 “把东西交出来!” “你等可以不死。” 观那阴阳家月神指出他们的身份,田猛不以为意,近年来,农家早就在秦国的打击范围之中,故而……死罪已有,增添一些也无妨。 近前一步,沉声喝道。 “大哥,何必和她们废话。” “直接杀了了事,这些年来农家弟子死在秦军手中,死在阴阳家手中不少,今日正好了结了她们,为农家弟子报仇。” 同样的浓眉大眼,毛发飞扬,然形体较之田猛魁梧许多,虽然一只眼睛上带着黑色护罩,可更是平添三分霸道。 手持此刻已经剑芒吞吐的虎魄之剑,行至兄长身侧,看着阴阳家的月神,近年来,他们两者之间打过不少交道。 “这里距离大梁城不远,果然继续耽搁,恐……会有变数。” 持一柄长剑近前,龙阳君亦是看向田猛。 无论如何,那个宝盒都不能够离开魏国,哪怕是将其彻底隐藏起来,都不会让其落入秦国之手的。 “交出东西!” 田猛左右看了一眼,眉目紧锁,除非有必要,不然此刻真的不愿意同秦国,乃至阴阳家发生冲突。 然龙阳君所言之事,非同小可,故而今日汇聚大梁城已经散去的农家精英弟子前来,将那只宝盒带走。 这是第三次询问对方,果然不应,那就别怪他们强夺了。 “臭娘们,该杀!” 看着那阴阳家月神不语回应,田虎火爆脾气直接上涌,兄长都已经这般说了,仍旧没有回应,真是该死。 当即,持虎魄之间,纵身一跃,霸道的剑芒由空而落,直接劈向月神,这些人中……只有她一个化神武者。 将其解决掉,一切便可功成了。 至于旁边的阴阳家大司命、少司命,先天巅峰层次的武者,根本不足为惧。 “杀!” “杀!” “……” 一举而动,双方瞬间交错,百多位农家精壮汉子同百人队重甲骑兵碰撞,一道道兵刃碰撞之音不绝,厮杀之音遍布。 嗡!嗡!嗡! 一道森白色的月色长龙从月神双手中流转,滚动而出,径直迎上田虎一力劈下的剑道玄光,相互交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席卷天地间。 月神脚下的马车喟然而散,陈列于木案上的金色宝盒直接出现在一道道目光深处。 “魂兮龙游!” “龙阳君,速战速决!” “此地不宜久留。” 感知月神施展的强大之力,田猛神情凝重,在农家典籍记载中,有这般阴阳家的手段,着实强大。 “嗯。” 龙阳君没有迟疑,看着此刻压倒性的场面,纵身一跃,五色玄光而动,亦是一道强大剑光吞吐,直逼月神。 田猛同样手持长戟,击向月神,只要将其解决掉,那只宝盒便可入手。 他们就可以离去了。 “阴阳合气手印!” 大司命与少司命两个更是早就已经周身闪耀玄光,阴阳二气而动,九宫万化环绕,平地升起秋兰,万物生死轮转。 鲜红如血的双手浮现阴阳二气玄光,掐动印诀,便是一个人形骷髅印记从手上打出,击向此刻正在围攻月神大人的田虎三人。 少司命虽未有轻言,可身化如风,纤细的双手掐动印诀,万叶飞花,阴阳加持,环绕己身,螺旋而上,屈指一点,便是一片片绿色飞叶击向田猛三人。 “龙阳君!” “请你处理这二人,阴阳家术法强大,小心。” 诸子百家,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传承威能巨大,且诡异无比,身形挪移,避开大司命、少司命二人的攻伐。 感应那二人攻伐之力,田猛随即看向龙阳君。 龙阳君刚突破化神不久,应对两位先天巅峰层次的武者绰绰有余。 自己和田虎两个,镇杀阴阳家月神,足矣! “放心。” 龙阳君剑光斗转,一力落下,横击大、少司命。 “九宫御灵,阴阳二气!” 体内玄功极力催动,感受面前那一记剑光的威能,双手绽放璀璨的血色玄光,一掌打出,再次迎上。 万叶飞花,万千绿叶的碎片环绕少司命,顺从阴阳的演变,坚硬如铁,同样的一掌打出,迎上面前的这一剑。 “看来……你刚突破化神,还未能够将化神之力真正掌控!” 合二人之力,将那道五色剑光震散,余光扫着正在同农家田猛、田虎交战的月神大人,虽被压制,可一时之间无碍。 妖娆一语,虽如此说,可双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停下,传承大司命一脉的《九宫御灵》护体,阴阳二气颠倒,将阴阳合气手印威能继续提升。 虽然面前的龙阳君刚破入化神,然……终究是化神武者,驾驭天地元气,非先天武者能够抗衡,合自己同少司命之力,虽可抗衡,欲要取胜,很难。 “虽不能够完全掌控,杀你二人足以。” 五行玄功运转,又是一道道五色剑光落下,剑光弥漫,剑影重重,将大少司命二人笼罩在剑势之中。 破入化神以来,自己还从未与人交过手。 可……龙阳君有自信接下来将眼前二人镇杀。 一道道阴阳合气手印被震散,万千骷髅印记溃散,一片片万叶飞花同重重剑光交错,清脆的碰撞之音不绝。 另一侧! 月神施展魂兮龙游,加持阴阳印诀,施展天地大势,强行以一己之力对抗农家田猛与田虎二人,周身紫韵玄光笼罩,眼纱被劲风扰动,随意飘动。 《玉光》而动,一丝丝别样的余韵叠荡天地之间,不知不觉,这处晴空大日笼罩之所在,徐徐被一缕缕阴寒之力笼罩。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这个东西……你们今日带不走的。” “月升,无量!” 月神脆语空灵,清晰回旋在田猛与田虎二人耳边,双手合十,本源之力震颤,更是一股股浩荡之力席卷天地之间。 天地一体,阴阳万化,刹那间,整个四周数十丈的区域为之黑暗无比,刹那间,便是一轮明月高悬,垂落万千银光,紫光弥漫,笼罩田猛、田虎、龙阳君三人。 顷刻间,有感虚空异象而动,万千银色光芒落在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兄长?” 田虎不解,看样子……这阴阳家月神是想要有绝强招式的,现在……似乎不显啊。 “这是……月神一脉的月之虚无,虚幻一体,攻伐守心。” “二弟,催动神农心锤!” 田猛抬起头,看着虚空深处的那轮明月,翻滚脑海深处的阴阳家典籍记载,数息之后,陡然神色骤变。 心随意转,体表顷刻间浮现一道道绿色玄光,眉心正中更是涌出一丝丝别样玄力,护持全身上下,拦阻月之虚无的侵袭。 “该死的臭娘们,你就只有这些手段了?” 听从兄长之意,神农心锤护体,隔绝外在侵扰,双眸涌动清明之光,看向月神,冷哼一声,持虎魄之剑,再次劈过去。 一剑霸道,瞬息而过,将立于残破马车之上的月神透胸而过,一击致命! “嗯?” 这么简单就将月神杀了。 “你们杀不了我的。” 当其时,耳边再次传来一道空灵之音。 看向旁侧不远处的虚空,明月之下,那月神的身形凭空出现在另外一策,正双手持印,静静看着他们。 “臭娘们!” 田虎大怒,身形挪移,又是一剑用力劈下,再一次的透胸而过。 将月神……身形击散。 下一刻,其人出现在另一侧。 “大哥!” “这……臭娘们怎么回事?” 神农心锤护体,可以隔绝外在,然……似乎没啥用啊,一剑剑落下,不能够对阴阳家月神有任何的损伤。 “月之虚无!” “是阴阳家月神一脉的传承手段,根据记载,是月神一脉玄关层次的手段,却……此刻被其施展而出。” “典籍只是记载,月之虚无神秘莫测,虚无幻象,本表无声,难见真形,以她现在的修为施展,绝对有缺陷。” “可……,典籍之上,并没有记载缺陷何在。” 田猛静立于大地之上,从二弟的一次次出手来看,那……月神此刻虚无一体,真身不显,欲要将其击杀,非有找到真身。 亦或者破开这个月之虚无。 可……农家的典籍之上,并没有那般记载。 “两位堂主,那轮明月……便是月神的真身所在,只要击散那轮明月,月之虚无便会被破开,同时……月神也会被重创的。” “幸好她现在化神层次施展,不然……玄关层次施展月之虚无,真正的一轮明月,万千星辰,真身遁去,难以找寻。” “只要你二人倾力一击,那轮明月必然破碎!” 第一千两百七十九章 东君大人 对于阴阳家最了解的人,自然是阴阳家! 随着同大少司命二人争锋不断僵持,神融天地,驾驭元气,举手投足之间,自生威能,一道道五色剑气挥洒。 似乎……面前的二人抵抗之力越发之孱弱了。 感……四周虚空上下满是明月银光,当即出声提醒着,对于阴阳家术者一脉的手段,智者一脉很清楚。 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予传出去的。 今日……非为那般,自己也不会说出去的。 “龙阳君……,你这是自寻死路。” 当其时,月神那空灵的声音传荡,夹杂一丝别样的冷意。 阴阳家术者一脉、智者一脉本是一体,龙阳君此举将月之虚无的缺陷道出,无异于撕破脸皮,即如此,……那接下来就真的生死相交了。 “将那宝盒于我,我们现在就走!” 龙阳君抬手间,一道五色剑光挥动,一道五色掌力击出,将大少司命二人击退,抬头看向虚空那轮陡然间森寒甚多的明月。 自己也不愿意那样的。 “臭娘们!” “老子今天非杀了你!” 既然知道了缺陷,田猛与田虎两个没有耽搁,彼此相视一眼,便是一人手持长戟,一人手持长刃,迎空而上,催动体内霸道的玄光。 以刚猛之力,施展攻伐大势,一道道长戟刃光吞吐,剑芒挥洒,尽皆落在龙阳君所指的那轮明月之上。 嗡!嗡!嗡! 一道道刚猛狂暴之力席卷,冲向头顶那虚无深处的明月所在,神农心锤加持,一道道攻伐之力全部落在明月表面。 顷刻间,如同龙阳君所言,那轮明月不堪一击,溃散落下万千银光碎片,紧随其后,整个明月领域不存。 一道道太阳之光从缝隙之中涌出,将原本森寒阴冷的月华之力驱散开来,一隅而入,整个领域彻底不存。 噗! 心神相连,神灵一体,施展月之虚无需要耗费极大的真元与灵觉之力,若非如此,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恐难以应对农家的这两位堂主。 这里距离大梁城不远,只要坚持片刻,绝对会有援兵到达的,期时……农家这些人不足为虑,谁曾想……龙阳君……着实可恶。 脏腑震颤,脑海一片混乱,喉咙猩红一点,嘴角流淌出滴滴鲜血,浸染裙衫,本体显化,如旧站在残破的马车之上,身形趔趄,为之不稳。 “月神大人!” 艰难抵抗龙阳君的大少司命二人见状,顿时大惊,流光闪烁,二人出现在月神身侧,搀扶着身形颤巍的月神。 “速战速决!” “此地不宜久留!” 月之虚无破开,田猛那一直凝重的神色为之舒缓,看着那些秦国重甲骑兵也已经被农家弟子处理的差不多了。 对着田虎快速说着。 目下,魏国已灭,秦国的兵力纵横此地,镇压各处,若然在这里停留稍久,便会出现别样的变数,既然月神已然被重创。 将她们击杀之后便可离去了。 “阴阳家不好好避世清修,早该处理你们了。” 看着残破马车上的三人,月神重创,其余大少司命先天修为,没根本不足惧,冷然一笑,体表涌动玄光,霸道的剑光从虎魄中涌出。 直取三人。 “《九宫御灵》” 大司命轻喝一声,体表瞬间涌动璀璨的阴阳二气玄光,演化大手印之力,汇聚身前一道凝练的血红之力。 少司命不语,双手九宫万化,万叶飞花,万千苍翠绿叶沉浮体表,演化太极阴阳,自生一道道苍翠玄光。 二人相视一眼,生死一体,阴阳无极。 九宫神都的玄法本就是一体互补,阴阳相合,传承少司命一脉的《九宫万化》同大司马一脉的《九宫御灵》力量交汇,瞬间融合一处,迸出极强之力。 迎上农家蚩尤堂田虎的霸道剑光,顷刻间,虚空自生斑斓异象,一道道驳杂的能量余波席卷在天地之间,劲风掠过,那驾马车彻底破碎开来。 流光忽闪,大少司命携带着被重创的月神奔向远处。 三位化神武者,已然非她们所能够应对,欲要脱身,唯有向着大梁城返回,那里……有王贲驻守的重兵。 至于先前护持她们一块返回咸阳的重甲百人队,在农家精英弟子的围攻下,已然死伤的差不多,且……不可能有活口。 “想走?” “走的掉吗?” 田虎不屑,阴阳家月神那臭娘们已经被重创,另外两个小娘们不过先天,若是三个人分开逃走,还有一丝机会。 现在,三个人一块逃走! 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农家的传承……不弱于阴阳家,只是阴阳家的传承太过于诡异、霸道! 语落,田虎整个人纵身一跃,催动蚩尤堂的秘传玄功,持虎魄之剑,化作一道流光,追向阴阳家三人。 “追!” “他们逃不了多远的。” 月神被重创,其余两人消耗甚大,不入化神境界,无法快速从虚空天地熔炼大量元气弥补自身,否则化神何以强大? 龙阳君眉目紧皱,今日……依然如此,阴阳家那三人不能够离去。 快速一语,二人亦是化作一道流光,追赶上去。 …… “哈哈哈,看来我在这里等待的刚刚好。” “我觉得阴阳家的人不会那般轻易被镇杀的,想要活命……唯有这条路返回大梁城。” 看着远处由远而近,快速本来的三道身影,神融天地,细细感知,一道浅绿色的玄光划过虚空,径直出现在那三道身影的去路上。 抬手一掌,硬生生将三人奔去的身形止住。 三尺来高的身材,麻衣布袍着身,面上带着一张欢悦的面具,之前未有同意和田猛他们一起围杀阴阳家月神等。 所为……便是于此。 而今……真的被自己猜中了,阴阳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这里距离大梁城还有十多里的距离,所以……她们三个人不用继续前往了,这里山环水绕,足以成为一处安稳的葬身之地。 纵然是堪舆家前来,也挑不出毛病。 “神农堂朱家!” 又是一位化神武者,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强劲掌力,月神三人强行止住身形,看向那身材不显的面具之人。 轻声一语。 “那个宝盒……你们拿不走的。” 朱家踏步而动,目光落在月神单手虚托的那只金色宝盒上,挥动手掌,左右两侧,再次十多道身影而出。 围拢此地。 “这个宝盒……你们注定拿不走的。” “今日此行,阴阳占星,虽有大劫,不为殒命,你等徒劳无功,平添自寻死路之基。” 月神一手托着那金色宝盒,一手竖立身前,掐动一丝丝紫韵玄光,占星之下,找寻生机,……虽有大恐怖,不为大死亡。 旁侧,大司马九宫御灵施展,阴阳二气弥漫;少司命九宫万化而出,万叶飞花轮转。 “阴阳占星?” “农家所言,天地阴阳,四季有序,二十四时不休,到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那才是天道,那才是阴阳。” “既为大劫,当有殒命。” “杀!” 朱家那神容上的面具仍旧欢喜不已,阴阳家和自己谈论占星推演,那个东西……自己可不相信,且农家自有自己的理念根基。 浅浅一言,朗朗一笑,周身闪烁浅绿色玄光,轻喝一声,直接扑杀而去,不远处……田虎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噗!噗!噗! 对付一个已经被重创的阴阳家化神强者,朱家觉得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那另外两位先天武者,更是不足为惧。 短短数十个呼吸,便是将三人彻底的击溃,赶在田猛等人临近之前,又是一道掌力吞吐,落在月神身上,将其整个人击退,只手一探。 那只……金色宝盒入手。 “你看……,我说过了,既为大劫,定有殒命之危的。” 朱家嘿嘿一笑,掂量着手中的金色宝盒,尽管不知道有啥秘密,但能够让龙阳君那般传讯,能够令阴阳家出动月神的东西。 绝对非凡! “小心!” 当其时,那从远处追赶而至的田猛三人,看着金色宝盒落入朱家手中,随即……神色骤变,扬声喝道一声,传遍天地之间。 啾…… 田猛的话音未落,这方天地间直接响起一道清脆的禽鸟之音,正在细细打量手中金色宝盒的朱家,豁然间整个人身形为之一怔。 一道璀璨至极的暗金色光芒从朱家的胸腹涌出,直接穿过,进而……汇聚成一只暗金色的神鸟图腾,虚空而立,两翼伸展。 形体虽不大,却平添别样的威严、霸道、高贵,暗金色的翎羽在虚空大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两足恍若踏空,腹下更生出第三足。 三足神鸟! 三足金乌! “东君大人!” “东君阁下!” 三足金乌仍旧在高声鸣叫,羽翼扇动,那朱家手中的金色宝盒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虚空之中,随后……三足金乌通体散落万千暗金色玄光,形体汇聚,一道人影浮现。 见状,月神先是有些沉默,而后轻言一语,阴阳道礼。 大少司命二人更是近前一步,阴阳道礼。 ——东君大人到了。 第一千两百八十章 剑道龙游 三足金乌的形体逐渐淡化,化作一道虽大却虚幻的禽鸟之行沉浮虚空,取而代之,一道暗金色的凝练身影沉浮。 暗蓝色的长裙摇曳虚空,其上云纹烙印,三足浮沉,宽大的水袖垂落,散发玄光的双手掐动阴阳道音。 背负至阳图腾,脚踏火焰长靴,一念而觉,劲风鼓动,如云如瀑的长发低束,暗金色的发簪穿插,眉目精致,身段婀娜,风华绝代。 通体玄光笼罩,眉心正中更是涌动一道三足神鸟的痕迹,单手虚托,那只金色宝盒落入手中,虚空而立,看向此刻汇聚一处的农家三人与阴阳家龙阳君。 “东君焱妃!” “你……你应该在秦国咸阳坐镇王城的,怎会……?” 龙阳君手持长剑,看着面前虚空而立的那位女子,观其神容气息,阴阳家内唯有一人符合,那就是近年来号称阴阳家第一奇女的东君焱妃。 此人自幼生长在东皇太一膝下,得其细细培养,对于阴阳术的修行,似是没有什么阻碍,今岁虽二十有余,然破入化神已经多年了。 甚至于……时隔她上一次出手,还是争夺七块黑白玄玉之时,一己之力重创化神绝巅的嚣魏牟。 而今……其人修为虽不显,能够踏空而立,已然是化神巅峰层次才能够隐约施展的手段,可……其人现在应该在咸阳宫的。 何以……会出现在这里? “阴阳东君!” “阴阳东君!” 对于此人,田猛与田虎二人自然也是不陌生,尽管未曾见过,可……一直有耳闻的,不曾想,今日却碰到了。 如龙阳君所言,多年来,阴阳家东君焱妃为秦国护国法师,坐镇咸阳城,护卫秦王嬴政安全的,无论是多年前的赵国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刺杀嬴政。 还是今岁燕国韩申刺秦,此人都曾出现,且有大作用。 噗! “朱家,如何?” 田猛单手搀扶着已经静静站立在大地上、久久无言、神容面具惨淡的朱家,刚刚动摇其身,顿时……朱家体内猛然传来一道道闷哼之音。 大口的喷出一束鲜血,洒落虚空,浸染衣衫,整个人瞬间精气神萎靡甚多,身形也本能的趔趄起来。 “好霸道的力量!” 由着田猛的搀扶,朱家稳住身形,单手擦拭嘴角的鲜血,看向面前虚空的阴阳东君,浅浅一语,有气无力。 刚才自己不差,被东君焱妃一记得手,至阳至刚的力量直接重创自己的脏腑、百脉,非农家炼就百毒不侵之体,肉身康健。 怕是那一击之下,自己就要残废了。 虽如此……受此重创,没有一二年想要完全复原,难以! 怕是刚才那一击非东君焱妃全力一击,否则……自己不会有性命存下的。 “无妨。” 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填入口中,对着田猛摇摇头,又看着虚空之上的阴阳东君,看着其手中的金色宝盒,眉目为之紧锁。 “你等欲要抢夺宝盒?” 东君俯览而下农家之人,也对着龙阳君看了一眼,其人身上是智者一脉的五行玄功,自己多年来,一直停留在咸阳。 对于农家诸人与龙阳君等并不相识。 可今日他们的目的……焱妃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田猛堂主,此宝盒涉及苍龙七宿,涉及诸夏间一件隐秘大事,万万不可让其落入阴阳家手中,否则……来日,诸子百家将会受劫难的。” 无论东君焱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今日……自己这里有四位化神武者,更有百位先天武者,难道……连尚未破入玄关的阴阳家东君都拦阻不了? 金色宝盒再次落入东君焱妃手中,非所愿。 一语出,连忙看向田猛堂主,今日他们有足够的力量留下阴阳家这四人。 “地泽二十四。” “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让我试试你是否有传言的水准。” 田猛尚未出言,旁边的田虎已然火爆脾气上来,今日农家出动这般的代价,如果连一只宝盒都抢不回来。 那还有什么用。 语出,四周跟上来的农家弟子汇合朱家带领的农家弟子,成就地泽二十四,那东君焱妃无论是否强大。 她现在都绝对还在化神层次,没有到达玄关层次。 否则……,根本不用和他们废话。 既然还在玄关层次,今日……别想走,虎魄霸道,狂猛剑气,纵身一跃,凌空劈下,要打就打,要战便战,何必那般婆婆妈妈。 “阴阳合气!”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虚空而立,双手掐动印诀,演化阴阳两气,同样的阴阳合气手印,此刻却是彰显别样的威能。 暗金色的玄光汇聚一处,素手扬起,一道凝练的骷髅印记沉浮,一掌击出,直接迎上田虎的霸道剑气。 阴阳顺逆,更有一道阴阳合气手印直逼那欲要欺身近前的田虎跟前。 蹬!蹬!蹬! 举手投足之间,那到虎魄剑气崩溃,另一道阴阳合气手印将虚空中的田虎硬生生击退数十丈,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 卸去余力,坚硬的大地上浮现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二弟!” 田猛大惊。 “大哥,这臭娘们实力不弱,你我……地泽阵法!” “龙阳君,那三人务必击杀!” 田虎硬抗阴阳合气手印,虽脏腑震颤,血气上涌,嘴角更是流淌些许鲜血,可……下一刻,持虎魄之剑再次上前。 对着兄长看了一眼,沉声喝道,同时又看向龙阳君。 就不信今日农家连阴阳家的两个护法都杀不了。 为此,农家可是出动三位堂主,百位先天精英弟子的。 “地泽二十四!” 田猛略有思忖,抬手间,地泽二十四而动,日升月落,星河斗转,持长戟,配合田虎的阵法节点,占据阴阳二位。! “羲阳!” “剑道……龙游!” 金色宝盒沉浮于身侧,双手掐动印诀,体内羲阳运转,狂猛霸道的玄功挥洒,阴阳道印落下,神融天地,感知这方虚空。 背后三足金乌的虚影浮现,一掌打出,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本体,龙吟飘摇之上,进而顺从心意的变化,化作万千至阳至刚的剑道长龙。 以剑道长龙配合魂兮龙游,成就阴阳二气,一气两仪,呼啸间,俯冲而下,以月神三人为中心,剑道长龙呼啸,所到之处,剑道无双。 魂兮龙游纵横,所过之处,劲风肆虐,霸道的能量起劲瞬间将地泽二十四阵法崩溃,近百位农家先天层次的弟子被杀。 连带那欲要近前的智者一脉传承都被魂兮龙游击溃,单手虚空微抓,其人便被强行摄入手中,智者一脉与术者一脉同源。 今日……如此,当诛!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至阳至刚的指力迸出,直取那智者一脉传人的眉心正中。 先诛杀一人再说! 叮! 虚空远处,彩练当空,田猛与田虎二人正在极力抵抗那狂暴至极的魂兮龙游,这等阴阳家的强大手段,典籍之中有记载。 端的强大。 非阴阳家核心之人,难以修炼与掌控,想不到……阴阳家东君焱妃如此强大,竟然将魂兮龙游演化至那般境界,一举镇杀百位农家精英弟子。 虽有还活着的,可也已经失去所有的战力。 “在下阴阳家雅湖小筑纪嫣然,不知可否看在邹衍师尊的份上,放过师兄。” 一杆银枪虚空显化,直接将东君焱妃屈指弹出的指力荡开,当其时,虚空远处,一道云洁霞光闪烁,同样一道绝代身影显化。 虚空踏步,缓缓近前,阴阳道礼,脆音而起。 “雅湖小筑?” “此物……欲要争夺者甚多,此人……连同农家,劫杀阴阳家弟子,此行……似不合邹衍前辈之念。” 纪嫣然! 是此人! 神融天地,星眸星辰闪烁,此人……实力极强,隐约踏足玄关,非自己能够应对,而且其人成名已经超过二十年。 那个时候,自己还在跟随东皇阁下修行。 既然自己擒拿这人是邹衍前辈的弟子,还是纪嫣然的师兄,那就唯有魏国龙阳君了,一念而觉,诸般一切翻滚脑海,东君焱妃似是明悟一切。 “师兄受恩惠于魏国。” “乃有此行。” “还望东君阁下能够饶恕师兄一命。” 探手一探,先前那柄银枪入手,着白底青花的长裙,虚空踱步,袅袅近前,三千青色梳拢坠马之髻,话音婉转,光彩夺目杳然。 再一次阴阳道礼,看向师兄龙阳君,自己本是相邀师兄一块前往兰陵之地的,却发现师兄突然消失不见,有感于此……,便是前来这里。 好在……刚好赶上。 否则,纪嫣然绝对不怀疑,阴阳家东君阁下将师兄镇杀。 欲要求情,彼此无恩德,唯有师尊当年留下的一丝丝薄面,希望东君焱妃能够念在那等情分上,饶过师兄。 “饶恕此人不难,嫣然阁下同在下份属阴阳家,果然于我助力,擒杀这农家三人,则善莫大焉。” 第一千两百八十一章 强者一切 最新网址:.i.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邹衍前辈对于阴阳家体有大恩贤德,那是毋庸置疑的,可……邹衍前辈的恩德,已经被楚国南公消耗甚多了。 术者一脉虽承受邹衍前辈之德,可……绝杀之意,想要这般轻描淡写的抹过去,没有那般容易,抬手间,一道阴阳二气的手印光团没入龙阳君的体内。 东君焱妃抬起头,看向纪嫣然,对方的实力的确极强,可……龙阳君终究在自己手中,语落,美眸流转玄光,看向大地不远处的农家三人。 三尺之高的农家堂主被自己重创,已无战力! 另外二人实力比自己弱些,可真要相互一战,短时间内难以将他们镇杀! “东君阁下施展阴阳咒印于师兄身上,莫不还不足以消除杀意?” 纪嫣然浅浅一笑,对于东君焱妃将一团阴阳二气落入师兄身上,不以为意,阴阳家术者一脉的咒印自己也有了解。 大部分的咒印,只要不催动玄光内力,便是同正常人无益。 “此为我所修行六魂恐咒演化的阴阳颠倒咒印。” “嫣然阁下该不会拦阻在下镇杀这三人吧。” 抬手间,被至阳之力束缚的龙阳君便是抛向纪嫣然身前,其身上已经被自己打上阴阳咒印,想要接下来找寻麻烦,须得自己掂量。 或许,诸夏间有人可以解除,但六魂恐咒演化的阴阳颠倒咒印,变化万千,想要解除,也得数年之后,那个时候……区区一个龙阳君,月神足以翻手将其镇杀。 观纪嫣然一动不动,焱妃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周身上下强大的魂兮龙游之气涌现,神融天地,欲要镇杀农家的三人。 对阴阳家弟子下手! 当付出代价。 “嫣然告辞!” 纪嫣然没有多言,抬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师兄拉扯至身侧,踏步间,身化流光,消失在这处虚空天地间。 “大日初生,至阳无量!” 强横至极的龙游之气荡及天地间,如法先前的阴阳无极之意扩散开来,至阳无垢的灵觉笼罩这方天地。 一念而觉,身后的至阳图腾显化遮天一般的三足金乌虚影,当其时,东君焱妃整个人都暗淡其内,同化大日。 身形徐徐消散,三足金乌的身形越发之凝练。 “阴阳家东君一脉的领域之力!” “不好!” “快撤!” 一直紧紧被虚空之上阴阳家东君焱妃锁定的农家三人,先前雅湖小筑纪嫣然前来的时候,本想要偷偷离去的,可……虚空深处,顿时浩瀚之力蓄势待发。 根本逃脱不得,何况还有遭受重创的朱家,带着朱家离去,更是难以遁去。 田猛持长戟,有感虚空之上的东君身影逐渐淡化,反而一只三足金乌的暗金色身影逐步凝实,心神有感,轻喝一声。 同田虎相视一眼,连忙一把抓住朱家,奔向远处。 啁…… 啁…… “东君大人的领域果然霸道。” 大司命身为阴阳家五行长老,自然知晓神都九宫的常识,月神大人先前施展的月之虚无便是其脉传承至玄关的领域。 同样,东君大人此刻施展的大日领域亦是玄关层次的领域,相较之月神大人领域的诡异、莫测,更是内蕴无量霸道炽热之力。 加持魂兮龙游,此刻足以争锋玄关! “嗯?” 话音刚落,虚空远处,仿若也是传来一道同样悠扬的禽鸟之音,大司命心神有感,看将过去,极远处的虚空,那里浮现一个小黑点,正在眼眸深处逐渐放大。 “那是……?” 月神正在催动玄功疗伤,同样有感那道禽鸟之音,看将过去,一只火红色的大鸟正急速向着他们这里本来。 速度极快,体型极大。 “那……不是禽鸟!” 数息之后,大司命神容略有一丝惊讶,……足够近的距离下,已然可以看得很清楚,那火红色的禽鸟并非禽鸟。 似是……机关术? 公输家? 不……,是墨家! “是墨家的机关术!” “机关朱雀!” “你二人出手,击溃那朱雀!” 月神冷然而语,建造蜃楼之时,和公输家接触甚多,自然也知道许多公输家对头墨家的事情,墨家虽推崇非攻,可仍旧有四灵护法。 一曰青龙!主兵戈杀戮! 二曰白虎!主兵戈杀戮! 三曰朱雀!主虚空应变,势如混鹏! 四曰玄武!主兵戈四灵持续征战! 这是朱雀……是来营救农家三人的? 无论是否是营救农家三人的,此刻东君阁下正在施展大日领域,镇杀农家三人,不得有打扰,自己受重创,不能够出手,唯有大少司命二人了。 “阴阳二气!” 大司命纵身一跃,赤红玄光划过虚空,抬手间,便是一道凝练的阴阳合气手印击向此刻已然奔袭跟前的机关朱雀上。 那朱雀极大……,尚未近身,便是一股极强的压力扑面而来,眉目紧锁,身形退后。 旁侧,九宫万化,万叶飞花的少司命也是一样,那机关朱雀携带大势压进,狂暴的气息难以拦阻,只能够不住后退。 虽为机关朱雀,可体型左右伸展足有五六丈,划过长空,逼近之势令的大少司命二人攻击尚未近身便是溃散。 旋即,划过农家三人的头顶,奔向远去。 虽有一条暗金色的长龙呼啸追击,但百丈之后,长龙溃散虚无,那机关朱雀已然消失远方极尽之处。 “机关朱雀!” “不愧是墨家的底蕴机关术!” “从公输家那里得来的消息,四灵机关术一直在楚国墨家机关城,如今却出现在魏国大梁城附近了,看来……墨家也不安稳了。” 墨家虽然一直以来都不安稳,可论起来,真正出动的主力一直都非机关城那里的核心底蕴,作为诸子百家的显学。 岂会那般不堪一击,岂非没有一点点底蕴! 机关城! 那里便是墨家真正的核心所在! 月神周身阴寒的气息涌动,看向机关朱雀消失的方向,冷然而道,先是农家,再是阴阳家智者一脉龙阳君,又是墨家。 大梁城这里,汇聚的人还真是多。 “月神大人,秦国军队前来了。” 大司命提醒道。 “见过东君大人。” 感旁侧大地上一道暗金色的玄光闪烁,连忙又是一礼。 少司命看向远处,那里……有一支黑甲重骑兵狂奔前来,看向东君大人,阴阳道礼。 “秦国虽攻灭魏国,这里的百家势力仍旧极强。” “那机关朱雀携带风云大势,来往纵横,非化神武者不能够与之抗衡,你二人接下来在南郡当静心静修,早日破关。” 看着手中的金色宝盒,东君焱妃徐徐而言。 数百年来,大梁城一直是百家风华汇聚之地,也是诸子百家最为活跃的地方,魏国大梁城虽灭,可内部百家不可说。 今日便是明证,非自己占星有感,两天前从咸阳快速出发,否则还不足以赶来此地! 好在……这只宝盒安稳的落在手中,并无大碍。 终究还是月神、大少司命三人的实力略有不及。 “是,东君大人。” 大司命连忙道礼而应。 少司命同样道礼。 月神颔首,先前的农家三位堂主与那龙阳君,单对单的情况下,自己无惧任何人,可他们联起手来,非自己能够抗衡。 “经此一战,龙阳君怕是将金色宝盒的秘密透漏于农家、墨家。” “虽不是一件好事,可燕国的那只金色宝盒怕是要不复存在燕国,你等接下来就在南郡等待吧。” 看着那近前的秦军重甲骑兵队,东君焱妃仍旧轻言。 原本打算中,是让月神她们前往以秘法之力推演金色宝盒在燕国的存在,将其带回来,现在的话,想要带回来,极难。 不过,落在百家手中也无碍。 自己的修为再过数年,便可破入玄关,期时,当将它们一一取来。 闻此,月神三人再次阴阳道礼。 ****** “师兄,如果当年那金色宝盒对于魏国真的有大用。” “相信无忌不会让师尊将力量从其体内取出的。” “苍龙七宿果然逆转诸夏大势,大周何以失其鹿?” 跨乘一匹白马,行进在侧,看着同行的师兄,纪嫣然脆语轻言不断,师兄之举,殊为不智,如果那所谓的苍龙七宿之力真的有大作用。 以无忌当年的心思,绝对要将其彻底留在魏国的。 根本不会将其镇封在金色宝盒中的。 然……,龙阳君沉默以对。 “你体内的阴阳咒印的确为阴阳咒印,可……又有所不同,当是东君阁下所言的阴阳颠倒咒印。” “虽诡异莫测,然……待嫣然破入玄关,可以尝试破解,接下来的数年,诸般元力应是不能动用了。” 纪嫣然见状,为之无奈一笑。 师兄的这个心结还真是不容易解除,然……时间会淡化一切的,秦国东出一匡诸夏,大仁不仁,合天地大道,合阴阳之道。 并无不妥! 就算现在不是秦国做这件事情。 将来也会是其它的诸侯国与势力坐下这般事情,大争之世不存,阴阳失衡,必然有强弱,而诸侯国之间,强弱之下。 只有两个结局! 强者占有一切! 弱者一无所有! 顶点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八十二章 天地一体 最新网址:.i. 水攻之下,魏国遂灭! 城破之日,王贲将城中八.九层的王族重臣、王城宫人、美女、珠宝……一应连同魏假押送至咸阳,未几,咸阳王书而下。 魏假被囚禁至关外一处未可知之地,专人看守。 随即,又有王书而下,将所占领的魏国之地划分砀郡,扩大先前东郡范围,国府诸多吏员快速涌入诸多郡县,配合驻扎的军队,整治驻地。 王贲率兵同南下的杨端和汇合,占领大部分魏国之地,只剩下临近齐国边界的些许城池,仍旧在一些魏国老世族手中,尤其是魏豹、魏咎二人手中还有数万军。 不过……王贲并不着急,先行消化所得魏国之地,剩下的残余之力,徐徐灭之不难。 兵锋直入楚国边界,直入齐国西部边界,临近胡陵、藤县之地。 三晋之地彻底纳入秦国舆图! 与此同时,燕国那里也传来消息,上将军王翦,克而不攻,不过月余,整个蓟城纳入掌控,燕丹出逃辽西与辽东等地。 秋冬与明岁,则可以将上谷、渔阳,乃至于左、右北平都纳入掌控! “燕国……,自寻死路也。” “失去燕南地,失去上谷渔阳之地,更要失去左右北平,辽西与辽东两郡虽大,可皆为酷寒之所在,可耕种之田亩鲜少。” “寻常岁月,便是少有燕国之民前往那里,如今汇聚数十万人,根本不可能长久!” 南郡! 江陵府城! 总督府邸,周清与白芊红等早就返回了,甚至于今日的江陵之外,还正在下着小雪,秋日依然不限,如今正逢凌冬。 偏厅之所在,左右放置着数个小火炉,尽管来往诸人修为不弱,无惧寒暑,可……天候的自然温润,还是别有趣处。 这等时日……四郡之地诸般事也归于平缓,左右征发一些民力,修筑道路与水利,郑国从魏地归来,再次行走四郡,欲要将四郡水利统一规划。 看着每隔数日从燕国传来的文书,周清见之,不由一笑。 随之……,将其递给白芊红,这等时日,政事堂内的论政,也变成七日一次,大小政务多交由叶腾处理。 终究……对于那些芊红已经熟练,加上并非官身,历练一二便可,施展所学便可,并不把持权柄。 跪坐于木案一侧,着浅紫色的裘衣锦袍,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紫色丝带梳拢,眉目如画,径直娴雅,接过那文书,细细一观,不由一笑。 “无论是否长久。” “燕国明岁要彻底沦亡了。” “明岁……,也应该是诸夏数年来,最为安稳的一年了。” 从秋日以来,诸夏便是鲜少有大的战事传来,自己所总管督辖的四郡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周清也是闲逸。 安然的躺靠在身后软榻上,轻缓一言。 一念而觉,周身紫韵玄光若隐若现,一丝丝玄之又玄的气息弥漫而出,荡漾整个偏厅之内,近来……,合道层次的感悟越发之透侧了。 何为合道? 便是与道合真! 与天道合真! 以己身之道印证天地之道,顺从天地之道,玄关层次,乃是将己身之道从天地之中拓展,形成自我领域,摒除所有的外在一切。 掌控! 绝对的掌控! 如果说化神层次只是掌控天地元气为自己所用,那么……玄关层次,便是灵觉所至,一切种种都按照自己心意而动。 绝对的掌控! 可这般走到极致只会将己身领域不断强大,可无论如何强化,又能够如何? 一人之力可以覆盖数里、数十里,哪怕数百里又能够如何? 同恢宏无尽的天地之道相比呢? 那可是笼罩寰宇的大道! 故而,与道合真,将己身之道相融天地之道,寻找到那般相融的契机,便是踏足合道之时,相融的层次越深,便是合道层次深处。 道家先贤庄周梦蝶,物我混同,周清先前只是从其中妙悟无所持与清静无双之妙,而今一览,更是己身之道同天地之道相合的见证。 果然真正的物我混同,天地一体,则绝对是合道层次的绝颠! 周清绝对有理由相信庄周当年的境界直追祖师,绝对不逊色任何一位道家先贤,否则焉得战败儒家孟轲子。 神融天地之间,道理弥漫天地间,不住的同天地之道碰撞,是故,异象顿生,天地元气汇聚,斑斓虹光时隐时现。 “浸润大人玄奇之妙,芊红只觉修行更快了。” 对于大人周身的异象,白芊红已然见过多次,是故,也不奇异,反而,周身也是弥漫一丝丝紫韵玄光,神容天地,感悟大人外放的道理。 印证己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便是这般道理。 这般下去的话,自己真正踏足玄关层次,只会更加之快,甚至于不需要服用化莲丹,白芊红都有把握,在明岁这个时间,真正踏足悟虚层次。 “合道!” “合道!” “本侯有感,在炼制出化莲丹之后,借助千年雪莲的一点点灵韵,加持本侯所修,便可与道合真,天地一体!” 千年雪莲所炼制的化莲丹对于自己修为和境界的提升,的确没啥大作用,可……千年雪莲终究是千年雪莲。 汇聚阴阳水火千年的底蕴,成就一株灵韵。 期时,以千年雪莲的灵韵相融混元太极图,加持纪数之力,踏足合道层次,轻而易举,到时候……可以一窥合道层次真正的玄妙。 “天地一体!” “与道合真!” “大人这般年岁就踏足那般境界,身融万物至高指日可期!” “芊红当为大人贺!” 闻此,白芊红也是欣喜,自己此生所为,便是两件事,一则……替先祖庞涓洗刷当年的耻辱,二则,寻觅良人,终此一生。 相遇大人,实在是自己这一生的缘法,也是自己的机缘。 在大人身上,那两件事汇合一处! 大人的好,便是自己的好,大人的强,便是自己的强,大人便是自己的一切,此生足矣。 “哈哈哈。” “的确当得一贺。” “阴阳东君也将阴阳家残留的上古人皇轩辕氏所修性命交修之法传来,本侯近来正在推演感悟,配合本侯先前创出之法。” “待本侯踏足合道层次以后,便可天地一体,性命交修之法,可牵引你等的灵觉入天地大道,真正的修炼极致。” “于他人来说,在玄关层次需要沉淀数十年的岁月,于你等,怕是只需要数年,以芊红你的资质,更是有可能在更短的时间内,修炼至玄关巅峰。” “以窥合道妙境!” 周清闻此,朗朗大笑。 修为境界的提升,的确是一件喜事,何况玄关境界也拦阻自己多年了,早该突破了,然那般境界的提升,又非外力可以相助。 外力……只可以为援! “以窥合道妙境!” “芊红……希冀也。” “先祖庞涓当年出鬼谷,也不过先天层次,后来权谋纵横,统御魏国大军,数十年间,也就堪堪破入化神。” “终究玄妙未成,功业未济。” 白芊红神容欢悦,一双闪烁紫韵玄光的美眸更是涌动无限的希冀,身形微转,跪坐近前,双手散发玄光,落在大人的腿上。 轻柔的拿捏着,劲力吞吐,缓缓而语。 “大争之世不存,一匡诸夏之势而显,未必不是盖聂与卫庄修为大进之根。” 周清双眸微微眯起,以芊红此刻的修为境界,元力运转之下,可以直入百脉筋骨,罡气震颤,浑身上下舒适至极。 先前的大梁城,鬼谷纵横大战杨朱一脉的苍璩,虽然苍璩最终溃败,可非为苍璩不强,而是鬼谷至强。 尤其是鬼谷盖聂! 周清很欣赏,待在咸阳的时候,曾与之论道,想来他从自己身上受益良多,修为的进展,应该会超越岁月长河。 而卫庄,虽差了一丝,终究资质亦是非凡。 “师兄!” 正说着,便是一道淡青色的身影从偏厅外行进,青衣银发,姿容清秀,年虽弱,已然凸显一缕不俗。 再加上世俗繁华的浸润,浑身上下少了一丝下山的超凡出尘,多了一些繁闹余韵,连带先前清瘦的身段都窈窕许多。 银眸闪烁亮光,近前道礼,有感厅内的玄妙之意,体表青光外显,神容天地,感知师兄外放的气韵。 “焰灵姬此刻正在突破。” “她所外放的玄关之气,于你等当有妙用。” “莫不道理受阻,有碍参悟?” 偏厅之内,只剩下自己和白芊红,乃是缘由焰灵姬归来之后,静心苦修,将《洗髓》修炼至相当水准。 观其火魅力场的掌控,周清为之认同,便是令其先行服下火云丹,寻找一丝突破之机,相较之接下来要炼制的化莲丹。 火云丹更合焰灵姬的修炼之属,尽管是第二次服用,效用差了一丝,终究焰灵姬也已经触摸到那个境界。 芊红已经稳固半步悟虚,雪姬欲要参悟阴阳无极,弄玉、云舒正是需要好好感悟那般境界,希望有所得,果然真正有所得,就更好了。 晓梦自然也被自己下令旁侧感悟,如今才过去一日,便是归来,周清诧异。 顶点 最新网址:.i. 第一千两百八十三章 能如婴儿乎? “焰灵姬突破虽气息外显,终究与我道不合。” “悟虚而返,乃是彻底掌控方圆动静,她所修火魅术玄妙,杂糅道家清静,非化神绝颠,不能细细参悟。” 周身闪烁浅浅的青色玄光,晓梦银眸而动,看向师兄,摇摇头,走上前来,跪坐在木案之侧,自顾自斟倒一杯茶水。 自己所修乃是祖师所传真正的清静之妙! 以己心印证天心,以己身之道,印证天道之道! 颇合师兄所传的《纯阳真经》,那卷真经划分《纯阳心印真经》、《纯阳天印真经》,自己都曾一览,所得甚大。 若然真正的清静守心,道心清明,通达天地,则可真正的同当年祖师一般,十年之内,从一介凡俗之身,妙悟身融万物。 非为祖师悟性无双,不过一颗心化作天心罢了。 即如此,祖师的道理便是充盈整个天地,想要突破,一念而觉,便是突破了,如同凡人喝水吃饭那般简单。 虽难! 晓梦自忖可以一步步行至那般境界! “能够此语,看来晓梦你已然有所得了。” “数年前,师兄曾写下一卷《坐忘》,你可从中参悟。” “还有云舒现在参悟的《太上真经》!” “你的资质和悟性是极佳的,坚守你所修之道,切勿强求!” 清静之妙,堪为天宗传承的核心之妙! 天宗秘传的诸般法门,只要能够明悟清静之妙,便可突飞猛进,师兄赤松子数十年来一直操劳于宗门事务。 故而,虽资质极高,难以在化神层次突破! 数年前,障碍不存,接连破关,而今已然化神大成,有望玄关! 人宗的传承核心,也是在一个清静,惜哉……入尘世之中,能够坚守本心的不多,能够稳固清静之妙的更是不多。 是故,三百年来……人宗式微。 数日前,更是从人宗那里传来消息,人宗木山子将会于半月之后坐化,坐死关不可得,师兄赤松子会带着小灵亲自前往的。 “师兄!” “诸般道理,我已明悟,《道德》八十一卷,也各有所得,然……修为进展并不比先前快,莫不我所参悟之道有误?” 下山以来,从师兄身上所得甚多,无论是修炼之法,还是修炼之道,还是和雪姬一块入凡俗之中,印证《道德》真经。 可归于南郡这里,细细参悟所学,似乎……进展并不快,欲要从雪姬、弄玉身上所问,可她们化神层次的修为都是和师兄性命交修所得。 与细节难挡! 整体境界有了,略有些本末倒置。 “哈哈哈!” “你能够有此问,看来……你的道心已经修炼至一个瓶颈了,这个层次于你,数年时间,修炼至化神绝巅不难。” “欲要安稳破入玄关,须得破开你此刻的瓶颈,果然如此,则一载之数,你便可以妙悟化神层次,臻至圆满。” “那便是天宗修行的逍遥。” 对于晓梦的修行,一直以来,周清并不过多的插手,都是晓梦有疑问,然后前来问道,自己给予解答。 其后……晓梦能否明悟,就看其自身了。 果然强行插手,那么……只会令晓梦自己的感悟出现偏差,实则,晓梦的修为进展已经很快了,就是……闻晓梦之语,还不太满意。 听此,周清朗声轻笑,睁开双眸,双手枕在脑后,任凭白芊红服侍着,看着头顶的横梁,述说诸般。 “如何破开?” 既然是瓶颈,自然有破开之法,否则何以称之为瓶颈? 青衣少女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师兄。 “凡俗尘世,世人为荣利缠缚,动曰尘世艰难,不知云白山青,川行石立,花迎鸟笑,谷答樵讴,世亦不尘,海亦不缀,彼自尘难其心尔。” “这是我曾经在坐忘留下的一段话,天宗先贤庄周也曾一语: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师兄觉得,庄周当年的境界,达到了祖师的境界。” “儒家孟轲子当年修行的应该是内圣外王、克己复礼之道,惜哉,并不能够圆满,同庄周论道,一战而败!” “祖师曾言: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此言,师妹何解?” 周清轻缓而言,述说晓梦此刻的瓶颈障碍,天宗修行,天地一体,道心出现问题,并不一定是你的心出现问题。 而是整体出现问题。 所以……便是需要拨乱反正。 头颅轻转,看向此刻静静聆听的晓梦,笑语看将过去,这句话自己也曾问过晓梦,晓梦也曾回答过自己。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此言乃专守精气使不乱,则形体应之而柔顺,如此,精气神三元归一,方可踏足先天之妙,成就无漏之身。” “更者,专气致柔,静心超凡,逆转后天,回转先天妙境!” 晓梦略有思忖,虽不解师兄为何询问自己这个早已回答过的问题,可……师兄此问,当非为虚妄。 数息之后,回应之。 莫不自己所悟之道不对? 可师兄曾点评,乃合天道的。 “芊红,你觉得此句当如何诠释?” 周清点点头,并不着急点评,视线一转,落在仍旧在为自己拿捏腿部的芊红,对于《道德》二经,自己也曾讲述些许玄妙。 天宗经阁内的诸般玄功不可外穿,但诸般道理却可以任意感悟,每个人感悟都是不同的,以芊红现在的境界。 应该有不一样所得。 “婴儿者,先天无漏之身,无所持之境,无所谓生死、荣辱,天道无双的神灵一体,那般境界……随心所欲,果然妙悟乾坤,则身融万物。” 白芊红闻此,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略有思忖,说道自己的感悟,晓梦说的其实也对,然自己所言也是不差。 一件事物! 每个人所看的,所想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先天无漏之身!” “无所持之境!” “无所谓生死、荣辱!” “神灵一体!” “这……这便是你的感悟!” 对于白芊红,晓梦自然也是熟悉的,她是师兄身边很受器重之人,无论是世俗之中的权谋纵横,还是修行之道的捭阖乾坤。 都有极高的天赋! 然……一直以来,她都是忙碌于凡尘俗物,未有听其诠释道理真意,而今闻之,秀丽的神容上略有诧异。 口中轻语喃喃。 对方之言……也对,似是……比自己所言还要超出一个层次,难道那便是自己的瓶颈?难道那便是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哈哈哈!” “你们两个所说的都对,可是……你二人觉得当年以祖师的境界,说道这般话,会是一般如何含义?” “我以为,在祖师眼中,那个婴儿,就是婴儿,不夹杂任何外在的侵扰,就是那般刚出生的婴儿,懵懂世间一切。” “纵为先天无漏之身,他也是不在意,生与死于他来说,也是不在意,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历经生死轮回。” “婴儿就是婴儿,婴儿的表象是什么,就是……专气致柔,若然一天,你能够随心所欲,不为外界侵扰,见婴儿如见自己。” “则……合道于你没有半点障碍!” 周清觉得自己此刻的境界,就算不若当初的祖师与庄周等人,也相差不是很远,左右就是己身之道与天道的印证罢了。 迎着芊红和晓梦的目光,徐徐道来。 语落,静待二人细细感悟。 希望有所得。 “婴儿就是婴儿?” 白芊红明眸闪烁一丝亮光,口中轻语喃喃,大人所言《道德》真经这番话,和以往都有些不同,以前所语,自己都还可以参悟。 可现在……按照大人所言,婴儿就是婴儿? 那该如何参悟? 似是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导向,精气神三元如何熔炼?专气致柔如何归一化先天? “婴儿?” 晓梦那清秀的神容上掠过一丝迷茫。 师兄今日之论,未有所闻,可师兄这般而语,绝非虚妄,细细感知……仅仅是一个婴儿就是婴儿? 如何参悟? “以凡俗之人的目光来看,婴儿就是婴儿,不夹杂任何外在的,无所谓生死、荣辱、无所持之意。” “那就是刚出生的婴儿。” 见状,周清摇摇头,终究二人还没有达到那般的境界。 轻叹一声,再次出声。 随即,白芊红与晓梦二人再次深深的看过来,静静听着。 “以你二人现在的境界而观,婴儿就是先天,婴儿便是无所持,婴儿便是无所谓荣辱,然这一层境界。” “你二人现在还没有彻底悟透,虽如此,勉强可入玄关。” 周清继续而语。 话中之论同岁月长河浮屠之教所语山水之语相似。 看山是山,见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看山就是山,见水还是水! 诚如此,大道同途,便是那般境界! “乾我而观。” “婴儿从出生开始,他就是婴儿,要历经生死,历经荣辱,历经有所持,无所持,最终明悟一切,得证本源。” “却是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婴儿,因为那些东西,在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已然加持,如今只是把它们都找回来罢了。” “故而祖师之言,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你等现在所修行的境界,纵然三元归一,纵然精妙非凡,与婴儿之时相比如何?不弱婴儿也,然……还是婴儿也。” 第一千两百八十四章 玄心奥妙 天地阴阳! 方圆动静! 祖师当年或许就是耄耋之年,遍观一切,明悟己身原来就是一个轮转,从生到死,从早年的有所持,到晚年的无所持。 终究……感悟一切,抬头看向天地,一念而觉,身融万物! 庄周之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梦幻蝴蝶,物我混同,分不清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自己。 那同样是身融万物的体现,就是不知道当初庄周何以没有破入至高! 而今,周清觉得,自己在那个境界也快要参悟透侧了,可……身融万物也是虚幻,或许……破入那般境界,需要另外的东西。 三元归一! 世俗之人修行,总是想着从先贤典籍,从外在天地感悟生死、阴阳、剑道、非攻、仁礼……,实则,那般一切,你所要追求的一起。 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然全部拥有了。 想要证就大道,就是要成就婴儿的体态。 诸子百家中,除却道家、阴阳家以外,周清觉得儒家做的最好,杨朱一脉最为捷径,墨家、农家之流最为艰难。 儒家孟轲子何以一己之力在齐鲁之地压制百家,本源还是内圣外王、克己复礼,克制自己的欲.望,遵从仁礼,故而无所持,大仁不仁,上德不德。 先内圣克己,放能够外王救世人,彼此阴阳共济,方能够成就无极乾坤,证就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杨朱一脉看似自私自利,实则内蕴真正的大德、无所持、无所欲,可那般传承,稍有不差,便会没入邪路。 故而……杨朱之后,道统不显,如今方有苍璩,果然种玉功大成,则直追杨朱当年,甚至于更强大。 墨家、农家之兼爱、非攻、尚贤、怜悯……种种,归根结底,不过是道法阴阳的一面罢了,然墨家之兼爱,并非大兼爱。 只看到山东诸国一国一地民众之苦难,没有看到战争不能够结束,那便是整个诸夏的灾难,农家也是如此。 故而,百年来,农家与墨家之间,玄关层次的强者都鲜少而出。 那般层次的强者,非修炼典籍能够功成,非得有己身之感悟,天宗的经阁实则阅览之人很多,阴阳家内也有诸般留存。 可终究数百年来,没有出现一位可以媲美文子、列子、宋子、庄子等人的先贤大德。 “晓梦你现在所遇到的瓶颈,实则……是你道心的瓶颈,并非道理的瓶颈。” “师兄身边诸人,大都是师兄以性命交修之法,神灵一体,感悟天地玄妙,是故……进展很快,往往数月之功,便可臻至化神巅峰乃至圆满境界。” “你如今修行之速度已经很快了,无需着急,如你现在的参悟,不过三五年,便可破入云舒她们现在的境界。” 周清缓缓从软榻上坐起,看向此刻仍旧若有所思晓梦,继续说着……,自己下山这些年,于诸般一切明悟很多。 观晓梦修行略有焦灼,不由一笑。 岁月长河中,晓梦一十八岁出天宗,修为已然逼近化神绝巅,乃至于圆满之境! 而今在自己的教导下,晓梦可以提前三年,乃至于四年达到那个层次,已然是很快,纵然是阴阳家惊采绝艳的东君焱妃。 在同样的年岁,也打不到晓梦之水准。 至于身边焰灵姬、云舒、弄玉等人的修行,完全是另外一个道路,她们是先掌握那般力量,再细细感悟个中道理。 虽然也是捷径,可若然缺乏指引,便会进步艰难。 世间没有真正阴阳无损之事。 “性命交修之法?” “师兄,晓梦可能修行?” 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晓梦先是有些沉默,而后秀首低垂,而后抬起头,看向师兄……,或许是师兄所语的那般因由。 晓梦自觉随着师兄下山以来,明悟诸般道理,修为进展尽管也有,可相较之师兄身边的雪姬、焰灵姬、白芊红等,颇为不如。 她们现在都快要真正踏足玄关层次了。 而自己……还在化神层次攀登,三五年之后,才能够修炼至她们现在的层次,晓梦觉得性命交修之法,应该可以一试。 修行便是明悟道心、道理。 两者自己都不缺,果然可以有快捷之道,且无损己身,上古人皇轩辕氏凭借此破入至高,已然彰显此道。 “这个……,自然可以修行。” 周清略有诧异,迎着晓梦那闪烁青色玄光的银眸,点点头,性命交修之法自然是大道,还是道者三脉之一。 当然可以修行! 只是……,也没有什么,到了自己这般境界,也没有什么旁碍,果然晓梦真要兼修性命交修的道路。 以其现在地支轮转的年岁,四肢百脉、筋骨脏腑,都已经成型,性命交修倒是没什么,就是……怪怪的。 “性命交修,阴阳无极,《道德》真经也有那般之意。” “大人,以芊红愚见,若然晓梦兼修性命交修,当可以性修先入,待其化神绝巅圆满,辅以命修,彼此性命轮转。” “开启玄牝之门,臻至先天妙境,以那时大人的境界,晓梦破入玄关,轻而易举。” “晓梦得北冥子前辈数年前收为弟子,体内当有封锁的一丝先天之力,配合先天玄牝,说不得会有更玄妙之境。” 闻晓梦之言,白芊红觉得这未必不是晓梦今日前来的目的。 的确,借助大人性命交修之道,无论是自己的修行,还是焰灵姬的修行,在玄关之前,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 否则,单单悟道,都要花费自己很长很长的时间,分走自己相当的精力。 晓梦年虽少,可资质超凡,自己都略有不及,再加上大人与赤松子等人的爱护,自生一股天然的傲气。 她有这个资格! 和自己等人待在一起很久,自然觉得自己的修为进展缓慢,尤其是接下来焰灵姬等还要破入玄关,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所以……方有晓梦今日先前问道。 人体圆满,地支而成! 晓梦现在可以同大人性命交修,可不必一蹴而就,可先行性修,将境界快速提升,而后,命修,借助先天玄牝之力。 一举荡开枷锁! 前些时日,听云舒闲谈,阴阳家的东君焱妃便是有这般之意,想要在接下来借助大人性命交修,催动体内先天玄牝之力,破开枷锁。 以东君焱妃的资质,白芊红觉得,东君破关不难。 “性修当花费多久圆满化神?” 晓梦并不在乎肉身的枷锁,何况师兄并非外人,下山以来,所见识诸般,可涉及修行之道,性命交修之下,自然师兄是最佳选择。 而且,自己也欣赏师兄,也喜欢师兄! 听得师兄应下自己之言,秀丽的神容上,顿时银眸微微眯起,弥散一丝笑意,师兄既然有捷径,却不施加自己身上。 莫不凡尘俗事之侵扰? 师兄何以在乎那些? “以你现在的境界,一岁吧。” “明岁这个时候,你的修为当提升至化神圆满不难。” “那时……,师兄领你入性命交修深层次妙境,当有所得。” 周清略微思忖,回应一语。 “多谢师兄。” 晓梦大喜,按照自己闲暇之时从云舒口中所得,性命交修深层次妙境,对于横跨大境界之感悟,有极强的助力。 期时,自己化神圆满,由着师兄之力的牵引,阴阳无极,玄牝一体,再服用一颗化莲丹,玄关之境指日可待。 诚如此,如何不欢喜。 “师兄,修行之道,今日当始。” “晓梦也想要见识见识师兄境界之恢宏。” 如今师兄应下了,自当开始修行。 早一日,晚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况现在焰灵姬等人正在妙悟玄关,总督府内,有叶腾在前面处理要事,也没有侵扰。 果然早一日踏足化神圆满,便可早一日踏足玄关妙境,便可早一日一窥更高!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才是自己的目标所在。 “你……你倒是着急。” “不过,今日无事,性修之法,随心可入,芊红,你也入境吧。” “清静守心,顺从牵引。” 周清莞尔一笑,单手指了指面前的青衣少女,性修之法没有什么,点点头,对着芊红也看了一眼,语落,吩咐着。 当即,白芊红亦是颔首,屈膝盘坐在软榻前的绒毯上,周身闪烁紫韵玄光,催动玄功,清静守心。 晓梦见状,也是近前一步,盘坐在师兄榻前的绒毯上,双手掐动道印,一念而觉,玄光护体,清静守心。 “随我徜徉这无尽天地玄妙之中吧。” 周清随意坐在上首,看着入境的二人,抬手间,便是一团紫光笼罩住二人,心随意转,屈指一点,便是两道金色光芒落入二人的眉心正中。 看着二人的灵觉化身从头顶飘出,显化在虚无深处,周清眉心涌动混元太极图,同样一道紫色身影走出。 包裹住二人的灵觉化身,行至更为广袤的天地之间。 那里是自己境界的演化,充斥一切感悟,能否有所得,就看她们自身了。 第一千两百八十五章 焰灵悟虚 “师兄!” “这里是……?” 顺从师兄牵引的力量,晓梦释放己身灵觉之力,踏过虚无之地,睁开眼……面前便是那一望无尽的海域汪洋。 碧海青天,大日璀璨,浪花席卷,一道道数丈之高、十多丈之高的浪头不住此起彼伏,搅动浩瀚无尽的海域。 踏空而立,抬起头,骄阳明媚照耀万千光芒,能够感觉到明显的温润之意,驱除秋冬时日的阴凉。 俯览而下,更是一览无尽盛况,一条条海域鱼儿不住翻滚,一群群的鱼儿奔向远方,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没入水中。 极远处,更是一道擎天而起的水柱顷刻间澎湃百丈之高,由着浅层海域的视线,能够看到一条数十丈长的巨型鱼类。 一举一动,风云起伏,迎面而来,一股股独属于海域的气息扑面而来,晓梦奇异……挥手一探,便是一只刚跃出水面的鱼儿落入掌中沉浮。 细细感知,是真的鱼儿,非是假的。 这是师兄创造的世界? 亦或者师兄带着自己前往东海之滨海域了。 “虚幻真实,物我混同!”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一体,你觉得它是真的,那么……它就是真的,你如果觉得它是假的,那么……它就是假的。” 周清脚下紫光闪耀,踱步虚空,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脚印痕迹,看着此刻身侧晓梦的动作,微微一笑,话语而出。 晓梦手中沉浮挣扎的那只鱼儿逐渐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大人,这就是合道的境界?” 白芊红亦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大人这般的手段并不陌生,可……虚幻真实这般世界,非答案告诉自己是假的。 自己觉得一定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那下方海域中的无边生机盎然之意,丝毫做不得假,头顶大日的温润感觉,做不得假,甚至于刚才那只巨型鱼类的声音还能够隐现。 曾听大人所言,合道之境便是将己身之道印证天道,进而相融,将自己的化归天道,将天道的相融己身。 如此……这里……是大人的道,也是天道的道,天道之下,这些东西是……真的? 可又是假的。 庄周梦碟,物我混同,到底庄周是蝴蝶,还是蝴蝶是庄周? 白芊红觉得……大人的境界愈发深不可测。 “对于你等现在的境界,这里与真实没有半点分别。” “上善若水,大道汪洋,在这里修炼吧。” 合道的境界,自己现在只能算是半步踏进去,虽如此……也能够有所得,单手缓缓抬起,对着下方的海域一点,金光璀璨。 下一刻……,一座八角凉亭出现在海域之上,沉浮于海域之中,一步踏出,静坐其内,其后,两道流光忽闪,芊红与晓梦入内。 自有绒毯跪坐其上,感二人周身玄光,挥手间,木案林列,香茗而出,持之……轻抿一口,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师兄万千道理显化,那就是师兄你的道理?” 青衣少女跪坐在凉亭之中,对于师兄的手段,已然彻底拜服,银眸微闭,双手掐动道印,神融天地,感受己身所修。 下一刻……,便是铺天盖地的道理扑面而来。 催动《和光同尘》,顷刻间,无尽玄妙涌上心头! 催动《纯阳真经》,顷刻间,无尽玄妙涌上心头! …… 晓梦眉目一挑,接连换了数种玄功、妙法,每次一催动,刚欲要沉浸于修行之中,便是万般妙法涌上心头。 无需参悟,便是俯首可得。 有些东西,是自己已经明悟过的,有些东西却是障碍,正在参悟,而今……一览,顿觉障碍不存,稍有感悟,便是顺水渠成。 短短数十个呼吸,已然有所得,甚至于比得上自己数月苦修! 银眸豁然睁开,满是惊诧的看向师兄……,这就是性命交修之法? 不愧是上古传下来的道者三脉之一! 既有这般妙法,师兄该早些于自己一传才是! “是否觉得诸般道理任意采摘?” 迎着晓梦看过来的惊异目光,周清为之一笑。 屈指一点,面前木案上的一杯正散发升腾云雾的茶水沉浮于晓梦身前。 “不错。” 晓梦双手持之,看着温玉盏中沉浮的毫叶,轻嗅之,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清香,是真的茶水……,可……这里……。 晓梦觉得这般境界……,自己现在参悟不了。 “你且看芊红!” 周清亦是颔首,视线一转,落在芊红的灵体之上,此刻芊红通体紫光笼罩,更是夹杂一道道精纯至极的纵横捭阖之气。 纯正至极的鬼谷纵横传承! 先前和芊红一块前往鬼谷之地,阅览鬼谷传承,再得自己传授天宗清静玄妙,熔炼己身,再由着芊红已经找寻到自己的道理。 故而,此刻修行……无需抉择,自有天地阴阳、乾坤捭阖笼罩。 “性命交修之道,虽为上古秘传的道者三脉之一!” “可……此道更像是一条辅助之道,上古人皇轩辕氏并非凭借此道破入至高,其人一匡诸夏部族,统帅八荒,威德万民,乃是人皇之道。” “师兄以此道交修她们,灵觉没入虚冥,参悟无极之妙,推进道理,那般虚冥深处,可将己心化作天心,明悟诸般道理很快。” “然……想要从此道获取更大的妙处,则需要交修双方实力相近,才能够阴阳无极,成就圆满,一同踏足天心之境!” “是故,一直以来,芊红她们的修为进展虽快,大都俯拾我道,晓梦你所修的诸般种种也是在列。” 道者三脉! 每一脉都有其独到之处! 炼气一脉不消说,乃是目下诸夏百家之正统。 性命交修之法虽还存在,可残缺不已,多有采补,不为大道! 服食一脉衰弱,缘由天地间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 可真正的性命交修之法,乃是彼此阴阳家共进,元转不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诸般境界尽皆感悟。 平衡是最为重要的! 果然有人做到那般,如此……绝对非同小可。 上古人皇轩辕氏施展此道,应该也是为己身人皇之道服务的,妙入天心之境,参悟诸般道理很快,更甚者,更能够明悟天道。 一直以来,交修芊红她们,也算是为己身之道服务,不过……由着纪数之力的强大,推演诸般妙法,对于诸人的道理、道路都有推演。 所以……她们只消领悟到自己已经推演出的道理,便可前进,便可继续修炼自己推演出的玄关妙法。 这样做……,好处自然明显,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气,路途自己修好了,一步步走下去总归比摸索容易许多。 至于境界强弱、战力高低,没有损耗,因为悟到了,便是悟道了,何来战力有损? 缺点也很明显! 除非自己能够一直推演下去,一直比她们强大,她们才可以一直受益! 果然有朝一日,她们真的踏足合道层次了,她们的麻烦也就来了,每个人的道路终究还是需要自己走下去。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需要她们自己去把控与道合真! 那般恢宏需要她们自己去掌握,自己能够提供的帮助不大,左右提供道路上的道理而已。 对于晓梦! 近来将其待在身边,便是需要那条路她自己可以率先稳固,自己在教导之,玄关对其不难,将来的合道境界也可轻松些。 既然也走上这条路,那么……希望在自己真正破入合道后,能够有别的收获,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而且,天地间总归有解决之法的,任何一件事物都是阴阳共存的。 “师兄!” “道……就是道!” “道就在那里,看到了,参悟了,便是化入己身了。” 晓梦闻此,闪烁着一双银眸亮光,微微一笑,对于师兄想要说的其它东西,自己不需要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因为……道……常在! 悟到了,它就是你的。 悟不到,还需要努力! 果然今日缘法,妙悟无穷,则……一念而觉,心间深处再次划过诸般妙理,对于此……晓梦并不觉得有什么隐患。 道理虽然是师兄充盈在这方虚冥空间的,可炼入己身,走过去,却也是需要留下一个个脚印的,需要亲自熔炼的。 “道!” “常在!” “的确也是这般道理。” 周清闻声,莞尔一笑,道理是那般道理,可诸般道都是自己参悟推演的,只是……从一个点而出,可以有无限的可能。 自己所推演的只是其中一条路,当然了,那也是道不是? “嗯?” “晓梦你继续参悟吧。” “焰灵姬此刻已经破关,悟虚而返。” 随即,周清抬起头,视线看向极远处,数息之后,收转回来,迎着晓梦那狐疑的目光,点点头,本尊在外有感。 焰灵姬此刻已然突破,火魅力场蜕变,充斥整个总督府地,方圆数里之内的天地元气为之而动,向着破关之地汇聚。 “是,师兄!” 晓梦诧异,尽管知晓焰灵姬破关不成问题的,如今真的破关在眼前,还真是……看来自己也需要快速修行,努力破关了。 旋即,没有迟疑,银眸闭起,秀手掐动道印,心间深处,再次升腾万般道理。 与此同时,外界的那处偏厅之内,一处紫韵华光笼罩之所,随着处于其内的周清神灵扩散,屈指一点,一道金光迸出偏厅,没入外界虚空。 第一千两百八十六章 召水化莲 “火魅术!” “被你修炼至这般境界,你可还真是有自己的感悟。” 神灵扩散,笼罩整个总督府地,在前一刻焰灵姬突破的瞬间,火魅术的气息弥漫整个府邸,侵入一个个生灵体内。 无论是行走在府邸内的诸人,还是被火魅术笼罩的禽鸟、走兽,尽皆受到影响,意识混沌,难出牢笼。 金色光芒落在府邸之上,单手压下,一缕青色光晕划过整个府邸,划过整个焰灵姬火魅术笼罩之地。 将火魅术的气息压下,神融天地,驾驭十方天地元气,屈指一点,又是一束金色华光没入此刻静修的焰灵姬体内。 有纪数之力的加持,当可很快的稳固境界,醒转过来。 看向焰灵姬旁侧的云舒等人,因先前火魅术扩散的缘故,诸人都清静守心,此刻的火魅术历经升华,非真正的玄关武者,乃至于玄关武者中的强者不能够拦阻。 她们中……也就雪姬妙悟玄关! 三个时辰之后! “公子,奴家也妙悟玄关了。” 着赤红色的火焰裙衫,踏步妖娆,身姿婀娜,袅袅而动,音韵间更多了一丝妩媚,更多了一丝侵入心神的力量。 没有破关之前,焰灵姬一举一动都充满无言的魅惑之意,令人防不胜防。 如今,突破之后,周身的气息彻底收敛,虽如此,神融天地,妙悟虚实空间一体,火魅力场的掌控也更加随心所欲。 伐筋洗髓,透侧筋骨,不过玄关附带的妙处,肌肤晶莹,霞光隐现,美眸闪烁,魅意横生,三千青丝飘摇,无尽风情顿显。 “哈哈哈。” “现在满意了?” 一把揽过身侧那不安分的焰灵姬,周清朗声大笑,对自己施展火魅力场,虽无用,可却觉得焰灵姬更为的如魔似仙了。 “不!” “奴家还等着公子炼制的化莲丹呢。” 丝毫不避讳偏厅内的其余诸人,虽然踏足玄关,可并没有彻底稳固,还需要一段时间,若然服用化莲丹。 则不仅能够稳固境界,还可以容颜永驻,正合自己破关伐筋洗髓,无论身姿,尽皆大进,那就更好了。 “你当初得悟一丝破关之机,乃是合雪姬阴阳无极的修行,接下来……你二人也可得我性命交修之法。” “神灵一体,阴阳共济,会有不少妙处的。” 把玩着怀中的焰灵姬,轻嗅着那越发摄人的幽香,屈指一点,两道金色光芒没入焰灵姬和雪姬的眉心正中。 “云舒,今日已晚,明日梳理炼丹房的药材。” “七日之后,开炉炼丹!” “希望你等都能够有所悟。” 而后,视线一转,落在云舒的身上,炼丹房那里的事情都是云舒整理的,火云丹自己还有,可并不适合所有人。 化莲丹才是真正适合每个人服用修行的。 “是,公子。” 云舒欣然,自己修炼愚钝,果然服用化莲丹有所悟,那就太好了。 ****** “师尊!” “召水也要修习百家之学吗?” 秋冬时日,远在千里之外的兰陵城春秋书馆一如往昔,传播诸般学问,一位位学员进进出出,活跃其内。 然……于召水来说,却是迎来一位新的师尊。 那是飞雪馆主为自己专门请来的师尊,七日之前,行过拜师之礼后,便是跟随在嫣然师尊面前修行。 而后,自己便无需前往那些大的学堂内,和那些学员一块学习儒家之道。 数日来,对于嫣然师尊,也有所了解,嫣然师尊乃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不仅仅精通阴阳家之学,还精通百家之学。 非如此,嫣然师尊之风华较之飞雪馆主更盛。 连日来,并没有开始真正的教导,左右一些闲谈,大都是召水自己在说,然后嫣然师尊而应,虽好奇……未敢多问。 飞雪馆主也说了,嫣然师尊乃是诸夏间难得的才学文武之人。 素白色的小袄着身,秀发梳拢在身后,未有成髻,环形垂落,闪烁一双灵动的明眸,跪坐在师尊面前的绒毯上,脆语问着。 “非为修习!” “乃是了解!”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儒家之学虽秒,可学问一道,并非诸夏唯一,接下来的数年,你要随我修行道家之学、兵家之学、墨家之学、农家之学、书画家之学……。” “凡我所会,都会教导于你。” “你的资质的确很不错,虽学问驳杂,可待你踏足修行,便会三元归一,精力充沛,修习百家之学很快的。” 纪嫣然! 那日在大梁城外救走师兄龙阳君之后,便是前来兰陵之地,由着南公留下的东西,似乎南公也已经和春秋书馆打好招呼了。 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是顺利收下眼前的徒儿。 其资质……真的很不错,尽管同天宗的晓梦差了一丝,但也仅仅相差一丝,比起当年的自己好多了。 自己当年能够做到的事情,召水当可做的更好,必然可以做的更好! 好在召水入春秋书馆并不太久,所修所学也非很深入,还有相当强的可塑性,不然……可就有些麻烦了。 对于眼前这个徒儿,纪嫣然很是满意。 至于师兄龙阳君,则是在书馆内留下,当一位教导之人,以其之才,足堪胜任! “那么多百家之学!” 召水那吹弹可破的可爱神容上,掠过一丝惊异,自己要学习的那么多? 自己能够学习的了吗? “当然可以。” “这几日.你口中常说书馆内的天明精通百家之学,他……的确通晓百家之学,他先前所学,乃是有高人教导。” “无论是百家之学,还是武道修行,都是诸夏一等一的。” “所以……他可以做到的事情,召水……你觉得你是否可以做到?” 对于春秋书馆内天明的身份,纪嫣然还是知晓他的身份吧。 自己虽一直在雅湖小筑,可……诸夏间的许多信息,自己都知道,何况飞雪馆主也和自己简单说了一下。 其人在咸阳宫内,那段时间,儒家伏念入秦,三年的时间,成就天明如今的百家之学。 至于武道修行,由着玄清子、盖聂等人,若然武道有所差池,才会令纪嫣然诧异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对方身上有着墨家正统的玄功心法痕迹。 墨家的人接触过大秦公子? 这应该不太可能! 对于墨家的人,如今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咸阳城行走,若有发觉,估计性命堪忧,当然……那些也非自己所。 目下,唯有眼前的召水了。 自己所学的一切,会全部教导于召水的。 以她的资质,将来会做的比自己更好! “师尊!” “召水会做到的。” 小姑娘一礼而落。 不错,天明师兄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没有理由做不到,而且面前的师尊也是精通百家之学,还是精通武道的。 “你的根骨很好!” “应该早年间有人替你伐筋洗髓,筑基有成,如此……更合我之修行。” “今日我先传你修行之法,儒家曾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修行之道,便是如此。” 纪嫣然神融天地,笼罩面前的召水,她的根骨、天资,自己最开始就察觉了,绝对是顶尖的,估摸着身份也是不俗的。 春秋书馆! 有些意思。 “是,师尊!” 召水面上笑意一闪,自己如今也要踏足修行之道了,真好。 …… …… 纪嫣然亦是一笑,一念而觉,周身散发云霞玄光,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玄光径直笼罩面前的召水,一边口中轻语,传授其修行之法。 一边将一道道玄力浸染召水百脉筋骨,让其接下来的修行更为顺畅。 一炷香以后,听着召水将自己所传的玄功妙法娓娓道出,纪嫣然欣喜,屈指一点,便是助力召水凝练本源之力,牵引之力行走大周天。 一个时辰之后! 纪嫣然面上更为之笑意了。 仿佛召水修炼阴阳家的传承玄法,别有天赋,比当年自己修行的时候快多了,仅仅一个时辰,便可入门。 “召水,明岁春分,你便可通炼百脉,踏足先天了!” 这个进度……,纪嫣然觉得只可能提前,不可能比春分还要推后! 这一趟兰陵之游! 自己既可以有一个安稳的修炼之地,以待安稳的破入玄关。 还能够教导召水,落下传承。 实在是……邹衍师尊之遗泽加持己身也。 “明岁召水就可以踏足先天!” 对于师尊的批语,召水也是欢喜,和天明师兄待在一起很久了,对于武道修行也有所知,筑基、通脉、先天、化神、玄关……。 天明师兄现在便是先天,听师尊所言,好像还极强。 自己也不能够落后,只是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踏足先天,没来由的,平添数分欢悦,若是父王在这里,定然也会为自己欢喜的。 “师尊。” “那……紫阳是否也可以修行呢?” 念及此,心中一动,自己南下兰陵城的时候,有马凉和紫阳二人的,马凉是会武道的,可紫阳和自己一样,都是不会的。 既然自己要修炼武道了,不知道紫阳是否可以。 如果紫阳也能够拜入师尊门下,就更好了。 “紫阳?” “她的资质中等,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差,她……自然也可以修行。” “她虽不可以做我的传承弟子,可以为记名弟子,在教导你闲暇之余,为师再教导于她,传授她另一种修行。 第一千两百八十七章 龙珠 对于召水口中的紫阳! 纪嫣然自然也不陌生,她是召水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年岁不大,正合修行,资质中等,也算可以教导。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核心传承,虽不可得,然……自己通晓百家之学,可以传授她的东西很多,会有适合她的东西。 它日……跟随在召水身边,也能够方便许多,诸夏乱世……,并不会随着秦国有可能的一匡天下,而直接结束。 那个时候,也是召水行走诸夏的时候,身边有些护持之力,总归是好些的。 “多谢师尊。” 召水大喜。 道不可轻传,本以为师尊会拒绝的,想不到师尊竟然答应了,实在是意外的惊喜,实在是意外的所得。 想来紫阳那个丫头也会惊喜的。 “快些运转玄功,巩固修行!” 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纪嫣然亦是不自觉想到当年自己在师尊门下受教经历,那个时候,自己也不大,师尊也是那般很有耐心的教导自己。 而今……自己也要有了弟子。 阴阳家智者一脉也要有了传承。 终不辜负师尊所望。 召水闻声,快速点点头,双眸眯起,顺从体内那股奇妙力量的运转,双手阴阳而动,徐徐的,渐渐的,没入深层次的修行之中。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时值午时,紫阳已经送来了餐食,和师尊一块吃完饭后,便是出修炼之门。 师尊所言,修炼之道,张弛有度,自己有一个时辰的休憩时机。 心中欢喜,踏步在前,小紫阳在后面追赶着,轻车熟路,再次来到天明师兄所居之地,尽管有上次的事情。 可没多久,飞雪馆主便是不予理会了。 尽管天明和飞雪馆主之间,还是那般的不对付。 “天明师兄!” 嗯? 天明师兄的小院之门在关着,召水好奇,蹦跳着上前,脆语询问着。 语落,面前的院门直接洞开,明眸闪烁,看向小院之内,天明师兄正在持木剑修行,虽非青铜、生铁之剑。 可剑法舞动之间,仍有可显凌厉,虚空深处,传来道道翁鸣,四周时不时落下的残叶都为之化作粉碎。 “召水。” “嫣然前辈授教如何?可有所得?” 小天明一袭单薄的浅灰色劲装,踏步软鞋,环绕玉带,束发身后,使之不成拦阻,眉宇间仍旧那般的英气勃发。 随着时日的成长,神容越发显得俊逸起来,当初在咸阳宫的时候,就有人说自己的神容像母亲,天明自然是欢喜的。 倒是那一双剑眉,如今越发显得别样起来,言谈之见,彰显别样的气息,双眸绽放精光,体表收拢玄光,收起手中木剑,看向院门的入口。 对于召水每日的到来,自己也是欢喜的。 诺大的春秋书馆内,能够同自己论道的不多,再加上飞雪馆主的言语,书馆内愿意和自己交往的更少了。 当然,除了面前的召水! 在她的身上,自己总是可以看到小阳滋的身影,在这春秋书馆内,还能够寻找到往昔的一丝慰藉。 否则,天明觉得春秋书馆这里,自己怕是难以停留很久。 近日来,召水拜了一位新的师尊,对于那位师尊的名讳,天明似乎听闻过,乃是魏国雅湖小筑的纪嫣然,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 惊才绝艳,风华绝代! 扬名诸夏二十年有余的! 其人作为阴阳家邹衍的弟子,还曾少女之时同信陵君无忌论道而不败,通晓百家,武道非凡,作为召水的师尊。 天明觉得,对方绝对够那个资格! “师尊要传授召水很多东西。” “天明师兄,今天师尊传我武道修行之法了,等以后……我们想要出书馆的话,会更方便了,师尊说我明岁就可以踏足先天。” “天明师兄,你呢?” “前些时日听你说,你要尽可能的踏入化神之境,难道是怕召水追上?” 看着身后的小紫阳跟了上来,召水兴奋的说着。 自己也要会武道修行了,接下来……自己也可以轻松的出入书馆,免得马凉与飞雪馆主看得太紧太紧。 近前数步,看着此刻衣衫尽湿的天明师兄,心中奇异,似乎……近来……天明师兄对于武道修行越发的急切了。 而且天明师兄也隐约的提到,要早一日破入化神境界的。 召水不解,心思而动,莞尔一笑。 “哈哈,我可是很期待召水你能够在武道修行上赶上我。” “那个时候,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啊。” 抬手间,手中的木剑化作一道流光落在远处木架上,行向不远处,拿起一只大的陶壶,里面有着自己先前准备的茶水。 此刻正好可以喝下。 一饮而尽,喝了许多,感觉舒爽了很多。 “我这里……没有太多东西,这是我闲暇出去在兰陵城买的,……喝点?” 将手中的陶壶放在一旁,看着旁边小火炉上云气升腾的青铜壶,小天明近前数步,将旁边木盒内的陶瓷盏拿出来,都是早已清洗干净的。 就是非玉盏,规格不显,又取出自己所购买常喝的毫叶,落入其中,拿起麻布落在青铜壶上,开始冲泡起来。 “嗯。” 小召水自是不在意,尽管春秋书馆内的一切较之燕国都很简陋,可……自己很喜欢这里,看着天明师兄为自己准备茶水,更是微微一笑。 秀首轻点,自是不在意。 “紫阳,你也喝一盏吧。” 天明笑语点点头,看向召水身侧的紫阳,也说着。 “哼!” “不喝。” 对于天明,小紫阳没有太大的好感,当初姑娘南下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遵规礼仪,如今……实在是失礼。 马凉都和自己说过,要让姑娘距离天明远一些,可……自己说话姑娘总是不听。 唉,实在是……纠结。 看着天明要冲泡一盏茶水于自己,连忙摆摆手,摇摇头,自己才不喝呢。 “哈哈哈,喝一盏吧。” “赶明个,我去兰陵城的时候,给你买那些西域商贾的紫龙珠,送给你好好喝!” 小天明闻此,为之一悦。 对于小紫阳,也是一个可爱的人,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虽然一直以来,都狠狠的戒备自己,但一些话,自己早就套出来了。 左右不过是飞雪馆主和马凉的交代。 防止自己有什么异心的。 这……,自己能有什么异心? 天明想了想,自己也没啥异心的。 但想要应对小紫阳,还是颇为简单的,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小紫阳很喜欢喝那一种紫龙珠的果酿。 在春秋书馆内,那般略微珍贵的紫龙珠自然不会落在小紫阳身上。 但……自己每隔数日便会小赚一笔,所以买些紫龙珠自然不成问题,当然,自己很少喝,自己还是喜欢喝茶水与清酒。 大都被前来的召水和小紫阳喝掉了。 其中,又以小紫阳喝的最多。 “哼!” “不喝!” 小紫阳瞥了天明一眼,别想拿紫龙珠诱.惑自己,自己不上当,待在姑娘身边,自己也是认识许多字,明悟许多道理的。 尽管紫龙珠很好喝,可……自己还就不喝了。 “听说进来兰陵城内,除了那先前的紫龙珠外,又增添了两种果酿,一种是金龙珠,还有一种是火龙珠。” “滋味都不逊色紫龙珠,召水……,明天你也这个时候前来吧,也来品尝一下。” “紫阳,你也来吧,帮我品鉴一下,看看滋味是否和传闻中的一般,如果还比不上紫龙珠,我改天出书馆,砸了他们的店。” 天明一边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召水,一边缓缓的说着。 口中所言,并非虚妄,而是真有新的果酿出现了,还带着一丝酒意,醇厚些许,语落,看向召水和紫阳。 “嗯,天明师兄,召水明日前来品尝那金龙珠和火龙珠。” 看着身侧那小紫阳很是有些纠结的模样,召水不由的轻笑,双手握着手中的杯盏,轻嗅一口,馥郁生香。 “姑娘,你不能乱吃东西的。” “马凉说过的。” 小紫阳狠狠看了天明一眼,自己就是不上当,自己……还就不喝了。 就是……那金龙珠与火龙珠真的滋味比紫龙珠还好? 不会吧? 紫龙珠喝着很好的! 自己很喜欢! “那……要不明天你先替我尝尝,如果好喝了,我在喝?” “如果不好喝,我就不喝了。” 召水身躯微侧,看向紫阳,可爱的神容上仍旧带着笑意,由着那略微蠢笨的紫阳在身边,似乎……书馆内的一切更有滋味了。 紫阳虽然有些蠢笨,可……并不傻,否则当初父王也不会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那……,哼。” “要不是姑娘说话,我才不喝那什么金龙珠、火龙珠的。” “放心吧,姑娘,如果那金龙珠和火龙珠比不上紫龙珠,我就……我就直接把它倒了。” 听着姑娘的话,小紫阳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个道理,马凉也说了,和姑娘一起出去的时候,先替鬼囊尝一尝菜肴、酒水之类的。 这样的话,就算有人对姑娘起异心,也只会落在自己身上,不会落在姑娘身上。 这个天明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自己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明日自己一定会好好尝尝那金龙珠与火龙珠! 自己……并不是喜欢那个东西,而是……自己要替姑娘审核一下好坏。 第一千两百八十八章 送丹 “要不尝尝这杯茶水?” 小天明无奈的摇摇头,小丫头虽然笨笨的,可就是认死理。 听着小紫阳的声音,又斟倒了一杯茶水,递将过去。 尽管认死理,可待在召水身边,又是极好的,召水的心性也和小阳滋一样,淳朴、善良……,在她们的认知中,诸夏间,尽皆良善之人。 可……跟随残剑、飞雪二人出咸阳宫,一路所见,一路所感,尽皆触及心灵,印证伏念先生所传,原来在不知不觉中。 伏念先生已然将世间诸般道理传授下来,只是没有细细感悟罢了。 有小紫阳在身边,日后出书馆,也安稳许多。 “……哼。” “姑娘,你先别喝,我先尝尝。” 小紫阳这一次,没有纠结了,上前一小步,从天明手中接过那盏茶水,轻嗅之,别说……还挺香的,喝着应该不错。 只是,看着姑娘欲要品鉴一口,连忙着急说着。 要喝也是自己先喝,万一这盏茶水有问题的。 马凉说过的,就算要死,自己也是要死在鬼囊前面的。 “好吧。” 召水再次无奈的摇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让小紫阳先行品鉴。 “……,呀,好烫,好烫!” “姑娘,不能喝的,好烫的。” 小紫阳连忙点着小脑袋,而后双手端着杯盏,虽然有些热气升腾,但还是张嘴靠近轻抿一口,当即……整个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皱眉苦脸。 小口轻张,不住的呼着气息,太烫了! 那被茶水太烫了! 姑娘怎么能喝呢? 天明也太坏了。 “哈哈哈!” “品茶可不是这样品的,来日让你们姑娘好好传授于你。” 见状,天明不由大笑。 边说着,边又从旁边的木桶中,舀出一瓢清凉之水,递过去,刚才的茶水的确很烫,小紫阳一口喝了那么多。 肯定会有些烫伤的。 “姑娘!” “好痛的。” 小紫阳直接接过那瓢谁,咕噜咕噜的喝着,缓解口中的灼烧之感,可喝了不少水之后,仍旧觉得有些疼痛。 顿时又狠狠看了天明一眼。 “你啊,我都说了,喝茶的话,要小口轻抿的,你这是……如牛一般的饮水,怎么会不烫伤?” “好在喝的不多,没事,就只有一个白点,这两天少吃一些杂乱之物变好了。” “不耽搁你明天品尝那个金龙珠与火龙珠。” 召水单手持盏,看着小紫阳那张开的嘴巴,还真是被烫了,但好在不是很严重,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白点落在舌头上。 这样的事情,自己好像以前听端木先生说过,并不严重,只需要安稳三五天,就会恢复如初的,也不知道如今端木先生在何处! 自己入兰陵城以来,出书馆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书馆外面的情况,甚至于都是从天明口中得知的。 自己喜欢来天明师兄这里,这也是一个驱动力,天明师兄那里总会有好多最新的诸夏消息,自己很感兴趣。 “那……明天的金龙珠、火龙珠,我要品尝那冰镇的,不然我……我尝不出好坏。” 小紫阳单手轻扇着嘴巴,想着明天的事情,顿时……又紧说了一句。 “好!” “冰镇的。” 召水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天明师兄,昨日兰陵城又有什么新的有趣消息吗?” 安抚好小紫阳,召水便是再看向天明,双手捧着茶盏,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最近一段时日,从天明师兄这里得到好多消息的。 “秦国灭魏!” “魏国残余老世族不住东退,怕是距离兰陵城都不远了,估计随着秦国兵锋的逐步推进,要在明岁彻底将魏国之地纳入掌控的!” “兰陵城距离魏国边界很近,这里……明岁会涌进很多人。” “好在你拜了一位师尊,有她护持,当会无碍,而且明岁你也要踏足先天了,也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正合你现在用得上。” 提起兰陵城此刻的消息,天明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一切都是顺水渠成,秦将王贲灭魏,自然要将整个魏国之地收拢。 到时候靠近魏国边境的兰陵城为之乱象,自己都不敢说无忧,召水、紫阳她们更应该注意。 说着,天明倒是不自觉的想起一件事,对着召水快速说了一声,便是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不到十个呼吸,便是出来了。 “喏。” “送给你!” “这里面有三枚正适合你现在乃至于接下来先天境界的修行丹药。” “你接下来服用一颗,可以帮助你很快破入先天的,待你破入先天后,再服用一颗,可以快速稳固境界的。” “待你先天初成的时候,再次服用一颗,当会助力你破开枷锁,臻至更高。” 看着面前的召水,天明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白色丹瓶递过去,那是咸阳宫阴阳家送与自己修行所用的真人丹。 真人丹种类多样,这一种是稳固修行,挖掘潜力所用,先天层次服用最好,炼气通脉服用自然更佳。 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已经逼近先天巅峰,服用这些丹药无太大作用,除非是真人丹中针对破关的丹药。 所以……便一直留在房间里,没有服下,而今召水初入修行,也算是自己送给召水的礼物。 “这是……丹药?” “修行所用的丹药?” “天明师兄,召水不能够接受,天明师兄近来修行很辛苦,正该用这些东西的,召水才刚刚修行,用不上这些的。” 看着天明师兄递过来的白色丹瓶,召水俏脸上微微一动,对于丹药,自己不陌生,端木先生说过的,丹药有很多种。 疗伤的、用毒的、修行的……,很多的。 既然眼前这瓶丹药是修行所用,合该天明师兄使用才是,否则……自己一个刚刚修行的人使用,就不好了。 “哈哈。” “无妨,以我现在的境界,这些丹药无用了,需要另一种丹药才行。” “所以……就送给你了,正合你现在所用。” 天明摆摆手,说着,便是将那白色丹瓶递到召水手中,她现在的修行才是最适合用这些的,自己……的确不怎么适合服用那些丹药。 “天明师兄!” 召水闪烁着一双星眸,单手不自觉握着那瓶丹药,低语一言,南下兰陵以来,春秋书馆内,天明师兄对自己真的很好。 先前听天明师兄说过,自己很像他的妹妹。 真的吗? 天明师兄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样吗? 原来有一个像天明师兄这样的兄长是这般感觉。 真的很好。 “天明师兄,那你……接下来修行要服用什么丹药呢?” “师尊说过,我接下来也要修行炼丹之法的,凡是师尊会的,她都会传授于我的,等我将来会炼丹了。” “一定将那些适合天明师兄修行的丹药炼制出来。” 紧紧握着手中的丹药,听着天明师兄刚才的话语,心中一动,脆语不住而出,嫣然师尊也会炼制丹药的。 天明师兄这么辛苦的修行,肯定是想要更近一步,若然有那些丹药相助,一定会修行很快的,自己接下来,去求求师尊,不知她能否炼制一些。 就说自己将来所用。 如果师尊不为炼制,那……自己就修习炼丹之法。 “我如今的修为快要走到先天层次的巅峰了,下一步,便是化神。” “除非是一些罕见的丹药,不然于我无用,召水你无需担忧,目下你所修乃是稳固根基,待修炼有成之后,再去修习那些百家之学。” “明岁,兰陵城会很乱的,我估计也很少出去了。” “等到将来秦楚交战,这里……也会迎来秦军攻城,一切都不好说了。” 明岁的话,秦国不会动兵戈之事的,燕国和魏国的事情还没有彻底了解,对于那些,天明还是明悟的。 迎着召水关切的目光,天明笑语,自己的修行,顺心而动就好了,多想也是无用,在咸阳宫的时候,修行遇到难关,还能够向盖聂先生等人寻求帮助。 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飞雪馆主的话,……完全不在选择之内。 “秦军攻城?” “天明师兄,秦军攻城,兰陵城可以守住吗?那……春秋书馆呢?那我们呢?” 魏国而灭! 兰陵城危险! 秦军攻城! 有闻天明师兄说道的那些,召水那张秀雅的神容上,不自觉的情绪有些低沉,难道兰陵城这里也要不安稳了? 到那时,自己又该前往何处? 还有天明师兄,她又该前往何处呢? 秦军攻城,根据自己在燕国听到的消息,秦军虎狼,攻城之后,必然会屠城,屠杀城内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是一样。 秦军真是残暴! “兰陵城……很难守住。” “可……召水放心,春秋书馆不会有事的。” “绝对不会有事的。” “果然发生这般事,残剑大侠他们应该会迁移书馆前往齐鲁之地的,那里还是一处安稳之所在,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于召水的来历,这些时日……虽然天明不是用心揣度,然从召水有意无意之间展露的东西,召水应该是……燕国的老贵族之后。 她精通燕国的历史,精通燕国的文字,对于秦国很是愤恨,尤其是每每提起燕国的事情时,召水的情绪便是不高。 如此,天明心神有感,也就二人之间,很少提及燕国之事。 第一千两百八十九章 化莲成丹 “残剑馆主和飞雪馆主可能会迁移书馆前往齐鲁之地。” “是了,秦国和楚国交战,齐国还是无恙的,迁往……齐鲁之地,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天明师兄,以秦国目下之国力,纵然攻楚不胜,也可攻打齐国的,期时……,书馆又将迁往何处?” “我等又要前往何处?” 那前一刻有些忐忑的心情为之缓解,然……下一刻,又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如果秦国攻打楚国,他们前往齐国。 若是秦国攻打齐国呢? 诸夏之大,似乎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前往它处的目的。 念及此……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再次陷入一丝沉默,自己是燕国王族的后裔,有着天然属于召公遗泽的荣耀和风华。 父王自知难敌秦国! 仍旧在奋力抗秦! 果然将来自己真的生活在秦国治下,为秦国的子民,召水觉得……那不是父王希望看到的,也非燕国后裔所为。 “诸夏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等的容身之所在?” “召水!” “不必着急,这件事情……不用你思忖,自有残剑馆主与你师尊决断,相信他们的能力。” “你待在书馆之内,是最安稳的所在。” “至于我……,到时候可能要出书馆了,呆在这里,于我修行无用,所以……为了那一日,我要尽可能的早一日破入化神。” “化神的修为,行走在诸夏,方可无忧。” 召水对秦国有这般强烈的恐惧和抵制,更是令天明觉得……召水的身份更是燕国老贵族无疑,甚至于还有可能是秦国军中必要追缉之人。 但……以飞雪馆主对于召水的关注,她应该知道飞雪的身份! 还有雅湖小筑的纪嫣然,那是扬名诸夏之人,据传还同秦国武真侯有不小的关系,她能够为召水的师尊,对于召水的身份,应该也是清楚。 即如此……,召水接下来的行踪,她们会安排好好的。 不需要召水自己瞎想。 自己的话! 春秋书馆非自己久留之地! “天明师兄要走出书馆?” “你要一个人行走诸夏吗?” 召水大惊,还是第一次听得天明师兄这般说道将来,也许天明师兄说得对,将来自己只需要跟着飞雪馆主和师尊,便可无忧。 然……书馆之内若是没有了天明师兄,那……召水为之神容陡然焦急起来,近前一小步,快速问着。 “诸夏这般大,无论待在书馆内多久,总归要出去走走的。” “况且,我待在书馆内,并无太大所学,乃是因为一些其它的缘故罢了。” 天明颔首,这件事情自己早就想过,春秋书馆这里……不适合自己长期待下去,无论是自己的修行,还是其它的方面。 召水的话,又飞雪馆主她们在,无忧的。 尽管飞雪馆主有些时候办事不靠谱,可……残剑大侠还是值得信任的,算起来,残剑大侠一走半年多前往陇西经商。 想来……也该近期回来了。 “天明师兄!” 召水的情绪有些低沉。 从燕国南下,来到兰陵城,书馆之中,只碰到天明师兄这般有趣之人,果然它日天明师兄离去,书馆之内,自己当……安静了。 “嗯?” “今日书馆有什么特别事情吗?” 对于书馆平日里的事情,天明知道的并不多,除了每天修行、阅览典籍之外,并不太关心书馆俗务。 然刚才灵觉微动,似是感觉到书馆的前方庭院汇聚好多不弱的气息,寻常时候,可没有那般多的书馆修行之人聚拢。 剑眉挑动,将手中有些温润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召水。 “这个……,书馆的特别事情?” “好像……,嗯,对了,昨天听飞雪馆主和师尊相聊,今日……残剑馆主要回来了,而且残剑馆主此行陇西商道,颇有所得。” “应是残剑馆主归来了。” 召水修为尚浅,不能够感知前方庭院的迹象,可……天明师兄修为不弱,既然那般说,细细思忖……,到还真想起一桩事。 面上也是一喜,对于残剑馆主,早就从飞雪馆主口中知晓到了,就是一直无缘得见,对于春秋书馆来说,残剑馆主更是一位真正的馆主。 师尊也说了,果然残剑馆主归来,当一见的。 “残剑大侠回来。” “我也该前往一见行礼的。” “待我整理一下,我们就走吧。” 自己先前还正在算,残剑大侠也该这个时候归来,果然……,真回来了。 细细感知前方庭院的气息,看了一下此刻自己的装束,贸然前往,真是有些失礼,对着召水一笑,放下手中的杯盏,返回里间。 ****** “公子。” “炼制化莲丹的材料已经准备好十份了。” 南郡! 江陵府城! 总督府邸后方诺大的庭院,炼丹房! 对于炼丹之法,周清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水准,在诸夏间,不说位列顶尖,但能够超越自己的应当屈指可数。 自己所布置的炼丹房很简单! 一处很是空旷的房间内,放置着一尊专门打造的炼丹炉,左边架子是炼丹所用的丹药,右边架子是炼丹的成品。 由着从诸国守藏室内收集的丹方,历经咸阳那边的专人盘点之后,周清这里都有留存,别说……各种各样的丹药、汤药真不少。 就是……一些丹药现在很难炼制之处,炼丹所需要的材料不容易寻找了,不过于周清而观,炼丹材料只要能够凑齐一副。 对自己来讲,就是源源不尽! 屈膝盘坐在炼丹炉之前丈许开外,着一袭单薄的浅蓝色道袍,长发随意一根蓝色丝带梳拢垂在身后,周身若隐若现紫韵玄光。 炼丹房内,云舒正在整理炼丹药材,焰灵姬和弄玉等正在准备其它的东西,或是焚上一只静香,或是在将门窗打开一二。 “十份炼丹材料!” “足矣!” 备上一份炼丹材料,的确已经够了。 可每一份药材本源就是不同,既然能够收集到那般的药材,周清准备将它们全部炼制而出,然后挑选其中药性最佳的一种材料。 而后源源不断的演化。 “炼丹需要一十二日!” “炼丹期间,非要事无需叨扰于我。” “芊红会处理的。” 周清屈指一点,面前的炼丹炉内,便是火焰升腾,以本尊此刻堪为海域汪洋一般的内力,炼丹之火当无需炭火之类。 以天地之力催发,炼丹炉内的火焰更合随心所动。 “是,公子。” 云舒近前颔首,公子的修为早就可以辟谷,一十二天的时间,不算什么,而且……眼下秋冬时日,四郡要务也没有太多。 芊红姐姐足以处理。 “公子,我等先退下了。” 弄玉亦是近前,轻语而落。 “公子,若不……奴家留在这里,以观公子炼丹,奴家怎么说所修玄功也是偏向五行火属的,要不……公子就教奴家炼丹吧。” 看着旁侧那些炼丹的成品,都是一些各种各样的丹药,就是适合焰灵姬目下修行的几乎没有,大都是先天与化神层次需要的。 以观云舒所准备的十份炼丹材料,焰灵姬还真是有些兴趣。 自己平日里闲暇待在府邸之中,也是无事,府中大小事务有云舒、弄玉她们处理,自己除了修行就是修行了。 炼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隐现一丝丝霞光的精致神容上,微微一笑,缓步上前,看向公子。 “炼丹?” “自然可以。” “待你真正踏足玄关之后,将阴阳无极参悟更加透侧一番,本侯亲自传你炼丹术。” 闻焰灵姬那柔媚之语,周清好奇,她想要炼丹? 这个,当然可行。 焰灵姬所修偏五行火属,天然上就有极大的优势,如今又即将踏足玄关,故而,刚柔一体,阴阳并进。 炼制一些丹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真?” 瞬间,焰灵姬为之大喜。 “多谢公子。” 随即,焰灵姬福身一礼。 “去吧,修行有暇,可以让云舒为你取来本侯所留下的炼丹心得。” 周清摆摆手。 语落,对着云舒看了一眼,自己修行之余,经常会留下心得、笔录,大都是云舒整理的,弄玉也整理过不少。 阅览之,二人应该有所得。 未几,焰灵姬三人便是从炼丹房内离去。 “化莲丹!” “合道之机!” “本侯也是很期待的。” 化莲丹可以相助云舒她们更大可能性妙如悟虚,于自己来说,也是能够最大可能性发挥出千年雪莲那一丝千年灵韵。 阴阳无极,水中火发,四象一体,契入合道之机。 合道之境! 终于要向自己招手! 心随意转,抬手间,便是远处木案上的十份药材尽皆先后飞入炼丹炉内,分心操纵之法,于周清目下的境界来说,轻而易举。 有着火焰的文武掌控,将一株株药材给予熔炼,时而化入无根之水,给予阴阳加持,至于千年雪莲,自然是带最后,将一株株千年雪莲化入其内。 炼丹之前,已经推演过很多次。 三日之后! 炼丹炉内的药材尽数熔炼,化作浓郁的药液。 六日之后! 所有的药液给予提炼,洗净其内的杂乱事物。 九日之后! 十株虚幻真实的千年雪莲先后化作一束本源精华,涌入那一团团被熔炼的药液之中,当其时,整个炼丹炉内,异象升腾。 一十二日后! 看着面前已然归于寂静状态的炼丹炉,周清不由一笑。 顶点 第一千两百九十章 太虚赤松 “成丹启灵!” “化入天地之力,方成玄关之丹!” “今日……本侯以这般之力为你启灵!” 历经一十二日的炼丹,周清周身三元之力并未受到什么损耗,仍旧的精气神圆满,体内本源浑厚,双眸闪烁紫色玄光,双手不住在身前掐动印诀。 一道道紫色手印打入炼丹炉内,伴随着神灵一体的掌控,那火焰不存的炼丹炉内升腾些许的奇幻异象,斑斓玄光在其内涌动。 化莲丹份属玄关层次的丹药! 然则……想要将其炼制出来,化神层次的武者也可以,就是对于些许力量的掌控不若玄关武者,炼丹的成功率上,不若玄关武者。 上次阴阳家为自己炼制火云丹! 东君焱妃便是曾语,她也为之云中君炼丹助力甚多,没有东君焱妃化神层次的力量加持,以云中君那般先天绝巅的修为,想要炼制出火云丹。 很难! 语落,眉心直接显化一道混元太极图的痕迹,双眸微眯,便是一道道金色霞光从眉心迸出,落入面前的炼丹炉内。 先后没入炼丹炉的那十份等待启灵成丹的事物之中。 历经启灵,方能够生出将丹药内部的灵性激发而出,方能够有所不俗,神融天地,掌控十方,待一束束纪数之力没入丹药之中后。 又是一束束天地元气没入炼丹炉内,当其时,整个炼丹房内,旋风而动,一道道色彩斑斓霞光从炼丹炉涌出。 明耀整个炼丹房! “启!” 又是一语落,炼丹炉的盖子为之飞出,轻缓的落在旁侧架子上,与之同出的还有那炼丹炉的一道道金白二色相间环绕。 嗡!嗡!嗡! 一股股强大的成丹能量余韵扩散,伴随着虚空天地那元气的冲击,一道道不弱的能量波动叠荡十方,冲击在早就已经烙下禁制的房屋内。 虹光璀璨,十颗如同成人拳头大小的九色光团从炼丹炉内飞出。 见状,周清一掌打出! 刹那间,每一颗巨大的光团散落开来,一化为六,十颗大光团,散落成六十颗小光团,尽皆九色华光映天,满屋清香扩散。 “收!” 挥手间,六十颗仍旧通体带着九色光晕的化莲丹没入十只白色长颈丹瓶中! 化莲丹! 功成! 成丹六十颗! 怕是上古那般天材地宝极为富裕之地,都没有己身今日之收获。 六十颗化莲丹,便是意味着有六十个可能,甚至于六十位玄关武者。 “还不错。” 从蒲团上悠然起身,周身的紫韵玄光缓缓散去,周清抬手间,将房间之门打开,屋外……顿时明亮之光涌入。 “公子!” 当其时,便是一道熟悉的脆语而进。 “哈哈哈,云舒,将那十只丹瓶收入密室,待本侯休整一番,再来品鉴化莲丹的药性。” “嗯?” “师兄来了?何时到来的?” 一步踏出,出现在房间之外,那里云舒、雪姬二人在侧。 对着二人颔首,一十二日未曾灵觉遨游天地,心随意转,下一刻,周清神色微动,府邸之内,多了数道别样的气息。 与天宗同源! 感知一二,不是赤松子师兄他们又是谁? “三日之前到达的。” “知晓公子今日炼丹功成,并未着急离去。” 云舒近前而语。 赤松子前辈前来之事,自己也是知晓的,算是从南郡而过,接下来前往南阳郡人宗之地,那里……人宗木山子,将不日而陨。 故而,前往一观。 “嗯。” 周清点点头,没有多言,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当其时,总督府地后方的一处庭院内,一道紫光从虚空中迸出。 “师兄!” 偌大的总督府地内,闲散的庭院很多,以自己和云舒她们这些人,根本住不完,甚至于还剩余一半以上。 紫光徐徐散去,绽露其中的本尊,清朗一笑,拱手道礼。 不远处的院落凉亭之内,赤松子师兄正与晓梦说着什么,旁边小灵在列,庭外,还有数名天宗的后辈弟子,年岁不大,应该是新招收的弟子。 “师弟!” 头戴紫金莲花冠,合体的深蓝色道袍着身,须发灰白,神容宽蔼,腰环青云之带,有感旁侧虚空元气震颤,看将过去,顿时一笑。 从凉亭内起身,亦是拱手道礼。 “师兄,你炼丹功成了?” 青衣少女亦是起身,看向师兄,眉目微喜,一十二日的时间,师兄一直在炼丹,如今看师兄的神态,应该炼丹有成无恙。 “待你化神圆满之时,便可服用了。” 周清不由莞尔,对着晓梦颔首,行入凉亭之内,便是跪坐在另一只蒲团之上。 “师叔!” 小灵也是道礼。 “嗯,不错,不错。” “你总算是破入化神了。” 视线落在小灵身上,感其此刻的气息,周清面上欢喜,小灵的修为已经破入化神了,而且还已经在逐步巩固之中。 应该……破关有一段时间了,起码也是一个月以上。 以小灵的资质,这么久才破入化神,已然比自己预想的晚上一点了,可……无碍,破关之事,谁也说不准。 “师叔之恩,难忘也。” 如旧的一头蓝色发丝,却是留长了,随意扎成一束落在身后,浅蓝色的长袍着身,少年形态,堪为俊逸。 浑身上下,涌动一丝丝天宗的清静玄妙,能够破关,一些事情乃至于一些心结,乃是不存了。 于此,周清很是为之高兴。 他和小衣的资质都是极好的,如今小灵破入化神了,不知道小衣是否也破入化神了,纵然不破入化神,也该相差不远了。 “非我之恩。” “都是你自己的缘法。” 周清又是一笑。 对于小灵的培养,自己的确尽过心,可……一个人想要真正的成长,靠的永远都非外力,己身才是强大之本。 说着,不远处,弄玉正领着两个侍女近前,将一些精致的点心、纯酿落在案上,而后,跪坐身侧,以为服侍。 “师兄,多日不见,修为精进甚快,再有三五年,可一窥玄关妙境!” “期时,玄清当有大礼送上。” 从弄玉手中接过一樽清酒,轻抿一口,滋味还是不错的,置于案上,看向师兄,多月不见,师兄的修为再有进步。 从破开心结踏足化神大成开始,已然逼近化神绝颠的层次,再过两年,臻至圆满不难,稳固三元之力,可一试玄关。 正合化莲丹所用。 “哈哈,师弟!” “师兄也未有想到会仍旧精进修行之机,实则数十年来,无论是师兄,还是人宗木山子,都为天人二宗传承操劳甚久。” “道者虽清静无为,无所持之物,然道家却不一样,那里有诸多弟子,有先贤传承,不得不记记在心上。” 赤松子心情亦是不错。 近年来,自己的修为的确都在提升。 论自己的资质,实在也是不差,否则当初北冥师尊也不会选择自己为天宗掌门传承者,惜哉……数十年之功,天宗都没有壮大。 心中羞惭,更是未敢放松。 以至于耽搁数十年之功,修为一直停留在化神小成,师尊虽也提过让自己不必将道家传承看得过重,然……先贤遗泽岂能坐视不理? 谁曾想,天道阴阳! 近年来,天宗竟是涌入那般后辈之人,无路是师弟,还是小灵、晓梦他们,亦或者宗全、宗琼他们,都很令自己惊喜。 天宗如此,赤松子深深舒缓一口气,一念而觉,许久的修为瓶颈为之破开,乃有今日,乃至于如师弟所言,一窥玄关之境。 然……自己有这个机会,人宗木山子却没有那个机会了。 坐死关,功亏一篑,三元不存,肉身有损,已然不长久! 彼此相交数十年,闻此,沉重也。 “人宗的事情!” “师兄,你……想要玄清于你一同前往人宗?” 人宗木山子性命垂危,按理说,赤松子师兄不会在南郡停留太久的,可……仍旧停留了三日,等待自己炼丹出关。 如此……,目的也就明显了。 周清微微一笑,看向师兄。 “如何?” 赤松子颔首,并没有隐瞒这个目的。 “木山子于我的书信上,曾有言,希望能够亲自见你一面。” 续接先前之言,说道木山子之事。 木山子希望能够亲自见玄清师弟一面,至于所为何事? 那就……应该也就那些事了。 赤松子以为……,不为大事。 “木山子师兄!” “他撑持人宗数十年,也是艰难。” “目下诸夏变局,于人宗的道路来说,更是如此,他即将身陨,木虚子、逍遥子他们也会归来吧?” 周清颔首,去一去也没有什么。 关于木山子师兄,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 以他的眼界而观,对于是否为秦国一天下,并没有什么意见,人宗之道在诸夏,而非在一国,惜哉……人宗是入世的所修。 故而,宗门弟子相较之天宗,多了一丝世俗的形态! “算着时间,他们现在应该返回人宗了。” 赤松子颔首以对,如果自己不是在这里停留三日的时间,也应该到达人宗了,从南郡而出,到达南阳郡宛城,并不太久。 第一千两百九十一章 祖师八宝 “如此,……弄玉,去准备一下。” 周清再次颔首,轻叹一声,遥想十多年前一观木山子师兄的时候,他浑身上下还是三元之力康健的,不复那般身陨之像。 不想……却为了坐死关突破,以至于今日结局。 人宗! 他也是背负太多,否则,能够担任人宗掌门,无论如何,也不会止步于化神小成,止步于化神大成。 天人二宗的传承,化神圆满都只是一个开始! 视线一转,落在旁边服侍的弄玉身上。 “是,公子。” 着一袭偏爱的橘黄色合体裙衫,银簪束发,丝带垂条,眉目嫣然,徐徐起身,轻语缓缓,一礼而退。 “师兄,我也和你们一块去吧。” “上次一见人宗木山子的时候,他就在燃烧三元之力,以为破关,不想没有功成。” “如今木山子身陨,人宗的掌门会是谁?” “木虚子?逍遥子?燕国的时候,我也曾一见逍遥子,他的修为很是不弱,超出我现在的修为不少。” “木虚子,却是不知道了。” 晓梦在旁,听着两位师兄之言,观两位师兄都是要前往南阳郡人宗之地,不由的也是心动,自己呆在南郡江陵这里也有好长时间了。 如今两位师兄都在,正好也可趁着这个机会,出外看看。 语落,秀丽的神容上,银眸闪烁亮光,一会看着赤松子师兄,一会看着玄清师兄,……两位师兄应该不会拒绝吧。 “人宗掌门之事,是人宗自身的事情,我等插手不得。” “晓梦,你要前往就前往吧,看一看也好。” “无论如何,道家天人二宗,均为一体。” 赤松子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微微一笑,三日来,自己也常和这个小师妹论道,别说……晓梦所修的诸般道理很是玄妙。 无论是道理的广度上,还是道理的深度上,与自己相比,都丝毫不逊色,乃至于对于《道德》二经又有别样的感悟。 不错! 待在玄清身边,晓梦师妹成长的更快,怕是要不多久,一身的修为就可以跟上自己了,终究晓梦师妹可是继玄清师弟后,师尊亲自带在身边培养的天宗后辈。 北冥师尊,游历诸夏,所见之人,不知几何,能够入师尊慧眼的,绝对非凡! 不仅如此,三日来,观先前师弟身边的那些绝色之人,已经有三位浑身上下的气息虚化,无疑半只脚踏足玄关之境了。 这……实在是……令赤松子惊讶动容。 师弟莫不是掌握能够让那些人快速破关之法? 还是说性命交修之法,真的有独到之处? 上古人皇轩辕氏,凭借此法,妙入至高,看来……师弟修习此法,也有所得了,可惜……以自己的情况,不合修行那般之法。 而且……此法杨朱一脉也有些许留存,自己也曾入魏国大梁城一观,亦是为之可惜,那般精妙之法,落入世俗,已然不堪。 修行之人,沉浸于命修歧路,不得回头。 “那你也去准备一二吧。” “此行人宗,应当会停留不少时日。” “一个时辰后,我们便出发。” 周清自是没有什么意见,晓梦的辈分在那里放着,前往一观,并无大碍。 师兄停留在南郡三日,怕是耽搁不少时日了,对着青衣少女颔首,嘱咐道。 “是,师兄。” 晓梦银眸眯起,笑意浮现,快速从凉亭内起身,踏步间,消失不见。 “师弟,木山子师兄身陨,人宗接下来……怕是要分散了。” 目视晓梦离去的方向,赤松子看着身前的杯盏,很精致华贵的一只玉盏,其内荡漾着香茗茶水,很是清香怡人。 此次前往人宗那里,木山子身陨怕是只能算是一件小事! 木山子身陨后的事情,才是大事。 木虚子已经在秦国站稳脚跟,获取爵位,有了根基之地,准备建立新的分支之地,招收门人弟子,声势不弱。 逍遥子近年来一直行走在燕赵之地,也有不小的名声,麾下的弟子也是不少,也颇有可能建立新的分支之地,招收门人弟子。 而人宗在南阳郡的总部,却显得凋零许多。 人宗之内,除却木山子、木虚子、逍遥子之外,并无强势有力之人,那般情况……实非赤松子希望看到。 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分化,不是因为争斗,而是因为道理的差异,彼此之间,实则并没有什么仇恨恩怨。 一开始的话,天人二宗太乙山观妙台论战,便是那般,就算是两宗的门人弟子,大都是诸夏诸国的,彼此无忧。 其后,诸夏大势而动,先为大争之世,而后一天下大势,秦国独强独霸,人宗又偏爱入世,故而山东诸国的弟子居多。 诸夏大势的气息,落入人宗之内,人宗之内,自然逃脱不了。 “聚散随心,不破不立。” “于人宗来讲,或许不是一件好事,可对于道者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闻赤松子师兄之言,周清却是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从赤松子的角度来看,人宗分裂,乃至于分散,是人宗的劫数,人宗的传承自此衰微,可从整个诸夏万千道者来看。 人宗一分为二,无论是山东诸国,还是秦国之内,都有着人宗的传承,在某种意义上,人宗更为强大了。 先前自己也曾对师兄提过建议。 建议天宗内的一位位化神长老,出外开辟宗门,开辟洞府,开辟传承,绵延己身道理所学,目下来看,似乎不明显。 “话虽如此。” “终究天人相争三百年,明岁……又是太乙山观妙台了。” 赤松子叹息一声,师弟的意思自己明白。 可……明白是一回事,人宗自己的事情又是一回事,自己是天宗掌门,站在木山子的角度上,发生那般下场,非所愿见。 “哈哈,人宗果然那般,不知明岁天人相争太乙山如何抉择?” “记得先前师兄说过,祖师留下的八宝之中,那被时空之力凝固的莲花与盛装莲花的花篮,落于人宗之手。” “那般无上宝物,应……也许引起不小的纷争。” “可惜……那般宝物……寻常之人若要真正参悟的话,没有玄关的修为是难以有所得的。” 祖师留下八宝! 曰一剑,为天人二宗一直争锋的雪霁之剑! 曰葫芦,是祖师当年出函谷关喝酒的葫芦! 曰蕉扇,是祖师当年乘凉所用。 曰鱼鼓,是祖师当年悟道之时敲过的。 曰莲花,是祖师当年顺手采摘的一株莲花,身融万物,时空凝滞,千百年形体未改。 曰花篮,盛装莲花之物。 曰横笛,祖师音律一道上所得。 曰阴阳板,祖师阴阳大化,推演万物之所得。 五百年前,大周祭祀一脉入道家,未几,离去,从天宗拿走了阴阳板! 三百年前,天人相争,人宗从天宗拿走了莲花与花篮。 周清数年前曾在天宗密地参悟修行,梦回春秋,得证纯阳剑道,一览祖师风华,也曾参悟那葫芦、雪霁等物。 却有所得,那上面都是残留祖师身融万物至高境界的气息,时空一体,虽过去千百年,仍旧很清晰,惜哉……当初关尹子的修为不足。 那些宝物不足以绵延后世。 倒是那颗凝聚一代代道家先贤本源的宝珠有些意思! 人宗内乱,那两件宝物会被许多人记在心上,哪怕是……他们不明悟祖师留下宝物身上真正玄妙。 “那是人宗的底蕴之物!” “木山子会有所交代的。” “相较于祖师留下的东西,儒家孔丘留下的《春秋》,农家先贤留下的《神农天锄》,都不为大用。” 提及人宗的二宝,赤松子不觉得木山子会忘记那个隐患,别的隐患或许无力控制,可那两件宝物不会出问题的。 近年来,诸夏百家中,都传闻儒家《春秋》,农家《天锄》等如何强大,可……身为修行之道的百家只手。 天宗从来不缺少底蕴之物! 只是……一直以来,鲜少使用,本身实力依然足够,何须借用先贤之物? 于这件事上,赤松子言语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傲然之意。 “云舒!” “召芊红前来,我有要事交代。” 正说着,看向不远处庭院新进来的两道身影,周清吩咐道。 “是。” 云舒闻声,不疑有它,转身离去,同行的雪姬则是近前。 “说起来……此次师兄前来,还有一桩事情。” “怕是师弟你要出不小的力气了。” “自你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以来,天宗之外,欲要拜入的弟子越发之多了,虽然天宗早已暂停收录新的弟子。” “此外,还有从巴郡、蜀郡前来的商贾要人,欲自甘情愿的在天宗之内供奉财货,以为天宗修筑根基。” “虽不愿如此,奈何门下弟子与之牵扯,欲要如此,不合天宗修行之道。” “然……师兄知晓,根源还是在你处,那些事情也算是玄清师弟你惹出来的,所以……世俗的事情,世俗之力去解决!” 赤松子将目光落在那缓缓近前的绝色之人身上,姿容自然是所见过一等一的,可……与己身来说,万物一般,绝色只是表象。 关键此人身上流转的一丝丝至阴至寒气运,神融天地,掌控一方,玄关的气机,自己虽领略过此人的气机。 可每一次看到这般年岁的女子踏足玄关,还是觉得……惊异非凡! 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 修行第一病 “或许师弟你比我更合当天宗的掌门!” “此女……,还有先前所见的另外二人,都已悟虚,妙入玄关。” “若然你为天宗的掌门,天宗在你手上,或许会更为明耀。” 续接先前,赤松子将目光从那女子的身上挪移,再次看向师弟,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都是极其年轻的存在。 而自己为天宗掌门数十年,别说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了,连新晋化神都是屈指可数,反而历经师弟的随意点拨,宗全、宗琼、虚凡……都已先后踏足化神。 且……实力精进很快! 故而,相对比之下,赤松子汗颜久矣。 “哈哈。” “玄清虽入世俗,虽入秦廷,然……闲暇时日太多,所以……可以指点一二。” “至于她们,受益于性命交修之法,此法虽妙,然……能够坚守己心的鲜矣。” 看着雪姬近身跪坐,周清不由一笑。 赤松子师兄若是有自己的空闲时日,也能够将天宗的弟子一一教导出来,天宗经阁之内,诸般修行之法,自己都有留下。 唯独没有性命交修之法。 此法历经自己的推演,已经适合玄关层次的修行,可……此法分为性修灵觉之道,命修肉身之道。 正常而论! 武者常常由命修而入,进而性修加持,神灵一体! 杨朱当年传下来的东西便是那般。 可修行之人修炼此法,十之八.九被拦阻在性修之外,只修命不修性,此为修行第一病,更为修行的第一障碍。 修命的过程中,阴阳交汇,那般感觉……连诸夏诸国君王都难以抵抗,连百战铁血的将军都难以抵抗绕指柔。 何况万千普通修行者。 能够心性超越命修,臻至性修,进而神灵一体,方能够得悟玄妙。 就是己身现在的境界,面对焰灵姬此刻的火魅力场,都觉得颇为欢喜,雪姬妙悟寒冰之道之后,浑身上下冷艳无比。 相较之焰灵姬,更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自己也是欢喜。 自己现在的境界都如此,周清不觉得此法传出去,会荡出更大的效果。 “性命之法,《道德》真经内也有阐述,却为大道。” “实则,修炼者能够妙悟水中火发,阴阳一体,同样能够以无极之道,演化混元太极,进而无穷之道。” “记得玄清你曾提起杨朱一脉的苍璩,他所走的便是此道,将性命之法合拢归一,进境极快。” 赤松子虽数十年来进步不显,可天宗的诸般典籍,已然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已有了己身独特的感悟。 师弟所修的法门中,性命交修之法,天宗的先贤典籍、手札内也有留存,自己也曾一览,于其精妙自然知晓。 性命交修之法! 是一种修行法门,可以阴阳交修,也可修行者天资聪颖,明悟阴阳一体,水中火发,如此……甚至于修炼速度能够日新月异,突飞猛进。 “杨朱一脉的苍璩!” “他所修之法门,若然按部就班下去,登临合道不难。” 苍璩的种玉功的确……另辟蹊径,除却一开始入门,种玉之门比较难之外,风险比较大之外,修行便是无任何拦阻。 “至于巴郡天宗那里的事物,看来……秦法在那里执行的还不是很好。” “那件事情……明岁便不会出现了。” 对着师兄颔首,修炼之道,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探讨,话锋一转,落在师兄刚才所言的天宗麻烦之事了。 以自己现在的世俗地位,那些人有那些举动并不稀奇。 可干扰天宗的正常运转,就不该了。 尤其是……商贾之人,好好做生意就行了,整天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自己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已经为那些商贾争取相当便利。 果然不想要……,那就……不要了。 “那些商贾虽有此举,可师弟不必苛责太甚。” “归根结底,还是巴蜀等郡相距咸阳关中太远,秦法难以真正的贯彻乡里,待师弟接下来细细整顿一二。” “想来会好上许多。” 赤松子闻声,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 天宗终究还是在巴郡之内,尽管隐世超凡,可……天宗弟子不一样,师弟的手段若是太过于强硬,未免有些不妥。 只是……那些人着实麻烦。 “师兄放心,玄清心中有数。” 周清亦是颔首,师兄之意,自己也是明白。 语落,此方庭院又是数道流光忽闪,灵觉而动,是芊红她们前来了。 “大人。” 白芊红正在总督府前面处理四郡要务,得弄玉之言,便是前来,看着凉亭内的诸人,近前微笑一礼。 观芊红、弄玉、焰灵姬等近前,周清周身紫光闪耀,亦是起身。 …… 一个时辰之后。 将一些俗物和天宗的麻烦事交予芊红之后,周清换了一身常服,便是带着晓梦和云舒汇合师兄等人,驾乘汗血之马,一并前往南阳郡人宗所在。 “师兄,师尊近来一直游历在外?” 秋冬时日的南郡,出江陵府城之后,视线所至,一处处广阔的天地间,田亩横立,其上劳作之人不显,倒是一些河流之旁侧,汇聚不少人,正在整修水利啥的。 也算是总督府的政策贯彻还行。 御马前行,看着身旁的师兄,随意问着。 在辽东塞外不咸山一见师尊之后,不知道师尊是否归于天宗,但……大概率可能不在天宗,师尊一直行踪飘渺的。 “师尊……修为已达玄关极致,正在找寻合道之机。” “道承庄周,无所持万物,天宗那里……师尊归来的越来越少。” “或许,下一次归来,是师尊踏足合道境界之后了。” 对于自己这个师尊,赤松子也是无奈。 自从数十年前,将天宗交予自己之后,师尊便是经常离开天宗,行走诸夏间修行,尽管……天宗当时是一个烂摊子。 可……赤松子还是坚持了下来,后来,师尊给自己带回了玄清师弟。 又带回了小灵。 又有如今的晓梦师妹。 ……师尊心中其实还是牵挂着天宗的,就是……真不知道师尊当初为天宗掌门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子。 “合道之路!” “机缘自然在天地之间。” 周清闻之朗朗一笑,想要师尊真的停下行走诸夏的步伐,唯有合道之路了,以上次自己所观师尊的境界。 距离合道的确不远! 或许……天宗也是师尊的牵挂,现在牵挂不存,当心有无障碍,破入合道有很大的机会。 “合道之路?” “师兄此生怕是难以一窥了,不过能够一观师尊、师弟你等踏足其内,已然无憾。” 赤松子亦是大笑。 自己的资质虽不差,可耽搁数十年,三元之力已然耗费甚多,或许……接下来自己可以破入玄关,然……至于更高层次的合道。 并不苛求。 “祖师耄耋之岁,身融万物!” “师兄如今年岁还比不上祖师,何有此言!” 周清摆摆手,对于真正的道者来说,年龄是最无用的东西。 将一些道理明悟了,然后……你就踏足其内了,而非道者的武者来说,他们所修便是一种种玄功,无论玄功威能多么巨大。 可……专修玄功,不悟天地,待气血松弛,便会难以寸进。 天宗之人,是一群道者。 非诸子百家那些武者可比。 “哈哈,希冀有那一日。” 赤松子不强求,看着天宗在自己手上能够这般,看着下一代天宗弟子尽皆惊艳……,如此,纵然和木山子一般,现在而陨,也当面露微笑。 ****** “听闻春秋书馆的残剑从陇西归来?” 紫兰轩! 矗立在兰陵城富饶之地,数年来,历经经营……,已然在整个楚国、魏地、齐国交汇之地大有名声。 生意一日好似一日,日进斗金不为过,真正的斗金! 随着三晋而过,燕赵衰颓,紫兰轩内更是出现一位位无论姿容、身段,还是才艺双绝,尽皆是顶尖的女子。 此般……更是引得整个兰陵城内风雅汇聚。 纵为白日,也是常有客至,更无论夜幕降临之时。 二楼走廊,拐角一隅,一如新郑所建的紫兰轩,那里……始终是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静室,晴空白日,万里祥云随风而动。 临窗而立,看向此刻兰陵城东城所在! 那里……是一处相对安静之所在。 黑金长袍,白发垂落,护额梳拢,宽大风衣摇曳,双手伫着鲨齿,目视远方,沉稳之音落下,不夹杂别样的情绪。 距离魏国被灭已经过去数月了。 对于兰陵城这里……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影响了,许多魏地的世族、商贾、百家纷纷涌入这处繁华之城。 没来由的,倒是令兰陵城更加繁华。 “春秋书馆!” “残剑商行陇西,所得不少,足以支撑书馆维持下去,且……近日来……,春秋书馆又招收了不少弟子。” 紫衣妖娆,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秀手轻抬,将一只静香燃起,轻嗅之……令人顿生安然之意,闻临窗的那魁梧男子之言,脆语而出。 “紫女姐姐,听说……明岁秦军兵锋便至兰陵城?” 粉色的裙衫着身,如云如瀑的秀发披散肩后,碧玉之簪环形梳拢,眉宇精致,双眸有神,时而闪烁亮光。 看着紫女姐姐的动作,又听着东城春秋书馆之事,秀首请动,好奇问之。 第一千两百九十三章 我和你一起走 时隔数年,当初那个还在新郑肆意妄为的少女,已然出落的亭亭而立,少了三分稚嫩,多了三分淡然。 少了三分稚气,多了三分稳重。 跪坐在木案前的绒毯上,看着紫女姐姐的动作,语出,近来时日……兰陵城却是更加热闹了。 紫兰轩是最有发言权的。 紫兰轩的生意越来越好……,寻常年岁,那是一件好事,可……多年来,每当紫兰轩生意越来越好的时候,往往就诏示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韩国沦亡之前,紫兰轩的生意也是如此。 三晋先后被灭的时候,紫兰轩的生意也是如此。 而今……紫兰轩的生意再一次火爆起来……,粉衣女子自觉……怕是又会有一场祸事发生了,那场祸事……不外乎兵戈战事。 目下……,唯有秦国了。 “魏国大梁城不存,秦国王贲正在调兵东进,配合秦将杨端和南下,准备将魏国之地逐步纳入秦国舆图。” “明岁秋冬之前,兵锋可至兰陵不远处的楚国边界,果然秦楚交战,自当兵锋压至兰陵。” “且……,秦国占据三晋,大势已成,若无意外,秦国……当一天下,楚国纵然可以拦阻,也顶多划淮河而立。” “然……那个机会太小太小。” 紫女女子浅浅一笑,对于魏国之存亡,并不在意。 实则不过是重现当年韩国沦亡之事罢了,期时……,韩国被秦国大军围攻,向诸国求救,诸国也是那般之策。 欲要让韩国自行抵抗一段时间,准备将韩国之力消耗差不多,再行出兵……,谁料……韩国连一战之力都不能够拦阻。 何谈诸国相救? 纯属自欺欺人罢了。 左右不过担忧帮助韩国抵抗秦国之后,韩国得以有喘息之机,果然强大起来,便是己身之威胁,同样的事情,不会重现,只会不断的重演。 魏国求救楚国与齐国,下场如何? 只要魏国能够坚持两个月,必会来救! 所以……不过月余,魏国主力不存,进而…………魏国遂灭。 楚国……想要救魏国,可又不想要魏国保存很强大的力量,齐国亦是如此,庙堂如此,不明诸夏大势。 若说楚国之前有五层的把握对抗秦国,保留自身。 现在……紫女只觉得,连三层机会都不到。 “秦国……一天下。” 于紫女姐姐所言种种,粉衣女子轻语喃喃,唯有这一语。 “为何诸国就不能够真正联合起来呢?” 粉衣女子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许紫女姐姐说的很清楚,可……眼看着一个个诸侯国被秦国攻灭,难道……他们真的无动于衷。 真的以为秦国将来不会攻打他们? 还是说他们觉得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抗衡秦国? 如果他们可以真正联合的话,韩国……当年也就不必那般,九哥哥也就不必那般了,还有四哥哥,还有父王,还有新郑城内自己所熟悉的一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兰陵城……,或将成为风云汇聚之地!” 紫衣女子轻轻舒缓一口气。 许多道理,其实明白的人很多,可……等做下抉择的时候,就不一定了,都想要依靠别的国家消耗秦国之力。 而后,自己逐步强大,以求它日反攻秦国,甚至于成就秦国现在的地位! 三晋被灭,中原之地被秦国占据,以秦国这几年对于三晋旧地的管辖来看,化入的速度很快,无论是成千上万的官吏,还是分别驻扎在各地的军伍。 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得出……秦国咸阳那里……对于这一切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三晋不存,兰陵城作为缓冲之地,接下来只会前来越来越多的人,秦国欲要攻楚,当有三路南下,一者中军主力,其余二者便是西侧洞庭祖地与兰陵城切入之口,直达江东。 三路南下,一同将整个广袤的楚国之地涵盖在内。 兰陵城安稳不了多久的。 “魏国雅湖小筑纪嫣然和龙阳君也入了春秋书馆。” 不由的,临窗的那魁梧男子又是一语。 不知道意蕴如何。 “多日之前,龙阳君同农家三位堂主在大梁城外欲要袭杀阴阳家月神、大司命、少司命三人,未有功成,被前来的阴阳家东君焱妃拦阻。” “随后,纪嫣然出面,带走龙阳君,墨家四灵机关朱雀现世,将……农家之人就走,所为……似乎是一只金色宝盒。” “同传闻中的苍龙七宿有关!” “后来纪嫣然她们便是出现在春秋书馆,还收下书馆内的一名少女为弟子,传承阴阳家所学,那名少女……身份暂未查到,有些神秘,和农家的行踪有些关联。” 虽没有亲自目睹大梁城那一战的事宜,可紫女如数家珍,将当时的事情,乃至于来龙去脉都说道的一清二楚。 苍龙七宿! 自己在农家的探子就是这般回报的,只有这四个熟悉的字眼,其余的东西没有更多,或许连农家都知晓的不多。 至于纪嫣然与龙阳君入春秋书馆,自然也是奇异,那二人名气不小,春秋书馆与之相比,都相差不少。 何况,雅湖小筑那里同秦国没有什么纠缠,更别说阴阳家两脉同源,更是无忧,若说纪嫣然为了逃避秦国的麻烦。 那是不可能的。 更奇特的是,纪嫣然在春秋书馆内收下一名少女为关门弟子,这……就有些不同凡响了,尤其是那位少女的身份,以紫兰轩的渠道竟是查不到。 只能够查到对方从北方南下兰陵城! 欲要继续深入探察,好像被农家的人察觉……,如此,紫女便是没有深入。 直觉而观,无论纪嫣然出现在兰陵城,还是收下那少女为弟子,还是春秋书馆的那个少年人,实在是……有趣。 “苍龙七宿!” “又是……它!” “它真的存在?” 对于雅湖小筑纪嫣然等,粉衣女子没有什么兴趣,可苍龙七宿这四个字,却是听闻,以前在新郑的时候,就曾听九哥哥之言,想要寻找这个东西,解救韩国之危局。 奈何……没有什么所得,反而九哥哥还因此入秦了。 赵国那边也有这个消息,……据传苍龙七宿事关诸夏间一个最大的秘密,掌握它,便可以拥有掌控诸夏的力量,拥有逆转诸夏大势的力量。 大周当年一战击溃大商,就和这个秘密有关,千百年过去……这个秘密仍旧存在,那股可以逆转诸夏的力量仍存。 “……,应该存在。” “不然阴阳家不会出动月神,乃至于出动一直坐镇于咸阳宫的东君焱妃!” 紫衣女子先是沉吟,而后给予肯定的答复。 苍龙七宿的秘密绝对存在。 就是掌握这个秘密的人不多,阴阳家绝对是其中最后可能的一个。 阴阳家的前身乃至上古、三代的祭祀一脉,他们肯定掌握着诸子百家所不能够掌握的秘密,还有如今阴阳家、公输家、秦国在南郡洞庭湖督造的蜃楼! 据传……是准备将来出东海,前往海上仙山,寻找长生不老之药的。 尤其是……这个事情,当时在场的秦国武真侯玄清子没有反对,更是令知晓之人奇异,或许……天宗玄清子也知道这个秘密。 甚至于玄清子就掌握着这个力量,否者……此人的资质实在是惊才绝艳,除却道家祖师以外,千百年来,其人真正的堪为修行第一人。 年不过六七岁,破入化神,未几年破入玄关,如今是一个什么境界,诸子百家难以知晓,可……每一次玄清子出手,都是摧枯拉朽,难以抵挡。 “九哥哥说过的,天之四灵,以正四方,苍龙七宿事关诸夏七国,事关诸夏七个王族,还有……金色的宝盒。” “我……当年曾入王宫宝库游玩的时候,曾经在宝库秘册上看到过有金色宝盒的图样和痕迹,却……不为珍贵。” “好像是从当年郑国手中所得。” 苍龙七宿的事情,粉衣女子依稀有些浅浅的印象,已经……很久远了,可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王宫宝库内的那份秘册很薄。 金色宝盒又非常独特。 “苍龙七宿的事情……,秦国的阴阳家一直在所谋。” “我等欲要窥探,而不知其根本。” “无论苍龙七宿是否拥有那般逆转诸夏的力量,大周曾经拥有它,却终究还是孱弱数百年,被秦国所灭。” 紫衣女子虽也是奇异那苍龙七宿。 也曾花费大代价追寻过,惜哉……,最后的结果等同于一无所得。 果然苍龙七宿有那般玄妙,为何大周当年却被蛮夷犬戎攻破? 为何大周王室不能够好好利用那些力量? …… 其内当有更深的隐秘,以紫兰轩现在的力量,以流沙现在的残余之力,根本不足以同阴阳家抗衡。 与其思忖那般事,还不如思忖接下来兰陵城的危局。 “紫兰轩!” “两年的时间内无忧,我或许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兰陵城内汇聚的百家之人越来越多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很明显。 黑衣人静立在窗前,看向远处那数年来熟悉的一切景象,语落,手握鲨齿,身躯微转,看着静室内的二人。 待在这里……,会成为自己修行的障碍。 数年来,同杨朱一脉的苍璩文武争锋,或有高低,然……大梁城上,与之对战,却被绝对的压制。 那种覆盖天地乾坤的力量,那种弥漫虚空的波动之力,那种对于鬼谷剑法的演化之力……,对自己来讲,极为陌生。 但……那不是自己落于下风,或是被击败的理由。 理由只有一个:自己还不够强! 自己需要变得更强! 一时的胜败荣辱不算什么,齐国同燕国交战,齐国险些被灭,可……依靠两座城池,反扑至燕国境内。 目下,燕国将要沦亡,齐国如旧繁华,更盛往昔。 “你……,你要离开紫兰轩?” 粉衣女子闻此,俏丽的神容上,为之一愣,而后缓缓起身,明眸深处闪过一缕别样的担忧,从魏国归来之后,他就越发的冷漠了。 以前的时候,待在紫兰轩,尽管也是冷傲,可却没有那般阴冷的寒意扩散,现在……却无论是自己,还是紫女姐姐,都能够感知从他身上弥散的气韵。 魏国大梁城! 百家围观之下,同杨朱一脉苍璩交手,未有取胜,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后来鬼谷盖聂前来,合纵横之力,捭阖乾坤,击退苍璩。 那件事情对于骄傲的他来说,怕是难以忍受的。 如今,他要离开紫兰轩,不需说……定是要出去苦修了。 可……诸夏现在越来越乱了,一个人行走在外,总归让人不放心的。 “你要前往何处?” 紫衣女子闻此,亦是有些沉默。 对于男子的这个决定,心中早就有了预料。 只是没想到,还是来了。 “捭阖乾坤,天地大化。” “岭南百越有秘地,我曾奇门推演,或有所得。” 男子轻言而出,踏步而动。 武道之路,进步缓慢,便是退步。 且……自己的道路早晚需要追寻,魏国大梁城上,苍璩的实力固然令自己惊诧,可……师兄的实力更令自己侧目。 在捭阖相通的瞬间,乾坤一体,自己能够感觉到师兄的纵剑术中多了许多其它更为玄妙的东西,是自己未有参悟的东西。 苍璩曾语,师兄的实力很强。 或许……他比自己知道的多些。 自己也是要准备踏足那个境界,化神……不是自己的终点,如同道家天人二宗一般,玄关才是真正的起点。 “你何时走?” 紫女再问,拦是拦阻不住了。 粉衣女子只是一双明眸看向黑衣男子,静默无言。 “半个时辰之后。” 仍为冷酷之音。 “我……,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的修为距离化神还有一段路,希望有所得。” 可……粉衣女子还是忍不住,近前一小步,周身闪烁浅浅的红色玄光,手中链蛇软剑而动,脆音回旋在静室之中。 待在紫兰轩内,自己也是无事。 看着他一个人出外修行,心间深处……实在是担心,尤其还是百越之地,那里蛮夷所在,不比诸夏有舆图可查。 第一千两百九十四章 扁鹊子 “不用!” “我和狼神一起走。” 黑衣男子冷语而应,看了那粉衣女子一眼,周身玄光而动,踏步间消失不见。 “……。” “紫女姐姐,他……我有些不放心。” 粉衣女子秀首低垂,感应着他的气息消失在静室之中,十多个呼吸之后,抬起头,看向此刻临窗而立的紫女姐姐。 “红莲,岭南百越,南疆酷热之地。” “寻常之人进入其内,已然艰难,你现在的修为不足以安稳行走,可……你的修为想要破入化神,的确有些艰难。” “你的武道为我所传,当年,我所修的武道传承来源于大周洛邑的名士居,那里曾是大周迁都洛邑所建,数百年间,也曾有不少奇人异士出现。” “论起来,我所修传承应该是来源于凤柏,她是当年医家扁鹊子的弟子,惜哉,扁鹊子被秦国院医李醯下毒杀害。” “为报此仇,凤柏弃医学毒,三代以来医家之内,制毒用毒之法相通,不过三载,便有所成,杀李醯之后,便离去,隐居于洛邑,专心毒术。” 化神之境! 对于庄来说,是一个小小的难关,可是对于自己的红莲来说,却非如此,自己停留在先天巅峰,已经多年了。 医家的传承,凤柏的传承,本就不以修行见长。 纵然是有修行之法,也多为强身健体,自己所学的法门还是凤柏结合医家所传,加上从另一处传承得来的精妙。 才有今日之局面。 话语当年,紫女那静立窗前的妖娆身姿而动,紫发飘摇,看向红莲,对于那时候的往事,自己基本上很少提及。 因为……当年的事情不需要回首,人的一生,是永远在前的。 那段岁月,自己在洛邑行走,庄这是被一位高人带走,后来自己学成之后,先行返回了韩国新郑,依靠洛邑获取的钱财,建立紫兰轩。 对于修行,自己本是不在意的,世俗之中,有许多东西比武道力量更加有效,更加有用,可看着红莲那略有沉闷之心。 或许……,对自己没有什么,对于红莲来讲,她是很希望可以破入化神的,然……自己手中没有破关之法。 听闻其余的扁鹊子弟子手中有医家化神层次的传承,医家数百年来同道家天宗交好,可以阅览天宗经阁内的典籍。 那些典籍中不乏有化身、玄关层次的修行。 惜哉,凤柏一脉……没有此等机缘。 “紫女姐姐,我二人此生难以破入玄关?” 红莲闻此,本就略有低沉的一颗心更为之弥漫一丝浅浅的迷茫。 “也不一定。” “千百年来,诸子百家而立,论起来,医家也是从道家分离出去的,故而,数百年来,医家的弟子也都可以前往道家天宗前往修行。” “前往天宗,并不会受到拦阻,只是,凤柏一脉已经百余年未有踏足天宗,师尊当年也想要前往天宗一览修行,精进己身。” “却被镜湖医庄子阳一脉的传人呵斥,弃医学毒终究不若扁鹊子之心,后来……便无颜前往天宗,一次机缘,倒是遇到人宗的掌门木山子。” “人宗入世之法,同师尊相遇,彼此相谈,木山子欣然邀请师尊前往人宗,以观传承,师尊……自然欣喜,便是前往人宗。” “所以也才有了我现在所修,否则,传承更弱。” 诸子百家,本源归一,尽皆为道者。 而诸子百家中,最为精纯的道者,追寻天地大道的道者们,大都在道家两脉,天宗超凡脱俗,人宗入世苦修。 二者并没有什么差别,大道终究同途! 可相较之天宗的无欲无求,无所持万物,人宗多了一丝世俗的情分,也正是因为那次……自己这一脉……多了些防身遇敌的手段。 甚至于……链蛇软剑也是师尊在洛邑招人亲自打造,其上涂抹专研的毒药,加上所施展的剑法,很是诡异、狠辣。 “道家天人二宗。” “这……,紫女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前往人宗寻求突破化神之法?” 红莲聪慧,闻紫女之言,神容之上显示一愣,而后大喜。 的确,论修行的传承,诸子百家中,道家认第一,无人可以与之争锋。 对于天宗那位玄清子的事情,自己也听了好多,修行之道堪为诸夏千百年来第一人,如果自己现在有玄清子那般的力量。 应该……会对紫女姐姐,会对庄有很大帮助吧。 庄如今要前往南疆之地苦修。 自己一个人待在紫兰轩,无论如何都难以安稳,果然紫女姐姐这般说……,人宗还是承了一份情意的。 道家天人二宗争锋三百年,彼此不相上下,人宗的传承未必弱于天宗。 “如果你有意的话,待庄离开紫兰轩后,你和我亲自前往人宗一行吧。” “根据燕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人宗逍遥子那边,有不少人宗弟子纷纷赶回人宗,不知所为何事。” “秦国灭魏,接下来几个月,兰陵城这里还是安稳的,这里有没有我坐镇,都是一样的。” 紫女颔首一笑。 人宗的根基自己知道的,是秦国南阳郡那里,相聚于兰陵城这里,不算很远,木山子如今还在,由着师尊印记,当会无忧。 就是不知道此行前往人宗,是否真的可以找到破入化神之法。 “多谢紫女姐姐。” 粉衣女子不由更为欢悦,无论如何,总归是有一些希望的,而且怎么说也是道家人宗,希望会更大的。 ****** “赤松子。” “玄清子。” “晓梦。” “我们再相见了。” 道家人宗! 根基之地位于秦国南阳郡宛城偏僻一隅,高山大川纵横,隐匿其中,颇得一丝清静,殿宇楼阁,若隐若现,云雾升腾,盛景横生。 人宗弟子虽多入世苦修,然人宗根基地,却非如此。 同道家天宗一般,一样的超凡,一样的脱俗,乃至于……寻常事日,鲜少有弟子前往人宗总部,除非破入紧要的关卡。 幽径绵延,通向林荫深处,禽鸟高鸣,仙鹤飞扬。 近日来……,人宗之内,却是罕见的热闹起来。 一处处亭台楼阁中,多有人宗弟子来往行走,虚空天地,更是有着一道道天地元气震颤,那是……颇多修行者修行外显。 深处厅殿一隅,看着面前的数道熟悉身影,已然须发洁白、神容惨淡的木山子强行汇聚最后一丝元气,微微一笑颔首。 自己只是于赤松子一封信,不曾想玄清师弟与晓梦师妹也都来了。 来了,也好。 也好啊。 沙哑的声音扩散开来,木山子周身上下玄力不稳,天人五衰的气息弥漫,眉宇之间,早就郁结一团死气。 “木山师兄!” “以玄清如今的手段,可以为你延寿数年,前些时候又炼制出一种丹药,服用下去,或可有破关之机。” 道者,本无惧生死的。 然……生与死的牵挂总是在一瞬间,感知木山子师兄此刻的状态,周清轻叹一声,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韵玄光,没入木山子师兄的体内。 强行稳固木山子师兄的三元状态。 为了破关,木山子燃烧三元,本源亏损,根基更是有伤,以自己如今的手段,可以将木山子师兄复原。 然……需要不断的时日。 得了自己一缕本源之力,数日之内,当可无忧,如同正常人一般。 厅殿两侧,赤松子、周清、晓梦、云舒等一列,逍遥子、木虚子等人宗弟子一列,有感上首木山子之音韵,情绪皆有些低沉。 “哈哈哈。” “玄清师弟的修为果然超凡脱俗。” “以玄清师弟目下的修为手段,或可令木山子多活数载。” “然……无用矣。” 任凭玄清师弟的力量落在身上,顷刻间那道力量便是化作无边生机盎然之意,浸润周身百脉,浸润筋骨本源。 受损丹田震颤,不自觉的运转玄功,滋养些许力量,反哺肉身,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木山那天人五衰的气息为之散开。 眉宇间郁结的那道死气也为之淡化许多,三元复苏,精气神归位,言语之间,都有力许多,看向玄清师弟,缓缓摆手。 为了破入化神更高层次的境界,自己孤注一掷,燃烧三元之力,强行运转玄功,坐死关,明道者之志。 未有功成,乃是自己的劫数。 故而,现在身陨,过数年身陨,都是一样的。 许多事情,该要发生,终究还是要发生了,天地之道,从来不会以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变化。 亘古以来,莫不如此。 玄清师弟的手段,自己相信。 但……真的不需要。 而且……同玄清师弟的这份恩德,自己还有其它的事情相托,浪费在自己身上,更加无用也。 “师兄!” “师兄!” 闻木山子师兄洒脱之言,另一侧已经从秦国、燕国赶回来的逍遥子、木虚子等人尽皆垂首哀伤,道者无惧生死,却有生死。 道者无情,却有真情! 彼此尽皆阴阳的轮转,天地的大化罢了。 以观木山子师兄此刻的形态,于心不忍多矣。 第一千两百九十五章 挺记仇 “师兄!” “执着过甚矣。” 赤松子在侧,闻声,见状,亦是道礼而落,看向木山子,为之流露浅浅的哀伤,数十年来,自己同木山师兄之间。 真可谓是惺惺相惜。 天宗数十年来有衰颓之势。 人宗亦是如此。 每一次的太乙山观妙台论剑,固然是论道,也是彼此相谈的契机。 惜哉……,天宗近些年来,有兴旺之象,可人宗显得散乱许多,数十年之变化,木山子师兄之心血,化为乌有也。 同为掌门,感同身受,岂不如此。 玄清师弟总是说自己执着于天宗传承过甚,……自己身为天宗的掌门,必须那般如此,否则,如何而对天宗历代先贤前辈。 木山子师兄也是惊才绝艳,早早破入化神。 非人宗俗务牵挂,当早早破入化神更高层次,一窥玄关妙境说不准。 “哈哈。” “赤松师弟,虽有些执着,然……看着人宗那些弟子稳固修行,追寻道者的道理,木山子心中满足多矣。” “虽有玄清师弟这缕真元护体,可三日之后,木山子还是要先走一步了。” 木山子朗朗一笑,对于赤松师弟,自己是羡慕的,自己是无奈的。 天宗的情形自己是知道的。 和人宗相仿,天人二宗一体,遇到一样的情况,可……看着眼下天宗的盛况,那是自己所渴求的。 人宗内部,仍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 执着了数十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自己这一生,唯有做到这一步了。 “木山师兄!” 赤松子再次一礼。 “请赤松师弟前来,乃是为了见证一些事情。” “今日,师弟、师妹等前来,当好生歇息一宿。” “明日,我会先后了结人宗的一些俗务。” “逍遥、木虚,你二人接下来当好生接待百家同道,虽不欲叨扰,终究世俗之礼仍存。” 木山子颔首以对。 道家天人二宗,每一次的掌门更替,都会相互见证,数百年来,一直如此,没有出现过大问题,这一次……逍遥子、木虚子返回的动静有些大。 听一些人宗弟子所言,百家都有人在路上。 人宗……还是要面对那些事情的。 “是!” 逍遥子、木虚子二人相视一眼,亦是道礼落下。 ****** “玄清师兄,百家都会有人前来吗?” “塞外不咸山,那群农家、墨家的人可是险些要镇杀我与焰灵姬等的,当真是……该杀!” 从厅殿一隅而出,在数位人宗弟子的带领下,前往一处修养之所,路途之上,看着人宗建筑的恢宏,看着一位位人宗弟子的增多。 比起自己上一次前来人宗,热闹许多。 可……听闻先前木山子师兄之意,接下来还会有百家先后前来,……他们真敢来? 真的不怕死? 上次塞外不咸山的事情,自己可没有忘记。 如今,有赤松师兄、玄清师兄在,非要一论诸般事。 “有些人会来的。” “至于是否该杀,人宗之内,饶恕他们一命吧。” “不过……出了人宗范围,就说不准了。” 迎着晓梦看过来的一道银眸玄光,周清不由莞尔。 小丫头挺记仇。 那些人能够前来人宗,不杀他们! 但……出了人宗之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南阳郡那边……自己已经打好招呼了,期时……人宗方圆百里范围内,尽皆搜捕。 做过了事,总归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诸子百家,数百年来的争鸣论道。” “怕是接下来见不到了,以后……也见不到了。” 赤松子没有多言,听着师弟、师妹之语,塞外不咸山的事情,自己也了解一二,那些农家与墨家的人着实过了。 和玄清有恩怨,直接找玄清就可以了。 亦或者找玄清手下之人便可。 然……将晓梦牵扯进去,就是引来劫数了。 千百年来,烽火诸侯,论道不修,可现在……一观诸夏,大家显学还有,小门小家也有,终究不弱百多年前的盛况。 秦国攻占三晋,占据中原,握持燕赵,一匡诸夏指日可待。 法家独占一支! 其余百家无疑要受到极大的压制,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句话秦王嬴政说了不少次,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玄清师弟。” “今日……木山子师兄不为生死所动。” “应是于你有所求,所谋无外乎人宗传承。” “木虚子根基落在秦国太行终南一地,逍遥子率领人宗弟子行走山东诸国,其人见恶于秦国,可……木山子对其很欣赏。” “所以……,你准备如何处理?” 以玄清师弟的手段,延续木山子师兄数载寿命不难。 那个时候,木山子师兄纵然生死无惧,也可有足够的时间将人宗之事整顿,今日拒绝,意蕴很明显了。 “师兄不是说过,人宗的事情,人宗自己解决最好了。” “我不会插手的。” “前提是逍遥子……识时务。” 人宗的传承是否能够延续下去,周清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如同天宗的传承一般。 诸夏间,本没有天宗,只是一些道者汇聚的多了,在那里汇聚的时间长了,就成为了天宗。 道者的根基宗门在诸夏,只要天道不灭,道者永存,这一点谁都磨灭不了的,有了传承,不过便捷些许。 人宗的事情难入己心,逍遥子也是一样。 木山子之担忧,于自己看来,实则无用。 师兄之语,亦是如此。 “人宗……自己解决。” 赤松子无奈摇头一语。 人宗入世俗。 门下弟子尽皆世俗之人而入。 相较之人宗,天宗就没有那般的麻烦。 实则,诸夏纷争与天人二宗都没有关系的。 惜哉……木虚子如此,逍遥子如此,真要让他们自己解决,赤松子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最终下场。 “嗯?” “……她们怎么也来了。” “她们也和人宗有牵连?却是未听弄玉说过。” 周清等人继续前进着,忽而……灵觉有感,看向人宗山下的入口,那里……有两道颇为熟悉的气息。 是她们。 根据自己所知,她们现在应该在兰陵城才对,怎么也会出现在人宗这里。 和人宗有关联? “师兄,是谁?” 晓梦好奇,行在师兄身侧,闻声,银眸微动,脆语而出。 “当初韩国的一些……旧友吧。” 韩国已然不存。 她们真的算是旧友了。 “公子,是流沙的人?” 云舒倒是知晓一二,也听弄玉姐姐说过一二,而且能够被公子称为韩国旧友的也唯有往昔新郑流沙了。 “流沙之人?卫庄是鬼谷弟子,同人宗应无关联吧?” 说着,云舒又觉得有些不妥。 流沙诸人中,韩非早已经死去,只剩下卫庄、紫女、韩国公主红莲等人,他们的身份……也没见和人宗有什么联系。 “前来的是紫兰轩紫女姑娘与红莲公主。” 周清摇摇头,卫庄并未前来。 来的是两个女子。 “是她们。” “若是弄玉姐姐在这里,定然欢喜的。” 云舒恍然,尽管还是不解她们同人宗有何关联,终究……接下来会知道的。 若是弄玉姐姐在这里,此刻应该会前往一观的,但自己和她们相识不多,尽管也在紫兰轩待过数日,终究过了好多年了。 旋即,一行人远去。 伴随着两位韩国旧友出现在人宗。 随后,从人宗山下上来的人还真不少,有着自己熟悉的传承气息,也有自己陌生的游侠气息,零零碎碎,也是来了数十个人。 令的整个人宗上下,更为之猛然间忙碌起来了。 期间,木山子还亲自派人前来语落,希望些许恩怨之事,不要在人宗之上发生,于此,周清自然没有意见。 第一千两百九十六章 龙龟凤麟 “天宗的人来了!” “天宗玄清子!” “……” 次日巳时,人宗道殿。 其为人宗最为隆重、正式的殿阁之所,无论是迎接贵宾,还是彼此论道,亦或者宗门交接,亦或者其余诸般。 均在列。 由着人宗木山子昨日所语,无论前来者是否到齐,该进行的还是要进行,他们还有时间,木山子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殿阁之内,两侧已然诸人汇聚,衣着种种、雅言音韵……各有不同,多位游侠装束,有着儒者,有着农家之人、墨家之人……。 前来的还真是不少,跟随着赤松子师兄踏入殿中,径直行入殿中右侧上首,那里为尊贵之位,除却天宗以外。 谁有这个资格? 感受到殿阁内那一道道落在身上的目光,周清不以为意,入座木案之后,晓梦与云舒两个侧后而坐。 “天宗玄清子!” “紫女姐姐,我们看来要在人宗待上一段时日了。” 尽管来的时候,觉得不会出现大问题,可还是没有想到,人宗木山子竟然要身陨了,此行……误打误撞来到人宗。 既可以观人宗接下之事,于阅览人宗典籍……也得到木山子允许,除却核心典籍以外,尽可参悟,能够领悟多少,则需要看己身悟性了。 尽管还是有些难度,然……比起没有任何传承之法借鉴已经好上太多了。 浅红色的劲装着身,眉宇间凸显一丝英气,束发而观,宛若男子一般,坐于殿阁内一处不显之地,看向天宗玄清子。 其人……自己不陌生,只是……时隔太久,都忘记对方模样了。 传闻,玄清子如今不过二十岁,和自己差不多,然……一身修为境界震铄古今,诸夏间,能够与之争锋的屈指可数。 甚至于……近年来……他鲜少出手了。 看过去……的确很年轻,很俊逸,浑身上下散发着平静安详之气,不若百家传闻的冷血、霸道、狠毒之象。 此刻正同身侧的一位银发银眸女子笑语说着什么。 对于那银发女子,昨日也听紫女姐姐说了,是天宗北冥子录下的关门弟子,年纪虽小,论辈分,诸夏百家,堪为顶尖。 与儒家荀况都是平辈论交,不仅如此,其人修为也已经破入化神! 啧啧,天宗不愧是诸夏修行首位。 那女子年岁不过地支模样,就踏足化神了,而自己地支之时,也才刚筑基不久,先天都未入,还不通修行。 可……无论如何,接下来有着人宗的经文,希望破关有所得。 “嗯。” “可惜,人宗木山子掌门即将坐化,否则,修行之道,我等可以请教一二。” 一如红莲的装束,紫女亦是男装冠礼加身,劲装裹身,顺着红莲的目光看过去,天宗玄清子入内,的确引起不小的轰动。 多年来……百家已经很少有人亲自一见玄清子。 都只是不住听闻玄清子的消息。 总管督辖秦国四郡要务,爵封彻侯,真正的位高权重,别说……武道修为,诸夏真正的顶尖,无论是世俗的功业,还是百家所属。 已然达到极限! 这等人……的确可以称得上传奇! “这里……前来的好像没有百家核心要人?” 红莲亦是颔首,前来人宗有这般机缘,已经足够了,果然有那般典籍参悟,都不足以突破,真的是……命该如此了。 将视线从天宗玄清子的身上挪移,看向左右,前来的人……的确不少,只是能够在百家有重要地位的不多。 至于缘由? 貌似不难猜。 甚至于……红莲能够感受到殿中那些人无言的忌惮,随着玄清子在殿中坐下,原本还有的一丝热闹之意,荡然无存。 “且看!” “勿要多言。” 紫女浅浅一笑,诸般缘由很明显,随着天宗玄清子入内,百家与诸地得到消息入内之人噤声,未有前来百家要人。 自然也怕玄清子将他们全部镇杀。 “是,紫女姐姐。” 红莲明悟,点点头,亦是不在多言。 …… “师兄,您明岁开春之后,准备前往南疆寻找五彩之凤?” 听着师兄随意之言,晓梦更为之好奇。 至于殿中的那些人,自己都不认识,师兄也说了,百家重要之人,一个都没来,杀了他们也没啥作用。 即如此,晓梦自觉那些人真是胆小。 既然师兄已经在南阳郡留下暗手,也就不为担忧,话锋一转,饶有兴趣的落在另一个话题。 五彩之凤! 那可是传闻之中的古兽! 很强大的古兽,就算在上古时代,也是知名的古兽,同神龙、白虎等并列的顶级古兽,等同人族合道层次的力量。 根据天宗典籍的记载,似乎……千百年来,也是逐渐不显了,不知怎么一回事。 听师兄之言,也准备前往五彩之凤所在之地一观,晓梦亦是想要前往,修行之道……历经师兄的性命交修,顶多明岁秋日之前,便可登临化神圆满。 一时间,似乎也不想太多了。 “五彩之凤?” “它应该在沉睡吧。” 感应着四周师弟布下的禁制,赤松子微微一笑,听着两位师弟、师妹之言,多语一声,五彩之凤自己也是知道的。 沉睡在楚国的疆域上,至于何处不太清楚。 上一次有明确记载的现世……,还是凤鸣岐山! 传闻……秦国穆公之女弄玉也曾一览五彩之凤。 当然……非亲身经历者,谁也说不清楚。 五彩之凤却为强大至极的古兽,上古岁月就有颇大的名声,而且那段岁月,人族不显,蛮荒横行,诸般古兽横行。 诸多顶级古兽出现的很多。 可随着诸夏各大部族出现的强者不断增加,随着一位位玄关层次、合道层次的道者出现,自然的要与古兽争夺诸夏许多地域的统辖权。 从目下而观,古兽败落了。 诸夏人族所处的舆图越来越大,反而那般古兽越来越少了,甚至于都很少有现世的,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更是一位位玄关层次、合道层次的武者出现。 那些顶级的古兽通灵! 更不会以身犯险。 楚国那里……五彩之凤在沉睡,就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五彩之凤一身力量通达天地,对于空间之力的掌控不逊色道者。 故而,每一次出现的悄无痕迹,消失的也悄无痕迹,然大致的推演之下,五彩之凤却是在南方楚国的地域上。 千百年来,也曾有不少道者前去寻找,可是……一无所得,亦或者有所得,却没有说出来,师弟要前往寻找五彩之凤。 以其现在的修为,自是无忧,果然寻找到,自己也有兴趣一听五彩之凤的讯息。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五彩之凤……,千百年来,的确鲜少露面。” “明岁,四郡无事,我当前往一观,而且一件事物还需要五彩之凤的帮助。” 凤鸣岐山的玉佩需要五彩之凤的一滴精血来弥补,尽管东君焱妃所言需要配合阴阳家秘法给予补足,可……周清觉得,那……应该不难。 “师弟,小心为上。” “数百年来,天宗之内出现的合道先贤不少,也有前往追寻诸夏顶级古兽的,可……并没有留下什么手札。” “应该有什么隐秘之事。” 赤松子嘱咐一声,师弟现在的修为,自己早就看之不透了。 而且去岁就有所言,合道唾手可得,如此……当无惧五彩之凤,就是……从诸子百家涉及五彩之凤的典籍来看,没有什么有用的。 “师兄放心。” 周清自然有数。 “师兄,我也去吧。” “我也想要一见那诸夏顶级古兽的模样,既然天之四灵,以正四方,那么……龙龟凤麟四者,其余三大古兽是在其它的方位了?” “现在是否还存在?” 诸夏顶级古兽! 晓梦还真是有兴趣,南楚那边是五彩之凤,那么……神龙、玄龟、麒麟呢? “儒家的典籍记载,孔丘出生的时候,有麒麟在其门前走动。” “玄龟的话……,传说大禹治水的时候,玄龟助其疏浚河道。” “神龙虽鲜少出现,可诸夏间,百家玄功内……龙行虚影自成天地,还真是奇特。” 天宗的典籍记载不多,正是因为记载不多,晓梦记忆的更加清楚,天之四灵,无论是传闻,还是传说,都有出现。 语落,银眸闪烁亮光,秀手平伸身前,劲力鼓动,便是一道龙行气劲显化,这是玄功修炼至一定层次,自行显化的龙行虚影。 如同阴阳家的魂兮龙游一般。 千百年来,可以知道他们都没有见过神龙,可……施展出来的诸多龙行气劲相仿,不为奇特? “也许……东皇太一所言诸般事,真的存在。” “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五帝约定! 九州舆图!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上次一见东皇太一,他与自己说道这般事,实则,于自己而言,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原有岁月长河而观。 有些许迹象可查。 似真似假? 非真非假? 果然……天之四灵,以正四方,那么……五彩之凤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或许,还能够知晓更多的东西。 第一千两百九十七章 神剑工布 “东皇太一?” “师兄不是曾言,东皇太一想要踏足合道,有阴阳家自身的障碍?” “但……阴阳家的确挺神秘的。” 阴阳家! 五百年来从天宗分化,还带走道家天宗的阴阳板,上次和师兄在巫山十二峰的时候,师兄同东皇太一争锋不分上下。 然……师兄说了,东皇太一想要踏足合道有些关隘的,并非如正常道者那般简单。 果然师兄接下来破入合道,当无惧一切。 就是阴阳家无论行事,还是行踪,都挺神秘的。 “九宫神都汇聚,东皇太一才能够破入那一层次。” “嗯?” “木山子师兄前来了。” 阴阳家的确很神秘,可……从这些年打交道的情况来看,阴阳家……所谓的秘密,也并不太多,不过掌握一些上古、三代的秘辛。 可……那些秘辛并非是阴阳家自身的。 并不能够令阴阳家更为强大,也不能够令阴阳家独树一帜。 欲要九宫神都神都齐聚,起码……九宫神都的传承需要齐至化神,还要……大秦一匡诸夏,东皇太一才能够真正踏足其内。 对着饶有兴趣的晓梦低语一眼,正欲多说什么,却是……道殿之外,由远而近的诸般气息前来,不是木山子他们又是谁? …… “哈哈,为了木山子一垂败之人,诸位还前至人宗之内。” “木山子不胜荣幸,惜哉,人宗之内略有简朴,或有招待不周不处,还望见谅。” 如雪长发梳拢紫金莲花冠,天青色的道袍着身,踏步长靴,左右而观,面上带着微笑,清净素雅,看不出有天人五衰气息。 然……灵觉之下,那般气息越发之明显了。 身后左右跟随着逍遥子、木虚子等人宗同辈弟子与后辈弟子。 “木山师兄!” 赤松子闻声见状,不由的再次轻语,道礼而落,轻轻的叹息一口气。 “木山子前辈!” “木山子前辈!” “……” 一语出,厅殿内那些噤声的百家、游侠等人相视一眼,先后行礼,虽礼仪各不相同,却是彰显诚意。 “哈哈,无需如此。” “人宗向来不在乎那些礼数的,今日诸位前来,也正好做个见证。” “木山子大限已至,不出三日,便会往见先贤了。” “所以……,人宗下一任掌门之事,也该定下了。” 木山子入座上首,木虚子、逍遥子二人居于左右,看着厅殿内的诸人,木山子又是朗朗一笑,无论他们在百家之中所属的地位是否高低。 可……能够前来,已然是对人宗的认可了。 没有如儒家那般说道一番话前,还要诸般繁杂的步骤,轻缓一笑,语落今日之事,定下人宗下一任的掌门。 下首左右诸人不语,对于此事有所猜测。 “木虚子!” 随即,木山子将视线落在旁侧一位浅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身上。 “在!” 木虚子拱手道礼。 “逍遥子!” 木山子对着木虚子颔首,而后,将视线落在旁侧一位身着灰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身上。 “在!” 逍遥子拱手道礼。 “你二人谁愿接此重担?” 木山子在越发显得苍老的神容上,看着左右二人,缓声一语。 人宗接下来的胆子! 很重! 真的很重! 自己所比较中意的是逍遥子,他资质较之木虚子高些,且……对于人宗道理参悟很透侧,行事处事很合自己之意。 至于木虚子,他虽差了一丝,然……现在木虚子已经在秦国站稳脚跟,那便是他的最大优势。 落在逍遥子身上,人宗或许会被接下来的秦国所追杀! 落在木虚子的身上,怕是失去人宗的本源! 更有一点,无论是木虚子,还是逍遥子,无论自己选择谁……,都有可能导致人宗走向分裂,那是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师兄,木虚子愿承担此重任!” 木虚子又是一礼落下。 没有迟疑,说道自己的愿望。 这个时候谦让,就是那些腐儒了,有些东西……需要自己亲自去争取。 “哦,逍遥子,你呢?” 木山子微微一笑,不做评价,视线一转,落在逍遥子的身上,他……此刻没有出声,莫不是不想要担此重任。 “逍遥……资浅望轻,恐难当大任。” 逍遥子道理而落,摇摇头,……语落,并不远担任人宗掌门。 “嗯?” 木山子苍老的眉目一挑。 一侧正蓄势以待,以求人宗掌门之位的木虚子也是一愣。 逍遥子不欲要成为人宗掌门? 他……不愿意? 不可能!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和自己争,故而……他若是说不愿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难道是想要以退为进? 学儒家那些儒生的谋略? “嗯?” “师兄,逍遥子不愿为人宗掌门?” 侧方而坐的晓梦也是诧异,对于逍遥子,自己还是知道的,很得木山子之心,若说木山子真正想要传的,肯定是逍遥子。 如今……逍遥子竟然不为担任人宗掌门? 这么说……人宗掌门就定下来了? 是……木虚子? “且看!” 周清浅浅一笑,没有多言,心随意转,万法涌现心头,看这个木山子三人。 “你不愿为人宗掌门?” 木山子惊诧不已。 “是。” 逍遥子颔首以对。 “……。” 木山子有些沉默。 自己是想要将位置传给逍遥子的,可……如今逍遥子都不想要争夺人宗掌门之位,那……自己纵然想要给予,在这等厅殿内,也不可能了。 他……先前也未有和自己多言。 而今如此? 自己难懂也! 木虚子亦是没有出声,人宗掌门……自己想要! 一时间……,整个厅殿内倒是陷入一阵浅浅的寂静,下首诸人看向上首,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停下来了。 “紫女姐姐,怎么了?” 红莲好奇。 “且看。” 紫女摆摆手,这里是人宗道殿,非闲谈议论之所。 “嗯。” 红莲颔首。 “如此,那……人宗下任掌门便是木虚子。” 无论如何,今日便是要定下人宗下一任掌门,木山子沉吟片刻,缓缓从木案后起身,语落,抬手间,便是一柄带鞘之剑入手。 长剑通体闪烁流光,散发别样的清静余韵,灵觉触之,怡人万分。 “人宗工布之剑!” 一道道目光落在此刻木山子手中的那柄长剑上。 能够为人宗作为宗门传承的名剑,无须多说……绝对是诸夏一等一的名剑,周清也是看将过去,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人宗的传承之剑! 天宗也有传承之剑,除了祖师所传的雪霁以外,便是名剑秋骊了。 人宗也有传承之剑,剑名——工布。 工布着——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 为数百年来吴越铸剑师……欧冶子所铸剑。 当初欧冶子得楚王之令,铸就三把名剑,于是,欧冶子走遍楚国的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亮石的地方。 铁英者,铁中之母也。 寒泉者,萃取剑体阴阳,刚柔并济也。 亮石者,为名剑开锋也。 终究再一隅龙泉的秦溪山旁,发现两棵千年松树下面有七口古朴之井,排列如北斗,明净如琉璃,冷澈入骨髓,实乃上等寒泉。 当即……铸就。 两年之后,铸剑三把。 一曰龙渊! 而今在雅湖小筑纪嫣然手中。 二曰太阿! 而今在儒家手中。 三曰工布! 如今……在人宗手中! “那是人宗工布之剑!” “为数百年前吴越铸剑师欧冶子所铸,留在人宗数百年,早已浸染道韵,持之修行……,当有大益处。” 迎着红莲看过来的目光,紫女缓缓解释着。 欧冶子一代顶级铸剑师,虽然殒身数百年,可所铸造的剑器……尽皆在诸夏留名,乃至于声名更甚。 “是!” 木虚子双手从木山子手中接过人宗传承之剑。 这柄剑一直都存放在宗门的。 而今……落入自己手中。 自己……为人宗掌门了。 此行归来所求便是如此,而今……真的到手了。 于木虚子来说,还真是有些梦幻。 “嗯。” 木山子颔首,木虚子虽比逍遥子差了一些,可……人宗落在他手上,守成还是无忧的。 语落,挥手间,又有弟子送来紫金冠、道袍、云履、玉带、《道德》真经等物,木托盛装而来。 于此处道殿之中,为木虚子成人宗掌门之礼仪。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历经些许流程。 木虚子成为人宗继木山子之后的又一任掌门人。 前来各方为之见证。 “诸位。” “明日……人宗道殿之中,会有一场论道之事,如若诸位有兴趣,可前往于此,彼此论证道理,精进修为,明悟天道。” 诸般礼毕,木山子从上首走下,看向左右,缓言笑语。 人宗传承之事了结。 接下来……便是自己的事情了。 死生大化,凡人皆有之。 两侧诸人亦是起身,彼此行礼。 旋即,未几,道殿之内走出一道道身影,散于人宗各处。 “木虚子!” “逍遥子!” “你二人随我前来。” 立于道殿之前,目送天宗道友与百家同道先后离去,木山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踏步间,周身玄光闪烁,消失不见。 木虚子与逍遥子二人见状,为之跟随。 第一千两百九十八章 天人重现 “玄清师兄,我觉得木虚子为人宗掌门挺好。” “人宗既然入世,那就要顺应诸夏大势,而今秦国一天下乃是必然,人宗果然与之抗衡,结果只会比现在更加不堪。” 木虚子这个人晓梦不了解。 但……对于结果的选择还是可以分析的。 木虚子如今接下人宗传承工布之剑,又承袭了人宗的道统衣钵,已然是人宗掌门了,大势已定,逍遥子已然没有选择了。 “逍遥子很聪明。” “无怪乎木山子师兄那般器重他。” “他的这个选择……很好。” “很不错。” 周清轻轻一笑,对于晓梦的分析颔首,那的确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逍遥子的抉择更加符合人宗将来。 甚至于……人宗将来能够更加恢宏也说不准。 “师弟的意思是……?” “逍遥子还会坚持自己的路?” 赤松子在前方行走着,闻身侧师弟之言,略有所思,之前……于逍遥子的决定,自己也是狐疑,可……现在细细一想。 又非如此。 玄清师弟也为之赞叹。 那么,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错。” 周清颔首。 “公子,逍遥子这个人一直是敌秦的。” “而且此人同木虚子之见,道理截然不同,他是不会认同木虚子道理的,莫不是逍遥子会出走人宗?” “亦或者……,那才是逍遥子的目的!” 同晓梦行至一处的云舒也是好奇。 相对于晓梦,自己对于逍遥子知晓多谢,甚至于对于那木虚子也知晓多谢,木虚子同逍遥子相比,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理念境界。 都相差一筹。 按理说……木山子绝对要传给逍遥子的。 如今……人宗掌门落在木虚子的身上。 再加上公子之言,云舒双眸闪烁亮光,也想到了什么。 “人宗!” “从来都只是一群道者汇聚之地,人宗的理念是入世修行。” “是否为人宗的掌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修炼人宗之道的那颗心。” 周清赞赏的看向云舒。 道者,从来都是自由的。 目下所占之地,只是人宗在诸夏的一处停留之所在,它是人宗,人宗却不是它。 “……,若然如此,逍遥子此举真是不错。” 赤松子赞叹。 “两位师兄是言,逍遥子不会停留在人宗,接下来要出走人宗,仍旧坚守先前之道,如是修行,尘世炼心?” 晓梦有所觉。 “是否真假,明日便可知晓了。” 或许如自己所猜想,但那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想。 ****** “师兄,逍遥子自请出宗门,领弟子前往齐鲁之地,寻觅道理。” 人宗道殿之侧的偏厅中,木山子居于上首,左右逍遥子、木虚子在列。 看着垂垂老矣,周身散发浓郁天人五衰气息的木山子师兄,逍遥子从木案后起身,行至厅中,拱手深深一礼。 “你……,要效仿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之事?” 木山子神色平静,在逍遥子拒绝接任掌门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一刻,自己之所以很看重逍遥子。 就是因为自己很了解逍遥子,他虽然是半道入人宗的,可那并没有什么,只要明悟人宗的道理,便是人宗的弟子。 逍遥子对于木虚子的道路,一直是不满的,是不屑的。 可……在木山子看来,木虚子那般做,也是必然的。 静静看着面前的逍遥子,没有理会旁边那陡然神色骤变的木虚子,轻语落,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便是因为理念的问题,分道扬镳。 所以……才有了天宗和人宗之间的差别。 实则都是道家,都是道者。 如今,逍遥子也要如此? “逍遥子,你……你要决意同诸夏大势抗衡?” “人宗入世参悟妙理,本是同诸夏诸国没有任何牵挂的,无论这个诸夏最后落于谁手,对人宗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秦国一天下也好,还是山东诸国之一国一天下也好,人宗并无干系。” “你自请出人宗,岂非削弱人宗之力?” 木虚子觉得逍遥子真要效仿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之事,那……实在是荒唐,实在是无理,实在是对自己无言的抵抗。 都是修行者,为何逍遥子一定要掺和诸夏大事呢? 语落,也是从木案后起身,看向逍遥子,一礼拜向木山子。 “非如此。” 逍遥子摇摇头。 “非如此?” “若非你前些年敌秦之意明朗,人宗何至于有那般局面?” “我又何须入秦国,参与军伍,获取爵位,为人宗立下一处安稳之地,果然同诸夏大势无忧,则你……何有此策?” 木虚子轻哼一声。 对于逍遥子此人,实在是看不上眼。 既已入了人宗,就要参悟人宗最深层次的道理,不再去掺和诸夏的事情。 一心行走凡俗,参悟诸般道理,印证己身就行了。 而今还要反驳,实在是……虚伪! 真不知道为何师兄看中逍遥子。 “我所之行……,非为敌秦。” “也非要对抗秦国一天下大势。” “秦国,欲要一一国之法取代诸国之法,以一国之治取代诸国之治!” “逍遥子刚从燕国回来,途径燕南地,那里……秦国已经在给予治理了,焚灭燕国以往所有的诗书典籍,摧毁所有属于燕国千百年的痕迹。” “在县域乡里设立蒙学,废除燕国的文字、语言,教导秦法、关中之音,稍有不合,便是苛刻重罪,稍有不合,便是连坐诛杀。” “诚如此,则燕国何在?八百年之燕国,当埋葬也。” “秦国欲要一天下,将燕国纳入舆图便可,无需那般作为,两代以后,诸夏将……再也没有百家盛事!” 自己对于秦国一天下并没有感觉。 可对于秦国一天下施展的策略,实在是……不能够接受。 那等作为……实在是对于诸国毁灭性的打击。 嬴政想要三代天子的权力、地位,已经快要做到了,为何非要那般摧残诸国风华呢? 期时,整个诸夏间,说着一样的话,写着一样的字,看着一样的书,岂不怪哉?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之所以理念横生,之所以先贤辈出,便是因为那不同风华间的碰撞,自己并非是为了人宗。 亦是为了百家! 果然秦国一日不该那般策略。 自己便无法忍受秦法,便不会认同秦国,哪怕是秦国真的一天下,真的统御诸夏诸地,那……自己也是一样的选择。 那是自己的道! 也是自己的心! 过不了那一道关卡,何谈更进一步? “如此言,岂非还是落在秦国身上?” “逍遥子,你若是不想要留在人宗,尽可而言,何须此语?” 木虚子摆摆手。 说来道去,还是逍遥子自己对于秦国偏见太深。 归根结底,还是观自己为人宗掌门了,不想要留在人宗了。 “你……想好了?” 观木虚子、逍遥子二人争论,木山子神容如旧平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 木虚子懂得顺应大势,人宗当下无忧。 逍遥子有自己的理念、想法,也没有错,秦国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可……放在一起,便是有分歧了。 逍遥子既然做出那般决定,当不会迟疑。 且……自己即将坐化,也拦阻不得,唯有与之认同。 否则,强留逍遥子于人宗之内,只会生出别样的事端。 “是,师兄!” 逍遥子再次深深一礼。 “当年,关尹子统合祖师《道德》真言,在天宗那里开辟道者修行之地,本没有什么要求,然……时日一长,自成道家。” “大周平王东迁,祭祀一脉入道家,其后又分离出去,道家没有反对。” “三百年前,天人二宗争锋,也是如此。” “只是,想不到,如今人宗之内也有那般事了。” “哈哈哈。” “逍遥子,你无需自请出宗门,既然效仿三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那就……带着合你理念的弟子,在诸夏寻找一处地域,传播修行你的道理吧。” 木山子朗朗一笑,虽没有数年前的中气十足,亦是有些欢悦之意。 人宗之内出现这般事,固然对于人宗的力量是削弱,可木虚子顺应大势,人宗接下来无忧,而逍遥子那边,则需要他自己努力了。 “师兄!” 木虚子不甘,自己现在已是人宗掌门,逍遥子此举,分化宗门,自立一脉之主,同自己一般,果然如此,自己这掌门当与不当有什么分别? 完全没有分别! “木虚子,无需多言。” “人宗看似分化两脉,实则……未必不是一线希望。” “秦国独强独霸,行秦法于诸夏,虽可一天下,然……天道阴阳,想要彻底的贯彻秦法,还需要经历一场劫数。” “那便是人宗两脉的机缘。” 木山子再次摆摆手。 自己所修人宗之法,行走尘世之间,印证己身道理。 对于诸夏大势看得很清楚。 秦国的心很大,秦王嬴政所为乃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一天下,将诸夏彻底的化入秦国,迥异三代上古。 秦王嬴政要成为诸夏万民真正的王! 逍遥子之意便是不满秦法。 便是此处! 诸夏间,不满于此的还有很多人! 所以……木山子并不觉得诧异。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紫霞真经》 道理无穷,每一条道理皆可证就身融万物的至高之道。 道理本没有对错! 诸子百家,相互倾轧,乃是为了彼此道理的传承,实则……本源上还是一致的,逍遥子出去就出去吧。 “多谢师兄!” 闻师兄潺潺之言,逍遥子神色异动,对于面前的这位师兄,一直的尊敬的,一直是聆听教诲的,师兄的修为或许难以寸进了。 可……对于诸夏间的形势看得很清楚。 自己也觉得秦国必有一场劫数,秦国可以将诸国之地纳入自己的舆图掌控,可秦国想要将诸国之人也尽数化归秦国! 没有那么容易! 诸国的老世族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所掌握的力量也不会同意的! 秦国以一国之力掌控诸夏,期时……必然有力量薄弱分散之处,果然如此,那便是百家与诸国之力的机会。 自己并不希望战争,只是希望有些事情能够回到正途上。 果然为了回到正途而发生战争,那也是没办法之事。 那也是注定之事。 “师兄!” 木虚子长叹一声,看向木山子师兄。 对于木山子师兄,自己也是尊敬的。 果然木山子师兄坚持如此,自己也不能够与之拦阻。 可……逍遥子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既然执意找死,那就随它去吧,出人宗……也能够去掉人宗自身的麻烦。 “三百年前,人宗从道家而出的时候,曾带走两样东西。” “如今,逍遥子你要离去,就于你一件,以为道者之宝,镇守之物。” 事已如此。 木山子对着面前的两位师弟再次看了一眼,苍老的神容上,再次微微一笑,双手平伸,下一刻……便是两团斑斓玄光涌动。 呼吸之后,两件通体散发别样气息的古韵之物沉浮于木山子手掌之上。 “师兄!” “万万不可。” “这两件事物,乃是人宗先贤当年从道家带走的镇守之宝,非人宗不得传承之,缘何于外人一件乎?” 木虚子闻声,刚想起了什么,陡然间,神色又是微变,看着此刻师兄双手沉浮之物,再次深深道礼。 师兄就算再偏爱逍遥子,也不能将人宗这般镇宗之物送出啊。 那并不是木山子师兄的东西。 而是……人宗的东西。 那是三百年前,人宗从道家天宗那里带走的宝物! 是属于人宗的东西,木山子师兄此举,岂非……过甚矣? “祖师当年西行函谷关前,留下八宝。” “曰:雪霁之剑、喝酒之葫、芭蕉之扇、时空莲花、玄牝花篮、道音鱼鼓、万物长笛、阴阳玉板!” “五百年前,阴阳家带走了阴阳玉板,三百年前,人宗带走了,时空莲花与玄牝花篮,便是我手上的这两样事物。” “惜哉……,这两样事物虽在人宗手上三百年,却无人能够参透这两样事物的玄妙,可祖师身融万物,破入至高,连《道德》真经都有那般奇异。” “这些事物当不为凡俗,应为我等的修为不足,难以参透个中玄妙。” 诸子百家中的大家显学都有属于本家的镇守之物。 儒家如此。 农家如此。 墨家如此。 身为百家修行之首的道家又怎会例外? 据说除了八宝之外,还有一件本源宝珠,是一件更为玄妙之物,不过……那是天宗自身之物。 虽然和百家显学一样,都有属于自己的镇守之物,可……天人二宗后辈先贤却鲜少使用? 一则,本身的修为足够应对一切。 二者,实在是搞不懂应用之法。 自己接任人宗掌门数十年,对于手里的两样事物也研究了数十年,可惜……一无所获,也就是修行的时候,放在身边,多了些清静自然。 可……那绝对不是时空莲花与玄牝花篮的作用。 无暇理会木虚子之言,视线落在左手之上,那是一朵花开十二品的洁白色莲花,其内隐现有莲台花蕊。 尽皆云霞通透,虽时隔千百年,仍旧如初……,甚至于,轻嗅之,还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时空之力在这朵莲花上不显。 形体不过比成人的手掌大些,其下落下三寸的莲茎,灵觉之力笼罩其上,深深感知,里里外外,没有什么特殊。 可……木山子觉得……,这正是祖师道理的强大。 右手之上,是一只形体古黄色的花篮,是祖师亲手编织的花篮,纹理细密,一眼看过去,同诸夏凡俗间的花篮一般无二。 然……时隔千百年,单手提着花篮的手柄,崭新如故,其内仍旧可以盛放东西。 另据笼罩其上,也是一无所获,能够得知的,也就是这只花篮是祖师当年采药、采.花之物,浸染了一丝丝玄牝之力。 拥有不俗的威能,可……落在道家数百年,无有察觉个中玄妙。 “师兄!” 木虚子言语中带着一丝渴求。 无论人宗是否能够弄明白这两件事物的作用,可……那都是属于人宗的,焉得被外人带走,绝对不行。 “师兄!” “无需如此。” “这两件事物乃是人宗先贤留给人宗的,逍遥子难当也。” 逍遥子亦是拱手道礼。 对于这两件事物,自然有所耳闻,可……还是第一次见到,祖师传下来的八宝之物,每一件都当不俗。 灵觉笼罩其上,细细察之,……的确没有什么奇异,也没有遇到什么禁制、拦阻之力。 自己所求出人宗便可,其余诸般无需带走的。 “你可知人宗先贤为何当初从天宗出去的时候,会带上这两样东西?” 木山子摇摇头,浅浅一笑。 语落,轻叹一声,左手轻抬,时空莲花通体玄光闪烁飞至木虚子跟前,右手轻抬,玄牝花篮亦是闪烁亮光飞至逍遥子跟前。 “自祖师身融万物以后,诸夏间的道者实则是出至一家,那便是巴郡那里的天宗。” “祖师八宝不过外在之物,能够参悟个中之妙更好,没有参悟并不可惜,记得当初天宗的掌门是先贤文子。” “人宗先贤因道理而出,文子并未拦阻,反而还让人宗先贤抄录诸多经阁的典籍,成就人宗现在的底蕴。” “连祖师传下来的八宝都送于人宗两件。” “以示天人二宗,乃是一家,并无隔阂之意,惜哉……数百年来,却是天人二宗有了隔阂,失却先贤之意。” “三百年前,天宗文子能够做到的事情,木山子同样可以做到。” “逍遥子,你虽出人宗,可无论你接下来是自成一体,还是漂游诸夏,始终要记得,诸夏道者是一家,天人二宗不相隔!” “收下吧!” 木山子朗朗一笑。 先贤文子,实乃天宗承前启后之人,其人不仅教导诸夏道者,还论道儒家孔丘,理念传至墨家子墨子,又曾教导吴越之地的范蠡。 更因此,道家之学在齐国开创稷下学宫之后,被百家推崇为官学! 文子如此,木山子虽自忖不若多矣。 可先贤的想法还是明悟的。 道者,诸夏为家! 然祖师以来,诸夏道者便是一家! 无论天人二宗是否承认,无论诸子百家是否承认,所有的诸般传承中,受益于道家天人二宗甚多。 “师兄。” 木虚子再闻师兄此语,不自觉陷入沉默。 “师兄!” 逍遥子也是长叹一声。 “哈哈,无需如此。” “这是木山子身为人宗掌门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日,我将坐化,接下来的道路,需要你们自己走了。” “都去吧。” “木虚子,你为人宗掌门,接下来当整顿宗门事物。” “逍遥子,你欲要出人宗,就稍缓几日吧,送一送我这垂败之人。” 木山子强自朗朗一笑。 单手不由的轻轻落在胸腹,周身若隐若现的玄光隐现,摆手示意二人离去。 ****** “公子,这是您新创出的玄功?” 人宗掌门木虚子登位,正持掌门之令,整顿人宗上下,前来的百家之人,并未离去,他们前来于此,归根结底,还是人宗木山子。 听闻,这几日便是要坐化了,故而,并未着急离去。 周清等人自然也是如此。 居于人宗亭台楼阁的一处清静之地,并未理会人宗的事情,三百年前,天人二宗争锋,或许仍有一家之源。 可……天人二宗终究是天人二宗。 红袖添香,素手研墨,看着公子执笔在一卷崭新的布帛上写就玄功妙法,云舒阅览之,轻轻体悟,周身玄光隐现。 “《紫霞真经》!” “师兄,从你笔落总纲来看,似乎同杨朱一脉《剑罡同流》相仿,以纯正内功洗涤脏腑,淬炼筋骨,内罡滋生,外罡显化。” “内外罡气混元,玄关可入。” 晓梦在人宗内闲着无聊,看着师兄在笔落玄功妙法,也是好奇,探着小脑袋,口中轻语,若有所思,一览总纲之后,算是通晓这门玄功的妙处。 “修行起来……有些困难。” “此功需要以内力打磨肉身,有些偏向于炼气。” 又看着师兄笔落的总纲后面之语,不由秀眉微蹙。 这等玄功虽不错,可缺少了一丝淬炼道心的磨练,以师兄的性情,加上自己阅览师兄留下的诸多妙法。 无论任何一种玄功,都是内外兼修,神灵一体的。 第一千三百章 傲娇晓梦 “你们两个啊。” “就别在我跟前晃悠了。” “这门玄功我夜里刚推演而出,不是给你们修炼的,是给别人修炼的,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需要专门的玄功弥补。” 周清无奈。 听着云舒和晓梦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自己身边说着,还时不时的评价着什么,别啊……,等自己把这门玄功录完再说也不迟啊。 “公子。” “给……紫兰轩紫女姑娘和红莲公主的?” 云舒闻此,不由的和晓梦相视一眼,嘻嘻一笑。 昨日公子还让自己去打听紫女姑娘两个人前来人宗所为何事,不曾想……却是打听出这般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听着公子此言。 便是明悟过来。 根据人宗的长老而言,紫女姑娘两个人是来请求一览人宗经阁,希望可以找寻破入化神之法,论渊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紫女姑娘的师尊为当年医家扁鹊子弟子凤柏一脉的传人,所以……从这一则来看,同道家天人二宗都有些关联。 而且昨天赤松子前辈也说了,扁鹊子一脉和道家天人二宗都有些渊源,医家更是如此,当年凤柏一脉的弟子想要前往天宗。 却是被镜湖医庄子阳子一脉的传人呵斥! 好好的医术不学! 学什么毒术? 毒术可以救人吗? 还有脸前来天宗翻阅典籍! 于医家内部之事,赤松子并未插手,所以……凤柏一脉的弟子便是黯然离去,倒是机缘不错,入人宗一观。 而今……再次前来了。 只可惜……想要直接翻阅人宗典籍妙悟化神之法,以紫兰轩紫女姑娘和红莲公主的悟性,短时间内,怕是做不到。 “当年新郑城破之日,韩非在本侯面前饮酒而亡。” “无论如何,他……也是一代英杰,果然不死,必然留名千古,惜哉……,韩非的妹妹和知己照应一二也是无妨。” “这卷玄功再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你和晓梦送过去吧,让她们接下来好自为之吧。” 紫女姑娘,周清还是了解的,无论是心智,还是谋略,和芊红相比,怕是都不为逊色。 再加上她的身世。 再加上流沙的动机。 想要劝说以改变这等人的心志,那是不太可能的。 红莲公主又一直在其身边,诸夏间……想要拥有自保之力,还是需要化神修为才能够功成,自己所创的这门玄功。 适合她们两个修行,别人的话,不好说。 希望能够慰藉故人吧。 终究相识一场。 “是,公子。” 赤松子前辈正在和小灵行走人宗上下,按照目下的趋势,小灵是被当作天宗下一任掌门培养的,自然较之晓梦多了一些任务。 云舒颔首,而后,不再多言,微微一笑,仍旧素手研墨,看着公子笔落,说来……自己进来参悟《太清真经》,也有所的。 希望此行归去服用化莲丹,能够有所得。 “还有你……,自从妙悟性命交修之法的好处之后,修行也是越来越惫懒了。” “这可不行!” “去……,将我传与你的《御剑术》继续修行。” “此法理念上……没有任何极限,内蕴纯阳之妙,杀伐妙术,若是你不能够在化神圆满突破十方无剑之境。” “别想着服用化莲丹破入玄关!” 云舒小丫头自己还是相信的,还是听话的。 倒是晓梦! 似乎待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了,浸染世俗红尘气息多了,整个人越发没有岁月长河中那般淡然、超凡、脱俗了。 完全向着一个尘世小姑娘演变。 周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浪费那么好的资质,看着云舒在旁边静静研墨,感受着在自己身边闲坐着的晓梦。 无奈一语,说着,单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这段时间……想要修行,还得自己亲自去哄着,没有一点自觉性。 “师兄!” “这里是人宗的宗门,在这里修炼御剑术,动静太大了。” 感受头顶那师兄的温和手掌,小姑娘银发而动,银眸微微的眯起,很是享受一般,自己一直也没有闲着不修行啊。 就是这里是人宗的地盘,修炼御剑术动静太大了。 “而且,十方无剑!” “那是玄关层次的无所持,万物皆可为剑之境!” “师兄……,你不说……修炼到大衍化九便足矣破关了吗?” 《御剑术》! 是师兄早就有所推演的剑法。 这种剑法除了道家天人二宗以外,好像诸子百家也没有哪一家可以修行。 修炼这门剑法,首要前提,便是需要有海域汪洋一般的浑厚内力,境界上起码是化神层次,唯有化神,才能够驾驭天地元气,才能够使用天地元气。 一剑无极,混元两仪! 三元化九,四象归乙! 五方五行,六合天元! 七星明耀,八卦凌齐! 九宫大衍,十方无持! 化神层次修炼到真正的巅峰,可以达到九宫大衍境界,一剑凌天,九宫归元,演化九宫剑阵,将一己之力瞬间提升九倍层次。 相当于九位化神圆满层次的自己一共攻伐,加身本尊,那就是十位! 真的遇到玄关武者,也有绝对的一战之力! 前提,身体内的本源足够容纳那般的消耗,否则……一切就是空谈,但……天宗的修行,内力本就是基础课。 而且由着师兄提供的玄功妙法,北冥无量,海纳百川,甚至于更强了。 可……先前师兄不是只说让自己修炼到大衍化九的层次就可以了吗? 现在怎么变成了玄关层次的十方无剑之境了? 那个境界,无所持万物,悟虚而返,自己真要修炼到那个层次,也不用服用化莲丹啊,师兄也真是的。 “这就是你取巧性命交修的代价!” 迎着晓梦那一双狐疑不解的银眸目光,周清微微一笑,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金色的玄光落入晓梦眉心正中。 “你啊,就老老实实修炼吧。” “我已经在你身上下禁制了,除非你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破入玄关,否则……就先行领悟那个境界吧。” 说完,周清便是笑语的归位,执笔继续写就自己的《紫霞真经》! 没有一点压力,看来还真不行。 “师兄!” 晓梦秀眉紧蹙,很是不满的看向师兄。 “嘻嘻,晓梦,你先去修炼吧,不然公子待会说不准,会有更高的要求。” 看着晓梦那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云舒见状,不由的抿嘴一笑,脆语而出,小声安慰着,也就是晓梦敢和公子顶嘴、谈条件。 当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以晓梦败北结束。 但……还是很有趣的。 “哼!” “师兄,云舒、弄玉……她们怎么没有那个要求?” 御剑术……修炼难度很大的。 除了需要海纳百川的内力,还需要对于灵觉之力对剑术有着极强的操控,所以《道德》真经中的几门玄功,自己也在同步修行。 清静一体,道家玄功并不冲突,就是……没有一门真正将其统御起来的玄功,师兄说过……,他虽然可以为自己创出来。 可……将来由自己创出来更好。 晓梦自是应下。 但……现在……,由着性命交修,化神圆满境界不为困难,晓梦觉得修行也不是那么困难,谁曾想……师兄又会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招。 实在是……讨厌! 听着云舒那颇有些幸灾乐祸得样子,琼鼻一皱,银眸挑动,看向师兄。 “晓梦,公子可是第一次对别人的修行这般上心。” “云舒和弄玉姐姐她们的修行,都已经拦阻在玄关前数年了,果然有公子这般督促,怕是今日也破入玄关了。” “你的资质乃是北冥子前辈都认可的,超越我等甚多,说不得明岁破入玄关,那可就是道家千年以来,第二位这般年轻破入玄关的道者了。” 看着此刻颇有些不乐意的晓梦,云舒脆声低语而应,还真是有些小小的钦羡。 对于自己和弄玉姐姐她们的修行,公子一直都是顺其自然,清静无为的态度,但对于晓梦,却是有着严格的要求。 这等态度……在云舒看来,不仅不是一种苛刻,更是一种爱护,更是一种关切,更是一种责任。 “师兄……第一次对别人这样?” 晓梦闻此,扫了一眼身侧的云舒,又看着此刻正执笔写就玄功妙法的师兄,银眸闪烁亮光,略有迟疑,很是平静的……问着。 “云舒跟在公子身边时日最久的。” “晓梦你可是第一个。” 云舒又是一笑,给予肯定的答复。 “……” “修炼就修炼,不就是……十方无持的境界。” “不过,师兄,今晚我还要和你性命交修。” 晓梦再次的轻哼一声,将银眸视线从云舒的身上挪移,落在师兄的身上,挥手一招,远处便是一柄金色的长剑入手。 周身闪烁道青色的玄光,悠然而起,身躯微侧,很是傲娇的轻语着,一双银眸悄然眯起,踏着略有轻快的步伐,数息之后,消失不见。 “真够令人操心的。” 感应着晓梦的离去,周清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旁边的云舒看了一眼,又是无奈一笑。 “嘻嘻,公子。” “焰灵姐姐都妙悟玄关了,雪姬妹妹也妙悟玄关了,弄玉姐姐的悟性比云舒好,说不得也比云舒先行踏足玄关。” “今晚,云舒也想要和公子性命交修。”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根基很差 听着公子的感叹。 研墨未停的云舒再次抿嘴而笑。 一双漂亮的星眸眯起,看着晓梦离去的方向,秀首缓缓靠近公子,吐气如兰,饶有一丝别样的深意。 “你啊。” “你也跟着捣乱吧。” 周清摇摇头,提笔蘸了一下墨汁,早知如此,就不该带着云舒和晓梦两个前来,两个人现在越来越调皮了。 都是自己平时太过于放纵的缘故。 “云舒也是想要早一日踏足玄关之境,也省的公子继续操心不是。” “只是,云舒资质一般,服用那化莲丹还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呢。” 一观公子此刻的神态,云舒又是轻轻一笑。 公子身边诸人中,自己的资质最差,尽管公子也教导不少,可……那般玄关的妙理还是需要自己去参悟。 真的好难的。 自己都化神圆满数年了,若非对《太清真经》有那么一点感知,真觉得自己破入玄关无望了,说不得还浪费一粒化莲丹。 “无需着急。” “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服用化莲丹后,想要直接妙悟玄关,的确有些困难,但本侯即将踏足合道,以神合天道的境界。” “于你等应该有些助力。” “安心便是,《太清真经》仍要继续参悟,待你悟虚以后,神融天地,感知乾坤是有所不同的。” 周清亦是一笑,略有停下手中之笔。 看向云舒,身边的诸人中,都言弄玉在清静无为一道上有绝佳的天赋,可在周清看来,云舒也是丝毫不差。 当年自己一个人入新郑,将云舒从血衣堡中救出来,那就是二人的缘法,多年来,云舒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 诸般一切,自己都是知晓的。 “多谢公子。” 云舒那秀丽的神容上,不由笑意频生。 自己所求,并不多,此生能够静静待在公子身边久足以了。 赵国尚未沦亡的时候,家族就不存了。 妹妹在咸阳那里也有了归宿。 自己世俗之中,并无太多牵挂。 ****** “紫女姐姐,人宗经阁内的典籍……实在是晦涩难懂。” “都言道家所传《道德》真经,独步百家修行,可……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还是没有一点感悟。” “那些人宗的长老也不同我二人讲述。” 由着人宗掌门木山子的存在,从兰陵城远道而来的紫女和红莲两个人,入人宗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反而很顺利。 人宗的经阁分为外间和里间,外间诸般典籍,自是随便二人翻阅、参悟,只是不能够抄录、带走之类。 当然,若是凭借记忆记下来,那就算自己的本事了。 而且人宗真正核心的传承,乃是在里间,外间不过是玄关之下的诸般典籍于修行之法,故而……算不得很珍贵。 然对于……紫女二人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 行走在诸夏那般久,对于诸子百家自是有相当的了解,似乎……除却道家以外,还没有任何一家可以将化神层次的修炼之法供外人阅览。 否则,她们也不会不远千里前来人宗了。 就是……人宗经阁外间的典籍任由二人翻阅,但……那需要靠自己参悟,人宗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这就……太难了。 二人所修均不入道家天人二宗,对于道家典籍中的一些玄妙之语,完全不能够理解,紫女还好上一些,医家典籍中,对于道家典籍中的一些暗语还有诠释。 可……涉及化神层次的精妙,却鲜少。 至于红莲,自幼生长于宫廷中,自然更是难以理解道家典籍之物。 “无需着急。” “《道德》真经之言,儒家都曾受益良多,每一个人阅览之,都有属于自己的道理,只是……天人二宗之内,的确有许多从《道德》真经演化的诸般强大玄功。” “那是天人二宗的核心传承,自是不能外显,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修炼道家的功法,万万不能够急躁。” 踏步在前,将面前的房门打开,由着往昔医家通道的面子,倒是在人宗内寻了一处安静庭院所在,虽不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虽简朴,这些年来……她们有时需要更为简朴! “况且,那些人宗的长老,我们虽不能够与之问道。” “可人宗的弟子还是可以的。” “他们的修为或许不显,但对于道家典籍肯定有不浅的理解。” 浅紫色的劲装常服着身,并未如紫兰轩那般的妖娆美.艳,踏步长靴,宽慰着红莲,……翻阅人宗典籍。 也不能说没有半点感悟。 就是速度太慢了而已。 “紫女姐姐,你的修为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希望你此行可以安稳破入化神。” 自己的修为距离先天巅峰都有一段距离,别说破入化神了,此行主要还是紫女姐姐要有所感悟,而后返回紫兰轩,她们才能够相互参悟。 一同进步。 略有一丝疲惫的跪坐在临窗木案后,眺望着远处人宗的盛景。 人宗的宗门根基乃是在大山深处,略有高些,此刻虽还没有也夜幕降临,然……极远处的山涧沟壑中,已然隐现道道苍白云雾。 秋冬时日……,云雾缭绕,细细感知,更有三分凉意扑面而来。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双手托着香腮,一双明眸看着紫女姐姐正在房间内一个小火炉上蒸腾山泉,自己和紫女姐姐在人宗这里。 庄……此刻应该到了南疆百越之地了。 秋冬时日,听闻南疆百越那里的环境略微好上一点点,比起春夏时候去好多了,虽如此……南疆上古以来,便是蛮夷所在。 其中隐藏着什么,至今不能够完全知晓。 “不用担心他。” “他和狼神一块前往南疆的,有狼神在,许多东西可以提前避免的。” “而且狼神的实力也是化神层次,足以无忧。” 狼神所修虽奇特,但一身实力却是极强,再加上一手强大的驯兽之法,指挥群狼随心所欲,在南疆之地,自然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 南疆之地,之所以令诸夏中原畏惧。 除却气候诡异、毒瘴密布以外,更多的是一种未知之感。 对于未知的东西,往往都是畏惧居多。 “也是。” 红莲秀首轻点,狼神的实力的确不差。 他们两个联手,应该无忧。 听闻,南疆百越之地的修行不显,玄关层次基本上不存在,就是化神层次都鲜少,若非百越秘术奇特万分,似乎更没有什么畏惧的了。 咚!咚!咚! 人宗这里前来的百家之人不少,可……二人认识的不多,何况二人都是女子,也不方便如此,归于庭院,便是紧闭房门。 如今,倒是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是……是你们?” 紫女姐姐正在添置小火炉内的炭石之物,红莲连忙从木案后起身,行至院落门前,将……房门缓缓打开。 入眼处,不由神色一怔。 怎么会是她们?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眼前这二人是天宗玄清子、秦国武真侯身边的人,白衣女子是玄清子身边的侍婢,青衣女子是玄清子的师妹。 “你的根基……很差。” “想要踏足化神,的确很难。” 青衣银发,银眸闪烁亮光,灵觉笼罩面前之人,摇摇头……此人的资质还是可以,就是修行应该略晚。 根骨已经定型,周身百脉更是如此,是故……想要后天追赶上来很难。 除非修炼师兄的《易筋》、《洗髓》二经,强行将后天的根骨重新塑造,使之更合修行,不然……此生踏足化神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嗯?” 在院落门前看着这二人,已经够奇怪了,现在又从那位青衣银发女子口中听到这般评论,红莲顿时眉宇间有些不悦。 “红莲,有贵客至。” “当请进来。” 院落内深处,紫女灵觉有感,亦是走了出来,看着门前的二人,亦是有些诧异,无论如何,这二人身份地位都不一般。 “是,紫女姐姐。” “你们请进吧。” 不明白二人前来的意思。 何况自己和紫女姐姐同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牵连。 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 “紫女姑娘,红莲公主。” “不必如此。” “此次我与晓梦前来,乃是奉公子之命,送你们一件礼物。” 素云色的裙衫着身,如瀑青丝垂落修长的脖颈间,脆语嫣然,神容上带着一丝浅浅笑意,看着眼前的紫女二人。 说道来意,同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盒形体不大,暗红的色泽,略有扁长的体态。 语落,劲力吞吐,木盒径直落于红莲身前。 “此次人宗之行,弄玉姐姐没有前来,否则,当为之欢喜。” “公子之言,如今诸夏时局变换,你二人此行离去人宗之后,当好自为之,以为不负故人临行之言。” 于眼前的二人,云舒也不是很熟悉,可弄玉姐姐是很熟悉的。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 指了指此刻仍旧沉浮于红莲身前的那个木盒,说道公子的吩咐之言。 以流沙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则……论罪当诛,幸好,旧韩之乱的时候,卫庄等人的抉择很好,并未造成太大的紊乱。 否则,便是真正的好自为之了。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真传一句话 “这是何物?” 红莲不想要和眼前这二人有什么联系。 更不想要和秦国武真侯、和秦国所有人有什么联系,若非秦国,韩国现在当一如往昔,父王应该还在,四哥哥、九哥哥等人还在。 一切自己熟悉的东西还在。 就是因为秦国执意东出,使得韩国有沦亡之危! 九哥哥殒身新郑之前! 四哥哥以身殉国! 父王……父王更是被囚禁。 “那是你二人所求之物。” “是否收下,在于你二人。” 云舒微微一笑。 那件事物花费公子一.夜的时间,已然算得上辛劳了。 果然这二人不予理会,……云舒觉得紫兰轩和流沙就真的不知好歹了。 若非看在韩非的面子上。 数年前,流沙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无趣。” 于眼前的这一幕,晓梦百无聊赖的摇摇头。 银眸闪烁亮光,左右而观,便是想要离去。 “如此,……晓梦,我们走吧。” 云舒无奈,对着晓梦颔首,又对着紫女姑娘、红莲公主两个点点头。 那算是公子的一份心意。 诸夏间,能够有这个资格的,可是不多了。 旋即,二人周身闪烁玄光,踏步间,消失不见。 只剩下那仍旧在红莲身前沉浮的木盒,随着云舒二人的离去,仿佛失去支撑的力量,径直向着大地掉落。 不过……,还是被红莲只手一探抓在手中。 看着手中的扁平木盒,回想着刚才那二人之语,没来由的心间深处,掠过别样的哀伤,眉目低垂,明眸深处,已然晶莹浮现。 “红莲,是不是又想起往事了?” 紫女踏步近前,看着身躯有些颤抖的红莲,柔声而道。 “紫女姐姐,我想起父王和九哥哥他们了。” 转过身,直接埋首紫女姐姐的怀中,小声的抽泣起来,韩国王族溃散,自己一个人游荡诸夏,再也没有人呵护自己了。 再也没有人庇护自己了。 而今……念及先前那二人之意,应是……当年九哥哥之心。 虽如此,红莲更是难以忍受。 “无论你父王和九哥哥现在是否还在,他们都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能够快乐的活下去了。” “红莲,我们都是失去国家,失去宗庙之人,所以……我们要学着在这乱世中好好的活下去。” “天宗玄清子,秦国武真侯,那是当年韩非在新郑、咸阳相识的故友,他或许是韩国的敌人,可他也是韩非留给你的庇护。” 单手轻拍着怀中的红莲。 自己能够体会红莲此刻的心境,因为……一些东西,自己也曾拥有过,也曾失去过,故而……也早早就只会该如何活下去。 “九哥哥!” 听得紫女姐姐这般而言,红莲心间深处,更是忍不住别样的伤感,小声哭泣,口中喃喃低语,若有可能……真希望现在一切不是真的。 “打开看看吧。” “也许……会有帮助。” 紫女颔首,抚摸着怀中红莲那柔顺的发丝,无论如何……这个乱世对于红莲来说,都太残酷了,她必须学会坚强。 必须学会强大! 因为……敌人不会怜悯的。 “嗯。” 红莲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长袖将眼角的泪珠擦拭,拿起手中的扁平木盒,直接将其打开,……里面的事物呈现出来。 是一卷写满字体的绢帛,折叠一处落在木盒之中。 将那卷绢帛拿出来,劲力一动,便是伸展开来。 入眼处——《紫霞真经》! “《紫霞真经》?” “大道初通,九窍并行,起至涌泉,终于泥丸,金锁鹊桥,十二不降,奇经八脉,气转金井,诸炼气者,天行大道。” “神灵交修,性命一体,道者之修,以为养静,武者之患,以为神暴,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 “……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玄功混元,内外无伤,此之谓——紫霞真罡!” “……” 整个绢帛之上,洋洋洒洒足有近千个蝇头小字,为旧韩文字,是红莲最为熟悉的文字,口中喃喃轻语,入眼处,便是此卷经文的总纲。 共分十重! 三重通脉! 六重先天! 九重化神圆满! 十重悟虚归元! 修炼至第十重,可以熔炼内外罡气,铸就紫霞真罡! “还有一门紫霞剑法!” 二人静静阅览手中绢帛文书,将此卷经文千字尽皆阅览,从第一重而起,臻至第十重圆满层次,真要踏足第十重,那就是玄关妙境了。 第十重之后,还有一门紫霞剑法! 一共七剑七式! 可以演化七七四十九招剑法,修炼圆满,可以将这四十九招剑法汇聚一剑,配合紫霞玄功,一剑横斩,消耗浑身内力,施展己身七倍的力量! 惜哉……,一击之后,生死由命! “玄清子不愧是道家天宗千百年来资质最高之人!” “这一卷……玄功很合你我的修行,尤其是前五重的修行,隐约有你我现在修行之法的痕迹,可……更为圆满,更为深入了。” “第六重便是将先天彻底修炼圆满的方法,也是你我踏足化神之境的关键!” “熔炼三元,神灵一体,脏腑吞吐天地之气,筋骨洗涤百脉之精,怪不得……,今岁以来我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庄也说了,我的修行想要破入化神很难,除非等其破入玄关。” “如今从《紫霞真经》而观,顶多一载,我……便可以突破。”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为了破开先天枷锁,登临化神,紫女觉得自己收集了诸子百家相当多的典籍,对于那般精妙的描述,各不相同。 有的需要这样做! 有的需要那样做! …… 自己也曾一试……,可没有任何成效,如今……,从《紫霞真经》一观,似乎……破入化神的境界并不难。 自己一直在门外,就是没有找到钥匙罢了。 如今,钥匙找到,只要放进去,略微用力,便可打开了。 而且……从这卷经文也能够看出来玄清子如今的修为境界,能够轻易创出直指玄关层次的玄功,其人自身的境界……真是不知到了何等层次! “红莲,收好吧。” “或许这就是你我的机缘。” 脑海中回忆着《紫霞真经》的经文,紫女拍了拍红莲的肩头,这卷经文适合自己二人修行,的确是玄清子送来的一份大礼。 “紫女姐姐!” “那我等还要继续留在人宗吗?” 或许……,九哥哥当年的情谊还在庇护着自己,将手中这卷绢帛收好,放在怀中,此行人宗,所为便是破入化神之法。 而今……不仅已经搜寻到,连……化神层次的修行都入手了。 如此,她们还需要继续待在人宗吗? “留在这里一个月吧。” “人宗经阁内的一些东西对于流沙有些作用。” “何况,接下来人宗掌门木山子坐化,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个时候离去。” 紫女浅浅一笑,抬手间,一道劲风将院落的门关上,距离夜幕降临没多久了,别说……站在庭院中,还真是有些微冷。 “也好。” 听从紫女姐姐之言,红莲没有多语。 ****** “哈哈哈。” “赤松师弟。” “想起你与我第一次相见,还是在太乙山观妙台,一晃之间,都超过半百了。” “北冥前辈如旧逍遥,人宗先贤身陨,道者之路甚为艰难。” 木虚子接任人宗掌门,接连的二三日,都在整顿人宗上下,力度并不大,不过一些琐碎之事罢了。 并无凡俗百家那些盛大恢宏之礼仪。 人宗道殿深处。 木山子、赤松子、周清、木虚子、晓梦、小灵……等人汇聚一处。 木山子屈膝盘坐在上首,诸人环形而坐,视线落在木山子身上,感知木山子身上的气息,周清为之轻叹,默然不语。 其余诸人亦是如此。 如道者先贤所言,道者无惧生死,却真的有生死。 木山子那强撑着的朗声笑语回旋在静室深处,突然一丝别样的洒脱。 “半百之数!” “你我都垂垂老矣了。” 赤松子与有同感,若非有师弟、小灵、师妹等的出现,怕是自己现在也和木山子师兄差不多,木山子师兄身陨。 那么……诸夏间,能够同自己同辈论道的就越来越少了。 “玄清师弟!” “记得第一次你我第一次相见,也是在太乙山观妙台,那个时候,你不过六七岁,却因我一语,妙悟化神。” “实在是……令木山子惭愧不已。” “而如今……,无论你之修为,还是你之道理,还是你之凡俗功业,都不逊色任何一代道者先贤,道者于你,实为天命。” “你就是天生的道者啊。” 木山子将视线挪移,落在周清的身上。 对于这位天宗的师弟,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关注对方的所作所为,真可谓逍遥于世间,悟道于天地。 年岁不过双十,已然深不可测,虽不知是不是合道境界。 可自觉合道对于玄清师弟,不为难关。 “木山师兄。” 周清拱手道礼,轻语而叹。 往昔如斯,划过脑海深处,十多年来,恍若流风。 是否为天生的道者,周清不知道。 可周清知道,天道之下,万物都是道者,看到了,触摸到了,领悟到了,你就到了那般境界,木山子师兄……也有那般机会的。 奈何人宗枷锁缠绕。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秋水》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玄清师弟,你能够看到我没有看到的天道盛景,实在是钦羡。” “晓梦师妹,你年虽弱,可……资质奇高,将来也可领略天道之妙。” “还有小灵师侄,天宗后继昌盛也。” 木山子摆摆手。 天道之妙理本就是无穷无尽的。 非大觉悟之人,难以窥得所有。 自己的道者之路就到这里了。 目光一转,落在青衣少女和蓝衣少年身上,晓梦师妹的修行也很快,今岁初春,她的修为还只是刚入化神不久,如今,都快逼近化神小成了。 实在是……令人惊讶。 当年自己从化神破入化神小成,都花费了多年时间。 还有赤松子师弟连日来带在身边的小灵师侄,这般年岁,也破入了化神,而且看样子,是当作天宗下一任掌门培养的。 诚如此,则天宗安稳太多了。 “指穷于为薪,火传也。” “不知其尽也。” “天道永存,道者不灭!” 晓梦道礼而下,脆语而出,木山子师兄所言庄周《养生主》一篇,自己也曾熟读,各种之意,顺从天道也。 “木虚子。” “人宗就交给你了。” 木山子对着晓梦微微一笑,视线一转,落在旁边木虚子身上。 “师兄。” “木虚子不会令你失望。” 木虚子一袭隆重的人宗掌门服饰,身侧陈放工布之剑,拱手一礼,徐徐而言。 “逍遥子。” “牢记,诸夏道者是一家!” 木山子对着木虚子颔首。 视线一转,落在旁侧逍遥子身上。 “师兄!” 逍遥子拱手道礼。 “近些时日,木山子翻阅先贤典籍。” “却是有些不一样的体悟,即将离去,就再于你等论道一二。” “记得庄周《秋水》一篇中有语。” “河伯曾问庄周,为何会有追逐天道的人呢?” “庄周是这般回答的。” “曰:知道者必达于理,达于理者必明于权,明于权者不以物害己。” “至德者,火弗能热,水弗能溺,寒暑弗能害,禽.兽弗能贼。非谓其薄之也,言察乎安危,宁于祸福,谨于去就,莫之能害也。” “故曰:天在内,人在外,德在乎天。” “知天人之行,本乎天,位乎得,踯躅而屈伸,反要而语极!” 木山子双手静静落在双膝上,双眸闪烁那越发明亮的玄光,左右而观,似是想起一件有趣之事,话语《秋水》,徐徐而出。 自语自落,道音传唱。 只是……,随着木山子一语《秋水》,音韵却是越来越低,越少越轻,周身先前还在闪烁的玄光逐步暗淡下去。 伴随着最后一语落下,木山子头颅微微落下,一动不动,整个静室深处,彻底归于沉寂。 “师兄!” 赤松子一礼,神容无改。 “木山师兄,走好。” 周清道礼。 “师兄!” “……” 其余诸人亦是如此。 ****** “道者之生死。” “就是这般。” “或许无尽岁月中,也难以出现如同祖师那般的人,可道者不会消失的。” 跨乘马匹从人宗的幽静道路纵驶出,赤松子在前,屈指一算,已经在人宗停留半个月之久了,距离木山子师兄也坐化十多天了。 相交数十年的老友离去,赤松子心情不太好。 可……也是很快调整过来了,看向旁侧随行的师弟、师妹,再一次长叹一声。 道者所追求的不仅仅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更是一种境界上的超脱,不为尘世间凡俗外在之物侵扰的境界,明悟那般境界,对于诸般种种都会有崭新的感悟。 那同样是一种人生! 上至诸国之君主,所谋无尽之权势。 下至田亩之农夫,所谋一日三餐温饱安稳。 那些于道者来说,只是一个经历,并非一个目标,此外……从上古以来,三代诸王,乃至于今日,大凡智谋才智之人。 无一不是修行的道者。 道者永存于天地,无所持权势,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权势,无所持万物,方能轻而易举的身融万物。 那便是道者! “道者自然不会消失。” 手持缰绳,周清笑语而应。 诸夏亿万之人,凡是能够在各自领域取得极大造诣者,尽皆可纳为道者。 道者是无私的。 道者也是自私的。 无私便是大自私。 自私便是大无私。 百多年前,商君大仁不仁之论,岂非如此? 儒家所追求的目标,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真要等到那一日,岂非就是祖师《道德》真经所言,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最高层次的仁礼,便是诸夏间本就没有仁礼,诚如此,儒家最终目的也就达到了,最低层次的仁礼便是整日强调仁礼。 若然不是因为诸夏凡俗缺少那个东西,又岂会整日强调? 是以……诸般种种,方显《道德》真经之广博。 “哈哈哈。” 赤松子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朗朗一笑。 或许师弟早已经明悟那般境界。 “师弟,此行我与小灵就直接前往天宗了。” “接下来,你若是闲暇,当也返回宗门,教导一二弟子。” “若是能够收下些许弟子更好了。” “你之修行,道理广博,精深非凡,合该有弟子承其妙。” 一行人缓缓出人宗幽径,顺着来时的道路,向着南郡走去。 只是,来的时候,是途径南郡江陵的,这一次……却没有那个必要了,江陵在南郡之南,而赤松子返回天宗,从南郡以北直接西行便可。 话音缓缓,不出意外,师弟接下来还是要继续坐镇四郡,总管督辖一切的,相距天宗并不太远,而后,又想起一件事,看向师弟。 收下门人弟子,也是道者的传承之一。 以师弟现在的境界! 足可胜任! 且……观师弟身边绝色之人,并未有得师弟真正修行之道者,每一位道者的道路虽不同,可……越是精深的道理,越是能够受益良多。 “收下门人弟子?” “不着急。” “以师弟现在的寿元,轻易过百,诸夏天地,才刚刚开始。” 提及这个话题,周清不由的摆摆手。 实则自己现在还真没有这个想法,或许是还没有遇到机缘之人,或许是还没有遇到入自己之眼之人。 无论哪一种,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没那个心思。 “哈哈哈,这些时日和木山子师兄、木虚子、逍遥子等人一起论道,倒是忘记师弟的年岁了。” “是啊。” “如诸夏寻常之人,师弟这般年岁,不过先天罢了,如何收得弟子?” “罢了,罢了,接下来诸夏一匡,师弟有暇之时可以寻找。” 赤松子哑然。 而后无奈一笑。 师弟……实在是天宗千百年来的异数之人,自己再师弟这个年岁,好像才先天绝颠,还没有踏足化神。 而师弟已然触及合道,或者真正踏足合道了。 差距无以量计! 天宗之内,数十年来收下的弟子不少,可……出色者不多。 以师弟现在的年岁,却是无需着急,哪怕如自己现在的年岁寻找,也是不着急。 “观师兄这几日,似是又有所悟。” “此行归宗,当有大进,化神圆满指日可待。” 周清亦是轻笑。 自己的年岁的确不大。 能够入自己这般境界即将破入合道者,也的确很少,神融天地,感知四周一切,略有所动,看向师兄,给予赞叹。 师兄对于诸般天宗典籍的参悟是足够的,可……数十年来,碍于天宗凡尘俗物,清静之心一直被耽搁。 导致……数十年来没有大进。 如今……心结不存,略有所思,便是有所进。 此行一观木山子师兄身死,更是如此,化神巅峰只是时间,还能够更快,加上自己所炼制的丹药。 一窥玄关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生与死,乃是天地间极大的阴阳。” 己身的境界感悟,赤松子自是察觉到了。 看着数十年的老友离去,生与死就在一息之间。 过往诸般不存,不知木山子师兄如何? “公子,那里……南阳郡尉。” 正说着,驾驭马匹行至周清身侧的云舒近前,指着前方道路岔口的一队轻装骑兵,领头者……自己认识……,乃是这几日来过一次的南阳郡尉。 百家的人在人宗之内可以无忧。 出了人宗,可就自求多福了。 虽不至于强行违背秦法擒拿,可……以那群百家游侠的性子,能够安稳下来才是奇怪。 “见过武真侯!” “……” 南阳郡尉,乃是周清先前就曾只会南阳郡守派遣来的,严控百家前来之人,国有犯事,直接擒拿镇杀。 距离上次此人前来,已经过去七八日了。 现在……该有收获才是。 “无需多礼。” “事情办的如何?” 看着面前诸多人得礼仪,周清手掌扬起,一道道柔和的劲力拂过,看向那精壮的中年汉子,周清看将过去。 “那些人出人宗以后,分散县域、乡里,并不入宛城。” “一路之上,鲜少犯事。” “只是擒拿了其中五人,在集市之上公然争斗,打伤庶民,扰乱民居安稳,以大秦律例整治,关押入狱。” 南阳郡尉略有一丝尴尬。 本以为此次可以将那些百家游侠擒拿甚多的,可……他们还挺老实,还挺能忍,大部分人都没有犯事,快速离开南阳郡了。 唯有一小部分人犯事,可那些人都是一些百家外围弟子,没有什么份量。 如此……倒是有些辜负武真侯先前期待之意了。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容颜永驻 “擒拿了五人?” “无妨,全部依照大秦律例给予处理吧。” “接下来南阳郡上下,务必安稳,……你应该知道重要性的,果然接下来南阳郡安稳出现紊乱,你之罪过!” 此次人宗前来的百家之人,没有一个有份量的,都是一些无名之辈。 没什么份量之人。 周清并不放在心上,宽慰了那郡尉,扫视着其余前来之人,如今秋冬,明岁一载,南阳郡都没有什么大事。 可……南阳郡的重要性却凸显了许多。 咸阳那边,对于搬迁蓝田大营的提议已经通过了,至于另一个关键之地——安陵国,随着唐雎的拒绝,王贲大军没有任何客气。 直接碾压过去! 一个区区方圆五十里的蕞尔小国,实则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之力,身为魏国附属国,随着魏国一块被攻灭,诸夏间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的。 至于《唐雎不辱使命》之岁月之言,颇有些……无稽之谈。 “喏!” 闻此,那南阳郡尉为之神色一禀。 实则,无需武真侯所言,咸阳国府那边,也已经有了文书下达,让南阳郡这边务必稳定局面,协助国尉府邸修筑蓝田大营与另一处关隘之地。 郡守的责任很重! 自己的责任更重。 “去吧。” 并未有太多事,随即,没有多言,再次摆动手掌。 “喏!” 那郡尉诸人又是一礼,立于道旁,恭送周清一行人远去。 ****** “大王,今日怎会这般忻悦?” “宗全子护法也来了。” 咸阳! 山水俱阳之地! 百多年来,逐步成为诸夏一道道目光汇聚之地,伴随着秦国国力与日俱增,随着东出灭国不住有成。 每一日,生存于咸阳内外的关中人,与有自傲哉! 每一日,山东诸国之人,看向咸阳所处方位,越发的憎恨与怨恨起来。 咸阳宫! 秦国中枢汇聚之地。 秋冬时日,一应诸般都在国府、国尉府邸有条不紊的推进着,秦王政都觉得闲逸不少,行至昭德宫,带着身侧的宗全子入内。 “哈哈,阳滋呢?” “高儿,父王抱抱。” 看着行至跟前行礼的丽儿,秦王政并不直接而应,左右而观,现在都已经申时了,按理说……阳滋应该从东君那里回来了才是。 可……昭德宫内,并没有阳滋的身影。 近前一步,将丽儿怀中的高儿接过来,今岁以来,天明出走咸阳宫,扶苏又前往了护国学宫,后宫之中,虽也有诸多子嗣。 可……终究不为自己所喜。 看着怀中的高儿,秦王政不住的逗弄着。 “丽夫人。” 宗全子为之道礼。 “大王,莫不是王翦、王贲那里又传来了什么好消息?” 大王平日里,可没有那般高兴,近前一小步,将高儿身上的服饰整理一下,秋冬时日,寒风无孔不入。 而后,仍为好奇语落。 尤其……今日还带着道家天宗的宗全子大师。 更为罕见了。 “王翦那里,并没有什么大消息传来,蓟城已经拿下,正在整顿上谷、渔阳之地,来年开春之后,出兵东进。” “将燕国彻底攻灭。” “王贲那里,正和杨端和他们收拢魏地,也没有大的消息。” “今日……,武真侯从南郡进献了两粒丹药,乃是武真侯亲手炼制的,有精进三元,驻化容颜,绵延寿数之功效。” “此外,武真侯还吩咐着,由宗全子近身护持,以观其效!” 秦王政抱着怀中的公子高,在外间随意行走着,同时看向身后不远处一位宫人手中木托,上面正有一个精致的白玉丹瓶。 对于丹药! 秦王政不为好奇,自己也服用过不少,可……由王弟亲手所献的,还是第一次,还是拥有那般功效。 且吩咐宗全子近前护持,堪为隆重。 故而,此丹不需说。 共有两粒,虽未多言,已然明矣。 “精进三元,驻化容颜,绵延寿数?” “此丹可有名字?” 公孙丽恍然,虽如此,倒是有觉大王为何忻悦了,口中喃喃轻语那丹药的功效,翻滚脑海记忆,符合的还真没有。 当然,也和自己对丹药了解不多有关。 “此丹之名……化玄丹!” “以丽夫人现在的修为境界,服用之,当可破入化神,容颜永驻,三元精进。” “如大王这般,则可绵延寿数,充沛三元,忙碌于军国政务,更为轻松许多。” “若是流出去,则诸子百家化神武者都要争夺之。” 一袭浅青色的道袍着身,束发紫金冠,并未着纯钧之剑,神容上带着一丝微笑,为大王与丽夫人说道此丹玄妙。 根据师叔前来的文书所语,此丹就是化神巅峰层次的修炼者服用,都有大用,待自己修炼至那般境界时候,可以前往求丹。 宗全倒也不着急,近年来,坐镇于咸阳宫内,持纯钧之剑,参悟天宗玄妙,已经有所得,化神巅峰指日可待。 “化玄丹?” “以武真侯那般的境界,有此言,此丹当珍贵非凡,更别说……还可容颜永驻,对于诸夏女子来说,更是难得。” 化玄丹之名。 公孙丽并未听过,可对于丹药的功效,还是没有怀疑的。 以武真侯的修为境界,没有那个必要。 将那只白色丹瓶从宫人的木托上拿下来,轻轻拔掉瓶塞,顿时……一股侵入心神的素雅清香扑面而来。 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弥漫至整个外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的一瞬间,丹瓶内还隐现一道道斑斓玄光。 观此……,吓了公孙丽一跳,连忙将瓶塞归位。 “这……,尚未服用此丹,仅仅是闻到丹药之气,都觉修为枷锁松动不少。” “果然服用!” “武真侯此丹……珍贵多矣。” 寻常的丹药,吃下去,都不一定有刚才丹香之功效,果然服下化玄丹,公孙丽神容不住的有些惊讶。 “……,果然上佳之丹。” “寡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许多。” 不远处正抱着公子高的秦王政亦是赞叹。 丹药自己见过不少。 也服用过不少。 甚至于阴阳家的御鬼丹、真人丹之属都服用过,可……同眼前此丹相比,实在是差了不少。 “宗全子。” “服用此丹,还需做其余准备?” 秦王政视线落在宗全护法的身上。 “无需,只消宽松之衣衫着身,准备好沐浴之水。” “大王不通修行,服下此丹,或许有伐筋洗髓之功效,丽夫人修为先天,服用此等之丹,也当做下那般准备。” “宗全子就在昭德宫外守候,果然大王与丽夫人觉得身体有恙,可以相召!” 宗全摇摇头,师叔炼丹已经多年,而且也炼制过许多丹药,自己那里还有不少珍贵的丹药留存,助力武者破入化神的都有数种。 只是……同眼前此丹相比,的确差了许多。 “即如此。” “清儿,准备下去。” 秦王政颔首,看向仍旧在丽儿宫内服侍的清儿,虽不入里间,可仍旧在外间等候,刚才的话,她应该听到了。 “喏。” 清儿福身一礼,快速退去。 一炷香以后! 昭德宫里间深处,尽皆换了一身宽松衣衫的秦王政、公孙丽二人,学着道者的修行,屈膝盘坐在踏上,各自看着手中的那颗雪白如玉之丹。 整个里间深处,尽皆充斥那般馥郁清香。 “大王,妾身先行服用吧。” 公孙丽如瀑一般的秀发披散在身后,浅红色的宽松膺衣着身,眉宇间一股别样的风情弥漫,细细一观手中丹药。 又看向大王手中那颗丹药,略有思忖,微微一语。 “哈哈哈,无需如此。” “武真侯心意,不可揣度。” 语落,秦王政直接将那颗丹药吞入口中。 “是。” 公孙丽无奈,实则诸般丹药,按照宫中律例,都是有着试丹之人,大王这般……对于武真侯实在是看重。 既已如此,己身也没有任何迟疑。 将那颗丹药吞入腹中。 旋即,丹药入喉,化作一道道温润至极、绵延无尽之力量,化入周身百脉,熔炼脏腑各处,体表玄光璀璨汇聚。 先天的枷锁已经困扰自己多年,然在这颗丹药之力的冲击之下,灵觉瞬间没入一处虚冥之所,万般妙理涌现心头。 “嗯?” “这么快就破入化神了?” “师叔炼制之丹,越发之奇妙了。” 静立于昭德宫内守护的宗全察觉这等天地元气的波动,微微诧异,尽管觉得服用这颗丹药,丽夫人破入化神不难。 然……这般简单就破入其内,还是……丹药之力太强了。 师叔吩咐,近身护持,不得怠慢,神融天地,细细感知天地元气的波动,以防真的有所差池出现,终究丹药之力太强。 丽夫人或许无碍。 可对于大王来说,伐筋洗髓,应为有些痛楚。 至于后续的绵延寿数,现在……看不出来,只是……由大王接下来的三元充沛程度,可以细细一观。 师叔文书尤其提到了这一点,让自己以观大王三元浑厚之力,简单推演大王之寿数,于此,对于师叔的要求虽奇怪。 当然,并不难。 推演之法,自己不精通,不过……,凡人之寿数,是有三元之力决断的,何谓三元? 精、气、神! 医家之人精通此道,是故也能够由此窥探一人是否长寿不绝。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鬼谷阴阳 “这就直接服用了化莲丹?” 与此同刻。 就在昭德宫内迸出一道神容天地的化神之时,相距数里开外的一处偏僻清静宫殿深处,一语空灵,暗金色的玄光涌现,明眸闪烁亮光,沉浮万千星辰。 语落,亦是看着身前的一只丹瓶! 是天宗护法宗全子亲自送来之物,送来之时,只是言语自己和武真侯相约之物,……如此,那就唯有——化莲丹了。 武真侯! 炼丹之力还真是……出色,根据自己所知,天宗之内,近年来出现不少精妙丹药,虽论功效、种类等不比阴阳家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等物。 可单一效用的丹药很多。 然无论炼制哪一种丹药,都能够体现出玄清子炼丹一道上的水准。 自己虽也通晓炼丹,然……近年来多有修行,不为精进。 尤其……武真侯还能够炼制出化莲丹……这等丹药,算得上玄关层次的丹药了,就是玄关道者服用,都有极大的好处。 目下……自己面前的木案上,便是放置一粒! 于先天层次来说,此丹有些浪费,这等丹药的真正功效是化神破入玄关关卡的助力,当然,于丽夫人来说,没有什么。 “师尊!” “阳滋已经运转玄功,再次打通九个穴窍了。” 看着面前的这只丹瓶! 自己破入玄关的把握又大了许多,顶多两载,自己将真正的化神圆满,期时前往蜀山一趟,借助那里的……扶桑神树。 加持化莲丹,一举破关! 正细细思忖万千,忽而,略有昏暗的宫殿一侧,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从静室之中传来,由远而近,踏足殿前。 脆语稚嫩,周身闪烁阴阳二气,那是阴阳家玄功的外显标志,尽管玄光引起的元气波动很是微弱。 徐徐近前,娇小的身影看向上首高台,微微一笑。 “嗯。” “继续修行,今日再打通两个穴窍,你就可以出去了。” 一观下方的小丫头,东君微微颔首,灵觉之力笼罩其身,阳滋的资质算不得顶尖,但将来破入化神还是有很大可能性。 近日来,正在炼气通脉,明岁踏足先天不难。 炼气通脉,便是将玄功之力行走体内大周天,贯通一条条经脉,冲开一个个穴窍,成就浑元之象,方可将天地元气的运用更进一步。 “再打通两个穴窍?” “嘻嘻,师尊,能否明日再行修炼,今天都晚了。” 浅金色的合身小锦袍,秋冬时日,咸阳宫这里已是干冷起来,秀发成髻,眉目清秀,婉转可爱,闻上首师尊之言。 顿时,和东君焱妃谈着条件。 现在申时都快过去了,外面的天色也快昏暗下来,往常的时候,自己都已经回到昭德宫了,今天修行到现在,已经不多了。 “丽夫人正在破关化神,昭德宫正在戒严,你今日就晚些回去吧。” 东君无奈。 若是寻常的阴阳家弟子,有着自己的教导,巴不得多多停留一些时间,可以更好的修行,这小丫头倒好。 秀首轻摇,单手指着昭德宫所在的方位,轻语之。 “嗯?” “母亲正在破关化神?” “当真?” “母亲要破入化神了?” “怎么会,母亲的修为境界在先天已经停留许多年了?” 闻东君师尊之言,小阳滋顿时一愣,对于修行,自己还是知晓很多的,炼气通脉之后,便是先天,先天之后,便是化神。 母亲便是先天层次,早年入宫的时候便是先天层次,一晃这些年,实则……修为并没有寸进,更别说破入化神了。 而今日,东君师尊却说母亲正在破入化神。 如何不惊讶? “你母亲有一场机缘。” 东君焱妃如旧轻语,挥手一招,便是一股柔和的暗金色玄光洒落,包裹住小阳滋的身形,席卷至上首高台,坐在自己身边。 “就在我身边修行吧。” 又是一言,看向阳滋。 “师尊,阳滋什么时间可以破入化神呢?” 跪坐在身侧旁侧的绒毯上,既然母亲正在昭德宫突破,那么……自己晚些回去也没有什么,师尊不会骗自己的。 倒是……听闻母亲破入化神,而且还是一场机缘,还真是奇异,落在自己身上,自己现在还是炼气通脉,不知道多久也可以像母亲一样。 “何时破入化神之境,自然要看你了。” “以你的进度,短则十年,长则二十年。” 东君焱妃屈指一点,一道本源内力没入阳滋的体内,有其相助,接下来冲开穴窍也方便些,至于阳滋所问一个具体的时间。 不好说! 也可说! “短则十年?” “长则二十年?” “那……那也太久了吧。” “师尊,您是什么时候破入化神的?” 小阳滋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快速算了一下。 还有这么长的时间? 比现在自己的年龄都长。 那也太久了。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一双灵光涌动的星眸看向师尊。 “为师……十四岁破入化神!” 对于小丫头这个问题,东君焱妃也是一愣,脑海中翻滚诸般,记得东皇阁下带着自己在太乙山观玄清子破入化神之后不久,便是突破了。 而后,便是来到了咸阳! 无东皇阁下之教导,怕是还要更久。 “十四岁!” “师尊,那……阳滋也要在十四岁之前破入化神。” 小阳滋闻此,小脸上不由惊讶,自己现在都七岁了,距离十四岁还有七年! 七年的时间,自己可以破入化神吗? 小阳滋不知道,但师尊肯定知道的。 “既然想要在十四岁之前破入化神,那就要……努力修行。” “修行不仅要看天赋,也是要看后天之力。” 东君焱妃浅浅一笑,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尽管很难,但……小阳滋若是也有那个机缘,早早破入化神也是有可能的。 “天赋?” “哎,也不知道武真侯是如何修炼的。” 提起天赋这个事情,小阳滋更是一阵的皱眉,师尊曾语,自己的天赋不算顶尖,中等偏上,诸夏间真正的道者修炼顶级之人。 武真侯是最明显的。 六七岁就破入化神了。 十四岁的时候,都破入玄关了。 而自己还在考虑能不能在十四岁之前破入化神? 还真是气人! 为何自己的天赋就不能好些呢? “阳滋,修行之道,无需着急,万千诸夏百家之人,十四岁的时候,也不过先天层次,纵然如鬼谷盖聂、卫庄等人,也是一样。” “然……只要修行不缀,便可突飞猛进。” 阳滋为大秦公主,天生的尊贵之人。 纵然修炼至化神、玄关,也没有太大裨益,因为……没有用武之地。 诸般事情,其余之人便可处理。 是故……随心修行便可,说不得还能够破关更快。 “那……师尊,是盖聂先生修为高,还是您的修为高?” 小阳滋又是嘻嘻一笑。 咸阳宫内,武真侯不说了,他实在是……不可作比较。 但鬼谷盖聂先生就不一样,他可是在咸阳都流传称为剑圣的人。 师尊是阴阳家阴阳术第一之人。 对于这个比较,还真挺希冀。 “鬼谷盖聂已经妙悟剑道真玄,玄关可待!” “为师也要妙悟至阳无垢,玄关可期。” “不好说。” 于阳滋这个问题,东君焱妃摇摇头,这个问题没有太大意义,可……东君自觉不弱于对方。 “要不……改天阳滋让父王下令,师尊您和盖聂先生比试一场?” 小阳滋越想越是期待。 “胡闹。” “盖聂先生为秦廷重臣,焉得如此。” “快些修行!” 东君焱妃闻此,不由轻声呵斥道。 越说越不像话了,抬手间,封闭小丫头的六识,让其静心修炼阴阳术。 “……。” “是!” 顷刻间,万籁皆寂,四周的一切都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感知不到……,一道道莫名的恐惧之意席卷。 呼吸之后,听着东君师尊的声音在心底升起。 顿……为之安稳。 只得讪讪一笑,颔首以对,进入深层次的修行之中。 ****** “有人要破入化神?” “那个方向……是后宫……昭德宫的方向?” 咸阳宫内陡升一道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整个咸阳王城的虚空之上为之风云变换,更是引起王城上下一道道武者的目光汇聚。 王城内外,一直都是比较安静的,除非是一些重大的典礼与宴饮之事,然那等之事一年也没有几次。 语出,睁开双眸,浑身上下至阴至寒的气息扩散,一念而觉,本就是秋冬而寒的静室内更是骤寒数个层次。 连带静室之外守护的宫人都为之打了一个哆嗦,浑身上下为之颤抖。 由着静室内昏黄的烛光照耀,抬起头,鲜红色的发丝微微而动,血红色玄光一闪而过明眸,轻语喃喃。 昭德宫内为丽夫人,难道是她要突破化神境界? 否则咸阳宫内外,还没有谁胆敢在后宫突破,而且细细感知,在那风云汇聚的元气之地,一丝丝灵觉搅动天地,气机很符合丽夫人所修。 “丽夫人……机缘破关?”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通行半两 丽夫人的修为,自己是知道的,距离先天巅峰乃至于圆满,都有一定差距,然……今日却破入化神。 一举破入化神? 莫不是有人助力? 天宗玄清子? 阴阳家东君焱妃? 以他二人之力,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尤其是前者,更是轻而易举,否则丽夫人本源亏损严重,纵然武真侯曾弥补之。 那种对于三元混元最根本的损伤之感还在。 非短短数年能够彻底修复! 或许……武真侯真有那般手段可以修复,然……丽夫人想要跨越先天巅峰乃至于圆满水准,也是不可能一蹴而就。 唯一有这般可能性的,只有机缘? 玄清子不在咸阳! 东君焱妃此刻也不在后宫! 倒是那天宗宗全子的气息此刻涌动浮现,是天宗……玄清子的手笔? 丹药? 玄清子不在咸阳,能够助力丽夫人一举破入玄关的唯有外力了,丹药便是最好的选择,根据罗网的消息,玄清子近年来在炼丹一道上有颇高的水准。 适用于化神层次的丹药都有许多。 罗网也有搜寻,效果的确不俗。 “嗯……?” “丽夫人的气机强化的这般快,化神直接稳固,登临小成?” 脑海中正思忖万千,可下一刻……距离先前自己的感知刚过去数十个呼吸,丽夫人也刚突破化神数十个呼吸。 然……此刻丽夫人的气息在有短暂停顿之后,竟然继续攀升,在化神层次继续深化,直接没有任何预兆的再一次强大起来。 能够助力先天层次直接破入化神的丹药已然罕见! 而今丹药之力仍存,将丽夫人在化神之路上推进,余韵未觉,这等丹药……绝对省却丽夫人数十年之功。 此丹……? 翻遍脑海中的记忆,除却阴阳家那珍贵无比的聚仙丹外,诸夏间还有神异之丹药出现? 玄清子炼制出来了? 静室之内,陷入一阵浅浅的沉寂。 半个时辰之后! 秋冬时日的夜幕降临很早,而后宫昭德宫内的那道突破气息也归于平静,弥散于虚空上下的天地元气也复归于乾坤之间。 化神小成! 距离化神大成只有一步之遥! 甚至于有感觉丽夫人的修为之前若是先天圆满层次,十有八.九要破入化神大成! 这等丹药……! 先天武者服用都有这般功效,还是可以直接助力武者破入化神,精进修为的丹药很多,能够助力破关的丹药罕见。 拥有这般功效的丹药更是罕有。 “可惜了!” 轻叹一声,那等丹药于自己现在的境界来说,说不准可以让自己更进一步,若说从玄清子手中抢夺丹药? ……还是算了吧。 将这个念头快速摒弃! 虽然从玄清子手中不能得到那般丹药,然……诸夏间,好东西还是不少的,据有听闻,人宗掌门木山子身陨,将人宗之宝分别交予木虚子与逍遥子。 木虚子……,自己动不了。 可逍遥子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道家祖师留下来的镇宗之物……不逊色诸子百家任何意见传承之物,虽然道家天人二宗数百年来几乎没有动用过。 那些宝物的确存在。 ……希望那些人能够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 “师尊!” “秦国的势力已经彻底遍布整个燕南地了。” 燕南地! 历经夏日一战,彻底纳入秦国之手,多月来,由着源源不断从秦国前来的吏员、学宫学员,大量充实整个燕南地。 甚至于此刻的蓟城、上谷之地、左北平之地……都已纳入秦军掌控,在原有的一座座城池内,划分郡县、乡里,编户造籍。 同时以水石之物,连通燕南地一座座城池,每一天……都有大量而宽阔、坚固的道路出现在燕南地,田亩之上,复归绿意。 轻装简从,麻衣布袍,依托于商贾车队,行走在燕南地的道路上,看着不时从道路上行过的秦军士卒,不住为之低语。 “从秦国南阳郡、赵地,乃至现在燕南地,据说秦国的驰道都已经采用最高级别的水石之物给予修筑,连先天武者都难以轻易损坏。” “其余要道之属,则是以稍次一些的水石之物铺就,可……也已经很坚固了,道路如此,商贾往来横行,燕南地怕是很快恢复繁荣了。 目视一支秦军百人队远去,随着先前之音,又是一言落下,看着脚下这条三丈之宽的浅灰色平坦之路。 抛去其余,对于秦国水石之物还是奇异的。 秦国修筑在燕南地的驰道宽约二十四丈,次一等的要道有十二丈的也有六丈,也有三丈的,所采用的水石之物等级不同。 从南阳郡离去,一路之上,尽皆这等要道,修筑的实在是很快,根据同行商贾所言,秦国修筑一条一百里的要道,顶多半个月就可以完成。 加上从赵地、燕地征发来的民力,数十万人齐动,要道乃至于驰道修筑的更快,对于他们商贾来说,是一件好事。 因为有了这样的要道,他们行进的速度起码提升一倍以上,一倍以上是什么概念? 原本一年可以来回跑四次的,现在起码可以跑六七次以上,尽管要交很多税,可自己赚的也多了,如此,不是好事是什么! 此外……秦国之下,那些强盗、不事生产的游侠也少了,他们行走在路上也安稳许多,似乎……燕赵之地被秦国所占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秦国要焚灭燕赵一地的诗书典籍、语言文字之类,和他们关系也不大,乱世之中,能够活命就是最重要的。 数百年来,诸夏诸国你打我,我打你,于商贾们早就看透了,倒霉的永远是他们! “师尊,……那里!” 继续行进了数里路,转过一个弯,迎面便是一个岔路口,只是……此刻商队诸人都被岔路口的一桩事物吸引了。 岔路口的右侧区域,在道路之外横立八根丈许之高的横梁之柱,每一根柱子上都吊着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 幸好这里是燕地,秋冬总是那般的严寒,尸体并没有如夏日一般腐烂、发臭,八人的装束有点像农夫。 旁侧,还立下一扇木板,用秦国、燕国两国的文字写就八人罪行。 “这是被秦国征发修路的燕人,不堪重负,想要逃走,结果便是……这般了。” 木板上的黑色大字不多,意思也很明显。 所犯之罪也都清晰的写了出来。 “秦国暴虐可见一般。” 一语轻叹,逍遥子目视那块木板,又看了一眼早已死去的八人,又看着守护在八人旁边的两位秦军士卒。 对诸国谁可以一匡诸夏,逍遥子并没有意见。 惜哉,秦法实在是……太苛刻了,因徭役不堪重负逃走,便是处死,实在是……太残忍了。 “嘘!” “勿要多言。” “这些人都是该死的,每看到木板上还写着他们欲要勾结游侠,鼓动燕人谋反。” “好好修路不就行了!” 同行的商贾闻声,连忙对着逍遥子一行人压低着声音劝说着。 如果不是一位老友的拜托,自己才不会带他们前来燕国的,一路上,对于他们的身份也有所了解,是……很危险的人。 当然,只求他们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就是最好的了。 “这里本来就是燕国之地,何有谋反?” 逍遥子的一位弟子闻声,顿时皱眉。 “可现在是秦国统辖这里啊。” “而且数百年前,这里还是蓟国呢,只是后来被燕国所灭了。” 无论这里现在是秦国之地,还是燕国之地,还是蓟国之地,关键……现在谁管辖这里,谁就是主人! 那商贾快速低语道。 真是求求这几个人了,别给自己找事。 “听说燕国的刀币,从明岁开始……也是不能够使用了?” 逍遥子轻叹一声。 无怪乎诸国都要整治商贾之人,实在是商贾眼中都有利益,没有大义,关键时刻,最先忘记自己所在之国的就是这些人。 提及商贾之人,逍遥子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 从南阳郡出来的时候,途径赵地,便是有那个传闻,燕国好像也是一样。 果然燕赵之地的钱币不能够使用了,岂非……对于他们商贾也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 “明岁开春以后,凡是秦国治下各大郡县,一律使用秦国半两。” “至于燕赵的刀币,则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去秦国开设的行署中去兑换秦半两。” “说来,虽然麻烦些,但也算是一件好事。” 提起这一点,商贾便是有些纠结。 根据现在已经兑换过的同行来说,要亏损不少的,但……也比明年啥都用不了强,关键秦国现在吞并三晋。 秦半两通行三晋,省的像以往前往哪一个诸侯国,就必须使用哪一个诸侯国的钱币,比较麻烦。 “而且,秦国明岁开始也统一取消三晋之地、燕赵之地各个关卡的关税,全部统一起来了,十二税一,还是不错的。” 从现行秦国推行的政策来看,商贾没啥反对的,只要相对比之下,没有太大差别,就行了,关键有着这般的驰道,还取消各个关卡之税。 貌似……可以接受。 当然,不接受也不行。 看得出……当年秦国文信候吕不韦之策,还是有遗泽存在的。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天人至宝 “听你之言,似是秦国之下,对于你等商人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听得商贾口中崇秦之语。 逍遥子身侧的一人顿时出言,略有浅浅的嘲弄。 秦国法治,对于商人的压制很严重,纵然经商致富又能够如何? 连一位秦国农夫的权力都比上。 农夫的儿子还可以前往秦国两大学宫,商贾之家还没有这个资格吧? 虽然秦国只是收你十二税一,可……闲暇之时,你所需要另外缴纳的钱财比十二税一多太多了,难道都装作看不到? “其实……,已经很好了。” “我原本是韩国之人,经商一二十年,在韩国之内,却没有什么剩余,韩国对于我等的也是极尽重税。” “而且……段氏一族人还强迫我等每岁献上大量钱财以自保,不然便是死罪。” “秦国虽也苛刻,然……除了那些秦法之外,并无段氏一族等苛刻我等,虽难……不违秦法,还是足以的。” 经商诸国,对于秦国之法,自然了解。 甚至于比身侧那些人了解的更多。 秦国对于商人自然也不友好,但所有的不友好,全部在秦法之中了,若然不违反秦法,则没有太大麻烦。 只是……在秦国的商人不能够买田,不能够买地之类,却是麻烦,但那也无妨,自己辛勤些许,等儿子分出去之后,让他不要经商了。 让孙子也不要经商,前去秦国两大学宫,也去挣一挣爵位! 足以。 …… …… “按照先前所说,我只送你们到蓟城之前。” 两日之后,越是靠近蓟城,要道便是越多,行进的速度自然也快了,距离蓟城一舍之地,那商贾看着同行的逍遥子诸人。 待会进入蓟城,是需要各种凭证的。 自己是有的,但他们没有。 所以……只能在这里分开了。 “多谢!” 逍遥子拱手一礼,看向那人,无论如何,一路之上,也承蒙照料。 身侧诸弟子,也是一礼。 “无妨,顺路而已,有缘再见。” 那商贾朗朗一笑,也是回礼,旋即,带着自己的商队,踏步在宽阔的要道上,行进蓟城。 “师尊,我们是前往辽东那里,还是进入蓟城?” 看着那商贾的远去,一弟子近前,看向逍遥子。 进入蓟城虽麻烦,他们也是有方法的。 但……终究还是要前往辽东那里的,燕丹与燕王此刻都在那里,燕国最后的力量也在那里,现在……还是安稳的。 “……。” “你等跟了我们这么久……,所谓何事?” 逍遥子没有回应,身躯微侧,看向身后要道上来往行走的零散之人,有小队的商贾,也有扛着锄头的农夫、奴隶仆从……。 从昨日起! 自己就注意到那些人了,灵觉之下,那些人身上的杀戮气息根本掩盖不了,先前本以为那些人是为了燕国其余游侠的。 一日过后。 逍遥子可以肯定。 那些人的目标就是他们。 罗网! 除了罗网之外! 燕国的大地上,不会有势力可以触动三位化神武者与二十多位先天武者,且身上的阴冷杀戮之意,很清晰。 “不愧是人宗掌门木山子看中之人。” “逍遥子,你的确很警觉。” “但却不够很聪明。” 咻!咻!咻! 那夹杂内力的音韵在空旷的要道上扩散开来,顷刻间绵延百丈区域,闻声,逍遥子身侧的诸位弟子都为之身侧骤变。 一道道目光看向身后那些人。 那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怎么会? 他们从南阳郡出来的时候,便是麻衣布袍着身,不复人宗道袍加身,和刚才的商贾一起前来燕国,身上的衣着也如同商贾奴仆一般。 否则,太过于显眼。 师尊逍遥子都那般,他们更是没有理由拒绝。 可……。 一道道眼眸深处,远处的一道道身影便是化作道道流光飞速近前,短短十个呼吸不到,便是将他们一行九个人团团围拢。 “凡事总归有个源头!” “数年来,逍遥子在山东诸地行走,一切之事……和你们并没有冲突,和秦国也没有冲突!” 深灰色的麻衣布袍,劲装着体,玄黑色的长发随意梳拢一束,落在身后,逍遥子眉目紧锁,感应这些人的气息,思忖他们的来意。 自己是讨厌秦国,可……数年来,并没有参与过多之事,那不合人宗的道理。 同农家、墨家相比,自己所行诸般,仅仅传播人宗的理念,寻找合自己道理的后辈弟子,同罗网之间没有冲突。 “你同燕丹在一起甚长时日,早就上了拘捕名单。” “非你先前还是人宗弟子,碍于武真侯的颜面,再加上你没有过分的举动,倒也放过你了。” “可……现在,你已经不是人宗弟子了。” “燕丹谋秦,罪行当诛,助力其人者,亦是当诛。” “逍遥子,你……束手就擒吧,我可以保证,除了你之外,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二十多位衣着各异之人汇聚一处,将逍遥子一行九人困在其中。 闻逍遥子之人,为首三人相视一眼,尽皆摇头一笑。 逍遥子太天真了。 的确,逍遥子近年来在燕国和罗网没有冲突,和秦军也没有正面冲突,所以……他们一直都是对农家、墨家下手。 并没有针对逍遥子。 但那并不代表逍遥子没有罪过! 燕丹谋秦,刺杀大王,已然死罪! 逍遥子助力他,便是死罪! 之前的话,一方面的确碍于武真侯的颜面,听闻人宗木山子很看重逍遥子,果然逍遥子接下来成为人宗掌门。 天人一体,武真侯若是发怒,他们……承受不住。 另一方面,则是没有那个必要,终究逍遥子还是识趣的,没有和罗网、秦国正面冲突。 现在……那些种种都不存了。 不是人宗的人,杀之,武真侯不会怪罪。 木山子已死,听闻人宗新任掌门木虚子和木山子不合,更不会理会逍遥子的生死。 更别说……,逍遥子手中有着大人必得之物。 这些……就是逍遥子的罪。 “那……不是你们动手的目标!” 逍遥子在燕国很长时间,对于罗网的行事作风很清楚。 凭借先前的那些,他们还不至于出动三位化神武者、二十多位先天武者,那是要对自己必杀的,而自己之罪……不足眼前这个标准。 “杀!” 只可惜,逍遥子此问没有迎来任何回应,迎来的只是直接断然的杀伐。 一瞬间,晴空之下,遮天蔽日的刀光剑芒呼啸朝向逍遥子与周身八名弟子冲去,这里已经不是燕国的土地了。 “逍遥子!” “你好端端的自请退出人宗?” “当真是取死之道。” 二十多位先天层次的罗网成员围杀八名普通弟子。 为首的三名化神武者,皆手持锋芒利刃,剑法施展,将逍遥子笼罩在内,逍遥子的实力虽不弱,也就化神小成圆满层次。 他们能够清晰感应到。 化神小成的存在! 他们三个人联手,足以应对! 哪怕是化神大成,在他们这群人的围攻之下,也别想安稳离去,何况他们的目的也非彻底击杀逍遥子。 目光扫视四周,已然落在逍遥子此行旁侧的马车上,九人身上都没有任何外在之物,除却此刻陡然间出现的刀剑,不知道先前藏在哪里。 那个东西绝对在马车上。 语出,三位化神武者直接分出去一位,身化流光,跳出战圈,出现在那普通的马车之上,抬手一掌,整个马车车厢破裂开来。 绽露马车内的诸般事物。 一张条案! 两条绒毯! 还有一些其余的书籍、包裹之物! “在这里。” 轻语一声,那化神成员只手摄取,将条案上的一个方正尺高木盒纳入手中,根据所得消息,能够承载那只花篮的,也差不多这个尺寸。 “……,你们所为……是玄牝花篮?” 突如其来的的动作,令的正要同那两位化神武者交战的逍遥子神色一怔,灵觉覆盖之所,那人的动作全部收入眼眸深处。 那个……木山子师兄送于自己的玄牝花篮。 也是道家天人二宗的至宝! 怎可有失。 观拦阻自己的二人神色,瞬间恍然。 他们此行绝非是为了杀自己,怕是这个玄牝花篮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尽管玄牝花篮自己也没有参悟出什么头绪,但……那是绝对不能够落入罗网手中! 绝对不能够的。 “现在知道了,也已经晚了。” “玄牝花篮到手,将他们全部处理掉!” 立于马车之上的那人,将木盒的盖子打开,顿时一只形体古朴淡雅的花篮呈现,虽也看不出有什么奇异。 然……道家天人二宗的至宝! 绝非凡响。 “杀!” 转瞬之间,那逍遥子周围的八名跟随弟子被二十多位罗网先天杀手镇杀,一剑封喉,一件穿胸腹……,生机当然无存。 对于如何彻底将一个人杀掉,身为罗网之人,还是相当清楚的。 “玄牝花篮,不能够落入你等手中。” 逍遥子挥只手一探,远处的大地上便是一柄长剑摄入手中,身法运转,飘渺无形,顷刻间逃脱那拦阻二人的封锁。 奔至马车之上的那人跟前,一剑凌空,三元归一,九道剑影沉浮,位列九宫,呼啸之力涌动,道道剑光落下。 “找死!” 手持一把形体宽阔的刚猛之剑,另一只手持木盒,一力迎上。 叮!叮!叮! 碰触间,一道道剧烈的能量余波席卷开来,剑体相触的清脆之音不绝,斑斓的剑光更是在晴空下闪耀。 短短十个呼吸,那立于马车之上,手持木盒之人倒飞而出。 当其时,逍遥子手中之剑化为粉碎,亦是身形震颤,强行稳住,抬手一探,将木盒纳入手中,趔趄立于马车之上。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万物凋零 “越王八剑!” “真刚剑主!” “断水剑主!” “你是……,乱神剑!” 周身闪烁道青色的玄光,体内玄功剧烈运转,刚才人宗秘传的三才剑法,被自己运转极致,分光化影,否则不足以瞬间将那真刚剑主击退。 可……终究自己的实力有限,只能够将其击退,不能够击伤,先前手中所持之剑,也被霸道的真刚剑震成粉碎。 咻!咻!咻! 四周又是一道道身影流光近前,天地间陡然增添甚多肃杀之意。 目光所至,落在那已然死去的八名弟子身上,那是自己数年来在三晋之地寻找的道者,愿意跟随自己一块修行之人。 也是自己将来要传下衣钵之人。 可……现在,却全部都死在罗网这些杀手手中了。 而所谓的仅仅是手中玄牝花篮。 诸般清静环绕己身,平复那略有放纵、肆虐的心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视线落在此刻再次围拢上来的三位化神武者身上。 四周那般多人,唯有他们能够拦阻自己。 越王八剑! 真刚剑! 断水剑! ……乱神剑! 行走诸夏多年,对于诸夏间有名之剑和诸多剑谱还是见过的,自己……不会认错的,罗网真是大手笔,出动三名剑主杀自己。 “不愧是道家人宗的传人。” “可惜了。” “今日……你还是免不了一死。” 语出,没有同逍遥子继续讨价还价,于逍遥子的卷宗,他们阅览过,身为人宗的高徒,若是简简单单的言语能够令其屈服。 那么……逍遥子也不会有现在下场了。 真刚霸道,狂猛杀伐,一力劈斩,虚空震颤! 断水不以锋芒见长,虽无锋,却……大势铸就,引动天地元气,浩浩荡荡! 乱神不入越王八剑,却更甚越王八剑,通体散发暴虐杀戮之意,一剑挥落,晴空天地都变得灰蒙蒙,仿佛失去所有的生机。 随同三位剑主,四周那二十多位罗网先天层次的武者亦是争相而动。 “万物凋零!” 心随意转,玄牝花篮所在的木盒沉浮于身侧,双手快速掐动道印,顷刻间,体内涌出至阴至柔之力,加持双手中的道印。 径直覆盖方圆百丈区域内。 百丈之内,刹那间,一片寂静! 天地万物的色彩不存! 存于其内的数十人六识逐步不显! 甚至于从身边飘过的落叶都为之放慢,乃至于静止。 三位名剑剑主所施展的各自杀伐亦是强行在逍遥子身前一尺处停下。 虽然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施展这等法门,镇杀周围这些人,但……此刻自己当快速离开,身法运转,抓住那花篮所在的木盒,脚下浅金色的玄光涌动,消失不见。 轰! 轰! 轰! 逍遥子的身形刚离开万物凋零的百丈区域,身后便是一道道冲天而起的霸道气息,强行将逍遥子施展的镇封领域击溃。 “想跑?” “没那个容易!” “刚才那一招很像天宗的天地失色,都言道家天人二宗的弟子内力浑厚如海域,浩瀚如汪洋,不知那般的招式你能够催动几次?” 剑光闪烁,身化流光,向着前方逍遥子离去的方位快速冲去,三位剑主当先,其余先天层次的罗网成员只得尽力跟随。 还得留下数人收拾残躯。 对于他们的存在,秦国各大行署虽也知晓,但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当然,他们也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 …… “什么人?” “游侠?” “快快停下,否则……,找死,全力给予射杀!” 蓟城! 为目下王翦、李信大军驻扎之地,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内,尽皆为秦国精锐兵士巡逻所在,要道关卡,有感一道流光身影由远而近。 顿时戒备起来。 手持长矛、张弓搭箭,尽皆朝向那人。 领队的百长轻喝一声,这段时间……擒拿的游侠之人很多,此人……莫不是漏网之鱼? 下一刻,领队百长神色一沉,直接下令,当自己所言是虚妄? 期时,漫天黑色羽箭拦在那道浅金色的身影之前,锋芒破空,羽箭盖天,硬生生以百人队强弓劲弩,逼迫那人驻足身形。 “还有游侠?” “杀!” 只是……,领队百长正要再次下令,兵士围拢近前,将那被羽箭拦阻之人直接擒拿镇压,却是远处亦是道道剧烈的破空声传来。 再一次的神色骤变,看向左右,再次下手射杀。 “我等罗网之人,奉命擒拿山东诸国逆乱游侠。” “此人数年来相助燕国太子丹甚多,还望给予相助擒拿。” “这是我等手中文书!” 羽箭未至,已然一道刚猛的剑光席卷一道浅黄色的事物,径直奔至那百长面前,话音刚落,一边对抗着迎面而来的羽箭。 一边快速解释着。 “罗网?” 看着那瞬息奔至眼前的淡黄色事物,残余的劲风令得那百长神容更是一动,对于罗网,有所耳闻,乃是秦国隶属于国府的暗地杀手、密谍们。 专门刺探山东诸国隐秘消息,以及刺杀隐秘之人,据说有不少的功劳,但一直以来,也未曾与之相见。 当然,也没有那个兴趣同他们相见,他们隶属于秦国军方,那些人不过是些许杀手罢了,在成千上万的兵士面前,都是虚妄。 单手抓住那淡黄色的事物,是一卷锦帛,上面是一些秦国文字,还加盖的有国府印记,更有一个独特的行入蜘蛛的黑色印记。 颇有些诡异与邪意。 “杀!” “即如此,那我等将其擒拿便可了。” 轻哼一声,看着此刻仍旧有羽箭拦阻、戈矛围拢的最先前之人,既是相助燕国太子丹的人,那……想来身份不简单。 此次……无意中出来,莫不是也能够有所得? 还不错。 对着不远处驻足的罗网诸人看了一眼,下达命令。 “这……,此人修为奇高,寻常士卒怕是不足以应对。” 领头的三位剑主手持名剑,相视一眼。 如果这里不是蓟城周围,而是其它普通的兵士驻扎之地,一个区区的百长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这里终究靠近蓟城。 蓟城之内可是有着蓝田大营的诸多核心兵将要员,如上将军王翦那般之人,就是国府之内,也得慎重对待。 罗网……还真不好与之碰触。 可……放任眼前一支百人队围杀逍遥子,想要将其困杀,普通的士卒很难很难,若然逍遥子只是先天修为,他们也不会那般费力。 不过……,那百长此刻没有任何回应,正调遣手下兵士成就兵家战阵,给予合拢围杀,历经燕赵之战,所接触的武者也有不少。 自然知道如何能够将其快速有效的击杀! 至于手中的绢帛文书,待将那逆乱之人擒拿下来之后再说。 “不着急……,且看再说!” 另一位剑主见状,周身涌动玄光,虽有些不满,可……于军方之人,还是要给予重视的,否则引起上将军王翦的不满。 大人受了呵斥,他们也讨不了好。 逍遥子的实力在那里放着,一支百人队不可能将其擒杀的,期时,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刻,东西……最终还是他们的。 嗡!嗡!嗡! 真元护体,道青色夹杂浅金色的玄光大盛,一手持木盒,另一只手掐动道印,周身弥漫一道道金文铸就的护身手段。 有些像杨朱一脉的护体真罡! 将十方围绕己身的羽箭,尽皆拦阻在外,一道道强弱不一的箭矢之力撞击在护体真元罩上,逍遥子神融天地,眉目紧锁,思忖逃脱之法。 万万想不到,想要向着左右北平冲去,却遇到秦国军中巡逻之人,被拦阻在此! 他们只有一个百人队,若是没有一旁窥视的罗网之人,自己施展梦蝶之法,足以逃走,可……现在万千羽箭加身,难以施展。 且……体内的真元消耗很快。 道家天人二宗的弟子所修内力的确如海域一般,但是如此施展,纵然是海域之广,也有彻底耗尽之时。 依照目下的消耗,在有半柱香的时间,想要逃走就彻底不可能了。 期时……,别说秦国百人队,就是罗网的一位剑主都难以抵抗! “强弩压上!” 瞅着那游侠能够在遮天羽箭下支撑超过百十个呼吸,领头的百长……觉得那人的实力很不错,燕赵之战的时候,面对羽箭围杀,能够支撑十个呼吸的都罕见。 即如此……,手臂挥动,旁侧便是有背负强弓,携带劲弩的兵士压上,无论是力道,还是强度,都超越普通的羽箭甚多。 “不愧是道家弟子,这等内力修为……已然超越我等甚多。” 看着逍遥子在秦军羽箭下苦苦支撑,一旁已经徐徐散开,成就大合拢之势的罗网诸人赞叹评论道。 他们的传承都是百家普通传承,或许侥幸入化神,或是侥幸得了百家显学的传承入化神,到底同百家修行第一显学的道家相比,还是有相当差距的。 以他们的修为,暗衬能够坚持百十个呼吸已然内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而逍遥子先是同他们一战,如今又这般支撑,还没有露出什么败亡之像。 已非他们所能比! 嗡!嗡!嗡! 强弓劲弩的羽箭瞬间破空,直接落在逍遥子身前! 硬生生撞击在那玄光璀璨的护体真元上! 噗! 刹那之间超越先前羽箭数倍以上的压力,以点破面落在那护体真元罩上,令得其内的逍遥子陡然间护体真元为之剧烈震颤。 而后玄光明灭不已,每一支强弓劲弩的羽箭,都相当于先天层次的武者倾力一击,还是刺客一般的倾力一击。 维持体表真元,便是阴阳平衡守护,果然一处强攻,则真元有损,血气沸腾,嘴角已然流淌些许鲜血,落在身前衣衫。 “万物凋零!” 一语道喝,再一次的施展秘法。 若是同眼前百人队交战,绝无可能脱身,不仅不会脱身,还会阴阳失守,中门洞开,面对那般羽箭,根本不足以支撑。 哪怕百人队的羽箭用完也是一样! 根据自己对秦军的了解,现在……四周已经有援军朝向这里了。 必须速速离去! 此法……乃是人宗先贤根据天地失色的道理创造而出,同天地失色一般,悠然之间,方圆百丈区域内,化作天地皆寂的虚空。 没有迟疑,身化流光,继续向左右北平所在的方向逃窜。 “想走?” 道青色的流光破空,迎面便是三道之前曾经显化到的霸道剑芒。 “早就猜到你会用这一式离去!” “若是你刚开始用这一招离去,还可能逃得远一些,现在……没有机会了。” “速战速决,秦军援军快到了。” 虚空四周,三道狂猛的化神气机冲天而起,没有给逍遥子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持名剑,强攻而上。 “化蝶!” 逍遥子亦是不语。 和罗网之人交手,已然是只有一方能够离去,一手持木盒,另一只手浅金色的玄光涌动,虚实顿生,一掌打出,万千掌影沉浮,余韵万千蝴蝶的虚影若隐若现,引动天地元气震颤。 席卷周身,将周身压来的狂暴剑势拦阻。 噗!噗!噗! 惜哉! 掌影虚实玄妙,力度不弱先前,面对一道道名剑挥洒而出的攻伐,坚守数息,岿然而散,余力汇聚,落在逍遥子身上。 叮!叮!叮! 逍遥子本能一手再次挥洒化蝶掌法迎上,持木盒的手掌亦是以上,当其时,木盒化为万千碎片,绽露玄牝花篮的实体。 一手持之,拦在身前,与之迎敌。 今日……自己若死,玄牝花篮必然落入罗网之手。 与其如此,自己宁愿将此玄牝花篮毁掉! 然……,那一道道三大名剑挥洒而出的刚猛霸道之力落在玄牝花篮上,那宛若凡俗最普通枯草枝叶编织而成的花篮。 竟是……在碰撞中迸出金石之音。 虽没有任何异象扩散,可……逍遥子察之,面上微喜,此物……可以抵抗真刚、断水、乱神之剑的剑气攻伐? 明明玄牝花篮记载中,此物是祖师行走凡俗,以农夫田亩中最为普通的枯草枝叶编制而成,而今可以抗衡罗网三大剑主手中的名剑? “嗯?” 见此状,四周绝杀围攻的罗网三大剑主亦是轻语。 “玄牝花篮!” “不愧是天人二宗至宝!” “杀!” “……” 即使玄牝花篮奇异,可以坚硬拦阻名剑之锋芒,可……逍遥子的内力……不知还能够坚持多久。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花篮宝蓝 叮!叮!叮! 今日,自己离去,玄牝花篮无忧! 不能够离去,玄牝花篮必须毁掉! 逍遥子没有任何留手,将浑身的玄功之力涌入手中玄牝花篮,尽管没有任何回应,可……此物当作一件防身之宝还是不错的。 一手施展人宗秘传掌法化蝶。 以掌印之力幻化虚实,虚空一体,出掌之痕迹不可察,或是虚幻,或是真实,随心而动,乃是从齐物论化出。 一手持玄牝花篮,横立身前,神融天地,将所有的攻伐之力尽皆拦阻,罗网三位剑主的手段虽杀伐无双。 可……玄牝花篮可以将其完全拦阻,体内玄力包裹住花篮,浅金色的玄光涌动,迎上道道剑光,斑斓之光大散,虚空明耀不已。 “该死!” “速速围上,切勿让其逃脱,此人实力极强,当身份不弱。” 四位化神武者交锋的能量余波荡漾天地间,令的不远处刚从万物凋零状态复苏的秦军百人队都为之难以靠近。 虽如此,仍旧兵围四方,以防那人逃走。 叮!叮!叮! 同罗网三位剑主硬抗的逍遥子仍旧极力施展身法,手持玄牝花篮,将一道道越发霸道诡异的剑气拦阻在外。 玄力包裹花篮,欲要知晓花篮的真正功用! 却……不可得。 玄牝花篮! 在人宗的经阁内,也几乎看不到任何记载,祖师当年留下八宝,关尹子将其收藏起来,却无大用,以那时关尹子的境界。 似乎……也无需八宝! 可……能够为道家天人二宗的至宝,逍遥子不相信任何一物都会那般简单,其名……玄牝花篮,命名者乃百年前道家先贤庄周。 天宗那边似乎都没有记载!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玄牝者,亦是心无所住,至善如水,至虚如谷的玄妙之境界,妙入其内,参悟天地阴阳相生,无穷至极的演变。 时空莲花! 玄牝花篮! 这般命名,以庄周那般的境界,当不会随行而为。 可……道家有先贤从此参悟玄牝之力,生机无限,盎然无穷,天人二宗的疗伤法门,尽皆从此而出。 蹬!蹬!蹬! “与我等交战,也敢分神?” “逍遥子,你却是自寻死路了。” 虚空十方,尽皆霸道剑光笼罩,又一次强力的碰撞,玄牝花篮一力拦阻,虽剑光不侵扰逍遥子本尊,仍旧在大地之上倒退数步。 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脚步印记。 三位剑主身形显化,道道目光落在逍遥子身上,若非那玄牝花篮拦阻他们的攻伐,早就将逍遥子擒拿了。 玄牝花篮! 看上去同凡俗花篮一般无二的事物,能够同越王八剑抗衡,先前还担忧或许会损坏玄牝花篮,误了大人的吩咐。 现在看来,倒是无需担忧了。 “看你还能够坚持多久!” 与他们交战这么长的时间,逍遥子仍旧有内力存留,施展手段与他们抗衡,道家的弟子还真是……强。 但……也就到这里了,从刚才的一击来看,若无玄牝花篮拦阻大部分攻伐,逍遥子早就败亡,被擒拿。 三人相视一眼,手持长剑,横立身前,虚空幻影,立于逍遥子周身三大方位,剑气冲天,狂暴的气息扩散。 极力催动体内玄功,迟则生变,务必在远处秦军彻底赶至前,拿下逍遥子。 “真刚!” 真刚剑主持剑,锋芒绽放天地间,虚空乾坤仿若被切割,剑光横扫,袭向逍遥子。 “断水!” 断水剑主持剑,此剑虽不以锋芒见长,仍旧开合随心,一力由空落下,较之真刚剑主还要霸道数分。 “乱神!” 乱神剑主持剑,此剑本就暴虐杀伐,一剑挥洒,天地万物生机不存,剑势笼罩天地间,所有的余韵逼向逍遥子。 三大剑主! 三大剑势! 联手合力一击! 十方天地封锁,天地元气极尽颤抖,更为璀璨斑斓的玄光荡漾半空,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肆虐,劲风呼啸。 令得刚要近前的秦军百人队不自觉后退。! 逍遥子没有任何回应,仍旧自顾自的扬起手中所持花篮,另一掌扬起,没有迎向罗网三大剑主,一掌之力……落在玄牝花篮。 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同祖师所传玄牝花篮一处湮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轰! 顷刻间,震耳欲聋的声音传荡。 浩瀚天地间宛若炸鸣,三道剑主连通一体的剑势落在逍遥子身上,被逍遥子尽数引到玄牝花篮上,配合手中掌力,亦是落在玄牝花篮之上。 惜哉! 玄牝花篮无忧,残余的恐怖之力反震逍遥子己身,整个人刹那间遭受重创,径直倒飞数十丈开外,身前虚空更是血洒玄黄大地。 一力未能彻底镇杀逍遥子,三大剑主相视一眼,踏步间,再次出现在半跪于大地之上手持花篮的逍遥子身侧。 近前一步,扬起手中之剑,简单的剑势挥动,狂猛之力荡漾虚冥。 噗! 扬起手中花篮,极力将那般之力拦阻,余力仍旧,逍遥子半跪的身躯直接瘫躺在大地之上,身前的衣衫尽皆浸染血红。 浑身上下的筋骨无处不处于疼痛之中,周身百脉、脏腑更是颤动不已,丹田内力更是消耗的只剩下最后一缕。 漫天烟尘四散,令得逍遥子浑身上下,更是污垢不已。 “杀!” 对于目标的选择,三大剑主愿意送他最后一程,再次近前一小步,挥动手中长剑,逍遥子能够在他们联手之下,撑持这么久。 足以自傲了。 “有今日,当不会让你随我前往山东。” 无力的瘫躺在大地之上,烟尘弥漫,双手抱着玄牝花篮于胸腹之上,轻语喃喃,为了此物,追随自己的八名弟子身陨。 如今,自己也要身陨了。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从木山子师兄手中接过此物,让其留在人宗,当是最好的归宿。 祖师留下的八宝,千百年来,留在道家天人二宗与阴阳家内,没有半点意外发生,落在自己手中,却有今日。 也许,自己没有那般的缘法拥有此物。 满是鲜血的双手抱住玄牝花篮,无视周身罗网三大剑主发出的倾力一击,一语而落,万籁俱寂,生死皆如此,当常心对之。 交错的剑光落在逍遥子身上。 落在逍遥子胸腹之上的玄牝花篮上。 嗡!嗡!嗡! 不知何时,那瘫躺在大地之上的逍遥子,那已经微闭双眸的逍遥子,浑身上下被一道青光包裹,被胸腹上一物散发的青色玄光包裹。 鲜血浸染在花篮两侧,万千生死无持的清静缭绕,体内最后一丝内力被玄牝花篮吸纳,于此刻,却不自觉而动。 一缕缕青色祥光从玄牝花篮上绽放,将逍遥子整个人包裹其内。 非如此,随着一缕缕青色祥光没入逍遥子体内,顷刻间,那逍遥子先前所受到的所有伤势,尽皆无损,彻底如前。 甚至于那前一刻还只剩下最后一缕内力的丹田,顷刻间充沛如汪洋,再一次浩瀚如海域,万千玄妙涌上心头。 嗡! 青色光罩笼罩逍遥子,外界万千不加身,诸般三大剑主演化的剑光全部溃散,连玄牝花篮一丝的余韵都动摇不得。 “这……,这是……,人宗传承的玄牝花篮?” “怎么会?” “不好!” “速速杀之!” “……” 猛然间的异象从逍遥子身上迸出,三人的进攻没有受到任何拦阻,反而在神容天地的清晰感知中,那逍遥子此刻本该垂死的状态,更是以超越先前强大的气息扩散。 玄牝花篮! 唯有此刻仍旧在散发青色光晕护持逍遥子的玄牝花篮可以做到! 可……怎么会? 玄牝花篮若是真有那般威势,何以先前逍遥不施展而出? 反而在快被他们击杀的时候在施展而出? 难道是为了迷惑他们? 该死的! 无论如何,就算有人宗此宝,逍遥子今日也别想离去。 嗡!嗡!嗡! 伴随三人语落,那周身气息已然复苏的逍遥子通体又是一震,十方天地元气汇聚,化神小成的障碍顷刻间不存。 身化流光,手持花篮,强行虚空而立! 化神大成! 更是在玄牝花篮涌动的万千妙理中快速提升! 一手持之,周身仍旧青色光罩笼罩,短短十个呼吸,不仅先前的伤势彻底修复,连带自己的修为境界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提升。 “这就是玄牝花篮!” 神融天地,掌御花篮,感知玄牝花篮涌出的玄妙之力,那神容仍旧有些污垢的逍遥子面上微微一笑。 无怪乎……称之为玄牝花篮! 无怪乎是祖师留下的八宝之一! 此物……浸染祖师道理,得承祖师一脉传承,看着下方的罗网三大剑主,持花篮,毅然挥动。 刹那间,三道青色光束从玄牝花篮上迸出,直接落在那三人的身上。 噗! 噗! 噗!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青色光束所至,罗网三大剑主身前的玄光溃散,手中长剑更是颤抖翁鸣,己身更是咻然间倒飞百丈以上。 虚空上下,相似的景象沉浮,留下漫天血雨。 “后会有期!” 极目而视,看着远处秦国的援军奔至,一步踏出,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左右北平快速冲去! :。:m.x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粉碎真空 “大人,燕国那边传来消息!” 静室之外,一语沉声而落,一人静立于外,手中持有一封密信文书。 呼吸之后。 静室之门洞开,从其内走出一位侍者,将那密信文书拿了进去。 “去吧!” 良久之后,静室之内传来一道清冷之音。 “喏。” 室外那人一礼而退。 “玄牝花篮!” “人宗之宝!” “一击之力,三位剑主几近殒命。” “逍遥子……,看来欲求突破,须得另寻它法了。” 密信之上,将燕国罗网诸人擒拿逍遥子一事说道的很清楚。 本可功成! 奈何关键时刻那人宗之宝玄牝花篮拦阻,令逍遥子如有神助,一己之力,击溃三位剑主,非手中名剑拦阻大部分之力,十有八.九要当场身陨。 若非忌惮蓟城旁白的大军,怕是逍遥子会对他们下杀手。 无论如何……,事情没有办成! 本想要借助人宗之宝与之参悟修行,现在……不可能了,可诸夏百家的典籍,自己都曾简单阅览,合己身之道的少之又少。 能够适合己身现在境界修行的更是罕见! 非有顶级传承不可,道家天人二宗之绝学需要清静之法才能够突飞猛进,是故虽得了天宗些许法门,也只能够参悟。 若言杨朱一脉与阴阳家一脉的法门,却有不小的风险,然……的确比道家天人二宗适合许多。 有传言,杨朱一脉苍璩自创玄功,不逊色鬼谷,更得武真侯玄清子教导,实力一日强大一日。 “杨朱一脉?” “……” 低语喃喃,静室之内,复归无声。 ****** “今日起,本侯将闭关一段时间。” “芊红!” “政事堂的事情,你与叶腾他们相商处理。” “总督府内的其余琐碎之物,云舒、弄玉你等看着处理,一切如前便可。” 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长衫,随意盘坐在偏厅之内的软榻之上,周身上下浅紫色的玄光若隐若现,眉心正中更是一道金色光华涌动。 十方虚空,尽皆充斥一丝丝别样的玄妙气息。 厅内,白芊红、焰灵姬等在列。 披散的发丝垂落身后,神容之上无边清静之气缭绕,从人宗归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重新梳理己身所修,稳固三元。 一念而觉,神融天地! 合道的门槛对于自己已经彻底打开,被拦在门外也有数年了。 接下来……也当将其破开。 “是,大人。” 白芊红近前脆声一语。 “是,公子。” 云舒、弄玉二人亦是一礼。 “晓梦,好生修行。” 视线一转,落在旁侧的青衣少女身上,由着自己先前的叮嘱和压力,小丫头进来算是努力许多,不似之前那般惫懒。 “是,师兄。” 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青衣少女无奈一语。 要在一年之内将御剑术修炼至第十重的境界? 亏师兄想的出来,自己如果能够做到,到时候直接就破入玄关了。 “师兄,你是要破入合道层次吗?”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师兄虽没有多言此次闭关为何,可这般慎重的闭关,跟随在师兄身边修行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 能够让师兄重视的闭关和关卡。 除了合道以外,晓梦还真的想不出来有其它可能性。 “期时……,你就知道了。” 周清浅浅一笑,不为多言。 再次对着诸人看了一眼,抬手间,周身紫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 那距离偏厅不远的另一处静室之内,周清的身影凭空出现,一步踏出,盘坐于其内的蒲团之上,这里是专门开辟出来的静室修行之地。 虽为静室,实则同普通的房间一般,不过四周少了一些建筑,多了一些苍翠笼罩罢了,静香燃起,缭绕于内,四周诸般,如古井一般的余韵。 翻手间,身前出现十颗分别用不同药材性质结合千年雪莲炼就的化莲丹! 如今,就到了……检验它们各自药性的时候到了。 神融天地,掌控方圆,十颗通体雪白无垢,丹香被封禁其内的化莲丹沉浮于周身十方区域,呼吸吞吐,十颗丹药尽皆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纳入体内。 十颗化莲丹化作十道相仿的洪流,涌入体内,直接散落于百脉、筋骨、脏腑、丹田……各处,通体皆达,又熔炼于三元之中。 双眸闭起,双手掐动道印! 周身紫光氤氲,眉心太极图浮现,纪数之力涌动,神灵深处,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沉浮,熔炼十颗化莲丹的丹药之力,此刻更是有些别样的异动。 旋转不绝,黑白不显,只剩下一团紫色光团不住而动。 顷刻间,无边清静容纳于虚空,玄妙之门洞开,神融天地,万法皆虚! 合道! 虚灵深处,周清灵觉演化灵体,出现在一处混沌黑白之处,脚踏太极图,行走八方,感知极尽蔓延,覆盖一切种种。 与此同时。 外界的本体玄光大盛,仿佛时间出现过的所有色彩尽皆划过,围绕着最核心的本体而动,极尽流光。 不知多了多久。 整个本体四周只剩下混元二色的黑白,恢宏之象不存,盛大异象不显,混元黑白收拢一体,眉心太极图更是垂落道道玄光,笼罩一切。 “这就是合道?” “这么简单就破入合道了?” 周清睁开双眸,万千异象不显,只剩下宛若凡俗凡人一般的黑白之眸闪烁亮光,眼前的一切种种映入眼帘,单手伸出,看了看四周一切。 一切还是那般没有变化! 可一切又都有了变化! 记得天宗经阁典籍中有记载,道家先贤有破入合道者,皆是没有论述破关之法,只是一笔带过,万法内蕴其中。 先贤关尹子录下祖师《道德》真经,不知不觉,妙悟合道。 先贤文子妙悟天地运而相通,万物总而为一,能知一则无一之不知,不能知一即无一之能知也。 随即,参悟万物变化,合于一道。 典籍之上就是这般记载的,没有任何过程。 先贤列子妙悟若夫圣人之游也,即动乎至虚,游心乎太无,驰于方外,行于无门,听于无声,视于无形,不拘于世,不系于俗。 随即,于遨游虚空之中,合于一道。 典籍之上,亦是这般记载。 没有任何过程与准备。 先贤田骈妙悟大道,以为万物齐一,万法如一,一念而觉,于齐国稷下学宫妙悟玄法。 …… …… 无论宋杨,亦或者距今不久于睡梦之中,妙入玄法的庄周,合道就是合道,己身本就是天道的一份子。 如今,复归合道。 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纵有万般的突破异象之恢宏,如何能够同神融天道那般的恢宏。 “合道!” “合道的境界无穷啊!” 周清叹息一语,不入此道,以为此道如自己先前推演的那般,入了此道,却……觉得一切是自己推演那般,却又比自己推演的更为广博。 己身之道化入天道,从天道之中找寻自己的道理,同时将自己的道理化入天道,彼此阴阳无极,天道有所得,己身有所悟。 至于……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是身融万物? 亦或者神融万物? 亦或者……其它? 蚩尤的境界? 肉身极致的境界! 人皇轩辕氏的境界? 魁隗氏的妙法,灵体无垢,性命交修,乃入至高? 合道归元? 何为元? 元始? 元初? 元真? “有趣……,当真是有趣!” “打破真空?不滞于物?无所持万物有暇,己身化作万物一体!” “天道乃真空之父母,真空乃天地之父母,天地乃万灵之父母,欲要融入万物,破入至高,须得超越真空的界限。” “以肉身之道,粉碎真空,超越外物不暇,得见真我之道,化开同天道之间的枷锁,融于万物!” “以灵体一道,纯阳真居,阳神无垢,打破真空,得见真我,化开天道之间的枷锁,融于万物!” “亦或者神灵一体,粉碎真空!” “本体真空,灵体真空,肉身真空,与道合真!” “这……就是后续之路!” 未有破入合道之前,己身所参悟的合道层次为将己身之道熔炼于天道之中,并不错,可却又感悟到更深一层的真空之道。 真空不空! 真空乃空! 打破真空! 方可无空! 真者,万物之真实! 空者,万物之梦幻! 真空者,万物之阴阳,虚空之表里。 现在自己见到了虚空,接下来就是要一步步的强化己身之道,相融天道,滋养我道,进而打破面前虚空,超越真空,真正的无空。 真正的相融天道! 念及此,周清屈指一点面前的虚空,顿时虚空如水生波澜,浪花无尽。 这是虚空? 却非自己之虚空? 虚空一体! 旋即,一道紫色华光从头顶泥丸宫内迸出,虚空而立,纯阳无暇,通体绽放大光明,同样的屈指一点,面前虚空为之涟漪而散。 与道合真。 合道归元! “这条路……才刚开始!” 细细感知如今的天地,周清又是一语。 脑海中翻滚上古以来的诸般事,面上不由一笑。 似乎……,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许多事情,他们不说,自己也知道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太极 左手伸出,心随意转,便是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显化。 那是跟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玄妙之门,历经破入玄关的演变,历经破入合道的演变,而今仿佛成为一件真实不显的宝物。 可以化作实体! 也可以留存于神灵深处! 嗡!嗡!嗡! 顺从心意,手掌之上的那道混元黑白太极图化作一道直径三尺的存在,沉浮于身前,悄然间,面前的虚空天地,为之翁鸣作响。 十方天地为之而动,万般元气汇聚,尽皆受到强力的掌控。 至于破入玄关之时的诸多神通,也在自己破入合道之后,全部修炼至大成,每一种神通便是一则道理。 便是一条道路! 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 宿住随念智神通! 善知他心智神通! 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 …… 一切诸般,都是显化。 只手一握,面前的混元太极图归于虚无,眉心正中涌动金色光芒,纪数之力仍旧,挥手一招,一道紫色剑光沉浮于身侧。 鹰剑显化! 屈指一点,一道道金色霞光没入鹰剑之内,自从在辽东之外熔炼诸多神鹰精魄之后,加上本源之力的蕴养。 再加上合道之气与纪数之力的锤炼,早就令的其内生出的灵性更为之强大。 纪数之力? 众生之力? 何以如此? 纪数之力仍旧那般,虽庞大,却仿佛没有太大的用处。 最为玄妙的虚空造物,自己也用之不多。 纵是造化一株千年雪莲,也不过微不足道的纪数之力罢了。 再次长长的呼吸一口,神融天地,感受崭新的天地之境,遨游虚空无尽之境界。 “嗯?” 己身之道,化入天道,接收来至天道的讯息。 期时,眉目微蹙,看向虚空十方各处。 一丝丝玄之又玄的感觉生出心间。 “那里……,蜀山所在的方向?” 看向蜀郡所在方向,那里……一股气息自己能够隐约感知到。 “那里……至阳至炎……,合道层次!” 看向黔中郡以南的方位,那里……一股丝毫不弱于自己的气息沉浮。 莫不是五彩之凤? 否则,若说在靠近百越蛮夷之所在,还真的难以寻找到符合之物。 “那里……。” 看向东海之滨,那里亦是如此。 “……” “虚空桎梏?” “禹贡九州?” “莫不是东皇太一所言的上古约定真的存在?” 神融天地,感受到迥异于先前的一切,无论是天地间那一股股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还是扩散天地四极的玄妙之力。 都能够察觉感知到。 尤其是诸方之力汇聚,化作一方舆图,从黔中郡以南的那道强大气息,连通蜀山那里的气息,北至陇西等郡,东达桑海之滨。 虽不知是否有意无意,心神有感,口中喃喃。 当然,无论那般约定是否真的存在,于自己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关联。 接下来有暇,自当好生一览。 心神通达,踏步间,凭空无形的迈入身前虚空。 “公子!” “您出关了?这么快?” 府邸后方庭院的一处半月湖,不过巳时,旁边的一处宽阔演武场上,已经天地元气不住震荡起来,晓梦正在其内修炼御剑术。 通体青色玄光涌动,掐动印诀,头顶虚空,分光化影,道道剑光沉浮,纵横于虚空十方区域内,一念而觉,演化诸般杀伐阵势。 颇有些凌厉之象! 旁侧,雪姬与焰灵姬二人正屈膝盘坐在凉亭之内,属性迥异的玄光交融,历经塞外辽东不咸山之行,阴阳无极。 而今双双妙入玄关,交修之下,进境更快。 弄玉则是在不远处秀手抚琴,神融天地,灵性相生,清静之气环绕,笼罩方圆,令的诸人修行之地更为之安稳。 同样也能够精进己身之道。 云舒则是安逸了许多,守护在凉亭一角的小火炉旁,一边看着逐步蒸腾热气的小火炉,一边看着手里装订起来公子的手稿。 忽而……,灵觉有感,美眸闪烁亮光,看向演武场,那里……一道熟悉的气息陡然而显。 一语惊喜而出,身侧弄玉姐姐亦是看将过去。 不是闭关修行的公子又是谁? “师兄!” 道道剑影收拢,青衣少女将垂肩而落的银发梳拢一束,看向身边的师兄,银眸不由的眯起,这才过了数日,师兄就闭关出来了? 记得在天宗的时候,赤松子师兄可是一下子闭关好久的。 “我闭关多久了?” 看着晓梦熟练的掌控御剑术,尽管距离十重的境界还有很远,但知道用功就行了,不至于先前那般惫懒就足够了。 单手轻轻拍了拍小丫头近前的小脑袋,轻声问着。 “才七日!” 晓梦嘻嘻一笑。 “师兄,你破入合道了?” 灵觉之力神融天地,落在师兄的身上,尽管和师兄闭关前的感知相差不多,然……仍旧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变化。 是故,也不能够肯定。 “是的,我合道了。” “你等也要用心修行。” 破入合道,周清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虽说想距离粉碎真空,得见真我还有相当的距离,但也就是一大步而已。 合道的境界! 无论是目下诸夏,还是上古诸夏,均可位列最为顶尖的层次。 一语轻声而出,合道就是合道了。 “合道归元!” “师兄,合道境界有什么不同?” 晓梦闻声,又是大喜,将师兄落在脑袋上的手掌扒拉掉,轻哼一声,总拿自己当数年前的小姑娘看待。 这里还有旁人呢。 再次近前一小步,询问师兄关于合道层次的玄妙,对于师兄能够破入合道,丝毫不以为奇,因为师兄可是天宗千年以来最为惊艳之人。 “合道境界?” “合道?” “便是与道合真,待你等尽皆破入玄关的时候,再与你等详细一论合道的玄妙。” “道家先贤每个人的合道玄妙尽皆不同,我之玄妙粉碎真空,庄周之玄妙打破梦幻,列子之玄妙万物无持。” “道理都是一样的。” “典籍之上也都有只言片语,奈何不入那般境界,不会明悟是何道理。” 迎着晓梦看过来的目光,迎着近前行礼的弄玉等人,简单一语,天宗经阁内的许多东西,不入那般境界,根本无法参悟真正玄妙。 可真的踏足那般境界,再次一览,当会有崭新的感悟。 “七日的时间,的确不长,先前本侯距离合道也就只有一个契机。” “接下来,由本侯亲自为你们护法,性命交修,以真我之道,纯化你等三元,加持化莲丹,当有十层把握妙悟玄关。” “后续的玄功修行,本侯也可推演而出。” 合道的境界! 己身之道,化入天道,以天道天心之能,领诸人妙悟玄法,踏足悟虚不难,后续的玄关修行之法,亦是诸人之道理。 亦是不难。 所难者,合道之后就不好说了。 目下尚未妙悟悟虚的也就云舒和弄玉了,很快的。 “多谢公子。” 云舒顿时一喜,以自己的能力,想要破入玄关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果然公子予之助力,则安稳许多。 “咸阳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身躯微侧,走向远处的凉亭。 “宗全子数日前来了一封文书,我这就取来。” 云舒颔首,语落,周身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公子,除了咸阳那边传来的一道文书,倒是燕国那边也传来一则关于逍遥子的消息。” “其人在蓟城旁侧遭受罗网袭杀,即将身陨之际,得一花篮护体,击退强敌,退向辽东。” “那花篮……应该是人宗两大至宝之一。” 弄玉则是将此刻已经滚沸的小火炉拿起,冲泡香茗,置于温玉杯盏之中,落于木案上,说道另外一桩事。 还是颇有些意思的。 “花篮?” “逍遥子能够使用祖师留下的那个花篮?” “有趣。” “祖师当年留下八宝,每一件宝物之中,都有属于祖师独特的道理,我也曾参悟天宗的数件宝物,有所得。” “但想要真正运用那般宝物,起码也得玄关层次,逍遥子能够使用那个花篮?莫不是……得了花篮其内一丝灵韵的认可?” 道家八宝! 每一宝都独特不同。 雪霁之剑内,蕴藏祖师留下的纯阳剑道,自己参悟了。 其余如鱼鼓、扇子之类,也有各自的道理,也曾细细参悟,可逍遥子能够在化神层次使用花篮,足够令人惊讶。 至于花篮的威能,自当不弱。 语落,将面前木案上的杯盏端起,细细把玩着。 “师兄,那花篮有何威能?” 晓梦好奇。 “不清楚。” “如果逍遥子真的可以使用那个花篮,说不得接下来修为会突飞猛进,接下来数年破入玄关都有相当大的可能。” “花篮的威能强大只是表象,关键其上留存的祖师之道。” 花篮的威能,周清并不在意。 可内部的道理,还是有些兴趣的。 逍遥子本就是人宗的弟子,通晓道家修行,能够契合花篮,说明他将会在花篮身上,得到相当的裨益。 就是不知道能够受益的速度有多快了。 “接下来,我也为你等炼制一些防身之物吧。”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卍字印记 逍遥子此人,自己还是了解的。 坚守己身之道,于道者之路没有什么错误,可入了诸夏凡俗,却有了别样的理念,于秦国之法、秦国之道不认同。 即如此,那就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他并没有什么错。 秦国之道也没有什么错。 可相互之间,便是注定一方有错。 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逍遥子是错误的。 将来会是一个麻烦,好在,接下来晓梦她们也要先后踏足玄关,性命交修之下,修为的提升不成问题。 至于花篮的威胁,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杂糅纪数之力,所炼制出来的东西,加上附带其上的道理,足可媲美百家传承之器。 “人宗的花篮在逍遥子手上。” “那个……莲花应该在木虚子手上了?他应该没有参悟出吧。” 念及多日前和师兄前往人宗,对于人宗宝物的分化,也有耳闻,木虚子得了另一件,目下,逍遥子参悟花篮。 估摸着,木虚子啥都参悟不到。 “那个东西需要机缘。” 周清笑语。 木虚子的资质还行,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破入玄关,除非也如逍遥子那般妙悟莲花之内的玄妙,不然难矣。 “公子,这就是宗全子传来的密信文书。” 正说着,周身闪烁素白色玄光的云舒近前,将手中一物递将过去。 “嗯。” “……还好,并无大问题。” 密信文书上是一些有关王兄与公孙丽二人服用化莲丹之后的情形,公孙丽直接破入化神小成,王兄伐筋洗髓,虽不通修行,可寿数上绵延不少。 其余诸般,并无异象。 东君焱妃的那一刻化莲丹也入手了。 微微颔首,阅览完毕,手中文书直接化为粉碎。 ****** 南疆百越之地,自上古以来,便是诸夏之人鲜少进入的区域。 一者那里多高山大川,地势陡峭,不复诸夏中原的土地广博,可以耕种,可以渔猎,可以积聚在一处,汇聚城镇。 二者,那里多蛮荒森林,其内瘴气弥漫,多毒虫鼠蚁,多有进去的,要么再也出不来,要么便是一身伤,令他人平添数分惊悸。 三者,那里传承了上古以来的蛮荒部族传统,不如诸夏风华,无论风俗,无论语言,都宛若蛮夷,诸夏不屑进去。 然……于诸夏那些游散游侠、游商大贾来说,南疆百越之地却是一处好去处。 一处地域鲜少有人进入,往往意味着里面会有一些令诸夏之人想象不到的事物存在,将诸夏的货物贩卖至那里,所得之物数倍、数十倍之利。 对于武者更是机缘,上古以来,诸夏间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而游侠之人想要精进修行,己身的传承有限,唯有借助外物了。 南疆那里便是机缘。 不曾听闻,儒家百年前的孟轲子便是在南疆之地寻找到千年火灵芝,一跃迈入玄关,而后修为精进一发不可收拾。 更有其余游侠在南疆之地寻找到其余天材地宝,虽不若千年火灵芝,也是精进修为的上佳之物。 咻!咻!咻! 两道流光快速穿行在蛮荒丛林深处,虽然诸夏此刻已然是秋冬,可对于南疆来说,仍旧显得有些燥热。 加上数千年都鲜少有人行进,这里的丛林茂密无比,任何一株都高达数十丈,参天而起,林木葱葱,大地之上,残枝落叶堆积的很厚很厚。 正午之刻,丛林之下,仍为有些昏暗,可那两道流光如旧耀眼。 不仅如此,在两道流光奔行在丛林之上时,下方的大地上,亦是数道急促的声音跟随,是不是发出悠扬的嚎叫之音。 “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师尊当年行走南疆百越,遇到的一处密地。” “无论诸夏是何天候,这里一直都是炎热的,连带四周的山脉丛林都浸染,生长于此的奇花异草甚多。” 黑衣银发,眉目酷然,脚踏长靴,立于一株参天而起的大树枝干上,极目而视,在相隔数十里开外的一处三条河流汇聚所在,有一处被鲜红色所覆盖的山峦丘陵。 想要靠近那里,要么渡过周围三条宽阔达数十丈的急窜落差河流,河流深度不可测,要么便是凌空飞渡,直接凭借己身强大的修为,驾驭天地元气飞过去。 “机缘?” 旁侧一位灰色麻衣布袍的中年男子静静跟随,听着黑衣男子之言,轻缓一言,吐出两个字,颇有些惜字如金的样子。 “当初儒家孟轲子便是在内得到千年火灵芝。” “师尊当年也在这里得到过血元果与地炎花,尤其是血元果对于先天武者破入化神有不小的功效。” 闻声,对着灰衣男子点点头。 这处密地……不入诸夏,乃是位于秦楚以南的百越之地,由着师尊留下的舆图路线,也足足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行至此处。 神融天地,感知极远处的气息,那里……凭空的三分燥热,也许是地势使然,诸如火山之类的存在。 不然也不足以孕育出千年火灵芝! 就是……想要进入那处被三条河流交错的地域有些难度。 师尊当年的修为比自己现在强些,……惜哉,没有留下渡河之法,山壁陡峭,不知被河流冲刷了多久。 想要攀登,难上加难! 地势崎岖,水流喘急,想要靠船只更是不可能。 前来此地,自然也是想要进入其内,寻找精进修为的机缘,玄功妙法自己不缺,然……碍于数年来的一桩桩事,终究有所拖累。 “看!” 金色的玄光隐现,灰衣男子纵横一跃,便是绕着被河流环绕的四周区域行进,语落,身化流光奔向远处。 “也好。” 黑衣人明白对方的意思。 先看一周,寻找有没有更加合适的方位,说不得就可以直接通过了。 逆着灰衣男子的方向,朝向另一个方位冲去。 一个时辰之后! 二人汇聚在三条河流分化的上游区域,虽为上游,可……那处被包裹的密地仍旧不可扩探,神融天地,触摸不到哪里。 参天树木林立,视线也难以琢磨。 嗷! 嗷! …… 狼嚎之音不绝,灰衣男子站在一处略微高处的山头,身侧两条灰狼跟随,看向眼前那分化开来的河流,浩浩荡荡向下流淌。 心有所感,抬手一掌,便是将丈许开外的一株合抱树木斩断,落于下方的河流之中,下一刻,那粗壮的树木枝干在水中宛若纸张,任意摆弄。 “嗯?” “它可以靠近些许!” 黑衣人立于旁侧,亦是看着那根粗壮的枝干在河流中飘荡,沉浮其内,随意而动,或是靠近它们所在的山壁,或是靠近那处密地所在的山壁。 心神有感,面上微微一喜。 “你要……?” 灰衣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水势不可查,终究万物阴阳,或是在这里,或是在那里。” 黑衣人面上仍旧带着笑意,抬手间,手中鲨齿而出,看向旁侧那数不清的参天树木,身化流光,剑光纵横。 蓬!蓬!蓬! 十多个呼吸之后,便是有一二十株参天树木化作数十个枝干尽皆没入下方的河流之中,在那急窜的浪花之中,沉浮难以揣度。 没有任何迟疑,一步踏出,周身暗黑色的玄光隐现,跳下山头,直入下方的河流,身法轻盈,紧密落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枝干。 凭空借力,落在被浪费击向远处的一根粗壮枝干。 停留不过两个呼吸,感受那脚下急速的力道,再次纵身一跃,循着不自觉靠向那处密地山壁的枝干。 数十丈的河流上,一如己身先前所料,终究有数根粗壮枝干倾向于那里,一处处的借力之下,伴随着距离那处山壁还有五六丈的区域。 体表玄光陡然大盛,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直接冲向对面的山壁,鲨齿锋芒,一道道剑光洒落,坚硬的山壁之上,直接出现一个个被剑气打出的落脚点。 拾阶而上,安稳踏足在先前相望的那处山头区域。 “等我。” 灰衣男子见状,微微颔首,蹲下身,单手抚摸着身侧的两条灰狼,轻语一声……,如法炮制,如法先前。 数十个呼吸之后,立于黑衣人身侧。 再次对着昂首立于山头的两只灰狼招手,二人相视一眼,转身没入身后的密地之中。 嗷! 嗷! …… 只留下空谷传向的狼嚎之音。 “嗯?” “如何?” 先前二人逆流而上,极尽施展身法,也是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汇聚一处,这处密地的面积可想而知。 行入眼前那无论是植株,还是花草,枝叶都有些泛红的区域,身法速度放缓许多,神融天地,细细察看四周,寻找这里的天材地宝。 可……,刚行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身侧的灰衣人陡然间身形一滞,浑身上下,金色玄光大盛,卍字印记沉浮。 双眸紧锁,如临大敌一般的看向身前某一处虚空。 “那里……很强!” 灰衣人周身上下有些浅浅的颤抖,驻足身形于枝干之上,稳住身形,缓缓抬起手掌,食指伸出,指着身侧某一处方位。 那里……有一股气息令的自己很是心悸。 和狼群待在一起多年,对于那般感觉最为敏锐。 那是一股直接涌至心间深处的惊悚之感。 感知告诉自己,若是继续靠近,后果未可知!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云霞浩然 “很强?” “有别人在这里?” 黑衣人闻此,亦是不自觉的玄光护体,手中鲨齿剑光吞吐,蓄势而待,对于身侧灰衣人的感知,一直很相信的。 能够令其都感觉很强的气息,莫不是有别人在这里? 诸夏间……除了鬼谷之外,儒家也应该知道这个方位。 可目下儒家自顾不暇,当不会有人前来这里。 那会是谁? “很强!” 灰衣人周身卍字印记闪烁,徐徐平复心中的躁动,双眸深处的一缕缕金光为之收敛,对着黑衣人再次一语。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存在。 或许是强大的修炼者。 或许是强大的生灵古兽。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收敛气息。” 黑衣人眉目一挑,这处密地……,师尊也没有留下太多讯息,而且也没有提到有什么强大气息存在。 难道是近期前来的。 无论如何,现在他们二人已经进入这里了,还花费不小的功夫,就这般离去……绝对不可能,这里范围那般大。 果然有强大气息,那就收敛一二,尽量的避开刚才所指区域。 “好。” 灰衣人看向黑衣男子,略有思忖,再次看向自己所感知到的那股强大气息方位,周身金色玄光不显,宛若常人。 单手深处,指向另外一处方向,远离那处方位的。 随即,二人身躯微转,行向另外一处。 半柱香之后。 “这里……的确有些怪异。” “似乎……没有阴寒之气的存留,百花百草在秋冬如旧盛开,且都是炎火之属,观地脉走向……那里是这处地域的最高处。” “应该有地脉之火乃至于火山的存在!” 手里拿着一株还真在中原之地难以寻找的火属药材,可惜不为珍贵,轻嗅之……很是有些春夏之交的气息。 这里已经出了丛林密布所在,是一处低矮的丘陵低地,略有平坦,河流更是平缓,两岸生长着诸般事物。 翻滚脑海中记载的典籍之言,能够有此异象的,当是……地势地脉之不同,炎火之属不罕见,在一些地脉之火涌动,或者火山涌动之处多有一窥。 “只是……,这里的炎火气息明显比我等离去的那个方位弱了一筹,天材地宝多生长于天候极端与奇异所在。” 踏步四周,这里的天地元气很浓郁,却显得有些狂暴与霸道,在这里短期停留还可,欲要长期停留绝对不可能。 神融天地,细细感知。 欲要寻找天材地宝,自然得寻找合适之地,阴阳失衡之所在,最容易生长出天材地宝,如辽东塞外不咸山的千年雪莲,便是如此。 还有火灵芝那般。 感知虚空元气的炎火强弱程度,黑衣人缓缓的呼吸一口气,看向之前那令灰衣人神情有些惊恐的方位。 那里的炎火之属气息最为强大。 甚至于……最为浓郁。 “危险!” 灰衣人摇摇头,来至心间深处的惊惧之感告诉自己,那里不要去,否则会有大麻烦,乃至于殒身之危险。 “不着急前往那里,先在这里搜寻一下。” 黑衣人摆摆手,自己相信对方的直觉,并不会贸然前往,但……并不是不会前往,等周身这片区域行走一遍,再去那里。 万一有危险,直接逃走。 否则,现在前往,真的遇到危险,岂不是空手而归。 “好。” 灰衣人略有沉默,数息之后,点点头。 ****** “哈哈,天明,出咸阳以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前来寻我。” “坐!” “喝点什么?温酒还是香茶?” 秋冬时日,与诸夏各地来说,都是一处安稳平静之意。 霸道如虎狼之秦国,亦是收敛锋芒,兵锋不显,更别说那些渴求安稳之地之所在,尤其还是极为靠近秦国兵锋附近的城池。 兰陵城! 秋冬的岁月,亦是那般安静,虽安静,却于其内迸出一丝丝超越之前的繁闹与繁华,燕赵前来之人、三晋之地前来之人越来越多。 他们携带大量的钱财在兰陵城买卖庭院,买卖商铺,以求立足之地,或是趁乱从中趋利,诸般种种不可数。 春秋书馆立于城东,近月来,亦是新招收了一批弟子,年岁都不大,加上残剑从河西商道的获利,足以支撑。 寻常修炼的静室内,看着跟前静立的天明,残剑为之清朗一笑,一边笑语,一边询问着,自归于书馆内,说来还没有好好同天明谈过。 时隔大半年,天明这般的年岁生长的还真是快,而且眉宇间,越发有当年荆轲少侠的影子,虽然丽姑娘身入咸阳宫。 可对于天明来说,人生还是安稳的。 乱世之中,能够如此,足以。 那应该也是丽姑娘所求。 “茶水吧。” “多谢。” 着寻常的麻衣布袍,如书馆之内的未及冠礼少年人,独留一髻,眉目俊秀,双眸绽放灵光,看向面前的残剑大侠,拱手一礼。 而后语落,在旁侧木案后,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残剑大侠不用跟随第二次商道出西域吗?” 春秋书馆的人员众多,且在兰陵城内并没有什么私产,收益不显,不然残剑大侠也无需前往西域行商贾之事,获取重利延续书馆。 如今,距离残剑大侠归来已经近月,商道之人前两日离去,而其人未有跟随。 略有些好奇。 毕竟从兰陵前往西域商道,中间的话,以前相隔魏国、秦国,现在则是相隔了一个秦国,相隔东西几千里的秦国。 “无需跟随。” “此次商道从西域归来,乃是经由秦国以南四郡,过南郡,入楚国,归来兰陵。” “南郡等地,现在为秦国武真侯玄清子总管督辖,对于商贾还算和善,而且道路畅通,河西两郡也有专门的商贸区域。” “不算开拓,很容易,所求不需要太多。” 一袭浅白色的素净长衫着身,发丝梳拢一束,落于肩后,闻天明之言,摇摇头,如果是真正的想要经营商贾之事。 或许还需要再跟随一次乃至于两次,至于现在……道路已经摸索一番,且秦国河西两郡那里有专门的商贾区域。 来至西域诸国的商人与来至山东诸国的商人汇聚一处,故而交易不难,所难者,便是获取最大之利。 然……最大的利益非自己所求,只要能够达到预期就行了,若然超越预期,再好不过,至于一趟之行,所获取成百上千倍之利。 难矣! 说着,便是从临近的墙壁木架上取下一只精致的小木盒,用铜镊子夹出些许毫叶,落于陶器杯盏中。 看着静室内的小火炉,此刻尚未滚沸,感此……心随意转,天地元气而动,短短十个呼吸不到,便是一阵急促的水沸之音响起。 “天明,以你在咸阳宫所学,书馆之内,在儒家一道上,能够教导你的不多,整日待在书馆与兰陵城,是否觉得有些无聊?” 准备着茶水,残剑看向天明,笑语。 书馆之内的教员们尽管也是不错,但要说同儒家伏念与秦国中央学宫各大博士相比,怕是还逊色一筹。 故而天明对于百家之道的造诣无需多言。 自己也从师妹和其余教员口中了解到,天明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日子,并没有什么大事,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修行,或是时不时在兰陵城行走。 当年自己也是从那个年岁过来的,故而有此一问。 “不曾。” 天明亦是摇摇头。 离开咸阳宫的时候,母亲最后的言语自己还记得,让自己好好活着,在外面好好活着,自己现在就是如此。 “尝尝。” “这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凌霜飞雾!” “这是生长于北方匈奴高山之上的毫叶,背对阳光,处于极寒之中,可却是偏偏茁壮起来,历经沸水浸润。” “寒气激发,寒雾扩散,香气弥漫,别有一番滋味,就是其中细细品尝,略微有那么一点苦意。” 手持木托,将一杯此刻正散发云雾飘渺之气的陶盏落于天明跟前,入座天明跟前,缓缓介绍着。 虽然不似中原的毫叶那般纯正,可这种带着一丝塞外气息的毫叶,也是一种奇物,产量很少,价值不低。 自己很喜欢那个味道,便是买了一点。 “很有一股冷香之气。” 天明闻此,双手将陶盏握于手中,看着盏口散发的云雾之气,近距离感知,在那沸水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独特的寒意。 的确不俗。 中原之地,几乎没有这般的毫叶。 “天明今日来此,乃是来问道的。” 轻嗅之,将手中陶盏落于跟前,正襟而坐,随即,拱手一礼,说道此次来意。 “哦?” “问道?” “修行?” 残剑闻此,不由诧异。 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着天明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 天明的修为境界已经快到先天巅峰乃至于圆满了,下一步便是化神,以自己所观得天明修行,实则……化神并不为天明的关卡。 “出咸阳以来,进步稍缓。” “近月来,虽然内力在不住的提升,可……境界上却无太大进益。” “若无武真侯的《太极十三式》,压制外在,清静守心,怕是更难。” “莫不是先天破入化神很难?” 天明颔首,的确是为了修行的事情。 出咸阳以来,自己都是在按部就班的修行,进步也很多,可近来却非那般了,先天境界,驾驭天地元气。 化神境界,掌控天地元气,自己所修玄功不弱,境界也不低。 可……近来觉得遇到阻碍了。 还未真正破入化神就有那般阻碍,果然遇到那个界限,岂非难上加难。 “诸夏间,先天层次迈入化神层次的,百不存一,千不存一,踏足那个境界,自然有难度。” “然……对你来说,却没有太大的难度。” “你所修炼的玄功妙法,无一不是诸夏顶尖,你的资质亦是顶尖。” “以你这般年岁修炼至这般境界,已然罕见,我当年在师尊门下修炼至你这般境界的时候,已经快二十岁了。” 似乎……近年来诸夏间出现的天才真的不少,百家之中都有,道家的玄清子、晓梦等人,儒家的八脉弟子,墨家的后辈弟子,农家的六堂中人……。 与他们相比,念及当年师尊对于自己的称赞,残剑都觉得有些羞愧。 天明如今也才地支上下,根本无需着急的。 轻叹一声,看向天明。 只是语落,却是发觉……天明不为所动。 即如此,残剑又是一笑。 “化神层次……,神融天地,掌控天地元气。” “诸子百家,能够以静修状态,安然破关其内的,唯有道家天宗,以道家天宗的清静之法,无视化神拦阻,踏足化神。” “纵然如此,道家天宗内,能够做到的也是不多,其余百家,更不必说,都需要细细感知那般界限。” “天明,你觉得修行是什么?武道又是什么?” “你可知为何稷下学宫百多年前,一力推崇道家为稷下官学,这一点连儒家、墨家等显学都没有疑议!” 伴随口中至于,残剑悠然起身,说道诸般,说道修行之事,那些东西也是自己修为被废之后,所参悟的。 而今说道于天明知晓,也正合适。 “修行之道,便是参悟天地玄妙,感悟天地自然,如此,便成就武道。” “道家之学为稷下官学,这一点……似是听伏念先生说过,乃是道家的妙理独树一帜,百家都受益良多。” 天明挺立身躯,拱手一礼。 残剑大侠所问,自己也知晓一二。 略有思忖,便是一言。 不知残剑大侠为何会询问这些话题。 “对于我和飞雪的事情,你也应该了解过。” “当年缘由咸阳宫一战,若无你母亲相救,怕是性命不存,虽如此,也是修为被废,至如今……我体内的丹田还是如废人一般。” “可……,以我现在之力,却更盛先前,颇有些像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修行,不修玄法,妙理自得。” “诸般之力滚滚而来。” 迎着天明看过来的狐疑目光,残剑神容之上,笑意未绝,心间深处,翻滚当年之事,那件事情固然是师妹的坚持。 可……也是自己想要做的。 但……如今一观,舍得未可知。 语落,周身那儒家纯正至极的浩然正气从十方虚空涌动,汇聚周身,云霞玄光璀璨,己身平添威能。 神融天地,荡漾出一丝令不远处的天明都感觉心悸不已的恐怖之力。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四时八节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灵觉之法?” 在身前残剑大侠那周身上下浩然正气的涌动下,天明体内玄功本能运转,有感其言,进而一语,丹田不存,仍有这般之力。 诸子百家,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据自己所了解,也就唯有阴阳家智者一脉了。 他们鲜少修行,多以论道,如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南公,据传就不为修行丹田之法,以五行入道,灵觉破关。 只是,多年前被武真侯硬生生打落境界,现在什么情况不了解。 “灵觉之法,上古有之。” “如农家上古的传承之源——魁隗氏,无论是人皇轩辕氏,还是九黎蚩尤,都曾受益良多,蚩尤原本是修肉身的,糅合魁隗氏的妙法之后,几近身融万物。” “道家祖师最开始亦是如此,十年行走,一朝身融万物,那边对于天道境界的感悟到了,儒家祖师亦是如此,孔丘不通修行,却与道合真。” “便是那般。” 残剑一念而觉,收拢浑身上下的云霞浩然之气。 看向天明,细细说着,不知这些道理,咸阳宫内,天明可曾了解到。 “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道家的修行也是如此,天明,不必执着于你所修的玄功,你之所以感觉到修行的桎梏,那是因为你心有所动。” “除却修行之事,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在侵扰你吧。” 曾一观天明演练《太极十三式》,那般的玄功妙法,清静守心,加上天明的见识与眼界,就算有障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而天明现在偏生感受到境界的障碍,那是心中的拦阻。 非为修行,面上带着笑意,话锋一转,好奇问着。 “师兄,发生了何事?” 只是,残剑之音刚落,这处关上房门的静室陡然被打开,那风火一般的飞雪快速走进,看着房间内的二人,先是一怔,而后秀眉一挑,看向师兄。 自己所住就在旁边,刚才明显感知到一股极强的天地元气波动。 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故而前来一观。 倒是……看样子,没有什么发生。 “无事。” 残剑亦是诧异,师妹好端端的进来做什么。 摆摆手,示意无事。 “凌霜飞雾。” “给你喝这么好的茶也是浪费。” 见状,飞雪点点头,视线环绕整个静室,最后落在木案上,那里的陶盏之上,云雾飞腾,自己认得。 那是师兄从西域带回来的凌霜飞雾,很贵的,就是味道不太好,自己不喜欢,师兄却是很喜欢,想不到今天还拿出来给这个小鬼喝了。 心随意转,踏步近前,坐在先前残剑的位置上,自顾自的自己冲泡着。 “师妹,书馆内今日无事吗?” 看着师妹的动作,残剑无奈,总是和天明之间不对付,本以为自己离去的大半年内,会好转许多。 然而,根据近些时日自己的了解,师妹还是那般。 当然了,以师妹的性情,还是那般,倒也正常,却是天明越发显得沉稳许多,虽然神容上有着当年荆轲少侠的英气模样。 在行为处事上却好了许多。 “无事。” 飞雪简言回应着,看着自己亲自冲泡的凌霜飞雾,尽管不喜欢那个味道,却喜欢这个气息,很是冷冷香香的。 “天明,无需理她。” 残剑真的无奈。 看向天明,接着先前的话题。 “兰陵城应该安稳不了太久。” 天明有些浅浅的沉默,于飞雪女侠的性情自然早就知道,没有在飞雪女侠的事情上多言,说道另外一件事。 “秦国灭魏,明岁的时候,收拢魏地便是到达兰陵城外百五十里。” “兰陵城,的确安稳不了太久。” “但对书馆来说,并没有什么。” 残剑颔首,秦国兵锋之下,山东诸国的任何一座城池都不会安稳的。 莫不是天明担忧此事? 可……天明可以无视此事的,以天明的身份,以及自己所得咸阳宫内丽夫人的地位,就算整个兰陵城内的人都出事。 天明也不会有事的。 倒是书馆要提前预谋了,可能要搬迁至它处,或许是齐国,或许是江东。 或是还是待在兰陵城。 就看时局的变化了。 飞雪就静坐在木案旁,细细品嗅着凌霜飞雾,倒也不在出声。 “那时,我想要离开一段日子。” “盖聂先生曾说过了,在诸夏间走上一走,迈入化神更快的。” 天明沉声一语。 “离开书馆去修行?” “这个……,当初你母亲拜托我与飞雪将你从咸阳城带走,所为便是好好照顾你。” “终究你一直待在咸阳城的。” “即如此,明岁初春之后,我就带着你先出去看看,将诸夏之事,百家之事说于你知晓,其后,你想要离去修行,便是离去修行吧。” “如何?” 残剑诧异。 天明想要离开书馆? 这确实没有想到的。 听着天明的意思,这个想法应该不是突兀的,欲要强留天明在书馆内,也不妥,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可是,放任天明离去,果然出事,该如何向丽姑娘交代? “……,也好。” 天明略有沉吟,终究点点头。 “如果兰陵城真的守不住,雅湖小筑嫣然前辈也会和你们一起离去?” 呼吸之后,又问了一句。 “嫣然姑娘?” “哦,你怎么会问起这个事情?” 残剑又为诧异,看向天明,不知道天明为何会询问这个问题。 而且,根据自己归来这段时日听闻的消息,……不由的面上轻轻一笑。 “你是想问召水吧?” 一直在静室内默默无言的飞雪将视线从手中的陶盏上挪移,看向天明,奇异一笑,小鬼头想的倒是挺多。 “……,没。” “就是嫣然前辈是阴阳家的人,出现在书馆内有些奇异罢了。” 突闻飞雪之问。 小天明那沉稳的俊逸神容上,不由一怔,而后涌动一丝浅浅的羞赧,转瞬即逝,话锋快速转过,说道自己的疑问。 “她会待在书馆内教导召水三年,或者更久的。” 残剑笑语。 “嗯。” “即如此,天明告退。” 今日前来的目的乃是询问修行之道,如今已然知晓不少,接下来继续按部就班的修行就可以了,而且……嫣然前辈教导召水三年以上。 有雅湖小筑纪嫣然的护持,召水当会无恙的。 自己也就放心了。 语落,从木案后起身,拱手一礼。 “去吧。” 残剑点点头。 随即,目视天明的身影消失在静室之中,脚步声逐步远去。 “一个勉强还算是秦国的公子。” “一个是即将沦亡的燕国公主。” “都在书馆之内了。” “似乎……还相处的不错,师兄,你说……要是有朝一日,他们两个小家伙相互知晓自己的身份,那般场景如何?” 飞雪简单品着手中的茶水,顿时眉目一锁,还是不太好喝。 将其放在木案上,看向天明离去的方向,嘿嘿一笑,自己这个书馆内……着实有点意思。 “对于召水来说,目下有嫣然姑娘护持,将来有天明护持。” “或许那就是召公的遗泽。” “我很看好他们两个的。” 师妹还是这般爱看热闹,单手背负身后,乱世之中,首要的前提是活着,只有好好活着,才有希望追求其他的东西。 对于召水那个小丫头,自己也是喜欢的。 ****** 齐鲁大地。 桑海之滨。 远山宁静,临水听涛,祥鹤高鸣,浩然涌动,云霞璀璨,烨烨轻灵,大钟之声传荡方圆,仁礼之堂汇聚八脉。 儒家八脉! 孟轲子一脉! 颜回一脉! 子思一脉! 子张一脉! 漆雕氏一脉! 仲良氏一脉! 乐正氏一脉! 孙氏一脉! 上可追朔至孔丘岁月,下可追朔至孟轲子岁月,数百年的演变,儒家还是那个儒家,可内部道理却为之分化,宛若道家天人二宗,亦是如同墨者三分。 然,八脉之中,实力最强者,无疑唯有三脉。 孟轲子统合儒家,留下的掌门一脉! 由孟轲子出,传至前任掌门公都子,落在如今的掌门伏念身上。 其余两脉则是颜回一脉,自是由孔丘弟子颜回而出,理念传承不绝。 另外一脉子思一脉,自是由孔丘子嗣而出,理念传承不绝。 立冬! 立者,建始也。 冬者,终也,万物收藏也。 二十四节气之一,亦是传承诸夏千百年的四时八节之一,亦是一个个诸侯国、家族、势力作为祭祀、饮宴、礼仪……等之日。 从这一日起,诸夏的天候将会迎来转变,彻底进入冬季的时代,而对于诸方来说,面对浩荡大势,亦是需要一个崭新的转变。 仁礼之堂! 儒家最为正式、隆重之地,今日……在其内,汇聚近百位束发而冠的儒者,连带旁边的厅堂都为之撤去,流出更为宽阔之地。 因为—— 今日将会选拔挑选出儒家另外两位当家之位。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礼乐大之 “掌门师兄。” “时间到了。” 值巳时,朝阳刚升,东方海域上,一轮大日悬浮于天际之上,普照亿万光辉,虽不能直入仁礼之堂内。 可……有着旁侧洞开的木窗,亦是将此刻的仁礼之堂印染的火红一般,落在每一人的身上,都带着别样的云霞玄光。 伏念身着华丽冠服,静坐于上首的木案后,从秦国归来以后,花费多月的时间整顿儒家俗物,而后开启今日的大典。 距离自己登位儒家掌门也有数年了,许多事情也该定下了。 浅绿色的锦袍着身,棕褐色的玉带环绕,美玉铿锵,神容淡然,双眸微微眯起,眉宇间不显太大的异样。 闻身侧一弟子轻语,为之颔首,而后悠然起身。 “礼!” 看着面前八脉并行挑选而出的弟子,伏念一语沉声而落。 旋即。 仁礼之堂外,钟鼓之音连绵而起,焚香燃简,通达于天地之间。 一礼而上皇天。 一礼而下后土。 若有诸夏之主,当三礼而落。 其次,至圣祖师当得一礼。 伏念踏步在前,领着八脉弟子祭拜天地,将已然提前写好的祭文落于巨鼎之中,身后其余诸脉弟子亦是如此,未敢有丝毫逾越。 儒家之根,便是在于一个礼! 诸夏虽大,以礼匡之! 礼之含义自然不仅仅繁文缛节,更是代表儒家虽追寻的道理,代表儒家的理念于奉行的规则,连己身奉行的规则和秩序都不能够遵守。 何以谈及将儒家发扬光大。 祭拜天地,祭祀之乐舞跟随。 天地之间是否真的有神鬼之说,儒家不清楚,但儒家一向敬鬼神而远之,昊天之下,自当执干戚舞动,以大乐礼之意。 “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 “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故,唯贤者能尽祭之义。贤者之祭也,必受其福。” 浅蓝色的锦袍着身,发丝束冠,神容俊雅,跟随在师兄身后,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静静看着前方的掌门师兄带着他们行走完一个个礼仪规程。 虽看似繁琐,然每一个步骤,都有儒家根本的道理蕴藏其内。 如眼前之祭祀之礼,非至诚之人不能够将其圆满。 轻语而落,随着其余师兄弟的礼仪,徐徐近前,于那些步骤,自然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今日……是掌门师兄伏念提出要挑选出另外两位当家,以应对目下诸夏的局势,齐鲁之地越来越乱了。 连带桑海这里,今岁以来,前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其内……大都为三晋之地与燕赵之地的世族、商贾等。 他们前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避祸的。 可……终究只能够躲避一时,不能够躲避长久。 秦国东出灭国,燕国濒临于沦亡,王翦大军已经攻占燕国左右北平之地,正在派兵逐步蚕食,燕国最后的力量也就汇聚在辽西与辽东。 如今这个时候,桑海都觉得有些寒冷了。 辽西与辽东那里,怕是更为酷寒。 楚国! 看得出,秦国下一个目标绝对是楚国! 也必须是楚国! 不然给予楚国更多的时间,虽然不能够给淮北的诸夏大地造成太大困扰,可对于嬴政来说,淮水两岸、江水两岸都是要纳入掌控之中。 秦楚之间的灭国大战,绝对是诸夏千百年来最为恢宏的一场大战,超越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张良丝毫不怀疑。 那场战斗的结果! 秦国胜,则将楚国纳入掌控。 楚国胜,赢得喘息之机,未来有一争诸夏的机会,而且楚国胜利,诸夏那些被秦国掌控的区域,必然大乱。 也是他们这些亡国之人的机会。 只是……从秦国今岁以来的策略来看,对于三晋之地、燕赵之地的经营与稳固越来越快了,一条条宽阔二十四丈的驰道从秦国关中之地,以水石加持,蔓延诸夏。 其余略有狭窄的要道、县道等,亦是相伴随而动,对于铺设在魏国的道路,张良也曾一览,果然诸地都被彻底连通。 那么,以秦国数十万铁骑的强大之力,绝对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到达一处乱象之地。 秦国……不仅仅是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诸夏之地纳入舆图,更想要将诸夏各地城池、万民也纳入掌控之中。 焚灭诸国典籍! 启蒙万民秦法! 推行秦策。 一时间,心间深处涌动万千思绪。 “礼成!” 近半个时辰的礼仪完毕。 诸脉弟子归于仁礼之堂。 一炷香的时间后,开启诸脉论道! 想要成为当家之位,自然也有令诸脉弟子信服的道理作为支撑,最优者……自然可以为当家,否则……岂非让外界百家笑话。 “哈哈哈,广晴、子房,我去矣。” 杨宽文作为子思一脉推出的人选,自当前往。 “师兄!” “……” 张良等拱手一礼。 “虽无趣,也可为论道之事。” 颜岵亦是一笑,无论如何,颜回一脉的道理需要发扬光大,虽无争,却不代表不争,对着身侧的师弟们看了一眼,踏步近前。 “师兄!” 颜路等拱手一礼相送。 “……” “……” 一时间,整个儒家仁礼之堂内陷入别样的热闹氛围。 ****** “太傅,阳乐这里的粮草还能够支撑多久。” 辽西之地,阳乐之城。 那是燕丹从蓟城逃离之后,带着残余之力跨过左右北平所来到的区域,父王身在辽东,自己当驻守在辽西,以为先锋。 阳乐之城,乃是近百年前燕国大将秦开率领大军开拓东胡之地的时候所筑,方圆不过三里,很小的一个城池。 加上数十年来,燕国对这里一直鲜少支援,如今近三万人汇聚在城池内外,使得冬日之下的阳乐越发之艰难。 一处简陋的府邸之内,厅堂紧闭,拦阻刺骨寒风,燕丹身着浅色的裘袍,跪坐在小火炉旁边,看向旁边处理文书的太傅鞠武。 “殿下不必着急,算着时间,墨家巨子此刻应该快归来了。” “燕国燕南地与蓟城那里的东西运不过来,齐国还是富饶的。” 须发洁白的老鞠武看着面前发丝有些灰白的燕丹,甚为怜惜的安慰着,算下来,殿下今岁也才三十上下。 正当风华的岁月,却这般耗费心力,以至于凭空衰老十载以上,身为太傅,自责万分,非自己无能为力,殿下此刻当安逸许多。 阳乐之城这里因为数十年没有经营的缘故,这里储备的粮草几乎没有,若非这里靠近海域不远,怕是更为艰难。 放下手中之笔,苍老之音徐徐而落。 “太傅。” “纵然可以从齐国购买些许粮草,可阳乐之地这里的财货不多,从蓟城离去的时候,也并未有太多的财货待在身上。” “果然撑过冬日,明岁又该如何?” 于墨家巨子路枕浪亲自带领弟子与部分燕国之人前往齐国购买粮草,自然清楚,然……己身所忧者,并非眼下。 而是明岁。 父王离开蓟城的时候,带走太多太多东西了。 甚至于父王此刻手中还有近十万大军,而自己驻守在辽西,麾下之民加起来,还不到三万,能够战斗的兵卒更不到八千。 甚至于那能够战斗的八千人中,连一半人身上的盔甲都是残缺不齐的,手中刀剑亦是只覆盖了不到四层。 而……蓟城那里,还驻扎着数十万兵甲器备、粮草充足的虎狼秦军。 念及此,燕丹浑身上下涌出一股无力之感。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接连破关 兵力不足万! 兵甲不齐备! 粮草不充足! ……乃至于麾下皆老幼妇孺居多,都是自己一路从蓟城出,收拢招揽之人,虽然他们中大部分人不能够提供助力。 然……欲要将他们抛弃,又恐民心失散,若不抛弃,会对自己有相当大的损耗,撑过秋冬,明岁奈何? 欲要东进和辽东父王汇合一处,父王不允许。 莫不明岁真的要和秦国数十万大军对上? “殿下。” 老鞠武闻声,沉声一语。 “目下局势,唯有且战且退了。” “秦国首要乃是要将燕国之地纳入掌控,果然在我等身上花费太大的时间,不合秦国中枢之策,明岁果然抵抗不住。” “退向塞外,以观局势如何?” 随即,接着先前之言,老鞠武说道一策。 在夏日燕国联军四五十万都不能够将秦军击溃,而今己身手中不过万人,就算有辽东大王的十万军,也不为大用。 也当思忖退守之法。 燕国这里的辽西与辽东,明岁必然被秦国攻占的,他们唯有南下齐国或者塞外,两者相比,鞠武更倾向于塞外。 燕国谋秦,嬴政必要杀殿下,果然南下齐国,则安稳未可知,若然塞外,秦国绝对不可能留下太多力量的。 而且……以目下手中之力,在辽东塞外,还是能够占据一处要地的,虽艰苦,比起被秦军所杀好上太多。 “退向塞外,以观局势?” 燕丹视线看向老鞠武。 “根据中原之地传来的消息,三晋之地的那些人正在前往齐国和楚国,燕赵之地也有许多人南下。” “他们绝对不会甘心就那般被秦国占据土地,摧毁宗庙,绝对要进行抗衡的,虽不知是何时,但……绝对会有的。” “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老鞠武苍老的面上笑意微微一闪,对着殿下点点头,说道各种道理。 “秦国攻占山东诸侯国,必然要派遣大量的兵卒给予镇压,落在每一处土地上的人必然减少甚多。” “如燕国之地,目下有王翦数十万军,期时,可能只有数万军,力量削弱至极,以燕国残留之力,绝对可以一战。” “若然中原之地秦国之力被那些人拖住,便是燕国的机会。” “殿下,忍得一时,方可以谋长久。” 秦王嬴政和三代之王不同,三代之王是诸夏之主,是诸夏共主,乃是诸夏所有诸侯国的天子,可……那个天子所拥有的土地和力量是有限的。 或许很强,但绝对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镇压所有的诸侯国。 而秦王嬴政不同,他所谋诸夏之主,乃是诸夏所有土地与臣民之主,在那片土地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也许……那个时候,也没有诸侯国的存在,就算有,也只会和如今的卫国一般,仅仅剩下王族与宗庙了。 其余种种,皆不存在,果然那般,同沦亡何异? 地位与权势连秦国一个郡守都比不上,何其悲哀! “丹……不甘也。” 燕丹长叹一声。 少年之时,在邯郸之内相见嬴政,自认为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解,还是礼仪,都超越其人甚多,甚至于自己好不怀疑。 燕国会在自己手上成就燕国昭王的霸业,乃至于超越昭王的盛事。 惜哉……,如今,因自己一念之差,落得这般下场。 实在是……不甘。 不甘心。 “殿下。” “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机会的。” “秦王嬴政继位初,上有华阳太后、吕不韦等擅权,下有群臣掣肘,然……隐忍多年,一举亲政。” “殿下也当如此,忍过眼下,将来必然有所得。” 老鞠武缓缓身躯挪移,看向燕丹。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果然死了,就一切都没有了,据没有任何机会了。 “丹……不甘心呐。” “不甘心呐!” “……” 诸般道理,燕丹明悟,可心间深处越发的愤恨而起,遥想多年前自己归于燕国之后,意气风发,朝堂之上,挥斥方遒。 而今……却困守在阳乐之城。 明岁生死未可知。 都为邯郸一少年,自己更是身份尊贵的召公后裔,沐浴大周遗泽,自己……绝对不甘心就那样被嬴政击败。 自己一定不会的。 一定还有机会的。 砰! 神容之上顿显一丝癫狂,整个人豁然从案后起身,然……随后,便是眼前一黑,整个人径直的倒在木板之上。 “殿下!” “殿下!” 老鞠武大惊,连月来,殿下已经这般多次了,医者都言殿下贵体亏损太多,心力消耗太大,如今……莫不又这般了。 “快招医者。” “快请逍遥子先生!” “快去!” 老鞠武大声的对着守候在门外的侍者说着。 旋即,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 …… “先生。” “殿下如何?” 老鞠武站在不远处,看着此刻躺靠在皮裘毯上的殿下,还未醒转,身侧已经有两位医者了,他们都是一路东进,路上招揽的。 尽管医术一般般,然……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瞅着二人诊断完毕,老鞠武快速上前询问。 “殿下……这是日夜操劳,心力交瘁所致,好生修养便可。” “神草便足够。” 那两位医者相视一眼,便是说着,他们的医术尽管一般般,但好在殿下此刻的状态,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殿下出了何事?” 浅灰色的道袍着身,周身荡漾浅浅的玄光,虚空天地为之掠过别样的清静之感。 逍遥子早已到达阳乐之城,在其内修行,得人通报,便是前来此处,神融天地,感知不远处殿下的状态,为之眉目一挑。 “逍遥子先生。” 老鞠武一礼。 “道医不分,且让我一观。” 逍遥子亦是礼落,对着老鞠武点点头,踏步间,行至燕丹身侧,看着燕丹那枯黄清瘦的神容,轻叹一声,单手扬起,便是一道精纯至极的玄牝之力没入燕丹体内。 得祖师玄牝花篮相助,妙悟玄法,修为突飞猛进,灵觉笼罩燕丹浑身上下,玄牝之力细细感知,殿下的肉身的确损伤严重。 “如何?” 老鞠武已经吩咐侍者去煎熬神草了,这个东西……燕国之内还是有很多的,就是一些上年份的不太多了。 都是往昔消耗太大的缘故。 “身体的消耗可以以药物弥补,然……殿下终究连月来,操劳甚多。” 逍遥子收拢异象,看向老鞠武。 “那……那该如何?” “诸般之事,逍遥子先生也当知晓,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也。” “殿下如此,我等奈何?” 老鞠武悲戚一语。 殿下心力交瘁,自己何尝不是,可相较之家国一身的殿下,自己终究不弱殿下之身上压力,以至于殿下有眼前形态。 “殿下应该是好长时间没有好生歇息了。” “鞠武先生,近来秦军驻守在蓟城一处,难以东进,一应之事应该不算多,若是我施展秘法,令殿下沉睡半月,辅以神草养体,细细修养。” “以免接下来继续操劳如何?” 逍遥子颔首。 阳乐这里的情况,自己了解。 燕国……目下之力,已经没有同秦国一战的可能性,越是如此,或许殿下身上的压力越大,这般下去……怕是等不到明岁,殿下就要先行心力消耗殆尽了。 “殿下沉睡半月?” “这……,可成?” 老鞠武神容微动,阳乐这里的事情,自己的确可以处理,奈何连月来殿下事必躬亲,自己也不好拦阻。 若然殿下可以修养一二,自是极好的。 “当然。” 逍遥子再次颔首。 “那……逍遥子先生就施展秘法吧。” 老鞠武身躯微侧,看向燕丹,长久凝视片刻,终究一语。 若然可以,自己宁愿这个时间更长一些,让殿下可以好生修养一二。 语落。 呼吸之后,逍遥子双手掐动道印,玄光大盛。 ****** “服下吧。” 南郡! 江陵府城! 冬日的时间,自然也没有太多事,总督府邸的后方偏厅之内,那里……是周清闲暇之时修养安逸之地。 如今……其内汇聚多人,连带白芊红都身着一袭宽松的浅紫色长裙在列,左右云舒、焰灵姬、雪姬……均在。 周清屈膝盘坐在软榻上,轻裘缓带,清静缭绕,长发披散在身后,肉身表体涌动别样的霞光,伴随口中之语,屈指一弹,便是一粒洁白无瑕的通透之丹落在弄玉跟前。 “是,公子。” 静静跪坐在蒲团上,橘黄色的裙衫罩体,祥云坠马,眉目嫣然,美眸涌动灵光,看着面前沉浮的丹药,馥郁的香气从上面扩散而出,四溢整个偏厅之内。 “好香啊。” “不愧是化莲丹,感觉比火灵丹好吃多了。” 焰灵姬眼中一亮,鼻息轻嗅之,很是享受,尽管自己已经破入那个境界,然……此刻嗅到这股丹香之气,还是觉得体内玄功运转加快许多。 丹香四散,厅内其余人,亦是周身玄光隐隐而散。 “阴阳共济,水火一体,千年雪莲堪为天地造化之物。” “火灵芝只是在极炎地脉之处生长出的天材地宝,于你之一道,火云丹作用更大,于你等,此丹更合,也更奇异。” 周清不由一笑,千年雪莲所炼制的化莲丹,可是真正的玄关之物,上古都是不多见的,论功效……各有千秋。 终究……化莲丹更合百家之修。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炼器 “服用化莲丹后,弄玉你的灵觉会浸润天心之境!” “在那般境界加持下,破关不难。” “而你等的灵觉,会被本侯牵引,没入虚无,参悟玄关之法。” 今日,是自己为弄玉挑选的突破之时。 以她的修为,虽还没有踏足那个境界,但自己相信化莲丹,相信近些时日自己杂糅东君焱妃传过来的人皇轩辕氏性命交修之法。 那般法门,历经自己的推演,已经迈入一个崭新的层次。 今日当一试。 周清缓言语落,看向弄玉,此刻其人周身已然闪烁清静之光。 将手中的化莲丹吞入喉中,美眸闭起,玄功瞬间运转,璀璨的霞光从体内迸出,映照整个偏厅,无形的威势扩散。 观此异象,白芊红、晓梦等环坐在侧,掐动道印,催动玄光,灵觉清静,一丝丝能量余波扩散,在整个偏厅之内四溢。 若无周清以莫大之力将诸人之力封锁在一个范围,怕是弄玉要安稳破关不可能了。 抬手间,一团浩大的紫色玄光笼罩偏厅,心随意转,一束金色光华从眉心迸出,一道虚幻的太极图悬浮在诸人头顶。 “启!” 一语轻落,将诸人的灵觉拉入虚冥深处。 合道之境,以窥真空! 真空不空,真空有空,真空之内,内蕴真空,那般道理她们虽不能够参悟,可……在那个境界感悟她们所修,还是足够的。 “师兄?” 一念刹那,灵觉在一股熟悉的牵引之力下,来到一处漫天星斗沉浮所在,恍若于外虚空,又恍若群星斗转之列。 晓梦看向四周,诧异道。 四周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 “坐!” “清静守心,自行修炼。” 数息之后,一道空灵之音传荡,语落,一道混元无垢,三尺方圆的太极图落在晓梦脚下。 闻声,晓梦屈膝盘坐,双手掐动印诀,沉浸于修行之中。 其余诸人,皆如此。 …… 三日之后,已然成功妙悟玄关之境的弄玉醒转,灵觉亦是在一股熟悉之力牵引下,没入虚无。 九日之后,诸人先后醒转。 一个月后,同样的场景再现,云舒服用一粒化莲丹,勉强迈入玄关! 好在性命交修之下,快速稳固修行。 ****** 冬去春来! 数月的时间转瞬而逝,四季有序,开始新的轮转,而对于诸夏来说,亦是新的开始,这一岁……,诸夏似乎当安稳太多太多。 “大人。” “咸阳那边,已经派遣专人统合南阳郡那边,在宛城之侧修建蓝田大营新的基地,在原有安陵国之地,修筑要道,以为要冲之所在。” 政事堂! 立春以来,周清第一次主持整个会议。 五位政事堂的官员,二十多位门下堂的官员在列,今日当划分今岁乃至于明岁的军政要务,以为快速整顿。 白芊红近前,脆语缓缓。 “安陵国之要冲之地,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东进,都是极为便利的。” “听闻,一个冬日的时间,王贲动用超过五十万的民力,将从河东郡、颍川郡的驰道贯通整个魏地,连通所有关卡。” “今岁,当会将魏地所有的大小城池以要道连接。” “诚如此,则魏地彻底纳入掌控也就很快了。” 黑衣着身,叶腾亦是一礼而道。 “大田令郑国如今在黔中郡,以其现在的进度,过了今夏,当可前往巴郡,明岁前往蜀郡,河道、水利的休整颇有成效。” 另一位政事堂的要员出声。 “为了休整河道、驰道、水利诸般,去岁四郡的税赋得益于商贾关卡的设立与商贸设立,逐步提升,倒也没有太大压力。” “只是……,从上个月开始,南阳郡、楚国涌进的商贾队伍很多,武真侯,是否要提升一下关卡征税之率?” 有一人出言。 有着四郡的便利和四郡落下的策略,从去岁开始,就有不少中原之地的商贾迂回从四郡前往西域,当然,四郡之地没有少赚。 就是商贾越来越多,看来是对于他们太过于宽松了,这……却是有违武真侯开拓四郡疆土之意,且那些商贾之风蔓延,也是不妥。 “无妨。” “只要不违背政事堂去岁的策略,任凭那些商贾通过,若然商贾狡诈有违,则……重罪处之。” “四郡的根基很弱,依靠内在之力,很难在极端的时间内壮大,唯有暂时运用商贾之力,尽可能的拓展四郡根基。” 周清在上首静静听着,实则……没有太大的策略落下,因为政事堂内的许多策略都是长远的,果然短期内给予快速改变,也不合周清先前之意。 于那些从四郡经过增多的商贾,周清去岁就知晓了,为此……没有太大动作,就是加大核查力度罢了。 因噎废食是不可能的。 终究,四郡的底子太薄。 没有去岁那些商贾的贡献,对于四郡道路、水利、田亩、丛林的休整都是一个大问题,对于这一点,自己早就有文书落于咸阳了。 “此外,从今岁开始,严禁生铁、铜器等流出四郡,严禁粮草等物流出四郡,严禁猛火油与其余诸般禁物流出四郡。” “具体的名单,政事堂会拟订的。” “若有商贾违背,杀之。” “若有四郡之人掺和之,连坐杀之!” 今岁是一个平稳的年约,与诸夏是那样,与四郡也是这样,咸阳那里立春之前就有下令,防止那些军战之物流出秦国。 意蕴不言自明。 些许的消息,政事堂也下达过。 今日,当再次强调。 神容凝重,视线扫过诸人,在那一点上,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喏!” “……” 厅堂内诸人闻之,没有任何迟疑,尽皆一礼。 “四郡大小之事,实则都在推进。” “本侯只希望数年后,能够达到本侯预期的效果。” “若有所成,你等皆有功。” “接下来的具体事务,政事堂处理吧。” 周清从上周起身,轻语而落。 今日具体诸事,去岁就有总结了,有功的记下功劳,无功的给予勉励,前来这里,主要上警醒他们一二。 而后,脚下紫光闪耀,消失在政事堂内。 …… …… “公子,您回来了。” 府邸的后方庭院内,天地元气涌动,斑斓玄光扩散,剑光纵横,劲风弥漫,普通之人难以靠近这处区域。 正在其中演练剑法的云舒有感,顿时收拢剑势,看向紫光所在。 是公子的气息。 可……公子才去政事堂一炷香的时间吧,这么快就回来了,现在时间还不到巳时呢。 “总算还知道用功。” “晓梦呢?” “今日没有修炼御剑术?又和弄玉她们学琴去了?” 诺大的后方庭院,只有云舒一个人在这里,略有诧异,神融天地,笼罩十方,随即有感,看向江陵城北所在的虚空。 那里……一道道感知中很是明显的天地元气波动扩散。 不用说,又是弄玉和雪姬她们修炼音律一道的动静,自去岁她们先后妙悟玄关以后,自己亲自以纪数之力杂糅五金为她们炼制器物。 为弄玉炼制……,也不能说炼制,先前在咸阳的时候,就曾为弄玉和云舒炼制过一把琴,而今层次提升些许,可入玄关之器。 此外,弄玉没有强求太多,只是一把琴。 云舒则是除了琴之外,还多了一把剑,也想要修炼御剑术,……自无不可,尽管进度缓慢,但也已经修炼到三才境界。 剑名——太清! 接下来一两年,将御剑术修炼至十方无持不难。 焰灵姬则是要了两只暗金色的玄丝手套与六根束发金簪,火魅力场之下,真可谓是难缠自己,就算是同层次的道家清静修炼之人,都受到极大影响。 雪姬亦是将先前的彩凤玉箫提升一二,可以为剑,可以为箫,本源蕴养,早晚有灵,连月来,正在不住提升己身音律之道。 晓梦要了一柄剑。 剑名——无尘! 很简单的要求! 身为师兄,自然要给予满足。 芊红也是要了一柄剑,近来正在修炼和自己一块推演出的鬼谷纵横剑法,论威能玄妙,当不弱于鬼谷纵横至高剑法。 剑名——天枢! “嗯,刚去不久的。” 素白色的劲装裙衫着身,秀发梳拢一束,垂落身后,收拢太清剑,近前一步,面上笑语而出,晓梦一开始就对于音律有兴趣。 而今……还真是听上心的。 “瞎闹。” “御剑术都不好好修行。” “走吧,随我去看看她们修炼的怎么样。” 周清摇头一语,十重御剑术的境界,晓梦现在的修为尽管提升至化神绝颠,可御剑术才修炼至第七重的境界。 御剑术每提升一重,难度便会提升很多很多。 接下来的第八重、第九重、第十重……只会更难,别说……第十重还是本质的提升,不思用心在御剑术上,还要去学琴。 以后再学也不晚的。 “好。” 云舒自然也是好奇晓梦现在学琴学的怎么样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处理府中俗物的,尽管束缚甚多,可自己很喜欢。 “走吧。” 一语而落,二人周身闪烁玄光,尽皆凌虚御风,化作流光,冲向江陵城的北边区域,那里是一处地势起伏的山脉丛林之地,闲暇之人去的不多。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空山鸟语》 音韵通于天,玄法融于地。 立春时日,百花百草繁茂而动,虽没有盛夏时节的盛景,亦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此刻天候,冬季的最后一丝冷意未散,春日的洋溢以显。 江陵城,以北五十里之外,没入山脉深处,其内丘陵、峰峦甚多,大日初升,寒热交替,云雾顿生,将整个丛林深处掩盖。 然……靠近那云雾不知名深处,细细感知,却有一丝丝琴音袅袅回旋,声传十方天地,缭绕四散的云雾为之而动,幻化万千。 一峰独立,顶部被人以大力硬生生推平,出现一处方圆百丈区域的高台,宛若道家天人二宗争锋的太乙山观妙台。 其内设有一处简陋的八角凉亭,通体上下亦是以大力铸就! 高达三百丈之高的峰顶,凉亭之内,四道周身闪烁玄光的曼妙身影随风云而动,一缕缕大日金光投射其内,琴韵不绝。 神融天地,灵韵顿生,扩散八方,飞鸟察之,徐徐而至,顺从琴音的韵律,在峰顶之上,来回盘桓。 甚至于还跟随琴音主人的心迹,变换阵势,成就阵法一般。 青衣罩体,银发梳拢一束,随心的垂落在腰腹,浑身上下清静之气环绕,晶莹玄光护体,静坐于木案之后,秀手落于面前的暗金色床琴上。 眉目清秀中带着一丝脱俗,银眸闪烁,静静看着面前的虚空,双手动作不断,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席卷天地间。 旁侧,三道微妙的身影静默无声,细细聆听着。 未几,一曲箫音弥漫,以之相合,神融虚冥深处,交融一处,没有些许的瑕疵,整个巨峰之上,更是一股股海浪一般的波涛起伏,浪花碰触之音弥漫,回旋于天地间。 随即,大海波涛变换,化作凌冬酷寒,覆盖方圆,云雾受其影响,化作亿万冰晶,由空而落,映衬远处的大日金光,折射亿万斑斓。 不多时,在那琴箫合奏的音韵深处,再次汇入一道别样的琴音,清静无暇,徐徐驱散先前琴箫合奏中的酷寒,复归开始的宁静祥和。 “嘻嘻。” 赤焰涌动,火魅柔光,被诸般琴箫声韵笼罩,那股仿若净化一般的力量,很不为体内本源所喜,一念而觉,力场扩散。 一指轻点,便是朵朵火焰沉浮,静悄悄的没入虚无之中,自从妙悟虚实一体,火魅术的境界更胜一筹,已然到了真正超凡的水准。 嗡!嗡!嗡! 无形的力量碰触,顷刻间,山峰之上,狂风大作,轰鸣之音震颤,劲风肆虐,将前一刻还清静无暇的氛围彻底扰乱。 火魅力场笼罩乾坤,将清静之意压制,进而虚空一体,追溯本源,力量侵袭之两琴一箫的身上,欲要以一己之力镇压三者。 “冰封!” 一道脆语出,清静守心,凌寒之意扩散,汇入箫声,悠扬空谷。 “太清真意!” 一道脆语出,琴音扩散,交融极寒,阴阳一体,螺旋而上,成就圆转,将火魅力场隔绝开来。 “和光同尘!” 一道脆语出,琴音加持,清静无双,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玄同大妙,三元归一,熔炼一处,涤荡内外,瞬息将火魅立场消弭于虚无。 随之,整个峰峦顶部,能量余波四散殆尽,云雾复归先前,伴随着微风而动,再现诸般盛景,其深处的道道音韵则随风而逝。 “焰灵姐姐的火魅力场越发霸道了。” 清冷之音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惊叹,宝蓝色的裙衫着身,如雪之发梳拢芙蓉之髻,眉目精致,神容淡雅,通体散发至阴至纯之气。 手持彩凤玉箫,那是大人早年前亲自送给自己的,自己很喜欢。 近来时日,由着晓梦的所求,便是和弄玉姐姐一起来这里教导其琴技,焰灵姐姐偏生喜欢捣乱,时而以火魅力场笼罩方圆。 不过……似乎也能够精练他们的清静修为。 但……随着焰灵姐姐修为的突破,一身火魅术更加不俗,凭借她们三人中的一人直接压制,还真压制不住。 果有压制不住,便是会被火魅术侵扰心神,诸般虚幻真实的景象沉浮,令人难以挣脱,心神受阻,则一身之力压制甚多。 “公子曾言,焰灵姐姐天生火媚之骨,所以能够将原本不算突出的百越秘术修炼至这般层次,日后,就算有传承落下,想要有人达到焰灵姐姐这般水准,怕是很难。” “想要抗衡火魅力场,除非是晓梦这般纯正至极的道家道者,亦或者儒家那般精修浩然的儒者,倒是也听公子说过,极西之地的浮屠之人,也能够应对此法。” 橘黄色的淡雅长裙摇曳,跪坐在凉亭之内,双手落在面前的金色长琴上,对于焰灵姐姐的火魅术,亦是赞叹。 同层次下,反正,她们单一之人难以应对,刚才都合三人之力才可以将火魅力场压制,当然,自保还是无虞的。 言语婉转,美眸闪烁亮光,看向旁侧那妖娆半躺的焰灵姐姐。全网 . “浮屠之人!” “师兄说过他们,师尊在塞外之地镇杀的那个大光头也是他们吧,有着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玄法的确很独特。” 青衣少女闻声颔首,连月来,学习琴技之法,倒是将《洗髓》更进一步,神融天地,于修炼御剑术也有不小的裨益。 接过弄玉之言,浮屠之人在上次辽东塞外不咸山之行,亲自见过,若非师尊出现,真要身陨于那个大光头之手了。 听师兄所言,那些人是传道者,欲要将浮屠的理念通行诸夏,孔雀之国的传承很强大,丝毫不逊色道家,甚至于更甚道家天宗。 非身处万里之外,还真难以见到。 “赤足光头,那群人的传承真奇怪。” 雪姬浅浅一笑,辽东塞外的事情自是知晓,不远万里传道,就那般赤足光头?也不穿双鞋子,或者留下长发? “下次遇到那些浮屠之人,非要亲手镇压一二。” 柔媚之语弥漫,焰灵姬也觉得那些浮屠之人天生与自己相克,上次还想要杀自己,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希望接下来能够在诸夏看到他们的身影,也好一试自己精练的火魅力场。 “晓梦,以你现在的境界,琴技上没有什么瑕疵,左右神融天地,琴韵通灵而已。” 弄玉单手抚摸着面前的金色长琴,经过公子的重练之后,再加上数月来自己的本源之力蕴养,其内……灵性隐现。 自己能够感觉到的,拨弄之间,更容易通灵深处,更容易驾驭与掌控天地元气,无论是演化乐曲,还是演化攻伐,都更进一步。 雪姬妹妹亦是如此。 晓梦虽学琴不久,同公子性命交修之后,一身修为境界已达化神绝颠,清静之心加持,对于学琴有天然的妙处。 “音律之道,也有独到之处!” 青衣少女颔首,银眸涌动亮光,屈指拨弄琴弦,顿时一道金色的光晕瞬间划过面前虚空,将那云雾再显的峰峦顶部,硬生生割裂开来。 锋芒不逊色刀剑。 “音律之道,自然有独到之处。” “不过你的御剑术什么时候可以修炼至十重境界?” 清朗之音陡然回旋在峰顶之上,空谷传响,虽显化,然在那陡然间神容一喜的诸人灵觉之力涌动下,却没有发现任何踪影。 然……凉亭之外,已然紫光化去,两道身影踏步而动。 就在面前,就在跟前,可……灵觉之力探出,一无所察,实在是……,与道合真的境界不可窥探。 “师兄!” 凉亭之内,四人正说着,突闻此生,晓梦陡然大喜,连忙从案后起身,看向跟前,虽灵觉感知不出师兄的所在。 可是,性命交修之下,灵觉有着师兄的些许痕迹,能够感知师兄就在跟前。 “十重的御剑术?” “师兄,修炼至九重不行吗?” 尽管有师兄性命交修助力,境界臻至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层次,可……也就是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将御剑术修炼至第七重的境界。 要说今岁秋冬之前,突破至第九重的境界,晓梦也是有些自信的,可是……第十重,师兄真是……讨厌! 看着行入凉亭内的师兄,近前一小步,清秀的神容上,银眸闪烁,浅浅一笑,和师兄讨价还价,御剑术越是修炼下去,对于灵觉层次的要求越高。 如云舒此刻的修为,半步玄关,也才修炼至第三重的境界,自己要是玄关修为,早就直接破入第十重水准了。 “你说呢?” 小丫头下山待在自己身边也有一年了,一应诸般,锦衣美食,修养起居,比起天宗好上不少,而今出落的也是风华初显。 “弄玉的那首《空山鸟语》,你习练的如何?” “让师兄品鉴品鉴。” 坐在焰灵姬身边的绒毯上,抬手便是柔媚的娇.躯入怀,看着小丫头略有不开心的样子,不由哑然一笑。 抬手指了指那原本属于云舒的床琴,语落。 “《空山鸟语》?” “好吧。” 看着焰灵姬那躺靠在师兄怀中安逸享受的模样,小丫头轻哼一声,银眸灵光涌动,脆音喃道,点点头,归于案后,抚琴扬风。 啦啦啦………………票票来点呗…………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佳人如玉 一缕缕灵韵十足的琴音从指尖流出,扩散峰峦顶部,顺从微风的席卷,弥漫各处,流淌虚空上下,飘向各处。 周身上下闪烁浅浅的青色玄光,神融天地,灵韵涌动,心随意转,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便是飞鸟清鸣不绝。 《空山鸟语》这首曲子,是弄玉所擅长的,身处于不同环境,自然感知不一般,归根结底,还是弹奏琴音之人的心意。 凉亭之内,诸人聆听,不远处的云雾之上,已然有一只只飞鸟展翅而来,跟随琴韵的起伏,变换己身的所处。 琴韵通灵,自然万物有感。 “嗯?” “清静守心!” 周清躺靠在凉亭内,亦是感知晓梦的琴音,从琴音中,可以察觉出晓梦的修为境界以及清静之妙的水准。 不过……,似乎,琴音虽有,却少了弄玉弹奏之时的一缕清静。 轻语之,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光没入小丫头的体内。 下山以来,小丫头的修为提升很快,可……心境上还是受到不小影响,超凡脱俗,无所持万物的心境受到侵扰。 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也是一件上好的事情。 天地阴阳,总归要各自参悟的。 这首曲子,小丫头的灵韵有些散漫,有些烦躁,有些焦躁,莫不是自己给她的压力大了,好吧……,自己也只是想要小丫头不要那般惫懒的。 一道紫色光团没入体内,晓梦周身的青色光晕大盛,灵觉之内陡然清静,双手抚琴,音传天地,虚空之上,那已然汇聚的百鸟为之有条不紊的盘桓着。 一道道来至不同鸟类的音韵扩散,杂糅在琴韵之中,化作一道空谷传荡的旷世之音,神融天地,更能够感知小丫头此刻的天心状态。 “公子,那是……御剑术?” 云舒跪坐在侧,亦是细细品味,自己曾跟随旷修学琴,对于琴技也是精通,聆听晓梦的琴音,那一道道轻缓有序的琴音似乎化作一道道别样的力量。 虚空上下,百鸟沉浮。 虚冥深处,百剑涌动。 而今已然半步玄关,自是能够看到不一般的东西。 “嗯,第八重八方八卦无极之境!” 周清微微一笑,晓梦的资质不愧是师尊所选中的,看起来……给点压力还是有用的,虚冥深处,灵觉入虚。! 那里……同样的空谷峰峦之上,晓梦灵体而动,双手掐动剑诀,映照真实,百剑而动,第七重七星明耀的境界已然稳固。 而今,剑光分化,灵觉凝练,杂糅《空山鸟语》的律动,杂糅那一道紫色光晕的加持,瞬息化作八卦八荒之象。 一剑挥下,八方合一! 刹那间,空谷的峰峦之上,那百鸟之行本能的化作一道巨剑形态,清静加持,就那般沉浮于头顶十丈之上,盘桓不绝,无形的剑气涌动扩散。 …… 一曲终了,那柄虚空沉浮的百鸟巨剑仍存,汇聚其上的天地元气与剑气越发的凝练起来,果然落下,或有劈山之威。 “晓梦的资质果然顶尖!” “公子,诸夏间,天资能够媲美晓梦者,鲜矣!” 纤云弄巧,佳人如玉,炼入化莲丹后,容颜永驻,伐筋洗髓,本就姿容脱俗的弄玉越发惊艳,同样的一首曲子,每个人弹奏自然有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虚空之上的巨剑沉浮,又感受着晓梦此刻状态,轻语赞叹不已。 待在公子身边行走诸夏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百家天才之人,然……能够如晓梦这般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就算没有公子的助力,以晓梦的资质,不出二十,也绝对也可以自行修炼至眼前这个境界,绝对有可能。 “化神圆满了。” 雪姬亦是颔首。 “算她有些悟性。” 周清自然也是感觉到了。 “第八重境界!” “御剑术的攻伐之力太强了,可惜,能够修炼的不多。” 对于御剑术的修炼要求,她们都了解,不仅需要如海域一般的内力,还需要灵觉极强,有极高的悟性。 也是修炼御剑术的云舒自然有这个发言权。 原本修炼道家传承,在攻伐一道,驾驭天地元气就超越其余百家一筹,而今第八重的境界施展,宛若八人一体,更为强大。 “公子,您接下来要前往五彩之凤所处之地吗?” 娇媚之音而起,那半月之前也是服用过一颗化莲丹的焰灵姬,而今更是绝世妖娆,仍旧躺靠在周清怀中,徐徐而落。 “不错。” “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而且那枚凤鸣岐山的玉佩,也需要五彩之凤助力。” 把玩着怀中如玉一般的人儿,周清轻语应下。 今岁,并没有太多事情。 诸夏更是如此。 却是……秋日以后,需要返回咸阳,商榷明岁的大事。 “你等谁要前往?” 视线落在跟前的云舒、弄玉等人身上。 不由微微一笑。 “师兄,我要前往一观。” 那不知何时,已经从琴韵深处醒转的晓梦秀首轻转,双手掐动道印,收拢浑身上下的玄光,算是有些小小的突破。 第八重如此。 距离第九重也就不远了。 所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不难吧。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都想去。” “不过那里所处,应该是南疆之地了。” “此次,焰灵、雪儿、晓梦随我前往足够了。” “云舒、弄玉你们就留在江陵吧。” 周清从榻上起身,如果是诸夏之地,所有人一起去,自然没有什么,但……南疆百越之地,无论是天候,还是地形,还是其它,都是复杂的。 故而,也不能够带太多人去。 迎着一道道希冀的目光,周清摇摇头,直接点了三人。 “是,公子。” 尽管也是很想要一观五彩之凤是什么样子,可……公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五彩之凤非寻常之物,南疆百越也是蛮荒之地。 云舒、弄玉相视一眼,均为之颔首。 “待诸夏一匡,本侯闲逸无事。” “期时,在带着你等一观。” “走吧。” 踏步间,出现在凉亭之外,抬手间,掐动印诀,布下禁制,封锁这处区域,……这处区域,弄玉她们寻找的还是不错的。 旋即,道道流光破空。 ****** 南郡江陵而出,沿着江水南下,随即乘舟一转,便是入了沅水,逆流而上,进入黔中郡,进入那越发山脉环绕的复杂之地。 虽如此……,可商贾之力仍存,一道道船只的影迹沿着宽阔的沅水上下游而动,将黔中郡乃至于南疆百越之地的奇珍之物运送而出,运送至诸夏。 同时,将诸夏的诸般事物运送至蛮荒深处。 “越往前走,两岸的人越少了。” 专门租赁的一艘大船内,掀开一侧的窗户,看向远处,极目而视,满是高达百丈、数百丈以上的起伏山脉。 春日已起,丛林中涌动无限盎然绿意,苍翠遍布,可……前两日还有看向那般景象,还有些繁闹,如今却……多了些许幽森,灵觉扩散,两岸的人形足迹都为之不显。 语落,雪姬视线一转,落在身前的一张羊皮舆图上,上面有着这条河流的轨迹,好像和公子所感知的五彩之凤所处区域一般。 就是……太远太远了,黔中郡的舆图不能够覆盖,已然深处南疆深处。 “公子,南疆百越的部族,追朔上古,也是诸夏部落联盟的一员,为何……他们不出来呢?” 对于南疆百越之地,雪姬近年来了解许多,更别说焰灵姐姐还是百越之人,就是有些奇怪,他们为何宁愿呆在丛林深处,都不愿意出来。 “你以为我们不愿意出来?” “根据百越那边的传说,原本……百越之民也是诸夏中原之民,碍于三代以来诸王交战,多有失败者,故而逃窜之下,便是入了南疆。” “为了避免诸夏之人的追杀,便是一两代不敢出来,时间一长,便是待了下来。” “而后,想要出来的时候,已然和时局迥异,风俗、雅言多有不同,多有冲突,诸国多有围剿。” “数十年前,韩国便是从南阳郡入黔中郡,那里也有百越遗族,我等所在部族被灭,擒拿至新郑。” 对于好的存在,只要不是傻傻之人,都是可以分清楚的。 于雪姬的询问,周清尚未出言,旁侧研墨的焰灵姬已然而应。 他们倒是想要出来,奈何没有那个机会。 敌对之意太重了,诸夏诸国之民想要把他们当作奴隶,彼此之间,仇怨更深,故而南疆百越其余部族更是不敢出来了。 只能够在一步步外界紧逼之下,向着更深处逃去。 再加上生存于南疆百越之地,为了应对丛林深处的复杂,许多部落的手段有些奇异,故而……更为之艰难了。 “焰灵姐姐,你们难道不知道五彩之凤的下落吗?” 公子所言,五彩之凤就在南疆百越之地,超越秦国黔中郡所掌控的范围,可……似乎焰灵姐姐对于五彩之凤不太了解的样子。 雪姬秀手在舆图上滑动,落在越发路线模糊的痕迹上,黔中郡比较详细,出了黔中郡就只有山脉和河流走向了。 啦啦啦………………票票来点呗……………………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焰灵嫡系 “五彩之凤?” “没有。” “倒是听闻过五彩之凤的存在,楚国王室的图腾就是五彩之凤,烈焰升腾,数百年前,楚国初立的时候,曾出现过。” “百越内有那般的传承,但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 焰灵姬秀首轻摇,发丝撩动,百越之地的部族都是分散的,传承也都是微不足道的,彼此之间相互了解一些讯息已是难得。 更别说知晓更多了。 “百越之内如火魅术那般的秘术很多吗?” 对于南疆百越之地,诸夏之内流传很广,多是以神秘、诡异、奇特的方式出现,若说强大的话,倒是不显。 从焰灵姐姐所修火魅术的水准上来看,此术别有玄妙,当初能够创出此术的人,也是不俗,起码诸夏百家,似乎没有相似的秘术。 还有自己所了解到的百越其它秘术,要说很强大的秘术,却是不存,但很有趣,很有玄妙,公子也曾赞叹——剑走极端的强大! “百越之地的秘术?” “秘术很多,但大都残缺不全,想要修炼的话,有很大风险。” “近年来,我也从典籍上阅览过,猜测百越之地的秘术应该是三代以来诸夏所传过去的,缘由诸夏战乱、百家争锋、诸侯相争等,便是传了过去。” “而且百越之地很大的,扬汉江水以南,便是百越,西至秦国巴蜀二郡以南,东至楚国东南之地,往昔的越国以南,皆是百越。” “乃至于南达南海之地,数千里之广的,诸夏之人均以为百越,实则有大大小小一二十个部族小国的。” “天泽所在的一个部族之国便是略微靠近中原的一支,只是……比起韩国还是差了一些,被韩国所灭。” 提及百越之地的往昔种种,于焰灵姬来说,已然很是有些久远了,略有沉吟,徐徐而言,美眸深处沉浮朵朵火焰。 手上研墨的速度为之放缓,看向雪姬,看向窗外,那里……越向深处,越发有着当年百越的痕迹。 百越之地很大的,天泽所在的仅仅是其中一个部族而已。 至于秘术诸般,对于诸夏的先天武者来说,有不小的干扰和威胁,然对于化神武者来说,却是没有那般层次了。 传承中,能够修炼至化神的,几乎没有,就算有,起码天泽所在的部族之内没有,自己所修火魅术,也只有先天层次的修行。 后续所修,也都是公子亲自为自己推演所得,乃至于臻至如今的火魅力场。 “百越之中的许多秘术可以在阴阳家的卷宗之上看到记载。” 船舱之内,旁侧原本正打坐修行的晓梦出言,周身一丝浅浅的青色光晕扩散,对于百越的信息,阴阳家内有些记载。 “大都是上古传下来的,若说百家所传的东西,大都集中在东南的吴越旧地。” 银眸闪烁亮光,看向焰灵姬,破入御剑术第八重之后,距离师兄所要求的第十重更近了,未敢迟疑,只有多多用功了。 “将火魅术修炼至悟虚而返的层次,百越之地,怕是焰灵姐姐是第一人了。” “焰灵姐姐还有往昔故人在百越吗?” 闻晓梦之言,雪姬微微一笑,从榻上起身,行向正在案前不住书写着什么的公子之地,感知焰灵姐姐似是想到了往昔,好奇一问。 自己孑然一身,天生雪肤白发,被人所弃,而后得凤菲姐姐相助,入了邯郸照眉池,而后机缘之下,便是入了天上人间。 进而得大人垂怜,不复流浪与卑贱,于这般乱世之中,自己能够如此,已然太好太好了,如邯郸照眉池往昔的那些故人。 要么已然身死,要么便是沦为奴隶之人,要么便是极少的一部分在如今齐国临淄之内,能够随伺在大人身侧,追寻清静与天道。 机缘当昊天无双也。 云舒姐姐亦是赵国人,惜哉,家族被赵国权臣郭开所害,好在还有一个妹妹在,如今那个妹妹已经在咸阳安定,极好的结局。 弄玉姐姐也在公子的相助下,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乃至于脱离韩国的牢笼,有了崭新的一面,甚至于还诞下了后裔,也是极好的。 芊红姐姐更不用说,其人身世传承百多年前的魏国上将军庞涓一脉,鬼谷纵横,捭阖乾坤,乃是大人的得力助手。 若无芊红姐姐之力,大人当被四郡要务牵扯多矣。 倒是鲜少从焰灵姐姐处知晓百越往昔之事,可……应该有的,百越的部落与族群血脉连接较之诸夏更甚。 语落,已然莲步大人身侧,看着大人随意书写之言,口中轻声喃喃。 “故人?” 本就因先前南疆百越之事牵引诸般思绪的焰灵姬,周身上下不自觉的赤焰玄光涌动,神融天地,感知船外的一切。 浑身上下的火魅力场化入虚空,虽浩瀚却不显妖娆柔媚,反而在其内化生一股清静之意,美眸深处涌动别样的沉思。 “我所在的部族是百越一个微不足道的部族,或许是因为我天生火媚之骨的缘故,为部族引来灾祸。” “那一.夜,漫天大火,部族为之不存,我后来到了天泽麾下,学习了火魅术与其余百越秘术,至于故人,我……应该有一个弟弟的。” “可是……那夜大火的时候,却为之分离了,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有二十有余了,数年来……我也曾下令百越那里的人搜寻,却一无所得。” 话音缓缓,情绪有些浅浅的低沉与哀伤。 静静跪坐于公子身侧,神容天地,四周那属于南疆百越的气息越发明显了,可……十多年了,一切都与众不同了。 那场大火吞噬了一切。 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不知道是否还存在? 没有自己的护持,只有他一个人在百越,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已经……,焰灵姬未敢多想,对于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多想的。 也不敢去想。 “是否需要本侯为你推演一二?” “对于他的生死,本侯还是可以推演到的,而今破入合道,说不得会推演出更为详细的东西。” 放下手中之笔,只手将身侧的焰灵姬揽入怀中,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说出来,跟随自己身边多年,一直没有言语。 轻嗅着那熟悉无比的香气,抚摸着那柔顺至极的长发,笑语而出。 “当然,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 接着前言,周清又是一语。 对于焰灵姬的事情,自然了解一些,不过有些事情,焰灵姬自己不说的话,自己不会主动问的,她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而今即将迈入南疆百越之地,怕是勾起焰灵姬往昔记忆了。 自己身边的诸人,都是诸夏的可怜之人,外人只看到她们的绝色之姿,如何明悟其内心种种,如此乱世,待在自己身边,便是彼此的缘分。 “焰灵姐姐还有弟弟?” 雪姬诧异万分,这些年来,本以为焰灵姐姐和自己一般都是诸夏孤单一人呢,如今听得,却是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亲人。 真好。 就是不知为何焰灵姐姐先前不让大人亲自推演一二,生与死还是可以推演出来的。 那静修玄功完毕的晓梦亦是奇异,反正对于自己的父母,自己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不在了,后来便是遇到了师尊。 而焰灵姬还有一个不知下落的弟弟? 似乎……还不错。 “公子,奴家……奴家不敢。” 那件事被压在记忆深处一二十年,今日也是和公子一起临近百越之地,有所感,有所思,才轻言道出。 然……对于那当年失散弟弟的下落,实在是……想要了解他的下落,又不敢去了解他的下落。 自己应该好好照顾他的,应该好好照顾他的。 奈何……,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做到。 埋首于公子怀中,赤焰玄光仍旧若隐若现,些许不稳的能量余波四散,不过……随即便是不出周清三尺之地化作虚无。 浑身有些浅浅的颤抖。 对于那个结果,自己不敢知晓。 故而,近年来,也只是派遣一些人前去搜寻,可……没有任何所得。 “无论你想不想要知道,最终你还是想要知道的。” “本侯做主,为你推演一番吧。” 周清轻轻一笑,单手仍旧落在柔顺的秀发上,另一只手凌空虚抓,便是一滴属于焰灵姬的本源精血飞出,泛着赤焰光泽,沉浮于面前虚空。 单手结印,便是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显化,将那滴鲜红的鲜血包裹其内,化作一道如婴儿拳头大小的阴阳球。 眉心迸出一道金色的光束,落入阴阳球内,顿时整个阴阳球表面,一道道奇异的纹理扩散,似是三代以来的金文,又似是传承上古的鸟兽之文。 又似是传承上古的道者之纹……,金色光芒璀璨,阴阳二气缭绕,神通大成,灵觉笼罩,不过短短数十个呼吸,面前虚空的异象便是消弭于虚无之中。 与此同时,那埋首于怀中的焰灵姬也依肩而靠,柔媚之气扩散,美眸紧紧盯着那团阴阳二气环绕的所在。 虽看之不懂,却……知道公子已经有了结果。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异志录》 “大人,如何?” 雪姬在旁,也是紧紧盯着那道异象未散的阴阳球,金色弥漫,色彩斑斓,虽看不懂,却能够感受到从其中演化的奇妙之力。 应该就是大人施展的推演之法了。 先前便是用此法为娥皇推演过,而今不知怎样。 “猜猜?” 抬手间,只手一握,诸般种种不存,对着肩头的焰灵姬一笑,而后又对着雪姬看了一眼,似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之前为娥皇推演的时候,曾遇到不小的阻碍,如今……却是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而且,对于结果相当清晰。 “是一个好的结果。” 观大人神情,雪姬那精致的神容上为之一喜,脆音顿时而落。 “大人,他……真的还活着?” 焰灵姬亦是陡然间挺立坐起,看向大人,若然是不好的事情,大人不会这般神态的,莫不是弟弟他还真的活着? “从推演的结果来看,和你血脉相连最近的那个人的确还存在,还活着……在那个方向……,似乎和我们所往是一个方向。” “而且……距离我们不算很远,气息不弱,也是一位修炼者。” 推演的很清晰,不仅知晓那人还活着,还知道那人在那个方向不远,还是一位修炼之人,果然近距离之下,周清觉得可以将其找出来。 就是……焰灵姬的那滴精血效用失去,数日之后,自己所能够感知的存在也将暗淡,然……终究还是一个好的消息不是。 “真的还活着!” 焰灵姬那原本就惊喜的神容上,再次涌现深深的激动。 顺着公子手指的方向,的确……是他们接下来继续前进的方向,弟弟他在那个位置? 不算很远? 自己即将要见到弟弟? 昊天这般的垂怜自己? 前一刻的深沉哀伤不显,彻底化去,若有可能,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弟弟的所在,一观他现在什么模样,有没有受苦,有没有挨饿,修行怎么样。 “这回……你当放心了?” “你们定会相见的,不必着急。” 周清周身异象不显,迎着焰灵姬那惊喜万分的神情,也是一笑。 “焰灵姐姐,太好了。” 雪姬也是替焰灵姬高兴。 “多谢公子。” “那我们这次能够找到他吗?” 焰灵姬妩媚嫣然,浑身上下那刚有些清静缭绕的气息被无处不在的火魅力场覆盖,银铃脆语不绝,近前挪动半步,仍旧希冀而道。 “应该没问题。” “待寻完五彩之凤后,本侯便与你在那里停留一段时日。” 周清颔首,期时……借助焰灵姬身上的精血,近距离之下,自己可以直接锁定那人的正确方位,不难。 “多谢公子。” 焰灵姬自然更是欢喜。 “焰灵姐姐,这回你该不用担心了吧。” 雪姬再次笑语。 “其实……,我本没有报太大希望的。” “不想……他还真的还活着。” 焰灵姬梳拢手臂长袖,笑语不绝,仍旧先前的研墨,相隔多年,自己真的难以想象那个结局,万一弟弟真的不存在了。 自己……实在是不想要那个结果。 与其如此,自己宁愿不知道他的下场,期时还有些许的念想存在。 “《异志录》!” “环视《山海》之经文,《禹贡》、《尔雅》、《说文》、《地志》诸般,虽曰悉相齐备,然各有不载者。” “太古蛮荒,天人五劫并行,上古相争,出所不显,陈山川位象吉凶有征,三代诸国,犬牙相错,其土地不可具详,其山川地泽略而言之。” “遂正国寰宇,博物奇闻,览而异志。” “寰宇之天,地南北三衍三万五千五百亿里,地部之位起形高大者,有昆仑仙山,广万亿里,高万一亿里,神物之所生,圣人,仙人之所集也。” “出五色云气,五色流水,其泉南流入中土之国,名曰河也,其山中应于天,最居中,千百城布绕之。” “中国之域,……。” “……” “师兄,您又开始书录仙神之文?” 于焰灵姬所语弟弟的下落,晓梦闻之,虽没有太大欢喜,但总归是一件好事,侧着小脑袋行至师兄身边。 出南郡江陵以后,师兄便是笔落甚多。 先前都是随意书录,写完知乎,纸张化为灰烬,而今倒是正式书录了,细语言之,轻语喃喃,略有好奇。 不太明白为何师兄要写这些东西? 与其如此,还不如创出一些道家传承的精妙修炼之法呢。 尽管那些东西看起来有些意思。 “是否有些轻视呓语之言?” 从雪姬手中接过一张崭新的书录纸张,历经多年的纸张演变,周清早就不管其中的技术变迁了,不过……还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各种纸张都有出现,甚至于如自己手中纸张,雪白如玉,轻盈如絮,笔墨落之,浸润上佳,也能够保存相当久。 周清已然很是满意了。 “没有。” “……,读着还是很有趣的。” 晓梦手里拿着那张书录的纸张,对着师兄连忙摇头一笑,师兄那般做,自然有别样的想法,但……自己还没看出来。 “雪儿呢?” 周清继续落笔,对着身侧另一旁跪伺的雪姬说着。 “记得芊红姐姐以前说过,道家天人二宗,乃至于阴阳家近年来门下弟子增多,受益于《天人五劫》甚多。” “对于道家的传承应该有帮助吧。” “公子虽清静守心,不在乎道家天人二宗,可书录如此,诸夏之间兴趣使然,道者自然源源不断的存在。” 雪姬闻此,甜甜一笑,对于公子书录之言,其实……自己也想过为何如此,倒是想起芊红姐姐之言。 一直以来,对于道家天人二宗的传承,公子的确不在意。 可对于道家的传承,公子一直在做的。 《天人五劫》通传诸夏,诸般仙神异事,乡野之中,传扬甚久,甚至于都知晓天地间有仙神的存在。 其中兴趣大者,更是直接前往天人二宗乃至于阴阳家的根基之地,成为入门弟子,人数众多,自然能够从其中选拔出良才以为传承。 尤其是道家天宗,一直以来,弟子鲜少,如百家中的儒家,弟子成千上万,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儒生出现,那就是传承兴盛的表现。 而《天人五劫》出,对于修行来说,或许没有太大的裨益,可对于天人二宗的传承来说,好处无需多言。 只要诸夏间《天人五劫》与其余相连道家的仙神之言永存,兴趣者永存,那么……总会出现源源不断的道者。 “哦。” “你个小丫头倒是说了一点。” 语出,听得周清都有些诧异,略有停滞手上动作,看向雪儿,这一番言论,的确有不小的作用,也是自己所期望的。 无论是何道理,想要修炼至极深处,最开始肯定要有兴趣修行,否则……让道家的弟子修炼儒家之学,哪怕是孔丘亲自教导又能够如何? 对于芊红此言,倒是未有听闻。 “为了道家天人二宗的传承?” 晓梦亦是惊异。 这一点自己的确没有想到,可……只消天道永存,道者便是永存的,师兄无需此举的,当然,天宗的确热闹许多。 果然兴趣之人甚多,那么……传承的确有序。 “天宗清静,鲜少有长老出外游历收徒,记得师兄当年还在宗门的时候,天宗所有的弟子加起来,也才百余人。” “人宗怕是相差不多。” “道者永存,永远不会消亡,可……路途之上,多一些同道之人总是好的。” “此书中,我会夹杂一些有趣的修炼之道,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天道之下,道者纵横其内,诸般一切……能够参悟者,当有所得,不能感悟者,则无所得。” “而且……有些事情,你们日后会知晓的。” 雪儿所言道理,是其中之一,可呓语不仅仅如此。 尤其是自己笔下的呓语。 百家眼中,道家先贤庄周梦蝶,乃是虚幻之言,乃是为了诠释道家精要之学罢了,可谁能够知晓那是庄周与道合真之举? 妙悟合道以后,领悟真空之法。 将来的一切不好说。 对着阅览纸张文字的晓梦看了一眼,继续书录诸般。 船只仍旧沿着沅水而上,而且越发的深入南疆百越之地。 五日之后! 再次深入两百里之后,终究……船只不能够继续行进,非为四周没有河流,而是地势的高低起伏更为复杂,水流急喘,根本无法继续朔游。 没有迟疑,一行四人收拢些许东西,便是命令那船只原地等候,凌虚御风,沿着越发清晰的感知,奔向五彩之凤沉睡之所在。 “便是那里了!” 逍遥御风,尽管晓梦的修为相差一丝,但由着周清的立场加持,速度不慢,一日行进数百里,骄阳尚未落下,周清踏空而立,遥想一指。 双眸绽放浅浅的紫色玄光,数十里区域一览无余,在那里……一处鲜红如火焰一般的区域坐落丛林深处。 神融天地,极为浩瀚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般的炙热,那般的宏大,那般的与众不同,绝非普通道者可比。 “五彩之凤!” 晓梦亦是看向那里,轻语一眼,颇为期待。 “那里便是五彩之凤的所在之地。”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五茎红颜 焰灵姬与雪姬二人也是相视一眼,极目而观,俯览而下,也是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一观那三条纵横交错河流围拢的区域。 鲜艳如火,丛林的色泽已然迥异四周其余区域。 神融天地,能够感知那里的与众不同,甚至于还有一丝浅浅的浩大之感,至于其它……却是没有显化。 “普通之人想要进入其上,还有不小的难度。” 数十个呼吸之后,四人凌虚御风,已然出现在那被三条宽阔达百丈川流包裹的区域之前,灵觉笼罩,这处被环绕之地极为辽阔,方圆数十里。 收敛气息,细细一览那处区域上的种种,先前远处一览很大差异的色泽,近距离之下,却是暗淡许多。 下方更是涌上那源源不断的水韵气息,宽阔达百丈的急湍河流,便是化神武者都不能够轻易越过去。 除非修为臻至化神绝颠,乃至于半步悟虚,可以以己身道理驾驭天地元气,凌虚御风,当初的赵国中山夫子做到那一点。 道家天人二宗化神绝巅的修炼者,凭借如海的内力,施展逍遥御风,也可以勉强做到那一点,乃至于通过眼前的河流拦阻,不为大问题。 “大人,五彩之凤便在那里沉睡?” 雪姬出言,天生阴脉之躯,靠近此处,体内玄功不自觉运转,想要抵抗那虚空上下无所不在的炎热之感。 听大人先前说过,五彩之凤千百年来便是一直沉睡,否则诸夏间,当会留下痕迹的。 若说眼前这处区域是五彩之凤所沉睡之地,还真是隐秘,看着下方的河流,已然拦阻诸夏间九层以上的人了。 何况那些传承弱小的百越族群。 “是否感觉一股不适?” 周清屈指一点,一道本源之力落入雪姬的体内,隔绝雪姬体内玄功与神融天地的异象,五彩之凤乃火焰中的霸主。 对于至阴至寒的力量不喜,如今还未踏足其上,已然如此,果然靠近五彩之凤,以雪儿如今的境界层次,还真不好说。 “却是有些。” 有感大人的一道力量浸润周身百脉,浑身上下,连带灵觉化入天地都舒服许多,面上一喜,为之颔首。 “我感觉这里没什么啊。” “反而……待在这里修行的话,应该有不小的裨益。” 水火相冲,与雪姬截然不同,焰灵姬此刻通体上下赤焰玄光笼罩,神融天地,能够清晰感知到面前这处区域无所不在的赤炎之力。 呼吸吞吐之间,舒服至极。 体内玄功略微运转,周身肌肤便是火光笼罩,晶莹尽显,双手而动,便是一团团火焰漂浮在周身四周。 “焰灵姐姐,你所修合五彩之凤所属。” 雪姬无奈,尽管对于水火无极,阴阳一体有所感悟,可是五彩之凤的力量其实寻常力量可比,自己阴脉之躯炼就的至阴至寒完全敌对。 于自己相比,焰灵姐姐无疑喜欢这里。 “这里虚空上下弥漫的瘴气与丛林杂乱之气都少了许多。” 从船上下来,一路按照师兄感应的方向行进,时而凌虚御风,时而身法挪移在丛林中,好在四人都可玄功护体,那丛林中的瘴气等等不为侵扰。 然……终究那些还是存在的,普通之人想要在那里长期停留,绝对做不到,除非是焰灵姬所语长久数百年聚于此地的百越部族。 他们已经适应这里。 而这里……那些诸般杂乱之气扩散,只剩下赤炎至极的气息,初春时节,丛林其余之地,还只是萌芽初显,那里已然宛若盛夏。 “先进去吧,休整一宿。” “不着急相见五彩之凤,这里天候极端,十方元气赤炎,当可孕育天材地宝,五彩之凤在这里沉睡千年,说不得便是有更为珍贵之物。” 脚下紫光闪烁,一步踏出,便是四人消失在远处的虚空。 再次显化,已然身处这片丛林之中了。 “这里的赤焰气息更为清晰,而且虚冥深处更为强大,五彩之凤还真是强大,如果不是大部分气息没入虚冥,怕是这里方圆百里区域豆浆被赤焰同化。” 焰灵姬周身涌动火焰玄光,体内玄功欢快的运转,屈指一弹,便是道道火焰缭绕己身,神融天地,能够敏锐感知这里的情况。 神容欢悦,比起公子身边的清静天心之妙,这里的氛围更合己身所属修行。 “那里……那里的气息更为强大。” 火魅力场扩散,下一刻,秀手遥指身侧某一处虚空,相较之四人此刻所处,那里的赤焰气息更为强大,也更为精纯。 “以你的修为境界,踏足玄关,都可妙悟虚实一体,以五彩之凤的力量层次,可窥真空,如果不是它有意收敛,这里的异象早就吸引诸夏百家前来了。” 双眸绽放紫韵玄光,无视真空拦阻,透视虚冥深处,至于焰灵姬手指的方向,最开始便是感觉到了。 本源涌动,以观真空,那里……一团明耀的赤焰之火沉浮于虚冥深处,真实不显,非妙悟真空者不得窥见。 其下……还有一株形体朦胧高达数百丈的参天大树,火红色枝叶纵横,弥漫着一丝丝很像扶桑神树一般的气息。 凤栖梧桐? 是梧桐灵树? 能够令五彩之凤栖息的所在,也唯有传闻之中的梧桐树了,而对于眼前这只五彩之凤来说,普通的梧桐树自然不够资格。 起码也是同蜀山那里那株扶桑神树一个层次的。 接下来当开开眼界,见识一番了。 “大人,天色已暗,明日再行走这处区域,搜寻天材地宝吧。” 周清与焰灵姬正在闲谈,旁侧的雪姬已然双手掐动印诀,将散落四周的残枝落叶汇聚一处,冰火阴阳,一掌打出,浅蓝色的火焰落在那堆柴火之上。 轰! 直接燃起,火焰亦是化作汹涌姿态。 “嗯。” 周清颔首,挥手间,那堆火焰的旁侧金光涌动,一条方圆丈许的精致绒毯凭空出现,铺就在大地之上。 “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好吃的果子。” 晓梦周身青色隐现,手持无尘之剑,神融天地,脆音而落,便是消失在原地,这里的元气很奇特,也很浓郁。 不比天宗那里差。 虚空深处,骄阳未落,且看看再说。 “旁边有河流,应该有鱼儿的。” 雪姬将四周再次整理了一下,劲风跌荡,已然平整许多,看着盘坐在绒毯上的大人,微微一笑,美眸一闪,踏步间,奔向感应到的河流所在。 “公子,奴家就在这里陪着您吧。” 看着晓梦和雪儿两个人消失在远方,焰灵姬妩媚一笑,玄光闪烁,已然整个人依靠在周清身上,魅语缓缓,吞吐如兰。 “去看着晓梦吧。” 周清无奈,似是在知晓唯一的弟弟还活着之后,焰灵姬整个人更为灵动与欢悦了,连带着对于火魅力场的感悟都加快许多。 “是,大人。” 闻此,焰灵姬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原地,虚空留下一道越发脆亮的笑语。 未几。 大日落下,明月陡升,三人从远处各自归来。 ****** “这里……,这株东西应该不简单吧。” 次日一早,四人略有整理,便是准备先行将这处区域遍览一番,搜寻些许天材地宝,再行前往五彩之凤所在。 行进不远处,焰灵姬火魅力场覆盖,流光掠空,挥手一探,便是一株两寸有余的暗红色草木入手。 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但火魅力场覆盖之下,也就这个东西在无声无息间纳入天地元气,于其他草木不同。 “这是……五茎红颜!” “是医家典籍上记载的一味药材,长有五茎,当有五十年的药性,研制成药,对于武者的外伤有奇效。” “五十年的药性,就是化神武者,都有裨益,而且还有驱毒的功用。” 宝蓝色的长裙摇曳,以观焰灵姐姐手掌上沉浮的植株,雪姬近前一观,略有思忖,不由一喜,虽不算很珍贵,但在中原之地也已经很难找了。 “五茎?” “难道还有六茎、七茎不成?” 晓梦也是好奇,对于医家所用的药材,没有关注过,天宗所传玄牝之法,乃是一等一的疗伤秘法,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百家堪为第一。 眼前这株高不过两寸有余的草木有那般奇特,而且听雪姬所言,还是五茎红颜?这株草木的确有五茎! “的确有六茎乃至于七茎的,甚至于还有九茎乃至于更多的,但那就更为罕见了。” “药性也更加充足,典籍记载,突破十二茎以后,此草木当有奇异,说不得可以炼制玄关丹药。” 雪姬也只是将医家典籍上的东西说道而出。 跟随在大人身边,闲暇之时,无论是咸阳的守藏室,还是南郡的藏书阁,都有大量的百家藏书,修炼这般境界,过目不忘,自是记得很清楚。 就是许多东西难以见到罢了。 不想,却是在这里看到五茎红颜! “焰灵姐姐,你……也知道它?” 就是……这株草木是焰灵姐姐所得,按理说,焰灵姐姐应该知道它的不俗的,否则,当不会将其拿在手中。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师兄偏心 雪姬奇异,看向焰灵姬。 按道理,焰灵姐姐该不会对医家的典籍之类,对那些书有兴趣的。 “没啊。” “我就是觉得……这株草木不一般而已。” “想不到还算是……一个好东西。” 五茎红颜什么的,第一次听说,可火魅力场笼罩之下,这株草木明显与众不同,难道……这里的火魅力场还有这个功用? “收起来吧。” “焰灵的玄功所属,神融天地,对于这里天地元气的波动很是敏锐,能够生长至这般层次的草木,没有天地元气的滋养,绝对不可能的。” “即如此,……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本侯也能够轻松些许。” 周清笑语,对着那五茎红颜看了看,勉强算是一个好东西,诸夏间想要将其寻找到的话,已经不容易了。 除非是专门培育,可如今诸夏乱世,连万民之所在都不能够安稳,何谈将草木也安稳的培育,却是……接下来这处地域也不会安稳了。 将这些东西收拢一二,也是不错的。 这处区域方圆数十里,以焰灵姬火魅力场的神妙,遍览一周,不会太久的。 “公子,您说这里会不会也有火灵芝?” “依照火灵芝的生长习性,再加上这里有五彩之凤千年坐镇,炎火汇聚,火灵芝当会孕育一二的。” 雪姬恍然,神容欢喜,周身至阴至寒的气息扩散,双手虚空一握,便是一道玄冰凝实的盒子出现。 抬手间,便是劲力环绕,将那株五茎红颜落在玄冰盒内,施加禁制,落于肩上的包裹之中,刚开始寻找就有这个好东西,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的。 倒是……随即又想起一桩事。 这里会不会也有火灵芝的存在? 根据医家典籍的记载,火灵芝属性孕育……这里很合适的。 “火灵芝?” “别说……,当年儒家曾有传闻,孟轲子南疆百越一行,机缘得到火灵芝,而后修为浩然凝聚,修为破入玄关,势不可挡,未几,有与道合真。” “莫不是……其人也来过这里?” 听得雪儿这般一问,正在丛林间随意行走周清脚步一滞,而后看向雪儿。 根据典籍的记载,不错,这里也很适合火灵芝的存在,甚至于千年之久,绝对有火灵芝乃至于其余火性所属的天材地宝。 偏生……百年前儒家一事涌现,孟轲子南疆百越行走,获得火灵芝,修为大进,这件事百家知道的不少。 而……南疆百越之地,眼下这里便是最适合之地。 孟轲子来过这里? 儒家也知道这里? 一念而觉,神融天地,笼罩方圆,数息之后,眉目一挑,踏步而动,出现在数百丈开外的一处山石幽暗所在。 “师兄,怎么了?” 感师兄神态一样,身法跟随,亦是和雪姬她们来到这里。 “你们看……!” 周清单手指着山石一角。 “那里……,嗯,赤焰金睨花……枝叶折断,痕迹未合,从这株赤焰金睨花一尺来高的年份来看,足足超过八十年。” “那花瓣对于通脉洗髓有奇效,已经被人采走了!” “近期内有人来过这里!” 雪姬近前一小步,看着大人手指的方向,细细一观,而后神容微变,紧走两步,以观那山石一角的植株,花蕊已然不存。 只剩下旁边一小朵尚未绽放的存在,从其枝干、色泽、气息……,同医家典籍图录上的赤焰金睨花很像。 当然,那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赤焰金睨花已经被采走了,成熟的花瓣已经被采走了,痕迹还留下,很清晰的痕迹。 绝对在近几个月出现的。 “有人来过这里?” 焰灵姬秀眉微蹙,有人先她们一步,岂不是这里的好东西都被采走了? “你们看……这里还有脚印的痕迹!” 雪姬亦是本能的周身玄光涌动,将视线从赤焰金睨花上挪移,看向旁侧……,随即脆语而出,指着一处隐约被落叶覆盖的区域。 抬手间,落叶纷飞,露出其中的真形。 “应该是……两个人!” 焰灵姬亦是近前,看着那脚印错杂的痕迹,辨认一二,能够看得出来,一共只有两个人,人数并不多。 “是诸夏之人?” “儒家的人?” 此地位于南疆百越,可从三条河流包裹的地域来看,南疆百越之人想要进入此地,很难……而且行事一般蛮横粗鲁,不会将……赤焰金睨花如此对待的。 况且,他们认不认识赤焰金睨花还不一定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诸夏之人,由着公子先前所言,十有八.九还是儒家的人。 “无需理会太多。” “从赤焰金睨花上的痕迹来看,应该过去几个月了,就算有人来过这里,也该离去了。” “焰灵,继续寻找这里的天材地宝吧,以你的火魅力场覆盖,这里还有许多好东西的。” 看着雪姬身边的脚印痕迹,周清屈指一点,一道金光没入那赤焰金睨花上,呼吸之间,天地元气汇聚,便是一朵火焰一般形态的花朵在原有断裂的痕迹上涌现。 由小而大,逐步成型,随着这里馥郁至极天地元气的相助,那先前还如婴儿指甲盖大小的火焰之花,短短百十个呼吸不到。 便是化作一道方圆两寸上下的圆形花瓣,左右各一朵,通体上下晶莹的玄光笼罩,散发着一丝丝别样清香。 “收起来吧。” “赤焰金睨花乃是筑基极品的药材,配合本侯从齐国搜寻的药浴之法,将来若是本侯收下传人,可以一用。” “有其相助,当可先天之前,没有任何阻碍!” 赤焰金睨花比起先前的五茎红颜更为罕见,五茎红颜只是疗伤上佳的草木之药,而赤焰金睨花却是对武者筑基极品的草木之药。 当初自己筑基的时候,乃是赤松子师兄相助,以其本源内力为自己冲刷百脉,伐筋洗髓,实则……迥异的真气运转在体内,对于肉身尚未长成的幼儿来说,有一定隐患。 故而……百家多有汤浴之法,加上百家秘法,方可筑基有成。 幸好自己有纪数之力蕴养,不为大碍,而此花……性情和顺,配合其它的草木之药,绝对是筑基佳品。 “师兄,你要准备收弟子了?” 一语出,晓梦三人均不由的诧异,而后相视一眼,雪姬催动玄功,凝练冰盒,将赤焰金睨花收入其中。 焰灵姬和晓梦则对于另一个话题有兴趣。 “公子,不若奴家为您诞下一个孩子,其人绝对是天资绝佳的,期时……当无需寻找什么传人。” 焰灵姬则是近前柔媚一语,待在公子身边多年,性命交修之法玄妙,可……公子留在身上的精气一直都是直接散去,化作精纯之力落于丹田。 纵然有心想要诞下子嗣,也没有那个机会。 “大人,雪姬也可以的。” 感焰灵姐姐大胆之言,旁侧正在采摘赤焰金睨花的雪姬也是面上一喜,欢悦之言。 “哼!” 晓梦闻二人之语,银眸微眯,轻哼一声,表达自己不悦的心意。 “你们呐!” “待秦国一匡诸夏之后,再行商榷本侯的子嗣与弟子事宜。” 周清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说为妙,摆摆手,没有深入,踏步在前……,对于子嗣和弟子,自己早有谋划。 现在并非合适之机。 芊红她们都是诸夏一等一的绝色之人,且修为入玄关,根基极强,将来诞下的子嗣资质自然不成问题。 就是……现在自己没有那个打算。 与道合真,得窥真空,寿元极长! 芊红她们驻颜有术,亦是如此! 无需着急的。 “公子,那奴家可就等着了。” 焰灵姬嘻嘻一笑,赤焰玄光隐现,踏步间,紧紧跟随着。 “赶紧去找天材地宝。” 周清无奈,对着焰灵姬再次摆摆手,了结心愿之后,越发的恣意徜徉了。 “雪儿,听到了。” 焰灵姬欢悦脆语不绝。 “嗯,听到了。” 雪姬亦是心动,若然能够为大人诞下子嗣,自当不错的,踏足玄光,当可与大人相守数十年、百年岁月。 服用化莲丹后,容颜永驻,至死亦是一般。 果然有子嗣留下,将来也能够多了一丝慰藉。 “师兄,我也要!” 与焰灵姬和雪姬欢悦之语,晓梦有些不喜,看着二人前往四周搜寻天材地宝,紧走两步,待在师兄身边,亦是小声说着。 “要什么?” 周清瞥了小丫头一眼。 “我也要子嗣!” 小丫头扬起小脑袋,自己可是师兄的师妹,还是和师兄一个师尊的,论关系,自己可是和师兄最为亲近的。 “修炼都不用功,整天想些没用的。” “今岁秋冬之前,不将御剑术修炼至第十重,看我不收拾你。” 迎着小丫头那银眸闪烁的跃动亮光,周清抬手直接拍了上去。 就喜欢凑热闹。 有这个精力,多用在修炼上,早就修炼至第十重了。 “哼!” “师兄,这……不公平,您就从来没有对焰灵她们修炼这么苛刻!” 小丫头单手捂着被师兄拍下的脑袋,再次仰起小脑袋,自己这个年岁……修炼至化神圆满已经很好了吧。 而且,只要师兄性命交修之下,自己绝对可以破入玄关的。 为何总是要让自己参悟御剑术第十重境界,起码焰灵姬她们的修行就很随心所欲,师兄太偏心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空间戒指? “你要是少想那些没用的,师兄也不会让你勤修练功。” 看着小丫头不服气的样子,周清不由一笑。 这……还是小丫头下山以来第一次发脾气。 “我没想没用的啊。” “师兄,……焰灵说的也有道理啊,如果诞下子嗣之后,师兄你就没必要收弟子了。” “还省事。” 小丫头觉得师兄对于自己的想法不了解,而且自己所想都是有用的好吧。 至于勤修练功,自己一直在精进修为啊。 现在赤松子师兄的修为都比不上自己。 “等你十八岁以后,行走诸夏,历练一番之后,再说吧。” 周清再次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或许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长了,所以……对自己难免产生了依赖之感。 再加上,平日里……芊红诸人看在师尊与自己的份上,对于晓梦也是多有爱护,是故……在总督府地之内,也算是位尊。 性命交修以来,灵觉一体,倒是多有牵连了。 “哼!” 小丫头很是不满意师兄的这个回应。 “走吧。” 没有理会小丫头的小脾气,在周清看来,小丫头就是太闲了,等离开这里,归于南郡之后,再给小丫头增加一些修炼的要求。 …… …… “看来先前到达这里的那二人也没有拿走什么好东西。” “这株断空草……他们就没有这个机缘!” 火魅力场笼罩之处,凡有此处天地元气而动,便是被焰灵姬感知察觉,单手虚托,便是一株九叶碧绿之草落在掌心。 九叶齐出根茎,彼此不相关联,乃是极为奇异,更甚者,根茎还是火红一般的色彩,自己虽不认得……可雪儿认得。 “断空草!” “乃是炼制断空丹的奇异之物,此丹对于武者妙悟断空,参悟玄妙,踏足化神有奇效,服用之后,灵觉断空,宛若道家清静天心。” 雪姬面上带着笑意,双手凝练玄冰盒,准备将断空草放入其内。 这株奇花异草相当不俗。 “这株灵株不错。” 周清也是赞叹。 断空草在中原已经几近绝迹,此草对于武者破入化神有奇效,炼制成断空丹,能够令先天武者一瞬间处于道家天心之境。 可以有很大可能性踏足化神! “继续找其它的。” 看着雪儿将断空草放入玄冰盒,周清点点头,踏空而起,俯览而下,到这里已经有三日了,也寻找到不少天材地宝,但若说极为珍贵的倒是不显。 适合先天与化神层次的不少。 “再有两日,我们前往火凤所在,越靠近那里,当会有更罕见的天材地宝出现。” 双眸绽放紫韵玄光,火凤所处,梧桐植株,仍旧那般明显,自己收敛本源气息,与道合真的气韵不显,那只火凤察觉不到的。 却是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自己重视的东西。 “是,公子!” 雪姬甜甜一笑,将玄冰盒放入背包中。 这几日……玄冰盒已经有许多了。 “把东西给我。” 看着雪姬手中所提的包裹,已经鼓了起来,周清只手一握,那包裹便是落在跟前虚空。 看着面前的包裹,双手掐动印诀,虚空震颤,银光从十方涌动,将面前的包裹环绕起来,旋即,一掌打出,面前的包裹直接缩小。 再次一掌打出,再次缩小起来。 连带着包裹表面的银色光芒更为璀璨,感此,眉心迸出一道金色光芒,落在此刻已经不过成人拳头大小的金银二色包裹之物。 “虚空之法!” 晓梦惊呼一语。 玄关武者已然可以妙悟虚空,灵觉所触之地,当可一念而达,可妙悟虚空,不代表可以运用虚空,如今……师兄的手段。 真正的将虚空大小如芥子一体。 传闻之中的手段施展出来了。 “得窥真空,便是如此。” “若然将来你等可以踏足合道,也能够如此。” “就是此法须得有本侯的真元之力护持,否则,待其消散,则真空不存,复归先前,暂时还是无忧的。” “收好吧。” 屈指一弹,那个再次缩小些许,不过如鸽子蛋大小的金银二色包裹之物落在雪姬手中,现在应该容易收起来了。 这般手段……也只是对于虚空之力的运用罢了。 境界未到,自然令人诧异。 境界到了,本身也可以施展出来的。 “公子,这般手段真是奇妙,和您所语《天人五劫》的仙神异事一般。” “那……虚空戒指是否真的可以炼制出来?” 焰灵姬好奇不已,虚空之力的运用,自己也会,也就是落在身法上,使得身法水准超越先前化神层次许多。 至于如公子这般芥子须弥,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雪儿手里的包裹大小实则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虚空之力外显,将其包裹里面罢了。 果然如此,那公子之前在《天人五劫》中所言的虚空戒指,功用如此,难道也可以出现,起码公子现在的手段相仿。 “虚空戒指?” “或许待本侯的修为更进一步之后,可以炼制出来,实际上……现在就可以炼制出来,不过……不能够长久,欲要真正炼制出虚空戒指。” “非有对于虚空之力的掌控更进一步!” 焰灵想的倒是挺美。 当然,虚空戒指的原理也很简单,左右就是将虚空之力固定在一枚戒指上,以虚空之力开辟出一处小空间。 关键是一处稳定的小空间! 然而,一处稳定的小空间是需要能量支撑的,如雪儿手中的包裹,有自己留存其上的能量支撑,可以保持这般形态。 过几日,便会消散,包裹便会归于原样。 想要真正炼制出长久的虚空戒指,除非有别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支撑,为之小空间的存在,或者……本身的力量不朽。 可以从十方天地本能的源源不断吸纳力量! 无论是哪一种,此刻的自己还都做不到! “公子您现在都已经与道合真的修为了,莫不是需要身融万物才可以做到?” 对于纳万物虚空于一体,芥子如须弥的景象,焰灵姬很是好奇与期待,果然有真正的虚空戒指出现,那么……岂不是很方便了? “也许吧。” 周清不能确定。 或许自己在真空一道上继续参悟,可以有所得,或许真的要将来机缘妙悟至高,才会有所得,但……谁知道呢?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四人继续在外围距离火凤之地稍远的区域搜寻,且……逐步靠近火凤所在的炎火汇聚之所在。 ****** “大人,这里不仅仅是火凤本身的力量,这里还是炎火地脉汇聚之地!” 三日之后! 速度不算很快,可……也已然逐步靠近那四人皆可以感知的越发赤炎之地了,虚空上下,十方区域,那般炎火气息越发的浓郁起来了。 雪姬周身上下紫光笼罩,隔绝外在侵扰,否则……冰火迥异的玄关之力在这里涌动,很容易引起天地元气的颤动。 焰灵姬此刻可以以本源相近感知! 雪姬同样可以以本源相斥感知! 这里的气息虽很不喜欢,可……有着大人加持在身上的力量,倒也无虞,踏立在一株三十丈之高的树木顶端。 极目而视,靠近五彩之凤的区域,地势也逐步起伏平缓,但越发的高.耸了,整个地域由南向北倾斜。 除此之外,靠近五彩之凤的区域,四周生长的植株,就算是很普通的植株,此刻细细一观,也能够找出不俗之处。 至于这里的好东西。 真不少! “五彩之凤喜欢这处区域。” “那里……除了五彩之凤的力量以外,还有另外一股力量的弥漫。” “雪儿,你协助焰灵姬收拢些天材地宝,加快脚步。” 炎火地脉……,周清自是感知。 双眸直视这处区域……,这里的炎火地脉自然不错,可诸夏间……,乃至于整个南疆百越之地,炎火地脉更优者还有不少。 何以这里会引得五彩之凤栖息? 是因为这里的梧桐灵树? 还是这里虚冥更深处的那股力量? 虚空踱步,对着身侧正好奇打量四周的焰灵、雪儿看去,嘱咐道。 “师兄,看来……先我们一步踏足这里的两个人,也曾经来到这里。” 晓梦周身青色玄光笼罩,强行凌虚御风,一路向着火凤所在之地靠近,丛林间……能够看到许多明显的脚印痕迹。 还有一些被提前采摘的天材地宝,越靠近深处,好东西……真不少。 如此刻已经搜寻到的灵炎草,炼制真人丹的一味重要药材,师兄那里有许多真人丹的药方,此行归去,可以炼制。 还有玉竹花! 五月火! 紫祥玄根! …… 大都是化神层次的丹药辅助之物,不乏有主位之药,由着师兄施展的虚空之法,收拾起来倒也很方便。 “前面还有好东西的。” “那二人没有拿走太多!” 周清也是看到丛林中那二人留下的痕迹,很明显的,许多能够针对先天、化神的玄妙草木,也被采摘。 但剩下的更多,估计……那二人并未有细细的查探,亦或者对于草木之物不太了解的缘故。 “前方不远!” “便可到达那里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道莲果 双眸仍旧绽放紫韵玄光,虚空上下,虚冥深处,诸般种种,对于自己,造不成任何视觉上、听觉上的拦阻。 于晓梦看了一眼,踏步间,出现在丛林之中,那里焰灵姬和雪姬两个仍旧在细细搜寻,由着感知越发敏锐的火魅力场。 许多事物……有的虽看不出来历,也能够看出不俗。 晓梦见状,亦是跟随了上去。 “这里……,这是什么?” 百十个呼吸之后,焰灵姬的火魅力场极尽收拢,极尽扩散,细细感知,旋即,赤焰玄光涌动,抬手间,掌心之上便是多了两颗如同西域紫龙珠那般大小的红色果子。 “这是……,红香果!” “名字很简单,可……效用不简单!” 雪姬博览,于医家典籍图录知晓甚多,踏步间,出现在焰灵姬身侧,一览那大小如珍珠的红色果子。 近距离嗅之,一股淡淡的香气扩散,尤其这两颗红色果子都有些赤炎之光隐现,不过……也就持续了几个呼吸。 旋即便是消失不见了。 “很珍贵……,可以炼制玄关丹药?” “可以吃?” 焰灵姬不由一笑,看着手上这两颗果子,感觉上就是很香甜的。 “额……,可以直接吃的,入药也不错。” “不过对焰灵姐姐你来说,没有太大作用,对于先天层次来说,可以精进不少修为。” “既然这里有红香果……,那么……这里定然还有另外一种果子——朱果!。” “那才是上佳之物。” 别说……,这两颗果子看上去挺诱人的,灵觉扩散四周,细细察之……,没有其余的果子了,只有这两颗。 对着焰灵姐姐颔首,可以直接吃的。 就是效用差了一丝。 “红香果!” “朱果留下的种子在贫瘠之地生长而成,不为大用。” “直接吃了吧。” 周清行至旁侧,一览焰灵姬手上的两颗红色果子,亦是点点头,这颗果子和朱果同源,可真正的朱果是生长在赤炎之地之旁的。 那里的天地元气与环境才能够孕育出朱果。 这里……就差了不少。 有红香果,那无疑……附近有朱果,适合朱果生长的,也唯有火凤所处旁边了,红香果保存简单,就是没有那个必要。 “你们吃吧。” “我所修不合。” 雪姬屈指一弹,便是一粒红香果飞至跟来的晓梦身前。 “那我可就吃了。” 焰灵姬不为客气,神容欢喜,直接将其吞了下去,滋味还不错,果然……和雪姬所言的差不多,吞吐喉咙,便是化出一股股奇异之力。 汇入周身百脉,顷刻间,便是消失不见了。 也就这点感觉。 没啥用。 “……味道还不错。” 晓梦伸手捏着那颗红香果,迎面一股浅浅的清香,这种果子没有吃过……,没有多想,直接吃了下去。 除了那果子化生的力量在体内持续数个呼吸,便是不存了。 总体而言,也就味道还行。 “朱果有什么功效?” 四周火魅力场探察一番,没有好东西,四人继续前进。 听着雪儿先前所语,焰灵姬很是求知的问着。 历经此行,觉得归于江陵后,也看看公子收录的诸般百家典籍。 “朱果……本身就有强大的效用。” “对于先天圆满的武者来说,吃下一颗朱果,很有可能妙悟化神,它也是许多丹药的主要辅助之物,就是炼制一些玄关之丹,也有作用的。” “朱果一般在炎火气息与天地元气馥郁之地生长,在朱果之上,还有一种扎根炎火地脉生长的果树——地元果树。” “在果树生长百年以后,会孕育出炎火气息极强的地元之果!” 雪姬倒是不吝啬将那些东西说道而出,而且也不是什么秘密,当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继续前进着,话语未停。 难得焰灵姐姐这般的求知欲。 “地元之果?” “什么功用?” 别管什么果子,总归有用才是好果子。 没啥用,也不能吃,那就啥都不是了,既然比朱果更为珍贵,想来对于玄关层次有作用,不然也不会扎根炎火地脉了。 “那也是上古传下来的东西,反正三代以来,都没有那个东西出现。” “地元之果,需要地元之树扎根炎火地脉百年才可能孕育,首先孕育的是地元之花,地元之花的功效也是极强。” “然而,百年之后,地元之花便会长出地元之果,需要百年才能够成熟,也就是想要一颗地元果,起码需要等待三百年的时间。” “有些时候,仅仅是地元之花,都令人争夺了,别说后面的地元果了。” 都是医家典籍之内的内容,有的东西目下诸夏还存在,有些东西……则已经成为传说,现在所言的地元果,便是其中之一。 上古应该有,三代以来,不存在了。 这里的话……,从时间上算,应该有。 但……果然儒家孟轲子来过这里,说不准这里的好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三百年才能够结成地元果!” “服用可以直接破入玄关?” 跟上去貌似比火灵芝的生长更为苛刻,焰灵姬屈指一算三百年,啧啧,一般人估计都没有那个时间等待。 这样的果子……肯定比朱果强,朱果可以助力修炼者妙悟化神,地元果怎么得也可以相助破入玄关吧。 “却有这样的功效,可地元果比火灵芝还要罕见!” 雪姬颔首,汇聚炎火地脉三百年精华的地元果,的确有这个功效,可是……太难太难了,诸夏间,关于火灵芝的传闻不少。 关于地元果的几乎没有,便是明证。 “这个……,有没有可以帮助玄关武者破入合道的果子?” 有相助武者破入先天的,破入化神的也有,破入玄关的也有,焰灵姬觉得……破入合道的应该也有,不然道者也不会有服食一脉不是。 能够和炼气一脉、房中一脉并行,绝对有独到之处的。 “……,不知道。” 雪姬诧异看了焰灵姐姐一眼,焰灵姐姐还真敢想。 那个答案,自己不知道,但是……就算真有的话,目下诸夏也不会存在了。 “公子,您说呢?” 焰灵姬好奇不已。 果然有那样的果子,自己无论如何接下来也得寻找寻找,果然找到,直接服用,便是破关,然后也无需劳烦公子了。 “天地间,造化无处不在。” “能够相助道者破入合道的果子?” “有!” “在阴阳家的密卷留存上,那样的果子还不止一种,如千年雪莲在成熟之后,不予采摘,再过数百年,乃至于千年,会将浑身上下的精华化为一颗果子。” “名曰——道莲果!玄关武者服用,当有大机缘!” “如地元果成长千年,则为功效蜕变,名曰——地灵果,虽差之道莲果些许,也是有大作用!” “如羌族以南的昆仑山脉上,曾有一株玄妙之树生长,对于那株树的描述,阴阳家内也没有,只是知晓果子圆满,当会有五色玄光笼罩。” “寻常武者服用,都有机缘与道合真!” “不过,能够成长至那般年份的果子,乃至于果子的植株之体,都会有灵性滋生,一般人想要寻找,也寻找不到了。” 周清言语赞叹,对于阴阳家的记载并不怀疑。 因为许多植株在经过自己纪数之力衍化之后,却有玄妙出现。 果然如此,出现道莲果与地灵果,也不足为怪。 “啧啧,动辄上千年、几千年!” “师兄,上古那些道者真的可以等待?” 晓梦听得有滋有味,对于那些东西,自己没兴趣,还是老老实实炼气为上,可是……那些奇闻妙事听起来很有趣。 “哈哈哈。” “你觉得呢?” “实则,这些花木灵株也会修行的,否则天地间如何会有那般玄妙的植株出现,灵性滋生,能够本能的吸纳天地元气,那么……到达一定程度,便会外显奇特。” “说是千年雪莲,说是三百年地元果,如果所在之地天地元气充沛,再加上外力助之,根本无需那般久。” “就如同百家之人修炼,修炼五十年所得之内力,若是让其服用丹药,修炼更为玄妙之法,或许十年之功,就有五十年之力。” “以你现在之修为,以你现在丹田之内积蓄的内力,丝毫不逊色百家化神武者数十年苦修。” 百年、千年之名……不过堪为其物珍贵罢了。 不一定非要是千年乃至于数千年。 对着小丫头说道一二,身下脚步未停,缓缓向着火凤栖息之地兴趣。 “此行归去之后,每日花费半个时辰,阅览百家典籍。” 整日修行倒也不好,感应着身侧的小丫头,又嘱咐一声。 “还要花费半个时辰阅览百家典籍!” “师兄……,我可是准备好好修行,破入御剑术第十重的。” 晓梦闻此,顿时银眸闪烁亮光,有些浅浅的不满。 又给自己增加任务? 自己现在觉得冲击第九重、第十重的时间都不一定够,还要每日花费半个时辰看书? 自己没有时间的好吧!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孟轲之迹 “现在知道时间少了?” “每天早起来一个时辰就行了,别赖在榻上了。” 对于晓梦的不满,周清觉得可以直接给予无视。 以前在天宗后山修行的时候,每日东方天际尚未破晓,便是起来打坐修行,参悟天地玄妙了,近几个月……学会和焰灵姬一样的贪睡了。 不到辰时,绝对不会起来的。 辰时吃过侍女端来的早点,才开始修行,周清也是无奈。 “那……,焰灵……不也是……。” 小丫头低首浅语反驳着。 只是……说着说着,没有什么底气了。 “那你怎么不和云舒比?” 周清莞尔一笑。 想了想,觉得导致小丫头这般堕.落的,焰灵姬绝对是首要因素,惫懒的修行,贪睡的早上,还喜欢在江陵城内闲逛。 好的不学。 尽跟焰灵姬看齐。 云舒每天卯时多一点就起来了,整个府邸后方有条不紊的整理着。 “哼!” 一语落,小丫头仰起小脑袋,不在理会越发可恶的师兄。 “如果有虚空戒指更好了。” 雪姬手里拿着一只蓝色水韵香囊,那是自己闲暇时候所绣的,给大人和云舒姐姐们都送了一只,此刻……这只香囊成为包裹了。 由着大人的手段,里面是一颗颗金银二色玄光包裹的小珠子,实在是方便,不然的话……换成先前的包裹,早都装不下了。 不过……想起大人在天人五劫中所语,似乎……虚空戒指更妙。 “前方便是火凤沉睡之地了?” 焰灵姬流光闪烁,站在一株四五十丈之高的树木顶端,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处山峰,有点像火山,可这里没有火山的气息。 倒像是炎火地脉汇聚之处,加上地脉隆起所形成的一处山峰。 明眸闪烁赤炎玄光,看着正在整理此行所得的雪姬,有看向公子。 “先我们一步的两个人,也来到了这里。” 时隔多日,终于来到五彩之凤的栖息之地跟前,晓梦周身玄光扩散,细细感知眼前的一切,更是银眸看向相距不过四五里之远的那处山峰。 倒是除却此刻脚下还存在的丛林以外,面前多是一些丘陵灌木之丛了,其间有着更为明显的脚印痕迹。 “走吧。” 来到这里,此行的行程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周清身形闪烁,御风而近。 晓梦三人跟随。 “咦,大人,那里……有许多朱果!” 行进不过一二里,雪姬美眸一亮,灵觉覆盖之下,不远处的一处百丈山壁中,略有崎岖处,生长着一片明显的东西。 映照脑海中医家图录上的记载,不是朱果又是什么? 还是那么多的朱果! 起码有几十颗的! “嗯?” “有点意思。” 周清颔首,对于朱果什么的,倒是不放在心上,紫色玄光从双眸迸出,看向那处数十颗朱果植株汇聚所在,处于山壁半山腰。 化神武者登临其上不难。 “那两个人走到这里,难道看不到朱果?” 焰灵姬则是已然脚下生光,流光奔向那里了。 先前两个人来到这里,能够走到这里,没道理……连朱果都看不到,很明显的好吧,还是可以相助先天武者破入化神。 诸夏间,已经很珍贵了。 “着什么急!” 周清摇摇头,只手虚空一握,直接逆转雪姬与焰灵姬二人面前的虚空,二人的身形顷刻间飘至身侧。 “师兄,怎么了?” 晓梦就一直待在身边,也不着急,对于那些东西,也不是很看重,只是……师兄为何如此? “那里是一片朱果!” “那里是数株赤焰金睨花!” “那里是一片百年烈火芝!” “……。” “都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了,能够行至这里的人,难道都看不到,就你们可以看到?” 周清单手指着那片山腰处的朱果,又指着另一个方向的赤焰金睨花,又指着另外一个方向,面前虽没有耸立而起的丛林。 可……遍布的天材地宝简直就是俯首可得。 明显看到先前两个人的踪迹来到了这里。 “大人,这里有……陷阱?” 被大人的手段凭空挪移,雪姬二人相视一眼,正觉奇异,闻大人之语,不由的秀眉微蹙,灵觉四散,想要一观四周有何不对。 “这里已经极为靠近火凤栖息之地了。” “它难道很喜欢被外人打扰?” 周清笑语,脚下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图浮现,托着四人,凌空而立。 火凤栖息与沉睡,相当于修炼者闭关修行,既然要闭关修行,肯定不希望有人来打扰的,布下一些手段肯定会有的。 且……以火凤的合道水准,以其传闻中丝毫不逊色人类的智慧,布下的手段,此刻连雪姬、焰灵姬二人都没有发觉,拦阻玄关一下的修炼者,亦是轻而易举。 “大人,这么说……那二人落入火凤的陷阱里了?” 不由的,雪姬面上一笑,看向那仍旧在眼眸深处沉浮的朱果等物,若然如大人所言,那么……那先她们前来的二人十有八.九落入火凤设下的陷阱中了。 伴随口中脆语,灵觉之力徐徐扩散,想要来感知这处地域的不同,探知陷阱隐秘之地所在,然……数息之后,一无所得。 “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焰灵姬火魅力场扩散,亦是如此,相较之雪姬,更是极力扩散玄力,神融虚空,方圆数百丈的区域之内,尽皆收拢灵觉深处。 虚空一体,纵然那些陷阱之地被虚空之地笼罩,自己貌似……也没有感觉到。 顷刻之后,也是看向公子。 “诸般之物……朱果之物最为耀眼。” “这里算是被火凤的力量所覆盖,看似这般……实则……,大有乾坤,走吧。” 话音缓缓,周清踏步间,周身一道耀眼的紫色华光闪烁,四人消失直接,直接冲向那半山腰上的朱果所在之地。 嗡!嗡!嗡! 紫韵流光相距半山腰上的朱果还有丈许距离,便是被一股无形的虚空之力拦阻,进而被无声无息的吞入其内。 紫韵玄光没有任何挣扎,任凭那股极强的牵引之力落在身上。 数息之后,半山腰上的朱果仍旧那般,赤焰金睨花与其余天材地宝亦是如此,外显而观,一如先前。 一瞬之间,乾坤逆转。 “师兄,这是哪里?” 只觉四周的虚空仿佛震颤了一下,眼前已是黑暗之色掠过,再次复归明亮的时候,灵觉扩散,一切皆不同了。 虚空而立,十方天地元气极尽扩散赤焰气息,晓梦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四周,这里是……一处山间幽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端的山峰,其深处,云雾飘渺不可知。 但……刚才他们所处是一处丘陵低地丛林所在的。 “这里就是陷阱了。” “嗯,有剑道纵横的天地元气,有人在这里?” “哦,是他们!” “有点意思,竟然不是儒家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脚下的混元太极图仍存,四人虚空踏立。 周清双眸绽放紫色玄光,极目而视,上下左右看了一下,不由一笑,灵觉有感,踏步间,四人所在流光忽闪,来至另外一处区域。 那里是相距先前有数里之远的一处低矮平缓低地,一条宽约数丈的河流徜徉而过,两侧皆繁茂的植株生长。 不过……,那里却多了两道身影,气息都不弱,都入了化神。 看着那河流旁的一处简陋木屋,看着那四周一道道剑气留下的痕迹,看着四周丛林被砍伐尚未恢复的痕迹。 在这里……应该有些时候了。 “是他!” “鬼谷卫庄,另外一个人是谁?” “他身上好像有那些浮屠之人的气息,是浮屠之人?” “先我们前来这里的两个人是他们?” 凌虚御风,灵觉而动,火焰双眸俯览而下,看向那正在溪流旁边修炼的二人,别说……,还认识一个。 另一个不认识,却认识他身上的气息,也不弱,迈入了化神层次。 “鬼谷!” “浮屠!” 晓梦自然也是见过卫庄,对于所谓的浮屠气息也感知过,的确如此。 “大人,他们两个是被困在这里了?” 既然大人先前所言先前的朱果、赤焰金睨花等是火凤布下的陷阱,且……似乎连自己妙悟玄关都无法察之。 以此刻鬼谷卫庄二人的修为境界,自然也不会察觉到。! 陷阱! 自然是用来困人的东西。 尤其还是看不透的陷阱! “这个陷阱……,死在这里的人不少,大都是生命走到尽头而死的。” “火凤还算仁慈。” 若非自己已经踏足合道的境界,怕是对这个陷阱还不能够完全的感知,这个陷阱……很简单的陷阱。 且没有布置什么杀戮手段的陷阱。 否则,以火凤的境界,随手布下的杀戮之力,玄关武者都要殒身于此,何况两位化神武者。 “人!” 与此同时,周清四人虚空而立,气息没有遮掩,扩散开来,直接被下放大地上的二人所感知,灰衣男子抬起头,周身金光涌动。 一语一字吐出。 “是他们。” 正在持鲨齿练剑的黑衣银发男人自然也是感知到,抬起头,看向虚空的四人,双眸明光涌动,而后微微眯起。 道家天宗玄清子! 还有其师妹晓梦子! 还有百越之人焰灵姬,还有赵国邯郸人雪姬! 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难道也是因为想要采集那些朱果来到这里的? 可玄清子的修为数年前就已经位列百家顶尖,乃是诸夏一等一的道者。 “看来我们还是有些缘分的。” “你们两个想要在这里修炼至生命的尽头吗?” 踏步间,流光又是一闪,四人出现在卫庄二人跟前。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看着这里已经有些明显生活气息的木屋、火堆、动物枯骨、成堆的鱼骨等,起码有好几个月了。 笑语而出,看向卫庄。 在这里苦修可是出不去的。 “你知道出去之法?” 卫庄神色一动,本能的快速而道。 这里……很奇特的一处地域,自从那次想要采集朱果落入这里,便知晓落入陷阱了,寻求出去之法,数月来,更是将这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始终无法走出去。 每每穿过一个山峰峡谷,放眼一看,又回到了先前所处。 数月的时间,虽不能够出去,也能够知晓这处陷阱的区域,方圆十里左右的地域,好在其中有可食之物,不然真的撑持不下来。 至于……所谓的天材地宝,这里是一点都没有了。 玄清子既然这般说,观其神色,根本没有什么异样,难道发现了这里的突破之法?以其境界修为,的确有可能发现自己发现不到的东西。 待在这里数月,整日里,除却寻找出去之法,便是修行! 尽管这里的天地元气很充沛,修为进益不少,可……并未达到预期,反而被硬生生的困在这里,实在是……不悦。 “知道出去之法,也不会告诉你二人。” 焰灵姬火魅力场扩散,柔柔一语,清脆的笑声扩散,依靠在公子身边,神融天地,细细感知四周,连一点天材地宝的影子都没有。 也就元气充沛些。 不愧是陷阱。 嗡!嗡!嗡! 火魅力场扩散,玄融天地,一举一动,莫不侵扰心神,鬼谷秘传玄光本能运转,暗金色的玄光缭绕浑身上下。 旁侧的灰衣人更是字印记沉浮,金色华光护体,抵抗那股欲要扰乱自己心神的异样之力,只是眉宇间,凶光浮现。 “知道当初儒家孟轲子是如何出去的吗?” “天地间有一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是而,我善养浩然之气!” “看来……儒家孟轲子在得到那株千年火灵芝之前,就已经妙悟浩然正气了。” 没有理会焰灵姬的小动作,周清随意踱步在这处区域,忽而……单手凌空一点,一道紫色的流光消失在面前虚空。 下一刻,相距此处三里开外的一处山峰凸石之所在,陡然间,扩散出一缕缕精纯至极的浩瀚云霞之光,狂涌于苍冥上下。 “孟轲子于那里妙悟浩然,道理初成,触动五彩之凤留下的一缕力量,其后机缘加身,走出这里,其人果然贤者。” “其后,道理大成,直追孔丘,一身之力丝毫不逊色五彩之凤!”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一见真凤 这个小小的陷阱之地,隐藏的东西倒是不少,时隔百年,儒家孟轲子留在这里的印记仍有浩然沉淀。 历经外力激发,便是扩散于天地之间。 从这处陷阱之地的布置来看,哪怕孟轲子当初妙悟玄关,想要强行离开此地,也是办不到的,除非火凤愿意让其离去。 而且……千年火灵芝这个东西,除却火凤栖息之地以外,外人想要拿到的话,还真不太可能,诸般思绪掠过,周清赞叹一语。 如此看来……,孟轲子当年是先妙悟玄关,而后方有得到火灵芝,彼此顺序不同,自然彰显孟轲子其人的与众不同。 “五彩之凤!” “火凤南栖!” “这里是……五彩之凤沉睡之地!” 对于儒家孟轲子如何出去的,卫庄的确有些兴趣,可……从玄清子口中听闻,似乎……更有另外的玄妙。 这里是五彩之凤留下的陷阱。 五彩之凤? 脑海中翻滚诸般,对于五彩之凤这般古兽,鬼谷传承中有过记载,乃是上古就异常强大的古兽之一。 三代以来,鲜少出现,倒是传闻不少,千百年前,凤鸣岐山,便是明证。 玄清子之语,这里是五彩之凤所处之地! 话音惊愕,而后沉吟。 五彩之凤的强大不需要多言,在上古岁月,便是极为强大的,怕是玄关武者都不能够与之相比,果然如此,这处地域上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若无五彩之凤沉睡在这里,根本不会在南疆百越之地,出现这处区域。 “你觉得呢?” “千百年来,机缘之下,来到这里的人还真不少,但基本上都困死在这里了。” “想要挣脱五彩之凤留下的陷阱之力,就算是你师尊鬼谷子前来也做不到,反而若是激怒了火凤,生死难料。” 极远处的那处凸石之上,精纯至极的浩然正气仍旧在扩散至天地之间,似是碰触这里的玄妙之力,令的斑斓之色顿生。 儒家之道,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迎着卫庄看过来的惊诧神情,周清笑语。 二人之力,目下都是化神,然……想要从这里出去的话,还真做不到,就算全部突破入玄关,除非能够道理玄妙臻至孟轲子层次,能够惊动火凤。 否则,也是虚妄。 “既是陷阱,这里无杀意。” “当有生机留存!” 卫庄眉目紧锁,周身玄光涌动,灵觉扩散,极尽的感知四周虚空,尽管数月来,已经感知许久了,尽管一无所得。 可……无论玄清子如何说,就算这里真的是五彩之凤设下的陷阱,他们暂时无碍,既然没有在陷阱中布下杀意。 那么……,应该还有别的出路。 “生路?” “当然有,需要你的修为足够强。” “亦或者,你可以尝试沟通火凤留在这里的一缕灵觉,求它放你出去。” “或者,你也可以……求我,我可以带你出去,自然,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周清又是笑语。 生路自然存在。 可……一般人可寻找不到。 以卫庄现在的修为进度,再加上困死在这里的心境,想要妙悟玄关,都有极大的困难,至于……沟通火凤留下的灵觉。 还真做不到。 一念而觉,心神有感,单手平伸,掌心之上,金色华光汇聚,出现一颗金色的圆珠,屈指一点,飞至卫庄跟前。 “不用着急拒绝我。” “收下吧。” “如果接下来你寻找不到离开之法,可以捏碎这个东西,它会带你们出去的,至于所付出的代价,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我先走了。” 步入这个陷阱,周清先前仅仅是好奇,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卫庄二人,却是意外,可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停留。 小小的陷阱可拦阻不了自己。 看着那卫庄欲言欲止的神态,摇摇头,抬手间,紫韵玄光包裹住晓梦三人,踏步间,四人一体,直接消失在原地。 只剩下……眉目仍旧紧锁的二人。 “收下!” 那灰衣凶厉男子看着那颗绽放金色光芒的珠子,又看向卫庄。 “活着!” 又是一道简言落下。 无论今后要付出什么代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否则……,死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 沉吟片刻,卫庄单手探出,直接将那颗金色珠子收下手中。 付出代价? 自己是不怕的! 可是自己不喜欢那种感觉? 这里还有生路? 要么修为足够强! 要不惊动五彩之凤留在这里一道灵觉? 那就试试……,果然一切行不通,或许……,便是自己的命数。 “有我加持在你们身上的那股真空之力。” “行走在这里,可以无视火凤布下的陷阱,去采摘一些好东西吧。” “我去见一见火凤!” 乾坤斗转,再次出现在先前的地域,放眼看向远处,朱果、赤焰金睨花……仍旧那般吸引目光,周清一览,摇摇头,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一道道精纯的本源之力落在晓梦三人身上。 有自己的本源真空之力护身,火凤布下的虚空陷阱,就算踏足其内,也可以轻易离开,迎着三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点点头。 “师兄,我也想要一看五彩之凤?” 晓梦希冀,这里是五彩之凤的沉睡之地,那可是上古以来就有闻的强大古兽,果然可以亲自一览,也不枉自己前来这里一趟。 “公子,奴家也想要一览。” 焰灵姬也是期待。 雪姬虽没有轻语,可一双明眸涌动亮光,亦是有些憧憬。 “……,真想要一见五彩之凤?” 周清迟疑。あ < 五彩之凤乃是传闻之中的强大古兽,对于真空定然有所领悟,而且……与其之间不知是否友善,贸然带着晓梦她们前往。 有一定的风险。 “师兄,有你在,不会有危险的。” “如果那火凤到时候真的暴动,我们直接离去就行了。” 晓梦真的想要一观传闻古兽。 近前一小步,看着极远处的山峰所在,反正自己是看不到五彩之凤在哪里,可……真的想要一观那五彩之凤的。 银眸闪烁亮光,想着接下来有可能遇到的事情,快速说着。 “罢了!” “此行你们随我前来,也见一见五彩之凤吧。” “从它先前布下的陷阱来看,乃非嗜好杀戮之古兽。” “那就随我去吧。” 伸手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就喜欢给自己添麻烦。 虽说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对着三人又是一笑,微微的吞吐一口气,抬手间……,玄光笼罩四人,再次消失不见。 紫色流光破空,向着面前的山峰深处行进,然……不过二三里,便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入其内,宛若先前的陷阱一般。 可……虚冥深处,那一道包裹周清四人的紫色玄光没有任何停留,掠过一处处虚空之力的拦阻,直入更深处。 踏空而立,御风而行,紫眸看向前方,那里……一切种种迥异于先前所观,所有的一切……,尽皆分化一条条炎火地脉,起伏不断。 八方汇聚,在此处地域的炎火最深处……,一座高达千丈的山峰出现在眼眸深处,其间深处,云雾飘渺,山峰四周,天地炎火气息更为浓郁起来。 “火凤布下的手段还真是多!” 感应着一路行进遇到的虚空之力拦阻,越是靠近火凤沉睡之地,拦阻之力越强,甚至于山峰四周,那已经出现靠近真空之力的玄妙。 若是自己没有突破玄关的境界,想要真正到达山峰之点,还真有不小的困难。 “这里的好东西也是不少,果然待会火凤无碍,再来采摘。” 千百年来,能够靠近火凤这里的鲜少,能够采摘的更少,灵觉扩散,那越发珍贵的天材地宝遍地都是。 朱果在山峰四周生长的几乎是成片。 还有一些在医家典籍图录上鲜少搜寻的珍稀药材都屡见不鲜。 “师兄,这只火凤是从上古活到现在的吗?” 晓梦虽看不清眼前的拦阻,也能够感知四周能量的波动,绝非自己能够触及,跟随在师兄身后,细语问着。 “不清楚。” “传闻中,火凤可以涅盘重生的,具体真假不可知。” “不过……,想要长生的话,决然不可能的。” 自己能够感应到火凤的存在,对于火凤的具体信息可不清楚,阴阳家的典籍记载中,也没有关于五彩之凤生死的信息。 上古以来,关于火凤的记载虽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诸夏间,火凤鲜少无比,甚至于屈指可数。 “公子,那……以您现在的力量,蜀山蚩尤那里的残余之力,可以将其湮灭吗?” “蚩尤的力量从上古存之现在,还真是强大。” 焰灵姬倒是想起另外一桩事,对于长生的话,虽不可知,然……那蜀山的蚩尤却为强大,残念之力到现在还没有陨灭。 真不知道上古是何等的强大。 公子如今也破入了合道层次,应该可以抽空前往蜀山,将其彻底镇杀的。 “蚩尤?” “不着急,那里有上古的封印存在,还有扶桑神树的镇压,待阴阳家将需要搬移犯人扶桑神树挪走之后,本侯再行前往,将蚩尤的隐患彻底扫除。” “也算将蜀山一族的任务了结。”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神禹巨斧 蜀山一族! 传承也是来至上古,所为便是镇压虞渊封印,数年前,蜀山一族不服教化,随即被自己率兵攻灭。 即如此,他们身上的枷锁,就由自己来完成吧。 蚩尤虽强,那几近不灭的灵念虽强,然则,以自己现在妙悟真空的水准,当可将其彻底磨灭,彻底将持有的隐患消除。 话语间,包裹四人的紫光纵横,顷刻间,来到那最为耀眼的最高处山峰顶端,定睛而观,山峰顶部直接凹陷一个幽深无比的大洞。 “这里没有火凤布下的障碍了。” 站在山峰顶端,遥望四周,此处地域一览无余,且视线所至,没有虚空拦阻,倒是从远处看向这里……,虚空错乱,难以窥得此处真正面貌。 “大人,火凤真的强大!” 雪姬亦是神融天地,细细感知这里的不同,遥望远处,看向身下四周,无怪乎……千百年来,没有火凤的消息传开。 实在是……就算是有人找到了这里,能不能离开另说。 “走吧,去见一见火凤吧。” 周清屈指一点面前的虚空,银光闪耀,出现一个丈许之高的门型所在,对着左右焰灵姬等看了一眼,踏步行入其内。 晓梦三人相视一眼,紧紧跟随,旋即……,那道银光闪耀之门为之散去。 “这里……,好大的炎火之树?” “与蜀山那里的扶桑神树气息相似,却比起扶桑神树的纯阳无极多了一丝炎火霸道,这是……凤栖梧桐之树?” 三人中,雪姬闲暇之时博览群书,堪为博学。 踏过大人布下的虚空之门,顷刻间,又是乾坤逆转,面前出现一道崭新的天地,还是那高.耸而立,炎火地脉汇聚的山峰顶端。 然……那幽深无比的大洞不存,取而代之的则是辽阔方圆数百丈的平缓山峰顶端,不远处,一株高达百丈以上炎火之树矗立。 树木的粗壮不逊色扶桑神树,且……通体上下,火红色的赤焰玄光隐现,枝叶摇晃,亿万叶片碰撞,清脆的哗哗之音不绝。 骄阳之下,虽不显苍翠之色,可……亦是别样的盎然生机,向着大树的顶端看去,那里……赤红一片,几乎看不清楚顶端。 “梧桐灵树?” 传闻中,凤栖梧桐,能够在这里出现的古树,也就唯有梧桐树了。 看上去没有什么奇异,当然,诸夏间,能够生长至这般水准的树木也不多,且这株树木浑身上下灵气环绕。 挥手一招,便是一根纸条从远处的梧桐树上脱落,握在手中,赤焰玄光涌动,手中的枝条刚柔演化,宛若刀剑一般。 “人族的道者!” “你为何来到这里?你与庄周是何关系?” 四人在山峰顶端,正欲细细打量这里的与众不同,忽而,此处虚空深处,陡然传来一道回旋在四人心头的脆亮之言。 其音空谷,其音悠长,其音响亮,其音铿锵,其音……意蕴不可察,性情不可察,似无雌雄之划分。 “在下道家天宗玄清子。” “庄周乃道家先贤,为我前辈之人。” “多日前,侥幸得窥真空,感知此处有阁下存在,故而前来一见,突兀前来,还望阁下见谅。” 周清神容之上带着些许的欢笑,拱手道礼,看向梧桐灵树的顶端,话音缓缓,倒是诧异那五彩之凤会问到庄周。 莫不是庄周来过这里? 应该来过这里,如此一看,庄周在诸夏留下的痕迹还真不少,蜀山那里也曾有,如今这里也曾有,不知道诸夏间其余地方是否有。 “道家的人!” “你们一脉的修行果然不俗,就是喜欢叨扰于吾,千百年来,来到此处的几乎都是你们道家的人。” “你的修行……年岁如此,便是神融合道?果然人族得昊天眷顾,还有她们,年岁如此,已然道理铸就。” 赤焰华光由空而落,耀眼的玄光汇聚在周清四人跟前虚空之上,火焰一般的玄光涌动,化作一道彩凤形体。 就是其浑身上下包裹在赤焰之中,火焰缭绕四周,未可真正一窥其形体,方圆三尺大小,双足踏空,随意遨游在山峰之上。 那道悠扬的音韵仍旧缓缓而出。 听其言,似是对于道家不陌生,而且很熟悉的感觉,话语间,也没有什么恶意扩散。 “嗯?” “还有两个人族在旁边,鬼谷一脉的气息?” “就知道人族信不过,早先有言,不得泄露吾之所在,可还是有后人寻找至这里。” 火焰包裹形体,升腾于四周虚空,随着先前之言,似是察觉到另一处虚空所在,轻语而落,略有一丝不满。 好在……千百年来,能够找寻到自己的人族,都没有什么大恶,比起这些人族数千年前的先辈,好多了。 “鬼谷子也曾前来于此?” 对于火凤口中所言之鬼谷子,周清不觉得是后世一代代传承的鬼谷子,能够来至这里的,修为起码也得是半步合道,乃至于真正的合道。 而鬼谷传承,根据道家的记载,几乎无人破入那个层次,不过……,除了第一任鬼谷子,其人曾问道于祖师,有所得。 “来过这里。” “在你道家那位至高者离去这里不久,便是来了。” “诸夏之地,百族争锋的时候,人族出现至高者,千百年来,又出现至高者,观你之修行,还是庄周的修行,都有那个资格。” “还有一个叫孔丘的人族,还有当初庄周离去之后出现的一个人族,叫什么孟轲的,道理不弱,只是……,还是你道家一脉的合道者最多。” “你有什么想问于吾的吗?” 那火凤话音不绝,似是百年来鲜少见到外人,灵觉幻化的形体在四周随意飘动,对于鬼谷子一脉的传人没有过多关注。 来到这里,生与死全靠他们自己,当然了,如果自己很欣赏的,也就直接放出去了。 于道家一脉的合道者,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们所追求的是天道,而非霸道。 果然在百族争锋的岁月,怕是自己若是遇到那么多人族合道者,早就不知道身首何在了,当然……也是因为人族王者的约定。 “在下曾于人族祭祀一脉处有闻,所谓……九州约定?” “果然存在?” “这株梧桐灵树该是被大力挪移此处的吧?” 能够察觉出这只火凤的好感,周清又是一笑,看来道家历代先贤对于这只火凤不错,自己也受到不小的遗泽。 并没有询问什么修行之事,人族的修行与古兽的修行本就不一样,且……自己的道路修炼至现在,早就自成体系。 得窥真空,接下来便是要打破真空! 打破真空,得窥真我,破入至高。 没有左顾而言他,从这只火凤的态度来看,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修为,一些东西它应该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 “九州约定?” “有这个东西,是你们人族的王者,一个名叫神禹弄出来的,历经数千年的百族争锋,后来随着你们人族的逐渐强大。” “我等异兽一族与其余部族联合起来与人族争锋,奈何不敌,其后,人族王者神禹持巨斧划分九州,号令人族各大部族与异兽等镇守各处。” “吾凤凰一族便是永镇南疆,百族约定,以祭祀之力,通达昊天,契入星辰深处,后来,彼此不相争,大地便是安稳了。” “数千年来,吾异兽一族便是安稳繁衍,不在参与百族与人族的事情,而且……当初人族禹王曾言,镇守大地数千年,会有属于吾异兽一族的机缘降临。” “具体是什么机缘,不知道!” “至于这梧桐灵树,本就是吾族的。” 那火焰幻化的火凤形体,虚空无间,难以窥得本源,周清也不强求,站在原地,静静聆听火凤之语。 同时,对着晓梦三人摆摆手,这里可以随意活动,想来火凤是不会介意的。 火凤的话音很清晰,很自然的回旋于心间深处。 “禹王划分九州!” “百族与异兽镇守之,若然接下来有人族王者欲要统合百族与诸夏万般之力,以霸道之力统御九州,乃至于九州域外之地呢?” 周清颔首,随即笑语再问。 “那就是破坏禹王定下的九州约定了。” 火凤的回应很简单。 人族禹王受神策,持巨斧划分九州,令百族与异兽一族等各自有了安稳之地,那里便是永镇之地,换言之……,只要服从人族王者,便不会有太大侵扰。 若然有人族王者以霸道之力统御九州乃至于域外之地,那无疑违反九州约定,后果……很严重的。 “破坏了如何?” 周清笑语再问。 “九州约定破坏,星辰之力反噬,身为道者,你应该知道,万灵皆有运道,部族也有部族的运道,禹王建立国祚,也是如此。” “星辰之力反噬,自然落在那人王的身上,那是禹王曾经答应百族的。” “庞大之力反噬,就是当初的禹王都承受不住,除非至高者!” 火凤的回应也很快,也很迅速,也很明晰。 破坏了约定,自然要受到惩罚的。 是什么力量破坏了约定,便是会应在什么力量上。 一国之力破坏,便是落在一国之身上,落在一国之主上,一国之主,乃至一国运道所钟,只是,对于那些,火凤没啥感觉。 约定之力,对自己没啥影响。 就是禹王曾言,异兽一族会有属于自己的机缘。 却是不知道机缘在何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人族姜尚 莫不是禹王在骗它们? 不太可能! 禹王乃百族共同推举出来的王者,其人得百族之力加持,一身修为不可知,定然知晓一些它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无论如何,反正不着急。 距离上次小睡,过去百年了。 还真快。 “莫不是……,人族王者以霸道之力,统合禹王九州内的一切,便是无碍?” 虽然得大人手势,可以在这里随意行走。 然晓梦三个没有离去,就在旁边静静听着,于火凤那回旋在心间深处之言,听得也是一清二楚,九州约定? 听大人隐约提起过,难道真的确切存在,且那般玄妙? 感此,雪姬近前一小步,看向那虚空四周随意而动的火凤。 “不清楚。” “不过……,当初禹王定下约定的时候,约定的力量都烙印在百族的血脉深处,以防大地之上再次出现相互争锋之事。” “曾听麒麟一族有言,若是人族有违,百族可以连通一起,祭祀昊天,惩戒人王,令其束手,复归九州初始。” 至阴至寒的力量? 虽不喜欢那股力量,但……那股力量很弱小,没有太大的感觉,火焰升腾,于那之言,自己不清楚。 左右就是约定之力。 数千年来,人族力大,大地上,百族的力量越来弱小,怕是想要拦阻都不可能了。 麒麟一族也就是说说。 “祭祀惩戒之法,你等曾施展过?” 周清眉目一挑。 九州约定竟然真的存在,百族定下的契约,力量沉浮于星辰深处,自己破入合道的时候,得窥真空,在这里的确感受到一股虚冥浩瀚之力。 迥异于火凤自身的炎火霸道之力。 脑海中沉浮三代秘传的《禹贡》九州舆图,火凤所处的这里,也的确算是九州之中梁州的边缘区域。 只是……,闻此,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三代之前,大地之上却是纷争不断,人族三皇统御人族,开拓八荒,拓展人族修养繁衍之地,五帝岁月,也是如此。 在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以后,大地之上,争锋不显,部族各归于所在,朝贡天子之地,百族想来也是如此。 大夏如此! 大商如此! 唯有……大周,有些意思。 苍龙七宿!凤鸣岐山! “并无施展过。” “怕是现在无论是你等人族,还是吾等,忘记那般事的都太多太多,时间……是可以埋葬一切的力量。” 那火凤很自然的回应着。 自己千年以来,就在这里镇守着,并没有出去,况且出去也无事,自己不喜欢人族,彼此也没有什么可以闲聊的。 倒是千年以来,人族寻上自己的不少。 “当真没有?” “那你可认识此物?” 周清不可置否,翻手间,半块赤红色的玉佩出现在手上,劲力笼罩,沉浮于面前虚空,正是自己所得的半块凤鸣岐山玉佩。 “不认识。” “就是……这上面好像有吾族的气息,很熟悉的感觉,已经很是微弱了,难道是……丹凰?” “这是何物?” 通体赤焰包裹的火凤见状,虚冥回旋之音不绝,便是一道玄光从身上分化,掠过那半块玉佩,感知一番。 给予反问着。 此物……自己没有见过,但的确有些奇怪,上面有着独属于它们一族的气息,身为族人,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从那玉佩的纹路上来看,还是凤凰一族的精血浸染,这……就更为奇特了。 凤凰一族的精血珍贵无比,除非自愿,否则……就算是陨落,也不会有精血流出去的,然……这块玉佩上却有一丝残留。 “如果在下没有感知错的话,梧桐灵树上,还有你的一位族人。” “此玉佩……曰——凤鸣岐山,乃是千年以前,一位凤凰在人族一座城池外,盘桓三日,鸣声不绝,留下一滴精血,被人族贤者融入这枚玉佩中。” “这枚玉佩可以牵引星辰深处的力量,果然九州约定仍存,当初……以那位人族贤者的能力,未必不能够施展出。” 得窥真空! 这里火凤所布下的一道道虚空禁制,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作用,神通运转,明眸直视虚冥深处,此处……除却眼前的这只火凤意外。 还有一道气息略微孱弱许多的强大存在,似是合道,又非是合道,之前在外面却没有感知到,就算此刻……也只能肯定有那位的存在。 被一层层禁制和梧桐灵树自身的力量笼罩,难以窥探。 苍龙七宿? 九州约定? 以大周文王之力演化后天八卦,的确奇异,可能够接引星辰深处的浩瀚之力,更是……令人诧异不已。 根据典籍记载,千年以前,帝辛无道,诸夏四镇大诸侯,各自率领麾下的两百小诸侯,合约……八百诸侯,攻灭大商。 以八百诸侯之力,足可涵盖诸夏八层以上的力量,据阴阳家典籍记载,苍龙七宿开启之时,不仅有浩瀚之力,还有四方鬼神相助。 是故,牧野一战,功成灭商! 大周乃立下! 而那位自继位以来就勇武冠绝诸夏的帝辛自.焚身死! 苍龙七宿是否就是九州约定? 纵然不是完整的九州约定,怕也是九州约定的一部分之力! 苍龙七宿! 天之四灵,以镇四方,苍龙所在,不过是四方之力的一部分,周清脑海深处翻滚诸般,涌现诸般可能。 尽管一切都是猜测,没有确切的答案。 然……还是觉得有相当大的可能性。 有现成的九州约定在,再加上大周文王后天八卦之力,再加上一代奇人太公望,再加上当时以西伯侯为首的八百诸侯。 果然掌握九州约定的信息,则……凤鸣岐山或许就是约定的一部分。 此外,周清甚至于觉得,自己所语留在诸夏的《天人五劫》中,虽未后世岁月长河之言,可……往往许多事情的真相就是被掩盖在那看似荒诞不经的事情之中。 太公望当初是有异兽坐骑的! 还收下了一位异兽为弟子! 大周八百诸侯纵横,奇人异事甚多,更有些许稀奇古怪之力相助,看似仙神,实则未必不是人族之外的百族。 可惜了,烽火诸侯数百年,战乱不断,诸子百家并起,异兽越发的难以见到了,强大的异兽或许无碍,那些实力弱小的异兽难以存货。 “千年以前?” “吾族的族人在人族城池外留下一滴精血,牵引星辰浩瀚之力?” “这……,吾不知晓,那滴精血的气息不是吾的,难道真是丹凰的?” “吾去问问。” 那火凤闻周清之言,亦是言语一滞,那半块玉佩上的气息做不得假,却是凤凰一族的气息,此外……还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不是自己的精血。 先前感知有些像丹凰的,千年以前的话,因为一位人族强者的前来,似是要论道什么的,自己正值修炼紧要之处。 丹凰便是出面接待了,待自己修炼功成,已然过去百年了,倒是忘记那般事了。 赤焰笼罩的虚幻形体对着那人族强者颔首,身侧虚空而动,便是化作一道赤焰流光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浅浅的气息。 “大人,果然真有九州约定?” “莫不是秦国还有那般的一劫?” “观大王之心,目下的诸夏诸国已然是囊中之物,可……岭南百越、北胡匈奴、河西异族、辽东塞外……也是在大王所谋之中。” “果然如此,可就是统御之力超越神禹定下的九州界限,霸道之力落下,诸侯国纷纷臣服,扫荡诸地,百族亦是现身。” 火凤离去之后,这里山峰顶部的天地炎火气息都淡化许多,雪姬周身上下略有舒服,先前大人同火凤之言,没有避讳她们。 故而,也是有闻。 跟随在大人身侧多年,对于秦国之策自然了解,对于大王也有相当了解,大王可非三代之王之心可比。 再有着从大人口中时而流出之言,大秦不仅仅会承继三代以来的九州之地,还会开拓出超越三皇五帝诸般种种之事。 偏生这个时候,有了九州约定出现! “九州约定!” “乃是禹王为了平息部族争锋,平息百族内乱定下的约定,数千年前,禹王未有登临至高,焉得一窥岁月,看到如今的诸夏局面。” “《禹贡》九州之地,已然非常大了,足以容纳人族与百族绰绰有余,现在……却是不同了,现在的九州还不足以满足大王之心。” 周清笑语,双手背负深处,踏步在这里空旷山峰顶部,风韵飘过,只手一探,便是一片梧桐树叶落在掌心。 四周俯览而观,满是胜景,南疆百越隐约一览无余。 大秦之难! 看来不仅仅是难在吞灭诸国,更是难在破开三代的枷锁,为诸夏开辟一条前所未有之道路,如若没有大秦之举,后世焉得那般? 有困难! 才更有趣! 九州约定,苍龙七宿,二者定然是有联系的,臻至这般境界,虚冥深处的感知往往是最真实的,而阴阳家所谋统合苍龙七宿之力。 嗯? 难道想要补全九州约定遗失的力量? 亦或者其它? 岁月长河中,阴阳家可是被后面的一个恢宏之国奉为祭祀着,东皇太一更是被立在神殿之中祭祀。 哼! 周身上下一股玄妙的紫韵华光掠过,却是要看看阴阳家还有什么隐藏手段,这个传承至上古的祭祀一脉。 隐藏的太深太深了。 “师兄,传闻以梧桐灵树铸就的床琴,拥有奇特之力,这……梧桐灵树这般大,取之一点,炼就床琴无碍吧?” 晓梦对于那所谓的九州约定、苍龙七宿、凤鸣岐山……没兴趣,和自己没关系,再说了,就算有再大的事情,有师兄在。 倒是……来到了这里,一见传闻中的火凤,还是满意的。 而今,火凤离去,银眸闪烁亮光,落在远处那参天而起的梧桐灵树上,那可是传闻中的古树,材质非凡的。 自己学琴有成,先前都是用云舒的床琴,如今碰到梧桐灵树,取下一点应该没事吧。 说着,近前一小步,微微一笑,看向师兄。 当然了,这件事还是要靠师兄出面,自己出言索要的话,那火凤……可能不给自己面子。 “梧桐灵树最为精华的所在,乃是在梧桐的树心。” “以眼前这株梧桐灵树树心炼就的床琴,怕是……一般人还弹奏不了,真要弹奏起来,能够发挥其力的,弄玉、云舒为上,你现在的修为还差些。” “你若是也会奏琴,此物在你手上威能最大。” 周清颔首而笑,应该……无碍吧。 取下一些梧桐灵树的树心,对于梧桐灵树的本源虽说有损,然……自己可以弥补一二的,的确……以眼前灵树炼就的床琴。 的确超越自己一纪数之力造物的床琴,灵树属性炎火,道家清静自然可以驾驭,说着……看向焰灵姬,实则,焰灵最适合此物的。 奈何她不会奏琴。 “公子,奴家虽不会奏琴,可奴家觉得以梧桐树心炼就一只发簪,当是极好的。” 焰灵姬柔媚一语,迎着公子看过来的目光,不以为意,自己本就不会奏琴,五音十二律太难了,还是修炼自己的火魅力场最好。 听着晓梦之语,精致俏丽的神容上也是一动,秀手掠过长发,便是一根赤焰之簪入手,那是公子亲手为自己炼制的。 可有些时候,自己喜欢换别的发型,那就需要一只略长的发簪了,此物……自当合心。 “可惜……,梧桐灵树所属于我不合。” 旁侧的雪姬无奈。 自己乃阴脉之躯,所修至阴至寒,对于这些天生赤焰至阳之物,本就不喜,待在身上更别说了,看着晶莹手腕上大人送与自己的寒玉之镯,绰约一笑,并不强求。 “人族!” “你知晓千年前的你人族的一人吗?” 忽而,正待周清三人细细说着的时候,一侧虚空陡然裂出一个口子,火凤那熟悉的形体再现,且当即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回旋在四人心间深处。 “谁?” 周清奇异。 人族千年以前的人? 诸夏留名的不算多,和眼前这只火凤有关联的更少了。 “那人千年前曾来过这里一趟,吾当时在修行,只是知晓有人族来过这里,是丹凰所接待的。” “那人之名——姜尚!” “你可知晓?”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十二小鼎 再次出现,浑身上下仍旧扩散赤焰玄光,然此刻回旋于四人心间深处的音韵却有着些许变化,多了一丝奇特之感。 似是惊奇! 似是诧异! 似是不解! …… “姜尚!” “知晓,此人也算得上道者,也是人族先贤,一身修为不弱,他也与这枚玉佩有关?” 周清闻此,顿时神色为之一怔。 姜尚? 自己当然知晓,大周三公之一的太公望,诸夏间知晓的人很多很多,可以说是一代奇人了,精通兵家、法家、纵横家、道家等百家玄妙。 虽未有诸子百家,可百家的道理早就存于天地之间。 “千年前。” “吾因为修炼之故,便是隐身于梧桐深处,是丹凰出面接待的那人族强者,刚才吾询问了一番,那人族姜尚一则是论道。” “二则是说着人族诸夏之地迎来巨变,希望吾族可以与之助力,且其手中持有当年神禹立下九州约定的信物。” “丹凰便是前往了,在那里还碰到了其余异兽族群,那时,不仅仅丹凰留下了一滴精血,连带着其余异兽也留下精血。” “如今看来,所为十之八.九为九州约定的力量,可惜,吾修炼功成的时候,已然是百年之后了,忘记那般事,丹凰也未有多言。” 火凤话音缓缓,刚从丹凰那里知晓当年的事情,实则……那件事情对于凤凰一族没啥影响,千年以前,坐镇南疆,而今还是坐镇南疆,没有任何变化。 至于人族自身的变化,完全和异兽一族无关。 至于九州约定那没入星辰深处的强大之力,丹凰未有闭关,曾语有些变动,很是强大,在人族大地上一晃而过,并不长久留存。 事情似乎还真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自己也就小小闭关了一下,就有那般变化。 “是什么信物?” 周清笑语奇异。 能够令凤凰一族都不能够拒绝的东西,由不得周清不好奇,惜哉,阴阳家最为核心的传承自己不能一览,否则,还能够知晓更多。 “鼎!” “当年立下九州约定,神禹与百族祭祀昊天,汇聚大地五金精华,铸就十二只小鼎,镇守四方大地的吾等四族手中皆有一只。” “其余八只则是留在了人族之内,似乎是神禹留下四只以为传国,其余四只落于四方人族贤者手中。” “你人族姜尚来此的时候,曾带来了七只鼎,事关重大,由不得吾族不重视!” 火凤没有隐瞒什么,说道而出。 无论如何,那也算是人族自身的事情,数千年来,人族之内的争锋可是不断,自己也是能够感知到的。 就是……无论人族多么乱象横生,总归有贤者坐镇。 如果那人族只是带来一两只小鼎也就罢了,关键一下子带来了七只,那可是人族八只鼎中的七只,无异于人族的意志。 碍于约定,唯有前往。 其余异兽一族也是如此。 “七只鼎!” “是何种模样?” 怪哉。 若是为传国之物,大商也应该有小鼎的,何以太公望手中一下子有了七只小鼎,几近于人族全部的小鼎了。 七只鼎? 苍龙七宿? 不自觉的想到那般事! 还有禹王铸就的其余九鼎,镇守诸夏九州的九鼎,那般九鼎自己见过……,很是不俗,其上内蕴山川大地之力。 非是真实显化,而是一等一的镇压之物,有九鼎存在,大地之上,当少生地动、水患等灾祸。 “十二只小鼎均是四足两耳。” “吾族的小鼎乃是相融吾族气息精血的,人族的八只小鼎乃是相融人族各大部族的。” “形体不大,不过你人族巴掌大小。” 火凤如是道。 伴随心间深处回旋之言,心随意转,身侧的虚空便是出现一尊四足两耳的虚幻小鼎,其上赤焰气息环绕,映衬此地的气息,还隐约在其上方显化凤凰虚影。 形体不大,如其所言。 “诸夏间……,有趣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多谢阁下告知,不知那九州约定可有消除之法?” 先前在南郡江陵的时候,就有所感,此行会有所得,而今看来,所得还是不少的,连通自己所知晓的诸般事。 细细推演,一个略有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 对着火凤拱手一礼, “消除九州约定?” “不太清楚,当初约定是百族祭祀昊天定下的,以吾所想,欲要解除九州约定,还是需要一场对于昊天的祭祀。” “只要可以得到昊天的承认,便是无碍,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更为快捷的方法。” 火凤给了一个模糊的回应。 解不解除,消不消除,对于它们没啥影响。 只要人族不来捣乱,都是上佳。 可那个九州约定是祭祀昊天定下的,欲要解除,肯定需要昊天同意的,那就还需要另外一场不逊色神禹的祭祀之事。 以观是否有那个机会。 “哦,愿闻其详?” 周清颔首,解除九州约定,怕是真的需要另外一场祭祀之事,阴阳家东皇太一曾语,收拢苍龙七宿的秘密,祭祀昊天。 所为不可知! “若是你能够如你人族道家那位至高者一般,当可直通昊天,解除那个约定很简单的。” 火凤似是有些笑语。 “……。” “好吧。” 周清闻此,无奈而应。 果然破入至高的境界,……自己也无需来此了。 “据在下感知,你族另一位族人似是本源有损一般,莫不受伤?” “今日得阁下所言,知晓些许之事,果然可以出力,当阴阳相合。” 原本自己还有一些问题,但历经火凤这般而语,有些问题也就不存在问题了,诸夏间的隐秘还真不少。 怕是那些事情,目下知晓之人更少了。 火凤于自己前来的态度还是极为友善的,对此,周清还真有些感谢,本以为会遇到些许掣肘和其余麻烦的。 双眸绽放灵光,看向梧桐深处,刚才火凤离开的一瞬间,有一股更为直接的气息涌出,自己现在得窥真空,当不会感知错的。 应该是火凤口中的丹凰。 其在梧桐深处有伤? 果然可以助力,当也合今日火凤友善之意。 且……岁月长河中,凤凰一族的下场貌似不太好,被阴阳家云中君率领秦国之力剿灭,浑身上下的精血炼制成丹。 有着那么一丝丝凤凰涅盘之意,可以活的长久一些,终究不合道者修行。 可……此梧桐灵树上有两位合道层次的存在,火凤不需说,现在的修为完全不逊色自己,丹凰的气息却是像受了重伤一般。 一身气息在合道层次与玄关层次徘徊! 至于是否有其余族人,不了解,就算有,也应该不多。 不然,整个异兽一族就太强了。 虽如此,就凭借云中君那微末之力,加上一个秦军万人队,可以剿灭凤凰一族? 开玩笑? 以与道合真的境界,哪怕真的不敌,以真空之妙,逃走还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似乎凤凰一族团灭了? 就算是东皇太一亲至,也顶多两败俱伤的结果。 然结果却是……凤凰被抽筋剥骨,熔炼精血。 应该别有内情! “修炼所致,无需担忧,修养百年便好了。” “人族,可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虽说千年以来,你道家一脉前来的人最多,可吾也是受益不少的,若是其余时间,说不得与你论道一番。” “现在却是不能了,听她三人所言,欲要梧桐树心?” “那是有些难了,丹凰受伤,正在梧桐树心深处修行,树心百年内不能够有失的,却是梧桐灵树其余枝干,随意选择!” 对于道家一脉的人族,火凤很有好感。 不仅仅是他们自身的无所持、无所求天道之心,更是从那道家一脉人族强者的身上,所得不少,受益良多。 到了自己这般境界,凤凰一族和人族没有太大的差别,也就形体的差别,距离至高者,也就最后一步了。 能够些许进益,都是极难的。 若非丹凰受伤,自己真要与之论道,现在……不能了,于这位人族道者旁边三人之语,还是听到的,这里一切都在自己感知之中。 “多谢。” 周清颔首一礼。 “你等各自去挑选吧。” “也不枉前来一见传闻古兽!” 随着前言,对着身侧的焰灵姬三人看了一眼,既然可以取下枝干,那就取走一些,就算不是树心,也是极好的炼器材料。 “多谢!” “……” 雪姬三人相视一眼,看向那旁边虚空沉浮的火凤,也是一礼落下。 “道家所修,传至祖师。” “此物为在下以玄牝本源之力杂糅真空之妙铸就!” “就赠予阁下了,希望有些帮助。” 目视焰灵姬三人身化流光,奔向不远处的梧桐灵树,点点头,而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周身紫韵玄光涌动,眉心迸出一道金色光华。 双手掐动印诀,数息之后,陡然合十,一道道浑厚无比的霸道本源之力涌入其内,加持玄法,迎着那似乎周身气息同样强大些许的火凤虚影,浅浅一笑。 屈指一点,便是一颗直径寸许的紫色光球飞向火凤。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四灵朱雀 “这是……?” “好精纯的生生之力!” 梧桐灵树只消树心无损,些许枝干之物,根本算不得什么,就是梧桐灵树本身的轮转,每隔百年,都要脱落许多枝干的。 对于那三位不过初铸就道理的人族,取下一些枝干,不为大患。 随即陡然感知这位年轻的人族道者浑身气息一变,本能的紧张起来,自己虽无惧,可……丹凰终究有伤。 却是……,下一刻,看着眼前沉浮这颗紫色玄光绽放的珠子,灵觉落在其上,感知这颗珠子的玄妙,顿时惊讶之音升起。 在这颗珠子之内,蕴藏海量一般的生生之力,虚空玄妙笼罩其上,果然扩散开来,怕是能够覆盖眼前的梧桐灵树,乃至于整个山峰。 庞大的生机之力下,整个山峰都要受益甚多。 若然……,看着眼前这颗珠子,一股赤焰之力包裹,细细感知,没有什么外在之力,略微吸纳一缕,顿时赤焰玄光包裹的身形为之斑斓之光大盛。 “人族的道者,你的实力……真是令吾惊讶。” “刚破入这个境界,就有这般之力,实在是……稍等片刻。” 火凤言语中夹杂着一丝欢喜,赤焰之眸看向面前的人族年轻道者,他的年龄太小太小,甚至于连自己一次修行的时间都比不上。 奈何……人族的修行就是如此。 异兽一族羡慕不了。 快速一语,身侧虚空再次裂开一个口子,流光破入其内,消失不见。 周清只是一笑,这只火凤应该去一似自己那个东西了。 随意在山峰顶端行走,这里的地域……有些像蜀山那里,却比起蜀山那里浩瀚恢宏甚多,极远处,焰灵姬三人正虚空而立,灵觉之力四处打量。 准备找一找最好的枝干。 没有多语,实则……非梧桐树心,其余枝干大差不差,念及此,明眸俯览远方,哦……卫庄他们离开了陷阱。 还真是够决断。 以他们两个的修为境界,想要凭借自己之力离去,决然行不通的。 此处矗立于《禹贡》九州的梁州之地,以南还有些许覆盖,却不能够覆盖整个岭南直达南海之地。 九州约定! 禹王的好心如今成为掣肘了。 大地之上的争斗与冲突,从来不会因为什么约定而减少,那也是天道妙理。 “大人!” 梧桐灵树虽不合己身,然雪姬还是取下了一道形体笔直,长约五尺的粗壮枝干,随着劲力的包裹,沉浮于身侧。 “此行芊红姐姐没有前来,这只枝干若是炼制成剑,当可适合芊红姐姐使用。” 自己是用不了的,不然这种属性的材质待在身边,浑身都不会舒服的,芊红姐姐还是可以的,她虽有了一把大人炼制之剑。 但……剑器这个东西,让大人到时候熔炼一处便可了。 “你有心了。” “这条枝干可以化入芊红的剑器之内。” 周清赞语。 化入剑器非常简单,将梧桐之感的精华淬炼而出,熔炼剑器之中,便可以做到了。 “公子!” “此物炼制成两只发簪可否?” 焰灵姬身侧也是漂浮着一条笔直枝干,虽不显雪姬取下的长度,却粗壮更甚,枝干之心凝练,也可以炼制东西。 “可以。” 周清见状,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它就是化入无尘剑吧。” 晓梦也是取下了一截,同雪姬身侧的差不多,自己所修道家清静,阴阳无极,乾坤一体,无论是至阴至寒,还是赤焰极炎,都是一样。 “可以。” “即如此,那我们也该走了。” 嗡!嗡!嗡! 四人正待在山峰顶端闲聊,待告别火凤,便可离去,虽未一窥火凤真身有些遗憾,然……也是足够了。 然……,一道道恐怖无比的赤炎之力瞬间在梧桐灵树顶端绽放,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扩散之虚冥深处。 外界虚空而显,看不出什么异状,梧桐灵树顶端,却是能量与天地元气碰触,斑斓彩光涌动,诸般异象沉浮。 锵!锵!锵!…… 金石裂空之音从梧桐灵树顶端传下,四人感知,尽皆抬起头,看向那恐怖而又霸道的能量核心所在。 入眼处——五彩之凤! “五彩之凤真身!” 焰灵姬低呼一语。 火焰升腾的眼眸深处,此刻梧桐灵树顶端,一道道五色玄光汇聚之处,一只形体极大的异兽沉浮其内。 此刻正是从其身上荡漾出浩瀚之力,迥异于先前火凤身上的气息,不出意外,应该是火凤口中丹凰了。 “却是真身!” 周清亦是赞叹,以自己的神通运转双眸,比焰灵姬等看得更清楚,无视虚空拦阻,五彩之凤的真身涌动。 无论是火凤,还是丹凰,形体相差不大,果然如阴阳家典籍记载那般,体态优美无双,首似雄鸡,颔如飞燕,颈如长蛇,背若灵龟,尾似飞鱼展翅五色。 高约六丈有余,就那般的凌空落在梧桐灵树顶端,浑身上下,五色玄光包裹,五行之力汇聚,演化诸般玄妙。 丹凰! 是火凤口中的丹凰! 它身上的气息正在逐步增强,于先前自己所感知的孱弱或者本源亏损不同,应该是得了自己那颗珠子。 炼入本源,才可以快速恢复。 虽没有全部恢复,已然这般威势了。 锵!锵!锵!…… 又是一道道金石裂空之声,神融天地,能够清晰感知丹凰此刻的欢悦,极尽的力量扩散,诠释此刻心间深处的欢悦。 “嗯?” “要诞下子嗣?” 紫色玄眸静静看着丹凰,以感其此刻的欢悦,真空一体,落在丹凰身上,除却此刻丹凰那极尽霸道的威势以外。 在其身上,还有着一道微弱平缓之气,正在腹中缓缓壮大,吸纳丹凰身上的气息,正在逐步壮大,以周清此刻灵觉清晰感知的状态中,徐徐壮大。 “原来如此。” “你等这里好生待着,我去去就来。” 怪不得那丹凰的气息在先前感知中,那般的孱弱,那般的不稳定,缘由在这里……,孕育凤凰一族的子嗣,如人族女子一般,要损耗极大的元气。 越是修为强大的存在,损耗的元气越是明显。 丹凰的修为绝对也是合道,如今缘由要诞下子嗣的缘故,一身修为几近掉落玄关,当真是极大的损耗。 一步踏出,玄光闪耀,再次出现,已然破开层层虚空,来到虚冥深处的火凤与丹凰身侧。 “就让我助你一力吧。” 抬起手,一道混元太极图的虚影涌现,心随意转,便是一道黑白光束落在丹凰此刻的真身之上,混元太极,无极所属,落在丹凰的身上,没有遇到五色之力的拦阻,直接浸入其内。 “人族玄清子!” “你……,多谢!” “不愧是那位破入至高者的传人,无论是人族的轩辕氏,还是那位至高者,胸怀百族,容纳乾坤。” 火凤真身在侧,细细一观,浑身上下,亦是交织五色玄光,论姿态优美更甚丹凰,此刻正在旁侧以本源之力化入丹凰体内,稳住丹凰的本源消耗之力。 有感人族玄清子近前,先是一惊,而后想着其人先前的手段,又观此刻那已经没入丹凰身上的玄妙之力。 长叹一声,终究没有拦阻。 话语间,统合己身之力,希望丹凰无事,能够以本源之力安稳无虞的将腹中孩子孕育而出,为了腹中那个孩子,丹凰已经损耗太多太多力量了。 “天之四灵,朱雀是你等的先辈?” “其……在何处?” 朱雀与凤凰! 从来不是分割开来的,根据阴阳家典籍记载,朱雀在上古名气更大,其所生便是凤与凰,否则,也不足以位列天之四灵与镇守南方了。 无论是朱雀,还是火凤,还是丹凰,若要继续追朔,甚至于还能够追朔到应龙,据传应龙所生凤鸟之类。 周清对那些只是略有好奇,无论如何,现在看来,朱雀不显,只剩下火凤与丹凰了。 催动体内浑厚玄牝之力,源源不断的以阴阳无极之力,化入丹凰体内,此处虚冥深处,赤焰领域覆盖一切,当时火凤同丹凰的道理。 “她已经涅盘永远沉睡了。” “吾族寿命绵长,可需要不断的涅盘修炼,方可继续修炼,破入虚空之境以后,每五百年便会涅盘一次,渡过去,便会无忧。” “渡不过去,一切成空,果然连续涅盘九次,则可登临至高者,奈何她涅盘八次之后,欲要涅盘修行渡过九次,却未有醒来,本源溃散。” 火凤的音韵有些沉重。 百族都传言凤凰一族可以长生,实则……不过活的长久一些罢了,也就长久一点点罢了,每一次涅盘便是劫数。 不仅仅是生死的劫数,还有外在的劫数,上古之时,有族人在涅盘之时,本源虚弱无比,被人族强者碰到,便是直接困杀。 自神禹以后,情况好些,然自身的涅盘劫数,还是需要自身去渡过。 渡过九次,登临至高! 不然,亦是成空! 朱雀之名乃是当初人族皇者轩辕氏定下的南方火之灵者异兽之名,真身与凤鸟、丹凰一般无二,彰显尊贵罢了。 那些无大用,只消可以渡过第九次涅盘劫数,取什么名字都可以。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恢复玉佩 “还是你们人族的修行玄妙。” “先是人皇轩辕氏!” “再有道者一脉的至高者。” “吾等寿元虽长了一些,奈何……百族无踏足那个境界的存在,以你这般年岁就踏足合道境界,玄清子,你有足够的时间冲击那个境界!” 提及修行之事,火凤再次不住的感慨。 音韵空旷回旋于这处虚空上下,再次感知那人族玄清子身上的生命气息,实在是……昊天垂青,否则,焉得二十载就破入同自己一般的境界? 自己略微沉睡一次,都不止二十年。 虽音韵不绝,然本源之力仍旧浑厚而出,有人族玄清子的助力,丹凰也能够快速恢复,无碍下次涅盘。 “可……你等天生强者,人族万千修炼者,穷尽一生,九层以上都不可能达到你等的境界。” “天地阴阳,乾坤动静,都是造化。” 周清亦是感慨。 凤凰一族的确强大,可人族修炼者的基数大,诸夏那么多的修炼者,能够达到自己这个境界的,屈指可数。 而凤凰一族只需要稍微修行,便可拥有浩瀚之力。 这也是天道的平衡,强大的无论如何也只会是少数,否则,何以为强大? 手掌之上的混元太极图旋转,迸出的玄牝之力没入丹凰体内,感知丹凰越发昂扬的气息,不住为之颔首。 “数千年来,你等与其余四灵一族相交如何?” 天之四灵,以镇四方。 朱雀、凤凰一族镇守南疆,其余古兽在其余诸方,周清好奇一语。 的确好奇,因为……三代以来,古兽的痕迹越来越少了,许多悠远的事情都成为了传闻,乃至于传说。 “吾一直待在这里,鲜少出去。” “数千年来,也就见过白虎一族、神鹿一族,青龙一族在东方海域,未有见过。” 火凤缓缓回应着,自从人族神禹定下九州约定,大地安稳无事,那便足够了,闲暇之时,在南疆稳定天地乱象之事,顺便出外游玩一二也是可以的。 己身不喜欢水,没有东方去过,大地的中央与西方去过。 “白虎一族如何?” 周清笑语问之。 “它们一族现在昆仑山上,原有的所处之地,被你们人族占据了。” 提到这一点,火凤便是本能打量着人族玄清子一言,人族数千年来成长的太快了,族人太多太多了。 他们为了生存繁衍,便是拓向四方,屠杀古兽一族。 白虎一族便是碍于此,退向昆仑山那里。 好在那里有许多高山拦阻,人族现在进不去。 将来的话,说不准? 还有现在自己所处的低语,千年以来,到达这里的人族逐步增多,以前的时候,数百年都不一定有一个。 近千年来,来到这里的自己都数不清,从那些布下的陷阱枯骨来看,反正很多很多,保不准,接下来人族会更多更多。 期时,就是自己的麻烦了,人族之内,修炼的强者从来都不缺少的。 “阁下所处的这里……接下来也不会安稳的。” “人王的兵锋早晚到达这里,不过无需担心,在下在人族有些地位,期时会将这里四周数百里区域化为禁地的。” 对于火凤所言的深意,周清还是可以明悟的。 那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人族的繁衍只会越来越大,所需要的土地只会越来越多,白虎一族现在所处的昆仑山的确鲜少有人至。 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尽管如此,可……留守一处安稳之地,周清自觉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岁月长河,自己管不了太多。 如果,天道之下,注定异兽一族逐渐败亡,自己也只能够稍缓其势。 锵!锵!锵! 说话间,伴随着周清与火凤二者贯入丹凰体内的强大生机本源之力,其因要繁衍子嗣受损的本源,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这方虚冥已然彻底的能量絮乱起来。 且,丹凰口中鸣叫之言,也是越发的响亮,越发的高昂,从其音韵中,能够听得出明显的欢快与欣喜。 “人族玄清子!” “多谢了。” 以人族道者玄清子现在的实力,于人族之内,肯定有很高的话语权和地位,这一点,火凤丝毫不怀疑。 在任何时代,都是强者为上,人皇轩辕氏的岁月如此,神禹的岁月如此,现在的岁月也是一样,果然能够将周围百里化为禁地,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人族的侵扰,实则……只要不是在自己和丹凰处于涅盘之刻,都是无忧的,而人族内的合道强者,基本上不会向他们出手。 也就是他们涅盘之机,实力孱弱,面对人族虚空之境的修炼者,都得尽可能避退,能够交好人族玄清子,也是一件好事。 “小事。” 易初三笑语。 “如今丹凰受损之躯恢复,子嗣当无碍诞下,根据人族祭祀一脉的典籍记载,丹凰期时还是要元气大伤的。” “在下得窥真空,可玄妙一窥岁月,似乎到时候,这里会有一场祸事。” 续接先前之言,周清双手变换印诀,混元太极图落下的光束杂糅些许金色玄光,那般之力对于本源的恢复更有助力。 语落,看向旁侧那体型极大的火凤。 神通大成,一念而觉,便是诸般种种浮现,虽不知是不是岁月长河阴阳家之谋,但似乎……阴阳家和凤凰一族之间,没什么牵连。 “吾也是能够感知的。” “所以,接下来,吾准备到时候前往昆仑山一行,请白虎一族的强者相助护法。” 火凤周身扩散狂暴的气息,于人族玄清子之言,自己实则也是能够感知到的,凤凰一族传承数千年,自然有属于自己的秘法。 丹凰诞下子嗣的时间,不仅仅是丹凰元气大伤的时候,更是丹凰即将涅盘的时候,无论是哪一种,自己都需要寻找助力。 同为异兽的白虎一族自然最佳。 “果然期时真有劫难。” “可以相召于在下。” 周清颔首,有白虎一族的助力,自然再好不过,应该无虞。 顺从之言,也是一语。 锵!锵!锵! 丹凰那欢快的鸣叫之声越发响亮了,周身上下笼罩的五色玄光气息逐步浑圆一体,先前那孱弱几近玄关的气息,也稳定在真空之境。 那才是丹凰真正的实力,其腹中那子嗣的气息也逐步被五行之力笼罩,恢复平静。 “人族的道者。” “多谢。” 忽而,一道迥异于火凤的柔声圆润之音回旋在周清心间深处,少了火凤三分的爽朗,多了三分温泽。 “哈哈,无妨。” 看向丹凰,此刻其庞大的真身逐步收拢虚冥絮乱的气息,修长的脖颈转动,明亮之眸看了过来,真空之力微微碰触。 “请收下吾的回报。” 于眼前这个人族的实力,着实惊讶,其人年岁虽不大,可一身之力,丝毫不逊色千年前来见自己的那位人族道者姜尚。 当然,千年以来,来这里的道者一脉中,也有数位比他实力稍强的,……道者一脉的确恐怖,今日得这人族生机之力相助,伤势恢复,子嗣的孕育安稳许多。 再次虚冥一语,便是一道赤炎玄光从体内飞出,通体五色玄光笼罩,沉浮于周清跟前。 “这是……?” “阁下伤势刚刚恢复,何以如此?” 一滴丹凰的精血? 虽只是一滴,却斗大如龙眼,五色玄光笼罩,赤炎之力封镇,异象不显,周清迟疑,实则……自己此行虽有求得精血之意,可看着火凤与丹凰如此。 并不着急。 有自己这般快玉佩,接下来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来商榷。 不曾想,丹凰直接送出一滴精血,对于本源有不小的损耗。 “刚才你与火凤之论,吾也耳闻。” “当初火凤在修行,吾便是前往人族的一处城池之外,好像是岐山之地,那里建造了一处祭祀之地。” “有不少百族在列,是一场祭祀之礼,由着人族姜尚手中的七只小鼎,吾等顺从,将精血化入其内。” “你手中那半块玉佩与吾精血有关,吾猜测,你应该想要恢复那块玉佩,没有吾的精血是不行的,只是……还需要另外的手段,取得另外半块玉佩。” 那丹凰硕大的脑袋点动,自己虽受伤,可智慧上没有受损。 眼前这位人族前来,所为应该有那半块玉佩的事情,根据自己的秘法推演,少不得需要自己的精血。 恰巧这人族助力自己,正合凝练精血送出去,也了结一些事情。 那玉佩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但玉佩中却有自己的精血,想要将其复原,还需要别的手段。 “哈哈,在下却有复原这块玉佩之意。” “不错,恢复这块玉佩需要阁下的精血与一道秘法。” “诚如此,这道力量就留与阁下吧,这是十倍于刚才我所施展生机之妙之力,果然将来有麻烦,可以炼入己身。” 周清没有客气,翻手将那滴丹凰的精血收下。 而后,想了想,眉心深处迸出一束金色光芒,汇聚身前三尺处,化作一颗金色的能量光珠,加持封印,纪数之力演变,屈指一弹,飞向丹凰。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诸夏四夷 “多谢!” 那丹凰也没有客气,而今实力恢复八.九层,能够感应出面前这人族的实力,也是能够感应着那颗金色宝珠内的力量。 的确是一道奇特的力量。 将来自己诞下腹中子嗣的时候,元气大伤,果然有劫难,正好可以炼化。 语落,这方虚冥深处的能量絮乱已然不显,恢复如初。 “人族玄清子,今日还真是多谢你了。” “先前丹凰需要梧桐树心疗伤,故而树心未敢相送。” “如今丹凰实力恢复大半,些许梧桐树心不为珍贵,就于你一段。” 那火凤也是欣喜。 千年来,自己就是喜欢那道者一脉的强者们打交道,一则他们对自己一族没啥恩怨,二来喜欢论道。 眼前这个玄清子也是如此,不知道所悟的道理如何,接下来他们正好有这个时间,若然受益,下一次的涅盘就更有把握了。 音韵回旋于虚空上下,一道赤炎之力划下梧桐灵树,下一刻,便是一截丈许之长的梧桐树心出现在周清跟前,通体上下被炎火气息笼罩,十倍于之前焰灵她们采摘的枝干。 “哈哈,阁下客气了。” 周清欢喜而应,真是意外之喜。 别说……丈许之长的梧桐树心,通体笔直,仅仅是直径都接近三尺,能够炼制许多好东西了,双手掐动印诀,银光璀璨,包裹那梧桐树心。 下一刻,梧桐树心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手中,真空之力包裹,自然容易收藏。 “虚空之力在你手中,已然端的玄妙。” “记得你道者一脉有一位先贤,名为列寇的,其人就非常擅长这股力量。” “当初人族神禹曾言: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夭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人族玄清子,至高者的境界难以臻至,不知吾等是否可以一论道理?” 火凤与丹凰看着周清的手段,并未有诧异。 那只是与道合真境界的外显,看似东西被缩小,实则被虚空之力包裹罢了,数百年前,道者列寇也曾前来,其人有一个葫芦,里面似乎什么东西都有。 所运用的也是那股力量。 不知道眼前这人族擅长的又是什么,火凤收拢浑身上下的气息,真身凝练,双足踏空,踱步而动,修长的脖颈看向那人族。 真的希望与之论道。 每一次同道者论道,都受益良多的。 “一论道理?” “自是欣然,求之不得。” 周清闻此,先是一怔,而后有感此刻火凤、丹凰身上的气息,若有所感,喃喃一语,为之笑语颔首。 有两位同境界的存在,果然论道,自然也能够受益。 话音落下,灵觉分化一缕,直接俯冲虚空之外,奔至下方山峰处的晓梦三人。 “与玄清子你前来的那三人,就随意在这里走动吧。” “千年以来,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成长起来了,百年前,一个孟轲的人族,道理有些意思,我便送了他一株火灵芝。” “除却火灵芝,还有一些东西不错,你等可以采走一些的,于吾等来说,没有大用。” 火凤出言。 与道合真的境界,能够助力的外物太少太少了,数千年前或许还有,现在基本上不存在了,与丹凰所处的这个地域,许多东西缘由没有侵扰,便是生长了起来。 对于修为弱小的百族,有些助力。 “多谢。” 周清没有推辞,那些东西对于火凤、丹凰二者来说,确实没啥用,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样,除非炼制一些罕见的丹药,就算如此,也仅仅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当然,对于焰灵、雪儿、晓梦她们还是有些助力的,接下来论道,怕是要耗费一些时日,正好可以在这里活动一二。 其后,自己真身还没有离去,那就同焰灵一起,寻找她那失散多年的弟弟。 ****** “这些东西虽好。” “可我等现在都妙悟玄关境界了,倒是鹦歌和小五她们可以用得上。” “大人,您真身还在同火凤他们论道吗?” 三日之后! 由着火凤、丹凰的应允,由着周清一缕灵觉分身的带领,在这处方圆数十里的区域上纵横往来,许多被虚空之力掩盖的好东西都出现了。 天道之下,并未过分,采摘一半,留下一半,虽如此,所得也是太多太多了,这里……可以说是一处宝地。 毕竟数千年的岁月,总归好东西很多很多的。 也如雪儿所言,这里的东西虽好,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不堪大用,倒是鹦歌、墨鸦、白凤、小五她们一些人用得上。 这些年来,小五她们十个人也在先后踏足化神之境,不枉当年自己亲自教导。 “暴殄天物!” “朱果这个东西给小五她们几个人吃,修为都能够提升好些,你们倒好,直接当零嘴吃了。” 虽为一缕灵觉演化,可由着踏足合道境界的强大,真空一体,宛若真人,踏步在最开始的陷阱之外,这处地域上的许多东西都收拢了。 看着雪儿在整理她的香囊,里面又多了几颗珠子,这三日来,多是雪儿在不住的将一些珍贵之物收拢,旁边这两个,就知道悠闲。 一次所得朱果近百个,这三天,都在当零食吃。 周清觉得……无奈。 “估计还要继续几天,真身所得不少。” 灵觉通达真身,那里感知一片清静,遥望虚空深处,也没有异象沉浮,无疑表明真身现在正处于修行状态,否则……当不会那般。 “师兄!” “朱果这个东西味道很不错,你也吃一颗。” 晓梦正拿着一颗朱果吃。 三日来,不间断的吃了不少,朱果味道可以是一方面,二者,吃下朱果之后的数个时辰之内,若是参悟御剑术的话,似乎快了许多。 即如此,为何不吃? 朱果不就是用来吃的? 尽管可以用来炼丹,然……炼丹之后,不也是来吃的? “公子,服用朱果后,奴家的火魅力场都凝练强化许多了。” 焰灵姬柔媚一语,将一枚朱果吃下,浑身上下火魅力量的气息涌动,扩散虚空上下,三日来,受益不少。 “你们吃吧。” “这个东西于我无用。” “即这般,接下来,就找一找焰灵的弟弟吧。” 看着再次从各自怀中拿出一枚朱果的晓梦二人,周清摆摆手,最开始也吃了一两枚,没啥用,真没啥用。 视线一转,落在焰灵姬的身上。 抬手间,便是一根乌黑的发丝落在跟前,之前需要焰灵姬的一滴精血,乃是需要更为详细的讯息。 现在不需要了,其弟弟应该还在附近。 双手掐动印诀,运转神通,诸般玄妙的异象纹理再现,斑斓玄光笼罩那缕发丝,观此,焰灵姬面上陡然一喜,正欲再吃下一枚朱果的动作一缓。 “嗯?” “他的气息……怎么会是中原之地的方向?” 百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收回力量,面前焰灵姬的那缕发丝为之化为灰灰,视线转动,看向前来的方向。 根据推演,和焰灵姬血脉气息有关联的那人在那个方向,是他们一路前来这里的方向,不仅如此,他的气息还在不断向着中原之地靠近。 想要前往中原? 那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对于南疆百越之人,历经齐国桓公内诸夏而外夷狄之举,诸夏之人对于四夷之人,有着天然的轻视和排斥。 除非你有顶尖的实力。 “他要前往诸夏?” 焰灵姬亦是惊讶,本能的近前一小步。 “走吧。” “看你着急的模样,应该等不及了吧。” 周清一笑,脚下生光,一步踏空,凌虚御风。 身侧,直接跟随着三道流光,灵觉分身的境界还在,调动天地元气不难,以分身的水准,玄关层次无碍。 “多谢公子。” 焰灵姬怡然一语。 “只是他好端端前往诸夏做什么?” 身为早年的百越人,自然知晓百越人的习性,一般不会走出己身部族所在,诸夏之人看不起百越人,百越人也不喜欢和诸夏之人打交道。 “看看就知道了。” “话说……,你和他分开这些年,如今想要将其认下,可是有些难度。” 四道流光顷刻间离开火凤所在的地域,周清在前,向着先前感应的方向奔去,俯览而下,茂密的丛林飞快掠过。 焰灵姬和其弟弟可是分开一二十年了。 记得当初自己在赵国邯郸奴苑碰到母亲一脉的族人,也只是收留下来周儿,并未告之太多,以自己的能力,足以庇护。 “这……,他若是不认,奴家就打的他认。” 听得公子一言,焰灵姬那妩媚娇艳的神容上,顿时一滞。 是了,和弟弟分开这些年,尤其是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他还很小,当年的事情还记不记得另说,果然忘记一切。 又该如何相认? 虽如许,但无论如何,他都得认下。 诸夏间,自己就他一个亲人了。 “你舍得?” 周清朗朗一笑。 “焰灵姐姐怕是怜惜还来不及。” 雪儿在旁,亦是抿嘴轻笑,焰灵姐姐从来都是一个外表冷然,内心温暖之人,当初教导自己的时候,便是那般。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蝠血术 “相隔一二十年,生长于南疆百越之地,幼年的记忆怕是早已埋葬。” “有些时候,顺其自然,未必不是一个方法。” 对于周儿的人生,周清觉得自己没有过多的插手,将其从奴苑带出来的时候,便是生存于咸阳了。 或许有着自己的荫庇,那可是她应得的。 而如果她和自己的关系公布出去,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对于她来说,或许现在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而今,安稳的在咸阳内过完一生,也是一个极好的结局。 无需参与权谋争斗,平凡便是真实。 感应着焰灵姬此刻心神状态,轻言缓语,于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焰灵姬应该也是没有做好准备。 尽管口中不住这般而言。 “公子,您是要奴家不要相认他?” 焰灵姬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公子。 “不……。” “非那般。” “认与不认,实则非那般简单” “如今你已经知晓他的存在,待会又会见到他,其实你心中多年来的枷锁已然破开,所为不过是多年来没有好生照顾他的亏欠。” “你想要补偿他,教导他,让他接下来安享从容。” “但……他是如何想的?你是否知晓?” 周清摇摇头,并不是认与不认这么简单。 焰灵此刻心中应该乱了。 分散一二十年,若然他还记得当年的一切,相认便是最好的。 若是不记得,强行相认,则一切不同。 “焰灵姐姐,不若,待会先行探问一二,果然记得,则为之相认。” “若是不识,则先行暗中抚慰,果然日后有良好时机,再行相认,大人之意,顺其自然,当如此。” 雪姬却是明悟一二。 顺其自然,持有自然之心,相认无需欢喜,不认无需悲伤,抉择而落,当更为之上,若然强行认知,适得其反。 看向焰灵姐姐,脆语而出。 焰灵姐姐的心情自己还是知道的,但相认非是一件小事,尤其对于对方。 “这……,也好。” “当年那一.夜大火的时候,他才五岁!” 焰灵姬情绪有些点点的低落,闻公子之言,听雪儿之意,自然也是明白,为之颔首,说的有理,当年的弟弟才五岁。 如今,一晃十多年,真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雪儿说的也是,先行探问一番,再行后续之言。 尤其是目下诸夏的局势乱象横生,念及去岁辽东塞外的困杀,果然强行认下弟弟,被人窥得,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无需担忧什么的。” “有本侯在,他不会有事的。” 周清单手揽过焰灵姬的纤细腰肢,缓声安慰着。 她所担忧的东西,自己都知晓,实则都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公子。” 得此言,焰灵姬面上娇媚一笑,埋首怀中。 诸般之抉择,均不及公子此语。 有公子庇护,诸夏间,安稳矣。 ****** “虽然你救了我们一命,可按照先前所说,我等也仅仅在你手下待上六年而已。” “六年之后,我等返回南疆百越,你不得拦阻。” 一道道浅弱的流光划过丛林深处,不住沿着沅水的走向,朝着洞庭所在行去,那里有许多商贾船只在,无论是前往秦国,还是前往楚国、齐国都是可以的。 看着前面轻松随意行进的二人,一道低沉的沙哑之言落下,由着丛林顶端落下的一道道阳光,照耀在身上,隐现其真身。 略微佝偻,形体不为壮硕,腾挪之间,宛若飞鸟,肩头落下两条如鲜血一般的红色丝带,跃动之间,如同飞翼。 神容不为俊朗,尖刻中带着一丝阴厉狠辣,双臂外显,肌肉分明,颇有些力量之感,就是双眸时而绽放红光,凸显一丝杀戮之意。 边说着,音韵传荡,边看着身侧的两个同伴。 然……两个同伴,却没有任何声音流出,由丛林落下的阳光,那二人浑身上下黑色的衣衫包裹,斗篷遮掩,浑身上下尽皆不显。 眉目低垂,神容被斗篷笼罩,难以窥得真正面目。 “可!” 一道冷酷之言从前方传来。 “此外,我所修炼蝠血术,需要每日饮用活人之血,否则,便会功力减弱。” “听闻,诸夏之地,强者众多,我可不想要到时候被他们追杀。” 那仍旧带着一丝阴厉阴沉之意的话音传荡,身形紧紧跟随,说道己身的条件,自己所修注定每日都要杀人。 否则,蝠血术反噬,自己可承受不住。 先前便是因为修炼蝠血术的缘故,被百族一个部族追杀,好在……被眼前这两个诸夏强者所救,否则,三人还真逃脱不了。 就是……三人需要在他手下听命六年。 六年不算什么,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 却是……诸夏之地,千百年来,强者众多,自己的修为不过先天,在诸夏根本不显,且杀人的话,很容易引起那些强者注意。 “你在与我讨价还价?” 丛林前方,再次传来一道冷酷之音,似是没有理会那尖刻男子所求之意,多了些酷然杀伐之意,语出,虚空方圆,都为之一静。 “……,不敢。” 那神容尖刻的男子神色为之一滞,念及先前那人出手的强大,不住的为之惊悸,数息之后,缓缓而应。 “蝠血术!” “麒麟刺!” “百毒之咒!” “百越的秘术虽诡异,却不为强大。” “不过……,我不需要你们的强大。” 持鲨齿之剑,奔行在前方。 捏碎天宗玄清子于自己的那件事物,直接出了五彩之凤的沉睡之地,原本所行,是希望有些机缘的,不想弄成那般。 总算有一些好东西,于先天层次的武者有些作用,这处密地不能够于自己有些进益,接下来或许要再行前往其他诸夏密地了。 至于身后的这三人,乃数日前顺手而为罢了,三人的实力一般般,然……所修炼的百越秘术有些可取之处。 那修炼蝠血术之人,虽神容尖刻,却……是天生一等一的刺客之人,隐藏起来,宛若真正的蝙蝠,出手更是狠辣。 其余二人,一男一女,一者所修麒麟刺,天生隐藏于黑暗之中,麒麟者,风云无相,千面而动,虽秘术有损,却是极有潜力之人。 另一人所修百越百毒之咒,所修炼的百越之毒迥异于诸夏,果然施展,则……诸夏间能够诊治的鲜少。 聚散流沙,时隔多年,大势而下,当初的许多事情已然难以功成,乱世之中,需要更好的活下去,存在下去。 流沙需要一把护持之剑! 紫兰轩也需要一把护持之剑! 他们很适合接下来的流沙。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 那是……一个很好的规则,可惜,那个人已经去了,自己所修纵横,难以承继其道。 秦国可以一天下,然是否能够长远的一天下,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身下脚步未停,看向前方。 鬼谷捭阖,胜者为右! 鬼谷之道,自己会亲手将其发扬光大的。 嗡!嗡!嗡! 忽而,待五人继续在丛林深处跃动之时,面前的虚空之上,流光忽闪,天地元气颤动,一道道并不收拢的强大气息扩散开来。 神融天地,方圆数里的区域内化作一片寂静,前一刻还隐现的鸟兽之音,为之消散,五人身形驻足,看向前方。 “是你!” 抬起头,便是熟悉的四人,他们也从那里出来了。 可……何以拦阻自己去路,莫不是玄清子有事情要落于自己身上,非那颗珠子,的确,他们现在还在陷阱之中。 “放心,一位鬼谷纵横的传人,要用也是在关键之刻。” “本侯前来,非为你等。” “嗯,三个百越之人,蝠血术、麒麟刺、百毒之咒,很有意思的百越秘术。” “你,是何名?” 迎着卫庄看过来的狐疑目光,周清莞尔一笑,摆摆手,其心所想,自己能够感知,在其身上和那灰衣人身上掠过,便是落在另外三人身上。 对于南疆百越之地的秘术,自己知晓的应该比焰灵还要多些,芊红和焰灵先前在江南之地时候,收拢许多或是完整、或是残缺的百越秘术。 虽不为修行,阅览一二,还是有些妙处的。 双手背负身后,踱步虚空,看向那个修炼蝠血术的……丑陋之人,的确很丑陋。 “你是谁?” 那尖刻男子,佝偻的站在枝干上,身后两条红色的丝带飘动,一双阴厉之眸绽放浅浅的红光,眉目紧锁,浑身有些颤抖,艰难的问道。 此人……不,他们竟全部凌空而立? 虽感知不出他们的气息,然……听那黑衣白发男子之语,似是颇为忌惮一般,对于黑衣白发男子的实力,自己是知晓的。 想要杀他们,乃是轻而易举。 而今……怎么会又来了四个人。 凌空而立? 这是什么修为? 自己所修蝠血术的身法,借助风势,勉强可以滑空一段距离,绝对做不到面前那浅蓝色锦袍着身的男子程度。 “你叫何名?” 接着周清之语,身侧的焰灵姬妖娆近前,火魅力场扩散,屈指一点,那百越的三人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全部的脱离丛林枝干,滞空而立,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赤焰星眸闪烁,看向那个此刻通体被黑色麻衣布袍包裹的男子,斗篷遮掩,看不清神容。 灵觉之力笼罩其身,强行压下心间深处那澎湃的震荡之意。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墨玉麒麟 美眸细细打量那黑衣斗篷男子,时而掠过其身侧亦是黑衣斗篷加身的女子,二人气息迥异,倒是衣着上相仿。 他所修麒麟刺? 这门百越秘术,自己知晓,乃是一门……很邪意的秘术,麒麟者,百越之地俗称四不像,公子所言《天人五劫》中,也有神兽四不像,应不为麒麟。 既是四不像,则可从其身上可以看出大地之上任何一种异兽的形态。 想要修炼这门秘术,需要以己身熔炼许多异兽的精血,或是强大的异兽,或是丛林间的飞禽走兽,无论什么。 根据麒麟刺所言,修炼至圆满大成,当可如同麒麟一般,演化诸般形态。 期时,可以行走至天地间任何一处地域,融于任何一处群落,一刺而动,谁人可挡? 当然,那是麒麟刺修炼之法,具体而言,百越之地,还从未有人可以将其修炼至圆满,欲要圆满,除非真的将诸夏间所有的异兽精血熔炼一处。 那……是不可能。 但……些许的形态还是可以化出的。 “隐蝠!” 那修炼蝠血术的尖刻丑陋之人,极力对抗那陡然将他们钳制住的奇特之力,欲要挣脱,不可得,连动弹都做不了。 唯有可以口中出言。 莫名的强大力量席卷,心神更为惶恐。 “火魅术!” “你也是百越的人!” 快速一眼,那隐蝠感知周身上下无所不在的妖娆魅惑之意,周身百脉更是火焰升腾,刹那间,又是惊恐。 阴厉之眸瞪得浑圆,看向那女子。 绝对是火魅术! 她是百越的人? “……,墨玉……麒麟。” 然……焰灵姬此刻却无暇搭理他,只是一双明眸静静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 公子告知于自己,他身上的血脉气息和自己一般。 绝对是自己的弟弟。 可……他怎么会修炼麒麟刺的? 脑海中思绪万千,而后,便是一道轻缓之语徐徐而出,似是好久未曾说话一眼,回旋在耳边,有些沙哑,听不出具体的音韵。 然于焰灵姬来讲,却是浑身上下为之一震,曼妙的周身上下,赤焰玄光本能异象而显,天地元气为之颤动。 “墨玉麒麟!” “很……很好的名号。” “这是……你的东西吗?” 焰灵姬美眸不自觉的涌现些许晶莹,挥手一探,便是一道流光从那墨玉麒麟的身上飞出,落入手中。 是……一个不过手掌长的木人儿,是一块很坚硬的木头雕刻而成,雕工很粗糙,然……依稀能够看得出那木人眉眼、手脚俱在。 这是……,这是自己当年亲自送给他的,他现在还……还一直留在身上,一直的留在身上,那夜大火之前,自己把这个木人送给他了。 其后……不曾想,分隔便是数十年。 “还……我。” 漆黑如墨的浅淡玄光极力正在,那墨玉麒麟神情有些激动一般,伴随其动作,虚空之上,再次传出一道轻缓之言。 “你……你可还有什么亲人!” 秀手紧紧握着那木人儿,他还一直留着这个东西,他一定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他一定还记得自己。 双目晶莹,脆音亦是带着一丝别样的沙哑,火魅力场束缚其身的力量不存,却仍旧令其虚空而立。 “还……我!” 然……这一次没有火魅力场的压制,焰灵姬直接迎来道道如墨一般的锋芒,呼啸而至,尽管……不能靠近身前三尺便消散殆尽。 “还给他!” 虽墨玉麒麟之言,其身侧那位同样黑衣斗篷遮颜的女子脆语,很是清晰洪亮,非如此,还有一缕缕怪异的幽暗之光从身上涌动,想要破开身上的枷锁。 “嗯?” 周清亦是灵觉笼罩那墨玉麒麟。 竟然是墨玉麒麟? 不过也是,也唯有墨玉麒麟所修的麒麟刺能够有岁月长河中的那般玄妙,可以幻化千人千面,此刻听其言,察其状态。 抬手间,便是一道紫韵玄光没入其体内。 而后,眉目一挑,百越秘术缺陷实在是太大。 麒麟刺的修炼之法,自己不知道,可麒麟刺的功用自己知道,如今……窥得其体内玄功运转,神通施展,也能够简单推演出。 其体内熔炼太多的杂乱之力了,那些力量混合一处,隐约侵扰灵觉,混沌灵觉,使之灵觉逐步错乱一般。 无形无相! 无法无空! 每一门百越秘术都剑走偏锋,果然完善,的确威能强大。 “他所修麒麟刺,缺陷极大,仍旧强行修炼,灵觉受损,怕是许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收拢落在墨玉麒麟身上的紫韵玄光,行至焰灵姬身侧,轻语道,对于焰灵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公子,他还记得的。” “他还记得这个东西。” “这我奴家当年亲自送给他的,他一直留在身上的。” 焰灵姬明眸越发的晶莹,闻公子之言,更是不住的周身玄光颤动起来,双手紧握着那个木人儿,看向公子。 “还……我!” “还给他!” 周清与焰灵姬仍旧谈论着什么,不远处,那两个黑衣斗篷遮颜之人,仍旧在挣扎着束缚之力,仍旧坚决的说着。 “公子,可有办法让他想起当年的事情?” 焰灵姬情绪有些激动,对于治病救人什么的,自己是不会的,可是公子会的,既然公子知道他所修麒麟刺的缺陷。 一定可以将其恢复的。 看着手中的木人儿,焰灵姬恳求着。 话音传荡,飘散于这处寂静的虚空上下,立于丛林枝干不远处的卫庄二人感此,虽不解,也是可以分辨出玄清子四人来意在那个修炼麒麟刺的百越人身上。 而那个修炼麒麟刺的百越人,似乎和焰灵姬有些许关联。 “本侯可以解决他修行的麻烦,至于能否想起当年的事情,就看他自己记得有多深了。” 周清笑语而应。 抬手间,便是凌空一道金色手印打出,豁然穿过那墨玉麒麟的身躯。 若要其体内杂乱之力不存,非有外在强大灵性之力统合一处,熔炼体内杂乱之力,给予冲刷洗练,返本归元。 噗! 一击之力,那墨玉麒麟周身虚空顿时震荡一片血雾,其人更是脏腑翁鸣,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流出,落在身前的衣衫上。 灵觉感应下,那墨玉麒麟一身的实力气息仿佛被废去一般,孱弱无比。 十多个呼吸之后,屈指一点,紫韵玄牝之力笼罩其身,修复其体内的伤势,灵觉笼罩,其人修为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麒麟刺?” “这门百越秘术……,废去可惜,继续修行,比起你所修火魅术更为艰难。” 将其麒麟刺的隐患去掉不难,恢复其明晰灵觉也是不难,此刻……墨玉麒麟那缘由修炼麒麟刺混乱的灵觉,逐步明朗起来。 焰灵姬的修行很大一部分是自己强行提升上去的,纵然是妙悟玄关,也是剑走偏锋,以火媚之体的天然优势,杂糅苍璩的万物波动力场,妙悟火魅力场。 而墨玉麒麟想要继续修炼安稳无虞的麒麟刺,除非有专人教导。 “你们在一处多久了?” 周清将视线落在隐蝠的身上,似乎三个百越人中,也就隐蝠的脑子还算正常些。 “五年了!” 那隐蝠此刻老老实实,也不挣扎,也不求饶,他算是看出来了,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的。 “说说他。” 周清指着墨玉麒麟。 此刻……墨玉麒麟浑身上下的力量已经恢复,体内的杂乱之力也没自己驱散,灵觉正在复苏,是否记得当年的事,就看待会了。 “这……,我所修蝠血术,需要每日饮用活人之血,否则便是功力有损。” “一次修行的时候,便是遇到了他们两个,也算我倒霉,他们两个人的血都有问题,那次我不仅没有功力没有进益,还差点死了。” 提起那件事,隐蝠便是不住的埋怨,一个修炼麒麟刺,体内血液杂乱不已,一个修炼百毒之咒,更是血液充满毒性。 都是自己碰不得的。 “你该死!” 焰灵姬则是明眸怒目,看向隐蝠。 “这……,后来我知道他所修麒麟刺,便是想着用其幻化百族部族族人,于我修行。” “但他们也有好处的,他们可以融入任何一个百越部族,修行也是很快的。” “我则是帮着他们行走在百越之地,以免外人打扰。” 听着那修炼火魅术百越女子的怒喝,隐蝠浑身颤栗,可……还是继续说着,都是百越人,相遇在一处很简单。 他们两个傻傻的,主要还是以那个修炼百毒之咒的女子为首,由着那墨玉麒麟相助,有着自己帮助,他们好过许多。 “你呢?” 尽管隐蝠所语似真似假,可大部分还是真的,周清没有多问,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个修行百毒之咒的女子身上。 “毒女!” 很是简短的两个脆音。 “你如何遇到他的?” 感应着墨玉麒麟此刻的周身状态,并不着急,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仍旧问着。 毒女? 修炼百毒之咒,也算合适。 “你……你是他……他的姐姐吗?” 那毒女黑衣斗篷遮颜,修炼百毒之咒,浑身上下肌肤有损,容颜尽毁,非为如此,怕是难以见人。 迎着那面前自己难以抵抗之人,没有直接回答如何遇到墨玉麒麟的事情,话锋一转,微微抬头,看向那身着赤焰华服的绝美女子,略有忐忑的询问着。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很划算 “你……你怎么知道?” “是阿力……告诉你的?” 蓦地,听着那所修百毒之咒之女似是鲜少说话而有些断续之言,焰灵姬那本就越发激动的神情上陡然又是一惊。 而后大喜,连忙看向那毒女。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他姐姐的? 难道阿力还记得自己? 否则……,阿力一定记得自己。 “嗯?” 一语出,连带那此刻不怎么言语的隐蝠都再次紧紧看将过去。 这个所修火魅术,衣着华丽的女子是墨玉麒麟的姐姐? 怎么会? 连带此刻静待天宗玄清子事情了结以好离去的卫庄二人都为之相视一眼,莫不事情这么巧合?在这里都能够出现这等事? 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不一般。 “……阿力?” 那毒女低语疑惑一眼。 “就是他。” 焰灵姬焦急的询问着,那是弟弟早年间还在部落时候的名号,因其天生有些瘦弱,便是希望他将来能够康建有力。 “小麟……以前在睡梦之中,呓语提到过他有一个姐姐,……其他的却是不知道了。” 毒女再次低首,那还是很早的年月了,自己碰到小麟的时候,他还是喜欢说话的,睡觉的时候,也经常说一些梦话。 自己曾听过,有什么姐姐不要离开之语,自己也不明白,如今想来……莫不是眼前这精修百越火魅术的女子,是其姐姐。 否则,不会有眼前这般场面的。 “公子,他还记得我。” 焰灵姬神容欢喜,看向身侧的公子,快速一语,阿力能够在睡梦中想起自己,想来他还是记得自己的。 “醒来吧。” 周清为之颔首,是否记得要看墨玉麒麟自己了。 感其浑身上下的状态,抬手间,又是一道玄妙之力没入其身,将其此刻正从混沌灵觉复归清明的状态,直接归元。 漆黑如墨的浅淡玄光扩散其身,从其体内流转,麒麟刺的秘术本能运转,若隐若现一缕缕蛮荒气机。 “阿力!” 焰灵姬不住轻语。 “焰灵姐姐。” 雪姬小步近前,看着此刻周身上下火魅术震荡的焰灵姐姐,宽慰着。 “小麟!” 连带站在墨玉麒麟身侧的毒女都略有紧张的看过去,十年来,两个人都一块修行,行走在南疆之地的。 “阿力!” “你还记得姐姐?” “你还记得……这火焰吗?” 焰灵姬挥手间,虚空上下,便是一道道火焰沉浮纵横,幼年之时,自己就喜欢那些火焰,而且那些火焰好像不会伤害自己,自己也能够简单的驾驭他们。 时而的在阿力面前演示过,他很好奇的,也很搞定的。 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墨玉麒麟跟前,急切的问着。 他……一定要记起当年的事情。 一定要啊。 “火!” 一观火焰,那墨玉麒麟周身上下更是如墨一般的玄光涌动,想要抵抗,想要退去,可浑身上下被束缚在虚空,难以动弹。 猛然抬起头,斗篷遮颜,视线看向观跟前,那一道道火焰笼罩着自己,仿佛多年来睡梦之中,最深沉的梦魇。 火焰……一直在笼罩着自己,一直在灼烧着自己,但自己不怕,虚冥深处,好像有人说过,让自己不要怕火。 火焰只会给他带来温暖,不会带来伤害的。 双手本能的捂在胸.前。 “嗯?” “……还我!” 自己的木人儿呢? 它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的,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为何现在不见了,观四周大火,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女子,看其手中之物,又是一道低缓之语而出。 平添带了三分焦急与愤怒。 “阿力,我……我是姐姐啊。” “我是焰儿姐姐啊!” 漫天大火仍旧升腾,看着面前那仍旧被斗篷遮掩神容的弟弟,听其口中焦急之言,焰灵姬看着手中的木人儿,直接飞出,归于墨玉麒麟手中。 “大人,他能够想起当年的事情吗?” 看着眼前这一幕,雪姬亦是有些紧张,焰灵对自己极好的,而今她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果然相认最好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模样,一定都不一样。 “应该……应该吧。” “观其执念,对于当年的事情不会全部忘记的,想起当年的事情不难。” “你们三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清亦是有些不确定,一念而觉,清静之气缭绕于天地间,平稳那墨玉麒麟的心境,于雪儿之问,唯有此应。 旋即,视线一转,再次落在隐蝠的身上。 平白无故的,他们三个怎么会和卫庄搅合在一块,莫不是岁月长河中,也是这般在一处的?但……岁月长河中,他难道也进入了五彩之凤之地。 如何从陷阱中出来的? “这个……,我修炼蝠血术的时候,被墨玉麒麟幻化隐入的部族发觉,遭到追杀,所以……便是被他们所救。” “承诺听其号令,御使六年。” 提起这个事情,隐蝠便是有些浅浅的尴尬,想要隐瞒,但似乎……出口间难以隐瞒,说道先前的事情,也算自己心急,修炼不甚,被那个部族发觉。 一路逃窜,一路被追杀,如果不是墨玉麒麟和毒女两个人的助力,自己还真的没命了,但自己帮了他们不少。 谁曾想,逃窜的途中,又遇到另外一个部族,也是当年自己曾侵扰过的部族,再次被围杀,只有逃窜了。 一直到数日前,本以为难逃了,却是被两个诸夏强者所救,尽管不知道他们为何救自己,可……活下来总是好的。 左右不过六年。 很快就过去了。 “除了他之外,你们走吧。” “此行之事,算了结了。” 周清摆摆手,看向不远处静默不语的卫庄,原本自己数日前的手段,是想要在未来一用的,如今看来,只得如此了。 “我们走!” 卫庄没有多言,一个是先前救命之机,一个将来不确定的承诺换取一个微不足道的百越之人,于自己而言,很划算。 对着隐蝠和那个毒女看了一眼,冷然而语。 “我……我可以留下吗?” 突觉那虚空十方束缚自己的力量不存,身法运转,落在旁侧的大树枝干上,刚才的话语,自己也听到了。 这些年行走百越之地甚广,诸夏之言也能够明悟,留下小麟,自己和隐蝠要随着救自己的那人离去。 这……自己想要和小麟在一块的,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哦,说说你留下的理由?” 周清笑语。 旁侧,由着清静气息的浸润,那墨玉麒麟情绪的颤动已经缓缓,焰灵姬仍旧在其身侧,不知道说道些什么。 至于这位毒女,神通运转,察觉其心,不由又是一笑。 “小麟……需要我。” “十年来,我们都是在一处的。” 那毒女似是并不畏惧太多,迎着面前那似乎比拯救自己三人更强的男子,强忍着心中的颤抖,徐徐而道。 “这个理由!” “可以。” “你们走吧。” 周清不可置否,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十年的时间,的确不短,焰灵所言,分散不过五岁。 对其颔首。 当即,丛林之下,三道流光远去,没有任何迟疑。 “火!” “焰儿姐姐!” “火!” “焰儿姐姐!” “……” 那墨玉麒麟此刻体表的玄光不住闪耀,纵为清静之气抚平,亦是不住的快速喃喃而语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木人儿。 眼眸深处沉浮漫天火焰,记忆深处,那一.夜,同样火焰升腾。 记忆深处,虚冥中一个早已经有些记不清楚的影子在安慰着自己,也远离着自己,追朔过往,看着面前的这个陌生女子。 听其之言,观其之火,握着手中木人儿。 一双迷蒙中带着一缕挣扎、痛苦的漆黑之眸闪烁,为何自己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不……,自己应该想起来的。 那些火焰,自己记得很清楚。 记忆中,那个仍旧回旋在自己耳边的脆语还记得,焰儿姐姐? 自己……自己有一个姐姐的。 是眼前的人? 可……为何自己记不清楚了! 极力想要寻找记忆碎片,却一时间,什么都找不到了。 “本侯助你一力吧。” 记忆! 本就是很奇妙的存在。 人,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可那些事情并非真的忘记了,只是被隐藏在脑海深处,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便是会迸出。 周清摇摇头,抬手间,又是一道混元太极图打出,直接落在那墨玉麒麟的头顶,只有强行将其脑海中所有的记忆碎片激活了。 “火!” “焰儿姐姐!” “……。” 那墨玉麒麟口中喃喃的躁动之言仍在,可……伴随着周清一道印记落下,其整个人浑身上下为之震动。 双眸深处多了一道太极图印记,玄妙之力涌动,脑海深处,那刚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久远之事,豁然间,潮水一般涌来。 那一.夜! 大火漫天! 那一.夜! 一个周身环绕火焰的女子从自己身边离开,她的身影清晰了起来,模样清晰了起来,眼眸深处,记忆中的身影和眼前这个女子的身影逐步交融一般。 “焰儿……姐姐。” “姐姐?” “姐姐!” 低首看着手中紧握的木人儿,又看了看此刻跟前那如记忆中周身环绕火焰的女子,眼眸中……记忆与现实归一,再次低沉一语。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九州苍老 “师兄,你的真身还在同火凤他们论道吗?” 乘舟沿着沅水,顺游而下,速度快多了。 宽阔通畅的大舟之内,周清正执笔不住写着什么,旁侧雪姬秀首研墨,晓梦则是百无聊赖的跪坐一旁,随意轻言。 “有所得,自然当深入。” 周清缓缓而语。 然……手上动作未停。 灵觉化身只要不与强者动手,还是可以留存相当长的时间,就是许多奇妙的手段不能够施展,如……近来焰灵所求,希望可以予墨玉麒麟正宗修炼之法,祛除麒麟刺的弊端。 自己还做不到。 推演一门修炼之法,可是相当耗费灵觉的,而自己灵觉化身,本身就需要灵觉之力的强大支撑,只有等待本尊归来了。 倒是《异志录》,可以继续书录些许,返回南郡之后,便可刊印了。 “我们要洞庭那边吗?” 晓梦继续语落。 “蜃楼那边需要看一看了,对于蜃楼,本侯现在有新的看法。” 苍龙七宿! 九州约定! 现在自己有理由相信,苍龙七宿就是九州约定的一部分,而阴阳家所谋,据东君焱妃所言,是想要汇聚苍龙七宿之力,让其复归原位。 即如此,那就是将九州约定归位。 这件事……非是一件好事,千年前,大周文王与太公望等人连通百族,祭祀昊天,引下苍龙七宿。 浩瀚之力出。 虽得一时好处,在诸夏间建立大周的统治,然三百年,便是烽火诸侯,战乱不休,大周的统治名存实亡。 苍龙七宿也是纵横其内。 若然那九州约定真的那般玄妙,或许,大周当初就是破坏力九州约定,是以国祚统治绵延连大夏与大商都比不上。 若然九州约定归位,则大秦所为,貌似……有触动一二,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持巨斧划分九州,那股力量真的存在。 九州归位! 反噬之力? 念及岁月长河诸般,虽不知阴阳家所谋苍龙七宿如何,但的确是一场反噬,一场浩劫,大周只是破坏九州约定一隅,八百年国祚只有三百年统辖。 大秦国力更盛大周,一二十年崩溃? 如果苍龙七宿归位,则九州约定反噬更强! 如果苍龙七宿不归位,则似乎也是要反噬? 如此,自己现在才明悟的事情,或许有个人早已经明悟了,果然如此,早晚都注定要反噬的事情,注定要发生的事情。 那么,苍龙七宿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出东方海域? 苍龙七宿汇聚,放在诸夏间,可以有可能逆转大势。 如若放在一个人身上呢? 周清执笔动作陡然一滞! 数百年来,苍龙七宿散落诸国,无数英杰辈出,或是顶尖武者,或者不世名将,或是诸国一霸,或是其余诸般。 苍龙七宿一缕之力都有那般玄妙,汇聚一处,周清可以想象其中之力! “师兄,怎么了?” 晓梦双手交错,趴在师兄木案的一角,看着师兄动作有暇,好奇。 研墨的雪姬也是看将过去。 “无妨,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 “焰灵还在为墨玉麒麟护法修行?” “倒是难为她了,以往也没见她自己修炼这般上心。” 无论阴阳家所谋苍龙七宿如何,现在幻音宝盒落入墨家的手中,自己手中还有半块玉佩与一滴丹凰精血。 怪不得岁月长河中,阴阳家要找凤凰一族的麻烦。 现在……自己还是占据主动权的。 对着晓梦看了一眼,灵觉而动,目光船舱之外的船尾,那里天地元气微动,虽不强,却一直在持续。 “麒麟刺的缺陷极大,小麟的容颜有损,有大人的手段,其体内毒素不存,略有好转,可也像大人所言,想要精进麒麟刺,除非道者修行。” “那就有些难了。” 修行之道,本就是很难的。 道家天宗的典籍,实际上经阁之内,出入的弟子很多,数百年来,估计百家内都或多或少的流传许多。 但能够修炼出什么东西的,还没有听闻。 道家自己修炼都有些艰难,何况百家? 一些文字、道理,缘由道理的不同,怕是有些人读都读不懂,何况后续的修行,是以……诸子百家,修行迥异。 而小麟所修百越麒麟刺秘术,对于道者修行不通,果然继续修炼百越所传麒麟刺,则威能越大,伤害越大。 转修道者之路,还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很难! 欲要破开先天,更是难上加难! 焰灵姐姐的火魅术,如果不是焰灵姐姐天生火媚之体,也绝对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水准。 “道者的路,本就很难。” “让焰灵姬别给小麟吃太多天材地宝了,晓梦,以你的纯正道家内力,为其伐筋洗髓吧,待本尊归来,亲自为其推演修炼之法。” 岁月长河而观,那个墨玉麒麟在先天层次都是弱小的存在,估计麒麟刺的麻烦没有解决掉,想要解决,除非玄关以上的强者出手。 至于雪姬所言道者之路? 周清更为感慨,如果不难,那也不是数千年来,只出现两个破入至高者的存在了。 “我……?” 听得师兄吩咐,晓梦不由一愣。 “道家的内力纯正绵合,焰灵与雪儿的真元都太过于极端霸道了。” 周清执笔继续写就《异志录》。 难不成还要自己亲自动手? “好吧。” 晓梦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好像也没啥好说的。 “那个毒女呢?” 看着晓梦郁闷的模样,雪姬顿时一笑,那个毒女和小麟关系还真是很深,在一处都有十年了,修炼百毒之咒,也是摸索修行,下场可想而知。 这几日……正服用祛毒丹,将体内毒素一一炼化的。 百毒之咒虽诡异,可弊端也很明显。 真不知道百越的秘术传承怎么会是那样。 “随焰灵安排吧。” 那些小事,自己无暇理会。 “也好。” 雪姬秀首轻点。 ****** “武真侯!” “武真侯!” “……。” 洞庭南北,各占一隅,由着近年来周清统御四郡的力量,不住将秦国水军在洞庭湖南下推进,但……也没有过度强逼。 各占一半不就好了。 乘船南下,直入沅水汇入洞庭的分支,未几,便是到了一处禁地,早已经化归的一处禁地,方圆数十里闲人不得随意进出。 临近洞庭湖,背靠南郡、黔中郡,正合修建蜃楼。 身着常服,看着面前的阴阳家月神等人,又看着娥皇等人,又看着公输家等人,又看着极远处已经渐渐展现庞大体态的船只。 蜃楼……初具规模! “无须多礼。” 对着面前诸人摆摆手,随意近前,不远处搬运木料、石料、生铁之人未有停下动作。 “公输仇!” “蜃楼建造,可有艰难?” 向着蜃楼之处行去,诸人跟随,灵觉之力笼罩,长九百丈的蜃楼……实在是大,简直就是一处海域宫殿一般。 诸夏间,也就唯有大江、大河两条水脉能够将其承载。 “回武真侯!” “并无艰难,唯有一些精细机关器物的打造,需要耗费颇长时日,否则,蜃楼建成之日,还可以提前。” 公输仇身形略有佝偻的近前,闻武真侯之言,未敢迟疑,快速而语。 蜃楼的总体事宜是武真侯把控的,果然出现问题,武真侯或许无恙,但自己和阴阳家等可就吃不了兜的走了。 “水军院堂的前来,没有对工程造成阻碍吧?” 脚步未停,周清继续向前行进,至于焰灵姬、晓梦等,则是在不远处随意而行。 水军院堂! 已经拆分了,护国学宫那里,有水军院堂一年多的课程,随后,便需要前往巴蜀等地接触真正的东西。 蜃楼这里,自己也安排水军院堂之人前来学习。 学习什么? 自然是蜃楼的构造以及诸般机关器物的铸就,以及大型船只的打造等,也吩咐公输仇等不得隐瞒。 当然,是否隐瞒自己也不知道,不过从水军院堂那里传来的文书来看,还是有些收获的,即如此,那就足够了。 “水军院堂?” “并无!” 公输仇心中一禀,好吧,建造蜃楼的时候,除却武真侯的命令惹不起,连水军院堂也有点惹不起,那可是直属护国学宫的。 而护国学宫又是直接对大王负责的。 阴阳家都惹不起。 他们的前来也算还行,虽知晓一些机关术的玄妙和建造大型船只的玄妙,终并不触及公输家的核心。 似乎,也必须给他们一些好处。 “本侯曾一览蜃楼的模型,观此刻蜃楼的形态,九宫之位齐聚,五行所属而列,三元归一,月神,扶桑神树也该迁移了吧?” 阴阳家在这里驻扎的人,月神、大、少司命为首,其余阴阳家弟子也不少,蜃楼在阴阳家中的份量不轻。 长达九百丈的蜃楼,此刻整体并未沉入水中,仅仅是倚靠洞庭而立,然……大致的规划已经就位,接下来的建造就容易许多了。 “按照计划,明岁……将会从蜀山将扶桑神树迁移此处。” 海蓝色的长裙曳地,紫色长发盘在脑后,发簪梳拢,垂落青丝,天蓝色的眼纱护持明眸,近前一步,阴阳道礼。 “那……虞渊封印呢?” “你们取走了扶桑神树,相应的麻烦,阴阳家是否也该给予解决一二?”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无相真经》 周清笑语看向月神。 踏步间,眼前那巨大无比的蜃楼越发清晰了,和模型上一般无二,就是比起模型大上千百倍,与岁月长河不同。 眼前的蜃楼至高处,没有蟾宫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扶桑神殿,而扶桑神殿跟前,有着一处留好的区域,给扶桑神树的。 扶桑神树作为镇压之物,配合虞渊封印,镇压蚩尤残余的灵觉。 阴阳家就那么简单挪移扶桑神树,岂非太容易了。 虽然……自己现在有把握磨灭蚩尤的残余之力。 “东皇阁下有言,虽失去扶桑神树,虞渊封印余力不足。” “但继续支撑三年不为问题。” “三年之后,东皇阁下会亲自前往那里,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 月神颔首,虞渊封印那里是蚩尤的麻烦,这一点在阴阳家的卷宗记载中,不是秘密,失去扶桑神树,虞渊封印的确不稳。 可……一时半会,有着还存在的阵势封锁,那蚩尤还挣脱不出。 “东皇阁下准备亲自解决?” “那……最好了。” “对了,记得当初蜀山被攻灭的时候,有一些蜀山的人逃走了,你们现在可知晓他们的下落?” 如果东皇太一准备出手,周清觉得自己可以省却那个麻烦。 步伐未停,看着那巨大无比的渗流,外表而观,俱是木制打造,可细细一观,内部机关重重,暗门重重,更有许多石料搬运进去。 还有着许多阴阳术的痕迹。 尽管那些阴阳术很弱小,的确有些意思。 “虞渊护卫,不足为虑。” “据阴阳家探知,那些人现在江东之地,庇护于项氏一族,传承尽失,纵有残留,也只是翻手可灭。” 月神脆语空灵而出。 “是楚南公的手笔吧。” “果然本侯下次遇到他,镇杀于他,阴阳家是否会出手?” 虞渊护卫,自然也不被周清放在心上,当初的蜀山之上,实力最强者,也不过堪堪化神,纵然虞渊护卫,也稀少无比。 他们的传承也被自己尽数带回了咸阳,稍微有用的,也被拓印留存天宗部分,至于下落……罗网那里很清楚。 楚南公! 此人自从数年前差点被自己抹杀之后,也就前不久托宋玉换回了《黄石天书》,当真是胆小如鼠。 双手背负身后,细细打量面前的蜃楼,灵觉之力覆盖所有,感知其内的所有秘密,别说……阴阳术交错之地,寻常的先天武者还不能够窥得全部。 “阴阳家两脉并行,并不相触。” 月神又是一言落下。 “很好。” “根据咸阳那里留存的文书,蜃楼之上,将来还会携带诸夏诸般事物,典籍、草药、奴隶、戈矛……,出海外仙山,需要那些东西吗?” 踱步而动,缓声言之。 “出海外找寻仙山,不可测所需时日,故而一应之物,齐备为上。” “果然找寻到长生仙药,则可将所有汇聚,炼制成丹。” 月神近前数步,仍旧语落。 “嗯,本侯很期待那一日。” “这艘蜃楼建造的很好,很不错。” 将整个在建的蜃楼一览,细细感知一番,暂时所有的玄妙都可一窥,每一岁,秦国之力有不少落在其上。 它……的目标不仅仅是海上险要。 “娥皇,近月来,在此地修行如何?” 收拢目光,从蜃楼上挪移下来,身躯一侧,落在旁侧一袭淡雅水蓝裙衫的娥皇身上,去岁,奉自己之名,坐镇于此。 而今,修为也算稳固,在逐步提升。 倒是那个月神实力进步不错,且体内至阴至寒的太阴之力纯化,似是挣脱月之一脉的枷锁一般,莫不是三足冰蟾? 三足冰蟾在辽东塞外,从自己手中落入东皇太一手中了。 然……不入玄关,也无大用。 “多谢大人关心。” “一切尚好。” 娥皇屈身一礼,未敢大意。 而后,秀首轻扬,水灵之眸看向天宗玄清子,不知道……那件事情如何,诸夏间,除却修行以外,也就只有那件事动自己之心了。 “无需烦恼,那件事本侯一直在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迎着娥皇看过来的目光,周清颔首一笑。 她的心思自己自然明悟。 “多谢大人。” 娥皇再次一礼。 “从今岁起,四周加强防卫,明岁开始,这里便是热闹了,果然有损蜃楼的修建,期时,是本侯的过失。” “也是你等的重罪。” 周清看向督造此地的军伍大将。 “喏!” 洪亮而应。 嗡!嗡!嗡! 正说着,忽而,此处虚空之上,一道紫韵玄光陡然透空而出,人形虚影闪烁,玄之又玄的气息扩散。 周清感此,一步踏出,化作一道流光,俯冲而上。 数息之后,紫韵玄光由空落下,站在原有的位置上。 本尊归来! 这种圆满的感觉很好。 “师兄,你回来了。” 不远处正四处随意观看蜃楼建造的晓梦,察觉天地异象,一步踏出,立于身侧。 “嗯。” 周清颔首。 “本侯会在这里停留数日。” “你等如故吧。” 本源合一,灵觉扩散,顷刻间覆盖整个方圆数十里,清晰无比的沉浮于脑海深处,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 左右而观,便是离开这繁闹的所在。 “是!” “喏!” “……” ****** “这卷《无相真经》!” “拿去吧,是不是等很久了?” 执笔在最后一页纸张上落下最后一个字,周清长长的舒缓一口气,自从本尊归来以后,焰灵便是一直缠着自己赐下一卷修行之法。 这点要求……自然满足。 结合其现在所修的《麒麟刺》,杂糅些许道家玄妙,结合杨朱一脉的秘法与百家之法,写就这卷《无相真经》。 法虽然有了,可想要真正将其修炼下去,还是需要花费不少精力的。 “多谢公子。” 焰灵姬大喜,连忙将那最后一张纸从公子面前的木案上拿下,轻轻吹了一口气,将上面的墨汁吹干。 细细一览,自己也不太懂,但这里有晓梦,还有雪姬,回去之后,还有弄玉她们,想来玄关一下的道家玄妙之理,她们是清楚的。 “只是……,麟儿现在有修炼之法,那毒女呢?” 麟儿! 是焰灵姬为阿力新取得名字,墨玉麒麟这个名字还是不错的,阿力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就不用了。 将手中那张纸落在其余五六张纸的下面,便是《无相真经》的全部。 看着那《无相真经》,焰灵姬又想起另外一桩事,自己不在麟儿身边的十多年,那个毒女倒是在其身边许多年。 由着麟儿修炼麒麟刺,灵觉混沌,更为之照顾许多,这几日……自己也施展力量,驱除她身上积累的毒素。 可……对于那方面,自己终究不是很精通。 “一个好好的女子,修炼什么百毒之咒,废去吧。” “天宗之内,有数门医家留下的正宗玄功,可以修行,虽言毒道与医道一体,终究医道更为之受益颇多。” “我记得云舒那里整理的有,回去之后,让云舒为你找来,修炼医家玄功,其尽毁的容颜也能恢复些。” 对于那个毒女,处理起来更为之方便了。 语落,将手中的笔落在架子上,而后缓缓起身,这几日待在洞庭之侧,并无大事,这里留存的也就一些图纸、修筑文书、往来文书。 之所以待在这里,乃是因为……自己想要感受一下汪洋水域的气息,诸夏内地,没有海域,唯有者,也就湖泊了。 就是这么简单。 “雪儿,传令下去,明日本侯回南郡!” 对着整顿文墨的雪儿看去,语落。 “喏。” 雪姬颔首。 “师兄,海域之上真有长生仙药吗?” “蜃楼建造的真大。” 晓梦从门外走进,一身青色长衫,银发随意梳拢,带着一缕清静,看着临窗而立的师兄,好奇一声。 “长生仙药?” “也许有。” “也许没有。” “谁知道呢?” “大概……应该有吧。” “天地如烘炉,万灵为大药,成就一丹,定为长生之丹,哈哈哈。” 这个问题,小丫头以前似乎问过,周清也回答过。 现在又问到自己这个问题。 “师兄,我记得你不是于我说过修炼内丹之法吗?” “难道那也是服食一道?” 师兄的道理很是驳杂,确又都很强大,闲言一语,足以令晓梦觉得沉思,听得师兄论及长生之丹,倒是另外那件事。 “内丹之法?” “怎么……你对这种修行有兴趣了?” 周清面上微微一笑,将视线从数里之外的洞庭湖泊上收回,闻小丫头之语,为之奇异。 内丹之法! 这种修炼之法,自己的确说过,原本是自己闲暇之时,根据岁月长河中一些道者的传承所推演,以如今自己的境界。 那种所谓的内丹之法,推演出来不难。 而且……修炼下去,还颇有所得。 “内丹之法,实则在祖师与先贤典籍之中,也有妙理记载。” “丹者,单也。” “一者,单也。” “惟道无对,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 “师兄我所完善的性命交修之法,实则可以看作内丹修行之法之一,且内丹修行与炼气修行相通,侧重不同。”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内丹奇术 上古以来,道者有三。 其一曰服食! 其二曰炼气! 其三曰性命! 然,修行之道,从来不会拘泥于一,如上古人皇轩辕氏,三脉并行,服用天材地宝,炼精化气所修,而后加持性命交修。 终究,昊天垂怜,一跃入至高。 而祖师,则是炼气通达天地,灵觉涌动,身融万物! “有何不同?” 晓梦觉得师兄所言内丹术很是玄妙,阴阳家出海外仙山,所求便是仙药炼就长生不老之丹,而根据师兄先前所语。 修炼内丹术,则可以在己身体内炼出长生之丹。 “无论是炼气术,还是内丹术,道者所修的本源都是一样,所求皆是天人合一,化神层次,天人合一境界灵觉神融天地。” “玄关层次,天人合一境界便是道理融入天地,师兄现在的层次,则是道合元始,得窥真空的天人一体。” “欲要身融万物,就是要超脱天人合一,而天人合一却是必经之路。” “还记得我留在天宗的《心印真经》吗?” “其聚则有,其散则零,七窍相通,窍窍光明,圣日圣月,照耀金庭,一得永得,自然身轻,太和充溢,骨散寒琼。” “那句话可以诠释修炼百脉俱通,神融天地,天人合一,也可诠释内丹无垢,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 小丫头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周清觉得很好,起码知道用功了,无论小丫头是否要修炼内丹术,可了解一下也是好的,两者虽不同,本源无一二。 “炼精化气!” “炼气化神!” “炼神还虚!” “炼虚合道!” “这是道者的修炼境界,也是内丹术的层次,你目下所修,乃是精气神一体,顺应天道自然,追求太极无上之妙,进而神融天地,天人合一!” “内丹术,略有为逆,万物含三,三归二,二归一,知此道者怡神守形,养形炼精,积精化气,炼气合神,炼神还虚,与道合真,内丹乃成。” “可有明悟?” 看着小丫头,周清一字一语的说着。 内丹术并不难,以晓梦现在的境界,不难感知,只是岁月长河中,内丹术陡然发扬光大,倒是令周清微微诧异。 “孰高孰低?” 晓梦点点头。 “天宗所传的炼气之道,乃是将己身修炼成为一个小天地,进而相融天道乾坤,与道合真,身融万物。” “内丹术的至高境界,则是以乾坤为鼎器,以阴阳为堤防,以水火为化机,以五行为辅助,以玄精为丹基,以天道之力,铸就真我不灭之丹。” “你觉得孰高孰低?” 道! 无高下! 先前所言,都是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就是道路不一样,可天宗现行练气之道,周清觉得还是更合天道。 至于内丹术,现今也可以修行。 “内丹术的修行,很麻烦。” 晓梦思忖良久。 对比先行天宗之道,不由一笑,看向师兄。 “也就是你现在修行很快,觉得炼气术很轻松。” 于小丫头这个观点,周清再次无奈。 短短地支岁月,就达到诸夏万千修炼者一生都难以臻至的境界,说出这番话,不是不妥,却……不具有共性。 落在师兄赤松子身上试试? “师兄,算着时间,天人二宗的太乙山观妙台今岁又要开始了。” “那木虚子实力孱弱,你说他会去吗?” 小丫头自得一笑。 对于自己来讲,修行简单,修炼很快,那是自己天资出色的缘故,至于诸夏其余人,那是他们自己修行不到家。 怪不得旁人。 看着此刻已经在房间里整理东西的雪儿,倒是又想起一桩事,五年一次的太乙山天人二宗论道又要开始了。 如果是那个逍遥子,还隐约可以同赤松子师兄争锋,现在……剩下那个木虚子,绝对不可能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太乙山观妙台无需再去的。 “去不去太乙山观妙台,和修为强弱没有关系。” “太乙山观妙台乃是论道,于木虚子来说,胜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人宗掌门的身份出现在观妙台,那就足够了。” “若是和师兄论道有所得,那就更好了。” 太乙山观妙台乃是论道之举,从赤松子师兄和木山子师兄数次争战所观,无论胜败,都是一样的心情。 胜者,执掌雪霁,并不骄纵。 败者,并不气馁。 周清摇摇头,太乙山观妙台……于自己来说,无大用了,诸夏间,此刻能够与自己论道的,鲜矣,接下来只会更少。 “无趣。” “幸好有小灵在,不然可就轮到我了。” 小丫头还挺自觉,知道天宗之内,如果没有小灵的出现,以自己的身份绝对有可能成为下任天宗掌门。 每日里面对赤松子师兄的事情,想想都觉得烦躁。 还不如待在师兄这里,安稳修行,且突飞猛进。 “就知道偷懒。” “现在距离御剑术第九重还没突破吧,有时间和师兄在这里闲聊,不想着去修炼?” “秋日之前,你若是不能够修炼到第十重的境界,我就封印你的修为境界,让你吃点小苦头。” 越发有焰灵那惫懒的神态了。 好的不学。 焰灵姬身上的性情倒是学的很快,看着小丫头有些不悦的神态,直接拍了拍那个可爱的小脑袋,御剑术的境界,小丫头现在可只是修炼到第八重的水准。 虽然很不错了。 但有时候,不强逼一下,你不会知道小丫头的极限在哪里。 “哼!” 拨拉掉师兄的手掌,转过身,不在理会师兄。 ****** 春日的时节! 对于诸夏中原、淮水两岸、江水两岸,乃至于关中内外,都已然沐浴春风,苍翠浮现,绿意盎然。 然……对于身处塞外酷寒之地的燕国辽西与辽东来说,却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是白天的阳光略微长了一些罢了。 “它……终于抽出了新枝。” 古旧的裘衣着身,踏着皮革厚靴,燕丹神容枯槁一般站在阳乐之城内的府邸小院内,看着院中的一株粗壮杨柳之树,距离春日过去一个多月了。 终于……在上面看到了新鲜的绿意。 良久之后,面上缓缓一语,隐约夹杂着些许欢悦。 “太傅。” “燕国的春日终于来了,召公的遗泽会庇护燕国的。” “丹……要巡城,一观燕国子民。” 历经一个秋冬,燕丹枯瘦的简直失去原有的形体,非相识者,实难认出这就是燕国的太子丹,这就是去岁施展谋秦奇策的燕丹。 神容之上,简直就只是剩下一张贴着骨骼的面皮,一双眼睛失却原有的灵光,脚步缓缓,时而趔趄,看着那杨柳抽出的绿意,很是欣喜的看向旁侧凉亭中的太傅鞠武。 “殿下!” “虽春日来了,可城中凉风甚大,残雪未尽,殿下身体尚弱,还是歇息几日,待残雪化去,骄阳高悬,再行一观阳乐也不迟。” 鞠武那本就须发洁白的神容上,亦是越发的苍老起来,面上的皱纹密布,同样身着一袭破旧的裘衣,跪坐在凉亭内,批阅着越来越少的文书。 可无论有多少的文书,自己一定要批阅,否则……殿下就会……就会失去最后一份希望。 还有文书在,就表明燕国还是有事情的,政令还是可以上承下达的,燕国还是有希望的,否则,那个结果鞠武不敢想象。 虽如此,可一个秋冬过去,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墨家巨子路枕浪诊断过,逍遥子先生也曾诊断过。 肉身的亏损,他们可以以真元和药物弥补,但精气神的亏损,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唯有殿下己身宽心。 否则,……,念及那个后果,老鞠武双目晶莹。 “太傅!” “丹……,想要看一看城中的燕国子民,让他们知道,丹还在这里,丹没有离去,丹一直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抵抗秦国。” “太傅,丹……不会放弃的。” 燕丹强自一语,神容陡升悲戚,那先前还浑浊不堪的眼眸深处,极限的迸出一缕亮光,自己……其实一切都知道的。 但自己不会屈服的,嬴政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也得看他能不能做到,自己现在还有燕国的子民在,自己可以继续抗争的。 而且,辽东父王那里,还有十万精锐,一定有机会的。 “殿下!” 老鞠武洒泪满襟,放下手中之笔,长长的躬身一礼。 …… …… 殿下的身体,马匹是不能骑了,老鞠武便是吩咐六名精壮的兵卒抬着坐踏慢慢的走出府邸,走在城中。 燕丹躺靠在榻上,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绒毯,料峭的春风卷起残雪,本就狭小的阳乐之城寂静无比,出门许久,才看到几个梦游一般的老者。 正依靠在一块巨石上,晒着头顶那不甚燥热的骄阳。 自己已经数月没有出府了,看着眼前这一幕,阳乐的箫疏燕丹都不敢认识了,一炷香后,路过一个原有记忆中的小小商旅行坊。 去岁还有一些人的,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了,空旷寂静的宛若野外,不像一座城池,遥相远方,那里便是阳乐的城墙。 城墙上面还有一些士兵,只是都靠在垛口晒太阳、打盹、捉着身上虱子,得知太子巡城,顿时先后慌忙的战了起来,围拢起来近前行礼。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召公遗泽(月底啦) “参见殿下!” “殿下!” “……” 一个个看上去如麻杆一般的细瘦身影近前,浑身上下,衣衫褴褛,专属于燕国兵卒的甲衣不存,只剩下破旧麻布与皮裘织就成的外衣。 手中各自持有兵器,然……或是木制的棍棒,或是木制的长矛,鲜少有生铁之器,一张张面孔上,那带着一丝好奇、惶恐……神态下,礼仪错乱,先后颔首。 “都……起来吧,无需多礼。” 燕丹强自挣扎从榻上坐起,双手无力的挥动,心中疼痛万分,极力的对着面前这些兵卒说着,可……说着说着,眼眸深处,一汪泪水滚滚而出。 “阳乐还有多少兵力?” 沙哑之音而出,看着随同自己一块前来的副将。 “禀报太子:阳乐这里还有……三千余人!” 那副将神情一滞,而后斗胆抬头,迎着殿下落下来的视线,……那一双通红的眼眸满是无言的询问。 心中一突,快速而应。 还有三千余! 原本,去岁秋冬时日还有近万兵卒,民众还有三万上下的。 可一个秋冬过去,要么离开,要么四散,留在这里的越来越少了。 燕丹呆呆的坐在榻上,没有多问,摆摆手,便是返回了阳乐住处。 阳乐这里已经是辽西了。 辽东那里是父王的驻地,而起父王数月来,已经有王书落下,让自己坚守在辽西之地,对抗接下来的秦国进攻。 可……自己还能够抵抗秦国之力吗? “殿下!” 返回府邸之中,却是在院落中看到了正在同太傅鞠武相谈的墨家巨子路枕浪,仍旧的斗篷遮颜,数月来,一直待在这里。 或是南下买粮支撑阳乐的运转,或是调遣墨家弟子实时关注蓟城那里秦军的消息。 “先生!” 燕丹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近前,拱手一礼。 “是否秦军有了动静?” 阳乐这里的杨柳都已经伸展开了绿芽,蓟城那里应该更是如此,而以秦军的谋划,今岁绝对是想要彻底拿下燕国的。 具体的时间出兵,一定在真正的春日到来之后。 可……现在燕国的春日已经到来了。 “殿下!” “五日前,秦将王翦已经中军幕府聚将,召集二十多万秦军,准备东进,先锋部队怕是已经开动了。” “阳乐这里……难以继续停留,退守辽东吧。” 路枕浪没有迟疑,将刚才得到的消息说道而出,墨家弟子一直在关注蓟城的消息,知晓之后,便是快速传来。 已经过了数日,而秦军先锋军团,绝对开拨了。 数月的时间,实则,左右北平那里也已经被秦军慢慢渗透,可以说……秦军接管左右北平千里区域,顶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留给辽西这里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月了。 阳乐这里,原本去岁还有一些实力,现在则是彻底没有了,甚至于前段时间南下齐国买粮草都遇到秦军拦阻,隔绝燕国与中原的通道。 辽西与辽东贫瘠酷寒之地,更是没有粮草守成,工匠也无,兵器、布甲难以打造,商旅不存,更是物质不显。 阳乐这里,已经是一个绝地。 接下来,唯有东进辽东,甚至于塞外。 亦或者,……逃向齐国与楚国。 “辽东?” “父王曾有王书落下,一定不会允许的。” 燕丹闻此,神容多了一丝惨淡之意,无奈的摇摇头,从去岁开始,自己就一直在后退,从燕南地后退,从蓟城后退,如今……难道继续后退。 这样一直后退? 要退向何处? “殿下,阳乐这里,已经不足为凭借,果然继续坚守,终究死局也。” “大王虽不欲殿下前往辽东,可……无论如何,也得有兵士、粮草辎重等运送此处,否则……唯有东进。” “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路枕浪亦是摇摇头,目下的局势已经让他们没有太多的抉择了,一个秋冬,秦军看似停留在蓟城,什么都没干。 实则,秦军北上,将原有燕国上谷、渔阳之地,一直向北,直往东胡之地,赵嘉等早早的北逃极北酷寒之地。 东进左右北平,南下扼住燕国南逃出路,留给他们的,只有向东不断后退这条路,无论如何,也是要继续走的。 “殿下,若要坚守此处,唯有后续之力跟随。” “否则,难以支撑也。” 老鞠武在旁侧,亦是深深一礼。 “殿下!” “殿下!” “好消息!” “好消息!” “……” 小小的院落之中,燕丹双目越发的通红与不甘,老鞠武陷入沉默,路枕浪陷入沉默,各自等待最后的决定。 然……还未等燕丹继续说着什么,忽而,远处……一道道洪亮之音近前,似乎……说道着什么好消息之类。 闻此,路枕浪本能的看将过去,那是盗跖还有大铁锤。 其人是最近加入墨家的。 正好补充墨家近年来不断损失的精干之人,虽为酷寒时日,然大铁锤仍旧外露健壮的双臂,背负一柄生铁铸就的百斤大铁锤,身高超过九尺,甚是强悍。 “好消息?” 老鞠武亦是诧异,什么好消息? 难道大王将一些粮草辎重直接派遣过来了? 还是说秦国退兵了? 还是其它? 老鞠武不太清楚。 “什么好消息?” 燕丹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又能够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除非嬴政骤崩,否则……又有什么算得上好消息。 “殿下!” “巨子!” “昨日有墨家弟子在城东五十里外的一处衍水河谷深处找寻猎物之时,偶然发现一处秘密的山岩洞窟。” “好奇之下,便是前往里面一观,打开一座隐秘石门,却是发现里面有大量的粮草、干肉、兵器之类。” “足可以支撑一支五千人兵马三个月之用。” “再加上,从那里留存的残缺文书来看,好像是当年燕国乐毅在辽西练兵,开辟的一个秘密营地。” “后来撤军的时候,直接将其封镇了,作为后续燕国兵卒前来此地的辎重所用,根据记载,应该还有几处秘密营地。” 盗跖身法如风,电光闪烁,直接出现在院落巨子等人跟前,不算规矩的拱手一礼,而后迎着那跟前数道看过来的询问目光。 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快速说着昨日的发现,所以……今日很快的就来汇报了,发现一处当年乐毅练兵的秘密营地。 难道还不算是好消息。 这几个月,阳乐这里缺少的便是粮草辎重与兵器、布甲,而那里的营地内,正是有这些好东西,果然使用,阳乐这里也好些。 “这……,果然?” 老鞠武神色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可……略有沉吟,倒似乎想起一些往事。 “上将军乐毅留下的秘密营地?” 燕丹亦是不自觉的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上将军乐毅距离现在已经过去超过五十年了,当初他的确在辽西与辽东练军,若言留下秘密营地,也不是不可能。 “殿下,鞠武似乎想起来了。” “当初乐毅入燕国的时候,燕昭王委任乐毅为亚卿,司马统管兵事,后来为了炼就精兵,需要寻找艰难之地。” “便是来到了辽西与辽东,当初的确带走很多的粮草辎重,再加上围剿东胡所得,却有可能留下秘密营地。” 对于上将军乐毅,老鞠武了解的比殿下更多,当初自己的岁月,乐毅才刚逝世不久,他的一些事迹,仍旧流传于整个燕国上下。 依稀翻阅卷宗的时候,的确有辽西、辽东练兵的记载。 “这……,果然召公遗泽,不然,何以殿下此时,会出现那些秘密营地?” 路枕浪亦是大喜,虽然只能够令一支五千人的兵马支撑三个月,可阳乐这里可以坚持更久,果然发现其他的秘密营地呢? 关键是……阳乐这里有了支撑之力。 “好!” “大好!” “太好了!” “呢……你等可有发现上将军乐毅留下的手札,对于其余练兵之地营地的记载?” “若有知晓,当快速搜寻。” 燕丹同样神容大喜,不错,于目下的阳乐来说,算得上一件喜事,闻刚才盗跖之言,似乎辽西这里还有其余的乐毅练兵之所在。 若然再寻找到几处,那么,有足够的粮草辎重,燕丹觉得可以收拢更多的燕人前来相助,期时……绝对可以和秦军一较高下。 如先生所言,这不是昊天的垂怜是什么? 这不是召公的遗泽又是什么? “这个……,暂未发现。” “但接下来无论是墨家,还是阳乐之兵,都会寻找的。” 闻此,盗跖面上仍旧带着一丝痞性的笑意,一礼而落,虽没有后续发现,然……乐毅的手札说的很清楚。 辽西这里,还有其余的秘密营地。 “一定要找到其它的。” 燕丹言语都有些浅浅激动。 “是。” 说着,盗跖便是离去了。 而与此同时,那身材魁梧壮硕的大铁锤,才堪堪行至跟前,看着已经离去的盗跖,不由的憨厚一笑,摸着自己的脑袋,连忙一礼。 “你等有功也。” 燕丹看着面前的大铁锤,亦是有感,当即深深一礼。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报仇(月底啦) “秦国军队已经南下,占领傅阳之地,兰陵城……纵为楚国之地,此刻也被孤立了,怕是秦楚交战,兰陵城直接成为攻占要地。” 缯县! 是位于兰陵城以北,齐国边境的一个小城池。 去岁一语,残剑承诺带着天明出外游历,增长见识,增进百家见闻,以为日后所用,初春之后,略微整理,便是出兰陵城了。 而整整一个秋冬的时间,和他们预料的一样,秦将王贲与杨端和统军南下,将原有的魏国之地八层以上纳入掌控。 至于些许尚未被纳入掌控的,一则是山脉地势陡峭,且需要花费大力气,二则,许多城池刚被拿下来,便是被不住的偷袭。 敌暗我明,令的秦军不胜其扰,抉择之,便是暂行放弃些许城池,按照中枢定下的策略,将先行拿下的舆图稳固。 至于那些没有纳入掌控的,接下来自然而然的不足为虑。 至此……,在秦王政二十一年的岁月,秦国兵锋冬至齐国边境,南至楚国边境,北达云中雁门之地,西侧彻底稳固河西两郡。 渭水以南四郡稳固,关中、陇西不消说,更是重中之重。 再由着秦国之内两大学宫的助力,对于三晋之地快速有条不紊的整理着。 以至于,看着如今所处的缯县之地,尽管是齐国边境的小城池,如今也变得热闹许多,许多操持魏地口音的很多。 同残剑大侠在酒肆中饮食,耳边不住传来一道道唉声叹语,不住传来一道道怒喝之音,大抵不过那些敌秦之意。 看着手中陶盏中的普通茶水,一身朴素浅黄色劲装着身的天明轻语,看着缯县,就不自觉想起兰陵城,临走的时候,召水叮嘱不断。 那是自己出咸阳以来,停留兰陵城那般就,第一个那么关心自己的人,尽管她还是一个少女。 口中轻语,明岁秦国必然攻楚,因为秦国不可能给楚国更多时间了,而攻楚之下,兰陵城必然……历经兵戈之事。 “实则,对于兰陵城无需担忧太多。” “数十年来,兰陵城位于魏国、楚国、齐国三国交错之地,看似属于楚国,实则又不属于楚国,当然,也不属于齐国。” “兰陵城内诸子百家甚多,尤以儒家当先,而面对秦国攻势,你觉得儒家会做出如何反应?” 残剑倒是一袭宽松的素白长衫着身,束发而冠,行走在齐鲁之地,儒生是最好的凭借,儒家在齐鲁之地的百年经营,不只是说说。 感知天明口中担忧之意。 不知天明是为了兰陵城担忧,还是为了那个小丫头,秦国东出灭国不断,看似将诸国大军一一歼灭。 实则在去岁收拢魏地城池的时候,手段不断显化怀柔之意,只要投降,便可无忧,只要遵守秦法,便可无忧。 这一点来看,以前秦国大争之世,攻城屠城之举不显,可以安心甚多。 “儒家……会投降。” “可兰陵城内,不仅仅有儒家。” 天明轻轻摇头。 兰陵城内,儒家的确力量不小,可诸子百家也是不弱。 面对秦国,儒家可以选择投降。 可是,墨家呢? 农家呢? 那都是上了秦国必杀名单的。 “哈哈。” “相信他们会做出很明智的决断。” “这个时候同秦国交恶不是最佳时机。” 残剑摆摆手,举起面前的杯盏,一饮而尽,墨家的路枕浪、农家的田光节侠,都不是普通人,这个时候坚决对抗秦国。 面对士气正盛的秦国虎狼之师,唯有一个结果了。 “希望吧。” “残剑大侠,我们接下来要前往临淄那边吗?” “说来,对于临淄,我可以听闻许久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一观,还有稷下学宫,百家争鸣论道,堪为盛事。” 兰陵城的事情还要一岁才能够发生,而目下自己的事情,则是跟在残剑大侠身边,游历诸地,参悟玄妙,以求破入化神。 话锋一转,亦是将面前的杯盏茶水一饮而尽,言语颇为期待的看向残剑大侠。 他们现在所处是齐国之地,临淄在北边千里之外。 那里的繁华与热闹超越缯县小成百倍、千倍。 “临淄的确是目下诸夏除却秦国咸阳以外,最为繁华热闹的城池了。” “至于稷下学宫,怕是会令你失望。” “最近一次的百家争鸣论战,还是数年前天宗玄清子出现在临淄,与百家论道,墨家六指黑侠、农家多位堂主、儒家前任掌门公都子。” “还有阴阳家、房中家、法家、兵家、医家、堪舆家……在列,除却玄清子本身为秦国武真侯以外,其人于百家之道感悟极深。” “一己之力,论战胜之,其后……稷下学宫再无盛事,可那个地方还是可以去看看的。” 提及稷下学宫。 残剑亦是不自觉想起当年之事,师尊赵震便是身陨那里,被天宗玄清子镇杀,还有齐国剑圣曹秋道、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等顶级化神强者。 奈何不敌玄清子。 虽有些不甘。 终究时日过去那般久,且从玄清子其人来说,……不欲多言,稷下学宫也自此彻底衰亡了,那场论战算得上最后余光了。 “武真侯却为奇人!” “似乎武真侯在我这般的年岁,已然踏足玄关妙境了,真不知道其人是如何修炼的?《太极十三式》便是武真侯所创,修行圆满,可窥玄关妙境。” “真不知武真侯现在是何境界!” 对于武真侯! 对于天宗玄清子,天明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忆中,母亲很是讨厌他似的,之前自己不是很明白,现在知道了。 那是因为玄清子曾镇杀了自己的父亲……荆轲! 而……对于那个父亲,天明没有任何记忆,母亲在咸阳中也没有对自己提起过,可……自己就是有个父亲。 若言对武真侯玄清子愤恨之意,却……提不上来。 自己也是迷茫的! 报仇? 自己应该做的。 可……哪怕现在武真侯站在自己跟前,自己也杀不死他,更别说现在自己所修炼的种种都直接、间接同玄清子有关。 《太极十三式》自己一直是修行的,无论是盖聂先生,还是残剑大侠,都曾语这是百家顶级的修炼之法。 亦或者自己手中的非攻,原本是武真侯赠与扶苏兄长的,后来扶苏兄长转增于自己,近年来,似乎从其中参悟出一道异样的玄功。 论精妙程度同《太极十三式》相仿,却道理迥异,是故……对于那些玄功没有修行,从其中参悟的剑法还是修炼不少。 且……对于手中的非攻,天明能够感觉的到,里面还有更深的秘密,就是现在自己窥探不到! 墨家的至尊武器! 不会仅仅是所谓的汇聚墨家机关术精华那般简单,对于打造至尊武器的材料,也听残剑大侠提起过,似乎是上古九黎蚩尤的身体。 其人身死以后,首级、尸骸东西不相望,被埋葬在大地之下。 “玄清子现在的境界?” “不可知!” “近年来其人鲜少出手,然仅仅其身侧的绝色之人,修为尽皆化神绝颠,甚至于还有玄关层次的存在。” “去岁辽东塞外,玄清子身边的那个雪姬已入玄关,由此可见玄清子的手段,而数年前,雪姬还不过是一个不通武道的舞姬。” 对于去岁辽东塞外的讯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农家与墨家欲要将玄清子的爪牙尽数镇杀,谁曾想不仅没有镇杀功成。 反而引得天宗北冥子出现,实在是……失策。 关于具体的战斗细节,自己曾询问一位儒家核心弟子,故而知晓那雪姬的实力,已入玄关,实在是……不可思议。 能够轻松培养出化身武者,乃至于玄关武者。 由此更觉玄清子实力之深不可测。 “不都言道家修炼之法很是艰难?” 天明奇异。 自己所修的《太极十三式》也算是浸染一些道家的韵味,虽如此,已然觉得其中许多道理晦涩。 若非之前强行浑沦吞枣记下一些,怕是现在修炼更是困难。 “难易……相对也。” 残剑不由一笑。 一件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很难。 而同样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很容易。 “也是。” 天明闻此,亦是颔首。 旋即,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停留,于诸夏许多人来说,自己现在这个年岁能够修炼至这个境界,已经很快很快了。 但天明觉得还不够。 半柱香之后,二人便是轻装简从,驾驭马匹,北上临淄,一路相看齐国风华,只可惜……自己已经无缘再见三晋风华了。 只能够从残剑大侠的口中知晓三晋往昔的辉煌过往。 ****** “师尊,您说……以召水现在的修炼速度,多久可以追赶上天明师兄?” 兰陵城! 比起去岁的兰陵城更为繁闹了。 城池虽不算很大,然则……内部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了,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能够明显听闻到各种口音交错在一起。 而遍观诸夏千百年来城池演变,能够有这般景象出现的,那么……无一不是诸夏间最为顶级的繁华之城。 偏生……兰陵城为一方圆数里的蕞尔小城!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燕丹而陨 逃亡! 生存! 抗秦! …… 兰陵城内这般的话题与言论越来越多,数年前,韩国沦亡的时候,无数韩人与韩国内的世族逃亡赵国与魏国、齐国。 赵国沦亡以后,赵国内的赵人与世族逃亡魏国与齐国。 而今燕国即将被灭,有着数十万秦国王翦主力,无论在诸夏谁人看来,燕国的局势已经定下了。 诚如此,燕人与国内世族逃亡南下,前往齐国! 三晋不存,只剩下齐国和楚国,相对于本就世族混乱、国政不稳的楚国,沦亡之人更喜欢齐国。 兰陵之城靠近齐国,自当为上选择。 若然接下来兰陵城守不住,大不了直接北上齐国。 至于将来? 一切都未可知! 目下安稳便是足以,乱世之中,谁可一谋数年乃至十年之后的事情。 春秋书馆! 仍旧矗立在城池东部,三晋而灭,内部涌入的弟子也增加许多,可对于召水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自有师尊雅湖小筑纪嫣然,平日里……足堪修行。 虚空明媚,大日生光,静室之内,更是透亮一片,周身闪烁若隐若现的玄光,四周天地元气震颤。 着一袭烟云色的裙衫,柔顺的发丝梳拢双环髻,轻曳垂落,碰触那虽为长开却已然精致风华初显的神容。 唇红齿白,星眸灵光,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催动体内玄功,百脉贯通,元气入体,炼气通脉早就圆满。 先天也已经初入。 时隔己身踏足修行一岁不到。 五色玄光浅淡,内力运转周天,吞吐一口真气,星眸睁开,看向面前不远处静坐看书的师尊。 今日的早课,算是结束了。 天明师兄已经离开近半个月了,不知道天明师兄现在何处?和残剑大侠行走在齐国之内,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以你现在的修炼速度?” “想要追赶上天明的修行,如果他现在修为止步,你两三年可以追上!” “如果他率先破入化神,则未可知,或许五年,或许更久,当然,若是你机缘足够,也不一定。” “修行之事,切勿强求,顺心而为。” 一袭宽松的云色长衫,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待在春秋书馆内,也有数月了,也都已经习惯了。 自己这里的院落,鲜少有人来,而自己也鲜少出去,疏于打理倒也没有什么,闻召水脆语,不由的将视线从案上书籍挪移其身。 玄眸闪烁,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微微颔首,召水的资质本就极好,再加上之前似乎有人提前为其筑基,根骨更上一层楼。 所以,短短数月的时间,炼气通脉圆满,先天随心而入。 不过……先天可是一个大的关卡。 诸夏修炼者八层以上的武者,都被困在这个境界。 召水能够破入化神,纪嫣然丝毫不怀疑,左右时间长短罢了,可要说能够花费多久追上天明。 不确定。 论资质,召水更甚天明。 但天明身上身怀诸般玄妙之法,修行亦是很快。 “师尊,将来您也会带着我前往诸夏吗?” 对于诸夏大地,召水亦是好奇,出生之日起,便是在燕国,一晃之间,又南下楚国兰陵之地了。 对于诸夏大地没有细细一观,而今,天明师兄先自己一步前往了,三晋风华、齐鲁仁礼……,自己都只能够在典籍上一览。 “当然。” “我脉修行,法天地自然,妙乾坤五行,观万物相合,察无极生灭,待在这里可修炼不成。” 纪嫣然脆语一笑,对着召水点点头。 将来若是有机会,自然会带着召水游历诸夏,沿着先贤的足迹,感悟修行,至于现在,还无需那般。 “可……那个时候的诸夏还是现在的诸夏吗?” “秦国法行天下,诸子百家避退,师尊,……燕国真的……真的不能保存了?” 召水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然……下一刻,俏丽的小脸上为之掠过一丝深深的黯然,尽管已经很用力的不去想象那些。 可就是时不时的脑海中拂过那般画面。 缓缓而语,星眸深处一缕愁容,看向师尊,希望师尊给予自己一个安心的回应。 “世间没有永存的国祚,万物皆有生死,燕国自然也不会例外。” “纵然燕国现在可以存留,可岁月之中,还是免不掉沦亡的,哪怕是现在如日中天的秦国也是一样。” “召水,那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对于这个话题,纪嫣然依稀记得说过许多次,可……召水的年龄现在毕竟还小,或许不能够真正理解那个意思。 “……。” “是,师尊。” 道理自己都明白,但……想要真正无视,并非那般容易。 想要返回燕国,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 也不知道父王现在是什么模样? 还有母亲? 为何自己对于母亲的记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极力想象母亲的信息,只剩下脑海深处一道淡淡的影子。 那个影子,在睡梦之中略有出现。 曾一问师尊,师尊只是说过些时日她会为自己解决那个问题。 如此,也就不再多想。 ****** “师兄,赤松师兄他们已经回去了。” 还没有好好的体会一下春日盛景,夏日便是呼啸而至。 这一岁……诸夏无事。 周清在南郡总督府邸内,也是清闲,破入合道,只消静悟真空,临窗而坐,执笔继续书录《异志录》! 数月来,已经有两卷刊印出去了。 四郡要务有政事堂在有条不紊的处理,芊红一直让自己放心的。 听着小丫头的声音,周清点点头,示意知晓。 太乙山观妙台,是师兄赤松子和小灵与其余弟子前往的,结果不用多说,是师兄取胜,而木虚子目的本也不在取胜。 “第九重如何?” 周清手上动作不停,脑海中一件件天地奇闻异志之事,洋洋洒洒的从笔下流出,时而纵横天地之南,时而纵横天地之北。 一件件奇闻趣事而出。 一件件论道趣语挥洒。 一篇篇如同庄周《齐物论》之言不绝。 …… “……,快了。” 小丫头言语一滞,轻哼一声,也没多做回应,便也是坐在了旁边,旁侧雪姬见状,掩嘴一笑,抬手间,便是一壶冰镇的紫龙珠落在晓梦跟前。 “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周清也不搭理小丫头。 “反正就快突破了。” 小丫头也似乎觉得无所谓了,第九重总是差了一点点,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那个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 “待燕国那边传来好消息,我就要前往咸阳了。” “到时候,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吧。” 如今已经是且月,距离中枢定下的燕赵而灭,还有两三个月,留给王翦的时间不多了。 按理说,顶多这个月,就该有好消息传来了。 “师兄!” 一语出,令的正在细细品味冰镇紫龙珠的小丫头神情顿时不悦,师兄太难为自己了,以云舒现在破入玄关的境界,也才修炼到第五重。 自己化神层次,修炼到第八重,已经很可以了。 “不能够破入第九重,说明你的化神境界还不够圆满。” 周清放下手中之笔,落在笔架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看向晓梦,固然有自己为难的成分。 但御剑术的修行,于晓梦来说,也非难如登天,根据御剑术第九重的修炼要求,晓梦现在是满足的。 之所以没有突破,那就不是外在问题了。 瞥着刚有些不悦,又再次品味紫龙珠的小丫头,周清也是无奈,最近是彻底浸染焰灵的脾性了。 提起焰灵姬,她最近倒是忙碌许多,为了麟儿的修行,可算是今天摆脱雪儿,明日摆脱弄玉。 《无相真经》的修行,尽管已经被自己极大削弱需要参悟的境界水准,可想要真正精纯修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度的。 周清并不参与,因为……没有必要。 “大人!” 正要简单点拨一下小丫头关于第九重的修行,灵觉有感,看向偏厅一隅,那里……一道浅色紫光闪烁。 “芊红。” 略有诧异。 “燕国那边传来消息,上将军王翦率军东进,短短月余,便是兵临辽西郡,其后文书而落,问罪燕王喜,数其罪,迫其交出燕丹。” “燕王喜畏惧,王书而落,七日之前,燕丹的首级被阳乐守将献出,秦军占领辽西,暂未东进!” 紫藤色泽的裙衫着身,秀发梳拢百合髻,精致的神容而显,时而莹光隐现,近前一礼,面上带着笑意,说道刚从燕国那里传来的消息。 燕丹……死。 “燕丹……就这样死了?” 听此消息,周清神情微微愣怔,这么突然? 燕丹就被赐死了? “详细文书可有?” 岁月长河中,燕丹是假死逃生的,这一次……不知道是否假死逃生?难道王翦他们不认识燕丹的首级? 辽西那里占据,只剩下辽东,就是……那里可还有燕国的十万军,底蕴不弱,有一战之力。 迎着芊红看过来的目光,再问。 “暂无。” 白芊红秀首轻摇,自己所得消息还是加急传来的,具体之事……怕是需要等待几日。 “你觉如何?” 周清倒也不强求。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胜雪之白 “芊红以为,燕丹之人,无关大局紧要。” “去岁以来,燕国退守辽西与辽东,他们能够有此策,说不得接下来还有可能在数十万秦军攻伐之下,从辽西与辽东退走,前往塞外蛮夷之地。” “以燕国现存之力,绝对能够在塞外占据一席之地,果然如此,则又是一个相当大的隐患,尤其是燕丹有可能退向辽东。” “以谋秦之策,迫使燕王赐死燕丹,暂时兵驻辽西,不为东进,也是为此。” 于这一点,白芊红没有迟疑,近前一小步,从雪姬手中接过一樽紫龙珠,盛夏时日,看着那从杯樽中扩散的冷意,已然凉爽。 轻抿一口,便是脆语缓缓不绝。 “燕国那里的秦国之力已经封锁左右北平、辽西等地南下要道,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均是如此。” “困而不杀,消磨其力,则燕王不敢轻易退走塞外,而辽东酷寒,贫瘠蛮荒,北有东胡,东有塞外,并无退路。” “困守数年,其力自弱,若然再辅以商路断绝,则更无可能起事。” 中枢之意,定然是想要一战将辽西与辽东彻底拿下,彻底拿下燕国,断绝燕赵的隐患,预想是相当好的,可是终究有所不同。 克而不攻 困而不杀 有时候,比十面绝杀更为高明,十面绝杀之下,退无可退,很有可能迸出别样的强大之力。 而围而不杀,给予其别样的生存之机,令其不敢孤注一掷,可又不甘心败亡,只消给予封锁,则岁月会将其彻底磨灭。 以燕国那里存留的十万军,今岁过后,只消两三万精锐秦军驻扎,便可稳定燕国之地。 “上将军行事用兵一直如此。” 周清笑语而应,从木案后起身,若是换成李信或者王贲他们,怕是绝对没有这般策略,只会率领大军东进,碾碎一切拦阻。 彻底拿下辽西与辽东。 可目下,赵国还有一丝丝的残余之力逃亡北胡,果然燕国那些力量也逃向塞外,就大大不妙了。 东出攻灭诸国,还是稳点好 稳打稳扎,将吞下口中的美味,慢慢咀嚼,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如此燕国残余之力不攻自破。 “接下来九原蒙恬所部,应该会代替王翦镇守燕赵,以其训练有成的黄金火骑兵,三十万兵力足堪应对。” 秦国东出主力,不需要怀疑,一直都是王翦麾下的蓝田大营,一直都是那四十万精锐,如今那四十万精锐三分,杨端和、王贲、王翦各有其力。 现在稳定辽西之地,接下来的数月,则是诸般封杀策略了,秋冬时日,四十万大军汇聚南阳崭新的大营。 明岁,必将烽火又起。 “终究燕国辽东广袤,若然不能够一举将燕国之地彻底剿灭,会影响明岁中枢大计,是以,谋秦大罪,燕丹当诛。” “燕国后续无力,无堪大用。” “芊红,接下来洞庭那里的事情多为关注些。” 诸般事终需要权衡,上将军王翦之策堪为目下上佳了,了结燕丹,能够给大王交代,封杀辽东,也能够徐徐图之。 对着芊红点点头,说道另外一个地方。 攻楚 明岁是必然的。 因为不能够给予楚国更多的时间了,没延迟一年,攻楚便会出现些许的变化,且护国学宫那里,早就为楚国准备好了诸般物。 那些好东西在三晋之地都没有使用。 一战定下楚国 是必须的。 也是必定的。 “是,大人。” 白芊红明白个中深意。 “说来,芊红还有些好奇明岁是谁领军攻打楚国” “王翦已经不可能了,王贲的话,也不可能,现有秦**中大将,也只有李信、蒙恬、辛胜、杨端和等人了。” 单手握着那冰凉的杯樽,顺着大人的目光看向偏厅一隅悬挂的舆图,那里是整个江水流域。 西侧的秦国诸郡,洞庭之地,广袤无垠的楚国之地。 攻楚不为奇异。 奇异者,唯有攻楚为谁了 “李信他们统军眼界、见识、谋略都有,唯有一处不及王翦。” “芊红,你觉得明岁秦国要出动多少军才可以将楚国攻灭” 周清浅浅一笑,偏厅之内,随意踱步,将视线从那副舆图中收回,脚下玄光闪烁,便是躺靠在不远处的软榻上。 雪姬缓缓近前,跪立床榻一侧,周身本源之力扩散,一丝丝微凉之意席卷,双手绽放玄光,落在大人的身上,用心拿捏着。 感此,周清双眸微微眯起,以雪姬破入玄关的力量,拿捏之下,已然可以触及自己的筋骨之中。 那般感觉非其化神所能有,一缕缕阴阳相合的拿捏之力落下,甚为舒服,尤其是盛夏时日,自生凉爽之意。 单手抬起,捋起雪儿那垂落脖颈间的一束秀发,胜雪之白,莹光隐现,微微一笑,一缕发丝撩拨那更盛雪意的侧颜,随而向着芊红问着。 “欲要攻灭楚国” “怕是须得蓝田大营力出动,当初灭赵,便是如此,而今灭楚,更当如此,或许还要更大之力。” “果然那般,可就是倾国之力了。” 白芊红将手中的紫龙珠一饮而尽,流光闪过,杯樽落在一侧的案上,对于大人这个问题,闲暇之时,自己也算思忖过。 楚国现在明面上有大司命项燕所训练的二十多万军,然而,加上国内诸多地域的守备之军,起码超过五十万。 那可就是一股强大之力。 而攻灭楚国,若是不能一战功成,那么接下来的麻烦可就不小了,三晋那里的隐匿之力,估计会趁势而起。 是故,要么不打,要么就一战而定,让楚国没有翻身之地,将其国祚彻底攻灭,实则,诸般推演,秦将王翦最为适合。 其人超越李信、王贲等人的最大一点,便是稳重,便是经验,而那正是正值少壮岁月的李信等人不足之处。 “哈哈哈,且看今岁冬日大朝会” 周清没有评价,闻此,有感雪儿的微微躲闪,更为笑意浮现,把玩着雪儿的一缕秀发,灭楚中枢之内现在应该在极力准备了。 而大朝会也该再次开启了。 记得上一次正式大朝会的开启,还是东出之策 燕国辽西之地。 历经数月,以秦国上将军王翦为首,率领十万大军东进于此,以谋秦之罪,迫使燕王交出燕丹。 否则,国祚难存。 不曾想,真的将燕丹首级送过来了。 如此更好,花费月余,便是彻底拿下整个辽西郡,至此,整个燕国之地,只剩下最后极东一隅。 终究先前念及辽东广袤,未可一举将其定下,徐徐图之,更为妥当。 阳乐之城,幕府所在。 众将齐聚,如今已然是八月初,燕国的夏日也是来临,别说同关中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上将军,辽东那里燕王仍日夜笙歌不断,享乐无穷,其人从蓟城带走大量财货,果然困居一隅,还是可以坚持数年的。” “不若,李信带领一支偏军,从燕长城一代东进,绕至辽东之东,期时东西夹击,彻底剿灭燕国之力。” 身披银甲,眉目略有黝黑,行军在外数年,历经风霜雪雨,岂不如此,然浑身上下精气神却旺盛无比。 双眸绽放亮光,幕府之内,近前一步,左右而观诸将,看向上首的上将军,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 “此策略有不妥。” “果然燕王畏惧,率领大军躲藏入山脉深处如何” “现在的岁月,再等两三月,便又是燕国冬日,难以行军。” 然,随即,便是一位着浅黑色重甲的主将踏步而动,单手摆动,示意不妥,上将军先前之策,便是碍于此。 辽东、塞外,都是群山大川不断,燕国想要逃走,他们追击相当麻烦,且战线越来越长,不利于后续的辎重供给。 “即如此,岂不只有慢慢等待” 看着辛胜一眼,李信眉目紧锁,灭国大战,便是要灭的彻底,燕国主力不存,却还有余力。 李信觉得还是将其彻底剿灭为上,哪怕付出相当的代价。 只要将其剿灭,则燕国这里隐患不存,更为安稳。 现在放任辽东,燕国余力随时成为侵扰。 “马兴以为,燕王之行,已然表明,其人不可能主动向我等求战,能够避退一隅,安稳富贵,怕是其心所求。” “纵有从蓟城带来的甚多财货,相对于其人麾下的一二十万民众,又能够坚持多久辽东那里,相比燕南地差之太远。” “上卿顿弱那里传来消息,已经同齐国联手封锁北上的运粮、布匹之物,如此,待燕王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说不得会强行求战。” “而那个时候,自取死路也。” 又一位主将踏步而出,对着李信与辛胜相视一眼,权衡之力,暂留辽东之地尚可,因为他们接下来还有大动作。 不可能在辽东浪费太多精力。 估计这也是燕王胆敢日夜笙歌之缘故。 “报” “有咸阳王书至” 幕府之内,仍旧争论是否要出兵辽东,剿灭燕国最后一丝力量,其时,传令官帐外洪亮一语,传荡开来。 幕府之地,陡然一静,而后众将归位,王翦整理衣衫,从帐中走出。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少上造 “大王之令!” “秋日之前,自行决断留守兵马,汇合九原蒙恬所部,镇守燕赵局势。” “其余大军主力,下南阳郡宛城大营!” 行过大礼,从咸阳使者手中接过王书,行军在外数面,而今早已年过五十的王翦,已然显得苍老许多。 须发隐现灰白,然……精气神尚足,阅览手中王书,面上不由一笑,随即,看向左右,对着那些军中主将们徐徐而言。 此等王书,已然定下最后之言。 辽东之地,暂且不动,留给燕王。 秦军班师,留守兵马镇守于此,主力南下,以谋大事。 “喏!” “……” 诸将相视一眼,没有迟疑,尽皆一礼落下。 “如此说来,明岁要攻打楚国或者齐国了?” 虽然彻底剿灭燕王余力之策不可能施行了,可转眼间,似乎又有一桩泼天之功摆在诸人面前。 也摆在自己面前。 李信面上带着笑意,希冀之言。 “哈哈哈,李信将军,是否忍不住了?” 旁侧,一位辎重营主将笑语。 “少将军在中原之地独灭一国,堪为灭国之功,而今爵升少上造,我等皆钦羡也。” “楚国、齐国,我等亦是期待。” 东出以来,灭国有四,韩国那里,非蓝田大营主力,故而,诸将不予论处,然赵国、魏国、燕国,却是不一样。 那都是蓝田大营之兵打下来的,而且细细论之,还是以上将军为首攻灭两国,少将军为首攻灭一国。 啧啧,父子二人攻灭三国! 自商君变法百年来,秦国之内,谁人可以做到? 尤其是那等灭国军功,少将军王贲一跃领爵位少上造,绝对堪为秦廷内的高爵之人,至于上将军不必说,整个秦廷重臣内,能够与之相比的,不出单手之数。 如此风光荣耀在前,面对比三晋更为强大的楚国、齐国,岂不希冀? 就是不知道大王将会任命谁为灭国主将,而且似乎……对于楚国与齐国,谁先谁后也说不准。 上将军应该知晓,可上将军不会语之的。 “哈哈,接下来自然有的是仗要你们打,本将可是老了。” 王翦闻声,亦是单手轻捋颔下短须,笑语而出。 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壮军将,不住颔首,将来的秦国军中是他们的,好在……他们都还不错。 有切实进来历经灭国而从军中涌现的一个个好苗子,相当大的比例都是从护国学宫而出。 那些一个个好苗子便是秦国军中未来的希望。 “上将军!” “……” 闻上将军这般言语,诸将拱手一礼。 上将军才是真正的军中柱石,历经数朝,打过的仗数也数不清了,尤其是当年还是武安君的副将。 更是……令人钦羡。 大秦武安君,秦国军中无不钦羡,战必胜,攻必克,兵锋所指,诸夏无敌,谁不想要成为那般绝世名将。 “王书如此。” “我等在燕国停留不了太长时间了。” “待将主力大军驻扎在宛城大营以后,主将以上人等,除必须留守以外,还要前往咸阳商议要事。” “都说说……,在燕国这里留守多少兵马?” 踏步行入幕府之内,说道王书吩咐之言。 “三万兵足以!” 李信当先一言。 “三万兵,可行!” 旁侧一眼思忖,而后颔首。 “辽东燕国十万军,看似兵多,实则战力孱弱,三万兵足以!” “且有蒙恬将军九原大军旁侧,足以应对一切情况。” 辛胜颔首,三万兵足以! “三万兵?” “可。” “整顿留守三万兵,半个月后,我等返回蓟城准备前往南阳,有着已经修筑好的水石之路,方便甚多。” 王翦立于幕府上首,闻麾下诸将的声音逐渐统一,便是立下最后的基调,三万兵的确可行。 旁侧还有九原蒙恬的三十万大军。 若是留守在这里的兵力过多,还会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喏!” “……” 诸将再次一礼,各行其事。 ****** “逍遥先生,近些时日,你之修为提升的越发迅速了。” “莫不是于人宗妙理有崭新所悟?” 西中之地,那是辽东郡最为南端的一个邻近海域小城池,虽然小……可还是有些小小的繁华。 此处可以乘船南下直达齐国莱山之地,堪为相当短的距离,乘船不过两日,而从陆地迂回,怕是需要两个月。 盛夏时日,海域的风向东南,吹向大地,船只行进的速度更快了,以至于西中之地越发之繁闹。 小小的城池之内,酒肆林立,虽不算高雅,然……于宾客往来饮酒吃菜还是足以的,黑衣的斗篷遮掩,单手吃着杯盏,看着旁侧案后的逍遥子。 叹语不绝。 对于人宗逍遥子的修为,自己还是知晓的,数年前,也才刚破入化神不久,甚至于去岁还是化神小成的水准。 可……短短数月的时间,以自己现在的目光看将过去,竟然隐约看之不透了,若言破入玄关不太可能。 但绝对是化神极高层次了,短短数月之功? 于道家来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只要能够有所悟,一切皆有可能。 可逍遥子先生修炼的也太快了,自己稳固玄关境界,还是借助《黄石天书》的功效,而逍遥子这般。 ……,啧啧,道家不愧百家修行第一家。 这一点,任何一家都无法反驳。 “入世修行,堪有所得。” 浅白色的麻衣素袍着身,灰黑色的长发梳拢身后,周身上下清静缭绕,闻路枕浪之言,不由一笑。 借助玄牝花篮,修行的速度很快,诸般妙理滚滚而出。 甚至于逍遥子有感,或许悟虚而返于自己也不是太难,祖师留下的事物……太过于玄妙。 惜哉,非机缘之人难以参悟。 “农家的弟子已经先一步返回楚国了。” “无论是楚国,还是齐国,农家都与之有相当的渊源。” “巨子,墨家也有艰难了。” 随先前之言,逍遥子说道另外一桩事。 月前的辽西那里,不需说……,目下唯有向前看了,秦国东出灭四国,诸夏山东只剩下楚国与齐国。 明岁,秦国必然再度兴兵,攻打楚国或者齐国。对于农家和墨家来说,无论是哪一个诸侯国,都是需要南下返回,应对兵锋之战的。 “秦国攻灭三晋,燕赵在手,大势已成,诸夏自此多灾多难!” 良久之后。 路枕浪深沉一语。 遍观诸夏数年历程,秦国先后攻灭韩国、赵国、魏国、燕国……,且逐步稳固在三晋、燕赵的统辖。 此等大势……无可拦阻。 而秦王嬴政之心不会止步于此,楚国、齐国终将一决,百家终将一决,于墨家来说,却是艰难。 然则……墨家无惧。 天下皆黑,唯我独白,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万物阴阳,乾坤轮转,大势在秦,非永久在秦,诸国还是有机会的。” “巨子,请!” 逍遥子如旧笑语,没有永恒的大势,春秋以来千百年,霸主更迭不断,那就是明证,强悍如秦,百多年前几近亡国,也是明证。 是而,也无需太过于担忧,举起面前的茶盏,一礼而落。 “请!” 路枕浪也是一笑。 “接下来在下可能要返回楚国了,机关城那里需要安排些许事,逍遥子先生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楚国,前往机关城?” 逍遥子如今非道家天人二宗的弟子,实力又是如此强大,墨家之内,正是缺少这般顶级的强者。 路枕浪拱手一礼,毫不掩饰自己的意蕴。 “哈哈,不了。” “在下接下来要前往临淄一行,那里是道者汇聚所在,也许我也该收下传人弟子了。” 逍遥子摇摇头,自己虽不是人宗弟子了,可还是道者。 理念与墨家不同,彼此论道可以,若言加入墨家,就没有那个必要了,且自己修为有成,也该传下自己所修的人宗之道。 “也好。” 路枕浪略有惋惜,尽管对于那个结果有所感知。 “临淄那里……,在儒家二当家颜岵、三当家杨宽文继位以后,儒风大盛,颇有些欲要再次整顿齐鲁气象。” “儒者,靠不住也。” 对于逍遥子前往的齐国临淄那里,自己近月来也有消息收下,儒家的动静不小,掌门伏念在桑海之地悄无声息。 反而二当家与三当家先后现身临淄,论道讲学,儒家声势而起。 可对于儒家那一套,路枕浪是不屑的,整日讲求什么仁礼,可真到大事临头,那些人跑的最快了。 “百家,生死为上。” 逍遥子不可置否,儒家有儒家的理念,墨家有墨家的理念,以墨家的理念衡量儒家,本就不妥。 浅言落下,灵觉有感,看向酒肆之外,那里……熟悉的数位墨家弟子奔近。 “巨子,船只已经备好了,近些时日秦国上卿顿弱与齐国联手,封锁莱山之地,欲要南下靠岸不可得,唯有从海域继续南下,直入江东了。” 盗跖常服近前,快速低语。 秦国还真是可恶,还有那个齐国,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同秦国交好,真是……不知道齐王是如何想的。 “直入江东?” “也好,正合前往项氏一族。” 路枕浪略有诧异,也是明悟,没有多言,直入江东就直入江东吧,江东那里也有自己的朋友。 项氏一族在楚国声势不弱,墨家欲要在楚国长久,需要有几个强有力的朋友。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天心御万物 “项氏一族?” “是楚国大司马、上柱国项燕所在?” 对于楚国江东之地,逍遥子倒是不太熟悉,一直以来,自己都在三晋之地、齐鲁之地、燕赵之地行走。 楚国那里鲜少去,因为那里百家鲜少,无处论道,且……水域横流,自己不太喜欢那个地方。 听得墨家数人之语,略有好奇。 “不错。” “数十年前,项燕领兵攻灭庄跻暴乱,墨家曾与之助力,故而有些交情,如今项燕领楚国大司马,正是接下来抗秦主将。” “墨家所擅长的机关术,当为之助力!” “无论如何,楚国都不能有损。” 路枕浪颔首低语笑言。 墨者三分以后,一支入秦,其余两支在楚国与齐国,故而……墨家实力损伤不大,反而在楚国和齐国经营根基尚可。 墨家所擅长机关术与攻城防御器械,正合目下所用,且项燕老将军一定会给予支持的,不像在赵国与魏国,他们不予理会百家。 “倒是有闻项氏一族有一后辈,很是不俗。” 项氏一族了解不多,但的确是楚国内新崛起的强大家族,除此之外,自己所了解另外一个消息,便是项氏一族那个孩子了。 “项籍!” “是他的名字,天生一股神力,年虽弱,可已然在项燕麾下受教,堪为将帅之才,楚国军中后继有人。” “不想逍遥子先生也知道他。” 论到路枕浪惊异了,其实对于那个孩子,自己了解的也不算多,然而都说那个孩子很奇特。 将来必然是超越其大父项燕之人。 时而听得南公说过他,很是期待的样子。 是而,路枕浪也就越发放在心上了。 “将来……诸夏就靠那些孩子了。” 逍遥子感叹一语,秦国大势已成,短时间内想要断掉那股势头,已然不可能,唯有将来了,那个时候,他们都垂垂老矣。 唯有现在的孩子成长起来,才有希望。 “不错。” 路枕浪与有同感。 “巨子,既然船只已经准备好,那逍遥子就送你一送。” 旋即,诸人没有多言,盗跖所言,一切都准备好了,逍遥子再次饮尽手中茶水,起身一礼。 “哈哈,请!” 路枕浪自是欢喜。 ****** 一剑横空三千里! 分光化影虚冥间! 青光涌动,剑道纵横,一柄闪烁金青二色的长剑垂落立于虚冥之上,晴空大日,万里云雾皆飘渺。 剑气内敛,吞吐八方,一元初始,剑光横扫乾坤。 虚空略有震颤,演化阴阳两极,三才相随,四象天地而立,剑光有形,天地元气斑斓而动,五方五行,虹光乍现,运合无双,六六凌天之轮。 一剑虚化,剑道光轮沉浮虚冥,虽为剑影铸就,然浑圆一体,威势叠荡十方,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尽皆化作寂静。 漆黑的光芒一语而出,覆盖天地间,六识封镇,大日之光吞噬,进而轮转,无穷明耀显化。 剑光遥指北极,七七四落,七星合一,一缕缕归元的剑气冲向虚冥深处,虽无生息,已然银光若隐若现,蓄势而动一般。 终于……,在一道道金青剑光的覆盖之下,虚空陡然扭曲,空间紊乱,顺而剑气斗转,逆转八方,演化八卦无极,八荒封镇,虚空之乱彻底消弭。 感此……,天地元气动静无一,复归初始,一股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汇聚,旋风皱起,九宫无量。 以剑道本体为源,八荒剑气为引,铸就浑圆之势,果然成就,则是剑道领域,触及玄关境界。 心随意转,万物而动,灵觉极尽,方圆数百丈的风云而动,一道道虚空四窜的剑影遵循阵法的痕迹,一丝丝力量加持在剑道本体上。 同时,剑道本体也是阴阳两仪的反哺诸方,彼此想要运转,相互而动,寻找最为契合的阴阳,如此循环往复,滚滚不休,渐次其内生出一股混元之力,只消无垢,便可九方一体,无量相生。 “给我……成!” 一道娇喝脆语,一只秀手扬起,一掌击出,落在剑道本体上,欲要将其直接推入八方八荒剑气笼罩的无极之位。 嗡!嗡!嗡! 剑道本体颤动,刹那间,便是化作一道金青之光,落在指定的位置上,一瞬间,九宫归元,无形而又浩瀚的力量铸就,席卷方圆数百丈、数千丈。 轰! 然……,下一刻,在那股超凡脱俗的力量刚刚铸就,为其熔炼的九宫阵势溃散,力量不存,溃散虚空。 剑道本体为其核心,直接承受那超凡脱俗的力量侵袭。 刹那间,万色斑斓涌动。 只是……,还未待那足以重创、乃至击杀化神绝颠层次的力量扩散之时,便是陡然虚空凝滞。 顺而,微风掠过,万色斑斓不存,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晓梦心急了,欲要强行将《御剑术》推至第九重。” “而《御剑术》的本源便是道家清静,非为霸道可行,非公子出手,我等也难以将那股力量顷刻间消磨于虚无,晓梦怕是要受伤。” “不过……,那《御剑术》施展起来,端的霸道,第九重的境界完全就是玄关的层次,还是剑道领域。” “果然晓梦修炼至那一步,弄玉与之论战,都有些不敌。” 垂发分肖,层次为髻,明媚娇俏,素色裙衫着身,静坐于山峰凉亭内,静观远处虚空,脆然一语。 有感刚才浩瀚之力,周身本能的玄光隐现,然……随即便是消散。 一览刚才那剑光演化,实在是玄妙,尤其是那既包含道家清静的运转,以及包含道家清静另一面的霸道无情。 道家的玄功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玄功自身,而是因为道家的根基强大,修炼天道之心,以天心御使万物,则万物轻而易举为其所用。 果然无所持,则更添无双。 《御剑术》第九重的境界已然媲美玄关武者的攻伐,若然是第十重,根据公子所言,那就是真正剑道无所持,一念而觉,伟力加身的境界了。 真要参悟出第十重的境界,怕是晓梦自己都可以破入玄关了。 “还是公子您对晓梦强压修行太过了。” “以晓梦对《御剑术》的感悟,顶多一年,便可安稳修炼至第九重。” 周身云霞玄光亦是要随之而动,观公子出手,便是收拢玄力,己身也在修炼《御剑术》,对于《御剑术》的修行,自是更有发言权。 以己身初入玄关的境界,历经近一年的时间,才修炼至第七重的境界,而晓梦在化神层次已然修炼至第八重水准。 非是自己的境界不到,而是对于三元之力的要求比较高,晓梦偏生在化神层次可以满足,故而突飞猛进。 刚才的第九重威势扩散,完全就是玄关层次的力量,还是攻伐极强的玄关之力,弄玉姐姐自言难以对抗。 己身不擅长争斗,更是如此。 而晓梦数月来,时而同公子交修,境界进展极快,虽说眼下难以臻至第九重,但也绝对困扰不了她太长时间。 这一点,云舒很有信心。 “《御剑术》!” “道家以天心御万物,这也是《御剑术》的修炼核心,对于那柄剑应该是随心而动,而非强行驾驭。” “剑势浩荡如江河,顺而从之,则海域无量,强行驾驭,则会被慢慢的反噬崩溃。” 周清徐徐从凉亭内站起,看着已经从不远处手持无尘剑,乘风归来的晓梦,非刚才自己出手,晓梦定是要被剑势反噬。 看着小丫头很是不悦的神态,心随意转,其手中的无尘剑直接化作一道金色玄光,沉浮于天地间。 一念而觉,九宫剑势陈列,九宫归元,剑道如一,那就是晓梦刚才要破入的境界,的确……距离那一天,只有一步之遥。 以晓梦的悟性,那一步不会太远。 分光化影,九宫无形,虚实一体,大衍无极,虽视之不可见,可灵觉能够感应到十方天地被浩荡剑气覆盖的感觉。 霸道! 只是《御剑术》的表象! 天道从来都是最为残酷的,也是最为仁慈的,而《御剑术》便是将天道最为残酷的一面诠释而出,诚如此,方可承其大。 “师兄,我要服用化莲丹!” 看着师兄施展的《御剑术》。 不由的轻哼一声,自己如果有师兄的境界,也一定会随心所欲施展的,自己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可以修炼至临近第九重的境界,已经很快了。 而且数月来,自己一直在参悟。 如今,只有一步之遥,伸手一探,虚空之上的无尘剑入手,一步踏出,归于凉亭内,银发摇曳,轻言脆语。 “你能够完整施展第九重,才表明你化神层次的真正圆满。” “待你突破第九重之后再说吧。” “那时你服用化莲丹,则可一跃而悟玄关。” “如师兄先前所言,接下来你就待在江陵城吧,还是雪儿留在这里陪着你。” 时日八月,咸阳那里已经传来了文书,让自己秋日之前返回咸阳城。 除了自己之外,四郡郡守则是稍缓,也是要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将一些事情快速整顿,以期冬日大朝会。 上将军王翦的大军算着时间,快到南阳宛城大营了,由着水石铺就的顺畅道路,行军速度无需言语。 小丫头想要跟着自己一块去咸阳,自己知道,但……还是修行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范师傅 “师兄……。” 小丫头顿时更为不满意了。 《御剑术》第九重尽管只差了一点点,可谁知道那一点点什么时候破开,何况待在江陵修行,与待在咸阳修行也是一样的嘛。 “有这个劲头,还是想想如何早日破开第九重关卡吧。” “多多参悟我留下的《纯阳真经》与祖师所传《和光同尘》,或者多像雪儿学学音韵之道,你所差的就是一个契机。” “如果你可以破入其中,那就来咸阳吧。” 周清笑语,小丫头还挺执着。 摆摆手,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从刚才晓梦施展的水准来看,秋日之前虽说有些难,但冬日之前,还是有很大可能性的,如果按照自己所言,参悟经文。 “大人,那您何时启程?” 王书所言在秋日之前,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左右,而从江陵前往咸阳,徐徐而进的话,十日左右足够了。 轻车简从的话,更快了。 雪姬一袭宝蓝色的宽薄裙衫明耀,也是从凉亭内起身,看着此刻不高兴的晓梦,也是一笑,自己和晓梦带着一起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 上次大人便是派遣自己和晓梦一处出江陵历练。 相信晓梦很快就可以突破的。 要知道……大人先前所定下的目标可是第十重的境界。 “下个月初吧,四郡的一些事情需要整顿了。” “而且从咸阳现在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似乎中枢对于首先攻楚还是攻齐,并没有落下。” “欲要决断,还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我们怕是要在咸阳待在明岁了。” “云舒,你月底先行前往,将府邸给予整理吧。” 周清轻声而应。 返回咸阳不着急,时间还是足够充分的。 “是,公子。” 云舒自然欣喜,说起来,自己也有好久没有看到妹妹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应该尚可,终究有大人的荣耀庇护。 “即日起,雪儿你看守晓梦,务必弹琴一个时辰以上。” “你们两个就先在这里修行吧。” “我们走。” 再次对着不远处闹情绪的小丫头一眼,落下一语,脚下紫光闪烁,消失在峰顶凉亭内。 “晓梦,快快破入第九重,你就可以前往咸阳了。” “现在距离下个月初,还有一个月呢,说不得你便可以突破了。” 云舒等人倒是没有着急,从公子破入合道以后,便是很难感受到公子身上的气息,不以为意,视线一转,落在晓梦身上。 此刻晓梦还是有些不高兴。 “《纯阳真经》与《和光同尘》都是道家修炼天心的妙法,还有音律之道,感悟天地自然。” “晓梦,接下来,我也可以有些助力。” 弄玉亦是宽慰着。 公子的目的,还是要让晓梦好生修行,且……晓梦修行本就很快,悟性极高的,说不得明后日便是突破了。 “师兄……真讨厌。” 一袭青衣,银发随风而动,闻四周之语,叹息一声,看着旁侧木案上的床琴,只得近前,收拢玄光,秀手落于其上。 心神收敛,拨弄琴弦,玄妙音韵而出。 ****** “辽东虽有燕王。” “然燕国已灭。” “短短五年的时间,秦国东出,虎狼秦军攻灭四国。” “且……近日来,王翦近三十万大军已经从蓟城南下,沿着修筑好的驰道,南下南阳郡宛城大营,其意明了。” 淮水之侧,下蔡之地。 连月来,兵卒的调遣越发频繁了,除却原有在营地的二十多万大军以外,还有从楚国腹地不住而动的守城之兵。 尽管那些老世族的私兵也很强大,奈何……不归大司马统御。 幕府军帐,须发灰白的老将项燕身着常服,立于面前的一座详致沙盘前,那里以北已然全部一色,除却东海之滨的齐鲁之地。 而那些……原先是韩国与魏国所在,现在全部化归秦地了,更有一点,下蔡之地的军营相距原有的魏国边界,本就不远。 极远的所在,或许有千里之地,而参差之所,不过七八百里,形势堪得严峻,若然去岁可以取得些许魏地,或许好上许多。 略有的一丝苍老之意而出,抬起头,看着幕府内的其余人,有着四大军团的主将,也有军司马诸人。 倒也令整个幕府显得充实。 “短短五年,攻灭四国!” “若非诸国相互倾轧,岂会如此。” 闻大父之言,已然立于沙盘一侧的以蓝衣劲装少年人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 攻韩之时,三晋不救。 攻赵之时,诸国如此。 …… 一直到魏国而灭的时候,齐国与寿春那里也是一样,都想要在保存己身实力的实力,极力消耗别国之力,同时希望打击秦国。 可……一一成空。 现在……那个事情的后果来了,秦国兵锋直入齐国与楚国边界,明岁秦军必然开动。 “哈哈,诸国之局面,可非相互倾轧一语可盖。” “籍儿,你觉得……明岁秦国会先攻打齐国,还是先行攻打楚国?” 亦是须发灰白,同样的深蓝色长衫落体,神容略有苍老,眉宇间却精气神十足,双眸闪烁亮光,闻籍儿之言,不由轻捋短须笑道。 固然四国而灭有诸国相互倾轧的缘故,但并非真正的根由。 现在纠结那些已经无用,眼下之事更为重要。 语出,幕府内其余诸将,也是不由的将目光落在那少年人身上,神容有些徐徐的期待。 “这……,观秦国东出以来的灭国顺序来看,从最为弱小的韩国开始,其次便是朝政混乱的赵国,而后实力尚存的燕国和魏国。” “果然如此,明岁秦国当会一则陈兵于楚国边界,重力会落在齐国,齐国数十年兵战不修,怕是难以抵抗秦国。” “期时……,整个淮水以北中原地域纳入秦国之手,则会全力攻打楚国!” 看着那老者一眼,少年人神色微微一滞,虽如此……还是视线紧紧落在沙盘上,十多个呼吸过后,洪亮之言出。 “其南阳宛城大营便是威慑楚国所立,而魏地之中,纵横齐国的驰道也都修建完毕。”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又是一语。 “范师傅,您觉如何?” 范师傅! 是大父的好友,名曰范增,多年前因楚国朝政混乱,便是隐身于居巢之地,去岁被大父再三的邀请而来,听闻还是大父给自己找的师尊。 原本对于此人有些轻视的,可……从魏国归来之后,数次论战兵道,彻底拜服……,彻底被范师傅的眼界与谋略征服。 不愧是大父再三相邀之人。 果然不俗。 “诸位以为呢?” 迎着项籍看过来的目光,范增笑而不语,反观幕府内诸将。 “秦国东出,先易后难,灭国皆如此。” 项梁目光掠过沙盘,语落。 “齐国……虽大国,然……弱于楚国甚多。” “伐齐,纳入中原之地,贯通东西,可南下攻楚。” 腾龙军团龙烨小步而出,出言。 “秦国攻打楚国,齐国或许有救援之心。” “可秦国率先攻打齐国,数十年来,齐楚交恶,无论是大王,还是朝臣,都不会应允助力齐国的。” “果然如此,则当先攻齐,以秦国国力,灭齐……不难!” 项伯倒也是一语出。 “……。” “……” 一时间,整个幕府之内,诸人相互而语,虽所凭借各有不同,然……结论一般,秦国率先攻齐,则有更大的好处。 而率先攻楚的话,果然不能够快速收到战果,再有齐国的牵制,一切未可知。 项燕立于上首,静听诸人之言,没有做评判。 “范师傅,您觉……秦国会率先攻楚?” 许久之后,幕府之内的探讨之音逐步落下。 可无论是项燕,还是范增,都没有多言。 感此奇特气氛,项籍秀气的眉头一挑,……无论是大父,还是范师傅,没有评判,已然是……有所决断。 他二人所觉秦国不会率先攻齐。 而会攻楚? 然……如何可能!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图腾 自秦国东出以来,每一岁……都有相当大的战果传至咸阳,朝野为之一片欢腾,尤其是秦国先后灭掉赵国与魏国。 虽然秦赵同源,可若是这般而论,那春秋以来,烽火不休的数百个诸侯国大部分都是姬姓诸侯国,如此,何堪一观? 对赵国! 乃是自秦国昭襄王时期之仇恨,历经长平大战、邯郸之战,双方各自死伤数十万兵卒,连带民力损耗过百万,堪得两国国力大损之战。 秦赵两国遂势不两立! 好在,秦国自昭襄王以后,虽王位更迭混乱,然文信候吕不韦大略,稳定秦国大政,令的至秦王政冠礼亲政的岁月间,秦国国力悠然恢复。 而赵国,却深陷于朝政混乱之中。 对于魏国! 那更是宿敌,那就是长久的仇恨。 商君变法以前,秦国曾遭受魏国近百年的压制,由魏文侯、魏武侯、魏国惠王前期岁月,秦国不得不僻处一隅,不为大国。 时而,商君变法以后,最大的危机一直为魏国,宣太后薨逝,穰侯不存,大权收拢,远交近攻,魏国则不为大患。 赵国而灭,阏与之战、邯郸之战的恩怨了结。 魏国自从称臣以后,老秦人则对于这个往昔强大的霸主表示无言的蔑视,其国而灭,君臣被押送至咸阳,青铜囚车,蓬头垢面。 魏王? 那就是魏王? 老秦人彼此笑语。 于朝中君臣,虽不会将那般情绪表露于外,聚饮于酒肆,踏歌于长街,起舞于社火,亦是接连的数日大宴。 燕国! 称臣的文书早就有了,甚至于附属之文书也早就传来了,虽没有将辽东酷寒之地的燕王擒获,然……据传那个胆敢刺杀大王的燕丹已经被杀。 也算报了极恶之仇。 “公子,咸阳这里……越发繁闹了。” 轻甲之兵开道,高车通行,旗帜飘扬,虽没有完全将彻侯的礼仪威势展开,然……凭借着黑色旗帜上的一个道字。 已然足以。 秦国之内,能够以旌旗开道,且有那个字的,举国上下,也唯有一人。 从咸阳南门而入,一路北上,所过之处,街道之前的往来之人,尽皆避退,没人敢有那个麻烦,爵位……是秦国最有份量的话语权。 卷起车帘一角,看向已经许久没有归来的咸阳,弄玉柔声一语,灵觉扩散,更是能够感觉到今日咸阳的与众不同。 诸夏泰半入手,对于商贾而言,安稳之地,自然是做生意最好的地方,尽管秦法苛刻,然总比混乱之地好上太多。 再加上从各地已经不断迁来的富户、豪商,更是为咸阳上下,增添别样的繁闹,宽阔的街道……也已经尽皆改为水石铺就。 如此……更为平坦了。 更为彰显今日诸夏第一城的气息。 “咸阳这里已经在向外扩建了,在东出之前,国府之内曾有统计,咸阳内有八万余户,统计民数超过五十万。” “现在的话,应该超过六十万,乃至于更多了,将来咸阳这里超过百万,也是有可能的。” 岁月长河中,咸阳这里最为恢宏的时候,可是有户数超过十五万,民力超过百十万的,堪为真正的诸夏第一城。 现在……咸阳正在朝向那个方向行进。 安逸的坐于马车之内,九月之时,关中之地的气息已然温凉些许,不似前几个月的燥热,尽管正午之时,如旧炎热。 与道合真,无惧寒暑,寒暑却真正存在。 小丫头虽很努力,然……距离第九重还是差了一点点,是故,留下雪儿陪着她,己身则是同云舒、焰灵姬、弄玉等北上咸阳。 “超过百万之民?” “那……那时候的咸阳怕是方圆得超过百里以上了。” 弄玉神容诧异,略有惊奇,目下的咸阳就已经方圆超过六十里了,已经很大很大了,而齐国临淄那里也差不多这个层次。 可从将来而观,确如公子所语,咸阳这里还要继续扩建,将来更为辽阔,民户更多,更为繁闹。 “那般盛况,怕是商君都未曾想到。” 周清亦是感叹。 对于咸阳这里,自己也是待了多年,对于咸阳的发展,也是看在眼中的,面积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了。 无怪乎将来王兄会有那般在渭水以南建立新朝宫之想法。 “不过……,公子,咸阳这里的人也越来越杂乱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里的武者还真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百家之人!” 赤焰裙衫着身,浑身妖娆妩媚,侧躺在榻上,虽没有一观车外,可灵觉已经笼罩所有,有着化莲丹之故。 玄关层次的修为彻底稳固,那些隐藏在道路两旁的武者根本无法隐藏,除非修炼的秘法起码,能够更深层次的隐匿。 “法者!” “若然那些人老实,自然无碍。” 周清自然也是早就感知到那些人的存在,可……若是他们不犯错,秦国法理也奈何不了他们,除非他们先犯错。 是不是百家之人,并不重要。 “你将麟儿和毒女交由鹦歌她们磨练,还真是有这个决断。” 闻焰灵姬之言,倒是令周清想到另外一桩事。 临行之前,焰灵姬则是将墨玉麒麟和毒女两个人交给鹦歌她们磨练了,希望能够快速的精进修行。 这一点,还颇有些出乎周清的预料。 毕竟连月来,对于墨玉麒麟,焰灵可是很呵护的。 “麟儿长久待在南疆百越,于诸夏自当一观。” “河西之时,曾闻鹦歌所言夜幕鬼山血谭的历练,对于麟儿他们适应诸夏最快了,他……终究不可能永远待在奴家身边。” “奴家可还准备好生伺候公子呢。” 提及这一点,焰灵姬不由魅语嫣然,整个柔软的躯体缓缓坐起,依靠在公子肩头,脆语而出,孰轻孰重,自己还是明白的。 寻找到弟弟,固然了却一个心结,可……心结不存,对于麟儿的诸般,也都有了谋划,自己从公子这里为其求得修炼之丹,求得《无相真经》。 求得鹦歌她们的磨练。 已然……不易。 于公子而言,是一个个的小事情,可……万物阴阳,凡事皆如此,麟儿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而自己自当也有自己的生活。 待在公子身边,自是极好。 “有鹦歌她们,你当放心。” 周清颔首,焰灵姬能够想到这般,很不错了。 “待会你们返回府邸吧。” “如今已经是未时,本侯怕是要在宫内餐食了。” 返回咸阳,自当要前往咸阳宫,以为礼见。 “是,公子。” 弄玉颔首,对于这一点,自然知晓,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 焰灵也是轻嗯一声。 …… …… “道……道武真侯,天宗玄清子!” “他返回咸阳了!” “这些时日……归于咸阳的秦国重臣还真不少。” 看着那黑色旌旗烙印的一个道字,待在咸阳那般久,自然明悟那一队车马中的是谁,咸阳上下,也就秦国之内唯一的彻侯……武真侯了。 目视那一对车马彻底的消失在眼眸深处,之前行过去的道路两旁商铺、酒肆为之恢复最开始的模样,一道道视线虚空交错。 实在是传言武真侯修为奇高,果然百丈之内言语,会被其人清晰窥探,数百丈之内都会有感的,如此……自当有所收敛。 现在九月初,武真侯也归于咸阳了。 而前几日,陇西有数位赢秦重臣入咸阳,再加上咸阳宫传出来的消息,今岁将会有大朝会,商议中枢要事。 必然由重臣在位。 至于商议的是何事? 那么,也就很明显了,只有楚国、齐国的事情了,其余之事,似乎还称不上重要与盛大。 “不知道接下来秦国是攻打齐国,还是攻打楚国。” 随意的一座酒肆之内,老秦人闲谈笑语。 虽然是一个选择,可结果是一定的。 那就是老秦人会击溃一切拦阻,彻底将齐国和楚国灭掉,一匡诸夏,宛城旷世之业。 “肯定是齐国!” “硬骨头自然要留在最后慢慢啃!” 一人笑语回应。 先将齐国灭掉,才能够专心攻灭楚国。 这才是大略不是。 “有理!” 旁侧一人,顿时朗笑而应。 “凡事先易后难,自该如此。” 别说,符合此言的还真不少。 “……” “那也不一定,要我说也有可能先攻灭楚国。” 人群论事,自当阴阳两份,或有多少,终究为异。 “哦,哈哈,为何?” 一人笑语而问。 “楚国目下实力不弱,果然放任两载,或许实力更强,期时……再行攻打楚国,可就有些难了。” “还不如直接先将楚国灭掉,至于齐国,更容易了。” 先前出声的那人想了想,还是应道。 “那……先将齐国灭掉,秦国之力更强,专心灭楚岂不更好?” 最开始出言的那人表示不认同。 “这个……,我只是说有那个可能。” 那人讪讪一笑。 “无论如何,还是要看大王如何决断了。” “……” 他们在这里也就是闲谈,也就是近年来咸阳城内风气略有松散,否则……还真有可能引来不小麻烦。 是否攻楚与攻齐,自然轮不到他们下决断之言。 ****** “武真侯!” 车马行进咸阳宫正门之前,那里……似是已经有人在等待了,银甲着身,神容俊朗,观其品级,宫内卫尉。 不是李仲又是谁? 近年来一直在王兄身边,堪得重用,更别说李信其兄长在军中大放异彩。 “无需多礼。” “……咸阳宫内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每一岁返回咸阳宫这里,都有崭新的感觉,从车上走下,道青色的常服着身,束发而冠,玉带环腰,看着面前的李仲一行人,摆摆手,踏步行入咸阳宫。 灵觉微动,不由眉目一挑,倒是……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一点,却是在阴阳家留存的卷轴中看到过,自上古人族部族存在的时日起,各大部族均有属于自己的图腾存在。 图腾者,乃部族从天地自然中选择奇异灵物,作为部族守护之力,或是山川草木,或是飞禽走兽,或是日月星辰……。 皆一一存在。 日日膜拜之下,再加上上古先民参悟天地自然,倒是不自觉将图腾诸般化入玄功,举手投足之间,自生图腾玄力。 然……在一个个部族交战的过程中,强大的部族吞并弱小的部族,为彰显己身强大,便是将弱小图腾化入己身。 至此……诸夏最强大的图腾出现,以强大的古兽为本,以十二强大图腾为本,化归龙图腾,是以百家传承玄功,时而涌现龙行虚影,皆如此。 而神禹持巨斧划分九州,以九鼎镇压山川水脉,汇聚八方之力,加持五帝传承,以部族图腾化归一国图腾。 具体之事,阴阳家卷轴内没有记载,可自从神禹开始,一国都城核心,自有图腾生灵,龙行显化于虚冥,宛若道者精气神有灵也。 其力奇特。 非武者玄力! 非武者灵觉之力! 非天地元气之力! …… 可绝对是从天地中来,存于一国之核心,对于修炼者有不小的压制,其力浩荡于虚冥上下,对于同样神妙的灵觉之力压制更强。 去岁,燕国谋秦,关键时刻,便是阴阳东君以秘法启动那般之力,将那韩申手中所持的梵林普巴杵之力镇压。 进而将其击杀。 之前没有破入合道的时候,只是觉得咸阳这里有不同,和秦国之内其余的城池不同,现在看来……那股力量还真的存在? “是九州约定的力量?” 周清心中低语。 无论如何,纵观岁月长河,大夏、大商、大周乃至于大秦,与其后的一个个朝代来说,都有明显的不同。 四者王朝之岁月加在一起,已然同后世所有朝代加在一起一般? 还不为奇异? “无论如何,九州约定在岁月中的确不存了!” 或许九州约定很奇特,可根据九州约定的内容,无疑……从大秦开始,九州约定不存,于周清来说,那个约定也应该不存在。 神禹定下那个约定,乃是平稳九州之地,借助异兽之力,镇压各地的山川水脉,令部族不在相互征战,令诸夏不在生乱。 可万事万物均非一个简单约定可以拦阻的。 摇摇头,不去想那些,灵觉虽受到影响,清静守心,天心御万物,还无忧,一岁不见,咸阳宫这里的侍卫、宫人明显增多了。 “武真侯果然洞察明锐。” “自去岁起,便是有魏国宫人、燕国宫人不住填充咸阳宫,还有大量的诸国之物,是而,黑龙军增加了三层在宫中巡逻。”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大秦武真侯 卫尉李仲在旁侧跟随,顺着武真侯的目光看向四周,徐徐而应。 咸阳宫的宫人的确越来越多了,大王曾语,东出灭国,必要以诸国之人填充咸阳,以为大秦荣耀。 故而,将作少府一直在执行,虽然后宫的美人们被少府挑选的不少,但……惜哉,大王还真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人。 一个都没有。 那些人的存在,只是装点咸阳宫罢了。 此外,自当还有山东诸国珍宝运送至咸阳宫,相对于秦国的传承之物,山东诸国的宝物都精细许多。 要么被送入内库,要么被陈列宫殿之内,如此种种,自当需要更多的宫中护卫给予护持,更别说现在越发繁闹的咸阳城。 “山东诸国敌秦者甚多。” “以山东诸国之人填充宫室,看来……你等的任务重了许多。” 前些年,灭韩的时候,便是从韩国新郑之内挑选美人与珍宝送入咸阳宫,结果……出现了凝香美人的事情。 那等事情并不久远,身为宫中卫尉,李仲应该了解一些。 沿着熟悉的道路,前往兴乐宫,看着四周又有些整修的宫殿群落,脚下与远处也出现一些水石铸就的道路。 那些少府的人倒是很会运用。 以最为顶级的水石之物铸就宫室,普通的武者还真奈何不了。 “职责所在,不敢有失。” 李仲拱手一礼。 虽说担子重了许多,可……咸阳宫内的那些律例也凭空严厉了许多,仅仅数月来,后宫内被打入永巷的女子都超过双手之数。 咸阳宫内,被打入永巷,结局基本上只有一个,除非……是大王或者丽夫人亲自开恩,否则,无人可以从那里走出去。 “哦,阮翁仲等人在护持兴乐宫?” 深入咸阳宫,周清灵觉不为用,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略有所感,不由一笑,再次看向旁侧的李仲。 自己感应一股来至蜀山五丁妙法的气息,而且实力相当可以,自己虽未细细一观阮翁仲,但对于阮翁仲的信息,焰灵一直了解和关注的。 灭魏之后! 阮翁仲等人立下功勋,尤其是其人亲自将魏国大将军嚣魏牟击杀,更是功劳甚大,按照大秦爵位赏赐,几近一下子迈入左庶长的地步。 实在是……快,但没有任何人有争议,对于军功爵的认定,国府与国尉府的人不敢有丝毫大意,果然出了问题。 到时候被杀的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 阮翁仲等一行五百人精锐之士进入咸阳,自己也曾传递文书于王兄,希望可以使用一二,后续的话,只是有闻从五百人中挑选了三十六人。 那三十六人留在了咸阳宫,具体是宫门防卫,还是咸阳深宫的防卫,不可知! 现在看来……王兄对于这个阮翁仲还真是看中,让其守护在兴乐宫前。 这可是算得上近身护卫了! “回武真侯,阮翁仲等人却是在守卫兴乐宫。” “其人实在是魁梧,而且一身力量霸道无比,李仲都非其对手。” “若非知晓其百越族人,怕是李仲都以为其人是武真侯所言《天人五劫》中的巨人了。” 对于阮翁仲,李仲更是不陌生。 咸阳宫内,其人算是归属于自己麾下的,当初从那五百人选拔出三十六人,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 非老秦人,一般是不可能选拔入咸阳宫的。 倒是在选拔的时候,听闻大王所语,似是有武真侯的推荐,如此更是令李仲赞叹,当然,那阮翁仲也的确不俗。 连盖聂先生都称赞不已,有其护卫在兴乐宫前,普通的化神武者都进不来。 此外,更令人惊叹的,则是阮翁仲的身材,身高几近丈许,还有一同随其挑选出来的三十五人,也是身高全部超过八尺,乃至于九尺的。 站在一处,手持长矛,威风凛凛,不动便已彰显气魄。 “哈哈哈,阮翁仲算是天生异禀吧。” “嗯,的确体格不俗,就是其人虽得了诸夏教化,终究未有礼仪传承,待在咸阳宫这里,没有出什么乱子吧。” 轻车熟路,转过一道宫门,便又是一个小小的广场,亭台走廊,高台大树,参差交错,极远处,便是兴乐宫的所在。 那里的宫门前,九位体格相当显眼的壮汉身着黑色重甲,手持长矛,静立不动的守护在那里,更有一位看上去更为高大的身影来回走动。 是他们。 相隔数百丈,然那段距离恍若眼前。 “虽有不妥,并无大碍。” 李仲又是一笑。 “哈哈,大王胸怀诸夏,否则其人焉得有这般造化?” 也许是自己那份文书的作用。 也许是阮翁仲足够优秀的缘故。 但……终究阮翁仲等三十六人留在了咸阳宫,入了咸阳宫,便是极大的荣耀,虽不能够战场杀敌立功。 但护卫大王有功,亦是不差。 “武真侯所言甚是。” “阮翁仲,此为大秦武真侯,当得大礼,不得怠慢!” 李仲深以为然,踏步之间,一行人便行至兴乐宫宫门之前,近前一步,看向行礼的阮翁仲,单手指向旁侧的武真侯。 礼仪不能落下。 “……。” “武真侯!” “阮翁仲拜见武真侯!” “武真侯!” 那阮翁仲九人看着卫尉李仲领着一位年轻男子近前,虽不认识,却有些熟悉,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应该身份不简单,否则,无需卫尉亲自相迎。 当即,按照宫内的规矩,便是一礼而落。 忽而,听得卫尉所言,刹那间,以阮翁仲为首的九人神色一愣,而后彼此快速相视一眼,神容皆有些惊愕。 但很快便是反应过来,一张张粗犷的神容上尽皆一袭,连忙深深大礼。 武真侯! 是他! 细细一想,去岁灭魏之时,在焰灵大人身边出现的男子便是其人,当时碍于尊卑,未有近前,未有得窥真容。 今日,竟然亲自一观了。 是焰灵大人提起过的武真侯! 也是焰灵大人在诸夏的倚靠之人,也算得上他们南阳宛城一隅百越诸人的倚靠,非武真侯,他们五百人绝对不可能入少将军王贲麾下的。 非武真侯,他们更是不可能前往咸阳,参与黑龙军的考核。 黑龙军! 是直属于赢秦王室的军团,每一人都是纯正的老秦人,想要进入其内,祖上三代都是清晰无比的,他们五百人,若非灭魏立下的功勋足够大。 再加上武真侯的进言,怕是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尽管只有三十六人入了咸阳宫,可是……也已经足够了,那便是百越人在咸阳的一个荣耀所在,只要他们还在,南阳宛城那些族人便不会被欺负。 从族人聚居,到族人繁衍,到族人修行,到自己等人的修行、参军,焰灵大人已经帮助他们够多了。 身为军伍之人,自当不愿一辈子被焰灵大人护持在麾下,他们也该到了扛起族群大梁的时候,不曾想……今日竟然亲自见到了武真侯! 实在是……惊喜! 当然是惊喜! 看着面前的武真侯,果然如秦国所传,果然如咸阳宫所言,武真侯年不至二十,便是爵封彻侯,位列大秦最高等级的爵位。 而那个爵位是武真侯亲手挣回来的。 秦廷上下,没有任意疑议,已经表明武真侯的不俗,更别说武真侯还是传闻中的武道至强者,自己等人现在所修,以至于咸阳宫宗全子护法所修,便是武真侯所传。 年岁如此,实在是年轻,年轻至极,诸夏间,怕也唯有这样的人,也值得焰灵大人作为倚靠,虽然他们不能够从面前年轻男子身上看到太多东西。 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最为普通寻常的贵族公子一般。 更别说,咸阳宫内对于武真侯所传,更是盛宠隆重,大王对于武真侯尤其看重,每次武真侯归于咸阳,都要与之彻夜宴饮。 此等荣耀,中枢重臣无一人能及。 “你等得入咸阳宫,乃是大王恩德所至。” “接下来当更为用心守卫在咸阳宫。” 看着面前的九人,周清微微颔首,九人的实力都不弱,不过,唯有为首无论体格,还是气息都超越八人一筹的阮翁仲实力最强。 去岁,得了一粒真人丹,阮翁仲五丁妙法略有突破,堪比化神武者! 如今修行还算顺利。 抬起手,便是一道道柔和的劲力拂过九人。 “喏!” “……” 九人异口同声,未敢多言,有感那掠过身前的柔和劲力,虽柔却未可拦阻,心中更为敬畏。 “今日本侯还要面见大王。” “待它日本侯闲暇之时,再来指点你等的修行,守卫在大王身侧,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不行。” 对着阮翁仲等人点点头,落下一语,便是在九人又是一礼中,步入兴乐宫。 去岁,阮翁仲等一行五百人前往咸阳,三十六人选入咸阳宫,其余四百余人,则是在国尉府邸的派遣下,直入河西两郡,归于赵佗手下。 也算是一处合适之地。 “大王,武真侯殿外请见!” 但见鸿台,则兴乐宫正殿在侧。 李仲近前一语。 “哈哈哈,快请!” 一道熟悉的清朗之音从殿中传荡而出。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道生法也 “玄清见过大王。” “一岁未见,大王神采更胜往昔。” 拱手一礼,看着面前的王兄,不由微微一笑,化莲丹还是有些作用的,近距离之下,可以清晰感知王兄身上精气神比之去岁浓郁十倍以上。 兴乐宫殿内,除却王兄以外,还有蒙毅与李斯二人,此刻已是起身,在旁侧行礼。 “哈哈,寡人如此,一则武真侯玄丹妙用也。” “二则,东出数年,大胜不断,寡人欣喜,如何不神采更胜往昔。” “比起寡人,武真侯你在南郡可是添为逍遥哉!” 玄色锦袍着身,腰环玉带,束发之冠,并未华服冕服之袍,神容如旧,正于殿中随意而动,听其言,甚为欢悦。 随口中语落,秦王政看向面前的王弟,由着政事堂、门下堂的存在,王弟在南郡的日子添为悠闲,关键……事情做的有条不紊,都在快速推进。 四郡文书每隔数日便会传来的,再有其它的渠道,对于四郡军政要务,了解的很是清楚,可惜……政事堂、门下堂虽有些益处。 于中枢而言,不足为例。 “祖师曾言,治大国若烹小鲜,治理四郡之地,岂能让大王失望。” “总算数年来有些成效,希冀……可以将四郡的根基打下,日后,四郡之发展也当为秦国重地。” 周清笑语而应。 治理四郡之地,的确有些逍遥。 可……那也算的上自己受益于政事堂、门下堂之用,诸般之事,他们所决,自己为断,权柄操持在手,自当统御一切。 当然,这也使得属于四郡总督的权柄分散,落于政事堂。 略有不合商君与韩非之法,尤其与韩非子所言法、术、势一体略有不合, 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 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 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 是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高者,激于风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于众也。 君王之权柄,堪为大势,果然分出,则不亚于昔年晋国六卿当道,下场如何? 晋阳之战,晋国乃灭。 或许在王兄眼中,政事堂所操持的权柄过重,不外,对于那般……周清并不准备多做探究,有些事情非为一蹴而就。 “武真侯关于四郡一体发展要理之论,中枢之内,也有探讨,当有可成,虽要花费数十年,但一个贫瘠、萧弱之四郡,可非寡人所见。” 秦王政颔首,大秦东出,连续攻灭四国,所占之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稳固四国之地,将其彻底化入秦国。 化入秦国的过程中,自然要将其恢复往昔的繁闹,甚至于更盛往昔的繁闹。 方才不负大秦之功,让那四国残留之民好生一观,在大秦的治理下,他们所为当会更多,当会更好。 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那四郡,大秦占据多年,除却蜀郡湔堋千里沃土,成为大秦粮仓重地以外,其余三地差之不少。 而根据王弟那一策论述,果然奠就四郡的根基,那么……接下来四郡也当为重地。 “凡秦国诸郡,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欲要使之成其重,自当扬长避短,自当因地而用,将一地之力发挥至极限。” “春秋以来数百年,数百诸侯国便是想要将一地拓展阴阳并济,那可是相当之难。” 听王兄之言,周清再次语落。 “哈哈哈,道家之妙,治大国若烹小鲜,诚如此哉。” “李斯,以为何?” 秦王政欢喜。 王弟之言,自己一直很喜欢。 不为其它,而是那种居高而下,俯览一切的局势目光,也如王弟之言,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昔年商君便是为秦国大计,定下万世之谋,方有大秦之今日。 而与商君一同变法的韩国申不害,只行法家术派,只收的一时之效,短短二十年,外力之下,直接崩溃。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昔年李斯闻道于师尊门下,师尊曾语道家之学,堪为天人大道之学,无论儒家,无论法家,无论墨家……,皆道生万法也。” 李斯近前一步,躬身拱手一礼。 徐徐而言之,缓缓而落。 “嗯,道生法也。” “据传,当年齐国稷下学宫将道家之学定为百家之官学,便是如此。” 秦王政深以为然。 对于道家之学,自己也一览过,惜哉……不若法家之学阅览之畅快,可韩非《解老》、《喻老》二篇自己曾阅览数十遍。 果然再次参悟道家之学,方得其广博也。 道家之学,可生百家之学,但又超脱于百家之学,果然以当年道家祖师的境界,怕是诸夏都无需理会了。 无所持万物,无所持一切。 故而……,其人有语,天之道与人之道之不同,秦王政甚为叹服。 秦国之道,诸国之道,便是人之道。 而道家之道,却是天之道! 道家精要,乃是天人之道。 “哈哈,数年前,武真侯论战稷下学宫,压服百家,百家无一胜者,堪为盛事。” “惜哉,近年来,稷下学宫之内,人迹不显。” 李斯拱手看向武真侯,一礼而笑。 那场论战,秦国这里也有传闻,虽说……那时论战的百家不齐、不多,可大家显学基本上全部到达了。 “稷下学宫!” “寡人也向往久矣,奈何不曾一观。” “但……待它日,寡人当好生一观稷下学宫。” “齐国坐拥如此名士汇聚之所在,然却不用之,可惜哉,商君当年游历稷下学宫,也曾论战百家,虽不为胜,仍一观齐国霸业有限。” “乃有入秦,方成大秦今日之恢宏之势。”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言语落在稷下学宫的身上,百多年来,从稷下学宫走出许多名士,儒家孟轲子、荀夫子,鲁国鲁仲连,齐国田骈,申不害,接子……。 但齐国一个都没有使用。 商君当年也曾入齐稷下学宫,终究……还是入秦一展所学。 还有魏国的西河学宫,自从大秦中央学宫、护国学宫而立,魏国也再次重立西河学宫,不过,没有半点作用。 魏国今日何在? 已为大秦铁骑所灭。 “大秦所占之地越发之广,大王鲜少出宫,待它日有暇,自当纵横驰道,巡视九州。” “然……欲要巡视九州,当诸夏一匡。” 稷下学宫。 西河学宫。 堪为山东诸国最为知名的两大学宫,实则在其余的诸侯国内,也都各自设立相似的所在,终究未有功成。 听王兄之意,周清踱步殿中,视线扫视,倒是落在大殿之侧的精致沙盘上,那座沙盘……怕是将整个诸夏都涵盖进去了。 “诸夏一匡?” “也不远了,齐国和楚国!” “唯有这两国了。” “武真侯向来谋略而动,于此,可有妙言?” 秦王政口中轻语念叨着。 诸夏一匡! 那是早晚的事情,山东六国,只剩下两国了,顺着王弟的目光也是落在沙盘之上,行上前来,单手指了指楚国与齐国所在。 两国之地加起来,甚至不亚于秦国目下之地。 “妙言?” “哈哈哈,灭国之事自当需妙言,然……岂能无酒水佳肴在侧相伴?” 周清亦是踏步近前,看着那精致的沙盘,楚国所有的山川水脉都有标注,城池也是如此,齐国更是那般。 上下一览,左右而观。 迎着王兄看过来之目光,更是大笑。 “真不愧武真侯也。” “走吧。” “前往偏殿,尚食坊那里寡人先前便是有交代了,应该已经备好了。” “李斯、蒙毅,你等随侧。” 秦王政亦是大悦。 对着王弟无奈一语,旋即,踏步在前,前往偏殿,实际上……一切诸般早就准备好了。 “哈哈哈。” “李斯、蒙毅,你二人今日可得与本侯同大王好生一饮。” “若有清醒者,可走不出这兴乐宫。” 周清再次为之笑语。 “斯不胜荣幸,却是听闻尚食坊之佳肴越发之美味,馋之久矣。” “今日机缘,自当饱腹酒醉也。” 李斯一礼,而后亦是一笑。 “蒙毅虽酒量稍浅,亦当相随。” 旁侧鲜少出言的蒙毅也是面上憨实一笑。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新的朝宫 “玄清自南门入,观今日之咸阳,已然丝毫不逊色齐国临淄的繁闹。” “《晏子》有言,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接踵而在,如今咸阳更盛那般,不知咸阳此岁可有超过十万户?” 兴乐宫偏殿所在。 果然如王兄所言,一应诸般,都已经准备完毕,尚食坊诸人还在不住的向着里面运送美味、佳肴,醇香美酒。 自从河西两郡设立以后,商旅亨通,便是有大量属于西域的东西传入关中,香料种种也是在列,咸阳城内天然居便是首创。 未几,便是风靡整个咸阳城。 一道菜肴多了许多味道,自是更显浓香滋味,至于美酒更是如此,不过更多是紫龙珠那般的果酿之酒,少了一些粮食酒水。 西域诸地,本就不为盛产五谷。 各自坐于条案后,旁侧侍女服侍,观眼前一切,下山以来,可算是亲眼看着咸阳从一步步发展至这般模样。 这种同历史相伴而进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执手中东海琼龙樽,看着其内微微荡开波纹的纯酿,赞叹一语,看向旁侧的李斯,而今四国灭,国府上下诸人亦是当有功。 李斯应该也会更进一步的。 “咸阳民户正在统辖,按照国府惯例,都是在此月过后方出。” “今岁虽不知,可去岁咸阳民户已经超过九万六千户,民力超过六十万,果然热闹之事,还会更多。” 于那般数据,李斯颔首而应,如数家珍。 身在咸阳,又在国府领要职,自然知晓那般事,如今的咸阳,的确……无论在繁华上,还是民力上,都超越齐国临淄。 若说还有不足者,便是风华了。 但那个东西随着中央学宫的不住拓展,会越来越好的。 “今夏,寡人出咸阳宫,巡视关中田亩,亦是此感。” “故而,已经诏令咸阳令加宽强郭,就是咸阳宫这里内城所在,欲要拓展,有些艰难。” 秦王政坐于上首,随意而饮,闻王弟之言,不由一笑。 对于咸阳这里的情况,其实自己了解的更清楚,咸阳这里的确越来越繁闹了,就是……外城可以不断的向外拓展。 内城王族所处可就没有那个地方了。 再加上不断从山东诸国填充的美人、奴隶、器物,十年之前,还感觉有些宽敞的咸阳宫,已然有些拥挤了。 “哈哈哈,如今盛景,怕是百多年前孝公先主与商君等人都未可一想今日咸阳。” 周清闻此又是一笑。 “昔年商君变法秦国,为远离栎阳那里甘龙等人,在此处督造咸阳城,乃是为变法而用,乃是而秦国求新而用。” “虽孝公先主等未可窥今日咸阳,然……今日咸阳之荣耀哉。” 于商君者,秦王政自然钦佩万分。 咸阳与秦国之法在商君岁月初立。 可秦王政自觉接下来无论是咸阳,还是秦国之法,都会百倍恢宏于昔日。 “咸阳虽大,王城有限,虽未到拥挤所在,终究有那一日,百年前之秦国王城与目下王城不可同日而语。” “若然它日一天下,玄清觉得,倒是可以择机重新寻找一处朝宫所在,建造新的王都,大周文王都丰,武王都镐,莫不如此。” 咸阳这里,内城难以改变,只能够不断将原有的宫殿所在给予整修,给予变化,成为新的用处,目下倒还无忧。 外城自然容易拓展城郭。 周清举樽看向上首,微微一笑,说道一语。 “这……,文王都丰,武王都镐……,武真侯之言总是令寡人心动也。” “果然它日一天下,此事……颇为可行。” “李斯,你等以为呢?” 秦王政闻此,不由神色一怔,而后丹凤之眸深处,明光大亮,看向王弟,实则……此言国有可行,一匡诸夏,自当有崭新的气象。 就是……若真要建造新的朝宫,那等规模所在,非十倍咸阳宫不能合己身所在,怕是要耗费甚多。 “建立新的朝宫?” “此事……自当可行,然需待诸夏安稳,府库充盈可行。” 李斯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武真侯所言之意并不错,建造新的朝宫也没有错,虽有许多花费,但只要不是在不合适的时机建造,还是无碍的。 “哈哈哈,且饮一樽。” 秦王政欢悦。 “刚才殿中,寡人曾语武真侯于齐楚是否有妙言?” “如今,美酒畅饮,佳肴陈列,当随意而言。” 旋即,接着先前之语,将手中之樽落在案上,看向王弟,东出灭四国,中原在手,大势已成,心中自生豪迈。 即将成就历代先王希冀之伟业,成就三代以来未有之事,成就上古人皇轩辕氏未有之举,如何不心生激动? 而目下之拦阻,唯有齐楚! 对于齐楚之策,自己尚未决断,待重臣齐至,大朝会开启也是不迟,不过王弟一直以来都谋略有成,可以为之参照。 “齐楚之策?” “山东诸国,目下只剩下两者,一者齐鲁东海之滨,一者淮水、江水纵横。” “以大秦目下之力来说,欲要攻灭二者,都不为太过艰难,故而,位于玄清以为,当决断其利弊也。” 周清放下手中酒樽,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 又看向旁侧的李斯、蒙毅二人。 对于此策,中枢现在是否商议,周清不太清楚,但无论是否商议了,和自己所言,并没有什么冲突。 “决断利弊?” 秦王政微微颔首。 至于,李斯、蒙毅二人则只是静静聆听。 “齐国同楚国相比,国力孱弱,数十年不修兵戈,故而……先行灭齐很快,果然先行灭掉齐国,则诸夏间,淮水以北,彻底纳入秦国之土。” “期时整顿力量,便可安心挥戈南下,以为灭楚。” 伴随口中之言,周清抬手间,便是一道紫色玄光吞吐,直接落在偏殿的正中央,显化刚才兴乐宫正殿内的那精致沙盘。 凝实一体,宛若真身,同外界的那精致沙盘一般无二。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黑色洪流覆盖整个齐鲁之地,齐国而灭,俯览而下,整个沙盘上,也就剩下南方诺大的楚国了。 “对于楚国,有着护国学宫的准备,加上数十万大军稳步推进,虽楚国抵抗之力强,终究可灭,然……欲要彻底将楚国攻灭。” “可是有不少的难度。” 整个偏殿之内,陷入浅浅的寂静,只剩下周清的声音不住回想,一道道目光落在那沙盘之上,此刻上面又是玄光而动。 “灭楚!” “兵临淮水,寿春可灭。” “但那只是第一步,玄清以为,灭楚可有三步,其一兵临淮水!其二兵临江水!其三兵临岭南!三步圆满,大秦兵锋可达南海之南。” “那才是真正的将楚国彻底灭掉,所花费的时日略长。” 周清抬手一划,便是一道道黑色的流光覆盖淮水、江水、岭南、南海诸地,目下而观,淮水与江水都在楚国掌控之中。 岭南那里则是百越族群林立,楚国败亡,绝对南逃,因为北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楚国南逃,秦国必然追杀。 南方至极,当是南海之滨。 “先攻齐国,后灭楚国,不外如此。” “而先攻楚国者,果然将楚国先行攻灭,或许……齐国不足大虑。” 大争之世,攻城灭国,或许还需要不小的谋略,但今日……大秦独强独霸,面对仅剩的齐楚两国,无需如此。 可抉择而动。 殿中的那精致沙盘上,一道道流光再动,先齐后楚的路线,先楚后齐的路线,都一一呈现,的确……很清晰。 “如何抉择?” 秦王政笑语问之。 王弟所言的那些,自己也有考量,但……还不够。 “先齐后楚,先易后难!” “先楚后齐,先难后易!” “此可为难易之辩,此刻军中应该也有这般争论。” “然欲要抉择两国之先后,还有另外两处可供给大王决断。” 周清亦是一笑。 齐楚之先后! 两者皆可! 自己自觉,攻楚有利! 可……自己之决断,不代表王兄之决断,可涉及决断之意,还是可以细细一说的。 “除却难易以外,还有两处?” 秦王政眉头一挑。 对于攻楚与攻齐,实则……目下国府之内,争论最大的,便是难易之辩论。 还有另外两处? “一则,齐楚庙堂之辩!” “二则,齐楚治情之辩!” 周清只手一握,那陈列于殿中的精致沙盘便是徐徐淡化,消弭于虚无之中,其后,说道另外两则要事。 “庙堂之辩?” “治情之辩?” “哦,武真侯快快说来!” “蒙毅,书录之。” 秦王政再次念叨一二,为之颔首,旋即,吹促着,关于那两者倒是有些新鲜,国府之内,还尚未有那般之论。 而最后的抉择,要落在自己身上,如何做出最为明智的决断,自然要统合诸方,以为大力,说着,又看向郎中令蒙毅。 关于此论,想来非为王弟随意之言,自然要留存以为细细琢磨。 “喏。” 蒙毅起身,便是入座另一处空余的条案,那里……已然有侍女陈列笔墨,亲自研之,蒙毅便执笔,准备录之。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一身荣誉 “庙堂之辩!” “实则不难参悟,齐国庙堂,自齐国君王后薨逝,便是把持在后胜手中,其人亲秦,数十年来,未有掺和山东诸国合纵抗秦。” “且国内四十万兵马也有近四十年没有历经大战,果如此,自然国力孱弱无比。” “秦国铁骑攻齐,不需耗费太强的力量,足以拿下。” “而且,秦国攻齐,楚国必不会来救,没有东方之患,也可更好的攻楚。” 周清握持酒樽,晃动此刻已经被侍女斟满的酒水,劲力婉转,自有寒冰之气沉浮,语落,轻抿一口,滋味很是不错。 “楚国!” “近年来,倒是乱象不显,楚国负刍推恩世族,颇有所得,项燕练兵有成,可为拦阻。” “大而言之,楚国之内政事人和,国力日增,虽不及大秦,若然给予十年的时间,还真有可能同大秦争锋。” “秦国率先攻楚,齐国……或许来救,于楚人来说,也多了一条退路。” “故而,此为庙堂之辩。” “玄清之语简略,然大意如此。” “更有先行攻齐,需两次大军而战,果然先行攻楚,或许……齐国孱弱自破。” 没有引经据典的大而论之。 政事庙堂之论,本就很明显。 也是对于两国接下来庙堂走向的一个大致诠释。 如此,可以为决断增加一则参照。 “先齐后楚,楚国没有退路,可大秦需要多一次大战,更给于楚国些许之机,增添些许抵抗之力。” 秦王政双眸微微眯起。 王弟此意明了。 先楚后齐的话,一场大战,楚国而定,至于齐国,则很有可能孱弱自破,毕竟那时……诸夏间就剩下一个齐国了。 生与死自有抉择。 而且可以遏制楚国强大之力。 没有过多思忖,继续看向王弟,除了一个庙堂之辩外,还有一个治情之辩。 “治情之辩!” “齐国乃大周分封之国,风华礼仪皆同诸夏。” “楚国则在江水洞庭自立为国,虽后来得大周天子赐胙,终究无论在风华,礼仪上与中原诸地各不相同。” “如玄清先前之语,灭楚……,占据淮水,则楚国而灭,却难以全灭,欲要灭楚,须得跨越淮水、江水、岭南、南海等地。” “诚如此,诸地更是错综复杂,治情不一,欲要整顿,难上加难,灭楚容易,欲要将楚国之力彻底灭掉,将诸地纳入掌控,甚为艰难。” “没有十年之功不可得,而大秦法行郡县,所谋乃是划一而治,这一点……齐国容易,楚国艰难。” “只有将楚国与以南驻地纳入掌控,方可称得上诸夏一匡。” 周清说着,略有停顿,将手中酒樽之酒水,一饮而尽。 “先行灭齐,欲要一匡诸夏,还需全力灭楚,兵行万里!” “先行灭楚,则亦是需要如此,然……,楚国而灭,待灭齐之时,倒是诸夏归一可显。” 那便是治情之辩。 齐国单一。 楚国复杂。 灭楚,所面对的不仅仅是淮水楚国庙堂,更是江水、岭南等地,那才是秦国所要面对的困难,而如果不将其拿下。 楚人逃入其中,后患无穷,也不合诸夏划一而治的谋略。 周清又是一语落下,看向王兄,看向李斯等,不在多言。 齐楚之谋略而论,自己说道完毕,至于如何抉择。 当看中枢朝论。 岁月长河中,便是先行攻楚,但从军中之语,貌似比较倾向于先行灭齐! 腾出最后的手脚,将楚国彻底拿下。 “难易之辩!” “庙堂之辩!” “治情之辩!” “武真侯之言,每每令李斯受益良多。” 秦王政尚未评判,旁侧李斯已然拱手一礼。 “哈哈,你等心中自有丘壑。” “大王于我一问,不过清谈。” 周清不由一笑,摆手而动。 “灭齐!” “灭楚!” “各有所长,寡人欲要一匡诸夏,自是要将诸夏划一而治,齐国之地、楚国之地,皆如此。” “淮水、江水、岭南、南海……,万里之遥,诸夏泰半治情之难,皆在楚国!” “……,原本寡人心中有所思,如今听得武真侯此论,到又有些混乱了。” “哈哈哈,且饮且食,距离大朝会尚有数月,待诸卿齐聚,群策而论之,自当有所抉择,蒙毅……,入座,宴饮。”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中枢定下的策略,虽不甚明显,的确遵循先易后难,从最为弱小的韩国下手,顺着那般,自当以齐国为先。 且拿下齐国之后,方有全力攻灭楚国,不在有其余隐患。 而今……先行攻楚的话,也有相当大的好处,举淮水以南划一而治,则诸夏而定,齐国顺手而为。 摇摇头,此事还需细细思忖,虽自觉对于最后的结果影响不大,但……对于大秦兵士与诸夏局势来说,就说不准了。 一观蒙毅书录完毕,便是相召。 “喏!” 蒙毅起身,为之一礼,归于原位。 ****** 值戌时! 临近亥时! 周清方从兴乐宫出,乘坐车马,归于府邸。 “公子!” 由着云舒率先返回咸阳整顿府邸,一应诸般,倒也全部归位,一应奴仆在列,车马刚临近门前,弄玉等便已然而出。 “拘泥于这般俗礼作甚?” 看着弄玉等人立于门侧,还有不少的侍从在后面,排场倒是不小,周清观此,不由笑语,而后摇摇头。 对于那些礼仪之用,非有必要,一般并不看重,过于繁琐甚多。 “公子,如今此处为咸阳,公子为彻侯之位,一应荣耀,自当如礼。” “否则,倒是有违秦法了。” 素色裙衫如旧,弄玉眉目微微一笑,福身一礼。 礼仪这个东西! 不是自己用的,而是给别人看的,公子归位大秦武真侯,爵位最高等,若是没有足够的荣耀支撑,倒是显得大秦爵位低劣一般。 而爵位乃是大秦人人争夺的东西,公子在咸阳这里,彻侯的威势展现,更是可以激励老秦人,实则是正面作用。 尽管有所繁琐,但于大人而言,还是没有什么叨扰的。 何况,秦法也有规定,彻侯必须有那般的礼仪规程。 “哈哈哈。” “听你的。” 周清笑语而应,对着弄玉点点头,踏步间,浩荡的队列入府邸之中,灯火通明,人虽不多,可诺大的府邸还是盛况的。 “你等都进食过了?” 灵觉扩散,笼罩府邸上下,一切都安泰相合,没有什么杂乱所在,就是人有点少,但也没办法,自己又不长居于此。 行至正厅,那里云舒已经端来了茶水。 随意一饮,看向云舒等。 “自然。” 云舒脆音一笑。 “周儿呢?” 闲逸的坐在上首案后,那里已经铺就软榻,先前诸人都在南郡之时,周儿留在府中,以为打理俗物的。 云舒先行一步,更为贴心些。 感应着周儿的气息在旁处,便是问着。 对于周儿的事情,也该给予了结了。 王贲灭魏,虚守入军中,以其先天的修为,还算立下不少的功劳,只是不若阮翁仲等的明耀,但也算有了立身之本。 对于虚守,自己原本也是看中的,既然其人放弃修真之途,安心凡俗,那么……自己也不为拦阻。 都是他自己的抉择。 灭魏有成,功勋而落,虚守接下来也该归来了。 周儿是自己母亲一脉的后裔,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当上心的。 “周儿在整顿香汤。” “云舒这就召她前来。” 云舒颔首,略有一语,便是出去。 “公子,您要将周儿和虚守的事情办下?” 弄玉跪坐在侧,近前随伺,将公子饮尽的茶水续添,周身闪烁浅浅的玄光,秀手而动,落在公子的眉间两侧,缓缓拿揉。 对于周儿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而且看得出,公子对于周儿很看重,否则……一个从赵国邯郸奴苑带出来的奴隶,公子不会随意留在府邸中的。 具体之事没有多问,公子行事自然有其道理。 “也该办下了。” “虚守困于先天,难入化神,同虚凡他们道途迥异,与宗全和宗琼有所不同,本侯可以传授他们性命交修之法。” “若是落在虚守身上,只怕本源有损。” 宗全与宗琼。 是自己十多年前下山的时候,就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如今,他们的修为自然也都早早的破入化神了。 尤其是宗全,虽然资质不算顶尖,但有着纯钧在手,又有着自己时不时的点拨,实则进步也是极快,今日未有相见,可宗全距离化神大成也就一步之遥了。 也该论道,让其破入化神大成了。 前些时日,曾于自己文书,求取性命交修之法,同宗琼交修,以为所进。 自然应允,二人清静守心,接下来自己也在咸阳,果然出了差错,还可以给予拨乱反正,二人交修,实力会进展更快。 将来还有机会一窥玄关妙境。 “果然周儿的事情办下,那……咸阳府邸这里,周儿就不合继续在这里守护了。” “公子世俗一身荣耀,略有惜哉。” 弄玉颔首,眉目低垂,满头青丝随厅外清风摇曳,周儿现在孑然一身,还可以留在府邸,果然事情办下,那就要搬出去了。 而府邸这里无人看守,时间一长,就有些荒废了。 虽清静守心,也觉得可惜。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公务招录 “世俗之荣耀!” “哈哈,弄玉你这般一语,本侯也觉得惜哉,只是大秦爵位特殊,商君变法,更是废除世卿世禄。” “本侯觉得那也不错。” 秦国现行二十等军功爵! 是可以继承的,但……继承的规则比较苛刻,爵位并非世袭,并非父辈什么爵位,子嗣便是什么爵位。 一如目下的王贲,军中少壮第一人,爵位少上造! 然其子嗣,正常情况下,遵循降爵袭,卿以上通通降为公乘,而非卿以上的爵位,则如大夫爵和士爵等,降两爵继承。 以此而下。 公乘的话,还有一定地位,然公乘之后,则没有太大意义,当然,是相对而言,除非爵位臻至侯爵。 一般按照惯例,才有特殊对待,子嗣袭爵可以宽松些。 终究……侯爵的份量太重。 以自己目下彻侯之位,果然留在世俗,子嗣应该也是高爵! 果然有王兄遗泽落下,那么,自己这一脉或许遗泽更重,然……于自己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必要。 “弄玉只是觉得可惜。” 弄玉眉宇间又是微微一笑,世俗的荣耀诸般,自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然……诸般事,还是可以一论的。 “你们呐。” “想的真是多。” “若是将来本侯闲暇,与你等留下子嗣,期时他们中有愿意的,便承继本侯的荣耀吧。” “到时候,弄玉……你是想要诞下良子,还是息女?” 诞下子嗣这个事情,以前的话,周清还真未想过,可……身边云舒等倒是时不时提起,令的周清也觉得如是。 只是,现在不是那个时候。 看着垂首的弄玉,调笑一言,微微从榻上坐起,伸手一揽,便是娇.躯入怀,单手掠过那柔顺的长发,轻嗅着那熟悉的清香。 弄玉已经沐浴过了。 手掌不住而动,随意把玩着。 “公子。” 论及此事,纵然一颗心儿清静无双,此刻……脑海中畅想诸般,眉宇间已然分红如脂,有子嗣承欢在前,也是不错。 “哈哈哈。” 观弄玉不语,周清大悦。 “公子,周儿到了。” 虽闲暇兴起,上首的软榻上,弄玉身上的那层素色裙衫已然不知何时落在旁侧,云舒行入其内,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抿嘴轻笑。 轻语柔声落下。 “让她进来吧。” “今日怎么不见焰灵?” 看着怀中无力的弄玉,周清抬首,对着云舒语落,却是往日里活跃非凡的焰灵姬,如今……不在府邸中。 灵觉之下,府邸之内,并无她的气息。 “焰灵姐姐去天然居那边了。” “焰灵姐姐言语,准备在庖厨之道精进,所以……现在还未归来。” 天然居! 乃是陇西天水商会在咸阳建造的酒肆,诸夏间,还有一些天然居,得益于河西两郡通达西域以及过往天上人间、书阁的渠道。 诸夏间,无论是北胡,还是岭南,亦或者齐鲁、河西,诸般奇珍妙食之物都可以在天然居内找寻到,而且烹饪的味道很是顶尖。 故而……天然居在诸夏很有些名声。 对于许多人来说,对于天然居的第一反应就是背后势力不简单,不然仅仅是那些天南地北的东西都不容易找寻到。 至于具体什么势力,不可知。 咸阳城内,就算有知晓的,也不会乱言,否则见恶武真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故而天然居内,近年来发展相当可以。 几乎可以同乌氏居、栎阳酒肆等并列。 当然也是一个极大的吞金窟。 “庖厨一道?” “她倒是心血来潮!” 闻此,周清哑然,焰灵倒是会寻找崭新的兴趣,但庖厨一道……还是可以的,要说让焰灵学习那些琴棋书画。 完全就是受不了。 说着,厅外,便是行入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周儿又是何人。 “大人!” 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衫,长发梳拢成髻,盘在身后,肤色比起最开始已然白皙许多,就是神容上仍旧有些往昔的淡淡疤痕。 体表荡漾浅浅的元力,在府邸中多年,自也被传授修炼之法,堪堪迈入先天境界,算得上体格康健。 多年来,一直待在咸阳城,待在这个府邸之中。 虽如此……已然很知足了,比起当日在赵国奴苑的日子,好上不知千百倍,虽不知武真侯当初为何救自己。 那个答案自己也一直想要知道,因为当初奴苑的自己,微不足道,论姿容……肯定不是的,武真侯身侧尽皆绝色之人。 论修行? 自己也不会修行。 实在是不知道武真侯的目的是什么,可……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武真侯看中的,最开始的时候,还经常想那些。 近来,却是不再多想了。 因为……心中已然有了别的牵挂。 “周儿。” “虚守在王贲军中立下不少的功劳,得了不低的爵位,本侯决意……,在明岁春日之时,把你们的事情办理妥当。” “你觉如何?” 单手随意把玩着弄玉的秀发,看向下首的周儿。 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世俗之中,有自己的庇护,想来周儿一生无碍,可惜母亲一脉……只有周儿一人了。 “多谢大人成全。” 周儿未敢有什么强求,此事能够得武真侯应允,已然是天大的荣耀。 “哈哈,非是本侯成全。” “那是你与虚守自己的缘分。” “一切事,无需多想,当年本侯曾邯郸奴苑,将你带了出来,便是一场缘分,日后……你与虚守就在咸阳这里好生待着吧。” 虚守修真之途虽不可前进,但世俗还是可求功业的。 有自己的些许照料,接下来……也能够更进一步,不说位极人臣,起码……过得去。 “云舒,接下来周儿和虚守的事情,你要尽力准备,一应诸般,都从府中的库房出。” 周清将目光落在云舒身上。 “是,公子。” 云舒颔首一笑,那些事情自己也算熟悉,当初妹妹出嫁的时候,就是自己一手操办的,如今……轮到周儿,自然不陌生。 “却是……周儿离开府邸之后,你到少了一位得力之人。” “接下来,你多上上心。” 府邸这里……终究需要人经常打理的,云舒她们经常随伺在自己身边,不可能一直待在府邸之中的。 只要自己一直还是大秦武真侯,这座府邸便不会被收回的。 嗡! 话音刚落,还未等云舒回应什么,正厅入口,便是一道赤焰玄光闪烁,虚幻的妖娆身影未显,无尽的火魅缭绕之意扩散。 “焰灵姐姐,你回来了。” 云舒一喜,看向入口,不是焰灵姐姐又是谁。 “这是……!” 不过,随即美眸亮光一闪,落在焰灵姐姐的身侧,那里正虚空漂浮一直三足食鼎,并不罕见,府中便是有的。 “这是我足足花费一个时辰炖煮的肥羊炖。” “公子,尝尝奴家的手艺。” 华丽的赤焰裙衫着身,眉目如画柔媚,对着云舒点点头,近前数步,单手摆动,身侧的三足食鼎便是落在公子的案前。 扫着此刻在公子怀中的弄玉,浑身上下只剩下膺衣了,观此……微微一笑,屈指一点,火魅力场涌动,直接笼罩弄玉身上。 “肥羊炖?” “这可是老秦人传承数百年的菜色!” 这道菜! 自己入咸阳的时候,每个酒肆里面都有,就是风格、口味不一样,眼前这只食鼎里也是肥羊炖?迎着焰灵姬期待的神色,不由好奇。 这道菜做的很简单,将羊肉处理一下,便可以炖煮了。 但想要炖煮的没有腥气,没有膻气,只剩下馥郁之气,那就不容易了,起码……就是以前的咸阳宫尚食坊内,都做不到。 却是……近年来由着西域传来的香料,勉强可以完美些许。 嗡! “焰灵姐姐!” 浅青色的玄光涌动,弄玉正无力休息着,有感灵觉异样,顿时本源运转,旋即……便是知晓焰灵姐姐作怪。 强撑着从公子怀中坐起,无奈白了焰灵姐姐一眼。 “闻上去还是可以的,周儿,你也近前,尝尝焰灵的手艺。” 旁侧,云舒已经拿过来餐盘、餐碗与木箸了。 弄玉将其接过来,看着案上的三足食鼎,亲自将里面的东西取出,别说……闻上去还是可以,不知道吃上去如何。 对于肥羊炖这道菜,不算很喜欢,因为……太油腻了。 看着下首的周儿,周清摆摆手,对着弄玉点点头。 “还不错。” “就是……,我猜……你也就是把别人处理好的羊肉与香料等放入其内,然后……一个时辰后取出。” “是这样吧?” 这道菜色的确简单,可若说是焰灵姬亲自手把手一一完成,周清还真不相信,因为自己对焰灵姬太了解了。 从羊肉的切割痕迹上,再从香料的搭配上。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焰灵姬的手艺。 “弄玉……也觉得如此。” 弄玉也品味了一下,闻公子之语,顿时掩嘴轻笑,看向焰灵姐姐,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焰灵姐姐,肥羊炖的味道真不错。” 云舒也品味了一下,美眸微微眯起,府邸中,自己也会庖厨一道,从羊肉的细腻纹理和滋味来看,以焰灵姐姐心血来潮的冲动。 真的可以完成? “很美味的。” 不远处,也是品味肥羊炖的周儿出言,赞叹一语。 “公子,这……真是奴家自己做的。” “您要是不相信,明天……奴家再亲自做一次,很简单的。” 焰灵姬顿觉不悦。 自己今天在天然居那边可是耗费了好几个时辰,材料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虽然……借助了一点别人之力,但也有自己的相当之力好吧。 “庖厨一道!” “本侯也有些心得,接下来无事……,本侯亲自调理你。” “弄玉,你明日去天然居一趟,花费十天的时间,让他们把所有的食谱整顿而出,一切记载的详细些,本侯有用。” 无论是否是焰灵姬亲手炖煮的,但这个心思还是值得嘉奖的。 看着面前的三足食鼎,似乎……自己也有了一些兴趣。 也算丰富一下咸阳老秦人的食谱口味。 “喏。” 弄玉颔首。 ****** “武真侯!” “武真侯!” “……” 护国学宫。 这里的越发变得正式起来了,一切的规章条例尽管核心还是最开始自己拟定的那些,但近年来,也增添了一些新鲜之物。 距离大朝会还有两个多月,周清便是奉命前往两大学宫给予巡查。 “无须多礼。” “算着时间,明年的招录应该开启了吧。” 一般情况下,都是立秋时日,由国尉府邸连同国府下发文书于秦国所属各大郡县,由各大郡县下发各大乡里。 再由乡里挑选合适之人,一层层选拔……最后归于咸阳,模式已经固定了。 所以……不算很难。 身处于讲武堂旁侧的偏厅内,地方不大,可能够进入这里的人不多,桓齮终究没有接任大祭酒,可……其人在学宫这里的地位、职责堪为大祭酒。 不出意外,王兄是不准备在让桓齮生前进阶那个位置了,当年兵败,丧师辱国,堪为死罪,还真不好改变王兄之心。 其余院堂博士与教员,有相当一部分自己认识,可……也有一部分被提拔上来的,对于学宫新的学员来说,考核很难。 对于那些院堂博士与教员,每三年……国尉府邸也有考核,而且由咸阳宫内的专人前往,给予考核。 通过,可以继续担任学宫要职,如果不通过……,那就不好说了。 “已经下发了。” 须发洁白的桓齮礼仪而落,近前一步,点点头,那些事情是每一年学宫的重要之事,自然不能够怠慢。 “近两三年……,山东诸国的探子如何?” 学宫的招录规则逐步定下来,是一件好事,可有些时候,也意味着一个不小的漏洞,意味着有空隙可以寻找。 多年来,学宫内的山东诸国探子之事一直都没有停息,且隐藏的越来越深了,对于学宫侦查他们的手段,也了解不少。 这就更增加了难度。 “查出来的越来越少。” “但……学宫内定然还有。” “而且,今岁国尉府甚至于增加了一个颍川郡招录之地,武真侯,此举可是有不小的风险,然大王却为之认可了。” 提起这件事,桓齮等人相视一眼,均有些无奈,可又有些无法,因为许多手段都在暗地里使用,偏生……结果越来越少。 甚至于他们有时候怀疑,被他们查出来的人,就是挡箭牌,是为了那些隐藏更深的人,此外……今岁还有一桩要事。 学宫这里本不同意的,奈何国尉府和咸阳宫那里同意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百炼之术 “增加颍川郡为招录之地!” “此事……本侯略有耳闻,的确有不小的风险。” 闻桓齮等人担忧之言,周清微微颔首,对于今岁增加了一个颍川郡为招录之地,南郡那边,自己也有所知。 颍川郡,是灭韩之后,国府设立的一个新的郡县,相对于其后灭赵、灭魏设立的郡县,无疑早上好几年。 国府在那里的管辖也牢固许多,故而……,觉得时机可以,增加在颍川郡的招录,一则,体现国府对于颍川郡的信任。 二则,也可以让颍川郡的统辖更为牢靠。 这一点,还是有些优势的! 不过……终究颍川郡那里是韩国故土,山东诸国再其内的人也不少,果然有不臣之心的人进入护国学宫,且历经三年,得学宫之妙。 那岂非是培养将来的对手? 与其如此,还不如暂缓颍川郡之事。 “学宫也有文书落于咸阳,权衡将来大秦一匡诸夏,在缓缓施恩于那些郡县,也可收更好的效用。” 桓齮又是一语。 身为学宫如今的真正掌管者,自然不想要学宫出现什么差错,尤其是将来在战场上出现学宫出来的敌人。 果然那般,就是自己的罪过。 于大王来说,那就是自己的失职。 绝非自己想要,缓缓推之,将来再行,更为稳妥一些。 “哈哈,你等所思本侯如何不清楚。” “然……目下四国而灭,其地大都划分为郡县,将来也是要彻底纳入学宫招录之内,只是早晚。” “你等有此心是好事,可大王与国府那边之考量,也是不错。” “只要你等能够想出一个平和包容之策,便可!” 周清于此事没有多言,国府那边有他们的考量,学宫这里也有学宫的考量,尤其是……学宫直属于王兄管理。 否则,此事也不会成为麻烦。 “平和包容之策?” 桓齮等闻此,彼此再次相视一眼,他们先前所想,是希望武真侯可以出面建言一二,以武真侯的地位。 其言……定然有用,只消将颍川郡那里的招录推后数年便可。 如今,武真侯却是要他们想出平和包容之策? 欲要兼顾两者? “不着急。” “况且,纵然招录颍川郡那里的良者,欲要结业,也得三年之后,而三年之后的诸夏形势未可知。” “本侯此次前来,所重乃是军器院堂!” “其余院堂之人暂退!” 向着偏厅的出口行进,一览桓齮等人正在思忖的模样,摆摆手……,自己此次前来学宫,可不是给他们出谋划策的。 归根结底,还是学宫这里对于山东诸国探子的忌讳,以及越发不容易将那些探子搜寻而出,可……周清觉得没有什么。 一个人再强! 就算将来出现赵国廉颇、李牧那等名将,又能如何? 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 此意所言,固然是法家法术势之妙,亦可诠释……兵家大势之妙! “喏!” “……” 语出,汇聚于此的其余院堂博士、教员等拱手而立,快速离开此处。 “武真侯!” “请!” 无暇思忖武真侯所言平和包容之策,桓齮连同军器院堂博士等人一礼,当先一步,前往军器院堂重地。 军器院堂! 学宫九大院堂之一! 一直都是九大院堂中份量比较重的院堂,就是……愿意入内的学员不多,无法……只有通过每年的调剂从其它院堂调遣人来。 数年来,由着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加上将作少府的墨者一脉,再加上军中军器营士卒的经验,汇聚一处,逐步令的军器院堂有所成。 “军器院堂的分部院堂建造如何?” 行走在熟悉的学宫之内,往昔建造学宫所移植而来的树木越发的参天而起了,秋日正午,明耀而下,绿荫成片。 至于学宫内的道路,也已经全部换为水石铺就了,毕竟由学宫这里开发而出,且……对于水石的妙用知晓更清楚。 九大院堂:步兵院堂、骑兵院堂、军器院堂、谍探院堂、水军院堂、计谋院堂、内卫院堂、军医院堂、军务院堂。 数年的时间,足以令的学宫这里对于各大院堂的轻重彻底了解。 水军院堂已经逐步从学宫分化,搬迁至巴蜀等地水韵汇聚之所。 而军器院堂亦是如此,原有其内研制出威能巨大的军器,果然放置在学宫之内,危险不消说,故而……学宫旁侧六里之外,已经建造崭新的院堂分部。 “明岁便可使用。” 桓齮应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明岁无论是攻齐,还是攻楚,军器院堂也当由功劳落下!” 数年来,东出灭四国,军器院堂这里的许多好东西一直没有拿出来,非是不拿出来使用,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反而有许多的风险。 纵然如此,也有不少学宫军器院堂的消息传出,传闻楚国那里也正在以猛火油为本,研制崭新的军器。 更有所闻,楚国的墨家弟子逐步同楚军接触。 其意不消说。 “武真侯……,自先前座弩强炮出来之后,后来军器院堂有博士觉得座弩强炮虽好,可速度太慢。” “故而……,连同少府大匠一起思忖,倒是想出了改进之策,威能提高十倍以上。” 宽阔而又平坦的道路上,时而可见一位位学宫诸人,桓齮在侧,说道军器院堂的成果,那般威能……自己都觉得太过于强大了。 果然落于军中,怕是绝对的攻城利器。 “改进之策?” “说来听听?” 周清顿时有了兴趣,对于学宫内军器院堂的那些人,自己从来不担心他们的智慧,他们所缺少的就是……方向。 自己指点了他们方向,那么……有成果也是必然的。 就是岁月长河中那些威能巨大的军器,还需要一些时日,终究秦国这里的军器制造底蕴不足,慢慢积累,总归会有质变的。 “回武真侯!” “座弩强炮每次间隔大概在二十个呼吸左右,虽然威能不弱,可……那般间隔便是弱点所在,攻敌之时,不能够有绝对的压制力。” “是故,我等在座弩之上,施加以机关术,座弩两侧,有强大的生铁之轮,连通座弩核心,且早有多支座弩安插其上。” “一支强弩射出,不过三个呼吸,轮转之下,另一支座弩便归位,同时,可以将空闲的座弩至于其上,如此……便可十倍于先前威能。” 军器院堂的博士之人一礼,将改进之法道出,说的很慢,也很详细。 周清在旁侧细细聆听,不住颔首,不错……,是一个不错的改进之法,在原有的座弩之上,增加了一个强力齿轮组。 在两侧生铁之论的转动下,一支支提前准备好的强大座弩便可以源源不断的发射而出,威能的确提升十倍以上。 “有趣!” “果然是好的改进。” “座弩强炮的改进,一则可以提高座弩的射出次数,另一则则是将座弩的威能提高,可有改进?” 周清不住给予赞赏。 自己可以想象出那般座弩强炮的威能,战场之上,一字排开,顷刻间,伴随着漫天羽箭,直接冲入敌营。 摧毁力绝对是顶级的! 怕是化神武者都难以抗衡! 对于百家的追杀,也是极好的。 “这个……,暂无。” “从猛火油中已经蒸化出三种别样的事物,将其密封入座弩之内,弹射四周,已然威能强大,可……欲要将座弩的威能更进一步。” “学宫之内,正在思忖混合之法,爆裂之物也在快速配置,想来不会令武真侯失望。” “虽如此,可……由着车轮座弩的改进,倒是令抛石机的威能也提升强大,亦是将抛石之力,换为车轮机关之力。” “将爆裂之物密封成球,源源不断的投射出去,几近可达三百丈以上!” 座弩的改进颇难! 那需要对于学宫现有猛火油之力、爆裂之物之力有更深刻的研究,目下……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但一些衍生之物已经有不少了。 “那些东西威能巨大,研制的时候,也是很危险,所以……学宫要人,小心为上。” 能够想着将一些东西快速改进,思路已然足以。 灵觉覆盖整个学宫,数千人汇聚于此,加持铁血修行,气血冲天而起,宛若一处小战场一般,九大院堂分立,这个时候,正是刚吃完饭。 “是,武真侯!” 诸人一礼,颔首而笑。 “此外……,军器院堂还得到少府徐夫人的一项妙术,乃是炼制名剑之法,谓之百炼,果有所得,则大秦锐士手中之刀剑,也当更为锋利。” 续接前言,那军器院堂博士又是一语。 欲要使得车轮座弩等的威能更强,也可以采用更高的材料打造车轮,给予更强的机关之力,而百炼之法,便是可用。 “百炼之术?” “此法不容易吧。” 名剑? 对于那些名剑、名刀,周清也见识过不少,的确质地不错,无论强度、硬度都超越生铁,甚至于钢铁。 绝对是秘术了。 记得岁月长河,也是数百年后,才有所改进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大秦公爵? “徐夫人所言,欲要完美掌控百炼之术,需要修炼独特武道之法。” “如此,方能够将百炼之术完美施展。” “可那般武道之法,学宫之内,也有人修炼,却难以修行,似乎体质不同,难以深入,故而……正在寻求其余之法。” 院堂博士颔首,武真侯之言切中要害。 献出百炼之术,的确是功劳。 但对于学宫院堂这里,还是太难太难,仅仅依靠百炼之术,所炼制出来的强大材料,打造成刀剑,十不存一。 其余的都各有残缺,不若徐夫人亲自打造的,基本上都是完美的刀剑,如果辅以顶级的五金材料,绝对炼制出名剑的。 “想要锻炼生铁达到名刀、名剑的地步,不一定非要百炼之术。” “也许束缚你等的正是徐夫人秘术。” “如同将生铁锻造成铁母一般,也如同武者修行一般,想要达到至高境界,道路不只是一条,或是可以将生铁继续锻造。” “或是可以在生铁中加入其它的东西,或是可以使用其它的方法。” 百炼成钢! 的确是炼钢的成品技术! 徐夫人竟然交了出来,还真是不错,可……百炼成钢此法本就有缺陷,欲要炼制出真正的好钢铁,还得需要其他的方法。 自己已经点拨了,能否有所感悟,就看他们自身的悟性了。 “生铁继续锻造?” “加入其它东西?” “这……,武真侯高论,我等接下来会一一尝试的。” 那院堂博士可不觉得武真侯什么都不懂,目下军器院堂的爆裂之物与机关之物,要么是武真侯送来的,要么是阴阳家处得来的。 武真侯此言,绝对有深意。 未敢大意,也许那就是一个方向。 “哈哈哈,本就该尝试各种各样的法子。” 周清笑语。 “武真侯……,在下刚才灵觉,倒是于平和包容之策,想出一法。” “不知可行?” 忽而,那旁侧跟随的桓齮近前,悄声一语,面上顿时一喜。 “哦,说来听听?” 周清饶有兴趣的看过去。 “武真侯!” “大王、国府之力自然不能够反驳,可学宫之担忧也存。” “期时果然有颍川郡学员来此,可控制其名额,削减其力,缓缓行之。” “武真侯,以为如何?” 既然从颍川郡招录学员不可避免,但……最终的招录名单却是需要学宫定下的,只消将他们认为不妥的学员刷下便可。 将颍川郡的学员控制在一定名额内,那不就行了? 如此,学宫可安心,大王、国府那边也有了交代。 “这个……,本侯现在不理会学宫的要务,你等自行看着办就行了。” 周清不做评论,仍旧踏步在前行走。 “喏。” 桓齮面上一喜。 武真侯没有表态,那就表明事情可成,过如此,则心病去矣。 “计谋院堂?” “那人表现如何?” 路过计谋院堂,周清灵觉扩散,数息之后,微微一笑。 “次次考核,均为上佳。” 桓齮低语而应。 于武真侯所言那人,自然知晓是谁。 公子扶苏去岁入学宫,到如今,都快两年了,明岁……就该出学宫历练了。 而且公子对于学宫这里适应的很好,对于每一次考核的成绩,都有送往咸阳,倒是咸阳那里一直没有回应。 “明岁,咸阳宫那里会有安排的,你们只管照旧。” 周清点点头。 王兄诸多子女中,扶苏年岁最大,且历练诸般,是否有所成,还要看接下来的表现,倒是咸阳宫内的其余公子也渐渐长大了。 根据王兄的心意,怕是不会立下王储,是想要他们将来相互争夺的。 “喏。” 桓齮自然知晓。 语落,军器院堂便是出现在眼前。 ****** “盖聂先生也在。” 护国学宫待了两三日,归于咸阳宫,便是回禀要事。 兴乐宫的鸿台之侧,乃是新设立的一处百花盛开所在,也是一处闲暇的演武之处,入其内,值巳时中段。 近些时日,并无大的朝会,都是一些小事情,国府与中枢便可定下。 近前,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武真侯!” 富有磁性的清朗之言而出,持剑拱手一礼,待在咸阳宫也有十多年了,盖聂如今浑身上下,也是有着属于剑客的浑圆之意。 素净的劲装着身,长发梳拢垂落身后,神容之俊逸如初。 “剑道如龙,阴阳两分,看来盖聂先生的修为又要更进一步了,不消数年,化神圆满指日可待。” 一眼看过去,周清赞誉而出。 盖聂的修为一直在突飞猛进,记得刚进入咸阳宫的时候,还没有破入化神,可……如今都化神大成了。 感知盖聂身上的剑道气韵,实在是……不愧剑圣之名,所修只有鬼谷纵剑术,但……却不拘泥于纵剑术,一剑而出,百道显化。 “武真侯过誉。” “比起武真侯,盖聂惭愧。” 对于己身的剑道修行,盖聂还是满意的,一直都在缓缓而进,突破化神圆满,的确是一个时间问题。 可圆满之后,另一个关卡也就来了。 虽然修行很快,可……相对于武真侯来说,还是相差太远太远,不值一提。 “哈哈哈,待你此层境界稳固,可以前来与本侯论道。” “应有所得。” 周清很欣赏盖聂! 其人剑道一直有怜悯之心,至于岁月长河之事,完全就是理念的不同,接下来是否会发生,不清楚。 但……并不重要。 “多谢。” 盖聂又是一礼落下。 “武真侯来了。” 不远处,每日练剑强身健体的秦王政一语出,看将过来。 “大王。” 周清近前一礼。 “护国学宫如何?” 秦王政持手中长剑,剑势缓缓而动,并不追求剑招的威能强大,只是享受剑招挥动之时的力量,一剑挥落,恍若万千生灵命运之抉择。 天子之剑! 一剑而动,诸国烽火! 那才是王道之剑! “一切并无大碍,诸般利器正在由陇西工务大力督造,不会影响明岁之战。” 周清回应。 成熟的军器自然进入规模化的生产,像座弩强炮早就暗地里生产成千上万架了,只待明岁……便可全部运送至军中。 给予大力助之。 “护国学宫!” “武真侯所始,功劳甚大,寡人突觉一个彻侯之位,还不足以将武真侯之功明耀,盖聂先生,你以为呢?” 秦王政笑语。 对于护国学宫的事情,自己了解的更多,可……就是鲜少前往护国学宫一观,王弟亲自一观,也能够令学宫警惕些许。 护国学宫! 东出灭国,从国尉府邸统计的名单来看,护国学宫结业的学员很是出色,起码每一岁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了。 对于削弱大秦军中两大兵家豪族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对于己身掌握军中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还有中央学宫。 近岁以来,每一岁都有大量的学员进入四国郡县,充当官吏,以为安抚,从他们的所作所为来看,秦王政还是很满意的。 关键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为王弟所提议,最开始也是由王弟管辖两大学宫要务,若是旁人,自己还不放心。 但……王弟,则小矣。 “猛将必发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郡!” “护国学宫、中央学宫,堪为大秦基石。” 盖聂颔首一语。 山东诸国之内,世卿世禄仍存,欲要在军中至上将军,乃至于大司马之位,则需要相当大的血脉背景。 庙堂之上,也是如此。 而护国学宫与中央学宫,则是在整个大秦各大郡县收罗合适之人,无需背景,无需血统,无需关系,只要能力尚可。 便可入内。 将来便可为官为将! 此举……甚好。 盖聂很欣赏。 至于大王所询问的另一个问题,则是不好言语,大周之时,诸夏之主为天子,贵为王爵,然春秋以来,礼乐崩溃。 王爵被窃,便是公、侯、伯、子、男爵位也是乱象纷呈。 大王觉得武真侯侯爵之位尚小,莫不是想要给予公爵? 然……那等爵位添为显耀,春秋以来,唯有诸侯国之均为才有,且战国乱世以来,诸侯称王,公爵不显,最高唯有侯爵! 那也是一个避讳。 “哈哈哈,盖聂先生也这般左顾而言他乎?” 秦王政大笑。 “大秦二十等爵位,玄清已位列彻侯,诸夏世俗之中,已位列极品。” “多些荣耀于我如浮云哉。” 周清倒是笑语而应。 爵位! 官职! 在大秦之中,已经极品,是故,周清并不强求太多。 “惜哉,武真侯身边绝色众多,然却无子嗣落下,否则,寡人当恩泽荫之。” “前些时日,不住有大量的燕国、魏国女子纳入咸阳宫,丽儿就曾语,从其中挑选绝色之人,送与武真侯。” “堪为心意,武真侯以为何?” 秦王政叹息一语,手中剑势收拢。 王弟修道,逍遥于世,自己真想要将王弟留于咸阳内,可王弟所求不多,如今也无子嗣落下,令秦王政颇为可惜。 不过……,倒是丽儿近岁以来,对于武真侯有些改观,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否则……秦王政有感,大秦一天下之日。 便是王弟离去之时。 君主虽无情! 然道家也有语,无情亦是有请!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绝色纵意 “哈哈,看来玄清喜欢绝色之名,咸阳上下皆知也。” “不过,玄清以为,盖聂先生,应该更需要绝色相伴,剑道之路,艰难曼曼,若有一二绝色相伴。” “岂非有趣许多?” 周清闻之笑语,数年来,王兄亦是每每赏赐绝色之人于自己,有些时候自己拒绝了,但有些时候还是接受的。 不过那些绝色全部交由云舒他们处理,调理舞乐,还是不错的。 观旁侧盖聂静默不言,周清单手一指。 “哈哈,武真侯所言有理。” “昔年鬼谷弟子张仪入秦,先王厚待之,盖聂先生入秦十多年,寡人也曾多般赏赐,先生却拒之。” “莫不……寡人所赏赐的诸般,先生不喜欢?” 远处的宫人将长剑收起,送来铜盆、锦帛之物擦拭。 秦王政有感王弟之言,也是笑语看向盖聂。 对于鬼谷盖聂先生,己身还是相当信任的,而且多年来待在自己身边,也有所谋落下,行走齐鲁、北上燕赵,也立下大功。 然……所求不多,秦王政叹息。 若然盖聂先生能够在咸阳之内安下宅院就更好了。 “大王多虑也。” “实则盖聂惭愧多矣,入咸阳多年,所谋所行不及鬼谷先贤多矣,徒然受功,心神不稳,非大王与武真侯所言那般。” 迎着大王与武真侯的目光,盖聂神容羞惭,摆摆手,对于诸般赏赐,其实大王平日里赏赐自己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自己都用不完。 何况大王赏赐的其余东西。 而且,入咸阳以来,大秦庙堂之上,贤士众多,自己所谋不显,故而无颜受之,至于武真侯所言之绝色在旁。 更是无心。 然……念及此,心间深处,不自觉到掠过一道别样的身影,她……现在应该还在兰陵城,不知道如何了? “大王,盖聂先生既如此之言,看来是想要求得一大功劳了。” “而接下来于大秦来说,堪为大事,盖聂先生岂有意乎?” 周清如旧笑语。 大争之世,上无天子,战乱之事,下无方伯,是以力攻争强,胜者为右,是以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弟子一人纵横诸夏,口绽莲花,诸夏掌握在手。 然目下不一般了,大争之世不存,唯有一匡之势。 无论是盖聂,还是卫庄,预谋大势,除非……诸夏再乱,陷入大争之世,方是鬼谷弟子的纵横所在。 可……很难。 “盖聂先生于寡人身侧,却有些屈才。” “武真侯所言亦如此,明岁大秦攻略齐楚,盖聂先生当为大展。” 秦王政微微颔首,锦帛在手,擦拭放下。 对于鬼谷弟子,对于鬼谷所学,实则自己也有所研,每一位都是大才,甚至于大争之世的乾坤匠才。 然目下……诸夏所需要的不是乾坤匠才,而是辅国大才! 鬼谷捭阖,抉择纵横,用的好,可以有大力,用的不好,则有所违。 盖聂先生有此心,欲要为大秦一天下献上一份力,自然是好事。 “丽夫人!” “丽夫人!” “……” 秦王政等人正说着,不远处……一行华丽的宫人队伍临近,所过之处,诸人行礼,未敢拦阻,未几,便是近前。 “丽夫人!” “公子!” 循声看去,一位着浅红色绮丽宫装的女子款款而至,不施浓妆,素雅着身,长发盘起,朝云近香,无言的贵雅气韵扩散。 不是公孙丽又是何人? 此外,其身侧还手把手牵着一位年幼公子,唇红齿白,锦衣着身,眉目秀气,依稀有三分王兄当年的模样。 公子高? 能够在公孙丽身边的少年人,唯有公子高了。 也算是目下咸阳宫内最为受宠的公子了。 待在咸阳宫多年,修身养性,虽无意,却依然浸染诸夏间最为顶级的繁华与贵意,属于女子最为好的年华,莫过于此。 “丽夫人!” “公子!” 盖聂亦是一礼。 “丽儿,你怎么来了。” 秦王政诧异,往日里……丽儿都待在后宫的,兴乐宫这里前来的都不多,当然……那些不重要,近前一步,颔首而笑。 “妾身见过大王!” 公孙丽福身一礼。 “父王!” 身侧,更是随即想起一道稚嫩之音。 “丽儿无需多礼。” “哈哈哈,高儿,今日又习得多少个字了?” 秦王政欢悦,单手落在公子高的头顶,亲昵抚摸着,高儿年幼,对于诸般典籍不能阅览,可秦国文字还是可以提前识得的。 待一两年后,在慢慢教导。 “回父王,习得了二十个字!” 公子高稚语而出。 “二十个字!” “不错,不错。” 秦王政赞之。 公孙丽悦之。 “大王刚才又谈到何事那般欢悦?” “妾身待在后宫,些许欢悦之事难得,且阳滋那个丫头常常于妾身添乱,更为无奈。” “果不涉及国政要事,妾身也想要一听。” “这是妾身辰时就命尚食坊熬制的藕花百谷粥,是妾身闲暇之时所配,滋味尚可,如今……武真侯、盖聂先生均在,正合于妾身一评!” 公孙丽秀手摆动,旁侧自有宫人双手捧来木托与精致的玉碗,感大王先前三人的笑语,略有好奇,雅谈续之,徐徐而出。 亲自执玉勺,盛装了三碗,分别递了过去。 “哈哈,说来……的确有欢悦之事。” “丽儿你前段时日不是言语,从后宫挑选一些美人送与武真侯,添为府上所用。” “刚才寡人同武真侯一言,武真侯应下了,所以……待会你便可将那些人送出去,如此……后宫也能减少些许靡费,合你之意!” 秦王政接过那碗粥,闻丽儿之言,神情不自觉笑意扩散,对着王弟看了一眼,说道刚才之事,那些美人之类放在后宫也是无用。 王弟在世俗之中,似乎也不缺,但身边绝色还是有的,看来……王弟也是一个纵.情之人。 就是为何不留下一二子嗣呢? 如此……自己也能够将王弟留在咸阳了。 “果真?” “那就太好了。” “大王数年前曾有语,东出灭国,以诸国宫室财货、美人充实诺大的咸阳宫,但……少府那里挑选的美人太多了,后宫都有些拥挤。” “果然武真侯应下,再好不过。” 闻大王之言,公孙丽顿时大喜,神情亦是欢悦的看向武真侯。 武真侯能够应下此事,说明……武真侯对于自己并没有往昔的那般偏见,接下来些许事就容易许多了。 看着待在自己身侧的高儿,美眸不由的弯起。 “说起来……,妾身还要谢过武真侯去岁的那颗玄丹,待在咸阳宫久矣,妾身修为早就停滞不前,可去岁不仅修为破入化神。” “而且体内本源更为浑厚,仿佛伐筋洗髓一般,大王不都说,妾身好像年轻了好多岁。” 尤其去岁武真侯还令宗全子送来玄丹,虽说是看在大王的份上,但也是武真侯的间接所为,合拢今时之意。 更为之动。 “此粥……滋味不错,很是绵香。” “武真侯,丽儿所言还真是,去岁……丽儿眼角生出一缕细纹,然服用玄丹之后,却……仿佛回到了当初丽儿初入咸阳宫之时。” “哈哈哈,此丹甚妙,此丹甚妙啊!” 秦王政品味手里的粥,轻抿数口,不住颔首。 当即给予此粥极大的赞誉,同时闻丽儿之言,亦是夸赞去岁那枚玄丹的功效,丽儿的确仿佛年轻了许多。 己身虽不好声色,但丽儿却是例外。 “那枚玄丹有洗练百脉筋骨之效用,大王与丽夫人应有所得。” “此粥的确滋味不错。” 迎着公孙丽看过来的目光,周清不可置否,于对方之意,自己有所猜测,但……公子高现在年岁尚小。 说不得……大秦一天下之后,自己就要不在咸阳了。 “此粥滋补脏腑,上佳。” 一侧细品藕花百谷粥的盖聂出言赞之,对于丽夫人的修为早就知晓,去岁服用武真侯献给大王的玄丹突破。 能够一粒丹药助停留先天层次甚久的丽夫人突破,那枚玄丹绝对是诸夏顶级的丹药了,至于丽夫人同武真侯之间的恩怨,也是知晓……。 倒是近岁以来,和缓不少。 “大王喜欢便好。” 公孙丽轻柔一笑。 “母亲,高儿也要喝?” 倒是,先前语落,身侧再次响起一道稚语。 “哈哈,自然不能少了高儿的。” “丽儿,吩咐下去,偏殿摆宴。” 秦王政心情不错,抬头看向虚空,此刻临近午时,又有王弟和盖聂先生在,自当宴饮欢快一二。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传道 “公子!” “咸阳宫那里送来二十名美女、十箱财货与锦缎!” “另有不少珍奇古物!” 未时刚过,周清从咸阳宫归来,前厅的巨大院落中,看上去倒是显得有些繁闹和杂乱,一道道身影不断走来走去的。 两侧的树荫下,更有二十位身着靡丽宫装的美人,无论是身段,还是姿容,亦是气韵,都是一等一的。 此刻,列成两排,静静而立。 云舒近前,脆声一语。 每次公子返回咸阳城,大王总是时不时赏赐些东西,库房那里都装不下了,无法,又在其余的空余房间里开辟新的区域,作为库房。 倒是眼前这二十位美人的安排! 不知公子准备如何? 以前赐下的宫中女子也不少,缘由是宫中的人,所以处理上有些慎重,基本上都不曾外放出去,何况……外放出去,那些人也不敢接受。 南郡江陵那里,还有不少随伺的宫人呢。 “财货与古物什么的,照旧,先归置库房内。” “这些女子就交由你和弄玉处理吧,编排些歌舞,分置于院落,先在府中待上二三年吧,其后……本侯自有安排。” 这些宫人女子的年岁都不大,十四五岁、十五六岁上下,虽也有绝色,但没有兴趣,她们非修行之人,交修无用。 待在府中数年,观其行,果然无碍,和王兄说道一声,便可以将她们很好的处理了。 况且,府中现在正愁着有些空旷,人气不显,有她们的存在,应该好上许多了。 “是,公子。” 云舒微微一笑。 随即,身前的公子消失不见,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那些宫人,既然公子这般而言,那就容易处理了。 …… …… “丽夫人将后宫的一些宫人挑选而出,连同大王赏赐的财货落于武真侯之手?” “武真侯竟然应下了?” “……,还有去岁的那颗玄丹,莫不是二人之间缓释当年之事?” 一处略有安静的院落房间内,锦衣华袍着身,浅红色的发丝梳拢而冠,看着手上的一则秘密消息,口中喃喃低语。 观近年来,后宫丽夫人之行,颇有拉拢武真侯之意。 否则,也不会失却数年前见恶武真侯的缘故,昔者其人入宫,还是自己亲自处理的,其人之师兄可是武真侯亲自镇杀的。 公子天明出走咸阳宫,身边唯有公子高了。 丽夫人深居咸阳宫这么多年,要说心中没有一点点想法,自己是不相信的,以其现在的荣宠,丝毫不逊色王后之尊。 而大王当年更是要准备令丽夫人从夫人之位晋升为王后之尊。 然……丽夫人却拒绝了。 可……现在,一切有些不同了,丽夫人在咸阳宫内的优势,无人可比。 唯独缺少咸阳宫外的要人相助? 而中枢之内,论中枢核心要人,那么……武真侯绝对可以说大王信任之人,李斯、尉缭、蒙毅、王绾等……均稍逊一筹。 若然丽夫人成功拉拢武真侯! 那可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只是……,丽夫人也太心急了,目下大王可是正值少壮华年,且护国学宫内公子扶苏也颇得大王之心。” 低语喃喃。 尤其大王对于立下王储之下,一直在拖延,数年前大军东出的时候,便有朝臣论语,立下王储之位。 可现在一直没有立下。 对于大王之心,略有些许揣度。 那便是极大的机会。 “公子高目下不过堪堪和胡亥公子一般。” 念及诸般种种,浑身上下不自觉的一道道苍白色诡异玄光扩散,顷刻间,整个静室之内,阴寒无比。 连带身侧的木案、灯盏上都冰晶而动,天地元气汇聚。 双手掐动印诀,徐徐阴阳轮转。 昔者夜幕送来的那卷典籍,自己已经修炼完毕,虽此境界没有大成,却也只是数年之功,然观百家之传承。 己身修为还需要更进一步。 “大人!” 忽而,院落之外,一道沉稳响亮之言出。 “何事?” 眉目一挑,略有不悦。 “人宗那里有要人传来一物。” 听着回旋在耳边的声音,那人虽惶恐,还是双手将手里的一个木盒举起,再次一言。 话音刚落,便觉手上之物直接被一股强力的劲道席卷,消失不见。 “去吧。” “是!” 脚步声快速远去。 “可惜了,人宗的秘传之宝未得。” “否则,也能一窥道家祖师传承之物之玄妙。” “《万物凋零》?” “人宗妙法!” 看着手中的扁平木盒,又是一语叹息。 燕国那里的事情早就传来了,困杀逍遥子未成,反而被其手中的花篮所阻,近岁以来,倒是有闻逍遥子一身实力大增。 绝对和那个花篮有关。 天宗那里……罗网难入。 人宗那里……却不一般了,纵览百家修行,终究还是要落在人宗与杨朱一脉上,杨朱一脉的传承隐秘。 此之一等为人宗所选。 打开手中木盒,却是一卷羊皮书录之经文,上面用着原韩国文字写着一枚枚黑色的篆文,轻语之,经文名字而出。 “我所需道家先贤悟道之法,带回来这个有何用?” 道家天人二宗的修炼典籍,欲要修炼至极高境界,非有清净之心、无所持之意,不然,断断不可能修炼至极高的水准。 看着手中这卷经文,《万物凋零》乃是人宗先贤所创的妙法,一念而觉,十方天地皆寂,同天宗《天地失色》相仿。 所需至纯的道家真气给予催动,方能发挥最强的攻守之力。 “看看有何妙处。” 虽无奈,可……人宗那里强者众多,且目下的掌门为木虚子,也不好明目过分,这卷经文希冀能够有些用处。 语落,收拢浑身上下的至阴至寒之气,视线落在那一枚枚篆文上,细细品味其玄妙。 ****** “宗全,你待在玄清宫内,也有多年了。” “可有清静?” 玄清宫! 在咸阳宫内已经存在多年了,原本是自己所处,后来开府,便是挪移至西城了,那时起……宗全便一直坐镇在那里。 相聚冬日大朝会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周清倒也是清闲,前两天刚巡视了中央学宫一番,学宫大祭酒刚成君蔡泽,越发的苍老了。 根据国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李斯有可能在冬日大朝会以后兼任学宫大祭酒之位,以其现在的职位,的确有那个资格。 能力上,毋庸置疑的! 相对于护国学宫的九大院堂,中央学宫的九大院堂则是容易处理许多,虽如此……苛刻程度也是丝毫不逊色护国学宫。 每一年审核不通过的学院,一直不能够结业? 这个……似乎就有些难受了。 护国学宫那能够在战场上厮杀! 不外,于玄清宫这里的宗全来说,完全不用担心那些,镇守咸阳宫便是最大的职责。 “得师叔教诲多年,自当清静守心。” 昔年下山的时候,自己的年岁还比如今的小师叔小些,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一切都变了一番模样。 可有一则没变,那就是当初拜入天宗的道心。 浅蓝色的道袍长衫,束发紫金冠,旁侧还有着宗琼,也是当年和自己差不多同时拜入天宗的道者。 多年过去,想不到……彼此要成就道侣了。 “你数月前的所求,我一直记在心中的。” “所以今日,相召宗琼也前来此处了。” “性命交修之法,其实诸夏间散落的很多,然……能够得其精要的却是少之又少,杨朱一脉算一个,其余诸家不显。” “坐!” 相结道侣,所求性命交修之法,清静守心,周清很是欢喜,自然没有不认可之意,自然没有不传下之意。 然……现在自己手上的交修之法,乃是自己收拢多方汇聚,加上自己参悟整理所得,些许精妙隐秘,非自己口传不可得。 没有让宫内的其余道者行礼,三人行入正厅,指着不远处的静修之处的蒲团,看向二人。 流光闪烁,宗全与宗琼二人各自落于蒲团之上,周身闪烁清静之光,玄功运转,静听小师叔之言。 性命交修之法的玄妙,从小师叔身边的那些绝色之人可一窥,颇为不俗,且……也是道者三脉之一。 “先参悟此法精要吧。” 周清则仍旧随意在厅内行走,观宗全二人,抬手间,两道紫色玄光落入二人的眉心正中,此法若是不能够明悟个中精要所在。 修行之时,果然阴阳失守,则清静之心不存,不仅无益,或许根基本源有损。 旋即,整个厅堂之内,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 感宗全二人此刻修行,周清一念而觉,真空之力笼罩这处区域,将更多的玄妙笼罩在二人周身。 如果宗全二人修行顺利,那么,二人可以很快的双双修炼至化神圆满,期时巩固一二,可以先行尝试破关。 若然艰难,再以丹药之力辅助。 再加上自己助力,很有可能破入玄关! “似乎……,玄关境界也不难突破啊?” 看着闭目修行的二人,周清屈指算了算从下山以来接触的玄关修炼者,一开始有些少,现在的……,似乎一个个都冒出来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大厨焰灵 下山的时候,最接触到最强者,也就阴阳家东皇太一,其次便是赵国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便是齐国剑圣曹秋道那些人。 而近年来,似乎百家出现的强者不少,再有突破的,玄关似乎不难。 以自己的眼光,像这一代的鬼谷两位弟子都有破入玄关的可能性,尤其是盖聂,估计破入玄关的时日不远了。 卫庄的话? 其人心性孤傲,杀伐决断,剑道容易步入极端,欲要破入玄关,除非有大毅力,如同当年的杨朱一脉,在极端的道则下,继续深入极端。 至于与道合真? 自己缘由纪数之力的缘故,在玄关层次参悟诸般妙法,均一日千里,祖师的纯阳之道,祖师《道德》真经所传的三十六卷经文,还有总纲。 以及天宗其余先贤留下的典籍,自己都有修炼,也算是因为自己玄关层次修炼的太快,每一门玄功与道理都很自然的修炼至圆满。 进而,熔炼道则于一身,得窥真空! 而观师尊北冥子、阴阳家东皇太一,就知道玄关层次的修炼难度了,希望他们中有人能够突破吧。 脑海之中翻滚诸多思绪,看向此刻彻底沉浸心神深处的宗全二人,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躺靠在旁侧软榻上。 ****** “嘻嘻,公子,来尝尝奴家今天的炖羊肉。” “奴家可是按照公子您写下来的东西亲自处理的,别说……奴家闻着味道还真香,而且那股羊肉的异样之气都消失不存了。” 咸阳西城,武真府邸。 周清正一袭宽松的素色长衫,随意坐于木案之后,弄玉旁侧研墨,正在书录《异志录》,已经写好的前几卷,已然刊印了出去。 云舒则是在调理那些咸阳宫发配来的宫人。 至于焰灵姬……,似乎还真的喜欢上庖厨一道,由着天然居那里送来的烹饪秘方,周清大致扫了一眼。 颇有些无语。 当然,不是对那些菜色的味道无语,而且烹饪的方式有些无语,大体总结一二,只有蒸、煮、炖、腌等简单几种。 但还别说,有的味道真的不错。 先前自己下令,让天然居那里改进烹饪方式,貌似也没太大的改进。 “因为你这道菜,这两天的因你而死的羊还真不少。” 周清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 所有的材料等,都是从天然居那里送来的,炖羊肉……符合焰灵姬要求不多,这两天炖羊肉都做了十多次了。 自己也吃了十多次了。 现在都没感觉了。 “熟能生巧嘛。” “弄玉……来尝尝。” 焰灵姬挥手一招,便是一张空闲的木案近前,屈指一点,身侧的三足食鼎便是落在其上,同时还有一些餐具之物。 “焰灵姐姐,这两天我都没吃其它东西。” 弄玉也是无奈,这两天焰灵姐姐炖羊肉炖了十多次,每一次都一大鼎,自己就算每次只吃一点点,可加起来也已经很多了。 又不能不吃,还有云舒妹妹,刚才便是笑语出去调理那些宫人去了,早知道这样,自己也去了。 “别嘛,公子都说了,让你和云舒妹妹多帮我改进改进。” “我虽然炖了十多次,可也改进了十多次,现在的味道我感觉可以在天然居那里挂牌了,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味。” 焰灵姬自信无比的说着。 对着弄玉招呼着,已然将食鼎打开,顿时热气升腾,异香扩散,由着各种香料和酒水的浸润,味道上还是过关的。 劲力运转,便是一块块羊肉从食鼎中飞出,便是汤水从食鼎中飞出,短短十多个呼吸,整个偏厅内,便是被一股炖羊肉的气息笼罩。 “焰灵姐姐,你就不能尝试其他的菜式?” “比如牛肉、彘肉也可以啊。” “还有一些五谷之物,制作一些点心。” 对于焰灵姐姐一条路走到底,不把这道菜做到底不罢休的劲头,弄玉是彻底佩服了,语出,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 吃了这么多,现在自己给焰灵姐姐提意见都不好提了。 “公子,尝尝!” 焰灵姬将东西弄好之后,看着仍旧书录文字的公子,连忙催促着。 “看你这么用心的份上,就给你点助力吧。” 迎着焰灵姬看过来的希冀目光,周清只得屈指一点,一层真空之力覆盖木案,紫韵斑斓玄光闪烁而过。 “嘿嘿,多谢公子。” 焰灵姬连忙将东西落在木案上,看似餐盘与餐碗和书录之纸交错,可彼此相触却不相连,彼此仿佛间隔万千。 “味道还是可以的,比起你第一次做这个东西,好上太多了。” “……肉质酥烂中夹杂一丝劲道,这一次你的火候掌握的不差,你应该用火魅力场加持了吧?” “汤水……香醇,很滋补脏腑的汤水,就是这道菜还是有些油腻了,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看着面前的餐盘与餐碗,都是陶瓷的,少府那边渐渐可以烧制出勉强算得上漂亮的瓷器了,执箸品味一二。 周清徐徐给予评价着,毕竟焰灵姬待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除却修炼的时候……,好吧,修炼的时候也不怎么认真。 就是破关的时候比较认真。 如今,终于有些认真的模样了。 “焰灵姐姐,你这回没加草龙珠干吧,那个东西可以试试的。” “其它……,还好。” 弄玉也知道吃了一两口,又喝了一点汤,沉吟熟悉,很是简练的给予一语。 因为这个评价,自己已经说了十多次了。 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算得上上品了。” “分给周儿她们吃吧。” “今天再改进一二,明日,你按照本侯的吩咐,去料理一道美味。” 周清给予评价着,其实已经很好了。 可看着三足食鼎里面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当即摆摆手。 “草龙珠干?” “嗯,待我待会试试。” “公子,您要料理什么美味?” “天然居那边有吗?” 焰灵姬很满意公子和弄玉的态度,起码……还算支持自己,倒是对于公子明日要交给自己的一份美味。 顿生期待之感! “暂无……,一些材料什么的,今日周儿会去天然居那边取来。” 周清笑语,抬手间,木案上的真空之力不存。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左庶长赵佗 薄纱罩体,舞态嫣然,纤手细腰,赤足而动。 旁侧,礼乐之音而起,附和着音律的节拍,厅内十位妙龄之人水袖挥洒,香风弥漫,姿态划一,美意盎然。 正厅之内,周清正双眸微微眯起的躺靠在上首榻上,闲逸的听着近来云舒和弄玉二人的成果,别说……虽没有后世岁月长河的诸般玩乐之物。 而今细细一品歌舞美景,还真不错。 云舒和弄玉二人随伺身侧,或是周身闪烁玄光,浅浅拿捏筋骨,或是准备精致点心,亲自递至身侧。 “嗯!” “这些人的根基还是有的,就是太过于有些沉稳和隆重了。” “弄玉,下次编排一些轻快些的舞曲。” 半柱香之后,有感这支舞的整体风格,周清看向身侧的弄玉,换言而落,有点像咸阳宫那里编排的舞曲。 虽也不错,但没有那般轻快。 “轻快些的?” “诸夏乐舞之中,若论轻快,则数赵舞了。” “可惜雪儿妹妹如今在江陵,否则,可以调理的更快。” 己身先前长期待在新郑,故而……对于韩国的乐舞了解最为清楚,而韩国一直以来的雅韵多传承大周。 所以,些许轻快与欢快的悦人之舞不多,江陵那里已经编排了一些,还是雪儿妹妹为主编排的,自己编排的话,怕是要慢上一些。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这是……你们新做的点心?” 周清摆摆手,看着弄玉执箸递过来的一枚红色小方块点心,味道上很是清香,又有一丝香甜,以前的话……这种香气没有嗅到过。 “是!” “算是根据天然居那里传来的螺香酥改进一二,加了一些五谷和西域草龙珠汁水,味道还是不错的。” 比起焰灵姬那个喜欢烹饪鼎食之物的,云舒和弄玉两个倒是喜欢改进那些精巧的点心。 闻公子之问,弄玉脆语缓缓,将这个浅红色的小方块说道一二。 “嗯,滋味还是不错的。” “这个味道有点像……奶油?接下来……你闲暇时候从天然居那里要来一些上佳牛乳,然后再用焰灵姬这些时日剩下的牛骨熬制一些事物。” “然后你便用糖汁……,……用力的搅拌,之后便会有一种不错的东西出现。” 品味一二,周清咀嚼之,味道很是清新,略有些甜,很是令自己不自觉想到岁月长河中的奶油,这个东西貌似现在还真没有。 但真要做的话,也容易。 材料很简单。 向着云舒、弄玉两个人看去,说着自己勉强记下来的东西,应该是那些,就算不全是,想来以弄玉的资质,给予改进还是很轻松的。 那个东西的话,女人很喜欢吃。 “记下了?” 说完之后,周清一语。 “公子,都记下了。” “说来,不知道焰灵姐姐这一次的秘制牛肉如何,这几天都不知道杀了多少牛了。” “也幸好不是一些耕牛,不然咸阳令非得找上门了。” 弄玉抬手一招,远处的木架上,便是飞来一张白色的锦帛与毛笔,执笔写就,字数不多,给予留存,公子之言,均非虚妄。 自当有妙处。 待会……便去一试,要说焰灵姐姐剩下的牛骨之物,还真是多。 嗡! 口中脆音而落,旋即,在厅外入口,一道赤炎玄光闪烁,无尽妖娆之气扩散,没有理会厅中那些舞乐之人。 面上带着灿烂的笑意,踏步近前,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上首木案之侧。 这一次……手中却不是那巨大的三足食鼎,而是少府送来的大瓷盘,上面有着弧形的覆盖之物,自然也有餐盘与木箸之物。 “公子,秘制牛肉……我弄出来了。” “这一次的味道绝对错不了,我都尝了许多了。” “真好吃。” “一片牛肉中,许多滋味都覆盖,奴家觉得……,绝对可以在天然居挂牌的。” 挥手间,手中拖着的那个大餐盘便是入木案之上,屈指一点,笼罩之物不存,焰灵姬口中所言的秘制牛肉出现。 通体色泽略深,凸显一丝红晕,形体倒是不怎么规则,但从表体的温度来看,应该已经被焰灵处理过了。 周清不由的点点头。 “那就……尝尝。” 虽然今天也尝了不少,可……反正也是先来无事。 语落,旁侧的云舒已经熟练的持锋利之刀,玄光划过那块秘制牛肉,虽未见下刀,可整块牛肉已经被分割。 《御剑术》修炼刚修炼至第八重,可不仅仅是说说。 “嗯,不错,不错!” “看来你还真是用心了,入口醇香,滋味悠长,香料的气息浑圆一体,没有太多杂乱,选用的牛肉也是上佳的。” “可以,的确可以在天然居挂牌。” 周清执箸夹了一块,填入口中,因为是刚做出来没多久,秘制的汁水存留其内,不需要蘸料之物。 一时间,周清颇有一股回到岁月长河的感觉。 修炼至与道合真的境界,些许口腹之欲并没有什么,但口中之物却令自己不自觉的想到诸般,故而感叹多矣。 又夹了一块,便是放下木箸。 给予焰灵姬毫不掩饰的赞誉。 “嘻嘻,公子,我觉得那种秘制配方,也可以用来秘制羊肉、彘肉什么的,甚至于其它禽鸟之物。” “您觉得呢?” 焰灵姬欢喜不已,自己对于那些音律之道不算精通,学习了一段时间,感觉太难,书画之类的,自己的性子也不适合。 南郡之时,感觉庖厨有点意思,没曾想还真有些一丝。 想着自己秘制牛肉的过程,焰灵姬觉得完全可以用在其它地方的,而且……不同的肉类滋味不一样的。 “有点意思。” “既然想到了,那就试试。” “做好了,找云舒和弄玉给予评评。” 将木箸递给云舒,让其也品尝品尝,听焰灵姬此刻之言,周清欢悦,举一反三,还是不错的,以焰灵姬如今的境界,再加上化莲丹。 再加上同自己性命交修,寿元上轻易过百很容易。 漫长的岁月中,果然能够找寻到自己一二的兴趣,周清很乐意见到。 就是……试菜的过程有点艰难。 “公子!” 云舒刚将一片秘制牛肉放入口中,听得公子一眼,顿时无奈一语,而后看向焰灵姐姐,若说拒绝吧,不太可能。 可……整天吃焰灵姐姐尝试的东西,似乎自己也不用吃饭了。 “大人,府外有一名叫赵佗的求见!” 云舒和弄玉两个人正一边吃着,一边给予最新的评价,周清如旧欣赏歌舞,未几,厅外便是一道脆语而出。 “赵佗?” “嗯?” “他从河西两郡回来了?” 灵觉之力笼罩方圆,厅外周儿的声音很清晰回旋在耳边,不由的有些诧异。 赵佗? 数年来,一直都呆在陇西、北地郡的,而且又领兵不断往来河西两郡,不住率兵巡逻北边与匈奴交界,立下的功勋不小。 目下已经爵升左庶长了,尽管刚刚踏足卿的门槛,很有些不显,放在蓝田大营军中,怕是一些偏将的爵位都不止这个。 “嗯,让他进来。” “云舒,吩咐下去。” 周清点点头,给予回应着,同时看向旁边俱在一处的云舒三个人。 “是,公子。” 云舒颔首,于刚才厅外周儿的声音自然也是听到。 赵佗,这个人自己见过,年岁不大,但公子对其还是看重的,陇西两郡平地动之事的时候,带在身边教导过一段时日。 算下来,也有数年未见了。 …… 百十个呼吸过后。 “赵佗见过武真侯!” 身披黑色重甲,腰腹长剑,神容略有一丝黝黑,但体态上已然壮硕,眉宇间颇为有神,浑身上下一股浓郁的铁血之气。 若不是知晓其人,怕是还以为这是一位军中少壮! 当然,他也算得上如今军中少壮,年岁过地支不远,一身修为达先天精英水准,言语间,一股无言的沉稳流出。 “哈哈哈,无需多礼。” “坐!” “些许之事,不着急,先随着本侯欣赏欣赏舞曲。” 看着面前的赵佗,周清很满意,当初自己将其从楚地带出,落入国尉府邸中,而后便是直入陇西之地,一直到今日。 历练不算多,可……其年岁也不大,对于东出之事,并未让赵佗直接入其中。 数年不见,眉宇间仍有些稚嫩的余韵,屈指一点,指着旁侧的木案,随即,自有侍女进献茶水、点心。 至于厅中的美人舞曲,没有散去,本就是非欢快之舞曲,故而……对于她们的消耗也不大,迎着赵佗那欲要继续说些什么的神态,清朗一笑。 “喏!” 赵佗只得憨实一笑,点点头。 视线一转,落在面前的这群美人身上,……还真美! 起码在河西两郡与陇西等地,就很少或者基本上见不到这等美人,此刻身着薄纱长裙,弄舞之间,姿态曼妙。 虽非欢快、酒肆之舞,亦是别有一番风味,就算对于舞曲不太懂,看着那些美人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足以令人目不转睛了。 静静欣赏诸般,时而品尝些茶水,不知不觉,便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赵佗。” “这些都是大秦东出灭国,从诸国宫室王城挑选的绝佳美人,可有入眼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大雪小火锅 一曲舞毕。 钟鼎之音不存,丝竹之乐不显,十位美人两列而站,亭立其中。 周清看向赵佗,指着面前的十人,笑语看过去,以赵佗如今的年岁,身体已经长成,本源浑厚,倒是此刻浑身上下的铁血之气尚存。 以美人融合之,可以很快的适应咸阳这里气息。 “武真侯!” “这些美人自是极好的,然赵佗军旅蛮鲁之人,生死不系于身,全赖昊天垂帘,未敢多想。” 忽听武真侯一语,赵佗神色一怔,而后有些浅浅的羞赧。 那些美人自然是极漂亮的。 儒家有一言,赵佗觉得还是对的,食色性也。 对于美人,自然想要,可……这个时候可不是要美人的时候,自己在陇西等郡历练数年,而今归于咸阳,正式要继续精进之时。 “哈哈哈,在陇西那里待了这些年,倒是学会这些了。” “有些精进!” “美人,自然是好的,于你来说,也是相合的,不过……本侯也不强求,目下诸夏还有齐国与楚国。” “两国宫室、王城之内,美人更多,这一次……咸阳将其调回,应该是让你入蓝田军中,以谋明岁大事吧。” 对于赵佗突然回来的消息,周清事先还真不知晓,但就算提前不知晓,略有思忖,还是可以明悟一二的。 赵佗在陇西、河西那里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该有的历练都足够,且冯去疾对于赵佗的评价很高,国尉府那里的考核也都是上佳。 数年的时间,也该返回咸阳了。 “却有此意。” 赵佗颔首,以武真侯的地位,就算自己不说,也可以轻松翻阅国尉府邸、国府的许多卷宗、文书的,没有隐瞒。 明岁的话,秦国攻打齐楚,自己要入蓝田军中,领一支兵马,随旁助力,那才是……立功的开始。 “攻打齐楚,任何一国都容不得轻视。” “赵佗,好好打。” 周清给予寄语。 赵佗的领兵之力不需要怀疑,历经国尉府、陇西的历练,应有所得,果然再历经齐楚,绝对可以晋升军中大将层次。 达到如今李信他们的水准。 “自当不负大王所望,自当不负武真侯所望!” 赵佗再次颔首。 正说着,云舒已经带领着一些侍女,将诸般美味陈列而出。 “今日无需理会太多,宽心而用。” 对着赵佗点点头。 “喏!” 赵佗一礼。 ****** “大人,不知秦廷上下对于明岁齐楚如何而断?” 拱手深深一礼,一位身着朴素麻衣布袍的青年男子看向身前,其人神容不为俊朗,行走街道之上,如常人一般。 前方,那里……一位锦衣华服男子静坐,中年模样,束发而冠,虽只是静品香茗,已然无言的雅贵之气流转。 “咸阳如今越发的繁闹,你等还留在咸阳。” “这可是不小的风险。” 放下手中玉盏,视线落在那人的身上,每一次前来相见自己的人都不同,可……每一次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罗网在自己府邸四周的眼线很多,历经数年来的诸般事,大王于自己也有猜疑,虽不至于罢黜自己的相邦之位。 然……接下来未可知。 听闻那个李斯又要更进一步! 他还真是一个出色的人。 “大人请放心,我等一切行动之前,自当为大人所考量,为了小人这一次入府邸,已经花费两个月的时间。” “下一次的话,怕是又要很久了。” 那男子再次拱手深深一礼。 咸阳西城那里,罗网的眼线本就比较多,他们在这里的人手不容易进出,好在农家深入诸夏之根,百业皆有人存在。 欲要寻找一条安稳不受猜疑的进府路线,虽难……还是可以做到的。 “明岁齐楚之论,中枢并未断语,大王也未有下定决心。” “也许是齐国!” “也许是楚国!” “你们来的太早了,或许待大朝会之后,方可知晓。” 熊启叹息一语。 那个答案,自己也想要知道的,可……目下,咸阳之内,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有传言先攻打弱小的齐国。 也有传言攻打楚国! 可……谁知道呢? “大人,……。” 那人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然刚欲要出言,便是被熊启打断。 “该如何做,启心中有数。” “你等无需多言。” 眼前之人和他身后的人想要做些什么,自己都明白,但……他们太心急了,咸阳这里的事情,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是!” 闻此,那人不在多言。 一炷香之后,那人扮作一位普通的奴仆出府,入咸阳南城,消失不见。 …… “父亲,外面很冷的,都快到冬节了。” 看着父亲一个人站在凉风飒飒的院落里,小芈涟着一袭厚实的红色裙衫,踏着一双软皮高靴,小跑近前,数年的时间,也已经出落的如芙蓉一般。 行至父亲身侧,不知道父亲为何在凉风之中,但这里可是很冷的。 “父亲,医者说,母亲快要生产了,不知道这一次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芈涟面上带着纯真的笑意,待在父亲身边,看着此刻母亲的所在,医者说……明岁,自己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还真是一件好事。 就是父亲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熊启哑然,涟儿的声音将自己从沉思之中拉出来,无论如何,该来的一定会来,自己能做的也已经不多了。 “嗯……,都喜欢。” 小芈涟微眯着一双可爱的眼睛,侧着脑袋想了想,自己都喜欢。 “走吧,我们去看你母亲去。” “这个天候,怕是过两日会有大雪的。” 熊启拉着女儿的小手,面上微微一笑,向着府中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对于涟儿她们,也该提前给予安排和整顿了。 “好。” 小芈涟很是高兴。 就是这个冬日,似乎越发的寒冷了,都没有到冬节,可是寒风阵阵,雨水降下来,都如同寒冰一般。 要是大雪下来,估计咸阳这里更冷了。 次日。 果然,整个关中大地上飘起漫天鹅毛,短短一日的时间,整个关中之地化作一片雪白的世界,在如此的大雪之下,关中都为之寂静甚多。 “大人,还真被你说准了,那个奶油被弄玉姐姐调配出来之后,刚挂牌没有几日,便是……天然居每日客满。” “那些厨娘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够休息。” “就是……,那个东西还真好吃。” 窗外,仍旧大雪纷飞,咸阳之内都略有冷清些,可也就是略有冷清一些,对于咸阳南城来说,该那般热闹,还是那般热闹。 近月来,由着焰灵姬的庖厨天赋加上努力,为天然居那里挂牌许多好东西,每次一挂牌,次日……便是引得天然居客满。 秘制牛肉! 炖羊肉! 秘制羊肉! 秘制彘肉! 秘制鸡肉! …… 还有一些用五谷之物弄出来的点心,比如岁月长河大馒头之类,让弄玉摸索了一二,不过两天的时间。 周清便是见到那熟悉无比的大馒头了,挂牌天然居,直接火爆关中,如何制作没有保留,直接公布出去了。 周清觉得很好,起码极大丰富关中的菜肴体系。 可惜,就是一些奇特的香料不容易寻找,否则眼前这个特质的小火炉火锅味道该更好,但吴茱萸也勉强可以充当一二。 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案旁,此刻偏厅内,只有周清和云舒两个人。 小火炉火锅自然也挂牌天然居了,堪为这些时日凡是进入天然居必点的东西,加上处理好的羊肉、牛肉、蔬菜之类。 在寒冬时日,绝对是享受。 瓜果蔬菜之类,对于焰灵姬而言,还真不难,布下阵势,以火魅力场笼罩,辅以玄妙至理,天地元气滋养,很短的时间,便是生长出来。 尽管量太少,但……能吃到就不错了。 “那个东西虽好,不要多吃……,你看那些厨娘,纵然一天休息不过两三个时辰,但却是生长的越发之胖硕了。” “改天,你等若是贪吃那个东西,说不得也和那些胖厨娘一样。” 周清执箸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小火锅,涮了涮,便是放入口中,嗯,……滋味真不错,随即又夹了一块秘制牛肉,填入口中,也是不错。 焰灵姬这个技能点加的,周清很是赞赏。 接下来应该可以继续给予挖掘。 “嘿嘿,不会的,云舒每次吃完后,都要修炼一个时辰的。” 云舒乖巧的坐在旁边,也是执箸吃着,今天偏厅内,只有自己和公子两个人真好,尽管显得有些安静。 “也不知道弄玉姐姐和焰灵姐姐在宫中如何了?” “大人,那丽夫人这两三次相召弄玉姐姐的时候,连焰灵姐姐都相召了,说是学庖厨之道,可……天然居有的秘方,尚食坊也有啊。” 今日,弄玉姐姐和焰灵姐姐两个人又被丽夫人派出来的宫人召入咸阳宫了,说着想要亲手学学天然居那些精致点心的做法。 如此理由,自然没有可能驳回。 所以弄玉姐姐两个人便是去了,算着时间,也才去一个时辰,按照惯例的话,一般都是三个时辰后才回来的。 就是……丽夫人想要学琴技之道,弄玉姐姐入宫无碍。 论及……庖厨之道,每一次天然居挂牌的东西,尚食坊那里都有的,甚至于成品都有,尚食坊那里的人应该也早就精通了才是。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生气的小丫头 “你想要说些什么?” 周清放下手中木箸,从云舒手中接过大盏的酒樽,里面是常温的紫龙珠,不过……在这等天候下,就算是常温,放在夏日,也是冰镇一般。 正合相配小火锅。 瞥了身侧那略有所思的云舒一眼,轻缓一笑,小丫头……不,如今也长大了,些许事情也想的更多了。 “没有。” “就是觉得丽夫人此举有些奇怪。” “公子,您不觉得吗?” 云舒闪烁着一双充满灵气的美眸,具体更深层次的不好说,但丽夫人相召弄玉姐姐和焰灵姐姐前往咸阳宫。 要说只是为了学习琴技与庖厨之道,自觉不太可能。 因为……咸阳宫内的高人也不少。 “不用想太多。” “现在……你就安心的吃……肉,给……,看你这段时间辛苦的份上,今天多吃点。” 周清又是笑语,亲自夹了一块羊肉,落在云舒的餐盘中,想的倒是挺多,只是……都没啥用,公孙丽的想法,自己早就知晓。 但……没啥用。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帮帮忙,但有些事情,也得细细权衡。 “嘿嘿,多谢公子。” 看着餐盘的一块肉,云舒又是欣喜一笑,即如此……想来公子肯定知道的,倒是自己想多了,也是……今天偏厅只有自己和公子两个人。 自然要好好品味了。 “公子,明岁秦国是攻打齐国,还是楚国呢?” “上将军王翦他们,九原蒙恬他们,早就回来了,应该定下了吧?” 既然丽夫人的事情不用多想,云舒小口边吃着小火锅,而后又想到了什么,此次公子返回咸阳,主要大事便是数日后的大朝会。 而大朝会上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定下齐楚之策了。 原本在南郡江陵的时候,公子和芊红姐姐曾语,先行攻楚可能性比较大,然……现在的话,咸阳宫貌似没有断决。 故而,也是有些好奇。 “你想的也挺多。” “齐国,楚国,以秦国之力,率先攻打哪一个都是可以的,但……相信大朝会上,会有最后结果的。” “本侯还是喜欢先行攻楚的。” 周清仍旧细品着紫龙珠,诸将归来,重臣归位,一位位郡守也在其内,东出数年,东出灭四国,也算是大功。 故而,无论如何,中枢肯定要有动作的。 虽说现在没有定下率先攻楚,还是攻齐。 但周清觉得,攻楚的好处更大! 虽说面对的难度也更大,可有着岁月长河而观,所谓的另一个大国……齐国,不战自溃,便是明证。 “公子,那我们将来可以前往南海之滨吗?” 听芊红姐姐说过,若要灭楚,单单的将兵锋推至淮水、江水是不行的,还需要大军南下,将岭南、南海之地完全占据。 将原有吴越之力,将楚国残余之力、百越之力彻底荡清,才算是将楚国之力彻底灭掉,而南海之滨,公子可是说过很多了。 “闲暇之时,自当前往。” 南海之地! 自然可以一观,而且从道家先贤的典籍中来看,似乎也有先贤前往那里,以那时他们的修为来看,还真不难。 “公子,南海之地是不是很热?” 云舒好奇。 “算得上四季如春,没有秋冬的肃杀。” 周清想了想,给予回应。 “不过,目下的话,那里尽皆蛮夷所在,想要真正的出现娴雅之地,还得细细的给予整顿。” “将来如果秦国兵锋达到南海之地,本侯向大王请求坐镇南海,到时候将南海之地好好的给予整顿。” “那里……还是相当不错的。” 现在的南海之地,肯定是不行的,丛林密布,蛮夷横行,岁月长河的美景根本不显,纵然有,也不会令人感觉到安心。 “四季如春!” “南海之地。” “真希望能够早点去看看。” 对于那些所谓的蛮夷所在,云舒倒是不在意,如今自己也算得上玄关道者,且将《御剑术》修炼至第八重了。 一身的攻伐之力,也是不弱的。 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嗯,那是……,雪儿妹妹!” “还有晓梦。” “她们两个来了。” 忽而,正待云舒欲要继续说些什么,陡然间……美眸微睁,灵觉而动,有感此刻院落出现的两道强大气息。 下一刻,欣喜不已,直接从木案后起身,挥手间……偏厅的锦帛厚帘卷起,一道道落花飞雪涌入,寒风侵入。 玄光闪烁,偏厅内,便是多了两道身影。 “晓梦!” “雪儿妹妹!” “你们可终于来了,晓梦,你的《御剑术》突破至第九重了?” 云舒直接迎了上去,不是先前留守在江陵的雪儿妹妹两个人又是谁,二人此刻尽皆着裘衣棉服,纵然寒暑不侵。 些许的天候之变,总归存在。 “大人,云舒姐姐。” 浅蓝色的棉裘着身,披着一件同样浅蓝色的厚实披风,眉目如画精致,周身玄光散去,小小近前一步,欢喜不已。 先后一礼,待在江陵数月,晓梦苦修之下,总算是破入《第九重》境界了,所以她们也没有迟疑,直接北上入咸阳了。 却是身侧的晓梦此刻仍旧有些情绪不高的模样,淡青色的厚实披风笼罩,银发随风而动,秀丽的神容上,看着此刻的师兄。 哼! 为了一个第九重,自己在江陵又硬生生待了数月。 师兄他们倒好,在这里有滋有味的吃着东西。 “还在生师兄的气?” “来!” “坐这,先吃点东西,待会再生师兄的气可好?” “云舒,吩咐周儿,再去取来一些东西。” 周清笑语,对着雪儿点点头,视线晓梦的身上,小丫头还挺记仇,屈指一点,便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小丫头摄来。 入座自己身边的软榻上,感受着小丫头此刻仍旧的不满,单手直接落在小丫头的脑袋上,缓缓抚摸着那柔顺的银发。 “是,公子。” 云舒笑语,对着雪儿妹妹轻语一声,便是灵觉扩散,天籁传音,直接音韵回旋在周儿妹妹的耳边。 对于武道修行,云舒觉得此刻到也挺方便。 “能够将《御剑术》修炼至第九重,晓梦你的化神层次,算得上彻底圆满了。” “明岁师兄助你破入玄关怎么样?” 看着小丫头仍旧不理自己,周清顿时欢悦起来了,脾气还不小,也不知道和府上谁学的? 也没有啊。 芊红的性情一直很好的。 云舒、弄玉、雪儿也都是娴雅的。 焰灵姬虽然性情放肆许多,但也没有那般生气过? 难道是天生的? 不由又是一笑。 小丫头现在修炼到第九重的境界,化神圆满,下一步便是参悟玄关了,看着小丫头还不理会自己,微微靠近些,小声说着。 “哼!” 小丫头还是不予说话,瞥了师兄一眼,这一次……自己很生气。 原本以为突破第九重很快的,谁知道现在都快冬节了。 自己在江陵那里苦修,师兄在咸阳这里倒是安逸。 “这次是师兄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江陵了。” “下次不会了,行不?” “以后,就待在师兄身边怎么样?” 脾气还真不小。 只是,话语而出,小丫头还是不理会自己。 难不成这次这么生气? 不由的有些艰难,看着此刻已经也是入座木案之侧的雪儿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帮自己劝说一二。 待会再收拾她们两个。 “那你说……让师兄如何做?你才不生气?” 身边的绝色之人中,还没人对自己这般发脾气,小丫头算是第一个,周清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 看着小丫头此刻还有些生气的模样,无论如何,反正自己无法了。 “哼!” 呼吸之后,却是迎来了又一道生气的声音。 “雪儿,晓梦和你一块前来咸阳,一路上就是这般吗?” 周清无奈,看向此刻已经有滋有味细品小火锅的雪儿。 “这个……,雪儿不清楚。” 迎着大人看过来的目光,雪姬嫣然一笑,摇摇头,一路上……晓梦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模样,和自己也是有说有笑的一路前往咸阳。 至于……生气,也就是刚才才开始的。 嘻嘻,别说……看着大人此刻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是有趣,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这般,也就有晓梦可以在大人身边发脾气了。 “你们呐。” 得,啥也没有问出来。 看着跪坐在自己身侧的小丫头,仍旧周身上下清冷的气息扩散,颇有些想要生气到底的样子。 无法之下。 伸手一揽,小丫头便是落在自己怀中,平日里让她多吃点,也不多吃点,整个人轻盈的如同一片羽毛。 “要不师兄传你性命交修另一个层次?” 看着此刻秀首靠在自己胸.前的小丫头,她心里想的什么,自己都清楚,但……自己的意愿是它日小丫头自己行走诸夏,精进己身。 如今看来,是真不行了。 单手轻捋着小丫头那滑顺的发丝,低首靠近小丫头的耳边,轻语缓缓说着。 “哼!” 只是……,数息之后,再次迎来一道似是不满之语。 然对于小丫头来说,似乎觉得在师兄怀中此刻的姿势不太舒服,轻哼一声,调整了一二,寻找了一个更为舒服的位置,靠在师兄的肩头。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彻侯威仪 “你啊。”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感应着小丫头的动作,周清再次摇摇头。 伸手,取过木案上的紫龙珠,靠近小丫头的嘴边。 “一路入咸阳,先喝点东西。” “待会品尝一下焰灵近来的手段。” 看着小丫头虽然又是轻哼一声,然还是张开小.嘴,轻抿了一口,周清不由的笑语起来,还真难伺候。 “你啊,算得上师兄下山以来,第一个这般伺候的人了。” 说着,厅外,周儿已经带着几位侍女,再次送来一些小火锅的材料,拉来另外两个小些的木案,将东西摆在了上面。 “嘻嘻。” “公子,感觉如何?” 云舒笑语,美眸之光落在晓梦的身上,别说……还真有些钦羡,只是……自己想要做的话,还真做不到。 “你们就看热闹吧。” “来,尝尝。” 周清又亲至夹了一块涮过的羊肉,递至小丫头嘴边。 “师兄。” “怎么不见弄玉她们了?” 虽然很有些生气,但看着师兄这般,心中那般生气早就不存在了,如旧躺靠在师兄怀中,看着师兄执箸夹来一样样东西。 还真有些滋味。 就是……,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弄玉和焰灵姬也该在师兄身边的,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她们,灵觉扩散,府中也没有她们的气息。 “她们两个去咸阳宫了,再有两个时辰便可归来了。” 周清点点头。 “师兄,咸阳这里还真是大!” “比起大梁城那里还要大,而且还繁华了许多。” 小丫头此刻不复生气,话语不住的多了起来,咸阳这里,还是自己第一次来,由着漫天飞雪,虽如此,从南城而入,也能够看到水石铺就的道路上,人来人往。 比起自己数年前到达的魏国大梁城更盛。 真不愧是秦国国都。 “今日前来,先好生休息一番。” “待明日,师兄亲自带着你咸阳转转。” “顺便去去咸阳宫玩耍。” “如何?” 看着小丫头陡然坐起来,将自己的披风放在一旁,而后再次趴在自己怀中,无奈又是一语,还挺能折腾自己。 “好。” 小丫头回应很简单。 “咸阳宫那里,听雪儿说,有师兄你当年的玄清宫呢,现在是宗全他们在那里吗?” “还有那把纯钧,和天宗的秋骊一般?” 时隔数月不相见,自然有些怨气。 但那般怨气在见到师兄的一瞬间便是消失不存了,听着师兄的宽慰之言,晓梦心中很欢喜,又听着师兄明日的安排。 更为欢乐。 咸阳这里,自己也好奇和期待的。 这里可是师兄十多年前下山来,就停留的地方。 一路之上,雪儿都和自己说了好多,反正……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在咸阳好好的转转,原本有雪儿她们陪着就很好了。 现在师兄说要亲自带着自己,那……就更好了。 嘻嘻。 …… …… 天然居! 数月来,在咸阳城中,可算是家喻户晓了,每隔一段时间,便是有一道新鲜的菜肴挂牌天然居,不用怀疑,只管点就行了。 虽然价钱很贵! 可……咸阳城中有钱的多了去了。 “师兄,这是我们的店铺?” 天然居高约四层,一楼大厅,二楼雅间,三楼尊贵静室,四楼不对外开放。 然则……,今日的四楼顶层一隅僻静所在,数人临窗而立,外面的虚空仍旧在飘着大雪,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都下了三天了,看样子……今天是不会停了。 浅青色的纱幔垂落,伴随着窗外袭来的凉风,随意而动,明黄之柱四散,木案陈列,诸般装饰虽不若乌氏居那边耀眼。 已然是周清喜欢的朴素风格。 “师兄在陇西有三百里封地,天水城那里有天水商会,一直通达西域的,那里的好东西不少,所以便是有了这天然居。” “世俗之中行走,些许财货、钱财是不可缺少的。” “山东诸国的那些百家游侠们,不事生产,自以为劫富济贫便是有功,从那些富人手里得到钱财,便是可用。” “实则不合大道。” “这也是……秦法之下,那些游侠很是抵抗的缘由。” “先在这里品尝一下天然居进来的佳肴,今日……可是焰灵亲自准备的。” 周清笑语而应,在静室内,寻了一位安逸之地,上面已然被云舒铺就绒毯,躺靠在上面,说道天然居的由来。 先前在山东诸国开设的天上人间与书阁等,有些都已经关闭了,有些还是存在的,对于那些,周清并不强求。 “师兄,那明岁,我们要不要一块前往天水城那里?” 晓梦站在木窗旁侧,俯览整个南城区域盛景,如今正值巳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大雪纷飞,也拦阻不住街道上那些人。 灵觉笼罩,整个天然居这里颇为热闹,人的确很多,除却三楼的贵客房间意外,似乎也没啥空余的地方了。 听得师兄一言,说起来,师兄是有两块封地的,一块是在天宗那里,一块是在陇西天水城那里,天水城那里自己还未见过呢。 “不着急。” “日后有的是机会。” 周清摆摆手,无论是南海之地,还是天水之城,亦或者西域之所在,有的是时间前往。 “师兄,三日后,就是大朝会了,到时候……咸阳宫会很热闹的吧。” 晓梦这两日显得很是有些兴奋,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整个人在房间里不住的来回走动,说着,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香茗。 虽然咸阳城很热闹,但这也正是师兄常说的世俗之诱人所在,能够持守本心,便可保性全真,如当年的杨朱一般,臻至合道,乃至于更高。 若是不能够保性全真! 那么……想要更进一步就难了。 “这一次的大朝会应该会在章台宫,至于热闹与否,当然会很热闹了。” “商议的事情很多。” 周清颔首,咸阳宫那里正宫开启,数年来,也就是当年东出前的大朝会开启过一次,至今所有的大朝会等都在章台宫与兴乐宫。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开启咸阳正宫,太过于繁琐了,除非日后将齐楚攻灭,才开启咸阳正宫。 明岁攻打齐楚自然是要事! 可除了齐楚以外,重要的事情也不少,对于已经攻灭的四国大小要务要处理,对于北胡,对于西域,都是要处理的。 “太麻烦了,还没有修行简单。” 小丫头对于咸阳宫内的大朝会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要说具体商讨的事情,自然是半分兴趣也没有的。 纵然现在处理更多的事情,又能够如何? 在岁月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欲要亘古,唯有身融万物。 “哈哈。” 闻此,周清笑语。 随即,静室外的木门拉开,焰灵姬当先一步,身后跟着数位天然居内的侍女,手中各自端着食鼎、托盘等物。 “公子,晓梦。” “快来尝尝。” “趁热吃是最好的。” 赤焰锦衣裘袍着身,指着房间内的木案,诸般美味陈列其上,而后看向公子、晓梦、云舒、弄玉几人。 “来!” 周清从榻上起身,对着焰灵姬赞赏一语,……在庖厨一道,还真有些天分。 ****** 秦王政二十一年! 冬日大朝会! 早就已经准备的大朝会,数月之前,就由国府、国尉府下发文书至各大郡县,至军中各处,凡郡守之人,凡军中主将之人。 尽皆汇聚于咸阳,以为大朝会! 至于咸阳之内的九卿各大行署,更是如此,乃至于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处,都有博士以上之人前来。 足踏黑色云纹长靴,上衣下裳,身披黑红之锦袍,宽大的长袖随意垂落,革带环绕,美玉相随,山川草木纹理显化,自生尊贵之意。 束发高山冠,前山后筒,系于颔下! 双臂伸展开来,自有云舒和弄玉两个人不住打理着,这套彻侯的朝服,自己穿的还真不多,如今……换上,还真有些不适应。 “师兄,这套衣衫也太繁琐了。” 看着云舒两个人前前后后,都忙碌一炷香还要多了,但似乎师兄身上的衣衫还没有搞定,着实有些无聊。 晓梦觉得,自己待会估计还得休息会。 “大人为彻侯!” “章台宫内,乃至位居右侧一等之位,被诸朝臣一观,自然不能够有所差错的。” “大人,车马已经准备好了。” 雪姬从外面走进,此刻……外面的天色还是黑黑的,大朝会开启之时为辰时,但按照惯例……卯时中段差不多就要出现在咸阳宫了。 对于大人这套朝服,平日里一观的也是不多。 但……还真是威严锦绣。 “虽繁琐,也就这几日。” 周清轻缓一笑,的确很繁琐,但也没办法,礼仪这个东西本就是复杂且层次分明的,寻常时候的朝会,可以不在意。 但今日朝会,怕是王兄都要冕服着身,平天冠束发。 “走吧!” 又过了百十个呼吸,云舒、弄玉两个再次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点点头,总算是将这套朝服穿好了。 周清没有迟疑,时间已经不早了。 对着几人点点头,踏步间,离开偏室。 登高如马车,彻侯威仪展开,前后多人相随,旌旗开道,直入咸阳宫宫门之前。 一路之上,已然见到其余咸阳朝臣。 还真是不少。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寡人乐哉 “武真侯!” “武真侯!” “……” 一路从府上而出,无论是道途,还是咸阳宫内,所过之处,行礼者不少,不过,有资格让自己回礼的屈指可数。 冬节时日,正是一岁之中黑夜最长的时日,临近辰时,整个虚空上下还是有些灰蒙蒙的,咸阳宫内外,自是灯火通明。 沿着熟悉的路线,直接前往章台宫! 此处宫殿,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拾阶而上,宫门之门,卫尉李仲早就护卫在侧,更有十多位以阮翁仲为首的百越雄悍之人。 “武真侯!” “武真侯!” “……” 又是一道道行礼之言。 “这一次大朝会似是有些不同,莫不以礼乐酒宴进行?” 立于章台宫前的场地上,左右宽阔的明柱、走廊,宫殿之门已经东出,里面也是通明一片,双眸闪烁紫光,自然能够看到殿中的一切。 往常宫殿内的一张张木案上,此刻都已经摆上酒水,甚至于尚食坊的人,还在从殿中的侧门而入,不住在里面送着东西。 对于此,周清还真不太清楚。 语出,看向旁侧的李仲。 “确是如此。” “大王昨日而语,东出大军,攻灭四国,自当君臣相贺!” 李仲身披银甲,腰腹长剑,闻武真侯之言,不敢隐瞒,躬身一礼,今日的大朝会,的确是礼乐酒宴进行。 君臣相贺! “东出初成,礼乐酒宴,堪为盛事。” “武真侯,请!” 昌平君熊启亦是登临此处,闻李仲之言,拱手一礼落下,指着章台宫,此刻……暂无一位朝臣入内。 束发高山冠,漆黑色的锦衣长袍着身,熊启轻缓一笑,左右而观其余诸臣。 “哈哈哈,诸位,请!” 对着熊启看了一眼,点点头,旋即,又对着其余朝臣看了一眼,踏步间,行入章台宫,入内……便是有宫人前来,牵引各处。 “哈哈,近月来,常有闻咸阳南城天然居那里,美味绝佳,同样的羊肉,却可以烹制出更为喷香的佳肴。” “涟儿便是颇喜秘制牛肉,惜哉……,量少也。” 诺大而又空旷的章台宫内,此刻那一张张木案上,早就陈列美味佳肴、醇香酒水甚多,早上而起,前来咸阳宫,本就没有吃太多东西。 如今轻嗅着馥郁的气息,前后而入的朝臣为之欢喜。 和先前雪儿所语那般,右侧上首第一张木案,周清静坐其上,下手便是昌平君熊启,彼此倒也是笑语不断。 “哈哈哈,牛肉此物,少年之人当多吃,增进些气息,康健些体魄。” “既然良女喜欢,那……本侯今日朝会过后,吩咐人将秘制配方送过去,倒是听闻,府上又要有喜事了?” 周清清朗一笑,近两三个月,天然居那边的营收增加两三倍不止,对于诸般肉食的消耗也是极大。 每一日都有西城重臣、乃至富商大贾给予预定,价格给的极高。 如此……分到每一人的手中自然就少了,至于说强行从天然居内强抢,似乎……咸阳之内,还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如此,启多谢也。” “至于府上的喜事,也却有,明岁春日,启之孺人明岁生产,堪为喜事。” “若可……,还望武真侯期时入府,饮几盏薄酒。” 熊启神色欢悦,虽然都是小事,可与武真侯之间,也算是言谈甚欢,比起自己近年来,被大王有意无意的疏远。 武真侯却是盛宠仍存,且更盛往昔。 统管督辖四郡军政要务,已非普通重臣可比。 甚至于,可以算得上一方小小的诸侯了,无愧是侯爵之名。 “若然期时本侯还在咸阳城,果然昌平君不嫌本侯叨扰。” “自当相饮。” 周清笑语,真算起来,自己同熊启之间,还是有些血脉联系的。 其母亲乃是昭襄王的公主,如此而论,还算得上自己的叔伯一辈,且数十年来,一直待在咸阳城,虽为楚人。 更是一位老秦人。 就是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抉择? 难道还要像岁月长河中那般? 剑走偏锋? 当年他成长在华阳祖太后膝下,似乎……已经注定他是秦廷内外,楚国外戚的首领,可惜……咸阳宫内,楚夫人不存。 咸阳宫外,根据自己所了解的,近年来,一些楚国背景的官员逐步被替换掉,虽然很慢,虽然很不明显。 但周清不觉得昌平君察觉不到! 留下咸阳城,安稳的等待大秦将些许杂乱之力去除,最后昌平君卸下相邦之位,还可以堪为高爵闲臣。 如此……,周清觉得,也无怪乎其人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话语之间,整个章台宫内,两侧叠合的木案后,各自有重臣就位,各自的位置都很清楚,甚至于周清身侧后方,还有一些赢秦宗族的高爵之人。 虽高爵,却不为重要官职,以前的话,自己为武真君,他们的爵位在自己之上,自己只得位居他们之下。 目下,自己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都是秦廷一等一的。 “武真侯!” “近来天然居那里,可是相当热闹啊。” 大庶长赢腾在侧后,其人原本是军伍之人,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晋升高爵,其后在文信候吕不韦岁月,为廷尉。 东出之后……,廷尉便是王绾了,目下,其人便是在西城养老,如今也来了。 “老廷尉!” “数年不见,身体如旧康健,哈哈,天然居那里,乃本侯身侧之人有趣为之,不外……些许之物还算入口。” 周清身躯微转,对着赢腾拱手一礼,须发皆白,精气神仍在。 其人入军,乃为当年武安君威名正盛的时候。 “哈哈哈,老夫也有耳闻。” “说来……,医者也建言老夫多吃些牛肉等物,然……老夫这般年岁,牙口已然松动,根本无从下嘴。” “却是那秘制牛肉有些滋味,不仅有着牛肉本来的气息,还有着别样的醇香,老夫大爱之,奈何……天然居那里太少。” “刚才听闻昌平君府上的小良女也喜爱那物,武真侯送与秘制配方,老夫……也欲要大快朵颐,以为如何?” 此刻的章台宫内,秦王政未至,群臣汇聚,倒是显得有些杂乱。 老赢腾朗声大笑,亦是一礼,对于天然居那里的秘制牛肉,也是很喜欢,关键于自己这个年岁的老者。 普通的牛肉做出来,要么是咬不动,要么是全部烂成汤水了,连一点滋味都没有,天然居那里的牛肉虽好。 奈何量太少。 如果是乌氏居,或者栎阳酒肆那里的东西,自己凭着一张老脸,也能够要来一些份额,可……武真侯,终究有所不同。 “哈哈,小事尔。” 周清笑语而出。 “武真侯果然豪爽。” 老赢腾自然欢喜。 “嗯,论语……自蓝田大营四十万军出函谷关,直往东出,屈指一算,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了。” “李信、辛胜、王贲、上将军等人第一次返回咸阳。” “数年未见,而今浑身上下,铁血之气弥漫,兵戈铁马可窥全貌。” 灵觉有感,铁血纵横,视线扫过去,却是武将群体中,人数也是越来越多了,一位位身穿双重长孺,外披各色重甲的军中主将入位。 下着长裤,足等足磴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顶部列双鹖的深紫色鹖冠,橘色冠带系于颌下,打八字结,腰间佩剑。 虽头冠略有不同,然装饰大同小异,其中许多人,自己都是熟悉的,不过……都数年不曾相见了。 “看着他们,老夫自觉惭愧多矣,在他们这个年岁,老夫还只是武安君麾下一个小小的偏将,如今,他们都是大秦的军中少壮了。” 赢腾与有同感。 顺着武真侯的目光看过去,不住为之颔首。 武安君统军的岁月,大秦军中也是名将辈出,如桓齮,如樊於期,如王翦,如蒙骜……,都是如此。 数十年过去,自己那一代的人都老了,王翦如今也老了,可王翦也算得上不负当年武安君的教导。 东出灭国,完成了当年武安君想要做到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甚至于王翦还有希望封侯! 那也是当年武安君所求的,当年长平之战,坑杀四十多万赵军,所为便是要将赵国有生的抵抗之力歼灭。 而后顺利灭赵。 然内有应候掣肘,外有信陵君等诸国之力相助,唯有功成。 否则顺利灭赵,武安君定能爵封武安侯! “哈哈哈,老廷尉,护国学宫正需要您老这样的智者。” 周清笑语。 护国学宫那里,数年来,有不少大秦老将入内讲武堂,论述己身所经历的一场场战事,无论胜败,在护国学宫内都有留存。 算是给予护国学宫学院演武论战的素材。 “同武真侯相比,老夫差之远矣。” 赢腾摇头轻叹,单手轻捋颔下洁白长须。 武真侯爵位臻至彻侯,没有有力军功的支撑,绝对不可能的,攻赵之战、陇西之战、灭韩之战,已然彰显谋略。 更别说中央学宫、护国学宫的助力! “老廷尉过谦也,大秦……,嗯,鸣钟击鼎!” “辰时到了!” 周清正欲多说一二,忽而神色微动,整个章台宫内,一道道由低缓逐步清晰起来的钟鸣之音,击鼎之音明亮起来 不自觉的,周清不在多言,对于赢腾老廷尉颔首,归于原位。 而与此同时,整个章台宫更是为之一静。 鸣钟击鼎! 朝会开启! 大王该到了! 空旷而又威严的章台宫内,钟鼎之音未绝,悠扬而起,徐徐未散,群臣归位,寂静廖然,未几……,一阵颇有韵律的脚步声从殿外走进。 为首者! 头戴九旒九珠平天冠,玄黑色的冕服着身,日、月、龙纹烙印其上,背负漫天星辰,山川水纹,长袖挥洒,水火共济。 腰环十二白罗锦带,带玉钩,悬玉佩,踏步长靴,龙行虎步,单手负立身侧,更有一柄修长的带鞘之剑。 身后咸阳宫卫尉、王城给事中等、宫人……跟随。 “寡人乐哉!” 百十个呼吸之后,上首传来一道清朗之音,感慨之语。 “大王!” 当其时,下首左右文武群臣,尽皆起身,拱手而上,朗声一语。 “哈哈哈,寡人乐哉。” “寡人乐哉!” “昨日,寡人有感今日大朝会,有感大秦东出以来,连下四国,一统大业将成,故而摆下今日酒宴。” “会首四爵,以为大贺!” 秦王政并未坐在上首的王座上,立于王案前的三尺之地上,左右而动,由着殿外的些许明亮之光,由着殿内的灯火之光。 单手负剑,朗声而语,情绪格外之激昂。 丝毫不掩饰此刻内心之欢悦,山东之国有六,而今灭四,只剩下齐楚,然秦国大势已成,一统诸夏指日可待。 如何不欢喜! “东出灭国有成,大功当贺!” “今日之酒,或许名曰:四国之酒!” “然……,两年之后,三年之后,当为……六国酒。” “此等之功,自当畅饮四爵以为贺!” 续接先前之言,秦王政转身从身后的王案上握持一盏美酒,高高举起,再次看向下首群臣,朗声而语。 “四国酒!” “四国酒!” “……” 没有任何迟疑,大朝会左右文武重臣尽皆从面前的案上接过青铜樽,看向上首的大王,深深一礼,而后语落。 “哈哈哈!” 秦王政欢悦不已。 当即便是饮下一盏,随即,旁侧给事中持青铜酒壶,又是一盏斟倒,再次饮下,再次斟倒,再次饮下,再次斟倒,再次饮下。 一连四盏! 四国之酒! 为大秦东出灭四国有成而贺! “四国酒罢!” “大朝伊始!” 观下首文武重臣尽皆畅饮四国酒,上首王城给事中高声一语。 顺而,文武群臣归于各自位置,秦王政归于上首王案后,历时五年,隆重之大朝会再次开启,再次以别样的形式开启。 “诸卿。” “今岁大朝,与有不同。” “东出有成,寡人之大秦雄武之师连下韩国、赵国、魏国、燕国四国,俘获韩王安、赵王迁、魏王假三王。” “虽……燕王喜仍在辽东抵抗,然其苟延喘促之势已不堪一击,当此时……,大秦军中诸将,咸阳一体要臣,自当有功。” “给事中,宣!” 秦王政落于王座上,看着下首群臣,与有感慨,畅谈数言,便是视线落在给事中的身上,今日大朝会议论要事不着急。 先行给予大封为上!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王翦老矣 “大秦王令!” “大战灭国,领军有成,特擢升王翦为大庶长,总辖东出大军,以为诸夏一统!” 王城给事中! 非数年前那个须发洁白之人,换上了一位年岁三十有余的青年人,此职位……非赢秦宗族之人不可担任。 手持锦帛王书,近前高台,朗声一语,当即便是一言。 “喏!” 身披黑色重甲,束发而冠,数年来东出,披肝沥胆,虽精气神仍存,然须发已然有些灰白,颇有老态,闻此,亦是从案后豁然起身。 行至殿中,拱手躬身一礼。 灭赵之时,已然爵升驷车庶长! 如今燕国只剩下一隅,且东出总管大局,自当有功,晋升大秦爵位第十八等——大庶长! 亦是侯爵之下,最为尊贵的爵位,其上,唯有关内侯与彻侯两大爵位。 “大秦王令!” “东出灭国,右将军杨端和有功兹然,擢升少上造之爵,以为诸夏继力!” “……” “喏!” “……,左将军李信有功兹然,擢升中更之爵,以为诸夏继力!” “……” “辛胜,擢升中更之爵,以为诸夏继力!” “……” “九原大营主将蒙恬,擢升少上造之爵,驻守云中,抗击北胡不得怠慢!” “主将马兴,擢升左更之爵,以为诸夏继力!” “主将羌槐,擢升左更之爵!” “主将召平,擢升左更之爵!” “……” 给事中之言,在此刻的章台宫内有条不紊的传荡着,每一语落下,便是一位主将从案后起身,行至殿中,以为一礼。 灭国有功,自当大赏! 灭魏之功,王贲的封赏早就下来,爵位臻至少上造,于目下擢升的蒙恬并列,然……已经超过李信、辛胜等人,那便是灭国之大功。 接下来,还有齐国,还有楚国,果然再次立下大功,爵位再次提升亦是不难,只是……欲要跨层次擢升。 怕是再有灭国主将总辖大功了。 一位位东出蓝田大营的主将,一位位九原大营的主将,按照功劳,各自有赐封,至于偏将与千丈以下等。 国府与国尉府自然也有文书落下,不会漏掉一个人! 周清落坐于案后,亦是静静听着给事中的声音,看着眼前一位位主将接下赐封,那是他们应得的,也是大秦必须给他们的。 不过……,爵位不轻易赐下的,起码……东出灭国有四,暂时还没有出现一个侯爵之位,倒是令周清有些诧异。 与会的武将群体中,八层以上尽皆出列接受赐封,却是文臣群体,没有赏赐落下。 …… 给事中的声音足足在章台宫殿内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随着章台宫殿内的光芒大盛,随着章台宫内彻底明亮起来。 一应诸般,终于落下。 “国府各大行署,统筹大局,东出灭国,亦是有大功,然……而今还剩下齐楚两国,寡人以为……待诸夏一统,群臣归位,再好不过。” “虽如此,为了东出灭国彻底有序,寡人决意,王绾即日起卸下廷尉一职,为国府假丞相,相佐相邦处理诸般要务。” 秦王政在上首王座上静观群臣,对着给事中看了一眼,视线一转,落在文臣之列,武将大战功勋卓着,次次得封。 文臣虽运筹帷幄有功,果然东出有成,一匡为之,则更为之好。 “喏!” 廷尉王绾身穿朝袍,入殿中深深一礼。 “李斯,即日起,接任廷尉一职,另外,兼任中央学宫大祭酒之位。” 对着王绾点点头,而后又是一语落下。 “喏!” 数十个呼吸之后,李斯从案后起身,行至殿中,躬身一礼。 “冯去疾!” “总管河西两郡有功,即日起……,接任咸阳令!” 秦王政又是一语。 “喏!” 从河西两郡归来的冯去疾起身,一礼。 “……” “……” 亮堂之音不绝,对于咸阳之内的九卿之臣给予调整,外放的外放,调回的调回,文臣爵位虽没有大的变动。 可一应官职,变动许多。 一番调整,已然又过去近两柱香的时间。 “大田令郑国,待四郡之要务了解,当前往四国之地,纵观水利、沟渠、田亩……,以快速恢复四国之民力。” “尤其是将中原之地的鸿沟彻底修缮。” 话锋又是一转,落在大田令郑国的身上。 大田令! 此职位在秦廷内颇为不显,不入九卿,甚至于郑国本人的爵位也不高。 非为不显。 均郑国不予接受,虽如此,但兼任要职甚多,否则如今之爵位与官职,当不逊色当初还在自己之下的李斯。 “喏!” 郑国起身一礼。, “今岁以来,寡人所忧心之事有四。” “一者燕赵辽东之事,如今燕王喜困守辽东,僻处一隅,不足为虑,有三万精锐之兵,加上蒙恬所部,早晚将辽东收入舆图。” “其二,便是东出灭国,对于四国之地民力之恢复,欲要恢复四国之民力,除却国府派出精干吏员给予助力。” “自然也少不了对于四国田亩沟渠的休整,近百年来,山东诸国孱弱,以魏国为属,百多年前,魏国惠王之时的繁闹何其盛。” “目下,却凋敝甚多,故而,寡人着意调遣郑国给予纵观诸般事。” “哈哈,诸位无需规矩,今日大朝会,本为庆贺之会,寡人摆下酒宴,可非是一观的,否则,冷了就不妥了。” 再次一言,秦王政从王座上起身,冕服着身,虽鲜少举动,已然威势而生,俯览而下,昨日自己所吩咐尚食坊摆下的酒宴,鲜少而动。 除却王弟与一些宗室高爵之人,其余文臣武将皆规矩无比,倒是令秦王政无奈,笑语而出,指着那些摆放着酒宴的佳肴。 怕是许多东西都有些凉了。 “哈哈,尚食坊近来的庖厨之道大进。” “诸位若不食之,有些可惜,本侯颇感有些吃饱了。” 周清反正没有客气,从辰时,到现在临近巳时,自己手中持箸没有闲着,旁侧还有宫人服侍,有吃有喝的。 而且从武将,到刚才文臣调遣,都是和自己无关,自己只需要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便可了。 身侧的赢腾老廷尉亦是如此,倒是旁侧的熊启正襟而坐,颇为得礼,除却饮酒之外,案上的美味没有怎么动。 “哈哈哈,武真侯所言甚是,你等案上的美味不动,岂不是辜负尚食坊劳作之功?” 老廷尉赢腾随即,也是朗朗一笑,举起手中酒樽,左右而观,不住而言。 “哈哈哈,合该如此。” “即如此,寡人也歇息半柱香,诸位……,且品尝一二。” 自己所忧四件事,除却刚才所说的两件,还有另外两件。 不过,已经说出来的两件,现在都已经办理妥当,故而,歇息片刻也无妨,今日大朝会所论的要事,还未开始。 闻王弟与老廷尉之言,亦是欢快一笑,复归王座之上,自己的案前也有酒宴陈列,自己也还未动箸。 “多谢大王恩典!” “……” 语出,整个章台宫殿内,先是一静,而后群臣相贺相乐,彼此相视一眼,亦是欢笑,即如此……那就品味一二。 “哈哈哈,半个多时辰过去,怕是诸位案上的美味不为原先滋味。” “果然下箸,略有损之。” 周清跪坐在案后,观此刻欢快的章台宫,又是一笑,一念而觉,周身闪烁别样的紫韵玄光,抬手间,便是一道道玄光掠过一张张条案。 屈指一点,又是一道无形之力笼罩上首王兄面前的王案,紫韵华光掠过,一张张木案上,顿时一股股蒸腾之气扩散,略有凉下去的美味归于初始。 “这……,武真侯……果然武道通玄。” 旁侧熊启只是饮酒,加之品尝些许佳肴,纵然凉了,也是尚食坊之物,怠慢不得。 而今眨眼之间,味道如初,实在是……不愧为道家天宗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 “哈哈哈,请!” 周清不以为意,举起手中酒樽,上首一礼,左右一礼,以观群臣。 “武真侯,请!” “武真侯!” “……” 武真侯的武道修为果然如传闻一般,看着面前木案上那热气升腾的佳肴,不由的诸人一愣,而后相贺。 “诸位,请!” “且快快一品,今日朝会,乃数年以来之盛事,自当有大事而存。” 周清举樽颔首。 “当如此。” “……” 群臣亦是颔首,语落,尽皆向着上首一礼。 “哈哈哈,如武真侯之言,且快快一品。” “寡人可还有两件要事未落。” 秦王政举樽而饮,对着文臣武将微微一笑。 …… …… “燕赵辽东之事!” “中原四国之事!” “皆有所定,数年来,寡人大秦雄师虽东出灭国不断,然九原蒙恬所处,所报北胡亦是愈发之凶猛。” “胡人部族头曼一同诸多部落,甚至于即要将东胡击败,一同整个北方,麾下控弦之士超过三十万,堪为一大隐患。”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秦王政举起手中酒樽,从王座而出,续接先前之事。 诸夏一统,如今已然是大势有成,对于齐楚,有必胜之把握,所担忧着,不过是接下来的战法而已。 而……身为大秦之王,总揽诸般文书,对于北胡之地,也有相当了解,尤其是碍于数十年前大秦义渠国之乱。 困扰大秦数百年。 北胡终究是一大隐患! 绝对的隐患! 否则,自己也不会让蒙恬在九原练兵,以为拦阻。 “北胡虽有一统之势,可……目下于大秦未敢侵扰,只是小小的掠边罢了。” “隐患在于将来,大秦与北胡必有大战。” 周清下首接语。 “武真侯所言不错。” 秦王政颔首。 “大王!” “蒙恬所部……三十万黄金火骑兵即将练成,期时……,当率军北上,一举荡平整个北胡蛮夷,将北胡之地纳入大秦舆图!” “让胡人畏惧大秦之威!” 身披重甲的蒙恬豁然起身,拱手一礼。 “哈哈哈,期时自有你的仗打。” “北胡之事虽为隐患,但目下之要尚未解决,齐国与楚国,为山东六国仅剩之国,实力不弱。” “昌平君,开议吧。” 秦王政并未在北胡的事情上纠缠,北胡的事情还需要接下来处理,眼下还有要事需要解决,立于上首,看向昌平君。 随即,将手中酒樽一饮而尽。 章台宫陡然一静。 今日大朝会的核心之事前来了。 这才是今日大朝会的焦点所在,闻大王之言,一道道视线落在昌平君熊启的身上。 “诸位!” “奉大王之命,启与丞相、上将军、上卿、国尉、朝臣等会商。” “以为论议齐楚大事方略,首要,齐楚谁之为先!” “其二,齐楚之先,兵力几何?” “此两事而定,国府行署才得全力谋划协力之策,诸位,首议攻伐齐楚,谁之为先,郎中令、史官等在位。” “尽可而言!” 昌平君熊启从案后起身,对着上首一礼,而后环顾四周群臣,清朗之音缓缓而出,雅韵弥漫,今日之事,数月来便是有所论。 今日与会朝臣自当也有所思。 故而,语落,对着蒙毅和史官看了一眼,等待群臣论政。 数十个呼吸过后! 章台宫殿内再一次陷入寂静的状态,文臣武将再次相视一眼,并未有先发之音。 “哈哈,齐楚之论,自当军略为先。” “两位上将军以为如何?” 周清跪坐在案后,环顾左右,而后,笑语看向上将军蒙武与上将军王翦。 “老夫多年来坐镇关外,于东出大势方略未可看的明朗。” “王翦将军领东出主力,灭国不断,当有所得。” 老将蒙武闻此,对着武真侯看了一眼,而后拱手一礼,摇摇头,将话锋落在旁侧的上将军王翦身上。 “哈哈哈,蒙武将军过谦也。” “实则王翦从燕国而归,还没有彻底缓过铁血之意,且连年以来,心力交瘁,当先听听列位之高见。” 老将王翦闻声亦是一笑,对着蒙武一礼,摇摇头,左右而观,言语之间,显得有些疲惫和苍老,须发灰白更显老态。 虽年岁较之蒙武年长一些,可……看上去苍老的不止十岁以上。 “老将军灭国有功,数十年来,历经三代先王,风霜雪雨不断,堪为大秦柱石,寡人当为之一礼。” “来啊,赐酒!” 秦王政立于上首,闻王翦之音,观今日王翦之神态,不由的深深呼吸一口气,略有感叹,旋即一语。 王翦! 的确有点老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寡人以为(接下来爆发) 王翦! 在昭襄先王岁月,便是入军中效力,而后更是战功累累,不断晋升,更是在武安君白起坐下停留过一段时日。 邯郸之战后,秦国大军不出,转为防守,文信候吕不韦重用蒙骜与桓齮、王翦等人,尤其是年岁尚轻的王翦。 此人……很不错。 比起当年的武安君,军略攻伐上或许有些不足,但……权谋纵横还是更盛武安君许多的,果然当年武安君有王翦这般的谋略。 也不至于那般结局。 然……无论如何,数十年的时间,当初那位秦国柱石、秦国名将,也已经须发灰白,神容苍老了,话音都有些无力。 秦王政感慨万千,看着宫人将一展温热的老秦酒送过去,给予一礼。 “多谢大王。” 王翦当即从案后起身,挣扎着行至殿中,对着上首的大王深深一礼。 “无须如此,上将军多礼也。” “却是寡人考虑不周,老将军年岁如此,饮刚才之酒水,或有伤身体,这盏乃是温润之老秦酒。” 秦王政练练摆手,低语缓缓一笑。 “老臣脾胃有损,得此温润老秦人的酒水,正中心意,岂能不谢过王恩?” 王翦又是深深一礼,身披黑色重甲,举手投足之间,略有一丝丝艰难,言语之论,不由得令章台宫殿内升腾些许笑语。 “唉。” 武将群列,目下已然是少上造的王贲观此,不自觉的有几分难看。 秦国庙堂风习本就不若山东诸国那般礼仪周到详细,显得略微粗犷一些,君王与臣下彼此饮酒、同食也不为罕见。 若是一些普通军将受大王如此恩德,或许会有此举,然父亲可是历经数代秦国先王的上将军,焉得如此? 以父亲目下之功劳,更为大庶长,秦廷之内,除却武真侯以外,父亲爵位堪为至高,诚如此,且有如此之态。 实在是……有几分滑稽之感,身为人子,颇为难受。 周清自顾自的在旁侧案后饮酒,观眼前种种,不由哑然一笑,王翦此刻……莫不是就想要功成身退? 身为大庶长,身为上将军,章台宫殿内,有此为,的确不错。 王翦,的确较之当年武安君更胜一筹。 随即,伴随着上将军王翦饮酒归位,整个章台宫殿内,再次陷入先前的寂静。 “大王!” “李信有话。” 忽而,一位银甲将军踏步出案。 “哦,说说。” 秦王政立于上首,闻此,一双丹凤之谋为之大亮,颇为欣喜的看向李信。 “齐楚两国,皆为大国。” “虽均为大国,又有所不同,楚国地广人众,齐国地狭人寡。” “论士卒战力,楚国多年有战,且有老将项燕为上柱国,近年来一直在练兵,堪为勇武,而齐国已经近四十年没有战事。” “再加上齐国多年来繁华偏安,人多怯战,故而,齐楚之论,孰先孰后,已然明矣。” 身为当年在咸阳宫当过卫尉之人,熟读兵法,且勇猛善战,数年来……随大军东出,功勋不断,然……终究少了一场可以证明自己的战争。 上将军王翦与少将军王贲,父子二人灭四国。 春秋以来,罕见多矣。 大王绝对不可能启用他们,故而……此时不争,更待何时,只消攻灭齐楚两国中,任何一国,则荣耀而落。 殿中深深一礼,说道口中之言。 “哈哈,李信将军明说孰先孰后?” 旁侧的辛胜为之无奈,说了半天,最后的结论还没有出来。 “凡是难易有分,东出以来,先易后难,而今更为如此。” “李信敢情我王先下齐国!” 银甲将军李信不由一笑,再次一礼。 而后,归于自己的座案,目下还只是论政,并非最后的决断。 李信之后,殿中一时之间,仍是无人出言。 秦王政踱步上首,视线落在文武群臣身上,最后落在武将群体,观李信身侧的王贲此刻皱眉不语,似是略有所思。 微微一笑。 “少将军此刻专注谋思,当有所得?” “以为李信此语如何?” 直接点名道。 “大王!” “李信将军之论,王贲大体认同,然若灭国先易后难,则略有不妥。” 王贲连忙起身,立于案后,拱手一礼。 “嗯?” “王贲将军以为不妥?” 旁侧李信眉头一挑。 “非也。” “东出灭国以来,自韩国开始,是为先易后难,可随后赵国、魏国、燕国三国,难易如何?赵国最为艰难,燕国次之,魏国最易。” “可大秦之兵锋却先行攻灭赵国,其后才是魏国和燕国,若是按照难易之论,则当先行攻魏,诚如此,目下诸夏局势不可说?” 王贲对着李信笑语看去,而后看向上首大王,说道自己所思所想,最后的决断,自己做不了主,可论战兵事,自己还是可以做主的。 “如此?” “王贲将军之意,是要先行攻伐楚国?” 李信眉目仍旧紧皱。 “先行攻难,略易者,或许不为大患,其实诸国只剩其一,则其国……可能不战而降。” 王贲迟疑熟悉,而后对着李信微微一笑。 “先行攻难,岂非攻楚?” “说简言不更为之妙?” 此次,李信尚未出言,旁侧的辛胜便又是一语。 “哈哈哈!” “……” 不自觉的,殿中升腾起些许笑意,更有些许杂乱之音。 “哈哈哈,李信有语,王贲有语。” “两位上将军看来是不愿先行而论,如此,蒙恬,你觉如何?” 秦王政亦是一笑,于李信、王贲之论,并未论断,视线一转,从蒙武、王翦二人身上移开,落在蒙恬的身上。 “大王!” “蒙恬之见同王贲将军略有相仿。” “山东诸国,大秦灭国有四,先行攻灭强楚,则齐国确实有可能不战而下,纵然抵抗,也不为大用。” “然,齐楚却还有一丝不同,率先攻楚,则需要提防齐国暗中援助楚国,依稀记得当年五国伐齐之时,虽有齐国田单抵御燕军六年之战。” “仅仅依靠即墨二城,焉有其后大业,不外楚国支援之力未有断绝,此为楚国于齐国之大恩,是故,秦国攻楚,齐国必有救援。” “齐国虽弱,国力不可小觑。” 蒙恬身披重甲,从案后起身,向上拱手道。 “蒙恬将军之意,则更当率先攻齐!” “先行攻楚,齐国有暗中救援之可能,先行攻齐,则楚国不可能与之援救,数十年来,诸国合纵伐秦。” “唯有齐国置身事外,楚国春申君之时,更是想要同齐国断绝邦交,楚人对齐国之胆怯轻视许久。” “率先攻齐,楚国不会来救,一举攻灭齐国后,则诸夏之大,只剩下南楚,期时……整顿诸般力,一举灭楚。” 闻蒙恬之语,李信再次起身,朗朗之语而出。 “李信将军此言,辛胜赞同。” 一侧的辛胜为之起身颔首。 “末将亦是赞同。” 冯劫起身颔首。 “……” 一时之间,赞同者不少,整个章台宫殿内,再一次升腾些许热闹。 “尔等两断,寡人何决?” “相邦!” “国尉!” “以为如何?” 秦王政驻足于上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李信等人看了一眼,而后目光落在熊启与尉缭子身上。 中枢定谋,没有此二人,可算不得论政,语出,殿中……一道道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不知道相邦与国尉如何言语? 无论如何,待二人语落,怕是最后的结果要出来了? 先行攻楚? 先行攻齐? “大王!” “老臣以为,用兵先后,容易决断。” “无论是先难后易,还是先易后难,尽皆由时势而定,目下大势,齐楚两国,均国力不弱,不同者,当数齐国不与山东诸国邦交甚多,战事不显,军力自然孱弱。” “而楚国却数十年来,战事频生,赵国之后,楚国堪为军力强悍,项燕统军上柱国,更是将江水一匡许久。” “楚军之力强于齐国,果然我大秦可以一战灭楚,则诸夏安定,齐国偏安一隅,军力孱弱,不足为惧。” “先行攻楚,或可一战诸夏定。” “先行攻齐,则两战诸夏定!” 尉缭子从案后起身,对着上首的秦王政深深一礼,而后单手轻捋颔下灰白之须,苍老的音韵而出,颇有些别样的韵味。あ < 语落。 章台宫殿内再次一片寂静。 周清闻此,不由一笑,而后,持盏再次饮下酒水。 闻尉缭子之言,左右文臣武将没有多言,国尉已然将难易说道而出,接下来就看相邦如何决断了。 国尉虽没有断语,可言语之间,似是倾向于攻楚。 若然相邦也赞同攻楚之意。 则……,大王可定矣。 “国尉之言,攻楚为先。” “启以为……,当如此。” “曾闻武真侯之论,齐楚之先后,不仅仅有难易之辩,还有庙堂、治情之辩。” “秦一统诸夏,志在使诸夏划一而治,而楚国泰半诸夏之难。” “淮水、江水、岭南、南海之地……,先行攻楚,除却齐国破有可能不战而降,更是可以在攻楚之中,将中原诸地继续整治。” “果然如此,灭楚之日,便是诸夏划一安定之时。” “故……,启以为,先行攻楚为上!”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十六字方略 昌平君熊启一言出,整个章台宫殿内,更是为之一静。 一道道目光落在熊启身上,丝毫不掩饰那般的意外和哑然,相邦身为国府领政之臣,官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别说……昌平君还是楚国先王的子嗣,自幼生长在华阳太后膝下,虽未踏足楚国,却是楚国外戚的柱石。 而今,有着这般身份,竟然直接提出那般论断。 先行攻楚。 的确,相邦之言楚国治情独特,可……于群臣而言,还是觉得诧异万分。 一时间,群臣沉思。 上首而立的秦王政闻此,微微颔首。 “大王!” “李信以为,相邦之言虽大略谋国,可楚国固然广袤,然其繁华富饶之地,尽皆在淮水两岸、江水以北。” “数十年前,楚国都城数次迁移,无论如何迁移,都是在淮水两侧,楚国泰半民力、兵力也都在淮水两侧。” “江水、岭南、南海虽广袤,可尽皆蛮荒丛林密布之所,且百越族群甚多,汇聚一处,不堪一击。” “果然大军南下攻楚,则只消下淮水与江北,则楚国可定!” 殿中一片默然,李信再次一语。 “臣以为,相邦之言,国尉之论,齐楚先后之争,都已经说的很清楚。” “具体诸般,自当下楚之后,再行计较。” “此事多言无用。” 李斯起身,拱手一礼。 “齐楚先后,诸位不比再论。” “寡人已有决断,先行攻齐,虽有容易,然先楚更有大局。” “寡人之言,先行攻楚,明日朝会,议政决断具体攻楚方略。” 秦王政归位王座之上,明眸巡视整个章台宫正殿。 落下最后一语。 …… …… 一个时辰之后! 兴乐宫内,鸿台之侧。 “数月前,闻武真侯之意,寡人细细思忖良久,便也是有觉率先攻楚为上,齐国……抬手可定。” “楚国,堪为大战。” “武真侯,你觉……诸将之中,谁可堪灭楚主将?” 冬节时日,那个数月前还有些繁华的花园内,已然凋敝甚多,更别说,不远处,还有大片没有清理的积雪,秦王政同周清行走其内,旁侧鬼谷盖聂、郎中令蒙毅随伺。 虽刚才没有与会大朝会,但盖聂可参知政事。 率先灭楚! 是自己数月前就已经思衬好的,今日大朝会,观李信、辛胜、王贲等人论战,很是欣赏,那也是战机。 不过于己身不同罢了。 并无过错。 反而,能够看到一位位军中少壮之人的身上,弥散出的那股勇武强战之意。 “哈哈哈。” “大王于玄清此问,却是令玄清有些为难。” “论兵戈强战,目下军中,无论是九原蒙恬,还是李信、辛胜、王贲、杨端和等,都可承担此位。” “所不同者,便是观谁之方略最佳,如此,方可从其中挑选出良将。”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为之轻笑。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军中诸人,合适的不少,但要说是谁,还是要看他们谁更准备的充分,明日才是兵略。 “哈哈,果然武真侯领兵灭楚,可有方略?” 秦王政亦是大笑。 而后话锋一转,随意一言。 “齐楚之线,先行灭楚,则齐国颇有可能不战自溃。” “若是玄清领兵灭楚,则率大军,横推南楚,不求奇兵奇谋,徐徐将楚国之力压下去。” 于这个话题,周清倒是没有避讳什么。 此战灭楚,主将人员会在李信、蒙恬、辛胜等人选择而出,王翦与王贲父子二人希望不算很大,当然并非没有希望。 “哈哈,倒是如王翦之兵略。” “惜哉,王翦目下老矣。” 秦王政颔首一笑,没有多言。 稳打稳扎,算得上王翦东出灭国的大略,鲜少有奇谋,直接大军推过去,辅以诸般,方有如今兵略。 王弟如此之言,看来同王翦用兵有相仿之处。 “盖聂先生,明岁攻楚,怕是先生又要前往齐国了。” 话锋一转,秦王政视线落在旁侧的盖聂身上。 齐楚两国,无论如何,不能够有相互支援的迹象。 齐国那里已经有顿弱和姚贾了,再有盖聂前往,自己更为放心。 “当不负大王所望。” 盖聂持剑拱手一礼。 ****** “大人,灭楚之后,诸夏当一统了。” 同弄玉两个人,将大人身上的朝服一一解下之后,话语之家,听闻如此,亦是有些感慨。^ 遥想当年跟随在大人身边,山东诸国仍存,而今,眨眼间,山东六国只剩下齐楚两国,明岁更是要攻楚。 楚国而灭。 齐国不堪一击的。 诸夏自然一统。 “三代以来,诸侯并起,大周亦是诸侯分治,大秦郡县一体大半,一统诸夏,堪为古之未有,公子,这样的国度,算得上千秋唯一了。” 闻雪儿妹妹之言,弄玉不由微微一笑。 一匡诸夏自是极好的,否则,诸侯分治,彼此之间纷争不断,受伤的还是那些兵卒民众,果然一统,则好上太多。 “千秋唯一!” “差不多。” “消息此刻应该从咸阳传出去了。” “明岁楚国那边,应该也是准备好了。” 周清很是赞赏的看向弄玉。 这个词不错。 繁琐的朝服落下,换上一袭轻快的长衫,随意在偏厅内行走,距离朝会结束也有数个时辰了,明岁秦国攻楚的消息,应该在奔向各处的路上了。 与此同时。 另外一侧,咸阳宫内,申时之后,秦王政吩咐郎中令蒙毅相召李信入宫。 “追击残赵之力,进军辽西,燕丹之陨,兹尔大功。” “然此刻寡人相召于你,却是想要一闻你对于攻楚如何方略?” 数人随意行进在兴乐宫前的场地上,冬节时日,夜晚的凉风还真是不若,不过,有着四周高墙,倒是好了不少。 秦王政看着身侧那身披重甲的李信,笑语而出。 “嗯?” 旁侧,蒙毅狐疑,随伺的鬼谷盖聂也是看了李信一眼。 攻灭楚国方略,大王怎么不相召父亲蒙武与上将军王翦,甚至于国尉也可,却先行相召李信? 纵然大王一直以来非常欣赏李信,此举……蒙毅觉得有些不妥,本以为是其它事,不曾想却是这般。 微微疑惑,没有多言。 “这……,回大王!” “灭楚方略,李信所决唯有十六字!” “主力深入,隔绝江淮,攻略淮水,江北可灭!” 闻此。 刹那间,李信神容大喜,如何不明白大王之意。 旋即,略有思忖,便是将一个大致的方略说道而出,虽不算完整,可接下来还有数月,足堪将此方略完美呈现。 期时,定当可以领军灭楚。 攻战灭国。 “主力深入,隔绝江淮,攻略淮水,江北可灭!” “哦,如此方略,兵力几何?” 秦王政闻此,亦是欢悦。 “二十万!” 李信悠然一语。 “如何进军?” 秦王政略有好奇。 此处虽没有舆图,但相信在李信的脑海中,楚国的舆图无比清晰。 “李信所言方略,除却需要一支主力大军外,还需要两支偏师,一者从砀郡南下,直入淮南地,隔绝楚国王室重臣前往江东,沿着吴越旧地南下岭南。” “二者,便是从巴蜀调来水军,隔绝楚国王室前往洞庭故地,从那里历经沅水深入岭南,只消占据彜陵之地,便可功成。” “三面而动,合我大军主力,直入淮水寿春,攻灭楚国,如此……二十万兵如此,加上偏师,二十余万!” 李信单手在身前虚空划动。 右侧一点,向下一划。 左侧一点,画了一个圈。 而后大手一挥,便是聚合一处。 “哈哈哈,李信勇武也。” 秦王政赞誉。 “蒙毅,你觉如何?” 有觉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自己和李信再说,旁侧的盖聂与蒙毅没有言语,旋即,看向二人。 “大王。” “臣以为李信将军此策上佳。” 听李信将军分析局势,配合自己所记下的楚国舆图,蒙毅为之一笑,亦是赞叹。 “盖聂先生呢?” 秦王政颔首,视线落在盖聂身上。 “这……,盖聂不擅军事,李信将军此策方略上佳,然……灭楚之要似是落在淮水与江北,于江南、岭南、南海之地,未做图谋。” 盖聂略有迟疑,拱手一礼,对着李信看了一眼,随之而应。 李信之策同武真侯、国尉之言相差不少,但那个策略还是不错的。 一战而落,就算不能够将楚国彻底灭掉,那么,楚国也不会有太强的抵抗之力。 “大王!” “楚国之力,泰半在淮水,部分在江水,将两地楚国之力攻灭,楚国已然而灭。” “或许江南、岭南、南海也有楚人逃窜,然……期时只需要派遣山地精兵,前往追捕缉拿便可,若然耗费太多的兵力,倒是不妥了。” 李信闻此,微微一笑,再次一语。 “将军此言亦是道理,盖聂终不擅军事,大王见谅。” 盖聂持剑一礼,淡淡而应。 秦王政闻声,观盖聂先生,心中略有思忖,若言盖聂先生不通军事,是不可能的,或许非兵家大才,但鬼谷擅长的就是决断。 盖聂先生如此,莫不是觉得李信此策残缺甚多? 或许,李信之策,需要明日议政之时,在给予群臣商讨,可……李信之策,自己很欣赏。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真笨 “师兄,咸阳这里待了数日。” “虽言繁华,可于繁华之中仍有绝妙清静。” 不知何时,虚空上下,再次飞舞一片片雪花,然……较之先前的大雪,已然逊色不少,可终究还是大雪漫天,银装盖地。 如旧的偏厅之内,诸人汇聚,绝色在列,馥郁生香。 周清正执笔梳理性命交修的核心要诀,玄清宫那里,宗全与宗琼二人正在相互汇通气息,以求彼此本源相合,安稳修行此法。 作为小师叔,周清觉得有必要将此法重新的梳理一遍,再一次的推演一遍,防止到时候宗全他们修行的时候出现什么纰漏。 木案之上,周清眉心正中太极图若隐若现,心神不住为之推演,旁侧,雪儿和云舒在侧,焰灵姬和弄玉一者在摆弄新的佳肴。 一者在以五谷粉末制作崭新的点心,尤其是奶油出来之后,周清将五谷之妙诠释而出,弄玉正在一一实践下去。 别说……,许多小东西还真不错。 起码天然居那边的营收反馈便是一个真实的数据。 “道,法阴阳。” “你所语……可就是人宗的道理了。” 周清一缕灵觉感知,不由一笑。 何为清静? 何为繁闹? 在普通人的眼中,深山老林,便是最为清静的了。 而闹市街道却是繁华所在。 可……道者修行,修炼的便是一颗道心,待到道天必做天心之时,所谓的繁闹与清静,本就是随意而动。 那般道理,自己早就明悟,否则下山多年,也不会修为突飞猛进。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数百年前道家天人二宗的最开始的一个修行分歧,于清静之地,清静守心,修炼天心。 与繁华之中,保性全真,修炼天心,路,虽不通,终究万川归海。 “人宗?” “师兄,前些时日,不是有人宗那里传来文书,言语经阁内的典籍被盗取部分,堪为对于道家人宗的轻视。” “亦是对于整个道家的轻视。” “诸夏之内,谁有这般的胆量?” “何况,道家的典籍,那些贼人得了,也不一定可以修行。” 念及自己先前所语,正闲聊无视趴在旁侧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晓梦也是微微一笑,提及人宗,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师兄这里有人宗信息的卷宗,如果没记错,前段时间,人宗内发生过这般事,就算天宗那里,数百年来,也有不轨之人。 只是……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那些典籍虽好,可自己有时候参悟都觉得很难,那些非道家传承的人,若要修炼,怕是更难。 修炼之道? 单单凭借一些玄功真经,可是远远不够,如诸夏百家,传承深厚者甚多,更如百多年前,名镇诸夏的杨朱一脉。 传承深不可测? 然而呢? 目下,已然不为大家! 道理就放在那里,你自己不能够参悟其妙,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故而,人宗之内,虽丢失了一些经阁典籍,倒也不是那般惊慌,如果接下来诸夏间真的有人可以修炼出。 那么,他们的身份绝对隐藏不住的。 如果修炼不出,那么,偷与不偷,又有什么分别?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人宗典籍被盗,也许是一些人修炼受到阻碍,欲要寻求突破之法。” “……,那些人的身份很是上不得台面罢了。” 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只要有修炼者前往,欲要同宗门道者论道,欢喜还来不及,至于天人二宗的玄妙,也都可以诠释一二。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给予隐瞒。 千百年来,受益于道家的百家太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而偏偏那人却采取偷取的方式,很明显,是一个小人行径罢了,那等人……心性更是不合人宗之道,得之……也不可能修炼出什么。 “也是。” 晓梦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师兄,明岁秦国攻楚,你不参与吗?” 在软榻上侧着身子,浑身上下,着着一件道青色的随意长衫,并未披着裘衣锦袍,偏厅之内,有着禁制的存在,再加上小火炉的气息。 本就不冷,而且玄功护体,也是无碍。 看着旁侧下笔不断的师兄,再次一语,这个时间,也不适合在咸阳城内游玩。 “看形势而定。” “这一次攻楚,不仅仅是秦国对于楚国的对弈,更是秦国自身的对弈,一切都非那般简单。” “明岁你就知道了。” 对于晓梦的这一询问。 周清觉得还是很有水准的,如果按照岁月长河中的事情来看,这一次攻楚,很明显王兄倾向于李信的。 不是因为李信对于攻楚的谋略与计策最好。 而是……因为李信最合适。 否则王翦、王贲二人从目下的行军水准来看,都是丝毫不逊色李信的存在,更别说还有蒙恬、杨端和等人。 但王兄选择李信,一个理由就够了,那就是李信当年出至咸阳宫,出身卫尉,乃是王兄手把手、一步步提携上去的。 而蒙恬注定将来要率领麾下的黄金火骑兵对北胡出战,杨端和如今年岁也大了,且行军打仗,不复勇武,稳打稳扎还是可以的。 果然顺势发展,那么……李信那一败……可不是好事。 如此,李信必须胜! “权谋纵横,着实无趣。” 晓梦银眸微微眯起,对于秦国中枢咸阳城这里,最为明显的也就如此了,纵然如师兄和秦王那般又能够如何? 心性已然被世俗侵扰,难以窥得天道盛况。 “哈哈,权谋纵横亦是道阴阳。” “一个国家欲要亘古不衰,更是需要妙悟道阴阳。” 权谋纵横之道,也属于天地大道之一,然而……根据对其参悟的身前,便是在史册之上出现了所谓的明君、英主、昏君、亡国之君。 那就是明证。 换成道者修行,便是修炼有成的,便是修炼一般的,便是修炼没有所得的。 帝王之道? 修炼之道? 百家之道? 从来都是相通的。 “欲要保性全真,可非那般简单。” 师兄说的固然有理,可于那般任意予夺的氛围中,保性全真,道法阴阳,可非那般容易了,晓梦自觉自己在南郡那里,都受到不小的影响。 “知道就好,还不去修炼。” 周清瞥了晓梦一眼,在榻上躺得倒是舒服,自从修炼至御剑术第九重之后,归于咸阳后,又有些懈怠了。 “师兄!” “玄关之道,强求不得。” 晓梦微微一笑,摆摆手,不予理会。 “早知你如此惫懒,就该让你修炼至第十重的境界。” 周清无奈。 对于会生气的小丫头,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 打不得。 骂不得。 呵护一二,也不得。 实在是无奈。 “嘻嘻,师兄,宗全他们两个真笨,性命交修之道,我都已经参悟透彻了,他们还要师兄你细细阐述才能够修行。” 对于师兄的话,晓梦直接无视了。 《御剑术》第十重的境界,十方无所持,万物可为剑! 那个境界,已然是悟虚而返的境界。 不着急。 突破的方法有许多。 看着师兄下笔不断,上面的内容自己也都熟悉,不外性命交修的要点与要诀,宗全与宗琼两个人要与之修炼。 都已经时日不短了,宗全他们还没有正式修行。 “玄关的境界不是那般简单,你需要梳理自己的道理。” “期时,服用化莲丹,或是性命交修,才能够更快的稳固境界。” 玄关是一层境界。 那是一层道者对于天道有着自己独特感悟的开始,芊红的鬼谷纵横之道,弄玉的清修之道,云舒的清修物外之道……。 都是那般。 道无高下,可……一切都有些不同的。 “师兄,放心吧,我知道的。” 这一次……,小丫头没有顶嘴,点点头。 师兄对于自己的期望自己还是知道的,可……诸般道理,自己也没有落下。 嗡!嗡! 话音刚落,厅门的厚实卷帘而起,却是焰灵姬与弄玉二人各自神容欢笑,手里捧着托盘,缓缓而入。 “又有好吃的了?” 观此,已经等待许久的小丫头直接从榻上坐起,看向二人,一双玄光闪烁的银眸更是跃动。 “晓梦,尝尝味道如何?” 焰灵姬一喜,抬手召来一张木案,将手里的托盘落在上面,一侧的弄玉也是如此。 “公子,且尝尝。” 而后,视线又落在执笔不断的公子身上。 ****** 次日,辰时差一炷香。 亦是章台宫! 今日,却没有了那些酒宴陈列,然……诸般事也少了许多,昨日已经将举国诸般要事决断,今日主要的议题也只有一个了。 对楚进兵方略! “武真侯!” 章台宫前,锦衣朝服着身,闻声,看着身前侧行礼的赵佗。 其人爵位还是官职,勉强达到踏足章台宫的门槛,就是……没有发言的机会,份量上还是差了不少。 “不出意外,明岁,你可就要前往楚国战场了,可有做好准备?” 赵佗也算是自己一手操作培养出来的,接下来攻楚肯定要去的,否则,咸阳这里就没有必要将其从河西两郡调回来了。 “赵佗,期待已久。” 沉声而落,拱手一礼。 “哈哈哈,好!” “好!” “走,先进去再说,今日之论,可是关乎明岁兵策的。”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不堪大用 笑语对着面前的赵佗点点头,踏步当先,行入章台宫殿内。 “武真侯!” 昌平君熊启已然在列,彼此相见,顿时一礼。 “昌平君!” “哈哈,昨日秘方可有使用?如何?” 秘制牛肉的配方已经送了过去,行至右侧上首,今日……赢腾他们却是没有前来,当然,他们也无需前来。 因为来了也无用,昨日就没有过多而语。 只是昨日大朝会,礼仪之下,必须来此,今日乃是一谋兵策。 对着熊启看去,微微一笑,落在昨日的一个话题上。 “哈哈,涟儿可是相当高兴,当即便是要求庖厨按照配方做出。” “只可惜,一共做了三次,唯有第三次的味道相近些,欲要达到天然居那里的水准,还要一段时日。” “虽如此,涟儿也已经非常满意了。” 熊启亦是笑语而应,配方事情不大,可……能够感觉出,武真侯对于某些事上的态度。 一叶之秋,熊启还是满意的。 “良女喜欢就好。” 对于芈涟那个丫头,自己也是见过的,从小就见过的。 自己同任何人都没有太多恩怨。 只是所处不同而已。 “武真侯。” “今日之议,乃是灭楚兵策,武真侯可有所谋?” 章台宫殿内的人越来越多,距离辰时越来越近了。 闻殿中的杂乱之语,熊启又是随意一言。 “灭楚所谋?” “哈哈,于此……本侯却未想过,但今日……他们应有所语。” “本侯在咸阳停留不为久,昌平君于诸般事应当更为了解,以目下秦楚之国力,灭楚或需要多少时日?” 周清念叨一言。 朗朗一笑,对着武将群列摆摆手,倒是看向熊启,又反问了一下。 “灭楚所需时日?” “这……,启尚未思忖,然……楚国与中原诸国不同,当为复杂些许。” 熊启感此,摇摇头。 “说起来,昌平君你也为楚国公子,似是还从未去过楚地吧?” 周清闲言。 “不错。” “启自幼便是生长在咸阳宫,由华阳祖太后抚养而大,一晃已然数十年过去,华阳祖太后薨逝,启思念久矣。” “楚地……听闻长久,尚未去过。” 熊启感叹一言。 因为华阳祖太后的缘故,因为楚国先王的缘故,无论如何,自己身上都有属于楚国的痕迹,尽管自己连楚国都没有去过。 “哈哈,根据楚地那边传来的消息,目下楚王负刍,当年也是诞生在咸阳,而后才归于楚国。” “否则,昌平君当多一仲弟也。” 楚王负刍,乃熊启同父异母弟,如果传言不错的话,该是这样,一个留在了咸阳,现为秦廷相邦,一个在楚国,诸方所谋,为楚王。 还真是奇特。 “说起来,玄清有一奇特想法,若是当年离开咸阳的是昌平君,或许现在的楚王就是熊启之名了。” 续接前言,周清轻缓一笑,而后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熊启轻趣一语。 “哈哈哈,武真侯戏言也。” 熊启摆手,没有多言。 “倒是前些时日有辽东那边的文书前来,言语楚国由东海之上,从燕地购买大量的猛火油,以为军事之用。” “且有百家墨家之人入军中相助,武真侯……,护国学宫那里可有应对之策?” 没有在那个戏谑话题上停留,熊启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细语缓缓,看向武真侯,言语之间,颇有些担忧之意。 “护国学宫?” “应该有应对之策,对于护国学宫,本侯也已经不为大祭酒许久,诸般事不太了解,昌平君可以询问桓齮。” 闻此,周清又是一笑。 摆摆手,说着,单手指着此刻位列武将群体之位的桓齮,堪为护国学宫的前来代表。 楚国从燕地弄来的猛火油,护国学宫那里早就得到了消息,而且去岁就已经在封锁齐鲁东海航道,断绝楚国之心。 至于墨家入项燕军中,更不是秘密。 然……为了这一日,护国学宫早在之初就准备了,东出灭四国,虽动用学宫生员之力,却未有动用学宫利器。 而为了护国学宫的秘密,整个学宫要事更是直接向王兄负责,国府各大行署知晓的都不多,唯一知晓的,也就每岁对于护国学宫的拨款增多。 每一岁都在增多,最开始是数万金,而今都已经超过十万金了。 国尉府邸或许知晓的多些,但朝堂论证,护国学宫诸般事鲜少提及,群臣知晓,也未有详细而问。 熊启倒是对这个事情有兴趣。 “哈哈,无妨。” “护国学宫那里,启知晓虽不多,可也听闻早有准备。” 熊启不以为意,摆摆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桓齮身上,随即便是收回,对于护国学宫那边,自己身为相邦,的确了解的不太多。 嗡!嗡!嗡! 欲要多说什么,忽而,鸣钟列鼎之音回旋。 旋即,章台宫殿内,为之一静。 秦王政冕服大冠而礼,一如昨日,从殿外行入,登临上首,并未坐于王座上,踏步高台,俯首以观群臣。 “今日,便是论攻楚用兵方略。” “一日的时间,诸将应有所谋。” “蒙武将军,以为如何?” 秦王政没有如昨日那般,由文臣武将各自而论,丹凤之眸闪烁亮光,直接落在上将军蒙武的身上。 “大王!” “攻楚用兵方略,乃为兵家之谋,用兵之道,贵在因时势而变。” “老臣久在关外,镇守诸郡,对楚用兵尚无细细思虑,然……就目下而言,楚国非寻常大国,欲要攻楚,堪为秦国东出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事。” “非全力施为,否……不能轻言灭之!” 身披重甲,踏步缓缓出列,时隔数年,老将蒙武亦是不复当年勇武,须发灰白,言语沙哑,然举手投足间,仍有军武霸道。 上首一礼,徐徐言之。 “嗯,楚国的确非寻常大国。” “即如此,蒙武将军且思忖一二,以谋军略。” “王翦将军以为如何?” 秦王政没有在蒙武的身上多做纠缠,近些年来,蒙武一直坐镇关外,虽无大功,可却是关外柱石。 攻楚之事,蒙武可以不用细细思忖,然有些人就不能如此了。 语落,视线落在蒙武身侧的另一位老将军身上。 一语落。 整个殿中为之一静。 然……似乎没有什么回应。 “老将军?” 蒙武为之诧异,本能的对着身侧王翦看去,下一刻……神情大惊,连忙近前一小步,行至王翦跟前,单手拍了拍王翦的肩头。 王翦睡着了? 蒙武惊疑! “嗯?” “蒙武将军何事?” 王翦那略有微眯昏睡的头颅徐徐抬起,轻嗯一声,看着身侧之人,是蒙武,不由诧异,好端端的,拍自己做什么。 睡意朦胧,缓缓而应。 “大王正询问老将军攻楚兵略之事!” 蒙武快速低语一眼。 虽为低语,可在眼下寂静无比的章台宫殿内,却又显得那般清晰。 “这……。” “大王!” “老臣有罪也,近年来,身体孱弱,今夜睡时不甚安稳,不想……殿前失礼,大王……恕罪!” 王翦惶恐,连忙看向上首,直接迎上大王看过来的平静目光。 一时间,更为之惶恐。 踏步间,更是一个趔趄,似是心惊,似是腿脚不便,出列躬身拱手一礼,动作慌乱,连束发之冠都为之歪了些。 刹那间。 整个章台宫殿内,升腾起些许笑意。 看着老将军如此模样,实在是……老迈无力之人之行,观老将军灰白的发丝,也是……老将军纵横沙场数十年,也该老了。 不远处,王贲见此,不自觉的眉目紧锁,神色为之羞怒。 父亲怎会如此殿前失礼? 睡着了不说,而且礼仪还这般的慌乱,实在是……脑海深处,往昔父亲英武之姿态,荡然无存,眼眸深处,只剩下那个殿中恍若凡俗老者一般的惴惴不安之人。 “王翦将军老矣。” 昌平君熊启观眼前一幕,加持昨日一幕,轻语感叹,微微摇头,王翦成名久矣,可大王继位也超过二十年了。 王翦此刻,老态顿显,不堪大用。 却是其子……,尚可一用。 不过……,秦国大军中,论行军打仗之总体谋略,李信等人还是相差王翦些许,如今王翦老态顿显,为攻楚有成。 怕是……王翦不会给予大用。 如此,……,不由的熊启面上又是微微一笑。 左右而观,其余臣子也是一笑,老将军此态,罕见! 周清观此,无奈摇头。 王翦……还真是……道阴阳之人! 不愧为王兄看中的东出主帅人选。 “老将军何罪之有?” “却是寡人对老将军慰问不周也。” “快快请起!” “之才,蒙武将军之言,欲要攻楚,非有全力,否则,不能轻言灭之。” “老将军以为如何?” 看着殿下那慌乱、惶恐如村夫一般的王翦,实在是失却秦国上将军的威仪,心中本有不满,然……一观王翦神态,一观王翦灰白长发。 秦王政微微的呼吸一口气,双手虚扶一礼,屈指一点,便是有侍者将王翦搀扶而起,话语刚才,询问攻楚用兵之道。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灭楚主将 “这……,老臣以为蒙武将军所言有理。” “昨日国尉曾语,于山东诸国之先后攻伐,难易不论,多为时势造就,楚为大国,自然不可轻言灭之。” “欲要攻伐,非有大力。” 王翦再次一礼,屏退身侧那欲要近前的宫人,颤巍而动,思忖数息,沙哑苍老之言出,语落,看向上首大王。 “楚王负刍虽推恩世族,然……据寡人所知,近年来所推恩的世族,多为小者,力量不强,楚国疲弱之力仍存。” “老将军,何见?” 秦王政闻此,一语而问。 “大王!” “楚国,为大国,土地之广袤,民众之云多,山东诸国,堪为首位,虽其内世族牵扯,然楚国同齐国不同。” “楚国数十年来,多有兵战,军伍之中,多有老将,且楚国世族,族族都有私兵,纵然在江水、岭南区域也是如此。” “果然秦国率军南下寿春,攻灭其国都,楚国亦未可称之为国灭,果然给予楚国喘息之机,则歼灭更是艰难。” “是故,非有汇聚大力,一举将楚国攻灭。” 老将王翦深深一礼,话语间,倒是流畅许多,不复先前的瞌睡朦胧之态。 秦王政立于上首,听之,没有直接而应。 左右而观群臣,想了想,又是一语落下。 “即如此,老将军以为,灭楚需要多少兵力?如何方略?” 秦王政落在这个话题上。 “关外所有之力,举国之兵,六十万之力!” 王翦沉吟数息,近前一小步,深深一礼。 一语出,整个章台宫殿内,陷入别样的寂静,群臣彼此相视一眼,对于王翦此语均觉得惊讶万分,往昔灭强赵,也才四十万上下。 而今灭楚需要六十万? “进兵方略如何?” 秦王政笑语,没有在王翦六十万兵上迟疑。 “……” “灭楚之战,与山东其余诸国之战不同,秦赵相知,故而可预谋兵略,然秦楚之间,数十年来,并未有一场如秦赵长平大战之决。” “故而,难以下定进兵方略,也未可有一揽全局之方略,举国之兵,六十万之力,有此力,方可保大举之断。” 老将军王翦正色而道,自顾自说着己身之言。 “王翦将军老成谋国。” “举国之力,兵出六十万!” “王贲,去岁你灭魏,兵近楚国边界,与楚国了解甚多,以为如何?” 秦王政喃喃低语一声,对着王翦一礼,其人归位。 旋即,视线一转,落在李信身侧的王贲身上。 “大王!” “末将……,末将是先言兵力,还是先言兵策?” 看着父亲归位,王贲叹息一声,而后出列,看向上首大王,深深一礼。 “哈哈哈,末将之称可不适合目下之王贲。” “你现在也是少上造之爵,领军主将也。” “听你之言,似是已经有了方略,哈哈,快快说来?” 秦王政笑语看向王贲,听其言,为之神容一喜。 “大王!” 闻此,王贲有些不由的有些拘谨一笑。 论目下之爵位,军中之官职,的确极高,少上造的爵位,在东出主将中,除却父亲以外,也唯有己身和蒙恬了。 然蒙恬一直在九原,没有灭国战功,虽爵位如此,但不为己身显赫。 秦廷上下,军功为上,爵位当先,灭魏之战,是自证之战,也是王贲独立于父亲王翦以外的独立之战。 只是父亲? 自从南阳大营归来以后,便似乎变了一般,令王贲实在是有些看不清楚。 然无论如何,灭楚之战,自己也是要争上一争,或许争上的可能性不大,个中缘由自己也清楚,但灭魏与灭楚可是截然不同。 “大王!” “王贲以为,灭楚之难,不在淮水,而在江水、岭南之地,尤其是江水之地,江北、江南、江东区域。” “此地之难,则为山川地势、河流纵横、丛林密布之难,故而,灭楚可为先后,先者,大军南下攻略淮水区域,夺取楚国国都根基。” “后者,南下江水、岭南、吴越,歼灭楚国生机之力,如此……楚国可灭!” 王贲话音缓缓,说道己身灭楚之方略。 虽无舆图,可……也无需舆图,对于楚国之地,怕是大王对于楚国舆图记忆的更加清晰。 “哦,细细一言。” 秦王政面上微微一笑。 殿中群臣,亦是一道道视线落在王贲的身上,结合己身,脑海中浮现楚国舆图,分析王贲此策的精妙所在。 “大王!” “秦楚之战,主要之地还是淮水,秦军南下,项燕必然会在淮水调集大军拦阻,而攻灭项燕主力,楚国精锐则荡然无存。” “楚国实则已经攻灭,而后,大军南下,扫荡楚国最后之力,如同目下之燕国一般,只待时机一道,将残余之力,彻底磨灭。” 王贲沉稳之音,不绝于殿中。 “方略如何?” 秦王政欣喜,连忙又是一语。 “隔绝江淮,拦阻荆楚,大军南下,淮水灭敌!” 又是一十六个字。 秦王政闻此,不由又是一笑,记得李信所言乃是主力深入,隔绝江淮,攻略淮水,江北可灭,细细思之。 二人之方略大同小异。 感此,秦王政神容欢悦。 “如此,大军几何?” 秦王政踱步于上首,询问此语。 “南阳大营,四十万军足以!” 王贲略有思忖,落下一语。 “四十万!” “说说?” 秦王政丹凤之谋为之一挑,李信所言二十万,王翦所言六十万,王贲所言四十万,这……,攻灭方略大同小异,然兵力……悬殊过大。 “大王,淮水将楚军主力歼灭后,便是需要大军快速南下江水、吴越、岭南之地,故而,需要大军分散歼灭楚军。” 王贲又是一礼落下。 章台宫殿内,群臣为之聆听,有者,更是不住颔首。 “若是淮水灭敌,兵力几何?” 秦王政有些明白了。 “淮水灭敌,三十万足以。” 王贲而应。 “哈哈哈,少将军不愧言语军中小白起也。” “即如此,灭楚之战,少将军你再度领军如何?” 秦王政上首驻足,视线凝视在王贲身上,俊朗的神容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语出,……落下一言。 刹那间,章台宫殿内,为之群臣侧目,一道道视线聚焦王贲身上。 这……,大王要将灭楚之战,交由少将军王贲? 只是……,当然,从少将军先前之言而观,无论是方略,还是用兵之谋,都超越其父亲王翦甚多。 王翦老矣。 莫不是大王想要王贲取代王翦? 还是说其它? 果然王贲领兵灭楚,那么……,果然灭楚之后,王贲之爵绝对超越王翦甚多,甚至于……王贲还要更进一步。 武将群列,李信神色微变,这……大王属意王贲灭楚? 可……自己之方略在殿中还未一言,且自己之方略自认丝毫不逊色王贲。 大王何以如此决断? 不解万千! “这……,大王,王贲擅长山地奔袭之战,目下辽东那里尚有隐患,东胡之地也有不稳,王贲请北上燕地,率三万铁骑攻灭燕赵最后一丝力量。” 王贲闻此,亦是一愣。 旋即,拱手高声言语。 “哈哈,寡人问你之灭楚之战,你偏生纠缠于燕赵之地。” “即如此,那你觉灭楚之战,诸将之中,谁堪领兵?” 秦王政笑语,看向王贲,满是不住的欣赏。 此人……堪得大用。 “杨端和!” “辛胜!” “李信!” “俱是可领兵灭楚之人!” 王贲略有思忖,快速一言。 “那……谁为最佳?” 秦王政单手负立身侧,饶有兴趣的看向王贲。 “这……,则需大王对三人兵策、灭楚之道,予之权衡。” 王贲慷慨一言。 “王贲者。” “大秦之良将也。” “杨端和、辛胜、李信,你等三人可有兵略、用兵之法?” 秦王政视线深深落在王贲身上,十多个呼吸之后,轻语而叹,对于王贲毫不掩饰的赞誉道。 “这……。” 王贲神容微动,眉目低垂,深深一礼。 “大王!” “李信有言!” 没有任何迟疑。 旁侧群列中的银甲将军李信,踏步出列,近前深深一礼。 “哦,说说?” 秦王政为之轻轻一笑。 当即。 李信没有任何迟疑,将昨日与大王所言之方略,再一次完整的诠释而出,且对比昨日,又多了一个补充。 最后提出二十万大军,便可在淮水攻灭楚国之力。 其后,南下江水,将楚国之力彻底剿灭。 于杨端和、辛胜二人。 二人言语,暂未有合适之方略,故而,没有多言,昨日大朝会之后,大王单独相召李信,已然意思很明朗。 没看到王贲刚才如此。 况且,李信之策,的确上佳。 “国尉,可有所言?” 秦王政视线落在尉缭子身上。 “大王!” “李信将军之策,上佳,然楚国之力不弱,灭楚二十万军怕是不足,可增添些许,以为稳固。” 尉缭子出列,略有思忖,对于李信的大致方略没有评判,只是说了这一点点罢了。 “廷尉,可有所言?” 秦王政视线落在李斯身上。 “大王,李斯对于兵策不算了解,但一应粮草辎重,自当不会怠慢。” 李斯出列笑语。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视线落在王弟身上。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惊鲵剑主 “大王!” “李信之策,隔绝江淮,洞庭区域,正在南郡、黔中郡之侧,玄清期时会大力拦阻,以为断绝楚国后路。” 周清出列,微微一笑,李信之策,没有毛病。 一点毛病都没有。 正常情况下,的确有很大可能取胜。 故而,自然不反对。 “今日朝会,乃是畅谈,你等皆一论李信之策!” 秦王政颔首,随即,俯览群臣。 其后,殿中先是一静,而后左右文臣武将,各有出列,评判李信之策,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无论诸般,群臣对于李信之策,并未有异议。 “王翦将军,以为李信之策如何?” 终于,秦王政再次一问王翦。 “嗯,老臣……老臣之见。” “灭楚,须得举国之力,至于战法,需时势而定。” “具体方略,老臣目下暂无,然李信之策,却为勇武。” 王翦单手揉了揉惺忪之眼眸,缓缓出列,闻大王之语,缓缓一言。 “上将军莫不真的老矣?” “李信将军却为勇武。” “相邦,你以为如何?” 秦王政闻此,又是哑然一笑,老将军打仗打得,却是越发的怯勇起来了,这可不是大秦柱石该有的风范。 “大王!” “李将军壮勇,方略有全,自当言是。” 昌平君出列,拱手一礼,给予李信相当高的评价。 “灭楚之事,非同小可。” “今日之论,乃是初举,待寡人同相邦、上将军等再行商榷之后,再行实施不迟。” “尔等若有更为上佳之策,自当献出。” 秦王政微微颔首。 灭楚大致方略虽初显,可……不着急,目下才是冬节刚过,距离明岁春日还有数月,足以中枢定下更为完整的策略。 ****** “下臣见过武真侯!” 咸阳宫内,永巷之地。 周清鲜少来到此地,因为……就是咸阳宫内的人,也都鲜少来到此地,这里是咸阳宫内的惩戒之所。 迥异于咸阳城内的廷尉之地。 自来王族自有别样的律法,同廷尉略有不同,再加上王族隐秘,永巷之地的作用也就明显了。 朝会过后,周清倒是心神有感,来到此处,看着面前的罗网之门,闻身侧一人之语,不由轻轻一笑。 “赵高。” “你的修为倒是突飞猛进许多,至阴至寒,虽非纯正绵合,可也是不错了。” “身为车府令,也该有这般的本领,否则,燕丹谋秦,何以为功?” 赵高! 此人,目下为车府令,缘由大罪,此生会一直为车府令,虽如此,车府令的职责还是紧要的,非燕丹谋秦之时,立有大功。 这等职责还不会落在他身上。 冬节时日,大雪尚未完全融化,天地间更为寒冷,而在赵高的身上,周清灵觉扫过,更是察觉一丝至阴至寒的浩瀚之力。 还真是不若。 不知不觉,赵高的修为竟然臻至化神大成,这个速度……还真是快,不过对于那些,周清不甚在意。 “连月来,楚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单手指了指面前的青铜古门,周清单手负立,踱步左右,朝会之上,对于灭楚之事,虽没有彻底定下来。 可……大致的方略不会变化的。 明岁的领军主将是李信。 加上两支偏师,兵力上超过二十万,按照目下所定的策略,再加上护国学宫的力气,周清不觉得拿下淮水之地有什么问题。 岁月长河中,的确有些意思。 而今,也就略微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罢了。 “回武真侯!” “楚国那边,项燕如旧在练兵,但自从灭魏之后,楚国在淮北的防御便是多了起来,许多城池都有布防。” “而且,楚王也在国内各地征调兵卒,冬节之前,汇聚在淮水一地的兵力超过三十万,若然接下来攻楚消息传出。” “怕是会更多!” 酷寒的天候下,车府令赵高一袭深红色的锦衣长袍着身,进贤冠礼束发,言语之间,礼仪周到,颇有些儒雅的气息。 可由着其身上那股阴寒的气息,却是令周身的气韵为之变化,武真侯今日来此,有些意外,但没有迟疑,单手而动,便是守护之人出。 转动机关,严密的罗网之门为之洞开。 “墨家机关城那里呢?” 周清直接踏步走了进去,随语而出。 “机关城那里所在,并不是隐秘,可罗网欲要使人隐匿其中,却甚为艰难,三年来,有十余人落入其内,却没有任何消息流出。” “下臣猜测,墨家机关城那里应该有专门的秘密手段,否则,不足以在楚国隐秘数百年。” 罗网的核心落在永巷这里,防守自是不必说。 灵觉扫视,汇聚四周的先天武者都超过二十位,且还有两位化神武者在旁,足以应对一切乱象,加上这里还是咸阳宫所在。 外人欲要潜入这里,的确很难。 这里……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空旷的殿宇内,烛火明亮,左右木架林立,拜访着很多很多卷宗。 以前还多位竹简与锦帛,现在看过去,多位纸张文书了。 赵高静静的跟在后面,说道墨家机关城的事情。 “咸阳西城那里,可有所得?” 双眸绽放紫韵玄光,扫视四周的木架,所有的阻碍不为阻碍,一切内容尽收眼底,文书之上有些东西的确是秘密。 可有些也就是普通的消息。 观此,屈指一点,殿宇旁侧,便是大地之上出现一个黝黑的口子,阶梯浮现,通向地下隐秘的区域。 那里所存储的东西,更为珍贵些。 “咸阳西城?” “回武真侯!” “今岁以来,却有数位可疑之人,然……大王之言,不可轻举妄动,便是一直如此。” 赵高神色一怔,感武真侯之言。 明悟其意,随在武真侯之后,周身玄光闪烁,消失在殿宇一层。 “即日起,传本侯之令,派出得力之人,深入楚国淮北各大城池,尤其是靠近楚国都城方圆三百里的城池。” “一应诸般消息,期时传向南郡本侯所在一份。” 地下一层所在,空间不小,并不逊色上面的殿宇空间,其内虽没有灯光浮现,然……于二人来说,有没有没有区别。 抬手一招,便是一道秘密文书落入手中,将其打开,里面是燕国那边的消息,时间是一个月前的。 “喏!” 赵高拱手一礼。 “越王八剑的剑主可有齐备?” 将手里的文书落在原位,瞥了身侧的赵高一眼。 “掩日!” “惊鲵!” “黑白玄翦!” “断水!” “真刚!” “转魄、灭魂!” “魍、魉!” “却邪!” “此八剑中,除却却邪剑主,其余七剑均有剑主,只是有些剑主正在培养,武真侯若有用之,尽可吩咐。” 罗网! 先前直属乃是相邦,而近年来,却是交由前假丞相李斯与武真侯,惜哉,二人对于罗网不甚在意,除却接收消息以外,鲜少下达指令。 大王以前对于罗网还是信任的,奈何现在有了随身的影密卫,赵高觉得……,罗网有必要展示一下己身存在的作用。 “越王八剑有些玄妙,寻找剑主,需用心而为,接下来攻楚之时,农家、墨家会有高手出现,罗网需要出动大力。” “惊鲵剑主现在年岁不大吧。” 周清屈指又是一点,在此一层中,再次出现一个秘密入口,直入地下二层的。 八剑剑主的身份,不知道目下可有改变,罗网八个等级中,天字一等的卷宗都放在地下最深处,能够查阅的人,不多,不出一手之数。 记得上次自己翻阅卷宗的时候,惊鲵剑主……的身份如自己所料。 算算时间,她现在也就和晓梦相差不多。 “却是不大,农家那里对其很是信任。” “她……也很是忠心。” 流光闪烁,赵高便是随同武真侯下了地下二层,对于惊鲵剑主的身份,目下只有自己和武真侯知晓。 原本面对武真侯,想要隐瞒一二,可那般心思刚刚生出,虚冥深处,便是有一股莫大的危险,心中一禀,未敢大意。 武真侯……武道超凡。 且……罗网的目的和武真侯的目的,本就……暂时一样。 “嗯?” “农家的侠魁田光……,魁隗堂吴旷,他……有些意思,看来你太心急了,罗网虽强,可欲要将其瓦解,内部分化,的确是一大良策。” “你觉如何?” 抬手之间,地下二层的临近木架上,便是入手一份卷宗,观日期……,不算很远,两个月之前,但是阅览上面的事情。 有点意思。 思忖一二,对着身侧的赵高看去。 “下臣有罪也。” “农家虽容易进入,可欲要深入核心有些难,惊鲵剑主目下尚小,还不到动用她的时候,故而赵高想要从其他人而入。” “不想,那田光还颇为警惕,从燕国归来以后,便是在暗地里探询农家内的罗网之人,已经有七人被暗地铲除。” “吴旷虽可用,却……不为大用。” “愿听武真侯教诲!” 黑暗的地下二层,赵高闻此,拱手深深一礼。 对于农家的行动,罗网确实冲动许多,然……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一些东西还是了解到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掩日剑主 “哈哈哈,听本侯教诲?” “罗网这些年你管辖的虽不甚好,但也无需在本侯面前为拙笨之象,果然如此,本侯建言大王,调遣别人执掌罗网如何?” “说说,可不要让本侯失望。” 周清摇头一笑,抬手间,手里的文书归于原位,心神而动,天地元气汇聚,于此地下二层的顶端,显化一颗纯阳光球。 大日明媚,映照这里的一切,这里的区域较之地下一层小些,可木架上存储的文书卷宗之类更为隐秘些,如刚才自己所一览的那道文书。 事关农家机密,怕是农家之内知晓的都不超过双手之数。 一边说着,又是随意翻阅其余的卷宗。 “罗网管辖不力,下臣之罪也。” “至于农家所谋,下臣以为,可用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之策。” “他们想要进入罗网,进而从罗网窥探秦国隐秘,下臣以为,可以给他们这个机会,当然……他们也会付出许多东西。” 闻武真侯之言,赵高神容略有一丝惶恐,连忙又是躬身一礼。 大王近年来,对于罗网的确有些不满和轻视,甚至于每岁少府拨给罗网的财货都少了不少,可……只要罗网一日尚存,罗网的地位就为之不俗。 对于农家六堂今岁以来的所谋,自己也有思忖,而今武真侯问起,正好可以应之。 罗网预谋农家,农家也想要从罗网进入秦国。 严防死守,只会增添别样的麻烦。 “有点意思。” “试试吧。” “如果农家之人想要进入罗网,那么……八个杀手等级中,除却天字一等以外,其余七个等级他们也看不上眼。” “可有合适的剑主人选?” “掩日剑主?” 似乎身前这个架子上的文书都是燕赵一地的,听得赵高低缓之语,周清点点头,这个计策还是有些作用。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想要从罗网的秘密中窥得想要的,唯有天字一等才有那个资格,越王八剑中,剑主既然齐备,那就要选择崭新的剑主了。 名剑亘古! 剑主非如此。 越王八剑掠过心头,倒是想起一个合适的剑主。 “武真侯明锐如此,赵高拜服。” 赵高再次深深一礼。 掩日剑主! 的确是自己所选择的人选! 也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今岁夏日,上将军王翦王书落于辽东,只要燕王喜交出燕丹,国祚便可存续。” “是而,阳乐之地,燕丹身陨。” “燕丹的首级,罗网之人可曾亲自见到?” 手里燕赵之地的文书都是一些隐秘的调兵之事,还有燕王喜在辽东的所处区域范围,更有燕王喜日常习性。 探究的倒是详细。 念及燕赵之事,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燕丹身死,秦军攻占辽西,留给燕王喜的只剩下辽东一语,果然逼迫太甚,燕王喜逃亡塞外就不妙了。 先慢慢损耗辽东之力,将来便可轻而易举将其擒拿。 燕丹! 身死! 首级都被送往咸阳,至于首级的下场,落入少府之内,听闻被制作成了酒樽,具体不可知。 可……周清不觉得燕丹会那般轻易的身陨,岁月长河一览是一方面,另一者便是燕丹果有死意,当初留守在蓟城是更好的选择。 “这……,武真侯!” “莫不是怀疑燕丹未死?” 赵高神色哑然,而后一惊,武真侯此语的意思不难明白。 “能够做出谋秦之事的人。” “岂会被大秦一卷文书赐死?” “虽然燕丹的首级出现,可……本侯觉得燕丹不会那么容易身死的,从这些卷宗上来看,燕丹同墨家交情深厚。” “果然燕丹欲要隐藏,齐楚之地,甚至于机关城那里都是最好的选择,接下来罗网关注一下墨家的讯息,尤其是一些新的统领级存在。” 根据自己在燕赵之地的渠道所得,燕丹的确死了。 燕丹身死之后! 阳乐之城溃散,墨家之人快速消失不见,农家的人也是一样。 以百家秘术,弄出一个和燕丹相似的首级不是难事。 “武真侯所言甚是,赵高即刻便是派人探询那般事。” 对于燕丹的生死,赵高并不在意。 因为无论他是否生死,燕国都注定要灭的,他活着尚且不能够挽回局势,果然苟且,又能够如何? 不过……一个本该死去,却有可能侥幸逃生的人,赵高也有些兴趣。 再次一礼看向武真侯。 相较之农家,墨家的隐秘手段就不那么多了,想来很快便会有回复的。 “……” “……” ****** “武真侯以为李信如何?” 咸阳上下,关于齐楚之决,已经缓缓落下帷幕。 然……对于楚国的进兵方略,仍旧在持续。 关中大地,冬节时日,大雪下了数日,可融化起来,却是更久,但于咸阳城来说,却是相当快。 或许便是堪舆家所言,人气汇聚所致。 兴乐宫旁侧,往昔后花园内,大雪消散,骄阳横空,虽无盛夏的灼热,可更合目下一体徜徉舒适。 秦王政正在其内同鬼谷盖聂持剑演练,剑法缓慢,却充满无形的气韵,动静之间,虽无剑道纵横,颇为剑意碰触。 四周宫人而立,手上各自持有随伺之物,周清在旁,静静而观,时而颔首。 “李信!” “其人勇武,谋略有方,为灭楚主将,很合适!” 不出意外,明岁攻楚便是李信了,周清奇异,王兄为何还会将话题落在李信的身上,莫不是对李信有些不放心。 “王贲与之相比如何?” 秦王政手中之剑仍旧徐徐而动,闻王弟回应,不由一笑,话锋一转,倒是又说着一位军中主将。 “王贲!” “二人相比,诸般相差无二,不过……王贲有领兵灭国之力,倒是于全局大略上更盛一筹,两者相比,王贲应超出李信一筹。” 此间无外人,周清亦是面上轻轻一笑。 论王贲与李信二人之高下,这一点倒是容易分析,从二人从军经历和所立军功可以一览。 王贲者,自幼便是入军中,期时……王翦在咸阳,王贲在上将军蒙武麾下,短短数年,便是在沙场之上,立下赫赫军功。 其后东出定谋,王贲入蓝田大营,位列主将之位,其后灭赵有功,千里纵横楚地有功,南下平韩国之乱有功,灭魏更是有功。 李信者,少时倒是先入咸阳宫为卫尉,其后外放入军中,入王翦麾下,短短数年,虽也位列主将之位。 可相较之王贲,不为根基那般扎实,但从灭赵、灭燕表现来看,亦是相当不俗,功勋显赫,尤其是在燕赵之地,有奇策而出,燕南地一战,颇有所得。 其余杨端和、辛胜等,则先后差了二人不少。 蒙恬倒是合适,可蒙恬如今坐镇九原,训练黄金火骑兵,以为防御北胡,难以攻楚之时出现。 “哦?” “武真侯觉得,灭楚主将为王贲更好?” 闻王弟之言,秦王政那一双丹凤之谋微微眯起,手中长剑为之划下,鬼谷盖聂倒是不慌不忙,为之本能迎上。 大王剑势与剑意尚可,但长剑无力,不难拦阻。 倒是武真侯此语,亦是令盖聂为之哑然,己身虽对于大朝会情况不甚了解,但结果还是清楚的,灭楚主将不出意外,就是李信了。 如今武真侯之语,王贲隐约超出李信一筹。 言外之意不需说,便是王贲更合灭楚。 纵横权谋……,盖聂亦是剑眸闪烁亮光,然没有多言。 “灭楚主将,王贲更好!” “但灭楚主将,李信更合适。” “大王非灭国主帅,乃大秦之主,既是大秦之主,所思所谋便非一般,且目下大秦所面对之形势,与百多年前孝公先主、商君二人面对的又是不同。” 周清笑语一礼。 万般道理都逃不出道阴阳的玄妙。 王兄固然是大秦数代以来的英主,既然是英主,那么,对于王贲和李信二人的差距比自己更清楚,然灭楚固然是东出要事。 要事大秦庙堂要事。 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孝公先主一力支撑! 可现在不是那般情况了,山东诸国,王翦领兵灭燕赵,王贲领兵灭魏国,父子二人灭三国,庙堂上下,军伍诸人,莫不以为秦国无大将。 王兄身为大秦之主,这一点看得更清楚,群臣侧目,秦人尚武,果然王贲领兵灭楚,岂非众口铄金,王翦、王贲得大王偏见,以为大王轻视他们,引起军中不稳。 甚至于王翦父子二人军功累累,其余老秦人却无大功加身,岂不是秦王不用所致? 果然那般,军中便是出了变数,而庙堂之阴阳便是失衡! 期时,对于王翦、王贲二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大秦更是如此。 所以……李信便是最好的人选,虽非灭楚最佳人选! “寡人向来推崇商君。” “更是敬佩孝公先主用人之道。” “然目下之大秦不同也。” “武真侯所言甚合寡人之心,而那王贲也很明智,至于王翦,当年入军昭襄先王岁月,如今一晃数十年过去,其人也垂垂老矣了。” “武真侯一语说的对,灭楚,王贲更好,故而……,寡人不担忧李信灭楚方略,可却担忧李信行军用兵之道。”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将子王离 当日朝会之上,王贲自请追逐燕赵残余之力。 秦王政便是明了王贲不欲争夺灭楚主将人选,故而,很是欣慰,虽欣慰,却不为高兴,因为……灭楚事关重大。 李信用兵终究不若王贲稳重。 且……根据自己所知,楚国从今岁开始,就已经在防御了,咸阳城这里,也有些许之人……,念及此,神容为之一冷。 自己已经给了他们许多机会,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 这一次……起用李信为灭楚主将! 虽有些冒险,可李信还是有统帅之力的。 成! 则李信功勋煊赫,老秦人战功得分! 败! …… 自己不希望有那个结果。 然楚国终究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淮水区域,楚国大司马项燕已经调兵超过三十万了,根据李信之策,在兵力上,秦国并不占优势。 “李信的行军用兵之道,有攻楚方略而观,乃是强兵压境,纵横淮北,将楚国城池一个个纳入手中,进而围困楚国都城。” “方略上不为有损,大王之担忧,应该为楚国项燕。” “其人用兵的确不弱,甚至于较上将军王翦都不为逊色,形势而观,楚国不为优势,然兵行大道,未可知。” “玄清以为,若是大王有担忧,可以在旁侧偏师之上加持大力,面对秦国进攻,楚国只有一次机会。” 周清近前微微一礼。 单手在身前缓缓拨动,身前虚空便是显化楚国那精致无比的凝实沙盘,同王兄兴乐宫那里放置的一模一样。 伴随口中之言,其上便是出现一道道黑色的旌旗之线,李信之策很简单,便是在隔绝楚国退路的同时,给予楚国倾力打击。 旁侧偏师,一者在兰陵那里,南下江东,而后向西。 一者在荆楚,入洞庭湖,而后向东,汇合南下的李信大军,在淮水一地,彻底将楚国有生之力给予歼灭。 那便是总体方略。 至于先前的江水、岭南、南海之地,则是靠后许多,不过楚国主力不存,将其残余之力抹杀,倒也不难。 “两侧偏师?” “嗯,寡人也有此意。” “所以,寡人准备让王贲率领一支偏师在东,至于西侧的那支偏师,寡人准备让武真侯你亲自调遣,一应人选,你可自行抉择。” “若然李信行军顺畅,自可同王贲左右夹击灭楚,而后南下攻掠江水、岭南之地。” “若然李信行军受阻,武真侯你可秘密调动南阳大军,乃至于四郡之力,给予助力。” “寡人希望一战灭楚,不希望有任何差池出现,护国学宫那里的督造处,从今岁以来,便是未曾歇息过。” “为了灭楚,护国学宫,也已经准备多年!” 起用李信为庙堂大局之考量,且李信攻楚方略,的确可行,然……战场之上,奇正万变,一切均不可说。 且,有着护国学宫之力,李信领兵灭楚,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功成。 之所以吩咐王弟那些,乃是预防不测之事发生。 楚国是山东诸国最后一道难关,阻力上不需说。 若是将预防之手段交给别人,秦王政不为放心,秘密调遣大军,非同小可,王弟领兵不需说,乃是历经沙场检验的。 “喏!” 周清颔首。 王兄的心意自己知道,灭楚……却是不容有失。 李信的失败,便是王兄的用人失败。 对于即将一匡诸夏的君王来说,这种情况还是要极力避免才是。 “此外,寡人倒是还有一事要拜托武真侯。” 收拢剑势,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将手中长剑交给旁侧近前的宫人,王弟办事自己很放心,念及连日来庙堂之变化。 倒是又想起一桩事情。 心间深处,掠过庙堂诸人,他们的身份都不足够。 却是王弟尚可! “哈哈,大王尽可吩咐。” 周清笑语而应。 “公子,这里便是上将军王翦的府邸?” 咸阳西城! 秦廷重臣府邸汇聚之处,上至高爵重臣,下至卿士之人,均在此地,自从咸阳城建造于此开始,这里的布局便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倒是其内的一座座府邸有过变化,每当有重臣入住的时候,或许少府会给予整修,会给予翻修,满足重臣的需求。 彻侯的威仪展开,驷马高车相随,前后旌旗开道,兵士持戈矛护持,浩浩荡荡,逐步行进一座恢宏的府邸之前。 卷起车窗帘口一角,看着不远处的府邸,弄玉为之好奇。 今日公子带着自己前来此处,具体目的不知道,但于上将军王翦还是好奇的,数年来,其人东出灭国不断,颇为大功。 而今便是已经爵封大庶长,距离侯爵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嗯。” 周清一身常服,并未大朝会的朝服礼仪加身,静坐在马车之内,由着护国学宫那边的研究,马车的舒适度倒也提升相当。 “武真侯!” “上将军王翦府邸到。” 整个目下军中,一共有三位上将军,一者上将军王翦,一者上将军蒙武,一者便是己身,其位便是军中顶端,曾经统帅过大军,有赫赫之功的。 弄玉之言刚落,马车之外,便是一道沉稳之语出。 “通禀府内,无需繁琐之礼! 周清一言轻缓而出。 “喏!” 马车外的那人当即又是洪亮而应。 “公子,听闻,自王翦东出领军之后,其家人便是举族从频阳迁移咸阳。” “却是……,却无家族之人为文臣武将之列。” 上将军王翦的名声在咸阳内更是响亮,弄玉虽不太关心朝政,可能够从咸阳流传的自言片语中知晓一二。 听着那人脚步声远去,既然礼仪而落,接下来还得等上片刻。 王翦的老家是在频阳,数十年来,随着王翦的功劳越发之大,其家族也就越发显赫起来了,更别说,还迁移至咸阳了。 不过……,很明显,也有着别样的韵味。 待在公子身边时日不短,许多道理也能够明悟。 “王翦!” “若为道者,此刻的成就也是不低。” 迎着弄玉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给予赞赏。 王翦行军稳打稳扎,正奇相辅,颇得道家真意,观其为人处事,更是如此。 王兄所言,王翦如今垂垂老矣,观其前些时日在朝会上所语所行,的确……老态横出,不为昔者勇武剽悍之人。 然……谁知道呢? “走吧!” 半柱香的时间后! 随着马车之外,又是一语传来,周清从案后起身,对着弄玉颔首。 弄玉率先起身,素白色的云杉锦衣,虽不为厚实,可周身玄光隐现,坠马长髻,秀发而落,玉簪梳拢,当先一步卷起马车帘子。 呼吸之后,周清一袭道青色的长衫,踏步长靴,束发而冠,随意而为,旁侧弄玉静静相随,刚行至王翦府邸之前,便是一行多人从府前台阶而下。 “王翦见过武真侯!” “王贲见过武真侯!” “武真侯!” “……” 如周清先前吩咐的那般,无需繁琐礼仪,王翦此刻周身一件普通的裘衣厚袍着身,观其色泽,不为明艳。 束发而起,并未加冠,木簪为之梳拢,却是更为彰显灰白,不……应该说白发之中夹杂着一丝灰黑之色。 神容略有苍老,言语沙哑,快步近前,便是一礼。 身后跟着同样便服的王贲与府中数人。 “哈哈哈,上将军快快请起!” “少将军亦是如此。” “诸位无需多礼。” 见此,周清快步近前一步,双手伸出,将王翦亲自搀扶而起,又看着王贲等人,摆手示意,诸人先后而起。 “近来大王听闻上将军身体欠佳,故而,遣本侯前来府上叨扰,以观上将军之精神。” 眼前这些人应该是王翦的家人,咸阳之内……家人汇聚一处,倒是不多见。 大秦之法,男子成年要分户的。 拱手对着王翦一礼,当初,也是和王翦一同领兵攻赵的,算是交情不弱。 “多谢大王牵挂!” “王翦并无大碍,就是年岁到了这般,精力有些不济罢了。” “武真侯!” “请!” 闻此,王翦连忙便是拱手一礼看向咸阳宫所在,而后又对着面前的年轻彻侯一礼,苍老的神容上,微微一笑。 手臂伸出,以为迎入。 “上将军,请!” 周清颔首,同王翦二人一左一右登上台阶,身侧云舒、王贲等人随后,跨过门槛,便是入眼前府邸。 “嗯,上将军这里的府邸比本侯府邸好上不少。” “本侯数年来鲜少待在咸阳,故而数月前归于府邸之后,其内略有荒凉,而今一观上将军府中盛况,当为盛景。” 由着王翦在前方领路,周清还真是开了眼界。 论占地规模,王翦这座府邸同自己的府邸面积差不多,可走过府门之后的一处假山群落,便是层层叠叠的院落浮现。 亭台楼阁,水池树林,竹灯高悬,随风而动,且……观其休整痕迹,还是近期所为,同自己府上的院落相比,超越数个层次。 一路而进,周清言语不住夸赞。 王翦旁侧笑语缓缓介绍着,倒是不觉其它。 却是身后侧的王贲闻武真侯同父亲之言,神容不自觉的有些不好看,瞥了身侧有些胖胖的儿子王离,更是眉目紧锁。 自己从魏国归来之后,一观父亲府中这般,并非如武真侯这般欣赏,而是有些恼怒,父亲同自己数年来都在外面沙场征战。 何以府中这般盛况? 无疑是母亲与府中管事所为。 还有儿子王离,数年前,倒是被父亲待在身边教导,如今……亦是有些不成器,明岁便是准备将其扔入护国学宫内。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难觅封侯 还有父亲! 原本对于父亲,自己是有些畏惧的,数十年来的军旅铁血,诸般事……自己真的有些畏惧上将军之父。 然从己身独自领兵灭魏之后,却是觉得父亲行军打仗太过于稳重,于军政大事又有些收敛,不复当年自己所看到的父亲。 更别说,近日来,父亲在大朝会上的表现,在攻楚之事上的表现,令王贲颇有些失望,难道父亲真的垂垂老矣,不复当年雄武? “哈哈,武真侯赞誉也。” “王翦数十年来征战沙场,先王与今王多有赏赐,留存于府库也无用,后辈自当挣取自己所得,故而便是落在这里了。” 王翦前侧缓缓而进,一行人倒也不着急。 一路之上,于府中诸般,倒也缓缓介绍着。 眉宇之间,倒也有些怡乐之意。 “当如此。” “财货之物,放在府库之中,只是一堆摆设。” 周清又是赞语。 “倒是有闻,自上将军举族移至咸阳后,族中也有多人跟随至此。” “如今在南城那里经营铁木作坊,何不入军中以谋前程,亦或者入两大学宫以为精进?” 观四周王翦府上的建造形态,的确景色不错,纵然目下是深冬,亦是有着苍翠陈列,花费在上面的代价不小。 抄手游廊,随意行进,周清亦是随意闲谈。 王翦举族从频阳挪移至咸阳。 意蕴不自多说,实则,不过是常例。 如李斯在入长史之后,便也是将族人从楚国上蔡之地挪移至咸阳,其余咸阳重臣,也是如此,概莫能外。 一支支豪族迁移入咸阳,自然要有新的营生,当然,以王翦目下的身份,一人所得,足以令府上百年生计无忧。 可族中之人却入商贾之列,不入军政文武,乃至于两大学宫,倒是令周清有些奇异,毕竟……王翦家族的确奇异。 “哈哈,管子有语,国有四民,尽皆为要。” “入军政可有功,入田亩,入商贾亦是有功,果然族中子嗣入其内为官,大秦之内人人效仿,谁去周流民生之本?” “且……,大秦军功为上,果然将来他们想要入军中,或是入仕,则可自博前程,那般……王翦却是管不了了。” 一阵的苍老之语流出,对于族中子嗣等,己身对其有别样的安排,大秦百多年来,便行秦法,没有永远的豪族与望族。 每段岁月,都有英才之人,王氏一族,应为如此。 父子二人灭三国,已然是千百年来罕见之事,闲时阅览道家典籍,颇有所得,进退之道,阴阳之道,也有所得。 王氏一族,不为继续显耀。 否则,必有大祸加身! 如数十年前穰侯等,便是先例! 后辈之人,有想要踏足军政的,自可前往,不想要踏足军政,自然入其余百业,无忧便可,便是阴阳了。 “哈哈哈,前来之时,本侯还曾语,上将军若为道者,境界自然极为精妙。” 周清朗声笑语而应。 “诸子百家,尽可为道,王翦从兵家而出,自然也不例外。” “武真侯,请!” 过三重之门,直入正厅院落,踏步台阶,入内。 为上首案后,旁侧,云舒随侍,王翦下首而坐,其余之人以此如此,随即,便是有早就准备好的茶水之物进献。 “此子便是少将军之子……王离?” 单手端着案上茶水,周清视线扫视,落在厅内一位少年人的身上,其人年岁同赵佗相仿,筋骨强健,体态魁梧。 看上去,虽有些体态胖胖,但接下来磨练一二,便会归于强健,便是未来的一员猛将人选。 屈指一点,笑语问之。 “离儿!” “快些见过武真侯!” 王贲闻此,拱手一礼,随即,看向儿子,催促道。 “王离……见过武真侯!” 胖胖的少年人连忙出列,入厅内,规矩一礼。 “嗯,无需多礼。” “本侯就是喜欢你这等将门将子。” “记得当年本侯曾在野王一见郎中令蒙毅,当初他还在蒙武将军身侧,本以为他也会入军伍之中,不想如今随伺大王身侧了。” “这是本侯的一道真元,落入你丹田之中,接下来修炼会顺畅许多。” “此子……,上将军该不会也让其入铁木作坊吧?”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韵玄光飞出,没入王离的体内,对其点点头,而后笑语看向王翦,刚才之言,莫不也要落在王离身上。 “多谢武真侯!” 少年人感此,体内玄功运转,的确有更为畅通之意,为之一喜,再次一礼。 “哈哈,离儿之事,王翦可管不了太多。” “且看王贲了。” 王翦闻此,亦是一笑。 “哈哈,虎父无犬子,上将军与少将军如此。” “此子不消说。” 周清颔首,对着王贲一笑,看着那归位的少年人,再次给予赞赏。首发 …… …… 于王翦府邸之上,并未闲谈军政要事,只是一观而已,一顿酒宴之后,便是从府中而出,乘坐车马,归于己身府邸。 “父亲。” “武真侯今日前来,似是……别有他意?” 散去酒宴,王翦父子二人行入偏厅,小火炉升起,整个偏厅之内,顿时温暖如春,几近初夏,二人身上厚实的锦袍为之褪下。 武真侯今日前来,虽言语奉大王之王,看望父亲,但王贲以为……按照礼仪,实则咸阳宫之内九卿之人足以。 武真侯位高权重,亲自前来,这个面子可就太大了。 且从武真侯入府中与离去来看,虽未闲谈其它,但毫无疑问,武真侯前来之目的非那般简单,但自己又有些想不出来。 语出,踱步于偏厅内,看向父亲。 “有何意?” 王翦自顾的在厅内寻了一个舒适的地方,躺靠在上面,寒冬时日,这般休闲再好不过,闻儿子之言。 反问着。 “儿子不甚明了。” “连日来,咸阳内诸多大事,能够于父亲有关的,也就攻楚之事了。” “但攻楚之事,目下大王已经定下李信领兵,具体方略正在商榷,可……武真侯今日前来,却没有提到任何一点。” 王贲跪坐旁侧,拱手一礼,摇摇头。 实在是有些不解。 “你觉李信为领军主将如何?” “当日于章台宫内,你小子可是亲自荐其为将的。” “是否自认为不如李信?” 苍老之谋缓缓眯起,于王贲之问,没有直面而应,倒是一语别样而出。 “这……,父亲。” “父亲……。” 闻此,王贲神色为之一滞,而后言语有些迟缓,想要说些什么,却似乎不太好说,数息之后,还是没有落下完整之言。 王贲自认为领兵丝毫不逊色李信! 可……,那不一样的。 “这就是武真侯今日前来之目的。” “武真侯素来受大王恩宠,不仅轻而易举封侯,且目下又统管总辖四郡要务,这等恩宠实在是极高。” “武真侯之前来,几近等同于大王亲至,许多事情,你小子自作聪明,以为别人都不知晓?” “如果为父所料不差,接下来你小子要入李信的一支偏师了,另一支偏师,则会落在武真侯手中。” “你与李信领兵之高下,明锐如武真侯,明锐如大王,岂会不清楚,但纵然如此,大王还是选择了李信。” 王翦双眸陡然睁开。 一瞬间,精光闪烁,竟是有些不复连日来的老态龙钟之感,浑身上下,更是一股无言的剽悍铁血之气弥漫, 感此,旁侧的王贲心神震颤,又闻父亲之言。 难道……。 “父亲是言,大王在冒险起用李信?” 有感父亲身上气息的变化,王贲情绪亦是激昂。 是了。 这才是自己记忆中的父亲! 这才是赫赫有名的秦国上将军王翦! “其为大王全局之考量,你当日殿中推荐李信,难道没有思虑这一点?” 王翦瞥了儿子一眼。 虽为少上造,可现在还是嫩了一些。 许多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 山东诸国,父子二人灭三国,固然是功高,但事情从来不是那般简单。 “可……,父亲,大王既然知晓起用李信有些弄险,何不……当殿谏之?” 王贲感此,随即又是有些不满。 既然许多事情,父亲都已经想到了,那又何必在殿中做那般苍老之态,放任李信领兵之弄险,自己当上书,争夺灭楚主将之位。 “你小子,当武真侯、大王不知晓?” 王翦再次冷哼一声。 就知道这般冲动。 大殿之中,难道就自己一个人看的清楚? 不可能! 从武真侯今日前来的目的来看,其人思虑不比自己少,大王应该也是明悟,可起用李信也是必须为之。 一者,李信用兵方略无错,攻打楚国,更是有可能功成,自己都觉得有机会。 二者,君王之大局谋略,非得如此。 三者,大王之决断李信却可灭楚,群臣如此,儿子都赞同,自己反驳也是无用。 “唉……。” 王贲长长的叹息一口气,不复多言。 “接下来为父会准备告老文书,你小子就安心准备偏师,不得出现差错。” “当初武安君功勋如此,未得封侯,为父如此,也知足了。” 王翦亦是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轻缓言之。 良久,此处偏厅落入别样的寂静之中。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好吃又贵 冬节时日过去一个月。 朝会之上,彻底落下伐楚总体谋划。 国府之内,各大行署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文书都已经发了下去,涉及的相关郡县,与粮草辎重、器械、民力都开始调遣。 一个月的时间,群臣对于李信之攻楚谋划认可,除却补足一二,并未有其它方略而出,军中诸将亦是如此。 王翦虽已上告老文书,秦王政暂为认可。 一场朝会,伐楚而定。 一者,以李信为领军主帅,关外蒙武为后援,亲率二十万南阳新大营精锐直下楚国国都。 二者,以王贲所部率领秘密之兵,进兵淮东、江东之地。 三者,以南郡之地为要点,贯通巴蜀水军东西啊,隔绝楚国东西逃走要道。 四者,国府后援,督导军需。 五者,以鬼谷盖聂、上卿顿弱为首,前往齐国,携带重金,以为安抚,使之不为助力。 六者,军中其余诸将,如杨端和、辛胜、马兴、蒙恬等,各自归于所位,镇守关东各地,不得有误。 一时间,一道道文书从咸阳不断飞出,奔向关东诸郡,时隔一年有余,安稳这般长时间的大秦再次全力而动起来。 ****** 双手环抱如阴阳,划分太极成两仪,脚踏乾坤生四象,混元无形道归一。 一处不大的演武场内,一缕缕玄光隐现其中,暗黑色的玄光为之跃动,一人在其内演练掌法,虽缓慢不已,却韵味无穷。 举手投足之间,细细体悟个中掌法精要,妙悟阴阳两极。 虽无力,却有意,天地元气相随,斑斓之光隐现,脏腑升腾异象,轰鸣之音不绝,一掌挥动,婉转余力,方圆数丈区域为之震颤。 又是一掌挥动,虚空更是有些翁鸣,掌法连绵,混元一体,身下尘土而起,顺之而动,无声无息之间,被劲力自归阴阳。 “一年的时间!” “你总算是突破了,如此……想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这套《太极十三式》,着实精妙,玄清子能够创出此法。” “其人武道果然超凡。” “化神之道,便是将自己所修贯入虚空天地,驾驭天地元气,使之与体内道理共振,成就内外混元。” “走吧,今日.你突破,我们去天然居好好饮吃一顿,庆贺一下。” 清亮赞赏之音而起,脚步声而今,一男子徐徐而语。 灰白色的粗布麻衣,虽不为锦袍,却是清爽干练,束发而冠,步履之间,甚为儒雅,身处齐鲁之地,这般的装扮很是普通。 有感少年人身上的气息,男子更是微微一笑。 化神之道,本就是有些艰难,而今出外历练一年,总归先天圆满,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还是凭借《太极十三式》掌法而入。 道家天宗玄清子,不愧道家千百年来的资质最高之人。 “天然居!” “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少年人身材壮硕,眉目俊朗,着一袭同样朴素的劲装,收拢浑身玄力,异象不显,有感此刻的状态,亦是欢喜,化神……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知道兰陵城内的水儿如今是什么状况。 不过想来不会差的,雅湖小筑纪嫣然可是实力、见识丝毫不逊色残剑大侠的人。 迎着残剑大侠看过来的目光,嘿嘿一笑。 天然居那里的东西的确好吃,可……就是有些贵了,一路北上,二人本就没有带太多财货,一年下来,都花费很多了。 “哈哈哈,今日可是有人相请的。” “不用我们出钱。” “所以……待会可以放开吃,天然居秘制的牛羊肉的确一绝,滋味甚好,其余酒肆虽也有仿造的,却差之太远。” “还有一些点心,味道也是不错,就是有些太甜了,倒是师妹喜欢那个口味,走吧。” 残剑又是笑语。 临淄之内,乃是儒家汇聚之所在,整个冬日,和天明待在这里数月了,自己倒也在这里碰到一些故友。 缘由近来诸夏之事,所以……天然居畅饮,随意闲谈一二。 “儒家的人?” “我先去整理一下衣衫吧。” 对于残剑大侠和儒家的交情,天明还是知晓的。 那群读书人很讲究礼,自己刚演武完毕,身上尘土浸染,更有汗水滴落,这般前往倒是有些失礼了。 “无妨,都没有外人。” 残剑摆摆手,示意无需如此。 “还是稍等片刻,很快的。” 天明摇摇头,言语未落,整个人便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演武场。 的确很快。 百十个呼吸之后,二人便是从暂居的这处庭院出走出,前往目下临淄知名度最高的天然居,如果不是提前预订,还真没有位置。 除非在厅内等待。 亦或者从别人的手中购买位置,听闻,近月来,还有专门的商贾喜悦此事,赚取不少财货,闻此,天明无奈不已。 反正自己身上没啥钱,若言从那些作恶的游侠手中所得财货,一路之上也没有什么机会,总有所得,也很快就花光了。 天然居那里,和残剑大侠一个月也就才去一两次,那里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对于天然居,天明不陌生,咸阳那里也有,以阳滋贪吃贪玩的性情,怕是比自己过的舒服多了,诸般美味应该可随意而得。 不知道阳滋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现在母亲怎么样了? “先生!” “临淄这里越发的繁闹了。” 从冬节以后,临淄这里便是越来越热闹,原本临淄这里便已经街道之上摩肩接踵,目下……更是人满为患。 倒是其余次一等的街道好些,可次一等的街道上,好玩与好吃的不多。 周身劲力婉转,和残剑大侠轻松的穿梭于人群中,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论其它,临淄实在是印象中最为繁闹的所在了。 咸阳那里都相差不少。 “接下来会更热闹的。” “近来,齐王正准备开拓城郭,以为容纳外来之民,再过一年,会好些,但……也说不准。” 残剑在前方行走着,闻天明之言,颔首以对。 不提齐国的军力,单论齐国的繁华,从秦国东出以来,便是呈现上升趋势,尤其是秦国攻灭三晋、燕国以后。 更是有数不清的豪族、世族携带大量的人口、财货前来临淄。 前来早些的,还能够在临淄之内,有安稳居住之地。 晚一点来的,则是没有那个机会,只能够高价从别人手中购买,或是在临淄旁侧的小城池中寻找一处安身所在。 希望能够长久的居住下去。 可……从去岁冬节以后,秦国咸阳那里,决意今岁伐楚的消息传来,便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临淄这里。 一个国家! 最为安稳的所在,自然属国都。 果然国都都不安稳了,那么,整个国家,也就没有什么安稳之地了。 “先生,秦国即将伐楚,齐国难道真的不会与之助力?” 秦国今岁伐楚的消息,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临淄上下早就传开。 形势到今日这一步,秦国已经无需隐藏什么,大军移之便可。 天明也不觉得意外,那一天早晚都要到来的,原本以为秦国会率先攻齐的,不曾想会直接攻楚,会选择先行攻伐实力更强的楚国。 偏生齐国和楚国有不小的恩怨纠缠,以自己的眼光看过去,如果齐国不为之助力,牵扯秦国部分之力,楚国想要取胜,有些艰难。 “哈哈,只能说很难。” “那些问题不着急说,我们先去天然居。” 残剑笑语再次而应。 秦楚交战,已成必然,从目下齐国庙堂来看,并没有助力楚国的意思,毕竟当年五国伐齐的事,齐国可不会忘记。 虽然后来,楚国也暗中支援田单复国。 但目的根本不一样。 玄力涌动,话音不断,二人轻快的穿梭于人群内,于此繁闹的街道上谈论那般事,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天明轻应一声,跟随在残剑身后,身法运转,在街道上快速行进。 不过半柱香多一点的时间,便是进入目下临淄之内最为繁闹的酒肆之中。 天然居! 占地极广,四层而立,门前苍翠浮现,四周的构造亦是辉煌,一楼大厅乃是普通之人所在,二楼与三楼才是富商大贾、贵客静室雅间之地。 临近午时,正是酒肆最热闹的时候,刚才还未入天然居的时候,便已经从其内飘荡别样之香,而今入内,更是如此。 天然居内,不仅有着新推出来的秘制肉类,还有诸般点心,更有从河西西域诸国之地得来的佳酿,迥异于中原之地的佳酿。 别有一番滋味。 味道好不好另说,关键就是……贵! 连月来,和残剑大侠每一次前来天然居,想要吃点好的,都得花费数十金,别嫌贵……,临淄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跟随在残剑大侠身后,穿过一楼拥挤的厅堂,从楼梯之上,一路登临三楼,踏步精致的走廊,前往此刻明显更为华丽的一处处雅间静室。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残剑!” “我可是等你们多时了。” “请!” 行至一处标注三零五的雅间门前,尚未推敲,房门便是打开,入眼处,更是一人站在先前的门后,浅白色的锦衣着身,束发儒冠,腰环玉佩,青年模样,俊雅不俗。 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浩然气息沉浮,看着残剑二人,拱手儒家之礼,脆亮之音不绝,旋即,更是欢快相迎。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不似人子 “杨师兄!” “你我却是多年未有相见了。” “天明,这是儒家杨宽文师兄,论辈分,你或许应该称之为师叔了。” 观眼前之人,残剑亦是一礼而应,神容欢笑,话音缓缓,看着面前的杨宽文师兄,又随即向着天明介绍着。 无论是天明在春秋书馆的身份,还是昔者儒家掌门伏念的三年之功,论辈分,称呼一声师叔是错不了的。 “师叔!” 闻残剑大侠之言,此人是儒家杨宽文? 是他! 去岁,儒家小圣贤庄有大事发生,除却儒家掌门伏念以外,便是补全了另外两个当家之位,一者便是儒家杨宽文,为儒家三当家。 二者,便是儒家颜岵,为儒家二当家! 自此儒家八脉之争告一段落,三位当家出现,共同处理儒家内外要务,不出意外,儒家接下来的肯定有大动作。 待在兰陵城有不短的时间,于儒家八脉也有了解,彼此都是儒家弟子,可道理理念上有些许纷争。 掌门伏念先生,内圣外王,颇有信心将儒家带领上一个更高的层次。 二当家颜岵,颜回一脉的后人,主张清心寡欲,坐忘至上,并不太掺和八脉纷争,然不喜欢争,并不代表不争。 三当家杨宽文,子思一脉的后人,也算是儒家孔丘一脉的后人,主张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希冀至诚至圣之道。 其余五脉道理孱弱,弟子不多,根本无力与三脉交锋。 杨宽文出现在临淄? 似乎没什么问题,儒家的根基地就在齐鲁,近前一小步,拱手儒家规矩之礼。 “哈哈,无需多礼。” “嗯,是一个不错的少年人,只是身上所修有些驳杂,道家、墨家、鬼谷,你倒是机缘不小,可就是伏念师兄教导了你三年。” “莫不是当初没有传你浩然之法?” 神容潇洒俊朗,看着面前的少年人。 也许此人的身份对于儒家九层以上的弟子来说,是秘密,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秘密,反而还很是了解。 更别说其母亲一脉对于百家的助力。 多年前的燕丹逃秦! 残剑二人侥幸未死出咸阳宫! 韩申谋秦! 都是极为恢宏之事,这个孩子……虽身份尊贵,却……也算是一个可怜之人,但观其精气三元,还是相当昂扬的。 受儒家教导,本该如此,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灵觉掠过起身,略有一丝丝诧异,道家的气息不难理解,无论是道家天宗玄清子,还是目下的宗全子,都可以为之教导。 鬼谷的气息也不难理解,鬼谷盖聂在咸阳宫! 却是墨家的气息? 秦王嬴政素来不喜墨家与农家,咸阳宫内也没有墨家的人,莫不是有墨家的弟子和天明接触?倒是未可知。 反而是伏念师兄教导了对方三年,可在对方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浩然之法,倒是有些奇怪。 “伏念先生当初只是传授儒家君子剑,并未有儒家法门落下。” 小天明缓声而应。 当初咸阳宫内,若是想要从伏念先生处习得儒家玄功妙法,倒也不难,可那需要正式拜入儒家门下。 那可就不是一件简单抉择的事情了。 “君子剑!” “倒也无碍,以你现在年岁,臻至这般境界,诸夏已然罕见,修炼之道,最忌博而不精,待你破入化神之后,若是想要领悟浩然。” “可以前来小圣贤庄。” 面前的少年人,并非大秦公子,且同诸夏大势没有牵扯,杨宽文对其很有好感,语落,转身走向雅间之内。 残剑与天明两个跟随。 入其中,除却杨宽文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儒家弟子,残剑倒是不认识,天明更是不认识,彼此相识,对于天明的身份,杨宽文并未多语。 “杨师兄,你们出现在临淄这里,莫不是为了秦楚之事?” 精致的暗红纹理木案陈列,五人跪坐于后,侍者已经吩咐下去,佳肴纯酿稍后便至,残剑倒是没有避讳什么。 静坐在雅间之内,细细聆听,仍旧能够感知天然居外街道上的繁闹之意,数百年来……,临淄这般的繁闹已然有些怪哉了。 缘由不必说。 而临淄这里,能够劳动一位儒家当家前来,足够份量了。 “算是为了两件事吧。” “春日之后,秦国南阳之地的新大营将会出动大军,南下伐楚,兵分三路,其势浩瀚,按照咸阳传来的消息,兵力虽不若当年攻赵。” “可……楚国在淮水区域,并无太行八陉的天险,故而,楚国欲要拦阻,有一定的困难,齐国果然相助,便是最好了。” “希望此行能够说动后胜吧。” 后胜! 齐国之丞相,自从君王后薨逝以后,齐王建便是不太理会朝政,朝政大权便是落在后胜手中,偏生那后胜坚守当年君王后之策。 不与山东五国交好,反而同极西的秦国相交,以至于数十年来,五国合纵伐秦不断,齐国始终没有参与。 再加上五国伐齐,险些令齐国社稷不存,彼此纷争更大,以至于近年来秦国东出灭国不断,齐国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欲要说动齐王下王书,非有先说动后胜。 欲要说动后胜,非有……大量财货开路不可,可……从近年来的经历来看,那个后胜着实不似人子。 财货只管收,可事情根本不怎么办。 “后胜!” “饕餮之人!” “欲要说动他,难矣,且临淄这里还有秦国上卿顿弱,不出意外,接下来秦国行人署那边还会有人前来。” 后胜! 此人残剑不陌生,昔者赵国未灭的时候,后胜便是在齐国当道,数年来,每当三晋之国危险的时候,想要求救,却不可得。 最终,三晋不存,目下,齐国困局一隅! 岂非自寻死路? 莫不是后胜以为秦国会最终放弃吞并齐国? 有那个可能性? 且秦国攻楚,必然会派人安抚齐国,大量的财货肯定有的,三晋之国不存,秦国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财货。 念及此,残剑神容略有一丝暗淡。 后胜此人,实在是……所作所为更甚当初赵国之郭开也! 郭开祸乱一个赵国! 后胜却令整个山东诸国为之困局! “欲要说动后胜,的确有些难。” “那只是一件事。” “此外,秦国攻楚,齐国这里涌入的诸国之人更多了,诸子百家前来的也是不少,齐鲁之地更需要安稳了。” 对于说动后胜,杨宽文实则也不报希望。 因为……现在的局势更微妙,后胜是饕餮之人不假,但谋略还是有的,眼界还是有的,否则也不能够稳坐丞相之位数十年。 不能够说服后胜,那么,儒家必须保证齐鲁之地的安稳。 诸子百家汇聚齐鲁,上一次这般盛况还是百多年前,随着孟轲子一匡儒家之后,便是将百家势力逐步驱逐齐鲁。 眼下,百家再次汇聚齐鲁,对于儒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利益,便是自己的责任。 “齐鲁之地若是乱了,那更是秦国希望看到的。” 残剑轻叹一声,不自觉的情绪有些低沉,虽浩然无垢,可眼见山东诸国一个个都消失,唯有剩下的两个诸侯国又面临危机。 秦国大势已成,果然顺利灭楚! 诸夏可就彻底没有任何希望了,唯有一匡了。 闻残剑大侠和儒家杨宽文之言,天明静坐在木案后,倒是没有多言,酿成今日之势,归根结底,还是己身的缘故。 “秦国,虎狼之国也。” “兵行霸道,威压诸夏,若然接下来楚国不能够抵抗,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静室内的另一个儒者所言。 “师兄,不若……除去后胜,让齐王改变主意,齐楚合力,未必没有一丝机会。” 其人语落,又一人出言。 后胜一直是拦阻齐国出兵的最大障碍,除去他,应该有不小的机会。 “那非上佳之策。” “齐国庙堂数十年来已经亲近秦国许久,除去一个后胜,还会有另外一个后胜的,目下,齐国并无田单那般之人。” “哈哈,天明,你觉该如何解决眼前困局?” 杨宽文摆摆手。 行刺杀之举,那非儒家所为。 那是游侠所为。 儒家更希望能够以道理劝说后胜,劝说齐王,若然能够劝说动,那么……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更强。 那才是他们所需要的。 更别说,数十年来,后胜把持庙堂,庙堂之上,全是一些尸位素餐之辈,均不堪大用,军旅之中也是一样,空有三四十万大军,数十年来,未有兵戈之事。 改变眼前的局势……很难。 说着,视线落在静室内那未有出言的少年人,根据自己所得消息,其人聪慧,不知于此事可有别样的看法。 “嗯?” “师叔说笑了,天明年弱少知,如何评判此事。” 猛听此言,天明先是一怔,而后拱手一礼,看向杨宽文,摇头轻笑,自己可没有什么要说的。 “无妨。” “可曾有闻数百年前,儒家祖师周游列国,与两小儿辩论,祖师都被难住。” “天明,你年虽弱,可也许解决之法,便是在那最令人忽视的道理之中,且说说……,此间无外人,不妨事。”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有钱人 杨宽文笑语而应。 对于旁侧的残剑和两位师弟看了一眼,视线仍旧落在天明身上,天明久居咸阳宫,应该了解或者知晓一些别样的事情。 或许于他们有所得。 纵然无所得,也是无碍,今日本就是故友相见,随意言谈。 “……” “儒家欲行王道于诸夏,数百年来未可得。” “虽齐鲁有力,却不入中原繁闹,儒家之道,通行诸夏,非有通过君王,果然诸侯国林立,难处甚大。” “若然诸夏出现一匡之国,于儒家而言,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也许是秦国一匡诸夏,也许将来是它国,儒家传承不灭,一个统一的诸夏对儒家是最合适的。” 闻杨宽文前来临淄的两件事。 一者为后胜,二者为齐鲁。 可,归根结底,最终的目的还是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利益。 秦国顺利灭楚,齐国不可能保全,儒家面临更大危机。 齐鲁乱象横生,更不符合儒家的利益。 可……从大势而观,无论儒家愿不愿意看到,以秦国目下的国力,应对楚国,就算不胜,也可无忧。 只消经营中原之地数年,国力轻而易举倍增,而楚国世族纠缠不断,那便是掣肘,更别说……最坏的情况,秦攻楚失败。 转而攻齐,会轻而易举的。 儒家同样会面临那般的情况。 儒家如果真的在乎那些诸侯国,就不会数年来鲜少助力了,而是采取中庸守城之道,伏念先生入秦,便是明证。 那些诸侯国,从来不在儒家的守护范围内。 起码不在以面前杨宽文等儒家核心弟子的守护范围内。 诸子百家,除却儒家以外,墨家、农家、医家、名家等没有儒家那般的心思,其内成员诸侯国烙印分明。 又是另外一个结局。 “一匡的诸夏,对于儒家更为合适?” “哈哈哈,不愧是伏念师兄教导而出的,果然所语同伏念师兄之意相仿,只是……目下,还未到那一个程度。” 杨宽文闻此颔首,不住朗笑。 这番话,小圣贤庄的时候,听伏念师兄说过,百年来,儒家虽霸绝齐鲁,可欲要通行儒家王道之学,非有别样的契机。 眼下,便是一个不错的良机。 惜哉,百家一体,儒家近年来已经和百家纠缠一处,否则,自己也无需前来临淄这里,塞外一行,儒家还背负着一个重任。 “赵国沦亡数年,残剑一直未有回去。” “却有所闻,赵地已然安稳,田亩耕种其业,商贾往来要道,城池林立,秦法通行,并无残剑预想之中的赵地之民反抗。” “却……从赵地逃出的那些世家、大族,常有此意!” 早些年,自己对于秦国也是痛恨的。 师妹更是如此。 然咸阳宫刺杀嬴政未成,劫后余生,思忖所为,却有别样的感受,春秋以来,烽火并起,往来征战,尽皆是大周赐封之邦国。 果然自己为赵地之民,应该念及赵国的恩德,应该给予反抗强秦的! 可当初何以赵国之立业先主,没有那般的心思? 晋国孱弱,为何不匡扶之! 反而强逼大周天子,甚至于同其余卿士瓜分晋地,建立自己的诸侯国,追朔往昔,赵地之民,亦是晋国之民,更是大周之民,更是殷商之民,更是夏桀之民。 …… …… 在一次次的诸侯国沦亡、重生之间,受益的总是那些世家大族,而堪为诸侯国根基的庶民总是在战乱之中受苦。 诸侯国兴盛! 他们的日子不见多好! 诸侯国沦亡! 他们的日子艰苦! 赵国而灭,更是如此,对于庶民,他们总是喜欢服从于强者,服从于大势的,也许将来他们会反抗强秦。 所为之目的不可知。 果然如此,诸夏一匡,诸地安稳,岂不更好! 楚国和齐国的存在,只会导致接下来更突出的战争,只会令更多的庶民身死其内,一匡诸夏,诸夏教化。 也许是一个机会。 “残剑之意,若然流出去,可是大大不妙。” 杨宽文再次笑语,对着残剑点点头。 对于儒家! 一个一匡的诸夏是好的。 对于儒家弟子和百家弟子,非那般。 咚!咚!咚! 雅间之内,诸人正随意说着,忽而一阵颇有韵律的敲门之音响起,感此,便是一人起身,行上前去。 百十个呼吸之后。 杨宽文、残剑、天明等人面前的木案上,已然陈列诸般美味、醇香佳酿。 “哈哈,祖师有言,斋必变食,居必迁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对于天然居这里的美食,在下可是希冀久矣,桑海之地,有间客栈,其内有庖厨,凡诸夏美味,吃一口能够做出味道一般无二的东西。” “可惜……天然居那里的佳肴,一直没有琢磨出最佳滋味,听其言,似是配方之物,诸夏不存,应来至于西域。” “还有那些香甜的点心之物,小圣贤庄内,那些师妹们颇为喜欢!” “今日观此,似乎除却这些精细的美味以外,这些瓷器也是精美绝伦!” 看着身前木案上的一份份用青色瓷盘盛装的美味,用白色瓷碗盛装的汤水,看上去……便是觉得格调雅致。 比起那些色泽昏暗、笨重的青铜器、青铜盘,和一些粗笨的陶器之物,差别明显而出,杨宽玩单手落在一只瓷盘的边缘。 光滑、细腻,还有别样的纹理烙印其上,颇为赏心悦目。 “此物之名,当为瓷器中的青瓷与白瓷!” “据闻,是秦国武真侯玄清子下令少府匠作烧制而成,历时数年,方有所成,而且……这些精细之物更为武真侯麾下天水商会天然居推出来的。” “看来,天宗玄清子也是一位妙人!” 这些东西的信息,杨宽文还是了解的。 都和秦国玄清子有关联。 当然,无论是否和玄清子有关联,能够普惠于诸夏,便是极好的。 “请!” 语落,自顾自的斟倒一杯纯酿,举起来,看向残剑等人。 “杨师兄,请!” “师兄!” “师叔!” 诸人尽皆举杯,彼此相识一眼,尽皆一笑,而后一饮而尽,随即,畅饮朵颐木案上的东西,数十个呼吸之后,再次为之赞叹。 天明也觉得相当不错! 游历诸夏,精进修为,能够怡人、舒服一些,就更好了。 今日这一餐,若是自己和残剑大侠二人的话,怕是需要五十金以上,倒是儒家还真是有钱。 ****** 流光纵横交错,一道浅红色的剑光之影同一道深紫色的剑光之影相触,顷刻间,便是天地元气震颤,能量余波席卷四周。 一剑挥出,紫气东来,分光化影,余韵无穷。 宽阔的苍翠植株笼罩演武场,旁侧假山林立,水湖而生,坚硬的石板地面上,不住落下道道剑光痕迹。 链蛇软剑刚柔并进,杂糅玄奇之妙,显化正宗之修行,举手投足之间,一剑便是一式,一式又接着一式。 彼此连同,剑势一体,剑意隐现,整个方圆数十丈区域内,锋芒显露,外人未敢亲入,稍有靠近,便觉别样压力。 “紫女姐姐!” “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够破入化神之境?”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道剑光身影错落开来,由空而下,亭立于旁侧的凉亭之前,香汗淋漓,感受体内的消耗,玄功运转,周身异象徐徐消散。 浅红色的锦衣裙衫笼罩那越发曼妙的体态,眉目如画,唇齿而雅,如瀑的长发梳拢灵蛇髻,金簪穿插,步摇而动。 手持链蛇软剑,归于初始形态,自从修炼《紫霞真经》以后,修行的确快了许多,而且无论是体内百脉的内力存储,还是剑道的修行。 都是数倍于先前,紫女姐姐更是在去岁冬节之后不久,一.夜静修,安然的破入化神,实在是令红莲钦羡。 化神的境界! 在诸夏间,已然足以自保,诸子百家中,化神层次的也是不多。 “不着急,玄清子所创的《紫霞真经》内蕴道家真意,越是强求,越是难以突破,你现在距离先天圆满层次,还有一步之遥。” “慢慢修行,总会突破的!” “现在起,你倒是可以将紫霞七剑进一步的修行,七剑七式,各有玄妙,果然得其精髓,对敌之时,威能更盛!”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合体的紫色劲装长衫凸显劲爽,迎着红莲期求得目光,缓声安慰着,红莲修行本来就晚。 根基有损,欲要踏足化神,本就艰难,《紫霞真经》的玄功,常常修行,有洗髓易筋之妙,果然坚持下去。 红莲踏足化神之境,紫女根本不怀疑! “紫女姐姐,我会的。” “可是……,庄……呢?” 有着《紫霞真经》在,无论如何,后面的道路有了,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就可以了。 对于破入化神之境,红莲也很自信,虽不知何时,可将来自己总会突破的。 然……说着,美眸深处,掠过一丝别样的担忧,身躯微侧,看向远处的紫兰轩三层一隅之地,那里……是他的气息。 近岁来,他……一直在苦修,和狼神从南疆归来以后,便是如此。 对于南疆之地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言,自己询问了,他也不说,但自己能够感觉的到,南疆肯定发生了要事。 否则,庄不会如此的。 “他……或许要前往蜀山一行!” 紫女轻叹一声,亦是看向庄的所在,他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冷傲了,醉心于修行,谋略于流沙,就是言语越来越少了。 闻红莲之言,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声。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大秦王储 “蜀山?” “蜀山那里不是已经被秦国所灭,如今更是被秦国所占领,庄去哪里做什么?” 蜀山! 对于这个地方,红莲有所耳闻,虽不甚清楚,可对于那个地方,秦国曾出动兵卒灭之,也就显得不同凡响了。 那里距离蜀郡成都没有多远,或许有些秘密,然……秦国在那里有不少人手的,难道庄想要前往那里寻找机缘? 近岁以来,庄一直在苦修,虽也有大进,但从紫女姐姐言语中所得,并未达到庄的目标,所以……需要借助外物之力推进修为。 听得紫女姐姐提及这个地方,红莲不觉得那是一个好的选择。 “也许鬼谷门中对于那些有别样的记载吧。” “具体诸般,我亦不太清楚。” 这个问题也是紫女想要弄清楚的,朝阳升起并未多久,整个紫兰轩如今正是一片寂静的时候,蜀山所在。 ——自己了解不比红莲多多少,传闻那里有上古三代传下来的部族,守护着什么,秦国攻打那里,乃是因为……秦国想要彻底掌控蜀郡。 结果蜀山那里的人为之不满,曾有蜀山之人对嬴政出手,故而……结局也就不太好,被天宗玄清子亲自带兵攻灭。 后来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倒是蜀山那里有一株奇特的古树……扶桑神树。 “可现在已经快到春日了,秦国伐楚,兰陵城外百里便是有秦军调动,怕是……伐楚之日,便是兰陵城纳入秦军之手之时。” 庄若是这个时候离去,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秦国伐楚的消息不是秘密,已经从咸阳传到山东诸地了,兰陵城这里汇聚百家,消息传的自然也是很快。 眨眼之间,当初山东诸国仍存的局面凋零,先是自己的母国韩国沦亡,三晋不存,燕国只剩下辽东一隅。 而今,秦国又要攻楚了。 楚国能够支撑下去还说不准? 然……无论楚国是否能够支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兰陵城这里肯定撑不下去,楚国在这里的守军甚至才千人。 一千人能够做什么? 十有八.九! 秦军压至的时候,直接投降了,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兰陵城内省的战乱纷纷,尽管秦军东出以来,鲜少屠城。 可果然抵抗,后果不可知。 只是……直接投降的话,红莲觉得也是过于屈辱了。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楚国对于兰陵城这里应该是放弃了。” “秦国攻楚,重心定然是淮水寿春那里,兰陵城这里靠近东海,不是秦军大力所在,可也不是兰陵城能够抵挡的。” “期时,直接投降的可能性比较大,庄……应该是那个时候离去。” 紫女踏步而动,虽年岁稍长,浑身上下的风情越发沉积弥漫,对着红莲看了一眼,便是走向紫兰轩后方的一个院落。 红莲再次向着庄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紫女姐姐,如果到时候秦军占领兰陵城,城中的墨家和农家他们该会南下或者北上齐国吧。” 兰陵城内,百家很是活跃,而百家显学更为活跃。 秦国素来不喜欢游侠,墨家与农家首当其冲,行在紫女姐姐身后,从去岁以来,兰陵城这里越发的热闹了。 紫兰轩自然也是如此。 虽越发的热闹,可……那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记得韩国沦亡的时候,亦是如此,世家大族,饮乐其中。 还时不时在紫兰轩大发脾气,红莲很是不屑,有那个心思,何以三晋沦亡? “他们会南下楚国的。” “齐楚相比,楚国更有希望,墨家从去岁就已经入楚军中了,打造攻守器械与诸般利器。” “农家想来也是如此,分散淮北之地,实时提供各种隐秘消息。” “那一战……,楚国败,不出三年,诸夏一匡!” “楚国胜,或许还有机会。” 紫兰轩后方占地也是极广,分散陈列不少的院落,或是其内的舞姬居住,或者己身居住,或是紫兰轩其它人员居住。 乱世之中,紫女觉得自己能做的不多,那些可怜的女子能够有安稳之地,更是不容易,只要能够活下来,一切都还有希望。 “紫女姐姐,香汤已经备好了。” 行入院落,迎面便是两位姿容秀丽的女子,着紫兰轩内的侍者服饰,每一日这个时间,都会准备香汤,以为演武之后的香汗淋漓沐浴之行。 她们两个,也是紫女姐姐去岁从兰陵城购买的奴隶,是那些涌入兰陵城内的魏国世族带来的,兰陵城小,可承载不了那般多人。 无用之人,自是要被抛弃、贩卖掉的。 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才二十金! 紫兰轩内,那些世族、商贾一.夜的花费常过百金! “小云,我记得……今天该是别人准备才是?” 似乎这两天演武之后,都是她们两个准备香汤,红莲好奇,实则……紫兰轩内,有这个职责的不多,有六个人,两两一组,轮番准备。 也能够让她们好生歇息歇息。 而小云她们两个都连续两三日了。 “赤练姐姐,花姐姐她们昨日侍客,今日未起,所以我们便是前来了。” 闻红莲之言,那两个清秀侍女中,一人抬起头,笑语而应。 紫兰轩内,除了紫女姐姐,便是赤练姐姐了,她们都是极好的人。 “看来她们是想要出紫兰轩了。” 闻此,红莲微微诧异。 紫兰轩内,对于那些女子,实则没有太大的束缚。 买下她们的时候,花费财货,如果将来她们想要离开,只需要缴纳十倍财货,便可离开紫兰轩,且紫兰轩不会拦阻。 在兰陵城数年,紫兰轩内,也有不少女子出去,至于结果……,有近一半的女子不过出去半载,便是归来,其余一半不知道。 目下时日,仍为乱世,红莲觉得紫兰轩对于那些人是很好的庇护所在,至于侍客? 亦是她们自愿! 紫女姐姐不会强求她们。 然……像紫女姐姐很久之前告诉自己的一样,人心是最难测的存在。 ****** 秦王政二十二年春! 在仲春之日尚未到达之时,由着数月来的一次次朝会商榷,攻楚之策早就圆满定下,而咸阳内的那些领军主将,也都先后离开咸阳,前往各自应该前往的所在。 虽如此,数月来,咸阳内的中枢人事变动也是不少,如上将军王翦数次上王书以为告老,三次之后。 王兄应允,只是却没有同意王翦返回频阳老家,而是直接诏令王翦接任国尉尉缭子的护国学宫大祭酒一职。 成为新一任的护国学宫大祭酒! 对于这个结果,周清不知道王翦是如何想的,但桓齮怕是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学宫大祭酒一职,王翦……倒是接下来了,且近月来,也在同尉缭子接手学宫的诸般事,周清也前往数次,以为伐楚事宜。 左庶长赵佗,编入李信幕府之中,充为伐楚偏将! 甚至于九原蒙恬所部都南下一支五万人的精锐,以为伐楚练兵,检验黄金火骑兵的水准! 关外上将军蒙武添为李信副将,共谋伐楚主力! 王贲为偏师! 杨端和、辛胜、召平等坐镇三晋之地! 一切诸般,都全部搞定,国府运转,数十万的民力调动从关外数郡而动,一辆辆独轮车在水石铺就的要道上行走。 前往伐楚前线。 而作为伐楚的另一支偏师主将。 目视诸人先后离开咸阳,周清觉得,也该离开咸阳,整顿四郡之力,配合攻楚之谋,三方合力,彻底拿下楚国。 “武真侯!” “桥松……就调遣入四郡偏师吧。” 兴乐宫偏殿之内,秦王政正阅览着手中关于今岁护国学宫调遣人员的名单,九大院堂都有,按照惯例……,学宫前两年,是需要学习诸般兵策、理论的。 第三年,则是需要入军中实习演练,进而归于学宫,完成自己在学宫的最后一份心得文书,便可以结业了。 语落,放下手中文书,将其落在一侧,面前的条案上,已经摆满着佳肴、纯酿。 偏殿之内,并无外人,不过蒙毅一人相随。 现在的国府上下,已然是处于忙碌的状态。 “桥松!”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 从扶苏在护国学宫的表现来看,还是相当优异的,所在计谋院堂,每次的考核都是前两名之列,故而……对于计谋院堂这么一个出色的人。 军中早就注意到了。 当然,如果是一个身份背景普通的人,自然没有什么,按照常例,计谋院堂那般出色的人,几乎都是由院堂博士与大祭酒等定下去路的。 至于桥松! 桓齮也不好处理,是故……前几日,入护国学宫的时候,见到桓齮,便是提到这件事,闻此,周清亦是一笑。 “哈哈哈,看来大王你还是很关注他的。” “若是被桥松知晓,他应该会很高兴。” 编入自己所在的四郡偏师,自然没什么,在自己的手下,他也能够得到最大的锻炼,这一点……周清还是有信心的。 就是没想到,王兄会说出来。 这就罕见了。 若是此语被其他中枢重臣听到,怕是又要上书以为立下王储了,当然,近年来,关于立下王储之人的王书,也没有断绝。 不过,王兄不予理会。 王兄的子嗣不少,公子、公主都不少。 但对于那些公子、公主的态度,似乎都很平淡,除却公孙丽的一对子女之外,其余后宫之人所出,都很是平淡,仿佛不是自己所出一般。 连带扶苏,算起来,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的。 若说……王兄不在乎他们,绝对不可能的,将来大秦王位的传承肯定是要落在他们身上,要说在乎他们,却又看不出来。 群臣为之诧异。 不清楚王兄是什么意思。 周清虽有所猜测,却不好说,也许是王兄少年之时的经历,也许是王兄不想让自己的喜好被群臣所知,以至于扰乱东出一匡之谋。 “护国学宫与沙场,终究有所不同。” “大秦的将来必然是超越三代,春秋以来,烽火不朽,山东诸国虽灭,然如武真侯护国学宫一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他们,寡人早已知晓,怀柔无用!” “大秦东出,军功赫赫者甚多,昔者,昭襄先王赐死武安君白起,固然令人惋惜,然昭襄先王必有此为!” 秦王政看着王弟一眼。 没有多言。 对于大秦可以一匡诸夏,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恢宏国度,秦王政丝毫不怀疑,而且秦王政自信可以驾驭这个国度。 因为它……就是自己开创的。 然……,后世之君呢? 阴阳家那里虽有长生之妙,王弟所言,也有长生之法,可……天道阴阳,果然将来自己有所不测,大秦必须能够有足够资格的人支撑。 否则……那般国度,秦王政不觉得有人可以驾驭,面对山东诸国的残余之力,面对春秋以来诸国之纷争,面对大秦内部之赫赫争谋。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扶苏! 是一个好孩子! 王弟很喜欢他,自己也很喜欢他。 可自己喜欢的人,不一定是最符合大秦后世之君的人。 当初,自己少年之时从邯郸归于咸阳,所经历的诸般,所面对的诸般,不是扶苏能够想象的,从扶苏中央学宫、护国学宫的学业来看。 他有一个机会向自己证明,他有那个能力! 扶苏之外,后宫之内,也有诸公子,数年之后,也将先后成长大,果然扶苏让自己失望,那么……,到时候他需要付出更多。 自己身下这个位置! 扶苏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一观! “希望他能够让大王满意。” 周清明悟王兄话语之意。 数年前,伏念入秦,而偏生却让扶苏入中央学宫,不学儒家的那些怀柔王道之学,意蕴已经初显。 儒家王道之学非为无用,而是对于一位君王来说,无用! 王道? 从来只有在绝对霸道的基础上才有资格施展王道! 蒙毅在旁侧随伺,没有多言,也不敢多言,大王同武真侯之间的言论,似是已经涉及到一个相当隐晦的事情。 对于扶苏入护国学宫的事情,蒙毅知晓。 扶苏化名桥松的事情,自己也知晓。 而今,听得大王吩咐,莫不是大王有意? 然……又非如此。 念及此,微微摇摇头,摒除心间所思种种,那般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为妙。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护法巨人 “根据罗网和密卫那里传来的消息。” “诸子百家现在汇聚淮水,墨家已然大力献出,正在为项燕军中督造大量的攻城守御器械,猛火油之物去岁虽有,已然断掉不少。” “说来……,此物还真是有其妙,无论是军旅,还是其余之用,甚多甚多,寡人已经下令,猛火油在大秦之物属于禁物。” 数月来,秦国攻楚的消息传来,楚国那边已然有了诸般动静。 咸阳宫这里都收到大量的讯息,甚至于楚王负刍还在淮水继续增兵,其意不言自明,倒是齐国与燕国那里也有传来讯息。 言语,楚国想要从燕国转运大量的猛火油之物,以为所用。 对于此物,秦王政了解,乃是从地下抽取出的黑油,虽为黑油,却可以直接燃烧,数百年来,老秦人一直在使用。 或是军中照明! 或是将猛火油包裹在一块块巨石之上,抛出去,使之具有更大的威能。 或者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以猛火油倾倒而出,燃烧山林,以为取胜! …… 用处已然很多很多,可是……那些用处同护国学宫近些年所得,却是有些微不足道了,先是王弟以一桶桶猛火油汇聚一处,直接炸开城池之门。 其后……此物便是显得不一般了。 护国学宫更是从其内提炼出数种不同的东西,果然使用出来,威能更甚,而且似乎色泽上还明艳了一些。 就是气味有些不太好闻! “理应如此。” “自岁旦之日,护国学宫那边连同督造处,便是将大量的军旅器用运往南阳,此战,当会大放异彩。” 周清自然认可。 况且民间也基本上用不到猛火油与提炼之物,军中所用,足以。 立春之时,从咸阳通往南阳宛城的驰道上,每一日便是由重兵护持,车马随行,大量的军需之用,运送至李信军中,再由那里分派之两支偏师军中。 想来……那些东西,对于李信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武真侯以为,今岁可否下楚?” 对于楚国! 秦国可是做了相当多的准备,甚至于护国学宫数年来的积累都用上了,整个淮水北方,也都是秦国兵锋。 且没有天险可阻。 南下畅通。 更有主力与偏师二十余万南下,楚军虽多,可……主力有限,其余均各地守城之兵,那些老世族的私兵可不会借出。 按照李信先前的计策,一力南下攻楚,若然顺利,今岁便可有成效。 秦王政很期待那个结果。 “大王无需着急。” “按照李信之谋,今岁顺利的话,秦国可以攻占淮水区域,将楚国都城攻取。” “来年,便是南下江水,彻底扫除楚国残余之力。” “其后,便是大军南下,逐步将岭南、南海之地纳入掌控,不过,楚国主力的话,今岁……可灭。” 周清手持杯盏,微微一笑,若言是将楚国攻灭,今岁……可成。 若言将整个楚地纳入掌控之中,还是有些不足。 “李信!” “寡人可是很期待那个结果。” 起用李信,并非最合适的。 但秦王政仍旧将其起用,接下来,就是他向自己证明的时候了。 取胜! 便是荣耀加身,大秦不吝啬高爵。 若然有败? 那么,非群臣不会饶恕,就是自己,都很难饶恕他。 “玄清也期待那个结果。” “果然今岁下楚,明岁,实则便是一谋诸夏一匡的最后一手。” “齐国!” “现在可是相当热闹。” 一饮而尽,置杯盏于木案之上,现在对于秦国来说,需要的是稳住,只需要稳住,结果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三晋之地与燕赵不存,山东诸国敌秦之人寄希望于楚国和齐国,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不知道接下来会翻起什么花样。 “有顿弱与盖聂先生在那里,一切诸般,应不为大碍。” 秦王政颔首。 目下山东诸国,最平稳的一个国度便是齐国了,那里必然汇聚沦亡诸国之人,甚至于秦王政都能够猜想到他们的所为。 不过是极力鼓动后胜、齐王出兵,齐楚一体,对抗秦国。 只是,他们有那个手段,秦国自然也有,且秦国攻灭山东诸国,无论是珠宝财货,还是其余诸般,都可以满足后胜的要求。 一如往昔的赵国邯郸郭开一般。 “虽那般,可想来一些人总归不甘的。” 身为沦亡之人,失去自己的封地、城池、奴隶等物,怎会甘心。 果然甘心,便不会出现岁月长河那般事了。 “莫不是武真侯以为果然秦国下楚之后,于齐国还有一战?” 齐国! 数十年来不修兵戈,纵有数十万大军也是如虚幻一般。 且齐王数十年不理会朝政,后胜把持一切。 下楚之后,一切分明,齐国僻处一隅,果然强撑,只有一个后果,那后胜能够不予理会三晋之国与燕赵之地。 期时,会做出明智抉择的。 是故,尉缭子等人以为,先行下楚,则齐国很有可能不战自溃。 “大战或许没有。” “但小的战事也许存在。” 周清也不确定,临淄之内,现在可是汇聚韩、赵、魏、燕等国沦亡之人,下楚之后,楚国之人也在其中。 那……,一切诸般,可就不太一样。 “哈哈哈,果然有战事,想来大秦将士会很欢喜的。” 东出灭国不断。 一位位有功将士得爵,可爵位这个东西,没人鲜少的。 齐国不战自溃更好。 但齐国有抵抗,那也无妨。 “……,却为如此。” 周清亦是哑然一笑。 而后,自斟一盏,举起,遥相上首一礼。 …… …… 在兴乐宫偏殿之内,并未停留太久,今日宴饮之后,周清便是要返回南郡,以为四郡调兵,为一支偏师,应对楚国有可能的动作。 “这数月来的修行还是用心,进益不小。” “虽如此,还是不得懈怠。” 出兴乐宫,于宫门之前,便又是看到阮翁仲一行人,职责所在,一直护卫在王兄所处的宫殿四周,堪为要职。 观其越发魁梧强壮的身躯,双眸绽放紫韵玄光,蜀山那里传承的《五丁妙法》,阮翁仲已经修炼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层次。 起码在化神层次,足堪与化神小成一战,甚至于逆转五行之力,短时间内,还能够同化神大成交锋。 就是后果有点严重。 数月来,自己常入咸阳宫,故而教导一二,又赐下几颗丹药,进步还是看得到的。 “喏!” 阮翁仲手持重达一百八十斤的长矛,闻此,连忙一礼,音韵甚为洪亮。 旁侧诸人,也是如此,各自一礼。 “可惜……那《五丁妙法》在下不能修炼,否则也当修炼之。” 对于阮翁仲的实力,卫尉李仲可是很有发言权的,当初阮翁仲入咸阳宫的时候,自己也曾亲自考量。 惜哉……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其一身力量,实在是浩瀚,随手长矛一击,自己便很难抵抗的住。 而今实力又有进步,怕是一身力量更是极强,当为神力也。 《五丁妙法》的修炼之法,咸阳宫内便是有,自己也曾翻阅,奈何……自己不合修行,也是……阮翁仲身边的那些百越之人,体态都生长的那般,都不符合。 自己与之相比,体态还要弱小一般,怕是更不为符合了。 “阮翁仲的体质的确适合《五丁妙法》的修行,怕是继续修炼下去,他的体态还要继续魁梧,说不得将来真会成为一尊丈许之高的巨人。” 对着阮翁仲等颔首,便是向着前方走去。 阮翁仲现在的身高,距离丈许之高,只差一尺有余了,站在兴乐宫的宫门前,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守卫巨人。 再加上《五丁妙法》的神妙,修炼下去,丈许之高……还真不是不可能。 至于李仲之言,周清则是微微一笑,有些人的修行,天生就是契合某种修炼之道,如晓梦,便是契合天宗修行。 强求不得。 “丈许之高!” “果然那般,真是武真侯天人五劫中的巨人了。” 李仲赞叹不已。 寻常之人,生就半丈已然是魁梧了。 果然丈许! 那……反正李仲未有见过。 “无需相送本侯了,本侯还要前往玄清宫一趟。” 出兴乐宫前的广场,道路纵横,周清没有行入通向咸阳宫外的道路,身形一转,脚下紫光闪烁,便是消失在原地。 虚空中,只剩下一道飘渺之言。 “喏!” 李仲闻此,拱手深深一礼,未敢打扰,左右看了一眼,便是领着身后之人,行入另一条要道,巡逻整个咸阳宫上下。 秦楚大战在即,连日来,咸阳这里已然是有些不安稳,咸阳令都为之出动数次兵卒,给予平稳,王城这里,更当戒严。 身为执事卫尉,职责所在,更不敢放松。 “不错,不错。” “此法你二人已得其秒,接下来我离开咸阳,也当安心不少。” 与此同时的玄清宫内,摆手示意那些欲要行礼的道者,周清踏步深入正厅,入眼处,便是看到宗全与宗琼两个人相对而坐,四掌相合,周身各自绽放玄光,灵觉交融一处。 已然妙入虚冥深处,参悟天道妙法。 感知数息,周清轻语赞誉。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东君破关 “师叔!” “师叔!” 一语空灵荡漾于虚冥深处,令的正沉浸于性命交修深处的宗全二人醒转,收拢玄功,异象不显,寻声而看,道理而落。 神容更是为之一喜。 数月来,由着小师叔的指点,二人的修为境界双双跨入化神大成,且性命交修之下,进境更快,清静守心之下,更是得其妙处。 “师叔,您要离开咸阳,返回南郡了?” 对于咸阳宫内的近来大事,宗全自然知晓,秦楚交战,小师叔统领一支偏师的,以四郡之力为之应对。 算着时间,也该离开咸阳了。 起码……与会大战的诸多主将都已经开赴南阳了。 从修炼的榻上行下,宗全探询问之,宗琼则是准备茶水之物。 “去岁返回咸阳,也是缘由大朝会之事。” “如今诸般定下,我也有职责在身,故而当南下,再次归来的时候……怕是秦国已经下楚了。” 周清随意踱步在玄清宫内。 看着四周熟悉的事物,颇有些感慨。 一晃之间,诸夏都要一匡了。 还真是快。 “师叔,请!” 宗琼近前一小步,双手端着茶水。 “如今西城的府上,周儿已经出嫁,可府中不能够少了管事之人。” “宗琼,你接下来就留在我那府上吧,维持一应运转便可。” 接过宗琼递过来的茶水,周清为之一笑。 周儿和虚守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虚守从军中离去,倒是没有如自己给他选择的职务,而是直接选择了中央学宫。 在其内为院堂教员。 如此也好,比起国府那里,中央学宫更好,再过些年,以虚守的资质,晋升院堂博士不难,而两大学宫的院堂博士。 按照如今定下的位分,称得上卿的位置。 云舒的妹妹先行离去。 周儿也离去了。 而今,好在府上还有云舒在维持着,可接下来就不行了。 原本让云舒和弄玉寻找合适的人,但……一时之间,想要寻找到既忠心,又干练的人,谈何容易。 数月来,一直没有合适的。 是故,半月之前,便是定下宗琼了,宗琼近年来无事,山东诸国的事情早就不予理会了,只是管理在咸阳城中的道者。 事情很轻松。 “是,师叔。” 宗琼倒是没有拒绝,自己待在咸阳城,目下职责不多,有足够的时间为小师叔处理好府上的运转。 “于宗门的道者,你们也可以挑选一二培养。” “以你们现在的修为进度,五年之内,化神圆满不难,期时若然你等想要出咸阳宫,那么……玄清宫这里的主人,你们可得选好。” 玄清宫这里! 不出意外,接下来会成为天宗道者在这里的一个要地。 道者不掺和政事,可为之坐镇咸阳宫还是需要的,宗全二人修为进展很快,化神圆满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初自己便是选择了宗全,而宗全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可就管不了太多了。 “师叔,小灵师弟如何?” “近岁以来,宗全曾和师尊相通文书,对于玄清宫这里的后继之人,也有商榷,师尊之意,是从宗门选择出色弟子,以为承继护法之位。” “此护法之位,世俗之中,堪为位尊,且诸般繁华滚滚,果然不能够清静守心,怕是有辱天宗之门。” “而且,若然将来大秦一天下,身为天宗的道者,如果没有足够份量之人坐镇于此位,或是有些轻视此位之意。” 宗全颔首。 于师叔所言这般事,实则自己近年来也是时不时和师尊说过,随着大秦东出灭国不断,诸子百家凋零。 道家天宗固然超凡物外,但天宗的弟子却非超凡物外。 于情于理,于咸阳宫护法一职,天宗需要慎重对待。 若是随意选择坐镇之人,怕是有损天宗之名。 若是慎重选择,那么,人选可就不多了。 是而……,自己曾提议,由下一任天宗掌门人或者宗门化神境界长老担任此职。 一者,化神境界长老,修为足够,足堪大任。 而来,天宗下一任掌门人身份足够。 “小灵?” “他也算合适。” 让小灵成为下一任玄清宫的宫主? 这一点的话,周清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异议,小灵还是合适的。 而且……,许多事情,都有其自身的道理,自己可以照管数位后辈弟子,可……对于将来的事情,不能够知晓。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这就是天道的道理。 “师叔!” “阴阳家东君求见!” 忽而,待周清正在和宗全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厅外,一位道者轻言。 “东君焱妃?” “进来吧。” 周清略有狐疑,而后一笑,东君焱妃寻自己有事情? 没有多想,应道。 “师叔,东君焱妃不愧是阴阳家的奇女子,年岁不过比师叔稍大一些,已然化神圆满,可窥玄关妙境了。” “记得师叔曾言,阴阳家九宫神都的修行,各有缺陷,不知这阴阳东君如何?” 呆在咸阳宫内甚久,对于另一位秦廷护法,宗全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其人的资质实在是奇高,除却小师叔以外,怕是只有宗门的晓梦可与之相比了,小灵都隐约差了一筹。 自己和宗琼的修为,还有师叔是不是得给予提点,而阴阳东君在咸阳宫多年,都是己身感悟修行,更是难得。 “阴阳九宫修行缺陷?” “哈哈,如今东君亲至,你请教东君岂不更好?” 阴阳家乃是祭祀一脉的传承,本就不是擅长修行的,是以祭祀之道,剑走偏锋,九宫分化,各有千秋。 闻宗全之言,周清为之朗朗一笑,双手背负身后,看向厅前入口,那里……正迎面款款而来一道绝丽身影。 “武真侯!” 如故风华,如故绝代,且每每相隔不见,再次一观,总觉秋水神人一般,阴阳家东君一脉的秘传玄功《羲阳》决然修炼至一个凡俗极限了。 更进一步,便是如日初生,大日汪洋了。 根据自己所览的阴阳家典籍,那般境界的阴阳家修者,算得上踏足另外一个境界,大日领域施展,万物消融。 暗金色的柔韵裙衫而落,大日图腾纹理细腻,玉带穿腰,婀娜纤巧,踏步高靴,顷刻而至,厅外一缕凉风席卷,细腻的发丝随意摇曳。 双手阴阳道礼,明眸闪烁星光,虽无心,浑身上下,肌肤自生晶莹玄光,已然超凡脱俗。 “东君阁下可否为宗全解惑?” 周清摆摆手,笑语看将过去。 “百家修行各有迷障,阴阳家概莫能外。” 东君焱妃闻此,不由嫣然,美眸视线一转,落在宗全子身上,九宫神都的修行虽有缺陷,那可是相对而言。 实则,百家都有缺陷,只是……阴阳家剑走偏锋,略微明显一些。 可……若然安然度过迷障,那就与众不同了。 倒是宗全子近来的修为大进,两个月前,玄清宫这边两道化神大成的气息沉浮,应为宗全子与宗琼二人双双突破。 感二人身上交融的气机,怕是玄清子秘传的性命交修之法。 简言而出,并未在那个话题上停留,阴阳家九宫神都的缺陷……不会从自己口中流出的,若然玄清子自言,非自己之过。 “哈哈,东君阁下无需多思,宗全好奇也。” 正主在此,询问别家修行缺陷,宗全顿时觉得有些羞赧,小师叔也是的,自己也就是略微询问好奇,何必说于东君。 “哈哈哈,东君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观你之修行,化神圆满,三元归一,不日当可破入玄关妙境,有那粒玄丹足以,莫不非得前往蜀山?” 对于东君焱妃能够堪破悟虚而返,周清没有任何怀疑,目下她的修为境界已然圆满,真正的圆满,如晓梦目下一般。 虽然《羲阳》有缺陷,但实则自己那里化莲丹足以弥补这个缺陷,所需要至阴至阳相互交融的气运,化莲丹便是具备。 反而前往扶桑神树那里,有些多余了。 “却有些许事。” “今岁……,盛夏时日,在下将前往蜀山那里,静坐扶桑神树下,以求突破,其后……按照洞庭那里传来的消息,扶桑神树便可移出,顺流江水而下,入蜃楼之内。” “四郡之内的水道,怕是要占据一二,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当为之方便。” 话音虽缓,却有别样的自信之感,玄关妙境,必然突破。 而扶桑神树补足了《羲阳》最后一点缺陷,自然将挪移至蜃楼之中,以为东行所用,至于那粒化莲丹,自当为快速稳固玄关境界所用。 一粒化莲丹,明岁自己只消稍作突破,便是在数月之内,彻底稳固修行,臻至玄关深层次妙法修行。 “提前相贺东君悟虚而返。” 宗全为之道礼。 “扶桑神树那里……相连封印阵法节点,果然随意而动,虞渊封印必然松动,月神曾语,东皇阁下会亲自解决那个问题?” 对着东君焱妃点点头,东君借助扶桑神树突破的目的自己也能够猜到,要最大化的运用那颗化莲丹。 却是虞渊封印那里,不能小觑。 自己可以解决那个麻烦,但自己不想替阴阳家解决那个麻烦。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午月午日 “虞渊封印所在,果然扶桑神树不复镇压之力,以在下破入玄关的境界,施展秘传之法,可以短暂支撑封印维持三载左右。” “期时,东皇阁下会亲自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 虞渊封印! 乃是蜀山一族存在的根基。 目下,蜀山一族不存,阴阳家将镇压之物扶桑神树移开,那么虞渊封印的麻烦自然阴阳家接手,这一点东君焱妃没有任何迟疑。 迎着武真侯看过来的目光,秀首轻点。 那不算什么大麻烦,历经数千年的时间,蚩尤的灵觉之力纵然再强,也已经有限了,只是……时隔数千年,蚩尤的灵觉如旧那般强大。 还真是……强大。 “三载?” “难道东皇阁下三载之后,便是要踏足与道合真了?” 周清笑语。 记得去岁月神便是这般应自己的。 而今东君也是这般应自己。 于东皇太一的修炼之法,自己也能够推演一二,欲要与道合真,非有九宫神都之位齐聚,且都有各自的运道加持。 虽不知道祭祀一脉如何做到的。 但月神、焱妃如此之言,很明显……东皇太一有足够的把握,迈过那一步,踏足与道合真的境界,得窥真空。 “在下不知。” 东君焱妃星眸闪烁,浅浅一笑,并未多言。 “此外……,还有一件要事!” 续接前言,东君焱妃又是一道脆音落下。 “秦楚之战,虽难必胜。” “楚国之灭,乃是必然,然……楚国之内有一宝,却是有些奇特,果然楚国王室不存,那么……那件宝物很有可能被隐匿起来。” “百家在楚,到时,还需要武真侯手下之人一用。” 焱妃没有避讳什么,径直而道。 那件宝物于阴阳家来说,有那么一丝丝的关联,果然到手,再好不过了。 “天问剑?” 若言楚国之宝,数百年来,也就那块玉比较奇特,可……那块玉数百年来辗转诸夏诸国,多年前,便是落入秦国。 而东君所言的宝物,应该也很明显。 那把同上古人皇轩辕氏有联的天问剑。 轩辕剑? 天问剑? 不可知! 但二者的确有些联系。 一侧,宗全二人也想到了那个东西,天问剑数百年来一直楚国王室至宝,且一直都握在王族祭祀一脉的手中。 果然楚国而灭,那么,王族祭祀一脉肯定不希望那把剑落入秦国手中,再有着诸子百家的残余,欲要争夺,难度还真不小。 “对于那把剑,本侯也的确有些好奇。” “果然有争夺,罗网同黑白玄翦会前往的。” 天问剑! 岁月长河中便是落入王兄之手,想来就算争夺的过程比较艰难,最后也是落入秦国手中的,无论它是否为轩辕剑,还是同轩辕剑有关。 实则……另一层意义比较大。 本身的威能还是其次。 “多谢武真侯。”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争夺天问剑,有武真侯出力的话,会更为顺利,月前,东皇阁下便是有传书,天问剑务必入秦。 故而,不敢耽搁。 “本侯领一支偏师攻楚,顺手而为罢了。” 周清摆摆手。 “如此,在下告退。” 焱妃没有在玄清宫停留太久,所为两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蜀山那里出了麻烦,终究是隐患。 还有楚国天问剑那里。 若有玄清子助力,一切上佳。 “嗯。” 周清点点头,没有多言,随即,眼眸深处,一道暗金色的玄光闪烁,东君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厅中。 “师叔,蜀山那里蚩尤的麻烦已然数千年了。” “真不知道那蚩尤当初是如何的强大。” 亦是目视阴阳家东君的离去,宗全轻叹一声。 凡俗之人,寿元过百便是不多。 而持有的一缕残余灵觉却可以维持数千年了,这已然着实恐怖,难道踏足合道境界,真的有那般奇异。 师叔已经踏足那个层次,应有所得才是。 “蚩尤!” “他的境界,如果我所料不差,当年就算没有踏足另一个境界,也只是差了最后一点点。” “惜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被人皇镇杀。” 灵觉存续数千年,周清自觉现在的自己还做不到,合道境界,得窥真空,至高境界,便是超越真空。 肉身超越真空,或可不朽! 灵觉超越真空,或可不朽! 那只是自己的推演,印证目下蚩尤,有绝大的可能性,然则……,蚩尤的肉身已经不存,尸骸更是被铸就墨家的至尊武器。 首级倒是在西域之地! 那个境界,自己还要花费时日才能够达到。 “如果蚩尤的灵觉从虞渊封印出来如何?” 数千年来,虞渊封印那里所为,便是借助阵法之力,以时间的力量消磨蚩尤,而今,果然蚩尤的灵觉跑了出去。 宗全很好奇,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蚩尤现在的灵觉强度,不过玄关层次,但本源韧性,却是合道层次,果然跑了出来,那……你可有听闻百越之地的隐巫?” “百越之地,向来有千里赶尸的秘术,隐巫便是精通此道,专修奇异灵觉,驾驭死人的肉身,进而掌控那些肉身。” “而蚩尤的灵觉则可以进入活人的肉身,若然找到一具肉身之力极强的存在,说不得可以融入其中,成为新的……蚩尤。” 对于蚩尤灵觉的逃出后果,周清早就知晓。 甚至于,现在的自己也可以做到那般,以极强的灵觉,进入另一个人的体内,压制对方的灵觉,强行掌控另一个人的肉身。 但想要融入另一个人的灵觉,非有天然的契合,诸如修炼功法,诸如肉身的本源相似,诸如其它条件。 那才是不太好的后果。 以蚩尤的修炼境界,如果真的逃出,且找到合适的肉身,绝对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恢复之前实力,一位临近至高的破坏者。 那个后果……可就太大了。 语落,感宗全二人那陡然神色一禀的神态,似乎自己将其说的太严重了。 “当然,期时他还是不是蚩尤另说,但……那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上古岁月,出现了一个蚩尤,后果你们也都知道。” “这个时候,再出现一个蚩尤,后果,可就更严重了。” “阴阳家之谋,肯定也是不想要蚩尤逃出。” 为了避免那个情况,所以……,蚩尤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虞渊封印内便可,阴阳家取走了扶桑神树,后果……他们自己处理。 东君也应该知道后果的。 “纵然蚩尤逃出也无碍,以师叔如今的修为,足以将其镇杀!” 宗全为之一笑。 蚩尤就算恢复当年的修为,也只是合道,同目下师叔一样。 “如果那蚩尤躲藏起来呢?” 倒是旁侧的宗琼有不一样意见。 “所以……,若有可能,今夏我会抽空前往蜀山一趟,务必以观东君做到她应该做的地步,虞渊封印无碍便可。” 宗全和宗琼所语,都是虞渊封印有损,然后蚩尤的灵觉逃出。 那个局面可不好。 略有思忖,想了想,慎重起见,还是期时前往蜀山一趟,至于东君突破的时间,自己也能够猜到。 《羲阳》所求,乃是大日阳刚,至阳无垢。 故而,须得找寻至阳之日,何为至阳之日? 也唯有重午之日了。 午,中夏之位,阴阳家,斗指正南,后天八卦离卦,万物至此皆盛,其意不言自明,阴阳而动,五行阳刚。 午月,乃一岁天地纯阳正气极盛之时,午月午日更是如此。 更别说,夏季乃是阴阳二气相争之时,阳动于上,阴迫于下,午月纯阳正气,乃阴邪之所惧,这一日在岁月长河也被称为——端午之日。 ****** “怎么……,不想要离开咸阳?” 咸阳西城,武真侯府邸之前,宗琼昨日便是入府中同云舒交接,今晨,则是周清定下的离去之日,否则,就有可能耽搁攻楚之事了。 彻侯的威仪展开,重甲骑兵开道,驷马高车徐徐而动,平稳的道路上,没有一点震荡,这般行进的话,没有个十天八天,是不会到达南郡的。 闲逸的躺靠在车内软榻上,看着正探着小脑袋从车窗外观的小丫头,周清不由打趣道,记得小丫头前段时间不还说过,咸阳也就那般。 云舒、弄玉、雪儿三个人还在马车外面,整理一些东西,空旷的车内,也就剩下小丫头和焰灵姬两个人了。 “这几个月,你的庖厨技艺,在咸阳可是有名甚多。” “是不是感觉你的修为都纯化不少?” 身侧,焰灵姬正静静跪坐在一张木案后,手持毛笔,正一边想着,一边写着什么,时而,又有些眉目轻皱,似乎遇到了难题一般。 “师兄,比起江陵那里,咸阳这里还是要好玩一些。” 小丫头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看向师兄,虽然自己曾言咸阳这里也就那样,可……闲暇之时,在咸阳闲逛,好处还是很多的。 起码,不是江陵那里,自己没走一个时辰,便是浏览一遍了。 而且江陵那里的商贾有限,不能够和咸阳南城相比,在咸阳南楚那里,每一次去都能够看到新鲜的东西。 江陵那里,就不一样了。 “焰灵,你这是在……书录《火魅秘术》?” 从车窗离开,看着焰灵姬在饶有所思的写着什么,不由好奇,趴过去瞅了瞅,顿时诧异,是修炼之法。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我不饿 却是有闻焰灵姬数月来说过,如今修为入玄关,可以抽空将己身所修梳理一二,书录成真经,传下来。 以备将来传人所用。 毕竟……有一个传人极好。 再不济,将来和师兄诞下子嗣,修炼此法,也是不错的。 总之,不能够断了传承不是。 反正晓梦觉得焰灵……想的太多了。 看着对方书录的文字,是秦国文字,口中默念那些已经写出来的东西,……有些晦涩难懂,怕是唯有焰灵知晓个中之意吧。 “公子说过,玄关的修为,已然可以留下传承之法了。” “而今,我欲要留下修炼之法,却是有些艰难。” “似乎所修太过于驳杂,火魅术的修行于我是契合的,于其她人就不一样了,还有同天宗清静之法的交融。” “……,公子,太难了,您怎么就可以一门门的玄功真经推演而出!” 听着晓梦的话,焰灵姬更是无奈,也是自己所修驳杂,不成体系,杂糅的东西太多,想要将其完全的成体系梳拢。 太难太难了。 这些时日,自己一直在书录自己的修行,总感觉差了一些东西,不能够将修炼之道从筑基至玄关完全的贯通起来。 可……公子创出玄功的时候,明明就是一笔挥就,很快很快的。 自己就做不到? “师兄不是说过了,是焰灵你的根基不稳,欲要将《火魅秘术》书录而出,还需要一段时间。” 没等周清而应。 小丫头便是直接说了出来。 要是让自己创一些筑基的功法,晓梦觉得自己勉强可以做到,但高深的就不行了,终究还是底蕴不足。 焰灵姬修炼至现在,主要的根基还是火魅术,后来才由着师兄的指点,破入化神,而后又吸收熔炼苍璩的万物波动,有所感悟,便是破入玄关。 有了火魅力场! 是以,焰灵姬修行至现在,实则……根基还是火魅术,但百越所传的火魅术,缺陷极大,欲要修行,很是苛刻。 而玄功之中,欲要加入道家之法、苍璩之法,更是艰难,更需要极强的道理给予包容,给予整顿。 “那么说……,还是要多看书?” 好吧。 晓梦所说的,的确和公子说的差不多。 但欲要夯实自己的根基,貌似方法不多,最快的也就是阅览大量的道藏,有所感悟,那么……许多东西就迎刃而解了。 可自己……不喜欢看书。 “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是有些繁琐。” 周清笑语,焰灵姬修炼到现在,实则自己还是一头雾水的,如今想要创出一门直达玄关层次的玄功。 心还真是大。 自己能够做到,是因为自己底蕴极为深厚,天宗经阁内的那些典籍,完全消化吸收,咸阳宫守藏室的那些也是一样。 后来又游历诸国,增进天人修行,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创出一门门玄功。 焰灵姬的话,她现在还嫩了一些。 就算是师尊北冥子,也不敢说能够创出一门契合己身修行,直入玄关层次的修炼之法,就算可以做到,也得细细思量。 故而……,道家诸多先贤,许多时候留下来的,除却一些修炼之法外,更多的是一些道理感悟,诸般道理感悟汇聚一处。 便是道藏! 那才是真正的宝物! 现在从诸夏找到一个凡俗之人,给他一门顶级的无上玄功。 在找到一个凡俗之人,传授他道藏之妙。 两者不可而语。 祖师身融万物,便是道藏所得,十年岁月,一朝而悟。 “嗯?” “公子,什么方法?” 焰灵姬正为此事发愁,果然有办法,再好不过了。 公子也真是的,有方法也不和自己早点说,非要看自己的消化不是。 当即语落,放下手中之笔,美眸火焰玄光涌动,看向公子,甚为期待。 闻此,晓梦也是有些好奇。 师兄有方法? 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有方法的话,也不好做成吧。 “很简单的。” “那就是你现在不要想着一下子将你现在所修,直接创出完整的玄功妙法,先试着将筑基层次,炼气层次的功法创出。” “那两个境界尽管不算什么,可诸子百家的筑基功法却高下有判,那就是境界,等你将这两个层次的功法创出且达到一定水准。” “再创出先天层次的修炼之法,以此而进,虽耗费不少时间,对于你来说,却是极好的一次体验。” 焰灵姬修炼至如今的境界,根基道理浅薄,颇有些本末倒置的外显。 这般而为,对其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经历。 “这……,师兄,如此一来,那可就非常花费时间的。” “没有数年之功,绝对不可能的。” 晓梦顿时明悟。 的确,师兄所语,的确是一个法子,就是太过于耗费精力与时间了。 当然,以目下的焰灵姬而观,那些精力和时间还是有的。 “公子……,没有其它的法子?” 焰灵姬讪讪一笑。 自己创出一门筑基层次的功法都有些艰难,还要让自己创出更多的东西,那对于自己更是一个颇大的难题。 焰灵姬想了想,小脑袋微微近前,低语而道。 “现在走多少捷径,将来就要补偿回去。” “这也是天道的道理。” “尤其是与道合真,没有足够的积累绝对不成的。” “先试试,说不准,你会喜欢上那种感觉。” 周清无奈,单手直接拍了拍那找打的小脑袋,而后,轻捋着那柔顺的发丝,如果是云舒她们,肯定会听话的。 也就是焰灵姬。 “师兄,化神境界的三元归一,我都已经彻底圆满无垢了。” “《洗髓》真经,我也已经修炼至脏腑共震生罡的层次,您不是说……今岁要于我助力破入玄关?” 看着师兄手掌抚摸着焰灵姬,小丫头顿时轻哼一声。 师兄也真是的。 都已经答应自己要助力自己破入玄关。 可……一直推! 自己现在彻底稳固境界了,且继续修炼下去,都感觉要自己破入玄关了。 “喏!” “你破关吧。” 周清抬起头,浅浅一笑,迎着小丫头看过来的期待目光,摇摇头,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平伸而出,旋即,乳白色的玄光涌动,便是一粒丹药沉浮。 馥郁之香弥漫,呼吸间,便是被周清封镇。 化莲丹! “师兄……。” 看着化莲丹,小丫头更是撇撇嘴。 “你先自己破入玄关境界。” “待你稳固境界之后,师兄再助你一臂之力,期时,先天玄牝交融,虚冥深处,你会有更大所得。” 手掌一握,化莲丹消失不见。 对于晓梦的心思,自己知晓,性命交修之下,的确可以助力晓梦突破,但……如果先行己身突破的话,再性命交修,会有更大所得。 “师兄……,你说话不算话。” “你说过的,等我化神圆满,便助我突破的。” 闻此,小丫头更是不慢,扬起小脑袋,一头银发泛着点点玄光摇曳,很是不悦的看向师兄,师兄都答应自己的。 现在想要反悔? “哈哈,师兄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师兄说过待你破入第九重,会助你破入化神,喏,刚才那颗化莲丹也可以做到啊。” 周清笑语。 “哼!” 身躯一转,不在理会师兄。 “听话。” “回南郡之后,要么你自己修行破关,要么服用化莲丹破关。” “待你稳固玄关境界之后,师兄助你在玄关层次跨进一大步,说不得可以很快追上师尊,怎么样?” 小丫头别的没学会,生气倒是学会了。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还是说是天生自带的。 拉着小丫头的手臂,落在自己的榻前,看着仍在生气的小丫头,细语说着。 只是……,没有迎来任何回应,小丫头仍旧一个后脑勺对着自己。 “师兄可就你一个师妹,不为你好,为谁好。” “听话。” 周清更是无奈,这种事情最为棘手。 完全没有任何策略,哪怕让自己现在和别人打一架,都觉得很容易。 然……,小丫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嗡!嗡!嗡! 旋即,马车内,虚空震颤,车帘卷起,便是三道曼妙的身影步入其内。 “嘻嘻,公子,您又惹晓梦生气了?” 听着公子和晓梦的谈话,不由的云舒三个人相视一眼,尽皆脆语轻笑不断。 别说,就是喜欢看到公子面对生气时候的晓梦,那种颇为无力的感觉。 “就你们事多。” 轻喝了云舒一语,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来帮帮自己的忙,都在那里看热闹? 一语出,不仅没有镇住云舒三个人,反而惹得三人更是欢快一笑。 “你们呐。” “晓梦,咱不生气了行不?” 周清彻底没辙了。 握着晓梦的小手,再次轻语道。 “师兄,你说话不算话。” 好吧,小丫头现在情绪更高了。 得。 一语出,周清只得从榻上起身,继续宽慰着。 “去……,给晓梦弄点好吃的。” 随即,抬起头无语的看向云舒三个人,都看热闹看上瘾了。 “哎,公子,我这就去。” “晓梦,你喜欢吃什么?” 云舒甜甜一笑,微微近前。 “我不饿!” 一语出。 高车之内,又是一阵欢快的悦耳之音。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鬼谷风采 “大人!” “南郡这边,粮草辎重都已经准备完毕,根据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此次隶属于大人麾下的偏师,一共五万人。” “从南阳郡调遣的有三万,还有两万为杂糅水军的四郡之力,且近日来,护国学宫那里护送之物,也都陈放在城外,重兵看守。” 一路南下! 倒是比周清预料的早上一些,不过七日多一点,便是归于南郡江陵,并未直接着急政事堂商议攻楚之事。 熟悉的总督府邸内,一应诸般,没有太大的变化,却是数月来,随着雪儿和晓梦两个人北上咸阳之后,只剩下芊红自己了。 实在是四郡这里,没有芊红坐镇,自己有些不放心。 芊红就代表着自己坐镇于此。 盥洗沐浴一番,芊红已然在偏厅等候了,数月不见,如旧的干练飒爽,厅内……,诸般佳酿、美味都已经准备好。 “哈哈,一路之上,你也有文书传来,大致情况,本侯也都清楚了。” “不着急,边吃边谈!” “南阳郡前来的三万精锐可曾到齐?” 随意的长衫着身,落坐于上首条案后,旁侧雪儿和弄玉随伺,直接接过酒水,轻抿了一口,对着旁侧木案后的芊红摆摆手。 时间的确有些紧迫了,但该紧迫的还是李信主力大军,自己这支偏师与王贲的那支偏师,只是随大势而变。 “明日午时之前,便可全部到达洞庭那边。” “巴蜀那里的水军,可有六千人,目下已经在江水、洞庭驻足,另外一万四千人,已经在洞庭旁侧寻要地驻扎。” “如此,只待李信大军主力而动,大人这边便可以有所动作。” 修为破入玄关,服用化莲丹,姿容永驻,处理四郡要务,倒是不难,白芊红闻此,笑语缓缓,举杯亦是抿了一口。 齐楚大战! 堪为今岁诸夏的核心之战! 胜! 秦国一匡诸夏,再也没有任何阻力。 败! 则一匡诸夏稍缓,并不算太大的失败。 “本侯这里虽为偏师,然……职责也是不轻。” “芊红,说说,偏师该如何而动。” 五万大军,或许对于此刻楚国洞庭祖地陈列的世族私兵来说,数量不为多,但兵力多寡并非一场战争胜利的主要因素。 关键是五万大军能够起什么作用。 说着,倒是此处偏厅再次走进二人,云舒在前,身后跟着几名侍女,各自手上捧着事物,晓梦刚沐浴完毕,一袭青色的长衫罩体,随意在厅内找了一个位置。 并不打扰自己和芊红的谈话。 “大人!” “芊红以为,以楚国目下的状况,您与王贲两支偏师,可有大用。” “历来,楚国之内之出兵有三,其一……国府之兵,也算是项燕近年来所练的四大军团,合计近二十五万精锐。” “其二,便是隶属于国府的各大城池守备之兵,也不在少数,数量上,当丝毫不逊色项燕之兵。” “其三,便是隶属于世家大族的私兵,有着世家大族的财力支撑,在人数上或许不及城池守备之兵,可兵器、甲衣、战力上,绝对超越的。” 白芊红再次颔首,精致明媚的神容上,掠过一丝别样的气韵,单手对着面前的虚空一掌推出,天地元气显化,楚国的诺大舆图便是浮现。 虽不甚详细,可大致城池、山川、水脉尽在。 伴随着口中清脆之言,屈指一点,便是属于此刻楚国的军事重地凸显而出,最为明亮的当然是淮水项燕大本营。 那里是堪称楚国目下最为精锐所在! 其次便是洞庭祖地区域,火红色的玄光闪烁,那是屈昭景等世家大族数百年来栖息所在,对于那里的控制无需多言。 其次便是楚国治下的一座座城池升腾而起,碍于楚国的传承,每一座城池的守备之兵不在少数,是以,从去岁开始,楚王便开始调动那里的兵力。 “楚王负刍颁布推恩令,虽有成效,也只是在江北、江东、淮南之地有所得,果然给予更多的时间,未必不可慢慢蚕食洞庭老世族。” “但目下它没有这个时间了。” “且秦楚交战,大战之地,便是在于此处,这里……方圆千里之地,无险峻的山脉纵横,无如洞庭一般的湖泊。” “秦军南下,当会直接同楚军交战!” 并未着急直接说道秦楚交战的战略,话音缓缓,一道道玄光在面前虚空的舆图上闪烁,诸般信息很是明了。 从上面而观,楚国的实力相当之强,论举国之力,不在秦国之下,尤其现在秦国还要分出重兵驻守在三晋、燕赵之地。 否则,南阳郡宛城大营那里,蓝田大营汇聚的当超过四十万,而不是目下三十万! “楚国……数百年来,虽不曾独霸诸夏,却是独霸淮水、江水区域。” “国土广袤,民力众多,实力不可小觑,否则,秦国东出,也不会将楚国落在靠后的位置,所为便是倾力一击,将楚国攻灭。” 周清颔首,对于楚国大势的分析,咸阳那里也有,同芊红所言大同小异。 楚国,自春秋而霸,一直到如今,中原之地的诸侯国几经变动,而楚国却一直如此,不得不说,楚国自身还是有足够运气的。 旁侧,弄玉与雪儿两个人也是好奇的看着那幅玄光舆图,听着芊红姐姐之言,似是……一切也是那般的清晰明了。 “芊红姐姐,秦国南下,楚国淮水以北,没有太大的障碍,岂不是……李信大军可以直接南下濒临寿春?” 昔者,秦国攻赵,缘由太行八陉的拦阻,不能够直入邯郸,直至破开太行八陉以后,才有直入邯郸的机会。 而今,秦国南下攻楚,舆图而观,淮水以北,并无太行八陉那般的天险,大江大河都没有,唯有寿春以北的淮水天险。 可……寿春就在淮水之侧。 弄玉为之轻言,似乎……攻楚并不是很难,无怪乎当初咸阳中枢之内,李信提出以二十万大军灭楚。 大军南下,精锐直冲,渡过淮水,攻占寿春! 楚国便是名义而灭! 当然,拦阻在秦军之前的,还有项燕二十多万精锐。 “虽无天险,可……若是项燕他们坚守避野,守御在淮水以北如何?” 雪儿也是微微一笑。 有淮水天险,有数十万兵力,果然避战不出,为之奈何? 强兵鏖战,怕是损伤惨重。 若说奇兵奇策,没有险峻之高山大川,没有绕后的要道存在,也是极为艰难。 “你们两个想的倒是挺多。” “先说说洞庭偏师这里吧。” 对于弄玉和雪儿之言,中枢之内,自然有谋,战者,先胜于庙堂! 数月来,李信他们已经经过推演。 周清执箸夹了一根肉丝,滋味还是不错的,左右而观,笑语而出,看着此刻同样神容而笑的芊红,如先前话题。 “中枢之意,大人的偏师作用,乃是防止楚国老世族因前方战事失利而逃亡荆楚之地,那里算得上楚国更早的祖地。” “临近南疆百越,果然进入南疆,便会成为隐患。” “大人之偏师,以芊红之见,则需要以水军扼住洞庭、沅水、资水要道,以其余之兵,徐徐而进,给予洞庭老世族压力。” “一则,使之不能够分兵于淮水,二则,汇聚大力于洞庭,在淮水那里没有明显的胜负之时,他们不会轻易抉择的。” “而江南熊悍之力、庄氏一族之力、百越之力可为之而动,给予南部压力,徐徐展开,成就合围之势。” 白芊红单手在面前虚空又是一划。 那独属于洞庭、云梦大泽的区域为之放大,大人这支偏师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拦阻若然楚国败退,拦阻那些老世族的败退之路。 正面战场上,有李信大军,无需掺和。 却是果然李信取胜,则可以配合李信大军、王贲偏师,整顿江北、淮南之地。 “那时,只需要淮水那里有胜负之分,大人这里便可有大动。” “李信胜,合围而上,侧面呼应李信大军。” “李信败,则坚守不出。” 接前言,白芊红将己身所思之策,完整的呈现而出,那也是政事堂诸人,数月来所谋之策,乃是中正之法。 不为冒险图进。 徐徐压进,便可取得足够的战果。 “哈哈哈,弄玉,你觉如何?” 周清手持杯盏,再次轻抿一口。 闻芊红之言,再一次深深颔首,有芊红在身边,诸般事……自己省事太多太多了。 于偏师之策,自己自然也有思忖,大致同芊红所语差不多,倒是自己的策略有些激进,多了从洞庭强压楚国老世族之意。 但那也无妨,反正楚国老世族不会给予反抗的。 起码在淮水没有明显胜负之时。 “天地捭阖,鬼谷纵横!” “公子,同目下诸夏的盖聂、卫庄二人而言,芊红姐姐更像是正宗嫡传的鬼谷弟子了。” 弄玉赞叹一语。 对于那些兵家策略,自己是不太了解的。 可不妨碍自己清楚知晓芊红姐姐的意思。 根据芊红姐姐之策,那么……大人这支偏师阴阳而动,只消微微一动,便可拉扯楚国洞庭这里极大的力量。 侧面减轻李信主力的压力。 大军合围,更是收网之策,进一步,战功在手,退一步,诸般无忧,已然立于不败之地,正合鬼谷纵横之谋。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读书小人哉 “哈哈,鬼谷之道,也是天地大道之一。” “非为鬼谷门所有。” “昔者鬼谷子问道于祖师,颇有所得,便是有鬼谷出,也算万道同源。” “芊红,此策待会拟定文书,明日辰时,政事堂、门下堂例会,诸人不得缺席。” 周清闻此,亦是朗朗大笑。 芊红之才,自然不弱于鬼谷。 至于弄玉所言正宗的鬼谷弟子,则是有些高看鬼谷门了。 鬼谷之道,一直都在天地之间,千年之前,大周太公望便是精通此道,否则,焉得纵横捭阖,连通数百诸侯国。 芊红此策自己很满意。 李信大军估摸着已经行动了,自己这里也该铺开了。 “喏。” 白芊红拱手一礼。 “希望李信那里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周清轻语一声。 自己和王贲的两支偏师,行动起来,实则很方面,也很容易取得战果,然大头……还是在李信那里。 他才是伐楚主力,麾下二十万精锐,再加上调动的民力等,加起来虽没有百万,可也是自秦赵之战后,罕见的大战了。 “此战……若是老将王翦领兵,则有八层以上的把握一战灭楚。” “只是……,李信的话,果然他不贪功冒进,稳打稳扎,徐徐推进,由着护国学宫的利器,加上两支偏师得策应。” “取胜也有六层的把握。” 白芊红闻此,也是微微颔首。 对于李信,自己算是有些了解,乃是秦国军中少壮一脉的将星,在燕赵一战的表现很是明耀,再加上为秦王看中。 如今为灭楚主将。 他的行军打仗风格,比较剑走偏锋,不似王翦那般稳重,可……秦楚之战,需要的就是稳重,对面可是楚国老将项燕。 “公子,如果李信大军真的失利……会怎么样?” 听芊红姐姐之言,似乎李信取胜的把握还不是特别大,云舒好奇,待在咸阳数月,天然居那里也去过多次。 那些人对于李信的评价可是相当高。 似乎根本没有战败的可能性。 “果然失利?” “李信此生很难为主将!” 岁月长河中,李信一战失利,直接音讯不显,已然是一个明证,大秦历来对于败军辱国的惩罚很重。 如桓齮,此生不可能为护国学宫大祭酒。 还有一些战败的将军,甚至有的直接自杀殉国。 “即如此,大王还不如直接选择王翦或者公子为领军主将呢,一战灭楚,诸夏一匡,岂不更好。” 先前悄然行入厅中的焰灵姬无聊一语。 “哈哈哈。” “这就是世俗!” “有些事情,有最好的选择,却不一定是最佳的选择。” “接下来,我等便是坐看李信那里的战况了。” 周清哑然一笑。 如果世俗庙堂那里的事情这么简单,数千年来,也不会发生诸般杂乱之事了。 纵横权谋,阴阳平衡,是必然的。 仲春已过。 李信大军南下,碰撞项燕。 不知道会是一场如何的战局。 ****** 兰陵城! 一.夜之间,城门之上旌旗变换,由楚国的烈焰凤凰旗变成秦国的黑龙旗,矗立在城垛之上,迎风而动,一处处关口上,更是一位位秦军重甲兵巡逻。 “紫女姐姐,那些楚国人跑的真快。”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就跑了。” 紫兰轩! 虽兰陵城历经大变,可作为城中数一数二的风雅欢乐之意,紫兰轩如旧的紫醉金迷,车水马龙,每一日仍旧财源广进,甚至于更甚先前。 晴空之下,临窗而立,极目而视,看向远方。 那里……每隔半个时辰,便是有一个百人队的秦军重甲兵持兵戈长矛巡逻,距离兰陵城陷落已经五日了。 可仍有一些游侠跳出来,欲要袭杀那些秦军。 后果自然是很……干脆的。 几乎所有跳出来的游侠都被秦军击杀,秦军之中,不乏先天层次的武者,击杀一人,连坐之下,未几,整个兰陵城便是为之井然。 便是陡然间清静了许多。 可秦法之下,貌似只要不违背秦法,也没太大干系,是而,是楚国统辖这里,还是秦国统辖这里,貌似没啥区别。 对于生活在兰陵城的原住民来说,是这样的。 百年来,他们历经鲁国、齐国、魏国、楚国的先后管辖,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然……对于数年来迁入其内的诸国老世族来说,却非那般。 数年来,家国沦亡,一直在逃离秦兵,一直在逃离秦国,想不到秦军的兵锋还是来到了这里,若非财货有限,早就前往临淄那里了。 在这里,受到秦兵的管辖,受到秦国的管辖,实在是难以忍受。 只是,难以忍受还是得忍受,头顶悬浮着锋利的刀剑,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来,由不得不忍受,只能够希冀楚国能够取胜了。 “楚国目下的主力都汇聚在淮水寿春那里。” “这里有王贲偏师主力,自然难以拦阻,好在秦国东出一天下,虽刚猛霸道,仍有一丝怀柔之意。” “不然,放在数十年前,兰陵城怕是要不存了。” 紫女也是一双明亮之谋看向外界,白日的时候,紫兰轩这里略微冷清些许,可也正是她们一天难得的休息之机。 此次秦楚交战,李信率领二十万大军主力,又有秦国武真侯、王贲两支偏师,据传……此战秦国会动用护国学宫研制的强力攻城器械。 不知道会是一个如何的局面! “紫女姐姐,楚国会取胜吧?” 兰陵城这个小城池,对于秦楚大战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可……终究还要要看秦楚交战的结局。 “也许吧。” 对于那个结果,谁都不好猜测。 秦国有秦国的优势。 楚国也有楚国的优势,本土作战,一应粮草辎重的调遣很轻松,且防守下去,也是可以的,静待良机,寻找战机。 紫女秀首轻摇,也是猜测不出最后的结果。 可……长远而观,秦国此次取胜,是其目的。 若然不胜,则……秦国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但……会多出许多麻烦,秦国现在凭借强大的兵戈之力镇压三晋、燕赵。 若然此次秦国战败,无疑对于那些逃亡的旧地老世族、诸国王族来说,是一个相当好的消息,趁机起事也说不准。 “庄……是不是也要走了?” “近来前来紫兰轩的那些人,好像不是中原人,紫女姐姐可有他们的信息?” 记得紫女姐姐说过,庄或许待兰陵城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便是要前往蜀山那里修行的,此外……,却是近些时日,紫兰轩这里也来了一些明显看上去就不是中原人的人。 虽然他们的穿着是中原服饰,不……更偏向于楚国服饰。 可待在紫兰轩这般久了,察言观色还是知道的。 说着,身躯微侧,看向此刻庄的所在,应该有些自己不知晓的东西。 “他们应该是……蜀山的人。” “是当年秦国攻灭蜀山后,逃离出来的人。” “庄要前往蜀山,应该和他们有些关联。” “具体的,我却不太清楚了。” 是蜀山的人! 这点讯息,紫女还是可以查的出来。 但正因为知晓他们是蜀山的人,才有些不解,为何他们会找上庄,难道他们想要一块去蜀山预谋什么? 可是那里有秦国重兵把手,如果真的硬闯,只会更加麻烦的。 “蜀山的人,不是说他们逃亡在江东吗?” 红莲好奇。 当初秦国之所以攻灭蜀山,便是因为蜀山的人自寻死路,后来蜀山被攻灭之后,残余之人隐去,有闻在江东。 “在江东项氏一族麾下。” “和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楚南公有关。” 说着说着。 紫女也觉得事情似乎非自己先前想象的那般简单,根据庄所言,他要前往蜀山,是为了修行,但……蜀山的人也掺和进去。 好像……不一般了。 “楚南公!” “又是他!” “被天宗玄清子吓的连秦国都不敢迈进的楚南公?” 楚南公的名声红莲知晓,甚至于由着紫女姐姐那里的消息,还知晓更多,近年来,楚南公一直在山东诸国活动。 未敢靠近秦国。 “你啊。” “楚南公是楚国的智者,多年来,一直助力于中原诸国的。” 紫女无奈。 楚南公在百家的身份、地位很高的。 “庄要和那些蜀山的人前往蜀山,会不会有危险?” 毕竟人太多了。 而秦国之法,苛刻无比,出入关卡都得有照身贴,想要靠近蜀山,更是如此,不然……后果可就很麻烦的。 “鬼谷之道,自当进退自如。” “这一点,无需替他担心。” 紫女灿烂一笑。 危险的事情! 对于庄来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危险的,可鬼谷之道,就是谋略如此,是所谓,未虑胜,先虑败。 “紫女姐姐,按照秦法,紫兰轩的这块牌子是不是要改改了?” “那些读书人倒是动作挺快。” “春秋书馆那边,据传已经引入秦法之课了,还有秦国的文字、典籍等。” “着实是小人行为。” 紫兰轩位于兰陵城北,极目看向东城所在,那里比较有名气的也就春秋书馆了,随着秦军占领此处。 那里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根据秦国近年来攻占一座座城池的政策,凡到一地,必然移其风俗文化,虽未强制,但如果肯率先表态的话。 无疑是一个令秦国欢喜的事情。 目光所至,红莲甚为鄙夷的说着,农家与墨家那些游侠尚且不喜秦国,直接离开,儒家这些人偏生留了下来,且自愿纳入秦国之策。 实在是……令人唾骂。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神圣少女 “若非无奈。” “春秋书馆不会那般。” “近岁以来,秦法对于诸般百家典籍的传阅有很大限制,目下,能够在三晋之地、燕赵之地出售的典籍。” “只有刻印秦国文字的才可以,如果在秦国治下,一些学堂之类没有教导秦法、秦文之类,直接便是关门。” “紫兰轩这里好些。” 听得出红莲言语的不忿,紫女又是摇摇头。 许多事情不是那般简单的。 春秋书馆乃是赵国残剑与飞雪所建立,对于秦国,他们应该更为愤怒的,若非是别的事情,不然绝对不可能引入秦法、秦书的。 只是……,秦国攻占一座城池,首要便是处理此事。 实在是……想要从根基上断绝诸国之传承,果然如此,只需要三四十年过去,诸国之人老去、死去。 便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春秋盛事,便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战国纷争,唯一记下的,便是只有秦国了。 或许狠辣! 可从秦国的角度来看,却是必须施行的,也不知道咸阳那里是谁提出的这个策略,实在是……奇策。 对,就是奇策。 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有些时候,却能够起到大军征伐所起不到的作用。 如红莲所言,紫兰轩的这块牌子也要换上秦国文字的匾额了,否则……,也是有麻烦上身的,处于秦军治下,还是少些麻烦比较好。 ****** “师尊!” 一袭水蓝色的锦绣裙衫,玉带缠腰,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笑语绰约,脆音弥漫,秀发梳拢双环,美态浮现,近前一礼,满是欢喜。 “紫阳见过师尊!” 语落,旁侧,还有一个同样眉目秀丽的丫头深深一礼。 今日,是师尊出关的时日,龙阳君特意从城中采买些许美味佳肴以为贺。 召水自然也是欣喜非凡,师尊闭关都超过一个月了,不知道是否达到预期的目标,却是……在师尊闭关的一个月内,兰陵城变故不小。 “哈哈,无需多礼。” 纪嫣然并未盛装,如旧闲逸的宽松如云长衫着体,如瀑的秀发随意一根素色丝带梳拢,披散在身后。 看着面前的两个徒儿,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抬手间,便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将二人搀扶而起,召水不比多说,她的修行,自己一直很放心。 却是紫阳,倒是差了不少,不过也没办法,资质有限,未可传承阴阳家玄妙之法。 小小的偏厅之内,人虽不多,纪嫣然很是高兴,当然,还有一件高兴的事情,便是闭关有成,玄关真正可期。 “师妹,观你神色,似有所得。” “可喜可贺。” 对于师妹的修行,龙阳君是知晓的,已然妙悟玄关了,而今灵觉掠过起身,却有着更为别样的感知。 无疑,对于玄关的参悟大进。 甚至于快要破入玄关了。 如此……自当为师妹一贺。 “算有所得。” “这个关卡的确玄妙非凡。” “嗯,……秦军攻占兰陵城了?” 纪嫣然那绝丽的姿容上,颔首而应,一念而觉,扩散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感知一切,随即,神色虽有异,却不为大变。 闭关之前,对于兰陵城的结果,便是有所预料,如今……只是和自己感知的一般无二罢了。 “十日之前,秦军兵动,下了一道战书,次日便是入驻其内。” 龙阳君叹息一语。 不知是为了楚军不战而逃,还是为了秦军入驻兰陵。 “秦楚之战,王贲为偏师,必然从兰陵南下,直入江东,而后西进,以侧应李信主力大军。” “王贲领兵,有当年秦国武安君白起的性情,虽只有五万军,却……有灭魏之举,其人锋芒而显,非楚国主力,难以抗衡。” “兰陵城这般选择,也是最好的抉择了。” 纪嫣然轻叹一声,秦楚之战的大致策略,自己也能够推演而出,而有些事情,就算可以推演而出,也没有太大的办法掺和、扭转。 接下来,只有看秦楚交战的结果了。 秦将李信对战楚将项燕。 胜败便是诸夏最后的选择。 “嗯?” “书馆内的那些警示之言,化为秦国文字?” “这……,飞雪馆主怕是不忍吧。” 春秋书馆这里,已经不是最开始残剑、飞雪二人想要建立便建立,想要关闭就关闭的所在了,这里已经成为三晋、燕赵之地一些人的汇聚所在。 察觉此刻书馆内的别样所在,纪嫣然摇摇头,以飞雪馆主的性情,怕是纵然关门也不会如此的,而今偏生如此了。 “是儒家那些人默认的。” 龙阳君颔首。 那几日,师妹在闭关,所以……有些事情不了解。 飞雪姑娘自然是不愿意的,奈何,儒家那些人和一些诸国残留之人商议之后,还是接受了秦军之策。 至于是否有深层次的所谋,龙阳君不太清楚。 待在春秋书馆这里,自己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员,并不深入春秋书馆的核心,一切诸般的抉择,和自己没有关系。 “除却书馆的本身弟子以外,农家与墨家的人也有不少。” “有趣。” “召水,接下来,书馆内可能会有些乱象,你就常在为师这里修行吧。” 春秋书馆能够接受秦军那般策略,在书馆之内存在秦国文字,已然是不容易了,尤其这里还有着游侠之人。 更是不简单了。 纪嫣然略有思忖,摇头而笑,或许有所谋,但……终究还是要看秦楚之抉择,果然分出胜负之后,再来一观书馆。 便可窥得真面目。 “是,师尊。” 召水礼仪而落,静坐于属于自己的木案后,旁侧紫阳随伺,实则,无需师尊多言,自己也能够感觉到书馆有些乱了。 飞雪馆主最近都不太出面了,而且,每一次出面,神色都很是不欢喜。 若然残剑大侠在这里,应该会好上许多。 也不知道残剑大侠和天明师兄两个人现在到哪里了,上一封书信还是一个月前的,他们还在临淄那里停留。 说道接下来可能继续北上,前往燕赵之地,前往三晋之地,回想着文书上的许多话语,召水还真是有些羡慕。 而且天明师兄的修为已经位列先天圆满了,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自己……也有大进,尽管近期很难追上天明师兄。 可自己也已经不是先前的自己了。 “师尊,您曾言语,召水身上有些封印之力。” “召水应有的一些记忆失去了,不知以师尊现在的力量,是否可以将封印解除?” 续接前言,感师尊今日的情绪,闭关一个月,所得应不小,心有所动,一礼而落,说道一事,那件事……师尊和自己说过的。 自己身上有着一股封印之力。 封印着自己的某些记忆,具体是什么,召水也不清楚,大概是和母亲有关的吧,也许是一些燕国的陈旧往事。 去岁,燕国那里传来消息,父王身死。 为之奈何?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师尊说得对,父王让马凉带着自己前往兰陵城,不是让自己伤心的,是想要让自己好好活着,可……自己又如何不伤心。 不过将其隐藏起来罢了。 不知师尊闭关所得,能够解决自己身上的封印麻烦。 召水也想要知道,自己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你身上的封印之力!” “有些奇特,怕是非得为师真正踏足玄关,才可以为你尝试破开封印,那道封印是相连你的心神的。” “果然有所不慎,会对你的灵觉本源有极大损伤。” “耐心等待一二,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师尊便可真正踏足玄关之境!” 对于召水身上的那道封印,第一次见到召水的时候,就隐约感知到了,实在是那道封印自己有些熟悉。 南公的手笔! 错不了! 南公所修炼的也是智者一脉,就是在召水身上的那股力量,有些奇特,灵觉深入,感知异常的浩大与神秘,似是如浩瀚星辰一般。 曾施展智者一脉的秘传,尝试为召水解开封印。 却没有所得。 故而,猜测之下,起码也得玄关层次的修为,才能够为召水解开那个封印,期时,召水便可以知晓自己所丢失的记忆了。 语落,看着召水此刻有些隐隐低沉的情绪,不由得有些心疼。 自己并无子嗣,收下召水之后,便是将召水当作自己的子嗣一般。 她贵为王族之女,血脉尊贵,乃是大周千年传承的神圣血脉。 如今,母亲不可知,父亲已死,家国沦亡,虽有燕王喜困守在辽东,也只是苟延残喘,没有任何意义。 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多谢师尊!” 召水秀气的眉目低垂,点点头。 唯有如此了。 “姑娘。” 小丫头紫阳静静跪坐在召水身侧,看着姑娘此刻有些情绪低落,不由的微微近前安慰着,自己同姑娘南下兰陵。 就是来服侍姑娘的。 “我没事。” “紫阳,为我斟酒!” “今日是为师尊出关而贺的。” “师尊!” “师伯!” “请!” 数息之后,召水抬起头,舒缓一口气,复归先前的欢悦形态,今日不能够因自己一个人,扰了师尊的兴致。 对着滋养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樽,快速语落。 感此,纪嫣然与龙阳君二人相视一眼,尽皆一笑,各自举起酒樽,彼此遥相一礼,便是饮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生死大楚 秦国攻楚! 自去岁冬节时日传出,不消数日,便是直接传至楚国寿春都城所在,一时间,整个楚国上下,为之肃然。 楚王负刍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便是命令大司马、上柱国项燕为楚国抗秦大将军,统领楚国兵士,以为抗衡强秦。 以为楚国渡过此次劫难! 都城之内,负刍更是连连发出数道王令,相召世族大臣前来于王城,商议要事,自去岁开始发出王令。 至今岁仲春之后,整个王城庙堂之中,才堪堪齐聚一处。 近年来,推恩之下,收拢不少部族,然……屈昭景那些根基强大的部族仍旧难以将其瓦解,看着庙堂内那些年轻的小世族官吏与那些须发皆白的老世族官吏。 楚王负刍居于王座之上,俯览而观,眉目紧锁。 “秦军南进,欲要一战灭楚,此为大楚生死存亡之机。” “诸卿可畅言,以为决断!” 清朗沉稳之言落下,登位数年来,对于身下这个庞大的国家,负刍已然有了最为深刻的了解,较之先前为流散公子之时,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 楚国! 甚难! 之前自己曾觉楚国先王没有那般强大的魄力,将老世族的问题解决,才有了楚国今日之患,可待自己登位楚王的时候。 却发觉,事情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百多年前,楚国悼王之时,吴起变法,惜哉,只有三年,否则……负刍有理由相信,楚国绝对会成为诸夏最为强大的国家。 论山河广袤,诸夏其余之国谁可比得上楚国? 论民力多寡,诸夏其余之国谁可比得上楚国? 纵然目下秦国如日中天,可论及所占之地,也不过同大楚相当,所能够调动的民力也仅仅超出大楚一筹。 而秦国没有东出之时,则无论是国土,还是民力,都远远不及楚国! 一如昔者秦国商鞅变法之时所言,秦国坐拥渭水,却无鱼盐航运之利,关中沃土,却多荒芜薄收,秦民剽悍,却无强大之军。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秦国的问题,负刍以为,楚国亦是如此! 诸夏之大,唯有大楚占据淮水、江水两条大江大河,可大楚并未从其中收获太多的鱼盐航运之利! 淮水、云梦大泽、淮南之地,多沃土,可大楚百多年来,征调粮草仍有残缺之时,实在是最大的耻辱。 楚人数百年来,从荆楚而出,开拓蛮荒,力敌大周天子,力敌北方诸多诸侯,何其勇武,可百年来,同秦国交战,败多胜少。 诸般种种,负刍欲要改革,欲要完成百多年前吴起尚未完成的改革,推恩之下,负刍很有把握,只要给予自己足够的时间。 不……,只需要二十年,自己便可有所得,便可将楚国之力提升数倍以上,历经自己一生之力,足可铸就楚国强大之根基。 然……屈昭景那些老世族! 实在是……可恶。 楚国土地虽广袤,可良土大都握在老世族手中,百多年来,楚国先王一次次分封之下,那些老世族占据相当的好封地。 而今秦楚大战,国府征发财货粮草,单单凭借王族、国府之力决然不够,非有老世族之力不可,不然,楚国之力难以发挥一半以上。 非老世族时常关键时刻掣肘,楚国何以数百年来一直只是王霸之国,不能够成就秦国之势。 “大王,商议秦楚之战。” “大司马未至,怕是有不妥!” 富丽堂皇的殿宇之内,一人踏步出列,其为楚国右司马景程,为楚国庙堂军伍中第二号之人,亦是屈昭景在军中的栋梁。 数十年来,景氏一族和项氏一族为楚国军中支柱。 大司马项燕统领外战兵马。 右司马景程则是掌控护卫王城的十万精锐之军,不过,虽有十万军,但一般不会轻易而动,除非楚国生死沦亡。 语出,群臣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的确,与会商榷秦楚要事,怎么能够少了大司马项燕。 “左将军项梁朝见!” 当其时,殿宇之内,诸人正在好奇大司马项燕为何不至,其外,便是一语洪亮而出。 负刍闻此,单手摆动,随即,一位年轻的军将身披重甲,便是携带风.尘快步行入殿宇之中,拱手便是一礼。 “左军主将项梁,见过我王!” 项梁深深而语。 “快快请起!” “大司马目下如何?” 当此之时,些许礼数都是虚妄,负刍从上首王座起身,双手快速虚扶。 群臣也是将目光看向项梁。 此人是项燕之子,军中左将军,他怎么会前来于此,而不是大司马项燕? “我王!” “秦军主将李信率领二十万大军,从南阳而出,跨越洧水,正欲沿着鸿沟南下淮北,直逼我大楚国都所在。” “大司马已经集结大军,在汝阴、陈城等地部署。” 项梁缓缓起身,闻大王之言,连忙说着目下的战事。 而今,双方都在进军,秦军南下,楚军部署要地,以为所用。 “尚未开战?” 与会有朝臣一言。 “并无!” “两军相隔还有近千里,按照秦军行军速度,怕是下个月才有可能双方交战。” 项梁看了对方一眼,虽不明白对方怎么会问到这个问题,还是有礼的回应着。 “好!” “一应兵事,大司马可率先决断。” 负刍面上一喜,对于项燕,自己自然是相信的,数年来,没有项燕的强力支撑,自己推恩之令也不可能那般顺利。 “我王无需担忧。” “大司马遣末将还都禀报,乃是淮南诸军尚有未达,故而事有耽搁。” “还请大王派遣得力之臣,于汝阴、陈城等地派送粮草辎重等物,并可筹划大军秋冬之用与后续兵器、箭簇等。” 项梁看向上首,说道此次自己还都的目的。 自去岁开始,国府与大司马便是连连下令,调动淮南诸多城池之力与老世族之力,以为充实淮北军中战力。 可数月过去了,那些城池守备之力,还算调遣得当,却是那些洞庭、淮南一地的老世族私兵之力难以调遣。 可……论战力,那些私兵的战力在守备之力以上的。 空缺还差十万人! 故而,需要大王给予催促。 还有粮草辎重与兵器督造处的力度。 “大司马之言唯有这些?” 右侧守卫令尹一言,看向项梁,神色有些不悦。 “回大人,大司马之言却为那些。” 项梁不解对方的意思。 可还是一礼而应。 “战事该如何应对?大司马可有具体兵策方略?” 右司马景程一语,自己至今日尚未收到大司马真正的兵策方略。 “回大人,战事尚在谋划,需依据形势而动。” 项梁再次而应。 “大谬!” “我王,老臣虽不知兵,可也知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今……强秦之兵已经逼近淮水,大司马却尚在谋划,仍无兵策方略?” “岂非荒谬?” “都言大司马知兵,乃楚国名将,岂非儿戏?既然两军相持仍有近千里,大司马为何不还都商议要事?” “如今,大司马一不还都,二无兵策方略,此外,更是张口所要兵器、衣甲、粮草等物,大王,如此种种,岂非荒谬?” 须发洁白的老令尹陡然音调高昂了许多,看向项梁,轻哼一声,而后一礼看向上首,诉说大司马项燕之不妥之处。 一语出。 陡然间,整个殿宇之内,陷入别样的寂静。 连带上首的楚王负刍都为之眉头一挑,似是……老令尹所言不无道理,尽管老令尹出身昭氏一族,可这番言论还是无错的。 既然两军相隔千里,而下蔡之地距离国都不过两百里,往来很快的。 大司马项燕为何不还都? 而且数月来,国府已经调遣相当多的粮草辎重送往项燕军中,此时,战事还未打,便是如此,岂非有些荒谬? 群臣观大王如此,不由的也是彼此相视一眼,默然不语,项梁身份不一般,项氏一族也是仅次于屈昭景的大族。 而且,目下更是军权在握,支撑楚国,除了令尹、右司马等屈昭景一族的,他们可没有那个勇气质问对方。 项梁立于殿中,感此,神色有些难看,可……却没有进一步的辩驳。 “项梁,为何不言?” 右司马景程神色不悦,看向项梁。 “不知何事?” 项梁一礼。 “如今秦军正在千里之外,而大司马却在汝阴、城父、陈城进兵,濒临淮水,可是畏惧秦军的避战之策?” 大军应该拒敌人于边界之外,可……项燕目下之兵却汇聚在汝阴、陈城等地,那里距离国都只有两三百里。 实在是……不妥。 果然不敌,退路都没有。 如此,为何不在前方边界驻兵,拦阻秦军? 语出,群臣颔首,却是这个道理,楚王负刍于上首神色复归先前,静观殿中情况。 “汝阴、城父、陈城等地,为国都淮水以北的重地,也是鸿沟南下的重地,大楚之兵驻守其内,乃是遏制秦军咽喉要道,使秦军不能够南下顺畅。” “右司马之论,末将以为,甚为不妥。” 项梁不卑不亢,迎着右司马景程的目光,说道大军驻守在汝阴、陈城等地的目的,此事……并不难解释。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洪流飓风 “哦,你一个小小的军中主将,也敢言语本将所言不妥?” “要不……这右司马之位让于你,如此,你父子二人尽皆司马,岂不美事?” 陡听那项梁之言,右司马景程先是神色一怔,而后戛然一笑,拱手而向上首,随即视线扫视群臣。 既然连一个小小的军中主将,也如此之言,看来自己是不配这右司马之位了? “末将不敢!” “将守卫之军落在汝阴等地,乃是缘由淮北千里之地,无天险可用,果然秦军铁骑奔袭,则或后方有损。” 项梁眉目紧锁,连忙躬身拱手一礼。 “汝阴、城父、陈城等地却为要冲之地,你之所言算是有些道理,不过,一应粮草辎重与衣甲、兵器等,都是由本令尹亲自拨发下去的。” “如今尚未开战,便是有如此损耗?” “项梁,数日之前,国都曾有传闻,言语那些粮草辎重与衣甲、兵器都进入你项氏一族的封地,莫不如此,才需要大王继续征发?” 老令尹摆摆手。 对着项梁先是摆摆手,而后话锋一转,落在粮草辎重与衣甲、兵器的话题上,尚未开战,便是有如此损耗。 那可不是正常的损耗之道。 这件事……项梁乃至于项燕必须给予庙堂一个解释。 “不错,令尹之言,项梁你该如何解释?” 旁侧一些老臣亦是相视一眼,齐齐出言。 秦楚交战,对于王族国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对于楚国老世族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然而……,比起外在秦国强兵的威胁,大王与项燕近年来所谋推恩更是切肤之痛的威胁,老世族数百年来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私兵。 有守护自己的力量! 果然那些力量都不存,老世族还有什么希望? 与其如此,还不如楚国沦亡,大家一了百了。 而今秦楚交战,国中有传言,大王与大司马项燕欲要借助兵乱之力,欲要强行调遣老世族之力,而后给予削弱。 果然能够守御强秦,则他们的力量削弱甚多,大王之力不减,岂非此消彼涨? 现在两军尚未交战,项梁便是继续所要粮草辎重,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语出,整个庙堂之内,再次陷入别样的寂静。 楚王负刍居于上首,神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诸位大人,此前国都所征发的粮草辎重、衣甲、兵器等,目下全数在仓,并未进入江东,若有疑虑,可派遣特使亲自查勘。” “大司马所以催促后续粮草,乃是强秦如今大势在手,此战关乎楚国存亡,果然不能够凝聚国力做长久对抗之策。” “则大楚危矣!” “仅仅将此战看作寻常一战,不妥也,而长期鏖战,则目下仓中的粮草等远远不足,是以需要后续粮草支撑。” 迎着四周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项梁神色有些奋然。 何至于此? 秦楚交战,秦国此次用兵,意在攻灭楚国! 而非往昔一战歼灭楚国之兵,攻占城池要地,灭国之战,若是不能够以举国之力支撑,则楚国危矣。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项氏一族如今顶在最前面,他们这些人却连封地之兵都不愿意派出! 实在是国贼也。 项梁之语落,整个庙堂殿宇之内,再次陷入别样的沉寂,能够位列庙堂的诸人大臣,自然非愚蠢之人。 心中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先前,王贲率领三万军,便可纵横淮北,令的国都不安,而今秦楚之战,自然是灭国之战,眼见项梁如此。 老令尹苍老的神容上恢复先前神态,没有继续多言。 暂且相信项燕等! 果然形势有变,一应粮草辎重、衣甲、兵器调遣都在自己手中,可随时而断! 虽大司马项燕没有归来,可随即楚王负刍不在迟疑,直接开启后续的朝论之事,王书而落,以右司马景程为特使,督促十万淮南之兵北上,汇入项燕军中。 以老令尹总管督辖后勤事,督促后续的粮草辎重征发与派送。 调遣国中水军之力,汇入淮水、云梦、洞庭等地,果然项燕战事失利,则迁都南下,以水韵为天险,徐徐同秦军对峙。 ****** 仲春已经过去了。 李信率领的二十万南阳精锐铁血之军离开完成,北上原颍川郡边界小国安陵所在,其国魏国附属之国。 已然而灭。 “而今,前方斥候传来道道文书,我意……,以重甲铁骑分割淮北,歼灭项燕主力,其次渡过淮水,攻克寿春,攻灭楚国!” “蒙武将军,于你军八万,由安陵沿着鸿沟要道南下,顺兵而下,攻占新阳、寝城等地,本将率领十二万军,南下攻占平舆、新蔡之地。” “如此,将淮北分割两地,又可东西压迫项燕之军汇聚在汝阴、城父要地。” “期时,寻找良机,一战击溃项燕主力,其后长驱直入渡过淮水!” 身着同样的银甲,然今日之李信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充斥别样的盎然之意,腰佩长剑,立于面前的精致沙盘前。 连日来,一应楚国淮北诸多城池的消息,自己都得知了,故而,也知道项燕并未驻兵北上,所以南下进军,当很顺利。 单手在面前的沙盘上指点着,同时语落,看向副将蒙武。 此战千里南下,歼灭项燕主力乃是重中之重! 只要没有项燕主力的存在,则一应诸般,不会有太大的侵扰和阻力。 “果然如此,夏日便可进兵新蔡、寝城等地,秋冬便是有成,说不得……,冬节时日,便可攻克寿春。” 老将蒙武此战为副将,接了李信的将令,纵览全局,细细思忖李信之言,并无大问题,而且谋略身为妥当。 两军南下,东西夹击项燕主力,必可功成,虽说项燕此刻军中已经汇聚超过三十万的兵力,但……武真侯、王贲两支偏师也非摆设。 “攻克寿春!” “攻克寿春!” “……” 一时间,整个幕府军帐内,一位位军中主将、偏将们尽皆齐声大吼,赵佗在列,闻李信所谋,深深颔首。 “明日,大军南下,争取如蒙武将军所言,冬节时日之前灭楚。” 李信朗朗一笑,定下最后一言。 具体的兵策方略都已经定下,眼下便是要看具体战国了,果然攻灭楚国,便是灭国之功,期时爵升数级,都不是障碍。 “喏!” “喏!” “……” 顷刻间,幕府军帐又是嘶吼之音冲天而起。 当其时! 次日一早,二十万精锐大军,分兵两路,蒙武之兵东侧南下,李信之兵略微西侧南下,黑压压的大军洪流时隔多年,再次淹没整个淮北楚国郡县。 一时之间,整个楚国淮北诸地,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一座座城池望风而空,民众惶惶不安的南下,欲要渡过淮水,南下淮南,以为安稳。 十日之后! “先前所闻,项燕在陈城之地,汇聚兵士三万,以为拦阻,而今……城中空无一人。” “哈哈哈,连日行军南下,本将连一道道文书都不太好写了,似乎写来写去都是一样,所言所语落在文书上,都有相似。” 陈城之地。 是先前李信斥候所报中的要地,楚军在那里汇聚有重兵的,可目下而观,似是没有什么拦阻,甚至于一路南下,连护国学宫送来的霸道器械都没有用上。 实在是……令李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然又感觉正该如此。 数月之前,咸阳中枢之内论战,言语楚国国大难灭,如今自己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军势如此?有何难灭? “楚军如此南下逃走,我军连一路整顿都做不到了。” 军司马亦是一笑,连日来,进军数百里,所过之处,一座座城池纳入手中,大片的土地纳入手中,没有任何阻碍。 “果然楚国有南下之意,如何?” 观连日来的楚军行动,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莫不是楚军想要迁都南下,不欲要同他们正面交战? 一人出列,说道己身所想。 “即如此,那……传令蒙武将军处,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将寝城、新阳等地攻占,以谋项燕主力。” “本将会带着先锋轻骑兵南下攻占平舆、新蔡,不能够让楚军尽数从淮北逃走。” 楚军逃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果然让他们那般继续逃走,一直躲避秦军正面,不与战斗,可非好事。 既然楚军不愿意同自己一战,那么……自己就追上他们,于之击杀。 无论如何,淮北之地,项燕肯定会抵抗的,不然……失去淮北之地,如同燕国失去燕南地,将失去国之根基。 日后,再也没有半点可能同秦国对抗。 军司马应声而道,当即语落传令官。 三个时辰之后,李信从十二万军中抽调八万铁骑,轻装而进,纵横淮北要地,没有迟疑,南下继续攻城掠地。 相信蒙武将军那里也是如此。 次日……,俯览整个楚国淮北,那黑色的洪流,仿佛化作黑色的旋风以更快的速度席卷整个淮北楚军未有驻防之地。 蒙武八万之军,收到文书,略有迟疑,兵分两路,亦是如此,快速南下,以求快速攻占寝城、新阳等地,配合李信军略,未敢迟疑。 况且,一路南下,也没有受到什么拦阻。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中枢争论 “大人,水军从洞庭、江水而入,已经将楚国水军之力压制边界之地,只是在岸上驻守,未敢有片舟入水。” 云梦大泽数百里,洞庭湖泊数百里,水域汪洋。 洪湖所在! 周清驾临此地,这里乃是江水之侧,按照中枢之谋,加上对于麾下这支偏师的调遣,仲春过月余,兵力而入,洞庭之地的楚国之力不存。 敌退……我军自当进! 水军之力纵横洞庭湖面,其余步兵驻守临沅、荆楚之地,或守或攻,周清却也不急,因为自己之谋……,楚国老世族之力,已经调遣超过八万人在洞庭一侧。 果然秦国之力渡过云梦、洞庭,周清相信……那些楚军会好不留情的给予反击。 旁侧,一袭浅紫色明耀裙衫的白芊红跟随,系着一件同样紫色的披风,秀发梳拢朝云近香髻,踏步而动,行至周清身侧。 一袭白色锦袍着身的叶腾亦是跟随在侧。 踏洪湖之城,眺望东方之地,那里……便是楚国防守最为严密的陆路之地、云梦祖地,楚军欲要从这里离去……,非有付出极大代价。 脆音而落,白芊红说道连月来的部署。 “很好!” “就该如此。” 周清双眸闪烁紫光,极目而视,闻声,点点头,没有多语,自己这支偏师该做的,目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要看李信同项燕的对战。 取胜! 自己这支偏师会大力压进,配合南下的李信主力,配合西行的王贲之力,三方合围楚国之力,而且江水那里,还有自己部署,楚国难逃! “连日来,从淮北那里传来的讯息而观,李信将军南下攻楚主力,也是极为顺畅,甚至于……楚国除却在汝阴、城父等靠近淮水之城驻守重兵以外。” “以北近千里区域,竟没有任何防御之力。” “却是有些奇特,大军行进,一鼓作气,军势汇聚,项燕身为沙场老将,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 叶腾一礼,目光也是看向极东所在。 对于李信将军南下的战果,武真侯这里都有留存,战果相当巨大,从楚国边界而入,数百里没有任何阻碍。 叶腾可以想象,基本上……李信将军所谋,便是要与分兵的蒙武将军东西夹击项燕主力,一战功成,南下淮水,攻灭楚国国都。 然……一切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毕竟,根据消息,此刻项燕军中有足够的粮草,兵力甚至于超过了三十五万,衣甲、兵器也都不缺少。 没必要如此的! 正面抗衡李信主力,绝对可以一战。 “叶腾以为,项燕在施展计谋?” 周清看将过去,微微一笑。 “武真侯。” “项燕为楚国名将,而今占据要地,坐拥足够的粮草辎重,又有三四十万大军在手,无论如何,都不该这般守御。” “如陈城、新阳等地,也是楚国淮北重地,项燕却没有驻兵,实在是难以……理解。” 叶腾略有迟疑,还是颔首。 秦楚此战,乃是灭国生死之战,项燕不会不明白,既然明白了,那么……行军打仗更为稳重,也是应当的。 现在而观……,项燕就只是领数十万大军驻守在淮水边界,太稳了? “有点道理。” “芊红,你以为呢?” 周清不做评价,身躯微侧,在城楼之上随意而动,对于此战……,岁月长河而观,李信败了,但现在……战局还没有到那一个程度。 “大人,芊红以为,李信目下,却是有些行军急迫了起来。” “实则无需那般,只需要二十万大军徐徐南下,稳稳推进便可,果然楚军逃向淮南,那就是取死之道。” “若是不逃,则李信二十万大军精锐,加上诸般利器,再加上有条不紊的粮草辎重供给,胜算极大。” “期时,无论项燕有何谋略,面对二十万秦国精锐大军,也不可能有太大战功,且纵然李信大军被包围,大人与王贲两支偏师也可在旬日之内赶至。” “还有蒙恬所部的五万后续大军,如此,更是无忧。” 大王在咸阳中枢又没有给李信下达灭楚的时限,若是己身领兵,二十万大军在手,更有偏师在侧,还有后续援军。 这一战……,稳打稳扎就行了,慢慢推进,将楚国之力压制一隅。 楚国淮水之地的舆图早就清晰烙印在心神之中,而今一览,便是脆音徐徐而断流出。 “即如此。” “芊红,替本侯拟定文书,传递南阳大营那里。” “大王于我王书,果然楚国形势有变,本侯可接管南阳大营之力,可调遣诸郡之力,以为所用,秘密传递便可。” “李信无忧,则可无用。” “李信那里有变,则你与叶腾直接前往南阳,持本侯将令,接管一切。” “当然,希望本侯此举,根本用不到。” 周清浅言而落。 李信行军目下而观,的确有些冒进了。 但……从楚国淮北以北的诸多城池而观,从淮北无高山、大川的地形来看,项燕也没有太大的奇谋而出? 纵然被围困,以护国学宫的诸般利器,足以破开封锁! 果然李信还兵败……,那就是领军水准还需要加强! 而且……周清觉得,兵败那件事,发生在自己记忆中的岁月长河之中便可,眼下,当无需发生,一战……当灭楚。 ****** “上将军,短短一个月不到,便是大军纵横楚国淮北数百里,是否太快了?” 蒙武率领八万军,从鸿沟右侧南下,一路攻城掠地,攻占新阳,直逼南下的寝城,乃至于淮水天险。 受到主将李信的急速进兵文书,倒也没有过于迟疑,直接传下将令,率领六万铁骑南下,其余步兵、大型器械由冯劫率领跟进。 分兵之际,冯劫迟疑,一观面前的舆图,神色有些浅浅的忐忑,对于灭楚……大王可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 不外,以目下李信将军的行军用兵,怕是不用一年,便可直接渡过淮水,攻克楚国国都寿春,太快了。 “……,是有点快了,然一切顺畅,一路南下,楚国之地,兵卒、民众望风而逃,并无阻碍,就是目下楚军主力仍汇聚一处,不肯出面。” 身披黑色重甲,老将蒙武闻此,沉吟片刻,点点头。 的确有些快了。 颇有些先前王贲率领铁骑半月之内,纵横楚地千里之举。 可王贲之举,乃是耀兵威慑,而今却是大战灭国。 “冯劫以为如何?” 语落,看向面前的军将,蒙武微微一笑。 “上将军,不若……,将此事与接下部署呈报咸阳,于中枢定夺。” “上将军南下,欲要形成李信将军所言东西夹击之势,起码还得一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中枢批下文书。” “期时,当有所断。” 此次伐楚,李信将军乃是领军主将,将令落下来,他们自是反对不得,然……蒙武将军为副将,军中还有军司马,可以将战况回报国府,乃是常例,并无其它。 上传文书之意,也只是想要中枢落下对策,伐楚……乃是灭国,故而,稳打稳扎乃是极佳之策,无需这般突飞猛进。 短短一个月不到,二十万大军便是几乎四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楚国大司马项燕手中可是握有数十万之力的,果然分而击之,那就是灭顶之灾,也不知道李信将军是如何想的? 难道忽略这一点? “可!” “那本将这就写就文书,传递咸阳那边,一去一回,怕是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 “倒也不长。” 老将蒙武感此,颔首以对,冯劫此策可行。 若然大王决断一切军事听从李信调遣,自当无话可说。 若是中枢言语,稳步推进,则……又当另说,左右并无差错,也没有违背李信将军的军事方略,终究此次伐楚,主将为李信。 冯劫拱手一礼。 旋即,八万军两分,按照李信将军先前所言,快速南下攻城掠地,以求将楚军主力彻底压制在淮水区域,不得动弹。 …… …… “国尉以为如何?” 咸阳城! 过了仲春,盛夏已然临近,甚至于关中正午已经些许燥热起来,诺大的一座咸阳城,仍旧那般繁闹,甚至于更盛去岁。 然则于恢宏的咸阳王城来说,如旧的那般肃重,如旧的那般庄严。 兴乐宫厅殿内,秦王政一身玄色常服,束发而冠,双手背负,立于上首,来回踱步而动,身后的木案上,摆放着一些文书。 都是来至于楚地的,大都是李信呈送来的,此外……还有数封是蒙武与王弟所呈送来的,从那一道道王书而观,伐楚还是顺利的。 但……目下,还是生出些许的分歧。 故而,便是有着今日相召国府、国尉府等要人,前来相商,以为定策。 下首,昌平君熊启、丞相王绾、廷尉李斯、国尉尉缭子、咸阳令冯去疾……等在列,各自手中传阅抄录的文书,并未署名。 意蕴未改。 “大王。” “老臣之见,伐楚为灭国之战,李信将军不到一个月,二十万大军南下奔袭,攻城掠地有功,然粮草辎重供给拉的过长。” “且从这封文书而观,李信将军甚至于抛下步兵精锐与强力攻城器械,率领精锐铁骑直接南下,强压楚军主力。” “兵分分散,算着时间,此刻李信将军麾下的精锐应该不超过八万人,而临近淮水,那里可是有着项燕三十多万的兵力。” “纵然只有二十万精锐,也足以成为相当大的威胁。” “老臣以为,当行进之势稍缓,并不冲突李信将军军策,且将所占楚地,一一整顿,数月之后,兵力汇合一处,对战楚军也不迟!”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证道之战 国尉尉缭子一礼,于那些文书都已经细细看过。 从那些文书之上,自己甚至于可以脑海中想象李信此刻的行军速度,以及大致所在的位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军南下奔袭数百里。 占据数十座城池,整个楚国淮北之地,过半落入手中,而偏生楚国项燕主力未动,蛰伏未动,这不是一个好的情况。 原本兵力就略少,按照李信之谋,只能够做击溃楚军主力之用,渡过淮水,入淮南地,则兵力远远不足。 故而,无需那般猛攻,稳步推进便可,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惊喜,而是沉稳。 “丞相以为如何?” 秦王政上首闻之,微微颔首。 对于灭楚,预期在一两年内击溃楚军主力便可了,毕竟无论是赵国,还是燕国等,实力都还逊色楚国一筹。 却花费相当多的时间。 如此,李信如此进军虽有相当战果,然……也如国尉所言,楚国项燕主力一直没有出动,万一是假象呢? 且……目下李信二十万精锐分兵南下,纵横楚国广袤的土地上,似乎……有兵力不足之患,语落,视线落在王绾的身上。 “大王!” “臣以为,李信为伐楚主将,且在上将军王翦麾下用兵多年,当不会有那些冲动之举,进军如此之快,怕是战机所至。” “只消后续粮草辎重跟上,兵甲、器械相随,倒也无碍。” 王绾一礼,同尉缭子所言不同。 对于李信,自己还是比较看好的,而且其人还是大王选中的伐楚主将,一些小错误该不会犯下的。 如此进兵,虽有些快,未必不是楚军畏战所至。 故而,无需担忧。 “李斯呢?” 秦王政细细品味,王绾所言也不无道理。 李信行军方略自己都知道,而今既然敢如此南下进军,当有所谋,或许有些危险,那那些危险李信应该考虑到了。 没有多做评价,看向廷尉李斯。 “大王!” “臣不通兵事,故而李信将军行军之策难以猜想,但只要粮草、衣甲等物跟上,只要前军、后军连通。” “则可无忧。” “此外,臣以为,既然李信将军一个月的时间,就占领下如此的楚国之地,此刻咸阳这里当派出要人前往楚地给予宣抚。” “如此,伐楚更为安稳。” 李斯一礼。 对于李信的行军用兵方略不做评价,自己也不会打仗,从文书而观,或许有些危险,可……那些危险只要能够控制住,就不是危险。 如后勤无忧! 如兵力无脱节之忧! 果然将所占领的楚国之地一一收拾,则……伐楚更可无忧。 “大王!” “启以为,李信将军用兵当无碍,所忧心者,乃是这么快攻掠的楚国城池,后方一片空虚,需要快速给予整顿。” “如廷尉所言,派出要臣前往宣抚,则为上策。” 未等上首秦王政一眼,相邦昌平君亦是一语。 认同王绾与李斯等人之意。 至于国尉所言,实则……只要那些问题解决,都不是问题。 “诸卿所言,均有些道理。” “伐楚之战,李信为主将,寡人相信他不会让我等失望。” “不外,李信进兵极快,粮草辎重之线路拉的极长,所攻占的楚国城池还要分出部分之力,给予镇守,于李信二十万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楚地甚为广袤,李信攻下的城池甚多,的确需要一位合适的重臣给予前往宣抚,说起来……寡人倒是觉得相邦与李斯二人合适。” “你等算起来,都和楚国有些联系,中枢目下无要事,谁愿前往?” 秦王政踱步缓缓,国尉所言不错,廷尉等人所语也不错。 终究……此刻改变李信行军之法,却是有些不妥,但隐患也得给予剪除,派遣重臣前往楚地,一则稳定那些城池。 而且,督促那些粮草、兵甲、器械等物,都是极好的。 说着看向熊启和李斯。 前者为楚国先王的子嗣,为楚国王族血脉,和楚国的关系不消说。 后者,更是楚国上蔡之民,而后入秦。 二人之间,秦王政更倾向于李斯,昌平君虽和楚国关系不浅,奈何……一直没有前往楚国,对于楚国的情况没有李斯那般了解。 “大王,臣愿前往!” 李斯一礼。 “大王!” “启愿前往,启虽为楚国王族血脉,然自幼生长于华阳祖太后膝下,数十年来,一直未有踏足楚地。” “而今楚国将灭,启心有遗憾,希冀前往,以观楚地民风。” 昌平君熊启亦是拱手一礼,话音沉沉,隐约带着别样的意蕴,楚地那边……却为真正踏足过,希望可有此行。 了却遗憾。 “哦?” “哈哈,昌平君良女初诞下,此刻不陪着良女?” 秦王政哑然,仲春时日,昌平君府上喜事而出,却是诞下良女,仍为襁褓之中,昌平君这般舍得? “哈哈,非长久之事,说不得如李信将军所言,秋冬便可灭楚,期时……,启便可归来了。” 熊启亦是朗朗一笑。 “嗯。” “如此,着昌平君为楚地宣抚使,稳定楚地之民,平稳楚国城池,督促军需辎重,即刻……便前往楚国吧。” “也好为李信将军安稳后方。” 熊启都这般而言了。 那么……,似乎自己还真得给他一个机会。 数年来,他犯了不小错误,可自己给了他机会了,近年来的表现还是足够好的,满足他这一个需求,还是不算大问题的。 ****** “将军!” “不若待后方四万轻甲兵奔至,大军汇合一处,再行慢慢压迫项燕主力。” “从斥候讯息而观,项燕目下的军力超过三十万,虽有武真侯、王贲将军的牵扯,可精锐未损,足堪一战。” “从护国学宫送来的那些大型攻城器械,威能巨大的尚未拉到,等上一等如何?” 李信亲自率领十二万大军主力,缘由楚人望风而逃,连连抛弃城池,故而,分兵前后,八万重甲步兵突进。 四万轻甲兵在后,押送粮草辎重与诸般攻城器械。 蒙武八万军也是如此,分兵前后,以为突进。 御马行进在银甲将军李信身侧,偏将赵佗小声而言,李信将军的军策战略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是……面对楚军汇合一处的助力,二十万精锐分散不是一件好事。 故而,劝说着。 “无妨!” “目下我军尚未遇到阻力,轻甲兵行军速度不慢,足可跟得上。” “待攻占新蔡之地再论,期时,蒙武将军也当攻克寝县,便只剩下楚军主力所在汝阴、城父等地。” “那时,兵力汇聚一处也不迟。” 李信纵马在前,摆摆手。 此刻还不到兵力休整的时候,起码目下并未遇到楚军相当大的阻力,果然修整,那就是给楚军机会。 银甲披身,束发鹰盔,目视前方,接下来便是只有最后一个城池了,那便是新蔡之地,占据那里……,便可同蒙武将军东西夹击楚国主力。 楚军在淮水区域,虽有兵超过三十万,可能够被项燕倚重的只有四大军团,而四大军团中,尤以腾龙军团战力最强。 蓝田大营,百战铁血,无惧一切。 这一次……,是自己的证明之战! 此战灭楚,便是要让军中诸人看到,军中除了一个可以灭国的王贲以外,李信也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可以做的更好。 去岁,庙堂论战灭楚方略,中枢采纳。 然中枢采纳与实战运筹帷幄还是有相当区别的,否则便不会有当日之赵括了,其人用兵也不弱,奈何遇上武安君。 总体大致灭楚方略虽好,终……实战灭楚,才是自己的证明之战,大王给了自己这个机会,李信很珍惜。 故而,自己不能够让大王失望,也不能够让自己失望! 为灭楚主将! 率领二十万精锐大军! 王贲与武真侯都为偏师之将,李信更不能够让自己失望! 接下来攻占新蔡之地,便可兵合一处,伺机将楚军在汝阴要地之力绞杀,进而南下渡过淮水,攻克楚国都城。 赵佗所言,自己明了,但实则没有太大区别。 闻此,赵佗也就不再给予多言,从眼下行军来看,李信将军虽有些弄险,可……楚军主力还在汝阴、城父那里,并无太大动静。 当其时,数日之后,八万铁骑踏过掠过要道,激扬起漫天烟尘。 新蔡、平舆之地,浮现在眼前! 一座矗立于其上的城池,更是清晰可见,甚至于城池之上,还有着楚国的烈焰旌旗,还有兵士巡逻之上。 “总算有人拦阻了?” “左右……,今日便拿下此城!” 手持千里镜,一览城池之上的所有动静,数息之后,左右清朗一笑,虽很快被遍野呼啸的战马嘶鸣覆盖。 可隆隆马蹄之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将令下达,攻打此城! 拿下此城,便是占据新蔡、平舆要地。 云车席卷,便携的座弩枪炮一字排开,万千黑压压的羽箭横空,嘶吼之音爆发在天地之间,黑色的飓风快速席卷面前的城池。 轰!轰!轰! …… 不过一个时辰! 新蔡、平舆之地的这座守卫之城不存,烈焰旌旗不存,取而代之大秦黑龙旗。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七海蛟龙甲 “祖父!” “秦军主力已经近在咫尺了,我等还不出战?” 一位位重甲着身的主将汇聚一处,汇聚于此处明亮的幕府军帐内,沙盘横立,诸将无言,只是一道道视线落下。 那沙盘之上,原本属于大楚的淮北千里之地,此刻大都已经被代表秦军的黑色旗帜取代,而且细细一观,他们现在所处的汝阴要地旁侧百五十里,便是李信此刻所在。 半个时辰前。 斥候来报,李信已经拿下了平舆那里的城池。 而不出意外,寝县那里也会传来急报,那里留守的只有数千人,根本抗衡不了秦将蒙武之力,如此……,淮水以北,楚国之地可就只剩下一隅了。 面对这般战况,一直早就想要伺机出战的少年人再次一语。 这番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是……祖父就是不予理会。 “哈哈,籍儿,战争……从来不是一件小事。” “没有取胜的把握,而强行去战斗,非能人所为。” “不过……,目下而观,战机的确快到了。” 须发皆白,深蓝色的长衫着身,闻少年人不耐烦之言,不由的单手轻捋颔下短须,微微一笑,……许多事情着急不得。 “此战……,我军军力虽足够。” “可若是强行在以北楚国边界同李信交战,则李信背后则是秦国诸郡之力,以及南阳那里剩余的强大之力,非是最佳之地。” “故而,淮北以北非战之地,淮北之南,才是我等所求,抛弃淮北以北的城池,让李信等战线拉长,兵力分散,弱其力,才是我等希望见到的。” “而那……李信也的确如我等所料,兵力分散,果然接下来秦将蒙武那里攻占寝县,则二十万精锐秦军三分。” 那老者虽身上没有着重甲、轻甲之类,然略有苍老的神容之间,却充斥着别样的智者气息,一言一行,令的幕府军帐内,诸人静心聆听。 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近前,行至沙盘之策,取过一支竹竿,在上面点动着。 “其一,便是平舆这里,李信接下来必然驻兵!” “其二,便是寝县这里,蒙武接下来必然驻兵!” “其三便是接下来,李信蒙武兵合一处,欲要攻打我汝阴、城父要地之兵。” “如此,二十万精锐分散,且驻守要地,那就是我等的机会,甚至于,不日便可出兵。” 老者在沙盘上的三个地点点动着。 李信大军南下的路线以及对策,和他们料想的一般无二,实在是意外的惊喜,如此,李信兵力分散,相距秦国诸郡甚远。 那就是战机。 “根据斥候所报!” “李信大军的后方辎重与大型攻城器械等,还需要八日左右,才能够跟上来。” “父亲!” “我等是否要趁着这个机会,接下来从这里偷袭平舆、寝县之城,而后北上追击秦军轻甲之兵,合围李信、蒙武主力?” 项伯身披重甲,闻范师傅所言,的确有理,而且连日来,李信行军也都是如此,和范师傅料想的一般无二。 果然是父亲数十年来,难得的相知好友。 既然一切都已经就绪,范师傅也说了,战机就在眼前,那么……他们也该准备出战了,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一个多月了。 “李信急于灭楚,铁骑南下,纵横无匹,只是抛却了秦军重甲方针与精锐轻甲兵,若是如先前王贲那般,他做到了。” “可……他露出的破绽也出来了。” “众将听令!” 闻儿子一言,老将项燕为之一笑,看着面前的沙盘。 若然李信二十万大军汇合一处,稳稳南下推进,则一切还有相当的麻烦,现在……则就是天赐良机了。 如范增所言,战机的确到了。 他们等了这个战机,已经等了一两个月,不能够错过,踏步近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看着眼前的诸位军中主将。 “在!” “……” 一语出,刹那间,整个幕府军帐为之沸腾。 一位位军中主将为之欢喜,四大军团如此,从淮南诸地调遣来的主将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待好久了。 而今,终于开始出兵了。 “在!” 旁侧观战的两个少年人也是瞬间大喜,彼此相视一眼,拱手抱拳一礼,终于可以出战了,终于可以杀敌了。 “李信军已经攻下平舆。” “根据寝县那里传来的消息,不出两日,秦将蒙武也会拿下那里的。” “项伯,接下来密切注意李信大军的动静,果然李信大军离开平舆之地,前往汝阴,便是我等战机。” “率先攻打秦军留守两城的兵力,而后令李信、蒙武军腹背受敌,一战……不求大胜,击溃秦军势头便可。” 历经军旅沧桑的坚毅神容上,项燕对着面前诸位年轻的军将看了一眼,接下来一战,至关重要,不求将秦军歼灭。 也要让他们知道楚军不是好惹的! 至于军中准备,……早已在时刻准备了。 “喏!” “……” 顷刻间,幕府军帐内,又是一道道洪亮之音。 即如此,怕是出兵之日便是在未来几天了。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战了,可以杀敌了。 “祖父,项籍也要前往一战!” 少年人近前一步,甚为期待。 身侧那位红发少年人,也是一礼。 “哈哈哈,当然,这一战……非比寻常,你们两个小家伙看看也好。” “项梁,把东西拿上来。” “上战场,没有合适的战甲可不成,去岁以来,大父就已经拜托农家的朋友,给你和龙且打造了四副铠甲!” “两副合你二人现在年岁所用,另外两副,则是待你等成年之后所用。” 迎着孙儿看过来的无比希冀目光,项燕那苍老的神容上,不由大笑,而后对着项梁点点头,对于籍儿,自己自然有安排。 接下来的这场大战,非寻常战事可比。 两个小家伙提前见识一番,也好! “哈哈,为了这一天,籍儿怕是等待了许久许久。” 项伯笑语。 籍儿在军中也已经历练了数年,于军中诸般事也知晓的差不多了,所欠缺的也就是战事经验,那个东西没办法教。 只有自己亲自体验,才能够知晓。 “龙且!” “还不快谢过大将军!” 腾龙军团主将龙烨近前一步,看着此刻傻笑的儿子,无奈摇摇头,喝道一声。 “是!” “龙且谢过大将军!” 听得父亲道喝一眼,年幼的红发小将为之从欢悦之中醒转,连忙再次近前一步,行至项燕将军跟前,躬身抱拳一礼。 “籍儿谢过大父!” 项籍见状,也是一怔,而后一礼。 “哈哈哈,无需如此。” “大父可是已经老了,将来的楚军就靠你们了,就靠你们了。” 项燕摆摆手,近年来……已然有了疲惫之感,终究沙场数十年,也到了这一日,而看着面前的龙烨、项伯他们,又看着籍儿、龙且他们。 都是好样的。 都是楚国铁铮铮的汉子! “父亲!” 项伯惶恐,为之一礼。 “大将军!” “……” 诸将亦是惶恐,数十年来,论楚国名将,唯有一人,唯有大司马项燕,果然闻此,观大将军神容,已然苍老不少。 脑海中畅想着大将军不在之场面,更是心慌。 期时……谁堪大任? “父亲!” “铠甲取来了。” 项梁入军帐,看着帐中这一幕,略有不解,身后跟着四位贴身兵士,抬着两个大箱子,里面便是父亲为籍儿和龙且打造的铠甲。 身为沙场中人,行军打仗,岂能没有自己的铠甲傍身,在沙场上,那就是自己最亲的人,它能够时时保护你。 “你们两个小子去看看吧,喜欢不!” 项燕点点头,对着孙儿两个人看了一眼,单手指着那两个箱子。 农家打造兵刃、铠甲的水准不需要怀疑,而且相信籍儿两个会喜欢的。 “是,大父!” 项籍欢喜。 “是,大将军!” 龙且一礼,转身走向那两个箱子。 “籍儿,这个是你的铠甲,适合你现在的年岁,名曰:七海蛟龙甲,乃是父亲当年在追杀庄跻部族的时候,在江水擒杀的一头异兽。” “那只异兽浑身鳞甲坚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最后还是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将鳞甲剥下,如今铸就你的两道甲衣!” 看着近前的两个小家伙,不……,也不算小家伙了,现在都可以上战场了。 项梁单手指着籍儿跟前的一个大箱子,语落,便是有人将其打开,顿时一道道光亮从其中反射而出,令人眼眸都难以睁开。 “龙且!” “这个是你的铠甲,名曰:腾龙甲,名字和你父亲的一样,但质地好上太多,这副铠甲是农家在岭南百越擒拿的一只异兽所得。” “其筋骨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质地虽轻,且颇为坚韧,杂糅五金之属,甚为合身,也是打造了两副铠甲!” 新鲜的甲衣自当那般明耀,项梁已经看到,倒是没有什么诧异,单手指着另外一个大箱子,为龙且介绍着。 龙且注定是籍儿的副将,是其一生的副将。 这副铠甲自当用心准备,一边介绍着,随即……箱子也被打开,虽然明耀不似七海蛟龙甲,可甲衣表面却有着一道道属于五金色泽的圆融。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唯我黑白 “父亲!” “莫不战事有遗漏之处?” 半柱香之后,先前拥挤而又热闹的军帐内,除却项伯与项梁,便是只剩下老将项燕与范增在列了。 项伯略有不解,看着面前的沙盘,而今,秦将李信已经露出破绽,接下来就是他们出战的时候,不出意外,定可以取得一定收获。 然……观父亲神色,似乎仍有些许担忧? “汝阴之城那里的防御如何?” 项燕单手落在沙盘的边缘,看着临近的汝阴之城,秦将李信、蒙武等的目的表示此处,只有攻占此城,才能够有可能继续南下,乃至于渡过淮水。 “父亲请放心!” “目下汝阴之城那里的防御,不说诸夏第一,但也可以说得上数百年来难寻,墨家巨子大力相助,从机关城派遣得力墨者。” “去岁便是铸造大量的守城器械,各种各样的都有,而且守城威能大,御敌也是颇有威能,再加上汝阴之城那里的粮草辎重与兵力。” “就算李信二十万大军齐至,也能够坚持旬日之上,至于秦军所擅长的猛火油攻城,根据墨者的建议,汝阴城池外围,又加固了一圈城郭,拓宽护城之河!” 闻父亲之问,项伯不由一笑,而后快速一语。 汝阴所在,距离大军驻地,十里有余,从去岁开始,那里的城池防务便是自己负责,故而对于城池守御清晰无比。 不得不说。 诸子百家,各有千秋。 墨家祖师当年在守御机关城一道,诸夏皆知,可……守御攻伐从来都是一样的,略微改进,便是大型霸道的攻城器械。 汝阴那里的城池之上,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等着秦军来进攻。 “从咸阳那里传来消息,此次秦国军中,配备了别样的威能巨大兵器,小心为上,只要李信主力出平舆之地。” “汝阴那里坚守三五日,便足够了。” 项燕神色有些浅浅的沉重,凝实在沙盘之上,闻项伯之语,微微颔首。 “此战……战机难寻,能够等到,已然是昊天垂青。” “此战若成,则可大大的挫败秦军威风,李信二十万大军,亦是得留下一半以上,果然可以做到,三晋之地旧人也会起事响应的。” “留下你二人,乃是接下来一桩秘事,唯有你二人最令为父放心,此事若成……,则战功丝毫不在沙场取胜之下。” 对着临近的范增看了一眼,抬手相召两个儿子。 事情隐秘,非真正亲近之人不可知晓。 “秘事?” 项伯与项梁二人相视一眼,略有不解。 数月来,诸般军务要事,父亲知晓的,他们也基本上都知晓,而今,观父亲神色,还有更为重要之事? 做成之后,比沙场取胜还要有功? 这……却是未有听闻。 “请父亲吩咐!” 二人没有任何迟疑,以对父亲的了解,父亲能够有此举,说明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而是真正的大事情。 …… …… “先生以为如何?”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将诸般事细细吩咐给两个儿子,项燕深深的舒缓一口气,看向身侧先前一直不语的范增。 “二十万之力,较之秦国来说,不算是伤筋动骨!” “此战若胜,则可大大提升楚军士气,秦国东出数年来,百战铁血,诸国之兵畏惧,士气上已然落了下等。” “果然击溃李信主力,则楚国生死之机算是小解,而接下来便是面对秦国举国之力了,那才是……紧要之处。” 范增轻捋着颔下白须,近前数步,立于沙盘之侧,以秦国目下的国力,全力之下,乃是可以调动五十万、六十万以上兵力的。 而且皆是能征善战之士。 楚国与之相比,便是隐约差了不少。 秦楚交战,不在于一时胜败,而在乎长久的国力之战,那才是紧要之处。 “且……,大将军取胜之后,还可携带取胜之势,同楚王重塑楚国庙堂之局面,那也是相当重要之事。” “论秦楚两国对战之潜力,实则相差并不太多,果然庙堂整顿,则可发挥更强之力,这也是秦国百多年来之强大根本。” 接着前言,范增继续说着。 取胜自然重要,可比沙场取胜的事情还有。 那才是楚国扭转生死之机的机会。 “嗯!” 项燕深深颔首。 随即,整个此刻空旷的幕府军帐内陷入别样的寂静之中。 ****** “巨子,您怎会亲自来此?” “秦楚之战,有我等在这里便可,诸般攻城器械,从去岁便开始督造,楚国大司马项燕给予相当大的助力。” “自祖师以来的数百年,差不多将攻守器械的一半以上都造出来了,再加上改进之后的汝阴之城。” “以李信二十万军之力,纵然护国学宫传闻有再多的功成器械,短时间内,也绝对不可能攻破汝阴之城!” 汝阴之地,汝阴之城! 其地不大,其城不广,方圆不过四五里的样子,若非其距离淮水、城父等地较近,还没有这个规格建造这个城池规模。 此城从去岁开始就异常的繁闹起来,先是其内的民户被迁移它处,商贾也不允许入内,城中而今汇聚数万人。 多民力、兵卒、百家之人,汇聚于此处,防守此城。 秦国南下,欲要南下淮水,最为紧要的几处要地便是汝阴、城父、平舆、新阳、寝县等地,而今那些要地大部分落入秦军之手。 可汝阴之地还在他们手中,城父还在他们手中,这两处要地万万不能够有失,否则,秦军当可直接渡过淮水,兵临寿春。 期时,楚国危矣! “我前来淮北之地,乃是为了一桩要事。” “此外,据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秦国罗网、密卫在淮北诸地频繁出现,故而……我不放心你等,便是前来此地了。” “从目下形势来看,楚军虽被压制在汝阴一隅,可昊天还是垂青的。” 不复黑衣斗篷,浑身上下一袭许久不曾穿在身上的锦绣之衫,却是神容之上带着一张黑白两分的面具。 非道家阴阳太极之形,乃是很简单的黑白两束条纹,看上去有些怪异,却正合墨家天下黑白之意。 周身玄光不显,看着身侧的墨家诸人,有些是游仕之派之人,有些是机关城那里的墨者,而今汇聚在这里的不少。 “秦将李信铁骑纵横淮北近千里,战线极长,已然兵力分散,破绽已显,接下来便是楚军出动之时。” 墨家统领方更泪笑语而出,数月来,虽艰辛劳作,然……从眼下的形势而观,一切都是值得的,秦国东出数年,几乎没有诸侯国从秦国手上取胜。 均是一战而溃。 实在是……秦国太强?还是诸国不济? 未可知。 目下便可知晓了。 “只可惜李信麾下只有二十万军,否则更多的话,还能够给予秦国以重创。” “接下来战斗,我一定要将那些可恶的秦人一个个击杀!” 背负一柄大铁锤,身材魁梧壮硕,初夏时日,上半身鲜少布缕,如此……更显那爆炸性的肌肉,闻方更泪之言。 更是愤恨之语出,燕国那里的兄弟死的太多了,接下来,自己要为他们报仇。 “巨子!” “果然接下来李信溃败,怕是秦国要倾国之力、倾国之兵了。” 白衣素服,手持一柄时刻散发阴寒之气的长剑,眉目冷傲,闻身侧诸人之言,却是没有那般的欢喜。 李信可败。 秦国未败! 秦国还有相当大的实力,二十万军对于秦国来说,不过流了一些鲜血罢了,并未触及筋骨伤痛,待秦国卷土重来。 一切非那般简单。 “高统领太过忧心了。” “此战若可击溃秦人,则可大大提升楚人士气,消息传出,也可以令那些被秦国攻灭的诸国残余之人大大振奋。” “果然各地起事,则秦国自乱阵脚,楚军反攻,会取得更大战果。” 墨家岚丰统领摇头一笑,闻身侧诸人之言,高渐离之语太过于杞人忧天,实则……无需那般,果然取胜,便会有更大所得。 “岚丰统领说得对。” “这些年,很少有大军从秦国手上讨得便宜了。” “能够在这里击败李信大军,便是大大的畅快了。” 大铁锤第一个符合岚丰之言。 “嗯,岚丰统领之语不无道理。” “一战之力,所得甚多。” 方更泪亦是颔首。 实在是山东诸国近年来没有从秦国手上由任何的战果落下。 “……” “……” 一时间,诸位前来于此的墨家统领争论,述说取胜之后的诸夏盛况,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相当好的场面。 “无需考虑太多,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将汝阴之城防守好,为楚军提供战机。” “待会,我便是要离去了。” “更泪,你等好生听候调遣。” 路枕浪摆摆手,看着面前已然神色欢喜的诸人,虽觉得有些早,可……从此刻的战局来看,李信已经露出相当的破绽。 以大司马项燕的领军水准,自然比自己更早的注意到。 随即,对着方更泪点点头,一步踏出,脚下赤焰玄光闪烁,消失在汝阴之城。 “是,巨子!” “……”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百鸟动 “诸位,大战在即,我等更不能够懈怠。” “高统领,你带领一队人前往北城查看城墙防御、攻守器械,以及备用之物等,切不可有失,否则,便是我等的罪过。” “岚丰统领,你带领一队人前往南城查看诸般。” “元统领,你带领一队人前往东城查看诸般。” “我带着一队人前往西城,忙碌大半载的时间,如今便是以观我墨家机关术威能的时刻到了,传闻,此次秦国军中有着许多威能巨大的攻城器械。” “不知攻守如何?” 对着离去的巨子师尊深深一礼。 方更泪随即又是一礼看着身侧的几位墨家统领与弟子,此次前来楚国,一共来了四位统领,高渐离统领,岚丰统领! 元浩仓统领,以及自己。 自己和元浩仓统领都是巨子在齐鲁所收的弟子,高渐离则燕赵游侠加入,岚丰则是在数年前的陇西大战之时,亦是燕赵游侠而入。 实力之中,以目下的高渐离最强,手持……机关城徐夫子亲自打造的水寒剑,其势可与化神武者争锋。 其次便是岚丰与自己三人,都是先天顶尖的水准! 自己为师尊亲传弟子,得师尊之令,自当暂时统管这里的墨家弟子。 “从秦国那里传来的消息,秦国对于猛火油的使用更上一层楼,数年前,他们便是以猛火油之力,破开一座座城池之门。” “接下来若是攻打汝阴之城,绝对也少不了。” 高渐离神容如旧的冷酷,持水寒剑,墨家的守御器械虽威力强大,可秦军攻城之力也是不弱,甚至于更为霸道。 “无妨,有着新扩建的城郭,纵然秦军可以破开,也能够消耗他们极大的力量。” 大铁锤去岁参与城池防务,对于细节,自然知晓,正是知晓秦军有那般的手段,所以汝阴城池的城郭加了一层,护河城都拓宽了一倍有余。 就是为了多多拦阻秦军。 也是为了多多的争取时间。 “虽如此,不可大意。” “秦国东出数年,灭国不断,此次,算是墨家亲自参与的战斗,不说有功,一定要无过,不能够给楚军造成麻烦。” 方更泪颔首。 对于己身墨家的守御器械,自然是相信的。 可百家密探有言,秦国将作少府与护国学宫、陇西督造那边,近年来,对于各种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研制甚多。 更别说,那里面还有公输家的人参与。 他们擅长的就是进攻,得了秦国之力支持,怕是会弄出一些威能力量超乎先前的东西,那才是他们要防御的重点。 “方统领所言甚是。” “不过此处城池距离楚军主力不远,纵然秦军攻来,我等也很快的便是有援军,此战怕是不能够将我等之力完全发挥而出啊。” 元浩仓颔首以对。 虽说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可能不能用得上,还得另说,毕竟汝阴之城的守御,不仅仅墨家在做,楚军也在坚守。 这里万万不能够有失的。 汝阴失守,楚国便是只有淮水天险了。 “难道你想要秦军数十万之力围困此城?” “就算我等愿意,大将军项燕都不会愿意。” “诸位,且去吧。” 方更泪不由一笑,墨家在这里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用得上更好,用不上……更加好,这里无秦军攻来,也能够少死一些人。 语落,四周诸人无异议,旋即,便是四位统领各自带着一队弟子前往各自的目的地,查看守城器械以及城郭防务。 …… …… “光山,你们五个人去查看那些放置好的器械,主要看它们的机关齿轮处,看看是否有裂纹与异响。” “你们几个去查看城郭的底部,以防水韵所浸!” “……” 南城所在。 统领岚丰正带领着一队人登临城楼,和这里的楚军言语之后,便随意而动,立于城垛之中,极目而视,远处一马平川,这里本也没有什么高山大川。 顶多一些低凹的河谷罢了,初夏时节,倒是显得郁郁葱葱,劲装着身,眉目俊朗,只是眉宇间的些许刀剑伤痕破坏力整体美感。 然则,更多了一丝别样的魅力。 快速将任务分派下去,己身则是在城楼之上随意走动,其侧,每隔不远,便是有着楚军驻守、巡逻。 颇为严密。 叽喳! 叽喳! …… “这个时节,鸟儿都多了不少。” “光山,今天给你们加点美味。” 看着不远处光山他们正在细细查看那些守御器械,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鸟鸣之音,抬起头,不由一笑。 “岚风统领!” “这些鸟太小了吧!” 光山正一只手在一架城楼抛石机上敲动,以观机关处是否有松动,闻统领之言,也是抬头看向虚空,那里五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鸟儿低空飞过。 似乎……还不准备离去一般,就在城楼之上徘徊,加点美味自然好,可这几只鸟太小太小,根本没啥肉。 “哈哈,鸟儿小有鸟儿小的好处,把它们处理一番,放在油锅里过一过,那滋味也是相当好。” 倒是旁边一个普通墨家弟子期待。 “还是鸟儿大的好吃,肉多。” 光山摇摇头,鸟儿小了,身上没啥肉。 当然,果然岚丰统领真的将它们打下来,也是不错的, 咻!咻!咻! 岚丰微微一笑,俯身从城楼的角落里捡了极快石头,看着头顶仍在徘徊的五只白羽鸟儿,直接劲力加持,挥动手掌迎上。 砰! 从余音的回荡中,似乎有一颗石子击中了一只鸟儿,目光所至,一只白羽鸟儿直接掉落在城楼之上。 至于其余四只,已然惊散。 “哈哈,这只是我的了。” “岚丰统领,多谢了。” 先前对那些鸟儿有些期待的墨家弟子连忙小跑过来,看着还在城楼上挣扎的小鸟,直接从身上拉下一根丝线,将其缠绕住,放在一旁。 虽小……,可处理一下,还是可以的。 “可惜了,如果都打下来,更好了。” “你们都可以尝尝。” 岚丰叹息一口气。 “统领,别看这些鸟儿小,实则动静起来,比那些大些的鸟儿还要敏捷。” 那墨家弟子闻此,连忙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 “如果是盗跖统领在,以他的瞬飞轮,当可将它们一网打尽。” 岚丰佯装不悦,看向那弟子。 “嘿嘿,统领,那您就在这里再等会,说不准还有鸟儿前来的。” 那弟子数年来一直在岚丰手下,岂不知他性情,嬉笑一声,看着那仍旧在扑腾的小鸟,连忙归于远处,查看抛石机了。 “你个贪吃的。” 岚丰摇摇头,抬头又看了一眼虚空,而后,视线看向极远处,那是刚才剩余四只鸟儿散落方向,不知此刻在何方。 ****** 叽喳! 叽喳! …… 由远而近,一阵响亮的鸟儿杂乱之音传来,由空而落,便是在一处营帐连绵之地停下,伴随着一道别样声音。 那群鸟儿便是转变方向,奔向另一处。 “有消息了?” 碧蓝色的劲装着身,轻绾着一束似柳如絮的青丝,神容清秀,白皙如雪,脆音而出,闻身侧那白凤熟悉的驭鸟之音。 不由的从躺靠的营帐之上顶部坐起,看将过去。 目光所至,一位面容俊美的年轻人正只脚踏立在营帐顶部,手臂挥动,旋即,便是四只鸟儿由空落下。 其人剑眉星目,浅紫色的长发随风披散,欣长的身材甚为入眼,天青色的劲装衣衫,紫色的细纹点缀其上。 抬起的手臂上,小巧的紫色云纹手套梳拢,白羽饰带飘舞,迎风舒展,此刻正从其中一只鸟儿的身上取下一物。 是一个暗灰色的纸团! “上面写的什么?” 鹦歌好奇。 自仲春时日,三人便是带着墨玉麒麟和毒女两个人前往李信军中,添为偏将赵佗的守卫,对于所谓的兵事,他们自然是不懂的。 可……他们也有他们的作用。 比如眼下白凤手中的这则消息。 一步踏出,立于白凤身侧,墨鸦此刻正带着墨玉麒麟他处历练,毒女则是在军中修行,添为军中医者的一员。 看着白凤手中打开的纸条,美眸视线落在其上 …… …… “墨家巨子从机关城而出,北上所谋秘事!” “秦军精锐三分,楚军伺机而动,或有危险!” 百十个呼吸之后,身披暗黑色衣甲的赵佗手中拿着白凤送来的东西,轻语念道纸条上的文字,虽不多,却……意蕴甚长。 念叨一二,赵佗那浓密沉稳的眉目为之紧皱。 “北上所谋秘事?” “两位以为如何?” 面前二人,乃武真侯安排给自己的,一则为自己的守卫,二则可以提供一些别样的讯息,如眼下自己手上的纸条。 是从汝阴之城得来的。 秦国在汝阴之城那里有密探! 赵佗略有迟疑,便不再多想,此刻……那并不重要,纸条上两件事,都非同小可。! 墨家巨子身份尊贵,若说其人留在汝阴之城,相助楚军守城,会是更好,而今却毅然北上,所谋肯定更大? 北上何事? 此刻淮北以北,广袤之地都已经纳入秦军掌控,并无楚军的势力。 难道是更北的三晋中原,更不可能了,对于三晋中原,秦国更是有重军镇守,游侠不可能活跃其内的。 思忖不通,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二人。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一战封侯 ()“墨家巨子北上!” “不可能是中原诸地的,唯有淮北以北有这个可能,怕是那里会有大事发生。” “难道他准备绕后方烧毁秦军的粮草辎重?” 白凤虽不通军旅,可也知道若是行军的粮草辎重等物被烧,会有多么大的影响,绝对会影响到军心的。 军心不稳,战局可想而知。 楚军之谋很有可能是那里。 “粮草辎重?” 闻此,赵佗神色陡然一变,不是没有那个可能,缘由一两个月来,李信将军快速南下的缘故,战线已经拉的很长。 所以……粮草辎重的线路也很长,无疑少了一些防御之力。 果然这个时候出事,实在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以墨家巨子的身份,从机关城出,不可能仅仅为了那些粮草辎重的,以墨家的力量,派出一些精锐弟子都足以完成此事。” “否则,就太过于小看墨家巨子了。” “出动墨家巨子,所谋之事只可能比燃烧粮草辎重更加重要。” 却是一侧的鹦歌秀首轻摇,白凤太小看墨家巨子身份了,焚烧粮草辎重固然有这个可能性,但在自己看来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一些普通弟子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非要墨家首领去做,墨家现在还没有落到那个地步。 对比之下,需要墨家巨子出手的事情,只会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重要! “墨家,为显学!” “虽为游侠,可一家首领焚烧粮草之物,的确可能性不大,若非如此,出动墨家巨子,莫不是为了杀人?” “韩非子有言,侠以武犯禁,他是为了杀一些重要之人?” “可……淮北之地,并无军中重臣,至于李信将军身侧,有罗网高手和密卫存在,墨家巨子胆敢动手,秦国不吝啬倾国之力,直接抹除墨家在诸夏的痕迹。” 对于游侠之属肆意的杀戮官吏,三代以来,大周千年以来,无论是任何一个诸侯国都不会忍受的。 世所传闻的专诸、要离之人,下场都很明显,死无全尸,家族被灭,那就是代价! 焚烧粮草辎重等,不太可能。 那为了杀人? 楚国大地上的秦国重臣,目下都在此处,其次,便是在咸阳,墨家巨子前往咸阳,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赵佗略有言语,更有些迟疑了。 “嗯,接下来的确有一个重要之人出现在淮北之地!” “将军莫不是忘了相邦昌平君!” “他的分量该足够吧,虽然相关的文书还没有传来这里,可也就是一两日了。” 旋即,白凤陡然想起一个人,是昨日自己百鸟得来的消息,比起秦国传令使的速度快上不少,虽未传开,可身前这位将军也是知道的。 “他们要杀昌平君?” 鹦歌亦是想到那则消息,目下的楚地的确没有那般身份足够重要之人,接下来就有了,秦国相邦的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放在诸夏间,也是极为尊贵的存在,手握生杀大权,总领百官事,份量……极重! “昌平君?” 那个消息自己的确提前知晓,可……赵佗并不觉得墨家巨子有胆量杀秦国相邦,因为那个代价……很沉重。 墨家巨子杀秦国相邦。 无疑是对于秦国巨大的挑衅。 作为回报以及百多年来的经验,秦国八层会调动关外诸郡之力,再有数十万大军入楚,以泰岳之势,直接结束眼前的局面。 目下只有李信大军二十万人,完全是淮水之战灭楚足以! 否则,为了更为稳妥起见,大王早就启用上将军王翦之策,以倾国之力六十万大军伐楚,那不过是抉择。 “通知密卫那边吧。” “墨家巨子北上之事,需要章邯将军决断。” “比起此事,秦军精锐三分,主力分散,楚军伺机而动,更为重要,我需要去见一下李信将军!” 无论墨家巨子北上何事,自己都做不了太多。 唯有靠影密卫的章邯将军决断了。 况且,较之第一件事,赵佗觉得第二件事,更加危险! 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将其递给身前白凤,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鹰盔,待在头上,整理甲衣,对着二人点点头,踏步出营帐。 此事……当警醒一下李信将军。 实则……先前自己就有这个担忧,二十万精锐大军若是汇合一处,同项燕主力作战,加持护国学宫的诸般器械。 足以对抗项燕的三十多万大军。 现在李信将军麾下十二万大军,蒙武将军八万,现在先后攻占平舆、寝县等地,接下来进攻汝阴,无疑分兵不少。 那应该就是纸条上的战机! 楚军很有可能会避开李信将军的主力……,直接袭击平舆、寝县等地,而后包抄后方,形成合围之势。 目下秦军后方的重甲步兵、大型攻城器械还没有到来,还需五六日以上,无论如何,就算是要攻击汝阴,也得等到二十万大军都到达这里。 …… …… “秦军精锐三分,楚军伺机而动!” “哈哈哈,本将早有此料,所以……,刚才便是文书快马传向蒙武将军处,待拿下寝县之后,休养数日。” “以为二十万大军齐至,便进军城父要地汇合,其次攻打汝阴之城,只要攻下汝阴之城,那……项燕的数十万大军将退无可退!” 幕府军帐内,李信身披轻甲,看着前言密言的偏将赵佗,清朗一笑,单手指着面前的沙盘,伴随话语,不住划动。 最后落在淮水之南的寿春——楚国国都。 “诚如此,再好不过了。” 赵佗并未言语消息来源处,形势分析,秦军精锐三分也有相当的危险,既然李信将军已经有了对策,自然为上。 次日午时! 军中快马来报,蒙武将军已经拿下了寝县。 “军司马,传令蒙武将军处,寝城整修,修筑防御工事,五日后,大军跟上,城父会军,其下汝阴!”~ 收起蒙武将军传来的军报文书,李信直接下令。 军司马颔首,当即写就文书,加持李信印记,传递蒙武将军处。 ****** 颍川之郡! 舞阳之城! 近年来,缘由和南阳郡相连的缘故,逐步恢复往昔的繁闹,城池虽不大,方圆三里有余,然……却是诸夏间难得的安稳所在。 “看来楚国也抵抗不住秦国的进攻了,李信将军短短两个月不到,便是行军几近淮水,都言楚国老将项燕厉害。” “怕是如今老了,不中用了,连秦军一位少壮将军都抵抗不了。” 酒肆之中,时值巳时中段,已然有不少往来食客,在其内饮酒言谈,舞阳之地靠近楚国边界不远,许多消息自然轻而易举的传来。 连日来,秦军主将李信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攻楚,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楚军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而今已经进兵在汝阴之地,那里可就靠近淮水了。 果然楚军连汝阴要地都守护不住,那么……国都也就不用要了。 “李信将军行军这么快,你们猜……秋日之前,李信将军会攻克楚国国都吗?” 一人好奇询问。 实在是,现在距午月差一丝,距离秋日还有数月,可拦阻在李信将军面前的阻碍,只有一个了,很轻松的好吧。 “必须可以秋日之前攻克楚国国都。” “甚至于盛夏时日都有可能。” “说起来,楚国也太不堪了,连魏国都抵抗了好久呢,这么大的一个楚国,一路溃败,我觉得我要是楚王,直接把项燕杀了祭旗了。” 旁侧直接一人快速而应。 实在是太有可能了好吧。 “果然秋日之前拿下楚国,啧啧,李信将军怕是有可能一战封侯吧?” “自大王亲政以来,所赐封的侯爵之位,目下唯有武真侯,李信将军攻灭南楚,那可比魏国战功大多了。” “就算到时不封侯,起码也是大庶长之爵!” 果然李信将军灭楚,那么……战功赫赫,加持之下,以李信将军目下的爵位,接连晋升数级都是可能的。 一战封侯? 可能性貌似不大,上将军王翦现在也才大庶长,距离封侯一步之遥。 但驷车庶长与大庶长,还是有相当可能性的。 “那可就是太显耀了。” “李信将军目下也才三十余岁,正值军中少壮!” 酒肆闲客叹息。 在秦国,爵位就是一切,拥有爵位,就是拥有一切。 才三十余岁,便是爵升如此,怕是接下来还真有可能封侯。 一时间,整个酒肆之中,更为热闹了,对于李信将军灭楚,没有丝毫怀疑,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具体时间罢了。 “长老!” “诸夏何至于此?” “虎狼之秦,势如虎狼,连一丝仁义德行都没有,何以能够成就如今之势?若然楚国真的被灭,那诸夏可就彻底完了。” 酒肆一角,一张略长的条案四周,五六人分列,行商衣着,并不罕见,其上摆满了各类食物、酒水,然此刻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一般。 听着四周的一道道闲谈,一位体格相当精壮健硕的汉子为之愤恨低语,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可那般的怒气与不甘却是完全弥散而出。 看着身侧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似是在探询问着,似是在诉说自己的压抑。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胜算 “这里是秦国所属!” “少说话,以免引来麻烦。” 那中年男子闻此,连忙低语,甚为警惕的看过去,警示道。 这里并不是江东之地,并非齐鲁之地,并不是他们可随意言谈之地,万一引来别人的注意,那可就糟糕了。 秦国这里的关卡勘察已经够麻烦的了。 “可……何以项燕将军不出兵迎战呢?” “秦军纵横淮北,楚军望风而逃?” “这难道就是名将?” 近年来,他们一群人多庇护于江东项氏一族麾下,故而对于楚国大司马项燕之名,亦是知晓的很清楚,是楚国军中柱石。 是楚国百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名将,平定庄跻暴动,数十年来,南征北战,为稳定楚国大局出国相当大力。 对于此次秦楚交战,他们本寄予相当大的期望,希冀项燕将军可以带领楚国之兵痛击秦军,将秦军击败,反击秦军。 激励山东沦亡之国之人,激励那些被秦国兵锋伤害之人,然……目下而观,项燕将军太让他们失望了。 淮北千里之地,楚军近两个月来,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不……,有动作,还是唯一的动作,那就是不断退后。 如今怕不是连淮水都让出去了。 怕不是连寿春都让出去了。 这就是名将?这就是打仗? 换上自己,这个策略,自己也会啊。 “项燕将军不出兵迎战,自然有他的道理。” “项氏一族和楚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比项燕将军聪明?” “多事!” “有那个闲心,还不如将你的修为提上来,比子期枯长五六岁,如今子期的修为都快赶上你了。” 那中年男子再次警示道。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难道没有听到? 还是自己平日里,对他们不够严厉?令自己的话语不够威严? 秦楚交战,目下尚未有胜负,最后的结果未可知,你小子就在这里唉声叹气,实在是小儿之心性,无怪乎修为提升的那般缓慢。 “快些吃酒,按照行程,我们务必在午月午日之前,到达蜀郡成都府的。” 接着前言,中年男子再次深深而道。 “子术,尤其是你,路上不可生乱。” 语落,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看向刚才那异常不忿的年轻男子,呵斥着。 “是,长老。” “……” 木案四周诸人不在多言,看着面前的饮食和酒水,快速填入口中,给予消灭着。 “那……,长老,他呢?” “他又不是蜀山的人?” 那暴躁年轻人点点头,可……刚饮了一口酒,视线一转,落在他们旁侧的一张木案上,那里唯有一人,浅黑色的麻衣布袍,黑色的斗篷遮颜,未有让人看清楚真面目。 从兰陵而出,此人便是跟在他们身边,长老说了,这是一大助力! 可……一路之上,彼此也没有过多言语,起码除了长老之外,他们还真没和他有过交流,非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人身上,只要靠近,便是散发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气息,令人不自觉疏远,如此,别说近前言谈说话了。 可对于那人的身份,还是知晓的。 纵横捭阖,鬼谷传人! 尽管他的名气很大,可……蜀山和鬼谷又没有什么牵扯,此次他们前往蜀山,乃是一大秘事,外人掺和,怕是不好吧。 “是你们该问的?” 那中年男子轻哼一声,看向子术,总是这么多话。 “可是……。” “是,长老。” 那暴躁年轻人子术还想要多说、多问一些什么,然而……迎着长老那越发不善的目光,讪讪一笑,低头不在多言。 …… …… 车马随动,行商一体,驽马拉着齐鲁之地的特色货物,各种文书俱,从酒肆饭毕,一行人便是从舞阳城出,向着蜀山所在的蜀郡前去。 “先生。” “不知先生对于秦楚之战如何看待?” 那中年男子请入黑衣人所在的马车之中,拱手一礼,倒也没有左顾言他之属,没有那个必要,因为面前是鬼谷传人。 酒肆之中,子术所言自己虽呵斥了,可对于项燕将军一直避战不出,自己也是奇异,难道真的是畏惧秦军了? 不可能啊。 项燕将军可是手握数十万大军的,就算畏惧,前往一战总归没问题的。 何至于避战不出? 所以……前来请教,对于齐楚之战,面前这位鬼谷先生,肯定比他们看的都要清楚一些,因为鬼谷就说明了一切。 “你想要问什么?” 冷酷一语而出,黑衣人屈膝盘坐在马车内,旁侧放置着一柄奇特长剑,周身上下玄光若隐若现,听其言,看将过去。 抬首之间,一缕缕鬓间的银发随意而动。 “为何项燕将军一直避战不出呢?” 这是中年男子心中颇大的疑问,项燕将军可是楚国名将啊。 “没有战机,为何出战?” 黑衣人简单而应。 “战机?” “那……接下来有战机吗?若是再不迎战的话,秦军可就要渡过淮水了?” 中年男子再问,无论如何,接下来总该有战机吧。 否则,楚国就真的没了。 “有!” 黑衣人简单而应。 “果然?” “太好了!” “果然项燕将军出战,先生以为胜算如何?” 听闻李信大军才二十万,而项燕将军手中可是有兵力超过三十万的,那可是相当大的优势,中年男子觉得若有战机。 定可取得自己希冀之中的结果。 “胜算?” “楚国没有胜算!” 黑衣人如旧简言而落,直视面前的中年男子,毫不留情的说着。 “这……,这……,先生不都说战机已至,难道不能够取胜?” 猛听如此,中年男子豁然神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黑衣人。 楚国没有胜算! 不可能! 项燕将军手握数十万大军,背后又有天堑,更别说淮水以南还有更为广袤的土地,足以和秦军僵持相当长的时间。 如此,胜败未可知! 为何先生却说楚国没有胜算? “目下而观,或许可胜。” “长久而观,楚国隐患仍存,难敌秦军。” 看着面前中年男子一脸惊诧的样子。 诸夏间,世俗间,许多人都对于此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象,都对于此战抱有相当大的希冀,都希望此战楚国可以胜。 可……楚国可以胜吗? 一些人不愿意听另外一个结果。 “……。” “岂不是诸夏一匡难以避免?” 中年男子深深沉默,于面前鬼谷先生之言,虽狐疑,可……已然信了不少,然则心间深处,还是抱有别样的期待。 按照鬼谷先生所言,楚国必灭,如此,齐国更不能够阻挡秦国了。 那……诸夏也就彻底一匡了。 黑衣人不在应语。 “……” “在下告退。” 中年男子见状,又是一礼落下,不在多言,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鬼谷先生已经告诉了自己,虽说那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 “大人,鹦歌那里传来文书。” 南郡! 江陵郡城! 属于自己偏师的任务,周清都已经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一应诸般,都有着芊红和叶腾在盯着,再加上每一日从楚地传来的讯息。 足以偏师制定更多详细的策略。 初夏明媚,周清正闲逸的享受在庭院一隅,那里……旁侧为假山翠湖,绿竹遍布,苍翠盎然勃发。 绿荫笼罩,一张精致的木制竹椅上,周清正躺靠上面,清洗着发丝。 如墨的柔顺发丝松散开来,正被云舒、弄玉两个人手握着,其下则是一块中间凹陷的筒状长石,从城外数十里专门取来的清泉徐徐流下。 冲洗着那湿润的发丝,随着二人的拿揉,再加上木梳的缓缓而动,周清觉得很是舒服,虽然己身已是无垢之身。 但这种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念!” 闻此,周清轻语道。 “墨家巨子与农家弟子在淮北以北踪迹隐现,似是在预谋大事,猜测同昌平君有关!” “其次便是李信将军二十万大军三分,汇聚城父,其下汝阴,或被楚军乘机而入!” “楚王负刍再次从淮南调集十万兵,近日北上汇聚!” 白芊红行至跟前,将手里的密信文书打开,阅览其上的内容,微微颔首,而后脆音席卷,一共有三件事。 都非小事。 “三件事!” “都有些意思。” “芊红,你先说说?” 闻芊红所语文书上的三件事,竹椅之上,周清双眸微眯,品味一二,神色哑然一笑,还都汇聚一处了,真是难得。 “大人!” “根据近年来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再加上目下墨家、农家的异动,他们北上淮北,所谋定然要事、要人。” “要事的话,如今正在淮北之南,唯有要人了,也唯有昌平君有这个资格了,他们……不,大人,昌平君那里有异样?” 对于昌平君熊启! 白芊红对他的了解不少,卷宗也看过不少,其人乃是楚国先王血脉,同现任楚王负刍算得上同父异母。 都诞生在咸阳,却是负刍回到了楚国,熊启生长在秦国华阳太后膝下,由着华阳太后的支持,在蕲年宫之乱后,秦王亲政,吕不韦被罢黜,熊启晋升相邦之位。 到如今,都十年上下了。 十年来……昌平君熊启这个相邦之位,还是合格的,唯有近年来有些别样的异动,尤其是秦国攻赵之时,楚国外戚在咸阳后宫被清理一空。 连带朝臣都被清理一些,甚至于还牵连到昌平君,然……大王却没有理会。 自那时后,昌平君便没有什么错误了。 不……,应该说他天生就有一个极大的错误。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真难 昌平君为秦国相邦,那么,其人便是秦国咸阳王宫的楚人、庙堂楚人的最大支柱。 华阳太后给了他至高的荣耀,身怀楚国血脉,他应该付出相当的代价,攻赵之时的牵连,虽未处分昌平君。 然而,以观朝局,李斯、王绾等的提拔晋升,分走国府权力,已然是别样的警告。 以秦王的性情,目下攻楚,可庙堂之上,还是有着一位身怀楚国先王血脉的相邦,似乎……有些不妥。 结合百鸟传来的讯息,百家北上淮北之北,所谋……当非杀其人,而是拉拢其人,乃至于策反其人? 一时间,白芊红神色微变。 越是思忖,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甚至于,自己心中还有一个不敢说出来的猜测,不由的,精致的神容上,更是凸显些许惊骇,而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大人。 大人谋略一直都在自己之上,自己此刻才能够想到的事情。 难道大人已经知晓了? 观大人此刻闲逸神态,一切都握在手中的自信模样,大人已经知道了? “大人!” “……昌平君熊启欲要反秦?” 数息之后,白芊红再次近前一小步,靠近大人些许,左右看了一眼,并无外人,随即……缓缓语落。 仍为有些不可思议。 语出,正在为周清揉洗发丝的云舒、弄玉二人亦是手上动作一滞,彼此相视一眼,目光深处,均惊诧的看向芊红姐姐。 昌平君反秦? 芊红姐姐怎么会有此语! 莫不是说笑? 他可是大秦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其实……他本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的!” “对于这个决定的结果,他应该知道的,可他还是选择走这一条路了。” 周清双眸睁开,紫光闪烁,看向身边的白芊红。 抬手间,白芊红便是跪坐在竹椅边的蒲团之上,挥手一招,那梳拢随云髻垂落的秀发入手,轻轻把玩着。 昌平君! 楚国先王嫡系血脉! 身上有着秦国公主的血脉,也有着楚国先王的血脉,血脉尊贵至极,所以……数十年来,由着华阳祖太后的一力支撑,他可以在吕不韦之后,接任相邦之位。 他本可以成为一位助力王兄一匡诸夏的大才的。 惜哉,在其不断前进的过程中,楚国的烙印太明显了,华阳太后、楚夫人、楚国外戚朝臣,往来不断。 想要给予割舍,也割舍不断。 再加上楚夫人的所作所为,将其也陷入其内,王兄虽未惩戒,可对于王宫与庙堂楚国外戚的整治,丝毫不留情。 目下的咸阳王宫内,楚国之人基本上没有了。 庙堂自上,楚国外戚之人也是越来越少。 还有便是其和扶苏的关系。 扶苏自幼也是生长在华阳祖太后膝下,少年之时,和昌平君之间联系紧密,甚至于在王兄亲政之前的无力岁月。 对于扶苏而言,昌平君更像是一位父亲。 自幼着楚国烈焰锦袍,学习楚国的文字……,自己当年也在咸阳宫,于这些也是知晓的,近年来,扶苏在中央学宫、护国学宫。 却是同昌平君之间少了不少接触。 无论如何,给予熊启的选择不多。 继续留在咸阳,待灭楚之后,怕是相邦之位便是会被罢黜,庙堂之上的楚国外戚,也会被彻底清理一空。 其人或有高爵,然……职位不显,楚国之力在咸阳彻底不存。 那想来应该不是当年华阳太后、楚夫人他们希望的结果。 而熊启……也选择了另外一条。 “公子。” “果然昌平君反秦,那……其家人如何?” 咸阳重臣,一应家属尽皆在咸阳,这是不可避免的。 云舒虽不明白为何昌平君好好的相邦不做,偏生反秦,可公子这般说了,其人会如此的,那他家人呢? 公子离开咸阳前,还亲自去其府上饮过酒宴。 “百家应有出力!” 白芊红一语看向云舒。 “芊红,今日.你便和本侯的一道灵觉化身前往南阳郡吧。” “这里交给叶腾足以。” “相距午月午日不远,本侯还需要亲身前往蜀山一行,虞渊封印也非同小可,本侯可不希望蚩尤再出现。” “一个时辰后,政事堂论事!” 三则消息,首要当先的是第一则,李信大军深入,面对项燕,再加上昌平君之举,腹背受敌,虽可坚守,但没有后续援军。 只可能会损失惨重! 对于李信的行军决策,周清从不干涉,赵佗也是一样,欲要成为名将,都是自己亲自走出来的,都是从沙场拼出来的。 或许秦军会损失一些。 但能够以血磨练秦国军中将来的柱石,周清觉得还是值得的,纵然秦楚两郡正面冲突,损伤的人也不会少数。 “是!” 白芊红轻轻颔首,感受着大人撩动自己的发丝,神容微动,红晕沉浮,随后,轻轻靠在竹椅边,随意言谈剩余之事。 嗡!嗡!嗡! 周清躺靠在竹椅上,发丝尚未清泉冲洗完毕,旁侧的虚空便是流光闪烁,旋即,三道熟悉的气息涌动。 “哼!” “还整天说我,某人不也是光天化日动情?” 看着白芊红此刻靠在公子身边,焰灵姬首先便是忍不住了。 敏锐的灵觉之下,火魅力场扩散,能够清晰感知到此刻白芊红身上扩散的气机,观其神容越发之明艳。 焰灵姬毫不掩饰的嘲讽着。 自己闲暇之时和公子如此,都被对方呵斥,今日总算是被自己逮住了。 打量着对方此刻娇媚的模样,再次轻哼一声,双手掐动印诀,虚空一体,火魅术极力施展,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无形火焰落在对方身上。 嗡!嗡! “你……。” 白芊红体表黑白二气转动,直接将焰灵姬的手段隔绝在外,在一处这般久,对于她的手段再也清楚不过了。 挣扎着从大人怀中起身,从蒲团上站起,略有羞怒的看向焰灵姬,好端端的,偏生这个时候回来的。 而且,迎着旁边雪儿和晓梦的目光,一时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当即,脚下紫光闪耀,消失不见。 “师兄!” “你……你真讨厌!” 青色的玄光涌动,下一刻,一道略有娇.小的身影跪坐在先前白芊红的位置上,双手交叉在竹椅旁,小脑袋趴在手臂上。 一双银眸闪烁明显不悦的神情。 师兄就没有那般对自己! 真讨厌! “这个……,今天《御剑术》修炼的如何?” 对于面前这个小丫头,周清彻底是头大了,也许是先前云舒、弄玉、雪儿她们都太柔顺的缘故,昊天给自己身边送来这个磨人的小丫头。 打不得! 骂不得! 说不得! …… 还得让自己好生哄着、呵护着……,周清觉得,真难! 真的很难! 自己怎么又变成讨厌的了? 真难! 没有在刚才的一幕话题上停留,询问着小丫头今天的修行,近来……小丫头修行还是挺用功的,每天都前往那处山峰修行。 虽然进步缓慢,但肯用功还是好事。 “师兄,从明天起,你……也得陪我一块去修炼《御剑术》!” 自己和雪儿去修炼玄功。 师兄在府中却是休闲,看着此刻正在为师兄清洗发丝的云舒、弄玉两个,不由的又撇撇嘴,脆语出,说道自己的要求。 “这个……,师兄有事,要前往蜀山一趟。” “等蜀山回来之后怎么样?” 迎着小丫头一双明亮的银色星眸,周清微微一笑。 “蜀山?” “是不是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在那里突破,你不放心,所以……你也去蜀山?” 小丫头念叨一声。 而后,很是狐疑的看向师兄。 记得好像听云舒说过,师兄对于阴阳家的东君很欣赏。 而且去岁前往咸阳,自己也见到东君了,她……现在的确比自己好,可自己还没长大呢,再过几年。 自己肯定比她好。 “你整天小脑袋想什么呢?” “东君在蜀山突破,移走扶桑神树,虞渊封印有损,那才是重点!” 听着小丫头的话,周清又是一阵头大。 单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 有这个心思放在《御剑术》上,早就突破第十重了。 “可……那也是阴阳家的事情啊。” 小丫头表示不满意师兄的回应,摇晃着小脑袋,将师兄的手掌扒拉下来。 就算是虞渊封印有损,那也是阴阳家自己的事情,和师兄也没关系啊,就算蚩尤的封印跑出来了,那也是阴阳家去处理不是。 师兄前往蜀山,肯定是为了那个东君焱妃! “虞渊封印真有损了,那可就麻烦了。” 小丫头关注的重点和自己不太一样啊。 蚩尤的灵觉跑出来,虽然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很大的麻烦,但总归是异常棘手的。 “那……,那我也去蜀山。” “我还没见过扶桑神树呢。” 小丫头不满意,总觉得师兄骗自己,是不是觉得自己好骗? 不可能! 既然师兄想要去蜀山,自己也要去。 说着,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看向师兄。 “你也去蜀山?” “……师兄去去就回来的,……好吧,你也去吧。” “云舒,弄玉,还有你……,都是你们教的。” “改天有空的时候,再一个个收拾你们。” 自己去蜀山也就看看东君突破,然后以观虞渊封印如何,随后就回来了,秦楚大战正值紧要关头呢。 正说着,可……瞅着小丫头直盯盯的眼神,得,惹不起,带上吧。 随后视线落在旁侧的云舒几个人身上,小丫头原本一个清静守心的美.少.女,现在都被影响成什么样了? 尤其是焰灵姬! 一些不好的习惯,总能够在焰灵姬身上找到影子!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启命休矣 “公子,这……这和奴家有什么关联?” “雪儿,你说和我有关吗?” 焰灵姬表示这和自己没关系。 真和自己没关系。 绝美的姿容上,火魅柔光闪烁,嘴角轻轻扬起,看着旁边的雪儿,不由笑意而出,单手揽过那纤细的腰肢,细语而出。 “怪不得公子这么宠爱你。” “我……都喜欢。” 感受着雪儿的婀娜体态,焰灵姬的一双手掌也不老实起来,上下而动,随即,大发感慨之意,别看雪儿现在浑身上下清冷之意弥漫。 可动情的时候,比自己还火热好吧。 “焰灵姐姐,别……,好痒的。” 于焰灵姐姐的动作,雪姬直接本能的挣扎起来。 闻其言,更是如雪的冷艳神容上,红晕片片生出,大天白日的,焰灵姐姐说那些做什么,真是的。 “师兄,你真的喜欢雪儿多一点吗?” 小丫头此刻得到师兄的语落,情绪略微安稳一些,仍旧舒适的趴在竹椅旁,看着焰灵姬和雪儿的小动作,觉得有趣。 又感焰灵姬之言,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看向师兄。 一语出,整个庭院一隅似乎都安静了许多。 “咳咳……,云舒,洗的如何了?” 周清不搭理她。 问的都是一些什么问题。 都是一些惹事的问题,现在自己都能够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自己才不上那个当,那个问题不回答正好。 感受着发丝的柔顺,都清洗有一炷香多的时间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师兄!” “你就说嘛!” 小丫头很好奇,反正自己觉得雪儿很不错,而且兼修了焰灵姐姐的火魅术,又清静守心,有着弄玉的性情,又有着焰灵姬的柔媚似水。 又有着己身的冷艳无双,自己也喜欢雪儿。 “公子,您真的喜欢雪儿妹妹多一些吗?” 云舒也是抿嘴一笑,看着此刻仍旧被焰灵姐姐拉在怀中的雪儿妹妹,娇笑一语,还真如焰灵姐姐说的那样。 平日里,雪儿妹妹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之气,可……嘻嘻,很有趣的。 “赶紧浣发!” 周清无奈,双眸微眯,不在多言。 “师兄,你不回答,是不是默认了?” 小丫头不依不饶,双手拉着师兄的手臂,晃动着。 自己今天非要知道这个答案不可。 “别闹。” “师兄最喜欢的当然是你了。” “听话,老实点。” 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算是给了一个回应。 “哼!” “……。” 虽然师兄这般说,可小丫头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因为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师兄说话很有一股应付自己的感觉。 只是……,自己喜欢那个答案,看着双眸闭起的师兄,嘻嘻一笑,小脑袋再次趴了上去。 ****** 上蔡之地! 目下以为秦军所占之地,城池所在,更是秦军巡逻防守,虽人数不多,足够镇守没有楚人的地域。 奉大秦王令,相邦昌平君熊启为宣抚使,带领庞大的车队,带领着接下来整顿楚国城池的要人官吏,从函谷关出,出南阳郡,踏足楚地。 自早年因楚国先王在秦国为质子,故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咸阳才是昌平君的第一故乡。 惜哉,血脉枷锁。 此为第一次踏足楚国之地,一应诸般,感慨良多。 车马不停,率先在楚地上蔡停留驻扎,此地亦是目下秦廷廷尉李斯得故里所在,只是,其家人数年前便是尽数搬迁至咸阳了。 登临城楼,透过城垛之间的口子,极目而视,看向远方,一望无尽的旷野,溪流纵横其内,临近午月,本该是收成的季节,田亩之上,空无一人。 数十年来,楚国淮水两岸实则已经成为楚国粮仓重心所在,淮水支流交错,灌溉淮北千里、淮南千里。 江东之地虽亦是不差,奈何水域汪洋,丛林交错,吴越两国花费一两百年都没有整顿好,况目下项氏一族乎? “楚国,难矣!” 红色的锦袍着身,黑色的下襟垂落,高山冠束发,四十多岁的模样,正是身为相邦年富力强之时。 坐镇中枢,开府领政,大秦东出,功勋卓着,长长的叹息一口气,一切种种,都隐约成过往了。 不知自己这个决断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自己应该辅佐大王东出灭国,平定诸夏,开创一个三代以来不曾有过的恢宏国度,那般的荣耀,纵然是上古人皇也是黯然失色。 然……,念及华阳祖太后的淳淳之言,念及祖太后数十年的提携教导,念及楚夫人的一力当先。 念及东出数年来,那一位位楚国外戚入自己府上黯然的神态,自己是他们的支柱,是他们最后的支柱,但自己却未能保他们。 数年间,也曾心神动摇! 故而,有着秦国攻赵之时的乱象。 诸子百家入秦,入咸阳,不住的劝说自己! 自己也曾入韩国平定乱事,见到了一些人,听到了一些事。 安守在咸阳城,安守自己的相邦之位,荣耀不衰,涟儿和心儿也能够生活于安详和泰的环境。 然……每夜入梦,却时常惊醒! …… 一时间,熊启为之默然,看向远处的视线深处,也不由自主的陷入茫然状态,于外界没有了任何感知。 …… …… “大人!” 忽而,不知何时,耳边一语响亮。 “何事?” 熊启双眸微眯,再次舒缓了一口气,身躯微侧,看向那行礼之人,是自己带在身边多年的长史官。 “有客在城主府等待!” 那长史官再次一礼,说道而出。 “何人?” 熊启眉目紧锁,看向长史官。 “往来行商的商贾之人!” 长史官颔首。 “……。” “走吧。” 抬头看着虚空,一轮大日被乌云遮掩,一时之间,也未可知具体的时间,熊启摆摆手,转过身,行下城楼。 长史官静静随后,侍者静静跟随。 一炷香的时间后。 城主府中。 熊启散去无关紧要之人,偏厅之内,静坐于上首,静静的饮茶,相召那些商贾之人。 “昌平君!” “昌平君!” “……” 一连十人入内,尽皆身着麻衣布袍,未敢在如今秦军掌控的区域内锦衣着身,神容各异,入偏厅内,深深一礼。 诸人语落,偏厅内,却随即陷入一阵长久的寂静。 “你等可知,此行随同启前来楚地的车马中,有罗网、密卫的存在?” 百十个呼吸之后。 熊启放下手里的茶盏,置于面前的木案上,放眼看去,眼前这十个人,有的自己认识,有的则是陌生。 “昌平君!” “这是大司马的亲笔文书!” 一位精壮的汉子出列,浑身上下毫不掩饰的军旅铁血之气,踏步在前,半跪在地板上,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 双手捧出,恭敬一语。 “昌平君!” “这是侠魁的亲笔文书!” 又一位精壮的汉子出列,虽无先前那人浑身上下的铁血之气,却通体扩散着一股豪迈气息。 神容粗犷,半跪一礼,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双手捧出。 “昌平君!” “这是巨子的亲笔文书!” 又一人踏步出列,浑身粗布麻衣,却有着浅浅的黑白两侧交织,发丝有些凌乱,神态略有一丝脾性。 此刻却有着一丝别样的沉稳,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双手捧出。 “昌平君!” “这是大人一位故友的亲笔文书!” 又一人踏步出列,其人苍老,鬓发如霜,颤巍近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双手捧出。 “你是……?” 看着面前的这个老者,熊启眉目一挑,记忆之中,并不认识此人,而且还年岁如此之大了。 手中文书是自己的一位故友? 自己的故友可不少? 符合的却是不多。 观面前跪立的那些人,熊启心绪更为之复杂。 “回昌平君!” “在下燕国大夫鞠武!” 那老者深沉一语,抬起头,看向昌平君熊启,深深的看向熊启。 “鞠武?” “是你!” “你是燕……燕丹……果然没死!” “启便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你们呢?” “你们又有谁的文书?” “都拿出来吧。” 鞠武! 这个名字熊启不陌生,在秦国攻燕的时候,国府文书之中,有过他的卷宗,是燕丹的太傅,也是燕国的大夫。 职位虽不高,却深得燕丹信任。 不过其人在燕丹身死阳乐之后,便是消失不见了,……今日出现在了这里?还有着一位故友的密信。 当初,自己听闻燕丹授首的消息,便是一愣。 因为燕丹如果这么容易就受死,那么……他也不会抵抗大秦这么久了,然……无论如何,他是否身死,都不为重要。 燕国注定要沦亡。 今日,在这里见到鞠武,可以印证自己心中那个微不足道的猜想,语落,豁然从木案后起身。 看着厅前那些没有出言的人。 他们这是要逼迫自己? 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上蔡之地? 他们这是要逼迫自己走那条路! …… 熊启沧桑一笑,一时之间,心间深处的那般思绪竟是有些通明许多,都来逼迫自己。 那自己又该如何? “昌平君!” “这是韩国王储亲笔文书!” “……” “昌平君!” “这是魏国魏咎将军的亲笔文书!” “……” “昌平君!” “这是赵王的亲笔文书!” “……” “……” 随着熊启那一笑语落,厅内,又是一道道身影跪立,各自从怀中取出文书,各自一语出,高高的捧起。 “哈哈哈。” “诸子百家!” “山东诸国!” “你们……你们呐,是不是启今日不应下你等所求,是否……就走不出这上蔡之地了?” 熊启神容之上,笑语未绝,从上首走下,将那些人手上的文书一封封的拿下,一封封的摞在手中。 一共十封密信,并未阅览! 而后,随意的仍在木案上。 “岂敢如此!” “昌平君!” “我等诸子百家,山东诸国沦亡之人,今日来此,乃是希冀昌平君能够救我等一命。” “更有着大人血脉之楚国,等待着大人。” “秦国而今大势已成,楚国难以与之抗衡,大司马虽有心,却也只能够守御为上,莫不是大人就眼睁睁看着楚国步入其余诸国后尘!” “果然大人助力,则目下之战,楚军可大胜,大司马同大王相约,携带大胜之威,拥立大人为令尹,执掌国府上下事,统领诸国、百家之力合纵抗秦。” 那拿出楚国大司马项燕文书的精壮军旅汉子,惶恐一礼,而后话语未绝,话音婉转。 “农家六堂,十万弟子,愿意听从昌平君之令!” 农家来人一语。 “墨家上下,愿听昌平君之令!” 墨家来人一语。 “我等皆从。” “……” 诸人再次表态,深深一礼。 “若然启猜测的不错。” “咸阳那里,你们已经行动了吧?” 熊启双手背负身后,视线在面前的十人身上一一掠过,他们十人……今日前来,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昌平君!” “夫人与良女都已经安然出咸阳城,不日将到达楚地。” “无论农家付出多大的代价,夫人与良女绝对不会有事的,而且夫人和良女有着侠魁、墨家巨子护持,昌平君当放心!” 厅内,随即又是一语响亮而出。 “哈哈哈!” “启之命。” “今日便……休矣。” 闻此,熊启仰天一笑,踏步而出偏厅。 ****** 大军汇合! 李信率军在平舆之地等待了五日时间,蒙武之军也在寝县等待了四日,后方重甲兵、轻甲兵,诸般攻城器械尽皆齐至。 “李将军!” “数日前,老夫攻下寝县之地的时候,那里的守军不过两千余人,并不费太大力气。” “只是,城内却没有囤积粮草辎重等物,看来是根本没有打算在那里抵抗,此外,三日来,斥候所报,楚军主力有动,汝阴四周有迹象。” 大军分驻两地,蒙武率领一队兵马前来相见李信,论讨后续之策,幕府军帐内,主将、偏将在列,以为共商。 蒙武站在帐中精细的沙盘前,单手遥指着汝阴之地,伴随口中之言,看向李信。 “老将军所语……,却是项燕疑兵之举。” “目下于项燕来说,只有两条路,一者——避战不出,保存楚军主力,或是接下来汝阴都不守,以为寿春南迁拖延时间。” “二者——便是项燕之谋,我军平舆、寝县两分,接下来进攻汝阴,兵力更为之分散,那便是留给项燕的唯一战机!” “本将以为,后者可能性更大。”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真空加持 视线顺着蒙武老将军的手掌而动。 而后凝视在平舆、寝县、汝阴之地,这三处地域彼此相距并不远,而拦阻在他们南下寿春的要道上。 唯有汝阴了。 那也是项燕主力所在,下蔡之地,为其练兵所在,不为大用。 两个可能性,若言项燕一力避战不出,绝无可能,因为其主力三十多万大军汇聚在淮水以北。 纵然是为了楚国国都南迁拖延时间,也会一战的。 关键……对方准备如何战。 “项燕此举,似是在诱使我等在此地作战,近月来,我军南下楚地,一路之上,也俘获了不少楚军,碍于大王之令,他们并未杀之。” “果然接下来有乱,那些人也是不小的隐患。” 主将冯劫拱手一礼,说道自己的看法。 “项燕为楚国名将,面对两国生死之战,其人当会更加的谨慎。” “自我军南下楚地,颇有一泻千里之势,其人一直在避战,如今却在汝阴等待我等?” “却有些……不合常理。” 蒙武老将摇摇头。 项燕手中的兵力超越秦军的,若然在淮北以北一战,纵然结果不论,一路碰触也是可以的。 偏生,却一直避战到如今地步? 想不通! 想不通! “哈哈哈,以本将之见,项燕自身怕是难保,据楚国国都那里传来的消息,楚国世族对于项燕可是相当的不满。” “既然他已自认寻找到了战机,那本将就给他这个机会,众将听令!” 无论项燕是否准备接下来同秦军交战,自己之方略如旧。 李信在沙盘前来回走动,看着诸将,双眸闪烁亮光,项燕接下来求战更好,不求战,正好南下灭楚。 “将军!” “……” 一语落,幕府军帐内,诸将抱拳一礼。 “即日兵力汇聚城父,立即西行攻打汝阴要地,将楚国之力歼灭。” “不知项燕所练出来的四大军团如何,能否与老秦人争锋!” 兵策很简单,大军汇聚,南下攻打汝阴,将楚军淮北之地所能够坚守的最后一个要地城池拿下。 项燕手中有三十多万军,精锐唯有四大军团,四大军团中,最为精锐的当初传闻中的腾龙军团。 数年来,还从未听闻其战绩,接下来……,也无需有战绩留存在诸夏了。 “大军南下攻打汝阴,老将军则统辖平舆、寝县、城父三地之城,以为后援,以为坚守。” “有护国学宫的利器,不知汝阴之城可能坚守一日!” 续接前言,李信继续道。 汝阴之城那里的防御,连日来,自己也已经探知了,看来楚军是真的想要在汝阴大力坚守了。 如此,更好。 “李将军一军攻打汝阴?” 蒙武略有诧异。 “正是。” 李信自信而应。 ****** “武真侯!” “目下宛城大营这里还有十万蓝田精锐!重甲骑兵、轻骑兵、混编骑兵等共四万!弓弩、先锋、轻甲步兵等共六万!” 南阳郡! 宛城数十里外的郊野! 蓝田大营新的所在,宛城大营林立,营帐连绵,接着四周高山大川,绵延方圆一二十里的区域。 午月初,周清的一道灵觉化身便是和芊红两个人带着一支五百人队,轻骑奔入南阳郡宛城大营。 有着秘密王书、黑龙令、虎符印记,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幕府军帐内,周清立于上首,看着留守的主将马兴。 “即刻整合,明日辰时大军开拨,四万骑兵先随本侯南下楚地。” “芊红,你与马兴带领六万步兵精锐随后,希望李信和老将军他们可以坚守住。” “另外传本侯将令于淮北蒙恬处,五万黄金火骑兵直接奔向寝县所在,本侯先行前往平舆。” 一边说着,周清已然跪坐于上首案后,纸笔具备,顷刻间写就文书,加盖火泥,屈指一点,沉浮于马兴身前。 “喏!” 马兴虽惊诧万分,可由着武真侯那调兵文书与兵符,并没有任何错误,听其言,似乎李信将军南下攻楚有阻碍? 这……,却是未可知了。 此次南下攻楚,自己为留守兵将,并未参与。 不曾想,武真侯还有着大王的秘密文书。 “去吧!” 周清摆摆手,目下已经是未时了,将十万大军整合完毕,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大人无需担心。” “李信率军纵然在汝阴受阻,可据守平舆、寝县还是无碍的,以其手中的粮草……,大人,若然昌平君……,留给我等的时间并不多。” 白芊红劲装着身,浅紫色的披风随风摇曳,看着大人仍旧在案上写就文书,是呈递至咸阳的。 近前一步,细语而出。 李信、项燕二人争锋,从连日所得的消息来看,李信可以取得战功,但项燕老谋深算,很有可能迂回包抄。 更别说……昌平君那里已经有两天没有传来讯息了。 结果很是明朗。 昌平君若是反秦,则可以其力量,在短时间内,汇聚淮北那些被镇压的楚人,虽人数不多。 可放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足够的。 “李信行军谋略足矣!” “却是有些贪功贪心了,经此一战,希冀能真正的成就将帅之才。” 许多事情,周清并没有言语,只是通过百鸟和赵佗那里给李信提供许多相关的信息。 如何决断,则是看其个人了。 而对于一位将军来说,如何决断自然是自己的意志,自己之令强行插入,或许李信会听从一二。 但那不是周清想要的。 好在,平舆等地,二十万大军齐聚,纵然分兵攻打汝阴,前后也不至于首尾错开。 手中笔势未停,徐徐回应着芊红。 以项燕手中的兵力,加上两个月来的兵策,守御为先,进攻为后,李信、蒙武欲要取得相当大的战果,不容易。 …… 希望不会出现过于严重的局面。 “百战方成将!” 白芊红颔首以对。 从咸阳那里传来的李信兵策方略而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足以证明李信的谋略无忧。 可一位成熟的兵将,还要在实战之中,将自己所谋之兵策方略完展示而出。 否则便是有些像昔日赵国的赵括了,赵括此人兵策谋略俱佳,与之论战,无论是其父马服君赵奢,还是老将廉颇。 都有些不如。 可实战之中,老将廉颇堪为诸夏名将,而赵括却在完美的兵策下落败于大秦武安君之手。 “有宛城大营这十万精锐,加上蒙恬所部的五万精锐,再有着接下来出战的两支偏师,汇聚一处,秦国之力可有四十五万有余。” “则可将李信兵略施展,还可有余力下淮南,甚至于下江南!” 白芊红旁侧左右看了一眼,这里的营帐还真是简略,连小火炉都没有准备,摇摇头,手掌在腰腹间拍了一下。 随即,便是一只造型精细的陶壶出现,虽没有青铜壶的细腻修长,却有着属于厚土的沉稳。 色泽暗红,其内水韵仍存,再次腰腹间拍了一下,木案上出现两只色泽一般的陶盏。 毫叶取出,玄光运转,单掌落在陶壶之上,短短数个呼吸之间,陶壶内的清泉水韵便是蒸腾。 冲泡之。 香气扩散之。 “大人!” 双手捧起,递至大人身侧。 这是大人为自己熔炼真空之力的香囊,没有大人在身边,香囊内的空间只能够存在两日。 有着大人在身边,则可一直存在。 别说……还真是方便,许多东西,都可以携带上了,一些衣衫之类,也能够带的多上一些。 “嗯。” “这两日墨鸦应该就会传来熊启那边的消息了。” “不知道罗网那边能否有功。” 周清微微的轻呼一口气,这是上呈影密卫,直达王兄的秘密王书,李信这般行军,定然受阻。 再有着昌平君和项燕大军前后左右,二十万大军危矣。 果然不能够及时救援,周清相信,岁月长河那般损失惨重之事还会发生,没想到熊启还是走上那条路了。 他本没有那个必要的。 既然熊启已经做出了选择,咸阳城那里,诸子百家也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边说着,如法炮制,将密信施加火泥。 “芊红,传本侯令,相召南阳郡郡守前来。” “南阳郡这里的守备兵马虽不入战场,也有大用。” “李信这般行军,有如此后果,也是一路狂奔南下,整个淮北以北数十座城池没有牢牢抓在手里的缘故。” “否则,熊启接下来也不能够有所作为。” 端起那只陶盏,里面的毫叶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喝的,清泉是江陵城外山谷深处的。 芊红有心了。 感此,心随意转,眉心正中迸出一束金色玄光,径直落在芊红的腰腹香囊处,施加纪数之力,真空之力的封印也可以持久一些。 “有这股力量的加持,你这只香囊的空间妙用,应该可以维持六天的时间,六天的时间,你应该可以追上本侯了。” “去吧。” 迎着芊红的好奇目光,周清微微一笑。 终究还是境界之间的差距,对于真空之力的运用,芊红根本无从着手,但会被动的使用也是一样。 轻抿一口香茗,摆摆手。 “是,大人。” 白芊红一礼。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军器锋芒 次日卯时。 十万大军整甲齐备,四万精锐骑兵、六万混合步兵在列,初夏时节,此刻的东方天机隐现一丝红光。 “一应诸般,昨日本侯都已经吩咐下去。” “你等不得怠慢。” “若有差错,秦法论处。” 素服常衫着身,跨乘在骏马之上,随侧为马兴的副将,看着不远处静立以待的数人,沉声而道。 “喏!” 马兴深深一礼。 依照秦法令,武真侯手中事物齐备,当可调兵。 虽不知楚地那里发生了什么,可……观武真侯此举,难道李信将军行军受阻了,可现在并没有消息传来。 “喏!” 白芊红劲装着身,拱手一礼。 “喏!” 昨日快马赶至的南阳郡郡守嬴芅亦是一礼,遵从武真侯节制之令,南阳郡十万守备之兵为之用。 先后入楚地之中,按照大小城池的不同,分别驻扎千人、数千人不等,整顿楚国淮北之地,稳定楚国淮北之地。 待后续咸阳之令前来,可再行调遣。 “大军开拨!” 没有迟疑! 周清单手扬起,一马当先,绝尘而去。 当其时,四万精锐骑兵呼啸而动,身披黑色甲衣,黑夜之中,闪烁一丝天边的红光,更为彰显煞气。 大地为之颤动,宛城大营更是如此。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四万精锐骑兵才先后从大营尽数出动。 “马兴将军!” “我等也该前进了。” 依从大人之令,他们随后而至。 如今,骑兵当先,他们也不能够落后,否则误了时间就不脱了,目视大人离去的方向,脆语而出。 “白姑娘!” “当如此。” 马兴一礼,对于武真侯身侧的这位绝色之人,有些印象,数年前,武真侯同上将军王翦伐赵的时候,此人便是声名鹊起。 据传还与鬼谷门有些牵扯。 不过……想想也是,若论绝色之人,以武真侯的权势地位,诸夏间唾手可得,可军政要务,还能够待在身边。 就已经显得不为寻常了。 “如此,在下也当尽快返回宛城,三日之后,便可有兵入楚地。” 南阳郡郡守嬴芅亦是一礼。 …… 当其时,一个时辰时候,随着天色的大明,整个宛城郊野大营也彻底一空,除却留守的数千步卒以外,十万精锐东方行进奔向楚地。 ****** “大人!” “根据小五那边传来的消息,数日之前,上蔡之地那里,便是有进无出了,百鸟传信,百家、诸国残余之人汇聚那里。” “更甚,两三日来,有一支别样的军伍出现在汝南之地,人数约有一两万人,隐秘于汝水两侧的河谷之中。” “应是近日来才出现的。” 南阳郡同楚地接壤,周清率领四万骑兵,一路之上,鲜少休整,直往东行,舆图而观,便可直达平舆。 行至南阳泌阳所在,相距楚地还有两百里,然墨鸦同墨玉麒麟两个人直接出现,奔至军中。 随侧御马行军。 “小五她们无需担忧,算着时间,李信此刻应该攻打汝阴了。” “汝水两侧出现可疑军伍?莫不是楚军?还是……农家的人?” “无论如何,现在讨论那些无用,以本侯现在的行军速度,三天之后,便可到达汝水,希望一切不会有太大变故。” “走!” 对着墨鸦、墨玉麒麟两个点点头。 小五她们十个人是当年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资质高如小五这般的,更是已经踏足化神。 先前在陇西天水商会那边坐镇,近年来,被自己调遣回来。 身下马匹行进的速度不减,快速说着。 现在的时刻,无论前往发生何事,自己都不可能处理,唯有加快行军,赶至那里,以观全局。 “是,大人。” 墨鸦二人颔首,当即不复多言。 …… …… 与此同时! 相距千多里外,李信与蒙武两路大军,齐至城父,此地……相距汝阴不过百里上下。 二十万大军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楚国一路避战,算得上,秦国东出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李信亦是感慨。 欣喜之下,下令全军上下明火起炊,酒肉在手,全军将士更是欢声笑语不绝,尤其是那些后方跟至的步兵将士。 似乎入楚地以来,便是不住的千里南下,连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打过,倒是那些先锋骑兵,不断的攻掠城池,有了不少功劳。 对比而下,颇为无奈,如果接下来楚军继续避战,怕是他们连一点功劳都没有了。 “酒肉饭饱,自然要大力一仗了。” “留下步卒两万,以为城父、寝县等地的防守,即刻构筑防御工事,以防项燕侧方偷袭。” “平舆那里也有万余人,尽皆由蒙武将军统辖,我等则是率领骑兵与弓弩步兵、辎重步兵强攻汝阴。” “虽说汝阴那里的城池防御坚固,但护国学宫的那些强弩……本将更有信心,实在是破城利器。” “待攻破汝阴之城,军司马即刻拟定文书,召左右偏师齐聚淮南!” 幕府军帐内,李信与诸位军将亦是宴饮。 举起手中杯盏,畅饮而下,大笑出言。 楚军主力汇聚在汝阴那里,纵然分兵攻打平舆、寝县,也得需要时间,待自己强行攻破汝阴。 而后近二十万大军便可直接攻破项燕主力。 楚军主力不存,则可南渡淮水。 攻克郢寿! 进而攻灭楚国。 怕是楚军现在已然在谋退路了。 “将军,若然项燕兵行险招,以主力迂回突袭平舆、寝县等地呢?” 偏将赵佗亦是饮下一盏。 闻李信将军之言,颔首以对,随即看向放在一侧的沙盘,倒是提出另外一语,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那……项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果然项燕如此,那我等正好在攻破汝阴之后,大军折回,反向包抄项燕主力,全歼项燕主力!” 李信闻此,对着赵佗欣赏看去。 项燕果然那般弄险,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哈哈哈。” “……。” 诸将闻此,尽皆笑语,却是如此,先前他们分兵散开,有那个危险,现在大军汇合一处。 项燕……已经无处可逃了。 城父缓缓西来! 不过百里上下,大军仅仅一上午的行程,便是在午后逼近汝阴郊野所在,为攻下汝阴项燕主力。 李信共调用十五万精锐兵力,平舆、城父、寝县三地,各有步兵铸就防御工事,以为防守。 军令落下,步兵、骑兵各部展开阵型,十多万大军在汝阴郊野列开,登入云车,极目而视汝阴。 那里……此刻已然旌旗飘扬,刀剑密布,城垛之上弓弩手蓄势而代,每隔不远,更有城楼防御的抛石机、铁水火炉、撞车、叉竿、飞钩之类。 手持千里镜,李信甚至于可以看到此刻城楼一隅的数位楚国军将,彼此之间,正在说道着什么。 “双层城郭,拓宽护城河!” “惜哉……无用!” “传令护国学宫军器院堂与军中军器营的人,不惜代价,要在天黑之前,攻下汝阴要地。” 身躯微侧,看向云车上的军司马。 “喏!” 军司马应语。 “下令军中各部,半个时辰之后,攻城!” 待军司马归来,李信下达军令。 当即,云车之上,便是旌旗有韵律的划过天空,随后,下方的各部军阵有条不紊得部署。 号角之音吹起,昂扬于天地之间。 静静看着那一部部得秦军军阵展开,李信再次看向远处的汝阴城池,天黑之前,拿下汝阴。 主力大军即刻南下,强攻楚国国都寿春。 赵佗将军所言虽不差,可项燕有那个胆子冒险? 半个时辰之后! “各部就绪,请命开战!” 军司马再次回禀,时间依然过去半个时辰。 “依次行军!” 李信又是一言。 此次麾下的十五万大军,数分围城,强攻汝阴,大型的弓弩、连弩、座弩在手,壕沟车与改进的云车相随。 骑兵分化,四野守御。 步兵强战,攻克汝阴。 语落,云车之上,再一次的旌旗有韵律划过天空,都言项燕近年来所练得四大军团战力强横。 可惜了。 “开战!” 诸般部署完毕,军司马手持黑色令旗,豁然落下。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云车之上,诺大的旌旗直压汝阴,早就已经布置好得攻城各部更是伴随着战鼓、号角之音从各处压向汝阴。 连弩大箭狂射! 云车轰隆隆行进,压向汝阴! 壕沟车更是如此! 大型云梯亦是如此。 …… “调整方位!” “角度三七!” “车轮十层!” “放!” 从去岁开始,将作少府、护国学宫、陇西督造便是在大力铸造座弩强炮、车轮强弩、炮车……。 在那弓弩营的压阵之下,来至军器院堂的学员有条不紊的矫正着器械,调整着角度,一字排开数百架,尽皆弩方朝向汝阴城头。 车轮上紧,顷刻间,便是一支支携带强大威力的弩箭迸出,数百丈的距离顷刻而至。 连带着后方的抛石机改良之车,亦是抛出一颗颗携带爆裂之物的球体,冲向汝阴城头。 一瞬间,整个汝阴四方城楼,虚空之上,被一层黑压压的锋芒覆盖,随其后,从那如同黑云一般的空中,散落万千铁血。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墨家十二器 轰! 轰! 轰! …… 汝阴城池之上,城楼各处,以项伯为首的守卫兵将,正在调动兵力,调动早就准备好的守御器械,以为防御。 父亲对于汝阴这里的要求不高。 只要汝阴这里能够守御超过一天一夜以上就足以了,而这座城池从去岁就开始重新修缮。 虽不大,可……由着兵家的防御工事,加上墨家的防御工事,根据墨家统领所言,在大军包围之下,坚持五日之上,都不成问题。 迎着头顶那黑压压得巨弩、羽箭,一面面铁木之盾早就架起来,为之抵挡那如雨水一般落下的寒芒。 城头另一侧,每隔不远的抛石机,更是在将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包裹着猛火油,扑向秦军之中。 扑向那迎面而来的秦军攻城器械,更有早就架好得巨弩,弓弦紧绷,直接射出,奔向百丈以外。 轰! 轰! 轰! 一道道别样的气味伴随着虚空中一些羽箭的落下散开,更有一支支劲弩陡然间爆裂开来,一块块细小的生铁碎片弹射。 更有着五谷粉尘夹杂在秦军抛石机得石块里面,落在城头之上,散落开来,漫天白雾茫茫。 “咳咳……,咳咳……。” “这是五谷之粉?” “秦军这是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咸阳的馒头吗?” 近岁以来,从秦国关中而出,一种特色五谷食物传出,名曰……馒头,五谷粉尘皆可铸就。 而今秦军的攻城手段中,竟然有那般东西,一时间,整个四周城头之上,满是五谷粉尘,白雾茫茫一片。 夹杂其中,更是有着大量的轻飘柳絮散落虚空。 观此异象,城头之上的往来兵将,呼吸吞吐,甚是不顺畅,极目而视,都受到相当的影响。 “哈哈哈,我猜秦军在楚地肯定五谷之粉尘吃不惯,现在吃到鱼……。” 轰! 豁然间,还未等那人的朗笑之言落下,城头之上,随着又是一支支奇特的巨弩落下,豁然间,一道道剧烈的声响传荡。 方圆丈许之内,顷刻间为之寂静。 原本落在那个位置上的抛石机、铁水火炉、刀剑勾索等物直接不存,连带城头都塌陷了一角。 轰! …… 轰! …… 还未等城头之上的项伯与墨家守御之人反应过来,似乎那剧烈的轰鸣声接踵而至,在城郭之上,在城头之上…… “将军,快下城楼!” “将军!” 随同项伯之侧的偏将与守卫亦是在那接连不断的爆裂余波中侵袭,整个人被生生的震退。 再加上虚空爆散开来的巨弩生铁细物,落在身上,无孔不入,神容之上,直接满是鲜血。 强行看着面前的城头,一个个城垛已然不存,甚至于在城垛之间的铁水火炉都为之掉落下去。 那些固定好的抛石机,更是在接连不断的爆裂之声中,或是损坏,或是散架,或是操作的人身死、受伤。 诸人神容大恐! 偏将与守卫强忍着身上的伤势,拉着项伯便是向着城内走去,循着登临城楼的阶梯,慌乱而撤。 刚下城楼,远远看去,此刻的城中,亦是火焰升腾,连片而起,随着平原上微风,席卷之势不可拦阻。 “将军!” “将军!” “……” 没有细细停留,拉着项伯便是在城内寻找到一处略微安稳的所在,看着此刻音韵不出的将军,看着此刻浑身是血的将军,诸人更是大恐。 “噗!” “守城……如何?” 项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脏腑都为之剧烈疼痛起来,脸上的疼痛都不为之明显,想着脑海中刚才的那一幕。 急火攻心,顿时一口鲜血迸出,浸染衣甲,强行挣扎而起,看向此刻被烟雾、火焰笼罩的城头。 满是迷茫。 满是不解。 何以如此? 为何先前的城头上会有那般异响? 是猛火油? 记忆之中,唯有猛火油堆积一处,火焰升腾,直接爆裂开来,威能极大,正是缘由如此,汝阴之城的城郭又拓展一周,护城河都拓宽一倍。 可……,刚才城头之上如何? 项伯看着身边诸人,想要求得一个解释,只是偏将、守卫彼此相视一眼,数息之后,尽皆摇摇头。 “项伯将军!” “项伯将军!” “可有大碍?” 当其时,由远而近,行来数位衣着黑白的墨家弟子,为首者,墨家统领方更泪,亦是去岁开始,就整顿汝阴防务的墨家要人。 “方统领!” “可否给项伯一个解释?” 看着对方前来,项伯神色骤变,连忙趔趄的近前,口中喝道之音不绝。 是墨家给自己承诺的,按照他们墨家的设计,再加上军中打造的守城器械,守御数日绝对不成问题。 除非秦军以轻兵敢死不断冲击。 然……眼下,开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就是墨家给自己的答案。 虽不知道此刻城楼之上如何,可在自己被一股爆裂余波扫中之前,自己清晰看到,城垛崩溃,铁水火炉掉落在城墙之下。 “这……,将军无需着急。” “秦军虽使用新式兵戈之器攻城,墨家却也有抵御之法。” 方更泪浑身上下亦仿佛被火烧一般,束冠的发丝更为之凌乱,神容之上,更是黑色粉尘斑驳的一片。 闻项伯将军质问之言。 方更泪神色陡然一滞,而后抬头看着此刻仍旧烟雾弥漫的城头,虽然被秦军新式兵戈之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墨家的守城器械,大都没开始动用呢?“ “墨家的守城十二器可以拦阻?” 去岁,方更泪代表墨家前来相见自己,并且为自己演示墨家秘传的攻守机关器械。 大致分为十二类。 所谓的——临、钩、冲、梯、堙、***、突、空洞、蚁傅、轒辒、轩车十二大类。 历经数百年的发展,墨家的守城十二器又有崭新改进,推演战局,使用之,项伯觉得很不错。 如临之一道,便是对于目下秦军云车攻城器械所用,以轮转弓弩,强行连续射出巨弩,将云车攻破。 项伯觉得很好。 如钩之一道,便是针对破城藏兵车之类,给予勾住,然后令其进退两难,再加上其余的巨石打击。 项伯觉得也很好。 如冲之一道,便是针对敌方攻击城门的器械,以更为狂暴的巨弩和连射弓箭给予破开。 项伯觉得也很好。 如守城十二器的其它器械……,墨家都为自己演示过,然则……想着刚才遇到的场面,对比墨家展示的十二器。 项伯再次深深看向方更泪。 现在秦国的大型攻城器械都没有近前,城头便是崩溃,城墙便是不稳,还有十二器施展的时候? “……” “将军!” “无论如何,只要汝阴这里可以支撑一两日,大司马那里便会有足够进展。” 迎着项伯的目光,方更泪言语又是为之一滞,而后陷入浅浅的沉默,呼吸者之后,又豁然而语。 看向项伯将军。 “可恶!” “传令下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汝阴这里都要坚守一天一夜以上,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汝阴的重要性项伯清楚知晓。 汝阴若是被李信拿下,那么,以李信的性子……颇有可能会直接挥兵南下,渡过淮水,攻打寿春。 那是绝对不能够发生的。 只要能够坚守下去,父亲迂回包抄,合围李信后方的平舆、寝县、城父等地,迫使李信回防。 期时……,汝阴这里,便可率兵出击,形成对于李信大军的二次合围,再加上淮北那里的动静。 足以将李信主力困死在这里,而且……只要困杀半个月,李信二十万大军,当有绝大可能性全军覆灭。 …… 汝阴……不能有事。 绝对不能够有事! “将军请放心,如今城郭、城头虽有损,大体还算完整,墨家亦会拼尽最后一分力量。” 方更泪明悟项伯的心境。 此刻并未多言。 一切的承诺都是虚妄的,接下来的守城才是最真实的体现。 “传本将令,再次调拨一万人,分驻四方城楼,以为坚守防御。” 项伯眉目紧锁,没有继续回应方更泪,话锋一转,看向身侧的偏将,刚才猛然一战,怕是城楼上的守御之兵损伤大半。 需要及时补上。 “是!” 轰! 轰! 轰! 那偏将话音刚落,行礼还未落下,不远处的城楼之上,已然再次传荡出道道轰鸣之音。 循声看去,更是阵阵冲天而起的黑色烟雾、红色火光在城头上若隐若现,时而一道道凄厉的惨叫之音响起,回旋在诸人耳边。 “李信!” 项伯怒吼一声,抽出随身长剑,不顾身侧守卫和偏将的拦阻,转身登临城头,汝阴……这里,万万不能够有失。 “快去传知其余三位统领,调集所有城中的墨家弟子,运转所有的守御器械,汝阴这里务必坚持一日以上。” 方更泪心神惶恐,实在是不知道秦军现在采用的攻城器械是什么,何以威能这般大。 然而,此刻也不是思绪纷杂思忖那些之时。 为了汝阴这里的守御,墨家耗费足足半年的时间,还搭上墨家数百年的守御之名,若然一战被秦军直接击溃,则墨家守御声誉……方更泪可以想象。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城破 “本将也只是在空旷一隅,见识过车轮弩炮的威能。” “如今……实在是大开眼界!” “传令下去,不给楚军任何防守的机会,攻城车强压上去,火炮之车务必将汝阴城墙打出一个口子!” 静立于云车之上,手持千里镜,李信身披甲衣,看向极远处,那里汝阴的城楼已然全部被烟雾覆盖,更有连绵的火焰升腾。 虽如此,随着天地间风韵的划过,烟雾飘散,令的此刻汝阴城郭、城头得真面貌凸显而出。 相较之一炷香之前的完整无缺,相较之一炷香之前那城楼之上的人员往来,器械弥补。 此刻……则尽皆残破不堪! 城垛被毁! 外围的城郭残破! 城楼之上的人员往来已然惶恐不安,伴随着万千羽箭的压上,伴随着再一次的弩炮压上,火焰四射虚空,散落而下。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汝阴城池便是如此。 李信心神大动,而后大喜,看向身侧的军司马,再次下令。 或许城中有墨者相助,可……这般的强力攻城之下,不知道汝阴能够支撑?而且护国学宫的攻城队伍还没有彻底靠近汝阴。 若然靠近,还有威能更盛的东西。 暮色之前,拿下汝阴? 念及此,李信收起千里镜,单手不自觉的紧握。 …… …… “秦军此次使用的攻城器械,皆是先前攻伐山东诸国,没有出现之物,尤其是这种……携带爆裂之物的巨弩!” “威能巨大,落在城头之上,方圆丈许,便是兵士伤亡,落在抛石机、绳索器械上,更是有损十二器的完整。” 高渐离手持水寒剑,屹立在另一侧的城头之上,抬手间,便是将一支支落在头顶的羽箭扫荡一侧。 虽得巨子传授妙理,可己身境界距离化神,还是有一丝差距,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突破。 一道道寒冰剑气挥洒,将己身连带旁侧的箭矢都荡开,甚至于还强行催动内力,将一支强弩冰封。 神色为之苍白,那支巨弩得威力实在是大,刚才直奔着抛石机去的,果然有损,守御之力便是缺少。 抬手间,将其握在手中,细细一观,此巨弩……同普通的巨弩大部相仿,唯有首端略有不同。 细细一观……,不由得眉目紧锁,一只巨弩之上,竟然还铸就那般的小巧机关,弩箭顶端四周,还有六支小型弩箭。 其内似是携带着东西,不然不会看起来略显臃肿的,抬手一剑,将其中一只弩箭落在手中。 损坏其内的机关,打开弩箭的内部,悠然便是一些色泽各异的粉尘,轻嗅之,还有着别样的气息。 轰! 轰! 轰! 正思忖那些粉尘之物为何,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豁然间,旁侧的城头之上,再次一道道轰鸣之音。 目光所至,一只巨弩落在城垛上,下一刻……整个城垛便是被毁,残余的碎片飞射,靠近的兵士都为之凄厉之音。 轰! 除此之外。 那极远处旷野上的秦国抛石机,更是仿佛抛出一道道天雷,每一块巨石落下,便是一股强大的天地元气震颤。 落在城郭上,为之一个深深的凹陷,表层的城砖被毁,落在城楼上,丈许之内,顷刻间一静。 “连射强弩对准那些秦军攻城车,还有那些壕沟兵车,不能够让它们靠近汝阴城前。” 墨者十二器。 乃是数百年来,墨家弟子襄助诸国守城,亲眼所见识诸般攻城器械之后,竭尽心力所打造的器械。 大类十二,小者不可数。 子墨子以来,历代墨家巨子和统领多有改进,守御之能越发之强大,应对此刻秦国那些奇特的攻城爆裂火焰之物,十二器暂时无能为力。 纵有铁木之盾,刚才坚持了不到一炷香,便是一道道裂纹出现,不堪大用,可其余的守城器械还是足堪大用的。 只要不让秦军的大型攻城器械和壕沟之车靠近汝阴城墙,便可一直继续的坚守下去。 为大司马那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高渐离指挥着墨家弟子将一架别样的轮射强弩机械搬运过来,墨家擅长机关术,这等连射之法,自然早就有想到。 咻!咻!咻! 旋即! 便是一支支同样威能不弱的巨弩从城头之上射下,落在那些攻城云车与壕沟车上。 令其前进道路为之一滞。 …… …… “三弓座弩!” “调整方位!” “连射对准,摧毁墨家的守御器械!” 攻城器械受阻,第一时间被发现,后方的弓弩营与军器院堂学员没有迟疑,再次调来另一批攻城器械。 此次堪为军器院堂器械得第一次实战,经验万分宝贵,先前在雍都旁侧测试,终究只是测试。 现在才是检验那些器械是否功用如何的时候。 面对敌方守城有大型器械,很简单……直接更为暴力的给予拆除就是,相较之先前的车轮强弩,少了顶部的六支弩箭。 却是整体粗壮了许多,里面的生铁筒子内放置严密的引燃之物,威能虽单一,可绝对媲美此刻抛石机的天雷石头。 弓弦多重组合,力量更强,能够将弓弩弹射更远的距离,军中还有五弓弩,还有八弓弩! 若是动用,威力真的是强大,先将城头的一些守御器械解除掉,再行使用也不迟。 护国学宫军器院堂沉寂多年,今朝试锋芒! 轰! 历经多次演练。 三弓强弩压阵! 一支支威能更强的弩箭射出,直逼汝阴城头上的那些大型守御器械,解决了它们。 攻城云车、壕沟之车才能够快速靠近城墙,进而直接将城墙摧毁。 进而破开城墙口子,大军攻入汝阴之城。 “护国学宫的这些器械……威能太强了。” “怕是不到暮色十分,汝阴这里便是支撑不住了。” “只是……,从此刻的城头守御兵士来看,城中之人并不多,项燕主力也不在汝阴河谷。” 赵佗身为偏将,领着一支万人骑兵队,正围攻着另外一个城头所在,麾下也是有着军器院堂的强力攻城器械。 看着远处汝阴城头上的反应,不住咋舌。 大王这次为了攻楚,真的是……下定决心了,先前攻打山东诸国任何一国,都没有动用。 偏生动用在楚国身上了,虽说城头上的守御还可以持续……,可赵佗觉得,也就只能够继续支撑一个时辰了。 手持千里镜,左右细细一观,随即轻叹。 “项燕的主力此刻应该没有南下,而是在攻打蒙武将军统辖的后方三城!” “以其手中的楚军主力,蒙武将军坚持一日以上,不成问题。” 身披轻装软甲,鹦歌随行在列,看着那军器院堂的一支支强力弓弩,实在是……亦是心惊。 先天武者面对那等弩箭,基本上没有抵抗的实力。 纵然是化神武者,若然被围攻,也只有一条路,只有强力逃走了,除非是玄关以上的武者。 墨者守御十二器虽强,可惜,数百年来,总归摆脱不了十二器的桎梏,若是面对先前秦国进攻山东诸国的城池器械,还可无忧。 现在……则没有机会! 可以肯定一点,项燕主力此刻绝对不在城中,若如李信将军所言,项燕主力南下亦是不太可能,至今没有收到淮水那边的消息。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长史官!” “传令下去,不惜代价,首要击毁城头上的那些守御器械,而后强攻城池。” 赵佗神色凝重。 项燕主力大军出动,并不算什么,如鹦歌所言,蒙武将军手中也有军器院堂研制的守御器械,面对数十万大军,支撑一天以上,不成问题。 唯有……淮北以北那里的情况了。 果然昌平君率兵南下,汇同项燕主力,形成合围。 数十万大军困居一隅,那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大人现在应该快到汝水了。” 白凤亦是身披轻装软甲,跨乘在一匹骏马上,诸般消息……墨鸦已经传了过来,武真侯调动宛城大军十万,汇同九原蒙武的五万军。 合击十五万精锐南下! “淮北那里的粮道应该被断掉了。” “我等二十万大军汇聚于此,果然陷入困境,支撑不了多日,希冀武真侯他们早日到来。” 赵佗心中也有数。 李信将军南下太快,淮北那里的根基没有铸就,否则,现在可以避免昌平君的麻烦。 如此,也可以全力同项燕主力争斗。 现在……赵佗忽想,若然对于这里战场的一切,没有人注意到,甚至于昌平君所行没有人注意到。 那才是真正的危局。 粮道被断,此刻军中的粮草顶多坚持十天半个月。 而项燕是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得。 那个结果……,赵佗摇摇头。 幸甚! 幸甚! 只是……,历此一战,楚军士气怕是会大振,想要快速解决掉项燕主力大军,南渡淮水,短时间内难了。 即如此,唯有快速解决眼前汝阴城池了。 目光所至,一支支巨弩连续的射出,准头尚可,城头之上,拦阻的铁木之盾生生被破开,随后那些铁水火炉、连射强弩、藏兵戈矛先后被破开。 半个时辰之后。 攻城云车与壕沟之车渡过护城河。 半柱香后! 伴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外围的汝阴城郭豁然崩塌,一个诺大的口子出现。 “杀!” 李信又是一语令下!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再临蜀山 “汝水河谷有农家召集的万余人弟子。” “项梁率领十万大军出现在上蔡之南!” “他哪里来的十万大军?” 急行军下,周清率领的四万铁骑已经相距汝南不过百五十里,由着四散的民众和散落的秦军小队。 汇聚诸般信息,周清眉目一挑。 汝水河谷那里的异动,先前自己有所察觉。 可项梁的十万大军又是从哪里来的? 果然从项燕主力那里分出,密卫、鹦歌她们会有察觉的,十万大军不是一个小数字。 而今,却是突然出现在上蔡之南,出现在已经被李信大军攻占的淮北之北,没有一丝察觉? “大人,是否是从淮南那里调集来的?” 墨鸦在侧,闻此,亦是神色骤变。 项梁的那支十万军……绝对不是从项燕主力分出的,此刻项燕主力四大军团,加上从淮南调集的兵卒,已经超过三十万。 无论如何,项燕都会在汝阴那里驻扎相当的兵力,否则……主力空虚,李信绝对会率军渡过淮水。 项燕行军谨慎,不会冒这个险! 唯一可能,只有楚国淮南那里增兵了! “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本侯想不出别的可能。” “李信……行军大意了,后方空虚,项梁十万大军迂回,如入无人之境,汇入昌平君此刻能够调动的力量。” “他手中此刻有十五万兵力,虽兵锋不强,人数足以,南下平舆,配合项燕合围蒙武、李信。” “还真是一个不太好的结果。” “但……连月来,楚国已经从淮南那里抽调二十万的兵力,除非部是守备之兵,不然……,便是洞庭那里的老世族愿意出力了。” “有点意思,墨鸦,传令南郡,快速打探洞庭那里老世族的残余之力,果然有缺,直接水军过洞庭,步兵过云梦!” 四万大军停留在一条溪流旁边,短暂做休整,周清对着墨鸦点点头,墨鸦的这个想法也是自己的想法。 项梁的十万大军不可能从项燕主力分出。 唯有从淮南抽调了。 可……碍于江南那里庄氏一族、熊悍之力,楚王负刍应会留守相当的兵力,如此,那十万兵的来源范围就小了许多。 老世族! 想不到,关键时刻,他们还真可以顶上去。 抽调十万兵,对于那些老世族也是一个极大的损耗,倘若真是老世族抽调的,那……洞庭、云梦大泽那里的老世族之力绝对不足。 足堪叶腾行军! “是,大人!” 墨鸦没有迟疑,从军中随行司马手中拿到纸笔,写就文书,交由武真侯一览,加盖印记,百鸟腾空。 …… …… 一日之后。 周清率领麾下四万铁骑行进汝水河谷,从斥候打探的消息来看,在丛林深处,的确有着大量痕迹留下。 现在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大人!” “李信将军他们的后方粮道被断了,算着时间,目下昌平君同项梁已然兵近平舆、寝县。” 随行偏将正在传令,军整顿,明日行军至平舆。 墨鸦的身形从远处划过,流光忽闪,已然出现在周清之侧,拱手一礼,一切都似乎在大人的预料之中进行。 “墨玉麒麟呢?” 周清正静坐于树下,先前,墨玉麒麟向自己请求,先行一步,探入项梁军中,以为所用。 自己应下了,亲自出手,在其身上封印数道防身之力,以其现在的《无相真经》水准,勉强无碍。 墨鸦亲自带着他渡过汝水,直奔平舆了。 “今夜时分,他便可入项梁军中。” 闻此,墨鸦一礼。 墨玉麒麟的身份自己知晓的,乃是大人身边焰灵姬的百越亲人,为其弟弟,算得上重要之人。 近岁以来,一直在自己手下熟悉诸夏事,历练诸般,一身的修为虽不高,却很是奇特,尤其是……千变万化之能。 若是继续修行,怕是诸夏第一间人便是他了。 因为……他只要融入人群,你便永远不知道他的真身,除非修为达到大人所语的玄关层次,乃至更高。 “嗯?” “鹦歌她们传来讯息了。” 周清颔首,墨玉麒麟身上有着自己留下的力量,不会出事的,以其之能,入项梁军中,如水入大海。 看着不远处已然整顿差不多的铁骑,周清从树下起身,忽而,灵觉有感,看向面前虚空某一处。 那里……,飞来一只只发出奇异之音的鸟儿,在别人听来,同别的鸟儿之音一般无二。 可……这般音调,自己很熟悉了。 墨鸦亦是有感,屈指放入口中,一道急促的响亮之音传出,下一刻……,那些虚空盘桓的鸟儿便是俯冲而下。 对于百鸟的这种手段,周清觉得当年夜幕还是有些本事的。 有些像上古传下来的驯兽手段,却是精细许多,无论墨鸦身处哪里,那些鸟儿总能够找到他的踪迹。 周清很是赞叹。 可惜,这种法子不能够推广,根据墨鸦所言,当年百鸟之内,能够完掌握这些手段的,也只有寥寥数位百鸟统领们。 其余成员,只能够被动接受来至百鸟的讯息。 小范围强力修炼,倒是可以一试。 墨鸦从鸟儿的身上取下一张纸条,双手递给周清。 “你看看吧。” 周清摆摆手,就算不看,自己也能够猜出一个大概。 “是,大人!” “李信将军率领大军强攻汝阴,两个时辰不到,便是下城!” “城中巷战持续三个时辰,碍于城父、寝县那里传来的急报,李信将军下令摧毁汝阴所有的城池防御,率军回防。” “这是昨日酉时的消息,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接下来应该还有消息!” 墨鸦颔首,随即将视线落在手里的纸条上,上面的信息只有一个,便是昨日的汝阴战斗。 汝阴之战,李信将军大胜。 项燕主力迂回包抄城父、寝县要地,昌平君、项梁合围平舆之地,会兵一处……,这……和大人所语相差不多。 “昨日酉时?” “不知道现在平舆等地情形如何?” “走吧。” 汝阴城池那里的防御,鹦歌先前便是有传出,从去岁开始,以墨家为首的百家之人入内。 尤其是来了不少机关城那里的要人,在汝阴城内打造守御器械。 墨者十二器! 将作少府有残卷,还是百多年前入秦的那部分墨者留下的,周清曾一览,都有些老旧了。 百多年来,诸夏战事频生,诸国对于攻城、守御器械的改进时刻都在发生,尤其是大型器械。 不知道机关城那里改进如何? 不出意外,纵然有改,十二器的本源未变,威能继续加持,也不会翻天覆地,李信以不到两个时辰攻下汝阴。 ……还是有些慢了。 语落,向着不远处的饮食完毕的骏马走去,昨日酉时李信回防城父等地,不知道蒙恬何时带兵赶至。 至于自己麾下的四万军,明日便可至平舆! ****** “雪儿,你以前也和师兄一块去过蜀山吧?” 南郡至西,一路行进。 午月初,夏日早就来临了,周清本尊留守在南郡江陵,便是带着晓梦和雪姬两个人前往蜀郡蜀山所在。 此次只是一观虞渊封印,若然无忧,便是直接返回的。 故而,乘风而行,踏步凌空,以周清和雪儿的修为,自然无碍,不过……,晓梦现在化神圆满的修为。 也还勉强支撑,顶多速度慢了一些罢了。 俯览而下,登高百丈御风,颇有天宗先贤列子当年的感觉,一切呈现在眼眸深处,都是那般的渺小。 一切都是那般的渺小! 可与此同时,浩瀚的虚空却显得越发之浩瀚了。 果真是道化阴阳。 一路之上,小丫头的嘴就没停过,令周清颇为感叹,当初那个娴雅平静的少女彻底消失不见了。 “当年随同大人攻打蜀山,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蜀山当初还是有结界封印的,如今倒是没有了。” 宝蓝色的冰韵裙衫罩体,雪发迎风飘拂,服用化莲丹后,令其本就惊艳的绝美姿容,越发显得超凡脱俗。 玄功运转,便是寒冰万道,气息仿若庄子当初语落的神女。 脚下蓝光涌动,神融天地,逍遥御风,诸夏间,也唯有玄关层次,才能够道化乾坤,真正的乘风而行了。 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迎着晓梦的好奇目光,恬然一笑,话语当年。 “阴阳家那里的典籍有记载,蜀山的传承可以追朔至上古的,没有很强的道者吗?” 记得和师兄在阴阳家停留的时候,在阴阳家的秘藏内看到过相应的记载,蜀山那里的人是上古人皇号令的。 而且蜀山的首领还是上古人皇轩辕氏的后裔,传承应该有强大的,却是下山以来,他们的消息几乎没有了。 “没有。” “他们的传承都是源至上古的,有着结界的存在,他们的族人也很少外出,也很少和诸国、百家关联。” “果有族人外出,还是出现在蕲年宫,行刺大王,招致大祸。” “最强的道者堪堪化神实力,在大人面前,没有抵抗之力,咸阳那里有蜀山的传承典籍,晓梦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看到的。” 第一千四百章 万剑生 对于蜀山那里,雪姬自然是熟悉。 主要蜀山那里,也不大,连方圆百里的范围都没有,当初攻入蜀山的时候,其内的蜀山之人,更是只有寥寥数千。 数年来,估计都已经在蜀郡郡守的安排下,归于田亩耕种,归于诸夏正常的劳作之中了。 雪姬觉得对于那些人来说,是一个好事情,因为……蜀山那里以往的一切太古老了。 “那蜀山那里还有蚕丛氏的后人吗?” “阴阳家那里的卷宗说,蚕丛氏的后人是重瞳?一个人的眼睛里有重瞳,感觉很有趣。” 这次出行,还是和师兄一块出来,尽管身边还有一个雪儿,可雪儿基本上不说话的。 而且近年来,师兄也是让雪儿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晓梦觉得,师兄……真好,心中欢喜。 一路之上,话题不住而出。 “你就不能消停会?” “待会我们过巴郡,你要不要回天宗看一下师兄?” 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看着似乎从今岁开始,逐步长个头的小丫头,和岁月长河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小丫头,越发的不一样了。 但修行还是跟上,更是超越岁月长河的。 如此,倒也不错。 听着小丫头似乎问题越来越多了,不由的摇摇头。 “不去!” “天宗那里没有什么好玩的,经阁那里的典籍,我都记下了,后山的那些长老实力现在还不如我,也没什么教我的。” “赤松子师兄正在教导小灵成为下一任掌门,师兄,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拉着师兄的手臂,嘻嘻一笑。 自己将来又不当天宗的掌门,而且天宗的兴衰之类,也和自己没关系,万物生死,天地轮转,一切都是必然。 师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突破合道层次! 至于赤松子师兄,晓梦觉得,赤松子师兄现在巴不得自己不回去,还是待在师兄身边好。 修行无碍! 还能够有好吃的,别说……焰灵姬近来的庖厨之道大有长进,自己很喜欢。 还有弄玉、云舒两个人做的精致点心,自己也很喜欢。 还有雪儿,近月来自己一直在和她学习音律之道,希望早一点破入《御剑术》第十重。 到时候,看师兄还有什么话说! 哼! 念及此,晓梦便是拉着师兄的手臂更紧了。 “大人,倒是数年前有闻,江东项氏一族那里出现了一位重瞳之人,不知重瞳者是否真的如相传的那般。” 听闻晓梦提及蚕丛氏,雪姬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蜀山的首领蚕丛氏是一位重瞳者,千百年来,诸夏间也出现了几位重瞳者,如晋国文公,儒家颜回都是在列。 一者为诸国霸主。 一者与道合真! 都是相当不俗的,是而,诸夏有传闻,重瞳者,王霸真如! 意思也很简单,便语重瞳者只要成长起来,无论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是最为顶尖的。 而项氏一族可是楚国大族,还是楚国近些年新崛起的兵家豪族! 它的家族内出现了一位重瞳者! 莫不是出现一位绝世名将? 算着时间,年岁不算大。 “哈哈,重瞳者?” “论神容,的确天生神异,若言日后所为,则当从天道大势论,顺势而为,无往不破,逆势而为,无有而成。” “晋国文公,早年颠沛流离,其后乃霸,可晚节不保。” “儒家颜回,百家贤人,孔丘七十二弟子,最得孔丘之心,所修也是大道,儒家八道,当家位列!” “至于项氏一族的那位重瞳者,本侯倒是希望他能够表现出些许奇异。” 生而不俗的人,千百年来很多。 根据典籍记载,基本上都是一国之君主的生而奇异之事,是真是假未可知,都是传下来的。 如果生而奇异便可有大作为,那么……在周清看来,怕是那种生而奇异的死的会更快。 因为太招摇了。 近年来,项氏一族的那个孩子,消息不显,应是被人有意的压了下去,自己可以不相信。 关键,诸夏间,有人相信! “儒家孟轲子在《告子》一文也有语,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那些人也可称得上贤人了,确如大人所语,顺从大势,留名史册。” 雪儿深以为然。 生而奇异? 何为奇异? 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就是奇异? 那并不是真正的奇异! 真正的奇异乃是心神深处对于天道道理感悟的奇异,是故,千年以来,诸子百家并起。 百家创始者,似乎并没有传出谁生而奇异。 “雪儿,你还阅览孟轲子的典籍?” “他的道理不若庄周!” 晓梦诧异,雪儿出口《告子》,那是儒家孟轲子之言。 南郡那里,可是有天宗诸多先贤的典籍的。 “对于儒家的道理有些好奇。” “当初儒家孔丘问道祖师,却并未成为天宗那般的道者,而是自成一体,甚至于目下的百家显学中,儒家堪为第一。” “近月所观,儒家之道,的确与众不同,是真正的入世之道,也是仕宦之道!” 无论儒家孟轲子的道理是否比得上庄周,雪姬觉得都比现在的自己强横,闲暇时刻,便是阅览了一二。 还颇有所得。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晓梦,你接下来若是修炼《御剑术》第十重受阻,可以阅览其余的百家典籍。” “万道同源,儒家的道理实则在《道德》二经中也有阐述,可祖师之语,微言大义,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那是极高层次的国度,儒家大同如此,可儒家在如何通向大同的道路上,有很明确的言语,那是《道德》二经所没有详细论述的。” 周清很赞赏的看向雪姬。 到了玄关这个层次,性命交修之道,自己可以相助她们修行的快一些,若说破入合道。 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除非自己身融万物! 而那个境界,自己现在连真空之道,都没有堪破。 雪儿能够从百家之中,寻找自己的道理,或是闲暇无事所阅览,那也是有用的,以雪儿现在的境界。 阅览那些先贤之言,可非寻常之人所阅览。 “《御剑术》第十重?” “师兄!” “真有没有……方法快速破入吗?” 提及御剑术的修行,晓梦那一张秀丽的小脸上,为之发愁。 《御剑术》前九重,都有着固定的修炼方式,唯有第十重! 师兄在第十重的修炼上,只是提到心之所向,无所持,万物皆可为剑,顺而,一念起,万剑生,剑域成! 道理很简单。 可做起来完全没有头绪好吧。 尤其……第十重的境界,还是玄关层次。 自己果然可以堪破第十重的境界,那么……自己就可以踏足玄关境界了。 至于阅览百家典籍,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快速破入?” “方法我记得和你说过的。” 心随意转,神容天地,乘风而行,一瞬便是数里被抛在身后,小丫头这个神态又来了。 总想着捷径破入玄关! 捷径自然有的。 “服用化莲丹?” 晓梦琼鼻一挑,看向师兄。 “这是其中一种。” “以你的资质,师兄是建议你独自突破的,因为你现在的修行已经太快太快了。” “师兄在你这个年岁,尽管早就破入玄关,可那个时候,师兄早就在诸夏历练多年,交手诸多人。” “你现在欠缺的便是对于《御剑术》的磨练,那是一门杀伐剑术,也是一门修炼之术。” “单单……和雪儿她们交手的话,你又不能够磨砺出那个心境,现在……师兄倒是有些期待那些浮屠之人了。” 自己先前说过,晓梦可以服用化莲丹突破的。 那对于实力并没有损耗,也没有影响,因为……境界就是境界,参悟到了,便是水到渠成了。 难道说以剑斩落一棵树,和以刀劈开一棵树,那棵树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晓梦的资质不必说,诸夏顶尖! 绝对的顶尖! 从自己给她的压力,短短一年有余,破入《御剑术》第九重就可以看得出来,现在欲要破入第十重。 的确很难。 除非历经大量的战斗,对于《御剑术》有更深层次的参悟。 貌似……寻找到合适的对手也不太容易。 焰灵姬她们的实力足矣,可同晓梦之间,没有那种感觉。 至于百家的人,无缘无故的,晓梦也不会和他们动手。 真难! 诸夏之内,不好寻找,域外的话,有合适的,浮屠之人就很合适,他们的传承很强大,位列玄关的也很多。 就是从这几年的消息来看,踪迹有些不显。 “那……,师兄,和我实力相近的,百家之中就有合适的啊。” 听师兄教导,闻师兄之言,小丫头银眸闪烁亮光,一时间,倒是想到了什么。 师兄想要自己同合适的对手交手? 好像还真有一个合适的。 “谁?” 周清好奇,晓梦有人选? 没道理自己不知道啊。 儒家? 不太可能! 墨家? 倒是路枕浪可以,但现在找都找不到他人。 农家? 野老也行,也是人都找不到。 鬼谷? …… 脑海中翻滚百家名单,合适的人不少,可他们要么踪迹难寻,要么也基本上不会出手。 毕竟,无缘无故的,出手做什么? “阴阳家的!” 看着师兄疑惑的神态,小丫头又是脆音一笑,隐约带着一丝别样的意蕴。 “阴阳家的?” “雅湖小筑纪嫣然,你和她也认识的,她此刻应该也正妙悟玄关,实力倒是合适。” “可……也不太适合!” “额……,你……你说的不会是另一位吧!”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膨胀的晓梦 阴阳家有合适的人? 思绪中悠然间迸出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她的实力极强,资质也是极高,得了自己赠与的一缕千年雪莲道韵。 细细感悟,破入玄关的可能性不小。 只是她和晓梦认识,纵然二人交手,也不会有全力支撑,甚至于纪嫣然不会出全力,如此,也就起不到磨砺的效用。 然……,迎着小丫头那一双闪烁亮光的银色明眸,似乎……别有所指一般,下一刻,周清神色一怔。 是另一个阴阳家的合适之人? 术者一脉的东君焱妃! 阴阳家术者一脉内,也唯有她的修为最合适了。 目下更是要踏足玄关,修为上不成问题。 是她! 晓梦说的人是她! “阴阳东君?” 旁侧的雪姬不由得抿嘴一笑,刚才自己也是猜测智者一脉的纪嫣然,可随即觉得也不对。 “好端端的,东君也不会和你交手。” 摇摇头,周清觉得小丫头这个主意很不靠谱。 “她……她不和我交手,我找她就行了。” “放心师兄,我不会打伤她的。” 小丫头就是觉得师兄此次前来蜀山,就是为了那个阴阳东君,虞渊封印根本算不得什么大威胁。 念及此,轻哼一声,就算东君突破,也只是半步玄关的层次,自己御剑术已经修炼到第九重了。 九宫大衍,配合天宗妙法,可以发挥出九倍己身的战力,完全可以一战,甚至于以《御剑术》的霸道,无惧玄关层次。 “东君妙悟《羲阳》,果然修行残缺补足,那她的实力也是十倍提升的。” “你一个化神层次,也想着打伤她,羞不羞!” 小丫头有些膨胀了。 估计和焰灵她们交手,觉得自己可以了。 觉得玄关武者得战力也就那样。 摇摇头,交手也好,东君可不是普通的百家传承,那是阴阳家九宫神都的传承,《羲阳》有成,大日领域铸就。 那才是玄关真正的强大所在! 除非小丫头可以参悟出《御剑术》第十重的境界,不然,还真有些难,玄关之境,悟虚而返,超凡脱俗,不只是说说。 “我对师兄的《御剑术》有信心!” 小丫头战意满满,抬手间,便是一柄闪烁金色二色玄光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此剑自己已经蕴养好久了。 “你要是对《纯阳真经》参悟至那个层次,师兄会更有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 有战意也是好事。 没有打击小丫头的积极性,看着那柄沉浮于身侧的无尘剑,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玄光没入其内。 精进剑体的本源。 《御剑术》虽好,可《纯阳真经》才是更合自己道理的修行之法,只是……小丫头修行不深。 “那……师兄,我到时候要是打伤她了,你不准给她疗伤。” 灵觉覆盖剑体,感受着剑体的欢喜,小丫头星眸微眯,以自己所掌握的天宗妙法,再加上第九重的剑术。 还对付不了一个只是有可能的半步玄关? 师兄太小看自己了。 期时,自己就让师兄好好看看。 “好!” 对于小丫头的性情,周清也逐渐琢磨出来了,这是一个隐约吃软不吃硬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微笑颔首。 旋即,虚空纵横前进,未几,又是数十里、百里被抛在身后,蜀郡所在,越来越近了。 ****** “我们又回来了。” “蜀山!” 蜀山旁侧五十里! 有着秦国官府设下的关卡,无郡城成都府那里颁下的通行令,不得靠近蜀山,否则便是违令,直接惩处。 从江东而出,一路西行,终于来到这处熟悉的地方,极目而视……,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同了。 记忆之中,蜀山乃是在群山深处,四周被丛林环绕,外人想要进去,很难,至于大军进去,更是很难。 更别说蜀山相距成都府那里,足足数百里的路程,足以令蜀山安稳千百年。 “暴秦的道路修的倒是齐整。” 一位精壮的汉子哼道。 步入秦国以来,从四郡而入,除却专修的驰道不能走以外,要道还是可以行进的,水石铺就,平整宽阔无比。 简直就相当于将石头重新打磨整体落在道路上一般,山东诸国无那般的道路,略有雨天,便是泥泞无比。 怪不得,四郡一路走来,要道上往来的商贾那么多,只是……他们大部分都是要前往陇西,乃至于西域的。 秦国开拓河西两郡,连通西域,西域之地的好东西传入诸夏越来越多,而且价值不菲。 前往一趟,获利甚多。 而有着这一条条平整石头一般的道路,基本上在秦国的行程都可以缩短一半以上,一路走来的那些秦国酒肆之中。 那些商贾都埋怨为何秦国不将三晋之地也快速的修好那般要道,如此,他们便可一年多走一趟,获利也可更多。 商贾之人,果然那般,都是一群逐利之人,连自己已经沦亡的国家都不想了,实在是一群可怜之人。 “长老,根据消息,蜀山方圆五十里都化作禁区了,其内的原先蜀山之民被迁移至湔堋旁侧。” “内部则是秦军亲自屯田,外人鲜少干涉,唯有每个月一次的集镇商贸,在里面固定的区域开放一次。” “那也是商贾可以进去的唯一机会!” “蜀山中心的防守更加强大。” 从成都府出,一路的密布丛林早就化为乌有,全部被开拓成田地了,再加上纵横交错的水渠,加上其上劳作的庶民,倒也显得繁闹。 惜哉! 并无蜀山旧人。 多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先后被迁移之湔堋所在,那些人也是一群忘祖之人,为了区区的所谓沃土,便是远离先祖根基。 实在是……可恨! 数百里的通行区域,开拓甚多,临近关卡,商贾越来越多了,午月的集镇商贸便是从午月初三开始,持续到午月初七,只有五天的时间。 尽管能够交易的只有其内秦军,然获利也是不少,毕竟每个月只有这一次商贸机会。 秦军所需可是不少。 “先进去再说!” “伺机而动!” “这次的行动……并不难,期时,还望先生出手。” 对于那些消息,长老也是知晓。 彼此相视一眼,无论如何,现在他们还是商贾,具体的行动,需要进入蜀山之内再说。 此行所为,很简单! 只是破坏一些东西! “希望那里有足够的所得。” 黑衣斗篷,冷语而出。 “先生请放心,虞渊封印那里……有着上古先贤亲自布下的阵法,由着扶桑神树的镇压,天地元气源源不断,阵法也就一直在运转。” “如今蜀山一族四散,扶桑神树也即将被阴阳家移走,那……虞渊封印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那里封印的东西,应足以给秦国造成很大的麻烦,封印节点处,有先生需要的东西,历经数千年的天地元气冲击,足堪先生所用。” “具体的虞渊封印之图,在下接下来会交给先生。” 那长老拱手一礼。 这人是一位智者推荐的,欲要破坏虞渊封印,除却有顶尖的实力以外,还需要对阵法运转有足够的境界。 不然数千年的时间,虞渊封印那里……早就被破坏了。 《奇门遁甲》! 鬼谷奇术! 正合此用,虽然阵法节点的那些东西被对方所拿走,可他们不觉得可惜,因为与之相比,虞渊封印里的存在,才是更加有用。 目下的诸夏间,除却传闻中的合道层次道者,无人可以应对。 而诸夏间的合道强者? 根据那位智者所言,百家中并未出现,故而……他们很喜欢那个结果。 黑衣斗篷男子没有再回应。 见状,旁侧的其余蜀山残余后辈为之相视一眼,尽皆神色有些不好看,此人来历虽不小,可太过于轻视长老,轻视他们蜀山了。 “我们先进去!” 前方的关卡要道,已经有秦军再审核商贾通关的手续了。 长老低喝一声,诸人归于原位。 一个时辰之后。 历经艰难的盘查,总归并无太大的麻烦,一行人进去蜀山五十里的区域,沿着秦军标注好的方向,前往固定区域整顿,以备明日商贸集市。 “一天需要十金的住宿费用。” “秦人也太贪婪了吧,我们此行的货物加在一起也才数百金,获利所得才也百金有余。” “五天的时间,就是五十金!” “太贪婪了。” 看着长老所租赁下来的一个茅屋小院落,简陋就不说了,关键还非常的贵,十金的费用,放在成都府那里,都足以在酒肆之中住上房,外加不错的酒食。 现在……,只有忍了。 “子术,你们将货物归置一下,再去买一些酒水和食物。” “先生请!” 对于后辈的抱怨,长老摇摇头,他们离开蜀山的时候,年岁尚小,近些年又都在项氏一族的庇护下成长,诸般所用都不缺少。 有些忘记当年蜀山一族的品性了。 此次带他们出来,也好涨涨见识,打磨一下性情,否则,难以传承蜀山的一切。 吩咐下去,而后看向鬼谷传人。 下一刻,二人前往茅屋小院的一处僻静偏厅。 “先生。” “根据我们所得消息,阴阳家东君焱妃会在午月午日在蜀山闭关修行,其后……便是阴阳家将扶桑神树移走,运往洞庭蜃楼所在。” “明日午月初三,后日午月初四,先生只有两天的时间将阵法节点破坏,有扶桑神树的存在,阵法运转一时无忧。” “破绽处,唯有在移走扶桑神树后出现,这里便是虞渊封印的古图……,说来惭愧,虽是蜀山传下来的,可如今看懂的不多了。”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虞渊古图 那蜀山长老跪坐在厅内的一张蒲团之上,话语缓缓,将接下来蜀山会发生的事情说道而出。 未几……,从怀中取出一只扁平木盒,很是慎重的将其取出,而后放在面前的粗糙木案上。 将盒子打开,里面拿出一份不似纸张的兽皮古物。 再次细细看了一眼,这是蜀山先祖传下来的,上面标注的是虞渊封印古图,根据已故大祭司所言,古图上有着封印的阵法详细,还有着弥补之道。 虽未标注破坏之法,可知晓那些阵法节点已然足够了。 自己因所学之故,并不通晓此道,略有可惜,蜀山的传承又少了许多,摇摇头,将兽皮古物递给面前的卫庄先生。 “虞渊封印古图?” “里面封印的是何物?” “真的是九黎蚩尤?” 对于蜀山! 鬼谷内的典籍中,记载的并不详细,只是言语……蜀山一族传承上古,一直在守护着什么。 具体为何,典籍之中,并未留下记载,何况蜀山一族千百年来都避世不出,也没有那个兴趣。 却是紫女那里有渠道,似乎和上古的九黎蚩尤有关! 不曾想,今日自己却和蜀山一族打上交道了,兰陵之城中,有人通过农家的渠道给自己传递消息。 蜀山那里有一物,可以助力自己极快的提升修为,随后眼前这些蜀山的人便来了。 接过那道虞渊封印古图,感受兽皮材质,应是牛皮经过特殊处理的,否则不可能保持这么久的时间。 平整摊开在面前的木案上,上面有着一道道奇特的黑色线条纹理,还有着一个个的黑点,还有着一些交错的粗细黑线。 看上去……的确很复杂。 不过……复杂与难懂是相对于凡俗之人来说的,于同样传至上古与三代的《奇门遁甲》来说。 并不晦涩! “这就是虞渊封印古图?” “好强大的阵法手段,以天地为阵法之盘,汇聚八方之天地元气节点,梳拢元气,汇聚一体,隔绝……。” “这种手笔,隔绝天地,划分阴阳,至阳至刚,至阴至寒,以整个蜀山所在为根基,加持封印。” “非玄关以上的修为绝对做不到,不……,或许更高!” 周身暗黑色的玄光隐现,虽为黑衣斗篷,可细细一览那幅古图,一道道线条清晰无比的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很大、很强、很玄妙的阵法。 玄关层次? 回想着自己所观玄关层次的手段,欲要成就这等阵法,怕是还不足,合道层次? 那就更加有趣了。 这等封印数千年不灭,面前的蜀山长老想要破坏封印,放出里面的东西? 古兽? 强大之人? 真的是九黎蚩尤! 先前从紫女那里得来的这个传闻,也只是一晃,现在看来……,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愧是鬼谷传人!” “不愧是《奇门遁甲》,三术神数各有玄妙,阴阳家承袭一道,鬼谷承袭一道,我蜀山那里有另一道的残缺,如今却在秦国咸阳那里了。” “里面封印的存在,的确是九黎蚩尤,上古一战,他被人皇斩杀,尸身东西相隔数千里,灵觉落于此处。” 那蜀山长老闻此,赞叹一语。 能够一看此图,就知道此图的精妙,不必说……眼前的这位鬼谷传人,绝对可以看明白这幅图。 迎着对方的目光,没有隐瞒什么,颔首以对。 “蚩尤的灵觉还存在?” “他的尸骨都已经被墨家铸成兵刃了。” 卫庄眉目紧锁,蚩尤还活着? 他的灵觉从上古存在至现在,还没有消亡? 真有那般的灵觉? “蚩尤的灵觉还存在,数千年来,已经化作凶魂,蚩尤的实力,我等不知,只是听大祭司说过,蚩尤的灵觉有了一丝不朽的韵味。” “普通手段奈何不了他,故而,当初施加这道封印的是人皇轩辕氏与神农氏,合二人之力,在蜀山幽谷,将蚩尤强大的灵觉封镇其内,希冀以时间的力量将其磨灭。” “其后,移植扶桑神树于此,以为镇压,命虞渊护卫的先祖虞氏一族守卫此地,派出蚕丛氏先祖统领此地,一直到如今。” 对于蚩尤当年的实力,蜀山长老也不太清楚。 一切都只是传闻,可虞渊封印是真的,封印之下的异动,千百年来,也是真的。 而且,数千年来,时而有弟子不小心掉了下去,便再也没有上来过。 “人皇轩辕氏与魁隗神农氏?” “无怪乎虞渊封印的手笔这般大……,这么说,你们是想要放出蚩尤的灵觉?” 灵觉修炼至极限,也许可以不灭? 谁知道呢? 但随着修为的精神,灵觉的神妙越发之显化,却是真的。 他们让自己破坏虞渊封印,那么……目的也很清楚了。 “不错。” 蜀山长老再次深深颔首。 “两天的时间,破坏封印的节点。” “虽难……,可以一试。” 是否要放出蚩尤灵觉,卫庄并不在意。 视线再次落在面前的虞渊封印古图上,这等封印阵法,将其构筑功成,需要很大的手笔。 同样,欲要将其破坏,同样是不小的难度。 “阵法的节点大处有九,每一个大节点处,都连通其余三个略小的节点,每一个略小的节点,都连通另外三个更小的节点。” “九宫大衍,引动十方之力,欲要破坏整个封印,起码需要将一个大节点摧毁!” “……” 话语喃喃,双手本能而动,掐动印诀,玄光扩散,心神烙印面前的这副封印古图。 推演阵法的薄弱之点,推演阵法的核心之地,推演最可以下手的阵法节点,天地元气化形,一道道更为玄妙的阵法纹理浮现虚空。 见状,那蜀山长老没有继续打扰。 缓缓起身,离开偏厅。 希冀面前的鬼谷传人可以成功。 也许放出蚩尤凶魂,违背了人皇意志,违背了先祖意志,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 “师兄,我们不去蜀山那里吗?” 辰时从江陵那里出发,不过午时,便是到达了蜀郡成都府。 缘由靠近湔堋所在,千里沃土在旁,四郡之中,蜀郡发展的最为繁闹,农耕不自多说,在昭襄先王的时候,就已经是秦国粮仓了。 近年来,缘由四郡一体贯通,加持驰道、要道的修行,商贾云集,从蜀郡整顿,而后北上陇西两郡、河西两郡,前往西域。 令的整个成都府越发之繁闹,去岁国府统计秦国治下诸多郡县的赋税所得,蜀郡之力,丝毫不逊色关中诸郡。 足可排在前列。 由空而落,直接漫步行走在府城内,这里的一切相较之数年前,没有大改,还是那般。 “雪儿,玄光护体吧。” 蜀郡这里最有名的,便是蜀锦了,每一岁都是要有最为精美的锦缎送至咸阳的,身为彻侯,自然也有位份。 而且所得的蜀锦还不少,交由云舒和弄玉两个,裁剪成四时八节的各种服饰了,闻小丫头之言,周清没有直接回应,看向雪儿。 雪儿的神女之姿在这里陡然出现,已然造成不小的影响,四周一道道炙热的目光看过来,无分男女,皆如此。 “是,大人。” 雪姬随即运转玄功,收敛浑身上下的气韵,虚空之力加身,朦胧虚幻,一掌打出,方圆数百丈的区域,所侵袭诸人,皆心中冰清。 下一刻,外在的诸般侵扰不存,外显而观,此刻雪姬不过普通的凡俗女子罢了。 “师兄,雪儿服用化莲丹后,姿容便一直如此。” “那我……若是服用化莲丹,岂非也一直这般?” 看着雪儿的动作,小丫头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雪儿、焰灵她们都已经服用了化莲丹,容颜永驻,伐筋洗髓,纵然以后会坐化,神容也会一直如此。 但自己现在还小,果然服用……,岂非个头会一直这么矮?还有姿容……? 雪儿常说自己还未长开呢。 虽不在乎那些,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的。 “化莲丹又非长生不老之丹!” “不会有那般困扰的,服用化莲丹,乃是将你等体内的生机逆转,凡俗之人服用,容颜永驻,千年雪莲的力量足以维持。” “你等服用,则是伐筋洗髓,纯化玄牝,精炼本源,容颜永驻,道理并不一样。” “现在距离午月午日还有两日,我们现在这里落脚,待午日之时,再行前往蜀山那里,观东君突破。” “有的是时间让你在蜀山好好看看。” 简单而语化莲丹,并不会有小丫头所言的那般困扰,至于现在前往蜀山那里,没有必要。 蜀山那里化为禁区,内部军伍屯田,原先的胜景大都不存,直接前往,等待数日,小丫头估计觉得更枯燥。 “嘻嘻,好。” 闻此,小丫头顿时一喜。 “走吧。” “蜀郡这里可是师兄管辖的四郡中最为热闹所在,比起江陵那些还要热闹。” 周清也是一笑,楚地那边的战场上,有自己的灵觉化身,以真空之力铸就,只要不出手,不消耗本源之力,持续数月乃至于更久都不是难事。 算着时间,现在楚地那边,应该是形势最为焦灼的时候了。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剑圣之风 “这些时日,后胜倒是收获颇丰!” 自仲春以来,眼见临淄这里的山东诸国之人越来越多,游侠之属汇聚的也是越来越多。 而一切也如顿弱所想象的那般。 目下,山东诸国只剩下齐国和楚国,秦楚正在交战,无论如何,那些人都不会放弃争取齐国的。 惜哉! 齐国可不是那么好争取的,齐王建自君王后薨逝之后,便是多年不理会朝政要务。 军政大权多落入后胜手中。 后胜此人! 是一个贪婪的人。 不过,也是聪明之人。 他非齐国王室,故而对于齐国兴衰没有太大的感觉,数十年来,山东诸国屡屡邀请齐国合纵伐秦。 齐国都没有参与! 若言此刻在最不合适的时候伐秦,顿弱以为,后胜还没有那么蠢。 言语之间,带着别样的轻松之意,随即,单手执盏,为面前的白衣男子斟满酒樽。 “据闻……齐国王室之中有人,并不满意后胜所为。” “尤其是军中的人。” 富有磁性的低沉之音回旋,木案对面,一位白衣劲装的男子静坐,柔顺的齐肩长发随意而动,神容俊朗,不复当年的稚嫩和秀气。 明眸有神,剑眉横挑,闻顿弱先生之言,颔首以对,接过酒樽,为之一礼,从咸阳而出,来到临淄这里也有几个月了。 这里的情况,自己也很清楚。 齐国! 后胜把持一切,却非控制一切。 “哈哈,在下倒是觉得,这或许是后胜的疑兵之计。” “欲要两边争利。” 顿弱摇摇头。 后胜把持军政,军中的士卒调遣也离不开后胜的亲信,那些消息传出来,固然令临淄内的许多人惊喜。 但也令如面前鬼谷先生这般的迟疑,或许那就是后胜的目的。 根据自己多年来对于后胜的了解,他不会支持山东诸国那些人的,但秦国这边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颇有可能。” 白衣男子颔首,这一点自己也有思忖。 “无论如何,从近月来楚地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李信将军率领大军直往南下,纵横淮北之地,兵临淮水之畔。” “相距楚国国都旦日距离,李信将军不愧大王亲自选中的伐楚主将。” 齐国这里的情况,并不复杂,所担忧的也就是后胜的胃口,这些年来,秦国在后胜身上落下的财货之数,已然超过五十万金。 五十万金! 就是先前的蓝田大营数十万将士,一年所消耗也不过这个数字,后胜一人抵得上所有了。 但秦国所得也更多,没有齐国的参与,攻灭中原三晋之地,攻灭燕赵,很是顺利,所得……十倍、百倍于五十万金。 后胜那里不需要过多的理会,只需要有足够的筹码摆在他面前就可以了,如今的诸夏,出得起令后胜动心的筹码。 唯有秦国! 相较之后胜与齐国,楚国那里的战事,于顿弱来说,更为重要,而且……消息还不错。 李信将军直往南下,项燕主力避战不出,一路被压至淮水之畔,从昨日得来的消息来看,李信将军正在攻打汝阴。 那是项燕主力一直在坚守的城池。 能够守住,项燕主力还有一战之力。 不能够守住,楚国就危险了。 “楚地……,李信将军行军的确有一泻千里之势。” “却有些太快了。” 白衣男子话音亦是落在楚地的身上。 那里的战事,自己也是一直在关注,李信将军行军的确很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拿下楚国淮水以北千里之地。 听起来,是一件好事。 然……自己却觉得,以楚国的实力,没必要那般避战的,除非另有所谋,项燕训练四大精锐军团,再加上从淮南调出来的十万兵。 兵力上没有任何问题。 如此,还一直避战不出,唯有一事。 那就是故意避战不出? 何以避战不出! 那就是以谋它事。 楚国项燕成名数十年,白衣男子不相信……他会没有应对之策,山东诸国中,中枢定论,伐楚应是最难。 现在看来,倒有些最简单了。 完不合道理。 “太快了?” “莫不先生担心淮北以北不稳?” 顿弱闻此,点点头,李信将军行军的确有些快了。 可……战果在那里放着,数十座城池、千里之地都在掌握之中,若言有缺陷,那就是没有上将军王翦那般的稳打稳扎了。 上将军王翦行军,大军压上,逐步推进,想要从后方偷袭,根本不可能,目下……李信二十万大军临近淮水。 淮北那里有空虚之感。 自己虽名家之人,兵家之策也熟读了不少。 “李信将军此次行军乃是大军灭国,非前者王贲将军突袭楚国。” “整个淮北之地甚为辽阔,楚军有那个可能性迂回绕道,且行军这般快,战线颇长,二十万大军粮草辎重亦是太长。” “都是不小的隐患。” 白衣男子颔首,轻握着手里的酒樽,对于秦国灭楚,国力上是不存在任何压力的。 对于大王选择李信将军,目的也很清楚。 从现在的战果来看,李信做到了去岁兵策所言。 就是……兵策伐楚同实战伐楚还是有些不同的。 “先生无需担心。” “此行军中,有蒙武老将军在侧,还有其余将军在侧,应会有应对之法的,算着时间,这两日……汝阴那里的战事结果会传来的。” 他们的职责乃是稳定住齐国这边的局势,令齐国不插手楚国之事,就足以了,李信将军那边的事情。 他们有心,也是无力。 “大人。” “门外有人传信,指名文书于盖聂先生!” 二人正说着,忽而……,闲逸的凉亭外,一位使者近前,手里捧着一份文书,话音缓缓。 “何人?” 闻此,顿弱与白衣男子好奇。 “于我的文书?” 白衣男子更是好奇,看着那使者手中的文书,抬手一招,便是落在手中,上面只有四个齐国文字——盖聂亲启。 “不认识。” “应该是代为传递的。” 那使者摇摇头,待在临淄也有好久了,一些知名人士还是见过的,可……门外的那人,着实普通。 “是他!” “他又找来了!” 打开文书,一览上面的内容,白衣男子剑眉再次挑动,周身不自觉的玄光隐现。 他怎么又来了。 莫不自觉修为有大进? “何人?” 顿弱一笑,从对方手中接过文书,快速一览,神容更为之欢笑。 “先生,这是否为百家的计谋?” “数年前,先生可是差点身陨的,区区的农家弃子陈胜,不足以令先生出面。” “无需理会便可。” 上面是一封战书。 倒是差点忘了,面前的这位鬼谷先生,在临淄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名头,号曰剑圣。 取代十多年前的齐国剑圣曹秋道。 剑圣之名! 自然是杀出来的,那一次,遭受百家围攻,盖聂先生险些身死,归来之后,大杀四方,百家避退。 陈胜? 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数年前,其人便是缕缕挑战盖聂先生的,却无一胜绩,现在又来了? 觉得自己又行了? “还是一行吧。” “果然在下不去稷下那里迎战,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其现在的实力,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此外……,此次要麻烦大人前往后胜那里走一趟了,在下要使用齐国的噬牙狱!” 白衣男子思忖数息,看着此刻在顿弱手中的文书,轻叹一声,此人还是太过于麻烦。 不直接解决的话,他此次被自己打败,接下来还会来寻找自己的。 “噬牙狱?” “哈哈,以先生的实力,将其镇杀岂不更好?” 顿弱哑然一笑,以自己和后胜的联系,动用一下齐国的噬牙狱,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后胜在齐国也是有案底的,齐国官府有那个权力出动,将其缉拿归案。 只是,对于盖聂先生的抉择有些不解。 盖聂先生能够这般说,应该对自己的实力有相当自信,如此……杀了对方不就行了? 毕竟解决一个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永远让那个麻烦消失。 “不妥。” “此人……并没有太大的罪恶,陈胜于庶民无扰,纵于剑客杀戮,亦是修行。” 盖聂浅浅一笑,从案后起身,拿过身侧的渊虹。 杀人? 总归是不太好的。 陈胜此人,身上并无太大的恶事,否则,自己也不会在一次次击败他之后,将其放走了。 虽有闻近些年,他不断的同诸夏其余武者交手,杀死过不少人,也被关入大牢不少次,却能屡次逃走。 这一次……将其关入噬牙狱,也算是解决麻烦。 想要从噬牙狱出? 也不太可能了。 “这才是剑圣之风!” “在下拜服。” “如此,让罗网那些人也随先生前往吧,防止百家使暗招。” “顿弱这就去见后胜。” 顿弱亦是起身,闻盖聂先生之言,敬佩不已。 自己身在齐鲁,虽不曾修行儒家之道,但儒家之道却不自觉的入自己心中,盖聂先生此举,合当儒家大义。 “也好。” 闻顿弱之言,白衣男子没有拒绝。 一些事情,百家真的可以做出来,不得不防。 期时,没有发生更好,若然发生,有罗网那些人手,也可有个助力。 “有先生此举,也可好好震慑一下临淄这里的别有用心之人。” “速去准备车马。” 顿弱对着那侍者招手,待会的一战,或许会令临淄这般的杂乱之况稳定不少。 儒以文乱法! 侠以武犯禁! 韩非《韩非子》之言,果然精妙。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天枢阴阳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晴空当头,夏日来临,临淄这里虽临近海域,可骄阳的照耀仍旧令人感觉炎热,却是杂糅海域的微风,凉爽不少。 从临淄北城的落脚之地出,随着残剑大侠一语,天明手持长剑,便是身法运转,紧紧跟着了。 两个月来,二人还是停留在临淄这里,原本打算继续北上的,可……碍于秦楚战事焦灼,便是没有快速启程。 尤其兰陵城那里,早就被秦军所占,接下来未可知,且临淄这里风起云涌,残剑大侠说很有趣,便是留了下来。 “去让你见识一下强者的战斗。” 灰白色的儒衣布袍着身,束发而冠,周身虽没有闪烁玄光异象,然脚下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十多丈之外。 宛若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五行遁术一般。 天明只有不住跟随,观残剑大侠方向,应该是城外了。 “强者的战斗?” “什么样的强者?” 强者! 在天明此刻的记忆中,诸夏间,能够被称为强者的可是不多,而强者的境界在自己的衡量中也是处于不住变化的。 略有好奇,看着前方的残剑大侠。 能够令残剑大侠也如此感兴趣的强者! 估计有些本领。 “到了,你就知道了,不会令你失望的。” 残剑一语,空灵飘忽,回旋在天明耳边,脚下的速度又似是加快了许多。 即如此,天明也没有继续多问,十多个呼吸之后,一览行进的路程方向,还有些熟悉。 是朝向城外稷下学宫的区域? 数月来,稷下学宫那里当然去过了,也如同残剑大侠所言,稷下学宫的辉煌早已不存。 其内的百家……,不,已经没有百家了,只有一些留守之人,还是以儒家弟子居多。 稷下学宫百家盛事最后的辉煌,也唯有数年前武真侯在稷下学宫的论道盛事了。 算起来,武真侯那个时候的年岁,也和自己差不多,却已然超凡脱俗,论战百家,令其一一拜服。 实在是……非自己能及。 真乃奇人! “先生,这里四周的人不少,修为不弱。” 稷下学宫所在,距离临淄不远,稷下本就是临淄的一个城门所在,城门旁侧的郊野,便是稷下学宫。 修为臻至先天巅峰水准,灵觉扩散,隐约感受到四周的气息,不由的心中一禀。 “我也是刚得到消息的。” “农家弃子陈胜,出现在这里,会在此处继续挑战秦国盖聂,你说……算不算的上强者的战斗。” 稷下学宫的庞大建筑群落屹立河流之旁,更有些许溪流分支而入,虽恢宏,内部却苍凉甚多。 此刻学宫的大门洞开,人进人出的,倒是显得别有一番热闹,然则……在学宫大门前的宽阔平整场地上。 随着残剑、天明两个人的到达,似乎四周出现的人越发的多了,都是天明不太认识的。 不……应该说都不认识的。 “陈胜!” “是他!” “他现在应该被齐国官府通缉了吧?” 对于陈胜,天明还是有些了解的。 此人是农家的弃子,已经流浪在诸夏诸国多年了,秦国攻打三晋的时候,就曾现身至三晋。 就是……此人脾性奇特,喜好与人交战,关键又嗜杀,与之交战的武者,非死即残,令的诸国之力追捕不断。 其人也数次被关入牢房之中,奈何此人天生神力,要么直接破开了牢房,要么便是在即将行刑的时候,挣脱枷锁,杀死斩首的人。 倒是不曾有闻其人对庶民厮杀,行事作风很有目的性,这是天明对他的评价,要说他是一个坏人。 算得上! “观其体魄,就是一个力量极其刚猛的,配合巨阙,足以将其这个长处发挥极限。” 站在稷下学宫前的场地一角,相距近百丈,极目而视,能够清晰看到此刻正威武站立的巨汉。 肩上扛着一柄无锋巨剑,其名巨阙,乃数百年前的铸剑师欧冶子所出,先前在咸阳的时候,知晓巨阙的消息。 此剑钝而厚重,巨大无比,通体漆黑,挥舞之时,剑气霸道纵横,寻常之人自然不适合使用。 但对于陈胜而言,似乎……很轻松了。 开山裂石都只是寻常。 “他的实力很强!” “单单修为,都已经化神小成圆满,距离化神大成一步之遥,但配上巨阙,他的实力足可同化神大成武者争锋。” “尤其是他天生神力,挥动巨阙,每一击都有千斤巨力,先天武者沾上,便是身陨。” “不过……,接下来他的对手是盖聂,应该很有趣。” 静立于远处,残剑亦是一言。 对于陈胜,自己也只是听闻,真正见到的话,和天明一样,也是第一次,观其体格,就已经超出寻常人。 足有八尺有余,烈日之下,黝黑的皮肤,如针一般的细密短发,连接巨阙的生铁锁链环绕浑身上下。 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场地中央,虽如此……,浑身上下,已然扩散别样的霸道气运,其间更是夹杂别样的凶煞。 “他脸上的那些纹理应该就是诸国琼其面上的文字吧,以他的实力,本不至于被擒拿的?” “以他眼下的修为,对战盖聂先生?” “怕是不足够,虽不知道盖聂先生现在的修为,据我猜测,如今也应该化神大成了。” 远处而观,明日之下,陈胜面上的一些黑色纹丝不容易看到,可传闻中是琼面之字的。 他要同盖聂先生对战? 天明并不看好陈胜。 因为自己对于盖聂先生一直有信心,早些年,此人便一直被盖聂先生击败,这一次也一样。 “或许,他觉得被抓很有趣。” “或者,他想要故意犯下罪行,进入牢房,找寻一些人,如今乱世,牢房内也是一个安稳之处。” “鬼谷盖聂在临淄停留也有两个月了,以秦国在临淄的力量,他应该知道你的行踪,你不准备拜访他吗?” 于陈胜被抓入牢房,而后屡屡逃出来的下场,残剑也是好奇,因为那的确令人狐疑。 可……己身非陈胜,自然不知其目的。 而今日对战的另外一战,也是令残剑很有兴趣。 鬼谷盖聂! 他的名头在临淄这里可是很响亮的,齐鲁第一剑客,坐拥剑圣之名,本身就是对他实力的一个肯定。 察觉场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残剑神容微动,左右一览,轻声而落。 “母亲不希望天明这样的。” 闻此,天明顿时陷入浅浅的沉默。 自己自然是想要拜访盖聂先生的,但回想着数年前咸阳宫母亲和自己分离的那一幕。 她是希望自己不要和秦国扯上关系的。 否则,也无需将自己送走。 自己怎可违背母亲的意愿。 近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很好很好,有着残剑大侠的照顾,天明很感激,只是不知道母亲和阳滋现在如何? 还有高儿弟弟? 他现在应该开始启蒙了吧! “似是有些奇怪,百家的人都向着这里汇聚,是有人故意散发出消息!” “有闻数年前,有百家强者汇聚一处,欲要袭杀盖聂,结果被其逃走,也是那一次,盖聂伤势复原,归于临淄,杀戮甚重,乃有剑圣之名。” “难道他们想要再来一次?” 感受着天明此刻的神情,残剑单手拍了拍其肩头,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盖聂现在还没来,但来的其他人可是不少了。 实力参差不齐,化神亦是有存在。 “他们想要杀盖聂先生?” 觉残剑大侠话音有异,天明一双明亮之眸也是看向四周,顿时……周身不自觉浅浅的玄光隐现。 果然那般,出现的人不少,明显是知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 “这个时候预谋鬼谷盖聂?” “可不是一个好的决断!” 残剑有些不解的看向四周。 今日的盖聂,纵然是鬼谷弟子,但他还是秦国参知政事的要臣,更是秦王政派往齐国的使者。 盖聂果然被百家在这里围杀。 后果不消说! 齐国无论如何都要给秦国一个交代! 此外,齐国还要面对鬼谷的压力! 面对强秦,残剑不觉的百家会如此抉择,此举……只可能使得齐国承受秦国的压力? 嗯! 莫不是,百家想要由此强逼齐国抗秦? 以一个盖聂的份量为代价?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这般的话,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尽管也不大。 “先生,那里……,儒家的人也来了!” “是儒家的二当家颜岵先生!” 百家预谋盖聂先生? 天明心神大惊,若是只有一个单单的陈胜,天明不觉的盖聂先生会有危险,可……现在的话,说不准了。 灵觉有感,看向稷下学宫的入口,此刻从其内走出一行人,自己认识……,是半个月前,残剑大侠领自己前往拜访的儒家二当家。 “颜岵!” “他也在这里?” “那里?” “农家蚩尤堂田虎!他……也来了!” “非黑即白,墨家弟子,他们也出现了!” “……” 短短片刻时间,残剑神融天地,有感四周此起彼伏的玄力波动,感知一切,低语而出,百家之人真的在这里汇聚了。 还是百家核心要人。 真的要以谋鬼谷盖聂? 那……盖聂果然出现,难以逃脱! “何以如此?” 天明惊呼。 眼前的一切越发出乎意料,越发出乎所想。 “静待以观。” “同样的计策,对于鬼谷弟子而言,只能够成功一次,阴阳而动,天枢而列,盖聂若然前来,定当有完全之法。” “无需担忧!”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争与不争 残剑也已经有些迷怔了。 情况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太一样啊。 本以为会看到一场近年来鲜少见到的强者对抗,现在……,情况越发复杂起来了。 “先生,是谁知会你这里有战事的?” 天明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连忙看向残剑。 先前自己还在院落内修行,便是被残剑大侠叫走,说是一览难得的强者对战,所以二人便是来到这里了。 难道四周这些人也是这般前来的? “是农家的一个朋友。” 残剑双眸微微眯起,迎着天明看过来的询问目光,念及之前的事情,原本自己并不在意的。 因为那个农家朋友自己也算是熟悉。 知晓这里有战事,还以为对方想要让自己来看看,以观墨家陈胜和鬼谷盖聂的对战。 只是……,现在灵觉感知四周,那个农家朋友并未出现。 “陈胜!” “这些年你跑的倒是挺快,如今既然出现在我等面前,那就不用走了。” “老子今天要让你知道,你在农家犯下的罪,无论过了多久,都会伴随你至死的。” “地泽二十四!” “杀!” 然则,正待天明和残剑两个人狐疑万分的时候,场中的局势陡然一变,那农家蚩尤堂堂主田虎踏步当先。 虽一只眼眸上覆盖黑色的护罩,有些滑稽,可手持一柄剑芒吞吐的利器,霸气凌然,徐徐向着陈胜走去,当其时,一语令下,四周前来的数十位农家弟子为之而动。 咻!咻!咻! 一位位农家弟子彼此相视,各自手持刀剑,熟悉无间,争相奔向数十丈开外的陈胜。 阵法一瞬而成,地泽二十四,农家根基阵法。 “你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静立于稷下学宫门前,已经不知道多久了,修为入化神,肉身强横,寒暑不侵,生铁锁链环绕,扛着巨阙,静看眼前这一幕。 自己只是让人传令齐国行人署那里的秦国使者,相约盖聂在这里一战,可目下……盖聂还未来,这些人却来了? 那个传令人透漏了自己的消息! 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沉重的道喝之音传荡,于此刻四周阵法而立的农家弟子没有看过去,他们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 欲要威胁到自己,除非顶尖的先天武者组成地泽阵法,或是百人以上的普通农家弟子成阵。 “等你死了之后,就知道了。” 田虎没有和他废话,虎魄扬起,纵身一跃,便是剑气纵横,直逼那已经被地泽二十四团团围困的陈胜。 “如果你们兄弟两个一起来,或许有机会。” “至于你!” “还不够资格!” 陈胜只手挥动巨阙,刹那间,便是一道狂猛霸道的黑色剑气沉浮,直接由空劈下,落在田虎身前。 锁链出手,巨阙纵横十方,所过之处,力量刚猛至极,那些刚成阵的农家弟子攻击,没有对巨阙造成任何的拦阻。 自从修炼那卷玄功之后,自己的力量提升十倍不止,肉身更是强大,虽然修炼的过程很艰难。 可……都是值得的。 自己屡屡败于盖聂之手,闻盖聂在临淄,便是前来相邀,还专门寻找了这处地域。 不曾想……。 哼! 想杀自己,他们这些人还不够。 轰! 轰! 田虎一剑同样挥下,将巨阙那纯粹的力量剑气击溃,一步踏出,融入地泽二十四阵法之中。 旋即,便是一股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传至身上。 “杀你!” “老子一个人就够了。” 田虎不屑,抬手间,又是虎魄落下,虚空作响,凭空生出虎啸之音,震慑四方,气势十足。 然则……,迎接田虎的,又是巨阙的强力一击。 轰! 轰! 轰! …… 一时间,由着地泽二十四阵法的加持,田虎一身实力大涨,足可与化神大成争锋。 巨阙刚猛,重剑无锋,举手投足间,自生一股别样的伟力,丝毫不逊色田虎的一道道攻伐。 玄光璀璨,天地元气震颤,一道道恐怖至极的能量余波席卷开始,方圆百丈区域内,大地上剑痕入地数寸有余。 整个稷下学宫前的场地上,隐约被摧毁。 “师兄!”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农家的陈胜!” “蚩尤堂田虎!” “墨家的人!” “还有其余游侠!” “似乎都特意被人引至这里一般……,这里是稷下学宫,可不是他们武者争锋的地域。” “这样下去,估计那一道道剑气都要侵袭学宫了。” 稷下学宫! 数年前,天宗玄清子入其内,争鸣论战,百家汇聚,大家显学均在列,那个时候,公都子掌门还在。 与之论战,都受益良多,更是因此破入玄关,堪为盛事。 奈何……其后不可多言。 那件事之后,秦国东出,诸夏混乱,百家奔走,稷下学宫空虚,儒家便是派遣要人坐镇其内。 虽然稷下学宫不复往昔,但这里一直都非武者杀戮之地,就是百年前道家庄周与孟轲子论战,都是以道理争锋。 眼见场地上的一幕,诸人神色微变,旋即,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为首颜岵师兄的身上。 杨宽文师兄因事,前往楚地了,故而,临淄这里由颜岵师兄坐镇,处理儒家遇到的一切问题。 “无需理会。” “这是农家的事情。” 淡蓝色的锦袍着身,身无长物,并未金玉环绕,儒冠束发,神情淡然,静观眼前这一幕,只是静静的看着。 单手负立身侧,闻身侧诸位师弟之言,轻缓一语。 “师兄,会不会有人在密谋着什么?” “他们都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件寻常之事。” 尽管农家的事情,他们无需多管,也轮不到他们管理,可……终究临淄之内有影响力的百家、游侠来到这里。 不单单是看农家内斗的! “那……你觉如何?” 颜岵轻言,静观眼前的战斗,农家陈胜的修为果然不俗,巨阙在他手上真正发挥出威力。 单对单的情况下,蚩尤堂田虎很有可能不是陈胜对手。 可是……地泽二十四阵法下,田虎得到阵法加持,那就不一样了。 今日……他们都在学宫内读书、修行,不曾想,学宫之前却发生这般事,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的? “诸夏事,逃不过义利二字。” “农家陈胜与田虎,乃是农家内部的大义纷争,而那些人前来,应是诸方所谋之利益。” “天地阴阳,一方有损,则一方有得,……师弟愚钝,尚未明悟更深。” 事情肯定不简单。 但自己现在还未看透,那儒家弟子神容略有羞惭,拱手一礼,请教颜岵师兄,他想来应该可以指点一二。 “其余师弟呢?” 颜岵神态如旧平静,身躯微侧,看向其余诸人。 “师兄。” “师弟以为,为安稳期间,我等还是关上学宫之门,归于学宫之内,为好。” “目下的局势,儒家不宜牵连太多。” 一位师弟有语。 和儒家无关,关上门无需理会便是。 “关上学宫之门?” “师兄,师弟以为不妥,齐鲁之地,若非近些年来山东诸国一一沦亡,这些人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数年来,齐鲁之地因为它们出现许多麻烦之事,儒家都受损不少,今日不予理会,无疑是退让。” “儒家……并不弱于农家。” 又一位师弟踏步而语,儒家现在坐镇稷下学宫,齐鲁之地更是儒家的根基,任凭农家等人在学宫前闹事。 传扬出去,怕是有损儒家威名。 不妥。 “师兄,不若我等先行一观。” “果然形势有变,我等也好给予处理。” 关门不理会不为妥当。 直接介入更是不妥当。 那就……两者折中,一弟子出列,拱手一礼。 “争!” “不争!” “你等入门虽早,可论境界,颜路已超越你等甚多。” 颜岵轻叹一口气。 诸位师弟所言,都有各自的道理。 却都没有说道最核心的道理之上。 眼前之事,令的百家之人齐聚在学宫之前,无疑……儒家也难逃,难以脱身,可……许多事情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师兄……,那里!” “秦国车马出现,鬼谷盖聂前来了?” “是否是他们想要以谋盖聂?” 陈胜是农家自己的是,和儒家、墨家……无关。 盖聂就不一样了。 他是鬼谷的传人,也是秦国重臣。 若是他有事的话,后果……可以想象,首先便是齐国面对秦国的压力! 再者,面对鬼谷的压力! 难道……是他们想要强逼齐国抗秦? 一时间,诸位儒家弟子相视一眼,涉及盖聂的话,事情不是那么艰难思索,盖聂活着和死了,结果很清晰。 …… 数月来,百家一直为联楚抗秦奔走,而今他们都前来这里,绝非常事,以谋盖聂,的确是一个相当好得切入点。 “的确是鬼谷盖聂!” 颜岵没有回应,看向远处大道上奔近的车马,灵觉有感,纵横分野,却为鬼谷传人的气息。 当其时,整个学宫门前场地上,随着那支飘扬着秦国旌旗的车马出现,一道道目光快速落过去。 未几,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男子从马车而出。 “盖聂先生!” 观其人,天明大喜,不由低语。 这次……算得上数年前自己和盖聂先生距离最近的一次了,先生神容还是那般,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剑道天人 “不愧是鬼谷传人!” “他的实力较之紫兰轩那里的卫庄,高出一筹,虽修为入化神大成不久,但一身剑道……,隐约有了当初中山剑馆中山夫子的气息。” “可盖聂年岁才如此。” 中山夫子! 赵国中山剑馆的馆主,当年跟随在师尊身边,随同拜访过,也得到过指点,对方的剑道实在是非凡。 其人之意,踏足玄关,开创百家中的剑家! 惜哉,终未有成,三川郡洛邑一战,同天宗玄清子交手,被玄清子镇杀,实在是可惜! 师尊之言,再有十年,中山夫子肯定可以破入剑道玄关之境。 然,天道无常。 现在……在自己的灵觉清晰感知中,盖聂周身剑道锋芒收敛,虽手持长剑,可周身却圆润无间。 仿佛是一位初入剑道的懵懂之人一般,但……盖聂很明显不是。 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等境界在道家之中是天人合一! 在儒家之中,是坐忘混元。 道虽不同,万川归海。 陈胜! 绝非盖聂的对手。 “盖聂,你终于来了!” 陈胜挥动手中巨阙,再一次一力斩下,艰难的将面前田虎镇退,身法运转,欲要跳出地泽二十四阵法的拦阻。 欲要出现在盖聂跟前,与之交战,那才是今日自己的目的。 同田虎交手,非自己之愿,非盖聂一直没有前来,自己早就离去了。 “我来了。” 磁性的轻言一语流转,盖聂手持渊虹,行至场中,感场地四周诸人,刚才罗网中人已经告知自己了。 “想跑!” “也得问问老子的虎魄。” 地泽二十四威能强力施展,田虎身形强力挪移,顷刻间出现在陈胜的面前,一剑横斩,硬生生的陈胜离去的身形避退。 回落至阵法之中。 “你似乎有麻烦在身,如此,在下先行离去。” 观陈胜被蚩尤堂田虎的阵法所困。 盖聂抱拳一礼,摇摇头,看来……今日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语落,转身,便是离去。 “田虎!” 闻此,陈胜怒声大吼。 体内狂暴的玄功顷刻间极尽运转,一道道黑色能量余波从巨阙之上舞动,接连挥动九剑,一道更甚一道的黑色威猛剑气混元之势叠荡四周。 嗡!嗡!嗡! 虚空为之震颤。 一瞬间,那距离陈胜最近的农家弟子突遭重创,阵法同源的力量亦是不能够抵挡。 一道道身影倒飞而出,地泽二十四的威力直接削弱,九剑横斩,再一次纵身一跃,一剑将田虎在虚空镇退。 踏步间,出现在盖聂跟前。 嗡! 抬手便是巨阙劈下! “你……非我对手。” 渊虹出鞘,寒光映照虚空,剑道阴阳,己身岿然不动,硬生生接下巨阙的这一道霸道猛击。 轰! 然则,下一刻,伴随盖聂语落,相距盖聂六丈开外的一株参天大树,陡然间根部轰鸣声不绝。 旋即,这株大叔仿佛失去根基一般,直愣愣的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倒下,二十多丈的树高,荡起阵阵烟尘。 “《太极十三式》?” 天明在旁侧,紧紧看着眼前这一幕,盖聂先生此刻无疑陷入了危局之中,因为……四周好像又来了一些人。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一连串的事情沉浮于脑海之中,天明的思绪已经彻底乱了。 完全不清楚,这里会发生何事。 一会农家自己的战斗。 一会又牵扯盖聂先生。 现在……又来了其他人,无疑……不是那般简单。 看着盖聂先生抬手间,接下陈胜那一剑,己身无损,玄光一闪即逝,远处的大树直接不存。 阴阳启承,刚柔一体,看似轻飘迎上,实则将陈胜那一道强悍的攻击直接卸去。 完全就是《太极十三式》其中的玄妙之法,盖聂先生已然参悟至这个境界? “好精妙的手段。” “有你所修《太极十三式》的影子,也有鬼谷阴阳之道,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随而入。” “彼此相融!” 旁侧的残剑也是赞叹。 《太极十三式》的玄妙,也从不断指点天明的过程中,了解不少,那是一门天宗玄清子所创之玄功。 修炼圆满,可直窥玄关。 然那门玄功妙法的真要玄妙,却不止于此,珍贵之处在于其诠释阴阳大道,攻守一体,刚柔并济。 完全可以化入任何一门剑法、掌法……,同样,任何一门剑法……也可以化入其内,某种意义上,堪为本源之法。 “农家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 “他也来了。” “看来,今日他们的目的还真是盖聂。” 随着四周又有一部分人出现,残剑觉得自己可以确定,那些人的目的,不是简单的陈胜,而是盖聂。 就是盖聂! 就是想要通过盖聂,进而影响目下的齐楚之势,进而以谋更多。 还有儒家! 现在一直是旁观者,但残剑相信,此刻……他们想退也退不了了,随着盖聂的出现。 儒家如何如何,都要有一个抉择! 目视盖聂被镇杀,儒家于秦国,有罪! 出手救盖聂,儒家于百家,有罪! 有意思! 有意思! 不知道接下来儒家会如何抉择? 据自己所了解,儒家现在所求,乃是中庸守成,自保为上! 而看样子,百家不准备给儒家过多的选择。 “师兄!” “农家堂主司徒万里来了。” 立于稷下学宫门前,以颜岵为首的一众儒家弟子也觉得不太妙,农家又一位堂主出现。 农家弟子隐约封死学宫的出路,目标在于盖聂,陈胜只是附带之人,那他们呢? 他们该怎么做? “静待以观。” 视线在场中诸人的身上扫视一眼,颜回没有多言,又是一道低语。 儒家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 即如此,那就什么都不做。 也许还是错的,可实力无碍。 轰! 场中的战斗已经从先前陈胜和农家田虎的身上,挪移至陈胜和鬼谷盖聂身上,巨阙之剑醇厚刚猛,渊虹之剑似是毫不逊色。 然……从场中的局势来看,面对陈胜的攻击,盖聂显得很是轻松,一道道剑光不似恢宏,却完全将陈胜的攻击拦阻。 “你就只会这么一味的防守吗?” 陈胜再次道喝。 黝黑的神容上,满是怒气,浑身上下,晴空当头,肌肉分明的双臂之上,已然汗水流淌。 单手握持巨阙,念及刚才的战斗,满是不甘,盖聂一直都在和自己避战,虽可拦阻自己的攻击,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想要的是堂堂正正一战! “剑道阴阳,无所谓防守与进攻。” 盖聂持剑而立,白衣劲装,长发随风而动,身形虽较之陈胜不及,然……一举一动,诸人未可小觑。 陈胜的剑道,已然走至极端,本就天生神力,体魄、力量都极其极强,加持巨阙,更能够发挥这个优点。 然……却不能够刚柔一体。 巨阙的刚猛霸道固然是优点,却也未能够将这个优点发挥极致,看向数丈之外的陈胜,摇头低语。 “这些人是来杀你的。” “如果你能够击败我,或许……我可以助你一力。” 那陈胜又是道喝。 身为前农家六堂堂主,于眼前四周的局势看得很清楚,若说百家为了自己,陈胜自觉自己还没有那个份量。 而有那个份量的,唯有面前之人了。 “剑之道!” “轻若浮萍!” “重若泰岳!” “迅疾如风雷!” “缓钝似玄波!” 看来……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杀自己,可惜,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还无惧他们,除非玄关武者亲至。 看着面前的陈胜,脚下云霞祥光闪烁,渊虹随意挥动,呼啸间,虚冥顿生风雷之音。 临近陈胜之前,又演化泰岳凌天厚重之势,宛若以剑体演化泰岳,一剑横压,迎上陈胜的同样霸道的一剑。 轰! 两剑相触。 陈胜那魁梧装束的身形,如遭重创,直接倒飞十丈开外,手中紧握的巨阙,也是颤抖的飞舞虚空。 非生铁锁链束缚,不知要飞向何处? 蹬!蹬!蹬! 步伐趔趄,一步一顿,每一步落下,都在大地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印记,随着最后一步落下,陈胜整个人体表玄光大盛,强行稳住身形。 轰鸣声再次响起,抬手一招,巨阙在手,纵身一跃,又是一剑重重劈下。 轰! 同样的剑势浮现,盖聂一力挥动渊虹,两剑碰触,陈胜那壮硕的身躯再一次倒飞而出。 然则这一次,盖聂没有迟疑。 欺身上前,剑光璀璨,虚空剑影划落。 叮!叮!叮! 渊虹锋芒,将陈胜与巨阙相连的生铁锁链直接斩断,一掌打出,巨阙之剑落于远处。 当其时,又是一剑凌天,没有给陈胜反应的时间,一剑划分阴阳,一道混元黑白的剑道光幕落在陈胜头顶。 嗡! 那陈胜刚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未来得及再次反抗,便被一股更为浩瀚的力量镇压。 咻!咻!咻! 屈指一点,剑光化作指力,在陈胜的身上来回点动,硬生生封印其周身奇经八脉要穴,以及四肢百骸的玄功运转要穴。 “以后!” “噬牙狱便是你所停留的地方了。” “我们走!” 对着远处同行的诸人看了一眼,指了指已经被自己擒拿镇压的陈胜,环顾四周,收剑归鞘,转身离去。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入我彀中 “盖聂先生好强!” 陈胜的强大,在盖聂先生没有到来的时候,已经彰显了,一己之力对抗农家蚩尤堂田虎连同农家地泽二十四阵法。 彼此交错一处的狂猛剑气,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怕是沾上便是重创,不死就是运气好。 而今。 那陈胜在盖聂先生的手上连数招都走不了,直接被干脆的擒拿镇压,似乎二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差距相当大的感觉。 “噬牙狱!” “盖聂的剑道已然如此强大,不知道杨朱一脉的苍璩如何?” “先前魏国之时,苍璩一人力战鬼谷纵横的两位,且还有相当大的抵抗之力,实在是英才辈出,杨朱一脉后继有人。” 残剑亦是感叹。 自己也是用剑之人,对于盖聂刚才进攻两招便是镇压陈胜有相当大的感悟。 那般剑道,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渊虹之剑和巨阙之剑,任谁都觉得巨阙之剑更为之刚猛,可……渊虹之剑在盖聂手上,刚猛之力丝毫不逊色巨阙。 以更甚巨阙的刚猛,强行击败陈胜,再陈胜最为擅长的剑道上,击败陈胜。 观陈胜此刻神态,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任凭盖聂处置。 是一条汉子。 轻重一心,刚柔一体,阴阳两仪,剑道大化。 自己现在也看不出盖聂的剑道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又联想到兰陵的纪嫣然等,杨朱一脉的苍璩沉浮心头。 此人更是强横。 “这就是盖聂先生在那卷布帛上所言的剑道力量之运用。” 数年前,盖聂先生现身兰陵,为自己送来母亲交付的东西,同时也有盖聂先生的剑道感悟,一直以来,自己也在参悟。 惜哉,悟性不足,锦帛上的文字早就熟烂于心,可具体内涵未可知。 盖聂先生在锦帛上所语,剑道修行,可化为四。 剑道第一境。 持剑者依据剑招、剑谱修行,有其形,有其貌,诸夏剑者大凡位列此境。 感此,天明惭愧,自己似乎也在这个境界。 剑道第二境。 持剑者拥其形体,取其意境,化归剑道真意,或为山川之厚重,或为河流之轻盈,或为天地万物之万法。 天明觉得,陈胜应该是这个境界,持巨阙,一举一动,都将巨阙醇厚刚猛得一面发挥而出,自己参悟《太极十三四》,应该也快了。 或许在自己踏足化神的时候,就会参悟至那个境界。 剑道第三境。 持剑者拥其形,取其意,忘其形,亡其意,一剑之中,化入万物之力,风韵之轻灵,泰岳之厚重,风雷之迅疾,玄波之钝缓,利刃之锋芒……,此可为剑心通明。 剑道第四境。 万物有剑,万物无剑,剑心通灵,剑域始成! 锦帛有言,也许还有第五境,也许还有第六境,但那般境界尚未涉足,未可知,虽如此,映衬眼前的先生剑道。 无疑! 剑心通明! 先生绝对踏足了这个境界,如残剑大侠所言,如道家万物运转,阴阳无极,天人合一。 盖聂先生的剑道如此? 可自己的呢? 似乎没有一点点头绪。 完没有一点点头绪。 太极十三式有所悟,也只是有所悟,具体更进一步,不可知。 “哈哈哈,鬼谷的盖聂先生!” “此番前来稷下学宫,莫不是想要同我等争鸣论战,你看……儒家那些人已经在门前迎接等候了。” “这般离去,岂非辜负颜岵二当家的心意?” 宽大的锦袍着身,其上山川纹理弥补,长发梳拢身后,眉宇间笑语不断,从学宫出路要道缓缓走出,手持双刃铜钺,极为盛情。 “……。” “还请让开!” 拦阻车马回去的路线,迎着农家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的希冀目光,盖聂神容凝重,略有沉吟,语落。 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对方很清楚。 自己想要离开这里。 对方也很清楚。 没有和司徒万里争论,落在核心一决。 “哈哈哈。” “不知盖聂先生要押送我农家罪人前往何处?” “此人早年间欺辱兄弟之妻,杀害手足兄弟,罪行当诛,早就是该死之人了。” “如今盖聂先生既然将其擒拿下,不知可否交由农家,由农家处置?” 司徒万里又是朗朗一笑,在盖聂跟前三丈之外停下,而后,单手指了指此刻已经被擒拿镇压入马车中的陈胜,径直而语。 “此人犯了齐国之法,依据齐国律例,合该打入死牢,永不赦免。” “农家之法与齐国之法相比,应有所不如,果然农家想要带走此人,请同齐国官府交涉,果然齐国官府无异议。” “此人任凭带走。” “现在……,我等要离去了。” 低沉之语徐徐而出,盖聂看了看陈胜被镇压所在,没有理会司徒万里之言。 因为……对方的目的不在陈胜身上。 可……想要对自己动手,那也得有动手的手段。 又是语落,盖聂对着随行之人再次招手。 “老子就知道你没啥用,大粗人一个,非要和那些儒家的小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 “盖聂!” “今日……,陈胜我们要了。” “你的命……我们也要了。” 学宫前的场地上,田虎早就等不及了,听着司徒万里在那里废话,直接更是不耐烦,直入主题不行,非要和儒家那些读书人一样。 单手用力一挥。 身侧的农家弟子如风而动,一道道呼啸的破空声传出,盖聂身前得学宫出口要道上,已然层层封锁。 连带着左右溪流、丛林旁侧,都有农家弟子存在。 占据二十四节气之位,环环相扣,气息贯通,一股厚重的气韵悠然间在大地之上沉浮。 “辽东塞外,在下并未与农家多做纠缠。” “田虎堂主执意如此?” 盖聂神色略有一丝凝重,看着身侧后方的田虎,明眸深处,剑光涌动,坐镇齐鲁多年。 缘由秦国的缘故,和百家有不少牵扯,但实则除了那次医家女子所托杀百人以外。 自己并未真正主动的对百家下手,并未真正主动的对他们出手。 可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出手。 自己已经避让了。 辽东塞外,农家困杀自己,非武真侯坐下强者及时出现,已然身陨。 如今。 真要如此? 自己并非怕他们! 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对于农家大部分人来说,诸夏一匡亦或者复归战国大势,没有太大的变化,杀了他们,并非自己所愿。 “农家祖师创立农家,乃是悲悯田亩庶民劳作之艰辛,非掺和诸夏诸国之大势。” “你等执意如此,是对于十万农家弟子的不公平。” 战国烽火,诸子百家各有所动。 然……,实则,有些事情和他们真的无关,奈何同百家理念无关,与百家之人有关。 组成百家的九层弟子,都是山东诸国之人,在百家中执掌高位要权得也是山东诸国之人。 盖聂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却是看到那些众多的农家弟子、墨家弟子无缘无故的掺和其中,甚为可惜,环顾四周,看着那一位位年岁均不大的农家弟子。 摇摇头,再次看向田虎。 “农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鬼谷来评说。” “杀!” 虎魄遥指,霸道的剑气环绕其上。 道喝一声,当先而动,鬼谷弟子的口舌果然厉害,不过……,今日之后,就不存在了。 仁义?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 “杀!” “杀!” “……” 四周先后汇聚的百多位农家弟子亦是接连大吼,声势震天,旋即,各自催动体内玄功,持兵刃近前。 “盖聂先生,得罪了。” 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朗朗一笑,双刃铜钺在手,各自镶嵌在其上的色子快速转动,迸出一道道别样的玄光。 踏步间,相融地泽二十四。 “盖聂先生!” 天明心神惶恐。 紧握手中之剑,体表玄光隐现,锋芒初显,直接便是一步踏出,奔向盖聂所在。 无怪乎父……他那么厌恶游侠。 近些年在山东诸国这里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也就渐渐明白了,咸阳那里对于百家之学并不排斥。 排斥的是那些打着百家之学以谋它事的百家之人。 农家的要义乃是劝君王与世族耕种农商,不要轻易的发生战争,不要醉心于商贾之事,如此,以足衣食,国家也就强大了。 可……现在的农家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墨家! 墨家的要义,非攻,兼爱,尚贤,节用,天志……,都是相当好的理念,天明很是欣赏。 否则,百多年前,墨家也不可能在诸夏间,一举力压儒家,成为大家显学,声势超越如今甚多。 “你要如何?” “以盖聂如今的剑道水准,他若是离去,田虎他们还差了一些,除非玄关武者亲临。” 只是,随着残剑的抬手一拉,天明那刚离开原地三尺的身躯,直接被抓在手中。 低语一眼,轻落下。 “残剑先生。” “为何他们执意如此呢?” 天明双手紧紧握着长剑,看着远处被百多人围在一处的盖聂先生,心神仍为不住的担忧。 随后,又是甚为戚戚一言。 农家着实过分了。 “这……就是纷争。” “数十年来,农家见恶于秦国,目下秦国大势已成,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不,有些人便不会放弃的。” “至于那些普通的农家弟子。” “无论在何时,他们都是最为艰难的。” 这个道理……自己也是咸阳宫刺杀秦王嬴政之后,在农家内修养参悟出的,故而……对于秦国一天下,便是没有什么异议。 赵地! 现在已经大体恢复了平静,自己虽未一观,可时有听闻,秦国在赵地兴修水利,开挖河渠,整顿田亩,庶民耕种。 已然安居。 不复多年前的战乱惴惴不安之象。 诸夏诸国一体同源,都是至上古华夏联盟部族而出,谁为诸夏之主又能如何?只要诸夏安稳,庶民无忧便可。 “先生!” 天明再次低沉一语。 许多道理,先前自己还不太懂,现在……却有些依稀明悟了。 “无需担忧。” “行走诸夏,便是要见识这些,光明的,黑暗的,欢喜的,不堪的,悲伤的,……都要亲身经历过,才有所得。”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天明,丽姑娘将你交托于我和师妹,乃是要让你好好活着。”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这一点。” 残剑单手落在天明的肩头,自己能够体会到天明此刻的心境。 是不解的。 是迷茫的。 是愤恨的。 …… 可那才是行走诸夏的意义,那才可以快速精进武道。 见识过诸夏凡俗间的万事万物,方可从其中抽取最为根本的精华,妙悟天道最根本的道理。 “师兄。” “秦国兴不义之兵,鬼谷盖聂助纣为虐,扰乱齐楚相连抗秦。” “实在是罪人。” 咻! 一道浩然剑气吞吐。 一位儒家弟子径直从颜岵身侧跃出,身法运转,几个呼吸便是奔至农家弟子层层深处。 对着盖聂所在,便是一剑麾下! “子农师兄!” “子农师兄!” “……” 瞬间的异样,令的学宫门前的一众儒家弟子大惊,子农师兄怎会如此? 他入儒家十多年了,虽资质不算突出,行事作风历来稳重,今日怎会突然如此? 目光所至,子农师兄一剑挥落在盖聂头顶。 嗡! 然……下一刻,渊虹寒光一闪,未见盖聂出鞘,子农师兄手中的剑便是化成两截,持剑的手掌更是鲜血淋漓。 盖聂一掌击出,子农师兄倒飞数十丈,重重落在学宫门前的场地上。 “哈哈哈,这才是爷们。” “这才是汉子!” “农家的兄弟们,儒家那群小娘们中都有出手的,我们还等什么。” “杀!” 田虎仰天大笑,看着那被盖聂轻而易举重伤的儒家弟子,满是欢悦,瞥了极远处学宫门前的颜岵一行人。 同司徒万里坐镇夏荣、冬灭两个关键位置,顷刻间,虎啸四方,剑光挥洒。 “子农!” “去……将子农带入学宫内疗伤。” 颜岵静观眼前这一幕,看着场地上被盖聂重创的子农,轻语一声。 “师兄!” “那盖聂安敢如此重手?” “视儒家无人哉?” 平日里,同子农关系不错者,闻师兄之言,慌忙进入场中,只是……却又有些不满。 鬼谷盖聂太过分了。 真当他们这些儒家弟子不存在,不敢助力农家困杀于他? “农家!” “好打算,我却是失策了。” “子枫,将子农带回学宫,关上学宫之门吧。” 有感百丈开外的天地元气剧烈颤动,颜岵哑然一笑,看将过去,视线又落在子农身上数息。 子农? 陈胜? 盖聂? 墨家? 百家? 今天的一切看起来莫名其妙,有些混乱,终究……儒家还是入彀了,不……儒家并未入彀。 是自己入彀了。 杨宽文师弟受益辽东塞外千年雪莲,不得已襄助百家抗秦。 现今……,秦国中枢重臣盖聂被自己一脉的子农出手,自己所在一脉,已然难辞其咎。 欲要独善其身,……以农家的性子,此事之定性,或许在咸阳那里有些不同了。 摇摇头,轻叹一声,归于学宫深处。 不知道农家陈胜选择在稷下学宫门前挑战鬼谷盖聂,是否有别样的心思? 或者,也入了别人的毂中? 惜哉! 无用矣!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剑道领域 “大人!” “……” 随同车马一并前来的秦国要人,亦是而动。 虽不多,此刻尽皆持刀剑护持在盖聂四周,其内不乏罗网中人,观四周杀戮之音,神容骤变,脚步未退。 他们此行是跟随盖聂大人前来的,如今陈胜已然被大人轻而易举擒拿,不想又遇到眼前这般事。 百多位农家弟子,合同两位农家堂主,配合地泽二十四,有所闻者,皆心中忐忑。 农家地泽二十四,两人便可成阵,人数越多,威能越大,从此刻四周阵法汇聚的强大气机上可以感知出来。 可……他们不能退后,盖聂大人有损。 他们决然不可能活下! “你们守护好陈胜。” 对着随行的人摆摆手,盖聂低语而出。 心随意转,周身豁然间一股霸道的剑气迸出,手中渊虹瞬息而动,无限的锋芒扩散于天地之间。 一剑纵立于虚冥,一语低声的龙吟从剑体之内迸出,一道道云霞玄光在渊虹表面环绕,汇聚龙行! “百步飞剑!” “杀!” 鬼谷剑道中,能够有这般异象和威势的,结果不难猜,他倒是明智,直接放大招了。 呼啸间,田虎剑势已然压到,占据夏荣之位,配合此刻已然悄然而至的司徒万里,冬灭肃杀,乾坤一体,汇聚地泽威能。 前后袭杀! “摄!” 长剑横空,剑招不显,体内玄功急剧运转,强大的真气荡漾,方圆数百里的区域陡然间化作一道别样的虚空。 于田虎、司徒万里二人的攻击不以为意,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抬起,俊逸的神容上,一语出。 旋即……,那前一刻还被牢牢我在一位位农家弟子手中的刀剑之器,被一股别样的力量缠绕,进而脱手而出。 十方汇聚,沉浮于盖聂周身,心意运转,一柄柄刀剑自动冲向田虎与司徒万里,己身渊虹,仍为凝练大势。 剑体之上,那道凝练的剑道长龙嘶吼之音不绝,观其形体,亦是越发的凝实许多。 百步飞剑! 为鬼谷至高剑术! 是纵剑术的至高水准,可并不局限于纵剑术,自从天宗玄清子那里妙悟阴阳,纵剑术已然别有玄妙。 欲要破开眼前的农家封锁,欲要破开农家地泽二十四阵法,非有率先强力出手,趁着地泽二十四尚未完全浑圆一体的时候,将其击溃。 地泽阵法的威能虽大,并非不可破解。 叮!叮!叮! 旋风凭空而生,急剧成型,一道道四周的残枝落叶飞舞,被盖聂凭空摄来的一柄柄刀剑更是竭力拦阻田虎与司徒万里。 据闻! 玄关层次,悟虚而返,乃是将己身道理化入天地,自成别样领域,所处之地,玄关之下,不堪一击。 而今,自己虽未达到玄关层次,可那般玄妙道理却有参悟。 体内如江河一般的内力蓄积在这式百步飞剑中,以灵觉强行封镇百丈天地,将百步飞剑的万物剑意化入这处天地。 嗡!嗡!嗡! 渊虹陡然间脱离盖聂手掌的掌控,沉浮于虚空三丈之上,连通盖聂的灵觉本源,顷刻间,一道别样的伟力从虚冥深处迸出。 “化!” 抬手一招,从虚空之上的那柄渊虹之上,分化一柄凝练之剑,有着渊虹的形体,一剑挥下,直迎已经将所有拦阻刀剑尽皆击溃的田虎。 至于侧后方的司徒万里,直接悠然一掌击出,一道云霞玄光闪烁的白龙掌力压上去。 噗! 化入天地虚空,强行熔炼玄关剑域,一剑挥洒,威势始成,一道长约五丈有余的百步飞剑剑气,纵横间,碰触田虎的虎魄之剑。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田虎手中的长剑直接被震飞,下一刻自动飞回盖聂手中,其人则是倒飞数十丈开外。 “虎魄!” “的确适合你的剑道,可惜了。” 单手紧紧握住虎魄,体内真元涌出,笼罩住虎魄之剑上下,剑意加持其上,直接如海域之水冲刷砂石一般。 噗!噗!噗! 当其时,那依然被百步飞剑剑意重创的田虎,刚重重的落在学宫门前大地上,又陡然间脑袋疼痛万分,脏腑剧烈颤动。 灵觉仿佛被瞬间撕裂一般,神农心锤都来不及催动,已然逆乱本源,百脉沸腾,喉咙中,猩红顶起,大口的鲜血不住涌动。 叮!叮!叮! 盖聂动作未停,屈指一点,落在虎魄的剑体之上,一道道剑气从指尖迸出,呼啸的冲击着此刻已经没有别样之力护持的虎魄之剑。 远处,田虎的凄厉、嘶吼之音越发之响亮。 至于司徒万里,本想要将其重创,但……想了想,不予理会,况且此刻其人早已远远避开。 “落!” 十多个呼吸之后,虎魄之剑颤动的很是厉害,可并未达到盖聂的预期,眉目挑动,抬手间,又是一道百步飞剑的剑意从渊虹之上落下。 凝练成一道秋水寒芒,重重落在虎魄之剑上! 嗡!嗡!嗡! 当其时,虎魄之剑更为剧烈的颤动,其内生出的些许灵韵本能毁灭性的压力,极力抵挡。 “杀!” “杀!” “老子今天要是杀了你!” 田虎七窍流血,脏腑剧烈起伏,瘫躺在大地之上,精气神仿若十足,就那般洪亮的呼喊着。 “这……。” “……” 然……于此刻困杀盖聂的百多位农家弟子来说,手中刀剑不存,一身实力已然有损。 更甚者,此刻能够清晰有感,只要己身有所动,便会大难加身。 “杀!” 念头刚起,便是一位农家弟子挥动掌法,凌空而起。 嗤! 渊虹掌控一切,直接一道霸道的剑气迸出,洞穿那人的眉心正中。 砰! 随即,尸身重重的落下来。 “这……。” 果然是有诈,果然是陷阱。 “我们一起出手。” “肯定可以将其擒拿。” 有农家弟子提议。 彼此相视一眼,旋即,便是一连八位农家弟子从八方合围而上。 嗤!嗤!嗤!…… 八道锐利的锋芒剑气落下,再次洞穿八人的眉心正中,如先前那人一般,重重的落在地上。 “不愧是盖聂先生!” 天明赞誉欢喜。 说起来,自己在咸阳宫的时候,还从未见过盖聂先生全力出手,只是平常教授自己一些剑道玄妙。 而今一观,盖聂先生的实力极强。 不愧为秦国首席剑术老师! 不愧是齐鲁剑圣! 这等手段……当之无愧,天明不觉得此刻谁能够拦阻盖聂先生,而盖聂先生,也无忧矣。 “十年之内,盖聂必然踏足玄关!” 残剑亦是轻叹,一语落。 拦阻于盖聂面前的玄关阻碍,已然不复存在,他能够参悟出些许玄关的玄妙,期时……只要化神圆满,整顿三元,玄关一念而入。 或许那个时间还会更短。 “先生,这些墨家弟子也来了,还有他们……,应该不会出手了吧。” 盖聂先生无碍,天明心安。 轻快的打量着四周,除却参战的农家弟子,和此刻紧闭学宫大门的儒家弟子之外,还有许多人的。 “我或许明白今日之事了。” 残剑双手背负深处,目视着盖聂手中的虎魄之剑,又闻远处的农家田虎,盖聂应该是想要毁掉田虎。 没有虎魄之剑,田虎一身的实力会削减三层以上。 闻天明之言,看了看稷下学宫。 看了看墨家。 看了看那些游侠。 看了看农家。 还有陈胜! 还有一些隐藏起来未出之人。 “今日之事?” “却有些怪哉!” 天明与有同感,残剑大侠好端端的带着自己前来观战,不曾想,却是落得现在的局面。 其中定有缘由,可诸般事……错综复杂,天明一时间想不出来。 “儒家,是他们的目标,今日之后,无论儒家二当家颜岵是否愿意,他所在的一脉都卷入其中。” “咸阳那里,可能会忽视伏念,但颜岵一脉定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杨宽文那里同样如此。” “短短数年来,儒家八脉,已然被牵扯入当家两脉了。” 比较明显的一点,便是儒家了。 残剑可以肯定,接下来颜岵一脉不付出相当的代价,是绝对不可能从秦国咸阳的处理名单上划下的。 在辽东塞外,侥幸得了千年雪莲的杨宽文也是如此。 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设计,让儒家进入,还是一切都是天意! 果然天意,不消说。 若然有人为之,则其人手段……通玄。 “此外便是陈胜了。” “他无缘无故,偏生选择在稷下学宫这里挑战盖聂,从先前田虎出手的霸道和狠辣来看,二人不相通。” “可……多年的直觉告诉我,陈胜也是一颗相当重要的棋子,尽管他接下来被关入齐国噬牙狱那里。” “未必不是有人故意如此。” 残剑又是一言,视线凝视在已经被关入马车之中的陈胜。 他或许知道一些什么,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他都要被关入噬牙狱了。” “那里……有进无出,有人预谋那里?” 天明惊异,对于今日儒家被谋……,表示认同,可陈胜的话,他的身上,似是没有什么价值。 因为只有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被人惦记。 才会被人利用。 “日后便知晓了。” “还有一点……,临淄接下来会有大变动。” “今日之事,不是随意。” “百家围杀盖聂,无论功成,齐国都要给秦国一个交代,而给秦国交代,无异于激怒在野的诸国之人与百家之人。” “齐国之人或许都有些不满,那些不满果然积聚,再加上一件别样事情,便可成就颇大的抗秦之力!”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虎魄悲鸣 归根结底! 今日之事是为了抗秦所谋。 更清晰一点,乃是为了齐楚抗秦所谋。 陈胜! 盖聂! 儒家! …… 都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一切所谋的推动力最终都会落在那里。 欲要齐楚联合起来抗秦? 非有临淄后胜一派的力量不存。 难道百家想要以谋后胜? 否则,后胜存在,百家、诸国欲要齐楚联合,就是虚妄? 嗡!嗡!嗡! 正在细细思忖,忽而极远处传到一道尖锐的虚空破鸣之音。 “虎魄!” “被盖聂先生摧毁了。” 天明欢悦。 目光所至,那被盖聂紧握手中的虎魄之剑,随着渊虹百步飞剑的剑气不住冲击,随着加持领域力量的攻击。 虎魄终于……支撑不住了。 脆响的裂纹散开,没来由的在场诸人能够清晰听到一声悲怆的虎啸之音,巨虎之音,不复先前的霸道,反而低沉无力起来。 看着手中的虎魄。 盖聂一掌重重落下。 下一刻……,虎魄之剑,散落四周虚空,碎片不知碎成几何。 蹬!蹬!蹬!…… 四周数百道目光落在盖聂手掌,落在那些碎片身上,名剑虎魄就这般不存了?就这般被盖聂硬生生摧毁了? 没来由的,一阵惊悸! 虚空上下,陡然寂静许多。 远处,似乎有大队人马奔向这里。 “我们走吧。” 并未镇杀农家田虎。 今日毁掉虎魄,算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下一次……,没有这么容易了。 抬手一招,渊虹入手,一念而觉,剑域消散。无视四周的农家诸人,对着随行的诸人看去,点点头。 “盖聂先生。” “无事否?” “临淄那里……大事不妙了!” 顿弱跨乘骏马,身后跟着一队重甲骑兵,沿着通向学宫的要道,看着熟悉的鬼谷盖聂,连忙近前。 “并无大碍,多谢前来。” “接下来将此人押送至噬牙狱便可。” 盖聂拱手一礼。 从随行侍者手中牵过马匹,翻身上马,回应着顿弱之言,其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学宫某一处。 不由,面上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便是离去。 “先生,我们也走吧。” 迎着盖聂先生看过来的目光,天明拱手一礼,随后,看向身边的残剑大侠。 “走吧。” 今日自己和天明也来到了这里,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有所谋? 但自己和天明……,不好说。 接下来也得注意一二。 “田虎堂主!” “无碍否?” 司徒万里手持双刃铜钺,快速近前,田虎堂主似乎总是这么倒霉,上次塞外辽东,便是伤了一只眼,还重伤垂死。 如今……虎魄都没了,心神相连,欲要恢复,比上次还难。 好在……自己没啥事。 那盖聂也未对自己出手,不知为何? 难道是觉得自己很弱? 好吧,同鬼谷盖聂相比,自己的确很弱小。 奔至田虎堂主跟前,观其此刻的……惨状,轻叹一声,吩咐农家弟子小心的将其搀扶起来。 “盖聂!” “这笔账没完。” 浑身有气无力,被两位农家弟子搀扶起身,满头的发丝凌乱,先前的灵觉受损,整个人在大地上翻滚,更是烟尘密布。 目视盖聂离去的方向,再一次高声而语。 “田虎兄弟,先养好伤,日后再说。” 司徒万里行上前来,细语安慰着。 “老子就知道你不靠谱。” “若非大哥楚国那边有事,老子自己一个人就来了。” “司徒,你……怎么没事?” “老子伤的这么重,你怎么没事!” “狗娘养的,你是不是留手了,所以盖聂没对你下狠手!” 田虎瞥了司徒万里一眼,怒声骂道。 每次和司徒万里在一块执行任务,受伤的总是自己,和朱家那个矮冬瓜在一块,还好些。 看着司徒万里浑身上下似是没有任何损伤,顿时怒火再次烧起,一定是这个狗娘养的东西,刚才出手对付盖聂的时候留手了。 不然,无缘无故,盖聂怎么光对付自己一个人。 而不对付司徒万里! 完全没有道理。 “这……,或许田虎实力比我强大太多,盖聂以为田虎兄弟威胁更大。” 司徒万里神色陡然一滞,听着田虎的怒骂,神色有些不好看,……若非看在他此刻重伤的份上,早就不搭理他了。 “狗屁!”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每一次执行任务,就你个狗东西最狡猾,每一次都是蚩尤堂、烈山堂弟子损伤更多。” “告诉你!” “接下来老子养伤,蚩尤堂弟子不能动用,你四岳堂直接顶上吧。” “我们走。” 田虎仍旧怒骂。 司徒商贾出身,最喜欢打自己的小九九,田虎早就看不惯他,非侠魁指定,早就抛下他自己行动了。 总是关键时刻顶不上用。 要你何用。 冷哼一声,吩咐农家弟子,先行一步。 “田虎兄弟,这……我真的不清楚盖聂为何……。” 司徒万里面上更为难看,自己也搞不懂,为何盖聂不对自己出手? 是无视自己了? 可……无视的结果还真不怎么说,原本农家六堂中,四岳堂的力量就比较小,每一次行动,非有烈山堂、神农堂、蚩尤堂联合一起,才有力量。 接下来见恶于田虎。 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咻!咻!咻! 正田虎和司徒万里两个人纳闷怒骂之时,远处的要道之上,亦是数匹骏马呼啸而至,劲装着身的农家弟子快速近前行礼。 “堂主!” 看着有些……狼狈的田虎堂主,那农家弟子有些迟疑。 “何事?” “嗯,……事情可有功成? 田虎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是提不起来力量,看着面前的农家弟子,低声一言,然……随即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陡然抬起头,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位弟子。 “堂主。” “后胜已死。” “为临淄往日与后胜有恩怨的旧大夫所为!” 那弟子应声而道。 “后胜死了!” 后面跟上来的司徒万里闻此,神色微微一动,并未有太大的波动,似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即刻返回临淄,汇聚诸方。” “老子先歇会。” 田虎点点头,强撑着再次一语,而后脑袋一歪,直接彻底昏睡过去了。 “快带着田虎堂主返回临淄,从农家调遣医者给予诊治。” 司徒万里亦是出言,对着旁边的农家弟子快速说着,后胜如今死了,临淄那里肯定乱成一团。 不外……后胜死了,才有那个机会。 “是!” “……” 一位位农家弟子快速应道。 当即,没多时,整个稷下学宫门前的繁闹不存,复归城池之外的娴雅、宁静,然则……临淄那里的波动却是荡漾整个齐鲁大地。 ****** “飞雪馆主,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在下这里了?” 纪嫣然笑语。 随着对于玄关境界的感悟越来越深,浑身上下,自生一股别样的玄妙之气,阴阳五行,顺逆一心,乾坤两道,万物始生。 素白色的云锦裙衫着身,柔顺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一枚碧玉簪子束缚,眉宇间越发显得出尘、明媚。 只是,看着今日前来寻自己喝酒的飞雪馆主,似乎对方不是那般的高兴。 亲自烹茶,取出珍藏毫叶,落于陶盏之中,自己这里并无太过于珍贵的器皿,可……也足够了。 “如果你的雅湖小筑,变成别人的了,你还会笑的出来?” 双手接过纪嫣然递过来的茶水,没好气的回应着。 自从秦军占领兰陵城以后,春秋书馆的情况也是一日日令自己不悦。 先是秦军严令,必须在书馆内传授秦国文字与秦国之法,否则,即日关门。 为此,飞雪忍了。 那些秦国文字和秦国之法,书馆会教,但有没有人学习,就不是自己所考量的了,自己也不会去管。 可接下来的事情,一件件让自己愤怒。 先是兰陵城内的一些游侠想要以书馆弟子的身份躲藏进来,自己本不愿意的,奈何儒家出面了。 为此,飞雪忍了,春秋书馆扎根兰陵城,儒家助力不少。 然则……,随后,墨家的弟子、农家的弟子也掺和进来做什么? 自己一力拦阻,春秋书馆是往昔陉城书馆的延续,自己不允许有人玷污它,奈何……突然间发现,书馆做主的不是自己了。 而是那些从桑海之地前来的儒家弟子,邵广晴、谈直却……,他们竟然在数月的时间,悄无声息的掌控了春秋书馆。 关键,书馆原先的弟子也被拉拢了过去。 为此……,实在是忍无可忍。 昨日怒骂了那些人一场。 即如此,书馆馆主的位置自己不要了。 “我心安处,皆是雅湖小筑。” “飞雪馆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也做的很不错了。” “如今春秋书馆的变故,非你之过,乃是大势所趋,兰陵城内,注定春秋书馆会变成这样。” 对于春秋书馆的变故,自己就算不关心,可在召水和紫阳两个丫头的不住言语下,也基本上了解的差不多。 春秋书馆,现在已经成为百家在兰陵城的据点。 紫兰轩那里也算一处。 只是……这里是以儒家为首的据点,紫兰轩那里则是百家停留之地,其余的据点应该也有,不知在何处。 残剑大侠不在书馆,不……纵然他也在书馆,这里的情况也不会有太大变动。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楚军腾龙 “可……,春秋书馆是我和师兄的心血。” “这是陉城书馆的延续,这是赵国风华的延续,如今的书馆,还算什么书馆。” 飞雪愤恨一语。 书馆乃是自己和师兄耗费心血和精力所建造,为此……师兄还亲自陇西行商贾之道,以为支撑书馆的正常运转。 看着书馆一日日的走上正轨,飞雪自然是欢喜的。 看着那些燕赵之人在其内,接受往昔的风华浸染,更是欢喜,无论如何,就算燕赵不存了,燕赵的风华不能丢失。 昔者,老馆主曾语,剑的写法一共一十九种,乃至于更多,那便是风华余韵的体现。 现今……有人把它夺走了。 如何不生气。 许多人汇聚在这里,书馆的正常运转都受到影响,对于秦国自己是抗击的,但书馆这里不是抗击的地方。 以儒家的能力,在兰陵城内找不到其它更为合适的地方吗? 飞雪不相信。 “飞雪馆主欲要离开书馆?” 纪嫣然觉的自己听明白飞雪的意思了。 “书馆亦非当日书馆。” “诸人也非当日之人。” “我留在这里,只会徒增伤感,我欲领着一些还愿意跟着我和师兄的书馆弟子北上,前往临淄那边找寻师兄。” “或许会在临淄那里建造新的书馆。” 飞雪把玩着手中的陶盏,看着其内的毫叶沉浮,也如同近些年来自己在诸夏的沉浮,飘渺不定,居无所踪。 依照自己的性情,自己宁愿将春秋书馆毁掉,都不会令其如此的。 终究……一些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浮现。 “且饮一盏,这是嫣然早些年珍藏,鲜少饮用。” “冲泡的第一盏,略有些苦涩,但冲泡三次之后,滋味便是出来了。” 纪嫣然归于木案后,闻飞雪之言,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多言,轻抿一口茶水。 单手相迎。 “此茶……,的确略苦,滋味不甚旁茶馨香。” “可有名号?” 闻纪嫣然之语,飞雪轻叹一声,自己现在心里就很苦,看着手中的陶盏,亦是轻抿一口。 回味一二,英气的眉目微微眯起。 的确有些苦涩,且香气不显。 普通人应该不喜欢这种茶。 “并无名号。” “这种茶说起来还是嫣然当年随同师尊游历诸国的时候,于赵地云中之处所得。” “师尊看到这种茶,便是言语……好茶,故而,便采摘了一些,珍藏起来,且冲泡第二盏。” 纪嫣然屈指一点,那飞雪手中的陶盏中,水韵腾空,消弭于无形,抬手间,滚沸之水没入。 陡然间,原本暗色的毫叶在第二次的冲泡下,沉浮了一丝别样的绿意,且细细嗅之,还有着一缕出尘的清香。 “邹衍大师都言语的好茶?” 飞雪诧异。 邹衍大师的地位不消说,当年也是名镇稷下学宫的,以道理折服百家的,任凭纪嫣然手段。 看着手中似乎被冲泡开来的毫叶,轻吹了一口气,却有一缕别样的香气荡漾开来,顿时奇异。 轻抿一口,唇齿中,仍有一丝苦涩之意,但数息之后,便是充斥那缕香醇,而且很清晰的感知出。 有着一丝霜寒,有着一丝寒香。 “再来冲泡!” 抬手之间,飞雪手中的茶盏,便是冲泡第三次。 纪嫣然笑语。 十个呼吸之后。 飞雪手中的陶盏,那毫叶已然展开所有的纹理,昂扬翠绿,且……杯盏之中,还有着一股夹杂热量的寒意扑面而来。 其内最为凸显的则是那馥郁之香。 “以嫣然之见,飞雪馆主不必如此。” “齐鲁之地那里也是百家所在,也是儒家所在,书馆之意,乃是传播风华,目下局势,兰陵城内,春秋书馆不得不如此。” “却并不有违飞雪馆主最初之意,乱世之中,最珍贵的便是守心之人,如今书馆内还有的那些初心弟子,堪为珍贵。” “也许很少,却足够了。” “他们就是种子,种子不灭,定有成长发芽之时。” 继续抿着手中茶水,虽苦……可每次喝到这种茶,都会想到师尊,想到当年的种种。 自己来到兰陵城这里,也是为了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人。 飞雪则是为赵地风华的延续。 “嫣然姑娘之意?” 飞雪再次抿着茶水,滋味相当好,这般滋味才对得起邹衍大师的评价。 同时有感嫣然姑娘之言,似有所得。 “接下来……兰陵城内不会安稳的。” “飞雪馆主操劳书馆多年,也该修养一段时日,待将来合适之时,再行此事也不晚。” 秦军占领兰陵城,偏生百家汇聚于此。 目的已经很清楚了。 书馆这里早晚有大动作,而那个大动作会令春秋书馆承受相当的灾难,飞雪馆主之心未改,行传播风华之举,不过推延一二。 且……也能够趁机跳出来。 “那嫣然你呢?” 飞雪明悟。 可自己有了结果,嫣然姑娘留在这里,早晚也会受到侵扰的,终究……龙阳君之心并未磨灭。 “哈哈,兰陵城内莫不找寻不到一处安稳的所在?” “且……,月前,召水在城西还遇到一位故人,兰陵城内,并不孤单。” “我的修行……接下来也是多闭关了。” “以求堪破最后的障碍。” 纪嫣然再次笑语。 自己待在兰陵城也有不短时日了,而召水的修行也令自己很放心,琴韵医馆那边,召水又遇到故人。 就算自己闭关多日,她也不会无聊的,接触解除医家的道……也不错。 “悟虚而返,玄关妙法。” “嫣然姑娘,终于要踏入那一步了。” 飞雪赞叹。 自己资质虽然也可以,但终究同师兄相比都差了不少,何况被邹衍大师收为弟子的纪嫣然。 看得出来,过不多久,纪嫣然就要破入那个境界了。 真是钦羡。 “飞雪馆主亦是有机会的。” “在下阴阳家智者一脉妙法,可修灵觉,可养浩然,可养清静,残剑大侠本能而通,如今实力更盛之前。” “若是飞雪馆主愿意,在下可传授你这等法门。” 力量! 是从天地中来,而非从自身而出。 先天武者虽不能够驾驭天地元气,可所积蓄的真气也是天地中来的,只要道理感悟到了。 通过合适的方法,便可有浩瀚之力。 那才是修行。 丹田的桎梏并非桎梏。 “果然?” 陡然间,飞雪大喜。 其实……师兄也早就将他的感悟告诉自己,想要自己也专修灵觉妙法,但自己一直修炼不下去。 而今纪嫣然愿意传授智者一脉的法门。 实在是再好不过。 “自然。” 纪嫣然颔首。 ****** “报!” “楚军夜袭,接连攻破营垒,超过二十万大军合围城父、寝县!” 主将李信亲率十五万大军猛攻汝阴城池,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将汝阴所谓的防御击溃。 外围城郭不存,城墙硬生生的摧毁,入城池之内,却是有不小的阻碍,那里城中汇聚兵马五万有余。 凭借着街道、巷道,一时间,竟可与秦军争锋。 随后三个时辰,都未可将城中的楚军清理掉,子夜十分,一支马队风一般行至李信所在的城外云车前。 一只只火把下,但见御马之人浑身浴血,手持断剑,背负折弓,黑色的坚硬甲胄都变得色彩猩红一般。 伴随着那前来之人的焦急之言,整个云车四周陷入别样的寂静。 …… …… 未几,没有迟疑,李信鸣金收兵,下令将汝阴城墙与城郭全部拆毁,且放火焚灭汝阴,率兵返回城父、寝县之地。 “项燕匹夫!” “安敢如此?” 李信快马行军,神容焦灼,万万想不到那项燕真敢这般迂回包抄城父、寝县之地。 既然如此。 那就是……取死之道。 以蒙武老将军那里的兵力和防御,坚守一日不成问题,待自己行军赶至,便会让那楚军知晓什么是大秦威武之师。 “李将军!” “不可轻敌,项燕一举调动二十多万主力,合围城父、寝县、平舆之地,当有所谋。” “我等当率先返回城父诸地,归于城池之中,再行它法。” 赵佗随军在侧,快速一言。 目下秦军主力在李信将军麾下,共有近十五万,其余之兵分散城父、寝县等地,果然项燕迂回围攻。 那么……其主力也不可能分散的,二十多万大军定当出现在城父,因为那里是蒙武老将军所在。 “项燕主力定然在城父要道上拦阻我等。” “传令下去,随本将杀回城父,击破项燕主力!” 对着赵佗颔首。 李信自然知晓事情紧要,看向旁侧的军司马,直接下令。 铁骑当先,步卒随后。 李信率领先锋六万铁骑迅速奔向城父所在,百多里的距离,一个时辰多些便是隐约看到熟悉的所在了。 “终于出现了吗?” 城父之城,四周多旷野,并无山川河谷隐藏,夏日的蒙蒙曙光之中,晨雾尚未消散。 勒住马缰,看向远处。 “烈焰升腾,龙行踏空!” “楚国腾龙军团!” “项燕麾下最为精锐之师,主将龙烨,项氏一族的家臣,兵力合约十万军!” 赵佗手持千里镜,极目而视,言语瞬间凝重起来。 是腾龙军团。 观其军团一字排开的模样,早就已经在这里准备好了,正等着他们从汝阴返回,以为拦阻。 可当千,他们先锋铁骑只有六万,且先前碍于攻打汝阴,不惜代价之下,羽箭、弩箭、攻守器械耗费颇多。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军阵六合 “将军!” “那里是李信所部先行的六万铁骑,后方步卒再有一个时辰,便可赶至。” “此为战机。” 身披暗红色的甲衣,束发鹰盔,身为腾龙军团的主将,知道此战的意义,故而也知道接下来拦阻李信主力的意义。 闻身侧副将一语,龙烨颔首。 的确为战机。 为了这个战机,楚军丢掉了楚国淮北千里之地,放弃数十座城池,就为了眼前这一刻。 只是没有想到,李信主力攻打汝阴竟然会那般顺利,虽如此……也隐约够了,大司马主力已经兵临城父、寝县。 项梁将军那里应该在平舆有所得。 秦国二十万大军南下伐楚,自然都是精锐,可目下,李信大军攻打汝阴,想来随行的弩箭、羽箭诸般器械都耗费颇多。 战力有损。 而他们,等待许久。 “传令!” “左右合围,弓弩压阵,一炷香后,中军出动!” 龙烨看向行军司马。 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削弱李信主力,大司马并未抽调腾龙军团之力,十万大军汇聚于此。 无论如何,都得让李信所部损失足够大,甚至于歼灭李信主力。 下一刻,钟鼓之音震荡,云车之上的火把飘动,腾龙旌旗飘动,十万大军豁然兵动。 左右先锋各三万精锐,混合重甲铁骑和重装步兵,徐徐压进,天地间,豁然间铁血弥漫。 “哼!” 观腾龙军团兵动,李信神色不由的难看起来。 此刻后方断后兵力、步卒兵力未有赶至,只有麾下六万精锐铁骑,器械箭簇不足,面对腾龙军团的十万兵。 的确有些下风。 “传令!” “全军雁行而列,牡阵合一,大秦铁骑何惧区区楚国之兵?” 对方行军已然展开,两侧先锋左右压来,接下来靠近之时,定然会……弓弩压阵,中军出动。 不过数十个呼吸,李信便又是令达。 闻此,随行军将相视一眼,为之颔首。 腾龙军团的战力不可知,但如果真的被腾龙军团三面夹击而至,那么……他们就危险了。 只有先下手为强,而后,破开腾龙军团的封锁,与之混战,静待后方援兵,或许损伤,但对方也绝对不好受。 “军司马暂缓。” “将军!” “我有一策,可以歼灭眼前腾龙军团主力,纵然不为全部歼灭,也可……将其困杀。” “待后方步卒跟至,横推而进,则可突入蒙武老将军所在之城。” 赵佗翻身下马,立于李信马前,抱拳一礼。 抬起头,自信而言。 “嗯?” “……赵佗有何策?” 李信眉目紧锁,先是万万没有想到项燕真的会冒险,迂回大军出城,包抄城父、寝县等地。 在自己看来,那完全就是死局。 纵然包抄诸地又如何? 待自己回防反攻,配合蒙武老将军守卫之力,足可将项燕之力绞杀,可……眼下,观腾龙军团如此。 没来由的。 一股冷意从心间深处升腾。 或许……项燕之力不为如此,但自己定要破开眼前腾龙军团之困局,汇合大军于一处。 正面碰撞项燕主力。 眼前腾龙军团十万兵,应该是……拦阻自己所用,那正合自己之心,后方援兵还需要一个时辰。 待大军齐至,便是剿灭腾龙军团主力之时。 然……观赵佗之行,听其言,紧锁的眉目挑动,沉声而语。 “李将军!” “目下我军兵少,且器械箭簇不足,强行与腾龙军团十万军交锋,并非最佳时机。” “且容易损耗我军精锐主力之力,赵佗曾于武真侯处,习得一门军阵,正合眼下所用。” “果然展开,则腾龙军团十万军不为大威胁,甚至于我军还可给予痛杀!” 赵佗快速言语,近前一小步。 “军阵?” “何等军阵可解眼下局势?” 李信神容有些不悦,非此人背后为武真侯,早就不予理会,率军出击了,自己现在并未有闲心听那些。 对于军阵,自己也了解不少,护国学宫那里也有流传不少,可军阵之用……翻滚脑海诸般,并未有合适的。 “将军且看!” 听得出李信将军不悦,赵佗并不恼怒。 眼下局势焦灼,李信将军甚为大军主将,果然大军失利,其人难辞其咎,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语落,从怀中拿出一卷锦帛,递将过去。 “此阵名曰六合!” “……” 百十个呼吸之后,伴随着滕龙君的侧翼六万军缓缓压制,李信先锋六万军中,巨鼓亦是剧烈响起。 后方数百丈之外,云车架起,火把通明,六色旌旗飘动,赵佗正立于其上,左右鹦歌、白凤护持,以防楚军有人下黑手。 六万精锐顺从李信之意,分化六支黑色溪流,各自有军将带领,以为军阵所用,纵然赵佗之军阵,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起码……困住腾龙军团十万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一个时辰! 自己定可以将眼前腾龙军团十万军彻底剿灭。 “落!” 身披重甲,静静站在云车之上,火把映照,此刻自己应该是极危险的所在,可……为了眼下战局,都是值得的。 执掌六万军! 并非自己所掌兵力最多的一次,在陇西的时候,自己也曾将八万军,同章邯将军一处,也同将二十万军。 可此次堪为最为紧要的一次。 手持青色令旗,高高举起,对着右翼直接挥动。 旌旗所指,一万精锐铁骑呼啸而动,迎上楚军侧翼精锐。 手持黄色令旗,高高举起,对着左翼直接挥动,大地震颤,朦胧的曙光之下,两军再次交错。 …… 六合军阵! 依据乾、坤、生、死、水、火六门而立,以秦军六万精锐分化六门主力,按照三阴三阳互为表里,随意转变,攻守如一。 “这门军阵,也可演化六人阵法!” 看着远处六万黑色铁骑成就阴阳,顺着旌旗的指挥,逐渐将腾龙军团左右六万先锋困住。 白凤在侧,不由的一笑。 如果这六万精锐在赵佗手中训练超过一个月,两军今夜相对,白凤觉得,全歼腾龙军团主力不难。 而今只能够尽可能的将腾龙军团困住,以待后方大军感知,配合困杀之阵,击杀楚军。 “六军分化,看似力弱,实则六门合一,每一门都可随时迎对另外五门,六门混元,待将楚军困住,则可以六门之力徐徐剿灭弱小。” 鹦歌踏足化神,聆听武真侯道家玄妙,虽对于阵法不为精通,但俯览而下,秦军六门军阵,每一门都可支援其它。 六门分化,六门一体,而楚军主力则被分散。 …… “楚军两翼大军应超过五万,此刻被困,大势已成,静待良机,剿灭楚军。”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赵佗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六门的运转调遣刚才都是通过自己的随军司马快速传递军中的,故而运转起来有些瑕疵。 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军似乎并未知晓自己的目的。 刚才楚军弓弩营压阵,万千羽箭落下,惜哉,楚军两翼被困,彼此交错,羽箭何处而落? 一轮射出,不过数百个呼吸,便是不存。 现在……便是六合军阵法力之刻。 “这是……何阵?” 腾龙军团主将龙烨此刻神容有些不好看,先前军略,乃是左右两军先锋压上,将秦军之力挤压一处,而后弓弩压阵,射杀秦军先锋。 中军出击,一战定下。 现在……,左右六万先锋精锐被秦军分化的六支力量围困,进退两难,观秦军动静,明显是军中阵法。 左右看了一眼,以问诸将。 “这……,将军,末将虽不识得此阵,可秦军这般困住左右先锋,不是长法,反而给予秦军喘息之机。” “不若……,中军主力出动,以大军之力,强行将秦军精锐冲散,三军合一,歼灭秦军!” 数息之后,一人侧方而出,拱手一礼,沉声而道。 现今……六万左右先锋被秦军团团围困,其力不得出,唯有中军出动,强行击破秦军军阵。 秦军施展军阵,缘由便是兵力不济,若然耽搁下去,待李信主力汇聚,他们就要面临相当困难了。 “击鼓!” “进军!” “让秦军一观楚军威武之师!” 龙烨神容凝重,眼前的情况,唯有如此了。 中军不出动,左右先锋两翼便是被困杀,唯有强力进军以为强行击破秦军主力。 手掌扬起,传令下达。 腾龙军团乃是大司马一手倾力打造,重甲骑兵七万,混合步兵三万,配备精锐兵器,乃攻伐强力之力。 今日出战,无论如何也要将李信主力拦阻这里,为大司马拿下城父、寝县要地拖延时间。 若非汝阴那里破城太快,楚军主力也无需如此。 …… “楚军中军出动,看来是想要强行击破我军军阵。” “若是一刻之前,还有那个机会……,现在,晚了!” “化!” 赵佗静观远处楚军动静,一道道军令不住下达,从先前将楚军两翼六万军围困,便是逐步将六万楚军一个个瓦解,化开一支支实力几千、万余之力。 既然楚军主力出动,想来他们也是要奋力反击了。 一念而觉,手持黑龙旌旗,大力落下。 下一刻,六合军阵,杀伐之力迸出,由弱而强,六万黑色洪流徐徐覆盖楚军之力。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其人赵佗 “这……便是六合军阵!” “妙!” “果然大妙!” “再有半个时辰不到,后方主力便可到达了,楚军十万精锐在此拦截我等,定然攻打城父、寝县受阻。” “我等只消将眼前腾龙军团剿灭,便可反攻楚军,配合老将军之力,歼灭项燕大军。” 远处的军阵运转,厮杀之音冲天而起,此刻……腾龙军团的四万中军也入军阵之中。 由着六合军阵的陡然杀伐,楚军先锋两翼五六万军,起码损伤近半,李信甚为欢悦。 登临云车,看着正有条不紊调遣兵马的赵佗,给予赞赏。 军阵之用! 自己也会使用不少军阵,但都是略微简单的军阵,像眼前这种阴阳顺逆、五行表里的阵势,便是不会。 实在是有些难了。 但……使用军阵,并非成为名将的必备,武安君白起行军打仗便是鲜少使用复杂军阵,可百战百胜。 “李将军!” “那楚军不识六合军阵妙用。” “中军这般强力出动,不仅不会破开军阵,反而会在冲击之中,己身阵势分散,那就是我等困杀之机。” “只要六军不散,便可形神合一,互为攻守。” “欲要破开此阵,非有数倍以上的大军!” 赵佗亦是面上微微欢喜,不愧是秦军百战铁血之师,如臂挥使,六合军阵的玄妙逐步发挥出来。 只要六军不散,则六合军阵之力便可始终保持在六万,而楚军分散,以强击弱,何有不胜之妙? 军阵之妙! 更多之时,在两者兵力悬殊的时候使用,或有奇招,然若是两者兵力差距过大,则军阵也是无用。 亦或者遇上上将军王翦那般的行军,赵佗觉得……上将军便不会轻易这般行军,只会稳打稳扎的将自己击退,而后大军横推。 “此次伐楚,赵佗……你堪为大功。” 李信颔首。 眼前军阵解了自己眼前之危,不仅将腾龙军团十万精锐困在这里,还可以剿灭一二。 甚至于接下来还有机会将其歼灭。 实在是意外之喜。 嗡……。 嗡……。 云车之上,李信正与赵佗不住言语着什么,于此六合军阵的玄妙,赵佗倒也没有隐瞒什么。 将其精妙所在诠释而出。 军阵之用,不在于表,而在于里。 乃是于军阵运行的过程中,给予快速变阵,发挥出军阵的最大威能,那才是军阵妙用。 “嗯?” “楚军主将终于警觉了。” “正在召集被分化的楚军,强力汇聚一处。” “李将军!” “此刻……正合杀敌!” 悠扬的牛角之音升腾,赵佗二人的目光看将过去,手持千里镜,清晰看到此刻军阵中楚军的动静。 随着楚军的不住伤亡,欲要前来击破六合军阵的四万楚军中军也陷入军阵之中。 苍茫之音起,整个被六合军阵团团围困的楚军,顷刻间,尽皆向着一个点冲去……,算他们明智。 但明智的背后……是代价。 赵佗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挥动手中的黑色旌旗,再一次麾下,六万精锐主力虽然也是有损。 但相较之有损伤的楚军,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令达! 六合军阵运转,将那些欲要强力冲破军阵封锁的楚军快速截杀,目光所至,虽猩红铁血。 却是战场常态。 “龙将军!” “我军损失惨重,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李信后方的主力便可赶至,期时……,我等更危矣!” 短短一个时辰,十万精锐腾龙军团,损伤四万有余,轻伤不计其数,目下仍旧在继续。 而秦军之力,损伤不过万人上下,乃是大多数楚军以命换命的。 腾龙军团虽精锐,可李信所带领的二十万大军也是秦国东出攻灭诸国的精锐之师。 战力上,仍旧很强! 腾龙军团损耗在这里,损耗在对方的别样军阵中,乃是不妥。 一位身披红色甲衣的军将,沐浴鲜血,快步近前,左右六万先锋损失最大,已经过半了。 中军强力出击,也没有取得既定战果,反而也逐步陷入秦军军阵。 “云车之上之谁?” 龙烨此刻的面上已然是彻底难看至极。 长剑遥指,看向极远处的秦军后方云车,那里……火把映照,旌旗飘动,正是上面的那人指挥军阵的。 “其人赵佗,为秦军偏将!” “声名不显!” 那军将快速一言。 对于秦将赵佗,并不熟悉,更多的消息也不清楚。 “传令……,各部强力冲破秦军军阵封锁,汇聚一处,且战且退……,这个时候……大司马那边应该也要传来消息了。” 此次十万精锐楚军拦阻李信主力,未有功成,还有相当大的损伤,龙烨心神沉重。 辜负大司马教导久矣。 将目光从远处云车之上收回! 赵佗! 自己记住他了。 当即,再次下令,欲要破开面前的军阵,非有更多兵力,可自己手中并没有那般战力。 只有聚兵一处,以为防守,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念及刚才军司马给自己禀报的损伤,心中更是伤痛。 腾龙军团初次迎战秦军主力,优势之下,不仅没有取胜,还有这般损伤,实在是无颜面相见大司马。 …… “李将军!” “我等五万轻甲兵先至,后方近四万重甲兵与器械箭簇等随后便至!”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 云车之下,李信一脸欢喜的看着面前军将,又看着后方的主力,满怀欢喜,实在是天助自己。 “哈哈哈,你等来的正好,正可全力出击,歼灭滕龙军团十万军。” 单手遥指前方此刻已经汇聚一处的楚军,历经六合军阵的分化、围杀,十万腾龙军团主力已经不足六万,损伤近一半。 秦军也损伤超过一万五。 可李信觉得很值! 因为接下来……那些楚军没机会了。 “喏!” 那军将大喜,虽然赶路劳累些许,但是同军功相比,些许的劳累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当即应下,转身传令。 下一刻。 率先赶至的五万军,汇同李信手中剩余的精锐铁骑,直冲此刻士气大衰的楚军,当此时,虚空中,朦胧的一丝曙色也逐渐明显起来。 近十万大军迎上此刻兵力损耗颇多的楚军腾龙军团。 天地间,杀声连绵无边无尽,彼此交错一处,黑色洪流滚滚而出,楚军的红色火焰逐渐被吞噬。 未几,后方的近四万兵又至。 主力压上,全军向着城父那里推进。 不知道蒙武老将军现在如何。 至于腾龙军团,此刻已经且战且退,损耗早已过五万。 “李将军!” “那些楚军……好像并不后退了。” 天色初明,大军压上,李信在侧掌控全局。 一路追杀楚国腾龙军团,临近城父之城,旁侧一位军将陡然出言,目光所至,那些前一刻还在后退的楚军,正阵列开来,整肃开来。 “不好……,李将军!” “快看那处……,蒙武老将军的旌旗,是蒙武老将军!” 当其时,随侧的又一位军将低吼,单手遥指,目光所至,在楚军侧后方一处,一支秦军正在极力突围。 旌旗飘动,黑甲裹身,甚为明显。 “这……,难道城父城破?” “怎会……,以老将军守城之力,坚守一日一夜都不成问题。” 李信闻声,连忙持千里镜看将过去,观那支秦军,观旌旗之图,瞬间大惊,口中惊疑不绝。 自己留给城父、寝县、平舆之地的兵力足有近五万,所为便是守御,以防楚军后方突袭。 现今……蒙武老将军的旌旗出现在城父之外的楚军之中。 结果只有一个。 “救援老将军!” 李信当即下令。 大军开赴,向着楚军之中蒙武所在的方位冲去,铁骑冲击,器械箭簇齐备,强力而动。 又是历经半个时辰的强战。 天色已然大明。 楚军封锁破开,李信主力同蒙武之力汇聚。 “项燕二十多万主力攻打城父,且有城中百家间人存在,城墙一隅失守,被楚军攻占。” “我军兵少,力弱,只有突围,幸好遇到李将军!” 蒙武身披苍云甲,浑身上下血水、汗水汇聚一处,快马行至李信跟前,拱手一礼,说道刚才之事。 若非李信将军快速赶至。 自己真要危矣了。 虽如此……,这里乃是项燕主力所在,加上腾龙军团,足足超过二十五万的兵力。 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寝县、平舆那里如何。 虽不知,然……从城父的遭遇来看,蒙武心中直接一沉。 “项燕主力在此,合当一战灭之!” 李信看向此刻已然汇聚一处的项燕主力大军,腾龙军团也融入其内了,从城父而出,环绕大军推进。 南下伐楚,好不容易碰到项燕主力,这一次……他们没有那么容易逃走。 “李将军。” “项燕主力迂回包抄,突袭城父、寝县等地。” “今……城父如此,其余两地堪忧,末将之见,先行退兵,以图淮北,果然被楚军拉扯,待城父、寝县、平舆之地的楚军赶至,成就合围之势,便是不妥。” “更有一者,这里相聚楚国淮南地不远,大军北上,更是不利我军!” 赵佗出列,拱手深深一言。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正合奇胜 “我军主力在此。” “项燕主力在此。” “何有一惧乎?” “号称楚军最强精锐的腾龙军团已然不足半数,其余影虎军团、雷豹军团等更是不为大用。” “此刻项燕主力不过二十万有余,虽超出我军兵力不少,但我军士气正盛,且衣甲、兵器箭簇在此。” “合当一战!” “果然胜之,则南下灭楚!” “果然不胜,则以图淮北!” 李信摆摆手。 眼下战机难寻,自己等了项燕主力好久……,好不容易在这里等到,岂有退兵之意? 且自己手上之力不弱,号称楚军精锐之师的腾龙军团尚且那般,其余之兵有何惧? “可……若然平舆、寝县有楚军袭来如何?” “项燕能够迂回突袭城父,其余楚军也有那般可能隐匿淮南,以为迂回!” 赵佗闻此,神色微滞,也不知道现在武真侯行军何处。 目下稳一点的战事,乃是向着平舆那里靠过去,有武真侯的十万军,则……可无忧。 从昨日到现在,还一直没有武真侯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平舆那里现在到底如何! 果然一战,风险极大。 灭楚……,当稳稳推进。 “无需那般。” “军司马传令,整顿三军,弓弩营、军器院堂器械陈列,给予楚军痛击。” “我等随后大军进攻。” 李信再次摆摆手。 有护国学宫那般利器,加上兵锋正盛的兵卒,纵然平舆、寝县那里有楚军袭来? 又能够有多少人? 数万? 不为大用。 至于楚国淮南调兵,从目下自己得来的消息,并未有大量兵卒北上!又何惧之? “……,赵佗无需多言。” 以观赵佗还欲要多说些什么。 李信直接言语。 好不容易在这里等到项燕主力,岂有退走之意。 令达,三军而动。 …… …… “大司马!” “龙烨特来领罪也!” 相距数里之外的楚军大营,幕府军政,项燕位列其内,诸部军将左右而列,沙盘精细,上面已经插着各色旗帜。 尤以平舆、寝县、城父、汝阴、下蔡……旗帜数量最多。 闻幕府之前龙烨请罪之言,身披重甲的项燕并未直接理会,此战……十万精锐腾龙军团不仅没有成功将李信主力拦阻,以为困杀蒙武。 反而十万军团损兵过半。 数年之功几近不存。 那还是自己极其耗费精力打造的腾龙军团。 军帐之内,一道道视线目光落在龙烨身上,欲要求情,却未有理由,实在是腾龙军团战果不显,且损耗极大。 绝对的大罪。 甚至于死罪! “大父!” “项籍以为,若无秦军那奇特军阵,腾龙军团正面搏杀秦军锐士,断不可如此。” “龙烨将军之罪,虽有,却非……死罪。” “果然龙烨将军不存,则腾龙军团的调动会受阻甚多,让龙烨将军戴罪立功,更为妥当。” 项籍觉得龙烨将军罪不至死。 实在是被那古怪的秦军军阵所困杀所至,没有那秦军军阵,龙烨将军十万精锐,绝对可以将李信六万铁骑主力攻杀。 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龙烨将军的忠心不自多说,且领军水准也是大父认可的。 “报!” “大司马,秦将赵佗的卷宗在此!” 于孙儿之言,项燕亦是没有多语。 未几,帐外进来军司马,手中持有一卷秘密文书,此次秦军偏将、主将以上之人,尽皆在列。 尽皆是所收集到的讯息,以为军略所用。 赵佗……,项燕并没有印象。 “赵佗,此次秦军偏将。” “其人长于楚国,少时,被秦国武真侯玄清子看中,带回咸阳国尉府中教导。” “数年前,陇西地动,秦国武真侯亲自前往,章邯、赵佗在侧,在靖远城外,军阵而列,以数万之力,抗衡匈奴、西域联军二十万,大而胜之。” “其后,赵佗为河西将军,任秦国六关守备军将,去岁……,从陇西调遣归来,以为李信军中。” 军司马入军帐一礼,便是将那赵佗的信息说道而出,也并非什么秘密,在秦国之内,有心都是可以查阅到的。 阅览之,军司马心中一突。 似乎……此人不简单。 秦国武真侯今岁也才二十有余,被其看中的赵佗今岁怕是更小,偏生从战绩来看,已然煊赫。 背靠秦国武真侯,不外乎能够如此年岁为李信伐楚偏将。 龙烨将军腾龙军团十万军被此人军阵困杀,过半折损……,实在是……不好说。 “秦国陇西六关守备军将,非资历、谋略俱佳不可得,赵佗之前,为章邯。” “王贲攻魏的时候,秦将章邯也曾施展军阵,拦阻魏国嚣魏牟进军,久攻不下,庙堂乱象横扫,魏国遂灭。” “看来……这赵佗也是一位精通军阵之人!” 深蓝色的长衫着身,灰白的长发垂落四周,范增踏步而出,语落赵佗的信息,评价此人。 秦国军中,的确少壮云集,大势汇聚。 这一点,范增都为之感叹。 “着腾龙军团副将执掌剩余之人。” “龙烨丧师败军,即刻关押起来,待秦楚之战结束,再行处理。” 项燕出言,看着龙烨,令达。 “大父!” 项籍闻此,陡然小脸上,神色骤变,连忙又是一礼。 “军中只有大司马。” 项燕瞥了孙儿一眼,喝道。 “是。” 项籍心中一禀,只得退下。 帐中诸多军将见状,连那般受大司马宠爱的小将军都如此,他们还是不要碰触那么眉头为好。 “先生以为如何?” 观龙烨被军士押走,项燕将目光落在旁侧的范增身上。 “观李信行军,接下来必然同我军主力交锋。” “如此……,正合围杀。” “项梁将军的十万兵已经在平舆,汇合那里之力,此刻……平舆应该拿下了。” “待其东进,寝县那里也不为大碍,期时项梁将军手中可有十五万兵力以上。” “配合我军二十余万,前后夹击,乃军中堂正之法。” 范增点点头,单手轻捋颔下须发,视线落在沙盘之上,形势依然明朗了,他们接下来大军四十万上下。 倍增于李信主力。 再有东西夹击包抄,李信大军定然溃败。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项梁与昌平君那里便是奇兵! …… …… “看来……那便是李信主力为何快速攻破汝阴城池的缘故。” “那些器械的威能太大了。” “听闻秦国护国学宫那里,一直在研制威能巨大的器械,应该就是它们了,嬴政把它用在楚国身上,还真是看中楚国。” 云车之上,范增静观此刻的两军交锋,强弓劲弩压阵,抛石机开路,两侧先锋、中军出动。 看着那落在楚军阵列中的爆裂之物,轰鸣声不住响起,更有一支支威能强大的巨弩,对楚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汝阴城池,他们预计合墨家之力,坚守数日之上都不成问题,然……却是连两个时辰都没有坚持到。 现在……他们明白了。 这等威能巨大的器械下,汝阴那里的确难以坚守。 “护国学宫!” “一直直接听命于秦王嬴政,大祭酒直接对嬴政传递文书。” “没有护国学宫之力,我等已然困杀蒙武,包抄李信主力。” 项燕亦是一眼。 汝阴城破的太快了。 否则,蒙武绝对跑不掉。 蒙武一死,秦国军心涣散,便是楚军士气大增的机会,战胜之机会更大的,现在……略微艰难一些。 “传令!” “暂缓进攻!” “李信千里南下突袭,军中携带的这等之物定然不多,先试探进攻,以为消耗。” “李信寻求我主力久矣,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项燕看向随军司马,下达军令。 强攻汝阴,相遇腾龙军团,项燕不觉得秦军中那些威能巨大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待他们消耗一空,再行攻杀。 “李信急于求胜,破绽会露出来的。” 范增缓缓一笑。 “一战灭楚,功勋炫耀,封侯指日可待。” “李信……差了王翦不少,果然此次领军的是秦将王翦,以其行军用兵,我等难矣。” 项燕感叹。 面对李信……,现在自己有了七层胜算,待其手中威能强大的器械消耗一番,自己便是有八层胜算。 待项梁他们赶至。 自己便是有了九层胜算。 战略如下,李信大军主力便是同项燕主力在城父之前僵持下来了。 ****** 而与此同时的数百里之外。 “无需理会平舆,这里的守军不过数千,接下来会有人处理他们的。” “传令下去,一个时辰的休整,随本侯东进寝县、城父!” 看着面前的平舆之城。 其上的旌旗已经变成楚国烈焰火凤了。 守卫的兵士也是楚国之兵,观此,周清轻叹一声,还是来晚了,但……来的还不是很晚。 项梁十多万楚军主力没有离去太久,顶多在他们之前一两百里,虽如此,也有一日的时间了。 不知道李信主力那里如何,现在鹦歌他们还没有传来消息。 希望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喏!” 随军副将以观远处平舆城头上那些警惕万分的楚军,本以为武真侯下令攻城的,不曾想只是休整。 没有迟疑,传令下达。 一个时辰之后! 周清率领四万精锐铁骑当先快马的奔向寝县。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十面埋伏 “杀!” “杀!” “……” 城父之前,百战铁血。 李信麾下十多万大军同项燕主力二十多万大军对战于此,从辰时便是不住的交战,至午时,已然彼此小规模冲突数十次了。 “项燕简直如同乌龟一般,龟缩不出。” 李信听军司马之报,冷哼道。 “李将军!” “我军的强力器械箭簇都有些不足了,怕是楚军之意便是如此,意欲急剧消耗我等进攻之力。” “且寝县那里传来快报,楚军已然将其攻占了,如此……我军粮草、后方辎重堪忧。” “若不及时退走,果然被困,更是危险。” 蒙武身披重甲,行至李信之策,轻声一眼。 项燕之意,绝对也是想要将李信将军主力牵扯在此,然后带其余各方大军赶至,将李信将军主力困杀。 可李信将军执意率领主力大军歼灭项燕主力。 已然落入项燕圈套! 灭楚……不急于一时啊。 蒙武拱手一礼。 “李将军……,平舆那里……也已经两日没有传来讯息了,怕是有异样。” “稳重起见,当先行退走,以图淮北!” 其余主将闻此,彼此相视一眼,目下攻打项燕主力未成,后方粮草辎重有可能出现问题。 实在是战线拉的太长,以至于……楚军很有可能轻松的迂回包抄,还是先返回淮北,以图再战为上。 闻蒙武将军之言。 闻其余诸将之言。 身披银甲,李信神色凝重,看着旁侧的舆图,上面……平舆、寝县、城父之地接连而动。 果然此刻后方有损,的确有些危险。 但自己率领主力大军,在这里好不容易遇到项燕主力,腾龙军团战力那般,其麾下二十多万大军又能够如何? 其人避战不出,未必不是先前避战之过。 果然放弃眼前战机,颇为可惜。 “诸将无需多言。” “今夜子时之前,若是不能够击溃项燕主力,……我军便撤回淮北之地。” 终究后方还是有不少隐患,果然粮草、后勤辎重、军中器械箭簇受阻,麻烦会更大。 可眼前的战机,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失去。 项燕既然龟缩不出。 那接下来自己就强战。 看看他出来不出来。 “调动剩余所有的进攻器械,未时……,强攻楚军。” 续接前言,李信再次下令。 “报!” “项燕主力大军正逐步后退,欲要返回城父。” 当其时,斥候快马来报,洪亮之音。 “想跑?” “不可能!” “蒙武将军,当率领五万先锋铁骑追击,我等随后便至,楚军欲要退守城父?” “汝阴之地,都未能够坚持两个时辰,城父这里不知道能否坚持一个时辰!” 闻斥候之言,李信那刚有些纠结的神色,陡然大喜,而后大悦言之。 若非项燕畏战?岂会如此? 军略之语,当乘胜追击。 旋即,又是军令下达。 “李将军,或非项燕诱兵之计?” 蒙武不觉得项燕此刻优势避战。 现在……项燕的目的很清楚,便是要拖住李信将军主力,以待援军到达,形成合围之势。 为何李信将军执意不相信呢? “纵然诱兵之计,城父之城也得可以坚守为上。” 李信摆摆手。 没有多言。 “是。” 蒙武无奈,只得一礼,率领先锋铁骑追击楚军后退之人。 当其时。 蒙武五万铁骑当前,追击楚军后方之人。 李信亲率主力大军,汇同残余的攻城器械,快速压上。 半个时辰之后。 项燕主力或是进入城父,或是防守在城父四周。 “不惜代价,攻破城父!” 李信再次下令。 当即,座弩强炮、车轮弩炮、抛石机、三弓强弩、五弓强弩……尽皆发挥最后的强大之力。 云车列开,壕沟之车推进,攻城车更是缓缓逼近城父。 一时间,整个城父城头之上,再现先前的汝阴景象,城墙被爆裂之物崩塌,城垛被毁,火焰四射,连带着城父之前的防守之力都为之不存。 “大父,从半柱香之前,秦军攻城的力度便是小了很多。” “怕是那等威能强大之物耗尽,我等还不出兵!” 城父再次被占据,城中一隅,以项燕为首的楚军诸将汇聚,听着远处城头上的声响,均惊骇不已。 虽强力守城,楚军怕是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但效果也是很明显的,秦军攻城的力道小了很多。 项籍一喜,不由语落。 “不着急!” “行军打仗,最忌心浮气躁,待李信消耗完那般之物再说。” 项燕摆摆手,一览秦军功成的霸道,眉头不住挑动。 “不知墨家那边能否制作出此物?” “接下来果然击溃李信主力,但秦军之力尚存,果然再次配备这等之物,我等城池难以坚守。” “且如眼下的战机又难以寻找。” 两军交战,衣甲、器械自然也是极其重要的一部分,项燕自觉楚人勇武不逊色秦人。 可……秦军使用的这等器械着实霸道,不能够克服,乃至于针对,便是接下来的大大祸患。 “那些器物的确霸道。” 范增与有同感。 汝阴那里的防御自己是知道的,尽管如此,在李信手上都没有撑下去两个时辰。 城父这里顶多一个时辰。 现在已经过去一炷香多了。 “先解决眼前局势。” 多思无益,将李信主力击溃才是正理。 旋即。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大父,秦军此刻只有依靠强攻压阵了,那般器物不显。” “我军正合战机。” 项籍再次请战,旁侧诸将亦是拱手一礼。 “继续等!” “传令下去,坚守城池。” 项燕不予理会。 ……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大将军,秦军已经攻破两处城门了,正大军攻我。” 斥候来报。 “困杀李信主力,便在此刻。” 项燕朗朗一笑,看着面前早已经等待多时的军将,看着早已等待的孙儿,这一则军令下达。 …… “杀!” “杀!” “……” 二十多万楚军主力倾力而动,强大的弓弩压阵,抛石机运转,街巷之中,双方碰触。 城父之外,不断避战的楚军,陡然逆转局势,反攻李信主力。 先行攻入城父之城的鲜少秦军,率先被杀。 其次楚军主力从城父城中呼啸而出。 城外,两翼展开,大军合围,早已避战多时,养精蓄锐的楚军杀伐之音大盛,军势不住提升。 “李信将军!” “我军刚攻入城父,便是被十倍楚军袭杀。” “楚军强大弓弩压阵,先锋铁骑受损严重,我军器械不足,箭簇不足!” …… “李信将军!” “快马来到,从寝县所在,一支兵力超过十万的楚国大军正向这里赶至,还有两个时辰不到的路程。” …… “李信将军!” “汝阴那里的残余楚军,也蓄势扰乱我等后方!” “……” “……” 突如其来,一则则从四面八方汇聚的消息,令的云车之上正指挥秦军之力决战项燕主力的李信神色骤变如风云。 “怎么会?” 喃喃一语,没来由的,心间深处,心痛如刀绞。 “李将军,我军已然陷入项燕拳套,须得快速退兵,否则楚军前后相接,便是我等危难。” 蒙武厉声而道。 看向此刻的李信,给予最后的警醒。 “李将军,楚军军械齐备,我等当快速后撤!” “李将军!” “……” 诸将劝说一语,实在是不能不退兵。 李信愣怔在云车之上,干干的看向远处城父所在方向,楚军所在,呼啸奔来,心中之痛,更是难以忍受。 “撤军!” “本将亲自率领铁骑断后!” 艰难一语,身形一个趔趄。 “李将军!” “赵佗随你一起断后!” 赵佗一个近前,搀扶住李信。 闻此,李信无言。 当即,蒙武率领大军向西侧平舆之地撤去,李信与赵佗率领六万军断后,一个时辰之后,艰难后撤。 楚军不依不饶,紧紧咬住秦军不放,历经昨日的汝阴之战,外界夜间的抗击腾龙军团十万军之战,又加上眼前攻防之战。 纵然秦军战马再如何雄峻,彼此前后相隔也只有数里之地。 大地之上的震颤抖动之音未绝,烈马嘶啸之音传扬于天地之间,楚军在后方紧紧跟着,速度很快。 “如此退兵!” “痛煞我也。” 看着后方追击的项燕主力,李信愤恨道喝一语,此战……损失惨重多矣,伐楚……未成已然如此。 “李将军,此刻非踌躇之时。” “快马来报,寝县所在的方向,也已然有十多万楚军奔来,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我等当整顿军力,以求破开封锁,快马奔至淮北。” 赵佗旁侧再次一言。 此次伐楚还不算失败,不过受挫而已。 接下来他们仍有机会,就是于李将军来说,怕是难以忍受,实在是……李将军太急于求胜,急于求战了。 南下伐楚至今,也才两个月有余,昔者攻灭强赵的时候,都花费两年时间,而楚国之强更甚强赵。 若言两个月余便可灭掉,实在是不太可能。 李将军实则无需着急的。 山东诸国中,目下只剩下齐楚,果然这个时候出乱子,那就麻烦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军列八阵 闻赵佗之语。 李信无言。 或许接下来还有机会,但实则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很惨,自己非看不出项燕主力之意。 然……自己愿意赌一把。 自南下伐楚,楚国淮北之地的楚军接连退守,二十万主力南下,势如破竹,只剩下汝阴最后一道防线。 而那道防线,自己也将其攻破了。 谁曾想,项燕竟然真的冒险迂回而动,包抄城父等地,意欲困杀自己,而今还有一支从平舆、寝县等地出现的十多万楚军! 十多万楚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的? 何以先前没有任何察觉? 且消息都不曾传来! 果然汇合那支楚军,项燕之力四十万上下,而自己麾下的二十万精锐,历经损伤,现在已经十五万都不到了。 “不能够被楚军在这里拦阻。” “务必破开前方楚军的封锁。” “军司马传令蒙武将军部,纵然轻兵敢死,亦是要打出一条通道。” 轻兵敢死! 秦军传统步卒。 凡遇战事,果然攻打城池困难,便是从军中挑选勇武步卒,组织轻兵敢死之队,以为强攻。 其队,后果……百不存一! 亦或者被强敌追击之时,需要强力断后,轻兵敢死,不惜任何代价,给予拦阻,千不存一。 然……数十年来那般轻兵敢死之队已经不多见了,因为秦国兵锋逐步强横,遇到的对手已经没有值得秦军如此的了。 眼下……,前后遇到围困,若是不能够打出一条通道,则……此次伐楚二十万大军,颇有可能全部葬身于此。 念及此,心中更为之悲痛,旋即,看向军司马,艰难下令。 “喏!” 没有迟疑,当即便是又快马追向西侧的蒙武大军,传达军令。 ****** “将军,秦军果然向着这个方向撤来了。” 寝县东进至新阳,那里相距城父不远。 项梁奉令,秘密调遣从淮南而出的十万军,不入主力大军,从淮水而过,便是直达汝南。 其后……随着百家从昌平君那里传来消息,没有迟疑,兵锋直达平舆,那里只有守城的数千人,万人都不到。 轻而易举的便是将其南下,汇合同样到达那里的昌平君等部,其部收拢楚国残余之力,加上百家之力,有三万余。 两军会师,亦是在平舆不作停留,留下些许守军,便是东进寝县,十多万大军强力功成。 秦军在寝县的防御也是被破开,收拢楚国残余之力,兵锋临近十五万上下,而同时汝阴那里的消息也传来。 汝阴城破,大司马兵困城父,李信主力返回。 闻此,项梁便是大喜,只要李信返回,那么……其人、其兵已然全部落入大司马圈套。 再加上自己之兵,从后方突袭,前后夹击,李信此次伐楚的二十万军,当可有很大几率给予全部歼灭。 “哈哈哈,早就等着他们了。” “全军列阵,左右伏击,布置陷阱,弓弩营压上,秦军溃逃,军中守御器械当不多,正合杀敌。” 项梁身披重甲,立于新阳之旁的一处要道上,闻斥候所报,大喜不已,今日虽天色暗淡了下来。 却丝毫不影响全军士气。 想来这个时候,父亲之兵也在他们后面了,更好! “是。” “……” 诸将大喜,秦将李信率兵突袭楚地千里,真以为是楚军畏战不出,不过策略尔,现在就是将场子找回来的时候。 十多万兵力调遣,虽多,可……用来困杀之用,容易无比,暮色之下,整个这处要道旁侧的丛林中,已然杀机隐现。 “哈哈哈,昌平君!” “此次我军已然胜券在握,李信南下伐楚的二十万大军,当接下来全部葬身于此。” 归于幕府军帐,上首一礼,见过锦衣着身的昌平君熊启,没有昌平君这数日来的接连压制秦军信息。 他们进军也不可能这般之快。 也不可能形成眼前局势。 “太好了。” “果然全歼秦军,那可以算得上秦军自邯郸之战以来,最大的败绩了,于秦国来说,绝对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幕府之内,诸将林立,其余还有许多劲装着身的百家之人,听此消息,亦是大喜,彼此相视一眼,欢悦之声不断。 邯郸之战,魏信陵君率领五国之兵,歼灭秦军二三十万,秦国虽取得长平之战的胜利,可邯郸之战直接给予秦国重重的打击。 自此之后,秦国十年之内,大军鲜少出函谷关。 这一次果然也是如此,那就是诸夏的机会,那就是百家的机会。 十年的时间,足以山东诸国之地变换一个崭新的局面。 “李信行军,突袭强战,若非此次嬴政派遣他领军伐楚,怕是我等还不容易取得这等战国。” 固然是楚军运筹得当。 同样也是秦将李信那边给予不少的机会,千里突袭,正是淮北空虚,主力东进,正是平舆等地空虚。 合该他们有此胜利。 “都言秦军不可一世,今日一观,不外如此。” “不过山东诸国无大将也。” 一人再次感叹,轻蔑之意显露无余。 “……” “……” 一时间,整个幕府之内,更为之阵阵欢悦,大势已成,秦将李信的主力大军已成瓮中之鳖。 任由他们擒杀。 “武真侯曾言,行百里者半九十。” “项梁将军不得大意。” “军中也不能够携带,只要安稳拿下这一战,楚国便是转寰的余地。” 上首昌平君熊启闻此,摆摆手,落下一语。 不到最后一刻,切勿多言胜利之事。 否则容易滋长骄纵之意,于最后的收尾之战不妥,自己虽未领过兵事,但也知道这个道理。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够放松。 “喏!” “末将当亲自督战。” 项梁拱手抱拳一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左右而观,深深颔首,都走到了这一步。 那李信大军的确要稳稳拿在手里才好。 …… …… “杀!” “杀!” “……”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然彻底暗淡下来,虚冥深处,虽然有月光,但一轮残月光耀不显。 等待许久,见秦军旌旗开路,大军随后,项梁当即军令下达。 顷刻间,万千羽箭覆盖面前的虚空。 落在远处的秦军阵营之中。 “敌袭!” “敌袭!” “……” “啊!” “噗!” “……” 自城父撤军,一路之上,接连进军,受到李信将军的军令,蒙武组织轻兵敢死之人,当先一步。 如今,果然遇到袭击。 目光所至,组织的数千轻兵敢死之人,在那万千羽箭与弩箭得压制之下,难以进步,甚至于连敌军的身边都碰不到。 看着那一位位勇武无比的老秦人兵卒在敌军的羽箭下倒下,蒙武之心亦是痛楚万分。 此战……秦军损失太大了。 而且接下来,楚军前后环绕,他们突围都是相当大的麻烦,除非不惜代价的突围。 可那个代价,怕是南下伐楚的二十万大军都要为之葬送大半。 “将军!” “我军伤亡太大,轻兵敢死,已然损伤大半。”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偏将来报。 “举盾防御,大军徐徐推进!” 蒙武目视远方,的确伤亡很大,看来这里的敌军很多很多,虽如此……,当即又是令达。 “喏!” 数百个呼吸之后,便是重甲步兵而出,举起手中盾牌,严密无缝,对着要道的前方,逐步冲去。 后方的军中,只有动用本来就已经快耗尽的箭簇,给予压阵。 然……,下一刻,便是从敌军中飞出一颗颗巨石,与大量携带火焰的石块,由空而落,砸在秦军先锋营中。 “将军!” “我军不住前进,可敌军不住后退,就是不与我军交锋,只是不断的消耗!”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军司马来报。 “报!” “将军,李信将军已然赶至!” “……” 前后西侧的两支大军汇合,诸将汇聚一处,尽皆神色沉重至极,前方有楚军十多万,后方有楚军二十余万。 四周尽皆被封锁,去路如何? “将军!” “后方项燕大军,已然重甲兵压上!” “……” “将军!” “前方楚军不在后退,军阵而列,重甲兵压上!” “……” “将军,四周尽皆有大军围上!” “……” 简单的幕府之内,李信与蒙武等人汇聚一处,尚未思忖出绝佳的突围之策,若是军中那般强力之物还在,还能够强力突击。 现在……那般强力之物都已经损耗在汝阴、城父等地,军中已经不存。 箭簇之用更是缺少后勤辎重,已然几近不存。 伴随着前方军中一道道讯息传来,整个幕府之内更是气氛肃然至极,彼此无言,无良策出。 “将军!” “为今之计,只有坚守于此,静待援军。” “赵佗有军阵,名曰八阵,陇西之时,曾以数万军拦阻匈奴联军二十万,使得匈奴二十万联军不能进一步。” “今我军仍有十余万部卒,左右两支偏师也有十万,南阳那里也有十万精锐,南阳郡更有十多万守备之兵。” “只要能够坚守下去,援军自当到达,楚军自当退去!” 赵佗献策,武真侯那里还没有传来消息,不知道武真侯现在行军何处,但据猜测,应该也快了。 如此……,现在要做的不是突围,而是坚守。 拱手抱拳一礼,左右以观神容惨淡的军将,现在……他们还有余力,并非是最后的绝境。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黄金火骑 “纵然可以坚守!” “我军存粮还有几日?” 欲要突围? 四周四方有楚军四十万上下! 难矣! 纳入赵佗之策,军阵以坚守,可坚守多少日?果然将希望放在援军身上,他们有多少时候可以到达! 李信看向后勤司马。 “将军!” “我军粮草辎重大都落在城父、寝县等地,士兵随身所带,只能够坚持三日!” 后勤司马神色更是凝重,苦涩一语,三日时间。 吃粮草的话,只能够坚持三日时间,如果省一点,或许更久一些。 但……援军未可知。 “三日时间!” “三日时间足够了。” “再加上军中战马,足以支撑七日以上。” “再苦一些,十日以上也有可能。” “赵佗!” “靠你了。” 李信在这处简单的幕府中快速来回走动,粮草辎重的确不多了,但时间差不多……应该够。 果然坚持十日以上,无论如何,都该有援军前来的。 他们现在的情况,比起当年秦军围困赵括好上太多了。 而眼下,紧要便是坚守……,目光所至,落在赵佗身上。 “定不负所托。” 赵佗再次躬身一礼。 “即刻起,各部兵马随你调遣,无论如何,一定要拦阻楚军进攻。” 四十万大军的围困,想要突围,李信觉得坚守等待援军到来,是更好的抉择,除非到最后一步,实在是没办法了。 再行突围。 视线紧紧落在赵佗身上,军阵之用,先前那六合军阵,自己已经见识过了,希望赵佗不会让自己失望。 “喏!” 赵佗再次深深一礼。 ****** “报!” “大将军,秦军十多万大军,困守一出,并不出战。” “……” “报!” “大将军,秦军十多万大军正在快速调动,意欲突围。” “……” “报!” “大将军,秦军十多万大军似乎又列成阵势,防守不出,且我们攻伐难以攻入。” “……” “报!” “大将军!据斥候所报,秦将赵佗再次施展军阵,以为防御,我等先锋强攻甲兵,已然陷入其中,死伤惨重。” “……” “……” 项燕所在的幕府军帐内,些许军将在列,静待全歼秦军的消息,可……一道道消息传来。 似乎……有些受阻。 项燕静坐于上首,其余诸将正在调兵攻打,留守的不过一些后勤辎重等军将,听闻诸般消息。 苍老的神容上,不住有些紧锁。 “范先生如何说?” 刚才范增便是带着籍儿出去了,欲要以观秦军防守,寻求突破口,强兵压上,以为歼灭敌军。 “范先生,正在琢磨那般军阵,暂无可破。” 那军司马随声而道。 “又是赵佗!” “先前以军阵令腾龙军团死伤过半。” “而今又要以军阵为坚守,随本将看看,他现在又摆出什么阵势了。” 项燕不自觉的有一丝恼怒。 听闻赵佗便是如此。 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腾龙军团,寸功未立,已然死伤过半,军中其余军团不稳,现在大势在手,四十万大军困杀李信主力。 当可将其全部干脆击杀的。 现在……那个赵佗又蹦出来了。 实在是……楚军的难缠之人。 从上首起身,身披重甲,腰腹长剑,踏步如风,出营帐,前往已经搭好的云车之上。 “大将军!” 云车之上,范增与项籍,还有龙且三个人在上面,观项燕与军司马登临,拱手一礼,其余两小儿亦是一礼。 “那赵佗军阵……可否破开?” 项燕摆摆手,极目而视,虽已入夜,但远处的灯光火把通明,依稀可见,让秦军拖延下去,非自己之愿。 “很难!” “目下李信手中还有余力十多万,摆出此阵,其意已然坚守不出,静待秦国援军。” “赵佗摆出的此阵,同当初王贲灭魏之时,鬼谷传人所摆出来的军阵相似,但又有所不同,终究老夫没有亲自一观。” 范增轻捋颔下灰白须发,登高而观,秦军阵法的运转能够看到,脑海中沉浮其形体,细细思忖,为之摇头。 这种军阵的确有点难。 “大凡军阵,均逃脱不了阴阳五行,乾坤顺逆。” “欲要破开此阵,须得明悟八门生死所在,从生门而出,便可无忧。” “大将军若要攻灭此阵,却也不难,以四十万兵力强压,不过……或许代价不小。” 赵佗的军阵,自己看不太明白,可核心玄妙自己知道,除非自己接下来花费更多的时间。 感大将军神色,欲要快速将秦军歼灭。 那么,还有一法,便是以数倍秦军之力,强行攻杀。 虽如此,正面交锋之下,纵然可以歼灭秦军,楚军自身也得伤亡十余万,乃至于更多。 代价很沉重。 之前滕龙军团已然死伤过半了,果然全灭秦军再次损失十多万,那么……此战楚军所损,同歼灭的秦军一般无二。 也算不上大胜。 顶多两败俱伤。 可……较之秦军的后备之力,楚国……有些伤不起。 同样损耗二十万军! 就看大将军如何抉择了。 “且等等吧。” “传令下去,先锋强攻所部,轮番进攻,务必让秦军不得停歇,消耗其力。” “待明日之决断!” 项燕沉吟片刻,轻呼一口气。 以命搏命将秦军全歼,非自己之意。 况且赵佗摆出的军阵虽强,可……只要不住给予秦军骚扰,那么……其力自然越发之孱弱。 说不得便是有机会了。 “喏!” 军司马应声而退。 军令下达,便是以骚扰为主,强攻为辅! ****** “李将军!” “楚军进攻之力小了很多。” 随着秦军十多万变换军阵,八阵轮番而动,一战一守,虚实无间,直接令得先前强攻的楚军受挫。 李信为之欢喜些许。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深,不敢大意,仍旧在云车之上,听闻斥候所报,不由得心中稍安。 “楚军进攻之力虽小。” “但侵扰之力颇强,怕是要快速消耗我等之力,以图寻良机强攻。” 赵佗在云车之上,有条不紊的驾驭八阵,此阵自己参悟多年,有所得,在陇西行军的时候,也曾抗击匈奴步卒,有所得。 故而今日摆开,并不陌生,除却一开始的运转生涩,现在已然好上太多,闻斥候之言,自己先前就知道了。 军阵在自己一心,敌军是何情况,轻而易举可以看到。 “这……果然如此,我军粮草本来就少,奈何?” 李信闻声,不由得愁容浮现。 “李将军无需担忧。” “八阵之妙,便是阴阳一体,楚军欲要消耗我等,怕是做不到,接下来军阵运转,亦是会不住给予休整的,不会有大碍。” “嗯……,那里的楚军……!” 赵佗口中言语不断,但手上令旗挥动不绝,楚军的目的欲要消耗军阵之力,但八阵阴阳,只要自己运转得当,军士休整很快的。 然……,下一刻,目光所至,看向西侧进攻的楚军所在,那里……楚军的进攻有所停滞。 遥望远处,月光之下,似乎……在那支楚军的后方有火焰升腾而起,以至于西侧拦阻他们的十多万楚军有些乱象了。 “那里是……。” 顺着赵佗所观的方向,手持千里镜,亦是深深的看将过去,拦阻在他们前面的十多万楚军之中,后方此刻已然火焰升腾。 似是有别人侵扰一般,观此,李信心中一突,而后大喜,虽不知为何,但目下明显是好事。 “蒙——字旌旗!” “红衣甲胄,金光铁骑!” “那是蒙恬将军的黄金火骑兵!” 赵佗双眸闪烁亮光,看向此刻那被远处火焰映衬的旌旗,蒙字高悬,一支铁骑大军正从远处快速本来。 宛若一柄锋利的弩箭,直接将拦阻在西侧的十多万楚军,硬生生的捅开一条路,打开一个缺口。 “哈哈哈!” “好!” “好!” “好!” “赵佗,即刻变换军阵,全军向着蒙恬将军所在冲击。” “军司马,鸣金击鼓,援军到了,全军突围,就在此刻!” 李信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原本静待援军,不曾想今夜尚未过去,蒙恬的黄金火骑兵便是赶至。 虽然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只有五万,但此刻展现的锋芒,直接将围攻散开的楚军打出一条路。 足够了。 刹那间,别样的自信复归李信身上,对着赵佗快速一语,随后,又看向军司马。 此刻不突围,更待何时。 别说……此刻围攻军阵的楚军之力还弱小了许多,正是昊天垂怜的机会。 当其时! 悠扬的号角之音升腾于秦军之内,十多万渴求突围的秦军听闻军令,亦是狂喜,手持兵刃器械,顺从八阵的运转,直接不为防守,转为攻击。 向着蒙恬大军所在冲去。 “蒙恬来了!” 蒙武亦是诧异无比,此次伐楚,九原大营直接调遣来五万精锐,以为南下伐楚所用,但连月来,一支驻守在楚国边境。 且李将军也没有下达文书,蒙恬竟然来了。 但无论如何,蒙恬此刻来的正好,正是时候,以观蒙恬铁骑奔至,神容大笑,带领麾下士气陡然高涨的大军,接应蒙恬所部。 “杀!” “杀!” “……” 拦阻于西侧的十多万楚军,为困杀李信所部,一字排开开来,封镇四周,而今,被蒙恬五万精锐铁骑打出一个口子。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 蒙恬麾下的五万黄金火骑兵汇聚李信主力。 “哈哈哈!” “冲出这里!” 看着已经松散的缺口,楚军的封镇已经不为大用,尽管后方楚军已然大军压境,可前无追兵,他们又能够追击到什么时候。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伐楚战果 “武真侯那里收到密报,昌平君连同百家反秦。” “故而便是秘密调动南阳宛城大营剩余的十万精锐,同时传书于蒙恬,带领黄金火骑兵南下城父,以为援军。” “可……蒙恬还是行军慢了一步,只好前往寝县这里,好在……还算及时。” 一个时辰之后,汇聚蒙恬所部的五万精锐铁骑,秦军悍然破开西侧的十多万楚军封锁,直往平舆冲去。 寝县那里不需要前往,还前往那里做什么? 无用。 “武真侯行军此刻应该也快到了,我等这个方向行军,当可碰到武真侯率领的十万精锐大军!” 蒙恬一身家族秘传苍云甲,红衣披风,金边鹰盔,浑身上下别样的锋芒霸气,手持长矛,看向李信将军。 好在来的还算及时,李信将军刚刚被围困。 也是武真侯通知的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出现在这里,语落,指了指平舆所在方位。 “昌平君反秦?” “武真侯调遣宛城十万军?” “……” 一连串的消息,令的李信为之惊骇万分,而后又万分庆幸。 怪不得平舆那个方向出现十多万楚军,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而武真侯竟然可以直接调动宛城大军,却也是令人惊异。 但能够调军,说明武真侯那里有大王的文书存在。 此战! 自己伐楚失利,所幸……,没有犯下大错,虽如此,以观秦军伤亡,情绪不自觉的低沉甚多。 “将军!” “楚军所部仍旧在后方紧追不舍!” 军司马派遣的斥候,再次来报。 “就让他们跟着吧。” “待汇合武真侯所部,当为之一战!” 李信摆摆手,破开楚军的封锁,楚军的紧紧追击,已经造不成太大阻碍了,他们……也不可能追击太久的。 “楚国之内,秘密调遣十万兵出现在平舆那里,怕是淮南之力的兵力减少,接下来武真侯南郡那里的偏师,王贲将军那里的偏师,都可以东西开赴。” “如此,我军雄壮,可修养整顿,再图灭楚!” 不为险境,诸将的心情都好上不少,闻李信将军之言,蒙武为之语落。 楚军这一次没有将他们歼灭,那么……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秦军数十万大军汇聚,定要将楚国直接灭掉。 “昌平君……反秦!” “怕是此刻咸阳那里也不安稳了。” “李信伐楚败军,无武真侯、蒙恬将军所助,怕是二十万大军有损,接下来自请为罪,不为灭楚主将。” 豪气冲天,灭楚证道。 遭遇如此败绩。 于伐楚大局有损,接下来大军安稳,心中安稳,可……一应之事,李信觉得,无论是对于信任自己的大王,还是全军将士。 都得有一个交代。 “李将军!” “目下非论那般事之时。” 蒙武拱手一礼,此次伐楚虽有败仗。 但那也是诸多缘由导致,并非责任全在李信将军身上。 果然昌平君安抚淮北有力,则十多万大军不会出现在平舆后方,而他们不清楚的。 况且,现在他们还在退兵,不是议论此事,磨灭军心之刻。 “蒙恬之见,先汇同武真侯大军,驻守平舆之地,以图后策!” 蒙恬一礼。 自己率领黄金火骑兵南下,乃是历练黄金火骑兵,参与伐楚之事只是附带,非职责。 李信将军遭遇败绩,却是有罪,但那也得等到咸阳那里评判,况且有昌平君大事在前,李信将军当并无太大困扰。 “当如此。” “……” 诸将颔首。 当即,大军快速向着平舆所在退去,至于后方追击的楚军,其势头也逐步的归于平缓,不为先前紧追猛打。 …… …… “哈哈哈!” “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连夜西侧,曙色时分,于寝县以西百五十里处,碰到周清率领的四万铁骑大军。 三军交汇,诸人行礼。 周清面色欢喜,诸将无事便可,而且自己也是急行军,好在……终于赶上了,而且蒙恬也是先自己一步到达。 “先回兵驻扎在平舆,缓图灭楚!” 没有多言,看向李信。 李信仍为灭楚主将。 未几,加持蒙恬五万精锐黄金火骑兵,加持周清带领的四万精锐铁骑,超过二十万的秦军雄武之师再现。 浩浩荡荡,开赴平舆所在。 次日! 轻而易举将平舆守军击溃,占据城池。 “昌平君反秦,助力楚国,消息应该传到了咸阳了。” “这里的一应战事,李信将军你当书录文书,传递至咸阳,以为咸阳中枢接下来调遣民力、粮草辎重。” 平舆之城! 秦军目下驻扎之地,二十多万大军以平舆为中心,排列开来,营帐连绵不知几何。 城主府所在,周清如旧的一身青色长衫,束发而冠,跪坐于上首,观左右主将,缓缓言之。 终究没有出大碍。 好在自己前往南阳调兵以及通知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及时,再次看着熟悉的军将,欢喜之。 “喏!” 李信当先颔首,随即从案后起身,跪于正厅中间,看着上首的武真侯,拱手深深一礼。 非武真侯,此战自己二十万大军很有可能全军覆灭。 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大秦的罪人,万死难以赎罪。 “此战我军折损几何?” 于李信之行,周清没有多言,继续问着。 “回武真侯!” “我军一夜之间连退汝阴、城父、寝县三城,不住西侧,全军折损六万三千二百一十二人。” “目下全军十三万多,带伤者甚多,粮草被断,器械箭簇不存,淮北之南再度落入楚军之手。” “李信之罪也。” “今武真侯援军如此,可为大局掌控,李信自请归于咸阳,携带文书,以为请罪。” 李信以头抢地,闻此,心中更是如绞痛一般。 大的战果没有,反而折损六万秦军精锐。 遍观上将军王翦与王贲攻伐三晋,何曾有过那般大的损失,不仅如此,还接连的在楚地上退守。 每每念及此,便是痛心不已。 自己对不起那些将士,对不起那些老秦人,对不起大王! 双泪横流,深沉一言,伐楚……于自己远矣,今日武真侯前来,其人位列军中上将军,且是彻侯之尊。 足以统御全军,统辖灭楚事宜。~ “那……你可知你此战为何有这般折损?” 周清缓缓从上首起身,看着面前的李信,观此刻下首左右亦是同时站起来的诸将。 轻问之。 “千里突袭,后方不稳!” 李信直接应道,仍旧以头抢地,未敢抬起头。 “可有其它?” 周清再问。 “急于灭楚,落入项燕圈套!” 李信再次悲痛一言。 “可有其它?” 周清再问。 “诸将劝言,李信未从之!” 李信再次以头抢地,迸出沉闷之音。 “可有其它?” “……” 周清不住的问着。 李信不住的回答着。 一开始的回答很快,可后来却是回答的逐渐慢了下来,灭楚失利,缘由甚多,徐徐道来,李信已然浑身无力的跪瘫在地板之上。 左右诸将未有言语,闻此……,亦是神色凝重万分,此战伐楚……,难度超越他们先前所预料。 换位处之,坐在李信将军的位置上,是否能够做的更好? 是否能够避免掉李信将军所言得那些。 思忖之,更是无言。 “当年,本侯初入咸阳宫的时候,你与辛胜二人亦是入咸阳宫,添为咸阳宫左右剑师。” “其后,你得大王看中,添为宫中卫尉,而后入军旅之中,一路征战,直至如今。” “你为伐楚主将的时候,大王也曾询问于本侯,询问本侯李信是否合适?你猜本侯如何而应?” 厅内,寂静无言,只剩下李信那无言的泣声,浑身不住的颤抖,周清踱步于上首,看向李信,缓缓言之。 音韵回旋于厅内四周。 数息之后,并没有任何话语传来。 “对于大王之问,本侯也是很推荐于你为伐楚主将。” “或许你还不够足够老练,但本侯相信你此战之后,会成为秦国名将,会成为诸夏名将。” “然……你此行初战的确令大王和本侯失望了。” 许多消息赵佗都是知晓的,也都间接劝诫李信了,然……抉择之下,李信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那可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不过,从先前李信自述所言,许多事情,他先前也考虑到了,却……急于求胜! “大王!” “武真侯!” “李信有罪也。” 闻此,下首那涕泪横流的李信再次深深的以头抢地,沉闷的声音再起,无限的悔恨横生。 “此次初战灭楚,急于立功,千里突袭,以至于折损六万有余的大秦精锐兵士。” “你当然有罪。” “但你之罪难道会随着你前往咸阳,然后惩处加身,便会不复存在?” “你那非是请罪,而是畏罪……。” “所以,本侯给你想了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可愿意听之?” 周清抬手间,一股无形的劲力将李信从地板之上搀扶而起,屈指一点,一道元力没入李信体内。 看着那张此刻意气风发不存的神容,摇摇头,再次语落。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五十五万 “赎罪?” “武真侯!” “李信愿意听之!” “李信愿意听之!” 初战折损六万有余的秦军精锐,东出以来,何曾有过那般的折损,李信心中悲痛万分。 实在是无颜以见将士,无颜以见大王,感受一股无形的强劲之力抬起自己,顺从之,立于厅中。 本欲要看向武真侯,却无颜以对。 可……突闻武真侯之语,心中又是震动,果有赎罪之法?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从之。 “此战……,你所率领的二十万精锐,只剩下十三万。” “本侯会亲自书录文书于咸阳,再次请求大王调遣宛城大军十万汇入楚地,调集左右偏师十万汇入楚地。” “再从关外大营调遣十万兵汇入楚地,从关外诸郡抽调七万兵汇入楚地,加上蒙恬的五万黄金火骑兵,合计五十五大军!” “其后抽调本侯统辖的南郡民力、关外民力百万以为所用,以为再行伐楚之用。” “你觉这些力量可否灭楚?” 李信先前的兵策军略并不差,只要稳打稳扎,以二十万精锐之力,将战线徐徐推进之淮水,寻找战机,可以灭楚。 但……他失败了。 目下楚国庙堂而动,汇聚于项燕麾下的大军增加至四十万以上,分布于淮水,声势浩大。 再想要以二十万大军破之,已然难度。 周清一语,看向李信。 “回武真侯!” “定可灭楚!” 李信闻之,神情大动,虽不知武真侯所言的赎罪之意为何,但武真侯果然接下来有那般大动作。 定然可以灭楚。 “果然本侯调集那般力量,你觉该如何最佳之策灭楚?” 周清笑语。 “这……,败军之将,不足与论。” 李信神色迟疑,而后垂首,抱拳一礼。 “本侯只是让你说说。” “你等也思忖之。” 周清摆摆手。 对着左右诸将也看了一眼。 “这……,武真侯,李信以为……,当大军齐整南下,花费三月之力,整顿淮北之地。” “三月之力,兵临于此,推进淮水,五十五万大军营帐排开,以先前楚军之策当先,坚守避战,消耗其力。” “此战楚军胜秦,朝野定当士气大振,定当会催促项燕立下更大功勋,以为再次歼灭秦军。” “然……我军只要继续避战,不给楚军机会,则楚军自乱阵脚,果然如此,则灭楚战机可至。” 李信略有思忖,便是……忐忑一言。 虽然只是大致谋略,但李信以为这般稳打稳扎之法,亦是上将军王翦行军的精髓。 或可灭楚推迟,但绝对无损秦军。 “哈哈哈,你先前若是如此,岂有今日之败?” “你等觉得那般之力如何灭楚?” “蒙武老将军以为如何?” 周清不自觉笑语。 李信并不差,只是急于证明自己,给了楚军机会。 没有多言,身躯微侧,看向旁边的蒙武。 “武真侯!” “果有超越五十万大军南下灭楚,以李信将军之策,最为妥当,先前一战,楚军士气大振,我军短时间内不可与之争锋。” “当消磨其力,乱其阵脚,而且楚军的粮草辎重等物大都为国府、世族所献出,若然我军坚守之下,项燕迟迟没有战果。” “楚王定当求战,便是我军机会!” 上将军蒙武闻声,拱手一礼,略有思忖,对着李信看了一眼,而后将自己之策言出,大体相仿。 “蒙恬将军?” 周清不作评判,对着蒙恬看去。 “此战……楚军虽有损,终究为胜,士气高涨,秦军不可与之争锋。” “李信将军所语,的确妥当。” “消磨其力,且楚国之力,一半在王族手中,一半在世族手中,待其自乱阵脚,便是战机。” “目下山东诸国,只剩下齐楚,稳稳灭楚当为上策!” 蒙恬一礼,沉稳而言。 虽不曾参与灭楚之战,可楚国的局势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实则李信将军先前军策,也是不差。 却是李信将军急于求成,给失败了。 接下来灭楚,自当采取另外的策略。 “你等也都言之!” 周清颔首,将视线落在其余军将身上。 “武真侯。” “末将以为,接下来再战楚军,当先避其锋芒,坚守避野,以大军之力,逐步推进淮水之旁。” “相距楚国国都不远,则楚国庙堂君臣自当求战取胜,便是我军之用。” 主将冯劫拱手一语。 “……” “武真侯,末将以为,再行伐楚当战场、庙堂齐动,如同攻赵那般,纵然李牧领军颇强。” “邯郸乱象横生,则赵国遂灭!” “……” “武真侯,末将以为,待消磨楚军之力后,未必不可强攻,先前攻打汝阴,强力之下,汝阴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城破。” “果然楚军求战,大秦也无惧强战!” “……” “……” 一炷香的时间! 厅内,相关论战之言甚多,周清一一听之,虽小异,然大同。 大体上由李信之策出,具体细节给予完善。 如此……,一条崭新的灭楚之策便是出现。 “即如此。” “李信……,你可有信心再次领兵灭楚,以全先前之愿,以全赎罪之心?” 周清再次看向李信。 历经一炷香的时间,李信的情绪也平复许多。 诚如是,轻缓一语,直视李信。 “这……,武真侯!” “败军之将,何有颜面领兵?” “果然赎罪,李信愿为伐楚军中一士卒。” 随着周清一言落下。 整个厅内不自觉的陷入寂静状态,左右军将尽皆将视线落在李信身上,满是惊诧万分。 连带着此刻的李信都陡然间神容惊愕,不可置信。 旋即,再次跪立地板之上。 “此战……你虽败,缘由并非全在于你。” “且灭楚换将,牵扯甚大,而且你真以为本侯是将灭楚的功劳送与你?而非让你赎罪?” “你等怕也都这样认为的吧!” 周清清朗一笑,对着左右诸将看了一眼,又看着此刻再次跪立的李信。 虽然诸将不曾言语,但己身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败军之将,再次为主将? 秦军史上,几乎不存在。 而且再次为主将,再有那般之力,灭楚……手到擒来,……看上去是武真侯将灭楚之功直接送给李信了。 诸人心中狐疑万分,未敢言语。 “本侯先前同大王论战灭楚之时。” “曾提出灭楚数道难关,其一便是淮水攻灭楚国国都,攻灭楚国王室,南下淮南,那是第一难。” “第一难过去,可称灭楚。” “但并非本侯当初之意,李信你要赎罪,就要做好接下来数十年一直在岭南征战的准备!” “灭楚江水之难!” “百越岭南之难!” “南海诸越之难!” “且攻下那些地域也只是开始,将那些不入诸夏的风华的地域,彻底化入大秦治下,才是功成。” “欲要完成那般事,没有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于更久的时间,不能够彻底功成。” “或许你此生都要耗费其上了,你……可愿意?” 岁月长河之中,身为大秦军中少壮精英的李信,丝毫不逊色蒙恬、王贲的李信,历经伐楚之败,黯然一生。 这一次……,自己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可……这个机会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一生的时间。 一时间,厅内再次陷入别样的寂静。 诸将相视一眼,皆是沉吟。 若然一生征战于江水、百越、南海之地,那般蛮荒丛林、瘴气、毒气密布所在,楚国耗费数百年的时间,都没有功成。 果然攻克那三难,怕是一生都难以功成。 “李信……纵然万死也难以赎罪。” “何况四难乎?” 数息之后,李信猛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周清,拱手再一次深深一礼,再一次头颅落在坚硬的地板上。 为伐楚军中一小兵,已然足以。 而今……能够继续领兵灭楚,纵然一生心血耗在淮水、江水、百越之地,也万死不辞! 心甘情愿。 “哈哈哈,好!” “甚好!” “即日起,冯劫、蒙恬你等暂摄军事,驻守平舆,以为休整,接应左右十万偏师之力。” “李信!” “蒙武!” “你二人随本侯返回咸阳,以为接下之谋。” 周清再次大笑,将李信亲自搀扶起来,深深颔首。 随即令达。 “喏!” “喏!” “……” 诸将应声而道。 当其时,次日一早,周清便是同李信、蒙武二人领着一队兵马,轻装简从奔向咸阳。 两日之后,白芊红与马兴所带领的后续六万军奔至,汇合平舆一处。 得到大人留下的文书,白芊红阅览之,直接同鹦歌一处,二人快马亦是向着咸阳所在奔去。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实在是难受 “项燕见过昌平君!” “说起来,上一次在下见到公子的时候,还是三四十年前的秦国,如今再相见,在下已然老矣。” 相距秦军平舆驻扎之地两百里之外的寝县郊野,数十万楚军营列于此,幕府军帐矗立,其内空阔。 此刻,内部诸人汇聚,大将军项燕身披银鳞重甲,满是欢喜的拱手抱拳一礼,看着面前之人。 昌平君! 很多年前曾打过交道的,那个时候对方不过十岁上下,而今一晃,却是岁月不饶人。 项燕感叹,看向面前的昌平君,依稀能够看到先王的影子,自幼生长于秦宫尊贵之人膝下,浑身上下的气质非寻常之人可比。 甚至于较之今王负刍,更像先王。 可惜先王错信宠幸春申君,以至于政乱,否则……楚国不至于有今日,绝对不会有今日。 “大将军无需多礼。” “启……如今已然是无家浪荡之人,当不得如此。” 于面前重甲着身的楚国名将项燕,熊启有些印象,可很是模糊了。 然……纵观数十年来的楚国朝局,若是军中没有项燕的存在,怕是些许危局更难以渡过。 上首起身,连忙近前将其搀扶而起。 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心间深处,仍有些浅浅的迷茫,或许是华阳祖太后她们所期待的。 但自己所想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秦国那里,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楚国这里,又是完全的陌生之地,哪怕身上流淌着来至楚王的尊贵血脉,可有一点可以肯定。 面前的大将军项燕,是自己的朋友! 不是自己的敌人! 他需要自己! 自己也需要他! “公子此言差矣。” “数日前,项燕已然秘传文书于大王,大王亦是欢喜。” “而且文书言语,不日将会昭告于楚国之地,赐封公子为大司徒,掌管淮水以北诸般事,封地、高爵乃是公子应得。” “算着时间,文书此刻在路上了。” 项燕缓缓起身,摇摇头。 极力拉拢昌平君熊启,是自己先前所谋,也是大王一力支持的,自从先王薨逝,留下的子嗣中,目下唯有今王与熊启最为血脉纯正。 今王一人,掌管朝政,面对屈昭景等世家大族,纵然面面俱到,却也有不足之时。 果然有昌平君助力,以其血脉传承,定然相助大王稳固朝政,重塑庙堂,重整楚国之势。 再有着自己在军中支撑,内外一体,君臣一心,则可有将楚国带领至另外一个层次。 而且,以昌平君熊启多年来秦国相邦之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任何事情。 况且……就是昌平君自己,也非寻常人,多年来为秦国相邦,自然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和渠道。 那更是目下楚国所需要的。 “项伯,季宁,你等都愣在那里做什么?” “还不快来行礼!” “昌平君勿怪,军旅之人,礼数难就。” 接着前言,项燕身躯微侧,看向一旁一直待在自己身边领军的诸位军将,喝道一声。 实在是没有礼数。 连行礼都未有。 就在那里静静站着。 “项伯见过昌平君!” “季宁见过昌平君!” “……” 随着项燕喝道一语,幕府军帐内,诸位军将连忙近前,各自洪亮抱拳一礼,看向昌平君,有着好奇,有着希冀。 “诸位将军无需多礼。” “快快请起!” 熊启近前一小步,双手虚托,笑语而出。 …… “夫人与良女等人,有着百家强者护持,当无碍,昌平君无需担忧。” 诸般礼毕,幕府军帐内,恢复先前的寂静。 有感一事,项燕又是一礼。 “当如此。” 熊启点点头,眼下让自己忧心的也只有夫人和良女她们了。 “报!” 当其时,帐外传令使响亮一语。 “传!” 项燕摆摆手。 “大将军!” “秦军残军汇同秦将蒙恬的黄金火骑兵西行撤退,途中又汇合秦国武真侯大批秦军铁骑精锐。” “此刻,他们正在平舆!” 年轻的传令官半跪而言。 “可有探知多少兵马?” 旁侧项伯轻问。 “蒙恬所部的黄金火骑兵应有五万上下。” “秦国武真侯率领得铁骑应相差不多。” “再有数个时辰,当可清晰探知。” 那传令官应道。 “那就是十万精锐铁骑了。” “汇合此刻李信残军,兵力超过二十万,父亲,眼下我军大力汇聚,当可继续追杀,将秦军赶出淮北!” 项伯左右以观,而后看向父亲项燕,言语而出,神容带着请战之态,此刻,楚军之力加起来超过四十万。 足可继续追杀秦军。 让他们知道秦军不是好惹的。 “昌平君以为如何?” 项燕颔首,没有多言,拱手一礼,看向旁侧的昌平君熊启。 “秦国伐楚,李信率领主力二十万大军,左侧偏师武真侯率领五万军,右侧偏师王贲率领五万军。” “九原蒙恬率领精锐训练的黄金火骑兵五万,驻守在阳夏等地,而今武真侯和蒙恬尽皆率领铁骑赶至。” “如果启所料不错,那么,南阳郡宛城剩余的十万大军和左右偏师都会近日到达的。” “那时,秦军之力将会增加二十五万,汇合李信残部,兵力上同楚军相差不远。” “启不通兵事,此为所言。” 熊启轻轻摇头,并没有说道具体的兵策,但秦军的情况,自己可以窥知一二,不出半个月,淮北之地,将会汇聚三四十万的秦军。 如何抉择,则看老将项燕的了。 “先生以为如何?” 项燕亦是颔首,随即将视线落在范增身上。 “秦军援军到达,当可有一战之力,且果然不战,坚守平舆,我等也是无法。” “当此时,我军当整顿颖水、汝水楚地,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修筑防御工事,整顿城池。” “接下来,还会有一场大战等待我等。” 范增近前,徐徐而言。 继续追杀秦军,已然不太可能了,秦军有城池驻扎,援军到达,军需粮草当足够坚守,待后续秦军先后而至。 更难了。 如此,楚军当将淮北之南牢牢握在手中,将新阳、寝县、城父等地强硬的握在手中。 先前一战,那些城池损坏严重,也得尽快整修,否则……当会有大麻烦。 “父亲,平舆之地险要,果然被秦军继续占据,则会成为秦军进可攻淮水,退可守淮水之北的要塞。” “不若,我等大军压境,迫使秦军继续北上,哪怕不能够将秦军赶出淮北,也得将他们从平舆赶走。” 项梁近前一步,出言。 或许秦军接下来的援军会赶至,但也需要时间,眼下他们对于秦军还是有着足够优势。 将他们赶出平舆更好! “父亲,我军大胜秦军,士气正盛,果然可以将秦军赶出平舆,好处甚多。” 项伯闻声,认同兄弟之言。 “大将军,影虎军团愿为先锋!” 季宁出列,秦军此刻不过二十万上下,楚军倍增之,且粮草器械充足,合该继续进军。~ “大将军!” “我部也愿为先锋!” “……” 一时间,营帐之内,诸将陡然欢喜,而后各自出列请战,此次围困秦军,乃是心中大块。 可惜各部没有太大的战果落下。 如今,继续攻杀秦军,更为之妙。 “战心虽可用!” “但你等可能破开那赵佗的军阵?” 看着那些请战的军将,项燕面上不住欢喜,这才是楚军本色,面对秦军就该如此。 秦军虽虎狼。 可楚军也非羔羊。 战心虽盛,难题仍存。 尤其是那个赵佗的军阵,先是令腾龙军团损伤过半,而后坚守不出,以至于秦将蒙恬援军赶至。 如今他们坐守平舆,二十多万大军在侧,粮草辎重不缺,军阵列出,将其如何攻破都是一个难题。 此刻他们军中,并无通晓军阵的大才。 “这……,父亲!” “范先生,那赵佗小儿的军阵实在是诡异,腾龙军团十万精锐,一个不察,损伤过半。” “难道以先生之力,都破不开那般军阵?” 突闻父亲此言,项伯等人神色微变。 对于赵佗,此刻再也不陌生了,实在是直接、间接身陨其手的将士太多太多了。 关键,对方展开的军阵和他们兵家所传的不太一样,更为复杂,也更为精妙,贸然进攻,只怕陷入死地。 困杀的话,现在秦军无惧。 难受! 实在是难受! 实在是棘手! 视线落在范增先生的身上,其人向来谋略频出,且通晓阴阳五行,应该可以……可以破开? 心中也没底。 “赵佗!” “其人虽幼,可曾与章邯一同在陇西得武真侯密授阵图,其名《八阵全图》,据传内蕴三术神妙,于兵家正合大用。” “灭魏之时,章邯曾使用阵法,对抗鬼谷卫庄,不落下风。” “赵佗更得武真侯之心,怕是对于那《八阵全图》参悟更深,数年来,陇西战事,赵佗屡立军功,方得以晋升六关守备军将!” 未待范增多言,昌平君熊启便是语落赵佗。 对于赵佗这个人,自己还是有印象的,是武真侯带回来,自幼生长于国尉府邸,其后入陇西历练。 年虽弱,凭借……能够得武真侯玄清子看中一点,便已然足以,足以证明他的不俗,而先前秦楚一战,便是初显。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扶桑地动 “内蕴三术神妙!” “昌平君所言应是错不了,否则,以章邯之能也不足以抗衡鬼谷秘传的《奇门遁甲》。” “早年间,在下曾得《太乙》残卷,虽少……受益良多,得其力,可观天象,可观云气,可观山川地脉。” “但对于这等军阵的变化,短时间……老夫难以破开,诸夏之内,欲要将其破开,非有同为三术之道的传人。” 闻昌平君熊启之言,范增一礼颔首。 自己尽管也算知晓阴阳五行,但也只是粗通感悟,未曾深入参悟,且自己不通修行,更是难矣。 三术之道! 上古相传,较之修行,亘古不衰,因为天道的运转便是不衰。 鬼谷秘传一道。 阴阳家秘传一道。 唯有《太乙》散落。 “难道那赵佗便无人可制?” “诸子百家,英才甚多,可有……此道大才?” 项伯眉目紧锁,因一人而不为大军攻杀,实在是……心中不甘,随即,又看向范增。 山东诸子百家各有精妙传承,难道说连一个人都找不出来?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三术神妙,堪为百家秘传。” “若言此道大才,的确有不少,鬼谷、阴阳家、儒家都有这等大才,大将军可遣书派人相请!” 范增给予肯定的答复。 自然有,而且还有不少。 阴阳家不需说,自然是一道传人。 鬼谷也不需说,也是一道传人。 儒家《易》道,上承《连山》、《归藏》,亦是玄妙不已,儒家显学,其内定然有大才。 自己和他们交情不深,不好相请,却是大将军和昌平君有这个颜面。 “也好。” 项燕自然应允。 “父亲,果然因一赵佗,我等便不为进军了?” 这般一看,岂非还要继续等待? 项伯觉得更为之憋屈了。 “若然我等也有秦军那等威能强大的器械,也可强攻!” “昌平君,秦国护国学宫那些威能强大的器械,实在是隐秘极深,记得公子早前说过护国学宫有军器院堂造出强大之物。” “在下并未记在心上,数日来,若无那般强大之器,我军现在当有更大的战果!” 原本预计可以坚守五日以上的汝阴,连两个时辰都没有撑住! 正常情况下,坚守一天一夜都不成问题的城父,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撑住! 接下来秦军援军到达,那般威能强大的器械也少不了,也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在那等器械面前,再坚固的城池,在秦军面前也撑不了多久。 昌平君先前的文书中,早就提醒过自己的,奈何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秦军还是特意为楚国准备的。 “护国学宫的大祭酒直接对秦王负责,国府每岁只拨付钱财供给。” “其内之物,咸阳之内,知晓者都不多。” “不过,此次李信行军,曾携带许多那般器械,如今秦军西侧,应有遗漏的,可遣匠人查看,仿制!” 迎着项燕看过来的目光,昌平君无奈一笑。 那般之物纵然自己知道秘密,不知道制造的方法,也是无用,希望接下来楚军这里可以仿制出来。 “唯有如此了。” “秦军此次撤退,短时间内,不可能继续南下攻楚。” “通知墨家那边的朋友,他们对于机关器械最为熟悉了,当快速仿制,一应之物,项伯,你亲至负责。” 项燕叹息。 两军交战,坚硬的甲衣、锋利的兵器也是取胜之道,秦军现在多了那般之物,楚军之城池都不为太大的威胁。 实在是一个莫大的隐患。 无论如何,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楚军必须给予仿制出来。 “秦军驻守在平舆。” “坐拥二十万之众,非有大力,难以攻下,我军当稳固其他地域,以为后续之战。” “而且此次淮南之兵北上甚多,也该给予整顿,重新编制成军。” 平舆那里的城池,强行进攻,果然不成,对于楚军士气有损,与其那般,还不如将城父等地处理。 待秦军再次进攻,也能够有更好的应对。 ****** “师兄,这里便是蜀山?” “看起来……也就那般!” “连阴阳家的巫山十二峰都不如。” 凌虚御风,踏空而立,俯览而下,一观身下的蜀山之地,小丫头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眼。 十多个呼吸之后,很是摇摇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也就这里的天地元气较之其它地域浓郁些。 可……那并不算特殊。 比起自己见过的阴阳家所在,相差很多。 “蜀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地方,不然能够被用来镇压蚩尤?” 论这里的风景,和诸夏许多地方比都有些不如。 可……如果真是诸夏一等一的胜景所在,怕是上古人皇也不会舍得将蚩尤镇压于此,浪费一处好地方。 时隔数年,再次前来,蜀山这里变换了新颜。 结界不存,内外贯通,再加上以蜀山为中心所焚灭的数十里丛林,开辟成田亩,军士屯田这里。 也算是当初自己的提议,并不算麻烦。 原有的蜀山之民,这里基本上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先前投诚的部分蜀山人,停留在扶桑神树以外。 待扶桑神树迁移走,待它日这里的虞渊封印不存,那些人也该离开了。 “那里……便是扶桑神树所在了,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都在向着那里流动,而后又从那里流出,成就轮转。” 雪儿秀首伸出,指着下方某一处。 那里是天地元气的汇聚之地,也是扶桑神树的所在,也是大人所言封印阵法的运转所在。 “走吧!” 周清视线亦是落在那里,点点头,心随意转,顷刻间,三人消失在虚空。 真空之妙! 悄然无息。 再次出现,已然是扶桑神树之侧的山巅。 “什么人?” “什么人?” 三道陌生的身影出现,直接令扶桑神树四周的秦军护卫察觉,旋即,便是手握戈矛,快步围拢近前。 “阴阳家已经有人到这里了。” “雪儿,吩咐下去,无需大张旗鼓。” 蜀山核心所在,一座座高低的山峰林立,虽不为雄阔,却有天然之险,灵觉随意运转,便是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于那些秦军护卫,雪儿便可处理了。 “是。” 宝蓝色的裙衫摇曳,玄光隐现,抬手间,便是一枚黑色的令牌出现,一步踏出,行至那些秦军之前。 ……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便是这里驻扎的秦军守将近前行礼。 “近年来,这里没有出异样之事吧?” 一行人缓缓向着扶桑神树所在之地行去,那里所在被结界覆盖,以防造成别样的侵扰。 于周清来说,那般结界并不能够拦阻自己的视线,骄阳之下,那株高达三十余丈的扶桑神树闪烁金色华光。 并没有什么不同,巨大的根部深入山顶悬崖之边,没入深渊之内,以本体至阳至刚的力量维持阴阳磨灭之力的存在。 “回武真侯!” “并无异样,凡进出那里,须得我等相随。” “却是昨日……,似乎蜀山这里微微地动了一下。” 那守卫军将神态恭敬,侧前开路,拱手一礼,翻滚脑海之中的记忆,攻灭蜀山之后,自己便是在这里驻扎了。 数年来,并无异象。 倒是昨日午月初四,蜀山这里有一场小小的地动,自己感觉到了,不知道算不上? “地动?” “成都府那边倒是没有波及。” “这里可有异常的声音或者光芒?” 大地震颤? 这两日自己和小丫头两个人都在蜀郡成都府那里,并未前来于此,可成都府那里也没有地动之事。 感此,又多问了一句。 “……并没有。” 那守将极力思索了一二,摇摇头。 对于护卫蜀山这里,咸阳那里并没有明言,但军令如山,数年来,一直如此,倒是不曾想,武真侯竟然来到了这里。 “阴阳家东君一行何日到的?” 东君焱妃一众阴阳家的弟子已经在蜀山了,她们的气息刚才自己就察觉了,今日是午月午日,正合东君突破。 以其资质,加持扶桑神树,三日的时间就够了。 除非服用化莲丹一快突破,需要化开化莲丹的力量,所需时日长些。 “回武真侯!” “东君大人一行是昨日未时到达蜀山的,现停留在那里的旧蜀山演武空旷之地。” 守将应道。 “嗯。” “蜀山这里牵扯甚大,虽看守,亦是有功,再过数年,你等便可从这里离去了。” “本侯要前往扶桑神树那里查看,你等就停留于此便可了。” 虞渊封印! 上古留下来的麻烦。 连当时身融万物的人皇轩辕氏都不能够将其解决,只能够留给岁月,以时间之力消磨。 数千年来,他的力量的确磨灭很多很多,可想要真将其彻底磨灭,周清估摸着……时间说不准。 以自己妙悟真空的力量? 不确定。 没试过。 东君所言,东皇太一可以搞定这个麻烦,也许他们阴阳家还有别的秘密隐藏手段。 毕竟……阴阳家藏的东西真不少。 眺望着临近的另一座山峰所在,那里是扶桑神树所在……原本两座山峰不相连,现在却是有着吊桥了。 对着那守将吩咐一语,三人身化流光便是前往扶桑神树所在。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神女之姿 “扶桑神树!” 穿过笼罩于此地的结界,三人便是踏足其内。 内部空无一人,只有那迎风而动、枝叶摇晃的扶桑神树,初升微起的大日,初夏已显狰狞。 一片片沐浴在金色华光下的叶片彼此碰撞,静静聆听之,颇有些别样的音韵之声。 方圆数百丈的山峰顶端,鲜少人行入,里面所生长的花草随意丛生,倒也有些别样的芬芳。 “人皇果然大手笔!” “以整个蜀山所在的地脉为引,汇聚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梳拢成阵,上承扶桑神树以借至阳纯罡之气。” “下落地脉极寒阴煞之气,辅以乾坤两仪,阴阳顺行,磨灭之力顿生,由着扶桑神树的存在,阵法才可数千年来源源不断的运转。” “果然移走扶桑神树,则阵势短时间还可从天地间汲取能量,长时间则自动崩溃。” 玄关层次,也曾一览这里的阵势。 而今破入真空,再次一览,却觉得人皇与神农氏的手笔,的确精妙,或许还有更多的精妙处,毕竟能够对蚩尤那般的灵觉生生磨灭。 普通的阵法也不可能成功。 倒是阵图……当初攻灭蜀山的时候,未有见到,自己也没在意。 话音缓缓,一步踏出,站立在悬崖边,临近虞渊封印的核心,其下,纵为初夏,仍旧烟雾飘渺笼罩,风云无形。 “师兄,扶桑神树与梧桐灵树都是灵树,却是扶桑神树形体太小了。” “咦……,那里面有一只鸟?” “金色的鸟儿,还有三足!” “三足金乌?” 小丫头好奇的打量着扶桑神树,对于扶桑神树一路之上也是好奇许久,先前曾一观梧桐灵树,现在看到扶桑神树,不自觉的相比起来。 似乎……扶桑神树有点矮小! 不若梧桐灵树强大以及挺拔,近前些许,灵觉微动,单手遥指,直接落在扶桑神树的一隅。 那里……一只形体虚幻似凝练的鸟儿出现,飞来飞去的,明眸绽放青光,随即又是惊呼。 “却是三足金乌,乃是扶桑神树的灵体所化。” 雪儿跟在旁边,亦是看将过去,秀首轻点。 “梧桐灵树被凤凰一族占据数千年,不间断以本源气息浸染,天地元气熔炼,自然生长的极好。” “而扶桑神树矗立于此,添为阵眼,消耗极大,己身难以留存能量,能够保持这般灵体已然不容易了。” “为何……这里的天地元气运转有些小小的瘀滞?难道阵法有缺?” 将视线从深渊深处收回,看向小丫头两个人。 梧桐灵树没有任何消耗,极力生长,自然挺拔,参天而起,扶桑神树与之相比,承担的职责甚大,生长自然迟缓。 神融这方虚空,细细感知……,不由得眉头一挑,似乎……方圆的天地元气运转有些小小的瘀滞。 就像人体内的真气运转,不能够百脉具通那般顺畅一般。 “大人,是否是历经数千年了,阵法有缺?” “先前大人有言,阵法以蜀山的地脉为引,汇聚乾坤阴阳而成,然岁月而变,沧海桑田,蜀山这里应该也有小变。” 雪儿闻此,明眸闪烁玄光,也是感知这里的天地元气,不过……却没有太大感知。 反而,己身所修的至阴至寒之道,碰触扶桑神树的气息,还有些不适应,略有一股排斥之感。 “有这个可能性。” “刚才那守将所言,昨日曾有地动之事,也许因此而乱了阵势。” 周清点点头,雪儿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但人皇当年布下的阵势,当巧夺天工,神斧造化,沧海桑田也许会改变,但……此刻就出现了。 却是有些奇怪。 “师兄,无怪乎那个东君焱妃要来这里突破。” “这里的气息……焰灵应该也很喜欢。” 靠近扶桑神树,小丫头脚下青光隐现,轻灵一跃,便是落在扶桑神树低矮处的一根粗壮枝干上。 单手轻轻触摸着扶桑神树的叶片与纹理,周身玄光扩散,感知扶桑神树的本源气息,玄功运转,徐徐修行。 数息之后,双眸陡然大方玄光。 上次在凤凰一族所在,见到梧桐灵树,碍于梧桐灵树隐匿于虚冥深处,没有近距离一观。 现在靠近扶桑神树,吸收灵树的气息,熔炼本源,阴阳归一,和光同尘,一股股阳刚无垢的气韵沉浮。 怕是在这里修行时日久了,自己的力量之中也会带有那般至刚霸道的一面,也无怪乎阴阳家东君要来这里突破。 对其来说,扶桑神树自身就是较之化莲丹更合本源的突破之物。 焰灵也是一样,她所修火魅术,也是份属至阳至炎的一脉,并不冲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吞吐虚空,方圆数丈区域内的叶片碰触不断。 “嘻嘻,雪儿应该不喜欢。” 从扶桑神树上扩散的炎阳之气,并不暴躁与霸道,反而很舒服,带着一缕万木生机之气。 五行轮转,木可以生火,火也可以旺盛木之生机,实在是……灵树,不愧是灵树。 看着不远处并不靠近扶桑神树的雪儿,不由得,俏丽的神容上,一双明眸笑意弯弯。 “这里的气息很柔和,和焰灵姐姐也交修甚久,可……那般气息还是本源为之不喜。” 雪儿也是无奈。 其实这里的气息对自己并没有伤害,而且自从辽东塞外同焰灵姐姐妙悟性命交修之后,便是经常一起冰火共济。 故而,对于火属霸道之力,并不排斥。 可自己不排斥,自己的身体却排斥。 “师兄,阴阳家移走扶桑神树,要到哪里去呢?” “这株灵树又不是阴阳家的!” 看着此刻笼罩己身的扶桑神树,晓梦觉得这株灵体很不错,阴阳家要将其移走,还真是有些可惜。 还想着出海寻找海上仙山,以求长生不死之药? 也许有那种药? 但带上扶桑神树做什么? 总感觉阴阳家别有所谋。 “扶桑神树!” “并非诸夏之物,份属至阳至刚一脉的灵树,诸夏之内,唯有梧桐。” “此灵树乃是人皇从东海之东取回,阴阳家移走扶桑神树,自是要将其送回原来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也是东行的目的。” 空灵脆语,悠扬婉转,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从结界而入,顷刻间出现在扶桑神树三丈之前。 回答了小丫头这个问题。 通体上下的玄光散去,形体显化,一袭暗金色的长裙曳地,金带环绕纤细的腰肢,秀发低束,仍旧别着一根金色发簪。 与往昔不同,并未背负至阳图腾,异于咸阳宫护国法师东君焱妃的那般尊贵妆容,今日多了一丝闲逸。 踏步长靴,金色纹理弥补,双手阴阳道印,宽大的长袖落于身侧,神女之姿顿显,多了三分凡俗的瑰丽。 一道浅浅的暗金色玄光若隐若现于双手间,看着此刻立于扶桑神树上的天宗晓梦子,为之诠释着。 “师兄说你的实力很强,我想试试看!” 不过小丫头没有和对方在扶桑神树的事情上停留,看着眼前出现的阴阳东君,上下打量了一眼。 现在……的确比自己好那么一点点。 但自己还会成长的。 语落,抬手一招便是无尘入手,心随意转,剑体吞吐剑芒,无形的剑意扩散方圆,笼罩天地。 “这……,在下非晓梦子对手。” 东君焱妃明丽的神容上,先是一怔,而后哑然,为何天宗晓梦子突然间要同自己交手了? 若是它日。 或可无妨。 然……,今天不行。 “晓梦。” “今日午月午日,为东君等待已久的突破之日,不得叨扰,待东君破开枷锁玄关,再行领教也不迟。“ 周清也是无奈。 小丫头怎么就和东君扛上了。 一言不合就要出剑。 “你打都没有和我打,就说不是我的对手。” “你这是敷衍我?” 小丫头很是不悦的看向阴阳东君。 如果交手之后,说那般话,倒还无妨,因为对于自己的实力,小丫头有足够的自信。 第九重圆满的御剑术施展,加上天宗秘传玄功,就算是眼前的东君焱妃破开玄关枷锁,也是一样的结果。 但……现在直接认输? 轻视自己? 还是说不想要同自己比试? 一时间,无尘之剑,一道青色的浩瀚剑意涌动,搅动方圆天地元气,旋风陡然骤起。 “非如此。” “晓梦子师承天宗北冥子,又在玄清子身边接受教导。” “此剑不俗,剑意横天,应是一门极其霸道的剑术,晓梦子化神圆满,论内力修行,道家堪为百家之首。” “再加上这门霸道无双的剑术,东君虽有传承,都是一些祭祀阴阳之术,如何是晓梦子的对手。” “故而,在下自认弗如。” 东君焱妃微微一笑,而后秀首轻摇,单手指着被对方握在手中的长剑,灵性已生,堪为名剑。 剑意霸道,丝毫不逊色鬼谷至高剑术。 以道家传人的海域内力施展,绝对霸道,威能上自不必说。 “你倒是有些眼力。” “哼,不过你也还行,师兄说东君一脉的大日领域很强,既然今天是你的突破之日,那……等你突破之后,我等着你。” “当然,前提是你安稳突破,九宫神都,破入玄关可是都有大劫。”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大日羲阳 听得阴阳东君细细的分论。 小丫头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手中无尘剑上涌动的剑意也为之徐徐消散些,算她有些见识。 当然……对方的实力应该不弱的。 师兄可是很少夸人的。 即如此……,那就给对方一个机会,让她先突破,突破之后,再与自己交手,也不算自己欺负她。 不外,前提是她先突破。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事情,自己可是知晓的,都有属于自己的大劫,东君焱妃也不例外。 语落,青色的流光一闪,出现在师兄身侧。 “午月午日午时快到了。” “东君你先突破吧。” “本侯来此地,一则以观你之突破,二来便是这扶桑神树与虞渊封印了。” “蚩尤灵觉,事关重大。” 看着此刻傲娇的小丫头,周清轻轻一笑,没有多言,对着身侧不远的东君看了一眼,说道诸事。 “有扶桑神树助力,在下三日之内便可突破,期时……,蜃楼那里的人也该来了。” “移走扶桑神树,加持封印都可施为。” 东君焱妃身躯微侧,阴阳道礼。 蜃楼现在的主体已经建造的差不多,接下来将扶桑神树移走,落于其上,便可以扶桑神树为中心,建造九宫神都之殿宇。 待蜃楼功成,便可东行。 而那个时候,九宫神都诸人,当都有大进! 还有一些东行其它的东西,接下来的数年也都可一一寻找。 “嗯,这里就留给你突破吧。” 周清颔首。 抬手间,便是紫光闪烁,三人消失在山峰顶端。 东君焱妃为之阴阳道礼相送。 数息之后,踏步行至扶桑神树之前,抬头看了虚空大日一眼,此刻已然巳时中段靠后,相距午时不远。 修行多年,而今化神圆满,终将踏出最后一步,有着扶桑神树的助力,一切当不为阻碍。 单手扬起,体内本源催动,当即,便是一道金色流光从扶桑神树内迸出,落于其上,行入乌鸦,形体金色尊贵,腹下生出三族。 号曰——三足金乌。 伴随着体内《羲阳》的运转,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体内当初,一缕缕玄之又玄的力量扩散四方虚空。 而东君焱妃此刻的眉心正中,也多了一道金色大日痕迹,三足金乌有感,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没入其中。 感此,微微一笑,踏步间,落于扶桑神树之下。 劲力拂动,便是在扶桑神树下清理出一片干净的花草之地,双手轻释腰带,暗金色的长裙落在大地之上,只剩下贴身的金色膺衣。 踏步的长靴,金色的长袜,亦是飞出,置于一旁。 突破玄关,便是要凝练大日领域。 大日领域,至阳至刚,至炎至热,烈焰普照,火焰升腾,身上的衣衫到时候会成为阻碍。 一念而觉,暗金色的玄光护体,笼罩那若隐若现的神女之体,屈膝盘坐,调理三元。 果然那天宗晓梦子不依不饶,怕是今日有些难了。 为了今日这一刻,三元之力的调整已经月余了。 此次,合该突破! ****** 咣咣……砰砰……。 叮!叮!叮! 咸阳! 王宫! 兴乐宫偏厅之内,传来一连串的急促之音,似是许多物品陡然间掉落在地板上,而后又有许多清脆的碎裂之音。 “熊启!” “寡人……寡人待他不薄,数年前秦赵交战,寡人知道有他的参与,但寡人看在华阳祖太后的颜面,没有理会。” “以为楚夫人身死就可以令寡人将所有的一切放在楚夫人身上?” “不可能!” “好在熊启有所收敛,数年来寡人还是重用的,可是他……他怎敢……,竟敢背叛寡人!” “该死……,该死!” “李仲……,李仲,即刻前往熊启的府上,诛灭三族,不……诛灭九族!” 秦王政一把将楚地传来的秘密文书撕成粉碎,又愤怒的将面前案上的诸般事物推到,又一脚将其踢翻。 口中咆哮之音不绝。 文书之语,昌平君熊启在楚地反秦,伙同百家之人,连同楚国将军项梁围杀大秦将士。 他……怎敢如此? 他哪里来的胆子! 数十年来,熊启所为的确有让自己失望的时候,但国府上下的运转,各大行署的文书都是周到的。 再加上赵国已灭,楚夫人已死,只要熊启肯安心辅政,那么……自己不会亏待他的。 虽然近年来罗网和影密卫那边有传,其府上时而进入一些陌生之人,但……自己可以不理会。 相对于东出大局,相对于攻灭四国的战果,那些不重要。 可是……可是现在,他竟然反秦? 他为何反秦? 他自幼诞生在秦国,生长在秦国,虽在华阳祖太后膝下受教,难道那便可以令其坚定楚国之心? 可笑! 熊启还没有那么愚蠢! “喏!” 兴乐宫外的李仲,神情惶恐,当即便是应下。 殿内的郎中令蒙毅更是浑身颤抖,生平第一次见到大王这般发怒,从案后起身,一语不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昌平君熊启反秦? 这……的确事情太大了。 果然楚地昌平君有反,那么……李信将军? 念及此,神容再次骤变。 后果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然……偏厅之内,大王的怒吼咆哮之音仍存,虽越来越小,甚至于没有了声息,但那般怒火仍旧留存在虚空内外。 “大王!” 感此,蒙毅心神仍旧惶恐的转过身,看向此刻正靠在明柱旁的大王,斗胆的躬身一礼。 “相召丞相、廷尉、国尉、咸阳令、王翦等前来。”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嘶哑的一语落下。 “喏!” 蒙毅颔首,当即躬身而退,退出偏殿。 “传令罗网、影密卫,竭力追杀熊启。” “还有那些百家之人,杀!” 空旷的殿宇之内,只剩下秦王政一个人喘着粗气,感蒙毅离去,再次愤恨的拳头落在明柱上。 悍然又是一语落。 未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宇内离去。 …… …… “临淄稷下学宫,农家叛逆陈胜对战鬼谷盖聂,被盖聂两招擒拿。” “不愧是鬼谷纵横的高徒,果然不一般,但那陈胜的实力也是不弱,能够同农家堂主田虎和地泽二十四对战甚久,已然不俗。” “噬牙狱?” “好地方,不着急……,也磨砺一下他的心性,百家的弃子,也许将来罗网会需要他。” 咸阳宫,永巷之地,旁侧便是车府所在,不大的院落区域内,正是午月,凉亭之内音韵荡出。 红色的锦袍着身,束发制式稍低的高山冠,静坐于亭内案后,闲逸的品着茶水。 近月来,咸阳宫内,鲜少有贵人出宫,车府这里自然也很少出力,手里拿着从齐国传来的文书。 轻语之,微微一笑。 手持巨阙,农家陈胜! 很不错的一个强大剑客,罗网正是这种人。 他对于罗网就是最好的人才,而罗网也能够充分发挥他的价值,比如……他所一直寻找的人? “却是儒家颜岵一脉也参与了进来?” “看来百家之内也非一体,有人故意将儒家拉入其内,儒家八脉,除却孟轲子、子思、颜回三脉,其余五脉不足为虑。” “现今……,除了掌门伏念所在的孟轲子一脉,似是……都已经被牵扯进去了,有趣!” “着实有趣!” 一隅窥全貌,虽未亲临现场,可是从文书之上,可以想象出当时稷下学宫前的场景。 大秦东出灭国,只剩下齐楚了,百家也没有太大的选择了? “大人。” “齐国后胜也被刺杀了,从文书而观,和数年前被后胜所害的一位大夫有关,可……很明显不太可能。” “后胜一死,临淄之内,乱成一团,齐国是否会出兵救援楚国,果然如此,合两国之力,后果……难料!” 亭外,一位精壮的黑衣汉子半跪于大地之上,闻大人并没有掩饰的话语,倒是落外另外一处。 “你倒是多心。” “除非此刻的齐国还能够出现一个田单,否则,群龙无首,齐王建数十年不理会朝政,后胜一死,局势只会更加的不堪。” “有名家顿弱和鬼谷盖聂在,足以应对。” 红衣男子瞥了那人一眼,轻语一言。 想的倒是挺多。 齐国,不是以前的齐国了,近些年来,军政大事有着后胜的存在,虽国力不济,但还算安稳。 接下来,局势只会超出那些人想象。 也许,齐国之内可以调动别样反秦之力,但……不为大的威胁。 咻! 空旷的院内,二人正随意而言,忽而,又是一道黑色的流光从外而入,行至亭前。 “大人,从楚地那里传来的急报!” 跪立一语,双手捧起秘密文书。 “楚地有情况了?” “李信战果如何?” 红衣男子抬手一招,那秘密文书便是落在手中,将密信打开,文书之上便是诸多的熟悉文书。 “嗯?” “他……倒是真有这个胆量!” “即刻派人前往昌平君府上,以观府中之人。” “影密卫的消息,应该不比罗网慢,这个时候……大王应该是愤怒的。” 阅览手中的文书,红衣男子陡然从案后起身,也是有些惊愕,昌平君熊启在楚地反秦? 胆量真不小! 这一点……自己还真没有想到。 自己还真小看了他。 至于李信大军的东向,只是停留在李信南下攻打汝阴,后续未可知,念及诸般,连忙下令。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咸阳变局 “是!” 那亭前的两位黑衣人相视一眼,亦是诧异万分,对于咸阳这里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昌平君熊启的确做了一些事情,令大王不喜,但终究无大碍,大王也没有深入追究。 现在……楚地反秦? 这个动作……可就太大了。 其人在楚地反秦,那么……咸阳城内,他的家人应该也有动作,不然……可就太愚蠢了。 “楚地的情况也复杂了。” “昌平君身为大秦相邦,果然极力助力楚国,后果会相当麻烦。” 红衣男子叹语。 本以为此次李信大军南下攻灭楚国,会很简单,不想……出了这个情况,李信大军接下来怕是难矣! “中车府令何在?” 正细细思忖具体只是,院落之外,直接行入数位身着别样服饰的劲装武者,头戴盔甲,黑色的眼罩而落,半掩神容。 “赵高在!” 红衣男子连忙从亭内走出,看着入内的数人。 是影密卫的百长,职位不高,可都是直接向大王负责,生杀大权在手,实在是……不得不敬畏。 “奉大王令,罗网即刻派遣要人,前入楚地,追杀昌平君熊启。” “若遇到百家之人,同样追杀之。” 那武者没有多言,将手里的一份文书递给面前的中车府令赵高,目下的罗网为此人所统领。 “喏!” 赵高连忙又是一礼。 而后,那影密卫百长为之离去。 “即刻发出天字一等召集令,全部入楚地,追杀昌平君熊启。” 半柱香之后。 赵高亲笔写就血色文书,递给等待已久的亭外之人。 昌平君这般抉择? 下场只有一个! 除了死路……,没有别的路留给昌平君! “是!” “是!” 两名黑衣人亦是神色凝重,天字一等召集令……算得上罗网最高等级的召集令了。 再此令下,罗网之内,所有的顶尖武者汇聚一处,目的只有一个,诸夏之内,除非是武真侯那般的顶级武者。 不然有黑白玄翦的坐镇,谁都逃脱不掉最后的后果。 一炷香以后,罗网再次收到密令。 追杀从昌平君府上秘密逃离的家人。 顷刻间,整个咸阳之内,黑龙军出动,全城戒严,罗网、影密卫、咸阳令诸方而动,大索咸阳。 凡是同昌平君有所牵扯和关联的人,尽皆追捕。 同昌平君来往过密的官员,亦是如此。 秦法连坐,概莫能外。 …… …… “诸位,大王何在?” 值戌时,新任学宫大祭酒王翦才匆匆忙忙的返回咸阳,马不停蹄,便是直入咸阳宫,直入兴乐宫。 入内,却未有见到大王。 除了丞相王绾、廷尉李斯等人。 “大王……大王正在昭德宫内。” 早已经在此地等待数个时辰的王绾拱手一语。 “蒙毅何在?” 以往郎中令蒙毅都在兴乐宫行文书之事的,现在却也是不见了,难道也在后宫了。 “蒙毅正在昭德宫外守候。” 王绾又是一语。 “昌平君楚地反秦,事出突然,大王定然盛怒。” “然……此刻却非盛怒之时,李信将军正在楚地攻楚,从连日来传来的文书来看,此刻应该攻打城父,或者汝阴了。” “那里是楚国淮水以北最后的屏障,攻下……便可渡过淮水,直入寿春,否则,便只有两军对峙。” 国尉尉缭子摇摇头,大王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 身为大秦相邦的重臣反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熊启反秦! 影响不必说,绝对是百多年来秦国所未有的,其人反秦,不仅仅是单单的反秦,怕是接下来李信将军行军,都会受到相当大的阻碍。 自己所言,乃是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军,果然有阻碍,则……后果会很严重,甚至于二十万大军都陷入绝对的危局。 “数日前,蒙武将军也有文书至,言语李信将军南下攻楚,突袭甚快,两个月,便是拿下楚国淮北千里之地。” “后方为之不稳,希望大王可以语落文书,给予缓慢一二,但大王并不干涉李信行军。” “而今,昌平君在淮北之地反秦,实在是……李信将军后方粮草辎重难济,昌平君由此为,怕是非突然。” “楚国应也有图谋!” 廷尉李斯也是一礼,言语中,带着浓郁的担忧之意。 昌平君反秦在淮北之北,李信将军大军在淮北之南,项燕主力在淮北之南,舆图而观,已然是兵困之势。 “接下来……,昌平君之行于李信大军是否有损,当会传来的。” 王翦那苍老的神容上,亦是忧心不已。 去岁论战楚国,之所以自己要求兵力五六十万以上,所为便是稳打稳扎,逐步推进淮水之南,一战灭楚。 不给楚国任何机会。 而李信行军,千里突袭,淮北之北数十座城池空虚,已然是隐患,今……昌平君反秦,更是莫大的隐患。 更甚者,如果昌平君真的和楚国早有所谋,那么……李信大军后果难料,当九死一生。 二十万秦国精锐! 念及此,王翦更是眉目紧锁,此刻……中枢当有后续的对策,以为应对楚地目下的变局。 “昌平君反秦!” “李信将军行军危险!” “楚国大局有变,咸阳这里也有变,大王此刻应该在兴乐宫,而非昭德宫。” “在下去将大王请来!” 丞相王绾看着身侧诸位中枢重臣,一礼而落。 旋即,踏步而出,向着后宫所在兴趣。 虽于理不合,可……大王如今之形,更是不合。 “李斯也愿前往!” 廷尉李斯亦是一礼,为之跟随。 “老夫也去!” 国尉尉缭子再次叹息一声,为之跟上。 一时间,兴乐宫厅殿内为之一空。 ****** “大王!” “喝点莲心羹吧,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昌平君辜负大王盛宠之恩,贸然反秦,谁也没有想到。” “接下来他所行是否影响到李信将军灭楚事宜才是重中之重,二十万秦国精锐,才是大王该忧心之地。” 浅红色的长裙摇曳,秀发梳拢祥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踏步而动,从侍女的手中接过新熬制出来的莲心羹,行至里间的榻前。 那里,大王正合衣躺靠其上,眉目紧锁,甚是愁容,时而又是愤恨之意浮现,数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王这般。 柔声脆语,劝说着。 大王已经在昭德宫待了半天了,刚才昭德宫外的蒙毅都言语,中枢重臣都在兴乐宫等待了。 昌平君熊启反秦! 这一点,公孙丽也没有料想到,数年前,秦赵之战,的确牵扯到昌平君,后来缘由楚夫人的缘故,便是不了了之了。 昌平君也一力辅助大王东出灭国,目下,山东诸国攻灭有四,只剩下齐楚两国,谁能想到他竟然反秦? 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能够位列相邦,足以证明他是一个聪明人。 无论如何,反秦都已经发生了,大王再如何愤怒也是无用,眼下该忧心的应是李信将军那边。 昌平君熊启掌握秦楚之间的相当多隐秘,果然大力相助楚国,李信将军那里就相当危险了。 其麾下的二十万秦国精锐更是东出百战铁血之师,若然有损,才是更大的灾难。 双手端着莲心羹,看着大王仍旧双眸紧闭,神容紧锁,不由得更是轻叹,数息之后,将莲心羹交给旁侧侍女。 “熊启该死!” “同熊启相连的那些人更是该死!” 秦王政悄然深沉一语。 虽时隔数个时辰,但对于熊启的恨意仍未能够断绝,更为之加重,楚国……一个即将被大秦攻灭之国? 就那般令其眷顾? 那……大秦一定要将楚国彻底灭掉! 还有同熊启通联的那些楚国之人,谁都跑不掉。 “大王,丞相他们已经在兴乐宫等待许久了。” “如果再不相商对策,李信将军怕是危矣。” 双手紧握住大王的手掌,轻声语落。 “李信!” “行军……终究不若王翦稳重。” “寡人给了他这个机会,希望他不会给寡人带来意外!” 一双略有泛红的丹凤之眸闪烁,看着身侧的丽儿,秦王政又是一语,李信那里的军中文书,传来的很多。 自己也很欢喜。 短短两个月便是行进淮水之地,蒙武他们虽也上呈文书,言语行军过快,希望缓缓图之。 可自己没有理会,将在外,李信比自己更知晓战场大势,现在想来……熊启反秦,的确有相当大的危险。 淮北之北空虚! 若然粮草辎重被断,被熊启从后方突袭,大秦二十万精锐何存? 念及此,心间深处更是痛处不已! 现在只能是希望李信不让自己失望,能够安稳的渡过危局。 “夫人,宫门之外,丞相、廷尉等前来求见大王。” 随秦王政语落,外间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临近,于内间之外,轻缓一言。 “大王。” “现在还不是休息之时,秦国二十万将士还等着中枢之决。” 公孙丽明眸闪烁亮光,看向秦王政。 “……。” “让他们在兴乐宫等着吧,寡人随后就到。”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双眸微眯,现在自己真的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可……楚地……那边由不得自己休息。 摆摆手,语落。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无心大谋 “都说说……,接下来如何?” 一炷香之后,秦王政静静的坐于上首王案后,看着兴乐宫殿内的中枢重臣,无力的探询问着。 “大王,昌平君熊启反秦,所行之后果,唯有所谋李信将军的二十万大军。” “从文书传来的消息来看,此刻昌平君应该汇同楚国之力,南下淮北之南,同项燕主力夹击李信主力。” “那才是危局所在。” 丞相王绾近前一步,朗声一语。 “寡人不是来听你等言语危局的。” “可有解决之策?” 秦王政眉目一挑,看着王绾,那般危局下场,自己自然想到,如今无需王绾继续重复。 眼下,自己需要的是应对之策。 而非其它。 “臣不通兵事,此事国尉同上将军应有所谋。” 王绾一礼,神容未改,单手指着旁侧的国尉尉缭子与上将军王翦。 “大王,楚国之事,业已成危局。” “欲要解决,则需从关外、南阳诸郡调动大军,调集粮草辎重以为援。” “果然李信将军可以突围,则当救之。” “若是被昌平君后方突袭,被楚国夹击,则是更大的危局,则不能救之,可以兵拦阻在边界,以图后续。” 国尉尉缭子近前一礼,直接说到策略。 李信大军主力不出意外,绝对会受到楚国前后两军的夹击,面对粮草辎重、器械等的被断,李信将军所能够选择的不多。 要么强力突围,有一线生机。 要么被楚军困杀,二十万精锐大军覆没,虽然这个结局不太好,但却是在危局的后续存在之一。 说到底,还是李信将军行军太快,对于淮北之北的广袤之地没有好好的经营,留下一个相当大的隐患。 闻此,上首的秦王政神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视线落在尉缭子身上,沉吟数息,看向王翦。 “大王。” “老臣之见,李信将军主力受楚军前后夹击,生机唯有突围。” “可若言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可能,纵然被楚军所困,以项燕行军手段,也不会大军直接正面搏杀,而是要将李信主力困杀的。” “那就是缓冲之机,当即刻调遣宛城大军,火速南下,调集左右偏师与蒙恬助力入楚。” “或可接应!” 王翦感此,亦是近前一礼,说道己身解决之策。 实则,李信行军的危局已成,目下所思唯有救援,尽可能的保存秦军主力,以图后续之策。 语落。 诺大的兴乐宫厅殿之内,不自觉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之中。 王翦没有后续之言,虽然知道所言非大王所希望听到的,但……那就是事实,消息传来的太慢了。 如果在知晓昌平君反秦的瞬息,宛城大军而动,则救援李信的可能性增加十倍以上。 二十万秦军主力,也能够保存更多。 “大王!” “昌平君反秦,伐楚大军定然有损。” “则三晋之地、燕赵之地怕是接下来也有不稳,也当传令驻守大军,给予镇守。” 十多个呼吸之后。 廷尉李斯近前一礼,说道所思,楚国的战事,自己插不上嘴,但大局而观,楚国所发生的一切,对于诸夏仍有相当大的冲击力。 秦军若失利,或许有些人就要蹦出来了。 不可不防。 语落。 兴乐宫殿内一如先前的寂静,秦王政于上首陷入沉思,不发一言。 下首群臣相视一眼,亦是不语。 形势已然如此。 现在能够做的,唯有尽可能的弥补以及预防。 “报!” “大王!” “武真侯有文书从南郡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灯火通明的兴乐宫殿内,仍旧无言。 随着殿外李仲洪亮一语,直接打破宁静。 殿内的蒙毅闻此,从位上起身,对着大王一礼,从李仲手中接过文书,武真侯的文书可不能怠慢。 行至上首,落在大王面前的案上。 “武真侯?” 看着蒙毅递上前来的一份文书,秦王政那紧锁眉目的神态念叨低语,再次叹息了一口气。 将其接过来。 王弟这个时候传书?莫不有其它的紧要之事? 亦或者南郡那里也有危局了? 心中平添数分烦躁。 揭开密封好的火泥,拿出里面的文书,随意阅览着,王弟的文书定有要事,不能不看……,视线当即落在那一枚枚熟悉的文字之上。 “嗯?” “这……,好!” 五个呼吸之后,正心烦无力看着文书的秦王政陡然神情一怔,而后……豁然间从上首王位上起身。 大呼一语。 下手群臣见状,为之惊疑。 “好!” “大好!” 目光紧紧落在手里那封文书之上,信息不多,但都是……自己现在最想要以及最需要的。 “哈哈哈!” “你等一观!” “武真侯已经在数日前……,算着时间,应该是熊启在淮北以北行动的时候,武真侯便是持寡人秘密文书调集宛城十万军。” “同时传令蒙恬五万黄金火骑兵火速南下,前往城父、寝县、平舆等地,以为援军!” “武真侯离开咸阳前,寡人曾有密令,若然伐楚出现意外,可直接调遣兵将以为后手。” “本是无心之谋,却是眼下紧要之机。” “哈哈哈!” 秦王政瞬间大喜,先前那烦闷万分的心情不存,算着时间,武真侯现在已经调遣大军纵横楚地了。 绝对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接应李信大军! 或许如王翦所言,李信大军会损失不少,但援军及时赶至,二十万大军当可能将损失降低至最少。 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十五万精锐大军南下,无论如何,都是一股相当大的力量,而后文书所语,左右十万偏师也在急速进军。 王弟此举……实在是给自己惊喜。 实在是意外之喜。 拿着手里的文书,直接看向旁边侍者,传递给下方中枢要臣。 …… …… “大王,果然武真侯如此进军,则……可以赶在楚军合围李信大军主力的同时赶至。” “内外相合,突围不难。” 国尉尉缭子阅览完毕手中文书,亦是颔首一笑。 武真侯在南郡,临近楚国,自然可以知晓最新的消息,能够做出最为明智的决断,否则其人也不能够位列上将军。 “以武真侯进军手段,应该会带领先锋铁骑赶至,果然汇合李信大军主力,颇有可能同楚军形成相峙局势。” “于大秦而言,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战果,而且淮北之北则纳入秦国掌控,只消休整掌控,便可再度南下伐楚。” 王翦阅览完毕手中文书,亦是一言。 有武真侯这般行军,楚地那边的局势不能说逆转,可……危局已然不存。 “终究昌平君反秦造成眼下的战局。” “而且,齐国那里也传来消息,齐国丞相后胜已死,大王,没有后胜的存在,齐国接下来亦是不稳。” 廷尉李斯感叹。 虽然武真侯力挽狂澜,令危局的损失降低至极限,可……诸夏其余之地又有异常的情况发生。 罗网的消息传来,后胜死了。 先前大王没来的时候,也和其余重臣说了,不知道大王可收到这般消息。 “后胜死了?” “谁人所为?那些百家的游侠?” 秦王政那刚有些欢快舒畅的心情,闻此,不由的微微一缓,后胜死了? 数十年来,因为齐国君王后和后胜的存在,齐秦一直交好,齐国也一直没有参与五国伐秦之事。 秦国对于齐国也没有任何侵扰,算是相安无事。 所以,秦国东出才顺利那般多,后胜所出之力不小,眼下……后胜死了?而能够做出那般事的。 心间深处,直接有着最为直接的目标。 绝对是那些游侠! “从罗网传来的消息来看,是往昔同后胜有恩怨的齐国大夫所为,但根据罗网密查,同百家的确有些联系。” 李斯一礼。 “又是他们!” “又是那些游侠!” “待寡人一匡诸夏,非要将他们全部诛杀不可。” “后胜一死,齐王如何?” 齐王建向来不理会朝政之事,军政大权全部落在后胜手上,现在……后胜死了,齐王当有动作才是。 齐国之力欲要掀起力量抗秦,没有齐王的支撑,绝对不可能的。 秦王政视线落在李斯身上。 “暂未有消息传来。” 李斯摇摇头。 “虽未有消息传来,然后胜一死,齐国庙堂短时间内,必然陷入混乱,于伐楚大局无碍。” “齐王纵有心匡扶朝政,目下,临淄之内,也无往昔田单风采之人。” 接前言,李斯分析齐国局势。 “田单?” “纵有田单,又能如何?” “国府传文书于盖聂、顿弱,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在灭楚之前,齐国不会有大的动静。” 田单! 秦王政对其人不以为然,虽挽救齐国于危难之中,却未能够同商君一般,将齐国带领至强大之国。 临淄之内,有盖聂和顿弱坐镇,他们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也无李斯所言,短时间内,齐国只会政乱。 而伐楚……,接下来要彻底定下最后之局。 “喏!” 李斯一礼而应。 “国府、国尉府下达文书,于燕赵、三晋之地大秦官吏、将士之人,果然接下来诸地有异样。” “不惜代价,将其剿灭。” “果然有乱,秦法论处。” 乱世重典! 那些诸国旧地的人,果然不服大秦教化,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 “喏!” “喏!” 殿内的中枢重臣尽皆颔首一礼、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至阳扶桑 “夫人、良女无需担心。” “昌平君已经拜托我等安排好一切退路,只要离开函谷关,便会无忧。” 如寻常商旅一般的车马队伍从咸阳而出,顺着大道,直往函谷关行去,一路之上,未敢停留。 随行左右,尽皆精壮的汉子,驾驭快马,亦是如此。 御者在前,透过马车的竹帘,向着内部缓言一语,微微一笑,给予安慰着,他们此行的任务便是保护昌平君夫人、良女无忧。 如果只是他们这些人的,自然不够,可有着侠魁和墨家巨子亲自在旁隐匿护持,信心自然无惧一切。 只是……马车之内,却没有传出什么声响,其内,只有三道身影,一位衣着华美的贵妇人,两臂各自紧紧抱着一位良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眼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无用。 只有等到见到夫君再说了。 “涟儿。” “心儿。” “不要怕,有母亲在身边,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你父亲了。” 贵妇人柔声一语。 “母亲,我们为何要离开咸阳?” 婷婷少女,非往昔少不更事之人,芈涟静静的躺在母亲怀中,今日一早,她们便是被人强行从府中请走。 便是出了咸阳城。 这还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咸阳城那么远。 可惜……,马车行进的速度太快,纵然咸阳城外再如何胜景,也没有机会去欣赏。 可按照秦国规矩,重臣在外,一般来说,家族嫡系之人都会留守在咸阳的,虽不算人质,却是传统。 她们却离开了咸阳,要去楚地寻找父亲。 脆语低缓,看着旁边的妹妹,她今岁刚出生,还什么都不懂,还太小,看着妹妹闪烁的明亮眼睛,单手不自觉的抚摸过去。 “等见到你父亲就知道了。” 贵妇人对着女儿浅浅一笑,实则……自己也不确定,但近年来……从夫君的作为来看,希望不是心中所想的那般。 因为……自觉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但自己愿意跟随夫君的抉择。 小芈涟点点头,看着在自己的抚摸下,妹妹欢喜一笑,也是紧张的心情得到舒缓。 数十个呼吸之后,由着心中的好奇,缓缓从母亲怀中挣脱,卷起车窗之帘,看向外面。 是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人。 午时。 她们便是过了函谷关,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 可……未时中段的时候,好像有一些人追了上来,各自手里还拿着刀剑,厮杀声响了起来。 顿时,心中升起恐惧。 但很快……外面的厮杀之音消散,车马之队继续前进。 可……临近傍晚的时候,又是一群人追了上来,人数比先前还要多,而且这一次持续的厮杀更长。 少女心中惊恐,只得牢牢抓住母亲的手臂。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厮杀过去。 “夫人、良女无需担心,我们快到楚国了。” “传令下去,兵分两路,我们走小道,你们如旧这般走大道,分开罗网和影密卫的视线。” 车马之外传来这般的声音。 似是那些人的首领一般。 “是,侠魁!” “……” 好像那些人叫他什么侠魁。 未几,她们便是继续行进,一路之上,这一次……动静小了很多,也许真的是……走小路的缘故。 次日卯时,趁着空隙,略微整顿,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东西,便再次行进。 “夫人、良女,前面就是楚国了,昌平君便在那里等着你们。” 是那个侠魁的声音。 “多谢!” 母亲这般回应着。 少女心中稍安,从昨日便是紧绷的神态,如今缓缓放松,不自觉疲惫感潮水袭来,便是睡过去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马车的不住颤抖警醒的。 外面再次传来一道道厮杀之音,声势较之先前更盛,甚至于……那一道道剧烈的翁鸣之音震荡传来,马车晃动不已。 “哈哈,巨子,我们再见了。” “先将这些影密卫除掉吧,如影随形,如蛆附骨,这些影密卫还真是难缠,真被他们追上了。” “……” 其后,整个马车外面再次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得声响,由着母亲的吩咐,少女未敢卷起车帘。 厮杀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觉得马车之内都逐渐飘入一股难闻的气息,很令人作呕,很令人不喜。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又是你!” “身为一代剑之豪者,为罗网办事,岂非自贱?” “……” 没有后续的声响,只是马车之外再次传来一道道更为响亮的声音,旋风大震,大地颤动,由着马车的护持,都能够隐约看到马车之外的斑斓光芒。 “农家至宝,神农天锄?” “你等到真舍得。” “……” 未几……,厮杀不存,马车之外,恢复彻底最开始的寂静。 ****** “师兄,将来阴阳家东行出海的时候,你也去吗?” 出扶桑神树所在的结界,便是归于旁侧的另一座山峰,那里……也没有什么人,也并不像其它的山峰被削平,其上巨石密布,茂密的丛林覆盖。 秦军在这里也只是设立了放哨点,时而巡逻此地,从这里可以看到扶桑神树所在,却是未可一观虞渊封印。 闲逸的坐在一块巨石上,小丫头怀抱着无尘剑,体表隐现玄光,本源之力流淌,蕴养无尘剑。 自己可是等着的,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别想走。 双眸绽放青色光晕,看向扶桑神树所在,接下来它要扎根在蜃楼上,将来还要东行东海之上。 阴阳家东行乃是为了寻找海上仙山,寻找长生不老之药,还有苍龙七宿的秘密解决。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海上仙山? 苍龙七宿? 晃动着一双小腿,看着此刻闲逸的师兄,真空之力加持,软榻在座,雪儿正依身拿捏着。 “是你想去了吧?” 周清莞尔。 “师兄,如果扶桑神树真的是人皇从东海之东寻回的,那想来……孕育扶桑神树的所在,不是普通之地。” “还有苍龙七宿的秘密,据我所知,阴阳家是要齐聚苍龙七宿,而后归于太虚,完整九州约定。” “即如此,师兄,那岂非对于秦国一天下,拓土开疆有影响?” 待在师兄身边,自然知道的很多。 小脑袋想了想,周身青光闪烁,出现在师兄身边,过坐在软榻下的绒毯上,趴在师兄身边。 九州约定! 是凤凰一族亲口承认的。 而阴阳家所谋则是齐聚苍龙七宿,完整九州约定,那可就是同秦国之策相违背了。 阴阳家明显是入秦的,为何如此的? 师兄在尘世之中,所谋便是那般。 “阴阳家想要齐聚苍龙七宿是真。” “但是否要将其归于太虚,完整九州约定,未可知!” “蜃楼东行海域寻找长生不老药是真,但是否真的可以找到未可知!” “那个时候,师兄应该有时间,有兴趣的话,我们一块东行海域,领略一下海域汪洋的壮阔。” 单手轻轻落在小脑袋的脑袋上,抚摸着那如水一般的银发,将来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 而且于阴阳家所谋,自己现在很少插手,因为……自己手中有足够的筹码,既然小丫头有兴趣。 而数年之后,果然大秦一匡诸夏,自己也该真正离开咸阳了,有那个时间去逍遥自在。 “嘻嘻,好!” 能和师兄一块东行海域,以观奇观,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感受着师兄的抚摸,一双银眸舒服的眯起。 “我们待在这里倒是有些无聊了。” “走吧,去看看蜀山幽谷那里的樱花,这个时候还在盛开,那可是诸夏间难得一见的胜景。” 周清从软榻上起身,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股阴凉幽谷所在,那里……是蜀山樱花的生长之地。 这种植株的确美! 很有一股别样的美韵之物。 “樱花?” “师兄,我听弄玉说过,咸阳宫那里就有樱花,也是从蜀山这里移植过去的,不如……接下来移植扶桑神树的时候,也顺便移植江陵一些吧。” 小丫头很是点点头,对于樱花这个东西,听说过……是一种很美的植株,否则也不可能入咸阳王宫的。 “自然可以。” “雪儿,我们走吧。” 小事一二,对着雪儿一笑,踏步间,紫光涌动虚空,三人消失在这处山峰顶端,远处的扶桑神树所在,似乎……陡然间闪烁一股股奇异的金色华光。 连通虞渊封印的深处,云雾亦是悄然间感受到了什么,一道道微弱的旋风自下而上,卷动枫云。 乾坤阵法相合,阴阳之气磨灭,异象无声,却随着风云动、雾气散开,一丝丝微不可察的黑色气息沉浮于内。 然……下一刻,便是被一股从扶桑神树体内迸出的至阳至炎之力湮灭,溃散于无形之中。 似乎……,那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并不气馁,仍旧不住的从下方冒出,任凭扶桑神树不住施展阵法的力量。 涌出! 磨灭! 涌出! 磨灭! …… 彼此之间不知持续了多久,然……随着一两个时辰过去,天色诸般暗淡了下来,扶桑神树体内涌出的至阳至炎之力削弱些许。 逐渐的,深渊之内,一丝丝黑色的气息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迅速隐匿虚空深处,逃脱扶桑神树连通镇压之力的磨灭。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合道内丹 “师兄……,想不到蜀山这里还真有一处好地方,别说……这处地脉温泉泡着很舒服。” “而且感觉水中的天地元气很浓郁,经常沐浴于此,怕是百脉肉身本源都会纯化的。” 蜀山幽谷! 生长着大片的樱花植株,虽为午月,仍旧昂扬生长,花叶绽放,行走其内,已然芬芳肆意。 这里……被化为禁区了。 随着咸阳王城的宫殿优化,少府经常需要从这里移植一些花草植株,故而,蜀郡成都府那边,也会有人定期前来这里,整理花木。 以为咸阳那里所用。 昨日,周清三人闲逛此处,真空之力运转,察觉樱花的生长分布有些玄妙,颇有些阵法的痕迹。 故而,推演了半柱香的时间,伴随着一道道元力纵横,没入大地脉络,旋即,便是一株株生长在阵法节点上的樱树移动。 玄妙顿显,便是在幽谷一角……出现这处方圆十多丈区域,紧临着山壁存在的地脉温泉。 先前由着阵法的遮掩,一直没有显化。 而且从那地脉温泉四周的痕迹来看,怕是蜀山这里都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不然……地脉温泉旁边的石阶、护栏不会都已经长满了苔癣,却是温泉之内,云雾仍旧。 由着幽谷之内,本来的云雾飘渺,的确不显,非真空敏锐,怕是周清一时之间,也难以发现这里。 “大人,这里温泉之水汇聚的天地元气真的很浓郁。” “仿佛是阵法引动天地元气,直接灌入其中的。” 朝阳初升,大日金光覆盖万物,寒热交替,温泉表面,更是大片的云雾升腾,映衬四周的景色,还隐约幻化诸般。 雪儿秀手解下裙衫,膺衣着身,赤足踏步其内,白发披散开来,飘落在水面上,体表蓝光涌动,玄光运转,便是一股股精纯至极的元气化入体内。 无孔不入,从百脉直接进入,有着水韵最本源的柔和,虽此刻已经踏足玄关,可……仍旧感觉到实力的进步之快。 “师兄,你也下来感受一下。” 小丫头很惬意的趴在温泉中央的一块巨石旁,看来当初打造这处温泉的人,想的很周到。 看着师兄在站在温泉外走动,欢喜招呼着。 “不着急。” “师兄先一观这里的地势?” “这里出现温泉不为奇特,可出现如此奇特的温泉就奇特了,如雪儿所言,怕是阵势后天凝练而成。” 看着小丫头沐浴在温泉的云雾之中,周清一笑,双眸闪烁紫韵玄光,透视虚冥,打量着这处虚空天地。 真空一体,目下的诸夏,能够逃脱自己这双眼睛的不多。 阵势? 绝对是阵势! 难道是虞渊封印的一部分? 毕竟蜀山结界已经不存了,蜀山这里还存在的阵势……唯有覆盖整个蜀山的虞渊封印了。 这里也是虞渊封印的一部分? 否则这处汇聚天地元气的地脉温泉何以成型? 四周的樱花之树无异样,眼前的高耸险峻山壁也是无异样,虚冥深处,也没有异样。 莫不是地脉温泉? 玄妙在大地之中! 当即,体内本源强劲运转,顷刻间,周清那一双闪烁紫色玄光得明眸更是迸出三尺之光,纵览面前的大地深处。 所过之处,一切种种沉浮于眼眸深处。 “师兄,这里难道有什么异常?” 感知师兄体表的玄光异象,小丫头侧着脑袋好奇一语。 雪儿见状,亦是奇特。 “想要逃出本侯的法眼。” “你个小小的阵势还不足以做到。” “怪不得这里地脉温泉的天地元气那般浓郁,原来是这个小东西作怪,哈哈,有点意思。” 周清玄眸闪烁,以览大地深处,真空之力加持,以脚下为本,十多丈的区域清晰浮现在眼眸。 不过数个呼吸,视线便是汇聚在一处,落在小丫头此刻所趴着的巨石之下,感此,又是笑语。 一步踏出,立身在温泉之上,抬手间,心随意转,面前的地脉温泉自动被切开,一左一右,彼此不相合。 水韵被生生的禁锢在两侧,各自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只剩下温泉正中央的那块巨石。 “师兄?” 小丫头好奇,薄纱罩体,湿润的银发垂落在脖颈间,初成的身材隐现,从巨石上起开,不知道师兄要做什么。 雪儿亦是周身玄光笼罩,一步踏出,出现在大人身后,大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地脉温泉,深不过五尺到八尺之间,脚下泛着紫色玄光,便是落在温泉底部,如履平地。 “这里……如果本侯所猜的不错,该是虞渊封印的一个阵法节点,还是很重要的一个节点。” 行至那块形如普通石块的巨石之前,屈指一点,语落,那扎根温泉,露出温泉水面,高约丈许的巨石化为粉碎。 “咦,师兄……有东西!” 小丫头催动玄功,雾化周身的水气,跟在师兄身侧,目光随着师兄的动作落在那块自己刚才所趴的巨石之上。 呼吸间,那块巨石便是被师兄击成粉碎,可……灵觉所至,那块巨石虽不存了,但并非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就是它了!” 单手平伸而出,便是一颗直径五寸上下的暗灰色石珠飞出,落在掌心之上,伴随着石珠脱离巨石所在方位。 虚空为之隐隐震颤,天地元气为之紊乱许多,连带着石珠表面都氤氲霞光沉浮,进而消失不存。! “大人,这是何物?” 雪儿亦是本源之力雾化膺衣水气,踏前一步,美眸闪烁亮光,好奇的打量此物……,灵觉笼罩其上。 并不能够识别何物。 因为……石珠表面有一层禁制之力的拦阻,令人不能窥得石珠真正的隐秘,可……它藏身于巨石之中。 当不会是凡俗之物。 “猜猜看?” 周清双眸紫光仍存,视线落在掌心之上的这颗石珠,数息之后,不由的嘴角轻轻扬起。 而后眉心正中,迸出一道金色华光,幻化灵体,俯冲虚冥之上,由一隅而窥全貌。 从蜀山幽谷这里的阵法痕迹,可以推演部分阵图,由着纪数之力的加持,全部的阵图也不是不可以全部推演而出。 至于这颗石珠? 有意思! 看来……当初人皇为了镇压蚩尤,真的花费大手笔了。 “嗯?” “先归位吧!” “不然容易影响封印的运转。” 将这颗暗灰色的石珠从巨石之内取出,这里的天地元气便是有些紊乱了,甚至于短短数十个呼吸,周清能够感觉到整个蜀山幽谷阵势运转的瘀滞。 嗯? 瘀滞? 这种感觉很熟悉一般! 挥手间,这颗石珠便是归于先前的巨石之位,自动的沉浮水体之中,悄然间……幽谷所在,为之平静。 “莫不是什么宝珠之类的,历经岁月演变,同巨石而化了?” 雪儿脆语出,打量着不远处的那颗五寸石珠,记忆之中……并没有与之相仿的东西。 这么大的……珍珠也没有,倒是有闻诸夏间有很大的宝珠,比如咸阳的随侯珠,以及“沧海”“遗尘”两颗宝珠。 “莫不是顶级道者坐化之后,以三元之力凝练的本源宝珠?” 记得天宗之内,便是有那样的一颗宝珠,内蕴历代道家天宗先贤的三元精华,坐化之前,全部将本源之力注入其中。 自己也曾跟着师兄一览,并没有什么奇特的,玄关之下使用,可以很快的提升修为。 玄关之上,用处不大,只能够用来参悟道者玄妙罢了,且其中道理驳杂,道心不稳,很容易根基有损。 “这是一颗……顶级古兽的内丹!” “从这颗内丹现在存留的气息来看,当初那只古兽的实力,起码也是合道层次,同五彩之凤一个层次。” “至于……是何种古兽的内丹,唯有破开内丹的封印,让内丹残留的精华自动显化。” “可内丹相连封印,暂时不妥,根据本侯现在的推演,这种内丹之力蜀山这里应该有九颗!” “成就九宫归元阵势,汇通十方元气,通合天地人之意,演化乾坤巨阵,添为阵法核心阵眼,汇聚封印维持的力量!” 内丹! 错不了! 是顶级合道层次古兽留下来的内丹,也错不了,否则,也不够资格成为阵眼的镇压之物。 九颗! 是刚才灵体推演所得,一共有九颗同层次、同等级的镇压之物,应该都是内丹之物。 上古之时,天地元气和现在或许没有什么差异,但……天材地宝可就太多太多,由此而出的顶级强大古兽也相当多。 人皇轩辕氏大战九黎蚩尤,根据阴阳家秘藏卷宗,当时双方都有大量的古兽助力。 “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 “一共九颗!” 雪儿惊诧万分。 古兽内丹也就罢了,典籍之上记载的还是有的,可千百年来,诸夏间已经很少很少了。 可眼前那颗暗灰色的石珠,是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 合道层次! 那可是诸夏除身融万物至高境界以外,最高的层次了,大人便是位列此境,而蜀山这里一共有九颗那般内丹。 岂非意味着……九只顶级合道古兽身陨,否则,内丹焉得可以留存? 焉得以为镇压之物? “九颗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 “难道上古真的那么多强大古兽?” 小丫头也是低语,合道层次的古兽自己见过,强大就无需说了,而这里有九颗内丹。 无疑,九只如凤凰的古兽身陨。 那个场面……想一想都觉得不可名状。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扶桑反噬 “上古道者有三脉,如果没有足够的天材地宝,也不会有服食一脉的盛况,人族道者便如此。” “而占据丛林、高山、湖泊、险地的古兽们所得,自然会更多,诞生出强大的古兽不足为奇。” 对着小丫头看了一眼。 这个问题闲暇之时说,似乎没有什么,而今九颗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在此,足以令人震撼了。 但细细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服食一脉的兴盛便是来源于天材地宝,服食一脉的衰落也是因为天材地宝的逐渐不显。 而强大的古兽除非有族群传承,不然想要崛起,唯有天材地宝! 九只合道层次的古兽! 不足为奇! “此物先放在这里吧。” 看着面前沉浮的那颗暗灰色石珠,周清双手一合,便是形体如先前的巨石凝聚,将那颗暗灰色的石珠包裹其内。 宛如一切都未发生那般。 心意而动,被切开的地脉温泉归元,水韵荡漾,一股股温热的水流侵袭身体,伸手一览,伴随着雪儿的一声娇呼,便是入怀。 冰肌玉肤,温泉水凝,颇为至享。 “哼!” 小丫头在旁边见状,顿时有些不满,水韵踏步,行至师兄身侧,拉着师兄的手臂,秀首靠在肩头。 “你啊,现在是越来越缠人了。” 周清无奈摇摇头,点了点小丫头的眉心。 “师兄说话不算话。” 小丫头嘴角扬起,还不是师兄说话不算话,说好的,待自己突破《御剑术》第九重,便会助力自己破入玄关的。 可……现在,还是自己在慢慢修行。 “大人,果然它日虞渊封印不存,那这九颗合道古兽的内丹当如何?” 躺靠在大人怀中,雪儿浑身无力的双眸微闭着,看着不远处的那块巨石,合道古兽的内丹。 那绝对是珍贵至极的。 自己曾翻阅医典,古兽身上的许多东西都是可以入药的,那么……最为珍贵的内丹自然也不例外。 “合道古兽的内丹!” “数千年来添为阵眼,历经天地元气的不住冲刷,怕是其内的精华保存相当完好,甚至于损伤不过一二层。” “它的用处……很多,但对于你们来说,就一般般了,当然……它们可以用来炼制玄丹。” “就是不知道具体的属性为何?以它们炼制出来的玄丹,功效神妙上或许不及化莲丹,但在精进修为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手轻抚着那柔顺的雪发,缓缓而言。 内丹这个东西,一般的古兽也凝练不出来,似乎媲美人族半步玄关以上的古兽才有机会。 但也说不准。 可它的珍贵是一定的。 “师兄,那古兽内丹可以吃吗?” 小丫头很是享受的靠在师兄肩头,轻嗅着师兄那熟悉无比的气息,很是满足,就是……自己也想要躺在怀中。 雪儿真是的。 既然古兽内丹是古兽的一部分,那么……应该可以吃吧?好像在什么典籍上看到过? “吃?” “当然可以吃!” “可是后果很严重,如眼前这颗合道古兽的内丹,想要服用的话,如果是先天武者与化神武者,怕是直接就爆体而亡了。” “除非是以秘法吸收内丹的力量,使本源丹田的气息与之浑圆相融,而且武者的修为起码也得达到化神以上。” “如此,才可以降低爆体的风险,你们用不到了,接下来虞渊封印不存的时候,倒是可以取来给墨鸦他们使用。” “有这合道古兽内丹相助,再加上化莲丹,接下来破入玄关也是不难。” 内丹这个东西! 当然可以吃,却又不能够随便吃,一颗合道古兽的强大无需多言,再加上在天地元气的冲刷下,保存还算完好。 墨鸦他们的修为正合用得上。 而且有内丹的相助,接下来若然可以从内丹中参悟出些许玄妙,于修行之道更好了。 能够破入合道层次的内丹,起码也是一窥真空的。 道理弱不了。 “嘿嘿,那……师兄,我们到时候把九颗内丹全部拿走,不给阴阳家留下。” 小丫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低语一笑。 “大人,雪儿觉得阴阳家也是这样想的。” 雪儿亦是脆语天然。 “哈哈哈,听你的,咱们把九颗内丹到时候全部拿走,不给阴阳家留下。” 周清闻此大笑。 “师兄,虞渊封印大阵,除了九颗合道内丹以外,还有其它的好东西吗?” 小丫头也是自得一笑,自己虽用不上,可也不能给阴阳家的人用,尤其是……那个阴阳东君。 却是虞渊封印的阵势这般大,尽管九颗合道内丹足够珍贵了。 可上古的好东西可是很多的。 “好东西?” “如九颗合道内丹这般的似乎没有了,这九颗内丹便是九大核心镇压,贯通地脉一体,汇入扶桑神树。” “乾坤合一,助力扶桑神树数千年来维持运转,至阳至炎,至阴至寒,阴阳相合,磨灭蚩尤。” “从现在的推演来看,九颗合道内丹旁边也有附属阵势,以为阵法相连,隐匿核心。” “就像这里的蜀山幽谷,还有三个阵法节点,那里、那里、那里……,是不是生长在那里的樱树都要明显粗壮一些。” 九颗合道古兽内丹! 扶桑神树! 人皇手笔! 乾坤天地! …… 这已经是好东西了,若说其它的,稍逊不少,如幽谷这里的三株这跟大地、岩壁相连的樱树。 便是扎根阵法节点之上的,缘由地势的险要,一直也无人打扰,就算是咸阳宫那里移植,也只会移植那些小一些、美观的樱树。 长期浸润在天地元气冲刷中,那三株樱树从上古以来,历经生死轮转,最开始的樱树怕是死去了。 .. .78z. 它们应该是后代! 天生资质不俗,能够生长如此! 虽不算灵树,但如果虞渊封印继续持续数千年,说不得……这三株樱树的后代会成为灵树。 “应该是受了天地元气滋养。” “将来虞渊封印不存,它们也会受到影响的,大人……把它们移植到天宗吧,辅以阵法,说不得别有胜况。” 顺着大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先前还没有觉得,现在一观……的确,灵觉所至,那三株体型粗壮的樱树别有特点。 既然是生长在阵法节点上,那么将来阵法不存了,它们肯定要受相当影响的,枯长在蜀山,也是无趣,还不如移走。 “不妥。” “历经数千年,这些樱树的成长和蜀山幽谷、大地、山壁紧紧相连了,且它们还不是灵树。” “强行移走,会失却它们的灵性。” “它们因虞渊封印而生,将来就待在这里吧,有着残余阵势的蕴养,希望可以坚持的久一些。” 周清摇摇头,扶桑神树之所以可以移植到这里,那是因为扶桑神树的灵树根基强大。 人挪活! 树挪死! 不仅仅是俗语,也是玄妙道理,非灵树,强行移植,除非自己亲自出手,蕴养它们的本源。 但与其如此,还不如移植幽谷这些其它的樱树! 咻! 刚语落,豁然间,虚空之上落下一道金色的玄光,直接没入周清体内,天地元气微微颤动。 “九大阵法节点已经全部推演出!” “果然都是一些寻常之人没有注意之地,那也算是阵法的隐匿功效。” “九宫大衍,十方汇聚,以扶桑神树为中心,阵法交织,临近的五座山峰体内,各有一颗古兽内丹。” “其余四颗中,一颗在蜀山幽谷,一颗在祭祀古殿的下面,一颗在蜀山原来演武场的下面,还有一颗在蚕丛悟道……。” “嗯……,那里……怎么会……,那里的古兽内丹没有了?” 真空加持,纪数之力加持,辅以自己所掌握的阴阳家《六壬》、《太乙》残卷,强大的灵觉之下。 整个蜀山这里的虞渊封印阵势彻底推演而出,九大阵法节点自然位列其中,心随意转,伴随着口中轻言,灵觉无所不在的扩散。 扶桑神树周围的五座交错山峰体内有五颗,成就五方五行! 蜀山幽谷、祭祀古殿、演武场、蚕丛悟道岩亦是有四颗,成就四灵四荒,阵势相连,彼此又演化七曜、八卦之阵。 可……此刻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蚕丛悟道岩下的那颗古兽内丹为何不见了? “师兄,发生何事?” 小丫头诧异,听得出师兄话中之意,是有一颗合道内丹消失不见了? 嗡!嗡!嗡! 周清正要与之回应,忽而……虚冥深处,陡然间一道道剧烈的能量余波从远处袭来,至阳至刚,至阳至热……。 更有一束直入虚冥深处的暗金色光柱,气息浩瀚而又夹杂些许躁动。 “是扶桑神树所在的方向?” “东君突破了?” 妙悟玄关,自然道理初成,天地有异象显化的,雪儿惊疑,有点像突破的异象,却太猛烈了吧? 灵觉所至,刚入扶桑神树之前,便不能够细细窥探。 “她突破了? 小丫头为之秀眉一挑,突破了正好,自己正等着呢。 “她……失败了。” “九颗合道内丹无缘无故少了一颗,虞渊封印不稳,蚩尤灵觉冲击,扶桑神树本源紊乱,再加上东君突破的强力抽取。” “扶桑神树和虞渊封印的双重反噬!” “肉身脏腑受创,百脉断裂,灵觉受损,几近陨落!”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性修而入 现在周清终于明白为何先前自己在扶桑神树那里,以观虞渊封印运转的时候,会有天地元气些许瘀滞的感觉。 蜀山地动? 的确有那个可能性! 但九颗核心阵眼的内丹少了一颗,封印阵势如何不瘀滞,怕是那颗内丹还是近期消失的。 否则……,天地元气运转瘀滞的感觉只会更加强烈。 神融虚空,直入扶桑神树所在区域,那里……此刻金光闪耀的扶桑神树下,一位神女正倒在一旁,浑身上下,玄光溃散,旁侧还有一滩淤血。 灵觉被重创,已然深层次昏迷,气息同扶桑神树交融,仍旧在承受扶桑神树的霸道反噬。 “本侯先行一步。” “这颗光球……,你们两个待会把它放到蚕丛悟道岩下面,雪儿,你粗通阵法,阵法节点你应该看得出来。” “把它放进里面吧。” 眉心迸出一道金色玄光,数息之后,玄光汇聚一颗金色的光球,方圆寸许,劲力运转,沉浮于水韵之上。 而后,通体紫光闪烁,消失在地脉温泉处,幽谷深处,飘渺之言留下。 “是,大人!” 雪儿亦是体表宝蓝色的氤氲之光笼罩,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地脉温泉旁,挥手一招,挂在旁侧樱树上的衣衫入体。 “师兄!” “你要去救她?” 小丫头快速一语,看着此刻扶桑神树的所在,那里……先前迸出的一道金色光柱隐隐散去。 东君焱妃被虞渊封印、扶桑神树双双反噬? 这么惨? 感应着师兄的气息不存于幽谷,摇摇头,一步踏出,亦是立于温泉之旁,在雪儿的服饰下,穿戴衣衫。 两个人相视一眼,拿着那颗金色光球,便是前往蜀山蚕丛悟道岩所在,对于那里……雪儿有些印象。 是蜀山先祖蚕丛氏悟道修行所在,自其之后,便是被奉为圣地,鲜少有人在那里出现。 …… …… “九宫神都突破还真是有大劫!” 看着面前正浑身上下金色玄光弥散的扶桑神树,在虚空骄阳的映衬着,远远看去,金色玄光更盛。 “虞渊封印?” 周清眉目紧锁,双手掐动印诀,当即便是一道混元太极图虚空凝练,直接落在封印的深渊深处。 纯阳之道运转,眉心正中迸出一束金色的祥光,直接没入扶桑神树的根茎深处。 九颗合道内丹缺少了一颗,有着扶桑神树的强力支撑,短时间内无碍,可扶桑神树须得以更强本源之力镇压虞渊封印。 东君突破同样要借助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力! ……看来她的运气真的不好。 按理说不会出现问题的,可……还是出现问题了。 强大的灵觉覆盖整个虞渊封印所在,本源之力极尽运转,搜寻有可能出现的异样。 以己身强大的本源支撑扶桑神树的稳固,数息之后,那……扶桑神树表面的金色玄光为之暗淡下去。 那可是扶桑神树的本源气息,刚才的一瞬间扩散出来,消耗甚大,历经自己的弥补,算是勉强平衡。 屈指一点,也是一颗金色的光球没入扶桑神树体内,接下来随着雪儿她们将另一颗光球落在阵法节点。 虞渊封印便可强行稳固了。 “至于你?” 周清体表紫色的玄光若隐若现,一观身侧的东君焱妃,微微一笑,似乎……东君的运气不错。 今天自己还在这里。 否则……,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大日本源就要溃散了。 一步踏出,出现在东君焱妃身旁,屈膝盘坐,双手虚托,便是一股无形的劲力将半掩的神女之身抱在怀中。 金色的膺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婀娜有致的身材被遮掩,伸手将那根暗金色的发簪拔下,漫天乌云垂落。 精致的神容被些许凌乱的发丝覆盖,看着此刻东君呼吸微弱的形态,体表的本源之光已然越发之孱弱了。 一念而觉,一道紫色光罩出现,笼罩住二人所在之地,本源之力挥洒,玄牝而出,彼此相连,性修而入。 以源源不断的的纯阳玄牝之力,修复东君受损的脏腑、百脉,以真空灵觉牵引东君的残破灵觉,虚冥深处,真空修补。 如果不是本尊现在修炼至得窥真空的境界,还真得花费时间。 方圆天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扶桑神树逐步归于寂静,归于阵法的核心,天地元气运转瘀滞的感觉消散。 “虞渊封印还真是麻烦!” 将那颗金色光球落于蚕丛悟道岩之下,小丫头和雪儿两个人便行至扶桑神树这里。 一观扶桑神树恢复寂静,一观天地元气的暴躁紊乱不存,旋即,视线落在扶桑神树下的紫色光球上。 那里……有着师兄熟悉的气息,当然,还有着东君焱妃的气息,二人的气息正在交融一处。 “再如何麻烦,接下来也是要解决的。” 听着晓梦不悦一语,雪儿轻轻一笑,踏步而动,行入大人身前三丈停下,抬手间,清理出一片干净所在,静坐其上。 等待大人将东君焱妃的伤势修复好。 “一颗合道内丹消失了?” “被偷了?” “从那里的痕迹来看,是这两日所为。” 小丫头无聊的盘腿坐在大地上,向着刚才和雪儿放那颗金色光球的时候,蚕丛悟道岩旁边的痕迹还是新的。 绝对没有多久。 如果是阴阳家自己所为,绝对不可能,东君不可能自寻死路的。 是别人偷走了? 那可是一枚合道古兽的内丹! “这几日是蜀山这里的商旅集市所在,进来这里的外来者不少。” “应该是他们中的人。” “以我猜测,和蜀山原来的人脱离不了干系,能够清晰知道阵眼所在,也只有蜀山的人。” 雪儿颔首,应该就是这两日被偷走的。 而且整个大人所言的九个阵法核心中,唯有蚕丛悟道岩四周的秦军守卫最少,也最容易下手。 统合诸般,唯有原蜀山的人有这个动机和实力。 “他们想要破坏东君焱妃的突破?” 晓梦闪烁一双银眸。 “东君焱妃前来于此突破,消息知道的应该不多,她是直接从咸阳来蜀山的。” “我猜……那些人的目的是想要趁着商旅集市的机会,进入蜀山,破坏虞渊封印的阵法节点,破坏虞渊封印才是最终目的。” “至于东君焱妃的突破,估计是……被影响了。” 雪儿闻此,想了想,而后摇摇头。 应该不是针对东君焱妃的,因为……一则东君焱妃突破知晓的人不多,二则东君焱妃多年来都待在咸阳宫那里,也没有仇人什么的。 最大的可能性那些人的目的是虞渊封印,正巧赶上东君突破,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么说……东君她的运气不怎么好?这就是九宫神都突破的劫数?” 劫数这个东西! 师兄说过,是存在的。 那也是天道的一部分,因为天地阴阳,本就是平衡的,天地间所有的好处不可能让一个人全部占的。 如果一个人占的过多,肯定在某些方面不足。 纵然是秦国之主秦王也是一样,拥有诸夏最大的权势地位,但所缺少的其它东西也是相当多。 祖师当初短短十年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却是耄耋之年才堪堪修行,而耄耋之年对于修行者来说,已经垂垂老矣。首发 九宫神都的修行,都剑走偏锋,很是强大,相应的……肯定有别样的缺陷,那就是劫数。 一如杨朱一脉一般。 “能够在这里遇到大人,东君的运气很不错了。” 雪儿倒是觉得东君焱妃的运气相当不错,不然也不会在遭此劫数的时候,遇到了大人。 没有大人在这里,才是东君真正的劫数。 “师兄在运转性命交修?” 小丫头细细感受着紫色光罩的能量波动,而后,很是不满。 “这个……,寻常的肉身伤势,以大人纯阳无垢的玄牝之力足以应对。” “怕是东君焱妃的灵觉受损也是极为严重,否则大人不会施展性修之法的。” 雪儿灵觉更为敏锐,亦是有所察觉,大人的确在运转性命交修之法,目下,也唯有那般之法,可以令东君焱妃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不过,晓梦就要不开心了。 感此,不由的微微一笑。 晓梦对于大人的心思,她们都知道,但大人的心思……,她们就猜不准了,不过大人对于晓梦的怜爱还是诸人可见的。 “嗯,阴阳家的那些人来了。” “我去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雪儿秀首微转,看向扶桑神树的结界之外,那里……有一些熟悉的阴阳家弟子气息前来。 应该也是要探察东君焱妃的情况。 而……眼前……,很明显,大人和东君焱妃之间,不能够被打扰。 蓝色玄光闪烁,雪儿便是消失在原地。 “师兄……真讨厌。” “恢复她肉身伤势不就可以了?” 小丫头无聊的躺靠在草地上,感受着师兄和东君焱妃灵觉气息的交融,更是不满。 恢复她的肉身伤势,拯治脏腑、百脉伤势不就行了。 至于灵觉伤势,阴阳家又不是没有秘法疗伤?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大日入怀 “感觉如何?” 灵觉演化真空,虚冥玄光斑斓。 仍旧一片无垠的海域汪洋之内,一座造型古朴的八角凉亭矗立其内,任凭风云吹拂,岿然不动。 周清一袭淡青色的长衫着身,灵觉化神于其内,怀抱着东君的灵觉之体,性修之下,以真空之力滋养。 区区玄关都未踏足的灵觉自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恢复正常,乃至于更盛先前。 本源如一! 怀中那先前陷入沉睡状态的灵觉复苏,精致的神容上,金色光泽隐现,美眸睁开,四目相对。 “多谢武真侯!” 脆语如旧,淡雅如初,尊贵如神女的气息扩散,感受着灵觉此刻的状态,微微安心。 先前破关之时,本已到最为关键的时刻,只消借助扶桑神树本源之力相合,便可彻底凝练大日领域,踏足玄关。 谁曾想,那一刻……一直水火不侵、古井无波的扶桑神树会有那么大的反抗之力。 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似乎令的扶桑神树躁动起来、霸道起来,豁然间的反噬之力从扶桑神树上生出。 没入本源之内,尚未铸就的大日领域溃散,脏腑受创,百脉俱断,灵觉亦是遭受重创。 随即,陷入昏迷。 再次醒转,已然躺靠在武真侯的怀中,身处这处灵觉之力演化的虚冥天地内,感受此刻的灵觉状态。 已然恢复如初。 “看来你突破的劫数还不小!” 周清伸手拂过落在东君神容一侧的一缕发丝,先前的推演中,东君的突破不会出现问题的。 可……终究还是出现了问题。 “武真侯!” 有感武真侯手掌的动作,神容之上,不自觉的一丝红晕掠过,自己似乎还是膺衣着身的样子,当即,便是要从武真侯怀中起身。 “哦,东君的心也不稳了吗?” 性修而入,灵觉一体,东君此刻的灵觉状态,周清可以清晰感知到,察觉那股挣扎之力,不由笑语。 “多谢武真侯救命之恩。” 东君焱妃秀首轻转,看向凉亭之外的广阔海域,风韵吹拂,依稀可察海域的独特气息。 一时间,倒也不为挣扎。 “阴阳家内有蜀山这里的虞渊封印阵图吗?” 单手落在那金色玄光隐现的神女之躯上,随意闲聊着,此刻外界东君的肉身伤势还没有复原。 “虞渊封印阵图并不在阴阳家。” “那是蜀山一脉所有的,在下曾探询,却没有得见,应该被蜀山逃走的人带走了。” 灵觉之身微微颤抖,绝美的神容上凸显三分妩媚。 于武真侯之言,低语回应着。 “作为虞渊封印阵眼的九颗合道古兽内丹,阴阳家也不知道?” 周清再问,手掌不住把玩着圣物。 “……。” “阴阳家有记载,是人皇轩辕氏击败九黎蚩尤之时,将其麾下的古兽大军亦是击溃,斩首甚多。” “取其中九位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添为阵眼,以为镇压之物,汇同扶桑神树,磨灭蚩尤灵觉。” 体表的金色光泽越发的明亮,东君灵觉之身越发之颤抖,于武真侯之问,思忖数息,还是应道。 虽然不知道武真侯是如何知晓阵眼核心之物为合道古兽内丹的,可……已然不重要了。 “刚才本侯察觉,九颗合道古兽内丹,其中有一颗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近期所为。” “否则,你此行突破当不为问题。” 一观此刻东君那越发娇媚的神容,周清更是微微一笑,单手拂过,更是炽热如大日。 “消失了……一颗!” “被蜀山的人偷走了?” 悄然间。 东君无暇理会灵觉之体的异样,秀首转过,看向武真侯……九颗合道古兽的内丹消失了一颗。 那……定然是蜀山之人所为。 蜀山那里有着虞渊封印的完整阵图,各个阵法节点都很清晰,循着阵法,可以很容易找到阵眼处。 但……数千年来,蜀山的人一直是守护虞渊封印,以防止他出现什么意外的,难道他们真的准备背离人皇之命? “本侯也觉得是蜀山之人所为,破坏虞渊封印,放出蚩尤灵觉,扰乱诸夏,从而得有一丝机会。” “但是……,以蜀山那些人的心思,数百上千年都待在这里,以人皇之命是从,破坏虞渊封印,他们还不会敏锐想到这一点的。” “果然想到这一点,当初就该有所行动了,无需等到现在诸夏大势已定的时日,东君将踏足玄关,妙悟玄法,占星律当破入另外一个层次。” “可否为本侯推演一二?” 金色玄光隐现的星眸深处,隐现大日沉浮,莹光隐现,细细一观,还能够从其内一观群星运转。 迎着东君的目光,周清徐徐而道。 蜀山的人? 他们还没有那个脑子! 非为看不起他们! 因为……当初攻灭的蜀山的时候,那些人为了守护虞渊封印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无缘无故,他们不会背弃人皇之命的。 那是他们一族存在的根基。 除非……有旁人插手,说动了他们! 甚至于……周清已经有了人选。 这些年……他倒是逃得很快,从不在自己眼前现身,连自己的周围都不出现,可早晚自己要将其解决。 语落,打量着那一双欲要躲闪的星眸,又是微微一笑,单手伸出,挑起那晶莹无暇的颔下白玉。 “……武真侯之意,有人欲要借助蜀山的力量,破坏虞渊封印?” 清静守心多年,大日骄阳,镇压一切,方可突飞猛进,而今……灵觉运转,灵觉之体绽放金色玄光。 欲要镇压心间深处的异样,可……仿佛没有任何作用一般,感应着武真侯的气息……与己身本源有所交汇。 性命交修! 念及此,有感颔下的手掌,平添数分羞赧。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继续应着。 “在下突破有损,果然它日突破,当为武真侯推演天机!” 蜀山的人破坏虞渊封印,似乎……的确不那么合清理,那是他们一族数千年的使命。 欲要占星推演,可自己玄关没有突破,也没有将占星律推进另外一个层次,也许所得甚少。 “本侯得东君传来的阴阳家性命交修秘术残卷,融汇先前所得,已然大用。” “可愿一试?” 微微低头,靠近那此刻美伦修长的脖颈间,神女在怀,没来由的,周清心动,顺从之。 “在下……。” 东君焱妃心神震颤,闻武真侯之言,自然知晓武真侯之意,虽知晓早晚有这一日,不想今日却来了。 武真侯如今的修为未可知,性命交修之法,自己也曾一览,心中也有意同其共参,精进修为,以为快速窥得合道妙境。 只是……,事到临头,却思绪深处,涌现些许迷蒙。 “你……不愿意?” 屈指一点,那覆盖在灵觉之体上的膺衣化为粉碎,感知东君的迟疑,周清又是浅浅一笑。 “非如此。” 东君浑身又是颤动,而后星眸悄然眯起。 “哈哈哈。” “性命交修之法,乃道者大道,由本侯助力,你今日不仅可以破入玄关,而且还能够以玄牝初始之力,稳固玄关。” “期时,服用化莲丹,当可大进。” 周清大笑,扬起手,真空虚冥陡然而散,牵引着东君的灵觉,归于肉身本源,纯阳玄牝之力的涌入。 肉身刚刚恢复完毕。 一念而觉! 一团紫光笼罩的丈许区域内,看着怀中那颤抖睁开双眸的东君焱妃,周清俯下身去。 …… …… “师兄……师兄是不是在同东君双修?” 紫色光罩外,小丫头和雪儿两个人等待了许久。 忽而……,小丫头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似乎从那紫色光罩内听到了什么,很熟悉的声音。 而后秀丽的小脸上顿时琼鼻皱起,瞥着旁边的雪儿。 记得师兄和雪儿性命交修的时候,也是如此,但那非同自己的性修之法,而是阴阳交汇的命修之法。 “这个……,应该吧?” 雪儿面上羞红,大人为何不在护体光罩内设下禁制呢。 感受着晓梦看过来的不悦目光,浅浅颔首。 “哼!” “我就知道师兄肯定是为了东君来的。” “师兄太可恶了,他……他怎么能这样呢。” 小丫头再一次的愤恨不已。 挥手一招,无尘剑便是入手,体内玄功运转,顿时剑芒吞吐三尺,天地元气颤动。 “晓梦,你……你要做什么?” 雪儿大惊。 周身亦是玄光涌动,以防晓梦做出不恰当的事情。 “我……,我……我也进去。” 小丫头羞怒一言,单手握着手中的无尘剑,作势挥动近前。 “别……。” 雪儿连忙拦阻着。 “我就是要进去。” 小丫头不甘心。 “老实点。” “待会收拾你!” 咻! 雪儿还没出言,旁边紫色光罩已然流出一言,而后一道金色玄光由空而落,落在小丫头的头顶百汇穴。 当即,小丫头浑身清静之气大散,无尘剑矗立在大地上,屈膝盘坐,玄功运转,修行始入。 “雪儿,看守此地,外人不得叨扰。” 又是一语。 “是,大人。” 雪儿见状,颔首以对。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玄牝初始 嗡! 一股无形的玄妙气韵扩散在扶桑神树之下,大日初生,大日汪洋,乾坤相合,悟虚而返。 咻! 早已稳定下来的扶桑神树,一道三足金乌的凝练身影俯冲而下,直接没入那团紫色光罩内。 虚空之上,骄阳正盛,扶桑神树有感,金色玄光璀璨,枝叶摇晃,似是在诠释自己的欢悦。 “突破了?” 距离大人禁锢晓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东君焱妃就突破了? 不过也正常,东君焱妃的伤势只要恢复如初,有着大人的助力,轻而易举便可以突破。 而且神灵有感这股玄关的气运,雪儿秀眉微蹙,实在是一股至阳至刚的道理外显。 端的霸道! 端的强大! 非如此,那股突破的气息还在快速提升,道理的能量余波映衬天地,仍旧在快速扩散。 “玄牝初始,受益良多!” 雪儿感叹。 当初自己得大人宠幸,一夜之间,由先天迈入化神,未几,便是臻至化神绝巅。 可从化神绝颠到玄关这一步,可是耗费了多年,如今东君焱妃便是在玄关的境界受益。 不仅一举破入玄关,还直接稳固了玄关,直接省去相当多的功夫,接下来服用化莲丹,还有别样的功效。 更可以大进。 至于晓梦……,如果自己所猜不错,大人的心思应该是待晓梦自行破入玄关后,将晓梦的修为境界如这般大大提升。 “大日领域!” 灵觉所至,东君焱妃刚破入玄关的气息在逐步快速提升的瞬间,同样一股强横的气息覆盖整个扶桑神树所在之地。 一瞬之间,虚冥深处的大日恍若消失。 又是一瞬之间,大日浮现! 可这轮崭新的大日却非沉浮于虚冥深处,而是就屹立于扶桑神树的顶端,远远看去,其大如玉盘。 内部隐现一只三足金乌的虚影,垂落万千玄光,没入扶桑神树体内,交汇本源之力,共振虚冥。 对于阴阳家东君一脉的大日领域曾听大人说过,这是阴阳家传承的领域之法,很是强大。 大日高悬,流光万道,光芒所至,领域之内,东君可以轻而易举出现在任何一处,而且其人与光线物我混同。 除非能够以更强之力击溃大日领域,否则……只能是被白白的消耗,进而被大日攻伐。 而今,却是一观大日领域,不显其霸道。 嗡!嗡!嗡! 天地元气颤动,大日领域一晃即逝,扶桑神树顶端的那轮明日不存,可至阳无垢的气息越发的充斥整个方圆山峰顶端。 虽说那些气息对自己没有敌意,但天生本源为之排斥。 …… …… “玄关的境界感觉如何?” 夜幕降临,山峰之上,紫色光罩徐徐散去,明月当空,虽残月,却仍旧银光四射。 周清闲逸的躺靠在扶桑神树下,一侧……东君无力趴在怀中,青丝凌乱,体表虽无膺衣覆盖,此刻却晶莹的金色玄光不住流淌。 “武真侯的境界更为不可窥!” 闻武真侯之言,东君低缓一语,玄关境界的突破自然是好事,不过……交修之中,所有感武真侯气息的浩瀚如虚空。 似乎更为震撼。 那般气韵……已然隐隐超越东皇阁下! 难道武真侯已经破开玄关,登临合道归元? 但为何星辰没有显示?而东皇阁下也没有动静? 纵然非是合道归元,怕是也不远了。 以自己现在的玄关层次,在武真侯面前,只感觉凡俗一土坯面对泰岳之浩瀚,甚为渺小。 “本侯也受益不少。” “真空不空,真空乃空。” “原来……。” 单手轻落在怀中的美玉之上,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从性命交修中受益了,实在是焰灵她们的修为和自己差距太大。 如今,以东君玄关的玄牝初始之力,阴阳交汇,乾坤相合,竟有了一丝得窥真空更深处的玄妙。 踏足真空,方为合道归元。 超脱真空,方为身融万物。 真空的境界如何前进? 不外乎如蚩尤那般,不外乎如神农魁隗氏那般,在真空三元精进,攀登极限,进而超越真空。 自己触摸到了真空,却没有真正掌握真空,只有无视真空,忘却真空的存在,才是真空。 灵觉有感,天地有感,方圆虚空为之斑斓玄光隐现,紫色玄光大方,金色异象横生。 “大人!” 观紫色光罩不存,雪儿徐徐近前,跪坐身侧,观东君焱妃此刻的形态,不由微微一笑。 “嗯?” “……。” 嗡! 慵懒无力的东君突觉一道别样的声音,顿时微闭的星眸睁开,看着武真侯身侧的那侍女近前。 有感己身,当即玄光大盛,抬手一招,卷起衣衫,破空消失不见。 “叫醒晓梦,我们去泡温泉。” 周清从草地上坐起,今日……似乎有些荒唐,但想不到东君那般出尘明艳之言,还有些内媚之意。 不由面上浮现些许笑意,对着雪儿点点头,指了指旁侧还在静修的小丫头。 “大人,待会晓梦又要生气了。” 雪儿闻声,掩嘴轻笑。 以晓梦的性情,待会定然是和大人生气的。 “还治不了她?” 周清站起身来,由着雪儿近前服侍。 至于……晓梦,直接一道真元入体,便是醒转了。 “……” “师兄!” 沉浸于灵觉深处,欲要归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无奈只得修行……,察觉禁锢不存。 醒转已是明月高悬。 旁侧……雪儿正服侍着师兄,那东君焱妃已然消失不见。 不自觉的,情绪甚为低落。 “又不开心了?” 看着雪儿手中的靴子,周清摆摆手,赤足行至小丫头跟前,拍了拍那可爱的小脑袋。 “师兄!” 小丫头觉得自己现在特委屈,特伤心,可……又说不出来什么话,感受着师兄落在脑袋上的手掌,静静的扑入师兄怀中。 “今日……师兄同东君交修,以其玄牝初始,未有借助外物之力,便是稳固玄关修行。” “接下来东君服用化莲丹,还可更进一步,可更快妙悟玄关之妙。” “师兄打算,待你踏足玄关,再传你命修之法如何?那时……你的修为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雪儿她们。” “当然,超越东君,也是很快的。” “玄关之境,妙哉化己身道理于天地之间,成就领域,神融虚空,进而得窥真空,师兄对于你可是很期待的。” 将小丫头拦腰抱起,瞅着此刻不开心的小丫头,低语缓缓说着。 “真的?” 小丫头银眸闪烁,抬起头,看向师兄。 师兄总是说话不算话。 不对……,总是对自己说话不算话。 “这一次……绝对是真的。” 周清一笑。 “哼。” 小丫头……暂且相信,没有多言,埋首师兄怀中,不再多言。 “哈哈哈,走吧。” 脚下紫光闪烁,雪儿身侧跟随,流光纵横,奔赴蜀山幽谷所在。 ****** “应该和南公有关,但是从……破开阵法的痕迹来看,当初拿走那颗合道古兽内丹的……所用之法应该是《奇门》之术。” “行走诸夏的,也就鬼谷盖聂与卫庄两个人了,盖聂身处齐国,唯有卫庄了。” 暗金色的长裙着身,其上三足金乌图腾纹理密布,乌黑的长发低束,同样色泽的发簪梳拢,暗蓝色的宝石垂落。 踏步高靴,背负至阳图腾,破入玄关,浑身上下更添出尘,然……出尘之外,更隐现三分妩媚。 朝阳初生,屈膝盘坐在蚕丛悟道岩下,占星而入,推演天机,万般紫金色玄光隐现。 随着修为的提升,占星也破入另外一个层次,杂糅这里的一处气机,便是种种可能沉浮于心头。 半柱香过后。 瑰丽的神容上,轻叹一声,并没有隐瞒什么。 蜀山这里的虞渊封印古图,自然在蜀山一族人手中。 坐下这般事的就多了。 南公! 还有一个八九层可能的卫庄! 蚕丛悟道岩这里位属阵法核心节点,寻常之人欲要碰触,便是极难,别说将那颗内丹取走。 非有其奇妙阵法隔绝封印的异样,而后将合到内丹取出,虽如此……,缺少一颗核心阵眼的坐镇。 整个阵势的运转也有了瑕疵。 “大人,那守将所言午日之前,蜀山这里有地动,是否同此有关?” 闻东君之言,雪儿近前一小步。 “应该是这里的核心运转受阻,阵法颤动,地脉不通,才有地动之力。” “但那人在取走核心内丹之后,又布置了一个小五行阵,以为代替阵眼的运转,若是在下没有突破之举。” “或许还可维持一段时间,但在下突破之时,抽取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力,阵法运转加快,这个小五行阵便是崩溃了。” 阴阳道礼,脆语而出,从悟道岩旁起身,秀手一指,落在此刻那被一颗金色光球取代的存在。 有武真侯的那颗能量光球在,这里……还可以维持下去,但也是不长久,除非将那颗合道内丹取回。 或者取来另外一颗同层次的合道内丹! 那就更难了。 普通古兽的内丹,如果放置在天地之间,不出数十年、百年,其内的精华便会流失殆尽。 也就这里的封印阵发天地元气无时无刻都在运转,使得……古兽内丹保持的相当好。 “所以……现在是将那颗合道古兽内丹寻回?” “还是将虞渊封印的麻烦解决?”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至高机缘 虞渊封印! 目下已经出了问题,阵法运转的九大核心阵眼中,有一处阵眼出现问题,合道古兽内丹不存。 周清在悟道岩旁侧,随意而动。 虞渊封印的存在,于自己来说,不算是大麻烦,因为……就算蚩尤逃了出去,自己也有把握将其灵觉湮灭。 可有些事情……却非那般简单。 洞庭那边的阴阳家之人已然前来,还有公输家的人,还有随行的秦军,扶桑神树的移走就在近日,如今……有扶桑神树镇压,缺少一颗阵眼,似还无忧。 若是扶桑神树也不存了,那……那就麻烦了。 故而,要么将丢失的那颗合道内丹寻回,补足阵法圆满运转。 要么,现在就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将蚩尤灵觉彻底湮灭。 那也是最根本的做法。 “不知武真侯这颗光球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东君焱妃陷入沉思。 秀首轻转,看向武真侯。 “最多三个月!” “前提……扶桑神树没有动摇。” 周清想了想,给了一个答案。 “那在下即刻下蜀山,前去找寻卫庄的下落,拿回合道内丹……,希望那颗内丹他还没有使用。” “若然三个月的时间不成,则在下当请东皇阁下前来,解决蜀山这里的隐患。” 蜃楼的事情,至关重要! 扶桑神树更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取走了扶桑神树,虞渊封印这里的麻烦,合该阴阳家给予解决,希望不会出大问题。 以自己此刻破入玄关的境界,找寻鬼谷卫庄的下落,应该不难。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就是……鬼谷传承不弱,说不得便是有对于那颗合道内丹的使用之法,还得尽快的将其寻到。 “如此,再好不过。” “既这般……,扶桑神树移走的时候,再来通知本侯。” “虽不知东皇阁下的修为如何进益几何,但蚩尤灵觉可不是那么容易湮灭的。” 周清颔首。 此行前来蜀山,乃是一观扶桑神树与虞渊封印的。 现在虞渊封印出大问题。 扶桑神树想要移走,得推迟了。 “东皇阁下当不会令武真侯失望。” “在下先行告辞!” 东君焱妃没有迟疑。 又是一礼落下,当即,踏步出,消失在蚕丛悟道岩所在,推迟一刻,那颗合道古兽内丹,便是多了一分风险。 那颗古兽内丹! 也是阴阳家所谋,果然使用,则九宫神都当皆有进益。 “她……跑的倒是挺快。” “我还想要和她比试比试呢。” 目视东君焱妃消失的所在,小丫头撇撇嘴。 原本打算待会和她交交手的,现在……没机会了,人直接走了。 “你现在可不是她的对手。” “走吧,我们也回南郡,不知道楚地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灵觉分身在外,楚地那边的消息无可捉摸,虽无忧……却……,嗯,灵觉分身此刻不在楚地了?在朝向咸阳所在奔去? 真空一体,细细感知,而后诧异。 计划之中,灵觉分身带领宛城十万大军入楚地,汇合蒙恬所部,接应李信所部,一晃数日过去,楚地那里的情况应该解决了吧? 自己调动宛城大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并未直接离去,召来这里的蜀山守将,在阵法九个核心所在四周,重新吩咐下去,护卫巡逻严密先前,又在九大核心布置防御阵法。 非玄关想要破开? 别想了! ****** “洞庭祖地的那些楚国老世族,果然发力了。” “从淮南秘密抽调十万兵,前往淮北,汇合昌平君之力,夹击李信大军。” “好在……,接应的还算及时,二十万秦军主力,没有严重损伤。” 乘风而行,驾驭长空,自蜀山那里归于南郡,比一去的时候花费时日更短,不到正午,便是归于南郡江陵总督府邸。 政事堂内,只剩下三名成员了,尽皆位列在侧。 翻阅案上从南阳、南郡、洞庭、楚地传来的讯息,还有鹦歌、墨鸦他们传来的讯息,汇聚种种,楚地那般的情况直接清晰无比。 芊红正和灵觉分身一处。 叶腾已经率领偏师五万混合步兵、水军压向洞庭祖地、云梦大泽! “传令!” “从蜀郡抽调民力四万,巴郡抽调民力两万,黔中郡抽调民力两万,南郡抽调民力三万,合计十一万民力,以为接下来所用。” 李信率领二十万大军灭楚受挫。 楚军在淮水以北汇聚兵力超越四十万,接下来欲要安稳推进灭楚,秦军之兵力只可能也是四五十万以上。 所需要的民力更是超越兵力甚多,四郡之力弱小,抽调十一万民力已然足够,再加上关外诸郡之力,足以了。 尤其是南阳郡,怕是一郡之力抽调的民力,都快比得上四郡之力了。 “喏!” “喏!” “喏!” 三人应声而道,尽皆一礼。 “粮草辎重等物,也尽可能的按人数抽调吧。” “四郡数年来的发展,还是有些底蕴的。” 民力要出动,粮草辎重亦是如此。 对于四郡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可……坚持过去,便足够了,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的。 旋即,江陵总督府内,便是一道道文书传达四郡。 再由郡府下达县城,下达乡里。 …… …… “公子,您接下来要返回咸阳吗?” 后方诺大的庭院内,诸般事吩咐下去,一切无碍,周清已然舒适的躺靠在软榻上。 还是这里惬心。 蜀山那里终究没有这里闲逸。 初夏时日,南郡这里的天候也逐步炎热了起来,起码相对于蜀山那里幽谷的清爽,这里不如多矣。 更别说,还有云舒贴心服侍着。 “明日辰时前往咸阳。” 从真空一体的感应来看,灵觉分身此刻还在函谷关外,想要到达咸阳的话,最快也得明日下午。 辰时出发,自己很快便可化入灵觉分身。 “公子,听雪儿妹妹说,此行蜀山,东君焱妃突破有损,公子您……性命交修将其救了回来?” 宽松的素白色裙衫,眉目精致淡雅,秀发梳拢坠马,长长的落在腰腹,一根玉簪穿插。 跪坐在侧,素手绽放玄光,一丝丝寒冰之力绽放,手里的青铜壶为之霜寒凝结。 而后,将内部的紫龙珠斟倒而出,顿时浅浅的云雾寒气扩散,更有一丝寒香肆意。 双手托着,向着公子递过去,面上带着奇特的笑意,徐徐问着。 阴阳家东君焱妃! 她和公子已经相交多年了,而且公子对其一直很欣赏的,不曾想……却也大日入怀。 公子还真是……顺心意。 “你个小丫头,想要说什么?” 周清笑语,结果那青铜樽,轻抿一口……的确适合这个时候饮用,虽于修行无用,肉身感知很惬意。 至于云舒所言,有些无奈,她们几个还真是什么都说,虽不是秘密……但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安稳下晓梦的。 “东君焱妃可是玄牝初始,公子您修为进益如何?” 云舒掩嘴轻笑。 自己跟随在公子身边最早,对于东君焱妃的情况也是知晓最多的,论起来,当初公子六七岁破入化神之时。 东君焱妃便是相见的。 一晃如今十多年,东君焱妃孑然一身,如今公子难道没有其它意思?尽管其人是阴阳家的东君。 “却是略有所得。” “合道之境,虽没有具体的划分,但真空不空,真空乃空,以本侯直觉,合道之境欲要修炼至大圆满。” “需要的时日不短。” “除非另有机缘。” 合道归元! 真空一体,归于元始,归于元初,而后归于无极,那才是合道的修行,那个境界……已然没有所谓的修行万道。 而是万道一体。 自破入合道以来,真空之路只有自己行走,最简单的修行,便是先将身上的每一条道理修炼极致。 真正的极致! 《道经》三十七卷,修炼成最高境界,当可以总纲驾驭其余三十六门无上玄功妙法。 得承至祖师的纯阳之道,白里真居,灵觉无垢无形,化去乾坤阴阳二气,化去混元太极之行。 真正的无极之妙加持,如果自己在蜀山猜想的没错,蚩尤的灵觉应该就是那个境界。 否则……不会无惧数千年来人皇布置的乾坤阴阳磨灭大阵,那个大阵的威能自己推演过。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若是被镇压,连半个时辰都撑不了,便会被恐怖之力磨灭。 除非众妙之门护体! 对于跟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众妙之门太极图护体,自己现在都看之不透,也许将来会有答案。 此外,还有其它的道理,由着纪数之力的加持,有着太极图的滋养,参悟许多道理都很快。 可……还是需要时间。 至于肉身的修行,比起灵觉的修行更快! 真空一体! 待触摸至真空圆满境界之时,便是合道境界的巅峰之时。 也是要开始尝试打破真空,得见真我之时。 “机缘?” “公子,将来阴阳家东行入海,会不会是机缘?阴阳家图谋蜃楼东行多年,不会那么简单的。” 接过公子递过来的酒樽,置于旁侧木案上。 机缘? 诸夏间,现在适合公子的机缘越来越少了,雪儿妹妹说……蜀山那里有九颗合道古兽的内丹。 可惜……对公子也是无用。 思来想去,倒是一个近在眼前的机缘。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为先祖正名 她们的机缘,便是公子! 然……公子的机缘却不多。 念及此,云舒颇有希冀的看过去。 “蜃楼东行!” “的确神秘,也的确是机缘。” “可……本侯有直觉,机缘并不在诸夏之外,就在诸夏之内,甚至于一直就在身边。” 周清浅浅一笑。 云舒所语有那个道理。 阴阳家所谋蜃楼,岁月长河没有提及,但后来……阴阳家的确回来了,回来之后,也很是低调的存在。 仍旧操持老本行祭祀一道。 扶桑神树是人皇从东海寻回的,蜃楼东行带着扶桑神树,目的很明显……十有八九要去前往扶桑神树的老家。 能够孕育出扶桑神树的存在……,绝对是一处宝地。 至于是不是仙家之地? 不知道。 而语修行的机缘,周清翻手间……片片金色玄光从掌心深处浮现,那是纪数之力! 是众妙之门衍化而出的。 它的力量很奇妙! 可以虚空造物! 可以演化诸般! 可以加快修行! 可以生死逆转! …… 然……众妙之门中,纪数之力还有很多,自己又用不到……,心神有感,加持在真空一体上。 也仅仅是加快些许妙理的参悟。 其它的? 暂时还没有发觉。 可……它一定还有秘密的,自己可以肯定! 甚至于……将来能否破开真空,它们就是助力? 惜哉……现在自己探索不出来。 “机缘就在公子身边?” 云舒不解,看着公子手上的金色玄光,那股力量很神奇,不为份属任何属性,却仿佛包含任何属性。 也许就是公子的道理吧。 “还差一个契机。” “应该差一个契机。” 祖师当年耄耋修行,便是契机到了,所以短短十年,身融万物。 甚至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关卡,起码梦回春秋的时候,祖师从未特意修行过,一路行走诸夏大地,看日月沉浮,观山海之景。 然……诸般道理,却仿佛无时无刻的从天道中涌出,没入祖师体内,自己也只是得了纯阳。 “公子,云舒无用。” “帮不了公子。” 云舒轻叹一口气,似乎一直以来……自己都不能够为公子分忧解难,只能够做一些小事情,令公子舒服些。 “哈哈,昔者,儒家孔丘破入此道,其门下弟子应该也有此感。” “依靠外力……是突破不了的,最后的境界……唯有靠自己。” 周清笑语,抚摸着云舒那越发柔顺修长的发丝,有这颗心便足够了,身融万物的至高之道。 自上古以来,拦阻了不知多少合道修者。 自己只是其中一位罢了。 “公子,那您此行咸阳,会停留很长时间吗?” “不如,也带着云舒吧。” 感受着公子的轻抚,云舒很是甜甜一笑。 “无需如此。” “此行咸阳的话,顶多待上十天半个月,有芊红在就足够了。” 周清摆摆手,此行归于咸阳。 没有太大的要事,依从罗网和影密卫的信息传递速度,咸阳中枢那里应该有接下来的所谋了。 自己也就是建言一二。 应该可行。 岁月长河中,攻打江水、岭南、南海之地的是老将军王翦,实则……在攻灭楚国之后。 其余之战只是艰苦,不为艰难。 李信更为妥当,他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和经验,将整个诸夏之南统合一块,将它们化入诸夏。 ****** 咻! 紫气东来,由空而落,分光化影,前一刻还在马匹之上快速行进的周清陡然间消失不见。 虚空颤动,一步踏出。 旋即,马匹之上再次显化身形。 “大人……,您回来了?” 浅红色的劲装着身,肩负披风,拢发玉簪,长发梳成一束,披在肩后,虽不添脂粉,依然绝美国色。 灵觉有感,双手微微勒住马缰,看向身侧。 “哈哈。” “芊红,你辛苦了。” 数十个呼吸过后,吸收熔炼灵觉分身的一切记忆,周身紫韵玄光闪耀,再一次的归于元始。 周清看向白芊红,点点头。 “我们继续行进吧。” 看着身后跟着的李信和蒙武,以及一队重甲骑兵,没有多言,一行人快速奔向近在咫尺的函谷关。 过了函谷关,咸阳也就没有多远了。 似乎……到达咸阳城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一个时辰。 过了酉时,咸阳四门关闭,一行人才行至咸阳城前。 黑龙令下! 城门洞开,南门而入,直往咸阳王城所在。 “怎么……,有些不敢前往咸阳宫?” 申时! 咸阳城内的街道上,便是不准行人随意行走了,虽然有些许酒肆在运营,那些酒肆的背景自是无需说。 放慢马匹行进的速度,有感身侧不远处一人的神态,周清不由笑语,抬起头,今夜的月光还是可以的。 “武真侯!” “李信伐楚未成,且损兵折将。” “乃一军中重罪之人,如今……这般返回咸阳,实在是……无颜面见大王,无颜面对关中老秦人。” 李信如故的银甲着身,鹰盔束发,腰佩长剑,还是那般的俊朗铁血,就是……此刻多了一些踌躇,多了一丝惶恐。 身为伐楚主将! 一战未能够将楚军击溃,且二十万大军损失六万余,伤者甚多,已然是败仗了,非武真侯救援及时。 李信自觉要以身殉国了,否则,那般的损失……自己真的承受不住。 回想着当初南下灭楚的雄风与自信,均不堪回首。 “老夫亦是无颜也。” 副将蒙武也是叹息。 灭楚之战,固然是李信将军主谋军策,但自己身为副将,亦是有颇大的责任,感此……,再一次长叹。 各自语落,各自身下的马匹行进速度越发缓慢了。 “果然没有昌平君之事,你等伐楚此战,的确败军辱国,没有任何转还的余地。” “可……昌平君之事,非你等所料。” “李信行军虽有冒险,果然没有昌平君后方的夹击,纵然不能够一举击溃楚军主力,退走也是不难。” “走吧,想来这几日大王休息不会太早的。” 周清摆摆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再说那些,死去的老秦人可以复生? 没有多言,单手拍了拍身下马匹,快速向着咸阳王城行去。 …… …… “武真侯!” 咸阳宫宫门之前,卫尉李仲已然在那里了。 “哦,哈哈,卫尉莫不已经等待本侯了?” 周清一笑,翻身从马上下来,芊红随侧,其余之人皆如此。 “函谷关那里已经传来消息,算着时间,武真侯应该此刻到达王城,大王便是命李仲前来等候。” 李仲深深一礼。 由着宫门之前的明亮灯光,再加上月光的明耀,视线不为阻碍,族兄李信将军、蒙武将军果然也在。 当然,还有武真侯身侧的白芊红姑娘,此次率兵入楚,也是有功。 “即如此,带路吧。” 周清颔首,咸阳宫这里提前得到消息,乃是正常。 “武真侯,大王有令,您与白芊红姑娘可以入内。” “李信将军与蒙武老将军……当立于宫门之前三日,三日之后,再行处置。” 李仲又是一礼。 而后话锋一转,视线落在李信和蒙武的身上,那是大王的口令,伐楚之战的结果自己也知道。 族兄李信的确败军辱国,非武真侯,怕是整个陇西一族都要抬不起头了。 副将蒙武自然受牵连。 这几日……自己都不好意思同郎中令蒙毅多言。 “喏!” 李信没有迟疑,顿时跪立于宫门前,以头抢地,对着兴乐宫所在深深一礼,便是起身踏步行至宫门前道路一侧,静立不语。 神容没有任何变化。 “喏!” 蒙武见状,亦是以头抢地,归于道路另一侧。 虽立三日,心中却安。 “芊红,我们走吧。” 王兄既然有此惩戒,已然不为重罪,自己的那封文书……王兄应该有所思量,对二人来说……是好事。 可行军千里冒险,纵然缘由昌平君之故,令老秦人身陨六万多,立于宫门之前三日……惩戒之。 对着芊红看了一眼,跟随在李仲身后,入咸阳王宫。 “是,大人。” 白芊红颔首,跟随在大人身后,也是进入咸阳宫。 对于咸阳宫这里,论起来……还是自己第一次入内,灵觉所至……,武者果然众多。 化神气息都有好几位。 先天武者不必说,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数位。 此次入咸阳宫……,是大人给予自己的一个机会。 自己想要为先祖庞涓洗刷耻辱,为先祖正名,便是需要在齐国的身上找回场子。 先祖之败,不在于先祖,而在于魏国! 灭楚之战,轮不到自己,大人于自己说过,将来有机会……会让自己独领一支大军,以为攻齐。 而欲要独领一支大军,没有来至于秦王乃至于中枢重臣的认同,是决然不可能的。 中枢重臣中,有大人的存在,李斯等人不是阻碍。 目下,唯有秦王了。 念及此,灵觉归体,收拢浑身上下杂乱气息,清静守心,随在大人身侧,穿过一道道宫门,来到兴乐宫门前。 “武真侯!” “武真侯!” “……” 阮翁仲等人抱拳一礼。 周清为之一笑。 “武真侯!” “白姑娘!” “请!” 走过鸿台,兴乐宫正殿便是在前,李仲行至殿门前,为之一礼,大王早就有言,武真侯前来无需通传,直接入内。 白姑娘……自然也是如此。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大秦阳滋 对于这位白芊红白姑娘,也算有些耳闻,且早有耳闻。 原本是武真侯身边的一绝色之人,后来倒是有闻同鬼谷纵横有些许关联,便是出现了南阳之事、伐赵之事、陇西之事。 为武真侯身边的臂膀之人,颇得武真侯看中。 此次解救李信将军危局,也曾奉武真侯之命,率兵入楚,更可见一般。 “玄清见过大王。” 兴乐宫正殿之内,虽酉时,其内已然通明,带着芊红入内,近前拱手一礼,此间除了郎中令蒙毅在侧之外,并无旁人。 至于那些不远处随侍的宫奴,在某种情况下,可以忽略不计。 “白芊红见过大王。” 福身一礼,亦是如此。 “哈哈。” “好!” “寡人今日可是一直在等待武真侯归来。” “还有白姑娘,江陵城内,政事堂五人之首,叶腾之才,寡人还是知晓的,但叶腾的文书之上,时不时也提到你,甚为赞叹。” “不愧是鬼谷纵横的传人。” “走,偏厅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为武真侯接风洗尘。” 秦王政正一身常服,静坐于上首,王案上堆积着大量文书,攻楚以来,秦国以内的诸多郡县事情不算多。 可三晋之地、燕赵之地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许多时候,那些驻守的官员不能够下达最后的决断。 非有咸阳这里裁决。 视线落在下首,秦王政满是欢喜,此战伐楚……若无王弟及时带领宛城大军以及号令蒙恬所部南下为援。 李信的二十万大军主力,真的要损伤不可数了。 那是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果然发生那般事,李信身死万次也不能够有缓自己之怒。 虽如此,此战冒进,损兵六万有余,堪称秦国东出意外损兵折将最多的一次,亦是大罪。 副将蒙武,虽有建言出,却不能够有相关决断预防那般状况,导致那般结局,亦是有罪。 “李仲,传令昭德宫,相召丽夫人。” 秦王政放下手中文书,最为紧急的文书,自己当时收到就批复了,那些文书不着急。 行下上首,看向殿门之外,朗声语落。 “喏!” 李仲沉稳一言,脚步声逐步远去。 “哈哈,随寡人前往偏殿。” 看着从楚地御马而归的王弟,秦王政再次颔首,一手抓住王弟的手臂,行向旁侧的偏殿内。 “白姑娘,请!” 蒙毅起身相随,看着武真侯身后的白芊红,为之一礼。 “请!” 白芊红回礼。 …… …… “昌平君辜负寡人之恩,楚地反秦,实在是当诛!” “还有那些助力的百家之人,罗网和影密卫都有报,追杀昌平君所属之人时,屡屡有败家游侠拦阻。” “尤以墨家和农家,更别说……齐国之事,他们又杀了后胜,使得齐国现在的局势紊乱不已。” 偏厅之内,条案陈列,随着一语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尚食坊直接将诸般美味佳肴、醇香美酒尽皆呈上。 一时之间,一丝丝独特的香气扩散,荡漾整个偏厅内外。 秦王政坐于上首,手中轻握着酒樽,念及连日来所发生之事,虽伐楚危局以解,可……于昌平君之愤恨却没有任何削弱。 为大秦相邦十多年,位极人臣,于一位身上流淌有楚国血统的人,秦王政自觉已经颇为器重了。 然……一朝之间,竭力反秦? 若言他是一时而决断,绝对不可能,此举定然早有所谋,甚至于当年秦赵之战的时候,他便有那个心思。 秦赵之事,自己并未处置他,他却不知体会自己之恩,仍旧如此……实在是可恶,实在是该杀。 “昌平君反秦入楚!” “大王实则无需那般盛怒,熊启为大秦相邦多年,虽知晓诸般隐秘,可……果然两国实力相当,战场之上形势焦灼,或许有用。” “眼下,待第二次灭楚大军赶至,楚国当亡,纵然知晓秦国所有的事情,也是无用。” “熊启之为,不明大势,实则自取灭亡也。” 熊启! 这个时候反秦入楚? 在周清看来,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决定,如果提前五年,或者提前十年那般做,说不准楚国能够有所作为? 但也说不准。 五年之前、十年之前的楚国更乱,春申君、李园、负刍、三户争锋不断,熊启纵然入楚,没有强力支撑,也难以成就大势。 偏生他这个时候反秦入楚,周清觉得于其人来说,他不会看不到那个结果,可……他偏生做下了。 那就有意思了。 也是和韩非一样的家国血脉牵挂? 韩非的事情,周清现在仍旧记的很清楚,那个才华横溢之人,挣扎在新郑庙堂之中,三上《强韩》,未有所得。 入秦未献一策,新郑以身殉国。 岁月长河中,熊启的结局不过那般。 “寡人最恨背弃之人!” 秦王政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重重的落于案上。 对于熊启,他虽犯过错误,然……自己先前已经不追究了,只要他好好的为大秦一天下出力。 将来封侯、重爵,都是可以给予的。 谁为大秦的肱骨之臣,秦王政心中一直很清楚,一直都有衡量,偏生这个时刻,熊启反秦。 “熊启之事,不为大患,与接下来的秦国来说,项燕率领超过四十万的大军驻守再淮水以北。” “那才是大患,若然击溃项燕,遣一队兵马,便可将熊启擒拿。” 周清随意品味着尚食坊的手艺。 还不错。 能够入尚食坊的人,必然有一定的基础水准,有了做法之后,许多东西都可以很快的做出来,很快的完善出来。 王兄愤恨昌平君熊启之心,自己明悟。 可相对于两国之争,熊启现在还没有特别强大的作用。 大争之世,已经不存。 现在是一天下大世。 “嗯,楚国大司马项燕!” “他能够连通熊启,的确有些本事。” “超过四十万的大军,怕是楚国之内几近倾国之兵了。” 秦王政颔首,于熊启……乃是一人之恨。 于大势而言,他的确算不上最为重要的。 闻王弟之言,语落……楚国的局势这几日自己收到许多文书,都有明确了解了。 以楚国现在的国力,调动超过四十万的兵力,怕是项燕手下的精锐,淮南的守备之军,老世族之力都有大半落在其上。 终究楚地之民甚多,七国仍存之时,楚国之民乃是第一。 “论兵力数量,堪为大秦东出以来,碰到最多的一次,上将军攻燕之时,虽也有超过四十万的大军。” “可那都是乌合之众,一触即溃。” “欲要安稳的拿下楚地,大秦也得有相应的大军。” 超过四十万大军! 东出以来,也就上将军王翦在燕南地遇到的诸方联军之力,汇合燕国、残赵、东胡、匈奴之力。 惜哉,兵力虽倍增,战力不堪一击,燕南地一战,燕国实际上宣告沦亡,面对楚国……再只是有二十万大军南下。 有些艰难了。 “寡人已经诏令国尉府,商讨详细的调兵之事。” 于这个话题,秦王政认同。 只是从秦国各地抽调兵力,不是一件小事,涉及的事情不少,需要一定的时间。 终究现在大秦的疆土已经容纳三晋、燕赵,同样需要更多的兵士给予镇守,且那里的兵士不能够调动的。 “丽夫人到!” “……” 偏厅之外,宫奴的禀报之言次序传来。 “传!” 秦王政为之一笑,单手为之扬起。 今日有女客在,自当有丽儿在这里更为妥当。 “妾身见过大王。” “武真侯!” 非为华丽的盛装,粉红色的常服裙衫,秀发梳拢百合,眉目端庄雅致,尊贵之气弥漫。 长衫摇曳,披散身后,入厅内,先后一礼。 “嘻嘻,阳滋拜见父王!” “武真侯!” 当其时,公孙丽身侧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金色的小裙子合体而罩,可爱的双平发髻垂落。 踏着一双可爱的金色祥云大日靴,双手而动,亦是有模有样的一礼。 “丽夫人!” “阳滋公主!” 周清起身回礼。 “……” 白芊红、蒙毅亦是行礼。 “哈哈哈,阳滋……你怎么也来了?” “到父王这里来。” 本以为只有丽儿一个人前来,不曾想,阳滋这个小丫头也来了,她倒还真是闲不住。 招招手,甚为怜爱的看向小丫头,膝下诸子女中,最为疼爱的当属这个小丫头了。 “父王,东君师尊前往蜀山了。” “这段时日……阳滋只需要修炼玄功便可了,至于阴阳术的修行,等东君师尊归来也不晚。” 小丫头欢快的形向上首,扑入秦王政的怀中,欢喜的回应着。 东君师尊说过,没有她在身边看护着,一个人修炼阴阳术很危险的,所以自己只需要修行玄功就行了。 有母亲在身边,也足够了,毕竟……母亲现在可是已经破入化神了。 “东君不在咸阳宫,你倒是有时间贪玩了。” “丽儿,明日起,阳滋除却修炼以外,再加上十篇《秦律》,字体一定要规矩。” “阳滋,父王可是要查看的。” 将小丫头抱在怀中,她的性子和丽儿当年最像了,由不得自己不喜欢。 就是由着自己和丽儿的宠爱,有些过于放纵了,如今逐渐长大,也该收收心,学习一些其它之物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女子为将 “父王!” “还要写十篇《秦律》?” “能不能……少一点?” 十篇《秦律》? 书写那个东西,可是有些枯燥的,关键还是十篇,更加无聊了,待在父王怀中,小丫头先是迟疑。 而后笑语谈着条件。 “那就十五篇?” 秦王政点点头,又给了一个回应。 “……,父王!” 小丫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很是幽幽的看向父王。 “你现在也到了该收收心的时候了。” “胡亥比你还要小一些,他现在每日都能够书写二十篇《秦律》了,你是父王最宠爱的孩子。” “自当比他们更加优秀。” 秦王政无奈一语,诸公子、公主中,阳滋的年龄还算稍长一些的,按照宫廷的规矩,他们都有专门的教导。 也就是阳滋现在跟随阴阳家东君焱妃学习阴阳术,花费不少的时间,没有和兄弟姊妹一处。 那非自己所愿。 “父王!” “胡亥他们是男子,自然要熟读《秦律》,将来为大秦出力,可我将来又不为上将军,又不为相邦。” “就不用写《秦律》了吧,不如……阳滋去学习音律,将来父王处理政务累了,阳滋还可以为父王解解乏。” 小丫头还是觉得书录十篇《秦律》无聊,关键自己就算通读《秦律》,也无用,自己将来又不出将入相什么的。 念及此,嘿嘿一笑,说道自己感兴趣的另外一个东西。 “你倒是有心了,父王还不知道你。” “再说……谁言女子便不能够出将入相了,大秦律例中,并没有那个要求,而且,今日你眼前便有那么一位才学足以出将入相的女子。” 秦王政又是一笑,很是抚摸着小阳滋的脑袋。 道理倒是挺多。 对于阳滋的教导,一直以来都是丽儿那里的,自己很少插手,她想要学什么,只要自己能够满足的,都会允许。 只是……其口中所言那般,却是令秦王政给予很充实的反驳着,毕竟……有真正的例子才是榜样不是。 “是……是她吗?” “父王?” 小阳滋欢喜一乐,眼前便是有一位才学足以出将入相的女子,顿时视线一扫殿中。 武真侯,自己认识的。 蒙毅,自己认识的。 母亲? 母亲怕是还不能够出将入相,母亲都在咸阳宫待了好多年了。 如此,那就只有一个目标了,小手一指,落在殿中的那位劲装女子身上,她……好像很漂亮。 “你啊。” “既然你对音律也有兴趣,那……明日起,你每天不仅要书写十篇《秦律》,还要跟随我学习一个时辰的音律。” “大王,这位应该就是白芊红白姑娘吧,一直以来,都听闻武真侯身边有绝色高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姑娘,你之先祖真的是当年魏国上将军庞涓?” 公孙丽已然就位,跪坐于秦王政右手边的一张木案后,看着小丫头在父王怀中承欢,也是欢喜。 天明离开咸阳宫之后,后宫之内,能够令自己常常开心的也就这个小家伙了,就是性子……和自己小时候一样。 不服管教,很是有主见。 好在,品行还是好的,故而虽放纵,也一直在控制之中,如今听得大王一语,公孙丽也是颔首。 的确,阳滋也该收收心了,按照大秦公主的惯例,将来她们的出路要么是重臣子女,要么是诸国姻亲。 可……山东诸国只剩下齐楚,诸国姻亲自然不可能了。 也唯有重臣子女是最大可能性了。 至于其它的选择,公孙丽觉得……一切昊天决定吧,说着,亦是美眸一闪,视线落在武真侯身侧条案后的那女子身上。 对于白芊红! 有所耳闻。 很是不俗,大王也时常说过她,今日直接见到了,果然如传闻那般绝色,气质不俗,英气内敛,甚为才干。 “回丽夫人。” “芊红先祖却为百多年前魏国上将军庞涓,马陵道之战后,先祖战败,魏王降罪,家族离散。” “一支宗族留在大梁城,另外一支则是隐姓埋名在诸夏间,当年先祖入魏国,得魏国丞相白圭助力,恩泽之下,芊红一脉便是以此为姓!” 白芊红感此,连忙从木案后起身,行至殿中,向上拱手一礼,又向着丽夫人所在一礼。 于家族往昔之事,徐徐说着。 “无需多礼,归位言之。” “魏国丞相白圭,的确是魏国贤相,其人在位之时,魏国上将军庞涓、公孙衍、吴起都是其提拔的。” “还有其女白雪,乃大秦商君之红颜知己,惜哉。” 公孙丽摆手,虚托一礼,指着白芊红先前的木案,缓言说着。 魏国上将军庞涓,鬼谷弟子,受恩于丞相白圭,并不是秘密,秦国守藏室内有过记载。 大王对于商君很是推崇,自己闲暇之时,对于商君的事情,也了解不少,其中自然少不了当年的安邑洞香春女主人——白雪。 可惜了,商君身死,一切成空。 然……其法遂行秦国,乃有今日大秦之盛。 “谢丽夫人。” 白芊红福身一礼,徐徐归于原位。 “马陵道之战!” “魏王迁怒于庞涓,实则无能也。” “那一战,领军上将军为魏国太子申,庞涓不过为主将,魏国欲要灭韩而不能,退齐而不力不足,乃有一败。” 秦王政放开怀中的小阳滋,让其回到她母亲那里。 对于魏国丞相白圭,自己自然是知晓其人其事的,魏国惠王初始,富甲诸夏,其人乃有大功。 其人为丞相期间,吴起、庞涓、公孙衍等都是举荐而出的,魏国乃有霸主地位,功劳不小。 就是,其人续而不为丞相,转为经商,后有魏国富商白氏一族。 商君与白圭之女白雪之事,却为佳话,然……也如丽儿所言,尽公不顾私,极心无二虑,商君惨死,那个女子也是身死。 至于马陵道之战,秦国虽没有参与,可事情了解的还是很清楚,韩国申不害变法初成,军事赫赫。 魏国移兵击之,兵困新郑,差点将韩国灭掉。 随即,韩国向齐国求救。 齐国虽承诺救援,乃一直等到魏国将韩国变法新军几近全歼之后,才徐徐出兵。 缘由桂陵之战,魏国迁怒于齐,又逢齐国救韩,魏王下令太子申领上将军,庞涓为主将,准备将齐国救援之军歼灭。 魏太子申领军深入,庞涓率兵于马陵道身死。 其后,马陵道之战,魏国魏武卒精锐损失殆尽。 不曾想,庞涓一族被魏王降下重罪,为之不存,倒是白芊红一脉从庞涓出,令秦王政奇异。 “那应该也算是鬼谷弟子在诸夏的第一次交手。” “以诸夏为棋盘,诸国为棋子,纵横捭阖,实在是……。” 公孙丽颔首一语,不住感叹。 鬼谷弟子也是从庞涓、孙膑开始,名扬诸夏。 再有着苏秦、张仪等,彻底成就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之名! 诸子百家,对于鬼谷的强大,没有任何质疑! “鬼谷弟子,每一代传人都不俗。” “盖聂先生虽鲜少参与朝政,但寡人常与之闲谈,受益良多。” “武真侯也赞誉多矣。” “另一位鬼谷弟子卫庄,寡人也欣赏其才,多年前魏国新郑的流沙,近年来的魏国防御之战,拦阻王贲难以攻入大梁。” “似乎……,根据罗网那里的卷宗,楚王负刍登位,其人也出力谋划不少。” 鬼谷弟子! 秦王政也是欣赏,而且自张子以来,每一代鬼谷弟子都有入秦,秦国为他们的才学提供力量,他们也为秦国的强大贡献力量。 “白姑娘,曾听大王与武真侯之言。” “你欲要将来领兵灭齐?以为先祖正名,我可是第一个支持你的,诸夏间,女子为将灭国,自当不输于男子。” “大王,您觉如何?” 公孙丽将案上的一壶果酿递给小阳滋,让她自己品味,随即话音又落在白芊红身上。 些许事,大王于自己说过。 而且自己很欣赏这位白姑娘的勇气与谋略,少年之时,爷爷为魏国濮阳守将,自己也曾短暂的参军。 也曾畅想将来有朝一日在爷爷麾下为卫国斩将杀敌,奈何……世事多变,自己身入秦宫。 不为武真侯的颜面,自己都觉得甚好。 说着,笑语看向大王。 “哈哈哈,千年以前,大商妇好为将,统军灭国不断,引以为女子佳话。” “果然大秦也出现一位女将军,寡人也是期待。” “你曾跟随武真侯伐赵有功,同叶腾整治南阳之乱有功,陇西天水封地治理有功,四郡政事堂处理要务有功。” “国府那边,早就有你的卷宗,眼下,齐国那边,丞相后胜已死,你觉接下来齐国如何?” 秦王政莞尔。 丽儿之言虽佳,自己也有那个心思。 可任用一女子为将,终究阻力不小,更何况……还是灭国之功? 自己可以做主,不外,军中的反应自己也可以料想到。 但……这件事王弟数年前就和自己说过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该有一个交代,脑海中思绪万千。 既然欲要灭齐,那就一论齐国之事。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灭齐之论 “齐国丞相后胜已死?” 白芊红神色微动,略有诧异。 后胜已死? 这则消息,自己还暂未收到,怕是近日所起,否则那么大的事情,会很快传到自己手里的。 “蒙毅。” 秦王政颔首,对着随伺的蒙毅看去。 “白姑娘。” “日前,齐国临淄那里传来消息,后胜被一往日有旧怨的大夫遣人所杀,目下,临淄那里正乱作一团。” 蒙毅拱手一礼,看向白芊红。 对其人,也是好奇的,待在大王身边,自然知晓武真侯身边的此人,而且女子为将? 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纵然武真侯、大王都应允,军中的阻力也不小,现下……军中少壮争先战功。 王贲灭魏。 李信伐楚。 齐国亦是为大国,早就被其余军将虎视眈眈了。 不过,想来白姑娘这件事不会那么就淡下去的。 周清亦是有些惊疑,这则消息自己也是现在刚从王兄口中听说,怕也是近几日的事情。 “有旧怨的大夫?” “无论是否真假,后胜身死才是他们的目标,自齐国君王后薨逝之后,齐国军政大权尽数落在齐王舅父后胜手中。” “今……当此诸夏局势,后胜身死,那些人目标很是明确。” “一则,拨乱反正,欲要重塑齐国庙堂,而欲要如此,非有齐王从深宫走出,主事不可,三五年内,难以有成果。” “二则,便是为了眼下的齐楚之事,想要除去后胜阻力,救援楚国,以为苟延残喘。” “三则,便是齐人欲要自救,秦国一天下大势明朗,三晋不存,燕赵俱矣,齐国有志之士欲要拦阻,后胜便是此谋。” 消息虽刚刚知晓,却不为阻碍。 齐国后胜! 人虽一般,可其位却关键无比,如今身死,齐国上下必然乱象纷呈,诸多势力搅合一处,福祸未可知。 “齐国可有助力楚国?” 秦王政欣赏一言。 “齐国不为助力楚国,昔者五国伐齐,楚国也是其一,齐楚两国恩怨不小。” “且后胜身死,齐王焉得不有疑乃是国中些许人之谋略,欲要联合楚国抗秦?然……素闻齐王至孝,于君王后临死之言未敢忘却。” “再有着盖聂先生和上卿顿弱在,齐国欲要助力楚国,不可能。” “但接下来果然楚国而灭,则齐国或许要奋力自保。” 白芊红秀首轻摇。 齐国不会助力楚国的,一来没有那个时间,二来齐王此人听从君王后之言,数十年来一直亲秦,欲要改变,难矣。 “先前中枢定论,曾有言,果然率先灭楚,则齐国或可不战而降。” “白姑娘以为如何?” 秦王政举盏畅饮。 齐楚先后攻伐之论,各有优劣,可自己还是先行选择攻打楚国,便是准备一战定下最后的结局。 对齐国的一战,也许不存在了。 “齐王数十年来疏懒于朝政,军备不休,若然秦国大军压境,则朝中定然有投降之语。” “然有闻齐国庙堂中田儋、田假等素有敌秦之意,且多年来与后胜不合,纵然齐王有投降之意,那些人也会率领余力为之反抗。” 齐国不战而降! 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可能性极大,白芊红亦是认同。 若言齐国没有任何抵抗的投降,那是不太可能,齐国……终究大国,数十年来,休养生息,国库殷实,随意整顿兵戈,便可有十万之师。 以为拦阻,才是齐人本色。 否则,当初便是被燕国所灭了。 “哈哈哈,嗯……,却为寡人所想。” “故而,秦国大军先行攻楚,再行攻齐。” “若然率先攻齐,怕是齐国大军齐动。” “而灭楚之后,再行攻齐,其力自弱。” “只消将些许抵抗之力剿灭,则齐国可下。” 秦王政朗朗一笑。 不战而降! 千年以来未有那般事,更何况目下齐国庙堂混乱,那些人助力楚国不成,定当寻求自保。 它日攻齐,阻力仍存。 不为率先之大。 “大王,眼下……还是先攻灭楚国为上。” 旁侧,公孙丽笑语而出。 灭齐的事情,还有点远。 先将眼前的麻烦处理掉再说,否则……登高望远,脚下或有不稳。 “哈哈哈,丽儿说得对。” “楚国!” “项燕集聚大军于汝阴之地,兵力超过四十万,粮草辎重等支援不断,接下来一战,便是要将楚军这股力量彻底灭掉。” 秦王政又是大笑。 的确。 眼前最大的麻烦还是楚国,而且还是相当大的麻烦,接下来秦国关外诸郡也得快速调军了。 “那个时间不会太久的。” 周清举起酒樽,遥相一礼。 “寡人也相信不会太久的。” 秦王政深深颔首。 “先生,今日入宫,如何?” 齐国临淄。全网 .78z. 这几日城中一片寂静,不复往日的热闹与繁华。 齐王亲自下令,在丞相后胜之死的结果没有查清楚之前,临淄上下,为之戒严,果有拦阻,重罪论处。 城中一隅,秦国行人馆。 看着面前着规矩无比秦国使者服饰的顿弱,盖聂拱手一礼,随着后胜的身死,齐王建终于从深宫走出来了。 而且直接便是下达那般之令。 借着此事,顿弱亲自入宫,一窥齐王口风。 “今日入宫,却是碰到了齐王之弟田假了。” “时而,虽向齐王探了口风,却被其人引向它处,未有所得,虽如此……形势也明显。” 顿弱从侍者手中接过一盏茶水,一饮而下,这个天候……越来越热了。 双臂伸展,侍者徐徐褪下外袍,看向鬼谷盖聂,说着今日入宫所得,实则,也没有什么所得。 “王宫上下变换?” 盖聂惊疑。 终究田假那些人是齐国重臣,还是王族,数十年来,势力不可小觑。 “并无。” “而且今日虽无后胜后续所得,但田假与齐王言谈中,提及秦楚之战,言语试探齐王下令,出兵助楚。” “被齐王呵斥,忘却当年楚国残余灭齐之事,故而……算有所得。” 后胜身死,临淄接下来的朝野变换没有知晓太多,可……却是从田假那里得到另外一个消息。 齐王并不愿助楚! 更别说,现在的庙堂之上,后胜的残余之力不小,果然被田假那些人得了先机,他们没有好的下场。 估摸着,也该出力了。 “百家那些人可有动静?” 这几日,二人分工明确,顿弱自己负责同齐国庙堂的往来,盖聂先生则是负责那些百家之人的动静。 后胜身死! 以其身边那些多护卫,区区一个大夫就可功成? 开玩笑! 绝对有那些人的参与。 “那些人连日进出田儋、田假等府邸上,虽不知细节,也很明朗。” 盖聂点点头。 “好在,楚国那边并没有大的问题。” “虽二十万大军有损,可听闻项燕麾下最为精锐的腾龙军团,一夜之间,折损过半。” “再加上其余损伤,不在秦军之下。” 换上一身轻便的常服,顿弱近前数步,跪坐在软榻上,齐国这里的情况,尽管负责,一切还都在可控之中。 目下首要,乃是为秦国灭楚提供便利。 最为紧要的,便是齐国不为助力楚国,而这个决断……齐王有。 那么……二人便是宽心不少。 且从近两日楚地传来的消息来看,昌平君反秦尽管令人惊骇,可……伐楚大战更为之重要。 李信大军被前后夹击,幸得武真侯、蒙恬大军相救,突围而出,屯兵平舆,以为接下来更大的战事。 “项燕为楚国名将,此次麾下汇聚的大军超过四十万。” “其中不乏那些老世族的私兵,那些人的战力不比守备之兵差。” “李信将军损兵不少,接下来定然增派大军,在想要起战事,怕是秋日之后了。” 盖聂执铜壶,冲泡着毫叶。 楚国那里的消息,临淄这里也有传闻了,声势也不小,关注秦楚之人的齐国之人也有很多。 若是没有武真侯、蒙恬的及时援救,李信二十万大军怕是有可能全军覆没,终究……昊天垂帘。 “秋日之后?” “那岂非还有数月的时间?” 顿弱奇异。 “李信败走,楚军士气正盛,短时间内不可与之争锋。” “且此次李信军事失利,要点便是淮北之北没有稳定,为昌平君所谋,接下来进军,定然先谋淮北之北。” “再大军推进,以上将军王翦之兵法,大战楚国。” 盖聂颔首。 为之诠释道。 “先生以为,接下来的领军主将为谁?” 李信将军伐楚失利,副将蒙武也是受到了牵连。 伐楚堪为要事,顿弱觉得……或许上将军王翦或许要亲自而动了,那才是最为稳健的灭楚之人。 “李信将军败军失利,若无意外,大王当换将。” “可有闻武真侯带着李信将军和蒙武将军入咸阳城请罪,怕是……武真侯属意李信继续领兵灭楚。” 盖聂……略有一丝不确定之言。 “李信将军继续领兵?” 顿弱诧异。 盖聂先生素来稳重,非有绝大的把握,一般很少言语不确定之事,既然这般说了,那……结果定了? 李信将军继续为将! 可……这和秦国素来的传统不合,李信将军先前一战,的确大罪,果然不论罪,继续让其领兵灭楚,以为……灭国之功? 那可就不太好了,武真侯虽得大王之心,然……此事非同小可。 :。:m.x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吕氏封建 “武真侯当有所谋。” 盖聂微微一笑。 正常情况下,李信绝对不可能继续为将领兵灭楚的,但武真侯那般做,明显属意李信。 那么……可能会发生一些其它的事情。 “终究……灭楚之功!” 对于秦国能否灭楚,顿弱没有丝毫怀疑,楚国有足够的力量抵挡,但大秦有足够的力量击溃一切拦阻。 一战不成! 大秦还可继续第二战! 楚国……能够坚持几次? 李信将军或许继续领军,但……那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联,中枢之内,当有所谋。 “武真侯出身道家天宗。” “阴阳一心,乾坤一体,李信将军果然获得灭国之功,那么……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大。” 盖聂倒是没有多想。 武真侯处事向来稳重,他的手段,当不会令伐楚其余主将不满的。 “王贲将军的偏师已经从兰陵旁侧西行了。” “果然汇聚两支偏师,那么……在平舆之地,汇聚的大军可就近四十万了。” “兵力上,足可同楚军争锋。” 战场之长,兵力多寡非取胜之道,但相近的兵力,总归多了许多可行的谋略,以少剩多,终究不显。 “兰陵城!” 盖聂将面前冲泡好的一杯茶水推过去,听及这个熟悉的地名,亦是微微一笑,根据自己所得消息。 那个人还在那里。 而且生意相当不错。 就是……兰陵城那里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从罗网传来的消息来看,兰陵城那里也该给予整顿了。” “农家、墨家、儒家有点过于放肆了,真以为大秦东出,军事没有数十年前的虎狼了?” 双手接过茶盏,闻盖聂先生提及兰陵城,顿弱也是皱眉。 那座城池早该给予整顿了。 可惜……那些百家之人很聪明,一直以来,都安守秦法,并没有任何违法之事,秦法……后发制人。 奈何! 除非那些人有所行动。 “面对秦国驻军,那些人就算有动静,也不会太大的。” 盖聂摇摇头,兰陵城内,百家之人的确活跃,他们很聪明,没有令秦军整治城池的矛头对准他们。 他们应该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有外在强大力量为援的机会。 不然,不足以解释他们的动静。 “终究还是百家的抉择。” “曾听武真侯一言,顺天应人,则无事不成,秦国一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农家、墨家等执意如此。” “自取其祸。” 身为名家的一员。 顿弱早就洞悉诸夏大势,寻找到属于名家的发展之地,而一观其余百家,实在是不解,不……不是不解,而是可惜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韩非之言,非虚妄,侠者,儒者皆如此,或有阴阳,终究于大王看来,他们就是不安稳的存在。” “三晋之地、燕赵之地,禁武令初显,农家、墨家难以行走,它日大秦一天下,等待他们的只有两条路。” 盖聂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是齐国南部一个小海岛上产下的毫叶,冲泡之,茶水碧绿生香,很是美观。 品之,滋味也是悠长,且多了一缕海域的清凉,夏日……饮用正好。 于百家的事情,十多年前便是存在,现在不过是更加明显罢了,记得入秦之初,野王之战。 百家谋秦,欲要杀大王,便是成为他们同大王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矛与盾……韩非之论,只有一个胜者。 “盖聂先生。” “数年来,通过名家在齐鲁之内的原有渠道,在下倒是得知一二隐秘。” “先生可知封建邦国之论?” 顿弱颔首,随即……左右而观,屏退侍者,微微近前些许,同面前的盖聂先生提及另外一个话题。 封建邦国! 是先师公孙龙子嫡孙公孙玲珑从儒家小圣贤庄内传来,儒家有人正在探讨封建邦国之论。 而且参与者不少,颇为隐秘。 “封建邦国?” “大周之法?” 盖聂英气的眉目挑动,这个词并不陌生,大周立国八百年,开国之初,分封诸功臣、子嗣于诸夏大地。 镇守各地,拱卫王室。 这个想法是不错的。 奈何人心不可窥探,一个个诸侯国立国之初,那些人感恩甚大,忠心耿耿,其后代未可知。 随即,烽火诸侯,连绵不休。 直至今日。 只是……,顿弱先生提及这个话题做什么,大秦现在所行乃是郡县一体制,封建邦国……虽有残余,似乎不为大用。 “昔者,文信候所语吕氏春秋内,便是推崇此道,慎势篇有语:天下之地,方千里以为国,所以极治任也。” “国非不能大也,其大不若小,其地多不若少。众封建,非以私贤也,所以便势,所以全威,所以博义。” “其封建众者,其福长,其名彰……王者之封建也,弥近弥大,弥远弥小。故,海上有十里之诸侯……多建封,所以便其势也。” 顿弱小声说着。 甚至于此语还可以诵出。 “……” “百家……预谋此法?” 盖聂静静闻之,沉吟十多个呼吸,而后陡然神色微变,看向顿弱,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顿弱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中枢之内,也有要人承袭文信候之策。” “顿弱只是有闻,但具体为何不可知。” 顿弱徐徐颔首,封建邦国之论,郡县一体之论,代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治式,数十年来,也看之不清大王之属意。 若言属意郡县一体,则卫国早该不存,三晋之地、燕赵之地也该全部设立崭新郡县了。 若言属意封建邦国,可也没有增加新的邦国。 “中枢之内?” 盖聂略有思忖,想到了一个人。 “且大王膝下诸公子不少。” 顿弱又是一言。 之前,自己还没有特别在意,可……细细一想,觉得那个可能性还真不小,起码诸公子就是相当大的助力。 相对于郡县一体,封建邦国更合诸公子之心。 “先生属意何种?” 忽而,盖聂一笑,看向顿弱。 “封建邦国!” “郡县一体!” “各有所长,不可知,先生以为呢?” 顿弱摇摇头,这两种制式都有优劣,大周之乱,不全是封建邦国,魏国之亡,亦是郡县一体。 “两者之决,在于大王!” “将来便会有答案了。” 盖聂亦是摇摇头,这个话题……他们可以讨论,做决定与倾向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算着时间,大王膝下诸子中,扶苏公子也成年了。” “不知道他会如何决断?” 大王虽未有立下王储,可……诸公子中,眼下扶苏公子最为年长,于情于理,都是王储的最佳人选。 除非将来丽夫人为王后之尊,其膝下的公子高,才更加的比扶苏公子有资格,但据传言……丽夫人拒绝了王后之位。 这倒是……令人惊叹。 尽管丽夫人现在的荣宠、地位、荣耀丝毫不逊色王后,可终究不是王后,法理之上,扶苏公子仍最有资格。 果然一论封建邦国与郡县一体,身为长子的扶苏公子会是一股力量。 “咸阳宫内,在下也有数年未有见到扶苏公子。” 盖聂而应。 数年前,儒家伏念入秦的时候,扶苏公子便是出宫入中央学宫了,其后入护国学宫。! 现在……应该第三年了,按照护国学宫的惯例,此刻应有很大可能性在伐楚战事之中。 “扶苏公子,那是一位性情敦厚之人。” 顿弱轻语,对于扶苏公子的印象,也是数年前咸阳宫一见,近年来……却是没有见到扶苏公子了。 “你们三个都来说说。” “接下来……楚军会有何应对?” 承武真侯之令,南阳郡郡守叶腾率领伐楚五万混合步兵、水军、骑兵偏师,东过云梦大泽,北上楚地,汇入平舆。 途经云梦大泽,一路而过,楚军避退,未敢与秦军交锋。 夜幕降临,寻地驻扎,并不算大的幕府军帐内,叶腾身披黑色轻甲,立于面前的一座沙盘前,那是南郡所绘制的云梦大泽以及楚地部分地形。 军司马在侧,视线落在沙盘前的三个年轻人身上,岁数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 三人……亦是浅黑色的轻甲着身,装束如同普通的秦军士卒一般,麻衣布袍,束发成髻。 只是三人身上扩散的气韵又与普通的士卒不同,静立如松,姿态如龙,此外更是多了一丝儒者恬淡的韵味。 这是今岁护国学宫计谋院堂的学员,过了今岁,便可以毕业入军了。 现在算是他们随军亲自一观战场,印证所学,以为精进,护国学宫那边,计谋院堂的人本来就不多。 自己这里有三个人,应该不少了。 记得武真侯临走之前吩咐自己,让自己好生教导一下这三个人,如此,自是不敢忘记。 闻叶腾将军之言,三个年轻不由相视一眼。 “叶将军,林厚先一言吧。” “否则,待桥松一语,怕是我二人当无话可说了。” 当即,便是三人中体态略微壮硕的一位走出,拱手一礼,笑语而出。 “尽情所言,无需顾虑太多。” “纵为百战名将,也有失策之时,何况你等。” 叶腾亦是一笑。 三人中,的确……桥松连月来的表现最为优异,诸般之论,较之其余二人都超出一筹。 见解独到,眼光如炬,想法谋略合大战之用。 果然入军,怕是很快便可立功得爵,将来不失为军中少壮支柱,乃至于上将军之位都不是不可能。 而现在……是他们历练的时候。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寡人有罪 “叶将军!” “统合先前我等所得讯息,楚军从云梦、洞庭抽调兵将,过淮水,汇入项燕军中,目下兵力总数已然超过四十万。” “以林厚所见,楚军应是想要凭借淮水天险,西侧有云梦大泽,东侧有齐国广陵等地防守。” “秦国大军欲要三面合围突破,难以,欲要攻灭楚国,唯有正面将项燕所率领的四十余万大军击溃。” “才可以安稳的渡过淮水,攻灭楚国都城,攻灭楚国,兵下淮南地!” 林厚! 护国学宫新一期的计谋院堂学员,两年的时间,无论是武道之课,还是计谋之课,都相当优秀。 堪为同期拔尖之人,而今……虽未毕业,然各方军中已然预定,希冀其毕业后直接入军中效力。 踏步近前,看着面前的精细沙盘,指点着云梦大泽的东侧区域,那里是楚国老世族防守的地方。 纵然是秦国,也不可能派遣主力大军从那里通过,那里的地形太过于复杂,且沼泽遍地,水韵湖泊点缀不断。 “历经先前一战,项燕主力伙同昌平君之力夹击李信将军主力,好在武真侯与蒙恬将军及时赶至,不然,二十万精锐危险。” “虽如此,楚军士气正盛,接下来项燕所求的兵卒、粮草辎重等物,怕是楚国国府与老世族都会全力供给的。” “果然这般,项燕便可调动更多的力量,布置防线于寝县、城父、新阳、新蔡之地。” 林厚单手仍旧在沙盘上不住点动,那里是楚军现在所占据的区域,先前则是已经被纳入秦国之手。 奈何,一战之后,李信将军主力退往淮北之北。 “果然我为攻楚大军,则避其锋芒,经略淮北之地,重整大军,缓缓南下,消磨楚军锐气。” “待时日一长,项燕军中那来至守备之军、项家之军、国府之军、老世族之军必然紊乱。” “战机可循,上将军王翦当初攻赵便是那般,兵者,胜于庙堂之上,寿春之乱象,则楚军主力必然溃败。” “楚王推恩,数年来,有着项燕的军中支持,那些老世族没有太大的阻力,可并非真的没有阻力。” 收拢诸般讯息,方有口中之论,眼下楚国的情况,同当年的赵国有些类似,但比起赵国好多了。 赵国的情况,邯郸崩溃,太行八陉那里直接崩溃,上将军王翦三路进军,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可……楚王负刍登位数年,终究有着属于自己的力量,还相当不弱,就是颁布推恩令,有些着急了。 那些老世族不可能任凭数百年得地位被撼动的。 早晚有冲突。 接下来便是一个机会。 语落,拱手一礼,归于原位,不在多言,大体上便是那些,虽然有些夸夸其谈,但若是连说上一二都不能说。 就太失败了。 接下来便是军中印证所学,毕业之后,入军中历练,融会贯通所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成就己身兵道。 “你之意,内外而动。” “避其锋芒,稳步淮北之北,徐徐推进,以寻战机。” “嗯……,不错。” 叶腾看着林厚,微微颔首。 说的有些道理,而且也是最为稳健的策略之一,有一点他说的不错,眼下的楚国和当初的赵国差不多。 就是楚国的战机不太容易寻找。 “石园,你说说?” 并没有多言,视线一转,落在林厚身旁的那人身上,神容略有黝黑,老家是北地郡的。 相貌有些普通憨实,然能够考入护国学宫计谋院堂,那就不可能如外表而显的那般。 叶腾很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对于一场战争,他们所学的都差不多,所言……当各有差别。 “楚军从淮南抽调十万兵北上,入项燕军中。” “如林厚先前所言,接下来项燕很有可能继续从淮南调兵,以为淮北的防线。” “避其锋芒,等待战机,却是一个机会。” “不过……石园以为,战机也可以创造而出,楚国目下的防守重心看似只有淮水寿春之地。” “可这里也是相当重要的防守之地!” 衣着同林厚相仿,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单手亦是落在面前的沙盘上,只是……却落下洞庭、云梦之地。 那里也是楚国堪为重要的防守之地。 是老世族的汇聚之地。 楚国目下之力,近半的粮草需要老世族给予供给,那不是秘密,此刻项燕军中的老世族私兵已然超过十多万。~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正面……有淮北大秦主力大军,一时之间,难以取胜,唯有等待战机。” “如此,以一支山地精锐之兵,过汉水,通云梦,水陆并进,强攻老世族祖地,令楚国老世族不敢将所有的力量汇入项燕军中。” “且有闻,江水区域,楚国旧王熊悍仍存,还有庄氏一族、百越部族等,实力不弱,也可一同出兵,牵制淮南地的城池守备之军。” “不住夹击之下,来至老世族与淮南的压力,必然会令楚王尽快解决淮北秦国主力大军,而后以大军平复诸地之乱。” “楚军欲要强战,战机则有。” “或是避而不战,消磨楚军之力,或是正面击溃楚军主力,文书之上,腾龙军团精锐损失过半,于项燕来说,少了一支可用之兵。” 石园以为,等待战机太耗费时间了。 还是创造战机比较好,给予楚国侧面压力,强迫楚军主力正面迎战,那个时候,战机就有了。 就怕楚军坚守不出,形成对峙之势,秦国虽无惧,终究……无聊不是,伐楚军功等是等不来的。 “从云梦、洞庭、江水给予楚国腹背压力。” “嗯,果然如此,则楚军必然不可能将所有的力量放在淮水,于正面大军也有好处。” 顺着石园手指的方向,叶腾亦是颔首。 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而且可行性还是有的,的确可以迫使楚军尽快在正面取胜,以更好的处理其它战场之事。 “桥松,你来说说?” 无论是林厚,还是石园,两个人所言所听上去不同,实则……均是在正面战场打开灭楚之机。 其余,则是对于战事给予小改。 然……均有可行。 视线再次从沙盘上扫过一眼,看向桥松。 他可是三人中最为优秀的那个。 不知道会不会想出一些别的军策。 “叶将军!” “桥松倒是没有太多所言。” “实则李信将军先前伐楚军策便是极好,只是少了上将军王翦的一丝稳步推进,以至于被昌平君在淮北之北乘虚而入。” “伐楚之战,稳步灭国为上,安稳淮北之北,大军南下伐楚,有护国学宫的强大利器,战机……实则在大秦手中。” 较之石园的神容寻常憨实,桥松却神容俊秀,无论是同石园相比,还是林厚相比,都不像军中魁梧之人。 倒像是从中央学宫出来的学院。 清秀的面上,闻声,微微一笑,近前一步,摇摇头。 林厚和石园说的都对,但……自己看来,李信将军的兵策便是极好,只需要简单完善便可了。 至于等待战机,配备护国学宫强大利器的秦军,不需要……只要淮北以北彻底安稳。 便可主动出击。 “哈哈哈,你倒是省心。” “即如此,那接下来便是观局势而动。”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左右偏师汇入助力大军,怕是要两军相对了。” 叶腾哑然一笑。 桥松倒是省力气,但……说的也是有道理,李信将军的兵策自然没问题,就是先前李信将军行军冒进许多。 以至于被昌平君在后方乘虚而入,否则,当不会有那般事。 倒是桥松所言,颇有些强攻之势,不为坚守。 “待大军汇合一处,你三人便是入军旅之中吧。” “不经历一番铁血,学宫的弟子终究少了一点什么,那也是你们这一年所要经历的。” 叶腾随意踱步而动,三人可以在这里畅言,但大秦的军功……是要在战场上拼杀来的。 除非等他们将来晋升千丈、偏将以上,才有将己身所谈给予实施的机会,以三人的修为,尽皆先天,战场之上,不会有危险。 可……他们需要的是从战场上感受铁血! 韩非有言,猛将必发于卒伍。 从学宫出来,不经历任何沙场铁血,而成就上将军……那是不可能的,根据武真侯闲谈所言。 护国学宫已经毕业多届学院,可军中职位最高的也才偏将,那还是极快的速度了。 其余学员仍旧在承受磨砺。 然……能够脱颖而出的,必然是最优秀的,每一年学宫毕业的人有近一千学员。 果然有数十人脱颖而出,叶腾以为……护国学宫的目的便是达到了,欲要近千名学院都成就将帅之才。 虚妄之谈! “李信此战兵败有损。” “寡人亦是当责也。” 鸿台之侧,小巧的花园正值初夏繁茂胜景。 朝阳初升,秦王政并未召集朝会,也并未理会此刻仍旧站立在咸阳宫前的李信和蒙武二人。 只是相召王弟于此,随意闲聊。 念及数月来的李信伐楚之事,秦王政轻叹一声。 李信兵败,固然有李信的缘故,可细细想来……现在还是走到了上将军王翦之前所言的那一步。 以五六十万兵力为根基,南下平推楚国,攻灭楚国。 “寡人于楚国轻慢也。” 接着先前的一叹,秦王政再次摇摇头。 数年前,中枢定策的时候,东方六国中,也唯有赵国可堪同秦国一战,至于楚国,乱象纷呈,根本不被中枢放在眼中。 之所以将楚国放在最后,乃是因为楚国不入中原,且山河广袤、民力众多,果然不能够将楚国一力攻灭,颇有可能中原受损。 是而,先行攻灭三晋、燕赵,中原的隐患不存,才图齐楚,目下,更是落在楚国身上。 百多年来,秦楚交战,楚国取胜的次数,屈指可数,而秦国取胜的次数,则是数不胜数。 纵然项燕有练兵二十万精锐,秦王政自觉李信率领蓝田百战铁血二十万足以应对。 纵然楚军三十万,也是无惧。 至于上将军所言五六十万兵力,太过了,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况且,也如李信所言,二十万大军攻灭淮水楚国,南下淮南与江南,再行调兵也不迟。 不曾想,接下来就要调集重兵了。 “哈哈,大王何至于此?” “玄清以为,楚国有何不能够轻慢?立国数百年,虽大虽强,却不能够如大秦独强独霸。” “此等之国,焉得是大秦对手。” “灭楚,乃是必胜。” “至于李信兵败之事,不过水浪余波罢了。” 周清旁侧随行,闻此,不由笑语,摆摆手……,宽慰王兄之心,灭国乃大谋,乃两国国力之较量。 现在的楚国已然非秦国对手。 “武真侯以为,果然李信稳打稳扎,先行稳固淮北城池诸地,免去熊启之乱。” “而后率兵南下,可否取胜?” 秦王闻声,亦是轻轻一笑。 不错,灭楚,乃是必胜。 但……想起身陨的老秦人,便是心中一阵紊乱,畅想言之,果然没有突袭冒进。 当如何? “当然可以取胜。” “少了熊启之乱,配备护国学宫诸般利器,楚国淮北的城池根本没有可坚守之地。” “以楚军数月加固的汝阴之城,在李信面前两个时辰不到,便是崩溃,果然同项燕主力一战。” “其麾下得四大军团定然损伤惨重,如此,汇聚左右偏师,南下灭楚,攻灭寿春,有相当大的可能性。” “却是现在……楚军之力超过四十万,有些小小的麻烦。” 李信先前的兵策并没有错误,王翦的兵策也没有错误。 可项燕一开始的大军主力,也就三十万上下,以李信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足以应对。 可……项燕终究名将,行军谨慎,秘密调兵十多万。 “护国学宫的那些利器……,威能上寡人很是满意。” “一战攻楚,也有大功。” “却是未有功成,接下来……楚军之中,是否有相似之物出?若然那般,非寡人所愿。” 闻王弟自信之言,秦王政也觉得似乎可以取胜。 不过……无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 也许王翦兵策更好更稳,毕竟……接下来大军汇聚,便是靠近王翦先前的兵策了。 却是那些护国学宫的利器。 秦王政觉得可惜。 原本是要奇兵而出,打楚国一个措手不及的。 “会有相似之物出。” “然……楚国没有那个时间了。” “文信候当初建立的军器作坊非楚国可比,李信此次消耗的那些,只消军器作坊督造两个月全力运转,便可重新装备军中。”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服食内丹 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 诸子百家,墨家与公输家是机关督造与攻守器械的专家,精研此道已经数百年,于护国学宫研制出的那些东西。 仿制出来,却是不难。 或许短时间内也达不到护国学宫的水准,但有了那个方向,给予他们时间,会有新的东西出现。 可……一切需要时间。 现在的楚国缺少的就是时间。 对于秦国来说,虽然一战损失了不少器械,然……凭借强大的国力,以及殷实的储备,再加上如同后世流水线一般的军器督造。 两三个月的时间,足以维持军中所用。 “李信此战有败,咸阳内外,于国上下,言语纷纷。” “你真的要举荐李信继续为伐楚主将?” “虽然征伐江水、岭南、南海之地甚为艰难,终究为灭国之功!” 文信候当初统领秦国国政,的确留下不少东西,有些自己并没有将其废去,军器督造作坊便是其中一项。 自己也觉得很好。 军器度量一统,装备军中,便捷甚多,前几日便是下令作坊日夜不息的督造攻楚器械。 后续兵力的调遣也在商讨,虽未完毕,已然在行动了。 却是伐楚主将人选上,咸阳之内,有不同的意见。 王弟建言仍旧采用李信,而后采用李信征伐诸夏之南,有灭国之功加身,可征伐广袤丝毫不逊色中原之地的诸夏之南。 一生之力怕是都要消耗其上。 有中枢重臣则是建言王翦领兵,目下楚国的情况和王翦先前所语相似,秦国也调动了超过先前的兵力。 有王翦坐镇,统军伐楚,朝野上下,会更加安心。 李信一战有损,果然再战有损如何? 老秦人是珍贵的。 百战铁血的老秦人更是珍贵的。 甚至于还有建言其余军中少将,故而……秦王政有些为难。 “灭国之功!” “还是灭楚之功!” “的确于诸将吸引极大,于国而论,王翦统军灭楚,乃是最为稳妥,攻打赵国,攻打燕国,皆如此。” “然上将军年事已高,果然伐楚,过淮水只是第一关,其次江水、岭南、南海为最。” “欲要将那些区域化入诸夏,非数十万大军不可,非有数十年不可,玄清之见,是主将一体,由咸阳至南海,可是有千里万里之远的。” 周清亦是感叹。 许多事情,也许比自己考虑的更加复杂。 “李信!” “军中少壮主将,果然一败不用,大秦少一良将。” “之所以建言李信仍为伐楚主将,乃是淮南、江南、岭南、南海之难也。” 接着前言,周清继续说着。 岁月长河中,为了征伐岭南,大秦五十万大军硬生生耗在那里,以至于大变之时,难以北入中原。 实在是可惜。 侧面亦是征伐岭南的艰难。 欲要有功,非数十年,李信此战有败,正合人选。 “李信!” “寡人亲自看着他成长的,实则寡人也是希冀李信能够立下灭楚之功。” “去岁朝会论战,诸将给了李信这个机会,奈何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武真侯之意,寡人明矣。” 秦王政驻足,身躯微侧,看向王弟。 王弟建言李信,自是没有私心,或许它日征伐岭南真的很难很难,可……大秦之法,功过不相论。 属于李信的功劳,将来会给他的。 此次的败仗之罪,也会有的。 “如此也好。” “是玄清想的简单了。” 闻王兄之言,周清已然知晓最后的结果。 虽不为自己先前所求,可……也在意料之中。 对于李信,王兄或许比自己有更大的希冀,可惜……李信终究没有令王兄满意。 “兵家国谋大争,眼下为秦楚一决胜负的最后时刻,是大秦一天下的最后一场大战。” “王翦领兵,虽不若武安君那般强猛霸道,奇绝而出,可他很令寡人安心,这一战……寡人不想要出现任何意外。” 秦楚交战,关乎的是大秦之将来,而非一将才华之毁誉。 王翦领兵,自己一直很放心,先前之所以弃王翦兵策不用,是……自己的过错。 目下局势,容不得出现一点错误。 王贲、李信、辛胜等,近年来沙场论战,多奇谋而出,大体方略均是王翦定下。 那是他们的短处,是王翦的长处。 彼此相交数十年,王翦冷静缜密的平淡策略,虽没有什么出奇之地,可老秦人很放心。 自己也很放心。 “即如此,那玄清代大王亲自敦请。” 去岁论战,王兄采用李信之策,王翦添为护国学宫大祭酒一职,虽为要职,却不为显职。 果然接下来启用王翦,自当给予王翦足够的颜面。 “好!” 秦王政颔首。 ****** 群山沟壑,云雾飘渺,苍翠林立,溪水之旁。 那里……人迹罕至所至,俯览而下,以其为中,四周非数百里远,不得出,二人正处其内。 “这或许就是你的机缘。” 着寻常的黑色玄袍,束发而冠,眉目略有一丝苍老,然此刻周身上下,黑白二气环绕,阴阳两气纵横,精气神三元而动。 双手掐动印诀,玄力挥洒,以万川归海之势,化入面前虚空三尺之远的一物身上。 其行如珠,大如婴儿头颅,径长五寸上下,色泽如墨,虚空骄阳正盛,落在其上,映衬出一道道别样的光芒。 伴随着一道道元力的涌入,那颗圆珠本能的颤动起来,连带着表体的虚空都为之颤动起来。 不远处,一位黑衣白发的青年男子正静静站着,持剑静静等待着,静静看着那颗圆珠。 “这是一颗古兽的内丹!” “我在鬼谷秘藏中,看到过它们的记载,然……能够添为蜀山虞渊封印阵眼的内丹,应有不俗。” 青年男子颔首,这颗内丹是自己从蜀山所得,得到之后,没有细看,便是同那些蜀山的人离开蜀郡了。 一路之上,也曾研究这颗黑色圆珠,统合自己所了解的信息,可以判定……这是一颗古兽内丹。 而古兽欲要有内丹化出,正常情况下,唯有那些媲美人族玄关层次的古兽才有可能。 那个层次的古兽,一身力量通玄天道,精气神一体,便是会在体内凝练道则精华,成就内丹之属。 至于非顶尖层次的古兽,却是不知晓,论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古兽内丹。 尤其是它还是虞渊封印阵法的一部分。 根据蜀山那些人所说,自上古以来,阵法便是存在了,数千年来一直如此,这颗内丹也是如此。 虽不知晓为何一颗内丹可以存在数千年,但……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能够清晰感知那颗内丹中蕴含的力量。 上古有三道,服食一脉中,除却天材地宝之外,强大的古兽内丹也是可以服食的。 是以……归于鬼谷,向师尊寻求法门。 “这是一颗……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 “蜀郡之蜀山,存在数千年了,他们避世不出,又遭逢大难,为师并没有太多了解。” “也就第一代鬼谷子留下手札,蜀山一族在守护着什么,虞渊封印?也许如传闻,是封印着蚩尤,可并不重要!” 黑衣玄袍老者双手玄光未绝,将一道道化形的元力打入面前的黑色内丹中,碰触内丹表面的黑色障碍,不住给予冲击着。 给予融合着! 神融天地,有感这颗内丹中的道则力量,神容不自觉凝重起来,无怪乎小庄未敢轻易破开内丹表面的枷锁。 实在是内丹自身的力量极强,稍有不慎,些许的力量流淌而出,非玄关武者,决然身陨乃至于重创。 蜀山一族守护着虞渊封印! 虞渊封印内还有着蚩尤残魂! 老者也仅仅是有些兴趣,蚩尤残魂?就算真的存在,也当无作为,鬼谷之道,天地捭阖。 蚩尤,是属于上古的时代,现在的岁月,不适合他。 “如你所观古图,虞渊封印有九大阵眼……这是你从一个阵眼取出的。” “不出意外,其余八个阵眼也有着相同的古兽内丹镇压,不然,力量不能够横贯如一。” “九颗合道古兽的内丹,这种手笔也唯有上古人皇可以做到了。” 根据小庄所言的这颗古兽内丹来历,老者堪为惊叹。 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 无疑意味着有一只合道古兽身陨,上古之时,蚩尤战败,根据自己猜测,九颗合道古兽内丹的背后是那些跟随蚩尤的古兽们。 九只合道古兽! 放在现在,乃是传闻中的存在,诸夏之地,据传还有五彩之凤等的合道古兽,可……自己并未一观。 “师尊可知晓这颗内丹的服食之道?” 青年男子那沉静的神容上,闻此……亦是惊容浮现,还真是出乎自己预料,本以为是一颗玄关层次内丹。 合道古兽内丹! 即如此,当直入主题,那些蜀山的人说过,这个东西对于有大用,他们却是不追求。 鬼谷之内有古兽内丹的介绍,可相关的服食之法,并未看到。 “为师本也不知晓,鬼谷之内,也并无那般古兽内丹的服食之法。” “可……去岁相遇墨家巨子,彼此论道,却有所得,你可知那墨家巨子为何数年前的陇西一行,修为直接从初入化神,登临玄关?”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古兽真形 当真是小庄的机缘! 古兽内丹的服食之法,实则现今而言,有些鸡肋,纵然知晓又有何用?也没有古兽内丹给予你服用! 纵然有了古兽内丹,保存不当,超过百年,或是数百年,其内的精华便会流散殆尽。 服用不当,古兽内丹中的力量,寻常人也撑持不住。 却是眼前这颗古兽内丹……内部精华还保存八层以上,自己可以感觉到它浑圆的气息。 感受着眼前这颗内丹的封印枷锁松动,不由舒缓一口气,对于这种东西,己身也是第一次接触。 闻小庄之言,更是笑语而应。 “墨家巨子路枕浪?” “他……莫不是服用了古兽内丹才得以突破?” 墨家巨子路枕浪,自己和他打交道不多,但其人还是了解的,原本是墨家在齐鲁之地的游仕之派领袖。 缘由百家困杀天宗玄清子未成,反而被玄清子直接全部镇杀,前任墨家巨子六指黑侠身陨,传位于路枕浪。 其人修为实力一般般,就是……突然间破入了玄关层次,令百家奇异不已,百家传闻,也许墨家有奇特手段。 毕竟墨家也是大家显学! 自己当时也有奇特,毕竟玄关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就是师尊当时都没有完全迈入其内。 他却是先一步迈入其中了。 今日……听师尊这般一言,有所感。 “不错!” “当年秦国陇西地动,农家、墨家先后派人前往那里,路枕浪亦是亲自陇西。” “于首阳山地脉之中锤炼墨家至尊武器,也是在那里见到了千年火灵芝,但也是在那里碰到了天宗玄清子。” “结果……所有的墨家弟子身陨,他当时也被玄清子直接丢入地脉深处,更是被丢入一只地脉古兽的口中。” “可惜,那只古兽拦阻天宗玄清子取走千年火灵芝,被重创,如此……便有了路枕浪的机缘,于古兽腹中吞噬古兽内丹,吸收其力,一跃登临玄关!” 鬼谷子缓缓言语,周身玄光扩散,双手已然收拢,不在掐动印诀,面前的黑色古兽内丹枷锁已经被自己解开了。 只需要外在力量轻轻触碰,便可令古兽内丹绽放本源之力,进而将其吸收熔炼。 “墨家知晓服食之法?” 青年男子诧异。 听师尊这般一语,当年的事情有些明朗了,千年火灵芝……的确传了一段时日,可惜……在天宗玄清子手里,还真没人敢抢。 既然路枕浪可以登临玄关,无疑表明……他当时可以安稳服用那颗古兽内丹。 “他自然是不知晓的,应该是昊天垂青,才得以无恙,就是服用内丹不合法,以至于其人现在黑衣斗篷遮颜。” “其后,遇到阴阳家南公,得到指点,将体内古兽内丹的力量快速化去,修为更进一步。” “欲要服食古兽内丹,玄关以上的武者倒是无需忌讳太多,直接以体内本源将其包裹,熔炼内丹之力便可了。” 说着,鬼谷子屈指一点,那颗黑色内丹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徒儿的跟前,它表面的禁制,自己已经解开了。 接下来小庄要是服用,还得依靠自己的力量。 “以我现在的修为呢?” 青年男子眉目一挑。 师尊的意思不难理解,不外自己现在的修为略低,欲要化入合道古兽的内丹之力,难了一些。 “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安稳服用这颗古兽内丹,非有以灵觉之力降伏内丹的古兽残余灵觉。” “才可以缓缓驾驭这颗古兽内丹的残余意志,沟通内丹本源之力,蕴养些时日,待它与你丹田本源无冲之时。” “便是最佳的服用之机!” 服用的方法很简单。 欲要做到,非是那般容易! 尤其是玄关一下的武者! 降伏内丹中残余的古兽灵觉之力,使之在接下来炼化的过程中不为阻碍,便不会出现墨家巨子的状况。 “降伏这颗内丹的残余灵觉?” 黑衣白发随风而动,视线落在跟前的这颗黑色内丹身上,灵觉笼罩其上,越发能够感应到它内部的浩瀚之力与玄妙之力。 降伏它? 它可是合道古兽的内丹! “小庄。” “无需担忧,它虽然是合道古兽的内丹,但是它的主人在上古岁月就死去了,纵有残余的灵觉,历经数千年,还能够有多强?” “它被添为阵眼,乃是因为内部的强大之力,否则,古兽的灵觉仍存,也非阵势圆满运转所需。” 老者一笑。 果然是刚从那只合道古兽身上取下的内丹,怕是自己根本就碰触不得,合道层次的力量,非自己现在能够抵挡。 可是,它已经过去数千年了。 空有内丹中的强大之力与玄妙之法,却无强大灵觉存在,正合服用……,以小庄现在的境界,果然安稳服用,则可接下来安稳破入玄关。 乃至于更高都有可能。 至于聂儿,他的剑道初成,破入玄关也是不远。 “降伏它!” 紧握手中鲨齿,凝视着眼前这颗古兽内丹。 许久之后,抬手落下,鲨齿入大地三寸,屈膝盘坐,临水调整三元,体表黑色玄光涌动,纵横之气缭绕。 “为师为你护法!” 鬼谷子单手轻捋颔下短须,这颗古兽内丹的主人是何等古兽? 自己也是好奇。 接下来就知道了。 …… …… 一个时辰之后。 单手一探,那颗古兽内丹落于掌心之上,其行不小,表面黑色的氤氲之光笼罩,双手合抱于小腹之前,将其握在手中。 心随意转,劲力吞吐,直接破开内丹表面此刻微不足道的防御,刹那间……,一股霸道至极的蛮荒兽吼之音扑面而来。 嗡!嗡!嗡! 内丹剧烈颤抖,一道道黑色的玄光本能从内丹中迸出,一股股强劲的能量余波席卷而出,扩散十方天地。 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陡然间,天地异动。 旋风骤起,天地元气有感剧烈汇聚于此,面前的溪流更是激荡起阵阵水花,远处的丛林为之猛烈晃动。 吼! 一道道黑色的玄光从那颗内丹中迸出,俯冲而上虚空,凝练一体,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光团。 此刻,一道更胜先前的兽鸣从那黑色光团中荡出。 声势浩大,气势凝练,无尽的蛮荒之意滚滚而出,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狂暴与愤怒,更有着一丝丝嗜血杀伐之意。 “果然徒具其形!” 鬼谷子立于一侧,于四周虚空十方的异象不以为然,双手背负身后,静静看着那黑色光团。 虽然天地元气震荡不已,虽然那道兽鸣汹涌澎湃,可……在自己的清晰感知中,并没有太大的灵觉压迫力。 于凡俗之人来讲,乃是无限恐惧之事。 于己身,虚张声势。 不过……它的形体也该绽露而出了。 卫庄体内玄功几近运转,体表玄光大盛,灵觉之力正层层包裹手中的合道古兽内丹。 虽静立不动,四周一切入心间。 吼! 又是一道震天的怒吼! 更是叱诧风云,山河变色一般,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有感,再一次的震荡起来。 “虽灵觉无力,可……言出法随?” “合道的境界?” 鬼谷子细细感知虚空异样,不由惊叹,尽管只是当初那古兽的一丝微不足道灵觉。 时隔数千年,仍有这般威势,一吼之力,天地皆动,果然是那只古兽的真正本尊在。 怕是一吼之力,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一切都化为粉碎吧。 那般境界……自己现在不可窥探。 也许此生也难以窥探,然……能够一览,也是极好的。 话音刚落,虚空之上,那先前从内丹涌出的灵觉直接黑色的云团化形,一只形体巨大的古兽踏空而立。 甚大! 体态甚是奇特! 相隔百丈之远,一只通体漆黑的古兽仰天长啸,怒吼之音不绝,其体……长约六七丈,高约三丈上下。 首如北方胡族大地上的财狼,却是生就一双向后紧贴着北部的黑色额角,身段如传闻之龙行。 黑色的玄光汇聚成片片鳞甲,尾巴随意舞动,卷起风云,健壮的四足踏空而动,云气自生。 张开黑色巨口,再一次的震天吼声席卷十方。 “是它!” “竟然是它!” “睚眦?依据儒家守藏室内的三代图录,拥有此形的唯有睚眦,上古神龙同豹族所生。” “性情嗜杀,刚猛霸道,勇武擅斗,曾为九黎蚩尤的坐骑,其口常衔着蚩尤兵刃,蕴养之。” “竟然是睚眦!” 观古兽形体,鬼谷子再一次惊语。 想不到今日竟然有机会一观上古异兽一族中的睚眦,那只存于上古的强大古兽,曾随着蚩尤征伐人皇的睚眦。 它……死了。 内丹留在蜀山,以为阵眼,时隔数千年,以眼前的形体出现,实在是……世事无常。 强大如睚眦,登临入合道,有这般结局! 更别说,蜀山那里还有其余八颗同层次的合道内丹,如此,那八只合道古兽应该也是追随蚩尤的强大古兽。 “小庄,接下来唯有靠你自己了。” “降伏睚眦的残余灵觉,你便可以掌控这颗合道内丹,炼化它,精进修为。” “否则,后果……为师亦是难说。” 睚眦的灵觉释放,身为合道层次的古兽,面对外来的降伏之力,无疑要抵抗,就看接下来小庄能够做到了。 果然做到了,无忧炼化内丹。 做不到,墨家巨子路枕浪便是先例,肉身本源有损,且难以后天弥补,其人至今仍为如此。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你会死 吼! 似是听到鬼谷子所言,那百丈之高的虚空上,睚眦的残余灵觉真形再一次仰天怒吼。 旋即,豁然间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没入卫庄的体内。 嗡!嗡!嗡! 灵觉碰触,天地元气交织,虚空猛烈抖动,一股股黑色的元力笼罩卫庄全身,时而迸出,时而隐入,时而显化些许异兽真形。 双手合抱古兽内丹,元力包裹其上,灵觉探入其中,虚冥深处,纵横交锋,剑道挥洒,异兽扑腾。 “上古异兽睚眦!” “其性情倒是颇合小庄,有恩必偿,有怨必报。” 灵觉笼罩住小庄,仔细探察其三元状态,以防真的出现什么差错,欲要降伏睚眦灵觉。 非要在刚猛、勇武、霸道、嗜血等道上降伏睚眦,那才是真正的将其降伏,炼化内丹才可以圆满的将其炼化。 数十个呼吸之后,老者微微一笑,亦是在不远的树下,屈膝盘坐,静待最后的结果。 …… …… 嗡! 天地间的骄阳大日仿佛一瞬间明亮了许多,天地元气亦是本能的跃动一二,些许的虚空震颤之音弥漫。 一株三四人合抱的大树之下,鬼谷子有觉,陡然抬起头,看向面前虚空某一处。 “大日初生,至阳无垢!” “阴阳家东君?” “焱妃?” 目光所至,那里的虚空银光闪烁,下一刻,从其内踏步而出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通体上下,暗金色的玄光笼罩。 观此,鬼谷子起身,感知那人的气息,苍老的神容上为之变化,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人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东君。 而且她……此刻的修为……玄关! 这……她竟然也踏足了玄关? 早有听闻咸阳宫那里,有阴阳家东君焱妃坐镇护法一脉,堪为阴阳家阴阳术奇女,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听聂儿提起过她,无论是修为,还是境界,都不在聂儿之下,可……如今竟然踏足了玄关境界。 还非刚刚踏足一般,似是直接稳固境界,掌控玄关层次的力量一般,莫不是阴阳家有那般秘术? “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从蜀山而出,带着东君一脉的数位弟子,由着占星律的大致推演,窥得卫庄所在的方位。 如此,他的所在不难猜,数百年来,鬼谷所在于阴阳家来说不是秘密,尽管入口也有阵法层层拦阻。 可阵法同途,自己专修六壬占星律,加上玄关层次的灵觉推演,并没有在阵法外被困太久,便是进入了这里。 虚空而立,周身的暗金色护体玄光徐徐散去,绽露其真身体态,暗蓝色的裙衫合体摇曳,三足金乌的图腾纹理沉浮其上。 映照着虚空骄阳,闪烁别样的大日玄光,姿容愈发的出尘惊艳,秀发低落,金簪束之。 空灵悠扬脆语,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直接虚空化形,一道金色玄光落在黑色玄光不住交织的卫庄身上。 他现在正欲要降伏内丹的灵觉残留,来的刚刚好! 在晚一步,怕是他就要开始炼化合道古兽内丹的精华了。 “东君此言何意?” 一步踏出,黑白玄光闪烁,出现在卫庄身侧,抬手间,便是一道混元太极图护持卫庄周身。 将对方落下的金色玄光拦阻。 “此内丹乃上古人皇为镇压蚩尤灵觉所用。” “今……蚩尤灵觉仍存,内丹缺其一,阵法不稳,虞渊封印有损,不日……将有祸患出。” 秀眉微蹙,鬼谷子欲要拦阻? 他的实力也已经是自己这个层次,且鬼谷传承向来不弱,感其意……已然不太愿意将内丹交出。 简单一语,体内《羲阳》运转,无论如何……一颗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牵涉甚大。 果然善用之,将来未必不能够炼化古兽道理,熔炼己身,与道合真,踏足归元的层次。 “虞渊封印乃蜀山一族看护所在,这颗内丹也是蜀山一族相托取出,乃报酬之物,同蜀山一族已无牵连。” “更和阴阳家没有关联,果然东君欲要寻回此物,似是理由还不足。” 鬼谷子笑语。 于情于理,这颗内丹现在同阴阳家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而且小庄受托于蜀山一族,这颗内丹为报酬。 更是应得之物。 至于蜀山那里的虞渊封印祸患,从一位鬼谷弟子的目光来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天地阴阳,各有乾坤,蚩尤的祸患在上古没有被人皇磨灭,留存到了现在,单纯的为一祸患,不足以齐论。 一件事! 从没有完全的祸患之论。 是以,蜀山那里的封印,并不为担忧。 “素日有闻,每一代鬼谷先生避世之后,鲜少出现在诸夏,以全己身。” “然阁下却常扰乱大势而动,鬼谷亦是有传《奇门遁甲》,莫不不想要安稳的了却残生?” 素手变换印诀,一念而觉,背后沉浮一道三足金乌的大日虚影,熔炼大日之光,扩散大日领域。 鬼谷子! 数百年来,每一任鬼谷子避世之后,基本上没有再出现的,其麾下的弟子无论生死,皆由命在天。 所以,每一任活下来的鬼谷传人,可以善终。 而此人……赵国昔日平原君门客毛遂,不欲如此? 屡屡出现在楚国之地,插手秦楚之事,若言无心,绝无可能。 “大势?” “何为大势?” 鬼谷子笑语,在鬼谷弟子眼中,大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你的未来……我已经看到一角。” “天道阴阳,你会……自杀?” “有趣!” “大日羲阳,这颗内丹不属于鬼谷!” 占星律迈入崭新的境界,而且同玄清子性命交修之后,仿若还多了一些东西,明眸深处,星辰沉浮。 凝视下方的鬼谷子,数息之后,一道道残破的画面浮现,那里……眼前这鬼谷子会自杀? 着实……有些诧异,那是未来的一隅,非自己所能够边界,终究未来一切未可知。 己身灵觉神容天地,化入虚空大日玄光,轻语道喝,整个人消失在虚空之中,取而代之,一道三族金乌的虚影高悬,肆意飞舞。 “大日领域?” “纵横捭阖!” 其人施展的应该就是阴阳家东君一脉的秘传玄法——大日领域,灵觉感知虚空,察觉变动。 双手亦是成就印诀,一掌凌空打出,顿时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沉浮头顶三尺,护持十方区域。 以东君此刻玄关的层次施展大日领域,加上此刻太虚深处的大日助力,威能更盛。 嗡! 纵横之气运转,凝练鬼谷阴阳领域,目下小庄正在降伏睚眦的灵觉残余,不合大的侵扰。 只要坚守便可。 阴阳家秘术虽强,可……鬼谷不弱。 轰! 刹那间,便是一道金色的光束由空而落,闪电一般落在卫庄的头顶,携带至阳至刚的气运,重重击在那太极图上。 嗡!嗡! 太极图运转,阴阳磨灭,将那道金色的光束拦阻,虽虚空为之颤动,然太极图下的万般岿然不动。 “哼!” 四周虚空传来一道冷语,当即,又是一道光束由空落下,配合先前的那道光束,直接成就太阳无极。 以太阳之道,演化乾坤两仪,演化太阳之阳,演化太阳之阴,无形之力加持,同样的一道混元太极图沉浮。 金光万道,自成阴阳,太阳之道,最至阳无垢,可万物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太阳之道,本就阴阳一体。 大日领域加持,浩荡之力席卷,以太阳之力演化阴阳一体,逆转而动,磨灭鬼谷纵横的捭阖之道。 当其时,虚空之上再次落在一道通红的骷髅大手印,汇入大日领域,化入阴阳一体。 嗡!嗡!嗡! 至强的阳刚之力逆转,霸道非凡,强横无匹,大日领域覆盖,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加持。 一次次的冲击着那太极图。 “道——阴阳!” “阴阳合气手印!” 有感阴阳家东君焱妃的攻伐之力,鬼谷子神色凝重万分,对方……的实力超出自己预料。 绝对稳固了玄关之力,甚至于诸般手段挥洒自如。 念及此,体内玄功催动,双手打出剑道印记,以鬼谷至高剑术,化入太极图,锋芒初显,纵横一体。 一条黑色的剑道长龙交融一条白色的剑道长龙,混元如一,整个太极图运转的速度直接加快,同样迸出磨灭之力。 欲要将眼前东君焱妃的手段摧毁! 嗡! 虚空深处,一条暗金色的长龙同样迸出,流光一闪,化入大日阴阳,三足金乌长啸,分光化影,一体为八。 天地元气加持,金光闪烁,直接在虚空凝练八道奇特的阴阳咒印,无形之力运转,八道咒印汇聚八门。 成就八方阵法,没入那条暗金色的长龙体内,冲向那纵横一体的剑道长龙。 嗡!嗡!嗡! 一时间,整个大日领域范围之内,剧烈的能量碰撞,强劲的余波扩散,旋风肆虐,万般色彩杂乱明灭。 一条条龙行气劲更是交错翻滚,龙吟声不绝。 一束束锋芒霸道的剑气更是纵横其内。 一道道超越普通阴阳术的阴阳咒印在散乱中形体不散,由着大日领域加持,没入暗金色的长龙,没入大日阴阳。 更是以奇特之力,徐徐没入那混元黑白太极图!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大日阴阳咒 “不愧是阴阳家东君!” 无怪乎聂儿对她的评价这般高。 以其现在施展出的手段,超越自己在典籍上看到的阴阳家弟子情形,隐匿诸夏数百年,近年来,阴阳家声势浩大了。 本以为对方初入这个层次,以自己清修多年的玄功,欲要拦阻不会太难,现在……唯有竭尽全力了。 体表黑白二气剧烈闪耀,双手掐动剑诀,至高剑术的混元演化在太极图上仍旧持续。 以为抵挡对方施展的魂兮龙游、阴阳咒印! “鬼谷……就只有这些手段了吗?” 空灵之音回旋。 语落,整个这方山谷之中的骄阳陡然间玄光大盛,又是一只三足金乌翱翔,进而以身化大日。 心随意转,那轮大日身侧……太阴之星沉浮,以为太阳之阴,以为阴阳一体,又有群星点点儿出。 “万法阴阳,群星贯日!” “北斗显!” 阴阳家神都九宫,渡过各自劫数,悟虚而返,一切当截然不同,大日领域……也将真正的展现阵容。 言出法随。 伴随着那轮大日高悬,太阴星、群星环绕先后而出,以万星拱垂太阳之势沉浮。 顺从天道运转的痕迹,又是一语落,大日之北,有北方七颗星宿的虚影显化,上古以来,北斗主死,南斗主生。 大日领袖修炼极致,当可以身演化群星万道。 北斗七星横贯一体,玄力贯通,映衬天然阵势,力量七倍叠加,由着大日领域的加持,威能更是超越七倍不止。 当即,又是一道道金色玄光落在大日阴阳之上,冲击鬼谷太极图。 嗡!嗡!嗡! 一道道力量落在太极图上,震荡之力越来越强,每一道金色光束落下,威能都是倍增之。 “阴阳咒印!” “散!” 随着北斗七星的力量叠荡在鬼谷太极图上,那先前在魂兮龙游同鬼谷至高剑术冲荡中散落的咒印,彻底以奇妙之法,落入鬼谷太极图。 “嗯?” “这种力量?” “鬼谷真罡!” 心神相连鬼谷太极图,察觉内部沉浮的金色光点,为之大惊,自己相融鬼谷至高剑术一体。 寻常的有形力量根本穿不过,除非是无形之力,除非不是天地元力的显化,而是另外一种力量。 掐动印诀,屈指一点,直入眉心,一道混元太极图隐现,进而一道黑白相融的罡气从体内迸出,护持肉身,强化灵觉。 “你才发现?” “似乎有些晚了。” “相对于儒家与农家,鬼谷真罡还逊色不少。” 北斗七星的强横叠荡之力仍旧在持续,然……那已经没入鬼谷太极图的八道咒印散落无形。 早已经透过太极图,没入鬼谷子之身,以及……正在极力降伏合道内丹的卫庄之身。 鬼谷真罡! 乃是鬼谷门先辈融合神灵一体的力量,创造而出……可以拦阻有形的元力攻伐,也可以拦阻无形的灵觉攻伐。 可惜……相较于儒家的浩然正气以及农家的神农心锤,逊色不少。 浩然正气乃孔丘初创,进而孟轲子给予圆满,自己曾体会过那般力量,纵然放在上古,也是一等一的玄功绝学。 农家神农心锤,则是上古神农魁隗氏的残留玄功,给予整合,便是成就此法,上古岁月,人皇轩辕氏、九黎蚩尤氏都从魁隗氏受益。 乃至于蚩尤能够灵觉历经数千年而不灭,也是魁隗氏妙法之功。 阴阳咒印! 乃阴阳家超越阴阳术的强大手段,之所以为禁术,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强大与狠辣,更是因为修炼它需要极高的水准。 阴脉八咒! 阳脉八咒! 神都九宫各有隐藏的强大咒印,东君一脉自然也不例外。 大日咒印! 亦是有阴阳两分,八脉咒印,算下来已经时隔数百年没有出现了,而今初施展,便是功成。 “晚了?” 鬼谷子眉目紧锁,玄功迅速的运转全身上下,灵觉更是无孔不入扫视别样之力,似是……并无什么。 “大日阴阳咒!” “融!” 三足金乌的虚影闪烁,一道绝代的身影踏步虚空,金光闪耀,一语出,那散落无形的八道咒印豁然凝练唯一。 从鬼谷子身上各处涌出,直接咒印一体成型,化入其体表的鬼谷真罡,切入神灵一体。 那……卫庄周身上下,亦是如此,一道金色凝练的咒印直接没入其头顶百会穴,扎根百脉,纵横身躯各处。 “论底蕴!” “较之阴阳家,鬼谷还不够!” 趁着对方心神恍惚,鬼谷太极图运转有暇,北斗七星加持大日领域,有一次猛烈的攻伐之力落下。 噗! 一瞬间,鬼谷子整个人体表扩散金色光芒,任凭鬼谷玄功如何驱逐,都不能够将其驱散。 鬼谷太极图受创,相连心神,胸腹遭受重创,喉咙猩红一点,一口淤血喷吐,浸染衣衫。 脚步不自觉的趔趄,旋即,强行稳住身形,以观此刻小庄的状态,直接一掌落下,以防小庄降伏之道受挫。 “破!” 又是强力一击,鬼谷太极图岿然而散。 玄光四散,能量肆意,大日运转,一切消弭于无形之中。 “大日阴阳咒!” “此咒为何?” 自己感受不到那阴阳咒印的存在,鬼谷子……仍旧在体内极力探索阴阳咒印的存在。 百家早有传闻,阴阳家的阴阳咒印狠辣嗜血,阴毒无比。 自己也中了阴阳咒印? “你想要体会一下大日阴阳咒的玄妙?” 金色的霞光护体,一步踏出,出现在卫庄身前的溪流之上,看向鬼谷子师徒二人。 “在下说过了,这颗内丹不是鬼谷的。” “至于大日阴阳咒的玄妙,你们接下来会知道的。” 抬手一道金色光束,没入此刻未有醒转的卫庄双手中,包裹那颗黑色的合道古兽内丹。 如果鬼谷子正面和自己一战,战果未可知。 防守? 可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颗内丹也不是阴阳家的!” 鬼谷子见状,抬手便是一掌落下,欲要拦阻。 噗! 然……,悄然间,其人体表金色咒印玄光闪耀,玄功运转路径被生生阻断,百脉逆转,本源颤动。 又是一口淤血喷出。 非如此。 此刻……只觉四周虚空的那大日骄阳是那般的炙热,照耀在身上,仿佛被火烧一般。 不……就是火烧。 体表的黑色玄袍已然传来蚕丝烧焦气息,尤其面容之上,剧烈的疼痛之感生出,浑身上下,莫不如此。 欲要强行运转玄功镇压一切。 却浑身上下越发的疼痛,连带着头顶的发丝都被大日点燃了一般,双眸瞪得浑圆,如同火烧,甚至于未敢睁开,直接紧紧闭上。 “嗯?” 中了自己的大日阴阳咒,鬼谷子已然不足惧。 在大日之下,他此刻强行催动玄功,就是自寻死路。 拦阻自己取走合道内丹,那就是……下场,若非看在鬼谷盖聂的份上,直接就让他体内自焚,神灵俱灭了。 可……金色光束落在卫庄合抱的黑色内丹上,想要强行摄走,却一股拦阻之力生出。 “你……降伏了内丹灵觉残余?” 能够有此力量,说明……卫庄已经醒转,东君焱妃星眸微眯,看向卫庄,希望那不是自己期待的答案。 不然……自己不会留手。 “师尊!” 单手强行握着那颗巨大的黑色内丹,心随意转,便是一股股蛮荒至极的力量涌入体内。 黑色光芒一闪,直接出现在此刻一丝丝凄厉之音弥漫的师尊身边,观师尊此刻……浑身上下的衣衫被一股无形的火焰焚烧。 满头灰白的发丝更是被焚灭大半,神容之上,血迹斑驳,浑身上下,百脉紊乱,元力不住的溃散。 “把内丹交给我!” “大日阴阳咒无忧。” 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美眸视线落在那颗黑色的内丹上,卫庄果然已经降伏了内丹灵觉之力。 甚至于……自己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正在吸收内丹的力量,正在提升己身的修为。 “想要这颗内丹……?” 搀扶着此刻已经三元之力孱弱不已的师尊,卫庄浑身上下,无尽的阴冷之意扩散。 散落头颅四周的白发劲风而动,视线微转,落在那阴阳家东君身上,静静一言。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答案。” 东君焱妃摇摇头,秀手抬手,又是一束金光化形,落在卫庄手里的那颗黑色内丹上。 嗡! 只是,刚靠近,便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 他……果然已经掌控了那颗内丹。 合道古兽的内丹,固然可以服用,精进修为,吸收其中的道理,可……它本身也是一件宝物。 降伏之后,论威能,丝毫不逊色百家传承的宝物。 更别说……内丹之中还有古兽残留的道理,真要被引动,玄关修者讨不了太好的下场。 即如此,屈指一点,心神连通大日阴阳咒,卫庄体表亦是金色玄光聚合,成就一道金色的咒印。 哼! 顿时一股至阳炙热的气息从体内生出,焚烧着丹田本源,焚烧着经络百脉,焚烧着肉身表体。 乃至于……那股热量已经足以焚烧体表的衣袍,剧烈的疼痛之感铺天盖地的涌至。 砰! 一声闷哼,没有太多声响,硬扛着体内那无限的不适,惜哉……那股炙热足以焚灭肉身的力量太强,嘴角一丝丝鲜血悠然流淌而出。 身形颤动,搀扶着瘫躺在大地上的师尊,整个人也是跪立在大地之上,浑身上下剧烈的抖动。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流光万道 “放弃这颗内丹!” “你二人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在下可以解开!” 看着正极力抵抗大日阴阳咒焚烧肉身之苦的鬼谷卫庄,东君焱妃又是一语落下。 非此刻卫庄已经降伏合道内丹的灵觉残余,一切不会变得这般麻烦,自己直接就可以将内丹摄走。 现在……不知道卫庄对于那颗内丹掌控多少。 而且……鬼谷之内的隐秘不少,虽然大日阴阳咒巧合而成,但只要不催动本源玄力,不处于骄阳之下,大日阴阳咒便可缓解。 “有……有本事,你自己拿走。” 艰难一语,周身黑色的玄光仍旧肆意而动,单手之上,那颗合道内丹紧紧握在手中。 身体内外的灼烧之感越发的强烈了,可……在不住吸收内丹力量的同时,隐约可以缓解。 心随意转,鲸吞狂吸,一股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内丹深处涌出,透过掌心贯入周身百脉,同体内那股灼烧之感碰撞着。 “大日阴阳!” “散!” 东君焱妃没有迟疑,冥顽不明,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由空而落,一束金色光柱笼罩卫庄,至阳至刚的力量席卷,催动大日阴阳咒。 继续这般让对方汲取内丹之力,怕是内丹有损。 只要对方身死,则一切还是值得的。 鬼谷并不值得阴阳家畏惧,因为……鬼谷注定要消亡,力攻争强,胜者为右,于大王来说,他们的道理不应该继续存在了。 诚如此,在给了对方机会之后,还执意取死! 那就自找了。 “小庄,催动内丹之力!” 那早已瘫躺在大地上,惨状万分的鬼谷子双眸紧闭,灵觉感知内外,轻缓快速一言。 嗡!嗡!嗡! 金色的光柱加持大日阴阳咒印上,令其威能倍增,再加上此刻太虚深处,骄阳正盛,更是平添三分威力。 可……与此同时,卫庄掌心之上的那颗黑色内丹,亦是陡然猛烈颤抖,进而一道道黑色的光束从内丹中迸出,强行抵挡那大日阴阳咒印的焚烧。 甚至于,威能浩荡,强行本能演化一道丈许方圆的黑色区域,骄阳不侵,虚空不如,肉眼所观,尽皆幽冥。 咻! 当其时,一束粗壮的黑色光柱从内丹上迸出,直逼东君焱妃跟前。 嗡! 其人形体溃散,下一刻,出现在另外一处,大日领域,虚幻真实一体,看似真实,却为虚幻,不可窥。 “小庄!” “以灵觉驾驭内丹,切勿催动体内玄功。” 鬼谷子体表的元气徐徐归于平静,由着丈许方圆的黑暗领域,似是一切舒缓太多太多。 双眸徐徐睁开,尽皆血红,看向外界,再次提醒着,尽管不知道大日阴阳咒印的奇妙,然……自己也能够猜测出一二。 然……鬼谷子话音尚未说完,虚空之上,又是一道大日阴阳印记落下,北斗七星叠荡星辰之力。 铺天盖地的落在那丈许方圆的黑暗领域之中。 嗡! 黑色的合道内丹陡然间在一股无形之力的驾驭下,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虚空之上。 没有任何前兆,极尽的绽放内丹之力。 一道道黑色的光束瞬间迸出万千道,无差别覆盖大日领域的每一处,至于那大日阴阳印记,直接便是被内丹冲破。 噗! 虚空深处,一道闷哼之音回旋,大日之光闪烁,金光护体,步履踏空,连连后退。 尊贵华丽的衣衫之上,留下点点血迹。 “流光万道!” 脆语冷言而落,顷刻间,整个这处虚空上下,万道光束携带无限锋芒,尽皆攻伐黑暗所在。 嗡! 那黑色合道内丹的强横霸道之力未绝,再一次冲撞大日领域,摧毁那万道金色流光。 连带着一只睚眦的虚影都浮现,巨大的体魄仰天长啸,斗大的黑色瞳眸看向大日所在,流光冲上。 噗! 蹬!蹬!蹬! 虚空无形,虚空有幸,天地元气溃散,万道斑斓争先而显,随着虚空落下一道猩红的气息,一道金光隐匿虚空深处。 久久未显。 只剩下鬼谷这处密地中的元力弥漫,仍为混乱,旋风则徐徐归于平缓,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一切,狼藉万分。 咻! 黑色内丹收拢万般异象,落于掌心之中。 黑暗领域仍存,再次汲取内丹之中的力量,数十个呼吸之后,卫庄徐徐站起,一掌打出,内丹沉浮于师尊肉身之上。 垂落一丝丝黑色玄光,以内丹三元之力恢复师尊的伤势。 “阴阳东君!” “阴阳家,不愧传承上古,非小庄你及时降伏这颗内丹,今日……怕是要动用鬼谷秘宝了。” 鬼谷子仍未敢运转体内玄功,任凭内丹之力行走全身上下,修复受损的躯体,同时叹语说着。 其人刚破入玄关,就有这般强横之力,实在是令自己想到当年的天宗玄清子,近年来……玄清子鲜少出手。 可从其麾下那些人的水准来看,玄清子的实力只可能更加恐怖。 鬼谷秘宝! 乃鬼谷频临存亡之时的手段,数百年来,已经动用过数次,否则以鬼谷弟子的行事风格,得罪的可都是一国。 一国之力,果然没有后手,那么……就只有一个死了。 但那般秘宝乃是一代代鬼谷子合力留下的,每一次动用非得万分时刻,但……今日还不到那个时刻。 “这就是合道层次的古兽内丹!” “仅仅是内丹之力,都有那般威能,不知道真正的合道古兽是如何?” “近百年前,儒家孟轲子道理大成,合道归元,一己之力统合儒家,力压其余百家!” “师尊,大日阴阳咒印如何?” 黑暗领域未有消散,能够感觉到……有着黑暗领域的存在,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受到极大的压制。 可黑暗领域不可能无时无刻存在的。 终究要给予解决,视线落在那颗黑色内丹之上,失去表面的枷锁之后,整个内丹更像是一颗黑色的宝珠。 通体晶莹璀璨,光华缭绕,内蕴玄妙之力,浩瀚如海域,以自己刚才的汲取速度,怕是不知何时才能够汲取完毕。 合道层次的存在,当真是恐怖。 这还只是内丹,真要是那只睚眦的话,怕是威能更加无匹。 “以此内丹之力可否将其磨灭?” 鬼谷子缓缓从大地之上坐起,黑暗笼罩,骄阳不侵,周身筋骨百脉尽管还很是疼痛,却已不似先前。 大日阴阳咒印! 阴阳家的咒印向来以诡异、强大、狠辣传闻,欲要解开身上的咒印之力,鬼谷之内,并未有记载。 虽有闻墨家玄功有用,但到了自己这个层次,墨家的玄功也不为大用,视线落在身侧的那颗内丹上。 它仍旧在源源不断涌出滋养之力,没入身躯。 “我试试。” 卫庄屈膝盘坐,周身黑色玄光笼罩,缓缓的运转玄功,顿时……又一道源至肉体深处的疼痛颤抖而出。 心随意转,那颗内丹便是迸出一道黑色光束,没入体内。 当即,那股不适的感觉消散大半,来至内丹的精纯之力,流转于百骸间,强势提升着修为。 玄功运转也不为太大的压制,调动力量,找寻体内那大日阴阳咒印凝练之地,磨灭之力顿生。 噗! 两股奇妙的力量碰触,卫庄尚未有觉阴阳咒印是否被削弱,己身上下,再一次玄光大盛。 闷哼声不绝,脏腑颤动,嘴角再次流淌鲜血。 阴阳咒印! 当年自己就中过,那种感觉相当不好受,甚至于缘由封眠咒印的存在,新郑一战,自己丢失了许多记忆。 而今,又中了大日阴阳咒印。 阴阳家! 自己和他们之间还真是有缘分。 “有内丹的力量,咒印之力可以被压制,不为影响。” “它已经入神灵深处,难以磨灭!” 百十个呼吸之后,借助内丹之力,恢复些精力,深深的吞吐一口气,看向师尊。 有内丹的力量,师尊的情况也好了许多。 就是想要依靠内丹之力,磨灭阴阳咒印,甚是艰难。 “看来唯有再寻找南公一次了。” 感小庄先前的状态,鬼谷子便是有所猜测。 如果阴阳咒印那么容易解除的话,也不为阴阳家最核心的咒印传承了,那是超越阴阳术的手段。 数百年来,一直未有现世。 现今……,东君焱妃破入玄关,掌控大日阴阳咒印。 蜀山那里还有其余八颗合道层次的内丹,怕也是要落入阴阳家之手,那……阴阳家只会更加强大。 “楚南公!” “他应该知道蜀山虞渊封印的秘密,那么……他应该也知道取走一颗内丹会引来阴阳家的敌对。” .. .78z. “此人,引鬼谷入局!” 闻师尊之言,卫庄不由冷语。 统合先前、如今诸般事,看似自己得了一颗合道层次的内丹,看似自己得了一场机缘。 然……代价也是相当大的。 楚南公! 还有当年的事情,他一直在谋略百家。 尤其是数次谋略到自己身上。 甚为之不喜。 “秦国,一天下大势难以拦阻。” “诸子百家,各有前路,鬼谷一直在局中,何言入局?” “鬼谷之道,首要抉择,抉择利弊,抉择优劣……,利用……亦是相互。” 鬼谷子缓缓起身,轻轻一笑。 小庄能够猜到楚南公的心思,自己如何不明了,但那不算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南公与诸子百家是一条线上的。 鬼谷也在其中!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离者为火 春秋以来,天子失德,诸侯并起,烽火不休。 是以,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攻争强,胜者为右,那是鬼谷之道的岁月,也是鬼谷弟子扬名的岁月。 秦国之法,乃是合一! 鬼谷之道,乃是纵横! 虽言万法归一,可……一个天子,可以允许鬼谷的传承存在,不会允许鬼谷之门的存在。 聂儿、小庄都很适合鬼谷的传承。 惜哉,二人的路有些不同。 “大日阴阳咒印的存在,于为师来说,不算什么,为师此生可以破入玄关,已然是机缘。” “却是你……,这颗内丹于你是好事,也非好事,阴阳家不会罢休的,你要好好利用这颗内丹。” “尽早解决身上的麻烦。” 鬼谷子看着浑身上下,颇有些褴褛的衣衫,摇摇头,今日……败于阴阳东君之手。 并无太大的波动,胜败乃常事,鬼谷之长本就不在武道修行。 看向小庄,他无事才最好。 “师尊!” 卫庄为之一礼,催动内丹之力,二人归于远处的茅屋院落。 咸阳西城! 重臣、王族府邸所在,亦是先前山东诸国在秦国行人使馆的所在,然则……伴随着山东诸国一个个被灭掉,那些行人使馆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あヤ~8~1~.7,8z.w.o < 要么被改造成其它府邸,要么被国府征用,以为其它行署所用。 王府! 西城所在,王姓之府邸不少,最有名气的自当数丞相王绾府邸,数上将军王翦府邸,数前将军王贲府邸。 若论奢华繁闹,三座府邸之中。 当以上将军王翦府邸唯一。 其府邸先前距离赵国使馆不远,攻灭赵国以后,便是上书请求国府能够将赵国使馆的部分化入王府,以为改建。 国府未敢下断语,上呈于秦王政,片刻便是得到回复,自然应允,且下令少府,于上将军扩建府邸之事,务必用心。 直接包揽上将军王翦府邸的一切费用! “大人,素有听闻灭赵与灭燕之时,上将军王翦这座府邸不住扩建,目下,甚至于超越大人那座府邸两倍有余。” “且内部院落走廊,亭台楼阁,门栏窗砌,细雕纹理,都是甚为精致,……上将军这是自损?” 彻侯的威仪施展开来。 旌旗开路,重甲骑兵相随,车马而动,从西城的宽阔道路而进,行向另一处所在。 驷马高车之内,仍为一袭浅紫色劲装的白芊红跪坐其内,对于咸阳这里……自己停留的时间不算长。 多年来,自己从南阳之地,转入咸阳,又从咸阳转入陇西天水,又从陇西天水转入南郡。 对于秦国国都这里,还真是印象不为深刻。 但咸阳的繁闹却是超越记忆往昔,脆语而出,灵觉扩散,今日是大人代大王敦请上将军王翦统军灭楚。 虽和大人所谋,仍旧以李信为将不入,然……从一位秦国君主的角度来看,王翦领军灭楚,乃是最合适、最稳妥。 至于先前……,涉及诸般。 虽如此,李信应该还会入军中,随同灭楚,以为后续之谋。 即将行至王翦府上,白芊红好奇一语,对于这位上将军自然是见过的,算下来,也已经过去数年了。 东出以来,未有见过,可上将军的传闻越来越多了。 身为秦国军中目下仅存的名将,李信、王贲、辛胜他们尽管也不错,终究不若王翦。 以王翦如今的爵位、俸禄,有那般的府邸也不为什么,可那般消息传出,却显得不一般。 “本侯所在府邸,乃武安君白起所有。” “如若当年武安君白起有王翦的谋略,怕是会长平之战后,一举灭赵,不至于丢却战机。” 周清亦是跪坐在马车内,细品着天然居那里送来的上等佳酿,为将者,攻城灭国乃是一生荣耀。 王翦攻灭燕赵,已然在战果上超越武安君。 而向来为人臣者,最忌居功自傲,很明显,王翦避开了。 他是一个聪明之人。 他很懂王兄。 当然,王兄也懂他,否则……,不会令王翦再次领兵,还是五六十万大军! “武安君!” “但凡为名将,都有属于自己在军略上的自傲,武安君如此,上将军王翦去岁上呈告老文书,应该也有相当的意思。” “以大人的身份,亲自敦请王翦领兵为将,咸阳传开,给足了王翦颜面。” 白芊红双手玄光闪烁,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光芒没入一只长鼻酒壶内,顿时……一阵阵的寒冰之气扩散。 夏日,自当凉饮。 可凉饮的程度还需要把控,南郡那里,那般事都是云舒、弄玉所做,自己没有那般的时间。 如今,咸阳之内,只有自己在大人身边,自当用心服侍。 “哈哈,他自然不会拒绝的。” 周清微微一笑。 岁月长河之中,可是王兄亲自敦请的。 不过,两者情形不同。 …… …… “武真侯!” 李信领军,楚国而败,王翦从护国学宫归来,便是一直待在咸阳,至于护国学宫那里,有九大院堂以及学宫丞的存在。 短时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会派人前来的。 越发恢宏的府邸门前,须发灰白的上将军王翦领着身侧一个少年人,拱手一礼,笑语而出。 “王离见过武真侯!” 少年人规矩一礼,眉目俊朗,身材壮硕,颇有些王贲的影子,体内玄功运转,已然炼气通脉久矣。 踏足先天不远了。 “哈哈,无需多礼。” “此子自小受上将军教导,看来……大秦军中又要多一良将了。” “王离!” “离者,上古有一灵鸟,便是离鸟,凤凰后裔,此字又入八卦之一,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 “本侯很是期待。” 双手虚托,将王翦搀扶而起,而后视线落在王离身上,此子也成长起来了,观其神情语态,将门风范。 “武真侯过誉一小儿了。” “只希望他将来不给老夫丢脸就行了。” “请!” 王翦摇头笑语,对于这个孙儿,自然是喜欢的,可是论军略才学,同王贲当年差距不小。 他将来为将可以,可是为帅难矣。 尤其自己这数月来掌管护国学宫,以观其内的兵家之才,实在是……更为之难矣。 “少年人未经历练,上将军便是此语,本侯可不为赞同。” “当年扶苏公子便是在他这般年岁,先入中央学宫,而后入护国学宫,本侯觉得不错。” “将来大秦一天下,无论上马为将,还是下马治民,都可,上将军岂无意乎?” 对着王翦点点头,一行人便是行入府邸之中。 去岁已经来过一次,故而……也不算陌生,沿途走廊,随意闲谈,身为王翦的孙子,王贲的儿子。 无论他将来才能如何,都注定一生尊贵。 “老夫却有这个意思。” “奈何这小子不愿入中央学宫,说什么……中央学宫太枯燥,都是一些无用的百家之学。” 王翦不由朗笑,单手指了指身后的孙儿,自己早有那个意思。 大秦一天下,到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仗可打了,期时,大秦更需要治国之人。 是以,自己曾想让孙儿入中央学宫,奈何他不肯。 “哦,中央学宫九大院堂,莫不王离你没有看上的?” 周清好奇,略有停下脚步,看向那壮硕少年人。 “回武真侯!” “大秦奉行商君之法,乃有如今一天下大势,山东诸国盛行百家之学,却一一沦亡。” “若然有用,何有今日之局面。” “故而,王离只愿入护国学宫!” 少年人倒是无惧,去岁也见过武真侯一次,却没有言谈太多,拱手一礼,快速回应着。 “哈哈哈,此言倒是有些道理。” “诸子百家之学,的确有用的不多。” “但那些东西,可以不用,却不可以不知晓,故而本侯当初在护国学宫也设立的有百家之学考核。” “那些东西,你还真逃不掉。” 周清大笑一语。 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百家之学自然用处不一样,王离此言自然没有错误,可护国学宫也是有百家之学的。 否则,整天学习兵家之学,未免枯燥。 培养一些其它的兴趣,也是可以的。 “王离并不畏惧!” 少年人沉稳一语。 “不错,这才是将门风范。” “上将军教导后辈,亦是有道。” 周清为之欣赏颔首。 “小子狂妄之言罢了。” “武真侯切莫过誉。” 王翦摇头一笑。 “说起护国学宫,上将军为大祭酒数月,感觉如何?” 没有在少年人的话题上停留,继续向着院落深处行进,周清轻语落下。 “护国学宫!” “国之重器,社稷之盾也,东出数年来,老夫也曾见过那些学宫的年轻人,都很不错,有他们的存在,大秦军中当不会有军将匮乏之时。” “学宫之内,九大院堂,各有所专,老夫还在不断的摸索之中,略有惭愧,虽领兵数十年,但真正梳理起来,却是有些难。” 王翦感叹而应。 对于护国学宫,当初建立的时候,自己就觉得是一个了不得的学宫,绝对是要超越魏国西河学宫、齐国稷下学宫等地的。 自己虽为军中上将军,但若论对于九大院堂的详细了解,还真说的不太清楚,阅览九大院堂的卷宗,受益不少。 比如,对于水军院堂,自己了解的就很少。 对于军器院堂,了解的也不多。 对于军医院堂,自己以前更是很少重视。 …… 数月来,堪为大开眼界,大有所得。 :。:m.x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当勿复言 “哈哈,实则……本侯当初建言设立两大学宫的时候,中央学宫自觉阻碍不大。” “唯有护国学宫那里,有些担忧。” “三代以来,兵家之学,向来秘传,果然开此学宫,对于某些人来说,应是极其反对的。” “而且兵家之学传开,也可能导致不安稳的结果。” “然,大王还是一力赞同了。” 建言设立两大学宫的文书,自己上呈许久,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进而以自己为首,督造两座学宫。 而且汇聚学宫要人,以为学宫底蕴。 中央学宫,百家之学,那些人巴不得如此。 护国学宫,兵家之学,于普通人来说,于军中许多卒伍出身的兵士来说,当然是好事。 可于那些兵家豪族来说,他们秘传兵家之法,乃是立族之本,果然学宫如此,岂非将来那些从学宫毕业的学员也有足够的底蕴和资格? “大王心怀诸夏,万民如一。” “岂有不赞同之理。” “请!” 王翦颔首而应,护国学宫……刚刚设立的时候,军中一些主将也有向自己秘密文书的。 所言的那般……归本结底还是那些保守的老一套。 说着,一行人已经行入府邸深处的一个宽阔院落,踏步在前,将武真侯迎入正厅。 “哈哈哈,护国学宫立下之后,大王曾语,自此后,学宫而出,军中军略多矣,军将不为匮乏也。” “至于学宫的隐患,根基也不在学宫身上,而在大秦身上,果然军士杀敌有功,赏罚分明,则学宫何有隐患?” “纵然有些许人生出异心,又能够何须作为?山东诸国名将何其多,然大秦将其一一击溃!” 周清行向上首。 论起来,自己是亲眼看着王兄一步步从一个静默君王成长至如今的地步,再次过程中,有文信候、嫪毐……,有天灾……,有人祸……。 王兄都一一扛过来了。 定下东出谋略,统合咸阳中枢上下,数年来,山东之国,只剩下齐楚两个诸侯国。 诸侯国之心! 天下之心! 诸夏之心! 那是截然不同的,果然以攻灭山东诸国为目标,一匡诸夏,则此行灭楚,无需那般多的兵力,只消在淮水将楚军主力歼灭便可。 可……于自己所言化入南中国之举,王兄亦是赞同。 霸道! 王道! 仁道! …… 从来都不是孤立的,也从来不是敌对的,如天道阴阳,于万物都有各自的生长、处理之道。 属于王兄的真正岁月还没有到来,最为辉煌的岁月还没有到来。 苍龙七宿! 九州约定! 不知道能否将其解决! 三代禹王定下的百族约定,时隔数千年,已经不太适合当代了,就是它的力量仍存。 果然强行将江水与岭南的区域纳入舆图之中,不知道那个约定会有何等变化?难不成真的像东皇太一所言? 那股力量的确存在! 想要将其解除,除非以同样的祭祀之道,统合百族,将其解开。 要么身融万物,消磨约定的反噬之力。 岁月长河中,王兄的确举行了一场三代以来最为盛大的祭祀,后果……失败了? 阴阳家? 直觉而言,以那时大秦的国力,果然阴阳家助力,统合百族一体,不为困难,但从后来的情形来看。 失败了。 …… 无论如何,阴阳家真正的所谋,是一个相当大的隐秘。 接下来也该好好处理阴阳家的事了。 “大王之心,大秦之幸。” “亦是诸夏之幸。” 阔朗的正厅内,诸人归位。 自有府中的侍女等进献茶水、点心等物,王翦位于右侧,拱手又是深深一礼,今王自当明锐。 大秦商君以来,已过百多年,历代秦王奋勇激烈,为今日奠就这般局势,大王勇武谋略不逊色任何一代先王。 重塑庙堂,耕战一体,整顿新军,东出灭国。 一步步走来,自己也是在见证,也是在经历,三代虽被称颂久矣,大秦却即将建立丝毫不逊色三代的强大国度。 “虽为诸夏之幸。” “欲要完成大王谋略之图,没有上将军可决然不行。” “伐楚不以上将军之方略,大王已然悔矣!” 静坐此地,手持茶盏,自当直入主题。 以王翦的聪明,自己今日的来意,他应该可以猜的出来,其人历经沧海数十年,左顾而言它显得轻视了。 语出,观王翦平静神色,仍旧继续而言。 “李信轻兵突袭,南下数千里,中楚军之谋,败军辱国,本侯当时也曾荐他,故而惭愧多矣。” “大王亦是自责用人失察,灭国生出轻慢之意,然……按照寻常战事,大秦当细细整顿,今秋乃至于明岁,再图楚国。” “然楚国士气大盛,四五十万大军陈列淮北,占据重要之地,更有中原三晋之灭国残余之人,纷纷有所动静。” “连燕国的燕王喜都从海路联络楚国,以为供给辽东的猛火油等物,齐国后胜身死,其意不消说。” “当此之时,若迟缓对楚之战,诸夏风云变换难以窥探。” “秦国一统大业未成,上将军宁观其功亏一篑乎?” 周清轻抿一口茶水,此刻自然不为细品其滋味,拱手一礼,看向王翦,深深一言。 正厅之内,尽皆为之寂静。 “楚国之战,不当迟缓。” “然则,王翦目下已为护国学宫大祭酒,要务缠身,怕无那般精力,大王与武真侯当更择良将为上!” 王翦那纵横沙场多年,沟壑沉浮的苍老神容上平静之色如旧,拱手一礼,摇摇头。 “哦。” “上将军以为,军中诸将,谁堪当此大任?”全网 .78z. 周清看向王翦,亦是平静的问着。 “武真侯军略无双,先前一战,非武真侯率领南阳十万军入楚地,李信此行损伤会更为严重。” “如此,武真侯自当领大军,南下楚地,以为灭国!” 王翦颔首。 “哈哈哈,上将军说笑矣。” “本侯虽略通兵事,但若言攻战灭国,却未有做到,大王之意,乃……接下来灭楚一战,只有一个结果。” “本侯可不敢承担那般重任。” “目下军中诸将中,不知何人上将军看好?果然有人当此大任,本侯当回禀大王!” 周清不由一笑,摆摆手。 自己领兵灭楚,自然可以做到,但……灭楚之后呢? 功劳为何? 彻侯已然第一等! 而且军中还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 “……。” 王翦闻此,陷入浅浅的沉默。 “目下驻守在巨鹿之地的杨端和将军?” 即如此,周清直接点出军将。 “……” 王翦不语。 “驻守在三晋之地的辛胜将军?” 周清又是一言。 “……” 王翦不语。 …… …… “目下少将军王贲正在率领偏师汇入平舆,如此,以少将军为主将如何?” 周清一连说了多位秦国军中少壮主将。 “而且去岁少将军也有意伐楚,如今则更好!” 观王翦仍为沉默,周清续接一言。 “王离,你觉得你父亲领兵可以灭楚不?” 视线一转,落在静坐于王翦身侧的少年人身上,笑语而出,轻声询问。 “回武真侯。” “父亲……。” 王离诧异,没想到武真侯竟然问到自己了,不过……于情于理,自己也该有所回应。 “王贲小子将才尚可,心性未到火候!” 未等王离说道什么,王翦终于说了一句话。 “哈哈哈。” “上将军有此明断,当勿复言也。” 周清顿时一笑,单手轻落在身前得木案上。 王翦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果然大王必欲用王翦。” “则……。” 王翦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武真侯。 于武真侯今日来意,自己先前已然猜测,应是为了灭楚,果然为了灭楚……,则心中也是纠结。 东出灭国,燕赵之功。 果然灭楚,又是大功,为武将者,堪为荣耀之至。 去岁之时,窥得大王之心,李信便是为将。 如今,李信伐楚失利,灭楚更不能够迟缓。 当年,昭襄王欲要在错过战机之后,强行攻灭赵国,武安君不从,虽死,仍为强战,乃有邯郸之战、函谷关之战败。 今王非如此,自己也非武安君白起。 “一应兵力、粮草辎重、主将调遣……,上将军自行抉择。” 周清当先一言。 :。:m.x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解开咒印? “芊红,不出意外,接下来你会代替叶腾接掌五万军,以为一部兵马,在王翦帐前听令!” “此次立功,接下来咸阳这里便是调遣你为魏地之东的督军司马,待彻底灭楚,其余便是任由你施为。” 归于咸阳已经有五日! 尽管只有五日,可每一天都是那般的充实与忙碌,灭楚未成,咸阳宫大朝会没有开启。 只是不住的兴乐宫论事。 期间,芊红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虽鲜少言语,但自己已经表态,上将军王翦也表态,国尉等虽未多言。 已然不为重要,丞相王绾、廷尉李斯则为期待。 中枢之内,阻力不存,四郡五万偏军则可以有新的主将了。 以此为过渡,接下来,以为谋齐,便会方便许多,而且军中的阻力也会更加小。 武真侯府邸之内! 一应诸般,有着宗琼在府中处理诸般要务,倒也不为荒凉与慌乱,王翦再次领兵,目下正与国尉商讨细节,不出七日,便会大略定下。 其后,便是诸地而动,便是诸军而动。 八角凉亭之内,周清正在书录性命交修的秘诀纲要,宗全与宗琼连月来,修为大进,可……些许关卡还是要给予注意。 自己不在身边,唯有留下手札以为他们参考。 芊红跪坐旁侧秀手研墨,周清分神轻语而出。 “多谢大人!” 府邸之内,自当不为干练的劲装,浅红色的裙衫罩体,玉带梳拢纤细的腰肢,及腹的长发随意垂落在脖颈自检。 淡妆而显,英气而出,闻大人之言,神容更是欢喜非然。 那件事是家族的一个执念,也是为先祖正名的一个机会。 百多年来,家族一直都没有忘却,自己一女子之身,虽才略自忖不逊色鬼谷传人,奈何行事没有鬼谷传人方便。 所幸昔年楚国相遇大人,乃有今日。 待了结家族执念,施展平生所学,便再无牵挂。 “江南之地,庄氏一族、百越一族的力量中枢之内已经明了他们的底细,当然……也仅仅是明了。” “那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此战欲要立下大功,所部五万兵马可行,但更为重要的是江南之地先前部署,那里的兵马全部加在一起,也有十万上下。 而且都是芊红相当熟悉的力量。 至于中枢,则是将其纳入自己的麾下力量,周清并不辩解。 “齐国后胜已死,从这几日罗网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齐王建对于百家之行已然不满。” “可也有了整顿军备之心,以为防御有可能的灭国之危。” 一观大人所写的修炼之法,白芊红微微一笑,那些玄妙自己也是知晓的,随即,说起另外一件事。 “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只要齐楚不为联合,便是大秦希望的结果。 至于齐国重整军备,不算太大的威胁,齐国大军四十年没有历经大战,果然大秦灭楚,面对铁血雄师,如之奈何? “的确是。” 白芊红秀首轻点。 这一点……就算是鬼谷盖聂与名家顿弱都不好给予改变。 齐国……还是有些血性的。 “大人,李信与蒙武二人,大王还没有决断?” 历经咸阳宫门前的三日静立。 大王也没有见二人,只是令二人离开宫门,令廷尉府依法审其罪,以为处置。 直到现在,廷尉府那边还没有具体的消息。 大人对于他们是看中的,以为继续入军,对于李信,先前更是为其争取继续为伐楚主将,虽未有功成。 想来大王会给大人颜面,接下来继续用李信入军,现在则没有了后续之言。 “不着急。” “他们两个人……会继续入军中伐楚的。” 周清继续道,手上动作未停。 “果然如此。” “以上将军王翦的性情,不会轻易和楚军主力碰触的,数月之功整顿淮北,消磨楚军士气,以寻找战机。” “项燕为楚国名将,如今手握数十万大军,面对上将军,也不会轻易同秦国主力碰触。” “相互对峙坚守?” “大王可以等待!” “楚王怕是难以等待!” 秦国灭楚,现在的时机刚刚好,楚王负刍颁布推恩令削弱老世族之权,近年来,已经有所得,甚至于只剩下那些底蕴深厚的老世族。 有着项燕支撑,再有数年,说不得便会取得相当成效,因为此消彼涨,楚王的力量在增强,一些政令的贯彻会更加有力。 此战,老世族未必没有那个心思消磨项燕之力。 相对于楚国,上将军王翦无疑没有太大的压力,尤其是来至中枢的压力,只需要率领大军取得最后结果便可。 “无论如何,明岁的结果一定会出来的。” 周清亦是笑语。 王翦领兵的一大特点,便是稳打稳扎,别说……效果出奇的好,如芊红所言,该着急的不是秦国,而是楚国。 每时每刻,秦国都在快速消化燕赵、三晋之地,国力都在快速提升,有足够的能力支撑王翦大军对峙。 楚国则不同! 目下楚国的粮仓所在,以淮水两岸、洞庭两岸为主,其余诸地略少。 而今这个时日,淮北之地被秦国所占,楚军的后勤辎重会更加依靠老世族的封地供给,有趣……,占据淮北算是无心之得。 “嗯?” “东君这么快就归来了?” “你……受伤了?” 那一战,固然如芊红所言要对峙许久,越是对峙的久,最后的结果出现的也越快,因为一战定胜负,秦军如此,楚军如此。 正欲多言,忽而灵觉有感,看向凉亭所在的庭院一角,那里……话音刚落,虚空为之震颤,银光闪耀,金光弥漫。 一道绝丽的身影从其内踏步而出。 “阴阳东君?” 白芊红亦是看将过去,对于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数年前的陇西,而今有感,对方的修为也破入玄关层次。 这么快! 尽管听雪儿提过,阴阳东君午月午日在蜀山准备突破,细细一觉……她不仅突破了,还这么快稳固修为。 那就相当非凡了。 “武真侯!” 风华如旧,瑰丽多姿,阴阳道礼,清脆之音落下。 “诸夏间能够伤你的,现在可是不多?” “鬼谷子?” “气息不像!” “本侯有些好奇?” “坐!” 周清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此刻周身玄光散去的东君焱妃,双眸紫光涌动,外表而观,没有任何伤势。 但自己感知中,东君此刻的气息很是不稳,甚至于伤了灵觉本源,算得上重创了。 她从蜀山离去,乃是为了寻找那颗合道层次内丹的,怎会弄成这般一个模样,是鬼谷子? 然……东君身上却无鬼谷独有的纵横之气。 单手指着案前铺就凉亭内的绒毯,笑语而问。 “在下还是去晚了一步。” “那合道内丹被鬼谷卫庄降伏,为其所用,虽竭尽全力,也未能够将那颗内丹取走。” “武真侯,在下惭愧。” 暗蓝色的尊贵裙衫摇曳,至阳图腾不存,常服着身,暗金之簪束在身后,玄光一闪,已然跪坐在绒毯上。 对着旁侧的红衣女子点点头,说道其中紧要事。 “卫庄可以利用那颗内丹?” 周清放下手中之笔,看着尚未写完的修行妙法,暂行搁置,并不着急,只是卫庄降伏了那颗内丹? 自己能够理解。 古兽身陨之后,留下的内丹中,仍有三元存在,寻常之人想要吸收熔炼,非有将内丹深处的古兽灵觉镇压乃至于降伏。 如此,才可以完美吸收熔炼那内丹力量。 卫庄这么快就做到了? “一枚合道内丹,降伏之后,以其积蓄之力,丝毫不逊色儒家、农家秘传之宝。” “在下亦是大意,被内丹涌出的浩瀚之力击伤。” 东君焱妃颔首。 大日领域被内丹一击而破,相连心神,为之重创,丹田本源亦是受到极大的影响。 若是不能够及时退走,刚稳固的玄关境界,很有可能跌落,故而,先行返回咸阳。 “这么说……那颗内丹是取不回来了?” 周清觉得那也是东君的另一个意思。 顿时,面上又是一笑。 “合道层次的内丹,果然自毁,其力足以重创玄关。” “鬼谷卫庄,有这个气魄。” “不过,虽未可取回合道内丹,然卫庄与鬼谷子二人被在下施加大日阴阳咒印。” “那般咒印……直接化入修炼者的神灵深处,更胜寻常的八脉咒印,欲要将其解开,除非阴阳家秘传之法!” “有大日阴阳咒印的存在,卫庄吸收熔炼那颗内丹受阻,定会寻求解决之法,而诸夏间,能够有能力将其解开的不过寥寥数人!” 东君焱妃看向面前的天宗玄清子,尽管事有未成,但是,另一件事玄清子定然有兴趣。 嘴角轻扬,说道大日阴阳咒印的隐患。 鬼谷子为玄关层次,如果此生不再出手,或许能够和正常人一样。 而卫庄的话,纵有合道内丹在手,想要破入玄关,首要也得解开大日阴阳咒印。 解开那个咒印,诸夏间,东皇阁下可以做到,面前的玄清子应该也可以做到,其余隐世修士如北冥子等应该也可以做到。 可……能够为鬼谷子与卫庄所寻找之人。 那就不多了。 “楚南公!” 旁侧静坐聆听的白芊红已然明悟,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东君焱妃所指的那个人唯有……楚国南公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美人计 对于楚南公! 自己或许比大人更早的知晓他,甚至于比眼前的东君焱妃更早知晓他。 自己自幼乃是生长于楚国淮南之地,那个时候,南公之名已经传荡整个楚国大地。 后来自己长大些许,知晓的稍微多谢,楚南公为阴阳家的人,乃是阴阳家邹衍大师的师弟。 由着邹衍大师的遗泽,其人名气更加之大,乃至于邹衍大师死去之后,其人承袭阴阳家智者一脉领袖的地位。 名气传荡整个山东诸国。 就是……其人同邹衍大师也有相当大的区别,一二十年来,其人和楚国王室纠缠甚深。 和大人之间也有相当的牵连。 当初新郑一战,大人一己之力震慑百家,将许多名剑摄入手中,阴阳家的一柄名剑便是入内。 还有楚国的一柄名剑! 《黄石天书》! 是他和大人之间的第一次交互。 其次便是洛邑之战、稷下学宫之战……,此人拦阻大人甚多,背后所谋杀机亦是不少。 大人欲杀之! 其人敏锐,一直没有再打人面前露面,也就数年前相托楚国宋玉送来半块凤鸣岐山的玉佩,换走《黄石天书》。 从其人的所作所为来看,明显有着反对秦国一天下大势的目的,或许和他的楚国出身有关。 不然,白芊红觉得很难给予理解。 而鬼谷师徒二人中了东君焱妃的阴阳咒印,无论是何咒印,都绝对事极其棘手的咒印。 想要将其解除! 寻找阴阳家术者一脉的肯定不可能! 道家一脉的也不可能! 至于百家的隐世高人,不通阴阳玄妙之术,更是艰难,其中优选……目标也就相当清楚了。 “你知道他的具体所在?” 周清顿时来了兴趣。 接下来自己正合了结完毕咸阳的事情,如果那楚南公真的有确切下落,自己不介意前往一趟,将其解决掉。 数年来,也时有那个兴趣直接出手,可……楚南公对于生死的感知似乎很强烈,自己刚欲行动,推演之中,他的身影便是消失。 除非自己接连不断的给予追杀,但……太过于耗费时间,再加上近几年他还算老实,没有下死手。 现在……,果然楚南公有下落,是一个机会。 双眸闪烁紫韵玄光,看向东君。 看样子,对于楚南公,术者一脉的阴阳家弟子也不为重视,甚至于无视了。 “目下正在寿春!” “武真侯得《太乙》玄法,应该也能够感知的到。” 秀首轻点,一语而出。 “他的实力不怎么样,可每一次本侯有所动静要杀他的时候。” “他仿佛都可以提前感觉到,直接逃走了。” “寿春,他和楚国王族祭祀一脉关系不错,东君莫不是想要本侯亲往击杀楚南公,顺便取回那颗合道内丹?” 自己当然可以感知到。 但感知到是一回事,能否将其人擒杀又是一回事。 而且……眼前的事情,不是应该阴阳家出手吗?东皇太一整日待在巫山十二峰,就不能活动活动? “邹衍大师所创阴阳五行,通玄天地,其人虽没有踏足玄关,可成就丝毫不逊色百家先贤。” “楚南公静修之,有所成,乾坤生死皆灵感天地,自当敏锐。” “那颗内丹落在卫庄手中,如果不解开大日阴阳咒印,他此生不可能破入玄关。” “果然解开阴阳咒印,那么……,想来会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鬼谷卫庄! 每一代鬼谷弟子的抉择和立场都是不一样的,根据自己所得到的讯息,卫庄此人,不会轻易属于任何势力,乃至于任何人。 而于秦国来说,这样的人就是相当大的隐患。 一位不受掌控,而又有可能生乱的鬼谷弟子,没有人希望看到。 阴阳道礼,迎着武真侯看过来的目光,语落。 “卫庄!” “盖聂!” “合道内丹!” “楚南公!” “无论如何,那颗内丹只要还存在,就务必取回来,本侯会派人助力于你的。” “待你伤势好转之后,即刻前往楚国寿春。” “纵然那颗合道内丹会因此而毁掉,也无妨,这一次……本侯会派出得力之人,争取将楚南公也一举镇杀。” 周清从白芊红手中接过一樽弄好的琼浆,微微晃了晃。 东君焱妃的心思自己清楚,他想要自己出手。 但自己不会出手的。 现在的楚南公所作所为暂不够资格令自己直接出手,焰灵姬她们闲在南郡无事,办理这件事极好。 轻抿一口凉气演化云雾异象的美酒,滋味还不错。 “在下此次受伤触及灵觉,以《羲阳》妙法,再加上扶桑神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寿春那边不可知。” 东君焱妃明眸微动,一念而觉,周身暗金色的玄光隐现,体内本源之力都为之不稳。 欲要伤势好转之后,时间估计要过了。 “哈哈哈,今日你既然来了。” “那本侯就助你一力,彻底恢复伤势吧。” “东君前来,莫不无此心?” 一个月的时间。 那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可看着面前的东君焱妃,此人……有些意思,其人被东皇太一着重培养如此,单单一个资质奇绝未可涵盖。 她的根……在阴阳家那里。 登临玄关之境之后,诸般道理更加明晰通透,她……,无论如何,自己并不畏惧任何谋略。 而且,于东君所作所为,自己很感兴趣。 “在下……欣然。” 东君焱妃神容略有红霞浮现,眉目微低,又是道礼而落。 …… …… 次日一早! 卯时中段,天色微明,这些时日……兴乐宫内的小型朝会不绝,咸阳之内在列的中枢、九卿尽皆前往论事。 有着楚国那般事,也有着燕赵、三晋之地的事宜。 “大人,以芊红直觉,阴阳东君似是有别的事情瞒着大人?” 一袭薄纱着身,秀发随意披散,拿起屏风上的衣衫,为大人整理华贵服章,瞥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软榻。 东君焱妃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 昨日……由着东君在侧,些许事没有多言,而今有感,双手动作未绝,同时饶有深意说着。 “哦,说说看?” 闻此,周清不由一笑。 双手平伸开来,任由芊红施为,双眸微微闭上,今夜略有荒唐,或许是真空之力洗刷,肉身强横。 倒是三人同榻而眠了。 “这……,真要说来,倒是不好说。” “芊红同阴阳东君并不熟悉,可其人是一个聪明人。” “对于阴阳家所谋的种种,区区鬼谷子、鬼谷卫庄、楚南公都不算什么,偏生目下如此。” 白芊红摇摇头,青丝顿时些许凌乱,半跪于地板之上,抬手一招,取过一条玉带,梳拢在大人腰间。 自己修为踏足玄关,灵觉亦是犀利。 尽管具体的事情说不上来,可就是有那个感觉。 “你啊。” “有你在身边,本侯可以省心太多。” 单手轻轻落在芊红的面上,将那数缕不听话的发丝撩仔而后,感受着那更盛凝脂的肌肤,赞叹一语。 “嗯?” “大人,难道您已经知晓?” 顿时,白芊红抬起头,精致的神容上,惊诧不已。 “看来……是有人想要对本侯使用美人计!” “哈哈哈,芊红,难道本侯真有这个缺点吗?” 周清笑语,感受着手掌处传来的温润,屈指一挑,落在芊红的颔下,并没有隐瞒什么。 对于芊红来说,没有那个必要。 “美人计?” “是……阴阳家东皇太一!” “大人,您这个优点……连大王都知晓,您觉得呢?” 白芊红念叨一声大人所语的这个奇特计策,貌似不难理解。 顿时掩嘴轻笑,如果有人可以指挥阴阳东君使用此计谋,那么……诸夏间,只有一个人了。 至于大人自语的笑言,更是无奈。 要说大人没有那个缺点吧,偏生焰灵、雪儿她们都是绝色。 要说有这个缺点吧,可以大人如今的权势地位,似乎也不算什么,就算是大王,前两天不是又从宫中送来二十名美女? 自己见过,那二十名美女都是完璧之身,上等之资! “好吧,有这个缺点也好。” “天地尚有不,何况本侯乎。” 周清面上亦是不住微笑,似乎自己这个缺点整个咸阳上下都知晓了,果然有趣。 “大人。” “看来那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对于大人还真是重视,不过……,那东君焱妃于大人也并非没有意愿。” 念及荒唐之夜,白芊红打趣一言。 东皇太一! 东君焱妃! 应该是东皇太一想要从大人这里得到一些什么,或者说知道一些什么,而东君焱妃便是最好的手段。 也的确是很好的手段。 起码在自己看来,对于东君焱妃来讲是这样的,她的修为提升会很快,况且她和大人相交多年。 不算陌生。 “东皇太一!” “本侯也好奇,他想要从本侯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周清缓声低语。 对于东皇太一,自己也是一直很有兴趣,他想要通过东君所谋自己,自己说不得也可以知道一些什么。 ****** 五日之后! 中枢之内,关于再行伐楚的诸般策略彻底定下。 任将! 是王翦在中枢定论提及的第一要事,实则……重点为蒙武与李信二人,他倒是一个聪明人。 眼下的伐楚大军中,少壮主将可是不少,王贲、马兴、冯劫以及隐匿暗处的章邯。 原本王兄正要令下王令,起复李信、蒙武两个人。 由着上将军王翦之情,便是直接落下了,将蒙武二人从廷尉府中释放,调往军中。 缘由蒙武熟悉楚军且曾对中枢提及李信战法议论,便是归于原位,仍为伐楚副将。 李信则是为伐楚前将军,以为先锋主力! 其次便是调兵,大体如周清先前所论,先前李信伐楚主力还剩下十三万精锐大军。 加上左右偏师十万! 加上宛城剩余的十万大军! 加上蒙恬的五万精锐黄金火骑兵! 合计三十八万大军! 其次,倒是从燕赵、三晋之地抽调十万精锐,没有从关外抽调大军,如此,又有了十万军! 合计四十八万大军! 又从函谷关外诸郡调遣八万军! 除此之外,又从拱卫咸阳的关内内史郡调遣黑龙军团的四万兵,开赴楚地,以成王翦所要求的六十万大军! 对于那个结果,周清只感觉岁月似乎有着固定的运转痕迹。 其次便是没有太多,左右军器督造、粮草辎重、民力调遣……。 午月下旬! 时间过的相当快。 咸阳城外,渭水以东,秦王政率领一班中枢重臣,车马而动,于此地为王翦大军送行。 四万黑龙军如真正的黑龙一般,黑色的重甲披身,手持戈矛,老秦人的铁血之气扩散,已然徐徐驶向函谷关。 “老臣本村野之人,不识大王美意。” “大王见谅也。” 王翦举起礼器古爵,对着面前的大王深深一礼。 “无妨。” “不纳公主,有何不识风雅,说来算是寡人强度,与上将军无关。” 秦王政摇摇头,亦是举起一尊古爵。 数日前,自己曾下达文书,令一王族年长公主相配王翦,以为妻之,毕竟王翦之妻已死多年。 却是被王翦拒绝了。 “若为山东诸国,上将军有此举,可是国之大忌。” 丞相王绾笑语。 “哈哈,当年魏国大将吴起拒纳魏武侯公主,安邑之内,有人言之,此人无人欲,必有权欲,宁不小心哉?” “未几,吴起逃向楚国。” 廷尉李斯亦是笑语。 “古来人之欲望。” “唯有两者,一者为色,一者为财,老臣年迈,无女色之欲,却有财货之欲。” “老臣频阳祖地天地不足行猎,咸阳西城府邸翠湖不为行舟,万望大王多多赐予老臣良田美池也!” 王翦将古爵一饮而尽,而后一礼看向面前的大王,深深一言。 周清在侧,闻之,不由一笑,莫不是岁月真有那般的运转痕迹? “哈哈哈,丞相、廷尉均笑谈,上将军伐楚,焉得为真忧患贫弱?” 秦王政闻之,则是一阵轻笑。 “非如此。” “老臣为子孙计也。” 王翦摇摇头,又是拱手一礼。 “哈哈,上将军戏言也。” “上将军果如此乎?” “上将军之雅趣也!” “……”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蚩尤兵主 . “诸夏传闻,上将军王翦用兵谋略,逊色武安君白起不少,不能够做到武安君那般攻必克,战必胜。” “但于一位统领大军的主帅来说,王翦做的更加完美!” 目视上将军王翦一行大军人马辚辚上路,白芊红赞叹低语,在自己眼中,王翦作为一位主帅,比起武安君更为耀眼。 但在那些普通的士卒眼中,武安君白起那般的军武霸道、煊赫战功似是更为强大。 万法阴阳。 果然武安君白起能够做到王翦这一点,那么……数十年前,赵国便是灭了,如今的诸夏局势,说不得会更加明朗。 甚至于,早就已经一天下了。 “一卷《韩非子》,王翦读懂了。” 周清仍为笑语,看着逐步远去的王翦等人,没有多言,王翦的确不俗,可同武安君白起相比,各有优劣吧。 武安君能够走到那一步,固然有着当年穰侯、宣太后的提携。 可他有那般结局,也是有穰侯、宣太后、华阳君等的缘故,不单单是同昭襄先王的意见不合。 《韩非子》权谋纵横,寻常人读之,只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实则内蕴大道,岁月长河之中,其意未有消散。 “我们也该离开咸阳了。” 王翦领兵,前往灭楚! 这是最好的选择。 一切诸般军略都已经定下,自己也该返回南郡,坐镇诸般。 而芊红,也该开始起步了。 “大人。” 白芊红俏丽的神容上,灿烂一笑。 …… …… “师兄,焰灵、雪儿她们要去杀那个楚南公吗?” 六日之后! 从咸阳城一路南下,归于南郡江陵。 一切的事情处理很快,芊红相召小五她们十个人归来,随伺左右,其后,便是带领着一队兵马直入楚地同叶腾交接兵事。 合道内丹的事情,更是没有迟疑,派遣焰灵姬、雪儿两个人还有鹦歌等前往楚国都城寿春,以为汇合阴阳家东君焱妃等。 己身则是坐镇四郡,处理中枢传来的粮草辎重、民力等文书,实则也无需多操心,先前都已经吩咐下来了。 也就这两日政事堂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待叶腾归来,自己便可以闲逸的歇息了。 静坐于总督府邸前的政事堂偏厅之内,面前已经堆积了不少文书,虽然大事不多,可那些人还真没有权限处理。 一手执笔,一手玄光闪烁,一份份纸质文书先后的从旁边飞来,自动展开,不住给予批阅着。 未几,一道脆语在偏厅内响起,青色玄光涌动,一位周身青色长衫的少女款款而至。 看着伏案处理军政要务的师兄,嘻嘻一笑,一步踏出,出现在木案前,跪坐旁侧,随意说着。 焰灵姬、白芊红、雪儿三个人都不在府中了。 云舒每日要处理许多琐碎之事,弄玉此刻应该在准备膳食,自己闲来无事,只好来找师兄了。 实在是有些无趣。 早知如此,自己也该跟着焰灵她们前往寿春的。 师兄虽没有细说焰灵她们前往寿春何事,但雪儿说和那个合道内丹、楚南公脱不了干系。 他早就被师兄打落境界,此刻不入玄关,派遣焰灵两个人,还有伙同阴阳东君焱妃,阵容有点大啊。 “希望可以解决他。” “楚南公此人对于生死很是敏锐。” 扫了小丫头一眼,点点头,杀楚南公的前提是楚南公还在寿春,那个老家伙……还真是会跑。 就算自己收敛真空,每次欲要动杀机,都感觉其人要跑。 果然活得久! “楚国王族祭祀一脉有强者吗?” 少女随意拿过一份师兄处理过的文书,好奇阅览着,是一份关于开凿崭新水渠的申请。 这种事还需要申请? 好吧,从上面来看,要很多的钱粮、人力、财货等,还真是复杂,顿时摇摇头,将其合上,归于原位。 屈指一算,此行前往寿春的都有三位玄关武者,而且都是稳固玄关境界的武者。 莫不是楚国那边有很多的强者? “楚国王族?” “应该没有玄关层次的修者,可他们手中却有一柄剑……,而且此时秦楚交战,百家在淮水、寿春汇聚的很多。” “保不准就会出现什么意外,玄翦那边我都已经知会了。” 南下归于江陵的途中,周清也曾随意推演。 楚国寿春那边,成为复杂之地,诸子百家,传承数百年,就算是自己也说不准他们会有什么底蕴之物。 就像是鬼谷! 东君所言,鬼谷之内也有核心之物,否则,传承早就灭了。 不过,焰灵姬她们两个前往,加上自己所施加的真空之力,当足以应对一切,除非那柄剑! “楚国?” “天问剑!” 小丫头银眸闪烁亮光,百家在寿春固然有强者,也顶多是玄关层次,可师兄在焰灵她们临走前,身上各自封印强大之力的。 难道师兄担忧的是那柄剑! 轩辕剑? 天问剑? 对于两者之间的关系,师兄也曾说过,轩辕剑的确存在,天问剑也很有可能就是轩辕剑。 不外……楚国王室拥有天问剑数百年来,关于那柄剑的秘密始终没有任何外泄,故而,就算有再多猜测,也说不准。 “苍璩曾经说过,当初他遇到楚国祭祀一脉的化神武者,其手中持有天问剑,金色剑气纵横,以其修为难以抵挡。” “这一次,如果有机会取走天问剑,也是不错的。” “然则……无论如何,那始终只是一柄剑!” 对于天问剑,自己也是好奇的。 大周昭王南征荆楚,身死汉水,丢失轩辕剑,乃是阴阳家秘载卷宗,其后百年……楚国有天问剑出。 可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也仅仅是好奇。 “师兄,那蚩尤的兵主呢?” “雪儿说过,蚩尤的兵主好像被人皇重铸了,欲要赐予风后,风后未可完美驾驭,便是弃之不用。” “似是在什么极西之地,那应该也是强大的兵刃吧?” 看着师兄此刻执笔不住阅览文书的样子,小丫头又是甜甜一笑,真好……现在可就自己一个人在师兄身边了。 双手托腮,银发摇晃,秀丽的小脸愈发可爱,提起轩辕剑,当年上古的时候,另一把兵刃也是强大的。 而且下落也不是说不清楚。 “极西之地章尾山,那里是蚩尤首级所在,蚩尤兵主重铸后的剑器也在附近。” “具体的话,想来农家、墨家会给予我们答案的,他们比起你更希望找到那柄利器。” 看着小丫头此刻老实的模样,周清微微一笑,单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蚩尤剑……自己当然知道在哪里。 可那个地方还真不太好找。 此外,对于那个地方,天水商会的势力已经在逐步布局了,将来……自己很有兴趣见识一下吐火罗之国。 “御剑术第十重感觉如何?” “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吗?” 那些都是一些杂乱之事,无论蚩尤剑、天问剑如何强大,也就是一柄兵刃罢了,不算太大的威胁。 再次处理完一封文书,灵觉涌动,感受小丫头此刻的修为,还是三元归位,精气神圆满无垢。 真正的只需要一丝契机,便可以妙入玄关,悟虚而返。 但那一个关卡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御剑术》第十重便是玄关的境界,突破它……,有化莲丹和自己的帮助,小丫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固境界。 乃至于提高更多。 “没有!” “不过……师兄,我会自己突破的!” 小丫头摇摇头,第十重的境界……自己还没有头绪,但突破的方法自己知道,可诸夏间突破玄关的方法很多。 能够参悟透的太少太少。 迎着师兄关切的声音,很是坚决的回应着。 “玄关的境界!” “当初师兄是以太极阴阳突破的,芊红是纵横捭阖而入的,雪儿阴脉之躯机缘而入,焰灵姬受益于苍璩的万物波动。” “云舒和弄玉清静守心,以清静之力加持化莲丹而入,接下来……不要修炼《御剑术》了。” “天宗经阁内的典籍,你都知晓,就选择自己喜欢的玄功修行吧,顺天道行之,关卡或许明日就开了。” 小丫头可以破入玄关,自己没有任何的怀疑,左右不过时间长短。 闻小丫头此刻的破关之心,周清顿时莞尔,很是颔首,……要的就是小丫头这个修炼之心。 随即,指点着。 “喜欢的玄功?” “好像……都一样。” 喜欢的玄功? 不喜欢的玄功? 小丫头细细思忖,觉得都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御剑术》是师兄传授自己的,自己很喜欢。 天宗其余的玄功,自己也很喜欢。 “你啊。”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师尊传授于你的玄功妙法?” 周清无奈一笑,既然都一样,那么……就追寻最初的道理,那是印象最为深刻的。 “师尊?” “师尊当初为我伐筋洗髓之后,便是传授于我《万川秋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便是道的外显。” “驾驭它,参悟它,便可超凡脱俗。” 北冥子师尊! 脑海深处,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自己修炼的第一门玄功,自己还是知晓的——《万川秋水》,祖师以水入道,成就至高。 师尊便是传授自己这门玄功,自己便一直修炼数年,直到师兄归于天宗,指点自己破入化神。 那门玄功便是渐渐放下了,可心随意转,亦是化神圆满。 .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蚩尤兵主 “诸夏传闻,上将军王翦用兵谋略,逊色武安君白起不少,不能够做到武安君那般攻必克,战必胜。” “但于一位统领大军的主帅来说,王翦做的更加完美!” 目视上将军王翦一行大军人马辚辚上路,白芊红赞叹低语,在自己眼中,王翦作为一位主帅,比起武安君更为耀眼。 但在那些普通的士卒眼中,武安君白起那般的军武霸道、煊赫战功似是更为强大。 万法阴阳。 果然武安君白起能够做到王翦这一点,那么……数十年前,赵国便是灭了,如今的诸夏局势,说不得会更加明朗。 甚至于,早就已经一天下了。 “一卷《韩非子》,王翦读懂了。” 周清仍为笑语,看着逐步远去的王翦等人,没有多言,王翦的确不俗,可同武安君白起相比,各有优劣吧。 武安君能够走到那一步,固然有着当年穰侯、宣太后的提携。 可他有那般结局,也是有穰侯、宣太后、华阳君等的缘故,不单单是同昭襄先王的意见不合。 《韩非子》权谋纵横,寻常人读之,只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实则内蕴大道,岁月长河之中,其意未有消散。 “我们也该离开咸阳了。” 王翦领兵,前往灭楚! 这是最好的选择。 一切诸般军略都已经定下,自己也该返回南郡,坐镇诸般。 而芊红,也该开始起步了。 “大人。” 白芊红俏丽的神容上,灿烂一笑。 …… …… “师兄,焰灵、雪儿她们要去杀那个楚南公吗?” 六日之后! 从咸阳城一路南下,归于南郡江陵。 一切的事情处理很快,芊红相召小五她们十个人归来,随伺左右,其后,便是带领着一队兵马直入楚地同叶腾交接兵事。 合道内丹的事情,更是没有迟疑,派遣焰灵姬、雪儿两个人还有鹦歌等前往楚国都城寿春,以为汇合阴阳家东君焱妃等。 己身则是坐镇四郡,处理中枢传来的粮草辎重、民力等文书,实则也无需多操心,先前都已经吩咐下来了。 也就这两日政事堂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待叶腾归来,自己便可以闲逸的歇息了。 静坐于总督府邸前的政事堂偏厅之内,面前已经堆积了不少文书,虽然大事不多,可那些人还真没有权限处理。 一手执笔,一手玄光闪烁,一份份纸质文书先后的从旁边飞来,自动展开,不住给予批阅着。 未几,一道脆语在偏厅内响起,青色玄光涌动,一位周身青色长衫的少女款款而至。 看着伏案处理军政要务的师兄,嘻嘻一笑,一步踏出,出现在木案前,跪坐旁侧,随意说着。 焰灵姬、白芊红、雪儿三个人都不在府中了。 云舒每日要处理许多琐碎之事,弄玉此刻应该在准备膳食,自己闲来无事,只好来找师兄了。 实在是有些无趣。 早知如此,自己也该跟着焰灵她们前往寿春的。 师兄虽没有细说焰灵她们前往寿春何事,但雪儿说和那个合道内丹、楚南公脱不了干系。 他早就被师兄打落境界,此刻不入玄关,派遣焰灵两个人,还有伙同阴阳东君焱妃,阵容有点大啊。 “希望可以解决他。” “楚南公此人对于生死很是敏锐。” 扫了小丫头一眼,点点头,杀楚南公的前提是楚南公还在寿春,那个老家伙……还真是会跑。 就算自己收敛真空,每次欲要动杀机,都感觉其人要跑。 果然活得久! “楚国王族祭祀一脉有强者吗?” 少女随意拿过一份师兄处理过的文书,好奇阅览着,是一份关于开凿崭新水渠的申请。 这种事还需要申请? 好吧,从上面来看,要很多的钱粮、人力、财货等,还真是复杂,顿时摇摇头,将其合上,归于原位。 屈指一算,此行前往寿春的都有三位玄关武者,而且都是稳固玄关境界的武者。 莫不是楚国那边有很多的强者? “楚国王族?” “应该没有玄关层次的修者,可他们手中却有一柄剑……,而且此时秦楚交战,百家在淮水、寿春汇聚的很多。” “保不准就会出现什么意外,玄翦那边我都已经知会了。” 南下归于江陵的途中,周清也曾随意推演。 楚国寿春那边,成为复杂之地,诸子百家,传承数百年,就算是自己也说不准他们会有什么底蕴之物。 就像是鬼谷! 东君所言,鬼谷之内也有核心之物,否则,传承早就灭了。 不过,焰灵姬她们两个前往,加上自己所施加的真空之力,当足以应对一切,除非那柄剑! “楚国?” “天问剑!” 小丫头银眸闪烁亮光,百家在寿春固然有强者,也顶多是玄关层次,可师兄在焰灵她们临走前,身上各自封印强大之力的。 难道师兄担忧的是那柄剑! 轩辕剑? 天问剑? 对于两者之间的关系,师兄也曾说过,轩辕剑的确存在,天问剑也很有可能就是轩辕剑。 不外……楚国王室拥有天问剑数百年来,关于那柄剑的秘密始终没有任何外泄,故而,就算有再多猜测,也说不准。 “苍璩曾经说过,当初他遇到楚国祭祀一脉的化神武者,其手中持有天问剑,金色剑气纵横,以其修为难以抵挡。” “这一次,如果有机会取走天问剑,也是不错的。” “然则……无论如何,那始终只是一柄剑!” 对于天问剑,自己也是好奇的。 大周昭王南征荆楚,身死汉水,丢失轩辕剑,乃是阴阳家秘载卷宗,其后百年……楚国有天问剑出。 可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也仅仅是好奇。 “师兄,那蚩尤的兵主呢?” “雪儿说过,蚩尤的兵主好像被人皇重铸了,欲要赐予风后,风后未可完美驾驭,便是弃之不用。” “似是在什么极西之地,那应该也是强大的兵刃吧?” 看着师兄此刻执笔不住阅览文书的样子,小丫头又是甜甜一笑,真好……现在可就自己一个人在师兄身边了。 双手托腮,银发摇晃,秀丽的小脸愈发可爱,提起轩辕剑,当年上古的时候,另一把兵刃也是强大的。 而且下落也不是说不清楚。 “极西之地章尾山,那里是蚩尤首级所在,蚩尤兵主重铸后的剑器也在附近。” “具体的话,想来农家、墨家会给予我们答案的,他们比起你更希望找到那柄利器。” 看着小丫头此刻老实的模样,周清微微一笑,单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蚩尤剑……自己当然知道在哪里。 可那个地方还真不太好找。 此外,对于那个地方,天水商会的势力已经在逐步布局了,将来……自己很有兴趣见识一下吐火罗之国。 “御剑术第十重感觉如何?” “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吗?” 那些都是一些杂乱之事,无论蚩尤剑、天问剑如何强大,也就是一柄兵刃罢了,不算太大的威胁。 再次处理完一封文书,灵觉涌动,感受小丫头此刻的修为,还是三元归位,精气神圆满无垢。 真正的只需要一丝契机,便可以妙入玄关,悟虚而返。 但那一个关卡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御剑术》第十重便是玄关的境界,突破它……,有化莲丹和自己的帮助,小丫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固境界。 乃至于提高更多。 “没有!” “不过……师兄,我会自己突破的!” 小丫头摇摇头,第十重的境界……自己还没有头绪,但突破的方法自己知道,可诸夏间突破玄关的方法很多。 能够参悟透的太少太少。 迎着师兄关切的声音,很是坚决的回应着。 “玄关的境界!” “当初师兄是以太极阴阳突破的,芊红是纵横捭阖而入的,雪儿阴脉之躯机缘而入,焰灵姬受益于苍璩的万物波动。” “云舒和弄玉清静守心,以清静之力加持化莲丹而入,接下来……不要修炼《御剑术》了。” “天宗经阁内的典籍,你都知晓,就选择自己喜欢的玄功修行吧,顺天道行之,关卡或许明日就开了。” 小丫头可以破入玄关,自己没有任何的怀疑,左右不过时间长短。 闻小丫头此刻的破关之心,周清顿时莞尔,很是颔首,……要的就是小丫头这个修炼之心。 随即,指点着。 “喜欢的玄功?” “好像……都一样。” 喜欢的玄功? 不喜欢的玄功? 小丫头细细思忖,觉得都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御剑术》是师兄传授自己的,自己很喜欢。 天宗其余的玄功,自己也很喜欢。 “你啊。”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师尊传授于你的玄功妙法?” 周清无奈一笑,既然都一样,那么……就追寻最初的道理,那是印象最为深刻的。 “师尊?” “师尊当初为我伐筋洗髓之后,便是传授于我《万川秋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便是道的外显。” “驾驭它,参悟它,便可超凡脱俗。” 北冥子师尊! 脑海深处,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自己修炼的第一门玄功,自己还是知晓的——《万川秋水》,祖师以水入道,成就至高。 师尊便是传授自己这门玄功,自己便一直修炼数年,直到师兄归于天宗,指点自己破入化神。 那门玄功便是渐渐放下了,可心随意转,亦是化神圆满。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见莲问道 “师尊行走诸夏多年,见识天道自然,领略万法奇特,传授于你《万川秋水》,必然是极其适合你的。” “《御剑术》你尽管也修炼的很好,但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接下来你就修炼《万川秋水》吧,记得师兄当初归宗的时候,送你一本水形《道德》真经。” “你也如此修行吧,待你可以将一本《道德》真经,以水化出,想来……那个境界,也就自然而然的破入了。” 北冥师尊! 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二十年来,自己见到北冥师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就少年在天宗的时候见过多次。 待自己下山归于咸阳以后,师尊也是离开天宗了。 所有的一切压在赤松子师兄身上,岁月长河中,赤松子师兄可算是竭尽力为天宗传承努力。 可惜……赤松子师兄的境界还是差了许多。 天宗! 道家! 都只是外显,只有天道才是真的,纵然道家天宗可以在赤松子手上发扬光大,又能够如何? 没有永恒不灭的传承! 只有永恒不灭的天道! 是以……祖师身融万物,没有立下任何道统与传承。 儒家孔丘也是一样! 浮屠之国的那位世尊也是一样! …… 见识天道万物,于万物万灵有独到的见解,《道经》三十七卷玄功,专门选择了《万川秋水》,非为随意。 “以水化《道德》真经?” “那……太难了吧。” 《万川秋水》修炼的如何,晓梦知晓自己的水准,以此刻的境界,驾驭数十重、数百重内力都可以做到。 但《道德》真经数千字,欲要以水化之,非有精准控制每一个文字,还要保持书籍的形状。 似乎……感觉比《御剑术》还要难呢! 顿时……秀眉微蹙。 “哈哈哈。” “你是否以为是将一股力量,灵觉分化数千,再强行写就《道德》真经?” “果然是那般,就算是目下破入玄关的芊红她们都不一定可以做到,阴阳两仪,乾坤万象。” “万事万物都是联系的,你纵然以灵觉分化数千,也难以将其维持,唯有以道理统御。” “看!” 扫着小丫头此刻皱眉的可爱神态,周清顿时清朗一笑。 灵觉分化数千,乃是蛮力。 那可不是天道的玄妙,语落,抬手一招,旁侧木案上的杯盏中,飞出一团水流。 心随意转,那团成人拳头大小的水流通体阴阳之气扩散,下一刻化作一朵精细无比的莲花。 随即,那朵莲花沉浮于小丫头的跟前。 “这……,我也……嗯?” “每一片叶瓣、花瓣上的纹理都不同,仿佛都烙印在上面,如真的莲花一般。” 秀手虚托,小丫头明眸闪烁亮光,细细打量面前的莲花。 以水流衍化一朵莲花,自己也可以做到。 可……欲要多说,又觉得有些不同,自己以水流演化的莲花,有其形体,却无真形。 师兄演化的这朵莲花——形神兼备! 看着面前的这朵莲花,轻轻吹了一口气,叶瓣都为之晃动,虽如此,一片片叶瓣上的纹理没有任何变化。 “道……阴阳?” “四象一体?” “五行轮转?” “八卦定八方?” 这朵莲花给予自己混元的感觉,而且灵觉严实的笼罩其上,银眸微微眯起,细细感知。 轻轻说着。 在这朵莲花中,好像感觉到了好多东西,很熟悉……,真的很熟悉,自己也都会。 可偏生所有的东西都在一朵莲花中,仿佛另外一股力量将它们完统御了,使之……彼此交融一处,凝练这朵莲花中。 “那就是玄关的道理。” “以你现在的力量,尽可能的驾驭它,玄关之境,为何超凡,因为在你的道理之下,可以驾驭一切。” “《御剑术》第十重的境界,也是那样,它和前九重没有任何联系,可又完包括前九重的一切。” “这朵莲花……送给你吧!” 周清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此刻周身闪烁青色玄光的小丫头,似是有所悟,微微点头。 旋即,一边快速说着,一边双手掐动印诀,金色的道印飞出,落在那朵莲花之中……。 无声无息,以清澈之水凝练的莲花呼吸之间,化作一朵金色的莲花,通体闪烁金色的光泽。 “师兄!” “嘻嘻……,好!” 看着眼前的金色莲花,小丫头不由欢喜,劲力运转,金色的莲花落在掌心,凝练成实体一般。 手指戳了戳,有着水韵的柔和,也有莲花实体本来的坚韧,其上道理没有任何遗漏,仍旧完美呈现。 这朵花……真漂亮。 而且,还没见过师兄送焰灵她们几个花呢。 “好好参悟吧。” 周清点点头,玄关的道路自己已经再次为小丫头解释了,希望小丫头破关的那一刻不会太久。 随即,蘸墨执笔,再次阅览文书。 “师兄,我给你研墨。” 小丫头觉得自己现在心情相当好,将那朵莲花放在木案的一角,看着师兄再次批阅文书。 连忙挪了挪位置,执墨石,给予帮着忙。 ****** 楚地! 淮北上蔡之地! 中枢与国府的文书下达,各方兵马调动的很快,遵从上将军王翦的军令,部从南阳、颖川开赴淮北之地。 配合国府同样前来的官吏,从淮北楚地第一个城池开始,给予分兵驻扎、治民守卫。 “诸位将军,灭楚之功,在此一战!” 升帐聚将,幕府之内,各路大军主将汇聚于此。 虽说些许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还未到位,可面对灭楚之战,大体方略……自是要给予整肃部署。。 身披黑色重甲,束发鹰盔,神容虽越发之苍老,然精气神十足,手持长剑,落在面前精细的沙盘上。 语落,视线扫向面前的一位位军中主将。 儿子王贲! 冯劫! 李信! 蒙武! 马兴! 白芊红! …… 幕府之内,一片寂静,一道道目光看向上将军王翦,灭楚之战,这一次……大秦只能够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胜利! 六十万大军! 东出以来第一次! 秦国变法百多年来,亦是第一次! “楚国。” “为诸夏大国,灭楚之方略,大秦东出数年,燕赵、三晋先后而灭,先前一战伐楚失利,未必不是轻视楚国之缘故。” “故而,灭楚首要,便是戒绝此心,老夫曾历经长平之战,而今面对楚国,欲要取胜,唯有冷静对战。” 并未率先说道灭楚大致方略,话音缓缓,目光在一位位军将身上掠过,李信先前千里纵横灭楚。 便是轻视楚国! 以至于有了后来之事,非武真侯等及时救援,后果只会更加惨烈。 “灭楚之方略,不出轻兵,不求奇兵,大军南下推进,将楚国的一座座城池,一寸寸土地纳入掌控,直至将楚国所有的城池占据。” “歼楚国助力!” “俘获楚国王族!” “以目下楚军形势,颇有些坚守避野,长期对峙局面,那也是老夫想要的,他们想要拖下去。” “老夫也想要拖下去。” “这个时间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一年,或许更长……,故而,你等所部无比戒骄戒躁,以随时备战!” 王翦长剑在沙盘上划动,从连日来自己收到的消息来看,楚军的军略很清晰了。 那就是坚守避野,同秦国对峙。 果然项燕此刻欲要同秦军强战,王翦欢喜不已,秦军固然前期失利,但大秦兵士勇武,无惧一切。 欲要对峙,却有些麻烦了。 但那更是秦国的长处,更是无惧。 “喏!” “……” 幕府之内,诸将拱手抱拳一礼。 “你等可有其余之策补充?” 王翦一言。 “并无!” “无!” “……” 诸将又是先后一语,几近同时而出。 “无需如此。” “灭楚方略,大致以老夫先前所语为上,果然你等有详细军策补充,再好不过。” “尽可明说!” 王翦摆摆手,自己领兵多年,需要的固然是令行禁止,但麾下诸将能够有独到观点,自己更喜欢。 “蒙武老将军以为如何?” 旋即,主动看向蒙武,此行伐楚,为自己副将,一如先前的职位。 “上将军兵策如旧稳健,合该如此!” 蒙武近前一小步,又是一礼。 “李信将军?” 王翦视线又落在前将军李信身上,此行为军中前将军,堪为诸军将之首,虽有些不妥,但……有些事情非那般简单。 “轻兵冒进,腹背受敌,李信苦果已吃。” “上将军大军稳步推进,灭国大略大巧若拙。” “李信……拜服!” 银甲将军近前一大步,俊朗的神容上通红一片,深深一礼,念及去岁于上将军军略的轻视。 惭愧多矣。 灭国大战……,非自己先前想象的那般简单。 “诸位将军!” “先前我大秦雄师首战失利,接下来一战,既是灭楚之战,也是复仇之战,当以此语传遍军将士。” “知耻而后勇,军人……在战场上的失利,就要在战场上找回来,六十万大军力合一处,楚国……不足惧!” 王翦归鞘入剑,自己的大致方略很简单,灭国……本来就是很简单的方略,双方超过百万的大军汇合一处。 任何的奇兵谋略都要服务于堂正之法的。 …… 未几,后续大军归位,从关外诸郡、诸地涌至,粮草辎重、军械等先后跟上,大军随即缓缓南下。 一城一地! 一溪一河! 寸寸走过! 稳稳推进!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覆巢之下 . “大父,世族之人当真有颜面在大王面前那般言语?” “先前一战挫败秦军主力,如今倒都是成了他们的功劳了,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还想要分走三军主将人选,简直就是妄想!” 汝阴之城! 虽在先前一战为秦将李信焚毁,可大量的民力之下,建造的很快,尽管不复最开始的坚固,然一座城池该有的城墙还是有的。 城主府所在,目下为项燕幕府之地。 近月前一战,连通淮北之地举事的昌平君熊启,前后夹击,直接将李信二十万大军助力硬生生困住。 非秦国武真侯与蒙恬大军前来,绝对可以将二十万秦军直接灭掉,尽管秦军逃走,可……那算得上秦楚百年来多次交战的鲜少战绩。 纵然楚军损伤也是不少,仍朝野大为振奋,据传大王都在都城相召群臣,宴饮三天三日,以为庆贺。 于那些,小项籍并不觉得有什么,那些人在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够做那些事了,偏生随后……那一战的功勋被老世族夺走? 言语若无一二十万世族私兵从淮南北上,大父根本不可能取得现在的功劳,而且大父所练之兵,孱弱不已,最为精锐的腾龙军团都损伤过半。 是以……不仅将功劳攫取大半,还鼓动着大王下令,欲要大父接下来继续强攻秦军。 这几日……从都城那边来了许多世族之人,都是左右司马麾下的兵将,欲要为三军主帅,领兵出战秦军。 莫不是玩笑? 大父现在为楚国大司马、上柱国、大将军,一切兵将调遣大父才有资格言语,那些老世族真敢这样做? 想太多了吧! “项梁,那些私兵近来如何?” 常服着身,苍老的神容静静看着面前楚国淮北沙盘,旁侧还竖立着一张大大的硬纸舆图,以为映照。 数月来,发丝似乎再次白了不少,听着小孙儿的愤怒之言,微微一笑,没有多语,视线落在旁边项梁的身上。 “父亲!” “那些世族私兵有些不服军令,这些时日颇有些混乱,先是占据那些隶属于国府掌控的城池。” “而后寿春和父亲下令之后,他们竟然打出父亲的旗号,欲要将世族之力充实那些城池,趁乱而动,如今仍不服军令。” 项梁拱手一礼,对于那些私兵的状况,了如指掌,但正是因为了如指掌,才觉得难以处理。 目下大父手下之兵,陆陆续续从楚国淮南之地前来,竟然已经超越了五十万,其中有二十万出头都是世族私兵。 有近二十万是大父调遣的兵力。 还有十多万大军是大王抽调的淮南守备之兵与都城直属之兵! 兵力虽多,可父亲调遣起来并不顺畅,处理过甚,若然那些世族私兵回去,不是父亲和自己希望看到的。 可不处理的话,那些人有恃无恐,趁乱占据先前因秦军南下而空无一人的城池,大王和父亲肯定也不希望看到。 是而,艰难! “你们觉得怎么处理?” 眼前的幕府内,只有两个儿子、范增先生、小孙儿几个人,也没有外人,那些私兵的情况,的确难以整治。 可……也务必给予整治。 根据从咸阳早就传来的消息,接下来伐楚的是秦将王翦,调遣的兵力超过六十万! 实在是……绝大的威胁! 秦国之兵超过六十万,楚国必须也得有足够的兵力应对,不说同秦国一般都是六十万。 那怕只有四十万精锐也足够,项燕也有足够的自信坚守,亦或者寻找良机击败秦军。 自己手下训练的精锐之兵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万。 没有世族私兵绝对不行,那些私兵由着世族的供给,无论是衣甲,还是粮草辎重,都丝毫不逊色国府之军。 只要能够纳入麾下,稍微训练,便会成为能战之兵,否则……国都那边的情况,自己不会放任的。 战功! 不是可以随便相让的。 “大父,那些人就是缺少军法处置,只需要将领头人给予惩处,其余之人便是顺从。” 少年人顿时献出一策。 身为军人,服从军将命令乃是第一位的,置大父的军令文书不固,那些人该杀,就应该给予惩处,以儆效尤。 “杀人?” “那不是最好的办法。” 项燕摆摆手,籍儿的性情还是有些急躁,且刚猛勇武,就是小小的年纪,哪来的那么大杀意。 那是为将的大忌。 “父亲,那些世族之兵不少,果然强行整治,怕是不妥。” “依我之见,目下局势,那些人既然来到淮北,就别想着返回淮南,纵然付出些许代价,也要将那些兵力驾驭麾下,以为抗秦之力。” “若然抗秦有胜,则一切再行处理。” “若然抗秦不利,情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项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为了留住世族私兵,父亲已经将功劳让出去不少,果然如籍儿所言,杀伐落下,那么只可能导致一个结果,就是世族之兵返回淮南。 于抗秦而言,眼下事不妥的,更有一点,缘由秦军初春攻楚的缘故,整个淮北之地的粮草收成不存。 接下来的战事,所需要的粮草辎重依靠世族的比重会很大,尽管是楚国惯例,可那般感觉并不太好。 如此……,只能够舍弃一些东西,将那些世族私兵纳入麾下,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不然……一切都是虚妄。 “父亲,看来那些世族并不将秦军看作极大的威胁。”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欲要解决那些私兵,源头还是在国都那里,那些人未有亲临淮北,难以感知现在的形势。” 项梁轻叹一声,如果可以,自己也恨不得将那些捣乱的兵士给予镇杀,可惜,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够如此。 欲要安抚那些世族私兵,最直接的手段便是从国都那里下手,否则,以他们现在的策略,很难很难。 “兵者,胜于庙堂!” “国都那里大将军当亲自前往,只要寿春那里不出问题,接下来对战秦国六十万大军,楚国有不小的胜算。” “否则,危矣!” 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深蓝色长衫着身的范增近前,点点头,自己也赞同项梁将军的策略。 欲要处理那些世族私兵,眼下最快的方法便是从寿春那里下手,借助世族的力量给予整顿。 然后,拉拢世族之力,一起抗衡秦军。 否则,后果不可说。 “从三晋、淮北传来的消息,秦国六十万大军还没有完就位,而且王翦之策,稳固淮北之北。” “我军现在战心强大,士气正盛,其人不会同我军交战的,倒也给了我们时间。” “寿春!” “的确该多去去了。” 项燕亦是轻叹。 若是单单的打仗,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自己这个位置,不是那般的简单,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太多,范先生说的有理。 欲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那些世族私兵,唯有拉拢那些世族。 可是拉拢那些世族又非大王之意,月前入寿春的时候,大王便是暗地里一言,是否可以接触同秦国交战的机会,消磨那些世族兵力。 如此,只要防守住秦国,整个楚国的局势将会大转! 虽说,的确是一个机会,可项燕觉得还是在应对秦国的同时,解决世族私兵麻烦比较好。 “籍儿,你和龙且随我前往寿春吧。” “范先生,你们就留守军中,尽可能配合昌平君稳固淮北的局势。” 接着前言,项燕视线落在小孙儿身上,若是将来只是想要成为军将之类,小孙儿无需理会庙堂。 有项氏一族的助力足够。 欲要更进一步,非有权谋纵横,纵为不喜,也该涉猎。 “大将军请放心。” 范增颔首,秦军现在大军未有齐备,平舆那里也是在防守,而此刻也的确是楚军的机会。 “父亲请放心!” 项梁兄弟二人亦是一礼。 ****** “这里就是寿春!” “比起秦国咸阳,看起来好小啊!” 寿春! 楚国都城! 位于淮水南岸不远,方圆十多里,亦是内城、外城交错建造,而今隔着淮水,似是感觉不到淮北双方百万大军对峙的危险感觉。 临近正午,临窗俯览而下,宽阔有序的石板街道上,行人往来不断,一座座商铺内亦是热闹非凡。 不过于窗前的一位赤色裙衫女子来说,寿春这里还是不像堂堂大国楚国的都城。 咸阳那里的街道,宽阔一二十丈,这里的街道宽度区区十丈上下,而且咸阳那里都已经在逐步采取水石铺路,看上去很是不错。 这里的道路上,还是一块块石板,略有车马而过,便是乱嗡嗡的一片,没有咸阳那里的秩序。 “这里被楚国纳入都城也才数十年的时间,比起咸阳百多年的王城,自然差了不少。” “就是……这里的确没有咸阳南城热闹。” 宝蓝色的裙衫随风而动,摇曳多姿,又是一道丽人的身影靠近窗前,灵觉扩散,点点头。 楚国寿春! 自己和焰灵姐姐一样,也是第一次来,相对于楚国在诸夏的声势,这座都城的确不太符合楚国的地位。 无论是同咸阳、邯郸、新郑等城池相比,都是逊色不少。 更别说早负盛名的大梁城与临淄城! 甚至于论繁华的话,大人在陇西天水亲自督造的天水城,都比寿春好上不少,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欣赏的。 .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亡秦必楚 “阴阳家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 赤焰裙衫女子无聊的依靠在窗侧,没有在寿春是否繁华的话题上纠缠,无论是否繁华,结局都注定不太好。 随即,看着身边的那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寒冰之气的女子,初夏的时间,待在雪儿身边真舒服。 “雪儿,让姐姐抱会。” “公子可是最喜欢这个时节你在身边的。” 嘻嘻一笑,抬手一招,便是一股无形的劲力掠过那婀娜的身姿,双手伸开,便是娇躯入怀。 这个天候,以雪儿的体质,真是……享受。 “焰灵姐姐,别……。” “我们还是准备尽快完成任务回去吧。” 对于焰灵姐姐的动作,雪儿着实无奈,感受着身上那双作怪的手,神容微红,周身玄光震颤,一步踏出,出现在雅间另一处区域。 “寿春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高手,从我们入城到现在,也就数个化神武者的气息,没有玄关层次的存在。” “这样的对手,已经破入玄关的东君焱妃自己就可以处理了。” 焰灵姬觉得公子派遣她们前来这里,是想要她们前来寿春这里散散心,至于任务什么的,并不算难。 说着,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踏步间,随意躺靠在雅间内的软榻上,她们是来帮忙的,其它事阴阳家处理。 “焰灵姐姐,卫庄手里那颗内丹是合道层次的内丹,如今被他驾驭,论威能不逊色一位极强的玄关武者。” “还有鬼谷门的鬼谷子。” “还有楚国祭祀一脉的强者!” “还有百家的人!” 雪儿缓缓近前,手里拿着一只酒壶,挥手间,酒樽陈列,玄光扩散,寒冰镇之,顺而倾倒而出。 如果事情真的那样简单,大人也不会让她们前来了。 咻! 正说着,还未等焰灵姬回应着什么,一道身影悠然间从窗外飘入。 “鹦歌,如何了?” 雪儿看将过去,此行还有鹦歌在的,相对于她们,鹦歌的行走经验更加丰富,也是鹦歌在和阴阳家那里对接。 “根据阴阳家那里所得消息,以及芊红姑娘在寿春的暗子所报,楚王王族祭祀一脉近些时日的确防守严密了许多。” “而且也来了一些陌生人进入祭祀区域,再加上东君的推演,可以断定,鬼谷卫庄就在寿春城外东北的祭祀之山中。” 寻常的水蓝色劲装着身,青丝随意束在身后,踏步近前,快速说着,神容亦是带着一丝好奇,单手指了指寿春东北的方向。 那里是一片山林所处区域,根据打探……是楚国王族划定的禁区,也是楚国王族划下的堪舆之地。 楚国先王与王族重臣大都葬在其内,祭祀一脉的人看护之,四周也有重兵守护,外人难入。 “何时动手?” 焰灵姬觉得寿春实在是无聊,赶紧处理完卫庄的事情,返回江陵。 “迟则生变,半个时辰之后在东城外汇合!” 鹦歌笑语。 现在距离午时还差一些,于寻常之人来说,进入祭祀之地很难,可对于玄关武者,凌虚御风,并不困难。 “半个时辰之后?” 虽然觉得要尽快解决鬼谷卫庄的麻烦,但半个时辰之后……好吧,还真是快,焰灵姬从雪儿手中接过一樽美酒。 语落,轻抿一口,虽诧异,也就仅仅是诧异。 那样的话,说不得今日便可以返回。 “那我们一炷香之后启程吧。” 雪儿屈指一点,亦是一樽美酒落在鹦歌跟前,自己和焰灵姐姐都破入了玄关,凌虚御风,速度很快,并不着急。 “自然。” 鹦歌双手接过,颔首以对。 ****** “大日阴阳咒印!” “乃是阴阳家神都九宫东君一脉的传承秘术,极为强大,极为诡异,极为神秘,数百年来,已经无人修炼功成了。” “想不到东君不仅这么快破入玄关,还将那等秘法咒印修炼至这般的水准,不愧是东皇阁下自小待在身边培养的阴阳术奇才!” 手持阴阳木杖,身材略有佝偻,神容苍老,如云白发而冠,长须过尺,一袭素白色的云锦长袍加身,其上浅浅的阴阳道纹密布。 立于一处不知名幽谷深处的殿阁群落中,看向远处的丛林苍翠胜景,单手轻捋颔下,对着身侧蒲团静坐的一位老友赞叹不已。 “看来……,我和小庄真的要再次前往塞外不咸山了。” 黑衣素袍,斗篷遮颜,屈膝盘坐,周身浅浅的阴阳玄光闪烁,未有太大的元力余波。 闻老友之言,亦是一道苍老之音传出。 寻找到老友数日了,对于小庄身上的咒印,以老友的手段可以缓解一二,自己修为踏足玄关,老友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够修炼些许阴阳家的秘法,给予压制,并不能够根除。 “欲要解开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印,诸夏之内,能够做到的人不多,而且他们很难出手。” “此外,便是唯有寻找至阴至寒的圣物,将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冲刷掉!” 持木杖的老者再次轻语。 大日阴阳咒印,依靠修为解开的话,自己现在是不行,只能够给予压制和缓解,除非是东君焱妃亲自解开。 或者东皇阁下、天宗北冥子、玄清子等人出手,他们妙法阴阳,足以化解大日阴阳咒印。 对于百家来说,欲要解开,最直接便是依靠外在之物……至阴至寒一道的圣物,如寒蝉、三足冰蟾、冰蚕、千年雪莲等物了。 那些东西,目下塞外不咸山最多,也最有可能存在。 至于另一处地域……昆仑,诸夏鲜少记载讯息,神秘莫测,不可窥探。 “小庄还需要多久才能够出关?” 鬼谷子掐动阴阳印诀,尽可能将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舒缓,略有催动本源,便是至阳炙热的气息透体而出,仿若火炉。 疼痛万分,强行镇压,阴阳万化。 数息之后,长长的呼吸一口气,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阴阳家的手段太诡异了,尽管老友也说了,亦或者自己静修鬼谷纵横,道化阴阳,也可尝试自己化解。 然则,那个方法太久远了。 “我已经为他施加印诀三次,原本这一次需要六个时辰。” “由着那颗内丹的助力,三个时辰就足够了。” “接下来你们便可以尽快前往不咸山,那里定然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就是不咸山很大,需要花费不少时日。” 木杖老者回应着。 卫庄的修为不过化神,再加上那颗合道内丹,很容易将大日阴阳咒印镇压,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不会影响出手和修行。 “南公,你的修为还没有恢复吗?” “对你来说,过了这么久了,应该不难吧。” 三个时辰! 今日申时便可结束了,倒也不算慢。 若然现在的南公还是玄关层次,应该可以一举将小庄身上的咒印之力磨灭吧,灵觉有感,南公的气息很奇特。 要说是化神层次,不太像,明显有着玄关的气韵。 若言玄关,又不全是。 “这个……,我这一脉的修行,和百家不太一样,精修灵觉,体悟天道自然变化。” “当初玄清子以奇特手段封印我的境界,我本以为并不会拦阻我太长时间,奈何……这些年来,虽将那封印之力冲破不少。” “仍旧有残余之力不能够化去,那股力量很奇特,我也曾请农家野老察看,他也不能够化去。” 木杖老者轻叹,玄关的境界,自己如何不想要恢复。 奈何身上那玄清子的封印之力难以化去,那种金色的力量自己从未见过,莫不是玄清子新修炼出的? 只是……那股金色的力量也并非没有好处,起码……它好像可以虚冥有感玄清子一般。 以阴阳妙法,透过它……自己能够敏锐感应到玄清子的杀机一般,能够提前警醒自己生死之危。 也许,这就是道阴阳。 “天宗玄清子!” “其人……的确非凡。” 鬼谷子一语。 无论是修炼一道,还是入世俗一道,玄清子都已经踏足最顶尖的层次,秦国有此人,是诸国的劫数,也是百家的劫数。 “南公,记得多年前你曾施展阴阳秘书,推演楚国国运: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目下,局势似非那般?”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是南公多年前踏足玄关,借助楚国祭祀一脉的一物推演楚国国运所得之言,意蕴……很好。 攻灭秦国的,必然是楚国! 然……目下秦楚局势,好像不是南公推演的那样。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那则推演……是天道的显化。” “可是,随着玄清子下山入咸阳以来,天机混乱,为此,我曾找寻东皇阁下,询问道理。” “其人一语:玄清子乃是异数!” 木杖老者低语八字。 那八个字是自己从天道中窥得的,是以……自己很欢喜,多年来,也一直四处奔走。 惜哉,天机陡然混沌了起来,东皇阁下也有推演,却没有那八个字了。 “异数?” “不可窥探之人?” “多年前,其人便是踏足了玄关层次,而今,连他身边那些绝色女子都踏足玄关,怕是其人修为更难以窥察!”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继续跑啊 异数! 异于常理之人! 便是不可确定与琢磨之人,亦是以寻常目光看过去无用之理,大凡奇人大才皆如此。 玄清子为异数,鬼谷子不觉得有什么,却是此人的确是难以窥测,不过数岁,便是踏足化神,而后登临玄关。 难不成要一窥道家祖师的至高之境?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中,修为层次最高的一批人便是出至道家,玄关与合道层次均有不少。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天道一直是处于不断变化的,未来谁也看不清楚,纵然可以推演,也只是得了未来一角,也仅仅是可能性稍大的一角。 并非一定会发生! “此战……,或许楚国不胜。” “但未必没有机会。” “楚虽三户,秦国欲要一战彻底击溃楚国,它还做不到。” 木杖老者微微沉吟,眼下秦楚将会更加猛烈,超过百万的大军在淮北对峙,声势更盛数十年前的长平之战。 而楚国之内,庙堂仍为不太安稳,那便是隐患。 自己纵然有心,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够尽力而为。 “楚虽三户!” “……早有听闻,项氏一族的那个孩子天生重瞳,如今却如常人,他的重瞳异象应是被南公你封印了吧?” 楚国是大国,更是在荆楚大地扎根数百年的大国,欲要一战将其碾成粉尘,秦国的确做不到。 念及三户,于楚人来说,最为直接的便是屈昭景他们了,但目下的楚国,除了屈昭景三家之外,项氏一族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尤其是项氏一族为楚国兵家豪族,大司马项燕南征北战,楚人对其评价很高,还有他那个孙子。 天生重瞳的那个。 早年间有些消息,楚王也是狐疑,还亲自派人前往查看,却是回报如常人一般,并无重瞳异象。 有南公的插手,那些人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个孩子是一粒种子,倒是还有另外一粒种子下落不可知。” 木杖老者轻语微笑,秦国大势已成,楚国难以抵挡,唯有秘密而动,以求它日机会。 项氏一族那个孩子近年来一直在项燕麾下接受教导,从自己所得的消息来看,将来为将为帅不难。 倒是……当初以祭祀之力通达昊天的时候,那条白蛇……踪迹不可查看,当真是可惜。 否则,全部灌入那孩子身体内,便会成就潜龙之姿,将来一遇风云便化龙,翱翔九天。 “南公!” “鬼谷道兄!” “先前都城那里有飞鸽传书,阴阳家的人出现在寿春,而且玄清子身侧的焰灵姬等人也出现在寿春。” “半柱香前,她们汇聚在城外,向着云条山这里奔来!” 忽而,殿阁之内,木杖老者与鬼谷子正在继续谈论着什么,忽然,一位身着烈焰锦袍的老者流光忽闪,出现其内。 快速说着什么。 消息是刚刚传来,从都城到云条山这里的路上,都有祭祀一脉的暗子,王族祭祀一脉关联甚大,不能不给予重视。 “嗯?” “阴阳家与玄清子的人!” 豁然间,鬼谷子二人神色骤变,实在是消息太直接了。 “难道他们有了对付内丹之策?” 小庄手里的那颗合道内丹,据南公所言,威能扩散开来,诸夏间,玄关层次的修者能够抵挡的不多。 而且也就仅仅是抵挡,欲要破开合道内丹的力量,除非以同样的合道内丹击溃,或者玄关最为顶尖乃至合道层次的强者出现。 先前鬼谷之内,东君焱妃受重创离去。 眼下,再次前来,无疑有了应对之策。 “玄清子!” 木杖老者眉目紧锁,对于阴阳家,自己倒是无惧,纵然术者一脉与智者一脉道路不同,他们不会对自己如何。 可玄清子麾下的焰灵姬等前来? 那就……不一样了。 一念而觉,周身五色玄光笼罩,双手快速掐动印诀,奇妙的阴阳道纹沉浮其内,以为推演。 十多个呼吸之后,豁然间,木杖老者身形一个趔趄,五色玄光剧烈迸出,木杖强行稳住苍老之躯。 “她们已经来了。” 南公心绪复杂,抬起头,看向云条山这处殿阁之上的虚空。 “的确已经来了!” 鬼谷子灵觉涌动,从蒲团上起身,阴阳二气收敛,未有大动。 “他们当真敢在这里放肆?” “云条山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那烈焰锦袍老者看向头顶的虚空,冷言一语,旋即,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嗡!嗡!嗡! 幽谷深处,虚空颤动,旋即便是道道身影显化。 “你就是楚南公?” “这些年一直躲着公子,这一次怎么不躲了?” 灵觉笼罩方圆,那楚南公是谁……直接可以看的出来,焰灵姬虚空而立,看着下方宫殿群落一隅内的那老头。 这些年跑的倒是挺快。 现在还继续跑啊。 怎么不跑了! 怎么不躲了! 语落,没有任何迟疑,她们前来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聊天的,一念而觉,火魅力场扩散,神融天地,一掌落下,十方天地化为火狱。 旁侧,雪儿和鹦歌两个人静默不语,打量着四周,这里的防御不错,可惜,他们是从天上来的,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拦阻。 “合道内丹的气息在那里,在下先行前往。” 大日笼罩,金光璀璨,龙行气劲环绕,于焰灵姬所为不为所动,阴阳家此行是来取走那颗合道内丹的。 鬼谷子、楚南公,不在她们的目标之中。 当然,如果他们敢拦阻得话,下场也只有一个! 虽然玄清子那里只是来了三个人,可足够应对这里任何情况了,脆声语落,带领着同行的阴阳家弟子,前往这里另外一处。 轰! 一只纤细的火焰巨掌由空而落,直接覆盖那辉煌的殿阁,呼吸之后,华丽中带着一丝古朴韵味的殿阁被湮灭。 火焰纷飞,焚灭其中的一切。 “嗯?” “跑了!” 雪儿灵觉有感,就在焰灵姐姐火焰巨掌落下的瞬间,楚南公和另外一人消失不见。 旋即,亦是一掌打出,霜寒天地,落在百丈之外的一处建筑群上。 轰! 那处建筑群直接被一层厚厚的冰晶覆盖,封镇其内的一切,纵为虚空骄阳,投射而下,也只是激起浅浅的云雾。 “果然跑得快!” 焰灵姬秀眉微蹙,那楚南公还真是跑的够快,应该就是公子说过的阴阳家智者一脉五行遁术。 借助天地五行,虽不是身法,更盛身法。 如果那楚南公还是玄关境界,怕是更难缠,现在……,他还跑不掉。 “焰灵姐姐,公子说过,应对五行遁术,以领域之力掌控天地元力,令其无处躲藏!” 三人身化流光,出现在另一处虚空。 那里是楚南公气息不断变化所在,真要是今天让他从这里逃走,在大人面前可就真的丢脸了。 “他跑不了。” 嫣然一语,身化火焰,直接出现在楚南公二人所在的广场虚空之上,双手掐动印诀,直接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方圆数里的区域。 火魅力场运转! 抬手间,楚南公二人所在的广场被一股浩瀚之力覆盖。 嗡! 五色玄光运转,楚南公的身形欲要逃出火魅力场的控制,却凭空被一股玄妙之力控制。 “继续跑啊?” 焰灵姬身形落下,看着那被强行封镇在一隅区域内的二人,微微一笑,屈指一点,一团火焰灵性的跃动着。 “你的五行遁术呢?” 流光忽闪,雪儿和鹦歌两个人也出现在身侧,焰灵姬踏步近前,看着那楚南公和鬼谷子。 鬼谷子中了大日阴阳咒印,此刻宛若废人。 楚南公境界不存,如果他此刻还有玄关的境界,说不准可以逃走,现在还不行。 “一直躲藏在暗地里,施展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策略。” “用儒家的那句话怎么说,你应该算是小人吧。” “你想怎么死?” “被火烧死?” “还是在这大热天的,被冰冻死?” 通体火焰玄光笼罩,封镇十方虚空,纵为五行遁术,也不为突破封锁,看着数丈开外的两个人,焰灵姬如是道。 “老夫同玄清子之间,似乎无需走到这一步。” 楚南公周身五色玄光扩散,五行遁术运转,几近施展全力,欲要破开四周的火焰,可……一切徒劳。 对方的实力太强,不仅稳固了玄关,还有着别样的道理,对于虚空的封镇最为敏锐。 “是否应该走到这一步,你个老东西心里应该清楚。” “好好学着阴阳家前辈邹衍参悟天道阴阳不好吗?” 焰灵姬双手平伸,火焰缠绕其上,话音缓缓,无形的杀意绽放,这些年来……自己已经很少杀人了。 今天杀一个,也能练练手,开心开心。 “你想要陪着他一起死吗?” 火魅力场运转,楚南公二人四周升腾火圈,天地元气化形,秀手轻握,火圈为之缩小。 倒是另外一个人……,鬼谷子,他好像不在任务之中。 “嗯?” 当其时,焰灵姬身侧不远处的雪儿通体寒冰之意通玄天地,抬手一掌,击向虚空某处。 轰! 那里一道金色的剑气浮现,同寒冰掌印相触,顷刻间,虚空震颤,狂暴的能量余波肆溢,进而双双消散于无形之中。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剑道天问 “那就是你们的援手吗?” 焰灵姬见状,柔媚一语落下,顷刻间,那火圈缩小至丈许区域,看来有些人真的是想要找死了。 至于鬼谷子! 既然不想要出来,那就也一块死吧。 火焰萦绕于双手之上,化为万千火焰碎片,冲向那火焰区域,虚空上下,尽皆被火焰笼罩。 火魅力场催动,无形的力量侵入心神。 “尔等过于放肆了。” “这里是楚国祭祀重地,岂能任由尔等狂妄动手!” 又是一道金色的剑气从虚空迸出,天地元气颤动,凝练无比,直接落在楚南公二人的头顶之上。 锋芒之气扩散,碰触火魅力场,更是道道玄光绚丽荡漾在虚空。 旋即,一道烈焰锦袍老者怀抱一柄修长的剑器,出现在楚南公二人身边,眉目紧锁,喝道焰灵姬三人。 “天问剑!” “你怀中的那柄剑就是楚国天问剑吗?” “它……不属于你,给我吧。” “我帮你拿着。” 双眸闪烁火焰玄光,奇异的力量充斥天地之间,本源运转,硬抗那道霸道的金色剑气。 闲暇的时候,自己也知晓楚国王族祭祀一脉的传承名剑——天问剑,尽管还有昔日从吴越旧地搜寻的其余名剑。 而能够如传闻中那般威势的,也只有这把天问剑了。 柔柔的声音回旋于天地间,火魅力场所在,火圈封镇之内,那怀抱金色长剑的老者陡然间双眸亦是火焰升腾。 心神紊乱,脚步不自觉的向着焰灵姬走去。 “火魅术!” “竟然被她修炼至这般水准!” 木杖老者屈指一点,便是一道五色玄光落入那烈焰锦袍老者的背后,震颤其本源,强行将其被火魅术迷惑的心神复苏,醒转过来。 再次看向那焰灵姬,神容愈发的凝重起来。 火魅术! 不过是南疆百越微不足道的秘术之一,可如今那女子随意一言,连老友这般化神几近巅峰的武者都抵挡不住。 诸夏间,能够抵挡的更是不多了。 “看来你个老家伙是真的找死了!” 焰灵姬秀眉一挑,看向那楚南公,冷哼一语,双手火焰升腾,火魅力场彻底的运转开来。 一道道有形的火焰之力,无形的火魅之力,化入阴阳太极,汇合一处,迸出更为奇特的力量。 虚空震颤,交织在三人身上。 “蛮夷之女,当真是该杀!” 心神被控,猛然醒转,烈焰锦袍老者仅仅抱着怀中长剑,本源运转,涌入其内,下一刻,更是一道道金光璀璨的剑气扩散十方区域。 冲击着火魅力场的封镇。 “待会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叫喊。” 没有和对方废话,火魅力场的力量环绕其身,看着楚南公那个老家伙想要助力,亦是缠绕其上。 此刻己身都自顾不暇,还想着帮助别人? “你自杀吧!” 属于玄关层次的强大之力,硬生生将楚南公、鬼谷子两个人各执封镇一隅,此刻那个怀抱天问剑的老家伙……有些棘手。 那些剑气……有些不太一样,能够触及火魅力场的混元之力? 然则……也就只能够如此了,明眸闪烁火焰异象,再次一语,自己的火魅术施展开来,一个不察,连云舒她们都抵挡不了。 他一个化神层次,有何资格抵挡! “震!” 当其时,烈焰锦袍老者抬手一掌,硬生生打在自己的胸口,当即便是精血从嘴角流出,滴落在怀中的金色带鞘长剑上。 嗡! 鲜红的血液流淌剑鞘表面,虽未触及根本,金色长剑亦是剧烈的颤动起来,一股金色的玄光从剑体内涌出,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决然霸道,涤荡一切侵扰,宛如王道出行,仁德所至,尽皆威服,莫敢不从。 金色的光芒扩散,冲荡着焰灵姬的火魅力场,缭绕在楚南公三人身上的领域之力荡然无存。 蹬!蹬!蹬! 灵觉相融火魅力场,承受那从天问剑内涌出的金色玄光冲击,不过短短数息,火魅力场的本源便是被金色玄光所伤。 妩媚的神容上,略有些苍白之色外显,妖娆的身姿不自觉后退,大地之上,一个个清晰的小脚印浮现。 “焰灵姐姐!” 雪儿大惊,踏步近前,双手搀扶其上。 鹦歌亦是相随。 “不能让他们跑了。” 焰灵姬强行稳住身形,那金色剑芒对于火魅力场的伤害太大了,简直有些相克火魅力场。 自从修成火魅力场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轩辕剑! 天问剑! 难道那柄剑那么厉害? 一边极力维持着火魅力场,一边对着雪儿快速说着,有那金色剑光的存在,自己的火魅力场发挥不出应有的强大。 “霜寒天地!” 雪儿没有迟疑,抬手间,一道道至阴至寒的气息陡然间从虚冥深处涌出,完美的相融火魅力场。 刹那间,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整个天候宛若最酷寒的辽东塞外一般,寒热交替,亿万冰晶由空而落。 顺从心意变迁,幻化万千冰霜之剑,朝向那楚南公三人落下。 噗! 感四周虚空再次狂涌而来的强大之力,烈焰锦袍老者又是一掌落在胸口,当即又是一口精血喷出,落在怀中的长剑上。 嗡! 旋即,又是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玄光从剑体之上涌出,扩散十方,成就一道金色的光罩,将虚空落下的亿万冰霜之剑拦阻。 噗! 虽如此,仅仅两次催动金色长剑,那烈焰锦袍老者已然整个人苍老十岁以上,原本有些灰白的发丝,此刻一瞬间枯白如雪。 连带体内的丹田本源,亦是被怀中的长剑汲取一空,后劲不足,金色长剑颤动,威能扩散,脏腑为之创伤。 “他使用天问剑是有代价的!” 这样的战斗,鹦歌难以插手,只能够站在远处,然……以观那怀抱金色长剑的老者神态。 直接明悟了什么。 他似乎在以精气神三元之力催动怀中之剑,尽管可以拦阻玄关层次,可惜不能够长久的拦阻。 如果此次只是来了焰灵姬一个人,还真有可能让他们跑了,现在……他已经不可能继续催动天问剑了。 天问剑! 难道真的是传闻中的轩辕剑,否则,怎会如此霸道,若然诸夏名剑谱上的其余名剑,均没有这般威能。 甚至于,也仅仅是锋芒些许,或有生出些许灵性,仅此而已,能够有这般自成威势的,未有见过。 “御剑术!” “阴阳两仪!” 雪儿颔首,当即驾驭天地元气,催动亿万冰晶,幻化万千冰剑,双手掐动印诀,顿时……虚空成就一道道宛若鹰剑形态的冰霜之剑。 《御剑术》! 具体的修炼方法自己也看过,故而虽没有执意强行修炼,前几重还是轻而易举功成。 一道道冰霜之剑,自动沉浮虚空之上,凝练成阵,旋即,剑阵扩散一缕缕更为刺骨的锋利之寒。 “服下它!” 木杖老者近前一步,以观四周局势,单手平伸,便是一颗暗金色的玄丹出现在手中。 劲力挥洒,落于怀抱长剑的老者跟前。 没有任何迟疑,艰难而又快速的吞入口中,玄功运转,将吞入体内那颗玄丹化生的力量汇入剑体之中。 又是一道道金色光芒如水浪涟漪不住扩散,尽全力的抵挡寒冰剑阵锋芒。 “杀!” 雪儿脆语落下,一柄柄寒冰之剑化作一道道闪电之光,顷刻间,便是撞击那金色光罩数百次、上千次。 化神的修为,借助外物抵挡玄关武者,当然可以。 但从他应付出的代价来看,他支撑不了多久。 嗡!嗡!嗡! 金色玄光凝聚的光罩震颤,怀中的金色长剑震颤,烈焰锦袍老者亦是浑身剧烈的震颤。 那颗玄丹催化的丹力,连数个呼吸都没有能够支撑下去,整个人再一次嘴角流出鲜血。 周身百脉被剑体强力的汲取之力反噬,五脏六腑更是被颤动的丹田所累,已然超越所能承受的一切。 “还能够支撑?” 雪儿惊异一语,凭借着天问剑,能够连续抵挡自己和焰灵姐姐两位玄关武者,他已经很强了。 就是……他此刻浑身本源消耗殆尽,三元之力更是几近枯竭,除非有聚仙丹与化莲丹那般的丹药。 否则,他必死无疑! 轰!轰!轰! 脆音刚落,这处建造于山脉深处的宫殿群落远处,亦是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更是传来一道道恐怖的能量余波。 所过之处,以那道能量碰撞处核心,方圆二三里内的一切建筑化为断壁残垣,废墟一片。 “合道内丹的力量?” “东君焱妃刚稳住玄关的境界,也这般强?” 分出一缕心神,感知东君焱妃那里的状况,那里的战斗比起她们这里激烈甚多。 若无天问剑的护持,早就将三人杀了。 而东君焱妃不知道是否取到那颗合道层次内丹,由着先前那股虚空四溢的能量余波。 似乎东君焱妃的修为在她们之上一般? 可她明明刚踏足玄关,就算有大人相助,也就刚稳住,莫不是阴阳家东君一脉的传承这么强大。 “在下低估了合道内丹之力!” “卫庄能够调动内丹的本源之力,非东皇阁下与武真侯亲至,怕是难以完整取走内丹。” “如此,只有将其毁掉了,此物外流,后果难料!”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阴阳玉板 一道耀眼的金色龙行玄光由空而落,立于焰灵姬三人之侧,其后数道流光跟随,阴阳气韵环绕。 话音缓缓,略有一丝遗憾。 其时,亦是目光看向面前虚空,那里……一道黑色的流光由远而近,直接一束强横的能量余波破开霜寒领域。 “合道内丹!” 雪儿明眸闪烁亮光,周身玄光略有一丝丝不稳,那道黑色的光束破开领域一个口子。 卫庄! 他的实力还不够! 唯有其身边的那颗合道内丹了! 记得大人说过,东君焱妃先前有出手,奈何……未能取回,反而被重创,玄关层次的修为都被重创。 如此,那颗合道内丹的威能不需要怀疑。 “如何毁掉?” 能够破开自己的领域之力,说明待会那几个人想要离开的话,不算太难,果然逃走,为之奈何? 更别说毁掉合道内丹! 说着,雪儿看向旁侧的东君焱妃。 “在下有阴阳家传承礼器——大日金钟!” “此物音律五行,五方元气遵从五音而动,更可以化作五行封镇之力,无论是遁术,还是身法,都难逃窥视。” “更有道家祖师传下的阴阳玉板,此物……有大奇妙!” 周身暗金色的龙行气劲消散,绽露真容,如故的绝代之姿,双手掐动阴阳道印,身侧已然沉浮古物。 一枚如成人头颅大小的金色古朴之钟,此刻映照大日骄阳,正通体扩散别样的大日至阳气韵。 其上更有着三足金乌的图腾虚影,随着东君焱妃的催动,虚幻之行时隐时现,颇为神异。 当其时,大日领域扩散,劲力婉转,手里的大日金钟化作一道大日金光,消失于虚空之中,隐匿于虚冥深处。 而后,双手平伸,便是两只形体更为质朴的长条玉版悬浮其上,色泽淡黄,玄光加持,金色华光正盛。 随着东君焱妃的不住催动,那两只长条玉版本能颤动,向着这处虚空天地扩散更为不可琢磨之力。 “天宗的八宝之一!” 焰灵姬玄功运转,又服下一颗玄丹,已然恢复先前的损伤,合道内丹、天问剑……还真是被雪儿那个小丫头说准了。 她们两个除非动用公子给的底蕴之物,否则,此行难以功成。 不过,既然阴阳有有这个实力,那就她们上吧。 阴阳玉板! 这个东西自己知道,是道家祖师当年传下来的八件随身之物,阴阳家当年离开天宗的时候,带走了阴阳玉板。 人宗离开天宗的时候,带走了花篮与莲花,其余五件则是留在了天宗,更为具体的公子倒是没说。 却是……身融万物至高者留下来的东西,焰灵姬觉得不用怀疑它们的威能。 嗡!嗡!嗡! 几个人正说着,不远处……那被火魅力场与霜寒领域双重镇封的区域,被一股更为强力霸道的力量冲破。 一颗黑色的宝珠沉浮于卫庄身侧,正散发着一道道黑色的玄光气流,演化护身光罩,护持诸人。 即如此,焰灵姬与雪儿两个人相视一眼,收拢玄功,不为继续施加力量,任由东君施为。 “去!” 一道道印诀从东君焱妃手中流出,没入身前的两只阴阳玉板上,于道家祖师那个境界,凡俗一草一木皆可化腐朽为神奇。 何况传下来的八宝。 八宝各有奇异,可惜……非任何人都可以将其驾驭,这对阴阳玉板自己也只能够通过东皇阁下传来的印诀催动。 十多个呼吸之后,那两只阴阳玉板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破开虚空,出现在卫庄四人的头顶。 阴阳玉板占据天地阴阳之位,演化阴阳太极,加持大日领域,垂落浩瀚之力,一道金色的玄光柱笼罩四人。 嗡! 没有任何迟疑,又是一道黑色的光束从合道内丹中迸出,俯冲而上,以更为猛烈的力量撞上去。 轰!轰!轰! 这一次……,两只阴阳玉板演化的太极图岿然不动,于虚空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仍旧运转阴阳,金色的道图涌现。 将那合道内丹迸出的强大之力吸纳,顺从阴阳的道理,不知道归于何处。 “嗯?” 黑衣白发,冷酷如然,心神相连,刚才自己激发的内丹之力,丝毫不逊色先前,可……结果并不让自己满意。 “这是道家祖师传下来的八宝之一——阴阳玉板。” “一直以来,都是东皇太一阁下随身携带的,不曾想……今日却出现在了这里。” “此物奇特,效用未可知。” “刚才玄清子手下之人的玄关领域被破,我本想带着你们遁离这里,只是……五行元力被另外一股力量控制,难以施展五行遁术。” “看来她们势在必得。” 木杖老者见状,摇摇头。 合道内丹固然强大。 可那对阴阳玉板更是不俗,尽管数百年来,知道阴阳玉板存在的少之又少,可单凭是道家祖师传下来的东西。 都足够了。 “卫庄,你以内丹之力为他疗伤吧。” “今日我等欲要解围,还需要老友助力。” 语落,从眼前而观,那阴阳玉板决然可以压制合道内丹的力量,诚如此,他们为之凭借的一个后手暗淡。 踏步近前,看着此刻已经瘫坐在大地上且怀抱金色长剑的老友,对着卫庄点点头。 自己身上此刻并无聚仙丹,而老友三元之力损耗殆尽,欲要挽救,合道内丹再好不过了。 呼吸之后,便又是一道光束从合道内丹上流淌而出,落在那烈焰锦袍老者的身上。 “解围?” “楚国祭祀一脉?” 将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鬼谷弟子不会那般抉择,心随意转,又是一道光束迸出,落在师尊身上。 有着大日阴阳咒印的存在,师尊此刻不能够调动半点力量。 楚南公虽近些时日于自己施加阴阳印诀,缓解大日阴阳咒印的威胁,可一切先前,都是因他而起。 如今这般困局,他自己无能为力,还要靠楚国祭祀一脉? 面对三位玄关层次的强大修者,面对这对阴阳玉板,面对或许存在的不知名手段。 楚国? 卫庄冷然一笑。 “哈哈,卫庄小友轻视楚国也?” “楚为大国,传承之长不逊色大周,焉得没有底蕴之物?” “只是……待会或许要借助这颗内丹一用!” 木杖老者闻声一笑,感知老友气息的快速恢复,简言而道,楚国能够雄霸诸夏千百年,可非表面那般简单。 “楚人的先祖可是上古岁月人王颛顼,子嗣流散于诸夏,定居于淮水、洞庭!” “历经三代,大商岁月,楚人先祖便是以部落立足于荆楚之地。” “其后,殷商国乱,楚人部落族长鬻熊率领部族投靠大周,进而大周而立,予以分封,赐姓为芈,居于丹阳之地。” “楚人立国,述职进贡,不仅如此,由着先祖的荣光,得以参与大周天子的祭天礼仪,或许是机缘。” “倒是在当时一同参与祭天礼仪的鲜卑古族那里得到一物,那物便是我等今日的希望。” 接着前言,木杖老者又是笑语。 许多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燕赵之地、三晋之地的诸侯国论传承与底蕴,差之楚国太多。 许多事情,诸夏间不知道的人太多太多,非自己数十年来同楚国王族祭祀一脉相交尚可。 也难以知晓楚国祭祀一脉的秘密。 楚国先祖为人皇后裔,祭祀自当恢宏,未有丝毫大意。 闻此,连忙旁侧静静疗伤的鬼谷子都诧异,那般讯息……鬼谷之内并无记载,倒是楚国祭祀一脉的确超越中国诸国。 “上古九黎蚩尤征战诸夏部落,麾下有九九八十一个勇士兄弟,秘卷记载,均铜头铁额,宛若巨人,力大无穷,杀伐之力极强。” “先前老夫阅览那般秘卷,以为是炼体有成,方有那般强大体魄,可根据秘卷后面的记载。” “所谓铜头铁额并非如老夫猜测,那些不过是蚩尤打造出来的五金巨人,再以勇士驾驭,方有那般威能。” “上古百族称蚩尤为兵主,非虚妄,论五金打造锻炼之法,蚩尤有独到之处,徐公夫妇得一二传承,便是目下诸夏顶尖铸剑师!” “残虹、鲨齿、渊虹皆如此。” 木杖老者将那般秘事缓缓说出,实则……楚国如此,就算自己不说,接下来也会暴漏而出的。 “楚国这里有五金巨人?” 卫庄仍为冷语,纵然有五金巨人,历经数千年,名剑亦成腐朽,何况五金巨人? 纵然有五金巨人,有能够有何作为? “哈哈哈,这里自然没有蚩尤的五金巨人,可……却有着另外一物。” “数百年前,墨家子墨子擅长机关术,且生性慈善,故而被楚国祭祀一脉邀请,具体所谈不可知。” “然……未几,墨家便是有了四灵机关兽,每一只机关兽都有不逊色化神层次的武者手段。” “四灵机关兽的源头便是那件物事。” “老友,今日不出,云条山这里可就危矣了。” 蚩尤的五金巨人自然不能够留存于现在,可是……那件物事耗费楚国祭祀一脉数百年的精力打造与完善。 有感老友的气息复苏,精气神归元,不由希冀道,实在是……今日之敌太强,无法所至。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兵魔神? “这样……怕是不能够毁掉合道内丹吧?” 打量着阴阳玉板运转之力,尽管可以拦阻合道内丹迸出的强大之力,似乎……也就是抵挡。 至于毁掉,现在看不出来一点点迹象。 焰灵姬无聊的立于原地,看向东君焱妃。 她的身上,有着属于公子的一缕本源气息,哼……,性命交修……,还真是便宜她了,怪不得这么快就稳固玄关境界了。 “失去合道古兽的本体,那颗合道内丹之内的力量是有定数的。” “宛若一无源之湖,源源不断的从其中取水,最终的结果便是水枯,而对于那颗内丹来说,卫庄现在的实力,欲要弥补消耗,如同溪流没入海域。” “内丹失去天地元气的补充,残留的道理崩溃,内丹便会自动化为乌有。” 合道层次的内丹,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外流,起码落入鬼谷手中,是一个相当大的威胁。 说不准便是造就一位强大的存在。 而强大的存在对于阴阳家来讲,就是变数。 阴阳玉板的磨灭汲取之力源源不断,虽不知道那颗内丹剩余的力量,可……这般下去,会有那个结果的。 己身破入玄关,玄功运转,足以维持阴阳玉板持续而动。 “这么说……,我们要一直等着了?” “你确定不会出现其它的变数?” 焰灵姬觉得等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况且这里还是楚国的区域,万一待会他们又来了援手怎么办。 虽自忖无惧,终究麻烦。 “非东皇阁下与武真侯亲至,不能够一力功成。” 东君焱妃秀首轻摇,自己也想要尽快将合道内丹的事情解决,奈何力有不足,唯有如此。 何况,若无阴阳玉板的存在,还不足以将合道内丹的力量给予镇压。 “待会将他们几个杀了,天问剑我拿走了,你没意见吧?” “那柄剑还真是不错!” “你这模样还真不错,怪不得公子会欣赏你。”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等着吧。 焰灵姬觉得自己也没有好的方法,婀娜的身姿灵动,出现在东君焱妃身侧,单手随意划过那晶莹玄光下的肌肤。 轻轻的呼吸一口气,娇娆脆语。 “天问剑!” “那柄剑……阴阳家不需要。” 东君焱妃神容不动,仍旧明眸深处,万千星辰闪烁,看向远处的阴阳玉板,只是下一刻……,玄功运转,大日震颤。 隔绝外在侵扰。 火魅术? 秀眉一挑,看了焰灵姬一眼,没有多言。 “焰灵姐姐,他们似乎要有动作了?” 雪儿无奈的看着二人,焰灵姐姐还真是闲着无聊,随心所欲的施展火魅术,就算是自己,一个不察,都容易中招。 灵觉笼罩方圆,不远处,那被阴阳玉板封镇的四人汇聚一处,似是在商榷着什么要事一般。 “他们还有后手?” 感应着身侧东君的平静,焰灵姬顿觉无趣,如果她刚才愤怒起来,才好玩,可惜……她没有愤怒之类。 顺着雪儿的目光看过去,的确,四个人好像要一谋什么似的。 心有所感,再次看向东君焱妃。 对于楚国这里,自己可是不太了解,阴阳家应该知晓的多一些吧,怎么说也是从上古传下来的道统。 “后手?” “……当不存。” 鬼谷子如同废人,就算他动用鬼谷秘宝,有阴阳玉板在,也是如同虚妄,没有太大作用。 卫庄的凭借,也就合道内丹,此刻被阴阳玉板钳制,区区化神修为,不为大用。 楚南公? 他早已被武真侯打落境界,有着大日金钟的封镇,五行遁术施展不起来,亦是废人一个。 至于那怀抱天问剑的楚国祭祀大长老? 天问剑虽威力极强,可是他此刻能够发挥出的威力有限,合道内丹尚且被压制,何况天问剑? 咻!咻!咻! 一道道流光和脚步声从远处不断逼近。 “又来了一群送死的?” “来的还真不快!” 有感四周动静,焰灵姬很是摇摇头,这处宫殿群落的人并不多,就是他们的反应有点慢。 “流光万道!” 没有等焰灵姬动手,大日领域下,便是虚空凝练一道道金色流光,但凡进入大日领域之内,无差别抹杀。 先天层次的武者,没有任何力量反抗! 化神层次的武者,也有一位前来,亦是被格外关照了一下。 嗡! 大日领域运转,抹杀那些欲要近前的祭祀之人后,这处宫殿广场所在的大地似乎颤动了一下。 嗡! 第一次颤动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次颤动,便是第三次颤动…… 原本平整的广场大地,一块块长条石板为之断裂,被一股股无形的力量震碎,好像大地之下有什么动静一般。 “地动了? 一念而觉,道道流光凌空而立,看着此刻随着那一道道颤动而变得废墟一般的广场,焰灵姬俯览四周。 轻语一言,又觉得不妥,因为这座山脉的其余区域并没有地动,仅仅是这里一隅地动。 “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鹦歌跟随在雪儿身侧,虽己身不能够踏空而立,有着玄关武者助力,亦是可以做到。 的确,不是地动,的确地下有动静,极目而视,其它区域的宫殿都还完好,唯有这里……乱成一糟。 此外,从整个宫殿群落的布局来看,她们一行此刻所立虚空,貌似……核心区域。 “你不说他们没有后手吗?” 焰灵姬火焰之眸升腾异象,看向不远处踏空而立的东君焱妃,刚才是谁说的没有后手? “机关兽?” 东君焱妃没有搭理焰灵姬,灵觉运转,大日领域的光芒照耀这处混乱的区域,呼吸之后,精致的眉目微蹙。 地下有大型机关? 看着此刻仍被阴阳玉板镇压的四个人,那楚国祭祀一脉大长老正手持天问剑,插在大地之上,双手掐动印诀,一道道金色玄光没入大地之下。 轰! 伴随着大地再一次的剧烈颤抖,卫庄四人所在的丈许方圆区域,直接被地下涌出的力量顶起。 “灭!” 或许他们真的有后手,心随意转,虚空深处,再次落下一道道金色玄光,冲向那卫庄四人的身下所在。 那里一件闪烁无尽色泽的巨大事物从大地之下迸出,进而在一道道金色玄光的攻伐下,绽露真容。 “五金巨人?” “蚩尤兵魔神?” “兵魔神不可能存在这里,这就是你们的后手?” 惊讶之音流出,那是一颗在骄阳下闪烁暗金色泽的头颅,一道道金色玄光落下,只是激荡起些许火光,并没有将其摧毁。 脑海中翻滚阴阳家秘卷记载,直接一桩上古的事物浮现心头。 蚩尤麾下的八十一尊五金巨人,每一尊五金巨人,都身高十二丈,各个都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以勇士驾驭,战场之上,杀伐无匹。 此外,还有独属于蚩尤的五金巨人兵魔神,那是一尊以天外星辰碎片打造的五金巨人,超越其余五金巨人。 蚩尤战败,八十一尊五金巨人尽皆被摧毁,这是秘卷清晰记载的事情。 至于那尊兵魔神,没有记载,似乎被风后秘密放置在了什么地方,一同消失的还有兵主重铸之后的蚩尤剑。 它……很像五金巨人,却不是五金巨人。 因为它才九丈之高,已然同秘卷记载不同,整个下方的大地彻底化为废墟,一尊身高九丈的黑色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 巨人身高九丈,通体上下闪烁五金的色泽,外面乃是如同兵士一般的重甲,头颅之上亦有盔甲,面如人形,却此刻双眸火焰涌动。 浑身上下不住扭动,一道道熟悉的机关运转之音脆亮而出,随着这尊巨人彻底稳定下来,一股股别样的霸道狂暴气息涌动这方虚空。 而卫庄四个人,正脚踏残破的大地,立于巨人头顶,阴阳玉板跟随,没有给他们半点逃脱的机会。 巨大的黑色金属臂膀、巨大的黑色健壮腿部,还有那丈许之长的黑色金属巨足,更别说那坚硬无比的重甲。 在东君焱妃的流光万道下,一道道金色玄光落在五金巨人上,仅仅令些许部位有损,不能够令其整个要害部位受创。 “冰封!” 雪儿抬手间,便是以无尽寒冰之气镇封整个广场大地,将那巨人的双脚冰住,动弹不得。 而后一道道寒冰云雾之气俯冲而上,覆盖整个巨人的体表。 “焰灵姐姐!” 当其时,看向焰灵姬。 “水火逆转!” 焰灵姬一掌打出,炽热无比的火焰同雪儿的寒冰之力相触,并没迸出浩然之力,彼此相融之后,陡然间逆转。 顷刻间,一道道足以重创化神武者的能量肆意,席卷整个五金巨人上下。 “祝融护体!” 手持天问剑,刺在大地之上,贯通身下无尽巨人的头颅,任凭寒冰封镇,火焰侵袭。 灵觉沟通五金巨人体内的事物,那巨大的金属人脸上,本已然吞吐火焰玄光的双眸,豁然间火焰大盛。 径直以头颅为中心,顷刻间火焰之力席卷巨人胸腹、臂膀、腿部、内外……,尽皆被一股股火焰笼罩。 双足更是迸出蛮荒兽鸣,而后,这尊九丈之高的五金巨人悠然间离地丈许,腾空而起。 火焰焚灭双足的寒冰封镇,取而代之则是两条形如长虫的火焰之蛇,碰撞水火,激荡出剧烈的轰鸣之音。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破铜烂铁 “这是先祖从千年前鲜卑古族手中取得的巨人铸造古图。” “千年以来,楚国祭祀一脉便是承担将其铸造出来的重任,为此……大楚攻灭吴越,将所得的五金五层落入它的身上。” “再加上墨家子墨子的改进,方才在数十年前彻底完善,通体百炼之术铸就的五金精华,任凭化神武者攻伐,都难以将其攻破。” “它本是楚国王族最后一道防线,可惜……今日不得不将其催动了。” 得了合道内丹三元之力的滋养,烈焰锦袍老者本已枯败的神容微微好转,调动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 强行启动巨人! 这是属于楚国铸造的巨人! 真不知道上古蚩尤是如何打造出来八十一尊五金巨人的,对于巨人的威能……祭祀一脉心中有数。 通体百炼之术铸就的五金精华,无惧化神武者的强大攻击,再有着体内那处能量源泉加上机关的催动,足以同玄关武者争锋。 甚至于可以当作一尊炼体有成的巨人,可以压制玄关武者,这是当年子墨子所下的断言。 今日,面对眼前大敌,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还有那道家的阴阳玉板奇物,不求能够取胜。 也得破开生死枷锁,离开这里。 “破!” 驾驭五金巨人,祭祀一脉老者口中道喝一声。 旋即,那五金巨人直接挥动满是金属力量之感的拳头,轰在头顶封镇的阴阳玉板上。 携带浩瀚之力,碰触那金色光芒大盛的阴阳玉板。 嗡!嗡!嗡! 一瞬之间,整个这处虚空天地万道金光盛开,一股股源至大日领域的力量,加持在阴阳玉板上。 那对阴阳玉板旋转的速度瞬间加快,宛若无形一般,却垂落更为凝练的金色光幕,牢牢封镇下面的四人。 轰! 五金巨人的拳头,再一次落在阴阳玉板上,再一次激荡起漫天骄阳玄光,力量滚动,那四人身下的大地石板溃散,却丝毫不能够有所挣脱。 甚至于阴阳玉板的力量席卷,逐步笼罩体型巨大无比的五金巨人身上。 “冰封!” 雪儿玄功运转,阴脉之体至阴至寒的力量狂暴涌出,再一次霜寒天地,将那此刻腾空而起的巨人冰封。 紧随着便是道道火焰跟随,阴阳一体,乾坤无极,混元逆转,一股股毁灭性的力量落在巨人体表各处。 “这就是他们的后手?” “破铜烂铁?” 焰灵姬火魅力场杂糅雪儿的霜寒领域,乾坤相合,迸出宏大之力,力量覆盖巨人的每一处,冰火之力散开每一个角落。 看着那腾空而起的巨人浑身颤动,虽有护持本体的奇特火焰,可……它又能够做些什么? 尽管这个巨人很大,可大而无用! “祝融之火!” 巨大的金属之拳接连不断的落在阴阳玉板上,伴随着冰火之力的冲击,虚空而起的巨大身形为之不稳。 可那股覆盖巨人体表的红色火焰越发的汹涌澎湃了,而后……巨人张开黑色巨口,便是一束炽热的火焰喷出,直奔百丈开外的焰灵姬等人跟前。 “火焰!” “在我面前玩火?” 焰灵姬又是一笑,看着那迎面而来的漫天火焰,一掌扬起,便是无形之力扩散,旋即,漫天火焰尽皆落在掌中。 逐步凝练成一个火焰光球,就那般落在掌心,随意把玩着。 火焰……是自己的朋友,它……怎么会伤害自己。 而后,屈指一弹,那道火焰光球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袭至五金巨人的胸前,呼吸之后,剧烈的沉闷之响荡开。 “唯有以合道内丹取代那两条火蛇的内丹,方能够将巨人的威力发挥极致。” 木杖老者静观眼前一幕,虽然巨人隐约不敌,可相对于之前的情况好了不少,然……这般下去也不是常法。 面对化神武者的攻击,巨人的坚固可以无忧,若是,任凭玄关武者攻击,怕是不出数次,护持机关的外显五金铠甲便会崩溃。 对着老友看过去,语落。 随即,又看向旁侧的鬼谷卫庄。 这尊巨人的动力核心乃是两颗火蛇的内丹,是数百年前楚国在岭南捕杀的,实力堪为半步玄关。 故而辅以阴阳阵法,可以将其作为巨人的动力来源。 如今看来……那两条火蛇内丹的力量不足以发挥巨人的强大之力。 “合道内丹?” “虽可发挥巨人之力,可这尊巨人怕也是要废了。” 杂糅五金,百炼成就巨人的材质,以两颗火蛇内丹的力量,可以无伤巨人本体,合道内丹强横霸道。あヤ~8~1~.7,8z.w.o < 果然极尽运转,祭祀一脉老者叹息一语。 手持金色长剑,在身下的巨人头顶上点动,便是出现一个两尺方圆的的口子,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合道内丹放进去,便可成就三才之阵,连同那两颗火蛇内丹,巨人的力量可更进一步。” “甚至于更强!” 看着手中的金色长剑,虽造型不似寻常剑器,虽未有出鞘之锋芒,然……此剑数百年没有出鞘,也已经习惯了。 语落,老者整个人跳进那个黝黑的口子。 咻! 卫庄没有言语,挥手间,那合道内丹也是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落在那幽深的口子深处。 嗡! 不过数个呼吸,整个体型巨大无比的五金巨人剧烈颤动,登时,一股股黑色的蛮荒力量从巨人体内涌出,扩散巨人浑身上下。 交融先前那红色的火焰之力,连带着巨人身下的两条火蛇都为之浸染黑暗的光芒。 那张巨大的金属人脸上,前一刻还吞吐火焰的双眸,直接化作暗红色的奇异之光。 轰! 巨人的拳头再一次扬起,拳印携带暗红色的光芒,所过之处,虚空颤动,银光乍现,重重落在那仍旧快速运转的阴阳玉板之上。 这一击! 同先前数十击不同。 暗红色的拳印同金色的阴阳太极图碰触,豁然间,整个虚空颤动,却不复先前的剧烈声响。 只是那虚空之力紊乱,一道道银色的光华吞吐,顺从阴阳的道理,将那足以摧毁整个下方场地的力量导向不知何处。 蹬!蹬!蹬! 当其时,踏空而立的东君焱妃身形亦是暗金色光芒大盛,身形不稳,虚空留痕,连退数步。 “以合道内丹驾驭这尊巨人!” “……这尊巨人坚持不了多久,合道内丹的力量它还承受不住!” 阴阳玉板的封镇之力隐约被抵挡,可余力仍存,缺少合道内丹的拦阻,楚南公他们仍逃不出去。 刚才那一击若无合道内丹的力量,决然不可能撼动阴阳玉板的,也是自己现在修为初入玄关。 否则,以东皇阁下的修为,催动阴阳玉板,足以瞬间镇杀那些人! 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可……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五金巨人! 合道内丹! 天问剑! 今日的收获足够了。 “镇!” 灵觉之下,那五金巨人的气息十倍先前,雪儿抬手一掌,直接破空落在那巨人的手臂之上。 霜寒凝结,将巨人欲要动摇的手臂兵锋。 然……不过数个呼吸,便是一股股炽热、霸道的力量冲上来,将霜寒之力化去,不为拦阻巨人的动静。 咻! 巨大的金属之拳再次抬起,一拳照旧落在阴阳玉板上,另一只金属之拳五指伸开,对着焰灵姬一行人所在的区域。 豁然间划下。 金色的剑光吞吐,携带暗红色的风火之力,瞬息而至! 轰! “不好!” 焰灵姬刚察觉那道力量的恐怖,来不及躲闪,四周的虚空之力都被那一道金光搅动。 只得双掌玄丝手套瞬间出现,火焰升腾,调动火魅力场的力量,直接横推身前。 雪儿亦是手中光芒一闪,一只金色的彩凤玉箫出现,玄功运转,五音吞吐,冰蓝色的光幕拦阻在己身和鹦歌之前。 咻! 先前那道金色的剑光刚划过,随即,又是一道更盛先前的金色剑光跟随,再次逼近诸人跟前。 轰! 又一次强横的能量余波席卷,各色斑斓玄光璀璨,两道剑光落下,虚空之上,焰灵姬、东君焱妃等人的身形各自接连后退。 轰! 随其后,一道霸道的拳印同一道越发锋芒的剑光落在阴阳玉板上,顷刻间,阴阳玉板所在的虚空猛烈扭曲起来。 阴阳玉板演化的金色太极图岿然而散,而后,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归于东君身侧。 暗红色玄光笼罩的九丈巨人腾空! 威势凛凛,霸道的气息扩散十方天地,融入合道内丹,短短二十个呼吸不到,便是击退强敌,破开阴阳玉板枷锁。 其后,巨人脚下光芒明耀,又是一道剑光化出,身侧数丈开外的虚空裂开一个口子。 “那尊巨人坚持不了多久了。” 双手握着阴阳玉板,东君焱妃稳住身形,那就是合道内丹的力量。 没有合道内丹在,他们早就死了。 接连迸出那般之力,每一击都绝对媲美玄关层次中的极强者,区区一颗内丹……焉得如此? 只可能不顾一切的消耗本源之力。 “大日金钟!” 脆音语落,大日领域运转,大日金钟高悬,掌控五行,混乱元气,流光万道,道道玄光落在那被剑气撕开的空间口子上。 想要逃走? 不可能! 巨人的一只脚刚要迈入空间口子,便是被陡然紊乱起来的空间之力排斥出来,不得入。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冰火乾元 “刚才的攻击!” “纵有合道内丹相助,巨人也顶多发出八次!” “八次攻击之后,合道内丹之内的力量将会被消耗殆尽!” 卫庄心神相连那合道内丹,立于巨人头顶,看着眼前那一幕……欲要破开虚空离开,却未有功成。 楚南公欲要施展五行遁术,也是被五行之力限制。 自己化神的力量,在这里当无用。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巨人的力量只能够消耗,却不能够补充,终究未能持续作战。” 如果这么容易就可以应对三位玄关武者,那么……上古之时,这样的巨人早就遍地了。 玄关武者通达天地,能够源源不断从天地间汲取力量,巨人有着合道内丹相助,虽极强,也不能够一力将那些人镇杀。 八次攻击! 若然八次攻击之后,不能够离开这里,当如何? “八次!” “我等欲要离开这里……,一则击溃东君她们,二则破开东君的大日领域,如此,有巨人的相助,老夫也可以施展五行遁术。” “大日领域的核心就在那**日之上,其形或是真实,或是虚幻,不能够破开大日领域,难以离去!” 木杖老者抬起头,看向此刻虚冥深处的那轮骄阳大日,它……看似天地大日,实则早已化作大日领域的核心。 只是……东君一脉修为入玄关,领域的核心虚实变化,难以琢磨,那道核心是真的,则可以强行击溃。 若是假的,无疑浪费合道内丹的力量。 “大日领域!” “一力破万法足以!” 卫庄亦是扫了一眼虚空大日,当日鬼谷之内,自己亦是寻找不到阴阳东君的真身以及大日领域核心所在。 然合道内丹力量散开,无处不在,领域自溃。 “一力破万法,那……合道内丹之力消耗极大!” 鬼谷子神容凝重一言。 “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不可琢磨,一力破万法更有离开的可能。” “将内丹剩余之力的五层调动而出,足以。” 鬼谷之力,自己调动的内丹之力连一层都不到,如今不住的消耗之下,只能够如此了。 三人话语,没有遮掩,落入身下的巨人之内。 合道内丹虽珍贵,性命……更为珍贵。 “有决断!” 木杖老者赞叹一言,这才是鬼谷弟子应有的风范。 即如此……,下一刻,巨人的巨大金属手掌竖立虚空,而后一道道金色的剑芒从五指迸出,加持合道内丹之力。 蓄势而出! “他们想要破开大日领域?” 巨人手掌凝聚剑道锋芒,金光闪耀,暗红色玄光扩散,威势超越先前的两剑,雪儿手持玉箫,美眸凝重。 合道内丹当真是麻烦。 还有那天问剑的剑道! 如东君所言,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所谋应该是尽可能的离去,要么巨人强行破开枷锁离开。 要么破开东君的大日领域,五行遁术逃离此处。 而眼下……似乎他们的目标很明显了。 “又是这一招?” 身为大日领域的主人,自是更能够感应到这处虚空天地力量的变化,刚才的剑道虽强。 可欲要破开大日领域还不够,何况群星耀日,大日领域核心他们找寻不到,然……若是无差别强力攻击大日领域。 那……,脑海中直接浮现鬼谷之内的一幕。 一击之力,大日领域溃散,己身也遭受相当重的伤势,非与玄清子性命交修,欲要巅峰三元,非有一个月的静修。 任凭接下来的那一道剑气迸出,大日领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受创,大日金钟亦是如此。 己身心神相连,亦是受创伤。 可若要不复大日领域,他们就直接逃走了! “看在楚南公有可能逃走的份上,就帮你一次吧。” 焰灵姬双手覆盖玄丝手套,乃是大人精心炼制的,坚韧程度足以拦阻鹰剑的斩击。 火焰升腾,心随意转,肩后的长发上脱落六根束发金簪,长发披散身侧,看向旁边的东君焱妃,柔媚一言。 而后一步踏出,直接身化一道火焰流光,身侧六根金簪携带本源之力,直接以更快的力量冲入这顿巨人。 在自己眼中,它就是破铜烂铁。 一道道金色的发簪化作一道道火焰之力,无视巨人的护体焰火,轻而易举的破开巨人表面的所谓五金铠甲,肆意的纵横巨人体内。 所过之处,无论是机关,还是青铜金属,均是一样。 它的运转,依靠的就是机关,没有机关,它能够做什么? 轰! 巨人空余的另一只拳头直接砸向焰灵姬。 “太慢了!” 身化火焰,顷刻间出现在另外一处,而与此同时,那六道金色发簪以更快的速度穿梭在巨人体内。 嗡!嗡!嗡! 巨人浑身上下剧烈抖动,体内机关受损,肢体动静运转受阻,金属碰撞出沉闷声响。 那原本混元覆盖全身上下的护体火焰,此刻已然有许多部位为之不稳,且闪烁明灭之光。 那只空闲的拳头仍旧在一次次抓着那如一只轻灵火焰般的焰灵姬,当其时……那只凝练恢宏剑势的巨大手掌,直接迸出一道璀璨金色剑光。 携带十方元力,冲向虚空之上。 “走!” 任凭巨人被焰灵姬肆虐损毁,随着那一道恐怖的剑芒俯冲而上,虚空之力紊乱,又是一个口子裂开。 周身明灭之光闪耀的巨人极力腾空,一步踏出,向着那处飞去。 “想走?” 六支金属发簪直接从巨人体内冲向那巨人的腿部所在,汇聚一处,锋芒溃散,配合火魅力场的强大之力。 直接从内部涌出狂暴之力。 那只巨人巨足刚抬起,便是陡然间爆裂,散落下方一地的金属残骸。 与此同时,此处浩荡的天地间,一股股悠扬悦耳的玉箫音韵之声叠荡而出,空灵淡雅,清静无双。 玉箫生动,天地异象显化,方圆数里区域内,一股股寒气滋生,一道道冰晶显化,一缕缕旋风骤起。 十方汇聚一处,一道浅蓝色的冰霜旋风出现在巨人的头顶,逆行运转,一股股极大的排斥之力,压迫巨人倒退。 至于那刚被撕裂开来的一个空间口子,亦是被一层厚厚的苍白云雾笼罩,外物靠近,冰霜凝结。 轰! 顺而,那巨人的两只巨大金属腿部被焰灵姬生生的从内部毁灭,能量余波肆意,彻底散落万千碎片。 “火焰!” “可是一个好东西!” “你一个死物可运用不了。” 六支金簪火焰逆流而上,各自加持火魅力场的力量,扩散一股股至炎至热的火焰之力,彻底扩散在巨人巨大的胸腔之内。 至于巨人的头颅,每次欲要靠近,便是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拦阻,不过也无妨,待这尊巨人只剩下最后一刻头颅。 那……它就什么都不是了。 “不知道合道内丹还剩下多少力量?” “老东西,活了这么大,老实一点,说不准还能够活的久一点,非要和一个猴子一样,上串下跳。” “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 脚下火焰滚动,踏空而立,焰灵姬屈指一点,便是道道火焰冲向那再一次逃走未遂的四个人。 一侧,流光闪烁,雪儿、东君焱妃等近前。 连续两次欲要破开虚空逃走,均没有功成,合道内丹的剩余之力……当不多了。 “南公,你契入楚国太深了。” 大日领域再次被破,心神受创,刚服下一粒玄丹,稳住气息,看着不远处的南公。 自己的目标并不是他,焰灵姬她们却不会放过他。 非其一直挑衅武真侯,还不至于如此。 尤其是这一次还挑动鬼谷以谋蜀山那里的虞渊封印? 他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杀个人而已,需要说这么多吗?” 焰灵姬屈指扰动,便是一道道火焰长龙将那颗差不多仅剩一颗头颅的巨人包裹,这一次的任务尽管麻烦。 ——结果还行。 鬼谷师徒二人虽非目标,执意抵抗,亦是如此。 嗡! 那颗巨人的头颅内迸出一道金色剑光,随其后,金属头颅掉落在大地之上,连带其上的四人亦是落在废墟一片的大地上。 黑色的晶莹合道内丹沉浮于虚空,残余的本源之力抽取,化作一道光幕,笼罩四人,抵挡火焰焚灭。 “在下已受重伤,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南公行事,向来前路未进,后路以谋,观其神态,似还有后手,当速战速决!” 东君焱妃看向焰灵姬两个人,自己已经不能够动手了。 合道内丹之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面对两位玄关层次的巅峰修者,除非……,除非南公有别的后手,否则,一切成空。 南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阴阳家所谋。 鬼谷师徒二人,冥顽不灵,当诛。 “焰灵姐姐,冰火一击!” 雪儿颔首,自然是这个道理,迟则生变,踏前一步,看向焰灵姐姐。 “那就结束吧。” 焰灵姬一掌打出,汇合雪儿的一掌,冰火贯通,性命交修,本源相合,其后二人各自打出混元一掌。 掌印凝练,虚空相融,冰火一体,一道丈许方圆的巨大掌印携带双重领域之力,悍然落下。 金色剑光吞吐,被冰火掌印镇压! 合道内丹残余之力凝练的光幕被剧烈压缩,四人所站的广场废墟大地直接凹陷下去。 数息之后! 黑色的光幕溃散! 四周上下,陷入长久的寂静! fpzw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我闻如来 “嗯?” “他们的气息还存在!” “还有后手?” 不外,数十个呼吸之后,伴随着冰火一击的强大之力归于天地虚无,焰灵姬一步踏出,凌空而立。 灵觉笼罩方圆,探向那此刻塌陷一个巨大凹陷的所在,先前的一击混合阴阳冰火,威能超越自己和雪儿单独一击。 就算是先前那五金巨人的一剑,都可以拦阻。 眼下,未能够将楚南公他们彻底灭杀! 秀眉微蹙,为之不解,难不成还有后手,这么难以困杀? 连合道内丹都不能够护持他们,眼下又能够有什么手段?左右而观,东君焱妃、雪儿等人近前。 “那股力量好像是鬼谷纵横之气!” “我在芊红姐姐的身上感知过,是鬼谷子?他不是已经中了大日阴阳咒印了吗?” 明眸闪烁冰蓝之光,看向那巨大的凹陷处,灵觉所感,肉眼所见,一道精纯至极的纵横之力铸就道图,护持住他们四个人。 是鬼谷门的手段? 自己不会感知错的,因为芊红姐姐身上的力量便是那般,很是熟悉的,可……卫庄不过化神修为,鬼谷子中了大日阴阳咒印,宛若寻常之人。 “鬼谷秘宝!” “诸子百家,各有手段,鬼谷自当不为例外!” “鬼谷秘宝虽强,可在卫庄手中又能够发挥出什么力量?” 东君焱妃周身金色玄光涌动,仍旧在不断的恢复伤势,先前那大日领域被破,本源再次受创。 于那还在冰火一击下存活的四人,轻缓语落。 “鬼谷秘宝?” “很强吗?” 的确,公子曾言,百家都有压箱底的手段,儒家传承一卷《春秋》,墨家的四灵机关兽与至尊武器等。 农家的神农天锄、阴阳家的神都九宫……,尽皆如此。 身为诸夏名气相当大的鬼谷门,而且武道修行丝毫不弱的鬼谷门,有鬼谷秘宝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焰灵姬瞥了东君焱妃一眼,知道的倒是不少。 “鬼谷门的传承,分为纵横弟子的传承,以及鬼谷子的传承。” “鬼谷门的核心传承一共二十一卷,上承一十四卷,为纵横捭阖的乾坤之术,下承七卷,为修行天道的妙法玄功。” “鬼谷至高的纵横剑术、鬼谷吐纳术尽皆由后七卷化出,第一代鬼谷子合道归元,在留下二十一卷核心传承之外。” “还有一宝,乃是其人以一身本源熔炼的宝珠,此刻……卫庄手中的一物便是那般之宝!” “数百年来,已经为鬼谷门解决相当多的麻烦。” 鬼谷门虽神秘,可对于阴阳家来说,卷宗还是相当详细,七卷修炼天道的玄功,堪为不俗。 奈何……后世的一位位鬼谷子却未有能够将其完全的修炼功成,感应着大地凹陷处的气息。 东君焱妃亦是好奇,这一次……鬼谷秘宝能够助力鬼谷门逃脱劫难。 “本源宝珠?” “他们的后手还真是多,当真是麻烦。” 焰灵姬颇有些不耐。 先前天问剑,而后合道内丹,再者五金巨人,还有眼前的鬼谷秘宝……,区区四个翻手可灭的人,却杀之这般繁琐。 自跟随在公子身边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合道内丹应不存了吧?” 雪儿亦是皱眉,今日的事情的确有些麻烦,而且也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她们也想要尽快解决眼前的目标。 奈何那些后手着实不弱。 不过,五金巨人不存,合道内丹当不存了吧,语落,看向东君焱妃,那是阴阳家此行的目标之一。 “五金巨人化为乌有,合道内丹溃散于无形。” “可惜了。” 一颗合道内丹好好运用的话,绝对可以出现一位强大的玄关修者,如今就那般浪费了。 虽如此,隐患不存,也在阴阳家的接受范围之中。 蜀山那里还有八颗合道内丹,足以运用,却是……玄清子也知晓那个秘密,有些障碍。 “能够抵挡冰火一击!” “看来……鬼谷秘宝应为不弱。” “就是我手中也有一宝,看看是你的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焰灵姬冷道一眼,眼前的四人真是让自己恼火,一次次下大力攻杀,却始终未死。 翻手间,便是一根金色发簪沉浮于面前虚空。 屈指一点,火焰化入金色发簪内,当其时,便是一道紫色剑光从发簪内迸出,顺从心意,由空而落,击向那所谓的鬼谷秘宝身上。 那是公子封印在自己身上六根发簪中的力量,以为不时之需,先前觉得用不到,现在……真的该结束了。 紫色剑光若寻常之形,闪电般的落在那道捭阖道图上。 噗! 一击落下,由鬼谷秘宝演化出来的护持道图陡然剧烈颤动,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扩散,令的原本就已经塌陷极大的大地更是扩增倍余。 道图之下,鬼谷卫庄神容煞白,双手怀抱着一颗宝珠,整个人精气神瞬间萎靡不振,三元受创,脏腑受损,百脉更是颤动疼痛不已。 一个不忍,便是大口的淤血从体内涌出,从嘴角流出,浸染整个衣衫,血腥的气息扩散。 连带着手中纵横宝珠都颤抖不已,头顶贱人的道图更是玄光明灭,隐约破灭一般。 “小庄!” 鬼谷子斗篷遮颜,见状,大惊! 怎会如此? 鬼谷秘宝内有着一代代鬼谷子的本源之力,果然用来防御,就算是玄关武者也难以撼动。 非如此,鬼谷门的传承早就被诸国灭掉了。 可今日,何以一道剑光便是令的道图溃散。 “……,那道剑光虚空一体,道图无法拦阻其力,非宝珠之力入身护体,仅仅一击,我便是拦阻不住。” 神容惨淡,三元萎靡,卫庄身形不稳,失去合道内丹的力量,己身现在的实力受到极大限制。 然……纵然现在一身实力没有受到限制,刚才落在鬼谷道图上的剑光也着实诡异、强大。 轰! 话音刚落,头顶那玄光明灭的道图瞬间迎来第二道剑光。 第一道剑光已然令重创本源。 第二道剑光刚落下,道图下的卫庄整个人再次喷吐大口的鲜血,静静的瘫坐在大地之上,气息较之先前衰弱十倍以上。 手中紧握的鬼谷秘宝更是悠然间暗淡了下来。 道图……徐徐而散。 护持之力,荡然无存。 “小庄!” 鬼谷子连忙近前搀扶,一手紧握鬼谷秘宝,一手竭力搀扶着卫庄,体内玄功运转,下一刻便是一道道至阳炙热的气息涌动。 万分疼痛迸出,玄功难以持续。 刚想要演化的道图,便是消散于虚无之中。 “当真是麻烦。” 焰灵姬不耐的声音传荡天地间,单手轻握着那根金色发簪,早知道这么麻烦,直接动用公子留下的力量了。 怕是他们早死了。 就不应该给他们留下反应的时间。 “火魅力场!” 随心而动,那大地凹陷深处,直接升腾道道炙热的火焰,这一次……他们总该死了吧? 一掌打出,火焰汇聚,凝练成一道火焰光罩,困杀其内四人。 没有合道内丹的存在,手持天问剑的那个楚国祭祀之人,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 卫庄如此。 鬼谷子如此。 嗡!嗡!嗡! 火魅力场笼罩,火焰焚天,一股股足以焚灭名刀利刃的炎火十方聚合,将四人牢牢的困住其内。 进而无差别的演化一条条火龙,扑向四人。 烈焰锦袍老者无力的催动怀中金色长剑,剑气刚涌出,便是被火焰扑灭。 木杖老者周身五色玄光扩散,极力抵挡。 鬼谷子强忍着肉身深处无所不在的灼烧,手持鬼谷秘宝,一股纵横乾坤的道韵笼罩己身和小庄。 “如是我闻,世尊无上。” “南公智者,在下来晚了。” 一道别样的金色华光从颤动的虚空中走出,赤足光头,双手合十,朴素的麻衣布袍着身,眉宇间散发祥和之气。 一步踏出,火焰避退,看着四人中木杖老者,为之一笑,一念而觉,双手掐动印诀,卍字印记从手上流淌而出,沉浮于头顶虚空。 垂落道道金色华光,火焰为之不侵。 “伽善大师!” “今日于我,可为劫数,你便是那破劫之力呐。” 见此人,木杖老者长长的舒缓一口气,自己一直在等着他的到来,此处距离……国都寿春没有多远。 以他的修为,绝对可以感知到这里庞大混乱之力的。 “一切皆缘法,如是我闻,伽善入于神通大光明藏三昧正受,身心寂灭,顺游十方,感知于此,便是前来。” “却是外面三人实力不弱,在下当先退敌。” 双手合十,缓言笑语,同楚国之人一般无二的方言倾躺而出。 南公智者,是自己前来东震之地遇到的修行者,彼此相识,很有所得,其人于世尊之法很是欣赏。 而且他在东震之地很有影响力,楚国……这个庞大的国家,若是可以传承世尊之法,当为无上妙音。 “多谢!” 木杖老者颔首,眼前这个异邦修行者的实力很强,就算是自己最为巅峰的时候,也非其对手。 而外面那三人,阴阳东君的大日领域有损,已然受创。 玄清子手下的两个人刚破入玄关,当不为太大的拦阻,希冀伽善大师有所得,顺利退敌。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女施主 “大光头!” “楚国也有大光头!” 感受着悄然间虚空一道熟悉的气息涌入,而后便又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眸深处。 焰灵姬浑身上下火焰升腾,狂暴的气息蓄势待发。 大光头! 同自己在先前在辽东塞外碰到的大光头长得差不多,都是那般的令人讨厌,上一次,若非公子的师尊出现,怕是后果难料。 如今,这里也有一个大光头! “浮屠之人!” 雪儿亦是眉目霜寒起来,对于大光头,同样没有好感,无论是陇西,还是辽东塞外。 大光头给大人和她们添了许多麻烦。 “异邦修者!” 东君焱妃双手阴阳印诀流转,对于浮屠之人,不为陌生,当初咸阳宫内,燕国此刻韩申便是手持一件奇物,险些功成。 那奇物便是出至异邦修者,端的强大,根据阴阳家收拢的消息,那些异邦修者来至于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 国中亦是有着身融万物至高者的传承,很是强大。 如今眼前便遇到了,于自己而言,堪为第一次打交道,他的实力……很强,非是普通的玄关层次。 绝对踏足玄关层次好久了。 “女子之身,证道罗汉之境。” “孔雀佛国之内,少有。” “诸位同南公智者等有怨?” 大光头年约四十上下,服饰虽普通,然眉目之间,散发着别样的慈悲之意,双手合十,踏空而立,看着眼前诸人。 是她们在困杀南公智者等? 三位女子之身的罗汉之境存在? 在孔雀佛国内,难得见到。 “大光头,你若是现在离开,可保不死。” “不然,寂灭便是你的归途!” 金色的发簪化作一道火焰流光,随意环绕在焰灵姬周身,非这个大光头有些实力,早就直接镇杀了。 火魅力场笼罩,楚南公等人别想逃走。 “寂灭!” “亦是世尊之道。” “昔日世尊说法,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犹如空华,从空而有,幻华虽灭,空性不坏,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诸幻尽灭。” “女施主颇有慧根,可愿追随世尊之道,证就尊者之位?” 那大光头闻之欣喜,双手合十,为之一礼,身后绽放大光明,话音缓缓,传荡虚冥,天地为之而动。 看向眼前那位火焰女子,给予赞赏。 “看来你是找死了!” 焰灵姬神容越发的不善,这些大光头着实讨厌,说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语,身上散发着自己讨厌的气息。 一念而觉,手中的金色发簪便是化作一道流光,奔向虚空深处。 咻! 一道紫色剑光瞬间降下,落在那大光头的头顶! 轰! 一道凝练的三尺方圆卍字印记涌动,拦阻虚空落下的紫色剑光,双方碰触,极强的能量波动扩散。 剑光消散。 卍字印记不存。 那个大光头踏空而立的身形瞬间跌落在废墟大地之上。 “雪儿,你去将楚南公他们镇杀。” “这个大光头交给我了。” 不知为何,焰灵姬觉得这些大光头身上的气息着实令人生厌,火魅力场扩散,欲要侵扰其身,却是靠近不得。 着实难受。 金色发簪颤动,未等那个大光头有所反应,对着雪儿快速一言,又是一道紫色剑光垂落。 “这股力量……!” “佛子!伽果!……他们都是寂灭在这种力量下,东震之国,天人道家。” “你……你认识道家的那位玄清子!” 那大光头被紫色剑光打下虚空,掉落在大地之上,虽这般……不为有损,周身禅音传唱,一道道卍字虚影沉浮。 踏步间,再次归于虚空,双手金光凝练,一掌迎上头顶,那里又是一道熟悉的剑光落下。 轰! 一己之力,本尊再次被打落在大地之上! 虽如此,可那先前还清静慈祥的神态上,为之惊疑,进而惊怒,这股力量……是伽南寂灭之前,侥幸逃走的一缕虹光奔向极西之地,落于自己的感知之力。 为自己所得,可惜……那缕灵觉未能够寸许太久,便是消散,尽管如此,还是知晓太多消息。 数十年来,孔雀佛国越发之昌盛,尊者下令,尘世众生当一同领略世尊无上妙法。 传道者从孔雀佛国走出。 东震之地! 这是一处无论是人口,还是土地,都丝毫不逊色孔雀佛国的所在,果然传道有成,当可真正弘扬世尊之道。 令众生得无上正觉妙法。 可……数年来,传道接连受挫,先是佛子被杀,而后伽南、伽果等人也是如此。 自己去岁还在极西之地,感知伽南的灵觉残念,得知东震之地有大敌阻碍——天人道家。 他们也是有着宛若世尊那般伟岸圣者的传承。 实力强大。 尤其是道家玄清子! 实力端的强大,连连镇杀佛者多人,实在是浮屠大敌。 那道剑光的力量……,亦是独属于道者所有,根据伽南残剑包裹的气息,虽不同,本源无二。 绝对是玄清子! 那位浮屠大敌道家玄清子。 于其人,从南公智者口中知晓很多,更是觉得大敌,十岁上下,便是证悟罗汉境界。 而今未可知,只能够更为恢宏。 这两道剑光……有着那玄清子独特的气息,她们和玄清子有关? 一时间,佛光普照,金刚怒目。 “你一个异邦之人,也配言语公子之名?” “而今楚南公将灭!” “原本为不测之事所留的后手,就用在你身上吧。” 火焰舞动,金色发簪归于手中,进而消失不见,双手掐动印诀,看着雪儿的动作,视线落在那异邦大光头的身上。 想要找公子的麻烦? 焰灵姬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个麻烦提前给予消灭,屈指一点,落入眉心正中,旋即……一道深紫色的剑光迸出。 显化鹰剑的形体,凝练如真身。 先前若是直接出动鹰剑之力,怕是楚南公他们早死了,可……万一他们有别的后手就不好说了。 如今,后手全无。 只剩下这个大光头,不知道能够抵挡公子施加的真空之力! “霜寒!” “封镇!” 与此同时,另外一侧,雪儿身形闪烁,出现在另外一处虚空,一掌落在,领域扩散,直接将大地深陷的口子化作彻底冰封。 而后霜寒之力演化鹰剑,御剑术运转,以锋芒之力切割冰封之地,欲要将四人直接抹杀。 “入我法界!” “尊我法门!” “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 “定空!” 大光头掐动佛光印记,一道道水浪涟漪的金色华光扩散,席卷整个广场方圆,对着被冰封的南公智者一行人,悠然一掌打出。 轰! 御剑术锋芒透空而落! 被寒冰封镇的楚南公四人陡然间消失不见! “落!” 紫金色的鹰剑分身被焰灵姬一掌退出,直逼那大光头的所在。 长剑所至,万法万象不显,然……真空之力扩散,十方虚冥被强力掌控,心随所至。 那大光头有感大危机,丈六法体呼吸显化,护持本体! 长驱直入,鹰剑无视丈六法体! 无视金刚之躯! 无视在一道道叠加的卍字印记! 直入大光头的眉心正中,没入其体内! “这是……尊者的……。” 低语喃喃,大光头通体金色华光尚未散去,整个人的本尊便是徐徐淡去,本源弥散,灵觉弥散。 连坐化虹光都不可施展。 “还以为有多强大?” 连公子的一剑之力都不可能抵挡,整个人化为飞灰,化为尘埃,焰灵姬不屑一眼,抬手间,将大光头溃灭的肉身彻底消弭于虚冥。 “这就是武真侯的境界?” 那大光头的实力,东君焱妃有所感知,实力强横超越自己甚多,踏足玄关层次多年。 自从玄清子破入玄关之后,鲜少出手,上一次在阴阳家巫山十二峰同东皇阁下论道,不分高下,已然令人惊叹。 如今随意封印在焰灵姬身上的一道剑光,都足以轻易镇杀这样的一位玄关武者,实在是……境界不可窥。 “嗯?” “雪儿,楚南公那个老家伙呢?” 将那个大光头解决,焰灵姬心情不错,收拢玄力,美眸闪烁亮光,看向不远处的雪儿。 大地凹陷处……前一刻还在的楚南公四个人消失不见? “这……。” 雪儿那绝丽的神容上,略有一丝浅浅的尴尬,自己的霜寒领域之下,那些人应该逃不掉的。 可是那大光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凭空将楚南公四个人挪移走,自己正在感知他们的下落呢。 “在那里!” 东君焱妃双手掐动印诀,群星环绕,占星推演,一念而觉,数息之后,指向靠近东方的一个区域。 “想跑!” 焰灵姬已然踏空追去。 “焰灵姐姐。” 雪儿轻呼一声,对着鹦歌点点头,亦是身化流光,跟了上去。 “东君大人,我等是否要追击下去?” 落在广场大地上,这处祭祀之地的四周早就有人在了,却是一直未敢靠近,刚才的任何一道能量波动,都足以湮灭先天武者,何况那些普通人。 随行的东君一脉弟子低语。 “合道内丹已毁,任务功成。” “你等从这个方向离去,归于蜀山,本座助她们一力。” 环顾四周,这处独属于楚国祭祀一脉的区域,占地六七里,而今以核心之地为中央,三四里的区域残破不堪。 屈指一点,落在云条山的北部。 下一刻,身化流光,东行奔去。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农家田言 “先生,我们要前往燕赵之地了吗?” 盛夏的时日,临淄这里也是越发的燥热起来,每日晨起的练剑,纵然身上只是搭了一件薄衫,一个时辰之后,也会尽皆汗水的。 冲洗归来,听着残剑大侠一言,浅黄色劲装裹身的天明为之一喜,实在是在临淄这里停留相当长的时间了。 而且目下秦楚局势骤变,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冲突,故而,是时候离开齐国这里了。 “对,以我们行进的速度,行进燕国那里的时候,应该入秋了,正好可以整个秋冬在燕国行走。” “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想去不咸山看看吗?说不得便是有机会。” 素白色的儒道长衫,束发而冠,迎着天明看过来的欣喜神情,给予肯定的回应。 先前停留在临淄这里,乃是因为秦楚战事不定,果然楚国很快溃败,则兰陵城那里或许有异动。 现在,秦楚战事焦灼,秦国出动六十万大军,以上将军王翦为首,南下淮北之地。 楚国更是极力调遣大军。 既然是王翦领兵,那么……短时间内战事肯定不会结束了,纵然有取胜的把握,纵观王翦行军,均是稳打稳扎。 攻赵的时候,秦国已然有绝对优势了,可王翦仍旧缓缓推进,直到三军合围,将邯郸拿下。 攻燕的时候,亦是如此,为了拿下燕南地,等待不少时日,其后,攻略辽西与辽东,也是那般。 如今伐楚,楚国之力丝毫不在赵国与燕国之下,时间不会短的。 这一点……残剑觉得自己可以下断言。 楚国战事不会结束,齐国这里也就无事,待在这里也无用。 “燕国!” “听闻燕国的冬天来的特别早,雪也下的特别大,是诸夏间最为寒冷的地方,不知道和关中相比如何。” 小天明满是期待。 修为的提升急不得,就算着急,也是无用。 燕国,那是召水的故乡,自己很是好奇燕国是一个什么模样。 “燕国的冬天的确很冷,对于不是燕国之民来说,更是如此,至于同关中相比。” “应该说都很冷,可燕国的寒冷多了一丝和煦,秦国关中的寒冷多了一丝肃杀。” “那股别样的肃杀之气令的老秦人受益良多。” 一种环境,生养出一类人。 这是当年老馆主所言。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其人主政赵国岁月,乃是赵国风华最盛的时日。 赵迁奢靡秽乱,其人王赵国,以至于赵国为之沦亡。 国君如此,其下臣子当仿效。 天地环境如此,一个地域那般,养育出来的子民自当不同,是而,以自己的目光看过去,能够轻易分辨诸国之人。 他们皆有着不同的品行。 “齐国这里的冬天也很冷,却是温润许多,先生,看来齐国是真的不予插手楚国之事了。” “难道齐王真的以为果然秦国攻灭楚国,不会移兵击之?” 小天明行入旁侧的院落偏厅,那是自己的房间,快速收拾着东西,透过木窗,残剑大侠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行囊。 就剩下自己了。 当即,手脚速度加快些许,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说起来,衣衫也不多,至于财货,仅仅够花。 别说,临淄这里的一些卑劣之人不少,而且还挺有钱,天明觉得临走之前,是不是行动一下,充实一下盘缠。 燕国的冬天什么样,自己不清楚。 齐国这里的冬天自己是领略了,比起关中好了不少,就是有种湿冷的感觉,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念及此,倒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窗外的残剑大侠看过去。 “齐王?” “齐王现在能够做些什么?” “君王后当年留下一言,齐秦交好,可四十万军力乃是国之大事,数十年来,没有休整。” “如今欲要整顿,已经来不及了。” 齐国! 助力楚国? 非齐王所愿,且还会得罪秦国,果然接下来秦国以此为名,直接击之,更非齐王所言。 不予助力楚国,还能够缓缓自保,田儋他们正在竭力整顿军备,希望接下来有一支守御之军。 没有齐王的允许,田儋他们绝对不可能施展的。 有此之心,四十年的时间为何? 欲要在一两年的时间,练就一支可以挫败秦国的大军,残剑觉得那个可能性很难很难。 “诸国之灭,虽由秦国所为,根由自定!” 天明摇摇头。 秦国东出,先后攻灭燕赵与三晋,以至于山东诸国残余之人,骂声、愤恨之音不断。 可根源上……天明觉得算是它们自找的吧。 列国争雄,强弱并举。 赵国有强大的机会。 魏国更是有独霸天下的机会。 齐国更是如此。 可……现在最强的是秦国,那些人莫不不予细细思忖? “哈哈哈,不错,说的好。” 残剑为之赞誉。 这句话自己很欣赏,往昔之时,身为赵国之民,每每听闻长平之战,便会无比的怨恨秦国。 举国上下,莫不如此。 然对于那些真正调兵遣将的君王、主将、失利的大夫臣子,却无一人谴责,他们才是最应该负责任的人。 赵武灵王留下的底子,被他们消耗一空。 平日里作威作福,侃侃而谈,御使庶民如同草芥,关键时候,又想要那些庶民卖命为之活命。 天道! 不是那样运行的。 一粒麦子落入土中,生长出来的不会是米稻! 纵然不是秦国将赵国攻灭,将来也会是其它的诸侯国,可结局还是一定的。 “先生。” “我们走吧。” 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整理的很快。 “燕国!” “我也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不知道目下是一个什么模样。” 残剑颔首,对着天明看了一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这座在临淄住了好久的院落。 “先生,先前有传闻,辽东塞外不咸山有很多天材地宝,我们去碰一碰运气吧。” “说不得就寻找到了千年雪莲。” 手持缰绳,牵着马匹,向着临近的临淄北门行去。 天明回头看了一眼,盖聂先生还在临淄的,欲要亲自告辞,可……想了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继续前往。 “千年雪莲,你倒是真敢想。” “不过,我觉得可以碰碰运气。” 残剑闻声,哑然一笑,而后清朗一语。 “我们要不要前往东胡与北胡,从临淄这里传开的消息,现在匈奴正在攻打东胡,欲要一统整个草原之地。” “匈奴还真是会挑选时机。”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两侧往来行人不断,即将前往新鲜的地方,小天明心情很不错。 对于匈奴,还是有所了解的,在大周岁月的时候,就是北方胡族相当的麻烦,如今诸国争斗,没有理会他们。 他们却是趁势而起了。 传闻,匈奴单于头曼麾下坐拥数十万控弦之士,绝对是相当强大的力量,数年前,便是有十万兵前往陇西。 被武真侯所阻,可如今兵势更盛。 估计真打起来,诸国有实力与之争锋的仅仅一二。 “草原!” “哈哈,既然北上了,那就去瞧瞧,也不枉行走一趟。” 残剑觉得可以,燕国沿着渔阳、上谷之地,便是东胡了,或者从辽东塞外不咸山北上,也是东胡。 “走!” 出城门,二人翻身上马,一骑绝尘。 ****** “二弟,伤势如何了?” 楚国淮水下游,同江水下游交界之所,河流纵横,水域扩散,田亩虽不多,却异常肥沃。 这里生活着相当多的农人,夏日,头顶骄阳,带着草帽,仍旧劳作其内,以为耕种。 河流两岸,多寻常普通的村落,汇聚集镇,或是归于县域管辖,或是随意流动,寿春对于这里的掌控一般般。 由淮水、江水的支流溯源而上,多进低矮的丘陵山地,此处区域亦是多建筑,虚空俯览,犹如星辰一般,彼此遥相呼应。 一座普通的院落矗立其中,正厅之前,一人浓眉大眼,毛发飞扬,朴素的褐色麻衣布袍着身,更显威武霸道。 看着二弟风风火火的从外走进,笑语问着。 月前,临淄一战,为鬼谷盖聂重创,虎魄悲鸣亦是折断,心神受损,好在有神农心锤相助,再加上农家的看门本领,恢复的倒也很快。 “大哥,我没事。” “再修养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就是虎魄重铸还需要等待一段时日,盖聂……着实该死!” “还有那个四岳堂的司徒万里,下一次,老子不会和他一起执行任务,每次都是老子受重伤,那狗娘养的东西总是好端端的。” 一样的浓眉大眼,毛发飞扬,却是比起大哥,发丝略有些暗红,且那张恣意的神容上,多了一只眼罩。 显得更是多了三分霸道。 暗紫色的劲装着身,对着大哥拱手一礼,闻此,体内玄功运转,元气涌动,气息澎湃而出。 就是还不复巅峰混元,思及当日的事情,更是恨恨一语。 “你那柄虎魄之剑,当初炼制的时候,就消耗不少农家的五金精华,接下来欲要重铸,会麻烦许多。” “等上一等吧,明岁当可以重铸而出。” “至于司徒万里,他这些年行入商贾之道,处事上多圆滑保身,虽不妥,暂时他还有些作用。” 田猛摆摆手,对于司徒万里,自己了解的不比二弟少。 那个人……行为处事上二弟虽说不喜,可……他身为农家六堂的堂主之一,还有侠魁的认可。 眼下又逢秦楚大战,纵然想要掰扯掰扯,也没有那个时间。 “二叔!你来了。” “田虎堂主!” 二人正在正厅说这话,厅外,缓缓走进两个女子。 “阿言,梅三娘,你们又去监督阿赐练功了?” “大哥,阿赐不亏是我田氏的种,如果不是当年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绝对能够扛起烈山堂的大梁了。” 看向那二人,田虎颔首,是大哥的女子阿言以及烈山堂的梅三娘,这些年,她们一直居住在这里。 算着此刻的时间,阿赐应该还在练功,那小子除了大哥的话还听以外,也就听阿言的话了。 “阿赐如此,未必不是他在武道上的福气。” “他心性宛若稚子,通明剑道,持干将莫邪一体,一己之力,演化地泽二十四,再加上名剑之力,已然要破开先天枷锁,登临化神。” “二叔当年花费好久才破入化神之境吧。” 柔缓的脆语流转而出,身着白色云衫的无华俊雅女子踏步而动,青丝梳拢长髻,木簪束之,银色的烈山堂花纹配饰点缀。 侧垂一缕秀发,随着步伐,摇曳遮掩那秀美的姿容,对着田虎颔首一礼,而后徐徐而道,落在阿赐的身上。 “哈哈哈,阿言说话,听起来总是令人高兴。” “大哥,看来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烈山堂一位顶级武者,还送来了阿言这样的智者。” “近年来,不仅仅是烈山堂,连我的蚩尤堂许多弟子都很佩服你,称你为农家女管仲。” 田虎闻之大笑,而后看向大哥田猛。 阿赐虽心性稚子,不为谋略,但阿言却是谋略无双,先前的辽东塞外之事、大梁城之事、临淄拉入儒家之事,阿言都有详细之言。 却是身体孱弱,未能修习强横的玄功,有些可惜。 “二叔过誉了。” “父亲,今日请二叔前来,莫不有要事?” 田言秀首轻摇,明眸视线一转,落在父亲田猛的身上,刚才父亲让人请自己回来,这里又碰到二叔。 应该有要事。 “嗯。” “侠魁那里传来文书,言语秦楚一战,农家需大力支持。” “让我持文书密信,召集烈山堂、神农堂、魁隗堂、共工堂、四岳堂、蚩尤堂六堂得力人手,秘密前往楚国淮北之北。” “尽可能骚扰秦军,断掉秦军粮草辎重。” “此外,分出人手前往齐国之内,汇合田儋,商议要事。” “阿言、二弟,你们……觉得如何?” 田猛从怀中拿出一封纸质文书,自从纸张这个东西出现,传递消息还真是方便许多。 说着,将其递给田虎。 “侠魁让大哥召集六堂人手?” “大哥,莫不是侠魁有意……?” 田虎接过那封已经被打开的密信,拿出来,快速阅览着,不过刚视线落在纸张上,便是神色一怔,而后大喜。 一直以来,侠魁都是有意平衡农家之内的各方力量,虽如此,还是形成了两股交错之力。 田氏一族所有的四堂。 外姓人拥有的神农堂与四岳堂。 而今,侠魁这般下令,虽寻常,但……琢磨起来又非寻常,尤其是据自己蚩尤堂那边传来的消息。 秦国罗网的高手正在追杀侠魁,以至于侠魁未敢轻易露面,被罗网这般追杀,结果不死不休。 长此以往,农家必然需要一位真正的主事者!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偷奸耍滑 “阿言,你觉得呢?” 田虎快速看完手中密信文书,未等大哥田猛多言,便是将其递给田言,同时本能问着。 阿言在一些事情上的见解的确比自己详细些。 反正自己觉得侠魁是有意培养大哥在农家六堂的威信,这样才对嘛,毕竟侠魁也算田氏一脉的人。 没道理,将来会将侠魁之位交给别人不是。 果然如自己所想,倒要看看朱家那个矮冬瓜和老狐狸一般的司徒万里如何应对。 神农堂! 四岳堂! 两堂的力量不足以和田氏一脉的四堂媲美,先前到还有一个陈胜,可……已然不足为惧,陈胜被关押下噬牙狱,不可能出来。 “侠魁近来正在被秦国罗网追杀,踪迹难以寻找。” “而秦国果然攻灭楚国,则一诸夏大势势不可挡,由着先前的恩怨,嬴政不会放弃对农家、墨家下手的。” “的确,这个时候,农家需要一位真正的主事者!” 脆缓低语,从田虎手中接过那封密信文书,细细一览,分心二用,音韵未停,随即,不过十多个呼吸,田言便是将手上密信阅览完毕。 两件事! 一件是调集农家六堂的力量,前往淮北以北,相助楚国大司马项燕,断掉秦国的后续粮草辎重。 一件是调集人手北上入临淄城中,汇合田儋等人,汇合百家之人,以谋齐国之事。 田氏一脉从齐国田氏而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齐国就那般面临不可抵御的危机。 “大哥,有这封密信!” “看那朱家还要如何!” 闻声,田虎陡然大喜。 阿言都赞同自己的意思,那么……十有八九侠魁的心思便是如此。 “这个时候……收到这封密信。” “可不是一件好事。” 田猛看了田虎一眼,浓眉大眼闪烁亮光,身躯微侧,行向厅中上首,二弟所言的东西,自己自然猜得到。 可……有些东西便是那般简单的。 “父亲是担忧以后的事情?” “眼下局势,秦将王翦亲率六十万大军入楚国之地,大司马项燕虽也是名将,终究寿春那里力有掣肘。” “果然王翦稳打稳扎,楚国的胜算并不大。” “农家也会首当其冲,身为农家的侠魁,亦是如此。” 收起手中的文书,踏步云白布靴,亦是在厅内随意走动,办好文书上的事情不难,父亲之担忧也非眼下。 至于侠魁要将侠魁之位落在父亲身上。 农家六堂,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侠魁近年来,一直在外行走,而六堂之中,烈山堂、蚩尤堂、共工堂、魁隗堂的力量逐步一体,越来越强。 父亲有足够的威望。 至于外姓人朱家以及司徒万里,不为大碍。 他们手中的力量根本无法和田氏一脉的四堂抗衡。 果然念及那般,那么,这封文书的事情未必不是侠魁对于父亲的考验,欲要以观父亲站在另外一个位置,权衡农家未来。 “不错!” 看向田言,这个女子虽弱不经风,但智谋上很令自己放心。 身为烈山堂堂主,自己只需要对烈山堂负责。 而身为侠魁,那么,就需要对整个农家负责。 这封文书,很棘手! 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有着令自己……不住迟疑的东西。 秦楚之战,楚国有足够的实力拦阻,可面对王翦,田猛觉得胜算并不到五层,接下来以观寿春那里。 若然庙堂一心,或可持续。 若然庙堂紊乱,农家需要早一点行动。 “大哥,这有什么难办的?” 田虎觉得大哥成为接下来农家新一任侠魁很好。 就算有麻烦,十万农家精锐弟子在手,诸夏间,又能够有什么麻烦,大哥和阿言遇事就是想的太多。 “若是这封密信是于你的,你准备如何办?” 田猛摇头一笑,双手背负身后,看向二弟。 “若是于我的。” “自然是按照文书所言,着急六堂人手,尤其是神农堂、四岳堂的人手,前往淮北以北,烈山堂、蚩尤堂之力前往齐国。” “削弱朱家他们的力量,以防将来不服气!” 田虎仰天哈哈一笑,若是文书于自己的,事情很容易处理。 削弱神农堂、四岳堂之力,以为接下来继任侠魁的稳定,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如若楚国战败,农家如何?” 田猛再问。 “楚国战败?” “农家也尽力了,自然还归于此,农家扎根于田亩,果然秦军前来围剿,直接散开就是。” 面对强敌,农家的选择性很多,农家本就是诸夏诸国穷苦田亩之人加入的多,真遇到麻烦,归于最原本的模样。 秦国又能够如何? “秦法之下,数十万农家弟子散开容易,欲要再度聚合一处,可就太难了。” “期时,难保农家之内不会生变,四岳堂司徒万里入商贾,权衡利弊,魁隗堂田蜜为堂主奇异。” “共工堂堂主田仲,品行有碍,若然散开,二叔以为是一个什么后果?” 纤手交握在小腹之前,云衫着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静雅气息,身形而动,青丝摇晃,星眸闪烁玄光,看向田虎。 眼下,诸国局势未定,农家数十万人立场如一,它日,却是说不准了。 六堂堂主中,田氏一脉虽有四位,却有三心! “他们敢!” “真走到那一步,老子提剑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 田虎瞬时博然大怒。 田蜜这个女人……,虽然很诱人,自己也尝过滋味,可阿言说的有道理,那种女人心思不可猜测。 还有田仲,本是朱家所收的义子,却背离了朱家,如果自己麾下出现这等人,早就直接杀了,不然,留着他等着喝酒吃肉? “嗯!” “阿言,你觉如何?” 田猛眉目一挑,阿言说的有些道理,那个结果不是农家希望看到的,更不是农家侠魁希望看到的。 “父亲。” “此事不难处理。” “可有听闻儒家之事?农家未必不可如此!” 迎着父亲看过来的询问目光,田言浅浅一笑,秀眉的神容上掠过一丝别样的自信。 明眸微微眯起,说到起另外一桩事。 “儒家?” “儒家那些读书人?” 田虎插了一句,那些读书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数十年来,农家在齐鲁之地的根基被儒家基本上清理干净了。 着实可恶。 “儒家……儒家八脉?” 田猛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相连儒家的事情,同眼下农家一般的,也就儒家八脉相仿了。 “儒家八脉!” “以孟轲子、颜回、子思三脉为首,三位当家也是从三脉而出。” “……阿言你的意思,莫不是仿效儒家伏念的手笔?” 儒家的事情,身为农家堂主,自然知晓的很多,儒家八脉中,以三脉为主,眼下三脉中,又已经有了两脉入彀。 还是多亏了阿言所谋,方才以功成。 若言农家可以从儒家那里借鉴的东西,唯有……儒家伏念的手笔了,阿言曾说过,儒家伏念不愧是公都子亲自选定的掌门人。 儒家在他手上,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发扬光大! “儒家伏念?” 田虎那仅剩的一只眼眸,很是狐疑的神态。 怎么又谈起儒家伏念了。 “儒家欲要渡过劫难,伏念所为已经谋略大半。” “辽东塞外一行,儒家荀况应允子思一脉的杨宽文入彀!” “临淄一行,儒家颜回一脉入彀!” “如果没有伏念的默许,辽东一行,绝对不会功成,荀况的实力足矣应对百家玄关武者。” “近月来,小圣贤庄也没有关于颜回一脉的消息传出,无疑……,伏念也是无言的表态。” “削弱八脉之力,以全儒家之力,收拢一手,内圣外王,仁德威服,无论秦国是否一天下,儒家都会有最佳的抉择!” 田言赞叹一语。 落在儒家伏念的身上,他绝对是一位拥有大智慧的人。 自登位以来的诸般种种,一道道手段落下,润物无声,却逐步将儒家的力量牢牢掌控在手中。 越是这个时候,儒家的力量越是不能够分散,否则,外力不侵,内部已散,当此时,农家也该如此。 “那些读书人就是心眼多。” “阿言,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田虎听得一头雾水,各种弯弯绕绕的,自己实在是听不进去,说了半天,也没说该如何处理。 “父亲。” “农家与儒家不同,儒家可以采用那些手段,农家却不行。” “父亲接下来当亲自带领六堂得力人手,亲入淮水以北,调朱家、司徒万里等前往齐国。” “眼下的楚地,百家汇聚,游侠并起,既是父亲在六堂立下威望之时,也是父亲削弱六堂之力之时。” “亦是父亲通联百家、相识楚国大司马项燕、大司徒昌平君、诸国遗族之时。” 田言对着田虎看了一眼,秀眉微动,说道具体之谋。 侠魁的密信文书自然要给予办妥的,可如何办就不太一样了,如何才能够从这件事获取足够的好处才是重要的。 先前二叔所言将神农堂、四岳堂派遣至楚国淮水以北,直面秦国,那可是将机会让给朱家他们了。 而齐国那里,眼下稍微平缓,相当于将朱家等人排斥在外,更为妥当。 “如此,对内父亲可以更牢的驾驭四堂之力,也能够削弱朱家之力,进而掌控六堂。” “对外,父亲连通百家、诸国,亦是相当大的助力。” “接下来一战,楚国胜,父亲大功归于农家!” “楚国败,父亲也有相当多的朋友,而不是敌人,而多一些朋友,比起多一些敌人无疑好上很多。” “期时,父亲会更好的掌控农家!” 柔缓之语流淌,脆亮之言落下,田言小步近前,星眸闪烁亮光,对着田猛颔首一礼。 “楚国!” “是一处是非之地,也是一处机缘之地。” “这就是道家所言的阴阳吧。” 田猛欣然。 亦是颔首微笑,阿言所言甚合自己之心。 二弟所言,将楚国淮北堪称一个麻烦之地,然而,如阿言所语,自己接下来可以从其中获取相当大的助力。 “大哥,我呢?” “要不我也和你一块去,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 田虎虽然听不太懂,但似乎此行淮北,当有所得,大哥一个人前往的话,自己不放心。 那里是数十万秦军所处,高手众多,万一不察,为之奈何,当即风火一言。 “你留在这里,以为后应。” 田猛摆摆手。 “阿言,我走后,烈山堂这里上下之事,你多劳累一二。” “三娘,好生看护着阿言和阿赐!” 有阿言在自己身边,许多事情的确看得不太一样,自己很喜欢。 接下来自己会调遣六堂人手前往淮北,这里有着阿言和二弟坐镇,足以,倒是……视线一转,落在梅三娘的身上。 “堂主放心,有我在身边,大小姐他们不会有事的。” 暗红色的麻衣劲装加身,眉宇之间,英气毕露,虽为女子,却肉身健硕无比,背负一柄锋芒铁镰,闻田猛之语,直接一礼。 ****** “楚南公又跑了?” “还遇到一个大光头!” 随着叶腾从楚地归来,政事堂内,周清觉得轻松不少,夏日时节,整个江陵府城,热气升腾的。 令人不太想动,闲逸的待在府邸后方偏厅内,竹帘悬起,风韵而入,惜哉,热浪居多。 然则,随着一道道霜寒的气息扩散,整个偏厅之内,顷刻间,便是凉爽下来了。 舒适怀抱着雪儿,夏日里……着实怡人,听着二人所言先前之事,原本可以杀掉楚南公的,可……还是跑了? 浮屠之人也出现了。 倒是那个浮屠之人被镇杀了。 “公子,原本我和雪儿、东君她们可以追上的,谁知道……楚南公那厮直接水遁入淮水,消失不见。” “那五行遁术着实……棘手。” 焰灵姬对此表示无奈且尽力了。 看着此刻在公子怀中柔弱无力的雪儿,轻哼一声,还是雪儿的体质好,自己的体质要冬日才能够发挥出来。 双臂合抱,趴在旁侧的木案上,将之前的事情说道出来。 “东君破入玄关,占星术迈入崭新的境界,也是不能追踪到?” 手掌在怀中的美玉上随意把玩,五行遁术虽奇妙,可有东君在旁侧跟随,应该可以锁定位置的。 “谁知道呢。” “楚南公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东君焱妃是术者一脉的,毕竟归于同源,也许想要放楚南公一次呢。” 焰灵姬再次表示自己的不满。 反正自己觉得东君焱妃不靠谱,之前的五金巨人如果不是自己和雪儿助力,阴阳家可以解决? 就知道偷奸耍滑,比自己还……,切,自己办事靠谱多了,也就这一次……没有达到预期目标而已。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火魅霜寒 ()“嘻嘻……。” 听着焰灵姐姐很是不悦的语气,此刻浑身酸软无力的雪儿不由的掩嘴轻笑,趴在大人怀中,银铃之音缓缓。 “笑什么?” “难道不是吗?” “公子不也说了,东君焱妃阴阳术破入崭新的境界,若是施展全力的话,绝对可以找到楚南公下落的。” 焰灵姬顿时秀首从案上抬起,不忿的看向雪儿,小丫头笑什么笑,难不成自己说错了。 扫着小丫头此刻的冷艳魅态,一只手掌不自觉的探过去,很是的……抓了一抓。 “呀……,焰灵姐姐,讨厌。” 雪儿霎时低呼一声,眉目羞红,在大人怀中挪了挪位置,距离焰灵姐姐远一些。 “大人,东君焱妃大日领域被五金巨人破开,修为有损。” “后来说着好像是楚南公借助外物混乱占星律的推演,以至于未能够确切推演楚南公的位置。” “再加上楚南公遁入淮水,未有感知。” 柔柔一言,说着当时的事情。 她们也都追上去了,可云条山那里距离淮水不远,追着追着,便是失去了踪迹,所以……就只有回来了。 她们也没办法。 好在合道内丹毁掉。 楚国祭祀一脉的底蕴也基本上没有了,就是楚南公那个老头,总感觉那人很难被杀。 除非大人花大力气,脚不停息的给予追杀。 但于大人来讲,楚南公现在的份量不足以令大人如此,她们第一次想要分忧解难,都……这个结果。 有些羞惭。 “高九丈,杂糅五金铸就,化神武者都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难道是兵魔神之属?但……上古蚩尤九九八十一个青铜巨人尽皆被毁,兵魔神目下在极西之地封印。” “楚国还有那样的底蕴,还有天问剑,还真是不简单。” “至于楚南公,他也就只能够搞一些小动作了,如此也好,有他的存在,一些人才能够跳的更欢。” “等没有人跳出来的时候,就该轮到他了。” 从焰灵姬口中了解此行经过,还真是丰富多彩,合道内丹被毁乃至必然,倒是楚国的宝物还真不少。 连那样的巨人都有,就是被焰灵姬给予摧毁了,不过,就算不予摧毁,也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作用。 还有鬼谷秘宝的存在! 对于楚南公,周清对其的态度和墨家那位巨子差不多,可杀可不杀! 杀了的话,一劳永逸。 但后果就是,后来者没有太多的了解,和墨家巨子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算熟悉了。 不杀的话,有些事情做起来挺方便。 尤其是楚南公……倒是令自己想起自己在《天人五劫》中所语的那个申公豹,也不知道他所行所为是助力他人,还是助力自己。 怀中一块清凉的美玉,单手随意而动,话语之间,不自觉的一件薄纱随风而落。 “大人,那个大光头的实力很强,……当初和芊红姐姐她们在陇西的时候,天水商会行进西域诸国。” “焰灵姐姐也说过,西域诸国的那些大光头不少,比在诸夏遇到的多了很多。” “那些人将来会不会有些麻烦。” 无力的轻语着,如果不是突然出现那个大光头,楚南公四个人绝对走不掉,也活不了。 那个大光头实力入玄关,气息感知比起自己和焰灵姐姐强大不少,如果不是焰灵姐姐动用大人的封印之力。 还不能够快速将其解决。 “浮屠之人!” “那些人……应该麻烦。” 岁月长河中,那些人入诸夏,晚了百余年,如今却是提前出现了,他们的传承无需说,世尊也是身融万物的至高者。 关键,孔雀之国已经是佛国,修行浮屠之道的人很多,就相当于诸夏之内,没有百家,只有道家! 有数百的道家修行者! 仅仅是一个道家天人二宗,都有这么多的高手,数百个天人道家一般的存在,不说高手也是那般比例。 可绝对不少! 起码直接或者间接死在自己手中的浮屠玄关武者,已经三四位了,三四位玄关武者,诸夏百家,没有一家可以做到。 庞大的玄关武者基数,总会诞生更为强大的修炼者。 合道归元,真空之境! 孔雀佛国绝对存在,就是不知道西域之地是否存在,如果诸夏之地出现那般的浮屠之人,才是麻烦的开始。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修行,对战同境界的存在,自忖可以胜之,却无法杀之,除非自己真空合一。 真空不空! 真空有空! 证就真空大圆满,走到合道巅峰! “所以,你们的修为也要尽可能的提升上去,本侯已经有所预感,和浮屠之人的纠缠不小。” “你们在本侯身边,没有足够的防身之力可不行,接下来本侯会抽空闭关推演,为你等传功创法!” “还有鹦歌她们,还有小五她们十个,也要尽可能的提升上去。” 浮屠之人进入诸夏的越来越多,无论是和自己之间的纠缠,还是两者道理之间的纠缠。 都注定彼此不相合! 浮屠之道! 自然之道! 俯首看着怀中的玉人,又看着旁边瞎捣乱的焰灵姬一眼,玄关的修为……已然不弱了。 但还不够。 “公子,蜀山那里不还有八颗合道内丹吗?” “可以提升修为吗?” 对于提升修为这个事情,焰灵姬很感兴趣,当即注意力便是转了过来,记得公子说过的,合道内丹可以提升修为。 蜀山那里一共九颗! 现在毁掉一颗,还剩下八颗。 完全够一个人一颗啊。 “你们很难使用!” “你们已经踏足玄关,有了独属于自己的道理,若是你们现在还是化神境界,说不得可以尝试一下。” “但那剩余的八颗合道内丹都是上古异兽的道理,都是极为蛮荒,极为霸道,极为狂暴的道理。” “就算你现在还是化神境界,估量你也不会选择。” “倒是内丹内部的三元精华,可以汲取炼化,提升修为!” 提升修为是肯定的。 但汲取三元精华的过程中,碰触那些上古异兽的道理,就有些不妥了,万一一个不察,两者碰撞,受伤的就是自己了。 “服用丹药?” “化莲丹呢?” 道者有三脉,炼化合道内丹也属于服食之道,可服食之道不单单只有内丹一个,丹药也行啊。 起码焰灵姬觉得那颗化莲丹就很不错。 “化莲丹可以的。” “可惜,诸夏间现在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了,不然阴阳家秘卷记载的一些丹药都可以炼制出来了。” “昆仑!” “有时间的话,本侯当亲往一趟!” 诸夏大地,诸国之内,天材地宝基本上没有了,起码入自己眼眸的天材地宝没有了。 辽东塞外不咸山是一处好地方,自己去过一次,好东西不少,雪儿都得了机缘,还有三足冰蟾的存在。 而整个不咸山方圆数千里,天材地宝定然很多。 然则,俯览而下,相距自己比较近的,还有一处更好的地方,昆仑之地……上古就已经得名了。 从阴阳家卷宗的记载来看,昆仑之地很少有人进入,那里的地形过于复杂,高山林立,千丈、数千丈之高的山峰数不胜数。 非玄关存在,凌虚御风入内,十有八九危险。 至于昆仑之地的好东西,若言能够快速提升玄关层次的天材地宝,周清觉得昆仑更靠谱。 “昆仑!” “蜀山距离昆仑不远,陇西那里南下临洮,步入羌族的领域,便是属于昆仑了。” 雪儿柔媚一言,当初在陇西的数年,了解很多讯息,昆仑也在内。 “待大秦事了,我们便一块前往昆仑山寻找寻找机缘吧。” “希望本侯的运气足够好。” “也希望你们的运气足够好!” “合道内丹被毁,虞渊封印的麻烦要交给东皇太一了。” “接下来还得去一趟。” 昆仑之地很大,丝毫不逊色不咸山,从蜀山那里可以前往昆仑,从陇西那里也可以前往昆仑。 现在说那些事,都有些远了。 眼下芊红还有俗事为了,雪儿、焰灵姬她们的修为刚稳固玄关,等上几年不迟。 “公子,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昆仑之地! 数年前待在陇西的时候,自然了解过,是一处很神秘的地方,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里面有天材地宝,是肯定的。 就是……焰灵姬很狐疑,是否有适合自己的! 辽东不咸山便是和自己没啥关系,若不是千年雪莲,汇聚阴阳道韵一体,自己服用也没啥用。 可自己从一位普通的先天武者,修炼至这个境界,……运气当然很好了。 “焰灵姐姐,我的运气也很不错哦。” 正说着,偏厅之外,着一身素霞裙衫的云舒笑语而今,手里端着庖厨刚做出来的点心。 偶听焰灵姐姐一眼,为之欢乐。~ 虽不知焰灵姐姐是为何而言,但于己身,当初新郑城内雪衣堡,没有公子的话,自己怕是早已经死了。 乱世之中,跟随在公子身边,已然是昊天给予自己最大的运气了。 此外,别无他求。 “尝尝庖厨那里弄出来的点心,今岁新下来的五谷之粉,混合糖物,加上牛乳精华,很是香甜的。” 踏步近前,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木案上,看着此刻正埋首公子怀中的雪儿妹妹,不由又是一笑。 每逢夏日,公子总会这般的宠幸雪儿妹妹,不过,雪儿妹妹的体质是真的舒服。 体态娇柔,温润如玉。 “弄玉和晓梦还没有回来?” 周清看向窗外,算着时间,此刻已经临近午时了。 近日来,晓梦都要一个人前往江陵城外的那处山峰幽谷修行,自己闲暇之时也去一览。 弄玉无事,也陪伴前往。 静修《万川秋水》,追朔本源之力。 感其身上的气息,周清很是欣赏,这般下去……短则今岁,长则两载,晓梦必然可以突破。 化神到玄关是本质的提升。 而晓梦早已经有了那个资格,只消修行之时,有那么一点点机缘,便会顷刻破关。 “应该快了。” “晓梦每一次修行,都要将体内的真元之力消耗一空,可晓梦的丹田如海,自然很慢。” 云舒颔首,晓梦修行的时间,自己也去看过,以水御万物,妙悟天地至理。 每一次修行,体内的真元都消耗一空,而后和公子性命交修,恢复三元巅峰水准。 次日,再一次修行。 听公子说过,晓梦突破快了。 “小丫头资质极佳,如今肯用功,突破不难。” 周清抬手从那托盘的瓷碟上拿起一块圆形的黄色点心,确如云舒所言,通体散发香甜之气。 看着怀中的雪儿,直接递到那吐气如兰的朱唇前。 “哼!” “小妮子越来越媚态了,快要将我的火魅术彻底化入霜寒了。” 瞧着雪儿此刻享受的状态,焰灵姬再一次不满。 “焰灵姐姐,你也可以将极阳转化玄寒,自成乾坤一体啊。” 云舒闻此,又是轻轻一笑。 “这个……,再等等,我还正在感悟。” 焰灵姬觉得自己的修行资质也不差啊,当初辽东塞外和雪儿阴阳一体,交修无间。 现在看来,雪儿似乎受益更多,自己想要将炙热至阳的火魅力场玄功转化,都太难太难。 “这就是你当初的根基使然!” “雪儿修行之路是由你领入门的,在修行本侯所创《太阴真经》,一开始便是正宗的玄功妙法。” “你的根基是火魅术,这一点虽然由你修炼《易筋》、《洗髓》有所改变,于你灵觉本源却是难改。” “既然乾坤一体难入,那就玄阳破极,彻底化入苍璩的路子,玄阳之内,亦是有太阴、少阴,万物皆负阴而抱阳!” 身边诸女之中,论修行的艰难,还要数焰灵姬。 根基可改! 根基难改! 根基也无需改! 杨朱一脉的苍璩,剑走偏锋,杀伐决断,以种玉功直通大道玄关,实在是奇特。 就是丹火阴阳劫数难过,没有自己的插手,苍璩早就三元寂灭了,如今渡过难关,一人之力,抗衡鬼谷纵横两位弟子。 虽不胜,但种玉功的威能还没有彻底展现,若然顺利,他的修行速度当超越诸夏万千人。 盯着雪儿小猫一边的咀嚼,周清又是一笑,将那剩下一半的点心自己吃了,的确……甜香!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秦军可胜 ()淮水之畔。 面对老世族私军之力在军中的肆意,项燕不胜其烦。 终究欲要解决他们的麻烦,根源在寿春,虽然也受到不小的刁难,可……连日之下,还是有不小收获。 欲要驾驭世族一二十万私军,满足那些世族的好处……必然有,可那些人先前所要求楚军三军主将……太过了。 一直待在寿春国都的那些世族之人,鲜少上过战场,打过大仗,如何能够将领三军? 思忖良久,再加上大王的无奈之语,只得妥协一二。 归于汝阴之城,整顿幕府,以三族军将分别封下职位,景氏一族的一位军将为全军副将。 屈氏一族的一位军将为右军主将,昭氏一族的一位军将为中军司马,两个儿子项伯与项梁占据前后将军之位。 其余主将各是有位,诚如此,算是安抚了那些私军的真正主人势力,尽管那些人也有一些小心思,可大体军力、战力在此,足以。 更为具体的,则是观接下来的行军调遣。 “诸位。” “接下来御秦方略,仍和先前一般,目下,淮北以北诸地,被秦军逐步占据,不似前者李信轻兵突袭。” “秦军之力汇聚在平舆诸地,我军退守新蔡、寝县、新阳、汝阴等地,坚守避野,寻觅良机出战。” 幕府内,楚国大司马项燕身披重甲立于正厅之前,面前横立着一张巨大的精细沙盘。 沙盘之前,凡在列无事的军中诸将尽皆在此汇聚,旁侧还有两个身披华丽兵甲的小将军。 手持竹竿,在沙盘上缓缓移动。 为面前一位位军将言语对秦方略,王翦领兵,素来稳重,想要强攻击溃秦军,太难太难。 如此,想要胜之,唯有静待良久。 “大将军所言,末将以为略有不妥。” “我大楚之兵刚胜,秦军新败,而今,锐气正盛,合该趁着秦军主力尚未齐聚之时,将秦军击溃。” “如此,也能够将富庶之淮北更多的掌控在手。” “从国都临行之前,听令尹所言,缘由今岁淮北的战事,大楚国赋锐减三层以上,果然接下来秦军继续占领淮北,于国力有损。” 位列军中副将的景氏一族军将直接出列,看向沙盘之前那眉目苍老的王翦,摇摇头,视线落在沙盘上,说道自己的看法。全网 .78z. 既然项燕应允了他们入此职位,淮南之地……,诸般粮草辎重的供给是不会停下的。 如此,大军汇聚,无所不缺,何以不能够进攻秦军? 项燕畏惧秦军过甚。 “大将军。” “末将以为,我等大军主力退守在汝阴、淮水一地,太过于惧秦。” “秦国目下占据平舆之地,那里是进攻楚国的要道,亦是鸿沟西侧的要地,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秦军长期待在那里。” “果然时间一长,便会成为大患。” 又一位世族军将出列,并不认可寻觅良机而战,那种战法太过于保守,于锐气正盛的楚军来说,根本不合。 语落,看着上首的大将军项燕,为之一礼。 “大将军。” “末将以为,则趁着秦军在楚地根基不甚,悍然强攻猛战,挫败秦军士气锋芒。” 随其后,未等项燕多说什么,又一位军将出列,为之请战,并不认可项燕的保守战机。 …… 一时间,整个幕府厅内,为之浅浅的寂静。 其余没有出言的军将彼此相视一眼,没有多言。 “秦军此次兵力几何?” 于那几位军将之言,项燕没有评价。 将手里的长细竹竿放在沙盘之上,随意问着。 “王翦将兵六十万南下楚国!” 项伯一语。 “我军军力几何?” 项燕又问。 “我军之力五十万不到!” 项伯一语。 “大将军!” “秦军虽六十万,可目下兵力分散,正在从秦国诸地调遣,我军兵力超越秦军甚多。” “如此,为何不战?” 军中副将出言。 兵力的差距,根本不是问题, 甚至于此时此刻,楚军兵力占据极大的优势。 “从秦国传来的消息,王翦麾下的六十万大军,东出攻灭四国的蓝田大营主力几近一半。” “关外大营、九原大营、关外诸郡之力占据一半,数年来,秦军一直在历经战事,彼此之间,几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融合。” “而我军之力,略有杂乱,兵虽众,力未齐,没有数月的时间,无法将全军之力凝练一处,如何抗秦?” 世族的一二十万私兵基本上没有战斗过! 直属于国都寿春的十万兵,基本上没有战斗过! 自己麾下的精锐虽可战,相较之秦军,少之又少,前者能够前后夹击李信大军,乃至兵力数倍合围。 接下来,欲要合围秦军主力? 已然绝对不可能功成。 如此,唯有将杂乱的楚军重新聚合一股绳,尽可能的如臂挥使,才能够发挥出楚军的绝大战力。 否则,便是送死。 “果然在这里坚守,静待良机。” “大将军可有足够把握大败秦军?” 纵然王翦所言有一些道理,可坚守难道就能够取胜? 不见得吧。 “果然坚守!” “可保不败!” 项燕给予干脆的回应。 “不败?” “大王与令尹所求可非如此?” 仅仅是不败,那就说明并没有取胜的把握,果然如此,何以继续避战?岂非自欺欺人? 那副将眉目微骤,看向项燕。 自己并非对项燕不满,而是对于项燕畏惧秦军的心态不满,秦军有何畏惧?果然强如虎狼,何有先前损伤? “大王和令尹所求为何?” “老夫怎么不知道?” 非其人是景氏一族军将,项燕早已不予理会。 己身为楚国统军大将军,全权负责对战秦军的重任,如今在自己面前搬出大王与令尹? 项燕那苍老的话语微缓了起来,看向那副将,静静的看向那副将。 霎时间,整个厅内,陷入别样的死寂。 …… …… “父亲!” “失去淮北之地,世族所供应的粮草辎重占据军中一半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幕府散去,诸将归位,厅内,只剩下亲近的寥寥数人,项伯叹息一语。 楚国先前将国都立在淮水,便是有着淮北与淮南肥沃土地的存在,如今,淮北被战乱肆虐,粮草辎重受损。 而淮南之地,数十年来,被世族占领的不少,国府虽也有,统合目下的军中粮草辎重,堪堪一半一半。 那景氏一族的副将如果只是他自己,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说出那番话,背后定然有其余之人。 那些人想要求战! 是哪些人? 已然很明朗了。 也正是因为军中粮草辎重那些人占据近半的力量,才敢如此在父亲面前出言,不然,自己直接提剑就将他杀了。 “此外,接下来淮水的雨季也要来了,淮南诸地,水路、陆路都要受不小的影响。” “所以有欲要提前同秦军大战之意,也是一者。” 范增出列,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摇摇头。 “大父,秦军调集诸地兵力,汇聚淮北,六十万之力虽强,可接连而动,怕是王翦也未能够将其彻底掌控。” “亦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军中元气,如此,我军目下一战,倒也不无不可。” 脆朗之音而出,少年人拱手一礼,眉目俊朗,双眸有神,闪烁亮光,浑身上下弥散一丝刚毅之气。 身披七海蛟龙甲,更添三分肃重庄重。 若言直接一战,未必不可。 “你也觉得现在可以一战?” 项燕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眼下果然强战,胜算并不大。” “既然那些人想要求战……,老夫还需要再行寿春一次了。” 接着前言,项燕又是一语,统军打仗数十年,于诸般战机有着最敏锐的直觉,当前,非最佳战机。 “秦军欲要灭楚!” “其力不在大将军处,而在寿春。” “否则,王翦纵然兵行之道超越大秦武安君白起,也是无用。” 范增长长的叹息一口气。 楚地广袤,防线甚多,以北,有着淮水、江水两大天险,东南有往昔吴越大泽为屏障。 西侧有着连天苍茫的八百里云梦大泽为屏障,其下也有洞庭、湘水、沅水水网密布,秦国大军难入。 更别说,以南还有百越岭南之地,只要楚军上下一心,坚守避野,无论如何,秦军都难以灭楚。 而秦军灭楚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在于楚国庙堂! 楚国庙堂生乱,秦军有绝对把握灭楚。 可推恩令下,王族与老世族心中已然生隙。 “所以,寿春必须稳住!” 项燕颔首。 大王是肯定支持自己的,唯一分歧唯有令尹那些人了。 …… …… “大将军目下攻秦,有几层胜算?” 汝阴之地南下淮水,快马加鞭,不到一日的时间,便可沿着平整宽阔的要道,行至国都寿春。 近日来,倒是有闻王族祭祀之地出现贼人,扰乱祭祀之地,令云条山所在混乱不堪。 以至于王城守卫军都调取五千兵马给予快速整顿,于那些小事,项燕并不理会。 直入王城,于偏殿之内,见到了楚王负刍! 登临王位数年,大王已然有了属于王者的风范,着烈焰滚纹锦袍,束发而冠,中年模样,气度不俗。 闻项燕所禀之事,负刍从上首案后起身,踱步而下,浓眉挑动,这件事……从令尹他们先前上传的文书来看。 现在一战,有不少的好处。 可大将军并不如此,倒是有些棘手。 自己先前已然将抗秦之事,尽皆落在项燕身上,非万不得已,不会插手项燕的兵事。 论兵,自己不如项燕多矣。 “四层!” “若然王翦给予避战,或许会是三层!” 迎着大王看过来的希冀目光,项燕给予心中确切之应。 “这些文书……,都是寡人为你压下来的。” “上面都是一些要尽早同秦军一战的种种道理,或是言语楚军士气高涨,继续败秦也是必然。” “或是大楚自怀王以来,敌秦已久,楚国之民会全力而动。” “或是言语秦军远来伐楚,粮草辎重的道路绵长,将秦军粮道截断,则秦军不堪一击。” “或是言语趁着秦国六十万大军未有齐至,直接强攻!” “……” “寡人并没有给予回应,可……眼下楚国已失去淮北之地,粮草辎重等物原本国府可承担大半。” “令尹已经下令从世族征发,大将军……,纵然你今日不来,怕是数日之后,寡人也要下王书一战了。” 闻项燕之言,负刍未有多语。 观项燕神色,应心中别有打算,否则,真到了不可挽回之时,他不会如此的,楚国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说着,指了指一旁条案上的一摞子文书,自己已经压下来很多了,可每一日还是有大量文书前来。 其中所说的道理……自己也渐渐觉得可行。 就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何看待。 尤其是……大将军欲要长期持久的同秦军一战,自己一直[f]都是支持的,奈何……淮北失守,粮草辎重……为患。 “大王!” “老臣一直都有取胜秦军的信心和底气。” “王翦用兵,向来稳妥,欲要灭楚,不可能强攻,唯有等待良机,而老臣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项燕深深一礼。 大王对于自己的支持自己一直都知道。 大王在国都面临的压力……自己也能够感觉到。 然而,欲要提前同秦军一战,还是……太仓促了,非自己所愿。 “大将军有胜秦之法!” “快快道来,果然有法,寡人无不支持!” 陡然间,负刍神情大悦,向着项燕行进数步,欣喜一言。 就知道大将军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大王!” “面对秦国六十万大军,只要楚军不乱,秦军不可能攻打进来,老臣以性命担保!” “而强攻出战秦国,无疑给予秦军机会,故而,坚守避野,可保不败!” “欲要取胜,非有大军退入淮南,将淮水、淮北放弃,秦军战无可战,白白浪费粮草辎重。” “果然深陷楚国之地,燕赵之地、三晋之地、北胡之地必然生乱,王翦六十万大军则不可能在楚地停留甚久。” “当其时,我军养精蓄锐多时,直接反攻,可有八层的胜算。” “我军取胜,诸夏其余诸地更为之动,那便是楚国又一个机会!” 项燕再次一礼,旋即那虽苍老的神容上,迸出铿锵之言。 自己从不畏惧秦军,只要自己背后不乱,秦国不可能攻灭楚国,没有一丝可能。 怕就怕赵国之事在楚国身上重演。 而欲要取胜,唯有自己之法,将秦军六十万之力拖在楚地,令其进退两难,终究还是要退去。 机会,便是来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大磨王 “将秦军六十万主力,拖在淮北、淮南?” 闻大将军项燕慷慨激昂之言,负刍……先是迟疑,而后低语而道。 这……似乎不妥吧。 近百年来,楚国一直的重心便是在淮水流域,对于淮南、江水流域开发的较少。 甚至于那些地域都有些蛮荒,水域沼泽,难以停留大量的兵马财货,期时……秦军固然难受。 楚国也不好受。 “大王,那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稍缓一策。” “秦国攻灭燕赵、三晋,更有北胡在旁,六十万兵力……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楚国的。” “只要楚国能够撑过去,便会有取胜之机。” “此外,老臣以为,在此期间,大王也能够趁着秦国外在压力,有老臣抵御强敌,收拢世族私兵之力。” “大王彻底推恩,再一次削弱世族之力,果如此,待楚国扛过这一次,那便是楚国崛起诸夏,雄霸中原之时。” “秦国今日所为一天下,未必不是楚国它日一天下!” 项燕看向楚王负刍,再次深深一礼。 只要朝野庙堂支持自己坚守避野,避战不出,且战且退,保存楚国主力,就一定有很大的机会。 在此期间,楚国内外都能够有很大所得。 今……燕赵不存,三晋已亡,只剩下齐国偏处一隅,四十年来兵备不休,根本不足以同楚国抗衡。 若然挫败秦国,则数年之内,秦国绝对不可能攻打楚国,楚国也会迎来真正的转机。 对于大王乃是极好的。 秦国可以一天下大势,楚国一直也都有那个实力,甚至于比秦国更有那个实力! “一……一统天下!” “大将军……所言,令寡人心神向往,对于大将军军略所谋,寡人一直是支持的。” “然……眼下还是要安抚世族之心,令其明白眼前局势。” “大将军以为如何?” 偏殿之内,楚王负刍再一次沉吟许久。 大将军项燕所语,令自己心动。 自执掌楚国以来,焉得不想要做下超越历代楚国先王的伟业? 楚国自立国以来,最大的功业也就是并列诸侯国而霸,那……并不是顶点,强悍如秦,一天下大势……也是自己心底最深处所求。 奈何楚国局势近两百年来世族为患,国虽大,却不为强大,民力不弱于秦国,兵力不弱于秦国。 可彼此交战,楚国鲜有胜绩。 根由便是世族为患,在楚国与己身之间做取舍,若然真的可以解决世族麻烦,那么,楚国之力倍增之。 秦国有何惧? 脑海中畅想诸般,虽好……,然眼角余光瞥着旁侧木案上的一摞子纸质文书,那些人目下对于军中的支持不能少。 “还是要先行同秦国一战?” 项燕威武的眉目一皱,自是明白大王之意。 “非如此,那些人心不安,难以为继。” 负刍一语。 “……” “喏!” 项燕静思数息,终究还是应下。 也是自己先前的过错,令秦军将淮北富庶之地占领,不然……那些人现在不会有恃无恐。 失去淮北,更为彰显那些人必须除之。 一个强大的诸侯国,何以连军中粮草辎重等都要依靠世族封地半数供给,而秦国那边,蜀郡、关中、关外……早已经建成数百个大型仓储了。 那也是楚国的目标。 国之蠹虫! 必须除之。 既然他们想要求战,那便战吧! 不过七日,楚国大将军项燕颁布抗秦将令,二十万楚军主力驻守在汝阴郊野构筑防御,其余近三十万兵力分为两部驻守。 一则在面向平舆之地构筑防御,一则在寝县、新阳等地构筑防御,此外,项燕请命文书,欲要从淮南继续增兵。 一时之间,整个徐徐超过五十万大军的楚军再淮北北岸自西北向东南连绵展开,日夜构筑防御壁垒,俯览而下,气势恢宏万千。 再加上,汝阴之地距离淮水南岸的寿春不过百余里,从国都而出的特使越发之多,征发的民力也是快速北上,汇聚一处。 入军中服役,运送粮草辎重,构筑防御工事,诸般种种汇聚一处,成就一片盎然求战之音! …… …… 与此同时,另外一侧。 依照上将军王翦定下的军略,六十万大军井然有序的汇聚楚国淮北以北,此外,附带以南阳之力,将楚国淮北的城池一一接纳。 将城池的诸般典籍、库房收拢,恢复农商百业,再由中央学宫以及秦国治下郡县之官吏给予整顿民生。 每一座城池,按照大小规模的不同,给予留守两千人至五千人不等,以南下助力的姚贾统管督辖。 “昔年,长平之战,若无秦国河内郡的不断援手助力,大秦也难以在战线绵延千余里的状况下,在上党酷寒之地对峙赵军三年。” “而今,楚国之强丝毫不逊色往昔强赵,若是没有一处稳固的后方根基,怕是我军前方也难以安然同楚军交锋。” “对于那些城池的整治,纵然需要从主力大军抽调兵卒以为稳固,也得为之!” 从上蔡之地,入驻平舆之城,收拢诸方讯息,随之一道道军令不住下达,在和楚军交战之前,淮北以北务必给予彻底的掌控。 后方起火! 可不是一件好事。 静坐于城中一处宽阔的府邸正厅内,王翦缓缓而道,经历过长平之战,才知晓那场战事秦国赢的也是很艰难。 厅内,幕府的诸多军将汇聚,根据楚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有了大动作,如此,秦军自当也如此。 “我军目下以强兵重甲阵列推进,从北向南,逼近楚军仅剩的淮北城池。” “楚军所凭借依靠的坚城不过新蔡、寝县、汝阴,虽如此,可新蔡、寝县等地的楚军均为楚国老世族私兵。” “项燕为之倚重的强力之军则是在汝阴,连绵而开,足跨百里,彼此之间,可相互为援,遥相呼应。” “当下,楚军三分正在极力的修筑防御工事,求战之心甚高!” 副将蒙武旁侧而出,看向厅中陈列的沙盘,将眼下的战局缓缓说道出来,同时看向其余军将。 楚军欲要求战,怕是不日将会有战事。 这个消息对于数十万秦军来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有战事就意味着有战功! “上将军,我军大营现在平舆之地,从沙盘而观,似是在寝县之地更好!” 马兴倒是一语。 “寝县之地,看似在中央,实则,并非核心之地。” “汝阴之城才是楚国的核心所在,才是项燕为之倚重的根本力量。” “若然项燕军败,其余世族私兵同王族之兵不足为惧,我军欲要灭楚,最根本的便是要将项燕主力给予剿灭。” “否则,项燕主力大军南下淮南,则灭楚难度数倍增之,若然南下江水乃至于岭南,更是艰难。” “此为灭楚之要!” 身披重甲,王翦从上首缓缓起身,军略已定,接下来便是向诸位军将言语灭楚核心之要。 否则,纵然以大军之力剿灭世族私兵以及王族之力,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楚军主力还存在。 “上将军,如此,那我军当尽早同项燕主力决战才是。” “否则,其人南下,灭楚就难了。” 冯劫奋然高声,笑语而出。 “不可!” “前次我军伐楚失利,楚国朝野士气大阵,求战之心甚大,楚军战力凭空增添数层,我军纵然可胜,也消耗不小。” “故而,需要避其锋芒,等待楚军这股战意的衰落,待时日一长,楚国庙堂必然有变,便是我军良机。” 王翦摇摇头。 看向冯劫,看向马兴,看向王贲,看向李信,看向白芊红……,徐徐而言,灭楚……自己要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将楚国攻灭。 “上将军行军方略虽上佳,就是太过于急人了些。” 蒙武闻此,不由笑语。 “哈哈,此乃上将军兵道也。” “却如此!” .. .78z. “……” 左右诸将亦是哄笑一片,不住的点头附和。 王贲立于其内,略有些许尴尬。 白芊红亦是轻笑,秦国上将军王翦行军打仗,确实有点磨人,可……结果都是极好的。 感厅内诸人语态,王翦不由得面上一黑,左右看向诸将,轻哼一声。 诸将这才徐徐的平息些许躁动。 “兵道万千,图大则缓,那既是政事之道,也是兵合之道。” “灭国之大战,根本便是要忍耐,以为等待良机。” “而且,我军从各方调集兵力,虽均战事不堕,然诸般战法没有配合,诸般兵刃器械没有使用过,军将统辖各异,亦是隐患。” “前者伐楚失利的兵卒也有部分没有痊愈,楚地多水流,天候不一,水土不服,也是隐患。” “兵未养足精力,而强行同楚军交战,胜算不足一半,秦国六十万精锐大军在此,没有十层乃至于十二层的胜算。” “焉得可以出兵!” “此亦是本将之令!” 数十个呼吸之后,王翦神色肃然,正色喝道。 “喏!” 诸位军将亦是肃然,深深一礼。 未几,秦军六十万大军齐聚,沿着先前战法,稳打稳扎逼近楚军城池关隘,彼此相峙。 :。:m.x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亘古未有 “这般气象,实在是……大周千年以来、三代数千年来、诸夏有记载以来第一次恢宏战事!” “你等幸甚!” “本将亦是幸甚!” 凌虚御风,踏空而立,白芊红出城池数十里,俯览极远处的一切,旁侧鹦歌、墨鸦、白凤脚下生出玄光道印。 秦军构筑的大营连绵展开亦是近百里,旌旗蔽日,鼓声震天,气势之盛,无以复加。 临近之地,便是同样声势不弱的楚军。 连日来,从楚国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楚军也逐步再次从淮南增兵,兵力已然超过五十万。 三大根基之地在淮北以北城池郊野,绵延近百里,烈焰之红的军帐衣甲排开,燃起熊熊烈火,湛蓝的虚空下,格外夺目。 秦军的黑色甲衣亦是如同洪流,堆积一处,涌动如乌云翻转,烁烁生光,可谓是亘古奇观! 两方单单是兵力都将近百二十万! 投入的民力更是超过百五十万! 整个楚国淮北大地上,短短数月之间,汇聚近三百万之人,数千年来,有哪一场战事能够如此。 就算是当年的长平之战,也是逊色不少。 若非军旅之中,铁血之气冲天而起,凌虚御风,当可看得更为清楚,白芊红脆音流转,不住感叹。 “怕是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等盛况!” 鹦歌从寿春离开,便是北上入秦国军中,待在白芊红身边,如今亦是看向那波澜壮阔胜景。 不住的感慨流出。 “从罗网那里传来的消息,似乎许多游历诸夏的百家之人,也都出现在此地。” “不知道是想要一观此等盛景,还是另外有所图谋。” 墨鸦颔首,眼前的场面实在是未有一观,两国双方均投入超过五十万的兵力,这等战况,化神武者进入其中,也只有一个字! 纵然是玄关武者,如白芊红如此,也得避退! “纵然鬼谷大谋,又能够如何?” “百家纵有所谋,也于这等大势没有助力!” 白芊红叹语。 这等大战下,要比拼的就不仅仅是所谓的奇智谋略了,若是彼此数千人相互而战,还有些作用。 如今,半点作用都不大。 无论是项燕,还是王翦,都是不世名将,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战法军略,百家难以影响。 否则,何以为名将。 “楚军真的欲要求战了!” 白凤手持一片白色的羽毛,踏空无力,极目而视,看向楚军所在,寿春那里的消息很清楚。 “世族!” “楚国那些世族是希望楚国取胜的,但又不会太想要楚国取得太大的胜利。” “以短时间的粮草辎重作为支撑,迫使项燕强攻秦军,果然取胜,他们便可抽身离开了。” “长时间对峙之下,那些世族不会乐意的,削弱己身之力,助力楚国取胜,非世族长久之道。” 白芊红给予肯定的回应。 自己早年间便是在楚国待了许久,对于那些世族的行事作风很了解,在己身利益同楚国利益之间。 他们肯定会选择己身利益的,顶多兼顾一二。 诸夏其余诸国也都差不多。 如已经被攻灭的韩国,新郑之内粮草辎重、兵卒短缺、国库空虚,然世族却有相当之力。 如亦是被攻灭的赵国,邯郸之内财货甚多,李牧军中辎重难以为继。 …… …… “哈哈哈,如此气象,比起当年大周攻灭大商的牧野之战如何?” 淮水北岸的盛况传荡开来,楚王负刍亦是惊讶,闲暇之时,便是与几位贴身重臣前往汝阴。 彼此秘密登临高山,俯览而下,眺望远方。 以观眼前局势,负刍不住的自傲一言。 楚国自立国以来,何曾有过这般战事? “牧野之战?” “虽典籍记载殷商兵力超过三五十万,实则双方顶多一二十万,不足眼前多矣。” 右司马景程摇摇头。 “哈哈哈,比起上古阪泉之战如何?” 负刍欢喜,又是一问。 “人皇与神农氏大战,难以寻觅,纵然为真,也不会比得上今日。” 景程再次摇摇头。 “今日寡人在国都有闻,秦军乃水之势!” “楚军为火之势!” “是而,以水灭火,楚国当灭,你等以为如何?” 负刍说道起国都的一件小事,似是有些韵味,语落,看向身侧诸人,询问之,数十年前邹衍大师天人五行五德之说,不是虚妄。 难道昊天也这么对大楚不利? “大王,两军交战,谋事在人,何在于天?” “儒家荀况大师有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当如此。” 项燕抱拳一礼。 “大王!” “那些流言怕是秦国间人所传。” “楚人先祖乃是祝融之苗裔,当为火德,秦人先祖乃伯益之苗裔,是为水得,邹衍大师五行五德五方,水可以灭火,火亦能克水!” “目下,两军僵持对峙,看似水火不侵,然楚国居于南方,天地五行,南方为火属之位,当为昊天恩赐大楚。” “如此,火势更旺,当可焚灭所有的水流,大败秦军!” 同行的令尹诠释道。 “善!” “这等妙言当传入我军,振奋军心。” 负刍更是大喜。 “这……,喏!” 项燕虽不相信这些,可继续纠缠这些也不妥,只得颔首而应。 “如今秦楚大军这般盛况,大将军可有破秦之法?” 令尹看向项燕,询问正事。 至于天人五行五德,也得尽人事。 负刍闻此,没有多言,只是看过去。 “在下也想要一听。” 右司马景程一礼。 “大王!” “大人!” “秦军六十万大军汇聚于此,半月之前,老臣已经下令各军随时迎击秦军,可秦军始终避战不出。” “我军每每主动挑衅进军,秦军也只是以强弓劲弩压制,仍旧不出,老臣思忖,王翦必然欲要做长久之战。” “大楚欲要破秦,须有它法!” 项燕拱手一礼,看向远处的兵势盛况,深深一言。 “另谋?” “何策?” 负刍不言。 老令尹眉目一挑。 “据我所知,汝阴城内有墨家精英存在,而且有十二器器械造出。” “莫不那些器械都不能够攻破秦军防御?” 右司马景程言辞略有深意。 “大王,秦国军中有护国学宫倾心打造的守御利器。” “墨者正在研究破开之法,暂时还没有独特手段。” “若然可行,老臣自当为之。” “且,眼前的秦军防御非先前李信可比,秦将王翦也非李信可比!” 项燕解释着。 “如此,秦军不可破?” 虽说对于项燕所谋知晓,但项燕这般言语有些……令自己不喜。 负刍那先前欢悦的神态为之消散。 “观王翦所谋,乃是长期对峙,以待消耗楚国国力,寻觅良机,以为强战。” “目下,淮北之地落在秦军手中,楚国坚守淮北,一则,耗费相当大之力,二者国力同秦国相比,有一定差距。” “老臣所谋,不若暂行撤入淮南,凭借淮南、云梦、湘水之力,抗击秦军!” 项燕深深一语。 “撤入淮南?” “岂非要引入秦军入……楚国腹地?” 右司马景程陡然神色骤变,满是不悦。 世族的根基之地便是在淮南,果然引入秦军之力入淮南,他们该如何?莫不是项燕有意如此? 欲要借助秦军之力,削弱他们? 或者……大王也有此意? 从先前开始,大王便是鲜少出言,似是有些明悟项燕所语。 “大将军似是有些畏惧王翦。” “莫不是王翦东出灭国,名声大振,大将军以为心惧?” 老令尹神色未改,只是一问落下。 “令尹。” “不可为诛心之论” 听得老令尹嘲弄、讥讽之语,负刍连忙制止。 当前局势,庙堂文武焉得如此撕破脸皮? “……” “大王!” 项燕强自压下心头怒火,不予多言。 ****** “公子,还别说……,蜀山这个温泉真不错。” “不仅水韵充满灵性,四周的胜景也是极佳!” “要不……解决完蜀山的麻烦后,公子,让大王把这里赐封下来吧,我们派人好好的把这里整理整理,绝对不错的。” 蜀山幽谷,四周多高耸之山壁,其间樱花烂漫,暗香浮动,如旧的一隅地脉温泉之所,魅语婉转。 “这处温泉的确不俗。” “应该和虞渊封印有关,大人,果然虞渊封印的麻烦解决,这里还会有这般奇异?” 此行,弄玉、云舒、焰灵姬三个人跟随前来,至于雪儿,则是陪着小丫头在城外修行。 从这些时日小丫头的修行来看,今岁妙悟玄关的可能性极大,自己非常期待,加上东君焱妃的传书,便是四人破空而来。 东皇太一未至,自当闲逸徜徉。 裙衫解下,秀发披肩,足踏水韵,感受这处温泉的奇异,温泉水面,烟雾升腾,趴在温泉中央的那根石柱旁边,四人随意闲聊着。 闻焰灵姐姐希冀之言,弄玉也是一语。 而后看向大人。 “若是虞渊封印不存,这颗石柱内的合道内丹可以持续一段时日,就是数十年后,内丹中的三元精华流散殆尽,水韵不复灵性。” “当然,只需要布下别的阵势,也能够将这处幽谷的奇特保存。”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狐媚东君 周清亦是靠在石柱旁,怀抱着青丝垂落、满面柔情的云舒,灵觉扩散,虞渊封印自上古以来,便是阵势一体。 自己以本源之力杂糅纪数之力的光球虽然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终究未能够源源不断,除非自己一直坐镇于此,添为阵眼。 但那是不可能,不知道东皇太一准备如何解决那个麻烦。 此外,还有这八颗合道内丹,自己也是相当喜欢。 这处地脉温泉,以合道内丹为本源,不住散发天地元气精华,普通之人常常沐浴于此,便可益寿延年。 少年之人沐浴于此,更是有筑基通脉之效,就连焰灵姬这般玄关层次的武者,都感觉舒爽,自当不俗。 “公子,阴阳家东皇太一还要多久才能来呀?” 安逸的躺靠在公子怀中,云舒那秀雅的神容上满是开心,这处蜀山幽谷的确不错,上一次前来竟然没有发觉。 只是……,自己离开了总督府地,只剩下雪儿和晓梦两个人,不知道会不会不适应。 若是弄玉姐姐也在府中的话,到没有什么。 以往都是自己和弄玉姐姐操持府中一切事物的。 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需要东皇太一亲自,如今……从阴阳家那里传来的消息,好像还没有前来。 “这个问题!” “你应该问……东君!” 周清倒是不着急,以东皇太一的修为,从巫山十二峰前往蜀山,很快的,说着……视线一转,落在地脉温泉旁侧的虚空。 那里,暗金色龙行气劲闪烁,一道绝丽的身影踏空而立,周身扩散精纯至极的至阳无垢气息。 “武真侯!” “东皇阁下半个时辰之后光临蜀山。” 双手阴阳道礼,说道东皇太一的讯息。 “半个时辰?” “这件事……东皇太一倒是不着急,即如此……东君你也来沐浴于此,感受这里的奇妙。” 一束紫韵玄光落在远处虚空的曼丽身影上,轻语落下,屈指一点,一袭暗蓝色的华丽裙衫脱落,大日入怀。 “武真侯……着实随性。” 晶莹的玄光流转肌肤表面,感受着腰腹间那只手掌的力量,并不做挣扎,秀首微侧,将束发金簪拿下,如瀑倾泄。 “公子!” 云舒无奈一语,看着近在咫尺的东君焱妃,却为绝丽无匹,然则,也如东君所言,公子当真是随性。 “上次放走了楚南公,还好意思来?” 旁侧的焰灵姬为之不满。 “淮水之中,楚南公借助鬼谷秘宝,混乱群星,搅动占星,故而踪迹飘渺,也是在下推演不利。” “楚南公近年来所为,着实不妥,依然偏离阴阳家固有的轨迹,其人……当灭。” 空灵雅语,轻轻靠在玄清子的肩头,说道当日的事情,心随意转,便是一道道别样的玄牝之力透过那只手掌涌入丹田。 进而灌输周身百脉,徐徐修复因被天问剑破开大日领域所形成的伤势,不由得……,浑身金光涌动。 映衬着地脉温泉水韵,折射斑斓虹光,受损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三元之力向着巅峰冲去。 “现在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焰灵姬轻哼一声,很是不满这个女子在公子怀中娇媚的姿态,而且……此刻公子还在为其疗伤。 真是……,讨厌。 “楚南公!” “本侯很期待他接下来会给本侯什么惊喜!” 周清双眸微微眯起,没有理会几人的争论,于楚南公此人,能够一次次逃脱自己的追杀。 本领倒是不小。 这一次……楚国祭祀一脉的底蕴耗尽,否则,那般的五金巨人,陡然出现,却为不小的麻烦,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手笔落下。 “武真侯!” “近日来,在下灵觉有感,通玄六壬,极西之地,金光万丈,奇特玄音滚滚,那浮屠之人或许是不小的麻烦。” “更甚楚南公!” 忽而,东君焱妃似是想起了什么,明眸一转,看向玄清子,说道自己闲暇之时推演的一件事。 浮屠之人! 那算是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些人的真容,还真是强大,所修炼的法门也是奇特,似乎非诸夏传承的炼气一脉。 但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总归也是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下的。 “浮屠之人!” “他们的确是不小的麻烦,可阴阳家为护国之力,期时……还需要你等多多助力才是。” 迎着那双金光涌动的星眸,周清笑语。 “果如云条山出现的那位浮屠之人一般,武真侯,阴阳家也是无能无力。” “若然武真侯愿意舍弃一物,阴阳家自当拜谢,或可为之。” 东君焱妃身姿微转,靠在玄清子的脖颈前,柔声回应道。 阴阳家的力量并不强,除非九宫神都尽皆就位,否则……难以抗衡,甚至于最为顶尖的力量,连玄清子身边的诸人都比不上。 “合道内丹?” 轻嗅着那熟悉的香气,周清为之哑然,而后说道一物。 “合道内丹?” “你倒是真敢想?” “蜀山是你们阴阳家的?这里可是大秦的国土,当初攻灭蜀山,自当一切归于府库。” 焰灵姬再次忍不住了。 想要合道内丹? 如果先前对于合道内丹没有充分的了解,然云条山面对卫庄使用那颗合道内丹之后,则截然不同了。 那种东西可是相当有趣。 纵然如公子所言,她们用不上,可……墨鸦、鹦歌她们可以用得上啊,还有小五她们。 八颗合道内丹都不一定够呢。 阴阳家还想要……想多了吧。 “武真侯!” “焰灵姬她们的修为已然破入玄关,合道内丹与之助力,不过其内的三元精华。” “而那般力量,论精纯,论效用,不可同武真侯性命交修所得相比,故而,合道内丹落入武真侯手中,实则,并无太大作用。” “阴阳家神都九宫,果然受益,便可修行核心传承,拥有莫大之力,面对浮屠,当有大力助之。” “阴阳家是上古人皇的祭祀传承,传承者诸夏的祭祀,自当有此责任。” 察觉身上的奇异躁动,东君焱妃那亮丽的神容上,不住的浮现片片红晕之光,柔声低语,说道合道内丹诸事。 若然没有先前鬼谷卫庄的捣乱,九颗合道内丹……早已是阴阳家的囊中之物,目下,有些艰难了。 玄清子既然知晓了,那么,就没有道理放过的。 “想要合道内丹,不是不可以。” “阴阳家需要有足够的等价之物!” 在东君体内留存一道本源玄力,单手随性的把玩着温润美玉,于东君所言,并没有给予直接的否定。 合道内丹! 是一个相当好的东西! 阴阳家有神都九宫需要受益,可自己麾下也有不少人需要这个东西,玄关的境界……合道的妙理,更是不错。 “这……武真侯想要什么等价之物?” 东君焱妃眉目低垂,呼吸略有急促。 虽知晓武真侯不会轻易让出合道内丹,可等价之物,阴阳家内……想不出来。 论玄功妙法,天宗的底蕴超出阴阳家多矣。 至于玄丹、天材地宝,武真侯如今的炼丹之术,不逊色自己,甚至于添为秦国武真侯,位高权重,天材地宝获取很容易。 …… 诸般,想不出来武真侯想要何物? “猜猜看?” “猜猜本侯想要阴阳家的什么东西?” 周清清朗一笑,单手挑起那精致腻滑的颔下。 “在下……难以窥得武真侯之心。” “还请明言,果然阴阳家有之,自当不吝啬。” 东君焱妃峨眉弯弯,星眸微嗔,略有一丝浅浅的娇羞,看向武真侯……,其心难料。 “哈哈哈!” “如果说本侯想要你呢?” “你猜猜东皇太一会不会舍弃你?” 周清又是大笑,还是第一次在东君面上一览这般别样的风情,兴致而起,低首品味那醇香甘津。 “……。” “在下蒲柳之身,草木之颜,焉得比得上武真侯身边诸多绝色芳华。” 周身无力靠在玄清子身侧,东君焱妃青丝摇晃,音韵越发之轻,韵味越发之浓。 “哼!” “狐媚子!” “你们天天说我是狐媚子,今天看到真正的狐媚子是谁了吧?” 焰灵姬拉过仍在公子怀中的云舒,看着此刻东君焱妃的媚态,很是不屑,矫揉造作。 “嘻嘻。” 云舒低语一笑。 弄玉亦是嘴角轻扬。 “除了你之外,本侯想不出来,阴阳家内还有何物能够令本侯舍弃合道内丹?” 周清续接前言,于焰灵姬三人之语没有理会。 “凤鸣岐山?” 东君焱妃低首娇弱一语。 “阴阳家蜃楼东行与否,和本侯没有太大的联系。” 周清笑语。 那半块玉佩,于自己来说,是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 倒是逗一逗怀中的东君焱妃,别有一番风趣。 “神都九宫九脉核心传承?” 东君焱妃又是一语。 “本侯自创玄法,自认不逊色。” 周清而应。 “……上古人皇、神农氏合道之后,留下的秘卷事物?” 沉吟片刻,东君焱妃又是一言。 “哦?” “阴阳家连这个东西都有?不愧是上古以来的传承。” “只是,本侯没有兴趣!” “上古之时,除却人皇以外,其他人留下的东西于本侯无用。” “况且,祖师身融万物,《道德》二经博大精深,不逊色人皇之法,再说说……阴阳家还有什么好东西?”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祭祀泰岳 阴阳家的好东西真不少! 可惜,好东西是不少,奈何他们自己用不了,也不给别人用! 而现在的自己也不需要。 真空之境! 道路自己已经有了,至于上古时候合道修者留下的手札秘卷,天宗之内也有历代道者留下的秘卷。 无论是关尹子,还是列子,还是宋子等人,论修为,就算是在上古,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他们留下的东西在天宗都有保存,自己都未有完消化殆尽,自当不需要人皇与神农氏等人的秘卷手札。 听得阴阳东君一言,阴阳家应该还有许多好东西。 “阴阳家还真是没有诚意。” “上次如果不是公子,你早死了,现在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缘法。” “要不你就当公子的贴身女婢得了,我可以做主,送给阴阳家一颗合道内丹!” 焰灵姬觉得东君焱妃太墨迹。 当即直接出言道。 “……。” “武真侯可想要知晓如何破解上古九州古约?” 东君焱妃抬起头,看向玄清子。 再次说道一个条件。 果然这个条件再不行,自己也无法。 至于玄清子看中自己? 自己到没有什么,果然身上无牵无挂,和玄清子一处修行,进益更快,更有可能一窥传闻中的合道妙境。 可自己得东皇阁下自幼扶养长大,受益于阴阳家甚多,而且自己身上担负很多,蜃楼尚未东行。 果然舍弃一切,自己现在还做不到。 或许以后可以,但现在万万不行。 思忖数息,不知道玄清子对于这个条件是否有兴趣! 自己和玄清子相交多年,虽不能够将玄清子的心中所想一一猜测而出,可他应该对那个东西感兴趣。 “嗯?” “上古九州古约?” “有点意思,不得不说,这个话题本侯有些兴趣。” “说说?” 闻此,周清神色意动,上古九州古约的确存在,五彩之凤都亲自承认了,然而……三代以来,时势变迁,一切当不同。 那个上古九州古约现在已经成为阻碍。 奈何百族与禹王的约定烙印太虚星辰深处,需要给予破开,岁月长河之中,王兄曾有一场祭祀。 可从后来的结果来看,没有太大的作用。 阴阳家捣鬼了? “武真侯切勿着急。” 东君焱妃顿时妩媚一笑。 “哦?” “哈哈哈,东君这是故意吊起本侯的心思?” “其实东君虽不说,本侯也能够猜测的差不多,本侯曾一见五彩之凤,得到不少讯息。” “十二只古鼎!” “百族祭祀!” “泰岳之山!” “诸夏人皇!” “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是,国之大事,在戎在祀,祭祀之道,乃是阴阳家擅长之道,里间应该大有乾坤吧。” 上古九州古约! 欲要将其解除,怕是非有汇聚当初祭祀之时的古物才是,否则,无以为破开,而具体的步骤,阴阳家应该有。 看着此刻怀中如兰似麝的东君焱妃,迎着那一双晶莹金光涌动的星眸,随意说着。 “五彩之凤?” “不错!” “它的确是当初的见证者,可它并非祭祀一道的传承者,武真侯所语,却为祭祀之道关键之物。” “然则……欲要解开上古九州古约,那些仅仅是必备之物,此外,还需要阴阳家秘传的祭祀礼仪。” “方可通达太虚,引动虚冥大力量。” 东君奇异。 想不到武真侯已然知晓那般多了,实际上,自己知晓的也不过只有这般,具体的祭祀一脉传承礼仪。 自己都未有见到过。 或许在东皇阁下那里,数千年前,神禹号令诸夏百族,登临泰岳,以为祭祀,立下盟约。 人族永固中原之地,百族镇守四夷,彼此不相违背,否则必受星辰惩戒。 是而,百族冲突不存,方有三代盛事,直到如今。 惜哉,时隔数千年,人族越发之强大,中原之地已经不足以令人王满足,早晚必然破开九州古约。 没有阴阳家的相助,必然受到反噬。 那是当初神禹的承诺。 也是将来秦王嬴政的枷锁。 百族共立的盟约之力,其宏大远超苍龙七宿,纵然秦国拥有百万无敌铁血之师亦是无用。 星辰运转,万物有其固定运转轨迹。 那道星辰古约,足以撼动一国之运势。 “九州古约!” “阴阳家……其实很危险。” 运转神通,欲要从东君的双眸深处窥得一二,然……数息之后,一无所得,她……的确知道的不多。 起码祭祀古礼她不清楚。 从上古传承至现在,数千年的岁月,阴阳家有着诸子百家任何一家都无法相比的优势。 它们是诸夏历史的见证。 固然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却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靠近东君焱妃的耳边,缓缓说着。 “天道阴阳!” “在道家眼中,应该没有所谓安稳与危险之分。” “阴阳家所为也是诸夏传承。” 东君焱妃闪烁那一双越发明亮的大日之眸,灿烂一笑,危险这个词……于阴阳家来说,并不合适。 阴阳家并不危险。 “你……很令本侯感兴趣。” 周清亦是笑语。 自己虽不在乎阴阳家,但阴阳家掌握的东西很古怪、很诡异,又不得不防,着实令人头痛。 “公子,对于祭祀古礼,儒家那边也有大量的传承,莫不……不可用?” 弄玉在侧,静静听着。 待在公子身边这般久,许多事情也都非常清楚,对于九州星辰古约的重要性也能明悟。 阴阳家固然传承了上古、三代古礼,可儒家也有大量从三代守藏室所得的珍贵典籍。 “祭祀之道!” “错开一环,便是无用。” “儒家的底蕴还不够,他们所秉承的礼仪,乃是孔丘杂糅三代古礼新生的礼仪。” “并不合用。” 徜徉在玄清子的怀中,东君焱妃如是道。 “万一你们阴阳家到时候故意错开一环呢?” “所有的古礼都只有你们阴阳家知道,我们怎么知道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焰灵姬觉得阴阳家在这件事情上占据相当大的便宜,无论到时候阴阳家是否会捣乱,他们也都不清楚啊。 果然阴阳家暗中使坏,他们也看不出来啊。 “无妨!” “阴阳家不会那般不明智的。” “东君以为呢?” 暗中使坏? 周清觉得的确有这个可能性,那种祭祀的古礼自己又不懂,诸夏之间,也只有他们阴阳家懂。 可……阴阳家如果真的使坏,周清觉得阴阳家可以直接从诸夏干脆消失不见了,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神都九宫! 巫山十二峰! …… 尽皆如此。 紧紧抱着怀中的东君,耳鬓厮磨,再次软语道。 “自然不会。” 东君焱妃给予肯定的答复。 “哼!” 焰灵姬觉得阴阳家很不靠谱,整天神神秘秘的,万一真的使坏呢? …… …… “虞渊封印的运转已经有明显的瘀滞之感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诸人出现在扶桑神树下。 抬起头,看着此刻骄阳之下,仍旧枝叶晃动,闪烁万片华光的扶桑神树,周清叹语而出。 看上去,扶桑神树没有太大变化。 然则紫色玄眸深处,那扶桑神树的本源力量已经被极力配合阵法运转,落入封印核心之地了。 还有四周的五行、四象叠加阵势,天地元气如旧源源不断的涌入,就是精纯至极的能量已然有一处出现明显的紊乱。 正是那处缺失合道内丹的一角! “九黎蚩尤!” “公子,他还真是强大!” 蚩尤的肉身已经不存于天地了,尸骸都被铸就墨家的至尊武器,以及其它,唯有这道灵觉还存在。 屈指一数,已然数千年了。 虽然眼前的封印真实存在,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记得公子来的时候说过,以他现在的修为水准,肉身若是被灭,灵觉安稳之下,也不过存在数十年。 更别说还在这等乾坤阴阳大阵的磨灭之下。 “蚩尤的境界不是身融万物,也只有半步之遥了。” “阴阳家准备如何将其湮灭?” 周清很奇异。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果然施展真空,辅以眉心宝物太极图,加持纪数之力,强行磨灭之下。 应该可以将蚩尤灵觉镇压在太极图下,日夜的给予磨灭。 他逃不走的。 但……短时间内,还不能够将其直接湮灭。 除非自己的修为登临真空大圆满,真正的一举一动,动静真空。 语落,看向身侧的东君焱妃。 “在下不知。” “待东皇阁下亲至,当于武真侯解释。” 东君秀首轻摇,双手交握于身前,华丽的裙衫摇曳,随风而动,立于扶桑神树下,感知扶桑神树的不同,也是有些浅浅的焦急。 扶桑神树牵连甚大,万万不能够有事。 “东皇太一!” “他倒是清闲,一直待在巫山十二峰修行,神都九宫拱卫玄元,东君你洞悉悟虚而返。” “东皇太一应有不小的好处吧。” “……嗯,你来的还真是慢。” 在自己的推算中,东皇太一想要破入合道归元的境界,唯有神都九宫尽皆进益,尤其是日月星三大护法之位。 而若然神都九宫各自都破入玄关,东皇太一的实力只会更强,虽不知道其中道理为何,却推演显示如此。 话音未落,双眸绽放紫韵明光,看向身前虚空一处。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你在逗我? “东皇太一!” 呼吸之后,身侧的云舒、焰灵姬、弄玉等亦是灵觉有感,周身本能闪烁玄光,看向公子所观的那处虚空。 “东皇阁下!” 东君焱妃素手阴阳道礼,亦是看将过去。 “玄清子!” 虚空自生九彩华光,而后裂开一个口子,一道通体漆黑的身影从其内踏步而出,斗篷遮颜,看不清真容。 浑身上下,没有华丽的阴阳家祭祀礼服,不过寻常的黑色披风罩体罢了,身材却是魁梧。 一语流转,空明久远,顺而,出现在数十丈之高的扶桑神树顶端。 “移走扶桑神树,动摇虞渊封印,接下来的麻烦,该你处理了。” 周清扫了东皇太一一眼,神通运转,紫色玄光沉浮于眼眸深处,欲要看穿东皇太一的真身。 说起来,对于他的真实身份,自己还真是有些好奇。 虽有些猜测。 终究没有一观真容,但从师尊以及赤松子师兄那里得来的消息,在数十年前,东皇太一已然是那般了。 岁数上已经极大。 只是……,神通玄法落在东皇太一身上,为之浅浅受阻,似是被一道道无极星辰之光拦阻,无法窥之真容。 即如此,没有继续施展神通,收拢本源,踏步间,行至此处山峰的远处,毗邻虞渊封印最核心的山峰幽谷。 纵为骄阳,其下阴寒之气弥漫,寒热交替,云雾飘渺,折射大日金光,阵法之力弥漫,玄光隐现。 灵觉探入其下,触及阵法的节点,一股熟悉的强大气息仍旧在下面沉浮——蚩尤的灵觉之力。 不知道阴阳家有何种手段,可以将蚩尤的灵觉之力湮灭。 起码,以自己现在的境界都有些棘手,虽自忖可以做到。 “扶桑神树本源逆转有缺,阵法一角却是,隐患极大。” “玄清子。” “以在下如今的修为,并不能够将虞渊封印彻底解决。” 九色玄光若隐若现,踏立在扶桑神树的顶端,数十个呼吸之后,又是一语震荡虚空,回旋于诸人耳边。 “……” “你……你在于我说笑?” 听得一语,周清那原本万分期待的神情上,很是眉目挑动,看向东皇太一,这是在逗我? 千里迢迢,前来蜀山这里。 现在告诉自己,他也没有办法? 告诉自己,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虞渊封印麻烦? 那东皇太一是来玩的? “阴阳家这是戏弄本侯?” 灵觉通达天地,浩瀚之威席卷,一瞬之间,虚空震颤,风云汇聚,视线落在东皇太一与东君焱妃的身上,是觉得自己好说话? 还是觉得自己拿阴阳家没有任何办法。 “就知道阴阳家不靠谱。” 焰灵姬单手缓缓伸出,一道别样的灵性火焰跳动在指尖,美眸闪烁火焰玄光,不善的看向东皇太一与东君。 好处都想要拿走? 现在麻烦不予理会? 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可能! 旁侧弄玉与云舒二人本源亦是催动,玄功悄然运转。 “这……,武真侯息怒!” 东君焱妃惶恐,绝丽的神容上悄然微变,这般事情……东皇阁下先前也没有与自己多言。 只是让自己做些准备。 如今连东皇阁下现在都无法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 那……武真侯决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紧走两步,阴阳道礼。 “蚩尤的灵觉之力,历经数千年而不朽,其肉身虽然溃灭,然灵觉极强。” “欲要将其湮灭,非有以合道层次的境界,牵引天道玄力,配合乾坤阴阳大阵,将其解决。” “在下有愧,尚未妙悟归元。” “虽如此,却还有一法暂缓行之。” 踏立在扶桑神树的顶端,感受扶桑神树的力量,东皇太一身躯微侧,黑色的斗篷之下,视线落在虞渊封印核心之所。 灵觉探出,也是接触那阵法核心之地。 神都九宫目下唯有东君破入玄关,虽星光大盛,却无法将自己的修为推进一步,非有待月神彻底消化三足冰蟾与大秦国势有成,紫薇星光明耀寰宇不可。 “暂缓?” “本侯觉得如果虞渊封印这里的麻烦不能够解决,扶桑神树就还在这里长着吧。”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看向扶桑神树,它体内的至阳至炎本源的确已经在流失了。 可……自己并不相信阴阳家没有后续的手段。 不能够有合理的解决之法,扶桑神树无需迁走了。 蜃楼……就在洞庭那里停着吧。 “这……。” 东君焱妃再次近前,阴阳道礼,想要说些什么,然……又是一礼落在东皇阁下身上。 东皇阁下应该可以解决这个事情。 “玄清子无需着急。” “此事却为阴阳家所谋不周,故而,虞渊封印阵势的八颗合道内丹阴阳家一颗不取,以为弥补阁下之心。” 东皇太一言语如旧空明,听不出有些许的波动,看向虞渊封印的深渊幽谷,说道自己的诚意。 “莫不是那八颗合道内丹是阴阳家的东西?” 周清闻此,不由又是一笑。 那八颗合道内丹原本就不是阴阳家的东西,这个时候做人情送给自己,也是说笑? “再加上此物如何?” 东皇太一没有辩解太多,抬手间,便是一物从怀中飞出,周身被九色华光笼罩,一道流光忽闪,沉浮于玄清子身侧。 “这是……人族的八只小鼎之一?” 四足两耳,形体仅仅巴掌大小,四周外显的色泽有些黝黑,却随着大日的笼罩,时而浮现别样的异象。 一道道别样的玄光虚影闪烁其内,似是人族诸多部落沉浮其内,似是人族诸多先贤行走其内。 这样的小鼎……,自己在火凤那里见到过。 神禹连同百族立下九州古约的时候,铸就十二只小鼎,八只于人族手中,四只传于王族手中,四只落于四方贤者手中。 其余四只落于镇守四方的天地四灵手中,火凤那里便是其一。 如今,身侧这只小鼎通体的气韵和火凤给自己看到的那只一般无二,上面的气息很是奇妙。 “玄清子果然知晓此物。” “此物如何?” 东皇太一略有诧异,寻常事物自然不能够入玄清子的法眼,唯有诸夏间最为不俗的事物了。 只是,那般不俗的事物均来历非同小可。 如这只小鼎,算是阴阳家的传承之物。 尽管很珍贵,但目下于阴阳家无用,暂时送与玄清子,还能够了结眼前的麻烦。 扶桑神树、蜃楼东行,乃是既定的事情。 万万不能够有所推迟。 “另外七只小鼎的下落在何?” 单手虚托,一道紫韵玄光包裹小鼎,抹去小鼎上的杂乱之力,小鼎的形体的确很小。 这是属于人族的八鼎之一。 应该还有七只鼎的。 火凤所言,当年姜尚前往见他,就带来了七只小鼎,故而有了凤鸣岐山,如今这只是一只小鼎。 阴阳家……应该知晓其余七只小鼎的下落。 “武庚之乱!” “烽火诸侯!” “平王东迁!” “传承于大周王室的八只鼎流散诸夏,阴阳家得其一,其余七只下落未可知!” 东皇太一应道。 “以本侯对你们阴阳家的了解,怕是八只鼎的下落,你们都知道吧。” “说说……,你们准备如何处理虞渊封印?” 八颗合道内丹加上一只小鼎,勉强可以。 至于东皇太一所言另外七只小鼎的下落不知道,周清压根就不信,那人族的八只鼎意义非凡。 阴阳家最为知晓的。 就算诸子百家不明了,阴阳家也会极力寻找的。 说不得,八只鼎都在……,不过,就算不全在,应该也有几只在,似乎这八只鼎的作用也就在泰岳祭祀之上。 自己要它貌似也没啥用? 虞渊封印的麻烦终究要解决的。 要自己出手? 不可能! “或许还要玄清子手中这只小鼎一用。” “移走扶桑神树,缺少至阳无垢的力量给予镇压。” “九宫大衍,一颗合道内丹不存,需要另外的替代之物。” “是故,以这只鼎代替九宫之位,它流传于人族数千年,浸染山川大地之力,虽不若禹王九鼎。” “用来添为阵眼,汲取天地元气足以。” “再以阴阳家东君一脉传承礼器大日金钟取代扶桑神树,辅以五行阵法,阴阳顺行,如此……支撑两三载轻而易举。” “期时……在下当彻底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 东皇太一双手打出印诀,九色华光落入扶桑神树的体内,瞬即,整株数十丈之高的参天大树为之一震,进而散发耀眼的华光。 空明之语未绝,说道先前的暂缓之策。 若是九颗合道内丹完好无损,缺少了扶桑神树,以九宫大衍的强大阵势,都足以支撑数年。 可惜,移走扶桑神树、合道内丹少了一颗,就颇为麻烦了。 “东皇阁下还真是谋略不俗。” “这只鼎……,阴阳家诚意缺失不少。” 周清哑然失笑。 这只小鼎在自己手上还没有捂热,就要添为阵眼了? 至于那八颗合道内丹,原本就非阴阳家的东西。 一番下去,自己貌似并没有得到什么东西。 “玄清子多虑了。” “蜀山虞渊封印的隐患,乃至诸夏的隐患,扶桑神树迁移,亦是蜃楼东行海上仙山之用。” “果然合用,于诸夏,于大秦,于你我……都有莫大好处。” 东皇太一周身九色玄光大盛,此刻正一边极力打出道道印诀落在扶桑神树之上,一边回应着玄清子之言。 同时,下方山峰上的东君焱妃已然推掌之间,将大日金钟打出,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东皇太一身边。 “起码本侯并未看到什么好处。” 打量着手掌上的那只小鼎,于东皇太一之言,并未放在心上,好处……从来都是自己挣来的。 观东皇太一的手段,此刻正在以乾坤挪移之法,贯通扶桑神树与大日金钟之间的联系。 将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力,灌输至大日金钟之上,使之浸染本源,坐镇扶桑,契合阵法。 “封印已经不稳了。” 随着扶桑神树本源的颤动,最为直接的便是深渊幽谷的动静,紫眸闪烁亮光,看向极深处。 结界之下,一团团黑色的能量体正在急速而动,不住碰触阵法结界,给予冲击。 甚至于连整个虞渊封印大阵都此刻颤抖起来了,灵觉有感,看向极远处那处阵法缺失内丹的一角。 自己以本源之力杂糅纪数之力的光球已经快撑不住了。 “东君!” “补足内丹缺失之地。” 东皇太一似是也有感,一语落下。 “是!” 阴阳道礼,随即,行至玄清子跟前。 “武真侯!” “借古鼎一用。” 脆语缓缓,看向玄清子,今日之事,自己实则并不做主。 “喏!” 心随意转,小鼎飞至东君跟前。 “多谢!” 当即,双手托住这只小鼎,周身明耀玄光闪烁,踏步间,消失在这处山峰,奔向远处的阵法缺失之地。 “公子,整个蜀山这里的天地元气都有些混乱了。” 焰灵姬三人行至跟前,随着扶桑神树的异动,蜀山这里的十方虚空都为之大变了。 “这个东西真麻烦。” “上古人皇怎么就不直接将其抹杀?” 登临山峰崖边,看向深渊之下,亦是看到此刻那云雾飘渺的急速而动,旋风自生,浅浅的能量余波荡漾其内。 “这个问题……应该要问上古人皇了。” “倒是扶桑神树枯坐于此数千年。” 迎着焰灵姬不耐的神情,周清一笑,这个问题……自己怎么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蚩尤当时的修为境界相当高。 连破入身融万物至高境界的人皇都不能够给予彻底抹杀,只能够摧毁他的肉身,囚禁他的灵觉。 视线一转,落在扶桑神树的身上,若是它数千年来由此大阵供养生长,此刻应该不逊色火凤那里的梧桐灵树。 不至于现在还是数十丈之高。 “大人,以大日金钟和古鼎弥补阵法缺陷,虽然可以支撑一时。” “但若是再有其他人捣乱,破坏阵法会更加容易。” “这里是否要派要人给予坐镇?” 扶桑神树通体万丈金光明耀,东皇太一身侧沉浮的那只大日金钟也是散发辉光,虽然阵法短时间无忧。 弄玉看了数息,灵觉神容天地,细细感知,还是觉得略有不妥。 这道虞渊封印大阵越发的残缺起来了,无疑孱弱了许多,鬼谷卫庄知晓阵图,果然悄然前来,为之奈何?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天道之境 “的确要派遣要人给予坐镇。” “鬼谷卫庄的实力不弱,精通《奇门遁甲》,看来非有黑白玄翦亲自前来了。” “至于秦楚战事,他待在那里,纯属大材小用。” 周清颔首,看向弄玉。 弄玉此言不错,万一鬼谷卫庄等人接下来趁他们不注意,再次前来,损失可就大了。 如此,非有更为强力的武者给予坐镇。 而自己所能够调动的……貌似也不多,黑白玄翦是最好的选择,他的修为已经稳固玄关。 接下来再赐予他一颗化莲丹,静修于此地,足以镇守蜀山。 现在的他正在楚国淮北之地,以为追杀昌平君熊启和其余百家叛逆之人,然则,以他在罗网内的地位和身份。 除非是击杀墨家巨子等人,否则,无需出手。 “黑白玄翦!” “他的确很强!” 对于此人,弄玉明了,他的消息自己也知晓很多,乃是大人亲自培养的,不说是下属,起码已经入道。 剑道乾元,八门遁空,实力相当强劲,有他镇守蜀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终究八颗合道内丹非同小可。 落在鹦歌、墨鸦、小五她们身上,都是一条玄关之路。 “公子,扶桑神树接下来就要挪移到洞庭蜃楼吗?” 看着此刻通体枝叶摇晃,且碰撞出金石之音的扶桑神树,云舒凝视过去,现在的它……很是耀眼。 就是一道道本源之力被抽取,加持在大日金钟上。 按照阴阳家的事情,这株扶桑神树要迁移走,放到蜃楼上的,添为蜃楼的阵眼核心之物。 “上古之时,人皇从海外将其带回。” “现在,应该要回家了。” 扶桑神树,非诸夏灵树。 明眸闪烁紫韵玄光,看向扶桑神树,抬手一招,便是一道本源精华飞出,进而化作一道三足金乌的形体,落在手掌之上。 这株灵树的责任很重。 历经数千年,它也要回家了。 “能够生长出扶桑神树的所在,应该非凡。” “说不准那上面有很多好处。” 焰灵姬觉得扶桑神树的初始所在,是一个不小的机缘,普通之地也不可能生长出扶桑神树的。 保不准真有可以服食长生的东西。 谁知道呢? “将来你们就知道了。” 周清也很是期待,不知道扶桑神树的老家是否为记忆中的那片扶桑之地,如今,数千年过去了,不知那里是一处什么模样。 亦或者说……海上仙山! 三足金乌跃动在手掌之上,虽看似灵性十足,却不过天地元气的牵引躁动,摇摇头,岿然而散。 嗡!嗡!嗡! 几人正在随意言谈之时,整个蜀山虞渊封印笼罩所在,尽皆风云汇聚,扶桑神树绽放一道道金色祥光,透空而出。 远处东君焱妃正施展阵法,将那只小鼎取代光球,稳固九大核心阵法节点,碰触强大的能量,亦是弥漫色彩斑斓之状。 不过,先前都已经传令下去了,驻守在这里的秦军没有什么异动,只是一道道目光看向异象所在。 吼! 隐约的,好像临近深渊之下的结界内都震荡一道道怒吼,阵法变动,阴阳失衡,却为良机。 “镇!” 神通运转,透过厚厚的云雾,透过那乾坤阴阳交汇的结界,那一团团黑色的能量正极力冲击封印。 直入心神的怒吼清晰无比,甚至于可以真正体验到那道怒吼深处的暴虐与凶横。 双手掐动道印,一道混元黑白的太极图从手中飞出,进而一掌打出,落在深渊,碰触天地元气,化作一道覆盖整个深渊的封镇之力。 落在结界之上。 “还真被你找出了一丝缝隙,你的时代属于上古,现在的岁月,不适合你。” 太极图封镇,乾坤逆转,契合虞渊封印大阵的磨灭之力顿生,尚未触及结界之下,已然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在结界处化为灰灰。 “是你!” “又是你!” “道家的……玄清子!” 黑色的能量余波再一次冲击结界,灵觉之力霸道强猛,透过此刻不稳的结界,一缕意志流淌而出,满载着无限的不甘。 那股力量很熟悉,是不久前深入结界的道家传人。 可恶! 他的实力仿佛又强大了一些,此刻竟然可以磨灭自己的灵觉分化之力,虽不浸染本源,已非寻常。 “你的实力还真是强大。” 周清不予理会,只是轻叹。 起码自己就绝对做不到蚩尤那般,肉身被毁,灵觉在强大的封印磨灭之力下,仍存在了数千年。 “你们根本杀不了吾。” “吾的境界,已经化入天道之中,纵是轩辕踏出那一步又能够如何?” “他都未能杀吾,这个小小的阵法又能够如何?” 似是有感,那结界之下的黑色能量再一次的强力冲击封印,狂怒的灵觉四散,散发自己的不满。 这个阵法着实令人讨厌,虽不能够杀自己,却凭借岁月的力量,消磨灵觉本源之力。 果然这般下去,自己的力量会越来越衰弱。 “老实在下面呆着吧。” 周清摇摇头,他的境界……着实棘手。 一念而觉,神通运转,蚩尤当年的境界起码也是真空巅峰大圆满,甚至于物我混同,灵觉踏出那一步。 否则,人皇轩辕不会留下这个麻烦的。 但传闻之中,九黎蚩尤可是以肉身极为强大出名的,何以肉身被毁,灵觉仍存? 着实怪哉! 神农魁隗氏? 根据阴阳家秘卷记载,无论是九黎蚩尤,还是人皇轩辕,都曾征服过这个氏族,得到他们的修炼之法。 于灵觉修行有莫大的裨益,都为之大进? 神农心锤? 魁隗氏的传承有没有传下来自己不知道,可诸子百家中,农家的神农心锤的确不错,起码丝毫不逊色儒家的浩然正气。 同道家的清静守心各有千秋。 罢了,罢了。 上古的事情现在不可窥探,上古的修炼之法虽强,然……道家天宗自忖不逊色上古任何一脉得修行。 自己所修也不逊色任何一脉所传。 也许他们的传承有独到之处! 要不接下来找一找农家的神农心锤? …… …… 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却是东君焱妃花费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将那只小鼎化入阵法节点,稳固虞渊封印大阵。 东皇太一踏立扶桑神树之巅,从一开始的抽取扶桑神树至阳无垢本源,乾坤顺行,融入大日金钟。 到现在以太极小挪移之法,偷天换日,让大日金钟逐步取代扶桑神树的位置,逐步稳固阵法之位。 “成!” 一语轻落,虚空之上,万道金色祥光再一次大盛,扶桑神树更是绽放璀璨辉煌,一道凝实的三足金乌腾飞跃动。 随即,万法归原,一切归于平静。 “九日之后,阵法可成。” “大日金钟取代扶桑神树,容纳阵法之力,吸纳四方天地元气,化为至阳之属。” 九色华光打出印记,落在大日金钟的身上。 话音落下,大日金钟消失不见,沉浮虚空深处。 “半个月后,扶桑神树可动!” 东皇太一俯览下方的东君焱妃。 “是!” 阴阳道礼,脆音而出。 “玄清子。” “此事了结,在下当告辞,以为静修。” 随即,黑色的斗篷之下,视线落在周清身上,语落,脚下九色华光再现,而后,徐徐淡去。 “你倒是走的干脆。” 周清摇摇头,于东皇太一的离去并没有挽留和诧异,此人行踪较之师尊还要为之飘渺。 “武真侯!” “尊东皇阁下所言,半个月后,迁移扶桑神树。” 东君焱妃近前。 “一应人力诸般,你们随意调动。” “本侯期时会派人相助的。” “却是这九大核心阵眼,为防宵小,还是本侯亲自加固封印为上。” 迁移扶桑神树的人手早就准备好了,诸般船只和器械也都准备好了,数十丈之高的扶桑神树,想要迁移至蜃楼之上,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别想了。 环绕十方,踏步间,道道紫色玄光立体而出,直接奔向九大核心阵眼所在,真空一体,足以护持。 “多谢。”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 “即如此,事情了结,本侯也该离去了。” 今日前来这里,也就是一观阴阳家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谁曾想东皇太一给了自己一个相当大的惊喜。 至于所得,并不放在心上。 “叨扰武真侯多矣。” 东君焱妃叹语。 “知道就好,到时候我可是会亲自监察你们迁移扶桑神树。” “你们阴阳家就是小心思多。” 焰灵姬轻哼道。 这个时候说这些都是无用,知道叨扰,还不提前将事情搞定,偏生如此麻烦。 “当不会有其它差错。” 焱妃道礼,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又看向玄清子。 “这株灵树非凡,不要出现差错才是。” “我们走。” 算阴阳家有这个心,打量了远处归于初始平静的扶桑神树,骄阳之下,浅浅的金色光辉隐现,伫立于此数千年,又要搬家了。 平静一语,又对着焱妃一言,抬手间,一道紫色光幕笼罩近前的云舒三人,四人消失在这处山峰。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以画入道 “又到雨季了。” “还是关中的咸阳好些,那里的雨季几乎没有!” 从蜀山返回南郡江陵。 跨越千余里的路程,前一刻蜀山那里还是晴空万里,然则,江陵那里却是大雨滂沱。 对于这样的天气,焰灵姬很不喜欢,静静的趴在偏厅内软榻上,美眸瞥向窗外,雨水哗啦啦的下来,时而夹杂电闪雷鸣。 “公子,楚国那里的雨水怕是更大吧。” 天有不测风云,雨水说下就下,谁也预料不到,厅外,大雨声响不断,有着禁制的存在,倒也没有风云飘进来。 反而还能够从内向外以观胜景。 既为大雨,整个总督府邸之内,也是一片寂静,政事堂的事情,有叶腾总管,也没有太大的事情。 都是一些四郡的小事情。 周清很是放心,宽阔的偏厅内,此刻温润生香。 静坐在一张新制成的条案前,周清正心神有感,执笔画画,纸张的制造,历经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有些成熟了。 起码周清觉得自己现在所使用的纸张,同岁月长河中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区别,也就精细化了。 对于画画,周清本是不会的,可万法同途,都差不多,没有纸张的时候,大部分的画作都是在绢帛上,在竹简上,在一些青铜器上。 以后……怕是在纸张上的比较多了。 蘸墨而入,线条细腻,笔下所画正是先前的蜀山所在,扶桑神树矗立,四周峰峦拱卫,俯览而下,也算是胜景了。 聊聊几笔落下,便是以显轮廓。 左侧,一位秀丽的青衣少女正有趣的打量着,右侧,一位周身宝蓝色裙衫摇曳的绝丽女子也是好奇看着。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作画,好像别有一番韵味。 “晓梦、雪儿,尝尝新出来的点心。” 云舒手里端着庖厨新弄出来的香甜点心,放在一侧的条案上,拿下一碟子,放在条案的一角。 今天的雨水还真是不小。 “焰灵姐姐,这可是弄玉姐姐亲自做的。” 看向不远处软榻上的焰灵姬,云舒又是一语。 “这个时节,淮水那里正值雨季,淮水两岸,雨水少不了的。” “不错,这个点心不错,弄玉近来的手艺越发精巧了。” 周清分出一缕心神,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吃着小丫头递过来的香甜点心,咀嚼一二,为之赞叹。 然则,手上动作未停。 “这里面好像有一些紫龙珠的果干还有一些混合的其它东西。” 小丫头自己也拿了一个,填入口中,顿时一双银眸微微眯起,的确不错,自己很喜欢这种口味的。 甜而不腻,香而不浓。 “也不知道芊红姐姐那里如何了。” “军营里,除了那些军务以外,想要说话的话,也只有鹦歌、小五她们几个了。” 云舒跪坐在旁侧,也是吃着点心。 算着时间,芊红姐姐前往王翦军中也有一个多月了,文书倒是传来的不少,但大都是关于军务的。 论起来,这也算是芊红姐姐第一次单独在军营里生活,甚至于在军中打仗,虽然芊红姐姐谋略无双。 可终究第一次。 “这一战,不会短时间内结束的。” “且等着吧。” 周清一笑,对于芊红,自己是放心的。 经此一战,她也算是有了资本,接下来以谋齐国,也有了根基,至于适不适应军中的生活。 其实……军中的生活也没有什么,目下,芊红只是一介军将,负责自己所部就好了。 无需承担很重的职责。 就是想来以芊红的性情,是想要从接下来这一场旷古大战中学习一些什么,以为化入己身。 “大人,芊红姐姐传来的文书中,楚国好像急于求战,不知道现在是否在战斗中了。” 雪儿也是惊奇。 有芊红姐姐在大人身边,许多事情都可以为大人分忧的,她们无用,不能够分担大人的俗务。 “楚国求战,是楚国的事情。” “王翦自然有王翦的战法。” “果然顺了楚国的战意,那就不是王翦了。” “嗯,这幅画还行,接下来云舒你去丹放取来一些朱砂,再去外面寻找一些雄黄、孔雀绿、云母粉……这些。” “研制成粉末,化水……便是有颜色了。” 王兄选择了王翦,是为了伐楚大局一战而定,他放心。 实际上,自己也放心,尽管若是李信领兵的话,也不会出现大问题,但相较而言,还是王翦令人放心。 起码,自己很少过问楚地的战况。 手中执笔,再次留下一些墨纹痕迹之后,抬手间,墨纹扩散,整幅画便是成就。 以扶桑神树为中心,深渊云雾飘渺,四周群峰环绕,九宫阵势林列,蜀山幽谷一隅,秦军守卫驻扎,都在其上显化。 就是这幅画是黑白的,不复色彩斑斓。 欲要色彩斑斓,还需要准备一些其它的东西。 “是,公子。” 云舒笑语而应,已然记了下来。 “师兄,你在这幅画上施加了天地意境,扶桑神树的纯阳至刚,云雾飘渺的无形无相,群峰厚重无双。” “还有阵势落在其上……,果然是万川归海。” 师兄所画的东西自然熟悉,就是蜀山那里的景象。 可在晓梦的眼中,却有别样的色彩,近来修行不坠,灵觉巅峰,落在师兄的画作上,隐约有感。 实在是浩大。 诸般天地意境杂糅在一处,浑圆一体,密不可分,很是有趣。 画画还能够这般? “弄玉奏琴,可以以琴入道!” “雪儿吹箫,也可如此。” “执笔画画自然也可。” “只要有心,天道无处不在。” “这幅画……送给你了。” 周清赞赏一言,小丫头能够看出那些东西,很不错。 天地万物都可为道,欲要破入玄关,修炼《御剑术》可以,修炼其余的道理也是可以。 就算诸子百家秘传的绝学,也是天地之道的外显,祖师当年只是留下一卷《道德》真经,再无其它。 怕就是如此。 留下所谓的修行之法,反而令道者的目光变得狭窄,不为大道。 单手拂过面前的画作,直接将仍有些水润的墨迹凝滞,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其拿了起来。 画作不大,长不过三尺,随即,递给小丫头。 “多谢师兄。” 小丫头欢喜,连忙接过来,这可是师兄画的第一副画。 真好。 “这场雨对于老秦人来说,可是一场小小的考验。” “好在有军医院堂,足以应对。” 从条案后起身,看着仍旧惫懒趴在软榻上的焰灵姬,周清微微一笑,看向窗外,这场雨的确不小。 老秦人自古以来都是在中原和陇西行走,那里的雨水和楚国的雨水不一样,再加上楚国之地的天候,略有湿润,估摸着会有水土不服。 “公子,江水那里的力量,就那般不动吗?” 江水! 趴在软榻上的焰灵姬倒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落在那个地方。 对于那里,自己可是相当熟悉,算是和白芊红一起将那里经营了一下,其间存有百越之人、庄氏一族、楚国熊悍的残余之力。 汇聚一处,上下加在一起,也有十万兵的样子,或许精锐没有那般多,数量上也足够骇人了。 怎么说也是先前自己辛劳过的地方,现在似乎没啥动静了。 “不着急,那里……还不到时机。”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焰灵姬。 那是一股不弱的力量,自当要好好利用。 就是接下来,要悠闲不少了。 ****** “哈哈哈。” “都言秦军虎狼霸道,都言秦军势不可挡,如今六十万大军汇聚一处,却只是防守?” “莫不是嬴政小儿派他们前来恐吓楚国?” 双方大军就位,超过百万的大军对峙,更有彼此民力超过一两百万集聚淮水两岸。 面对秦国六十万大军兵至,项燕虽觉得王翦兵略稳重,但应该会小力出兵,以为试探。 不曾想,王翦大军却没有任何动静,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 秦军不动,项燕更是不敢轻易动兵,自己所谋,更是坚守避野,以为防御,甚至于南下淮南,将秦军拉入泥潭。 可又是半个月过去,秦军不仅仍没有任何动作,还在原地,将所有的防御工事修筑完善起来。 似乎就准备住在那里一般。 汝阴幕府正厅,项燕眉目紧锁,近月来,自己也出动兵力,强攻秦军,欲要引秦军出战。 奈何秦军就只是一味的防守,没有任何攻伐。 面对楚军的屡屡挑衅,更是无动于衷,完和自己最开始所想,和楚军对峙,等待战机。 一则,令楚军分出大力于淮水以北,不能够图谋南下淮南诸地,王翦……他也看到了那一点。 二则,楚国庙堂……,念及此,项燕又是苍老的眉头皱起。 他们欲要求战,自己也给予出战了。 奈何秦军不为所动! “大将军,末将以为,当以新蔡、寝县、新阳等地二十万大军强行攻打秦军。” “而今正值雨季,大楚兵士无惧天候,秦军远来,定然水土不服,更有秦军那些所谓的强大攻伐器械,在这等雨季中,也发挥不出应有之力。” “当强攻之!” 军中副将近前一礼,再次请战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肥羊炖 先前,秦军六十万兵力未有集聚,欲要出兵,大司马项燕为之拦阻,言语要将楚国兵士给予整顿。 如今,近月过去。 又逢雨季,秦军之中的那些强大攻伐器械,尤其是那些猛火爆裂之物,这等天候下,根本发挥不出应有之力。 楚军主动进攻,秦军不予理会! 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秦军对于楚军亦是相当忌惮,说明秦军那般虎狼铁血未免言过其实,果然强攻,有何不可? 语落,幕府正厅内,其余军将彼此相视一眼,也隐约觉得似乎可以强攻试试? 秦军坚守避野,诸般沟壕都在快速修建,明显不可能有强力出兵的打算,无论如何,是一个机会。 “秦国果然强猛无匹?” “何以在平舆以北驻守不前?” 又一位军将出列一言。 大司马先前进攻秦军,都只是小手笔,对于秦军没有任何威胁,目下,应该强力出兵。 不让秦军在楚国的大地上那般安稳。 “大将军!” “我等举国五六十万兵力汇聚淮水,每一日的粮草辎重消耗都是极大,如今士气正盛,合该强攻秦军!” 又一位军将出列,看向前方的大司马项燕。 “……” “既然你等求战,那便战吧。” 项燕只是一观面前的精细沙盘。 王翦! 这是要将楚国之力硬生生的拖在淮水以北,根本就不想要让楚国主力入淮南,甚至于让战场出现在淮南。 先前有所解释。 然……令尹等人极力鼓动自己出兵。 所为者?全网 .78z. 自己如何不清楚。 整个诺大的淮南地,堪为那些世族核心要地,战场出现在淮南,或许会令他们有别样的想法。 近月来,碍于压力,已经出兵数次,从取得的战果来看,那些人并不满意。 然……这般强力出兵攻打秦军,又不符合自己先前定下的军略,秦军的真实战力如何,自己很清楚。 他们根本无惧强行一战。 奈何就是不战。 这是在强逼楚军自乱阵脚。 纵如此,为之奈何? 抬手间,应下那些军将之言。 未几,军令下达,寝县、新阳、新蔡之地的二十万大军便是齐动,趁着漫天雨水,对于秦军所在发起猛攻。 …… …… “楚军这一次的攻势很大。” “还是趁着雨季,……楚国的雨季的确令老秦人不耐,好在军医院堂那边提前有准备。” 平舆之城,秦军幕府所在之核心要地。 六十万大军一字排开,黑压压的驻守在寝县、新阳临近之地,修筑坚固的防御壁垒,以为坚守。 今日的雨水虽少了一些,可整个虚空之上仍旧乌云密布,时而便是一阵的大雨由空而落。 平舆以西,那里是先前秦军西侧五万偏军前来驻扎之地,汇合大军,如今重新混编,有八万人落在白芊红掌控之下。 高大的云车之上,桥松手持千里镜,眺望远方,数里之外,已然可以清晰看到那些楚军正在强力攻打秦军的防御壁垒。 不过,这一次他们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 由着上将军王翦先前令下,秦军驻守于此,修筑的防御壁垒,很是稳固,宽厚高骏宛若一座小小的土城。 再加上陈列其后的大型器械以及强劲弓弩剑阵,足以抵挡一次又一次的楚军进攻。 防守! 是上将军王翦之令! 就是说着说着,虚空中似乎又有些云雾弥漫,雨水开始低落,桥松不太喜欢这个天候,太湿润了。 相对于关中的干燥,这里穿的衣服都感觉很不舒服,连带着军中许多士卒都是一样,甚至于水土不服,生出许多病患。 若是没有护国学宫那些军医院堂出来的学员有着大量药物,还真是不得不坚守。 “楚军欲要强攻!” “绝非项燕之意,怕是那些老世族有些忍不住了。” 白芊红浅紫色的劲装轻甲着身,身披柔顺的披风,梳拢轻便的鹰盔,眉宇间,英气勃发。 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眺望远处,对于千里镜并不需要,这一次楚军的攻势的确很大,超越近月来的任何一次。 而这般强攻,可不是一个好计策。 秦军眼下本就不想要和楚军一战,是以,将那些防守的壁垒修筑的相当整肃,楚军想要彻底攻破。 除非大军全部出动。 从寿春以及汝阴那里传来的消息,楚军之中,明显有两种声音,一则是大司马项燕的军略。 同秦军一般,就那般坚守,看你能够耐我如何? 你要攻我,我也不战! 我也不与你强力一战。 看谁耗过谁! 这般下去,若然真的一直这般,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唯有两败俱伤。 二则,那些老世族乃至于楚王的军略。 失去淮北富庶之地,楚国军中的粮草辎重供应,老世族占据一半以上,话语权必然有相当的份量。 项燕欲要抛弃淮北,进入淮南,也根本不可能。 老世族根本不会允许项燕将战场落在淮南。 这也是上将军王翦所希望的。 那两种声音便是灭楚的机会。 可惜了。 明眸深处,那数里之外的战场之处,楚军不住强攻,秦军不住守御,一支支强劲的三弓强弩、五弓强弩、箭阵、座弩强炮轮番而出。 对着楚军直接如此刻天候,疾风暴雨般倾斜。 楚军根本就靠近不了。 纵然有一二漏网之鱼,行至那坚固无比的壁垒面前,亦是有着强大的攻伐之力,无处可破。 虚空中的雨水越来越大了,秦军军中的座弩强炮虽不在使用,但楚军强劲势头也是受到不小影响。 “此战之后。” “要么项燕坚守不出。” “要么项燕退守淮南!” “除此之外的任何军略,都只有一个结果!” 白芊红对着身后的桥松三人看去,大战灭国,看似复杂无比,实则胜机就抉择于某一件事情。 把握住了。 攻灭楚国轻而易举。 不然,唯有静待良机。 或许秦军六十万大军强力南下,同楚军五十六万大军正面交锋,或可将楚军尽数歼灭。 但是秦军又能够剩下多少? 六十万大军,汇聚秦军莫大精锐,万万不能够有太大损伤,否则燕赵之地、三晋之地就会出现更大的麻烦。 上将军王翦行军稳重,亦是老成谋国。 这一次楚军强攻,短时间内不会结束的,除非真的取得不到任何战果。 脆音语落,白芊红踏步间,消失在云车之上,留下桥松三人看向远处杀伐铁血的战局。 楚军一次次的强攻,面对秦军从一开始就布下的防御,根本就靠近不了那稳固无比的壁垒。 连番旬日,如白芊红先前所想一般无二。 楚军没有任何所得,反而还死伤数千的兵士。 “王翦!” 大司马项燕亲临前线,以观楚军强攻势头,看着双方强力的交锋,看着楚军无匹的攻伐势头,看着秦军如巨石一般的防守。 实在是眉头紧锁。 “王翦用兵,向来稳妥。” “大司马所思,他清楚。” “他所思,大司马也清楚。” 旁侧,烈焰华服的昌平君熊启亦是看向极远处,那里……秦军自王翦驻守在平舆之后,修筑的防御壁垒看得很清楚。 此刻成为拦阻楚军进攻的强大盾牌。 对于这个结果,昌平君熊启并不觉得意外,先前待在秦廷甚久,对于王翦领兵的军略还算知晓。 王翦领兵攻战,稳妥为上,或许没有如武安君那般的奇谋兵策,但最后的结果往往令人欣喜。 这不得不说是王翦为名将的一大特点。 稳打稳扎,许多军将都会。 但最后的结果,却不一定如此。 “秦军那里正在安稳生火造饭?” 连绵大雨之后,天地间,凉风席卷,随同一侧的项伯鼻息微动,看向极远处秦军所在方位。 此刻已经嗅到一股秦国肥羊炖独有的气息,那种葱蒜秦椒的辛辣之气,还有那些战马汇聚一处的粪便之气。 随着大雨连绵浸润,此刻微风而动,已然迎面而来。 实在是不太好闻。 关键,此刻秦军前方还在同楚军交战,虽如此,还在安稳生火造饭,实在是可恶。 “咳咳咳……。” “咳咳……。” “……” 随着秦军开始生火造饭,那独属于秦人的口味气息,肉香、饭香、肥羊炖、烤羊肉等等气息杂乱一处。 飘至楚军之中。 相对于秦军的口味,楚军向来多鱼米清淡,一时之间,感受那般重口味的饭菜,着实忍不住,不住轻咳起来。 “秦军这是轻视楚军哉?” 项梁亦是神色不悦。 两军交战,秦军一边在战斗,一边在生火造饭,似乎根本没有将楚军放在心上,实在是令人不喜。 “这就是王翦的兵策。” 大司马项燕神容未改,看向此刻秦军深处生出的道道炊烟,王翦如此,未必不是为了强行激怒楚军所至。 更有闻王翦军中正在推行什么护国学宫的强身健体之法,根本就不像大战灭国的势头。 安稳如山,岿然不动。 连项伯、项梁都如此,何况其余军将以及军中士卒。 “唯有让世族之力一观秦军的难缠,大司马方有施展之地。” 昌平君熊启又是一语,楚军仍旧在不住的进攻,那些兵士大多是世族私兵,欲要强行求战,获取战功。 如今如何?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你行你上 “回幕府。” 项燕没有在前线多做停留,便是连同昌平君熊启等归于汝阴。 无论是先前的小规模出兵求战。 还是眼前的二十万大军出战。 兵将调遣并没有问题,士卒战力也没有问题,雨季连绵,秦军攻守也鲜少那些强大的器械。 纵然那般,楚军无功。 缘何? 难道那些人还不明白秦军真正的战法? 虽如此,寝县、新阳、新蔡之地的二十万私军,战况未绝,仍旧每隔数日便是强行攻战。 …… …… 楚国淮水两岸,连绵的雨季缓缓过去。 而楚军的强大攻势,也持续了整整一个雨季。 虽攻战频率甚多,可从一次次楚军强战之力来看,那般锋芒已然不显,力道徐徐衰弱。 “从楚国那边传来讯息。” “那些世族们,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楚王负刍亦是如此。” “大将军项燕不知该如何应对?” “桥松,你觉如何?” 白芊红闲逸的一身闲雅劲装坐在自己的幕府内,手里拿着从楚地传来的崭新消息。 明艳的神容上,不住为之绽放笑意。 历经整整一个夏季,楚军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尽管损失也不算很大,但相较之兵力的损失。 楚军士气的损伤已然极大,初春略有昂扬的锐气不显。 不仅仅那般,从文书记载的消息来看,从楚国淮南通向寿春、淮北的一条条粮道上,民力已经不若先前繁闹。 初夏之时,数百万人汇聚淮水两岸的盛况不存。 车马民力骤然清冷,运粮自是减少,最直接的影响便是项燕军中。 “将军!” “桥松以为,无论项燕是否愿意,他都要出动大军,真正同我军一战。” “胜,则彻底掌控对秦军略。” “败,则唯有继续坚守,以图良机。” 人军中数月,虽没有经历一场真正的大战,可已然受益良多,无论是先前李信为秦军主将,还是眼下王翦为秦军主将。 都有独到之处。 李信兵略不错。 王翦兵略也不错。 计谋上没有任何问题,然则,结果却迥异。 换位处之,站在李信将军的位置上,站在王翦将军的位置上,面对灭楚当如何? 或许凭借虎狼铁血之师,凭借着护国学宫利器,直接强力攻打楚国了。 或是有其它的奇谋之策,从洞庭、云梦、江水而动,攻灭楚国,偏生上将军王翦这般行军。 虽觉得着实令人难耐。 长远而观,却是最佳战法。 黑色的轻甲着身,普通的军中兵士装束,眉宇间的那些英秀之气,越发的坚毅起来。 却是神容略有黝黑。 近前一礼,双眸闪烁亮光,语落。 “石园、林厚你们呢?” 白芊红颔首,又看向其余二人。 这三人才学都不错,从护国学宫计谋院堂出来,根基是有的,可诸夏间熟读兵书、兵策的太多太多。 能够出头的少之又少。 这三人都不错。 尤其是桥松,他的身份自己知道,大人吩咐过,无需优待,故而军中一直如其他人一样历练。 也许是眼界的缘故,他的性情磨砺的越发纯属,眼下虽非王储,将来有不小的机会。 “楚军要么大胜,要么大败。” “否则,项燕便会一直被掣肘。” 二人相视一眼,实则大体方略同桥松相差不多。 楚军数月来,没有取得战果,也如将军所言,那些私兵的背后世族不可能允许项燕将战场落在淮南。 可……项燕欲要答应这场战事,也唯有哪一个机会。 接下来会有一场强战。 但未必是项燕所谋倾力一战。 “你三人在军中也有数月了。” “算着时间,你们也该返回护国学宫完成最后的学业了。” “希望你们临走之前,能够一观那般战事。” “不过,倒也不急,依照上将军的战法,就算取胜,也不会将兵锋推进淮南的。” 三人说的都不错。 项燕接下来必然有一场强战。 就是不知道三人是否可以看到,按照惯例,夏日之后,分布于军中的护国学宫学员们就要返回护国学宫,完成最后的学业。 然后便可评定成绩毕业了。 其后,便是按照军中以及护国学宫、学员诸方的意向,选择各自的归宿,开始真正的军旅生涯。 ****** “大王,粮草辎重军中不过支撑月余,且已经近七日没有补充。” 整整一个夏日的时间。 从淮南运送至淮北的粮草辎重都没有出现问题,但是,近半个月来,按照军中辎重营的回报。 粮草辎重却为之受阻,一开始是觉得道路受阻,可数日之后,仍旧没有前来,探察一番,才知晓是寿春这里出现问题。 无法! 项燕亲自归于国都,入王城,一见楚王。 “秦军果然那般之强,可为何我军强攻,却防守不战?” “就整天在军营内造饭肥羊炖、烤羊肉?” 偏殿之内,看着下首的老将军项燕,负刍神容略有纠结,看向项燕,出声问着。 秦军既然很强,何必防守? 直接强战便是。 至于粮草辎重的问题,还要等令尹等人前来,再行商榷。 那些人,自己也是不喜。 只是大将军领兵攻秦,整整一个夏日,没有取得足够的战果,纵然自己相信大将军兵略。 那些人不相信啊。あヤ~8~1~.7,8z.w.o < “大王!” “秦将王翦从驻守平舆的第一日开始,便是修筑防御工事,壁垒很是森严,我等强攻,难以将其正面攻破。” 项燕拱手一礼,为之而应。 “从你近月之前传来的文书来看,墨家那些人研制秦军的器械有成,有那些事物相助也不成?” 负刍并不满意项燕这个回答。 果然修筑森严的防御壁垒,便可抵挡一切,那么燕赵、三晋也不会灭亡了,眼下也是如此。 连日来,世族之人上书,言语大将军项燕有意如此。 “大王!” “我军一个夏季同秦军强战,没有取得战果,士气低落,果然接下来继续强战,会更为有损。” “纵有墨家研制出来的事物,可以破开秦军壁垒,也不能够有取胜的把握,楚国兵力汇聚于此。” “没有十足的胜算,老臣难以为之!” 项燕沉声而应。 墨家那里的确有东西出来了,尽管威能上较之秦军的还差了一些,可绝对能用了。 自己以观那强大的器械威能,破开秦军壁垒,的确可以。 可接下来? 要同秦军正面一战? 楚军士气正是低迷,且……数月来,那些世族二十万之兵,并未完全化入自己掌控的主力,不能够如臂挥使。 对比之下,全力一战,胜算连五层都不到。 楚国如今不能够冒那个风险。 “大王。” “连月来,以楚军之强,士气之盛,大将军却只是以左右偏师二十万出动,攻战秦军。” “虽如此,秦军仍旧不敢出兵攻我,可见秦军之强多虚妄,若然大将军以全军压上,强行攻破秦军壁垒。” “则早有功成。” “老夫以观,非楚国兵士无力,乃主将之过也。” 正说着,偏殿之外,令尹连同右司马等世族臣子走进,先是一礼,而后口中毫不客气的说着。 “老夫从军中归于国都,乃是一催军中粮草辎重。” “若有胜算兵策,老夫如何不为。” “大王,诸位大人,粮草辎重后续如何?” 项燕看向老令尹,神色不自觉的铁青起来,实在是……,没有多言,而后不在那个话题上争论,再次看向大王。 又扫了令尹等人一眼。 “你觉如何?” 老令尹看向项燕,言语也是有些不悦。 从初夏,到一个夏季过去,老世族输送粮草不知几何,偏生淮北战事没有一点点战果。 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哪怕只有一点点战果也是极好的。 “若然国府这里没有后续粮草辎重,则淮北大军当自行遣散,归于各处,老夫也返回江东。” “若然有后续粮草,大军自当有后续方略。” 项燕冷然一语。 既然觉得自己领兵不行,你们自己上! 谁觉得行,谁就上! 一语出,偏殿之内,陷入别样的寂静之中。 …… “令尹以为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楚王负刍看向令尹,他是老世族的领头人。 果然不用项燕,以他的地位,也可以提出来。 若然继续用项燕,又该如何? 偏殿之内,又是久远的沉寂。 “大将军此言过矣。” “我等所求,只是想要尽快击退秦军。” 右司马一言。 项燕此语着实不似大司马之言。 “尽快击退秦军?” “并非一日可以做到。” 项燕冷言而应。 “一个月的时间如何。” “墨家那里的器物有所得,破开秦军壁垒有所用。” “接下来全军为之一战,若然可行,则大将军只管处理战事,其余诸般,无需上心。” 老令尹很是不悦的看向项燕。 若然自己手中有可用之人,绝对不会轮到项燕为大将军,可如今局势,非项燕不行。 偏生他又没有战绩落下, 无论如何,项燕都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一个月的时间,项燕必须大破秦军,否则……,当真是难缠。 “一个月的时间?” “没有取胜战机,如何……。” …… “即如此,那就一个月的期限吧。” “大将军,寡人接下来会亲自督促粮草辎重运往军中,使之不为拦阻。” 然则,还未待项燕说完,旁侧的楚王负刍便是快速一语,替项燕应下此策。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吃饱没事干 “大王!” “破开秦军的壁垒容易,大举挫败秦军攻势难矣!”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令尹等人已经告退,偏殿之内,再次剩下项燕和楚王负刍二人。 一个月的时间,大破秦军? 大王还应允了? 难道不明晓现在的态势? 拱手深深一礼,再次语落。 “老将军何以这般没有胜算?” “令尹先前有言,淮北大军尽皆归于老将军调遣,粮草辎重、军械督造国府会日夜不停息。” “秦军所谋,果如老将军先前所言,秦军无论胜败,都不会进入淮南地,则更应该强攻秦军,不让秦军那般安稳待在淮北地。” 对于项燕数月来的行军战果,负刍亦是有些小小的不满意。 数十万大军不住攻战,却是未有从秦军手中取得些许战果,甚至于连破开秦军壁垒都做不到? 果然秦军那般强大,何以防守不出? 真若项燕所言,不想要入淮南地,陷入僵局,那么,此刻更应该强力进攻,以为所得。 自己每次前往前线,都会嗅到秦军阵营内的肥羊炖气息,实在是……可恨,实在是轻视大楚也。 老将军初春对战秦军,就没有那般顾虑,尽管损伤也不少,但对比之下,还是挫败秦军锐气。 如今……何以如此? “大王!” “秦楚之战,乃国运之战,王翦之所以防守不出,便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举击溃我军。” “我军目下战法,也是如此,虽无惧秦军,可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大胜秦军。” “强行出战,还可能有损军力、士气,故而不妥。” 项燕再一次诠释道。 为何朝野这般着急强战呢? 秦军不动! 楚军也不动! 诚如此,最简单的战法便是对峙,看谁先受不了,秦军调集六十万大军在楚地,燕赵、三晋之地的兵力绝对空虚。 长远下去,秦军绝对会首先按耐不住,强攻楚军,只要楚军做好防守,而且关键时候,若然真的不敌,直接进入淮南地。 如此,就算秦军再强又能够如何? 自己所需要的就是国府只要将粮草辎重、军械督造两项做好就足够了,自己会给楚国一个很好的交代。 “老将军之意。” “寡人如何不知。” “令尹之意,老将军应该也知晓,近来国都这里有流言,老将军之所以在淮北整个夏季没有攻战有成。” “乃是故意消耗粮草辎重,以为消耗楚国之力,尤其是世族之力,待良机一至,会不战而溃,退入淮南。” “其后,攘外必先安内,推恩令下,分化世族,再图秦军!” “这些流言在寿春尽管很隐秘,可寡人能够知晓,令尹他们自然也能够知晓,老将军知寡人之心否?” 负刍长叹一口气。 自行踱步于偏殿之中,说道起另外一桩事情,怕也是因为那些流言,世族提供的粮草辎重减少了。 而国府的粮草辎重难以源源不断的为继。 “这……,此为秦国离间计谋也。” 闻此,项燕猛然抬起头,看向负刍。 竟然有这般流言? 无怪乎军中的粮草辎重会那般断掉。 的确,自己确有那个心思,可这般流言出现在国都,无疑是一个相当大的威胁。 “无论是否离间计谋。” “令尹他们如此,军中粮草辎重近半落在令尹等身上,一个月内,无论是否大破秦军。” “老将军都该全力而动。” 这个时候纠结是否为里间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令尹他们相信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大军退向淮南的。 而且要督促老将军尽快的大破秦军! “老臣……尽力而为。” 项燕沉吟许久,终究还是一礼落下。 “寡人期待老将军大破秦军的消息传来。” 负刍一喜,看向项燕。 “如此,老臣当返回军中,以为所谋。” 项燕颔首,不欲在国都继续停留。 每一次前来国都这里,都感觉心神疲惫,比起战场沙发的更加耗费心神,也许,此次大破秦军之举,也是大王所希望看到的。 “当如此。” 负刍应语。 …… …… “父亲,欲要在一个月内大破秦军?” “此非为难父亲?” 汝阴之城,幕府旁侧,项燕、项伯、项梁、昌平君、范增……等人汇聚一处,正在彼此之间不住说着什么。 听着从寿春那里传来的消息,粮草辎重虽可以继续供应,但父亲要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大破秦军。 一个月的时间! 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对于秦军的防守以及战法,跟随在父亲身边这么久,自然很了解,果然能够大破秦军,父亲早就大举出兵了。 还轮得到寿春那些人出言。 一个月的时间大破秦军,粮草辎重无碍,否则,后续不可知。 “果然国都那边有大将军所语流言,世族所谋不足为奇。” “甚至于楚王也有意大将军尽快破敌。” 熊启单手轻捋颔下短须,说道一事。 对于山东诸国的局势,秦国罗网以及行人署都喜欢用这则计谋,看似简单而又不断的重复。 但总可以受到奇效。 归根结底,还是那些诸侯国本身就存在那些问题,寻常之时,矛盾显化不出来,流言滚滚,容不得他们不如此。 而这般事情,以老世族的谋略,不会想不到楚王也想要对他们动手,故而,粮草辎重供应短缺。 要求速战速决,以安彼此之心。 “大父,有墨家所仿制出来的强大器械,攻破秦军壁垒并不难。” “果然大军齐动,未必没有可能大破秦军。” 身披红色轻甲,一位浓眉大眼的小将军一语。 寿春那里的事情自己并不放在心上,果然一个月的时间大破秦军,以楚军之力,不是没有可能。 “很难!” “果然大军齐动,想要直接大破秦军的可能性也不足三层。” “不过,兵战阴阳,或许接下来一战是一个不小的机会,楚国欲要大胜秦军,或是坚守不出,以待良机。” “或是兵退淮南,将秦军拉入其内。” 范增一言,任何事情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关键看如何给予抉择,一个月内大破秦军,固然不太可能。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是兵退淮南的一个机会。 只要谋略得当,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兵退淮南,依靠淮南广袤之地,足以为更为长久的对峙僵持,而想来那个时候,燕赵、三晋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嗯。” 项燕闻此,为之颔首,那也是自己所想。 欲要退向淮南,非有一事令那些人说无可说。 眼下正是一个机会。 “项伯,召集诸将!” 没有迟疑,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项燕看向项伯。 “是。” 项伯颔首一礼,直接而退。 次日辰时,幕府聚将。 军略很简单,就是要调集全部大军,欲要大破秦军。 两个时辰之后,军中诸将各自离去。 “项伯,吩咐下去,此次攻战秦军,要有绝大的声势。” “项梁,江东精锐之军你亲自率领,果有强力围攻,保存余力为上。” 看着二子,细细吩咐着。 “是,父亲!” 二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旋即,两日之后,楚军新蔡、寝县、新阳、汝阴等地,所有大营一齐出动,数十万大军化作一道道火焰,直接侵袭至秦军所在。 ****** “先生,燕国的冬天来的太早了吧。” “这个季节兰陵城那里怕是刚进入秋日,这里已经开始下雪了。” 从齐国临淄而出,一路纵马向北,走走停停,以观齐国其余之地的繁闹,进而渡过易水,进入燕南地,奔向燕国蓟城所在。 历经一岁有余的休整,整个燕南地那边,也没有太多荒废与杂乱,就是往来行人差之齐国多矣。 却是道路修建的很是齐整,秦国水石……是修路的事物名称,修筑的很宽阔,很齐整,很坚硬。~ 就是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一掌落下,都仅仅只能够在上面留下印记,除非以利刃挥洒剑芒。 但那是属于吃饱没事干的行为。 尚未靠近蓟城所在,漫天虚空,便是鹅毛一般的大雨纷纷飘下,之前都只是有闻燕国的四季,其实只有两个季节。 那就是夏日与冬日,至于春日与秋日,直接化入另外两个季节了,纵然存在,你也感知不到。 如今,已然印证。 骑乘在骏马上,单手伸出,一片片雪花落在掌心,很温润的感觉,并不寒冷,玄功运转,更是无惧。 “燕国的冬日要持续半年以上的,现在才刚刚开始。” 残剑亦是享受的伸出双手,感受燕国这里的冬日雨雪天候,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着实有些想念。 记得上一次感受这般天候,已经好久好久了,那个时候,秦国还没有东出,诸国仍旧存在,书馆仍旧存在,老馆主仍旧在教导后辈。 自己和师妹二人跟随着师尊赵震行走诸国,以为历练。 一晃……时势变迁,却是有些不堪回首。 “秦国在这里已经有些统辖的秩序了。” “书同文,并行秦国篆文。” “车同轨,商贾之车马不入秦国要求,一缕不准进入。” “钱币归于秦半两。” “设立蒙学,以为秦法贯彻。” “统一度量,商贾通行诸夏,再无纷扰。” “行同齐俗,归化一隅,使之易于管辖。” “……”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晓梦破关 进入燕国的地界。 当然,眼下已经成为秦国的土地上,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所感所知,着实令天明有些感叹。 行走齐国、燕地,历经兰陵城的纷扰,越发感觉如今诸夏的与众不同,感觉秦国一天下之心。 更是有感……那人的雄图伟业。 三代以来,诸天子受命于天,分封诸侯,统辖诸夏。 而今,大秦一天下,东出诸国,燕赵、三晋已灭,在那些沦亡的土地上施展秦法,贯彻别样的统辖秩序。 话音缓缓,一切种种,自己当年在咸阳宫内都是知晓的,甚至于武真侯还是首要倡导者。 秦国每攻陷一处地域,便是施展那般之法,将那些地域彻底化入秦国管辖,真正的化入秦国管辖。 诸夏一体! 何有侵扰! 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起码自己所观,是很不错的抉择。 “秦法虽好,却是燕赵、三晋风华俱往矣。” 说道诸般,再次感叹。 天道阴阳,各有利弊,没有最为完美的法子,只是有着不住的衡量,燕地之上,自己看到很多秦国的东西。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自己此行本想要一观燕国的风华,以观召水往昔的燕国岁月,现在看来……是很难了。 至于前方的蓟城,怕是变化更大。 “秦法!” “嬴政是一位少有的英主啊。” 听着天明口中的那般,残剑微微一笑,也是感叹。 对于秦国,对于秦法,对于嬴政,自己更加的了解,他的确是秦国罕见的英主,否则,也不会有如今大秦一天下的势头。 更有一点,其人一天下之心实在是亘古罕见。 三代以来一天下,只是将那些诸侯一一征服,而嬴政却……,虽不知孰好孰坏,可其人之心……绝对丝毫不逊色三代以来诸天子。 “燕国……这里只剩下辽东一隅了。” “估计秦楚战事分出胜负的时候,就是燕国彻底不存的时候了。” 没有在秦法和嬴政的身上纠缠,天明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处,看了咸阳所处的方位一眼,又看向辽东所在。 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了? 也不知道阳滋现在如何了?那个丫头一直以来都是无法无天的,咸阳宫内,得了莫大的宠幸。 还有高儿,将来不知道是如何模样! 现在自己有些明白母亲为何要将自己送出咸阳宫了。 诸夏之大,没有母亲在身边,自己会好好活着的,一定会的。 “接下来我们前往蓟城,略微停留歇息几日,便前往辽西、辽东吧。” “然后前往辽东塞外,见识一番塞外不咸山的盛况,在经由东胡前往云中之地,南下赵地。” “如何?” 残剑点点头,辽东那里还剩下燕王喜的存在。 若不是怕燕王喜惊惧之下,逃向塞外,怕是早就被王翦大军拿下了,而今,辽东酷寒,燕王喜麾下的力量只会削弱的极快。 再将其拿下,乃是轻而易举了。 倒是他们此行不在意,就是一观诸夏,好好行走罢了。 “听先生的。” 天明一笑,那些地方自己之前都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的,并没有亲自一观,如今有机会了。 话音缓缓,飘散于大雪之中。 二人御马行走在要道之上,奔向并不算远的蓟城所在,不多时,便是消失不见。 ******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 “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 “万物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 “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 南郡城外数十里,群山深处,那处被大力硬生生削平的山峰顶端,历经漫长时日,山峰也被装点了不少。 除却一隅凉亭之外,旁侧还有两件小木屋,虽不算很大,却很是精致,诸般器物,尽皆齐备。 夏日过去,秋日以来,山峰顶端入云层,凉风吹袭,颇有些凉意,周清静坐凉亭之内,执意写就《齐物论》一语。 庄周! 这是他留下的手札,近月来,自己参悟真空一体,感受极深,尽管那些手札中,鲜少有着修炼之法。 但实则最为顶级的修炼之法已经内蕴其中。 甚至于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参悟之,都有相当裨益。 看着面前条案上的这张纸……,这段话的意思不同的人看,有不同的理解,在自己的眼中,它就是论述真空的。 真空不空! 真空有空! 真不真! 空不空! 真空就是真空! 真空非是真空! 物我混同,乾坤一体,庄周的境界,超越自己甚多,他以生死、阴阳、梦幻真实论述合道归元的妙境。 “你看的这么用心,可有所得?” 伸手揽过待在自己旁边的焰灵姬,此刻倒是安静,而且周身玄光涌动,莫不是有所得? 莫不是开窍了? “不懂!” “就是觉得很深奥!” 焰灵姬闪烁着一双火眼明眸,对着周清嘻嘻一笑,自己不懂,可就是觉得很不简单,起码公子将其写了出来。 “你啊。” “如果能够彻底明了《齐物论》,你的火魅术将会提升至另外一个境界。” “空间一体,火魅力场,果然能够洞悉真空的玄妙,则一念而觉,无视任何的防御,直接加持在那人的心头。” “因为那就是真空,真空本就没有拦阻。” 周清笑语,屈指一点落在焰灵姬的眉心上,这就是焰灵姬修行的缺陷,固然天道存于自然。 可循着先贤的脚印,可以走的更快,走的更轻松。 “大人。” “果然万物真空,生死无间,物我混同,梦幻一体。” “那我等是否真的存在于世间呢?” 雪儿亦是在旁侧,有感大人书录的文字,虽然也不太懂,但隐约明悟一二,那就是乾坤阴阳并非表面那般。 生与死也非表面那般。 看似生。 实则死。 看似真空! 实则不空! “哈哈哈,你此问已然陷入迷障。” “道家以天心御万物,我心所在,便是天道所在,天道所在,便是我心所在。” “那便是阴阳。” “你我自然存在,可又非真正存在,万物真空,超越真空,得见真空,是为永恒真我。” “如这道空间之力,它的确存在,可于我而言,我觉得它并不存在,是以,无所持万物,得万物之心。” “有些道理,看到了,明悟了,便会有所得。” 周清闻此,不由朗朗一笑。 雪儿此问,便是陷入最开始的迷障。 庄周梦蝶? 真的是真空无我,真是不分吗? 不! 庄周只是在感悟真实与虚幻的玄妙,果然忘却真实,便会坠入其中,果然沉迷虚幻,何以超越真空。 说着,单手平伸,心随意转,面前的虚空直接扭曲,进而分化一缕缕银色玄光,柔顺至极的落在掌心。 如同水韵一般。 细细把玩,没有任何阻碍,它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如水,随意掌控,随意驾驭,没有阻碍。 那便是合道! “太清之道!” “天心之道!” “心之所在,真实虚幻一体!” 弄玉亦是在旁侧,闻此,有所得,徐徐出言,自己所修乃是《太清真经》,公子所语有些相似。 “不错。” “无需被外在影响,清静守心,天心自得,境界自当突飞猛进,所谓的境界?只是对天道看得更清楚罢了。” 周清赞赏一语。 修行其实不复杂,修的就是天道,天道包罗万象,故而万道皆可成就天道,而道家不过走了其中最为便捷的一道。 “公子,晓梦这几日就要突破了吗?” 凉亭之外,云舒正从旁侧一处小木屋内走出,手里端着杯盏,看着那已经滚沸的青铜壶,单手劲力挥动,直接握在手中,玄光隐现。 说着,一边走向凉亭之内,一边看向山峰远处。 那里一处略有凸起的巨石之上,一道青色玄光笼罩的身影静静盘坐其上,临近幽谷,迎面云雾,风云汇聚。 公子数日前便是说了,晓梦就要突破了,如今……不知道还要多久。 “那个境界已经被她磨得只剩下一层微不足道的拦阻了。” “即如此,就助上一助。” 周清也是看向那数十丈开外的巨石,晓梦的境界已经彻底稳固夯实了,距离玄关无垢的境界,悟虚而返只差最后一步。 这一步就算她自己突破,也是这几日。 如今……,达到自己的要求,轻语一笑,抬手间,一股从本源深处散发的清静之气扩散,顷刻间席卷整个山峰顶端。 清静一体,天道守心! 万物迷蝶,晓梦自开! 当其时,玄之又玄的波动从那块巨石之上涌动,万物一体,清静大自在,一闪即逝,归于本源。 下一刻,四周十方天地,一滴滴水珠从虚空自动凝结,成就十方阵势,行云流水的汇聚在巨石之上的那道身影四周。 “晓梦突破了!” “悟虚而返,玄关入道!” “……” 雪儿、焰灵姬等敏锐的灵觉感知,尽皆大喜,一道道美眸看将过去,进而不住的低语。 晓梦终于突破了。 还是靠一己之力突破玄关的,无怪乎公子常夸赞晓梦的资质高,果然比她们高出很多很多。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十年合道 “大人,晓梦入道,接下来服用化莲丹快速稳固境界。” “再有公子相助,怕是短时间内,都要行入玄关极深处的妙境了。” 雪儿那绝丽的神容上,满是欣喜。 自晓梦下山以来,由着大人之令,便是自己多护持在晓梦身边,从一开始的先天绝巅,到如今的破开化神。 短短数年,便是如此,实在是极快,固然是大人的助力,可她们跟随大人更久,如今也不过修炼至这个境界。 实在是……不一般。 而今晓梦悟虚而返,玄关入道,些许丹药都没有服用,更有相当大的裨益,更别说性命交修之法唯有完整。 如那阴阳东君,得了大人的助力,一夜之间,便是玄关稳住,省却许多功夫,晓梦受益只会更多。 “《万川秋水》!” “一念生,万物生。” “玄关的修行便是将己身参悟的道理修炼圆满,而后与道合真,乾坤一体,她总算突破了。” 周清也是笑语。 晓梦突破走的是《万川秋水》的路子,也可以说是祖师留下的道路,看向远处的巨石,此刻千万无垢的水滴沉浮虚空。 进而在一股无形之力的牵引之下,汇聚在头顶三尺之处。 万水一体,道音滚滚。 道,可道,非恒道! 名,可名,非恒名! …… 熟悉的《道德》真经内容以水之力化出,凝聚成一卷册子,以极快的速度清晰呈现真经八十一卷经文。 玄关入道! 道理自成,灵觉大成,迈入崭新的天地,阴阳分化,万水操纵于心,不若之前的强行掌控。 肉眼可见,那卷以水之力凝练的真经,正在快速铸就,《道经》三十七卷顷刻而成,《德经》四十四卷更是呼啸一般。 没有任何停滞,没有任何阻碍。 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一卷通体叠荡水韵涟漪的尺长书籍便是铸就,青光若隐若现,道韵清晰滚动。 “师兄,我突破了。” 静怡的青色身影从巨石上起身,抬手一招,水册入手,一览那轻而易举铸就的《道德》真经。 本源收拢,异象不显,银发随风撩动,银眸闪烁欢喜之光,踏步间,行至凉亭内。 看向师兄,虽说迟了一年,可自己还是突破了。 玄关的境界,真好! “突破了,就好!” “下一个难关,便是与道合真了。” 迎着小丫头看过来的欢悦神态,周清亦是不住笑意流转,突破了玄关境界,自然值得赞叹。 “且在这里歇息片刻。” “待会我们回府中,让焰灵和弄玉亲自入庖厨,给你庆贺庆贺。” 指了指条案前的位置,周清语落,又看向焰灵姬二人,秦楚大战一直在僵持,诸夏间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事情。 眼下有了一件,难道不应该己身好好办一下? “师兄,《御剑术》第十重我也修炼圆满了。” 刚才破关之后,灵觉有感,《御剑术》第十重的奥妙浮现心头,略微参悟,尽皆浮现。 而今对比,实则当时自己距离第十重也已经不远了。 小丫头面上仍旧欢喜之意未绝,一掌打出,落在远处的虚空之上,豁然间,十方天地元气汇聚,一柄丈许之长的虚幻之剑矗立。 进而逐步化为凝实之体,其上剑意澎湃,一剑横立,十方虚空尽皆在掌控之中,剑意笼罩,可顺心化为任何一道剑势。 小手一握,丈许之长的剑体再次凝练,成就一柄长约二尺有余的剑体形态,分光化影,漫天尽皆为剑影。 时而太极轮转! 时而四象司机! 时而六合封镇! 时而七星曜日! …… 时而九宫大衍! 时而万剑归一! “上面好像还有境界?” 将《御剑术》的玄妙尽皆施展一番之后,小丫头眼眸闪烁,看向师兄,没有任何阻碍的施展之后。 余韵未尽,道路未绝。 难道师兄当初传于自己《御剑术》还有保留。 “《御剑术》也是剑道,若是修炼之人精修此道,自当可以以此道破入身融万物。” “十重《御剑术》算是玄关之下道者所修,若然登临玄关之后,还欲要修炼《御剑术》,则算是真正的将《御剑术》入门了。” “以本命三元,凝练本命剑道真元,如此,《御剑术》便可进入崭新的境界,一举一动,杀伐三元。” “如焰灵的火魅力场,虽诡异莫测,然一剑落下,三元尽斩,力场自溃,剑元落在武者身上,不仅斩伤肉身,还损伤灵觉。” 周清颔首。 天地间,任何一道都没有尽头。 《御剑术》只是面向寻常修炼者的十重,又如何可能有尽头呢? 能够以《御剑术》十重圆满入道,说明在《御剑术》一道有极高的天赋,自当可以修行下面的道理。 那才是《御剑术》的真正核心。 犹如天宗经阁内的典籍一般,玄关之下的修炼之法,寻常弟子皆可修行,但玄关以后的,就看机缘了。 “一剑落下,尽斩三元!” “公子,《御剑术》这般霸道,能够修行的人不多吧?” 弄玉惊讶一语,并不怀疑公子所言,只是浸染一剑,便是三元有损,也着实霸道非凡了。 尤其是御剑术施展起来,万剑一体,保不准便是被剑气所伤,那可就麻烦了。 可公子也说过,越是看似强大的功法,能够修炼的人越少,因为它的修炼要求更为苛刻。 否则,人人皆可修行,就有违天道运转了。 想来《御剑术》也是一样。 “公子。” “奴家的火魅力场真的那么不堪嘛?” 焰灵姬为之不满,自己的火魅力场也很强啊,就算是弄玉、晓梦她们,一个不差,都会中招的。 可公子所语《御剑术》,一剑落下,斩破力场。 实在是……不行,一定要让公子进一步完善自己的火魅力场。 “玄关之后的《御剑术》,需要极强的灵觉掌控,以及浑厚的本源支撑。” “你们之中,能够符合这一点的,晓梦算一个。” “芊红算一个!” “弄玉清静守心,勉强可以修行!” “雪儿阴脉之体,也可修行!” “云舒本源寻常,可以修炼,当作防身之用!” “至于你,老实修炼你的火魅术吧,你现在的火魅术还没有修炼到虚空一体的境界,如果虚空一体,那么倒也无惧一剑三元之斩!” 万法人人都可以修行,就是难度不一样。 身边诸人,实则都可以修行,然而,修行最快的一定是晓梦,其次是芊红,此外弄玉等人可以修行,但修行会很慢。 还不若将己身的道理修炼极深层次,万法如一,如焰灵姬的火魅力场,果然虚空一体,亦是玄妙无间。 “师兄,我要修炼。” 小丫头顿时忍不住了,银眸眯起,很是期待。 “不着急,等你真正踏足玄关也不迟,师兄先将修炼之法梳理一下。” “到时候,你们也都可以试试。” 从雪儿手中接过一杯香茗,摆摆手,刚刚突破玄关,无需心急,《万川秋水》实则道理非凡。 就是在杀伐一道上,没有《御剑术》来的明显。 “嘻嘻,师兄,有你在,稳固玄关境界很快的。” 小丫头更是欢喜了。 师兄先前说过的,待自己破入玄关,就会助力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稳固境界,踏足更深层次的修行。 如今,师兄可不能反悔了。 不然……不然自己真的要生气了。 “先服用化莲丹稳固境界!” “期时,师兄传你性命之法。” 周清轻呷一口茶水。 这一次倒是没有拦阻,以晓梦的玄牝初始之力,她可以受益,自己也可以受益良多。 “还要服用化莲丹?” “好吧。” 小丫头惊疑一语,不过听着师兄后续一眼,顿时那秀丽的神容上,更为之不住的开心。 “师兄,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够与道合真呢?” 小丫头心情很不错,也是从木案上端过一杯茶水,握在手中,有师兄相助,自己玄关之境会修行的很快。 下一步,就是与道合真了。 “顺利的话,十年之内,可以机缘。” 周清一笑,给予一个确切的回应。 “公子,那奴家呢?” 焰灵姬也是希冀。 “你的话,如果快的话,十年之内,也有希望,慢的话,就慢了。” “你们也是一样。” “性命之法虽妙,可玄关之道超凡脱俗,想要破开合道枷锁,非有你等自身之力。” “除非它日本侯在昆仑山寻找到别的机缘。” 焰灵姬剑走偏锋,火魅力场,万物一体,果然虚空一体,则可称道理大成,距离玄关圆满也就不远了。 终究她的根基还是薄弱了许多。 十年的时间,自己有把握将她们都带领至玄关绝巅的水准,可最后一步的机缘,就靠他们自己把握了。 如果不是有纪数之力加身,太极图护体,自己也不可能有那般足够的信心。 与道合真! 得见真空! 除非自己登临至高的境界,亦或者寻找到传闻中的天材地宝。 “说不准阴阳家东行海上也有机缘呢。” 焰灵姬倒也是想到一个地方,能够诞生扶桑神树的所在,历经数千年,其上肯定天材地宝甚多。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鬼谷废物 “海上仙山?” “阴阳家言语上面有长生之药!” “现在扶桑神树已经从蜀山移走,落入蜃楼之上了。” 闻焰灵姐姐之言,弄玉也是明了。 阴阳家扶桑神树已得,只剩下蜃楼东行海上,寻找海上仙山。 实则,无论蜃楼东行前往何处,所谋一定不小,而扶桑神树的诞生之地,也绝对非比寻常。 “那些都只是外在之物。” “无需过多理会。” “接下来将聚仙丹秘密送与鹦歌她们,让她们安稳修行,待虞渊封印的事情了解。” “她们也有机缘的。” 海上仙山! 苍龙七宿! 阴阳家所谋周清也推演不出,每次一推演,便是群星环绕,为之拦阻,有莫大的阻力存在。 无疑,是阴阳家的手笔。 而诸夏间,能够拦阻自己推演的力量,绝对不俗。 “楚国那里的战事还没有结束?” 连月来,一直在修行之中,于外在诸般,很少询问,但也知晓一二。 秦楚之战,从初春开始,如今都秋日了,还是没有任何大的消息传来,凡俗的争斗,着实无趣。 轻抿着茶水,看向东方所在。 “以王翦的领兵性情,很正常。” “走吧。” “我们回府。” 周清从条案后起身,秦楚那里的战事,自己倒是不着急,早晚都要分出结果的。 而寿春那里的庙堂,越发的有些混乱,越发的给秦国机会了。 “公子,你们先行,我将这里整理一下。” 诸人各自起身,云舒笑语。 “嗯。” 未几,这处凉风席卷的山峰顶端,归于浅浅的寂静。 ****** 辽东酷寒! 塞外之地! 不咸山绵延数千里,秋日时节,俯览而下,更是入目雪白,无孔不入的寒意滋生于这处天地间。 物极必反,空山幽谷一深潭。 虽为这般天候,却是深潭之上扩散些许的升腾热气,旁侧却寒冰厚达数尺乃至于数丈。 嗡!嗡!嗡! 天地元气颤动,由一隅扩散十方,有三尺之地,扩散方圆数十丈、百丈区域,万物诸般笼罩其内。 旋即,一股无形的波动挥洒,万物静止,宛若天宗天地失色,进而从虚空而落的雪花化为粉碎,从山石落下的冰块蒸腾气流。 十方汇聚一处,一位黑衣人正静坐深潭之旁,通体散发别样的黑色玄光气流,无时无刻的不在绽放威能。 感知天地元气的变化,双手凝练印诀,抬手一掌,落在面前虚空,万物波动,无处不在,所过之处,一切被粉碎。 “震碎有形之物容易!” “湮灭无形之物难也!” “种玉功虽大成,却没有令种玉功阴阳无垢的圆满。” “种下丹田一点至阳,明悟太极轮转,生出至阳纯阴,阴阳一体,道心初成,种玉却难以更进一步。” 一言低语缓缓而出,有感四周虚空的动静,摇摇头。 待在辽东塞外也有一段时间了,欲要借助这里的酷寒天候,磨练种玉,使之激发更深层次的阴阳变化。 进而统合水火,铸就万物一体内外波动大圆满。 只是,丹田本源力量越来越强,种玉功的至阳纯阴却没有进一步蜕变,以至于万物波动,只能够影响有形之物。 对于无形的三元之力,低层次的武者一击而中,同层次也能够有奇效,对于超越自己修为的修者,却没有那般效用。 那非自己所求。 曾听天宗玄清子论道。 自己所创的种玉功,精深之道不亚于杨朱一脉秘传得剑罡同流,却是修行起来,极其依靠悟性。 种下丹田一点至阳,生出一点纯阴,历经生死一体,种玉功初成,而后万物一体波动,相融阴阳,再次演化阴阳无极,四象一体。 方可将丹田本源、种玉功、灵觉、万物一体彻底融合一处。 如此,万物一体,无处不在。 既可以波动有形之物。 也可以波动无形之物。 如修者的灵觉,如虚空之力,甚至于更深层次的天道之力,果然可以同化天道之力,万物相融。 种玉功也就彻底圆满,迈入至高境界了。 道路都已经推演而出,走起来却是那般的艰难。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玄关之下,难寻对手,若然可以将种玉功相融三元,化入领域,当可一窥玄关妙境。 那个时候,当无视玄关以下任何存在,只待种玉功静静演化四象一体,时间一到,自可悟虚而返。 “这点雪莲都快吃完了,看来该换一处地方修行了。” 静思完毕,从身后取出一个寒冰铸就的盒子,只手一探,便是一朵三寸方圆的雪莲出现。 并不大,可通体清香扩散,雅韵十足,吸收天地元气,无论是充饥,还是修行,再好不过了。 直接填入口中,咀嚼一二,便是咽了下去。 自己在塞外的运气不错,能够找到一些雪莲,尽管没有找到千年雪莲。 “种玉功的演变着实有点难了。” 感受那些雪莲的力量,着实微不足道,然聊胜于无,静修己身,摇摇头,距离玄关,自己并不太远。 就差一个契机。 玄清子曾言,种玉功可有两种方式演化四象一体,一者妙悟阴阳,化生太极,自然相生。 二者,以种玉功的一点本源,落在另一人的身上,种下阴阳种子,令其修行,到对方炼出四象一体之时。 以种玉功催动,收割四象一体,炼入本源,也是可以。 缘由都是本源种子而出,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辽东塞外,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除非返回诸夏,寻找合适的鼎炉,种下种子,以待收割。 就是有点耗费时间。 寻常之人修行,修炼至四象一体的境界,一生都不可得,纵然天骄修行,也得数十年。 也是因为那般,己身不想要浪费时间,前来塞外,欲要以观天地自然,妙悟阴阳无极。 咻!咻!咻! “嗯?” “有人?” 正欲沉下心继续修行,忽而,灵觉有感,看向身侧右方的一处虚空,那里天地元气颤动,有两道身影正在快速逼近此处。 两个人! 难道是自己先前的修炼动静所引起的? 眉目一挑,从临潭起身,看将过去,万物波动的反应来看,那二人的前来方向,就是自己这里。 “天星风云,水韵润泽。” “此处左右山峰林立,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相融,根据堪舆家的秘典所传。” “再加上《奇门遁甲》所述,这里当有秉承至阴至阳彼此润泽的天材地宝存在。” “纵横纪纲,阳以相阴,阴以含阳,阳生于阴,柔生于刚,阴德洪济,阳德顺昌。” 十个呼吸未至,先前有感的那两道身影便是出现在数十丈开外的一处高耸巨石之上。 更有些许言语滚滚而出,夹杂其中。 轰! 轰! 然则,下一刻,还未待那二人继续说道些什么,陡然间,天地元气再一次剧烈颤动起来。 剑道弥漫,横贯八方。 “是你们!” “哈哈哈,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分,你们也来到了这里,难道是来送死的?” 苍璩仰天大笑,真的想象不到,会在辽东塞外不咸山这里碰到他们两个,鬼谷子以及鬼谷卫庄。 数年前! 不是鬼谷子的出现,自己不会险些身死。 至于鬼谷卫庄,不过手下败将罢了。 “横剑术?” “我也会!” 有感从远处陡然传来的一股浩荡剑气,苍璩一步踏空,抬手间,天地元气汇聚,万物一体波动。 同样的一招横剑术打出,迎上那亦是霸道非凡的横剑术。 嗡!嗡!嗡! 强猛霸道的两道横剑术剑气碰触,整个这处山峰幽谷为之弥漫一道道强劲的能量波动。 进而快速的扩散十方。 虚空骄阳映照,万色斑斓,苍璩凌虚踏空,岿然不动,看向不远处的鬼谷卫庄,已然退却数步。 当初大梁城上,他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如今自己种玉功更进一步,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却是他身边的鬼谷子……,玄关武者着实难缠。 只是……,自己种玉功有成,还未有一试真正的水准,有一股玄关层次的武者磨砺。 再好不过了。 果然不敌,遁去便好。 “看来身为鬼谷弟子的你,横剑术的玄妙还没有我参悟的透侧。” “天地捭阖,纵横无极。” “横剑术自成阴阳,你却没有参悟那个层次,而你师兄盖聂,已然剑道有成。” “你还真是一个鬼谷废物啊。” “这样一个废物也能够成为鬼谷弟子,看来鬼谷的确堕落了,的确道理该消失的时候了。” 看向鬼谷师徒二人,苍璩周身玄功极尽运转,面对玄关武者,自己已经吃了不少亏了。 至于那位鬼谷弟子,已然不足为惧。 虚空踱步,万物一体波动运转,将四周虚空容纳己身,细细感知。 “老东西,每一代鬼谷子隐世之后,都不理会凡尘俗事,你倒是屡屡插手我的事情。” “让我看看你们鬼谷门,还有什么手段。” 一掌打出,虚空之上,直接落下一道凝练的黑色大手印,波动万物,静止万物。 一掌盖下,万物虚无。 这一次就算杀不了鬼谷子,早晚他也得死在自己手中,必须死在自己手中,他只能够死在自己手中。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鬼谷灭门 嗡! 虚空震颤,一束精纯至极的纵横捭阖之气流转,演化一卷道图,沉浮于鬼谷师徒二人的头顶,拦阻那道大手印。 彼此相触,捭阖逆转,顷刻间,那由空而落的黑色大手印消散于无形之中,四周虚冥溃散诸般能量余波,激荡至远方。 “嗯?” “这股力量……,再来!” 苍璩那俊朗的神容上,一双闪烁玄光的明眸微微眯起,万物波动一体,刚才那道纵横捭阖的乾坤之力虽强。 可却有些怪怪的。 的确是玄关的力量,也的确很强。 然则,只是用来防守? 自己可不怕! 双手掐动印诀,心随意转,便是万物一体的波动力量扩散,所过之处,虚空震颤。 只是……那鬼谷师徒二人仍旧一卷道图护体,只是防守。 万物一体,波动无间,碰触道图,极力寻找那相似的契合力量,天地间,就没有波动不能够破开的存在。 那卷道图也是一样。 任何一种力量都只是波动,只是波动的层次不一样,波动的水准与深度不一样。 种玉功修炼如此,虽未可水火无垢,虚空一体,然道图的防御亦是有高低,玄功极力运转,灵觉极力催动。 嗡!嗡!嗡! 万物一体波动震颤,同此刻护持鬼谷师徒二人的道图碰触,极力攀升,极力运转,极力寻找。 “不愧是玄关的力量!” “虽难……仍可碰触。” 心神有觉,面上微微一喜,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滚动于心,如同开启一扇尘封的大门。 试验了诸多把钥匙,如今,快要将最终的钥匙试验出来了。 只要将最终的钥匙试验出来,道图于自己便不是拦阻。 轰! 当其时,一道凝练至极的纵横剑光从鬼谷子的手掌挥洒而出,直接虚空凝练,落在苍璩的头顶。 “剑罡同流!” 传承至杨朱一脉,种玉功虽强,闲暇之时,传承仍有修行,以本源玄功,炼出内外罡气。 虽不若玄关层次的道理化入天道之力,已然极强。 头顶顿显三尺黑色玄罡,硬撼那道纵横剑光。 “找到了!” “这股力量……似乎和先前的你不太一样?” 踏空而立的身形陡然挪移十方,影迹重重,鬼谷子出手的瞬间,那卷道图为之波动。 刹那间,万物一体的波动之力探入。 随即,苍璩眉目又是骤起,先前也和鬼谷子交手过,虽为胜,却对于对方的力量有所感知。 同此刻自己所碰触的力量有所不同。 “鬼谷真罡!” 玄妙之力护体,察觉外力入侵,心神有损,调动一丝力量,顷刻间,又是一道坚韧之力笼罩在道图之上。 “你……你走吧。” 着鬼谷阴阳道袍,踏立在一座高耸的巨石之上,双手背负身后,道图护体,真罡不侵,看向不远处的杨朱一脉苍璩。 他……所修诡异。 竟然可以破开……不,是融入道图的力量,若非大日阴阳咒印,此人早就被镇杀。 然则,现在的话,唯有令对方知难而退了。 从楚国而出,一路北上,前来辽东塞外不咸山,由着这里酷寒的天候,身上阴阳家东君焱妃种下的咒印被削弱了三层左右。 简单能够调动些许力量,否则不足以动用鬼谷秘宝。 上次前来辽东塞外不咸山,所寻为千年雪莲,一路之上也未有好好一观,并未有所得。 如今,从辽东入塞外,加持自己数十年来杂学旁收的堪舆家、奇门遁甲之术,循着天地星辰,循着水火地脉。 越发能够感受到不咸山内蕴的神秘! 决然是一处大大的宝地。 半个时辰前,仰观天地星辰,映照山川地势,观溪流潺潺,察觉这个方向有水火共济之妙,便是前来。 谁曾想……这里碰到了苍璩。 “让我走?” “这么好心?” 苍璩周身仍旧真罡护体,闻鬼谷之言,哑然失笑,这算什么? 如今胜负未分,或许自己不敌,但这般一语,是轻视自己吗? 就算当年自己实力未济的时候,都未曾胆怯,而今,所修有成,何惧鬼谷?何惧纵横? “你可以选择不走!” 鬼谷神色平静,看向远处踏空而立的苍璩,能够做到那般地步,说明己身所修玄功与众不同,更是说明对于虚空之道有足够参悟。 小庄暂时不是他的对手。 自己实力尚未恢复。 所依仗者唯有鬼谷秘宝,那般秘宝非关键之时,自己不想要动用,果然对方执意求死? 殊为奈何? 语落,借助鬼谷秘宝,便是一股精纯至极的纵横之气显化于面前虚空,顺而演化鬼谷至高剑术。 一道阴阳内蕴的横贯八方豁然透空而出,直接出现在苍璩跟前,所过之处,虚空封镇,避无可避。 “我……为什么要走?” “不咸山是你们鬼谷的?” 剑罡同流,玄罡护体。 万物一体波动几近运转,力场涌动,汇聚己身,一掌打出,一道黑色的光幕径直出现在那道剑气的正前方。 以万物波动之力,加持波动力场,快速旋转,快速震颤虚空,削弱、磨灭这道鬼谷至高剑道。 蹬!蹬!蹬! 噗! 以本源玄功凝练的波动光幕坚持不过三五个呼吸,便是在那无比锋芒霸道的剑气下溃散。 碰触玄罡,震颤脏腑,血气上涌,嘴角不自觉流淌些许鲜血,虚空的身形更是接连后退。 三元已然有损。 随其后! 又是一道玄理迥异的剑道显化,一语悠扬的空语龙吟弥漫,纵横捭阖,百步无双。 透空而出,直逼身前。 “波动护体!” “剑罡同流!” 挥手一招,远处的山峰石壁上,便是一道剑光划过,虽为虚空,不过留下些许影迹,一念之间,数十道剑气挥出。 顺从壬丙之道,迎合子午真罡,化入万物一体波动,一道道剑气之上的磨灭之力数倍增之。 承影无形,虚空有形。 轰!轰!轰! 彼此相触,碰撞而出的强劲能量余波扩散,整个这处山谷上空斑斓之色再起,十多个呼吸之后,苍璩的身形再次退后,浑身更是颤抖。 三元受创,神容有些苍白,然双眸深处却是越发有神。 “素有闻第一代鬼谷子曾向道家祖师问道,得天地阴阳演变之妙,而后纵横捭阖,乾坤无极。” “你这一剑!” “我……很喜欢!” “再来!” 翻手服下一粒丹药,玄功运转,快速恢复修为,对于鬼谷的剑道,昔者,自己以种玉功从卫庄身上得到过横剑术的玄妙。 鬼谷至高剑术,虽划分横剑术与纵剑术。 实则两者本源都是一样,修炼至极限,都是一样的大道,便是鬼谷的捭阖之道,便是道化阴阳之道。 鬼谷两位弟子,自己都曾交过手。 盖聂的确很强! 得承纵剑术,阴阳两仪,变化随心,剑道有成。 卫庄,逊色不少,只是得了横剑术的霸道,未得横剑术的精髓。 然则……刚才在碰触鬼谷子两道纵横剑气之后,万物波动一体有感,笼罩由鬼谷子亲自施展的纵横剑术。 阴阳一体,纵横无间,虽剑道意境不同,内蕴的力量演变无二,由道生一,太极演化阴阳,进而四象乾坤,八卦无穷,九宫归元,剑道无极! 鬼谷的修炼之道,终究还是从道家而出。 有着深深的道家印记。 波动之力碰撞磨灭,已然有所得。 自己正瞅着找寻不到种玉功水中火发,至阳纯阴的契机,这就……来了? 尤其……鬼谷子那两剑并未有足够的威能镇杀自己。 虽不解。 于自己无关。 若言对方是想要放过自己? 苍璩压根不相信。 莫不是有其它的缘故? 面上带着别样的笑意,手持承影,一步踏出,剑影重重,汇合万物一体的波动之力,直接斩向鬼谷师徒二人。 “欲要饶你一命。” “你却不为之珍惜。” 鬼谷子岿然不动,道图护体,鬼谷真罡涌动,一念而觉,陡然一股十倍于先前的霸道之力从鬼谷真罡上涌动。 顷刻间! 虚空之上,剑影溃散,万物一体的波动力场溃散。 砰! 一道重重的声响从远处的雪山石壁上传出,坚硬的石壁上直接露出一个奇特的人形。 噗! 身形从石壁上掉落,一剑横扫,剑气涌动,强行稳住身形。 “你……你受伤了!” “噗!” “哈哈哈!” “今日……看来鬼谷要灭门了。” 先前俊朗邪意,眉目非凡的神容上,已然煞白无比,周身黑色玄光若隐若现,丹田本源为之不稳。 翻手再次服下一粒丹药。 虽然脏腑疼痛不已,虽然灵觉为之衰弱,虽然三元受创六层以上,但那些都不算什么。 鬼谷子有恙! 刚才自己施展全力攻伐鬼谷子的时候,在对方施展手段之时,万物一体波动有感,鬼谷子的气息衰弱不已。 根本不像是一位真正的玄关武者。 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何还能够施展莫大之力,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开始到现在,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饶恕自己? 放过自己? 让自己离开? 鬼谷可从来没有这个好心! 若然鬼谷子受伤,卫庄非自己对手,一切便是自然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天材地宝 仰天大笑。 欢喜斐然! 观来自己的运气不错,随意擦拭嘴角的鲜血,感受身体的伤势,翻手再次服下一粒丹药。 刚才的一击,非真罡护体、力场护身、承影拦阻,一击足以让自己重创濒死,现在……一切说不准了。 再次看向鬼谷师徒? 还想要饶恕自己? 口气倒是不小。 先前之仇,昨日之怨,今日当了结了。 “你杀不了我们。” 鬼谷二人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临近那处在雪山酷寒天候下,仍旧散发蒸腾热气的水潭。 看向此刻战意满满的苍璩,鬼谷子神情未改,视线落在面前的水潭上,有鬼谷秘宝在,若然苍璩再次出手,无论如何,他只有一个下场。 先前不欲出动全力,乃是现在所能够调动的力量有限,若非灵觉还是玄关水准,鬼谷秘宝还不能够迸出浩瀚之力。 “你先前依仗的是……鬼谷秘宝?” “祖师曾说过,鬼谷之内有那般宝物,也是因为那件宝物,一代代鬼谷子可以安稳隐世。” “以你现在的伤势,又能够动用鬼谷秘宝几层?” “难道要依靠你身边这个废物?” 苍璩冷然一语。 既然鬼谷子受重伤,那么……还能够有如此把握,可能性已然不多了,翻滚脑海中关于鬼谷的记忆。 杨朱一脉留存的并不多,当年杨朱祖师和鬼谷子并未打过太多交道,就是有闻鬼谷有那般宝物。 便是留在手札上。 玄功仍旧在极力运转,吸纳四周天地元气,恢复实力,如今鬼谷子受伤,没有直接镇杀自己,已经说明了伤势不轻。 甚至于不能够轻易动用鬼谷秘宝。 至于卫庄? 他境界未到,有鬼谷秘宝,自己也无惧。 “杨朱一脉,性情同世俗皆不同,你很狂傲,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有那个资格。” “你前来塞外不咸山是为了修行吧?” 杨朱一脉! 本源亦是道家一脉,昔者杨朱问道于天宗,其后有感己身道理之迥异,便是自立门户。 有生便有死,人人皆如是,生有贤愚,贫贱之异,而死皆归为腐骨,尧舜与桀纣没有不同。 古之人,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是以,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 鬼谷门精研百家之学,杨朱一脉自然在其中,百多年前,杨朱一脉并行诸夏,其盛可与墨门争锋。 凡俗之中,保性全真,清静守心,得证大道。 顺天贵己,乐生存我,乃是道家《德经》之深意,惜哉,诸夏之人能够参悟的太少太少。 纵然参悟,也只是得了皮毛,只是纵情纵欲,未可守心自然。 苍璩! 年岁较之小庄还要小上一些,所修迥异杨朱一脉所传剑罡同流,诡异无比,难以窥测。 其人行事纵情狠辣,睚眦必报,百家之人死伤其手不知几何。 可以他现在的年岁,修炼至这般水准,的确有那个资格。 但今日想要杀鬼谷,还不足。 “哦?” “这就开始鬼谷游说诸国的本领了?”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不咸山这么大,你们两个偏生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天材地宝吧?” 苍璩轻笑,鬼谷弟子最大的特点,便是能说会道,否则焉有鬼谷苏秦张仪合纵连横? 只是,那般说教对自己可是无用。 而且,自己现在所处距离燕国辽东足有千里之远,俯览而下,整个诺大无比的不咸山中,实在是太渺小的一处地方。 可就是这般渺小的地方,今日鬼谷师徒二人前来。 若说是为了自己? 根本不可能,自己前来塞外都一年了。 那么,就只可能是另外一桩事,是……为了疗伤?为了修行?为了不咸山的天材地宝? 或是都兼有? 边说着,单手指着自己身边的这处温热水潭,自己呆在这里也有数月了。 在塞外酷寒雪山之中,出现这等温热的水潭,无疑是天地的造化,水火如此,往往意味着天材地宝的存在。 可自己在此地搜寻了数月,还是一无所得。 就算是水潭之下,自己都潜入相当深的地步。 仍为一无所得。 这里唯一能够令鬼谷师徒注意的,唯有这个温热之潭了。 “你很聪明!” “不错,我们却是循着一道别样的山川脉络来到这里,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很完整,你应该一无所得。” 鬼谷子并未隐瞒什么,说道自己的来历,同时双眸泛着别样的玄光打量这里的一切。 若然这里的天材地宝被取走,那么……固有的脉络绝对会被破坏,而今一切都是相当完好。 那也就意味着,对方或许知晓这里有好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有趣。” “说说。” “我觉得我们其实不必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还是可以联手把那个东西找出来的?” 苍璩灵觉扩散,再一次笼罩这处已经探察不知多久的山壁、水潭、巨石……,还是一无所得。 自己所修本就没有阵法之类,而鬼谷不一样。 他们传承的有《奇门遁甲》! 难道说这里有阵势? 将那天材地宝笼罩其内,所以自己未有发觉? “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和我们联手?” 黑衣银发,手持鲨齿,神容身为冷冽,看向苍璩,若然可以,此人早就身陨鲨齿剑下。 不可能还站在自己面前聒噪。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们现在杀不了我。” “你师尊鬼谷子一身实力全无,就算动用鬼谷秘宝,也是有代价的,否则我刚才就不在这里了。” “那么,我就有这个资格!” 苍璩随意一笑,这师徒两个人的身上貌似都有伤。 可惜,他们杀不了自己,自己也杀不了他们。 若是他们想要从自己眼皮下将天材地宝弄走,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此地,自己等候几个月了。 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够让那个东西落在鬼谷师徒手中。 “你不会永远待在这个地方的。” 卫庄那丝毫不掩饰杀意的眼眸扫向四周,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选择,是否在这里得到天材地宝不重要。 “是吗?” “我既然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苍璩不屑,自己本来就有离开这里的想法,是以这里的天材地宝对自己同样不重要。 举起手中的承影,轻哼一声,当即便是一剑挥出,万物波动一体的剑气落在旁侧山壁之上。 轰! 强大的剑刃锋芒落在雪山石壁上,直接令雪山表面的坚韧冰晶为之颤动,进而裂开一道道细纹。 劲风忽略,溃散而散,掉落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雪山碎石,将临潭之侧的些许空地堆积,更有些许掉落温热之潭。 剑影重重! 苍璩毫不留情的一道道剑光挥洒在身后的雪山石壁上。 轰隆隆! 轰隆隆! …… 剑气化入石壁尺寸,纵横交错,切割一处,又伴随着一道道震动,更是成堆的石块从石壁上脱落。 短短百十个呼吸的时间,最先前苍璩修行盘坐的那处平整区域不存,更有相当多的碎石落在温热潭水之中。 将其内温热的潭水挤满溢出,流淌整个石壁之下,寒热交替,很快便是云雾升腾一片,一处处冰晶凝结。 整个还算胜景的所在。 宛若废墟! “嗯?” 忽而,就在苍璩承影收拢剑势的一瞬间,一直静立这处区域,静观山川走势、地脉走向的鬼谷子灵觉有感。 直接看向那残破不堪的石壁某处。 那里……悠然间一股浓郁至极的天地元气从石壁深处涌出,很是浓烈,很是馥郁,有着灵花异草独有的气息。 天材地宝! 在那里? 自己以观此处,温热之潭乃是活水,从不咸山地下脉络流淌。 而欲要有那般温热之水,定然有源头。 源头所在,水火共济,说不得便是天地钟秀之地。 “那里!” 苍璩亦是有些惊愕,那里的天地元气异动,自己自然也是感知到?十倍于外界的天地元气从石壁内涌出。 心神有感,面上一袭,抬手便是一掌。 直接落在那天地元气涌出的石壁口子所在。 轰! 一击落下,刹那间,石壁再次颤动,随其后,便是一股更盛灵觉感知的天地元气弥漫开来,扩散于这处天地。 取而代之,天地元气扩散的口子所在也在一掌落下,化作一道漆黑的黝黑洞穴,而且随着旁侧石块的脱落,洞穴的口子逐步扩大。 卫庄亦是看向那里所在? 这里的秘密藏在石壁之中? 灵觉探过去,顿时一道道奇异的感觉生出,握着鲨齿的手掌用力数分,立于师尊之侧,以待接下之谋。 “看来……这个地方是我找到的。” “你们可以走了。” 苍璩一步踏出,感受体内的本源状态,伤势虽还存在,已经稳固许多,持剑行至那石壁洞穴旁边。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一股有着别样生机芬芳的天地浓郁元气入体,浑身上下三元颤动,很是舒适。 天材地宝! 就在里面! “不咸山是你的?” 卫庄冷笑道。 这句话似非自己所言。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善恶阴阳 “嗯?” 苍璩周身涌动耀眼的黑色玄光,鲸吞长吸的从那洞穴之内汲取扩散的天地元气,化入己身,能够清晰感觉到伤势的恢复速度。 仅仅是用来滋养的天地元气已然这般。 何况其内的天材地宝! 就是,此刻的鬼谷师徒二人成了不小的阻碍。 “当然是我的。” 看向鬼谷卫庄,苍璩浅言一笑。 语落,又是一掌落下,将那个黝黑的洞穴口子再次扩大些许,四周虚空再次震颤。 而那个黝黑的洞穴口子也悠然彻底绽露真行,一道略显拱形的入口出现在山壁之上,高约九尺有余,宽约四五尺,足以容纳成人进出。 观入口的痕迹,明显不似天地生成,而是后人开凿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被一层厚厚的雪山冰晶覆盖。 酷寒之下,不知道隐藏了多久。 入口拓展,更为馥郁的天地元气滚滚而出,扑面而来,苍璩再次看了鬼谷师徒二人一眼,踏步间,直接消失不见。 “走!” 鬼谷子见状,对着卫庄点点头,踏步间,也是消失不见。 …… …… 外显而观幽深漆黑的洞**,苍璩踏步其中,似乎并不显得昏暗,而是一道浅浅的幽暗之光生出其内。 灵觉扩散,万物一体波动运转,手持承影,打量着洞穴四周,越发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凸显。 越是向里面行走,洞穴似乎越大,这座山壁所在的山脉高大连绵数十里、数百里。 洞穴四周,各自有着一颗颗散发幽暗光芒的晶石存在,光芒虽弱,于苍璩来说,足够了。 化神武者,明眸涌动玄光,灵觉覆盖一切,足以同外界一般无二,行进片刻,察觉身后的动静,冷冷一笑。 还真的跟来了。 一时间,脚步加快些许。 向着里面行进,那股源源不断的天地元气仍旧在滚滚而出,似乎等待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了宣泄口子一般。 就是其内的浓郁馥郁水准,较之最开始突然出现的气机削弱些许,虽如此,玄功运转,炼化诸般,脏腑很是舒适。 “不知道这里会是有什么天材地宝?” 苍璩很是期待。 待在这里数月,今日侥幸将入口打开,若是空手而归,实在是可惜。 古籍之上,三代以来便是有记载,塞外不咸山为天地宝地,内蕴诸般造化,有缘者可以得到珍奇之宝。 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 心神有感,脚步再次加快了许多,而且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了,行走的道路也宽阔许多。 就是踏步间,脚下的道路湿润许多,浸染了不少水韵之意,倒是越想里面行进,里面的幽暗光芒明亮许多。 “师尊。” “这里会是有什么天材地宝?” “希望可以化去大日阴阳咒印!” 前来塞外不咸山,所为便是寻找机缘,将二人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化去,挣脱枷锁。 如今一路循着山川脉络前来于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的。 一个苍璩,还不能够拦阻他们的步伐。 “不清楚。” “辽东塞外,在上古之时,就是诸多蛮夷部落所居之地,三代以来,更是鲜少整治。” “其内天材地宝甚多,造化甚多,此处地脉炎火炙热,映衬天星,水火地势一体,能够孕育别样的东西。” “这处地域倒是有点像千年雪莲所处,从入口被覆盖来看,此地起码已经有数百年没有人进去了。” “里面的东西,果然成长,也有数百年的岁月,或许还要更高。” “无论是否可以化去大日阴阳咒印,想来都有不小的帮助。” “接下来我们还有时间前往不咸山其它区域。” 鬼谷子亦是摇摇头,塞外不咸山这里,自己也是很少前来,因为……不咸山太大太大了。 都说不咸山内天材地宝甚多,那是相对于诸夏广袤数千里而言的,诸夏间的天材地宝但凡有点价值,都会消失不见。 不咸山上,前去的人不多,天材地宝出现的概率大上以上,也仅仅大上一些罢了,还没有到俯拾皆是的地步。 “大日阴阳咒印!” “此等咒印着实难缠,阴阳家的传承诡异,天道相生相克,诸夏间难道真的没有其它手段制衡?” 念及大日阴阳咒印,卫庄便是不住的皱眉。 阴阳家东君焱妃,此人年岁如此,踏足玄关,施展更胜阴阳八脉咒印的大日阴阳咒印。 威力虽不显,可却是异常的狠毒和诡异。 令人防不胜防。 连师尊那般的修为都着道,不得已前来不咸山寻找天材地宝化去,果然诸子百家有传承可以化去。 也无需这般费事。 “大日阴阳咒印!” “不过阴阳二气的一种变化罢了,东君也曾言,为师的修为能够更进一步,便可自行化去阴阳咒印。” “其次,诸子百家中,唯有道家的传承可以应对,墨家的传承孱弱,应对阴阳八脉咒印足以,应对此等咒印,还不足。” “走吧,大日阴阳咒印落在身上,也并非全部是坏处,从其内……为师略有所得,果然此行归去,说不得便可大进。” 鬼谷子笑语。 诸子百家的传承手段,归根结底还是天地阴阳的变化,万物不出其中,高与下仅仅是变化之间的差距。 阴阳家的手段固然奇绝,他们着道也仅仅是修为不济得缘故,怨不得他人。 沿着此刻幽暗的通道向里面行去,手持鬼谷秘宝,向着更深处走去。 “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了,墙壁之上也有一些纹理,似是三代文字?” 在里面行进了约莫一二里之远,空间越发直达,而且最开始的幽暗之光也变的明亮起来。 四周的一切都看的清晰许多,视线落在旁侧得石壁上,一颗颗光源晶石散发微弱之光。 这里之所以明亮些,也是那些东西汇聚一处越来越多的样子。 单手指着石壁上的一处区域,那里有着不少线条纹理,红色的事物浸染,形成奇异图形。 也有文字落下,非今日之文,有些像三代风格。 “辽东之外,一直都有许多部落存在的,追朔上古,或许诸夏同源。” “这些文字的确相仿金文。” 鬼谷子亦是看过去,那些文字很熟悉,对于三代金文,自然认识,甚至于一眼看过去,还知道那是什么讯息。 “祭祀之言?” “雪中火灵?” “……” 虽可辨认,信息不多,这里是祭祀之地? 祭祀之地在山脉洞穴里? 雪中火灵? 倒是可以有所得,这里的地势的确有那个痕迹。 “师尊,鬼谷秘宝以我如今的修为催动,可否一举将苍璩镇杀!” 洞穴深处,苍璩在他们之前,师徒二人并不着急,但凡天地灵物,身边少不了护持之物的。 然则,苍璩终究是一个相当的麻烦。 一晃近岁,他的实力更强了。 师尊能够调动的力量不错。 自己身上有着楚南公施加的印记,一身实力暂可无碍。 “很难将其一举击杀。” “以为师现在的力量,并不足以将秘宝之中的浩瀚之力调出,以你现在的实力,持之,无惧玄关。” “苍璩所修玄功很奇特,对于四周虚空很是敏锐,难以。” 继续行进,鬼谷子摇摇头,果然可以直接击杀苍璩,外面的时候,自己就做了。 辽东塞外,自己能够调动鬼谷秘宝之力,已经不容易了,小庄现在没有合道内丹,欲要调动鬼谷秘宝,也得消耗颇大的力量。 与其如此,自保防御更为上。 “此人苦修塞外,果然有成,它日隐患极大。” 卫庄持剑言语,毫不掩饰杀意。 对于一些有可能的潜在威胁,还是一个彼此敌对的威胁,湮灭在弱小之时,是最好的抉择。 “你……你对他已经产生了必杀之心。” “这并没有必要。” “小庄,目下,你需要尽可能提升修为,妙悟鬼谷至高剑道,如聂儿那般,便是不胜此人,也可不败。” “鬼谷的道,从来不在一个人的身上。” 看着身边这个徒儿,相对于聂儿,他的性情实则更合鬼谷的传承。 鬼谷的传承便是在于一个决断,聂儿性情温和,论天资,在小庄之上,就是心地太过于善。 于以为鬼谷传人来讲! 善并不是坏事。 可善恶本也是阴阳,因一人之善,而恶了多人,那就是抉择的问题。 相对于聂儿,小庄杀伐决断,抉择无情,鬼谷的道,本就是无情之道,数百年来,鬼谷弟子以诸夏为棋盘,诸国为棋子,众生为棋子。 每一个抉择,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人! 但也同时有许多人受益。 孰可辨别善恶! 善与恶本就是纯粹的东西! 善,就一定是好的? 恶,就一定是坏的? 那是别人做出的答案,鬼谷并不认可! “是,师尊!” 感师尊之言,微微颔首。 或许师尊说的是对的。 但对自己来说,苍璩也是鬼谷之道的一部分,自己与他,彼此之间,必有抉择。 眼下,却是要尽可能的提升修为。 “不知道数百年、近千年过去,这里的天材地宝还有没有护身灵物?” 面前通道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了,嵌入石壁上的晶石也越来越多了,虽然此刻那浓郁万分的天地元气不存。 却一股清净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师徒二人相视一眼,灵觉探向前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天材地宝的护身灵物不存在?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祭祀之地 “有这个可能性!” 鬼谷子点点头,数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尽管那些异兽的寿命很长,但谁也说不准。 随即,二人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越是向里面行进,里间的空间越大,甚至于开始出现岔路口,一条入口的尽头,一分为三。 左右各一条,面前还有一条。 那里……苍璩正一个人持剑驻地,站在那里,似是在等待鬼谷师徒二人的前来。 刚才,灵觉探出,通向那三条通道,可……三条通道内各自有着那独属于天材地宝的气息。 无论是浓郁,乃是芬芳,还是天地元气的波动,都一般无二,令苍璩难以分辨。 三条通道的深处都有天材地宝? 苍璩并不相信! 的确有那个可能,可自己更相信这是一个疑阵,需要辨别的疑阵,果然自己随意选择一个。 而鬼谷师徒选择了另外一个,那就非自己期望的了。 鬼谷传承《奇门遁甲》,乃是天然的优势,说不得,他们可以从这里看出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们?” 看着在三条通道前停下脚步的苍璩,卫庄嗤笑一声。 “不错。” “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苍璩面上微微一笑,身躯微侧,看着姗姗来迟的鬼谷师徒二人,自己虽不喜欢他们。 但不得不承认,鬼谷有独到之处。 “合作?” “合作的前期是你有资格?” “没有你,我们可以寻找到目标所在,有了你,凭添风险。” 卫庄更是冷言一笑。 这个时候想起合作? 可他们并不需要苍璩。 “是吗?” “即如此,我觉得这里的一切埋葬于山石之下就好了。” 于卫庄的冷言冷语,苍璩不以为然。 欲要合作,自己自然有资格。 还有极大的资格。 心随意转,手持承影,一道道精纯霸道的剑气吞吐,周身玄功运转,霸道的气韵弥漫。 得不到的东西,毁掉就行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 那些天材地宝本就是从天地中来,如今安稳的回归于天地,也是它们的归宿,对于自己,有了更好。 没有,也无伤大雅。 “杨朱一脉,行事皆如此。” 鬼谷子摆摆手,叹语。 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 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 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哈哈哈。” “放心吧,只要你们可以寻找到那宝物,我可以考虑分给你们一些。” “诸夏间,能够将你伤到那般的,还真不多,山东诸国的诸子百家和你们并无纠缠。” “而且你身上有着阴阳术独有的气韵,你们得罪阴阳家了?” “东皇太一亲自出手?” 苍璩朗朗大笑,看向鬼谷子,周身刚升腾而起的剑道大势为之收拢,还是老东西明智。 看向鬼谷子。 此人位列玄关,此刻却受了重伤,先前还没有感知,如今对方身上气韵扩散,似乎没有隐匿。 一丝丝气息很明显了。 阴阳家的手段? 和嫣然姑娘待在一起很久,自然见识过阴阳术,也了解过阴阳术,阴阳家智者一脉和术者一脉传承的阴阳术不一样。 毫无疑问,鬼谷门得罪阴阳家了,否则,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阴阳家术者一脉,那可是相当强大而又隐秘的一脉,首领东皇太一的修为不可测。 不知道同玄清子相比如何? 但和面前的鬼谷子相比,绝对超越鬼谷子甚多的。 “你可以对着昊天立下承诺。” “这里的东西,虽好。” “并非必不可少。” 鬼谷子没有多言,看向苍璩,此人的确很聪明。 一隅窥全貌,不愧当初在楚国同小庄交锋纵横的人。 只是此人太过于狡猾,没有一定的约束,断然不行,承诺与约定、誓言这个东西,对于普通人,束缚力不大。 可对于他这般上体天道,下承凡俗的就与众不同了。 他可以毁掉这里,于他们两个来说,也没有损失。 因为那个东西本就不是他们的。 “立下承诺?” “哈哈哈。” “好!” “那你们也立下承诺!” 苍璩又是大笑,承诺这个东西……很有趣。 虽说自己无惧他们两个,但鬼谷传人每一位都由不得不慎重,何况这里一下子出现了两位。 万一待会给自己下暗手,自己可就遭殃了。 “在离开这个山洞之前,你我安稳。” 鬼谷子一语。 “你可以在这里活着。” 卫庄双眸悄然眯起,看向苍璩。 “可以。” “我的承诺也是一样。” “即如此,请吧。” “这三条通道哪一条是真的?” 苍璩晃动着手中的承影,看向鬼谷师徒,这三条通道自己是看不出来哪一条才是真的。 “这三条通道都是假的。” “这里应是塞外部族建造的,在这上面布下了一些机关阵势。” “还有一些奇特的花草芬芳在四周,散发气息,压制我等的灵觉。” 鬼谷子摇摇头。 三条通道都是假的。 没有一个是真的,通道深处应该有着陷阱。 尤其是那些馥郁无比的花草芬芳,但凡天材地宝成长至一定层次,都会有护身之法的。 那是本能的所为。 越是珍贵之物,越是难以发觉。 何如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那一股扑面而来的芬芳气息,看似天材地宝,往往意味着虚幻之物。 自己的修为有损,灵觉本源仍在,对于自己的影响不大。 “都是假的?” 苍璩惊疑! 本以为只有两个是假的,剩下一个是真的。 现在三个都是假的。 那么,真的呢? 万物一体波动,灵觉运转,服下一粒丹药,护持心神,这里的花草清香有影响? “在下面!” 鬼谷子随意挪步四周,打量着身后的通道,又看着此刻三人所处的空间,又瞅了瞅面前的三条通道。 联想到外面的温热之潭,而后径直行走到苍璩身右侧的一面石壁处,那里印刻着许多纹理。 同一路走来的纹理相符合,一脉相承。 “上面有开启的方式?” “我已经看过了,都只是一些类似祭祀的东西。” 金文! 苍璩也认识。 鬼谷子所观的那道纹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些人在以五畜祭祀一个高台。 明显的祭祀场景。 嗡! 鬼谷子没有理会,抬手一掌落在那道纹理右下方三尺所在的石壁上。 旋即,石壁为之破碎,绽露其内的形体。 “机关?” “不愧是鬼谷门!” 苍璩看将过去,果然有隐秘,那石壁是一处见尺方圆空洞的所在,里面是一个圆球状的事物。 不知道作何用的。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觉,那应该是鬼谷门的秘密吧? 还是说这位纹理上隐藏着讯息? 而自己没有看到? 再次一览过去,却还是没有看出来,鬼谷子也没有明说。 又是一掌落下,鬼谷子一手按在那颗圆球状的事物上,随之……那颗圆球被直接按了进去,陷入石壁深处。 轰隆隆! 轰隆隆! …… 当其时,整个山脉腹地空间,为之一阵颤动,顺而,那矗立于三人之前的三条通道亦是各自迸出别样的声响。 三人的脚下亦是别样的颤动之意弥漫。 视线所至,那三条通道徐徐的合拢,缓缓的消失不存,连带通道深处的幽暗之光都为之不存。 取而代之,则是在面前陡然没有任何去路的石壁前,徐徐从石壁上列出一条通道。 一道道幽暗之光浮现,光芒涌动,却是朝向地下,通道中,有着一级级密布的石阶。 “有趣!” “这般费尽心思隐藏起来的地方,应该有好东西。” 随着整个山脉腹地空间归于平静,苍璩笑语,持剑没有畏惧,当先一人,便是踏足通道所在。 俯阶而下,那一道道晶石散发的幽暗之光汇聚一处,很是明亮,比起外界的大日骄阳,多了许多温润。 看来……就算是先前自己找到了这处隐秘之地,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最深处的隐秘。 鬼谷师徒二人相视一眼,亦是跟了上去。 的确,隐藏这么深,绝对有好东西存在。 “这里……还真是一处祭祀之地!” “在山脉地下祭祀?亏那些人想的出来?” 人皇祭祀泰岳,登高而观,昊天垂怜,这些不知是何方人士的祭祀,却处于这个地方。 同阴阳家传承的古礼祭祀之道可是不符。 下了约莫七八十个石阶,随着眼前陡然再次一亮,一处超越先前山脉腹地空间不知多少倍的区域沉浮于眼眸深处。 应该是一位天然的地下空穴,历经一些人整理,成就眼前的形态。 四周方圆约莫三百丈的区域,高约数丈,最中央的核心区域,高处甚至可达十多丈,乃至于更高。 最高的所在,更是有着一颗巨大的晶石光源散发光芒,其下正中乃是一处圆形的高高石台,四周三向阶梯。 其下乃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四周错乱复杂,或是一个个石台,或是一些石盘、石盆……。 彼此临近,更有着一根根粗壮的石柱伫立,支撑起来,以防此处空间塌陷一般。 己身所在,正是临近一处石桥,石桥之下,一条散发潺潺流水之音的溪流划过,通向山脉深处。 看过去,溪流之上,正有这别样的云雾气息,寒热交替而成。 “这里好像让你们失望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碎焱玄冰 天材地宝! 苍璩进入这里的一瞬间,便是灵觉扩散整个地下空间,所过之处,一切虚无,别说天材地宝了。 连一些植株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这里的气息很温热,又有着溪流在旁,按理说很适合植株生长的,奈何……空旷一片。 感应着身后的脚步声,苍璩踏步石桥,走向不远处的高台下方广场,他们所期求的东西……并不存在。 “不会的。” “这处地方,上承天地星云,下载水火阴阳,上有群星万点笼罩,下有坤元润泽灵韵。” “更有天地元气浓郁甚多,无论如何,都会有宝物滋生而出的。” 鬼谷师徒二人进入这处地下空间,亦是奇异。 想不到外观雪山高耸磅礴连绵,地下还有这般天地,闻前面的苍璩之言,鬼谷子微微一笑。 摇摇头! 这里尘封了数百年,又是这般宝地,绝对有天材地宝出现的。 只是肉眼看过去,的确没有植株的存在,细细感知,天地元气也没有异常,难道隐藏起来了? “这里还有机关?” 苍璩持剑行走在空旷的场地上,细细打量四周,希望可以找出一点点痕迹,这里的大地上、石柱上也都烙印些许的纹理,铭刻着些许金文。 凝视一二,又用承影迸出些许剑气,落在那些大地上,落在那些石柱上,有感声音的脆响。 不由失望,都是实心的,没有外面机关一般的空洞所在。 万物一体波动,细细探察,整个四周圆形广场上,也没有太大的一样,顶多有一些人形的尸骸、兽类的尸骸。~ 此外,更无它物。 “若论核心之要,当为此处!” 脚步极快,跨越广场,登临中央祭祀高台四周。 诸夏之地登高祭祀,这个不知名的部族奇异,在雪山腰腹之中祭祀,然则,无论祭祀之地在何处。 都是极为重要的所在。 这座圆形的高台,通体以巨石打磨,浑圆沉重,就那般矗立在祭祀之地,左右亦是空无一物。 “嗯?” “看你怎么隐藏!” 万物一体波动弥漫,悄然有感,一缕别样的气机滋生巨石四周,随即便是消散在虚空之中。 尽管很是微弱,但……灵觉笼罩其上,九个呼吸之后,又是一缕气机从巨石中涌出,消散在虚空之中。 “开!” 承影无形,一剑落下,锋芒斩动,面前祭祀高台上的巨石直接裂为两半,一掌打出,巨石掉落高台两侧。 轰! 嗡!嗡!嗡! 一股至炎狂暴的气息径然从巨石之下涌出,旋风皱起,天地元气混乱,搅动整个地下空间。 强大的能量余波,更是令虚空震颤。 “这股气息?” “地下火山脉络?” 鬼谷师徒二人也是近前,有感祭祀高台的异动,察觉地下空间异样,灵觉笼罩,惊讶一言。 由着先前雪山之外的温热潭水,能够有此异象的,只能够说明这处区域的大地脉络很是活跃。 甚至于有火山的存在。 而且距离大地表面很近。 如今觉此狂暴炎热的气息,已然印证,正是如此,火山在侧,方才有那条温热的溪流泉水。 就是塞外部族不会无缘无故祭祀大地脉络,其中必有隐情! “天材地宝!” “隐藏的倒是挺深,这是……神草?又和神草有些不像!” 周身玄光护体,无视此刻仍旧从祭祀高台巨石下涌出的能量影响,双眸闪烁亮光。 看向高台之下。 下面是空的的。 之所以未有察觉,是巨石笼罩的缘故,如今巨石碎裂,真容自当浮现,一道方圆七尺的幽深口子出现在祭祀高台上。 灵觉所致,俯览而下,已然一株别样的植株生长其内,那里的幽深处,距离高台出口不远,其下六尺之远,石壁三处突出。 突出的石壁上,各自扎根一株通体火红的碎叶植株,如果不是它的叶子是红色的,苍璩觉得和燕国的神草很像。 神草! 自己见过,甚至于身上还有嫣然姑娘以千年神草炼制的丹药,乃是自己珍藏之用。 “你们认识?” 翻滚脑海中的记忆,还是一无所获,对于那些杂学,自己很少研究,若是嫣然姑娘在这里的话,应该知道。 随即,看着此刻也是立于高台之侧的鬼谷师徒,鬼谷传承涉猎百家,说不准认识这个东西。 “碎焱玄冰草!” “叶细如火,茎如柳枝,根若玄冰!” “应该是它,三代之时曾有记载,此草迥异千年雪莲,需要汲取大地火脉之力,可此草的根部确如玄冰一般寒冷。” “成长百年,叶色花黄!” “三百年,叶色浅红!” “五百年,叶色深红!” “八百年,叶色紫红!” “一千年,叶色紫焰!” “这三株碎焱玄冰草将近八百年的岁月!” 鬼谷子静观片刻,缓缓出言,说道此物的来历。 碎焱玄冰草! 诸夏基本上见不到,因为在典籍的记载中,一直都是在酷寒之地生长出来的,且大部分都是红色叶片居多。 眼前这三株尽管叶片茂密,可叶色都是深红,细细一观,才有一丝浅浅的紫色滋生,距离八百年有一段距离。 “碎焱玄冰草!” 卫庄那一双冰冷之眸看向幽深口子下的三株,轻语念叨,也是第一次听师尊所言这个东西。 “有何妙用?” 对于这三株草的来历和名称,苍璩并不在意,主要这三株草有何功效? 能够生长近八百年的岁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凡品吧? “三株碎焱玄冰草,我们要两株!” “具体的妙用,再出去这里的时候,会告诉你。” 鬼谷子微微一笑,单手指了指那三株灵草,能够生长至近八百年的灵草,自然有相当的好处。 辽东塞外,没有白来。 “两株?” “顶多一株!” “这个东西既然你知道,那么,想来诸夏间知道的还有人,我出去之后,它日询问他们也是一样。” 苍璩摇头笑语。 诸夏间的饱学之士很多,鬼谷子不告诉自己,自己就不知道了? 可笑。 看得出来,鬼谷师徒应该想要这个东西,自己难道就不想要了? 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发现入口,凭他们还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诸夏间知晓碎焱玄冰草的有不少。” “但这株灵草离开下面之后,叶片、枝叶会直接本能燃灭,而后所有的药力归于根茎。” “其形体如神草,却晶莹若玄冰,你不知道保存之法,超过三日……它的药性便会失去五层以上。” 鬼谷子再次一语,苍老的神容上带着别样的笑意。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苍璩眉目一挑,看了鬼谷一眼。 此刻,着实难办。 对于面前的三株灵草,自然是感兴趣的,可……鬼谷师徒二人在侧,又不得不防。 甚至于苍璩觉得鬼谷子从开始到现在的所言,都是假的! 但自己又不能够分辨出来。 着实难受! 此行归去,定当前往儒家小圣贤庄一趟,也阅览阅览藏书楼里的那些藏书,以防今日之事。 “我承诺!” “果然你将这三株灵草取出,我们只取走其中一株,而且告知你保存之法,运用之法。” “这……是我的诚意。” “也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鬼谷子目光凝视在三株灵草上,感知苍璩的迟疑,又是一语落下。 以苍璩先前的作为,果然不趁心意,怕是将这三株灵草毁掉都有可能,那非自己所愿。 估计,他此刻也不会那般。 年份至八百年的灵草,诸夏间难寻,辽东塞外虽有,却也是难寻。 “鬼谷传人会这么大方?” “莫不是以退为进?” 对于鬼谷子这般的退让,苍璩失笑道。 他的所言所行越发令自己狐疑了。 若然他与自己据理以争这三株灵草,或许自己还安心一些,鬼谷传人历来诡诈。 张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似乎并没有损失!” 鬼谷子摇摇头。 “鬼谷门的弟子!” “我很不喜欢。” 苍璩陡然神色一正,再次看向鬼谷师徒二人,冷言一语,万物一体波动力场扩散。 直接落在幽深口子下的三株灵草之上。 力场入刀,并未将三株灵草直接从石壁上取下,而后将三株灵草连带其根茎的石块一同切下。 力场沉浮,三株灵草连带身下相连的炎热石块直接从幽深口子下飞出。 嗡! 一股陡升的无形之力从幽深处生出,亦是落在三株灵草之上,庞大的拉扯之力,瞬息将三株粮草固定在原先的位置上。 “果然有异兽!” “焉得拦我?” 苍璩面上并不意外,鬼谷子让自己亲自取出三株灵草,师徒二人却不动手,很明显有一个可能性。 如今应验了。 果然地下幽深处,有异兽的存在。 可惜……气息还不够强,从先前它突然出现,散发的气息来看,顶多半步玄关,不入真正的玄关。 承影自动飞起,加持万物波动力场,本源玄功催动,当即,便是一道凌冽锋芒剑气落在幽深之下。 呼吸之后,整个地下空间便是剧烈颤动,天地元气更是紊乱不堪,苍璩抬手间,将三株灵草落在身侧。 昂! 更有一道悠扬的狂暴兽吼之音从幽深处传出。 :。:m.x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护灵异兽 “告诉我保存之法!” “使用之法!” 无视地下空间的异动,苍璩手持承影,力场掌控三株灵草,听着地下幽深处传来的兽鸣蛮荒之音。 看向鬼谷师徒二人。 “我们的一株!” 鬼谷子单手平伸而出,笑意看向苍璩。 昂! 又一道更为狂暴的怒吼从幽深地下涌出,当其时,还未等苍璩和鬼谷师徒二人继续商榷什么。 便是一道道地下岩浆一般的液体从幽深处涌出,进而以高台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三人的身形瞬间避退数十丈之外。 可没有一人从地下空间里去。 按照先前的承诺。 只要还在这里,一切都可以商量。 若然在外面,一切不好说。 昂! 这道蛮荒的兽吼更为之霸道了,也更加的近了,大地的颤抖更为之剧烈了,地下空间的不稳更为明显了。 轰! 不远处,一根粗壮的石柱落下,再一次震颤着大地。 连带着嵌入地下空间顶端的晶石都纷纷掉落,原本还算明亮的地下空间,此刻缓缓的暗淡下来。 昂! 一道红色的流光从幽深处飞出,又一道丝毫不掩饰的怒吼迸出,扩散在此刻几近坍塌的地下空间。 “火蟒?” 至阳炙热的气息从那红色的身影上扩散,强大的气息流转,看将过去,一条长约十多丈的红色蟒蛇正盘绕在高台之上。 扬起那颗巨大的头颅,吞吐着长长的芯子,正竖起一双红色眼眸,看向三人所在。 咻! 速度极快,顷刻而至。 红色的流光一闪,便是出现在三人所处的区域,更是苍璩所处的区域,整个大地再一次抖动,不远处,一根根粗壮的石柱再次倒塌。 “追我?” “活久了,也该死了。” 身形挪移,手持承影,看着先前所处之地出现的巨大火蟒,苍璩周身玄光扩散,几近运转玄功。 从开始到现在,一身实力虽没有恢复原样,也恢复七层以上了。 身侧悬浮三株灵草,一剑落下,剑罡同流,一道道凌冽的剑气直接落在那刺客再次冲向自己的火蟒身上。 叮!叮!叮! 一道道剑气落在火蟒身上,迸出金石之音,似是并未对火蟒有什么伤害,万物一体波动施展,身形出现在另外一处。 “你这一身皮还真是坚硬。” “横剑术!” 苍璩眉目涌动寒光,先前自己所挥出的一道道剑气,足以重创化神武者,落在这只畜生身上,却是……挠痒痒? 旋即,又是一道剑术施展,龙吟有恙,横贯八方,更盛之前的狂暴剑势弥漫,剑道阴阳,乾坤一体。 落在远处再一次冲向自己的火蟒身上。 叮! 以头迎上,漫天红色火光闪烁,剑气溃散,火蟒呼啸近前,苍璩身形再次挪移。 “不将这只火蟒除掉,你们一根草叶子都得不到!” 正欲施展后续攻伐,苍璩身躯侧向鬼谷师徒二人所在。 此刻,二人倒是悠闲,静立于远处地下空间的入口,想要离开? 哪有这么容易! 心随意转,承影消失不见。 轰隆隆! 远处的入口通道直接被承影携带的道道剑气摧毁,石块碎片落下,顷刻间将入口空间堵住。 那鬼谷子几近同时落下的一掌,仅仅陷入石壁丈许有余,其上仍存拥堵,不可推开。 “哼!” 只手一握,承影在手,想走……也得将火蟒的事情搞定。 否则,一跟叶子自己都不会给他们。 “何至于此?” 看着地下入口通道被石块堵塞,身侧的地下空间又要坍塌,鬼谷子神容略有些不好看。 打量着此刻再次陷入同火蟒战斗的苍璩,语落。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东西吗?” “给你们!” 苍璩身形不住的挪移,本想要施展更为强大的手段,可……略微一想,不在运转玄功,服下一粒丹药,炼化药力。 一掌打出,将身侧沉浮的一株灵草击飞,劲力滚动,连带碎焱玄冰草身下的石块也都顷刻间击成粉碎。 一株通体火焰通红,最深处略有一丝紫意的碎焱玄冰草完全的出现在地下空间。 如鬼谷子先前所言一般无二,其行如神草,根茎晶莹如晶莹美玉,玄冰一般的散发寒气。 一片片火红色叶片、枝叶虚空划过一道流光,一边快速枯萎着,一边飞向火蟒的头颅。 昂! 火蟒有觉,张开火焰巨口。 火红的细小叶片虚空枯萎,可那如神草形体的晶莹根茎却是绽放别样的碧玉之光,映衬着地下空间残余的光芒,别有光泽流转。 咻! 一道流光忽闪,在那那碎焱玄冰草即将落入火蟒口中的瞬间,便是落在一人手中。 “小庄!” “张嘴!” 鬼谷子手持那一只手掌不能够握住的碎焱玄冰草根茎所在,其形体如神草,如成人体形体。 却晶莹通透,一丝丝别样的红色余韵落入根茎,却消失不存,取而代之,则是那越发寒气四射的根茎。 长一尺有余,握在鬼谷子手中,踏步间,行至卫庄身侧,感受手中那碎焱玄冰草的霸道寒冰之意。 直接对着小庄语落。 碎焱玄冰草! 此物与众不同,其身本就秉承阴阳冰火造化,将至阳至炎的外在叶片、枝干力量逆转为至阴至寒。 本就已经淬炼过一次,故而,直接将其炼入体内,是最好的保存,也是最好的使用。 “师尊!” 卫庄惊讶,尚未从碎焱玄冰草的演变从回味过来,便是听得师尊一眼,没有迟疑,直接张嘴。 昂! 火蟒彻底的暴怒了,感知着那碎焱玄冰草的圆满气息,调转方位,直接冲向那从自己口中夺食的二人。 “你们自己玩吧。” 苍璩仰天大笑,一步踏出,直接落在地下空间的温热溪流中,玄力包裹碎焱玄冰草,潜入溪流深处,顺着水流的方向,快速游动。 当其时,于溪流之中,手持承影,一道道剑气肆虐于身后左右坚硬的石壁,没有理会更多,消失不见。 …… …… 轰! 剑气纵横,一道周身闪烁黑色玄光的身影直接从一处水潭中迸出,连带先前没入水潭深处的石块都迸出甚多。 身形灵动,出现在另一处巨石之上,打量着身前的两株碎焱玄冰草! 就知道鬼谷师徒二人没安好心,直接服用? 暂时自己不需要,这里也不是地方? 可灵觉笼罩其上,也能够清晰感知那碎焱玄冰草灵韵的消散,继续这般,怕是两株灵草就要废了,这也不是长法? 保存之法? 站在巨石之上,想了想,无论如何,先试一试……,灵觉扩散,一掌打出,落在温热之潭旁侧的石堆上。 虚空摄物,便是一只玄冰盒子出现在手中,那是自己先前从不咸山深处取得的百年玄冰铸就。 用来保存雪莲。 那碎焱玄冰草的根茎也是玄冰一般,应该相合。 打量着其中一株,屈指一点,劲力落在那根茎的石块上,顿时漫天细小的碎石落下。 一如先前地下空间的异象,火焰通红的细小碎叶快速枯萎,进而一缕缕火红的光芒涌入根茎。 短短数十个呼吸,手中只剩下一株如神草一般的晶莹事物,通体晶莹透侧,玄寒无比。 但灵韵初成,仍旧在快速扩散,看着玄冰盒子,将其放在里面,双手掐动印诀,施加禁制。 略微感知! “哈哈哈,鬼谷果然诡诈!” 苍璩大笑,由着玄冰盒子的镇封,再由着自己施加的印记,那玄冰神草的根茎灵韵内敛,不在外泄。 不过,想来千年玄冰更好。 千年玄冰? 辽东塞外,最不缺少的就是这个东西。 至于这株碎焱玄冰草,待会寻找一个安稳之地,慢慢服用炼化,不知道能有多少裨益。 轰! 轰! 轰! “嗯?” “你们还真是命大!” 正要离开,却是先前的温热水潭之下,再一次迸出道道声响,随其后,便是两道流光从其中飞出。 进而又一道熟悉至极的蛮荒怒吼狂暴弥漫,传荡十方天地,飘向极尽远方。 “它也出来了!” 那条火蟒也出来了。 苍璩诧异,地下空间的出路有两条,一条是山腹入口,第二条是地下暗河溪流。 只可惜,自己数月来,也曾下过温热水潭,却一无所得。全网 .78z. “师尊!” 鬼谷纵横之气运转,化作道图,护持鬼谷师徒二人,卫庄此刻通体上下,一股股至阳炙热的气息同一股至阴至寒的气息碰撞。 周身本源沸腾,玄光明灭不已,双手搀扶着身侧的师尊,卫庄低语不绝,感知师尊身上的气息,更是一股无言的冥怒之意扩散。 昂! 火蟒从温热水潭中迸出,却……不离开那个水潭,半身在水潭之中,半身在水潭之外。 四周酷寒雪山,无尽的寒意弥漫,阴阳碰触,天然的一股压制传来,火蟒搅动水潭,仰天长啸,无尽的愤怒夹杂其内。 “有鬼谷秘宝傍身,仍被火蟒击伤。” “至阳炙热,至阳至刚,阴阳气韵,这种咒印在阴阳家内份属东君一脉,怪不得你们要前来塞外苦寒之地。” “可惜了,刚才你师尊强行动用玄关之力,引发咒印,阴阳二气紊乱,脏腑五行逆转,应该活不成了。” “哦……,于我动手,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是我的对手!”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横剑三式 看着那条通体上下火红玄光隐现的火蟒就那般待在水潭中,极力长啸,苍璩觉得有趣。 有本事,你倒是出来啊! 刚才在地下空间不是挺欢快的? 现在有能耐倒是来抢自己手中的碎焱玄冰草啊! 辽东塞外酷寒之地,还能够有这般地下火山脉络,孕育出这等应该在极炎酷热之地出现的异兽。 当真是奇异。 还有那碎焱玄冰草,生长于地火脉络之上,却是至阴至寒,灵觉扩散,有感鬼谷师徒二人动静,尤其是卫庄身上的动静。 略有诧异。 刚才地下空间内,似乎鬼谷子将一株玄冰根茎化入卫庄体内了,否则,他此刻浑身上下不会交错至阴至寒与至阳至刚的。 阴阳咒印! 东君一脉!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承自己都了解,鬼谷师徒二人如此,应该是东皇太一亲自出手了。 不然,无以解释二人身上的气息。 踏步间行至那卫庄身侧,不住笑语,无论如何,面对鬼谷传人,心中总归有很深的警惕。 谁也不知道鬼谷传人的后手有多少,卫庄此人自己可以应对,唯有那个鬼谷子。 可是上一代的鬼谷传人胜利者。 然则……话音未落,便是一道霸道的横剑术扑面而来,本能一掌打出,直接将其击溃。 卫庄此刻周身玄元紊乱,一身实力连五层都不到了,何以拦阻自己?已然非自己对手。 而鬼谷子,亦是浑身上下阴阳二气逆转,生命气息垂危,想要活下去……很难。 嗡! 当其时,又是一道浩荡的剑气扑面而来,苍璩抬手间,又是一掌打过去。 “嗯?” “鬼谷秘宝?” “哼!” 只是,一掌刚打出,灵觉有感不对劲,万物一体波动,凭空挪移,那道剑气直接落在先前所处。 一道长约数丈的剑气痕迹清晰浮现。 以卫庄此刻的实力不可能有如此剑道,非有鬼谷秘宝。 “交出碎焱玄冰草!” 卫庄将师尊缓缓放在一边阴暗的巨石旁,一手握着阴阳二气环绕的宝珠,一手持鲨齿。 无视本源的阴阳混乱,一步踏出,剑光横扫,直接击向苍璩。 之前地下空间内,师尊护持自己服用碎焱玄冰草,硬生生抗了异兽一击,本能运转玄功,便是引发大日阴阳咒印。 如今大日骄阳普照,阴阳咒印发动,唯有碎焱玄冰草! “你有那个资格吗?” 苍璩轻笑,身法不住运转,躲避着卫庄一次次攻击。 纵有鬼谷秘宝的存在,以他此刻的状态,也不会持续太久,故而,无需浪费太多内力。 除却被冰封在盒子中的一株碎焱玄冰草以外,另外一株的确还在自己手中。 只是,想要取走? “其实,出来之后,我可以直接走的。” “但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做一笔交易的,当日在大梁城上,你施展的横剑术,除却横贯八方以外,还有剑招。” “我很有兴趣。” “不如你把它传授于我,那么,这株碎焱玄冰草就是你的了。” 周身玄光运转,身法不住跃动,躲避卫庄的一次次猛烈进攻,苍璩话语未绝,不住的说着什么。 “你……很有胆量,觊觎鬼谷传承。” “给我碎焱玄冰草。” “我于你横断沧海的修炼之法!” 强行止住身形,持剑立于苍璩身侧不远处,浑身上下,那属于玄冰根茎的至阴气息和阴阳咒印的气息仍旧在碰撞。 不住的催动鬼谷秘宝,三元已然有损,嘴角更是流淌丝丝鲜血。 横剑术! 横断沧海! 可以! “万物一体!” “波动无间!” “虚空……镇。” 看向停下进攻身形的卫庄,苍璩又是一笑,心随意转,便是一股无形的气息扩散天地方圆。 万物一体波动运转,屈指一点,看向卫庄。 一瞬间,卫庄周身的虚空为之震颤,进而……一缕缕别样的气机没入体内。 “鬼谷真罡!” 一念而觉,玄功运转,催动鬼谷秘宝,驱逐那别样的气机。 “足够了。” “哈哈哈,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亲自为你师尊鬼谷子治疗伤势。” “这株……碎焱玄冰草,就于他吧。” 一步踏出,强行一指落在卫庄胸腹大穴,封镇百脉,定住其身,感知那百脉逆转的暴动。 苍璩摆摆手,抬手一招,那株仍旧携带石块的碎焱玄冰草近前,随即,石块化成碎石。 碎叶枯萎,玄冰根茎浮现。 相通的场景再现。 “这就是鬼谷秘宝?” “虽好,于我无用!” “你们呐,还是那些百家,总觉得我为人狠辣,手段凌厉,实则……我对你们鬼谷感觉还是很好的。” 视线落在卫庄手中那仍旧隐约散发阴阳二气的宝珠之上,也仅仅是看了一眼。 并不在意。 外在之物,如何比得上己身所修。 种玉功未成,焉得分心。 短短十多个呼吸,身侧已然沉浮一株通体玄冰玄寒气息扩散的尺多长晶莹寒玉。 身形一闪,出现在鬼谷子身侧。 抬头看了一眼大日骄阳,阴阳家的咒印之力还真是诡异,它日遇到也不得不防。 但普通的阴阳咒印于自己无用,除非阴阳家真正的顶尖高手。 灵觉仍存,有感苍璩的动静,卫庄体内真穴大脉虽被镇封,本源仍为颤动。 觉苍璩行为,略有所缓,看着那被苍璩握在手中的玄冰根茎,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 “老头?” “你自己炼化吧!” 看着巨石阴凉处静静待着的鬼谷子,苍璩站在旁侧,手里拿着玄冰根茎,直接递了过去。 “何以如此?” 孱弱至极的声音从鬼谷子口中流出,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在白日极强,尤其是老友给自己的封镇方法失效之后。 此刻已然不敢动用任何力量,否则,那股至炎至阳的力量真要焚灭肉身了。 感受面前沉浮的一株玄冰根茎,鬼谷子惊讶一语。 苍璩此人,不应该如此的。 不符合他的性情。 先前在地下空间,都不愿意将任何一株玄冰根茎交予自己,如今……又心甘情愿的将一株玄冰根茎交予自己。 于情于理不合。 “想活!” “就炼化这株玄冰根茎!” “不想活,就算了。” 苍璩觉得有时候做一个好人真难,再这乱世之中,还是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比较好。 指了指那株玄冰根茎,轻语落。 “果然这般,多谢。” 鬼谷子伸手,将玄冰根茎握在手中,顺而一丝本源之力流淌,将玄冰根茎的力量炼入体内。 “碎焱玄冰草脱落之后,当为这般,若要长久保存,非有以千年玄冰不可。” “此外,还需要最低化神武者以至阳的真气每月蕴养一日,方可无忧。” “至于功效,可为破开修行障碍之用,若为千年,还有可能助力破入玄关。” “这一株碎焱玄冰草,于我而言,可以镇压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印一段时日。” 鬼谷子双手握着玄冰根茎,快速吸收其内的本源之力,炼入己身,消磨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 同时,口中话语不绝,将碎焱玄冰草的保存之道、功效简单道出,一如先前地下空间承诺。 “这种灵草没有种子落下?” 对于碎焱玄冰草,苍璩还是好奇的,因为实在是没有见过,如今一株枯萎之后,化成根茎。 于修行者炼化之后,怕是什么都没有了。 “自然有。” “碎焱玄冰草未有枯萎前,将其枝叶截断,落入先前的地火脉络所属,便有可能长出新的碎焱玄冰草。” “只是,此草生长极为苛刻,欲要有成,非百年不可。” 一股股至阴至寒的气息滋生在鬼谷子体内,同暴虐的大日阴阳咒印交锋。 彼此碰撞,便是一股股猛烈的能量余波扩散,跌荡四周,旁侧的巨石都为之化为粉碎。 “刚才你那徒儿允我横断沧海的修炼之法。” “你先于我一论。” “待会我自找他印证。” “一式剑招,换你一命……还是相当划算的。” 苍璩体表亦是玄光隐现,拦阻那强劲的冲击,感知鬼谷子的气息,说道刚才的事情。 “横断沧海?” “那是老夫数十年来为横剑术所创,虽为鬼谷绝学,倒也不是不能够外传。” “你不修鬼谷纵横,捭阖一体,纵然知晓修炼之法,也不可能将其修炼至大成的。” 鬼谷子长长的舒缓一口气,调和阴阳,那种舒适的感觉生出本源,有这株玄冰根茎。 自己起码一年之内,无需担忧大日阴阳咒印的捣乱。 一年的时间,可以在辽东塞外继续寻找合适的天材地宝,顺便观天地,妙悟修行。 闻苍璩之言,迟疑数息,还是应道。 鬼谷至高剑术,都是数百年来一代代鬼谷完善和推进的,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总可以看得更远。 横剑术被自己推演出三式! 纵剑术也是一样! 三式圆满,玄关可入。 在自己破入玄关的时候,三式彻底圆满了。 小庄和聂儿都有传承。 苍璩要学,……那就学吧,此剑道以鬼谷核心传承为根基,苍璩知晓之后,强行修炼,也只可能得其形,不得精髓。 “玄清子曾与我论道,万道同源。” “无所谓修行合适与否!” 苍璩静耳聆听。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五龙盛神 “……” “这就是横断沧海的修炼之法?” “果如我所想,横剑术、纵剑术……还是要统合一处,化入纵横剑道。” “不错,这门剑术还是不错的。” “行了,你们师徒两个继续留在这里疗伤吧,另外……看在老头你还算老实的份上。” “再送你一件礼物!” 修炼之法不长,不过寥寥两百多个字,字字珠玑,印证脑海深处横贯八方的修炼之法。 略微推演,便可确认承袭一脉,虽然鬼谷子之言不适合自己修行,但自己又非作为根本之法修行。 感应着鬼谷子此刻的气息,奇异一笑,双手掐动别样的印诀,万物一体波动,种玉无形,如清风拂面般掠过鬼谷子。 “希望你早日恢复实力。” 语落,当即,一步踏空,消失不见。 “嗯?” 本源微动,有感异样,鬼谷秘术施展,运转浑身上下,顿时眉目紧锁。 丹田深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缕黑色的玄力,更是不知何时扎根丹田深处。 玄功运转,包裹住那股黑色的玄力,欲要将其磨灭,呼吸之后,便是消失不见。 “这……,是那株玄冰根茎!” 然则,随着那缕黑色玄力的消失不见,呼吸之后,又是一缕别样的黑色玄力生出丹田之内。 沉浮于内,没有任何动静,如同海域之上的一片落叶,不为侵扰本源,运转玄功,也没有任何拦阻。 可这股力量绝对不是自己的。 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鬼谷子通体玄光明耀,气息颤动虚空,翻滚诸般,细细想之,……视线不自觉落在手中那尚未完全炼化的碎焱玄冰草根茎。 自己和苍璩之间的接触,也唯有此。 嗡! 不远处,卫庄强行运转玄功,冲破真穴百脉封镇,流光一闪,出现在师尊身侧。 “师尊,如何?” 有感师尊的气息,略有一丝放心,比起最开始的孱弱无力,此刻周身已然玄关气韵沉浮。 “无妨。” “这株碎焱玄冰草若是千年岁月的,说不得可以将你我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彻底解决。” “现在只能够将其压制,看来我们要在不咸山停留相当长的时间了。 没有多言丹田的异样,待自己彻底压制大日阴阳咒印之后,再慢慢解决。 看向徒儿,微微一笑。 徒儿的修为还是化神,炼入碎焱玄冰最为圆满的气息,此刻就算无需用心运转玄功,都足以将大日阴阳咒印压制。 “不咸山何其大。” “有《奇门遁甲》和堪舆家的秘术,当有所得。” 先前便是依靠那些寻找到这里,寻找到碎焱玄冰草,比起那些无头无脑随意寻找天材地宝的人已然方便许多。 “那只异兽……枯等了这么长时间。” 鬼谷子从巨石旁侧站起来,向着苍璩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一转,又落下此刻早已归于平静的温热水潭。 先前,那只火蟒还在肆意长啸的,终究畏惧这里的酷寒天候,直接消失不见,应该归于地下空间了。 果然让那只异兽再等待一些年,依靠三株碎焱玄冰草,说不得可以凝练内丹,位列玄关的境界。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走吧。” “接下来跟随在为师身边,静心聆听鬼谷核心的后面七卷传承。” 抬手间,一股无形的劲力挥动,将山壁那个幽深的入口封住,踏步间,行向远方。 看着身侧的小庄,轻语道。 “师尊?” 黑衣银发,冷酷自然,闻师尊之语,顿时惊讶。 鬼谷传承分为亲传弟子与鬼谷子传承,这是鬼谷的传承规则,而鬼谷子的传承便是二十一卷传承中的后面七卷传承。 记得当年师尊说过,要从自己和师兄二人之间挑选合适之人,继任鬼谷子。 如今,自己和师兄尚未分出高下,何以如此? “聂儿,已经有自己的道了。” “你的道更合鬼谷。” “鬼谷后面七卷的传承,以你现在的修为,可以入门,待到有朝一日破入玄关,可以亲自修炼。” “这是第一任鬼谷子传下来的修道之法,当年他的境界,可是丝毫不逊色儒家孔丘的。” 鬼谷子摆摆手,鬼谷选择传人,修为强敌强弱不是第一,要看合不合适。 小庄和聂儿的天资都是极高,尤其是聂儿,相对于小庄,他十多年来的修为自成体系。 而且根据自己的了解,他应该从阴阳家东君处、道家天宗处受益良多,是以剑道有成。 自己很是欣慰。 而小庄,一直以来都在新郑、楚国、兰陵之地,那些地方并没有可以论道之人。 虽有磨砺,终究不足。 且小庄性情天成,同百家之间亦是格格不入,于鬼谷来说,自然是好事。 少一些牵挂,少一些缘法,诸般抉择便会多了一些稳重和决然。 “鬼谷的道,实则同道家的道一般,尤其是和道家人宗的道理一般,论起来,同杨朱一脉也有些类似。” “鬼谷弟子入凡俗诸国,纵横捭阖,那不是目的,而是一个过程,那是参悟纵横道理的一个途径。” “若有功成,便可承继鬼谷七卷,静修天道,以期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由着碎焱玄冰草的压制,一身本源之力可以调动八层以上,行进不咸山,劲力扩散,携带着卫庄离开先前低语。 虚空上下,飘渺之言不绝。 “师尊!” “我自觉不足以传承鬼谷七卷!” 手握鲨齿之剑,静伺师尊身侧,觉师尊开始言语七卷玄妙,卫庄还是冷然一言。 承袭鬼谷传承,自然是自己的目的。 但却不是这般的传承。 那不是自己所求。 “哈哈哈,为师说过了,你比聂儿更适合鬼谷。” “鬼谷传承自是承载鬼谷之道,可鬼谷之道也一直在天地之间。” “以鬼谷之道求索天地大道,所以有了鬼谷七卷,此七卷藏阴阳,蕴五行,化纵横,顺捭阖,甚为精妙。” “惜哉,除却第一任鬼谷子之外,并无人将其彻底修炼圆满。” 鬼谷子朗朗一笑。 鬼谷传承自然不能够外传,但自己还是可以选择鬼谷传人的,没有理会小庄的迟疑。 缓缓将鬼谷至高七卷玄妙一一道出。 那七卷,就算是自己,都不过刚踏足其内。 “七卷代表七种法门。” “玄关层次有五卷,化神大成方可修行,果然五卷大成圆满,可修习另外两卷,以期合道归元。” “前五卷分别为《五龙盛神》、《灵龟养志》、《腾蛇实意》、《伏熊分威》、《鸷鸟散势》。” “后面两卷为《万灵转图》、《真道损悦》!” “此七卷各自相连,以《万灵转图》统御,《真道损悦》这卷为师也未有一观,仍为鬼谷密地中。” “静心听为师传授你《五龙盛神》之法,此法乃是鬼谷吐纳术的源头总纲。” 身形挪移,二人便是出现在一座低缓的雪山顶端,沿着风雪吹出的脉络,向着堪舆胜地奔去。 言语七卷法门,均为鬼谷秘藏,只是最后一卷《真道损悦》还在密地之中封存。 除非以先前六卷的力量将其打开,才有可能得到。 自己是没有机会了,小庄仍还年轻。 看了小庄一眼,又是轻轻一笑。 “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得为之大,养神之所,归诸道。” “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 “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 “……心气之道所由舍者,神乃为之使,九穷十二舍者,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也。” “……” “生受于天,谓之真人,真人者,与天为一,内修练而知之,谓之圣人,圣人者,以类知之。” “……” 《五龙盛神》! 鬼谷吐纳之源,迎着骄阳之下雪山的盛况,鬼谷子道语滚滚,已经有好久,没有在这等天候下,好好感受了。 卫庄静静跟随,自己现在需要力量。 自己需要师尊的助力。 ****** “武真侯!” “武真侯!” “前辈!” “……” 南郡之南,云梦沼泽,洞庭水域,步入秋日,这里……冷清甚多,缘由秦楚交战,从楚国前来的商队几乎锐减九层以上。 再加上四郡的封锁,除非秦楚战事完毕,不然整个云梦之地、洞庭水域之上,一架架车马、一艘艘商船的盛况将不显。 闲暇无事,车马而动,直下洞庭之沿,这里却是略微热闹起来了,因为蜃楼的缘故,这里原有的一座小城池都辐射方圆三五十里了。 沿着宽阔平坦的水石大道,周清常服着身,踏步而行,遥望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巨大蜃楼,身前阴阳家诸人道礼。 阴阳月神、大、少司命、云中君、九宫神都其余的弟子,督造处的军将、公输家之人均在列。 “无需俗礼。” “本侯有闻扶桑神树已经成功落在蜃楼之上,故而前来看看。” “蜃楼的图纸本侯也有一观,扶桑神树立足于扶桑神殿之中,事关重大,你们的东君没有在这里视察?” 周清摆摆手,对着诸人点点头,脚步不停,仍旧走向蜃楼所在,蜃楼之上,亦是有着神都九宫的建筑。 而后九宫成就大阵,浑圆一体,扶桑神树自然添为阵眼,那般的事情应该不小。 这里没有看到东君焱妃,却是诧异。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四灵机关 “幸好她不在这里,不然非要让她试试师兄的《御剑术》!” “看看是她的大日领域虚幻一体神妙,还是御剑术的锋芒撕裂虚空。” 闻师兄之言,旁侧持剑轻快跟随的青衣少女撇撇嘴,柔顺的银发随意梳拢身后,未有成髻,不过一根青色的丝带束之。 看着面前的阴阳家诸人,轻哼一声,银眸闪烁亮光,秀丽的神容上涌动别样的意蕴。 这里的确没有东君焱妃的气息。 今岁午月的时候,自己就想要和她一较高下的,却一直没有那个机会,本以为此行会碰到。 也是未有察觉她的气息。 自破入玄关,近来正在炼入化莲丹稳固玄关境界,同时修炼师兄所推演出的《御剑术》。 化开三元,凝练剑道本源,融入清静一体的领域,一念而觉,剑道自开。 端的锋芒霸道。 大日领域自己见识过,只要自己稳固了玄关境界,再同师兄性命圆满交修,绝对可以胜过那东君。 她没有在这里,还真是有些可惜。 “先将《御剑术》第一关修炼功成再说。” 周清在前,闻小丫头之言,不由笑语,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以小丫头现在的力量,也能够如此之言。 玄关层次的《御剑术》,自己已经推演出来,共有三道关卡,三关圆满,与道合真,成就真正的剑道。 那个境界更为之霸道,感知小丫头此刻犀利之言,该不会喜欢上这等强有力的攻伐之术吧? “很简单的,师兄,在秦楚战事了结之前,一定会修炼成的。” 小丫头亦是一笑,近前一小步,拉着师兄的手臂,第一关也就是以本源三元凝练剑道三元。 有师兄帮助,很快的。 “老实点。” 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继续向前行去,这丫头是越来越黏人了。 “你……随本侯身侧。” “小灵在天宗已经破入玄关,如今,你也突破了,不错,此行你就待在本侯身边,希望有所得。” 灵觉扩散,笼罩方圆,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月神的修为也是稳步提升,应该是三足冰蟾的缘故,她的境界已然化神大成,还真是快。 尽管相对于东君焱妃来说,差了不少,但相较之诸夏百家其余人来说,已然位列顶尖。 倒是日月星三大护法的星之护法,这些年一直在巫山十二峰,不知道如何? 他……可惜了。 自己当初本有心将其解救出来的,奈何东皇太一插手,将其纳入阴阳家门下。 其祖上无论如何,也是为大秦立下过功勋的。 除却日月星三大护法,便数五行五脉,云中君这一次前来了,他的修为一般般,还是先天顶尖的水准。 舜君与这一任的湘夫人应该早就破入化神了,二人性命交修,受益良多。 大少司命二人,大司马阴阳合气手印大圆满,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入化神。 小衣这个丫头已然提前破关,《九宫万化》应该迈入崭新的水准,万叶飞花流很强。 不枉自己的多次教导。 “前辈!” 天籁一语,阴阳道礼,一道浅绿色的流光闪烁,已然淡雅的香气随风而动。 淡紫色的长发精致披散在肩后,垂落于身前,一枚紫色的发饰落在发梢,相连一枚碎花的美玉,映衬眉心之前。 白色的面纱遮掩,紫色明眸闪烁亮光,看着前辈,心间深处,略有一丝欢喜。 盛丽的少司命一脉古礼裙衫着身,腰环金玉,背负万木向阳的图腾,踏步紫色高靴,一条精细的紫色长袜没入裙衫之中。 “嗯。” 周清颔首,有感少司命本源的气韵,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玄光落入其体内。 随即,没有停下步伐。 “你就是阴阳家的少司命?” “你真的不能够开口说话吗?” 看着行走在师兄另一侧的女子,晓梦还是知道她的,因为自己还在天宗的时候,就听赤松子师兄说过。 小灵有一个妹妹在阴阳家。 好在有师兄在,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阻碍。 却是自己很少见到少司命,少司命一脉位列九宫神都,传承《九宫万化》,有独到之处。 现在的她破入化神了,实力应该不错。 就是少司命一脉均不能够开口说话,晓梦很好奇。 听着晓梦之言,少司命秀首微侧,看了对方一眼,没有什么声音落下。 “要不接下来我指点你的修行?” “以你现在初入化神的层次,我还是可以的。” 小丫头觉得对方应该是对自己不了解,自己怎么说也是小灵的师叔长辈,尽管天宗不太理会那些。 可自己的修为是实打实的,已经破入玄关了,指点一位化神层次的修炼者,还是轻而易举的。 就是,没有迎来任何回应。 “师兄!” “她……怎么不理我?” 小丫头有些不悦。 “少说点话,她就理你了。” 周清觉得小丫头似乎和岁月长河中的那个小丫头彻底成为两条不想交的河流了。 尤其是破入玄关之后,越发的话多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修为有成了? 真的膨胀了? 小衣的性情本就如此,别说是晓梦,就是月神,也不予多言,九宫神都的修行就是那般。 “哼!” 师兄这个回答,小丫头很不满意。 “云舒,你以前没有和她说过话吗?” 师兄以前的事情,云舒知晓的最清楚了,此行前往蜃楼这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云舒和雪儿。 焰灵则是在静修火魅力场,以为应对《御剑术》! 弄玉在总督府邸内掌管俗物。 “没有的。” 素霞的长裙着身,迎着晓梦的银色明眸,云舒很是抿嘴一笑,摇摇头。 听公子说过少司命的性情,本来就是这样的。 “那……好吧。” 得到云舒的答案,小丫头再次看了一眼少司命,觉得阴阳家的传承很有趣。 “公输仇。” “这一次秦楚之战,你们公输家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 单手负立身后,看着侧后方的一人。 前面,蜃楼已经不远了,就是相较于整个庞大无比的蜃楼,那一株本该巨大无比的扶桑神树也显得很是渺小。 “武真侯过誉,效力于大秦,那些都是本份职责,焉得有误。” 公输仇快速近前一小步,为之礼下。 对于公输家立下的功劳,有所耳闻,和护国学宫的那些军器院堂事务有关,还有巴蜀水军建造有关。 虽有大功,可公输家也付出了数百年来的底蕴之物。 可相对比而言,都是值得的。 “那么,墨家的四灵机关兽你了解多少?” 周清一笑,虽为本分职责,可有功就是有功,过错就是过错。 先前焰灵姬她们前往楚国攻杀楚南公,尽管没有成功,却是摧毁了楚国祭祀一脉的一位五金巨人。 而连通阴阳家东君之言,当年墨家子墨子曾参与此事,甚至于墨家的四灵机关兽都由此而出。 对于那些,周清不太了解,但想来……应该有一些可能性。 因为子墨子在机关一道上,再如何惊艳,欲要创出崭新的东西,定然有别样的参照物。 否则,便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墨家的四灵机关兽仿传闻中的天地四灵古兽造出。” “只是数百年来,墨家的四灵机关兽鲜少出现在机关城以外,朱雀曾出现过一次,乃是形如巨鸟的机关兽。” “主风火,负责应变急救之类,势如鲲鹏,可以以机关震动双翅,驾驭气流,翱翔天地间。” “青龙并未有人见过,就是墨家之内,知晓的都不多,据说乃是秉承杀戮一道的机关兽,甚为霸道。” “白虎曾出现过,亦是由数人驾驭,行之杀戮!” “玄武倒是未有见过,据传一直都在墨家机关城内,还是在水域之中。” 公输仇一礼,没有什么隐瞒,将墨家四灵机关兽的消息一一道出,那也是公输家所了解的东西。 “那你们公输家呢?” “墨家的四灵机关兽似乎都和他们的非攻、兼爱不合,公输家能够与墨家争锋。” “当也有底蕴之物。” 周清清朗一笑。 机关兽这个东西,于自己来说,如同废铜烂铁,可对于先天武者,乃至于化神武者来说,却不一定。 如楚国祭祀一脉的五金巨人,通体由精炼的五金铸就,化神武者都难以在上面留下印记。 不过以楚国的底蕴,也就铸就那一只! 果然出奇兵,还真是一个大麻烦,非有玄关修者出手,还真应对不了。 墨家的四灵机关兽,岁月长河之中,貌似一些化神武者都不好应对。 “机关兽……实则是公输家最先研制出来的。” “公输家擅长霸道机关术,亦是为军战之用之先,先祖模仿天地万灵,融入机关术,造出机关兽。” “只是……从公输家的典籍记载来看,墨家的四灵机关兽有独到之处,子墨子不亏一代宗师。” 机关兽! 最开始乃是公输家铸造的东西,还轮不到墨家来为其命名,公输仇言语带着一丝自傲。 诸夏间,机关术一道上,公输家有绝对的傲气,墨家虽也擅长机关术,却多以守卫居多。 却是墨家的机关兽虽在公输家之后,然则,典籍记载,威能极强,尤其是有记载的机关朱雀和机关白虎。 近年来,自己也空闲研制不少独到的机关兽,它日面对墨家,当会有大用。 诸夏间,机关术一道,有公输家就够了,墨家……应该消失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童男童女 “仿造天地万灵,研制出机关兽!” “百家先贤,均不俗也。” 周清再次赞誉一语,机关术这个东西,对于武者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 可对于凡俗来说,那用处可是不小,甚至相当于将人之力更好更大的发挥出来。 墨家位列百家显学,当有独到之处。 “墨家,早已被大秦定为叛逆。” “而今目下更是有墨家核心弟子出现在汝阴之城,铸造墨者十二器襄助项燕,更为罪过。” “它日……机关城定然要消失的,应对那些四灵机关兽,公输家可为先锋否?” 墨家! 子墨子! 他的理念和学说都不错,自己也很欣赏,可墨家弟子不一样,百家弟子也是不一样。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先前秦楚之战,墨家弟子在汝阴之城构筑防御,虽被攻破,可罗网那里有消息传来,墨者已经初步仿制出秦国的攻伐器械。 还真是快! 或许威能上略有不及,也绝对超越先前的。 一群不服从管辖的游侠之人,一处汇聚游侠之人的机关城,早晚都是要不存于诸夏的。 无论是大秦一天下,还是其余的诸侯国一天下,他们都是一样的结局。 “自是欣然。” 公输仇神容欢悦,果然在自己手上,将墨家的机关城给予毁灭,那么……自己可就做到了历代先祖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而且,可以功成的可能性极大。 如何不欢喜。 “嗯,从你们传来的文书来说,蜃楼的主体架构已经功成,接下来你的担子略微小了一些。” “可以提前想想如何攻破机关城了。” 周清给予肯定的赞誉。 蜃楼的建造已经好几年了,虽然还没有完工,可大体上已经成型,尤其是扶桑神树移植之后。 剩下的工程便是将蜃楼更为具体的建造出来。 应该还有几年的功夫。 “当不负大王和武真侯所望。” 公输仇深深一礼。 实则,无需武真侯体型,为了攻灭墨家机关城,公输家近百年来,一直在做准备。 接下来终于可以用上了。 墨家有四灵机关兽,公输家作为机关兽的创始者,如何没有强有力的机关兽? “娥皇,蜃楼的工程接下来可有难度?” 话语之间,那停留在洞庭海域上,庞大无比的蜃楼已然浮现在眼眸深处。 周清将视线落在另一人的身上,轻语落下。 “武真侯!” “蜃楼主体已然功成,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接下来按照阴阳家所求,便是要在诸夏之内,寻找合适的登船之人、存船之物。” “果然接下来楚国而灭,便可将蜃楼沿着江水东进,沉浮海域。” 水蓝色的朴素裙衫,身段高挑,眉目如画,旁侧娥皇踏步近前,道礼而落,脆语缓缓。 奉武真侯之名,代为监管蜃楼督造要务。 “合适的登船之人?” “存船之物?” “说来听听?” 周清闻此,看向娥皇,不由一笑。 莫不是真如岁月长河那般的要求? “此事当由阴阳家言语。” 娥皇单手伸出,指着不远处的阴阳家月神、云中君等,那些事情自己其实知晓的不算清楚。 当年自己还不算承继湘夫人之位,故而于阴阳家核心之事了解的更少。 “云中君。” “当有此言。” 天蓝色的眼纱遮眸,枝叶暗纹烙印,长垂至身后腰腹,广袖明月长裙着身,腰封梳拢,月神小步跟随,看向身后的云中君。 “武真侯!” 背负白雾祥云图腾,高大魁梧的身躯笼罩云纱,玉带腰封,束发礼冠,踏步木屐,动静之间,别样的韵律弥漫。 肤色虽略有黝黑,然周身上下散发的云雾飘渺气息,令人观之,顿觉威严。 云中君闻此,亦是停下脚步一礼,旋即而应。 “东行海域,时日不可知。” “蜃楼之上,除却必要的人手给予镇守之外,还需要五百位童男、五百位童女给予跟随。” “期时,果然找寻到海域仙山,还需要大量的药材给予辅助,方可炼制成丹。” 蜃楼之大,足以容纳成千上万人。 观前方行走的武真侯,云中君边跟随着,便快速说着,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断然不行的。 “要一千位童男童女?” “有何用处?” 周清再问。 期时登船的有大秦将士,有阴阳家九宫神都弟子,也有公输家的人,也有一些奴隶服役之人。 应该足够了。 岁月长河中,阴阳家的人的确回来了,那些人可没有回来。 “果有海域仙山,以纯净之身采摘灵花异草更为妥当。” “大凡祭祀,更是需要童男童女给予玄舞通达昊天,其后,寻找到那处地域,还可就地驻扎,繁衍后嗣,以为永继!” 云中君没有迟疑,沉稳回应。 “看来阴阳家对于寻找到海域仙山很有信心呐。” “本侯就是喜欢你们这种自信。” “将来寻找到海域仙山,有结果出来,阴阳家自当大功一件,或许还可以真正承继大秦祭祀一脉。” “如果找寻不到海域仙山,那么……,我觉得你们似乎有点小小的危险。” 看了云中君一眼,周清不住笑语,做的准备工作倒是充分,就是不知道将来的成果如何。 十年的时间! 耗费大秦国力相当不少! “自当不会令大王失望。” 月神阴阳道礼,应言一语。 “本侯也觉得你们不会令大王失望。” 周清没有多言,具体的事情要看将来阴阳家的行动,而非嘴巴说出来的。 要说海域深处有东西,他们所去的是扶桑神树老家? 阴阳家有固定的路线? 有这个可能性! 否则,海域之大,果然没有线路,那就是盲人摸象,无处寻找了,可扶桑神树的所在。 ……自己还真不清楚。 “师兄,阴阳家真的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之丹?” 小丫头一直觉得阴阳家很神奇,能够从上古传承至三代,又到如今,诸子百家乃是独一份。 而且还大言不惭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之丹。 关键秦王和师兄都应允了。 既然他们敢说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之丹,那么,上古以来,怎么没有传闻。 就算是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也就只有两位,无论是人皇轩辕氏,还是祖师。 破关之后,踪迹不可寻找。 拉着师兄的手臂,看着阴阳家月神等人一眼,清脆之言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也许吧。” “将来你就知道答案了。” 对于这个结果,周清也很是期待。 要说长生不老之丹,理论上是可以炼制出来的,但那是理论上,理论和现实往往有差距的。 天宗传承的《道德》真经,理论上修行圆满,可以达到祖师当年的境界。 可千百年来,没有人可以做到那一点。 道者三脉之中,理论上,都可以出现身融万物的至高者,现实中,人皇轩辕氏算是性命交修破关。 祖师参悟天道自然破关。 服食一脉还没有至高者呢? 一切都保不准。 “大人,蜃楼看来真的快要建造功成了。” 亭立静雅,宝蓝色的裙衫随风摇曳,银发顺从风律的痕迹,周身上下一丝别样的冷艳扩散。 跟随在大人身边,闻大人和晓梦之言,虽好奇,也只是好奇,美眸闪烁亮光,看向远处。 那里……身躯庞大的蜃楼已经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了,轮廓而观,的确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异兽。 蜃龙! 听大人说过,阴阳家建造的这艘蜃楼,形体便是仿造古籍图录上的海域巨兽——蜃龙。 长九百丈! 宽六百丈! 高三百丈! 蜃楼的龙首在虚空骄阳下,泛着别样的光芒,身上的宫殿林立,似是要背负一切行进海域深处。 最高处! 扶桑神殿,按照图纸为阴阳家东君焱妃亲自镇守的区域,亦是扶桑神树存在的区域。 “登上去看看吧。” “本侯来这里许多次,都未有亲自登临一观,于内部构造还真是有些期待。” “这艘阴阳术、机关术相互结合的产物,会有如何的与众不同。” 如雪儿所言,这艘蜃楼的确已经快要建造功成了,毕竟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存在。 行至脚下道路的尽头,则是一处更为宽阔的场地,亦是水石铺就,其上摆放着各种事物,木料、石块、铁器、布匹……。 虽东西甚多,场地之上不为忙碌,应该是前方那些将士维持秩序的缘故,说着,看向蜃楼的入口。 那是有一条长达一两百丈之远的机关云梯,有点像后世岁月长河中的电梯。 借助临近洞庭水域水下的力量,转动机关,通过云梯将各种物料运送至蜃楼之上。 扶桑神树应该也是从这里上去的。 诸人称是,缓缓跟随,踏足宽阔亦是近十丈的云梯,整个机关组直接运转,速度不算很快,倒也不慢,向着蜃楼的入口奔去。 “机关术还是有些意思的。” 青衣少女站在师兄旁边,打量着云梯下首左右的诸人,双眸泛着浅浅的玄光,看向远处。 洞庭水域,烟波浩渺,极目而视不可窥其边界,蜃楼虽大,在这水域之上,倒还不显。 感受视线的逐步开阔,俯览远处的货物堆积场地,云梯运转稳定而又不失玄妙。 “机关术!” “乃是有机会让凡俗之力一窥天道之力的手段,这种道理于凡俗来说,有很大的潜力。”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蜃楼大阵 周清此刻亦是登高望远,闻小丫头之言,也是灵觉随意扩散,笼罩整个蜃楼上下。 除却入口的机关云梯以外,整个蜃楼四周前后左右,亦是有着小型的机关云梯,以为对于蜃楼各个部位进行修造。 没有机关术的辅助,这艘庞大的蜃楼想要在十年之内功成,难度还要加大数倍以上。 只是,机关术虽好,却是借助外在之力,令凡俗之人掌握恢宏之力,那般之力并非掌握在己身手中。 于修行天道的人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当然,也不一定,据儒家典籍所传,孔丘初始并不会修行,在博览群书之后,却是自动拥有浩瀚之力。 祖师亦是一样,并没有遵循固定的修炼法门,看到了,触摸到了,那些力量也就在手上了。 “公子,这里看向四方,景色还还真不错,蜃楼更像一座建造在洞庭水域之上的行宫了。” 云舒也是好奇的看向左右,今日……也算是第一次登临蜃楼,那些机关术自然是玄妙。 可也就是有些玄妙,登临百丈之上的蜃楼,看向远处,一切收拢眼眸深处,顿显别样的美感。 说着,视线又落在蜃楼的最高处所在扶桑神殿,那里更是整个蜃楼最高处。 怕是比她们现在所处还要高出百丈以上,站在那里……景色应该更为上佳。 “若然沉浮于东海之上,更为壮观。” “这艘船的确还有许多部位没有整顿好,你等有能力的就跟随本侯身后吧。” 从云梯之上走下,便是蜃楼的庞大入口场地,虽然空阔,却还是没有成型,一些漆雕都没有烙印上面。 看过去,显得很怪异,尽管整艘蜃楼很恢宏。 灵觉笼罩之所,一些关键的部位都搞定了,却都没有精细的将其修缮,远处看过去,完工了八九层。 这里细细一观,顶多五层以上。 “武真侯!” “蜃楼的这些部位都是分部完工的,由内向外,最后整艘蜃楼彻底功成。” 娥皇近前一小步,笑语介绍着。 “嗯,走吧。” “随本侯前往扶桑神树那里。” 周清颔首,随即不在那些末节上在意,脚下生风,一步踏空,身形已然出现在虚空数十丈开外。あヤ~8~1~.7,8z.w.o < 旁侧的少司命亦是被一股无形的劲力拖住,静静待在身边,向着蜃楼最高处行去。 晓梦、云舒、雪儿三人周身玄光隐现,倒是没有仅仅跟随,踏空而行,随意打量着身下的蜃楼。 阴阳家月神周身紫韵玄光罩体,一步踏出,亦是出现在数十丈开外的虚空。 而后,轻盈的身姿落在蜃楼一角,又是一步踏出,又是数十丈被抛在身后。 娥皇、大司命等各自施展手段跟随,尽管很慢,但看得出武真侯行进的速度不快。 百十个呼吸之后。 “这里就是扶桑神殿?” “似乎还没有建造完毕。” “扶桑神树的气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来你们阴阳家还是有些手段的。” 由空而落,站在这处蜃楼最高处的建筑屋顶之上,打量着身前下方扶桑神树的所在,又看向扶桑神树身后的宫殿。 烈日骄阳,三足金乌的图腾显化其内,更有一尊三足金乌的庞大纹金雕像矗立在宫殿正前方。 “扶桑神树本身有着极大的灵性,这里又布置了聚拢天地元气的阵法,足以维持扶桑神树的正常运转。” “就是……难以发挥蜀山那里的霸道之力。” 月神身形落下,脆语回应着。 如果是普通的树木,强行移植数千里,又要在船上停留相当长的时间,寿命不可知。 扶桑神树可不一样。 “这里的宫殿群落,的确按照阵法布置的。” “传本侯之令,在扶桑神殿之侧,设立一座偏殿,以为本侯不时之用,说不得本侯到时候也想要去海域一观。” “这一点……应该不难吧。” 一处方圆三五十丈的区域内,扶桑神树昂扬的生长其中,身上没有镇压虞渊封印的责任。 似乎整株灵树都变得轻快许多,虚空之下,枝叶摇晃,映衬道道金色光芒。 说着,周清指着那尚未完工的扶桑神殿,指着靠右的一处区域,那里还有些空洞。 “这……,是!” 月神言语微滞,略有些迟疑,可随后还是应下。 “扶桑神殿!” “蟾宫!” “星辰阁!” “名字取得不错。” 的确是按照蜃楼的图纸还原的,扶桑神树矗立至高,左右蟾宫与星辰阁,三元阵势交错。 五行长老所在更是交错四周,而扶桑神树所处,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核心阵眼。 扶桑神树至阳至刚,阵法乾坤,这座蜃楼之上当还有一处隐匿极深的至阴至寒所在。 否则,不足以支撑起整座阴阳五行大阵。 “娥皇,蜃楼的监管督造务必上心。” “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那处至阴至寒的阵法节点并没有出现,图纸之上,也只是一个大致的区域。 现在的蜃楼还是一个半成品,日后应该会有的,身躯微侧,看向娥皇,吩咐道。 “是。” 娥皇一礼。 “听说近岁以来,有百家游侠出现在附近?” 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另外一座建筑物的顶端,俯览整艘蜃楼,有一种登临海域高山的感觉。 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随意行走的小丫头几个人,没有理会,此次跟随自己南下这里,就是来玩的。 “却有百家游侠出现在附近。” “但数年前,蜃楼方圆十里区域便是照身贴进出,照身贴每岁都是更换新的。” “那些游侠已经尽数被擒杀,虽有漏网之鱼,不足为虑。” 月神阴阳道礼,回应着。 自从蜃楼坐落在洞庭之上,那些感兴趣的百家之人前来的便是很多,故而,为了防止那些人,便是采取了不少策略。 严查照身贴,设立多个进出关卡,但凡一个关卡不吻合,便是直接重罪加身。 虽如此,每一岁,还是有不少游侠出现,至于结果……审问之后,直接镇杀。 “师兄,这里也没啥有趣的。” 青色流光闪烁,小丫头出现在身侧,刚才细细打量着四周四方,先前还觉得有趣。 但现在感觉没啥意思。 “本就不是有趣之物。” “即如此,那我们就下去吧。” 周清莞尔,蜃楼再大它也是一艘船,一艘船有啥有趣的,更别说现在还是一个半成品。 说着,不远处的云舒两个人也是出现身侧。 “父亲!” “秦军还是避战不出,依靠强大的守御器械,给予极力防守,任凭我军如何攻打。” 世族不当人子,粮草辎重有损。 寿春之内,压力倍增,楚王负刍虽支持,然也是希望有一场大胜落下,哪怕不是一场大胜,也该全力一战,以窥秦军之力。 项燕虽不甘,还是军令下达,调动汝阴、寝县、新阳、新蔡之地一座座营帐大军,五十余万大军于卯时发动。 对着秦军在淮北以北的强大防线发动自午月以来的最大的一次进攻,近六十万大军横行展开近百里,清朦之下,烈焰呼啸压向黑色洪流。 转眼间,便是过去半个时辰。 “秦军防守虽强,战线如此,定有薄弱之处,继续全力攻打。” 听着项伯的禀报,身披重甲跨乘在马匹之上的大司马项燕摆摆手,现在不过半个时辰,仅仅一个开始罢了。 “是。” 项伯应喝一声,当即驾驭马匹再次奔向前方的战场。 “籍儿。” “龙且。” “你们两个率领一支小队,前往汇合项梁,听从项梁吩咐。” 项燕手持千里镜,这个东西还是从秦国传来的,据说是护国学宫军器院堂的作品。 很适合行军打仗之用,看向数里之外的庞大军阵交锋,早已经习惯了,目视项伯远去,又看向身侧的两个小家伙。 “大父!” 小项籍身披七海蛟龙甲,跨乘重甲骏马,驾驭近前,抱拳一礼,小小的鹰盔之下,面上满是欢喜。 “大司马。” 龙且亦是烈炎如风,深深一礼。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领着自己的小队,前往项梁将军的军阵所在,对于那里……,他们期待了好久。 “范先生以为战果如何?” 对着两个小家伙赞赏的点点头,如今多多历练是好事,随即,注意力再次落在军阵交锋上。 “难矣。” 深蓝色的长衫着身,范增御马在侧,闻项燕之言,摇摇头。 不说取得很大的战果很难,秦军不欲此时同楚军真正交锋,意图很明显了。 此战,秦军对策,绝对是一边防御,一边进攻,但战线不会推进的,给予楚军希望,给予楚军驻守淮水以北的希望。 “的确很难。” “可老夫也想要一观此次秦军之力。” 数月之前,秦将李信伐楚,虽来势汹汹,然则,所行军阵战法并不妥当,同眼下王翦战法迥异。 此次两军交锋,楚军或许难以取得很大战果,但……应该会有一些东西呈现出来。 “秦将王翦,终究老成。” “但退守淮南之策,为楚国生路所在。” 范增评价叹语,数月来,王翦一直停驻不前,意图明显,表明就是要将战场落在淮北。 不可能落在淮南。 而楚国欲要取胜,最大的机会便是在淮南。 而退守淮南,又有相当阻力。 “此战过后,无论如何,楚军之力都要放弃此地,以谋淮南。” 项燕坚定一语。 项氏一族如今和楚国相互依存,楚国存,则项氏一族存,楚国兴盛,则项氏一族兴盛。 对于那些主力,接下来便是一个机会。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霸王破阵 “传令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两万重甲步卒配合其它所部,迎战楚军。” 云车之上,白芊红一身浅黑色的轻甲着身,双眸闪烁亮光,看向远处。 身侧军司马、鹦歌相随。 看着极远处秦楚两郡在壁垒前的大战,尽管楚军出动全力,可秦军数月来的坚守避野,构筑的防御壁垒非是那般容易攻破。 这一次,楚军似乎出动的力量更大,无论是箭阵,还是那如同秦军的强力器械,都先后出现了。 暴风骤雨一般的羽箭、飞石从虚空落下,落在秦军的守御营地内,激荡起阵阵惨叫之音。 轰!轰!轰! 应对防御,秦军自然也有相当的对策,丝毫不逊色的箭阵横出,一只只三弓、五弓强弩出动,座弩强炮亦是出动。 在楚军的阵营中,传来一道道更为剧烈的爆裂声响,每一道声响,都伴随着耀眼的火光,都伴随着相当多的楚军死伤。 从两军交战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那些守御的壁垒尽管坚固,可楚军终究也有五六十万大军。 由着先前从中军大营传来的讯息,白芊红直接下令。 “喏!” 军司马没有迟疑。 直接行下云车,将军令传达了下去。 “楚军这一次强攻,不会有什么战果的。” 旁侧鹦歌,虽为水蓝色的劲装,仍为外显一层薄薄的轻甲,战场之上,终究小心为上。 手持千里镜,看向远处,一个时辰的时间,楚军进攻的势头越发的猛烈,数月时间构筑的壁垒,已经快要坚守不住了。 但壁垒之后,秦军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虽如此,可鹦歌不觉得楚军会有什么战果落下,待在淮北之地也有半载以上的时间。 对于楚军相当了解,对于楚军的战力也有相当了解。 楚军虽有五六十万,但最为精锐的也就是项燕麾下的二十万大军,其余数十万兵马均逊色不少。 而秦国六十万铁血之师,尽皆历经一场场战事剩下的精锐,更有着精良的兵器甲胄。 还有着到现在都还源源不断从后方运送前来的攻守器械,上一次被李信损耗的器械,咸阳那里全部恢复。 墨家或可仿制,眼前以观,威能上相差太远,而战场之上,差之毫厘,便是造成相当的损伤。 更有着军功爵下,数十万秦军好战久矣,今日出战,绝对战意高昂,而楚军自午月以来,历时数月,士气损耗甚多。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楚军想要胜果,都是难上加难。 “楚国庙堂欲要求战,他们想要的是一场胜利。” “项燕还给不了他们。” “除非项燕接下来强力将大军主力落向淮南,可……寿春那里的消息,会有相当大的作用。” 眼下的楚国国都那边尽管和数年前的赵国邯郸不太一样,但大体情形相仿。 就看是项燕的力量强。 还是那些老世族的力量强。 “如果楚国主力真的要退守淮南的?” 鹦歌好奇一语,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尽管不大,但毕竟还是有的,保不准那些老世族就有心了。 “退守淮南?” “项燕之力乃是要依靠淮南、江东、江水、岭南的水泽、广袤之地,同秦军进行长久僵持的战斗。” “以此将秦国六十万大军拖在淮南,令的秦军在燕赵、三晋之地的镇守之力削弱。” “果然时日一长,便会有可能乱事出现,那就是楚国的机会,只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楚国欲要在淮南之地同秦军六十万大军长久对待,前提便是老世族全力支撑,举国上下一体一心。” 白芊红浅浅一笑,双眸仍旧泛着紫韵玄光,远处的战斗越发的惨烈了。 项燕手中的棋子不多,能够有作用的更是不多。 可以逆转局势的更是稀少。 他的棋子,上将军王翦知晓。 上将军王翦的心思,他也知晓,就看楚军接下来的动静了。 “老世族全力支撑,举国上下一体一心。” “非有楚王推恩有成,大权在握。” 鹦歌颔首,真正的一体一心便是如同目下的秦军,咸阳那里,大王以及中枢给予上将军王翦最大的权力。 无论是战法,还是粮草辎重,还是战争时间,还是民力,还是……,凡是所求,尽皆允许。 中枢所求,只有一个目标。 大王所求,也是一个目标。 故而,上将军调遣六十万大军,如臂挥使,根本没有后方的掣肘,可以尽情施展灭楚谋略。 若然项燕也能够有整个楚国如同秦军的支持,楚国还真不好攻灭,起码艰难甚多。 “墨家仿制的那些攻守器械,还真是有些威能。” “秦军倒是受了不小损伤。” 前方的战场中,一道道爆裂火光也是出现在秦军阵营内,造成不小的躁动。 白芊红美眸微微一挑,汝阴那里有消息传来,墨家仿制器械有成,还真是真的。 “终究还是不为大的影响。” 鹦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一点,尽管也有爆裂火光出现在秦军阵营,但相较于楚军阵营中的动静。 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 ……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 黑色的重甲洪流在强弓劲弩、座弩强炮、车弩强炮……的覆盖下,陡然从此刻已经几乎不存的秦军壁垒中走出。 宛若铜墙铁壁,结成军阵,手持戈矛,呼啸冲向那先已经被羽箭、爆裂之物压制的楚军。 “杀!” “杀!” “……” 在此地等待数月,整天各种肥羊炖、烤羊肉、锅盔……,甚至于咸阳那里的秘制肉都有品尝。 身上蓄积无处释放的精力,今日……终于可以出战了。 抬头看着那满天黑压压的羽箭,以及一块块别样的石块、一支支呼啸而过的铁弩……。 顺从军将的调遣,看着面前的楚军,该让他们尝一尝何为秦国虎狼铁血了。 悠然间,黑色的铁甲洪流碰触烈焰之火。 虚冥深处,这处淮北之地都要颤动了一般,一股股源至于双方兵士最精锐的杀伐之气席卷。 扩散方圆百里区域,一时之间,连带后方远处的白芊红灵觉都受到强大的压制。 “杀!” “杀!” 手持破阵枪,背负蛟龙甲,跨乘骏马,纵横最前方的战场之上,身侧亦是一道烈焰马蹄嘶吼。 “小龙,随我杀敌。” 看着已经交织于一处的秦楚双方,狂暴的力量落在破阵枪上,一枪横扫,便是一位重甲秦军被挑飞,重重的落在远处。 “杀!” 龙且亦是手持长枪,左右相助那受压制的楚军,在战场上多年,死伤已然常事。 “能够身披那般盔甲,应为楚军之中地位不俗之人。” “随我擒拿!” 七海蛟龙甲明耀非凡,更加上那御马狂奔,长枪抖动,便是一道道人影飞出的场面。 不多时,便是落在一队队秦军重甲兵眼中。 军阵列动,便是一道道身影不自觉的靠近过去,军功爵下,擒杀一位地位不俗的敌人,功劳可是相当不同。 “杀!” 天生一股神力,少年之时,一身力量便是不逊色成人,如今又是多年过去。 一身力量就是那些所谓的先天武者也难以接下自己一拳。 手持长枪,来回纵横,所过之处,一位位秦军不存,看着面前的拦阻之人,又是一枪横出。 叮! 一道沉闷的兵刃碰撞之音传出。 蹬!蹬!蹬! 一击之力,那身披秦军重甲的士卒竟然没有被挑飞,甚至于只是退后数步。 项籍诧异,没有迟疑,又是一枪落下。 叮! 当即又是一道沉闷的碰撞之音荡开,那拦阻在前的秦军再一次退后数步。 “你是谁?” “可以接下我一枪之力?”! 观眼前这位秦军重甲兵卒的穿着,应该是百长之类的,可能够接下自己一枪。 按照那些游侠所言,也算的上先天武者中不错的水准了。 一位普通的秦军百长也有这般之力。 嗯? 难道是来至……。 绝对是来至那里,否则,果然随意一位秦军百长都有那般之力,楚国早就被灭了。 “好强大的力量。” “楚军之中,还有你这般的小将军?” 那秦军百长手持精铁长矛,手臂不住的颤动,眼前这楚军小将的实力太强。 仅仅是两击,便是令自己难以抵挡,自己好歹也是从护国学宫毕业后,踏足先天修行的武者。 本以为会手到擒来,不曾想,这小将的实力挺强。 “护国学宫!” “当杀!” 项籍没有和对方废话,双腿劲力落在身下的骏马上,长啸一声,手持长枪,再次攻向对方。 护国学宫出来的,都是威胁。 “单独单的话,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这是战场。” “列阵!” “擒拿此人。” 那秦军百长身形一转,直接躲过对方的强力一击,论武者修为之力,诸夏间,超过自己不知几何。 可这里是战场。 抬手一招,令达传下。 四周便是数十位重甲秦军近前,各自手持戈矛,半弧形列阵,向着那楚军小将攻杀。 “杀!” “杀!” “……” 气势恢宏,一位位秦军重甲兵大喝一声,阵列在前,直接落下攻伐。 “杀!” 项籍无惧,从背后再次取下一柄长枪,握在手中,施展浑身上下的强大之力,呼啸近前迎上。 :。:m.x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吃力不讨好 “不可。” 旁侧不远处,一直紧紧关注项籍动静的小将龙且瞬时一惊,而后大吼一声,慌忙行进过去。 果然项籍在这里有事,那可就是塌天之事了。 “聚!” 持长矛,汇合数十位重甲步卒,轻喝一声,秦军百长踏步当先,一力迎上那力量恐怖的楚国小将。 左右诸人尽皆笼罩方圆,无孔不入一般。 蹬!蹬!蹬! 叮!叮!叮! 再一次感受到长矛传来的霸道力量,手臂更是颤抖的疼痛起来了,身形不住后退。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兵刃碰撞之音,靠左侧的十多位弟兄武器,直接飞向远处,亦是浑身颤动。 嘶嘶……嗷……。 虽这般,右侧的一支支戈矛刺出,或是落在其身,或是落在其身下马匹。 直接将那匹雄峻之马给予洞穿,强劲的哀嚎一声,直接四肢瘫倒在大地之上。 一击而成,又是多人汇合一处,一同刺出。 面对战场上武道不俗之人,结成军阵,连环而动给予擒杀,乃是堂正之道。 “可恶!” “该死!” 项籍一个翻身,双手持长枪,出现在旁侧,接连迎对那数十位秦军围拢近前的攻伐。 一力横出,长枪扫动,将面前之敌击退。 叮!叮!叮! 戈矛、长枪相互碰触之音不绝,然……四周前后,已经有数十位秦军步卒围拢上去。 各自持长长的戈矛,将战圈缩小。 能够身披这般耀眼的铠甲,军中地位绝对不俗。 果然擒拿,便是他们这支百人队的功劳。 “无需生擒!” 秦军百长位列其内,看着那实力相当强劲的楚国小将陷入战圈,没有迟疑,又是令下。 这等之人,若要生擒,自然好事。 可观四周左右那已经扑上来的楚军,快速令下。 “杀!” “杀!” “……” 彼此道喝,铁血生威,又是一支支戈矛刺出。 “你等如何杀我?” 身披七海蛟龙甲,双手极力的挥动长枪,看着一侧已经快要近前的楚军方位,用力的长枪落下。 “冲散那支秦军!” 龙且已然招呼左右小队,冲上前来,看着项籍被困在其内,急促一言。 叮!叮!叮! 又是一阵的兵刃、盔甲碰撞之音,项籍手中两支长枪极尽施展,将面前的拦阻尽皆避退。 身上虽有一道道戈矛刺下的脆响,可七海蛟龙甲不是虚妄,一步踏出,踩着一位秦军步卒的臂膀,汇合龙且所在。 “杀!” 对着龙且相视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看着左右的楚军,调转方向,再次扑杀那支秦军。 “杀!” 龙且无奈,只得近身相随,以免又出现刚才的场面。 “楚军精锐重甲兵。” “看来他的身份真的不简单,传令左右所部,尽可能分出力量,将这支楚军擒杀。” 一览那呼啸近前的楚军,秦军百长眉目紧锁,此人的身份还真不简单。 左右下令,军阵变换,同时吩咐着。 “是。” 一位秦军快速后退,将令传向四周。 …… …… 一隅而出,俯览整个秦楚超过百万的战场,火焰升腾,浓烟飞舞,每时每刻,都有一位位秦军、楚军倒下。 也有着一位位秦军、楚军呼啸近前。 “将军!” “楚军好像在撤退!” 整个战斗足足持续到正午时分,由着太虚深处那耀眼的大日,远处的战场看得越发真切。 云车之上,军司马近前一语。 “无需追击。” “传令军医所部,尽快诊治那些受伤的部卒。” “传令先锋营,可以收拢那些战场用物了。” “……” 白芊红一直在关注战场,极目而视,眺望远方,楚军的确在缓缓后退。 争锋了足足数个时辰,始终没能够将战线推进秦军壁垒一侧,反而随着战事杀伐,战线还向南推移了数里之远。 楚军已经败了。 可以准备收尾事宜了。 …… “我军八万部众,今日一战,出动五万,死伤超过七千,与我们相对的楚军,伤亡应该是我们的两倍以上或者更高。” 两个时辰之后,看着手中的军司马统计文书,这一战,自己麾下出动的五万部卒,死伤人数出现。 当然,杀敌人数也是出现。 己身死伤超过七千,暂时统计出来的大致杀敌之人超过六千余,如此,那些伤残的楚军会更多。 尽管有相当一部分为大型器械所致,但那也是战功。 “由着军医院堂的那些人,根据往昔的统计,死伤七千余人,存活的可以超过七层,仍有战力的超过三层。” “算得上不小收获。” 鹦歌颔首一言,军医院堂那边的人从战争开始,就一直在忙碌,自己期间闲暇无事,也去一览。 也施展玄功救治一些垂危之人,知道一些数据。 “的确算得上不小的收获。” “就是……下一次大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项燕经此小挫,欲要再行攻伐,非有相当的把握。” 白芊红放下手中文书,看着军司马远去的方向,也是不住轻叹。 这一战的结果,自己已经预料到,楚军不会有什么便宜占到的。 但这一战后,楚军也不会在轻而易举的出动大军。 “说不得下一次便是最后一战。” 鹦歌笑语。 “当那般。” 白芊红也是轻轻一笑。 ****** “上书楚王及诸位大人,禀报战果。” 深夜时分,项燕手中才汇聚各大营地传递的伤亡数据,一览上面的数字,神色不住的难看起来。 这一战,楚军各部大营一共战死五万余人,重伤七万有余,轻伤者不可数。 而根据各大营地传来的斩杀秦军数目,统共加起来还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实在是……难看至极。 “项伯,你与副将军一同前往寿春。” 看着旁侧那静默不语得全军副将,项燕沉吟许久,又是一言,直接令下。 “是,父亲!” 项伯出列,为之一礼。 “是,大将军!” 那屈氏部族的副将军没有说些什么,亦是一礼落下。 二人带着誊写好的文书,领着一支小队,返回寿春。 三日之后! 二人带着原先的人手返回,同时返回的还有庙堂文书。 “大王之意,接下来驻守于此,伺机大破秦军!” 王书之上,意思很简单。 没有说起粮草辎重的后续之事,也没有说起老世族的意思,就是那般的等待大破秦军的良机。 但无疑……老世族已然略有妥协。 项燕心中略安,放下手中王书,视线落在面前的精致沙盘上,欲要破秦。 寻找良机? 而良机在淮南! …… …… “看来我等仿制的秦军器械,威能上还是差之不少。” 汝阴之城,项燕幕府所在,亦是墨家以及其余百家所在,缘由数月之前项燕大将军的吩咐。 墨家连同军中军器营、寿春督造部一起研究秦军所使用的诸多新型器械。 借助前次从李信手中拿到的那些,数月之功,终究有所得,虽然些许精妙处不及。 但绝对可用。 然则,听得此次战果,楚军五十余万大军,战死超过五万余,实在是绝大的伤亡。 城东的一处宽阔演武场地内,看着一位位墨家弟子在分类摆弄那些新的东西,方更泪长叹一声。 如果给予墨家更多的时间,当会有更好的改进。 “方统领无需苛责太多,两军交战,这一次楚军虽伤亡甚多,若言全部落在我们墨家的头上。” “那可就不妥了。” “若是没有我等研制出来的这些东西,这一次楚军伤亡会更大。” 岚丰统领手里拿着一支机关强弩,这是墨家新弄出来的东西,算也是仿制之物。 闻方更泪之言,摇摇头。 “就是!” “昨天我们一些弟子在城中采买东西的时候,还被一些楚军嘲笑,实在是可恶。” 一旁在正在挥动大铁锤锤炼生铁的魁梧巨汉,也是不忿一眼,楚军打了败仗。 却是将怒火发向他们。 哪有这个道理? 数月来,他们墨家一直在静心研制那些强大的攻守器械,如今,功劳还没有落下,反而一片的斥责之音传来。 实在是可恶。 念及此,顿时连打铁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如此,不过此次一战,却有相当多的楚军死伤在秦军强大器械之上。” 一道浅淡的声音传来,白色长衫,手持长剑,闻诸人之言,摇摇头,固然非墨家的罪过。 可若是墨家能够做的更好,说不得便可以减少楚军伤亡。 “秦国自文信候起,便是对于军中的军器督造进行改进,果然研制功成,便可以最快的速度将其造出,落在军中,且尽皆是良品。” “楚军汝阴这里,还有寿春那里,终究难了许多,很难在数量上超过秦军。” 看向那白衣男子,方更泪颔首以对。 就算是墨家可以研制出来和秦军一般无二的器物,在战场之上,楚军伤亡依旧很大。 因为楚国的军器督造本就比不得秦军,距离李信兵事失利才过去数月,秦国军中已然再次装备更多的利器。 而他们数月之功,鲜矣。 “虽难!” “墨家还是要坚持下去。” 诸人语落,旋即,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时间,诸人神色微动,尽皆看向那到声音所在的方向,虚空闪烁一道烈焰玄光。 其后,一位带着墨家黑白两色面具的黑衣人踏步出现。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魏地定 “师尊!” “巨子!” “……” 诸人欢喜,果然是巨子的声音,果然是巨子归来了。 一瞬间,整个场地上,一位位墨家弟子为之欣悦,这几日……他们可是受够了那些楚军的轻视和鄙夷。 如果不是方统领他们执意留在这里,那么,他们早就离开汝阴了。 当初墨家入楚军之中,便是要襄助楚军,对抗秦国。 如今费了那般的力气,不说一点点嘉奖,反而还有这般遭遇,实在是可恨。 “巨子!” “那些楚军着实不将我等放在眼中,只会让我等制造攻守器械,如今,战事失利,反而都是我们的责任了。” 手里拿着大铁锤,魁梧巨汉第一个忍受不住。 巨子总该为他们讨回一点道理吧。 否则,这样下去……太憋屈了。 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想要出大力的,现在却成了这一幅模样。 “无需愤怒。” “相对于此战死伤超过十万的楚军,我们受一些言语之苦并不算什么。” “墨家前来这里的目的是相助楚军抗击秦军,将秦军击溃才是我们的目标。” 迎着场地上一位位墨家弟子的目光,路枕浪单手摆动,摇摇头,这里的事情,自己自然知晓。 也知道墨家弟子心中的不耐。 可这个时候,非内部相互争斗之时,不然,他们为何要前来这里? “当年祖师子墨子行走诸国的时候,亦是不知道承受多少嘲讽呵斥,可兼爱非攻之下,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接着前言,路枕浪随意踏步行走,尽可能的安抚墨家弟子情绪,若然他们心绪不满。 接下来楚军的伤亡或许更大。 “师尊!” “楚军接下来准备如何?” 方更泪轻问着,如今战事刚结束,那些死伤惨重的楚军在城中士气很是低迷。 丝毫不显数月前的高昂锐气,迁怒于墨家弟子,甚至于百家之人,并不算什么。 和师尊所言一般,只要可以将秦军击溃,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既是为了楚军。 也是为了他们墨家。 “驻扎原地,伺机大破秦军。” “短时间内当不会有大的动作。” 路枕浪应道。 那不是秘密,接下来楚军各大营地都会如此的,这一战……楚军的损伤虽不大,可也不会轻易开战了。 “伺机大破秦军?” “那就只有等待了。” 白衣剑客明了。 “师尊,从墨家弟子传来的消息来看,此次,农家那边也来了不少弟子。” “近日一战,似乎不显。” 墨家的事情容易解决,只要给予安抚便会恢复如先前,却是汝阴城内,其余的百家之人不少。 倒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应有作用。 不由奇异。 好歹当初燕赵之战、三晋之战的时候,还能够有些举措。 “接下来你们就知道了。” “农家那里前来的是烈山堂田猛,带领的农家精锐弟子甚多,会有所谋要事的。” “还有燕赵、三晋的残余之力,前来的也是不少。” “秦军虽强,纵然强战之下,可以将楚军击溃,己身也是伤亡惨重,我等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仿制秦军新出现的器械,我又从机关城那里调来部分人手,应有大用。” 于汝阴城内百家之事,路枕浪轻缓一言,直接盖过。 百家都有属于自己的任务,或许相对于整个战局不显,但都会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如此,一股股力量汇合一处,便会成就澎湃浪涛。 “巨子,素有闻,楚国国都那边,供应楚军的粮草辎重有问题,如今如何?” 岚丰统领近前一礼。 “已然无碍。” “楚国若灭,那些老世族也讨不了好。” “所以……粮草辎重恢复正常,不过……大将军项燕之谋可能难矣。” 路枕浪看将过去,给予肯定的答复。 楚国的机会,不在淮水以北,而在淮水以南,甚至于江水流域,长期在淮北,不是一件好事。 “连月来,秦国罗网一直都在追杀昌平君等人。” “而今,昌平君为淮北大司徒,行走往来不断,是否会有危险?” 巨子前段时间的任务,便是护卫昌平君的安危,自昌平君出现在楚地,每隔一段时日,便是有杀戮落下。 对于昌平君,虽不熟悉,可数月来,据传……有其在淮北整顿城池要务,诸般秩序很快的归于平缓。 不复去岁的杂乱无章,起码从汝阴城内的秩序可见一斑。 其人先前为秦国相邦,还是有足够能力的。 现在……巨子归来,不知那昌平君如何,白衣剑客好奇一语。 “接下来战事稍缓,昌平君身边有百家高手在,只消令达传下便可,而且……前者的黑白玄翦已经不在楚地。” 之所以先前护卫在昌平君身侧,乃是因为罗网顶级武者黑白玄翦的出现,其人位列玄关,果然刺杀昌平君,化神武者无用。 近月来,根据自己的探知,那黑白玄翦不知为何,已经离开了楚地,其余罗网中人实力虽也不错。 但也不至于耗上自己,其余百家武者足够了。 “师尊,燕赵之地、魏地那些人举动如何?” “可否起事为楚国舒缓压力?” 闻师尊之言黑白玄翦离开楚地,方更泪亦是不自觉的舒缓一口气,那黑白玄翦在楚地纵横。 所杀的可不仅仅是昌平君,连带遇到的百家之人,亦是照杀不误,以其玄关修为,谁可拦阻? 从今岁初春开始,尤其是午月楚军取得优势开始,燕赵、魏地的那些残余邦国之人,便是有异动。 果然起事,呼应楚军,在诸夏间形成多个混乱区域,令秦军应接不暇,楚军取胜会有更大的可能性。 距离午月,已经过去快半年了,那些人还没有动静,莫不是被秦军压制下去了? 还是说其它的缘故? 自己一直待在汝阴这里,于那里的消息知之不详。 “甚难!” “午月之时,本有些希望,近月来,却是被秦国一连串的动作压制了。” “除非接下来秦楚战事僵持很久。” 再次对着场地中忙碌的墨家弟子看了一眼,路枕浪向着旁侧的厅堂走去。 燕赵、魏地那里,午月的时候,的确有要起事的,奈何很快被秦军压制下去了。 划分田亩,分给那些奴隶之人,收其心,以为所用。 连坐罪人,以为震慑。 从固有的庶民中,启用乡老,最为最基本的管辖,层层如此,秦国的统治秩序逐步稳固。 …… 有那些手段,可见秦军窥视之心久矣。 “师尊,您觉战事会僵持多久?” 以楚军这般多的军力,强行守御的话,还是可以坚守的,虽失去富庶的淮北之地,但楚国还有淮南、洞庭、江东之地。 国力根基仍存。 方更泪跟随身后,其余墨家统领亦是跟了进去。 “不会太久的。” “或许明岁就要决出最后战果!” 路枕浪悠然道。 秦军战法,可不是一味的防守,果然一味的防守,也不会东出数年来,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了。 ****** “将军!” “秦军攻势猛烈,我等快要坚持不住了,尤其是秦军的强力攻城器械,怕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城池都要守不住了。” 魏地。 大河以东,范阳之侧,东阿之旁,频临齐国边界,秦将杨端和率领十万军扫荡诸国残余之力。 东阿城! 自大周以来,诸侯国会盟之地多于此,而今,魏国魏咎、魏豹等残余贵族率领杂糅一处的十万军坚守于此。 然则,听着厅内那传令之人的惶恐之音,怕是东阿城这里很难守住了。 “兄长。” “我等接下来该如何?” 魏豹身披红色重甲,看向兄长魏咎,先前魏国被灭的时候,他们手中仍有数万军于此,以为抗衡秦将杨端和。 不曾想,秦将王贲水淹大梁城,魏国一日而亡,国土被秦国纳入大半。 去岁以来,秦国留守杨端和之力,于魏地逐步推进,将残余之地亦是缓缓纳入秦国舆图。 如今,已经到了齐国边界。 今岁以来,他们二人所掌控的魏地区域便是不住缩小,面对秦国的攻击,尽管也有其余魏地反抗之人以及三晋反抗之人的加入。 甚至于兵力也已经超过十万。 但面对秦将杨端和率领的十万军,仍为不是对手,且战且退,眼下,更是没有了退路。 “魏豹!” “你接下来带领残余兵马从东门出,进入齐国吧。” “我留守东阿,为你们争取时间,齐国谷城、博阳之地,已经有田儋派人接应了。” 魏咎从上首案后起身,神容平静,对于东阿坚守不住,早已经明了,事先,也有了应对之策。 “张耳、陈馀、刘季……,你等也跟随魏豹一同前往齐国吧,无论如何,都要为魏国保留一份力量。” 说着,随即又将视线落在厅内其余人的身上,今岁以来,他们和自己抗秦久矣。 午月的时候,本以为是个机会,曾有所动,不曾想引来杨端和的强力围剿。 尤其是那强横霸道的攻城利器,每一座城池,他们刚刚入驻,欲要坚守,便是被破开。 实在是无可抵挡。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燕有扶苏 “兄长!” “不可如此,若要镇守东阿,也该魏豹才是,论才学,兄长超越魏豹十倍。” “论威望,魏国王族遗脉,更是顺从兄长的调遣,它日光复大魏国,非兄长不可为。” 浓眉大眼,情绪激昂,闻兄长魏咎之语,魏豹神容惶恐,拱手深深一礼。 从魏国沦亡到现在已经好久了,他们所能够据守的地方也只剩下最后一处。 兄长若是断后,断无生还之理。 自己之力,又如何能够担负起重振魏国的大业,多年来,一直都跟随在兄长身后,更是忧惧。 “公子。” “我等一起走吧,以东阿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是可以突围的。” 昔日大梁城外黄令张耳,一袭长衫着身,双目紧锁,闻此,也是起身深深一礼。 东阿是坚守不住了。 但也无需苦守于此,面对虎狼之秦,下场只有一个。 “公子。” “大梁城破,王族之人被掠甚多,果然公子步入后尘,于魏国遗脉来说,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公子,我们一起前往齐国吧。” “听闻田儋正在调动、训练兵马,以为对抗强秦,我等率兵入齐,助力其力,当共同所谋。” 陈馀亦是起身,欲要复兴诸国,非有得力之人、有威望之人不可,现今的魏国之内。 公子魏咎有相当的资格。 并且手握魏国王印,它日举事,定有所成。 “公子。” “东阿之城虽重要,然相对于公子而言,还是微不足道。” “弃之何妨?” “今时,秦国虎狼,雄霸诸夏,我等不可与之争锋,只晓存得一条性命,便会有无穷的机会。” “公子若是身陨,魏国抗秦,定然不妥。” 张耳门客刘季亦是一言。 如今秦国势大,以一身性命落在东阿之地,殊为不智,果然退向齐国,它日当还有相当的机会。 人若是死了。 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尔等之言,魏咎知矣。” “昔者,我虽不满魏假为王,可终究先王之令。” “我为先王子嗣,未能够以身守护大魏国,以至于社稷沦亡,如今,东阿为最后一处坚守之地。” “魏咎誓与秦国抗争到底。” “魏豹,这是魏国传国大印与调兵令符,你带在身上,城中兵马你带走四万,入齐国汇合田儋,希望它日可以光复大魏国。” 魏咎摇摇头,对着面前诸人相视一眼。 他们的言语自己都明了,可……自己思忖良久,还是决定与魏国共存亡。 当日,魏假令自己镇守魏地东部,不曾想,不过一月,大梁城沦亡,自己也有相当的责任。 果然自己调兵返回,说不得可以一解大梁城的危局。 现在……,东阿城池内外,不仅有着十万兵马,也有着魏国的世族、公族。 他们才是光复魏国的力量。 自己一人,微不足道。 说着,从身后的木案后取出一个方正木盒,递给魏豹,有自己坐镇东阿,率领兵士,还能够坚守更久。 魏豹他们前往齐国,当更为安稳,当有更充分的时间。 “兄长!” “你我一同离开东阿!” 魏豹不予接受,再次劝说道。 “我意已决。” “你等速速离开东阿,否则,我等都要困死在此地了。” 魏咎道喝一眼。 魏豹多年来,一直在自己麾下行事,虽然声名不显,但最得自己之心,自己也最为相信他。 加上张耳、陈馀他们在旁边,日后,当有所得。 隐约有闻极远处城门上的爆裂声响,再次催促道,秦军破城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果然不能够及时离开,那可就真的走不掉了。 “兄长!” 魏豹不甘,焦急一语。 “快走!” “我为你等争取离开的时间。” 魏咎没有看向魏豹,踏步间,行出厅堂,相召左右,前往前方的城池之上。 “兄长!” 魏豹又是一语。 “公子,公子咎心意已决,我等当速速离去。” “不然,我等尽皆危矣,城中数万兵马亦是危矣。” 目视魏咎离去的方向,张耳深深一礼。 这才是魏国王族一脉的风采,信陵君之后,多不显矣,当即,没有迟疑,看向魏豹,劝说着。 再不离开,就真的走不了了。 “秦军破城很快的。” 刘季亦是一语。 “……” “……” 两个时辰之后! “这就是魏咎?” “还真是难缠,惜哉,今日过后,诸夏间,再也没有魏国之地了。” 身披黑色重甲,眉宇尽显平静,中年模样,秦将杨端和跨乘马匹行进早已经残破不堪的东阿城内。 放眼处,尽皆断壁残垣,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东阿城便是被攻破了,奈何魏咎率领城中数万兵马,巷道而战。 对秦军造成相当麻烦。 无奈,又推迟了一个时辰,才将那些人全部斩杀,看着军司马将一具尸身抬上前来,好奇看了两眼。 大梁城破之后,整个魏地大半纳入秦国舆图,唯有魏咎率领的数万兵马不住坚守。 如今,总算是将其全部剿灭了。 “将军!” “根据城中消息,有一支四万人马的魏军逃向齐地。” “我等是否追击?” 东阿之城,此刻除了秦军以外,似乎没有别的魏地民众,杨端和行入城主府。 未几,军司马再来报。 “四万人马,逃向齐国?” “有趣,诸国之力,还真是难以彻底剿除殆尽。” “无需理会那些,先将东阿纳入掌控再说,齐国……,齐国可不是长久的安稳之地。” 杨端和念叨一声,东望而观,的确,东阿之城,东进跨越一座小小的山脉,便是齐地了。 若是寻常时候,自然可以试探入齐地,现在则不可了,上将军主力大军正在楚地交战楚军。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燕赵、三晋之地,以防止那些诸国残留之人生乱。 随着东阿拿下,三晋之地,不足为虑。 辛胜将军,正在燕地,由着相连云中兵马,当也无忧。 四万兵马逃向齐国? 可以逃得一时,难以永久。 “喏!” 军司马颔首。 “东阿已定,整个魏地尽皆纳入大秦之手,不知道上将军那里何时传来捷报!” 杨端和将视线看向南楚所在,如今距离冬日不远了,从初春大军攻楚,到现在,快要一年了。 虽然这种持久战适合上将军的风格。 可还是期待早一日楚国被拿下。 ****** “扶苏见过父王!” 威严肃重的兴乐宫厅殿内,一只只小火炉放置在角落,前两天冬至的时候,关中降了一场大雪,天地为之霜寒。 于空阔的厅殿,更是如此,非那些小火炉,怕是寒冷不已,虽如此,由着那些半遮半掩的窗户,时不时飘来丝丝森森之意。 着一件浅白色的锦衣华服,玉带腰封,束发而冠,踏步近前,俊逸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别样的沉稳。 近殿前,规矩一礼,语落,眼角余光看向左右,往常都在父王身前行文书之事的长史蒙毅却是不见。 “可有去处?” 秦王政正于上首执笔批阅诸郡传来的文书,随着秦楚战事陷入僵持,诸郡的事情逐步多了起来。 玄色常服,静坐上首,看了下首的扶苏一眼,随意说着。 “父王!” “这……,护国学宫那边并无关于儿臣的安排。” 闻此,扶苏神色一滞。 冬至时节! 是护国学宫的毕业之日,九大院堂尽皆如此,至于去处,自然早有下落。 只待毕业之后,便会有一封调遣文书落下。 别人都有,奈何自己没有。 自己如何知晓前往何处? 父王此问,扶苏心中狐疑,难道父王不知道护国学宫的事情? “你为计谋院堂的毕业头名,按照护国学宫的规矩,去处有一定的己身抉择。” “入军中,首要抉择二字。” “而你却未有抉择,你的去处……真的要大祭酒他们安排?” 感扶苏之言,秦王政批阅政令的动作为之缓,眉目微皱,而后将手中之笔落在架子上,从王座起身。 双手背负身后,看着下方殿中的儿子。 这是自己最大的儿子。 近年来,先是在中央学宫,而后在护国学宫,如今算是长大了,只是……性情还是未有大改。 “父王!” 扶苏惶恐。 对于父王,心间深处一直是敬畏的,自华阳祖太后薨逝之后,未几,自己便是入中央学宫。 待在咸阳宫的时间就不多了,一年加起来,也就不到半个月。 历经两大学宫,更是鲜少见到父王,当然,自己也不敢叨扰父王,大秦东出函谷,灭国不断,乃为要事。 自己又如何会有要事。 至于护国学宫那边的安排,身为计谋院堂的毕业头名,的确有一定的自主抉择。 可自己不敢擅做决定。 计谋院堂毕业,一般都是入秦军各大主力军团中,九原大营、关外大营、蓝田大营、陇西所在……。 未得父王之命,焉得如此。 “你想要去何处?” 观扶苏形态,秦王政更是皱眉,终究还是一语。 “儿臣……,请父王令下。” 扶苏眉目低垂,深深一礼,未敢看向父王。 至于去处,哪里都是大秦所在,似乎哪里都是一样。 “……” “去燕地吧,杨端和已经彻底平定魏地,王翦正率领大军伐楚,燕国辽东所在,燕王喜仍在。” “在咸阳歇息一个冬日,明岁春日前往辛胜军中为监军,好生历练历练吧。”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湛卢 秦王政略有沉吟。 俯览下方的扶苏,数十个呼吸过后,又是一语落下。 “喏!” “儿臣遵命。” 扶苏颔首,又是一礼。 “这次护国学宫毕业考核,计谋院堂内,你为头名,算是没有令寡人失望。” “你的那篇策论,寡人看了,虽有些稚嫩,仍有可取之处,但军中之事……终究有所不同。” “这套铠甲是寡人如你这般年岁所穿,材质极佳,替寡人挡了不少羽箭,于你一用吧。” “那柄剑是武真侯留给你的,剑名湛卢!” 接着前言,秦王政一边行向下首,一边双手微微拍动,脆音回旋在厅殿之内。 旋即,便是两位宫奴出列,各自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不同的东西。 一者为黑色的轻甲,叠合一处,落在木制托盘内,由着外面窗外的阳光,散发别样的幽深光芒。 一者为带鞘的长剑,锋芒不限,就那般陈列在木盘内。 “……” “多谢父王!” “多谢武真侯!” 有感那两位宫奴的近前,扶苏挺立身躯,看将过去,果然一套贴身的黑色甲衣,一柄奇特的黑色带鞘长剑。 应该就是湛卢剑了! 是湛卢剑! 为当年吴越铸剑师欧冶子所亲自打造的名剑,只是有传那柄剑后来一直在楚国。 怎么会到了武真侯的手中。 如今武真侯却将其送给了自己? 自己从护国学宫毕业,又要即将前往燕地,父王送于自己东西,还可以理解。 武真侯也送自己伴身之物,还是那般的名剑? 虽奇异,未敢多言,看着行下前方的父王,再次深深一礼,虽然心间深处,仍有不住的敬畏。 可已然丝丝暖意流转。 “日后少些孱弱,多些刚强。” “你为寡人子嗣,日后注定会有磨难。” 看着扶苏此刻又有些变化的神态,秦王政深深的叹息一声,为上者,当喜怒不形于色。 扶苏还差得远。 对于扶苏,数年来,他的所行所为自己都知道,他的努力,自己也知道。 可……他为自己的子嗣,为大秦的公子,将来更是要承袭更大的荣耀。 以他现在的磨砺,还不足以承受。 “儿臣……定当不让父王失望。” 扶苏强自看向父王,看着父王那平静似水的神容,心中一震,又是深深一礼。 “大王。” “丽夫人那边派人催促道,尚食坊已经将菜肴齐备了,请大王和公子前往。” 当其时,兴乐宫殿外,卫尉李仲的声音传来。 “随寡人前往昭德宫吧。” 对着身侧的宫奴看去,殿门为之打开,踏步在前,留下轻飘一语。 “……” “喏,父王!” 扶苏先是一怔,而后颔首,连忙快速跟了上去。 和父王一起餐食,好像也已经过去好长的时间了。 …… …… “父王,您来了。” 昭德宫。 公孙丽所在后宫之殿宇,亦是近年来统辖后宫之所在,并未有乘舆,一路从兴乐宫行至昭德宫。 没有任何拦阻,入宫门处,一位位守卫在旁的侍女行礼,顺而,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迎了上来。 “阳滋见过父王!” “阳滋见过扶苏兄长!” 浅金色的云锦小袄着身,秀发梳拢双髻,眉目清秀,绝丽的轮廓隐现,此刻笑语弯弯的眼眸明亮有神。 踏着一双鹿皮小靴,看着熟悉的父王,又看着好久不见的扶苏兄长,连忙行礼。 “阳滋。” “今日怎会这般高兴,莫不是前几天没有修炼成的阴阳术修炼成功了?” 看着小阳滋,秦王政心情不自觉的也欢快了起来,单手落在小丫头的脑袋上。 阳滋的性情,和当年的丽儿越发的像了,而且容貌也很是相像,除了着实调皮一些。 其余倒也无碍,拉着小丫头的手掌,向着厅内走去。 “阳滋妹妹,近一年不见,你越发的漂亮了。” “而且修为也破入了先天,东君焱妃不愧是阴阳家顶级高手。” 侧后方的扶苏亦是一笑,对于阳滋,当年自己还在咸阳宫的时候,这个小丫头就喜欢和天明待在自己身后。 却是一晃多年,天明弟弟消失不见。 只剩下阳滋她一个人待在咸阳宫了,不过从传闻来看,还是生活很愉快的。 受教于阴阳家东君焱妃手下,灵觉有感,阳滋身上的阴阳术气息已经凝练了。 “那是当然了,我这么聪明,小小的阴阳术怎么会难得倒我。” “阴阳术那只是小事,父王,刚才有院医前来,言语母亲好像有身孕了。” “那是不是阳滋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小阳滋嘻嘻一笑,单手随意挥动,便是一股阴阳术的律动弥漫,天地元气微微颤动。 而后,话锋一转,落外另一件事上。 刚才院医前来为母亲诊断,说着母亲有喜事加身,自己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如此,如何不欢喜。 “果然?” “哈哈,果然喜事。” “丽儿有喜了?” 听着小丫头欢喜之言,秦王政神容也是陡然间大悦,一瞬间,脚步加快,前往昭德宫外间。 丽儿有喜了。 太好了。 “妾身见过大王。” “扶苏公子。” “高儿,快来见过父王和扶苏兄长。” 一袭普通的浅红色裙衫摇曳,如瀑秀发梳拢祥云,不施妖媚粉黛,淡妆素雅。 一览面前的大王和公子扶苏,为之一礼。 说着,又伸手拉过身边一个垂髫幼子,着精致的小巧华服,外套着一件小袄,亦是烂漫纯真。 “高儿见过父王。” “见过扶苏兄长!” 看向熟悉的父王,小家伙稚嫩的声音为之而起,又看向母亲所指的扶苏兄长。 虽没有太多印象,但听母亲提起过。 是父王的第一个儿子,是他们兄弟姊妹所有人的兄长,同样稚嫩的礼仪小手小脚施展出来。 “扶苏见过丽夫人!” “高儿弟弟。” 丽夫人。 扶苏自然熟悉了解。 不过,父王还真是宠爱丽夫人,大秦攻灭山东诸国,以诸国宫室女子充实咸阳王城,后宫之内,亦是如此。 然则,若是在丽夫人身上没有意外的话,怕是此刻阳滋不只是有高儿一个弟弟了。 还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 先前的院内,还听得阳滋一语,丽夫人又怀有身孕了,不知道明岁诞下来的是公子还是公主。 “丽儿,听阳滋一言,院医诊断,你有身陨了?” 不拘泥那些礼仪,秦王政看向公孙丽,直接问着。 今岁以来,庙堂朝野并无大事,虽小事繁多,可终究有数分闲暇之时。 “妾身这几日觉身体不适,略有所感,今日召来院医诊断,不想……真的又有了。” “这个小家伙刚令妾身舒了一口气,想不到又来了一个。” “妾身怕是接下来数年都要忙碌了。” 公孙丽秀首轻点,的确又有了。 虽然是喜事。 但看着身边的小家伙,阳滋一直不令自己省心,高儿接下来又到了顽皮的时候。 果然再来一个,那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哈哈哈,为大秦开枝散叶,丽儿当得大功劳也。” 秦王政更是欢喜,先王子嗣便是不多,缘由当年之事,更是只剩下自己和王弟二人。 现今,丽儿再次怀有身孕,当得喜事。 “大王,阳滋她们还在这里,如何那般之言。” “说来为大秦开枝散叶,扶苏公子如今的年岁,倒也合姻亲之数,大王以为如何?” 闻大王略有戏谑之言,公孙丽佯怒一语,而后,美眸视线一转,落在旁边的公子扶苏身上。 以扶苏这般的年岁,足以姻亲,诞下子嗣,传承血脉。 “他从护国学宫毕业,接下来要前往燕地了。” “至于姻亲,历练一番不迟。” 秦王政摆摆手。 “前往燕地?” “那里远离咸阳数千里之外,又是酷寒之地,临近北胡,似还有燕王喜在辽东吧。” “果然历练一番,当可成国之砥柱,房之栋梁了。” 公孙丽略有诧异。 燕地? 也就是燕国的地域。 扶苏要前往那里历练? 论起来,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去处,念及此,不自觉想起当年大王曾语要将燕地赐封给天明的事情。 一晃数年,不知道天明现在哪里? 不知道天明现在过的怎么样? 有没有消瘦? 有没有受苦? ……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大梦初晓 “国之砥柱,房之栋梁。” “不与寡人丢却颜面便是极好,即日起,昭德宫内外,加强戒备,凡有进出,必有严查。” 秦王政摇摇头,国之栋梁若是那般容易的历练而出,诸国也不会缺少大才了。 没有在扶苏的话题上停留,身躯微转,看向殿外的李仲,令下,虽然后宫已经安稳了数年,可仍不得不防。 “喏!” 卫尉李仲沉声语落。 “大王,里间吧。” “尚食坊已经将东西齐备了,这般时节,小火锅再好不过了。” 公孙丽亦是没有多言,近前一步,单手相迎。 “嗯。” 秦王政笑语颔首,当先一步,踏入里间。 “扶苏兄长,快点哦。” “据说最近天然居那里又有了好吃的菜肴,咸阳宫内也有了。” 看着扶苏兄长慢慢的走在后面,小阳滋近前拉了拉衣角,兴奋的说着。 “天然居的新式菜肴。” “自是极佳。” 扶苏一笑,看着小阳滋此刻欢快的模样,心情都不自觉的变好了许多。 咸阳城内,若论那里的菜肴最好,自然当数天然居。 那里是武真侯麾下天水商会所建,数年来,一直引领整个咸阳城,乃至于关中的潮流。 自己久居护国学宫,虽有耳闻,然护国学宫可没有那般精细的食物,关键天然居的东西特别贵。 ****** “师兄,你起这么早?” “再睡会嘛。” 辰时。 窗外的虚空仍旧有些晦暗,这两日的天候刮的寒风阵阵,看样子,又想要下大雪了。 灵觉扩散,府邸中,已经行人往来,逐步热闹了起来。 周清睁开眼睛,看着此刻正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摇摇头,缓缓将其手臂拿下来。 不过还是略有惊醒,迎来道道低缓的喃喃之音。 “大人。” 软榻深处,一位白发女子亦是醒转,察觉大人的起身,亦是缓缓坐起,绒被滑落,倾泄别样盛景。 “你们继续睡会吧。” “焰灵和弄玉已经来了,有她们就足够了。” 周身玄光闪烁,对着雪儿摆摆手,从踏上走下,将绒被拉了拉,瞅着仍为熟睡的小丫头,微微一笑。 “公子。” 话音刚落,厅外,直接响起一道开门声,进而浅浅的凉风席卷,可随即被一股无形的禁制拦阻。 越过里间的屏风,焰灵姬和弄玉二人近前。 “公子,今日看来又要下雪了。” 快步近前,看着已经从榻上走下的公子,焰灵姬和弄玉抬手一招,旁侧屏风上,直接入手锦衣长衫。 “正是下雪的时候,如何不下雪?” 周清笑语,手臂伸展,任由弄玉二人服侍着,又过去新的一岁,冬日还有一两个月,自然有冬日的天候。 “虽然下雪,可这里还是不若关中那般寒冷。” 焰灵姬半跪在榻前的绒毯上,手持玉带腰封,徐徐动作着,对于这般的天候,自己不太喜欢。 但不喜欢也没办法,自己也改变不了。 就是相对于关中咸阳那里,好了不少,起码……温润许多。 “公子,以您真空一体的境界,如今可否逆转一地天候?” 弄玉好奇,己身现在已经踏足玄关,稳定玄关,自然知晓玄关的力量,全力而动,方圆数里、数十里都会受到相当的影响。 而公子得悟真空,一身实力怕是千百倍于她们。 “逆转天候?” “自然可以。” “但这般雨雪于凡俗可是一件好事,明岁的收成都要增加不少。” 对于弄玉的这个问题,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 欲要逆转天候,只需要大范围改变那处区域的天地元气便可,可是……没有那般必要。 “南郡这里相距芊红姐姐那里足有千余里,不知道那里的天候是否也是雨雪。” “说来,距离楚国那一次大战,到现在都有好几个月了,难不成今岁还要继续对峙下去?” 整理大人的衣襟,捋顺大人披散的长发,梳拢身后,只是常服,并不复杂。 看着焰灵姐姐将玉带腰封齐备,又将旁侧的长靴拿过,一边服侍着,一边好奇一语。 “从星象而观,那里也是雨雪天候。” “至于秦楚对峙,今岁当有所得,王翦麾下六十万大军养精蓄锐,正需要一场大战。” “楚国那里,世族私兵待在淮北久矣,长久不战,早有归意,以项燕之谋,怕是要撤入淮南了。” “雪儿,不多睡会?” 双眸闪烁紫韵玄光,透过虚空,看向东处,略有推演,便有所得,楚国淮水流域亦是雨雪天候。 至于两郡对峙,持续不了多久了。 无论是从岁月长河一观,还是眼下的战局战况。 说着,有感身后榻上一道丽人披着纱衣赤足走下,轻轻一笑。 “大人。” “今日雨雪,说不得霜寒天地,妙悟乾坤有所得。” 秀手轻拢白发,无尽风情顿显,瑰丽的神容上,满是晶莹的光泽,抬手一招,长裙入手,徐徐穿着。 这般天候,于自己来说,正是参悟玄功妙法的好机会,自是不能够错过。 “既然醒了,还不起来?” “待会雪儿修炼的时候,你也去修行。” “稳固玄关以来,又如之前惫懒了,都是你的缘故。” 脚踏双靴,略微舒展筋骨,浑身上下已然齐备,身后的长发梳拢一束,无需整理。 身躯微侧,看向床榻,那里小丫头正闪烁一双有神明眸看过来,身上盖着一袭绒被,只是露着小脑袋。 语落,又看向身侧的焰灵姬,都是她影响的。 “嘻嘻。” “师兄,我还是在府中修太上清静吧。” 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小丫头顿时欢乐,很是摇摇头,还是待在师兄身边修行比较快。 “公子,这怎么又怪上我了。” “我这段时间,可是极力修行,参悟火魅力场的。” 焰灵姬为之不满,自己这段时间很努力的好吧,《御剑术》自己也有修行,奈何难以深入。 感知玄关层次《御剑术》的霸道,自当要补足火魅力场的缺陷,就是还没有太大的收获。 “公子,火魅力场该如何修炼至虚空一体呢?” 念及此,娥眉微蹙,自己参悟数月,还是没有达到公子所言的那个境界。 当真是头痛。 “如何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 “很简单,晓梦如今正在修炼《御剑术》第一关,你找她吧,如果她的御剑术不能够对火魅力场有威胁。” “说明你就有所成了。” 火魅力场! 乃是焰灵姬以火魅术混合周身所有道理凝练的玄关领域,剑走偏锋,取至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 力场笼罩之内,尽皆承受强力的掌控,若要更近一步,非有虚空一体,如此,就算是玄关武者,也得受到极大的限制。 而面对御剑术的霸道,只需力场遁入虚空,便可躲避那般锋芒,欲要突破,自然是艰难。 因为,那个境界成就,可算是玄关大成了。 “就没有很快的方法吗?” 焰灵姬觉得静心参悟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修炼之路,既然有堂正之道。 那么,相对于的,也应该有蹊径了? 绝对有! 看着公子缓缓走出屏风里间,很是期待的跟了上去。 “公子。” 当其时,云舒亦是从外走进,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各自手中捧着杯盏茶碟、锦帛温水。 “火魅力场的根基在于火魅术,先前本侯便是说过,怕是当年火魅术的创始人,都没有修炼至你这个地步。” “你的体质很合适修炼火魅术,火魅力场欲要虚空一体,本源还是落在火魅术。” “我所创出的《御剑术》三道重关,对于你的火魅术天然压制,如果你能够抵挡住第二道重关的《御剑术》。” “那么,火魅力场应该大成了。” “至于抵挡住第三道重关的《御剑术》,除非你能够身化火焰,无形无相,那个程度的火魅力场,估计也该合道了。” 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香茗,轻轻漱口,而后缓缓语落。 火魅力场的捷径不是没有,但与其说是捷径,不如说更大压力的磨练。 以御剑术的锋芒强行破开火魅力场的薄弱与缺点,进而火魅力场徐徐补足。 待其补足可以对抗御剑术的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大成了。 不然,单单坐忘苦修,那可就相当难了。 将浸染温热之水的白色锦帛接过来,简单擦拭了一下手掌与脸庞,道路很容易推演。 想要走到那一步,就非那般容易了。 “那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呢?” “难道也那么艰难?” 焰灵姬觉得这个修行,也是很难,御剑术的锋芒太过于霸道了,虚空十方,无处不在的浩荡剑气。 简直难以拦阻。 这还是晓梦第一道重关尚未修炼圆满的地步,不然,火魅力场真的要一击而溃了。 可依稀记得公子对于苍璩的种玉功有很高评价。 难道自己的火魅力场比不上他的种玉功? “哈哈,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 “他的道理可是承至于杨朱一脉的,他的玄功劫数已经渡过去了,接下来种玉功只要水火阴阳天道演变就足够了。” “他的道,根基还是道阴阳。” “你的道,虽可道阴阳,你却难以参悟道阴阳!”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火魅证道 苍璩! 虽自创种玉功,但这门玄功归根结底,还是道阴阳的变化,只是却被其寻找到了一个捷径。 然……有捷径,自然有麻烦。 先前一次,非自己出手相助,他早就在破入化神的一瞬间身陨了,别的玄功,破入玄关是一个很大的关卡。 种玉功例外! 破入化神,便是生死关卡,走过去,道路便是顺畅许多,不知道苍璩现在是否触摸到了四象一体的演变。 到了那个境界,可就是玄关了。 想来就算不入,也快了。 焰灵姬的火魅力场,则是彻底的捷径了,从先天迈入化神,从化神迈入玄关。 均如此,本可走道阴阳的路子,奈何焰灵姬天生不悟道阴阳,只能够本能的挖掘火魅术。 强行熔炼领域。 而今欲要更近一步,果然道阴阳,则需要从头开始,与其如此,还不如以御剑术磨砺己身。 端过另外一杯茶盏,行至厅内的窗前,看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已经很是昏暗了。 尽管此刻过了辰时,按理说虚空大日普照。 “大人,焰灵姐姐的火魅力场,已经很是玄妙了。” “就是我等,一个不小心,也会被引动心神。” 雪儿整理衣衫,亦是近前,闻大人和焰灵姐姐之语,不由诧异,其实焰灵姐姐的火魅力场很玄妙了。 自己所修,也算是道家清静的心神,就算如此,还是被引动心神,其余百家的传承,估计更难以抵挡。 “想要更进一步,与道合真。” “非有如此。” “除却以御剑术磨砺火魅力场外,雪儿你的霜寒领域也可以磨砺火魅力场。” “无需着急,能够在十年之内,将火魅力场圆满,就已经相当快了。” 将视线从窗外虚空收回,手中流光一闪,杯盏落在厅内的木案上,行至旁侧临近窗户的软榻,躺了上去。 觉焰灵眉目略有不展,其实这已经是捷径,玄关的道路拦阻在师尊面前数十年,至今还没有破入与道合真。 拦阻在东皇太一跟前,估计更久。 有自己性命交修相助,有雪儿她们本源领域磨练,自己才感说出十年的时间。 若是落在诸夏其余人身上,估计想都不敢想。 “公子。” “那火魅术的修炼之法,就寥寥数百言,也没有什么可以令奴家参悟的嘛。” 从火魅术中挖掘火魅力场的力量。 一念而觉,火魅术的修炼之法便是浮上心头,在自己看来,完全就没有什么可以参照的。 周身上下,火魅力场的玄光涌动,无尽妖娆顿显,一步踏出,俯身趴在软榻之旁,很是有些小小的纠结。 “你啊。” “记得前年你还想要将火魅术的修炼之法圆满整理出来,后来却不了了之。” “火魅术的修行,就在于你自己身上,接下来的时间,你一边磨砺火魅力场,一边将火魅术从先天到化神的修炼之法整理出来吧。” “说不定,你会有所得。” 身边诸女中,唯有焰灵姬的修行很令自己头疼,因为她的根基很奇特。 虽可以推演,焰灵姬却难以走下去。 屈指一弹,落在焰灵的眉心,就知道寻找捷径,可越是适合焰灵的捷径,越是狭窄。 越是恢宏之道,越是万法俯拾。 “不要再偷懒了,想一想本侯的师尊北冥子,想一想阴阳家的东皇太一,想一想诸夏间其余的玄关武者。” “他们的路,比起你们,难走多了。” 看着焰灵还想要说些什么,周清直接语落。 “公子,奴家只是觉得火魅力场前路迷雾拦阻嘛。” 焰灵姬朱唇一撇。 “焰灵姐姐,有我们陪着你啊。” “而且,公子可是说了,接下来诸夏事了,要前往昆仑一趟的,说不定有所得。” 雪儿梳理完毕,缓步近前,轻笑语落。 “嗯。” “不过,本侯倒是想起另外一桩事,其实说起来浮屠的道理对你来说,相对于御剑术有更大的磨砺。” “接下来在诸夏间,遇到那些浮屠之人,能生擒就生擒吧。” 轻抚着焰灵的秀发,念及雪儿所语昆仑,倒是想起来极西之地的那群大光头。 焰灵姬的火魅力场,妩媚千秋,幻惑心神。 而那群浮屠之人的道则是定元守一,渡化一切。 两者碰撞,属于天然的极端。 而极端的另外一种演变,便是融合,倒是忘了那群大光头。 “大光头?” “他们的道理有用?” 焰灵姬顿时狐疑。 “当然有用,难道你遇到那些大光头的时候,触碰他们身上的气息,你会有些本能的抗拒?” 周清给予一个肯定的回应。 “浮屠之人?” “大人,天水商会那里倒是传来消息,西域诸国,有越来越多浮屠之人。”文婷阁 弄玉一言,天水商会那里的事情,原先也都是芊红姐姐负责的,然如今芊红姐姐在楚国。 便是自己和雪儿两个人负责。 从那里传来的消息看,浮屠之人不知为何,在西域诸国越来越多了,而且还开始建造修炼传法之地了。 “公子,……还真的如你所言,面对那些浮屠之人,我总觉得不太舒服。” “尤其是那些攻伐手段。” 焰灵姬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公子,这件事自己还真没有和公子说过,先前只是以为是他们的修为强大,给予自己压制。 现在听公子之言,似非如此。 “浮屠之人还会前来诸夏的,相对于西域诸国,诸夏之地才是他们的传道目标。” “下次遇到他们,直接大力擒拿封镇便可,本侯对于他们的修炼之法有些好奇。” “如果本侯猜测不错,又有所得的话,你的合道之机,就在那些浮屠之人的身上。” 双眸闪烁紫韵玄光,真空一体,本能推演,纳入焰灵姬的本源气韵,以合浮屠之道。 还真有莫大的可能性。 “奴家的合道之机,在那些浮屠之人的身上。” “当真?” “真可惜了,上次在楚国遇到的那个大光头,直接被镇杀了。” 焰灵姬不疑,公子既然有此语,定然有足够的把握,自己的合道之机,在那些人的身上。 虽然想不通,但……等将来生擒一些大光头就知道了。 果然公子早一点告诉自己,上次楚国的那个大光头就不杀了。 “公子,现在是否用膳?” 云舒将房间里整理一番,看着外界的天气,刮的寒风越发凌冽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必然有雨雪降临。 算着时间,也到每日早膳了。 “晓梦还在榻上?” 周清灵觉扩散,感知小丫头的状况,顿时哑然。 青色的流光破空,身披一件青色薄纱的小丫头直接出现在自己所在的外间软榻上,偎依在怀中。 “上吧。” 对着云舒点点头。 “都这么大了,还这个样子,羞不羞?” 自性命归元交修之后,小丫头一身的修为境界提高不说,就是越发赖在自己身边了。 “师兄,你待会去城外吗?” 对于师兄的话,不予理会,何况焰灵她们又不是外人,在师兄怀中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银眸再次微眯了起来。 “去看看你们的修行。” “赶紧去梳洗一下,早膳你不吃了?” 周清颔首,瞅着小丫头又要眯睡的神态,直接抬手引来窗外的一缕寒风。 “呀。” “师兄。” 小丫头顿时不满,周身青色玄光扩散,很是隔绝外在侵扰。 “公子,小五她们那里传来讯息。” 正和小丫头有一言没一语的说着,当其时,雪儿从窗外接过一个竹筒。 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封施加禁制的密信文书。 “念!” 拉着小丫头的一束银发,随意把玩着,小五那里传来讯息,难不成楚国那里的形势有变化了? “根据罗网和墨玉麒麟所得,楚军大司马项燕正欲要春日之时率兵南下淮南。” “楚王负刍为之应允。” 密信文书的内容不多。 双手掐动印诀,将密信文书的禁制解开,雪儿直接一览内容,说道大致讯息。 楚军欲要南下淮南? 去岁以来,对于秦楚对峙的消息,并非一无所知,楚军欲要持续抵挡,唯有兵入淮南。 果然退入淮南,那么,还真难以将楚国歼灭。 “看来夏日之前,便可歼灭楚军主力了。” 闻此,周清虽有些诧异,但还在预料之中。 就是项燕想要退入淮南,可不是那么容易,于王翦来说,那可是相当大的一个战机。 他不会放过的。 “这么说……芊红姐姐就快要回来了?” 雪儿神情欢悦。 “顺利的话,盛夏之时,便可以归来了,其后,便当坐镇泗水,以督军事了。” “云舒送来早膳了,起来喽。” 从软榻上起身,抱着怀里的小丫头,说着芊红的事情。 楚军大司马项燕这个时候兵入淮南,非寻常做出的决定,应该是各方妥协的结果。 至于芊红,历此一战,调动麾下兵马,督泗水之地的兵事不难,东进,以向齐国。 “看来外面所下的这场雪……还真是一个好的预兆。” 厅内,云舒已经指挥着侍女陈列早膳于案上。 窗外的广袤天地,也不知何时,悠然飘落亿万雪花,虚空顿然苍白无尽。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楚地养膘 “大将军,真的要兵退淮南了?” 汝阴城内幕府,并无击鼓聚将,不过些许紧要之人汇聚一处。 听闻大将军项燕之抉择,欲要兵退淮南,熊启为之诧异,但……也就是诧异。 目下而观,还是最好的出路。 “驻守于此地,难以胜秦。” 项燕身披轻甲,跪坐在面前略微小些的精细沙盘前,那里淮水、淮水、江水流域清晰可见。 对着熊启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厅外飞扬的大雪,已经是新的一岁了,秦楚在这里对峙也好长时间了。 自去岁那一场大战之后,大王虽令下,伺机而动,大破秦军,但自己有此心,奈何越发之艰难。 从淮南至淮北的数十万楚军,遭遇大雪冷冬,道路不断受阻,寒衣肉食徐徐减少。 冻伤者更多,军中医者不为充裕。 更有世族私自的粮草辎重传递,令的军中其余营部不满。 再加上秦楚对峙久矣,世族私兵已有归意,士气有损,纵是强行一战,也会受相当阻碍。 “果然欲要趁此机会,将……将他们全部翦除?” 自己为淮北大司徒,为项燕举荐,诸般事情,熊启也都知晓,兵退淮南是一步。 但关键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本以为大将军会再推迟一段时日,想不到现在就欲要施行了,时间上有些紧促。 语落,左右看了一眼,都是项燕心腹之人,并不外泄。 “父亲,是否太过于走险了。” “果然一举将那些人翦除,怕是我军接下来抗秦,都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而且,那些世族私兵期时拥兵自保,分化楚国之力,更是难矣。” 身为子嗣,项梁更是知晓父亲谋划,尽管收益很大,相对应的,风险也相当大。 欲要趁着兵退淮南的瞬间,直接强力翦除世族在淮南的掌控之地,接管那些区域。 其内,自然少不了铁血。 大王虽支持,奈何那般行动,果有一小步走错,可就令楚国雪上加霜了。 今日厅外正是下着纷纷雨雪,实在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却有些弄险。” “但眼下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了。” “强行以王令暂时接管那些区域,辅以推恩之令,则可以快速的分化世族之力。” “纵有部分离心,也只是一时,待战事继续僵持,有着秦国的压力,会好上不少。” 旁侧范增一语。 单手轻捋颔下长须,这则计策大将军询问过自己,自己也是那般而言。 若要解决楚国的根本性麻烦,非有这个机会了。 否则,待战事过去,楚国胜,则似乎一切没有太大的变化。 秦国胜,一切成空,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越是危困的时刻,越是拥兵扭转乾坤的最佳时机,果然能过坚持下去,楚国扛过眼前的压力。 一切未可知。 “退兵方略可定?” 大将军心意已决,难以拦阻,熊启没有多言,但这般急促的方略,退兵应该不远了。 “暂定春日前后退兵。” “具体方略正在和大王商榷,果然退兵,必然以防秦军趁机而动的。” 项燕颔首,大致的时间是春日。 具体的方略还需要商榷,但只要同意兵入淮南,就是最好的收获了,项燕视线落在淮南。 那里大有可为。 …… …… “兵入淮南,以主力三十万大军驻守国都旁侧,以为抗秦。” “都城并不入淮南。” 半个月后,项燕同熊启二人多次秘密往返于都城和汝阴之间,商榷具体的兵退事宜。 终究有所得。 “看来他们还是相当戒备的。” 留守三十万大军于国都旁侧,其余兵力入淮南,则力量自动小了许多。 先前那些人不愿意兵入淮南,亦是担忧秦楚战场在淮南,影响世族根基。 如今不得不如此了。 熊启轻叹一声,越是如此,越是感觉到大将军此谋的弄险,内有阻力,外有压力。 一步走错,楚国真的危险了。 “只要兵退淮南。” “一切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项燕倒是觉得那般计谋功成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唯一要预防的便是秦军王翦他们。 果然趁着兵退淮南,与之生乱就不妥了。 ****** “上将军!” “军士求战之心日盛啊。” 仍为冬日时节,却是在楚地过了新的一岁,虽秦楚两国所使用历法不同,终究均如此。 副将蒙武同上将军王翦行走军营,随意察看,连绵热闹的军营内,一阵阵的热火朝天景象。 自午月以来,六十万大军逐步陈列于此,对峙楚国超过半年了,其内,真正的大战也只有一场。 一场大战之后,再次归于长久的对峙。 于从各处调遣来的秦军将士来说,那可是相当难熬的,前来楚地是为了获取军功的。 可不是为了养膘的。 对! 养膘! 此次秦楚交战,秦国调动六十万军力,除却必要驻守各地的秦军以外,算是倾国之力了。 这般恢宏的战事传开。 除却中枢定下的粮草辎重以外,连带国内的许多大商贾都纷纷请愿支持。 尤其是陇西乌氏倮。 直接献出牛羊数万,添为军需所用。 还有巴郡的巴氏清,财力雄厚,也是献上诸多财货,以为军需所用,其余随从的商贾更多。 以至于本就无需为粮草辎重担心的秦军伙食,似乎变得更好了,每日里杀羊宰牛,海吃海喝。 再加上没有战事,如何不养的一身膘? 放眼看过去,本就体魄魁梧的关中汉子,更是一尊尊黑铁塔一般的壮汉了。 如果没有每日军中的诸般操练、护国学宫传来的轻便军阵之法、各种各样消化肥膘的活动。 怕是生长的更为健壮了。 “哈哈,战心可用,只缺战机。” 王翦闻此,朗朗一笑。 看着那些体态越发之魁梧的军士汉子,看着不远处那些军士正在以各种军中活动演练。 如摔跤! 如角力! 如对比剑术! 如对比骑术! 如对比投石! 如对比举重! …… 更甚至于比较腕力、脚力都为之盛行,军中规矩森严,其它的娱乐也没有,唯有如此。 可就算那般,身上的肥膘还是相当旺盛。 “现在兵士抛石能够抛多远了?” 继续行进军营,看着一处场地上,正在抛石的兵士,王翦停下步伐,随意问着。 “哈哈,现在那些兵士将十二斤重石块,抛出两百步以上的距离。” “有力气稍大的,三百步也有,果然换成一只只长矛,场面当为恢宏。” 蒙武笑语而应。 十二斤重的石块,抛出两百步以上的距离,这算是上将军当初定下的标准,军中兵士大都可以做到。 更优秀的,则是三百步也有,尤其是那些护国学宫出来的,兼职每一个人都堪比投石机了。 着实惊艳。 这般水准,落在战场上,手握长矛,纷纷投出,场面之霸道,不逊色羽箭的锋芒。 “准度如何?” 王翦很是满意。 “上将军且看那里。” 旁侧随伺军司马一笑,单手指着另一处略远的场地。 那里方圆数百丈的区域为空地,正有这一队队兵士不断进出,各自手持石块,扔向极远处。 极远处所在,则是竖立着一块块石砖,距离尽皆超过三十丈,一力抛石,对准那小小的石砖。 将竖立的石砖砸到,便是胜者,砸倒的越多,越是优秀。 军中还会有奖励落下。 否则,便是有不小的惩罚。 王翦将目光看将过去,瞅着一位位兵士抛石的准度,十人中,有五六人都相当可以。 其余数人,虽差了一些,但也仅仅偏离一些,战场之上,足堪大用,面上甚喜。 “上将军!” “上将军!” “……” 行进那些兵士所处的所在,顿时一阵阵的行礼之音扑面而来,彼此相视一眼,进而有兵士大胆近前一步。 “上将军,我等入楚地,可是来打仗立功的,非窝在此处养膘的。” 却为如此,欲要立功,可却是整天好吃好喝的。 虽然很好。 但比起爵位,似乎手里的牛羊肉也不香了。 “上将军,楚军非大秦对手,我等欲战也。” “……” “……” 随着先前一言,其余左右兵士亦是纷纷请言。 去岁的一次次大战、小战,楚军均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听闻,楚军中有南归之意者甚多。 岂不是正合出战之时。 实在是手里的刀剑都饥饿难耐了。 “无需着急。” “你等所练的投石距离、准度还需要进一步才能够达到本将标准。” “继续练习吧。” 迎着一位位兵士急切求战的言语和战意目光,浅浅一笑,摆摆手,战是一定要战的。 现在可不是最好的时候。 “都听到了。” “有精力在此求战,还不快快去强健体魄,战场之上,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杀敌的机会。” “接下来有你们杀敌的机会。” 蒙武近前一步,轻语道喝着。 战心可用! 士气可用! 至于战机,根据前些时日罗网、密探等传来的消息,似乎也不远了,只是……上将军的确能够忍耐。 若是自己,怕是直接就要率兵出战了。 “喏!” “……” “……” 即如此,那兵士只好无奈的退去,复归先前的一场场训练,就是不知道何时才会出战。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灭楚(一) “咸阳那里可有传来文书?” 归于幕府军帐,王翦看向军司马。 “上将军!” “并无咸阳来的文书,一如先前,按照大王法令,若无战事,当无需禀报咸阳。” “咸阳那里,也没有文书传来。” 军司马直接应道。 言语间,甚为感叹。 记得上将军率领六十万大军驻守于此的时候,曾每隔三日便是一封文书传向咸阳。 或许没有大事,但按照上将军所言,秦国大军汇聚于此,当如秦王亲临于此,自当了解一切。 可半个月之后,大王传来文书,言语上将军无需那般繁琐,非战事无需禀报。 鉴于此,上将军便是换成七日一报。 但随即又是被大王批复无需那般。 后来上将军变成旬日一报,然则未几大王又是下文书,言语军中无视,传来文书过于聒噪,一月一报就行了。 如此,便是改成了一月一报。 前几日,才将上月的文书传上去,如果这个月没有战事,那么,文书所传,还要靠后等待许久。 “大王如此,王翦自是有半点大意。” 王翦拱手一礼看向咸阳所在方向。 为将者,能遇大王这般英主,实在是幸事。 此战,自己不会令大王失望的,若言现在出战,自然有取胜把握,但还不够。 自己所需要的战机还没到。 “国运之战,当如此。” 蒙武旁侧亦是有感,念及去岁同李信将军所行兵事,惭愧多矣。 “报!” “暂辖罗网及楚国密探的上卿姚贾发来密信!” 幕府军帐内,诸人之语刚落。 豁然,帐外便是传来一道急促之音。 “拿来!” 王翦神色微动,抬手一语。 当即,军司马便是将那封文书取来,递至上将军手上。 对照印记暗令之后,便是打开密信文书。 “看来……战机已经到了。” “传本将令,相召各营部主将前来于此。” 王翦细细一观其上,数十个呼吸之后,陡然间,双眸深处,一丝喜意流转。 而后,放下手里的文书,将其递给旁侧的蒙武。 又看向军司马,随即快速下令。 “上将军,是否击鼓聚将?” 军司马迟疑。 “无需那般,秘密召集便可。” 王翦摆摆手。 “喏!” 军司马随即出营帐,由着上将军令,秘密召集一位位军中各大营部主将。 看样子,是上将军所等待的战机到了。 “这般秘密的消息,都能够探听到,还真是……。” “项燕真的要兵入淮南了。” “如此,在其兵入淮南的瞬间,便是我军战机。” 蒙武阅览完毕手中文书,甚为感叹,文书之上的消息记载的很详细,甚至于具体的大致时间都有。 春日前后。 至于更为具体的,则需要看接下来所报了。 “欲要留守三十万大军于国都寿春,其深处怕是更有所谋。” “不过,那些也足够了。” 王翦行至幕府军帐的沙盘前,看着楚军大营所在,又看着楚国国都寿春所在。 又看着广袤的淮南之地。 楚军若是继续在淮北坚守,自己还真没有特别好的战机,只有等待楚国庙堂生乱。 而且从楚军的形势来看,项燕兵入淮南这般顺利,那些世族私兵出了不少力。 …… …… 两个时辰之后! 先前本是空阔不已的幕府军帐,已然人满为患,从军中各大营帐前来的主将一一秘密到齐。 虽对于没有击鼓聚将狐疑,但还是有些兴奋。 因为这般大规模的聚将,很明显诏示着一些别样的事情发生。 “蒙恬将军可知何事?” 白芊红身披轻甲,位列其内,看着身侧的九原军将蒙恬,从去岁以来,便是在军中。 并未返回云中之地。 倒是从北胡那里传来的消息,匈奴暂时无暇南下,正在极力攻灭东胡,以为统合草原诸部。 “哈哈,白将军!” “蒙恬不知也。” 早入军旅,磨砺甚多,浑身上下,铁血魁梧,闻旁侧白芊红之言,不由一笑,摇摇头。 自己也是刚到,也不太清楚。 “想来要有大事了。” 尽管不知道,不过以自己对上将军的了解,这般秘密的召集诸将,绝对有大事落下。 “应如此。” 白芊红亦是轻笑而应。 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怕是上将军要备战伐楚了。 “众将归列!” 期时,军司马感帐内混乱,道喝一眼。 顺而,一位位主将自动左右分列。 连带着帐内的翁鸣之音都消散不少,随即归于平静。 “大军对峙数月,如今战机到了。” “楚军将有大变,项燕接下来或要兵入淮南,楚国大军移动,便是我等战机。” “具体时刻虽未可知,然已然不远。” “为防止楚军突然退入淮南,老夫当先行部署全军,若然战机突至,待我军幕府号角升起,你等无需军令,直接兵如霹雳出动。” “明悟否?” 王翦看向前方左右的一位位军将,都是很熟悉的军将,立于沙盘之前,沉声快速说着。 若是等到战机来临的时候,再行大军部署,那就有可能贻误战机。 从数月来的各大营部应战所观,还是掌控于心的。 “喏!” 诸位军将豁然抱拳一礼。 “后军八万,白芊红统帅,自北向南杀向平舆以南楚军。” 王翦看将过去,看向那营帐内的唯一一位女将军。 其人才学自是不逊色其余诸将。 “喏!” 白芊红出列,英气勃发,脆语道喝。 “右军十万,王贲统帅,自北向南杀向寝县、新阳的楚军!” “喏!” “左军十万蒙恬统帅,配合后军,一起压向项燕主力汝阴所在。” “喏!” “前军十万,李信统帅,于你为先锋,率先攻杀汝阴项燕兵处!” “中军十二万,蒙武老将军统帅,直接率领大军南下淮水,拦阻楚军强渡淮水。” “喏!” “军器营、连弩营等五万,冯劫率领,虽蒙武将军后,以为我军南下强渡淮水压阵。” “喏!” “飞骑营三万,赵佗统率,护卫中军幕府,以为徐徐南下。” “喏!” “……” “……” 一连串的军令接连不断的下达,由开始的大略,到诸位军将具体谋划,尽皆如此。 “此次战机,务必要在楚军逃向淮南的过程中,尽可能歼灭楚军有生之力。” “绝对不能够让项燕主力逃向淮南、江东,甚至于江南。” 王翦再次道喝,严令诸将。 “喏!” 诸人颔首以对。 “上将军!” “李信所求所部,在歼灭楚军有生之力后,率领轻兵敢死为先锋,楚地追杀项燕所部。” 悄然,一位银甲将军从诸将军列中走出,行至帐内,半跪一礼,深深一言。 “李信将军!” “李信将军!” “……” 左右诸将均大惊,看向李信将军,彼此相视一眼,低语一声,而后陷入浅浅的沉默。 六十万秦军将士在军中对峙养膘,可落在李信将军身上,似是陡然间消瘦甚多。 去岁那个意气勃发、壮勇豪迈的伐楚主将,而今看上去却精瘦的如同病患之人。 神容黝黑,颔下短须虬髯,不显军中银甲少壮将军久矣,观此,诸将唏嘘。 “好!” “寡然南下歼灭楚军有生之力,允你汇合赵佗处,统合六万飞骑,追击项燕江东主力精锐部卒。” 王翦深深颔首。 行过沙盘,将那位银甲将军搀扶而起,给予其绝对的肯定。 “上将军!” 李信不予起身,深深一礼。 诸将更是有感心头升起滚滚酸热,寂然久矣。 ****** “我军兵退淮南,当次第有序。” “否则,被秦军察觉,或有拦阻。” 兵入淮南,自寿春国都那里落下定语之后,一切便是进行中。 秘密清理财货,运往淮南、江东,以为接下来根基所用,率先调遣兵将入淮南,以为接应。 诸般种种,繁琐甚多。 若是没有秦军在侧,一切自当很快,可这般秘密之事,越少之人知晓越好。 待兵退之日,不给秦军反应时间,便可功成。 “寝县、新蔡、新阳等地逐步空虚营地,留下旌旗,虚张声势,而后于夜间徐徐退兵。” “南下从汝阴这里的要道渡过淮水,等候在寿春之旁。” “本将率领汝阴主力断后,延迟半日上下,为你等争取时间,纵然秦军追击,有淮水拦阻,也无能为力。” 项燕单手持着竹竿,在面前的沙盘上划动方向,同时看向旁侧的诸将。 “具体何时?” 屈氏一族副将颔首,拱手一礼。 “待淮南那里整顿完毕。” “半月之后开始准备。” “军中不得有消息传出,那时,我军悄然而退,留给秦军一个空荡的淮北之地。” 项燕略微思忖,给了一个大致时间。 眼下则是给予通告,以为准备、布置,放置到时候生乱,引起别样的动静。 “哈哈哈,果然如此,怕是那是秦军一觉从梦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淮北之地,只能够干瞪眼了。” “终于可以回到淮南了。” “……” 幕府之内,顿时一片热闹。 于老世族来说,兵入淮南不是好事,可对于世族数十万私兵来说,却非如此。 他们前往淮北是来立功的,可待在淮北一年,功劳没有立到,反而还承受相当的苦难。 这般酷寒的天候,军营内的难以入口餐食,……完全和期待之中相差甚远。 与其如此,还不如回淮南。 如今,终于要回去了,不用呆在淮北这里干干的和秦军对峙着,要战不战,要功劳没功劳。 着实无趣。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召水医者 兰陵之城。 相距东海海域并不算太远,冬日尚未过去,时而吹来海域的凉风,颇有些湿冷的感觉。 然则,相对于关内、陇西、燕地、云中所在,还是舒适甚多,虽冷,也就仅仅剩下冷。 历经秦楚战事对峙的一年,没有外在的侵扰,整个兰陵城更加热闹起来了。 位于楚国、魏地、齐国交界,行走往来的商贾越发之多了,汇聚于此的诸国残余之人也逐步稳定下来。 虽然此地已经被秦国纳入掌控,但诸般文策还算和缓,并未破坏属于兰陵城如旧的安宁。 琴韵医馆! 兰陵城内的一处有名之地! 医馆的主人医术高超自然必须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兰陵城立足,其次便是医馆主人的性情。 很是有些诡异。 喜怒无常,善恶难辨,说其善,治病救人,天大善事;说其恶,治病之后的一系列要求很是令人惊愕。 就算对方是农家、儒家、墨家等百家显学的弟子也是一样,如此,更是令人惊奇。 存于兰陵城内数年,于知晓的人来说,自然是熟悉了。 于那些陌生人来说,闻之则心间惊悸。 巳时。 东日骄阳已然升起,天气不错,普照兰陵城内,驱走前几日的寒风阵阵。 医馆门前,已然有人进进出出,身份各自不一。 “姑娘,这里还真是热闹,比起书馆内好多了。” 看着医馆此刻的形态,从远处悄然走进的两位女子略有驻足,观其身段,尽皆少女窈窕之姿,左右一观,又彼此相视一笑。 着浅黄色的裙衫,姿容秀丽,脚步很是欢快,长长的秀发梳拢半月之髻,边说着,边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身边的明媚少女。 “书馆内,我们待不了太久了。” 听着紫阳一语,另一位面带白色面纱的蓝衣少女清脆语落,比起黄衣少女,更多了些别样的出尘瑰丽。 书馆现在越发的有些乱了,只是……要说乱,也不尽然,和自己最开始到书馆的那段日子差远了。 师尊近来多有闭关,悟虚而返的关卡已破,正在徐徐稳固,自己只好独自修行。 好在师尊闭关前,将许多东西都提前告诉自己了,如此,倒也算不上麻烦,纵有疑惑,前去询问飞雪馆主和端木先生也是一样的。 今日,早课修行完毕,便是来此,待在书馆内,着实有些无趣。 “走吧,我们去见端木先生。” 在医馆前停留了数息,轻言语落,便是熟悉的行入琴韵医馆。 说来,还真是巧合,想不到先前在城中还能够碰到端木先生,当真是昊天机缘了。 只可惜,自己一开始入书馆的时候,大部分都待在书馆之内修行,而且琴韵医馆在城西,春秋书馆在城东。 许多消息更是不知晓了。 “嗯。” 黄衣少女很是点点头。 随即,二人便是快步的行入医馆内。 “召水、紫阳你们来了。” “哈哈,来的正好,快些帮帮忙,今天的病患之人有点多。” “……” 医馆的外间,乃是一个忙碌的厅堂,右侧为一个小小的等待区域,里面病患之人各自等待着。 右侧之旁,则是有两个专门的医者诊断区域。 若是小小的病患,直接开药走人。 若是稍大一些的病患,则是前往左侧的隔断区域,或是针灸,或是更为具体的探察。 正对着入口的中央区域,则是一座巨大的格子药柜,其内陈列各种常见药材。 此刻,其内尽皆忙碌,或是诊断的,或是抓药的,或是左侧传来阵阵惨叫的。 看着少女二人行入,顿时一道道笑语传来。 一年多的时间,足以彼此相互熟悉了。 “好的,雪露姐姐。” “紫阳,你去帮忙抓药吧。” 白衣少女秀首轻点,对于医术这个东西,师尊教过自己,端木先生也教过自己。 再加上以自己此刻的修为,小小的病患还是轻而易举的。 “姑娘,给!” 黄衣少女从怀中取出一幅精细的缠丝手套递过去,每次来都是这样,还真是麻烦。 只是医馆的病患之人真是多。 自己不会医术,但认识药名,抓药这种小事,还是手到擒来的。 将缠丝手套带在手上,双手看上去很是晶莹剔透,这是师尊给自己的防身之物。 此物以雪蚕丝编织而成,水火不侵,刀枪难入,关键戴在手上,宛若不存在一般。 对着正在诊断区域的一位女子走去,那人笑语起身,将一个诊断区让了出来。 “这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病患之人多了起来。” “有你这个大医者前来,我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那雪露的女子,年约十五六岁,浑身上下,浅白色的素雅长裙,浅蓝色的短袖拼接外衣。 姿容秀丽,气质温润,看着近前的召水,又是笑语。 “这个月天候不稳定,寒热交替,很容易有病患的。” “而且好像魏地那边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对于突然增加的病患之人,召水也不太清楚,但天候的异常应该有关系。 雪露姐姐。 是端木先生收下的一位记名弟子,带在身边也有数年了,如今医术初成,便是诊断磨练。 彼此自然熟悉。 “先生呢?” “是出城采药?还是在后方制药?” 召水坐在先前雪露所在的位置上,对着维持秩序的一位姐姐看去,便是病患之人近前。 “昨天从城外归来,今天的天候不错,正在制药炼丹呢。” “召水,不与你多说了,今天来了一些体生寒气的病患之人,待会还真有些麻烦。” 雪露应语道。 单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隔断区域,那里……正时不时传来一道道别样的闷哼、惨叫、杂乱之音。 “好的。” 一位病患之人近前,召水已然看将过去。 无论是师尊,还是端木先生,所传的医术都涉及望、闻、问、切,诊治许久,也有所得。 面前之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观其颜,已然五脏有损,五行不调。 没有多言,直接切脉,数息之后,便是执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写下该抓的药物。 此人——肾水不足,阴虚之症。 “去抓药吧。” 将纸张递过去,便是准备下一位病患之人。 …… …… “召水,累不累?” 临近正午时分,一切才稍缓,虽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极其耗费心神。 将诊断的事物交给旁人,便是和紫阳一块入医馆内部的院落了,那里更为空旷些。 端木先生正在一个药架之前,细细摆弄着什么。 “还好,都是一些不大的病患。” “先生,这是……六叶碧阳花,这种花草现在可是不多了。” 对着先生一礼,缓步近前,药架之上,正有一些仍显先前色泽的五寸之长的花草。 观其行,和典籍图录上的六叶碧阳花非常像。 那种花草现在不多了,因为往往碧阳花长到三叶、四叶的时候,就被采摘了,除非是专门培养。 但生长到六叶碧阳花起码也得二三十年的时间,如果四周的环境好上一些,说不得快些。 “的确不多了。” “这种花草无论入药,还是炼丹,都是极好的。” “这还是农家的一位弟子传来的讯息,城外五十里的一处幽谷崖壁之上有存。” “所以,前两天我便亲自去了一趟,还真有,便是采摘了,等过些时日,以此花草和其他的药物炼制成丹,你也可以服用的。” 朴素的着装,藤紫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巾束发,轻便的青色长裙落下,劲装的浅蓝色外衣映衬。 站在药架前,随意走动着,看着身边的召水和紫阳,不由的一笑。 “以碧阳花成丹,可以纯化阴阳两脉,辅助修行,六叶碧阳花,对于先天中的强者都有效果。” “若是九叶碧阳花,怕是都足以令先天武者破关了。” 召水颔首,按照师尊所言,自己现在的修为在先天中已经很不错,除了一些顶尖的先天武者,自己都可以应对的。 六叶碧阳花的确有用。 “你师尊又在闭关了?” “看来……等她修为稳固玄关,你身上的禁制便是有希望磨灭了。” “到时候,一些往事你便可以知晓的更多了。” 端木容也是想不到,自己待在兰陵之城,竟然会碰到召水,不……应该是燕国的若水公主。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己那个时候从齐国北上燕国,搜寻一些罕见的药材,便是在蓟城停留一段时间。 碰到那时还很小的若水。 却是……再相见,她虽认得自己,然又忘记许多往事,尤其是她母亲太子妃的事情。 对于太子妃,自己了解的讯息也不多。 倒是对于太子妃身边的湘玉有所了解,以燕国现在的情形,若水想不起往事,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师尊也是这样说的。” 提起身上的封印,召水不自觉的眉目低垂。 为何自己身上会有那样的封印? 仿佛还都是关于母亲的记忆? 为何会那样呢? 关于母亲的记忆,也只有时而在睡梦之中,可以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可是,自己却想不起来,端木先生也说了,母亲是极好的人。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蝙蝠异兽 “先生。” “听书馆的人说,秦楚大战今岁就要分出胜负了,而且秦国胜利的可能性很大。” “到时候您还会在兰陵城吗?” 身上的记忆封印,早晚都要解开的,自己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间。 反观兰陵城这里,暗潮涌动,待在书馆中,许多事情自己就算不想要知晓。 也会涌入自己耳朵的。 秦楚双方超过百万的大军对峙,无论如何,都要分出胜负的,而去岁的一场场战斗,楚国并没有落到什么便宜。 今岁怕也是如此。 而且师尊也觉得楚国胜面不大,就算可以坚持,但兰陵城这里肯定要被秦军整顿的。 春秋书馆! 到时候还存不存在另说,琴韵医馆……不知道,故而好奇一问。 “为何要走?” “百家的事情是百家的,医家的事情是医家的。” “兰陵城这里我或许还要待上一段时间,等雪露她们医道有成的时候,我便可以返回镜湖医庄了。” 端木容笑语。 随着秦军统辖兰陵城,这里的百家之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逐步增多。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也许他们真的有什么谋划? 但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 己身现在所求,乃是将医家的传承发扬光大,等雪露她们几个可以出师之后。 自己便可以归于镜湖医庄专研医术了,而后,顺带着寻找传人。 雪露她们虽然资质不错,就是距离自己的标准还有一段距离,若水倒是极好,奈何已经是别人的弟子。 “镜湖医庄!” “听上去,就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师尊说了,等她修为稳固,替我解决身上封印之后,我便可以行走诸夏了。” “说不得召水要前往叨扰先生了。” 镜湖医庄。 这个地方召水听说过,却没有去过,那是端木先生所在的医家之地,名字而观,定然有水有山,是一处世外之地。 待在那里,定然享受。 数年来,自己一直待在兰陵城,还真想要去诸夏其它的地方看一看,真有些羡慕天明师兄了。 一晃之间,都和残剑大侠出外两年了,不知道天明先生现在如何了,有没有突破化神。 从上一封文书的消息来看,他们两个人前往辽东塞外不咸山了,那里现在应该更冷吧。 “镜湖医庄。” “的确很美,惜哉这些年那里空无一人,应该荒凉许多了。” “以你现在的修为,行走诸夏,自保还是可以的,但行走诸夏,单单有极高的修为是不足的。” “许多更危险、更黑暗的东西,往往是修为没有办法应对的。” 拿起一株晾晒枯黄的花草,再有数日便可以研制成药粉了,提起镜湖医庄,自己也有好久没有回去了。 说着,倒是不由的看向身边若水两个人。 她们两个的修为都可以,甚至于都快追上自己了,自己的修为还是先天,没有破入化神。 “师尊也是这样说。” 召水颔首。 这样的话,师尊也说过,自己也能够明悟一些,也许那就是师尊常说的世间善恶吧。 “哈哈,却是忘了。” “想来这一点,你师尊会考虑周到的。” 闻此,端木容不由哑然。 对于召水的安排,估计雅湖小筑纪嫣然会安排的更为妥当。 “先生,您听说过近来城外的一桩怪事吗?” 对于自己的修行,师尊的确说过,待其出关后,会领着自己行走诸夏一段时日。 还真是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不过,随即脑海中倒又是想起另外一件事,这还是书馆的人说的,因为奇异,便是记下来了。 而先生前两天正好出门,不知道有没有碰到。 “什么怪事?” 端木容好奇。 “姑娘,是不是城外的那个什么蝙蝠异兽?” 这一次,召水还没有多言,却是旁边的紫阳眼中一亮,那件怪事还是自己告诉姑娘的。 姑娘一开始还不信。 后来书馆也有传言,说的是真是假不清楚。 “蝙蝠异兽?” “哦,你们说的应该是那个吸血蝙蝠异兽吧?” “城中的确有这个传言,据说还有一些人见到过,还受伤过,医馆内便是有逃回来的伤患之人。” “但我却没有亲自一观,应该事有蹊跷。” 端木容念叨一声,蝙蝠异兽这件事……自己还真知道,唯独没有亲眼见过。 可城中城外有许多人都那样传,尤其是城外的某一处密林,现在已经成为了禁地。 若言是异兽? 又有些不像,那些侥幸逃回来的伤患之人身上,没有特别的伤痕,就是体内的精血被吸走,浑身孱弱不已。 如果是异兽的话,早就应该出现了,不会现在才出现的。 为此,秦军都亲自前往勘察,一无所得。 百家也有人前去探察,一无所得。 “难道是人?” 召水觉得,是异兽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异兽的话,那般活动,肯定会留下许多痕迹的。 许多人都去抓捕,一无所获。 同异兽相比,更可能是人。 “不太清楚。” “听闻农家准备再次组织人手前去那处密林,无论是异兽,还是怪人,都要将其彻底解决。” 端木容再次摇摇头。 要说是异兽的可能性也不大,根据自己的推测,应该是一位修炼别样邪意玄功的武者。 “如果是人的话,还真不容易将其解决。” 召水倒是觉得,果然那个蝙蝠异兽是人的话,先前一次次围剿都没有将其困杀。 很明显是别样的因素。 比如城中有了解情况的,可以给它及时通报消息。 否则,怎么可能一次次逃脱。 “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要想着出城了。” “想要游玩的话,城中现在有趣的东西也不少。” 于那个蝙蝠异兽之类的事件,端木容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看着召水、紫阳两个人好奇的模样。 连忙打住二人越发好奇的心思。 “咕咕……。” “额,姑娘,我饿了。” 端木容话音刚落,便是一道奇特的声音从紫阳的身上传来,顿时便是两道视线落在其身上。 紫阳秀丽的小脸上,略有羞赧,单手摸了摸肚子,早饭还是辰时之前吃的。 现在午时都快过去了。 “你啊。” “整天就你饿得最快。” 召水无言中,每次和紫阳一起吃饭,没过多久,总是紫阳第一个喊饿。 “姑娘,我刚才在外面抓药,跑来跑去很耗费体力的。” 紫阳对此表示不满,自己每次饿的最快,那是因为自己每次消耗最快啊。 “师尊!” “可以用膳了。” 正说着,雪露和另外两个记名弟子近前,各自双手都拿着很精致的食盒。 “算你饿的及时。” “知道你们两个来了,我吩咐他们前往城中酒肆采买的佳肴,都是秦国关中那里传过来的新菜色。” “滋味应该不错。” 端木容对着紫阳笑语看去。 寻常时候,医馆内都是有专门生火造饭的,今日……改善改善,而且医馆每一日收益颇丰,如果不消耗,留着也没用。 “关中传来的新菜色。” “嘿嘿,姑娘,真好。” 紫阳顿时欢悦。 近年来,秦国关中那里传来的菜色可是相当多,虽然彼此口味上有些不同。 但那些菜肴的滋味不需要怀疑。 “多谢先生。” 召水轻轻一礼。 ****** “紫女姐姐,那隐蝠越发的放肆了。” “根据农家那里传来的消息,他们接下来正准备前往城外密林,将其镇杀呢。” 琴韵医馆在城西。 虽然医馆很热闹,但非为所有人都欲要前往,较之城北紫兰轩的知名度,还是相差甚多。 此刻为午时,不如晚间纸醉金迷,紫兰轩显得有些寂静。 二楼一隅熟悉的拐角静室内。 一道略有不悦的声音从其内缓缓而出。 “庄不在这里。” “狼神又要修炼,他倒是无人管制了。” “无需担心,我会处理的。” 如旧往昔的紫藤长裙,妖娆的贴身垂落,踏着绛紫色的高靴,临窗看向远处的兰陵城。 闻旁侧不远处一位粉衣女子不耐之语,轻轻一笑,给予一个放心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去岁跟随那些蜀山的人前往秦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具体的行踪。” “紫女姐姐,他不会有事吧?” “不然,他应该早就回来了。” 粉衣女子,神容精致,既然紫女姐姐这般说,想来隐蝠的事情可以处理。 那个隐蝠……着实棘手。 若是庄还在这里,他绝对不敢肆意妄为的。 若是狼神没有闭关修行,亦是一样。 却是从去岁午月开始,到现在……期间虽有庄的文书传来,也只是很简短的话语。 具体的事情没有多说。 “应该遇到什么事情了。” 紫衣女子颔首。 的确,正常情况下,庄去岁就该回来了,从那些传回来的文书来看,尽管所言修行,可……绝对出了事情。 “那……该怎么办?” 粉衣女子明眸掠过一丝浓郁的担忧。 “我们能够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如果能够在庄归来之前,你能够妙悟化神,想来他会欣喜许多的。” 紫衣女子秀首轻摇。 庄这般行事,很明显不想要别人知晓他的行踪,强行探索,也是无用。 他该回来的时候,就自动回来了。 反而,红莲的修为如果更进一步,则更好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儒家韩非 “突破化神的境界?” “这……,紫女姐姐,第六重的修行我觉得已经圆满了,可还是不能够触碰化神。” 提及修行,粉衣女子顿时蛾眉一挑,心随意转,周身玄光一缕缕浅紫色的玄光涌动。 那是《紫霞真经》的紫霞内力,很是绵柔醇厚,超越自己先前所修功法数个层次。 也因为此,一身修为很快修炼至先天巅峰,甚至于圆满的水准,但是距离化神始终有些障碍。 可紫女姐姐在修炼《紫霞真经》后,不过一年多,便是踏足化神了,自己也想要的。 奈何,就是破入不了。 甚至于也服用了紫女姐姐所炼制的破关丹药,还是觉得不足。 “第六重的境界你若是真的圆满了,那么,就该破入化神了。” “化神的境界,以清静之心,妙悟虚空,掌控方圆天地灵气,的确不容易。” “三元一体,熔炼体内阴阳五行,梳理混元,这卷玄功是玄清子所创,需要道家的清静之意。” “何为清静?” “以守正之心御万物!” 紫女摇摇头。 在转修《紫霞真经》以后,红莲的修为提升的确很快,但临近化神关卡前,便是止住了。 那个关卡不仅仅是她的关卡,也是诸夏其余人的关卡。 诸夏间的先天武者不知几何,基本上只要有些天赋,便是可以破入先天。 然则,化神的境界,却是百中无一,千中无一。 诸子百家中,除却那些真正的贤者,其余顶梁柱之人也就是那个境界,也只有化神的境界,才算得上强者。 才能够安稳的在诸夏行走。 “守正之心御万物?” “我怕是做不到!” 类似的话语,紫女姐姐已经说了好多。 道家的玄功,的确很强,可却是令人很纠结,紫女姐姐可以做到守正之心。 但自己做不到。 每每突破之时,心间深处,总是浮现过往诸多画面,浮现往昔新郑的一幕幕旧事。 疼爱自己的父王! 九哥哥! 四哥哥! 成儿! …… 一道道身影不断的出现,自己想要为他们报仇,但自己又难以做到,自己真的想要突破的! 可就是突破不了。 “既然做不到,那暂时就不要修行了。” “继续学习制毒、用毒之法吧,那些手段若是用好了,亦是有奇效。” 紫女缓步行至粉衣女子身侧,微微蹲下,红莲的心思自己都知道,她欲要破开化神的障碍自己也知道。 只是,欲要突破化神,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很难帮助她,唯有她自己走出那一步。 目下诸夏局势万变,秦楚超过百万大军怕是今岁就要分出胜负了。 未来的路,会更加复杂,也更加的艰难。 “也好。” 粉衣女子颔首。 ****** “盖聂先生,临淄这里越发奇妙了。” 兰陵城以北千里。 齐国最为核心的城池临淄所在,由着去岁丞相后胜的陡然身陨,整个庙堂为之混乱。 先是许久不理会朝政的齐王建从深宫走出,处理政事,可没过多久,便是一位宗族臣子田儋逐渐露头。 其人! 为齐国王族一脉,多年来,一直被后胜打压,趁着后胜身死,身后的一帮人乱纷纷,趁势而起。 连月来,不仅仅在庙堂占据一定的地位,还掌握了齐国面向燕地、魏地的十万大军兵符。 上呈王书,以为练兵防御。 至今,已过半载。 据传,田儋手上的十万大军逐步成型,尽管不说有很强的战力,但已经开始将兵士操练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有前不久从魏地传来的消息,魏豹率领数万兵卒进入齐国之后,悄然间消失不见。 由着罗网密探所查,魏豹之力已经汇入齐国之力了。 临淄城内的秦国行人馆中,上卿顿弱正与面前的一位身着灰白长衫的男子相对而坐。 他们待在临淄,责任重大。 秦楚决战在即,齐国断然不能够出现任何问题的。 “后胜身死,留下的权势、地位自然会有其他人占据。” “齐王虽无大略,却对当年君王后之言牢记,其人并不想要同秦国交战。”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丝别样的沉稳气韵,神容俊朗,剑眉无锋,长发随意梳拢身后。 念及近岁以来的临淄乱象,亦是有感。 不过,也如顿弱先生所言,的确奇妙起来了。 田儋虽逐步势大,却不得齐王之心,虽允许执掌十万兵,却非面向楚地的十万兵。 非如此,军中还派遣贴身近卫为监军。 终究,后胜的身死……令齐王很是不满。 好端端的一位上国丞相,就那般的身死了? 再加上临淄各种各样的传言,如果齐王心中起疑更多,估摸着田儋要背负后胜身死的责任了。 “哈哈,不想要与秦国交战,那么……何以令田儋训练十万军。” “而且,以齐王在田儋军中的监军手段,魏地魏豹等人的行踪,齐王应为知晓。” “却没有任何动静。” “齐王非不想要与秦国交战,而是无能为力也。” 于盖聂先生之言,顿弱悠然清朗一笑。 齐王的确不想要同秦国交战,但他对于田儋的话还是相信一些的,所以田儋可以重新操练十万军。 那便是欲要自保的手段。 也是对于秦国警惕的一个反应。 近岁以来,魏地那些残余的世族大都进入齐国,秦国虽有文书落下,与之擒拿,却不得回应。 更是齐王最真实的反应。 “不仅仅如此,从罗网和其余密探传来的消息,楚地兰陵城那里也不太安稳了。” “从去岁秋日开始,兰陵城内出现的百家之人越来越多,虽说很守秩序,令人抓不到把柄。” “以在下之见,应当对于兰陵城给予大力整顿,那里是楚国北上齐国一个重要的关卡。” “若然接下来上将军攻楚有成,则可分出一支大军,驻守兰陵城,汇合杨端和将军、辛胜将军,三方合围,将齐国之地纳入大秦舆图之中。” 自己本就是诸子百家的人! 虽说名家现在式微,却可以在中央学宫保留传承,以为教导之学,从各方传来的消息分析,兰陵城不是一个安稳之地。 若非秦楚战事焦灼,早就亲自南下兰陵城,以为肃清整个兰陵城的百家了。 “兰陵城!” “的确有些不寻常。” 盖聂轻叹一声。 作为三大诸侯国交错之地,兰陵城内百家云集,除却一开始秦军攻占之时出现了一点小乱象。 至今一年多,尽皆平静。 而于诸子百家,平静本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还有农家神农堂、四岳堂的大量人手出现在齐国许多城池,暗地里连同旧韩、旧赵、旧魏之人。” “大量的人马挪移、消失……,齐王欲要安稳,惜哉,求而不得。” 诧异盖聂先生一言,接着前言,说着齐国之内的奇妙之事。 无论齐王是否愿意,有些人已经提前所谋,欲要借助齐国的力量抗衡秦国。 “以百家之人应对百战铁血。”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盖聂微微点头,轻语着,从案后起身,随意行走在此处凉亭区域内,临近春日,临淄这里的海风都温润许多。 田儋在齐地西北操练十万兵马,并不算什么。 无论胜败,兵战交戈。 而诸子百家执意掺和其中,他们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大王自然也是知晓。 对于大王的决断,盖聂也基本上可以猜到。 除却杀无赦三个字,再无别的旨意。 诸子百家实则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纵然农家有十万弟子,又能够如何? “盖聂先生在怜惜他们?” 顿弱一笑。 双手从案上拿过至于热水中的青铜壶,其内酒水温热,正合饮用,身躯挺起,向着盖聂先生的酒樽斟倒。 “春秋以来,百家风华。” “怕是要至此不存了。” 盖聂没有回应。 谈不上怜惜,也谈不上可惜。 记得当年和武真侯玄清子在咸阳宫闲聊的时候,其人曾语,诸子百家在无序的诸国混乱岁月而起。 将来也必将伴随着诸国有序归一消弭。 无序,代表着混乱,混乱代表着没有任何一种道理可以统御所有,故而诞生诸子百家。 有序,代表着规则就位,规则统御之下,凡顺从的,可以存货,违逆的,自然湮灭。 虽有道理,自己仍不愿意见到那一幕。 “百家之学至此存于中央学宫,何以不存也?” “请!” 顿弱又是一笑。 斟酒完毕,单手一礼。 “终究有所不同。” 盖聂浅浅一笑,单手虚空一握,青铜酒樽便是入手,温热的感觉生出,随即轻抿一口。 顿弱先生所言是不错,可……一切还是截然不同的。 “无论是否有所不同,其实他们都有机会改变的。” “儒家……就是很聪明的显学大家,公都子选择伏念为儒家掌门,还真是眼光独到。” “儒家在其手上,怕是要大兴了。” “荀夫子也教了一位好弟子啊,韩非虽死,《韩非子》仍存,大王甚喜之。” 顿弱举樽相迎。 百年前,墨者三分,其一入秦,而今,那些墨者生活的很好。 反观墨者的另外两支传承,逐步失却墨家子墨子先贤的兼爱非攻的传道本意。 农家……扎根田亩之中,很聪明的大家。 …… 唯有儒家,抉择很快! “韩非!” “他已经死了许久了。” 冷不丁的从顿弱口中听到这个尘封记忆深处的名字,盖聂为之念叨,他的确是一位大才。 甚至于有可能成为丝毫不逊色商鞅的乾坤大才。 可惜了。 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他,死了。 只有《韩非子》留下来。 虽如此,终究非其人。 “其人生不逢时啊。” “若然早出生百年,怕是韩国的局势真不一样。” 于韩非,顿弱自然见过,也了解过。 《韩非子》也是拜读过。 才学果然不俗。 就是过于执拗了。 既然有那般经天纬地之才,欲要施展遍及诸夏的大略,自然要选择更好的机会。 偏生他选择家国一体,忠孝两全。 …… …… “大人,楚国那边传来密信。” 临淄平稳安静,顿弱与盖聂二人无事,随意闲聊着,未几,一位形容普通的侍者近前。 双手托着一份火泥烙印的文书,快速说着。 “楚国!” “难道楚国那里要有变了?” 闻此,顿弱好奇。 每个月,都会有两三封密信从楚国传来,以为他们接下来的行事参考。 然则……近月来,从楚国传来的密信有点多。 加上眼前已经被盖聂先生拿在手里的密信文书,已经是第五封了,超越先前任何一个月。 无疑,有大事发生。 “楚国大司马项燕欲要兵退淮南!” “时间春日前后。” “……上将军所等待的战机到了。” 从那侍者手中接过文书,令其退下,灵觉笼罩火泥,吻合印记,直接将其打开。 快速阅览,悠然一语。 “终于要破楚了?” 顿弱快速起身,从盖聂手中接过密信文书。 战机! 上将军王翦在楚国淮北停留了快一年了,所求的就是一个合适战机,就是一个可以大破楚军的战机。 毫无疑问。 楚军南下淮南,是上将军等待的。 由着连月来的一封封文书分析,楚军欲要取胜,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兵退淮南,依靠江东、淮南、江水同六十万秦军僵持长久。 以期将秦军拖垮,或者拖延秦军主力,使得燕赵、三晋之地为之不稳。 那一点……项燕可以想到。 他们能够想到。 上将军王翦如何想不到。 欲要安稳的兵入淮南,绝对不可能。 “如顿弱先前所言,果然破楚,兰陵城那里必须整肃。” “即如此,我当即刻传信杨端和将军,以为南下。” 由着这则文书,接下来秦楚局势骤变,齐国这里的局势也要大变,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也好。” “不过,在下还是亲自前往兰陵城一行吧。” 盖聂颔首,对于秦楚战事得胜负,心中没有任何怀疑,接下来一战,无论胜败,秦国都会彻底占据楚国淮水以北。 兰陵城首当其冲。 心有所感,单手握着青铜酒樽,看向顿弱。 秦军整肃兰陵城,希望……她可以提前离开为上。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楚灭(二) “师兄,江水在这里倒是平缓许多。” 凌虚御风,踏空而立,从南郡江陵跨域千余里,悄然之间出现在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之上。 宽阔超过数百丈,化神武者虽有踏水渡河之法,但在这等大河之上,怕是不足以稳住身形。 纵然是小些的船只,若是遇到稍大的浪头,亦是不稳。 然则,在晓梦眼中,身下的江水比起流淌四郡之中的江水,缓和不知几何。 “过了洞庭,地势稍缓,江水自然也是一样。” “虽看似平缓,亦是暗潮涌动,否则,也不足以令熊悍他们在江南坚守多年。” “天象星辰而动,接下来淮水将会有大的变动,这里应该也要动一动了。” 对于这里的江水区域。 周清也是第一次前来,俯览而下,一切新奇,双眸闪烁紫韵玄光,方圆数十里的区域清晰沉浮。 待在南郡江陵那里无事,有感星象变化,便是欲要焰灵姬前来于此调动江南的力量。 可没有芊红在焰灵姬身边,怕是不足以应对,唯有亲自前来一观。 “公子,秦军若然真的大破楚军,真的要南下江南、岭南、南海?” “那里可都是蛮荒丛林之地,而且山岭甚多,天候复杂,当初我们两个待在江南,都相当不适应的。” 焰灵姬和雪儿两个人此次亦是跟随,虚空踱步,随意行进,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一切。 临近春日,万物复苏,极目而视,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绿意盎然而出,向着江南看去,那般绿意勃发更为之明显。 此次前来的目的,焰灵姬自然明了。 若只有自己前往处理的话,……的确没有那个女人得力,但自己本来就不擅长那种事。 一路之上,闻公子言外之意,不住诧异。 “上古之时,诸夏之地不过中原一隅。” “而今,超越上古数十倍,如今也是一样,现在的江南、岭南、南海之地,虽蛮荒,仍为要地。” 周清笑语而应。 江南之地,数百年来,实则一直被楚国纳入掌控之中,但也仅仅是名义上的掌控。 虽说是名义上的掌控,但也有不小的用途。 比如,国内许多好的封地被老世族占据以后,而新立下功勋的人也要有封地? 江水两岸、江东之地便是成为最佳。 项氏一族选择了世代居住的江东,尽管那里沼泽水域甚多,但终究先祖在那里耕耘。 其余的立功之臣虽无奈,可终究是一处地方,数百年来,无论如何,也算将江水两岸数百里区域内开拓一二。 可惜! 数千年的楚国内乱,整个淮南、江水被肆虐一番,神通运转,江水两岸的居住之民并不多。 “那怕是需要好大的力量才能够到达南海之地。” 雪儿亦是惊异一语,南海之地,自己没去过,但典籍上有过记载,从江水以南数千里便是到达南海之地。 果然秦军真的要在大破楚军之后,继续南下,仅仅数万人好像不够看,数十万也仅仅一般。 “虽难,必有所为。” 关于是否要再大破楚军之后,继续南下,攻下诸夏之南,这个问题在咸阳中枢也有过争论。 可也就是有所争论。 岭南百越之人,其人先祖多为吴越之地流散之人,不敢抗衡楚国,隐匿于密林山脉深处。 总体而言,算是吴越之地的往事,那些密林深处得阻碍,也多是他们遗留的部族。 若是不予理会,只是兵止江水,不足以合一天下之谋。 再加上若是真的不予理会江南、岭南等地,诸国残留之人进入其内,会成为相当的隐患。 故而。 下南海! 定阴山! 两策为之而定,秦军兵锋必入南海之地,必定北胡阴山之所。 “那……上古九州约定呢?” “从禹贡九州舆图而观,那里算是当初那些异兽所在的区域。” 向着南方看出,一眼无尽。 除却无尽的绿意绵延,并未有南海碧波,看来……南海还在极远处,对于那里,青衣少女还是有些兴趣的。 “走一步,算一步!” “星辰的力量,的确浩瀚。” 周清略有沉吟,正午骄阳,抬头而观太虚,双眸深处,万星浮动,真空一体的力量,越发感应到星辰的伟岸。 九州约定,的确存在。 苍龙七宿! 泰岳祭祀! …… 可以解决,但要一步步来,若言变数,唯有在阴阳家那里,岁月长河中,阴阳家可是不予作为。 东皇太一! 此人更是变数之中的变数。 欲要无视上古九州约定,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可对于那个境界,周清暂时连真空一体大圆满都没有触及,何谈更高的层次。 “大人,上古九州约定虽存在,可若是无外力引动那个约定,想来那般力量再如何神妙,也不会降临的。” “而能够清楚了解那个上古约定的唯有阴阳家。” 雪儿倒是悄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的明眸闪烁亮光,约定虽存在,也就是一个约定。 没有外力引动,应该不能够生效。 就像是在别人身上种下禁制,禁制再强,如果不催动,力量也难以发挥出来。 “公子,奴家一直都觉得阴阳家那些人奇奇怪怪的。” “不如直接将阴阳家灭了,免除所有的后患。” 焰灵姬顿时兴趣来了,对于阴阳家,自己没啥感觉,可那些人神神秘秘倒是真的。 更别说,传承还是来至于上古,那就更加神秘了。 对于一个有可能的大麻烦,直接铲除就行了。 也是最好的方法。 “剿灭阴阳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东皇太一现在的境界,正面一战,本侯有绝对的把握将其镇压,而后镇杀。” “万一其人逃走,那可就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无论如何,阴阳家入秦定有所谋,苍龙七宿?蜃楼东行?……将来我们就知道了。” 对于焰灵姬所语,周清不做评价。 阴阳家入秦,并非忠心于大秦! 就如同它历经上古以来,却一直都存在,它更像是一个见证者,非是生死与共的伴生者。 “走吧。” “上古九州约定力量虽强,但儒家荀况之言,也非假。”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那些事情想起来,太过于复杂,牵扯甚多。 而且,天道亘古,天道大势更是浩浩荡荡,目下的天道大势和神禹当初的天道大势不同。 许多东西不可同日而论。 多思无益,摆摆手,虚空身躯微侧,看向芊红和焰灵姬她们二人先前统合楚国之力所在。 踏步间,流光忽闪,诸人消失不见。 ****** “今夜,便是破楚之日!” 夜深星悬,白芊红已然整顿麾下八万人马。 己身军帐之内,身披重甲,静立正中,看着左右麾下诸位军将,沉声一语。 无论是罗网传来的消息。 还是墨玉麒麟传来的消息。 还是连日来密探斥候的消息。 都一一表明,楚军要兵入入淮南了。 时间,正是今夜,若是不予理会,今夜过后,整个淮北大地,便会只剩下秦国六十万大军。 期时,可就成为一个笑话了。 楚军入淮南,凭借更为广袤的地域,再加上水路横行,说不得可以支撑更久。 但……那是楚军的一个机会。 也是秦军的一个机会。 “将军!” “楚军当真是要今夜撤入淮南?” 有连日来不知其内情形者军将一言,似乎……今夜的调兵很是奇特,也很有目的性。 “接下来你等就知道了。” 整个战机所谋,本就隐秘。 除却上将军幕府麾下的诸位军将以外,并未外泄甚多,虽如此,并不妨碍兵将的调遣。 “喏!” 对于面前的这位女将军,连月来,已经领略到对方的不简单,神容凝重,抱拳一礼。 随即,一行诸人便是在火光闪烁的军帐内静静等待。 …… …… “报!” “将军,中军幕府传来号角之音!” 未几,临近亥时中段,陡然间,传令官在帐外响亮之音。 “你等所部,按照先前所令,速速出动大军南下!” 白芊红灵觉敏锐,自然也是感应到此刻从中军之内传出的悠扬号角之音。 此外,猛烈的铁血之音更是叠荡而起。 “喏!” “……” 没有任何迟疑,由着先前的吩咐,便是率领兵甲齐备的八万军速速南下。 “我们也该南下了。” 白芊红手握长剑,对着身边的鹦歌笑语。 “国运之战,不曾想会是这般。” 鹦歌感叹。 秦楚两国在这里僵持超过一年,本以为会是在两军强烈的交战中结束,谁也不曾想,会是这般局面。 点点头,二人出幕府,墨鸦和白凤已经在军中了。 “六十万大军齐动。” “如果不是夜间,白日看起来更为恢宏。” 御马南下,白芊红率领八万军,按照上将军王翦先前所谋,直接扑向正阳、新蔡等地的楚军。 待将他们消灭之后,便可顺势东进,汇合三军,南下渡过淮水。 “将军!” “新蔡之地的楚军果然正在退兵,可惜兵退散乱,无战备,我军强攻,楚军溃退。” 半个时辰还未到。 便是一道来至前方的消息快速传来。 随即,又是一道道关于楚军东向的消息传来。 …… …… “上将军!” “平舆以南的楚军自以为布下空虚营地,可以骗过我等,退兵混乱,不堪一击。” “……” “上将军,寝县之地的楚军被我军强力赶上,迎头痛击,其部已然溃败,逃向汝阴。” “……” “上将军,项燕幕府所在汝阴,兵力甚多,我等各部汇合,正在强攻。” “……” “上将军,由着从寝县、新阳之地溃败楚军奔入汝阴,我们强攻之下,汝阴城池壁垒不存。” “……” “甚好,军司马快马传令各部,力追杀楚军主力,散落之人无需理会。” 王翦所部,由着左右数万铁骑护持,缓缓南下,向着汝阴靠近,楚军这个时候选择兵入淮南。 还选择在夜间以迷惑之阵应对。 实在是自寻死路。 跨乘马匹之上,不住听着一位位传令官将各处战果传来,今夜过后,无论如何,都要将楚军主力彻底击溃。 “喏!” 军司马应声而道。 “传令中军蒙武所部,不惜任何代价,将汝阴之城拿下。” “传令冯劫所部,可以强渡淮水,大军直接突袭寿春。” “传令白芊红,汇合汝阴所部,速速南下淮水。” “……” 王翦的一道道军令也如同所收到的消息那般,有条不紊的快速奔向四方。 “你秘密派出斥候飞骑,追踪李信先锋所部,随时禀报战场情形。” 观军司马归来,王翦又令其近前,暗自发出一条密令。 “赵佗。” “你所率领的飞骑兵,配合李信将军所部,只需要追击项燕主力便可。” 语落,再次看向身侧的一个护卫小将军。 “喏!” 赵佗颔首抱拳。 此次自己虽未南下征战杀戮,但以飞骑护卫上将军,亦是不可有缺,连月来,军中后方辎重不断遭受游侠之人攻击。 甚至于,都有游侠之人潜入军中,对于五百长、千丈等人暗杀。 着实可恶。 上将军事关重大,更是不能够有失,有感四周的其余护卫之人,亦是下令警惕着。 激烈的战斗中,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春日临近,天色微明,淮北大地上更是升腾起别样的大雾,可惜,刚形成,便是被数十万大军冲散。 东方天际的骄阳初升,大雾彻底消散,而淮北大地也彻底的变了一番颜色。 “上将军!” “项燕以二十万大军,仍旧艰难困守汝阴。” 辰时刚过,王翦便再次收到一封文书。 “一夜的时间,在我军力之下,纵然项燕手中有二十万楚军精锐,此刻也剩下不多少了吧。” “传令蒙武等部,不得大意,封锁项燕主力所有退路。” 数十个呼吸之后,王翦回应着。 “喏!” 传令使快速奔向汝阴。 “……” “上将军,冯劫将军和白芊红将军已经强渡淮水,正逼向楚国国都寿春之地。” 当其时,未几,又是一位传令使近前。 第一千五百章 楚灭(三) “报,大将军,正阳、新蔡之地的营部被突然出现的秦军冲散,军令难以到达。” “……” “报,大将军,新阳之地的营部被秦将王贲率领大军冲散!” “……” “报,大将军,寝县之地的营部被秦将蒙武率领大军冲散!” “……” “报,大将军,斥候拼死来报,秦将冯劫、蒙恬、白芊红等快要到达淮水之旁。” “……” “……” 自酉时开始,诸地楚军营地便是开始秘密准备撤退,天色渐暗,戌时开始,以北所部楚军徐徐南下。 汝阴城内,项燕所部率领二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只待各大营部退向淮水之后,便是断后。 谁曾想! 子时刚过! 一切突变,一切骤变,一切变化的太快了。 汝阴城内幕府厅内,来至各大营地的传令使快马传来一道道军情,每一道军情落下,都令的幕府内的诸人神色不好看。 “怎会如此?” “莫不秦军事先有所准备,知晓我等在夜间撤兵?” “然为了布下疑阵,我军定下的撤兵确切时间,也是昨日通达各部的。” 项伯身披重甲,耳边传来那一道道军令官焦急慌乱之言,己身亦是神容慌乱。 怎会如此? 秦军竟然趁着他们悄然南下淮南,直接大军出动,仿佛知晓他们的一切行动一般。 更甚者,从秦军各大营部的动作来看,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绝非一时之间而成。 “父亲,接下如何?” 项梁亦是快速一言。 按照先前的退兵所谋,只要一夜的时间,楚军只需要一夜的时间,便可以从淮北安稳撤军。 留给秦军一个空荡荡的淮北。 现在,各大营部尽皆被秦军冲散,具体的战况虽未传来,可从秦军不断逼近淮水的兵锋来看。 已然凶多吉少。 更甚者,汝阴之地更是临近淮水,更是楚军的核心之中,果然没有强有力的动作,秦军就要围拢上来了。 “大父!” 身披七海蛟龙甲的小将军亦是在列,闻者传令使的一道道军情,浓眉紧锁。 欲要强战? 奈何楚军各部阵型被冲散,士气不振,难敌秦军。 欲要撤退? 也非撤退之时,果然秦军乘胜追击,他们就会更加的危险。 “大将军!” “为今之计,唯有保存楚军主力,且战且退,兵退淮南。” “若是等秦军到达这里,我们想要安稳撤离,都是相当大的麻烦。” 熊启拱手一言。 秦军六十万大军齐动,军势霸道,楚军各大营部被冲散,强行一战,只会令秦军欢喜。 如此,唯有尽可能保存有生之力,以待接下来良机。 “当如此。” 旁侧的范增颔首,无论秦军是如何知晓他们今夜撤军的,那已经不重要的。 如何应对眼前局势,才是紧要。 “秦军六十万大军部出动,我军难以争锋。” “唯有避其锋芒。” “先生以为我军当退向何处?” 项燕甲衣齐备,立于面前的沙盘前。 楚军撤退受阻,秦军趁势追击,自己虽有所预料,但比起自己预料之中更为之惨烈。 正阳、新蔡之地的楚军所部有十多万,寝县、新阳之地的楚军所部有十多万。 还有汝阴之地的二十余万,横立层层防御,以为策应楚军后退,现在看来,其余两部都已经折损甚多。 不能够同秦军争锋。 再有一两个时辰,怕是秦军都要兵临城下了。 同秦军强战,不是一个明智做法。 可……,略有思忖,看向身侧的老友。 “退兵之路有二。” “其一,从汝阴这里南下淮水,收拢楚军各部,守卫国都,若有可能,自当同楚王深入淮南之地,同秦军长期游走而战。” “其二,两向而退,汝阴主力沿着淮水向东退,牵引秦军大部,留下部分军将收拢楚军各部,速速南下国都,携带楚王深入淮南。” “大将军自当决断。” 厅外的天色,仍旧有些昏暗,距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范增近前数步,行至沙盘前。 单手在上,快速挥动。 秦军攻楚的目标便是灭楚。 何以灭楚? 便是将楚军主力歼灭,便是将擒拿楚王? 前者,双方聚集一处,有相当的风险,时刻面临秦军数十万大军侵扰追击。 后者,两向分开,楚王虽有一定的危险,但只要不住的深入淮南地,待楚军主力迂回,便可汇合一处。 如此,也能够分化秦军之力。 “昌平君以为如何?” 项燕颔首,的确……退兵之路有两条,有两个抉择。 视线在淮水两岸扫动,在淮南之地看去,在江东之地看去,在江南之地看去。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又看向熊启。 “秦国六十万大军,我军纵然两向而退,以秦军之力,分出一支二三十万的部卒不难。” “剩余二三十万秦军对于国都,对于淮南都有相当的压力。” “反而,还不利于大将军收拢世族淮南地,如今的情况虽坏,还没有坏到一定程度。” “以启之见,当尽可能派出传令使,收拢尽可能散开的楚军部卒,汇合一处。” “汝阴这里,当为之坚守一段时间,派人前往寿春,早作图谋,以为下淮南地。” 抉择! 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迎着项燕看过来的目光,熊启颔首,视线落在沙盘上,也是沉吟片刻。 而后,落在一言。 这个时候,楚军的力量若是分散,那就真的分散了,以王翦的性情,根本就不会给大将军淮南汇合的机会。 对于秦军铁骑的追击能力,熊启很是明了。 “项伯!” “你即刻带领一万兵马,沿着淮水岸边,收拢我军散部,若遇秦军,不可与之强战。” “项梁!” “你即刻持我兵符,调动汝阴城外大军,布置防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阻秦军至午时。” “昌平君!” “辛苦你即刻南下国都,入王城,一见大王,说明淮北这里的军情,以为决断。” 如昌平君所言,楚军现在的力量不能够继续分散了,否则只会被秦军一一击破。 形势虽难。 仍有一战之力。 “喏!” “……” 三人拱手一礼,没有迟疑,也由不得迟疑。 …… …… “巨子,发生何事了?” 身处汝阴之城,于入夜时分便是收到消息,整理行装,以为兵入淮南。 可一夜的时间,才刚开始不久,整个城池便好像是混乱了一般。 处于院落之中,都能够听到院外街道上大量士卒走动的声音,灯火通明一片。 今夜过后,便可离开淮北,前往淮南,靠近机关城所在,诸位墨家弟子自然欣喜。 巨大的院落内,亦是汇聚一处,各自整理自己的东西,只待项燕主力南下,便是跟随。 可……现在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尽管感觉不出什么动静,但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秦军六十万大军骤然南下强攻,楚军后撤受阻,损失惨重。” “汝阴这里,正在布置防御。” “更泪,你即刻带领部分弟子前往外城。” 路枕浪从院外归来,从刚才自己所探知的结果来看,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带着黑白分明的面具,看向弟子方更泪。 楚军有麻烦了! “这……,是,师尊!” 方更泪虽奇异,然瞬息明了事情轻重缓急,一礼而退,领着一众墨家弟子快速前往汝阴外城。 布置防御壁垒,应对有可能的秦军侵扰。 “巨子。” “大将军项燕欲要坚守汝阴之城?” 手持霜寒之剑,一位白衣剑客近前,秦军六十万大军趁夜南下,无疑,对于楚军动作了解。 现今,楚军有损,而汝阴这里……继续防守? 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吧。 去岁午月的时候,李信大军攻破汝阴之城,连两个时辰都没有用,如今,秦军六十万大军南下。 怕是更难。 尽管墨家也仿制出不少的强力器械,终究数量有限。 两个时辰可以坚守? 那三个时辰呢? “汝阴之城无论如何都会坚守至明天午时的。” “既是为了楚军极力退向淮南,也是为了国都寿春那边有足够的时间南下。” 路枕浪摇摇头。 面对秦国数十万大军攻势,汝阴这里根本不可能长久防守的,可坚持到明天正午,还是有相当机会的。 “明日午时?” “有墨家在,绝对可以的。” 一位体魄甚是魁梧的巨汉背负铁锤近前,也许秦军攻城手段很强,但这里可是有着二十万楚军的。 “希望可以坚守到明日午时。” “高渐离、岚丰、大铁锤,若然汝阴之城难以坚守,你等率领墨家弟子秘密离开战场,返回机关城。” “这场战争,墨家该尽的力量,都已经尽了。” “接下来就看大将军项燕的了。” 若然真的那般容易坚守就好了,路枕浪看向院落内的三位统领,秦楚之战,墨家前来了。 屈指一算,也有一年多,墨家能做的也就那些了。 “是,巨子。” 高渐离闻此,略有所感,巨子这是对于楚军不为看好吗? 可,也如巨子所言,墨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是,巨子!” 大铁锤与岚丰二人也是相视一眼,明悟巨子之意。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楚灭(四) “堂主!” “……” 汝阴城内,百家汇聚,前来相助楚军,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墨家如此。 农家亦是如此。 深夜子时已过,汝阴城内的动静似乎不逊色白日,又是一处宽阔的庭院。 其内一位位精壮的汉子看向田猛,城外的消息,他们也知道了,秦军趁夜攻伐,楚军损失惨重。 按照秦军的行军速度,不久,便是要临近汝阴了。 农家也该有所抉择了。 是留在汝阴这里,还是按照先前既定的计划离开,田猛身为此行主事者,当有所谋。 “诸位兄弟,我意观形势而动。” “汝阴这里并非是一直坚守,而是要等待其余楚军尽可能的退向淮南,大将军项燕主力才会从这里退去。” “农家弟子在楚地待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返回六堂。” “果然楚军这里不足以坚守,我等趁势而退,如何?” 从去岁到今日,待在楚地数月,田猛颇有所得,率领农家弟子,断了不少次秦军后勤辎重。 可惜,后来那些后勤辎重护持的兵马居多,便是不足以下手。 便是换成尽可能对秦军造成骚扰。 面对眼前局势,直接退走,未免不妥,万一楚军可以支撑下去呢? 还是看看楚军的力量再说。 “堂主,秦国六十万大军齐动,楚军溃散,在这等攻伐大势下,就算项燕再如何名将,也无力扭转局势吧?” 一人语落。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不是吃饭睡觉的。 对于秦楚形势也是了解的,先前秦楚对峙,那是双方都在等待战机,可眼下秦军突袭,无疑楚军后退。 楚军已然落在下风。 “楚国难道真的要被秦国攻灭?” 有一人骇然言语。 楚军果然不敌秦军,楚国也就只有一个下场了。 “……” “……” 一时间,整个诸人汇聚的区域,乱嗡嗡一片。 “现在言语于此太早,楚军主力仍存。” 田猛摆摆手,对于楚军,实则自己也不太看好,实在是老世族和寿春那边有点令人失望。 但楚军并非没有任何希望。 只要楚军能够渡过眼前劫难,撑持下去,未必没有机会。 “堂主,我觉得农家应该收拢部分之力,找寻退走之道。” “若然楚军可以支撑,一切如先。” “若然楚军败退,则农家也可抽身而走。” 一人沉声语落。 农家不可能与楚国共生死的。 不仅仅是农家。 汝阴城内的诸子百家也是一样,襄助楚国楚军可以,要和楚军一块生死与共,决然不可能。 “堂主,城内墨家、儒家、燕赵的那些人如何?” 一人疑惑。 对于城外的讯息,农家已经知晓,不知其余百家如何应对,还有那些从燕赵、三晋之地前来的沦亡之人。 “你觉得那些人会和楚军一同迎击秦军主力?” 田猛轻笑一语。 “这……,却为如此。” 那人神色一怔,而后颔首。 当年己身的家国沦亡,尚未与之同生死,如今入楚,又如何肯那般同生死。 看来那些人所打的主意也是一样。 “哈哈哈,就依先前之言。” “以观局势,进退再观。” 田猛再次大笑,环视诸人一言,定下农家之谋。 ****** “白将军!” “船只已经齐备!” 辰时刚过不久,白芊红便是领着麾下八万兵马临近淮水岸边,趁夜袭杀撤退的楚军,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拦阻。 那些楚军撤退之时,全无章法,被大军追击,不成阵型,纵有数万之力,也是如同鸡肋。 斩之! 杀之! 俘之! 短短一夜的时间,便是率领先锋铁骑行至此处,待船只齐备,后续兵马齐至,一同渡过淮水。 “幸好南郡那里前来的五万大军中,有水军之力,存有水军船只,否则,此刻寻找船只强渡淮水,还真有些困难。” 鹦歌身披轻甲,看着不远处汹涌流淌的淮水,宽阔数十丈,岸边的船只尽数不存,浮桥尽数被毁。 一切只有重新铺就。 “从此处渡过淮水,相距寿春还有百余里,全力行进,也是暮色临近。” 墨鸦亦是跨乘马匹,待在楚地一年多,想不到僵持不下的战局就这般破解了。 一夜之间,秦楚形势逆转,秦国六十万大军南下,临近淮水,楚国五十余万大军溃散。 怕是此刻唯有汝阴那里还算坚守。 然则,有各部数十万大军围困,应也是不长久。 “我先去对岸探察形势。” 白凤身形漂浮,玄光闪烁,踏水行进,呼吸之间,已然出现在淮水对岸,进而消失不见。 “冯劫将军所部,蒙恬将军所部,在我军后侧不远。” “军司马,我军行过淮水,速速搭建浮桥,以为所用。” 看着岸边逐渐近前的船只,白芊红翻身下马,左右看了一眼,下达军令。 登舟渡水。 半个时辰之后。 便是一架架浮桥落在淮水之上。 “依从上将军之谋,速速渡过淮水,围困楚国国都。” 冯劫先至,没有迟疑,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十万兵,当先渡水。 “喏!” 军令传达,十万人再次先后渡水。 留守部分军器营之人,快速搭建更多的桥梁。 …… …… “上将军!” “白芊红将军、冯劫将军、蒙恬将军已经率领麾下所部兵马渡过淮水,直奔楚国国都寿春而去。” 巳时! 军司马再报。 “传令三人,快马行军,务必将楚国国都围困。” 王翦闻此,为之颔首,一切都在既定之中,就是行军稍缓,还需要加快,否则楚王南逃就不妥了。 “喏!” 军司马颔首,再次下去传令。 “上将军!” “我军已经将护卫汝阴的二十万楚军击退,外城亦是被强攻破开,只剩下汝阴孤城。” 未几,又有传令使前来,汇报汝阴之城的最新战况。 “看来项燕是真的坚守在汝阴了。” “传令下去,先行强攻一个时辰,待正午之日,空出东门,追击而上。” 王翦轻语念叨,数息之后,落下一令。 “喏!” 传令官接过随军长史递过来的文书,快速离去。 “上将军何以不将项燕主力在汝阴之城彻底困杀?” “反而要留出一处生门?” “莫不担忧项燕奋力一搏?” 随军飞骑将军赵佗诧异,略有不解,看向上将军,若只是担忧项燕奋力一搏,大可不必如此,秦军之力足以将其镇压。 “哈哈。” “若只是两军相搏,自然无需空出生门。” “然项燕手中之力仍存,强攻之,我军损伤的确加大。” “若是空出一门,则项燕率领大军东进,不为南下,我军追击,可沿着淮水东进,如此,拿下楚国国都、淮南就容易甚多。” “接下来,便是底定南天、吴越之地,需要一处先锋兵马,配合兰陵那里的杨端和大军,足以追杀项燕主力。” “南下江东,下吴越之地,可为重用!” 看向年轻的飞骑将军赵佗,王翦为之一笑。 赵佗之才,一路之上,自己考量过,丝毫不逊色军中少壮主将,再加上武真侯的助力,而且大王对其也是欣赏。 它日成为大秦柱石一般的人物不难。 自己已经老了,王氏一门,王贲尚可,孙儿王离的性情较之王贲差之不少,还需要继续磨练。 听此问,没有隐瞒什么,缓缓道出。 “原来如此。” “上将军深谋,赵佗佩服矣。” 赵佗顿时恍然。 如今楚军主力尚未全部歼灭,上将军已然念及后续的底定南天,定下江水、吴越、岭南之地了。 “项燕为之依仗的汝阴壁垒坚守不了多久。” “行军长史,拟令,令蒙武将军分出三万兵,派遣一军将火速南下,强渡淮水,汇合白芊红、冯劫所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楚王逃走。” 先前之言刚落,王翦又念及一事,看向身边一人。 “喏!” 当即,又是一道军令下达。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楚灭(五) “叔父,汝阴这里快要坚守不住了。” 身披七海蛟龙甲,手持破阵长枪,跨乘骏马,纵横前后左右,所过之处,几无一合之敌。 长枪所至,一位位秦兵被挑飞,被洞穿。 然则,看着四周远处那密密麻麻的秦兵,又看着身后已然士气消磨殆尽的楚军。 仍有些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无尽的焦急。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汝阴外城已经破了,若非护持汝阴这里的兵力足够多,怕也不足以坚守如今。 可按照大父先前的兵策,现在可以退兵了。 否则,待更多的秦军压上来,想走都走不了。 手持缰绳,驾驭身下马匹,行至叔父项梁身侧,快速一语。 “再坚持一下!” 项梁亦是身披重甲,手持长剑,亲入战场厮杀,看着浑身亦是鲜血浸染的籍儿,沉重一语。 一切突变。 谁也不曾想到秦军会这般突袭。 然则,说再多也是无用,当下紧要,乃是尽可能保存实力,以图退走,南下国都。 “我去杀敌!” 项籍颔首,既然现在不退,那就继续杀敌,多杀一些秦军也是好的,招呼左右兵士,深入战场。 …… “大将军,从淮水岸边传来的消息,秦军蒙武已经分出兵士,拦阻我等南下。” “加上先前的讯息,怕是秦军已经渡过淮水,直逼国都了。” 层层兵马护持之中,已然神容老迈的项燕身披重甲,汇合幕府诸将,在内城同秦军交战。 现在,能够收到外面的讯息越来越少了。 旁侧,范增快速一言。 大势……已然渐渐去了。 历经夜间和白日的攻伐,楚军溃散、损伤甚多,甚至于现在秦军已经攻占整个淮北一地。 只剩下汝阴这里了。 两个时辰之前,便是有传秦军兵临淮水,如今,虽然那里没有传来消息,可也能够想到。 秦军绝对会强渡淮水,进而直逼国都寿春,围困寿春。 “南下国都已然不成了。” 短短一夜的时间,本就年迈苍老的项燕,似是一瞬间又衰老了十岁以上,精气神为之低迷。 秦军的攻势太强了。 左右撤退的楚军没有按照自己既定的撤退章法,被秦军快速攻破,否则,形势不至于如此。 若然左右楚军可以多坚持数个时辰,现在他们已经渡过淮水,身处国都那边了。 先前的谋略,已然不可行。 南下国都的路线被秦军截断,他们欲要南下,必然会受到秦军的强力拦阻。 “唯有突围!” 范增环顾四周,整个汝阴之城都被包围了,欲要突围,很难很难,必须除非极大的代价。 “父亲!” “秦军在汝阴东城的攻势略有不足,可以强力突围。” 忽而,远处飞骑近前,却是身披重甲的项伯,手持长枪,快速一语,略有些惊喜。 尽管不知道为何东城的秦军攻势有不足,但这对于楚军来说,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 “东城?” “那就传令下去,东城突围!” “龙烨那里应该也在路上了。” 项燕颔首,即如此,没有迟疑。 当即下令。 “是,父亲!” 项伯连忙派出传令使,通达汝阴之城的全军,极力向东城突围,以为求存。 随之,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整个城中正在同秦军激烈交锋的楚军,快速逆转方向,边战边退,一同冲向东城。 “项燕主力现在剩下顶多十万余。” “既然他要突围,那就突围吧,将这里的情况传至李信将军处,追击项燕主力交给李信将军。” “传令全军,继续追杀项燕主力,半个时辰后直接南下淮水。” 位于战场之后,手持千里镜,看着汝阴之城一块块的纳入秦军掌控,蒙恬虽欢喜,但一切也在意料之中。 从夜间那些楚军慌乱撤退的情况开始,就表明楚军已经没有机会了,楚国也没有机会了。 按照上将军先前所传兵策,看向军司马,亦是一道道军令传下。 “喏!” “……” 军司马与传令使不住应语,未几,背负旌旗,奔向远方。 午时很快过去。 汝阴之城也在楚军突围的瞬间,彻底纳入掌控。 未时,上将军王翦后续兵马行至城中,那里已经有着大量秦军在整理战场残余。 然则,一位位传令使仍旧不住往来,传语各路攻杀的最新战况,仍旧猛烈。 “上将军!” “除却项燕主力东逃以外,淮水以北,凡所见到的楚军,尽皆被俘!” 统合各方讯息,军司马神容欢悦,近前一语。 “嗯。” “那我等即刻南下淮水。” 对于那般战果,意料之中,如果不能够做到那些,王翦反而要狐疑了。 虽然将淮水以北的楚军击溃,但此战目标还没有达成。 一则,项燕主力仍有些实力,还要等待李信的消息。 二则,寿春还没有拿下! 暮色时分! 王翦大军从汝阴南下淮水之边,距离楚国国都寿春,不过数十里的区域。 近在咫尺。 “上将军!” “浮桥均以搭建完毕,寿春那里,虽有慌乱出逃的老世族,但根据密探汇报,楚王仍在城中。” 军司马汇报淮水南岸传来的文书。 白芊红、冯劫、蒙恬、蒙武、王贲所部,尽皆兵困寿春,数十万大军围困一城。 寿春已然成为囊中之物。 “楚王没有出逃?” “那就渡淮水吧。” 王翦虽诧异,但也就是有些诧异。 就算楚王没有出逃,也就是费一些功夫,楚国大势已去,接下来逃到哪里都是无用。 摆摆手,全军开始缓缓渡过淮水,直逼近在咫尺的寿春。 ****** “上将军!” “上将军!” “……” 寿春已经被团团包围,王翦倒也不为着急,待后续兵马全部到达淮水南岸,已经到了次日清晨。 前一日先行到达寿春的军将近前,各自抱拳一礼。 两夜一日的时间。 彼此对峙一年有余的楚军大败,楚国覆灭指日可待,如此战果,诸将尽皆尽皆欢喜。 “无需多礼。” “寿春那里的防御如何?” 王翦随意跨乘在马匹之上,披着重甲,寿春之城,就在前方十里开外。 “上将军!” “城中兵力原有五万兵马,加上淮北溃散的楚军,应有近十万。” “但不足为虑,寿春这里的防御还比不上汝阴那里,以我军的攻势,寿春的城墙连半个时辰都之城不住!” 蒙武率先一言,这里的情况,自己来的早些,已经知晓,寿春还是有些防御之力的。 “诸般攻城器械都已经准备好了?” 王翦再问。 “都已齐备!” 蒙武颔首,都已经准备好,就待上将军下令是否要攻城。 若是攻城,即刻开始。 若是不攻城,那么,就要等待寿春内的反应了。 是直接投降,还是其它的方略。 “楚国大势已去,刚才李信将军那里传来消息,本已经困杀在困杀项燕主力所部。” “不想,从江东前来一支五万精锐支援,倒是让项燕兵入淮南了,可其手中也就十余万兵力了。” “然则,武真侯那里也传来消息,江南的十万兵也从江水而出,沿着项燕主力撤退的路线,以防项燕撤入江水。” “南北夹击,李信将军那里,当很快传来战果!” “如此,我等这里,拿下楚国国都就很是重要。” 寿春城外的幕府军帐内,精细的沙盘陈列,王翦视线落在其上,刚才……军司马将李信所部消息传来。 项燕倒是好运气,还能够继续逃。 不过,李信将军那里有十多万精锐大军,更有武真侯江南十万兵力,接下来拿下寿春之后,更是数十万大军下淮南。 项燕将退无可退。 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拿下寿春,俘获楚王。” “才算是灭楚的第一步。” “寿春城内,还有十万兵,我军虽可轻而易举破开寿春,但也要预防楚王的有可能逃走。” “否则,接下来平添麻烦。” 楚地广袤,丝毫不逊色中原之地,尤其是诺大的淮南地,再加上淮南水网密布,果然楚王逃脱,还真要费上相当大功夫。 “接下来一战,主要核心便是擒拿楚王。” “寿春之城不为重要,你等所部,要将寿春牢牢围困,各个道口也不能够忽视。” 王翦手持竹竿,在沙盘的寿春城池四周画了一个圈。 以数十万秦军围困寿春,布下层层网络,一保万无一失。 “喏!” “……” 诸将颔首,自当如此,楚国大军已经被击溃,作为最后的战果,楚王当不能够有失。 “上将军!” “寿春城内有密报传来。” 幕府军帐内,诸将正在商讨接下来攻破寿春的具体细节,军司马又从帐外归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近前禀报。 “城内的秦国商贾密报,楚王欲要降秦,言语是否要派遣使者入城中游说!” 看着文书上的火泥印记,王翦随意将其打开。 一览上面的内容,不由哑然一笑,而后将其递给军司马,将文书上的内容说道出来。 “楚王欲要降秦?” “这……,上将军,果然如此,我等岂不省事?” 蒙恬闻此,不由笑语。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楚灭(终) “楚王欲要投降?” “果然如此,的确省却力气。” 王贲亦是一言。 楚国大势已去,接下来寿春也不可能扛住他们的进攻,楚王的结局已定,这个时候被他们擒拿,不过早一点点罢了。 “观先前楚王之行,非意欲降秦之人。” “颇有可能是世族传言。” 白芊红倒是近前一小步,抱拳一礼,秀首轻摇,这个时候楚王投降……看似好事。 实则不然。 对于楚国,自己了解很多,对于楚王负刍,也是如此,他不是那种临阵投降的人。 反而那些世族才有这个心思。 “哦,说说。” 王翦闻此,亦是面上微微一笑,看将过去。 “楚军虽被我军击溃,寿春这里也即将被攻破。” “于楚国王室来说,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那些老世族来说,并不有损根基,这个时候献出楚王,反而可以保持实力。” “接下来趁机借助抗秦为乱,或者以楚国残余王室为引,都会成为如同三晋之国的遗留之力。” 迎着幕府军帐内的一道道目光,白芊红颔首。 脆语缓缓,将上将军先前那封密报的信息一一诠释而出,和三晋之国相比,楚国最大的问题就是老世族拥有强大之力。 此战,可以攻灭楚国王室,但楚国仍有相当大的遗留之力。 “哈哈哈,你等以为如何?” 王翦单手轻捋颔下短须,赞赏一笑。 视线落在其余诸将身上。 “白将军所言,却有那般可能。” “果然楚王欲要投降,直接撤下城头防御便可。” 赵佗而应,对于白将军的谋略,多年前便是知晓,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位垂髫少年。 如今,又在一处了。 楚王意欲投降,经由白将军这般分析,的确如同一个圈套,以保全世族之力的一个圈套。 “当那般。” 左右诸将略有沉吟,均点点头。 的确,现在秦军握有绝对的优势,就算花费一些功夫,也无需冒那个险。 午时! 没有给寿春守军更多的喘息时间,各营部都已经准备完毕,和蒙武先前所言的那样。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楚国国都寿春便是在秦军猛烈的攻城手段下,彻底城墙垮掉,大军潮水一般涌入城中。 循着先前的策略,精锐骑兵直入王城,擒拿所有的重要之人。 “上将军!” “楚王负刍在王城内被擒拿,只是……传国王印不显。” 军司马来报。 “传国王印?” “楚王左右近臣可有知晓?” 王翦此刻已经在清理完毕的城池街道上行入寿春,闻此,眉目一挑,诧异道。 “这……,均不知晓。” “倒是有闻昌平君熊启曾入王城和楚王负刍待了好久,在我等大军彻底围困寿春之前,消失不见。” “会不会在昌平君那里,终究……他们身上都有楚国先王的血脉。” 军司马摇摇头,尽管不知晓,但却又另外一则消息,应该可以为参考。 传国王印是绝对不会落在那些世族手中的。 落在昌平君手中,有这个可能性。 “昌平君!” “他欲要成事,非有汇合项燕主力,传令蒙恬与赵佗所部,率领黄金火骑兵与精锐飞骑,火速追击项燕所部。” 提起昌平君熊启,王翦神情有些凝重。 此人已然死罪加身,若非其人,去岁李信大军南下,就算不敌项燕主力,退走无碍。 不至于有那般损伤。 如今,又有可能身怀楚国传国王印,很是棘手,很是敏感。 他一个人逃走,若说借助楚国世族之力,不可能,他能够在楚国有立身之本,是项燕助力。 他能够依靠的也只有项燕。 只要追击项燕的下落,便可以找寻到昌平君的下落。 “喏!” 军司马颔首称是。 …… …… “将楚王连同一众重臣押送至咸阳!” 留守于寿春之内的楚王和世族大臣被擒拿,尽皆被关押入青铜囚车,对于他们的处理,依从其余诸国。 “喏!” 军司马、行军长史一礼,看向正在拟定文书的上将军王翦。 “大军驻守在寿春,营部在城外驻守。” 数十万大军汇聚于此,接下来便是需要整顿,待将项燕的麻烦解决,则可彻底拿下淮南地。 “喏!” “……” 诸将相视一眼,亦是颔首。 “楚国……现在虽不存大势,但文书之上若言攻灭尚早。” “待李信、蒙恬、赵佗那里传来好消息,才说的上楚国而灭。” 将写好的文书交给行军长史,快马返回咸阳禀报这里的战果,若言此刻楚国被攻灭。 不是不可以。 可王翦以为还不足够。 ****** “大人,楚国那里的战事……算结束了?” “彼此淮北对峙一岁有余,可行驶逆转,短短两三日,还真是……难以窥测。” 春日时节! 南郡江陵这里,已然绽放春日的气息,总督府邸的院落中,那一株株绿植已然伸展别样的绿意。 带着连日来的微风都清爽许多,不复冬日的凉意。 受到从楚地传来的消息,弄玉那精致的神容上满是惊讶,虽然清静守心,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本以为双方会有一场惨烈的交锋,彼此往来不断,最后秦军取胜,应该是一个很富有想象的过程。 然而,从手上的文书来看,完全就是一面倒。 楚军欲要兵退淮南,结果被秦军夜间突袭。 结果……,结果就没了。 “本侯也没有想到。” “不过这是一个好的结果,春日便是定下淮北,今岁可以下江南。” “项燕那里的残部坚持不了多久。” 周清同样惊愕。 对于岁月长河的这场大战,结果自己是知晓的,但过程不甚清楚,难道真的是这般? 说不准! 因为往往逆转战局的机会就是很小的事情,抓住了,便是取胜。 上将军王翦,果然老道。 寿春那里也已经拿下,可以说……楚国已经灭了,等项燕残部彻底剿灭,传国王印找寻到,楚国也就彻底灭了。 “公子,这么说……芊红姐姐就要前往泗水之地了?” 随伺的云舒也是轻缓一言,公子说过的,楚国战事结束,芊红姐姐也就要离开了。 “待项燕残部了结,咸阳那里封赏落下。” “今岁秋日之前,芊红应该会成为泗水郡的郡尉,统辖十万军,以南谋略齐国事。”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光阴者 周清颔首。 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的话,秋日之前芊红就会离开王翦军中大营的,而那时……关于齐国的事情也该开始了。 一天下大势,齐国焉能例外。 虽然齐秦交好数十年,但终究只是谋略,果然一份约定便可保得平安,春秋以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祸事了。 “齐国数十年兵备不修,攻下齐国应该不难吧。” 待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就算不特意记下,耳濡目染之下,云舒自觉也了解了许多。 算下来,齐国也有近四十年兵备不修了。 国内虽有三四十万兵力,但数十年来,基本上一场大仗都没有打过,而秦国兵士,尽皆百战铁血。 芊红姐姐手上有十万军,应当不会出大问题。 “自是不难。” 周清一笑,期时攻打齐国的不只是芊红一路,还有魏地的杨端和,还有北边的辛胜。 加起来,兵力上丝毫不逊色齐国。 这等阵势下,齐国断然没有抵抗之力的。 “若然今秋谋齐。” “大人,就算慢上一些,明岁也可以将齐国攻下。” “如此一来,山东诸国尽灭,诸夏归一,秦王十七年春的时候,韩国而灭,今岁是秦王二十三年春,楚国也要灭了。” “明岁是秦王二十四年,果然齐国而灭,那么,秦国东出八年的时间,便是结束战国乱世。” “还真是快!” 雪儿正跪坐软榻之前,双手玄光闪烁,徐徐拿捏着大人筋骨,闻云舒姐姐之言,单手伸出,缓缓一算。 春秋以来数百年,战国群雄并列,想不到就快要结束了,还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八年的时间!” “秦王二十三年!” “本侯也二十三岁了,记得当年从天宗下山的时候,才六七岁,一晃之间,竟然过去十多年了。”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果然此理。” 对于时间,周清一直不甚敏感。 因为以此刻自己真空一体的境界,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寿元,以凡俗而论,现在自己的年岁还是幼儿。 根本无需担忧那般。 可细细一算,又似乎非那般,在这个世界,二十三年的时间,对于大部分来说,算得上生命的一半了。 “那个时候,本侯身入新郑,云舒你身困雪衣堡,弄玉抚琴紫兰轩,至于你……还在四处作乱呢。” 念及往事,周清不住感慨,视线落在云舒的身上。 她是跟随在自己身边最早的,也算是机缘巧合,从雪衣堡将其救下来了。 而那时,紫兰轩内,流沙刚起,韩非等人正在和夜幕交战。 焰灵姬、天泽一行人更是祸乱新郑,进而被擒拿。 “嘻嘻,昊天垂怜,让云舒在新郑遇到公子。” “话语当年,那个时间,雪儿妹妹应该还在邯郸照眉池学舞呢,芊红姐姐应该在楚国天上人间了。” “晓梦你怕是刚出生呢。” 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实则也不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修为破入玄关,服用化莲丹,容颜永驻,能够待在公子身边更久。 已然满足了。 听得公子话语当年,云舒掩嘴轻笑,当年的事情回忆起来,还真是有趣。 “邯郸照眉池!” “一切都成为过往了,倒是凤菲姐姐她们这些年好像一直在齐国临淄那里。” “接下来若是有机会,当前往以观。” 雪儿亦是面上轻轻一笑。 自己的过往或许比起弄玉更加苦难,天生雪肤白发,被人引之为不详。 虽姿容出众,可又被用来照眉池的争端之中,非遇到大人,雪儿不敢想象现在自己是一个什么模样。 赵国沦亡的时候,邯郸之内,一片乱象,那些公卿贵族尚且不能够自保,何况己身一女子。 得遇大人,得以庇护,或许这也是昊天对于自己的垂怜,倒是当年的一些姐姐们,现在临淄。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继续见到。 “公子,兰陵城那里应该在秦军治下了吧?” 弄玉亦是有感。 少幼之时,便是漂泊,而后遇到紫女姐姐,便是入了紫兰轩,为了对抗夜幕,心甘情愿进入大将军府刺杀姬无夜。 虽言偿还,可心间深处,仍为时而念起。 那是自己少女之时为数不多的安稳欢快时刻,得遇公子,父亲与母亲重逢,实在是否极泰来。 这些年来,紫女姐姐她们的下落,自己也知道,一直在兰陵城那里。 那里也有一座紫兰轩。 里面的姐妹怕也是乱世之中的苦难之人。 眼下,兰陵城那里倒是无碍,可若然齐秦交战,舆图而观,兰陵城首当其冲。 不知道紫女姐姐如何应对。 “无需担忧她们。” “相信紫女,她是一个聪明人,乱世之中,定可周全。” 视线落在弄玉身上,自然知晓弄玉的言外之意。 兰陵城那里的情况的确有些复杂,百家汇聚,暗潮涌动,对于芊红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至于紫兰轩,周清从不担心。 紫女从来不是一个将生死交给别人的人,对于危险,她很是敏锐。 “若是担忧,接下来南郡无事,你们皆可前往泗水之地,以为游玩。” 楚国已定,泗水安稳,那里都在慢慢恢复秩序,再加上弄玉她们的修为,纵然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多谢公子。” 弄玉面上微喜,自己确有那个意思。 “师兄,楚南公接下来会在齐国吗?” 青衣少女正在一旁双手擦拭自己的秋水长剑,对于是否前往泗水之地,并不在意。 倒是接下来楚国灭了,那个楚南公不知道还要跑向哪里? 似乎也只有齐国了。 而泗水之地,距离齐国,也就一线之隔。 “我推演一番!” 周清不由一笑,一念而觉,周身紫韵玄光忽闪,神通运转,于真空之中推演诸般。 “嗯?” “他的确在齐国,但以他的警觉,估计接下来便要离开齐国了。” “无需理会他。” “以他现在的境界,能够有感师兄的推演,着实奇怪,将来师兄亲自处理他。” 每一次推演的固定方位,没过多久,其人便是离开。 很是令周清奇异。 以己身现在真空一体的境界,就算是推演玄关层次的武者,其人也断然不可能够察觉。 楚南公何以做到? 周清很是好奇。 ****** “大将军!” “寿春城破,大王被俘,只予启传国大印和一份密诏文书,便是令启出寿春。” “由着龙烨将军的引领,方才得见大将军。” 郯(tan)郡,广陵之地。 项燕残余之力从汝阴而逃,东向而去,由着秦将李信、赵佗、蒙恬的合力追击,已然临近江东。 汇合龙烨所部,兵力几近十五万。 未几,昌平君熊启携带寿春诸人隐秘前来,亦是入广陵之中,得见大将军项燕。 城中幕府内,一手持传国大印,一手持楚王负刍密诏文书,神容略有些许悲戚,看着面前的项燕。 多日不见,大将军须发洁白,猛然间苍老数十岁,观此,熊启亦是心中叹息。 楚国大势已去。 为之奈何! 先前一战,非大将军之过也。 “大王!” 心力交瘁,项燕正静坐于幕府内的软毯之上,身着常服,静思接下来御敌之策。 秦军后续追兵越来越多。 若非自己早令龙烨返回江东以为等待,怕是已然被秦将李信追上,而今虽手中兵力超过十五万。 仍为不足以抗衡秦军。 观军帐内行入的昌平君熊启,听其言消息,更是心神混乱,寿春城破,大王被俘。 那个结果自己虽有所猜测,仍是觉得难以接受! 大王可以逃走的! 大王可以离去的! 何以要留在寿春呢! “父亲,且静养,医者言语您不可大动。” 项伯在侧,观父亲挣扎起身,连忙跪坐近前,缓声言语服侍着。 项梁则是从昌平君熊启手中接过楚国传国大印、密诏文书,落在父亲旁边的木案上。 “大王密诏文书可有何言?” 依稀记得大王当初登位之时的豪言壮语,项燕亦是那般,君臣协力,定可以将楚国局势逆转。 进而令楚国更为之恢宏。 可惜! 一切都变了。 秦国并没有给楚国太多的机会,只要再给楚国十年的时间,项燕自信,可以将楚国局势逆转很多很多。 现在,都不存了。 国都城破。 大王被俘。 自己一力抵抗又有何用? 艰难动作一二,从项梁手中接过那封未有启封的密诏文书,不知道大王有何言落下。 “大王!” 双手展开大王留下的最后一道文书,入眼便是一枚枚熟悉的楚国文字。 一览其上内容,项燕更是动容,口中低呼一声,眉目为之挑动,大王本不必如此的。 大王真的无需那般。 “昌平君!” “你且一观吧。” “这封密诏文书不是于我的,是于你的。” 十多个呼吸之后,项燕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将手中文书递给面前的熊启。 “于启的?” 熊启惊讶,大王最后一份文书应该留给大将军才是,何以留给自己,留给自己也无用啊。 自己入楚以来,实则,并未立下太大功勋。 虽这般,还是慎重将文书从大将军手中接过,视线落在文书之上,随即,神情一滞。 “焉得会如此?” 低语喃喃,颇为不可置信!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项籍字羽 “将军!” “项燕军中升起楚王的营帐了。” 率领十万铁骑,飞奔追击项燕,一路之上,镇杀项燕手下兵卒数万,就是其人跑的还真快。 短短十日左右的时间,便是跑到广陵了。 再加上前腾龙军团主将龙烨带兵前来,倒是令楚军士气稍微大振,略有些抵抗之力。 彼此相隔数里驻扎,不为直接强攻。 按照蒙恬、赵佗所部的消息,接下来两三日,他们就该跟上来了。 尤其还有杨端和将军的一支秘密数万兵,已然从后方而进,期时,合围广陵。 将项燕残余之力彻底剿灭,进而南下江东,摧毁项氏一族的抵挡之力,以下吴越之地。 幕府之内,李信正观挂在屏风上的舆图,楚国这里的区域,精细沙盘暂未有制作出来。 闻军司马来报,陡然惊异的转过身。 开什么玩笑。 项燕军中升起了楚王营帐和旌旗? 楚王负刍现在应该在押送至咸阳的路上,难不成他跑掉了? “当真是楚王营帐与旗帜?” 李信狐疑不已。 “却是楚王营帐和旌旗。” “属下也觉得诧异,故而派人专门探询了一番。” “说来将军或许更诧异了,昌平君熊启在项燕军中,手持传国大印与楚王传位诏书,被项燕拥立为楚王。” “算是楚国新一任的王了。” 军司马刚收到斥候消息,自然也是惊奇,对于此事,好好的探察一番,才了解更为具体的消息。 前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 在项燕军中,被项燕军士拥立为楚王,非已经被押送至咸阳的楚王负刍。 “是他!” “他被项燕拥立为楚王了?” “还手持传国大印与传位诏书?” “传国大印果然被昌平君带走了,楚国都已经这般局势了,其人也登位楚王。” “当真是莫大的勇气!” 是昌平君熊启登位楚王? 原来是他。 李信对其人自然熟悉,先前章台宫论政谋楚的时候,昌平君还是大秦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端端的,却是突然入楚地叛秦。 若非其人,去岁自己不可能那般失利。 眼下,楚国大势已去,这个时候登位楚王,那就注定只有思路一条了。 他还真是有勇气。 不愧是做过相邦的人。 “将消息速速传至上将军处!” 虽然昌平君登位楚王,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但细细思忖项燕此谋,或许是想要借助昌平君这位身怀楚国先王血脉的公子,以为继续抗秦。 没有楚王! 便是无头混乱之人。 有了楚王,便是有了方向,甚至于接下来还能够借助淮南老世族的力量。 尤其是相对于楚王负刍,昌平君身上的楚国王族血脉更是不需要半点怀疑。 这样一来的话,项燕还真是想要长久同秦军对抗! 长久? 那也得扛住秦军接下来的进攻! “喏!” 军司马颔首,当即旁侧拟定文书。 “传令下去,全军齐备,接下来强攻广陵。” “想要继续游走于淮南抗秦,不可能!” 一览军司马书就的文书,李信盖上自己的印记,直接交由传令使传向寿春,交予上将军王翦。 至于广陵之地的事情。 不能够继续让项燕有所谋略了。 …… …… “叔父!” “秦军今日就要强行攻破广陵了,以秦军的攻城器械,广陵守不住的。” 郯郡,广陵之城,不过一座方圆二三里的小城,城池的坚固不及汝阴十分之一。 汝阴之城在秦军手上都坚持不了多久,何况广陵。 项籍身披七海蛟龙甲,背负长枪,初显硬朗的神容上,浓眉大眼尽皆焦虑。 手持千里镜,看向极远处,秦军现在正徐徐推进广陵,这里……待不下去了。 “的确守不住。” 项梁颔首。 根据斥候所报,追击他们的不仅仅有秦将李信,还有蒙恬的黄金火骑兵以及赵佗的飞骑。 他们现在手上的力量都很珍贵,容不得半点损伤。 “项梁将军!” “大将军传令,城中留下五千人守御,其余兵马速速撤离。” 未几,未待项梁和项籍二人从城上走下,已然有随军之人快速前来禀报。 “知道了。” 项梁摆摆手。 “叔父,我们接下来退向哪里?” 项籍看向叔父。 楚国之大,一时间,自己竟然想不出接下来还有什么退路,淮南之地虽大,但秦军更多。 江东之地,乃是乡土,前往那里,无疑是灾祸。 “也许是江南!” “也许是岭南!” “也许是更远!” 项梁低语应道,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形势逆转如此,楚军一溃千里,国都沦陷,楚国几近沦亡。 淮南之地,不可能待下去的。 江南,虽有熊悍等人之兵,但从吴越南下,还有有道路的,那里有着吴越遗族经营许久,也是一处安稳之地。 果然秦军追至,那就继续向南,追击他们,秦军不可能出动更多的部卒,加上江南、岭南地形的特殊。 他们才有机会。 果然岭南也待不住,那就南海之地。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投降的。 “大父!” “您当保重身体!” 归于城中幕府,看着明显越发苍老的项燕,项籍没来由的双眸为之酸涩。 多年来,己身一直在大父身边,受到大父的淳淳教导,受益良多,自己心中,大父就是诸夏最为顶尖的名将。 若非楚国那群讨厌的世族之人,大父此战绝对不会失败的。 也不至于一下子苍老这般多,精气神都衰弱不已,一天中,过半都待在榻上。 “籍儿,无需为大父担忧。” “大父老了,征战沙场数十年,总归有那一天的。” “却是你……,怕是大父接下来不能够继续教你什么了,但是有范先生在,大父还是放心的。” 看着近前的孙儿,项燕强自一笑。 这个孙儿自己很是满意,无论是勇武,还是谋略,都已经初成,接下来就是历练历练了。 虽然有些冲动,但有范先生和项梁他们在身边,会好好规劝的,项氏一族的兴亡必会落在孙儿身上。 “大父!” 闻此,本已经心中酸涩不已的项籍,不由的更是泪洒眼眶,满是无尽伤感。 话音深沉,整个幕府之内,旁侧诸人亦是面上为之悲伤,项梁、项伯更是以头抢地,哀伤及心。 “无需那般姿态,入沙场征战,生死乃是常事。” “籍儿,认识案上大父写的那个字否?” 项燕见状,摆摆手,很是不满此刻幕府的状况,自己还没有死,何以如此? 等自己真死了,在这般形态也不迟。 说着,手掌指着旁边案上自己刚才亲手在纸上写下的一个大字。 “认识!” “是……羽字!” 项籍抬起头,顺着大父手指的方向看去,案上果然有一个白纸黑字,相距数尺,很容易看清楚。 是一个羽字。 自己早年间有儒者教导,楚国文字还是认识的。 “你虽未到加冠之年,但大父怕是等不到你加冠的那一年了。” “这个字大父为你取好。” “你可知大父为何为你取这个字?” 项燕点点头,看着案上自己写下的那个字,再次看向孙儿,苍老的神容上,又是浅浅一笑。 “……” “孙儿知道。” “羽字双刃,一刃在内,以为守护项氏一族。” “一刃在外,此生必灭暴秦!” “大父,孙儿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会做到的。” 项籍略有沉思,而后眼中微亮,而后眉目瞬间坚毅起来,看向大父,立下自己的诺言。 “好!” “好!” “好!” 项燕欣喜,闻孙儿之言,很是欣慰。 “大将军!” “秦将李信兵锋已至城下,我等当离开广陵了。” 幕府之外传来一道催促之音。 “大父,我们该离开广陵了。” 项籍亦是连忙说着,而后将大父从榻上搀扶起来,秦军临近广陵城,这里守不住的。 只有离去了。 “走吧。” 项燕颔首。 当其时,整个广陵城内外十多万楚军有条不紊的向着东南方向撤去,那里是……吴越旧地。 也是最有可能摆脱秦军追击的一个方位。 “大父,您还是待在马车之中吧。” 观大父身披重甲,颤巍巍的跨乘在骏马之上,一力当先,领兵前进,项籍在侧,不住担忧。 “哈哈,难道老夫真的已经老到连御马都不行了?” “无需多言,速速行进。” 项燕朗朗大笑,摇摇头,看向左右,随意轻问。 “父亲!” 项梁手持缰绳,御马紧走两步,父亲虽这般说,但终究这些时日苍老太多。 “你也要多言?” 项燕佯装微怒。 旋即,一行十多万兵马浩浩荡荡前进,留下一个广陵空城给秦军,些许守卫,以为尽可能的拦阻。 多拦阻片刻,前方大军便可以多行进一段路程,多了一份希望。 …… …… “报!” “大将军,前方五里之外,出现大量秦军,观其众,约有三万余!” 出广陵城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悄然间,在前方先一步探路的斥候慌忙来报。 言语有些惊恐。 “报!” “大将军,东南方向七里之外,出现大量秦军,观其众,不少于六万!” 然则,还未待项燕等有所谋,又是数匹快马回奔而至,快步近前,快速一语。 神容同样的惶恐,更是夹杂无言的惊悸。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因果 “什么,东南方向出现了不少于六万的秦军?” “怎么可能!” “这几日,一直有斥候在前方探路,没有任何秦军的痕迹,何以现在一下子出现六万秦军,加上东侧的三万余秦军。” “近十万的秦军,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先前斥候所报三万军,虽然为拦阻,但不足为虑,自己自领一支偏军,便可为之拦阻。 可东南方向又出现六万以上的秦军! 这……怎么可能,秦军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前面? 两相加起来,在他们前方的秦军兵力已经十万上下,虽不一定对他们有致命威胁,可牵制住他们足以。 后方正有秦将李信、蒙恬、赵佗等超过二十万的兵力。 果然被他们追上,那才是灭顶之灾! “叔父,这里距离江水不远,是否是江南的那些人?” 项羽御马近前,以他们的行军速度,王翦他们军中追击最近的也就李信所部。 其余人不可能追上他们。 偏生此刻在他们前方出现两支秦军,想来应该不是王翦大军主力的部卒。 而是秦军其它所部。 郯郡这里……以北临近便是被秦将杨端和所率兵行走过,以南一两百里便是江水。 江南庄氏一族、楚国前任大王熊悍、百越遗族等汇聚一处,很有可能是他们。 “很有可能!” “大父,如今行军如何?” 项梁颔首,无论是否真的是江南那些人,如今都要有应急对策,看向旁侧不远处的大父,拱手一礼。 “如旧。” “前有秦军,唯有暂缓下江南之地,先行前往江东,那里水网密布,舟行不断,秦军大军难以深入。” “我们可有暂缓之机。” “龙烨,你率领腾龙军团所部,护持大王身侧,不得有误。” “项伯,你率领疾风军团所部,即刻出击那侧兵力略少的秦军,以为快速打开口子。” “老夫在你后方跟随,以防两支秦军快速汇合。” 这里已经靠近江东之地不远了,对于这里的地形,项燕无比熟悉,此刻下江南不可行了。 有着江水的拦阻,一时间,很难全部大军强渡。 唯有继续东进,迂回从会稽之地下江南,以为避开秦军的追击,说着,看向左右,快速令达。 “喏!” “……” 当即,便是十多万大军按照所令,给予运转,项伯所部骑兵快速前进,以为交锋,拦阻两支秦军汇合。 大军随后,预备强突。 …… …… “李将军。” “杨端和将军得知上将军淮水大破楚军,为防楚将项燕逃向江东,便是令小将携带一支三万人的兵马,南下淮阴。” “前几日斥候来报,项燕东逃,我等便是南下,以为策应。” 当其时,那被楚军抛弃的广陵之城,没有费李信太大的力量,便是南下。 而且,还有一队传令使从东侧前来,禀明身份,以为汇报后方事。 “杨将军不愧为老将也。” “如此甚好。” “昨日,江水那边也传来消息,有一支超过六万人的兵马已经沿着江水东进,拦阻在项燕他们进去会稽的路上。” “算着时间,应该也要到了。” “军司马,传令,三军火速奔近,这里……就是项燕的葬身之所。” 李信手持那小将手中的密信文书,对照之后,确认身份,而后面上大喜。 杨端和果然是历经沙场的老将。 三万军! 六万军! 汇合一处,足以将项燕主力牢牢困住,即如此,他们也不能够这般缓缓行军了。 “喏!” 军司马闻此,从李信手中接过军令,便是下达三军。 “长史,派出传令使,知会后方的蒙恬将军、赵佗将军,速速飞骑支援,尽快赶至,将项燕之力彻底剿灭!” 项燕手中汇合江东龙烨的援军之后,眼下还有超过十五万的兵力,若然殊死一搏,还真有可能逃走。 欲要将其彻底的困杀。 非有数倍之力,围困之,慢慢绞杀。 “喏!” 行军长史快速拟定文书,不多时,一位位传令使西行而去。 ****** “大将军!” “战况如此?” 得负刍亲笔的传位诏书,又有传国王印,熊启虽不欲登位楚王,可……仍不得已登位楚王。 或许,对于自己来说,是否登位楚王,并不重要了。 在自己离开秦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自己的命运了,从王驾车马走下。 行进大将军项燕身侧,消息自己也听说了,前方有近十万秦军拦阻,堪为大敌。 “先锋正在与之交战,大王不必担忧。” “我军之力胜于对方,只待破开前方秦军的封锁,便是直入会稽,那时……秦军纵有数十万之力,也是无用。” 项燕率领大部兵马在后方跟进,感熊启近前,连忙拱手一礼,随即,单手指着远处,那里已经可以听到厮杀之音。 “报!” “大将军!” “那前方的秦军只守不攻,且战且退,我军难以将其攻破!” 话音刚落,远处斥候快马近前,翻身下马,慌忙来报。 “传令项伯,不惜代价也要将那支秦军冲散!” 项燕闻声,顿时眉目挑动。 己身现在之力,并不畏惧秦军,担忧者便是秦军故意拖延,等待李信大军奔至。 甚至于那两支秦军汇合,成为更大的拦阻之力。 可……此刻秦军不战也得战。 “喏!” 传令使得令,快马离去。 “英布!” “你率领所部兵马,前去支援。” 其后,又看向身侧的一位兵将。 “喏!” 那军将身披华丽重甲,没有迟疑,领着所部雷豹军团五万兵马,一马当先,直向前方。 熊启在旁,看着项燕调兵遣将,又看向远方,秦军在前,且战且退,无疑拖延之计。 不知是否可以冲出一条道路。 “报!” “大将军,东南方向那一支六万众的秦军正向着这里快速本来!” 接着先前,项燕军令落下,有一位斥候快马来报。 甚至于,也已经无需他来报了。 东南方向的大地已经有些颤抖,甚至于远处已经烟尘滚滚,那支秦军行军的速度超过项燕预想。 “大父!” “庄……果然是江南的那些人。” 手持千里镜,看向远处,项羽冷然一语。 的确有秦国军中的黑龙旗,但除此之外,那支秦军还有庄字旌旗,由着先前所言。 无疑是江南之地那些庄跻的后人。 对于庄跻,楚国之内,没有人比项氏一族更了解他们,因为项氏一族的崛起便是踏着庄跻的尸骸。 “庄跻的后人!” 虽未经历那般事,可楚国数十年前的庄跻之乱,诸夏皆知,熊启于秦国也是了解。 “传令下去,全军向着项伯所部靠去。” 项燕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庄氏一族的遗留之人,不曾想今日也成了他们的拦路虎。 还真是世事难料。 与之交战,属于不智,果然被他们所纠缠,就真的逃不掉了。 …… …… “将军!” “项燕看样子是想要从北边突围了。” “我等如何?” 身披各色甲衣,较之秦军正轨军伍虽不足,但仍然秩序有存,立起秦军黑龙旗,立起庄氏一族一直保留的旌旗。 今日,他们回来了。 当年,项燕追杀他们先祖多年,凭借着那般功勋登入楚国高位,如今,一切都该回来了。 “想要突围?” “哪有那么容易!” “传令下去,全军出动,这里……很适合项燕埋骨!” 看着楚军欲要避开他们,庄陵哑然一笑,这般场面可是不多见,以往项燕见到他们,都是极力要追杀的。 今日……可以反过来了。 这般距离之下,看他们如何逃。 令下,早就等待于此的数万兵马齐动,呼啸的冲向项燕所部。 前方有秦军牵扯,他们此刻又临近项燕主力大军,后方又有着大量秦军追击。 果然项燕还能够逃走,算他命大。 “兄长,小佗在后方也率领着一支飞骑追击项燕呢。” “哈哈,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小佗,还真是有些想念,不过……那孩子倒也不辜负我等的期望。” 大军全力出动,庄氏一族庄陵等人汇聚一处,也是快马加鞭,手持刀剑前往。 “哈哈哈,小佗现在应该长大了。” 庄陵也是大笑。 小佗是自己的外子,是自己妹妹的孩子,少幼之时,被武真侯看中,带入咸阳。 自然是天大的造化。 多年来,他的消息自己很是关注,在咸阳国尉府邸受教,而后前往陇西,为军将,为六关守备军将。 如今调回咸阳,入王翦大军,此战过后,当为功勋而显,立足于秦国军中。 尤其是佗儿现在还小,将来定然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 楚国而灭,齐国更是不堪一击,诸夏归于秦国,小佗就是他们的希望。 庄氏一族必将大兴。 至于项氏一族,也该沦落了。 “吩咐下去,无需和项燕大军强战,只需要拦阻他们进入会稽便可了。” “待多方大军齐至,其力自灭!” 江南之地十万之众,如今为了追杀项燕等人,调动了六万余,可项燕目下之力仍不可小觑。 强战之下,必然有损。 欲要将项燕之力全部剿灭,他们还做不到。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烟消云散 “父亲!” “他们明显欲要将我们全部拦阻在这里!” 听着那斥候的不断来报,项梁面上越发的焦急起来,越发的不耐起来。 他们已经在这里被拦阻超过一个时辰了。 前面有那支三万余的秦军拦阻,有着各种强力器械,他们欲要突围,损伤极大。 强力之下,那些人还前往一战,纠缠在一起,让他们无可前往。 另一侧,庄氏部族的数万兵马紧紧咬住他们,自己还要率兵将他们击退。 可那些人也是可恨。 就是不与他们正面交战,只是大军侵扰他们,果然不予全力,他们便是冲锋击杀。 不胜其扰。 “报!” “大将军!” “庄氏部族一支偏军,已经和另外一支秦军汇合。” 正在不住怒骂之时,斥候再次来报。 “可恶!”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两支秦军汇合,他们所面对的麻烦更大了,对于他们的牵扯也更大了。 “为今之计。” “难矣。” “但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传令下去,兵合一处,不可被秦军冲散。” 项燕神容平稳,看不出太大的异样,对着项梁看了一眼,军令下达。 “大父。” “我等可与之强战,只要能够撕开一个口子,我军便可离开。” 项羽思忖道。 兵合一处固然不错,但这般慢慢突围,太危险了。 只要将所有的力量汇合在一处,将前方的秦军冲开一个口子,便可找出生路。 会稽就在眼前。 “越是心急,越是不容易找到突破之地。” “籍儿,《孙子九地》有语: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有感孙儿的求战之心,项燕浅浅一笑, 为将者,最忌心急。 前方拦阻之力近十万,层层拦阻,他们欲要破开,也得耗费颇多的时间。 尤其,他们的擒拿目的是自己,是大王。 “可是,大父……,待后方的秦军赶至,我等突破的机会就更加小了。” 项羽有些不甘。 这个时候,趁着秦军大部还没有跟上,他们还有相当大突围的机会,完全无需如此的。 “相信大父。” 项燕摆摆手,不在多言。 “报!” “大将军,后方秦军已经追击不足五里。” 未几,斥候再次来报。 “相召项梁前来,老夫有话。” 于斥候消息,项梁只是点点头,而后,语落。 “喏!” 身侧便是军将离去。 …… …… “将军!” “项燕主力已经被拦阻在前方了。” 先锋铁骑快马奔跑,短短数里的距离从身侧掠过,手持千里镜,项燕主力已经看到。 身侧,军司马欣喜一言。 “嗯?” “以项燕手中超过十五万的兵力,若说全力突围的话,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他竟然没有选择强力突围,即如此,那就自寻死路了。” 李信略有狐疑,根据斥候来报,前方的秦军虽汇合一处,但项燕也不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但……楚军真的被拦阻了。 不过,他没有选择强力突围,对于秦军来说,是一件好事。 ****** “将军!” “楚军已经被我等团团围困!” 三个时辰之后,李信率领的十万军压上,汇同另外两支秦军,三方合围,形成困杀之势。 “很好。” “虽说此刻可以对楚军发起困杀,但逼迫太紧,楚军死志一战,反而不美。” “待蒙恬、赵佗两位将军前来,数倍围之,徐徐绞杀,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项燕首级为上。” 压制住心间的冲动。 李信朗声一语,神容带着久违的笑意,可随即那一缕笑意便消失不见。 项燕为老将,此刻直接困杀,怕是事有未成。 果然再被其逃脱。 就是自己之过了。 “喏!” 军司马颔首。 次日! 赵佗率领的数万飞骑赶至! 次日傍晚! 蒙恬所部的黄金火骑兵赶至! 汇合一处,秦军诸方之力在此地汇聚几近超过三十万,各自居于各位,将项燕楚军之力牢牢的困在其中。 “项燕从广陵撤退,根据那里所俘的楚军所言,其军中粮草辎重不过七日而用。” “眼下已经过去二三日,我意再等上数日,待楚军粮草耗尽,其力必然突围。” “人倦马乏,战力必然有损,我军正可将楚军彻底歼灭。” 幕府军帐,诸人汇聚一处,一论如今局势,李信再次出言。 “当如此。” 赵佗欣然颔首。 “上将军传来文书,此战必须擒拿楚王和项燕,否则,其二人逃脱,必然为祸。” “二人不死,楚国难以说得上攻灭。” 蒙恬身披漆黑肃重的苍云甲,对于李信将军所谋表示认同,但随即也是说道上将军之言。 咻忽之间,三日的时间再次过去。 期间,由着赵佗出力,以三十万大军编制成阵势,层层嵌套,互为表里,运转玄妙。 “父亲!” “秦军终于动了。” 数日的时间,一直被困在此地。 看着秦军后续的大军跟上,汇合一处,将他们全全包围,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动静。 秦军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今日,秦军阵型终于动了,要对他们围攻了? “依从先前之策,必可突围。” 项燕自然也知道秦军的动静,对着儿子项梁看了一眼,轻语道,翻身上马。 “……” “喏!” 项梁神色微变,而后归于平静,呼吸之后,不甘的深深抱拳一礼。 …… …… “这就是项燕的尸身?” “是否验明正身?” 辰时开启的围杀,临近正午,战场上逐步归于寂静,十五万楚军几乎全部被杀。 余者虽有逃走,但不足为虑。 看着军司马抬上来的担架,上面一位身披银色重甲的须发灰白老者,浑身上下,满是鲜血,神容之上,更是发丝凌乱一处。 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却是项燕无疑。” 军司马肯定应道。 “楚王熊启呢?” 李信看向左右,之前的战斗中,楚王熊启的旌旗也是高悬,目标很是明显。 记得是赵佗所部亲自攻杀的。 但此刻没有看到他的尸身。 “这……将军,那楚王在我们擒拿的前一刻,自杀身陨了,可后来经过辨识,非昌平君熊启。” “非如此,连带着楚将项梁、项伯、英布等人都消失不见。” “怕是战乱的时候,趁机逃走的。” 那军司马面上有些不好看,本以为是真正的楚王,可后来辨认,只是易容的有点像。 还有楚军中的一些其它军将,楚军所部全灭,他们倒是消失不见。 “无论如何,由着淮水和此处一战,楚国抵抗之力已经全部消散。” “至于项梁、项伯那些人,怕是逃向会稽了。” “遵从上将军之令,我军即刻攻略江东之地,看看那些人能够逃到哪里去。” 项燕身死。 楚国之内军力溃散。 楚王熊启虽不知前往何处,但已然无大用,充其量接下来掀起一点小风小浪。 至于项梁等人,不足为虑。 …… …… “大父!” 战乱之中被冲散,其后汇合叔父等人极力突围。 却也成功突围。 可大父却为之不见了。 还有龙烨将军,还有英布将军,都为之不见了。 莫不是全部身陨其内了! 念及那般场景,项羽仰天怒吼。 “父亲!” 项梁旁侧快马行进,感羽儿悲怆之音,与有所感。 “秦军势大,数十万兵力汇合一处,纵然先前我等可以强行突围,后续秦军必然以更大的军力扫荡江东。” “北上,有秦将杨端和拦阻,唯有南下,而秦军接下来必然南下,我等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父亲有言,以其一人之死,缓和秦军攻势,我等退入江东,可保江东无碍。” “龙烨将军和英布将军已经护持大王前往另外一地了。” 项梁靠近些许,将数日之前父亲吩咐之语缓缓道出,唯有如此,秦军才不会有后续强大攻势。 而他们也可暂得安稳。 尤其是江东之地可为安稳,那里是项氏一族的根基之地,就算秦军占据,想要短时间内掌控,也绝对不可能。 项氏一族当年以江东之地起家,以前可以做到。 只要江东无损,接下来同样可以做到。 “大父!” 闻叔父之言,项羽更是神色悲戚。 大父无需如此的! 大父真的无需如此的! “羽儿,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还要快速赶回项城。” “项氏一族接下来要从江东之地消失了。” 看着身后左右,不过寥寥二十余人,这还是他们极力突围的结果,还是尽可能突围的结果。 快马加鞭,这个时候……后面的秦军应该也在想着江东之地行进,他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大父……,此仇我一定会报的。” “叔父,那我们要前往何处?” “诸夏之大,除却齐国,已然尽数落入秦国之手。” 项羽衣袖擦拭眼角,叔父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悲伤之时,但自己真的忍不住。 “江东之地那般大,难道还没有我们待的地方。” “不过,接下来江东事毕,我们要前往兰陵城一趟了。” 项梁快速回应着。 “兰陵城?” “前往那里为何?” 项羽不解。 兰陵城现在已经被秦国纳入掌控了,前往那里,岂非羊入虎口?以身犯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项梁没有细说,许多事情,自己了解的也不算很清楚,但接下来兰陵城的事情很重要。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一探浮屠 “雪儿,接下来简单整理一下行礼,三日之后,我们前往寿春。” 阅览完毕从咸阳那里传来的文书,周清看向旁侧的一位绝丽之人,轻言一语。 楚王负刍已经被押解至咸阳。 楚国大将军项燕在广陵城东兵败身死。 楚国大军溃散。 老世族慌乱逃窜,一边抵抗着,一边投降着,不为大用,却是项燕军中的一些人逃走了。 不过,不为阻碍大局。 上将军王翦大军驻守在寿春,近月来,已经彻底整顿整个淮北之地,淮南之地也在慢慢南下。 而今,也才临近初夏罢了。 “前往寿春?” “莫不有要事?” 雪儿正在旁侧捧书阅览一卷经文,那是大人为自己所创的修炼之法,《太阴真经》在玄关一道的修行,被大人再次纯化。 晓梦她们都在进步,自己待在府中无事,自然也要精进修为,周身上下,玄光本能运转。 闻声,轻缓放下手中经文,看向大人。 寿春是楚国的国都,近月来,那里传来的事情不少,但都没有什么大事。 如今,倒是咸阳来了一份文书,能够于大人这般的文书,应当是王书了。 “淮南一地再有数月,便可全部纳入秦国掌控,期时……当底定南天,以谋江南、岭南、南海等地。” “那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大王之令,相召本侯前往议事。” 是王兄直接令人传给自己的文书,以谋江南,事情的确不小,牵扯太多。 但这也是当初就定下的决策,在攻灭楚国之后,直接率兵南下,至于齐国……不需要那么多大军。 “楚国被灭之后,云条山的楚国祭祀一脉也消失了,天问剑还在那些人手上呢。” 三日后前往寿春,些许事情倒也无需那般着急。 寿春那里,去岁自己和焰灵姐姐就去过一次,还有阴阳家东君焱妃等人。 就是这一次楚国突然被灭,原本以为那祭祀一脉会有些动静的,想不到什么动静都没有。 雪儿还真有些诧异。 “天问剑!” “有些人会寻找的。” “不需要我们操心。” 根据墨鸦他们传来的消息,在上将军王翦攻灭寿春的时候,阴阳家的两大护法和诸多弟子也是出现的。 他们所为,应该是楚国祭祀一脉。 有他们出手,楚国祭祀一脉的下场……可以预料到。 “阴阳家!” “大人,您说天问剑会不会也被昌平君带走了?” 大人所指的那些人倒是不难猜,只是从楚国传来的消息来看,昌平君熊启手中握着楚国传国王印和传位诏书。 说不得天问剑也在其中。 “有这个可能性!” “就看阴阳家他们的手段了。” 不排除那个可能性,然则,以自己对阴阳家的了解,天问剑这个时候应该被他们寻找到了。 “公子,晓梦她们还没有修炼归来吗?” “现在巳时都快过去了。” 空阔典雅的偏厅内,只有周清和雪儿两个人,未几,从门外走入一道白色的身影。 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是每隔一个时辰需要换上的点心、纯酿,份量不少。 就是这个时候,晓梦和焰灵姐姐她们该回来的。 偏生府中没有她们的半点气息。 “应该快了。” “晓梦的《御剑术》第一重关大成,若是焰灵可以抵挡,火魅力场可得大进。” “多修炼修炼,总归是好事。” 的确,以往的话,这个时间都回来了,今日修行的有点长,心随意转,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看向城北的那处区域。 数息之后,不由一笑,她们三个还在那里修行。 以晓梦的浑厚本源,加上水韵万物的灵觉,驾驭《御剑术》很快,如今第一重关都修炼成功了。 论实力,以御剑术的霸道,当不逊色当初在辽东塞外碰到的那些百家玄关。 如果可以将第二重关修炼圆满,或许在阴阳家东皇一未曾破关之前,还能够与之争锋。 若是第三重关修炼圆满,以御剑术的霸道,足以横行整个玄关境界了。 虽如此,对于焰灵来说,非一件好事。 火魅力场这些时日受的苦难可是不小。 “前两天天水商会那边不是有消息传来,说道陇西两郡那里有浮屠之人的出现。” “焰灵姐姐还想要去找那些人呢。” “公子,浮屠之人的修炼之法,对于焰灵姐姐的修行,真有那般裨益?他们的修炼之法和我们好像不太一样。” 公子说过的,焰灵姐姐的火魅力场若想要快速大进,要么领悟力足够,要么便是机缘落在浮屠之人的身上。 所以,去岁就给天水商会传信了,注意那些浮屠之人的踪迹,前几日,也正好有消息传来。 有一行大光头出现在陇西两郡,可随即消失不见了。 将手中的木托落在案上,跪坐旁侧,取出里面的点心和纯酿,素手执壶,斟倒起来。 “路虽不同,终究万川归海。” “火魅力场的修行主要在虚空一体,幻人心神,而浮屠之人的修炼之法也在那一方面。” “以玄功妙法,渡化心神,可曾记得我们去见五彩之凤的那一次,卫庄身边有一人,其身上就有那股气息。” “果然得到浮屠的修炼之法,也许本侯可以推演出最适合焰灵的法门。” 对于浮屠的修炼之法,在某一方面和焰灵姬的火魅力场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家以天心御万物,天地万物尽皆天道外显,俯览一切,超脱其上,逍遥其上。 浮屠之人的修行,以己身为大舟,天地为苦海,众生为普渡,行过彼岸,证就无上正觉。 是而,一者倾向于出世,一者倾向于入世,最终的目标都是一样。 焰灵的火魅力场正合浮屠一道的理念,映照岁月长河诸般,周清觉得那个可能性极大。 “那些人进入陇西两郡,下一步就该渡过大河了。” “本侯已经传令罗网关注那些人,若然有行踪,你等和焰灵姬就亲自去一趟吧。” “务必将那些人生擒!” 似乎从自己遇到的那些浮屠之人开始,他们所有人的修为都不错,最低都是半步玄关。 也是,身为传道之人,若是在传道途中被镇杀,那可就丢脸丢大了,没有一定的实力,也不敢传道。 ****** “还是那些水石铺就的道路行进舒适。” “楚国的这些道路也该整修了。” 从南郡而出,彻侯的威仪展开,一路沿着云梦大泽东进,那些水域沼泽遍布,虽尽可能的避开,纵酒道路还是堪忧。 好在不为什么阻碍,过云梦大泽,便是沿着淮水东进,向着寿春奔去。 那里的道路略好,也就略微好一些,大部分还是泥土夯实的道路,略微碰上雨水,便是泥泞不已。 “焰灵姐姐,你还真准备前往兰陵城一趟啊?” “鬼谷卫庄身边的那个人,修为倒也不高,想来就算有传承,也不会有多么精妙的。” 宽阔的驷马高车内,诸人尽皆待在其中。 原本雪儿和弄玉两个人前往就足够了,其余人待在南郡修行便可,毕竟自己在寿春待不了太长时间。 谁曾想,焰灵姬心血来潮,准备前往兰陵城一趟,想要从卫庄身边那个狼神的身上获取浮屠之道修炼之法。 所以……,就一同前往了。 “就算不高,总归有点传承,待我了解了解,说不定有所得。” 一身妖娆的火魅身姿,有气无力的趴在旁边的软榻旁,这些时日的修行,着实闹心。 随着晓梦御剑术第一重关大成,自己的火魅力场简单就像遇到了克星一般。 刚施展开来,便是被一道道三元融合的剑气撕裂,心神都为之惊悸,若是敌人的话,怕是自己就危险了。 而御剑术一共三道玄关,这才第一道。 实在是……心塞。 “师兄,这么说来……那些浮屠之人的传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青衣少女很舒适的偎依在师兄怀中,银发随意散落,看着焰灵这般模样,觉得还是开心的。 就是师兄也说了,如果浮屠之人的传承果然化入火魅力场,再次同焰灵对战,就说不准了。 “毕竟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 “如果那些浮屠之人的踪迹而显,你也去试试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们所修的精妙之处了。” “可惜,师兄先前也碰到过数位玄关层次浮屠之人,尽皆被师兄镇杀,没有细细感知,还真是可惜。” 那些被自己镇杀的浮屠之人,最开始的那位佛子算是被自己一剑镇杀的,后面的几位要么是一掌镇杀,要么间接镇杀。 “对了,公子,雅湖小筑的纪嫣然现在好像就在兰陵城吧。” “当年辽东塞外之时,其人便语,玄关有所得,如今不知道如何。” 云舒在旁,倒是想起了什么。 细细一论的话,兰陵城还真是奇特。 紫兰轩在那里。 当年闯入兴乐宫刺杀大王的残剑、飞雪等也在那里。 还有那个端木容,也在那里。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也在那里。 …… 说不准还有其它有趣的人。 “纪嫣然!” “她已经破关了。”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信心不错 单手拍了拍怀中不安分的小丫头,雅湖小筑的纪嫣然的修为底蕴自己知道。 她的资质也很高,又得了自己赠与的一缕千年雪莲灵韵,破关有相当大的可能性。 再加上她身上有自己留下的一缕纪数之力,故而,自己可以感觉到……兰陵城所在的方向,有一股纯正的玄关气韵。 她绝对破关了。 还真是快。 “接下来寿春这里无聊,你们想要兰陵城就去吧,小心为上。” 距离寿春已经没有多远了,既然焰灵姬想要去兰陵就去看看,倒也无碍。 记得弄玉也说过,想要去兰陵城紫兰轩的。 接下来正好有那个机会。 “你呢?” “寿春那里多议论政事,城中百废俱兴,你要不也去兰陵城?” 把玩着手中的银发,看向小丫头,她倒是近来过的不错,御剑术修炼有成。 “不去。” 小丫头很是摇摇头。 “师兄,秦王若是出现在寿春,那么,阴阳家的东君焱妃应该在旁护持吧。” “去岁在蜀山那里让她逃了,这一次看她怎么逃。” 随即,抬起头看向师兄,很是轻问着。 “信心不错。” “争取打败东君。” 周清莞尔,小丫头倒是记得清楚,自己都快忘记了。 ****** “武真侯!” “武真侯!” “……” 从南郡出,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短短数日,便是到达寿春。 算起来,这也是自己第二次前来这里。 上一次前来还是好多年前,也是那一次,在寿春城内碰到了芊红,那个时候,诸夏诸国仍存。 现在再次来到寿春,诸夏间,就剩下一个齐国了。 临近寿春门前,已然诸人迎接,周清从马车而下,旁侧云舒、弄玉跟随。 “哈哈,无需多礼。” “上将军一战灭楚,堪为盛事,本侯当为之贺!” 看着最前方的上将军王翦,周清紧走两步,将其搀扶而起,又看着左右诸将,都是很熟悉的军中主将。 清朗一笑,拱手一礼。 “武真侯过誉了。” “全赖大王信任有加,加上大秦威武雄壮之师,又有着诸位军将助力,方有此胜,总算没有令大王失望。” “请!” 身披黑色重甲,历经近一年的时间,把握灭楚大局,操劳甚多,王翦亦是苍老不少。 鬓间的发丝已然灰白,神容之上,老迈顿显,这一年……对于心血的损耗甚多。 身为灭楚上将军,月前短短数日逆转战局,可一岁的时间,需要做的不仅仅是那些。 前几日,也收到咸阳传来的文书,大王要前来寿春,商讨接下来的攻伐岭南之策。 武真侯也是在列,如今先前一步了。 “请!” 周清颔首,旋即诸人归于寿春城中,在侍者的引领着,前往城中某处。 “距离本侯上一次前来寿春,差不多过去了十年。” “那个时候,寿春还是相当热闹的,如今……百业凋敝,不知道多久才能够恢复。” 随意踱步于寿春城中,一切的一切都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终究变化不大。 可灵觉扩散,整个寿春现在彻底被秦军接管,虽有一些楚军在城中,但街道两侧商铺、酒肆也鲜有开门的。 繁闹盛况消弭九层以上。 这般场景,自己也非第一次见到。 灭韩的时候,新郑如此。 灭赵的时候,邯郸如此,至于蓟城和大梁城倒是不清楚,想来相差不多。 “应当很快的。” “攻破寿春的时候,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城中大部分都保存完好,待城中一切整顿完毕。” “重新编民入户,便可恢复如初了。” 王翦旁侧笑语,对于这些事情,自己也算有些了解,燕赵都是自己攻灭的。 所以,对于一座受损的城池,大概许多多久才能够恢复,有一个预计。 但今岁的话,很难! 明岁开始,就会好上许多。 但也仅仅会好上许多,寿春这里……不可能恢复最繁闹的时候,那不符合中枢的要求。 “李信将军还没有归来?” 身后迎接的那些军将中,李信和赵佗并未在列,周清略有奇异。 “李信将军在追杀项燕之后,便是率兵直入江东,剿灭项氏一族的残留之力,同时将江东会稽之地纳入掌控。” “以谋南下吴越,进而直下岭南。” “赵佗则是沿着江水归来,一路扫荡楚军残留之力,从军报传来的文书来看,再有三五日便可归来复命了。” 王翦应道。 追杀项燕的三位军将中,蒙恬率先归来,因为中枢那里传来文书,北胡匈奴好像有动静。 故而直接令蒙恬带领黄金火骑兵返回九原大营,以防不测。 李信与赵佗各有职责,暂未归来。 “听闻项燕虽死,但昌平君、项梁、项伯等人逃脱,暂时可有音讯?” 周清颔首,广陵之地,距离江东近在咫尺,李信率兵直入江东,乃是正常。 倒是不知道另外几人搜寻的如何了。 “已经在诸地下发追捕文书。” “不过那些人应该不会轻易露面,待接下来秦军彻底接管楚地,那些人当躲无可躲。” 王翦应道。 追捕文书已经下达,可暂时的话,并不抱希望,楚地广袤,淮南广袤,那些人但凡钻入一个深山密林,便是难以寻找。 然则,待接下来楚地尽皆编民入户,整顿户籍,再加上照身贴等物,追捕那些人就简单很多了。 “项氏一族数十年来,为楚国兵家豪族,在楚军之中,有很深的影响力,那些人始终是一个隐患。” “姚贾,传令罗网,大力搜寻那些人的踪迹。” 周清身躯微侧,看向一旁的上卿姚贾,伐楚以来,其人暂时接管罗网的信息往来。 “喏!” 姚贾紧走一步,拱手一礼。 “从大王先前传下的文书来看,接下来前来寿春,除却庆贺功成灭楚以外,便是谋略江南了。” “上将军可有所得?” 即如此,周清不在先前那个话题上停留,由着前方使者的引路,步伐加快些许。 落在正题上。 “虽有所得,但还没有捋顺。” “楚国王城内,有许多相关联的文书、典籍,这些时日,已经在快速整理了。” “尤其是许多古图,对于行军南下,颇为重要。” 王翦摇摇头。 灭楚之事谋略江南,为底定南天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整顿整个淮南。 欲要进兵江南,非有数月之后了。 而江南、岭南、南海之地,距离寿春,相隔数千里,无论是地形,还是部族,还是天候其它,都复杂无比。 虽没有细细整理思绪,欲要彻底兵入南海,将江南一地彻底掌控,也得好长时间。 “哈哈,看来……有些人倒是可以有些助力。” “当年机缘之下,在楚国相遇庄氏一族的族人,近年来,他们活跃在江南之地。” “期间,更是慑服了许多百越部族,如此,对于江南那里的情况应该更为明了。” “接下来,他们前来寿春,上将军当可询问一二。” 日前,追杀项燕所部的时候,江南那里以庄氏一族庄陵为首,汇合多方之人,数万兵马围剿助力。 当为有功。 那支力量,虽然它的底细对于某些人来说不是秘密,但到底它还没有彻底摆到明面上来。 而且剿灭项燕之力,以及接下来的攻略江南,也算得上他们的晋升资本。 “老夫有所耳闻,自是期待。” 王翦欣然颔首,自当明悟。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楚国膳食 “军中此行,感觉如何?” 根据咸阳那里先行人马传来的讯息,算着路程,王兄他们还要两天之后才到达淮水寿春这里。 如此,周清倒是闲暇无事。 来到寿春的第二日,焰灵姬、雪儿、弄玉三个人便是离开,前往兰陵之地,找寻卫庄身侧的那个狼神,以窥浮屠修行之妙。 留下云舒和晓梦在身边,寿春之内略有荒凉,三人在城中也无大事,唯有四处察看楚国风华遗留之所。 然则,若言要事,倒也不是没有。 墨鸦三人的修行,破入化神久矣,三人中,以墨鸦修为最高,在精妙玄功与一粒粒玄丹辅助之下,已然踏足化神大成。 鹦歌和白凤两个相对弱一些,但鹦歌也已经临近大成,芊红在楚地的数月,也有指点。 终究所修不同,未可有大用,而今自己来了,略微指点,自是顺手,他们所修的玄功为自己所创,障碍之所清晰可见。 指点完毕,任由三人修行,随意踱步偏厅,将视线落在旁侧。 那里,白芊红身披轻甲,一身戎装,静静的跪坐在旁侧,依稀半载不见,本就精致的神容上,越发弥漫英姿飒爽之气。 “受益良多。” “公子先前多有一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兵战之谋,论战与亲自一战,终究有很大不同。” 白芊红颔首叹语。 对于自己之才,己身有过衡量,对比鬼谷当代两位弟子,自忖毫不逊色。 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尽皆如此。 然则,真等到一些事情亲自上手之时,才觉得就算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都别有妙处。 公子督辖四郡要务,自己处理颇多,已然如此。 入军中此行,更是窥得阴阳变化。 “公子,芊红姐姐已经很厉害了。” “您不也常说,若然芊红姐姐为一男子,真正的出将入相也是轻而易举。” 旁侧云舒很是敬叹,自己文韬武略都不行,也就只能为公子处理一些世俗俗物繁琐之事。 反正自己觉得芊红姐姐很厉害。 能够替公子处理四郡军政要务,如今还亲自入军,执掌一军,大破楚国,功勋而显。 说着,从旁侧拎来滚沸之水,准备冲泡毫叶,寿春这里也有毫叶,但是公子喝不惯。 好在前来的时候,已经准备了。 还有公子喜欢用的茶具,也是一并带来了。 “于鬼谷的传承来说,出将入相非为目的,而是修行。” “公子总管督辖四郡,已然如同诸侯之国,而今芊红领军参与灭楚,军伍而行。” “文武尽皆如此,鬼谷纵横,不分彼此,接下来了结齐国之事,芊红有感,或许鬼谷之道还能够更进一步。” 白芊红不由一笑。 遍览数百年来的鬼谷弟子入世,彼此相争,但有胜者,鬼谷便是隐去不显。 自己所修鬼谷,也当如此。 而且,印证所学,道理通透,接下来修为可更进一步。 “记得东君曾说过,鬼谷一脉的核心传承,乃是只有历代鬼谷子才能够接触的传承。” “想来应该不弱。” 芊红身上的气息的确有些变化,更为混元无垢了,更为内敛了,少了些鬼谷纵横的霸道。 至于芊红后续的修行,自己其实所助力的也就是将自己对于鬼谷纵横的理解诠释而出。 供予芊红参考修行。 并没有像云舒一样,创出鬼谷一脉的修炼之法,芊红并不需要,一门门玄功不过是道路的外显。 只要知晓道路该怎么走,玄功也就顺水渠成。 当然,有玄功在手,道路走的更顺利和顺畅些。 “却有鬼谷子的传承。” “可鬼谷传承千百年,后辈弟子中,并没有出现如第一代鬼谷子那般惊艳的人。” “我的道……也会不同。” 对于鬼谷的传承,先祖的典籍之中,并没有留下太多,尤其是那些核心的传承,更是一个都没有。 可近年来,自己从百家的典籍中,倒是知晓不少关于鬼谷核心的传承。 普通鬼谷弟子的传承,已然不俗。 那些鬼谷核心的传承,可想而知。 虽有些好奇,并不期待。 “哈哈哈,不错,很不错。” “芊红你这般修行,待你从齐地归来,容纳所得,玄关的修行,对你来讲,也就是时间长短了。” 化神破入玄关,看到自己的路就行了。 玄关若要大成,则是道路清晰。 道路圆满,便可化入天地,与道合真。 芊红的修行一直很快,当初破入玄关的时候,和焰灵姬一同服下火灵丹,焰灵一无所得,芊红却直接妙悟。 那就是悟性。 神容笑语,从云舒手中接过杯盏,看着其内沉浮的毫叶,隐约飘来熟悉的清香。 ****** “玄清见过大王。” “大王!” “……” 王驾到达寿春的时间,还要比预计之中快了一些,足足提前了一夜,暮色时分,盛大的车驾便是到达寿春之前。 左右黑龙重甲骑兵相随,结成阵势,足有五千人,从咸阳而出,一路鲜少得空,一路南下。 寿春门前,周清与王翦和军中些许留守军将在列,以为相迎。 “都无须多礼。” “从咸阳至寿春,虽走了近路,仍旧超过两三千里,寡人此生还是第一次出行这般远。” 秦王政从王驾上走下,玄衣素袍,眉宇依旧,旁侧车府令赵高,廷尉李斯等跟随。 快步近前,单手虚托着。 由着天边的最后一缕光芒,寿春门前倒也不显得黝黑,看着面前熟悉的诸人,秦王政为之笑语。 一路从咸阳而出,跨越关外诸多郡县,来到寿春,路途之遥远暂且不论,心间深处,已然感慨不已。 车马而过,尽皆大秦土地。 然则,百多年前,秦国僻处一隅,关中都隐约不保,何曾想到会有今日。 何曾想过会有今日之局面。 收到王翦抓住战机,短短数日将楚军全歼的消息,秦王政自觉自然是好消息。 可将兴乐宫偏殿中那代表楚地的广袤大地上,插上大秦的旗帜,似乎……一瞬间,整个诸夏间,就剩下东海齐国了。 东出数年,这般顺利,接连灭国,一天下……就差最后一步了? 数百年来,屹立于山东的六座大山,随着楚国的被灭,已经被大秦击碎了五座。 虽欢喜! 却有一丝别样的不安与浅浅的迷茫。 一天下! 对于如今的大秦来说,并不难。 可一天下之后呢? 大秦又该何去何从? 上古以来,三代诸王,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予自己借鉴,成为三代诸王那般的诸夏共主,非自己所愿。 因为,大周便是先例。 若非三代诸王那般的诸夏共主,那自己又将如何走下去? 没有了六国王室,诸夏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将秦国的法令落在大秦土地上的每一处,秦王政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和场面。 可那个过程……应该很难很难。 韩非所语的《韩非子》中,有过那般一天下的描述,可真正落实,却又觉得艰难。 前人没有做过。 庙堂之中,群臣也不能替自己做决定。 尤其是临近淮水,以观楚国那同关中截然不同的山河大地,更是与有所感。 “从咸阳至寿春数千里。” “果然接下来底定南天,从寿春直达南海,只会更远。” 周清不由笑语。 诸夏若然不大,何以容纳春秋战国。 而今一天下即将功成,真正的浩瀚从舆图已然以观,真要一一纵览,那就更加浩大。 “果然大秦之土临近南海,无论如何,寡人都要前往一观,三代典籍中,南海之盛不逊色东海。” 秦王政亦是赞叹。 身为大秦之主,看着舆图上那广袤的土地,不能够到达任何一处,是一个相当大的遗憾。 可南海……一定是一个例外。 对于那里,自己很有兴趣。 从咸阳至寿春,秦国境内的驰道上,已经开始用水石取代原先的砂石泥浆混合之物了。 接下来,驰道入楚地,也该如此,江南也该那般。 “大王,一路车马行进,怕是身心疲惫,先进城吧。” 周清近前一步,手臂指着面前的寿春之城。 这两日,驻守大军对于城中再次清理了一下,还别说……还真清理出一些危险的人和事。 “嗯,也好。” 秦王政颔首以对。 确如王弟所言,尽管一路之上,都是待在舒适的马车内,可南下数千里至寿春,已然有些劳累。 …… …… “哈哈,今日这膳食颇有些意思。” “既有着秦国的锅盔酱肉、肥羊之炖、馒头,也有着楚国的鱼烩、米饭、楚国清酒。” “上将军,对于楚国之物,将士们可吃的习惯?” 半个时辰之后,诸人已经出现在寿春内的王城一处大殿,内部全部整顿完毕。 一张张厚重的木案、一份份喷香流转的膳食、一坛坛打开的酒水……,尽皆在列。 秦王政居于上首,一览面前的美食,从咸阳而出,多日来,倒是未有这般丰盛过。 欲要下箸,又觉得面前的膳食有趣,随即看向旁侧不远处的老将军王翦。 “这些东西……,哈哈哈,老夫觉得还是让冯劫他们回答更好。” 王翦身披重甲,位于殿内案后,闻声,拱手一礼,这个问题自己也不好说。 但应该有趣。 “哦,冯劫,说来听听。” 秦王政好奇,执箸夹了一块熟悉的酱肉,而后看向冯劫,冯劫多年来一直都在关中。 如今不知是否习惯。 “大王。” “末将觉得,若是军中的粮草辎重等吃完后,这些东西还是可以吃下去的。” “就是楚国的这份鱼烩不好吃,太多刺了,老秦人吃饭讲究的是豪爽,可对于这份鱼……着实没办法。” “关键还吃不饱。” 冯劫闻此,连忙挺立身躯,欲要从案后起身,以为回应,但随即便是止住了动作。 看着面前案上的东西,尽管在楚国待了好长时间了,却还是不太喜欢那些东西。 和老秦人的口味相差不远。 语出,殿内哄笑。 “哈哈,冯劫将军说得对,不仅仅鱼不好吃,有太多刺,还有那些酒水,都太清淡了。” “没有秦酒的浓烈。” 一旁,王贲也是笑语而应。 “若非军需源源不断的牛羊之物,怕是我等连肥羊炖是何滋味都忘了。” “那些鱼烩太难缠。” “……” “……” 殿中的秩序不算轻快,随着冯劫和王贲之言,其余在列军将倒也是先后笑语一言。 说道攻楚以来的诸多趣事,膳食自然为主。 大体上,还是吃的不甚习惯。 “老秦人如今在膳食一道上也能够有所挑选了。” “而十多年前的关中,记得那一次诸夏大旱,整个关中几乎没有任何收成。” “老秦人何敢挑选吃食,能够有的吃就不错,后来,郑国、李斯监造郑国渠,关中为之连年丰收。” “也就是郑国渠的修成,大秦才有东出的底气,老秦人才吃饱了,穿的暖和了。” “较之历代先王,老秦人是越来越好了。” 秦王政亦是大笑,看着面前案上的膳食,又看着殿中的诸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当年举国大战郑国渠的模样。 那个时候,老秦人哪里敢说这般话。 也就是如今丰衣足食了。 长平之战! 几乎将蜀郡湔堋的连年丰收底蕴消耗一空。 而今一天下东出诸国,又有郑国渠的支撑,关中连年丰收,官仓至今仍旧可以支撑六十万大军多年。 那就是底气。 “一路南下,寡人便是思索,若然接下来秦军下江南、岭南、南海,老秦人不习惯楚地的膳食如何?” “从关中、关外诸郡调集粮草辎重运往淮北、淮南不难,老秦人还能够吃到锅盔酱肉肥羊炖。” “可运送至江南就麻烦了,更别说岭南之地,诸夏诸地风俗各不同,天地万物,也各有差别。” “那个时候,怕是锅盔酱肉之类……只能是偶尔一品了。” “楚国数百年来,不能够将整个百越、南海之地彻底纳入掌控,老秦人是否可以做到?” 秦王政言语未绝,接着前言,不住说着。 当其时,整个殿中,却是不自觉陷入一股无言的肃穆之中,闻大王之言,又看着面前的楚国膳食。 均有些羞惭。 明日更新 今天怕是出不来了,晚上码字就怕出现别的事。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寡人必行 “大王,老秦人可以做到!” “先前这些鱼烩、清酒之类还属于楚国之风,然则,现在楚国已灭,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大秦。” “大秦东出,不仅仅要舆图一天下,更是要食天下,方不愧为大秦铁血之师也。” 冯劫愧怍,从案后起身,深深一礼,沉声朗朗而道。 老秦人可以做到那些。 “大王,这些鱼烩之物,终究会成为老秦人的案上常物。” 蒙武亦是起身一礼。 大王方才的言辞虽临机而出,可却是一种别样的韵味,确如大王所言,楚国数百年都未能够将江南广袤之地纳入掌控。 老秦人是否可以做到。 虽只是言语膳食,深处多矣。 “……” “……” 一时间,与位诸将均朗声表态。 “哈哈哈,无需那般。” “你们是老秦人,寡人更是老秦人,你们知道老秦人,寡人也是知晓。” “故而,来的路途中,念及此,便是相召大田令郑国速速前来寿春,江南之地多水,若然有畅通之水路。” “则老秦人虽不耐楚国之物,也可食老秦人锅盔牛羊美味。” 秦王政见状,连忙摆摆手。 老秦人的秉性,自己也是知道,故而,欲要变换他们的习俗、风俗,短时间很难。 先前却是随意言辞。 然则,诸将如此,心中宽慰。 “大王!” “……” 诸将彼此相视一眼,尽皆感动,看向上首,再次深深一礼,而后归于各自案后。 “此战灭楚,你等与六十万将士功不可没。” “可惜现在天色已暗,不能够一览大秦威武之师,然则,灭楚一战,定下南楚,你等身为主将,辛劳备至。” “寡人当以此酒,与你等共饮共贺。” 秦王政从上首起身,同时手中举起一爵温热酒水,看着面前的诸位军将。 都是大秦军中的少壮之人,虽没有齐备,但楚国现在的稳定离不开他们。 畅然一语,左右视线一一扫过。 “大王!” “大王!” “……” 下首诸人亦是起身,各自手持杯盏,一同共饮,尽皆欢快。 “再者!” “老将军率六十万兵南下,一战功成,且老秦人损伤极少,居功至伟。” “寡人当敬老将军一爵!” 秦王政将手中酒水饮尽,旁侧侍者自动斟满,随即,身躯微侧,看向王翦。 灭楚,事关重大。 最开始之谋,王翦并不在自己的考量之中,然则,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王翦率兵灭楚,六十万大秦将士损伤鲜矣,甚至于较之燕赵、三晋之战都少。 实在是欢悦。 语落,当先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大王!” “此为老臣职责所在,亦是全军将士勇武所至,大王襟怀四海,运筹帷幄,决胜万里,当为灭楚大胜之根。” “是大秦幸事,也是诸夏幸事。” 王翦亦是双手捧起自己的酒樽,观此,连忙也是深深一礼,旋即,朗朗而语,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 “刚才寿春之外,观老将军神态,苍老甚多,如今一观,底气犹存,体魄仍为康健也。” 秦王政赞叹。 王翦接连饮酒,这般干脆豪迈,实在是大秦之幸事,昭襄先王一朝有名将白起。 而今,王翦之名当丝毫不逊色武安君。 “看来,今日我等要尽情畅饮了。” 单手摆动,示意诸将尽皆归位,秦王政神情越发的激昂,和这些军中铁血将士一块,总是令人欣喜。 尤其一天下即将功成,或许还有许多麻烦之事,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何事情都要一步步来。 今夜,当乐。 ****** “大王昨夜宿醉,今日起这般早?” “江南之事并不着急。” 寿春王城的偏殿之中,次日巳时,秦王政已经再次相召诸人入内,人数不多,诸位军将并未在列。 入殿中,观王兄似乎正在喝着米粥,周清笑语,昨夜散场的时候,都已经到子时了。 楚国的酒水虽然没有老秦人酒水浓烈,但一樽樽的喝下去,也是很容易醉的。 不过,看着王兄的样子,精气神还好。 “淮南的确还需要数月整顿,然江南还需要速速定下策略。” “灭楚之后,大秦一天下之大局已经定下,没有任何外力可以拦阻,可一天下能否持久,为寡人所忧!” “江南、岭南、百越、南海等地甚大,不彻底纳入大秦掌控,乃是一个极大的忧患。” “还有北胡蛮夷,这些时日又要动作了,有蒙恬在北疆,暂且无碍。” 观王弟、上将军、李斯等人进来,秦王政颔首,将手中食物快速吃完,便是让侍者撤下去了。 秦军南下江南,暂时的确没有必要。 可及早图谋,细细推行还是有相当必要的。 眼下,燕赵、三晋诸国残余之力,甚至于楚国残余之力都流向齐国,而大秦一天下,齐国焉能例外? 果然齐国也纳入大秦掌控。 若是大秦不能够将江南、岭南等地也彻底纳入掌控,岂非留给那些人一个相当好的隐藏之地。 那些人一日不解决,便会一日成为大秦的统辖隐患,至于外在的北胡侵扰。 暂时无暇理会,待诸夏安稳,再腾出手好好收拾它不难。 “江南之地复杂,大王未来之前,玄清也和上将军等人商讨过一些,暂时有一个大致的方案。” “即如此,还请蒙武将军一言。” 随意坐在殿中铺就的绒毯上,关于攻略江南的详细方案,实则还没有出炉。 许多事情看上去简单,真要一一落实,似乎一个个问题直接冒了出来。 不过,大致方略还是有的。 “嗯,蒙武将军且说说。” 秦王政正在饮茶,闻此,笑语看向蒙武。 “喏!” “大王,江南之地、岭南之地乃至于南海之地,数百年来,一直被称为百越之地。” “论起缘由,还要追溯至吴越时期,昔者,越国被吴国所灭后,越国的王族逃散,以北不敢行进,唯有沿着江水南下,便一直到今日。” “江东以南的区域,是越人汇聚的大部分区域,临近海域,称为瓯越,舆图而观,也为东越,自称为春秋霸主越王勾践后裔。” “再向南的越人,则是汇聚在闽水两岸,成为闽越,自称也是越王勾践的后裔。” “这两个部落是最大的。” “其余零散的越人也是向西、向南,汇入原本的江南蛮夷之中,称为岭南百越、南海百越、滇越……。” “他们渔猎为生,农耕甚少,断发文身,居无定所,然则,却颇有些剽悍,加上山林密布,大军应对有些艰难。” 蒙武挺立身躯,拱手一礼。 随即,话音缓缓,将江南之地的大致情形说道而出,若言有很强的阻力,不至于。 果然那些人很强,也不至于龟缩于江南。 唯一麻烦所在,就在于江南的地形复杂,山地纵横,密林遍布,瘴气弥漫,大军难以深入。 “那里欲要长治久安,可有何策?” 秦王政颔首,待在咸阳宫的时候,那里也有一些江南的卷宗,故而也了解一些。 虽没有蒙武所言这般详略,大致情形还是一样的。 击溃那些人容易,占领那些地方容易。 那非自己想要! 大秦需要对那里有长久的掌控才是符合大秦的。 “欲要长治久安,非有焚灭山林,临水筑城,开垦农田,移其风俗,化入诸夏风华。” “需要很长的时间,在那之前,欲要安稳,非有数十万大军给予镇守整个江南。” 蒙武又是一礼,长治久安的法子自然有。 就是太耗费时间了,没有数代人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只有将江南之地固有的风华彻底抹去。 才能够增添崭新的东西。 那个时候,才能称得上有安稳的机会。 “需要大秦付出很大的代价!” “以玄清之见,数十万大军镇守只是第一步,还要派遣要人梳拢整个江南的水系,修筑驰道,迁移江南之人汇聚一处处节点。” “而江南之地广袤不逊色中原,若要加快长治久安,还需要从诸夏迁移大量的人口,彼此通婚,繁衍生息。” “数代之后,风华自然就融入其中。” 周清也是感叹一语。 对于江南的情形,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岁月长河之中,江南之地真正的发展起来,还是那场蛮夷入侵诸夏的祸事。 以至于诸夏之人纷纷南渡江水,到达江南,彻底将江南之地发展起来。 以大秦现在的力量,以秦国现在的力量,想要达到那一步,除非不间断的投入人力、物力、财力……。 “虽难!” “寡人必行之。” 念及蒙武与王弟所言,秦王政眉目为之挑动,数十万大军、移民、通婚、整修水利……。 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非小事。 可大秦欲要长治久安,必须对江南有彻底的掌控。 “欲要征伐江南,军中必须要有熟悉江南之地情形的主将。” “你等可有选择?” 秦王政从上首起身,双手背负身后,看来江南的事情比起自己所想的更为复杂,更为艰难。 甚至于丝毫不逊色攻灭楚国的一战。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大日玄阳 “已经有不少人选,大王当放心。” “而且文书来报,今日江南庄氏一族的部卒将会前来寿春旁侧,那些人在江南待了很久。” “接下来可为大用。” “老臣预计下江南有三路大军,其中一路暂定赵佗统领。” 王翦也是一礼,对于大王所言的那些,自然也已经思忖到,故而不存在什么麻烦。 “赵佗!” “嗯,其人年岁虽不大,可国尉对其很是赞赏,去岁一战,若无赵佗军阵支撑,李信大军当损失更大。” “其人自领一军,可!” 秦王政颔首,对于赵佗,自然很了解他的讯息,少年之时便是待在国尉府邸。 而后前往陇西历练,对于他的战功,咸阳那里都有备案,武真侯也很培养他。 重用之,自然可以。 至于庄氏一族,更是清晰,罗网那里早有清晰的档案,乃是昔年项燕的起身资本。 就是数十年后,项燕身陨于庄氏一族后人围攻之手,世事难料,可庄氏一族居于江南很久,对于那里当很了解。 可以为用。 “征伐江南的军策,还要进一步细化,今日暂且不言了,待寡人对江南情况再了解之后,再行细说。” “走吧。” “昨日到达寿春已晚,未可一观大秦将士,今日可不能够省却。” 行入殿中,秦王政没有继续说道下江南的具体细节,从之前的语论之中,诸般事很多很多。 自己短时间不会离开寿春的,有足够的时间,将其一一解决。 “莫不是大王今日又想要来一场宿醉?” 关于江南的具体军策还没有成型,的确不着急。 诸人起身,周清随其后,以王兄的性情,肯定不会想要随便看看就回来的。 “均为大秦有功之人,寡人怎可懈怠。” 秦王政轻轻一笑,已然走出大殿,那里……车府令赵高已经备好马匹。 诸人翻身上马。 “果然这般,看来下次不能够让大王再入军营也。” 王翦旁侧一言,大王入军中,定然犒赏军中将士,少不得一番饮酒,军中将士岂不相随? 期时,定然尽皆醉醺醺。 “哈哈,若无上将军在此,寡人岂敢如此?” 秦王政大笑不已,若是战事,自己自然不会这般。如今,楚国已灭,战事不显,自当与将士畅饮为快。 …… …… “从气息感应上来看,这里就是东君焱妃的所居之地了。” 流光忽闪,寿春王城内的另外一处厅殿虚空,陡然两道身影出现,踏空而立,灵觉扩散,随即二人相视一眼。 “晓梦,你真的要和东君交手?” 素霞的裙衫着身,云舒看向左右,王城内都有秦军驻守的,虽然不算什么阻碍。 但这里动手怕是不太好吧。 而且万一接下来两个人动手,一不小心,彼此伤着了,那就更不好了。 御剑术的霸道自己可是见过的。 但阴阳家的传承也非同小可。 “放心吧,很快的。” 手持无尘剑,青衣飘阙,虚空随意踱步,灵觉刚才已经落下了,这一次……躲不了了吧。 “天宗晓梦!” “不愧是武真侯亲自教导出来的,这么快就破入玄关,稳固玄关修行了。” 当其时,便是一道金色的流光俯冲而上,于二人丈许之外驻足,周身弥漫至阳至刚的气韵。 暗金色的光芒流转于肌肤表面,深蓝色的长裙随风而动,其上烙印阴阳道纹。 背负至阳图腾,秀发随意梳拢,看着面前的二人,有感二人的气息,不住感叹。 性命交修之法! 阴阳家内自然有留存,但有留存是一回事,能否修炼又是一回事。 没有足够的心境作为支撑,修炼那般法门,无异于找死,如同杨朱一脉的修炼之法。 剑走偏锋,于凡俗之中,保性全真,可百多年来,杨朱一脉入世的人太多太多。 又有谁能够保性全真,能够达到杨朱当年的境界。 道者三脉,性命之法看似容易,又相当危险。 然则,偏生武真侯身边的女子,似乎都已经破入玄关,都稳固了玄关。 若言是哪些人自己的修行,决然不可能,悟虚而返这个境界,已然超凡脱俗,果然谁人都可破入其内。 那就非超凡了。 只可能武真侯对于性命交修的参悟极深,能够将己身参悟的道理完全施展出来,供于她们所用。 有着现成的道理,只需要不住的感悟,自然很快。 性命之道,自己也曾受益,一夜之间,便是省却数月乃至于数载之功。 天宗晓梦! 她的身上,也有着属于武真侯本源的气韵,而且更为纯正,更为浩大。 根源出于天宗,这个小姑娘的资质本就极高,就算没有武真侯,此人日后也有可能破入玄关。 而今,不过提前罢了。 “来吧,去岁你走的挺快,现在,让我看看你们东君一脉的大日领域!” 晓梦很是直接,打量着眼前的东君焱妃,摇晃着手中此刻已然散发青色光晕的无尘剑。 师兄说东君一脉的大日领域很玄妙。 今日自己就要将其破开。 “这……,请指教!” 东君焱妃绝丽的神容上略有诧异,今日找寻自己是来同自己交手的?去岁的话,的确有过这么一言。 想不到,对方仍然记得。 尽管觉得没太大意义,可……四周虚空已然封镇,万物失去原有的色彩,只剩下最原始的黑白。 天地失色! 道家天宗最见功力的手段。 “大日骄阳!” 缓缓一笑,双手运转,阴阳道印施展,旋即,于混沌黑白之中,生出一道璀璨金光。 如朝阳大日,顺从天地的运转,不住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扩散四方,覆盖四方。 “阴阳无极!” 有感天地失色领域内那一股坚韧霸道的阳刚之力,青衣少女亦是双手变换印诀。 天地失色运转,并成阴阳,演化太极,调动两仪之力,成就虚空大阵,直接一股股毁灭性的磨灭之力生出。 直接落在领域内那至阳至刚的所在。 嗡!嗡!嗡! 整个王城此处偏殿所在,虽没有斑斓的异象频生,可虚空之上顿然扭曲,强横的能量碰触,落下阵阵颤动之音。 “这里是寿春王城,你们小心点。” 云舒在侧,拦阻的话,已经不太可能了。 唯有尽可能的防止二人交手太过于猛烈,对王城造成极大的损伤,玄关武者的力量,自己最为清楚。 好在二人都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然,一缕缕力量扩散,落在下方,这处偏殿已经化为废墟了。 语出,周身素霞的玄光闪烁,玄功运转,以备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不过,想来二人会点道为止的。 毕竟,公子还在寿春呢。 “嗯?” “都是闲的。” 两位玄关层次的武者交锋,虽已极力控制力量,没有使之扩散开来,然则,整个寿春虚空之上,天地元气做不了假。 周清正在随同秦王政等出城,以观六十万大军所在,有感城中的异样,双眸绽放紫色玄光,看向能量源泉所在。 数息之后,无奈的摇摇头,轻语落下。 “你应该说……她小心点。” 青衣少女傲然一语,体内如海域一般的力量滚滚而动,神融天地,调动天地之力,天地失色逆转,磨灭之力更盛。 “玄光无形,大日虚空!” 在那股一股股越发强大的磨灭之力下,存于天地失色领域内的至阳纯刚气息悠然散开。 宛若冰雪消融一般,虽消融,却未消失,化作大日的虚幻之体,看似有形,却又无形,直接避开那股至强的磨灭之力。 “大日领域?” “三元剑光!” 察觉东君焱妃的动静,青衣少女顿时嘴角扬起,双手中道印再变,天地失色的磨灭之力未散,直接融入体内早已凝练霸道的三元剑道玄光。 以三元之力,化入剑道本源,如此一举一动,通达虚空,焰灵的火魅力场都不能够拦阻。 大日领域虽聚散无形,想来也是一样,除非她能够修炼至完全的遁入虚空。 就是,去岁她才破入玄关,晓梦不相信她修炼这般快。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熟人纷现 “这种手段……似非天宗所承!” 神融虚空,一念即起,大日领域施展,以身化入领域,将天地失色的磨灭之力卸去。 然……下一刻,便是一缕缕锋芒至极的剑道玄光从天地失色内涌出,仿佛可洞穿虚空一体。 直接令大日领域颤动起来。 这种霸道的剑道之力,绝非天宗所有,十有八九为武真侯所创,以其现在的境界,创出那般玄功倒也不难。 只是……剑道之力可以撼动虚空? 这确实棘手了,顺而,又是一道道耀眼的大日玄光扩散,聚散如风云,虚空如水浪涟漪一般颤动。 “大日领域……的确不错。” 能够在三元剑光的震慑下避开锋芒,大日领域的玄妙已然超过焰灵的火魅力场。 可……仅仅那些还不够。 通体上下青色光晕笼罩,玄力的运转愈发强大起来,在自己的接连攻击下,大日领域还可以支撑。 已然不错了。 然……如果大日领域只有那些,今天自己就轻松了。 双手婉转,掐动印诀,三元剑光仍存,取而代之,天地失色的封镇磨灭之力化为更为纯粹的剑道领域之力。 刚出现……便是以更为霸道的力量扩散方圆,所过之处,一道道大日玄光被湮灭。 “好玄妙的剑道手段。” “大日遁空!” 东君焱妃脆语,天宗的玄功运转随心,这晓梦的根基很是稳固,力量的转换更是信手拈来。 有感大日领域直接被剑道领域镇压,直接运转本源之力,将大日领域聚拢一处,一步轻踏,身融虚空。 直接任由万千剑光掠过大日领域。 “虚空一体?” 青衣少女轻喃,秀眉微蹙。 她可以施展虚空一体的境界? 这么快就修炼至那个境界! 虚空一体的境界,堪为玄关大成了,偏生对方才破入玄关一岁不到,这么快就大成了? “应该不是虚空一体,果然虚空一体,无需这么麻烦。” 下一刻,少女又是微微一笑。 虽然那大日领域的力量可以避开剑道领域的绞杀,只是,灵觉的清晰感知中,大日领域的力量汇聚一处,并不扩散。 并不若之前的浩瀚,而是以方圆之力避开,应该是东君一脉别样的手段,勉强做到虚空一体。 真要是虚空一体的境界,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还真难以伤她。 既然不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那么,剑道之力亦是聚拢,汇合一处,成就八卦阵势,覆盖那处大日虚空。 “大日移形!” 随即,刚被剑道之力覆盖的大日所在,悄然间玄光一闪,出现在数丈之外。 避开剑道绞杀。 “想走?” 青衣少女轻喝,抬手间,领域扩散,落在大日领域的区域。 随之,大日玄光在闪。 任凭剑光锁定,任凭剑光锁定虚空,混乱虚空,却不能够将其彻底封锁。 “御剑术!” 十多个呼吸之后,青衣少女面上有些不好看,就只会躲闪? 双手掐动剑道印诀,灵觉运转,顷刻间,偏殿虚空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尽皆被超越先前十倍的剑道之力充斥。 心念一动,大日玄光只要出现,便是被万剑剿灭。 “流光万道!” 璀璨的暗金色玄光停留于剑道领域一处,丈许方圆,牢牢护持,感知那外界的强力剑光。 东君焱妃明眸闪烁星辰之光,天宗晓梦的攻伐之力这般强? 这种剑道手段前所未闻,典籍上也没有记载过? 东君一脉的修行,迈入玄关,便是迈入真正的传承,己身现在虽没有参悟出虚空一体的境界。 可纵然面对那般的玄关武者,也可从容,而今面对天宗晓梦的攻伐手段,剑道锋芒着实霸道。 虽不欲与之争锋,现在看来……若是没有护身之力,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受伤了。 双手阴阳道印,虚空落下道道金光,碰触剑道之力,迸出金石裂空之音。 “晓梦。” “东君阁下。” “不如今日就这般吧,你二人要分出胜负,怕是要尽皆全力了,那般情况,可非公子所见。” 旁侧的云舒玄光护体,虽没有承受剑道玄光之力,也是能够体会到此刻二人交手的玄力强大。 观晓梦施展出御剑术,更是担忧。 御剑术自己也有修炼,它的强大了然于胸,东君去岁才破入玄关,晓梦却一直在公子身边受教。 以御剑术的霸道,怕是东君焱妃难以抵挡,何况晓梦现在还没有出动无尘剑,不然,更为霸绝。 至于东君焱妃,也许她有抵挡的实力,怕也要施展全力。 二人都施展全力,期时……后果难料,再打出火气来,就更不妙了,何况这里还是寿春王城。 “天宗晓梦果然不俗,在下弗如。” 大日金光闪耀,极尽拦阻剑道之力,真要继续下去,保不准真如武真侯身侧那侍女所言。 而且,自己本不欲和天宗晓梦争斗。 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胜了,天宗晓梦怕是不甘,日后定会再来。 何况自己未必能胜。 败了,于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脆语破空,周身玄光再一次收敛。 “哼!” “都没打完,就自认弗如。” “等接下来有时间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我们走。” 青衣少女双手再动,虚空上下的异象顿时消弭于无形,只手一探,无尘剑在手。 今天打的还真是不顺心,这东君就知道躲闪,连和自己交手的心思都没有。 看不起自己? 还是看在师兄的面上,不想要和自己动手? 还是谁其它? 而且自己和她都没有尽全力,就说不如自己,更是不爽快。 再次看了对方一眼,很是不悦,持剑和云舒离开王城虚空。 “这……!” 东君无奈,似乎天宗晓梦对自己有看法一般,只是自己和其人算起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彼此言谈的次数更少。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啊! 百思不得其解,秀首轻摇,流光闪烁,亦是消失不见。 ****** “这里就是兰陵城?” “好热闹的样子,比起寿春都热闹。” 相距寿春千余里,一座繁华锦绣之城出现在焰灵姬三人的眼中,和公子一起到达寿春之后,次日便是离去了。 乘风而行,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加上舆图的索引,到达兰陵城这里很快。 而且,兰陵城内的一切都超出先前预料。 本以为兰陵城是一个小小的城池,毕竟为往昔三国交错之地,加上秦军统辖,秩序应该如其余那些刚被占领的城池。 但是眼前的一切令三人眼前一亮,论城池,的确不大,还没有寿春大。 可除了没有寿春大以外,其余种种在三人看来,都超出寿春不少,秦兵在城中往来巡逻,并未破坏城中固有的繁华。 商旅云集、百业俱兴、酒肆林立、商贩叫卖之音不绝……,和现在的南郡江陵很像。 就是从这里道路行人的口音来看,多为三晋之人。 “这里的百家之人不少,他们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 乘坐在马车之内,从兰陵城西门而入,灵觉扩散,感知一切,入城未几,焰灵姬双眸隐现火魅玄光。 多年来,也算和那些人打过不少教导,先前辽东塞外一行,更是险些葬身他们手中。 故而,他们身上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秦军治下,一向对于游侠的整治打击力度很大,何以那些人在这里还这般多。 “和先前传至公子那里的文书差不多,兰陵城这里汇聚百家之人,他们行动处事很谨慎,没有违背秦法。” “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安稳的。” 弄玉静坐在车中,点点头,那些人的气息自己也感知到了,秦军治下,还走来走去,只有一个可能了。 “我似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里……是……琴韵医馆?” “嗯,对了,是她,医家念端的传人端木容。” “是她,错不了,时隔数年,她的修为还是先天,气息变化不大,当年陇西的时候就是那般。” “如今在兰陵城开一家医馆?倒也合医家传人的性子。” 忽而,马车内那一直静静卷起车帘一角,以观兰陵风貌的雪儿神容微诧,美眸转动,灵觉直接探向一处。 熟悉之后,悦耳之音弥漫。 怪不得觉得那么熟悉,是……医家的那个传人端木容。 当年陇西地动的时候,她们都和公子一起在陇西,医家念端和端木容也去了。 却是医家念端心怀叵测,竟然对公子下毒,好在昊天垂青,并无大碍。 念端身死,端木容离开陇西。 论起来,端木容一开始还是楚国寿春天上人间的人,其父端木敬德为楚国官吏,因事身陨。 端木容入天上人间,还是春、夏、秋、冬四姬之一呢,芊红姐姐也是其中一位。 还有芊红姐姐的那个妹子,至今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至于那个湘玉,是阴阳家的人,现在也不知道情况。 “医家端木容?” 语出,焰灵姬和弄玉二人的灵觉也是本能探了过去,对于这个人,也是知道的。 若非公子仁慈,其人不可能安稳离开陇西的。 “从入城到现在,化神武者我都感应到两位了。” “难道兰陵城这里真的要有大事发生?” 从入城到现在,兰陵城内的一切透着怪异。 先是别样的繁闹。 而后是百家之人随意行走。 再有化神层次的武者都出现了,刚进入就感知有二人,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 常理来看,尚存的齐国才是百家前往之地。 “管它呢。” “这里接下来不是要交给她统辖了,我们赶紧去紫兰轩吧。” 焰灵姬很是摆摆手,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缓缓的靠在车内软枕上,素白的手掌伸出,屈指一点,火焰升腾。 按照公子所言,接下来泗水一地的军务落在白芊红身上,到时候兰陵城真有问题,也是她来处理。 想起这一点就有些闹心。 白芊红入军中征战,应该很少修炼才是,但此行寿春,略有所感,她的修为自己竟然感知不清楚。 还有公子之言,说她的修为的确超出自己不少。 自己在南郡那里可是很努力修行的,还有公子的助力,都比不过对方,越是想……越是心塞。 机缘! 浮屠之人! 紫兰轩! 此行一定要有所得,必须有所得! “焰灵姐姐,不用着急的。” “就算此行没有所得,陇西天水商会那边不也传来消息,有大光头进入诸夏了。” “以如今秦国的力量,找寻到那些人的踪迹不难,到时候我和姐姐一块去抓那些人。” “说不准,姐姐的火魅力场就会大进。” 雪儿娇笑近前,单手拉着焰灵姬的手臂,徐徐劝说着。 焰灵姐姐的修为不差的,就是姐姐太喜欢争强了,此行紫兰轩寻找狼神,获取浮屠修炼之法。 不知道有没有用。 毕竟那狼神的修为还只是化神,焰灵姐姐已然是玄关,纵有益处,应该也不多。 毕竟比不上那些实力强大的浮屠光头之人。 “咦?” “鬼谷盖聂的气息!” “他怎么也会出现在兰陵城?” 只有弄玉一个人在好奇打量着兰陵城一切,数年来,紫女姐姐她们可是一直在兰陵城的。 果然兰陵城这般,紫兰轩的生意应该不错。 她们从兰陵西门进来的,而紫兰轩是在北城,待会应该就要到了,然……灵觉有感,也是一股熟悉的气息沉浮。 非自己细细感知兰陵城的一切,还真难以发现。 是鬼谷纵横的气息,和卫庄大人身上的气息很像,却柔和了许多,不似卫庄大人身上的冷冽。 “鬼谷盖聂?”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齐国吗?” 听到弄玉口中说道的人名,焰灵姬和雪儿亦是好奇,其人算得上公子的朋友。 近年来听公子说过,他多坐镇于齐鲁,稳定齐国的大局,以防齐国助力三晋、楚国。 却是……现在出现在兰陵城。 没来由的,三人彼此相视一眼,好像兰陵城真的不简单。 出现的人越来越复杂了。 “这里的事情,我们插手不了。” 弄玉灵觉收回,不在探察四周方圆,就算探察了解,也是无用,她们此行可是有着固定目标的。 倒是此行归于寿春,可以和芊红姐姐言语一二。 早点休息! 还是肚子不太舒服,吃了药浑身没精神! 大家早点休息! 米粉扛不住了!先睡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诚意 “弄玉姐姐,这里就是紫兰轩?” 不多时,便是行进北城所在的区域,整个兰陵城本来就不大,紫兰轩的所在更是好找。 卷起车帘一角,先前灵觉已然有感,而今视线看将过去,已然沉浮眼眸深处。 雪儿好奇的轻语道。 听弄玉姐姐说过,当年她们还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在紫兰轩待了好久好久。 “是紫兰轩!” “和新郑那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弄玉更也是目光落在道路远处,那里……一座无比熟悉的楼阁矗立,再加上如今时节,楼阁前的紫韵植株伸展枝叶。 大日之下,紫色的柔和之光若隐若现,映衬远处楼阁内随风而动的紫色纱幔,更显的飘渺、华丽。 无论是楼阁的高度,还是四周的屋檐,都是那般的熟悉,看着眼前的建筑,脑海中不住浮现多年前的景象。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紫兰轩的琴姬。 那个时候,新郑还在。 那个时候……。 一切都成过往了。 “那里面好像没有狼神的气息?” 焰灵姬倒是对于眼前的紫兰轩不怎么关心,尽管当年也在紫兰轩待过数日。 虽然紫兰轩看上去很华丽,不过比起天上人间的规模,还是差了一些。 赵国邯郸照眉池那里更是连片的,没啥奇异的。 灵觉扩散,感知那属于浮屠之人的气息,从先前就寸寸感知,如今近距离之下,还是没有所得。 “难道他不在兰陵城?” 雪儿也是感受到紫兰轩没有那浮屠之人的气息。 “待会询问一下紫女姐姐就知道了。” 弄玉也是一语。 的确,紫兰轩内没有浮屠之道特有的气息,如果是玄关层次的浮屠之人,或许可以躲过她们的感知。 但据她们所致,狼神不过化神层次,不可能有这个手段的。 “那我们进去吧。” 雪儿颔首,去岁的时候,她和焰灵姐姐前往寿春,鬼谷师徒二人都在哪里。 狼神并不在卫庄身边。 根据东君所言,大日阴阳咒印想要破开,以鬼谷师徒的手段,很难很难。 卫庄如今也不在紫兰轩。 难不成他们在一处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果然那般,焰灵姐姐这次可就白来了。 然则,也说不准。 …… …… “弄玉,真的是你。” “你……你怎么会来到这兰陵城?” 百十个呼吸之后,三人从马车上走下,行过紫韵藤林,略有通报,便是两道熟悉的身影迎面快速走来。 “紫女姐姐!” “红莲公主!” 弄玉亦是紧走两步,握着紫女姐姐的手掌,多年不见,紫女姐姐看上去还是如旧那般瑰丽。 还有紫女姐姐身边的红莲公主,当初新郑的时候,也常常见到的,而今也彻底长大了。 浑身上下,多了一丝静雅和沉稳,少了一丝昔日的活泼与随性,那次的任务,自己并不怨恨任何人。 “弄玉!” 粉衣女子随在紫女身后,看着突然出现在紫兰轩的三人,又看着好久未见的弄玉。 迎着对方热切欢喜的目光,还是点头而应。 “我们去楼上吧。” 紫女拉着弄玉的手掌,对着焰灵姬二人看去,对于她们两个人,不算太了解。 但也知道她们的信息,是秦国武真侯身边的人,一身修为很高很高,起码比自己高多了。 三人这个时候来到兰陵城,估计是有别的事情。 但弄玉到来,自己很是开心。 …… …… “你们要找狼神?” 二楼那件熟悉的静室之内,粉衣女子正拿过茶具,准备几人的茶水,紫女领着三人就位。 闻焰灵姬直接之言,不由诧异。 “他不在兰陵城吗?” “还是说和鬼谷师徒二人在一起?” 焰灵姬随意坐在绒毯上,看向紫女,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至于弄玉前来想要叙旧,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狼神在兰陵城。” “只是不在城内,他多数时间在城外修行。” “你们……知道庄的下落?” 紫女再次看了三人一眼,颔首而应。 狼神和三人似乎并无纠缠,而且寻找狼神的明显是焰灵姬,好端端的……寻找狼神做什么? 却是……从焰灵姬的口中,似乎知道庄的下落,起码了解庄的行踪,不由也是反问着。 语出,不远处正在冲泡茶水的粉衣女子也是本能看过来。 庄的消息从去岁和蜀山那些人西行之后,就鲜少传来,偶有文书,也是只言片语,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 莫不是她们知道? “你们不知道卫庄的下落?” “去岁他和蜀山的人一起在蜀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差点身死,如果不是鬼谷子,他应该死了。” “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疗伤吧。” 迎着静室内二人的希冀目光,焰灵姬顿时嫣然一笑,倒也没有隐瞒什么。 就是没有想到,卫庄似乎从去岁事情发生以后,连紫兰轩都没有返回过。 倒……想想也是。 以东君焱妃玄关层次修为落下阴阳咒印,应该很难处理,记得公子也有一门生死道印。 打入凡人的身上,却是没有太大影响,若是落在武者身上,只要运转内力,便会阴阳二气紊乱。 自己本想要修炼的,公子却说威能太大,施展起来手段狠辣,没有传授自己。 哼……自己又不会随便施展。 “疗伤!” “……我应该想到的,他迟迟不归兰陵城,必有缘故。” 闻此,紫女陡然神色微变。 并不有疑对方之言,去岁午月的时候,庄的确和蜀山的人前往蜀郡了,具体什么事情不了解。 应该很秘密。 可后面的事情自己同红莲就不知情了。 本以为庄在诸夏其余地域忙碌,现在看来是受伤了,怪不得他文书简练,语焉不详。 “庄受伤了!” “是谁打伤的?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粉衣女子连忙放下手中滚沸的青铜壶,行至弄玉三人身侧,焦急脆语。 那般消息……她和紫女姐姐真的不了解。 在三人的身上慌忙扫视着,最后视线停留在弄玉身上,三人中,唯有弄玉还算熟悉。 “阴阳家东君亲自动的手,她现在可是破入玄关了,你想要替他报仇?” “以你先天的修为?” 没等弄玉出言,焰灵姬又是嬉笑一语,看向粉衣女子,韩国韩非的妹妹红莲公主。 自己还是知道的。 观其神态,颇有些深意,就是……知道是谁打伤的又能如何?尽管后来的楚国寿春她们也有出手。 可……那是鬼谷师徒冥顽不灵,只要放弃合道内丹,便可无碍,非要牢牢的握在手中。 “他们中了东君的大日阴阳咒印!” “那种阴阳咒印很难解开,以我推测,卫庄大人应该和鬼谷子前往北方酷寒之地了。” “那里的天候有助于压制大日阴阳咒印,至于更具体的事情,等卫庄大人归来,紫女姐姐你们再问就知道了。” 弄玉无奈,焰灵姐姐总是这般不嫌事大。 然则,归根结底,的确是东君阁下下的手。 对于那般咒印,公子有说过,除却对于道阴阳有极高的感悟可以直接化去之外。 此外,只能够依靠外在之物,或者机缘。 大日至阳至刚,北方多酷寒,天然压制,有不小的机会将其化解,看向红莲公主,亦是简单而道。 实则,也没有过于复杂的经过。 “大日阴阳咒印!” “北方酷寒之地!” 紫女喃喃低语一声,而后点点头,虽然还是不知道具体下落,可大致的情况了解不少。 接下来可以派人在北方搜寻一二。 就怕庄他们前往辽东塞外,那里可就不好寻找了。 粉衣女子则是陷入浅浅的沉默,如焰灵姬所言,就算知道庄的信息,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沉吟数息,归于先前的静室一角,继续整理茶水。 “狼神在兰陵城外?” “在什么方位?” 焰灵姬继续说着,没有将话题停留在卫庄身上,既然狼神不在兰陵城内。 看来还得费些功夫了。 “狼神在城外修行,方位不定。” “弄玉,你们寻找狼神所谓何事?他近来闭关的时间很长,好像要有所突破。” 对着红莲所在看了一眼,紫女暂时压下继续探询庄讯息的冲动,就是……弄玉她们三人从南郡远来。 所为狼神? “紫女姐姐不必猜疑,我们前来并无大事的。” “狼神修炼的应该不是诸夏百家法门玄功吧?” 弄玉摆摆手,不怪紫女姐姐会狐疑,因为狼神的存在感的确很弱,若非公子体型。 她们都忘了卫庄身边还有那么一个人。 “据庄所言,应为异邦之道,浮屠法门。” “虽和百家之道迥异,妙处甚多。” 紫女颔首,狼神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再加上他所修玄功,更是鲜少杀戮。 应该同天宗玄清子没有什么纠缠。 嗯? 难道是因为他所修的浮屠法门。 据自己所得消息,浮屠传道者多有身陨玄清子手中,难道是因为那般? 可……也没有必要啊。 “我们此次前来兰陵城,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找寻狼神,希望可以一观浮屠之道的修炼之法。” “三代以来,法不轻传,这是一颗聚仙丹!” “是我们的诚意!”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故人再来 按照焰灵姐姐先前的想法,直接擒拿镇压狼神,强逼修炼之法就行了。 面对生死危机,不怕他不将修炼之法拿出来。 对于此,未等公子出言,便已经遭到反对。 强逼修炼之法,万一他写出来的是假的呢? 就算不全假,而是只参杂一二假的呢? 那种情况更加不妙,与其如此,还不如诚意换取。 如果对方识趣,那就将修炼之法交出来。 如果一粒聚仙丹不足以令对方动心,那么……似乎强逼也不是不可以,火魅力场之下,应该有些作用。 这叫做——先礼后兵。 尽管焰灵姬觉得多此一举。 说着,弄玉从怀中取出一只白色的丹瓶,里面是一粒聚仙丹,是诸夏间玄关层次之下的顶级丹药。 就是对于玄关层次,都有不小的作用。 “聚仙丹!” “阴阳家丹药中的极品,弄玉,你们还真是大手笔。” “只是,浮屠之道的修行虽妙,和道家相比应该还有些差距,狼神所修,应该不是浮屠最核心、最绝学的。” 紫女将红莲端上来的茶水一一分下,看着弄玉放在木案上的丹瓶,赞叹一语。 这种丹药自己听说过,没有见过。 想不到今日眼前就有一颗,一粒聚仙丹观浮屠修行,紫女表示不太理解。 因为狼神的修炼之法是在云中之地得到浮屠传道者传授的,虽不知异邦秩序,也可明了那般修炼法门非顶尖。 弄玉她们身边可是有着诸夏最为顶尖的修炼者,连《紫霞真经》这样的修炼之法都可以创出。 狼神所修更微不足道。 “你可以做主?” 焰灵姬觉得对方有点啰嗦,告诉自己狼神的所在不就行了? 自己亲自去找他,愿意写出来,皆大欢喜。 不然,自己不介意动手。 若然眼前这个紫兰轩主人可以做主,又是另外一回事。 “做不了主。” “即如此,那我即刻派人前往城外知会狼神,他若是归来,说明事情有可成之机。” “若是不归,那便无法。” 紫女哑然一笑,狼神的地位很特殊,就是庄也很少命令他做什么事,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看向弄玉三人,自己唯有此语。 “他最好归来。” “兰陵城这里有罗网的人,如果他不愿意归来的话,罗网想来也会很快给予提供下落的。” 焰灵姬对于紫女的话表示不太满意,单手端过案上的茶水,轻轻把玩着。 狼神……必须归来。 “紫女姐姐,让狼神归来一趟吧。” “具体之事,可以慢慢商量的。” 弄玉真想要将焰灵姐姐的嘴巴捂住,前来紫兰轩好生商量的不久可以了。 非要这般。 讪讪一笑,给紫女姐姐一个歉意的神色,如果一粒聚仙丹不妥,未必不可以继续商量。 终究狼神的浮屠之法也非别样珍贵。 “……那好吧。” 紫女略有沉思,颔首而应。 ****** “兰陵城这里果然隐藏着什么。” 一袭朴素的浅白色劲装着身,体态健硕,甚为英武,带着一只精致的斗笠遮掩神容,手持长剑,行走在兰陵城内。 四周而观,从北城而入,已经见到很多的百家弟子,尤以农家、墨家居多。 更为诧异的,儒家弟子在其内的也是不少。 先前都只是文书一览,如今亲自一观,才觉得兰陵城这里必有蹊跷,按照过往燕赵、三晋之地的城池走向。 百家的人早就走了。 他们应该前往齐国才是,而非停留在这里。 倒是那些人挺守规矩的,秦法向来后发制人,没有犯下过错,还真不好给予处理。 想要知晓百家所谋,不知道罗网那里是否有所得?毕竟在百家之中也有暗子。 就是从数日之前收到的文书来看,似乎没太大异样。 纵然楚国被王翦大军攻灭,也是一样,仿佛无动于衷。 真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摇摇头! 暂时不予理会,行至一个岔路口,循着通向城南的所在,径直走了过去。 “琴韵医馆!” 时隔数年,自己又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一切还是那般,没有太大变化,要说有变化的话,也就进出的人很多,很热闹。 无论兰陵城这里有什么秘密,依照百家的作风,绝非小事,琴韵医馆处于其中,并非好事。 念及此,单手抬起,压低斗笠的边缘,踏步走了进去,没来由的,心间的跳动为之缓缓加快。 这是为何? 白衣剑客狐疑? 玄功运转,稳住百脉运转,平复脏腑异样,然……不过数个呼吸,那别样的跳动再次加快。 细细感知浑身上下,好像并无异样。 却为怪事。 “你是来望看病患的吗?” “请在那里等待。” 刚行至医馆入口,还未细细一观厅堂的热闹场面,旁侧便是一位素净的少女近前,轻笑说着什么。 “在下是来求见端木姑娘的。” “还请相禀故人来访。” 盖聂抱拳为之一礼,看着那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沉稳而道,颇有些肃重的样子。 “故人?” “你是谁?” “先生一般不见外人的。” 那少女闻此,顿时好奇打量着眼前白衣剑客,他的身高比自己高,尽管斗笠压低了,还是能够一览神容近半。 很俊逸的一个男子。 而且身上的气质很独特,自己在医馆两年来,好像还是第一次碰见,就是……太严肃了。 他认识先生? 心中这般想着,一边反问着,一边再次打量着对方,不由的,面颊为之浅浅红晕舒展。 就是感觉此人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太一样,还真说不上来。 “这……就说济水河畔,博兴村落的故人吧。” 白衣剑客言语微滞,看着面前的少女,自己是隐秘前来兰陵城的,越少人知晓自己越好。 随即,同数年前一般的话语流淌。 “济水河畔,博兴村落?” “你真的认识先生?” 固然对于面前的剑客有些好感,但先生一直都很少见外人的,连名字都不说出来? 这么奇怪? “请姑娘这般禀报。” 白衣剑客再次抱拳一礼。 “那……好吧,你先在这里等着吧。” 少女闻此,再次上下打量着面前男子,快速一语,便是向着厅堂里间走去。 “嗯?” “阴阳家的人?” 白衣剑客左右看了一眼,在靠近入口左侧的区域寻了一个位置,耐心等待着。 一览整个热闹的厅堂,旁边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别样的声音,夹杂着惨叫、酸爽、警示……。 灵觉有感,却是一处施展针灸和骨骼擒拿归位的所在,里面正有三人,由着屏风隔开,倒是看不见。 入口右侧,则是十多个人坐在长条木凳上耐心的等待着医者召唤,忽而有感,看向诊断的医者。 那是一位娴雅的少女,其人年岁不大,顶多地支,水蓝色的裙衫着身,双手带着蚕丝手套。 如瀑的青丝梳拢坠马,垂落身后,白色的面纱遮颜,虽看之不清,已然出众。 若再过数年,怕是更为之惊艳,然……那般非白衣剑客所注意,而且她身上的气息有些奇特。 五行轮转,循环往复,纯正绵柔,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修炼之法,气息很是纯正。 纪嫣然的弟子? 根据罗网的消息,雅湖小筑纪嫣然目下也在兰陵城的,而这少女身上偏生有那般传承。 应不出自己所料。 她的修为很不错,不出三年,便可一窥化神之境。 天资极高! 她怎么也会在琴韵医馆? “……哦,感知很敏锐。” 正随意想着,悄然,那少女便是一道目光投射归来,四目相对,白衣剑客浅浅一笑。 随即,收回目光,静心等待先前那少女禀报的结果。 “嗯?” 刚静默数个呼吸,视线却再次抬起,看向厅堂之外。 那里……正有一些人快速奔来。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不动真言 “医者!” “医者何在?” “快来救治我兄弟,快来!” 一行六位粗布麻衣的精壮汉子在医馆门外停下脚步,其中两人各自背着一人。 看着面前的琴韵医馆,神容焦急万分,口中不住呼喊着,呼叫着医馆内的医者。 “又是你们?” 医馆之内再次走出一位女子,看着那些汉子,是熟悉的面孔,一个月来,加上这次都第三回了。 真不知道他们天天做什么? 搞的身上都是伤势! “医者。” “快快救治我兄弟,他们在城外被蝙蝠怪咬了一口,体内精血都被吸走很多。” “还请快快出手。” 领头的汉子年岁略大,看向面前的医馆女子,再一次急切说着,他们的运气不太好。 在城外又遇到了蝙蝠怪,本想要给那个蝙蝠怪一点颜色瞧瞧,不曾想反而被蝙蝠怪偷袭了。 以至于两个兄弟都受伤,而且那蝙蝠怪咬人的时候,还下毒了,他们身上有驱毒的丹药。 似乎没啥用。 唯有前来医馆这里了,一直以来,医馆这里从没有让他们失望。 “蝙蝠怪?” “你带着他们两个进去就行了。” 那女子言语惊讶,蝙蝠怪下的手? 怪不得。 就是想不到蝙蝠怪还真的能活,城中都已经有好多人出手了,可惜……都被他逃走了。 眼前这些人也是了,好端端的招惹蝙蝠怪做什么? 即如此,的确等待不得,对着那人点点头,又看着旁边几个人,全部进入医馆是不可能的。 “多谢。” 那汉子已然满意了。 连忙一手搀扶着一个此刻昏迷不醒的年轻兄弟,快步行入医馆内,找寻医者诊治。 “蝙蝠怪?” 白衣剑客在旁侧不远处听着那些汉子之言,口中喃喃自语,对于这个蝙蝠怪,自己在临淄那边好像也有耳闻。 说是兰陵城外有一个专门吸食人血的怪物。 有人说是古兽。 有人说是修炼邪门玄功的武者。 还有人说是山野间的精灵。 …… 自己也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但据自己猜测,十有八九是修炼别样玄功的武者。 当年在新郑的时候,曾有闻韩国血衣候白亦非,其人所修奇异,至阴至寒,和蝙蝠一般。 后续的了解却是不多。 目光所至,已然落在那蓝衣少女身上,从案后款款起身,行至厅堂内的那两个昏迷不醒的汉子前。 快速扫了一眼,随后缠丝手套护持的双手展开,掌心悠然落在二人的脏腑之上,玄光扩散,直接没入二人体内。 “医者,我两个兄弟如何?” 那年长的汉子见状,连忙询问者。 “我暂时为他们驱毒。” “他们被蝙蝠怪咬伤,精血流失,接下来补养一下便可了,所中之毒有些奇怪。” “希望可以逼出来,不然就略微麻烦。” 少女脆亮的声音流淌,玄功运转,没入二人的体内,运转奇经八脉,抽取浑身各处的毒素。 进而将他们从一个个穴位中逼迫出来,至于二人脖颈间的咬痕,不算什么。 从去岁以来,自己经手的也有数位被蝙蝠怪咬伤的人。 略有不同的就是他们身上所中之毒都不太一样,好像是专门在体内融汇毒素一般,那就相当棘手了。 “又是蝙蝠怪咬伤的人!” “还中毒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碰到了蝙蝠怪。” “……” 四周围观的人不少,均有些好奇,蝙蝠怪一直在城外密林深处的,据说也有不少人想要清理掉蝙蝠怪。 却一直没有功成。 如今那蝙蝠怪又来害人了。 “紫阳,拿银针来。” 蓝衣少女周身上下已然闪烁别样的云霞之光,极力运转玄功,将那些还不算太深的毒素逼到一起。 欲要将毒素全部逼迫出来,除非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或者破入化神的修为。 看来那蝙蝠怪的修为不低,起码不比自己低。 想想也是,如果修为不高,早就被杀了。 掌心再次下压半寸,还是不能够将那些毒素逼出来,无法,秀首微侧,看向紫阳。 “姑娘,给!” 紫阳早已经在旁边了,闻声,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包锦帛层叠的东西,快速打开,摆放在手上。 “忍着点。” “取小木盆来。” 蓝衣少女化掌为指,在二人脏腑点动,直接封住大穴,双手从锦帛上取下光芒闪烁的银针。 再次落在二人身上。 哼!哼! 两道闷声从二人喉咙间迸出,昏迷不醒的身躯也是颤抖,银针落下,双手打出一掌。 二人的手掌本能抬起,落在已经备好的小木盆内,径然便是一缕缕黝黑的淤血从手指上流出。 “他们已无性命之危,接下来服药就行了。” 蓝衣少女起身,归于先前的木案后,执笔写就药方,精血亏损,元气大伤,补充一下就行了。 “召水妹妹,你太厉害了。” “蝙蝠怪的毒,医馆内,除了先生之外,也就只有你能够彻底解决了。” 一连串的动作,令的四周围观的人不住惊叹。 那已经不知何时从里间归来的素净少女不住赞誉,自己入医馆不久,并不会什么医术。 也就会一些最简单的东西,治病救人还得等等,可召水妹妹很厉害的,尤其年岁还比自己小。 “嗯?” “姑娘,不知通禀如何?” 盖聂哑然一笑,自己刚才也在注意那少女治疗伤势的场面,没有注意那姑娘已经归来了。 近前一小步,抱拳一礼。 “盖聂!” “鬼谷盖聂!” “是你!” 一语出,那通禀的少女面上也是一怔,而后神容羞红,竟然差点忘了。 欲要多言,却是厅堂内陡然一道惊呼。 闻此,白衣剑客奇异,看向出声的那人,是刚才的那位年长汉子,他认得自己?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来兰陵城了。 “鬼谷盖聂!” 那正在写就药方的蓝衣少女也是惊讶,本能的抬起头,循声看去,落在那白衣剑客的身上。 盖聂! 他就是盖聂! 剑圣盖聂! 近年来,盖聂的名头在齐鲁之地很是响亮,固然是鬼谷弟子的身份,更是盖聂自身的行事作风。 召水早在燕国就听过盖聂的名号,尤其如今兰陵城紫兰轩内,还有另外一位鬼谷传人。 鬼谷纵横。 他真的是盖聂? 看上去,气息同书馆内的残剑大侠类似,却似乎更为内敛,也许自己境界不到,看不清楚。 “你……,你进去吧。” “先生在后面。” 那通禀的素净少女更是有些呆滞,兰陵城这里的消息可是相当灵敏,医馆之内,更是往来信息不断。 就算不用心知晓,也能够知道盖聂是谁。 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不同。 原来是鬼谷盖聂。 先生竟然认识鬼谷盖聂,尽管医馆很早的弟子就有所先生认识鬼谷盖聂,但毕竟自己没见到。 想不到,今日见到了。 “多谢。” 盖聂看着那汉子一眼,没有多言,这一次……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 如今,兰陵城是秦国的城池。 对着通禀的少女点点头,便是跟在其后,行进医馆后方。 ****** “你就是狼神?” 紫兰轩内,焰灵姬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之人,很魁梧的一个人,神容长相很普通的一个人。 相对于紫兰轩的奢华,此人身上的粗布衣衫更是格格不入,但此人身上的确有浮屠之道的气息。 就是于自己来说还很弱小。 “狼神很少说话。”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紫女临窗而立,狼神的回来很快,出乎自己的预料。 不知道狼神如何抉择。 实际上,自己和他之间说话也不多,甚至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说的,紫兰轩内,狼神也鲜少停留。 就在城外苦修,偶尔归来取一些常用的东西。 “告诉我……,浮屠的修行之法,你都了解多少?” 焰灵姬单手屈指一点,便是一团火焰绽放,朱唇轻启,妩媚之语绽放。 看向狼神,明眸深处更是火焰沉浮。 嗡!嗡!嗡! “嗯?” “焰灵姐姐。” 弄玉当即近前一小步,焰灵姐姐这个时候施展火魅力场做什么,有感那静室内狼神通体金光闪烁,小声说着。 “唵!” 那狼神心神有感,双手合十,普通的神容上,绽放璀璨金光,张口轻吐一字。 四周虚空颤动。 眉心正中,更是浮现一道清晰的卍字印记,将外在侵扰尽数隔绝,镇守己身。 “这……?” “你……竟可以抵挡这种程度的火魅力场?” 没有理会弄玉,刚才自己施展火魅力场,虽然不算很强,但对于化神武者来说。 那是绝对难以抵挡的。 然则,这人却直接一道奇特的声音将火魅力场加持其身上的力量震散。 进而周身浮屠之力环绕,火魅力场难以破开其护身之力,除非自己施展更强的火魅力场。 只是,那种程度的火魅力场,就算是玄关武者一个不察,都要中招的。 “这就是浮屠之道!” 雪儿旁侧低语有感。 以往遇到大光头的时候,都是双方处于厮杀的时候,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细细感知浮屠之力。 还真是不太一样。 “狼神的修为又提高了不少。” 紫女也是有感,对于狼神的修为深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非破入化神隐约有感。 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本能直觉,狼神更强了。 “似乎有些天然克制我的火魅术。” 焰灵姬徐徐加大火魅力场的力度,落在狼神的身上,水准逐步提升至玄关层次。 可狼神除却周身护体的金色光芒越来越耀眼,似乎并无太大的异样。 这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 清静守心! 很像晓梦现在修炼的境界,火魅力场对晓梦很难起作用,因为很难动摇其心。 此人也有那般的秘术? 可以令他无视自己的火魅力场? 公子所说的机缘在哪里? 自己并未发觉。 “初发菩提心,金刚不坏智。” “寂然三摩地,名为不动尊。” “顶礼具德不动主,现空无分金刚意!” “阁下,欲学此法?” 狼神悄然出声,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有太大波动,双手合十,看向面前的女子。 她所施展的力量于自己前一刻并无太大威胁,后来却是心神颤动,堪为大敌。 自己见过她,如今再见了。 “当然。” 焰灵姬收拢周身异象,只剩下手指上一缕火焰灵动跳跃。 自己前来这里,就是来一观浮屠功法的。 “你不适合此法。” 狼神摇摇头。 浮屠法门讲求缘分,面前的女子虽强,却不适合自己所修炼的法门。 “我都没有修炼,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 “你是否愿意将它写下来?” 焰灵姬轻哼道,是否适合自己修行,他说的还不算。 指了指不远处案上的纸笔,东西都准备好了。 写下来,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我之法门,同诸夏迥异。” “得之,也难以修行。” 狼神也是收拢浑身异象,继续说着。 当初自己在云中之地被浮屠高人受顶传功,直接铸就根基,玄功直接初成,所以修行才会顺利许多。 近年来,唯有自己一个人修行,许多道理无处琢磨,只能够摸索修行,耗费心力。 “你写下来,我就能够修炼。” 这人太墨迹了。 若然不是他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早就一掌打死了,再次指了指旁边木案上的纸笔。 “……。” 这一次,狼神不再言语,点点头,踏步行至那木案处,拿起笔……便是在纸张上写着东西。 “这样就对了嘛。” 还算识相。 “嗯?” “你写的什么东西?是诸夏的文字?” 只是,下一刻,焰灵姬灵觉有感,秀眉挑动,踏步间,行至木案前,看着狼神所写的东西。 白纸之上,一个个奇特的字体出现,狼神写的很快,焰灵姬很不满意,因为自己都不认识。 根本不是诸夏的文字。 “这不是诸夏诸国的文字。” “难道是浮屠的文字?” 雪儿好奇,扫了一眼,的确不是诸国文字,诸夏文字象形表意,狼神所写的很像绣花针的痕迹。 “我得传承,此为修行。” “玄功之法,非奇经八脉,而是另外的经络运转。” “更有不动真言。” 狼神手上动作不停,这些文字自己也不认识,可由着那浮屠高人的灌顶,自己却知道它们什么意思。 若言翻译成诸夏文字,自己做不到。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七脉三轮 “这看上去也不像西域诸国的文字,那些小国有文字的不多,符合的就更没有了。” 雪儿明眸闪烁亮光,回想着纸张上的奇异文字。 的确看不懂。 肯定不是诸夏文字。 若言西域诸国文字,也绝对不是。 自己曾前往大河以西,而且天水商会内也有一些西域小国的文字记载典籍。 没有一个符合的。 “应该是浮屠孔雀之国的文字。” 弄玉颔首,公子曾言,浮屠之人来至千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其国之大不逊色诸夏。 内部也有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而能够出现那般传承的国度,风华绝非小可。 只是……这种文字谁也不认识,就算写出来,也没用啊。 紫女在旁,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文字,并不认得。 “通译出来。” 焰灵姬又是干脆一言。 “通译不出。” 狼神手上动作未停,那种奇特的文字继续出现在纸张上。 “嗯?” “这是耍我们?” 秀眉紧蹙,精致的神容上很是不悦,通译不出来,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还不如不写。 一念而觉,周身赤焰玄光若隐若现,一股蓄势待发的威势隐约扩散,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势头。 “此经名为《不动光明》!” “只有玄关以前的修炼之法,不动真言有二音,我虽通译不出,却知晓其意。” 狼神不为所动,手上动作仍未停,口中沉稳之语流淌。 这门玄功自己知道如何修行,却难以传授其他人,身边这赤焰女子,实力极强。 以其修行,应该不需要此经才是。 “《不动光明》!” “不动真言!” “通译不出那就不通译了,它日擒拿一些浮屠传道者,让他们通译,到时候便知真假了。” “如果和你接下来说的一般无二,你便无碍。” “若然有些许差错,后果自负。” 瞅着那些不认识的奇特文字,焰灵姬冷哼道。 若非目下只有他一个人怀有浮屠修炼之法,早就采取其它的手段了,不能通译就算了。 “修行定三脉。” “不动化七轮。” “浮屠修行,开辟人体三脉,左脉掌过去种种,右脉掌未来一切,中脉通达天地灵体。” “三脉圆满,可开妙法,七轮洞现,可生大日光明玄光,灵体归元,可达世尊无量。” 狼神停下手中动作,将狼毫小笔落在一旁,看着面前尽皆覆盖奇异文字的纸张,思忖数息。 周身顿显大光明。 眉心正中卍字印记明灭不已,脑后更是一道道虚幻的色彩光轮沉浮,不入玄关,光明玄光难以凝练。 双手掐动印诀,随口中之言,一手翻天,一手覆地,统合日月阴阳,又是一道光明印记流转。 “三脉!” “七轮!” “有点意思,但也就是有点意思。” 焰灵姬抬手一招,将那张纸落在手上,……还是看不懂,有感狼神的动静,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虽然修炼之法导引的脉络不同,目的都是感悟天道,那才是本源,其余都只是手段、过程。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公子曾言,浮屠之道可以弥补自己火魅力场的欠缺,似乎……不行啊。 还是说其它的问题。 “浮屠之法,不动光明。” “将己心化作不动之象,光明之源,岿然不动,导引三脉七轮,可证大道。” “同天宗清静守心,己心化天心有点像。” 倒是雪儿有所得,浮屠的具体修炼之法,没有太大出奇,天宗的传承精妙甚多。 可浮屠的修炼道理,听起来……尽管表达不太一样,却很熟悉的感觉。 细细琢磨,同道家的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家的修行总纲在《道德》二经上。” “这卷《不动光明》是浮屠的修行总纲吗?” 弄玉没有太大兴趣,道家修行本就是清静守心,浮屠之法虽妙,天宗已然足够。 闻雪儿之言,《不动光明》却有些精妙,但好像还不够,真正精妙的法门想来不会轻易被浮屠外传的。 狼神所得,应该有限。 焰灵姐姐若想要有所得,应该落在浮屠之道的总纲上。 果然得到浮屠之道的总纲,以公子如今的境界,绝对可以推演出更多妙理。 “不是。” 狼神给予直接的回应。 “不是浮屠修行总纲?” “这门《不动光明》于我也无太大作用,可惜了,那些大光头死的太快了。” 焰灵姬兴致缺缺。 本能有感,这卷《不动光明》经文不是自己的菜。 公子所语的机缘,应该不是这卷经文,起码不是狼神所传的这些,那些浮屠传道者身上应该有自己需要的。 “焰灵姐姐,不需要着急,天水商会那边不是有言浮屠之人有可能已经入诸夏了。” “接下来让罗网他们探察一番就知道。” “狼神,请说的慢一些。” 雪儿觉得这卷《不动光明》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或许不是总纲,但也是从总纲出来的。 如同道家所有的法门,实则都可以清静之法统御,他们看不出来的玄妙。 保不准大人就可以看出什么。 拿过纸张,秀手执笔,将狼神所语快速的记载下来。 “紫女姐姐,麻烦了。” 弄玉看向紫女,微微一笑。 好在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与纷争,尽管狼神所修不一定是焰灵姐姐需要。 可终究了结了。 “都是狼神自己的抉择。” “浮屠之道,的确奇异,和诸夏传承的修炼之法迥异,三脉七轮,异邦有人凭借此身融万物。” “果然有大智慧!” 紫女亦是笑语。 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力,狼神自己愿意将修炼之法写出,自己自然没意见。 听着狼神所语,也是相当高深的修炼之法,想来修炼不易。 诸夏百家,百家传承各有精妙,就算得到百家的传承之法,想要顺利修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红莲公主还差一步就可以迈入化神境界了。” “这是一瓶虚灵丹,是公子闲暇时候炼制的,对于先天武者破入化神有奇效。” “红莲公主可以试一试。” 弄玉秀首轻点,视线一转,落在案边的粉衣女子身上,似乎……红莲公主现在变得很安静。 这可不像当年新郑紫兰轩内,那个最为活波的红莲公主。 灵觉有感,翻手取出一物,笑语递将过去。 “我……我不需要。” “我自己也可以突破的。” 粉色的秀丽裙衫着身,如瀑的长发梳拢身后,眉目如画,越发精致,闻弄玉之言,不由面上微动。 看向弄玉,……摇摇头。 “虽然不太清楚兰陵城现在百家之人为何那么多,但接下来芊红姐姐要前来泗水之地统军,都督军事。” “芊红姐姐的手段高绝,兰陵城这里的百家肯定要遭殃的,红莲公主,早一日迈入化神,也多一些自保的手段。” “紫兰轩这里的姐妹们,可都需要公主和紫女姐姐你们呢。” 弄玉将那瓶虚灵丹推了推,如果红莲公主运气不差,服用丹药之后,当可以安稳破关。 至于她的迟疑,弄玉隐约知晓,却都是过往了。 “白芊红!” “她……要前来泗水之地都督军事?” “兰陵城这里,百家之人汇聚,据传想要伺机而动,更为具体的,紫兰轩也探听不到。” “弄玉,那我就替红莲谢你了,红莲公主修行略晚,欲要破入化神,还真有不小的艰难。” 紫女倒是没有拒绝弄玉的好意,当年就是自己将弄玉引入紫兰轩的,对于弄玉的性情,自己很了解。 若然拒绝,反而会令弄玉心中沮丧。 所以,并没有那个必要。 倒是弄玉一语白芊红,此人自己近岁以来了解不少,王翦统军灭楚中,便是有这么一位女将军。 独自将十万军南下,功勋昭显。 联想到她其它的身份,同鬼谷先代有很深的渊源,谋略上不可小觑,天宗玄清子很重视她。 甚至于玄清子统管督辖四郡要务,多数事物都是其人处理,可见一斑。 她要前来泗水之地都督军事。 这个消息……的确非同凡响。 兰陵城这里的复杂也超出自己预料,紫兰轩在百家的暗子甚至也没有更为具体的回应。 只是言语所谋大事。 而今的诸夏大事,怕也就一件了,唯有秦国。 可以功成? 弄不清楚。 “……,多谢。” 红莲略有沉默,而后点点头,没有多言。 面对故人,总归有一丝歉意。 好在,弄玉无恙,虽过去好多年。 “紫女姐姐,紫兰轩……没有掺和其中吧?” 弄玉对着红莲公主一笑,随之倒是看向紫女,虽迟疑还是问了出来。 流沙! 一直都存在的。 果然兰陵城这里百家有谋,流沙未必没有掺和其中。 那个结果……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芊红姐姐果然都督泗水军事,对于胆敢作乱的百家与其它势力。 怕不会留手的。 “你觉得呢?” 迎着弄玉狐疑的目光,紫女神秘一语,面上丝丝笑意浮现,令人捉摸不透。 “紫女姐姐自然不会令流沙犯险。” 弄玉哑然,而后语落。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医馆化神 “你怎么来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临淄吗?” 今天的天气不错,是炮制药材的好时间。 静立在一处晾晒药材的架子前,双手不住摆弄着什么,有感院落行进一道陌生中夹杂熟悉的气息。 看了一眼,随意而言。 他怎么来兰陵城这里了? “兰陵城这里有恙,故而前来探察。” “从医馆前走过,若然不见姑娘,怕是失礼。” 数年时间,她……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白衣剑客看将过去,闻此,心绪豁然微动。 随即,近前抱拳一礼。 “那些礼数都是儒家的东西。” “什么时候,鬼谷弟子也学习儒法了?” 仍旧朴素的着装,黑色的长发扎起一束纤细的马尾,藤紫色的头巾落下,额前刘海随风而动。 又细又长的眉毛平添秀雅,青色的贴身长裙,加着一件拼色短袖外衣,脚踏长靴,看着鬼谷弟子这般礼数。 还真是好奇。 “百家皆有礼法。” “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岂敢怠慢。” 白衣剑客俊逸的神容上微微一滞,似乎她还是这般性情,三言两语,念及过往诸般。 “不用客气。” “你欠我的早已经还清了。” 端木容放缓手上的动作。 救命之恩? 的确有。 可那都过去好久了,自己所要的报酬对方也都兑现的,所以彼此之间,互无亏欠。 上一次兰陵城这里见面,已经说清了。 这一次,又是这么理由? 不能换个新的? “救命之恩,莫大于天,在下怎敢忘却。” 白衣剑客又是一礼。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齐国剑圣,在我一个小医者面前在下在下……的说着。” “传扬出去,岂不有损你剑圣的威名?” 一观面前的男子又是一礼。 端木容很是摇摇头,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悄然间嘴角轻扬,嫣然一笑。 面前的齐国剑圣好像和传闻中的剑圣不太一样嘛? 传闻中,齐国剑圣盖聂威名赫赫,所过之处,百家避退,手持渊虹,杀敌无数。 今日一观,似乎越发不太一样了。 “……。” “剑圣……只是虚名。” 依稀之间,仿若有感春日百花盛开的灿烂模样,很是美丽,很是漂亮,很是怡人。 不自觉的,先前刚被玄功封镇的跃动心神,再一次跃动起来,双眸玄光微动。 未敢直视,摆摆手。 “那就是名剑渊虹吗?” “是秦王亲自赐予你的剑器?” “楚国风胡子已经将你的这柄剑排入剑谱前五了,能否借我一观?” 突然觉得似乎这个鬼谷剑圣很有趣,明眸转动,视线落在那柄带鞘长剑上。 渊虹。 近年来的名声可是相当大。 尤其农家蚩尤堂田猛的虎魄都被盖聂硬生生粉碎了,虎魄也是位列剑谱名剑的。 能够粉碎虎魄,渊虹更是非凡。 “渊虹!” “请!” 单手握着手中长剑,端木姑娘要看渊虹,自然可以。 屈指一点,玄力落在渊虹身上,收敛剑器的锋芒,随着自己道理有成,渊虹之内渐渐有了一丝别样的灵性。 果然随意被别人拿在手中,一个不小心,还会被渊虹自带的剑气击伤。 端木姑娘修为还是先天,不得不防。 踏步近前,双手将渊虹递了过去。 “这就是渊虹!” “好重的剑器。” 端木容伸手将带鞘的渊虹握在手中,还未有感渊虹的锋芒,已然有感渊虹的份量。 剑鞘很精致,剑器尺寸较之寻常之剑宽厚一二,身躯微侧,一手落在剑柄,微微用力。 嗡! 豁然间,虚空隐约为之颤动,一道耀眼的白色剑光从渊虹之内流出,方圆丈许之内,顿时一片森寒。 蹬!蹬!蹬! 突生异象,剑光锋芒,近距离之下,手臂隐约作痛,四周天地元气更是传来一股别样的压迫之力。 体内玄功本能运转,身形趔趄,接连后退。 “端木姑娘!” 白衣剑客大惊,抬手一掌将略微出鞘的渊虹压回剑鞘,同时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端木容身侧。 伸手一探,落在端木容的手臂上,轻轻一拉,便是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 “你没事吧。” “在下忘了渊虹一直被真元蕴养,它好像已经数月未有出鞘,剑气自成了。” 有感身前端木容那呼吸略有紊乱的气息,盖聂神色大惊,慌忙急切的说着。 虽然这个时候解释也无大用,但数月的时间,却忘了那件事,边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只丹瓶。 将丹瓶中的丹药倒出,整个后方院落顿时氤氲光华、别样香气扩散,看着此刻受伤不言的端木姑娘,忐忑不已,慌忙填入其口中。 “咳咳……咳咳。”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猛然受到剑气冲击,体内玄功运转受阻,血气上涌,端木容面色略有苍白,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的红润模样。 感知盖聂没等自己说话,就将一粒丹药填入自己口中,顿时呛了喉咙。 “端木姑娘,你没事吧?” “嗯?” “这是……聚仙丹?” “不好!” 盖聂单手落在那柔软的腰腹间,听到端木姑娘熟悉的声音,一颗升起的心缓缓落下。 闻其言,视线落在手中的丹瓶上。 那是……聚仙丹。 是武真侯赠与自己的聚仙丹,先前齐鲁之时,自己受到百家围攻,险些身死。 此丹为护身保命之丹,只需还有一口气,服下丹药,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复原如初。 自己情急之下将这颗丹药给端木姑娘服用了? 话音未落,便是一股澎湃的力量从端木姑娘的体内荡出,聚仙丹的药力已经发作了。 “什么……聚仙丹!” 端木容亦是大惊,聚仙丹的名头自己自然知晓,那是阴阳家玄关之下最为顶尖的丹药。 就算是化神顶尖强者服用,都有奇效。 给予自己服用? 暴敛天物? 念及聚仙丹的玄妙,体内似乎已经有感了,玄丹化作澎湃的药力,直接顺从玄功的运转,破开道道枷锁。 “剑……阴阳!” 将渊虹摄在手中,虽未出鞘,剑气自成,凭空演化剑道禁制,封镇此处天地元气的异样。 另一只手落在端木姑娘的背后,一掌打出,纯正厚重的真元滚滚而出,疏导着端木姑娘的力量。 “端木姑娘,无需担心。” “顺从在下那股真元的牵引,静修玄功。” 双双屈膝盘腿落在院落之中,周身剑道真元缭绕,纯白色的玄光涌动,随着盖聂催动真元。 那端木蓉体内刚有些混乱的内力直接导向奇经八脉,周而复始,凝练三元。 端木姑娘的修为本已经先天巅峰,相距化神只有一步之遥,如今得聚仙丹药力。 可一步破关,还能够精进不少。 端木蓉没有多言,双手合抱混元在身前,运转医家传承的玄功,静守心神。 无缘无故服用一颗聚仙丹的后果。 自己还是可以猜到的。 破入化神就在今日。 对于修为的强弱,自己并不强求,医家之中,也有一些丹药对于破关有效果。 玄功九转,三元巅峰,在体内那股稳重真元的牵引下,灵觉有感,迈入虚无。 …… …… 不知过了多久。 神融天地,一切皆不同。 “聚仙丹的药力还剩下许多,若然化入经络骨骼,有些可惜,继续炼化。” 一道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这就是化神的境界?” “的确不一样。” 端木容体表墨绿色的玄光明耀,一股股至纯的生机盎然之气扩散,双手掐动印诀,催动玄功。 似乎眼前的所有都变了。 这般说着,体内玄功运转的速度仍旧很快,将聚仙丹散落的丹药之力快速熔炼,化入丹田之中。 “聚仙丹对你来说应该是保命之物吧?” “那一次若是你有聚仙丹,也无需我救你了。” 这般机缘的破入化神之境,端木蓉觉得很是奇特,更是觉得诧异,他好端端的给自己吃什么聚仙丹。 难道不知道聚仙丹的珍贵? 对他来说,聚仙丹一等一的防身保命之物,身为医者,刚才已经对聚仙丹有过感知。 除非一击必死,必然当可无碍。 “对于那时候的在下来说,算得上保命之物。” “但在下近年来修为有所进步,就算再遇到那种情况,都可以应对。” “除非玄关层次的武者出手,而他们出手的话,有没有那颗丹药都是一样。” “……比起我,这颗丹药于你来说更适合。” 盖聂那沉稳的磁性之音流转,自己的修为已经快到到达化神的巅峰圆满层次。 诸夏间,能够为自己对手的不多。 聚仙丹虽好,对于破入玄关没有太大作用,今日……自己也不知为何,心急之下,将此丹给端木姑娘服用。 或许这就是机缘。 “你这一颗聚仙丹可是很珍贵的。” “我踏足化神,还真是省了不少工夫。” “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端木蓉心情很不错,无缘无故破入化神,总归是值得高兴的,声音都轻快了好多。 “非在下大意,姑娘当不会被渊虹震伤。” “怎敢言谢?” 听着端木姑娘那悦耳灵动之音,盖聂都微微一笑,单手仍旧落在端木姑娘后背之后,聚仙丹的药力还有一些。 至于道谢? 本就是自己的过错。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请你吃饭 “如你这般说,若是我先前不看渊虹的话,也没刚才的事情了。” “看不出来,鬼谷弟子也挺讲理的嘛。” “那为何会有当年鬼谷张仪欺诈楚国六百里之地的事情呢?你该不会也是骗我的吧?” 于盖聂的回应,端木蓉还是很满意的。 自己就是想要见识一下渊虹,谁曾想出现后面的事情,况且那颗聚仙丹也不是自己要服用的。 可……终究聚仙丹非凡,还真是有些贵重。 这人这次前来医馆,应该有其它的事情吧? 还是说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 鬼谷弟子这么好说话? 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怎敢欺骗姑娘。” “至于鬼谷先贤之事,后辈弟子难以评判。” 盖聂摇摇头。 聚仙丹虽珍贵,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不是那么珍贵,落在端木姑娘的身上,也算物有所用。 至于鬼谷张子的事情,并不多言。 前辈之事,自有前因后果。 “在下已经将聚仙丹的药力禁锢在经络之中,接下来端木姑娘只需要静修一段时日,便可将聚仙丹全部炼化。” 接着先前语落,盖聂浑身又是一阵的玄光闪烁,而后徐徐归于平淡,聚仙丹的药力,已经化开七八层了。 剩下的药力短时间内很难直接炼化。 “我也是医者。” 端木蓉体内玄功如旧运转,每次周天往复,都将聚仙丹的药力化去不少。 如盖聂所言,聚仙丹的药力已经不似最开始的狂暴霸道了,逐步归于平静和缓。 “嗯?”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这么快!” 收拢玄功,秀首轻抬,看向虚空大日,观其方位,略微一算,端木蓉不由惊讶。 旋即,从大地上起身,微整衣衫。 “不是你出手助我炼化聚仙丹,估计没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是不行的。”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 “得了你一颗聚仙丹,是我占了大便宜了,今天必须有所报,让我想想……。” “你好歹也是秦王驾前的第一剑客,又是秦国重臣,钱财肯定不缺的。” “要不……要不我以身相许?怎么样,好歹本姑娘当年也是天上人间的顶尖舞姬。” 活动着筋骨,一阵清脆的骨骼碰撞之音弥漫,破入化神,自然伐筋洗髓。 看着旁侧的鬼谷盖聂。 尽管对方说不用谢,但一粒聚仙丹非同小可。 念及此,面上又是浅浅一笑,单手伸出,随意盘算着,而后葱白手指弯弯。 “……。” “姑娘……端木姑娘戏言。” 冷不丁的一道别样之言,落在盖聂的耳边,没来由的神色再次为之一怔。 对于端木姑娘的过往,自己近年来……虽无意,可还是了解一些。 的确,端木姑娘当年在楚国寿春天上人间为四姬之一,连带着白芊红都如此。 端木姑娘此言……实在是戏言。 实在是说笑。 “你这样说……本姑娘配不上你了? 端木蓉秀眉挑动。 “……” “岂敢。” “是在下……在下配不上姑娘。” 盖聂觉得师尊所教导的诸般言辞辩阖之术此刻都无用了,是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为好。 连忙一礼。 然则……虽这般说着,心间深处却升起一股别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在下在下的……,就不能展示一下你身为齐国剑圣的威风。” 端木蓉有些无语。 “剑圣之名都是虚妄。” “在下只是自己。” 盖聂缓缓摇头。 “你前来医馆,真没有其它的事情?” 端木蓉此刻也无心情摆弄那些晾晒的药草了,本能直觉鬼谷盖聂前来医馆,应该有事情的。 “并无其它事情。” “路过一观,若是不见姑娘,未免失礼。” 盖聂颔首。 灵觉有感,将笼罩后方院落的禁制撤去,一个时辰的时间,前方厅堂有不少人想要进来。 尽皆被自己所阻。 “就只是为了见我?” 端木蓉奇异一笑,径直的看将过去。 “……。” 盖聂言语一滞。 “你该不会因为我救了你一命,就喜欢上我了吧?” 端木蓉近前一小步。 饶有深意的探询道。 “……” 盖聂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本姑娘救了那么人,喜欢本姑娘的多了去了。”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瞅着鬼谷盖聂这一幅沉默的样子,端木蓉不由的轻哼道,早年间在天上人间,已经见识过很多了。 至于男女之事,早就不知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 现在自己只想要将师尊所传医术融会贯通,再找一名医家的杰出传人,如此,便可以对师尊交代了。 “在下……在下……。” 盖聂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难以说出口。 “看在一粒聚仙丹的份上,今日我请你吃饭。” “你不会嫌弃吧?” 打量着鬼谷弟子此刻的神态,端木蓉又是抿嘴一笑,这人……着实有趣。 无论如何,今日都要表达自己的感谢。 就是对方身为齐国剑圣,临淄那里比起兰陵城这里好多了。 “不……不……,怎么会。” “求之不得。” 盖聂连忙摆摆手。 “那你就等着吧。” 端木蓉点点头,踏步走向前方的厅堂,也不知道那里现在如何了。 ****** “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不在兰陵城多停留数日。” 楚地寿春,仍为秦军管辖,全城为之戒严。 数日来,周清跟着王兄在城内、城外行走,仅仅是走完整个六十万大军阵营,都花费两三日。 下江南的事情,并不着急,从咸阳一并前来的官吏正在整理楚国守藏室关于江南、岭南的竹简、书录。 王兄也在不断加深对于那些地方的了解。 周清更是清闲,江南的事情自己早就了解许多,再加上每日那些吏员也送来不少相关文书,更是清楚。 辰时刚过,周清正于府中院落中摆案作画,近来自己突然有这个兴致了。 虽说自己画的一般般,可意境还是可以的,怎么说也是与道合真的境界。 一幅画刚开始,旁侧的虚空便是为之颤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兰陵城那里没什么有趣的。” 赤焰玄光闪烁,焰灵姬已然惫懒的躺靠在不远处的凉亭软榻上,此行兰陵城有点失败。 算是一无所得。 “看样子……没有达到预期啊。” 周清手中动作不停,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如果有所得,焰灵姬此刻应该很兴奋的。 “公子,这是那狼神的所修。” 雪儿为之轻笑,缓步近前,手上已经出现两张折叠好的纸张,一份是那不认识的异邦文字。 一份是狼神所语的修炼之法。 “兰陵城那里的确有点不正常。” 弄玉亦是一语。 “我看看。” 周清将手中的笔递给雪儿,接过那两张纸,先后打开一看……首先入眼的便是那张布满不认识文字的一页。 “这应该是浮屠孔雀之国的梵文!” “诸夏间现在应该没有认识的,收好吧,接下来遇到浮屠之人,说不定就可以解开了。” 那些文字周清虽不认识,可却知晓是什么文字。 简单一语,将其交给雪儿,视线落在第二页上。 “《不动光明》!” “不动明王?浮屠护法?” “三轮七脉!” “不动真言! “……。” “有点意思,的确是浮屠的修炼之法,却非核心根本之法,于焰灵的火魅力场参考不大。” 纸张上的文字不多,周清数息的时间便是看完。 至于具体的修炼纲要,也很清晰的明白,同岁月长河所传,也是一样的法门。 三轮七脉,化腐朽为神奇,开辟无上智慧,证就无上正觉。 同道家的修行有很大的相仿之处。 惜哉,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不明光明》应该是浮屠一道的护法修行之法。 虽也是从浮屠根本出,却没有太多的浮屠根本之意。 无怪乎焰灵那般不高兴。 “这门《不动光明》的理念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雪儿,放好吧。” 将手上的纸张递给雪儿,以自己的眼光看过去,狼神所修的这门功法并没有破开玄关的记载。 “是。” 雪儿颔首,将东西收了起来。 “无需焦躁,本侯已经传令罗网了,会快速搜寻那些浮屠之人的下落。” “想来很快就有回应了。” “弄玉,紫女她们还好吧?” 执笔继续作画。 修行的事情本就急不得,如果强求的话,会有损修炼进度的,宽慰焰灵一言。 话锋落在弄玉身上。 兰陵城一行,如果没有紫兰轩的存在,想来她们三个回来的更早。 “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都无事。” “就是……兰陵城现在百家汇聚,化神武者都有不少,偏生那些人又不生事。” “弄玉担心,紫兰轩……流沙可能也参与其中。” “公子,果然接下来兰陵城真的有变,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在兰陵城的数日,弄玉一直在担忧那个事情。 对于紫女姐姐,自己一直都看不透的,和红莲公主之间,又没有太大言语。 或许紫兰轩不会牵扯其中。 流沙就说不准了。 弄玉相信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可以好好的保护自己,但那个后果却难以预料。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平定江东 “山东诸国,只剩下齐国。” “兰陵城果然有变,必是和齐国有关。” “若然那般,你觉得兰陵城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周清浅浅一笑,面前的宽大木案上,是一幅市井百业图,参照脑海深处过往寿春的样子。 那个时候,寿春还是相当繁闹的。 同眼下相比,宛若两城。 于弄玉之言,没有什么难以明说的,依据秦法,安然无事便是双方无忧。 若然生事,自然按照秦法处置。 “难道兰陵城的那些人真觉得可以功成?” 闻此,弄玉神情越发的凝重些许。 如公子所言,山东诸国只剩下齐国了,最开始诸国仍存的时候,未能够成事。 现在如何可以成事? 而且对于百家的大部分底层弟子来说,实则并没有那个明确的复国需求。 真正想要恢复先前的,是诸国残余老世族以及百家高层诸国人士,那些人的存在,迫使许多人参与其中。 “万一呢?” “天道之下,从没有绝对的事情。” “他们搏的就是一个希望。” 周清更是笑语,手持纤细的毫笔,数笔将一个个人物勾勒出来,烙印在纸张上。 一眼看过去,一个个人物的气息各不相同,灵觉笼罩其上,一切仿佛活了过来。 几近于道,一法通,万法通。 兰陵城的那些人自然知道希望不会很大,可算起来……算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再加上兰陵城都已经持续那般形态数载了,积蓄相当庞大的力量,说不得便是有机会。 周清也很期待那些人会有什么手段。 有芊红接下来坐镇那里,结果上……自己很期待。 “焰灵姐姐,你们回来了。” “还以为你们要在兰陵城继续停留几日呢,兰陵城如何?应该比寿春这里热闹很多吧。” “快来尝尝新蒸好的米糕,很甜香的,是王城库房最顶级的米制作的。” 雪儿正和弄玉欣赏公子作画,看着整个画纸之上的东西不断增多,再加上公子施加其上的灵韵。 依稀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当其时,云舒和晓梦两个人一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木托近前,上面正散发着蒸腾热气。 明显刚出炉。 寿春这里,商旅百业暂时不行,酒肆更别说了,基本上也是空空如也。 虽然王城有跑出之人,但那里的需要更多。 更别说,云舒觉得自己做一些常见的东西还是可以的,先前关中、南郡多面食,米食不多。 如今来到寿春,面食别说了,唯有米食。 点心这个东西相通,略微琢磨,便是手中的东西出现,这几日试验了不少次,总算路子顺利。 “师兄,尝尝……,这可是我亲自做的。” “雪儿,弄玉,你们也尝尝。” 青衣少女端着手中的美味近前,刚才焰灵姬她们回来的时候,就感应到了。 近前一步,晃了晃手里的木托,左右脆语。 “你亲自做的?” “是你亲自端出来的吧。” 周清瞥了少女一眼,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十指不沾阳春水,还亲自做点心给自己,当然……能够亲自端来也是不错的。 “嘻嘻,是我做的。” “只不过我没亲自动手罢了,但东西可都是我吩咐人放进去的,我刚才尝了,真的很好吃的。” 少女自得一笑。 虽说自己没亲自动手,但一切的东西可都是按照自己吩咐进行的,也算是自己亲自做的。 看着师兄在作画,秀手微动,便是夹了一块方形的双色米糕递至师兄嘴边。 “行。” “那就尝尝。” 张开嘴,便是一团软糯的香甜食物充斥整个口腔,略微咀嚼,周清微微颔首。 味道还是不错的。 “的确味道很甜香,和关中的那些点心不太一样。” “这里面加了糖、鸡蛋、紫龙珠……好像还有一点酒水。” 雪儿抬手间,也是一块点心入口,品味一二,亦是赞誉,细细感知,里面的东西也基本上能够说出来。 “焰灵姐姐,你也来尝尝?” 云舒看向此刻仍旧躺靠在不远处凉亭内焰灵姬,响亮一言,看得出,焰灵姐姐好像不太高兴。 “没胃口。” 很简短的三个字回应。 “焰灵姐姐,此去兰陵城没有所得吗?” 焰灵姐姐三个人前往兰陵城,是为了狼神身上的浮屠传承,而今,焰灵姐姐这般情绪,很明显所得不大。 甚至于没有所得。 “狼神身上的浮屠传承不合焰灵姐姐。” “所以焰灵姐姐正生气呢。” 雪儿轻轻一笑,一路之上,焰灵姐姐就有些不太开心。 “那就找浮屠之人好了。” “我记得公子已经下令罗网快速搜寻浮屠之人的下落了。” “如果诸夏没有浮屠之人的踪迹,河西西域诸国肯定有,而且好多的。” 云舒倒是觉得焰灵姐姐没有必要生气。 浮屠之人诸夏虽然很少,但大河以西多啊,天水商会前些年在乌孙、月氏等国见到好多的。 那些人中肯定有符合的。 “行了。” “这幅画搞定,先让风吹一会,待会收起来。” “你啊……还真生闷气了?就算现在找到了适合你的浮屠修炼之法。” “你想要将它化入火魅术,都需要好长时间的。” “无论是道家的修行,还是浮屠的修行,都在一颗心上,你这般的修炼之心,可不成。” 画笔直接落在架子上,周清从云舒的木托上取下一枚点心,味道上略有差异,但都是相当可口, 走向不远处的凉亭,身边诸人中,算起来,也就焰灵的修行自己最操心了。 火魅力场的修炼,只有继续走下去,强行化入天宗清静之法,已经很难了。 较之天宗的天心清静,浮屠的入世渡人之心,更合化入火魅力场,真有所得,真幻一体不难突破。 “报!” “武真侯!” 还未行至凉亭前,灵觉有感,看向院落的入口,那里……一位侍者正站在那里,行礼道。 “何事?” 周清身躯微侧,似乎……此刻的府邸门前也有一行车马等待着,王城相召? “武真侯!” “大王口令,相召武真侯入王城议事。” “车马已经在府前了。” 那侍者快速简练一言。 “嗯。” 周清点点头,这个时间相召想来是有要事,没有迟疑,对着云舒她们看了一眼,径然出府。 ****** 寿春王城! 还是那般,自从王翦率军破开寿春之后,整个王城之内,便是一空,直接被大军接管。 先前的所有人被挪移走,或是押送至咸阳,或是关押别处。 一路行进王城,并没有太远,城中自己居住的府邸,也是距离王城挺近的。 “大王!” 仍为最开始王兄处理政事的王城偏殿,其内已经有不少人了,军中主将来了不少。 咸阳前来的官员也来了不少。 大田令郑国也到了。 还有李信也从江东回来了。 似乎文武齐备,汇聚一堂。 “武真侯且坐,待人到齐,一并论事。” 秦王政正坐于上首,对着王弟摆摆手,今日也该一论对江南、岭南的具体事务了。 “喏。” 周清一笑,归于旁侧已经摆好的木案后。 “李信将军刚从江东归来?” “江东目下如何?” 随即,视线落在对面入座的李信身上,昨日还没有他归来的信息,应是今日回来的。 “武真侯!” “江东上下已经被秦国所占,项氏一族的力量被清除,或许暗地里有隐藏,接下来也在进行追捕。” “由着大军镇守,接下来国府官员给予整顿,江东便可纳入大秦管辖了。” “大体无忧,李信便快马返回寿春。”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五岭逶迤 还是那个银甲将军,只是变化越发的大了,去岁相见李信的时候,李信锐气虽失,仍为英武。 而今大半载不见,那英姿勃发的银甲将军已然变得消瘦,变得神容黝黑,变得沉稳甚多。 四目相对,李信挺立身躯,抱拳一礼,顺而将江东的事情娓娓道来,总体并无大碍。 “项燕的子嗣等还没有下落?” 对于那个结果,周清并不意外。 在大军的威慑之下,江东之地虽是项氏一族的封地,却是楚国给予的封地。 非秦国给予的封地。 强行抵抗,只能是自取灭亡。 “虽无具体下落。” “可根据项城的民众所言,项氏一族的人从四门而出,或是前往东海外的小岛上。” “或是北上齐国之地,也有南下吴越故地的,诸夏之大,他们躲藏不了多久的。” 李信再言。 海捕文书早就悬挂张贴了,却是具体的消息没有下落,李信倒也不急,现在整个楚地还没有彻底稳定。 同大局相比,那些人不算什么,就算还活着有能够做些什么? 整个楚国的大军都被击溃了。 “务必加大追捕力度。” “项氏一族的人可以不论,熊启必须擒拿!” 上首的秦王政正阅览手中文书,闻李信之言,抬起头,沉声道喝,项燕的子嗣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唯有熊启。 自己待他不薄,偏生同自己作乱,非去岁的事情,说不准灭楚就可以功成了。 “喏!” 李信连忙又是深深一礼。 人尚未到齐,偏殿之内,诸人便是随意言语着。 一炷香后。 偏殿之内,整个一张张陈列的木案后,均以坐满文武要臣,侍者进献茶水,便是退向远处。 “摆沙盘吧。” 秦王政从上首起身,看向副将蒙武。 “喏!” 蒙武起身,招呼着数人,便是在偏殿正中,将连日来根据诸般典籍和古图制作出来的沙盘汇聚一处。 虽然没有中原之地的沙盘精细,但大致脉络还是一览无余。 不过百十个呼吸的时间,整个方圆八尺有余的沙盘陈列,其上各色点缀,以为地形、地势不同。 “诸夏之地,自上古之时,中原便是核心,以大河为界,河北之地为云中、雁门之地,更北则是蛮夷胡族。” “以江水为界,江南百越、蛮夷部族甚多,可从舆图、沙盘而观,整个江南之地大小丝毫不逊色中原。” “灭楚不下江南,便是极大的隐患,一天下不将江南之地纳入掌控,更是极大的危险。” “寡人前来寿春多日,阅览诸般文书,略有所得,今日便是与你等议定下江南具体之事。” “大体方略已出,今日则是商讨具体细节。” 秦王政从上首走下,行至沙盘之前,看着那熟悉的地形,左右文武看了一眼。 朗朗而言,江南之地堪为重要。 必须纳入大秦掌控。 大体的方略,在自己未曾前来寿春的时候,王翦他们已经商量出了,自己觉得挺好。 连日来,自己也将其细化一二。 “诸位。” “江水以南,地形复杂,多山脉河川,虽无险峻大山,却也无太多平坦之地。” “由着春秋以来、战国乱世的纷争,吴越之地而灭,在江东以南留下瓯越、闽越。” “五岭之南,吴越族人零散,或为岭南百越,临近南海,还有南海百越。” “五岭与南海之西,还有西越、滇越等部族,虽然都有越字,却并非全是吴越故国之人,也夹杂许多蛮夷山林之人。” 蒙武身披重甲,立于沙盘一侧,手持一截细细的竹竿,对着大王一礼,便是缓缓说着江南之地的形势。 从形势而观,并不复杂。 然……下江南的难度,本也不在那些越人部族的身上,面对大秦铁骑,那些人不可能有拦阻之力的。 “故而,大王、上将军等拟定南下进兵分三路。” “一路从江东吴越故地南下,从会稽南下瓯越等地。” “一路从云梦大泽、洞庭水域南下,进入闵水之地,平定西越、滇越等地。” “一路从彭泽南下,越过岭南,过湘离之水,平五岭与番禺、南海等地阻碍。” “期时,三路大军汇聚,江南便可彻底平定!” 蒙武叙说着关于大军南下的具体细节,共分三路大军,三路南下,从舆图而观,完成各自目标,便可汇聚一处,将江南纳入舆图之中。 语落,不在多言。 “五岭?” “略有所闻,据说是江南之地最为险要的所在,楚国的兵力南下最远,也就到达那里。” 大田令郑国不知何时,也已经从案后起身,来到那简单的沙盘之前,看着上面的标注。 缓缓一语。 自己行走诸国,诸国山川都了解,唯独对于楚国江南不太清楚,或许楚国自己都不太清楚。 “五岭者,是横贯江南腰部的一片连绵大山,起至湘水,西北走向至东南海域边缘。” “先后为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楚国兵力之所以只能够到达这里,便是因为五岭的拦阻。” 蒙武颔首,将竹竿落在江南之地的腰腹地域,先后将五岭点了出来,也可以说,五岭以南便是岭南了。 岭南则是有着岭南百越,果然兵力南下,五岭以北不算什么阻碍,岭南则是大阻碍。 “这么说来,若然有大军驻守在五岭,便可扼制南北江南,甚至于诸夏?” 郑国明悟,视线在五岭之上停留。 “却如此。” 蒙武点头。 “五岭这里可有通向岭南的要道?” 李信一言,今日方归来,许多事情不是很了解。 “根据舅父他们的所探,五岭以南虽有要道,都是一个羊肠小路,大军难以同行。” 旁侧不远的赵佗起身拱手一言。 舅父多年来一直在淮南、江南之地行走,对于五岭那里的消息了解很多。 五岭南下自然有道路,可都是一个供给少数人行走的小路,大军南下,还需要重新开辟道路。 否则,也不能够将江南之地彻彻底底的纳入掌控。 “江水以南至五岭所在,不为拦阻,那里有楚国过往的要道。” “欲要越过五岭,便是需要将山川开辟要道,不过,有护国学宫的利器,倒也能够加快进程。” 蒙武再言。 岭南开辟要道,要么将拦阻的山脉凿空,要么将拦阻的密林砍伐,要么将河流湮灭。 砍伐密林,可以火烧。 河流湮灭,可以土埋。 凿空山脉,人力火烧、醋滴太慢,直接以学宫利器,直接就洞开了,好像也不算什么拦阻。 “三路大军如何南下,如何越过五岭,则为具体要事。” “三路主将的人选,王翦,可有所定?” 秦王政在沙盘前静静听着,五岭南北的事情的确复杂,可正是因为复杂,才需要纳入掌控。 说着,丹凤之眸闪烁亮光,看向旁侧的王翦。 “大王,南下三路大军主将已有人选。” “欲要为南下主将,老臣从军中主将中挑选精通江南越人风俗的为先。” “赵佗可为下五岭之南的主将。” “任嚣为江东南下瓯越之地的主将。” “屠雎为西侧平定西越、滇越的主将。” 王翦从案后起身,为之一礼,将三路大军主将人选说道而出。 三人的军略勇武上,暂时不及军中王贲、杨端和、辛胜、李信他们,可处事尽皆稳重,又有军务处理之能。 连年来,一份份军功已经说明了。 三路主将的人选,大王也认可了。 “嗯。” 秦王政表示认可。 “下江南,兵力分配如何?” 周清在旁侧一语,许多事情自己也都了解,三位主将的人选,王兄也和自己商量过。 赵佗、任嚣、屠雎三人的确很合适,下江南不一定打很多的仗,但攻占一地,稳定一地才是根本纲要。 那才是对于三人最大的考验。 却是兵力的派遣上,尚未定下最后决断,一说三路大军,每一路十五万,合计四十五万南下。 一说三路大军,每一路十万,合集三十万南下。 周清觉得好像都行。 就是如果是四十五万大军的话,北上中原的兵力就少了。 “上将军?” 秦王政闻声,再次看向王翦。 “大王。” “老臣之见,江南之地复杂,骑兵无需为主,步卒当先便可,辅以轻骑兵。” “每一路十万军便可,其中有着江南庄氏一族、百越遗族的归附,有十万兵力可以散开三路入军中。” “如此,每一路大秦主力大军出动七万,合计二十一万大军,其余近四十万大军可以返回中原,底定大局!” 王翦近前数步,将兵力调遣一一说道出来。 有着庄氏一族、楚国残部、百越遗族的十万兵力,大秦主力可以省却十万兵。 非如此,六十万大军怕是又一半,或者过半下江南,那对于大秦军力是一个很大的牵扯。 “二十一万大军?” “虽有三十万大军,然江南之地广袤丝毫不逊色中原,他们可以底定南天?” 秦王政心头一突,因为昨日商榷的时候,上将军还没有定下最后结论。 如今却是这般而言。 虽然动用的老秦兵力不多,自己很满意,可加起来各方也就三十万,可以底定南天。 自己可不想要出现什么意外。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灵渠通南北 “大王,此事上将军同蒙武昨夜还在商榷,实则兵力上足够。” “江南之地的百越、越人、蛮夷部族根本不算太大的阻碍,若非攻下一地,需要筑城,留下大军镇守,更无需三十万兵力。” “江南之地虽重要,中原大局更需要稳固。” 蒙武为之一礼,将上将军王翦之意诠释延伸,秦国六十万精锐大军尽皆在此。 耗费过多的兵力在江南之上,未免有些可惜,甚至于会造成中原兵力减少。 那不是一个好事情。 燕赵、三晋还需要大军镇守,因为那些地方还没有彻底纳入秦国掌控。 目下只是土地被大秦占据。 “二十一万兵力!” “外加庄氏一族、蛮夷部族十万!” “下江南的确可行,眼下重心仍旧在中原,待将中原之地稳固,便可在江南之地下重力。” 周清颔首赞语。 岁月长河中,江南之地上的大秦兵力前前后后超过了五十万以上,这一次……算是缓解不少。 然则,也就是缓解一二。 眼前的三十万兵力只能是一个先锋,欲要彻底掌控江南,大秦还需要继续增派兵力、民力稳固城池、地域。 “江南之地!” “必须重力。” 那里不是山东诸国残余之人的法外之地,诸夏间将不会有他们的法外之地。 秦王政沉声一言。 大秦若要长治久安,江南必须握在手中。 “三路主将与兵力调遣定下。” “如此,则当大田令出力了。” 下江南的事情并不复杂。 选择好合适的主将,派遣足够的兵力,如何框架就成了。 其余便是一些后勤军需辎重,还有一些民力调遣。 周清起身,目光看向侧前方的大田令郑国,相召大田令郑国前来寿春。 可是为了另一桩大事。 “哦?” “此言何解?” “莫不江南之地要整修水利?” 郑国好奇,先前自己在咸阳,被大王急忙召来,具体何事自己不清楚。 现在看来,非寻常小事。 “在大田令到来之前。” “我等已经商榷,欲要在岭南开辟一条水渠要道,专门运送粮草辎重,以供军需。” “前两日,武真侯举荐了一人,论述了一条岭南水渠要道,接下来便是要大田令给予衡量了。” 李斯旁侧笑语,近前沙盘,指着五岭首端的一处,那里靠近洞庭,靠近江水。 关键以北便是湘水,以南便是离水。 两条水脉都相当澎湃,若然南北贯通,则大秦南下的军需要道很简单轻松了。 以诸般军需物资运送至江水,便可沿着湘水南下,直入离水,而离水的尾端,便是海域。 行进途中,足以覆盖左右两路大军,三路大军尽皆可以受益,甚至于路线转移,专供西路与中路大军都足够。 东路大军可以从海域运送物资。 “开辟一条水渠要道?” “欲要将粮草辎重运送五岭以南,从沙盘而观,最便捷的便是将这里贯通。” “以为湘水、离水汇合。” 郑国点点头,听着李斯之言,凝视在沙盘上,落在李斯手指的方向,四周一观。 便是一条水渠的影子沉浮眼眸深处。 “史禄!” “你觉如何?” 周清不由大笑。 不愧是郑国,不愧是大田令。 不愧是开辟郑国渠的水家高人。 能够一语中的。 灵渠! 北连湘水,以为贯通整个江水水系脉络。 南连离水,以为贯通整个岭南水系脉络。 这条盖世水渠,规模上或许不及郑国渠,然则,重要性不是郑国渠可以媲美的。 岁月长河中,这条水渠的开凿还要在岭南战事失利之后,还要在大秦损兵折将数十万之后。 目下开辟,再好不过了。 说着,周清看向今日同样位列殿中的一人。 史禄! 是芊红从南郡挖掘出来的一位水利要人,由着郑国规划的水利路线,此人完成的相当好。 一次阅览文书,看到此人,不自觉想到固有岁月中他的杰作灵渠,应该就是他。 而他也没有令自己失望,一览江南舆图、沙盘之后,同样提出贯通湘水、离水以为所用。 “大田令为水家高人,小臣佩服。” 诸人目光看将过去,便是一位精瘦的黝黑汉子缓缓走出,不显的神容上,一双眼睛很是明亮。 身高中等,闻武真侯之言,连忙从厅殿尾端走出,近前深深一礼。 “这身衣衫穿着合适否?” 打量着面前的史禄,周清又是笑语。 以往史禄见自己的时候,都是极为朴素的,甚至于都斗笠蓑衣麻布衫加身,手持一根探水铁尺。 如今身着锦袍,看上去颇有些怪异。 “武真侯!” “这……衣衫虽合体,却穿着不舒服。” 那史禄却也不卑不亢,又是一礼,自己穿惯了粗布麻衣,猛然间穿着这身锦衣,着实不舒服。 “哈哈哈。” 周清又是一笑。 “大田令,史禄也是言语要贯通这条水渠。” “接下来三十万大军能否经常吃到关中的酱肉锅盔大馒头,可就要靠你们了。” 续接前言,对着史禄点点头,又看向大田令郑国。 古语有言,千里不运粮。 非是真的不运,而是成本之大根本就划不来,输送粮草辎重需要大量的民力、牛马之物。 千里的距离,民力与牛马都要吃去好多好多,到达目的地,又能够剩下多少? 就算秦国家大业大,也很难长期的承受。 所以就近运送粮草辎重、军需马匹、兵器打造、民力征发乃是必要。 再加上三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老秦人,都是北方人,吃不惯楚地的肥鱼、大米。 江南之广袤数千里,没有简洁的路线,根本不可能支撑。 连日来,沟通湘水、离水,打造一条崭新的水渠便是重中之重,甚至于王兄已经命令学宫打造相关开辟山脉的兵器了。 “史禄之言,二三日来,寡人有感。” “今大田令前来,正合一起商榷,探讨将此渠贯通。” 秦王政对于史禄也是欣赏。 此人身上很有些大田令的气息,虽不为高官,可为干吏,而于大秦来说,能干之吏同样不可缺少。 “无需着急,在寡人离开寿春之前,有详细开凿文书就行了。” 对于开辟那条水渠,暂时并不紧迫,因为楚国淮南之地,还要彻底稳固。 更别说接下来还要行进江南之五岭以北的区域。 真要开凿那条水渠,诸般民力、物资齐备,怕是要等到明岁了, “下江南之事,虽不为灭楚那般紧迫与紧要,仍需一位得力之人镇守,稳定大局。” “你等可有人选?” 一览面前不算精细的江南沙盘,三路大军南下,必然要有一位重份量之人镇守统辖。 军中必须有所抉择。 “大王,上将军东出以来,历诸国事,操劳心力甚多。” “接下来,平定江南并无紧要大战,蒙武以为大王派遣一位大臣坐镇寿春便可。” “上将军可返回咸阳,蒙武虽不才,统率大军下江南足以。” 蒙武率先一言。 “大王,老臣虽略有老迈,仍为弯弓骑射。” “老臣坐镇于此,更可以统率大军安稳平定江南。” “蒙武将军所言,亦是有理,可以派遣一大臣前来,处理文书政事。” “老臣可专心军事便可。” 王翦摇摇头,并不觉自己应该返回咸阳。 其余在列军将闻声,彼此相视一眼,并不多言,以他们的资历,还无法有那个要求。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也不好抉择。 无论是上将军王翦,还是蒙武,都足以担任下江南的重担,或许王翦坐镇,更为稳妥。 然上将军鬓发已然灰白,比起前年苍老甚多。 于心不忍多矣。 “王翦将军东出灭国有成,战国乱世百多年来,何有军将之功如上将军者?” “接下来下江南,虽无大的战事,却多复杂琐碎纠缠,果然埋首案上,更是操劳心力。” “《司马法》一语: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天下将一,王翦将军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护国学宫大祭酒的位置等着上将军。” 周清闻此,顿时哑然。 王兄倒是好手段,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 但这个问题并不难,略有所思,便是语落。 以王翦的威望和谋略,坐镇下江南,纯属大材小用。 蒙武一个人足以。 “武真侯!” 王翦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大王只手挡下。 “武真侯所言不无道理。” “上将军功勋昭显,入护国学宫是更好的抉择。” “蒙武将军统辖江南大军,以谋兵事。” “至于大臣……,李斯,你就留在寿春吧。” 王翦想要说什么,秦王政知晓,但王翦待在楚地,的确没有那个必要。 果然操劳中出现意外,非自己所愿意见到。 蒙武统帅大军足矣。 至于处理文书政务的大臣,身边的李斯就足够了。 眼下的咸阳那里,也没有太大事情。 “喏!” 李斯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眼下己身为廷尉,廷尉府中,其余人员足以处理要事。 “……” “……” 随即,厅殿之内,君臣文武言语不断,将一桩桩大小事务不断处理议定。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侍寝 “公子,今日王城论事这般久?” 临近戌时,周清才从寿春王城中归来,算着时间,几乎在王城中停留了一整天。 行进偏厅,雪儿近前宽衣,同时好奇一语。 “商议的事情比较多,自然时间久了。” “你们都吃过了?” 今天议事这般长,一桩桩的事情相当多,除了下江南的事情,还有对于六十万大军调遣的事情。 还涉及接下来的齐国之事。 看似不多,实则一一谈论下来,就相当耗费时间了。 从弄玉手中接过茶水,喝了两口,这个时间点,往常的话,雪儿她们应该吃过了。 虽然位列玄关,炼气辟谷,对于外在食物的需求不大,但习惯成自然。 “公子,你还没吃吧。” “那就还和往常一样?” 云舒正呆在偏厅内看修炼经文,自己资质一般,只能够抽空看看,趁着姐妹们都在,也好给自己讲解一下。 观公子归来,连忙放下手中书籍,笑语近前。 “嗯,来点楚国的米酒吧。” 周清颔首。 按照如今大秦的风俗,一天有两顿正餐,其余吃食算是点心、夜宵之类。 自己晚上倒也吃上一些,反正很方便。 “师兄,我们还要在寿春停留多久?” “整个城都是空空的,好是无趣。” 青衣少女正无趣的盘腿坐在软榻上,无尘剑横立双膝之上,一缕缕晶莹的青色光晕环绕,孕养着剑器。 自己都待在手持好久了。 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连江陵都比不上。 “再等上半个月左右吧。” “接下来王城议事估计不少,你们闲着没事,去楚国淮南一地逛逛。” “那里水网密布、山川秀美,还是不错的景致。” 略整衣衫,周清笑语行进软榻,这个时候还离不开寿春,怎么说自己也是彻侯之位。 军政文武虽说有没有自己参与都一样。 但王兄就是不放过自己。 “还在生闷气呢?” 软榻里侧,焰灵姬正一袭单薄的赤焰裙衫着身,单手随意把玩着一缕火焰。 自己归来,也不做声,见状,一语落下。 “你的性情就和这团火一样。” “时而赤焰飘舞,时而温顺如水,火魅力场的修行不需要着急。” “可还记得我传授于你的《洗髓经》,那门玄功非是攻伐手段,但你若是修炼圆满,对火魅术来说,有极大的好处。” “起码能够令火魅力场无惧《御剑术》第二重玄关。” 修行的事情本就急不得。 周清拉起静默不语的焰灵于怀中,不住摇头而笑。 小性子倒是越来越足了。 “《洗髓》的修炼也很难的。” 对于《洗髓》经文,自然一直在修行,可那卷经文,和《易筋》不同,对于清净之心的要求极高。 自己也就初入门径。 想要圆满,怕是不太可能了。 “修炼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有些时日,罗网那里应该就传来消息了,说不准你的机缘就到了。” 火魅力场的道路,自己可以推演出来。 但焰灵却不能够堪破那一步,如同自己能够创出许多修炼法门,却很少有人将其修炼圆满。 道家天宗的经阁内,修炼入玄关的法门何其多,可千百年来,也就寥寥些许人做到。 先天、化神的境界,自己还能够外力相助,直接破开。 玄关的层次,能够自己突破最好了,自己走的路,感觉是最深了,不至于那般虚浮。 “公子,今夜我伺候您吧。” 焰灵姬轻哼一声。 万一接下来找到的那些浮屠之人也不合适呢? 自己的火魅力场真难。 淌洋在公子怀中,心有所感,别有深意一语。 “你啊。” “即如此……,雪儿,今夜你也侍寝吧。” “你们两个的力量能够冰火贯通,也是不小的巧合,有本侯助力,混元无极,修行的更快。” 就知道寻找捷径。 周清屈指落在焰灵的眉心上,想了想,看向旁边不远处正在整顿木案的雪儿。 “是,公子。” 雪儿那精致的雪肤神容上,为之浅浅的红晕浮现,侍寝公子自然习惯了。 可每次和焰灵姐姐一块侍寝的时候,焰灵姐姐总是喜欢捉弄自己,真是……讨厌。 “哼!” 没来由的,软榻一角传来一语。 闻此,周清瞥了小丫头一眼,装作没听见。 ****** “这里便是云梦大泽?” 秦王政一行王车出寿春,在淮南之地随意行走,遵从大王之令,便是驾临云梦泽。 夏日初晨,烟波浩渺,云雾升腾,金光穿梭其内,映照万道骄阳,秦王政登临一处丘陵山巅,极目而视,赞叹一语。 “无论舆图,还是沙盘,终究没有亲自一观畅快。” “寡人自幼长于邯郸,而后便是咸阳,东海、南海之地,一直期待,眼下是无法一观其盛况了。” “想不到这不过海域一隅的云梦大泽都有这般气象,真不知海域如何?” 玄色常服着身,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眺望极远处,再一次感叹,自己很少见大湖泊。 这处云梦大泽,堪称己身所观最大的湖泊了。 虽有心一览南海乃至于东海盛况,终究眼下没有那个机会,将来还是可以一观的。 “海域之盛,千万倍于云梦大泽。” “待平定齐地,驰道通行,大王自可一窥。” 云梦大泽与海域广袤相比,自然没有可比性,但两者内蕴各有千秋,周清旁侧而立,也是一语。 “未曾灭楚之时,寡人常思,何以楚国拥有淮南、江南那般丝毫不逊色中原的土地,却一直想要北上。” “这一次,寡人算是明白了。” “五岭天险,百越遗族,还真是棘手的麻烦,从沙盘上看,南海单手可下。” “不知道真正的南海距离此地又有多远。” 秦王政笑语。 说着,不自觉的看向南方所在,最南端,则是南海所在。 “丈量而观,当如从此地前往阴山草原之远,数千里?” “或是更远!” 王翦在侧,对于海域盛况,击溃燕国的时候,自然领略过,同云梦大泽相比,超越云梦泽不知几何。 至于南海,现在的舆图和沙盘都是典籍、古图合力制成的,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远。 总归起码数千里,乃至于万里之遥。 “诸夏何其大!” “大秦何其幸!” “寡人……重担也。” 秦王政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无论是上古人皇,还是三代共主,谁统御的疆土能够超过大秦? 那是大秦的荣耀。 也是自己接下来的责任。 大秦未有东出的时候,处理政务自己每天都要到深夜,果然接下来一统天下。 怕是彻底不得空闲了。 “是大秦的幸事。” “也是昊天对于大秦的考验,一统天下虽难,可长治久安更难。” “有着诸国残留之人,再加上春秋以来的诸般乱事,长治久安更难。” 周清亦是叹语。 知晓岁月的进程,历经岁月的进程,方知大秦之不易,往前,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存在。 往后,只有披荆斩棘,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道路。 关键在开辟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出现许多阻碍之力,拉扯着你,不让你继续开拓。 灵渠! 目下还没有出现,史禄同郑国已经实地考察去了,它的修建固然是为了攻伐岭南顺利。 也是为了大秦更好的掌控岭南。 接下来大秦一统天下,相类似的大工程还有好多,那都需要大秦亲自处理。 处理好了,一切无忧,是该做的。 处理不好,保不准又出现什么新的问题。 一语落,诸人皆沉默。 那个问题……东出之始,距离他们还有些远,现在一步步靠近的,他们身为大秦之臣,同大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当希望大秦绵延万世不坠。 “一统天下!” “长治久安!” “寡人会做到的。” 秦王政亦是有些沉默,那个问题在灭魏之后,自己就想到了,灭楚之后,更是一股别样的危机感。 如王弟所言,大军扫六合,不算太难。 可长治久安? 何以长治久安? 大秦该如何长治久安? 面对崭新的诸夏,大秦又该怎么做? 法行天下? 儒之教化? 韩非当年对自己所言,自己记得很清楚。 也许是一条不错的道路。 “大王!” “护国法师东君大人求见!” 正沉吟大秦未来的道路该如何定下之时,不远处卫尉李仲朗声一语。 “嗯?” 周清好奇,本能的看将过去,不远处,的确是东君焱妃。 “东君!” “允。” 秦王政思绪归来,摆摆手,阴阳家东君这时求见,想来有要事。 “见过大王!” 尊贵华丽的暗蓝色长裙摇曳,如故妆容,浑身上下,别样的气韵扩散。 阴阳道礼,脆语缓缓。 “东君!” “这般求见,莫不有要事?” 此行南下寿春,随行的护法只有阴阳家一行人,天宗宗全子坐镇咸阳宫。 对于东君,还是了解的,一般非有要事,不会叨扰自己的,今日这般,有些奇异。 “大王!” “东君前来乃是为大王进献一物,此物虽寿春被攻破流散,不过……终究还是回来了。” 东君焱妃颔首,并未左顾言他,一边说着,便是从身后的一位随从手上接过一物。 那事物——长条状的木盒形体,通体精致,密封完好,劲力运转,双手捧起,看向秦王政。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天问禁法 “这是何物?” “观其行……难道是楚国传世数百年的……。” 看着李仲从东君手上接过的长条木盒,很像盛放剑器的存在,而楚国之内,能够有这个份量放进去的剑器。 也只有一柄了。 天问剑! 难道剑盒中装的是就是那柄剑。 “天问剑!” 旁边周清已经说了出来。 阴阳家可以啊。 根据墨鸦他们所报,寿春尚未攻灭的时候,云条山的楚国祭祀一脉便是溜走了。 具体前往哪里不太清楚,想不到阴阳家已经得手了,还真是快! 至于那些楚国祭祀一脉的人,下场可以预料。 “天问剑!” “据传乃是楚国王族至宝,数百年来,一直供奉在楚国大祭司手中。” “更有传闻,此剑同上古人皇轩辕氏的轩辕剑有关联。” 闻周清之语,一侧的文武诸臣尽皆看将过去。 虽然对于诸夏百家的秘事了解不太清楚,但天问剑的名头还是听过的,是楚国王族的至尊之剑。 还和传闻中的轩辕剑有关联。 具体是真是假不太清楚,因为数百年来,从没有关于天问剑更多的消息传出。 如此,更是为天问剑平添三分神秘。 一侧李斯惊讶言语,想不到今日可以亲自见到的。 “这就是天问剑!”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比起寻常的剑器宽长许多,似乎……正合寡人所用。” 秦王政抬手将面前的剑盒盖子掀开,直接一柄归鞘的暗金色剑器静静躺在其中。 剑鞘之上烈焰火凤环绕,纹理细腻,由着落在其上的光芒,闪烁别样的韵味,隐约间斑斓绽放。 这柄剑器长几近四尺,而寻常的剑器不过三尺,足足长了半尺有余,秦王政眼前一亮。 自己用剑,剑器便是较之寻常剑器长了不少。 而眼前的天问剑自己使用的剑器相差无几。 伸手一探,将天问剑握在手中。 很寻常的一柄剑。 并无太大奇异。 “嗯?” 周清眉目一挑,在王兄握住此剑的瞬间,好像虚冥深处有什么异样变化。 灵觉扩散……,凭空被一股别样的力量压制,这种压制的力量不算很强,可也相当于一位玄关层次武者的压力了。 双眸绽放紫韵玄关,瞬间洞悉方圆数十里区域内的一切真空变化,却没有任何所得。 天问剑! 引起虚冥变化的源头便是它。 王兄此刻手持天问剑,似乎无形之中有着一股别样的力量笼罩,如雪儿那般的玄关武者,近距离施展玄关妙法,都会受到极大的压制。 嗡! 一道轻缓的剑器出鞘之音传荡,四周的一道道目光凝视其上,尽皆想要一观此剑。 “此剑……并无太大不同。” “应非上古轩辕剑。” 典籍记载的轩辕剑,剑身一体四面,一面刻印日月星辰,一面刻印山川草木,一面刻印农耕畜养之术,一面刻印四海一统之策。 而这柄剑明显不合。 剑身上很是平滑,不过深深烙印了两个三代文字——天问。 长剑出鞘,一道晶莹的金色光华从剑身上流转,从剑鞘而动,从剑尖滑落。 “这柄剑……寡人很喜欢。” 竖立身前,秦王政单手握持天问剑,仰首看向虚空,这柄剑给予自己一种别样的感觉。 它……在等着自己。 它属于自己。 甚至于自己可以感受到这柄剑深处的跃动,静静持之,细细感知,跟随盖聂先生学剑多年,怎么说也有所得。 “大王。” “此剑颇有奇异,虽非轩辕剑,却和轩辕剑有不小的联系。” “大王如今在楚地,未能够发挥天问剑的玄妙之力,待归于咸阳,置于身边,则万法不侵。”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刚才亦是有感虚冥变化。 和阴阳家典籍记载中的一模一样。 天问剑一直都非王道之剑! 而是一柄……天子之剑,非天子无以发挥其力,非天子无以展现其能。 数百年来,天问剑被楚国祭祀一脉放在手中,除却只能够被动的运用天问剑攻伐,简直就是糟蹋天问剑。 反而那般使用对于她们自身还是一个极大的损耗。 天问剑的真正强大并非在武者手中,而是在天子手中,以天子之力驾驭天问剑,虚冥顿生禁法领域。 领域! 玄关武者才可能拥有,而手持天问剑便可本能绽放,果然燕丹谋秦,派出韩申刺杀。 其最后施展的奇特灵觉攻伐,果然大王有此剑护持,未等他施展,那种力量便是直接崩溃了。 反而……修为越低越难以被禁法领域禁锢,因为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 但那些人怕是连咸阳宫都难以进去。 此刻天问剑展现的威能,可比玄关层次。 果然大王归于咸阳,天地人一体,威能还要提升十倍以上,待大秦彻底一统天下。 说不得以诸夏共主之力持天问剑,合道层次的修炼者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是以,三代之时,诸夏共主几乎没有被刺杀身死的。 因为普通的刺客靠不进前,玄关以上的修炼者就算近前,也难以发挥绝强之力。 “记得道家庄周论剑,何为天子之剑?” “以燕赵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 “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 “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惜哉,今日诸夏,那般诸侯国尽皆沦亡,只剩下齐国一隅,天子……天子之剑。” 秦王政悠然挥动手中长剑,指向远处的云梦大泽。 天子之剑,可以为有形之体,也可以为无形之物,东君献来的这一物……很好。 “大秦一统天下大势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拦阻。” “上将军,即刻派遣王贲北上燕赵,协同辛胜一同平定辽东燕国残余之力,而后南下易水。” “即刻派遣白芊红将兵都泗水之地,北临兰陵之城。” “待楚国淮南之地安稳,便是大军齐动之时。” 天下! 就在自己眼前,秦王政豪气顿生,归鞘入剑,看向上将军王翦,这些时日,对于剩余兵力的调遣也都有了去向。 李信率兵赶往陇西,驻守河西两郡,以为应对北胡和接下来的开拓西域。 王贲北上燕赵,助力辛胜快速稳定北中国。 杨端和正稳定魏地。 白芊红即将前往泗水。 舆图而观,齐国已成困兽。 根据顿弱、盖聂那里传来的消息,齐国国内正在整顿军备,若然拖延下去,说不准真有抵抗之力。 “喏!” 王翦抱拳一礼,此刻尚未离开楚地,自己还是统军上将军。 “回去吧。” “诸夏未定,寡人这般悠闲山川,心有愧惭。” “一统诸夏,还需要做的有很多。” 背对盛况依然的云梦大泽,秦王政不在多看,现在还不是休闲的时刻。 天下! 太重了。 “大王!” “……” 群臣尽皆一礼。 ****** “芊红姐姐,你后日便要整军前往泗水之地了?” 白芊红从军中归来,换了一身素雅的紫色裙衫,不施粉黛,已然绝色。 按照大王之令,以及上将军谋划,自己要率领十万军前往泗水之地,都督军事。 旁边,云舒、弄玉等不住好奇说着什么。 “芊红姐姐真厉害。” 雪儿赞誉不已。 “后日大军开拨,先行到蕲县整顿,然后开赴彭城,直达兰陵之城,以为驻守。” “待时机一至,便可直入齐国。” 白芊红笑语,缓缓而言,那些事情不算太大的秘密。 以秦军现在的铁血势头,纵然被敌人知晓进兵方略又能够如何?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都是虚妄。 不过,一统天下,终究有所不同。 大争之世,可以随意攻城掠地。 一统天下,若然取胜,一切都是自己所占,意义截然不同。 “芊红姐姐,兰陵城那里百家汇聚,你觉得他们要准备对抗吗?” 弄玉还是询问了出来。 因为先前一行兰陵城,所看到的很不一样。 “弄玉,你在担忧紫兰轩?” “放心吧,流沙之内聪明人很多,她们不会有事的。” “至于百家……,生与死就看他们的抉择了。” 白芊红看向弄玉,微微一笑。 对于弄玉的出身,自己了解。 紫女和流沙的诸人,自己也见过。 那是一群聪明人。 什么叫做聪明人? 就是能够在生与死之间做出明智决断的人? 也许事情不成,但己身定然无碍。 而鬼谷弟子,更是精通此道,万事方圆,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此之谓——天枢! “今岁有可能攻下齐国吗?” 云舒一语。 根据自己的了解,好像齐国现在被包围了。 “快的话,今岁秋冬便可拿下。” “慢一些,最迟明岁。” “攻下齐国,山东诸国尽灭,诸夏至此归一!” 白芊红点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但一切都在变化,谁也说不准。 然则,就算慢上一点,也不会拖延太久的。 秦国不会给齐国机会的。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光明法界 “嘻嘻,芊红姐姐,兰陵城内可是也有着鬼谷传人呢。” “说不准,到时候卫庄也如韩国、魏国之时那般成为大秦的对手,成为你的对手。” 跪坐旁边的雪儿闻此,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神容柔柔一笑,提起另外一桩事。 先前前往兰陵城,先是感应到了鬼谷盖聂的气息。 至于卫庄,算着时间,接下来他肯定要返回兰陵城的,因为紫兰轩和流沙在那里。 而芊红姐姐也算得上鬼谷传人。 鬼谷之间的碰撞,数百年来,一直是诸夏间为之津津乐道的事情,无论结果,都绝对非同小可。 不知道那卫庄是否插手其中。 雪儿觉得,很有可能插手。 “这一代的鬼谷弟子都有些奇怪,以往的鬼谷弟子都是入诸国之中,为上将军,或者为丞相的。” “而无论是盖聂,还是卫庄,好像都没有那个选择。”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弟子的这个名号是硬生生在诸夏闯出来的,为将者,攻必胜,战必克,诸国惊怒。 为相者,合纵连横,诸国为手中棋子,己身自然有浩瀚之力,一举一动令诸夏颤动。 云舒觉得自己尽管对于鬼谷弟子了解不算多,也觉得这一代的鬼谷弟子不太一样。 盖聂,如今虽然为上卿重臣,却还没有达到鬼谷弟子应该有的水准。 卫庄,过往虽为韩国大将军,甚至于将魏国魏武卒,也是有过那般军略施展。 结果都不尽人意。 和鬼谷先辈相比。 貌似逊色许多。 “鬼谷!” “首要抉择二字,每一位鬼谷弟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决断,纵横天下,捭阖乾坤是大道。” “静水流深也是大道。” 白芊红娴然语落。 道家的祖师,一生之中,于诸夏诸国并无太大行走,可静悟天道,身融万物。 其人可为传奇! 脚下的道,只属于自己。 并非属于别人。 鬼谷的根本之道,是捭阖之道,出将入相是其中一种方式,如盖聂、卫庄这般也是一种方式。 然则,对于鬼谷弟子……却不能够有任何的轻视。 “师兄,芊红的修为好像精进的非常快。” “她是不是已经参悟捭阖一体,阴阳无极了?” 偏厅之内,青衣少女正趴在一张木案的旁边,手里握着一卷书籍,那是《百劫录》! 是颖川虞论写的,承接师兄所写的《天人五劫》,看上去还是有点意思的。 师兄早就下令,终其一生,也要将《百劫录》写下去,如今看着书中的故事,好像才开始不久。 不知道等到写完需要多久。 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灵觉敏锐,虽然不是故意探听云舒她们的谈话,可……还是一道道脆语流转于耳边。 诸子百家的道理,师兄都有批语,甚至于他们各自的修炼之法都一一点出。 鬼谷的自然也不例外。 昔年,第一任鬼谷子还曾向祖师问道呢。 鬼谷之道,也是天道的外显,大道同流,大道归元,如今听着白芊红之语,感知其意。 有些小小的哑然。 自从《御剑术》第一重关修炼功成,玄关的境界踏出不少,论修为,雪儿她们都不及自己。 可唯有白芊红。 感知不透。 “快了,等芊红这次征战归来,闭关稳固一下,修行数年,玄关便可大成了。” “道!” “就在那里,看到了,摸到了,就可以掌握了。” “别哼了,赶紧研墨,如果接下来进入诸夏的那些浮屠人身上有本侯所想的东西。” “你应该也可以快速修行了。” 对于芊红的修行,周清一直是放心的。 鬼谷的修行,就是入世。 芊红多年来一直帮自己处理军政文书,权衡谋略,纵横捭阖已然无形的得到磨练。 再有着自己的助力,修为大进乃是自然。 确如小丫头所言,芊红历此一战,有所得,虽没有特意修行,但领悟到了,境界自然不一样。 捭阖一体,阴阳无极。 那个境界,也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也是此刻正有些不太高兴的焰灵姬所渴望的境界,但以焰灵姬眼下的修为,差距有点大。 手持毫笔,在纸张上写下一卷卷经文。 是以前自己创出来的玄功,给予墨鸦他们修行的,如今在一颗颗聚仙丹的助力下。 墨鸦他们修为大进,修炼以前的玄功自然无碍,可周清不太满意,所以正在进行优化、修改。 焰灵姬正在研墨,听着旁边芊红的言谈以及晓梦的赞叹,顿时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 “罗网那群人真是废物,都这么多天了,连几个光头都找不到。” 焰灵姬没好气看了旁边得瑟的白芊红一眼。 单手玄光闪烁,握持一块散发清淡香气的石墨,缓缓转动着,自己这几天可一直等待罗网的消息。 但那些人太废了。 “师兄,浮屠的三脉七轮修炼之法,迥异道家炼气传承,还真是有点精妙。” “不愧是出现过和祖师一样人物的道理。” 雪儿带回来的《不动光明》自己也看了,师兄也有批语落下,的确是不一样的道理。 同道家所传,根本就是迥异的存在。 “每一条道都可以身融万物。” “不知道以后孔雀之国的合道层次存在是否会前来,师兄还真想要领教一下。” 对于浮屠之道,周清从来没有轻视过。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能够从孔雀之国出来,扎根诸夏,同道家分庭抗礼,已经很可以说明问题了。 若然没有独到之处,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 但现在……周清觉得不需要给他们那个扎根的机会,道家在诸夏还没有整明白呢。 浮屠就不用插手了。 “嗯。” “这卷《九阴真经》算是修缮了一下,果然修炼至化神圆满,那就真正的圆满了。” 说话间,周清手中毫笔再动,已经落下百余个文字。 玄功的修炼之道,本就不需要长篇大论,真传一句话就够了,何况只是修缮。 鹦歌之前所修的《九阴真经》虽然不错,但这一次修缮之后,更加的契合天道。 “焰灵。” “待会你抄录一份。” 将毫笔放在架子上,周清缓缓的从案后起身,对着焰灵姬看了一眼,无论有没有帮助。 抄写的过程中总归有那么一点点所得的。 “又是我。” 焰灵姬嘟囔一声,虽然不太愿意,还是坐在公子先前的地方,拿过崭新的纸张,一一抄写了起来。 “呀?” “蜀山那里的封印有动静!” 周清刚从案后起身,正走向雪儿她们几个身边,忽而灵觉有感,虚冥深处,相隔极远处的地方传来一丝别样的触动。 那里……是蜀山所在的方向。 扶桑神树迁移之后,自己曾在那些合道内丹以及阵法的核心节点上布下禁制。 就在刚才……那里传来一阵阵的冲击波动,真空一体,力量相隔千里传递。 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蜀山的封印?” “师兄,难道又是以前蜀山的那些人?” 小丫头放下手里的书籍,直接来了兴趣。 破坏蜀山的封印,除了以前蜀山的那些人,晓梦想不到其它的人,鬼谷卫庄都是他们鼓动的。 “蜀山那里有玄翦镇守。” “以玄翦的性情,真有蜀山的人出现,直接会被镇杀的。” 周清有些狐疑,自己施加在蜀山封印上的力量,想要令自己又那般感觉。 绝对有人触动了禁制。 那些禁制内,都有自己封印的力量,对抗普通的玄关武者不难,看着小丫头一脸感兴趣的样子,摆摆手,自己也不清楚。 “公子,蜀山那里又出事了?” 云舒等人就在旁边不远,有闻,尽皆道道目光看将过来。 蜀山那里,可是有着好宝贝的。 八颗合道层次的内丹,好好利用的话,不说八位合道层次的修炼者,起码八位玄关层次的修炼者稳了。 公子这般说,蜀山那里绝对出问题了。 “封印被触动了,似乎没太大事。” “慎重起见,本侯还是亲自一观比较好。”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对着云舒看了一眼,一念而觉,眉心正中便是迸出一道紫金色的玄光。 真空一体,直接没入身前的虚空,消失不见。 “不会真的又是蜀山那些人吧?” 弄玉也是诧异,这次前往兰陵城那里,也从紫女姐姐口中知晓了,去岁……是蜀山的人找来,和卫庄大人一块去蜀山的。 诸夏间,除了蜀山的人,其他人也没这个心思。 “应该不是他们。” “他们有这个心思,没有这个力量。” “待会就知道了。” 虽然对于蜀山的人有点看不起……,嗯,好吧,就是看不起蜀山的人。 当初攻灭蜀山的时候,就是大小猫三两只,迈入化神层次都屈指可数。 而化神的层次根本不可能碰触自己施加的禁制。 除非玄翦出问题了。 ****** “异邦人!”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麻衣布袍,眉宇沧桑,虽如此,此刻踏空而立,手持黑白双剑,方圆天地,剑气浩荡十方。 刚才自己正在原先扶桑神树的位置上闭关修行。 那个位置作为扶桑神树的扎根之地,虽没有了扶桑神树,可这处天地仿佛有了变化,再加上阵法的运转。 那处的天地元气很是浓郁,很是令人欣喜。 当然,如果没有眼前这两个异邦人的话,更好了。 浅黄色的别样服饰穿戴身上,光头赤足,浮屠之人。 对于这些浮屠之人,玄翦并不陌生,甚至于多年前就见过了,那个时候碰到的那位浮屠之人不强,直接被武真侯镇杀了。 此刻,眼前这两位浮屠之人,尽皆玄关,通体金色的光晕笼罩,脑袋后面似乎还有一道道浅淡的光环。 “这里就是蜀山?” 两个大光头,赤足踏空,外表而观,年岁几乎一般,却是一人的耳垂颇大,直接从耳朵落下寸许,引人瞩目。 闻眼前这位诸夏之地的剑客言语,二人相视一眼,熟悉的关中口音流出,宛若最纯正的老秦人一般。 说着,还同时环视四周一眼,感知这里的天地异样,视线落在身下不远处的深渊幽谷。 “十个呼吸之内,离开这里!” “不然,杀无赦!” 对于异邦人,武真侯先前便是有命令,碰到之后,能驱逐就驱逐,不能驱逐,那就是没得谈了。 唯有杀了。 无缘无故出现在蜀山,这两个大光头绝对不一般,毕竟……诸夏间,蜀山实在是不显。 武真侯言语蜀山这里有封印需要镇守,还有一些其它珍贵之物需要镇守。 需要自己亲自坐镇,蜀山这里的重要性不多说? 如果今日前来的是两个诸夏之人,玄翦还觉得情有可原,两个大光头……十有八九背后有人。 一念而觉,脚下顿显乾坤八卦,双手紧握双剑,一道道剑道玄关环绕其上。 “强大的东方剑者,我等并无恶意。” “入东震旦国,有闻这里存在摩罗,且已经存在数千年了,我等所修,寂灭大光明,了结尘世诸般苦。” “若然不弃,我二人愿意施展光明法界净化摩罗。” 仍是那个耳垂很大的光头,双手合十,声音脆亮,语落,虚空上下都为之震荡。 “世尊无上。” 旁侧的光头,没有那般大的耳垂,身形还略微消瘦一些,双手合十,亦是一语。 “你们还有五个呼吸的时间。” 黑白玄翦直接给予无视。 什么东震旦国? 什么摩罗? …… 这里不是他们该出现的地方。 黑白双剑交叉,顿然虚空扭曲,丝丝银色光华吞吐,进而恢复平静的状态。 “强大的剑者,难道你不想要将那个摩罗彻底净化吗?” 大耳垂的光头亦是不为所动,双眸闪烁金色光华,看向深渊幽谷,凭借本源之力的感应。 那里……有一股异样的强大气息,很像摩罗的气息,都是尘世的阻碍,都是修行的障碍。 出孔雀之国,还是第一次感知这般的摩罗,若然净化,当为大浮屠,证得大无上。 “看来你们是想要死在这里了?” 脚踏八卦,身法混元,持手中黑白双刃,抬手便是两道凌厉的剑道玄光斩去。 这两个大光头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还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如同微风拂面,飘过无痕?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真空寂灭 黑白剑光自成阴阳两仪,辅以乾坤,逆行八卦。 刹那间,整个虚空上下为之凝滞,剑光如虹,直接出现在两个大光头正面之前。 嗡!嗡!嗡! “南无世尊!” “我二人乃是携带诚意而来。” 两个大光头合十的双手本能绽放璀璨金光,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巨人闪过,身前的剑光便是被拦阻。 彼此碰触,迸出沉闷之音,进而元气余波扩散,斑斓异象频出,映照整个天地。 “诚意?” 黑白玄翦不屑一语,修行数十年,行走诸夏数十年,诸般事情尽皆见过。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秦国大军驻守的地方。 按照军中律例,外人擅闯已经是重罪。 此二人不请自来,还欲要净化什么摩罗,若非玄关之境,玄翦觉得自己不会和他们废话。 直接一剑就杀了。 两位玄关武者! 每一位的实力都不弱,尤其是那位耳垂颇大的光头,灵觉感知,实力甚至于不逊色自己。 “如果你们真有诚意,告诉我,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周身剑道领域扩散,持黑白双剑,一击未成,并未继续动手,强行动手,面对二人,也没有胜算。 念及二人之事,直接一语落下。 “是一位东方的智者告知于我二人的。” “其人并未骗我们,这里却有摩罗,实力很强的摩罗,而面对摩罗,世尊早有大净化之法。” 大耳垂的光头为之点点头,并未隐瞒什么,直接说道而出,那人也并未欺骗他们。 此地却有强大的摩罗。 “智者?” “可有姓名?” 黑白玄翦神容未改,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好端端的,两个异邦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根本不可能。 只可能是外人告知。 若言诸夏的的智者? 多了去了。 “他的姓名……不可说。” 大耳垂旁边的那个光头微微一笑。 他们前来诸夏,除了传道之外,还有要事,而那位智者正好可以助力。 “不可说?” “你们可知擅闯此地已经犯下重罪?” “多年来,也有你们这样的人在诸夏不守规矩,欲要凭借强大的修为生乱。” “可他们现在都已经死了。” “你们两个前来这里……那位智者没有和你们说,你们很有可能死在这里吗?” 黑白玄翦归剑入鞘,踏空而立,踱步间,随意打量着这两个大光头,听上去……真的是想要找死的。 智者? 能够知晓蜀山的智者可不多,而能够知晓蜀山这里封印的智者更不多。 浮屠之人在诸夏间,死了可是不少的。 具体是哪位智者? 玄翦已经有了人选。 “坷尼,去吧。” 闻眼前这位强大的剑者之言,两个大光头相视一眼。 双手合十,浑身金色祥光笼罩,似乎更为耀眼了一般,大耳垂光头没有多言,看向师弟。 “当为世尊大光明故。” 那名叫坷尼的光头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远处的深渊幽谷之上,抬手一掌,便是盖下。 任凭那个大光头动静,玄翦不为多语。 嗡! 一道凝练的金色大手印落下深渊幽谷,刚落下丈许便是被一道紫韵光幕拦阻。 一缕缕紫色光晕飘荡于深渊之下,有感那金色大手印的强大,整个深渊为之紫光浓郁许多。 一道道别样的阵法纹理在紫韵光幕上流转,悄然间,将那金色大手印包裹,进而消弭于无形之中。 “法界?” 坷尼惊讶,看向不远处的东方剑者,此刻并未拦阻自己,当即,双手掐动印诀,一道凝练的卍字印记打出,落下深渊。 嗡! …… 亦是没有激起太大动静,不过数息,便是被那道闪烁紫韵的光幕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法界定印!” 坷尼不相信自己连一个法界都破不开,催动本源之力,周身大方光芒,脑后一轮轮虚幻的光环陡然间凝练许多。 进而又是掐印落下。 嗡! 这回支撑的时间长了一些,也就十个呼吸不到,便再次被紫韵光幕吞噬。 “这……。” 那大光头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刚才施展的力量已经超过八层,却连一个法界都没有破开。 不。 不仅没有破开,反而连法界都没有撼动,就算是师兄的法界之门,以自己刚才施展的力量,都足以撼动。 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除非布置法界的人,实力超过自己很多很多。 可不将法界破开,就无以将深渊下的摩罗净化。 那位东方智者开出的条件,只有他们两个将深渊下的摩罗净化掉,他们诸夏所求才会顺利,无论是什么事情。 欲要净化摩罗,非有破开法界。 “法界根本印!” 坷尼不放弃,骄阳之下,周身扩散的金色光芒越发的耀眼,越发的华丽,越发的与众不同。 手指变换印诀,对着下方的法界再次压下。 咻! 这一次……未等那法界根本印化入紫韵光幕,反而一道紫色流光从深渊下迸出。 紫光凌空,天地元气颤动,本能汇聚,呼吸之后,便是一道虚幻的身影显化。 虽虚幻,可随着四周天地元气的不断涌入,形体处于不断的凝练之中。 “武真侯!” 观那道紫光涌动的身影,黑白玄翦近前一礼。 “浮屠之人!” “两位浮屠之人?” “你等怎会来到这里?” 紫色身影点点头,视线扫视,落在四周的两个大光头身上,自己只是本尊的一缕真空本源。 为了防止虞渊封印出问题,所以,本尊在黑白玄翦坐镇于此之后,直接真空离体,施加阵法禁制于封印之上。 算是双重封印。 布下阵法禁制,真空本源消耗九层以上,只剩下一缕本源,勉强的借助天地元气存在。 如今……被外力震动,真空本源显化。 “武真侯!” “他二人言语是一位东方的智者所指引。” 玄翦则又是一言。 “智者?” “楚南公!” 紫色身影念叨一声,诸夏间的智者很多,能够有这个行动驱使力的也就唯有一个人了。 还是智者。 那就不用怀疑了。 “即如此,那你们可以回去告诉他。” “本侯想要见他很久了。” “玄翦,借你的本源之力一用。” 片刻之间,紫色身影的躯体凝实许多,既然是楚南公指使的,那么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一步踏动,出现在玄翦身侧。 对着玄翦看了一眼,一掌悠然打出,一道光束落入玄翦的身上,当其时,一念而觉,方圆虚冥天地皆寂。 一刹间,便是只剩下最为原始的黑白。 真空之力施展,抽取玄翦本源七层之力,瞬息冻结一切,空闲的手掌抓动。 那已经被镇压的两个大光头近前。 屈指一点,便是两道紫色流光没入二人的眉心正中,三元根基径直不存,一身修为化为流水。 当即,将二人扔在扶桑神树原有的山峰之上。 略微满意,万物回春,黑白不显,斑斓复生。 出手之间,身躯化为凝实的真空分身也收拢诸般力量,异象不显。 “武真侯!” “浮屠之人都这般强大?” 身为罗网的顶尖强者,再加上多年来自己的消息渠道,浮屠之人在诸夏出现不少次。 每一次出现,都引起不小的动静。 而引起那般动静的根本,就是那些大光头都很强,似乎遇到的光头中,实力稍弱的也是距离玄关一步之遥。 今日,眼前这两位都是玄关的存在。 只是……,武真侯似乎更加强大了。 自从武真侯登位彻侯之后,诸夏间几乎没有武真侯出手的记录,距离比较近的一次,也过去好多年了。 抬手之间,镇压两个大光头,还是两个实力都似乎不逊色自己的大光头。 感受体内刚才被武真侯调动的本源之力,还剩下两层。 欲要恢复原样,需要数日时间。 扫着两个修为气息溃散的大光头,玄翦为之不住的叹息。 “你觉得有可能都他们这般强大?” 真空分身摇头一语,万法同源,修行上应该也是一样的。 玄关层次的存在,一万位、数万位武者才可能出现一位,诸夏如此,浮屠孔雀之国当如此。 “将他们扔出去就行了。” 指了指那两个被废去一身修为的光头,真空分身又指了指蜀山的入口,扔出去就可以了。 楚南公每次都喜欢给自己送礼物。 这一次自己应该回一下礼才是。 “喏!” 黑白玄翦颔首,踏步间,出现在两个有气无力,只剩下不住喃喃低语的两个光头身边。 虚空一侧,紫色玄光没入深渊,消失不见。 “那人是谁?” “何以如此强大?” 大耳垂光头感知浑身上下的一切,面上些许悲苦之意流转,强行挣扎做起来。 双手合力,环顾四周,刚才的那紫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然……他的强大已经深深烙印在自己体内,能够抬手之间就将自己和坷尼擒拿,破去修行。 其力已然罗汉绝巅,金身铸就,甚至于有可能踏足尊者之境了。 而且那并非真正的修炼者,只是一道残留法界上的力量罢了。 尊者! 东震旦国也有尊者! ……应该有的。 终究这里也是出现过如世尊那般的无上正觉之人。 “看来……本侯前来的正是时候。” “而且你们出现在蜀山,也省去本侯不少麻烦。” 虚空深处,玄翦身侧,又是一道紫色身影显化,抬腿迈步,形体神容同周清一般无二。 “武真侯!” 黑白玄翦诧异。 “本侯刚才在楚国寿春,有感这里的异样,便是前来。”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本侯留下的手段所为。” 亦是一道真空分身,却非那没入深渊之下、损耗巨大的分身。 心神有感,那深渊之下再次迸出一道紫色玄光,没入崭新的真空分身之内。 吸收融化那道真空一体分身的所有信息,刚来到这里的真空分身为之笑意流转。 相当不错。 自己现在手中缺少的就是大光头,今日一下子碰到两个,当真是意外之喜。 “他们的话,本侯就直接带走了。” “玄翦,此处你继续镇守。” 真空分身打量了二人一眼,抬手间,那两个大光头所在的虚空为之扭曲。 进而被虚空包裹,消失不见。 当然,一同消失的还有真空分身。 “喏!” 玄翦自然没有意见,武真侯将他们两个人带走,也省的自己接下来麻烦了。 …… …… “你的运气还不错。” “触动蜀山那里封印禁制的是浮屠之人,还是两个浮屠之人,还是两个玄关层次的浮屠之人。” “能否有所得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真空归体,从离开楚国寿春,到带着两个大光头跨越千里之地归来,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要。 也就是本尊纪数之力加身,真空一体,驾驭虚空,基本上没有什么阻碍。 长途距离的消耗在纪数之力的弥补下,根本如同没有影响。 周清对着正在抄录经文的焰灵姬赞叹一语,不得不说,运气真的不错,有时候,挺重要。。 就是不知道这么好的运气之下,焰灵姬能否将相关的浮屠修行与秘术套出来。 浮屠之人的修炼本源虽一样,可万法盛开,宛若诸夏之地的百家修行一般。 匹配火魅力场的……很难找。 “两个玄关层次的浮屠之人!” 焰灵姬陡然间停下手中纤细毫笔,听得公子一语,瞬间神容大喜,快速从案后起身。 自己可一直都在等待罗网的消息,那些人绝对是废物,连浮屠之人南下蜀山的痕迹都没有发觉。 “玄关层次的浮屠之人。” 雪儿已然灵觉扩散,厅外的场地上,正有着两个熟悉得气息,再加上赤足光头,身份已然确定了。 “公子,他们身上所修可以助力焰灵姐姐吗?” 弄玉亦是有感那两个气息衰弱不已的浮屠之人,浑身上下修为尽失,当是公子的手段。 然……却是不知道这两个浮屠之人配合不! 万一不配合,那焰灵姐姐不知道要继续等待多久。 就是……二人真的配合,貌似也有不小的风险,谁知道二人是否会有小动作。 “看看就知道了。” 弄玉的这个结论不好下,因为对于这两个大光头自己也不太了解,只能说希望对焰灵姬修行运气足够。 说着,周清已经走出了偏厅。 身后,白芊红等好奇,尽皆跟了出来。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天魔波旬 “浮屠之人!” “出现在诸夏的越来越多了,不知道天水商会汇报的那几人是否是他们。” “当初汇报的时候,不止两个人的。” 却是两个大光头,二人的修为尽皆被废,三元之力溃散,此刻仍有一缕缕元气流出百脉,汇入天地虚空。 但这两个大光头似乎并不畏惧,只是静静的屈膝盘坐在院落中,双手合十,口中不住默念着什么。 弄玉视线细细落在二人身上,轻声语落,好像进入诸夏的浮屠之人越发多了。 不过,和西域诸国那边相比,还是少了许多。 “师兄,他们的修为都被废了,还能够引动虚空?” 对于大光头,青衣少女没啥好感,辽东塞外的时候,如果不是师尊北冥子出现,恐怕就要身陨了。 轻快的待在师兄身边,灵觉有感,笼罩二人,他们三脉七轮本源被破,三元不存,可他们周身的虚冥却为之颤动。 很有点像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修行,也有点像儒家的浩然正气修行,可以不选择修行玄功妙法。 只是妙悟玄理,悟到了,天地自然有感。 “境界仍存,法理仍在,除非将他们的泥丸宫湮灭,不然以浮屠之道的底蕴,他们很快就可以恢复修为。” 周清点点头,浮屠之道玄功的根基在于三脉七轮,自己已经将其破灭了。 是以,二人不能够施展大力量。 他们的泥丸宫也被自己封镇九层以上,若非想要从他们身上琢磨出浮屠之道,早就将其同样破灭了。 “公子,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蜀山。” “莫不是蜀山的人请他们去的?” 雪儿脆音流转,这两个大光头是公子从蜀山带回来的,那就表明这二人想要在蜀山生事。 诸夏之地,知道蜀山的本就不多。 如此,结果就很明显了。 “应该是楚南公的手笔,本侯一直没有直接出手抹杀楚南公,为了就是楚南公可以给予本侯惊喜。” “看看这二人……就是惊喜,还有蜀山的九颗合道内丹,如果不是卫庄出手,紊乱阵法,本侯还真不好发觉。” “想要破开虞渊封印,他们的水准还不够。” 闻此,周清便是不住的笑语。 楚南公。 总会给予自己惊喜。 这个人……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从蜀山那里真空本源得来的讯息,这两个大光头想要破开虞渊封印,好在有自己施加的禁制。 不然,玄翦一人难以抗衡两位实力丝毫不逊色的浮屠修者。 “大光头,认识这上面的东西吗?” 焰灵姬面上带着丝毫掩盖不住的笑意,手中拿着一张纸,那是从兰陵城狼神那里带来的抄录之本。 站在大光头跟前,落在大光头眼前。 直接娇喝一声。 “南无世尊。” “这是……世尊身侧不动护法的修炼精要,你们怎么会有?” 有着大耳垂的光头双手合十,周身平静祥和之气扩散,并未从神容上看到恐惧之感。 闻声,抬起头,落在面前的纸张上。 数息之后,略有诧异,看向手持那卷修行的绝妙女子,那女子很美,身上的气息很像世族证就无上正觉之时抹杀的欲界摩罗。 东震旦国也有这般的欲界摩罗? 她的实力不弱。 至于纸张上的内容,自己如何不清楚,那是世族留下的护法修炼之道,不动光明,明王正法。 “坷愿师兄,莫非是佛子?” 旁侧的坷尼亦是看将过去,上面的文字是世族所传,内容上为不动光明的修炼精要。 只是还不入核心,尽管不为珍贵,但出现在诸夏之地,就相当意外了。 略微思忖,想到了什么。 多年前,佛子曾入东震旦国,却为之身陨,而不动光明的修炼之法,佛子是有资格外传的。 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传法,只能是传道,待追随者众多,从其中优选传法。 “公子,他们身上有奴家的机缘吗?” 认识这上面的东西就好,看样子狼神还是老实的。 可扫着面前盘坐的大光头,一时间,也无法着手,火魅力场需要化入浮屠的修行,才能够更快。 具体精妙自己不清楚,还是公子告诉自己的。 “不知道。” 周清又是一笑。 “据传你们浮屠之道的世族在证道无上正觉的时候,曾有天魔波旬拦阻。” “然世尊以大智慧将其镇压,以无上经文将波旬封镇在他化自在天法界之中。” “那篇无上经文你二人可知晓?” 对于浮屠的修行,周清并不算太了解,但许多妙事却是知道一二,岁月长河中,世尊证道有拦阻。 天魔波旬为第一。 其人常常拦阻世尊证就大道,故而带领帮手不住捣乱世尊修行,可……最终还是被世尊一一镇压。 或是湮灭。 或是击退。 或是封镇。 天魔波旬的力量在记载之中,并非是刚猛霸道,并非如同诸夏上古蚩尤。 而是于无形之中侵扰心神,直接破坏修炼道心,损坏修行,世尊欲要将天魔波旬的阻碍拦阻。 创下无上法门,护体玄功,令天魔波旬不为拦阻。 那卷法门自己不太明白,但却是存在,那是自己心有所感为焰灵推演的。 天魔波旬的力量同焰灵姬火魅力场一般,然而,就算焰灵姬剑走偏少,可以将火魅力场的力量修炼极致,踏足合道归元。 面对浮屠世族留下的那卷经文,应该也有天然的克制。 果然自己知晓奇妙,便可以顺势推演,将其化入焰灵的火魅力场之中。 那卷无上经文的内容,自己也能够猜测出一二,欲要解决一个问题,自然要明白那个问题的本源。 世族最后可以无视天魔波旬的力量,那是已经看透波旬的力量本源,明悟波旬的力量本质。 甚至于己身都可以化作波旬分身,如此才可以创出应对克制之法,道家之中,并无那般的记载。 “你是谁?” “何以知晓世尊镇压天魔波旬?” 大耳垂光头坷愿再一次惊讶,因为这处东震旦国,对于浮屠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这一点自己很清楚。 也就那位东方的智者可以同自己论道,虽可论道,若言知道浮屠的秘辛,万万不能够。 今日,眼前这位年轻的东方之人,一语道出世尊证道之妙,那等事情在孔雀之国不算秘密。 东震旦国当无人知晓才是。 “回答本侯的问题。” “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恩怨,甚至于本侯可以承诺不杀你们,如何?” 周清摇摇头,他们所问都是废话。 回不回答都是一样。 自己想要知道的不是他们的惊讶,而是自己问题的答案。 “天魔波旬是谁?” 焰灵姬奇异,公子之言,自己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世尊有语,天魔波旬在法界六欲之地,别有宫阁,因果经乃为自在天王,为三十三天第六天之主。” “其人之力为诸天魔之首,为世尊证道无上正觉之大敌,亦是我等修行的大敌。” “南无世尊,当初并未将其寂灭。” 坷尼合十低语。 天魔波旬的事情并不是秘密,今日东震旦国有人知晓,定然也知道波旬的其它事情。 说道也是无事。 “法界六欲之地?” “三十三天?” “第六天之主?” “公子,和您所言的《天人五劫》有点相像。” 白芊红也是静静聆听,浮屠之人来至千万里之外的浮屠孔雀之国,他们的信息己身知晓并不清楚。 听其言,好像有些熟悉。 细细一想,在公子所言《天人五劫》中,也有三十三天的存在,甚至于有三十六天的存在。 难道是巧合? 还是公子早就了解浮屠之国的存在? “那卷世尊镇压天魔波旬的经文你们可知道?” 焰灵姬心有所感,明眸闪烁火焰玄光,似乎……自己猜测到公子想要什么东西了。 就是那卷世尊镇压天魔波旬的经文。 当即,又是一语道喝。 “那卷经文为《大品般若》,为世尊所传之道核心妙法。” “我二人并不知晓其全部之妙。” 大耳垂光头坷愿迎着那位身上很像波旬气息的女子看去,直接应道。 那卷经文就是在孔雀浮屠之地,都是极为尊贵的,非尊者境界,难以窥得全文。 他们虽了解一些,可也非根本修行之法。 世尊传下的道理很多,并非每个人都适合修炼《大品般若》。 “这么说……,你们知道一部分了?” “一部分也不错,以你们现在的境界,应该有所得。” 焰灵姬大喜,虽可惜两个大光头不知道全部的经文,可知晓一部分也不错了。 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非浮屠世尊弟子,不得传授《大品般若》!” 坷尼瞥了那女子一言。 他们想要《大品般若》! “这位东方强者的境界很高,远超我等,所修自成一体,浮屠之道,并不合你们修行。” 坷愿看向那位年轻男子。 他的修为就算不是尊者,也差不多只有一步之遥,不然,不会只手将他们擒拿的。 有那般的修为,何以还要强求《大品般若》? 那似乎并无太大助力。 “将《大品般若》的内容写出来。” “本侯可以承诺不杀你们。” “如果你们可以将所修全部写出来,或许本侯可以让你们在诸夏传道。” “你们前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传道?” “总归还是要传下道理的。” 迎着二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直入主题。 “世尊之道传于有缘法之人!” 那大耳垂光头坷愿双手合十颔首。 “有缘法之人?” “本侯就是有缘法之人,对于你们两个,本侯已经很仁慈了。” “孔雀浮屠之地那里,传闻有论法大会,你们两个可愿同本侯一论乾坤天地,寰宇周天。” “如果你们两个可以说服我,本侯放你们走。” “不然,就留下法门如何?” “你们所立的这处传道之地,本侯位分孔雀之国刹帝利,有力量处理你们的传道。” “没有本侯的允许,浮屠之人难以进入东震之地。” 缘法? 这个东西……有趣。 什么叫做有缘法!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自己还有其它的用途,早就直接真空一体,探入他们的泥丸宫搜寻东西了。 只是,那样一来的话,二人就算废了。 “先前你们的浮屠传道者,就是因为不守本侯的规矩,被本侯所杀。” “所以,本侯不希望你们走他们的道路。” 观二人神色微动,周清继续说着。 和颜悦色的对二人言谈,似乎无用。 而力量才是根本。 “被你所杀!” “你……你是那位南公智者所言的道家玄清子!” 大耳垂坷愿豁然抬起头。 此次同数位师兄、师弟进入东震旦国,一者为传道,二者便是伽南他们身陨的事情。 在东震旦国遇到大敌。 前不久,遇到一位东方的智者南公,其人言语伽南他们被道家的玄清子所杀。 具体的事情需要等他们二人在蜀山净化摩罗之后才告诉他们。 现在,南公所说的道家玄清子就在眼前。 “是你杀了伽南、伽果他们?” 坷尼眉目皱起,双手合十,周身竟有些绽放金色光晕,却是一闪即逝,难以维持。 “你们想要报仇?” “还是想一想本侯的条件吧!” 周清哑然,二人都有些小小的愤怒。 然则,愤怒可解决不了事情。 单手抬起,将二人直接分开,屈指一点,无形的浩瀚之力落下,封镇二人四周一切,虚空隔绝二人之间一切联系。 虽尽皆在院落中,虽彼此相隔不过三丈。 “给他们两个准备纸笔吧。” “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不识时务,本侯亲自动手。” 周清看向焰灵姬,这些大光头的废话有点多,该说的东西自己都说了。 写下来自己需要的,可以活命。 如果不写的话,那就是放弃活命之机。 “嘻嘻,是,公子。” 焰灵姬嫣然魅语,周身赤焰玄光笼罩,一步踏出消失不见,数息之后,火焰升腾,那两个大光头身前,已然各自有着木案、纸笔。 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 “焰灵姐姐,你觉得他们会写吗?” 云舒见状,也是为焰灵姬感到高兴。 起码这二人身上有公子所需要的那卷修炼之法,就是……不知二人是否识趣。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天魔力场 “无论是否会写,结果都是一样的。” 焰灵姬心情越发的欢悦了。 《大品般若》? 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然而,能够令公子这般在意,绝非小可,定可以同自己的火魅力场匹配。 至于眼前这两个大光头是否会写下《大品般若》,并不重要,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早晚都得写出来。 “也是。” 云舒表示赞同。 两个人现在被公子以大力量隔开,看着二人现在没有动作,接下来还有一个时辰呢。 “公子,楚南公是想要他们破坏虞渊封印吧。” “天水商会所报,进入诸夏的浮屠之人,不少于两人的。” 雪儿将视线从两个大光头身上移开,二人也没有什么奇异的,不知道那《大品般若》是否有奇异。 却是二人背后的楚南公又来生事了。 “想要破开虞渊封印?” “除非合道层次的修者出手。” “其余的浮屠之人,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早晚都会过来的。” 周清转身返回偏厅,楚南公的事情自己早有安排,现在还不是将其抹杀的时候。 他还是很有用的。 总可以给自己惊喜。 而且……自己也想要见识一下浮屠之道的合道修者,不知道接下来那般层次的修者是否会前来诸夏之地。 应该会来吧? “公子,刚才那两个大光头所言法界三十三天,是否那孔雀之国真有三十三天仙境。” “天魔波旬第六天之主,浮屠之道的世尊看来很有大智慧。” 弄玉倒是对浮屠之道的根源感兴趣起来了。 这两个大光头说起话来神神秘秘的,总是将世尊挂在嘴边,实力上自是很强的。 “法界三十三天?” “哈哈哈,那不过是一些如同蜀山那般的隔绝阵法之地,焉得无上仙境?” “天魔波旬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一个,浮屠世尊没有身融万物之前,算得上最大敌手了。” “波旬的力量很像焰灵所修的力量,无孔不入,侵扰心神,稍有不慎,苦修化为灰灰。” “所以,本侯才觉得浮屠之道中有那般传承可以借鉴,诸夏百家的传承中,并无那般契合的。” 一路归于偏厅,闻弄玉之言,笑语将其缓缓诠释而出,无上仙境自然没有的。 不外一些强大的修炼者罢了。 “天魔波旬?” “天魔力场?” “火魅力场?” “公子,天魔为何?” 焰灵姬喃喃自语着,那天魔波旬的力量和自己一般?这么说他应该也会火魅力场了? 不,应该是天魔力场?或者是波旬力场吧。 可似乎波旬是其人的名号,那天魔又是何物? “天魔?” “天,乃是他化自在天,为波旬所居之地。” “魔,浮屠之道,魔为摩罗,为浮屠之道的对立之面,是所谓天魔。” “或许波旬也有你这般的领域力场,他能够拦阻世尊证道,一身实力怕也是几近身融万物。” “天魔力场?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猛然间听得焰灵提的这四个字,周清不由的有所感,岁月长河中,的确出现那般的玄功妙法。 细细一轮,似乎同火魅力场相仿。 难道两者有什么关联? 或许真的有什么关联,终究只是一个名号。 ****** “叔父,兰陵城这里总算没有追捕文书。” “这里还真是热闹。” 兰陵城的繁闹如旧,城池不大,却一切井然有序,没有太多外在的干扰。 毕竟城内驻守了足足五千精锐秦军。 整个泗水之地更是有着数万秦军往来不断,楚国都已经被攻灭,属于楚国的兰陵城如何可以例外。 一行十多人,浑身上下商贾的装束,或是赶着马匹,或是在推着货物,从南门进入,四周一切令眼前一亮。 “虽没有追捕文书,也得小心行事。” 看着一身粗布麻衣,正推着马车货物的侄儿,项梁点点头,这里总算是好受一些。 但他们的身份特殊,一切都得安稳为上。 “子期,你们看起来怎么都不太高兴?” “是不想要和我们前来兰陵之地吗?” 少年人体魄健硕,粗布麻衣不为阻碍,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打量完四周,便是落在旁边的另一位少年人身上。 其人看起来略显清瘦,浅灰色的劲装布袍着身,可动静之间,亦是孔武有力。 就是神容之上,很是平静,一路之上,也很少说话,其它的同伴也是一样。 “不是。” “秦国攻灭楚国,国力越发强横,蜀山那里……我们怕是很难回去了。” “兰陵城这里又是这般,希望更加小了。” 那被称为子期的少年人摇摇头。 待在江东之地项城多年,得传蜀山虞渊护卫的修炼之法,已然初成,秦军攻占江东。 他们也只好跟着离开。 一路北上,前来兰陵城这里,一切都是那般繁闹,据传闻兰陵城这里有诸子百家在的。 可惜,他们现在看样子都已经臣服了秦国。 蜀山那里,大祭司死了,诸位长老也死了,许多虞渊护卫也死了,还有扶桑神树也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蜀山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想要回到蜀山的家,越来越难了,是以……心情有些沉重,其他的蜀山遗族同伴,也是一样。 “蜀山!” “秦国已经占领那里超过十年了,据说蜀山的结界不存,山林开辟成田亩。” “一切大不同。” “子期,返回蜀山的希望虽不大,可秦国不会永远强大的,楚国沦亡,我等仍在努力。” “总归有一日,我们可以返回故土的。” 壮硕的少年人闻声,神容亦是有些沉默。 可随即便是恢复原样。 眼下,秦国势大却为定局,楚国沦亡也是定局。 但他们不是没有机会,山东诸国的残留之人不会臣服秦国的,诸夏间,不臣服秦国的还有好多好多。 只要他们的力量汇合一处,会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子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做回应,他们随同项氏一族的少主前来兰陵城,重任是护卫。 不是聊天。 “叔父,我们前来兰陵城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路之上,自己都已经询问多次了,可叔父就是不告诉自己。 “做你想做的事情。” “兰陵城这里也有我们的朋友,我们接下来去寻找他们。” 项梁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具体的事情还要见到那些人再说,然后商榷具体的要事。 “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现在最想做率兵反攻秦军,就算不胜,也不能让秦军那般张狂。” 少年人直接语落。 自己想做的事情很简单。 “或许不是不可能。” 项梁低语一笑。 “我们的朋友是谁?” 少年人惊讶,难道真的可以有机会反攻秦军?但项氏一族的力量都已经四散了。 楚国的大军更是被攻灭。 这个时候,项氏一族还有朋友? “百家的朋友。” “父亲为楚国大将军这般久,百家之人认识很多,彼此相连的也有很多。” “带你前来兰陵城,也是为了让你认识他们的,他们是不小的助力。” 项梁再次低声而应。 羽儿是他们项氏一族将来的希望,自然要见识一番。 “百家?” “他们何以成事?” 少年人眉目一挑,对于百家自己当然清楚,实力最强的也就儒家、墨家等。 先前秦楚大战的时候,百家之人就出现在楚军之中,算是不小的力量。 尽管有些作用,然则,少年人不觉得百家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秦国,那些人都是一些乌合之众。 最后一战的时候,百家先后提前逃走,实在是胆怯。 “羽儿,如何此言!” 项梁闻此,亦是连忙看向左右,低语呵斥道。 百家的力量并非羽儿看到的那般。 如齐鲁之地,儒家有绝对的力量。 三晋之地,墨家与农家有绝对的力量。 那种绝对的力量,是迥异于庙堂之外的力量,现在诸国庙堂崩塌,他们的力量就是极强。 “项梁将军。” “这就是你们项氏一族的少主?” 然则,项梁密语刚刚落下,一行商贾车马旁,不知何时,悠然出现两位精壮的青年汉子。 一边随意顺路前进,一边打量着那少年人。 刚才他同项梁将军之言,他们可都是听到了。 颇有些看不起百家的意思。 “嗯?” “你是……墨家的岚丰统领!” 项梁大惊。 一行车马前后之人亦是大惊,尽皆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甚至于有数人的手掌都探入车马之下,想要拿出什么东西了。 “哈哈哈,正是在下。” “巨人派我们城外接应你们,不外,观你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是没有出面。” 墨家岚丰颔首一礼,看着项氏一族的诸人,亦是先后点头微笑,他们的行踪在自己掌握之中。 “岚丰统领!” “羽儿年少无知,还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项梁欣喜,之前还在想着何以墨家的朋友没有出面,原来早已经出面了。 却是羽儿刚才之言被他们听到,略有不妥,当即为之歉意。 “哈哈,自然不会。” “诸子百家的确难以成事,尤其是单一的百家,更是难以成事。” “然则,现在的兰陵城,百家数十,集腋成裘,积土成山,一股股力量汇聚,自当有所得。” “这边走……,巨子已经在等待你们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扶苏监军 墨家岚丰摆摆手,对于项氏一族的少主,先前楚国未灭的时候,在汝阴之城便是有所耳闻。 大将军项燕对其很重视,一直都带在身边,算得上贴心培养了,其言虽不中听,那并不重要。 因为兰陵城内,项氏一族的力量并不强。 说着,单手指着城中街道另一个方向,一行人逐步远去。 …… “项梁将军!” 一炷香的时间后,岚丰领着一行车马来到城北一处普通的民居宅院,这里四周早就被墨家掌控,暗哨甚多。 果然有所不测,便会提前知晓的。 巨子已经来到这里了。 几位墨家统领也来到了这里。 正厅之内,一袭黑白长袍,带着黑白面具的路枕浪拱手一礼,看着面前的项梁与其身边的项籍等人。 “巨子!” 项梁抱拳而应。 “大将军之事,在下为之惭愧,未能与之助力。” 路枕浪叹然道。 楚国大将军项燕兵败身死,被秦将李信追杀,江东之地也被李信攻占,楚国沦亡。 那一夜,汝阴之城,百家纷纷离开。 或许在楚国那些人看来,百家不能够与楚国共生死,但百家自有自己的道路。 不可能将性命落在楚国身上,春秋以来千百年,诸夏之内,诸侯国曾数以百计。 果然百家共生死,也不会有如今的百家了。 抉择之先,自当己身为上,其后余力相助。 秦国六十万大军之下,就算是百家所有的力量汇聚一处,也不可能将其击溃,唯有离开。 “昊天如此,和百家无关。” 项梁为之沉默。 大父最后一场战事,自己不会忘记的,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可以安稳逃走,率兵大部吸引李信主力。 否则,大父有足够的机会逃走。 只是,大父还是死在战场之上。 身边的项籍也是不语。 “坐!” “逝者如斯,一切都在前进。” “秦国攻灭楚国,其势更大,可楚地广袤,势必会消耗秦国数十万兵力镇守。” “诸夏之大,秦国之力分散,我等力量虽薄,也有数分机会。” 路枕浪归于前方木案,指着左右软毯,这里的条件略微简陋,可是,那也为墨家的理念。 兰陵城这里的布局,已经持续数年了。 而今正是启动的时候。 楚国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若是楚国可以坚守,兰陵城这里或许就一直那般,百家汇聚自当不错。 若是楚国不能够抗衡秦国,也必将秦军之力数十万耗费其上,不说长远,短时间内不可能撤离的。 燕赵、三晋、楚国……那般广阔的地域,都需要秦军分散镇守。 而整个秦国上下,才有多少兵马。 能够落在泗水之地、魏地以东又能够有多少兵马? “巨子所言,大王今日也托人送来文书。” “果然齐国有变?” 项梁坐于旁侧,闻墨家巨子一言,神容未改,一些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 尤其是大王还派人传给自己一份文书,上面简单说了一些东西,更前的时候,大父也隐约提过兰陵之城。 “齐国四十万大军已经在秘密调动,去岁已经有十万军驻守在北方,以防秦将杨端和、辛胜等。” “齐王虽没有言语其余三十万兵力调遣,然则,楚国沦亡之后,便是有秘密文书落下,三十万大军秘密开赴边界,以为防守。” “兰陵之城的边界,不日将会有十万军抵达!” 路枕浪言语有些快哉,单单凭借百家之力,自然不可能同秦国抗衡。 但有了齐国之力就不一样了。 后胜身死,临淄之内的阻力尽管还有,已经不算太大。 否则,齐王也不会这般快的将四十万大军调动,或许四十万大军战力不及秦军。 终究不俗。 “秦国罗网之力无孔不入,三十万大军的调遣,想来秦国应该知晓了吧。” 项梁颔首,消息是一个好消息。 但也并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秦军伐楚共有六十万军,纵然留在楚地三四十万军以为镇守,配合杨端和、辛胜的兵力,也足以和齐国兵力对抗。 更别说,齐国四十万大军四十年不修军备。 “知晓也没有什么。” “秦军目下在魏地、泗水之地的兵力不过十万有余,不足以抵挡齐国大军兵锋。” “具体之事,还需要百家一同商榷。” “项梁将军,你们可以先行歇息数日,岚丰他会领着你们见一见其余百家之人的。” 路枕浪没有继续多言。 许多事情并未彻底定下,局势尚未明朗。 秦国的确越来越强,可眼下的秦国军力分散,是一个相当好的机会。 若然这一次不成,怕是等待下一次机会要好久了。 果然可以功成,结果未可知,但……绝对比现在更好。 “也好。” 项梁自是欣然。 无论如何,能够给秦国、秦军造成麻烦,都是值得做的好事,项氏一族独木难支,有其它力量再好不过。 ****** “公子!” “根据探子来报,燕王喜已经彻底停留在辽东襄平之地了,数年来,从蓟城带去的财货、辎重也都消耗大半了。” “剩下的东西,顶多坚持一二载。” 燕国! 一年只有两个天候的燕国,除却绵延半载的冬日,便是绵延半载的夏日。 午月时分,蓟城之内,已然炎热非凡,历经数年的整顿,内部也缓缓恢复繁华。 商旅往来不断,百业逐步复苏,加上驰道的修建,燕赵一体为之贯通,更是便利。 昔者,四十万大军汇聚燕地,随着南下攻打魏国、楚国,先后调离超过三十余万的精锐。 燕国剩下的兵力只有辛胜手中的不到五万精锐,虽不多,足以稳定燕国大局。 甚至于,五万大军北上南下,还稳定了上谷、渔阳、左右北平等地,只剩下辽东没有攻占了。 先前一直没有拿下辽东,非力量不够,而是没有那个必要,强逼过甚,还会令燕王喜惊恐,果然逃到辽东塞外,就不妙了。 现在……时机差不多到了。 燕王喜醉生梦死,贪恋繁华,面对秦国压力,现在让他前往辽东塞外,都不一定前去。 城主府正厅之中,辛胜正身披轻甲和一位年轻人不住轻语说道着什么。 “楚国已灭,王贲将军正率兵前来蓟城。” “根据文书所言,王贲将军此行其一便是襄助我们底定燕国局势,其二南下齐国。” 年轻人神容俊逸,明目有神,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袍,束发而冠,闻辛胜将军之言,看着面前舆图。 上面,诸般一切标注的很详细。 “哈哈,无需王贲将军亲至,辛胜便可率兵生擒燕王喜。” “公子,不若辛胜先行带领两万精锐混合步骑兵秘密潜入辽东,伺机而动如何?” 辛胜为之一笑。 底定燕国大局的功劳,可是不小,如果不是咸阳那里没有旨意,自己早就出兵了。 现在,王贲将军又要前来。 实非自己所愿意见到。 念此,为之一策。 “燕王手下终究还有六七万兵。” 年轻男子略有沉思,先前跟随燕王喜前往辽东的,一共有燕国十万兵马。 数年来,由着辽东酷寒,再加上十万兵马粮草辎重的限制,再加上秦军的劝降。 十万兵现在已经逃离数万了,襄平之城还有六七万兵。 固然秦军精锐无惧,男子觉得还是应该更加稳重为上。 然则,辛胜将军之心,自己还是明白了。 待在燕地镇守数年,最后一个大的功劳便是擒拿燕王喜,若然被王贲将军分走部分,那就……非所愿了。 军中局势……果然比起学宫所传复杂许多许多。 “公子,辽东之地虽还有燕国余力数万,可战力不堪,兵戈不整,非秦军对手。” “两万精锐足以将其冲散,而后生擒燕王喜。” 辛胜再次一语。 公子入军中为监军,虽说对于行军打仗没有决策的权力,可公子身份特殊。 许多事情,公子的份量很重,不然,辛胜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出兵辽东。 “……。” “即如此,那辛胜将军你就率领两万精锐先行前往,扶苏会等待王贲将军亲至,而后率兵东进接应。” “若然将军一战得手,再好不过。” “果然不能够得手,也可以防止燕王喜逃往塞外,待我军一至,可以将其真正擒拿。” “如何?” 秉承父王之令,前来燕国之地,入辛胜军中,以为监军。 桥松不显,扶苏再现。 辛胜将军如此,扶苏想了想,还是不在拦阻,认同辛胜之策。 辛胜将军所语却有些冒险,但秦军战力的确非辽东燕军可比,能够直接擒拿燕王喜更好。 不能够功成,王贲将军的五万精锐也快要到达了。 期时……,燕王喜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从辽东离开,燕地也将彻底平定。 “公子明锐!” 辛胜大喜,如何不认同。 “北胡那里的情况如何,东胡还能够支撑多久?” “根据咸阳传来的消息,有必要的话,给予东胡兵器、财物支撑。” 扶苏摆摆手,自己刚入军中,何以称得上明锐,只能说眼前局势比较明朗罢了。 燕王喜的事情了解,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东胡! 现在局势堪忧,北胡之中,匈奴崛起,趁着秦国东出,无暇对北方胡族用兵,匈奴几乎快要一统整个草原诸部了。 东胡便是最后一个阻力。 而那个阻力,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法界领域 “东胡很难撑过今岁。” “就算有大秦相助,也难以撑过明岁!” 提起东胡,辛胜便是将视线落在旁侧舆图上的北方草原,那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东胡百年来,本就被燕国打压了不少次,实力有些衰弱,而匈奴却是如獠牙之狼,凶猛无比。 从北胡传来的消息来看,东胡已经是节节败退了,难以支撑下去,就算大秦支撑一二辎重也是一样。 “匈奴!” “头曼单于倒是好眼光,趁着诸夏大乱,大秦东出一天下,趁机而起,兼并诸多胡人部族,一统草原诸部。” “怕是将来匈奴还想要南下呢。” 对于匈奴的信息,护国学宫内有资料,自己也阅览过,以眼下匈奴的策略,绝对是想要快速一统草原部族。 然后图谋南下。 数年前,匈奴大军出现在陇西,便是一个明证,那一次被武真侯所阻,大军被镇杀十万。 “有九原大营在,可以拦阻的。” “当下,还是要稳定燕赵之地为上。” 辛胜颔首,匈奴或许真的要南下,可今岁是绝对不可能的,据闻,蒙恬将军已经返回九原大营,训练黄金火骑兵,以为对抗匈奴。 应对匈奴,咸阳那边早有策略。 “当如此。” 扶苏不在多言,路还是要一步步走的,将诸夏浑圆一体,期时,匈奴南下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强如当年的义渠国,又能够如何? 也在大秦的铁骑下崩溃。 ****** “公子,那两个大光头有点不识趣啊。”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 但……结果上焰灵姬很不满意,两个大光头一个时辰的时间,什么都不做,就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案上的纸笔什么都没动,别说《大品般若》了,就是一点点墨汁都没有。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周清摇头一笑。 机会自己给他们了,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 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周身紫色玄光闪烁,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院落中,出现在那位大耳垂的光头跟前。 没有与其多言,双手掐动印诀,运转玄功,眉心正中迸出太极印记,金色华光升腾。 呼吸之后,焰灵姬等人跟在身后出现。 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金紫色的光芒落在那正双手合十,口念梵音的光头眉心。 真空运转,直接破开其泥丸宫枷锁,寂灭封镇。 神通无量,以真空之力强行施展他心之通,区区玄关都为大成的存在,如何拦阻真空之力。 “我心既是你心。” “你心既是我心。” “我有《大品般若》二十四卷,诠释世尊无上妙法。” “请!” 周清语落,旋即,屈膝静坐在那大光头对面。 当其时,面前木案上的毫笔直接飞起,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浸沾墨汁,落在洁白如玉的纸张上。 紫金色的玄光笼罩住大光头,院落之内,一片寂静,焰灵姬等没有多言,静静看着案上的纸张文字。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共摩诃比丘僧大数五千分,皆是阿罗汉。” “诸漏已尽,无复烦恼,心得好解脱,慧得好解脱,心调柔软,摩诃那伽,所作已办。” “……” 一枚枚熟悉的诸夏文字出现,落在诸人眼眸深处,心中默念,其意难懂,很是晦涩。 应该是浮屠之道的修炼之法,通译成诸夏文字的。 略有琢磨,还是难以窥得个中深意。 “尔时,世尊举身毛孔,皆亦微笑而放诸光,遍照三千大千国土,复至十方如恒河沙等诸佛国土。” “若有众生遇斯光者,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这就是《大品般若》?” “我觉得还没有《道德》真经容易参悟?” 写完一张纸,便是自动飞出,落在旁边的虚空,焰灵姬抬手一招,落在手中,口中低语默念,面上更是愁容。 细细品读,啥东西都感悟不出来。 好歹道家的真经,自己还是能够看懂一二的,《大品般若》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真的可以相助自己火魅力场大成? “看不懂。” 雪儿在旁边瞅了一眼,默念一二,极力想要参悟出什么,可惜,数息之后,啥东西都没有参悟出来。 “应该是类似《道德》真经的修炼法门,其内并不内涵修炼之法,却是内蕴总纲之道。” “将其参悟而出,便可拥有大玄法。” 白芊红也是摇摇头,自己也看不懂,只能看得出这上面是浮屠世尊的修炼经历。 真正具体的修炼法门并不存在。 如此的话,那么,就只有自己所言的这个可能了。 修炼之法内蕴《大品般若》之中,如此才符合浮屠世尊的大智慧,因为越是具体的修炼之道,越是难以蕴含高深妙法。 道家天宗之中,玄关一下,修炼之法很多很多。 玄关之上,更多的是一卷卷奇特的道理诠释,涉及具体修行的很少很少。 如庄周留下的手札,每个人感悟的都不一样,强弱都不一样,然则,却是内蕴庄周所有的感悟。 《大品般若》应该也是如此。 其内应有焰灵姬需要的东西,却是需要将那个东西参悟出来,貌似有点困难。 不过,有公子在……当有所得。 大道同途,浮屠之道和道家之道看似迥异,行至合道归元,行至真空一体,未必没有相通之处。 “浮屠法门,看起来也就那样。” 青衣少女拿过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张,扫了两眼……,也是看不懂,摇摇头,没有继续看。 自己修炼的东西还没有弄明白呢。 …… …… “《大品般若》这个大光头才有十八卷?” “剩下的六卷没了?”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焰灵姬很是耐心的在院落中等待,看着手中的纸张不断增多,最终在第十八卷的时候停下。 其后,便是另外一种名为《净土光明》的经文写下。 根据公子所言,《大品般若》一共有二十四卷的,看来这个大光头真的没有得到全部内容。 “焰灵姐姐,十八卷你都看完了?” 雪儿抿嘴一笑,焰灵姐姐嘴上说着看不懂,难以看下去,只是,从开始到现在,十八卷的内容全部从焰灵姐姐手中过的。 以焰灵姐姐的境界,记下那些东西,不难。 难的就是参悟了。 “看完了也没用。” “所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般若,什么大乘,什么性空幻有,什么有法为无法。” “搞不懂。” 焰灵姬长叹一口气。 得。 自己是看不明白,只有等公子来给自己解释了。 “性空幻有!” “有法无法!” “细细琢磨,倒也有点意思,可不能够深入。” 雪儿念叨数语,觉得焰灵姐姐所说有些道理,真要细细一说,却也说不上来。 好像有些道理。 又好像差了一点什么。 “《净土光明》!” “浮屠之道的修炼之法还真是奇怪。” 不在《大品般若》的话题上停留,落在新的一卷经文上,听名字就很奇怪。 当然了,对于那些浮屠之人来说,估计不奇怪。 看着新的一卷经文,得,还是看不懂。 “这个大光头,还真是讨厌,早点自己写出来,也不用公子这么费力了。” 云舒一直在旁边守护者,这些经文没有公子的大力量,还真不出来的。 都耗费公子好多时间在这里了。 “等他们写出来,我再了结他们。” 焰灵姬轻哼道。 “还不知道公子要多久才能够醒来。” 云舒在旁边来回走动,这两个大光头还真是该死。 “焰灵姐姐,公子为了你的修行,可是耗费颇大啊。” 弄玉恬然笑语。 如果不是为了焰灵姐姐的修行,这两个大光头公子早就将他们直接镇杀了。 “嘻嘻。” 焰灵姬妩媚一笑,很是开心。 擒拿住两个大光头固然喜悦,此外,公子这般费力让大光头通译出《大品般若》更是令焰灵姬欢喜。 …… …… “《大品般若》!” “《净土光明》!” “《世尊无量》!” “这三卷经文果然博大精深,浮屠之道不愧无上之道。” 戌时中段,天色早就已经暗淡了,府邸之中的院落,却是光明一片,有着云舒的吩咐,一扇扇屏风出现,以为拦阻夜色凉风。 虽然诸人寒暑不侵,然则,终究不同。 在公子身侧,布下一张宽大的绒毯,诸人随意处其中,耐心等待公子的醒转。 忽而,没有任何预兆,那笼罩周清与大耳垂光头的紫金色散去,一道空灵之音流转。 “公子,您醒了!” 焰灵姬一直待在身边,闻声,连忙欢快而应。 酉时的时间,三卷经文便是全部出来了,本以为公子要醒转了,却一直没有。 直到又过去两个时辰,才此刻醒转。 “浮屠之道,受益良多呐。” 周清抬手一掌,落在那大光头的眉心,将所有的力量撤去,而后崩灭泥丸宫。 至于另外一个大光头,也是一样。 “云舒,收拾一下。” 周清从木案前起身,两个大光头,自己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 为之奈何。 至于二人身上所修,也就三卷经文,自己也都已经全部取得,还有那个大光头所参悟的诸般种种。 虽然耗费极大心力,比起所得,还是值得欣慰的。 “是,公子。” 云舒点点头,抬手间,便是将两个大光头摄起,而后周身玄光闪烁,消失在院落中。 “公子,辛苦了。” 焰灵姬甜甜一笑,双手端上来一杯纯酿。 “知道本侯辛苦了?” “这次从浮屠之人身上所得,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本侯。” “好在,没有令本侯失望,尽管只有到玄关层次的法门,也已经很精妙了。” “待本侯接下来好好的梳理一番,就可以传授给你了。” 一手接过纯酿,轻抿一口,看着焰灵姬那欢喜的劲头,伸手揽过那纤细如风的腰肢。 踏前一步,坐在绒毯上,适合焰灵姬的法门雏形,自己已经有了,就差进一步梳理了。 “公子,您看懂那些经文?” 心情畅快的躺靠在公子怀中,焰灵姬觉得这算得上连月来,自己心情最好的时候了。 “本侯自然是看不懂。” “浮屠之人懂就行了,移花接木,一切皆有。” 周清朗声一笑,浮屠之道的经文,自己阅览也是一头雾水,可大光头的感悟自己都收割的差不多了。 的确是自成体系,非浮屠之道根基修行,根本看不懂。 更别说修行了。 “公子,那《净土光明》与《世尊无量》是什么经文,也是浮屠修炼的法门?” 雪儿也是欢喜,焰灵姐姐修炼的事情告一段落,自己也为她高兴,《大品般若》是焰灵姐姐需要的。 另外两门经文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净土光明》是一卷修炼法界的法门,浮屠之道,最为擅长修炼法界。” “法界相当于诸夏百家的领域修行。” “《世尊无量》是一卷修炼三脉七轮的无上妙法,直指身融万物的境界。” “不过,这里只有玄关层次的修炼之法。” 周清将三卷法门一一道出,都是非常精妙,从那个大光头记忆可知,就是在孔雀之国,都是一等一的法门。 “公子,这些经文上也没有具体的修炼之法!” 弄玉已经将三卷经文整理一番了,上面的内容也有一窥,根本没有修炼之法。 “哈哈,等本侯将其梳理出来,你们再细细一观,就知道那些经文中有没有了。” 对着弄玉手中的经文看了一眼,表面而观,的确没有具体的修炼之法。 实则,早已经在里面了。 有悟性,自然可以悟出来。 没有悟性,再如何看都看不出来。 那应该就是所谓的缘法。 “师兄,浮屠之道有可借鉴之处吗?” 闻师兄先前之言,青衣少女也是一语。 似乎师兄也有所得。 “有!” “如果将《大品般若》的玄妙化入《御剑术》之中,《御剑术》的威能估计还能够提升不少。” 周清给予肯定的回应。 浮屠之道有着属于自己最为擅长的地方,那一点道家都不能够与之相比。 修炼之法不能够相通,修行的道理却是相通。 “《御剑术》的威能还能够继续提升?” 焰灵姬嘀咕一声,《御剑术》都已经很霸道了,如果继续提升,真不知道玄关境界,谁可以抵挡。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是不是傻? “没有一种法门是无敌的。” “无敌的从来不是法门,而是修炼者自身。” 持杯俯览此刻正躺靠在自己腿上的焰灵姬,单手轻抚那柔顺如水的秀发。 她在晓梦手中吃了不少《御剑术》的苦头,不过,《御剑术》本就是攻伐手段,三元一体,剑道无双。 然则,火魅力场不是没有可能和《御剑术》争锋,只要《大品般若》可以完美化入火魅术。 期时,火魅力场自在一心,聚散无意,就算没有修炼到虚空一体的境界,也能够己身虚空自如,自动躲避《御剑术》的霸道。 待将火魅力场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那就相当恐怖了,起码非道家清静之心之人,诸子百家的玄关武者都要着道。 一举一动,都要承受火魅力场的掌控。 “公子说的有理。” “火魅术在南疆百越流传了千百年,可唯一能够将其修炼至这般地步的,唯有焰灵姐姐。” “怕是将来也不一定有人可以修炼至焰灵姐姐的地步。” 雪儿单手将缭乱的白发拢在而后,公子所言,很对。 就像是自己的修行,是公子以自己的阴脉之体亲自打造的,果然将己身的修炼之法传下去。 除非未来还能够出现和自己一样的人,否则,谁也不能够修炼到自己的境界。 焰灵姐姐也是一样。 “公子,处理好了。” 正说着,一道白色的流光闪烁,云舒已然归来。 处理两个寂灭的大光头,自然是轻而易举,那大光头着实不识趣,公子都说有可能饶恕他们了。 偏生却与公子对着来。 “不出意外的话,同他们一起前来的大光头,接下来要么会直接前来。” “要么会邀请更强的浮屠修行者前来。” 两个大光头被自己直接崩灭泥丸宫,三脉七轮破灭,想要化虹都不可能。 根据先前天水商会的汇报,大光头不止两位的,再加上背后还有楚南公,周清觉得他们会慎重行事的。 “难不成浮屠真的会有合道修者前来?” “诸夏之地距离孔雀之国可有千万里之远的。” 弄玉一言,此刻从绒毯上起身,不远处,自己刚才吩咐下人送来了晚膳。 都是公子往常喜欢食用的东西,此处灯火通明,并无大碍,果有合道修者前来,那还真不是她们可以抵挡的。 云舒和雪儿也是走过去帮忙,说起来,自从公子亲自出手炮制那两个大光头之后,她们都没吃饭呢。 “来了更好,就怕他们不来。” “本侯就是好奇,楚南公竟是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了,有点意思。” 对于浮屠之道的修者,周清并不畏惧,真空一体的境界,彼此之间,除非差距极大,否则,生死不会轻易出现的。 更何况,自从修行到现在,自己还从未经历生死之战呢,如果来一次,貌似也不错。 同真空一体的修者交手,绝对要受益良多的,百多年前,诸夏间,合道修者还有不少。 现在却是百家凋零了,当真是可惜。 “楚南公!” “芊红姐姐,你说接下来泗水之地,楚南公是否也会前往那里?” “他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不好好修行传道,却整天和百家搅合在一起,真不知道当初邹衍大师怎么会将传承落在他身上。” “就是落在嫣然姑娘身上都极好。” 一张张精致的木案陈列一处,弄玉、云舒、雪儿站在三方,将侍女端来的佳肴先后轻轻放在上面。 更有一壶壶酒水置于旁侧,顷刻间,整个院落,便是香气弥漫,嗅之,令人食欲大开。 楚南公! 此人总是和公子作对,但是,也像公子说的,福祸相依,不杀楚南公,好像好有些作用。 如果没有楚南公,起码焰灵姐姐的修行不会这么顺利。 就是,有了楚南公,麻烦也不少。 “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也有可能不在那里。” “根据你们所言,我猜测他已经在兰陵城停留过了,诸子百家想要汇合一处抵挡秦国,没有足够威望的人联合起来是不可能的。” “今岁,算是他们寻找的一个不错时机,秦国兵力分散,如果兰陵城真的出现拦阻大力,有可能造成不小的阻碍。” 白芊红脆亮之音流出。 对于楚南公,自己是不在意的,当然,他所能够联合起来的力量,还是值得重视的。 跪坐在公子旁边,碗筷分配完毕,诸人尽皆归位,接下来自己就要率兵赶赴泗水了。 “芊红姐姐,你手中可是有十万大军呢?” “兰陵城整个城池的人加在一起怕是都没有五万呢。” “他们凭什么拦阻?” 云舒刚就位,却又是从案后起身,抬手召来一位侍女,低语吩咐着什么。 顺而,回应着芊红姐姐之言,兰陵城的情况,公子这里的文书,自己都有阅览,貌似有点复杂。 可也就是有点复杂,若言可以抵挡,万万不能够的。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齐国四十万大军应该在秘密调动了。” “没有齐国的大军,没有燕赵的残余军力,兰陵城于我,翻手可灭。” 白芊红自信一言。 从诸方汇拢的消息来看,兰陵城具体所谋自己应该已经猜出来了,他们打的主意不错。 力量上,也的确可以对抗。 说起来,自己还真想要看到他们反抗的样子,因为如果没有反抗的话,以齐国眼下的形势,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 兰陵城! 弹丸之地,出动一支精锐,足以将其灭掉。 “话别说的太满,万一百家中有能人呢。” 焰灵姬正手指木箸,不住夹着面前条案上的东西,亲自伺候着周清,令的周清想要有所动作都不行。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算焰灵有心。 对于诸女的谈话没有插手,许多事情自己并没有瞒着她们。 闻焰灵姬之语,周清无奈,都多少年了,和芊红之间,两个人总是不对付。 如果接下来焰灵的火魅力场大成,估计在芊红面前又能够挺直腰肢了。 “有这个可能性。” “百家中,儒家都被牵扯进入太多。” “如果到时候我真遇到麻烦了,要不我向公子请令,你来帮我?” 对于焰灵姬的回应,白芊红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才是她真正的性情,闻此,柳眉弯弯,微微一笑。 有挑战更好。 “我来帮你?” “哼!” “……,看我那时候的心情。” 焰灵傲娇一语,这个时候想起自己了? 想要自己帮忙,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情,心情不好的话,那就别想了。 如果心情还不错。 那也得考虑考虑。 “嘻嘻,焰灵姐姐现在可以读读兵书了,说不准到时候就用上了。” 弄玉打趣一言。 “兵书?” “有时间可以看看!” 焰灵姬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必要,兵书应该很简单,不就是出战、进攻、军阵之类的。 “你是不是傻?” 呼吸之后,旁边正细嚼慢咽的青衣少女一双无波的银色眼眸静静看向焰灵姬。 “哈哈……,你啊,好好吃你的东西。” 一语出,令的弄玉等人为之惊愕,周清也是哑然失笑,抬手拍了拍小丫头。 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真以为我傻?” “那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 “公子,今天我服侍您吧。” 焰灵姬却也不恼,周身赤焰玄光一闪即逝,而后白了弄玉等人一眼,自己只是不给白芊红一般计较罢了。 公子开心就好。 公子开心,自己就开心。 说着,又伸手执箸夹过一块酱牛肉,递至公子嘴边,魅然一语。 “嗯?” “别说……,今天在那个大光头身上得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算是迥异于浮屠一道的瑜伽一脉,《瑜伽经》他虽然不知道,然则,相关的东西见识过不少。” “本侯觉得有趣,你试试。” 看着焰灵这般兴致盎然的样子,周清自然不会拒绝,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除却从大光头身上得到浮屠一道的三卷经文以外,还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说着,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光芒迸入焰灵姬的眉心正中。 “瑜伽一脉?” “这是……,瑜伽天女?瑜伽八法?” “啧啧,想不到孔雀之国的花样还不少,雪儿擅长赵舞,而且气质冷艳。” “公子,过几日,我们一起服侍你。” 强大的灵觉之力席卷,直接将公子落在身上的信息一览,顿时精致的面上微微羞红。 虽然服侍公子多年,然而,一览脑海中那些孔雀之国的瑜伽手段,似乎自己的手段不值一提。 还真是……可以试试。 语落,抬手间,也是一道赤炎华光落在雪儿身上。 公子闲暇之时,最喜她们两个一起服侍,即可欢悦,又可冰火一体修行。 “呀……,这些东西……。” “这……这就是瑜伽一脉,呸,真是……!” 数息之后,雪儿一览脑海深处的诸般信息,不由的亦是面颊通红一片。 那些瑜伽一脉的姿势……当真是太大胆了。 焰灵姐姐也真是的,公子是传给焰灵姐姐的,好端端的,又传给自己做什么。 真羞人!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灵渠成 “什么瑜伽一脉?” 云舒好奇,看焰灵姐姐和雪儿妹妹的含羞神态,还真是少见,尤其是在她们面前。 不自觉的和弄玉相视一眼,更为之诧异。 随即,本能的问着。 连带着旁边的青衣少女都闪烁一双银色亮眸,视线落在雪儿的身上,不知道师兄传了什么东西。 “想要知道?” “公子,那我可就也传给她们了。” 焰灵姬周身上下不自觉的火魅力场涌动,心随意转,便是一团团火焰从身上飘出。 进而飘至诸人跟前,轻而易举的融入诸人身上。 连青衣少女也不例外。 “你们可真有好奇心。” 周清不予理会,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一点孔雀之国的小玩意罢了。 虽然是小玩意,但也是不错的修炼之法。 讲究梵我如一,真灵一体! 不过,焰灵姬她们不必了解太多,诸夏自家之宝还没有吃透呢,别人的宝物看看就行了。 “这些东西比起房中家的东西似乎……更加大胆。” 白芊红一览脑海中的诸多画面,不由一笑。 怪不得雪儿会那般。 的确……有点意思。 而且对于身体的运用达到另一个层次,非所见,难以相信。 “孔雀之国还有这样的东西……,真是……。” 云舒一览内容,亦是羞赧,那些人不好好修行,整那些东西做什么。 “也就那样。” “师兄,修炼《易筋》之后,我也可以做到。” 青衣少女撇撇嘴,虽然……有点意思,但也就有点意思,看师兄的样子,挺喜欢。 《易筋》真经中,对于身体、骨骼的修炼也达到另外一个层次,尽管……有可能差了一些。 不过,玄关层次,一切皆有可能。 “赶紧吃你们的。” “净捣乱。” 周清摇摇头,自己也就是临时有了兴趣,反正没有外人,都修炼修炼,也无碍。 “公子,给!” 焰灵姬秀手持酒樽,心神快哉。 ****** “大王且看。” “此为湘水,此为离水,湘水以北可以入江水,离水南入海域,两大水系最为相近的通联之处就在这里。” “若非有此山拦阻,两水相接不过二三十里,只需要将此山凿开,引入湘水入离水之中。” “如此,拓展水渠宽数丈,深数尺,水域不断,顷刻间可行千斛之舟,秦军南下的粮草辎重等物便不为阻碍。” “从鸿沟、淮水都可以南下!” 寿春王城偏殿之中,距离郑国与史禄二人南下五岭已经过去大半月了。 如今终于归来。 同时,偏殿内的沙盘也制作的更加精致,尤其是靠近五岭以及岭南的所在。 秦王政、周清、王翦、李斯等人站在沙盘之前,看着史禄手持探水铁尺在沙盘上不住点动着。 很是清晰明了。 “根据楚国典籍记载,湘水南高北低,直入江水。” “离水北高南低,直入海域,而且这座山南高北低,离水好像高出湘水不少。” “此为何解?” 秦王政颔首而应。 具体的开凿口子确定不难。 难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离水高,而湘水低,如何令湘水贯入离水才是关键。 否则,粮草辎重的船只如何南下? 周清亦是看将过去,岁月长河中,对于灵渠的修炼,自己是知道的,可具体问题的解决还真不清楚。 将湘水、离水贯通,再让湘水流入离水,那就相当于北水南调了,这个问题若是有着后世岁月长河的手段,自是不难。 现在……不知道何解! “大王明锐。” “史禄,你就一言吧。” 郑国为之一礼,手中亦是拿着一柄探水铁尺,看着面前的沙盘,具体如何解决,二人已经商议好了。 也推演了一下,可以功成的。 “寡人很是好奇。” “郑国渠的修建之难在于纵横之长,这条水渠的难度在于北水南下。” 秦王政虽不通水利,可具体的道理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起码自己想不出来如何的解决方法。 但……身边这两位可算得上水家大才了。 应该会给予自己别样的惊喜。 “开凿此渠的难度便是在于此,湘水南下过山,是一难,翻过此山,地势陡然降低,豁然而下,又是一难。” “湘水的难,在于水流须得攀高,不然难以成渠,过此山的时候,又要缓缓而下,不然急速之下,舟毁人亡。” “关于解决之法,小臣与大田令已经有了。” 史禄此次身上所传,不复锦衣长衫,而是如同郑国一般的粗布麻衣,斗笠蓑衣,归于寿春,便是来此。 感此,周清颔首,的确是那两个困难。 “哈哈,史禄焉得拉上我?” “大王,此法乃是史禄提出,郑国不敢贪功。” 却是旁边的郑国摆摆手,史禄在南郡待了很久,又在自己之前到达寿春,对于开凿水渠已然有了思路。 自己一路之上不过帮了一点点小忙罢了。 微不足道。 “哦,果然如此?” “看来昊天也垂怜大秦也,给大秦送来水家大才,诸夏之地,需要水家的地方可是相当多。” 秦王政不疑,因为对于郑国的性情了解。 郑国此语,那定然史禄在开凿此渠的法子上有独到之处,不由诧异,很是不吝啬赞誉。 “大田令谬赞,愧不敢当。” 史禄连忙一礼。 不想大田令竟然这般而言,能够开凿那般水渠,已然心满意足,而今更为感动。 “哈哈哈,快快道来。” “寡人很想要知道史禄你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秦王政近前一步,将史禄搀扶而起。 人才! 一直是大秦的强国之道! 百多年来,一直如此! “大王,开凿此山自然应有,此外,在此处以大量水石铺就,状如耕田之犁,蓄积湘水水势,将其抬高。” “所需水石铺就的压水之法当有四五十里以上,如此才能够将水势彻底缓和,令船只无碍南下,通过此山。” “至于南下离水,直接俯冲,落差太大,万万不可,如此,当从此山蛇形婉转,左右迂回南下。” “虽路程增加数倍,却水势缓和,安稳南下离水,使得船只可以到达岭南任何一处。” 史禄没有迟疑,迎着大王、武真侯与诸位大人看过来的目光,快速简略的将大致法门说道而出。 语落,偏殿陷入一片寂静。 秦王政陷入沉思,诸位大臣相视一眼,亦是沉思,脑海中有着史禄所言画面。 然则,具体的模型未可窥探。 “有趣!” “不错,不错,挤压水势,顺流过山,迂回盘桓,顺流南下。” “妙!” “妙哉!” “耗费的水石虽多,然则,此渠一成,整个江南与岭南广袤之地都会快速纳入掌控。” “大王,史禄这般而言,怕是你们都难以直接感受水渠工程的浩大,且一观具体。” 周清却是直接明了。 看来非水家之人,难以明悟奇妙,清朗一笑,一步踏出,抬手间,紫韵缭绕,面前的巨大沙盘之上,便是玄光汇聚凝练成实体。 “这便是水渠的开凿地。” “如史禄所言,当从此处以水石逆流隔开湘水北上水势,同时挤压水势数十里,令南下的船只轻快越过此山。” “此山的开凿不难。” “凿开之后,在此处,修建这般的水道,缓解离水落差,诚如此,工程虽大,万世不坠。” 观一道道目光看上沙盘玄光形体之上,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条湘水出现,水韵澎湃,宛若真实。 岭南,更是离水流淌,水汽纵横。 按照史禄所言,便是一条极大的水石压势之地出现,蓄积水势,南下船只不难。 岭南之所,迂回蛇形,坡度更是缓缓。 一条大舟凭空出现,顺着湘水悠然南下,全程没有太大障碍,便是在离水游荡。 “确如武真侯这般。” 史禄又是一礼,庙堂朝野,武真侯为武道高人并不是秘密,今日一观,果然如此。 水家虽也有修行,自己连先天都没有踏足。 “这般工程看似大,比起郑国渠相差甚远,昔年,举国近两百万人大战郑国渠。” “史禄,郑国,你等以为需要多少人力?需要多少时日?” 秦王政亦是明悟,王弟的手段很玄妙,自己一眼便是看透了,连同史禄先前所语,的确工程不小。 “大王,有足够的水石,加上护国学宫的开山利器,实则已经省去一半以上的时间。” “若有十万精壮士卒,日夜不休,顶多一年,慢则一年有余,便可贯通此渠。” “只是楚地刚刚平定,民力征发或许有些困难。” 郑国出言,一路之上,水渠工程的各方面都了然于胸。 “如此,可令其余两支大军先行南下,中军十万精锐也是无事,可以相助构建此渠。” “大王以为如何?” 身披重甲,王翦抱拳一礼。 三路大军,每一路都是十万,军中的汉子自然精壮,如果不打仗,先行修建水渠,也是无碍,也省的从楚地征发民力。 这个时候的楚地需要安抚。 “甚好!” “既然此法为史禄所语,史禄可为河渠令,总管此渠修建,数十万军民统于蒙武幕府。” 秦王政直接应下。 “喏!” 蒙武自然没有意见,贯通此渠的重要性自己还是知道的,或许晚些出兵,然则,好处就是能够令大军无后顾之忧。 “此渠事关重大,当速速将此渠修建成。” 秦王政再次一语,岭南会耗费大秦很多的力量,这条水渠很重要,早一日修成,自己心中也会安稳许多。 “喏!” “……” 文武群臣尽皆一礼。 未几,不过三日,秦王政一行盛大的车驾便是从寿春离去,王翦亦是随军返回。 周清则是返回南郡。 至于芊红,早已经率兵十万军手持军令王书赶赴泗水之地,都督军事。 唯一略有可惜的便是,昌平君熊启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一直没有他具体的下落。 至于楚地的老世族们,自然被分化镇压,或是迁移它处,或是以为镇杀,或是带往咸阳。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无形无相 “这就是浮屠世尊以为镇压天魔波旬的法门。”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一如道家无所持万物,天地一切尽皆虚妄,摆脱一切束缚,即可证就身融万物。” “这卷经文是本侯整理出来的修炼之法,拿去吧!” 楚地之中,蒙武为上将军,统管军事。 留下李斯以及南下的姚贾负责民事,郑国与史禄则是率领精壮汉子下江南,准备开凿水渠。 王兄临行之前有过交代,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水渠修成,诸人自是不敢懈怠。 周清无事,直接返回南郡,有叶腾在政事堂,四郡要务也没有太大的麻烦之事。 如此,倒是可以梳理一下从大光头那里所得的三卷法门,耗费时间一个月,《大品般若》的精华被自己梳理而出。 有着浮屠之道的核心,也有着自己添加的道家之妙,在某些道理上,两者本就是相通的。 所不同的不外乎言语表达! 落笔最后一个字,《大品般若》的修炼之法便是给予早就在旁边等待多时的焰灵姬。 “这上面有着本侯施加的道韵。” “你亲自先抄录三遍,再行修炼。” 看着焰灵一脸欢喜的模样,周清又说道,初始的经文上有着自己的手札印记。 焰灵姬直接阅读,直接能够得到很多的好处。 却是以他惫懒的性情,还是督促一下为好。 “抄录三遍?” “……行!” “反正字数也不多。” 盛夏时日,整个南郡这边也是热腾一片,着一袭单薄的赤焰裙衫,焰灵姬魅语嫣然。 看着手中的五张纸,每一张不过数百字。 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再多也不怕,灵觉笼罩其上,已然一股股道韵扑面而来。 “《大品般若》!” “浮屠之道的顶级修炼之法,果然精妙。” “不以声闻,辟支空心,观色无常,亦不可得,观识无常,亦不可得,观色苦无我,观我空无相为寂灭。” “是以,色不异幻,幻不异色,色即是幻,幻即是色,即证小幻无相。” “无色,无形,无对,所谓无相!……” “公子,从这卷经文上一观,那浮屠世尊应该证就无形无相的无上圆觉境界吧。” 弄玉感叹,连日来,公子梳理《大品般若》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故而听得公子随意之言,颇有所得。 相对于道家天宗的法门,浮屠之道的法门却有独到之处。 而《大品般若》的确适合焰灵姐姐的修行,因为从道理上来看,几乎和焰灵姐姐的火魅术一脉相承。 天魔波旬! 身处千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所修道理竟然如此,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位浮屠世尊,证就无上正觉,镇压天魔波旬,境界更是深不可测。 “受、想、行、识不异幻,故而幻不异受、想、行、识,识即是幻,幻即是识。” “浮屠之道此言,同道家六识七窍之法相仿,却更为深入了,眼不异幻,幻不异眼,眼即是幻,幻即是眼。” “火魅力场的修行,从此而论,下一步不应该单单从心神出发,证悟虚空一体,而应该从无形无相而入。” “四念处不异幻,幻不异四念处,四念处即是幻,幻即是四念处,各种道理,也可化入你们的领域修行之中。” “这也是浮屠之道的法界修行独到之处!” 周清颔首,弄玉清静自得,想不到连月来,已经有所得,着实不错,能够化入己身修行,更是不错。 “师兄,若是将其化入《御剑术》,那岂不是剑道无相,虚空无相,真空无相?” 青衣少女虽然不感兴趣,可一直待在师兄身边,还是听了许多,弄玉能够明白的道理,自己自然也明白。 “无需强求,境界都是相通的,只是焰灵的修行更适合无形无相,《御剑术》修炼大成,虚空一体。” “再加上清静天道之心,同样可比无形无相!” 看着小丫头,周清微微一笑,《御剑术》的法门是自己亲自创出的,能够修炼至什么境界,自己最为清楚了。 浮屠之道,无形无相,固然精妙。 道家清静天道之心,更是无双,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诚如此,无形无相也奈何不了己身。 只是,彼此之间,各有高低。 “浮屠世尊,真的大智慧。” 叹息一声,起码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若言能够创出破灭无形无相的境界,还不够。 除非达到祖师那般真真正正的天道之心,以天道之心御使万物,那个境界,超越真空。 “公子,这卷《大品般若》似乎并没有细细论述浮屠世尊克制天魔波旬的法门?” “虽可无形无相,真幻如一,梵我如一,归根结底,只能够抵挡,只能够无视,却不可将其天魔的力量剿灭。” “难道其余的核心纲要在剩余的六卷之上?” 看着此刻正在欢快抄录经文的焰灵姐姐,雪儿倒是一语,将其化入火魅力场,修炼至无形无相的境界,的确可怕。 然则,那个境界,天魔波旬就曾做到过。 结果呢? 还是被镇压! “看来你对于《大品般若》的感悟还不够。” “堪破无形无相,即可证万物白骨,天地轮回,那就是浮屠之心,简而言之,以不动之心,驾驭无形无相。” “那也是《不动光明》经文的本源,明悟那一层境界,天魔波旬无论施展何等妙法,都是小道。” “翻手可灭。” 什么叫做克制之法? 什么叫做破灭之法? 强求克制之法,已然落入下风,待无形无相,浮屠无量,纵然天魔强横,也困扰不了己心。 如此,自可面对一切敌。 “无所持之心!” 青衣少女接了一语。 “不错,就是如此。” “那也是天魔波旬当初只是被镇压,没有被镇杀的缘故,其人应该也触摸那个境界了。” 周清笑语,祖师和浮屠世尊尽皆身融万物,道理上也有不少相仿,却是两者各有所长。 修炼此法,不必强求击败世间一切敌! 那不是修行的意义,只需不住前进,那么,你就自然而然的发现,原来那就是道。 “《大品般若》的修炼之法,你们不足以借鉴,其余两卷经文,你们还是可以一览的。” “就是两者道不同,还真是耗费时间。” “不过,本侯所得不小。” 将三卷经文的道理抽取而出,混合天宗的修炼之法,周清觉得极为耗费心神。 这还是自己得悟真空。 如果还是玄关的境界,估计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剩余的两门《净土光明》、《世尊无量》接下来慢慢整理,反正雪儿她们的修行不着急。 “也不知道芊红姐姐那里怎么样了?” “公子,齐国还真的调动大军南下了,十万大军,再加上百家的参与,还真不可小觑。” 对于浮屠的修炼之法,雪儿没啥感觉,自己的《太阴真经》还没有修炼功成呢。 再修炼其它的法门,估计就不用突破了。 夏日的时节,南郡这里没啥事,也就罗网、鹦歌她们时不时传来的消息,可以略微谈论,消磨消磨时间。 “芊红行事,本侯放心。” “或许有些阻碍,终究不为大碍。” 兰陵城那里的事情,近月来,消息传的很多,尤其是随着齐国隐秘调动大军的事情传开之后。 更是令的兰陵城陡然间不太安稳了,城中的秦军任务直接加重,就那……乱象也是越来越多。 而眼下芊红正在泗水之地整顿军事,距离兰陵城还有不小的距离,十万大军陈兵兰陵,再有一个月差不多。 “公子,叶腾在前院求见。” 忽而,云舒从厅外走进,先是一语,随即指挥着两个侍女讲一些夏日果品送进去。 “叶腾?” “嗯。” 周清闻此,没有迟疑,周身玄光闪烁,一步踏出,消失在厅内。 “武真侯!” “……” 总督府地之前,乃是政事堂、门下堂的办公之地,踏步其中,厅内诸人尽皆行礼。 “叶腾,有何要事?” 一般情况下,每天自己都会前来政事堂待上半个时辰左右,但凡要事,叶腾他们都会直接禀报的。 其后,便是没事了,周清也就离开了。 现在已经临近午时,莫不有突发要事,根据自己对叶腾的了解,应该有那个可能性。 “武真侯!” “根据西路下岭南西越、滇越的大军回报,他们已经沿着沅水南下,剿灭越人部族甚多。” “其次,寿春那里传来文书,四郡这边是否要迁移民力于其中,沿水筑城,以为坚守。” 迎武真侯上座,叶腾快速说道着一事,是刚从寿春发过来的文书,不算是机密文书,故而自己直接阅览了。 事情虽不算机密,可事情有点麻烦。 下江南、岭南一共有三路大军,如今中路大军正在修建水渠,只有东路江东的一路,和西侧洞庭一路南下。 月余以来,颇有战果,然则,下江南、岭南,战事从来不是难题,难题在另外的诸多方面。 民力迁移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偏生四郡之地现在还差民力呢。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燕地定 “行军倒是挺快!” 从叶腾手中接过文书,简单看了一眼,的确是一封从四郡抽调民力,填充新占之地区域的内容。 铸就城池,以为坚守,然后逐步南下,稳打稳扎。 抽调民力? 说的倒是挺轻巧。 四郡现在的发展都缺少民力呢,整个诸夏之地的发展都缺少民力呢。 “根据文书所言,眼下抽调倒是不多,不过三千人,只是……接下来就会越来越多了。” 叶腾又是一言。 数年来,四郡之力纵横发展,算是积蓄了一点力量,再加上开辟诸多水利,人口的确增加不少。 只是,相较于四郡广袤之地,还是太少太少。 如今欲要抽调民力进入南方,虽然都是为大秦,终究……于四郡发展不妥。 不知道武真侯如何抉择。 开了这一个口子,接下来要迁移的民力会更多。 三千人。 六千人。 一万人。 …… 那就不得了。 “谁让四郡距离那些地方最近呢。” “从四郡迁移民力是一定要迁移的,可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迁移。” “叶腾,待会拟定一份文书,就说三千民力可以迁移,但……四郡这边会组建一个联合商队,随军南下,以为获利。” “利润一半归于寿春那边,用来修建通向岭南的驰道、要道,一半归于四郡,用以四郡自己的用途。” “同时大军在筑城期间,务必纳当地女子,与之通婚,如果兵士留守城池,于之嘉奖田亩、钱财。” 放下手里的文书,周清微微一笑。 开发江南之地,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却是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开始。 民力始终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看向叶腾,不住说着。 “武真侯欲要先行将驰道、要道贯通整个江南,先行整顿整个江南?” 待在武真侯身边多年,对于武真侯的处事作风很明朗,更为敬佩,对于四郡,武真侯在微末细节上从不插手。 只是将四郡一体逐步贯通。 将四郡的道路、水利、山林、田亩一一整顿,而那些正是耗费时间、精力、财力的地方。 而之前,整顿四郡,往往都是将重点落在田亩之上,如何生产出更多的粮食才是重点。 如何扩增麾下的民户才是重点。 武真侯此举,看似不相干,实则,俯览整个四郡,无论是粮食数量,还是商贾商税水准,都是在一年年提高。 以此反哺四郡,反而令四郡得到极快的发展。 奖励生产,更是不惜重力,短短数年来,四郡之中,已经多出新生儿一二十万了。 那就是明证。 闻武真侯对于江南之地的论调,几乎也是相仿。 “由国府、官府主动迁移民力,终究有些被动,让诸夏之地那些人主动前往江南,才是大势。” “如何让他们主动前往,自然是江南那里有吸引他们的东西,就是这个时间需要很长。” “尽管很长,也得做。” 周清从案后起身,对着叶腾看过去。 依照现在的势头,江南之地想要真正的发展起来,也得数十年,乃至于百年之后。 前期,将一些最为基本的设施搭建好,也省的日后出现许多麻烦。 “商贾逐利,却可令国府投入的钱财减少许多。” 叶腾一礼。 大秦一天下,需要用钱财的地方很多很多,更别说广袤不逊色楚国的江南之地。 驱使商贾下江南,分其利,却可为,一切也可以很好的掌控。 “欲要彻底将江南之地纳入掌控,筑城是第一步,开辟江南是第二步,诸夏风华入江南,混元一体是第三步。” “看似简单。” “……,你先将本侯之语拟定文书,然后送至寿春那里,寿春那里的压力也不小。” 周清叹然道。 实在是江南之地现在就是一片蛮荒,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望无尽的山脉、密林意外。 可是,江南之地又不得不开发。 “喏。” 叶腾颔首一礼。 “对了。” “还有一件事情,算是本侯的私人小事。” “你即刻派人一队人马,持本侯印记,赶赴西路军中,将这封文书交给他。” 视线落在西路大军行进的舆图上,周清倒是又想起一桩事。 西路大军沿着洞庭、沅水南下,以他们的行军速度,距离五彩之凤所在都没有多远。 先前自己与五彩之凤说过,不会让人叨扰它的。 方圆数十里、百里化为禁区便好了,以自己现在的地位,还是不难的。 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归于案后,持笔写就文书,施加印记。 “喏!” 叶腾颔首。 ****** “将军,根据斥候来报,燕王仍旧待在襄平城内的行宫,不为所动。” “城池四周守卫的燕国兵马,更是整日兵备不休,防守空洞。”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令辛胜行军至辽东地域,未敢轻举妄动,一边秘密行进,靠近襄平之地。 一边不住派遣斥候给予打探消息。 却是,从那一次次打探来的消息来看,辛胜觉得……好像燕王喜似乎放弃了反抗一般。 整日里,就停留在襄平城内,也不外出,就是饮酒作乐,身体早就垮了。 至于城外的守军,数量不少,还剩下六七万。 本以为是一个很大的障碍,然则……,那些兵士也是一样,也不操练,整天就停留在营地内,要么晒太阳,要么就是睡觉。 粮草辎重短缺! 好吧,也的确,六七万人的粮草辎重,以燕王喜从蓟城带走的那些东西,想要全力维持,困难不小。 一支大军,不能够有着足够的粮草辎重,再加上不能够有足够的训练。 战力! 可想而知。 虽号称六七万兵士,怕也是一群散沙。 “小心有诈。” “我等继续隐秘前进。” “军司马,你率领一万精锐迂回赶至襄平城东的太子之山。” “本将亲自率兵正面而入,半个月后,果然襄平之城不为所动,那么……我等当前后夹击,破开襄平之城。” “擒拿燕王!” 辛胜谨慎一语,此行自己所带兵马不多,不能够冒险,若然襄平之城有诈,那可就完了。 看着辽东之地的舆图,略有思忖,便是吩咐下去。 无论襄平之城是否有诈,先将其围困起来再说,果然不堪一击,直接破城。 生擒燕王喜也是大功一件。 “是,将军!” 军司马与其余军将也是欢喜。 驻守在燕地,大的战争没有,想要获取最耀眼的军功,唯有一则——那就是燕王喜。 好在将军明锐,赶在王贲前来率兵东进,不然,军功可就要被削弱了。 “速去准备半个月的粮草辎重,今夜就离去吧。” 辛胜笑语。 自己可是很期待那个结果的。 燕赵之战后,自己一直在这里,反而其余军将或是镇守魏地,获取战功,或是南下楚国,获取战功。 尤其是李信将军,更是差点攻灭楚国,实在是令人羡慕,去岁虽略有小败,终究楚国还是灭了。 自己也不能够落后。 “喏!” “……” 军司马与诸位军将各自一礼,越发的欢喜,当即,离开军帐,准备接下来的要事。 …… …… “齐国真的调动大军汇聚在苍山之旁了,兵卒不下于十万。” “据说也有可能是十五万大军。” 彭城! 白芊红目下军伍驻扎之地,从楚地淮南离开,带领十万军,混合步卒、铁骑直入泗水之地。 按照王书所语,郯郡也在督辖之中,不过较之泗水之地,郯郡不为大碍。 因为那里杨端和的大军已经来回清扫数次了。 十万大军一路通行,就地补给,于彭城之外驻扎,停留已经超过七日。 连月来,各方传来的消息很多,也都落在白芊红手中,许多事情的演变和自己所想一般无二。 齐国秘密调动大军,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 兰陵城作为临近齐国的一个知名城池,也开始不复过往的平静,开始有了一丝乱象。 以东的儒家桑海之地,倒是越发的安静了。 看似安静,实则兰陵城内,儒家八脉的人不少,尤其是儒家颜岵、儒家杨宽文等。 他们手中的力量,就是在儒家之中,份量都极重。 鹦歌身披海蓝色的轻甲,干练英姿,手中阅览完毕一封文书,顺而轻语,看向旁边的白芊红。 “苍山隐秘,具体人马不好探知。” “齐国四十万大军,北临易水,有十万兵马。” “魏地以东也有临近十万,苍山之地的兵马再多,也顶多在十万与十五万之间,不会更多了。” “就是……兰陵城内,驻守的那些秦军怕是有危险。” 白芊红束发而冠,宛若男子,身披浅紫色的甲衣,虽非重甲,亦是百炼之铁铸就,坚韧不已。 眉宇不施粉黛,已然精致,神容上下,堪为平静,一举一动,不自生威。 鹦歌手中的文书,自己已经看过来,自己实则也传令罗网,尽可能的探知苍山兵马。 却是一直没有更具体的数量。 实际上,苍山内的那些齐国兵马,自己不担忧,反而是兰陵城……有些危险。 兰陵城不大,驻守在内的秦军只有三五千,已经很多了。 果然齐国欲要拦阻秦军北上,肯定要有坚守之城,而那个坚守之城眼下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兰陵城符合。 数年来,百家汇聚兰陵城,就已经是一个先兆了,还真是……想的够远。 兰陵城以东,山脉河流纵横,更是距离海域不远。 以南,郯郡水域沼泽遍布,大军难以陆地行进。 唯有从泗水之地而入,攻占兰陵城,北过苍山,入齐国大地。 亦或者从杨端和镇守的魏地东进。 亦或者从北方易水南下。 可惜,那些地方不归于自己管辖。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百家合一 “将军是说,兰陵城内百家有可能发难?” 鹦歌惊异一言。 如果兰陵城内的百家真的突然发难,那么,城中的秦军还真的难以拦阻。 “不过,将军,以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再有一个月,便可到达兰陵城了。” “除非他们准备在一个月内动手。” 就算突然发难,也得有一个最好的时机,目下,她们已经率领十万军进入泗水之地一个月了。 从旁边的舆图上来看,到达兰陵城还要一个月的时间,主要耗费在泗水之地的整体稳定上。 果然等她们十万军驻扎在兰陵城,城内的百家想要发难? 没有任何可能! “一个月的时间!” “无需理会太多,我会先行传递一封文书到达兰陵城的,让那里的守军提高警惕。” “就怕他们不动手。” 白芊红点点头。 鹦歌说的不错,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她们便可以行军至兰陵城了,期时……自己不会给那些人半点反抗的机会。 而那些人应该也知道事情的紧要。 “先行派遣墨玉麒麟入兰陵城如何?” 鹦歌倒是近前一步,小声说着。 墨玉麒麟的存在很特殊,知道的人不多,关键……他所修玄功很是奇异。 简直就是天生的间人。 “我已经让小五领着他先行一步了。” 白芊红微微一笑,墨玉麒麟的身份却是特殊,可……以他的修为,足以自保。 再加上小五她们在旁边跟随,当无碍。 “将军果然明锐。” 鹦歌赞叹一语。 待在白芊红身边也有一年多了,对于她的手段是真的佩服,论武道,早已破入玄关。 论韬略,无论是陇西协助武真侯处理要事,还是在四郡之地处理军政文书,亦或者在军中独领一支大军,立下赫赫功勋。 都已然表明其人的与众不同。 鬼谷传人。 不愧是鬼谷的道理,在自己眼中,诸夏间另外两位鬼谷弟子都不及白芊红多矣。 “秦国一天下,只有接下来这一战了。” 白芊红浅浅一笑,无论明锐与否,自己所负责的泗水之地不能够出现任何问题。 兰陵城这个阻碍也不错,就怕没有任何阻碍,自己直接驾驭十万军,由南至北入齐地。 百多年前,齐国也算的诸夏诸国的霸主。 何曾想过会有今日。 …… …… “根据弟子来报,眼下秦将白芊红亲率十万军驻守在彭城,最多一个月,便可兵临兰陵城下。” “而北方燕南地,王贲已经汇合秦将辛胜,不出意外,是想要彻底平定燕地。” “秦将杨端和在魏地以东,麾下十万军往来巡视不断。” “秦国虎狼之心已然露了出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俯览而下,整个兰陵城内的繁华依旧,然而,只要停留在其中数日,明显能够感觉到整个城池的躁动。 连日来,秦军出动人手镇压的不法之事逐渐增多,日夜巡逻的兵马也加大力度。 北城一隅,墨家在兰陵城的驻扎之地。 院落一角,诸人席地而坐,中间摆放着一张方形木案,其上陈列茶水。 惜哉,案上的茶水都已经热腾之气不存,只剩下诸人不断的语论之音。 “白芊红!” “此人是秦国武真侯身边的一位女子,据闻绝色之姿,而且武道高强。” “想不到嬴政会派她领军在泗水之地,区区一女子,看来秦国军中无人了。” 有一人朗笑,而后不屑一语。 如果嬴政派遣李信、王贲、蒙恬等人率军行走泗水之地,或许他们还要紧张、畏惧许多。 多年来,秦国军旅中的英才,以那些人最为知名,秦国东出一天下,那些人战功赫赫,硬生生打出来了。 白芊红? 她有什么。 不过一以色事人的女子,根据墨家往昔的消息,其人还是当年天上人间的舞姬。 这就更令人笑谈了。 “不可小觑此女。” “根据墨家从秘密渠道得来的消息,此女祖上同鬼谷有些联系,传承了鬼谷部分道理。” “天宗玄清子很重视她,秦国军中,历来等级森严,没有足够的功勋与能力,就是秦王嬴政也不会贸然启用一女子的。” “先前秦军伐楚,白芊红便是自领一军在王翦麾下听命,可窥一斑。” 最开始的那人摆摆手。 对于白芊红,百家之中,应该数他们墨家最了解她了,实在是墨家在其手中吃了不少苦头。 连巨子都说过此人不简单,他们更不敢忽视。 “纵然此人不简单又能够如何?” “齐国援军已到,城中百家也都做好了准备,果然等到那女子率军来到兰陵城可就不妙了。” 无论那女子是否大才,是否身怀绝学,眼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兰陵城该如何? 他们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谋划数年,只为了眼前这一刻,不能够出现任何乱子。 “墨家当从百家。” “当举事。” 旁边一位白衣的冷酷男子语落,听其言,墨家弟子。 “如此便好。” “根据春秋书馆传来的消息,最迟十天之后,就会趁着秦军散乱于城中,将守卫之军一举剿灭。” “掌控兰陵城,接应苍山大军。” 一人而应。 神容之上很是期待,语落,左右诸人相视一眼,尽皆无比希冀。 齐国以南,唯有泗水、郯郡二地可以北上,大军掌控兰陵城,完全可以抵挡秦军势头。 国内其余大军,还能够从另外两个方向抵挡秦军。 更别说,泗水之地领兵的还是一位女子,若是接下来还能够将秦军击溃,更可以大大挫败秦军锐气。 “就是……听闻秦军伐楚的时候,攻城利器相当霸道。” “墨家耗费颇多力量防守的汝阴之城,在秦军手下,连一两个时辰都支撑不住。” “果然那白芊红军中也有那般利器,兰陵城当如何?” 然则,数息之后,有一人迟疑而语。 秦国伐楚,诸夏关注。 虽说最后的结局以楚国沦亡结束,可细观其整个战事,秦军为了攻楚,展现了很多威能强大的利器。 不然,只要汝阴之城能够坚守更长久,结果未可知。 汝阴之城都那般。 何况兰陵小城? 真要在秦军攻势下连一个时辰都不能够防守,以秦军百战铁血的霸道,……似乎也非所见。 而当时,墨家就在汝阴之城,他们应该更有发言权。 “这个……,传闻中,秦军的利器很强,尤其用来攻城!” 又一人颔首,认同同伴之语。 拿下兰陵城,接应苍山大军,果然兰陵城还不能够坚守,拿下来又有何用? 话音流转,诸人再次相视一眼,不由的陷入沉默状态。 “诸位无需担忧。” “楚国一战的时候,墨家曾有机会一览秦军的攻城利器,而且也仿制而出。” “或许威能不若秦军,用来守城还是足够的。” “当初汝阴之城那般被快速攻破,除了秦军有大量强大攻城器械以外,还有便是汝阴城内的守军不多。” “如今,兰陵城加上苍山大军,再有着墨家之器,坚守无碍。” 与列的墨家弟子单手压下,缓释诸人心间压力。 秦军的攻城利器确实很强,但也不是强大的无可抵挡,只要城中人手足够,坚守不难。 更何况,现在事情都还没有开始,焉得这般垂头丧气。 儒家都有语,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秦军拥有再多的疆土又如何? 有威能强大无匹的利器又如何? 诸夏间,秦国不得人心,那就是失道,失道者寡助,还能够长久?不可能长久! “如此便好。” “高统领,不知巨子现在何处?” “眼下,城中百家齐聚,各有力量施展而出,根据儒家杨宽文建言,百家之所以难以成事,缘由之一便是无首。” “便是没有统领之人,是以,接下来百家或要推举一位文武之才齐备之人。” “墨家巨子多年来同秦国纷争,我等皆知,百家属意者不少,你们以为如何?” 能够有相似的利器坚守住兰陵城,诸人心中微安,因为城中的墨家弟子不少。 如果墨家之人戏弄他们,到时候他们一样损失惨重。 却是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百家若是没有一位专门的人来领导,在兰陵城中,如同一盘散沙,儒家提议,推举一人为统领。 统领城中的百家行事。 这一点,他们很是认同,许多力量拧成一股绳才真正的强大,分散起来,容易被秦军各自击破。 而墨家巨子路枕浪便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巨子三日之前便是出城了,具体下落,我等也是不知。” “以兰陵城现在的局势,想来巨子很快就会归来的。” “那般事……待巨子归来,我等会禀明的。” 白衣统领左右看了一眼,巨子不在,对于这等事不好多言,然而,百家推举为首者,能够想起巨子。 也是对于他们墨家的肯定。 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如此便好。” “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事情了解,非墨家之人纷纷起身,不在停留,彼此抱拳一礼,便是先后离去。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鬼谷神化 “叔父,我们前来兰陵城,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 “百家之人汇聚论事,我等也参与不上。” 相距墨家据点不远的旁侧,亦是一座宅院,整体上看小了一些,虽小……五脏俱全。 有闻连日来墨家据点内人进人出,尽管都往来隐秘,依旧在清晰视线之内。 见状,项羽越发的无聊起来。 和叔父一块前来兰陵城,还以为有什么重大之事,可接连下来,实在是……大事不见一桩,小事一箩筐。 看着百家之人不断进出墨家据点,肯定有所图谋,而他们却掺和不上,更是闹心。 与其如此,还不如离开兰陵城呢。 手持一柄长枪,时快时慢的在庭院内舞动着,打完一套,长长的呼吸一口气,看向叔父。 “大事?” “什么叫做大事?” “项氏一族现在被秦军追捕,我倒是巴不得没有什么大事落在我们身上。” 项梁一身粗布麻衣,宛若老农,静坐在旁边的凉亭内喝茶,这样的日子,自己巴不得如此。 出风头? 不适合现在的项氏一族。 干大事? 也不适合。 小事更好! 出头鸟死的最快! “城中倒是有点乱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军近来出动的镇压兵力越来越频繁了。” 项羽不在多言,叔父说的是很有道理,可那些不是自己想要的,……也是,项氏一族现在低调最好。 然则,对于城中的现状与百家所谋,自己还是好奇不已。 “是百家搞出来的。” 这回……没等到项梁说什么,刚才同自己交手对战的子期倒是突然一语。 “你怎么知道的?” 项羽奇异,自己也有那个感觉是百家搞出来的,但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 “兰陵城内庶民小户安稳过日子还来不及,不会迎着秦军的刀枪生事的。” “听闻秦国有一支十万大军出现在泗水之地,不日将会来到兰陵城,定是某些人急了。” “城中,除了百家那些人外,没有别人。” 皮肤略有黝黑,神容略有不似中原人,可一双明亮之眸有神,劲装着身,平静而语。 “子期,你行啊。” “这都能看得出来。” “那你觉得百家这么样是为了什么?” 项羽不由大笑,想不到一直很少出声的子期还会有这般眼光,不错……不错。 自己也觉得是百家所谓。 可那般所为定然有目的。 “不知道。” 子期很是简单一语。 “叔父,你觉得呢?” 项羽很好奇百家的目的。 好端端安稳了数年,如今又要捣乱兰陵城。 如今兰陵城在秦军之下,捣乱的话,自己欣然乐见,可到底是为了什么的呢? “你觉得如果兰陵城现在不乱,等秦国大军一到,兰陵城这里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项梁自饮自酌,尽管喝的是茶水,也是有滋有味。 兰陵城这里的大事,他们掺和不了。 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还是可以的。 “泗水之地的这位秦军军将是秦军伐楚之时的主将之一——白芊红,是一位女子。” “其人与鬼谷有关,手段极强,否则也不会被秦国武真侯那般重视。” “四郡之地的军政要事,据闻都掌握在她手中,鬼谷之道,首要抉择。” “其人兵临兰陵城,兰陵城内的一切乱象当顷刻镇压,那不是百家希望看到的。” 接着前言,项梁继续而语。 先前在父亲身边,许多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如果城中的百家之人因为白芊红是一位女子而轻视。 那可是要吃苦头的。 顶多一个月的时间,秦国十万大军精锐就会来到兰陵城,百家盘踞兰陵城数年,不会想要将兰陵城拱手相让的。 “叔父。” “您是说……百家接下来图谋兰陵城?” 项羽自然明悟叔父的言外之意,百家既然不会将兰陵城让出去,那就只可能将兰陵城彻底握在手中。 如何握在手中? 唯有一谋兰陵城! 念及此,项羽眉目一挑,甚为惊讶,百家……当真有这样的胆量和手笔。 楚国大军被围困的时候,汝阴之城的百家们可都是先行离开了,现在想起对抗了? 不觉得有点晚? “就算图谋下来又如何?” “他们可以坚守?” 项羽嗤笑一声。 汝阴之城的防御在秦军手上都不能够坚持两个时辰,兰陵小城何以坚守? “再加上齐国的十多万大军呢?” 项梁摇头一笑。 百家既然敢做,肯定有所凭借与依仗。 “这……这么说兰陵城接下来要有一场大仗?” 项羽再次惊讶。 齐国出兵自己知道,可百家能够连通齐国一处兵聚兰陵城,却是想不到。 果然那个结果。 无疑……兰陵城已然走到秦军的真正对立面。 只有一场真正的大战才可以解决。 “有这个可能性。” “我们前来兰陵城好好看着就行了,不必掺和太多,父亲对你可是有很大的期盼。” “算着时间,范先生他们也快来了。” 项梁颔首,一场大战是避免不了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无论如何,兰陵城这里都会遭殃了。 纵然百家连同齐国大军可以取胜,其余的秦军主力也不是摆设,就是不知道百家是否有其它的手段。 自己暂时还想不出来。 若是范先生在这里,应该可以给自己好好说说。 “范师傅!” “范师傅什么时候前来?” 听闻范师傅要来,项羽更是大喜。 “再有三五日吧。” 项梁想了想,给了一个答案。 “太好了。” 项羽双手拍合。 ****** “静和者,养气。” “气得其和,四者不衰。” “四边威势无不为,存而舍之,是谓神化。” “小庄,你现在所修的《五龙盛神》已经入门了,精气神浑圆之势铸就,灵觉凝练一股。” “再有着这株冰月草,定可将体内的阴阳大日咒印彻底驱逐,而且修为更进一步。” 辽东塞外不咸山,雪山连绵数千里。 盛夏时日,纵然骄阳明耀,亦是难以消融其冰寒之势,只能够将些许冰霜化为溪水,流淌山间沟壑之中。 一处不知名的雪山之巅,高约数百丈,俯览而下,两道渺小的身影立于其上,周身各自闪烁玄光。 着黑色阴阳道袍,踏步长靴,须发洁白,眉宇间苍老之意沉浮,玄眸亮光隐现,踱步而动,静观旁侧的一位青年男子。 浑身上下,黑白二气纵横,捭阖之道涌动,天地元气颤动,随着玄光不断运转,一缕混元的气息从体内迸出,扩散天地之间。 察觉此,老者面上微微一笑,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很是满意。 小庄的资质本就不差,《五龙盛神》的修炼起点虽高,仍旧入门了,仍旧神化出现。 阴阳家的大日阴阳咒印之所以厉害,便是对于体内阴阳五行之气的控制。 而《五龙盛神》便是强行将三元之力归一,只要入门,再加上外物相助,有绝大的可能性将大日阴阳咒印驱逐。 说着,翻手间,便是一只寒冰玉盒出现在手中,这是从不咸山的一处幽谷中所得。 冰月草! 通体色泽如寒冰之苍白,却叶片软和,诞生于幽寒地域,生长于不见天日所在。 每十年生长一片叶子。 百年之后,长出十片叶子。 百年之后,十片叶子自动枯萎,而后重新生长出一片片色泽更为晶莹剔透,宛如真正的水韵寒冰。 百年长出一片。 千年长出十片。 手上这株冰月草约莫有五六百年的岁月,也就不咸山能够有这般的东西。 果然在诸夏,怕是五六年的都找不到。 骄阳之下,封镇于寒玉盒内的冰月草愈发的璀璨了,屈指一点,将玉盒打开。 黑白玄光笼罩冰月草,感知小庄现在的状态,直接将冰月草粉碎,一束精华悠然化入小庄的体内。 嗡!嗡!嗡! 刹那间,黑衣人周身一层冰霜凝结,旋即便是一股至阳至刚的力量化去。 下一刻,又是一层冰霜显化,进而再次被至阳之力化去。 …… 彼此循环往复,纵横之力透体而出,黑白纵横,双手掐动印诀,神化运转,以混元一体的三元之力,驾驭冰月草的力量。 驱逐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印。 随着一道道从体内迸出的冰寒之力越来越强,那股至阳至炎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强。 隐约间,甚至于能够看到一条暗金色的龙行气劲游走于体表,消融那至寒的力量。 “大日阴阳咒印!” “果然难缠!” “这株冰月草……还是年份不足。” 老者在旁边一直静静看着,一直静静感知着,有感那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被激发而出,冰月草的力量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 虽然两者相克,彼此之间的力量各有损耗,然而那大日阴阳咒印仿佛更有灵性。 每一次消耗,都本能汲取小庄体内的本源之力,这般下去……冰月草就算消耗殆尽,也不可能将大日阴阳咒印完全驱逐。 除非冰月草的年约超过一千载,有着本质的蜕变。 现在……,长叹一口气。 “顺从为师力量的牵引,催动《五龙盛神》!” 一步踏出,出现在小庄身后,体内玄功运转,一掌落在小庄肩头,浩荡的力量滚滚而出。 鬼谷所修,本源相通,真元相合,没有任何阻碍,便是二人气机贯通一处。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鬼谷道合 嗡! 嗡! …… 力量相合,神化一体,老者以本源之力强行贯入卫庄体内,带动其丹田之力,汇合冰月草的力量,强行冲击大日阴阳咒印。 豁然间,整个虚空再一次不住震颤,强横至极的能量余波肆意,方圆数百丈为之斑斓异象闪烁。 小庄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印难以把控,冰月草的力量却非如此。 玄光明灭,天地元气剧烈转动,一道道纵横捭阖的气韵环绕二人全身上下。 一股股越发冰寒的力量透体而出。 一股股越发至阳至炎的力量与之相随。 “冰火一体!” “乾坤逆转!” 老者单手掐动印诀,一道混元的太极印记沉浮虚空,随即直接又是一掌落在卫庄的身上。 以强横的霸道灵觉之力,直接掌控小庄身体的一切,进而驾驭冰火,一道若隐若现的太极印记笼罩二人。 一缕缕别样的气息扩散,那冰月草的力量也为之扩散,卫庄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也是为之扩散。 顺从乾坤的力量,一股股由着阴阳无极驾驭的冰火之力尽皆被老者纳入掌控,炼入己身的丹田。 “镇!” 两道大日阴阳咒印本源无二,彼此相触,便是化为一体,至阳之力震荡,顷刻间将冰月草的力量消磨殆尽。 感知体内的异样,老者双手收回,干干的屈膝盘坐落在山峰,镇压体内的异样,将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安抚下去。 “噗!” 失却体内大日阴阳咒印的牵制,失却体内冰月草的力量,本源有损,脏腑受创。 没有师尊力量的支撑,卫庄通体玄光不稳,数息之后,直接猛然间一口淤血吐出,浸染面前的砂石。 “师尊!” “师尊!” 大日阴阳咒印离开了自己体内,尽管所受的伤势很重,然则……外在侵扰不存,一切无碍。 只需要数月的时间,便可恢复修为,甚至于更进一步,却是身后的师尊,此刻其身上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越发猛烈起来。 师尊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强行将自己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印转移到他的身上。 没有冰月草力量的镇压,大日阴阳咒印为之暴动。 甚至于师尊体表现在的至炎之力足以焚灭衣衫了,卫庄神容鲜少露出一丝深深的担忧。 “无需着急。” “为师无事,尽管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可……为师在不咸山的修行也非闲暇。” “道阴阳更进一步快要参悟而出了,只要踏足那一步,为师便可自行化解大日阴阳咒印。” 老者面上苍白,双目紧闭,只是双手掐动印诀,极力运转体内玄功,尽可能的以捭阖阴阳将咒印之力镇压下去。 闻小庄之言,低语缓缓。 “师尊!” 卫庄不以相信,师尊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欲要将大日阴阳咒印化去,非有道化阴阳,在玄关之境,将阴阳的变化更近一步。” “阴阳两仪,乾坤四象,无为而求,方得始终。” “其后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气神岿然不动,三元凝练通达太虚,如此可以观天地开辟,万物造化,见阴阳之终始。” “是以不出乎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不见而命,不行而至,是谓道知!” “小庄,阴阳家的阴阳咒印很强,归根结底还是阴阳的变化,刚才为师所语,是鬼谷另外一门修炼之法。” “接下来会传与你的。” 老者缓缓摆摆手,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大日阴阳咒印很难缠,也幸亏阴阳东君踏足玄关不久。 阴阳咒印的力量还没有到达一定层次,否则,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将其破开了。 现在……还是有些机会的,再给自己一段时间,便会有不小把握,不说将大日阴阳咒印直接化去。 徐徐消磨殆尽,还是可以做到的。 “师尊!” 卫庄半跪旁侧,又是低语。 “好了,无需如此。” 老者浅浅一笑,不在多言。 心随意转,极力的驾驭玄功,施展妙法,将体内大日阴阳咒印的力量梳拢,再次镇压体内。 使之不得出。 它折磨了自己。 也给自己琢磨它的机会。 道阴阳已经不远了。 …… …… 一天一夜的时间后,黑衣老者才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周身诸般一样彻底不显。 “师尊,您如何了?” 卫庄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心,先前一道大日阴阳咒印都令师尊和自己难以承受。 眼下,师尊将自己体内的大日阴阳咒印强行抽取,落在自己身上,绝非好事。 “已经可以将大日阴阳咒印镇压下去了。” “而且也能够简单施展本源之力了,虽不能够施展太强,也足够了。” 老者为之一笑,一念而觉,浑身上下,纵横之气涌动,顺而又归于原始。 “那我们是继续北上,还是返回中原?” 卫庄手持长剑,安定一颗心。 师尊无碍便好。 算着时间,现在为盛夏时日,他们已经来到塞外一年了,有师尊相助,自己已经无碍。 师尊也在徐徐恢复。 不知道诸夏如今的形势如何? 不知道秦楚交战的结果如何? 不知道兰陵城那里如何? “继续北上一个月吧。” “有着这里的天候,为师应该可以将道阴阳的玄理妙悟而出,果然不能够妙悟,我们也归于中原。” “天象而观,楚国已灭,齐国……暂且无碍。” 鬼谷子心情不错,怎么说……修为也是在不断的进步,尤其是悟出道阴阳后,便是虚空一体的大成境界了。 北上! 南下! 仰天而观,双眸闪烁亮光,从满天星辰的轨迹来看,楚国已经沦亡了。 具体不太清楚。 至于诸国仅剩下的齐国之地,暂时还比较安稳,处于无事的状态。 “在往北的话,就是东胡的区域了。” “从数月来东胡人的踪迹来看,他们的处境不太妙,匈奴快要将他们吞并了。” 黑衣银发,随风飘动,手持鲨齿,徐徐颔首。 一个月的时间! 还是不长的,向北方看去,那里已经是东胡部族所在了,连月来的不咸山道路中,碰到不少的逃亡东胡人。 得知了不少消息。 “匈奴的首领算得上一位雄主了。” “去看看吧。” 老者轻赞一声。 千百年来,北方胡人部族很多,可若说一个统一的胡人部族,还真没有出现在。 现在……快要出现了。 诸夏诸国无力掺和,秦国一天下势不可挡。 对比起来,也是很有趣。 秦国一诸夏大势。 匈奴一胡人大势。 而双方无论如何,将来都会有激烈的碰撞,这是不可避免的,不知孰强孰弱。 论兵力! 秦国超越胡人甚多。 然……秦国能够调动的力量却不多,诸夏之地的复杂不是胡人部族可以媲美的。 “是,师尊!” 卫庄也有些兴趣。 ****** “先生,看来东胡人真的扛不住了。” 燕长城以北的广袤区域,尽皆草原戈壁,风吹草动,尽皆碧天一色,空旷无垠。 夏日时节,这里同样很热。 打量着不远处临水而居的一小支胡人部族,从他们的旗帜上来看,是东胡部族。 此刻正将帐篷、马匹、牛羊归位,准备向着东方行去,向着东南方向行去。 那里要么是塞外不咸山所在,要么是燕国辽西与辽东所在,根据东胡人的消息,秦国在长城一地的驻守兵力不多。 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麻衣布袍,天明手持长剑,驾驭骏马,在草原上随意行走。 说着,看着旁边的残剑大侠。 “匈奴势大,东胡难以抵挡。” “如果东胡没有经过燕国的镇压和驱逐,倒是有可能和匈奴一战,现在却不可能了。” 亦是一袭白色的布袍,随意的将长发梳拢在身后,不为束冠,行走辽东塞外,也没有那个时间整理。 神容之上,略有风尘,迎着天明之问,不由笑语。 “那我们接下来要从草原上前往云中、雁门之地吗?” 匈奴和东胡的事情,是胡人部族自己的矛盾,他们两个就算有心掺和,也掺和不上。 倒是残剑大侠先前所语,想要前往云中雁门一观,似乎草原行进有点难了。 “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接下来我们返回燕长城以南,沿着燕赵一地的长城,前往云中、雁门之地吧。” “你也能够有空闲时间,静悟关于化神的玄妙。” “那个境界,越是强求,越是不可得。” 残剑摆摆手,匈奴人的行事作风很霸道,对于东胡人尚且奴役,何况诸夏之人。 虽无惧,也是麻烦。 归于长城以南,顺着长城前往云中、雁门也是一样。 此外,还有着天明的修行,连月来,天明的修为已经达到先天的一个极限。 甚至于只需要一个顿悟,便可迈入化神。 奈何那个顿悟的机缘不好寻找。 自己可以告知破入化神的诀窍、方法,如何破关化神还需要天明自己的努力。 “我……我似乎也没有强求什么?” “可就是参悟不透。” 天明也是苦恼,随着残剑大侠行走诸夏不短,修为也有进步。 的确,化神不能够强求。 然则,自己也没有强求啊。 “说明你的心还不够平静。” “既然难以直接突破,那就好好看看草原风光与北方大地吧,或许此次离去之后,下一次想要见到要好久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真空一体 残剑没有在修炼的话题上多做停留。 有些时候,对于修炼的细节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利于修行,因为容易想太多。 “只有这样了。” 天明微微叹了一口气。 此行跟随残剑大侠游走诸夏,其中一个目标是以谋突破化神的境界,惜哉,只有一步之遥了。 也许,诸夏间更多的人也是被困在这一处。 “先生,楚国已经沦亡,不出意外,齐国会成为目标的。” “兰陵城那里应当无事吧。” 这里是北方胡族草原所在,依旧有着诸夏商旅车队的行进,从他们那里得知不少的消息。 今岁春日前后,秦国六十万大军豁然南下,短短数日,便是歼灭楚军,击杀楚国大司马项燕,攻灭楚国。 楚国已亡。 算着时间,此刻秦军应该所谋齐国了。 兰陵城作为齐国南端的城池,地利险要,秦军肯定要将其纳入绝对的掌控之中的。 可是,据自己所知,兰陵城内有些小小的不一样。 “飞雪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召水的师尊是雅湖小筑纪嫣然,更是无忧。” “至于其他人,果然掺和其中,生死自看天命。” 残剑轻便一言,许多时候,许多事情的结果都是自己选择的,选择了什么路,就要对什么负责。 “先生,秋日之前,我们可能南下?” 天明略有沉吟,随之而道。 “秋日之前。” “没问题。” “如此一来,我们需要现在就启程前往燕长城了。” 残剑不由一笑,现在为夏日,距离秋日还有数月呢,从这里南下燕长城前往云中、雁门之地,不需要太久。 ****** “公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和五彩之凤论道如何?” 苍翠之意盎然的宽阔庭院内,陡然一道紫韵玄光出现,旋即便是一道身影破空而出,踏步于内。 一束束灵觉探出,顿时道道视线看将过去,尽皆欣喜。 赤焰玄光闪烁,一动之间,虚空翁鸣,天地元气颤动,语落,更是虚冥深处流转魅语。 “略有收获。” “五彩之凤所修终究与本侯不同。” 异象散去,周清踏步入亭中,那里弄玉正在烹茶,雪儿则是在调制佳酿。 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摆摆手,周清便是随意坐在绒毯上,五日前,自己参悟浮屠之道有感,有所得。 可惜,没有可以和自己论道的,只好前往寻找火凤。 火凤倒也没有拒绝,虚冥彼此论道,怅然不能够持续太久,火凤所修并不足以给自己很好的参考。 他的道理很奇特! 应该说异兽的力量都有些奇特,对于那些详细入理的道理不能够诠释很清楚。 合道归元! 据火凤所言,白虎一族还有一位也是这个层次的,只是,周清并没有前往。 “你的火魅力场修炼的还不错。” “看来天魔波旬所修很适合你。” 焰灵姬跪坐旁侧,正双手落在肩头,缓缓拿捏着,算她有心,感知焰灵的气息。 为之赞赏。 还是有进步的。 “公子,请。” “既然火凤那里没有太大收获,唯有法自然了。” “道家祖师亦是如此。” 雪儿双手捧着一杯散发寒气的佳酿近前,自己能做的不多,唯有这些了。 她们修行,遇到难题,都可以前往询问公子。 公子遇到难题,她们却无法给予帮助,实在是有些无用。 “晓梦呢?” “不在府中?” 周清颔首,法自然自然是需要的,纪数之力化入己身,又有太极图至宝。 实际上,自己的修为每一日都在进步,就是距离合道大成有点远,故而想要找寻同道之人论道。 云舒她们都在府中,雪儿也在府中,晓梦却不在府中,有些好奇,往日的话,她不会一个人出去的。 “晓梦正在城外那座山峰修炼剑域呢。” “修炼剑域的动静太大了,那般锋芒我们都抵挡不了,只好归来了。” 雪儿一语。 自从公子将来至大光头的三卷经文梳理之后,她们都看了一遍,也算各有所得。 至于所得为何,那就看化入自己所修的多少了。 晓梦正在杂糅天地失色与剑道领域,以为虚空一体,剑道无双,阴阳无极,乾坤共震。 如果是按部就班的修行,自然没事。 关键晓梦还在融合之中,剑道领域实在是霸道,方圆数里区域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再加上天地失色的镇封,纵为玄关武者也是不想要在旁边停留。 “知道用功了?” “很好!” 单手持着那凉爽的佳酿,轻抿数口,滋味不错,双眸闪烁紫光,看向江陵城外。 果然……小丫头正在踏空而立施展剑域呢,动静很大。 “这几日……叶腾可有要事传来?” 临走之前,自己曾有过吩咐,果然有紧要之事,雪儿她们可以直接前往火凤所在之地寻找自己。 而雪儿她们并未寻找自己。 看来,并未有要事。 “公子,您回来的刚刚好。” “正有一份王书从咸阳传来呢。” 刚语落,云舒便是从院落外走进,手中持有一只扁平木盒,其内盛装着来至咸阳的王书。 “这么巧?” 周清诧异。 刚回来,便是有文书从咸阳传来。 抬手一招,云舒手中的木盒落在身前,劲力滚动,木盒径直打开,从其中落下一封加盖火泥的文书。 “王书?” “公子,大王有要事落下?” 焰灵姬闪烁一双玄光明眸,想了想,好像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吧? 楚国已经灭了。 白芊红她们正在领兵攻打齐国。 “算是要事吧。” “本侯接下来要前往咸阳一段时间,具体之事,文书上面没有提及。” 王书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自己在收到文书之后,半个月内返回咸阳,商议要事。 其它的……没有。 “要前往咸阳?” 焰灵姬顿时没了兴趣,咸阳那里没有什么好玩的。 关键规矩还很多,还不如江陵城这里随意玩耍呢。 “此行归于咸阳,云舒和你两个人随伺本侯就行了。” “雪儿,你们三个就前去寻找芊红吧,百家孤注一掷,有你们在身边,本侯也比较放心。” 放下手中文书,周清直接揽过身后的焰灵姬,王书之上也没有提起什么事,想来有要事。 可四郡之地和楚地都很重要,归于咸阳也不可能停留太久。 “也好。” 雪儿和弄玉二人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云舒,吩咐下去,后日一早启程返回咸阳。” 轻嗅着怀中那熟悉的幽香,似乎随着火魅力场的进一步深入,焰灵姬浑身上下都扩散那般气韵了。 “是,公子。” 对于整理车马返回咸阳,云舒早已经轻车熟路。 …… …… “还是水石铺就的道路行走畅快。” “比起以往归于咸阳,起码提前两日的时间。” “少府进献的这辆马车也不错,几乎感觉不到震动,算那些人没吃白饭。” 从江陵而出,一路北上,沿着已经修建好的驰道,快速前进,虽有前后重甲骑兵相随,速度没有任何减慢。 这才离开江陵一日,看着所到达的地方,都已经超过之前没有驰道两天的地点了。 还有此行乘坐的这驾马车,似乎也经过改良了,内部空间变大了不少,也奢华了许多。 “你就不能老实会?” 周清正躺在马车内闭目休息,一路之上,也不知焰灵的精神怎么那么好,说个不停。 “嘻嘻,公子,您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焰灵姬放下卷起的车帘,听着公子之言,神容笑靥,微微近前,躺靠在公子身边。 顺而,手掌落在公子身上,火焰灵动,不住欢悦。 闻此,旁边的云舒也是好奇。 “本侯能有什么烦心事。” “就算有……也是你引来的。” 周清无奈,单手压住焰灵的手掌,现在越发像一个妖精了,一不注意,就被撩拨了。 “公子,您在为修行烦心?” 云舒倒是一言。 诸夏间诸般事,若言能够令公子这般的,也就只有修行了。 “公子,您合道的修行遇到阻碍了?” 焰灵姬也是一怔,而后低语问着。 “算是。” “也不算是。” “修行的事情,本就急不来,本侯修行已经很快很快了。” 周清摇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焰灵,若言烦心的事情,的确没有。 只能说修行这件事比较艰难。 真空一体! 还真不好参悟,天宗先贤留下的手札也各有千秋。 “待奴家服侍公子一番,公子就不会烦心了。” 焰灵姬妩媚一笑,缓缓从周清身边做起,秀首轻摇,金色的发簪随意落在旁侧,如瀑青丝滑落。 而后,玄光闪烁,罗衫滑落,火魅妖娆尽显。 “你啊。” 尽管已经习惯焰灵姐姐的行事作风,可还是觉得大胆,轻啐一口,双手掐动印诀,禁制笼罩马车。 马车之外,车队仍为快速前进。 和焰灵姐姐说的一样,沿着水石铺就的道路前往咸阳,起码可以提前两日以上。 如果加快进程的话,提前三日也不是不可能。 过汉中郡,入关中,渡过渭水,直入越发繁闹的咸阳城。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渭水行宫 “咸阳王城……似乎有些不同了。” 行入咸阳城。 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咸阳城这里越发的热闹了,正午之时,纵横宽阔的街道上,满是人来人往。 商贾百业不消说,早已经活跃很久了,顺从中枢的调遣,诸多郡县的许多豪商大户都搬移至城中了。 更为彰显的便是渭水两岸,相距咸阳城数十里,也是逐步形成一个不小的副城区域。 或许没有名号,已然汇聚诸多人与府邸。 当然,渭水以南,中央学宫也在那里。 …… 那些都不算什么,一切都在正常的秩序之中,让云舒她们先行返回府中,己身则是一队车马向着王城行去。 至宫门前,灵觉有感,面前的咸阳王城有些不太一样了,仿若平添了数分威严、数分霸道。 双眸闪烁紫韵玄光,看向虚冥深处,那里……,凝实十多个呼吸,周清不由一笑。 “是因为天问剑的缘故?” “还是其它的缘故?” 国运之说,虚无飘渺,然则,却是真正的存在。 万物有灵,连一柄刀剑利刃经过好好的蕴养之后,都可以生出些许灵性。 何况一座由着数十万人蕴养的大城池呢? 何况是一座汇聚一国精华之力的城池! “武真侯!” 正饶有兴趣的思忖那个问题,宫门之前,卫尉李仲已经出现在身前,为之深深一礼。 “嗯。” “走吧。” 周清点点头。 踏步在前,刚才在宫门之外,已然有感王城的变化,此刻行走其内,更是敏锐察觉那般异样。 真空之力都隐约受到压制。 这般状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真空之力被压制,也就意味着一身实力受到压制。 这对于任何一位修者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不过,对于玄关之下的修炼者来说,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 “咸阳宫内,似乎翻修了不少地方?” 距离上次离开咸阳城,其实也没有过去一年,左右扫视王城四周,四周巡逻的卫队不少,却已然有着不小的变化。 周清随意之言落下。 “武真侯。” “根据将作少府和护国学宫的建言,王城之内的一些高墙和演武场、道路都逐步被水石取代了。” “所以……看上去翻修了不少。” 李仲在侧后方行走着,闻声,先是一礼,旋即简单而应。 对于咸阳宫,武真侯自然很是熟悉了,否则也不会注意到那些地方。 “翻修了也好。” 水石的出现和利用,让周清觉得将作少府那些人还是有点脑子的,还是有些想法的。 自己直接灌输给他们一个个用途,说不准还会形成他们的阻碍。 四周那些被翻修的地方,确如李仲所言,并不涉及真正的宫殿楼阁,这一点周清很是欣赏。 水石! 是好东西,可对于咸阳王城的独特性来说,可以施展的力量并不大,因为那个东西就算历经数十年、百年也是冷冰冰的。 不像历经百多年传承的咸阳王宫,已然积累属于自己的韵味。 “武真侯!” “……” 兴乐宫宫门之前,远远便是看到那一道道身形魁梧至极的汉子,不是阮翁仲他们又是谁。 “还不错,修为没有懈怠。” “你所修的五丁妙法若是遇到难处,可以问道宗全护法。” 身披与众不同的黑色重甲,手持一两百斤的武器,迎面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不弱压迫之力。 他所修是《五丁妙法》,为自己从蜀山那里得来的,算是一门很顶尖的炼体功法。 魏国披甲门的玄功,据说和这门玄功也有关联,就是相对于《五丁妙法》的苛刻,可以修炼的人更多,适用性更广罢了。 以阮翁仲现在的实力,对抗普通化神武者无碍,甚至于凭借体魄的强横,与化神大成都可以争锋。 以前的话,或许不算稀奇。 现在……咸阳王城有这般变化,玄关以上的修炼者想要动手,能够施展的力量极其有限。 “多谢武真侯!” 阮翁仲粗犷的神容上,很是一喜,当即又是一礼,待在咸阳宫这般久了,自然所得不少。 “无须多礼,本侯还要觐见大王。” 没有在宫门前停留,看着阮翁仲与其身侧的数人,摆摆手,当先一步,行入兴乐宫。 那里,一直是王兄处理军政要务的地方。 …… …… “哈哈,武真侯归来了。” “坐!” 秦王政正在兴乐宫内随意看着文书,随着楚地的攻灭,从各郡上呈的文书越来越多了。 尽管有着国府处理,然面前的木案上还是摆满许多文书,只是……能够称为大事的屈指可数。 不过,和王弟相比,他倒是颇为休闲,四郡之地的军政要务,大都落在政事堂,至今没有出过大问题。 白芊红的才干不需说。 叶腾也是极佳的,将来调入咸阳,入九卿、三公都是极有可能的。 “武真侯!” 殿中,长史蒙毅见状,也是起身一礼。 “收到大王文书,玄清便是直接返回咸阳了。” “咸阳城……好像越发的拥挤了,往昔都言齐国临淄之盛摩肩接踵,咸阳城也如此了。” 对着王兄一礼,数月前才在楚地分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却是蒙毅……愈发的稳重了。 将来位列上卿中枢,不难。 对其微微一笑,便是入座,旁侧不远,自有侍女端来茶水、点心,细细服侍着。 “哈哈哈,根据国府那边传来的文书,咸阳城现在已经有百万之口了。” “齐国临淄虽盛,焉得有这般盛况。” “民力之多是好事,整个咸阳城四周尽皆嘈杂,寡人每每出行,都有许多麻烦。” “是以,寡人正准备在渭水修筑行宫,武真侯以为何?” 秦王政放下手中的文书,今日的心情不错,看向王弟,说道咸阳城的这一举世盛况。 一座城池……超过百万之口! 上古三代以来,谁可以做到? 唯有大秦! 临淄所谓的摩肩接踵,也不过数十万民力罢了,焉得可以同大秦相媲美? “渭水之地修建行宫?” “自然可以,以大王的私库便可以缓缓修建了。” “莫不……朝中有人反对?” 周清持杯盏,微微一笑,对于修建行宫之类的,自己以前提过,故而并不反对。 王兄今日却特意提起这个事,不用说……如果顺利的话,该是在进行中了。 数年来,为了蜃楼的事情,赢秦一族早就设立一支专门的商队,秘密运转。 每一岁都有不少的收入,上缴税金之后,便是填充内库了,许多事情……想要花国库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花的。 别说……仅仅一个蜃楼,每岁十万金的消耗,都令庙堂上有些御史为之不满了。 如今又要修建行宫? 耗费起码也是数十万金打底的,建造大一些的行宫,也得数百万金的消耗。 而蓝田大营每一岁的军费支出,还不超过百万金的。 “蒙毅,你觉得寡人修建行宫如何?” 秦王政不由自主的从上首案后起身,看向殿中的蒙毅。 对于修建行宫,自己早有心思。 奈何先前为楚国之事拦阻,没有进行,现在楚国已灭,齐国……不足为虑。 自然要进行先前之事了。 可……庙堂之上反对的人还真不少,纵然是从内库出钱,也是一样。 说什么,家国一体,本无国库与内库的区别,蜃楼已经耗费颇多国帑了,再修建行宫,就可能影响其它各方面的大小事务了。 “这……,大王,修建行宫自无不可,只是,眼下楚国刚灭,修炼湘离之渠还要耗费不少钱财。” “是以,蒙毅以为,可稍缓修建之。” 蒙毅慌忙一礼,大王询问自己这个事情? 很是令自己纠结。 月来,庙堂之上关于这个事情争论的不少,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答复。 大王想要修建,群臣大部分不同意修建,认为耗费太多钱财,没有那个必要。 咸阳王城已经足够大了,足够使用了。 蒙毅觉得……行宫还是可以修建的,关键现在诸夏还没有彻底平定,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暂时还是不要为好。 “你倒是会耍滑头。” 秦王政笑语。 庙堂上的臣子大都反对,也有支持的,蒙毅却是取其中了。 “修建行宫之事,暂时的确无需着急,就算现在修建好,大王也不会有那个精力前往那里悠闲。” “倒是可以提前命少府做好准备,令堪舆家勘探上佳风水之地。” 周清没啥意见。 现在修建和以后修建都一样,只是,总体来说,以后修建更好,更加的稳妥一些。 “武真侯所言甚是。” 秦王政颔首。 群臣所言的道理,自己如何不清楚? 就是有些人,着实令人讨厌。 行宫的修建,自己早有意愿,现在的话……确实不是最佳时机,待将齐国拿下之后,诸夏平稳之后也不晚。 “武真侯从南郡归来,今日又直入王城,应该尚未用膳吧?” “随寡人前往偏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武真侯莫不好奇寡人召你归来所为何事?” 秦王政没有在行宫的话题上继续停留,看着正细细饮茶的王弟,单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偏殿。 那里现在应当准备好饭食了。 许多事情,自己还未说呢。 “玄清的确好奇。” “一路北上咸阳,诸郡安稳,楚地那边,有着李斯、姚贾的坐镇,也是无忧。” “至于外患北胡,蒙恬已经率兵三十万黄金火骑兵抵御,纵横云中、雁门等地,当无大事。” 对于需要自己返回咸阳需要商议的事情,周清也没有任何头绪,应该没有大事了才对。 只是,从王兄的手笔来说,又非小事。 “关中与关外诸郡,自当无忧。” “河西两郡现在不太安稳了,根据李信那里传来的文书,北胡匈奴派出一支近五万人的控弦之士,准备联合乌孙、西域等国,反扑河西两郡。” “更有北地郡的老戎狄部族,近年来,也有不少的躁动,甚至于有可能谋反。” 秦王政略有轻叹。 大事虽不多,小事却有一箩筐。 “河西两郡?” “有着李信在那里镇守,应当无碍。” 周清跟在王兄身后,匈奴欲要拿下河西两郡? 他们倒是有不小的力气,不仅仅可以将东胡快速的歼灭,纳入自己一族,现在还能够抽调人手,前往大河以西。 “李信!” “他的领兵之才,寡人还是欣赏的,唯一所忧,便是匈奴与西域诸国联军甚多。” “果然再次出现二十万大军,河西两郡当无以拦阻。” 秦王政表示认可。 先前之所以将李信从楚地调走前往陇西,便是收到陇西那里传来的消息。 “二十万大军?” “不会的,匈奴现在大量的兵力应该在东胡区域,那才是匈奴真正的目标。” 踏步间,已经从兴乐宫正殿的侧后方行入偏殿,还是那般的模样,闻王兄担忧之意,周清断然否决着。 “匈奴!” “寡人早晚要把他们扫荡干净。” 对于匈奴,秦王政一直有着关于他们的详细讯息,从匈奴头曼单于逐步统一草原诸部的时候。 便是知晓秦国和匈奴之间,必然有战斗。 还不是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的战斗。 现在趁着秦国东出一天下,想要分兵干扰秦国? 想的倒是不错。 偏殿之中,尚食坊果然都已经将东西齐备,美味佳肴,珍馐美酒,应有尽有。 就是只有三人随意吃喝,显得有些单薄。 “攘外必先安内!” “匈奴固然为一患,眼下大秦视线,还是落在齐国身上。” 除却早上吃了一点东西,周清的确没有吃什么外在之物,品味着尚食坊的手艺。 有点进步。 进步的不算明显。 酒水倒还可以。 “齐国!” “哼!” “根据罗网和影密卫传来的消息,数十年来不修兵事的齐国,在去岁就将十万军陈兵巨鹿、易水之地。” “月来,更是有三十万大军赶赴魏地、苍山之地,看来齐国是想要同大秦锐士一较高下了。” 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樽美酒,秦王政一饮而尽。 三晋之地纳入秦国掌控,带来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消息传递更为便捷了。 每隔一日,便会有齐鲁之地最新的消息传来。 齐国……现在很有点不一样。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他乡遇故 “以齐王之心,怕是兵力自保为上。” 于齐国内部的形势,周清自然也有渠道得知消息。 四十年来不修兵备,从去岁丞相后胜死去之后,便开始有所动静了,固然有着田儋等人的劝言。 估计齐王心中也是忐忑。 无论如何,有四十万大军守卫边界,临淄安稳许多。 轻品着咸阳今岁新酿的酒水,不算浓烈,何况也不需要那般浓烈的酒水。 齐国的事情,岁月长河中,是大军压境,直接攻入齐国,而后齐王投降,算是没有大的战争。 同三晋之国、燕国、楚国皆不同,不知道齐国是否也会那般抉择,临淄之内,盖聂和顿弱都在的。 “兵力自保!” “有这个可能性,终究现在山东诸国沦亡,土地广阔,大秦兵力运筹会超出寡人所想。” 齐国之事,目下中枢正在议论。 如果齐国四十万大军真的极力抵挡,那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齐国四十万大军拦阻,秦国欲要快速拿下齐国,起码也得三十万以上的兵力。 如此,就有些麻烦了。 蒙恬九原大营的兵力不能动,一则防守云中、雁门,二则可以抽出部分兵力西进北地郡。 甚至于兵力汇入河西两郡,以为拦阻匈奴。 燕国的兵力有限,不过,王贲此刻率兵同辛胜于一处不错。 那般……燕赵腹地、三晋腹地便是空洞不少,关外大营的兵力也都抽走了。 关外诸郡之力也只是自为镇守。 秦王政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所以……看似五国虽灭,诸夏仍在板荡之刻。 “相邦、国尉等可有建言?” 周清闻此,微微一笑。 这般一轮,的确不小的事情。 说着,看向王兄,以中枢之谋,当有所得才是。 “正在探讨最佳的计策。” “既能够将齐国以最小的力量拿下,也能够将其余不稳之地压下,快速一统天下。” 秦王政摇摇头。 策略自然不难拿出来,可是否最为适用的,那就不一定了, 国尉提出的建言多是在兵策上。 相邦提出的建言多是在权谋上。 上将军王翦在护国学宫,倒是没有传来具体之事,眼下,王弟归来,也该相召诸人论政了。 “一统天下!” “快的话,明岁便功成了。” 周清深深的感叹道。 下山多年,亲眼见证战国乱世的终结,实在是一种别样的体验,可惜自然是没有的。 更多的是一种无常。 道,可道,非恒道! 那就是天道的运转,阴阳的外显,天地万物概莫能外,尽皆不能够挣脱。 欲要挣脱,唯有堪破真空。 那个境界,祖师并没有留下太多,只有一部《道德》真经。 “一统天下!” “自商君为孝公先祖献上《强秦九论》开始,已经过去近百四十年了。” “大秦始由一隅之国,逐步强大,而今,更是要一统天下,最后的关头,不能够出现任何差错。” 越是最后一步,越不能够大意。 五国被攻灭了,五国的残余之力仍旧不弱,反抗秦国的力量仍旧有很多。 那就是不稳定的因素。 还有诸子百家,他们的传承自己很欣赏,可作为传承的人,就不一样了。 或许顺利的话,明岁就要一统天下了。 最后的关头,一点点差错都不能够出现。 绝对不能有。 秦王政将手中饮尽的酒樽重重落在案上,言语甚为坚决。 “当如此。” 周清颔首。 “大秦定当顺利拿下齐国,一统天下。” 蒙毅更是挺直身躯,拱手深深一礼。 …… …… “府中都整理好了?” 过了申时,周清才从咸阳宫返回西城的府邸。 府邸之中,随着周儿的离去,一切便是都交给宗琼处理了,好在留下的人手足够。 熟悉的浴房之内,周清正舒服的泡在大木桶之中,身上浸染的酒气不少。 “公子,一切无需太大整理,宗琼都提前安排好了。” 云舒和焰灵两个人旁侧随伺着,从南郡出发之前,便是有文书提前一步前往咸阳了。 她们返回府邸的时候,一切都是崭新的,除却少了一丝热闹的气息,别的诸般都是随时可以使用。 “嗯。” 周清双眸微微眯起,闻声点点头,宗琼办事自己是放心的。 而且,她和宗全修炼性命交修之法,各有所得,再加上丹药的力量,尽皆化神大成,距离巅峰都不远了。 三年之内,三元圆满不难。 “公子,此行咸阳的事情很复杂吗?” “似乎诸夏也没有什么大事了。” 云舒好奇,双手用温水不住梳理着公子的长发,一直跟随在公子身边,许多事情也知道。 现在山东诸国中,五国而灭,就剩下齐国,不足为虑。 应该没有大事才对。 “不算复杂。” “我们在咸阳停留不长,秋日之前,定可南下的。” 周清轻语应道。 其实今日王兄所谈之事,自己可以参与,也可以不参与,以尉缭子、王绾等人的谋略。 商榷出一套完整的可行之法并不难。 因为……大势已定,接下来所谋也就是尽可能查漏补缺,尽可能的不出现任何差错。 “秋日之前!” “还有两个月时间不到,不知道芊红姐姐那里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云舒心中默算,时间的确不长。 可对于芊红姐姐所在的泗水之地就不一样了,现在的话……芊红姐姐应该快赶到兰陵城的。 根据墨鸦他们传来的消息,现在的兰陵城越来越乱了。 “她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焰灵姬正身披薄纱的坐于大木桶中,沐浴在热腾的云雾之内,手持绢帛,自顾自的享受着。 闻云舒之言,轻哼一声。 “焰灵姐姐,根据墨鸦传来的文书,兰陵城旁边的苍山之中,可是有着齐国十多万大军的。” 云舒无奈一语。 “鬼谷弟子一个人都可以媲美百万兵。” “齐国不过十多万军,有什么好怕的。” 焰灵姬幽然而应。 “兰陵城内真有一个鬼谷弟子。” “那不就抵消了。” 云舒白了焰灵姬一眼。 “公子不都说她会没事的。” “你就多操心。” 感受着公子的手掌袭来,焰灵姬不由一笑,对于白芊红,公子都不担心,自己更是不用担心。 “花样学的倒是挺快。” “芊红这次齐国之事了结,不出意外,会很快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 “你的火魅术可就落后不少了。” 周清睁开眼,看着此刻已经靠在自己怀中的焰灵姬,她算是除了修行以外,别的事情都学的很快。 尤其是一些……,当然,感觉还是不错的。 “焰灵姐姐,墨玉麒麟也在兰陵城,难道你不担心?” 忽而,云舒倒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无相玄功,足以自保,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于弟弟的下落,焰灵姬自然知道。 至于担忧,还真没有,因为公子为其所创的《无相真经》很奇妙,除非是玄关以上的武者亲自探察。 否则,都难以发觉。 “也是。” 云舒颔首,无相玄功自己也是了解的,麒麟无相,麒麟万相,或许攻伐不足,自保堪为第一。 ****** “陉城书馆残剑见过鬼谷先生。” 新民之城! 是位于燕长城南侧的一个小小的城池。 尽管城池不大,只有方圆二三里,可这里可以称得上繁闹,东胡人进进出出,秦国士兵也在此驻守。 更有一队队的商贾车马往来,将这里作为货物中转站,进而将辽西、辽东、燕赵之地、北胡之地贯通起来。 以为获利。 残剑与天明二人南下,便是在此地略有驻足,以为休整,准备前往云中、雁门之地的行囊。 酒肆饮酒,不曾想……却是见到一位故人。 鬼谷先生! 在赵国陉城书馆还存在的时候,时常前往书馆,同老馆主坐而论道,那个时候无论是老馆主,还是鬼谷先生,都没有破入玄关。 而今,在鬼谷先生的身上,残剑已然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浩大气机,无需多言,鬼谷子已然先一步破关。 而老馆主! ……念及此,残剑便是有些浅浅的伤心,纵然可以走,老馆主仍未走,同陉城书馆共存亡。 就是不知道鬼谷师徒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距离中原可是很远很远。 “你是……残剑。” “哈哈,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够见到你,不错,不错,书馆有你,一切都有。” 黑衣道袍,长发略有凌乱,虽如此,老者浑身上下仍旧散发别样气韵,看着面前的二人。 残剑……自己认识的。 是陉城书馆的杰出弟子,自己也曾落下道理。 当初陉城书馆被攻灭的时候,自己本想要救援,可惜,秦军的速度太快了,等到自己出现在陉城的时候。 陉城已经化作一片废墟了。 后来听闻残剑和飞雪两个人在兰陵城建立春秋书馆,自己心中略有宽慰,并未打扰。 不想,在诸夏最为偏僻的小城中,竟然再次遇到了残剑。 实在是缘法。 “天明,这位是鬼谷先生。” “这位是鬼谷弟子卫庄先生。” 残剑神色欢悦,看着面前的鬼谷师徒二人,想起过往之事,很是快哉。 当即,对身边的天明介绍着。 “先生,天明是故人之子,眼下正在书馆内修行求学。” 残剑又看向鬼谷师徒二人,将天明的身份简单一语,并未有详细。 “鬼谷先生!” “卫庄先生!” 天明闪烁一双好奇明眸,在面前的二人身上扫视着。 他们是鬼谷先生和鬼谷卫庄。 对于他们的存在,自然了解。 可一直没有亲眼看到。 鬼谷先生也就罢了,根据鬼谷的规矩,一般都是避世不出的。 鬼谷卫庄近年来一直在兰陵城紫兰轩内,自己一直在春秋书馆内,彼此相距倒是不远,却一直没有见过对方。 他是盖聂先生的师弟。 说着,为之规矩一礼。 “故人之子?” “他的资质很不错,修炼之法也很是纯正,有点像道家的传承,也有鬼谷的气息。” “还有墨家的玄功?年岁不大,所修倒是驳杂。” 鬼谷子倒是没有什么诧异,赵国沦亡,陉城书馆而灭,残剑的故人很多很多。 有一位故人之子不算什么。 倒是他的修为很不错,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了。 略有感知,他所修尽皆浮现,却是有些惊异。 道家的传承与墨家的传承也就罢了。 关键鬼谷的传承? 一直都是鲜少流传在外的。 “天明!” 鬼谷子旁边的一位黑衣青年人看向少年人。 对于他。 自己可是知晓很多讯息。 他身上还有鬼谷的气息,咸阳宫内,也只有自己那个师兄会传授了。 道家的传承应该也是从咸阳宫所得。 却是那墨家的玄功有点意思。 嬴政一直不喜墨家和农家,他身上偏生有墨家的玄法气息。 “先生,这边请!” “幸好这两日我与天明在城中休整,没有离去,否则还见不到先生了。” 对着卫庄看了一眼,也许他知道一些天明的事情。 可那也不算什么。 旋即,伸手相迎酒肆内一处相对雅致的所在,又吩咐着小二,上一些拿手的东西。 “你们想要出长城?” 各自归于草席铺就的软榻上,鬼谷子指了指城外的长城。 “不是。” “我们刚从草原上归来,接下来正准备前往云中雁门之地看看。” “却是先生二人准备出长城?” 残剑摇摇头,没有隐瞒接下来的行踪,看着面前的简陋桌案,连茶水都没有。 着实……不太习惯。 “老夫和小庄准备返回诸夏。” 鬼谷子一笑,单手轻捋颔下长须,在不咸山停留了些时日,算是有所得。 接下来返回楚地,好好苦修一番,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便是可能自行消磨掉了。 “卫庄先生准备返回兰陵城?” 残剑明了,看向鬼谷弟子,轻声问着。 “嗯。” 黑衣银发,并不多言。 “卫庄先生可知兰陵城的最新消息?” “残剑和天明二人一直在燕地、塞外、草原行走,于兰陵城的消息知之不多。” “也就连日来,从长城内外得了不少诸夏的消息,却没有兰陵城的讯息。” 残剑言语略有一丝希冀,和飞雪师妹的最后一封信都过去半年多了。 半年多的时间,兰陵城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还真不知道。 尽管师妹不会出大事,还是想要了解更多。 闻此,天明也是眼中一亮,看向鬼谷卫庄。 “并不知。” “我于塞外一载,诸夏之事难知。” 很是简单的淡漠回应。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扔出去 一载! 看来鬼谷先生二人也不知道如今诸夏真正的情况了,残剑先生和飞雪女侠最后的文书还不到一载呢。 说不准还没有他们了解的多。 天明略有叹息,前往云中、雁门之地今日必须要走了,然后南下返回兰陵城。 或许有雅湖小筑纪嫣然的护持,召水无恙,终究没有自己亲自一观安心。 “老夫从城外走进,有闻辽东之地,燕王喜被秦军生擒,莫不为真?” 鬼谷子倒是一语。 诸夏间的事情,他们不太了解,大日阴阳咒印太过于难缠,权衡之下,还是性命更为重要。 却是从天象而观,诸夏变化不少。 燕国这里,也是一样。 “根据那些商贾所言,燕王喜在襄平之地被秦军围困,没有遇到太大的拦阻,便是将其生擒了。” “眼下,应该压向咸阳了。” 残剑颔首,这个消息他们也是刚知道不久。 以新民距离襄平的距离,应该刚发生没有几日,燕王喜被生擒,在意料之中。 燕国,还是沦亡了。 诸国之内,传承时日最久的诸侯国,也是姬姓诸侯国最后的荣耀,终究还是彻底暗淡了下来。 大周也彻底亡了。 “燕国!” “召公遗泽八百年,足够长了。” 鬼谷子叹息道。 春秋以来,天子失德,一切便变了。 三公当政,鲁国为周公的封地,数十年前便是沦亡了。 燕国为召公的封地,现在也亡了。 齐国为太公的封地,虽存,然则太公一脉早已绝祀一两百年了,战国乱世从大争走向归一。 “八百年!” “很长了,三代诸侯国,谁可媲美?” 残剑微微一笑,自夏国以来,天子宗庙尚且不能够有那个岁月,诸侯国有这般生机。 足以自傲了。 想要绵延万世不坠,就是昊天也做不到。 何况诸侯国。 至于秦国? 或许可以一天下,不知道又能够存续多久? 八百年? 残剑觉得很难很难! …… …… “先生,鬼谷卫庄返回兰陵城,应有所为吧?” 御马出新民之城,天明回头看了一眼,鬼谷师徒还在城中,准备整顿休息数日,再行南下。 鬼谷! 战国乱世,是一个传奇。 诸子百家中,谁都否认不了。 盖聂先生入咸阳宫,眼下添为中枢重臣。 鬼谷卫庄却一开始入韩国,而后入楚国,又入魏国,所行诸般,当初自己在兰陵城的时候,了解不少。 比如紫兰轩内的流沙? “有何所为?” 残剑反问了一声。 “鬼谷弟子自入世以来,便是相互对抗,彼此印证道理。” “盖聂先生在秦,卫庄先生在诸国,眼下楚国已灭,只剩下齐国,他会不会入齐国,率军拦阻?”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先前的魏国不就是先例? 尽管和卫庄先生待在一处不久,仍可以感觉出卫庄先生的与众不同,虽然韩国、楚国、魏国都灭了。 那也并非卫庄先生的不力。 “你觉得呢?” 残剑继续反问着。 “应有可能。” 天明想了想,给了一个还算确切的答复。 “很难。” “诸夏的局势又有些不同了,楚地被秦国所占,三晋、燕赵亦是如此,只剩下齐国一隅。” “诸子百家或许为之对抗,鬼谷卫庄不会如此的。” “也许秦国也希望鬼谷、百家汇聚一处的对抗百战铁血之师。” 残剑摇摇头。 天明所言的那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秦国东出灭国,有怀柔手段。 自从燕国谋秦之后,怀柔手段逐步不显了,强硬更甚,墨家、农家、儒家……等都是秦国肯定要铲除的。 齐国果然被秦国拿下,百家会没有容身之地的。 鬼谷之道,曾听老馆主说过,首要抉择。 首要立于不败之地。 再次抗秦,可没有那么好的下场了。 “……。” 天明没有多言。 “以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再有三五日,便可到达雁门之地,而后云中之地,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的。” “秋日之前,归于兰陵城不难。” 残剑单手拍了拍身下的骏马,都已经在城中修养数日了,膘肥体壮,正合接下来的消耗。 “是,先生。” 天明点点头,也是轻轻抖动缰绳,身下的马匹顿时飞奔起来,沿着燕长城,快速西去。 ****** “琴韵医馆!” “就是这里了!” “范师傅,范师傅!” 收到项氏一族探子的讯息,项羽同子期数人便是从北城的宅院中走出,连忙赶赴西城的琴韵医馆所在。 根据探子所言,范师傅一行人被秦军发现,而后被追杀,伤亡惨重,非墨家相助,难以来到兰陵城。 此般,如何不惊慌。 一路飞奔,路途简单询问了一下,便是行至琴韵医馆门前,当即大踏步行入其中。 “你……你是谁?擅闯医馆?” 刚行至医馆的入口大门之前,便是被左右两位护卫拦阻,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人,询问着。 医馆在兰陵城数年了,规矩都是知道的。 谁敢擅闯? 就是再急的事情,也是通禀之后才进去的。 况且这人看上去好端端的,着什么急。 “在下有紧要之人在里面治伤,还望进去一观。” 项羽英气的眉目一挑,若非叔父叮嘱,这二人何以拦阻自己,眼眸扫向医馆之内,抱拳一礼,快速说着。 “公子。” 正说着,身后子期等人跟了上来。 “紧要之人?” “医馆的地方不大,你们都好端端的,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只要进入医馆,都会尽可能治好的。” 原本左右护卫二人还想着一个少年人进去没关系的,不曾想,又来了数人。 看上去和那些游侠一般,估计是百家的人。 医馆正堂的空间不大,除非病患之人,一般都不允许入内的,单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以先生的医术,数年来,只要进入医馆的,还没有死过一个人呢。 “子术!” “子术!” 刚才一路奔近琴韵医馆,速度比起少主稍慢,闻医馆两位护卫之言,子期亦是眉目一挑。 兰陵城内,项氏一族不需要高调。 可从探子的传语来说,受伤的人不少,妹妹好像也来了,不知道如何?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视线尽可能的看向医馆之内,忽而……眼中一亮,连忙高声呼喊道,看到了一个熟人。 “子期!” “是你们,你们来了。” 旋即,便是一位劲装着身的汉子快步从医馆内走出,看着门外的数人,面上为之一喜。 是项氏一族的少主,还有子期他们。 子期先他们一步跟随少主来到兰陵城,他们则是慢了些,可惜……行进路上竟然被秦军探查到,随即被追杀。 “范先生他们如何?” “小虞呢?” 子期连忙询问着,当年蜀山被秦国攻灭的时候,他们被长老强行带走。 可惜人数不多。 年长他们一些的子术想要在项氏一族通婚,传承蜀山一脉,长老们也不许。 长老之言,蜀山之人当归于蜀山,早晚必然归于蜀山的。 可是子期知道,想要归于蜀山,现在是越来越难了。 “范师傅如何?” 项羽也是连忙问着,对于蜀山的人,勉强有些练熟,自己一直待在军营中,对于他们不太了解。 “范先生肩头受了一点箭伤,倒是无碍。” “小虞受伤不轻,被……,医者正在医治呢。” 子术亦是快速回应着。 对于项氏一族的少主还是认识的,尽管见面不多,可蜀山一族现在算是庇护在项氏一族麾下。 抱拳一礼,范先生武道不显,一路之上,都是他们护持的,没有受到太大伤势。 反而他们一行损伤惨重,如果不是临近兰陵城,墨家的弟子增多,估计凶多吉少。 本想要将细节说道出来,可……看着医馆的两名护卫,言语一滞,没有多言。 “小虞受了重伤?” 子期大惊,当即一步踏出,想要进入医馆之内。 下一刻,便是被拦阻。 “让我进去。” “我妹妹受重伤了!” 子期不满,周身浅浅的玄光闪烁,颇有些想要动手强闯的意味,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也就是妹妹了。 现在妹妹受重伤,在里面不知道如何? 自己还被拦阻在外。 “你……,算了,你进去吧。” 那两名护卫再次相视一眼,又看了看着眼前这个越发焦急的汉子,当即一人摆摆手。 他们并非不通人情,实在是闲杂人等如何进去? “多谢。” 子期轻哼一声,周身刚升腾起来的玄光暗淡下去。 “这位是我们公子,我们是一起的。” “让我们两个人进去吧,他们就留在外面,请放心,我们不会叨扰医馆治疗伤势的。” “还请通融一下。” 看着面前的两位医馆护卫,算他们识相,就是少主还在身边,旋即……从怀中取出数枚楚国金币。 “医馆缺你这几个钱?” “就你们两个人进去!” 瞥了那数枚方形的楚国金币,两名护卫不屑一语。 真要收了这几枚金币,怕是他们待会就要被端木先生驱逐出去了,再次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摇摇头,只好允许。 医者……总归有点仁慈之心不是。 “多谢!” 项羽大喜。 旋即便是行入医馆内,子期在后面跟随。 子术则是在前面领路。 入医馆正堂,左拐屏风,便是一处还算宽阔的区域,入眼处,是一张张低矮的木榻。 一共六张,不算多。 现在上面都有人。 “范师傅!” 项羽已经看到此刻正坐在一张木榻旁边的范师傅,肩头上缠着白色的绢帛,苍老的神容上满是苍白。 “羽儿。” 范增惊讶,看将过去,不由一喜,而后低语。 “范师傅,你没事吧?” 项羽快速近前,细细打量范师傅浑身上下,呼吸之后,舒缓一口气,的确只有肩头有伤。 “无妨。” “我虽无事,他们却是为我受伤。” “不知道如何?” 范增摆摆手,追杀他们的秦军只有百人上下,不过一支小队,不算多。 尽管这样,他们一行人更少,也才十多人。 非他们极力守护,自己可就不只是肩头受伤那么简单了。 “小虞!” “小虞!” “医者,我妹妹怎么样了?” “我妹妹如何了?” 子期此刻亦是站在一张木榻旁边,看着平躺在木榻上昏迷不醒的秀丽少女,满是焦急。 呼喊几声,妹妹恍若没有听到。 顷而,又看向正在为妹妹医者,焦躁问着。 “安静点!” 那医者抬手一点,便是一道指力迸出,落在身边这个不住聒噪的少年人身上。 顿时,那少年人浑身一滞,不能够动摇,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一双眼睛咕噜噜直转。 “不必担心。” “你妹妹伤势已经稳住,接下来好好修养就行了。” 那医者……年岁也不大,看上去同躺在木榻上的少女相差不多,就是浑身上下的气质迥异。 一袭水蓝色的锦衣裙衫,长发凌云,白纱遮颜,跪坐在木榻前,周身闪烁浅浅的霞光,双手不住而动。 一道道银色的光芒落下,没入木榻少女身上大穴。 此人受伤很重,仅仅是外伤都很多,刀伤、戈矛所伤……应该是碰到军旅之人了? 还有内伤? 军中的武道之人! 秦军! 兰陵城内的军人只有秦军,城外也只有秦军! 这些人……算了,不想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位医者,师尊说过,在医馆行医可以,无需掺和太多。 “紫阳!” “取纸笔来,开方抓药,速速煎药!” 玄功运转,内力透过那些银针浸润少女脏腑,尽可能的将少女体内淤血驱逐、损伤之处修复。 数十个呼吸之后,看向随伺旁边的紫阳。 她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内外并举,当可醒转。 “是,姑娘。” 紫阳连忙行向远处。 “子期。” “子期!” “你怎么了?” 项羽从范增处起身,看着子期的所在,走了过去。 这些时日子期一直在自己身边,虽然话不多,但自己很欣赏他,项氏一族将来欲要成事。 没有人可不行。 就是……子期怎么一动不动了,拍了拍子期的肩头,也没有半点回应。 感觉不对劲,晃了晃子期的身体,也是没有任何变化。 “再聒噪,就把你们全部扔出去。” 医者少女秀眉微蹙,抬手间,将刚才被自己定住大穴的少年人解开,同时脆语警告道。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星辰封印 “姑娘。” “纸笔来了!” 紫阳的动作很快,一个来回连二十个呼吸都不到。 只是姑娘身边的两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也不说话,也不做声,就在旁边看着。 不过,也没在意。 “去煎药吧。” 少女医者看着那浸染墨汁的毫笔,持之,快速写下一个个药材的名称,并不多。 随即,便是交给紫阳了。 木榻上这人的伤势已经稳住,接下来以药物之力蕴养便可以了,如果自己的修为迈入化神,说不准可以将其速速治疗。 看着紫阳离去的身影,少女医者双手再次散发浅浅的玄光,未几,一枚枚银针飞出,落在早就准备好的青铜盆中。 “放心吧。” “她没有大碍的。” 缓缓起身,对着旁边的二人再次语落。 至于其他人的伤势,在他们两个人前来之前,便是已经诊断过了,总体来说,运气不错。 “医者,我妹妹什么时间醒来?” 子期忍不住,看着那医者明显也不大的年岁,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观其先前的手段,倒是有些玄妙。 听其言,妹妹的伤势稳住了,而且也有了药方,可似乎妹妹还是没有醒来。 实在是……,一步踏出,沉声低语。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吧。” “不要叨扰他们,他们现在需要静修。” 少女医者随意而应。 秀手指了指躺在木榻上的其他人,便是出去了。 “子期,这就是你妹妹?” “伤的看上去很重!” 看着面前木榻上的少女,贴身的浅绿色劲装,眉宇间看上去很是秀丽,也有一丝英气外显,就是略有苍白。 就是此刻双肩和腰腹间缠绕着层层白色绢布,呼吸之间有些急促,明显的伤势加身。 听子期说过,他有一个妹妹,也是在项城。 “嗯。” 子期颔首,弯下身握着妹妹的手掌,感知妹妹体内的气息,面上那凝重的担忧之色渐渐舒缓。 和那个少女医者说的一样,妹妹身上的确有伤,现在已经稳住了,血气运转没有紊乱。 “还真是多亏你妹妹他们了。” “等她好转起来,我一定要亲自谢谢她。” 项羽拍了拍子期的肩头。 为了保护范师傅,损伤这么多人,秦军这么快就追查到他们的行踪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根据墨家那边传来的消息,再有半个月左右,白芊红率领的十万军便会到达兰陵城下。 那些人还没有动静? 该不会心生胆怯了吧? 谁知道呢! 叔父说得对,项氏一族现在不好露面。 …… …… “师尊!” 从琴韵医馆归来,已然是申时中段了,那个时间点的人已经不多了,况且有着端木先生的教导,医馆内的姐姐也能够独当一面。 除非是一些棘手的病患。 和紫阳一块从后门归于春秋书馆,前方的庭院场地已经彻底不复书馆往昔了。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书院前方的场地上,都是一些书馆的弟子休闲、看书、弹琴雅韵之地。 现在游侠横行,多是舞刀弄剑。 还有书馆内的一些教导之堂,似乎还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偏厅,还是飞雪馆主执意留下的。 不然……连一个教导之地都没有了。 好在师尊在书馆内的停留之地比较偏僻,再加上书馆内的百家也很自觉,并未前来叨扰。 留得一丝清闲之地。 进入师尊所在的修炼之地,近些时日,师尊闭关的时间并不多,多是在静修体悟道理。 “回来了。” 纪嫣然身披松软的白色长衫,静坐上软榻上,长发未有梳拢,随意的随窗外微风摇曳着。 周身上下,气质超然,一念而觉,玄光若隐若现,看着身前行礼的徒儿,面上很是一喜。 “召水,两日后,我们搬出春秋书馆吧。” 召水的修炼自己很满意,不仅仅阴阳家的修行超越自己预期,其余自己所传百家之学也有相当的造诣。 论起来,更盛当年的自己。 接下来兰陵城乱,不合修行,自己也该带着召水走走了,待在兰陵城总归有些无聊。 “搬出书馆?” 尽管对于师尊要搬出书馆的想法早就知道,却……两日后就要搬走,还真是有些急促。 召水和紫阳两个人相视一眼,由不得不诧异。 “那……飞雪馆主呢?” 召水连忙问着。 现在的书馆,已经算不上书馆了,飞雪馆主也不在理会那些人了,而且飞雪馆主也没有掺和进去。 果然她们离开了书馆,那么,这里可就只剩下飞雪馆主一个人了,召水还真是有些不舍。 “她选择留在这里。” 纪嫣然颔首,午时的时候,飞雪馆主前来自己这里,聊到这个话题,她不愿意离开。 春秋书馆是她和残剑大侠所建,在残剑大侠归来之前,她不会离开的。 “飞雪馆主不愿意离开!” “龙阳君……也选择留在这里了?” 召水略有沉吟,飞雪馆主的抉择虽令自己有些诧异,终究还是在意料之中。 龙阳君当初可是和师尊一起前来兰陵城的。 如果说飞雪馆主的选择自己不太肯定,对于龙阳君的选择,召水自觉八九不离十。 “是。” 纪嫣然轻叹一声。 如果不是为了师兄龙阳君,自己早就带着召水离开兰陵城了。 无论如何,龙阳君也是邹衍师尊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师兄,他们所谋自己知道。 那很是危险。 自己不会插手。 但不会放任师兄的性命。 魏国之时,就差点身陨阴阳家东君手中,这一次……会更加凶险,自己能否将其救出都未可知。 “师尊,残剑大侠会在秦国大军到来之前回来吗?” 飞雪馆主和残剑大侠最后一封文书还是半年之前的,那个时候楚国还没有沦亡。 只是……诸夏间消息传的很快,没理由残剑大侠不知道的,兰陵城陷入险境,也非残剑大侠所见。 “或许吧。” “天明和残剑大侠在一块修行,不会有事的。” 纪嫣然微微一笑,对于徒儿这个问题,所问怕是言不由衷,对于天明,自己也是欣赏的。 他的身份是特殊。 水儿的身份也特殊。 很有意思。 阴阳家的修行归根结底还是道家一脉,并不讲究镇压性情,保性全真最好了。 “师尊!” 召水眉目不由低垂,焉得听不出师尊话外之意。 “对了,说来,为师还有一桩事情要落在你身上。” “为师的修为虽没有彻底稳固玄关,也能够发挥玄关之力,召水,入座,调整三元,为师当尝试为你解开封印。” “紫阳,你在外守护,勿要让人叨扰。” 没有和召水在那些话题上停留,此行兰陵城,除却收下召水,以为阴阳家传承外。 便是破入玄关了。 现在,两者都很圆满,纪嫣然很是欣喜,心随意转,双手掐动印诀,周身上下五色华光隐现,天地元气为之颤动。 召水身上的封印自己也尝试过多次,总是差了一些。 现在自己即将稳固玄关,应该可以将其破开吧? 纪嫣然不是很肯定,自觉也有很大的把握,也不知道召水身上的封印倒是封印了什么。 记忆? 如果是是一些记忆! 根本没有理由那么大的手笔! 小小的一个孩子,又能够记得多少事? 是其它的东西? 纪嫣然为之好奇。 “师尊!” 召水抬起头,无暇的小脸上亦是惊喜和期待。 身上的封印对于修行没有阻碍,就是一些记忆封锁在其中,是关于母亲的记忆。 那些记忆只有在睡梦之中,隐约窥得一角,醒转之后再也想不起来。 师尊已经破入玄关,当可破开封印。 一步踏出,跪坐在师尊旁边的软榻上,玄功运转,亦是五色玄光闪耀。 清静守心,调整三元。 紫阳也是欢喜,颔首称是,便是走出门,牢牢的守护着,以防有不速之客打扰。 “如故修行便可。”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纪嫣然一语落下,抬手间,便是一道五色华光笼罩召水。 玄关的力量绽放,领域加持,双手掐动印诀,直接一股玄妙之力没入召水眉心正中。 嗡!嗡!嗡! 虚空顿然颤动,更有些许的异象斑斓扩散,力量汇入召水的身上,那道封印清晰可显。 五行轮转,生生不息。 五行逆转,磨灭万物。 那就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道。 “化!” 又是脆声落下,纪嫣然单手压下。 与此同时,召水周身玄光大盛,体表五色玄光轮转不断,未几,更是那修长的脖颈间一道道奇异的纹理涌动。 为之抵挡五色玄光的侵入。 “南公到底封印了什么东西?” 纪嫣然很好奇,这上面的手法印记自己不陌生,看着那封印的外显,本源之力呼啸迸出。 嗡! 一缕缕浅紫色的光芒从那封印之上迸出,尽可能的抵挡五色玄光。 随着五色玄光力量的加大,一缕缕浅紫色的光芒越发的浓郁起来,越发的耀眼起来。 彼此的对抗之力也加大起来。 “南公的修为被武真侯打落玄关,万难恢复。” “他所施加的封印焉得如此难缠?” 纪嫣然秀眉微皱,以玄关的力量化解封印之力,都觉得还有阻力,还是一股奇异之力。 南公自己绝对没有那个手段。 是阴阳家东皇太一? 也没有道理。 感知召水身上封印的抵抗之力,双手印诀变化,再次本源运转。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明月大日 “这里是……?” 灵觉之力汇入玄功,三元一体,随着真元笼罩召水身上,纪嫣然准备将这道封印强行拔除。 只要无损召水的修行,便是无碍。 刚靠近召水脖颈间的紫色光团,刹那间,虚空为之变换,眼前呈现漫天星辰。 空旷! 浩大! 无垠! 太虚! …… 只有那亿万点的星辰不住闪烁,灵觉之力纵横其内,未能够发觉有何变化。 欲要推演星辰运动的规矩,也是无迹可寻。 贯通本源玄力,强横冲击。 顿然……宛若浩荡之力落在水中,没有任何回应。 细细探索,也无所得。 “这到底是什么封印!” 三元收拢,不复落在召水身上,纪嫣然没来由对于召水身上这道印诀有很大的兴趣。 召水的身份为燕国王族嫡系血脉,更是大周纯正的血脉! 传承了千年的神圣血脉! 南公在她身上落下封印! 以自己玄关的力量也只能够触及此处,不能够破开封印枷锁,怕是自己真正稳固玄关境界,也不能够做到。 记忆? 怕不是南公封印的重点。 “师尊!” 沉浸于修行之中,感知师尊力量的离去,召水为之醒转,好像……封印并没有除去。 “为师高看了自己。” “你身上的封印很特殊,欲要解开……有点难。” 纪嫣然叹息一声。 “师尊,召水身上的封印是南公所下,将来找寻到南公,解开应该不难吧。” 召水尽管有些失望,可……那个封印在身上好久了,多停留一些时间,也没有什么。 师尊不能够将其解开,那就找当初施加封印的人。 “唯有那般了。” 纪嫣然点点头,召水身上的那道封印之力很奇特,普通的力量似乎奈何不了。 “这段时间……兰陵城还真来了不少人。” “苍璩……你修行有成了?” 接着先前之言,纪嫣然忽而灵觉有感,抬手间,房门洞开,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紫阳倒是坚守,苍璩却为之调笑。 “哈哈哈,小丫头还挺有脾气。” “嫣然姑娘,你怎么会收她为弟子?” 爽朗的笑声陡然从门外传来,入眼处,便是一位黑衣男子踏步走进,手持长剑,眉宇傲然。 看向房间内的嫣然姑娘和身边的小姑娘,又好奇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 嫣然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身上有着阴阳家智者一脉纯正的气息,身边这个小姑娘身上也有一丝。 “我道人丁单薄,多一些传承者本也应当。” “你的修为进步不小,种玉功果然精妙。” “召水、紫阳,这是杨朱一脉的苍璩,你们称之为师叔便可。” 屈指一算,从苍璩离开魏国到现在,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了,灵觉笼罩其身,修为果然大进。 化神大成! 距离圆满还有一段距离,以其现在的年岁,足以自傲! 何况种玉功的精妙在后面才能够彰显出来。 纪嫣然看向身边的召水和紫阳,简单介绍着。 说起来,杨朱一脉的传承人丁也是单薄。 “师叔!” “师叔!” 召水倒是听师尊提起过,雅湖小筑在魏国,和杨朱一脉的关系不错,苍璩之名,在兰陵城自己也听过。 无论是智谋,还是武道,都丝毫不逊色鬼谷的。 当年魏国大梁城一战,杨朱一脉苍璩一己之力对抗鬼谷两位弟子,虽不能取胜,已然令百家心惊。 如今,竟然亲自见到了真人。 从踏上走下,为之一礼。 紫阳则是狐疑的瞥着苍璩一眼,刚才在外面,此人着实无礼……哼,师叔就师叔吧。 “哈哈哈,本以为嫣然姑娘已经离开了兰陵城,不想还在此处。” “苍璩也多了两个后辈弟子,不错,不错。” “给,此行辽东塞外不咸山,颇有所得。” 苍璩大喜。 嫣然姑娘于自己有救命大恩,更是师尊死后,一直照顾自己的修行起居。 原本说的是前往塞外修行一年,不曾想耽搁了许多。 看着嫣然姑娘收下的两名弟子,着实欢喜。 身为长辈,怎么得第一次见面也得送点礼物不是。 正好身上带的有。 近前一步,将身上的一个包裹拿下,从其中取出两个玄冰玉盒,万物波动,玉盒各自飘向二人。 “这是我在塞外不咸山寻找到的天材地宝。” “好在这个东西我认识。” “雪月花!” “名字虽然一般,可在塞外之地生长到那个地步不一般,起码超过五百年的岁月。” “用来你们两个突破化神,很有用,我也不太会炼丹,你们的师尊会炼丹。” “怎么……嫌弃师叔的东西?” 说着两个玉盒内的东西,看着两个小姑娘不伸出手接下,苍璩哑然一笑。 “雪月花?” “花开细瓣十六,果然超过五百年,炼制雪月丹最好不过了。” “普通的雪月丹,不过为炼气通脉所用,这种雪月花的确可以用来炼制破关的丹药。” “召水、紫阳,收下吧。” 纪嫣然明眸闪烁亮光,闻苍璩之言,摇头一笑,落在那玉盒上,果然其内冰封着一株尺长的植株。 通体色泽略微苍白,花瓣只有一朵,却很大,直径超过三寸,看上去没有什么奇异。 然则,从花瓣的具体细数来看,足有十六瓣,那就不是一般的雪月花了。 这种花生长在酷寒之地,只有一个奇特之处,那就是白日花瓣低垂,不接受大日照射。 偏生明月高悬,花瓣昂扬,沐浴月光之下,故而奇异。 诸夏之地也有生长,却是年份不显,也就药性比较纯粹,所以用来炼气通脉极好。 “雪月花!” “十六瓣!” “多谢师叔!” 在师尊跟前受教那么长的时间,自然知道雪月花是什么植株,双手将玄冰玉盒接过,看着晶莹玉盒内的植株。 年份超过五百载! 诸夏间估计寻找不到,也只有人迹罕至的塞外不咸山可以找寻了。 “多谢师叔。” 紫阳也只好结果玄冰玉盒,听上去……是一个好东西。 “观你风尘,怕是行入兰陵城,便是来春秋书馆了吧。” “紫阳,托马凉采买一些酒菜。” “于我说说塞外诸般。” 纪嫣然从榻上起身,看着苍璩衣衫上的尘土,又是浅浅一笑,对着紫阳看过去。 “是,师尊。” 紫阳连忙而应,将手里的玄冰玉盒交给姑娘,便是出去了。 “哈哈,一路南下楚地,兰陵城这里可是相当热闹。” “不出三日,兰陵城这里必有大变。” “我前来这里,一则以观嫣然姑娘是否离去,二则便是看看热闹,山东诸国先后沦亡,诸夏间的热闹越来越少了。” 苍璩再次朗声大笑。 先前,三晋之国没有沦亡的时候,自己可以前往任何一个诸侯国寻找热闹。 目下,秦军占领一切,一切不复当初。 齐国虽有趣,如何比得上兰陵城这里有趣。 “你啊。” “兰陵城这个热闹……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纪嫣然无奈一语。 热闹! 对于苍璩来说是热闹。 对于此刻兰陵城内的某些人来说,可就不是热闹了。 ****** 盛夏时日的关中,颇为炎热。 纵然偏厅的木窗半掩,月色之中,也是凉风中带着一缕微热。 东方尚未破晓,明月仍旧高悬,偏厅深处,精致的屏风遮掩,清凉的宽大软榻上,随着一道缓缓的轻咛,便是一双星眸睁开,暗金色的玄光闪烁。 有感身上搭着的一只手臂,绝世的神容上微微红晕浮现,而后将那只手臂移开,坐了起来。 顿时,轻纱滑落,美景绽放。 “天色未亮,走这般早做什么?” “咸阳宫内,有宗全坐镇,有天问剑护持,足够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出,抬手间,将那坐起的妖娆揽在怀中。 “在下辰时还要教导阳滋公主阴阳术。” 轻绾长发,脆音流转。 “阳滋公主的阴阳术,也能令你这般上心?” 周清不由一笑,单手把玩着一束青丝,诸般中枢要事尚未商议完全,待在咸阳无事。 同东君详细探讨一下性命交修之法还是有空闲的。 主要……东君主动前来论道此中玄妙,更是令周清感兴趣了。 “阳滋公主在阴阳术上还是有些天分的。” “身为师尊,自当用心。” 东君焱妃美眸微微眯起,一念而觉,浑身上下,暗金色的玄光流转,更是隐约一条暗金色的长龙舞动。 “嗯。” “算你有心。” “再陪本侯半个时辰。” 一览东君身上那越发别样的气息,周清很是欣赏,放下手中的那束青丝,掠过那散发晶莹之光的神容。 不由兴致而起。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天魔玄功 “哼!” “整天都说我是狐媚子,现在知道谁是真正的狐媚子了吧。” “说的倒是好听,找寻公子论道,估计……她一个人整天在咸阳宫无聊,现在觉得舒服了。” 天色渐明,感应着一道至阳纯正的气息远去,焰灵姬便是缓缓走进偏厅。 瞅着软榻上只剩下的公子一人,很是不满。 又看着正服侍着公子起身穿衣的云舒,更是言语不住叨念着,那阴阳家东君焱妃着实……不知羞耻。 “焰灵姐姐,你猜明天她还会不会来?” 云舒闻此,也是一笑。 焰灵姐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东君焱妃加上这一次都来了第二次了。 算得上每隔一天便会前来一次。 和公子论道,性命交修。 今天过去了,按照惯例,不知道她明日还会不会前来。 “谁知道!” 焰灵姬不耐的回应着。 “公子,那东君焱妃修行难道不静修稳固一下吗?” 云舒也不太清楚,阴阳家的修行之道不算很了解,东君焱妃的性子,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性命交修之法,她们和公子之间,也只是隔几天一次,所得的玄妙也需要时间给予消化吸收的。 东君焱妃来了两次了,难道不需要好好的将那些玄妙化入己身吗? 应该需要吧。 云舒不太确定。 “自然需要。” 周清伸展双臂,任由云舒穿戴着衣衫。 性命交修之后,自然需要好好的稳固一下。 从东君身上的气息来看,她的确需要十天半个月静修一下。 不过,面对东君亲自前来的请求,周清觉得……不太容易拒绝。 “以我猜测,她肯定有其它的目的。” 焰灵姬在软榻上无聊的滚动着,对于东君焱妃的接连前来表示强烈、巨大的狐疑。 绝对不同寻常。 “什么目的?” 云舒笑语。 精进修为? 那个不算。 在公子身上下手段? 更是不可能,公子真空一体的境界,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只是,焰灵姐姐说的貌似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东君所为,却是有点反常了。 “这个……,肯定是阴阳家想要拜托公子做什么事情,想要施展什么美人计之类的。” 焰灵姬侧躺在软榻上,单手撑住秀首,美眸不住转动,看着此刻按部就班穿戴衣衫的云舒。 快速想了想,还真有一个。 “美人计!” “嘻嘻,公子以前可是说过的,对于美人计,美人吃掉就行了,计策无需理会。” 云舒更是笑语。 美人计在公子身上可不管用,一些事情,公子自愿做才愿意做,公子不愿意做,诸夏间,谁可强求。 “哈哈哈,不错,美人计!美人留下就行了,想要施展计策,那可是没有。” 周清亦是朗朗一笑。 对于东君焱妃的所为,自己并不关心。 纵有所谋? 又能够有何所谋? “阴阳家行事,要说为了她自己的修行,没必要天天来啊。” “肯定是为了阴阳家。” 焰灵姬觉得肯定是什么计策。 就是一时间想不出来。 “阴阳家?” “阴阳家所谋也就苍龙七宿,公子并不掺和呐。” 云舒轻语,念叨一声,虽说觉得有理,还是觉得焰灵姐姐所说不够详细。 “苍龙七宿?” “七个国家,七颗星辰,七个宝盒!” “对了,公子,那七个宝盒阴阳家应该还没有收齐吧?” 苍龙七宿! 听及云舒提起这个东西,焰灵姬双眸赤焰玄光大盛,如果能够给阴阳家造成一点阻碍,自己还是喜闻乐见的。 七个宝盒就最简单了。 “没有。” 易初三颔首。 “秦国的有了。” “赵国的也有了。” “韩国的也有了。” “魏国的也有了。” “燕国的好像没有搜寻到,据说被燕丹送走了。” “楚国的不太清楚。” “齐国的……也不太清楚。” 云舒待在公子身边最早,许多事情倒是听公子说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些了。 “七个宝盒!” “也不知道那七个宝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苍龙七宿的力量?还是其它的东西。” “公子,要不传令雪儿她们前往齐国,也搜寻一下宝盒,偷偷藏起来一个?” 焰灵姬觉得这个事情很有趣。 对于七个宝盒,兴趣一般般。 可……给阴阳家添堵,还是喜欢看到的。 “七个宝盒中到底是什么东西?本侯也想要知道,不过本侯猜测,应该不仅仅是苍龙七宿的秘密。” “无需插手,就让阴阳家自己搜寻吧。” 系上玉带,脚踏高靴,周清摆摆手,阴阳家的事情,焰灵姬这个点子还不够。 苍龙七宿的秘密中,七个宝盒只是一环,并非全部。 “那东君焱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下次如果她再来,我要让她尝尝天魔力场的厉害!” 焰灵姬又开始在软榻上来回滚动,好不容易雪儿她们都前往泗水之地了。 公子身边只有自己和云舒,一开始都是自己服侍的,现在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东君焱妃。 着实不爽。 “焰灵姐姐,你还真准备将火魅力场称之为天魔力场啊?” 对于天魔力场。 是焰灵姐姐新称呼的玄关领域。 感觉没有以前火魅力场听着顺耳,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 “火魅术修炼极致,也就先前的火魅力场。” “孔雀之国,天魔波旬,那个人还是挺厉害,天魔力场我觉得更合适。” “接下来火魅力场融入的东西,许多都是天魔波旬的。” 焰灵姬给予肯定的回应。 天魔力场是自己对火魅力场崭新的称呼,有着公子亲自梳理的《大品般若》,修炼起来,已经路途清晰了。 起码虚空一体的境界,可以看得到了。 接下来就该快速修行了。 而且,《大品般若》乃是一门颇为完整的浮屠修炼之法,化入火魅术之中,……应该说火魅术化入《大品般若》才对。 焰灵姬有感,等到自己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之时,一身的玄功也更好的从头梳理了。 先前,公子曾让自己将火魅力场的修行从筑基到玄关一一诠释而出,那个任务太难了。 现在……不是不可能,尽管有着不少《大品般若》的影子。 “天魔力场!” “听着还是不错的。” 周清倒是给予不小的认可。 “公子,今天不入咸阳宫吗?” 服侍着公子穿戴好衣衫,云舒起身,他们前来咸阳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也没有什么大事。 “不着急。” 许多事情正在商议,接下来也该有一个具体结果了。 “弄点吃的。” “今日我们去中央学宫一趟。” “李斯如今正在楚地,大王之令,本侯要前往中央学宫巡视一番。” 抬手间,劲力滚动,木窗尽皆打开,辰时还未到,天色已然明亮,对着云舒看了一眼,行至窗前。 盛夏时日,咸阳城的早晨还是有点意思的,起码一切都像刚刚复苏,然后才升腾为热闹景象。 中央学宫那里的事情,随着刚成君垂垂老矣,一切事物落在李斯身上。 目下李斯在楚地处理要务,学宫的事情落在诸多博士的身上,终归非正法。 “中央学宫?” “那里临近渭水,倒是挺热闹的。” 焰灵姬来了兴趣,待在府中无事,咸阳城的话,自己也逛了好多次了,也没有太大意思。 中央学宫在渭水以南,这一次入咸阳的时候,经过渭水,那里可是相当繁闹。 “中央学宫……接下来要成为一处重地了。” 中央学宫那边自然是热闹的。 当年,两大学宫一起设立,护国学宫随着秦国东出一天下,名号很是响亮,无论是诸般,都超越中央学宫甚多。 可待诸夏归一,一切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中央学宫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看着云舒出去的身影,周清双手背负身后,中央学宫……现在还是有些单一了。 “不就是内藏百家的学宫,有什么重要的。” 焰灵姬周身玄光闪烁,也是来到窗前,灵觉扩散四周,对于中央学宫,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你啊。” “你还是好好修炼天魔力场吧。” 周清抬手拍了拍焰灵的脑袋。 中央学宫,可是丝毫不逊色护国学宫的,眼下……略有不显。 …… …… “阳滋。” “从今日起,你便可以修炼阴阳合气手印了。” “这种阴阳手印威力巨大,你当小心使用。” 咸阳宫的一隅清静偏殿内,东君焱妃已经周身正装华丽的立于其内,值辰时刚始,公主阳滋便是来了。 先天的境界! 阳滋公主已经突破了,身为自己的弟子,筑基、通脉从来不是阻碍,先天才是第一步。 第一步,前几日已经突破了。 阴阳家阴阳术的修行,也该进入另外的境界了。 阴阳合气手印是阴阳家不算秘传的印诀,可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行的。 传给阳滋公主足堪修炼。 “阴阳合气手印?” “嘻嘻,多谢师尊!” 对于真正的阴阳术,阳滋早就期待万分了,踏足先天的境界,总算有一点实力了。 少女心情不错,近前一步,为之一礼。 “这门印法的修炼并不难。” “关键还是对于阴阳二气的参悟掌控。” “你先自行参悟两个时辰,接下来为师再为你讲解。”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暗金色玄光从手中迸出,直入阳滋的眉心正中,庞大的信息滚动心间深处。 “……。” “多谢师尊。” 阳滋更是欢喜,有感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正是阴阳合气手印的修炼之法。 又是一礼,便是归于每日的修炼蒲团上,静坐修行。 看着越发懂事的阳滋,焱妃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一道大日本源之力飞出,落入其身。 当可助力阴阳合气手印的修炼。 静立在阳滋身边百十个呼吸的时间,感知阳滋周身扩散的阴阳术气韵,微微颔首。 脚下龙行玄光明灭,下一刻,已然落于偏殿深处的阴阳高台上,头顶虚冥通达太虚。 “性命交修!” “果真妙法!” 阴阳印诀掐动,浑身大日玄光氤氲笼罩,从去岁破入玄关,到今岁武真侯前来咸阳的这段时间。 修行的进度缓慢不少,尤其是对比以前先天、化神的修行,然则,两次同玄清子交修,障碍顿然无存。 固然是性命交修的神妙。 怕是更为玄清子修为的奇高,不然无以助力。 “天宗……玄清子!” “阴阳家!” 先前的修行阻碍畅通,顺心修行,体内玄功自行运转,东君焱妃低语喃喃。 东皇阁下近年来鲜少理会诸夏之事,阴阳家大小诸般,都落在自己身上。 对于玄清子,自己很欣赏。 与之性命交修,乃是双得。 可阴阳家的事情,武真侯是一个颇为不稳定的因素,尤其武真侯对于秦王有别样的强大影响力。 随着蜃楼的即将修建功成,许多事情更是不能够出现超出自己和东皇阁下预料之外。 掌控和驾驭武真侯。 自己还做不到。 欲要与之钳制,非有另寻它法。 然……道家的修行不滞于物,无所持万物乾坤,武真侯身边的女子和相连诸般恐都难以成事。 “子嗣?” 武真侯无所持万物,清静守心,欲要动其心,非有别样之物,推演诸般,并无所得。 除非……血脉! 从武真侯于天宗小灵、少司命、晓梦子等人的态度来看,果然其人有子嗣,绝对非同小可。 而其人身边的诸多绝色,无一人诞下子嗣。 与武真侯性命交修,亦是炼精化气,难以存留己身,东君焱妃低语道。 “依稀记得阴阳家传承中有秘术——锁……。” 寻找身上所记忆下来的阴阳家核心秘术,许多秘术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剑走偏锋的。 可……那般秘术在某些时刻往往能够收到奇效。 星眸闪烁龙行玄光,搜索记忆深处的留存。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身光芒大盛,嘴角轻轻扬起。 不知道这门秘术能否有所得! 当有所得! “血脉!” “十个月!” 一览那门秘术的具体修行,东君焱妃单手轻落小腹,或是为了阴阳家所谋顺利,或是为了阴阳家的传承。 此谋……刚有推演,很令自己满意。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郡县分封 “公子,这里操持山东诸国口音的人好像更多了。” 车驾南向,大日初生,已经攀升远山之上,热浪之风起伏,卷起阵阵轻尘。 四门洞开,巍巍拔起,拱卫整个中央王城,咸阳城已经苏醒了过来,南城街道上已然车马辚辚,行人匆匆。 日出而作的农夫百工尽皆走出,奔向属于自己的所在,作坊、商铺、酒肆……。 周清一行车马行走的是长阳街! 这里是咸阳南城的一条长街,北边距离王城不远,南北长约三里有余,东西宽约十多丈。 两侧的店铺作坊紧密相连,是秦国本土商贾最为集中的所在,以东则是咸阳有名的尚商坊大市。 数十年前,由着秦国国力日渐强盛,山东诸国的商贾在咸阳并不太多,长阳街堪为咸阳最为繁闹的所在。 尚商坊内则是其余诸侯国商贾汇聚之地,当然,也有老秦人在其内,相对于长阳街,稍有不显。 近年来,却是尚商坊那里逐步热闹了起来,山东诸国而灭,国府下令从诸多郡县迁移富商大贾。 为了照顾长阳街的咸阳本土商贾,故而,长阳街的开市时间略早于尚商坊。 此举很合老秦人之心。 因为整个长阳街也只有这一点合老秦人之心了。 至今日,尚商坊的份量明显已经超过长阳街,论货物,尚商坊堪为无所不有,长阳街那里经营的多是一些本土东西。 论豪气,由着耕战一体的国策,长阳街上并没有诞生实力太过于强横的商贾。 尚商坊那里,却是山东诸国顶级的商贾,在不违背秦法礼制的规格下,一栋栋楼阁重叠庭院数见不鲜。 一处处商铺内,铜门铜鬼玉石铺地,华贵豪阔,令长阳街的老秦商人钦羡。 虽如此,早起的时候,整个南城就只有一个长阳街,尚商坊的一些人想要购买点心之类,也得去长阳街。 “这样才符合一统天下的气息!” 周清鲜少看到那一幕,倒是有些兴趣,灵觉扩散四周,看着长阳街上往来的诸夏之人,很是赞叹。 操持诸国口音的人的确不少,各自杂糅,实则彼此之间,各自有着融合的韵味。 老秦人的口音中夹杂着别样的山东诸国之言,相对的,山东诸国的口音也各自融入其它。 纵然国府不强制,时间一长,怕是音韵都要混合如一了,更别说,国府也有明令,对于这方面音韵的将来限制。 锅盔、羊肉、肥羊炖、酱肉、点心、五谷之粥、馒头……,一样样熟悉的东西,更是令周清欢喜。 对于日常饮食的东西,本就应该多多益善。 江南尚未开发,诸夏间之人对于面食吃的更多。 “江陵那边和咸阳一观,无法可比!” 云舒卷起车帘一角,饶有兴趣的看向街道上的一桩桩事物,近年来在江陵那边,早起也曾一览江陵盛况。 可……眼下对比长阳街这里,已然逊色很多。 更别说更为豪奢的尚商坊还没有开市,果然开市,繁闹将超越十倍不止。 “将来这里会更热闹的。” “就是这里的游侠也不少。” 焰灵姬倒是没太大感觉,热不热闹,并不重要,现在诸夏还没有彻底归一。 咸阳城已经如此,待彻底归一,情形定然更不同了。 灵觉扩散,也是有感四周的一切,热闹是热闹,就是其中的百家游侠不少。 他们身上的气息,不算陌生。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大一统的国度,总归要有些秩序的。” 轻语此言,周清不自觉想到了韩非,他的确是一个大才,罕见的大才。 《韩非子》之书,在咸阳内有流传,许多人阅览都有不同的感受。 有人阅览,看到了无所不在的权谋。 有人阅览,看到了帝王之术。 有人阅览,看到了法家融贯一体的精要。 …… 那都是《韩非子》要表达的东西。 秩序! 大一统的国都必须具有的东西,没有秩序,便是混乱。 混乱,便是春秋烽火以来的数百年外显。 “公子,三代天子分封诸侯,以为拱卫王室。” “秦国即将一天下,也会那般吗?” “您以前不是说过,分封之失,其专在下,郡县之弊,其专在上,商君也曾言,君主手握大权,果然英主,则国幸事。” “果然昏聩无能,其国必乱,与之相比,分封之优,乱不过一隅,失不过一处。” “秦国东出山东诸国,虽有郡县设立,并未全部设立。” 云舒归于马车之内,在公子身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好奇一语,说来……也的确好奇。 分封! 郡县! 要说分封好,也不一定。 郡县好,也不一定。 天地万物,阴阳两仪,从来不存在绝对的东西。 “分封诸侯!” “郡县而立!” “这个东西……需要大王自己把控了。” 周清闻此,哑然一笑。 云舒这个问题,自己也不能够给出答案。 因为……万事万物都在随时而变,若言分封不妥,在原有的岁月长河中,分封存在数千年。 若言郡县更妙,亦是起起伏伏,不为总体观策。 平衡! 阴阳! 那才是核心之重。 商君所言的人治、法治亦是阴阳的外显。 人治更好? 并不见得。 法治更好? 并不见得。 衣衫合不合身,需要慢慢的修改,最终成为适合自己的舒适衣衫。 “还真是复杂!” 云舒很是的摇摇头,世俗的东西还真是复杂。 “复杂?” “哈哈哈,治大国若烹小鲜,说是复杂,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要达到那个境界,现在的诸夏还做不到。”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果然诸夏之人尽皆明悟,何有可难!” 祖师微言大义,治国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反而很简单。 要做的东西都在里面,许多人也都明白。 然而,就是因为明白,才不愿意那般做。 故而就失去了阴阳。 利益! 到手了,想要松开,很难很难。 没有到手的,想要争取,也很难很难。 果然尽皆上德,则阴阳大化,天地大同,治大国若烹小鲜。 “所以世人才需要教化啊。” “奴家突然觉得浮屠之道也不是没有道理。” 焰灵姬插了一句。 无论倒任何时候,世人愚昧的占据多数,故而浮屠认为,那些人需要教化,明悟真正的道理。 《大品般若》里面就有。 “浮屠的教化?” “教化的是浮屠之道。” “真正的教化,当有教无类。” “《大品般若》的精要你已经参悟,不要涉及浮屠的道理修行,可以为所用,不要沉浸其中。” 教化! 从来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念及此,周清又是一阵的头大,那不是自己要做的,焰灵修炼《大品般若》,身上有天魔的气息,也本能浸染浮屠的气息。 教化万物,人人如龙。 果然人人如龙,天地尽皆大同。 “浮屠的修行之道,感觉自成天魔。” 焰灵颔首,体悟《大品般若》,凝练天魔力场,自有所悟。 “能够悟出这一点,算你还有点天赋。” “云舒,令马车速速前往中央学宫。” 周清赞语一声。 天魔! 每种道理中都内蕴,只不过称呼不同罢了。 察觉马车行进的速度,此刻才堪堪驶出咸阳,着实有些慢了。 “是。” 云舒点点头,旋即吩咐着。 ****** 沿着燕长城一线,一路西行,过辽东、辽西、渔阳、上谷,其后便是到了赵地长城一线。 昔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时候,曾将赵地在北的区域推进千里,代地广袤,临近雁门。 极目而视,盛夏的时日,一望无尽的绿色草原,很是生机盎然,就是一路走来,生于这里的人不多。 “前方就是云中之地了。” “现在的云中之地多为赵武灵王之时打下来的,长城也是在那个时候设立的。” “数十年前的时候,赵国国力仍存,李牧将军亲自坐镇,草原部族不敢放肆,这里的道路上商旅恒通不断。” 勒住马缰,放缓速度,残剑凝实四周许久,感概颇多。 陉城书馆距离此地不算很远,云中、雁门之地,来过很多次,那个时候的场景记忆的很清楚。 数里之外的长城,自己也曾攀登,那是赵人修建的,现在……那里已经竖起了秦国黑龙旗,秦军驻守其上。 一切都变了。 一切……都变了啊。 “赵将李牧!” “可惜了。” 旁侧的天明信马由缰,一览鲜少看到的景色,云中、雁门之地,赵将李牧的名头很是响亮。 其人坐镇赵国边界,胡人部族不敢放肆。 惜哉,一将之强不能够挽回赵国之颓势。 “护国学宫里面,便是有着赵将李牧的石像,其人兵败,非其人之败,而是赵国庙堂之污浊。” “果然当初一战,赵国给予李牧的支持,同秦国给予王翦将军的支持一般无二。” “后果未可知。” 在护国学宫的时候,讲武堂内,便是有着关于赵将李牧的论述,也曾对于灭赵之战的推演。 果然赵国极力支持李牧抗秦,或许最后的结果,是赵国国力不支而沦亡,然而,不至于那般快沦亡。 更不是以那个结局沦亡。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黄金火骑 “一代名将!” “未有在自己的国家内得到庙堂尊重,反而在他国有石像矗立。” “那一战,合该秦国取胜!” 那一战! 赵国庙堂同前往抗秦主将异心,实在是罕见。 焉得可以取胜? 往前推数十年,长平之战的时候,赵国君臣一体,纵然秦军越过了太行八陉,过武阳,兵临邯郸城下又能够如何? 在极力的坚守之下,还是将秦军驱逐了出去。 又闻天明之言,长叹一声,秦国一天下大势,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 “先生仍为赵国惋惜?” 天明不由一笑。 先生先前曾语,对于赵国沦亡不在意,可……真的不在意吗?终归还是在意的。 “惋惜……并不可惜。”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以赵国的国力,就算不亡于秦国之手,也是亡于他国。” “赵国风华俱往矣!” 残剑亦是一笑,对着天明看了一眼。 赵国是自己的家,沦亡之后,自然可惜。 后来……却非如此了。 赵国沦亡了,赵地上的老世族逃亡了,只剩下赵地的民众无处可逃。 本以为赵地的民众会在秦军的刀剑下遭受屠戮,可后来发现,民众无碍,仍为耕种田亩。 似乎生活的更好了。 秦法之下,划分田地,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耕作,后来又听说发放了耕牛。 那些庶民的日子是好了。 自己也愿意看到。 庙堂诸公,何以当政? 所为不就是国富民强! 何以变法? 变法的目的就是国富民强! 赵国的庙堂诸公不能够做到那一点,因此败亡。 庶民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一点也许就是儒家荀夫子所语论的观点,其人在稷下学宫的论道,陉城书馆也有留存。 自己很欣赏。 真要惋惜的一点,就是秦国在赵地的策略。 湮灭赵国以往所有的风华,取而代之的是秦法。 秦国文字! 秦国钱币! 秦国风俗! 秦国音韵! …… 自己无法改变那些,唯有惋惜。 “赵国风华!” “一直以来,天明都是在典籍上看到的,以前没有机会领略,以后看来也没有机会领略了。” “一天下,不仅仅是诸夏疆域国土的归一,更是诸多方面的归一。” 天明也是有些可惜。 在咸阳宫的时候,守藏室里面对于诸国的典籍很多很多,赵国自然也包括在内。 山东诸国,每一个诸侯国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风华。 那也是诸侯国臣民区别于其余诸国臣民的外显。 现在……从燕国一路走来,都不见了,许多痕迹都不见了,倒是看到许多熟悉的东西。 “秦王嬴政……是一位雄主。” “三代天子也没有做到那一点,秦国……,嗯,那里……烽火燃起,有敌情?” 牵引着缰绳,继续向着云中之地深处兴趣,秦国要做的事情,自己可以看的出来。 那是自上古三代以来,一代代天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对于秦王嬴政,自己很佩服。 忽而,欲要多言,灵觉微动,扩散方圆,周身不自觉涌动一道道云霞浩然之光。 视线瞬间看向北方的长城一代,那里……陡然间升起一团直冲天际的灰黑色烟火。 晴空白日,甚是明显,顷刻间便是烽火升腾数十丈以上,相隔数里,也是看的很清楚。 有烽火出现,无疑意味着……敌情? 有敌人入侵? 北胡匈奴! 这里已经远离了辽东,东胡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随着秦国攻灭赵国之后,长城以北的草原便是被匈奴占领了。 只是……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敌情? “匈奴入侵?” 天明惊呼一语。 “秦军可以防守住?” 随即,又是一语落下。 “很难!” “秦国攻灭燕赵,整个燕赵以北的草原区域,都需要驻守兵卒,数千里的区域,分散开来,兵力自当不强。” “匈奴进退自如,果然强攻一处,不难破开!” 残剑神容凝重,沉声落下。 诸国仍存的时候,秦国负责自己疆域北段的草原防线足够了,赵国负责自己的一段,燕国负责自己的一段。 都足以将胡族部落解决。 现在……很难了。 诸国而灭,所有草原的防守都落在秦军身上,欲要将北胡彻底拦阻在外,除非秦国在草原一线的兵力超过当初三国之和。 很明显……目下是不可能的。 楚地那边需要数十万兵镇守,三晋之地也需要不少兵力,燕国还需要兵力镇守。 而秦国又能够有多少兵力! “匈奴……焉敢如此!” 调转马头,看向长城一线,那里烽火依旧剧烈升腾,远远看去,隐约能够看到城头之上的一些人厮杀。 “这里是云中、雁门交界的地方,相距秦国九原大营稍远,相距秦军在蓟城、巨鹿之地的大军也稍远。” “匈奴看来是有过蓄谋的。” “我们也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匈奴入侵这里,兵力不会少的。” 赵地这里的区域,残剑再也熟悉不过了,此刻他们才刚过雁门,刚踏足云中。 秦国九原大营据说有三十万大军在,然九原那里,还需要走过云中之地。 匈奴人很会选择位置。 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个时候入侵? 明明这个时候一统整个草原才是匈奴的重心,东胡部族现在还没有被攻灭呢。 从烽火燃起到现在已经过百十个呼吸了,果然匈奴人选择这里,肯定兵力不弱。 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好与之对上。 “嗯。” 天明眉目紧锁的点点头。 怎么偏生这个时候,匈奴人越过长城了! “先生,匈奴会南下多远?” 没有迟疑,二人快速调转方向,驾驭身下骏马,向南方快速奔去,天明回头看了一眼长城。 那里……烽火的区域越来越大了。 匈奴人当真是不少。 “看匈奴人的规模,规模若是很大,自然南下很远。” “若是数百人、数千人,也就数十里的区域。” “这一次……匈奴人起码出动了一个万人队。” 残剑也是回头看了一眼长城所在,烽火的数量、高度……都是对于敌情的一个大致判断。 根据自己对长城了解。 匈奴这次起码准备了一个万人队。 还真是大手笔。 “万人队!” “那……那岂不是匈奴要深入雁门内地了?那里可是有不少城池的。” 和残剑先生在燕赵一地这般久,于匈奴也非完全不了解。 匈奴一个万人队,绝对是大动作。 数百人、数千人都敢深入长城以南数十里,一个万人队,怕是都要深入数百里了。 而数百里的话,雁门之地,城池可是不少,庶民也是相当多,那就是一场相当大的灾难了。 “就看秦军的动作了!” 残剑面上越发的难看起来了,赵地这里的居民,基本上都是原先的赵人。 匈奴一个万人队。 真要南下,定然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匈奴作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秦军难道对匈奴入侵一点都不知道吗? 或许,秦军现在的主要视线都落在诸夏了。 单手拍了拍身下骏马,催促着骏马跑的更快,希望可以快速南下,知会一些人,让他们也迅速离开。 希冀减少一些损伤。 “嗯?” 未几。 向南行进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残剑陡然间勒住缰绳,神容微变,看向西南所在的方向。 那里……灵觉有感,一股冲天而起的铁血煞气呼啸逼近,大地都隐约的颤动起来。 “那里……有动静?” 天明实力不足,虽不能够感知西南方向的动静,可大地的震动能够感知。 也是勒住缰绳,双眸闪烁亮光,看向残剑先生的视线所在。 “有大军前来!” 残剑简单一言。 “是……是黄金火骑兵!” “是蒙恬将军的黄金火骑兵!” 凝视不过数息,眼眸深处,陡然间浮现一队快马奔袭的先锋,其后更是如羽翼一般的大部队。 尽皆重甲骑兵,骄阳之下,熠熠生光,暗金色的光泽流转,并不耀眼,反而内敛。 轻甲笼罩战马,金色的纹理烙印其上,一位位兵将手持戈矛,束发鹰盔,身着火焰披风。 汇合一处,迎风而动,其色如金,其动如火,其行如云,这支军队天明认识。 蒙恬将军亲自练就的——黄金火骑兵。 为首者……更是一位数年未曾见过的魁梧军将!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见过公子 “蒙恬将军!” 时隔数年,不曾想会在这里看到蒙恬将军。 昔年在咸阳宫的时候,见过蒙恬将军许多次,其人很得重视,否则也不会承担建立九原大营的重任。 三十万黄金火骑兵! “是……秦国的蒙恬!” 残剑虽对于蒙恬不太熟悉,然则,在那雄壮威武的精锐骑兵呼啸而来之时,与之相随的旌旗之上,蒙字高悬。 能够有这个资格的,唯有秦将蒙恬亲至! 观其身后的羽翼部卒,浩浩荡荡,骑兵如风向先前烽火所处行进,一眼看去,不下于数万人在后方跟随。 看来秦军对于匈奴在这里的入侵……不是一无所知。 面对精锐骑兵,二人身下的马匹为之受惊,尽管极力的给予安抚,还是不住的在原地跳动、颤抖。 骑兵风云之势,直接近前。 为首身披苍云甲的军将看着拦在他们道路前的二人,黝黑的神容上,眉目一挑,而后……有神的双眸深处浮现一缕沉思。 旋即,陡然一亮。 抬手一招,便是一位随身军将近前,单手指了指二人,便是领军直奔狼烟烽火的长城之地。 “将军!” “那些匈奴人真是大胆!” 相距长城烽火越来越近,诸多景象已经出现在眼前,长城之上的守军已经不存。 匈奴人已经开始跨过长城,出现在云中之地了,见状,一位手持长矛的精壮军将顿时喝道。 “既然这般大胆,就看看他们的胆子是不是真的很大。” “传令,杀敌!” 重甲着身,赤焰如金,蒙恬手持长枪,看着那不断过来的匈奴人,面上平静,沉声语落。 “喏!” “喏!” “……” 令达,火焰骑兵再一次呼啸狂奔,军阵变换,强弓劲弩张开,当即便是漫天羽箭横飞。 先锋开道,一马当先,枪矛举起,横行无忌。 长城内外,为之血染苍茫大地。 “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果然精锐!” “秦国,果然府库充盈!” 目视蒙恬所部黄金火骑兵数万人前往长城一线,残剑本想要离开,已然不可能了。 一个五百人队已经将他们两个围困住了,并没有落下什么言语,只是围困不让离去。 据传蒙恬所部在九原有三十万黄金火骑兵,尽皆如此,残剑不由的心生感慨。 赵国的岁月长,能够有这般强横霸道骑兵的也唯有赵武灵王岁月,可惜,那段时间很是短暂。 三十万的精锐骑兵! 再加上那些那些骑兵身上的重甲、轻甲、弓弩、布甲、戈矛……,怕是价值非凡。 一只精锐大军最为直观的便是装备,没有最为顶尖的装备,何以称之为顶级强军。 同样,如果国府没有足够的钱财,也不可能支撑起数十万大军的装备。 秦军东出,蓝田大营精锐更胜九原大营,九原大营已然如此,无怪乎蓝田大营灭国不断。 秦国! 真的富裕起来了。 蜀郡沃野千里,没有蜀郡的支撑,秦国打不赢长平之战。 关中郑国渠贯通,更甚蜀郡湔堋,没有两地,秦国不可能东出。 更别说,秦国在关外得了三晋之地,果然稳定下来,国力怕是还要更近一步。 “黄金火骑兵出动了起码三万人!” 对于黄金火骑兵的精锐,天明自然知道,看着那火焰一般从眼前划过的大军。 略微一算,不少于三万人。 而残剑先生所言,匈奴入侵不过一个万人队,当可迅速将匈奴攻灭,赶出长城。 将匈奴消灭,那些人也就不能够南下侵掠民众了,心中略安。 可……终究匈奴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可以防守一时,除非大军一直驻守在这里。 而那是不可能的。 …… …… “大军返回了。” 被一支五百人队围困了一个多时辰,随着大地的再一次颤动,且颤动之音逐步近前。 残剑看向北方。 蒙字旌旗高悬,大军已然返回。 看来那些匈奴人已经被击退了, “蒙恬认出你了?” 观天明有些沉默的神态,残剑不由笑语。 天明在咸阳宫内待了好多年,对于蒙恬,应该见过很多次,就是天明出宫也有数年了。 虽说身形没有大变,也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 “可能吧。” 天明低语道。 不知为何,自己不太喜欢看到当初咸阳的一些人,心间深处,总是不住的忐忑。 不,那种心思自己也说不上来。 “将军!” “将军!” “……” 一骑当先,蒙恬已然带领随身数人奔至此处,围困的口子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蒙恬见过公子。” 行至先前被自己留下的二人跟前,仍带着一丝铁血煞气的双眸落在残剑的身上。 凝视数息,旋即又落在旁边的壮硕少年人身上。 面上顿时一笑,当即,翻身下马,躬身拱手一礼。 咸阳的事情,自己不太清楚,可大王有过王书,天明无论在咸阳宫,还是在诸夏,一直都是大秦公子。 这是大王之言。 焉得可以怠慢。 面前的天明公子,自己不会认错的,虽有小小的变化,仍旧是当年咸阳宫那位尊贵的公子。 最为受丽夫人宠爱和大王宠爱的公子。 甚至于扶苏公子都逊色不少。 就是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令蒙恬有些奇异。 “蒙恬将军!” “我……已经不是秦国的公子了。” 天明连忙回礼辩解着。 在走出咸阳宫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不是大秦的公子了,自己不是他……的子嗣。 自己的父亲是荆轲。 他是一位游侠。 自己的身上没有秦国王族的血脉。 “此为大秦公子天明,尔等皆来行礼。” 蒙恬笑语不应。 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也无需知道。 观天明公子一礼,又是深深一礼,旋即,左右而观随身军将,喝道一声。 “公子!” “公子!” “……” 左右军将闻此,连忙近前行礼。 他们不认识大秦公子,将军认识就行了。 就是对于面前的公子有些好奇,公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身上穿着不为尊贵。 “蒙恬将军!” “天明早已非大秦公子,切勿如此。” 天明再一次辩解着。 那些荣耀是给予真正的大秦公子的,而自己并非大秦公子。 “公子。” “大王曾有王书落下,无论公子在诸夏何地,一直都是大秦的公子。” “若然有所怠慢,果然被大王得知,果然被丽夫人得知,便是我等的罪过了。” “公子,据传您不是在楚地兰陵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靠近长城胡地,多有胡人掠边,此次幸好有斥候提前来报,蒙恬还算来的及时。” “不然,后果难料。” “你等散开吧。” 蒙恬朗朗一笑。 说起来,对于天明公子的身份,自己有所耳闻,可那些并不重要,在大王眼中天明是大秦公子。 那么,在自己眼中,天明就仍是大秦公子。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更别说,丽夫人受宠多年,纵然天明不是大秦公子,相遇天明,也会以礼相待。 语落,看着四周还围拢的五百人队,摆摆手,尽皆散去。 “这位是教导天明修行的残剑先生。” “天明武道修炼受阻,故而游走诸夏,寻找突破,今日来到这里,碰到这般事。” “我和先生本想要快速南下通知那些人的。” “好在将军及时赶到。” “那些匈奴人……没有直接擒杀吗?” 天明不在多言。 从蒙恬将军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号,没来由的心神掠过一丝想念,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再次见到母亲。 还有阳滋! 还有高儿! 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简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又向蒙恬将军介绍了一下残剑先生。 “残剑!” 蒙恬闻此名,饶有深意的看了此人一眼。 如果此人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人,还真是……缘分,当初非丽夫人,其人也死了。 不过,此人却是有些胆量,胆敢闯入咸阳宫刺杀大王。 “公子仁心,长城此处出现这般事,是蒙恬的失责。” “匈奴为一统草原诸部,眼下正在强攻东胡,为了使大秦不插手,正准备侵扰陇西、云中之地。” “至于这些匈奴人,杀了可惜,根据中枢之令,燕赵之地正在修建多条驰道,正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些人正合适。” 没有在残剑的话题上多做停留,顺着天明公子的目光看将过去,极远处,黄金火骑兵正在押送俘获的匈奴人。 足有近三千人,其余人要么被斩杀,要么逃走了。 中枢为了缓和燕赵之地民众的情绪,略有怀柔,赋税、征发简单不少。 可许多水利、道路的修建需要人手,三千人虽不多,也能解决一点事情。 对于匈奴人,无需可惜。 残剑立于旁侧,静默不言,随意以观四周,黄金火骑兵正在整顿,动静有序,果然精锐。 “匈奴人准备侵扰陇西、云中之地?” “将军接下来要忙碌了。” “月前,天明也在燕地,东胡人……难以抗衡匈奴。” 天明惊讶,数年来,对于诸夏大势自己关注的不算多,更别说对于匈奴了。 如今听蒙恬将军所言,匈奴人这是采用谋略了。 迫使秦国之力不插手匈奴一统草原。 实则,以自己所观,就算秦军插手,东胡也支撑不长。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学宫革新 “哈哈哈,蒙恬坐镇九原,训练黄金火骑兵,所为便是那些北胡部族。” “现在……,诸夏尚未归一,那些匈奴人还能够时而掠边,待它日……定将北胡一一歼灭。” 匈奴侵扰的事情,的确令人心烦。 不外,对于蒙恬来说,巴不得匈奴不住侵扰,黄金火骑兵训练初成,正需要练练手。 眼下匈奴正在攻灭东胡,不可能有大军南下的。 正好黄金火骑兵也不可能大举北上。 就是……陇西那边的匈奴人不少,接下来怕是要前往北地郡了。 “黄金火骑兵,不愧为雄兵,有将军在,长城可得安稳。” “将军……可知楚地兰陵那边的情况?” 天明想了想,还是不自觉的将话题落在兰陵城那边。 从燕地离开,一路西行,鲜少有闻诸夏的情况,蒙恬将军堪为高位,应该知晓吧。 “兰陵之地!” “告诉公子倒也无碍,大王之令,命白芊红白将军率领十万军进入泗水之地,都督军事。” “兰陵城在泗水之地,也在白将军的管辖之中,算着时间,现在白将军入泗水快一个月了。” “具体情况,蒙恬也不知晓。” 蒙恬微微一笑。 对着公子天明颔首,兰陵之地,自己是知道的,属于泗水之地管辖,眼下归于白芊红将军节制。 具体如何,自己还真不清楚,连月来,自己一直在长城一线活动。 “白芊红白将军?” “是武真侯身边的那位?” 天明迟疑低语,喃喃道,白芊红……这个名字,自己听到过,也了解一些。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武真侯身边的一位女子。 其人绝色,武真侯很重视她,也听母亲提起过她,很欣赏她。 “对,是武真侯身边的白芊红将军。” “伐楚之战,白将军率军有功,因而都督十万兵马入泗水。” 蒙恬给予肯定。 楚地的时候,自己曾和白将军见过多次,对于其人亦是佩服,无论是军略,还是战法,都不逊色自己。 尽管是一位女子,行军打仗,也是铁血无双,若然是一位男子,怕是有武真侯的提携,眼下也该是军中柱石了。 赵佗……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若非其年岁稍弱,早为军中主将了。 “王贲将军眼下正在燕地。” “白芊红将军入泗水。” “杨端和将军一直在魏地。” “莫不是……秦国要谋齐了?” 十万军入泗水之地,兰陵城也在泗水,天明心有慌乱,不知道现在的兰陵城是一个什么模样。 联想到一路走来所得的零碎信息。 齐国好像已经被大军环绕了。 无疑,绝对有谋秦的计划。 “哈哈,这般事……蒙恬却是不知了。” 蒙恬爽朗一笑。 对于谋齐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不算多,关键……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 “……” ****** “这份是武真侯上呈的《中央学宫革新简疏》!” “你等都看一下。” 兴乐宫内,重臣齐聚一处。 今日乃是商讨眼下要事,如陇西、齐国、燕赵、岭南等地之事,然则……看着面前群臣。 秦王政从王案后起身,对着旁边的侍者看去,当即,便是一封封抄录好的文书下发。 对于王弟上呈的这个东西,秦王政很感兴趣。 而且细细思忖,事关社稷根基。 自己觉得不错,不知群臣如何想。 “中央学宫,是异于护国学宫而存在的学宫。” “更是迥异于齐国稷下学宫的学宫。” “自中央学宫设立以来,已经从其内毕业数千人了,数千人各有所用,或入国府各大行署,或入各大郡县。” “只是……,诸夏即将归一,百家各有所动,中央学宫当变。” 秦王政单手负立身侧,踱步于厅殿之中,同时语落种种,中央学宫的重要性数年来一直被护国学宫压了一头。 实则,对于中央学宫那边,自己一直未敢放松。 中央学宫所处的区域,以前是文信学宫! 是文信候养客之地,其人麾下门客最多的时候,足有数千人,《吕氏春秋》一书便是从其内编纂。 百家之学! 自己很欣赏,各有所用。 如大田令郑国,便是水家的人,只是水家的传承不显,诸多典籍陈放在儒家小圣贤庄,故而郑国在小圣贤庄求学。 如韩非,其人虽是出至儒家,更是师承荀况,可归根结底,韩非更像是一位百家之人。 如墨家,百多年前,墨者三分,其一入秦,在少府之中,堪得重用大任。 如儒家,尽管儒生空谈甚多,但对于礼仪一道,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如农家,游侠虽多,可当初农家渐起的时候,乃是以擅长操持农事为主。 因而被诸夏庶民、耕作之人喜爱。 …… 对于从中央学宫毕业的人去向,由各大院堂博士根据成绩核定,而后根据少府探察。 方才给予允诺。 在王弟的这份文书中,革新……很重要。 “大王,依武真侯的这份文书,是要将中央学宫现有的九大院堂给予打散,重新组合成崭新的院堂。” “混散百家之名,组合成崭新的院堂?” “似乎没有这般必要。” 相邦王绾持手中文书,速速阅览着,文书上的内容不难理解,故而可以看的很快。 又闻大王之语,略有沉吟,对着其余重臣看了一眼,又看了旁边的武真侯一眼。 还是那般说着。 现有的九大院堂并无不妥,没有那个必要打散组合崭新的院堂,况且组合之后的院堂所教导的东西也大差不差。 “这份文书是来商榷的,并非定下。” “诸卿均可言语。” 秦王政浅浅一笑,没有对王绾之言给予评价。 “大王,文书而观,中央学宫内,百家之学并没有太大变化,就是百家之名给予淡化。” “同时,百家之学给予混合教导,而且革新之后的中央学宫,新的生员进入更难。” 国尉尉缭子放下手中文书,倒是看出一点点,为之一礼,徐徐说着。 对于中央学宫,己身也是了解的。 相对于护国学宫,中央学宫更像是大秦的百家学宫,百家之学在其内都有。 毕业的生员面向国府各大行署输送人才,对于那些人才,自己也是满意的。 起码对于那个位置来说,是合格的。 文书之语,裁撤现有九大院堂,开辟新的院堂,如律政院堂、计然院堂、医者院堂、土木水利院堂……。 名称上也能够看出些许影子。 然则,同现有九大院堂相比,法家之堂、算学之堂、礼学之堂、农学之堂……。 带有明显的百家痕迹。 武真侯这份文书上,则是对于那些痕迹给予淡化。 此外,还有着关于中央学宫招录标准的提高。 果然大秦一天下,诸多郡县必然一同选拔,全部从郡县推举进入中央学宫不可能。 唯有一步步从乡里、县域,选拔至郡城,而后在进行中央学宫的选拔。 开辟蒙学,是重中之重! 想要入中央学宫,最为基本的肯定是识字了,然则,诸夏间现在识字的人,百不存一。 也就在目下秦国原有的疆土内,各大郡县设立蒙学,略有所得,而山东诸国那些,怕是更少。 “都说说。” 秦王政点点头,看向其余人。 “武真侯此书,怕是诸夏士子不满多矣。” 咸阳令冯去疾叹息道。 春秋以来,诸侯国之间的官员选拔,一则是君王的任命,二则是重臣的推荐,三则是百家士子的名气。 是以,除却君王之外,庙堂之上,大都举荐居多。 之前中央学宫的设立,碍于秦国东出,再加上新攻占的疆土甚多,不得不需要大量的人才。 中央学宫才没有受到太大的攻击。 果然依从武真侯此文书,那么……阻力相当大。 可以看到,大王对于武真侯这份文书很有兴趣,因为……护国学宫就是先例。 眼下的军中爵位和职位提拔中,出至护国学宫的人越来越多。 果然推及中央学宫,是不是大王也想要以后大秦的各级官吏从中央学宫出来。 摆脱群臣之间举荐的影响? 这对于诸夏间的士子来说,可谓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 无异于阻断他们的入仕之路。 “大王,武真侯这份文书虽好,然则,诸夏而观,山东诸国中的百家士子很多很多。” “尤其是齐鲁之地,果然依此行之,无疑,他们会成为不小的隐患。” 宗正出列一语。 “大王,这份文书推迟数年施行也不晚。” 内史一礼。 “大王,臣以为,中央学宫可以施行,然国府各大行署的选拔,以及各郡县官吏的任命,不必全部出至中央学宫。” “……。” “……” 宫殿之内,群臣阅览完毕手中文书,根据自己的理解,各自有言语落下。 其后,归于原位,不知道大王如何评判。 “嗯。” “武真侯这份文书,的确不着急,今日论政要事,也非是这份文书,它日细细商榷也不迟。” “昨日,河西两郡传来消息,匈奴有数万控弦之士踪迹隐现,更有蒙恬所部在云中传来消息,匈奴一个万人队欲要侵入云中。” “还有泗水之地传来消息,齐国十五万大军驻守在苍山,蠢蠢欲动,意图不甚明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荣耀加冕 随着秦国舆图的不断扩大,一切事情都变得棘手许多。 大秦未有东出之前,许多事情定下也就直接定下了,法行秦国百多年,从中枢至乡里自成体系。 然则,燕赵、三晋在手,果然策略不入山东诸国,何以一天下? 若然入山东诸国故地,没有商君法行百多年的支撑,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几乎可以预料到。 中央学宫的革新……阻力不小,还需要细细思忖,王弟在文书上所语,秦王政很认可。 没有在中央学宫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山东诸国只剩下齐国了,此外,诸夏又出现其它的问题,不得不直接面对。 “齐国苍山、谷城、博阳等地,四十万大军皆有出动镇守。” “还有先前从赵地、魏地逃过去的残余兵力。” “匈奴觊觎河西两郡。” “大王,……诸夏之变化虽多,可大秦有足够的力量应对一切。” “所需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相邦王绾亦是将话题落在此处,放下手中文书,接过大王之言,详细说着诸夏间的变化。 国府之内是最为清楚的。 连日来,中枢群臣也有商讨对策,故而……已经有了决断。 “说说。” 秦王政轻轻颔首。 国府那边的确拟定许多对策,有的对策的确不错,今日便是要定下最终的抉择。 然后给予快速施行。 “大王,以大秦眼下兵力,老臣以为,的确可以同时面对那些变化。” “河西两郡有驻军数万,再加上北地郡的守备兵力,更有九原大营蒙恬三十万黄金火骑兵。” “从蒙恬传来的军令文书来看,匈奴不会强行求战,更像是侵扰,是以陇西、云中、雁门不足为虑。” “辛胜、王贲驻军燕地,那里的匈奴也足以抵抗。” 国尉尉缭子直接语道。 作为国尉。 对于军事自然有足够的发言权。 却是今日上将军王翦还在护国学宫,另一位上将军蒙武在楚地,有些可惜。 “军备供应如何?” 秦王政神色肃然,兵力上足以拦阻匈奴,可陇西那边的军备供应不知道如何了。 “少府、护国学宫那里,有不少的存留,足够十万至十五万大军使用半年。” 王绾一言。 “齐国呢?” 秦王政再问。 “大王,经我等商议,对于齐国,或许无需直接强战。” “齐国虽有四十万大军,四十万大军是何战力,诸夏皆知,目下,杨端和将军陈兵十万于谷城之西。” “白芊红将军陈兵十万濒临齐国南侧,以北燕王喜不存,燕地平定,王贲、辛胜的兵力余力南下。” “舆图而观,三方围拢齐地,齐国必灭无疑,自后胜身死之后,齐王对于田儋等尽管有些信任,仍有很大的防备。” “临淄之内,待大军压境,顿弱、盖聂先生亲自游说齐王,大势之下,齐王会做出明锐的决断。” “也许,齐国会以极小的代价拿下。” “不战而降,也不是不可能。” 国尉拱手再次一礼,入秦多年,须发已然白中见灰,苍老的神容上,双眸仍为有神。 “不战而降?” “泗水之地,兰陵之城,百家之人很是活跃,寡人以为,让齐国经过一场强战之后,在投降更好。” “国尉以为呢?” 不战而降的构想,中枢之内,先前便是有人提出来。 还从《孙子》中找出: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不战而屈人之兵,秦王政也想要。 可欲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非有在绝对的压力之下。 单单凭借游说? 不足以达成那个目标! “兰陵之城!” “诸子百家!” “大王……百家之人中,大部分并非都是敌秦者,果然强战,或许,站在大秦对面的人更多了。” 身为国尉,对于兰陵城那里的情况也清楚。 罗网的消息很多。 再加上当地斥候与郡县所传,足以令尉缭子对兰陵城有很深的了解,诸子百家的确想要谋求大事。 自己也是百家之人。 对于百家也很了解。 其实,在百家之中,真正的敌秦者并不很多,更多的是那些被带动的人。 拦阻的多是为首者。 大王之意,是要兰陵城强战,将百家彻底歼灭。 那……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大秦……从来不缺少敌人。” “寡人也期待他们的反击。” “相邦,以为如何?” 秦王政笑语看向尉缭子。 国尉难道对于那些人还有怜悯? 多年来,非是东出一天下为大事,早就出动大力气将诸子百家中的敌秦者一举剿灭。 现在他们既然汇聚在一处。 再好不过。 一战而后,诸夏间会清静不少。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顺从秦法,无忧。” “悖逆秦法,当诛!” 王绾的回应很是干脆,自己一直以来对于山东诸国采取的策略,都比较怀柔。 或许是因为自己曾在文信候麾下做事的缘故。 怀柔并非一味的怀柔。 柔中带刚,方能够阴阳共济,那才是大道。 秦法是很好的东西,近年来,大秦给予诸子百家中的那些人很多机会了。 既然他们自己不珍惜,那就不珍惜吧。 就是代价,有点重! “武真侯觉得呢?” 秦王政面上笑意浮现,诸子百家在自己眼中,实则份量一直都在减弱。 尤其是在整个诸夏面前。 百家! 他们想要存在,想要传承,必须臣服大秦。 不能臣服于大秦。 只有一条路。 “生与死,本就是一念之间。” 周清摇摇头,对于兰陵城那里的事情,自己兴趣也不打,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致罢了。 “国尉府可传寡人王书,语令白芊红,若有可能,将兰陵城内的百家敌秦者,尽数剿灭。” “无论是儒家、墨家、农家、道家……,尽皆一样。” 秦王政当即沉声轻喝。 不战而屈人之兵! 唯有在绝对的压力之下。 “……” “喏!” 尉缭子微微沉吟,终究还是一礼。 “大王,虽可强战,老臣之意,还是求缓。” “山东六国,已经平定五国,只剩下齐国,一统天下,终究并非只是占领六国的土地。” “更是将六国纳入秦国管辖,日后,六国之民也是大秦之民。” “此外,为了可以给齐王更大压力,处理胡人和陇西匈奴的战事,当速战速决。” “而后,兵力东巡,扬威铁血。” 尉缭子还是多说了一句。 怀柔的确没有收到太好的效果,起码燕国的谋秦,就是打破了怀柔的局面。 然则,大秦不得不怀柔。 一味的铁血兵戈,非一统天下长法。 “国尉所言甚是。” 秦王政静静听着,看向尉缭子,给予肯定的回应。 越是最后的关头,越是不能够大意。 六国中,五国都已经灭了。 齐国之地,如探囊取物,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样。 “相邦,为齐国之事,国府当有足够的准备。” “驰道通行当先!” 匈奴侵扰、齐国之事了结,秦王政一双丹凤之谋闪烁亮光,欲要长治久安,许多东西都可以提前准备了。 “大王放心。” 王绾颔首。 “传令蒙武、李斯那里,务必加大力度,命密探、斥候、间人、罗网搜寻昌平君的下落。” “灭齐之前,寡人要看到昌平君的首级。” 昌平君! 秦王政不可能原谅的一个人。 昌平君事发之后,整个咸阳庙堂之上的楚国外戚官员,几乎都清除了八层以上。 那就是代价。 齐国不足为惧,唯有昌平君的首级还没有见到,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大王,我等尽力!” 王绾闻此,心中一禀。 对于昌平君的下落,罗网一直在搜查,可惜,没有太大的下落,他倒是真能够躲藏。 “寡人要的不是尽力。” “是必须看到。” 给罗网那些人的时间足够长了。 楚地已经搜寻了很久,岭南那边也有人手,五国也在手中,果然没有任何收获。 那就是他们的能力问题了。 …… …… “丽夫人到!” 偏殿之外,一道宫人的传叫之音而起。 值酉时刚过,天色已经渐渐黑暗了下来,殿中两侧,已经升起了束束烛光。 秦王政正在偏殿内批阅国府、国尉府重新拟定的文书,给予一一审核,没有问题,今夜便会出咸阳。 未几,便是数道颇有韵律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为首者,不为盛装,已然贵气弥漫。 年岁或是二十有余,或是三十有余,仍为明艳。 浅红色的长裙着身,飞凤金簪束发,长长的垂落在身后,身后跟着四名侍女,各自捧着木托。 “大王,还有那么多的文书要处理?” “国府那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 入宫已经十多年了,自从服下一粒化莲丹后,岁月的痕迹仿佛不曾来过。 甚至于,浑身上下更多了一些昔年的跃动,杂糅养尊处优下的气息,已然光芒四射。 一览正在伏案批阅文书的大王,旁边的木案上,有着已经处理好的文书一大堆。 还有一大堆没有处理的。 真要是全部处理完,怕是得等到三更了。 “这已经不到各大郡县上呈文书的两层了,甚至于更少。” “如果没有纸张的出现,全部竹简、布帛,寡人当更累了。” “丽儿,今日看起来很高兴,嗯,寡人要好好奖赏一下蒙恬了。” “阳滋那个丫头呢?” 秦王政闻声,抬起头,看向公孙丽,顿然,因处理政务略显枯燥的心为之添加色彩。 至于丽儿的话语,不由一笑。 这些文书已经是经过挑选了,果然不挑选,每一日各大郡县上呈的文书都足以摆满整个偏殿。 就这些,看着虽多,已经很少了。 还有国府那边的焚灭文书处,对于一些往年的档案、文书处理,几乎都一日都在焚烧。 否则,后来的文书档案就没有地方放了。 缓缓从案后起身,简单活动一下筋骨,丽儿已经将一些晚膳落在案上。 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东西。 缺少阳滋没有跟来,有些好奇。 对于丽儿的心情愉悦缘由,自然清楚。 昨日,蒙恬传来军令文书的时候,还带着另外一封密信,是天明亲自写下的。 交给丽儿了。 具体内容,秦王政没有看。 诺大的咸阳宫内,也就只有丽儿的好心情能够让自己心情愉悦很多。 “大王,也幸好蒙恬将军率兵出现在那里,否则,一个匈奴万人队……妾身真是不敢想象。” “至于阳滋……,听小丫头说,东君近来教了她一个阴阳术,需要尽快的稳固一下,正在修行呢。” “如此也好,省的她整天在妾身身边唠叨,说个没完。” 吩咐着侍女将晚膳一一摆好,观大王近前,雍容的面上满是一缕后怕。 尽管都已经过去了,尽管都是文书上所语。 “有天明现在的消息了,你该放心了吧。” “寡人说过,他一直都是大秦的公子,身上都有着属于大秦公子的荣耀。”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大秦的庇护。” 秦王政莞尔。 天明从去岁就没有了消息传来,自己也下令罗网搜寻,可惜,一直没有下落。 如今,终于有了。 丽儿虽说先前不言,秦王政自然知晓她的心事。 “大王!” “天明……,天明……,妾身谢过大王。” 公孙丽柔声一语,对于天明,是自己心中永远需要牵挂的,他的身上,不仅仅有着他自己的印记。 也有着自己往昔的一切,祖父、荆轲师兄、韩申师兄、残剑……,一切的记忆在天明身上都可以涌现。 无论如何,大王能够这般对待天明,公孙丽自觉足矣。 天明出现在云中之地,旁边还跟着残剑大侠,有残剑大侠护持,自己心安。 “这有何谢的。” “以前寡人就于你说过,寡人胸怀足以容纳诸夏,一个孩子……如何容不下?” “若非你执意送天明出咸阳宫,现在……天明应该都督燕地军政要务了。” “燕王……,听上去还是不错的。” 秦王政将欲要屈身行礼的公孙丽搀扶而起,拉着那柔软的臂膀,对于天明,自己一直都是宽容的。 而且那个孩子,自己也喜欢。 天明很聪明,果然丽儿不介意,国之栋梁,军中柱石,都是可以培养的。 现在,大秦即将一统天下,他身上的荣耀不会减少,那是自己给丽儿的承诺。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聚散流沙 “大王!” “就让天明在诸夏平凡的过完一生吧。” 公孙丽秀首轻摇,长发韵动,只要天明能够好好的在诸夏生活完一生,自己就很满足了。 荣耀! 许多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待在咸阳宫很多年了,许多道理自己也都了解一些。 “天明,他注定不会平凡的。” “丽儿,陪寡人吃些。” 秦王政随意坐在摆满美味的岸边,对于丽儿的话,并不在意,天明不是以前咸阳宫的那个天明了。 他逐渐的长大,定然有属于自己的路。 路在他的脚下,如何走由他自己决定。 接过一双木箸,夹了一块酥香的酱肉,这个东西根据医者所言,很不错。 “是,大王。” 公孙丽跪坐旁侧,服侍着。 “高儿呢?” “现在睡了?” 从丽儿手中接过一盏清酒,轻抿一口,询问起另一个子嗣,暂时还没有长大,自己很是喜欢。 “哪有那么快就要睡了。” “现在应该写字呢,妾身给他安排了学业,习练一下书法。” 公孙丽抿嘴一笑,如今才酉时刚过,戌时才刚刚开始,现在便是要睡,太早了。 “嗯,习练一下书法还是不错的,赵高的书法就不错,胡亥近来的字颇有劲力。” “天明的行踪既然暴漏了,那么,接下来应该不会逃离寡人的视线了。” “你若是有文书,可以直接交给卫尉,让她提起送过去。” 秦王政点点头,高儿还小,尽管也有读书认字,不算太多,从案上拿下一块点心,很是香甜。 感身边的丽儿心情,又是笑语。 “不了。” “天明现在也大了,有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做的。” 公孙丽并不应下。 送天明出咸阳宫,就是想要天明和咸阳这边斩断一切,自己若是插手,那就非先前之意了。 “天明先前是待在兰陵城的。” “只是,兰陵城那边百家汇聚一处,图谋不轨,寡人今日已经传令白芊红处。” “若有可能,将百家尽皆歼灭。” “那里……有你的故人,寡人可下令,饶恕她们。” 秦王政一边缓缓吃着,一边随意言谈。 兰陵城那里的消息,咸阳宫有备案,诸子百家都在其中,人数众多,自然,也少不了春秋书馆。 那里成为百家的一个据点。 而春秋书馆的建立者便是残剑和飞雪。 对于那两个人,秦王政不会忘记的。 丽儿,应该也不会忘记的。 “大王,……不必如此。” “兰陵城那里的事情为军国重要,妾身在那里或许有故人,果然那些人犯了错。” “当从秦法。” 公孙丽缓言轻语。 天明的来信之中,对于兰陵城也提到一些,对于兰陵城的将来也有说道。 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公孙丽并不准备插手。 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并不能够改变什么,残剑大侠、飞雪女侠应会有安稳之法的。 “秦法!” “秦法才是秦国之根呐。” 秦王政放下手中木箸,拉着公孙丽的手掌,对于诸子百家的那些人,他们的下场和自己无关。 和秦法有关。 违背秦法,当诛。 丽儿如此说,自己很欣慰。 ****** “杀!” “杀!” “杀!” “……” 是夜。 虽有半月高悬,仍为银光普照大地,三更时分,本该平静如水的兰陵城,径然间陷入别样的混乱。 俯览而下,四城街道尽皆火焰升腾,尽皆道道身影闪烁,更是刀剑碰撞之音不绝。 凉风吹袭,涌入鼻息之间,更是一丝丝猩红的气息越发浓郁起来,映衬着赤焰火光,别样增添血色。 “杀光秦人!” 劲装着身,眉目不显,手持长剑,出现在秦军在兰陵城的驻扎核心,三五成群,进攻着城中的一位位秦兵。 血雾迸出,红色弥漫,从城中各处扩散,进而逐步的汇合一处,将整个兰陵城笼罩其内。 “杀!” “杀!” “……” …… …… “紫女姐姐,他们真的动手了!” 尽管从紫兰轩的各种渠道得知兰陵城百家有大动静,可……还是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这般有胆量。 今夜! 兰陵城注定流血。 迎风立于紫兰轩的最高处,从北城俯览一下,火光所在,尽皆杀伐,灵觉扩散,惨叫声不断传来。 由着弄玉的那瓶丹药,加上紫女姐姐相助,勉强踏足化神境界,这种感觉真的不一样。 现在,自己也有了守护自己的力量。 “眼前并不是假象。” 紫女身着一件紫色的披风,裹在身上,看向远处,明眸深处,沉浮万千火焰光点。 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了。 今夜,秦军在城中的力量基本上可以被清除,而城外不远苍山之地的齐国之军,可以入驻城中。 不知道那是不是齐王所令,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秦国定然要将齐国灭掉了,无论齐国是否抵抗。 “秦国会如何应对?” “攻灭兰陵城?” 韩国沦亡多年,待在紫兰轩多年,待在紫女姐姐身边多年,少女亦非昔日少女。 诸夏局势,现在已经很明朗了。 无论那些人是否相信。 兰陵城不能够改变大局的。 也许,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那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秦将白芊红即将兵临城下,赶在白芊红到达城中之前,强行将秦军驱逐,占据兰陵城。 无疑和秦国走到对立面。 以苍山的齐国军力,加上城中的诸子百家。 红莲不觉得兰陵城可以坚守太久。 除非诸夏其它地方出现混乱,将秦国的力量吸引过去,比如齐国其它地方,比起楚地……。 “白芊红!” “她也算是一位鬼谷传人,无论兰陵城接下来如何,秦国的大势难以逆转了。” “我们就静待以观吧。” 紫女眉目转动,看向兰陵城以西的方位,根据探子来报,白芊红要不几日便会到达兰陵城的。 十万大军加上秦军新装备的攻城器械,后果,难以预料。 紫兰轩不惨和。 流沙也不惨和。 “那些人已经来了数次了。” “成儿身边的那些人也来了两次。” “他们很想要插手其中,成儿这些年也渐渐长大了。” 红莲秀眉紧锁,身处兰陵城,紫兰轩的背景不是秘密,为此,那些人来了许多次了。 农家、墨家均在列,想要流沙出力。 尤其是庄出力,一位鬼谷传人的身份和地位,足以令那些人侧目。 此外,还有四哥哥的子嗣成儿,当年韩国沦亡的时候,成儿还很小,如今,也长大了。 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心思,也想要复国了,据说还召集了不少人手。 “子房那边没有动静?” “韩成身边的那些人最想要寻找的应该是他才是,五代为相,能够好号召的人更多。” 闻红莲此语,紫女不禁一笑。 复国! 已经沦亡的五国都想要复国。 他们都在联合各种可以联合的力量。 “子房!” “我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儒家的那些人说,他被禁足在小圣贤庄读书。” 红莲平静语落。 对于子房的下落,自己一直都清楚,临近兰陵城不远,就在桑海小圣贤庄。 他入了儒家颜岵一脉为弟子,眼下,儒家颜岵已经身处兰陵城了,他却没有前来。 实在是……不理解。 禁足在小圣贤庄读书? 这句话听上去颇为讽刺一般。 “儒家的三位当家中,来了两位,儒家杨宽文,儒家颜岵,八脉之力出动不少。” “儒家伏念,当真是好手段。” “此事过后,儒家伏念应该会真真正正的掌控儒家上下。” 齐鲁之地,庙堂之上,自然是齐国为主。 在野,儒家拥有绝对的力量。 自己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儒家那些人没理由看不出来,儒家八脉中,最为顶尖的三脉出动两脉。 在百家看来,儒家的诚意绝对满满。 然则,于儒家自身来说,却非那般,尤其是儒家伏念。 不愧是儒家前任掌门公都子亲自选定的弟子。 “儒家?” “两位当家掺和此事,若然兰陵城日后不妥,秦国不会亲自灭了儒家?” 红莲不觉得这个时候子房还待在小圣贤庄读书是一件好事,秦法中最为常见的就是连坐。 儒家的两位当家出现在这里,儒家已经犯了秦国的忌讳。 接下来,兰陵城可以坚守,齐国可以坚守,一切无碍。 果然形势超出那些人的预料,那就不好说了。 “灭儒家?” “只要儒家还有一定的作用,秦国不会那样做的。” “儒家和农家、墨家、道家……那些百家不一样,儒家的力量根植于齐鲁,遍布于山东。” “更有一点,遍布于山东诸国的庙堂,山东士子中,近百年来,由着儒家荀况坐镇稷下学宫,或多或少,都有着儒家的影子。” “秦国灭儒家,对于它整合山东诸国的力量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继续看着吧。” 诸子百家中,儒家是很奇特的一家。 论行军打仗,比不过兵家。 论庙堂纵横,鬼谷力压百家。 最为出名的,也就是一些诗书礼仪,偏生数百年来为百家显学,还出了孟轲子、荀夫子那般的顶级大儒。 “姐姐,紫兰轩这次不同百家出力,是否会对流沙有不好的影响?” 唯有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了,杀戮仍旧在继续,一条条纵横的街道上,火把通明,呼喊嘶叫之音不绝。 城门洞开,秦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流沙!” “不曾在乎百家!” 呼吸之后,一道冷然的声音为之而应。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素问》 “流沙!” “不曾在乎百家!” 一道冷酷的熟悉之音回旋在紫兰轩的上方虚空,更是缭绕于紫女二人的耳边,久久未曾散去。 “你回来了。” 紫女婀娜的身姿微侧,看向不远处阁楼的檐角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明月之下,白发如细语飘动,手持熟悉的一柄剑,周身上下,气息不显,正稳稳的站在那里。 面上掠过一丝惊讶,而后满是欢喜。 “庄!” “你回来了!” 红莲连忙看将过去,更是不自觉的近前数步,灵觉扩散,笼罩庄的身上。 他的气息自己感知不透,据弄玉所言,庄身上还有大日阴阳咒印,现在……不知道如何。 今夜,兰陵城乱。 今夜,庄,归来了。 这种感觉真好。 许久不曾绽放的面上,为之灿烂。 “看起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那些人还是有些勇气的。” 卫庄持鲨齿,高立檐角,双眸闪烁玄光,看向兰陵城的极远处,一幕幕沉浮于眼眸深处。 兰陵城彻底乱了。 城门洞开,秦军纷纷逃走。 不出意外,明日,这座城池便是会被百家纳入手中。 在秦国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之际,百家还能够有这般抉择,应有高人不少。 嗯。 高人? 不知道那些所谓的高人如何解决后续之事。 “庄,你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如何?” 紫女亦是感知不到卫庄的气息,只是看上去,庄此刻三元充沛,精气神无垢。 当无忧才是。 虽如此,还是一问。 “你怎么知道大日阴阳咒印!” “……。” “无碍了,已被化解。” 卫庄冷冷的眉目上,为之一挑,看向紫女,又看向红莲,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中了大日阴阳咒印。 而且,红莲的修为也破入化神了。 《紫霞真经》! 的确不错。 没有在细节上纠缠,那并没有意义。 …… …… “城中多了一股不弱的气息,应属玄关,气息一闪即逝,在兰陵北城。” 春秋书馆! 今夜,同样热闹至极。 整个诺大的书馆内,尽皆灯火通明,人进人出,繁闹不已,简直比起此刻纸醉金迷的紫兰轩更甚。 唯有偏僻处一隅,稍显清静。 素霞长裙阙阙,随风叠荡涟漪,踏空而立,以观整个兰陵城此刻的局势,忽而,周身五色玄光闪烁,星眸看向北城。 那里……刚才一道属于玄关的气息涌动,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关注兰陵城的局势,也很难注意到。 又有一位玄关的武者出现在兰陵城。 “出现在紫兰轩?” 天地万物,波动无间,脚下黑色的玄光明灭,玄色锦袍着身,气息盎然霸道。 感嫣然姑娘一语,周身顿然明耀,也是看向北城。 尤其是灯光旖旎笼罩的紫兰轩。 “不错。” 纪嫣然好奇的看了苍璩一眼。 以他的实力,应该感知不到玄关具体位置才是。 他怎么会知道玄关的气息隐匿在紫兰轩的。 “看来他们已经回来了。” “我等他已经等很久了。” “阴阳无极,乾坤变换,四象一体,种玉功的……果实,要成熟了。” 苍璩神秘一笑,没有多言。 当初在辽东塞外不咸山,只是感觉种玉试试,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碍。 现在,他们两个人归来,身上的阴阳咒印应该解除了才是。 想要解除大日阴阳咒印,要么有千年雪莲那般的天材地宝,要么自行化去。 不知道他们两个属于哪一种。 待接下来自己探察一番就知道了。 是千年雪莲那般宝物的助力,倒也罢了。 果然后者。 如此,玄关的境界,自己唾手可得。 “兰陵城接下来被百家掌控,你小心点。” “行事不要那般霸道了。” 纪嫣然也没有多问,只是警示了一下。 对于苍璩,百家没有太大的好感,他的存在在兰陵城不是秘密,若非兰陵城的事情,苍璩不会那般安稳停留在书馆的。 明日,兰陵城变天。 是否会对苍璩动手就说不准了。 “嫣然姑娘放心,以身犯险,非智者所为。” 苍璩朗朗大笑。 兰陵城这里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 “公子,中枢之内的要事不是已经商榷完毕了吗。” “我们还要在咸阳停留?” “是为了中央学宫?” 渭水南岸。 文信学宫旧址,眼下大秦中央学宫所在地,当年的文信学宫能够安稳容纳超过三千人的门客。 略微改造一下,成为中央学宫所在地,轻而易举,起码比起兴建护国学宫容易太多太多。 相对于护国学宫的方圆十里之内不允许有外人闯入,中央学宫就宽松许多了。 唯有在入口设置门槛,至于大门之外,并没有太多拦阻,里面也没有太大秘密。 明示令牌,驷马高车与一队重甲骑兵安稳进入中央学宫,卷起车帘,看着左右的一切。 连日来,这里不算陌生,焰灵姬和云舒都来了数次。 “是为了中央学宫!” “怎么……想要回南郡了?” “因为中央学宫的事情,本侯还要在咸阳停留一个月的时间,要不你们两个前往泗水之地看热闹去。” 周清安闲的靠在车内软枕旁,手中持有一盏纯酿,如果没有中央学宫的事情,此刻应可以离开咸阳了。 只是,那份《中央学宫革新简疏》似乎王兄兴趣还不小,再加上中央学宫近年来的放任。 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了。 倒是对于焰灵来说,有些枯燥和无聊了。 咸阳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限制很大。 云舒整天就在府中处理琐碎之事。 以焰灵的性子,能够短时间内这般无碍,长时间的话,估计真是难熬了。 “泗水之地!” “不去。” “奴家要在咸阳这里好好陪着公子,省的那东君焱妃三天两头来。” “云舒,你说是不是?” 焰灵姬放下手中的车帘,偎依在公子身边,对于泗水之地,自己同样没兴趣。 当然,主要是不想要待在白芊红身边。 她身边有十万大军,自己在军中,肯定讨不了好,与其如此,还不如待在公子身边呢。 就是那个东君焱妃是不是有毛病? 三天两头的找公子修炼,看上去还挺傲然的一位阴阳家奇才,长得……也很漂亮,至于……? “嘻嘻,公子,云舒就在您身边侍候着。” 云舒没有多想,能够待在公子身边,无论是哪里,都是一样,没有什么所谓枯燥不枯燥的。 “公子,是不是奴家在您身边时间长了,您讨厌奴家了?” 焰灵姬轻哼一声,就不能够有点主见。 只是……对于那个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自己还真是搞不懂,就算是修炼,也不至于三天两头来吧。 关键公子还挺喜欢。 难道公子对自己厌烦了? 双手抱着公子的手臂,很是柔媚语落。 “你啊,整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凡分出一些放在修行上,你现在的天魔力场都快修炼成了。” “至于东君焱妃,近来……她交予本侯一卷《素问》,上面记载着上古轩辕黄帝的性命交修秘法。” “本侯觉得有点意思,便是一直和她在尝试,待本侯它日抽空整理一下,你的天魔力场当可以修炼的更快。” 周清抬手便是落在焰灵的脑袋上。 整天就不能想点修炼的事,以前没有《大品般若》的时候,让自己操心。 现在有了《大品般若》了,又开始不安分了。 至于东君焱妃,周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咸阳之内,给自己增添一些兴致也是不错的。 嗯。 似乎东君焱妃也有点雪儿的内媚。 “《素问》?” “是医家典籍上提到的那部典籍,好像还有一部《灵枢》吧。” 云舒在旁边只是默默服侍着,不过,听着公子一言,倒是想起了什么。 对于《素问》,自己在典籍上看到过。 的确是上古传下来的典籍之一,医家内也有留存,就是都是残缺,具体完整的内容,谁也不知道。 或许本来就没有完整的内容,自上古到如今,数千年来,保不准有人添加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错。” “《素问》、《灵枢》算是一体的典籍,各有所长,阴阳家所传的那些,比较古老,应该为正品。” “就是许多东西不合现在修行了。” 将焰灵拦在怀中,赞赏的看了云舒一眼。 上古的东西不一定都好,可许多东西有独到之处,再结合眼下的修炼之法。 或可有不一样的结果。 “轩辕黄帝的性命交修秘法。” “公子,那岂不是说东君的修为提升会很快了。” 单手在公子的胸前画着圈圈,尽管那个东君焱妃拿着一部《素问》和公子修行。 反正还是觉得其人有其它的目标。 而且来了这么多次,修为绝对受益良多。 前几日碰到她,想要和她交手,还不同意。 哼! “这个……,《素问》还是有些精妙的。” “东君落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东君所得的好处,当然有。 似乎大日领域的凝练功成不远了。 “那……奴家今天也要试试《素问》。” 焰灵姬很是直接。 “焰灵姐姐,算着时间,今天晚上说不准东君还会前来的。” 云舒旁侧掩嘴轻笑。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焰灵姬干脆道。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中央学宫 “万一东君不走呢?” 云舒仍旧一边看着车外,一边笑语回应着。 公子此行的仪仗不显,故而,动静不算大,沿着已经熟悉的中央学宫道路,向着深处行去。 于东君焱妃的前来,也是有些好奇。 尽管是想要和公子论道,提升修为。 但……不需要稳固稳固吗? “她不走?” “公子,如果她真的不走,奴家就在旁边看看《素问》的精妙是什么。” 焰灵姬觉得自己也可以学习学习,公子不总是说,自己学东西不用功,现在用点心也是可以的。 “瞎捣乱。” 周清单手抬起,再次轻轻落在焰灵姬的脑袋上。 “公子,中央大厅到了。” 云舒又是一语。 “嗯。” 周清自然也感知到。 中央大厅,是中央学宫的核心区域之一,地位等同护国学宫的讲武堂。 这里是论道之地,也是受教之处,也是一些院堂接受考核的地点,作用很多。 在中央大厅后面,便是中央学宫的藏书阁。 占地很大。 诸子百家的学问典籍在内都有留存,当然,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文信候吕不韦留下的典籍。 昔年数千门客编撰《吕氏春秋》涵盖百家,自然需要大量的百家典籍作为参考。 就是规模上较之儒家的藏书楼,差了一点点。 不过,很快就会超过的。 “武真侯!” “武真侯!” “……” 从马车上走下,中央大厅的门前阶梯之下,学宫令、学宫丞、一些院堂博士尽皆在位。 尽皆一礼。 李斯已为中央学宫大祭酒一职,其人远在楚地,不能够处理中央学宫的要事。 先前的大祭酒刚成君蔡泽也是垂垂老矣,不为管理学宫要事。 眼下的学宫要人,多位少府和国府任命的官员,其余院堂博士,也是一样。 他们之中,周清记得此次入中央学宫第一次的时候,认识的人几乎没有。 现在……自然都熟悉了。 “无需多礼。” “议事堂备好了?” 周清对着面前左右诸人颔首,他们中无论是爵位,还是职位,和彻侯相差太远太远。 无需客气。 身后跟着云舒和焰灵姬两个,精致踏足中央大厅。 当年两大学宫都是自己督造的,后来重点落在护国学宫身上,中央学宫略微放任。 放任的结果就是,当初自己参与制定的中央学宫条例贯彻的很不如意。 也许是刚成君蔡泽的失职。 也许是学宫上下的失职。 …… 起码从中央学宫的总体氛围上来看,何不符合当初中央学宫建立的要旨。 根据自己调动的档案和密探,中央学宫的九大院堂中,已经出现不少山东诸国的百家之人。 那些人出现在学宫不算什么,只要遵守学宫的规矩,一切便可无碍,可惜,一些人偏生在学宫内探讨什么要保留山东诸国的史书。 此外,还要保留山东诸国的礼仪风华。 更甚者,还有要求怀柔对待山东诸国的王族世族,给予些许土地,与之封君,位同卫元君那般,则天下必安。 那些人估计是在学宫内待的比较久了。 已经忘记如今的诸夏是一个什么样的诸夏了。 那些东西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那是中枢庙堂需要考虑的,他们身在中央学宫,只需要将本分的东西做好就行了。 果然带着那般杂乱思绪进入秦国治下为官,是一个相当大的隐患。 “已经备好了。” 学宫令连忙跟上。 其余学宫要人也全部跟上,心中尽皆忐忑无比。 加上这次,武真侯此次归于咸阳城,已经来了五次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来到中央学宫五次。 已经表明了武真侯此行绝对不简单。 大王也有文书落下,大祭酒李斯不在咸阳,武真侯统管中央学宫的一切。 若有所违,武真侯全权处理。 这……更是一个令诸人不安的信号。 大王对中央学宫不满了? 否则,他们不会从国府那边探听不到任何消息,就连相邦都不太清楚具体细节。 “无需那般拘谨,坐!” “本侯这段时间只是代替李斯处理中央学宫的要事,毕竟,对于中央学宫,大王可是相当重视。” “而且,中央学宫的建立,也是本侯当初倡导的。” 议事堂! 位于中央大厅的旁侧,算是中央大厅的缩小版,相对于宽阔足以容纳千人的中央大厅。 议事堂小了很多,顶多容纳百人,建筑的类型也是弧形阶梯,阶梯上一层层座位显化。 最前端,则是一处弧形高台,周清正随意踱步在上,看着那些学宫要人面上的紧张,摆手一笑。 此处,云舒、焰灵姬两个人没有进来,中央学宫那般大,有她们两个折腾的地方。 “嗯?” “莫不是本侯所言不清楚,都站在那里做什么,坐!” 双手背负身后,看着此刻还站在阶梯之前的众人,周清声音提高了些许。 “喏!” “喏!” “……” 一瞬间,学宫诸人再次深深一礼,没来由的心间平添更多的恐慌,武真侯越是这般,他们心中越是没底。 就是不知道武真侯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可……,还是先后坐下。 看向高台上的武真侯。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此为中央学宫的名称由来。” “本侯前段时间上呈大王的《中央学宫革新简疏》,你们谁有看过?” 那份文书,并没有封存,也没有特意压制不让传出去,故而,不算秘密。 就是关于文书的探讨,唯有中枢重臣齐聚的那一次。 其后,便是没有了。 前几次前来,周清只是不断调动中央学宫的往年卷宗,九大院堂都是一样。 这一次,当好好论论了。 “武真侯,小臣曾有幸一览。” 学宫令闻此,当即起身,颔首一言。 “小臣也曾一览。” “……” 随其后,旁侧学宫其余人也是尽皆言语,似乎都看过。 “觉得如何?” “学宫令,你先说说。” 周清不可置否。 视线落在学宫令的身上,他是少府派遣过去的官员,先前为宗正麾下的助手。 现在为学宫令,协助大祭酒处理学宫要务。 大祭酒不在的时间,一切为其人处理掌管。 对于他,周清见过几次,但不算了解。 不外,能够在宗正麾下做事,能力还是有的。 “这……,武真侯。” “小臣以为,中央学宫当革新,眼下却非良机,山东诸国将灭,需要大量吏员给予补充助力。” “若是此刻革新学宫,势必会影响秦国对于山东诸国占领之地的掌控。” “待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再行……再行革新也不迟。” 学宫令心中一突,让自己先说说? 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啊。 对于学宫这里的管理,自己实则也不算很了解,刚成君蔡泽是最为了解的。 奈何其人老矣,不管学宫要事了。 对于那份《中央学宫革新简疏》自然看过,怎么说也是同中央学宫关联很大的。 中枢那边的意见自己也知道,唯有如此一言。 “说的有点意思,只是,那些话本侯在咸阳宫听过了。” “学宫丞以为呢?说点新的。” 周清摇摇头,对于学宫令的话并不满意,身为学宫令,此刻自己需要的是他站在学宫令的立场上,说说革新的好坏。 而不是拾人牙慧。 “武真侯!” “小臣以为,中央学宫当革新,只是从武真侯《革新简疏》来看,涉及院堂颇多。” “怕非短时间可以完成,小臣以为,可以从影响不大的院堂给予革新,徐徐图之。” 学宫丞更是心生忐忑。 以武真侯的地位和大王的那封文书,对于他们有着绝对生杀之权,不说生死操作。 起码……学宫要任随意可控。 “哦。” “这样说就有点意思了。” “待本侯今日离去后,你亲自写就一份文书,呈递于本侯。” “院堂博士、教员,你等也来说说。” 周清很满意的看向学宫丞。 学宫内还是有聪明人的。 至于此刻坐在学宫丞旁边的学宫令,如丧考妣,神情呆滞,周清并不在意。 “喏!” “武真侯!” 学宫丞闻此,顿然一喜,连忙拱手深深一礼。 “武真侯,小臣法家院堂博士张裕。” “小臣以为,中央学宫当变,当革新。” “如学宫丞所言,九大院堂一同革新,涉及太大,可从一隅而入,眼下下一届生员的招录文书即将下放各大郡县。” “小臣以为,当重新制定招录标准,合,则入,不合,则出。” “同时,对于即将毕业的这一届九大院堂生员,也可给予稍有变化的考核。” “至于具体的院堂条例,可缓缓行之。” 法家院堂博士闻声,悠然起身,朗声语落。 “嗯,也不错。” “回头拟定一份文书,呈递于本侯。” 对于法家院堂的这位博士,周清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出身廷尉府邸,是李斯新晋提拔的。 精通秦法,如今,却是来到中央学宫了。 不得不说,他所言的这些,还是有些意思的。 “武真侯,小臣农家院堂博士祝义!” “小臣以为,中央学宫当变。” “……” “……” 这一次,九大院堂博士变得聪明了,不复最开始学宫令所言,而是各有所举。 或许很是浅显,终究有所不同。 毕竟,武真侯都拿出了《中央学宫革新简疏》,很明显是希望中央学宫有所变化的。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百家统领 “你等说的都有些道理。” “可是,有些时候,说得好,不一定做得好。” “中央学宫是本侯当年一力倡导并为之督造建立的,本侯为何要建立这座学宫?” “那是为大秦建立的学宫。” “而不是为山东诸国建立的学宫。” “加上这一次,本侯这个月进入中央学宫已经五次了,前面四次,本侯没有多说什么,一直都在看中央学宫。” “看看中央学宫和本侯预想中中央学宫有何差别,很可惜,现在的中央学宫令本侯有些失望。”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听着九大院堂博士、教员各自说着自己对于中央学宫革新的看法,都各自点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处。 不为最开始的学宫令之言。 一个个的,说的都挺不错,让他们各自呈递文书,估计写的也很不错。 周清仍立于高台之上,中央学宫,诸子百家,看似无争,实则已经开始有所争了。 争斗! 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们争斗的方向错了。 “本侯调阅了往年一份份学宫毕业者的考核卷宗,从成绩上看,那些优秀的学员卷宗很漂亮。” “甚至于都很有想法,这是本侯希望看到的。” “而有些学员就不太一样了,在一些卷宗中,有些人为那些山东诸国的王室、世族发声。” “这……是不对的。” “诸子百家的学问是自由的,稷下学宫的学问也是自由的,而稷下学宫自由的代价就是齐国庙堂之上,稷下学宫出来的人不能够被他们认可。” “中央学宫的学问也是自由的,本侯希望这份自由是在秦法之下的自由。” “有些学员觉得书同文不好,觉得对于山东六国来说,不好。” “有些学员觉得焚灭诸国典籍不好,觉得应该给予保留,这一点也不好。” “有些学员觉得大秦秦法太过于苛刻了,应该融入儒家的仁礼,这一点现在也不好。” “……” 中央学宫现在的发展,有点逐步倾向于稷下学宫了。 如果没有国府和些许博士的存在,中央学宫的发展早就走向另一条路了。 那不是他们的功劳,而是学宫秩序条例的功劳。 周清说了很多,也许有些人知道那个问题,也许有些人放纵那个问题。 也许有些人想要借助中央学宫谋算什么。 “有些事情,本侯接下来会慢慢和你们说的。” “然则,有一句话,中央学宫许多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学宫令,告诉本侯,中央学宫设立的目的是什么?” 周清看向学宫令,其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有些心神不定。 “……,武真侯。” “大秦中央学宫设立的目的是为了大秦变得更好,变得更强,一切行动、决策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大秦。” 学宫令闻声,先是浑身一滞,而后豁然起身,快速说着。 “很好。” “本侯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这一点。” “今日……就到这里了,本侯接下来还会来的。” “今天,有一句话,你们说的很对,中央学宫的革新从现在就开始了。” 对着学宫令扫了一眼,脚下紫韵祥光闪烁,视线又掠过其他人,没有太大的情绪外显。 一步落下,出现在议事堂的入口处。 见状,学宫令等人慌忙起身,快步跟上。 ****** “巨子先生,昨夜一战,秦军在兰陵城的守卫直接崩溃,数千守军或伤或逃,尽皆离开兰陵城了。” “接下来是否可以调动苍山之地的大军入驻兰陵城,根据前方的消息,秦将白芊红还有不到七日的时间,便可行军至此处了。” 兰陵城北城! 一夜之间,仿若乾坤逆转。 前一日还是秦军士兵在城中不断巡逻,今天,百家已经将秦军驱逐出去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妙。 自秦国东出数年来,他们何曾有过这般愉悦的感觉,将秦军硬生生从一座城池驱逐出去。 实在是很期待更多这样的感觉。 汇聚北城一座巨大的宅院内,数百人汇聚于此,晴空之下,厅外巨大的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从衣着、气息而观,已经百家混杂一处。 正厅之内,则是百家高层汇聚一处。 墨家巨子路枕浪居于上首,其人为百家推举出来的指挥者、统领,昨夜之事,便是其人所谋。 “苍山之地的齐国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三日之内,必将驻守在兰陵城,且护卫方圆三十里的区域。” “再加上墨家和齐国军中联合打造的器械,坚守不成问题!” 黑色的锦衣着身,长发未有梳拢,随意披散身后,扎成一束,面上仍旧戴着一副黑白分明的面具。 看着厅内的墨家弟子、农家弟子、儒家弟子、兵家弟子、杂家弟子、道家人宗弟子、铸家弟子、商家弟子、书画家弟子、史家弟子……。 有显学大家。 有微末小家。 各有门人弟子前来。 对于大家来说,面对的压力不自多说。 对于小家,秦国书同文、车同轨,焚灭诗书典籍,焚灭山东诸国一切过往。 令那些本就传承艰难的小家更为之艰难。 小家的存在,本就是因为一国、一地的与众不同而出现,却有受限于一隅一地。 果然秦法贯彻诸夏,则小家的根基就彻底消失不见。 昨夜一战,将兰陵城的秦军驱逐。 接下来秦将白芊红当直达兰陵城下。 那才是真正的危机到来。 “巨子先生,果然只是坚守,待秦国其余大军到达,兰陵城亦是陷入危险之中。” “可有后续之策。” 厅内,又是一道洪亮的声音传出。 兰陵城内的秦军被驱逐,固然令人心神振奋,终究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困难还在下面。 除非将接下来秦将白芊红的十万大军给予消灭。 或者令秦国其它地方的大军过不来。 于那些问题,他们并没有太好的对策。 “后续之策。” “杨宽文先生以为如何?” 路枕浪坐于上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目光落在厅内另一人的身上。 他距离自己不远,地位不俗。 “哈哈,儒家都是一群读书人,于兵战之事不太了解。” “巨子和秦国交手多次,定有所谋。” 儒袍束冠,气质盎然,迎着路枕浪的目光,杨宽文浅浅一笑,随后一礼迎过去。 “你们儒家虽然都是读书人,但心眼可是最多的。” 一语出,还未等路枕浪说道什么,厅内直接响起一道别样的话语,颇有些嘲弄的意味。 “说的不错,儒家的读书人看上去人畜无害,真论起手段来,还真是有独到之处。” 顺而,又是一道嗤笑之音响起。 “据说书上的阴谋诡计比较多,我连字都没认识几个。” “儒家可否教导我们几个计谋?” “哈哈哈!” “……” 一时间,整个厅内,尽皆是揶揄之声回旋,彼此之间,尽皆笑语,一道道目光落在儒家数人身上。 “你们……,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们,我们离开这里便是。” “何必这里大肆取笑。” 杨宽文神容不变,身边跟随前来的儒家弟子已然承受不住,怒目而视周围的那些百家之人。 兰陵城这里……他们本不愿意前来的。 奈何还是前来了。 果然受这般气,还不如返回桑海小圣贤庄。 “生气了?” “恼羞成怒了?” “被我说准了?” “儒家的读书人不就那回事。” 厅内再次传来一道道奚落之音。 “够了!” “先前你们也曾言语,百家为何难以成事,这就是为何难以成事!” “如今,敌人还在眼前,你等已然乱成一团,如此,我这个统领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嗡!嗡!嗡! 当其时,一股极强的天地压力自上首席卷而出,所过之处,一位位武者的心神如遭重物强压。 顷刻间,整个厅内寂静一片。 路枕浪从上首起身,看着厅内的诸人,面具在前,令人看不清真正的容颜。 然则,言语间,已然流露别样的冷意。 “巨子先生,我等不过与儒家的朋友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何至于此。” “临阵调遣,自然要看巨子先生的。” “不知先生有何对策?” 属于玄关武者的强力威压席卷,整个厅内,寂静许久。 不知何时,一道先前出声戏谑的汉子又是笑语,直接将先前的事情盖过去。 丝毫不再提起。 “看来儒家的养气功夫一般般啊。” “我等只不过随意说了两句,都承受不住了。” “儒家浩然之气,啧啧,巨子先生,我等只不过好奇儒家的修行罢了,并无恶意。” “百家调遣,自然要看巨子先生。” 又一道不知夹杂何须意味的话语流出。 “此事到此为止。” “再有下次,如乱军心,当诛。” “你等以为如何?” “无规矩不成事,勿谓言之不预!” 路枕浪单手平伸而出,其上自动沉浮一团灼热的火焰,化作一朵莲花的形态,自动旋转。 火焰沉浮,四周虚空为之扭动一般,些许银光绽放,脸上的面具更是浮现一层晶莹玄光。 视线掠过厅内诸人,他们都是百家的支柱人物。 冷然语落,等待他们的回应。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凭你也配? 单独的一家。 相对于诸侯国来说,实力都是弱小的,都是不足够的。 而百家联合起来,相对于诸侯国来说,就不一定了。 百家都有属于各自的群体,群体的不同,意味着彼此所思所想的不同。 对于同样的一件事,有着不同的看法和观点。 数百年来,百家一直处于争锋,都想要将自己的学说发扬光大,成为诸夏显学。 今日! 却不得不汇聚一处,联合起来。 敌人未到,内部已然如此,路枕浪心中怅然,不知道眼前百家联合一处能够持续多久。 若言可以一直持续。 断然不可能的。 路枕浪也不强求能够持续数年乃至于数十年,能够齐心合力撑过眼前难关,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推举自己为首领的目的,自己了解。 或有私心,并不重要。 目下,自己需要一个矢力同心的百家,周身上下,属于玄关武者的霸道气韵未曾收敛,手掌上的火焰莲花仍旧绽放。 “儒家上下愿听从巨子先生之令!” 顷刻,杨宽文从案后起身,拱手一礼。 语出,引得厅内其余百家之人侧目,彼此之间又相视一眼,眉目锁起,不好下断绝之言。 “多谢!” 路枕浪颔首以对。 这就是诚意! “敢问巨子先生会如何对待我等百家同道?” “面对即将到来的秦军,我等该不会率先被派遣出去迎敌吧?” 呼吸之后,厅内升起一道如先前的洪亮之音。 百家可以联合。 关键怎么样的一个联合之法。 推举墨家巨子路枕浪为首领,乃是看重他曾和秦国交手很多次,对于秦国很了解。 推举他,是想要他带着百家取胜的。 不是让他接着这次机会,有可能损耗百家之力的。 果然百家归于路枕浪调遣,其人耗费百家之力,保守墨家之力,又该如何? 墨家已经是显学了。 他们的力量还比不上墨家。 又该如何? 语落,厅内,再一次道道目光汇聚上首,看向手里路枕浪。 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局势多变,在下不能够保证一切。” “在下只是希望诸位能够明白,秦国东出,已经攻灭五国,只剩下齐国一隅。” “如果你们想要保留自己的力量,保留自己的传承,今日无需停留在这里。” “既然来到了这里,所为定然是将来。” “将来如何?” “秦国当真一天下,无论今日百家谁的损耗大,结局都是一样。” “果然戮力同心,则纵然今日损失再大,它日也会传承不坠。” “墨家,誓死抗争到底。” 路枕浪单手紧握,那朵赤焰莲花消失不见。 对厅内百家的问题只是一语,声音有些低沉,这种问题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面对秦国,墨家已经损失了不知多少弟子。 果然不欲自家弟子损伤,离开兰陵城便是。 何必出现在这里? “生,我所欲也。” “义,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杨宽文轻缓道。 看向厅内的百家之人,不由微微一笑。 都想要付出最小的代价,然后将最为强大的敌人击溃? 这似乎是生与义尽皆兼备。 那不符合天道。 忽而,整个厅内陷入别样的沉寂。 诸人相视一眼,而后低眉。 “巨子先生,诸国只剩下齐国,我等真的可以守住最后一道关卡?” 未几,又是一语出。 终究还是对于接下来一战不能够很确定。 他们是百家的人,也是诸夏之人,对于诸夏的局势也了解,齐国的国力真比起来,还比不上楚国。 可……楚国都灭了,齐国何如? “生,我所欲也。” “义,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孟轲子此语,在下深以为然,在下不能够给予你们任何保证,在下可以保证的就是竭尽全力。” 路枕浪平静道。 果然诚心联合,在无需那般多问。 “哼!” “果然舍生取义?” “何必来此!” 厅内一人甚为不满,没有一点把握,岂非让他们前来送死? “如此,阁下为何前来兰陵城?” “昨夜杀的城中秦军纷纷逃窜,以秦军在兰陵城的间人,我等百家怕是皆有名。” “依照秦法,又当如何?” “也许诸位在秦法之下,可以活的一命,听闻秦国在三晋之地大肆修建驰道,需要很多劳力。” “诸位可以选择活下去。” 路枕浪旁侧的一位白衣剑客冷然起身道。 生与死。 昨夜已经定下。 现在想要退却,不觉得晚了? 舍生取义! 苟延残喘! 也可以拥有! “我等前来兰陵城是来击溃秦军,是想要彻底击溃秦军的。” 那汉子不屑道。 对于死亡,活着更好。 “何以彻底击溃秦军?” “在面对秦军的时候,心生胆怯,都想着让其他人冲上去?” 白衣剑客直面那人。 “而今秦国大军未到,你已如此畏惧。” “怕是秦军真的到了,你会成为第一个逃走之人。” 观那人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白衣剑客顿然轻蔑语落。 “你……。” 那人猛然闻此,一张粗犷的面上憋得通红,单手遥指着白衣剑客,脏腑剧烈起伏。 “百家齐聚兰陵城!” “苍山之地,齐国十五万大军在旁。” “我等有此等强大之力,你依旧心生胆怯,有何颜面待在这里!” 白衣剑客再次冷声呵斥道。 “你……。” “你找死!” 那人怒火中烧,想要说些什么,却陡然间有感四周一道道别样的视线落在身上。 越发的羞怒起来。 看着那白衣剑客轻视神态,听着对方蔑视之言,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一步踏出,手持长刀,径然劈了过去。 “凭你?” “也配待在这里!” 白衣剑客手中剑光凌天闪过,虚空霎那间冰霜侵袭,寒冰剑气呼啸,一力迎上。 劲力相触,那人手中的大刀便是被斩断,残余的剑气霸道,落在其身前,将其生生打出厅外。 “巨子先生!” “我等何曾怕死?” “只是秦国大军遥相呼应,兰陵之地纵有齐国十五万大军,纵有百家之力。” “我等全无对策,实在是心中不安。” 再一次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厅内,又是一语出,隐约不为先前。 “莫不是巨子先生已然有了对策?” 厅内有人悄然而语。 当即,厅内诸人先是惊异,而后尽皆希冀的看向路枕浪。 然则,路枕浪不语,就那般静立厅中。 “这……。” 厅内百家诸人忐忑,依稀明白墨家巨子路枕浪之意。 非有定下规矩不可。 “哼!” “死就死了。” “兰陵城内,在下与门下弟子悉听调遣。” 终于,有一人不耐。 生与死。 或许就那般。 昨夜之事,已然发生,秦法之下,其罪难消。 待在兰陵城内奋力一搏,或许机会不大。 百家尽皆在此,与有荣焉。 “多谢!” 路枕浪颔首一礼。 “如此,我等很期待巨子先生的手段。” “悉听调遣!” 有一人表态。 “巨子果然人杰。” “我等愿听吩咐。” “……” “……” ****** “三千多守军,死伤千余!” “兰陵城内的那些百家,还真的动手了。” “将军,不出意外,齐国的苍山大军要进入兰陵城了。” 相距兰陵城四百里之外,白芊红十万大军驻扎之地。 一路从泗水之地西南而入,兰陵城在泗水之地东北方向,加上在泗水的城池停留许久。 月余,还没有到达兰陵城。 然则,十万大军所过之处,泗水之地的秩序彻底平稳。 下兰陵城! 灭齐! 中枢那边有文书落下,并不着急,稳打稳扎为上。 中军幕府,身着束身轻甲的鹦歌正手持一份文书,从兰陵城传过来的。 兰陵城,还是出了问题。 百家还是下手了。 好在,损伤不算特别大。 就是……兰陵城接下来麻烦了。 “百家真的起事了?” 营帐内,同样束着轻甲的弄玉闻此,陡然神色惊讶。 有所猜测和猜测成真是不一样的感受。 “芊红姐姐,接下来当如何?” 旋即,连忙看向正跪坐于帐内主案后的白芊红。 “你们觉得该如何?” 白芊红正阅览来至兰陵城的其它讯息,以及齐国那里的讯息,百家的起事在意料之中。 他们肯定会在自己到达兰陵城前起事的。 故而,一路之上,自己也放缓了路程。 给他们机会。 抬起头,看向弄玉,笑语而出。 “直接杀过去就行了。” “军中可是装备很多攻城利器的,当初楚国汝阴那般坚守,都不能够支撑一两个时辰。” “兰陵城不大,根本不足以坚守。” “齐国十五万大军战力难料,十万秦军足以应对,却是百家汇合一处,不知何谋?” 雪儿正坐在帐内一侧的软榻上,银发低垂,雪眸闪烁亮光,单手持一本书籍,饶有兴趣的看着,听此消息。 不由出言。 似乎并不难。 “百家何谋?” “咸阳那里今日便是传来了一份王书,是大王亲自口令,果然兰陵城百家异动。” “则……大军歼灭兰陵城。” 白芊红指了指案前的一份文书,如雪儿所言,对于兰陵城的十五万大军和百家,秦军并不畏惧。 至于歼灭兰陵城! 却是值得好好思量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不亏血赚 “这份文书上来看,百家在兰陵城的首领为墨家巨子路枕浪。” “对于此人,大人当年在陇西饶恕过他一次。” “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运气。” “其人勇武有谋,将军,若然兰陵城他们真的守不住,百家趁机跑了如何?” 鹦歌将手里的文书递给近前的弄玉。 有墨玉麒麟在兰陵城,许多更为隐秘的消息也能够快速传来,比如兰陵城内百家的具体名单和人员。 大王文书要歼灭兰陵城。 目的肯定是要歼灭兰陵城内的百家。 至于齐国十五万大军,歼灭兰陵城之前,十五万大军肯定是要冲破的。 墨家巨子路枕浪。 鹦歌不陌生,昔年在陇西的时候,路枕浪的名字便是听过不少,关键,武真侯大人还饶恕过他一命。 乃有今日之局面。 “所以,那就是难题。” “而且,本将以为,路枕浪胆敢兰陵城起事,诸夏之地的其它地方,定然有呼应。” “否则,他应该明白,齐国十五万大军在本将十万大军面前,并不算什么。” 白芊红着一身紫色长衫,宛如男子衣着,束发而冠,不为娇艳,平添飒爽英姿。 看向鹦歌,为之赞赏。 路枕浪这个人。 自己了解过他,眼下其人为墨家巨子,所谋所想当为墨家。 真要逃走,还真是麻烦。 如何将百家困守在兰陵城,顺便将其尽可能的剿灭,才是关键。 真要两军对碰,兰陵城只有一个下场。 他应该晓畅! 已然明晰,还有如此之谋,定有其它之力相助。 “北胡匈奴?” “燕赵的隐患似乎已经没有了,燕王喜都被押送至咸阳了。” “三晋之地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楚国?” “据说楚国沦亡的时候,屈昭景那些老世族力量隐匿,关键昌平君熊启还在,其人可是现任楚王。” “保不准趁机生事。” 鹦歌倒是细条慢理的分析着。 如果说路枕浪在诸夏其余地方有策应,那些地方也就山东诸国故地了。 燕赵? 不可能! 三晋之地? 也不可能! 楚国? 有不小的可能! 除此之外,鹦歌想不到可能生乱的地方在哪里? “鹦歌,你跟在芊红姐姐身边这么久,谋略之术也是大有长进啊。” “芊红姐姐,我觉得鹦歌说的有些道理。” “我们离开寿春的时候,大王也曾下严令,将昌平君熊启速速擒拿。” 雪儿赞叹一声。 略有思忖,为之颔首。 “路枕浪所求,不外乎将诸夏其余之地的秦军牵扯,不让那些大军围拢齐国。” “如此,兰陵城或可有一丝机会坚守。” “只是……,这一丝机会他不会抓住的。” 白芊红亦是赞赏笑语。 鹦歌所语,不无道理。 就看接下来他的手段了。 反正自己十万大军不急,该着急的是他们。 十五万大军加上兰陵城内的百家之人,每一日的消耗都是一个极大的数字。 就算是耗! 也能够和他耗下去。 ****** “辛胜将军!” “此次南下易水,你该不会和我争了吧?” 燕地! 蓟城! 随着辽东之地的燕王喜被擒获押送至咸阳,整个蓟城上下,已经欢乐多日了。 烹牛宰羊,大坛喝酒,皆如此。 登时,随着咸阳前来的又一份文书,整个蓟城上下,再一次为之欢呼了,文书的内容并没有遮掩。 根据咸阳的意思,需要从燕地调遣一支兵马南下易水,其意不言自明。 这个时候调遣兵马南下,所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南方的齐国! 而攻打齐国,便意味着战功! 战功意味着荣耀! 意味着一切! 看着面前的涵盖燕赵之地、齐国之地的详细舆图,身披重甲的王贲双眸很是有神,更是隐约闪烁亮光。 从楚地北上的时候,本以为可以参与擒拿燕王喜的战功。 辛胜倒是好计谋,赶在自己到达蓟城之前,便是率兵前往辽东了,关键还让他功成了。 回想着前不久在蓟城看着辛胜自得意满的将燕王喜压回来,还真是憋屈。 眼下,又有一桩大事了。 南下易水,陈兵易水,文书之上提到齐国的字眼不多,意蕴已经很清楚了。 并不着急攻打齐国,大军合围压境,给予齐国压力,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个结果可不是王贲想要的。 “少将军说笑了,文书之上,可没有提起要让你率兵南下易水。” 辛胜在侧,闻此,很是摆摆手。 战功这个东西,谁也不嫌多。 王贲好歹先前还有灭楚的一份功劳呢,自己苦守在燕地,也就之前生擒燕王喜的一个功劳。 视线亦是落在舆图上,易水距离蓟城并不远,易水距离齐国边境还有不近的距离。 南下易水,自己也想要。 “哈哈,无论如何,两位将军都只能前往一位。” “辽西与辽东那里的匈奴似是有些猖狂了,东胡不堪一击,还想要越过长城南下。” “前段时日,云中那里传来消息,匈奴一个万人队南下,好在蒙恬将军赶至,将匈奴歼灭。” 一旁的扶苏却是笑语,并不掺和。 此行军中只是燕地的监军,并不涉及行军打仗,也许辛胜将军和王贲将军会和自己商议。 最后的临阵决断还是靠他们自己的。 率兵一支兵马南下易水,自然是大功。 与之相比,燕地这边,没有太多获取功劳的机会了。 “听闻陇西两郡、河西两郡那里有数万匈奴大军进犯,那些匈奴人的胆子还真不小。” “却是……东胡部族南下辽西与辽东,那些人尽管暂时臣服,归于大秦管辖。” “毕竟还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昔年,齐国桓公如此,已为先例。” 王贲单手指着舆图上的辽东之地,那里临近北边的燕长城,是近百年前,燕国国力最为强盛之时修筑的。 随着秦国占领燕地,那里自然也是纳入管辖,留有兵士驻守。 然则,从连日来的消息看,东胡人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匈奴人的攻势很强。 “王贲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数十年前义渠国灭,北地郡中残留的义渠国人至今仍有念念不忘的。” “数年前,陇西地动,便是有不少人作乱。” “只是,扶苏以为,可以将那些东胡人从辽西、辽东迁移至燕南地,变其风俗,易其胡语。” “到底燕赵之地因战身死的太多太多。” 于异族的看法,扶苏不觉得王贲将军所言有误。 但从辽西辽东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东胡人不算太多,也就数千人,万人都不到,更多的东胡人臣服匈奴了。 还有一部分匈奴人前往塞外了。 将微不足道的东胡人剿灭并不难,就是没有那个必要,从燕地现有的民册来看,较之战前减少了三层以上。 急需要大量的人力填充。 “迁移至燕南地?” “公子是想要效仿南阳一地的百越族群?” 辛胜视线落在舆图燕南地上。 对于燕地来说,燕南地是最为富饶的地方,当初燕国谋秦,献上的古图便是燕南地。 将东胡人挪移至那里,对于东胡人来说,绝对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此举却是令辛胜想起南阳郡的百越族群,韩国沦亡之后,百越族群汇聚一处,也有数千人。 貌似生活的不错。 没有出什么乱子。 “纵是蛮夷,未必不可教化!” 扶苏颔首。 一味的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案。 尤其是秦国即将一天下,面对山东诸国的残留之人,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数十年,都是一个相当大的磨合期。 渡过去,大秦长治久安。 不然,便是不稳定的因素。 “公子仁德。” “既这样,辛胜将军在燕地停留甚久,对于东胡人也比较了解。” “王贲以为,此事由辛胜将军处理,更为妥当。” 迁移东胡人进入燕南地,参照南阳之地的百越之人,不是不可行,公子都出言了,他们也不在多言。 王贲倒是拱手一礼,黝黑的神容上别样一笑。 “哈哈哈,扶苏只是监军,不理会那些事。” “两位将军自行抉择。” 没等顿时不乐意的辛胜多言,扶苏连忙摆摆手,说着,便是转过身走出厅外。 “公子!” 见状,二人迎送。 “少将军,你……莫不真的要和辛胜一争南下易水?” 目送公子远去,二人才缓缓归于厅内,视线再次落在舆图之上,辛胜叹息道。 少将军已经有了灭国之功,再加上先前的楚国之功,实则南下齐国,对于少将军来说,只能是锦上添花。 而自己却需要那个军功。 “非也。” “王贲以为,于你我二人来说,南下齐国在下最为合适。” “辛胜将军以为,大王为何令公子在燕地为监军?说来,如果辛胜将军真的要南下易水,不无不可。” 王贲摇摇头,直视辛胜,低语而出。 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燕地! 公子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位监军,然则,谁要是真的把公子只是当作监军。 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于公子入辛胜军中为监军,王贲实则有些羡慕。 因为那很不一样。 真的很不一样。 那是一个机会。 一个外人难以求到的机会,辛胜真的南下易水,王贲觉得自己并不亏。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女神之泪 “今日起,中央学宫九大院堂中,除却院堂博士之外,另设院堂督察使!” “看看吧。” 将手中的一份文书落在学宫令与学宫丞面前。 任由二人观看,周清随即缓缓而语。 “院堂督察使?” 学宫令二人相视一眼,这里是大祭酒的处理要务之地,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和武真侯在。 其余院堂博士等人并未前来。 闻武真侯之言,设立院堂督察使? 这是一个什么职位? 似乎并未听说过! 口中轻声疑惑,又将视线落在手中文书上,上面是……中央学宫的革新大致方略。 这就开始了? 还真是快。 “这份文书是直接经过国府和大王审核批准的。” “中央学宫的革新从今岁就可以开始了,如你等之前上呈的文书,先从医者院堂这些影响不大的院堂入手。” “明岁,变更院堂体系,更换院堂之名,混合教员方略,九大院堂不在各自独立。” “除了院堂督察使以外,还有学宫总督察使,至于所负责的东西,文书上面都有。” “你们先看一看,不懂的可以问问本侯。” “接下来,以你二人为主,将具体事务落在院堂博士的身上。” 学宫大祭酒的办公处事之地,自然不小,只是,这里已经空了好几个月了。 除了日常的收拾、整理以外,也没有繁闹落下。 观学宫令两个人仍旧细细一观文书,周清随意说着,都是文书里面的内容,没有新的。 踱步此处,一览旁侧墙壁上的书架,随意走了过去。 中央学宫的革新整顿会持续很久,今日只是一个开始,具体的学宫人员没有裁撤。 也没有到裁撤的时候。 果然接下来不能够用力推进中央学宫的革新,那才是大罪过,尤以学宫令和学宫丞两个人为先。 对于学宫的革新,王兄那边没有太大的难题,很支持自己的那份革新文书。 王兄没有问题,国府那边更是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还是落在学宫这里。 终究真正管理学宫的是学宫内这些人。 “武真侯,不知督察使的人选为何?” 学宫令将视线从文书上抬起,看将过去。 “国府那边正在挑选。” “想要进入学宫为督察使,也需要考核,具体的人选,半个月后会就位的。” 抽出一本农家的典籍,是一些田亩耕种的要点、细节,还有一些农具的介绍。 典籍还是不错的。 就是和现在诸夏乱作一团的农家不太一样。 “武真侯,从文书而观,督察使……并不干涉院堂的具体教导?” 学宫丞细细浏览着手中文书,忽而,神色微动,再次细细一观,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从文书上来看,所谓的督察使就是如同庙堂的御史一般。 掌学宫内外言论、弹劾、纠察之事,若说权力,自然不小,就是文书之语,不涉及学宫具体要事。 那就不太一样了。 “为何要干涉院堂的具体教导?” “教导的事情自然有博士和教员等。” “不过,日后欲要成为学宫大祭酒,非有督察使出身和经历不可,或可成为永例。” 不干涉学宫、院堂的具体要事。 并不代表不重要。 反而,他们的职责很重要。 中央学宫现在有些。 为何有些乱? 那是因为九大院堂各自有些独立,且中枢疏于管理,以至于各大院堂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有那些言论可以。 可以一起探讨嘛。 也可以成就文书,交由学宫令、大祭酒探讨嘛。 实在不行,由大祭酒上呈国府也可以嘛。 至于批不批准,那是上面的事情。 上面没有批准,或者公然谈论一些和中枢策略相违背的事情,那就大大不妙了。 那就不好了。 “这……。” 听得武真侯这般一言,学宫令与学宫丞二人顿时一愣,旋即相视一眼。 这样看来,他们将来如果想要更进一步,也得寻求督察使的职位了? 从文书上看,在九大院堂之上,还有一位总督察使,无疑,位分在其余九大院堂督察使之上。 “继续看吧。” “今天你们应该有很多疑问。” “本侯可不希望你们接下来一次次来问。” 将农家的那本典籍落在书架上,又抽出一本……《吕氏春秋》。 记得这部典籍刚出来的时候,通体以竹简承载,整整一大堆,现在只有手上的一本典籍了。 从这本典籍的翻阅程度上,应该经常被人翻阅。 甚至于随意打开,里面的纸张上还有小小的红色批注。 字体上来看,并不是李斯的字体,庙堂之上,论书法,李斯的书法相当不错。 应该是刚成君蔡泽。 李斯之前,能够在这里办公的,唯有其人了。 “以儒家仁礼为标的,以清静无为为纲纪。” “有点意思。” 《吕氏春秋》这本书,周清自然阅览过,甚至于在咸阳南城一字千金的时候,就曾阅览过。 撇开吕不韦个人来说,这本书还是相当不错的。 起码这本书内蕴的道家思想和理论很多很多,其次便是儒家、其余百家。 吕不韦推出这本书的目的,周清也了解。 可惜,这本书不合当下。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相邦王绾当初也是从文信候府出来的吧? 廷尉李斯也是当初文信候府的门客。 …… 他的那些门客倒是有不错的。 “喏!” 观武真侯停留在书架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本书,学宫令与学宫丞两个人未敢迟疑,再一次将注意力落在手上的文书。 旋即,这处大祭酒办公所在的区域,不住升起一道道低语的谈论之言,持续甚久。 …… …… “公子,学宫的事情很繁琐吧。” 申时中段,一辆普通的驷马高车从中央学宫内驶出,北上归于咸阳城。 临近秋日,天色在此刻已然有了变化,骄阳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果然再等一段时日,会更短。 算下来,归于咸阳也有一两个月了,中枢内的要事早就商榷完了,前往陇西的前往陇西,应对匈奴的应对匈奴。 楚地、齐国各有动作。 许多事情,公子也时而告知她们了。 却是这中央学宫……,连四郡一隅之地大都没有,偏生公子已经前来多次了。 还不知道具体如何呢。 但有一点,云舒可以肯定,那就是事情很琐碎。 越是很难的事情,越是容易处理。 若是琐碎的事情,反而不太容易处理。 轻语缓缓,双手落在公子的肩头,徐徐拿捏着。 “公子,您可是武真侯。” “处理学宫要事应该很简单吧。” 焰灵姬到觉得以公子现在的身份、地位,处理中央学宫的事情相当简单。 有不服的,可以站出来? 没有站出来的,那就是服了。 很容易的一件事嘛。 起码自己在中央学宫的这段时间,没觉得学宫有啥大问题。 “牵一发而动全身。” “唯有徐徐图之。” “倒是你……,对学宫的藏书阁有兴趣了?不错,有进步。” 接过焰灵姬递过来的一樽紫龙珠,轻抿一口,尽管对于味道没太大要求。 可这种酒水,还是不错的。 凡俗的事情,一力而决,可是会出问题的。 果然今岁就直接完成中央学宫的革新,可以遇见,整个学宫会剧烈震荡。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且也无需那般剧变,只要缓缓推行就好了,将学宫前方的道路引向正轨足够了。 却是焰灵姬,在自己的感应中,和云舒在学宫闲暇的时候,藏书阁待了不短的时间。 看书看的进去了? 这是一个进步的表现。 值得夸赞。 “公子,您还别说,奴家在一本书里还真找到好东西了。” 焰灵姬顿时自得一笑。 自己还是认得字的,只是不喜欢思考很玄妙的东西,尤其是很复杂的东西。 公子不也说过,明悟一切本源,山就是山,不是其它一切种种,焰灵姬觉得这句话非常对。 “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看着焰灵此刻的神态,周清好奇道。 能够让焰灵感兴趣的东西,现在可是不多了。 “女神之泪!” “公子您以前不是说过极西之地有不老泉吗,在那本书上,还有记载,说是不老泉在楼兰之国。” “楼兰之国不仅仅有不老泉,还有另一件东西——女神之泪,是上古传下来的宝物。” “说是上古一位女神的眼泪所化,一直为异兽神龙守护,根据那本书上的分析。” “不老泉很有可能是女神之泪所化,啧啧,公子,那应该是一件不错的好东西吧。” 焰灵姬兴趣盎然,观公子也有这个兴趣,当即靠近些许,将自己从书上看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五彩之凤都存在! 神龙当然也存在了。 即如此,女神之泪应该也存在了。 不老泉! 还别说……楼兰之国还真特殊,好东西真多。 “这……这就是你看的书?” 周清闻此,先是一怔,而后上下打量着此刻兴致勃发的焰灵,还以为焰灵看的是……。 好吧,自己应该想到的。 以焰灵的性子……,嗯,能看书就很不错很不错了。 不能苛求。 不能苛求啊!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壬水丙火 “嘻嘻,公子,奴家觉得那本书还是有些道理的。” “要不奴家先差天水商会细细打探一番,如果为真,奴家再将那个好东西取回来?” “女神之泪!” “听名字就是一件好东西。” 焰灵姬不觉得自己看的那本书有什么问题,那本书还是有些意思的,关键女神之泪……真的存在呢? “女神之泪?” “也许真的存在。” “你自己处理吧,至于楼兰之国,的确隐秘不小。” 周清无可奈何,能看书就行。 对于楼兰,对于不老泉,先前诸夏间一些典籍上就有记载,只是楼兰之国在极西之地,不好找寻。 可有一件事还是可以确定的,上古人皇轩辕氏将蚩尤击溃,分其肉身,首尾不相连。 首级落在极西之地章尾山,尸身落在极东之地阳谷山。 阳谷山的蚩尤尸骸被墨家挖了出来,还真是有勇气。 不仅如此,还很有勇气的铸造成了兵器。 话说,蚩尤现在还不算真正死亡呢。 不知道若是虞渊封印下,蚩尤的凶魂知道那件事情,会如何反应?周清还真是期待。 “如果真想去,那就等天魔力场修炼有成吧。” “极西之地距离大河都有一两千里,那里的浮屠之人不少,你也能够在那些浮屠修者身上试试手段。” 极西之地那里,焰灵姬去过一次。 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当然了,也是因为没有故意挑衅的缘故。 “天魔力场修炼有成?” “那……还得等好久呢。” 虽有《大品般若》相助,再加上公子的点拨,天魔力场修炼的速度超越先前数倍以上。 就是……若言有成,一两年还不太可能。 “起码等你在晓梦《御剑术》第二重关自保。” 周清将手中的紫龙珠一饮而尽,以焰灵现在的修炼进度,天魔力场欲要大成。 短则二三年,长则五年以上。 这还是快的了。 天魔力场大成,也就意味着玄关的修行迈进一大步,下一步便是天魔力场圆满了。 更进一步,得见虚空,打破真空。 “《御剑术》第二重关?” “这个……,还是不难的。” 对于《御剑术》的第二重关,晓梦已经在修炼了,小丫头修炼的倒是挺快。 自己现在的天魔力场还真的抵挡不住。 想着上次和晓梦交手的场景,对比眼下天魔力场的修行,再有一年左右,应该……应该可以自保吧。 “云舒,你的修行进度还是不错的。” “十年之内,臻至玄关大成不难。” 将杯盏递给云舒,一念而觉,感知云舒现在的修为,也还行,玄关的修为早就稳固。 眼下,也是在朝着玄关大成迈进。 她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混元的阴阳无极之道,亦是道家纯正的清静之道。 同弄玉一般。 不强求《御剑术》那般的威能强大,也不强求《天魔力场》的诡秘莫测。 只是阅览道藏,参悟道理。 加持性命交修的感悟,每一日都在进步,待到一身道理清净无华,道阴阳的演变统合无极。 便是玄关大成! 师尊北冥子的鲲鹏演变,静如辽阔北海之鲲,动如翱翔九天之鹏,动静无间,阴阳统御。 便会生出更为玄妙的变化,不知道师尊现在的修行如何了。 “公子,云舒不着急。” “待在公子身边,又没有什么危险。” 对于修为的进展,云舒并不在意,而且对于此刻玄关的修为已经很知足了。 更别说化莲丹下,容颜永驻,再强的修为也用不了,也就是方便一些。 十年的时间,玄关大成。 哪怕二十年的时间,云舒都觉得可以。 “哈哈,修行的事情就该如此。” 周清为之赞赏。 身边诸人中,云舒的修为不算很强,尤其是战斗之法,更是没有修炼过太多。 可……那已经够了。 修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战斗。 “公子,兰陵城内的驻守秦军被百家和齐国赶走了?他们还真有那个胆子。” “以芊红姐姐的十万大军,加上护国学宫的攻城利器,攻下兰陵城不难吧。” 得公子夸赞,云舒神容登时欢悦,将那已经空下来的酒樽斟满,同时说着另外一件事。 自己待在咸阳,并没有太多的事情。 妹妹那边已经安稳,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眼下略有关注的也就是芊红姐姐那边,毕竟弄玉姐姐她们都在那里呢。 “攻下兰陵城?” “对于芊红来讲,攻城掠地不难,难的是将兰陵城内的百家一网打尽。” “无需为芊红担心,在具体兵谋之上,本侯还不及芊红呢。” 强行攻打兰陵城,周清并不担心。 就看芊红如何抉择了。 鬼谷之要,首重抉择。 “公子,齐国十五万大军可不是摆设,墨家不还仿制出了差不多的攻守器械吗。” “万一墨家路枕浪抵挡住呢。” 焰灵姬觉得齐国十五万大军不可能都是废物。 “他能抵挡多久?” 周清为之笑问。 十五万大军自然不会是废物。 墨家也不都是废物。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坚守,可又能够坚守多久呢? 强大如楚国,都已经沦亡。 更别说,齐国其它方向,接下来都会有大军驻守的。 ****** “不错。” “这门壬丙剑法以你现在的内力催动,已经有小有威力了!” “这门剑法为我道杨朱所创,以其当时的境界,这门剑法自不必说。” “壬者,天干之九,数之极也,仰观天文,主北方之水也,性属柔和。” “丙者,属天干之三,配之地支,仰观天文,主南方之火也,性属刚猛。” “这门剑法的根基在于明悟天干地支,踏无穷变化,水火阴阳,无极相生。” “配合步伐,当有无数剑法延伸,更不必说道阴阳本为大道,威能天蕴。” 兰陵城! 随着百家将城内的秦军驱逐,整个城池随即便是稳定下来了。 就是对于进进出出的控制比较多,商旅百业尽皆受限,而且连日来,还有一支支齐国军队入城中防守。 城北一处宅院。 纪嫣然已经搬了出来,留下龙阳君一个人在春秋书馆。 本也想要将飞雪馆主带出来,可飞雪馆主不愿,仍也是待在书馆之中。 诚如此,马凉、紫阳、召水也是般了出去,继续待在春秋书馆,安稳的修行都不可能了。 苍璩亦是随之前往。 先来无事,看着嫣然姑娘的弟子这般聪慧,心有所感,便是将杨朱一脉的一门剑法传了出去。 壬丙剑法! 朝阳初升,这处不大的宅院场地内,一位周身闪烁五色玄光的少女手持木剑,身法不住变换,剑光不住挥洒。 脚踏乾坤,变换天干地支,化入手中剑法,一招招、一式式施展下去,从头到尾,没有一招一式的重复。 本就是阴阳的不断变化。 何曾有相同之处。 观小姑娘剑法的施展,纵然苍璩自觉诸夏间,论天资鲜少有人可与自己比拟,此刻也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不错。 嫣然姑娘的眼光还是独到。 壬丙剑法传给召水第三日,就已经施展的有模有样,虽说只是形体,那也足够了。 那就是剑法的根基。 待召水它日修为深厚,对于阴阳五行的感悟加深,这门剑法的玄妙便会真正绽放。 “师叔。” “呼……,这门剑法对于内力的消耗太大了。” 脚踏阴阳,演化天干地支,彼此印证,有种种玄妙生出心头,壬丙剑法的根基算是涉足。 就是从开始到现在,自己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撑过去,一身的内力就没有了。 着水蓝色的紧身装束,长长的秀发梳拢一束,垂在身后,精致的小脸上此时已然汗水滴落。 鬓间更有数丝凌乱的发丝,身法跳动,收拢玄功,归剑收式,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星眸不住闪烁亮光。 这门剑法是精妙。 可自己现在的境界,只能是勉强施展。 估摸着就算化神,都不一定将这门剑法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 “姑娘!” 场地不远处,早已等待多时的紫阳连忙端着青铜盆和锦帛近前,自己站在这里半柱香都觉得热。 “哈哈哈,我道的根基剑法,岂会那般简单。” “以这门剑法的修炼难度,此刻师叔我也不过将这门剑法修炼至小成。” 苍璩朗朗大笑。 杨朱一脉最为根基的玄功,便是壬丙剑法、子午天罡,汇合一处,便是剑罡同流。 丝毫不逊色百家任何一家的传承。 包裹道家天宗在内! 这门剑法欲要大成,除非将道阴阳的感悟推进极致,那同样也是自己种玉功下一步的目标。 “师叔您现在也才修炼至小成?” 正擦拭面庞的召水闻此,陡然一愣。 不会吧。 师叔可是能够力敌鬼谷纵横二人而不败的杨朱一脉传人,他的修为就算不入玄关,也不远了。 就那般,也才小成。 那现在自己算……入门? “纵是小成,也能够凭借此剑法对抗鬼谷所谓的纵横至高剑法。” “小丫头,有没有兴趣学学鬼谷的横剑术?” “那门剑术还算可以,威能上比较霸道,初始修行的话,便会有不俗之力。” 观小丫头惊愕的神情,苍璩又是大笑。 这门剑法的修建普通人连入门都不可能,修炼至小成,已经不容易了,阳生当年也只是勉勉强强小成。 结果面对玄清子,被镇杀。 如果他那个时候将此剑法修炼小成,只要玄清子不入玄关,自保无碍。 “你啊,我可不想要水儿日后被鬼谷传人敌视。”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种玉美玉 未待召水回应,场地虚空之上,便是一束五色华光忽闪,进而由空而落,立于苍璩身侧。 素洁的长裙随风而动,踏步间,护体玄光收敛,感应着场中召水的气息,为之轻笑。 横剑术! 那可不是谁都可以学习的。 苍璩因为横剑术的缘故,早晚和鬼谷之间有一个交代,那是不可能避免的。 至于召水,学习其它的剑道就行了,诸夏百家,论剑道……鬼谷至高剑术只能算是顶尖的一种。 阴阳家智者一脉也有属于自己的五行剑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同样的威能强大。 只是师尊当年传于自己的五行剑道被自己化入长枪之中了,一法通,万法通,并没有太大区别。 “师尊!” “师尊!” 召水和紫阳两个小丫头见状,连忙近前一礼,师尊三日之前便是言语和城中的一位强者论道。 今日方归。 不知所得如何。 “被鬼谷传人敌视又如何?” “鬼谷弟子,不过尔尔。” “只要召水将我所传的壬丙剑法精修,何惧鬼谷?” 闻嫣然姑娘对鬼谷派的态度,苍璩不可置否。 多年来,自己和鬼谷弟子打过不少交道,他们的确很不俗,起码百家鲜有。 因为能够与自己对抗,甚至于时而占据上风,诸夏间……本就稀少,苍璩并不觉得自己自大。 遍观百家,在自己这般年岁,有自己这般修为和作为的,能有几人? 百年前,诸夏百家之间,非杨即墨,杨墨两家为诸夏显学,可惜,世人愚钝,未能够领略杨朱先贤保性全真修炼之法。 百余年来,杨朱一脉式微。 纵有天道阴阳,也有天行有常。 杨朱一脉注定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再次成为百家显学,而且不仅仅要成为现在的百家显学。 还要成为绵延万世不坠的百家显学。 区区鬼谷,如何威名盖过杨朱一脉? 他们想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还很期待他们找自己麻烦。 “你虽不弱,鬼谷两位弟子也是极强。” “三日来,我同鬼谷子论道阴阳,相对于阴阳家我脉之底蕴,鬼谷的底蕴更为浑厚。” “鬼谷子的修为已经超越我甚多,此外,鬼谷卫庄的实力我有感……现在并不逊色你。” 纪嫣然摇摇头。 苍璩就是这个性子。 一副丝毫不将诸夏人看在眼中的性子,除却寥寥数人,尽皆被苍璩无视。 尽管苍璩的确惊才绝艳。 少年之时,自创种玉功,本以为是一个小小的玄功,后来却被他修炼至这般水准。 连天宗玄清子都赞叹,种玉功修炼极致,当丝毫不逊色杨朱一脉的根基底蕴。 种玉功! 这个名字有些奇怪,问过苍璩,苍璩只是说玄功便是种玉,种下一粒璞玉的种子,将来收获绝世珍宝。 “嫣然姑娘,鬼谷子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如何?” 苍璩随意问道。 身躯微侧,行向不远处的亭中,那里的小火炉上,青铜壶已经冒着丝丝蒸腾热气。 从兰陵东城搬出去,来到北城。 数日前,便是和嫣然姑娘说道,可以同鬼谷子论道,以为映照修行,嫣然姑娘觉得甚好,便是前往了。 “大日阴阳咒印?” “并未感应到。” “那种至阳至刚的霸道气息,果然鬼谷子催动玄功,是无法掩盖的。” 纪嫣然想了想,鬼谷子身上并没有那般至阳霸道的气息,反而已经阴阳共济,臻至阴阳无极。 “果然如你所言,鬼谷师徒二人中了阴阳家的大日阴阳咒印,那么,他们现在应该解开了。” “你怎么对鬼谷师徒这般这般上心?难道还真想要接下来生事?” 接着前言,起码在紫兰轩内,自己并未在鬼谷师徒二人身上感知大日气韵。 观苍璩将那滚沸的青铜壶拿起,纪嫣然脚下云霞之光闪烁,已然归于厅内软榻之上。 苍璩似乎对鬼谷的事情很上心? “生事?” “以我现在的修为,碰上鬼谷子,估计一巴掌就要被拍死了。” “不过好奇罢了。” 苍璩摆摆手。 鬼谷师徒二人化去了大日阴阳咒印? 以嫣然姑娘现在的修为都能够有感鬼谷子的修为即将臻至阴阳无极的境界。 至于鬼谷卫庄,并不能够给予自己阻碍。 种子? 似乎可以收割了? 真要让鬼谷子破入阴阳无极的境界,说不准还真有可能让他将种玉功的种子化去。 终究种玉功现在的力量不强。 “算你还知道这一点。” 纪嫣然微微安心,就怕苍璩天不怕、地不怕的前往紫兰轩生事,兰陵城内,有自己在身边,固然无碍。 终究没有那个必要。 …… …… “无需着急。” “兰陵城虽说现在被齐国大军和百家占据,内部应该还是安稳的。” 快马行进在赵地已经修建好的要道上,清一色的水石铺就,马匹在上面奔跑,速度极快。 一观雁门、云中、九原等地,如往昔那般没有太大的变动,除了驻守的士兵变成秦国士兵。 除了飘扬的赵国旗帜变成秦国旗帜。 其它的一切没有太大变化。 陉城书馆所在的陉城随着当年的事情,整座城池被灭,入眼处,尽皆断壁残垣。 一切,俱往矣。 是故,没有在赵地以北停留太久,便是和天明南下,路途之上有闻兰陵城之事。 便有着这条要道上快速升起的急促马蹄之音。 “我知道。” 勒紧缰绳的天明颔首,兰陵城的消息自己和残剑大侠都知道的一样,没有太大差别。 世事易变。 楚国沦亡,秦国大军先后前往齐地。 白芊红率领十万军通过泗水之地,直达兰陵城,欲要从南下临近齐国边界。 兰陵城便是障碍。 这个障碍眼下有齐国十五万大军,还有汇聚城中的百家之人。 “秦国就算有足够的兵力一举将齐国攻灭,从我们先前而观燕地、赵地的情况来看。” “秦国更希望齐国不战而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残剑亦是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兰陵城那里的局势或许堪忧。 只是,以自己的眼光看过去,兰陵城短时间内无忧。 秦国接下来的重心应该是主外缓内,南下陉城的时候,便是有闻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前往北地郡了。 定然是想要将匈奴的麻烦解决,而后外患不存,在给予山东最后一个诸侯国定下。 同时,趁着这个机会,秦国也能够将燕赵、三晋、楚地更好的纳入治理。 “不战而屈人之兵?” “很难!” 天明简单一语而应。 想要齐国直接投降? 太难。 因为齐国国内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开赴边界了,有他们在,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颇有妄想。 怕是秦国中枢一些重臣所思忖,运筹帷幄之中,将齐国轻而易举的拿下。 “不一定。” “还是有不小可能的。” “但……还要看接下来的形势。” “走吧,这一趟出来,颇有所得,却是天明你化神那一关还没有迈过去。” 残剑倒是别样一笑。 欲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非有结果对于双方都不错。 若是齐国投降,齐鲁安稳无忧,存于其内的百家也有喘息之机。 若是强战,齐鲁陷入战火,连年来,已经先后进入齐国的诸国老世族们也会受到相当大的损伤。 那些事情于自己来说,并不重要。 无论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秦国强战拿下齐国,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秦国一统天下。 反而,此行带着天明出兰陵城,本以为游历一番,天明印证道理之后可以直接突破。 还是拦阻在先天绝巅,相距化神只有一线! “也许,我的修行还不够。” 天明也是叹息。 当初离开咸阳的时候,自己的修为就已经破入先天,数年来,早就登临先天绝巅。 现在还是先天绝巅。 所不同的也就内力浑厚许多,玄功妙法熟练许多,攻伐手段多了许多。 化神! 驾驭天地元气,那是一个崭新的境界。 “修行修的是一颗心,先前于你说过,儒家荀夫子困局化神境界数十年。” “一朝而破,辽东塞外不咸山,力压百家两位早已破入玄关的武者。” “道家天宗玄清子入世修行,爵封彻侯,领四郡军政要务,偏生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那才是大道。” 天明此刻的心思,残剑完全可以理解。 因为当年自己也是从那个心境过来的,为了破入化神境界,诸国游历,寻找百家之人切磋。 历经一次次战斗,方才破入化神。 而后,一路突飞猛进,直至和师妹一起前往咸阳宫行刺秦王嬴政,丹田修为被废。 数十年修行化为乌有。 其内,更是历经生死轮转。 方有明悟,开启灵觉修行,浩然正气,剑道真罡。 修行? 自己以前的路走偏了。 现在这条路也不晚。 当年自己还曾狐疑儒家荀夫子的天资,以荀夫子数十年来坐镇稷下学宫的道理造诣。 没理由区区玄关能够拦阻荀夫子。 现在……自己明白了。 “返璞归真!” “那般境界,咸阳宫内武真侯曾说过,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看到了,见到了,就领悟了。” “看来,我的路还有很长。” 许多道理,天明都了解,咸阳宫内,武真侯虽没有亲自教导过自己,然则,教导扶苏兄……的时候,自己也在旁边。 许多话,和残剑先生所言相仿,甚至于更为简单。 自己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觉得可以做到,又觉得有些虚幻。 ****** “武真侯可知寡人近来常常在想些什么?” 咸阳宫! 兴乐宫侧后的花园,尽管临近秋日,其内的百花仍旧盛开明艳,行走其内,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离去。 骄阳普照,温煦和暖,却是不显盛夏的炎热,玄色素袍,常服着身,秦王政将手里的一柄木剑递给侍者,看向王弟。 “能够为大王常思的事情,从来不在过去,而在将来,齐国的沦亡已经注定。” “大王所想应当为一统天下大事。” 盖聂在齐,咸阳宫内的其余剑术教导者不存,今日前来咸阳宫,却是和王兄相对剑招对比了一炷香时间。 亦是将手中木剑递过去,从近前的侍女手中洗了洗手,略微擦拭,闻声,笑语而应。 或许,自己可以猜测到王兄所想。 “当年,寡人入新郑的时候,曾和韩非谈论过秦国的天下。” “也曾想过秦国在一天下之后的情形,山东诸国之土尽皆纳入大秦,诸国之民尽皆是秦国之民。” “可……具体诸般,却思之不透,韩非有语,大秦以法为上,自当以法通行诸夏。” “寡人认可,而大秦之法在山东诸国的土地上,欲要建立起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儒家?儒家的仁礼教化!” “道家的无为清静。” “……” “有些事情需要寡人亲自做出决断。” 今岁,大秦围困齐国,无论齐国的抵挡会多么强烈,秦王政不觉的齐国可以撑过明岁。 顺利的话,大秦一统天下,在明岁就可以功成。 六王毕,四海一! 大秦将成为诸夏的大秦。 而那个大秦……令秦王政有些陌生。 单手落在面前的一朵红色花瓣上,秦王政将其取下,落在手中,细细一观,叹息道。 “那个问题,不仅仅大王在常思。” “玄清近来整顿中央学宫,学宫内的许多人同样在讨论。” “大秦一统天下之后,会施行何种国策。” “会和上古、三代一般无二,还是迥然不同。” “是封建邦国,拱卫咸阳!” “还是划分郡县,中央一体!” “是礼仪传承三代,还是礼仪自大秦始!” “是将秦国之法推行诸夏,还是施行另外之法,如文信候吕不韦的《吕氏春秋》!” “……” 周清则是没有太大的困扰,岁月长河中,出现太多太多的样本,各种各样的国体都有。 可无论如何,大秦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出现一种统御诸夏的体制,不仅要延续秦国的强大。 还要完美的将山东诸国纳入掌控。 归根结底,长治久安才是王兄所想。 达到长治久安、万世不坠的手段为之难思。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公羊绝学 “欲将何等天下交予后人,寡人可功?” “寡人可罪?” 中央学宫那边的许多信息和言论,近来国府那边和王弟都有上呈,许多事情并非那般简单。 若说灭齐之后,秦国一统天下的局面回归上古三代,绝非秦王政所希望看到。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这是商君当年的言论,自己一直记得很清楚。 自商君变法百多年来,秦法也是不断的给予休整,然则根基未改,那是秦国的强大之基。 中央学宫内有些言论觉得大秦将来无需将大争之世得法治绵延,只需要王道便可。 那才是无稽之谈。 果然一统诸夏,那么,接下来的秦国不是上古可比,也非三代可比,奠定一个何等的根基。 秦王政一直在思忖。 长生! 也许真的有。 若然自己等不到那个机会呢? 唯有将大秦打造一个万世不坠的国度,留给后世一个强悍的大秦,所谋便是根基。 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个问题,留给后人? 秦王政自觉是自己的过错。 这个问题本该自己解决。 “虽难!” “也简单。” “昔年商君变法,推行的种种策略,便是涉及秦国各个方面,短短二十年,秦国大变。” “如今,诸夏即将归一,大王欲要有变,可以为之参照,欲要一次将所有的事情做好,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就像大王身前的这株鲜花,现在为之休整,看起来很是漂亮,很是幽香。” “然则,数日之后,这株鲜花就会有其它的变化,需要再次为之休整。” “当然,那时候的休整就简单了。” 行至王兄身侧,看着王兄手中把玩的一朵鲜花,许多事情看起来越是复杂,实则往往很简单。 因为复杂和简单本就是阴阳的两面。 治国之道如同剑道,诸子百家的传承剑道千万种,九层以上都是一招招、一式式很繁琐。 可真正强大的剑招和剑式需要那般繁琐? 不需要! 鬼谷的至高剑术就很简单,起码看起来很简单。 “武真侯所言……总是令寡人舒心不少。” “也许可武真侯往昔所言那般,秦国真正需要的东西已经存在了。” 任何一件事、一件决策都不会是凭空出现的。 欲要定下一策,定然现在已经有了,或者已经有了雏形,方可为己所用。 秦王政视线落在手中的鲜花上,没来由的已然思绪已然清静许多,心间深处掠过商君当年的一道道策略。 丹凤之眸闪烁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武真侯以为于大秦来说,封建邦国与郡县一体,哪一种更合当下?” 将手中的花朵抛了出去,落在面前的花园之中,落在花园的大地之上,生于此,眠于此。 话语将来之策,秦王政再次笑语。 “哈哈,哪一种更合当下?” “大王此问甚妙,中央学宫内的一些学员都为言语何种最好!” “记得玄清与大王说过,封建邦国和郡县一体各有优劣,前者之优,在于血脉之优。” “分封诸国以为拱卫天子,从大周立国三百年来看,自有其优点,没有大周的分封诸国,诸夏之地不会拓展至辽东、陇西、北胡、岭南。” “前者之劣,其专在下,故而有了春秋以来数百年的烽火不休。” “百多年前,商君在秦国推行郡县一体,乃是将属于老世族的力量纳入中枢,强化君主对于整个秦国的掌控。” “优点不必多说,秦国治下诸多郡县牢牢掌控再中枢,取才与任命出至中枢。” “其缺点,也就只有一个了,其专在上,自孝公以来,大秦历代先王均可为英主。” “果然将来秦国出现昏聩之主如何?手持社稷重器,一举一动无可制约,便是如道家的阴阳失衡,行入极端。” “那个结果更甚前者。” 只有最合适的,没有最好的。 周清闻此,亦是颔首笑语。 封建邦国、郡县一体两者都可选择。 没有无所谓谁更好。 岁月长河之中,王兄选择了郡县一体。 可其后的那个庞大帝国却选择了两者混合而成。 甚至于千年之后,这两种制度仍旧存在,在数千年前之后,仍旧存在。 “昏聩之主!” “只要不破坏秦国自成一体的法治,也当无碍。” 秦王政沉吟数息。 王弟所言固然有理。 昏聩之主? 这一点谁都没有办法保证! 强如赵武灵王,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略有不慎,便是有了沙丘之变,晚节不保,被生生饿死在宫殿之中。 可……只消秦法不被触动,一切当自行运转。 “果然为昏聩,已非德行之昏聩。” “大周幽王轻易点燃烽火,以观诸侯慌乱之象,那就是一个外显。” 周清摇摇头。 郡县之失,其专在上。 失却阴阳的平衡制约,便会有灾难落下。 英主之所以为英主。 乃是因为他能够在自己设立的规则体系内行动,故而,一切运转,有条不紊。 “你啊。” “庙堂之上,也只有你能够与寡人说这番话了。” “以你这般分析,无论是郡县一体,还是封建邦国,都不能够长久。” “道家所修乃是阴阳,莫不是要如中央学宫部分学员所语,混合一处?” 秦王政单手指了指王弟。 这番话中枢重臣中,明白的应该有,就是能够在自己面前说出来的,寥寥无几。 王弟,为之例外。 故而,自己喜欢和王弟论事,许多事情,王弟总能够给予自己别样的想法与方向。 以道家的眼光来看,世间没有完美的体制。 郡县一体不完美。 封建邦国也不完美。 难道两者统合一处就可以了? “混合封建与郡县?” “不可取。” “况且,封建与郡县的真正差别乃是在于对力量的争夺,若言真正完美的秩序,或许只存在于祖师和孔丘所语了。”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下德不失德,失道而后德,失得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儒家之语,《公羊》绝学,说来其内倒是有点意思,《公羊》之书有三世。” “观春秋诸国乱象横生,所见谓昭定哀,所闻谓文宣成襄,可为诸夏乱世。” “又所闻之世,见治升平,内诸夏而外夷狄,可为升平岁月之时。” “又所闻所见着治太平,夷狄进至于爵,天下远近大小若一,或可为太平之世。” “那是大秦的未来,封建与郡县为手段,大王当自行抉择。” 抉择两者之一! 周清难以定下。 自己可以推演最美好的世界,也可以语落诸夏最美好的一切,终究推演只是推演。 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眼下的秦国才是现实。 即将一天下大势才是现实。 国富民强! 国泰民安! 万世不坠! 才是秦国的目标,采取何种手段,周清觉得都可以做到,关键看如何权衡。 “《公羊》三世之言,寡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其书寡人有过阅览,印证武真侯之言。” “也有精妙。” “有些事情……做起来很难,道家的上德之说,儒家的大同之说,更难。” “可武真侯有一句话寡人觉得很对,封建与郡县都只是手段,或许眼下封建最为适合,或许郡县最为适合。” “适合当下的才是最好的,果然有朝一日,上德不德,那就需要另外的东西了。” 秦王政双手拍合,不住赞叹。 王弟精通百家之学,昔年有闻王弟在稷下学宫有内圣外学的儒家之论,折服儒家前任掌门公都子。 现在又语落三世之言,怕是那些儒家的儒者们都参悟不到,两家之学,也有共同。 王弟说了这般多,秦王政明白其意。 许多事情是不断变化的。 采取最合眼前之法的策略最合适。 而最合眼前之法的策略? 也许自己已经想到了不少。 “中央学宫的进展如何?” 接着前言,秦王政没有在之前的话题上停留。 王弟本该在月前就离开咸阳的,因为中央学宫的事情,停留很久了。 “大体无碍。” “中央学宫的革新整顿果然出了问题,着学宫令、学宫丞便是。” 周清一语。 中央学宫的革新已经在进行了,来至国府各大行署的督察使也都进入各大院堂了。 具体的职能划分也都条例分明。 若然不能够按照革新的进度发展,那就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是学宫令等人的过错。 “哈哈哈,如果不是南郡那边有政事堂的存在,寡人还真想要令武真侯你南下。” “叶腾,此人政才卓着,寡人很是欣赏。” “嗯,……政事堂,寡人有感,将来在咸阳之内也会出现这般的行署。” 秦王政大笑。 王弟数年前便是上呈关于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四郡一体的规划。 从每一个月传递的文书来看,即将功成。 政事堂算是减轻王弟颇多的繁琐之事。 虽然于王弟来说,很方面,可秦王政不觉得自己需要。 倒是……将来说不准,果然后世之君也有王弟这般的惫懒之人,保不准就会有相应的行署出现。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武真子嗣 “政事堂!” “门下堂!” “它们的出现自然因一定的需求才出现。” “或许将来咸阳内真的会有。” 周清也是微微一笑。 政事堂和门下堂起码在王兄的眼前不会出现,当年从文信候手中夺得力量。 欲要下放,几乎不可能。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王兄。 “既然中央学宫的事情不为大碍,武真侯……要离开咸阳了?” 秦王政踏步在前,行向兴乐宫前殿所在,在这里休闲了不短时间,国府那边应该又送来不少的奏章文书了。 “再有数日吧。” 周清颔首。 咸阳这里的确没有大事了。 “有闻连月来,阴阳家东君和武真侯相交密切,无怪乎武真侯看不上寡人送于你的美人。” “昨日丽儿还在言语,武真侯功业如此,纵然将来志向不在咸阳,也该后继有人。” “寡人深以为然。” “武真侯身边绝色众多,按理说应有子嗣诞下,莫不是有意如此?” 果然武真侯只是寻常的中枢重臣,秦王政不会如此关注。 可惜,武真侯不是寻常中枢重臣。 父王的子嗣中,眼下唯有自己和王弟两个人了,咸阳后宫,自己膝下的子嗣不少。 却是王弟,也已经二十有余,放在秦国其余男子的身上,早有子嗣落下。 若说那些女子的身体有问题,不可能,王弟本身就是道医一体的高人。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王弟没有诞下子嗣的心思。 这怎么能行呢? 不为公! 从赢秦王族的角度来看,身为族长和兄长,都有义务提醒王弟诞下子嗣。 至于婚配嫁娶。 只要王弟同意,秦王政自是喜不自胜。 连月来,从自己所得的消息来看,东君焱妃多次进出武真侯的府中,每次进入的时候入夜,出来的时候破晓。 其意不消多说。 若言东君焱妃,的确是一位绝丽的美人。 王弟喜欢绝色,这个兴趣……还是可以的。 “子嗣!” “或许待接下来玄清闲暇之时,有子嗣出现。” 周清闻此哑然。 王兄再次提起此事。 子嗣的事情,王兄不是第一个人询问的。 身边诸女中,弄玉她们也都有询问,虽说容颜永驻,修为破入玄关,寿元过百轻而易举。 但身为女子的天性,还是喜欢传下血脉。 传下自己的血脉。 那个问题,周清也有思索。 或许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有这个打算便好。” “寡人可是很期待那一日的。” “此外,寡人准备在攻灭齐国之后,在一统天下之后,明诏武真侯的身份,纳入赢秦族谱。”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安心许多。 王弟入秦以来,功业甚大,无论是当初为护国法师,还是举国大战郑国渠的时候。 亦或者攻略赵国、韩国之事,还是亲自督造两大学宫。 彻侯这个爵位,是秦廷上下认可的。 那就是明证。 心中最为期待的便是王弟将来一直留在咸阳,助力自己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 可是……,自己能够感觉到,王弟的心不会停留在咸阳。 赢秦一族出现如此后辈,秦王政看向左右,摆摆手,诸人避退,而后语落另外一件事。 王弟的身份自己知道。 秦王政以为也当明诏诸夏。 大秦王族公子——公子清! 昔年,先祖惠文王身边有智囊樗里疾,自己身边也有一位丝毫不逊色智囊的兄弟。 当以之为豪。 “可!”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希冀目光,周清轻缓一语。 对自己来说,那并不重要。 “哈哈哈!” 秦王政再一次大笑。 …… …… “师叔!” 玄清宫! 还是那个名字,一直没有改变,还是一直位于咸阳宫的一隅,却是里面的人有些陌生了。 熟悉的已然不多。 从兴乐宫出,周清便是行向玄清宫,临近秦国一统天下,许多事情的变化不仅仅在庙堂。 百家之中也是如此。 道家也是如此。 自己的认知中,道者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 奈何道者还是需要吃饭的,还是需要穿衣的。 还是需要和世俗有些牵连的。 当初,自己和师兄赤松子说过,会将道家放在另外一个位置上,护国法师就很合适。 “不错,不错,前些时日我所指点的东西,你都明悟了。” “化神圆满不远了。” “赤松师兄那里可有文书传来?” 看着身侧行礼的宗全,周清夸赞一语。 宗全的修为在经过和宗琼性命交修之后,突飞猛进,化神圆满不远了。 等到二人踏足那个境界,辅以化莲丹,说不得便可以破入玄关了。 “半月来,并未有文书传来。” “不过,许多事情都已经定下,小灵师弟明岁开春之后便会前来咸阳宫。” 宗全一身青色的道袍,不为锦绣,坐镇咸阳宫多年,浑身上下弥漫无形的清静之意。 跟在师叔后面,走进正厅,同时回应着。 “有小灵坐镇咸阳宫,嗯,你又要劳心一段时间了。” 周清只是在厅内随意走动,近年来,这里自己前来的也不多了,以后估计更不多了。 小灵的前来,是自己和师兄商议过的。 不出意外,小灵便是下一任天宗掌门人。 按照师兄的意思,小灵需要在世俗历练历练的,咸阳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哈哈,劳心过后,我便可静心参悟玄关之妙了。” 宗全朗朗而应,劳心归劳心,等小灵足以坐镇咸阳宫的时候,自己也就可以离开了。 “算起来,宗全你随我下山也快有二十年了。” 有化莲丹的相助,再加上自己的助力,周清不觉得宗全成不了玄关修者。 遥想着当年自己下山,到现在,快二十年了。 还真是快。 一眨眼的功夫。 “那是昊天对于宗全垂青的二十年。” 宗全同样感叹。 自己的资质尽管不错,若说二十年前想着登入玄关之境,那是万万不敢想的。 连师尊赤松子也在化神境界困了数十年了,更是不敢想。 可是,现在自己不仅早早破入了化神,更是快修炼到化神的尽头,距离玄关不远了。 这也才过去二十年。 自己的修炼岁月还有很长。 小师叔就是自己的机缘。 “人宗木虚子他们如何?” 天宗的事情现在自己很少过问,许多文书的往来都是师兄和宗全进行。 周清巴不得如此。 左右是一些琐碎之事。 “人宗木虚子在太乙山脚下正在建造根基之地。” “其余门人弟子,或是在军中,或是在身边,近来……也有收下新的门人弟子。” “果然安稳,未必不能够壮大。” “却是有闻人宗逍遥子掺和百家之事。” 宗全直接应着。 道家人宗两分,一支由木虚子带领弟子入秦,另一支则是由逍遥子带领着前往山东诸地。 眼下秦国即将一统天下,逍遥子只会不断逃窜。 木虚子在人宗的根基却是逐步稳固,他的资质或许一般,可人宗道理仍存,果然有资质绝佳的,当很快发展壮大。 “人宗逍遥子。” “他眼下在兰陵城,根据墨鸦传来的消息,逍遥子的修为已经踏足半步玄关。” “还真是快。” “要不多久,怕是要成为玄关修者了。” 人宗两分,在周清看来,无论是什么结果,人宗都会延续的。 人宗的道理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木虚子和逍遥子。 提起逍遥子,周清还真是有些诧异,数年前太乙山观妙台的时候,逍遥子的修为距离化神大成都有一段距离。 而今,短短数年,踏足半步玄关。 以人宗的底蕴,另外半步的距离很快就可以踏过去。 “是否是传闻中逍遥子真的可以运用那件古宝?” “道家八宝,各有奇异,师叔您不也说过这句话。” 宗全倒是想起流传于咸阳的另一个传闻,只是有传,并没有人真正确定。 “道家八宝!”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接下来咸阳事了,你也可以返回天宗,体会一下天宗的古宝。” “说不得也能够得到好处。” 人宗的古宝为莲花和花篮。 阴阳家的古宝为阴阳玉板。 听焰灵与雪儿说过,在楚国祭祀一脉争斗之时,阴阳东君使用过这个东西。 很明显,阴阳家可以运用这个东西。 “希望有这个机缘。” 宗全颔首,对于祖师传下来的古宝,自然好奇。 “数年来,我不在咸阳城,阴阳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从宗全手中接过捧来的茶水,周清持之,临窗而立,看向咸阳宫内阴阳家所处方位。 似乎,他们现在没啥动静。 “阴阳家!” “应该没有。” “近年来,坐镇咸阳宫的为阴阳家东君焱妃,她除了蜀山一行、楚国一行,也就是待在咸阳宫教导阳滋公主。” “倒是……,师叔,东君焱妃修为提升这么快,是不是师叔您的助力?” 精修过性命之法,自然知道其妙。 此次师叔归于咸阳,东君焱妃的行踪自己也从宗琼那里了解了,感此,不由奇异低语的问着。 以师叔现在的境界,果然和东君焱妃交修,其人受益真的良多,不是普通的多。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生死道印 “看来你最近修行的挺轻松。” “即如此,师叔就再助你一力。” 轻嗅着手中那盏茶水荡漾的气息,周清双眸微眯,品质还是不错的,就是后劲有些不足。 闻宗全之语,又打量着宗全一脸好奇的神情,随即屈指一点,一道紫韵玄光没入宗全的体内。 “这个……,师叔,别……,我现在修炼的已经很艰难了。” “阴阳二气,生死道印!” “师叔……。” 迎着师叔看过来得神态,宗全便是知晓事情不好。 刚要说些什么,忽而便是一道玄力滋生在丹田之中,自然而然的融入丹田之中。 顷刻间散发阴阳二气逆行婉转的气韵。 这种气息……宗全很熟悉,是师叔曾传给自己的《生死印》,既可以御敌,也可以制敌。 关键这东西……不是给自己用的啊。 生死道印。 颠倒人体内的阴阳二气,紊乱五行,欲要将生死道印的力量化解,除非了解那道生死道印的手法。 很明显! 师叔不会告诉自己的。 自己尽管会生死道印,可和师叔的生死道印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啊。 丹田之中出现这个东西,只要玄功运转,生死二气便会游走全身上下,刺激着筋脉、骨骼,乃至于灵觉。 想要安稳的休息都不可能。 “放心吧,师叔对你还是很好的。” “这道生死道印,师叔施加了十二道变化,映照一天十二个时辰。” “每一天便会有一种变化凸显,持续一个时辰。” “具体哪一个时辰,师叔也说不准。” “你就慢慢享受吧。” 轻轻吹着杯盏茶水散发的热气,轻抿一口,没有理会宗全的愁容,缓缓说着那道生死印诀的玄妙。 “师叔!” “我错了!” 宗全很是干脆的回应着,自己不该多问的,自己不该好奇的。 “放心吧,这道力量不会持续很久的。” “或许三个月。” “或许五个月。” 周清拍了拍宗全的肩头,很是一笑,抬手间,手里的杯盏飞向远处案上,一步踏出,消失在厅中。 “三个月!” “五个月!” 留下宗全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三五个月的生死阴阳二气运转,那种别样的折磨? 还真是。 自己真多嘴! 看着师叔离去的方向,玄功略微运转,刹那间,神色骤变,浑身上下顿时玄光绽放。 原本还平静的神容上,顿显一丝丝抽动,那种折磨不是痛,也不是痒,而是另外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一个时辰? 一天持续一个时辰。 想着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宗全当即踏步而动,归于旁侧的软榻之上,心神放空,无量清静。 希望可以尽可能无视这种可以侵入灵觉深处的难以忍受之感。 …… …… “大人,武真侯一行人已经于今日离开咸阳城,南下南郡江陵。” 咸阳宫。 如旧的阴阳家恢宏偏殿之中,造型古朴素雅,不为奢华靡丽,空旷幽深的大殿深处,一道道星辰光辉闪烁。 暗金色的玄光明耀,通达太虚,垂落一道光束,笼罩高台上的一道金色身影。 至阳至刚! 至阳无垢! 忽而,不知何时,一道轻飘飘的身影出现在高台之下,轻缓语落,说道一事。 数息之后,那道身影亦是如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离去。 却是高台之上,明耀恢宏如大日骄阳的光芒徐徐收敛,绽露其内的真身。 “虽难。” “仍有所得。” 晶莹的暗金色光芒流转肌肤表面,绝丽的姿容若隐若现,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喃喃低语。 顺而,双手垂落,徐徐落在小腹。 武真侯此人,阴阳家欲要所谋,实在是难以有所动静,有所突破。 可有些事情,或许有些希望。 感知体内的情况,一股生命的气息正在孕育勃发,合阴阳家秘法,合自己与武真侯玄功之力。 东君很期待。 “传令南郡月神处。” “本座接下来会归于神都九宫闭关一载,由月神代替本座坐镇咸阳宫。” “同时知会星魂护法,接替月神督造蜃楼,不得有误。” 沉吟许久,当即,大殿之中升起一道威严之语。 “喏。” 两道不知从何处跳跃出来的身影,阴阳道礼,恭敬而应。 未几,出大殿,传达东君大人的意志。 …… …… “大人,楚地那边有崭新的消息传来,是关于昌平君熊启的。” 咸阳王城,方圆数里。 永巷之地,王城王宫专有的刑律之所,王宫内的刑律同大秦廷尉所行之法迥异。 更为苛刻。 更为杀伐。 永巷旁侧为罗网根基之地,可惜,能够进入根基之地的,屈指可数,没有咸阳王城卫尉的允许。 非统领之人,进入王城,如同挑衅,直接射杀。 此处王城偏远的区域,亦是有着少府之下的些许行署所在,车府令归于其中。 “我还以为你们都在楚地闲逛呢。” 车府令赵高! 中人也,不为上,少府之内,敬称中车府令,当年因赵国之事,因凝香美人之事。 被打入永巷。 侥幸不死,又在燕国谋秦之时,立下大功,近年来,倒是得了不少的荣耀。 虽然还是车府令。 可能够经常驾驭车马陪伴在大王身侧,整个少府诸多行署内,有此等荣耀的屈指可数。 不大的庭院内,凉亭之内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顺而,一束森寒的气息划过,亭外,近前禀报那人手中的文书摄入其中。 “不愧是昌平君!” “就算是藏身都能够藏的这般精妙。” “烛光照耀的房间内,最为漆黑的地方往往就在烛光之下,既然找到了你。” “就不用走了。” “罗网已经让大王越来越失望了,这一次再让大王失望,罗网怕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带上这枚印信,通告诸位剑主,前往此处,斩杀昌平君!” “如果不能够功成,无需回来了。” 一览文书上的最新消息,凉亭之内,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赞叹一语。 浑身上下弥散至阴至寒的气息,真想不到昌平君竟然在那个地方,就在秦军的眼皮底下。 还真是大胆。 楚国祭祀一脉已经被阴阳家东君她们铲除了。 现在,昌平君身边顶多有那些百家之人的存在。 面对剑主,不知道能否活着。 笑语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黑色的玉佩,其行宛若蜘蛛,递给亭外的那人。 这是罗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当年的事情,已经让大王对罗网失望了。 再加上章邯麾下影密卫的干练,罗网似是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是……不能够出现的情况。 “是,大人。” “只是……,大人,为安稳起见,是否知会玄翦大人。” 握着手中的印信,亭外那人连忙一礼。 欲要离去传达大人之令,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果然欲要十拿九稳,有黑白玄翦大人在身边,乃是最为稳妥不过的了。 从罗网内部的消息来看,墨家巨子现在兰陵城,不在昌平君身边。 农家的人最近在楚地基本上很少露面,或者说都彻底隐匿起来了。 或许有越王八剑其余剑主出面,可以任务功成。 却是……黑白玄翦大人坐镇,更加稳妥。 “黑白玄翦!” “武真侯已经将他调至另外一处重地,知会也是无用。” “将消息也传给影密卫吧。” “比起罗网,影密卫在某些力量的调动上,还是比你们方便的。” 黑白玄翦在罗网中的地位有些超然了。 除非是玄关层次的目标,一般玄翦无需理会,亭内那人也没有动用其人的意思。 “是!” 闻此,亭外之人再次颔首。 呼吸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 “临淄之内,丝毫感觉不到乱象的气息。” “山东诸国最后的余力,都落在齐鲁之地了。” “先生今日入宫,齐王如何?” 自秦国东出函谷灭韩之后,相较于其余诸国瞬间乱象的形态,临淄反而越发的繁闹起来。 数年来,甚至于在距离临淄十里之外的一座小集镇附近,形成一座别样的小城池。 那里居住着来至山东诸国残留的王室、贵族们。 他们到达临淄的时间略晚,合适的上佳之地,已经被占据,再加上齐王的反对。 他们不能够大量的进入临淄,唯有在城外等着。 跋山涉水,拉着成车成车的珠宝美玉前来临淄,所有的消耗花费都在临淄。 根据秦国密探在齐国丞相府所得数据,临淄的岁入近年来,每一岁都在以两层的速度提升。 丝毫不逊色秦国的岁入提升速度。 后胜身死,齐王不得不从深宫走出,打理朝政。 却是随着楚国的沦亡之后,临淄的形势还是有了变化,田儋等人的强势出现,齐王建的妥协与防备。 “齐王,并不想要战争。” “居于深宫数十年,齐王并无雄心大志,若无田儋等人的存在,若是后胜还没死。” “说不得不战而屈人之兵,齐国直接投降,有八层以上的可能性!” 顿弱叹息一声。 后胜是秦国在齐国经营许久的一颗棋子,如同当年在赵国的郭开一样。 他们都是有大用处的。 可惜,后胜身死。 一切的变化可以把控不住,因为临淄之内,没有一位足够份量的人取代后胜的位置。 反而齐国王族的田儋欲要强力抗秦。 “后胜的身死,齐王应该会算在田儋他们的身上。” “田儋所谋不会全部功成。” 盖聂手持酒壶,将顿弱剩余不多的酒樽斟满。 齐国这里的形势,大致还在掌控之中。 “苍山之地的十五万大军,齐王如何言语?” 随之,又是一言看向顿弱。 兰陵城那里的消息传来,百家在一夜之间将驻守在兰陵城的秦军驱逐。 苍山之地的十五万齐国兵马入驻其内。 果然只有百家。 那么,一切都不算什么。 现在有齐国十五万大军的存在,齐国想要和秦国对抗?那是齐王想要的? “齐王所言,其人并不清楚。” “果有那般情况,会派遣要人前往军中下令,让十五万大军退出兰陵城,退出苍山。” “或许齐王真的不知道,可他派遣的人,应该到不了兰陵城。” 顿弱双手接过酒樽。 无论齐王是否知晓,实则意义并不大。 齐王知晓,十五万大军现在就驻守在兰陵城。 齐王不知晓,十五万大军也不会离开兰陵城的。 “非有一场强战不可了。” 盖聂亦是叹息。 眼下局势,就算出一些意外,对于秦国一统天下的大局来说,都不会造成什么阻碍。 顶多推迟一些时间。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对于秦国、齐国最好的结果。 齐国投降,齐鲁之地安稳无忧,存于其内的百家和诸国之人,也能够安稳许多。 欲要强战,秦国的兵力正在调遣的路上。 “有一场强战,未必不好。” “根据玲珑所言,儒家这次插手的力量也不弱。” “儒家三位当家中,两位当家都在兰陵城,掌门伏念还真是不可小觑。” 齐国直接投降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战争会到来的。 如此,顿弱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看着面前的鬼谷盖聂,很是赞叹道。 “生,我所欲也。” “义,我所欲也。” “取舍之间,儒家很是明锐。” 从兰陵城那里得来的消息,儒家两位当家都在其中,略微分析,盖聂已然明悟儒家的意思。 诸夏将变。 百家也要变。 儒家无疑走在百家前面。 至于儒家伏念,若然这一切都是他在插手,那么,此人算得上手段奇高。 “儒家只是有了活下去的机会,至于能否发扬光大,还要看他们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比起儒家,顿弱却是好奇兰陵城内的另外一位鬼谷弟子。” “根据罗网传来的消息,此刻紫兰轩内不仅有着鬼谷卫庄,还疑似可能有鬼谷先生的存在。” “鬼谷先生!” “这个时候出现在兰陵城,莫不是鬼谷想要插手齐秦之间的事?” 名家已经选择了秦国。 现在玲珑也从小圣贤庄回来了,据说咸阳中央学宫有变,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儒家也有变。 而面前的鬼谷传人,盖聂身后的鬼谷一派却是也有变化。 兰陵小城,鬼谷先生与鬼谷弟子都出现,无形之中,都代表着非凡的意义。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食铁兽 “鬼谷!” “鬼谷不会插手的。” 相对而坐的盖聂神色未改,兰陵城那边的消息中,的确有涉及紫兰轩的部分。 顿弱先生所言种种,自己也知道。 师尊的确疑似出现在兰陵城,小庄也是近来从外边归于兰陵城,紫兰轩是否会插手? 怕是兰陵城内的有些人很期待。 只是,那不可能的。 “哈哈哈,说来,顿弱还真是希望鬼谷传人可以出手。” “此次已经兵临兰陵城不远的白芊红将军,也是一位鬼谷传人。” “两位鬼谷传人的碰撞,当为诸夏瞩目。” 顿弱没有多言。 从兰陵传来的一道道消息来看,紫兰轩没有出手的意向,却是细细思忖,还真有些妙处。 白芊红将军,据说是先代鬼谷传人的后裔,得了不少鬼谷之妙,跟随在武真侯身边,诸多大小事务,尽皆其人处理。 可窥一斑。 而鬼谷卫庄更不必说,多年来,在韩国、楚国、魏国都已经展现出独特的手段。 虽三国而灭,非其人不力,而是不得天时。 纵为大才,也不能够逆转天道的运转,也不能够违逆大势。 “鬼谷!” 盖聂浅浅一语。 诸夏有变,百家有变,鬼谷又岂能不变。 大争之世,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一统之世,未至如何? 以自己对大王的了解,他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对于秦国有可能的潜在威胁。 鬼谷的未来,也未可知。 ****** “公子,娥皇那里传来消息,阴阳家督造蜃楼的月神北上入咸阳,东君焱妃归于阴阳家巫山十二峰闭关。” “取而代之的则是星魂护法督造蜃楼。” “而且,从蜃楼的工程来看,明岁便可以沿着洞庭,南下江水,进而顺游至江东海域。” “可就地取材,徐徐打磨,也能够检验蜃楼的其它部位,以防将来出现差错。” 平缓宽阔的驰道之下,周清一行车马从咸阳出,很快的归于南郡江陵。 虽离开数月,南郡的事情,四郡的事情,尽皆在稳步推进,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 叶腾坐镇政事堂,足以解决。 花费一上午的时间,便是将一些稍微挤压、需要简单权衡的事情搞定。 一切便是安稳。 秋日已到,属于盛夏的燥热不存,微凉的风韵徐徐滚动,天地之间,充满着属于秋日的空寂。 持手中一份文书,云舒边看着,边快速说着。 是娥皇传回来关于蜃楼进来人员调遣的事情,虽说不大,毕竟涉及阴阳家的高层。 还有便是蜃楼的大致主体搞定,可以下水了。 “东君归于巫山十二峰闭关?” “有突破了?” 周清正坐于案后,执笔写就《异志录》,这本典籍已经写了不短时日了。 其中的内容虚无缥缈,看似杂乱无章。 但周清已经在其中增添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一如先贤庄周的《逍遥游》。 内蕴别样之妙,不同的人阅览之,有不同的感悟,起码天人二宗都结合庄周留下的手札,落下不少修炼之法。 师尊北冥子更是得其精髓。 闻云舒之语,动作未停,一言而落。 东君这是修炼上准备有大的突破? 应该不太可能,她的修为自己了解的很清楚,想要将大日领域修炼至圆满。 还需要数年的时间。 就算有所得,怕也是小小的感悟,在咸阳宫就足以消化了,不需要归于巫山十二峰。 除非有其它的事情。 至于月神坐镇咸阳宫,星魂督造蜃楼之事,并不算什么。 “替本侯回复一下照旧便可。” 周清随即看了一眼云舒。 “是,公子。” 云舒点点头。 “对了,公子,娥皇的女儿还没有下落吗?” “以您现在的修为能够推演出来?” 也是从身前的案上取下纸笔,准备回复娥皇,刚要下笔,却又想起一件事。 娥皇可是拜托过公子一件事的。 公子也推演过两次了,却还是没有肯定的结果。 母女分离,不是一个好的感觉,咸阳之中,妹妹成家立业,也有了子嗣。 自己很喜欢那个孩子,念及此,看向公子。 “那个孩子……,本侯也只能够推演她的大致方位,具体所在被一片星空笼罩。” “当不是楚南公自己的手笔,本侯不相信阴阳家智者一脉有那个手段。” “果然如本侯所料,那个孩子由阴阳家术者一脉寻找更为妥当。” “可惜,娥皇现在不是阴阳家的人,那个孩子被术者一脉的人寻找到不是一件好事。” 闻此,周清亦是执笔的动作一滞,微微叹息一口气。 对于娥皇的那个孩子,自己先后推演,都受到一股相当大的阻力,那种力量很奇特。 自己欲要以真空之力破开,却是有感一股更为庞大的星辰之力拦阻,诸夏间,能够有这般伟力的。 也只有自己所知的苍龙七宿,亦或者星辰古约。 那两种东西,楚南公都了解。 楚南公自绝于阴阳家术者一脉,娥皇也非术者一脉的人,让术者一脉的人寻找,保不准生出其它的事情。 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也许,等苍龙七宿的秘密揭开,才能够寻找到那个孩子。 也许,待自己修为更近一步,达到真正的真空一体,也能够破开那般星辰之力的拦阻。 也许,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从楚南公口中询问。 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自己想要亲自下手擒拿他,他总可以提前避开? 而上次阴阳东君、雪儿她们几个去追杀楚南公,差点功成! “那孩子……现在也应该十岁上下了吧。” 云舒面上带着一丝笑意。 如果公子有方法的话,肯定会尽快将其找到的。 “应该有那般大了。” 周清颔首,娥皇入燕国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 “公子,兰陵城那里,嫣然姑娘收下了一位弟子,能够被嫣然姑娘看上,资质应该很不错。” “您……您不准备寻找一位弟子,传承道理?” 云舒很快将回复娥皇的文书搞定,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还和芊红姐姐学习了不少。 区区文书,还是很简单的。 看着正在执笔书录文字的公子,脑海中闪过刚才的话题,下意思的脆语轻言。 “弟子?” “如果接下来有机缘碰上了,不是不可以收录门下。” “你们呐,还真想要子嗣?” “待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吧,本侯卸去咸阳内的一切负担,到时候,你们待在本侯身边,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周清诧异道。 对于弟子这个问题,实则,还真没有细细思量过。 因为现在自己年岁不大,不需要那般着急。 更别说现在坐镇四郡,也没有机会寻找合适的弟子。 说着,倒是有感云舒探过来的别样神色,顿时无奈,都想要子嗣? “嘻嘻,公子,到时候,您一身的修为玄功就传给他们好了。” 云舒陡然欢悦,情绪一瞬间提升了数倍不止。 真有那时,公子也无需寻找什么传承弟子了,有那般多的孩子,总归有合适修行的。 “传给谁啊?” “公子,您一身玄功绝学要传给谁啊?传给奴家吧!” 一道赤焰玄光直接从窗外划过,落在木案旁边,旋即便是一道柔媚至极的声音流出。 四周虚空都隐约升腾无限妖娆,火焰内敛,绽露真容,不是焰灵姬又是谁。 “传给你?” “你的天魔力场还没修炼明白吧。” 感知背后靠着的一团柔软火焰,周清笑语。 “修炼之事着急不得,这不还是公子您说的。” “公子,今天奴家去南市采买锦缎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蜀郡那边有食铁兽出现。” “还从山上下来扑杀民户圈养的牲畜,毁坏民户的房屋,食铁兽……当初蜀山的时候,好像听过蚩尤身下的坐骑就是食铁兽吧。” “食铁兽是不是真的很强大?当初蜀山上似乎没有见到。” 焰灵姬婀娜的身姿如火,话语之间,已经躺靠在周清的怀中,咸阳那里就没有太多趣事。 何况南郡。 有趣的事情更少了,也就是每天去南市逛一逛,看看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今天倒是在南市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 关键,食铁兽自己还真听过它的存在,上古之时,蚩尤身边便是有一只食铁兽异兽。 那只食铁兽异兽异常强大,擅长阴阳妙法,丝毫不逊色四灵古兽,对敌之时,直接阴阳二气将敌人磨灭。 现在……真的有食铁兽出现了? 难不成真的那般强大! “食铁兽!” “蜀郡传来的消息?” 低首看着怀中的焰灵,周清也是来了兴趣。 食铁兽! 在百家典籍中,在阴阳家的典籍中,都存在过,算是一种很强大的异兽。 就是天性惫懒,上古之时蚩尤身边的那只食铁兽,据说还是持有为其寻找大量的天材地宝服用,才有那般威能。 蚩尤之后,关于食铁兽的事迹便是不多了,想来修行困难,族群逐步不显。 岁月长河中,那可是一群很好玩的异兽。 “似是蜀郡那里传来的消息。” “据说当地的官府都要派人射杀,却未有功成。” 焰灵想了想,自己听到的也不多,也就一点点,也只是知道食铁兽毁坏民户的牲畜和房屋。 想要找那些食铁兽算账,那些东西倒是跑的挺快。 “除却比较特殊的四灵异兽,数千年来,异兽族群基本上实力都是大大削减。” “有的退避深山,有的深浅海域,有的则是直接消亡了,食铁兽的族群应该也衰落了。” “待会令叶腾传令蜀郡那边,派遣人手,诱捕食铁兽,你要是待在南郡无视,也去瞧瞧,顺便抓几只回来。” 在阴阳家的秘卷记载中,上古之时,异兽几乎是可以和诸夏人族分庭抗礼的存在。 异兽破入玄关的境界,便会拥有不逊色人类的智慧,如五彩之凤那般,更是不消多说。 现在……,不足为虑。 而且对于岁月长河中那种可爱的族群,周清也来了兴趣,总归现在的确无事。 “不会出现如蚩尤坐骑那般的食铁兽?” 焰灵姬倒是跃跃欲试,以自己现在的修为,乘风而行,前往蜀郡,并不困难,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 就是千万别遇到上古那般强大的食铁兽就好了。 “如果你真遇到了,不会跑?” 抬手在焰灵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打不过,不会跑。 况且,那种可能性基本上没有。 “食铁兽体型应该很大吧。” “估计那些食铁兽在深山里找不到铁物了,才跑到山下作乱。” “还真是吃的奇怪,好端端的吃什么铁物,牙口真好。” 焰灵姬轻哼一声,单手摸了摸脑袋,抓捕食铁兽……接下来自己亲自去一趟。 向着食铁兽的名字,又是喃喃自语一声。 “焰灵姐姐,食铁兽可不是吃铁物的。” “好像当年在蜀山的时候,听公子说过,食铁兽那种异兽不吃铁物的。” “和其它异兽吃的一样,肉食、素食、竹子等。” 云舒在旁侧笑语解释着。 “那它怎么会叫做食铁兽?” 焰灵姬觉得食铁兽肯定吃铁物,不然怎么会有这个名字。 “那可能是……它的牙口真的不错。” 云舒闻此,也觉得不好解释,侧着脑袋细细想了想,或许是食铁兽的牙口太好了。 什么兵器都可以咬断,令人觉得它喜欢吃那些东西。 “等你亲自把它们抓来,不就知道它们喜欢吃什么了。” 周清放下手中的毫笔,取过镇纸将书录的文字压住。 食铁兽的名字由来的确令人诧异。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 “公子,异兽身上的肉应该也可以吃吧。” “诸夏间各种肉类,奴家也吃了不少,真论起来,还没吃过异兽身上的肉呢。” “待奴家将食铁兽抓来,若是没啥好玩的,就直接炖汤喝、烤肉吃。” 焰灵姬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精力去研究食铁兽喜欢吃什么,与其研究食铁兽喜欢吃什么。 自己吃什么更加重要。 好歹也是异兽,还是上古有名的异兽。 想来滋味……不错。 “额……,这个……你还是很有想法的。” 周清哑然。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将将将兵 “将军!” “前方有齐国五万大军拦阻。” 相距兰陵之城五里。 虚空俯览而下,整个兰陵城西侧已然被一道红色的洪流覆盖,其行宛若流水,不住而变。 然则,无论如何变化,都是将整个兰陵城西侧区域牢牢的隔绝开来,使之东西不相连。 甚至于旁侧的低矮丘陵都被浸染成片片红韵扩散。 “嗯。” “传令,就在此地扎营吧。” 白芊红御马在前,闻先锋之言,摆摆手,实则,兰陵城那里的动静自己早就知道。 齐国十五万大军南下苍山,五万大军驻守在兰陵城内,十万大军环绕兰陵城以为屏障。 在自己有意识的放慢行军速度下,齐国十五万大军已经将防守布置完毕。 防守? 一览自己所得的消息,白芊红不由的嘴角轻扬。 自己手中只有十万军,先前还以为他们很有胆量的,不曾想,现在就要防守。 防守也好! 省的兰陵城那里出乱子。 语落,看向随军司马。 “喏。” 十万大军,诸般齐备,粮草辎重没有任何短缺。 背后更是整个泗水之地,军令下达,未几,在那红色的洪流西侧,便也是出现一条黑色的洪流。 彼此相合不远,遥想而对。 “现在不打吗?” 幕府军帐内,青衣少女随意盘坐在屏风深处,双膝之上,平放着一柄青光笼罩的长剑。 如师兄所言,和雪儿、弄玉前来这里。 似乎,也没有大事。 和自己先前听闻的诸侯国大战之事迥异。 耳闻中,一场场大战很是惨烈,数万、数十万的诸国兵士交锋,血流成河,煞气弥漫。 现在……啥都没有出现。 就只是每天的行军,于那些,自然没有反对,己身也就一直处于修行之中。 唯一略有掣肘的便是军中不能够神融虚空感悟来至天地的道理,只能够参悟玄功妙法,蕴养无尘之剑。 “现在还不到最佳的时候。” “尽管秦国十万大军无惧兰陵城内的力量。” “强行交战,我军也损伤不少,待合适的战机到达,我军便可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战果。” 白芊红浅紫色的轻甲着身,正在一观屏风之上一张崭新的舆图,那是较之先前舆图更加详细的舆图。 尤其是泗水之地、郯郡、齐国之地,大致一座座城池,小至一条条声名不显的河流、村落都有标注。 兰陵城更是核心。 以兰陵城为中央,方圆百里的区域都清晰无比,齐国十五万大军在兰陵城的防御也清晰一览。 美眸闪烁亮光,在兰陵城上下四周不住看着,而后,视线落在晓梦身上。 兵战之事,非同小可。 数年前,上将军王翦攻赵的时候,以秦国军力,完全可以正面突破太行八陉的关卡。 完全可以正面击溃李牧大军的防御。 然……王翦还是选择了等待。 终于,以损伤不过数万的代价,击溃赵国主力,将整个赵地纳入掌控。 果然强战赵国,秦国精锐也得承受相当大的损失,对于后来攻略燕赵、三晋都有影响。 “兰陵城一直坚守如何?” “芊红姐姐,有闻王贲将军率兵奔至易水,相距齐国边界不远。” “杨端和将军也整顿兵马,徐徐东进。” 着冰蓝色的劲装长衫,白色垂于身后,梳拢一束,眉目淡妆,缓步行于白芊红身边。 雪眸落在舆图之上,脆语有些浅浅的担忧。 芊红姐姐所言固然不错。 但从诸夏其它地方传来的消息来看,北边的王贲、魏地以东的杨端和都有可能率先攻齐。 果然到时候被他们先行功成,那就不好了。 更别说,兰陵城这里还有十五万大军,纵然秦国十万大军精锐,也足以拦阻一段时日。 “他们也不会率先动手的。” “他们也在等待。” 白芊红笑语看将过去。 王贲、杨端和的消息自己自然也知道,甚至于从舆图而观,他们两方距离齐国临淄更近。 雪儿所语的情况有可能出现。 可……自己无惧。 “芊红姐姐应该心有所谋吧。” 弄玉倒是觉得无需为芊红姐姐担忧。 芊红姐姐军阵谋略远超于她们,她们能够想到的事情,芊红姐姐定然也能够想到。 “大人曾有语。” “用兵之法,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兰陵城内,看似汇聚莫大之力,实则是由一股股外在的力量混合而成。” “诸子百家,数百年来,各立争鸣,墨家巨子路枕浪欲要短时间内将他们拧成一根绳,根本不可能。” “对兰陵城,我已经有了计策。” 白芊红自信一笑。 兰陵城这里的阻碍相较于先前攻楚的麻烦,实则小上太多,大秦一统天下,对于百家都有莫大的压力。 压力之下,百家有可能真的拧成一股力量。 当然,也有可能成为一盘散沙。 “攻心为上?” “芊红姐姐要对兰陵城用间?” 弄玉略有思忖,便是明悟。 而后惊讶道。 确如芊红姐姐所言,兰陵城内百家汇聚,百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利益,而偏生数百年来,百家之间,争鸣不休。 墨家巨子路枕浪欲要统合百家之力,本就已经艰难无比了。 就算强行统合,也只可能是表面上将百家之力汇合一处,若说完全的驾驭百家之力。 谁都做不到。 这个时候用间……,果有所成,百家之间怕是彼此戒备。 ****** “范师傅不看好城内的百家联合?” “可多日之前,百家已经表态,诸般力量任由墨家巨子驾驭,且齐国的十五万大军,据传也将会由路枕浪调遣。” “那般之力,或许击溃秦将白芊红十万大军有些难,守住兰陵城还是有可能的。” 兰陵城。 除却最开始将秦军驱逐的那几日满是欢腾气息,连日来,已经逐步归于战时管制。 五万大军驻守在城中,巡逻驻防各有人员,城门看守,进出艰难,商旅百业,已然徐徐消弭。 甚至于,三日来,有百家游侠在城中违反规定,直接被处死,或者被废去一身修为。 更是令的城中的气氛为之紧张起来。 北城! 项氏一族的落脚点,虽说兰陵城是楚地,甚至于这里距离江东也没有太远。 可项氏一族在其内,并没有太显耀。 好在,那也非项氏一族所愿。 一群人就那般静静的在城中活动,不为显眼,收拢城中讯息,随意分析言谈着。 观范师傅阅览完毕手中一道道城中消息后,摇头一叹,项羽好奇,不解问道。 反正在自己看来,兰陵城的守御之力越来越强了。 “以齐国目下的局势,兵力防守只有一条死路。” “兵战争锋,或可有生。” “尽管机会不大。” 深蓝色的麻布布袍着身,小小院落深处,范增立于厅前,将手中的一份份讯息文书递给项羽。 “范先生,我观那墨家巨子调兵遣将颇有章法,连日来,也将百家梳理的不为乱象。” “这般下去,或许齐国大势不能够逆转,眼前拦阻秦将白芊红,还是有可能的。” 项梁倒是觉得墨家巨子很有才华。 从之前的一件件传闻来看,路枕浪也曾领过大军,也曾同秦国多次交手。 当有不少的经验。 连日来,城中秩序井然,百家弟子身上,也逐步少了一些游侠随性,多了一丝规矩。 “大势不能够逆转,兰陵城坚守何用?” 范增顿时微微一笑。 “这……,齐国四十年来不修军备,为之奈何?” 项梁顿时无言。 数息之后,干干一语。 四十年来,齐国四十万大军不曾有过任何一场真正的大战,一场都没有。 眼下,面对秦国连续攻灭诸侯国的铁血之师,身为兵家出身的项梁很清楚秦军战力。 哪怕心间深处再希望齐国大军能够展现田单当年的奇迹,也觉得不太可能了。 是啊。 大势之下,路枕浪又能够如何? “范师傅,墨家巨子莫不是有其它之谋?” 项羽觉得墨家巨子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明大势的人,齐国现在面临的形势,他应该清楚。 果然死路一条。 他仍旧率领百家坚守在这里,那就是找死了。 想来,有取胜之机? “应该就是楚地了。” “秦国先后攻灭五国,从它对齐国的态度来看,并不着急直接强兵压境,拿下齐国。” “更希望将齐国安稳的纳入舆图之中,在此期间,也能够整顿占领的其余诸侯国之地。” “路枕浪的凭借,应该只有楚地大王那里了。” 迎着项羽的探询目光。 范增赞誉道。 羽儿能够想到这一点,很不错,绝世名将之所以为绝世名将,不是因为他们的兵略多么高明。 而是因为他们独特的眼光战略,一如秦国的上将军王翦,或许诸夏之人心间深处,较之秦将白起差了一些。 可在范增看来,王翦绝对是超越白起一筹的。 果然白起有王翦的谋略,当年的长平之战,便是可以直接灭赵了。 甚至于当年鄢郢之战,都可以将楚国攻灭。 秦国一统天下的时间,还要提前不少。 为将者,可以只是着眼于一隅。 将将者,必须着眼于全局。 羽儿已经有所成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腾挪格斗术 “大王……昌平君?” “他现在仍在楚地?” 猛然听得范增之言。 项羽陡然一惊,昌平君……已经是他们楚国的王了,是先王亲自传位的。 血脉上,自然是不成任何问题。 却是广陵一战,大父将秦军大部牵引四周,以至于他们失散,对于大王的具体下落,项羽真的不清楚。 按理说,应该隐匿深处了。 现在从范师傅口中所得,大王还在楚地,还欲要以谋大事,甚至于同兰陵城这里有关联。 “离开江东前来兰陵的时候,曾有一份秘密文书传来,言语大王的近况。” “大王先前为秦国昌平君,位高权重,淮北之事,秦王不会饶恕大王的。” “故而以大王的性情,当有所动。” “还有那些老世族,先前大将军欲要他们出力,偏生不出力,现在想要出力了,为之奈何?” 范增抬首看向虚空,秋风萧瑟,一切都变了。 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 该出动大力的时候,偏要隐藏力量。 在秦国的压制之下,终究还是受不了了。 “死不足惜!” 项羽冷然而应。 没有那些老世族的掣肘为难,果然军中之力大父如臂挥使,那些秦军焉得可以大破楚国? 根本不可能。 没有一点点可能。 “楚地那边,秦军似乎没有太大力量了。” “留守的三十万大军,东路大军十万已经进入瓯越之地,西路大军已经进入百越。” “还有十万大军正在开挖五岭之渠,嗯,……楚地没有足够的秦军镇守,若然大王国有大力而出。” “说不得秦军便是需要从中原调集重兵前往楚地,齐国危局顿解,兰陵城这里也是一样。” “难道……那便是墨家巨子所谋?” “其人果然不俗!” 虽对于那些老世族亦是看不顺眼,然则此刻看来,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若如范先生所言,楚地那边有大王策应,秦国必然会调遣大军前往楚地。 如此,齐国和兰陵城这里都会局势缓和。 “范师傅,难道那些还不足够。” 感叔父之言,项羽也是一喜,但是……,不过两个呼吸,脑海中直接迸出范师傅先前的神态。 范师傅能够说出这番话,也就意味着对于楚地那边大王策应有所预料。 纵如此? 也不看好? “也不一定。” “就看秦国的反应了。” “秦国陇西和东胡那边有匈奴作乱,秦国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些麻烦解决。” “同时楚地那边也是一样。” “我们只有等待了。” 范增摇摇头。 万事没有绝对。 先前叹息,只是觉得希望太小太小。 果然真的出现奇迹呢? “等待!” “又是等待!” 从楚国沦亡以后,项羽对于这个词听的最多了。 实在是不想要等待,果然现在手上有大军,定要让那些秦人看看楚人的勇武。 先前一战,非楚军不力,而是庙堂制肘。 “羽儿。” “我们只有等待!” 看着羽儿的不耐,项梁亦是双眸微微眯起,长长的呼吸一口气,自己也不想要等待。 然而,他们眼下只有等待。 “我去看看小虞!” 平复胸腹怒火,项羽对着范增和项梁一礼,大步走向院落另外一处。 “羽儿!” “唉,先生以为,我们要等待到什么时候?” 等待这个词。 项梁也听了好多次。 也知道他们需要一个很好很好的时机。 目视羽儿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心有所感,看向范增。 范先生入军中数年,诸般谋略已经令他们叹服,父亲都要时常请教,何况他们。 “等待到什么时候?” “这个事情不是由我们决定的,而是要看秦国。” “山东诸国先后沦亡,归根结底,非秦国之故,而是它们自身的不断衰弱。” “秦国虽强,秦军虽强,可秦法却有一个相当大的弊端。” “那就是我们要等待的机会。” 范增也想要知道那个具体时间,可惜……自己不知道。 希望自己可以等到这个机会。 “秦法的弊端?” 项梁略有明悟。 秦国之所以雄霸诸国,便是秦法之效。 若然没有秦法,秦国现在怕是早就被魏国灭了。 至于秦法的弊端,想了想,觉得很多很多,都太过于苛刻了,都太过于严格了。 只是,百多年来,秦国都没事。 那些弊端应该不是弊端吧。 难道范先生所语的是其它弊端。 没有继续多问,范先生也说了,他们要等待秦国给他们那个机会?如此他们才有机会。 “唯有等待了。” “范先生,羽儿就交给您了。” “希望他将来不会令父亲失望。” 神容如旧,不再多想,看向范先生,拱手深深一礼。 等待是需要时间的。 而那个时间偏偏是不固定的。 项氏一族中,羽儿年幼,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也有足够的时间成长,看向羽儿刚才离去的方向。 双眸深处,满是无限希冀。 “羽儿不会令大将军失望的。” 范增单手轻捋颔下长须,肯定的回应着。 …… …… “子期,这就是你们蜀山的腾挪格斗术?” “小虞的伤势刚刚恢复,还需要调养,现在就这般演武,是否不妥?” 行进另外一个略小的院落,没有遇到什么拦阻,刚进门,便是看到一道灵巧的身影不住跃动挪移着。 旁边还有一人在看着,见状,项羽直接走了过去。 对于眼前这道身法灵巧之人施展的手段,项羽不陌生,子期也施展过。 是那种号称比猿猴更敏捷,比虎豹更猛烈的蜀山腾挪格斗术。 是否比虎豹更加猛烈不知道,但从眼前施展之人的身法来看,比猿猴更敏捷是肯定的。 “无妨的。” “小虞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腾挪格斗术活动筋骨,再好不过了。” “辅以蜀山秘传的玄功,还能够令伤势更快恢复。” 虞子期拱手一礼,而后视线落在妹妹的身上。 妹妹当初身受重伤,在琴韵医馆停留了两日,便是归来了,由着医馆开的药方,恢复的还算快。 否则,也不能够现在施展腾挪格斗术。 “蜀山!” “果然传承精妙。” 项羽赞叹,自己就不能够施展出这般灵活的手段,却是比虎豹更猛烈的手段有些可能。 “可惜,蜀山的传承已经丢失太多太多了。” 虞子期却是神色悄然暗淡下去。 蜀山被攻破的时候,自己还小。 再加上秦军攻势强大,许多东西根本就来不及带走,根据长老所言,蜀山的传承在他们身上太少太少了。 他们就是蜀山最后的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不在了,或许蜀山的传承更加无力。 “只要你们还在,蜀山的传承就在。” “再精妙的手段,也是有人创造出来的,蜀山的先祖可以创造出来,子期,我相信你也可以。” “而且,果然将来有一日我们有机会进入咸阳,也能够将蜀山的传承带出来。” 项羽缓声宽慰着。 实则,项氏一族也失去了很多很多。 “兄长,我听范先生说过,蜀山的传承很有可能都被收入咸阳宫了。” 忽而,一道脆语回旋在二人耳边。 “小虞,你……你伤势如何了?” 项羽连忙循声看过去,入眼处,一位身着浅绿色劲装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姿容秀丽,眉宇间,英气颇显,更为飒爽,深褐色的长发梳拢身后,明亮之眸很是有神。 此刻站在身侧,微微喘着气,周身浅浅的玄光闪烁,纤细的腰腹间,细小的银饰点缀。 尽管也不是第一次见小虞了,可项羽还是觉得小虞很特别。 她才这般年岁,就在护持范师傅的过程中,为拯救范师傅受了那般重的伤势。 实在是令人钦佩。 看着小虞修炼完毕,亦是关切一语。 “我没事。” 小虞看了项羽一眼,简单落下。 “长老也说过蜀山的传承在咸阳宫。” “想要进入咸阳宫取出传承,不太可能。” 对着妹妹点点头,蜀山的传承下落,长老也早就告诉他们了,甚至于蜀山的宝物也在咸阳。 而咸阳那些,高手众多。 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就不说了,就是蜀山历代先祖怕是都非其对手,更别说罗网、阴阳家、秦军精锐等。 “不一定。” “你们如果想要进入咸阳宫,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项羽摇摇头。 正常情况下,一个外人想要潜入咸阳宫都不可能,更别说带出东西了。 “嗯?” “少主,您有方法?” 虞子期为之一愣,而后本能下意识的询问者。 旁边的英气少女也是秀眉一挑,不知道这位项氏一族的少主会有什么方法。 “当然!” “那就是我们将来率领大军打入咸阳城,到时候,你们不仅可以取出属于蜀山的东西。” “还能够找到其它的东西。” “秦国无道,我们也可以将秦国的传承取走,不……直接烧掉,直接把属于秦国的传承全部烧掉。” “也让他们尝一尝传承丢失的痛苦。” 项羽欣然而应。 迎着子期的目光,迎着小虞的惊奇目光,说道自己所想,果然等到范师傅所言的机会。 一切皆有可能。 听闻秦国现在正在焚灭属于诸国、诸子的典籍、传承,着实可恶,将来也一定要让秦国尝尝传承丢失的苦果。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残剑飞雪 “额,你们……觉得如何?” 只是,说完自己所想的这个方法,却是发现身前两个人都呆呆的看向自己。 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自己说的没错啊。 将来果然有有机会,定当再次举起项氏一族的旌旗,于战场之上攻杀秦人。 若是有成,那些被秦国掠走的传承定然可以取回。 “方法……很不错。” 虞子期落下一言。 先前也听少主说过要等待攻秦的机会,而那个机会眼下应当是没有的,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会有。 “兄长,你们聊吧,我去清洗一下。” 小虞没有评价,轻缓一语,便是离开。 “子期,待会我们一起去城里的兰陵酒肆吧。” “那里的东西味道很不错。” 看着小虞的离去,项羽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子期,单手指了指城中一个方向。 “兰陵酒肆。” “那里……很贵的。” 那里自然是去过,也是少主带他们去的,东西的确很好吃,就是有一点不好。 太贵了。 在那里吃喝一顿,基本上可以在城中其它酒肆吃喝三五顿了,花费相当大。 “无妨,我们此行出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钱财的。” 项羽摆摆手,自己请吃饭,如何让别人掏钱。 项氏一族经营江东多年,不说富甲天下,起码还是很富足的,些许的钱财之用,不算什么。 “那好。” 虞子期不由嘿嘿一笑。 也是,少主的确不缺钱。 不过,自己可没钱。 “行,等小虞出来,我们就出发。” 项羽也是一喜。 多日接触下来,也算发现了,相对于子期来说,小虞的性情略微清冷一些。 除了一些相熟之人,不然,不会有太多话的。 自己和她相识多日,每次见面也就是几句话。 可自己也发现了,小虞对于子期的话还是很上心的,子期只要同意,小虞肯定没意见。 嗯。 真好。 心中有感,再次看向小虞刚才离去的方向,总感觉小虞给予自己一种很……很特别的气息。 …… …… “师兄!” “我们到底该如何做呢?” “是选择留下来?还是离开书馆!” 看着眼前的师兄,飞雪那英气勃发的神容上,仍旧无限欢喜,昨日夜幕,师兄和天明从城外归来。 当真是一个别样的惊喜。 实在是别样的惊喜。 师兄和天明离开兰陵城已经两年多了,终于回来了,而两年来,抗在身上的重担也能够交给师兄了。 自己无力! 不能够将春秋书馆管理好。 自己无能! 以至于春秋书馆现在有名无实,已经成为百家在兰陵城的一个重要据点,那不是自己所愿的。 可惜,自己也抗拒不了。 “春秋书馆!” “书馆并不是束缚你我的东西,我们建立春秋书馆,所为乃是有一处传承赵国风华的地点。” “现在,书馆不复,自当寻找另外一处地方。” 迎着师妹那一双欢喜中略带焦躁的明眸,残剑却是没有那般大的困扰。 师妹把春秋书馆看的太重了。 否则,不至于这般操劳,不至于这般伤感。 “师兄!” “我不甘心,春秋书馆是你我心血所建,为了书馆,师兄你更是奔走河西,以为书馆的存续。” “那些人凭什么这般做?” 飞雪银牙轻咬,师兄说的道理自己都明白。 然而,自己就是不想到看到现在的局面,那些人鸠占鹊巢,霸占春秋书馆,以谋它事。 甚至于还将原有书馆的生员拉走,以为谋秦。 谋秦,飞雪不反对。 只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 自己身为书馆的主人,简直没有任何话语权。 “哈哈,我们能够建立起这一座书馆。” “自然也能够建立起第二座书馆。” “师妹,带上一些还愿意学习赵国风华的弟子,我们离开书馆吧,接下来的兰陵争锋,就交给他们了。” 还未返回兰陵城的时候,残剑已经有所预料了。 师妹还是太过于执着书馆了。 打量着师妹那紧锁的眉头,残剑伸出手,将那额间略有凌乱的发丝梳拢在师妹的耳后。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舍得的。 有舍才有得。 “师兄,那些人太过分了。” 有感师兄的亲昵动作,飞雪秀首低垂。 就这般的避退,让出书馆,还是不甘心。 “那你想要如何?” 残剑笑语。 师妹的性情一直如此,多年来,一直未改。 “师兄,我……我还没想好。” “春秋书馆当初能够在兰陵城立足,儒家的确出了不少力量,只是,他们不该那般霸道。” “师兄,你觉得呢?我听你的。” 兰陵城欲要谋秦。 飞雪双手支持。 要说破坏这等大事,自己还不会去做,那对于百家,对于赵国,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平白退让,万万不能。 自己思来想去,也没有上佳之法。 着实令人讨厌。 眼前,师兄归来,自当由师兄主持大局,对于师兄,飞雪一直很信任。 师兄也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你啊。” “师妹,我们就直接离开书馆吧。” “那些人……日后再说吧。” 一览师妹的小女子形态,残剑朗朗一笑,没来由的心情也是变好。 对付书馆内的百家? 没有那个必要。 于现在的兰陵城局势来说,那些人或许会有更大的危机,自己和飞雪就不给他们添乱了。 果然他们能够应对眼前这一切。 也是他们的运气。 “师兄!” 飞雪顿时不依了。 无论如何,也得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 “说来师兄听听,果然可行,师兄去做。” 残剑仍为笑语缓缓。 “师兄,我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将书馆的牌子带走。” “那个牌子是我们的心血,如师兄所言,书馆可以重建,这个牌子却不能丢。” 飞雪沉声道。 离开春秋书馆可以,书馆的牌子必须拿走,不能够让那些人玷污它,它是赵国传承的希望。 “好!” 残剑颔首。 师妹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那些人目下也不会在意春秋书馆是否存续。 “天明呢?” 飞雪心情略好了有些,先前整个书馆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撑持着,好在还有嫣然姑娘时常为自己开导。 师兄归来,心中安稳甚多。 接下来他们离开书馆,天明应也是要离去的。 “天明现在应该去找召水了。” “哈哈哈,师妹,待会你简单整理一下,今日我们就离开书馆吧。” 昨日归来已经很晚了。 今晨,天明演武之后,便是离开了书馆,临走之前,还向自己询问了嫣然姑娘她们的下落。 其意不言自明。 “他倒是对召水上心。” 飞雪轻哼一声。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些记忆,这一次师兄和天明归来,看着那已经逐渐沉稳起来的天明。 也是为他高兴! 自己总算没有辜负丽师妹的交代。 “召水的身份特殊,如果将来她能够和天明走在一处,不是一个坏的下场。” 召水。 燕国王族嫡系血脉。 大周王族传承八百年之久的嫡系血脉。 天明。 母亲为秦廷丽夫人,是秦王嬴政最为宠爱的女子,之前云中行走,从蒙恬的礼遇来看。 对于天明,秦王嬴政并没有其它的手段,反而得了荣耀。 两个少年人。 残剑很是期待。 “便宜那小子了。” “召水这丫头,我真的很喜欢。” 道理是那么一个道理。 飞雪还是觉得天明这个浑小子运气不错,数年来,召水也是在自己眼下成长起来的。 也是将召水当作自己的子嗣后辈一般看待的。 “你喜欢的话,待接下来诸夏清静,我们生一个如何?” 召水这个丫头,的确很不错。 再加上嫣然姑娘的教导,早晚会绽放更为璀璨的光芒。 说着,视线落在师妹身上,诸夏大势明朗,不出意外,会迎来一段稍微缓和的岁月。 “……,师兄。” 飞雪顿时神色愣怔,呼吸之后,那秀丽的容颜上涌现别样的红晕,师兄……师兄要娶自己了? 尽管那不是……,还是觉得心中忐忑不已。 “师妹。” 残剑近前一步,将飞雪揽在怀中。 “师兄。” 飞雪明眸眯起,低语喃喃。 “师妹,我答应过师尊,答应过老馆主,要好好照顾你的。” “这几年来,你辛苦了。” “接下来,有我就行了。” 脑海中浮现诸多过往,少年之时在师尊赵震收下修炼,遇到师妹飞雪。 期时,飞雪师妹的性情便是如眼下这般。 一二十年来,没有太大变化。 后来,一切变化的太快了。 师尊身陨。 陉城书馆破灭,老馆主身陨。 诸夏之大,只剩下自己和师妹,自己不在兰陵的这段日子,残剑可以想象师妹的操劳。 不过,那般的烦恼以后不会有了。 “师兄。” 埋首师兄怀中,飞雪用力的点点头,自己一直相信师兄的。 陉城书馆破灭后,如果没有师兄在身边,飞雪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到今日。 兰陵城内,春秋书馆不存。 或许对于自己和师兄来说,是难得的一段日子。 自己万分希冀。 而且,自己也要有属于自己和师兄的子嗣,那般未来……很好,很美丽。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傻傻天明 “天明!” “这个名字我似乎有些熟悉,嗯……难道是他?” “咸阳宫的那个少年?” 临窗遥望,目视一个少年人相邀召水和紫阳前往城中酒肆,灵觉扩散,有感三个少年人的言谈。 苍璩细细思忖,倒是想起了什么。 尤其还被残剑带在身边,有选择的更少了。 他的修为已经先天绝巅了,距离化神只有一线之隔,有机缘的话,直接就可以突破。 没有机缘的话,也快了。 “嫣然姑娘,看来……召水对他很有好感呐。” 语落,身躯微侧,看向不远处正静静修炼的嫣然姑娘。 今日,嫣然姑娘要开炉炼丹,正在调整三元之力。 “少儿慕少艾,乃天性。” “随他们去吧。” “而且,天明的确不错。” 纪嫣然并没有插手召水和天明的事情,只要召水用心修行,用心传承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道理就足够了。 何况,召水数年来历练琴韵一观,心性有成,不会受到太大的侵扰,抉择之间,自有所得。 对于天明,也是了解的,也是观察过的。 那也是一个好孩子。 心性淳朴,身怀百家之学,尤其是两个小家伙的身世相仿,更是令纪嫣然诧异。 莫不是这就是天道? “那小子身上所修的玄功却是不少,还都不弱。” 对于这个天明,苍璩不算了解,只是有些耳闻。 他的身份略微特殊。 刚才感应了一下,他身上所修有道家、鬼谷、墨家、儒家的气息,还真是驳杂。 也不怕道理彼此冲撞了。 “以你的性子,能够安稳的停留在兰陵城这般久,应该有大事吧?” 纪嫣然扫了一眼苍璩。 召水和天明的事情不算什么。 倒是苍璩,以自己对苍璩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安静的人,算下来,苍璩来到兰陵城都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似乎什么都不做。 无疑,所谋非小事。 思来想去,也就聊聊不多的可能了。 “诸子百家都在兰陵城,玄关武者都来了两位,你小心点。” 苍璩所谋具体,纪嫣然没有追问。 对于生死,苍璩应有明悟。 活着,才有将来。 死了,就全部没有了。 “嫣然姑娘放心。” 苍璩浅浅一笑。 前来兰陵城,自当有所谋。 距离嫣然姑娘论道鬼谷子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其人还在紫兰轩,不知道具体在做什么。 算下来,也到时间了。 语落,归于窗前,抬头看向虚空,万里晴空,湛蓝明媚,今日是一个好天候。 …… …… “召水,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紫阳也是长高了不少。” 走出北城的宅院,三个人行进的脚步顿时欢快许多。 归于兰陵城,天明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儒袍长衫,束发身后,壮硕的体态之下,步履之间,如龙如虎一般。 看着身边的召水和紫阳,略有黝黑的神容上,不由的摸了摸脑袋,而后,满是笑语。 “还以为你跟随残剑大侠出外游历有所得呢?” “怎么看上去像个傻子一样。” 淡紫色的裙衫摇曳,待在兰陵城数年,紫阳也长大了许多,身段也婀娜了许多。 如瀑的长发梳成辫子,跟在姑娘身边,动静之间,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瞅着天明一脸的呆笑,很是白了一眼。 “紫阳!” “怎么如此对天明师兄说话?” “天明师兄,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倒是说话越来越好听了?召水以前难道不漂亮吗?” 柔柔一语,如水韵一般和煦,一身水蓝的流光裙衫,披着淡蓝色的薄烟外衣。 略有一缕黄色的柔顺长发披散身后,一根蓝色的丝带将其梳拢,神容不显,白色的轻纱遮掩。 双手交握于身前,皓腕如云霞,芊腰微步,袅娜之身,青丝随风而动,明眸闪烁灵韵之光,如星辰那般迷人。 闻紫阳放肆之言,随即摇摇头。 说着,看向身边的天明师兄。 两载不见,天明师兄明显的有些不同了,待在残剑大侠身边,更显的沉稳了。 就是天明师兄刚才就是有些……呆呆的。 “漂亮!” “召水一直都漂亮。” “嘿嘿。” 天明再次傻傻一笑,不知为何,归于兰陵城,再见召水之后,一颗心就不住的跳动。 召水真的越来越漂亮了。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召水摇摇头,于天明师兄的话很是无奈。 自己是否漂亮,自己知道,不然也无需呆着面纱,当初不带面纱进入琴韵医馆的时候,生出不小麻烦。 后来便是带上面纱了。 “额……,召水,你的修为提升的很快,看来要不多久就可以追上我的。” “哎,此行跟着残剑先生游历诸夏,本以为可以破入化神境界,还是差了一丝。” 天明又是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 现在自己有好多话想和召水说,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玄功运转,极力的稳住心神。 看着熟悉的兰陵城,近距离之下,感知召水的修为,很是赞叹着。 记得召水最开始入春秋书馆的时候,还不会修行,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破入先天了。 眼下,召水的修为尽管还没有修炼至先天绝巅,也已经迈入大成境界了。 以嫣然前辈的交代,要不多久,就可以更进一步。 还有一侧的紫阳,她的修为也是先天,就是比起召水,差了一层,也很不错了。 “化神境界,于诸子百家弟子,都是极难突破的,天明师兄切勿着急,师尊都说了,越是强求,境界的枷锁往往越大。” “此行归于兰陵城,若是有暇,天明师兄可以问道师尊,想来以师尊的境界,天明师兄会受益的。” “说不得,便会直接突破。” 化神的境界! 召水并不陌生,师尊虽说化神境界不会成为自己的阻碍,可毕竟也是阻碍。 嫣然师尊都说天明师兄资质极高,连他都难以破入化神,可见其难。 自己修为浅薄,还帮不了天明师兄,师尊一定可以的,她已经踏足玄关,指点一位即将破入化神的先天武者,应该不难。 “如你所言,不着急。” “我先梳理一下所修,再图突破。” “这一次跟着残剑大侠出外,行走齐国、燕国、塞外、北胡、雁门、云中、九原、赵地、魏地。” “实在是大开眼界。” 天明点点头。 突破化神的道理,自己也明白,就是……总感觉还有一些枷锁存在,不知何时破开。 至于问道召水的师尊,那就是机缘了。 “真好!” “天明师兄几乎将整个山东诸地行走了一番,定然见识极多吧。” “待会可要好好说于我和紫阳。” “近年来,我和紫阳两个人一直都待在兰陵城,每天就是书馆、医馆行走,有些平淡了。” 召水寝县而语。 对于诸夏大地,自己也很是期待,师尊也说了,待兰陵城这里的事情了结,便会带着自己离开的。 “燕国现在如何了?” 紫阳旁边一语,当年自己跟着姑娘从燕国南下,那个时候,自己也不大,对于燕国也不太了解。 近年来,明悟许多事,着实有些淡淡的伤感。 姑娘亦是一样。 “燕国?” “燕国之地已经被秦国彻底纳入掌控了,数月之前,秦将辛胜攻打辽东,俘获燕王喜,押送咸阳。” “燕国……算得上沦亡了。” “燕南地、蓟城、上谷、渔阳、左右北平两郡、辽西、辽东等地都纳入秦国管辖。” “属于燕国的过往正被抹除。” 天明略有迟疑。 对着紫阳看了一眼,又看向同样好奇的召水。 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怕是自己不说,兰陵城这里也有消息传来,燕国真的沦亡了。 召水的身份自己虽不清楚,应该为燕国的贵族。 对她来说,当不是一个好消息。 “燕国。” “……属于燕国的过往正在被抹除?” “天明师兄,这是为何?” 召水和紫阳二人相视一眼,顿然有些沉默。 燕国是她们的家国。 家国还是灭了。 虽说消息早就传来,可从天明师兄口中听到,仍有一缕缕压抑至极的感受。 身为燕国王族后裔。 身上流淌着属于燕国的荣耀,也流淌着属于大周王族嫡系的荣耀,而今……荣耀何在? “秦国在燕地施行秦法!” “……。” 天明说了一句,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停住了。 因为感觉到此刻召水的情绪有些低落。 “召水,你没事吧。” 天明靠近些许,登时一股浅浅的幽兰清香涌来,甚为怡人,呼吸之后,心间跳动再复先前。 “天明师兄,召水无事。” 召水秀首轻摇。 燕王喜是自己的祖父。 他被押送至咸阳。 父王被祖父所杀。 关于母亲的记忆被封印。 燕国的一切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诸夏之大,仿佛没有任何真正的根基之地,如河流浮萍一般。 “姑娘。” 紫阳也是近前一步,上首拉着姑娘的手臂,悄声安慰着。 “召水,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看的是将来。” “今天我们出来可是要好好玩乐的。” “顺便,我还有礼物送给你们,那是我亲手做的礼物!” 一览召水此刻的低落神态,天明如有同感,曾几何时,自己刚离开咸阳的时候,也是那般。 现在,许多事情也想开了。 自己就是自己。 残剑先生也说了,每个人的路都是需要自己去走的,那才是属于自己的路。 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多思无益,徒增伤感。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礼物 “天明师兄,召水知道的。” “可召水就是有些忍不住。” 跟随嫣然师尊修炼数年,诸般道理,嫣然师尊也说了许多,也为自己诠释了许多。 自己也从一开始的懵懂,到如今的稍有明悟。 燕国眼下的确已经沦亡。 自己没有了家国。 现在,兰陵城内据说也来了不少山东诸国的王族后裔,召水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应该和他们是一样的。 但……自己又和他们不太一样。 恢复燕国八百年的荣耀? 召水觉得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自己在少幼之时便是离开了燕国,对于燕国的印象只有蓟城的星星点点。 身边的燕国之人,也只有马凉和紫阳两个人,如此境况,何谈恢复燕国八百年荣耀? 那只是一个虚妄。 当如师尊所言,在乱世之中,首要便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是一切的根本。 “姑娘,你别伤心了。” “紫阳也伤心了。” 紫阳那和缓的声音也是慢慢劝说着。 对于燕国的印象,亦是不多。 在自己身上,只有一个责任,那就是好好保护姑娘,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天明师兄,紫阳,我无事的。” 召水轻轻摇头,不外听及往事,有些伤感罢了。 不知道将来自己返回燕地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属于燕国的风华,记忆之中,燕国的大雪很美的。 真的很美。 “兰陵酒肆到了。” “一路游历在外,还真是想念这里的东西。” 天明不在燕国的话题上停留,免得召水更加的伤心难过,三人行进没有多久,便是到达城中一处相当有名的酒肆所在。 兰陵酒肆! 多年来,兰陵酒肆一直引领着兰陵城的吃喝潮流,尤其是近年来从秦国关中引进的菜色和美酒纯酿。 更是相当美味。 没有离开兰陵城的时候,天明便是时常和召水、紫阳前来这里,时隔两年,再次来到了这里。 一眼看过去,这里还是那般热闹。 真的很热闹,人进人出,言谈甚欢,酒肆之高四层,占地甚广,无论是雅韵的静室,还是宽阔的大厅,皆如此。 “天明师兄,你和残剑先生游历诸国诸地,应该一品更多的美味才是。” 召水轻轻笑语。 兰陵酒肆这里,自己来的也不算多。 就算是前来,也只是想要换换口味,亦或者兰陵酒肆这里推出新的菜肴了。 其它时候,简单吃一些就行了。 口腹之欲,也是修行。 “吃到的东西虽不少,可……还是和召水你们一块吃的开心。” 天明摸了摸脑袋,低语一笑。 的确,一路之上,品味了属于诸夏各地的美味,临淄独特的风味,燕地独特的风味。 乃至于草原粗犷的风味,还有残剑先生介绍的赵地美味,都有独到之处。 然则,对比而观,和召水在一块品味佳肴,感觉最好。 “天明师兄,你现在越来越会说了。” 召水又是一笑,天明师兄跟在残剑大侠身边,修为虽说没有突破化神。 然则,其它方面长进不要少。 “油腔滑调!” 紫阳轻哼道。 “你待会准备送给我和姑娘什么礼物?” 比起吃饭,紫阳倒是对于待会天明送给她的礼物感兴趣,还是天明自己亲手做的? 他一个男子还会做什么礼物? “待会你就知道了。” 天明踏步间,已然行进酒肆之内,入眼处,一切更为熟悉了,倒是许多地方都崭新了许多。 “三位客官,里面请!” “楼上,还是明厅?” 三人刚进去,迎面便是一个酒肆跑堂的欢快近前,脸上满是笑意,手臂身处,耐心的服侍着。 “楼上雅间。” 天明指了指楼上,一楼明厅这里的气氛不错,可太过于嘈杂了,楼上的雅间好些。 尽管贵上一些。 只是,那不算什么。 …… …… “兰陵城这里终究还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记得以前从这里看过去,整个街道之上,很是热闹,货郎行商更是叫卖之音不绝。” “现在,平淡了许多。” “召水,这两年你们经常去琴韵医馆吗?” 临窗而立,眺望远方,许多景象都变化了。 百家占据兰陵城,齐国十五万大军驻守在兰陵城,没有一点点变化是绝对不可能的。 时隔两年,再次立于这里,天明颇有些感慨。 先前路途之上,倒是听闻召水和紫阳两个人经常前往西城的琴韵医馆。 对于那个医馆,之前还在兰陵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不曾想召水和医馆的主人还认识。 “师尊所传的百家之学中,医家之道也有不少,而且我脉擅长五行轮转,阴阳共济。” “对于治病救人有着不小优势,两年来,端木先生也传授我不少医术。” 召水亦是站在旁边,顺着天明师兄的视线看向西城,这个时候,医馆应该是热闹的。 由着在医馆内对于玄功的运用,也是修为快速提升的一个历练,乱世之中,治病救人也是极好。 “召水,现在嫣然前辈和你们已经从书馆搬出来了。” “你们应该在兰陵城待不了多久吧?” 将目光从西城收回,对于琴韵医馆,以前并没有太过于注意,接下来有机会倒可以去看看。 却是召水她们都从春秋书馆搬出来了,兰陵城眼下也陷入危局,不知召水她们还会在兰陵城停留多久。 “不清楚。” “一切都看师尊。” 召水也不确定,听师尊所言,的确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去。 具体何时,自己也不清楚。 “我猜……应该是等兰陵城这里失守吧。” 天明觉得应该是那个时候。 “兰陵城这里失守?” “天明师兄,你也不看好兰陵城这里可以守住吗?” 召水惊异,兰陵城这里的情况,比起天明师兄,自己更加了解,诸子百家汇聚于此。 更有齐国十五万大军在此。 无论如何,坚守当不成问题。 除非秦国从其它区域调遣大军前来。 “你觉得齐国是否可以坚守?” 天明看向召水,云霞一般的轻纱遮颜,明眸如水韵绽放灵动之光,窗外清风撩动,多了些许美感。 “齐国!” “很难!” 召水沉吟熟悉,迎着天明看过来的目光,轻叹一语。 是了。 果然齐国都难以坚守,兰陵城这里凭什么可以坚守下去。 “不说那些了,那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太远太远。” “来!” “给你们看看我亲手做的礼物,是我和残剑先生出行辽东塞外得到的。” 有感召水的情绪仿佛又有些波动,天明清朗一笑,身躯微侧,走向雅间内的软摊上。 那里,紫阳已经在准备茶水了。 “辽东塞外。” “天明师兄亲手做的礼物,召水还真是有些期待。” 召水欢喜,亦是走了过去,而后跪坐在木案旁,言语间颇有些愉悦,不知道天明师兄会送给自己什么。 “给,打开看看喜欢吗?” “紫阳,这是你的。” 天明从怀中取出两个扁平木盒,木盒的形状不算太大,将其中一只递给召水。 同时,将另外一只木盒递给近前的紫阳。 “是你亲手做的?” 紫阳的秀丽小脸上,也满是期待,算这个天明有心,还以为他只给姑娘带了礼物呢。 想不到自己还有。 “这是……千年寒冰玉打造的玉镯!” “好美!” “这上面的彩凤纹理是天明师兄你亲手打磨出来的?” 召水双手将木盒接过来,放在身前的木案上,又对了天明师兄看了一眼。 美眸微微眯起,心间很是喜悦,将木盒缓缓打开。 顿时一缕缕晶莹的水蓝色光芒映入眼帘,随之,木盒内的事物呈现在眼眸深处。 是一只玉镯! 通体圆润祥和,水蓝色的光泽在玉镯内流淌,均匀典雅,细细一观,在玉镯的表面,还有一只彩凤的细腻纹理。 召水眼中一亮,将那只玉镯拿在手中,一股身为细腻的触感生出,颇为水润。 内力流过玉镯,甚至于都轻快许多,似是被玉镯洗礼了一番,细细感知,玉镯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扩散一丝丝别样的寒冰之气。 仅仅是握在手中,已然感知内力流转受益,若是待在身上,怕是更为受益。 “这是……寒冰玉坠?” 另一边,紫阳也将手里的木盒打开,亦是水蓝色的光泽流淌,通体细腻无暇。 握在手中,有着温玉的和煦,也有着寒玉的冰寒,汇聚一处,颇为瑰丽。 “这是我在辽东塞外不咸山一处幽谷所得。” “幽谷之内,有温润之泉,在泉水深处,我得了两块玉石,两块玉石一大一小。” “我本想要打造一对玉镯送给召水你的,可惜……在雕琢另外一只玉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剩下这一只了。” “另一块玉石便是打磨成这枚玉坠。” “带在身上,对于修行有不小的好处。” “召水,喜欢吗?” 对于打磨玉石的手段,还是残剑大侠交由自己的,出外游历两年,修为虽没有破入化神,可对于内力的掌控提升甚多。 再加上墨家至尊武器的变化,更是上好的打磨利器。 那块大点的玉石本欲要打磨成一对玉镯送给召水的,可惜,自己中间出了一点差错。 没有功成。 好在剩下的这只雕琢、打磨的还算完美。 送给紫阳的玉坠却是简单一些,可功效都是一样的。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再相逢 “当然喜欢!” “想不到天明师兄还有这般的手段。” 将那只寒玉镯落在皓腕上,大小正合适,召水细细把玩着玉镯,眉眼之间,甚为悦动。 天明师兄离开兰陵城两年,还有这般心,召水很开心。 “姑娘的玉镯那么大。” “我的就这么小。” 旁边的紫阳看着手中的玉坠,又看着姑娘的玉镯,而后,瞥了天明一眼。 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然自己是姑娘的丫鬟,但好歹大一些也行啊。 “这个……,这个……,等以后我再去不咸山的时候,一定寻找一块更大的玉石。” 天明讪讪一笑。 摸了摸脑袋,自己也想要送一些更大的玉饰,奈何自己手艺初练,浪费了不少。 再加上那两块玉石有限,所以。 “算了,算了。” “看你此行还想着有我的礼物份上,就原谅你了。” “也不枉费姑娘一直挂念着你。” 打量着天明此刻的窘迫模样,紫阳顿时一阵笑意。 其实,天明送给这枚玉坠,自己已经很开心了,自己是姑娘的丫鬟,许多时候都是姑娘当先的。 好在这个天明有心。 也不枉费这两年,姑娘时常提起天明。 “你啊。” 召水亦是轻笑,单手点了紫阳一下,就知道戏弄天明。 “嘿嘿。” 天明也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召水她们很喜欢,就已经足够了。 “三位客官,你们的菜肴齐备了。” 正说着,雅间之外,传来一道略有高昂的声音。 “终于来了。” 天明起身,走了过去。 数十个呼吸之后,雅间内的木案上,已经陈列诸多兰陵酒肆的招牌菜。 一大部分自己都吃过,还有一小部分是新鲜的。 “瓷器都用上了。” 不仅仅如此,以往兰陵酒肆内,盛装菜肴的都是一些精致的陶器或者青铜器。 现在都已经换成雅致的瓷器,色泽如青玉一般。 “是从秦国关中传来的。” “似乎还是秦国武真侯命人专门打造的,传闻武真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许多美味都是出至咸阳天然居的。” “天明师兄,这是齐国海域的鲈鱼,味道很不错,以前的做法太过于复杂。” “现今直接清炖,味道反而更加的鲜美,现在已经成为酒肆的名菜了。” 对于面前的菜肴,召水都非常熟悉了。 秀手指着面前的一份鱼,算是天明师兄离开兰陵酒肆后推出来的,味道相当不错。 “鲈鱼!” “在齐国临淄的时候,吃过这种鱼,临淄那里的做法应该是诸多香料一起闷炖。” “如今直接清炖了。” “待我尝尝。” 天明颔首,手持木箸,对着召水和紫阳看了一眼,夹了一块鱼肉,填入口中。 “……,不错!” “吃鱼就是一个鲜字,临淄那里的做法,虽说将鱼的腥味掩盖,却没有鲜味。” “这只鱼不仅没有了腥味,还别样的鲜美。” “召水,紫阳,你们也来尝尝。” “哈哈,那就先喝点。” 天明品味一二顿觉相当不错。 对比齐国临淄那里的鱼类做法,高下立判,边说着,便是从紫阳手里接过一盏紫龙珠。 “天明师兄,请!” 召水已经不知何时放下云霞面纱,精致无暇的容颜显露,素手执盏,看向天明师兄,面上更是笑意。 “召水,请!” 看着召水那令百花都要失色的神容,天明悄然失神,召水真的是越来越美了。 举起一盏,共饮之。 ****** “少主,兰陵酒肆这里太黑了。” “就一顿酒菜,要了我们十金!” 出了兰陵酒肆,想着刚才少主所付的钱财,虞子期便是一阵的不满,便是一阵的嘟囔。 “的确有点贵了。” “记得项城那里的酒肆,一金便可吃的不错了。” 旁侧的小虞也是低语着。 蜀山的残留之人庇护在江东项氏一族麾下,生活在项城之中,对于那些的物价也有了解。 一顿酒菜,一金就足够三人了。 如果好一些的美酒,可能会两金。 绝对不会达到十金的。 “这里的滋味比起项城那里如何?” 项羽也是有点心疼,可是想着在酒肆中三人吃的相当欢喜,觉得还是足够的。 十金! 还真多。 “滋味自然是极好的,尤其是紫龙珠,味道也是极为醇香的。” 虞子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兰陵酒肆这里的酒菜滋味算得上顶尖,起码算得上目前为止吃的最好的东西。 还有喝的东西。 小虞看了兄长一眼,觉得兄长说的很对。 刚才的紫龙珠,自己就喝了很多。 还有那份秘制酱肉,滋味真的很不错。 “滋味好就够了。” “我们也不是天天来,所以偶尔吃一顿没关系。” 观小虞也是颔首称是,项羽觉得那十金花的还是值得。 项氏一族现在虽说隐匿,但些许钱财还是足够的,就是叔父对自己控制的比较严厉。 不允许自己大手笔。 不然,天天带着小虞她们前来这里都是可以的。 蹬!蹬!蹬! 三人在酒肆门前正随意说着,忽而,一道颇有韵律的沉重之音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近。 “是城中的巡逻队!” 虞子期循声看去,直接出言。 “齐国的兵马!” 项羽看将过去,那支兵马映入眼帘,领头的为红衣重甲骑兵,后面跟随着一队轻步兵。 正快步的在街道上行进,步履整齐,手持戈矛,颇有些威风煞气,不似传闻那般齐军四十年不整军备。 “看来墨家巨子手段不弱。” “有传,连日来,墨家巨子一直在操练齐国十五万大军,只是……形体最有,缺少了一丝百战铁血的杀气。” 目视那支巡逻队的远去,项羽轻语落下。 在大父膝下接受教导许久,对于一支兵马是否为精锐之兵,有着足够的判断。 刚才这支巡逻队,勉强有其形。 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终究还是四十年没有历经兵战。 而城外秦将白芊红手下的十万大军,可都是历经战场杀伐的。 “嗯?” “召水先生,真的是你!” “你们今日也在兰陵酒肆?” 相较于此刻对路过眼前齐国兵马感兴趣的项羽和虞子期,小虞却是目光落在兰陵酒肆的出口。 那里也从内走出三个人。 其中一人……相当熟悉。 见状,小虞连忙紧走两步,欣喜而道。 是琴韵医馆的召水先生,当初自己身受重伤躺在琴韵医馆,为自己诊治的便是召水先生。 她的年岁和自己虽说差不多,可无论是修为,还是手段,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在她的手下,自己一身的伤势不过一天一夜就稳固了,连日来,正在服用汤药,也因此见了召水先生多次。 今日运气这般好,在兰陵酒肆也看到了召水先生。 旁边的女子,自己也认得,是召水先生的侍者紫阳姑娘,至于另外一位少年人,却不认识。 “小虞姑娘。” “是你们。” 召水也是惊讶,是小虞姑娘她们。 近月来,因为小虞姑娘是自己亲自诊治的缘故,所以后续的诊断都是由自己接手的。 因而见过多次。 她身边的两位男子,自己也见过,一位是她的兄长,另一位似乎身份尊贵。 “召水先生!” 听得妹妹一言,虞子期也连忙转过身,看将过去,眼中顿时一亮,是琴韵医馆的召水先生。 她可是妹妹的救命恩人。 “召水先生!” 项羽也是紧走两步,连日来,对于召水先生不算陌生,她的年岁不大,可一身医术奇高。 而且一身的武道实力,据子期所言,也远超于他。 “都说了,我和你们年岁差不多,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召水就行了。” “小虞姑娘,恢复的如何?算着时间,你应该快痊愈了。” 召水亦是上前打着招呼,行至小虞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颔首,从精气神上看,好了九层了。 接下来的那一层,就是调养便可了。 “多谢召水先生关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小虞还是喜欢叫召水先生,于对方相比,直接称呼其名,显得太过于无礼了。 “是你!” “哈哈,一别多年,想不到我们竟然在这里相遇。” “你……你不是应该在楚地吗?怎么会在兰陵城,难道也……为了兰陵城之事?” 天明就那般静静待在召水身后,看着召水和三人打着招呼,自己都不认识。 不。 自己认识一位。 虽然过了数年,自己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楚国项氏一族的少主——项籍,数年前,自己和残剑先生机缘入楚国大司马项燕军中。 相遇对方,那时候,还相互交手了一番。 其后,便是分离了。 今日,对方这般出现在眼前。 着实令天明诧异。 明悟对方的身份,加上近年来发生的事情,身为项氏一族的人,他们的根基之地在江东。 现在却出现在兰陵城,心有所感,难道是为了诸子百家谋秦之事? 不然,无法解释对方为何出现在这里。 “是你!” “你怎么也在兰陵城。” 项羽此刻也是狐疑的看向召水先生身边的那位少年人,总觉得对方面熟。 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闻对方之语,悄然间脑海中浮现往昔诸多画面,当即,双眸瞪得浑圆,甚为不可置信。 是他。 当年在军中和自己交手论战的天明,随着残剑大侠前来的天明。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蠢萌食铁 “我为何不能在兰陵城?” “说起来,当年和你一别之后,我便是来到了兰陵城,已经多年了。” “你……,楚国沦亡之后,你应该才来到这里的吧。” 秦楚一战,项氏一族身为楚国柱石抗秦家族,大司马大将军项燕一力抗秦。 也曾在秦将李信手中取得战果。 惜哉,终究还是被秦国上将军王翦抓住战机,短短数日,便是将楚国数十万大军攻灭。 攻占寿春,楚国而亡。 其后,大将军项燕被李信将军追杀至死,楚国彻底失去抵抗之力,项氏一族的人也被追杀。 想不到,身为项氏一族的未来继承者,他会出现在这里。 十有八九是为了谋秦。 面上带着微笑,近前一步,抱拳一礼。 无论如何,当年也是相识,当年也曾相约,相约再见之后,再续没有终结的交手。 “天明师兄,你们认识?” 召水再次惊异。 本想着为天明师兄介绍一番的,现在看来,似是无需自己介绍了,他们已经认识了。 “数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看向召水,天明没有什么掩饰。 “子期,小虞,这位是我当年的一个朋友——天明。” “天明,他们二人是我的护卫,这位是虞子期,这位是他的妹妹小虞。” “另外,我如今的名字是——项羽!” “兰陵城内,你可以叫我少羽!” 项羽亦是抱拳一礼,将身边的子期和小虞介绍着。 项籍。 是自己过往的名字。 大父为自己取字为羽。 兰陵城内,叔父称少羽,羽翼尚未丰满之意。 “少羽!” “羽有双刃,兵戈之意,很合适你。” 天明颔首,这个字不难理解。 “天明,幸会!” “幸会!” 虞子期兄妹二人为之一礼。 “当得幸会。” “若是我等在先前未进酒肆之前相遇就更加好了。” 天明亦是笑语迎上。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说的应该就是眼前场面,果然先前遇到,还能够一起在酒肆内畅饮美酒、品味佳肴。 现在都已经酒饱饭足。 “天明师兄,不若去旁边的茶室吧。” “那里是兰陵城内新开的雅韵所在,品茶论事的上佳之地。” 召水秀手指着临近兰陵酒肆不远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茶室,专门品茶的地方。 当然,几个人在一处,喝茶的重点从来都不在茶上,如同喝酒一般,酒水与茶水都只是一个媒介。 就是那里的茶室还不便宜。 可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待在琴韵医馆那般久,虽说自己不在意那些酬劳。 端木先生还是算了自己一份,还不少,两年来,已经积累千金以上了。 “如何?” 天明看向少羽。 相遇数年未见的项氏一族少羽,又和召水在一处,天明的心情没来由的大好。 顺着召水手指的方向看去,为之欣然。 “当如此。” 项羽也是欢喜。 对于天明,其实不算特别了解,只是当年军中相见一次,论战一次,交手一次。 自己都不占上风。 实在是有些憋屈。 今日相遇,无论如何,也得找回场子不是。 听得召水先生称呼天明为师兄,莫不是他们二人是同出一门的?还真有那个可能。 据自己所知,召水先生在兰陵城已经待了许久了,天明在兰陵城待得更加久。 诚如此,虞子期、小虞、紫阳等更没有意见了。 …… …… “原来你们是这样相识的。” “还真是不错的缘。” 茶室。 行入召水先前所说的茶室之中,缘由如今兰陵城的安静模样,茶室内更加的平缓。 寻了一处雅间,足以令六人随意活动,紫阳如故烹茶,召水和小虞她们正在说着什么。 天明则是和少羽、虞子期相坐一处,彼此闲谈着。 之前自己还在奇怪,召水怎么会认识他们,现在明悟了,原来有那么一个由头。 “秦楚交战的时候,我和残剑先生已经远在齐国或者燕地了。” “后来的事情知晓的就慢了。” “那一仗……,楚国打的肯定很辛苦。” 看着面前的少羽,当年在军中是那般的意气风发,那般的意气昂扬,现在都收敛了许多。 天明与有所感。 秦楚交战的时候,少羽定然在军中,定然亲自历经那般战事,数十万楚国大军毁于一旦。 那个场面……烈焰滔天、尸身遍布、杀伐不断、血流成河,属于战场的惨状,当无处不在。 尤其楚国大司马大将军项燕身死。 “楚国还没有败。” “楚国还有希望。” “只要楚人还在,楚国就还有希望!” 少羽深沉道。 楚国数十万大军没有了,并不代表楚国真的沦亡了,身为楚人,恢复楚国往昔的荣耀,是必为之事。 那一战……,自己都要以为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大父以他一人之死,换来整个军中其余人的逃亡,如此大仇,焉得忘记。 此生必报此仇。 “所以……,你们来到了兰陵城?” 希望? 这个词是美好的。 楚国的希望也是美好的。 楚人想要恢复诸夏间那独属于楚国的荣耀,没有错,秦国欲要一统天下,结束乱战纷争,也没有错。 那错的是谁呢? 想要说些什么,一观面前的少羽和虞子期,终究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说了也是无用。 “不错。” 少羽应声道。 兰陵城这里,项氏一族没有太大的动作,如叔父所言,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动作。 然则,连月来,在城中也认识不少百家之人。 他们都是极力抗秦的百家人士,将来未必不能够联合一处,共成抗秦大业。 “兰陵城之事,很难!” 看着面前的少羽和虞子期,天明将紫阳泡制好的茶水接了过来,落在面前的木案上。 兰陵城的具体要事,天明不是很清楚。 可对于诸夏间的大势还是看得出来。 除非此刻秦国之内发生无可挽回的大变动,否则,诸夏必将归一,秦国必然一统天下。 这是注定的。 兰陵城作为一个小城池,拦阻在那般大势之前,无疑于螳臂当车,身为项氏一族的传承者,理应看得出来。 “虽难必做!” 少羽情绪有些低沉。 也许希望很渺茫,终究还有希望不是。 果然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臣服于秦国? 成为秦国的治下之民? 非所愿! “请。” 天明将茶水分别递了过去。 “请!” 少羽举起手中的茶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大父不会白死的,楚人也不会白死的。 “请!” 虞子期亦是一语。 蜀山为秦国所攻灭,无论如何,也是蜀山和秦国之间的恩怨,早晚必要一算。 也许,他们不会成功。 可如少主所言,虽难必做。 ****** “公子,这就是上古蚩尤坐下的嗜血异兽——食铁兽?” “它们真的在上古之时,所向披靡,战力强横?” 看着面前的三个通体黑白分明的小家伙,浑身上下滚圆滚圆的,双眸所在更是被黑色毛发覆盖。 全身只有两色黑白,除此之外,在没有其它的颜色,此刻正在院落中随意而动。 丝毫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 云舒表示强烈的不解,这……好像和典籍上记载的不太一样啊。 典籍记载,上古之时食铁兽乃是强大凶猛的异兽,尤其是蚩尤坐下的那一只。 战场之上,吞吐阴阳二气,所过之处,合道层次一下的人族和异兽,尽皆被磨灭。 端的强大异常。 只是,灵觉笼罩面前的三个小家伙,实在是看不到属于半点顶级强大异兽的影子。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有些小小的可爱,有些小小的蠢萌,有些小小的呆傻。 食铁兽! 是焰灵姐姐亲自前往蜀郡擒拿归来的! “没道理啊。” 焰灵姬亦是表达强烈的不解。 前往蜀郡那里的时候,自己还提前做了很多准备,调整三元,蕴养兵器。 谁知道真正到达的时候,却碰到这几个……蠢东西。 要说凶猛? 对于凡人来说,力量的确不少,而且动作很灵活。 然则在自己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施展出来,便是将它们尽皆擒拿了。 稍大的食铁兽跑的快,直接入山脉深处了。 只剩下三个略小的食铁兽被抓回来了。 实在是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那些典籍上的记载也都是糊弄人的,不都说食铁兽很强大、很厉害,完全看不出来啊。 “张嘴!” 瞅着正朝向自己慢慢爬过来的一个小家伙,焰灵姬抬手一招,便是一枚正要填入口中的香甜点心扔了过去。 “嗷呜!” 随着一道低缓的鸣叫,那个黑白分明的小家伙,灵敏的张开嘴,直接一跃将那枚点心吞入口中。 也没见咀嚼,便是消失不见了。 随即,爬行的动作更快了,呼吸之间,已经爬到自己的身前,抬起那黑白分明的大脑袋,一双眼睛期待的看过来。 “蠢东西!” 焰灵姬气不打一出来,单手抚额,直接一脚踢了出去,柔和的劲力包裹住那个小家伙,直接飞出数丈之外。 “嗷呜!” 目光所至,那个黑白分明的蠢家伙在地上不住翻滚,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又是低吼一声。 旋即,如先前的期待神色出现在脸上,再一次快速的爬过来,似是相当回味那个香甜的东西。 “蠢东西!” “就知道吃,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熊猫修炼记 花费自己那般多的功夫,就得了这三个看起去啥也不会的蠢东西?还想要吃点心? 念及此,又是一脚踢出去。 嗯。 数息之后,在地面上历经多次翻滚之后,那个蠢蠢的小东西,再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着嘴,睁开一双黑黑的眼睛。 再一次爬了过来。 “公子,真是令奴家生气。” “它们真的是食铁兽?” “该不会是假的吧,还是说它们不是真正的食铁兽?” “张嘴!” 观院落不远处正饶有兴趣看着此处的公子,焰灵姬很是的嘟囔着,一边说着,又看着近前的蠢东西。 抬手一招,云舒先前准备的一枚铁物直接仍了过去。 食铁兽嘛。 不吃铁物又怎么能算是食铁兽呢? “嗷呜!” 蠢东西又是一跃,将那个东西吞入口中,可随即……觉得好像不太对,直接便是吐了出来。 睁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很是不解的看过来,不明白为何不是先前那个香甜的东西了。 虽然不明白,还是整个滚圆的身体爬了过来,希望再吃一口,那个东西很好吃。 “蠢东西!” 焰灵姬又是一脚踢过去。 “食铁兽!” “它们却是食铁兽,只是……数千年来,没有天材地宝的存在,食铁兽想要修炼有成,很是万难。” “虽然现在看上去很蠢,可从它们的肉身强度和敏锐程度来看,堪比先天武者了。” “普通人想要扑杀它,还真有些困难。” 紫韵玄光闪烁,周清已经出现在焰灵姬身侧,看向那再一次奔过来的食铁兽。 面上不住笑语。 果然是这个蠢东西,通体上下,黑白分明,岁月长河中的熊猫,亦或者猫熊。 名字并不重要,只是一个代称。 抬手间,一股无言的清静自然之气扩散,那刚进前的小家伙动作为之一顿。 随即一双黑黑的眼睛看向周清,而后爬行的方向转变,直接爬了过去。 院落之中,另外两只食铁兽亦是有感,也是本能的爬了过去,尽管不知道为什么。 可那个方向传来的气息很舒服。 “的确有点蠢。” “不过,还是有些可爱的。” “张开嘴,让本侯看看你们食铁兽的潜力。” 打量着围拢在自己身侧的三只食铁兽,黑白分明,体型不大,应该寿命刚刚开始不久。 拍了拍其中一只的脑袋,触感还很是舒服。 心随意转,眉心迸出一束束金色光芒,虚空造物,三朵千年雪莲的虚影沉浮虚空。 伴随着纪数之力的涌入,千年雪莲的虚影越发的凝练起来,越发的凝实起来。 甚至于此刻的院落之中,都有已经弥漫那独属于千年雪莲的独特气息,无尽的馥郁清香扩散。 所过之处,那三个黑白分明的小家伙更是不住低吼,不住的抬头,一双双黑色的大眼睛看向那千年雪莲。 来至灵魂深处的记忆告诉自己。 那是好东西。 是绝对的好东西。 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千年雪莲!” “公子,给它们三个吃?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这三个蠢东西吃下去能有什么用?” 焰灵姬火焰明眸落在三朵即将造化功成的千年雪莲上,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用处不算很大了。 然则,对于玄关之下的修炼者来说,绝对是可以脱胎换骨的。 观公子的手段,明显是要给这三个蠢东西吃。 “异兽一族的成长,除了四灵古兽那般的可以依靠秘法修行,其余的古兽大都依靠天材地宝。” “那也是上古异兽很多很强大的原因。” “现在诸夏间的天材地宝不显,异兽一族自当衰弱,就连凤凰一族所在的区域,其实比较珍贵的宝物也没有太多。” “这三株千年雪莲于本侯来说不值一提,果然食铁兽受益,本侯很是期待。” 话音落下,虚空为之一震,由着四周一念升起的禁制,千年雪莲的异象没有扩散。 眉心正中的金色光芒收敛,身前的三朵千年雪莲彻底凝实成型,和生长在辽东塞外不咸山的那株一般无二。 “看你们三个蠢东西的造化。” “希望不要浪费这三株千年雪莲。” 挥手间,三株千年雪莲化作三道白色流光,化入围拢在身侧的食铁兽体内。 其后,双手掐动印诀,一道道玄牝初始的力量落下,陡然服用那般的天材地宝,想要直接吸收,以三个蠢东西的本能,浪费居多。 玄力没入食铁兽的体内,牵引着千年雪莲的力量,令其没入食铁兽的筋骨脏腑,乃至于身躯各处。 当初和五彩之凤论道之时,也听其谈及异兽一族的修炼,异兽一族的修行迥异人类。 它们积蓄能量,在体内凝练内丹,进而强化身躯,等到身躯强化至一定程度的时候,诸般神通自生。 这一点……周清倒是有些明悟。 如蜀山的五丁妙法那般,专修肉身,肉身修炼的极为强大,或许不通精妙绝伦的手段。 可一举一动,自成伟力,丝毫不逊色那些顶级玄功。 至于异兽的内丹如何凝练? 却是不清楚了。 想来它们自己会吧? 修行,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三个蠢东西的运气还不错。” 既然公子这般说着,焰灵姬也没有多言。 异兽需要服用天材地宝突破,才能够强大,于玄关之下的人类修炼者来说,千年雪莲堪为极品。 异兽想来也是一样。 不知道这一株千年雪莲可以令异兽达到什么层次,等它们完全消化千年雪莲后,会有什么奇异出现。 “云舒,本侯闲暇时候所炼制的一下丹药,你挑选很少用到的给它们吃吧。” “有一株千年雪莲,再加上丹药之力,估摸着可以拥有媲美化神层次的能力。” “如果它们的运气好一些,媲美化神大成乃至于巅峰水准都可以的。” 不同的人服用千年雪莲有不同的结果。 同理,对这三个蠢东西来说,也是一样。 起码焰灵姬之前一脚脚踢过去的那只食铁兽看上去就很灵性,感此,周清屈指一点,真空之力落下,没入已经趴在地上昏睡的食铁兽体内。 “是,公子。” 云舒颔首,身躯微微半蹲,单手抚摸着食铁兽的皮肤,黑白分明的毛发很是柔软。 丹药之力,公子炼制的有很多,闲着不用的也有很多。 虽很少用,那些丹药都是很不错的,无论是对于先天层次,还是化神层次。 “公子,这三个蠢东西要多久才能够醒转?” 焰灵姬单手轻推,又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包裹住三只食铁兽,将它们尽皆落在院落一角的木制笼子里。 “不知道。” “也许很快。” “也许要数月。” 易初三莞尔一笑,异兽的修行,自己真的不太清楚,阴阳家典籍记载中,倒是有,自己也没注意。 因为没啥用。 “云舒,待会替本侯拟定一份文书,传至洞庭阴阳家星魂处,让阴阳家送来相关异兽的秘卷。” “那些秘卷一定要让本侯满意!” 看向云舒,悠然语落。 阴阳家有的好东西,一定要好好利用。 想来他们不会拒绝的。 “是,公子。” 云舒起身,颔首以对,连月来,为公子做拟定文书的事情,也习惯了。 况且,除了一些上呈大王的文书需要公子亲自动手,其余文书不需要太多的规则。 武真侯三个字足以。 “报!” “武真侯,章邯将军求见!” 处理完三个蠢东西的事情,周清归于院落的亭内闲逸静修,焰灵姬正在三个蠢东西旁边不住打量着。 以焰玄关层次的修为,足以感应到三个蠢东西的消化进程,它们的肌肤正在强化,筋骨正在急速淬炼。 一身实力正在急速提升。 云舒拟定的文书刚刚落下,周清还未一览,院落外,便是一道熟悉的侍者之音传来。 “章邯?” “章邯将军!” “他怎么来南郡了?” 云舒诧异,对于章邯自然知道,当年公子也曾提携过此人,陇西地动之时,更为六关守备军将。 后来便是调回咸阳宫了,为大王身边的影密卫军将,职位不显,颇为机要。 “待会就知道了。” “让章邯进来吧。” 周清一语,清晰的回旋在那侍者耳边,当即,侍者快速远去,前往总督府邸大门通禀。 “章邯见过武真侯!” 数十个呼吸之后。 这处平静的院落内,一位身着黑色轻甲,脚踏黑色军靴的高峻男子躬身拱手一礼。 浑身上下,精炼至极的装束,眉目方正俊朗,束发不为散乱,洪亮之音扩散。 “你受伤了?伤势还不轻!” “无需多礼,说说,前来寻找本侯有何要事?” 自从章邯成为影密卫的军将之后,周清便是很少过问章邯的事情了,终究有些不妥。 摆摆手,一道玄牝之力化入章邯的体内,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脏腑为之受创。 这就有些意思了,章邯的修为,在自己助力之下,已经破入化神,再加上影密卫的存在,除非是化神大成,或者巅峰层次武者出手。 不然无人可以将章邯伤成这般。 任务? 诸夏间还有什么任务。 嗯。 倒是还真有一个。 难道是因为那个任务搞的一身伤势?可……那个任务不仅仅是影密卫的,还有罗网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头筹 “多谢武真侯!” 有感体内多出的一股玄妙生机之力,章邯没有任何抵抗,直接将其纳入周身百脉的玄功运转之中。 未几,周天完毕,受创的脏腑为之舒缓太多,连带着百脉的运行都通畅数倍于先前。 不仅如此,那道力量此刻已经盘踞丹田中,并没有全部耗尽,果然随着玄功的运转而消磨。 估摸着一身伤势也能够恢复的差不多。 武真侯! 武道通玄,保性全真,越发又深不可测! “武真侯!” “章邯此行前来,乃是为了一个人!” “希望武真侯能够助力。” 没有迟疑,章邯近前一小步,躬身又是一礼,道出此行来意,不知道武真侯能否允许。 “是为了昌平君的事情?” 周清随意道。 影密卫近岁以来的头等大事,便是昌平君熊启,罗网之内,也是一样。 虽都是大任,似乎来至上面的压力不够,昌平君熊启已经没有下落,没能够将其擒拿。 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王兄可是明令罗网将昌平君熊启的首级送回咸阳,而作为贴身的影密卫,十有八九手中也有那个任务。 尽管都是任务,却是谁能够完成的意义截然不同。 “武真侯明鉴。” “章邯这一身伤势却是在追捕昌平君的过程中落下的,连月来,由着各种力量的探察。” “终于找到昌平君的藏身之地,就在位于寿春以南三十里开外的一处村落内。” “如果不是他的一位贴身侍卫动作有些明显,怕是还不能够发觉。” “是而,影密卫和罗网便是前去追捕,不想……昌平君身边的高手众多。” “再加上昌平君布下的陷阱,我等损失不少人手,好在罗网内的诸多剑主及时到达,十方封锁,令其无可逃窜。” 武真侯一语道出他们所为是昌平君熊启之事,章邯并不意外。 因为当初影密卫的组建和训练,便是武真侯主导的,后来便是不插手了,然对于影密卫的动静还是了解的。 脑海中闪过先前追捕昌平君的一系列行动,影密卫和罗网都损失相当人手。 就在即将真正擒拿昌平君的关卡,功败垂成! “你们并没有将昌平君擒拿?” “罗网之内,越王八剑的剑主可都出动?” 些许细节之事,周清没有太大的兴趣。 那昌平君隐藏的地方倒是奇特,就在寿春旁边,灯下黑说的就是这般吧。 周清轻轻一笑,章邯说了这般说,结果上自己已经猜到。 肯定没有将昌平君真正擒拿到手。 否则,现在就不会站在自己面前了。 合罗网同影密卫顶尖之力,都未能够将昌平君擒拿,这却是令周清升起一丝兴趣。 “除黑白玄翦以外,几乎到齐。” “天杀地绝层次的杀手来了很多。” “影密卫的精英也来了许多。” “影密卫和罗网几乎将昌平君身边的守护者拼尽,就在即将擒拿昌平君的一刹那,出现了一位玄关武者。” “直接将昌平君带走!” 没有那位玄关武者的出现,昌平君此刻的首级已经在送往咸阳的路上了。 偏生有了那位玄关武者。 着实令人愤恨。 面对玄关层次的武者,无论是罗网的那些剑主,还是影密卫的精英,都无能为力。 自己一身的伤势,也是在强力追击中被对方随意击伤的,那人的修为着实不弱。 “玄关层次的武者?” “诸子百家的?” 从云舒手中接过一樽纯酿,轻轻的摇晃在手中,于章邯的来意,自己已然猜测的差不多了。 可在追捕过程中,出现玄关层次的武者? 周清亦是诧异。 这个时候出面护持昌平君,对抗大秦追捕的力量,无疑许多很大的……勇气。 “那人黑衣蒙面,刚出现,便是将昌平君带走了。” 回想着那人的一切,似乎也就剩下一个背影,其余更多的不显,根据猜测,应该是百家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玄关存在。 “昌平君目下的行踪可否追踪到?” 除了诸子百家以外,也无人有那般的胆量,百家对于昌平君还真是看重。 出动一位玄关武者,亲自守护! “暂时未有!” “从那日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判断,该是南下了。” 章邯神色有些浅浅的不自然。 谁能想到昌平君身边还有玄关层次的存在呢。 “南下?” “是墨家的人?巨子路枕浪?” “路枕浪现在应该在兰陵城才是,还是说他抽个空隙时间……,罢了,罢了。” “那些都是你们的事情,本侯思索那般多做什么。” “你前来是为了玄翦吧。” “既然昌平君身边也有玄关层次的存在,就让玄翦出动吧。” 周清轻抿一口纯酿,对着云舒看了一眼,指了指亭外的章邯。 随即,也是一盏端了出去。 “武真侯明锐!” 章邯再次深深一礼。 前来相见武真侯,便是为了玄翦的事情。 罗网之内,玄翦的实力超凡脱俗,虽说还是位列天字一等,可能够调动玄翦的人,还真不多。 起码中车府令赵高就没有那个资格。 自己……当然也没有了。 武真侯肯定有的。 得了武真侯这般语落,黑白玄翦不日便会出现在他们身边,再有玄关层次的武者,也是无惧。 “章邯将军,请!” 手持木托,将其上的一盏纯酿递至章邯跟前。 “这……,多谢武真侯,多谢姑娘。” 武真侯身边多绝色,章邯也见过,观一位白衣丽人款款近前,未敢直视,双手将杯盏接过。 礼数未敢忘记。 “可有其它之事?” 无论是昌平君的事情,还是玄翦的事情,都是自己指出来的,并不算难。 看着正双手持杯盏的章邯,又是一语。 “这个……,武真侯,章邯斗胆,请武真侯赐下一些真人丹,以为影密卫成员的培养。” “此次追杀擒拿昌平君,损耗的人手极多。” “影密卫的补充人员近半来至护国学宫和黑龙军团,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果然身陨,颇为可惜。” 嗅着手中杯盏纯酿的幽香,章邯并未直接饮下,此次前来相见武真侯。 请武真侯传令黑白玄翦是第一要事。 其次,还有一些小的事情。 于武真侯来讲,绝对是小事情,于自己来说,就不一定了,随着口中那深沉之语流出,章邯屈膝半跪,深深一礼。 “你倒是好心思。” “影密卫的力量的确不强,除了你之外,好像没有一位踏足化神层次的。” “面对诸子百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云舒,去取来三十粒真人丹!” “章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当然,如果日后影密卫能够寻找到什么天材地宝,可以呈于本侯这里,说不得会有些好处落下。” 影密卫成立数年了。 它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杀伐,也是为了一些秘密的事情,既是杀伐,少不了力量的支撑。 影密卫中,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也就章邯一个化神层次。 相较之山东诸国的诸子百家来说,除了那几家显学以外,足够横行无忌了。 很明显,最大的阻力和障碍便是那些显学,影密卫的力量不足够,赐下一些真人丹不是不可。 闻声,云舒秀首轻点,脚下玄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多谢武真侯!” 章邯喜不自胜,有三十粒真人丹,那些影密卫的精英成员,当可更进一步。 也能够多谢自保的力量。 …… …… “公子,将黑白玄翦派往楚地,蜀山那里如何?” 目视章邯的离去,亭内的焰灵好奇一言。 “蜀山那里,唯有本侯分化一道灵觉坐镇了。” “希望楚地的事情快速了结。” 蜀山的封印非同小可,上次蜀山那里出现两个大光头已经够意外的了。 非两个大光头的实力不济,虞渊封印真的危险了。 周清凌空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本源之力带着纪数之力的加持,没入虚空深处。 “昌平君熊启!” “如果他真的要躲藏起来,罗网和影密卫也不好将其擒杀吧。” “比如他要是躲到墨家的机关城里面?躲到岭南?” 云舒亦是询问着,先前公子和章邯将军谈话,她们自然是不能够插嘴的。 现在……昌平君熊启被一位玄关武者救走,真要躲藏起来,看罗网和影密卫如何处理。 “躲藏起来?” “哈哈哈,不会的,其他人也许有这个可能性,熊启断然不会躲藏的。” “淮北事变之时,就已经注定他的结局。” 的确,按照云舒所言,昌平君藏身于机关城,或者远离诸夏的低语,有很大可能性保留性命。 可熊启会吗? 咸阳城待了多年,对熊启也有不少的了解,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也是一个很成熟的人。 他不会逃走的。 果然要逃走,就不会出现章邯连同罗网追杀的那一幕了。 “熊启还真是可惜。” “当年助力大王亲政,诛灭长信侯嫪毐、文信候吕不韦等,皆有大功。” “留在咸阳宫,无尽的荣耀加身。” “眼下,只有一条路了。” “公子,罗网和影密卫都在极力捉拿昌平君,他的家人呢?他好像有两个女儿吧。” 待在公子身边最早,许多事情云舒了解的也很清楚。 相较于今日被罗网和影密卫追杀的熊启,当年的熊启可谓是荣耀备至。 在中枢的地位,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曾想去岁熊启会那般抉择? 关键时刻,选择了楚国。 有了后面的结局。 “秦法连坐,昌平君熊启犯下这等事,家人被寻找到,会一并镇杀的。” “想来早有安排。” 熊启的家人,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从去岁熊启犯事之后,他的家人便是下落不明,于云舒所言熊启的两个女儿,自然在列。 “可惜了。” 云舒轻叹道。 “哈哈,好端端的,你为他可惜什么。” “世间万事万物,都是一饮一啄的,种下什么样的种子,收获什么样的果实。” “熊启一人之决定,非仅仅代表其一人。” 周清哑然一笑,云舒这般姿态还真是少见。 “公子,云舒只是有感世事无常。” 云舒柔声而应。 “你啊。” “这一点你就应该向焰灵学习。” 世事无常,人之常态。 周清言语间,视线落在身旁的焰灵姬身上,忽然发觉,焰灵姬身上也是有闪光点的。 “向奴家学习?” “奴家身上有什么可学习的。” 焰灵姬正百无聊赖的观望着三个蠢东西的消化进程,灵觉感应之中,三个蠢东西短时间内还真难以醒转。 非如此,由着一株千年雪莲,此刻三个蠢东西的身躯表面,本能的沉浮一道道阴阳二气。 道韵天成一般,引得十方天地元气汇聚,汇入三个蠢东西的体内,淬炼着蠢东西的筋骨和肉身。 陡闻公子一言,诧异不已。 自己身上还有别人要学习的东西? 真的假的。 焰灵姬自己都不太相信。 反正公子所语肯定不是指天魔力场。 “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学的,你觉得呢?” 周清反问道,说完,已然忍不住笑语。 打量着神容不解的焰灵姬,更是笑意连绵。 “哼!” 焰灵姬对此表示已经习惯了,反正在公子眼中,自己就没有什么闪光点。 “芊红那边今日还没有传来消息吗?” 周清拍了拍焰灵的脑袋,不在多言,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桩事上。 坐镇四郡要地,有叶腾坐镇政事堂内,四郡的军政要事,没有大的问题出现。 “公子,暂时还没有。” “应该会在未时之后吧。” “也不知道芊红姐姐那里的情况如何了。” 云舒摇摇头,芊红姐姐那里传来的文书,都是自己接收的,今日并没有出现。 相距芊红姐姐兵临兰陵城下,已经过去近月了,偏生还没有一场大战出现。 “又是对峙的一战。” “这样的对峙只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不战则已,一战必将决定兰陵城的归属。” 中枢之内,以王绾为首的相邦国府之人,欲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王贲、杨端和、芊红等逼近齐国边境,他们都很希望能够再来一场灭国大战。 “希望芊红姐姐拿得头筹。” 云舒面上笑意缓缓,诸方兵围齐国,尤以芊红姐姐在兰陵城前受到的阻碍最大。 芊红姐姐果然用兵顺利,则可一解先祖夙愿。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道心种玉 “师尊,果然如您所言,秦军没有其它的动静,就驻扎在城外数里。” 深秋时日的兰陵城多了一丝丝别样的凉气。 城池之内,如故繁闹,尽管逊色数月之前,也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兰陵城内的人……越来越多。 就是商旅百业难以通行,西行的商道被秦国所占,道路不可走,唯有北上贯通齐国,以为所用。 十五万齐国大军进入兰陵城,十万大军于城外,连日来,不住巡逻往复,五万大军驻守于城中,亦是维持城中秩序。 身为诸子百家推举出来的此次首领,身为齐国十五万大军的军中参谋之师,路枕浪一直在忙碌,未敢有丝毫大意。 登兰陵西侧城墙,眺望远处,大军的动静清晰可见,方更泪手指那一个方向,面上带着笑意。 同时看向师尊路枕浪,自那日收拢百家首领职权后,城内的秩序井然许多。 至于军中的秩序,自然更容易处理。 “临淄那里传来消息,秦国上卿顿弱疑似游说庙堂重臣,以为劝说齐王投降。” 黑白面具遮颜,路枕浪双手背负身后,黑色的麻衣布袍着身,外显而观,丝毫看不出奇异。 秦将白芊红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在那里驻扎一段时间了,坚守避野,为之不出。 “劝说齐王投降?” “秦国真的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田儋等人也不答应吧。” 跟随在师尊身边多年,早年间更是在齐国稷下学宫游学,更别说还是游仕之派的弟子。 对于齐国庙堂局势,也是清楚的。 如果后胜不是早早的被除去,此刻临淄的局势会更加危险。 尽管这般,齐王也已经对田儋等人生出猜忌之心,连月来,不住向军中派遣身边要人。 以为都督军事。 兰陵城这里也有来至齐王宫的人,待在兰陵城内,被伺候的很好很好。 但有所求,尽力满足。 后胜已死,庙堂之上田儋等人出头,齐国顿弱的动静,田儋等人会更加的敏锐。 “就算齐王答应又如何?” 路枕浪浅浅一笑,现在的局势已经由不得齐王全力做主了。 大军开赴在外,秦军近在眼前,不只是说一声投降就可以结束所有的。 “师尊,楚地那边传来消息,秦国罗网和影密卫等人险些抓住楚王,好在关键时刻有高人出现,一解楚国危局。” “师尊,那位踏足玄关的高人是何方前辈?难道是农家的野老?” 方更泪视线一转,落在楚地淮南,师尊谋划的一个关键,就在于楚地,楚王熊启更是其中重要一环。 昨日传来消息,当真是令人心惊。 楚王差点被抓。 万幸,有玄关层次的前辈出手。 对于那人,方更泪好奇不已,反正不是他们墨家出的手,很有可能是农家。 据传昌平君和农家之人关系密切,农家的野老近年来,也并未闭关修炼。 “也许吧。” “楚地的一些事情,南公出力颇多。” 路枕浪没有多言,对于那人的身份,也是奇异,也许真的是农家野老,也许是百家其余隐士。 “南公!” “身为楚国的智者,有他在楚王身边谋划,一切当可令师尊放心。” “师尊,城内紫兰轩内,鬼谷一脉难道真的不愿意出力?” “果然鬼谷一脉愿意出力,以当年卫庄在魏国领兵的能力,有十五万大军在手,足以令秦军退却。” 方更泪敬语而出,南公是他们墨家的朋友,也是师尊的朋友,师尊可以这么快稳固修行,也是南公的助力。 就是其人向来神出鬼没,难以有踪迹落下。 果然有南公那般的智者出现在城中,绝对是天大的助力,念及此,身躯微侧,视线再次一转,落在兰陵北城。 那里的一处风雅之地,正有他们需要的高人。 奈何,高人孤傲。 “鬼谷!” “既然来了,为师当尽最大的诚意相请。” 鬼谷! 弟子提起这个门派。 路枕浪更是早就有这个心思,奈何,鬼谷一直是拒绝的,不愿意掺和其中。 鬼谷子也就罢了。 其人早就退出百家,当为隐士,然鬼谷卫庄一直停留在兰陵城,麾下的流沙一直在活动。 身为鬼谷弟子,若言对于诸夏大势没有半点兴趣,绝对不可能的。 韩国之事。 楚国之事。 魏国之事。 都表明鬼谷弟子的能力。 尤其是弟子所提及的魏国之事,以魏武卒之力,将秦将王贲硬生生拦阻在魏国边界,动弹不得。 非后来大梁城出现变故,魏王严令嚣魏牟出兵攻打秦军,也许,魏国不至于那般快的沦亡。 目下,自己身边缺少的就是那种大才。 儒家的弟子,辅助自己安定兰陵城,为之城中、军中秩序足以。 兵戈调遣,兵家的人来了几位,只能为军将之属,不为大才。 有鬼谷卫庄相助。 这一次……起码形势会好上不少。 “希望可以功成。” 方更泪亦是希冀不已。 秦国一天下大势或许势不可挡,然此次兰陵城举事的目的,一则为了齐国。 齐国还在,诸国沦亡之人、百家之人都会有一个安稳栖息之地。 二则为了他们自己,秦国短短数年间,攻灭诸国,纵然秦军百战铁血,占领那些地方也需要相当多的兵力。 兰陵城这里,秦军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那就是机会,若然可以僵持住,再加上楚国那边的布置。 或许诸夏形势又会有些许不同。 人都会死的。 关键是如何死。 束手就擒肯定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奋力一搏,未必没有机会,哪怕机会很渺小,万一……成功了呢? ****** “紫兰轩!” “来到兰陵城这般久,这里若是不进去一观,倒是有些可惜。” 夜幕降临。 兰陵城归于别样的寂静,存于城中的庶民们,各自安寝,等待崭新的一日。 然则,对于城中的富商大贾和贵人们来说,属于夜间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兰陵城内的巡逻和白天一样密集,街道之上,每隔不久,便是有一队兵士走过。 紫兰轩! 随着秦齐大军相互对峙,生意受到不小的影响,不过,也仅仅是一点小小的影响。 城中的市场很大,以前可以吃的很饱。 现在仍旧可以吃的很饱。 看着面前在深秋仍旧伸展绿意的植株,看着那一株株树木上飘荡的紫色纱幔,看着林间深处的要道,走到尽头,便是紫兰轩的入口。 楼高四层,很是华丽、奢靡,极目而是,那一层层的阁楼中,或有门窗洞开,或有一条条纤细的纱衣飘动……。 管弦之乐弥漫。 美酒佳肴香气扩散。 更别说那种缭绕于鼻息间的胭脂魅惑之气。 这种地方,苍璩已经很少来了。 自从种玉功修炼步入正轨,就很少放浪形骸了。 杨朱一脉所传,于俗世之中守住一颗道心,在最纷乱的地方,参悟最玄妙的道理。 在最不堪的地方,见识属于道者阴阳的两面,果然得其妙,修为突飞猛进。 果然沦陷其中,那就彻底沦陷了。 种玉功,首要根基便是铸就一颗道心,那颗道心,苍璩早就已经铸就,早已经磨练甚多。 着黑衣云纹锦袍,腰环玉带,琳琅美玉丝绦系之,梳拢长发,黑玉发簪束之。 本就俊逸的神容上,历经这般,更显的出众,话语间,双眸涌动一丝玄光,更显的邪意扩散。 旁人观之,更是俊朗不俗,语落,踏步长靴,迈入紫兰轩。 “客官,楼上雅间还是此处明厅?” “今日可是有着我们紫兰轩赤练姑娘亲自登台演舞的,距离赤练姑娘上一次登台演舞可是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刚进入明亮的大厅,入眼处,紫色的纱幔典雅装饰,随着窗外的凉风而动。 耳边,尽皆传来一道道娇声魅语。 场面上,不足以令苍璩惊异,昔年魏国大梁城内,更大的场面自己也见过。 左右这些饮酒作乐的男女不足为异。 “就在那里吧。” “速去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再送来两个顺眼的女子。” 抬手扔给那个侍者一枚金饼,苍璩指了指旁边那已经有人占据的软榻木案。 “这……。” “客官,那里是您的朋友?” 侍者欢喜的接过金饼,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顿时有些狐疑。 “不错。” 苍璩颔首。 “好咧。” 侍者不疑,再次点点头,转身离去。 苍璩直接朝向那个位置走去,那里……是两个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是城中的游侠。 游侠中,能够来到这里的,还真不多。 不认识,没关系。 待会就认识了。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虚空微微震颤,苍璩坐在上面,未几,诸人言谈甚欢,宛若亲密兄弟一般。 不多时,侍者便是将美酒佳肴送来,至于妖娆的女子,早就已经就位,此刻更是近身服侍这。 明厅之内,以侍者的目光看过去,俊逸如眼前这黑衣男子者,还真没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随着紫兰轩内的管弦之乐为之停缓,随着一位位红衣侍者鱼贯而出,整个明厅中央的地面裂开,升起一座高约六尺有余的圆形玉台。 玉台直长九尺,通体白玉一般,当其时,又是一条条粉色的纱幔从明厅顶部环形垂落。 管弦之乐呼吸瞬变!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苍璩身死 “紫兰轩赤练?” “据我所知,她的身份当为韩国王族后裔,一身修为还破入了化神境界。” “今日登台演舞,有趣有趣。” 双手揽着两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别样的幽香萦绕,张开嘴,便是佳肴入口,美酒饮入。 还真是享受。 至于旁边的两位游侠男子,不为叨扰。 观紫兰轩内的异样,放眼看将过去,那圆形的玉台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位粉衣女子出现,却是被四周垂落荡漾的纱幔半遮半掩。 一时间,整个紫兰轩内,陷入别样的寂静。 赤练! 紫兰轩内的顶级舞姬! 身段模样不消说,已然诸夏罕见,尤其那一身舞姿,更是妖娆动人,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一般。 兰陵城内,早些时日有眼福的已然期待不已。 只可惜,舞姬赤练只是演舞,其它的一应不理会,哪怕出再多的钱财,也是无用。 甚至于,有心急不可耐的豪商欲要一亲香泽,钱财得而不得后,便是令侠客亲自掳掠。 结果。 那些零散的侠客尽皆没有了结果。 没有了半点消息传来。 一人所为不算什么。 当更多的人使用诸般手段求而不得后,便是……不在多想,只是不住的叹息。 好在紫兰轩内其它的顶尖舞姬还是能够享受的。 苍璩已经从那两人口中得到不少的消息。 看向高台,其内一道身披粉衣薄纱的女子正翩翩舞动,水袖挥洒,韵合弦乐,震荡在诸人心头。 “有点意思。” 目视那位女子,苍璩双手在身边两位舞姬身上随意而动,顺而给予评价着。 无论如何遮掩,都掩盖不了那舞姿之下,属于韩国王室一脉的高贵,外显妖冶,内蕴孤高。 随着其人化神境界驾驭天地元气,两种迥异的气息混合起来,扩散方圆,增添三分美感。 “苍璩!” “他来了。” 此时寂静的紫兰轩内,二楼一隅静室,一道冷语流出,黑衣白发,跪坐于木案后。 鲨齿陈放身侧,面前自有一本纸质典籍,烛光明耀,耐心的看着,灵觉有感,眼角一丝杀意绽放。 “苍璩?” “杨朱一脉的苍璩!” 静室入口处,一位浑身上下尽显紫衣的女子时而看向明厅,时而看向静室。 闻此,精致的明眸微动,这个名字,自己不陌生。 甚至于此刻对方就在兰陵城内。 苍璩和庄之间,论起来,彼此交锋多年了,楚国是一个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 甚至于庄都没有取得绝对的优势。 有感庄言语间的杀意,紫女不为诧异,许多事情,自己并不知晓,庄果然如此。 怕是二人之间,还有更多需要生死相分的事情。 “根据紫兰轩的消息,苍璩在你回归兰陵城之前,便是来到了兰陵城。” “其人和雅湖小筑纪嫣然交好,先是居于春秋书馆,目下在北城,相距紫兰轩不远。” “月来,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今日前来紫兰轩,莫不是有其它事?” 紫兰轩是兰陵城内的一处顶级风雅之地不假,可于苍璩那般人来说,怕是不在乎。 若是真有兴趣,早就前来紫兰轩了。 不会等到今日才来。 多年来的本能告诉自己,苍璩出现在紫兰轩,不为寻常,具体为何事? 不清楚! 对于苍璩,自己知之甚少。 “观其动静。” 卫庄又是一道冷语落下。 一念而觉,周身上下黑色玄光流转,催动鬼谷秘传心法,三元巅峰,超越去岁甚多。 若有可能,自当要将苍璩镇杀。 “嗯。” 紫女颔首,紫兰轩内观一个人的动静,于自己这个紫兰轩的主人来讲,轻而易举。 苍璩来紫兰轩找事? 当不会。 庄的师尊这些日子一直在后院修行,若非为了指点庄后续的修行,早就离开兰陵城了。 苍璩真来生事,只有一个下场。 除非那纪嫣然不插手。 雅湖小筑纪嫣然也已经踏足玄关境界,当真是女中英杰。 听闻当年也曾得天宗玄清子的指点,道家……不愧是百家修行之首,弄玉的修为都超过自己很多很多。 “苍璩?” “是他!” 与此同时,相距紫兰轩内卫庄有感苍璩的气息开始,后方的庭院内,亦是一语虚空传荡。 夹杂着一缕别样的苍老,虽闻之苍老,堪为中气十足,不为颤巍之象。 …… …… “你要见我?” 看着面前的苍璩! 紫女笑语道。 果然如自己先前所想,其人前来紫兰轩,是有其它事情的,就是……自己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来了。 要见紫兰轩的主人。 并不难。 “听闻紫兰轩的主人也是一位绝代佳人,今日一观,果然名不虚传。” “不仅如此,以在下多年的眼力而观,紫女姑娘似乎孑然一身,在这紫兰轩中,还能够留有纯正之身。” “难得。” “实在是难得。” “紫女姑娘可有兴趣试试我杨朱一脉的秘法?” 紫衣女子! 紫女。 紫兰轩的主人。 拾阶而上,登临二楼,立于栏杆之前,品味绝代佳人。 对于面前的女子,苍璩很有兴趣。 至于自己的身份,她应该知晓,身为流沙的一员,这是她最基本的能力。 “杨朱一脉的秘法?” “壬丙剑法、子午真罡?” 紫女神容未改,仍旧那般笑言。 苍璩。 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真身。 和传闻中却有些不太一样,他身上的气息和庄有点像,比起庄的冷漠,此人气息更为狂傲。 不知道他今夜来此有什么目的。 “哈哈,那般秘法玄功如何适合紫女姑娘!” “我脉有传承至上古人皇轩辕氏的妙法,男女性命之法,以紫女姑娘的积累,当可一夜之间破入化神大成的境界。” “一夜之功,省却多少功夫,紫女姑娘可有兴趣?” 苍璩爽朗一笑。 对于绝代的佳人,自己一直很有兴趣,对于眼前这位仍为完璧之身的化神女子。 兴趣更大了。 若然修行,自己化神层次的修炼,当可直接圆满。 “在下并无兴趣。” 紫女眉目一挑。 随即恢复原样,看向苍璩,秀首轻摇。 “那就颇为可惜了。” 苍璩很是认真的叹息道。 “不知阁下见我所为何事?” 紫女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哦?” “差点忘了正事,今夜前来紫兰轩,乃是因为我有一桩事物落在了紫兰轩。” “故而今夜要将其取回。” “希望紫女姑娘给予方便。” 苍璩看向楼下,随着先前赤练的演舞完毕,一切归于最开始的模样,俯览而下,人世间最原始的气息开始交融。 向着身侧的紫女看了一眼,说道一事。 “紫兰轩内,似乎并无阁下的东西。” 紫女摇摇头。 苍璩有东西落在了紫兰轩? 断然不可能。 “哈哈,紫女姑娘虽为紫兰轩的主人,然则,紫兰轩内的一切,姑娘未必全部了解。” “通告鬼谷子一言,苍璩有东西在他身上,现在要取回了。” 苍璩神秘一语。 “鬼谷子!” “鬼谷先生!” “……。” 紫女低语念叨一声,略有沉吟。 不知道苍璩所语是真是假。 他留有东西在鬼谷子的身上? 莫不是说笑? “看来有些事情,鬼谷师徒并未于你说过呐。” “辽东塞外不咸山,如果没有我的助力,鬼谷师徒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岂会那般容易解开。” 苍璩见状,顿然失笑。 “你有何东西落在师尊身上?” 未待紫女继续说道些什么,不远处的一座静室房门打开,一道冷然之语流出。 “鬼谷卫庄。” “你终于出来了?” “不错,你身上的大日阴阳咒印已经消失了,一身的实力也精进不少。” “至于是何东西落下鬼谷子身上,你师尊应该知道的。” 苍璩看向那处静室,随意的走过去。 紫女明眸沉思,看着走在身前的苍璩,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赤练!” “哈哈哈,卫庄你果然享受,有这般的一个美人亲手服侍,当真是快哉之事。” “可惜,却是有些暴殄天物,若然在我身边,定将其握在手中,细细呵护着。” 时隔近岁,再次见到鬼谷卫庄。 行入这处静室,观此刻刚才演舞完毕的赤练正在烹调茶水,再次感叹着。 “你……今夜难出紫兰轩。” 静静的跪坐于木案后,黑衣白发,于苍璩笑言不为所动,视线仍为落在面前的书籍上。 只是缓缓的一道冷语流转。 “此言何意?” “莫不是卫庄你欲要留我在紫兰轩住宿一宿?”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若然紫女姑娘亲自服侍,在下欣然也。” “若然紫女姑娘不愿,赤练姑娘也是可以的,自不咸山归来,在下还没有欢悦过。” 苍璩在静室内随性走动着。 闻此,诧异道。 对着身侧后的紫女看了一眼,又打量着不远处静谧烹茶的赤练,言语满是诚恳和希冀。 嗡! 苍璩口中之语刚落,刹那间,便是一道剑芒横过静室,直接斩去,所过之处,虚空震动。 剑芒所过之处,静室内的苍璩顿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一剑斩去头颅。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还不明白吗? “庄,……。” 突如其来,看着前一个呼吸还在静室内肆意言谈的苍璩此刻首级被庄一剑斩掉。 紫女和不远处烹茶的红莲神容之上顿放惊诧。 庄……还是第一次这般出手杀敌,尤其还是在紫兰轩内,还是这般的干脆利落。 对于苍璩,紫女知晓不多,红莲知晓更是不多,只知道其人是杨朱一脉的传人。 诸夏间,给庄生出相当多的麻烦。 甚至于庄还在他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至于更多,庄没有说过,她们知晓的也仅仅是搜寻所得,今夜,庄挥剑杀敌。 看得出……庄杀心很重。 “不,苍璩还没死!” 虽不明白庄为何这般下杀手,可化神境界,神融天地,扩散方圆,有感静室内的天地元气一样。 一道道紫光闪烁的明眸直接看向静室窗前,不知何时,那已经被庄一剑斩掉首级的苍璩,却出现在那里。 和先前一般无二的神态,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势,没有半点损伤,似是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多日不见,卫庄你就这般希望在下死去?” 苍璩如故笑语,随意立在窗前,看向紫兰轩之外,远处的道路上,仍旧有一两辆车马奔来。 “你的实力有所精进,还不足够。” 于卫庄的突下杀手,苍璩也没有料想到,可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在对方剑芒出现的瞬间,本体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原地一个幻身。 这等实力……超越不咸山甚多。 “想要见师尊,有那个命再说!” 卫庄清冷语落,周身玄光浮现体表,抬手又是一剑挥下。 “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都进步了什么。” 苍璩一步踏出,消失在静室内。 黑色的剑光快速跟随。 “庄!” 红莲见状,流光一闪,红色的玄光亦是消失在静室内。 “你们可不要打坏我的紫兰轩。” 有鬼谷子前辈在,紫女并不担心卫庄的安危,红莲前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助力。 灵觉扩散,此时,庄和苍璩已经出现在紫兰轩后方庭院的虚空之上,不住交锋。 并未前往观战,只是微微一笑提醒着。 “不错,相当不错。” “有传鬼谷一脉还有核心传承,你身上的这股气息比起鬼谷纵横两脉修行,多了一股混元。” “看来鬼谷先生要将鬼谷之位传给你了。” “可惜了,在我看来,你师兄盖聂比起要出色多了。” “盖聂在秦,秦国即将一统天下,武道修行,丝毫不逊色于你。” “你身处韩国,韩国沦亡。” “助力楚王负刍登位,楚国沦亡。” “助力魏国抗秦,魏国沦亡。” “如此,卫庄,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鬼谷一脉的失败者,鬼谷子将鬼谷之位传给你,看来也是想要放弃鬼谷一脉了。” 虚空而立,踏空而行,苍璩万物一体波动,早就可以做到,上一次同卫庄交手的时候,他还未到这一步。 现在也到了。 看来卫庄的实力距离化神圆满不远了,尤其他身上扩散的鬼谷浑圆之意。 杨朱一脉秘传有过记载,鬼谷一脉有鬼谷弟子的传承,还有鬼谷子的传承。 鬼谷弟子的传承自然是纵横捭阖两道了。 鬼谷子自当身兼两脉,彼此融合一隅,踏足更为精妙的层次。 可……历来鬼谷子的传承,唯有鬼谷子和下一任被选中的鬼谷子才可以修炼。 卫庄修炼此道,意味着……他已经被选中了。 苍璩言语间,嘲弄不已。 在自己看来,另一位鬼谷弟子更加出色,鬼谷盖聂的实力在当初大梁城怕是都媲美如今的卫庄。 现在,卫庄也才不过相比那时候的盖聂,或许超出一点,不会太多。 盖聂当更进一步。 鬼谷子……识人不明啊。 “哦,你还有一个帮手?” “如此,你们两个一起出手吧,让我领教一下所谓的鬼谷核心传承有哪些?” “能否胜过我的种玉功!” 鬼谷核心传承,苍璩未有见过。 鬼谷弟子的传承都那般强大,鬼谷核心传承当不比说。 抬手一招,由着太虚深处的月光照耀,一柄若有若无的长剑在手,一念而觉,万物波动。 “今日你出不了紫兰轩。” 宽大的黑色锦衣长袍着身,白发迎风而动,手持鲨齿,瞥了在不远处屋檐之上手持赤练软剑的红莲一眼。 语落,整个人消失原地。 苍璩。 他必须死。 “如果不是鬼谷子出手,你还有机会说话?” 苍璩不屑。 大话谁都可以说,当年楚王宫之时,非鬼谷子出现,卫庄早就被自己镇杀。 大梁城上,非鬼谷盖聂出现,卫庄也会被自己镇杀。 若非鬼谷子有用,不咸山的时候,也将其镇杀。 此刻还有胆量在自己面前放肆。 承影凌空一点,天干地支的虚幻形体沉浮,沟通阴阳变化,道道剑气涌现,落在身前一处。 壬丙剑法! 杨朱一脉的根基剑法,丝毫不逊色百家任何一道传承,鬼谷传承也不例外。 壬丙剑气所至,迎头便是一道黑色的长龙昂扬呼啸冲来,横剑术的霸道内蕴其中。 剑气相触,狂暴至极的气息扩散,整个十方虚空受极大影响,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能量余波肆意荡漾。 彼此碰撞,激荡璀璨玄光。 虽强,却没有延伸百丈,乃至更远。 一股股力量被控制的极为精准。 相距战斗核心不远,本欲要出手相助的红莲,体内玄功已然出动,链蛇软剑更是灵动蜿蜒。 可……此刻却不得不分出绝大精力对抗那扑面而来的强横压力,脚步为之趔趄。 未有助力,已然只能自保。 果然出手,怕是连对方一击都支撑不住。 “庄!” 脆语低声喃喃,本以为破入化神之后,可以对庄有些助力。 想不到……自己还是那般无用。 还有那苍璩,着实可恶。 所言所行,都是如此的令人厌恶,希望庄今夜可以将其彻底击杀,自己不喜欢此人。 “苍璩!” “种玉功!” “此人性情诡异,喜怒无常,偏又资质奇高,无论是武道还是谋略均不逊色小庄。” “不知小庄此次和他交手如何?” 紫兰轩的空阔后方庭院内,一位着道袍的老者立于大地之上,抬头看向远处的战斗区域。 灵觉扩散,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苍璩的实力再次精进了。 小庄在自己身边,修炼鬼谷核心传承,也精进很多很多。 诸子百家,英杰辈出。 鬼谷弟子纵横世俗庙堂,无惧任何一家。 然则,若是武道修行,却不一定了。 儒家的传承便是丝毫不逊色鬼谷,数百年来,儒家之内出现多位与道合真层次的大宗师。 而鬼谷并没有。 尤其是百年前的孟轲子,实在是惊艳绝伦,儒家在其手上,推向另一个高峰。 道家庄周尽管更胜一筹,诸夏而观,道家并没有儒家耀眼。 农家也是一样,六堂之内,各有玄妙道理,六贤冢内,农家的一位位高人前辈仍存。 聂儿和小庄的资质都比自己高,二人拜入鬼谷之后,武道修行上,不相上下,然若论鬼谷之道。 小庄更为契合。 苍璩之言,聂儿无论是修为,还是抉择都超出小庄一筹,并不是鬼谷传人的选择标准。 起码不是自己选择传人的标准。 “如果你只有这样的手段,今日欲要杀我还不够。” 横剑术的修行,不咸山内,自己得到过修炼之法,取其精华,融入壬丙剑法。 感知卫庄施展的横剑术,随意施展,便是将其拦阻。 “横断沧海!” 横剑术至高剑招第二式。 一轮弯月之下,黑色的剑道长龙仰天长啸,龙吟之声隐现,顺从鲨齿的施展,顷刻间,奔向前方。 剑道长龙怒吼,方圆百丈区域内,瞬化剑道领域一般,无尽虚空被笼罩。 剑气所至,此处虚空仿佛被无边海域之势填充,前浪滚滚,后浪涛涛,余力不绝,后劲无穷。 “天地一体,万物无间。” “大道有形,水火阴阳!” 横断沧海。 这一招自己也会,比起大梁城之时,卫庄的确强大许多,起码那个时候的卫庄,施展这一式,根本没有这般的动静。 可惜。 还不够。 承影在手,演化天干地支,水火一体,阴阳无极,万物波动笼罩,虚空加持一身。 以身横立沧海剑域,任凭剑域涛涛,己身岿然不动,任凭剑域冲击,自有水火一体将其卸去。 在强大的攻击,如清风拂面。 在强大的手段,如明月笼罩大江。 壬丙剑法自己早就臻至小成,知晓阴阳演化更进一步,水中火发无极,四象一体,方可阴阳无极。 “百川归海!” 横断沧海演化的剑域仍存,当其时,又一道汹涌澎湃的剑气从沧海迸出。 一条通体云霞之光闪烁的剑道长龙腾跃而出,盘桓虚空之上,呼应横剑术的沧海无量。 “纵横归元!” 伴随着又一道冷语虚空震荡,腾龙九霄的剑气长龙俯冲而下,直落苍璩本尊。 沧海剑域更是灵性奔腾。 顷刻间,横剑术与纵剑术在这处剑域之内,完美的交融一处,彼此盘桓,而后大力压下。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弹指玄关 “横剑术!” “纵剑术!” “这才有些样子。” 苍璩持剑立于沧海剑域之中,万物波动无间,一切尽皆感知之中,横断沧海与百川归海,都是纵横剑道的绝学。 当年,大梁城上,鬼谷两位弟子便是以此合击,令纵横归元,自己不得不避退。 那般力量,实在是强横霸道,尤其是纵横归元诞生的一股磨灭之力,端的难以抵挡。 这一次,卫庄一个人便是将其施展出来。 “灭!” 纵横乾坤,捭阖归一,在《五龙盛神》的统御之下,横剑术与纵剑术完美的交融一处。 由一体而出,没有任何的隔阂。 黑白两道剑气长龙将苍璩卷入其内,无所不在的剑气加在其身,这一式……,定要将苍璩彻底灭杀。 “不错。” “《五龙盛神》修炼的有些模样了。” 鬼谷子一直看着这处战斗区域,一览小庄施展的剑招,单手轻捋颔下长须,颇为满意。 鬼谷至高剑道一直以来,只有百步飞剑和横贯八方,自己在踏足半步玄关的时候。 为了让鬼谷弟子武道修行更强,便是以己身对于《五龙盛神》的感悟,延伸出横剑术至高三式、纵剑术至高三式。 三式修炼圆满,怕是可窥玄关,甚至于直接踏足玄关。 小庄能够施展这般纵横一体的妙用,进步相当大,三年之内,可一窥玄关妙境。 十年之内,顺利的话,破入玄关。 “道!” “水火!” 很强! 这一式不逊色大梁城的鬼谷合力一击。 苍璩手持承影,万物一体波动护持己身,细细感知纵横归元,无论外显多么强大。 归根结底,还是对于道的感悟。 种玉功! 水中火发,自成阴阳,心随意转,承影脱手而出,沉浮于头顶三尺之上,演化水火道图。 壬丙剑法,本就是将诠释阴阳的剑法,水火两仪,动静一体,火焰升腾,水韵平静。 承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卷丈许方圆的虚幻道图,道图垂落道道玄力,将苍璩牢牢的笼罩。 道图之内,有着苍璩对于道的全部理解,壬丙剑法的玄妙尽皆沉浮其中。 观纵横归元压来的浩荡之势,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一股股磨灭之力生出,存于道图四周。 任由磨灭之力冲击,道图屹立不动。 “看来……你还是奈何不了我。” 头顶道图,一步踏出,行走于剑域之内,万物一体波动,剑域的阻力仿佛不存。 呼吸之间,便是出现在卫庄身前。 看着此刻通体上下璀璨玄光笼罩的卫庄,维持这般的手段,没有极大的消耗怎么可能。 “剑域!” “如果是真的剑域,还真有可能杀我,可惜它不是。” “破!” 苍璩抬手一掌,将此刻仍不住侵袭道图的纵横归元之力击散,头顶的道图更是瞬息变得巨大,变得更加虚幻,融入这处虚空。 整个空间为之一滞。 顺而,所有的力量尽皆消散,无论是纵横归元的剑域,还是那卷玄妙的道图。 “你又出手了!” 苍璩低首看向远处的一个方向。 非自己对于道的感悟超出卫庄一筹,今日还真有些危险了,鬼谷至高剑道却有独到之处。 欲要一力击溃卫庄。 虚冥深处,顿显一股别样的力量。 这股力量,自己很熟悉。 鬼谷子。 此人实在是……当诛。 “小庄,带他过来吧。” 一道苍老之音响起二人耳边,余韵不显。 当即,卫庄收剑归鞘,身化流光。 苍璩为之跟随。 “庄!” 红莲长长的呼吸一口气,之前的四周虚空上下,满是压力席卷,虽未参战,一身力量消耗五层了。 看着庄和苍璩离去。 下意识的为之跟随,身形跳跃,未几,陡然停住,眺望鬼谷子前辈的住所,想了想,返回了紫兰轩。 ****** “师兄,怎么了?” 兰陵北城一隅。 残剑和飞雪已经从春秋书馆搬出来了,不……应该说,带着春秋书馆搬走了。 领着几位还愿意学习赵国风华的弟子,停留在北城的一个不小院落,诸般纷扰,不予想干。 没有那些百家外人的存在,飞雪觉得近来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夜幕时分,雅苑之内,师兄正在为自己整顿儒家浩然的修炼之法。 自己在旁边烹茶减烛,实在是惬意。 已经好多年没有这般心神安稳了。 靠在师兄身边,听师兄讲解儒家浩然之气的修行,浩然正气的修行,自己也知道。 就是一直不能够入门。 师兄却是修炼的一身实力不逊色当年。 忽而,有感师兄神色微动,飞雪好奇一语。 “紫兰轩旁边有强者交手。” “鬼谷纵横的气息,壬丙剑法的气息,是卫庄和苍璩?” “他们二人怎会打起来!” 残剑抬头看向面前虚空一个方向,就在刚才,兰陵城内的天地元气些许震荡。 于先天武者和普通化神层次来说,也许感知不到,可对于自己来说,就非常明显了。 那般强大的天地元气波动,城中能够感知的不在少数,尤其那两股气息自己还比较熟悉。 “管它呢。” 鬼谷弟子。 杨朱一脉的苍璩。 飞雪闻之,直接没了兴趣,和自己关系不大。 “也是。” “兰陵城内,嫣然姑娘已经破入了玄关,雅湖小筑和杨朱一脉颇有渊源。” “鬼谷先生也在城中,的确无碍。” 残剑哑然。 师妹所言,不无道理,陉城书馆和鬼谷、杨朱一脉没有太大的渊源,而且交手的两人背后,都有玄关存在。 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摇摇头,摒弃杂念,归于和师妹的论道之中。 “苍璩!” “他又想要做什么?” 清静修行,纪嫣然亦是看向紫兰轩的所在,苍璩的气息出现在那里,还和鬼谷弟子交手。 鬼谷子可还在的。 就不能收敛一下? 对于苍璩的行事,着实无奈。 若是鬼谷子不在兰陵城,这般胡闹也就罢了,关键鬼谷子一身实力还要超出自己不少。 苍璩真的触怒了鬼谷,自己也难以保全。 心随意转,双手掐动印诀,五色玄光透体而出,阴阳五行,轮转无垠,道道绚丽的光芒沉浮于眼眸深处。 顷刻之后,纪嫣然摇摇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兰陵城内诸子百家有感那般波动的,尽皆道道目光看将过去。 然则,却无一人前往。 紫兰轩内,鬼谷并不入此次百家之谋。 无论紫兰轩内发生何事,都和他们无关。 …… …… “师尊!” 月光之下,这处并不算大的院落内,两道流光由空而落,卫庄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鬼谷子,我们再相见了。” “看来大日阴阳咒印真的不存了。” 苍璩朗朗语落,看着跟前的道袍老者,面上不住绽放笑意。 “你有何物在我处?” 鬼谷子看向苍璩。 虽然小庄的进步很快,可苍璩的悟性也是绝佳,刚才一战,苍璩可以破开小庄的纵横归元。 击败小庄,也是不难。 若是分出生死,却难了。 有他在,小庄将来也能够多谢磨练。 刚才的事情,小庄已经知会了自己,苍璩有一物落在自己这里,现在要取回了。 可是,苍璩并没有事物落在自己身上。 “我曾留下一粒种子在你身上,现在当成熟了。” “故而前来取回。” 苍璩直言道。 “种子?” “何意?” 鬼谷子不解,自从化去大日阴阳咒印,一身实力精进很多,再给自己一段时间,道阴阳可以大成。 旁侧的卫庄亦是冷眉挑动。 “哈哈哈,当初塞外不咸山,我曾将一株碎焱玄冰草的精华落入你身。” “顺便也将一粒种子落在你身,那里种子融入你的丹田,行走你的百脉,玄功之内,尽皆充斥种玉之妙。” “我能够感觉的到,只要一个引子,那粒种子便会成熟,化入我身,玄关弹指可破。” 苍璩很有耐心的一一道来。 迎着鬼谷师徒二人狐疑的目光,迎着二人陡变的神情,苍璩就那般静静的看向鬼谷子。 那个时候,鬼谷子的实力是最为弱小之时。 种玉功的种子化入其身,行走其身,一切都是顺水渠成。 否则,专门培养一粒种子,花费的时间太长太长。 根据嫣然姑娘所语,鬼谷子道阴阳即将大成,合该此刻令种子绽放最美的果实。 玄关的境界! 即将为自己打开大门。 “果如此,若然你今夜身陨,一切当不为障碍吧。” 鬼谷子并不觉得苍璩所言为真,鬼谷核心的传承玄功运转周天,无论是脏腑,还是百脉,亦或者灵觉。 都没有半点异样。 三元平稳,一念起,拥有完美的掌控。 只是,苍璩此言,有些意思,塞外不咸山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确察觉有一丝外在之力进入丹田。 随即消失不见。 难道那就是种子? 虽不明白苍璩所言的深层次妙法,可鬼谷子有感,对方言语并不做伪。 诸夏间有那般的玄妙手段? 并未听闻。 “你……,可以试试!” 苍璩仍旧笑语缓缓,并不畏惧鬼谷子的威胁之言,至于身边的鬼谷卫庄,不足惧。 “哦?” “你的凭借是纪嫣然?” 鬼谷子哑然,在自己面前,苍璩竟然还这般有自信,似是笃定自己不会杀他一般。 杀他! 自己并没有负担。 神融虚空,雅湖小筑纪嫣然也并不在此处,就算此刻前来,也拦阻不了自己杀苍璩。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蟒蛇吞龙 “凭借?” “至于我的凭借是什么,你待会就会知道的。” 苍璩摇头失笑。 凭借? 鬼谷一脉难道都这般的自信,自信掌控一切,自信一切尽在手中,果如此,鬼谷一代代传人又怎么会有身首两处者。 自幼修行以来,诸般凭借唯有己身。 嫣然姑娘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可若是没有己身的能力,亦是撑不过去一次次劫难。 “你的确很不错,近年来的诸夏百家中,天宗玄清子乃是异数,常人难以企及。” “你不逊色任何一位百家传人,今夜前来,真的要取走那所谓的种子果实?” “真如此,老夫就站在这里,你可以来取走。” 鬼谷子赞赏的看向苍璩。 单单此人而论,除却天宗玄清子以外,诸夏百家中,苍璩的武道修行和谋略都算得上极为顶尖。 杨朱一脉能够出现这样的人? 怕是同雅湖小筑有不小的关联,雅湖小筑纪嫣然当年在魏国可是以少女之身同信陵君并列的才学之士。 苍璩今夜前来,定有所图,既然所言要取走自己身上的种子果实,取走便是。 如果他有能力的话。 起码己身并未发觉身上有异样。 “师尊!” 卫庄惊异,拱手一礼,从自己和苍璩的交手来看,其人想来诡诈不逊色鬼谷。 保不准有其它之谋。 不得不防。 万一城中纪嫣然真的为后援呢? “请!” 苍璩自是欣然,手臂伸出。 “老夫很想见识一下你所谓的……种玉功!” 鬼谷子不可置否。 种玉功。 自己已经见识过,却是不俗,却还没有达到让自己侧目的水准,既然苍璩执意这般。 唯有一条路了。 卫庄立于旁侧,不在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 师尊同苍璩相对而坐,周身各自散发玄功妙法之光,天地元气涌动,十方虚空颤动。 虚冥深处。 两道略有凝练的虚影从二人头顶迸出,鬼谷子脚踏阴阳道图,屈膝盘坐,苍璩脚踏水火道图,亦是如此。 “这就是种玉功?” 鬼谷子感知四方虚空变化,并未有太大异样。 “种玉功?” “此玄功为苍璩自创,历经天宗玄清子点拨修正,其人曾语,这门玄功修炼至大成,当不逊色杨朱先贤的剑罡同流。” “你可知我那枚种子需要如此结出完美的果实?” 三元凝练,神融虚空,二人相对而坐。 苍璩面上越发的笑意弥漫,种玉功的真正玄妙并不在外,而在与内,鬼谷子……有他成为道理根基。 足堪大用。 “不逊色杨朱一脉的剑罡同流?” “有趣。” “老夫很想真正见识一下,出手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鬼谷子略有惊讶。 天宗玄清子竟有那般评价,想来种玉功定有独到之处。 可……现在自己并未发觉。 “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很期待那一刻。”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震!” 苍璩眉目挑动,喃喃低语。 如果今日从鬼谷子身上取不走果实,或许……真的走不了了,鬼谷子……太自大了。 在辽东塞外不咸山,自己落下那粒种子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注定成为种玉功的养料! 迎着面前鬼谷子期待的目光,苍璩觉得自己不能够让他失望,双手掐动印诀,万物一体波动,屈指一点。 面前那鬼谷子所凝练的三元灵觉之身为之颤动,进而由着体内一股无所不在的波动之力,灵觉之身直接散去。 “这……,五龙盛神,凝!” 灵觉之身刚溃散,鬼谷子虚冥深处又是落下一言,惊悸不已,刚才自己还未感知太多。 便是一股内外之力,将灵觉之身磨灭,来不及半点反应。 “没用的。” “如果你的道阴阳大成,或许有些困难,可惜,你还没有彻底参悟出那一步。” “自我在你体内种下那粒种子开始,你所修炼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的。” “散!” 苍璩屈指又是一点,那鬼谷子刚刚凝练起来的灵觉之身,再次溃散,丝毫不能够凝练一隅。 万物一体波动,近距离之下,自己落在鬼谷子身上的那粒种子早就明悟鬼谷子一身玄力的波动。 天地万物,都在波动之中。 都在震动之中。 甚至于武者的修行也是将那种波动逐步提升的修行,先天境界、化神境界皆如此。 而能够凝练三元的波动,更是强大,玄清子曾有语,若然有朝一日自己的万物一体波动能够感知虚空的波动。 便可身融虚空,玄关大层。 若是可以感知生与死的波动,则可超越杨朱先贤,达到另外一个境界。 若是感知天道的本源波动,则可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苍璩很是期待。 种子落在鬼谷子身上,他所修诸般的一切在自己眼前都是破绽,波动之下,一切溃散,没有任何的防御。 “凝!” 鬼谷子的声音终于变了。 尽管不太明白为何自己的三元灵觉之身,会有些不受掌控的直接溃散。 然则,有一点可以肯定,与苍璩脱离不了干系。 “无用的。” 苍璩一掌打出,三元灵觉之身再次溃散。 “灵龟养志!” 灵觉之身再次溃散,鬼谷子此次没有继续凝练,一念而觉,便是要将灵觉之身归体,直接强行击杀苍璩。 此人的玄功实在是诡异,非自己破入玄关,领域自成,若是化神层次的武者。 刚才灵觉之身溃散之后,便是直接身陨了。 “想走?” “封!” 苍璩笑语,一切波动在手,鬼谷子面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御,种玉之力却可散发玄奇。 为了今夜的果实,自己推演了好多遍。 不能够半点差错。 “鬼谷真罡!” 虚冥深处,鬼谷子之言越发的惶恐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何自己的灵觉之身刚凝练出来,便是溃散。 根本不足以调动领域之力,甚至于归于体内都做不到。 心神有感,五龙盛神凝三元,灵龟养志守本心,催动鬼谷真罡,欲要将外在侵扰彻底化去。 “嗯?” “鬼谷传承……还真是有些妙处。” “那应该就是鬼谷的核心传承了吧。” “可惜,我不会给你半点机会的。” 生死磨砺多年,抉择一线之间,许多时候遇到的修炼者比自己修为略高,却往往死在自己手上。 不是因为他们不强。 而是他们没有抓住机会。 面对鬼谷子,苍璩此刻已然全力运转,察觉鬼谷子本尊的呼应,鬼谷真罡若隐若现。 这种手段自己领教过,不仅可以将内力拦阻在外,灵觉之力也是一样。 三元灵觉之身已经被自己击散数次,还能够凝练鬼谷真罡? 当即,脚踏水火道图,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向鬼谷子此刻再次凝练的虚幻之身中。 以万物波动封镇其身。 以万物波动化入其身。 以万物波动溃散真罡。 以万物波动极力摧毁鬼谷子的灵觉。 两股灵觉之力相互交融,两股灵觉之力相互争锋,万物波动的力量无所不在,另一具灵觉之身不住溃散。 …… …… “种玉功!” “老夫似乎明白它是一种什么样的玄功了?” 虚冥深处,一切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而,一道轻飘虚弱之言流出,鬼谷子之言夹杂别样的惊恐。 种玉功! 现在自己终于明白它是什么玄功了。 种玉? 种子! 果实! 苍璩这是要将种子种在自己身上,以自己的本体三元精气神,本体的一切为养料,培育那颗种子。 至于果实。 应为自己所修炼的一切。 无论是玄功,还是种种道理感悟,还是其它……,都成为果实的一部分。 吃下去。 获得一切,炼入己身,突飞猛进。 诸夏间,怎会有这般狠辣歹毒的玄功被创出来? 种玉功? 名字这般的美好。 内蕴却是那般的邪性! 苍璩没有半点回应,此刻凭借种玉功沟通种子之力,彻底将鬼谷子的灵觉压制。 正在极力磨灭对方的灵觉,进而以此为引,将鬼谷子的三元汇聚一处,成就果实。 至于鬼谷子所言,苍璩并不放在心上。 玄功? 无所谓好坏。 鬼谷子成为种玉功的养料,并非种玉功超越鬼谷传承,而是对方根本不了解种玉功。 果然碰上同境界的玄清子,怕是不被反噬就算好的。 估摸着,天宗玄清子应该有对付自己万物一体波动的手段,那却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老夫宁愿本源逆转,也不会让鬼谷一切外传的。” 鬼谷子的声音越发衰弱了,越发无力了,虚冥深处,属于鬼谷子灵觉本源的气息兼职微不可察。 若然如自己所料,苍璩在彻底磨灭自己的灵觉之后,便会将一切吞噬。 怕是要不多久,就会破入玄关,进而达到另外一个境界。 那绝非自己所愿意看到。 “如果一开始你有这般的决心,还有可能本源逆转,丹田自爆。” “现在……,你没有机会了。” 苍璩平静应道。 虚冥深处,双手仍旧掐动印诀,以万物一体波动继续摧毁鬼谷子的灵觉之力。 同时沟通鬼谷子肉身本源内的种玉之力,失却灵觉的牵引,以自己自理之力,足可镇压一切异动。 接下来,只要按照自己推演的步骤,一步步走下去便可。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鬼谷之殇 “紫女姑娘,我们再见了。” 当其时,相较于后方庭院的生死交锋,前方的紫兰轩内,如旧纸醉金迷,歌舞婉转,娇笑打闹之音不绝。 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路枕浪拱手一礼。 此女颇为不简单,昔者在韩国新郑的时候,便是如此。 根据墨家的卷宗记载,新郑之内,以韩国公子韩非为首的紫兰轩流沙势力,险些将夜幕扳倒。 惜哉,韩非入秦之后,一切成空。 紫兰轩流沙便是来到了兰陵城,一直到今日,身为紫兰轩的主人,自当引人瞩目。 兰陵城如今暗流涌动,百家汇聚,紫兰轩仍旧左右逢源,赚的日进斗金。 没有一定的本领绝对不行。 “巨子先生。” “今日前来,当不会为了喝酒吧?” 紫女一礼,面前的墨家巨子和身边的弟子方更泪,自己都认识,而且近月来,已经来了两次了。 所为都是一样。 今夜,又来了,不知是否还是为了先前之事。 心有所感,当还是一样。 笑语缓缓,将二人迎向雅间。 “喝酒自然是要喝的。” “若是能够同卫庄先生一同共饮,再好不过了。” 奢华的雅间之内,路枕浪屈膝跪坐在一张木案后,喝酒自然不是目的,不过,酒水是一个好东西。 “每次前来紫兰轩,都令在下大开眼界,这里的一切,太华丽了,一樽美酒都可令庶民数日之用。” 打量着四周的雅间布置,路枕浪与有所感。 繁华富丽的所在,自然是见识过,可是,兰陵小城内,雅韵所在超过紫兰轩的几乎没有。 墨家崇尚节俭,平日里,粗布麻衣便是穿在身上,五谷粗粮便可使用。 并无儒家的那些臭规矩,说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当然,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商道!” “皆如此。” 紫女将一壶温热的酒水端来,为二人斟满。 闻路枕浪之言,只是一笑,诸夏间,繁华富丽所在数不胜数,紫兰轩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而且紫兰轩赚的不是庶民之财,而是富商大贾的财货。 多年来,所积攒下来的财货也都各有涌出,救济之事甚多,只是不显罢了。 并无那个必要。 “我已经派人通传庄了。” “请巨子稍作等待。” 果如自己所想,墨家巨子要找的人还是庄,所为当还是要请庄出手,汇入百家之力。 那件事……很难。 前两次,庄已经拒绝了。 “多谢!” 路枕浪接下美酒,再次为之一礼。 “鬼谷先生可好?” “上次前来,有闻正在闭关修行,近来可有出关,若然可以,在下当与之论道,共参玄妙。” 温酒正合饮用,路枕浪单手持之,继续说着什么。 鬼谷子在兰陵城待了一个月了,并不是秘密。 就是许多人见不到罢了。 前两次,自己也没有见到。 身为诸子百家的隐世之人,路枕浪很想要与之论道,以此精进自己的修为。 相对于儒家、农家,墨家的弟子虽不逊色,可顶尖的武道传承不显。 昔年子墨子的修为也才玄关,故而,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将墨家传承修炼完毕。 由着南公借予的《黄石天书》,进益不少。 就是难有大的进步。 鬼谷之道很是玄妙,有机缘论道,再好不过。 “巨子可以询问庄。” 对于鬼谷先生的状况,紫女不算清楚,就算清楚,鬼谷一脉的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插手。 “也好。” “刚才前来的路上,有感紫兰轩这里似有强者冲突,应无大碍吧。” “此酒……上佳!” 路枕浪颔首,其后,随意闲谈着。 “并无大碍。” 从红莲口中得知,庄虽说没有占据上风,和苍璩之间也没有生死之分,此刻正在一见鬼谷前辈。 …… …… “师尊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 距离师尊和苍璩两个人相对而坐已经过去快一炷香的时间了,一开始二人身上各有玄光护体。 后来,天地元气便是颤动许多,苍璩的气息突然变得晦涩隐匿,师尊的气息也变得不稳暴躁起来。 卫庄不明悟发生何事,只能够耐心等待着。 却是,心间深处,没来由的一股别样惊悸之意。 “庄!” “墨家巨子路枕浪来访。” 一道红色的流光挪移奔至,脆语升起耳边,轻缓的脚步声为之跟随。 带着紫女姐姐的吩咐,前来这里寻找庄,一览眼前的一幕,杨朱一脉的苍璩和鬼谷前辈似是论道的样子。 略有不解。 “墨家巨子?” “待苍璩的事情了解,我在见他们。” 墨家巨子路枕浪。 他又来了。 自己都已经决定不在掺和百家之事了,他还是不肯罢休,着实难缠,非其人身份特殊,根本无需理会。 对着行至身侧的粉衣女子看了一眼,清冷道。 “也好。” “那……我就先回复了。” 红莲点点头,再次一览眼前的场面,未敢叨扰,缓缓而退,流光一闪,归于前方的楼阁。 “为何会这般久?” “种玉功?” “莫不真有玄妙?” 视线落在师尊的身上,月光之下,师尊的气息更为之不稳了,而且此刻苍璩身上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了。 师尊凭借道理的感悟,自行化去大日阴阳咒印,一身实力超越先前甚多。 苍璩,连玄关都没有破入,焉得是师尊对手。 本以为顶多数十个呼吸时间便可解决苍璩。 一直到现在。 “师尊!” “这……,不好!” 神融虚空,细细感知二人身上的变化,苍璩能够在师尊手下坚持这等地步,定有蹊跷。 旋即,又过了片刻,卫庄瞬间神色骤变。 肉眼所致,师尊那原本因修为突破而略有返青的发丝霎时变得苍白如雪,护体的玄光陡然间溃散,乃至于崩灭。 玄光流转的肌肤瞬息失去原先的一切,变得枯皱无比,衰老无比,宛若寿元将近。 脏腑的心神跃动之音更是霎时消磨于无形之中。 精气神的骤变在眼前显化,由充沛绝强,到感应之中的孱弱不堪,反而那苍璩一身的玄光愈发凝练。 “师尊!” 低喝一声,玄功极力运转,抬手一掌,落在苍璩身上。 嗡! 一掌之力,落在苍璩肉身表面,只是激荡起阵阵能量余波,并未动摇苍璩本体。 “找死!” 一语冷漠,从苍璩身上涌出,承影划过虚空,直接击向卫庄。 “你……,终究……还是未可功成。” 虚空中,鬼谷子那低缓不已的沙哑之音流淌。 伴随那宛若烛光将灭的声音,无力的枯老双手竭力掐动印诀,纵横二气调动,寂灭三元,斩断本尊一切。 顺而,最后一丝烛火之光不存。 “可恶!” “就差最后一丝,果实便可真正的圆满!” “你……该死!” 苍璩陡然间睁开双眸,满是杀意绽放。 种玉功的一切进行很顺利,若无外在侵扰,鬼谷子只能够任由自己吞噬体内的一切。 道理感悟化入己身。 三元之力化入己身。 鬼谷传承化入己身。 那鬼谷子将鬼谷传承护持的倒是严密,直到最后一刻,还在竭力的保存。 非外在侵扰,万物一体波动下,他根本守不住。 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自己的。 都是卫庄那一掌,令自己分神,令鬼谷子得到机会,寂灭三元,磨灭鬼谷传承一切。 所得到一些,终究无用。 属于一位玄关层次的三元果实纳入己身,苍璩此刻只觉无尽力量充斥体内各处。 瞥了那一动不动的鬼谷子,早就该死了,为自己献上最后的果实,算他将功补过。 至于卫庄。 也该死。 拦阻自己种玉功成。 一掌打出,天地波动,虚空震颤。 一道道剑气为之迎上。 嘭! 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卫庄的身躯被镇退,剑气溃散四周。 踏空而立,抬手一招,承影在手,水火道图演化,壬丙剑法斩落,来至鬼谷子的道理感悟虽未全部消化。 也足以调动些许道阴阳之力。 噗! 横贯八方,剑气长龙,虚空呼啸,声势浩大,下一刻被无形之力湮灭,余势不减,侵袭己身。 浩瀚的力量落在脏腑,滚入百脉,血气上涌,血洒虚空,身形再次不住倒退。 “师尊!” 卫庄仰天长啸,此刻竟然感知不到师尊的半点生机之气,所有的一切仿若直接消散。 师尊! 师尊坐化了? 这……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无暇理会体内的伤势,翻手间,从怀中取出一物,体内真元涌入其中,同样的霸道气息滚滚而出。 “鬼谷秘宝!” “看你能够发挥多少力量。” 杨朱一脉记载中,鬼谷有这个东西,据传和儒家《春秋》一般的镇门之物。 竟会在卫庄身上。 能够以外在之物,直接将气息提升十倍以上,不是逆转玄功,便是那物了。 外物虽好,终究有限。 卫庄不入玄关,又如何能够迸出至强之力。 承影剑落,阴阳并济。 这一剑封锁卫庄十方退路,杀意毫不掩饰的扩散,天地间,映照月色,霜寒无尽。 “横决乾坤!” “百炼阴阳!” “苍璩……,今夜你必死!” “纵横归元!” 手握鬼谷秘宝,鲨齿遥指苍璩,玄功极尽运转,没有半点保留,独属于横剑术与纵剑术的最后一式全部挥洒而出。 更盛之前交手十倍的剑域笼罩紫兰轩的后方院落虚空,剑气纵横,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被剑气切割,化为粉尘。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万物冰封 “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感知从卫庄身上荡漾的无匹剑意,顷刻间破开承影的剑意封锁,苍璩眉头挑动。 看来鬼谷秘宝还是有些作用的。 气势超过先前十倍,剑域的强横与霸道超越先前十倍,无论是横剑术,还是纵剑术,都非先前可比。 神容肃重,再次以承影演化水火道图,横立虚空,岿然不动,万物一体波动施展,准备破开卫庄的攻伐。 体内那吞噬来的鬼谷子一身道果正在极力消化,虽不能够同鬼谷秘宝相比,却是极为适合自己。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 直接纵横归元,黑白两条剑气长龙呼啸盘桓而出,强横至极的剑意彻底充斥这处虚空。 咻! 没有任何遮掩的战斗,令的正在前方紫兰轩楼阁等待的路枕浪一步出现此处虚空。 一观场中局势。 “这……,鬼谷前辈?” 在卫庄施展的这等剑域中,己身的灵觉都不能够靠近核心,肉眼所见,院落远处,一位道袍老者生机全无的屈膝盘坐在那里。 一点点生机都没有了。 精气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直接坐化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 鬼谷前辈可是玄关层次的存在,寿元不至于此,兰陵城内,谁可这般悄无声息的镇杀鬼谷前辈。 欲要多言,忽而有感,抬手间,一道屏障拦阻在后方庭院和紫兰轩楼阁之前。 否则,能量余波扩散,整个紫兰轩都要化为废墟了。 虽如此,前方的紫兰轩内也是有些乱了,慌乱之言不住四溢。 “庄!” 红色的流光落下,红莲手持链蛇软剑,遥指踏空的苍璩,看着此刻白发肆意飘散、气势狂暴的卫庄。 “庄!” 紫色流光落下,紫女亦是觉得不对劲,连忙赶来。 “鬼谷子前辈!” “怎么会?” 察觉场中形势,庄和苍璩明显欲要生死之决,怎会如此? 视线落在院落中的鬼谷子前辈身上,其人……身上半点气息都没有了。 墨家巨子已经出现在鬼谷子前辈身边。 “鬼谷前辈……身陨。” 近距离探察,路枕浪神容之上满是不可置信。 鬼谷子前辈就这般身陨了。 悄无声息的身陨了。 名扬诸夏的鬼谷子前辈就这般寂静无声的身陨了? 非彻底探察,路枕浪万万不敢相信。 “快避开。” “卫庄施展的招式太强大。” 看向紫兰轩的主人,路枕浪给予确定的回复,欲要多言,突觉不好,一道流光卷起紫女,奔向远处。 身侧的虚空轰鸣作响。 “是苍璩!” “一定是苍璩!” 红莲突然大声愤恨的说着,链蛇软剑指向苍璩,刚才自己前来的时候,鬼谷前辈还好好的。 一眨眼的功夫,鬼谷子前辈就……身陨了。 观庄此刻的模样,绝对是苍璩所为。 蹬!蹬!蹬! 一道道视线看向虚空之上的苍璩,在黑白两道剑气长龙的攻杀之下,苍璩的身躯顿退数十丈。 周身虚幻的道图更是剧烈波动。 “你们人多!” “今日……不和你们玩了,它日再来。” 强行稳住身形,卫庄现在的状态……有点强,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鬼谷子身上所得还没有消化。 怕是难以击败他。 旁边还有墨家巨子。 反正……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消失在虚空深处。 “杀!” 卫庄的身形同样消失不见。 “想走!” 路枕浪道喝,果然是苍璩所为,今夜必须将其镇杀。 近月来,苍璩的存在在兰陵城不是秘密,农家、墨家以及其余受苍璩之害的百家都有弟子建言,能否将其擒拿镇杀。 以为告慰数年前被苍璩杀害的百家弟子。 更别说,墨家的数位统领也有语,欲要汇同百家合力擒杀苍璩,否则,它日必成大患。 路枕浪思忖良久,还是压下暂缓。 相较于眼前的秦齐对战大局,区区一个苍璩不算什么,尤其苍璩身边还有雅湖小筑的纪嫣然。 其人已经破入玄关。 女子之身破入玄关,近年来,除却天宗玄清子身边的绝色以外,似乎也就纪嫣然了。 其人多年前就扬名魏国,更是师承阴阳家邹衍大师,能够破入玄关并不令人意外。 根据墨家所得消息,信陵君死后,纪嫣然隐居魏国雅湖小筑,同杨朱一脉的阳生大师多有论道。 对杨朱一脉的苍璩也多有照顾。 果然在城中对苍璩动手,很有可能面对纪嫣然的插手,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现在……苍璩太过了。 眼前的一切迹象表明,鬼谷前辈的身陨同苍璩脱离不了干系,实在是当诛。 此外,苍璩能够以化神修为,令一位修为高深的玄关修者寂灭,更是令路枕浪忌惮不已。 于情于理,于人于己,都应将其彻底灭杀。 身化赤焰流光,灵觉锁定苍璩,顷刻跟至。 顺而,一掌凌空翻下,莫大之力降临。 “墨家巨子路枕浪!” “我还未找你墨家的麻烦,今日你倒是先找上来了。” “万物一体!” 苍璩身法极力运转,未敢有丝毫耽搁,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四周的虚空被路枕浪封锁。 对于寻常化神武者怕是突破不了。 可虚空是波动。 封锁虚空的手段也是波动,直面一隅,强行一剑破开,身化流光,再次狂奔远去。 “卫庄先生放心,他跑不了。” “当诛!” 路枕浪神色微变。 苍璩的实力似乎越发强大了,看着已经跟在身后的鬼谷卫庄,落下一言,抬手一剑抛出面前虚空。 一步踏出,再次消失不见。 嘭! 狂奔前方的苍璩有感后方追逐,暗骂不已,好端端的,墨家又来掺和什么东西。 还是先前所杀的墨家弟子不多。 不然,谅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追过来。 玄关层次超凡脱俗,之前能够吞噬鬼谷子一身道果,倒是机缘巧合,真要面对鬼谷子出手。 估计自己撑不过数个呼吸。 墨家巨子路枕浪的修为或许不及鬼谷子,然此刻自己还真打不过他,除非等自己消化鬼谷子一身实力。 更进一步才有可能。 若然破入玄关,定要灭杀路枕浪。 忽而,四周虚空再次封镇,头顶亦是传来一道凌厉无比的烈焰锋芒,瞬息而落。 抬手承影,整个人直接被硬生生打落虚空,掉落大地,下方的房屋都为之坍塌一片,天地元气颤动不已。 “想走!” 远处,烈烟流光奔至,路枕浪已经出现在苍璩头顶。 受益于《黄石天书》,墨家的传承已经彻底修炼圆满,甚至于还杂糅异兽之力,使得偏向于防守的传承。 多了不少进攻手段。 “什么时候,鬼谷也需要墨家出头了。” 脏腑重创,俊逸的神容上掠过一丝丝苍白,衣衫被剑气撕成粉碎,褴褛不堪。 嘴角更是流出一缕缕猩红的鲜血,浸染衣襟。 强力站起来,墨家巨子还真是下死手,刚才一击如果不是剑罡同流运转,怕是只能躺下了。 看向路枕浪,同样看向远处快速奔至的鬼谷卫庄。 多管闲事的墨家巨子。 只要自己今日不死,它日必将墨家弟子见一个杀一个! “杀!” 一道冲天而起的无尽杀伐剑意豁然落下,已然出现在跟前的卫庄鲨齿毫不留情的挥动。 加持鬼谷秘宝的力量。 纵横归元! 这一式超越先前十倍以上! 四周虚空已经被路枕浪封镇,今夜,苍璩必死。 “万法阴阳!” 苍璩眉目紧锁,强行抽取鬼谷子的道阴阳感悟,汇入己身,承影剑落,身前自成混元太极。 将呼啸身前的黑白剑道长龙硬生生拦阻,阴阳顺逆,强行磨灭这道霸道剑气。 噗! 余力席卷,脚步不住后退,身形颤巍,趔趄不已,本就未曾稳固的伤势,再次加重。 血雾扩散身前,久久未散。 “苍璩该死!” 一道娇喝之音从远处传来,人未至,手中一把软剑挥洒剑气,汇入纵横归元。 噗! 瞬息打破道阴阳的磨灭极限。 苍璩整个人再遭重创,倒飞而出十丈开外,连片的房屋尽皆坍塌,化为断壁残垣。 “不需要你插手。” 卫庄欺身上前,鲨齿再次绽放寒芒,直取苍璩。 “庄!” 红莲身形显化,为之不满。 自己只是想要帮一下庄。 闻庄之言。 观庄之行。 还是催动体内玄功,紧随其后。 路枕浪踏空静立,只是封镇虚空,令苍璩逃脱不了,不再插手。 今夜,苍璩无论如何都得死。 否则,必成百家隐患。 必成墨家极大的隐患。 “你师尊鬼谷子都身陨了!” “凭你也想杀我。” 苍璩翻手服下一粒丹药,尽可能稳住伤势,万物一体波动,避开近前的剑芒,承影挥动,壬丙无穷。 看着面前杀意滚滚的卫庄,苍璩那苍白无一丝血色的面上,微微一笑。 “杀!” 卫庄只是一言,然则,每一言愈发的沉重,越发的叠加胸中沧海一般的杀意。 “看你有没有本事杀我。” 苍璩面上笑意未绝,一览卫庄此刻更盛先前的剑道,不再理会,自顾屈膝盘坐。 当其时,纵横剑道长龙将苍璩吞下。 “霜寒,万物冰封!” 随其后,一语空灵,十方天地为之瞬变,一道晶莹剔透的雪色流光沉浮于苍璩头顶,避退一切。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绝色天香 “嗯?” “这……,是她!” “她怎么会前来这里。” 一直虚空踏立,负责封镇苍璩退路的路枕浪陡觉一股至阴纯寒的力量扩散这方天地。 进而破开自己的虚空封镇。 一股丝毫不逊色自己的玄关领域之力落下,天地元气有感,一片片雪花冰晶凝结,纷扬大地。 察之,又看向此刻卫庄。 至强霸道的剑气将苍璩吞下,却无法拦阻那无孔不入的霜寒之气,至阴之力化作护持之力,将苍璩牢牢的笼罩。 未几,那纷扬落下的冰晶雪花溃散卫庄的霸道杀意,湮灭一切,露出苍璩的真身。 一道云色流光笼罩苍璩,欲将苍璩摄走。 “焉得如此!” 虽知晓对方的身份。 可今夜无论如何,苍璩都得留下,都得身死。 墨眉在手,一剑斩落流光。 “公子当年未有杀你。” “不代表不会杀你。” 虚冥深处,一缕道青色的剑光飞出,径直出现在路枕浪跟前,杀意虽不显,却令路枕浪倒退数十丈。 咻!咻!咻! “这里是兰陵城,不是秦国。” “你们焉得放肆。” “苍璩同鬼谷前辈身陨有直接关联,难道……是玄清子指使苍璩所为?” 路枕浪心神大惊,那一道青色剑光不知为何,给予自己莫大的威胁,若不避开,三元必遭重创。 虚空挪移,看向虚冥深处。 苍璩绝对不能够离开兰陵城。 她们……竟然出现在兰陵城,她们应该在城外秦军大营中的。 苍璩今夜杀了鬼谷子,虽未亲眼看到,起码有八九层的把握。 区区化神修为,焉得可以令鬼谷前辈身陨,若然背后有天宗玄清子的存在。 那就很有可能了。 天宗玄清子。 道家千年来最为出色之人,多年前就踏足玄关,现在的修为境界不可知,从其身边绝色窥得,绝对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 玄关武者身陨玄清子手上都有多位。 果然助力苍璩,鬼谷前辈很难躲过。 “鬼谷子身陨?” “身陨了也好。” “鬼谷弟子卫庄盗取蜀山宝物,论罪当诛,阴阳东君曾出手,让他们逃了,今夜鬼谷子身陨,合该伏诛。” “这和你墨家似乎没有关系,真要插手?” 仍是先前的那道空灵脆语,虚幻清静,映衬亿万冰晶雪花,平添别样冷漠。 闻路枕浪之言,亦是诧异。 鬼谷子身陨! 是苍璩所为。 苍璩杀了鬼谷子? 苍璩可以杀了鬼谷子? 还真不可小觑,怪不得公子那般看重她。 连纪嫣然都前来相求。 苍璩,今夜必救的。 无论是公子的角度,还是纪嫣然的角度,还是百家的角度,还是秦国的角度。 一个路枕浪拦阻不了他们。 至于鬼谷! 大争之世,也许还有那般一怒而诸侯惧的威势,现在逐步不显了。 再说了,苍璩杀了鬼谷子,也该鬼谷弟子出面,何时轮到墨家巨子出面了。 咻!咻!咻! 再一次的狂暴能量余波肆意,终究令整个兰陵城内的百家不得不侧目了。 因为影响太大。 不大的兰陵小城,一时间,道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奔至能量混乱之处,修为高者,流光奔近。 “姐姐。” “之前我见到鬼谷前辈的时候还好好的,就一会儿的功夫,便是那般。” “定是苍璩所为,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苍璩离开。” 红莲手持链蛇软剑,吞吐紫色剑芒,感身后紫女姐姐亲至,汇合一处,说道自己所见所想。 定然为苍璩所为。 说不得,真如墨家巨子所语,是天宗玄清子插手,不然鬼谷前辈那般修为如何身陨! 鬼谷前辈在紫兰轩的这段日子,一直很好,还偶尔指点自己修行,更别说还是庄的师尊。 苍璩,必须死。 “静待以观。” 紫女神容肃然,对着红莲颔首,没有多语。 又有别的强者插手了。 从路枕浪和对方的谈话来看,应为先前到过她们紫兰轩的那位白发女子。 一身实力……也是玄关。 真是……强大! 没有外力的插手,苍璩绝对可以留在兰陵城,眼下,却有些艰难了,除非出现别的变故。 “巨子统领!” “巨子先生!” “……” 率先奔至此处的百家之人见状,对着踏空而立的路枕浪一礼,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何事。 明显非同小可。 “你留不下我们的。” 城中此处区域,不住有人前来,虚冥深处,又是飘渺之言落下,不入玄关,根本拦阻不了她们。 语落,一道青色的流光划下,包裹苍璩的身躯。 “兰陵城这里,不是你们说走就走的地方!” 一道刃光豁然出现在此处虚空,进而奔入虚冥,旋即,便是一道气息丝毫不弱路枕浪的身影出现。 “不咸山的事情,还没和你们算账呢。” 虚冥深处,只是弥散一道道能量余波,没有破开枷锁,数息之后,一柄青色长剑飞出,直逼那刚出现的身影。 一剑飞出,身化九剑,并成一隅,笼罩方圆。 绝杀的剑域出现。 轰!轰!轰! 顷刻间,虚空尽是震耳欲聋的碰撞之音,剑光所致,那此刻手持一把锄头的身影竭力对抗。 刃光片片,剑影重重。 任凭如何施展,都不能够破开剑光封镇。 “方统领,可知发生了什么?” 下方大地上出现的百家之人越来越多,尽管都不知道是何事,可……前来就对了。 连带着城中巡逻的兵士都汇聚此处,张弓搭箭,戈矛以待。 “师尊今夜前往紫兰轩,欲要诚心邀请鬼谷弟子助力大局。” “谁曾想……会有眼前之事,难道紫兰轩发生大事了?还有那苍璩!” 方更泪几个身法跳跃,便是一览场中种种。 师尊!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赤练姑娘,还有此刻浑身气势逼人的鬼谷卫庄,还有苍璩! “是她们!” 跟随方更泪来此,一位白衣剑客手持长剑,感知此处天地的霜寒和仍旧飘动的冰晶雪华。 那是一股股很熟悉的能量波动,是属于她的。 “高统领知道是谁?” 方更泪看将过去。 “所料不差的话,是秦国武真侯身边的几位女子。” “辽东塞外,曾与之交过手的。” 高统领神色复杂,看向一处虚空,虽看不到那曼丽身姿的真容,眼眸深处,同样浮现过往种种。 虽已……过去很久。 “是她们!” “不错。” “这股力量,霜寒天地,是玄清子身边的雪姬!” “那柄长剑的主人是谁?难道也是雪姬,她……并不擅长剑法,是白芊红亲至?” 方更泪心神警惕不已。 辽东塞外,如果不是旷修大师,以及浮屠之人的助力,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现在她们又出现了。 霜寒天地的力量,绝对是那位雪姬。 正与农家野老交战的长剑主人未可知,遍想脑袋,也没有符合的,与之争锋,也是玄关修为。 秦将白芊红! “不清楚,实力很强。” 高统领摇摇头。 凝视虚冥深处许久,终于还是低首轻叹,许多事情错过了,也许就真的错过了。 无缘或许真的无缘。 阳春白雪。 汉广不可得。 “修行这般久,实力却这般差。” “镇!” 一剑化九,剑光重重,御剑凝练,顺而,剑影归一,成就一面剑道光轮,泰岳一般压下。 轰! 刃光狂涌,双手抵挡。 一直驻守在兰陵城的农家野老,踏立虚空的身影直接被打落。 “我们走!” 又是一道流光落下,将此刻闲逸非凡的苍璩摄走,脆语缭绕,余韵未绝。 奔至此刻的百家之人,彼此相视一眼,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杀!” 卫庄纵身一跃,催动鬼谷秘宝,纵横归元,斩向苍璩的消失之地。 声势浩大,剑道长龙呼啸,虚空震动,然……数十个呼吸之后,归于最原始的寂静。 至于卫庄,亦是消失不见。 “紫女姐姐!” 红莲甚为担忧。 “我们回去吧。” 紫女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手掌落在红莲的手臂上,二人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野老!” “无恙否?” 路枕浪面上亦是难看至极,一共前来了三人,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自己根本拦阻不住。 野老虽前来,连那位青衣少女的剑道手段都不能够抵抗。 一步踏出,看向野老。 “无事,那小姑娘的剑法着实霸道,且威力极大。” “根据农家的消息,那人是玄清子的师妹晓梦子,想不到年纪轻轻,便已悟虚而返。” 野老面上同样不好看,那小姑娘的实力虽强,并未对自己有性命威胁,可她……太小了。 再修炼数年,怕是……,心中一沉。 “到底发生了何事?” 调整了体内略有震荡的气息,野老看向路枕浪。 自己也是匆忙赶来,可具体发生了何事还不清楚呢。 “鬼谷子前辈身陨紫兰轩。” “疑似苍璩下暗手所为。” “是以,在下追杀他至此,若无那几人,苍璩必死。” “现在……,苍璩必成隐患。” 路枕浪简言落下,将所有之事道出。 鬼谷子的身陨,对于百家大局没有太大影响,然则,影响了自己诚心请鬼谷盖聂汇入百家的大局。 关键,一无所得。 苍璩未死,以他今日展现的实力,若言他不能够悟虚而返,自己第一个不相信。 如果他和当年阳生大师一般,那就是百家之福。 怅然,他不是。 “什么!” 野老闻之,双目瞪得浑圆。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不死不休 鬼谷子身陨! 苍璩下的暗手? 什么暗手可以令化神武者杀害一位玄关武者? 就是农家的秘法中,思来想去,也只有用毒和阵法了。 当年由着天宗玄清子的霸道,农家便是出动六位化神层次的长老,再加上医家念端的助力。 使用下毒和阵法双重之力,欲要将玄清子镇杀。 不曾想……未有功成,尽皆身陨。 也因此,农家不在针对玄清子任何手段,因为……那会迎来相当大的打击。 除非农家有把握,才会再次出手。 六位化神层次长老,汇聚地泽阵法,加上医家的用药手段,都不能够解决一位玄关武者。 他苍璩一个人凭什么将鬼谷子杀害! 那是什么手段? 今日,苍璩能够凭借此杀害一位玄关武者? 将来呢? 玄关境界超凡脱俗,相对于化神层次,强大太多太多,面对万千军伍之人,化神层次可能应对不来。 玄关不一样。 纵然难以将他们全部解决,离开也是轻而易举。 苍璩! “刚才将他救走的人,是玄清子身边的女子。” “在下怀疑,可能玄清子也插手了此事。” “此人修为极高,或许有什么暗手助力苍璩说不准。” 观野老神色,路枕浪觉得对方所想和自己相差不多,苍璩至此要成为隐患了。 以他的行事性情,想要再有今夜困杀的局面,难矣。 关键,玄清子身边的女子出手,无疑表明苍璩和她们有勾结,路枕浪甚至于可以确定。 就是玄清子给予苍璩的暗手! 否则,苍璩不可能做到那一步。 “玄清子!” 野老轻叹道。 此人已经是不可对付,无论是世俗的手段,还是百家的手段,都难以对其造成太大困扰。 苍璩,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玄清子。 百家之力,最为辉煌的时候,是在数十年前的大争之世,现在……凋零甚多。 “墨家巨子,兰陵城这里的事情有你就足够了。” “玄清子,我等无能为力,而苍璩不可能永远不出现的,农家会追踪他的所在。” “但有所知,必将全力杀之。” “老夫……先离开了。” 野老手持神农天锄,苍璩这个隐患……现在他们还有力量应对,不入玄关,都有许多手段可以镇杀。 兰陵城这里,农家的力量只是一部分,还有余力。 看向路枕浪,嘱咐一声,消失不见。 “苍璩!” “想不到他竟做出如此之事,鬼谷子因其而陨,鬼谷两位弟子不会罢休的。” “盖聂已经是剑圣了,先前一观卫庄之力,也是极强,不愧是鬼谷弟子。” “却是鬼谷子此刻身陨,师兄,你觉那卫庄是否汇入抗秦大局?” 束发儒冠,气息沉稳浩然,多人汇聚旁侧,看向苍璩的离去,看向鬼谷卫庄的离去。 杨宽文手握长剑,看向身边一位气质更为闲雅的青年男子。 虽还不知道具体细节,从目下所知,已然非同小可。 鬼谷子身陨! 虽说这一代鬼谷子不若苏秦、张仪有名气,那也是在邯郸之战有过相当大之力的。 现在……身死了。 尤其是鬼谷子还早就破入了玄关,更令人惊讶。 若是那般也就罢了,关键接下来之事,鬼谷子身陨,卫庄如何抉择?兰陵城这里会如何变动? 那才是关键。 在大势面前,一位玄关武者也是微不足道的,哪怕他是鬼谷子。 “纵是汇入抗秦大局,又如何?” 立于杨宽文身侧的那位男子清淡一语,鬼谷……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 于儒家而言,还没到那一步。 无论鬼谷卫庄如何抉择,又能够如何呢? 数十年前,百年前,鬼谷弟子执黑白棋子,操纵天下大势,固然是鬼谷弟子的能力,也是诸国之间的交锋。 “师兄所言甚是。” 杨宽文微微一笑。 是啊。 鬼谷弟子汇入兰陵城抗秦大局又如何? 纵然可以拦阻秦将白芊红的十万精锐又如何? 北边,秦将王贲陈兵易水,秦将杨端和陈兵齐国西侧边界,一切都是很艰难的。 “杨师兄,如墨家巨子所言,区区一个苍璩如何能够杀害鬼谷子,会不会背后真有秦国武真侯之力?” “鬼谷子身死,卫庄并不入秦,那另一位鬼谷弟子呢?” 比起鬼谷子的身死,一旁,又一位儒家弟子出言,对于那个问题更为之好奇。 鬼谷子毕竟一家之主! 若然因此令那位齐国剑圣有变,也是一个有趣的结果。 “哦,不错,盖聂的抉择……,接下来就知道。” 杨宽文眉目一挑,也是期待。 “盖聂!” 那位气质淡然的男子也是念叨一声。 …… …… “更泪,你和高渐离率领弟子处理这些事。” “我要去一个地方。” 目视农家野老的离去,路枕浪深深的叹息一口气,召过不远处的墨家弟子,吩咐着。 这里四周化为废墟,需要给予整顿。 苍璩月来一直都在纪嫣然身边,雅湖小筑一直都不惨和任何事,可……今夜之事,她也得有一个交代。 必须有一个交代。 “是,师尊!” “巨子!” “……” 诸位墨家弟子一礼,恭送巨子离去。 “高统领,还在想着那个雪姬姑娘呢?当年你在燕国的事情,我可是听盗跖说过不少。” “辽东塞外之时,也曾见过其人,的确绝色,惜哉,非兄弟寄情之人呐。” 方更泪拍了拍身边那再次看向一处虚空的高渐离,哑然道。 彼此在一处的时间长了,许多事情也都知晓一些。 当年,身边的高渐离兄弟可是倾心于燕国天上人间得顶级舞姬雪姬,只是……那雪姬早已成为玄清子身边之人。 乱世之中,对于那般一位女子来说,或许是更好的抉择。 情! 在生死面前,很难经受考验。 更别说,那雪姬此刻修为极高,没有玄清子的助力,绝对不可能。 高兄弟虽倾慕于她,终究镜花水月,见而不得。 此外,辽东塞外不咸山之事,也彻底注定一切不可能了。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也许你是对啊,但……。” 高渐离轻语喃喃汉广,也许,留在心里也好。 脑海深处,昔年燕国天上人间玉台上的那个舞姿翩翩之人,一直都清晰无比,未曾忘记。 墨家面临生死存亡。 乱世之中,她待在玄清子身边,也许更好。 此刻还有玄关的修为,更好了。 …… …… “你们也来了?” 目视眼前的一幕幕,天明只是静静看着。 苍璩,自己听过他,是杨朱一脉的天资极高之人,近年来,同诸子百家有恩怨。 鬼谷卫庄,数月前,燕地见过他。 也见过鬼谷子。 可……鬼谷子被苍璩所杀? 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鬼谷子悟虚而返,超凡脱俗,化神层次如何杀了他? 偏生就是事实。 自己在兰陵城微不足道,只能够旁观,忽而,感知身侧不远处的熟悉气息,看将过去。 是项少羽他们几个人,也来了这里。 召水却是没来,也好。 对着身旁的残剑先生一礼,走了过去。 “师兄,鬼谷子……身陨了!” 飞雪还是来了,因为北城之地本就不大,先前的天地元气太过于狂暴了。 残剑也来了。 数百年来,有闻鬼谷弟子身陨,却未闻鬼谷子身陨。 因为鬼谷子都是每一任鬼谷弟子的胜者,能够取胜,定然非同凡响,自然不会轻易陨落。 今夜,便是一尊鬼谷子身陨。 “接下来,苍璩和鬼谷弟子之间必然不死不休!” 残剑断言道。 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天宗玄清子呢?” 飞雪觉得墨家巨子说的有道理,没有外在助力,苍璩如何令鬼谷子身陨。 定然有秦国的力量。 刚才将苍璩救走的人是玄清子身边女子,此事绝对和玄清子有关联。 “我不觉得和天宗玄清子有关联。” “玄清子若要镇杀鬼谷子,鬼谷子只有一条路,甚至于无需他亲自动手。” “苍璩……,此人邪性至极,我猜测他应该使用了什么别样手段,令鬼谷子身陨。” 残剑摇摇头。 以自己对天宗玄清子的了解。 鬼谷子在百家名声虽大,对于玄清子来说,不算什么,连其身边的女子都纷纷破入玄关。 欲要镇杀鬼谷子,光明正大便可,真要这般隐匿,反而令人怀疑。 当为苍璩使用别样手段。 那才是令百家忌惮不已的。 “那……嫣然姑娘……嫣然姑娘是否知晓?” 飞雪左右而观,靠近师兄些许,很是压低着声音。 师兄不在春秋书馆的日子,自己和嫣然姑娘论道甚多,受益良多,关系甚佳。 而苍璩入兰陵城以来,都和纪嫣然待在一处。 苍璩行此事,嫣然姑娘……是否掺和其中? 应该没有吧。 飞雪觉得肯定没有,嫣然姑娘和鬼谷一门又没有什么关联。 然则,自己觉得没有,万一别人觉得有呢? 那就不好了。 “嫣然姑娘!” “当……不知情,果然嫣然姑娘知晓此事,绝对不会令苍璩做下如此之事的。” 残剑沉思片刻,给予师妹一个放心的回应。 雅湖小筑素来同鬼谷没有恩怨,根本不会以谋鬼谷。 更为关键的一点,刚才……来救苍璩的是玄清子身边之人,非纪嫣然。 若无自己所料,纪嫣然一则不想要涉及此事,可苍璩不得不救,以其和玄清子的交情。 请她们出手,不难!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十三式 “鬼谷子……竟然真的死了。” “真不敢相信。” 项羽此刻仍为惊异不已。 诸子百家,名声最大的便是鬼谷,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并非空言。 而是鬼谷弟子亲自打出来的名气。 鬼谷子,是鬼谷弟子最杰出的存在。 今夜死了。 死在苍璩手中。 于苍璩,自己知道他的讯息。 昔者和鬼谷卫庄争锋楚国,卫庄扶持楚王负刍,苍璩扶持楚王熊悍,最终负刍登位。 其它的,便是苍璩和百家的纷争了。 “鬼谷子死了。” “此后,苍璩和鬼谷弟子之间,只可能存在一方于诸夏。” 天明沉声道。 于鬼谷子不了解。 可自己了解一位鬼谷弟子……盖聂先生。 他知晓此事后,肯定会非常伤心和愤怒的。 卫庄已然如此,盖聂先生肯定也要杀苍璩。 “刚才救走苍璩的是谁?” “她的修为很高!” “还是女子,还能够压制巨子统领和农家野老。” 小虞也是一身黑色的劲装跟随过来,比起鬼谷子之死,自己更好奇救走苍璩的是谁。 尤其那出手之人是女子。 修为奇高。 若是自己也有那般的修为就好了,肯定可以夺回蜀山,夺回自己的家园。 天地霜寒,万物冰晶显化,到此刻,四周上下还是凉飕飕的。 “是武真侯身边之人。” “那女子的修为当破入玄关,悟虚而返。” 天明回应着。 从残剑先生口中得知过了。 “武真侯?” “天宗玄清子!” “这……怎么会!” 小虞闻之,念叨一声,豁然,一双秀丽的神容上,明眸微皱,是天宗玄清子身边的人。 玄关的修为。 连她身边的一位女子都这般强大? “武真侯早在多年前就破入玄关境界了,似乎还有妙法,令身边之人悟虚而返。” 天明低语道。 自己所修炼的《太极十三式》便是武真侯留在赢秦王族的。 根据武真侯所言,《太极十三式》修炼圆满,当可化神无垢,一窥玄关。 现在自己修炼的不到家,化神都还没到,不能够领略真正的太极十三式。 小虞陷入沉默,不在多言。 “小虞,放宽心,只要我们还在,一切都有机会的。” 项羽一直在听着小虞和天明的对话,闻之,缓言宽慰着。 武者的强大固然很重要。 然则,面对千军万马,武者又能够如何? 有朝一日,项氏一族的旗帜会举起来的。 小虞点点头,亦是没有多言。 “不知道对于兰陵城现在的局面是否有影响?” 看着那些收拾残局的墨家弟子,子期思忖道。 “应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除非鬼谷卫庄加入兰陵城抗秦大局。” 天明回应着。 项羽正在看向小虞,只是颔首。 “这里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的。” 随着先前之言,天明再次说着,兰陵城内外,两郡对峙已经数月,秦军之所以不动手。 乃是因为北胡匈奴的侵扰。 待处理完匈奴,拥有空余的兵力,便是兰陵城兵战之时。 还有楚国那边,残剑先生说很有可能有变动。 不知道是何变动。 天明也在关注着。 “不知到时是什么样子。” 子期没有上过战场,听过战场上的描述,很是惨烈,很是悲壮,也许接下来就看到了。 …… …… “就是你杀了鬼谷子?” “师兄说过你自创的种玉功很有些玄妙。” 相隔兰陵城数里之外的秦军大营中,随着一道道流光落下,中军幕府前的场地上,左右灯火通明,不为视线阻碍。 青衣少女怀抱一柄长剑,凉夜微风吹拂,白发凌动,银眸闪烁亮光,灵觉之力笼罩面前的苍璩。 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鬼谷子被他杀了。 还真是不简单。 鬼谷子自己见过的,师兄也说过鬼谷一脉的传承不弱,起码白芊红所修就是极强。 鬼谷子应该是强大的。 “多谢相救!” 安稳的炼化那颗丹药,苍璩伤势稳固些许,尽管苍白的神容上仍为鲜少血色。 可四周没有威胁,拱手一礼,看向面前的三位女子,是她们出手相救的。 “不用谢我们。” “是嫣然姑娘请我们来的。” “你的胆子很大,竟然在紫兰轩内杀了鬼谷子,以后你面对的可是鬼谷两位传人追杀。” “卫庄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弱于你,盖聂更胜一筹,你……接下来也不好过。” 朴素的浅蓝色劲装着身,军营之内,不为华丽,雪姬手中握着一只彩凤玉箫,闻苍璩之语,摇摇头。 兰陵城内无论发生何事都和她们没有关系。 却是先前纪嫣然突然到来,相请她们出手相救。 看在辽东塞外的交情上,救下苍璩,不算难事。 不过,她们能做的也就眼下了。 杀了鬼谷子。 和鬼谷一门结怨,这个仇……只能分出生死了。 “苍璩猜测嫣然姑娘会救在下,不想会用这种方式。” “想来嫣然姑娘也是生气了。” “至于鬼谷的两位传人,在下足以应付。” 今夜冒险吞噬鬼谷子一身的所修,只要找寻一个安稳之地,便可轻而易举的修炼至化神圆满。 再等上一些时日,便可安然的破入玄关,悟虚而返。 提及鬼谷两位弟子,苍璩丝毫不在意。 想要杀自己,也得有那个实力不是。 待种玉功更进一步,诸夏间,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更少了。 “无论是否可以应付,也是你的事情了。” “这里是秦军大营,你可以在这里修养至痊愈。” 雪姬没有多问,将苍璩救出来,便是达成纪嫣然所求了。 此刻苍璩的伤势仍旧严重,再遇上卫庄或者百家之人,估摸着也得逃窜。 “这里并不妥当。” “百家探子在秦军也有,我还是今夜便离开吧。” 苍璩摇摇头,这里是秦军驻扎之地,自然安全,可安全的同时,也意味着百家对于自己的存在了如指掌。 待自己离开秦军的时候,也会在他们监视之中。 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离开秦军最好了。 “也好。” “那边有军中快马,你可选择一匹。” 雪姬颔首,苍璩说的有些道理。 “多谢。” “即如此,在下当离去。” 看着面前的三位女子,苍璩又是一礼,自己行事,恩怨分明,该杀就杀,该报就报。 语落,便是走向那军中快马陈列区域。 雪姬召过旁侧一人,以为导引。 “弄玉姐姐,你怎么了?” “在担忧紫兰轩的事情?” 目视苍璩的离去,不在过问太多。 雪眸闪烁,视线落在旁边,此行前往兰陵城相救苍璩,是自己和晓梦、弄玉姐姐三个人一块去的。 弄玉姐姐没有出手,主要为自己出手和晓梦出手。 足够了。 一路之上,弄玉姐姐的情绪便是有些平静,雪姬有感,自是想到了什么。 悄声而语,直入主题,她们在一处多年,并没有过多忌讳。 弄玉姐姐和紫兰轩之间的关系,虽断……仍连,多年的情谊从来不是那般容易舍弃的。 “是,也不是。” “并无大碍。” “就是我们此次出手,是否会令鬼谷觉得鬼谷子身死和公子有关?” 弄玉看向雪姬,浅浅一笑。 有那方面的因素,也有其它的因素。 紫兰轩并无大碍,身死的是鬼谷子。 想来卫庄大人会伤心一段日子的。 昔者,紫兰轩内,有卫庄大人坐镇,紫女姐姐和她们才会更加的安稳。 现在,有些变了。 “鬼谷子!” “上次他就该死了。” “已经退隐,还要出来生事。” 雪姬不觉得那是什么麻烦。 去岁楚国寿春之时,如果不是大光头的突然出现,鬼谷师徒那个时候就死了。 现在身死,也是一样。 明知有些事情不能做,还偏偏做下了。 鬼谷! 并没有什么特殊。 何况,鬼谷的传承,芊红姐姐也足以承担,若是鬼谷传人真的要来寻找公子麻烦。 那就是找死。 “鬼谷卫庄的实力也就那般,听闻鬼谷盖聂的实力不错。” “鬼谷有什么好怕的。” 青衣少女同样不以为然,论修行,鬼谷何以同师兄相比,论谋略,他们同样不行。 “虽那般。” “此事还是语落文书,呈由公子为好。” 弄玉颔首,的确不应该那般担心,或许,以前在紫兰轩内,对卫庄大人了解不少。 故而忧心。 相对于公子,鬼谷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走吧。” 雪姬笑语。 弄玉姐姐能够这般想就最好了。 “相对于军营这里,还是南郡师兄身边舒服。” “什么时候这里的战事才会打起来?” 行入幕府军帐,连月来,一直两军对峙,也鲜少有别的军将汇聚,白芊红一直待在其内。 此刻正在审阅军中辎重营送来的文书。 看着三人归来,不由一笑,闻晓梦之言,更是笑意扩散。 “要等待陇西、北地的秦军将匈奴击退,这里才有可能打起来。” “还有便是将楚地那边昌平君等人之力湮灭,才有可能打起来。” “算下来,快一点的话,冬日便有一战。” “慢一点,明岁才会一战。” “于兰陵城内强行汇聚百家之力的路枕浪来说,他比我们更着急,百家之人可不是那么好管理的。” “且耐心等着吧。” 并未询问苍璩的相关之事,何况刚才灵觉也有感知,晓梦三人待在这里的确现在无事。 然则,算着时间,那一天也要到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巡视 “公子,奴家怎么觉得,这食铁兽吃了千年雪莲之后,好像变的更蠢了。” 秋日渐深,寒风南下。 南郡江陵,随着秦国对于三晋之地、楚地的掌控增强,商旅百业徐徐贯通,整个城池又逐步热闹起来了。 而且,近年来,江陵城又城郭外沿不小,开辟新的商市、坊区,以为北上南阳汉中,西行巴蜀、陇西等地的中转。 乃至于洞庭之来北上的商队都有不少。 只要手续齐备,只要身份吻合,只要贩卖的东西不违禁,一切都是可以行走。 事情虽多,尽皆繁琐,除却每日处理一下需要自己审核和批示的文书,周清并不操心。 闲时书录小说呓语。 静坐妙悟法门,参玄真空之道,尽管修炼的速度不若之前,也是每日精进。 明悟虚空,掌握虚空,得见真空,打破真空,方才身融万物,这就是合道之道。 庄周梦蝶,能够物我混同,应该到了得见真空的合道巅峰水准,蚩尤灵觉千年不朽,应该打破部分真空。 祖师以水入道,打破真空。 真不知道当年的祖师是如何惊才绝艳的,耄耋之龄修行,短短十年时间破入至高境界。 除了祖师之外,无论是上古人皇轩辕氏,还是诸子百家的先贤,参悟道理都徐缓而进。 后方的庭院之内,没有晓梦、雪姬等人,焰灵也活泼不起来了,好在近来身边又多了一个玩物。 一个越发看上去蠢蠢的食铁兽。 三只食铁兽服用千年雪莲后,十天之后,就先后醒转了,果然如周清所预料的那般。 同样服用千年雪莲,三只食铁兽的所得,明显不太一样。 有一只的气息明显超越其余两者,从肉身强度,和扑打之间的力道来看,达到先天绝巅,甚至于化神层次。 等它将千年雪莲的力量彻底消化,应该媲美化神小成层次的武者,在服用一些其它的丹药,更进一步也是轻松的。 反正异兽在凝练内丹之前,不需要有什么感悟。 只需要肉身更强。 坐在旁边的软榻上,赤足踩在那此时已经张开肚皮的食铁兽身上,毛发软软的,很暖和。 算它还有些作用。 就是没过片刻,便是张开嘴向自己要吃的。 一点强大异兽的气息都没有,如果不是灵觉感应它的实力在增强,焰灵姬觉得直接就把它炖了。 “大白,你说你是不是越来越蠢了?” 大白! 是焰灵姬为三只食铁兽所起的名字,明显服用千年雪莲后更强的食铁兽称为大白。 稍弱一点的为二白。 再弱一点的为小黑,本来想要叫小白,可看上起小黑身上的黑色区域有点大,就叫做小黑了。 一边说着,一边小脚在那柔软的肚皮上踩了踩,蠢东西现在是越来越贪吃了。 “嗷呜。” 大白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连忙看将过去,一双萌萌哒的黑眼睛闪烁闪烁,显得很可爱。 然后一语落下,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完,又张开自己的嘴巴。 “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说你先祖那么厉害,你们怎么就这么蠢呢?” 焰灵姬见状,先是重重的踩了一下,顿时一股别样的波浪余波浮现于大白的肚皮表面,将那股力量卸掉。 抬手一招,便是早就准备好的点心落入大白的口中。 “焰灵姐姐,我倒觉得它们现在变的聪明了。” “起码好像能够听懂我们说什么了。” 云舒从厅外走进,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各自端着点心、茶水,再后面,也是跟着两个食铁兽。 四肢着地,脚步轻盈的行入厅内,先是在旁边的垫子上踩了踩,将脚下的泥土踩掉。 更有早就在侧的侍女近前,将两个食铁兽身上的毛发捋顺,再次擦了擦食铁兽的四肢。 两个食铁兽倒也温顺,任由施为,甚至于显得很惬意。 “公子,这是弄玉姐姐她们从泗水传来的文书。” 素霞的裙衫着身,云舒跪坐旁侧,将东西落在一旁的案上,瞅了瞅入口的两个食铁兽,摇头一笑。 起码看上去还是很可爱的。 能不能成为强大的异兽另说,黑白映衬,很有道家天地阴阳的韵味,根据阴阳家秘卷记载。 食铁兽的先祖可是能够吞吐阴阳二气湮灭敌手的强大异兽,很明显,从大白它们三个身上估计看不到了。 “鬼谷子……死了?” “被苍璩杀了。” “有点意思,苍璩把鬼谷子杀了。” 文书之上,没有太多的事情,除却问安之后,便是将兰陵城内的一件事说道出来。 周清阅览,为之诧异。 鬼谷子的修为应该破入玄关久矣。 苍璩还只是化神。 化神层次和玄关层次的差距,周清最为明白,超凡脱俗不只是说说,而是真的超凡脱俗。 偏生,鬼谷子还是死了。 “苍璩把鬼谷子杀了?” “如何杀的?” “苍璩的修为也破入玄关了?” 单手拍着近前的二白和小黑,云舒闻此,神色亦是一怔,鬼谷子死了? 苍璩杀的。 不会吧。 没道理啊。 “鬼谷子!” “他早该死了。” 不远处的焰灵姬也是多了一言,去岁的时候,没有大光头的出现,去岁他就该死了。 死了一个鬼谷子和自己没啥关系。 “并无破入玄关,应该是其它的手段。” “难道是种玉功?” “无论如何,鬼谷子的确死了,好端端的鬼谷隐士不做,还要出来掺和百家之事。” “这就是代价。” 鬼谷子! 在周清眼中并不算什么,鬼谷的确很强大,然则,并非无敌于百家,充其量而言,鬼谷只是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做了最为正确的事情。 所以,鬼谷扬名了。 那就是顺应大势的好处。 论武道修行,诸子百家中同鬼谷可以抗衡的不少。 论谋略,儒家起码不弱于鬼谷。 这个时候的儒家可非岁月长河后来的儒家。 文书而观,是纪嫣然入军中相请她们出手的,最终在兰陵城内,将苍璩救走。 小事而已。 或许弄玉她们担心的是鬼谷。 可……鬼谷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人之力再强,如何比得上诸夏? “看看吧。” “待会回复一道文书,无需理会兰陵城和鬼谷便可。” 将手里的文书递给云舒,弄玉之担忧是好事,却过于担忧了,相信鬼谷弟子会有明确的抉择。 “是,公子。” 云舒颔首,接过文书,快速看着。 “是弄玉姐姐她们入兰陵城将苍璩救出来的,墨家巨子路枕浪、农家野老拦阻。” “路枕浪之言是公子您指使苍璩所杀鬼谷子,当真是诛心之言。” “公子,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麻烦,鬼谷卫庄也就罢了,他不入秦国,齐国盖聂呢?” 将文书快速看完,云舒秀丽的神容上顿然惊诧,事情还真是有些小复杂。 非自己所想苍璩直接杀了鬼谷子跑了。 鬼谷子之死,后面的影响不小。 公子对于鬼谷盖聂可是很看重的。 “这是苍璩和鬼谷之间的事情,和本侯没有关联。” 周清一笑。 自己若是真想要杀鬼谷子,不会像杀楚南公那么麻烦,直接就杀了,还借助别人之手。 蜀山的事情,鬼谷做的过了。 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 “只是……苍璩能够令鬼谷子身陨,还真是罕见。” “化神层次斩杀玄关武者,还是第一次听到。” 云舒颔首,公子所言自然有理,却是苍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若言他化神修为正面搏杀鬼谷子。 只可能一个结果。 “就算是成功令鬼谷子陨落,怕也是极难的手段。” “那是两个差距极大的层次。” 周清没有推演,鬼谷子一身所修,不逊色杨朱一脉,再加上玄关和化神之间的差距。 苍璩……有些意思。 不知道接下来能否在鬼谷两位弟子手中逃得性命。 “那云舒这就回复文书。” 听得公子随意之言,也的确没啥可以担忧的,弄玉姐姐应该是担忧紫兰轩。 只要紫兰轩不插手兰陵城百家之事,不会有乱的。 秦军灭国,已经在尽可能的不造成太大杀戮了。 “公子,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晓梦她们想要回来的话,估计得等到明岁了。” 兰陵城前的两军对峙,不是因为实力的悬殊。 而是秦国自身的原因。 在没有将灭齐的外在隐患彻底扫平之时,是不会动手的,山东诸国只剩下最后一国。 有什么好急的? 算着日子,距离冬日都没有多远了。 云舒拿过纸笔,刚要书录,便是想起此事。 不知道军中的日子,晓梦她们三个能否忍受。 “明岁就明岁吧。” “待在南郡数年,四郡之地也发展了数年,本侯还没有好好一观呢。” “接下来本侯正准备巡视四郡之地,暂定十日之后启程,云舒你接下来准备一下。” 先前山东诸国尽在的时候,尚且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目下,只剩下齐国一地,焉得会出现大问题。 明岁,齐国必然被攻灭。 若然投降更好。 不投降的话,也就花费些许时间。 诸夏一统,似乎……四郡之地,自己也该离去了。 临行之前,好好一观四郡之地近年来的发展,很不错!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天罗地网 “公子,四郡之地数年来已经很不一样了。” “记得当初公子初临四郡之地,从巴郡而出,一路通行黔中、南郡等地,那里的道路失修,田亩不整,水利不存。” “现在好多了。” 修筑贯通四郡一体的水石道路,是周清在护国学宫与少府将水石弄出来之后,直接首要贯彻的。 其次便是开垦田亩、奖励生育、整修水利,大田令郑国辛劳甚多,还有史禄也忙碌不少。 行走四郡,将四郡水利的大致舆图落下,从现在的工程来看,还没有完成三分之一。 因为四郡之地太大太大。 果然按照郑国与史禄定下的水利图,将四郡水利整合一番,那么……四郡将会更近一步,乃至于数步。 将闲散的庶民,迁居至村落,连贯成乡里,每隔数十里、百十里,修筑小城。 也在规划之中。 终究还是时间太短了。 许多事情还没有真正的落实。 唯一令周清满意的就是四郡主要要道贯通,主要区域的水利整修,至于后续的那些,就交给旁人了。 旁人! 这个旁人的抉择应为艰难。 总管督辖四郡之地,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流淌着赢秦宗族的血液,不会这般荣耀的。 郡县一体,不为分封。 那是商君定下的先例,王兄推崇商君,自己之后,难以有四郡总督职位了。 郡县制! 分封制! 不好说。 静坐在宽阔平稳的马车内,周清灵觉扩散方圆数十里,双眸闪烁紫韵玄光,一切尽收眼底。 旁侧,云舒卷起车帘一角,看向远方,薄雾浓密不已,炊烟若隐若现,时而还能够看到田亩旁整修水利的庶民们。 按照秦法惯例。 秋冬时日,是要服徭役的,根据县域的调遣,去修建一些水库、桥梁,翻修一下城墙之类。 服兵役自然也有,那是面对年轻人的。 “诸夏而观,一切都需要大变。” “秦国最为富饶的区域在关中,魏地在大梁城附近,韩地在南阳、新郑之地。” “燕赵更也是只有一隅,也就齐国好些,楚国那边,近年来也在淮水流域。” “秦国一天下,北达草原,南至海域,西出大河,东临沧海,四郡之地与之比起来,太小太小。” 来到这个世界上。 虽说清静无为,修炼天道之心。 可入这世俗之中,周清总是想要做些什么,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 为何不是其它的世界? 还有身上的众妙之门。 历经修为的提升,它已经化作一卷太极图沉浮于脑海深处了,心随意转,翻手间,掌心之上,便是一道真空之力弥漫。 玄之又玄的气韵扩散,混元黑白的太极图大小如意,细细一观,其上内蕴无穷奥妙。 “公子,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 “嗯,这是什么?” “好深奥的道理,云舒虽参悟不透,却觉得这股气韵很有好处。” 云舒轻轻一笑,四郡这里比起数年前真的好上太多太多了,如果任由四郡自己发展,想要落至这一步。 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欲要多说什么,却是直接看到公子掌心的一样事物,丹田本源有感,灵觉探了过去。 下一刻,只觉得无尽妙法扑面而来,虽说一时间难以参悟,可那种感觉很舒服。 “嗷呜。” “嗷呜。” “嗷呜。” 连带着马车身后都传来一道道别样的兽鸣之音。 随其后,一道赤焰玄光凭空显化,火魅柔光本能扩散,四方虚空为之震颤。 “公子,这是什么手段?” 此次出行,焰灵姬还特意将三只食铁兽带上,一则,它们身上的千年雪莲还没有彻底消化吸收。 二则,从阴阳家那里调来的异兽修炼卷宗也传来了。 好像异兽也有独特的修炼之法,就是很特殊很特殊。 一路之上,只有公子三个人,带上三个小家伙,也能够增添点乐趣,如果三个小家伙争点气,更进一步更好玩了。 就是三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蠢。 先前正在按照秘卷记载,以外在之力,引导异兽体内的力量淬炼筋骨、肌肤。 豁然有感虚空的变化,三个小家伙更是匍匐低鸣。 “真空!” 周清微微一笑,没有多言,只手一握,异象消失不见,众妙之门化作的太极图。 还有纪数之力。 天地有阴阳,一切有始终。 周清相信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将所有的事情弄明白的。 “真空!” “太远了,奴家现在连身融虚空都做不到完美。” “公子,好像那三个蠢东西真的可以本能修行了,历经我数日的本源之力导引。” “它们已经可以自行按照步骤,淬炼肉身,将千年雪莲之力,还有丹药之力,更好的利用起来。” “进步非常大。” “刚才我以初入化神的力量落在它们身上,三个蠢东西直接无视了,连奴家都不知道它们如何卸去的。” 食铁兽! 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起码现在已经有些不同了。 公子所言的真空,自己听了好多次,却根本不了解,自己现在还在琢磨虚空呢。 说着,话锋一转,落在三只食铁兽的身上。 三只食铁兽现在已经全部可以抵挡化神之力了。 就是不知道用刀剑劈砍如何,自己还没试试呢。 等它们三个蠢东西再修炼修炼,试试它们的水准。 “异兽的修行,各有奇妙。” “它们可以卸去你所施加的力量,和太极之道有相似之处,终归……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周清灵觉仍旧在感知外在的一切,一览所有山河盛景。 对于食铁兽的修行,周清觉得只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它们成长至上古先祖的水准不难。 甚至于,对于诸夏的人类武者来说,有足够的天材地宝,也足以突破之玄关,乃至于合道。 都是一样的道理。 “公子,按照路程,明日便可到达巫县之地了。” “那里相距阴阳家所在没有太远,我们要前往吗?” 云舒似懂非懂的颔首以对。 看着马车一面上悬挂的舆图,那是此次巡视四郡的路线,从南郡而出,入巴郡,再入蜀郡,再入黔中郡。 最后返回南郡。 时间的话,起码耗费四个月以上,也是明岁了。 “阴阳家!” “无需前往。” 周清摆摆手,扫了舆图一眼,阴阳家所在的巫山十二峰的确没有太远了。 紫韵双眸看向虚空,看向神都九宫所在。 阴阳家近年来,还算老实,就不打扰他们了。 只是……,刚才神通运转,看向阴阳家的瞬间,心神有感,好像阴阳家内有什么牵引自己的灵觉。 好像是一种别样的存在。 踏足合道,这种感觉不会无缘无故的。 莫不是东君焱妃? 和她曾经性命交修,想来是她身上有着属于自己的气机,念及此,摇摇头,不在理会。 ****** “将军,在我等的秘密监视下,那些被特意分散关押的楚国世族们,果然有动静。” “根据消息,他们是想要汇聚残余之力,一则南下将中路大军的粮草辎重焚灭,祸乱军心。” “二则北上寿春之城,欲要将寿春夺回来,重整楚人士气。” 八百里洞庭水域,安陆之城。 身披黑色轻甲,背负长剑的章邯正听着影密卫的汇报。 根据大王的意思,昌平君的首级必须拿下。 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是罗网的责任。 也是影密卫的责任。 先前一战,本已经十八九稳,偏生出现了一位玄关武者,将昌平君救走。 这一次……,就没有那个可能了。 “昌平君!” “昌平君!” 章邯那一双深邃之眸闪烁亮光,口中低语喃喃。 不住念叨着这个封号。 秦国之时,昌平君实在是位高权重,身为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曾想,会有去岁淮北的那一次荒唐举动。 注定死局。 彻底的死局。 秦廷内的楚国外戚之力因此凋零十之八九。 按照常理,楚国已经沦亡,昌平君最好的选择就是隐姓埋名,以图它日之举。 偏生昌平君还留在楚地。 结合罗网那边传来的消息,加上兰陵城那里的动静。 楚地定有所谋。 昌平君必有所谋。 楚国虽亡,只是舆图国土之亡,并非民众之亡,楚国统御这里数百年,秦国欲要征服这里的民众,没有数十年绝对不行。 而欲要调动楚国残余之力,非有别有威望之人。 项燕? 他有这个资格,已经死了。 楚国王族? 熊悍等因灭楚之功,得以封君,前往河内郡,宛若囚笼,如同卫元君一般。 唯一的人选,只有昌平君熊启了,其人承楚王负刍旨意,继任楚国新王。 有资历。 有威望。 也有号召力。 血脉纯正。 “传令下去,继续蛰伏,不得随意出手,本将需要亲自前往寿春一行。” “现在出手,只能够令那些楚国残余之人惊慌逃窜,这一次……,本将军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地内的罗网,归于李斯大人决断,想来他也会同意的。” 章邯看向身边的亲卫,快速下令。 现在收网,只能是收获一些小鱼虾米。 放长线,放出足够香甜的饵料,才可以获取更大所得。 “是,将军!” “是,将军!” “……” 语落,道道身形腾挪,消失不见。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旷修楚韵 “大王,根据我们探听的消息,秦军三十万大军分成三路大军南下,以为攻略岭南、百越、南海之地。” “现在,东路大军和西路大军深入越人部族,只剩下中军十万,由秦将赵佗率领。” “秦国为了粮草辎重的运输,中军暂行停留在五岭之地,以郑国、史禄为首,开凿沟渠。” “十万大军中抽调有过五万人驻守在全州、零陵之地,其余兵马则是分部驻守,其守空虚。” “正是我等的机会!” 湘乡之地,洞庭以南数百里,水域沼泽遍布,纵为秋日,亦是树木丛生,一株株参天而起的大树甚多。 此地远离江水,楚国数百年来都未有太多人前来此地,陆路不整,唯有水路流转。 非熟悉之人不可入。 然则,近岁以来,这里却是微微热闹了起来。 初春之时,秦军大破楚军,楚国数十万大军短短一夜之间败退,数日之间被彻底击溃。 随着大将军大司马项燕被李信大军追杀至死,楚军便再无踪影。 可楚国当日的楚军乃是由三部分组成,一则直属于楚国王族的精锐之军,一则为驻守在各大城池的守卫之兵。 还有一则便是老世族手中的私兵。 论战力,大司马项燕手中的王族精锐兵团自然是最精锐。 其次便是老世族手中的私兵,老世族财货不缺,兵甲齐备,对于麾下的私兵打造很是用力。 数十年前的楚国庄跻暴动,非世族私兵出手,楚国怕是彻底大乱了,项燕手下的江东精锐便是其中之一。 最为弱小的便是守卫诸多城池的私兵。 楚军败亡,直属于王族的精锐军团纷纷被杀,残余者被俘虏,以为休整整个楚地淮北的工事,鲜少者逃窜。 驻守各大城池的兵士也是不存。 老世族被秦军打击,也纷纷隐入暗中,或是奔向齐地,或是奔向岭南。 无疑,距离最近的便是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连他们都不算很了解,何况秦国。 一则则消息贯通之下,连月来,江南水域、山川深处,已然汇聚不小之力。 沼泽深处的平整之地上,三五座木屋相隔而立,四周远处便是丘陵之地,再外者,便是层层难以大军攻入的水域。 此刻,一道清朗激昂之言从其中一隅流出,其音甚为自信,其音甚为沉稳。 其音甚为沉稳。 秦国太自大了! 真以为存国数百年的楚国就会这般败亡? 不可能! “英布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然我军粮草辎重不齐,若然而动,难以持久。” 随其后,一道略有沉吟之音响起,语出,整个区域为之一静,顺而散发别样的气韵。 秦军有着南阳郡的支撑,供给三十万大军轻而易举。 而他们,虽有余力,粮草辎重、兵甲兵器都缺少,战机寻到,是何战法才是重要之事。 “大王,末将以为。” “可以战养战。” “我军虽没有足够的粮草辎重和兵器,但秦军有,我等掌握之力,尚有五万余。” “全部调动,倾力一击,秦军在江南、淮南之力兵力难以抵挡,期时,秦军必然大乱。” “大王那时号令一呼,楚人尽皆而应,秦军欲要镇压我等,非有数十万大军不可。” “只是,秦国现在外有匈奴之危险,内有燕赵、三晋不稳,数十万兵力的调动,就是诸国之人的机会。” “也是我等最后的机会。” 又一道洪亮之音响起。 于大王所思,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们没有的东西,秦军有。 夺过来便是。 秦国现在只能够占领楚地,并不能够征服楚人,论民众多寡,楚国丝毫不逊色秦国。 淮南只要能够乱起来,楚人召集起来,他们便可以有着足够的兵源和粮草辎重。 一切都还有机会。 诸夏之大无限,秦军之力却有限。 泗水之地的兰陵城那里,齐国便是有十五万大军驻守兰陵,若然他们这里能够取得成果。 那里的十五万大军就会成为助力,攻入楚地。 齐国之内的其它力量也是如此。 秦国想要一统天下? 楚人不答应! “预谋其事,当有大略。” “秦军在江北和江南还有十万军,南阳那里还有十万军,泗水之地还有十万军。” “英布将军,可有具体之策?” 一句句言语虽好,却没有更为详尽的方略。 秦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自己当年为秦国相邦,对于秦军很是了解,若然江南有乱,其余秦军会快速汇聚一处。 甚至于强力压至。 那时? 他们该如何面对? 他们现在手上也就五万余力! 相较之秦军精锐,自觉相差不小。 “大王。” “英布有一策可以令秦军自乱阵脚,同时也可以弥补我军粮草辎重与兵力不足之困。” 最开始出言的那位军将周身铠甲清脆碰撞,似是脚步在走动,述说之语,内蕴安稳与绝强的把握。 “英布将军快快说来!” “英布将军有何良策?” “……” 当其时,木屋之内,再次升起其它一道道欢喜之言。 “英布将军且说!” 己身不通兵事,果然英布将军有奇策,当为之分析,若然真的可行,自当行之。 “大王,诸位将军。” “英布以为,我军相较之秦军,战力上并不占优势,唯一可有奇效的便是奇招。” “诸位将军对于当年秦将王贲率兵数万铁骑千里奔袭楚国淮北可有记忆?” “英布以为,楚军当为之效仿。” “兵分两路,一则为虚,一则为实,虚者,声势浩大,牵引秦军十万兵力汇聚在江南。” “实则强冲寿春国都,攻占国都,号令楚人,为之抗秦!” “唯其如此,我等才有后续希望,否则,万一被精锐秦军所困,便是有相当大的危险!” “那个危险我等现在不能承受。” “而拿下寿春,那里的防御并不算强,五千人左右,可寿春之内有足够的粮草辎重和兵甲。” 身为和秦军多次对战的楚军主将,对于秦军自然有足够认识。 初春一战,楚国最为精锐的军团不存。 目下,他们手中掌控之力,以流散之兵和世族私兵为主,战力差之秦军甚多。 五万之力,和秦军正面交锋,没有太大优势。 甚至于,没有任何优势。 可兵战之事,并非绝对。 历来正奇相辅,正面相碰撞不行,那就奇兵而出,牵引秦军主力,侧面直接拿下楚国国都寿春。 依靠寿春。 他们才有和秦军对抗的希望。 有大王在,他们才有号召楚人的希望。 他们才有足够的底气撑下去。 数年前,秦将王贲未曾灭魏之前,曾率领数万铁骑纵横楚国淮北之地。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纵横千里,攻掠楚国城池十多座。 那就是先例。 秦军可以做到。 他们同样可以做到。 “英布将军此策……不错,有上佳的机会。” “却是从此地汇聚之力北上淮南,乃至于寿春,有千里之遥,数万之力,很是显眼。” “若然被秦军察觉,淮南之地,便是可以拦阻我军。” “季宁将军?季布将军?你二人以为如何?” 舆图而观,整体的策略上不成问题,若然功成,则有相当大的机会。 若然不成,结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秦军早晚也会扫荡此处,他们也会被发现的。 眼前的诸将都是往昔大将军项燕手下的主将,以及老世族的兵将,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人的身上。 “大王。” “英布将军之策,自然上佳。” “可……也如大王之言,此地距离寿春千里之遥,风险也是不小。” “这一点……英布将军想来也很清楚。” “即如此,还是提出这一策,那么,唯有行军路线上下手笔了,能够大军直入且难以被秦军发觉的路线。” “唯有从这里艰难行军,才有机会!” 一位听上去明显年长许多的军将出言,和英布将军在一处做事多年,英布将军此策若无行军之法。 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向舆图,便是说道没有被英布将军说出来的手段。 “那里……大别之山?” “大别之山……山脉之广之深绵延方圆数百里,英布将军果如此行军?” 顺着季宁将军手指的方向看去,舆图之上的区域属于大别之山,位于洞庭以东。 数百年来,楚国之内对其开发不多,因为山脉太雄壮了。 从山脉深处行军? 更为艰难了。 若非如此,要道之上,十有八九被察觉。 “大王。” “大王请放心,末将已经派出斥候前往大别之山探路,想来很快就会有通畅之路。” “从这里出发行军,可以很好的避开秦军搜索,出大别之山,不过一两百里,便可直奔寿春。” 英布笑语。 已然说了奇策,寻常方法自然不足以行军。 唯有奇策而出,从大别之山绕路通行。 如果一切行军顺利,那么,也就通行大别之山受些苦难。 苦难! 较之性命? 不值一提。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似乎可行。 英布将军此举,季宁将军都没有太大意见,已然表明是无比支持的态度。 当即,看向木屋内其余前来的将军。 他们中大部分是老世族的封地将军,论军略,比起英布等人差之不少,估摸着也没有意见。 片刻之后。 一切如先前所想,兵策汇聚,再经过细细思忖,楚王熊启还是认同了。 因为无论认同不认同,有些事情现在也逐步超出自己的掌控,己身临危受命。 对于那些军将并没有足够的掌控力。 他们需要的是楚王。 需要的不是熊启。 自己也需要他们。 华阳祖太后说得对,楚国是自己的家国,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忘记自己的根。 …… …… “旷修大师,你……你其实不应该涉入此事的。” “因上次之事,想来罗网和影密卫会调动更强的武者,越王八剑黑白玄翦是最有可能的。” 水域沼泽。 秋日寒风。 落木萧萧。 一丝别样的盛景出现在熊启眼前,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看到眼前的天空多久。 还能够有多长时间可以欣赏这样的美景。 回想起刚才的木屋内,看着英布将军、季宁将军等人面上无比希冀和期待的神情。 自己没有说出一些其它的事情。 自己在秦国当了十多年的相邦。 自辅助大王亲政以后,就担任相邦,执掌大秦中枢,也因此了解了太多太多。 甚至于还亲自参与制定关于大秦攻灭山东诸国的策略,楚国也在其中。 对于大秦,自己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从大别之山出军,奇袭楚国国都寿春,机会的确不小。 若是功成,再有自己的诏令,楚人也能够有新一轮的抗秦。 可……先前楚军最盛的时候,都没能够将秦军击败。 现在……何以认为就可以将秦军击败。 山东诸国在最好的时候,不能够把握住。 何以现在觉得自己可以把握住? 在木屋旁侧随意而动,观临近溪水边的一位屈膝盘坐抚琴之人,为之一礼。 赵国琴师旷修。 上次自己身陷危险,差点身死之际,将自己救走,那时自己才知道,旷修大师原来武道也这般超凡。 旷修大师保护自己的安全,早晚要和罗网、影密卫对上的。 上一次,罗网没有出动顶级杀手。 这一次,不会了。 为了自己一个……,于旷修大师来说不值得。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大王,不必为在下担心,在下不过一个普通琴师。” 静坐于溪水之边,素白色的长衫着身,怀中抱着一床古琴,闻身侧楚王之语。 微微一笑。 “不知旷修大师可否为启弹奏一曲。” “数十年来,一直有闻旷修大师琴技超凡,却未有真正领略,今日有缘,不知启可有这个耳福?” 熊启也是哑然一笑,而后一礼落下。 “为大王奏曲,自无不可。” “昔日,在下同楚国宋玉论道,得了一首楚国音律曲子,尚未流传,大王久在秦国,想来鲜少听到楚韵。” “且品鉴一番。” 旷修周身本能绽放云霞浩然之气,晶莹玄光流转于体表,双手缓缓抬起,落在怀中的床琴上。 也许,自己还真有一首乐舞弹奏于楚王。 或许,楚王是自己这首乐舞的第一个听客。 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逍遥悟虚 “苍璩!” “杨朱一脉的后继之人,先生曾在大梁城与之有过交锋。” 齐国临淄,秦国行人馆。 随着从泗水之地的一则消息快速传来,整个馆署陷入别样的安寂之中。 鬼谷子死了。 被苍璩所杀。 鬼谷子是谁? 诸夏之人,不知晓的寥寥无几。 苍璩是谁? 诸夏之间,知晓者甚少。 偏生,发生此事。 看着面前不知情绪如何的鬼谷盖聂,顿弱轻缓一眼,此事……实在是难以置信。 自己是名家的人。 己身也修炼武道,鬼谷一脉向来不仅仅是谋略出众,武道修炼同样霸道绝伦。 苍璩是谁? 自己知道。 若言他能够杀鬼谷子。 绝对不可能。 而偏偏发生了。 据传还就发生在兰陵城的紫兰轩内,就发生在卫庄眼前,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苍璩难道真的强大如此? “师尊。” 轻语缓缓,坐于顿弱对面的一位白衣男子喃喃道。 自从数年前归于鬼谷论道之后,便是没有见到师尊,本想着现今修为初成,待齐国事了,归于鬼谷和师尊论道。 以求堪破化神最后一层境界。 现在……师尊身陨了。 苍璩! 是他动的手。 从兰陵城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苍璩无疑。 为此,墨家巨子路枕浪、农家野老等也出手拦阻,被外敌所阻,疑似天宗玄清子身边的女子。 交锋之时,似是又带出往昔师尊和小庄的事情。 那些……自己并不了解。 “盖聂先生欲要杀苍璩?” 顿弱沉吟数息,还是问道。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苍璩杀了鬼谷子,具体如何所杀不清楚,结果是肯定的。 杀师之仇! 只可能有一个结果。 “苍璩该杀!” 盖聂并未迟疑,非此刻还需要坐镇齐国,以谋最后之事,得到消息的瞬间,便是南下了。 “根据兰陵城传来的消息,因鬼谷之事,墨家巨子、野老等出面,百家之人出面。” “先生以为卫庄先生是否汇入百家之局?” 兰陵城内看似被百家牢牢掌控,看似被路枕浪把控在手中,实则……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路枕浪数次前往紫兰轩欲要相请卫庄汇入百家之局,以为助力! 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这一次……鬼谷子身陨,百家其实无需出面的,可偏又出面了,所谋绝对有那般。 鬼谷卫庄真的汇入百家之局。 那就不一样了。 那个结果,盖聂先生应该知道会如何? “小庄不会应下的。” 盖聂摇摇头。 鬼谷的处事之道,自有抉择之法。 小庄一直没有应下路枕浪汇入百家之局,便是因为那一点,万事之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天枢! 现在的兰陵城,天枢之位可没有。 “从兰陵城的消息来看,武真侯似是插手其中,先生以为如何?” 期时,百家已经困杀苍璩,非外敌插手,苍璩必死。 可……还是有人插手,将苍璩就走。 顿弱一言,此事也是避不开的。 具体的事情他们不太了解,结果而论,苍璩杀鬼谷子,是否真的有武真侯在背后? 他们不能够确定。 阴阳家东君也曾出手! 鬼谷子和卫庄好像触犯了什么罪责。 自己已经调遣罗网之人,收集相关卷宗了,想来很快就会有回应。 无论是武真侯,还是阴阳东君,位高而尊,轻易不可能动手的,除了鬼谷师徒真的做下什么事情。 “在下会查清楚的。” 盖聂没有多言。 兰陵城的事情。 师尊和小庄当初的事情。 自己都会查清楚的。 “那般……也好。” 顿弱颔首。 还以为盖聂先生会意气用事,以自己对武真侯的了解,其人超凡脱俗,无论是诸子百家,还是秦国之内。 鬼谷子或许名气很大,于武真侯来说,不算什么。 若言对付鬼谷子。 不会轻易动手的,除了鬼谷子真的有罪在身。 鬼谷卫庄也是一样。 “眼下临淄这里无事,先生可前往泗水之地探察,这里的事情,顿弱暂时可以应对。” 接着前言,顿弱视线一转,落向南方的泗水之地,现在,秦军正在陇西、大河以西对付匈奴。 短时间被不会出兵灭齐的。 再加上楚地传来的动静,更不会轻易灭齐。 一两个月内,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待齐国事了吧。” 盖聂从案后起身,师尊之事乃为私事,灭齐方为主要,待外务不加身,修为更进一步。 再去寻找苍璩。 …… …… “师尊,那卫庄有些不识趣了。” “师尊这般相请,那一夜……更是出大力,非师尊和百家之人出现,苍璩早就跑了。” 从师尊口中得到卫庄的回应,方更泪甚为不满。 鬼谷卫庄! 实在是太傲了。 师尊不仅仅是兰陵城百家首领,还是墨家巨子,这般竭力相请,给足了卫庄面子。 卫庄丝毫不理会,着实太令人生气。 卫庄这是丝毫不将百家和他们墨家放在眼中。 语出,连带着身侧其余墨家弟子都神色不太好看。 卫庄太过了。 “无需多言,人各有谋,焉得强求。” 戴着一副黑白面具,路枕浪摆摆手,卫庄再次拒绝了自己,却是让自己失去不少颜面。 可颜面并不算什么。 没有卫庄就没有卫庄吧。 兰陵城这里的局势,自己还是可以把控的。 “巨子,是否那卫庄已经有别的出路了?” “其师兄盖聂可是秦国上卿,他不肯汇入百家,助力师尊对抗秦国,定然有所谋。” “紫兰轩、流沙力量也不弱,真要是已经有别的出路,兰陵城内就是极大的隐患。” 诸夏之间,对于百家来讲,只有两个选择。 一则汇入抗秦大局。 二则投降秦国。 儒墨法道等显学大家各有抉择。 鬼谷卫庄焉得可以例外。 他不答应汇入百家,那就有别的出路,秦国?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师兄盖聂在秦国可是上卿,位高权重,那个出路更加耀眼。 “应该……不会吧。” “鬼谷弟子想来纵横捭阖,对抗至分出胜负。” “鬼谷入秦,卫庄便不会入秦的。” 旁侧一位墨家统领迟疑道。 于鬼谷弟子的抉择,数百年来不算秘密,他们双方不会加入同一个势力的。 以前就是那般。 现在应该也是一样。 “那他为何不愿意加入我等?” “真以为可以置身事外?秦国会放任一位不受控制的鬼谷弟子自由自在?” 先前出言的墨家统领不屑道。 想要当墙头草,不可能。 儒家都做不到,儒家二当家、三当家眼下就在兰陵城。 鬼谷虽强,现在还能够强过儒家。 “到也是……那个道理。” 在场诸人相视一眼,觉得貌似不无道理。 无论如何也该有一个抉择才是,不入百家,就有可能入秦国,紫兰轩在兰陵城。 更是隐患。 “卫庄不会入秦的。” “那夜之事,苍璩杀鬼谷子,又有秦军强者相助,如此,已然明了。” “你等各归职责吧。” 路枕浪再次摆摆手。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却是亡了刚发生的事情,甚至有还有以前的事情。 鬼谷卫庄无论如何都不会入秦的。 “巨子,门外有人求见!” 厅内诸位墨家弟子尚未离去,便是一位精干的弟子近前,快速说着。 “何人?” 路枕浪看将过去。 闻此,似乎是陌生之人? 一念而觉,灵觉扩散。 “是人宗逍遥子先生和其弟子,还有一位姬水先生。” 那弟子快速说着,先前的百家之中,并无他们的存在,现在却突然来到了兰陵城。 故而通禀。 “哈哈,是他们。” “快请!” 那弟子刚说完,路枕浪也已经感知院落外的道道气息,都是很熟悉的朋友。 “是,巨子。” 那弟子连忙转身离去。 “师尊,逍遥子先生来了,太好了,这可是一大助力。” 旁侧方更泪大喜。 “姬水先生?” “此人之名并未听过,却是姬水之名,上古显耀,人皇轩辕氏、神农氏出于姬水。” “大周先祖追朔上古,亦是姬水。” 手持一柄寒气内敛之剑,着白衣,神容冷然,闻此,也是一怔,逍遥子先生自己知道。 那位姬水却不清楚。 “姬水先生?” “也是我们墨家的朋友,更泪,你们先出去吧。” 路枕浪笑语道,看向方更泪等人,并没有于这位姬水先生多说。 “是,师尊。” 方更泪拱手一礼,想来师尊是知晓那人身份的,现在不告诉自己,以后也会告诉的。 并不着急。 “是。” 其余统领、弟子尽皆退下。 片刻之后,路枕浪亲自出正厅相应,前方的院落之中,一群人汇聚一处。 “逍遥子先生!” “姬水先生。” “我们再见了。” “多日不见,逍遥子先生看来就要彻底踏足玄关了。” 路枕浪一礼,看向面前的人宗逍遥子,对于他的修为提升,实在是惊诧不已。 记得还在燕国的时候,逍遥子一身实力不过化神小成上下。 短短二三年,已然逼近玄关,不……他已经感悟玄关,就差真正的稳固玄关了。 快的话,一年半载。 慢的话,两年之内。 必然彻底的踏足玄关。 道家的修行果然非同小可。 百家多了一位玄关层次,是一个好的消息。 说着,又看向逍遥子身侧的一位黑衣人,黑衣人戴着一件宽大的兜帽,遮掩神容,外人难以窥探。 似是不想要外人知晓他的真正身份。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姬水汤汤 “巨子!” 逍遥子浑身上下弥漫一丝丝独属于道家的无上清静气韵,随着修为的提升,随着即将彻底踏足超凡脱俗的境界。 万千灰白的发丝都返青甚多。 乃至于整个人都年轻许多,生命气息盎然,道礼落下,声音更是洪亮十足。 身后跟着数位弟子,是多年来行走诸夏所收下的弟子,资质上佳,足以传承人宗所学。 “巨子。” 与之相比,旁侧那位带着宽大黑色兜帽的黑衣人音韵略显沙哑,双手一礼,颇有古风之意。 “请!” 路枕浪先后颔首,兰陵城这里正是用人之际,逍遥子先生和姬水先生前来,再好不过了。 旋即,一行人在巨子路枕浪的引领下,前往庭院深处。 “巨子,我等一路行进,听闻兰陵城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鬼谷子身死,被杨朱一脉的苍璩所杀?” “果然为真?” 未几,诸人就位,逍遥子率先一言。 这则消息路上就有传闻,因为消息太有轰动性了,传的很快,根本无需打听。 鬼谷子的修为可是玄关,比起眼下自己强上太多太多。 而苍璩,也就化神境界。 非消息传的有模有样,逍遥子真不敢相信,此刻询问,不过探询具体细节罢了。 “却为苍璩所杀!” “鬼谷子前辈身陨之时,我曾探察,前辈一身三元之力不存,丹田之内真元不存。” “筋骨百脉枯缩,须发苍白如雪,好似被人硬生生夺去了所有三元。” “那般手段……着实未有听闻。” 回想起那夜自己所探查的鬼谷子前辈异样。 至今仍心中颤动不已。 那般模样……似是被人用外力夺走了所有,以至于连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苍璩真有那般手段。 用在鬼谷子身上功成。 他们怕是也不例外。 当真是极大的威胁,那也极力捕杀苍璩,也有此一个极大的原因,玄关层次都落得那般境地。 路枕浪不觉得自己修为超过鬼谷子。 “强行夺走了三元?” “还令鬼谷子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玄功邪意!” 逍遥子翻滚脑海中记忆的种种玄功,百家都有所闻,其中也有邪意的。 若言能够令化神武者夺去玄关武者一切的。 没有! 而苍璩做到了。 “他夺走了鬼谷子一身三元,难道要准备吸收那一身三元,破入玄关?” 却是一旁的姬水悄然一言。 平白无故,不会无故夺取一位玄关武者的三元之力的,唯有其它的利用之法。 可以好好利用夺取的力量,炼入己身,以谋破入玄关。 “这……,先生此言,却有可能。” “鬼谷子前辈一身三元凝练浩大,真要是被苍璩吸收熔炼,怕是真的要破入玄关了。” 路枕浪戴着面具,神容异样看不清楚,然则,言语间已然弥漫无形的惊骇。 苍璩在化神层次都可以做到这般,夺取一位玄关武者的所有。 真等其安然踏足玄关,参玄妙法,诸夏间,他们就要多出一个极大的祸患了。 “在下倒是觉得……万物阴阳有序。” “苍璩此法定然有极大的限制,若然真的没有任何限制,可以随意吸收熔炼武者三元。” “那么,苍璩早就破入玄关了。” “是而,无需太过于担忧,夺来的东西想要完全消化也不是那般简单的。” 有闻巨子路枕浪的惊悸之声,逍遥子微微摇头。 论修炼之道,道家天人二宗冠绝诸夏。 修炼之法,也是秉承天地阴阳的,越是邪意的玄功,限制越大,越是纯正绵柔的玄功,限制越小。 是以,百家显学多纯正修炼,普惠弟子甚多。 小家小户多邪意玄功,修炼苛刻,难以传承,杨朱一脉百多年前便是迥异于天人二宗。 传承之中,多邪意之法,想来苍璩的手段因此而来。 “逍遥子先生,不无道理。” 坐在身旁的姬水为之颔首。 “却如此。” 路枕浪稳住心绪,逍遥子先生所言很有道理,只是……道理虽有,念及苍璩手段,还是有些惊乱。 “眼下兰陵城这里的情形如何?” “我等从城外行入,观城中秩序井然,巡逻不断,当为巨子之功。” “城外数里,秦将白芊红率十万军驻守,巨子可有破敌之法?” 鬼谷子的事情得到确认,逍遥子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继续停留,此次前来兰陵城,乃是为秦齐之事来了。 对峙数月,一直没有交战。 因而前来。 “非在下之功,而是百家之功,而是齐国十五万大军之功。” “如今兰陵城外,秦将白芊红按兵不动,其余秦将杨端和、王贲也是按兵不动。” “从我等所得消息来看,秦军正在陇西、北地、大河以西同匈奴交战,是以稳妥为上,并未直接攻齐。” “秦国……不想要在最后一步出现任何问题。” 虽说敌秦。 可对于秦国谋略,不得不佩服,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便是将山东诸国一一荡平。 是秦军虎狼铁血,也是秦国中枢运筹帷幄之功。 本以为秦国会携带灭楚大势,强行攻齐。 秦国偏生没有。 这就令人难受了。 至于逍遥子所言破敌之法,并不太好找。 果然只是两军对战,果然只是自己率领百家之力和齐国十五万大军同秦将白芊红十万大军相互厮杀。 路枕浪有绝大的把握。 惜哉,眼下的战争不仅仅是两军交战,自己这里就算可以取胜,其余两路秦军呢? “待秦国将匈奴击退,便是难了。” 姬水低缓道。 眼下实则就是战机。 是秦国主力大军难以四处增援的战机。 待到秦国将北地等郡的匈奴解决掉,便是会重整军力,兵压齐国。 “却如此。” “故而,战机就在眼前,只待楚地那边传来好消息,我等这里便可以出战。” 路枕浪认同。 姬水先生对于兵战的眼力独到。 “楚地……,也好。” 逍遥子颔首,巨子和姬水先生皆如此,自己自当没有别的意见,何况于兵家之事,也不了解。 …… …… “巨子,水儿……现在如何?” 唯有静待楚地那边传来好消息了。 静室之中,诸人随意言谈,终了,黑衣兜帽加身的姬水先生看向路枕浪。 “她……很好。” “她的师尊为雅湖小筑纪嫣然,其人位列玄关,诸夏之内,足以护持召水。” “那孩子的修行不错,眼下已经快要修炼至先天圆满了,明日,在下要前往一见纪嫣然,语论苍璩的另一件事情。” “姬水先生可愿随之前往?” 路枕浪笑语。 对于召水的存在。 墨家一直在关注,且并未多加干涉。 自她拜入雅湖小筑纪嫣然身前开始,便一直如此,况且有纪嫣然在召水身边,也无需他们护持。 “……。” “不了。” 姬水闻此,沉吟数息,还是摇摇头。 既然她有了崭新的生活,那就继续下去吧。 有纪嫣然在身边,她的确无忧。 ****** “公子,巴郡这里太大,民众太少。” “来至国府和政事堂的政令或有不到达的,有这个可能性。” 从南郡入巴郡,一路行走水石铺就的道路上。 道路旁侧,每到一地,便是早有官署之人迎接等候,以为礼仪,由着最开始的吩咐,没有大操大办。 虽如此,还是遇到了三两个异心而动的县令官员,礼仪之大,超越先前所吩咐的。 似是欲要彰显自己的不同。 结果,被呵斥。 其后,对于那三两个县域进行抽查,后果就不仅仅是呵斥了,都出现一些大问题、小问题。 按照秦律,于国府和上级政令文书,办事不力者,皆严惩,交付有司给予核定。 虽有害虫之马,终归大部分是好的。 就是真正的情况,还是比起自己从文书上看到的差了不少,能够达到文书上的描述。 巴郡之内,甚少。 不全是办事不利的缘故,如此刻云舒所言,巴郡太大了,可能够利用的人力太少太少。 这几年奖励生育破有成效,就是等那些后辈成长起来,还需要十年以上。 还是时间不够。 四郡如此。 秦国接下来要攻占的江南、岭南、南海之地,更是不堪。 “蜀郡那里的情况想来是最好的。” “巴郡次之,黔中郡再次之。” 周清并未闲逸的停留在马车内,手持缰绳,驾驭骏马,以观巴郡山水特色。 天宗所在,也在巴郡,却是稍远,周清并不打算入内。 四郡之中,蜀郡是最先发展起来的,加上前郡守李冰修建的湔堋,更是沃野千里。 一郡之力,可比巴郡和黔中郡。 “巴郡和黔中郡的地形太复杂了,山川太多,大江大河太多,丛林太多,平整的土地太少。” 着一袭素雅的劲装,云舒跟随旁侧,从马车内的舆图而观,巴郡和黔中郡山地太多,田亩太少。 没有足够的田亩,何有足够的粮食。 没有足够的粮食,也不足以生养很多很多的人。 “等秦军攻下滇越、川越,本侯觉得……有大王头痛的。” 云舒待在自己身边,看来还是有些收获的。 许多事情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了。 由着自己的推进,拿下江南、岭南的时间提前数年,期时舆图而观,诸夏归一,有了岁月长河的模样。 细细一观,实在是差别太大。 那些地方太过于穷困,甚至于眼下没有特别的价值。 真是应证一句话。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弃之,是不可能的。 不仅不能够放弃,还要投入相当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将那些地方彻底纳入管辖。 四郡、岭南、江南、大河以西……,所有的土地加在一起,几乎占据舆图的一半。 念及此,周清再次摇摇头,真是够麻烦的。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功夫熊猫 “公子,说不得大王到时候不会让您离去的。” “大王这般看中公子,目下允以四郡军政要务,庙堂之上,未有能及。” “待到秦军拿下江南、岭南、南海之地,大王或许要将那些地方给予公子管辖。” “毕竟四郡在前嘛。” 云舒抿嘴一笑。 自己可是第一个跟随在公子身边的,无论是新郑,还是咸阳,都是第一个。 许多事情也都了解,而且更加明白大王对于公子的别样看重,从护国法师,到武真君,再到武真侯。 一步步的提升很快。 公子的功劳自然是极大的,可大王的看重也是极大,起码和中枢其余重臣相比,差距就很明显出来了。 而且公子每每从外返回咸阳,都会被大王留在宫中宴饮,每每都会被赏赐大量的东西。 更是令云舒诧异。 或许大王是看到了公子不喜名利,而格外的嘉奖。 目下都允以四郡之地统辖。 将来不是没有机会统辖江南、岭南之地。 “或许吧。” “不过,有一句话云舒你说的有道理,有……公子之人统辖那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周清闻此,微微一笑。 可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为之紫光闪烁。 云舒的一句话提醒了自己。 自己……算得上公子。 诸侯之子,可为公子。 而咸阳那里,公子可是不少。 到时候真的打下那里,也不一定非由自己统管督辖那里,派遣其余的公子也是一样。 “公子,您是说扶苏公子他们吗?” 公子所言之公子,云舒自是明悟。 大王膝下的公子不少。 眼下年长成事者,也就扶苏公子一人。 真要将来派遣公子之人统辖那里,扶苏公子的可能性最大。 “谁都有可能。” 周清又是一笑。 这件事可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但在周清看来,派遣一位公子之人前往那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从秦法上看,纵为公子,如果没有足够的功勋,贸然放到那个位置上,也难以服人。 “焰灵姐姐,它们三个丹药炼化的如何?” “那些丹药的药力,就算是先天武者,也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化入体内的。” 赤焰流光忽闪,云舒身侧的一匹闲置骏马上,便是多了一道妖娆之影。 观此,云舒顿时笑道。 这些时日,焰灵姐姐对于大白三个可是上心的,亲自为它们导引异兽的修炼之法。 还将一些丹药落入它们口中,使之快速成长。 起码从大白三只食铁兽身上的气息来看,比起化神武者都丝毫不弱。 尤其是大白,仿佛如同人类修行资质极好的存在,比起化神大成的武者都不差。 发怒用力之时,浑身上下,已然闪烁黑白玄光,颇有太极韵味,一举一动,外力不侵。 防御力极强。 就是攻伐之力上略有单一。 根据秘卷的记载,好像是那些异兽想要拥有强大的攻伐之力,起码也得等到内丹凝练。 以内丹之力,驾驭天地元气,驾驭浩瀚之力,才能够拥有无匹之势,否则,也就是肉身极强罢了。 “三个蠢东西吃下去没啥反应。” “体内的力量倒是极强,消化的也很快。” “公子,您说它们该如何凝练内丹呢?” “密卷上记载,异兽都是自己凝练内丹的,可大白三个啥也不会,怎么凝练?” “以大白现在的修炼进度,距离凝练内丹应当不远了。” 火红色的裙衫着身,眉目如画,随着天魔力场的修行,些许火魅柔光都逐步内敛。 非为内敛,而是内蕴虚空。 待到天魔力量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便是大成,便是天魔内外,虚幻无间。 长发随风而动,秀手落在身下的马匹身上,行至公子身侧,询问着这个话题。 “不出意外的话,凝练内丹是每只异兽都会的本领。” “如同人类修行悟虚而返,境界到了,就自然而然的迈过去了。” “以它们三个现在的成长进程,半年后,大白或许就要开始凝练内丹了。” 异兽如何凝练内丹,自己不清楚,昔者和五彩之凤论道,也没有提及这个话题。 想来是本能铸就。 看向焰灵姬,感应着大白三个的气息,大白实力最强,其余两个略差。 能量积蓄至一定程度,便是需要消化,然后破开关卡。 再有半年,大白很有可能要凝练内丹。 怪不得上古之时,异兽出现的那般多。 只需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异兽成长起来,简直不需要太快,他们不需要太大的感悟。 时间一到,凝练内丹,而后拥有浩瀚之力。 寻常的人类想要拥有那般之力,还需要参悟修行,还需要感悟修行,艰难不少。 却是,数千年过去,诸夏间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异兽为之锐减,人类凭借强大的基数,占据上风了。 “半年的时间?” “那还真的不慢。” “奴家可是修炼一二十年才到了玄关境界。” “那三个蠢东西倒是挺快。” 焰灵姬顿时有些钦羡。 三个蠢东西虽说看上去蠢蠢的,别说……消化的还真好,千年雪莲、各种丹药吃下去一大堆。 大白体表的极强防御,已经出现。 真算下来,大白从修行到凝练内丹,很有可能一年都不到。 “空有一身力量,发挥不出来可不行。” “食铁兽天生对于阴阳两仪之力敏感,本侯的那套太极拳它们很适合修炼。” “你抽空交给它们,它们现在的智慧当媲美人类孩童,正合修行。” 周清屈指一点,一道紫色光束没入焰灵姬的体内。 三只食铁兽吃了自己三株千年雪莲,还有许多丹药,以后可是要干活的。 没有一定实力可不行。 食铁兽体内的力量自成阴阳,果然通练太极拳,说不定有别样的惊喜。 “就那三个蠢东西还要练拳?” 焰灵姬嘟囔一声。 对于太极拳,自己自然知道,很玄妙的一套拳法,自己想要修炼,觉得不合适,就没有修炼。 “你要是不抓紧将天魔力场修炼至虚空一体,说不准以后连大白都打不过。” 周清戏谑道。 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异兽的修行本就很简单,不需要太大的感悟,而天魔力场虽然强大,对于异兽估计没有太大的影响。 若是大白它们真的驾驭道阴阳,那可就有可能重现它们先祖的威风了。 “哼!” 焰灵姬很是不满。 自己连大白都打不过? 怎么可能! “公子,传令使来了。” 云舒旁侧亦是不住的轻笑,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焰灵姐姐连大白都打不过。 还真是有趣。 好吧,如果焰灵姐姐连大白都打不过,自己肯定也打不过。 左右而观,灵觉有感,看向身后的要道上,熟悉的马蹄之音由远而近速速逼近。 传令使。 从南郡而来,专门送来政事堂难以定下的文书政令,毕竟许多政令文书都需要公子亲自批复。 好在公子行走的速度不算快,传令使也就数日一个来回,速度已然不慢了。 “叶腾这是不想要本侯好好的巡视四郡呐。” 周清颔首,刚才自己就感应到了。 自出南郡以来,传令使都来了数次了,要说事情,也没有多少,要说重要,也没有。 可传令使还是一次次的前来。 口中虽这般说,但叶腾这个态度自己很满意。 它日归于咸阳中枢,这个态度就很好。 事,可以不大,必须无隐。 半柱香的时间后。 队伍仍旧按照定下的路线前进,周清则已经进入宽大的马车之内,阅览传令使送来的政令文书。 待会批示完,就可以让他们回去了,以免耽搁。 “从蜀郡调集粮草辎重运送五岭?” “章邯离去之后,楚地那边还没有大的动静传来,距离冬日可是不远了。” “陇西、北地郡的战事也快结束了。” 红袖添香,云舒旁侧研墨,焰灵姬趴在另一侧,百无聊赖的拿着一份批示好的文书看着。 周清执笔,一览手中的这份文书,不是什么大事,是从蜀郡调集的粮草。 顺着江水南下,而后通过洞庭运送五岭。 三十万秦军南下江南、岭南的粮草辎重,相当一部分都是从南阳郡、河内、四郡调集。 蜀郡丰收多年,粮草有很多。 南阳郡那里更是不差。 执笔在文书上落下一个可字,不自觉的想起另外一件事,芊红所在的兰陵城之所以现在没有打起来。 乃是因为芊红避战。 乃是因为秦军现在正在陇西等郡开战匈奴,此刻诸夏间,最好没有太大的侵扰。 如此,方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匈奴击退,才能够定下齐国最后的局势。 楚地! 章邯所言,昌平君熊启的下落不难寻找,可现在都还没有回应呢,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根据王兄的性情。 如果真的办事失利,罗网和影密卫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不是昌平君隐匿太深了?” 云舒一言。 当初章邯禀报事情的事情,自己就在旁边。 “不会的。” “要相信罗网和影密卫的能力。” “应该是一些其它的事情。” 周清不觉得章邯找不到昌平君的下落,早在攻楚之前,罗网就已经秘密进入楚地了。 对于王兄下达的指令,罗网只有完成一个结果。 没有第二个结果。 “万一黑白玄翦也打不过那位神秘的玄关存在呢?” 焰灵姬觉得还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找到了昌平君的下落,然后还是抓不到,还是让昌平君跑了。 念及此,俏丽的面上不住笑意扩散。 “百家隐藏起来的玄关存在还真不少。” 云舒也是叹道。 “那些事情……本侯也管不了。” “不去想了。” 周清哑然,将手里的文书合上,置于一侧。 好像许多事情都偏离岁月长河的轨道了,自己也不好猜测了,推演倒是可以。 没有那个必要。 “哦?” “这份文书有些意思,是从西路大军那里传来的,算是奇闻,言语西路大军南下途中,遇到一支百越遗族拦阻。” “虽强攻拿下那支百越遗族,却损失不小,而且还遇到了瘴气、大量毒虫。” “尤其还有一条巨大的蛇类,长约十多丈,隐匿丛林深处,伺机而动。” “……” 看着手上这份文书,周清又是大笑,阅览完毕,将其递给云舒和焰灵姬二人。 好像自己吩咐过三路南下的大军,若然在南下途中遇到一些猛兽、异兽之类的,要知会自己。 因为往往有那些强大异兽的存在之地,往往意味着天材地宝的存在。 江南、岭南之地,千百年来未有人开发,其内的天材地宝定然很多很多。 普通的天材地宝自己不缺少,唯独一些不俗的天才地宝。 西路大军有心了。 不错! 从这份文书上来看,符合自己要求的,也就体型超越寻常蛇类的巨蛇了。 有些意思。 长达十多丈的巨蛇? 普通的蛇类可长不了这么大。 蟒蛇? 能够生存于瘴气、毒虫遍布的丛林内,普通的蛇类肯定不行。 “这条巨蛇旁边有天材地宝?” 焰灵姬意动。 当年和白芊红两个人在江南整顿熊悍之力的时候,公子就有相似的吩咐落下。 也找到一些天材地宝,就是品级不太高。 从文书上看,很有可能也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很有可能。” “即如此,那本侯就带着你们闲逸一二。” “到下一个城池,我们抽空前往那里。” 无论是否珍贵,只要是天材地宝,周清都有兴趣,有着纪数之力的存在。 只要见过一次,就可以将其衍化出来。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好!” 焰灵姬顿时颔首,神容之上,满是期待,一路以来,如果没有那三个蠢东西,自己都要无聊死了。 果然可以南下寻找乐事,自然不错。 云舒自然更没有意见。 “云舒,把这些文书整理一下,交给传令使。” 一共花费了一炷香多些的时间,将传令使带来的文书批示完毕,放下手中的笔,微微舒缓了一口气。 “是。” 云舒颔首,看着那一小堆文书,取过公子的火泥、印信,给予一一处理。 未几,交给远来的传令使们。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屠雎 驾驭天地元气,乘风而行。 车马停留在巴郡的万县之地,周清三人清晨一早,便是南下,前往西路大军所在的方位。 大秦西路南下大军由屠雎统领,十万人快速南下,从传来的进度来看,数月来,已经行进数百里,乃至于距离千里都不远了。 已经很快了。 如果不是崇山峻岭的拦阻。 如果不是山地丘陵的复杂。 如果不是百越遗族的极力抵挡。 估计,早就南下滇越、西越等地了。 “公子,从这里看过去,岭南的地形还真是复杂,黔中郡更甚巴郡。” 流光闪烁,灵觉笼罩其下。 从巴郡万县南下,一路而观,苍翠遍布,一座座纵横连绵的山脉越来越多,有的很是挺拔,有的很是雄伟,有的很是平缓。 诸般汇聚一处,堆积在黔中郡,乃至于更南。 无怪乎,四郡之力的发展那般困难。 秦国关中之地,之所以发展那般快,乃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而黔中郡纵然天时与人和都在。 地利也不好弥补。 “奴家觉得这里很不错。” “万物阴阳,乾坤有形,关中有关中的妙处,这些地方虽不能够有大量的田亩出现。” “可许多木料、药材、矿藏很多,价值比起五谷高多了。” 焰灵姬身化火焰,天魔力场若隐若现的融入虚空,魅语流转,对于这样的区域,自己很有好感。 因为自己就是出身百越。 百越也有百越的好处。 昔年,如弄玉的外祖父火雨公,就是在百越之地发现矿藏,里面的玉石很是精美。 轻而易举的成为一方富豪。 诸夏之地数千年来,天材地宝越来越少,反而江南、岭南百越之地还有留存。 那就是价值。 “哈哈哈,云舒,觉得如何?” 周清朗声笑语。 踏空而行,单手随意一览,便是那盈手可握的腰肢入怀,能够论道阴阳。 说明有进步啊。 “焰灵姐姐所言很有道理。” 云舒面上笑意同样扩散。 焰灵姐姐说的自然有道理。 而且公子近年来下达的文书中,也有那般的政令,叫做……因地制宜,不必特意将每一处地方都化作关中之地、蜀郡之地。 每个地方都有属于每个地方的特色。 那就是昊天的恩赐。 巴郡、黔中郡之地,山地几乎占了七八层以上,就算无论如何开发,都不可能将所有的地方化作沃野之地。 所以,拓展属于自己的特色就成为必要。 公子已经下令,由官府下令,庶民承包,种植常见的药材,同是采掘矿藏,以为所用。 至于粮草辎重,听公子说过,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在岭南之地,有一种很高产的谷物。 接下来可以移植江南。 “百越之地。” “岭南的越人部族可是很多的。” 揽着怀中的火魅之躯,轻嗅着那熟悉无比的幽香,周清一览那身下急速划过的区域。 现在已经进入越人之地了。 说是越人部族,实则……哪里有那么多的越人部族,都是一些三代、大周逃窜过来的庶民。 历经生息繁衍,成就族群。 “越人部族之间大都是冲突很多。” “很少有大的势力存在。” 焰灵姬轻轻靠在公子怀中,脑海深处,那属于百越的记忆越来越久远了。 百越留给自己的记忆。 都是一些战争。 都是一些灾难。 都是一些不好的记忆。 对于百越之人,自己已经为他们在南阳寻找了一处居住之地,阮翁仲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做的很不错。 “如果没有外在之力的参与,本侯觉得,再过百年,岭南的越人部族还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大秦南下岭南,少不了战争,可战争过后,就是泽被落下。” 都是玄关层次的存在,身化流光,速度极快,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云舒和焰灵姬两个人。 周清真空一体,要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目的地。 现在……也快了。 根据南下岭南的部署,每每拿下一地,便是焚灭山林,开辟道路,铸就城池。 紫眸神通运转,一些痕迹都依稀可见了。 甚至于那些简单的道路上,都能够看到一些商队了。 沿着要道南下的方向,找寻到屠雎大营所在不难。 …… …… “末将见过武真侯!” “武真侯!” “……” 一路南下,时而停下,时而急速,时而缓缓。 整整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三人才由空而落,出现在屠雎西路南下大军的军营内。 数万大军驻扎在一条澎湃的河流边,深秋时日,水势不显,仍旧显得不俗。 营帐林立排开,兵士巡逻往复不断。 就是从整体而观,好像受到的苦难不少,于此,周清也是无法。 屠雎。 三十余岁,身材魁梧,披着黑色重甲,眉目有神,神容恭敬,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武真侯,深深一礼。 自己南下出发的时候,武真侯曾特意吩咐过自己那些事,故而,未敢放下。 前些时日,碰到一件奇异之事,便是笔录文书,传于武真侯,想不到武真侯这么快就到来了。 “无须多礼。” “军中的医者可足够?” “本侯一路南下,有感这里丛林深处的瘴气很是浓郁,长期待在这里,就算身体再如何强壮,也会有些不妥的。” “你似乎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观面前以屠雎为首的军将,周清抬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他们扶起。 双手背负身后,左右而观,这里的兵士所受影响不轻。 就连屠雎,右面的脸庞上都多了一些斑痕,看得出,非刀剑之伤,而是另外的伤势。 一身三元都有些不稳。 其余军将也是一样,虽然还属于健康的状态。 “武真侯。” “医者虽足够,可这里的瘴气、毒虫很多很复杂,医者一时之间也没有足够的应对手段。” “只能是尽可能的预防。” 提及此事,屠雎便是一脸的无奈。 身为领军主将,对于南下岭南的麻烦,现在是彻底清楚了。 那些所谓的越人部族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甚至于连威胁的资格都没有。 在大秦的强力攻伐器械和精锐兵士下,所有拦在面前的越人部族都被彻底击溃。 投降的直接押送至后方修筑水石要道。 不投降的,直接斩杀。 观武真侯和身边的两位绝色在军营内随意走动,屠雎缓缓跟随了上去。 “军中的水可都是煮沸之后在喝的?” 周清踱步而进,在中军幕府之前走动着,观不远处的木架上正吊着一个陶器。 下面的火焰正在将其包裹,陶器内正冒着大量的热气。 “一年前,根据国府和廷尉府联合颁下的军中条例,除非军中紧要之时,所有饮用之水,必须煮沸方可饮用。” “否则,便是罪过。” 屠雎神色肃然,对于饮水煮沸之事,丝毫不敢大意。 因为军中有专门的医者专管此事,果然军中主将失职,使得兵士生出病患。 领军主将要负起主要责任。 是故,屠雎身为主将根本不敢大意。 尤其是岭南这等容易令兵士生出病患之地,果然因为饮水没有煮沸的缘故,屠雎觉得自己太冤了。 所以,军中的卫生条例全部执行到位。 “饮水必须煮沸。” “饮水之源必须派人严加看守。” “在军营四周建造溷藩必不可少!” “……” 灵觉扩散四周,周清缓缓说着。 许多卫生条例都是自己在护国学宫那里推行的,并且一一贯彻给护国学宫的学员。 待那些学员进入军中后,自然而然的会推行。 想不到军中的条例已经推进了,周清很满意。 只要能够做好那些,足够减少许多病患的发生,至于岭南丛林的毒气、瘴气等。 唯有靠医者了。 “均已经做到。” 屠雎再次表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真的有些用处,自己早年间生活行走在江南、岭南之地。 外来的人经常容易生病,就算是有大军前来,军中也往往会生出许多祸患。 可自己一路南下,将军中那些卫生条例贯彻之后,还真没有太大的祸患。 就算有兵士生病了,也是因为招惹了一些毒虫之类。 伤亡几乎不大。 “攻下江南、岭南,事关重大,三路三十万大军,尽可能的减少伤亡。” “少一份伤亡,屠雎,你等便是多了一份功劳。” “若是医者缺少了,尽快上呈文书,以为调遣。” 从灵觉的反馈来看,卫生条例遵循的还行,不说将所有的病患之因去除,起码也能够减少八层以上。 “喏。” 屠雎一礼颔首。 “哈哈,本侯这次前来只是偶尔为之,你才是大军的主将,一些事情你心中有数便可。” “接下来,来与本侯说说你先前所传的文书之事,那才是本侯感兴趣的所在。” 观屠雎一脸的凝重,又看着不远处的些许军将神情肃然一动不动,周清愕然。 似乎自己说的有点多了。 旋即,话锋一转,落在此行的目的身上。 具体的战事如何打,那是屠雎所要考虑的事情,打得好了,有功劳、爵位加身。 打的不好,自有有司给予惩戒。 “武真侯说笑了。” “末将等人能够得到武真侯的教诲和指点,乃是莫大的荣耀,请武真侯放心,请大王放心。” “屠雎不会让老秦人失望的。” “至于那封文书所言之事,却为奇异,至今那处区域还没有兵士能够进入。” “……”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就地击杀 屠雎闻此惶恐。 武真侯是谁? 秦廷上下,唯一的彻侯,大秦二十等爵位最高一层,也是庙堂上下最为大王器重之人。 此次南下攻打岭南的大军有三路,中路大军主将赵佗便是由着武真侯亲自指点。 尽……年岁不足二十,便是独领一军,可窥一斑。 然则,那赵佗的确有才学,领兵水准极强,去岁若非赵佗助力,李信将军的二十万大军或许全部覆灭了。 果然引得武真侯不快,那就非所愿了。 故而,无论武真侯所言何事,必须牢牢的记在心中,谁知道武真侯是如何想的。 闻武真侯提及另外一桩事,亦是快速说着。 对于那件事,自己印象也是极深,为了那件事,损失的兵士超过一百。 实在是心疼,就算是攻灭一些越人部族,损失的兵士都没有超过那个数字。 折损在那个畜生口中,实在是……可恨。 “这么说……那个山谷里都是一群蛇类?” 听着屠雎和另外一位军将的汇报,周清微微颔首,似乎了解了不少,比起文书上的内容多了些。 先前大军南下攻灭一支越人部族,后来那越人部族败退,逃离至一处深山幽谷中。 大军追至,突然从幽谷中出现许多蛇类,大大小小的,铺天盖地,很多很多。 大的蛇类,数尺、数丈,乃至于十多丈的都有。 兵士们都吓坏了。 连忙逃窜。 后来,大秦以威力巨大的攻伐器械攻打幽谷,却惊动更大的蛇类,一条条十多丈的很多,全部跑了出来。 结果,损失惨重。 后来,兵士将那里围困住,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屠雎有感,便是上呈文书。 直到今日。 “有趣。” “一群盘踞蛇类的幽谷!” “蛇类的确喜欢盘踞在幽谷之中,可很多十多丈长的蛇类……奴家还真没有见到过。” “那里定有天材地宝,寻常的蛇类根本不可能成长至那般大的。” 旁侧的焰灵姬也是静静听着,感此……笑语弥漫,或许这一次还真来对了。 起码听上去就很有趣。 蛇类? 在百越之地不算什么厉害的生物。 自己的火魅术一把火可以把它们全部烤了。 却是数丈、十多丈的……脑海中浮现那些画面,都觉得相当令人期待。 不知道具体是一个什么模样。 兵士之言,应不为假。 “阴阳家秘卷上倒是有过记载,在上古有过那般大的蛇类,称之为蛟,逊色四灵苍龙。” “说不得真有天材地宝。” 云舒眼中也是一亮。 若言那处幽谷中有什么危险,云舒不觉得诸夏间,能够有什么东西对公子有影响。 合道归元的伟力公子还从来没有施展过。 可想来超越自己千百倍。 己身玄关的层次,所能够调动的力量都极为庞大,说不得自己和焰灵姐姐就可以搞定。 “当前往一观。” 周清的兴趣却是被勾了起来。 希望那里的天材地宝不会让自己失望。 “武真侯,……您真的要前往?” “末将这就调集人手,前往那处幽谷布置。” 屠雎心中一突。 武真侯是武道高人不假,也有传武真侯的修为超凡脱俗,可屠雎在上呈那封文书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万一武真侯真的前来。 万一武真侯在这里受伤了,估计大王非把自己直接处置了。 现在看来……自己心中那个不太好的预料真要出现了,当即,看向左右,当先请缨。 “调集人手?” “也好。” “本侯先行一步,你们速速跟上吧。” 周清本欲要拒绝,可随即想到了什么。 对着屠雎点点头,调集人手也好,可以完成另外一件事,说着,抬手间,紫色玄光扩散,和焰灵姬、云舒三个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军营中。 “武真侯!” 屠雎惊异。 目视玄光离去的方向,武真侯做事实在是……随性,武真侯的手段实在是……不可测。 “速速调集一个千人队,带上猛火器械,前往那处幽谷。” “果然武真侯在那里出现麻烦,我等都难辞其咎!” 收回目光,屠雎连忙着急左右副将,调集人手兵马,未几,呼啸间前往那处幽谷。 ****** “召水,今日你又要前往琴韵医馆?” “不是听说嫣然前辈让你好生修行吗?” 兰陵城! 繁华归于平稳,虽不若去岁,可终究伴随着数月的乱象,内部也稳定许多。 许多富商大贾也开始缓缓的经营起来。 毕竟,目下而观,秦齐根本没有要大战的可能性,与其如此,还能够耽搁赚钱? 不可能。 只是,有那般胆量的终究是少数,虽如此,兰陵城也有些小小的繁闹了。 辰时中段刚过,看着正要出门的召水,前来找寻召水的天明好奇,因为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纪嫣然前辈要召水好好修炼的。 怎么今日又要前往琴韵医馆了? 虽好奇,倒也是跟着召水、紫阳一块前往琴韵医馆。 “师尊说可以去的。” “施展医道,也能够修炼内力,所以……直到召水和师尊离开兰陵城,都会前往琴韵医馆的。” 召水仍旧带着一袭白色的面纱遮颜,原本师尊的确说过无需再去琴韵医馆的。 可师尊说着可能要在兰陵城带上一段时间,就允许了。 而且,在医馆内,也能够好好修行的,以五行内力运转体内,洞察脏腑百脉,修行也有进益。 “琴韵医馆的端木先生,她的师尊是医家念端先生吧?” 天明在旁边慢慢走着,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苦修无意,出来走走说不定有所得。 琴韵医馆! 那个地方自己早就知道,就是没曾想医馆的端木先生和召水认识,甚至于从残剑大侠口中,还知晓琴韵医馆的背景。 镜湖医庄,医家念端。 自己当初在咸阳好像听过医家念端的事情,其人在咸阳宫曾教导医者甚多。 可惜,后来欲要图谋武真侯,欲要暗杀武真侯,为之身陨。 琴韵医馆的端木蓉先生便是念端先生的弟子。 “对。” “是念端先生的弟子。” 召水点点小脑袋,那些事情师尊也和自己说过。 “嗯?” “周围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 顿然,行在一侧的天明灵觉有感,抬头看向某一处虚空,那是是一家酒肆的二楼。 窗户洞开,却没有人在窗边。 不可能,自己刚才明明有感那里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虽说没有杀意,却很明显。 自己不会感应错的。 儒家浩然的修炼之法,自己也会,故而灵觉敏锐许多。 “什么?” “有人监视我们!” 召水和紫阳闻此,身形也是一滞,旋即顺着天明师兄的视线看将过去,那个酒肆窗前,没有任何存在。 “好像……我刚才也有那个感觉,就是不太清晰。” “现在想来,一路上,有人跟着我们。” 明眸闪烁亮光,召水低语言道。 从出门开始,由着和天明师兄说话,也没有注意太多,就是有一股奇异的感觉落在身上。 先前并不在意。 如今细细想来,定有别的缘故,真有人跟着他们。 没道理啊。 自己和天明师兄在兰陵城内微不足道,一点点份量都没有,何以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呢? 而自己师尊纪嫣然破入玄关,兰陵城内,诸子百家当也无人对自己动手。 “快些离开这里吧。” 天明眉目紧锁,再次看向那个酒肆窗前,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刚才就是那里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现在却没有了。 无论如何,不是什么好事。 对着召水看过去,三人相视一眼,连忙脚步加快,离开这处区域,尽快前往琴韵医馆。 “公主为纪嫣然的弟子,算是机缘不小。” “而且从修为上看,资质极高,再过几年,破入化神轻而易举。” 良久之后! 于天明先前目视所观的那座酒肆二楼窗前,缓缓出现了两道身影,看着三个少年人离去的方向,口中叹语。 “天明!” “秦国公子,丽夫人的子嗣。” “却是荆轲少侠的血脉。” “昔年,咸阳城内,无丽夫人相助,丹……无以离开咸阳,归于燕国。” “燕国之内,无韩卿相助,丹……无以成事,明知死路,韩卿仍前往咸阳宫。” “二人于丹有大恩,丹……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丹无用矣。” 随其后,一道低沉沙哑之言流淌而出。 诸般往事,俱往矣。 于自己有恩的多人,自己却不能够相报。 咸阳宫的丽夫人如此。 相助自己多年的韩卿如此。 今日见到丽夫人的子嗣天明,感慨良多。 “观天明于公主颇有心思,果然长久,未必不是好事。” 先前之人再言。 天明的身份很特殊。 秦国之内,他的公子位分仍存,更不必说他的母亲公孙丽,虽无王后之名为,却已有王后之实。 秦国之内,天明无碍。 而受益于韩卿之遗泽,百家也不会对天明如何。 看得出,天明很喜欢公主。 诸夏间,公主的身份若是露出,不是好事,而以天明的身份,恰恰能够为之护住。 “丹……无用矣。” “水儿有纪嫣然照顾,丹为之放心。” “嬴政!” “秦国!” “若然天明真的是嬴政子嗣,逍遥先生,丹颇有想要将其就地击杀,以为快哉!”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在下剑圣 深秋时日,大日升起的时日略晚,明媚的骄阳之光照耀,临窗而立,一位黑衣兜帽裹身的男子言语未绝。 目视天明三人离去的方向,怅然良久。 一些事情,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一些仇怨,亦是不会忘记。 “殿下真的不想要亲自见一见公主?” 逍遥子站在一旁,对于若水公主,当年在燕国的时候,也是见过的,那个时候,公主还很小。 现在,一眨眼的工夫,公主都长这般大了,待在兰陵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燕国已灭,能够有这般的场面。 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让公主背负家国血仇,却是不好。 殿下从机关城走出,来到兰陵城,必然是挂念着公主,纵然不显化真实身份,见一见也是无妨的。 “燕丹在燕国的时候,已经死了。” “她……没有父亲。” “现在……挺好。” 黑衣人凝实那个方向许久。 没有自己这个父亲的存在,对于水儿来说,一切会更好,也不会引来太多的麻烦。 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夫人目下在秦国南郡洞庭,以为督造蜃楼。” “以纪嫣然的手段,早晚要解开公主身上的封印,期时,殿下以为如何?” 一些事情,的确存在。 逍遥子一生孑然一人,或许不了解太多。 然而,自觉对于公主来说,母亲和父亲都在诸夏,偏生无一人在身边。 公主身上有着南公施加的封印,封印关于夫人的一切记忆。 殿下在燕国诈死逃生。 诸夏之大,只剩下公主一人。 然而,公主身上的封印早晚都要解开的,那个时候,公主如何做又是一个问题。 “丹……不知道。” 黑衣人摇摇头。 目下最为重要之事,乃是谋秦,乃是自己和嬴政之间的恩怨,其余诸般,多思无益。 “从墨家弟子前两日的传信,顶多一个月,秦国便可以定下陇西、北地的匈奴侵扰。” “想来……,兰陵城的战事也要快来了。” 逍遥子当即不在多言,视线扫视方圆,兰陵城这里还算有些繁闹,传闻和先前差之太多。 秦齐之战! 无论如何,都是要开启的。 “不知道楚地那边情况如何。” 黑衣人低语道。 若是没有外在之力援助,以墨家巨子路枕浪手上的十五万大军,加上百家之力,无惧城外的秦将白芊红。 关键之要,便是在楚地。 只要楚地能够牵制大量秦军。 兰陵城这里便可以有足够的动静。 甚至于魏地那边也可以有些动静。 秦国攻占燕赵、三晋、楚地,可秦军就那么多,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派遣大量兵士镇守。 “应该也要传来了。” 逍遥子看向楚地方向,他们从楚地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在行动了,算着时间。 快了。 “希望是一个好消息。” 黑衣人喃道。 …… …… “那种监视的感觉没有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 三个少年人脚步加快,没多时,便是从先前察觉不妥的位置,奔至西城的琴韵医馆。 踏入医馆内,那股不太妙的感觉才消失。 天明心中疑惑不已,自己和召水在兰陵城内也没招惹什么人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监视他们。 难道是自己的身份? 可自己在兰陵城都待了好久,都没有人监视自己,现在更没有理由了。 至于召水,她应该是燕国的贵族,眼下兰陵城内,百家和齐军抗秦,燕国余力也是一体。 更不会给予监视。 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 “希望我们接下来离开医馆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召水闻此,也是本能的向着医馆之外看去。 “姑娘,真像师尊说的,兰陵城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下次出来的时候,带上佩剑吧。” “以我们现在的手段,只要不是化神,应该都能够应付。” 小紫阳也是警惕不已。 听着天明和姑娘的话语,肯定有人盯着她们,着实可恶。 难道说那些人知道了姑娘身份? 那就不妙了。 一直以来,自己和姑娘都是双手空闲的行走,现在看来……得带上剑器了。 有剑器在手,心里也能够踏实些。 “紫阳说的没错,下次出来的时候,带上剑器。” 天明觉得紫阳所说这个建议不错。 毕竟,有备无患。 “……,也好。” 召水见状,只得应下。 “姑娘,今天医馆这里的病患好像不多。” “我们应该可以早点回去。” 一览医馆内的左右区域,并没有多少人,紫阳显得有些惊讶,毕竟一直以来,医馆内都是人满为患的。 “当是兰陵城进出戒严所致。” 天明也是看过去,颔首以对,病患之人不多。 至于缘由? 不难猜! 随着那夜苍璩杀鬼谷子,兰陵城进出戒严不少,只要是可疑之人,都是要盘查身份的。 所以,许多人为了避免麻烦,都待在城中,并未出去。 “我们先去见过先生吧。” 召水也觉得今日可以早点回去,任务不算重。 近前数步,和熟悉的医馆之人打着招呼,将天明师兄介绍一二,便是前往后方庭院了。 “先生!” “先生!” “召水来看您了。” 整个琴韵医馆,召水已经轻车熟路,对着往来之人笑语应着,三人行入空旷的后方庭院。 那里的场地上都早已经摆放着一个个草药架子,上面凉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如自己所想,此刻先生正在炮制药草。 药草之力,想要完全的发挥出来,直接服用是不可能的。 只有对其经过简单的处理,然后将其分类,有的药性比较充足,有的则是较差。 每一种都有属于自己的用途。 还有一些罕见的药草,不好炮制,更是需要先生亲自动手,召水自己都不太会。 万一弄糟了,就不好了。 “你师尊舍得让你过来了?” 端木蓉手中正拿着一株尺长的半青药草,生长的和普通药材差不多,就是还需要数日的晾晒。 才能够入药。 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脆语,不由轻笑。 身躯微侧,看向召水,还有身边的紫阳,还有……一个少年人。 见状,秀丽的眉目挑动。 召水今日带了一个少年人? 很奇特。 是那个天明? 以前好像听紫阳说过。 “先生。” “师尊说在先生这里也能够修行。” 召水莞尔笑道。 “先生,这位是春秋书馆的天明师兄,刚和残剑大侠从外游历归来。” “召水刚至兰陵城的时候,多亏了天明师兄相助,为召水讲解百家之学,受益良多。” “天明师兄,这位就是医馆的端木先生。” 缓步近前,召水将身边的天明给予介绍着。 白色的面纱遮颜,一双如水的明眸笑意眯起,却是那仍有些许稚气的神容上掠过一丝羞赧。 同样,也将端木先生介绍一二。 “天明见过端木先生!” 天明未敢失礼,连忙近前一礼。 “能够让召水这个丫头念叨,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少年人。” “你身上的气息有些杂乱,未可浑圆,墨家的功法、儒家的功法、道家的功法……,嗯,还有鬼谷的功法?” “你怎么会鬼谷的功法?是城中的卫庄传给你的?” 端木蓉看向召水身边的那个少年人,虽不算俊美,也是举手投足间,气宇不俗。 身材壮硕,明目有神,脏腑康健,近距离之下,少年人身上的三元之力澎湃而起。 身为医者,最为敏感的就是人身五行、阴阳二气,多年来,自己手下所诊断的百家之人甚多。 尽管不了解百家的修炼玄功妙法,却对于他们的气息很了解。 可那些气息在眼前这个少年人身上都有? 这就奇怪了。 好像修炼的水准都不差。 这么好的机缘? 寻常之人,能够得到一家的修炼玄功就是机缘了,这个少年人得到数家的修炼之法。 墨家的修炼之法,得到不难。 儒家的,也不算难,春秋书馆也算儒家。 道家的? 略微有点苦难。 鬼谷的? 不是一般的困难。 偏偏……这个天明的身上都有。 兰陵城内,能够符合这一点的,也就紫兰轩内的鬼谷卫庄了,机缘倒是不错。 听闻那卫庄生性冷漠,外人难侵,能够得到卫庄的传授,自然有些不凡。 “这……,不是。” “天明和卫庄先生只有一面之缘,天明所修的鬼谷之法不是从卫庄先生那里得来的。” 面前的端木先生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所修? 这么厉害! 可她的修为也就和自己差不多。 没道理的。 还说自己身上气息杂乱,未可浑圆? 自己身上的气息杂乱? 更不可能。 未可浑圆? 自己都先天圆满了,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然……端木先生是医家高人,当不会乱说,难道自己身上的气息真的杂乱,没有浑圆? 残剑大侠指点自己修行多年,莫不是看不出来? 搞不清楚。 不过,自己身上所修的鬼谷秘法,真不是城中卫庄先生所传,而是另外一位鬼谷先生。 算起来,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先生了。 不知道下一次何时能够见到。 语落,又是一礼落下。 “难不成是盖聂传你的?” 端木蓉哑然,诸夏行走的鬼谷先生也就两位,不是鬼谷卫庄,那就只有鬼谷盖聂了? 只是,可能吗? 鬼谷盖聂一直在齐鲁之地,且那个人规矩极大,每次见到自己都在下、在下的。 那个模样……还真不像一位齐国剑圣,脑海中拂过诸多画面,端木蓉又是轻轻一笑。 他那种人也不可能将鬼谷之法外传的。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化神两路 “这……,先生认识盖聂先生?” 这一次! 轮到天明惊异了。 从端木先生的语气来看,貌似认识盖聂先生? 而且并非仇怨。 端木先生认识盖聂先生? 具体之事,自己自然不清楚,只是惊奇罢了。 盖聂先生认识的人真多。 “你认识盖聂?” “还真是盖聂传给你的修炼之法?” “他那种人舍得将鬼谷之法外传?” 端木蓉此刻真的来了兴趣,盯着面前的少年人,他……好像还真的不一般。 身上所修玄功迥异也就罢了,关键层次都不低。 还认识盖聂? 寻常之人连盖聂都见不到。 他不仅认识,还得了盖聂传授功法。 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人,……反正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奇异的。 论修行的话,还不错,和自己一个层次,即将踏足化神。 其它的……不清楚。 “天明师兄,你认识鬼谷的盖聂先生。” “师尊说过他,盖聂的修为要超出卫庄不少,而且对他赞誉很高。” 召水也是惊讶。 天明师兄并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鬼谷盖聂! 自己在兰陵城,也经常听到盖聂的名字。 比起城中的卫庄先生,盖聂先生的名气更大,近年来齐鲁剑圣的名号已经落在其身。 一人坐镇临淄,百家不敢擅动。 尤其是一次镇杀了百位百家弟子。 更是铁血。 师尊也评价过鬼谷盖聂,说他资质极高,早晚也会破入玄关,是诸夏了不起的一个人物。 “多年前,和盖聂先生有过缘分。” “得盖聂先生教导一段时日,得盖聂先生传授鬼谷之法。” 迎着面前医馆端木先生和召水、紫阳的好奇目光,天明颔首道,那些事情都在咸阳宫。 距离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我还真小看你了。” 端木蓉再次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人。 盖聂教导过他。 听其言,当不假。 机缘还真不错。 “怪不得天明师兄在百家之学的造诣上那般高,原来……盖聂先生也曾教导过天明师兄。” “听闻,鬼谷盖聂近年来一直都在齐国临淄,上次你和残剑先生北上齐国。” “也在临淄有过停留,可有见到?” 召水赞叹不已。 能够得师尊夸赞过的人物,自当不俗。 可惜,自己没见过。 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天明师兄和残剑大侠先前也曾前往临淄,按理说应该和盖聂先生有过机会相见的。 “有过面缘,未有详谈。” “那个时候……,农家和墨家等人正准备困杀盖聂先生,结果被盖聂先生一人全部击溃。” “连农家田虎的虎魄之剑,都被盖聂先生硬生生击碎!” “农家的那个手持名剑巨阙的陈胜,也被盖聂先生镇压在噬牙狱!” “农家诸多弟子一同施展的地泽二十四阵法,也被盖聂先生一力破开。” 天明颔首。 上次在临淄,自己是想要一见盖聂先生的。 可没有好的时机。 临淄那个时候,正是乱象横扫,齐国丞相后胜也是那个时候身死的,其后,临淄更乱了。 自己和残剑大侠也就离开了齐国,北上燕地。 “那一战……,兰陵城这里也有传闻。” “天明师兄你当时就在旁边?” “真好!” 召水钦羡不已,天明师兄所言的那一战,自己也有印象,尽管没有亲眼一观。 兰陵城这里可是传遍了。 一人之力,镇压农家和墨家的诸多来犯。 不愧为齐国剑圣。 “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的。” “看来那一次的教训,他还没有记住。” 端木蓉轻哼一声,虽说是齐国剑圣,可传来兰陵城这里的事情,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 如果那一次不是遇到自己,直接就被百家联手杀了。 还没有长长记性? 上次虽说一己之力,镇压了农家、墨家等人。 可农家、墨家之内的高手很多很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吃亏了。 更别说,现在鬼谷子都死了,诸夏间,鬼谷弟子背后没有玄关层次的存在。 而农家、墨家可都有的。 真惹怒了他们,有他们受的。 闻此,天明诧异。 不知道端木先生和盖聂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先生,您……以前为盖聂先生诊过伤势吗?” 召水聪慧,从先生的前言后语中,隐约听出来什么,不由也是好奇不已。 “你所修的每一家玄功都很高深,可你现在还没有破入化神,知道什么原因吗?” “手臂给我!” 端木蓉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言。 美眸闪烁亮光,落在面前的少年人身上。 从他身上的三元气息来看,超过自己甚多,而且每一种玄功都很玄妙。 按理说,破入化神应该不难。 可他还是这个境界。 近前细细感应着,同时看着少年人说着。 “这……,是!” 天明不解,不过,还是将手臂抬起。 “嗯。” “你的内力还真是强,所修玄功肯定不简单。” “医家的修行承至道家,你身上就有道家的玄功传承,如果你只是修炼道家的,估计你已经破入化神了。” “道家的玄功讲究清静守心,儒家的玄功讲究入世修行,浩然正气,墨家的玄功更是杂乱。” “鬼谷的玄功堪为霸道。” “你是不是每每想要突破化神的时候,都感觉到体内的三元不能够完美的调动?” 单手握着少年人的手臂,手指落在手腕上,感知经脉的运转和震动,数息之后,端木蓉再次看了少年人一眼。 实力还真不弱。 真打起来,自己还真打不过他。 就是修炼的太杂乱了。 “这……,却是如此。” “残剑大侠所言,是天明的机缘未至,待到开悟,便可破入化神,容纳一体。” 眼前的端木先生所言很对。 每每自己想要破入化神的时候,都会有些小小的阻力。 残剑大侠所言,那些阻力是正常,无需理会,只要正常感悟就行了,早晚会突破的。 似乎端木先生所言是另一个说法。 “他说的也不错。” “你可知儒家的荀况?” “他当年可是博览百家之学,三次为稷下学宫大祭酒的,资质不必说,可他却困在化神境界半百之数。” “不是因为突破不了玄关,而是和你一样,都想要提前将所有的道理融汇一处。” “而后破关。” “当然,你若是能够将体内的玄功凝练一隅,破入化神后,估计要不多久,就会修行极深。” “可你若是想要早一点破入化神,即日起,暂时忘却其它所有玄功,专修道家的那门就行了。” “道家的玄功,足以为百家之根源!” 残剑的修为比自己高多了。 他所言,自然不假。 可他所言对于天明的要求有点高,如果不是那个要求,估摸着少年人早就突破了。 自己所言也不假,可以让少年人快速突破。 那是两个选择,就看他如何抉择了? “依从残剑大侠所言,若是天明能够在先天境界将体内诸多之力汇聚一处。” “将来对于悟虚而返有不少的好处?” “可是为真?” 天明陷入浅浅的迟疑。 残剑大侠对自己的指点,一直都是用心的,自己并不怀疑残剑大侠的用心。 今日一听端木先生之语。 好像残剑大侠只给了自己一条路。 还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现在突破化神艰难,以后受益良多。 现在如端木先生所言,快速破入化神,也许以后还要思忖将诸多之力融汇一体。 “他说的不错。” “至于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要我看,其实都差不多,就像那荀况,如果半百之前破入玄关,也许现在的修为也不错。” “现在破入玄关,也能够突飞猛进,短短数年,也能够力压百家玄关。” “你的路子也是一样,早点破入化神、晚一点破入化神,都差不多。” “道理就放在那里!” 端木蓉表示认同。 以眼前少年人的资质,将来一窥悟虚而返? 真有不小的可能性。 反正不是自己的弟子,如果不是他身上有鬼谷秘传的玄功,自己也不会多言。 “多谢先生指点。” 天明沉吟数息,拱手深深一礼。 残剑大侠没有告诉自己那些,或许是不想要自己多想,只要将体内诸多之力凝练一处,就突破了。 端木先生所言,或许可以尽快的破入化神。 抉择! 还真不好抉择。 “召水先前就觉得天明师兄应该早就破入化神境界的,想不到会是这般的缘故。” 旁侧亭立静然聆听的召水亦是一语。 记得自己没有修行的时候,天明师兄在先天层次就很高了。 如今自己都快追上了,天明师兄还没有破入化神,固然是因为化神难以轻易突破。 今日闻端木先生之语。 还有那般的因由。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哈哈,即如此,那不着急,反正都已经参悟了那么久,现在直接突破,怪可惜的。” “说不准,等召水你破入化神的时候,我就破入化神了。” 天明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两条路! 两个选择。 闻召水之言,天明看将过去,虽说是两个选择,可……并不难以定下。 残剑大侠的境界之高,几近玄关,当有妙处。 何况,现在自己也不着急修为的突破。 “嘻嘻,那万一等我破入化神后,天明师兄还没有突破呢?” 一览天明师兄这个傻傻的样子,召水不由的又是轻笑。 按照师尊所言,自己破入化神好像不难。 “那以后天明可就靠召水保护了。” 天明再次摸了摸脑袋,念及那个场面,也是笑语。 “说不准我也比你先突破。” 旁边,那一直被忽视的紫阳有点不满了。 “那到时候你们两个保护我。” 天明一乐,这个问题更简单。 观此,端木蓉摇头轻笑,归于先前的木架前,继续整理着药草。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蛇谷 “这里便是那个深山幽谷所在?” “公子,奴家的天魔力场欲要靠近,都受到不小的影响。” 三道流光由空而落,灵觉锁定之下,没有什么难以寻找,直接出现在一处被秦军兵士四周封锁的区域内。 这里……深山蛮荒甚久。 踏步其内,落叶堆积甚厚,抬起头,左右参天而起的树木将阳光都遮蔽九层以上。 只剩下星碎点点的光芒透过缝隙落下,四周而观,稍显昏暗,不过,于玄关武者来说,不存在任何问题。 焰灵姬通体上下,一层火焰玄光护体,天魔力场无处不在的扩散,感知方圆动静。 顷刻,火焰明眸闪烁,秀手遥指一个方位。 “公子,这里很静!” “气息也很难闻。” “山林之中,出现这般,一般都是强大的猛兽震慑所至。” 云舒亦是周身霞光隐现,翻手间,天地元气颤动,凝练一柄长剑,沉浮于身侧,以为应对不妥之事。 《御剑术》自己也是修炼过的,尽管没有晓梦修炼的高深。 闻焰灵姐姐之言,也是说着这里的不同。 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一切都很寂静,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山林。 正常的山林中,飞鸟掠过虚空,走兽低吼大地,虫子飞舞其中,可是……这里悄无声息。 纵有声音,也只是微风吹过树木,万千树叶彼此碰撞的“哗啦啦”之音,没多时,便是消失。 此外,由着丛林之中的微风,迎面袭来,还带着一股异常难闻的腐臭气息。 真元护体,隔绝一切。 “走吧。” 周清双眸涌动紫色光芒,这里的一切都清晰浮现,那处深山幽谷也不例外。 而且……幽谷之中,的确有不弱的力量。 起码……超出自己所料。 一步踏出,出现在数十丈开外,行进那处幽谷区域。 此地能够出现那般的力量,没有足够惊艳的天材地宝绝对不可能,岭南百越之地还真是不错。 “公子!” “这里还有战斗过的痕迹,应该是那屠雎之前所言的场面了。” 眼前又是崭新的场面。 残破的刀剑戈矛,还有火焰燃烧过的痕迹,还有树木被砍伐的痕迹,还有大地之上一条条深深的绳状轨迹。 抬手间,丛林翻滚,还有一些蛇类的尸体留下,秦军的尸身倒是不见,一些尸骸却是不少。 “这条蛇还真大,足有一丈之长了!” “医家的典籍上记载,蛇类身上的许多东西都可以入药,蛇肉可以食用,强身健体。” “蛇胆可以明目祛风,蛇毒运用得当,也可以用来疗伤,蛇蜕也有不小的作用。” “这样的一条蛇……价值不菲!” “只是时间有些久了,它的浑身都腐烂了。” 云舒指着那被焰灵姐姐劲力翻滚出来的一些蛇类,其中一条还真不小,一丈多长。 蛇头都很大,通体暗黑色,早已经死去,倒是不显阴厉的威风,真论起来,这条蛇在中原起码价值数十金。 医家的人最为喜欢了。 “真难闻。” 焰灵姬轻哼一声,这些死去的蛇身上都腐烂了,一股股难闻的气息从它们身上涌出。 翻手落下,火焰包裹住那处区域,顷刻间,将它们尽数湮灭,化为灰烬。 数十个呼吸之后,看着那一地的黑色印记,好像空气中还留有那些气息。 顿时摇摇头,真元护体,隔绝侵扰。 “进入幽谷吧。” 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蛮荒的丛林大山,从南郡出发巡视四郡以来,见了太多太多。 观焰灵姬的手段,点点头,一步踏出,身化流光,直奔那深山幽谷,这里并没有什么拦阻。 云舒和焰灵姬二人相视一眼,流光跟随。 “就是这里了。” 所谓幽谷,不过是这处山脉裂出的一个大口子,一条宽约两丈有余的溪水流淌而出。 水韵倒是挺清澈的,玄光显化,三人出现在幽谷之前,看向幽谷深处,那里云雾弥漫,凝结不散,外人难以窥得。 四周扫了一眼,看样子……屠雎也曾率兵攻打过这里,这里的石壁上有着明显的燃烧痕迹。 还有一颗颗巨石撞击石壁的痕迹,石壁檐角下,还有一些小小蛇类的躯体,散发着别样气息。 叮! 一道云霞剑光闪过,云舒屈指一点,身侧石壁上落下一道光芒,顺而,被斩为两段的一条小蛇死的不能再死。 叮! 还未舒缓一口气,抬手又是一指,剑光跟随,又是一条随后出现的蛇类被杀。 “公子,这……!” 心神有感,灵觉笼罩方圆,一道道蜿蜒爬行的声音正向着所处幽谷前逼近。 更多的声音是从幽谷中传来的。 云舒惊诧,看向公子。 “这里……早晚是一处祸患之地,直接清理掉吧。” 周清语落,双手背负身后,直接踏步向着幽谷深处走去,至于四周的动静。 以云舒和焰灵的力量,足以应对。 “也是。” 云舒颔首。 秦军南下,攻伐岭南、百越,每隔不远,便是铸就城池,这里距离城池不远。 如果现在不清理掉,以后也得清理掉。 普通的蛇类自然没威胁,可那些丈许之长、十多丈之长的蛇类就不一定了。 万一以后伤及无辜庶民,就大大不妙了。 毕竟,谁也不能够给予保证。 心随意转,天地元气颤动,又是两柄元气凝练的长剑沉浮于身侧,演练御剑术,跟随在公子右侧。 灵觉所至,直接镇杀。 “有些可惜了。” “它们可都是好东西。” 天魔力场扩散,一道道火焰虚空幻化,跟随在公子左侧,抬手间,便是一道道火花升起。 每一道火花落下,都意味着一条蛇被焚灭。 看着被自己烧成灰的蛇。 看着被云舒一道道剑气摧毁的蛇。 昔年还生活在百越之时,蛇类就经常见到,蛇类也是最为常见的食物和疗伤之物。 这里的蛇很多很多。 颇为可惜了。 如果拿到南郡商市上出售,起码也是数百金、数千金的价值,说不准还会更高。 “这里的雾气有毒!” 数步之后,三人的身形已经没入幽谷之中,已经没入幽谷的浓雾之中。 可见度不足三尺! 周清略有感知,单手平伸而出,天地元气颤动,自有一股徐徐强大的吸力从掌心迸出。 顺而,方圆虚空震动,一股股气流被强行吸纳至掌心,雾气夹杂其中,以为纯化。 正常的雾气都是一些水汽。 这里的雾气除了夹杂水汽以外,还有其它的东西存在,对于自己的护体真罡都有侵蚀。 寻常人待在这里,不消一时三刻,便会毒发身亡。 一股股苍白的雾气掠过手掌,旋风骤起,席卷整个幽谷,可见度逐步增大。 虽说不影响视线,可清除这里的雾气,不是给自己准备的,乃为方便屠雎他们接下来整理这里。 “公子,这处幽谷不算大,许多蛇类都从地下出来的。” 云舒体内玄功极力运转,多年来,自己鲜少出手,如今施展《御剑术》,还真是感觉不一样。 三柄云霞长剑成就混元之势,三丈之内,但有出现的蛇类,直接被剑气撕成粉碎。 观幽谷内的浓雾被公子驱散,加上灵觉的用力感知,幽谷的大致形体出现。 幽谷只有一个出口,也只有一个入口,就是他们刚才走过的那个口子。 此外,幽谷内部是封闭的不规则圆形,最中央还矗立着一座方圆百多丈的小山丘。 小山丘不算高,也就五六十丈上下。 就是……四周的幽谷石壁上、小山丘之上,一眼看过去……实在是骇然,满是一个个黝黑的洞穴。 洞穴大小不一。 大者,东西足有丈许。 小者,不过数尺、尺长、数寸。 关键太多了。 更别说,随着三人的动静,整个幽谷都有些颤动起来,成百上千的沙沙之音沉浮。 扫视过去,一条条大小不一、色泽不一的蛇类正从那些幽谷洞穴中爬出。 抬起各自的三角脑袋,吞吐着长长的芯子,一道道竖眸满是阴厉,成百上千的蛇类朝向他们看过来。 纵然无惧,也是心中忐忑不已。 除却四周幽谷、小山丘的洞穴,还有大地之上也开始冒出大量的蛇类。 感知三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迟疑,距离最近的直接扑上来,稍远一些的,更深迅速逼近。 张开各自的血红大口,露出自己的剧毒獠牙,极力的扑上来。 “看你们的了。” 看向云舒和焰灵姬极力施展着手段,周清不由一笑。 云舒待在自己身边多年,一直都是近身服侍,鲜少有出手的机会,今日倒是一个机会。 毕竟修炼的《御剑术》可是杀伐之道。 体表真空之力闪烁,形体仍在,一步踏出,恍若不存,直接从面前铺天盖地的蛇类中穿过。 万千蛇类仿若没有任何感知,目标虽突然少了一个,可还有两个目标不是? 方向一转,一条条大小不一的巨蛇带着强大的攻击力扑过去,这里不允许外来者入内。 “御剑术!” 云舒闻此,看着公子在幽谷中随意行走,又看着面前那越来越多,几乎杀不尽的蛇类。 未敢有任何留手,《御剑术》全力施展,九道云霞剑光环绕己身,三丈之内,堪为禁区。 但有蛇类扑上来,双手掐动印诀,剑光吞吐,将其瞬息磨灭。 有感短短数十个呼吸,便是有过百的大小蛇类化为粉碎,云舒觉得焰灵姐姐说的有些道理。 真有些可惜。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真空伟力 “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岭南百越之地,蛇类很多很多,就是这里一下子汇聚这么多蛇,还真是罕见。” “姐姐以前在百越之时,还真没有听到过这个地方。” 天魔力场涌动,火魅术缭绕其中,以无形之力,化作有形之屏障,但有蛇类扑上来,直接被力场震碎。 火焰加持其上,顺而将粉碎后的蛇类湮灭。 所有的东西都不剩下。 虽说可惜,但她们也用不到,百越之地的蛇类很多,可以去其它地方寻找。 “我们向着公子那里靠去吧。” 云舒双手再次掐动印诀,将近前的蛇类绞碎,观公子此刻已经出现在那座小山丘前。 为之本能的向那里走去,和焰灵姐姐相视一眼,随后,徐徐前进。 “这里的蛇……还真大!” 不住杀伐之下,看着此刻已经从洞**猛扑过来的巨蛇,身长都超过一丈了。 巨大的头颅看上去都骇人,更别说那斗大的一双竖眸,还有那长长的芯子。 真正的血盆大口张开,面前的虚空都污浊许多,巨大的身躯充满力量扑来。 剑光划过,这条丈许之长的巨蛇被撕成粉碎。 “它的力量,怕是一些先天武者都扛不住。” 云舒操纵着九道剑光,将这条巨蛇湮灭。 看似体型极大,实则于自己来说,没啥大的威胁,不过感受它扑过来的力量。 还真不弱。 起码若是与军中的兵士作战,还真有可能难缠。 除非动用强大的器械,否则,非有诸多人之力才可能将其镇杀。 “公子,您找到这里的宝物了?” 焰灵姬绝对相信,这里有天材地宝的出现。 否则,好端端的! 哪里可能会生出这般大的巨蛇! 根本不可能! “若是本侯所料不错的话,天材地宝就在这地下!” “自从妙悟真空,本侯还真没有出过手,今日让你们领略一下,何为真空!” 周清一步踏空,指了指面前的这座小山丘,神通运转,紫眸直视大地之下。 那里还有巨大的空间。 还有更为强大的蛇类。 甚至于那里最强的蛇类都足以媲美自己当年在首阳山地下碰到的异兽,半步玄关的气息。 应该有内丹凝练许多了。 如果没有外力的打扰,再有一些年,成为玄关层次的异兽根本不难。 天材地宝? 肯定有。 还有就是这里有特殊之处。 扫了一眼云舒和焰灵姬的手段,二人都破入了玄关,那些蛇类根本造不成威胁。 玄关之境,超凡脱俗,那些蛇类再多,也是无用。 话音缓缓,观面前这座方圆百丈、高五六十丈高的小山丘,的确不小。 可……周清一指点出,真空之力顷刻间覆盖这座小山丘,无处不在的笼罩其内。 此刻还隐匿在小山丘内的一条条巨蛇也在完全的掌控之中。 数息之后,一道浅浅的紫光从这座小山丘的表面浮现。 手指再次一点。 豁然间……,面前的这座山丘先是微微震颤,进而被真空之力包裹,悠然之间,山石草木化为粉碎。 进而被真空之力湮灭于无形之中。 抬手间,劲风掠过,在云舒和焰灵姬二人陡然瞪大的星眸深处,那前一刻还矗立在她们面前的小山丘。 随着公子一指落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被凭空搬走了。 只留下幽谷之内一个巨大的空旷平地。 不……,不是空旷的平地,视线扫过去,大地之上,也是一个个巨大的洞穴口子。 咻!咻!咻! 嘶!嘶!嘶! 随其后,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从大地之下跃出,身躯极长,仰天长啸,张开猩红大口,欲要吞下那个虚空踏立的外来者。 可……下一刻,那巨大的黑色身影为之一滞,凭空被禁锢住,随着一道紫色玄光落下,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化神的实力了。” 周清感叹道。 “嗯?” “公子,这里的蛇好像怕了,不在进攻我们了?” 随着那条焰灵姬还没有彻底看清楚的巨蛇消失,整个幽谷似乎缓缓变化了。 那前一刻还在不要命想要攻杀她们的万千蛇类,纷纷撤退,各自找寻属于自己的洞穴,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地的残肢碎片,进而被焰灵姬火焰焚灭了。 云舒周身仍是九道剑光环绕,大量的蛇类虽退去了,可这里仍有危险,不能够大意。 “出来吧。” “以你现在的修为,当有不逊色人类的智慧。” 周清一笑,没有回应焰灵姬,看向那被自己摧毁的小山丘之下,那里一个个粗大的洞穴浮现。 从洞穴的口子大小依稀能够思忖出那些蛇类的体型大小,无疑……都不逊色自己刚刚灭杀的这条。 那条蛇体长超过九丈,一身之力丝毫不逊色化神,体表鳞甲一般的防御,先天武者都难以攻破。 至于那万千攻杀焰灵姬的蛇类为何突然退却? 自然是有声音告诉它们退却! 真空之下,一切都逃不过自己的感知! “公子,有凝练内丹的巨蛇?” 焰灵姬顿时来了兴趣。 像大白三个蠢东西,现在已经有了些许智慧,而公子这般说,明显地下的巨蛇不一般。 十有八九凝练内丹。 刚才公子击杀的那条巨蛇都有化神之力了。 赤焰流光掠过,踏空立于公子身侧。 云舒亦是如此。 “气息不弱。” 云舒略有感知,美眸落下那先前的山丘大地之下,一个个巨大的圆形口子下。 都有一道道不弱的气息。 起码都可以媲美乃至于超过公子刚才击杀的那条。 更有一道堪为最强的气息。 此刻正在缓缓靠近大地表面,正在……已经出现了。 咻!咻!咻! 一道道猛烈的旋风从大地之下迸出,一道道更为粗壮的巨蛇从大地之下出现。 一条条的巨蛇长度都不亚于十二丈。 从大地之下呼啸而出,没有向幽谷内的外来者动手,长长的尾巴盘踞在幽谷四周,挺立长长的躯体。 昂扬巨大的三角脑袋,巨大的竖眸眨动,直直盯着虚空中的三位渺小无比的外来者。 直觉告诉它们,这三个体型很小的外来者很危险。 巨大的嘴巴张合,长长的血红芯子隐现,嘴角长出的毒牙显露别样的阴厉锋芒。 “云舒,你博览百家典籍,可认得这些蛇?” 一共六条体型超过十二丈的巨蛇,此刻分列幽谷六个方位,将他们困在其中。 周清看向六条巨蛇,形体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种类,不过,六条巨蛇都是明显的毒蛇之属! 看那巨大的毒牙就知道了。 却是其中两只巨蛇有些眼熟,如果是自己所知道的两种蛇类,那么,正常情况下,它们的体型应该才一两丈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恐怖! 云舒闲暇之时,喜欢阅览百家典籍,不知道是否全部认得。 “公子,云舒……只认得其中四种。” “其余两种不认识。” “这条巨蛇头颅巨大,和颈下的颜色明显不同,紫色和黑色交织,斑点甚多,腹部灰白,应该是典籍上的剧毒之蛇——白眉。” “这条巨蛇头颅较大,形体三方,额头较窄,颈后较宽,鼻孔大,无颊窝,头背为小鳞,典籍记载也是一种剧毒之蛇——圆斑。” “这是剧毒之蛇——黄节!” “这是剧毒之蛇——百步,中毒之后,行走不过百步,便会毒发身亡,身体稍弱,数步之内,便会毒发身亡!” “另外两种应该也是剧毒之蛇,看着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形体相差太大。” 云舒亦是环顾四周,将六条巨蛇一一收入眼眸深处,它们的体型还真是大。 昂扬立在大地上,足有六七丈,想要观察清楚它们,还得抬起头凝视片刻。 印证脑海中的典籍记录,将其中四种说了出来。 “嘻嘻。” “公子,这种事情,你应该问奴家啊。” “当年奴家在天泽身边的时候,天泽手下可是有一位百毒王的,他就喜欢收集剧毒之蛇。” “另外两种毒蛇,如果奴家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恶乌蛇和白节蛇,直接从它们的形体命名,都是有剧毒。” “以它们现在的修为,估计化神武者沾上也得死。” 焰灵姬悠然笑语,身为百越之人,对于这些东西最为发言权,那些蛇在百毒王那里都见过。 可是它们都很小! 眼前的六条巨蛇太大了。 “公子,是不是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它们变得这么大,变得这么强?” “就在地下?” 整个幽谷的区域,随着那座小山丘被公子湮灭,所有的一切尽览无余,并没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不过些许草木生长在石壁之上,不为稀奇,而这六条巨蛇从地下迸出,明显地下有玄妙。 公子也说了,地下也有秘密,能够令这些巨蛇存在,地下的空间定然极大。 “还不出来?” “那就不用出来了。” 周清只手虚空一握,便是一颗紫色的光球出现在身前,再次扫了六条蠢蠢欲动的巨蛇一眼。 再次看向地下空间,翻手压下,那颗紫色的光球化作一道流光从一个粗大的洞穴口进去。 咻!咻!咻! 刹那间,四周六条体长尽皆十多丈的巨蛇齐动,一张张血盆大口露出巨大的毒牙,腥臭之气吞吐,将那三个渺小的外来者覆盖。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须弥芥子 “生与死!” “本就是抉择。” “直接湮灭未免可惜。” 心随意转,整个幽谷陷入混元黑白的天地之中,那各自携带倾力一击的巨蛇被凭空禁制。 顺而,一道紫色玄光掠过。 周清单手平伸,真空之力浮现,六条体型巨大的蛇类便是腾空飞起,进而由大变小,落在周清的手中。 十多丈变成数丈,变成丈许,变成数尺,变成数寸。 变成一个个小光点。 沉浮于周清手掌之中。 一道别样的力量包裹住六条巨蛇,云舒和焰灵姬好奇的近前,看着公子掌心的六条巨蛇。 此刻宛如一条条小虫子一般,随意游荡,然则,无论如何游荡,都逃脱不了公子的手掌心。 “这就是得见真空的境界!” “纳高山如芥子,这种手段实在是……令奴家期待。” 焰灵姬钦羡不已。 这种手段公子施展过多次,以前都是为她们炼制随身包裹,有公子真空之力的护持,拳头大小的包裹可以容纳好多东西。 现在……公子掌心之中,容纳六条各自体长十多丈的巨蛇,亦是一样的手段。 “直接抹杀可惜了。” “待会送与屠雎三条,处理之后,堪为不小的用处。” “我们下去吧。” “看来它是不准备出来了。” 周清只手一握,掌心的六条巨蛇消失不见,被自己放在其它地方,原有的岁月长河中。 常有闻各种大小如意的变化手段,甚至于浮屠的掌中佛国,怕就是这种境界施展的手段。 或许身融万物以后,能够施展的更加玄妙。 天地失色笼罩幽谷,真空之力侵袭大地之下,灵觉没入其内,此刻大地之下的气息也不止一道。 刚才抛入其中的一颗紫色光球好像威慑了不少,令的那条实力最强的巨蛇不敢动弹了。 既然它不出来,自己进去便是。 天材地宝就在下面。 想要拿走,也得下去。 语落,抬手间,紫色玄光掠过云舒和焰灵姬,一步踏出,消失在幽谷之中。 大地之下。 别有洞天。 头顶一道道粗细不一的洞穴口子,正将外面的明亮阳光接引进去,再加上周清那颗明耀的紫色光球。 入眼处……一缕缕阳光的照射下,浅淡的灰色雾气沉浮,鼻息之间,腥臭无比。 真罡运转,隔绝外在侵扰。 “这里的空间大小和外面幽谷简直差不多,甚至于这里还有更深处的洞穴。” “那便是……天材地宝?” “还多的尸骨残骸!” 云舒灵觉扩散,感知这处地下空间的区域,数息之后,脆音响起,明眸闪烁亮光看向四周。 这处地下空间应该是天然生成,并非后天铸就,四周一道道石柱支撑着,更有不远处石壁落下水韵,汇聚一处,通向暗河。 大日光芒和紫色光球的光芒交织,令的地下空间很是色彩斑斓,先前没有出现的巨蛇正盘踞在角落。 天材地宝! 也在那个角落的旁边凹陷深处。 云舒手臂抬起,指着那气息最为强大的巨蛇,至于地下空间其余的两条蛇类,直接无视了。 和公子说的一样。 它们现在并非什么都不懂,面对无可匹敌的力量,它们懂得如何选择。 很明显,它们畏惧了。 它们不想要出去了。 它们就想要在这里待着,希望可以躲过一劫。 “血色兰花!” 又是一步踏出,这个丝毫不逊色头顶幽谷的地下空间深处,被那条实力最强的巨蛇占据所在。 不出意外,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一处方圆丈许区域的深坑,满是尸骨残骸,从骨骼的形状来看,大量都是各种各样动物的。 也有不少人类的。 起码那些人类的头骨就非常明显。 深坑的正中央,正矗立生长着一小堆别样的血色植株,从植株的形体来看。 有点像兰花。 血兰? “这条巨蛇是——过山风!” “岭南百越密林中,毒性最强的蛇类,最为凶猛的蛇类,体型也是极大的蛇类。” “可是它应该超过二十丈了吧?” 地下空间的角落深处,焰灵姬打量着那条此刻一动不动,就静静靠在石壁上晃着一颗巨大三角脑袋的过山风。 这种蛇类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毒性堪为最强。 无论是诸夏的记载,还是岭南百越的记载,过山风的名字都是响当当的。 这样一条实力堪为半步玄关的巨蛇。 以前自己在百越中还真没有听说过,估计以它的实力,足以横扫整个岭南百越。 当然了,貌似临近数百里之外,五彩之凤的区域还在,真要碰上了,估摸着给五彩之凤加餐了。 “过山风!” 云舒亦是惊讶道。 想不到这里蛇类中最强的巨蛇是过山风。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过山风的霸道,行走山林,宛若疾风,所过之处,烈火一般。 在医家典籍上,是一味很珍贵的药材来源,却也是很危险的药物来源。 巨大的三角脑袋上,生长着鳞片,由着远处的光芒映衬,散发别样的光芒。 修长的巨大腹部上,浅黑色与白色相间的纹理遍布,竖眸眨动,盯着面前的三位不速之客。 来至内丹最本源的反应告诉自己。 来至异兽最本能的反应告诉自己。 老实点或许比较好。 “血兰!” 一共七株血兰,每一株都有两尺之高,除却颜色以外,简直和兰花一般无二。 一片片血红色的纤细修长叶子飘动,其间更是生出血色花蕊,花瓣不小。 近距离之下,周清有觉,真罡护体运转,一丝丝奇异的幽香用上心头,脏腑百脉为之舒适。 “血色兰花?” “这是新的品种?” “天材地宝就是它们?” “公子,奴家嗅着它们的气息,都觉得玄功运转加快许多。” 焰灵姬天魔力场扩散,细细感知那七株尽皆二尺有余高的血色兰花,鼻息微动,也是幽香无尽。 这种花……自己认识,是兰花! 颜色有些不太一样。 边说着,周身火焰玄光扩散,靠近些许。 嘶!嘶!嘶! 下一刻,那旁边靠在石壁上静静盯着三人的过山风巨口微张,长长的芯子吞吐。 一缕凶厉之意弥漫。 不过,很明显被焰灵姬无视了。 就算它真的破入玄关,自己也无惧,何况现在还只是半步玄关的异兽,等到大白它们成长起来,也能够斗一斗。 想来场面会很有趣。 “能够令普通的蛇类长这么大?”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作用。” 周清亦是踏步间行至那七株血兰跟前,至于过山风,果然有所动静,直接抹杀。 打量着近在眼前的血兰。 周清翻滚脑海中的记忆,阴阳家的典籍之中,好像没有记载,百家之中,也没有记载。 关于兰花的记载有很多。 血兰没有。 “公子,武者服用,会不会变成巨人?” 云舒惊异。 因为正常形态的过山风,也就两丈上下,身侧不远处的那条过山风明显超标了。 为何超标。 十有八九和面前的血兰有关联,甚至于他们三人靠近血兰,过山风都显得很不满。 三角脑袋不住的晃悠,长长的血色芯子不断吞吐着,竖眸更是外显杀意。 可就是不敢有所动静。 地下空间远处的另外两条巨蛇,亦是一动不动,就那般靠着石壁,竖眸盯着血兰所在。 “本侯试试!” 周清抬手一招,便是面前一株血兰上落下一片血色的花瓣,沉浮于掌心。 真空之力将其包裹。 进而血色的花瓣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没入掌心,化入体内。 以此刻真空一体的境界,不说百毒不侵,起码周清觉得能够伤到自己的毒药几乎没有。 再加上纪数之力的神妙。 就算有威胁的毒药,也能够忽视。 嘶!嘶!嘶! 瞅着一片血兰花瓣飞走,那距离最近的过山风巨蛇嘶啸的声音大了许多,甚至于黑色的大脑袋有想要靠过来的趋势。 焰灵姬轻哼一声,屈指一点,便是一团灵动的红色火焰腾跃,同样毫不掩饰的杀意扩散,笼罩那过山风。 感此。 过山风老实了。 “血兰!” “似乎对本侯没太大作用,可些许的功效本侯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对你们应有不小的作用。” “它可以提升服用者的修炼资质,刚才本侯服用之下,都觉得思绪运转清晰些许。” “对于百脉肉身的作用,本侯尚未感知到。”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道是自己的修为太高,还是血兰的作用不咋地。 一片血兰花瓣化入体内,没啥感觉。 可偏生能够令蛇类变异。 估摸着普通修炼者服用,可以看出具体的功效。 “定然是公子的修为太高,这血兰虽好……肯定还比不上千年雪莲,千年雪莲对公子无用,它就更无用了。” “那……奴家服用试试?” 焰灵姬觉得就算这血兰珍贵超过千年雪莲,公子服用也没啥感觉,因为公子的境界太高太高了。 无论是肉身的强大。 还是灵觉的强横。 寻常东西肯定无益。 “不着急。” “也许是血兰还没有生长完美的缘故。” 周清摆摆手,令焰灵姬安稳些许,屈指一点,金色的玄光落下,没入之前被自己取下一片花瓣的血兰体内。 许多天材地宝,之所以功效不足。 一则先天的缘故。 二则后天生长的年份不够。 纪数之力,造化万物,不知这血兰生长至极限是一个什么模样。 “有这个可能,地下空间的宝贝估计也就是它了。” “否则,过山风不会这般紧张的。” “它们占据血兰这般久,估计……最好的血兰都被吃了,剩下的这些血兰不知道成熟没有。” 云舒觉得公子说的有道理。 观公子此刻的手段,以前见过,言语有些期待,希望血兰能够令公子满意。 否则,就太无趣了。 寻常的天材地宝,对公子无用。 对于她们的话,千年雪莲就足够了。 就算多一种千年雪莲那般的宝物,也无用。 一束金色流光从周清指尖流出,笼罩那株二尺余高的血兰,金色光华更是流转在血兰的每一片叶子和花瓣之上。 随着金色光芒的笼罩,随着纪数之力的不断涌入血兰体内,肉眼所见,血兰的变化甚为清晰。 天地元气汇聚。 二尺余高的血兰再一次长大些许。 被金色光芒笼罩的血色叶片也为之伸展,那数朵血色花瓣变得更大了。 一股股更为浓郁的幽香席卷,更为沁人脏腑深处,焰灵姬和云舒二人在旁,呼吸有感,体表玄光本能绽放。 观此异象,不远处那个仍旧靠在石壁旁的过山风也将注意力放在那株金光璀璨的血兰身上。 虽然不知道那三个渺小无比、可怕无比的外来者做了什么,可来至肉身内丹深处的本能告诉自己。 那些东西的变化很奇妙。 甚至于如果接下来自己将其服用,很有可能一举凝练内丹,实力更进一步,将这三个外来者吞了。 “三尺来高了。” “血色的兰花,变得如同血玉一般了!” “真的好像血色的美玉!真漂亮!”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那株被纪数之力笼罩的血兰径直变了一个模样,从开始的两尺余高,变成三尺余高。 整株血兰都明显的不一样了。 通体变得晶莹剔透,血色如美玉的扁长叶片也变的剔透,其间更是夹杂金色的光点。 随着微风的掠过,叶片缓缓晃动,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尤其是那些血色的花瓣,也是变得如血玉一般,一个个张开的花瓣,极力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 “张嘴!” 周清伸手一抓,将那株被自己纪数之力催化的血兰拔起,没等那一直竖眸盯着这里的过山风有所动静。 劲力吞吐,这株三尺来高的血玉兰花抛向那条巨蛇。 过山风本就张开的嘴巴,正准备嘶啸一下,却陡然看到那株血玉兰花扑过来。 没有迟疑,直接一口吞下。 随即,斗大的竖眸眨动,愈加警惕的看向三个外来者,不明白为何给自己吃这个……好东西。 “如果你吃了它不能够凝练内丹,蜕变玄关异兽。” “本侯亲自把你的皮剥了!炖肉喝汤!” 过山风异兽或许听不懂诸夏音韵,可加持灵觉震颤,笼罩面前的过山风。 周清觉得,它应该懂自己的意思。 当然了,不懂也没关系。 结果让自己满意就行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炖肉喝汤 “公子,给这个臭东西吃,太浪费了吧。” 焰灵姬还正准备尝尝血兰的味道呢,体验一下血兰有啥功效,可自己还没开口。 那株被公子施展奇妙之力,进化成血玉一般的血兰已经落入过山风的口中。 实在是……浪费。 过山风太丑了! 也太臭了! 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一直天魔力场护体的。 打量着过山风此刻竖眸眯合,似是颇为享受的样子,很是有些不满。 “这个东西……,本侯有觉,对于异兽来说,功效更大。” “等回到南郡,本侯再好好的研究研究。” “这些血兰外显而观,和千年雪莲差距不小,也就这株血玉兰花能够媲美千年雪莲。” 消耗自己足足一炷香时间的纪数之力,换成其它的灵花异草,起码能够增强数百年、上千年的年份。 血兰变成血玉兰花,灵韵变得十足,功效应该超过先前数十倍,乃至于百倍。 从血兰生长的环境来看,扎根于尸骸之内,汲取的养分当为动物的三元之力。 这种植株已经有些邪门了。 更别说,还能够令普通的蛇类变得巨大无比。 普通的人类服用,会变成巨人? 上古之时,的确有传有巨人的存在! 而千年雪莲秉承天地阴阳造化,纯净无瑕,于修炼者来说,乃是最极品的天材地宝。 以自己的境界,服用无碍。 焰灵姬这个境界,应该也是无碍。 其它稍逊一筹的武者不明了了,可……接下来就知道了。 “公子,过山风有变化了。” 云舒一直关注着服用血玉兰花的过山风。 被公子造化手段铸就的血玉兰花,功效当为极强,如公子所言,这条过山风安稳破入玄关的境界,也就罢了。 如果没有破入。 剥皮、炖肉、喝汤! 医家典籍记载,过山风若是用来炖肉喝汤,绝对是一等一的滋补之品。 而眼前的这条过山风,真要炖肉喝汤的话,估计非化神武者不能够承受那般药力。 吞下那株血玉兰花不过百十个呼吸的时间,忽而,体型巨大无比的过山风浑身上下,一道道黑色的玄光透体而出。 巨大的三角脑袋更是被一道黑色的氤氲霞光笼罩,竖眸眯起,血口张开,芯子本能吞吐。 尤其是脑袋四周的漆黑鳞片,此刻更是散发别样的光华,靠在石壁上,身躯不住的扭动。 “不知道这些血兰是否真的需要尸体来成长!” 于过山风的变化,周清不予理会,它刚才的气息已经是半步玄关了,丝毫不逊色首阳山的那只异兽。 若是服用这株血玉兰花还不能够突破。 真的该成为下酒菜了。 视线落在面前的剩下六株血兰上,观方圆丈许的尸骸之地,抬手间,六株血兰脱离大地,落在掌心。 这里的蛇类已经被自己镇杀、驱逐,接下来屠雎赶至的话,当可以重整这处区域。 血兰留在这里不是好事。 有纪数之力的存在,自己应该可以给血兰找一个合适的生长之地,好好的研究研究。 “这些血兰适合异兽服用?” “不知道大白它们三个蠢东西服用,是否会变得巨大无比?十多丈高的食铁兽?” “那就不好玩了!” 扫着此刻落在公子掌心的六株血兰,焰灵姬又扫着那条此刻浑身异象更加明显的过山风。 脑海中浮现变成十多丈高的大白它们。 呼吸之后,很是摇摇头。 大白它们三个蠢东西虽说蠢了一些,可还是很好玩的,起码身上肉乎乎的。 而且现在是深秋冬日了,它们三个就是天然的暖脚软垫! 至于过山风! 算了吧。 看上去就令人头疼,如果不是公子出手,焰灵姬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在剥它们的皮了。 “诸夏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云舒看了看不过两尺来高的血兰,再次看了看那即将蜕变的过山风,仅仅是服用血兰,就能够蜕变如此。 “它的气息越来越强了。” 焰灵姬身躯微侧,瞅着那仍旧靠在石壁前,不住抖动庞大身躯的过山风。 无论它如何扭动身躯,还是将自己的活动区域控制在石壁前。 貌似有点智慧。 “公子,它们两个怎么办?” 云舒指着远处同样靠在石壁上,晃着三角脑袋的巨蛇。 “它们因血兰而存在,血兰现在没有了,它们也该离开这里。” 周清挥手一抓,地下空间的另外两条巨大血兰消失不见。 而此刻,那条服用血玉兰花的过山风体表上下彻底扩散一股股强横霸道、阴厉至寒的气息。 灵觉笼罩起身,神通运转,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此刻一颗内丹正在汇聚浑圆之势。 在过山风的体内不断运转,行走躯体上下,所过之处,炼入天地天气,强化肉身。 体表漆黑色的玄光若隐若现,整个本就巨大的躯干,好像更变大了一些。 “它要蜕皮?” 焰灵姬惊讶道。 随着过山风气息的快速增强,在过山风的三角脑袋上,那原本光亮无比的鳞片之上,徐徐浮现一层黑白相间的事物。 还有它浑身上下的各个部位,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浮现体表一层蛇蜕,焰灵姬并不陌生。 “这么大的蛇蜕,也是一件宝物。” “以它现在的境界,若是以此铸就甲衣,起码轻便无比,水火不侵,刀枪难入。” 周清觉得这些巨蛇浑身是宝。 “嗯?” “我说这里怎么没有大量的蛇蜕,原来都藏了起来。” 语落蛇蜕身上,周清却是悄然间想到了什么。 寻常蛇类的蛇蜕只是有些药物功效。 而眼前这些巨蛇的蛇蜕,绝对可以用来制作甲衣,还是非常上等的甲衣。 它们在这里存活很久。 蛇蜕不在少数,偏生地下空间看不到其它的蛇蜕,神通运转,紫眸闪烁。 看向地下空间一个个幽深洞穴的深处。 “公子,那里面好像还有小蛇的气息!” 看着公子一道道流光印诀打出,顺而从那些洞穴中飞出大量的蛇蜕,同样,也从那些洞穴中传来奇异的声响。 “它们自然有后代。” “从它们身上的气息来看,受益不少。” “没有后续的血兰服用,成长至媲美化神武者,几乎不可能了。” “而先天层次的巨蛇,不算太大威胁,无需理会。” 周清早就感知到那些洞穴深处的小蛇气息了,数量还不少,论潜在威胁,一般般。 于自己的价值,还比不上此刻已经堆积成一大堆的蛇蜕。 …… …… “末将见过武真侯!” “武真侯武道超凡,真乃天人也。” 屠雎率领一个精锐千人队,带着大量的强力攻伐器械,快马奔至那处令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的深山幽谷。 本以为要进行一场惨烈的大战。 可行进之后,才发觉……所有的麻烦都不存在了。 幽谷之内,那之前浓密无比的雾气消失不见。 成千上万的蛇类消失不见。 只是……此刻武真侯身后一条数十丈长的过山风看上去令人心惊,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从自己身为武者的气息感应来看,估摸着真打起来,过山风一口就可以把自己吞了。 毫无疑问! 这里的麻烦已经被武真侯解决。 多年来,百家多有传闻,武真侯武道超凡脱俗,今日一观,名不虚传,语落,深深一礼。 “这里的巨蛇麻烦已经被本侯解决。” “接下来当不会有后续那般大的巨蛇出现了,屠雎,你派遣人手将地下空间的蛇蜕搬出来。” “挑选合适的部分留作药材,像它刚才身上褪下的蛇蜕,都足以成为衣甲。” “其余的运往南郡。” 历经蜕变,此刻体长已经超过三十丈的过山风老老实实的盘成一隅,巨大的脑袋趴在大地之上。 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随着体内内丹的凝练,对于天地外界的感应更加清晰。 本以为实力增强之后,可以将那三个外来者吞了。 可……在被其中一个渺小无比的存在用火焰罩体之后,彻底老实了。 惹不起! 惹不起! 竖眸眯合,不予理会外面的事情。 只要不杀自己,一切都好说。 “喏!” 屠雎没有任何迟疑,连忙下令。 “其中也的确有天材地宝的存在,本侯很满意。” “没有你等的上呈文书,本侯还难以知晓这个地方。” “屠雎,说说,本侯要怎么赏你!” 有功必赏。 那些血兰的确不俗。 看着那些兵士的动静,周清随意踱步在幽谷中,鼻息之间,仍旧弥漫腥臭之气。 短时间内,怕是清理不掉。 至于屠雎。 堪有不小的功劳,必须赏赐一二。 “武真侯过誉了。” “若是没有武真侯,怕是这里麻烦我等难以解决,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些巨蛇就要出来为害了。” “先前为了铲除这处幽谷,我军损失了一百多名兵士,今日武真侯此举,为它们报仇了。” “屠雎当为全军将士拜谢武真侯,何敢言赏赐!” 屠雎再次深深一礼。 神容恭敬,话语缓缓,这里的蛇谷却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武真侯将其解决,对于自己都有不小的好处。 至于赏赐,万万不敢的。 “哈哈哈,你倒是会说话。” “无论如何,赏赐还是要赏的。” “南下大军,粮草辎重器械都不缺少,也不需要本侯居中调遣。” “本侯此次在幽谷中,擒拿了数条巨蛇,它们浑身上下都是宝物,军中医者当知晓。” “就送于你们两条。” “还有这瓶真人丹,一共有六颗,以你现在的境界服用,当可更近一小步。” “若是将一颗化在水缸中,当可令百名兵士受益,只要不是致命之伤,都可有生还之机。” “你们看着处理吧。”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少司命 看向屠雎,又看向四周其余的兵士。 他们此行南下有十万人,自己能够帮助的不多,秦军之内,自有条例。 说着,翻手间,旁侧的幽谷大地上,直接出现两条十多丈长的巨蛇,它们还没有死去。 有感它们想要异动。 周清一指点出,将它们的灵觉湮灭,只剩下体内的一点生机。 “这……!”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条庞大巨蛇,就那般凭空的出现,屠雎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满是不可置信。 武真侯这是何等手段? 当真是神鬼莫测! 当真是武道超凡! 多年来,武真侯所录的《天人五劫》传于诸夏,自己也曾一览,觉得很是有趣。 今日一观武真侯的手段,实在是宛若仙神也。 连带幽谷内其余的军将、兵士见状,都惊异不已,一时间都愣怔住了。 “它们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你们将它困住带回去斩杀。” “它们身上的血肉之力大补,体内诸多东西可以入药,对于你们继续南下当有好处。” “给,这是真人丹!” 看到两个下属出现在自己身侧,过山风竖眸睁开,扫了一眼,连忙又闭上了。 只要自己没事,它们死了和自己没关系。 看来,自己还得老实点,不然真要死了。 旋即,整个庞大的身躯再次缩了缩,巨大的三角脑袋更是趴在大地之上,一动不动。 “这……,多谢武真侯赏赐!” 屠雎迟疑出息,感此刻沉浮于自己身前的一只白玉丹瓶。 拒绝? 怕是不可能。 既然拒绝不了。 唯有接下了。 自己为军将,对于些许的医者之道也了解,这么大的巨蛇,肯定不一般。 无论是体内的宝血,还是体内的血肉,还是皮革,还是筋骨,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真人丹! 自己略有耳闻,乃是阴阳家极品的丹药之一,无论是武者用来修为突破,还是普通人治病疗伤。 都有奇效。 双手伸出,将真人丹慎重无比的收下。 至于那两条巨蛇,此刻的确没啥太大的动静,将它们运回去也不难,的确不小的收获。 “即如此,本侯前来这里的事情也办完了。” “屠雎,接下来用心攻伐岭南,西路大军有成之日,本侯会亲自为你们请功。” 周清笑语,单手伸出,对着旁边那很识趣的过山风拂去。 一道紫光闪烁,过山风消失不见。 左右焰灵姬和云舒缓步近前,这里的事情解决,她们也该返回巴郡,继续巡视四郡了。 “当不负大王所托,当不负武真侯所望!” 屠雎连同随身军将、兵士再次一礼。 随即,只见武真侯三人身化一道流光,消失在这处幽谷中。 只留下那两条体型庞大无比的巨蛇,以及地下空间大量的蛇蜕,收获……颇丰。 …… …… “云舒,你们两个先行返回巴郡吧。” “本侯先带着过山风前往洞庭。” 踏空而立,乘风而行。 一路北上,不过行进数十个呼吸,周清突然停下身形,单手平伸,过山风还在手中呢。 它服用那株血玉兰花,还算有些作用,安稳的凝练内丹,破入玄关,成为玄关层次的异兽。 实力增强甚多。 就一直待在自己手上,明显不是常法。 要说一个好的去处,洞庭那里最为合适了,否则,真要带上一条数十丈长的巨蛇在身边。 自己倒是不害怕,估计,没人敢靠近自己身边了。 “公子,我们随您去呗。” “我们返回巴郡也没事。” 焰灵姬柔媚一语,从巴郡南下到现在也才过去一两个时辰,实在是没有过瘾。 至于大白它们三个蠢东西,就算是睡觉,也能够连续睡上一天一夜,根本无需担心。 云舒虽没有言语,可一双明眸闪烁亮光,意蕴也很清楚了。 从南郡而出,连日来,都在路上,或是在一座座城池内,还没有好好的游玩放松一下呢。 “你们呐。” 周清只得颔首。 流光再现,直奔南郡洞庭所在。 ****** “娥皇见过武真侯!” 观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武真侯和焰灵姬三人,正在洞庭旁侧、蜃楼修建之地每日巡查的娥皇为之惊讶。 俄而,便是礼下。 “武真侯!” “……” 随行的其余侍从也是一礼。 “哈哈,无需多礼。” “今日本侯前来,乃是有一件小事的。” 这里距离洞庭湖边,不过二里左右,遥望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烟雾浩渺的洞庭湖了。 对着娥皇摆摆手,翻手间,手中那体长超过三十丈的过山风便是出现在旁侧大地之上。 空间变换。 过山风直接感觉到自己此刻所处已经不在老家了,本能直觉,庞大的身躯陡然挺立起来。 尾部盘桓一处,高达十多丈的上半身昂扬,摇晃着一颗硕大的三角脑袋,竖眸睁开,打量着四周。 巨口张开,很是悠然的吞吐这血红芯子。 “这是……过山风?” “这么大的过山风!” “玄关层次的异兽!” “好强大的异兽!” 娥皇通体玄光笼罩,身后那些侍从们更是陷入陡然的惊慌之中,神容之上尽皆慌乱。 灵觉探察,眼前那此刻庞大无比的巨蛇明显气息达到了玄关层次,从形体上来看。 同典籍上记载的过山风一般无二,就是体型大了百倍以上。 玄关层次的过山风? 第一次见到! 关键武真侯如何把它带在身边的? 毕竟这么庞大的异兽? 武真侯有玄妙手段? 当不是自己可以揣测。 有武真侯在此,倒也无需担忧那只过山风异兽会生乱。 “老实点。” 焰灵姬抬手间,又是一团火焰升腾,很是不悦的看向那应该忽然觉得自己又行了的过山风。 嘶!嘶!嘶! 过山风正在自有的吞吐这处清新气息,吞吐着天地元气,张开血盆大口,昂扬自在着。 豁然,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也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灼热之力。 巨大的三角脑袋俯视,顿时……,张开的血盆大口为之静止了,长长的血红芯子也不在吞吐了。 又是他们三个渺小无比而又强大无比的存在! 巨大的竖眸也不在弥合了。 四目相对,过山风那刚升起来的昂扬锐气直接消失殆尽,挺立的十多丈身躯也悄然间滑落。 进而老老实实的趴在大地之上,不在有任何动静流出。 “这是本侯再岭南之地擒拿的一条过山风。” “实力刚破入玄关,带在身边,未免不妥,思来想去,也就这里最为合适了。” “蜃楼这里事关重大,吩咐公输仇,在扶桑神树旁边为它开辟一处停留之地。” “今日起,你就听从她的言语,本侯知道你听得明白。” “为了让你老实一点,还是施加一些手段比较好。” “道阴阳,生死两仪!” 迎着娥皇狐疑的目光,周清简单解释着,同时走向那巨大的过山风跟前,双手掐动印诀,生死乾坤二气环绕。 一掌打出,紫色的生死印记直接没入过山风的脑袋上。 万物有灵,尽皆阴阳二气,五行内蕴,自己所创的《生死印》正合钳制它们。 若是过山风老老实实的,那道印诀不会有任何麻烦。 若是不老实。 只消催动阴阳二气,便会令其浑身上下,如万千刀剑加身,体内阴阳二气翻滚。 “这是钳制过山风的手段,闲暇之时,你可以修炼参悟之下。” 屈指一点,一道紫色流光没入娥皇的眉心,不由她拒绝。 “喏!” 娥皇颔首。 让公输仇在扶桑神树旁边开辟过山风的居住所在,不算难事,有武真侯施展的手段,钳制巨蛇也不难。 心间深处,一览武真侯传来的讯息,倒也不算复杂。 咻!咻!咻! 未待周清和娥皇继续交代什么,远处,一道道流光奔袭而至,顷刻间,便是行至跟前。 “好大的一条异兽,好强的一条异兽,似乎刚完全的凝练内丹,观其形体,似是过山风。” “武真侯!” “阴阳家星魂见过武真侯!” 人未至,音先至。 那条体型庞大无比的巨蛇过山风无疑成为最先入眼的焦点,呼吸之后,一道紫色流光率先而至。 身后十多人跟随,亦是缓步近前。 视线落在那体型庞大无比的巨蛇之上,旋即,又落在一道熟悉无比的尊贵之人身上。 着奇异的紫色星辰纹理袍服,万星点点,烙印其上,身高五尺有余,堪为少年之形。 浅紫色的发丝梳拢一定星辰金冠,腰换星辰玉带,背负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三星图腾。 肤色显化一缕不正常的雪色苍白,俊逸的少年神容之上,蓝色的火焰印记沉浮于一侧。 额头之上,更是烙印淡紫色的火焰花纹,视线落在一位多年不见的贵人身上,近前阴阳道礼,脆亮之言缓缓。 “武真侯!” 浑身血色长袍夹杂一缕银衫的大司命,妖娆近前,双手早已恢复正常,同样脆声一语。 “前辈!” 脆音天籁,浅紫色、素白色相间的华贵裙衫着身,紫色的长发姬氏垂落。 脚踏紫色长靴,丝制长袜外显,背负万化图腾,紫眸闪烁惊喜之光,阴阳道礼。 “武真侯!” “武真侯!” “……” 其后跟至的阴阳家等人尽皆一礼。 没过十个呼吸,远处的一些机要之人也先后而至。 观眼前场面,周清无奈,本想着将过山风交由娥皇之后,便是要离去的。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太极熊猫 “你们倒是敏锐。” “这里交给你们,本侯也很放心。” “星魂!” “多年不见,你的修为提升还是很快的。” 单手负立身侧,观眼前的阴阳家诸人,观不远处还在赶过来的公输家、护卫兵将之人。 周清只得暂缓离开此地。 视线落在星魂身上,说起来,距离上一次见到星魂有几年了,他的修为提升的很快。 眼下堪堪触摸到化神大成境界了,今岁乃至于明岁便可破入化神大成。 聚气成刃的功力不错,加持阴阳家的秘法,实力极强。 至于大司命和少司命两个,早已经破入化神了,甚至于早先一步迈入化神的小衣都修炼极深。 乃至于化神小成了。 大司命稍逊一筹。 然则,放眼诸夏间,能够在那般年纪破入化神境界,已然少之又少了。 东君归于阴阳家神都九宫闭关。 月神前往咸阳宫坐镇。 星魂前来这里督造蜃楼事。 调遣的倒是得力。 “武真侯!” “……” 远处快速赶至的公输仇等人,连忙近前一礼,想不到武真侯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以前的话,都是有通知的。 虽如此,未敢大意。 刚行礼完毕,便是看到那条体型巨大无比的巨蛇过山风,体型实在是大。 足有二三十丈以上吧。 诸夏间,还真是没有见过,浑身上下的气息也是极强,怕是非化神武者可比。 “武真侯谬语,在下修为不值一提。” 星魂面上奇异一笑,阴阳道礼,对于武真侯还是相当了解的。 多年前,其人便是可以同东皇阁下争锋而不落下风,近年来,有闻其身边的绝色女子都先后踏足玄关。 实在是罕见。 纵为性命交修的秘法,也非同小可。 千百年来,所修性命之法的不少,却无一人有武真侯这般的造诣。 自己资质虽不错,也才勉强破入化神大成,距离玄关之境,有着不远的距离。 “公输仇。” “传本侯令,在扶桑神树旁边开辟一处区域,供于它待在上面吧。” 闻星魂之言,周清微微一笑。 星魂! 甘罗! 可惜了,当年的事情实在是甘罗太过于出风头,若论其人,才学极高,真要好生成长,绝对有可能不逊色其祖父甘茂。 如今,世俗一切成空。 没有和星魂多语,视线落在公输仇的身上,既然公输仇到来了,周清指了指过山风,直接吩咐着。 “喏!” “武真侯,不若将此异兽落在武真侯的宫殿旁侧如何,以为护卫!” 公输仇一礼应下。 拒绝是不可能的。 蜃楼极大,开辟出一处足够容纳这条异兽的轻而易举,何况武真侯在蜃楼上的宫殿也在扶桑神树旁边。 自己已经设计好了。 再加上这条异兽护卫,再好不过了。 “可!” 周清赞语。 “从你们送上来的蜃楼进度文书来看,明岁要将蜃楼置于江河,徐徐东进入海?” 极目而视,紫光闪烁,蜃楼的形体越发完整了。 和多年前自己所见的模型也越来越像。 长九百丈、宽三百丈、高六百丈! 说是一座水域岛屿也不为过。 主体已经搞定,只剩下一座座宫殿的细节和机关的精密打造,大秦一统天下在即,蜃楼的打造也即将功成。 速度很不错。 “武真侯!” “整座蜃楼耗费钱财、时间、民力甚多,数年来,未敢出现任何差错。” “可不能够入水行走,终究难以功成。” “明岁整座蜃楼可完工八层,行走江河不成问题,期时,在根据江河的反馈,休整蜃楼。” “进入海域之后,再次进行调整,便可无忧。” 公输仇在这方面有着足够的话语权,觉武真侯之问,也是看向远处的蜃楼,徐徐解释着。 若只是小舟小船,根本无忧这般复杂,但是蜃楼不一样,或许就算是如今的大秦,也只能够建造出来一艘。 想要建造出来另外一艘,国力上自然不存在任何问题。 可想要通过中枢和大王的同意,不可能了。 “蜃楼之事,你们决议便可。” “真若是在行进海域出现问题,本侯倒是没有什么,你们可就葬身海域了。” 周清不可置否。 对于建造大型船只,自己不懂。 阴阳家也在这里,对于蜃楼的整体,想来他们比自己更加的操心,不入玄关,难以乘风而行。 或许化神巅峰可以做到,海域之上,如何持久? “洞庭湖上的商船通道恢复的如何?” “楚国被攻灭,云梦大泽纳入大秦舆图,淮南之地亦是如此,商旅通行,百业方可盘活。” 记得秦楚之战之时。 洞庭湖上,南北两分,来至于巴蜀两郡的水军行走北部,南部被楚国战船所占。 今岁初春,楚国被灭。 南郡便是下达文书,水军战船进入淮水、江水,对于楚地商旅的封锁也逐步放开。 “从往来的船只来看,不复巅峰,甚至于还没有恢复至五层。” “而且,这些时日从楚地那边也有传言,残余的楚军之力欲要汇合,扰乱淮南与江南之地。” 公输仇摇摇头。 楚地虽灭。 可楚地仍为乱象,洞庭之上,水军战船的往来仍是以严查防守为上,商旅百业难以亨通。 再加上前几日楚地的传言。 更是难以恢复。 “楚地!” “罢了,不着急,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周清眉目挑动,看向楚地所在的方向,距离章邯归去已经过去好久,冬日也不远了。 再没有好消息传来,王兄可不会给他们好的果子吃。 “武真侯,根据阴阳家在大别之山修行的弟子传来消息。” “似是七日之前,有一支数万楚军乔装潜行而过,观其方向,似是直指郢都寿春。” 旁侧的星魂微微一笑,星辰玄眸闪烁亮光,看向楚地。 接下来的楚地应该有好戏看。 果如阴阳家弟子传来的消息,那么,楚地还真的要乱起来了。 “数万楚军直奔寿春?” “哦,看来那支楚军很有想法。” “怪不得章邯和罗网那边一直没有好的消息传来,原来是为了那般。” “有趣。” “不错,果然冒险,的确可收极大的效果。” 周清奇异,扫了星魂一眼。 思忖那则消息,灵觉运转,诸般可能浮现,数息之后,面上笑语浮现。 或许,自己明白了什么。 …… …… 周清并未在洞庭湖畔停留太久,留下过山风,再次嘱咐了娥皇一言,和云舒、焰灵姬身化流光远去。 ****** “公子,大白它们三个服用血玉兰花之后,实力提升的也太快了吧。” “难道它们就不需要参悟什么玄妙道理?” “大白现在都足以媲美蛇谷除了过山风的其它巨蛇了,二白和小黑身上的气息都媲美化神大成了。” 车马如旧在行军,巡视四郡,目下即将离开巴郡。 由着血玉兰花的存在,焰灵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给大白三个蠢东西服下了。 短短数日的时间,大白、二白、小黑三只食铁兽为之气息骤变,尤其是原本实力就是极强的大白。 更是突飞猛进,堪比半步玄关的存在。 就是体内还没有内丹的凝练。 自己也曾试探过它们的实力,一道道足以镇杀化神普通武者的掌力落在它们身上。 直接被一道道自成混元阴阳的道韵卸去。 甚至于自己闲暇之时传授它们的太极拳,也被修炼成了。 不! 应该说是属于食铁兽独有的太极拳。 它们的四肢和人类武者本就不同,可传授它们太极拳后,貌似大白修炼的最好。 两只前肢运转,便是演化太极道韵,一爪子拍出,便是有莫大之力,落在一块丈许之高的山石上。 山石化为万千细小的碎石。 至于自己所传正宗的太极拳法,直接变了一个模样,看似不像太极拳,却是内蕴太极真意。 公子曾语,太极拳的核心要义大白已经自行感悟了,还说悟性比自己强? 一语出,令的焰灵姬羞怒无比的连续踢了大白数十脚。 “血玉兰花乃是媲美千年雪莲的存在,大白它们服用千年雪莲已经有了破入玄关的资格。” “再有了更为适合它们的血玉兰花,更好了。” “以它们天生适合道阴阳的体质,说不得你接下来还真打不过它们。” 车马已经行至巴郡阆中了,昨夜刚至,周清等人正在城中休息。 值巳时中段,周清正在感悟血玉兰花的力量。 归于巴郡之后,己身也服用了一株血玉兰花,将其精华化入体内,或许对于修为的提升没太大帮助。 但血玉兰花,迥异千年雪莲。 还能够令巨蛇出现那般的变化,无论如何也该有其妙的,静修多日,略有所得。 周清觉得先前南下还是不错的。 看着风火一般出现眼前的焰灵姬,听着焰灵姬毫不掩饰的钦羡之言,周清实则也是有些惊异。 因为异兽修为的提升太快了。 只要有天材地宝,好像真的没有所谓的境界障碍之类,如同大白三个,直接从普通的食铁兽,一跃成为距离凝练内丹都不远的三只食铁兽。 尤其是服用血玉兰花之后,三只食铁兽的智慧进一步提升,尽管看上去还是蠢蠢的,但实则已经如人类智慧无二。 也就焰灵姬一直欺负它们,可三个蠢东西还偏生蠢萌无比的让焰灵姬欺负。 自己和它们说话的时候,都明显展现出类人的举止。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血玉三元 “公子,万物阴阳,乾坤有形。” “异兽的修行应该也是有极大障碍的。” “记得公子以前说过,真正的修行是从玄关开始的,云舒资质不堪,也迈入玄关了。” “可迈入玄关之后,修行甚缓,想来大白三个也是一样的,待到凝练内丹之后,实力的提升就该慢下来了。” 云舒一直在旁侧伺候。 闻焰灵姐姐惊讶且羡慕之言,云舒也是好奇,因为大白三个的成长的确是在她们眼下出现的。 从普普通通的食铁兽,成为眼下实力极强的食铁兽。 就是看上去仍是蠢蠢的。 但真要是发怒,估摸着……诸夏间普通的化神武者还真不好拦阻,大白施展的太极拳……很强。 自己曾施展御剑术,以观大白它们的防御。 结果,玄关之下九重境界的御剑术,大白现在可以抵挡第八重,那可是杀伐之力极强的御剑术。 等到大白凝练内丹,估计抵挡第九重御剑术都不难,乃至于玄关层次《御剑术》第一重关的都不难。 “异兽的修行,和阮翁仲他们的修行相似,玄关之下,精修肉身,只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与丹药,《五丁妙法》提升的很快。” “然则,欲要打破真空,终究要先得见真空的,欲要得见真空,非有一窥虚空。” “是以,《五丁妙法》虽好,不入正途,异兽修炼也是如此,五彩之凤修炼数千年,如今的实力还不如本侯。” 对着云舒笑语看过去。 待在自己身边久了,总归有些收获的。 云舒说的很对,大白它们三个的修炼掣肘,就是在凝练内丹之后,但大白三个对道阴阳参悟的很快。 也许这也是上古它们能够成为蚩尤坐骑的一个关键因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相对于其它异兽,食铁兽先天上便是参悟道理有优势。 如太极拳,焰灵姬参悟起来极难,落在大白身上,演化成食铁兽独有的太极拳。 果然继续参悟,周清觉得,大白在凝练内丹之后,实力还会突飞猛进一段时间,直到真正的境界受阻。 “那三个蠢东西还真是机缘。” “而且服用血玉兰花之后,也没有变大,公子,您服用血玉兰花有一段时间了,感觉如何?” “我们可否能够服用?” 焰灵姬嘻嘻一笑,虽说大白三个现在很不简单。 但在自己面前,它们还是很老实的,让它们往东,它们不敢向西,算它们识相。 不然就将它们和那些巨蛇一样,剥皮、炖肉、喝汤。 有感大白三个实力提升的越来越快,焰灵姬还真有些别样的压力,自己参悟《大品般若》,虽说实力提升很快。 但天魔力场想要真正的化入虚空,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借助外力就成为必然了。 瞅着大白三个家伙都快要凝练内丹了。 血玉兰花! 自己可是一直等着的。 真论起来,其实人类也是异兽,只是数量最多、实力最强的异兽。 人类看食铁兽是异兽。 说不得食铁兽看人类还是异兽呢。 血玉兰花适合异兽。 无疑她们也可以服用。 “血玉兰花!” “你们可以服用,甚至于好处还不小,只可惜,对于本侯来说,没太大作用,不过,聊胜于无。” “如过山风那般,之所以服用血玉兰花后变得巨大无比,乃是它们服用血兰之后,来至肉身的本能驱使变大。” “换言之,如大白那般,它们之所以没有变的巨大无比,乃是因为大白三个不想要变大,而是将血玉兰花的力量落在肉身上,落在悟性上。” “它们服用血玉兰花的时候,你正在教导它们三个修炼太极拳吧,大白能够那么快的学会,和血玉兰花不无关联。” “否则,你以为内蕴道阴阳的拳法,区区一头异兽能够那么快参悟!” “本侯欲要参悟真空,所以受益不少,你们在服用血玉兰花之前,先想一想欲要加持何处!” 周清翻手间,掌心虚空之上,便是一株血玉兰花沉浮。 足足三尺有余,通体晶莹如玉,甚为美丽。 刚一出现在外界,便是一股股奇异的幽香扩散,天地元气都被引动,微风颤颤。 看着这株血玉兰花,周清详细解释着。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般奇异的天材地宝。 在大白它们三个没有变大之后,自己便是推演了,甚至于还浪费一株血玉兰花在一条普通的过山风身上。 所以,便是有了结果。 “这……,公子,血玉兰花当真那般神妙,可以随心而动,也能够增加悟性?” “仅此一点,那就超越千年雪莲不少。” 云舒惊叹道。 血玉兰花还有这般的功效? 翻阅百家典籍,典籍上记载许多天材地宝,可若说如血玉兰花这般,还是第一次听到。 随心而动。 蛇类变得更大! 大白肉身更强,还有悟性! …… 前所未闻。 公子之言,当不为假的。 “想一想你们看到血兰的时候,它们生长在什么地方?” 只手一握,血玉兰花消失不见。 迎着焰灵姬愈加期待的火焰明眸,周清微微一笑。 “生长在那处蛇谷地下所在啊,要说怪异的,也就满地尸骸了。” “公子,和那些也有关联?” 焰灵姬眼中满是火焰绽放。 还能够在悟性方面有所增强? 先前自己就奇怪,就大白三个蠢东西,还能够将公子所创的太极拳修炼功成? 就算真的可以修炼成,起码也得好长好长时间。 可是大白三个蠢东西,在自己的强压之下,貌似都修炼的很快,都有模有样的。 还真是在服用血玉兰花期间修炼的。 “无论是动物的肉身,还是人类的肉身,都是三元之力铸就,精气神浑圆一体的。” “血兰扎根所在,满是尸骸,故而天生就有一股能够化入三元、强化三元的力量。” “强化肉身,增强悟性,乃至于精进真元,都是可以的,具体则是要看抉择了。” “本侯将血兰更进一步,血玉兰花更为奇妙,你们若是想要服用的话,待返回南郡之后,好好的将血玉兰花吸收!” 周清亦是感叹不已。 诸夏间,奇异之事甚多,天材地宝甚多,出现如血兰这般的天材地宝不是不可能。 但正常情况下,血玉兰花那般的存在很难很难,除非是耐心培养,而以那些巨蛇的本性,十有八九不会培养出血玉兰花。 整个地下空间,也就七株血兰。 如果自己不是有纪数之力加身,能够造化万物,想要有一株株血玉兰花? 根本就是妄想。 如千年雪莲那般。 焰灵她们的修为能够破入玄关,一株株火灵芝、千年雪莲、聚仙丹,乃至于接下来的血玉兰花同样助力甚大。 纪数之力! 越发玄妙了。 自己也曾想要以纪数之力推演真空之妙,却是所有的力量都化入身上那卷太极图上了。 令周清百思不得其解。 纪数之力真正用途,周清觉得自己还没有发觉。 当然,周清相信,终有一日,自己会发现的。 一切都会清楚的。 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等待。 “还能够增强悟性!” “太好了。” 焰灵姬越发之欢喜。 自己的悟性就不行,像晓梦那般,如此难以修炼的玄关《御剑术》,第二重关都要修炼成了。 自己的天魔力场还差不少。 果然可以弥补,自己的修为当更进一步。 “公子,血玉兰花可能炼制成丹?” 云舒同样期待不已,自己的资质也是不高,若然可以增强悟性,也能够修为提升的快一些。 虽不在意修为的提升,然则,提升的快一些,总归没有坏处。 千年火灵芝! 千年雪莲! 都可以炼制成丹,效果极佳。 不知道血玉兰花如何? “当然可以,本侯正在推演血玉兰花的具体药性,不提其它的辅助药材。” “千年雪莲便可以化入其内,火灵芝很难,它的属性太过于霸道。” “以血玉兰花和千年雪莲为主,辅以份合阴阳的药材,本侯很期待它的功效。” “不出意外,对于玄关武者,都有极大助力!” 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 万物皆可成丹,就是一种新的天材地宝欲要成丹,需要经过很多次的摸索。 血玉兰花那般珍贵,放在别人手中,估计根本不敢炼制成丹,直接就服用了。 在自己手上,自然要将其功效最大化。 “还有,以大白三个异兽现在的状况,血玉兰花的药性可以持续一个月之久。” “你接下来督促它们精修太极拳,肉身再强,强如蚩尤那般,也不入身融万物。” 观焰灵姬此刻欢喜斐然的样子,周清摇头一笑,随即,想起了什么,吩咐着。 “放心吧。” “大白它们肯定会用功的。” 焰灵姬嘿嘿一乐,自己最喜欢教大白三个太极拳了。 好好学,都有奖励。 不好好学,都得罚站,一天都不要吃饭了。 “估计大白它们三个又要受苦了。” 云舒抿嘴一笑,对于焰灵姐姐的教导方式,虽然说很是粗犷,可似乎很有用。 就是大白三个小东西整天都要被焰灵姐姐踢上好多脚,三个肉球一样的食铁兽在大地上不住翻滚。 偏生一脸的蠢像,又偏生那般的可爱。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楚国终灭 “受受苦也好!” “那卷《太极拳》是本侯早年所创,几经完善,玄关之下,修炼圆满,悟虚而返,没有任何困难。” “甚至于破入玄关之后,都可以直指道阴阳,堪破虚空一体,领域大成。” 大白三个食铁兽,若是能够成长起来,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果然破入玄关,依照异兽的寿命来看,活个数百年不成问题,真要破入合道层次。 怕是更久! “公子,您说奴家此次服用血玉兰花之后,能否妙悟虚空一体的境界。” “天魔力场……,奴家怎么觉得进步越快,距离虚空一体越远了。” 《太极拳》那卷玄功! 焰灵姬自然知道修炼之法,可仅仅是知道没啥用,关键想要修炼太极拳,需要有清静道心。 如晓梦那般,修炼太极拳很快很快,基本上没有什么拦阻。 弄玉修炼也很快。 可自己修炼很慢。 当然,自己也不需要,有天魔力场足够修行了。 得到《大品般若》之后,感悟天魔波旬的力量,天魔力场进步的很快很快。 虚空一体的境界,焰灵姬觉得也快了。 却是提升的越快,貌似感觉距离虚空一体越来越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然则,自己明明越来越强了。 “远,则近!” “近,则远!” “天魔力场的玄妙你没有完全感悟出来,这种领域是你自己修炼出来的,如何运用,才是最为重要的。” “苍璩的天地一体、万物波动,本侯很是惊叹,修炼至大成,绝对不逊色当年的杨朱。” “你的天魔力场乃是极强的掌控之法,再加上你所修火魅术,《大品般若》里面可以给你指点,不能够当作主修。” 周清笑语看向焰灵姬。 能够感知到这一步,距离虚空一体的境界真的没有多远了。 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往往觉得自己越渺小。 修行也是一样,越是感觉道理的广博,越是感觉道理的玄妙,往往境界已然蜕变。 焰灵姬的修行,涉及玄关层次的修行,她自己感悟最好了,想不到她现在就有感觉了。 不错,的确有进步。 “公子!” “您早就知道奴家的修行进度?” 焰灵姬闻此,顿时柔媚之语缓缓,身为一缕浅浅的埋怨,自己的资质本就不算很高。 话语间,跪趴在公子跟前,公子都知道自己修行的难题和难处,都不和自己说。 真是的。 “本侯先前曾说过,你的天魔力场丝毫不逊色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可接下来,他的修为进度肯定会在你前面。” “火魅术演化天魔力场,不要忘记火魅术的根本,那也是天魔力场的根本,有形的火焰,无形的火焰,千变万化,共济阴阳。” 周清哑然,单手落在焰灵的脑袋上,轻抚着那柔顺如风的长发,玄关的道路自己走最为稳妥了。 自己指点太多,将来焰灵的进步越难,天魔力场欲要真正的发扬光大越难。 “有形的火焰?” “无形的火焰?” “奴家似乎已经做到了啊。” 火魅术虚空一体,动人心神,外显,至阳炙热,内显,乱人心神,端的神妙。 焰灵姬抬起头,火焰明眸闪烁。 “那为何你还不能够拦阻晓梦的御剑术?” 周清反问着。 “天魔力场的强大之处,你现在只是一味的躲避御剑术锋芒。” “而任何一种力量,都可发挥至极致的。” “祖师观水,身融万物,溪流之水,在祖师的眼中,内蕴天道,至柔、至刚、至阳、至阴。” “你的天魔力场也是一样,待你能够正面抗衡晓梦第二重关的御剑术,你的领域也就大成了。” 一滴水。 微不足道。 在自己手中,却可以直接湮灭玄关层次的任何存在。 焰灵的天魔力场也是一样。 浮屠记载中,天魔波旬能够成为世尊的阻道之人,单单的躲避不出,可是绝对租不到的。 唯有正面拦阻的能力。 “正面抗衡御剑术第二重玄关?” 焰灵姬……脑海中浮现晓梦施展第一重关御剑术的绝对霸道,施展之时,自己只能够凭借天魔力场对于虚空的敏锐,快速躲避。 真要对抗! 怕是自己都要被剑气重创。 公子让自己正面抗衡晓梦的第二重关御剑术! 怎么可能! “公子,那……御剑术太霸道了,第二重关的御剑术,剑域大成,阴阳一体。” “您都曾言,御剑术第二重关乃是极大的攻伐之道,诸夏间,能够正面抗衡的屈指可数,而第三重关,更是可能没有。” 旁侧随侍,抬手间劲力滚动,火焰高低由心,调整小火炉的云舒也陡然抬起头,很是……不可置信。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可以抗衡御剑术第二重关? “水与火一般。” “水可以做到的事情。” “火焰如何做不到。” “继续参悟吧,也许待你服用血玉兰花之后,有所得也说不准。” 自己的确说过御剑术玄关层次的三重玄关,能够与之对抗的鲜少,甚至于没有。 不过,御剑术的修行,也是因人而异。 以晓梦的水准施展,诸夏间,还真可能没有对手可破。 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空有极其强大的修炼之法,没有足够强大的人修炼,也是无用。 拍了拍焰灵的脑袋,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道路上,如果不能够有所得,那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水!” “火!” “抗衡御剑术第二重关?” “奴家真的可以做到?” 公子对自己那般相信,相信自己的天魔力场可以抗衡晓梦的御剑术? 自己都不相信。 但公子所言似是不假。 但天魔力场的攻伐之道,自己真的没啥头绪,不说没有,而是相对于御剑术,不值一提。 语落,单手屈指一点,便是一团灵动的火焰跳跃指尖。 如公子所言,火魅术是自己最为擅长的法门。 也是因为火魅术,自己才借鉴诸般,演化成为天魔力场的。 “焰灵姐姐,我可是很期待的。” 云舒手持滚沸的铜壶近前,很是鼓励道。 焰灵姐姐的修炼之心,可是极强的。 自己所修道家清静,无需那般强大的战力,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了,接下来服用血玉兰花,希望也有所得。 …… …… “公子,这里距离焰灵姐姐当初擒拿大白三个的所在之地都没有多远了。” 巴郡阆中。 同蜀郡交界不远,阆中之城,巴蜀要塞,临近嘉陵之水,四周虽有山脉,却不为高峻险拔。 有如此便利的交通,此地发展的还是不错。 起码周清很满意。 庶民汇聚一处,要道齐整,田亩、水利逐步整顿,来至中央学宫关于农家的手段,早就颁下了。 花费两三日的时间,由着阆中之地的官员陪同一二,行走阆中之地,随即便是离开了阆中,前往蜀郡。 值深秋,乃至冬日不远,这里的景色仍旧不错,车帘卷起,看向远处,堪为盛况。 “食铁兽在山林之中,足以自保!” 闻云舒之语,周清不由一笑,焰灵姬抓捕大白三个的目的便是巴蜀交界之处。 距离这里没多远。 大白三个算是机缘。 岁月长河中,食铁兽还能够活的好好的,足以说明它们的强大。 “公子,蜀山那里不会有人作乱吧,黑白玄翦还没有完成楚地的事情?” “杀一个昌平君,至于花费那么久的时间。” 焰灵姬刚教导完大白三个不久,好像大白三个服用血玉兰花之后,再加上自己的亲手“教导”! 学的还真快。 大白进步最快。 着一袭单薄的赤焰长衫,随意的躺靠在车内软榻上,教导大白三个蠢东西,自己也很累的。 接下来就要进入蜀郡,蜀郡好玩的地方不少,还算有些期待。 就是不自觉的想到蜀山,那里……公子的灵觉分身还在坐镇呢。 黑白玄翦也是废物,一个昌平君都找不到,都杀不掉。 边说着,手中端着一个瓷碟,里面是阆中官府送来的本地特色果子——柑橘,味道还是不错的,还是甘甜的。 “算着时间。” “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看着焰灵吃的津津有味,周清也伸手取了一颗柑橘,把玩在手中,算着时间,冬日也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无论如何,章邯他们也该有动静才是。 “嗯?” “好像本侯的感应还不错。” “传令使来了。” “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消息送过来。” 拨着柑橘的表皮,周清也觉得黑白玄翦的速度有点慢了,不自觉说着,灵觉扩散方圆。 下一刻,眉目一挑,哑然一笑。 真是念叨什么,来什么。 “公子,传令使还真来了。” 看着公子亲自在拨着柑橘,云舒则是端过来一个杂物小桶,准备将拨剩的皮子放进去。 听着公子惊讶之言,亦是有感。 “真来了?” 焰灵姬吃着一瓣柑橘,也是诧异。 真被念叨来了? 有意思。 灵觉清晰的感应中,由远而近,又是一支传令使近前,身上带着此行的文书。 以他们的速度,两三日便可到这里了。 “公子,如何?” “楚地的事情如何?” 半柱香之后,车马驻扎在一条溪水旁,周清则是已经在阅览那些文书了。 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果然有楚地的最新讯息。 云舒、焰灵姬两个人都在旁边看着,楚地的事情直接关联兰陵城那里的动静。 “如本侯最开始的预料。” “残余楚军四万人从大别之山偷渡而出,直逼寿春,没有费太大的功夫,便是将寿春攻占。” “而后熊启以楚王之名义,号召楚地之民抗秦。” “至于结果,华阳祖太后、熊启……楚国王族至此衰落。” 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将手上一份写的密密麻麻的文书阅览完毕,周清叹息不已。 文书上面的记载很详细。 从一开始楚军的动静,到楚军偷渡大别之山。 一切都在章邯的掌控之中,而后连通寿春那里,请君入瓮,将数万残余楚军尽皆围困在寿春。 昌平君熊启的号召楚地之民抗秦文书,还没有下发传递,便是被罗网杀手半路截获,全部击杀。 至于楚军在江南的疑兵之计,根本没有作用。 一则计策! 将楚国最后的力量湮灭。 大部分楚军被镇压,被俘虏! 领军的楚军主将跑的倒是挺快,罗网仍旧在追杀。 “昌平君熊启!” “秦军破开寿春之时,自杀身死!传国王印送至咸阳!” 云舒接过那封文书,快速一览,深深一语。 他还是死了。 真是可惜了,当初咸阳城内,公子对他的评价还是挺高的。 “旷修!” “是他……,黑白玄翦连他都杀不掉?” 焰灵姬也扫了一眼。 对于昌平君熊启的身死不以为意,而是对另外一则信息感兴趣,当初出现在楚地神秘救走昌平君的竟然是旷修。 这个该死的赵人! 当初在辽东塞外的时候,就该将他镇杀的。 他却一直安稳的活到现在,黑白玄翦受公子指点不少,连旷修都杀不了。 “楚国!” “楚国呐。” 周清仍旧在回忆着楚国,这个自大周初年便是崛起成长起来的诸侯国,延续数百年,现在彻底灭了。 岁月长河之中,便是灭了。 现在,更是被灭。 “旷修的实力不及玄翦,当是被玄翦重创了。” “文书之语,玄翦亲自去追杀旷修了,当有所得。” 旷修的实力,自己不了解。 黑白玄翦的实力,自己清楚,他的剑道现在已经初成,堪为强大,旷修一个琴师,论攻伐之力,如何比得上玄翦。 只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真想要逃走的话,若是差距不大,还真难以将其瞬间击杀。 “公子,兰陵城那边,路枕浪应该是等着楚军有所成吧。” “现在这个结果,芊红姐姐可以出兵了。” 云舒欢喜一笑。 屈指一算,弄玉姐姐她们都前往泗水之地好几个月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现在楚地事情告一段落。 兰陵城那里也该有最后的结局了。 兰陵城那里了结,齐国也就定下最后局面了。 好像诸夏归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那些人总是不甘心,总想要弄出一点事情,现在该死心了吧。 果然楚地真的被那些残余楚军搅动风云,还真有些麻烦,否则,芊红姐姐也不会按兵不动的。 前些时日,从天水商会那里也有文书传来,匈奴在大河以西的侵扰被击溃。 外患不存。 内患,楚地已经定下。 第一千六百章 巨子之位 “楚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路枕浪应该还会给本侯惊喜。” “当初,本侯没有将其镇杀,所为就是今日。” “现在……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云舒,拟定一份文书传于芊红,兰陵之战,墨家巨子路枕浪必须身陨,其余百家之人,尽可能击杀!” 文书上的内容只是提及楚地的事情,中原和诸夏其余地方的事情没有记载。 可是……周清明白,接下来会有的。 最终的一切都会导致齐国局势的变化,若非王兄和中枢执意平稳的拿下齐国。 大军早就出动了。 不会等到今日。 路枕浪! 多年前的陇西地动之时,其人率领墨家弟子前往,被自己击溃,其人也翻手可灭。 自己并未杀他。 有些时候,杀人并非最好的抉择,路枕浪不断的同秦国抗衡,有着墨家之内的密探。 墨家连通其余百家之力消耗甚多。 现在,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是,公子。” 云舒颔首,对于一个路枕浪的生死,并不在意,如公子所言,当年就可以将其镇杀的。 可公子并没有选择杀他。 现在杀他,不过让其多活几年罢了。 “路枕浪的实力不弱,雪儿她们也传来文书了,想要杀她的话,怕是得一起动手。” 焰灵姬口中咀嚼着柑橘,还真是甜。 至于这个深秋,临近冬日的天候。 根本无伤大雅。 如果不是和公子在巡视四郡,自己也想要动动手。 “兰陵城内还有其余百家强者。” 传给芊红姐姐的文书不着急,云舒也没有即刻行动,闻焰灵姐姐之言,却是那般。 公子之意,是要必杀。 而欲要将一位玄关武者镇杀,还真是有不小困难,一不小心,便是有可能逃走。 如黑白玄翦追杀旷修那般,二人实力差距很大,偏生旷修还是逃走了,就是一个隐患, “相信芊红的谋划。” 周清不由一笑。 有些事情在云舒她们觉得是困难。 在芊红眼中不一定是。 “哼!” 焰灵姬顿时不满了。 “公子,楚地事情了结,难道真如公子所说,一定要等待诸夏其余之地全部安稳之后。” “齐秦才有战事?” 一览文书,顿觉芊红姐姐要攻打兰陵城了。 然则,闻公子后续之言,似乎现在还是打不起来,还要继续等一等,那也等的太久了吧。 云舒将焰灵姐姐扔在案上的柑橘皮落入小木桶,又是一言。 “小心无大碍。” “无需理会太多。” 周清摆摆手,最后的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军将们自然想要快速攻打齐国。 大王想要平稳的拿下齐国。 中枢重臣希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拿下齐国。 目的是一样了,综合来看,还是要继续等待,待百家无援手,齐国无希望。 旌旗高扬,诸夏归一! ****** “芊红姐姐,大人有文书传来了。” “可有些许吩咐?” 深秋已过。 冬日降临! 兰陵城所在,虽距离海域不远,仍旧一丝丝寒气弥漫,十万大军驻扎在兰陵城外数月。 由着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再加上大量的牛羊之物,军中无大事,只是期盼尽快一战,获取军功。 中军幕府。 雪儿那精致绝伦的神容上,正满是期待的看向白芊红,今日,大人有一封文书传来了。 具体何事不清楚,芊红姐姐正在看呢。 旁侧,晓梦和弄玉也是好奇。 因为大人鲜少传来文书,而且,事关兰陵城之事,大人应该不会落下具体战法的。 应该是其它事情。 “没有什么大事。” “就是吩咐我等,继续安稳待上数月,待兰陵城事了,便可归去了。” “此外便是墨家巨子路枕浪,楚地乱象未成,他应该很失望。” 单薄的轻甲着身,梳拢着军中长衫,手执公子传来的文书,上面都只是一些小事情。 办妥的话,不难。 阅览完毕,将其递给雪儿三人。 “待在这里数月了,也没有战事,还真是有些无趣。” “击杀路枕浪?” “他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瞥了那文书一眼,内容一览无余,自己呆在军中修行,清静自在,没有太大侵扰。 却是一观战事,始终没有机会。 师兄在特意提及让自己老实点修行,自己也没出什么乱子啊? 此外,文书之上,另外一件事,自己还是很有兴趣的。 攻打兰陵城之时,首要击杀墨家巨子路枕浪,其余百家之人尽可能击杀。 路枕浪! 那一夜,自己感知过他的实力,也就那样,自己都可以将其压制,不过,要说将其镇杀。 非有以莫大之力直接将其斩杀,动用师兄封印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墨家巨子路枕浪为兰陵城百家首领。” “非有兰陵城真正的守不住,他不会离去的,欲要击败他,我们都可以做到。” “欲要击杀他!” “却是有些难,尤其城中还有农家的野老,以及百家顶尖高手,路枕浪……他就交于我吧。” “两军对战,我会亲自将其格杀!” 白芊红披着浅紫色长袍,击杀墨家巨子路枕浪。 非有玄关层次的存在不可。 晓梦她们联手,自然不成问题。 可是……随即,白芊红便是落下深沉一语。 路枕浪。 自己还是亲自将其击杀为好。 他不会拒绝的,也不会逃走的。 百家其余诸人也不会助力的。 “芊红姐姐,这……你要深入兰陵城?” 雪儿惊讶。 芊红姐姐的实力自然不成问题,虽然芊红姐姐很少出手,但大人曾语,也就晓梦的资质比芊红姐姐略高。 但真要打起来,说不准。 芊红姐姐镇压路枕浪轻而易举。 要说单人击杀路枕浪,他要是跑了呢? 而且机会也难以寻找。 “无需深入兰陵城,我已有了计谋。” “他不会逃跑的。” 白芊红轻缓一笑。 “芊红姐姐当有所思。” “楚地那里的残余楚军不为大患,路枕浪所谋成空,兰陵城早晚要拿下。” “期时,其人身死,百家避退,将他们一网打尽倒也不难。” “只可惜,墨家和农家的真正核心之地还在,不愧是数百年来的大家显学,还真是难以将其彻底剿灭。” 弄玉却是想起了什么。 公子将这个任务交给芊红姐姐,自然是相信芊红姐姐的。 接下来她们就知道是如何镇杀路枕浪的了。 前些时日,楚地那里传来消息,数万楚军奇袭寿春,还功成了,惜哉,没有持续数日,便是被围剿。 楚国最后的力量不存。 楚王熊启自杀身死,首级和传国大印送往咸阳。 那应该就是路枕浪一直等待的事情,真要让楚地乱起来了,说不得路枕浪会主动进军。 现在他们只能够继续防守了。 击杀路枕浪! 击杀城中的百家弟子! 似乎还是不能够触及它们的真正核心根本! 墨家的根基在楚地大山深处机关城! 农家的根基也在大山深处! 大军难以进入,山地精兵现在没有时间去围剿它们,终究齐国还没有拿下。 “待诸夏归一,就轮到它们了。” 白芊红又是一笑。 事有轻重缓急。 百家的事情相较于诸国,还是要放在次要位置的。 对于百家,也无需太大的力量,诸夏尽在手中,等待他们的道路只有一条。 要么直接死。 要么等待死。 “上一封文书,焰灵姐姐也有添言,亲自抓捕了三只食铁兽,通体黑白分明,很蠢很蠢的小东西。” “现在实力都要凝练内丹了,连大人所创的《太极拳》都修炼的有模有样。” “真想要看看那三个小东西。” 既然芊红姐姐已经有了谋划,雪儿自是不在多言。 大人将文书落于芊红姐姐身上,自然是相信芊红姐姐的,念及此刻焰灵姐姐和云舒姐姐正在跟随大人巡视四郡。 还真是羡慕。 尤其还有那三只食铁兽。 也不知道在典籍记载中,上古之时成为蚩尤坐骑的食铁兽是一个什么模样。 应该很好玩,当是很有趣。 “哈哈,无需着急。” “路枕浪心中最为依仗的便是楚地,现在楚地之事不显,为之败亡。” “那么,诸夏其余地方的乱事,更是不为大事。” “顶多两个月,诸夏乱象便可彻底平稳,不出意料,春日前后,兰陵城上便可插上我军旌旗。” 白芊红脆亮一语,笑声流转。 让雪儿她们三个陪伴自己在军中,现在看来,还真是有些无趣,但……也快了。 这里的战事,自己也等待了许久。 “墨家之中,路枕浪若是死了,谁可承担巨子之位呢?” “农家的那个田光,好像正在被罗网追杀,现在也不知道具体下落如何。” “芊红姐姐,你觉得谁有可能担任下一任墨家巨子?” “他的弟子,方更泪?” “还是盗跖等人?” “还是机关城内的一些统领?应该不会从机关城内挑选的。” 芊红姐姐说的也是,左右不过再等两三个月。 再有两三个月,兰陵城拿下,便可挥军北上齐国。 随意闲聊,落下大人点名要杀的路枕浪身上。 他的前任,是墨家六指黑侠,被大人亲自击杀。 现在路枕浪,也要死了。 下一任不知道是谁,但应该也不长久。 雪儿觉得自己所料应该错不了,雪眸闪烁灵光,看向芊红姐姐,她对于那些消息分析的很深,应该知道吧。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兰陵之战 “这个事情……,我也不好猜测。” “墨家的实力数十年来,一直处于损伤的状态,相较于农家,弱小不少。” “墨家六指黑侠还在的时候,墨家发展还是不错的,路枕浪是墨家游仕之派的人,抗秦之心甚重。” “违逆大势,墨家会遭受更大的打击,以其之才,果然身死,或许会选择一位足以维系墨家传承的巨子。” “方更泪,同路枕浪一脉相承,不太可能为巨子。” “盗跖,实力还行,威望不足,顶多一位统领!” “高渐离,亦是威望不足,才学不显,不足大任!” “其余兰陵城内的墨家统领,均不合大任,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不知道路枕浪如何抉择。” 白芊红单手轻抚着额头,捋顺着落下的发丝,于雪儿之问,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决定。 在自己看来,路枕浪并没有什么合适人选。 而一位大家显学,在关键时刻,没有了足以承担大任的继承人,那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如儒家,就没有那个麻烦。 儒家掌门伏念,就是自己,都非常佩服他。 手段甚为高明,舍与得,得与失,权谋纵横,内圣外王,儒家……还真是幸运。 “选不出来更好。” 雪儿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哈哈,说的有理。” “说不得待我将路枕浪击杀之后,墨家自乱阵脚说不准。” 白芊红也是笑语不断。 诸子百家!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 “师尊,接下来当如何?” “秦军狡诈,谁曾想楚地的情形竟然会是那般。” 兰陵北城! 墨家所在的据点之内,方更泪愤恨一言。 虽然楚地那边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来,可还是不甘心,五万楚军之力,就那般陷入秦军的计谋之中。 任由楚军攻占寿春,而后秦军围剿楚军。 楚王熊启身死。 传国王印也丢失了。 楚地之内,再也没有可以抗秦的力量。 而楚地……是师尊先前所谋最为稳妥的一个区域,秦军三十万大军三路南下,留守的中路更是在大力修建沟渠。 无论如何,都应该没有绝强之力将楚军攻灭的。 可还是发生了那般事。 楚地局势不在,兰陵城如何? 没有楚地的动静,兰陵城的前景怕是晦暗甚多,甚至于没有了前景,前景几乎不存。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根据墨家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秦将章邯同廷尉李斯等谋划,故意将楚军引出来。” “是以……,抗秦在上,不小心陷入秦军包围。” 白衣剑客,冷然之语流转。 楚地……不存了。 兰陵城这里也没有呼应之力了。 根据巨子所谋,接下来魏地还有一股力量,可楚地那般都没有功成,魏地力量更弱。 更是难矣。 “巨子,那些人又来了。” 偏厅之内,路枕浪同墨家数位统领正在说着什么,盗跖忽然从远处逼近,一礼落下。 “师尊,自从楚地那里的消息传来,城内……已经有不少人心思浮动了。” “甚至于一些小家弟子还要离去。” 方更泪怒目看向院落之外。 连日来,那些人已经来了数次。 每一次所言都大同小异,都是想要师尊出主意,以为应对接下来的秦军攻伐。 楚地五万大军彻底湮灭。 楚地也将彻底纳入秦军掌管。 楚地那边也意味着,没有援手之力。 而齐国此刻却是三面环绕秦军,更别说……秦军在陇西之外,将匈奴侵扰彻底击溃了。 外患不存。 大军正在调遣,以为定下最后局面。 何为最后局面? 自然是要定下齐国之事,以为秦国一统诸夏。 那更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一直不曾畏惧秦国的百家弟子很多很多,可惜,随着楚地消息传来。 兰陵城内,也有些乱了。 有人更是直接不看好兰陵之城,欲要率领门人弟子离去。 着实可恶。 接下来的兰陵城正需要多方之力,果然内部自乱,岂非兰陵城坚守的机会更渺茫。 方更泪恨恨道。 “似是为别人引动。” “秦军在城中还有密探,隐藏的很深,故意散播消息,令我们自乱阵脚。” 白衣剑客亦是眉目紧锁。 从巨子统领百家之事后,数月来,百家安稳太多。 现在,又开始乱了。 归根结底,还是内外交错所至。 外者,楚地起事未成。 内者,巨子数日来,没有拿出上佳的应对方略。 可面对这等局势,又能够有什么好的应对方略? 貌似……很难很难。 “巨子,从齐国那里传来的消息,似是……粮草辎重的供给也受到影响。” “以兰陵城内的储备,再加上后续不断减少的供给,顶多坚持一个月多些。” 岚丰统领也是深深一言。 自己率领的墨家弟子从齐国那里传来消息。 齐王在庙堂亲自下令,不允许齐国军队找寻秦国麻烦,尤其是不能够擅至开战。 为此,还大力呵斥了田儋等人,减少粮草辎重的供给,以为兵士退守齐国之内。 好在巨子已经料到有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早就做好相关准备了。 城中府库的粮草辎重,加上后续与各方送来的粮草辎重,再维持一个月不难。 省着点吃,省着点用,一个半月,也不难。 再长的话,怕是就难了。 “齐国有此君王,实在是……社稷不幸。” 方更泪再次恨道。 早年间,和师尊在临淄为墨家游仕之派之人,待在齐国甚久,对于齐王自然也有很深很深的了解。 自君王后身死之后,齐王建便是隐居深宫数十年,一应朝政把持在后胜手中。 本以为后胜身死,局面会大有改进。 偏生齐王建还有这般的抉择? 真以为齐军不与秦军主动交战,秦国便不会攻灭齐国? 太天真了。 此人何以为齐王? 眼下齐国还有四十万兵马,再加上数十年来的繁华积蓄,真要同秦军强战,不是没有机会。 或许机会很渺茫。 但也是机会。 早晚都要被秦国所灭,为何不争取最后的一丝机会? 更有百家才学之人在列,更有诸国大力支撑,四十万兵马加上大量的粮草辎重,足以抗衡秦军数十万兵马。 而秦军现在还能够调动多少兵马? 陇西需要秦军! 燕赵之地也需要秦军! 防御匈奴也需要秦军。 攻伐江南、岭南也需要秦军! 攻打齐国,也就目下的白芊红十万军,杨端和十万军,北方王贲数万军。 加起来,连三十万都不到。 完全有机会的。 那些人难道眼瞎吗?这一点都看不到? “巨子,接下来当如何?” 然则,无论如何,无论是墨家内部,还是百家之人,都是需要一个应对方略拿出来的。 白衣剑客沉思良久,自己是想不出来有何方略。 就算有……也不为大用,不能够逆转眼前局势。 巨子才学超越自己甚多,连日来,也行走儒家、农家,商讨详细方略。 不知可有所得。 “师尊!” 方更泪也是看将过去。 师尊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的。 “唯有强战也!” 迎着一位位墨家统领落在身上的希冀之光,路枕浪黑衣着身,黑白面具遮颜。 浅浅一笑,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一只茶盏落在旁侧木案上,缓缓起身,落下一策。 “强战!” “师尊,正该强战!” “兰陵城这里百家之力加上十五万大军之力,何以攻灭不了那女子的十万兵士。” “先前弟子闲暇想了一策,果然强战,我等可率领百家勇武之人,从后方焚灭秦军粮道,以为混乱秦军。” “师尊再领兵正面将秦军击溃,若然白芊红手下的十万兵不存,泗水之地必乱。” “我等便可有喘息之机。” 闻此。 方更泪陡然大喜,这一策自己早有思忖,甚至于觉得当可作为奋力一搏的最后机会。 目下,楚地不为助力,魏地那里也不能够给秦军添太多麻烦,最后的事情肯定要落在兰陵城这里。 他们现在手上有齐国十五万大军,更有百家弟子相助,或许论战力,齐军不若秦军。 可秦军也非不可战胜。 脑海中畅想诸般,越发觉得这个策略极好。 除却此策,还有何策? 避战? 不可能! 待楚地、魏地彻底平定,那秦将白芊红绝对是要进兵的,他们还是要迎战。 与其如此,还不如激励士气,奋力一搏。 “高统领!” “岚丰统领!” “……,你等以为如何?” 旋即,方更泪又看向厅内其它人。 “巨子,若然强战,以秦国之力,怕是兰陵城这里不为支撑太久。” 于巨子之策,白衣剑客沉吟良久,又闻方统领之言,长叹道。 或许兰陵城这里的力量有机会将秦将白芊红击溃。 但怕是在他们击溃白芊红十万大军的同时,秦国会调遣各方兵力,给予镇压。 而接下来的楚地、中原之地不会有任何手段后手的。 再加上齐王的态度,他们的局势会更加危险,而那件事的前提还是将秦将白芊红十万大军击溃。 那……还是一个未知。 “高统领,何以这般轻视兰陵城守御之力?” 方更泪略有不悦,眼下正是激励士气之时,高渐离此语实在是不妥,实在是哀怨之音。 “高统领之意,……不无道理。” “巨子,您所谓强战之策,不知具体如何?” “墨家上下一体,自然遵从,可院外那些人不一定愿意强战了,尤其农家和军中部分将士。” 岚丰一礼,看了高渐离一眼,自然明悟高渐离之意,一隅而观,或许有机会。 全局而观,已然死局。 可巨子既然提出强战,当有详细方略,能够有机会从死局中找出一条生路。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问道嫣然 “农家!”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农家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实在是不足与谋。” “听闻农家侠魁数年来一直被秦国罗网追杀,踪迹不显,农家之内,六堂交锋。” “此次前来兰陵城的六堂弟子中,神农堂与烈山堂都有,缘由田氏一脉和齐国田氏一脉的渊源。” “师尊,农家之心……到底如何?” 提及农家,方更泪陡然眉目紧锁。 自己一直待在兰陵城,许多事情也了解,农家作为大家显学,更是显眼。 农家六堂之中,田氏一脉占据主要地位,而他们田氏一脉的渊源,追溯以往,更是同齐国王室有些关联。 是以,军中相当之力被农家占据不少。 再加上农家能够隐秘调集大量粮草辎重,在兰陵城话语权不轻,甚至于不逊色师尊这个首领。 兰陵城内,那些小家之人,方更泪并不在意,他们本就不能够有太大作用。 农家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近期的传闻,侠魁田光一直不出现,农家之内,甚至于有了选择新任侠魁的讯息。 无疑要使得六堂争锋。 果然农家六堂内部争锋,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希望有太多力量放在兰陵城的。 这决不能够出现! “无需多想,无论如何,兰陵城现在还在我们手上,他们现在还在兰陵城,就够了。” “强战之策,我虽有大致方略,还需要同他们细细商榷。” “城中秩序的稳定之事,我已经交给了儒家杨宽文他们。” “更泪、高渐离……,你们就率领部分墨家弟子入军中,激励士气,时刻备战,十五万大军是兰陵城的最大依仗了。” 路枕浪摆摆手。 兰陵城现在的局势很糟糕。 自己心中清楚,无论是更泪所言,还是高渐离所言,都有道理。 可……眼下除了强战之外,已然别无它法了。 难道要投降秦军? 绝对不可能。 难道要不战而逃? 以前韩国被攻灭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前往其它诸侯国,那是因为他们还有退路。 现在齐国就是最后的退路了,退无可退! 楚国那里的事情,太伤了。 以至于兰陵城内,人心浮动,大家显学都有些不安稳,何况小家他们。 “是,师尊!” 方更泪深深一礼。 “巨子!” 高渐离等,相视一眼,也是深深一礼。 “我去见见他们了。” 路枕浪点点头,也许接下来的局势真的是一个死局,但自己还必须走下去。 因为兰陵城内,还有人一直没有放弃。 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如何放弃? 语落,再次扫了方更泪他们一眼,一步踏出,火焰玄光明耀,消失不见。 …… …… “师伯,请喝茶!” 冬日时节,凉风飒飒,虽有武道傍身,来至天候的直接变化,还是令的召水身上,合体的白色皮裘裹身。 裙衫素裹,份外恬然,偏厅之内,手持热气升腾的杯盏,其内毫叶沉浮,香气四溢。 身后跟着紫阳,看着今日到访的师伯,近前献茶,款款而行,规矩甚雅。 “召水,你的修为又有长进了。” “师伯惭愧啊,无论是修为,还是百家之学,相较于你师尊来说,还是不如的。” “我们这一脉,有你传承,甚好。” 同样的一身白衣,锦袍随风而动,略显沧桑的神容上,依稀可显俊朗的神态。 将一杯茶水从召水手中接过来,龙阳君感叹道。 自己的资质其实还不错,就是碍于当年之事,一直没有突破,先前,因魏国之事,陡然而破。 未几,已经破入极深。 停留在大梁城多年,也未有收下弟子,好在师妹收下了召水,她的身份虽特殊。 可并不算什么。 有师妹在身边,足堪护持。 两三年来,自己可是看着召水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修为也快逼近化神境界了。 还真是快。 比起当初师妹的修炼速度更快。 师尊的传承会在她身上延续的。 如此,也当无愧于师尊了。 “师兄过谦了。” “你之长……非在那些。” 纪嫣然一袭云霞长衫,随意加身,待在兰陵城甚久,亦是长长待在府中参悟玄关。 及腰的长发随意绾成一束,垂在身后,晶莹玄光隐现的肌肤剔透绝伦,闻师兄之言,哑然一笑。 当初邹衍师尊收下师兄,足可见师兄的资质。 非师兄多年来一直耗费在大梁城,不然,修为不会如此的,好在,现在也逐步追了上来。 “这盏茶很香。” “嫣然,你在兰陵城真是闲然自乐啊。” 执手中杯盏,轻嗅了一丝气息,的确上等的毫叶。 若是以前,自当好好享受。 现在有那个意愿,却没有那个心情了。 观手中那仍旧沉浮绿意的毫叶,龙阳君看向纪嫣然,入兰陵城以来,除了收下召水,教导所学以外。 师妹便没有太多的事情,当然,破入玄关是顺水渠成。 而自己却操劳所谋甚多。 非必要,自己也不会前来叨扰师妹。 惜哉,现在不打扰也不行了。 “师兄,你……也可以如此的。” 纪嫣然微微一笑,一览站在旁边的召水。 对于召水,自己自然是相当满意的。 如师兄所言,自己这一脉算是有传人了,也当无愧于师尊当年的教导了。 而师兄今日的来意,自己也能够猜的出来。 前几日,楚地那里传来消息,残余的五万楚军奇袭寿春,将寿春攻占,欲要以谋大事。 可惜,随后便是被秦军围攻,全军覆灭。 楚国最后的力量当彻底不存。 随着楚王熊启身死,楚国也就意味着彻底沦亡了。 偏生楚国之事,为兰陵城这里最大的呼应,果然楚地事情有成,说不得兰陵城这里有更大的行动。 现在……一切成空。 “你知道我的。” 龙阳君摇摇头。 “师妹聪慧,当知我今日来意,不知可有良策?” 接着前言,将手中杯盏落在案上,实在是无心享受这等香茶,拱手一礼,看向师妹。 道出来意。 随着楚地那边的事情结束。 兰陵城这里……堪忧。 不! 大忧! 颇大之忧! 连日来,百家之人一直在探讨详细的应对方略,许多方法策略也有,可是,细细思忖,均不合多矣。 没有一种真正可以将眼前局势完全化解的策略。 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前来找师妹。 在谋略之上,师妹当年在魏国,同无忌是一般的才学之士,自己弗如。 希冀有所得。 “师兄觉得齐国之力,比起楚国、赵国如何?” 纪嫣然自顾自轻呷着茶水。 迎着师兄慎重一礼之言,不由又是一笑。 师兄现在还没有看开。 “嫣然,天道阴阳,当有生死轮转,没有十层的死局,也没有十层的把握。” “秦国如此。” “齐国如此。” 龙阳君摆摆手。 那些道理自己都明白,不错,齐国之力比起楚国和赵国,都差了不少。 但并不意味着齐国没有任何机会。 自己这一脉所修便是阴阳五行。 对于诸般道理看得很清楚。 一如百多年前的秦国,险些又灭国之危,然则,还不是扛过去了,进而独霸诸夏,乃有今日之势。 秦国可以! 齐国当然也有机会可以做到此事。 何况……,自己就是来求一良策的,不是来听教诲的。 献茶之后,就和紫阳待在一处的召水,听师伯和师尊之言,隐约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直以来,师尊并没有给自己谈及所谓的诸夏大势,以及诸国纷争。 但有些事情自己在琴韵医馆,在飞雪馆主那里都了解许多,近月来,和天明师兄也讨论甚多。 楚地的事情也明悟了。 尤其项少羽还曾言,兰陵城这里早晚不存了。 师伯今日来此,所求良策,不外乎所求能够将兰陵城救出危难的良策。 可以做到吗? 师尊真的有良策? 自己也有些小小的期待,对于秦国,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讨厌,因为自己的家国因此不存。 果然兰陵城可以抵挡,当是一件好事。 只是,天明师兄好像也不看好兰陵城。 不知道师尊会有什么良策落下! “墨家巨子路枕浪为百家首领,可有良策?” 纪嫣然秀首轻摇,看向师兄。 有些事情,自己并不想要掺和太多。 “强战之策!” 龙阳君深深一语。 于路枕浪此策,龙阳君并不看好,此乃孤注一掷之策,胜了,不一定有大好局面。 败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强战之策?” “如我所想,路枕浪是不想要放弃兰陵城的。” “只是……师兄今日前来问询良策,想来对于强战之策,不为看好。” “诚如此,师兄近年来可曾一览秦国护国学宫的兵家讲义之言?” 强战之策! 那就是以兰陵城这里的百家之力,加上城内城外十五万大军,对抗秦将白芊红的十万大军。 那个结果,纪嫣然并不看好路枕浪。 秦国十万大军,百战铁血,非齐国四十年不休兵备的兵士可以媲美。 何况。 纵然昊天垂青,可以胜之。 接下来呢? 秦国已经平定匈奴外患,楚地也平定了,其余之地皆疥癣之患,不足为虑。 是故,秦国有足够的能力调动其余大军镇压兰陵城,那个时候,路枕浪何以抵挡? 师兄谋略有之,当看的出这强战之策的缺陷。 至于良策……,此刻哪里还有良策,不过建言罢了。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天道圣人 “护国学宫的兵家讲义之言?” “师妹此言何意?” 龙阳君俊逸眉目再次挑动。 护国学宫! 那是秦国设立的学宫,专为兵事之用,近年来名气很大,传闻现在秦国军中许多新提拔的千夫长、偏将等人都是从护国学宫出来的。 他们在护国学宫内,学习百家兵法,熔炼一处,各有兵种划分,以为所用。 的确不俗。 山东诸国与百家也曾想要派人前往其中,可是其中的防卫很是严密,很少有所得。 至于护国学宫得兵家讲义之言。 却是断断续续流出不少。 但都不敢明面拿出来,秦国中枢与军中早有明言,发现私藏护国学宫讲义者,重罪处之,隐瞒者,罪当连坐。 自己也曾阅览过一些,其中的兵家之言,杂糅甚多,从其中可以看出许多兵家先贤的谋略。 好端端的,嫣然提及此事做什么。 “退敌良策,嫣然亦是没有。” “欲要凭借齐国之力,将秦国这般的大势之力击溃,师兄心中也当有谋算。” “眼前并非是最佳时机,秦国一统天下大势,在三晋而灭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纵然孙子、吴起复生,也改变不了局势,况且孙子、吴起等人,相较于秦国武真侯、王翦、王贲等人,也不一定有所得。” 纪嫣然再次轻呷了一口茶水,此茶是召水从琴韵医馆带回来,献给自己的。 说是端木先生医者无双,百家之人献上的上佳毫叶,自己品味,果然不错,便是留了下来。 战者! 并非求胜于一时半刻。 尤其是如今的局势。 秦国越发之强大,秦军越发之强大,那些秦军巴不得诸国残余之力抵抗,从而获取更大的军功。 是以,在兰陵城强行抗秦,殊为不智。 “师妹之言何意?” 龙阳君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自己都要被师妹的话都弄糊涂了。 “此刻欲要求胜秦军,绝无可能。” “强战之策,只能够白白损耗十五万大军之力。” “师兄可有听闻护国学宫兵家讲义上的游击战法?” 纪嫣然亦是轻叹一声。 自己此策,也许说了也是白说。 因为有些事情不会因为自己一策而改变的。 “游击战法?” “游者,行也,击者,攻也。” “游击者,行进之中攻守也。” “师妹之意……是要我等放弃眼前之战,让出兰陵城,甚至于让出齐国?” 龙阳君顿时不悦。 自己所求良策,乃是能够退敌以缓解眼前局势的良策,而非逃跑之策。 师妹实在是……有些失望。 “游击战法,并非是逃跑之策。” “也非蛮力之策。” “游军之行,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羸挠盛,结阵趋地,断绕四径,势无常定。” “以眼前百家和齐国之力,实难与秦军争锋,唯有退守以为保存人力和兵力。” “岂不闻,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就是那般道理。” “师兄若是要询问在兰陵城退敌之法,嫣然并无良策。” “若说有机会复国之策,眼下尽可能的保存诸国残余之力,乃是上策,否则,将来纵然有机会,又有何力?” 游击战法! 并不算护国学宫提出来的新东西,数百年前吴楚争霸之时,便是出现过。 昔时,吴王阖闾欲要攻楚,伍子胥提出疲楚而后胜楚的战法,所为便是游击战法。 先行派遣多支兵力到楚国之地,游击战法袭击、骚扰楚军长达六年之久。 以至于楚军疲惫不堪。 未几,吴王阖闾亲率主力入楚地,一战击溃楚军! 那便是游击战法的强大。 前提,是你有足够的人力和兵力施展战法,如先前的楚地之时,五万楚军被秦军围剿。 着实可惜。 果然隐入江南、云梦大泽,伺机而动,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因为秦国……会面临许多问题。 那些问题,就是机会。 “游击战法!” “虽好……却不知要等待多久。” “当真无眼前退敌之策?” 龙阳君顿然明悟师妹之意。 游击战法,的确可行,的确适合他们。 惜哉,并非他们眼下所需要的。 自己今日前来,乃是为了退敌良策。 兰陵城不可能放弃的。 “兰陵城这里欲要退敌,没有外力干扰,以路枕浪之能,也许机会不小。” “正面相抗白芊红十万大军,很难。” “非有奇策!” “而白芊红其人,师妹了解,其人才学鬼谷纵横,不逊色当世鬼谷任何一人。” 纪嫣然看向师兄。 师兄为何执意要在兰陵城退敌,那个机会……师兄当明白很小很小。 真的很小很小。 “师妹!” 龙阳君再次一礼。 自己不想要听那些。 “师兄。” “退敌奇策,嫣然这里并无。” “你……走吧。” 纪嫣然浅浅一笑,再次摇摇头,没有多言。 有些事情,师兄太执着了。 如果不是因为师兄,自己早就离开兰陵城了。 非担心师兄在兰陵城的安危,自己不会留在这里。 良策! 自己已经给出了。 至于奇策? 想了想,还是……算了。 “师妹!” 龙阳君不相信以师妹之惊艳才情,会没有奇策出。 “师兄,魏国之时,你就已经放下了。” “兰陵城内,再次升起此心。” “着实不智。” 纪嫣然轻喝一语。 大梁城的时候,师兄执意掺和阴阳家的事情,差点被阴阳家东君镇杀。 现在还要掺和。 难道不明白……阴阳五行的大势? 欲要逆转大势,非有先顺应大势,了解大势,进而才能够逆转大势。 一味的蛮力抗衡大势。 只有一个下场。 便是被大势碾压而过。 …… …… “师尊,师伯好像很生气。” 数十个呼吸之后,召水将神色甚为不悦的龙阳君送出去,归来一礼,脆音缓缓。 刚才师尊和师伯的谈话,自己也在旁边,也有听到。 所以……也明白师伯的感受。 难道说师尊真的没有奇策? 以自己对师尊的了解,应该有吧! “他应该生气的。” 纪嫣然为之一笑。 师兄的性情就是那般,兰陵城内,自己要担心的唯有召水她们和师兄了。 诸夏的局势,当如师尊当年所言,一切不过天地五行的变化,并没有什么可以忧心和挂念的。 妙悟玄关之后,对于这般道理参悟的更是透侧。 “师尊!” “您……您真的没有奇策吗?” 召水心中从刚才就在念叨,真的想要知道师尊是否真的有奇策,应该有奇策的。 果有奇策,师尊为何不说呢? “奇策!”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召水,你觉得兰陵城这里的局势,是应该保持现状,还是秦国迅速将其擒拿,而后一天下为好?” 纪嫣然从案后起身,云霞裙衫垂落,纤细的腰肢婀娜而动,破入玄关之后,肉身伐筋洗髓,浑身上下,更为明媚。 有感召水之问。 纪嫣然笑语而出。 召水的身份自己知道,自己也好奇她的回答。 “师尊!” “召水……召水不知道。” 兰陵城保持现状。 便是秦齐继续对峙,甚至于两军相争,不分高低,僵持在此地。 秦国一天下。 自然兰陵城被重新纳入秦国手中,无疑意味着兰陵城这里的百家和十五万大军所谋功亏一篑。 自己是不希望秦国取胜的。 但这里长期是这个样子,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秀丽的俏脸上,看向师尊,小脑袋摇动。 “召水!” “你既然随我修行,就该明悟天道。” “天道之下,没有永恒的存在,除非与道合真,身融万物。” “自上古以来,三代更迭,大周延续八百年,燕国便是最后的荣光。” “可秦国纵然一天下,你觉得秦国可以永恒吗?” 纪嫣然近前一步,单手落在召水的脑后秀发上,轻轻抚摸着,自己很看好召水。 “不可以。” 召水干脆应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此言何解?” 纪嫣然又是一笑。 顺而,给了召水一个问题。 “天道之下,万物一般,无所谓高低,是以,在天地间,万物都是一样,生死有序。” “圣人亦是如此,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庶民奴隶,都是一样的存在。” “天道没有仁德,蕴养万物,不求万物回应。” “圣人没有仁德,亦当如此,万民如一。” “道家祖师此言,乃是教导我等顺应天道而为,方可明悟大道。” 召水道礼,灵动的明眸闪烁亮光,此言师尊与自己说过,自己也曾记在心中。 现今,似是隐约间有着更深的了解。 “非为你师伯,此刻为师当带着你离开兰陵城了。” “在为师眼中,献出奇策,无疑意味着兰陵城这里的百家,乃至于十五万大军早晚被屠戮。” “你希望看到那个样子?” “秦国一统天下大势已成,眼下无任何力量可以拦阻,果然迅速拿下兰陵城,则齐国颇有可能会以极小的代价拿下。” “表面上,损失了一些所谓的王公贵族之利,实则,齐鲁之地得保安宁。” “两者,孰强孰弱?” 百家和诸国的出路,自己先前于师兄说了,要他们等待良机,游击战法,以求存活。 区区兰陵城,与齐鲁之地相比,相差太远。 “师尊,弟子明白了。” 召水有感,素白的小手再次深深一礼。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似剑非攻 “哈哈哈,你能够明白更好,若有疑惑,也没有什么。” “为师的家国是越国,然越国之沦亡,为师并不觉得可惜,因为在为师眼中,那些所谓一位位越王的份量,还比不上一位田亩的农夫。” “后来为师停留在魏国雅湖小筑,嚣魏牟欲要力挽狂澜,成为挽救魏国的擎天之柱,他失败了,那就是明证。” “现今,楚地事情被秦国平定,匈奴之事也是被秦国平定,我们最多还只能够在兰陵城停留两三个月的时间。” “召水,接下来你可安稳的闲逸一段时日,离开兰陵城后,可没有那个机会了。” 瞅着眼前召水若有所悟的可爱样子,纪嫣然不自觉的将召水拦在怀中。 自己一直以来孑然一身,召水为自己的弟子。 在心中,也是将召水当成最亲的后辈来看。 她的身份特殊,自己不想要召水将来被所谓的家国恩怨束缚。 燕国为何会沦亡? 那是因为燕国一代代先王不能够将燕国强大起来,是以,燕国的沦亡要算在他们头上。 召水只是一个小女子,何以承担那般大任。 “两三个月!” “师尊,这么快?” 埋首在师尊怀中,感受着师尊那熟悉的气息,召水很是享受。 母亲? 关于母亲的记忆,自己一点都想不出来,还是处于绝大的封印之中。 可此刻,在师尊身上,却有了一股别样的感觉,很安心,很享受,很悠然。 闻师尊之语,召水秀眉微动,两三个月的时间? 太快了吧! 难道说兰陵城这里只能够坚持两三个月了? “已经不快了。” “如果不是秦国想要安稳的拿下齐国,数月之前,便是会兵戈交锋了。” “接下来秦国不会留手的。” “紫阳,你也是一样。” 轻抚着召水的秀发,纪嫣然笑语。 山东诸国已灭,秦国不可能放过齐国的。 齐国数十年来一直远交近攻,和秦国之间,关系的确不错,可在一统天下面前,都是渺小的。 随即,又看向紫阳,她也是自己的弟子,所说没有传承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东西。 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日后,召水不在自己身边,她们两个也能够相互照应。 “是,师尊!” 小紫阳为之一礼。 依从师尊所言,再有两三个月,她们就可以离开兰陵城了,说起来,她们在兰陵城也待了好几年的。 真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不知道离开兰陵城后,师尊要带着她们前往何处。 燕国? 那里也去不成了,那里早已被秦国所占。 虽为不舍,亦是期待。 …… …… “逍遥先生于眼前局势可有上佳之策。” “楚地楚军被困杀,魏地那边,纵有所动,也不为大患。” “秦军之力,当真是无处不在。” 兰陵城! 随着楚地的消息传来,整个城池内外,为之戒严,城楼之上,兵士严守,箭楼之上,更是巡视远处,以防有任何情况发生。 至于城中,亦是兵士巡逻往复,进出之人的盘查,更为细腻,更为严格。 不得不说,还是有所得的。 起码整个城池内外肃然,秩序陡然间再次顺畅甚多。 站于西城楼上,立于城垛口之前,看着城外一里区域内光秃秃的一片,遥望极远处的山林、田亩。 甚至于眼眸深处,依稀可见还在更远处十万秦国大军,彼此对峙数月,接下来定当见分晓了。 而见分晓的结果,……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黑衣斗篷遮颜,长叹一口气,看向身边的逍遥子。 局势很不妙。 真的很不妙。 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 “难矣!” 逍遥子摇摇头,没有迟疑,便是一言。 殿下所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自己所修天道,所修人道,许多事情看得很清楚,眼下来说,兰陵城这里不是没有机会。 而是机会等于没有。 若说长远,随着天道局势的变化,未必没有机会。 万物都在不住的变化之中,现在秦国秦军之强难以抵挡,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那就是阴阳的外显。 那就是机会。 “墨家巨子以强战之策,丹虽觉不妥,仍愿与之一战,对战秦军。” 强战之策。 路枕浪巨子提出来的,眼下正在给予完善,希望接下来给予白芊红十万大军迎头痛击。 那一策……功成,其后也会有相当的麻烦。 不成,麻烦也不会少。 可是,自己欣喜此策。 “以在下愚见,还是暂避秦军锋芒为上。” 上佳之策,自己没有。 但明知大势如火,仍为强战,并不妥。 逍遥子看将过去。 “这一次避开了。” “下一次呢?” 黑衣人反问着。 自己已经躲避很长时间了。 数年来,自己一直想要报仇,却没有机会,如果眼前这一战还要躲避,自己还有机会吗? 也许将来秦国会有衰弱之时,自己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与其虚无缥缈的等待,不若奋力一搏。 嬴政。 自己不会臣服于他的。 秦国若然一天下,诸地尽皆秦土,实在是不愿。 “殿下。” 逍遥子摇摇头。 殿下之心,自己知晓。 殿下之举,自己不赞同。 “你们果然在这里了。” 当其时,一道火焰流光闪烁,直接出现在逍遥子二人身侧,墨家的朴素麻衣布袍,戴着一副阴阳黑白面具。 不是墨家巨子路枕浪又是谁? “巨子。” 逍遥子一笑,为之一礼。 “巨子。” 黑衣人亦是一礼。 “巨子,还在同儒家、农家那群人商议?” 随即,黑衣人又是一语。 连日来,巨子一直同城中百家商议更为具体的强战抗秦之策,附和着甚多。 自己也一直在关注。 “不错,已经快要商议完毕了。” “无论如何,还是要一战的。” 路枕浪颔首。 避战! 意味着放弃一切。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现在没有任何退路了。 果然避战,白芊红十万大军便可直接北上,兵锋直达临淄,甚至于齐国数十万大军士气都要受到相当大的损伤。 那个代价,自己承受不起。 强战,或可得喘息之机,得一线希望。 也有百家弟子提出避战游走,以图良机。 路枕浪不为认同,何为良机? 一年? 十年? 二十年? 越王勾践复仇用了二十年! 二十年后,诸夏间又是一个什么情况,自己不能够预料! 秦国那个时候若然整合诸国之力有成,当会更强,自己等人当更没有希望。 若是秦国衰弱,的确是机会? 自己不敢将希望压在将来。 “此战,在下愿为一兵卒,供于巨子差遣。” 黑衣人深深一礼,以表自己期待。 “姬水!” “姬水先生,这个姓名还是不错的。” “今日我前来这里寻找于你,乃是有一重任相托,还望姬水先生切莫推辞。” 路枕浪双手近前,将其搀扶而起。 姬水先生虽斗篷遮颜,看之不清,然他的身份自己一直都清楚,那个姓名早已远去。 那个他,已经死了。 现在的诸夏间,只有姬水先生。 姬水先生之心,自己明了。 若说愿意为一兵卒,却为不妥。 “重任?” “巨子快快到来!” 姬水言语惊讶,不知道巨子此言何意。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也不能够承担什么重任了。 旁侧逍遥子也是好奇,不知道路枕浪有何事落下。 “此战……路枕浪虽谋划完全,可秦国终究势大,兰陵城这里早晚有失。” “百家终将溃散,路枕浪非愚钝之人,非不知晓。” “然则,无论如何,路枕浪还是要拼出一份希望的。” “希望有成,一切当有缓机。” “若是不成,路枕浪愿意为接下来强战的百家弟子负责,同兰陵城共生死。” “……,哈哈,无需多言,生与死,本就是常事。” “是以,果然局势不妙,路枕浪希望姬水先生接下这柄墨眉之剑!” “墨家的另外传承之物至尊武器,在城中春秋书馆的天明身上,其人身份特殊,至尊武器落在他手上,不是坏事。” 路枕浪畅然轻松言道。 看着面前的姬水先生。 那也是连日来,自己所思忖之事。 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这一次直觉告诉自己,自己都难以离开兰陵城了。 当年,自己临危受命,从六指巨子手中接过墨眉,担任起墨家巨子的众人。 多年来,路枕浪自忖无愧于六指巨子,无愧于墨家。 只可惜,自己无能,令墨家实力损伤不少。 而姬水先生,武道之上,目下还只是先天绝巅,并不入化神,可才学谋略上,不逊色自己。 身为墨家的巨子,武道固然重要,可另外的方面更为重要。 墨家诸多统领中,更泪最得自己之心,却无担起大任的能力,高渐离、岚丰等人,也是一样。 思来想去,身边诸人中,唯有姬水先生最为合适。 姬水先生还在燕国之时,同百家关系就很好,若是为墨家巨子,更可令墨家在诸夏行走便捷甚多。 观面前的姬水先生似是哑然,路枕浪翻手间,手上已然出现了一柄尺状长形剑器。 黑剑白鞘!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相对于至尊武器,这柄剑才是墨家的传承之剑,无刃无锋,平平若尺,是一把当年子墨子亲自打造的德者剑器。 墨眉出现之地,宛若巨子亲临,所有墨家弟子都要听候调遣,无不从命。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生灭无常 “墨眉!” 姬水虽斗篷遮颜,然则,只言片语中,仍旧可以感受到神色的莫大震动。 仍旧可以感受到言语间的惊愕。 不可置信。 难以置信。 巨子要将墨眉交予自己。 要……要将墨家交予自己。 “墨眉!” 逍遥子自然也是明悟这个意思。 看向路枕浪,隐约之间,也明白了什么。 的确,姬水先生很适合接下墨眉。 “巨子。” “此举万万不可。” “姬水一则不是墨家弟子。” “二则身份特殊,难以率领墨家弟子。” “三则燕国之事,有愧于墨家弟子甚多,实难为之。” 姬水惶恐,视线落在那柄墨眉长剑上,那柄剑自己见过很多次,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自己会和这柄墨眉之剑,有这般的关联。 巨子要将墨眉交给自己。 让自己成为墨家巨子。 一时之间,实难接受。 “哈哈哈,你所言那般,都不是大事。”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墨门绝术,克而不攻,八横八纵,兼爱平生。” “凡身怀兼爱仁义之人,就是墨家的朋友,只要愿意,便是墨家弟子。” “燕国之事,如果墨家弟子不愿意,谁也强求不了,姬水先生无需介怀。” “你的身份特殊,接下来未必不是优点,让秦国之人,和关联百家之人都难以琢磨。” 路枕浪挥动手中墨眉,一道道黑色的剑气柔和挥洒,叠荡虚空,久久未散。 墨家。 墨侠! 一切反对强权、霸道、不公、不正义的诸夏之人,都可为墨家弟子。 姬水先生自然可以。 若然姬水先生愿意,他成为墨家弟子不会有问题。 “巨子,在下……难以抉择。” 姬水怅然。 成为墨家巨子。 是莫大的力量,也是莫大的责任。 路枕浪先生帮过自己许多,他今日之请,自己按理说难以拒绝,可自己实在是很难想象……在自己率领下,墨家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哈哈哈,先收下吧。” “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 路枕浪大笑。 抬手间,手中墨眉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姬水先生手中。 对于姬水先生,自己了解的,他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而且他的能力很合适。 “逍遥先生以为如何?” 看着姬水先生手握墨眉,路枕浪言语间更为豪放许多,视线一转,落在旁边的逍遥子身上。 “自无不可。” 逍遥子轻捋颔下长须。 姬水的才能无需怀疑。 至于能否在接下来的时间,融入墨家,那才是问题。 “那便是了。” 路枕浪欣然。 闻巨子和逍遥子之言,姬水先生凝实手上的墨眉之剑,陷入长久的沉默。 ****** “旷修!” “无论你如何逃,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 凌虚御风,剑气浩荡长空,八卦虚影闪烁,无双剑域挥洒凌厉锋芒,当其时,一道低沉之语出。 身着浅灰色的粗布麻衣,长发随意梳拢,手持黑白双刃,剑气缭绕其上,一览那被自己追杀数日之久的旷修,现在……跑不动了吧。 玄关武者虽强。 可自己也是玄关武者,自从破入玄关,剑域初成,八卦无双,剑体混元。 区区一个音律入道之人,如何抵挡。 “黑白玄翦!” “果然不俗。” 奔跑跳跃于山川之中,灰白色的长衫此刻已经变得褴褛,原本就披散的长发,虽可更是凌乱不已。 双手怀抱床琴,周身天地元气颤动,玄功运转,更是三元不稳,衣襟上,早已沾染滴滴血色。 有早已干涸的,也有正在从嘴角留下的。 平静的神容上,早已煞白如霜,连续被追杀数日,体内真元得不到及时补充,浩然之气也衰弱甚多。 终究……不如玄翦多矣。 自己并不畏惧死亡,只是叹息未能够将楚王保护好,未能够带着楚王离开。 念及所见的楚王最后一面,他本可以离开的,却甘愿留在寿春城楼之上。 “杀!” 一剑凌空,黑白纵横,交错一隅,无匹的杀伐瞬息而落,直奔下方大地上奔跑的旷修。 数日的追杀,旷修所谓的保命手段也用了,丹田此刻应该残破,三元早已不复巅峰。 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帮手的,现在看来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根据旷修所为,他所犯下的罪行,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陨落。 这一次闭关参悟的剑道,都已经得到印证,虽然旷修不是一个好的对手,总归也是玄关的修为。 尤其是那种音律攻伐。 别有玄妙。 霎时! 大地之上,一道道琴音弥漫而出,琴音入道,调动天地元气,化为攻守大势。 演化层层防御,将虚空落下的黑白剑光拦阻。 惜哉,绝大的剑光明耀,连斩九层琴音防御,随后,余力重重落在旷修身上。 整个人体表云霞玄光闪烁,硬生生被击飞数十丈,而后,撞击在远处的一株合抱之树上。 咔嚓! 合抱之树直接横腰而断。 …… 十多个呼吸之后,山林深处,才停下动静。 黑白玄光落下,不含任何生机之力的黑白双刃,已经出现在旷修头顶。 “你太弱了。” “我的心……早已经死去,你的琴音影响不了我。” 看着此刻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旷修,一路之上,他所施展的琴音攻伐,自己领略甚多。 最为精妙的当属直入心神的攻击。 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于自己,却宛若不存。 自己死过了一次。 诸夏间,心神可以动摇自己的或许有,但绝不是眼前的旷修。 此行出手,有所得,再行闭关,当有所进益。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自己也是有希望的。 语落,黑白双刃划下。 嗡!嗡!嗡! 没有任何的迟钝,黑白双剑落在旷修的脖颈间,左右交织,那颗头颅便可落下。 自己也便可以回去向武真侯复命了。 “嗯,是谁?” “这种力量……?” “浮屠之人!” 双刃在距离旷修脖颈只有寸许的时候,陡然间被一层金色的华光拦阻。 顺而,便是一道道耀眼的金色光芒扩散,更有一道卍字印记笼罩旷修。 将自己所施展的剑气隔绝开来。 不能够对旷修造成任何侵扰。 玄翦神色微变,细细感知眼前这突然出现的护持之力,很熟悉……自己刚接触过他们不久。 现在又出现了。 是浮屠之人的力量。 自己不会认错的。 “南无世尊!” “施主,你的杀意太重了。” 一道金色流光划过,旷修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二十丈开外的溪水旁边。 却出现两道身影。 一语空旷,悠扬弥漫。 “浮屠之人!” “楚南公!” 玄翦没有和他们废话,记得武真侯说过,若然碰到楚南公,杀了就是。 抬手便是一剑,脚下八卦虚影沉浮,更是一掌凌空盖下。 “旷修!” 楚南公半蹲在大地之上,将旷修拦在怀中,而后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填入其口中。 自己还是来的有点晚了。 终究还是实力所限,若是恢复玄关的修为,则可更快的找寻到旷修所在。 好在,并未身陨。 却是伤势极重,自己手上也没有聚仙丹了,而且,纵然是聚仙丹,对于旷修此刻的境界,也难以直接恢复。 “南公,让他服下这瓶宝液吧。” 赤足光头,红色的长衫奇异加身,神容不似诸夏之人,年岁不小,眉目须发灰白。 双手合十,一念而觉,便是法界护体。 感知南公身边的这位重伤之人,也是从身上取下一只寸许之高的陶瓶。 “这是……?” 楚南公本能接过,却是不解这是何物。 “这是浮屠之宝,正合重伤之症,其名赤珠之水。” 那大光头缓言道。 感知正面冲过来的黑白剑光,双手掐动卍字印诀,化而成掌,推了出去。 轰隆隆! 轰隆隆! …… 一道道剧烈的旋风骤起,一股股极强的能量波动扩散,方圆百丈区域内,山石被劲风拂过,留下道道能量冲击的痕迹。 草木被劲风掠过,或是断裂,或是直接粉碎,或是被深深的压在大地之上。 “异邦邪道!” “今日你走不了。” 黑白玄翦岿然不动,灵觉有感,对方的修为也就和自己相差不多,或许此刻一身三元较之自己巅峰。 毕竟自己追杀旷修数日。 但杀伐之间,无视一切。 扬起手掌,黑白双剑消失,双手掐动印诀,一步踏出,顷刻间,百丈区域,化为《连山剑域》! 《连山》! 乃是丝毫不逊色《易》的阴阳八卦之妙,两者走向不同,殊途同归,剑气化八元,八元演化八卦剑道。 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均在列,此刻虽不显,已然威势扩散,武真侯曾指点,果然先天八卦齐备,剑域大成。 有闻浮屠的法界玄妙,不知能够抵挡自己的无双剑道。 “入我法界,尊我法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禅音袅袅,金光思祎,一道凝练的卍字印记从大光头的双手中飞出,以己身为中心,迅速扩散。 碰撞那剑气纵横浑圆的界域,这处东震旦国,果然道理迥异,却也十分强大。 “世尊曾语:凡所众生通达无碍,得佛法印故,如得王印,则无所留。” “自心取自心,觉困取幻有,幻有牵心识,分别有生灭,生灭续无明,无明成世界,诸法唯心现” “是以,一切有为法,念念生灭皆无常。” “法印——诸行无常!”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浮屠天珠 “诸夏的雅言倒是说的不错。” “可惜你等异邦邪道不明大势,若要在此处传道,也该有传道的诚意,和楚南公他们混在一处。” “只有一个下场!” 闻面前这个大光头口吐诸夏之言,说着一些似懂非懂的玄妙之言,玄翦冷言道。 内诸夏,外夷狄。 楚南公好好的诸夏之人都不做,和夷狄之人混在一处,着实当诛,更别说先前的蜀山那里,亦是有楚南公的影子。 八卦归元,八元归一,双手演化阴阳,成就阴阳剑轮,直接迎上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记。 什么念念生灭! 什么诸行无常! 什么所谓世尊! …… 唯有剑道为真。 轰! 黑白二气纵横的剑轮和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记碰触,顷刻间,一股超越先前十倍的能量波动扩散。 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劲风肆虐,数百丈区域内,彻底成为废墟,远处的山石更是被生生磨掉一层。 只是……阴阳剑轮同卍字印记碰触,两者虚空对峙,似是不分伯仲。 阴阳剑轮有着连山剑域的支撑。 那道卍字印记,怕也是有对方领域之力维持。 “实力倒是不错,以我之力,实难将你拿下。” 数十个呼吸过后,有着剑域的支撑,那道阴阳剑轮仍旧压上,希冀可以将对方击溃。 只是……从眼前的手段来看,自己今日想要独立杀他不太可能。 如当初在蜀山遇到的两位浮屠之人一般,他们的实力极强,真不愧是武真侯所言,如诸夏之大之地唯一传承孕育。 自己不能够的独立杀他! 自己却可以杀他! 屈指一点,落在眉心,本源吞吐,便是一道紫色的剑光从眉心迸出,通体浅紫色的氤氲包裹,气息平和安稳。 没有任何生死杀伐之意。 可这道剑光……足以杀他。 心随意转,沉浮于身侧的那道紫色剑光便是灵动凌空,消失不见。 叮! 下一刻。 这正处于对峙的区域内,一道宛如美玉破碎的清脆之音传出。 蹬!蹬!蹬! 玄翦扫视过去,那浮屠大光头的身形连退五步,周身金色光芒聚散紊乱。 只是……没有镇杀? 这……怎么会? 那道剑光是武真侯亲自赐于自己的,一则可以攻于自己参悟,二则关键时刻也可以用来对敌。 武真侯曾语,合道之下,弱者,直接镇杀,妙悟虚空稍强者,三元重创! 无论是眼前的浮屠之人,还是楚南公,还是旷修,都是必杀之人,使用那道力量,不算浪费。 那浮屠之人的修为境界和自己相当,距离虚空一体都有些距离,镇杀当不难。 此刻……却没有事? “尊者赐下的……天珠,就这般毁了?” 红衣大光头连退数步,强行稳住身形,法界如故,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况且也无需理会那般。 单手平伸,此刻掌心之中,正有一粒半寸方圆的金色珠子,本应该浑圆无暇的。 却……为之裂开了。 细小的金色珠子碎片掉落手掌,隐现金色光华融入虚空,散发一丝丝奇异之力。 天珠! 是尊者赐予自己的宝物。 可以用来参悟世尊之法。 也可以用来护身。 其中内蕴尊者之力,只要尊者不出,那么……绝对不会有罗汉层次的佛者可以一击伤害自己。 绝对不会。 尊者的境界,涅盘无常,三法如一,乃是极为高深,纵然是当年世尊的弟子,都没有太多破入其中。 现在……天珠却是被那人的一道力量击溃? 那道紫色的力量? 难道也是尊者层次的? 非如此,何以奈何自己的天珠? 呆呆的看着手中碎裂开来的天珠,自己用心呵护了多年,却是这般下场,却是损坏在东震旦国? “你竟然没事?” 玄翦惊异。 不可能没事啊。 那道剑气内蕴的力量,自己曾感受过,决然极强,真的落在身上……,不可测。 大光头没事? 应该有事吧。 玄翦不相信对方的修为可以拦阻。 亦或者对方身上有防身之物。 “南公,我们先走吧。” 再次深深看着一眼手上碎裂的天珠,红衣大光头将其握住,又看着那东震旦国的剑道强者一眼。 金色光芒闪烁,包裹住南公,三人消失不见。 “跑的倒是挺快。” 玄翦直接散去剑轮之力,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记也直接消散了,大光头跑得快。 实力和自己相似,没有武真侯赐下的那股力量,真不好将其击杀。 “又是浮屠之人扰乱,非如此,旷修必死。” 收拢黑白双剑,念及所得,玄翦讶然道。 好像自己没啥所得。 本以为凭借武真侯的那道力量,可以将对方干脆击杀,而后将楚南公、旷修一并击杀。 可惜,都没有杀了。 摇摇头,还是如实禀报武真侯和罗网了,好在……楚王熊启身死,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未几,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 …… “噗……!” 相距先前之地五十里,山川出口,村落一角,金色的玄光悄然出现,随其后,便是一道沉闷的声响。 大地之上,顿时落下一片血迹。 “障月大师,如何?” 楚南公仍为搀扶着旷修,服用那瓶赤珠之水后,明显好上不少,现在的气息都平稳了。 可惜,想要快速恢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眼下,仍为三元低迷,气息微弱。 感身侧那些浮屠传道者的状况,楚南公惊异,连忙探问。 难道受伤了? 黑白玄翦那般强大! “这颗天珠被我蕴养,刚才天珠被击碎,我亦是受伤,继续争斗下去,虽无碍,纵……也奈何不了那人。” 红衣大光头伸出手,掌心之上,仍是那颗已经碎裂的金色宝珠,形体不大,此刻光泽越发的暗淡。 其内的精华流出,玄力不显。 大光头那熟练的诸夏雅言夹杂着深深的叹息。 这是尊者赐予自己的。 却……在这里损坏了。 “而且那人刚才出手击碎这颗天珠的手段,非尊者之力不行。” “南公,那人的身后有一位尊者!” 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的粗布,将那碎裂的金色宝珠小心翼翼的包裹其内。 无论如何,那也是尊者赐下的,虽损坏,不能够抛弃。 双手合十,轻道世尊之言,而后,看向东震旦国的智者,在南公这里,自己了解了许多信息。 以其所言,东震旦国或有尊者,但数十年来都没有出现了。 今日,就让自己间接碰到了一位尊者。 能够击碎天珠,非有尊者之力。 “尊者!” “合道归元?” “合道层次?” “这……,怎么会?” 障月大师是自己在河西之地留下的暗子所接引而来,近年来,自己也逐步了解这些异邦传道者的来意和目的。 他们来至很遥远的地方,都言西域诸国遥远,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比起西域更加遥远。 孔雀佛国! 释迦世尊! 身融万物! 也是一位同道家祖师一般的存在。 他所留下的道理和传承在那个国度独树一帜,弟子遍布佛国,乃至于强者众多。 起码来到诸夏之地的佛者,玄关层次的极多,甚至于障月先前还曾语,还有尊者前来了。 罗汉! 佛者境界,以南公的理解,位同玄关。 尊者! 佛者境界,以南公的理解,位同合道,那般的人物,就算在孔雀佛国那边,都是极为稀少的。 诸夏之地更是如此,诸子百家中,除却大家显学出现过合道层次的贤者以外,其余小家并无出现。 障月大师之言,黑白玄翦的背后有尊者? 那就是有合道层次的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 黑白玄翦的背后如何会有合道层次的强者? 玄翦是罗网的天子一等杀手,罗网之内断然没有那等存在。 难道是天宗玄清子? 其人破入玄关多年,以其天资,多年前就同东皇阁下不相上下,难道已然破入玄关? 亦或者天宗的北冥子? 其人更是破入玄关多年,一直在寻求合道的机缘! 自己虽有推演之法,却难以推演他们。 合道层次的力量,自己并未感知过,可障月大师之言,当不会有假,玄翦背后有一位合道层次。 是玄清子? 还是北冥子? 除此二人,楚南公难以想到别人,甚至于就是玄清子,北冥子一直游历在外,和玄翦并没有什么纠缠! 玄清子破入合道? 念及此! 楚南公为之沉默。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诸子百家,或许有隐世的合道贤者,可相较于玄清子的权势地位,都不如。 “这颗天珠是尊者赐予我的,内蕴三法之力,非尊者之力不能够应对。” “那人背后却有一位尊者。” “南公,每一位尊者,都是智慧的,都是有大力量的。” “欲要与之对抗,除非等待罗户尊者前来!” 红衣大光头再次给予绝对的肯定。 尊者的力量,自己不会感觉错的。 说着,将收好的碎裂天珠放入怀中,双手合十,为之一礼。 “障月大师,我们先行在这里歇息修养吧。” 楚南公单手深深抚摸着自己白色的长须,佝偻的身形踏动,看向不远处的村庄。 玄翦当离去了。 现在,旷修仍为重创,障月大师也受伤了,此刻当静养,以图它事。 秦国当真是昊天垂青! 真的要一天下了。 念及诸般事,楚南公抬头看向太虚,依稀记得多年前,自己玄关境界推演天机。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那八个字自己一直记得。 后来却推演不到了,出了玄清子这般一个异数,难以度量之人。 楚地的事情不存,秦军彻底占领楚地,路枕浪那里……自己也已经帮不了太多了。 飓风过岗,伏草惟存,天之将明,其黑尤烈。 秦国的旌旗正是黑色的。 或许那就是昊天的变化!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蚕丛氏族 “整个四郡之力,也就蜀郡最为繁闹了。” “南郡江陵这里,比起成都府,都差了不少。” “公子,要不您接下来将江陵那里拓展拓展?” 过巴郡阆中,一路西行,山川略有舒缓,过涪江,顺要道而行,便是直入成都。 那里是蜀郡的治所所在,亦是整个蜀郡最为繁华热闹的所在。 这里同样也是整个四郡之力在西侧的最大汇聚之地,往来的商贾多从此处北上陇西郡、北地郡,前往河西。 归来之时,这里同样热闹很多。 了结完蜀郡郡守这里的繁琐之事,周清便也是生出闲逛的心思,带着焰灵姬和云舒两个行走南市。 由于地形的缘故,这里的冬日森寒,略有不显,起码较之于巴郡那边,似乎还要温润些。 南市划定的区域内,商贾百业堪为盛况,尽管许多东西不稀奇,借助这里的环境,一切还是显得有趣。 “拓展江陵没有那个必要。” “不过,在江陵之地建造新的城池,还是可以的。” “以南郡接下来的发展,也该建造新的城池了。” 相对于蜀郡成都,南郡江陵的确不大,然……对于现在的南郡来说,还是足够的。 至于将江陵拓展,焰灵这个想法不错,却非最佳。 “公子,蜀郡这里的锦帛当真是不错,诸夏间,以云舒来看,也就蜀地这里的锦帛最好了。” 云舒单手指着不远处一家蜀锦商铺,明显是官府所经营的,有资格购买的人还真不多。 公子位列彻侯,无论是位份所得,还是每年的赏赐,还是大王的赏赐,蜀锦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种。 甚至于听闻少府近年来有弄出一种崭新的染色印花技术,令的蜀锦更为优美华丽。 就是还没有见过成品。 想来还不是很成熟。 “蜀地在上古之时,可是人皇亲自派遣蚕丛氏管辖的。” “上古之时的名号,大都因特色而出,蚕丛氏天生双瞳,更是擅长养殖桑蚕。” “再加上蜀地这里的天候,很适合桑蚕的成长,顶级的原料,再加上顶级的传承,自然有顶级的锦帛。” “锦者,金也,贵也!” 周清看将过去。 对于蜀锦,自然不陌生,多年来自己身上所传的衣服,都是大都是蜀郡制作。 蜀锦的价格,丝毫不逊色金银财货。 秦国之内,商贾地位不显,一般也不敢穿蜀锦衣服,当然,在自己家里穿一穿,谁也不知道。 蜀地这里之所以有蜀锦这般的上好之物,乃是数千年来,演变之必然。 “公子,从天候上看,似乎淮南、江南、岭南那里也适合桑蚕的成长,不知将来那里是否也会出现如蜀锦这般的上等锦帛。” 素色长衫,轻纱遮颜,周身一层浅浅的玄光护体,虚空微动,虽真容显化,外人观之,却为之不显。 轻快的跟随在公子身后,和公子一块巡视四郡之地,当真是不错,蜀地这里的传承自不必说。 但……诸夏间,适合桑蚕之地的也有很多。 路过那家蜀锦之店,并未进去,不过好奇,最为顶级的蜀锦,自己还有一堆没有处理呢。 “蚕丛氏!” “公子,蚩尤的麻烦真的要等待阴阳家亲自解决?奴家一直觉得阴阳家不靠谱。” “万一将来生出麻烦,就不好了。” 烈焰裙衫,火魅如风,柔顺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落在身后,妖娆的神容亦是被一道面纱遮掩。 踏步长靴,单手把玩着一根金色发簪,行走在这里,还是很有趣的。 听及公子提及蚕丛氏,焰灵姬便是想到蜀山那里。 蜀山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虞渊封印! 蚩尤! “蚩尤的麻烦,自然要阴阳家解决。” “至于将来生出麻烦?” “在本侯面前,又能够有什么麻烦。” 受益于血玉兰花,周清妙悟真空颇有所得,真空不空,真空乃空,真空的境界,博大精深。 蚩尤现在的力量不强。 强的是他难以磨灭的灵觉。 无论蚩尤是在蜀山,还是真的出了意外,逃出了蜀山,周清并不放在眼中。 甚至于他若是真的逃出去了,那就真的是作茧自缚。 “万一楚南公又来请人找麻烦呢?” 焰灵姬小脑袋点动,公子早已破入合道,当年的蚩尤也不过那个境界。 似乎的确不是麻烦。 火焰明眸闪烁,看向蜀山所在的方向,又想到了一件事,连忙说着。 “楚南公!” “他倒是还真能跑。” “走吧,去蜀山泡温泉去。” 提及楚南公,周清便是一阵的无奈。 也不知道楚南公到底有什么手段,每次自己想要亲自镇杀他的时候,他就悄然离开了。 推演之法? 以他被自己打落玄关的境界,凭什么感知自己的推演? 搞不懂。 实在是搞不懂。 甚至于去岁雪儿他们寿春一行,都遇到楚南公,进而几乎将其镇杀。 自己就是遇不到他。 算他命大。 在南市继续行进了一段路,觉得兴趣挥洒的差不多了,左右一语,挥手间,流光闪烁,前往蜀山。 那里距离成都不算远。 …… …… “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如果解决了蚩尤的麻烦,那就更完美了,这里有天然的大阵,又有天地元气汇聚,又有险峻山川。” “公子,果然大秦一天下,怕是大王还要继续赏赐于您,不若……你就将这里要下来吧。” “用天水之地来换也不错。” 蜀山之地,幽谷深处,如旧的那处地脉温泉,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再加上矗立最中央的那颗合道内丹。 更是令这处地脉温泉很不一般。 普通人每日沐浴在这里,百病不侵都是最基本的,寿元轻易过百都是极大可能。 乃至于她们现在的境界,都觉得很舒服,虽然没啥大的作用。 纵为冬日,幽谷之中的樱花仍为盛开,好像一年四季就没有凋零过,四周的气息很是和煦。 白色的膺衣浸染温泉之水,轻轻的立于水中,双手落在公子肩头,缓缓拿捏着。 云雾笼罩,添为胜景,对于这里,云舒很喜欢。 而且,秦军之所以驻扎在这里,乃是因为虞渊封印,若言这里的田亩、山林,出产并不多。 公子将来若是不在咸阳城了,她们住在这里也是极好的。 真的极好! “哈哈哈,你们呐。” 周清清朗一笑,这个话题,她们以前就说过,想要将蜀山占据,这里可是一处上好的地方。 周清也觉得这里不错。 向王兄要过来,肯定是可以的,肯定是没有阻力的。 但不着急,以后的时间长着呢。 怀中轻揽着那此刻彻底柔媚如水的焰灵,环顾四周,樱花盛开之繁茂,深山清幽之圣地。 好地方! “从麟儿那里传来的消息,蜀山的人此刻还出现在兰陵城呢。” 焰灵姬安逸的躺靠在公子怀中,赤焰一般的膺衣,浸水更显婀娜,无暇余力理会公子的把玩。 只是……柔柔道。 “蜀山的人?” “当初攻灭蜀山的时候,蜀山之内,似乎都没有强者吧。” 云舒奇异。 当年攻灭蜀山的时候,自己也在公子身边,也了解蜀山的事情,整个蜀山上下,最强者也就媲美化神。 翻手可灭。 “那些人数千年来一直守卫着虞渊封印,算他们有功,无需理会。” 墨玉麒麟上呈的消息,自己也有。 由着《无相真经》的玄妙,墨玉麒麟在兰陵城行走的很方面,也知晓许多讯息。 比如项少羽! 比如公子天明! 比如纪嫣然! 比如召水!” …… 项少羽身边有蜀山的人,当初他们都逃到江东项氏一族去了。 整个剩余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个,前段时间,还被杀了不少,更少了。 蜀山的人出了蜀山,融入诸夏,过上数十年,那就不一样是蜀山的人了。 “嗯?” “黑白玄翦归来了!” “不知道所得如何。” “待会去一趟虞渊封印。” 正说着,忽而,周清抬起头,看向虞渊封印的核心所在,紫色明眸闪烁。 玄翦的气息出现了。 他回来了。 并没有受伤。 想来事情很顺利。 先前的消息为玄翦追杀旷修,应有所得。 语落,低首看着怀中已然娇弱无力的焰灵。 兴致陡升。 抬手间,火焰一般的膺衣飘落。 …… …… “见过武真侯!” 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坐镇于原先扶桑神树所在的玄翦睁开眼睛,周身剑气收敛,起身,看向此处山峰不远处。 那里,武真侯前来。 还有其身边的两位绝色,亦是玄关修为,气息不弱。 武真侯当真天人! “玄翦,你的实力有所精进,不错。” “此行如何?” 周清一步踏出,立于山峰深渊之前,俯览而下,还是那般的幽深难以窥探,寒热交替,云雾飘渺五行。 没有了扶桑神树的镇压,缺少至阳纯正的力量,虞渊封印好像没啥大的变动。 阴阳家还是有些手段的。 大日金钟! 一只人族的小鼎! 灵觉感知了一下,双手背负身后,转过身,一步踏空,登高而望寰宇。 “这……,令武真侯失望了。” “楚王熊启自杀于寿春。” “玄翦亲自追杀旷修,却遇到楚南公和一位浮屠强者,被其拦阻,未有功成。” 玄翦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如果自己不印证所参悟道理,怕是旷修早就被杀了。 但谁知道楚南公突然出现呢? 着实当诛!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熊猫加餐 “让旷修跑了?” 焰灵姬也是踱步虚空,火焰纵横,来回往复不断。 闻黑白玄翦之言,顿时惊疑。 楚南公、浮屠修者? 怎么又是他们! 他们有毛病吧。 每次都有他们。 “又是楚南公他们?” 云舒也是诧异,进而娥眉微蹙。 怎么好端端的,楚南公又出现了。 “本侯赐予你的那道剑气你已经使用,也没有拿下?” 浮屠修者或许不弱。 但自己先前曾赐予玄翦一道真空剑气,足以镇杀玄关武者,至于楚南公,不入玄关。 果然玄翦追杀,他逃不了。 此刻,自己并未在玄翦身上感应到那道剑气的存在。 “武真侯!” “那浮屠修者身上,好像有护身之物,剑气落下,只是令其人倒退数步,并未重伤。” “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黑白玄翦解释着。 “护身之物,倒退数步?” “看来是不错的宝物,也是……相对于诸子百家,孔雀佛国那里,宝物应该不少。” “罢了,算他们走运。” “再赐予你一道。” 周清低语念叨着。 能够抵挡自己那道剑气的宝物,当不俗。 既然没死,就算了。 屈指一点,又是一道紫色玄光由空而落,没入玄翦的体内,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武真侯。” “从罗网内的卷宗来看,近年来,出现在诸夏之地的浮屠之人不在少数。” “他们大都实力极强,所为乃是诸夏传道,可一直以来都和楚南公、百家混合一处。” “玄翦以为,若是没有浮屠之人的助力,楚南公和旷修早就被诛杀。” “武真侯,何不下令公告那些浮屠之人,以为我等所用?” 诸夏间! 从没有永远的敌人。 那些浮屠之人的目的是传道,掺和诸夏诸国的争斗,掺和诸子百家的争斗,想来并非他们的目的。 否则,他们想要在诸夏之地传道,根本不可能! 那些人现在之所以如此,十有八九被百家之人,被楚南公等人言语迷惑,以至于对抗秦国。 当此时,一卷文书落下。 谅那些浮屠之人,也不敢有太大动静。 “允于他们在诸夏传道?” 周清微微一笑,看向下方山峰上的黑白玄翦。 他的这则计策不错。 “不无不可。” “纵为传道,不过诸夏百家多了一家罢了。” “而若是为我等所用,则可以莫大之力,将其余百家镇压。” 黑白玄翦想了想,还是应道。 尽管觉得武真侯话中有话,好像别有深意。 那些浮屠之人不远万千里来到诸夏,所为传道! 传道便是了。 顶多诸子百家多了一家道理,于诸夏来讲,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坏处。 反而,现在还有莫大好处。 数年来,许多事情,就是因为浮屠之人,才收到阻碍的。 “你对于浮屠之人了解多少?” 周清没有在传道那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不甚了解。” 玄翦干脆道。 “浮屠之人所在之国,为孔雀之国,其国之大,不逊色诸夏,而今其国为佛国,举国之力,尽皆浮屠。” “是以,浮屠传道者实力不弱。” “果然浮屠之人在诸夏之地传道,会对诸夏风华有相当大的影响,也许将来浮屠之人可以在诸夏传道。” “但不是现在。” “在诸夏没有一统之前,在诸夏没有变成本侯期待的模样之前,浮屠之道不入诸夏。” 周清畅言轻语。 相较于百家之学,相较于道家之学,不得不承认,浮屠之道,更合入世。 更容易被那些庶民接受。 岁月长河中,浮屠东入晚了现在一两百年,还很快的发展起来。 现在这个时候,浮屠果然东入,绝非好事。 尤其诸夏现在还不甚安稳,真正的大一统还没有出现。 黑白玄翦的策略是不错的。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也许,许多事情要尽快落下了。 本不欲此行巡视四郡回到天宗的,现在看来,不回天宗不行了。 玄翦能够有这个想法。 那么秦国之内,有这个想法的应该也有。 而对于王兄来讲,果然于秦国有益,自当可行。 浮屠之道,自然是顶级的道理。 释迦世尊自然是顶级的贤者。 可果然入诸夏传道,就不仅仅是简单的传道了,而是会形成道理之争。 诸子百家还在争斗,百家还未出现真正一种主流的大家。 浮屠之道此刻掺和。 不是好事。 “……,喏。” 黑白玄翦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应下。 武真侯为彻侯,高屋建瓴,所思所想,当与自己大不同。 “哈哈,玄翦,本侯闲来蜀山,既然你归来了。” “那么,与你一个时辰的论道,能够所得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踏步间,归于山峰之上,看向玄翦,笑语道。 玄翦的资质不消说,能够从《连山》之中,演化八卦剑道,虽走了弯路,也已经被自己纠正。 剑道八元。 剑道连山! 以其接下来的修行,触摸到剑域虚空一体的境界不远,再有自己的指点,说不得更快。 “多谢武真侯!” 顷然,玄翦大喜。 有武真侯亲自指点道理,再好不过。 虽说对于武真侯具体的实力境界不甚清晰,可从身上那到紫色剑气的感应来看,从武真侯轻易培养出玄关修者来看。 破有可能已然破入更高的境界。 指点自己,当有大的裨益。 …… …… 黑白相间的圆圆脑袋,肥硕的身躯似野熊一般,时而直立于大地上,时而在大地上爬行。 通体的毛发在虚空骄阳的映照下,闪烁别样黑白玄光,那一开始黑不纯黑,白不纯白的须发也变得逐步纯净起来。 三个憨态可掬的蠢东西正周身极力震荡天地元气,两只前肢正在不断挥动。 一股股天地元气自动汇聚,演化混元太极,时而一道道能量余波扩散,虚空震颤。 动静之间,那本看上去肥硕的身躯灵敏甚多,前肢挥洒,更是夹杂利刃尖爪的锋芒,内蕴混元太极之中。 “还是大白的修炼有模有样。” “二白和小黑差了一丝。” 周清闲逸的站在院落远处,静看三个蠢东西折腾,看着焰灵姬一路之上的成果。 太极拳! 从三个憨东西的施展来看,和自己所创的太极拳正宗拳法没有一点类似。 但细细感知,却已然真意浮现,那就是太极拳。 拳法不过是真意的外显。 能够摒弃拳法的障碍,得见拳法真意,拳法也就练成了。 而三个憨东西中,扫视一二,唯有那个个头直立起来超过七尺有余的大白最佳。 两只前肢婉转化阴阳,或许它不知道那是一种如何的力量,但以其此刻的直觉,当知晓妙悟。 两只后肢更是阴阳分化,灵动挪移,配合前肢的施展,一股股玄妙的力量从身上扩散。 其余二白和小黑虽也是有模有样,但施展起来,还是有些浅浅的瑕疵。 如人类修行一般,资质还是有高低之分的。 见状,周清单手抬起,屈指一点,便是道道紫色流光落下,携带并不算强的力量,落在三个蠢东西的身上。 嗡!嗡!嗡! 瞬息有觉,便是道道黑白光晕明耀的从三个蠢东西体内迸出,将那道道紫色流光拦阻。 “还不错。” “算你有功。” 刚才自己所施展的力量,普通的化神巅峰武者欲要抵挡,都需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而大白三个蠢东西直接拦住了。 周清微微一笑,看向身侧的焰灵,不吝啬的夸赞着。 “血玉兰花的药力,它们三个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还有残余的药力化入筋骨百脉,还有先前服用的丹药之力,让它们三个继续修炼太极拳吧。” 对着远处三个蠢东西招手,以大白为首的三个憨货便是快速近前,四肢着地,圆圆的脑袋低垂。 周清单手落在大白的脑袋上,触感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两个黑色的圆圆耳朵。 毛发很是柔顺,身上也没有异样的味道。 由着焰灵的安排,大白三个蠢东西每日都要自行细语,当然……有专人服侍着。 岁月长河的将来,它们一族还是……很可爱的。 此刻看上去也很可爱。 “公子,大白三个此刻的模样,怕是谁也看不出会是即将凝练内丹的食铁兽。” “还真好玩。” 云舒抚摸着小黑的大脑袋,之所以叫小黑,也就是脑袋上的黑色毛发多了一圈。 比起大白和二白明显一些。 但实际上,还是黑白相间分明的。 如口中所言,大白三个蠢憨一般,性情温顺,外人观之,绝对想不到它们强横的一面。 “它们凝练内丹很快的。” “应该没有什么瓶颈。” 拍了拍大白的脑袋,的确有趣。 灵觉笼罩大白三个,借助太极拳的力量,大白身上的气息正在快速归于浑圆。 彻底浑圆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大白彻底凝练内丹了。 异兽只有凝练内丹之后,才会真正爆发出属于异兽的强大力量。 “你们三个蠢东西表现不错,今天……加餐。” 焰灵姬则是抚摸着二白的大脑袋。 自己教导大白三个可是很用心的,好在大白三个还算给自己争气,没有浪费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 “嗷呜!” “嗷呜!” “嗷呜!” 三个蠢东西顿时各自抬起黑白的大脑袋,看向焰灵姬,彼此看了看,尽皆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眯起。 加餐……好。 尤其是那种很是香甜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吃多少都吃不够! 可是面前这个会释放火焰的奇怪人类总是给它们很少很少的,今天应该可以吃的多一点。 “嗯?”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想不到浮屠孔雀之地,会有你这般境界的修者亲自前来?”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孔雀名王 大白三个蠢东西自从服用千年雪莲之后,智慧就在逐步提升,看着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似乎傻傻的。 但焰灵教导所言,都听得懂,或许一些深奥的东西听不懂,但日常之言,轻而易举。 眼前就是明证! 随即,焰灵姬从远处召过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陈列在旁边的宽大木案上。 就是常人看来,都是美味佳肴,在三个蠢东西面前,更是不必说。 各种肉类,当然都是熟的,生肉不可能吃的。 还有各种各样的香甜点心,一张方圆丈许的圆形木案上,随着侍女的不断近前,逐步摆满着。 至于三个蠢东西,早就趴在木案前,晃动着肥圆的大脑袋,早就已经大快朵颐起来了。 见状,周清无奈的摇摇头,正欲返回厅内,忽而,周身绽放紫韵玄光,十方天地为之一震,眉心正中更是显化太极虚影。 紫眸挑动,看向一侧虚空。 那里有一道强大的气息! 刚才欲要窥探自己,被自己发觉。 是浮屠的人? “公子!” 云舒惊异,闻此,亦是顺着公子的视线看过去,灵觉跟随,却一无所得。 旁侧焰灵姬亦是天魔力场陡然运转,依旧一无所得。 “南无世尊。” “不愧是世尊所语东震旦国,恢宏不逊色孔雀佛国!” “施主,好境界,这般年岁有如此智慧,当得无上正觉!” 周清所视的那处虚空,悄然间被一道道金色的祥光覆盖,顺而,金色的光芒越发之明耀。 虽明耀,不为刺眼。 落于焰灵姬和云舒二人眼中,却是一轮金色的大日,纵不刺眼,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对方真容。 反而对方身上有一股气息,很是祥和纯正,令人心神顿生好感,生不出任何恶意。 “你应该就是所谓浮屠之道的尊者吧。” “这里是诸夏之地。” “收起你的三法真光,本侯不喜欢这种气息。” 抬手间,清静之气扩散,一道金色光晕笼罩焰灵姬二人,隔断虚空外在的侵扰。 于面前出现的这位合道层次浮屠之人,从之前大光头身上所得,当为浮屠尊者。 有意思。 以前都是罗汉层次的佛者前来,现在连尊者层次的佛者都来了,他的实力不弱。 只是,第一次出现在面前,还展现这般异象,幻人心神,令周清不悦。 “浮屠尊者!” “浮屠尊者!” 得公子之力护持,一切异样的感觉不存,云舒与焰灵姬二人快速相视一眼,本源护体。 待在公子身边长久,如何不知道浮屠尊者的意思。 在孔雀佛国的浮屠尊者,在诸夏之地,当为合道归元。 同公子一般无二的境界。 孔雀佛国竟会有那般人前来诸夏! “天魔之道,世尊之道。” “《大品般若》之法,看来世尊之法当为众生修。” 口吐秦国雅韵纯正之语,同老秦人一般无二的口音,再次一语,金色玄光由空而落,化作一道霞光。 出现在院落之内,周身笼罩的金色祥光缓缓退去,赤足光头,浅红色的奇异衣衫裹身,露出那晶莹金色光泽弥漫的右侧臂膀。 右手佛礼身前,左手持一串金色的宝珠,随心把玩,散发奇异之力,身材魁梧,年岁不知。 收拢异象,真容显化,虽雅言纯正,还是同老秦人长相有着极大的差别。 却是眉心正中有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肉球,更添奇特,再加上异样的装饰,非异邦人不可。 话音轻缓,脑袋本能浮现智慧之光,三脉七轮所化的光轮沉浮身后,禅音夹杂,清晰的回旋在诸人耳边。 那大光头视线落在焰灵姬身上,不住有些惊讶,顺而有些欢喜,那女子身上的气息自己不陌生。 有着《大品般若》的佛光韵律,虽说不甚纯正,可却为世尊之法,尤其还修炼到了这般水准。 “又是你们这些大光头?” “公子巡视四郡,你都能够找来,不简单啊。” “楚南公安排你的吧。” 焰灵姬体内本源极力运转,浑身上下,火魅柔光笼罩全身,一根暗金色的发簪灵动的在手指间移动。 眼前的大光头或许是浮屠尊者。 但有公子在此,又能够翻出什么花样。 反而,他们此刻正在蜀郡一隅,这个大光头还能够寻找到这个地方,如果说没有别人指点。 绝对不可能的。 “南公!” “却为东震旦国的智者,我与之论法,颇有所得。” “至于找寻到这里,的确有人指引。” “道家天宗玄清子,东震旦秦国武真侯,我为护法名王坐下——罗户,多年来,在外寻找世尊之道有缘人。” 那大光头不为避讳,提及在东震旦遇到的南公,他是一位有趣的人,也是一位博学的人。 可也是一位有心之人。 双手合十,佛礼落下,对于面前这位诸夏修行最为高深之地出来的天宗玄清子。 自己从南公口中,从障月口中了解甚多。 甚至于南公怀疑玄清子已经破入了尊者境界。 现在,自己可以确定,他就是破入了尊者境界,听南公所语,此人不过二十余岁,实在是有大智慧。 “护法名王坐下?” “你跟随过阿育王?” 观面前的浮屠尊者,周清只是有些许诧异。 因为一位尊者的份量太重了,听其言,要在外传道、传法寻找世尊之道有缘人? 更是有趣! 一位尊者层次的浮屠之人传道! 至于其人所言护法名王,无论是在岁月长河所知,还是从先前大光头身上所知。 浮屠之道的护法名王唯有一人,便是在数年前已经死去的阿育王! 阿育王! 此人治下,浮屠之国不逊色大秦,甚至于没有他的助力,浮屠之道想要发展至如今的水准,断然不可能。 “护法名王乃世尊之法有缘人。” 护法名王的名号,能够为一位远在东震旦国的尊者得知,罗户尊者面上为之一喜。 再次佛礼落下。 世尊是佛者的世尊。 而护法名王,却是世尊之后,最为伟大的佛者,可惜,凡俗之人,生死有度。 护法名王愿望,希望世尊之道不仅仅在孔雀之国,更希望世尊之道能够传遍寰宇。 得护法名王看中,罗户多年来一直行走在外,传播世尊之道,略有所成。 可是……孔雀之国外的许多小国均难以感悟世尊之法,难以知晓世尊法门之妙。 为了寻找一处上佳的传道之地,便是寻找世尊当日所言东震旦! 所幸,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东震旦国找寻到。 从佛子、伽果……他们传来的消息,这是一位绝佳的传道之地,这里的民众甚多,土地甚广。 而且,也有一位如同世尊那般伟大的智者诞生。 能够诞生世尊那般智者的土地,当为不俗。 若非护法名王坐化后,孔雀之国出了一些小小的变动,自己当早早来到这处东震旦国了。 “你可知……你等前来诸夏做下的事情,已经犯死罪了?” 周清没有在所谓师尊、护法名王的事情上多言,双手背负身后,静静的看向那罗户尊者。 “不知……何意?” 浮屠罗户尊者惊异,不知这位道家的尊者何以对自己这般言语。 自己此次前来,乃是带着诚意的。 迈过大河,行走诸夏,自己了解了一些事情。 这处东震旦国正处于一场伟大的战争之中,秦国……正准备做下护法名王的伟业,准备一统这处东震旦。 成为像护法名王那般伟大的君主。 而且所有的国家都被消灭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国家。 秦国! 士兵百万! 民众数百上千万。 国力之强不逊色孔雀之国,欲要在东震旦传道,欲要在此地传播世尊之法。 最好的方法便是通过秦国。 具体的事情自己还未有了解,只是从南公和伽果等人口中得知,先前的传道不顺利。 不仅仅损失了佛子。 连伽果、伽罗、阿托喏……都寂灭了。 实在是莫大的损失。 在先前的传道之地,根本没有出现那般事情。 而导致他们的身陨之人,大都和眼前这位道家天宗玄清子尊者有关。 罗户尊者不解! 只是传道,何以杀人? “南公为本侯要杀之人。” “多年来,浮屠之人入诸夏,多和此人有牵连,拦阻大秦一统天下。” “本侯有理由怀疑你们来此地传道是假,欲要扰乱诸夏为真。” “是以,你等所为难道不为死罪?” “尊者虽强,可诸夏的岁月中,连几近你道世尊的那般强者都有陨落。” 周清随意笑语。 说着,看向此刻不闻外界事,只顾不住吃着美味佳肴的三个蠢东西,吃的倒是挺香。 一位浮屠之道的尊者! 还真是有些棘手。 若是旁人,直接也就镇杀了。 而浮屠尊者,深浅不可知,还是先探探他的深浅来意再说。 若然明时务,一切都好商量。 若然所谋它事,那么,后果当……自己承受。 “玄清子尊者何出此言?” “我等奉护法名王之令,传播世尊之法,并无干涉秦国之事。” 浮屠罗户尊者惊异道,语出,佛礼在下。 自己行走东震旦国有一段时间,对于秦国很了解,不出意外,定然一统天下。 而道家天宗玄清子尊者,更是为秦国君王极为信任之人。 若然其人反对世尊之法,无疑世尊之道在这里传播会受到极大的阻碍。 非自己所见。 非护法名王所见。 非世尊所见。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我道纯阳 “看来你连事情都没有搞明白。” “等你一切清楚之后,再来寻找本侯吧。” 闻眼前的这位浮屠尊者所言,似是不知晓先前那些浮屠修者被镇杀的原因。 当然。 也许他已经知晓。 或许,真的不知晓。 但那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浮屠之道想要这个时候,入诸夏传道,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道家的尊者。” “也许佛子他们初入东震旦国,不了解诸般事,因而有些许不妥之处。” “终究……那些人是秉承护法名王之意前来传道。” “虽有错,责罚便可,何故打杀?” 浮屠罗户尊者眉心处的红色肉球微动,右手竖立身前,左手仍为把玩着金色宝珠。 直视面前的东震旦国道家天宗玄清子尊者,也许他说的对,也许还有其它的事情。 可佛子、伽果……他们都是护法名王垂怜之人,都是修炼世尊之法的祥和之人。 何以在这处土地上身死,尸骨都无存。 实在是有些过了。 有错,责罚便可。 那般作为,太过。 “他们有了过错,本侯亲自帮他们纠正,让他们早一点去见世尊,来更快一步的参悟生死寂灭,诸行无常!” 周清笑语。 如自己所料,能够破入这个境界的修炼者,焉得那般轻松被外界之言、外界之力动摇己身。 楚南公之言,对于普通的浮屠弟子,又不小影响。 对于此人,怕是不足为用。 但……那些浮屠之人的身死,他好像还要和自己论上一论。 论那些人的生死。 再好不过了。 “我从西方来,遍观东震旦,诸子百家,所修尽皆奇妙,唯以道家天宗清静无常,不惨和百家纷争。” “何以玄清子尊者这般杀戮?” 罗户尊者脑后扩散三脉七轮十道智慧玄光,异象涌动,天地元气震颤,甚为盛大。 更有禅音滚滚,袅袅于这处虚空上下,充斥于这片院落内,一时间,连带正在大快朵颐的三个蠢东西都抬起大脑袋,看将过去。 “都言浮屠世尊众生如一,生死无常,寂灭随心。” “更有无生无死普渡众生。” “你是想要为他们报仇?” 周清摇头仍旧笑语,心随意转,三花聚顶,一道金色玄光涌出百会穴,化作一团真空笼罩之地。 同样的天地元气颤动,汇聚真空,笼罩之地,本能的演化一团金色的祥云,就那般沉浮于头顶三尺。 浩瀚之力席卷,直接将大光头的力量驱逐出去。 “生死无常,生死有常,诸行无常,诸行无我!” “玄清子尊者,世尊曾言因果缘妙,往昔你所杀浮屠佛者甚多,日后未必不会加持己身。” “你之修为大智慧,可道家何如?” 前来东震旦国,知晓这里曾出现如世尊那般的伟岸之人,那人留下的传承便是道家。 任何一位世尊那般的佛陀之人传承,都是至高的,都是令人受益的,道家绝对是诸夏修行第一之地。 可……浮屠并不畏惧,因为相对于道家在东震旦国的影响,孔雀之国内,浮屠有绝对的力量。 从南公口中得知,东震旦之地,虽尊者出现不少,但近年来似乎没有出现。 然则,孔雀佛国那边,尊者……足以。 佛者前来传承世尊之法。 无论因何身死,都是需要有一个交代的。 “公子,他在威胁我们?” 焰灵姬甚为不悦。 浑身上下的火魅柔光极尽涌动,天魔力场更是运转之巅峰状态,看向那长相奇异的浮屠尊者。 秀眉紧蹙。 “来吧,让本侯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可能支撑你说出这番话。” “果然被本侯镇杀,你也要追随世尊了。” “果然不错,你……令本侯不喜,浮屠欲要传道诸夏,不太可能了。” 天地阴阳,乾坤万法。 越是慈悲之象,背后越是有大怒火。 任何一种道理都是这般。 眼前这位浮屠尊者,今日前来主要的目的怕是为那些身死的浮屠之人找一个说法。 很好。 自己就喜欢他找一个说法。 就怕他什么都不做。 “玄清子尊者能够替一位君王决定?” 浮屠罗户尊者双手合十,浑身上下,已然覆盖一层浅浅的金色霞光,脑后的十层智慧光轮明耀闪烁。 在孔雀之国,护法名王就是至高! 入东震旦国,也有闻秦国君王乃英才天纵之人,既是有可能是护法名王那般的伟大之人。 就不会为外物动摇己身。 “你……可以试试。” 周清不可置否。 “入东震旦,闻百家修行中,道家堪为第一。” “更是传承一位如世尊那般的智者智慧,罗户欣喜,还望领教一二。” 世尊之法欲要入诸夏,依靠南公他们是绝对不行的。 唯有顺应大势,寻找最好的传道之地。 秦国即将一统这处大地,接下来自己当率领室利房等人前往咸阳,亲自拜见那位君王。 以求那位君王允许自己传道。 至于眼前的这位道家天宗玄清子尊者。 先行一试高低,希望有所得,为伽果他们讨一个说法。 “本侯也很期待世尊的法门如何。” 头顶三花金色云团,紫眸闪烁亮光,看向浮屠罗户,就算他不找自己论法。 自己也会找他的。 合道归元的真空境界,唯有以同层次的修炼者印证,才会有所得。 “南无世尊!” 浮屠罗户双手合十,佛礼落下。 顺而,一束金色的亮光迸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公子。” 焰灵姬略有担心一语。 云舒也是看过去。 “哈哈哈。” 周清一步踏出,同样消失不见。 …… …… 真空不空,真空有空,打破虚空,得见真空! 虚冥深处。 周清脚踏一轮混元黑白的太极图闪烁道韵,头顶的金色三花聚顶祥云随心而动。 单手负立身侧,看向面前不远处的浮屠罗户尊者。 “这就是那位东震旦伟大贤者的道理吗?” 浮屠罗户双手合十,背后一念之间,显化一道丈六的金色巨人,巨人脑后,更是明耀十道智慧光轮。 浑身上下,法界之力护持,感知面前这位道家玄清子的道理,与世尊之道迥异。 却也是那般的玄妙无比。 “让本侯看看你的能耐。” 抬手一招,便是一柄天地元气凝练的长剑出现,没有和此人废话,屈指一点,御剑术杀伐而动。 数十道、数百道剑光顺势跟随。 “南无世尊,金刚护体。” 一道巨大的卍字印记笼罩浮屠尊者,口道禅音,金色的佛光为之大盛。 嗡!嗡!嗡! 一道道恐怖无比的能量波动在虚冥深处弥漫,若非这处虚空,怕是此刻的波动叠荡,都足以镇杀玄关层次。 数百上千的剑光落在大光头身上。 尽皆被对方的金刚法体拦阻。 “有点意思,你的金刚之体修炼的比那些人好,不知道你能否抵挡这一剑!” 一击之力,周清便是知晓普通的手段对于此人无用。 欲要应对此人,非有真空的手段。 不入真空,根本无用。 “南无世尊!” 那浮屠罗户又是一道禅音。 周清抬手又是一招,头顶那三花聚顶的金色云团化作一柄金色的长剑。 “我这一剑,号曰——纯阳。” 纯阳之道! 是当年梦回春秋,从祖师身上所得,这也是周清一直在参悟的道理。 纯阳非至阳,也非至阴。 而是以通体精气神三元,熔炼体内阴阳五行,杂糅一处,进而灵觉无暇,恍若大日初生。 白里真居,造之则朱,超脱阴阳五行,灵觉煌煌明耀,炼入真空,更是得大日不坠之精妙。 可谓纯阳。 东皇太一所修九宫神都,容纳九宫神都一体,却不得其精妙。 纵然将九宫神都纳入一体又能够如何? 不能够完全的统御九宫神都,便是不能够做到纯阳。 纯阳的尽头,怕是为打破真空。 梦回春秋,这则道理不过祖师随心所悟,周清感之,实在是感慨多矣。 纯阳剑动,一剑破空,垂落那罗户的头顶,剑体周身异象不显,所过之处,虚冥退散。 “南无世尊!” 浮屠罗户仍为金刚护体。 下一刻,同纯阳剑碰触。 顷刻间,一道金色的光晕散开,纯阳剑落下,浮屠罗户的金刚法体被破,身后的丈六法体为之顷刻暗淡。 “剑化九宫!” “炼!” 以纯阳剑道,演化真空剑域,九宫一体,直接道道纯阳剑器出现,将浮屠罗户困杀其中。 顺而,一掌打出,脚下的混元太极飞出,径直落在浮屠罗户的头顶,封镇十方虚空。 “三法如一!” “诸行无常!” 金刚瞬息归原,浮屠罗户神色微动,眉心的红色肉球更是散发浅浅的金色光晕。 一掌凌天打出,卍字佛印沉浮,迎上四周的剑气围杀。 呼吸之后,察觉有些不对劲。 “诸行无我!” 再次打出一道佛者印记。 “涅盘寂静!” 未几,又是一道法印打出,三印连绵,强横之力弥漫,将九宫真空剑域抵挡。 “这就是三法印?” “不错,你还有些手段,纯阳化两仪,镇!” 纯阳超脱阴阳五行,统御阴阳五行,自当演化阴阳五行,屈指一点,刚刚显化的九宫真空剑域。 随着道理的演化,威能倍增。 刹那间,三法印铸就的卍字印诀不稳,有溃散之像。 “三法如一,世尊无我!” 浮屠罗户终于变了颜色,抛起手中的一串金色宝珠,化入身后的丈六法体。 三法印记归一,再次打出。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脑子有病 “公子!” “公子,如何?” 虚空大日普照,院落之内,寂静如初,焰灵姬同云舒仍旧慢慢等待着。 旁侧大白三个蠢东西已经将木案上的所有东西填入肚里了,此刻正在懒洋洋的躺在远处绒毯上晒太阳。 放在往日,焰灵姬早就一兽一脚的踢过去了。 现在不知道公子和那个浮屠尊者交手如何。 毕竟是一位尊者,位同合道归元。 终于,在等待一个时辰之后,一道紫色流光从虚空落下,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焰灵姬二人连忙迎上,脆声不住流出。 “无妨。” 浑身异象不显,看着面前的焰灵姬二人,摆摆手,笑语道。 “公子,那浮屠罗户被您镇杀了?” 观公子衣衫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好像也没有受伤,云舒欢喜,既然公子无事。 有事的就是浮屠罗户了。 “一位尊者那里那般容易被杀。” “差一点!” “被他逃走了。” “虽没有被本侯镇杀,也是受重伤了。” 周清摇摇头,自己以真空剑域强行封镇罗户,欲要将其困杀在剑域之中。 无论其施展的三法印,还是根本印,还是其它手段,均不能够破开剑域。 一个时辰的时间,剑域一直在将其困杀,罗户也一直在对抗。 惜哉。 一位尊者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 最后罗户将一串金色宝珠爆裂开来,强行将剑域冲开一个缝隙逃走了。 否则,周清有把握,将其困杀。 “那人不会接下来生乱吧?” 云舒悄声道。 一位合道层次的修炼者,如果真要使乱的话,一般人还真难以抵挡。 “他若是有那个胆量。” “下一次,他就不用回孔雀之国了。”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但他应该不会那般做。 那个后果……他可能承受不起。 “公子,孔雀佛国的尊者是不是有很多?” 一位尊者层次的强者都来诸夏传道,而且近年来那些传道的大光头实力还都不错。 焰灵姬自觉,以一个不逊色诸夏之地的国家,任由浮屠之道发展,诞生出来的强者定然不少。 如同诸夏间,只有道家一家,果然百家之人尽皆修炼道家无上法门,估摸着现在的强者更多。 “是有不少。” “却是前来的不会多的,孔雀之国那里,随着阿育王的死去,其国已经开始乱了。” “当初被浮屠之道欺压的其余道理不会罢休的。” “自顾不暇,焉有余力?” 岁月长河中,阿育王治下的孔雀之国,在其死后,也就延续了五十年便是崩溃了。 孔雀之国的崩溃,也意味着浮屠之道在那片大地上的衰弱。 “既然孔雀之国那里都开始乱了,那这些浮屠之人还在诸夏折腾什么。” 焰灵姬对于那些大光头着实看不顺眼。 辽东塞外的时候,就差点身死他们手中。 闻公子之言,孔雀之国都要乱了,那些人还不回去稳住大局,还要在诸夏传道? 脑子有病吧。 “谁知道呢?” 周清又是一笑。 也许是为了开辟新的传道之地。 也许是为了将来多一条退路。 也许是其它。 …… 反正和自己没啥关系,浮屠之人欲要在诸夏传道,将来的事情,自己管不了。 现在……他们还不行。 ****** “尊者!” “罗户尊者!” 楚地深山一隅,一处外界之人难入的区域,一道金色的流光落下,未几,便是传来一道道惊呼之言。 看着此刻正在疗伤的罗户尊者,浮屠障月那一直显化慈悲的面上为之担忧不已。 更是有一种别样的惊悸。 罗户尊者竟然受伤了,观其身上衣衫,已然褴褛,气息微弱,更有血迹落下。 尊者受伤了? 如何可能! 孔雀之国那里,尊者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何以能够受伤。 “果然!” “那天宗玄清子早已破入合道,好资质,隐藏的好深呐。” 旁侧楚南公也是低语喃喃。 罗户尊者! 是浮屠之道的尊者,位同诸夏的合道归元。 先前其人前往寻找天宗玄清子,自己便是拜托一位农家弟子指引,玄清子巡视四郡,不是秘密。 踪迹也不难寻找。 本以为凭借先前浮屠之人被玄清子镇杀的缘故,罗户尊者能够有所得,最后能够将玄清子镇杀。 现在,罗户尊者受重伤归来。 至于天宗玄清子,应该没死,就是不知道是否也受重伤了。 果然身受重伤? 却也不好处理。 终究合道归元,根据典籍记载,那个境界的道者之强,非玄关可比,虽重伤,也非玄关能够对抗。 合道归元! 玄清子破入了合道归元! 他如今才二十余岁吧。 难道他真的有可能破入至高? 楚南公陷入长长的沉思。 “尊者!” “尊者!” 浮屠障月仍为低呼着,不知道尊者到底如何了? 难道真是被天宗玄清子重伤的? 其人也是尊者境界? “生死无常,诸行无常。” “障月,何以这般心境!” “传我令,让室利房等人携带大礼,在河西停留,待我伤势复原,当与之一同前往东震旦秦国咸阳。” “觐见秦国那位伟大的君王。” “希望他可以允许我们传道,那也是护法名王所愿,也是世尊所期盼。” 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浮屠罗户周身金色光芒明灭不已,那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尊者当真是实力极强。 若非损耗了自己多年蕴养的一串天珠,也不足以逃走,非被其困杀不可。 一路行进,念及诸般。 无论如何,自己所行东震旦是为了传道,而不是为了结怨的。 先前佛子、伽果等人之所以寂灭身死,就是因为掺和了太多这处大地上的人或事。 也许他们的目的是想要依靠他们传道。 可……从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眼下。 东震旦之地,秦国即将一统天下,欲要传道,自当前往秦国咸阳,让那位伟大的君王同意浮屠传道。 浮屠之道在孔雀之国的快速发展就足以表明,在一位伟大君王的支持下,浮屠之道会发展的如何之快。 若是单单的凭借自己之力在东震旦传道,或许……不知不觉又会有什么不妥。 凭借大势大力传道,乃是必然。 这里毕竟是一处陌生的大地。 孔雀之国那里,护法名王的子嗣不为遵从世尊之法,浮屠之人不能够在这里有太多损耗了。 “是,尊者!” 障月佛礼落下。 尊者之令,自当有所思。 “南公,你是东震旦的智者,可我等前来这里所为传道,而非其它。” “你所想之事,我等当难以助力。” 曾经亲自伺候在护法名王坐下,对于一些所谓的权力争夺也有目睹。 先前入东震旦之地的世尊弟子,多与此人有关联,而此人和天宗玄清子结怨。 非浮屠最佳抉择。 看向南公,浮屠罗户佛礼落下。 世尊弟子不是他人的手中之剑,南公尽心尽力指引自己前往寻找天宗玄清子尊者。 他的目的,自己知道。 不过,自己还是去了。 因为许多世尊弟子,自己要为他们找一个说法。 现在看来,一切还不足够。 世尊的弟子不能够身死了。 南公是不能够帮他们传道的,而能够帮他们在东震旦传道的人,在秦国咸阳。 “尊者多虑了。” “在下欢喜和你等论道,若然你等在秦国咸阳不能够有所得,在下还是愿意助力。” “诸子百家也是如此。” 楚南公佝偻的身躯回礼道,看向面前的浮屠罗户尊者,缓言道。 一位尊者! 终究是有大智慧的尊者。 “南无世尊!” 罗户尊者双手合适,再一次佛礼落下。 …… …… “南公,这些浮屠人欲要前往咸阳,觐见嬴政以求传道,他们能够成功吗?” “应该不能吧。” 历经多日的修养,旷修一身的伤势有所恢复,虽然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好久好久。 目视浮屠罗户尊者与障月大师远去,呼吸之后,看向身侧的南公。 这些浮屠人还真是强大,还真是传承深厚,还真是有传道之心。 终究……他们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前往秦国咸阳。 “很难。” 楚南公单手轻缓拂动颔下长须,前往秦国咸阳找寻嬴政以求传道,这条路是对的。 但结果就不一样了。 “南公,若是……嬴政允许他们传道,但需要他们效力如何?” 旷修突然间想到一个可能。 在一位君王面前,无所谓道理,只有利益。 若是浮屠之人能够给嬴政带来足够的好处和利益,嬴政也不是没有理由答应。 比如,嬴政需要浮屠之力效力秦国,来对付诸子百家! 那该如何? “多年前的赵国之战,秦将蒙武被一位浮屠佛子擒拿,险些身死。” “陇西地动之时,有浮屠之人欲要杀秦国彻侯!” “韩申刺秦之后,有浮屠之人助力的手段,险些令嬴政身死。” “……” 楚南公没有正面回应旷修,看向浮屠罗户尊者二人离去的方向,他们选择前往秦国,希望嬴政允许他们传道。 却不知道早已经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 “这……,旷修明矣。” 感南公之语,旷修眉目挑动,思忖片刻,轻叹一口气。 那些浮屠之人只是为了传道,而南公和百家预谋多矣,或是彼此所谋。 今日,浮屠难矣。 不知道接下来那些浮屠之人如何? 是选择继续传道? 还是不入诸夏!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韩国韩非 “紫女姐姐,兰陵城是不是守不住了?” 兰陵小城,深冬时日,由着从西北方向吹来的凌冽寒风,俯览而下,整座城池越发显得孤寂了。 十万大军仍旧驻扎在四周,以为巡逻防守。 五万大军驻守在城内,巡逻秩序超越先前甚多。 可……整座城池的繁闹较之一个月前凋零一半以上,紫兰轩作为兰陵城最直观的体验。 红莲虽不太明白太多,仍旧感觉到一丝丝别样的感觉。 月前的时候,每逢日暮,紫兰轩内便是欢乐一片,醇香美酒,佳人莺语,娇笑不断。 目下,紫兰轩内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这种场面,红莲想起了当年韩国的旧事,在那个最后关头,紫兰轩也是这般。 更何况,自己一直待在紫女姐姐身边,许多事情还是了解的,紫女姐姐也没有瞒着自己。 楚地的残余楚军预谋大事,被秦国之力悍然镇压,五万大军被全部擒杀。 五日之前,魏地那里,也出现一则不小的变动。 可是较之楚地那里,规模小了太多太多,不过五六千人罢了,由着楚地的事情在前,魏地那里的起事直接被秦军镇压。 是以,消息传来,整个兰陵城内,不知不觉,离开的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那些富商大贾,他们是紫兰轩的主要客户。 他们的离去,令的紫兰轩生意萧条。 然则,对于紫兰轩的生意,红莲是不在意的,紫兰轩多年来所赚取的钱财足够多了。 多一些无用。 少一些不可惜。 唯有……局势令红莲担忧不已。 粉红色的长裙着身,长发随意梳拢随云髻,玉簪束之,年岁稍长,姿容越发的精致无双。 临窗看向远处,寒风之下,越发感受到兰陵城的艰难,不远处的道路上,除却时而巡逻的兵士,往来行人越发之稀少。 兰陵城守不住了! 连自己都能够看得出来,想来城中能够看出来的更多。 “很难!” 身侧,顷刻之后,一道缓缓的脆音流出。 “那……那我们还要继续停留在兰陵城吗?” 红莲看向紫女。 若然接下来兰陵城真的守不住,秦军占领这里,恢复最开始的模样,自己不太喜欢。 “齐国也是一样。” “果然兰陵城这里失守,齐国也支撑不了多久。” 贴身的紫色长裙妖娆,踏着绛紫色的高靴,顺着红莲的视线看向远处。 许久之后,收回美眸玄光,漫步于静室内,缓言应下。 一切……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记得多年前,自己还在韩国新郑。 那个时候,诸夏诸国安稳无虞,秦国虽强,但山东诸国也存在,一晃这般岁月,一切都变了。 韩国沦亡了! 赵国沦亡了! 魏国沦亡了! 楚国沦亡了! 燕国沦亡了! 接下来就是齐国了! 合诸国之力,最开始未能够抵挡秦国东进,现在欲要凭借齐国之力拦阻,殊为不智。 那是它们那些诸侯国的选择,也是诸夏的选择。 “庄……庄还在闭关修行吗?” “他还从来没有闭关那般久过。” “我……我有些担心。” 或许如紫女姐姐所言,兰陵城和齐国都难以坚守,那些事情,自己也难以改变。 将来的事情,更是难以料想。 唯有当下了,秀首轻转,青丝摇曳,看向紫女姐姐,同时又看向紫兰轩的后方庭院一处。 自从那夜之事后,庄便是一直在那里闭关修行,鲜少出现,修炼虽好,但这般修炼……还是觉得不妥。 “无需担心,该他出关的时候,自然会出关的。” “苍璩!” “他的踪影还真是难以跟随,我派出的许多暗子都跟丢了,不知道那人现在何处。” 苍璩! 那夜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将鬼谷子前辈袭杀,实在是……令人心惊,鬼谷子前辈可是玄关武者。 却是身陨在苍璩手中。 遍观数百年来的鬼谷弟子身陨之事,未有如此者。 以庄的性子,自然要报仇的,紫女也早就派遣暗子找寻苍璩的踪迹,一开始还能够找寻到。 后来,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苍璩当杀。” 红莲亦是秀眉紧蹙。 苍璩着实可恶,着实当诛。 奈何自己实力不济,近来时日,虽也苦修,但进步不大,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紫女姐姐,鬼谷前辈身陨,难道那鬼谷盖聂就没有任何动作,以他在秦国的地位。” “以秦国罗网的力量,找寻到苍璩的下落不难吧。” 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够帮上什么忙,紫女姐姐跟踪苍璩的也跟丢了,但有些人肯定可以寻找到的。 以秦国之力,找寻到苍璩不难。 庄的师兄盖聂为秦国上卿,参知政事,位高权重,定然有那个资格以罗网之力寻找苍璩下落。 可……数月来,那盖聂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就静静待在临淄。 着实令人心寒。 “苍璩杀害鬼谷前辈,对任何一位鬼谷弟子来说,都是绝大之仇。” “庄如此。” “盖聂也当如此,相对于庄,盖聂的修为更为出色,待齐国事了,想来他会有动静的。” 近月来,临淄那边的盖聂的确没有什么动静。 在紫女看来,并非盖聂对于鬼谷前辈身陨不上心,而是齐国之事缠身。 眼下秦国即将一统天下,只剩下最后的齐国。 临淄那里,有盖聂和名家顿弱坐镇,调遣秦国之力,以为所用,职责慎重。 他此刻绝对离不开。 再说……纵然寻找到苍璩的下落,果然苍璩再次逃走,会浪费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 与其如此,待齐国事了,安稳的追杀苍璩便可。 “红莲,兰陵城这里许多人都前往齐国临淄那里了。” “前两日,韩成也给你送来信函,你不准备前往一见?” 韩成! 韩国前太子韩宇之子,也是韩国王室一脉留下的最为纯正血脉后辈。 近年来,一直在四处行走,一边躲避秦国搜索,一边召集韩国旧日之力,以图它事。 多年来,一直和紫兰轩这里有联系。 没有在鬼谷前辈的事情上多言,话锋一转,紫女一语,随着紫兰轩生意的凋零,连带着内部的许多女子都想要离开兰陵城。 想要前往临淄那处安稳繁华之地。 “成儿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他自己可以处理。” “他要找的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现在的儒家张良张子房!” 红莲摇摇头,自己的确有好几年没有见到成儿了,他是自己的侄儿,也是韩国王室最后的希望。 他想要复国,自己知道。 但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比起自己,张良才是他应该寻找的,当年九哥哥还在的时候,就对他十分看重。 近年来,有闻他在儒家之内,颇有名声,已然不俗,可为明证。 张氏一门,韩国五代为相,有张良的助力,成儿许多事情定然轻松许多。 “张良!” “根据儒家那里传来的消息,掌门伏念很看重他。” 对于张良的才学,紫女从来不怀疑。 他少年之时,韩国新郑紫兰轩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更别说,还在他的手下得到教导。 以张良和韩国王室的渊源,他不会坐视不理韩成的。 “紫女姐姐,我亲自给张良写一封信如何?” 或许成儿也已经去请张良了,多年来的联系,自己也对他说过,张良是大才,一定不要忽视。 可是从紫兰轩的消息来看,张良一直在桑海小圣贤庄,没有出游诸夏。 难道不想要理会成儿? 红莲那精致的神容上,有些不喜。 无论如何,也是过往旧人,张良怎会如此? “不用写!” “他是一个聪明人,对于一个聪明人,外人很难影响他们,现在秦国大势已成,纵然诸国之力汇聚一处又如何?” “任由张良抉择吧。” 紫女单手压下。 红莲给张良写信,所言不外乎让张良尽可能的扶持韩成,希望有所得,甚至于恢复韩国之时。 果然如此,就没有那个必要。 张良如果真的想要帮韩成,他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从儒家离开的,他自己会判断一个最佳时机。 寻找最佳的切入点,和当年新郑那个意气风发的人一样。 “紫女姐姐,秦军如果真的攻入兰陵城,他们会屠城吗?” 从窗前离去,不知为何,红莲只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很无用的感觉。 对庄如此。 对成儿那般。 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父王、九哥哥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可自己不想要只是好好活着,自己也想要做一些事情。 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兰陵城这里的人走的越来越多了。 一些庶民和富商大贾离去也就罢了,进来,还有一些诸子百家的人离开。 一开始,墨家巨子路枕浪还有些拦阻。 现在却是不为拦阻了。 诚如此,抵抗之力越发之小。 遍观先前同秦国长期对峙的城池之战,下场都是极为惨烈的。 “屠城?” “不会!” “但……会死很多人。” 会死很多人,这是一定的。 紫女近前一步,拉住红莲的手掌,握在手中,感受着红莲此刻不宁的心虚。 先是一笑,而后一语。 绝对会死很多人的。 那些从兰陵城内离开的诸子百家之人,根据自己所得消息,从城中离开不久,便是身首两处。 那些人如此,何况城中联合一处的诸子百家。 秦国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也许他当年《五蠹》一语影响——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医者仁心 “兰陵城接下来会死很多人!” “秦军会屠城!” 随着兰陵城内的许多人先后离去,整个城中的繁闹不显,连带着还在营业的酒肆吃茶之地都没有多少了。 当然,虽少,还是有的。 一楼明厅的角落一处,旁侧升起三个小火炉,驱赶深冬的寒冷,不大的木案四周,六人围拢跪坐一周。 木案上,已经摆了许多吃食,还有一些清淡的温酒,只是六人却很少动箸,只是彼此不住说着。 六人年岁尽皆不大,少年之行甚多。 听着天明师兄和项少羽所言,召水惊讶低语。 兰陵城近来的模样,他们一直都看在眼中,城中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于只剩下大军和仍旧坚持抵挡秦国的百家之人了。 刚才几人谈论,秦国东出诸国,多以怀柔,基本上没有屠城之举,所以,兰陵城这里的人不必离开。 但是项少羽和天明却说……很有可能死很多人。 那岂不是和屠城差不多。 召水那今日未有面纱遮颜的俏丽容颜上,隐现一丝煞白。 屠城? 这个词在典籍上出现很多次,它的意思就是表面意思,就是屠城,就是将城中男女老幼、牲畜家禽尽皆屠杀。 凡有一口气的,都杀掉。 秦军真的要屠灭兰陵城? 他们东出以来,不是不屠城吗? 难道真的要屠城? 兰陵城虽说走了许多人,现在还是有好多人的。 十五万齐国兵士,成千上万的兰陵城原住之民以及百家之人。 “儒以文乱法!” “侠以武犯禁!” “果然城中都只是庶民,或许不会死太多人,但诸子百家汇聚这里,他们一定要死的。” “残剑大侠昨日对我说着,那些从兰陵城离开的百家之人,刚出城不久,便是被杀,不可能真正离开兰陵城。” “那些人尚且如此,何况城中之人。” 天明手握一盏温润的清酒,自己曾在咸阳宫生长好多年,许多事情从他口中,从母亲口中知晓。 他很是不满游侠。 尤其那些游侠当年还多次行刺杀之举。 儒家和一些狂傲不桀的士子也是一样。 通晓百家典籍,站在他的位置上,那句话或许是对的。 但站在百家的位置上,却不可说一定对。 难道兰陵城内的百家之人真的要全部被杀? 离开兰陵城的结局在城中怕不是秘密了,离开就是死路一条,连数日前一位化神武者离去,都直接被杀。 何况那些先天武者与百家普通弟子。 天明低语,面色有些不自然,待在兰陵城也有多年,对于那些百家游侠也有了解。 他们的作为并非全部都该死。 起码大部分都不该死! 对于大部分的百家弟子来说,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抉择,而是一些人替他们做出的抉择。 果然那些人的罪过,落在他们身上,就大大不妥了。 “秦国果然残暴!” “动不动就要屠城,当年他们攻打蜀山的时候,就是那般,若是不投降,便是只有一条路。” “无法,我们只好从蜀山逃走。” 小虞恨恨一语。 闻此消息,越发觉得秦国虎狼霸道,这等诸侯国,何以能够一统天下,昊天难道要垂青那等诸侯国? 一袭浅绿色的劲装着身,长发梳拢成束,垂落肩后,眉目清秀精炼,看了天明一眼,闻其语,凭生愤怒。 蜀山被攻灭的时候,自己还很小。 许多记忆都不存在了,但长老和年长的虞渊护卫还记得,自己一直记着的。 “少主,根据城中隐秘消息,城中定然有不少秦国探子,果然兰陵城不能够坚守。” “我等怕也是难矣!” 虞子期低语道。 项氏一族身份特殊,早就上了秦国军中发布的追捕文书,现在,他们并不确定秦军是否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知道还好。 若是知晓,真的危险了。 尤其少主还在城中。 “可是兰陵城这里有十五万大军啊。” “城外的秦国大军也才十万。” “难道不能够拦阻?” 小紫阳觉得姑娘她们都太过于担忧了。 有城池坚守,再加上十五万大军,就算秦军强大,正面打不过,但躲起来不打总可以吧。 秦军若要强攻,定然要付出极大代价。 “秦国已经平定匈奴外患,楚地和魏地也都平定,接下来有足够的兵力调遣。” “眼下城中十五万大军可以坚守,但粮草辎重……齐国那里已经不在送来了。” “以城中之力,怕是一个月都坚持不了了。” “没有足够的粮草辎重,空有十五万大军,只会城池失守的更快,到时候秦军就算不攻打,兰陵城也会不敌的。” 长年待在大父身边,行军打仗中,兵力多寡只是其中一个方便,果然兵力多便可以取胜。 那么,百多年来,诸国一次次合纵攻秦,秦国早就灭了,可见兵力多寡并非核心之要。 粮草辎重。 兵士士气。 主将调遣。 …… 都是取胜的关键。 齐国那里的粮草辎重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送来了。 农家所筹备的粮草辎重虽有,若说供给十五万兵马,远远不够。 再加上兰陵城内之事对军中的影响,士气不为巅峰。 诸般种种,兰陵城空有十五万大军,又何以同秦国十万大军抗衡。 “难道十五万齐国大军也会被擒杀吗?” 召水不欲要看到那般场面。 在琴韵医馆待得时间长了,医者仁心,实在不欲看到太多的人因战争而死。 “也许会!” “也许不会!” 天明也说不准。 因为对于城外那位秦将白芊红,不算了解,只是听过对方的消息。 “那……城外很快就要有一战了?” 紫阳觉得,自己还是听明白一些的。 兰陵城的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短则五七日!” “长则不过一月!” 项少羽下断言。 因为城中的粮草辎重只有那个时间,否则,继续在城中防守,就真的只有一条死路了。 “天明师兄,真的会死很多人吗?” 召水眉目低垂,看向身旁的天明师兄。 当年秦国和燕国战争的时候,自己还小,许多事情不了解,也是从后来的文书典籍中看到。 燕国燕南地一战,燕国四五十万大军被秦军三十万击溃,死伤甚多,那一战过后,燕国没有任何抵挡之力。 燕国名存实亡。 那个场面……现在自己几乎可以想象,燕国四五十万大军、秦国三十万大军,加起来几近百万大军。 战争,分出胜负便可以了,何必一定要死很多人呢? “两军交战,一定会死人的。” 天明颔首。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吗?” 天道阴阳,乾坤有序,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刚才的谈论只是他们所谈。 具体之事,说不准不是那般。 尽管心间深处清楚,那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可一定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拦阻的。 绝对有方法的。 “方法?” 临近不远的小虞闻声,亦是陷入沉思,眼见兰陵城陷入杀戮局面,实在是不忍心看到。 尤其他们都是抗秦之人。 更是不忍。 若言方法,自己一时间想不到。 但……,心有所动,看向旁边的项氏一族少主,他整天说的头头是道,不知道是否有所得。 “拦阻秦军大肆杀戮的方法?” “除非有人可以说服秦王嬴政,让他下令,拿下兰陵城,怀柔便可。” “否则,只有一条路。” 项少羽略有思忖,迎着小虞看过来的期待目光,快速说着。 那场杀戮之事,要看的是秦国,而非兰陵城。 就算兰陵城现在投降,该杀的人还是一定要杀的。 就算不投降,当然,也就只有一个结果。 欲要拦阻,唯有有人可以说动秦王嬴政。 “秦王嬴政?” “这……,兰陵城相距秦国咸阳数千里,一去一来便是多日,怕是难以来得及。” 召水闻之,念叨秦王之名。 其人是秦军先后攻灭山东诸国的核心,他要是出言,绝对可以阻止。 只是……先不说能否说动秦王嬴政,就是此去前往咸阳,然后归来,时间都不太够了。 “谁可说动秦王嬴政呢?” 小虞觉得就算时间足够。 兰陵城内,谁有足够之力说动秦王嬴政呢? “天明师兄,秦国武真侯可否拦阻?毕竟他是秦国的彻侯,秦将白芊红还是他的手下。” “听闻,秦王嬴政很看重他。” “而且……师尊和武真侯关系尚可,果然师尊出面前往寻找武真侯,以师尊的修为,当是很快。” “或可有成?” 说动秦王嬴政? 召水对于此人没有好感,尽管没有见过。 数年来,自己遍观燕国记载之事,秦国着实可恶,当年赵孝成王身死,秦燕相约伐赵。 事到临头,秦国竟然不发兵,父王更是亲入咸阳以为游说,结果……秦国不仅不发兵,还将父王囚禁起来数年。 那一战,燕国损失惨重。 秦国实在是可恶。 更别说,还将父王囚禁了数年,秦王更是可恶。 数年前,秦燕交战,父王……,召水纵为清静无常之心,也觉之不忿。 兰陵城内,念及自己所了解的诸人,似乎都难以做到游说秦王嬴政功成。 师尊! 师尊倒是有那个名声和地位直入咸阳,然……与其游说秦王嬴政,还不如游说和师尊关系不错的秦国武真侯。 他应该可以做到吧? 召水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天明师兄、小虞他们,心中也是有些许的忐忑。 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铁血怀柔 “武真侯?” “嫣然前辈却是同武真侯相交不浅。” “若然武真侯出面,的确可免杀戮!” 闻召水低声缓语之言,天明直接给予快速肯定的答复。 若是武真侯亲自出面。 绝对可以令兰陵城免去许多杀戮之事,以嫣然前辈的能力,应该可以功成。 对于武真侯在咸阳的力量,天明还是无比清晰的。 现今的武真侯,不仅仅是秦国唯一的彻侯,还是秦国庙堂上将军、丞相,更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堪比小诸侯国。 秦廷之内,谁可相比! 武真侯出面,定然有成。 “武真侯!” 提及这个人,小虞那张带有希冀的秀丽面上,不由明眸眯起。 他! 当年就是他率领秦军攻灭蜀山的。 自己永远不会忘记他。 召水之言,请秦国武真侯出面,拦阻兰陵城这里的杀戮,或许那人可以做到。 但自己……不想要看到那人,也不想要他掺和兰陵之事。 只是……,一时间,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嫣然前辈……会助力兰陵城吗?” “嫣然前辈的师兄龙阳君曾多次求取良策,嫣然前辈都没有策略落下。” “我猜……嫣然前辈是不在乎兰陵城的。” 秦国武真侯。 那人自己也不陌生,随着秦国东出一天下越发的势大,秦廷重臣之名更是流传。 作为首屈一指的武真侯,自然更不陌生。 他若是出面,的确可以阻止。 但嫣然前辈真的会前往游说? 项少羽不觉得嫣然前辈会那般做。 连日来,召水也偶尔所言,龙阳君前往问道,一无所得,连师兄尚且如此。 何况召水。 非为召水不为重要。 而是嫣然前辈心意不欲那般。 语落,看向小虞,想来小虞也不希望听到武真侯这个名号,更不想要见到武真侯。 “师尊……,师尊虽不愿插手兰陵城的事情,但减少一些杀戮之事,应该可以做到吧?” 项少羽之言,令的召水心中一突。 似乎……自己有些事情想的的确简单。 师尊和武真侯关系是不错,可……师尊会为了兰陵城前往一见武真侯吗? 连师伯龙阳君数次相求都没有所得。 自己……,师尊所言,让自己不要插手兰陵城之事,估计已然表明了态度。 “雅湖小筑自魏国信陵君死后,便不再参与诸夏之事了。” “秦国灭魏,嚣魏牟也曾问道,一无所得。” “现今,龙阳君亲自问道,也是一无所得。” “召水,嫣然前辈想来是要一心修行,不在理会诸夏纷争了。” 跟随残剑先生出外游历,残剑先生于自己说了许多事,召水的师尊嫣然前辈自然在列。 那是一位奇女子。 才学不逊色多年前享誉诸夏的魏国信陵君。 一身武道更是超凡。 更别说师承阴阳家邹衍大师,百家地位颇高。 而邹衍大师一脉,便是鲜少掺和诸夏之事,除却近年来的楚国楚南公。 少羽说的不错。 纵然嫣然前辈可以说动武真侯,但嫣然前辈不一定前往。 “姑娘,师尊好像说过,不会理会兰陵城之事的。” 小紫阳靠近召水,也是一语。 师尊说过那样的话。 “也许师尊真的说过,但……召水还是想要尽一份力。” “兰陵城或许真的守不住了,但许多人却不应该有那个下场,若然师尊不为助力,召水还是想要寻找方法,以为所用。” 从兰陵城与城外十万秦军对峙以来,多月来,召水便是以观诸多场面,无论是百家之人,还是庶民之人。 他们中许多人只是奉命前来。 询问他们为何来此? 都只言语秦国虎狼霸道,更是法令苛刻,秦国断然不能够一统诸夏,否则便是诸夏的祸患之事! 对于秦国的事情,自己不太了解。 然则,召水以为师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自己记得很清楚,大周以来,烽火诸侯,战国乱世,连绵不休。 整整数百年的战斗,有些人真的不想要再打下去了。 那些诸侯国的兵士真的是为了自己而战? 不! 他们中几乎都是为了王公贵胄而战,战败了,王公贵族逃跑了,他们却被杀了。 战胜了? 王公贵族得到大量的封赏,那些立功的将士们,却无些许赏赐。 相对而言,不得不承认,秦国军功爵下,庶民立功,亦可封侯,才学之人,下里血脉,也能称相。 宁为安宁之世一只犬,不为战乱之世英雄人! 也许自己不能够做些什么,若说眼睁睁在兰陵城看着那些人出现典籍上记载的长平之战场景。 断断不行! “召水,我也会想出办法的。” 天明深深颔首。 召水之言,便是自己之言。 召水之心,便是自己之心。 召水如此,便是自己如此。 “多谢天明师兄。” 召水眉目笑意浮现,对着天明师兄很是点点头,有天明师兄帮助自己,自己没来由觉得宽心许多。 “欲要解决兰陵城之危,非秦国一方有变动不可。” “否则,难以为之!” 项少羽对于兰陵城眼下的情况,没有什么太大的看法和观点。 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兰陵城内的许多人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该承担战争的后果,如果怕死,当初就不应该来。 不过,召水之言也不错,对比而言,许多人的确不应该被杀。 若言将兰陵城的麻烦解决,非有秦国有变不可。 而想要解决那个问题,难如登天! “事在人为!” 天明语落。 有些事情,不做肯定没有任何效果。 做了,或许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那就是天道,那就是阴阳! …… …… “师尊,您常教导召水,阴阳五行,天道万物,天道虽无情,亦是有怜悯万物之心。” “今……,兰陵城内,汇聚那般多人,由着近来的事情,果然不能够助力,那些人会全部被杀的。” “您与武真侯交好,而那白芊红定然听从武真侯之语,秦国所为,乃是一统天下,拿下兰陵城便可,根本无需大肆杀戮的。” 深冬时日,北城一隅,召水跪伏在纪嫣然身前,为之怅然语落,旁侧紫阳也是一般。 师尊明明有这个能力的。 为何不能够助力兰陵城那些无辜之人呢? 那些人真的不该死。 他们还有属于自己的家庭,还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属于自己的安乐之地。 若然身死,则意味着许多与之相连的家庭为之遭劫。 念及此,更是不忍。 正因为失去过那些,才觉得无比渴求,自己的父王死了,母亲不知道在何处。 诸夏之大,若无师尊,召水难以想象现在自己在何处?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不到最后一刻,自己是不会放弃的。 “有些人注定要死的。” “秦王嬴政早就下令白芊红,果然攻破城池,城内百家之人,一个都跑不了。” “召水,师尊不与之助力,也是为了百家之人着想。” “起来吧。” 纪嫣然抬手间,便是两道柔和的劲力,将召水和小紫阳扶起,徒儿的心性很好。 却目光只受限于一隅,难以窥得天地大道。 静坐于软榻上,看向自己很喜爱的徒儿,天道之间,有些道理就是那般残酷。 天道,固然怜悯万物,可万物在天道眼中一般无二,无论死了多少百家之人,还是死了多少秦国之人。 在天道眼中,都是一样的。 “师尊!” 召水又是一礼,为之不解。 何以为百家之人着想? 师尊之言,自己不懂。 “自秦王嬴政登位掌权以来,百家之人常有刺杀、暗杀之举,如春秋书馆的残剑和飞雪两位侠义之人。” “便是亲入咸阳宫,刺杀过秦王嬴政,万幸有贵人相助,二人未有身死。” “但你可知,残剑二人未死的结果是什么?” 纪嫣然周身云霞之光闪烁,下一刻,已然出现在召水身前,单手伸出,落在召水的肩头。 柔缓道。 “那便是陉城书馆与赵国陉城被彻底攻灭!” “陉城之地至此成为一座废墟之城!” 迎着召水看过来的探询目光,纪嫣然应着。 “韩申刺秦之事,你应该知道。” “百家之中,堪为敬佩多矣。” “但你知道韩申刺秦的结果是什么?” “触怒秦王嬴政,令燕丹身死自己人之手!” 纪嫣然再次语落,说着另外一件事。 燕丹之事,召水定然无比清晰。 天地间,许多事情,不能从小处而观,因为很小的事情放在眼前,往往令视线受阻,不能够以观全貌。 “同样!” “这一次兰陵城这里的许多人身死,秦王嬴政心中怒意减缓,此后,百家之人行走安稳许多。” “这一次……为师纵可拦阻,武真侯纵然可以做到,下一次呢?” “那些人会面临更大的追杀!” “秦王嬴政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可他却需要杀戮来推进一统天下,果然快速一统天下,嬴政定然会有怀柔手段落下。” “期时,就是那些人的机会。” “这一次没有杀戮,只会成为将来更大的杀戮引子。” 杀戮! 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在某些时候,却很合适。 一味的怀柔,秦国不会这般快即将一统天下。 一味的铁血杀伐,秦国不可能长久的。 那就是天道,那才是阴阳。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侠道无双 召水精致的眉目略有低垂,师尊的话语久久缭绕在耳边,未曾散去。 师尊所言。 固然有理。 但……那些人的性命终究就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不是如枯草一般的存在。 残剑、飞雪的事情。 父王的事情。 还有许多其它事情。 一瞬之间,召水脑海深处不自觉的杂乱起来,思绪更是驳杂起来,自己到底该如何做呢? 难道真如师尊所言,不在理会兰陵城的那些人? 自己不会接受的。 师尊不出面,自己有何方法令兰陵城杀戮不存? 自己太渺小了。 终究自己太渺小了。 自己不过是兰陵城一个普通的女子,虽说师尊是诸夏才学名士,然则,放在两军阵前,又难以掌控全局。 “师尊!” 良久之后。 召水再次深深一礼。 “你想明白了?” 纪嫣然笑语道。 “师尊,弟子还是愿意一试?” “纵然不成,心中也无挂碍。” 召水秀首轻摇,那件事自己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放弃了。 果然最后不成。 也非自己之错。 自己的心,也可以宽慰。 “去吧。” 纪嫣然不为失望,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心中所望,自当试之。 成,则好。 不成,也无愧于心。 召水,很令自己满意。 …… …… “先生,天明有意要前往城外秦军一行。” “希望可以阻止接下来的战事。” 与此同时的北城临近不远,残剑、飞雪所处之地,天明亦是居住在那里。 着粗布麻衣之劲装,虽衣着不显,仍为三元干练,少年英武,手持至尊武器化作的长剑,背负一个小包裹。 一观面前的残剑大侠,深深一礼。 召水心系兰陵城。 自己当为之助力。 思来想去,也唯有一策可以功成。 “你……你要动用那个东西?” 残剑沉吟数息,踱步厅中,随后,又看向天明。 天明这孩子自出了咸阳宫以后,便是很少提及秦国之事,更别说说道和使用与秦国有关的东西。 先前在云中之地的时候,非秦将蒙恬,彼此也不会有那般交集。 天明之语,欲要阻止接下来战事。 无疑,唯有一件东西可以做到。 而天明当不欲如此的。 “兰陵城可破,但城中万千之人不当死。” 天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自己本不愿和秦国再有什么瓜葛的。 “城中万千之人的确不当死。” “天明!” “你之语,可为侠义之人,颇有你外祖、母亲、父亲、韩申的性情。” “可惜,城中万千之人,可为侠义者,不多也。” 残剑赞叹道。 诸夏武者,在许多人眼中,都是侠士,都是侠客。 但在残剑眼中,他们远远算不上侠! “昔年,咸阳宫内,曾听的一言,侠有凶侠和义侠之分,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 “儒家孟轲子曾语,虽万千人,吾往矣,乃儒之侠者。” “天明年虽幼,仍愿尽力为之。” 天明摇摇头。 自己算什么侠义者。 自己不过一个流浪之人。 可自己喜欢做一个侠义之人。 秦国一统天下,自己不入秦廷,唯有侠道了。 以手中之剑,顺心中之意! 那也是不错的。 心随意转,灵觉深处,恍若有感,三元为之震颤,体内真元更是运转加速。 “哈哈哈,说得好。” “虽万千人,吾往矣。” “城中欲解危局者甚多,然能够如天明你者,少之又少,天明,我不如你啊。” “将来你之所得会远超于我。” “去吧。” “有那物傍身,诸夏何处去不得。” 察觉天明身上气息的变化,残剑陡然大悦。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感悟,实在是令自己惊讶。 侠者。 侠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以手中之剑,救乱世之民,这就是大侠,这就是侠道。 百家之人号称游侠,其内多为凶侠,义侠鲜矣。 有此感悟,天明距离破入化神不远了。 修为好修,境界感悟难修。 天明已经做到了。 前往兰陵城外的秦国军中,有天明自己便可以了。 城内无碍,城外无忧。 尽力便可。 “是,先生!” 天明再次拱手一礼,先生之言也令自己心中坚定。 此事,或许已经不是召水自己的事情。 而是但凡有此心的侠义之事。 语落,转身离去,轻装出门。 “终究不负丽师妹所托。” “师妹,天明会成为一代侠者的。” 目视天明离去的身影,残剑再次感叹,感厅内师妹的气息出现,看将过去,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丽师妹将天明托付给他们。 多年来,自己二人未敢松懈,生怕辜负丽师妹的期待。 现在,自己可以放心了。 真的可以放心了。 “哼,算那个小鬼头有心了。” 飞雪单手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缓步而行,任由师兄搀扶自己的手臂。 也是看向天明离去的身影。 虽然言语如旧往昔的不饶人,但英姿飒爽的神容上却是别样的笑意浮现。 自己一直以来,虽说和天明之间那般言语冲突,不过是想要令天明安守正道。 丽师妹所托,不敢忘却。 生怕天明走入歧途。 故而,飞雪以为,就算天明不成才,也不能行入歧道。 好在那小子还算有资质,由着师兄的教导,由着他自己的感悟,刚才那番话,自己也听在心中。 欣赏多矣。 虽万千人,吾往矣。 当年,自己和师兄也做过那般事,尽管后果令的陉城乃至于陉城书馆不存。 但却没有丝毫后悔。 而天明身份特殊,做下这般事,会受益更多的。 “你啊。” 残剑哑然一笑,师妹总是如此。 “若然丽师妹知晓此事,想来也是极为开心的。” 飞雪单手轻抚着凸起的小腹,确如师兄所言,丽师妹所托,他们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让天明好好活着的事情,更是令天明成长如此,与有荣焉。 “真想要知道这个小家伙将来会成长至那个地步?” “天明有此得,将来我腹中孩儿落下,也能够有一个依靠,师兄,你觉得呢?” 飞雪将视线落在凸起的小腹上,那是师兄和自己的孩子,也是陉城书馆的孩子。 他……在这个时候出生,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诸夏快要归一了,诸夏当安稳平静一些,诞下孩子,也可以安稳些。 却是有着自己和师兄这对父母,孩子将来也会背负一些事情。 现在,看着天明如此,心有所得,飞雪看向师兄。 “师妹所思当真长远。” “我们已经将天明教导的如此,难道你我不能够再教导出一位侠者?” 师妹之心,自己知晓。 天明也是认同。 眼下,自己和师妹年岁都大了,孩子将来成长起来,如果没有亲近之人辅导、教诲,是万万不行的。 天明却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我怕我不能够教导好。” “万一孩儿将来不喜欢侠者,喜欢读书呢?” 飞雪忐忑不安语落。 自己还没有做好身为母亲的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快速面对要不多久诞下的孩儿。 侠者。 比起侠者,自己更希望孩儿做一位儒者。 侠者,打打杀杀,非自己所愿意见到之事。 读书,便是很好。 “喜欢读书,那就送他前往小圣贤庄。” 天明笑语道。 “也好。” 飞雪很满意。 ****** “天明师兄,你……你要前往何处?” 从嫣然师尊那里出来,召水便是和紫阳两个人前往天明所在之地,想要和天明师兄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自己现在心中有些杂乱,天明师兄见多识广,通晓百家之学,定然有所得。 可……刚行至院门之前,便是看到天明师兄一身玄色劲装,长发梳拢身后,手持至尊武器,背负一个小包裹。 天明师兄要出城? 否则,何以这般装束? 顿时星眸疑惑之色闪烁。 “你要出城?” 小紫阳也是好奇一语。 “欲解救兰陵城万千人之生死,我要亲往城外白芊红军中,以为劝说。” 天明微微一笑,看向召水。 心中有所悟,浑身大自在。 “天明师兄,你要亲往城外白芊红军中?” “如何使得!” “那太危险了!” 闻此,召水神容大惊,连忙劝道。 之前出城的人,大都被杀了。 天明师兄知晓此事的。 何以现在还要执意出城,还要前往白芊红军中以为劝说? 天明师兄何以劝动秦将白芊红? 召水更是惊疑! “无妨,往昔之时,我曾和秦国武真侯有过数面之缘,秦将白芊红会见我的。” “而且她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劝说。” 迎着召水那无比担忧的神色,天明摆摆手。 既然去了,自然有所准备。 语落,寒风凌动,召水那梳拢祥云侧髻的长发微乱,一时之间,令的那本就俏丽的容颜更显风情。 天明单手不自觉的伸出,将一缕飘散在召水鬓间的发丝扶正,触及那如水的晶莹肌肤,动作不由一滞。 感天明师兄如此动作,召水也是陡然浑身一滞。 旁侧的小紫阳见状,轻哼一声,不予理会。 “天明师兄。” “既然你要前往秦将白芊红军中,那……那召水和你一块去,我师尊是雅湖小筑纪嫣然。” “应该也有些用。” 召水悄然间,秀眉低垂,那被天明师兄拂过的面庞,更是在寒风之中热量升腾,丝丝红晕浮现。 非自己先前之言,天明师兄不会如此。 因自己之事,令天明师兄陷入陷阱。 非所愿。 既然天明师兄前往,于愿前往! 说着,陡然抬起头,甚为坚定的看向天明师兄。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天宗掌门 “公子,这一路上,奴家以为还会有浮屠尊者前来呢。” “看来那些人也老实了。” 从蜀郡而出,便是南下,未几,进入巴郡。 先前在巴郡行走,乃是在巴郡以北的区域,现在,已经在巴郡南部了。 过了巴郡江州,车马按照先前的路线行动,焰灵姬两个人则是跟着周清前往道家天宗所在。 乘风而行,自从那浮屠尊者离开之后,一切都变得安稳许多。 也没有人捣乱了。 “非是老实安稳了。” “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浮屠之人的目的,乃是传道,整天和本侯纠缠一处算什么,本侯不嫌麻烦,他们还觉得麻烦呢。” 周清轻笑。 浮屠之道的力量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起码孔雀之国那里,尊者很多。 而诸夏间,尊者并不算多。 整天和自己纠缠一处,忘却传道目的,自己倒是希望他们前来,现在以观……他们还是有点脑子的。 “公子,那位浮屠尊者怕是要亲入咸阳以为觐见大王,希望可以被大王允许传道。” “大王……应该不会同意的。” 云舒颔首,公子所言甚是。 浮屠之人所在之地,远在千万里之外,所为传道,而非杀戮,而非耗费力量于没用的事情上。 以那位尊者的智慧,再加上先前那人所言。 十有八九,要前往咸阳城了。 欲要传道诸夏,最快的方法便是得官府之令行之,否则,便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 一令下达,便是不存。 而那位浮屠尊者所谋,当难以功成。 因为近年来,浮屠之人所为,对于秦国得罪的可是不轻,尤其是韩申刺秦,非浮屠之人之力。 韩申早就被杀了。 根本不会出现那等危机之事。 “公子,以奴家之见,还不如接下来待兰陵城那里的事了。” “我们亲往咸阳那里,将浮屠之力,一举剿灭。” “反正现在孔雀之国已经乱了,他们也不可能派出太强之力的。” 火魅柔光,赤焰锦袍,踏步长靴,随风而动,火焰灵跃于虚空,参悟《大品般若》,颇有所得,近来进步不小。 对于浮屠之人,焰灵姬不太喜欢。 因为他们长得太丑了。 而且身上的气息很讨厌。 总觉得好像专门为了克制自己一般。 还是将他们全部杀了为好。 “你除了杀杀杀,还会什么?” 周清无奈的看向焰灵姬。 “嘻嘻,可……杀人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啊。” “浮屠之道既然难以解决,那就将浮屠之人杀掉。” 焰灵姬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啊。 以后诸夏间,发现一位浮屠之人杀一位,发现两位杀两位,所以……浮屠的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公子,云舒也觉得焰灵姐姐说得对啊。” 云舒旁侧掩嘴轻笑。 于焰灵姐姐所言,表面一想,是很简单的处理方式。 可细细一想,却很省力啊。 把那些人杀怕了,也就不敢来了。 “把浮屠之人杀光,浮屠之道也就不会在诸夏了。” “你所修便是释迦世尊传下的《大品般若》,浮屠之道还是有所得的。” “尤其还是一位至高者传下来的。” “本侯所忧之事,乃是……,于你们来说,没大用。” 道理,没有好坏之分。 浮屠之道,自然是顶尖的道理。 而越是最为顶尖的道理,其包容性越是强大。 周清并不讨厌浮屠之道,对于浮屠之人也没有太大看法,或许是岁月长河所影响。 但那主要是因为道者自己的问题。 没有抓住上好的时机。 浮屠之道,可以入诸夏。 浮屠之人,也可以入诸夏。 现在还不行! 这也是现在自己前往天宗的原因,原有的计划中,巡视四郡,并不前往天宗的。 现在不得不前往天宗了。 “公子,从雪儿妹妹她们传来的消息,再有不到一个月,兰陵城那里的事情便可以结束了。” “似乎……,雪儿妹妹她们还想要前往齐国,前往临淄那里。” 刚才焰灵姐姐提到兰陵城的事情。 倒是令云舒想起前几日从兰陵城传来的文书消息。 芊红姐姐率领十万军,同兰陵城齐国十五万军对峙,对峙数月,终于要彻底结束了。 本以为雪儿妹妹她们会之前归来的。 不曾想,又想要前往齐国一观,还真是不错。 “去便去吧。” “左右玩耍一二。” 周清没有多想,反正归于南郡,她们也没有太多事情,似乎雪儿往昔邯郸照眉池的故人,也有在临淄的。 听雪儿说过。 以她们的修为实力,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更别说,她们身上自己还封印的有真空之力。 “兰陵城攻破,齐国被灭也就不远了。” “公子,齐国被灭,秦国一统诸夏,您到时候,应该会返回咸阳吧。” “不知道大王又会如何封赏于您?” 一统诸夏! 乃是秦国的胜利。 乃是秦国中枢的胜利。 更是当初谋略定下平定诸国之事重臣的胜利,公子当年也是参与其中的,果然事情有成。 定然会有封赏。 不仅仅是公子,连带如今中枢内的其余文武重臣。 眼下还只是有公子一位侯爵之位,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可公子早就为侯爵之尊,继续封赏的话,云舒觉得还真有些难,侯爵之上,便是公爵了? 而大秦百多年前的时候,最高爵位也就是公爵。 公爵之上,乃为王爵,乃至诸侯国之王爵位。 这两个爵位,基本上没有赐下的。 想来大王会在其它方便给予公子赏赐的。 “赏赐?” “可有可无。” 周清脚下的玄光明灭,御风的速度放缓,天宗已经尽在眼前。 闻云舒好奇之语,秦国果然一统天下,的确要对于群臣进行赐封,多年东出,群臣助力,当有大功。 至于己身? 并不太期待。 不。 应该说不太在意。 钱财、珍宝、美人、爵位、土地……,自己并不放在心中,那些只是世俗之人的追求。 如今,明悟天道真空,些许世俗牵挂更为之少了。 “天宗到了!” 焰灵姬没有多想,反正自己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就行了。 公子在世俗行走,自己随伺就好了。 公子将来离开咸阳,自己也在旁边的,反正什么都不缺少,无所谓继续的封赏。 有感四周天地元气的变化,灵觉扩散,呼吸之后,一处熟悉的地方出现在火焰之眸深处。 “走吧。” 周清微微一笑,一步踏出,三人消失不见。 …… …… “哈哈,师弟,数月前,便是听到师弟车马而行,巡视四郡。” “师兄便是想着玄清你可能归于天宗看看。” “看来被我猜准了。” 赤松子! 天宗掌门人! 已经担任数十年的天宗掌门! 因数十年来天宗事务的繁琐,以至于修为止步于化神小成,如今已然迈入化神大成。 更是有机会一窥玄关之妙。 不仅如此,连带着数年前那略有灰白的发丝都为之返青不少,浑身上下的三元清静之力扩散,更显自在随心。 “师叔!” 小灵在一旁伺候,烹煮清泉之水,取出香茗毫叶,陶盏冲洗,为之雅然。 “不错,化神的境界进步还是不慢的。” “距离春日没有多久了,接下来你前往咸阳宫那里,有宗全在,无需忧心甚多。” 周清随意盘坐在蒲草编制的蒲团上,云舒与和焰灵姬在旁侧自行走动。 师兄赤松子所在的这处茅屋小院,似乎是新建成不久,位于后山不远,倒也显得宁静。 看着旁边小灵的动作,周清点点头,不枉费自己当年的教导,根基很是扎实,所修《万川秋水》也相当不错。 根据宗全先前所言,小灵接下来就要前往咸阳宫玄清宫坐镇的。 以为成为天宗的传统,成为天宗的一项律例。 凡天宗日后掌门人,都需要入咸阳宫。 以为护国法师。 护国法师之位,化神的境界足够了。 遍观百家之人,化神境界足堪一家掌门之人了。 更何况,咸阳宫内,宫卫森严,基本上也很少出手,唯有出行之时,防护不少。 “是,师叔!” 小灵颔首。 多年来修炼于天宗之中,最开始一头稍短的蓝色发丝,如今也已经尺长有余。 随意的梳拢一束,披在身后,蓝色的眼眸闪烁灵光,合体的浅蓝色道袍着身,颇显得俊逸、出尘。 于师叔所言,师尊从去岁就开始为自己准备了。 挑选前往咸阳宫的弟子,挑选合适的天宗后继之人,在师叔看来,事情不为大。 却重要甚多。 “师兄,不出意外,齐国今岁便是要灭了。” “期时,山东诸国尽灭,诸夏大统于秦,于诸子百家来说,也意味着危险和机缘到来了。” “师弟曾和师兄说过一些,不知师兄如何看待?” 道者。 无为。 乃是一群追逐天道的人,世俗的一切实则没有太大吸引力,可道者欲要超脱世俗,己身却离不开世俗。 这也就意味着道者需要做出抉择。 道者,不欲与诸子百家争锋。 可道者也是人,尤其是一统诸夏后的天下,形势更为复杂,关于这个问题,周清和赤松子师兄说过一些。 现在,不知道赤松子师兄是否做好了准备!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道家之水 “师弟!” 赤松子先是一叹,而后笑语看向师弟。 师弟数年前便是对自己有言,自己也一直记忆的很清楚,所以,也一直在思忖具体的对策。 但……师弟能够最先提出那般对策,想来心中已然有了谋略,自己的才学和智慧不如师弟。 “师弟,还是你安排吧。” “师兄想了不少,却觉得都不太完美。” 随即语落,自己想要听听师弟的谋划。 师弟为秦国武真侯,所思所想定然更合秦国眼下与将来。 “哈哈哈,师兄,你为天宗掌门,对于天宗上下,你最为了解。” “且一言于师弟。” 周清摆摆手,看向赤松子师兄。 没有多说。 “师弟!” “你啊。” “近年来,师兄多有所思,尤其对于师弟先前所语,更是细细深思。” “诸子百家当变,道家在其中,亦是要变。” “但道家天宗是否要变?” “天宗数百年来,一直居于世外,安居宁静,保性全真,较之儒墨显学,声名不显。” “门人弟子更是不多,然,一统天下之际,儒墨却遇到劫难,天宗与人宗实则并无。” “有些时候,师兄甚至于觉得天宗是否该走那条路!” 赤松子怅然,语出,从蒲团上起身,宽松的灰色长袍随风而动,束冠的长发更是飘飞。 天宗! 道者! 赤松子的抉择也很是艰难。 有师弟的助力,天宗接受秦国的赐封,当然是世俗之荣耀,不出意外,天宗乃至于整个道家都会受益。 受益的后果是什么? 门人弟子增多。 成为真正想儒墨那般的显学。 可那些是否真的一定好? 那么多的门人弟子,由着将来天宗的显耀地位,定然会阴阳两分,出现杂乱之事。 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可……能够将道家发扬光大至那般水准,赤松子心中又是极为期盼,真的很期盼。 “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 “儒家亦是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之论。” “师兄莫不是想要天宗在成为显学大家的同时,也要门人弟子尽皆保性全真,追求天道之学?” 周清瞬息明悟赤松子师兄之意。 赤松子师兄纠结的问题,实则很简单。 就是担心天宗在显耀之后,门人弟子逐步增多,以至于成为天宗将来的祸患之事。 如数百年前的儒家,门人弟子也就些许,诸国丝毫不以为意。 现在,却不行了,儒家在整个齐鲁之地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为此,掌门伏念亲入咸阳。 便是明证。 道家天宗? 数百年来,门人弟子一直有数,并不算多,择优秀的弟子教导之,或许荣耀与显耀上不如儒墨。 可门人弟子尽皆保性全真,以求天地大道。 不过,在周清看来,那是不可避免的。 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家都是不可避免的。 强如现在的孔雀之国浮屠之道、浮屠之人,在阿育王这位护法名王死去之后,失去强大的支撑。 很快便是衰弱,以至于在那处大地上孱弱不已,不得不前往它处传道。 浮屠之道尚且如此! 何况相对弱小的诸子百家之道。 “师弟!” 赤松子再次一叹。 确实如此,故而,自己一直在寻找可以平衡两者之间道理的策略,希望两者可以兼备。 惜哉,尚且无所得。 只是有一丝丝想法。 “师兄对此过于执着也。” “天道之下,万物一般,阴阳轮转,这天地早晚都有寂灭的时候,何况天宗?” “师弟数年前之所以向师兄所言那般,乃是为了能够将道家的道理被诸夏间更多的人知晓。” “道理本没有对错。” “如同诸子百家的道理,都各有精妙,可诸子百家偏生有现在的局面。” “师弟之意,乃是通过此举,能够让道家真意扩散于诸夏间,让更多人了解什么是道!” “道……常在。” “道……无处不在。” “至于如何理解,那就非师兄与我所要理会的。” “如这滴纯净无瑕之水,清澈无垢,可入天道,若是孤立于江河湖海,但有外在之力,或可蒸腾不存。” “若是将其置于江河湖海之中,或许纯净无暇受到影响,却可与江河湖海并存亘古。” 为何世人都要想鱼和熊掌兼得。 因为两者都是好东西。 可为何偏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正是因为有天道的存在,得到了什么,就意味着在某些方面失去了什么。 师兄欲要强求。 非天道,已然误入它道。 于天宗将来的发展,无论是繁荣,还是昌盛,都应该平心静观。 就如同眼下的秦国,即将一统天下,是值得欢喜的。 惜哉,天道之下,秦国不会长久的,这处诸夏之地的统御者,不可能永远为秦国。 想要成为亘古的统御者,除非人人如龙,人人入道。 说着,单手平伸虚空,心随所动,一滴水出现。 虚空之下,折射斑斓虹光。 很是漂亮。 很是美丽。 很有天道的韵味。 就是太小了,太难以长久的存于天地间。 那么? 如何长久的存于天地间? 将其扔入江河湖海就行了。 只要江河湖海不灭,它就是永恒的。 只是,就很难看到刚才的盛况了。 小国寡民,为何祖师觉得近道,怕也是如此! “师弟,师兄明白此道。” “既然师弟这般言语,师兄便继续说道了。” 道理上,赤松子都明白。 就是有些放不下。 恢宏昌盛的场面,谁都喜欢。 衰微的凋零场面,谁都讨厌。 自己都不能够例外,纵是玄清师弟,当也是如此,喜欢和讨厌也是一体的。 那也是阴阳。 “师兄,请!” 看着小灵执陶壶近前,准备冲泡茶水,周清对着赤松子师兄颔首道。 “我以为……当将天宗的宗门条例进一步拓展,以为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 “同时,小规模将门下弟子派遣诸夏各地,建造道者之观,以为传播道者之妙。” “师弟觉得如何?” 赤松子来回踱步,思绪快速运转,许多事情自己都想了,能用的不多。 甚至于许多东西,都是从师弟那里有所得的。 “可!” 周清颔首,宗门条例的拓展容易,花费一些时间就够了,师兄应该有了。 将弟子派遣诸夏弟子,建造道者之观,当然也行。 千百年来,道家出现了天宗、人宗,乃至于阴阳家都走出去,可见对于道,许多人有不同的诠释。 不过,无论如何诠释。 道! 就是道! 谁也改变不了。 “此外,还应将祖师留下的《道德》真经奉为至高,以全道者之名。” “列子、文字、杨子……先贤当在位,以为扬名,诠释其道。” 赤松子再次语道。 “可!” 周清微微一笑,应道。 “儒墨之所以为显学,乃是因为有想当人喜欢其道。” “儒家之学,仁义礼为上,德行礼仪,堪为上道。” “墨家之学,兼爱非攻,无伤你我,堪为上道。” “道家之学,普通之人修之,或有枯燥,或可与之改进,融显学之意,化道者之言。” 赤松子其后,沉吟数息,还是说道了出来。 “哈哈哈,师兄有此心,当大而道之。” “儒墨之学,也是道的外显,《道德》真经内,各有诠释,轻而易举。” “可还有?” 周清倾佩道。 笑语不绝,还以为师兄可能没有太多的手段,现在闻来,师兄所思所谋,的确长久。 的确是想要真正的将道家广大于诸夏。 取儒墨之长。 补己身之短。 况且,那也非己身之短,不过是天宗一开始不在乎罢了,现在将其拾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 “……” “……” 其后,赤松子将数年来的静思所得一一道出。 近年来,有着纸张的通行,百家之学传播的很快,天宗这里,也有关于诸子百家的经阁。 任由弟子翻阅,以为印证道者之学。 每个人阅览之,皆所得不同。 赤松子阅览之,自当如是。 儒墨数百年来为显学大家,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道家天人二宗,虽有不小的名气,终究差之不少。 然,鬼谷纵横,弟子人数也是不多,也是有极大的名气,其中定有缘由。 将诸般种种杂糅起来,赤松子受益匪浅。 落于天宗之上。 还真是一桩不小的事情。 “师弟,那些便是师兄所得。” “若然真的推进诸夏,非数年、数十年之功。” 置于木案上的茶水,都被小灵洗换了三次。 赤松子那逐步已经有些激动、亢奋的神色才徐徐归于平缓。 实在是若然自己所言一切实施下去,整个道家会变成另外一个场面,真正恢宏的场面。 而那个进程,断然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或许要耗费数十年,乃至于数百年之功。 “将来的事情,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好根基,只要根基扎实,将来就算修炼之中有所差错,也不至于身死道消。” “师兄有如此之得,那么……,师弟就在这里停留数日吧,将一个大致的纲要、章程拟订出来。” 手握陶盏,轻呷一口茶水,由着天宗这里的清泉之水,加上天宗这里生长的毫叶,滋味醇香。 周清很喜欢。 “小灵,你这几日就随伺一侧吧。” “将来的许多事情,也许需要你来完成了。” 观小灵手执铜壶近前,周清笑语道。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道德八宝 “是,师叔!” 从先前到现在。 从师尊和师叔的谈话开始,到如今的谈话结束。 小灵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者,于两位师长所语,也为之明悟,天宗虽超然物外,终究非人人皆可求大道。 诸夏大势在变化。 诸子百家在变化。 道家也该变化一二。 “师弟。” “你多年来游历在外,而且一身修为直追道家先贤。” “将来是否也要开辟一脉?” 赤松亦是手持杯盏,一饮而尽,长长的舒缓一口气,说了许多,却有些乱。 如师弟所言,需要好好的给予整理一下。 否则,不为条例,便是不妙了。 闻师弟之言,也是看向小灵,他是自己选定的天宗下一任掌门,以他现在的年岁,破入化神,足有这个资格了。 再历经咸阳那边的历练,足堪大用。 再过些年,自己也该彻底放松了,或许也该像师尊一样,游历诸夏,以追求自己最初拜入天宗的目标。 天道。 而师弟的性情,想来也是无所持诸般,对其来说,归于天宗为好,不归于天宗也好。 并无太大影响。 反而,赤松子觉得,若是师弟开辟崭新的一脉,对于道家来说,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 道家的本源未改! 尽皆天道。 在追求天道的过程中,走不同的道路乃是可以的。 如杨朱一脉,实则也是道家分出的。 如阴阳家一脉,归根结底,也是所修天道。 师弟的修为,自己多年前便是感觉不出了,以其造诣,开辟崭新的宗门,轻而易举。 “我虽无谓。” “将来若是收下弟子,就不一般了。” “师弟从蜀郡归来,蜀山所在,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果然将来师弟出咸阳,或许花费大代价,将其改造。” “成为一处修行之地。” 周清并未隐瞒什么。 纵然焰灵姬、云舒她们不说,对于蜀山那里,自己也有意,作为镇压蚩尤凶魂的所在。 在那道阴阳磨灭的大阵之下,数千年来,一直如此,天地为之变化,是以,天地元气本能的汇聚其内。 将来将阵法重新布置一二,也是一位上佳的修炼之地。 弟子,自己会收下的。 自己无意开辟宗门,他们就不一定了。 “蜀山?” “不错,那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蜀山遗族因虞渊封印而存在,因秦国之事,蜀山遗族不存,师弟,虞渊封印可否解决?” 虞渊封印! 赤松子以前在典籍上见到过,师尊北冥子也说过,更何况,师弟也与自己说过虞渊封印的事情。 蚩尤凶魂! 能够历经数千年而不朽,可观其灵觉之强大。 似乎,现在虞渊封印还在。 语落,手中劲力吞吐,将杯盏落于旁侧案上,有些关心。 “不为大患。” 周清笑语。 “自然为好!” 赤松子放心,师弟此言,定当不为假。 “哈哈,师弟,你若是想要收弟子,天宗之内,可有入眼的?” 师弟的教导水准,赤松子觉得或许还要超过自己。 小灵便是受师弟教导多矣,还有阴阳家的那个少女,更别说师妹晓梦。 诚如此。 天宗现在的弟子虽然不算多,其中颇有资质的也是很多。 保不准便是有入眼的。 当年自己收弟子,便是收了不少,宗全他们也是在列,如今在师弟的教导下,修为都和自己一般。 或许还要超越自己了。 那是一件好事。 如儒家之言,可谓青出于蓝! 果然一代代天宗弟子,都可以青出于蓝,那就更好了。 “我的弟子?” “不在天宗,而在诸夏。” “待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师弟会行走诸郡,以为机缘之人。” “师弟有预感,会有二三子在等着我。” 周清自木案上起身。 弟子? 自己还是要收下的,自己一身所学,甚为驳杂而又强大,由着纪数之力的存在。 任何一种道理,自己都可以推演至极为高深的地步。 惜哉,就是真空之道,每次欲要推演,纪数之力便是没入玄妙之门中。 周清表示不解。 是真空之力难以推演。 亦或者玄妙之门别有千秋? “以师弟如今的寿元,就算再等数十年,也不晚。” 赤松子笑道。 师弟本身就已经惊采绝艳了,天宗之内的这些弟子,怕是不足以让师弟满意。 诸夏间,当有所得。 “师兄,那卷《纯阳心印真经》,天宗弟子可有所得者?” 天宗即将以谋大事,现在的弟子还不足够,周清自然不想要从天宗之内挑选。 当然,天宗内的许多弟子,自己觉之,资质还是不能够令自己满意。 念及此事,周清又想到一件事。 数年前,自己归宗的时候,曾在晨修谷那里以朱砂烙印《纯阳心印真经》。 当时曾语师兄赤松子说过,果然有弟子参悟此真经有所得,自己可以亲自指点指点。 数年过去? 貌似并没有人选。 难道没有一人可以将《纯阳心印真经》妙悟? 那卷真经果然妙悟,可入自己的纯阳之道。 一边问询着,一边灵觉之力扩散整个天宗,将一位位天宗弟子纳入心神感知。 “那卷《心印真经》!” “暂无弟子有所得,相较于《心印真经》,师弟留在经阁内的《神足经》、《纯阳指》等玄功,修炼之人不少。” “终究,能够悟道者甚少。” 赤松子叹息道。 闲暇之时,自己也曾与天宗弟子所言,果然参悟《心印真经》有所得,在师弟处会有大造化。 奈何那卷真经同经阁内的其它玄功来说,更为晦涩与难懂,以至于参悟的人越来越少。 “或许缘分不足。” “那卷《心印真经》,乃我道总纲之一,修为破入化神,或许能够参悟不少。” “先天层次有所得,将来有八层以上的把握破入玄关。” “《心印真经》乃是修道真如之法,纯正的修真之法!” 《纯阳真经》被自己分为上下两卷,下卷《心印真经》,果然圆满,可安稳的破入玄关。 上卷《天印真经》,果然圆满,自成纯阳之道,化入天道,合道归元。 的确,相较于《心印真经》,那些《神足经》之类修炼简单许多,威能也大了许多。 如师兄所言,能够以窥天道的还是少数。 修炼《神足经》、《纯阳指》、《太极拳经》……,看似威能巨大,短时间内稍有悟性,便可有成。” 然而,那些种种玄功,都是从《纯阳真经》上面化出来的,若然《心印真经》有所悟。 再去修炼那些玄功真经,轻而易举便可修炼至极高的境界,诸般妙法,俯拾皆是。 “《道德》真经乃祖师真言。” “惜哉千百年来的道者都非直接感悟真言,而是从先贤之法所修。” 赤松子再一次叹息。 细论下来,经阁内的万法之源便是祖师真言。 奈何一位位拜入天宗的弟子,以观祖师真言,皆难以明悟,如此,只有绕远路参悟。 先行将道者先贤的道理参悟清楚,再一一印证祖师真言,慢慢的靠近祖师真言。 直接从祖师真言有所得,也就百多年前的杨朱最为明耀了,其人直接从真言化出阴阳之道。 道者无为,无为便是有为。 道者无私,无私便是最大的自私。 道者清静,最大的清静便是在滚滚红尘之中。 短短数十年,合道归元,声名之盛,百多年前,诸子百家,非杨即墨,儒家也不足以论。 “果然人人都可以从《道德》真言有所悟,那么,人人皆可入道了。” “小灵,此去咸阳,从天宗挑选一些合适的助力之人吧。” “这是两瓶真人丹,于你所用。” “这是一瓶聚仙丹,略有珍贵,于你所用,师叔虽也会炼丹,然则,较之阴阳家数千年来汇聚的最佳丹药,还是差了不少。” “宗全那里也有不少丹药,好好运用。” 修道本就是艰难。 那也是天宗收徒讲究资质的原因,非是资质不佳,便是不能够修道,而是总体来说,难以快速修道。 资质奇高之人,短短一二十年能够到达的境界。 资质一般的人,或许要花费一生。 看向小灵,抬手一招,屈指一点,便是三道紫色流光沉浮于小灵跟前。 诸夏即将大一统。 小灵的修为需要更进一步,他身边也需要不少得力之人。 “多谢师叔!” 小灵道礼落下,没有拒绝,伸手将其接下。 周清微微一笑。 论起来,自己和小灵的年岁相差并不大,更别说,当年更是亲自带着小灵游历诸夏。 “师弟,你为秦国重臣,于诸夏局势应该了解很清楚。” “齐国之强不若楚国,怕是难以坚持太久,可有大致时数?” 小灵! 在秦国一统天下后,承担的责任不小。 而秦国一天下也快了。 自己为天宗掌门,也是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同外界彻底隔绝,可不是一个好的作风。 观小灵将三瓶丹药收下来,略有好奇一言。 “一个月内,兰陵城可破!” “春日前后,秦国三路大军可逼齐国!” “齐国若是抵抗,或许秋日之前可以灭齐,一统诸夏。” “若是一战即溃,或许夏日便可灭齐,一统诸夏。” 对于那个大致的时数,周清觉得还是可以预料的,并不算太难,其实这个问题的主要重心还是在秦军身上。 非想要安稳的将齐国拿下,早就兵伐东进了。 接下里,也不晚。 “兰陵城!” “那里可是汇聚百家之人的,师兄虽远在天宗,也知道兰陵城内儒家三位当家有其二,墨家统领超过四五名。” “农家精英弟子不可数,其余小家也是力量小半、近半的落在其上。” “师弟,对于兰陵城,秦国有何抉择?” 诸子百家,值此遇到劫难。 赤松子静立自己的茅屋小院,身躯微侧,遥望齐国所在的方向,那里,早年间自己去过的。 很是热闹。 很是繁华。 很是不一样。 却是,接下来,一切都要变化了。 韩国、赵国、燕国、魏国、楚国被攻灭的时候,诸子百家也有人前往,却声势不显。 现在,诸国尽皆沦亡,只剩下齐国一隅,偏偏诸子百家大部分力量汇合一处。 非真正的阴阳天道。 接下来的一战,诸子百家必然损伤惨重。 秦国也不会放弃那个机会的。 “顺者昌。” “逆者亡!” “很清晰的抉择。”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抉择。 或许有些人的抉择因其他人的抉择而变,可对于抉择的后果,也要给予负责。 在辽东塞外的不咸山上,时常有雪山崩塌。 或许就是因为最后一片雪花落在,引得雪山崩塌。 可那座雪山上,所有的雪花都有责任。 兰陵城内的百家都是一样。 没有谁是无辜的。 “生与死。” “很难。” 对于师弟这个回应,赤松子心中有感,不算意外。 “人宗的逍遥子也在城中。” “根据密探所报,他的实力精进的很快,再有一二载,踏足玄关不算难。” “祖师留下的八宝之一,那只花篮的玄妙,怕是被逍遥子窥得不少。” 那些事情,有芊红处理足够了。 周清不担心。 诸子百家中,却是有一人有些意思,自己也没有特别吩咐,因为逍遥子麾下的人宗,也算是道家的一个分支。 无论如何,人宗木虚子同逍遥子二人,已经不可能统合一处了。 人宗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两分了。 却是那逍遥子,令周清奇特不已。 虽说他有所悟花篮,然则,进步这般快,还真是出乎意料。 自己小看了祖师花篮的力量。 也小看了逍遥子的悟性。 “花篮!” “那是逍遥子的机缘。” “祖师留下的八宝中,阴阳家带走了阴阳玉板,个中玄妙,已有所得。” “人宗带走两件,一件花篮,目下在逍遥子手中,短短数年,破入玄关,一件莲花,在木虚子手中。” “其余五件,在天宗密地,既然天道这般安排,说明还不到它们的显化之时。” 祖师留下的八宝! 雪霁之剑、喝酒之葫、芭蕉之扇、时空莲花、玄牝花篮、道音鱼鼓、万物长笛、阴阳玉板! 莲花、花篮、阴阳玉板不存。 只剩下其余五件,自己为天宗掌门,参悟甚久。 一无所获。 赤松子不准备动用它们,它们就是天宗的底蕴,说不得将来某一天就用上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要死一起死 “祖师八宝,欲要窥得其妙,非有合道归元。” “而合道归元,又不欲要理会八宝玄妙。” 周清颔首。 自己所修的纯阳之道,便是从祖师的雪霁之剑中所得,那是一条直指合道,乃至于破开真空的道理。 其余八宝皆如此。 于普通的修炼者来说,所得八宝,接受其妙,会突飞猛进。 但,万法归元,实则都是朝向同一个目标的。 何况,若非对于八宝之力有所了解,何有八宝之名? “师弟所言甚是。” 赤松子轻捋颔下长须。 天宗的五宝,自己几乎没有参悟出什么东西,却是从那颗三元宝珠中受益不少。 可惜,每次不能够修炼长久。 不然,便会被三元宝珠内的迥异之力影响。 “云舒,你现在返回随行车马,让他们接下来暂留涪陵便可。” 周清看向不远处,那里云舒和焰灵姬正在整理着随身东西,毕竟要留下数日。 “是。” 云舒闻声,周身霞光闪烁,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 兰陵城内! 早已戒严内外,无论是出去,还是进来,对于身份都有着更为详细的核查。 不过,很明显,对于天明和召水二人来说,这个几乎没有影响。 无论是城中春秋书馆的残剑、飞雪二人。 还是城中的雅湖小筑纪嫣然。 都非普通人,他们的弟子自当不会同秦国有什么关联,未几,三人驾驭马匹,便是轻快出城。 “嗯?” “残剑大侠的弟子天明,雅湖小筑纪嫣然的两名弟子,三人出兰陵城?” “可有询问是何事?” 天明、召水三人的身份不俗,消息备案、上传,很快便是送至城中百家统领路枕浪所在。 连月来,路枕浪身边多有跟随一位姬水先生。 由着路枕浪的安排,这位姬水先生在多位墨家统领的见证下,成为墨家弟子。 而且,一直以来,都在路枕浪身边,以为谋略,所言所语,令诸位墨家弟子敬佩。 虽不知此人的具体身份是什么? 可巨子如此态度,已然足够。 阅览手中那新传来的讯息,黑衣斗篷遮颜的姬水为之低语,似是有些惊讶。 说着,看向那送来文书的那人。 “三人并无太多话语流出,只是说着去城外办理一件要事。” 那墨家弟子拱手一礼,眼前的这位姬水先生,地位等若墨家统领,当礼重。 摇摇头,想了想,落下一言。 天明三人却无太多言语流出。 “你去吧。” 姬水摆摆手。 视线随即落在手上讯息,天明三人此刻出城,所为何事? “姬水,如何?” 临近处,路枕浪察觉有异,看将过去。 “并无要事。” 姬水晃了晃手中讯息文书。 “我来一观。” 路枕浪笑语而出。 “嗯,天明、召水、紫阳三人离开兰陵城?” “怪不得。” “无需担心,对于召水这个小丫头,纪嫣然可是无比关心的,定然有手段落下。” “至于天明,更无需担忧。” 路枕浪为墨家巨子,自然知晓一些隐秘之事。 秦国公子天明的真实身份自己知道,甚至于自己也知道天明的母亲公孙丽颇得嬴政宠幸。 其人断然不会有事。 否则,那个后果无论是罗网,还是白芊红,都承受不起。 召水更不用说,纪嫣然的亲传弟子,此刻出城,纪嫣然绝对知晓,定有护持之法。 “当这般。” 姬水闻之,颔首以对。 巨子所言,自己都知道。 可……心中仍为不自觉的一丝担忧,终究她……,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出兰陵城。 城外可是有层层杀手在的。 …… …… “十万大军!” “这就是齐国的十万大军,不若秦国精锐多矣。” “真打起来,怕是损失惨重。” 兰陵城外,数月来,一直有十万大军护持的,三人安稳的出兰陵城,不过一里,便是有进出关卡。 关卡旁侧,一位位身着浅红色甲衣的兵士,手持戈矛、长戟来回巡视,以为防守。 观左右一队队齐国兵士,天明低语道。 对于秦国的兵马,自己是亲自见过的,无论是咸阳直属于王室的黑龙军团。 还是蓝田大营的四十万大军,还是百战老成的关外之军,都是精锐之师。 无论是军容威仪,还是行进秩序,和秦军精锐差之太远。 依靠此等兵士对抗秦军,难矣。 “他们不是齐国的技击之士吗?” 随行的召水好奇,对于城外的这支军队,自己一直知晓,却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看。 闻天明师兄之言,对于这支齐国之军不看好,不过,召水觉得已经很好了。 更别说,诸夏数百年来,齐国也有强大精锐的技击之士,那是足以抗衡秦国虎狼之师的。 “齐国的技击之士?” “他们和魏国的魏武卒一样,都成为过往了。” “而且齐国技击之士和魏国魏武卒的战法都已经被秦国护国学宫一一演化破解。” “纵然这些都是技击之士,也会相当危险。” 真正的技击之士,或许还有。 但是,绝对非眼前这些齐国军士。 对着召水看了一眼,快速语落。 数年前,魏国最后一支由嚣魏牟训练的魏武卒精锐不存,魏国为之沦亡。 魏武卒的战法太过于落后,也是一大方面。 “天明师兄,我们该如何进入秦军之中呢?” 召水原本觉得有十五万齐国大军,还能够抗衡坚持,却是,听着天明师兄的分析。 貌似,能够极力抵挡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心有所感,秀首轻抬,遥望极远处的秦军阵营。 自己是想不出来该如何进入秦军,一见秦将白芊红,可天明师兄说他有办法。 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你和紫阳,就跟随在我身边吧。” “我们不会有事的。” 天明浅浅一笑,对着召水和紫阳看过去,给了一个宽慰的神色,其实自己并不想要如此的。 真的不想要动用那个东西的。 “反正要死一起死。” 小紫阳有些小小的担忧和忐忑,城中连日来的传闻,自己也知道的,从兰陵城内出去的百家之人、商贾之人中。 大部分在出了齐军守御关卡后,被杀了。 那就是先例。 保不准他们待会也会遇到秦军那些人。 真要被那些人围困杀戮,反正三个人都逃不出去。 “哈哈哈,不会有事的。” “走吧。” 天明为之朗朗大笑,说着,单手轻拍身下马匹,朝向那个守御关卡奔去。 召水二人紧紧跟随。 留下身份信息,轻便的出守御关卡。 十万大军护持兰陵城,整个兰陵城的对外通行道路,只有四门所出的各自一条。 顺着道路出行,过城外空旷之地,眼前便是山林田亩,低矮的丘陵山地也在内。 为之两军缓冲所在。 一路行进,也有遇到巡逻的齐国兵士,那些人并未前来询问,然天明灵觉有感,道路两侧,皆有弓弩手存在。 但有不妥,便会有遮天羽箭落下。 “天明师兄,秦军大营所在,在那里!” 召水秀手一点,落在西侧的一个方向。 “继续行进。” 天明手握至尊武器,对着二人再次看了一眼,体内玄功运转,奔向召水手指的方向。 那个方向,自己也知道。 秦军大营所在,距离兰陵城不过五里至十里区域。 其内有山林之地以为缓冲,出齐国十万大军的守御巡逻所在,御马进入一条山林小路。 大地之上,杂乱的声音不显,只剩下马蹄声动的韵律。 “有人?” 召水二人周身体表也是明灭的玄光闪烁,出兰陵城近三里之地,深入不为繁茂的山林深处。 察觉四周天地元气异样,召水娥眉微蹙,看向身右侧某一处。 “无需理会他们。” 天明恍若无感,仍旧驾驭身下马匹,奔向秦军大营所在。 “……,嗯。” 召水和小紫阳二人再次相视一眼,似乎在出了兰陵城以后,天明师兄越来越奇怪了。 具体是哪里奇怪? 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闻天明师兄平静之语,似乎并不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 难道天明师兄真的认识秦国的人? 记得刚才天明师兄还说过他和秦国武真侯见过的! 天明师兄认识的人还真多! “看来……我的身份信息,他们已经知道了。” “母亲!” “您……一直在我身边。” “不知道您现在如何?” “不知道阳滋如何?她现在应该长大了不少,不知道性子是否还那般顽皮?” “不知道高儿弟弟如何?” “真希望能够早点见到您!” “我现在很好!” 天明御马在前,左右山林之中的动静,自己早就感知到,并不为所动。 本以为他们会出现的,毕竟这里距离秦军大营不远了。 然而,那些人并未出现,只是一直在自己的感知之中,随着自己的前进而前进。 意蕴很明显了。 他们越是这般,天明心神越是沉重,非为此次任务,而是其它的事情。 思绪滚动心间深处甚久。 而后,长长的叹息一口气。 “召水,前面就是秦军大营了。” 一路很顺利,在不甚繁密的山林小路蜿蜒行进二三里,虚冥有感,一阵别样的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感此,速度放缓,再次看向召水二人。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诸侯之子 “这三个少年人是谁?” “怎么会行走这条路?” “他们不是应该从东门而出,前往齐国境内才是!” 数月来的攻守僵持,看似一直安稳无虞,实则,随着楚地、魏地的平定。 整个兰陵城四周的一切区域,尽皆被白芊红纳入掌控之中。 值此,就算从兰陵城内飞出的一只鸟,也会很快被打下来,更别说活生生的人了。 月来,受白芊红将军下令,罗网同军中得力之人,秘密东进,在齐军守御的口子之外,再次布下一层网络。 但凡有名单上的人,不可能逃走。 哪怕是化神武者。 前些时日,不久被他们亲自镇杀了一位。 化神武者虽强,可在数十人的围攻之下,在秦军一件件威能巨大的器械之下,只有一条路。 兰陵四周,唯以东门、北门看护之人甚多,南门稍次,西门看护之人最少。 因为西门以西,便是秦军大营所在。 除非兰陵城内的那些人想要找死,否则,从这个方向突围,除了死的下场,还真没有别的下场。 以观有三个少年人御马出现在视线中,便是一声低语回旋在山林深处。 “他们该不会不认识路吧?” “以为这个方向才是生路?” 随其后,又是一言流出,甚至于夹杂着些许笑意。 “管那么多做什么?” “看他们三人的装束,便是游侠之人。” “根据将军之令,只要是从兰陵城内出来的人,尽皆杀无赦!” 目视三人御马在山林小路行进,方向还真的是秦军大营方向,山林深处的几人彼此相视。 觉得更加奇怪。 当然,无论如何奇怪,将军的命令不能够违背。 手持刀剑,便是要近前。 那则命令,乃是从咸阳出来的。 兰陵城内这个时候还留下的人,其心可知,不杀还等什么? 等着吃饭? 语落,最先察觉三人动静的数人便是徐徐行进在山林旁侧,以为扑出袭杀。 “你们要做什么?” 却是几人手持刀剑,刚有所动静,忽而有觉,抬头看向身侧一株大树上。 那里,粗壮的树干之上,两位黑衣裹身之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此处,手持长剑,浑身杀伐冷漠的气息流转。 这道清冷的声音便是从二人方向流出。 “罗网的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该他们询问这二人吧,罗网的存在,他们也是知道的。 是为了配合大军彻底剿灭兰陵城调来的,月来,也和他们军中调遣的精干兵士一同困杀从兰陵城内逃出的人。 虽不算很熟悉,却也认识他们。 此刻,有目标存在,这二人偏生在这里看着。 难道不想要功劳了? 罗网不想要,他们还想要呢! “你们想要对他们三个动手?” 看着下方军中勇武之人欲要离开,手持刀剑,意蕴明亮,挺拔的树木上,又是一道冷言落下。 “你们罗网看不上这些小喽啰,我们不嫌弃。” 远处马匹之上的三人年岁都不大,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游侠之人,然则,无论如何,也是游侠之人不是。 “你们认识那三个人?” 目视那三人御马快要离开他们的视线了,罗网二人还是没有动静。 只是在马上三人即将消失眼眸深处的瞬间,树木之上,一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只剩下一人。 觉此,树下那已经有些等不及的数人,便是要离去。 可,一位兵士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那黑衣人。 根据自己所了解的罗网,如果任务不好好的完成,惩罚可是很重的,更别说他们现在的举动很可能干扰他们。 果然上报将军,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他们不知道这一点? 不可能! 果然知晓,还是这般抉择? 唯有另外一个可能了。 他们知道那三个少年人的身份,所以未有下手? 他们三个的身份特殊? 看不出来! “为首的那位男子,他的母亲是咸阳宫的丽夫人。” “另外两位女子,虽不认得,也不算什么。” “你们快去追吧!” 军中之人,果然多是有勇无谋之辈。 树上仅剩下的那位黑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另外一株数上,进而……身形又是一闪,隐匿山林深处。 只留下回旋在大地之上那数位兵士耳边的别有深意之言。 “丽夫人!” “咸阳宫的丽夫人!” “公子?” “是哪位公子?” “真的假的?” “……” 闻耳边那尚未彻底消散的黑衣人之言,那数位手持刀剑的勇武兵士神色尽皆呆滞。 啥? 那为首少年人的母亲是咸阳宫的丽夫人? 对于丽夫人,别说……他们还真知道,秦国现在并没有王后,可却有一位尊崇、荣耀不逊色王后的女子。 那便是丽夫人。 行军数载,丽夫人的名讳还是知道的。 大王对其很是宠幸。 而丽夫人的儿子? 岂非是大王的子嗣? 是大秦的公子! 真的假的? 在这里都能够碰到公子? “难道真的是公子?” 果然是公子。 倒也可以解释那两位黑衣人为何没有任何动静。 倒也可以理解那三个少年人为何前往秦军大营。 倒也可以理解为何公子身边的那两个少女……还真是漂亮。 “应该是吧?” 数人相视,觉得还是不能够确定,他们并未见过公子。 罗网却说那人是公子。 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想要出手是不可能了。 真要出手的话,怕是不仅功劳没有,还会有重罪加身。 “先不管那男子是否是公子,我们先跟上去,果然为真,倒也罢了。” “若是为假。” “在大营之前,他们还逃不走。” 动手是不可能了。 可也不能够那罗网之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念及此,数人连忙奔跑在山林之中,寻找那三人的前进痕迹,希望快点跟上。 …… …… “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啊?” 一路通行城外,一路通行山林小路,直至看到百丈之外被一道长长栅栏围拢的秦军大营。 从出城到现在,小紫阳心中忐忑不已。 甚至于体内玄功一直催动在三元巅峰,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却什么都没有遇到过。 当真是白费力气。 甚至于此刻都有些怀疑先前从城外传入城中消息的真假了。 “天明师兄。” 召水隐约有感,手持缰绳,御马平齐天明师兄。 难道和天明师兄有关? 否则,为何他们三人现在出现在秦军大营跟前了,还没有遇到任何的拦阻盘查,乃至于传闻中的困杀? 完全不合道理的。 “无需担心,我们会无事的。” 天明看向召水,微微一笑。 “嗯。” 召水恬然一笑,此刻,由着天明师兄此言,心中安稳太多太多。 蹬!蹬!蹬! 当其时,便是一小队精锐骑兵自大营之内奔出,足有五十骑上下,为首者,观其兵甲规格。 已然军中主将,虽说主将也有高低,然则,从此人的年岁上看,已然惊艳。 其后骑兵尽皆风火,呼啸近前。 “姑娘!” 小紫阳大惊,连忙从挥手间,一柄长剑出现,明日之下,闪烁寒芒,御马拦在姑娘跟前。 “紫阳,无需惊慌。” 召水本欲要有所动作,可看到天明师兄平静安然,便也放下,感紫阳如此,低语道。 “姑娘!” 小紫阳不依,眼前这么多秦军呢? 而且看上去自己心中都有些害怕,但是,护卫姑娘是自己的责任,纵然身死也是自己的归宿。 如何敢放下戒备。 “末将石壮见过公子!” 那一队精锐的骑兵快速近前,短短百多丈的距离,轻而易举。 携带强劲霸道的气息,为首的兵将在相聚天明三人三丈开外直接停下,旋即,翻身下马。 快步近前,躬身拱手一礼。 “公子!” “公子!” “……” 其后,随行的精锐兵士也是翻身下马,为之礼落。 “你……认识我?” “快快请起吧,我不是你们的公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天明眉头一挑,观眼前如此阵容,亦是翻身下马,一步踏出,行进那位军将跟前,将其双手搀扶而起。 自己并不认识他。 自己在秦国之内,所认识的兵将不多,此人并不在列。 而且……自己并非秦国的公子。 “多谢公子。” “公子说笑了。” “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公子,不外,公子的真像末将却是见过,却是,军中有人见过公子。” “公子身份尊贵,身处兰陵城,果然战事而起,或有危险,可否在军中稍留时日,待攻下兰陵城,公子也可安稳。” 对于面前的这位公子。 石壮第一次见到。 罗网中人传来的消息不会假,那幅真像也不会假的。 更别说,将军还有令下。 说着,又是一礼深深而落。 “你们对于我的行踪了解的倒是清楚。” “我此行前来,乃是为了一见白将军的,可否领我前去。” 些许繁琐过往之事,天明不想要提起。 看向面前的军将石壮,又看向身后那些行礼的精锐兵士,说道自己的来意。 “自然。” “白将军已经令下,公子前来,当直接前往。” “末将为公子领路!” 石壮颔首,以公子之尊,白将军自当为礼,此刻中军幕府当为之摆宴。 对着身后的兵士看去,扬起手,下一刻,兵士尽皆上马。 “多谢!” 天明也是翻身驭马,手持缰绳,徐徐前进。 “召水,我们进去吧。” 看着此刻一语不发的召水,天明悄声道。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白将军 “姑娘,天明是公子?” “连这位秦国将军都称呼为公子?” “他不是春秋书馆的弟子吗?” 小紫阳突然觉得数年来,自己认识的春秋书馆天明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路出行兰陵城,通行山林小路,直至秦军大营之门,都没有碰到任何拦阻。 好像全部明白了。 公子? 这个称呼,不是一般人可以称呼的。 根据师尊所言,公子之意乃为诸侯之子,百多年来,缘由礼仪崩溃,公子之意为之下放。 不仅仅是诸侯之子。 王室贵胄之子,也有称呼公子的。 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意味着天明身份不一般,起码家世显耀。 论起家世显耀,姑娘也丝毫不差,姑娘可是燕国王族贵女,公主之尊的! 天明竟然是公子。 可……既然是一位公子,那为何数年来一直待在兰陵城呢? 为何一直都在春秋书馆呢? 听其言,他的父亲已死,只剩下母亲。 即如此,自己好像还没有见过天明的母亲呢。 小紫阳想了很多,却觉得有些想不明白。 好好的一个公子,从身上的穿着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个公子,当然,天明还是有些才学的。 “待此事了结,我会详细告诉你们的。” 三人御马行进秦军大营,军将石壮居左领路,天明三人在右,一观旁侧仍旧一言不发的召水。 天明心中一突,连忙再次低语道。 “……,嗯。” 一道低缓的声音回应,召水看了天明师兄一眼,归于别样的寂静。 于小紫阳之言也没有回应。 此刻,自己思绪很乱。 希望一切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希望真的不是那样。 公子? 能够为一位秦国军将这般对待的,绝非普通之人。 而能够相见秦国武真侯,更非普通之人。 根据秦国的法典律例,天明师兄……难道是王族贵胄之子? 可天明师兄说过了,他的父亲已死,应该非秦王之子的。 不是秦王嬴政之子? 对! 天明师兄说过的,他的父亲已死。 如此,他绝非秦王嬴政之子。 念及此,召水那从刚才大营之外略微平静沉寂的神态为之舒缓,自己想的太多了。 “天明师兄会告诉我们的。” 心绪畅通,召水倒也有兴趣回应小紫阳的先前疑问了。 “好吧。” 小紫阳还是觉得不解。 自己知道的还是不多。 反正这个天明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还真看不出来。 “石壮将军是从护国学宫毕业的?” 以石壮这般的年岁,能够在军中臻至如此地位,绝对立下不少的功劳。 而且言语之间,非那些普通士兵做起来的军将可比。 天明御马缓缓,不算很快,二人便是随意闲聊着。 “回公子!” “末将是护国学宫第一期毕业的学员。” 石壮颔首一礼。 昔年,自己不过是汉中之地下河村的一位懵懂村民,好在有些勇武,一路从乡里崛起,前往郡城,前往咸阳。 最后,机缘进入护国学宫。 自己的同伴林,现在叫林风了,眼下在王贲将军麾下听令。 自己则是一直在蓝田大营中,此战……被白芊红将军挑选,添入军中,以为后军主将。 “第一期的学员!” “果然不错。” 天明赞叹道。 武道修为上,石壮的水准不算很强,但是……也有先天精英的水准,在两军厮杀的时候,这个水准足堪勇武军将了。 更别说还是第一期的学员,更是罕见与难得。 第一期的学员都快成为军中中层军将了,后面的学员应该稍缓一些,再过些年,怕是军中高层次将军中,护国学宫出来的不在少数。 “公子赞誉了。” 石壮谦逊道。 “不要称我为什么公子,称我为天明即可。” 对于公子这个称呼,天明不太喜欢。 闻此,多言一语。 “公子,礼仪之下,末将焉敢如此。” “请!” “白将军此刻正在军中幕府。” 石壮惶恐。 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不一般,其母亲为丽夫人,丽夫人深得大王宠幸。 同样为公子,自然也显得不同。 尊卑有序,焉敢逾越? “军中大营还是在演练,莫不是不准备近期攻打兰陵城?” 从军中大营走过,左右尽皆黑色的营帐与大小不一的演武场,许多的秦军兵士正在其中演武。 而且,从营帐的布置来看,兵士种类的不同,区域也不一样,所训练的东西也不一样。 抛掷! 举重! 投壶! 搏击! 劈砍! …… 有些东西自己见过,有些东西则是在典籍上见到过记载,从那一位位兵士的三元神态来看。 精气神旺盛,气势昂然。 与刚才自己所观齐国守卫之兵,高下立判。 看来,对于诸夏大势,有察觉的不仅仅是那些所谓才学之人,连普通的兵士都有所得了。 果如此。 天明越发觉得此行自己当前来。 必须前来。 必须说服白芊红将军。 “公子。” “此事白将军并未下具体时间,咸阳那边也没有文书前来。” “想来应该不远了,根据我们从兰陵城所得消息,就算我们不攻打兰陵城,兰陵城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石壮又是低首,对于攻打兰陵城的具体时间,自己还真不知道,若是攻打兰陵城,白将军自然要幕府聚将的。 可一直没有那个举动。 但……接下来这一仗是绝对要打的。 自己猜测,白将军是想要打兰陵城十多万齐国兵士一个措手不及,快速拿下兰陵城。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猜想的。 “兰陵城!” “的确坚持不了多久了。” 天明明白石壮将军的意思。 自己也有所耳闻,兰陵城内的粮草辎重开始短缺了,起码以前自己还能够看到时不时有大量粮草车进入城中。 现在已经好多日没有看到了。 商贾百业凋零。 城内诸人纷纷离去。 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军营陈列,颇有阵法之妙,无论是兵士快速运转,还是守御攻敌,都可在极端的时间内完成。” “白将军,名不虚传!” “……,已经到了生火造饭的时刻了?” 十万大军汇聚的营地,自然是极其庞大的。 从大营入口深处行去,入眼处,天明一一打量,略有所感,为之赞叹。 自己并未入军中以谋略军事,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这一座座营帐连成片,顺而一片片营地又彼此相互照应,虽未以观全貌,绝非寻常。 白芊红! 武真侯身边之人。 深得武真侯看中。 更别说还是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咸阳宫的时候,就曾听过她,现今要见到对方。 以女子之身统领十万军,春秋以来,鲜矣! 再次行进一二里,却是一片片营帐内,升起炊烟,一股股别样的饭食香气扩散。 五谷铸就的馒头! 牛羊肉的气息。 锅盔的气息。 …… 那些东西自己以前在咸阳宫经常吃,眼前……十万大军也在这般享受。 秦国国力的确强大! 非亲自所观,谁可想到百多年前,秦国之军常常有饥饿危险,挖坑草木树皮常有之事。 “的确到了这个时刻。” “即将有大战落下,吃点好的,养精蓄锐,以求一战而定,彻底扫灭齐国。” 石壮抬头看向骄阳,颔首而应。 “一统天下!” “却为好事。” 天明没有多言,一语定下,轻拍身下马匹,行进中军幕府所在,召水、小紫阳静静跟随。 “公子!” “请!” 片刻之后,十万大军的中军幕府所在,诸人翻身下马。 石壮在侧,一礼相迎。 “将军,请!” 天明亦是一礼。 观此处幕府,左右精锐兵士守护,气息不俗,尽皆强悍,列队成排,通道而入。 “白芊红见过公子!” 临近幕府入口,其内走出数人。 为首者,英气勃发,姿容惊艳,身着浅紫色的甲衣长袍,披风随韵而动,束发轻盔,长靴灵动。 观石壮身边的一位少年人,面上笑意浮现,为之一礼。 “公子!” 身后军将也是拱手一礼。 “天明见过白将军!” 白芊红! 统御十万军的女将军! 才学上无需质疑,就是在她身上,隐约给予自己一种相熟的气息,有点像召水师尊纪嫣然的气质。 只是,比起嫣然前辈的恬然清静,眼前的白芊红将军多了一些英气、霸道。 天明紧走两步,也是深深一礼。 “探子所报,公子从兰陵城出,前往军中来。” “白芊红不盛荣幸。” “这两位应该就是纪嫣然的两位弟子吧?” “不错,她挑选弟子很有眼光。” 公子天明。 他的身份自己知道,无论如何,他现在就是大秦公子,这一点是大王亲自令下的。 自当位尊。 彼此一礼,白芊红美眸视线一转,落在天明身侧的两个小丫头身上,二人一语不发,宛若随从。 对于她们两个的身份,自己也知道。 兰陵城内的许多事情,自己都知道,甚至于比兰陵城内八九层的人还要了解。 召水、紫阳。 尤其是召水,纪嫣然的亲传弟子,年岁如此,修为不逊色当年同龄的自己。 非大人相助,白芊红觉得以自己传承的鬼谷修炼之法,能否破入化神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显然,于召水来说,她不存在那个问题。 “召水见过白将军!” 闻眼前这位惊艳绝伦的女将军目光落在身上,召水礼仪而落。 “紫阳见过白将军!” 旁侧的小紫阳见状,亦是一礼。 自己本不想要行礼的,燕国就是被秦国攻灭的,按照自己的心思,将秦国人杀死还来不及。 如何这般相礼? 可……姑娘如此,唯有如是。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束手就擒 “无需多礼。” “公子,幕府之内,在下已经摆宴,请!” 白芊红单手挥动,两股柔和的劲力将召水和紫阳扶起,似乎……这两个小丫头有点不想要见到自己? 这是何缘故? 难道因为兰陵城? 应如此。 非兰陵城,自己和她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纠缠。 但……相对于公子天明,她们两个的份量还不够,身躯微侧,将公子天明迎向幕府之内。 “太过打扰白将军了。” 天明轻轻摇头。 眼前秦国一应军将越是如此,心中思绪越发的沉重。 自己之举,怕是非母亲所见。 母亲是希望自己不想要和秦国有任何纠缠的,偏生……自己无能为力。 令母亲失望了。 跟随在白芊红将军身后,行入幕府之内,其内……简单中透漏着一丝雅致。 甚至于还有一丝丝别样的幽香弥漫。 条案陈列,佳肴齐备,甚至于还有些许清酒,诺大的幕府中,右侧隔着一张巨大的屏风。 其后似乎还有人影,气息甚为隐晦,不为所动。 “公子,请!” 白芊红居于上首,指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尊位,看向公子天明。 “白将军,请!” “诸位将军,请!” 天明颔首,看向白芊红,看向幕府内的其余军将,又看向身侧的召水二人。 顺而,诸人就位,天明居于尊位,召水、紫阳在旁侧,军将随意而坐。 “军中饭食简略,望公子见谅。” 指着面前案上的吃食,白芊红笑语道。 “白将军多虑了。” 天明诚心而道。 面前的饭食较之外面兵士所吃已然精致许多,何况……跟随残剑先生行走在外,有时候所吃更是简单,更是粗食。 这些已然很好。 “深冬时日,这些菜肴不能置于太久,且食饮一番,我等再论其它。” 执箸,白芊红看向公子天明,扫视诸将一眼。 诸人自然没有意见,各自取箸食用。 …… …… “说来,就算公子今日不来军中。” “过几日,在下也会派人为公子送去一封文书的。” “那是丽夫人亲自派人送来的,在下不敢耽搁,却临近战事,又恐有失。” “所以,那封文书还在在下手中,今日公子前来,当归于主人了。” 些许欢笑之言落下,白芊红抬手一招,身侧后的文书木案上便是一封文书落于手中。 伴随口中之语,手中紫光闪烁,文书安稳的出现在公子天明案前一角上。 “这……,是母亲送来的?” 天明闻之,先是一怔,而后大喜。 伸手将那封文书拿在手中,于白芊红之言,并不怀疑,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胆量。 “丽夫人?” “母亲?” 当其时,坐在天明身边的召水和小紫阳,秀丽的小脸上,同样为之一滞。 丽夫人! 自己是听闻过的,也了解过的。 她是秦王嬴政最为宠幸的女子,后宫之内,虽无王后之尊,已然有王后地位。 天明师兄称呼她为——母亲? 这……这怎么可能? 天明师兄是大秦公子? 父亲是秦王嬴政? 嬴政! 这怎么可能? 天明师兄不是说过了,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嬴政死了? 绝对没有,他还好好的待在咸阳宫呢。 那里死了。 天明师兄骗自己? 召水一双水韵明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天明。 天明师兄一直在骗自己? “姑娘!” 小紫阳亦是不蠢,也是很快想到了那一点,秀首微侧,看着此刻欢喜拿着手上文书的天明。 意蕴已经很明显了。 天明的母亲是秦国丽夫人! 然则,于此刻手持文书的天明来说,无暇理会那些,观文书上的笔迹,却是母亲所写。 将文书拆开,取出内部的信息。 快速一览。 字数不算很多,可……这是数年来,自己第一次收到母亲的文书,倒是先前和残剑先生在云中之地的身后,相托蒙恬将军送回去一封。 是母亲的笔迹! 是母亲的语气! …… 甚至于阅览着手上文书,天明脑海中还能够想象到母亲写这封文书的样子。 一瞬间。 眼眶为之酸涩。 文书之上,都是一些关切之言,询问自己的近况,让自己好生听从残剑大侠的教导。 此外,便是自己身处兰陵城中,不要掺和百家之事,安稳的修炼、读书便可。 其余之事不用多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再后面,便是关于阳滋的信息,她在和阴阳家东君学习阴阳术,学的有模有样。 高儿弟子也慢慢长大了,正在启蒙。 …… …… 整个幕府之内,为之寂静,任由天明阅览手上文书。 未敢有丝毫打扰。 “多谢白将军!” 将手上这封文书折叠好,慎重的放入怀中。 天明拱手看向白芊红,又是一礼。 “小事。” “公子无需如此。” 白芊红摆摆手。 丽夫人将文书送至自己手中,自己当初还有些诧异。 因为根据自己的了解,似乎丽夫人和大人之间应该有恩怨才是,公子天明的生父被公子所杀。 丽夫人入宫最初数年,一直不喜大人的。 自己是大人的人,丽夫人怎么会将文书落于自己这里? 因为,以丽夫人的手段,在加上大王的宠幸,她有的是方向可以将文书安稳送至公子天明手中。 只是,偏生选择自己。 那就值得思忖了。 纵横权谋,天下万事,都有痕迹可察。 或许不难猜! 却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她的目标应该是大人! “白将军!” “听闻将军近日要攻打兰陵城,可为真?” 天明没有迟疑,直入主题。 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吃食。 而是为了兰陵城。 “不错,楚地、魏地之乱平定,外患不存。” “大秦当扫平齐国,一统天下,兰陵城便是一个小小的拦阻之地。” “连日来,战机明显,可以拿下兰陵城。” 白芊红颔首,看向公子天明。 说来……自己还不知道天明为何而来。 若说为了兰陵城,他似乎还拦阻不了大局。 就算他身为公子。 哪怕扶苏前来也是一样。 除非中枢之内,有新的诏令文书前来。 “先前同石壮将军所论,或许兰陵城不日将自溃。” “将军何不等到那时,轻而易举拿下兰陵城?” 天明又是一言。 只要兰陵城内的粮草辎重缺少,抵抗力就会越来越弱,诚如此,不攻自破,翻手可得城池。 话音落下,旁侧召水、紫阳也实现一转,看向上首的秦将白芊红。 至于天明师兄的身份,相信他……他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果然他……,召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眼下,兰陵城大事为先。 “却有那一日,可……真到了那一日,那些人或许会弃城而逃。” “非在下所愿。” “兰陵城并非普通的城池,其内汇聚诸子百家之力,又有齐国十五万大军。” “牵涉多方,等其自溃,难以把握,一战而定兰陵城,进而率军北上,方为军略。” 并未掩饰自己的军谋大略。 这个时候,就算军略被兰陵城内的人知道也没有大碍。 绝对的优劣势下,一切的计谋都是虚妄的,堂正之师堪为无双,拿下兰陵,从南向北攻入齐国。 配合杨端和、王贲所率兵马,便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临淄,平定齐国,扫平诸夏最后一块地域。 “围而不杀,其城自溃!” 天明闻此,方正的英气神容上,眉目一挑,再次语落。 “公子……,是担忧兰陵城的那些人和十五万齐国大军?” 白芊红觉得自己已经明悟公子天明的意思了。 他似乎不愿意兰陵城受到太大的创伤,不愿意城内百家之人和十五万齐国大军有太大损失。 游说? 游说自己! “不错!” 天明并不否认。 “公子。” “此事……或许公子找寻路枕浪更为合适。” “若然他愿意束手就擒,若然城内的诸子百家愿意束手就擒。” “那么,本将可以保证,十五万齐国大军不会有任何损伤,兰陵城不会有任何损伤。” 白芊红周身浅紫色玄光闪烁,悠然从案后起身,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公子天明。 这个问题……该路枕浪抉择。 自己就算做出了决定,果然攻城之时,百家执意对抗该如何? 当其时,幕府之内的,其余案后的军将也是起身。 见状,白芊红摆摆手。 诸将先后告退,走出幕府。 “白将军!” “以天明之观,以秦军之强,以秦军攻城器械之强,值此时,攻下兰陵城不算困难。” “期时,当如何抉择百家之人和十五万齐国兵士?” 天明三人也是起身,感白芊红笑语,沉吟数息,又是一语深深落下。 兰陵城! 真的难以坚守了。 “诸子百家,游侠甚多,他们的存在只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公子,您当年受教咸阳,当知晓游侠之害,是以……,齐国十五万大军可以从轻处理。” “那些人,只有一条路。” “且……那非本将的意思,而是咸阳的意思。” 白芊红摇摇头。 大仁不仁,上德不德。 说的就是这般道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游侠之人自觉武道不俗,行侠仗义。 自觉惩恶扬善。 自觉除恶乡里。 自觉仗剑行走天下。 可天下的运转,自有秩序,游侠此举,收的小仁小义,却有可能令律法崩坏。 那才是最为危险的。 兰陵城的诸子百家游侠,只有一条路。 就是——死路!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 天明化神 “咸阳的旨意?” 天明闻此,神色微变。 是他的……旨意。 是他要杀兰陵城内的诸子百家! “咸阳!” 召水与小紫阳二人相视一眼。 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 是咸阳的意思。 岂非秦王嬴政的意思? “公子之举,自当为善,自当为侠义之事。” “然诸子百家多年来拦阻秦国东出一天下,非他们所阻,或许此刻诸夏已经平定了。” “春秋以来,诸夏战乱频生,而早一日结束战乱,诸夏之民便可得安稳。” “扫除那些游侠,对于庶民来说,更是少了一些隐患。” 白芊红随心踱步,看向公子天明。 少年之人之心是极好的,可惜,于大势来说,城内的诸子百家非死不可。 “当真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天明不相信事情没有半点转机。 目视那些军将离去的方向,目视身前不远处的秦将白芊红,天明面上有些苍白。 看了召水一眼,彼此神态一般。 “如果公子亲入咸阳,以求王命。” “或许……有转圜余地。” 白芊红出了一个主意。 “公子,您无需掺和诸子百家之事的。” “诸子百家已非最开始的诸子百家,他们的学问道理有独到之处,他们的弟子却变了。” 接着前言,白芊红劝说着。 为了城中那些百家弟子,天明公子执意如此,并非良策。 何况! 就算公子亲入咸阳,就算大王暂时下令不杀! 以那些游侠的秉性,早晚还是要触犯秦法的,早晚还是要承受法令的惩处。 是以……早一点解决掉那个麻烦,早一点省心。 “白将军!” “诸子百家中,或许有人所为不合秦法律例,然……大部分弟子还是合秦法的。” “那些人只是顺从为之,实则并无大恶,难道也要惩处?” 一直待在一旁,一直不曾有语的召水缓缓而出,为之一礼,看向秦将白芊红,脆声说道。 召水并不觉得诸子百家都是好人,可大部分都是好人,若是将那些人也全部杀掉。 实在是不妥。 “这……就是纪嫣然交予你的道理?” 这一次。 没有等白芊红回应,幕府之内陡然多了另外一道声音,音韵空灵,芝兰淡雅。 玄光闪烁,便是一道浅蓝色的玄光出现在召水跟前。 随其后,幕府之内的屏风之后,也有脚步之声传来。 “前辈。” 星眸深处,一位雪肤白发的绝丽之人出现,召水察之,为之一礼,似乎听师尊提起过对方。 其人雪姬。 为武真侯身边一随伺之人。 纵为随伺之人,武道也是入玄关,不逊色师尊。 “你师尊的眼光很不错,你的资质也很不错。” “只是,你知道你师尊纪嫣然为何不插手兰陵城的事情吗?” 雪儿近前一步,看着面前的小丫头,面上为之欢喜,单手缓缓抬起,轻抚着这个小丫头的秀发。 她的资质真的很不错。 看着这个灵动可爱的小丫头,自己也想要有一位这般的弟子。 “前辈,召水知道。” 召水不为躲闪,秀首低垂,脆语落下。 “既然知晓,何有此言?” 雪儿又是一笑。 她……应该知晓。 兰陵城内现在的局势,纪嫣然应该于其说过。 “诸子百家的那些人,或有小错,不为身死。” 这就是召水的答案。 “小错不为身死,不明大势,难免身死。” 雪儿摇摇头。 “你就是天明!” “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咸阳宫中,数年不见,你已然生长如此,丽夫人若知,定然欢喜。” 弄玉同晓梦自屏风之后走出,闻雪儿和纪嫣然那个弟子之语,尽皆微微一笑。 顺而,弄玉脚步在天明面前停下。 当年,自己为太乐令的时候,还曾多次入咸阳宫,教导丽夫人琴音之妙。 天明便是在侧,自己多次见过他。 那个时候,天明还很小,还不像这般。 现在……他已经成长至一个少年人了。 “弄玉前辈。” 天明自然认得对方,往昔咸阳宫,却是见过对方。 听其言,话语往事,为之一礼。 “不明生死,不明大势,不明顺应天道,难以证悟天道。” 青衣女子怀抱长剑,扫视幕府内的三个少年人,为之摇摇头,他们所论,自己知晓。 惜哉,均看不破最根本的道理。 “白将军!” “天明怕是不能够亲入咸阳,令王令有改。” “不知此物可否令将军从之!” 天明不甘。 将视线从弄玉前辈身上再次落在白芊红,伴随口中沉重之言,将此行背负身后的一个小包裹取出。 单手平托,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扁平木盒。 在四周诸人看过来的道道目光中,木盒被打开,露出其中的事物,一块黑色的令牌。 形体不为方正,也不为浑圆,正向诸人,是一位秦国独有的篆体文字——秦。 “黑龙令!” “你……你身上有这枚令牌?” “以这枚令牌的力量,你欲要如何?” 这枚令牌,白芊红不陌生,大人就有一块,整个秦国上下,黑龙令连一手之数都没有。 不是因为打造黑龙令的铁物稀少,而且黑龙令本身的价值。 凭借此令牌,无需王令、文书,持令之人便是可以调动附近秦军,只要不超过一定数量,随心调动。 这等能力,连上将军王翦都没有,其人欲要调兵,还需要王令、印信、虎符,非如此,虽威望足够,亦是难以有黑龙令之力。 这枚令牌,相当于大王亲临。 果然天明欲要持令牌令自己十万大军退去,好像……也不无不可。 如此,不知道公子天明如何抉择? “黑龙令!” 弄玉见状,也是惊讶。 黑龙令自己见过的。 意义非凡。 天明手中竟然有一块,看来丽夫人的盛宠还真是无与伦比,以天明的身份,能够得到一块黑龙令。 就算是公子扶苏都不一定有。 黑龙令的权限,自己知道,果然以此令护持兰陵城,足以。 “天明知道大势难以避免。” “纵是凭借黑龙令,让这里的十万军离去,也不过拖延一二时间。” “然天明所求非那般。” 视线落在手中的黑龙令上,这是盖聂先生当年亲自带来送给自己的,本以为不可能用上的。 不曾想,现在就用上了。 自己不想要用的。 真的不想要用的。 “公子怜悯兰陵城诸子百家之人,难道不为怜悯老秦人?” “公子之心,在下知晓。” “然攻城对战之际,果然诸子百家死战不退,又当如何?” 白芊红看向公子天明。 他的意思刚才自己就清楚。 他并非拦阻大势。 不外是想要留下城中诸子百家一条性命。 关于那一点,有黑龙令在,自己可以应允他,可……后果呢?攻打兰陵城他们极力反抗秦军如何? 莫不是秦军不能够还手? 那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死战不退!” 天明闻此,又是陷入浅浅的沉寂。 那一点自己也想过。 无可奈何。 在兰陵城中,自己人微言轻,所语微不足道,欲要改变诸子百家之心,不可能。 欲要死战,无异于求死。 生与死! 抉择就在一瞬间。 “你在这里为那些人以谋生路,那些人执意求死如何?” 雪儿不由轻轻一笑。 “你要替他们做出决定?” “可你现在的心还在迟疑。” “生与死!” “义与利!” “舍与得!” “你兼修百家之学,却连这一点都没有看透,自是不能够真正的混元无极,破入化神。” 青衣少女摇摇头。 怀抱着长剑,看向那公子天明,他一身所修颇为驳杂,百家之学都有。 而且内力浑厚,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应该困在这个境界许久了。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宋楚将战,子墨子非攻仁义,兼爱平生。” “我虽不知城中百家之人所想,我只行我之道。” “这……就是道!” “这就是化神!” “原来我早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 整个幕府军帐之内,随着天明的沉思,陷入一片别样的沉寂,诸人未语,等待其人的回应。 顷而,天明周身上下斑斓玄光闪烁,体内百脉极力纵横运转,诸般玄功宛若策马奔腾。 口中清朗而道,双手掐动印诀,伴随脆亮之语,席地而坐,四周天地元气涌入,灵觉破体,以为驾驭。 先天者,以内力强行融入天地元气。 化神者,妙悟天道,神融天地,驾驭天地元气。 “百家之道,本就归元。” “你的悟性还真的不错。” “寻常之人在军中突破化神,怕是要被军中的杂乱煞气影响,你所修《太极十三式》,清静守心,炼化一切。” “不错,不错!” 俄尔有所得,一悟入化神。 白芊红欣赏的看向天明,他在武道上的资质真的不错,相较于公子扶苏,高出甚多。 在先天这个境界,他的积累已经足够,现在……因一事而有所得,有所悟,化神境界,也不会成为他的束缚。 有感四方天地元气杂乱汇聚,白芊红抬手一抓,强横之力扩散,屈指一点,便是尽可能的将杂乱之力剥除,只留下最为纯净的天地元气,贯入天明体内。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镜花水月 对于这个少年人,自己很欣赏。 以其之身,本没有必要做下那般事的。 以其手中令牌,本可更有所为的。 但是他偏偏来到了这里,明悟大势而垂怜弱小之人,知晓其力,而能有所取舍。 这已经合道阴阳了。 他的父亲是荆轲。 他的母亲是公孙丽。 或许在他心中对于大人、或者公孙丽对于大人都有不一样的感受,然则,在自己眼中,他无关往昔之事。 侠者! 这才是真正的侠道。 如子墨子那般的侠道。 “突破化神了!” 召水低语惊呼。 对于天明师兄的修为境界,自己是知道的,踏足化神只有一线之隔,明悟了,便是突破了。 不能够明悟,便是不能够突破。 现在,天明师兄却在秦国军中突破,灵觉有感,从天明师兄身上扩散的气息越发之强大了。 超越先前十倍的强大。 “化神!” 小紫阳也是惊异不已。 天明的悟性这么高,这就破入化神了? 自己现在距离先天巅峰都有好远距离呢。 “若非所修驳杂,早就突破了。” 雪儿旁侧布下禁制,以防突破的动静太大,以此刻自己的境界,天明身上所修没有任何秘密。 道家。 墨家。 鬼谷。 儒家。 兵家。 都有……,修炼的倒是多,正因为太多,百家道理相互对立,不能够寻找到一种真正的统御之法,将百家之道驾驭。 非如此,早就突破了。 而能够寻找到统御之法,驾驭百家之道,化入百家道理,那么,化神修行,会非常受益。 “那柄剑……有些意思。” “灵性已生,有些像墨家的气息。” 青衣女子没有多言,看向突破的公子天明,银眸闪烁,落在其身侧的一柄暗黑色的奇特长剑。 似金非金。 似铁非铁。 似玉非玉。 形体也与普通的长剑迥异。 随着少年人的突破,仿佛受到气息的牵引,那柄长剑微微颤动,剑体流转一道道黑色玄光。 顺从天地元气的扩散,浸入少年的体表玄光。 “是墨家的至尊武器!” “当年墨家巨子路枕浪在陇西首阳山借助地脉之火,将其进一步锻造,灵性十足。” “其材质乃是上古蚩尤的尸骸,内蕴奇特之力,坚不可摧,后来落入大人手中。” “再后来,被大人送与公子扶苏,如今落在公子天明手中,想来是公子扶苏相送的。” 无需晓梦提醒,弄玉与雪儿两个人也已经将视线落在那柄暗黑色的奇特长剑上。 那是墨家的至尊武器。 当年她们也曾把玩过,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或有奇特,她们也不喜欢。 蚩尤的尸骸打造,听上去就觉得怪怪的。 “这就是墨家的至尊武器。” “蚩尤尸骸!” “墨家还真是……。” 晓梦银眸挑动,灵觉所感,那柄暗黑色的长剑现在正缓缓的从大地之上升起。 顺从少年人突破劲力的运转,自动跟随,剑体之上,一丝丝暗黑色的光芒融入护体真气中。 “至尊武器!” “公子扶苏!” “公子天明!” 召水闻此,没来由的又是陷入浅浅沉默。 和天明师兄相交数年,以前的事情,天明师兄很少提起,自己也很少问。 就像自己很少向天明师兄说道自己的往昔之事。 他是秦国的公子! 自己是燕国的公主! 世事还真是奇妙。 当真是奇妙。 秦国大军攻灭了自己的家国,燕国沦亡。 自己却同一位秦国公子相交相知多年。 召水心绪乱象不已,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昊天会给自己这般的惊喜!这个惊喜太大了。 “大人曾言,这柄至尊武器中,虽无蚩尤的灵觉之力残留,却有蚩尤熔炼尸骸深处的力量。” “乃至于至尊武器能够更进一步,也是尸骸本身的强大,芊红姐姐,至尊武器这般异动,是否有何危害?” 感知天明的突破,又看到至尊武器的异样,弄玉有些小小的担心。 涉及蚩尤,由不得不慎重。 “再强大,现在也只是一具尸骸化为兵刃。” “无需担心。” “公子天明所修百家,心性坚韧,足以镇压。” 白芊红摆摆手。 属于蚩尤的岁月在上古蛮荒,现在不是他的时代。 上古之时,他真身完好,都不能够为乱大祸,何况现在的岁月? “化神境界的突破,持续时间不短的,你们两个静心参悟,会有所得的。” 雪眸闪烁,看向召水二人,雪儿指了指天明。 化神境界的突破,会将己身的道理重新梳理,梳理的过程中,会有气韵外泄。 能够有所得,便会有所悟。 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多谢前辈指点。” “召水就看护天明师兄便可。” 召水摇摇头,那般话师尊也和自己说过,只是……自己此刻没有那个心思。 “前辈,天明真的是秦王子嗣吗?” 小紫阳有些小小的愤怒,打量着正在突破的天明,又看着情绪低落的姑娘。 想了想,还是小小的近前一步,深深一礼,询问着。 “是!” 弄玉给予肯定的答复。 大王都承认了,天明公子的位分如旧,还有黑龙令傍身,还有丽夫人在咸阳。 他一定是秦王子嗣,秦国公子。 “姑娘!” 得到确切的答复,小紫阳的小脸上没来由更为愤怒,实在是不甘,天明竟然骗了他们这般久。 枉费姑娘对他还有好感。 “无妨。” 召水那俏丽白皙的神容上,再一次苍白之色闪烁,连前辈都这般说了。 定然做不了假的。 天明是大秦公子。 是秦王嬴政子嗣。 是燕国的仇人之子。 自己想的太多了。 “召水,你怎么了?” 察觉纪嫣然的这个弟子似乎有些不对劲,雪儿缓步近前,细声问着,难道受伤了? 可……观其三元,并不有损。 “前辈,召水无事。” 稳住心绪,看向前辈,微微一礼。 “天明能够有所悟,说明于眼前的兰陵城危局之事,他已经想出办法了。” “如天明和你所言,兰陵城内,当诛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其余百家之人顺从者甚多。” “不过,我还是会率领大军,攻破兰陵城的。” 白芊红手掌收回,天明的境界气息已经得到稳固,继续运转玄功,行进周天便可。 于天明三人今日前来目的,自己并不能够真正承诺什么,看在黑龙令的份上。 自己只能够临时抉择,尽可能满足天明所想。 终究……一切都在兰陵城。 …… …… “芊红姐姐,从墨玉麒麟传来的消息,兰陵城内的粮草辎重顶多还有半个月。” “要不要我们再加一把火?” 目视天明三人的离去,诺大的幕府军帐内,便只剩下白芊红数人,弄玉美眸视线落在舆图上。 落在舆图清晰无比的兰陵城上。 在这里等待了数月,一切该结束了。 而且,前两日杨端和将军也传来文书,是时候该将齐国扫灭了。 “加一把火?” “当然可以!” 白芊红嘴角轻轻扬起,是时候结束了。 “路枕浪如何应对?” 自从大人的那封文书传来,芊红姐姐虽说有计谋可以镇杀路枕浪,却一直没有说来。 雪儿颇有些好奇。 “待烧起一把火!” “路枕浪便到了殒命之时了。” “从墨玉麒麟传来的消息,这些时日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位姬水先生,人宗逍遥子也一直在身边。” “追查姬水先生的踪迹,止步于墨家机关城。” “路枕浪不会抛弃兰陵城的。” 战局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白芊红丝毫不着急。 稳打稳扎就行。 而且,似乎路枕浪连日来也在有奇特的谋略,比如姬水先生。 姬水? 典籍有语,乃是上古一条颇负盛名的区域。 能够以姬水为名。 其人非同小可。 “公子天明会有何计策呢?” 对芊红姐姐,弄玉并不怀疑她的谋略,却是刚刚离去的公子天明,临行一言,饶有深意。 似乎已经有所得了。 就是也没有说出来。 “你觉得天明公子欲要保住兰陵城那些百家之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白芊红又是笑语流转。 “这……,除非劝说那些人束手就擒。” 弄玉应道。 “那些人不会束手就擒的。” 雪儿紧随着一语。 “让那些人不得不束手就擒。” 晓梦随意道。 “不得不束手就擒?” 弄玉和雪儿看将过去。 这……好像有些可能。 “哈哈,晓梦应该已经想到了。” “故而,兰陵城拿下来更为简单了。” “强力击破兰陵城,齐国十五万大军不为大患,而整个齐国的抵挡之力就更加小了。” “顶多两三个月的时间,便可扫平齐国。” 白芊红颔首赞誉。 留给天明公子最好的抉择并不多,晓梦之言便是其中最佳的选择。 语落,周身浅紫色的光芒一闪,屈指一点,身侧舆图上的兰陵之地便是化为乌有。 看了数月了,今日起,无需再看了。 “齐国临淄,当年雪儿离开赵国的时候,凤菲姐姐她们带着照眉池的姐妹们便是直接前往临淄。” “一晃多年,不知道凤菲姐姐她们现在如何。” 兰陵城不为目标。 接下来的目标唯有北边的齐国临淄了,雪儿看向那处区域,这一次……也该去看看了。 不然,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扫平齐国之后,诸夏归一,不知那个时候,诸夏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弄玉亦是有些期待将来的事情。 “在天道面前,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青衣女子摇摇头,怀抱手中长剑,浅浅的光晕外显。 “那大人也是镜花水月?” 雪儿打趣道。 “师兄得见真空,自然不是。” 青衣少女轻哼道。 师兄也真是的,自己都在军中停留好长时间了,也不说前来看看自己,就知道带着云舒和焰灵巡视四郡。 巡视四郡有什么好玩的。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室利房 “南无世尊。” “室利房见过尊者!” 河西武威郡、张掖郡,历经数年的发展,眼下虽仍人烟稀少,不为繁华。 可沿着河西的一处处绿洲、河流,天道之下,万物本能,自成群落。 先前的河西两郡大地上,多为匈奴、月氏之国、小部族统领,随着周清率军将此地拿下。 一应原先的风俗礼仪,文化典章,尽皆焚灭,取而代之的则是大秦风华。 法章律例落下,蒙学设立,大秦音韵落下,欲要将一个地方彻底纳入掌控,保留原有的一切可不是好方法。 唯有将其化入己身,用己身风华将其包裹方有所得。 河西两郡的存在,令大河以东的商贾活跃之人,向西开拓数百上千里,安稳甚多。 张掖之地,屋兰之山。 山脚不远处,有一座新建之城,名曰——屋兰城,归于秦国管辖,往来商贾多停留于此。 此外,西域前来的异邦之人,也多汇聚于此。 城中一隅简朴的院落内,二十多位赤足光头的红衣浮屠人盘坐于蒲团上。 上首罗户尊者双手合十,脑后自生三脉七轮大智慧之光。 下首临近不远,一位年岁有显衰迈的红衣光头男子语落,禅音滚滚,尽皆秦音。 此人已然衰老,可浑身上下的慈悲祥和之气扩散,眉眼之间,充斥无尽大光明。 一身修为气息不过半步玄关,然四周诸人敬重之。 皱纹浮现的神容上,此人轻道世尊之言,看向罗户尊者。 罗户尊者先行前往东震旦之地,以为传道。 不知是否有所得。 他们从孔雀佛国而出,历经数千里、上万里,行至西域,那里的人不堪教化,着实蛮荒。 虽有一二所得,却不入世尊道理。 唯有那处不逊色孔雀之国的东震旦之地上,才可绽放世尊大光明,才可传播世尊智慧之言。 “尊者!” “尊者!” “……” 院落内其余赤足光头之人,也是佛礼。 “东震旦之地,土地之大,不亚于孔雀之国。” “智慧之光,诸子百家,尽皆明耀,惜哉,除却道家以外,无一人可与世尊比肩。” “道家超凡物外,不理会凡俗尘世,世尊怜悯众生,众生皆可闻道世尊智慧妙语。” “那里,正合传道。” “室利房,你为护法名王受戒之师,当为传道使者,带领我等,亲赴东震旦秦国咸阳。” “一见那位伟大的英明君王,向他展示世尊道理,允许世尊的道理落在东震旦之地。” 罗户尊者。 脑后自生十轮智慧光明,双手合适,金色的卍字印记若隐若现,禅音滚滚,虚空一体,尽皆震荡。 礼仪落下室利房,对于传道,其人比起自己更合适。 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智慧,还是他的慈悲……,都是世尊所钟爱的。 “秦国,咸阳!” “行近东方大地,从那些邦国之中,有所得此国之名,有所得秦王之名。” “秦国……即将铸就护法名王的伟业,可有功成?” 室利房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自护法名王前往一见世尊之后,自己便是出孔雀之国,以求传播世尊之道。 尤其是欲要前往世尊口中的东震旦之地。 多年来行走,终于到达世尊所言之地。 这里……的确不逊色孔雀之国。 再加上佛者收集的讯息,室利房对于秦国更为了解,更别说,眼下他们所处的大地上,已经是秦国所有。 数年前的一战,秦国将军率领大军击溃月氏、匈奴二十万大军,开拓河西两郡。 在更东方,据说秦国的兵锋更加强大,快要将东震旦之地上的其它小国扫灭。 宛若护法名王,将孔雀之国原先的小国剿灭,纳为归一,成就孔雀佛国。 传道自然是必须的。 可是……需要一个上好的时机。 “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国,名为齐国。” “根据障月所得消息,齐国撑不过今岁,秦国将会成为这片大地上的唯一王者。” “那位咸阳的君王,也会成为这片大地上最有力量的王者,世尊之道欲要传播,有其助力,当可顷刻绽放。” 室利房身侧,浮屠障月合十一礼。 说道自己所知的东震旦之地情形,东震旦之地上,诸国并起,唯有秦国独霸独强。 眼下即将一统诸夏,成为真正与护法名王一般无二的君王。 至于具体的时间,便是今岁。 因为,自己从楚地归来,许多消息也都了解到,那个诸侯齐国还不如楚国强大。 何以抵挡秦国兵锋。 今岁必灭。 “今岁便可成就伟岸之业。” “其人必为伟大之君王,他的心胸一定是开阔的,一定是包容的,一定是怜悯的。” “前往一见那般君王,甚好!” 室利房赞叹道。 自己曾跟随着护法名王阿育王征讨先前那些未有服从孔雀之国的部族、小国。 阿育王便是那般。 扫灭诸国之力,纳为归一,虽如此,却没有将那些人杀戮殆尽,反而慈悲落下。 这才是世尊的道理。 想来这位东震旦之地的秦国君王也是一样。 诚如此,自当允许世尊道理传播。 因为,世尊的道理也是慈悲的。 “室利房大人,或许我等会碰到不少困难。” “障月先行前往东震旦之地,也有了解伽果他们先前所为,似是同秦国之间有不少误会。” “以至于伽果、伽罗、佛子他们同秦国之间有过争论和出手,也是因为那般,佛子他们先后坐化。” “秦国之人或有误会我等。” 障月佛礼看向身侧室利房。 自己的修为虽超越室利房,可无论是世尊之道上,还是威望地位上,都不如室利房大人。 “欲要绽放世尊大光明智慧之光,岂会那般顺利?” “世尊之后,等待了数百年,才有护法名王出。” “只要坚守世尊光明之心,世尊之道必会在东震旦传播。” 室利房微微一笑。 那些并不算什么。 昔年,阿育王征讨其余部落和小国的时候,也有遇到往昔不悦的人,阿育王却没有给予罪责。 这位东震旦之地上的王者,纵然会因先前之事迁怒他们,也是他们该承受的。 那便是世尊所言之因果。 待因果了解,世尊之道便可无忧。 世尊证就无上正觉,亦是历经诸般磨练,方可功成。 “大人所言甚是。” 障月赞叹。 是自己心急了。 “我等尽皆在此,何时前往秦国咸阳?” 罗户尊者看向室利房,室利房跟随护法名王数十年,对于王者很是了解。 想来定有收获。 “南无世尊!” “待秦国一统东震旦之地,待那位君王大喜之时,便是我们进入咸阳之时。” 室利房双手合十,为之佛礼。 “当……不远了。” 罗户尊者颔首。 “南无世尊!” “南无世尊!” “……” 一时间,整个这处简朴的院落内,再一次的禅音传唱,浩荡虚空。 ****** “公子,从天水商会传来的文书看,在河西两郡出现了不少浮屠之人。”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尽皆汇聚一处,目下正在张掖郡!” 阅览完毕手中那新传来的文书,云舒惊讶一语。 对于天水商会的事情,连月来,都是自己一直在处理,其内并无什么大事。 却是这封文书有些意思。 “浮屠之人汇聚一处?” “他们想要做什么?” 车马之内,焰灵姬正安逸的侧躺在软榻上,相对于蜀郡和巴郡,行走在黔中郡这里,事情少了许多。 不为其它。 因为黔中郡这里很是有些蛮荒,庶民甚少,诸般种种,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其它地方同百越无二。 可……黔中郡又是太大了,以至于车马从一个地方前往另一个地方,都要花费数日时间。 四周没有玩耍之地,唯有修炼。 突闻云舒之言,火焰明眸陡然大方玄光,很是好奇。 “你们觉得呢?” 黔中郡。 四郡之中,论地域大小,并不逊色巴郡和蜀郡。 然则,论富庶程度,却是四郡之中最低的。 江水并不从黔中郡通过,整个黔中郡的舆图而观,也只有沅水、乌江水域流淌。 此外并无其它。 加上山川丛林的复杂,更别说将其进一步开拓了。 近年来所做之事,也只是将一些要道、田亩、山林给予休整,缘由黔中郡人手不显,唯有缓慢。 于云舒所言的浮屠之事,周清并不放在心上。 当然,还是有些好奇的。 “说不得当如大人所言,那些浮屠之人欲要汇聚一处,前往咸阳,一见大王,希冀允许传道。” 云舒觉得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来了一位浮屠尊者,那些浮屠之人的底气有了。 寻常两三位浮屠之人,在诸夏随心传道是可以的,不过,那绝不是浮屠之人想要的。 他们想要的是如同公子所言浮屠之地、孔雀佛国,希望将那位释迦世尊的道理传播诸夏每一寸土地。 想要做到那般,唯有通过咸阳。 “那些人真有那么聪明?” 焰灵姬狐疑道。 “释迦世尊证就无上正觉,智慧通天。” “你所修的《大品般若》也只是他的道理之一,你以为都像你这般呆傻呆傻的?” “是不是和大白三个待一块久了?” 周清正随意坐在车内一张木案后,准备重新梳理一下筑基、炼气通脉的手段。 以备将来之用。 同样,这也是精进修为的一种方式,儒家不都有语,温故而知新,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往往内蕴玄奇。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你个骗子 “哼!” “大白三个蠢东西现在可是不蠢了。” “尤其是大白,都要快凝练内丹了。” “公子,那些浮屠之人欲要前往咸阳,您不拦阻一下?” 焰灵姬顿时嘴角一撇,自己怎么又呆傻了? 自己难道看起来很呆吗? 公子就喜欢调侃自己。 况且大白三个蠢东西进步还是相当明显的,就是还不会说话,就会瞪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偷懒。 “无需拦阻。” “有人自会拦阻。” 周清摇摇头。 就算自己不插手,浮屠之人想要直接入诸夏传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何况,多年来,浮屠之人在诸夏得罪了相当多人。 那更是莫大的阻力。 更不必说,自己就算不言,怕是到时候也会被人搬出来以为拦阻的。 传道! 不是那么容易的。 诸夏之人就那般多,你多了一些人,有些道理就少了一些人。 “公子所言……,奴家倒是记得,多年前攻赵的时候,蒙武将军便是受到浮屠之人的擒拿,险有性命危险。” “还有陇西地动的时候,浮屠之人,也曾想要袭杀公子。” “还有燕国韩申刺秦的时候,也有浮屠之人的影子。” “……” “嘻嘻,看不出来,那些浮屠之人挺会惹麻烦的,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嘛。” 反正焰灵姬觉得那些人很蠢。 想要传道,就好好的传道,偏偏要在一边传道的同时,一边惹上不小的麻烦。 这可不是智者所为。 “你记得倒是清楚。” 周清一笑,有那方便的原因。 不过,还有其它的原因。 总之,浮屠之人想要传道,不会那般简单便是。 “公子,黔中郡也着实无聊了,连稍微繁华一点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还是尽快返回南郡吧。” 焰灵姬百无聊赖,蜀郡、巴郡还有玩乐之地,现在……没有了,偏生黔中郡还这般大。 更是令人头痛。 尤其一些吃食上,还受到不小的限制。 一边说着,一边在软榻上不住翻滚着,很是无聊。 “有这个时间,静心修行不好吗?” “天魔力场的强大精妙之处,本侯刚为你演示过,待晓梦她们归来,说不得你还是难以抵挡御剑术之力。” 焰灵这般惫懒的性子,一直如此。 难以突破的时候,着急的不行。 有所突破的时候,又不着急,准备慢慢修行了。 天魔力场的自有其强大精妙所在,前两日,焰灵一直不得门入,无法,周清亲自推演一番。 力场所致,万物承受强大掌控之力。 随心所动,力场之内的一切成就攻伐,加持力场的强大,有凌厉无双杀伐。 天魔力场以火魅术为根基,火焰也可成就刀剑锋芒,甚至于可以将御剑术化入其内。 “不着急,还有足够时间呢。” “雪儿她们不都说了,准备和那个白将军前往齐国临淄,算下来,还有好久呢。” 焰灵姬单手托腮,秀发随意垂落,妩媚的神容上,尽皆妖娆,于公子催促,不以为意。 道理自己都明悟了,接下来返回南郡慢慢修炼便是。 至于晓梦的御剑术。 数月的时间,自己当可以修炼所得。 万一她们停留在齐国更长时间呢。 “公子,算起来,兰陵城那里也该有结果了。” 云舒将文书归存,进而秀手研墨,雪儿妹妹她们要前往齐国临淄,回来的时日更长了。 而且,根据雪儿妹妹她们的文书,兰陵城决断就在近期了,说不得,现在就在战斗之中。 “小事罢了。” 周清一语。 兰陵城那里一直都不是麻烦的拦阻,芊红之所以驻足不前,也非因为兰陵城。 目下,诸夏其余地方乱象平定,兰陵城自当拿下。 ****** “召水!” “召水!” “紫阳!” “……” 三人御马出秦军大营,一路之上,三人并未多言。 天明见状,有些明悟,怕是召水和紫阳在生自己的气,以为自己是秦国的公子。 她们是燕国的贵族后裔,自己果然是秦国公子,双方便是家国仇人。 可事实真的不是那样。 有感召水和紫阳身下的马匹行军越来越快,天明焦急一语,不住呼喊,不住跟随。 “天明师兄有何事?” 召水话音清冷。 实在是没有想到天明师兄竟然会隐瞒自己这般的消息,他竟然是秦王嬴政的公子。 是秦国的公子。 身份是那般的尊贵。 可他却隐瞒了自己好多年,实在是心绪杂乱,念及燕国的家国仇怨,纵不欲想起。 终究难以接受。 秦国的公子! 由着丽夫人的缘故,或许还是秦国地位最高的公子! “你好端端的一位秦国公子,跟着我们做什么?” 小紫阳和姑娘同仇敌忾,也是看向天明不顺眼。 着实不顺眼。 “我……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你们都误会我了。” 天明那方正的俊朗神容上,此刻纠结无比,慌忙驾驭身下马匹,跟在二人身后。 自己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刚才我都问过了,你就是秦国的公子,此刻还在狡辩,你也太……轻视我们了吧。” 小紫阳愤恨道。 近年来相交,天明也有提及自己和姑娘是燕国贵族,自己和姑娘也没有反对。 而天明的身份,他只是说着父母都是游侠之人,现在跟随残剑大侠修行。 她们还都相信了。 现在……一切都变了,什么父母都是游侠之人。 明明是秦国的公子! 还说什么游侠之子。 召水一直在御马前行,没有多言。 秦国军将对于天明师兄那般尊敬。 白芊红将军对于天明师兄那般礼遇,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是秦国公子还会是什么? 此刻还在强行狡辩? 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天明师兄。 “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天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先前在咸阳宫的时候,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秦国公子。 后来,母亲告诉自己,自己的父亲不是那位秦国的王,而是诸夏一位早已死去的游侠。 自己相信了。 因为母亲不会欺骗自己。 后来从残剑大侠口中得知往事,天明确信,自己真的不是秦国公子,那些人称呼和礼遇自己为秦国公子。 乃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比起自己,高儿才是真正的大秦公子。 朗声语落,看着前方还在不理会自己,继续行进的召水,周身玄光闪烁,一步踏出,直接拦阻在召水二人跟前。 希律律! 希律律! …… 两匹骏马陡然高高扬起,鼻息之间,不住发出声响。 “让开!” 小紫阳不想要看到这个骗子。 “我……,召水,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是秦王嬴政,我的父亲是侠士荆轲,我的母亲是……是咸阳宫……。” “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更不是秦王嬴政的儿子,母亲入咸阳宫前,便已经生下我了。” “所以……,后来我也被母亲带入了咸阳宫,她没有告诉我真正的身世,在兰陵城以前,我都是待在咸阳宫为公子的。”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 “母亲不告诉我,秦王他……待我更甚其余公子,直到燕国的上卿韩申谋秦。” “我才被母亲送出咸阳宫,跟随残剑大侠来到兰陵城。” “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天明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自己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双臂伸开,拦阻召水和紫阳前进的道路,神容无比的纠结的说着往昔之事。 那些事情都是后来母亲告诉自己的,都是残剑和飞雪告诉自己的。 非如此,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五脏翻滚,情绪驳杂,天明焦急的看向召水,尽可能的解释着,自己真不是骗子。 自己没有欺骗召水。 在自己眼中,父母二人都是游侠。 自己本该生长在诸夏间的,而非咸阳宫。 “我……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 天明再一次肯定道。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可我真的不是秦国公子,我的父亲名为荆轲。” “他早已经死了。” “听母亲说,他是死在武真侯手中。” 观召水二人仍没有任何反应,天明长长的叹息一口气。 伸展的双臂收回,神情低落垂首,缓声喃喃低语,退至一旁,果然召水她们不相信。 自己也无法。 秦国公子的身份真的不是自己该有的。 是扶苏兄长他们该有的。 一时间,这处山林小道上,随着天明最后一言落下,不自觉陷入一片别样的寂静之中。 召水、小紫阳御马在上,手持缰绳,本不欲要理会天明,可……猛然间听闻天明师兄说道这般事。 又感天明师兄此刻神态。 召水心神为之一震,明眸看向道旁的天明师兄。 他……他的身份是那般? 果然是那般? 是真的假的? “姑娘,别信他,刚才帐内的前辈都说他是秦国公子了。” “难道还会冤枉他?” 小紫阳觉得天明还在掩饰。 如果不是秦王之子,何以会成为秦国公子? 难道秦国后宫没有法章律例规矩吗? 至于是在咸阳宫之前出生的,更是无稽之谈,秦王嬴政虎狼残暴,诸夏皆知,知道那般,不将天明杀了,就算天明命大。 还想要成为秦国的公子? 当自己是傻子呢? 还以为姑娘容易上当! “姑娘,我们走。” “不要和这个骗子说话。” 打量着姑娘有些迟疑,小紫阳无奈的单手在姑娘身下马匹上拍了一下。 姑娘心善,容易心软。 可天明实在是欺人太甚,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承认。 着实可恶。 蹬!蹬!蹬! 召水欲要说些什么,还未出言,身下的马匹受力,骤然狂奔向前,将已经在口中的话语直接荡没。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玄关三道 “召水!” “召水师妹!” “……” 天明情绪低落万分。 自己不想要成为秦国公子,难道说现在成为一位游侠之子也不行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立于道旁,看着召水师妹二人御马远去。 心绪沉沉,自己都已经说了自己不是秦王之子,召水师妹还不相信?自己当如何呢? 看着已经行至自己身侧的骏马,翻身而上。 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世就是那般。 待接下来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想来……召水师妹一定不会再介怀的。 …… …… “巨子!” “巨子!” “刚才不知是何人?直接将这只木盒放在院落中,上面写着巨子亲启!” 兰陵城越发的巡逻严密了,此外,城池之上,早已经布满自去岁以来所打造的守御器械。 有墨家的十二器。 也有从秦国军中仿制的器械。 诸子百家之人多有登高而望。 双方虽还没有大战,可……那股气息早已经席卷整个兰陵城上下了。 身为墨家巨子,身为百家统领,路枕浪连日来一直在布置防御,分派百家之力。 更为调遣军中之人,以为战法。 偏厅之内,路枕浪正在以观兰陵城外的详尽沙盘,其上,十万齐国大军的旗帜时而变换,时而寂静。 旁侧,还有姬水先生、儒家杨宽文先生、农家的烈山堂田猛等人,都在不住说着什么。 那位手中托着一只扁平木盒的墨家弟子慌忙走进,见状,神色一突,可还是将木盒捧起,看向巨子。 “嗯?” “是何物?” 方更泪在侧,观那墨家弟子冒失闯进,欲要发怒,观那只扁平木盒,眉目一皱。 将其接过来,一览木盒上的封条,确实要师尊亲启。 偏厅内,其余诸人也是看将过去。 “何人所为?” 方更泪再问。 “不知道。” “似乎这只木盒一瞬间出现一般。” 那墨家弟子摇摇头,真的不清楚何时出现的,只是知道就在一瞬间的时间,木盒都就出现了。 “当非墨家之人。” “也非百家之人。” “或是城中的秦军探子所为。” 儒家杨宽文看将过去,略有所思,为之一言。 “秦军探子?” “让路先生亲启?” “路先生且一观里面是什么。” 烈山堂田猛认同这个观点。 果然是墨家弟子所为,没有那个必要。 果然是百家弟子,更是不可能。 如此,可能性就不多了。 何况对于城中有秦军探子存在,并非秘密,就是那些人隐藏的极深罢了。 “秦军之人!” 路枕浪抬手一招,更泪手中的扁平木盒落在手中。 要自己亲启。 那便亲启吧,屈指一点,劲力滚动,木盒的盖子便是被掀开,和自己料想的一样。 里面是一封密信。 密信的主人——秦将白芊红。 是她! 是她遣人送来的密信。 “白芊红!” “是城外那位秦军统帅!” “……” 木盒没有遮掩,左右诸人皆看到密信表面的文字,是城外那统帅十万大军的秦将白芊红。 “临近交战,其人何有这封密信?” 方更泪表示强烈的狐疑。 “莫不是劝降?” 儒家杨宽文笑语道。 “劝降?” “也有可能是战书!” 烈山堂田猛不这般看。 迎着四周一道道落在身上的目光,墨家巨子路枕浪没有多言,拿出那封密信,拆开火泥。 一览密信的内容。 偏厅之内,陷入寂静,都想要知道密信之上写的什么。 毕竟写信之人身份非同小可,还是这个时候写信。 “巨子,那白芊红写的什么?” 烈山堂田猛很是好奇。 语落,四周诸人更是希冀密信的内容。 “你们……都看一看吧。” 数十个呼吸之后,路枕浪一览文书的内容,收回目光,微微的舒缓一口气。 环绕四周,屈指一点,劲风将其包裹,那封密信的内容沉浮于虚空,任由诸人一览。 “果然是劝降!” “哼!” 方更泪连忙看过去,刚看了一二,面上便是怒色闪过,文书之意,一开始便是想要劝降师尊。 后面更是说着欲要相约师尊城外一战。 果然师尊取胜。 那么,兰陵城内的诸子百家弟子可以考虑不予镇杀,城内外的齐国大军也可以缓缓安置。 果然师尊败亡。 那么,城中的诸子百家若然投降,有生还之机,城内外的齐国大军也是一样。 否则……,破城之日,便是尽数抹杀之时。 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内容。 “可恶。” “那白芊红真以为可以安稳攻下兰陵城?” 方更泪怒声呵斥道。 整封文书,那秦将白芊红所流露的意思,都是一种轻视、俯览的随性之意。 着实令人生厌。 兰陵城内,诸子百家誓死与城池共存亡。 兰陵城内外,齐国大军更是一般无二。 “白芊红这般自信?” “纵然秦军强横,我等相抗,秦军也讨不了好。” 白衣剑客,冷意盎然,一览密信上的内容,周身的寒冷之意进一步扩散。 “其人欲要相邀巨子城外一战。” “以胜败论兰陵城之结局。” “巨子如何看?” 儒家杨宽文沉吟良久,平心而论,城外的秦国十万大军很强,不外,十五万齐国大军也非草芥。 并非任由秦军直接屠杀的。 果然白芊红有文书上的那般底气,直接攻打兰陵城便是,何以还有这封密信文书。 可知……白芊红此人当有其余所谋。 定有所谋。 以谋墨家巨子? “白芊红欲相邀巨子城外一战,其人似是也已经破入玄关。” “巨子对其修为知晓多少?” “不若与之应下,我等设下埋伏,将白芊红直接镇杀,秦军无首,自当混乱,我等乘势追击,或可大胜。” 烈山堂田猛觉得这封密信文书是一个机会。 是一个取胜之机。 文书之意,白芊红预谋墨家巨子路枕浪。 同样,他们也可以借助这个机会,以谋秦将白芊红。 其人修为破入玄关,然则……巨子也是玄关,再加上其它的手段,袭杀白芊红,攻破秦军。 可能性极大。 “其人早已破入玄关,修为不可知。” 路枕浪沉声应道。 白芊红! 墨家之中,早就有她的消息,无论是最开始她活跃了淮南的时日,还是天上人间为夏姬的时日。 亦或者后来跟随天宗玄清子的时日,都在列。 其人深得玄清子看中,更是教导修炼之法,鬼谷纵横,堪为强大,玄关之境,早就破入。 现在的境界难以琢磨。 若说与之一战定下兰陵城最后结局? 着实令人奇异! 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自己的修为,在借助《黄石天书》稳固异兽之力后,也有提升,虽慢……仍进步。 曾闻南公之语,玄关之境有三个大层次。 其一便是稳固玄关的境界。 其二便是虚空一体的玄关大成境界,也是己身之道领域大成的境界。 其三便是虚空无垢,触摸合道的道理圆满境界! 诸子百家能够破入玄关的存在,大都在第一个层次,白芊红应也属于这个层次。 或许自己强些,或许对方强些! “根据我等所知,秦军之中,白芊红身边可是有另外三位玄关修者的。” “我等如何埋伏镇杀?” 姬水在列,纵不显,仍轻缓一言。 欲要镇杀白芊红,使得秦军无首,是一件上好的计谋。 可是,哪有那般容易! 加上白芊红,她便是有四位玄关之力,兰陵城内才有多少? 旷修大师? 农家野老? 巨子? 逍遥子? 鬼谷卫庄? 雅湖小筑纪嫣然? …… 代价太大了。 “以我农家地泽二十四阵法如何?” “两人便可成阵,威能倍增,白芊红虽破入玄关,也是时日不长,以野老和巨子之力,当可将其重创!” “期时,我等趁势攻杀秦军。” 烈山堂田猛出着主意,说道自己的想法。 “焉得不是白芊红她们也想要镇杀巨子?” 杨宽文微微一笑。 许多事情,说不得双方都是这般想。 巨子若死。 则兰陵城同样无首,也是自溃。 “巨子,以在下之见,这封密信文书不予理会为上。” “兰陵城现在还可以坚守一段日子。” “秦国十万大军想要直接攻破兰陵城,不是那般容易的,若依从文书,则有相当大的危险。” 随着前言,杨宽文一礼,再次说着。 “以城中的粮草辎重,还能够坚持半个月的时间。” “齐国境内,不在运来粮草,田猛堂主,农家那里如何?” 路枕浪颔首。 白芊红下此文书,想来是没有绝对把握拿下兰陵城之故。 是以,无需走到那一步。 却是……粮草辎重需要给予补充,齐国之地已经好久没有送来粮草了。 现在的粮草辎重都是汇聚百家之力,尤其是农家之力。 “巨子!” “农家虽可运送大量粮草,然则,近日来,兰陵城四周被层层封锁,更有秦军探子和罗网扰乱。” “难矣。” 田猛略有粗犷的神容上,凝重之色沉浮。 农家扎根田亩,调集些许粮草辎重不难。 难的是难以将那些东西运入兰陵城。 语落,偏厅之内,诸人相视一眼,心中一沉。 “报!” “巨子!” 厅内诸人正在以谋它法之时,又是一道急促之音从外面传来,声先至,脚步声如风跟随。 “嗯?” “进来!” 方更泪眉目又是挑动,又出现了何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齐国灭(一) “巨子!” “大事不好!” 着墨家的清一色黑白麻衣布袍,那弟子慌忙行入偏厅,一见众人,神容虽有惊讶,仍为外显别样的焦急。 “发生何事?” 莫不是又出现杂乱之事? 路枕浪戴着黑白面具,外人看不清神态,言语已然无奈。 厅内诸人也是将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这般匆忙、焦急之神色,当有大事发生。 “巨子。” “大事不好。” “就在刚才,城外的后勤粮草辎重突然起大火。” “城内三处储存粮草之地也是起火。” “火势旺盛,内有猛火油之力,一时之间,难以将其扑灭,损失甚大。” 那墨家巨子悲怆道。 兰陵城内的粮草辎重本就短缺,眼下又突然起火。 不用说,定然是秦军密探所为。 该死的秦军密探,这完全是想要把他们推向死路。 不给他们留一点点活路。 “什么?” 姬水先生惊愕道。 城内外的粮草辎重汇聚之地都在一时之间起火了? 加持猛火油之力,损失可以想象。 再次看着那墨家弟子一眼,脚下玄光闪烁,身形出现在偏厅之外,纵身一跃,踏立在飞檐尖角上。 极目而视,以观此刻兰陵城。 三道巨大的浓密黑烟正在冲天而起,正是城中三处存储粮草之地,那些地方都是专人把守,进出极难。 还是被秦军密探闯了进去,肆意纵火! 心有所感,看向城池之外,那里……有一道更为粗壮的黑色浓烟滚滚升天。 现在还在冒着大量烟火之气,估计现在还没有将其火势扑灭,不知粮草辎重损失多少? “可恶!” “秦军是不准备和我们继续拖延下去了。” 粮草辎重的损失情况还没有出现,诸人心中已然有感,损失的绝对不在少数。 先前还能够支撑半个月。 眼下,不知还剩下几日。 没有粮草辎重,那就意味着城池内外二十万人会处于挨饿、无力的状态。 烈山堂田猛也已经出现屋檐旁侧,眼眸深处,沉浮这般浓密黑色烟雾,愤怒道。 “当有一战了。” 杨宽文低语道。 缺少粮草辎重,尚可为奋力一击。 果然缺少粮草辎重之后,纵然奋力一击,十多万兵士体力、精力不济,还不若如今。 “巨子!” 白衣剑客,浑身上下的寒意越发扩散四周,秦军所为太过了,不欲给兰陵城留任何活路。 不! 有一条道路。 却不能行之。 兵者,诡道也! 谁知道秦将白芊红所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知巨子如何抉择? 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放弃的,持水寒之剑,汇聚大军之力,与之杀伐,当得快哉。 “师尊!” 方更泪双拳紧握。 那些可恶的秦军密探隐藏太深了,至今自己都没有将他们找出来,以至于有此祸事。 城内外的粮草辎重被焚毁。 唯有同秦军强战,方有生机。 坐等兰陵城,唯有等死。 “巨子!” 田猛亦是看向墨家巨子路枕浪,接下来的抉择,不仅仅关乎墨家,不仅仅关乎农家。 整个城中的诸子百家都在列。 杨宽文双眸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今,粮草辎重被毁,坐等良机,缓缓等死也。” “同秦军强力一战,结果未可知。” “路枕浪数月来谋划,希冀可以为兰陵城寻找出一条生路,为诸夏寻找一条生路。” “现在看来,昊天不为垂青于我呐。” 踏空而立,周身赤红的火焰玄光若隐若现,双手背负身后,一览那些粮草辎重被焚灭的地方。 路枕浪戴黑白面具怅然道。 昊天! 真的垂怜秦国吗? 若言不垂怜秦国,何以令兰陵城有如此境地。 四周诸人闻声,默然不语。 “先前,路枕浪与诸位商议强战之策。” “欲要率领十五万大军与百家之力,正面击溃秦军主力。” “那一策!” “路枕浪不为改变。” “或许那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却是我等心愿的结果。” “秦国,没有什么好怕的。” “更泪,传为师之令,整军备战,不时出发。” 唯有一战! 也只有一战! 路枕浪踱步虚空,看向西城门之外,门外数里,便是秦军大营所在,十万秦军汇聚那里。 此刻,那里还在升腾粗壮通天的黑色烟雾。 说完,看向四周诸人,一步踏出,身形消失不见。 “是,师尊!” 方更泪先是深深一礼,而后跳跃而下,传令全城,整军备战。 “那就战吧。” 烈山堂田猛没有意见,早晚都要战。 “战吧。” 杨宽文再一次深深叹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却是自己无法拒绝的结果。 周身云霞浩然之气闪烁,消失不见。 咻!咻!咻! 一时间,整个兰陵城内,那一处处百家汇聚之地中,一位位百家弟子身形腾挪。 皆朝向西城门外奔去。 “这就要开始战了。” 城中内外,一瞬之间出现的诸般异象,无论是那道道粗壮的冲天烟火,还是此刻道道腾挪的身影。 都彰显着兰陵城要进入那个地步了。 踏立在屋檐上,一袭白色长袍着身的残剑低语叹道。 其实……无需这般的。 大势之下,若然可以保留一二实力,更为妥当。 这般强战,正是秦国所期待的。 秦军巴不得兰陵城抵挡,或许更能够激发秦军强战之心,激发秦军军功得爵之心。 “先生。” 浅黑色的玄光闪烁,天明出现在旁侧。 “你已经尽力了。” “最终的抉择在他们手上。” “好在你有所得,破入化神。” 身躯微侧,看向此刻身边情绪不高的少年人。 自己没有收过弟子,可天明却是自己用心教导之人,他的心思自己明了。 黑龙令自然有用。 可以令秦军撤去! 然而,撤去之后呢? 秦军还会再来的。 大势之下,兰陵城如何? 一直坚守? 那就是死战! 令秦军放弃对于诸子百家的杀戮,那也得百家之人愿意投降,果然不详,唯有分出生死!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天明不会放弃的。” 略有一缕沙哑的声音回应。 战局尚未开始,一切未可知。 还是有希望的。 “师尊,墨家巨子可以成功吗?” 北城一隅,一道脆生悦耳之言落下。 “你觉得呢?” 纪嫣然踏空而立,俯览此刻彻底乱作一团的兰陵城,闻召水之音,浅浅一笑。 “……。” “很难!” 自己希望墨家巨子可以战胜秦军,可以取胜。 但是此刻,现实告诉自己, 那个结果甚为渺茫。 “这就是天道的阴阳。” “这一战落下,我们便要离开了。” “召水,你心中有事?” 纪嫣然灵觉敏锐,如何察觉不出这位弟子的异样。 连日来,自己都要分出一缕注意力落在召水身上,她和紫阳、天明一块出城自己知道。 前往秦军大营自己也知道。 却是从秦军大营归来,情绪变得低落,往昔的轻灵、轻快都不显了,纪嫣然想要知道为什么。 “并无!” “只是不忍眼前之事。” 召水秀首轻摇,强行将注意力放在这场即将诞生的大战上。 对于天明师兄的身世,自己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天明师兄后续之言,自己记在心中。 他的父亲是荆轲? 她的母亲是咸阳丽夫人? 他在咸阳外出生? …… 自己是相信的,然内心深处,难以接受,或许自己需要好好的修行一段时间,才能够直面此事吧。 “有不忍,方有大仁。” “大仁不仁。” “召水,这一层你还没有悟透。” “去琴韵医馆看看吧,过几日,我们就离去了。” 一味的垂怜弱者,并非是天道。 丛林之中,野兔是最为弱小的,它是野狼的食物,也是猛虎的食物,更是猎人的食物。 若是因为怜悯,将野狼、猛虎、猎人杀掉? 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野兔无忧无虑,整个丛林之中满是野兔,野兔越来越多,最后的麻烦还是要落在野兔身上。 因为野兔自身会生出麻烦。 那般道理同眼前一般。 看到了兰陵城诸子百家不够! 看到了秦国强大也不够! 俯览三代岁月,方可明悟一切都是天道的外显。 “是,师尊!” 召水颔首,顺而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己身席卷至大地上,不多时,和紫阳一块前往琴韵医馆。 此战过后,离开兰陵城,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归来,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再见端木先生。 “少主!” “兰陵城要有战斗了!” 虞子期站在一处三层楼阁的窗前一侧,尽览眼前一切,从项氏一族传来的消息,城内外,粮草辎重被焚灭。 唯有一战。 当然,也有投降。 很显然,墨家巨子选择了强战。 纵死不降。 虞子期甚为敬佩。 “小虞,你觉得谁可以取胜?” 项少羽亦是眺望远处,闻子期之语,神容未改,呼吸之后,看向身侧不远处的秀丽身影。 “墨家巨子定可取胜。” 浅蓝色的合体劲装轻便,秀发梳拢成束落在肩后,小虞收回看向窗外的明眸,很是直接的应道。 “很难!” “在楚国那里的残余之力被镇压之后,兰陵城这里便是死局了。” “秦将王贲、杨端和正在率领大军前进,齐国……要灭了。” 虞子期摇摇头,对于妹妹的回应不以为然。 却也明白妹妹话语深意。 自己也想要墨家巨子率领城内外大军取胜的。 惜哉,想象是想象。 现实是现实。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万人莫敌 “齐国要灭了!” 项少羽亦是喃喃低语。 齐国要灭。 咎由自取。 数十年来,远交近攻,身为山东大国,却同西方的秦国交好,以至于四十年来,五国合纵伐秦,齐国没有一次参与。 若然有齐国之力落下,那一次信陵君五国伐秦,当有大功劳、大收获落下。 现在……诸国而灭,只剩下齐国。 难道以为自己可以保全? 十多年前,秦赵之战,赵国缺粮,齐国不以援助。 以至于赵国损失惨重,国力大损。 秦国攻灭三晋,齐国也没有任何动静,哪怕一点点的援手都没有,现在轮到自己了。 欲要求援? 还想要向谁求援? 向秦国? 可笑至极! “昊天缘何如此抉择?” 虞子期抬头看向太虚,秦国虎狼残暴,率军强攻蜀山结界,以至于他们成为无家可去之人。 攻灭诸国,诸国之内有更多无家可归的人。 昊天何以如此? 何以如此? 蜀山镇守虞渊封印数千年,难道就得到了这般下场? 虞子期不甘。 真的不甘心。 “子期,无需伤感。” “秦国不过得了一时之势罢了,秦国这般作为,定然不长久,将来我们一定有机会的。” 项少羽宽慰道。 这个结局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但是,眼前的局面自己还改变不了。 唯有等待了。 希望将来有上好的机会。 “少主,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以秦军之力,等待这一天许久,果然相互攻伐,怕是兰陵城难以坚守。” “城中的密探很多,我们的身份当很有可能暴漏。” 窗外的战火已然燃起,城墙城楼之上,诸多守御攻伐器械正在运转,大量的兵士与百家之人奔向四城。 接下来一战不会持续太久的。 因为秦军不会继续僵持的。 反观己身,由着眼前突兀的局面,他们却不自觉的有危机加身。 “不必担心,兰陵城的退路,叔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情形不对,我们可以安稳的退出兰陵城。” 项少羽摇摇头。 前来兰陵城本就是危险,叔父早就思忖退去之法了,而且早就准备好了。 离开,甚为轻松。 “这一次离开,就要彻底离开了。” “我还有一场未完之战。” “也该有个结果了。” 没有兰陵城的存在,按照叔父开始之言,他们可能会前往岭南丛林深处,以为蛰伏。 亦或者,前往东海之外的临近岛屿上,以为修养。 现在……停留兰陵城数月,还是要走到那一步。 要离去! 心中升起一桩往事,面上微微一笑,对着子期、小虞看了一眼,便是离开。 “先生,您还是要留在兰陵城吗?” 琴韵医馆。 纵为此刻城中乱象纷呈,其内,也有病患之人,些许熟悉的场景仍在,却是多了一丝没来由的焦灼。 后方庭院内,看着正在平静晾晒药草的端木先生,召水为之一礼。 “怎么说……我当年和白芊红也是朋友,琴韵医馆无碍的。” “而且琴韵医馆对秦军又没有威胁。” “我会在城中继续停留一段时日,将一些东西传授她们,就会前往镜湖医庄了。” “他日有暇,你可前往楚地镜湖医庄寻我。” 端木蓉一身如旧,古朴淡雅,停缓手上的动作,看向召水、紫阳二人。 兰陵城的存续与否,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师尊当年就是因为掺和百家之事太多,以至于有后来之事。 “此战过后,召水便和师尊离开兰陵城了,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先生会是什么时候。” 召水柔柔道。 数年来,琴韵医馆算是自己在兰陵城中最为熟悉的所在了,也是一处修行所在了。 终究万物阴阳,终有聚散。 “你师尊总不会将你带在身边一辈子吧,待你修为有成,便可随意行走诸夏。” 端木蓉笑语,停下手中的动作,行至召水之前,自己很喜欢这个丫头。 “你身上那个封印,纪嫣然还是无法将其解除吗?” 接着前言,端木蓉单手落在召水的肩头,将其一缕秀发梳拢身后,询问着那件事情。 召水身上的封印,自己曾试过,却无法将其解除。 纪嫣然应该也试过,亦是无法。 如今纪嫣然修为大进,不知何如? “暂时无法。” 那份记忆,以前的时候,召水还是很期待隐匿的事情,现在却不那般渴求了。 关于母亲的记忆尽数封印! 也不知道母亲眼下在诸夏何方? 有师尊在身边,宛若母亲一般。 “诸夏间,能够有能力将你身上封印解除者,看来并不多。” “你师尊和秦国武真侯有旧,以他的修为,当可以为你解开。” “亦或者,武真侯令阴阳家的人出手,也可以为你解开。” “你师尊当有所思。” 召水身上的封印手段,是阴阳家独有。 却又稍微有些奇特。 连悟虚而返的纪嫣然都做不到将其解开,那么,唯有修为更高之人可以做到了。 “解不解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召水轻缓而应。 “哈哈,是否重要,等你解开之后就知道了。” “你母亲是一位很好的人,当年我在燕国的时候,她帮过我很多。” “而且,你母亲最为疼爱于你,那个时候,你父亲操劳国政要事,诺大的府邸中,位于你和你母亲相伴。” 端木蓉哑然一笑。 自己并未做过母亲,可自己当初在燕国见过太子妃和水儿,太子妃很怜爱水儿。 那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水儿嘴上这般说,心中也是无比期望可以将封印解开的。 “母亲!” “母亲!” 召水低声道。 母亲的一切,归于兰陵以来,自己从端木先生口中听到最多了,连马凉和紫阳都没有了解太多。 自己已经失去父亲了,真的很想要见到母亲。 “如今你就要离开兰陵城了,我就送你一件礼物吧。” 端木蓉再次看向面前的召水。 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 念及此,简单一语,便是转身走向院落深处的房间中,未几,手中拿着一件被绢帛包裹的事物出来。 “这是我闲暇之时写的东西。” “不算医家的核心隐秘,就送与你了。” 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召水,端木蓉甚为期待。 “先生!” 召水见状,……看着面前的事物,抬首看了一眼先生,还是接下了。 “多谢先生。” 深深一礼。 “接下来诸夏将要归一,秦国会一统天下,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召水,去吧。” 端木蓉面上笑意浮现,此刻耳边已经传来阵阵呼啸之音,从院落看向城池四周,黑色的烟雾仍旧在弥漫。 这一战……还是开始了。 春秋以来,战乱不断,终于还是要有一个结果了。 “先生,保重!” 召水和紫阳相视一眼,再次深深一礼,为之离去。 …… …… “又是这种拳法,你就不能换一种拳法!” “这种拳法真……真无趣!” 昔年在楚国大军之中,二人曾相约,再次相见,当为之再次交手,以为分出高下。 并不算太大的平整院落内。 项少羽体表闪烁一丝丝血色玄光,双拳紧握,脚步婉转,时而扑上前去,同天明争锋。 可每每上前交战,总是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卸去己身浩瀚之力,进而没有任何所得。 太极拳! 天明说过,这是太极拳! 传承至道家的太极拳法。 “哈哈哈,太极之妙,阴阳两分,守御无穷。” “少羽,你的力量实在是刚猛霸道,若非我没有破入化神,或许还真有些难。” “现在你还是非我对手。” “太极拳法,并非一味的防守,既然你要进攻,那便来吧。” 天明浑身上下,浅黑色的玄光流转,脚踏乾坤,混元太极,双手掌势自成阴阳。 驾驭天地元气,一道若隐若现的太极虚空笼罩己身方圆三尺,任由少羽如何攻击,所有的力量都会被卸去。 不能够侵扰己身。 听少羽无奈之言,天明朗声大笑。 《太极十三式》果然玄妙非凡,尤其是迈入化神之后,驾驭天地元气,只感觉这门拳法威能提升十倍以上。 这还是武真侯多年来所创的拳法。 真不知其人如今是何境界。 太极之道! 并非防守之道,否则焉得乾坤共济。 “非要打破你这所谓的太极拳。” 项少羽浑身百脉震颤,催动强横之力,双拳紧握,一股股霸道的力量外显。 观呼啸近前的天明,一拳迎上。 嗡!嗡!嗡! 内蕴太极阴阳的一掌同项少羽那霸道一拳相互碰触,整个院落陡然震荡巨响。 二人体表的衣衫都不住被旋风卷起,玄光更是斑斓闪烁。 “你的力量够强!” “却还不够强!” 天明抬起另外一只空闲手掌,直接压下自己的那只手掌上,太极之道,阴阳婉转。 将项少羽功来的力量汇聚体内,运转一周,进而借力打力。 双倍奉还。 蹬!蹬!蹬! 一掌落下,项少羽身形不自觉的倒退数步。 “化神!” “看来……我还是非你对手啊。” 项少羽散去浑身玄光,归于最初,看着自己的双拳,近年来,自己一身实力大增。 本觉可以打败天明,不曾想是这般的结果。 “你所学乃是万人敌,好端端的,和我一个侠客争论什么高低。” 天明摇摇头。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修行,而项少羽肯定不为那般。 他是项氏一族的弟子,天生背负着使命。 沙场才是他应该征战的地方。 就算胜了自己,也不会有大用。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随本将灭齐 “哈哈哈,万人敌!” “虽有万人敌之术,眼下也是无用呐。” 项少羽浑身震颤,梳理筋骨百脉,恢复如初。 看来化神武者的确非同小可。 自己的力量还需要更强。 看向天明,他突破倒是挺快,这就不声不响的破入化神了?至于自己所学的万人敌之术。 已然无用。 “接下来你们会返回江东吗?” 天明收拢玄功,看向项少羽三人,兰陵城内,能够见到和认识他们,很好。 接下来兰陵城这里会被秦军重新占领。 他们肯定要离去的。 再次相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 “也许是江东,也许是其它地方。” 诸夏间什么地方安全,可能就要前往什么地方。 江东之地,应该是最不可能的。 秦军在那里的兵力不少,而且正在给予上下整顿,编辑造册尽皆在行动。 “……。” 对于那个话题,天明有些浅浅的沉默。 少羽的身份自己知道,身为项氏一族的少主,他的追捕名单一直都在。 还有楚国其余的残留他们。 他们的目的自己也知道。 他们不担心被秦国击败。 他们想要将来能够复国,能够复兴大业。 自己不知道他们能否做到。 “你和残剑大侠他们要离开兰陵城吗?” 项少羽没有想太多。 许多事情,没有亲自做一做,是不会有结果的。 纵然失败,将来也无悔去见大父。 念及此,倒是有些羡慕天明。 因为天明并没有背负什么东西,一直以来,都是跟随在残剑大侠身边修行。 他们和兰陵城现在并没有掺和,是以,离不离开兰陵城都没有太大关系。 “应该会离开。” “很有可能是前往桑海之地,残剑大侠近来有所悟,想要前往桑海之地小圣贤庄寻找荀夫子论道。” “我也想要前往跟随。” 己身的行踪,不是秘密。 说到出来也无妨。 桑海之地,小圣贤庄。 残剑大侠好像快要突破了,需要找合适的论道之人给予论道之音,儒家的荀夫子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自己在兰陵城也是无事,前往小圣贤庄是不错的选择。 还能够见到伏念先生。 “桑海之地,小圣贤庄。” “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去处。” 项少羽颔首。 小圣贤庄比较特殊,眼下并不会有什么侵扰。 说不得,接下来他们也会前往那个地方,不过,谁知道呢。 …… …… “芊红姐姐,看来那墨家巨子路枕浪没有应下你的相约。” “不仅如此,兰陵城已经在整军备战了。” 相隔兰陵城数里之外,随着兰陵城内烟火、烽火骤起,秦军大营也是瞬息而动。 一番幕府聚将,十万大军全部运转。 要战! 便战! 等待了许久。 服侍着芊红姐姐将身上甲衣穿戴完毕,又听着时刻从兰陵城传来的消息,雪儿略有惊讶。 诚如此,路枕浪真的想要奋力一战了。 “如此更好,待我在战场上将其击杀。” 白芊红不以为意。 先前送达的文书有两个意思,若然路枕浪肯应约而来,那么,其人败亡,兰陵城拿下。 说不得还能够顺利些。 现在……,路枕浪欲要强战。 更是唯有死路一条。 “终于要大战了。” 青衣女子站在幕府门前,看向远处那有条不紊运转的十万大军,等待了数月,终于要结束了。 十万大军为之而动,一股股激荡的铁血煞气扩散,更为旺盛的扩散,方圆数十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受到相当大影响。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欲要调动天地元气,都会承受不小的压力。 那些化神武者更别说了,在这等战场上,一身之力更是难以发挥。 “三日之内!” “拿下兰陵城。” 浅紫色的合体轻甲着身,虽遮掩曼妙之躯,仍为若隐若现,束发鹰盔,披风荡漾。 踏步长靴,腰环长剑,周身玄光闪烁,诸夏皆定,兰陵城也该定下了。 齐国大局也该定下了。 齐国! 百多年前,孙膑以齐国之力在马陵道灭杀先祖庞涓,家族为之衰落。 百多年后,身为先祖后辈,自当以为所报,率军将齐国彻底攻灭,以全天道。 “将军!” “大军集合完毕!” 没多时,幕府军帐之外,一道朗声洪亮之言落下。 “知道了。” 白芊红语落。 “不知道公子天明如何抉择?” 弄玉好奇。 现在战争已经开始,路枕浪决意强战,决意死战,兰陵城内百家之人甚多。 公子天明一人之力终究弱小。 难以抗衡大势。 “且看吧。” 白芊红不予理会太多。 若然公子天明有所为吗,自然最好,若然没有所动,兰陵城内,诸子百家,但凡涉及之人,一概抹杀。 语落,流光闪烁,四人消失在幕府之内。 …… …… “巨子,秦国十万大军已经动了。” 彼此相隔不远,十万大军是否有所动,自然轻而易举的看到。 西城之外的军中云车上,路枕浪站在其中,一道道军令下达,十多万大军尽皆行动。 粮草辎重被毁,他们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死战。 退回齐国,不可能。 方更泪挪移近前,快速说着。 “我已经布下三道防线,先行消耗秦军之力。” “期时,趁势进攻。” 路枕浪俯览而下,十多万齐国大军早已经按照自己布置的阵型运转,秦军战力虽强。 齐国十多万大军也非摆设。 三道防线,足以拦阻秦军相当长的时日。 待秦军士气受阻,便是兰陵城进攻之时。 “巨子,我等也都做好了准备。” “待秦军大部而动,我等会率领精干弟子,希冀秦军后方,以为扰乱,策应正面攻击。” 烈山堂田猛跟随过来。 “当如此。” 儒家杨宽文随后也到。 其余百家之人也在下方不远处。 “多谢。” 路枕浪拱手一礼。 “姬水先生,我待会要调遣大军,对战秦国,墨家上下,就先听你调遣。” “有此墨眉,莫敢不从。” 抬手一招,一道黑色的剑影出现在手上,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路枕浪视线落在姬水身上。 他……早已答应接下墨眉,近月来,又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了解墨家之事。 此刻正合大用。 “是!” 姬水颔首,没有迟疑,近前一步,将墨眉接下。 “这……。” 一瞬间的动作,令的四周之人惊异不已。 墨眉是什么? 在场百家之人无不清楚。 那可是墨家巨子的象征,相较之至尊武器,这才是墨家的传承之物,墨眉所在,墨家弟子莫敢不从。 如今,在百家之人的见证下,路枕浪将墨眉交给这位姬水先生,岂非是将巨子的重任落在姬水先生身上。 姬水先生? 他的身份,他们还都不太清楚呢。 这就传给对方。 想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路枕浪对于姬水很是信任。 “更泪,知会兰陵城内的墨家弟子,姬水先生持墨眉,如我之令,尽皆听从调遣。” “若有违背,便是违背墨家大义。” 路枕浪看向自己最喜欢的弟子。 自己想要将墨眉传给他。 可自己又不能够将墨眉传给他。 自己要对墨家负责。 “是,师尊!” 方更泪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亲自一观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心中……失落落的。 可……自己相信师尊的抉择。 他将墨眉交予姬水先生,定然有他的谋略。 “诸位,拜托了。” 路枕浪拱手四周一礼。 这一战。 胜了,有喘息之机。 败了,就真的败了。 “百家一处,生死如斯。” 杨宽文叹然道。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烈山堂田猛朗朗大笑。 “天道亘古,人道昌隆!” 逍遥子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当其时,兰陵城上下,诸人各职其位。 先前诸国未灭之时,百家还有退路,现在所有的退路都没有了,胜了,或可缓存。 败者,结果不过一死。 ****** “将军!” “大军集合完毕!” 从兰陵城往西北前往千百里,谷城山外,东阿之地,秦将杨端和同样调遣十万大军,以为所动。 身披黑色重甲,跨乘战马身上,四周尽皆威武之师。 “既然齐王和田儋不为投降,那么,只有一战了。” “传本将令。” “三日之内,攻破谷城,前往博阳之地,进而挥师临淄。” 征战多年,杨端和如今也已经须发有些灰白,可坚毅的神容上,仍为霸道铁血。 秦国外患平定,内患平定。 一切侵扰不存,当定下最后之局。 齐国! 也该被纳入掌控之中了。 兰陵之地的白芊红将军应该也动军了,只要攻破兰陵城,十万大军便可北上汇聚一处。 “喏!” 顺而,军令传至全军上下。 当其时,虚空俯览而下,一道道黑色的洪流东进,所过之处,一切被碾成粉碎。 当此时,相隔东阿之地以北千百里。 “将军!” “大军集合完毕,随时可整备南下齐地。” 传令使一礼看向王贲将军。 他们数万人在此地驻扎已经数月了,现在终于可以南下攻齐了,攻灭这等大国,军功断然不会少。 自将军之前军令下达之时,军中上下,已然欢呼多矣。 “随本将灭齐!” 王贲浅浅一笑,跨乘骏马之上,手持缰绳,看向四周那勇猛的铁血兵士,为之语落。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不当人子 齐国临淄! 越发的热闹了。 随着楚地乱象被秦国平定,随着魏地的动乱被平定,先前那仍有些残留诸国之地的贵族们。 再也不想要留在本地了,各自携带大量的财货同奴隶,前往齐国,前往临淄。 因为,无论如何,身为齐国之都城,这里的防御和秩序自然是最好的,此外,一些酒水、美人也是最好的。 “值此关头,仍不忘巨利!” 临淄巨城,四周城门甚多。 停留在临淄多年,再次一观眼前场面,顿弱长叹道。 自从秦国攻灭韩国之后,攻灭赵国之后,便是有来至韩赵的世族贵族前来临淄。 所为者,一者苟活,二者便是暗里谋秦。 只是,对于这些远来的客人,齐国没有任何拦阻,想要进入临淄,当然可以,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就可以了。 没有足够的钱财,就只能够停留在临淄之外。 “根据王城法令,凡外邦之人欲要入城,须得缴纳十金,以为请入之金。” “凡携带财货超过一万金者,方可入城居住,否则便是不能够入城。” “凡入城者,为你等安稳稳妥,须得将所带之物,一半上交临淄府库,以为你等安排妥当。” “凡入城者,欲要携带家人与奴仆者,一人一百金!” “都听好了,都听得仔细了,待会没有达到这个标的的,可就不要怪我等将你驱逐了。” 城门之前,守卫巡逻之吏手持王书,将临淄新颁布的法令细细说道而出。 每一条法令,都涉及财货。 每一条法令,都需要上缴财货之金。 每一条法令,都会为临淄府库增添大量的财货。 “什么?” “要上缴一半的财货入临淄府库,诸夏间,何有这般道理?” “岂非明抢也?” 一道道王城法令颁下,瞬间,令的那正欲要争先恐后入临淄成的诸国之人甚为不满。 他们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明白此法令的真正内涵,左右不过是敛财而已。 而且敛财还这般的光明正大。 请入之金,区区十金也就罢了。 关键后面那什么上缴一半财货之金以及携带家人与奴仆每人一百金,真当他们携带巨利啊? 岂有此理! 诸夏间岂有那般的道理! 以前怎么没有这般的王城法令? “喧闹亦是无用!” “此为诸位大人所定制,何况齐国自管仲富国,临淄向来为诸夏大城,其内一切诸般,尽皆诸夏极品。” “你等若非财货殷实,如何在临淄安居?” “你等若不能够勤勉,何以在临淄置业?” “这也是为你等着想,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你等还是数十里之外的小城吧,那里没有太多的要求。” 临淄守御之人,面上笑语不断,看向面前那群论纷纷的诸国沦亡之人,丝毫不以为意。 诸夏间,他们的家国都灭了。 如今前来临淄,不过沦亡之人罢了,何以同齐国官府抗衡,再不识趣,可就真的乱棍打出了。 “觉得法令不妥的,可以选择不进入临淄,我等并不强求。” “且给予其他愿意进入临淄的大人们流出通道。” 瞅着缘由那些乱象之人导致城门拥挤,左右兵士直接上前给予强力维持秩序。 同时给予再次的宣告。 有能力的就进入临淄。 没有能力的就不进入临淄。 根本不难的选择。 “你等……你等焉敢如何?我为魏国王族,你等焉敢如此!” “放肆!” “滚!” “一群腌臜之人,焉得这般对我!” “……” 刹那间,整个城池门前,再一次陷入极大的混乱,一位位原本养尊处优的世家贵族突然这般无礼之人。 尽皆呵斥与怒骂。 若非家国沦亡,岂会有这些下层之人的猖獗之时。 “要进就赶紧进去,别废话!” “你要是不进去,有的是人进去!” “……” 很明显,那些所谓的贵族们之言没有任何威力了,以往在各地封地上,任意予夺的权力不存。 而今,只剩下最后的倔强。 “别!” “别!” “我有财货,我要进入临淄!” 虽大多数人为之怒骂、呵斥、不满,仍旧一小部分实力极强的世家贵族纷涌而入。 无论如何,眼下的齐国临淄,乃是最为安稳所在,至于数十里之外的小城池。 实在是难以住人,那里的食物、酒水都是那般难以下口。 只要能够进入临淄,其它一切都好说。 “我也要进去!” “我也要进去!” “……” 顿时间,整个城门之前,再一次陷入别样的热闹。 “齐国,不当人子也。” “可恶!” “我等不过庶民支脉,如何会有那般财货。” “齐王啊,齐国仁礼之邦,焉得会有这般法令,你等让开,我为魏国大夫,欲要求见齐王!” “对,我等欲要求见齐王,为我等讨回一个公道。” “诸夏间哪有这般的法令!” “定是你等小人自行拟定的,着实该死!” “齐王!” “……” 腰缠万金巨资,方可入临淄,家国被灭,府库被秦军所在,一路慌忙逃窜,焉得有那般的巨资? 现在,临淄这里又有那般的法令,着实令人唾骂。 齐国立国以来,临淄何有那般的法令? 定非齐王所为,定位其余小人所为。 顷刻间,刚有些秩序的城门内外,再一次极度混乱起来,连带那些正要进入城中的贵族们都有些不满。 这道法令实在是可恨。 “哈哈哈,这道法令着实有趣。” “齐国……看来要被更快的拿下了。” 齐国目下局势,欲要抗秦,欲要自保,乃是要联合诸国残余之力,以为汇聚大力,才能够抗衡秦国。 而这般法令,无疑将诸国残余之力割裂开来。 如此,何以抗秦? 顿弱在旁侧观许久,笑语不绝。 其力自乱,焉得长久? 秦国无忧矣。 甚至于那些被齐国官吏缴获的财货,也会成为大秦所有,不错,不错,齐王此举颇有些远谋。 念及此,顿弱又是朗声大笑。 …… …… “先生心情何以这般好?” 临淄内的秦国行人馆,观面前的顿弱精气神颇为不错,甚至于心情都是上佳。 正在院落中持木剑演化剑道的盖聂奇异。 因为从眼下齐国临淄内的状况来看,并不算太好。 “今日在城门出看到一处有趣之事,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从上前随伺的仆人手中接过杯盏,轻呷了一口,想起刚才的趣事,更是大笑。 对着盖聂先生一礼,便是要与之分享。 “哦?” 盖聂收拢剑势,还真有些好奇。 旋即,数百个呼吸过后,二人相视一眼,尽皆一笑。 “此举……齐国自毁根基。” 盖聂长叹。 那道法令之言,着实有趣,从临淄自身来讲,有一定好处,然则,有一定好处,也意味着有不妥之处。 值此时,齐国欲要抗秦,非有汇聚诸般力。 而大秦灭齐,便是要分化诸般之力,果然内部分化,则齐国破有可能不战而降。 “齐王失后胜,为防田儋做大,后胜往昔身后的那些人为之提拔。” “估计是那些人弄出来的。” “我以为,眼下也到了再次劝谏齐王以降的时机了。” 齐国庙堂仍为冲突,宗室一脉的田儋快速崛起,强力推进强力抗秦,数十万大军已经各自奔赴前线。 而齐王却有些迟疑。 欲要抗秦,又有些担心田儋做大,之前的后胜无论如何,都只是外人,不会危急田氏根基。 而田儋不一样。 想要用田儋抗秦,又不欲要田儋做大。 这就是机会。 “先以那些人为先,探听虚实为上,而后待大军奔近,再行劝降,或为更妥。” 劝降! 自为上策,中枢也多有文书前来若然可以不以大战而拿下齐国,为上佳之事。 劝降不成,兵戈再动,也不晚。 “先生所言不错。” 顿弱颔首。 根据密探所报,此刻……兰陵之地的白芊红将军、东阿之地的杨端和将军、易水以南的王贲将军都兵动了。 合约兵力二十余万。 对比齐国四十万兵力,的确不显,但……齐国四十万兵力又能够发挥出几成战力? 欲要劝说齐王投降! 唯有外力以为威慑强压。 内部给予分化弱力。 两者并进,方可所成。 ****** “还是南郡这里舒服!” “黔中郡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车马行出南郡数月,舆图而观,将整个四郡要地巡视七层以上,尽管不为完整。 周清心中也是有数。 浴池之中,洗去一身尘土,任由云舒和焰灵姬服侍着,疲惫自然不可能疲惫的。 许多事情的确多繁琐。 “黔中郡……却是艰难。” 听得焰灵抱怨之言,四郡之中,南郡不必说,自己坐镇南郡这里,这里的发展很快很快。 巴郡之内山水河流众多,再加上商道亨通,再加上原有的发展底蕴,也还行。 蜀郡更不必说,四郡之中,蜀郡实力最强。 唯有黔中郡,民众少,田亩少,山脉甚多,山林甚多,无论是要道的修建,以及水利的休整,都不及其余三郡。 而这个时候,四郡也不可能将更多的力量落在黔中郡,除非等到其余三郡发展至一定程度,再行反哺黔中郡。 “公子,叶腾他们已经在政事堂等着了。” 云舒将一双青色的云纹锦靴落在公子的双脚下,无论黔中郡是否艰难,都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随即,语落,刚才外面有人禀报此事。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波撼岳阳 “武真侯!” “武真侯!” “……” 政事堂! 为总督府地所设立的一处军政要务处理之地。 浅青色的锦袍着身,不为盛装,踏步其内,身侧云舒随伺,至于焰灵,正在为大白护法。 从黔中郡归来,大白越发的喜欢嗜睡了。 根据阴阳家那里的上古秘传典籍之语,异兽凝练内丹,往往如同修者闭关修行。 需要静心容纳天地元气,以为将诸般之力统合一处,进而熔炼成内丹。 内丹铸就。 便可成就玄关层次的异兽。 有着先前传下的太极拳,被大白三个消化炼入己身之后,当有所得,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无需多礼。” “坐!” 归于上首,看着政事堂的叶腾四人,芊红离去之后,政事堂的五人,便是只有四人了。 许多事情的处理,也都是在以叶腾为主。 叶腾先前为南阳郡,按照正常的升迁,叶腾本就有大功落下,再加上整治南阳郡有功。 当为进入咸阳,以为列入九卿,甚至于更进一步。 王兄调遣将其纳入南郡郡守,为自己统管督辖四郡助力,颇有大功,此次,当更为大进。 “喏!” “……” 诸人先后一礼,为之入座。 “本侯此行巡视四郡,映照数年前本侯同你等落下的四郡一体拓展方略。” “相互对比,本侯不为喜悦,于之前谋划相比,差距不小。” 看向入座的四人,周清缓言落下。 若说那道方略有十分的话,现在完成的顶多六分,有些地方或许有七八分,八九分。 遍及整个四郡,顶多六分。 “武真侯!” “我等之罪也,许多事……并未完美贯彻。” 叶腾拱手深深一礼。 “我等之过也。” “……” 其余三人亦是请罪。 “哈哈哈,当初那则方略乃是本侯草拟,而后我等合力完成。” “若然有罪,也当罪在本侯。” “尽管四郡的拓展和本侯所想有较大差距,不过大王和咸阳诸臣却为之满意。” “所以,你等还是有功的。” “接下来秦国即将一天下,诸夏归一,本侯坐镇四郡之地多年,也当卸下这个胆子,交给其他人了。” 周清抬手间,便是一道道柔和的劲力,将四人扶起。 按照数年前的谋划方略,四郡一体的发展到如今,治下之民要翻两番以上,所缴纳的赋税也要翻两番以上。 诸般要道和水利尽皆修建工程。 …… 到如今,阅览四郡之官吏传来的文书,再加上自己此行所得,治下之民不过翻了一番多些,并未达到预期。 赋税也是差了一些。 要道和水利完成大半,还没有全部完成。 于此,周清不甚满意。 但也知晓,已经很不容易了,起码四郡的郡守数年来,多得中枢嘉奖。 四郡一体,统管督辖四郡要务。 这个职位! 先前未有,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就算有……怕也是非真正机要,非真正得到王兄信任之人不可得。 “武真侯!” “有您坐镇四郡,再有三年,那些方略便可全部完成。” “期时,南郡和蜀郡之盛,纵然不及南阳郡,也当不逊色关外诸郡。” “再有十年之功,巴郡与黔中郡也当有大利落下。” “非武真侯所谋划,四郡欲要拓展至此,不知道等到那一天。” 四人再次深深一礼。 武真侯欲要离开四郡,欲要卸下四郡一体的担子? 这……,四人不舍多矣。 四郡之地,在武真侯统辖之下,宛若一个小诸侯国,他们便是中枢重臣。 诸般所谋,尽可施展。 果然武真侯不为四郡总督,他们接下来不知道要前往何处! 或许皆有功劳落下,然则,同现在相比,未可知荣耀。 数年来,四郡之地的拓展,全部是在他们的眼下进行的,对于四郡的将来,已然有所思。 非为武真侯谋划方略有问题,而是四郡的根基太过于薄弱,但凡换成关外诸郡,绝对可以提前完成。 “哈哈哈!” “多年来,本侯已然鲜少触及四郡要务,都是你等在施行,虽不知道你们所得多少。” “想来都有所得。” “大秦一天下,正是用人之际,本侯会向咸阳推荐你等的。” 四郡之地的发展,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功成,就算他们不说,接下来四郡之地的发展,自己也会关注的。 果然四郡总督的职位还存在,自己也会推荐合适之人,以为任之,不会让四郡的发展中断的。 “武真侯高屋建瓴,我等数年来受益良多。” 叶腾再次一礼。 武真侯之决,非寻常之人可以改变。 待在武真侯身边多年,受益良多,无论是理政方略,还是治民手段,亦或者其余诸般。 自己所觉艰难之事,在武真侯手中,轻而易举,诸般方略都如流水而出。 不愧是大王最信任的重臣。 不愧是承担四郡一体拓展的重臣。 不愧是彻侯之尊。 在叶腾看来,武真侯之才绝对不逊色大周以来千百年的任何一人。 兵略之上,逢战必胜,未有一败,否则,焉得为军中上将军,且军中没有不服者。 韬略之上,十多年前,少年之时,便是有奇策、大策落下,以为大用。 陇西两郡! 河西两郡! 四郡一体! 接下来秦国一天下,武真侯当有更大天地。 四郡终究小矣。 “当如此。” 三人颔首,尽皆受益甚多。 “有所得便好,有所得便好。” “秦国一天下,是诸夏战乱岁月的结束,同样也是大治的开始。” “你等有所得,当大为施展。” “叶腾,传本侯令,门下堂的那些人,一个月后,本侯会有考核落下。” “考核之事,随本侯心意而为,通过者,可以前往中央学宫以为学习。” 就算他们没有所得。 岁月长河尽在心中,诸般方略甚多,无论各种情况,岁月长河都有出现过,如何没有大量应对之策? 四人跟随自己多年,果然用心施政,接下来尽皆位列九卿皆不难。 还有门下堂的那些人,虽不入政事堂,数年来,一应诸般文书阅览,也当有所得。 全部留在四郡之地,太过于屈才了。 取出一部分,前往中央学宫,听从中枢的教导便是。 山东诸国旧地,正需要大量的有用之人,给予整治,给予统辖。 “喏!” 叶腾颔首称是。 门下堂的那些人,也有不少可用之才,起码叶腾就觉得有三四个颇为不错。 果然指点指点,也是郡守乃至于九卿之才。 至于前往中央学宫学习! 乃是中枢在一个月前落下的文书,是大王亲笔写就的王书。 凡今后县令及以上官员升迁,均需要在中央学宫学习两个月乃至于一年不等的时间。 非有紧要之事,概莫能外。 至于学习什么,并未有提及,不过有一点还是提到了,那就是朝中重臣,乃至于大王都会亲临教导的。 只此一点,弥足珍贵! 再加上随着一条条水石要道的修建,前往咸阳也不会很慢,怕是会有奇异之事。 而中央学宫,便是武真侯当年建言设立的两大学宫之一。 护国学宫得妙处,已经无需多言,日后军中军将的提拔、晋升,不从护国学宫走一遭。 是不可能的。 中央学宫,眼前而观,也有那个方向了。 “近来四郡可有要事?” 没有多言其它事,从云舒手中接过一战香茗,轻缓品味着。 一路过来,并无文书,是以好奇。 “并无紧要之事。” “倒是南郡以南,洞庭旁侧为之热闹许多,随着西路大军南下征伐百越,商贾随行,许多百越的特产之物运送出来。” “商贾汇聚一处,交易甚多,今岁的赋税当不会少。” “还有楚地那边传来的消息,再有一两个月,五岭之渠便可贯通,洞庭之侧,也会因此受益。” “而且由着蜃楼的修建,数十万庶民往来不断,虽无心,却自成群落。” “武真侯,在下以为,或可在南郡边界,铸就一座城池。” 政事堂内,叶腾为首,闻声,一礼落下,随后话语不断,将些许大小只是纷纷道出。 “哦?” “铸就新的城池?” 周清闻此,眼中一亮,微微颔首,屈指一点,南郡以及洞庭的舆图沉浮于面前虚空,呈现于诸人眼眸深处。 “你所言是这个地方吧?” 紫韵玄光显化的舆图上,随着周清又是一言落下,便是在南郡和洞庭交接最合适的一处,出现一道金色圆形光芒。 “不错!” 叶腾颔首。 “这里……本侯早有筑城之意,只是碍于蜃楼修建机要,一直没有提出。” “今岁,蜃楼主体完成,将会离开洞庭,故而,那里可以筑城!” 叶腾所言的筑城之意,周清也早有思忖。 却是蜃楼一直在那里,没有提及。 想来叶腾也是知晓那个缘故。 现在却是不难了。 “武真侯,此地隐约超出南郡之地。” 只是,旁侧一人又语。 从舆图而观,那个地方,只有部分落在南郡,还有一部分落在楚地,眼下楚地还没有彻底规划。 “将南郡的郡界挪到合适的地方不就行了。” “这处地方很不错,将来会成为要道纵横之处,商贾云集所在,纳入南郡,所得甚多。” “叶腾,接下来以你为首,找寻堪舆家规划城池主体。” 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吗? 周清看向那人,虽然此刻不属于南郡,可那个地方现在还没有新的地方统辖。 纳入南郡便可了。 “喏。” “此城即将铸就,还请武真侯此名,以为文书典籍所用!” 叶腾轻语。 “城池之名?” “这个城池……就叫岳阳吧。” “对,岳阳城!”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内丹 岁月长河中。 那个地方是一个好位置,也是岳阳城的所在。 果如岁月长河,岳阳城真正出现还要好久好久的。 现在直接筑城,提前发展,无论是对于南郡,还是对于临近的楚地,都有莫大好处。 “岳阳城?” “喏!” 叶腾诧异。 那处地方古名——巴陵,本以为武真侯会直接取用的,想不到却是这个一个陌生的名字。 当然,也就是一个名字。 那处地方从舆图而观,是一处上佳之地,提前纳入南郡,也是好事,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南郡郡守。 …… …… “公子,兰陵城那里刚有文书传来,芊红姐姐已经率军攻打兰陵城。” “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落下。” “墨家巨子率领十五万齐国大军,连同城内的诸子百家一同抵挡。” “期间,公子天明曾携带黑龙令,以为诸子百家普通弟子求情!” 处理完政事堂的大小之事,周清便是归于总督府地之后,飞鸟掠过,一封密信文书落下。 云舒在侧,将其打开,一语其上内容。 文书之上,前面的记载还没有什么,因为早晚要有一战的。 却是公子天明此举? 黑龙令! 他手中有黑龙令! 大王对其还真是荣宠。 “黑龙令!” “为诸子百家普通弟子求情?” “云舒,你觉此举如何?” 行进府邸后方院落的一角,那里焰灵姬正在惫懒的吃着点心,不远处,则是大白三个蠢东西的居住之地。 天明手中有黑龙令。 周清还真没有想到,凭借黑龙令,天明能够使用的力量更多,区区为诸子百家弟子求情不算什么。 “天明此举……颇有侠义之风。” “若然直接令芊红姐姐退军,以黑龙令之力,可以做到。” “然而,天明却没有,想来他也应该明白,单单的退军并没有太大作用,反而还很有可能令百家得寸进尺。” “仅仅为那些弟子求情,应该不难,只是……咸阳那里似有文书传来,欲要将兰陵城内的诸子百家尽皆抹杀的。” 云舒放下手里的文书。 游侠之人和侠义之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两者是不一样的存在。 持黑龙令,能够做到的事情很多很多。 天明却选择了那种。 “兰陵城内诸子百家的弟子前途,不是外人能够轻易决定的,那是需要他们自己做出抉择。” “无论是否将其抹杀,都只是疥癣之患!” 感应着大白三个蠢东西的所在,周清踱步走将了过去,兰陵城那里并没有可以担心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芊红肯定会做的妥当的。 其余事情,也会处理妥当的。 “这就是异兽的修行!” “没有天材地宝的助力,无怪乎三代以来,凋零甚快!” 大白三个蠢东西所居之地,是三个独立在院落中的区域,不算很大,也绝对不小。 足以容易三个家伙随意活动,每日里的用度都有规定的。 连日来,除了大白之外,其余两个照旧。 大白此刻的状态,的确像修者闭关修行,天地元气本能贯入,浑身上下的精气神欲要蜕变,汇聚一处,成就内丹。 “公子多年前,似乎也写下过一篇关于修者内丹的修行。” “有内丹之法。” “也有外丹之法。” 千年雪莲、血玉兰花、大量的丹药助力下,大白三个才可以这般快的成长起来。 那些东西,就是落在一位修者身上,估计此刻境界也不会差。 大白快要凝练内丹,与有所感,提起当年公子之言。 “修者炼气,实则就是将己身炼就内丹,以天地为鼎炉,以己身为根基。” “熔炼三元,汇聚一处。” “若如异兽这般在体内进一步凝练内丹,或许可以试试。” “天地万灵之中,我等也是异兽之一,他们可以做到的修行,我等更可以做到。” 内丹之法。 周清的确提起过。 还有外丹之法。 都是一个方向。 也就是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予推演创新,不然……周清觉得那也是道家修行拓展的外显。 “在体内生出一粒内丹?” “像异兽一样的内丹?” 焰灵姬手里拿着一枚圆形的点心,火焰流光闪烁,行进跟前,闻公子之言。 颇为惊异。 “凝练内丹是一种境界。” “可以化为实体,也可以为虚幻。” “若然真的可以在体内生出内丹,以本侯的推演,修行大有裨益,因为凝练内丹,非三元巅峰混元不可。” “从大白身上,本侯于有所得。” 弱小,并非一无是处。 灵觉笼罩大白浑身上下,它欲要凝练内丹,在自己眼中,没有太大的秘密。 是以,自己可以清晰的将其洞悉。 内丹之法。 实则现在百家的修行便是修炼内丹,至于异兽这般的内丹之法,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 不知是不在意? 还是有意无意的将其避开了。 异兽在玄关之前,不为伟力。 然而,凝练内丹之后,却拥有非凡之力。 待了解完咸阳之事,倒是可以一试这般的修炼,说不得会有惊喜等着自己。 “公子,大白凝练内丹之后,会说话吗?” 焰灵对于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纵然不会说话,灵觉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问题,周清可以给予肯定的回答。 “大人,传闻祖师西行函谷关的时候,坐下骑的是一只青牛。” “那只青牛是否和大白一样,也是异兽。” “以祖师的境界,怕是异兽也是极强。” 目视那通体黑白分明的大白安逸趴在软软的草席上睡觉,云舒微微一笑,提及一事。 “是!” 周清颔首。 梦回春秋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祖师身上,那只青牛并未在意。 可若言祖师身边,谁受益最大,唯有那只青牛。 祖师身融万物的时候,那只青牛就跟随在身边,以祖师那时候的境界,开启一只青牛的智慧轻而易举。 翻手之间,尽皆造化。 却是……青牛也消失不见了。 那就是诸夏的隐秘。 典籍之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记载。 关于祖师的最后记载便是西行函谷关,消失不见。 “本侯会弄明白一切的。”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抬头看向太虚。 自己有很有疑问。 真的有很有疑问需要解开。 很明显,自己此刻的境界还不能够触及到。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自己会达到的。 那时……,想来一切会对自己绽放真实。 ****** “将军!” “六百架车轮弩炮陈列四门,齐军的守御已经不足为虑。” 兰陵城前。 彻底陷入战火纷飞的场面。 一道道火球接连不断的由空而落,既有从秦军迸出的大量火球,也有从齐军之中迸出的大量火球。 一颗颗火球呼啸而落,进而爆裂开来,落在兵士群体中,造成相当大的杀伤力。 每一颗火球之下,方圆丈许区域内,非死即伤。 十万秦军围拢整个兰陵城,车轮弩炮、抛石强炮、漫天羽箭……直接压上。 凭借强大的军械之力,兵马未动,已经将齐军彻底压制住。 道道烟尘冲天。 道道凄厉嘶吼之音冲天。 道道号角之音扩散天地间。 道道杂乱之音不绝。 …… “既然不降,那就杀!” “传令下去,弓弩营压阵,壕沟、藤蔓之车开路,左右重甲兵突进!” 立于云车之上,一切收拢眼眸深处。 闻军司马之言,白芊红军令下达。 齐军之中的器械也是不弱,墨家不愧是机关术的大家,仿制的还真快。 可惜,想要仿制出来一般无二的,他们暂时还做不到。 起码从车轮弩炮的射程就可以看到。 秦军的车轮弩炮射程可以轻松达到两百丈以外,齐军装备的车轮弩炮不过一两百丈之间。 诚如此,便是极大的优势。 一轮轮强攻下,秦军兵士尚未损失太多,齐军起码损失过万人,这个损失还在继续扩散。 “喏!” 军司马颔首,当即传令至各军之中。 “接下来怕是要有所伤亡了。” 弄玉静立旁侧,刚才还能够凭借军械的强大,远程打击齐军,现在要破开兰陵城,必须要正面应对齐军了。 那些军械的威能,还是相当大的。 “按照先前的谋划,伤亡不会太大的。” 白芊红颔首。 两军交战,伤亡是不可避免的,纵然是名将白起也做不到。 除非此次齐军之中,没有装备那些强大的军械,如此,白芊红有把握将损失控制在最小。 可惜,无论是墨者十二器。 还是墨家从秦军之中仿制的强大器械,都注定双方有极大损失。 当其时,随着军司马将军令下达,号角雷鼓之音陡然再起。 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段压上,一辆辆浑身由铁皮铸就的壕沟之车开出,一辆辆由特殊处理水火不侵的藤蔓之车开车。 四周而出,冲向兰陵城四周。 头顶有着一片片黑压压的羽箭,更有一颗颗威能霸道的火球,壕沟之车、藤蔓之车内的兵士身披重甲,手持长刃,与之相随。 叮!叮!叮! 轰!轰!轰! 行入齐军的强力守御范围之内,强大的压力铺面而来,一处处早已被齐军布置好的陷阱出现。 早已经挖掘好的深深壕沟。 早已经准备好的竹篱刀枪陷阱。 早已经准备好的易燃火漆。 …… 顷刻间,整个兰陵城之前,再一次陷入较之先前惨烈十倍的场面,两军交汇一处,铁血纵横交织。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城破(一) “前方就是秦军的一处粮草辎重所在了。” “岚丰统领,这般就焚毁了,还真是可惜,看四周的秦军守卫,并不算多。” “不如,我们将粮草辎重搬走如何?” “兰陵城内,眼下正是缺少粮草辎重的时候。” “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坚持更久。” 前方的战场之上,虚空大日笼罩一切,烈焰滔天,杀伐之音起伏不断,滚滚烟尘冲向太虚。 当其时,相距前方战场的数里之外,那里为秦军粮草辎重所在。 秦军粮草辎重,一共分两个区域,尽皆被辎重营的人看护着,此刻,四周数百丈之外,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道道隐秘身影。 低语缓缓,浑身上下衣衫被涂成山林一般的色彩,不为细观,还真的难以发现。 眺望远处,一人出言。 秦军的这处粮草辎重还真大,果然搬空了,起码够让兰陵城多坚持一段日子了。 “想什么呢?” “将这些粮草辎重焚灭,秦军就会大乱,到时候,他们就会离开了。” “岂不更好!” 被称为岚丰统领的那人摇头一笑。 “传令下去,小心行事,前方秦军的巡逻防御肯定更为严密的。” 接着前言,岚丰再次吩咐着。 “是!” “……” 随行弟子颔首,明白此行任务的重要程度。 “岚丰统领,农家的人好像行动更快,他们快要接近秦军粮草所在了。” 继续行进一段路程,又是一位弟子低语。 说着,单手指着远处某一处区域。 此次前来以谋秦军后方粮草辎重,前来的百家之人甚多,足有一两百位的。 前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放火! 秦军无耻至极,将兰陵城内外的粮草辎重尽皆焚灭,现在,他们也要做下那般之时。 “这些人还真来了。” “还有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气息上倒是陌生,不是墨家巨子路枕浪以及那位农家野老,也非人宗逍遥子。” 虚空深处,大日遮掩。 一语空灵,两道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俯览而下,感知下方的一切,为之好奇,顺而也多了一丝惊讶。 “应该是麟儿传来的那个旷修吧。” 旁侧一人应道。 “旷修!” “是他!” “即如此,来了,就不用走了。” 无怪乎觉得对方的气息陌生。 对于此人,倒是不陌生,当年辽东塞外的时候,因为此人的突然出现,她们差点身死。 那个时候,自己的修为还是化神,不入玄关,未可清晰感知对方。 此刻……当足矣将对方镇杀。 “先行让鹦歌她们出手吧。” “旷修果然被惊动,就不好了。” 一人柔声劝说着。 “现在还不出手?” 一双银眸闪烁青色玄光,看向下方的大地之上。 那些百家之人已经靠的足够近了。 “再等等也不迟。” 一语微笑。 “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等都已经靠近这里了,秦军的巡逻还没有来。” “四周上下都太过于安静了。” “不好……,快撤!” “快撤!” “秦军定有埋伏!” 墨家岚丰统领率领弟子逐步靠近秦军粮草大营所在,一路前进,很是顺利。 没有遇到任何的难关。 纵有秦军巡逻在侧,也很好的躲避了过去,是以……轻而易举接近此处。 距离前方的粮草辎重所在,不过三十丈区域。 可……随即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左右快速一言,便是要退回。 “撤!” “撤!” “……” 其余墨家弟子没有迟疑,的确有些不对劲,旋即,一道道身影不自觉慌乱,手持刀剑,转身间,向着前来的道路退去。 咻!咻!咻! 几乎同一时刻。 这处平静的区域被打破,漫天羽箭横飞,从四周围拢这处区域,羽箭所致,一道道身影倒下。 “快撤!” “该死的秦人,竟然布下这等陷阱!” “该死!” “快撤!” “……” 连带着此刻其余的放火队伍都受到极大影响,仿佛全部被发现了动静一般。 全部被秦军羽箭的范围覆盖。 一支支携带锋芒的羽箭落下,一位位百家侠士倒下,修为略高者,还能够凭借修为与之对抗。 “全部给予射杀!” 三道流光身影从远处的粮草辎重区域走出,为首者,水蓝色的紧身长裙,长发束起,青丝若柳絮。 神容秀丽,一览面前场面,给予下令。 身后左右,墨鸦、白凤相随。 嗡!嗡!嗡! 射杀之令刚下,虚空远处,便是传来一道浩瀚极强的气息,绝非化神可比,因为他们三人就是化神绝巅的存在。 “玄关!” “玄关!” “手笔倒是不少,一位玄关的存在在旁护持,与其如此,还不如玄关存在直接放火呢。” “想要救走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三人尽皆低呼。 还真是想不到,为了焚灭粮草辎重,会有玄关出动。 只可惜,纵然玄关出动,也没有任何用处。 惊讶不存,旋即三人身化流光,浑身扩散同样强大气息,玄功运转,直迎而上。 “太阴掌力!” “生死印法,七星掌力!” “凤舞九幻!” 尽皆出手至强一击,面对玄关层次的存在,化神武者欲要对抗,保留实力就是找死。 砰!砰!砰! 呼吸之后,虚空上方,万道斑斓玄光绽放,鹦歌三人的攻击迎上那道玄关之力。 瞬息被抵挡镇压,三人身形接连而退。 期时,那位强力的玄关武者挥手间,将场中残余的百家之人带走,奔向远处。 “想走?” 脆语娇喝,一柄青色的剑光由空落下,直奔那道玄关的气息。 御剑长空,白虹贯日。 噗! 虚空之上,留下一团血雾,那位玄关武者遁去远方。 “让他跑了!” “哼!” 怀抱长剑,真身显化,踏空而立看向远方,那人竟然逃走了? 宁愿直接承受自己一剑,也不愿同自己交手。 当真是可恶。 “你那一剑,汇入三元,他应该受重伤了。” “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的。” 雪儿在旁,不甚在意。 只要在场诸人无忧,一切便可。 至于旷修,早晚都会将其处理的。 如大人所言,好好的在诸夏弹奏琴音便好,非要掺和诸夏之事,既然掺和了,那就要接受结果。 “你们没事吧?” 一步踏出,玄光闪烁,晓梦二人出现在鹦歌三人之前,有感三人浑身震荡的气息。 轻问着。 “无妨,只是脏腑颤动而已,修养数日便可。” “玄关之境,当真是强大。” 鹦歌体内玄功运转,尽可能的稳住血气沸腾之势。 在大人赐下的丹药助力下,《九阴真经》已经被自己修炼圆满,近来正在修炼《太阴真经》! 本觉得可以同玄关争锋,貌似……想多了。 “却为强大!” 墨鸦、白凤二人亦是周身玄光明灭,略有一丝丝不稳。 刚才一击,尽皆全力,可是……没有占到任何的好处。 “快速恢复。” “万一他们再来,就不妥了。” “雪儿,你就坐镇在这里吧,我去前往看看。” 灵觉笼罩鹦歌三人,青衣女子秀首轻颔,顺而……双手施展印诀,对着三人各自打出一道玄牝之力。 助力三人快速恢复。 没有理会三人的拜谢,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 …… “这就是数十万大军的争斗。” “生命……还真是渺小。” 数个呼吸之后,青衣女子已然出现在白芊红身侧,立于云车之上,银眸涌动亮光,看向远处已经彻底混乱一处的战场。 眼前只是围攻兰陵城的一处战场,观其密密麻麻的双方兵士,入眼处,每时每刻都有兵士死亡。 或是被火焰焚灭。 或是被刀剑所杀。 或是无妄之灾。 …… 纵然所持天道万物一般无二,观眼前场面,仍为叹息。 这般场面,生命还不如路边的一株小草。 “所以……秦国需要一天下。” “这般场面于晓梦你来说,是第一次见,可大周春秋以来,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 “数百年来,战乱不断,一天下方可避免这等场面。“ 白芊红双眸闪烁紫光,纵览整个战局动向,一起的推进都在谋划之中。 兰陵城内的一切自己都知晓,包括他们有多少抵挡之力,包括他们现在可以动用的守御器械。 自己都知道。 然则自己的手段,他们不知晓。 远处的战乱焦灼之地,的确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可……他们的死是有代价的。 那就是战线逐步推进至兰陵城前。 路枕浪布下的三道防御。 第一道,壕沟、陷阱,不为大患。 第二道,以墨者十二器和其余守御器械构成的防御,接下来这道防御也要不存了。 第三道,以十万重甲齐国兵士构筑的防御战线,。 三道防御破开,兰陵城便是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个时候,破开兰陵城就会轻而易举了。 “终究阴阳轮转,乾坤大化。” 晓梦摇摇头,那些道理自己都知道。 却是眼前的战乱只能够得到一时安宁,并不可得万世安定。 “然而,这也是天道!” “没有阴阳的道化,天道至高也是空虚。” 白芊红笑语。 人道也是天道。 修者修行,为了天道。 世俗的运转,也是为了天道。 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不希望自己的国家传承万世,亘古不坠,没有任何一位修者不希望自己身融万物。 而眼前的战争,便是修行,便是破关。 “传令,以巨石强炮推进,一炷香后,将眼前的齐国第二道防御乃至于第三道防御彻底击溃!” 话锋一转,看向随军司马,令下。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自己开门 “喏!” 随军司马当即应下。 顺而,军令下达。 未几,又是一件件造型奇特的攻伐利器从军中后方推出,形如抛石机,却多了一道道齿轮机关。 巨石强炮! 加持机关,使之抛动的劲力更强,抛出的东西更远,更能够将威力绽放开来,六个巨大的凹陷处,置有六枚成人头颅大小的球形事物。 随着机关的运转,顷刻间,六枚球形事物化作道道流光,奔向目标所在。 呼吸之后,战场之上,那属于齐国兵马守御的地点,那置有墨者十二器的所在,被摧毁。 巨石强炮陈列此处一十八架,每一次可以抛出六枚烈火爆裂之物,一十八架一次可以抛出一百零八枚爆裂之物。 配合车轮弩炮、漫天羽箭……,整个本就混乱起来的战场,直接剧烈沸腾起来。 “好强大的杀伐之物。” “这等威能下,怕是化神武者都逃不掉。” 晓梦惊异。 单单的一枚爆裂之物不算什么,一百多枚爆裂之物于自己而言,也不算什么。 却是聚在一处,那等伟力,非普通化神武者可比。 虽奈何不了自己,然而,却可扰动天地元气,玄关武者也不愿意被正面对上。 “护国学宫那里……,这样的强大之物越来越多了。” 弄玉在旁,观这等场面,也是感叹。 尽管不能够威胁到玄关武者,起码化神武者难逃,而多年前的战场上,化神武者足可自保。 现在连自保都做不到了。 护国学宫! 是护国学宫与少府、公输家联合弄出来的东西。 似乎公子也掺和了不少。 “兰陵城支撑不了多久了。” 原本刚才就已经处于下风的兰陵城一方,在这等攻伐器械的强力轰击下。 守御之器纷纷不存,守御之力为之弱小甚多。 晓梦眺望极远处,兰陵城的城墙之上,人数众多,诸子百家,都在极力抵挡着。 仅仅是数十个呼吸的时间,秦国一方已然再次推进十丈之远,再次逼近兰陵城。 “非外患、楚地之事,兰陵城早就拿下了。” 眼前的战局,白芊红自然也看在眼中,很是满意。 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 齐国兵马虽多,却不堪大用,两郡对峙,冲杀之下,相对较多的齐军不占优势。 已然说明了问题。 兰陵城的三道防御就要不存,期时,兰陵城就会直接暴漏在自己面前。 “路枕浪呢?” “师兄说了,他当为镇杀的。” “他在那里!” 晓梦银眸扫视战场,而后停留在一个方向。 路枕浪正立于极远处的云车上,也在指挥者场中战斗。 “除非兰陵城战事结果,不然,他走不掉的。” 在路枕浪做出决断的瞬间,白芊红就知道他的抉择了。 …… …… “巨子,秦军拥有的攻伐器械太过于强大,我们的守御器械和墨者十二器损毁甚多。” “面对秦军兵士,我等无忧,就算生死相搏,也能够将他们换掉。” “却是那些爆裂器械,令我军伤亡惨重。” 路枕浪立于云车之上,观眼前战局,神情凝重至极,终究是大势在秦不在己。 机关术! 攻城守御器械! 数百年来,一直都是墨家独秀的,然而,数年来,一切有了不小的变化。 尤其是秦国攻楚以来,所动用的器械,威能越发之强大,种类也越是之多。 还有那猛火油之物。 据昌平君先前所语,护国学宫内对于猛火油有新的使用之法,多年前仅仅用来燃烧或者爆裂乃是最低级的。 将猛火油提炼出来的东西,威能更大。 那些东西在楚地的战场上清晰浮现。 威天下! 需要仁德礼仪。 更需要兵戈之利! 近年来,墨家也得了不少的秦国器械,快速仿制之下,进步很多,奈何同秦军装备相比。 相差甚远! 秦国武真侯玄清子亲自梳理了自文信候设立的军器督造,使之变得更大。 加上秦国的国力,如攻城所用的三弓强弩、五弓强弩……,墨家费尽力气,也才造出一两百架。 秦国军中,直接装备数千架。 加上其余的强横利器,实难抗衡! 身侧,盗跖的声音传来,路枕浪双眸不自觉的深深眯起。 “岚丰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吗?” 路枕浪随意道。 “嗯……。” “他们回来了。” “看样子没有功成!” 只是,还未等盗跖回应,路枕浪灵觉有感,看向一侧的虚空,那里一道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直接奔入兰陵城。 旷修! 他受伤了。 岚丰他们被带了回来。 那么,其余的墨家弟子、百家弟子结局就很清楚了。 “巨子!” 朴素的黑白劲装长袍着身,盗跖双手握着瞬飞轮,周身玄光隐现,闻巨子之言,也是看向那处虚空。 却是一无所得。 当即,又看向远处的战场,随着秦军军中增加的攻伐器械增多,他们抵挡的很是艰难。 已经在逐步退向兰陵令。 果然两郡僵持,死伤惨重的一定是他们。 一枚枚霸道的爆裂之球落下,盗跖刚才就吃过那个小东西的亏,瞬飞轮将其切开,非电光神行步,非死即伤。 而附近的其余兵士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身死者,十之七八,剩余之人也纷纷遭受重创。 按照眼前的局面,怕是巨子之前定下的三道防线尽皆不存了。 “盗跖,你速速返回城中,调集百家弟子,城墙守卫!” “拼死一战!” 路枕浪沉声道。 “是,巨子!” 盗跖没有任何迟疑。 巨子尚且如此,何况墨家弟子,何况百家弟子。 语落,电光神行步运转,直奔身后的兰陵城。 “堂主!” “兰陵城看样子守不住了。” “我等真的要在这里同秦军决一死战?” 农家六堂之人前来不少,归于烈山堂田猛调遣,率领精干弟子,手持刀剑,拼杀秦军。 惜哉。 此刻秦军对于他们来说,还不是最大的威胁。 最大的威胁来至于那铺天盖地的秦军攻伐器械,就算是先天绝巅的弟子,都已经身上伤势弥补了。 田猛看向四周,周身也是极力闪烁玄光,纵然是自己,也是内力消耗巨大。 农家的弟子从开始到现在,损失超过一半了。 其中不乏六堂核心弟子。 同秦军决一死战? 不是田猛想要! 因为,那就是找死! 然……此刻欲要后退,也是不可能,百家一体,百家都没有如此,农家逃走,无异于自绝于百家。 那等事情,田猛做不出来。 果然做下了,侠魁之位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兰陵城还在,你等何以这般自损士气?” 感此,向着四周的农家弟子呵斥道。 “……。” “堂主!” “堂主!” 即如此,农家上下,暂无出言之人,彼此相视一眼,注意力再次落在秦军身上。 大不了,待会退向兰陵城。 墨家巨子的强战之策,已然不妥。 可……临近的墨家弟子都在拼力厮杀,农家不逊色墨家,不能够落入其后。 “堂主,这一战……较之十万秦军,我等之力弱小,果然强力拼杀,或许损失惨重。” 烈山堂一位核心弟子靠近田猛,低语缓缓。 说道心腹之言。 眼前的战局很清楚了,秦国十万大军已经将齐国十五万大军,连同城内百家之力全部压制。 战线都在退缩至兰陵城前。 继续强战,损失会越来越大。 与其如此,还不如保存力量,以图后续。 “无需多言。” “继续相战吧。” 田猛摆摆手。 六堂弟子都在身边,自己不可能偏袒任何一堂弟子的,或许损失惨重。 却是比起所得,还是能够接受的。 话音刚落,田猛神色骤变,当即双手凌空一掌击出,将正要落在自己头顶的爆裂之球击向它处。 轰!轰!轰! 下一刻,己身所在四周无损,远处的齐军阵营中,传来阵阵哀嚎、凄厉之音。 “杨师兄,秦军的攻伐器械太强了!” 西城门外,一位位儒家弟子也在列。 手持君子剑,浑身皆浩然,有感头顶落下的颗颗黑色爆裂之球,纷纷躲避着。 稍有不慎,真的落在头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若无这些器械的压制,眼前胜败未可论!” 又一位儒家弟子恨道。 从开战到现在,已经有多位儒家弟子损伤在那等器械之下,连秦军都还没有正面交锋,已然如此,实在是耻辱。 “无需多言。” “相对于我等,十五万齐国兵士损伤更大。” “生死、义利在此刻当得明悟。” 杨宽文摆摆手。 固然是秦军攻伐器械的强大,同样也是双方交战的差距。 近月来,秦军就已经隐约封锁整个兰陵城四周了,兰陵城四周的兵马虽多,难以突破。 面对那些强大的攻伐器械,他们身为武者难以抵挡,那些大量普通的兵士更是艰难。 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兵士死亡,重重的倒在大地之上,鲜血浸染玄黄大地。 “……” “师兄,秦军的攻势太强了!” “师弟,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这一家……虽在诸子百家不显,仍当有传承落下。” “……” “该死的秦狗,只会躲在后面放箭!” “噗!” “师兄!” “龙阳君,助我一力!” “……” 天明同残剑两个人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墙箭楼之上,立于一隅,俯览整个城外的战局。 二人皆神色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着秦军不断的推进战线,兵锋不住靠近兰陵城。 看着齐国兵马不断后退,损失越发之惨重,士气大损,只得不断的后退。 看着那诸子百家之人在对抗中,不断身陨,不断怒吼,不断咆哮。 看着……。 “秦国东出以来,大战甚多。” “先生,眼前这一战能否与诸国沦亡之战一比?” 许久。 天明轻缓道。 “秦国灭韩,十多万大军推进新郑城下,十万韩军难以抗衡,为之沦亡。” “灭赵,秦国四十万大军推进邯郸之前,赵国不能够抗衡。” “灭燕,秦国三十万大军对抗诸方五十万兵力,燕南地大胜,燕国名存实亡。” “灭魏,秦将王贲率十万兵,水淹大梁。” “灭楚,秦国五十多万大军短短数日,将楚国四十余万兵力击溃,楚国沦亡。” “眼前这一战,难以相比!” 残剑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出,一一对比。 于天明来说,怕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战斗场面,可区区一个兰陵城,很是不显。 “春秋以来呢?” 天明再问。 “可为中等!” 残剑颔首。 春秋数百个诸侯国交战,兵力超过一二十万的不多。 战国以来,诸国之力庞大,千乘万乘之国,随意的一场场战斗,都是数十万大军碰撞。 “先生,我要为他们寻一条生路。” 天明沉思良久。 看向残剑,说出自己的想法。 “去吧。” 残剑没有多问。 以天明此刻的修为境界,许多事情,可以做到的。 “多谢先生!” 天明深深一礼,对着残剑先生微微一笑。 视线落在远处的城外战场上,残剑先生所语的路枕浪强战之策三道防御尽皆不存。 此刻大量的齐国兵士、百家之人正在退向兰陵城内,以为凭借城池坚守。 凝视许久,天明身形一闪,便是消失不见。 “将军!” “齐国大军已经尽数退入兰陵城,欲要守城了。”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 分派而出的随军司马快速来报。 “很好。” “当年秦楚对战,以汝阴之坚固,尚未撑下两个时辰。” “这等蕞尔小城,……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本将要在半个时辰之后,驭马行走在兰陵城的街道上。”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白芊红并未有什么惊喜,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轻轻一笑。 三道防线不存,兵士退守兰陵城。 接下来等到兰陵城的便是——死。 他们没有任何机会了,脆语清亮,回旋在军司马耳边。 “喏!” 当即,携带口令文书,传至兰陵城四周已经做好准备的大军之中。 半个时辰! 并不难。 因为兰陵城……太小了。 而秦军之中装备的攻城器械很强。 呼吸之后。 没有给兰陵城的守军半点反应时间,秦军便是开始大力功成,一辆辆壕沟兵车、铁甲兵车、云梯……推进。 “应该要不了半个时辰。” 弄玉一直在旁边守候着。 这一战没有太大的波动。 一直都在芊红姐姐谋略的进程中进行。 “城外一战,齐军起码损失一半兵力吧。” 青衣女子摇摇头。 银眸闪烁亮光,扫视整个城外尚未打扫的战场,那里……八层以上都是齐国兵士的尸体。 这里还只是四门中的一处。 加上其余三个城门,晓梦可以想象尸体堆积一处的场面,足以成山了。 “有这一战……,接下来大军北上齐国,会顺利很多。” 兰陵城粮草辎重短缺,自己本可以不必强战,只需要等待兰陵城自己崩溃便可。 如同当年秦将武安君攻赵那般,困杀赵军半个多月,赵军自溃,相互而食。 奈何齐国还在,需要战争的存在。 需要战争的威慑。 只有这样,才能够令齐国那些人明白。 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 “那里……,芊红姐姐。” “兰陵城的城门……自己开了!” “自己开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城破(二) 豁然间! 那立于云车之上,一直在扫视整个战场的弄玉美眸闪烁别样的亮光,灵觉扑向城门所在。 言语更是惊诧莫名。 目光所至,那兰陵城西侧城门地域,那此刻应该被兰陵城兵士、百家之人牢牢掌控与防守的城门。 直接打开了! 城门正前方七丈之外,秦军推进的壕沟云车、铁甲兵车、攻城车正要极力抵挡来至城楼之上的攻击。 偏生! 城门直接打开!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兰陵城想要投降? 没有任何预兆啊! 而且从城墙之上的诸般反应来看,他们根本不可能投降的,却是城门打开何故? “城门打开了?” 怀抱长剑的青衣女子也是银眸惊奇,虽不知道眼前这场战事具体要持续多久。 起码也得等到秦军将眼前的城池攻破吧。 而欲要攻破城池,首要便是将城门打开。 却是……现在城门就被打开了? “有趣。” “有趣!” “传令,击鼓!” “扬号!” “速速攻占兰陵城。” 白芊红同样惊讶,然则……也仅仅是惊讶,双眸涌动紫韵玄光,看向极远处。 目光所至,略有所得,精致的神容上,笑意显化,身躯微侧,看向随军司马,再次下令。 尽管攻下兰陵城不难。 尽管破开那道城门不难。 不过,眼前城门已经被打开,就当不为错过良机。 天予之! 就要取之! “是城中有人所为?” “是……公子天明?” 弄玉似是也想到了什么,玄功运转,美眸充斥玄光,看向城门所在,那里已经成为一处不小的战场。 只是……城门洞开。 区区七丈的距离! 对于先锋秦军来说,同样是立下战功的战机! 那本就在快速推进攻城车的一位位秦军,神容大喜,使出浑身力量,慌忙攻向城门所在。 没有半点片刻的迟疑。 按照军中规矩,率先攻入敌城的兵士,要有大赏赐的。 一切尽在眼眸深处沉浮,弄玉看向芊红。 根据自己所知,城中有这个心思的,天明公子在列,而且他也有那个能力。 化神的修为! 足以为之。 “是他!” “他的选择很明智!” 白芊红周身紫色光芒一闪,踏步间,消失不见。 兰陵城的城门打开,那么,大军攻入兰陵城,也就是时间问题了,这个时间只会更短。 “这……,公子天明此举……岂非自敌于百家?” 弄玉摇摇头。 果然是公子天明,那么……他的选择于己身,并不是好事。 “自敌于百家也没有什么。” “反正以后也没有百家了。” 青衣女子不以为意。 这是那个公子天明最佳的选择,至于弄玉所言自绝于百家,根本不算什么。 百家以后也不会存在了。 百家的道理同诸子百家……,貌似没有什么联系。 “这……,虽这般说,终究……接下来对公子天明来说,一切难料。” 晓梦之语,不为假。 诸子百家接下来会遭受相当大的打击。 公子天明此举,或许会救下许多百家之人。 但……谁知道事后如何言语呢? 起码弄玉现在就想到了好几种言语。 比如,天明为秦国公子,助力秦国攻灭兰陵城,是以将城门打开。 比如,天明一直埋伏在兰陵城,关键时刻,以为助力。 比如,救下百家弟子,以为秦国怀柔! …… 世事难料,人心难辨,若然那些人真有大智慧,也不会待在这里了。 “他们已经攻入城门了。” “看样子……战争结束了。” 晓梦没有想太多,一切都是自己的抉择,后果自当自己承担,无论他是否愿意。 说完,周身亦是青色玄光涌动,消失在云车上。 “结束的的确快。” 弄玉看向城门处,前一刻还在准备全力压制兰陵城守御之力的大军,已然在悠扬的号角下,奔向那处被占据的城门。 一隅被打开。 兰陵城也就被打开了。 …… …… “春秋书馆——天明!” “是你!” “你为何要如此做?” 方更泪手持长剑,周身狂暴的气息绽放开来,目瞪欲裂的看着眼前被打开的城门。 随即,更是愤怒万千的看向那拦阻他们关上城门的少年人。 他。 自己不陌生,春秋书馆的天明。 甚至于,自己知晓的更多。 比如他真正的身份。 既有那般身份,何以有现在所为? 齐国大军、诸子百家均在极力拼死抗击,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死,有些事情还是要做。 天明何以如此。 打开城门,是想要秦军快速攻入兰陵城,来将他们一一斩杀吗。 “速速将城门关上。” 恨然道,方更泪观那没有回应的天明,看向左右,身法挪移,便是要越过天明,将城门关上。 城门之外,一位位秦军推进的攻城车近在咫尺,再不关上,城门就真的关不上了。 “我……我只是想让兰陵城的血流的少一些!” “方统领!” “我……只是想让一些人不要白白而死。” 天明手持至尊武器变化的长剑,演化太极剑势,在兰陵城的小小城门中,太极剑意扩散,化作一道似有形、似无形的光幕。 长剑舞动,将欲要突破自己关上城门的墨家弟子拦阻在外。 闻方更泪之言,沉思片刻,还是……简单一语。 自己只是想要做这些。 真的让白芊红将军攻入兰陵城,一切都晚了,城中真的会死很多人。 真的会死很多人。 “死!” “死有何惧?” “韩申侠士若然怕死,何有谋秦刺杀暴君?” “他临死之前,遗泽落在你身上。” “你不该如此的,快让开!” 方更泪更是持剑落下道道锋芒剑影,百家弟子何曾怕死。 自己更是不怕死。 果然怕死,近年来,早就不会掺和一桩桩谋秦之事。 就是因为不怕死,才有兰陵城这里的百家汇聚。 果然都怕死,兰陵城内,百家早就全部离开了。 现在留在兰陵城的,都非怕死之人。 都是决意同秦军拼死相杀之人。 自己不了解天明,也不想要了解,韩申侠士的遗泽若非落在他身上,他早就被杀了。 那里还有现在的性命。 “有些人本不必死的。” 一掌击出,将面前的方更泪击退,他不过先天大成,尚未巅峰圆满的境界。 不是自己的对手。 至于其他普通弟子,更非自己对手。 韩申! 自己知道他。 他……是母亲的师兄。 也是自己亲生父亲的师兄。 他也是燕国的上卿,后来谋秦不成,因而身陨。 近年来,自己也从残剑大侠口中知晓,韩申前辈临死之前,曾语落当初与之相谋的百家之人。 侠义之恩不为回报,希冀自己和母亲二人安稳。 自己不了解韩申,却见过他。 他所为却为与众不同。 只是……今天自己还是要做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 “你又明白什么?” “秦王虎狼,秦军暴虐,百家之人在此奋力拼杀,非为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诸夏。” “果然秦国一天下,诸夏之人可有好日子?” “你不明白!” “你还小,你根本不明白!” “快些让开!” 方更泪攻势愈发的焦急,因为不远处的秦军已经靠近城门了,已经出现在城门内了。 都是眼前这个少年人。 方更泪大恨之。 兰陵城可以坚守的。 师尊可以守住的。 “我只知道兰陵城会少死许多人。” 天明周身玄光尽可能的绽放,将方更泪再一次的攻杀手段拦阻,也许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也许自己什么都不懂。 但……自己可以确定,这一战兰陵城会少死许多人。 或许他们不领情,或许他们接下来继续抗秦,那就非自己能够拦阻的了。 自己能做的也就那般。 “哈哈哈,城门打开了。” “是你打开的吗?” “太好了!” “……。” 当其时,一位位秦军已然踏足城门之内,看着不远处的诸人争锋,为之相视一眼,而后欢喜。 本以为攻城车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才能够攻破兰陵城城门。 现在直接开了。 省却很多力气。 “姬水先生,快快助我防守此门。” 兰陵城一侧的城门深处,随着城门被打开的消息传出,一道道身影由远而近的逼近这处所在。 再一次被天明击退之后,方更泪回首看向来着,悲怆的神情上,为之振奋些许。 连忙语落。 “逍遥子先生,快快助我防守此门!” 下一次,方更泪面上更是希冀万分。 视线落在姬水先生的身侧,那里……人宗逍遥子先生也在,他的修为连师尊都说很高很高。 快要稳固玄关境界了。 有一位玄关境界的存在,城门绝对可以守住。 “是你!” “是你打开了城门!” 黑衣裹身,斗篷遮颜,姬水从远处奔近,行至方更泪身侧,看向城门的拦阻者。 天明。 是他。 是他打开了城门。 怎么会是他! “公子!” 当其时,城门东出,一支支秦军尽皆汇聚此处。 道道身影从军中奔出,前往此处,身形挪移,数人出现在城门前,看着打开城门者。 为之大喜,当即近前一礼。 顺而,挥手一招,一位位手持强弓劲弩的秦军警戒,一支支羽箭的目标锁定。 “你……你在为嬴政做事?” 姬水沉声喝道。 “我没有为任何人做事。” “我只是希望这一战能够少死一些人。” 天明仍旧手持至尊武器,周身闪烁玄光,立于城门正中,远处的一道道轰鸣之音不绝,头顶的城墙上更是震动不住传来。 外面的惨烈战斗还在持续。 “所以……你就打开了城门?” “你以为秦军会放过我们?” 姬水周身已然闪烁亮光,丝毫不掩饰言语中夹杂的怒气。 兰陵城此刻还在大力坚守,而他……天明却打开城门,引入秦军,让本就艰难抵挡的兰陵城,陷入更危险的局面。 “只要你们接下来不再参战,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 天明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方更泪诸人。 姬水。 逍遥子。 墨家弟子。 农家弟子。 …… 事情已经做下了,自己就要做完。 “你可以保证?” “你凭什么保证!” “快让开!” 姬水大怒。 手持长剑,直接近前,前来这里的秦军越来越多了,在不给予挡住,就真的挡不住了。 “逍遥先生,麻烦你了。” 与此同时,又看向逍遥子,这等局势,也只有逍遥子先生才能够快速而又有力的将城门关上。 尚未待姬水语落,逍遥子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突破天明的玄力封锁。 一掌击出,浩瀚之力席卷,将进入城门的秦军尽皆打出,身形飞向远方,留下虚空道道血雾痕迹。 掌力婉转,劲力滚动,已然被打开的城门,徐徐闭合。 “人宗!” “逍遥子!” “参与世俗之间的战斗,这可不是人宗的道理。” “当然,你现在也不是人宗的弟子了。” 一道青色的流光凭空出现在,无形的劲力绽放,将那欲要闭合的城门,直接再次推开。 期时,在那纷乱嘈杂的战乱之音中,一语水韵嫣然,真身显化,怀抱长剑,静看眼前的人宗逍遥子。 “天宗!” “晓梦师妹。” “是你!” “天宗超然物外,你这般……亦是何解?” 逍遥子眉目挑动,眼前的天宗晓梦子,自己并不陌生。 灵觉扩散,对方的修为很强,远远超越自己现在的境界,玄清子……果然教导有法。 无论如何,兰陵城现在的局势不能够再坏了。 “顺天应人,此为天道。” “天道大势在秦,并不在兰陵城。” “逍遥子,你此举可谓是悖逆天道,焉得可以功成?” “就算没有我来,兰陵城也是守不住了。” 一念而觉,天地失色,万物寂静,只剩下最原始的黑白。 无论是逍遥子,还是天明,还是城门远处的姬水等人,尽皆在天地失色的掌控之中。 领域所在,一切镇压。 独留下缭绕于诸人耳边的空脆之言。 其后,一位位秦军从天地失色留出的通道快速奔入兰陵城内,没有玄关层次的存在,没有顶尖化神的存在。 那……在城门内的兵士、百家坚守之防御,顷刻而溃。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厌恶 “师尊!” “那……那里!” 登高而览,兰陵城此刻的乱象尽在眼眸深处涌动,静静的待在师尊身边,召水单手指着西城门所在。 眼下,那里已经成了突破口子。 大量的秦军向着那个口子冲过去,城门的防御似是不存。 “有人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是……天明。” “是他打开了城门,他这个选择……很不错。” 纪嫣然脚下玄光滚动,看向西城门所在,灵觉闪烁,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城门被打开了。 还是一位熟悉之人打开的。 是天明。 言语间,看向召水,看起来他们三个小家伙前往白芊红军中,还是有所得的。 “天明!” “他打开了城门!” “他为什么这样做!” 召水那秀丽的容颜上,顿生奇异,而后脆语高昂了些许,再一次看向西城门所在。 秦军前往那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真的越来越多了。 天明师兄打开了城门? 岂非秦军可以直入兰陵城中,可以无需花费那般多的代价,将兰陵城拿下。 面对秦国十万铁血大军,召水虽希冀兰陵城可以坚守,然则,还是明白……很难。 眼下,城门被打开,无疑秦军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那个口子进入兰陵城。 视线所至,也有一位位城中之人快速奔向那里。 “他为何这样做?” “天明没有告知于你?” 纪嫣然好奇。 对于召水和天明两个小家伙的交往,并未拦阻,无论二人将来是一个什么结局。 不过,天明此刻所为召水不知道? 却是令纪嫣然略有诧异。 “他……他为何要告诉我?” 召水紧紧盯着城门所在。 天明师兄并未告诉自己。 自出秦军大营之后,便是分开了。 “你们三个既然可以从白芊红的军中安然无恙走出,没有天明的身份凭证,你们可做不到。” “你……不喜欢他的身份?” 纪嫣然心神有感,似是有觉,不由微微一笑。 单手抬起,落在身侧的弟子身上,轻抚着那因虚空滚动而略有凌乱的发丝。 三个小家伙从白芊红军中安然走出,召水的面子还不够。 再加上天明此刻所为,更是没有他的身份,更是不可能有此为的。 从城外回来,召水的神态便是有些不对。 自己似乎明白了。 “师尊!” “您……您知道天明的身份?” 召水惊诧,抬首看向师尊。 师尊知道? “为师知道的很多很多。” “天明的身份。” “你的身份。” “诸夏间,为师不知道的可是不多。” “一位秦王嬴政亲自认定的秦国公子,一位燕国沦亡的尊贵血脉后辈。” “论起来,韩申和天明的母亲对于你们燕国,有不小的恩德。” “昔者,燕丹囚禁在咸阳,没有天明母亲的帮助,他不可能在罗网、咸阳守卫的监视下,安稳离开秦国的。” “没有韩申的助力,你父王一个人难以有大才在手。” “一念之差,谋秦始出,一切成空,燕国沦亡。” “却是为师没有想到,兰陵城内,你们两个还挺有缘分,或许那就是天道。” “一饮一啄,都在注定之中。” 纪嫣然缓缓笑道。 也许,就是他们两个小家伙先辈的相连,才有他们两个的兰陵城缘分。 话语当年,纪嫣然也是感叹。 论起来,那些事情发生的并没有太久。 却是想起来,仿佛过去好久好久。 “师尊!” “您……您都知道!” 召水思绪略有紊乱,原来师尊一切都知道。 原来师尊什么都知道。 自己还在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自己并不是有意隐瞒自己身份的。 “一开始为师并不知道,可后来慢慢知道了。” “你的身份并没有什么,无需多想,燕国已亡,好好的活下去才是重要之事。” 纪嫣然宽慰道。 召水是什么身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为自己的弟子。 “师尊。” “天明师兄……他真的是秦王公子?” 召水为之一礼,看向师尊,低语道。 “他的身份有点特殊。” “他非秦王所出,却恩宠不弱,目下仍为秦国公子位分。” “他的母亲公孙丽,你应该知道。” 纪嫣然颔首。 天明自然是秦国公子,当然,不是血脉纯正无暇的秦国公子,虽如此,由着公孙丽的缘故。 天明所受的恩宠不比其他公子差。 “他……他非秦王所出?” “他的父亲是荆轲?” 闻此,不知为何,召水心中微喜。 “荆轲?” “是他。” “你知道他!” 纪嫣然念叨着,颔首以对。 这个名字已经过去好久了。 “可……天明师兄为何要打开城门!” 心中虽有淡淡的欢喜。 天明师兄果然没有骗自己,他真的不是秦王子嗣,他真的不是秦王子嗣。 太好了。 然则,远处那城门内外的战斗还在持续,秦军还在冲向那个口子,天明师兄不知如何了。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人宗逍遥子!” “天宗晓梦子!” “道家,果然不俗。” 纪嫣然没有多余,灵觉有感,视线亦是落在城门上,那里……两道强大的领域之力绽放。 不算陌生。 语落,西城门中,便是一位位秦军奔入。 “兰陵城,结束了。” 见状,纪嫣然摇摇头,还真是想不到,兰陵城会以这个结局结束,世事难料。 …… …… “传令!” “入兰陵城!” 白芊红驭马在前,一扫被打开城门的兰陵城。 城墙之上的战斗还在持续,箭楼之上落下的道道攻杀之力还在持续,只是不断衰弱罢了。 观此,看向随军司马,再次下令。 城门洞开,兰陵城接下来的防御之力在城内,不在城墙之上,无论如何,他们没有机会了。 “喏!” 令达。 在遮天的护持之力下,一队队秦军快速奔向城门。 “嗯?” “路枕浪亲自出手。” 弄玉有觉,周身玄光闪烁,消失在马匹之上,抬手间,一掌迎上虚空。 轰! 下一刻,一道强横至极的能量余波从虚空之上席卷,叠荡十方,劲风肆虐,使得城门一隅,化作一处禁地。 “路枕浪!” “束手就擒吧,兰陵城注定要被攻灭,果然你束手就擒,那么,兰陵城百家之人,可以不为镇杀处理。” 弄玉看向城墙之上。 “束手就擒?” “屈服于秦国?” “屈服于嬴政?” “虽死……勿从也。” 黑白面具遮颜,路枕浪立于城墙之上,浑身上下,一股股狂暴的气息绽放,极力压制身下的城门区域。 拦阻更多的秦军进入。 至于投降。 根本不可能。 “你可以选择不投降!” “你能够取代整个兰陵城百家之人的意志?” “你这般做,是让他们在送死!” “而他们,本不必死的。” 弄玉虚空而立,静静看向路枕浪。 “势与兰陵城共存亡!” “宁死不降秦国!” “……” 当其时,城门之上,一道道似是坚决不已的话语流出。 一位位百家之人、兵士之人手持长剑戈矛,锋芒遥指远处。 “那就无法了。” 弄玉并未继续劝说。 伸手一招,四周虚空驳杂的天地元气汇聚,自动凝练一床琴,屈指落在上面,整个城门四周被路枕浪封锁的力量破开。 秦军继续奔入。 “该死!” 路枕浪大怒,周身火焰玄光大盛,一道道掌印落下,欲要将那些进入城门的秦国兵士,尽皆镇杀。 “路枕浪。” “本将给过你机会,你却不为珍惜。” “既然不珍惜,那就无需存在了。” 白芊红身披轻甲,披风迎风涟漪滚动,踏空而立,直视城门上的路枕浪。 城门所在,他已经插不了手。 接下来,当将其亲自镇杀了。 伸手虚空一抓,一柄纵横气息包裹的长剑在手,凌空一斩,直逼路枕浪面门。 轰!轰!轰! 刹那间,整个城门虚空,斑斓异色沉浮,道道澎湃之力四射,夹杂其内的剑影更是令虚空迸出震动声响。 下方。 秦军源源不断的顺着城门口之进入兰陵城中。 一隅被攻破,整个兰陵城的四周战场有感,争先的汇聚于此。 “少主,我们该走了。” 相距城门不远的一处隐秘区域,虞子期看向项少羽。 想不到兰陵城的城门竟然这般打开。 还是天明亲自打开的。 万万想不到。 “可恶。” “他为何要打开兰陵城之门。” 小虞愤恨不已。 “我们的确该走了。” “天明此举,会救许多百家之人的。” 项少羽凝实城门许久,城门是天明打开的,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点。 第一感觉如同小虞,天明同秦军内外联动,将兰陵城快速攻陷,然……以自己对天明的了解。 他绝对不会那般做的。 绝对不会的。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了。 兰陵城的结局,自己不能够亲自一观,自己不能够继续停留这里了,这里很危险。 “救许多百家之人!” “没有他打开城门,兰陵城还可以坚守好久的,还能够杀许多秦人的。” 小虞甚是不解的看向项少羽,他说错了吧。 兰陵城这般被秦军攻入,接下来必然被秦军攻占,留于城中的百家之人,如何可以活下去。 只有一条死路。 先前还觉得天明很不错,现在……却陡升厌恶,深深的厌恶。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辞别 “妹妹。” “少主所言不假,没有天明这般打开城门,两军对峙下去,接下来兰陵城会死许多许多人。” “真的会死许多人的。” “至于天明如何相救那些百家之人,难道说……他说动了城中百家之人?” “还是说动了秦国之人?” 虞子期觉得天明不会做出那般事。 行走诸夏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一些人一些事自己不会看错的,天明不是那种人。 就是不太清楚天明何以那般做。 “走吧。” 项少羽没有再言,转身离去。 再不走的话,真的麻烦了。 “嗯。” 虞子期兄妹二人相视一眼,连忙跟上。 …… …… “纵然你将他们救走又如何?” 收拢天地失色,目视那农家一位玄关存在的陡然出手,强力破开领域之力。 野老。 汇合逍遥子之力,挣脱天地失色的束缚,连同城门中的一些百家弟子都带走了。 “白将军何在?” 天明灵觉归体。 神容惊讶的看向面前之人,那就是玄关的力量,那就是玄关的领域,那就是道家天宗的天地失色。 果然比传闻中的更加可怕、强大。 自己都已经破入化神了,然则,在眼前这女子跟前,好像还是如幼儿一般弱小。 四周墨家之人消失不见,只剩下秦军还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中。 自己能做的也就那般了。 希望白芊红将军不要轻视黑龙令。 “他正在镇杀墨家巨子路枕浪。” 晓梦语落,顺而,青色玄光滚动,消失不见。 “镇杀……路枕浪!” “这……。” 天明神色陡惊,欲要继续询问什么,面前之人已经消失不见, 墨家巨子! 路枕浪! 白将军正在镇杀他。 “紫女姐姐,那里!” 城中以北,高高矗立在城中的紫兰轩最高处,两道身影并肩而立,看向极远处。 兰陵城内,已经出现大量秦军兵士了。 秦军攻入兰陵城了。 他们再次攻入兰陵城了。 不仅如此,此刻的远处城门虚空上,更是一股股清晰可以感知到的强大能量余波迎面逼近。 “墨家巨子路枕浪!” “纵横的气息,是秦国白芊红。” “她也是传承鬼谷纵横的,受教于天宗玄清子跟前,而今的实力极强。” 是鬼谷白芊红、墨家路枕浪。 二人正在相互攻杀。 白芊红身上的气息,自己不算陌生,论起来,庄所修与之同源,纵横一体,捭阖归元。 “那……他们两个,谁可以取胜?” 一语落。 “也许是路枕浪。” “也许是白芊红。” “玄关的境界难料,未可窥探。” 一语应。 “悟虚而返,玄关境界。” “紫女姐姐,将来我能够突破到那个境界吗?” 一语轻问。 “当然,每个人都有机会。” “至于能否突破,就不知道了。” 一语再应。 “似乎无论白芊红是胜是败,都不会影响兰陵城大局了。” 一语叹息道。 “不错。” 一语轻缓。 “不知道接下来城中会死多少人。” 一语长叹。 “静待以观。” 当即,此处虚空,不在言语流出。 …… …… “师尊,门外有许多的受伤之人。”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琴韵医馆。 今日医馆的大门关闭,并不对外收拢病患之人,可……还是有一位位因城外交战受伤的兵士近前。 或是哀求着。 或是悲鸣着。 或是越发无力的低缓喃喃道。 …… 医馆内的诸人不忍甚多。 就算城外战乱甚多,和她们医馆又没有什么关联,她们只是想要治病救人。 真的只是想要治病救人。 “待兰陵城内安稳吧。” 端木蓉摆摆手。 自己也是想要救那些人的,只是,自己还要为医馆考虑,还要为面前的弟子们考虑。 有些事情,治病救人非一件好事。 反而是一件祸患之事。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自己没有什么,他们就不行了。 …… …… “你今日还是要死的。” 白芊红双手掐动印诀,御剑术施展。 容纳鬼谷纵横两道,合归乾坤无极,持灵性之剑,悍然落下无双攻伐。 万千剑影包裹虚空,将那极力抵挡的路枕浪生生困杀其内。 “巨子!” “巨子!” “……” 下方的城楼上,仍为艰难抵抗的墨家弟子惊呼不已。 “杀!” 白芊红体内玄光极力运转,剑影重重,将已经被困在剑势之中的路枕浪再一次困杀。 一团团火焰攻伐刚离体,便是被剑影击碎。 一道道极力守御的墨者剑法更是被源源不断的剑气摧毁着。 “秦国兴不义之师,起无端之战!” “其国必不长久。” “万民必不臣服。” “今日我虽死,亦是无悔。” “墨家的弟子们!” “牢记先贤之道。” “天下皆白。” “唯我独黑。” “非攻墨门。” “兼爱平生!” 虚空之上,剑域层层围困所在,路枕浪周身挣扎艰难的抵抗。 对方的实力颇为强大。 自己可以走。 但今日不能走。 自己可以死。 不能白白而死。 “先贤之道?” “区区子墨子,如何能够触摸天地大道。” “墨家的路,你们已经走偏了。” “该结束了。” 白芊红摇摇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运转御剑术,阴阳共济,纵横困杀。 乾坤一击! ****** “将军!” “兰陵城已经纳入掌控。” “残余九万余齐国兵马被看守在城外。” “诸子百家之人,或有逃走的,其中大部分被擒拿镇压城中各处,但有所动,一应射杀。” “……” 一个时辰之后。 白芊红于城中一隅,聆听军司马汇报诸多信息。 贼首路枕浪被自己亲手镇杀。 百家已然失去抵抗之心。 本就孱弱的齐国兵马自不必说,也是纷纷投降。 “很好!” “这是本将拟定的名单。” “上面乃是必杀之人。” “其余者,服用化气丹,废去一身修为,扔出兰陵城。” 看向随军司马,白芊红从身上取下一份折叠的纸张,递了过去。 同时,旁侧有兵士捧着数瓶丹药近前。 “喏!” 军司马没有迟疑,接过纸张,快速看了一眼,当即离去,执行将军任务。 “那些齐国之兵如何处理?” 弄玉旁侧正翻阅着城中户册,诸子百家的人容易处理,九万多齐国之兵很多,全部杀掉不可能的。 “修路去!” “泗水之地的道路还没有完全整顿。” “正好来了十万人力。” 白芊红笑语而应。 有十万民力,能够用上的地方很多很多。 泗水之地的道路、水利、桥梁……,都是用人的大头。 “嗯?” “纪嫣然,你怎么有空来了。” 吩咐着随身兵士,准备纸笔,欲要写就文书传递至咸阳,乃至于南郡。 忽而有感,看向一侧虚空。 “即将远行,特来辞别。” 梳拢祥云之髻,着云霞翩然裙衫,踏步长靴,身侧带着一位蓝衣少女,笑语近前。 “你不管龙阳君了?” 白芊红笑道。 城中早就有罗网的人,许多上名单的必杀之人,一直都在监视之中,他们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而龙阳君! 便是在列。 此人从进入兰陵城不久,便是一直掺和甚多。 乃是必杀之人。 却是龙阳君的师妹纪嫣然一直未有离去,其中缘由似是不难猜测。 “白将军果然明锐。” 纪嫣然为之一礼,虽未语,意蕴明朗。 自己却是因为师兄的缘故,才一直待在兰陵城,才一直没有着急离开。 眼下,师兄被困。 隐约有殒命之危。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龙阳君所为……,你应该知道。” “当年魏国沦亡的时候,其人便是对阴阳东君出手,若非你拦阻,他已经死了。” “现在他又做出那般事,还是你出面。” “将来他还要做出那般事,难不成你要一直保着他?” “你该知道……那很难。” 区区一个龙阳君,不算什么。 只是……纪嫣然不能够因龙阳君一个人坏了规矩,先前为了救苍璩,他们已经出手了一次。 现在又要为龙阳君出头。 似是过了。 关键龙阳君所为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次。 “此为最后一次,果然师兄继续掺和百家之人。” “无需秦国动手,在下会自行处理。” 纪嫣然无奈一语。 自己也想要拦住师兄不在掺和那般事。 自己却难以拦阻。 昔年受教于邹衍师尊膝下,师兄照顾自己甚多。 而且师尊之后,自己得以安稳待在雅湖小筑,也是师兄出力甚多,故而未敢忘却种种。 凡事。 可一! 可二! 至三为止! “记住你今天的话。” 白芊红颔首。 无论如何,纪嫣然亲自出面,龙阳君肯定要放出的,有这个承诺,它日也当勿谓言之不预。 “多谢!” 纪嫣然一礼。 自己和白芊红之间,实则,并没有太大的交情,怕是若非武真侯,今日事情难矣。 “嫣然姑娘,龙阳君旧心难忘,它日难矣。” 弄玉在旁,看向纪嫣然。 对于龙阳君的消息,自己也是知晓。 “他终究是在下的师兄,请放心,师兄不会再做出那般事的。” 纪嫣然叹道。 兰陵城再次被秦军攻陷,接下来齐国也不长久,师兄果然再不明白大势,就真的枉费师尊教导了。 “若要辞别,不急于一时。” “饮一些酒水再去也不迟。” “来人,去请琴韵医馆的端木先生!” 白芊红没有在龙阳君的事情上纠缠,他不过一个小事情。 看向纪嫣然,笑语道,无论如何,既然来了,还亲自一见自己辞行,总该送一送。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处死 “依秦国律例,你等皆为死罪!” “杂占家,杜柏,死罪,即刻处死!” “数术家,姜同,死罪,即刻处死!” “农家,田汇,死罪,即刻处死!” “农家,田英,死罪,即刻处死!” “……” “墨家,高渐离,逃走,发郡县追捕文书!” “墨家,岚丰,逃走,发郡县追捕文书!” “墨家,盗跖,逃走,发郡县追捕文书!” “……” “……” 城中各处,秦军分散一支支队伍,对于虽留名尚未擒拿的百家弟子给予追捕,但凡符合名单的,尽皆有罪。 不入名单的,直接拉过来,灌入一粒化气丹,崩溃丹田,废去一身修行,扔出兰陵。 “杨师兄,看来……我等要一同上路了。” 襦袍高冠,气质闲然,静坐于被秦军层层围困的院落内,一人缓缓笑道。 “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生的价值,并不在于多久。” “儒家安稳,先贤道理长存,仁礼普济诸夏,便是我等的道理。” 杨宽文周身散发浩然正气,身为儒家当家。 多年来,掺和诸般事,早有今日之局。 那是自己的抉择。 也是儒家的抉择。 也是儒家上下的抉择。 “颜师兄,你以为如何?” 接着前言,杨宽文看向师兄颜岵。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也!” 颜岵亦是轻轻一笑,语落,闭目不言。 “哈哈哈。” 杨宽文浪浪一笑。 “……” “……” 一众诸多儒家弟子感此,尽皆笑颜,彼此相视一眼,口出先贤之语,仁礼难得也。 “儒家,颜岵,死罪,即刻处死!” “儒家,杨宽文,死罪,即刻处死!” “……” 然则,无论如何,旁侧那手持文书的军将丝毫不予理会。 每一言落下,便是有兵士上前,或是直接将其斩杀。 或是灌入一粒化气丹,进而扔出兰陵城。 “……” “……” 兰陵城内外为之戒严,残剑立于道旁,看着那秦国兵士将一具具尸身搬出去,将孱弱无力行走的百家之人驱逐出去。 “颜岵师兄!” “杨师兄!” 灵觉有感,残剑轻语叹道。 “先生,您还是伤心了。” 天明在旁,持剑低语,情绪亦是不高。 “诸夏间,有些事情,不是那般简单与容易的。” “天明,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这一次,城中被杀的不过三层弟子,超过七层的百家弟子虽被废修为,终究留得一丝性命。” “对于他们的妻子来说,是一件好事,你挽救了他们的家!” “你做的真的很好了。” 残剑周身隐现浩然之气,看向天明。 于天明此刻的心情,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他是想要拯救整个城中的百家之人,他想要救下所有人的。 可是,眼前还是死了很多人。 或许天明会觉得他们的死是由于自己打开城门而死的,那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记住你说过的那句话。” “——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天明,没有你的话,他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他们拼死对抗秦军,是勇气。” “你所为,更是大勇气,那是一种最本能的侠义!” “见弱小而怜悯,就是礼!就是侠!就是阴阳!” “就是道!” 这等情况下,天明就算是救下一人,便是大大的侠义。 何况救下这么多人。 他们的修为不存了,那并不重要,相对于他们以后的生活,对于他们的妻子来说,并不重要。 秦国分下来田亩,以为耕种,便是生存。 “先生!” “我……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般伟大。” “我只是不想要这么多人死去。” “春秋以来,数百年,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了。” 天明摇摇头,浅浅一笑。 自己的勇气? 也许自己真的有勇气。 其实,自己并没有想太多,就只是很简单的道理。 “哈哈哈,世间的道理,往往就是很简单。”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诸夏乱了数百年,许多人已经忘了最初的仁礼。” “走吧,兰陵城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诸夏的一切也快要结束了。” 越是看似复杂无比的道理,往往越是简单。 残剑收拢浑身的浩然正气,生与死,乃是抉择,杨师兄他们选择了那条路,也是他们的道理。 看向天明,残剑踏步而动,行向远处。 天明不语,为之跟随。 …… …… “白将军!” “百家叛逆原魏国龙阳君带到!” 兰陵城上下的追捕以及击杀还在持续,南城一处,白芊红正与身前诸人饮酒。 “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叛逆龙阳君之名。” 白芊红放下手中酒樽,视线落在纪嫣然身上。 自己相信纪嫣然的手段,可龙阳君也是屡犯之辈。 后果不可说。 “当放心。” 纪嫣然一礼落下。 “说来,如果不是你这弟子同公子天明入我军中,如果不是黑龙令的存在。” “兰陵城这里会死很多人。” “龙阳君今日未死,接下来也会被纳入监管之中。” “希望,那些人珍惜所得性命,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白芊红摆摆手,美眸闪烁亮光,落在纪嫣然身后的召水身上,没有他们几个少年人。 兰陵城这里想要拿下,现在怕还在全力攻打之中。 齐军同百家自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秦军也会有不小的伤亡,而现在的局面,对双方都好。 “公子天明?” “黑龙令!” “天明是秦王子嗣?” 旁侧在列宴饮的一位着藤紫色朴素裙衫的女子惊异一言。 黑色的长发梳拢身后马尾,闻白芊红刚才之言,陡然细眉挑动,顺而看向召水,又看向城中一处。 公子天明? 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白芊红所言的天明便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天明。 还是一位公子,手中还有黑龙令。 当即猜测身份。 “不错。” “天明却为大王子嗣。” 白芊红又是一笑,看向端木蓉,自己和她之间,也有好多年不见了,不过,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的消息,自己一直都知道,包括她的行踪。 “天明是秦王的子嗣!” “这……,召水,你……。” “怪不得他身上会有鬼谷纵横的气息,还有道家的气息,怪不得,怪不得。” 值此刻,端木蓉恍然,一切皆明悟。 也只有那般才能够解释天明身上的一身所修,寻常之人如何会有那般的际遇? 根本不可能。 可……天明的身份,难道说召水不清楚? 召水可是堂堂燕国王族嫡女,身份血脉亦是尊贵。 更别说,秦国灭燕,两国有大仇,两国有大恩怨。 却是二人之间,关系不错。 本能有感,看向召水,却是看到召水此刻低眉不语的神态。 见状,不由轻叹,世事当真是难料。 ****** “纪嫣然她们走了?” 飞雪挺着大肚子,在院落中随意走动,观不远处正在读书的师兄,随意问着。 “城破之日,便是带着龙阳君和召水她们离开了。” 残剑视线仍旧落在手上典籍上,言语已然回应。 “天明!” “哎,我就猜到可能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这几日我就看着天明的情绪不高。” 飞雪念叨一语。 而后轻哼,纪嫣然她们离开的倒是挺快,也不说同自己辞别一下。 有感天明近几日的状态,还真有些小小的担心。 不知道他和召水那个小丫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啊。” “你现在就安心养胎,其它的不要操心。” “天明的事情,他自己有主见的。” 残剑无奈的抬起头,师妹现在真的是操心太多了,好好操心腹中孩儿不行吗? “我看召水那丫头就挺好。” “况且天明又不是真正的秦国公子,有什么不合适的。” “虽然现在天明还是秦国公子的位分。” 飞雪一直看好天明和召水两个少年人,现在……一切好像出现了变化。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变化。 闻师兄之语,很是不满。 丽师妹将天明交托给他们,他们就要对天明好好负责的。 “那你说该如何?” 残剑摇摇头,看向师妹。 “要不让天明去寻找召水?” 飞雪想了想,出了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我说过了,天明并不同意。” “纪嫣然离开兰陵城,接下来应该会带着召水行走诸夏各地,印证百家所学。” “那是召水的修行。” “接下来,待你诞下孩儿,我们一块前往桑海之地,小圣贤庄,我的修为也快要突破了。” “天明在那里,也能够受益良多。” 残剑再次摇摇头,师妹为天明好。 难道自己就不想要为天明好。 那是天明自己的决定。 自己支持他。 眼下是召水的修炼之时,欲要寻找,它日也不迟,而今,天明刚破入化神不久,也该好好修行一二。 至于诸夏诸般事,无关紧要。 真的无关紧要。 “前往小圣贤庄?” “也好。” “师兄,你说儒家这一次在兰陵城损失这么多弟子,尤其还有两位当家身死。” “儒家接下来会如何做?好像没有什么大动静。”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心血来潮 对于城中诸子百家的倒霉,飞雪说不上悲伤,也说不上喜闻乐见,起码心情还是不错的。 近年来,自己和师兄所建立的春秋书馆被那些人弄的乌烟瘴气,着实可恶。 着实可恨。 只是瞅着那些人数日前的状况,为首者,基本上尽皆被杀,其余之人被放逐了。 墨家和农家首当其冲,一份份追捕文书上,他们的人最多了,其余百家之人,略少,甚至于没有。 如数术家、历谱家……那些人,本来就微不足道,也没有太大的份量。 反而儒家,似乎没有太大的麻烦。 然则,终究儒家也死了许多人。 更别说两位当家人了。 “儒家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残剑放下手里的书籍,从案后坐起来,师妹好好的事情不操心,非要理会那些无用的。 “琴韵医馆的端木先生近期还是会在兰陵城的,接下来请她多来这里为师妹你调养调养。” “生子乃是危险之事。” 行至师妹跟前,缓声提醒着。 师妹一身修为尚未恢复,筋骨百脉缺少天地元气的浸润,总归有些不妥的。 “也好。” 飞雪自然没有意见。 “嗯?” “秦军看来要北上齐国了。” 残剑双手落在师妹身上,灵觉有感,浩然浮现,调动天地元气,尽可能的给予师妹肉身给予冲刷。 顺带着,感知兰陵城此刻状态,为之惊讶。 大量的兵士正在汇聚成队伍,从北门而出,浩浩荡荡的前往北方区域。 那里,是齐国所在。 “齐国!” “齐国能够坚持多久?” 飞雪浑身上下为之放松,天地元气的洗礼,以自己现在废去的修为不可能做到。 唯有靠师兄。 秦国军队北上,乃是自然而然,毕竟兰陵城这里已经平定了,诸子百家的麻烦解决。 只剩下齐国的麻烦。 “那个时间不会很长的。” 残剑不能够给予确切的答复。 却知道无论如何不会太长的。 比如不会超过一年。 也不会超过半年。 具体多少时日,谁也难说。 “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 “齐国必然被拿下!” 与此同时的兰陵北城门外,白芊红统御大军,留守一个万人队在后坐镇,亲率大军奔赴齐地。 御马而进,眺望极北的所在,那是自己最后的目标。 “齐国!” “齐国我还没去过呢。” 青衣女子怀抱长剑,骑着一匹骏马,随意而行。 “我们好像都没有去过。” 弄玉轻轻一笑。 “应有故人在。” 雪儿很是期待,不知道当年赵国邯郸照眉池的旧人是否还在。 “走吧!” 白芊红手臂抬起,大军开动。 ****** “公子,芊红姐姐已经顺利拿下兰陵城。” “城内,百家之人伏诛,除了一些普通弟子,连儒家的两位当家都身死了。” “不过,也跑了不少游侠。” 云舒手里拿着从兰陵城传来的最新消息,上面记载的事情很详细,一边阅览着文书,一边将文书内容道出。 “路枕浪没有跑掉吧。” 焰灵姬正在院落中操练者二白两个蠢东西,至于大白,还在闭目修行,以期凝练内丹。 “路枕浪自然被镇杀。” “兰陵城顺利的拿下,公子天明也出了不少力。” “是天明公子亲自将城门打开的,所以省了不少力量。” 云舒继续语落,面上不住闪烁笑意。 说着,看向正屈膝盘坐在身边的公子,紫韵玄光明灭闪耀,不知道公子真空所得如何。 “这么说……齐国也快要拿下了。” “你们两个自己练,待会练习的不好,都不用吃饭了。” 焰灵姬抬腿在二白两个蠢东西身上踢了两脚,周身火魅柔光闪烁,出现在凉亭之中。 自己虽说不太关心白芊红的进军,可由着云舒一直在念叨,就算不想要知道也不行。 兰陵城被拿下,也就意味着齐国被拿下不远了。 “倒是儒家损失了两位当家,墨家除了路枕浪之外,其余统领都被农家野老、旷修、逍遥子救走了。” “路枕浪身死,不知道下一任墨家巨子是谁。” 云舒放下手里的文书,虽未可亲自一观兰陵城的战乱之事,借助文书,也能够脑海中浮现诸般画面。 绝对是惨烈的。 齐国十五万大军只剩下九万余人。 城中百家被诛杀的甚多。 损失还都不小。 论起来,墨家损失了首领。 农家损失了六堂弟子,前往兰陵城的烈山堂田猛无碍。 儒家两位当家,那可是儒家八脉中最为强大的三脉之中两脉!这可是丝毫不逊色墨家的损失。 “麟儿不是传来了密信,说道是什么姬水?” “整日里在兰陵城都黑衣加身,斗篷遮颜,外人看之不清真容,也不知道是谁。” “会不会我们认识的人?” 焰灵姬躺靠在公子身边的高枕上,对于云舒这个问题,觉得应该确定了。 不就是那个姬水! 路枕浪把墨眉都给他了。 墨眉可是墨家巨子的象征。 “这么想要知道答案,亲自去一趟机关城不就知道了。” 双手掐动印诀,紫光隐现,眉心一道混元太极的金色虚影涌动,一念而觉,无形的清静之气绽放。 周清睁开双眸,乾坤沉浮。 虽处于修炼之中,不过云舒和焰灵姬言语都在感知之中。 “机关城!” “楚地的机关城,根据罗网所报,具体地点是查到了,想要进去有些麻烦。” “仅仅是入口都机关重重,身份验证的很麻烦,陌生人想要进去很难。” “要不让麟儿试试?” “他的《无相真经》修炼的还是可以。” 焰灵姬火焰明眸一闪。 机关城的地址,不是秘密,就是在秦国的咸阳守藏室中都有记载,只是……知道那个地点,并不代表可以进去。 机关城所在深山荒野之中,四周悬崖峭壁甚多,大军根本进不去,就算是山地精兵,也难以大规模进去。 除非分散汇聚。 可那样的话,又难以对机关城造成威胁。 仅仅是机关城的入口都是一个难题。 而这个问题,对于麟儿来说,很明显不是问题。 “无需着急,机关城不过是疥癣之患,相较于楚地,不算什么。” 从云舒手中接过一杯茶水,轻抿一口。 那些事情交给别人做就行了。 自己没那个兴趣。 “却如此。” “公子,那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的丹药推演如何?” 云舒颔首。 诸夏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公子太过于惊异了。 若说毁灭机关城,公子一个人就够了。 然则,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连日来,公子一直在静修真空以及推演那份丹药的炼制之法,话锋一转,落在上面。 “可以试试。” “不一定有成。” “果然炼制功成,那么,对于你们妙悟虚空一体都有不小的助力。” “待一天下事了,本侯带着你们前往昆仑一行,那里定然有更好的天材地宝。” “云舒,这些需要使用的药材,除了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以外,准备十份。” 周清轻笑道。 眼下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事情不多了。 而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自觉差的有点远,欲要打破真空,非要掌握真空,自己现在还没有做到那一步。 说着,抬手间,一侧的木案上,毫笔自动飞起,浸染墨汁,在白纸上写就一份份药材。 进而落入云舒手中。 “是,公子。” 云舒打量一番,其中有一大半都容易找到,唯有数种不太容易,怕是需要从别的地方调遣。 “五日后,可以齐备。” 思忖着药材调动的具体时间,收起纸张,看向公子。 “本侯刚才静修有感,近日……或有一桩关联本侯的要事发生。” “那般心血来潮的感觉,本侯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屈指一点,手中杯盏落于案上,周清悠然起身,双手掐动神通印诀,欲要推演那般突然之事。 周身上下别样的玄妙纹理沉浮,一丝丝奇异的玄力绽放,云舒、焰灵姬好奇等待。 能够令公子这般心血来潮的事情? “是好事?” “是坏事?” 云舒起身想问,推演之道,具体之事难以洞悉,可些许利弊好坏不成问题。 “难道是那些浮屠之人?” 焰灵姬觉得起码也适合公子一般境界的人所谋,否则,根本不会令东子这般动静。 “有大阻碍落下,乾坤阴阳,无极星辰,又是那般力量!” “依稀有点像本侯当初替娥皇推演子嗣的阻力。” “却是比起那般阻力更大!” “那种心血来潮的感觉,是从本侯肉身本源颤动的,从未有过。” “绝对和本侯关联甚深!” 周清眉目紧锁,体内真空运转,神通剧烈施展,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奇特纹理笼罩浑身上下。 灵觉深处,道道画面沉浮,只是如口中所言,遇到相当大的阻碍。 是一股强大的阴阳之力。 是一股强大的星辰之力。 无论自己运转多大的力量,都难以将其攻破。 “本侯不相信打不破你。” 数十个呼吸之后,有感虚冥深处的星辰之力阻碍越来越强,周清冷哼道。 抬手间,一道混元黑白的事物出现在掌心,径直加持在神通上。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秦王二十四年 群山飘渺,云雾迷蒙,苍翠林立,水韵临生。 周身玄阳至刚的霸道力量交融阴阳,暗金色的龙形气劲环绕己身,时而劲力舞动,撩动柔顺青丝。 背负至阳图腾,暗金色的长裙着身,屈膝盘坐在软榻上,四周乃是古朴不甚奢华的宫殿。 身前,摆放着一对同样置地古朴简单的阴阳玉板,随着本尊本源的震颤,连通玉板,自有别样的力量绽放。 时而! 体表玄光明灭,天地元气颤动,略有一丝不稳,一语闷哼,异象收拢,印诀散去,单手轻抚小腹。 那里……已经凸起的很是明显,九宫万化,一股盎然的生机内蕴,低首俯视,甚为奇异。 “七个月了!” “再有两三个月便可诞下了。” “她还真有力气。” 低语脆声,东君单手轻抚着小腹。 灵觉包裹,早就探知腹中孩子的本源,是一位女者,不过,于自己来说,男女并没有区别。 都只是阴阳的外显。 却是……对自己现在的修炼影响不小。 玄功运转的本源之力,相当部分都要化入其体内,将来诞下,定然是一位根骨绝佳之人。 玄清子修为超凡脱俗,自己修为也破入玄关,所诞下的孩子,若是寻常反而不正常。 就是越来越喜欢捣乱了,令的自己无法凝聚精力去深入修行,而距离小家伙诞下,还有两三个月呢。 “嗯?” 忽而,精致的神容上,浮现一缕别样的惊讶。 平放在面前的一对阴阳玉板自动散发阴阳玄光,契合本体的玄功,散发奇异之力护持自己。 有感,双手掐动印诀,远处自动飞来一只金色的盒子,其上星辰纹理弥补。 “玄清子在推演?” 占星律下,东君于有所得。 自去岁以来,时而有一股强大之力,欲要突破自己施加的障碍,窥得根本。 而有那个作为的,也只有天宗玄清子。 难道他感觉到了什么?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玄清子静修百家,对于上古传承以来的三大秘术都有了解,甚至于精通。 但有所感,便会推演,实力越强,越能够推演出更多的东西。 “阴阳!” 感知那股力量,一掌打出,暗金色的气息浸入那对阴阳玉板中,那是道家祖师留下的八宝之一。 被阴阳家琢磨出一些玄妙。 咻!咻! 顺而,那对阴阳玉板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合拢汇聚一处,成就一卷阴阳玉板道图,沉浮于头顶,隔绝一切。 当其时,更够一缕缕星辰之力从金色盒子内迸出,落在阴阳玉板的道图上。 前几次,欲要窥探自己根本的力量,便是被此拦阻。 这一次,也当不例外,有阴阳玉板道图,还有一只金色盒子,纵然是东皇阁下,也窥探不了自己。 嗡!嗡!嗡! 玄力绽放,扩散方圆,来至于虚冥深处的力量碰触,自生能量余波,如水韵荡开。 未几,龙吟之声升起,体内玄功极尽施展,似乎……那股窥探之力越来越强了。 较之先前任何一次的力量都强。 嗡! 百十个呼吸之后,头顶的阴阳玉板道图几近凝实,面前那只金色宝盒更是剧烈颤动。 东君浑身上下瀚海的力量漫溢,双手的印诀交织越发奇异,百脉共震,筋骨齐名。 至阳至刚的霸道之力汇入占星,无尽星辰起伏,极尽拦阻那一道强似一道的冲击之力。 噗! 又是数十个呼吸。 随着小腹的异样,笼罩浑身的暗金色玄力瞬间紊乱,道图运转瘀滞,虚冥之力洞穿。 脏腑颤动,嘴角一丝丝鲜血流出。 “怎么会……!” 东君不可置信,以自己此刻的玄功之力,加持阴阳玉板,加持一只宝盒。 汇入占星律的造诣,连东皇阁下都绝对破不开。 而玄清子却……。 一瞬之间,维持道图运转,恢复原样。 却……那股窥探之力随之消失不见。 …… …… “公子!” 静立于公子身后,以观公子手段,不知道是否有所得,却是那道道印诀,自己看之不清,也参悟不透。 “难道对方的实力很强?” 焰灵姬觉得和浮屠之人脱离不了干系,能够令公子这般对待,怎么说也是一位浮屠尊者。 “虽可窥探,却进退两难。” “进一步,或有不测之危。” 也不知推演了多久,原有的神通之力施展,加持真空,应该也可以突破,就是耗费的力量不少。 再加上玄妙之门,果然有所得。 突破的瞬间,有大不妙涌上心头,随即撤去诸般力。 “浮屠之人?” 焰灵姬再问。 “不是浮屠之人。” “是阴阳家的力量,那种力量很熟悉,很强大。” 周清可以肯定这一点。 娥皇让自己推演她子嗣的时候,所遇就是那种量。 只是这一次遇到的阻碍之力更强。 “阴阳家?” “是楚南公,还是东皇太一?” 云舒近前一小步。 阴阳家向来神秘,有那般的手段不为奇怪。 “应……不是楚南公,而是……东君焱妃,她的气息本侯很熟悉。” “刚才未有深入窥探,她的气息本侯还是感应到的。”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言语有些狐疑。 东君焱妃? 是她。 引起自己有感的力量来至她身上。 她能够有什么所谋? 若说刚才是东皇太一,周清觉得更可能。 “是对公子不利?” 云舒低语,于东君焱妃,还是有所了解的,其人……东皇太一不出,便是阴阳家明面上的掌事者。 难不成有所谋落在公子身上。 “我就知道那个狐媚子不是什么好人。” 焰灵姬甚为明智道。 “无关那些。” “东君焱妃去岁就归于巫山十二峰闭关,难道有别的目的?” 周清猜测道。 要说对自己不利,没有那般的感觉。 而是另外一种直觉。 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 “公子,要不接下来我们抽空前往巫山十二峰?” “是否有隐秘,一看便知。” 云舒建言。 这里所语终究都是猜测,与其如此,前往阴阳家内,以他们的修为,很方便的。 “不用。” “无论阴阳家所谋什么,一切的本源都要落在蜃楼上,都要落在东方海域上。” “与其如此,接下来,你和焰灵两个人亲自前往蜃楼,巡视蜃楼上的一切。” 周清摆摆手。 前往巫山十二峰没有那个必要,他们总有所谋,也会落在别处,去也去虚妄。 “那……明日我和焰灵姐姐便去蜃楼。” 云舒二人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随意探查,无需大动静便可。” 周清再次说着。 ****** 秦王政二十四年,孟夏十日。 秦将杨端和在谷城之地率军大破齐军十万,顺而沿着济水东进,过卢县、历城,一窥三百里外的临淄。 秦将王贲率军南下,在易水之南,大破齐军八万,顺而南下,过南皮、乐陵,一窥两百里开外的临淄。 当其时,秦将白芊红率领八万精锐,过苍山之地,北上齐国边界,所过之处,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过临沂、蒙阴,屯兵沂源,以窥近三百里外的秦国临淄。 还有一只从江水入海的水军之师,驾驭二十艘大舟,扼住齐国胶东各个主要入海口,以防逃窜。 俯览而下,整个临淄被团团围困。 数十万大军汇聚,只待最后倾力一击。 齐军接连败退,退守临淄旁侧的城池,极力防守,以免被秦军突袭。 “从消息上看,临淄越来越乱了。” “怪不得齐国大军的战力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弄玉从白芊红手中接过文书,阅览一番,很是感叹,本以为齐国临淄现在会众力一心抗秦的。 想不到,会是这般。 果如此,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从顿弱先生的文书来看,齐王所求和秦安齐,希望可以同秦国定下盟约,以保全社稷。” “田儋等人同兵家之人联合,欲要率领齐军之力抗秦,孟尝君的后裔掺和不少。” “诸国残余之力也汇聚一支三万人的兵马,在临淄之前请战,欲要齐王返回府库属于他们的财货,以为抗秦!” “还有一些游侠之人不住奔走,汇聚诸方之力。” “力,虽多,却心不齐。” “齐国不久了。” 白芊红正在执笔写就文书,调遣兵马稳定所占领的一处处区域,以防后方生乱。 言语不绝,将齐国眼下局势一一道出。 果然那些力量汇聚一处,还真是极大的麻烦,现在……真的是不堪一击。 尤其是齐王之心。 “这么说……,临淄那里彻底乱了。” 雪儿脆语笑道。 临淄乱了,也就意味着她们接下来行军会很顺利。 “齐王欲要安稳社稷,合约秦国,又恐那些力量倒戈,伤了自己。” “田儋之力、诸国之力、游侠之力,各有异心。” “临淄自然乱了,怕是现在齐王政令都难处王城,临淄之外更不可能了。” 白芊红将手中写就的一份文书烙印印记,封印火泥,置于一侧,取过另一张白纸,继续写着。 现在的临淄,欲要将其拿下,轻而易举。 就看接下来顿弱和盖聂先生传来的消息了。 按照咸阳中枢传来的意思,说服齐王投降,乃是最佳之策,大王也是认同的。 白芊红不以为意,无论哪一种抉择,秦国都不会给齐国太长时间的,现在是孟夏。 接下来仲夏。 其后为季夏。 孟秋之前,诸夏可定!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丈高巨人 “齐王!” “如今诸夏大势在秦,韩赵魏楚燕都已经沦亡,只剩下齐国之地。” “我王念及齐秦两国四十年来通好,故而遣小臣前来劝说齐王,若然齐国投降,则齐国宗庙可保。” “我王也可与封君,封君之地任意抉择,封地五百里,以为供养宗庙宗族。” “不知齐王意下如何?” 着秦国上卿袍服,处齐国临淄王城之内,再一次见到齐王建,先前几次求见,都被拦阻。 这一次,没有拦阻,安稳得见。 深深一礼,说道己身之语,劝说齐王投降。 在顿弱看来,这的确是大王的怀柔仁德之意,诸夏间,只剩下齐国一隅。 无论齐国如何选择,都避免不了最后的结局。 “齐国还是要沦亡?” 齐王建! 须发灰白,少年登位,数十年来一直幽居深宫,先前有丞相后胜处理政事。 后胜却身死了。 自己不得不从深宫走出,掌控局势。 然则,局势已然大不同了。 齐秦较好,这是当年母亲君王后定下的国策,丞相便是那般坚守,齐王建也觉得不错。 数十年来,五国伐秦不断,独独齐国没有参与,那就是齐国的诚意。 眼见韩赵魏楚燕五国先后沦亡,他们派遣临淄的求援之力,齐国也没有理会。 那是齐国对于两国交好的决策。 现在……秦国想要对齐国下手。 封君! 封地! 宗庙! 宗族! …… 多么可笑的承诺! 齐王建一袭尊贵的长袍加身,养尊处优数十年,自有一丝气韵绽放,观左右侍从,又看向秦国顿弱。 封君! 像卫元君那样的封君? 还是像楚王熊悍那般的封君? 纵有封地,也不得尊贵,一切生死操之他人之手,齐国……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 “齐国如何沦亡?” “齐王多虑了。” “若非大王念及齐秦数十年来交好,那么,此刻就不会有顿弱出现在这里了。” “临淄之外,秦国三路大军已经驻扎,东海之上,也有水军之力,顿弱之所以前来,便是我王诚意。” 顿弱笑意,再次一礼。 “果然秦王有那般诚意,何以兵入齐国?” “何以无端兴兵入齐国?” 齐王建面上掠过一丝不屑。 顿弱! 名家之人,自己很了解他们的游说。 “大王实在是误会也。” “前者,白芊红将军欲要整顿秦国所占兰陵之地,不曾想,那里被十五万齐军占领。” “顿弱不自量力,入宫欲要请见齐王,希望可以撤军,可惜,未有功成。” “而兰陵城却为大秦所有,是以,乃有一战,为追击残余之兵,不得已而入齐国。” “杨端和将军乃是为了追击魏国残余军将,那些人屡屡挑衅,不得已追击入齐国。” “王贲将军驻守边界大军,有粮草辎重被焚毁,探察为游侠所为,故而率军追杀游侠,不得已入齐国。” “那些事情,都有文书上呈齐王,或许为不臣之人拦阻,以至于齐王误会秦国。” “果然秦军无断兴兵,现在就不会停兵三百里之外了。” 顿弱连忙摇摇头,为之先后辩解着。 “都是寡人的过错?” 齐王建向着顿弱紧走两步,想要看看名家的弟子是否都是那般不要面皮。 “齐王!” “下臣惶恐。” “顿弱奉我王之命,入临淄之中,以为两国友好,前者后胜丞相,顿弱甚为尊敬。” “惜哉,后胜丞相被奸人所害!” “而今,临淄之内,诸国残余之人甚多,他们定是想要说服齐王兴兵与之助力抗秦。” “果有今日,往昔之时,何有五国伐齐?” “那些人所为不过是想要借助齐国之力,以谋复国,据闻他们已经有兵马出现在临淄之外。” “不日会主动同秦军交战,更甚者,还有部分齐人在内,顿弱不忍如此,特有今日之行。” “我王不忍齐人损伤。” “我王不忍齐国被诸国所挟持。” “我王不忍那些人犯上作乱。” “希望齐王可以同秦国合力绞杀那些不臣之人,我王曾语,保留齐国王爵亦不是不可以。” “只要齐王有足够的诚意!” 顿弱未敢直视眼前齐王,再一次深深一礼。 将临淄内外的情况简言落下,想来那些种种齐王也是很清楚的。 依据中枢之下,齐王投降乃是最好的结局。 省的以刀剑收拢最后一国。 “同秦国一同绞杀那些不臣之人?” “谁是不臣之人?” 齐王建怅然道。 看着面前的顿弱,从其身边走过去。 舅父后胜是自己信任之人,其人或许贪财,却坚守齐国之策,不然自己也不会不放权于他的。 不臣之人? 齐国现在有谁是不臣之人! “顿弱以为,如此局势,仍旧令无辜齐人丧命者,便是不臣之人。” 顿弱身躯微侧,又是一礼。 “……。” 只可惜,齐王建行入深宫深处,没有别的言语流出。 顿弱驻足良久,抬起头,看向齐王建消失的所在,凝视长久,又是一笑,摇摇头,转身离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今日,齐王建投降,或可得宗庙社稷供养。 它日,一切当不复存在。 …… …… “看来先生并未劝说有成。” 临淄之内,越发的乱了。 诸国之力散乱,游侠之力散乱,田氏宗族危机散乱,秩序或许还存在一丝,然乱象早已内敛。 天然居! 一隅静室,观顿弱归来,盖聂不由一笑。 “被盖先生说准了。” “齐王还想要继续对抗,不想要投降。” 顿弱摇头叹息,踏步近前,坐于案前,从盖聂手中接过一盏清酒,一饮而尽。 齐王,在最好的时间不能够做出最好的抉择。 没有认同自己之言,便是意味着只有一条路了。 “田儋之力,若是没有期望允许,他焉得有能力调遣兵卒。” “也许,他也想要依靠临淄内的力量,抗衡大军之力。” “既然齐王如此抉择,事情已然不多了,接下来的文书,先生写就,传递咸阳吧。” “等待咸阳的回应。” “三路大军南下,所占领的地方还需要最少一个月的稳定,拿下齐国并不着急。” 浅色的随行长衫,静坐于条案之后。 顿弱所得,自己有所猜测。 还成真了。 如此,接下来就简单了。 “只有如此了。” 顿弱颔首,诸夏诸地都定下了,若说只是攻城掠地,早就做到了,可是一天下,纳入土地只是第一步。 三路大军相距临淄三百里,是给予临淄应对的时间,也是秦国、秦军整理所占之地的时间。 ****** “高儿,阮翁仲手中的这支长枪你可拿不动!” 咸阳王城! 王宫后花园内,仲夏之日,百花百草绽放新一轮的盎然之气,娇艳争锋,堪为胜景。 公子高! 时年五岁,已然启蒙,文武并列。 今日演武,为卫尉李仲为之演练剑法,秦王政处理完政务,也是来此一览。 观此刻高儿正欲要撼动阮翁仲将军的那柄长枪,不由大笑。 阮翁仲的那柄长枪,近来有重新铸就了,原先只有两百斤上下,现在都有两百五十斤了。 是少府徐夫人亲自打造,普通之人想要将其拿起来,已经很艰难,而在阮翁仲手中,宛若普通长枪。 就是挥舞起来,动静太大太大。 “大王!” “大王!” “……” 后花园区域内的侍从、侍卫尽皆一礼。 “父王!” “高儿见过父王!” 那锦衣少年人正在和那柄长枪较量,闻声,连忙转过身,小手为之一礼,有模有样。 “哈哈哈,今日学的如何?” 秦王政心情相当不错。 从前往传来的一道道消息都领自己欣喜,诸夏间,只剩下齐国一隅了。 而齐国也不长久了。 今岁,诸夏就要归一。 今岁,诸夏就要一统。 虽兴奋,仍觉责任重大。 甚至于些许的惶恐。 不过有一句话,王弟说的很对,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一步步走下去,总会是一条康庄大道的。 “父王!” “高儿今日打了三遍太极拳,又跟李仲演练一套剑法。” 公子高稚嫩之言缓缓,有条不紊。 “那卷《太极十三式》好好学,那是武真侯留给王族的东西,较之诸子百家的武道都丝毫不逊色。” “李仲,教导公子,须得用心用力。” “昔年武真侯教导扶苏武道,寡人可还真有些心疼。” 秦王政一袭玄色素服,束发而冠,对着高儿招招手,视线落在李仲和阮翁仲身上。 对于他们,自己都是放心的。 “是,父王!” 公子高又是小手一礼。 “喏。” 李仲只得一礼。 自己如何可以同武真侯相比,万一公子高出点事情,怕是大王不言语,丽夫人都要呵斥自己了。 “阮翁仲,你等来咸阳也有数年了吧。” 秦王政拉着公子高的小手,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落在阮翁仲身上,其人身高比起刚入宫的时候,更加威猛了。 身高超过一丈! 足有一丈一尺上下,站在那里,便是宛若巨人,其余百越之人,相差不少,当然,也是尽皆魁梧。 “回大王!” “灭魏之后,小人便是入咸阳宫了。” 阮翁仲那巨大的身躯踏步而动,虎虎生风,举手投足,自生威力,拱手深深一礼。 瓮声瓮气落下,颇有些滑稽之意。 可瞅着被其立在身侧的巨大长枪,纵有人有此心,也无人有胆量表露出来。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五十里 “灭魏之后?” “寡人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你倾力击杀了魏将嚣魏牟,哈哈,不错,很好。” “算起来,也有二三年了,以你之勇武,待在咸阳宫,倒是有些屈才了。” “可愿前往军中效力?” 闻阮翁仲之言,秦王政微微一笑。 灭魏。 都过去二三年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击杀嚣魏牟,功劳不小,得王弟推荐,阮翁仲入黑龙军,入咸阳宫添为护卫。 以其这般的体魄,以其这般的勇武,实在是浪费,秦王政沉吟数息,看向阮翁仲。 眼下倒是有一桩立功的事情。 阮翁仲虽说是百越之人,当不为大问题,。 听大王之言,旁侧的卫尉李仲亦是看向阮翁仲,外放入军中效力,算得上恩宠。 何况如大王所言,以阮翁仲这般人,在军中立下战功,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年族兄李信便是从卫尉出身,入军中,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能够在咸阳宫护卫大王,隔绝宵小之辈侵扰,乃是莫大的荣幸。” “何有屈才!” 阮翁仲深深道。 “哈哈哈,寡人很喜欢你。” “正因为此,才想要给你一个立功之机,眼下李信正在整顿河西两郡,以为应对北方匈奴,乃至于西域小国。” “其手下正缺勇武军将,河西两郡乃是重要之地,非紧要之人不能够前往。” “阮翁仲,你接下来就前往李信麾下为偏将吧,寡人记得,李信手下便是有你的族人。” “更好了。” 秦王政朗声一笑,阮翁仲看上去呆傻一般,言语间也是颇为有趣,纵如此,自己也准备将那桩事情落在他身上。 李信率军已经将匈奴先前的侵扰击溃了。 那并不是结束,待大秦整顿诸国之地完毕,再来好好收拾他们。 “任由大王吩咐。” 阮翁仲魁梧的身躯再次深深一礼,未敢有违。 而且也确如大王所言,李信将军麾下也有一支百越精锐。 当年他们一块前来咸阳的有五百人,入咸阳宫的有数十人,其余人尽皆入军中效力了。 “嗯。” “三日之后,会有文书落于你的。” 秦王政颔首。 “喏!” 阮翁仲未有迟疑。 “父王,高儿以后在宫中都见不到他了吗?” 公子高小手指了指面前那身材极为高大的阮翁仲,他长的真的很高,真的很壮。 看上去就有一股别样的安全感。 接下来他就要走了?听父王的意思是那般。 “以后你还会见到他的。” “看……谁来了。” 秦王政拍了拍小家伙的肩头,阮翁仲这等勇武之人,待在军中,也会很快出头的。 再见不难。 正欲多说,忽而有感旁侧的动静,看将过去,面上笑意绽放,单手一指,语落公子高。 “母亲!” “是母亲来了。” 公子高看过去,顿时神容大喜。 “夫人!” “夫人!” “……” 当其时,由远而近,一位位侍从、宫女尽皆深深一礼。 “丽儿。” 秦王政拉着公子高的手掌,走过去。 “妾身见过大王。” 不为华丽的盛装,不过简单的浅红色锦衣裙衫,秀发梳拢长髻,碧玉梳之。 得了一枚化莲丹的滋养,浑身上下的生命气息澎湃,容颜依稀少女明媚,踏步之间,更显风情。 观大王和高儿都在,美眸沉浮笑意。 “母亲!” 公子高一礼。 “丽儿越发的美了。” 秦王政近前一步,伸手拉过公孙丽的手掌,看来王弟上一次进献的丹药,很是不寻常。 听丽儿之言,她的修为都已经破入化神大成了,不知不觉破入化神大成。 武者修炼的境界,自己也是知道的。 化神大成,乃是诸夏武者极高的层次了,就算是诸子百家的那些首领们,大都没有那个修为。 还真是不简单。 至于自己,却没有武道的感觉,只是经历充沛些,批阅政令文书舒缓不少。 “大王!” 公孙丽闻此,俄而羞赧。 高儿还在这里,大王何以如此。 只是,武真侯玄清子的那枚丹药着实神异,真不知道是如何炼制的。 当初自己还是先天的修为,服用丹药后,就算不怎么修行,一身境界都到了化神大成。 关键容颜也恢复往昔,看上去和十年前的自己没啥区别,甚至于更为明艳。 对于这一点,公孙丽还是很满意的。 修为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 待在咸阳宫内,也用不到那些,也就是修理阳滋那个丫头的时候,有时会用到。 否则,那个小丫头真的要上天了。 “高儿,今日演武累不累?” “母亲刚做了些许补气之物,喝一碗!” “大王连日来操劳政务,亦是当饮用一碗。” 公孙丽看向高儿,比起天明,高儿这孩子生长的很像大王,也无怪乎大王这般喜爱他。 说着,看向身后,自有侍女将尚食坊熬制的东西送上来。 “多谢母亲。” 公子高又是一礼,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碗浅褐色得汤水,一饮而尽,有点甜。 顺而,体内涌动一丝丝热气,玄功运转,直接催动那些热气的流动。 “这些瓷碗还真是精致。” “少府那些人有心了。” 秦王政亦是端过一碗,打量着手中这个精致的白色瓷碗,较之先前宫中使用的陶器、青铜器精致甚多。 实在是精致甚多。 看上去就与众不同,据闻是王弟相托少府烧制的,还真的烧出来了。 今岁以来,咸阳宫内的器皿都在渐渐换成这种瓷器之物,思忖山东诸国利器精致。 而今秦国也有属于自己的精细之物了。 “却是精致。” “听少府那里传来的消息,接下来还会烧制其它精巧之物。” 公孙丽也是赞叹。 自己也喜欢这种瓷器,因为使用这些瓷器,显得很素净,而那些深色彩的陶器、青铜器,总觉得有点……不妥。 越是对比,差距越是明显。 “天明那里有没有传来新的消息?” 秦王政小口小口的喝着汤水,这种东西现在很少喝,根据医者言语,自己不宜多喝。 以免虚补过甚。 “没有。” “那孩子……,大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妾身代他给大王赔个不是。” 提及天明,公孙丽面上更为欢喜。 那孩子,总算知道给自己来信了。 虽然关于天明的踪迹,一直以来自己都知道,罗网有专门的人一直在跟着天明。 尽管自己不想要那般,可是就忍不住。 距离秦军攻破兰陵城已经过去数日了,那里发生的一切公孙丽也都知道。 闻大王之言,笑语一礼。 “寡人于你说过,天明是一个好孩子。” “他此次所作为,寡人很欣赏。” “有黑龙令在,他本可以做出更多的事情,可他偏偏没有,只是提了一个很小的要求。” “黑龙令在他手中,寡人很放心,丽儿你应该更放心。” “诸子百家的人,寡人如何不知道为恶只是那些首领,却是那些人着实过分了。” 秦王政感叹道。 对于天明,自己本就没有太大的心思,本就一直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不外是丽儿多心。 将他送了出去。 从兰陵城那里的事情来看,做的很好。 白芊红处理得也很妥当。 “多谢大王。” 天明从自己身边离开已经过去数年了,数日前收到的那封书信,算得上他写给自己的第二封书信了。 公孙丽很是欢喜。 可又有些心疼。 无论如何,天明还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做出那般事,自己很是担心。 好在现在都结束了。 还有那枚黑龙令,也许大王对天明很宽容,可惜自己不能够将天明继续留在咸阳宫。 许多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的。 涉及王族,一切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不简单。 “大王,白芊红将军领兵北上,齐国应该不日拿下吧?” 对于山东诸国的局势,公孙丽也有关注。 从一开始就在关注,韩赵魏楚燕五国先后沦亡,实在是……感慨,遥想当年诸国仍存的时候。 诸夏风华和其盛。 眼下只剩下齐国之地了。 “不错,齐国也快了。” “也快了。” 将手里的汤水喝完,取过锦帛,略微擦拭。 齐国的事情,能够不兴兵戈最好了,安稳拿下最好了,不知道齐王建如何抉择。 “报!” “大王,从紧急文书从齐国传来。” 或是有感,当其时,便是有传令官之音远处想起。 “说齐国,齐国的事情就来了。” “想来是好消息。” 公孙丽哑然道。 “希望是。” 秦王政看向李仲。 数息之后,那封从齐国传来的文书落在手中,对照火泥印记,是顿弱传来的。 “临淄彻底乱了。” “齐王建不欲要投降,欲要继续同大秦对抗。” “自寻死路!” 文书上的内容不算多,秦王政很快阅览完毕,摇摇头,将文书落在一侧。 齐王建还真的不想要直接投降。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所凭借的希望破灭。 “李仲,传蒙毅前来。” 当即,语落。 “喏!” 卫尉李仲连忙一礼。 “大王,还是要动兵戈吗?” 公孙丽迟疑道。 “不着急,再给齐王一些压力。” “白芊红、杨端和、王贲三路大军,现在相距临淄三百里,寡人觉得三百里太远了。” “一百里,乃至于五十里的距离就刚刚好!” “那个时候,齐王会做出明智决断!”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蜃楼总 如中枢那些人所言,不以强大的兵戈之力拿下齐国最好。 秦王政觉得可以再给齐国一个机会,果然齐王建仍旧如此,那就没有机会了。 有那个缓冲时间,足以令大秦稳住所占之地的局势。 “齐国灭!” “诸夏一统于秦。” “三代以来,春秋乱世,无人所为可与大王相比。” 公孙丽心情复杂不已。 自己所在的诸侯国是卫国。 可惜卫国孱弱不已。 根本不足以争锋战国乱世。 七国争雄,秦国独霸。 多年前,自己也觉得秦国所谓虎狼霸道,法令苛刻无比。 近年来,却有崭新的感悟,非为秦国虎狼霸道的一面,而是大王所语另外一个道理。 诸夏不一统,战乱之世仍旧持续。 还会有一场场战争降临的。 还会有很多人死去的。 如同天明所做的那些,不过是希望少死一些人。 诸夏越早一些统一,战乱就越少,一些人也能够过的安稳。 大王为秦国之王,统御百万大军出函谷关,平定诸国,行前人未有之事。 堪为前所未有。 至于接下来一统天下之后,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丽儿所语,令寡人心悦。” “平定诸国只是一个开始,整治诸夏才是麻烦之事。” “不过,寡人有信心将诸国整治完好。” “记得当年寡人亲入新郑,相见韩非先生,其人所语,其人所言,皆是寡人之心。” “如今,寡人平定诸国,其人却远矣。” 秦王政轻轻一笑。 平定六国,一统诸夏。 三代以来,的确没有。 那是一件恢宏之事,也是一件艰难之事。 前方的道路自己都不知道指向何方? 若有韩非先生在身边,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大王。” “大王常有语,武真侯之才学并不逊色韩非先生,今韩非先生早去。” “武真侯当得大用。” 公孙丽随意之言。 “武真侯!” “不错,武真侯之才学谋略,并不逊色韩非先生。” “可是,武真侯之心并不在助力寡人盘整诸夏,寡人有感,大秦一统诸夏之后,武真侯或许就要离开咸阳了。” 秦王政叹息道。 正是因为了解王弟的才学,才知道王弟所求。 比起世俗争锋,天道更为王弟所求。 天道! 长生不老! 蜃楼! …… 不知道阴阳能否给自己惊喜。 “果如此,甚为可惜。” 公孙丽摇摇头。 “哈哈哈,武真侯虽无心和寡人一处在咸阳盘整诸夏。” “其身边那个白芊红还是可用的。” “武真侯坐镇四郡,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从四郡近年来的各项水准来看。” “再有数年,足以赶得上关外诸郡了。” “再有数十年,超越关外诸郡不难。” “总管督辖……总督一职,……。” 秦王政于有叹息。 总管督辖四郡一职,是王弟所任。 非王弟身份,自己不会立下那个职位,从某种程度上,总督一职的权柄不逊色诸侯。 可是从四郡数年来的所得来看,甚大! 甚大! 自己很是满意! 放任王弟轻松离开咸阳,着实可惜。 强迫王弟继续承担重任,也……并无大用。 “大王已有计策?” 公孙丽听出言外之意。 “日后再说,不着急。” 秦王政摆摆手。 没有多言。 ****** “蜃楼!” “真的快要建成了。” 流光闪烁,云舒和焰灵姬两个人已经出现在洞庭之旁、蜃楼之侧。 携带大人所写的亲笔文书,至此地巡视蜃楼内外,以观阴阳家是否真的有所谋。 蜃楼。 云舒并不陌生,甚至于阴阳家提出建造蜃楼的时候,自己就知道,那已经过去很久了。 “真的像一座水域行宫。” 焰灵姬周身火焰涌动,踏步间,已然身形落在蜃楼前的场地上,云舒身侧相随。 长九百丈! 宽三百丈! 高六百丈! 配合此刻已经快要建造完毕的蜃楼形体,骄阳之下,打磨光滑的实木上,散发别样的光芒。 “蜃龙!” “这个龙首就是入口了。” 蜃楼的形体乃是仿造上古典籍图录上的蜃龙,真正的蜃龙没有见过,从眼前可窥。 云舒环顾四周,这里的场地上,仍旧往来很多人,还在搬运各种造船的原料,通过一艘艘船、滑轮运送蜃楼之上。 速度虽缓,胜在永不停息。 “他们来的倒是挺快。” 焰灵姬踏步长靴,一边轻语,一边想着蜃楼行去。 说起来,对于蜃楼,自己还没有好好一观呢。 公子说,阴阳家可能有什么秘密落在蜃楼上,不知道会不会被她们发现。 反正进行一寸寸搜索就行了。 “见过两位姑娘!” 远处,巡逻严密的守卫第一时间发觉有外人进入,连忙率兵靠近,只是……这两个外人似乎认识。 她们是武真侯身边的绝色之人。 有她们出现的地方,武真侯就在身边的。 一位军将近前,抱拳一礼。 不知道武真侯何在? “奉武真侯之命,我二人前来巡视蜃楼整体。” “你率领一支百人队听从调遣。” 云舒从身上取出一份文书,递过去。 上面有大人的印记。 “这个东西认识吧。” 焰灵姬单手平伸,劲力运转,一枚小小的黑色印章沉浮虚空。 “这……。” “喏!” 那军将接过文书,快速阅览,又看着那枚印章,连忙颔首,假不了的,秦国之人,也无人有这个胆量。 “武真侯未有前来?” 道道流光奔近,一语脆朗,叠荡四方。 “阴阳家星魂!” “大人公务甚多,此次我二人奉命前来,彻底巡视蜃楼。” 云舒早有感知到。 何况,自己和焰灵姐姐身上的气息也没有收敛,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前来的。 看向前来的阴阳家数人。 护法星魂。 大少司命。 以及远处赶来的娥皇。 “彻底巡视蜃楼?” 紫色的星辰锦袍着身,背负三垣图腾,身材虽不显,自有一番威势,看向玄清子身边的这二人。 低语喃喃。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派人前来巡视蜃楼。 若说拒绝。 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 “巡视蜃楼。” “在下这就去吩咐。” 比起阴阳家星魂,娥皇没有任何迟疑。 “请!” 当即,星魂摆手一礼,遥指远处的蜃楼。 “多谢。” 云舒二人相视一眼,踏步在前,身后跟着诸人,前往蜃楼,要说这么大的蜃楼没有秘密。 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能否找到公子感兴趣的秘密。 “公输仇。” “蜃楼的建造图何在?” 顷刻之后,云舒一行人出现在蜃楼之上的入口广场,俯览而下,尽皆渺小。 一切都建造的差不多了。 “这个……,蜃楼巨大,图纸甚多。” “一共有一卷总图,外加三十六卷副图,更有三百六十卷详细之图。” 公输仇缓步近前,拱手一礼,看向这两位女子。 她们身后的武真侯,万万怠慢不得。 至于蜃楼的图纸。 拿出来容易,就是……太多了。 “三十六卷副图吧。” “派人取来。” “蜃楼之上,有资格阅览图纸的都有谁?” 焰灵姬手指灵动,火焰悦动不已,听得出公输仇的危难,直接令下,那么多的图纸,不需要太详细。 但也不能太大略。 “根据武真侯定下的章法。” “蜃楼之上,有资格阅览所有图纸的只有武真侯大人与东君大人、在下三人。” “其后,为了相合阴阳家加持阴阳术落在蜃楼上,武真侯下令阴阳家五行护法有资格阅览三百六十卷相应详细之图。” “至于总图以及三十六卷副图,则是没有资格的。” 公输仇缓缓道来。 那些都是蜃楼的核心隐秘,就算是阴阳家内的人,有资格知道的都不多。 虽说总图、三十六卷副图、三百六十卷详细之图一脉相承。 可还是有些不同的,尤其是一些关键之地,三百六十卷是没有记载的,只有总图上记载的最为详细。 彼此侧重不同。 “这么说……蜃楼上的一切,都是按照图纸所为了?” 至于图纸什么的,自己并不关心,那个东西,自己也看不太懂。 有云舒在就行了。 “自然!” 公输仇肯定道。 “不会出现图纸以外的东西?” 焰灵姬再问。 “这个……自然不会。” 公输仇诧异看向那火魅女子,未敢直视,刚才斗胆直视一眼,自觉体内玄功错乱,脏腑都要受创。 一身修为着实恐怖。 “那就好,我们走吧。” 身后那位军将调遣的百人队前来,她们两个前来又不是来玩的,事不宜迟,自当前往蜃楼之内一观全貌。 “是!” “……” 诸人先后一语,跟在后面,进入蜃楼。 “这里对应的是一号副图!” 从蜃楼入口广场随意选择了一条入口,刚进入,公输仇手中已经多了一卷卷轴模样的事物。 形体不小,白色的锦帛质地,递了过来。 “一号副图!” 焰灵姬抬手一招,副图落在手中, 走在前面,将其缓缓打开。 “这里是……蜃楼的行驶操纵之地?” 从手中副图来看,包含此刻船上、船上的部分,是关于蜃楼行行进的操作区域。 “不错。” “由着近年来护国学宫内的千里镜改进,这里也重新设立了观测之地。” “海域航行,在下面可以观测四方超过数里的区域,以此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异样情况。” 公输仇在旁侧缓缓跟随说着。 阴阳家诸人随后,至于前来的百名兵士,顺从云舒的指挥,对于蜃楼一处处区域给予巡视。 灵觉所至,映照副图,但有不妥,直接询问。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凌凤如雪 “这上面是阴阳视界?”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 焰灵姬手中的副图已经换了第三卷了。 此处行进乃是蜃楼相关人员的居住之地,宽阔的木制走廊上,顶部檐角有着别样的构造。 从副图介绍来看,号曰——阴阳视界。 焰灵姬有些兴趣。 “此为阴阳术杂糅了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 “但有不测之时,或有外人闯入之时,开启阴阳视界,便可以阴阳五行的气息找到外来者。” “阴阳视界内乃是一颗颗阴阳眼,其内夹杂霸道机关术,会很有用。” 公输仇言语间,颇有些自得。 不得不说,阴阳家的某些东西还是可以的,同霸道机关术结合,产生的威力很可观。 “现在可否开启?” 焰灵姬抬头看向那处阴阳视界所在。 “可以开启!” 公输仇颔首。 旋即,抬手召过一个公输家的弟子,低语吩咐着。 “如何?” 趁着空隙,焰灵姬看向云舒。 从开始到现在的巡查,都是云舒派人在做,不知道是否有所得。 “都是符合副图的。” 云舒晃了晃手中的副图。 也许是这里的地域不重要,也许是真的没有隐秘,从构造上来看,都是符合副图规格的。 “建造蜃楼中,阴阳家可有额外的要求?” “毕竟接下来你们要东行海域,寻找海域仙山不是。” 焰灵姬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怎么说也该从蜃楼上找寻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不然也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公子既然那般说,想必蜃楼之上,定有不一样的所在。 “蜃楼的打造,都是东君阁下同武真侯、公输家商榷定下。” “至于额外的要求?” “想来是没有的,就算有,在副图上应该也存在。” “公输仇,你说呢?” 一直在侧跟随的阴阳家诸人中,星魂闻此,与之回应。 单手随意的负立身侧,一丝丝奇异的星辰之力涌动,抬头看向阴阳视界,又看向公输仇。 “应没有。” “蜃楼的打造,在下一力多有负责。” 公输仇想了想,从建造蜃楼以来,阴阳家的确没有插过手,也就是一处区域建好之后,给予装饰而已。 而那些东西,在副图上是看不到的。 “如果真的出现呢?” 焰灵姬不以为然。 待会让自己查到了,就不好说了。 “阁下这是以为阴阳家别有所谋?” 星魂哑然一笑,略有一丝苍白得眼角处,星辰纹理弥补,紫光涌动,看向焰灵姬。 来者不善,从开始就是这般。 “有没有所谋,接下来就知道了。” 焰灵姬瞥了一眼星魂。 个子长的不高,打扮比起百越之人还要奇怪。 一身修为还行,化神的水准,不算很强。 “你……,过来。” 说着,秀手抬起,屈指一点,一团赤红的火焰飘向不远处。 嗡! 九宫万化,平地秋兰,一道浅绿色的光幕凭空出现,将那团火焰拦阻,进而双方归于无形之中。 浅白色的丝质长裙着身,及膝而落,腰环紫色丝带,垂落身前,玉阙跟随,背负生命盎然之图腾,双手正掐动印诀,丝丝玄力绽放。 踏步高靴,浅紫色的丝质长袜外显,紫色长发柔顺分散,精致古巧的发饰梳拢。 此刻正闪烁一双紫色明眸看向焰灵姬。 不知道她……唤自己所为何事? 思忖道,莲步轻尘。 “少司命!” “资质还真不错。” “比我当年强多了。”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蜃楼这里,来……告诉姐姐,蜃楼这里有没有什么别样的隐秘?” 少司命! 焰灵姬认识眼前的人,更别说前段时间还在天宗见过她的兄长,二人都早已经破入化神的境界。 修为还是强大的。 就是还不会开口说话,听公子之言,如果少司命将来可以破入玄关的境界,是可以随意说话的。 当然,灵觉传音还是可以做到的。 打量着面前的精致女子,焰灵姬嘻嘻一笑,抬手间将少司命拦在怀中,轻抚着那如水韵一般的紫色长发,细语落。 少司命浑身一滞,神容未改,紫眸闪烁亮光,看着面前的焰灵姬,而后摇摇头。 “摇头做什么?” “是不知道?” “还是不能说?” 单手在怀中女子身上把玩着,焰灵姬对于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呼吸之后,少司命还是摇摇头。 “焰灵姐姐,你就不要捉弄她了。” “小心回去之后,公子收拾你。” 云舒正在听着那一位位兵士的汇报,尽管没有太大所得,观焰灵姐姐和少司命的模样,甚为无语。 “我这正在处理事情,哪有做弄她。” “这丫头还真是不一样。” 好吧,焰灵姬觉得自己还真是从少司命身上得不到东西,都不回应自己。 如云舒所言,公子也挺欣赏她得。 “阴阳视界开启!” 三尺开外的区域,公输仇正抬头看向阴阳视界,那里……一道道阴阳眼从视界内出现。 宛若真人的眼睛,上下左右而动,落在身上,破有一股被锁定的感觉。 “阴阳视界!” “有点意思,阴阳术和机关术的结合!” 云舒凝视片刻,灵觉笼罩方圆,细细窥得阴阳视界的玄妙,却是随着阴阳视界的开启,天地元气为之一动。 有点像阵法! 不通阴阳家修行的外人,很容易紊乱天地元气,进而被锁定。 “我们去下面吧” 没有在阴阳视界的区域多做停留,焰灵姬二人也未有近前,顺着楼梯,直往船舱内行去。 “是。” 公输仇自是不敢迟疑,连忙跟上。 阴阳家诸人与之跟随。 ****** 凌凤阁! 临淄之内一处有名的风月雅韵之地,也是临淄之内同天上人间相媲美的一处存在。 “这里就是雪儿你当年所待的凌凤阁!” 卷起车帘一角,弄玉好奇的看向远方。 那里一座建筑不俗的楼阁,共分四层,层层皆有不同,仲夏初始,翠意环绕,值白日,热闹不显,仍可从打开的门窗,一览若隐若现的曼妙之姿。 “凤菲姐姐的气息还在。” “她还在凌凤阁。” “太好了。” “昔年凌凤阁为邯郸照眉池的顶级姬阁,我因天生雪肤银发,被人引之不详。” “后来得凤菲姐姐收养,停留在凌凤阁,习练舞技之道,其后,便是和天上人间的纠缠了。” “我便是到了天上人间,更是遇到了大人,遇到了焰灵姐姐,我又前往了燕国蓟城。” “赵国沦亡之前,凤菲姐姐便是带着阁中的姊妹们前往齐国了,诸夏间,也只有齐国距离战场最远。” “一晃多年,便是未有再见她们,还真是有些想念。” 雪儿也是靠近不大的车窗,明眸闪烁,灵觉扩散,笼罩凌凤阁,感知其内的道道气息。 凤菲姐姐还在里面。 实在是太好了。 屈指一算,都过去十年了。 自己也长大了,凤菲姐姐不通修行,也有些老了。 “里面还有两位化神武者,还有近十位先天武者。” “这个凌凤阁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啊。” 屈膝盘坐在马车内,怀抱长剑,丝丝玄光涌动其上,脆语流转,别有一丝深意。 这个凌凤阁内还有化神武者。 这就非同一般了。 “难道凌凤阁和诸子百家之间有联系?” 弄玉狐疑道。 “无需理会那些,我们一路前来临淄,果如文书密信所言,一切都乱了。” “临淄这里这是乱糟糟的。” “对于凌凤阁内的那些人,这里的罗网想来有所窥探。” 雪儿也觉得奇异。 因为化神武者……终究有些不同。 或许和诸子百家有些联系,或许没有。 谁知道呢? “我们要进去吗?” 弄玉看向雪儿。 雪儿的身世和自己相仿,自己危难之中,遇到紫女姐姐,处身于紫兰轩内。 雪儿则是被人视为不详,落在邯郸照眉池,若非遇到大人,乱世之中,着实难料。 当然,那些都成为过往。 “不着急,我们先去天上人间歇息歇息吧。” 雪儿秀首轻摇,十年的时间过去,凌凤阁内,怕是故人不多了,直接进去,心有忐忑。 再等等吧。 随即,马车而动,开赴城中天上人间所在。 “临淄之内的武者真不少。” “这里的人也是不少。” “论热闹,同咸阳相差不多,却没有咸阳的秩序。” 弄玉仍为打量着临淄,论起来,这算是自己第一次前来临淄。 临淄,齐国都城,诸夏顶级大城。 扬名诸夏数百年,早在春秋岁月,临淄便是大城,现在更不必说,而咸阳,建城也才百多年。 可是,咸阳如今盛势超过临淄不少,估摸着现在咸阳现在民众,当超过百万了。 “我等义师汇聚,请齐王归还我等府库财货。” “抗击暴秦!” “抗击秦军!” “秦军兵锋再动,齐王何在?当速速下令抗击秦军为上啊!” “……” 刚行进不远,街道远处,便是传道一道道群情汇聚之音,彼此之间汇聚一处,缓步而行,奔近临淄王城。 “他们……应该是诸国残余之人吧?” 翻滚脑海中对于临淄现状的描述,雪儿不确定的说着。 “却为诸国残余之人。” “秦军兵锋再动?难道芊红姐姐她们准备兵临城下?” 雪儿又是一语。 因为前来的时候,芊红姐姐还没有动作,只是等待咸阳那边的消息,现在城中有传兵锋再动。 无疑……,连日驻扎的秦军,有所动静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公孙玲珑 “不会这么快吧?” “芊红姐姐言语,季夏之前,可能不会动兵了,现在正在调遣兵卒,稳定所攻占的齐国之地。” 弄玉低语喃喃。 现在仲夏刚过去一半多些。 根据芊红姐姐所言,就算是要战,也不会很急迫的,齐国已成砧上鱼肉,不为大患。 徐徐图之,便好! “看看就知道了。” 青衣女子没觉得有何差异之处。 兵者,无常,不会固定一处。 动静难料。 本该如此。 …… …… “诸卿以为当如何应对?” 临淄王城,王宫正殿。 齐王建觉得近一两年自己开殿论事的次数较之往昔数十年都要多得多。 着浅黑色的冕服,九旒之冠束发,静坐上上首王座上,俯览殿中群臣。 臣子还是那般多,却少了知心的后胜。 “大王,臣以为,秦军三路大军虎狼,不宣而战,以追杀诸国有罪之人为借口,强行兵压临淄。” “实则意欲将兵困临淄,当此时,齐国当强战迎上,否则,待秦军包围临淄,一切晚矣。” 田儋! 如今田氏宗族中的显耀之人,丞相后胜不存,其人崛起,一直都是强硬的抗秦主力。 锦衣朝服,出列,拱手一礼。 年岁三十有余,神容方正,体态魁梧,俊朗之人。 “大王,以老臣之间,还是……降秦为上。” “近岁以来,秦国已经北却匈奴,南平楚乱,连魏地之乱都平定,如此,外患不存,有足够的兵力调遣入齐国。” “今……秦将白芊红、杨端和、王贲三方兵力几近二十五万,都是百战铁血之师,我齐国之力殊难抵抗。” “不若降秦,以为安妥。” 随田儋之后,一人颤巍出列,须发灰白,一礼落下,低缓说道所思之意。 “降秦?” “老大人欲要降秦?可笑……,难道降秦就可以真的得到安稳了?” “卫国投降了秦国,卫元君被封野王之地,虽有宗庙保存,却连秦国一个普通大夫都不如。” “韩王降秦后,未几便是死了。” “燕王也是降秦,据闻生死难料。” “秦国虎狼之国,所行之事皆虎狼!” “大王,果然降秦,无异于生死操纵于秦王之手,若然极力抗秦,未必没有机会。” “眼下临淄之内的府库充盈,兵甲齐备,齐国兵力还有超过三十万,果然坚守,一两年不成问题。” “期间,寻找到战机,一切难料。” 田儋神色愤恨的看向那人,连忙又看向齐王,述说口中之言。 降秦! 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有抗秦才是出路。 降秦之后,一切难料。 抗秦还有一丝丝生机。 “大王,昔者秦楚交战,楚国汝阴城池耗费一年之久铸就的防御,在秦军攻伐之下,连两个时辰都没有撑下去。” “临淄数十年来未有兵戈之事,城池防御有缺,果然秦军兵临城下,何以支撑?” “田儋所言支撑一两年,岂非说笑?” “期时,果然秦军攻破临淄,一切更为不妥,是以,不若降秦!” 那老者不屑一言。 真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楚国那般大国,都拦不住秦国的攻伐,齐国数十年来没有战事,更难有那个能力。 “大王,臣以为当抗秦。” “今……齐国有兵士超过三十万。” “诸国残余之力也有数万之力,他们决然不可能投降的。” “还有齐国之内的百万齐人,昔年五国伐齐,都不能够将齐国攻灭,何以单单一个秦国。” “何况,秦国之地相距齐国之地数千里之远,秦军的后勤辎重,兵士人员,都远离故国乡土。” “时日一长,必然生出乱象,那时……便是齐国的战机!” 田儋身后,又是一人出列,又是一语落下。 言语抗秦之优势。 “诸国残余之人?” “若是没有那些人的存在,临淄现在何以乱成一团,那些人整天汇聚一处,说什么归还府库财货,他们哪里的府库财货。” “还有汇聚所谓的义师数万人,根本不听从官府调遣,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言语抗秦,谁知道那些人想要做什么?” “小臣甚至听说那些人觉大王迟疑,欲要强行逼宫,令大王抗秦,实在可恶。” “大王,小臣建言,将诸国之人尽皆驱逐出临淄。” 殿中,有一人出列,冷然道。 “大王,万万不可将那些人驱逐出去。” “那些人家国被秦国所灭,所谋不过是借助齐国之力抗击秦军,希望可以取胜以为复国。” “这个时候将他们驱逐出去,无异于竖立敌人。” “……” “……” “大王,小臣以为当降秦,降秦可保社稷,可保宗庙,可保安稳。” “……” “……” 齐王建静静的坐在王座上,静静的听着下方群臣论事,心中不知道想写什么。 九旒之珠摇晃,令下首群臣看不清真容,难以辨别神容状态。 ****** “仲夏之日,一切可定啊!” “据闻朝政大殿上,齐王没有发出一言,可知其心!” “眼下齐王也在处于抗秦、降秦的抉择难关。” “而他的这一颗心,也不会迟疑太久了。” 顿弱收拢城中一封封密信文书,阅览其上内容,朗声大笑不已,先前秦军驻扎三百里开外。 齐王不可置否。 现在以秦军一日行军二三十里的速度来看,不知道齐王可以坚持到什么时日。 五日后! 可就逼近临淄一两百里了。 十日后,很有可能就兵临城下了。 齐王有降秦之心,却还不够坚决,顿弱觉得自己有必要将其降秦之心坚决一下。 “师兄,你不再去一次齐王宫,直接将齐王劝说投降?” “果然有成,那可是大功劳。” 一语脆亮,不远处,一位身着浅绿色锦衣裙衫的女子近前,体态略显高大,然浑身上下丰腴显露。 腰环浅紫色的丝带,长发梳拢坠马之髻,闻师兄朗笑之言,饶有兴趣道。 “这个时候需要他自己抉择。” “玲珑师妹,待齐国事了,你和我归于咸阳,入中央学宫历练历练。” 看着眼前这个戴着一张花纹面具的师妹,顿弱无奈一笑。 师妹自小圣贤庄归来,一直都呆在临淄,说是帮自己的忙,可也没见她有什么助力。 倒是整个临淄城逛了一圈。 “中央学宫?” “听师兄先前所语,中央学宫有变,非官吏于学员不得入,难道我要入中央学宫三年?” “秦国之内,似乎还没有女子为官吧?” 女子声音脆亮,算得上悦耳,更为有些轻快,只是娇容有些不显,只是面具遮掩。 行至师兄跟前,随意坐在木案旁侧,自顾自倒着酒水。 “入中央学宫学习历练,还是有些必要的。” “甚至于我也会在中央学宫受教,希望收下一二得意弟子,传承名家所学。” “至于是否女子为官,师兄倒是觉得你有一个去处,武真侯麾下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将,你应该知道吧。” 顿弱双手背负身后,看向师妹。 玲珑师妹是师尊的子嗣,自己受师尊之命,要好好照顾她的,如今她算是学有所成。 当得施展一二。 若是先前,的确不太容易施展所学。 现在……有一个小小的机会。 “白芊红!” “白将军!” 女子正要轻抿一口酒水,闻此,抬起头看向师兄,武真侯手下的那位女将军,现在百家之中不知道的也不多了吧。 其人跟随武真侯身边久矣。 武真侯出身于道家天宗,是故,许多时候都是修行居多,大王荣宠甚重,屡屡委以重任。 武真侯虽接受,然则许多要事的处理都是此人。 无论是陇西,还是四郡。 实在是令百家女性弟子钦羡,之前在小圣贤庄,就有不少女弟子希望将来前往白芊红麾下做事。 师兄之意莫不如此? “秦国即将一天下,武真侯现在已然为彻侯了,将来的恩宠更重。” “大王定然会委以重任,你期时可以前往。” 顿弱颔首。 那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 “可……师兄,武真侯现在都是彻侯了,将来秦王一统诸夏,定然会再次封赏的。” “彻侯之上,可没有爵位了,如何继续恩宠?” 女子意动,却又有一问。 “观大王对于武真侯的与众不同,定有封赏,至于如何封赏,却非师兄所能猜测。” “城中的儒家弟子没有异动吧。” 大秦二十等军功爵! 武真侯能够在这个年岁登临彻侯,以其功勋绝对足够,论战功,足以,更不必说两大学宫的建立。 那堪为国之基石。 在某种意义上,更甚攻城灭国。 以自己多年来的经验所得,武真侯绝对有重赏落下。 “儒家弟子?” “没有异动,兰陵城一战,儒家损失惨重,小圣贤庄下令,儒家在临淄的弟子安稳在稷下学宫学问就可了。” “其它……倒是没有。” “对了,师兄,盖聂盖先生今日哪里去了?” “昨日天然居推出了两道崭新的菜色,我准备相邀师兄你和盖聂先生前往一品。” “似乎……盖聂先生不在署馆内?” 近些事日,师兄一直让自己注意儒家弟子的动向,那些人现在还是很老实的,都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停留,将手中杯盏的清酒一饮而尽,随即起身,环顾四周,低语问向师兄。 盖聂先生不在馆中? 又会去哪里?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先生真帅 “儒家所为乃是明智之举。” “或可为断臂求生,兰陵城一战,虽有公子天明的出面,许多百家弟子得以幸免。” “然而,农家、墨家仍为首要追捕者。” “儒家损失二当家、三当家,还有八脉的许多弟子,实力大减,当然,所获得的东西还是足够的。” “好端端的,你又来找盖先生做什么?” 儒家弟子安稳归于稷下学宫读书,很明智的决断,儒家掌门伏念也无愧于公都子之心。 至于师妹后来的疑问,顿弱摇摇头。 自己这个师妹,人还是很好的,就是太豪放了一些,令盖聂先生都有些吃不消。 师妹刚才未到的时候,盖聂先生便是连忙有事走了。 “师兄,你难道不觉得盖聂先生很俊雅吗?” 女子仍为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盖聂先生的踪迹,顿时有些失望。 说着,看向师兄。 师兄今岁都四十多了,而盖聂先生才三十不到,再加上修为不俗,看上去更年轻了。 脑海中想象着看到盖聂先生的第一面。 公孙玲玲觉得自己实在是欣赏盖聂先生。 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说话好听。 喝酒的姿势也很好看。 武功很高。 更别说长的很俊。 …… 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人啊。 比起自己在小圣贤庄碰到的那些儒家弟子,高下立判,听得出师兄话语间的不耐,公孙玲珑笑语问着。 “这个……,自然是俊雅的。” 对于这个问题,顿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回答的,和盖聂先生待在齐国很久了。 彼此算得上朋友,他的确很不同。 “师兄,盖聂先生他应该没有喜欢的女子吧?” 公孙玲珑很满意师兄这个回答,旋即,又询问道。 好像也没有听说盖聂先生和哪个女子有联系,真的没有。 “不知道!” 顿弱觉得自己不适合同师妹谈论这个话题。 “师兄,你觉得我漂亮吗?” 公孙玲珑不以为意,反正在馆内,早晚自己都会碰到盖聂先生的,盖聂先生那么俊,自己又很漂亮。 却是……盖聂先生对自己似乎很平常,难道说自己不漂亮吗? “师妹若是不漂亮,诸夏就没有漂亮的女子了。” 顿弱正襟道,打量着此刻带着花纹面具的师妹,的确是一个佳人,绝对是一位佳人。 “那为什么盖聂先生对我一般般呢?” 公孙玲珑不太明白。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师兄知道了。” “前段时间兰陵城那里不是有传鬼谷子被杨朱一脉苍璩袭杀吗?” “至此后,盖聂先生就很少对外人假以颜色了,更何况现在是灭齐关键时刻,更不能如此了。” “师妹,你也……你也别太打扰盖聂先生。” 迎着师妹看过来的一双明亮之眸,顿弱轻咳一声,迟疑数息,而后快速解释着。 “我也没有打扰盖聂先生啊。” “师兄,明天你去不去,我位置都定好了,我若是碰到盖聂先生,我会和他说的。” “你若是碰到盖聂先生,你就和他说吧。” “我先走了。” 公孙玲珑想了想,自己从进入馆中以来,也没有打扰盖聂先生啊,就只是和盖聂先生聊聊天、论论道、喝喝茶、吃吃饭。 其它的也没有什么啊。 既然盖聂先生不在这里,自己和师兄聊天也没意思,摇摇头,便是离去了。 “……。” 目视师妹离去的方向,顿弱摇摇头,轻叹一声,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嗯?” “公子,大白的气息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两道流光由空而落,立于院落中,正好看到公子正站在大白的“房间”之前。 灵觉微动,踏步间,立于公子身侧,看向不远处的大白。 此刻的大白周身,已然一道道黑白玄光若隐若现,一缕缕别样的玄妙从体内荡漾而出。 迥异于她们离开之时的大白。 难道大白要凝练内丹了? 焰灵姬有些惊喜。 “我简单施展了一些手段,它……正在凝练内丹。” “蜃楼那里可有所得?”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之前在大白身上落下一些纪数之力,又有玄牝初始之力相助。 算是起到催化剂的作用,令大白凝练内丹的时间提前不少,此刻正在凝练内丹。 一道道属于太极混元的韵味弥漫,那是大白的道理。 语落,转过身,看向云舒二人,不知所得如何。 “公子。” “阅览完毕三十六卷副图,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对照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位置都在一处,云舒觉得,他们定有所谋。” “只是发现不了。” 云舒羞惭一语。 花费的时间不短,一卷卷副图从手上流过,蜃楼的一处处地方也走过,却是……没有大碍。 记得公子以前说过,一件事情,越是显得完美,越是有别样的残缺与问题。 蜃楼也不例外。 越是让自己和焰灵姐姐查不出问题,往往问题就在里面。 “奴家觉得是阴阳家那些人隐藏太深了。” 焰灵姬轻哼到。 反正自己也没有看出什么诡异。 “无妨,你们去了这一次,已经足够了。” “能够查出东西最好,查不出来,也没有什么,也能够敲打敲打他们。” “蜃楼之上隐秘是有的,你们现在的境界或许还看不出来,比如若是在蜃楼之上布置阵法,你们如何看穿?” “亦或者阴阳家的五行幻境之法,对于阴阳五行的修炼掌控有极高要求,你们也难以看穿。” “蜃楼!” “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修为要提高提高,待本侯将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的丹药炼制出来,应有所助。” 周清含笑一语。 云舒她们没有所得,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若然有所得,反而不符合阴阳家的性情。 蜃楼东行! 自己也想要去看看他的目的地,去看一看扶桑神树的家乡,看一看上古人皇的踪迹。 也许有所得说不准。 起码数千年过去,能够生长出扶桑神树的地方,现在当有其它的天材地宝。 “公子,蜃楼再过多久可以启航?” 焰灵姬也是好奇。 东行无边海域,不知道是一番如何的景象。 “等蜃楼东入海域,彻底的休整一番,就差不多了。” “短则一二年,长则三五年,定然会东行!” 周清没有迟疑,蜃楼的修建工程,大体已经完成,历经江水的检验,再停留在海域一段时间。 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长生不老之药!” “公子,这种药纵然存在,阴阳家真的可以得到?” 蜃楼东行的目的,便是为大王寻找长生不老之药。 而长生不老之药! 也许有。 也许没有。 云舒没有见过,何况,就算那种药真的存在,阴阳家舍得找到之后献出来? 一直以来,阴阳家行事都很是神秘的。 真的很神秘。 打量着此刻周身天地元气微微颤动的大白,云舒再次好奇道。 因为有的天材地宝,若是武者服用后,可以修为大增,可以寿元大增。 若言有更进一步神妙之药。 也不无可能,这一点,公子也说过的。 “也许阴阳家的传承中,对于长生不老之药的确有记载。” “可是……那种药就算存在,怕也不过让人活的久一些,天地尚有阴阳,何况区区药物。” “顶多再有三天的时间,大白凝练内丹便可功成。” “你在这里多多关注。” 于长生不老之药,易初三没有太大的兴趣。 起码没有很大的兴趣。 简单一语,视线亦是落在大白身上,看向焰灵,嘱托着。 “再有三天!” “都凝练内丹了,大白看上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焰灵姬念叨一声,灵觉笼罩大白,细细感知,只能够感觉到大白身上那股混元的气息越发明显。 “外显而观,没有太大的变化。” “其内筋骨百脉都在蜕变。” “二白和小黑两个,想要凝练内丹,还得近一年的时间。” 资质的差距就这般出来了。 耗费同样的资源,大白现在就可以凝练内丹,二白和小黑慢上一些,放在修者身上,同样符合。 “公子,芊红姐姐那里可有崭新的消息传来?” 此次前往蜃楼那里,一共花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毕竟三十六卷副图,长达九百丈的蜃楼。 云舒走在旁边,一览正在呼呼大睡的二白、小黑两个蠢东西。 “再有一个月左右,晓梦她们就该回来了。” 周清微微一笑。 “再有一个月!” “嘻嘻,公子,算起来,晓梦她们离开南郡都快一年的时间了。” “不知道归来会是一番什么模样。” 晓梦她们自从去岁离开南郡,前往芊红姐姐军中,都有好长时间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想来没有太大的变化。” “蜃楼上的那条过山风可还老实?” 离开大白三个蠢东西的居住地,周清走向不远处的偏厅,晓梦在芊红身边待了一年,应该长进些。 “过山风?” “它现在倒是会享受,靠近扶桑神树所在,一身修为气息都圆润许多。” “奴家都怀疑过山风被阴阳家收买了,要不把过山风抓来炖汤喝?” 焰灵姬轻哼道。 过山风自然见到了,至于老实不老实,还是老实的,就是不太理会自己的话语,胆子有点肥了。 不听话的异兽,就该全部炖汤喝。 大白三个也是一样。 将来若是不听话,也是扒皮炖汤!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打破真空 “你也就知道吃了。” “有那个功夫,现在好好调教大白三个,它们三个蠢东西服用了千年雪莲以及血玉兰花。” “在资质上超越过山风甚多,估摸着,将来捶打过山风不成问题。” “对于不老实的异兽,打老实就行了。” “只是……过山风那般蛇类炖汤喝,也的确滋补!” 周清清朗笑语。 过山风只是一个小东西,放在蜃楼上归于娥皇管理的,老实是必然的。 炖汤喝,滋味也是不错的。 先前那一些巨大的蛇类炖汤喝,滋味就相当的鲜美。 不过,没有那个必要,诸夏间,生长出一条凝练内丹的异兽,相当不容易。 “有点道理。” 焰灵姬觉得还是可行的。 就看看大白凝练内丹之后,一身实力如何吧。 “公子,记得先前阴阳家有语,秦国一统诸夏后,会将蜀山的虞渊封印麻烦解除。” “眼下来看,也只有一个月了。” “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会不会做不到?” 跟在公子身后行进偏厅,自有侍女近前服侍着。 念及此行所观的阴阳家诸人,都很安稳。 没有大问题出现。 “他们会记得的。” 随意坐在厅内间的软榻上,而后躺靠软枕之上,虞渊封印的问题,他们不会忘记的。 “上古禹王的九州星辰古约呢?” 焰灵姬正在简单的盥洗,准备吃点点心,蜃楼那里的东西不算精致,不如自己的口。 秦国一天下。 不仅仅有虞渊封印要解决。 还有禹王的星辰古约。 公子可是提到过的,似是较之苍龙七宿更为强大、神秘。 “星辰古约?” “征伐岭南,异兽百族!” “古约反噬!” “人王有损!” “那股力量的确存在,本侯亦是无能为力!” “除非身融万物!” 周清双手枕在脑后,双眸眯起,神通自动运转,周身紫色玄光涌动,推演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东西。 九州星辰古约! 它的确存在。 禹王当年梳理天下河道,整治水灾,百族都有出力,尤其在身融万物不出的岁月。 百族都有属于自己的顶尖强者,而且它们还占据相当辽阔的诸夏区域。 是以,合约存在,互不侵犯。 三代以来,也的确没有大的侵扰,大周以来,烽火诸侯,各自争锋,或许是因为苍龙七宿的存在。 没有太大的乱象,虽如此,大周有那般境遇……是天地人三元作用的结果。 大秦即将一天下,一切种种超越大周。 不知道接下里会如何变化。 “亦或者祭祀之道!” “当年禹王连同百族一起定下的合约,成就星辰古约。” “接下来通过祭祀之道,未必不可以将那星辰古约化去!” 接着前言,周清又缓缓说着。 有些东西,它的确存在,儒家荀况虽有语,天道一切自有规则,可星辰古约,也是规则。 人定胜天! 人一定胜了天道吗? “身融万物!” “公子,您参悟真空所得如何?” “那祭祀之道,掌握在阴阳家手中,我等也不通祭祀之道,谁也不知道具体的后果。” 云舒简单盥洗,素手近前,玄光隐现,落在公子的双腿上,细细拿捏着。 一些事情,自己也知道的。 起码苍龙七宿的力量,就是极强。 而作为星辰古约的部分,完整的星辰古约只会更加强大。 比起通过祭祀之道,身融万物或许更有主动。 惜哉,自己修行一般,怕是难以臻至那般境界。 公子妙悟真空数年,不知如何? “真空不空,真空有空!” “距离完美的掌控真空,还有一段时间。” “欲要身融万物,须得打破真空,那才是难关。” 周清缓缓道。 自己的修为进度已经很快了。 合道归元的境界,首要便是明悟真空,如此,超越虚空,那也是合道之下,玄关翻手可杀的缘由。 玄关武者最大的凭借,便是虚空一体,而挥洒真空,便是破开虚空,攻伐虚空。 真空才是对于空间的真正掌控,是以,可以施展出岁月长河须弥芥子的手段。 完美的掌控真空,便是真正的大逍遥境界,真正的典籍之上无所持,无论是剑道,还是诸多武道。 都可达到无所持的水准。 那个层次,灵觉极尽强大,肉身极尽强大。 在其上,只有天道的最后一层束缚。 打破真空,便是打破天道蕴养己身的规则。 蚩尤能够存活数千年,历经乾坤磨灭大阵的灭杀都未有身死,灵觉很有可能走出那一步。 唯有肉身不存。 打破真空,灵觉打破是不行的,如同一人驾驭小船行向彼岸,单单人过去还不行。 船也得过去。 梦回春秋,祖师轻松随意的破入至高,真乃天人。 还是浮屠之道的那位世尊,在破开层层劫数以后,破入至高,亦是圣人的境界。 道理! 便是规则的外显。 看来自己的积累还不够。 祖师数十年守藏室阅览三代诸多典籍,一朝顿悟。 “公子,云舒无能,不能够助力公子甚多。” 云舒心情略有不悦。 一直以来,都是公子庇护着她们,所以乱世之中,她们得以安稳,可惜,公子现在有难关,她们却帮不上忙。 “公子,昔年人皇轩辕氏以性命之法,破入至高,今日公子难道不成?” 焰灵姬与有所感,放下手中的点心,火魅柔光闪烁,趴在榻前,提起另外一桩事。 自己的资质也不算高,也不能够有太多助力。 闪烁一双火焰明眸,看向公子。 “性命之法,自然大道。” “细分起来,道家的修炼也是性命之法,却是缘由杂糅不同,所得不同。” “你等无需担忧,本侯这般年岁就修炼至合道,将来必会踏足至高。” “至高!” “早晚的事情!” 单手落在焰灵的如云秀发上,徐徐把玩着,房中术、男女交修只是性命之法的外显之一。 是比较便捷的修炼方式。 现在云舒她们的境界距离自己太远,自己可以与之助力,她们很难给予自己帮助。 除非她们中有人妙悟虚空一体,甚至于更高。 也许有些助力。 “公子,奴家觉得那阴阳家所谋苍龙七宿,乃至于星辰古约,是否也是为了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若说权势地位,他们不缺少。” “财货珠宝,也是不缺。” “那么,他们所求未必不是和公子一般。” “难道苍龙七宿以及星辰古约,可以助力破入至高?” 焰灵姬温顺的侧首趴在榻前,一动不动,感受着公子手掌的力量,很是温暖。 闻公子自信之言,忽而,又想到了什么。 连忙抬起头,看向公子。 “这个……,似乎有这个可能。” 云舒猛然觉此,略有思忖,亦是颔首。 “你倒是不蠢笨了。” “的确有那个可能性。” “苍龙七宿的神妙之力。” “星辰古约的恢宏之力,尽皆非凡,若然可以利用,说不得可以令修者破入至高。” “这也是本侯让你们探察蜃楼的缘故之一,阴阳家东行,寻找长生不老之药绝不是第一目的。” “她们定然有其它的目的。” “然而,那些外在的力量难以把控,唯有道合元始,方为真我,方可顺心打破真空。” 周清不由笑语,手掌拂过焰灵那如玉的容颜,跟在自己身边,总归有些长进了。 那个可能性的确存在。 自己先前就想过,只是没有和她们说,怕她们生乱。 “蜃楼东行!” “公子,我们到时候也跟着去吧。” 云舒甜甜一笑。 “当然。” 易初三颔首。 “还是先行前往昆仑吧。” “如典籍所言,昆仑较之辽东塞外不咸山更为神妙,说不准会有另外的天材地宝。” “说不得就有用了。” 焰灵姬不忿的看向公子。 自己一直很聪明的好吧,自己一直都没有蠢笨过。 “待了结完咸阳之事,我们就启程前往昆仑,那里一定会有所得。” 周清颔首。 昆仑之地,上古就有其名,乃是一处造化之地。 对于那里,自己很是期待。 ****** 十日之后。 先前还在三百里之外的秦军,已经逼近临淄三十里开外,一路行过,所有的城池收入掌控之中。 甚至于连带近年来临淄的两座小小副城都纳入掌控。 副城! 先前并没有存在,只是随着秦国东出,随着秦国将山东诸国一个个灭掉。 原有的诸国残余王族、公族、大父、封地老世族……,纷纷携带大量的财货前往齐国临淄所成。 拥有大量财货的贵族自然先一步入住临淄城。 而那些手中并无太多财货的小贵族,只得停留在临淄城外的区域,只求消耗少一些,毕竟封地都没有了,进项也没有了。 韩、赵、魏、楚、燕五国而灭。 临淄城越发的热闹。 那些新发展起来的副城自然也是热闹起来。 只可惜,副城虽繁闹,终究只是副城,城池不高,守御之力不强,在数十万秦国大军面前。 尚未开展,副城内的人便是争先恐后的携带财货赶赴临淄,希望可以进入临淄之内躲避。 “欲要进入临淄,还是那则规定!” “为了防止外敌混入,为了临淄自身的安稳,须得首要缴纳十金以为申请入住。” “而后携带财货超过万金方可进城,财货一半上交府库,由官府给予保管。” “欲要携带随从,无论亲人、奴仆,一人两百金,价格稍长,因为现在临淄内的人太多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扫六合 临淄多个城门前,今时,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人。 从齐国各个城池前来,从旁侧的副城前来,成千上万的人汇聚在临淄城门之前。 都想要进入城中,以为安稳。 城外数十里开外的秦军越来越多了。 而且秦军如海域汪洋,根本无法抗衡,秦军虎狼,果然被他们俘获,下场可想而知。 然则,待在临淄城门之前,却是被另外的力量所阻。 收钱? 说笑的吧。 他们若是真的有钱,早就进入临淄了,也根本不会等到今日。 超过万金,还要有一半的财货收入府库之中,真当他们是傻子?前段时间,他们筹集义师,都缺少财货。 现在还要收钱? 闻城门之上的那齐国小小官吏之言,一时间,群情激愤,甚为不满多矣。 都到了这么时候了,临淄还在这般。 “秦军就在眼前,齐王当真不理会我等死活也?” 一语高声朗道,甚是不甘。 看向那狐假虎威的守城小吏,满腔怒火挥洒。 “临淄之内现在人太多了,想要进来,那就交上足够的财货。” “不是白要你们的财货,那些财货会充为军资,以为护城之用。” “毕竟有价值的人才能够得到安全。” 那守城小吏轻蔑语落。 近年来,这种人看得多了,自己的家国都不存了,还想要在齐国的土地上咆哮? 还要在自己的面前耍威风? 他以为他是谁? 还是往昔的贵族? 在临淄面前,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自己手握权柄,又何惧之? “该死的东西!” “快快打开城门!” “看老子不杀了你!” 先前养尊处优,何曾遭受这般小人侮辱,当其后,又是一道道怒骂之音接连而起。 “想要进去?” “拿出超过万金的财货!” 那守城小吏不与之多言,轻哼一声,看向城门前的其他人。 “该死的小人!” “该杀。” “等你落在老子手里,老子要让你痛苦一生。” “……” “……” 城门之前,仍为乱象纷呈。 略有钱财想要安稳的,不甘而入临淄之城。 大量没有超过万金财货之人,只能够带着长长的车马停留在临淄城门之外。 无论如何,果然秦军真的打来了。 齐国定然会派军在城外守护的。 说不定,可得安稳。 …… …… “芊红姐姐,临淄彻底乱了。” “沦亡旦夕之刻。” 自临淄城中归来,弄玉叹然道。 先前刚进入临淄城的时候,一切还不算很乱。 可是随着每一日秦军的压进,城中有着很明显的反应,所谓的秩序已经不存了。 齐王的命令很难出王宫。 城中汇聚的诸国沦亡之人乱象纷呈,还有一些主张投降的,还有一些主张抗秦的。 彼此相互交锋,成就眼前临淄的局面。 “看来……齐王是准备抗争到最后了。” “大军接下来会继续前进的,先前一天是二三十里的距离。” “现在一天五里的速度。” “若然兵锋到达临淄之前,齐王投降,再好不过了。” “如若不然,便只有攻城了,临淄之城,数十年来,没有整顿,城墙矮小而薄弱,又能够支撑多久?” 白芊红没有停留在幕府之内,没有继续以观舆图、沙盘,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了。 无所需太多的谋略。 只要兵锋缓缓推进就可以了。 至临淄以南的一个小城,这座城池不算大,秦军到来之前,城内的人已经走光了。 却是令白芊红惊愕不已。 看来齐国之内许多人对于秦军还是相当畏惧的,战时是一件好事,接下来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齐王为何还不投降呢?” 雪儿疑惑不已。 因为眼下齐国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不到最后一刻,谁说的准呢?” “也许齐王觉得临淄可以支撑很久也说不准,当年即墨之城不也坚持了数年。” “而后齐国反攻,免受沦亡之灾!” “也许齐王正在等待那个机会。” 白芊红含笑语落。 说不准,就是自己所言的那般,齐王心间最深处还有最后一个希望,当然,他也是有投降之心的。 看来……现在的压力还不大。 “嗯,墨鸦他们传来消息了。” 正和弄玉两个在城中随意走动,由着城中无齐国之人了,倒也不怎么热闹。 忽而灵觉有感,抬手一招,虚空之上,便是落在一只白色的鸟儿,单手平伸,静静的落在上面。 从鸟儿身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竹筒,拿出里面的密信文书。 快速一览,嘴角顿时轻轻扬起。 “十日之内,必然灭齐!” 轻轻摇摇头,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弄玉他们。 “看来那些诸国沦亡之人真的……真的是一个巨大助力。” “相当大的一个助力。” “连这等谋划都有了。” “齐国沦亡的速度加快许多。” 弄玉和雪儿一起阅览手中纸条文书,上面的字有一两百个,快速一览,内容清晰无比。 没有太多的事情,除了将临淄现在的情况报告之后,便是只有一件要事。 那些被拦阻在临淄城外的诸国沦亡之人,正在勾结城中先行进入的诸国贵族。 欲要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放那些人进去,然后准备合力从齐国府库中抢回属于他们的财货。 而后组建义师,对抗秦军! 谋划的倒是相当……完备。 也着实有趣。 “果有这般事,整个临淄还要更乱了。” “齐国若是想要坚守,唯有合诸方之力,纳为一力。” “现在……,十日之内,还真的不难。” 雪儿明眸闪烁亮光,亦是摇摇头。 “看来……我们快可以回去了。” “从南郡而出快一年了,也见识了不少,临淄之内和我们先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典籍上记载的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怕也是不存在。” 弄玉叹然道。 临淄乃是诸夏间的有名之城,可是她们在城中多日,所见所闻,多不妥当。 并不入心。 “诸夏一统,大人也要从南郡返回咸阳了。” 雪儿欢笑道。 这么长时间不在大人身边,还真是……想要见到大人。 “果然一统诸夏,咸阳那里的事情会很多很多。” “许多事情,大王一定会询问公子建言的。” 白芊红亦是神容欢喜。 生逢此等乱世,又能够率兵亲自了结乱世的最后一道阻碍,实在是不负先祖。 待拿下齐国,自己多年来所求也完成了。 不知道今后的诸夏是一个什么模样。 白芊红甚为期待。 “前几天焰灵姐姐来信,大白快要凝练内丹,成就玄关异兽了。” “黑白毛发分明的食铁兽,应为很好玩的样子。” 雪儿嘻嘻一笑。 “要不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了。” 白芊红语落。 “知道快要回去了,晓梦这些时日正在努力参悟虚空一体呢。” “《御剑术》第二重关,还差些才能够突破。” 快要回去了,三人相视一眼,尽皆别样的气息荡漾,就是此刻晓梦不在身边。 知道晓梦现在所为,弄玉抿嘴一笑。 怕是晓梦担心回去之后,公子检查她的修行,这段时间……修炼很是用功。 论修为境界,晓梦早就超过她们了。 就是不知道具体公子所要求的水准还差多远。 玄关之道,虚空一体,可是相当大的难关,诸夏间,踏足玄关的人不少。 若言虚空一体,还真是不太多。 “晓梦修炼的已经足够快了。” “就算此次不能够突破虚空一体,接下来归于南郡,由公子略微点拨,突破也是很快的。” 白芊红周身纵横玄光若隐若现,领兵快一年,锤炼纵横之道,印证鬼谷所学。 结合大人传授的道理。 距离虚空一体的境界,自己也没有多远了。 不知道突破至那个境界,还需要多远。 “也就我的修行最慢了。” 弄玉周身浅蓝色的玄光涌动,自从破入玄关之后,自己修行便是随心,进步自然是有的。 却是和雪儿、芊红姐姐比起来,相差不少。 “等归于南郡,让公子好好宠幸你,弄玉姐姐你的修为提升就快了。” “公子不是说过,他的修为越高,性命之法效用越强。” 雪肤银发,笑语嫣然,己身的修为稳步推进,所修《太阴真经》已经进步不小了。 待自己将太阴掌力能够贯入虚空,破开虚空,也到了虚空一体境界。 只是,还差了不少。 闻弄玉姐姐之音,饶声打趣道。 “呸。” “是你所想的吧。” 弄玉顿时神容羞红,轻啐了雪儿一声。 “弄玉姐姐真的不想?” 雪儿轻哼道。 “你啊……越发不知羞了。” “记得你最初待在公子身边的时候,整天羞语喃喃的,现在……都是焰灵姐姐教的。” 弄玉扫着身侧的雪儿。 很是无奈。 “公子可是说过的,等秦国一天下之后,会考虑子嗣之事的。” “到时候,让公子亲自教导他们,岂不更好。” 雪儿畅想诸般。 “……。” “这个……有一点点道理。” 于此,弄玉悄声哑然。 若言自己不想要子嗣,乃违心之言。 公子的确说过,待秦国一天下之后,待无俗事侵扰,会考虑这个事情的。 果有子嗣落下,乃是上佳极好之事。 “你们两个想的倒是挺远。” “无论如何,先行将眼前的齐国拿下再说。” 白芊红在旁边听着,亦是有些期待,此生跟随在大人身边足以,若是诞下一二麟儿,更为圆满。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六王毕 “大王,田儋误国!” “请大王于之重罪。” “田儋统帅三十万齐国兵马,三百里外,同秦国未有大战,便是接连退败。” “以至于秦军兵临城下十里开外!” “此等之人,如何为大军统领?” 临淄之内很乱。 临淄之内的朝堂,亦是如此。 不知何时,王城之内的朝堂上,已经有一些大夫臣子没有出现了,只剩下一些所谓的中枢要臣。 齐王建居于上首。 群臣文武分左右。 以论眼前局势。 当即,便是一位须发洁白的老者朝服冠发,拱手一礼,直接看向旁侧的田儋。 “大王,非为没有大战。” “我等率领大军防御,奈何秦军偷袭,我军散乱之下,便是只有退兵,以保全军力。” “而今三十万大军在临淄内外,足以护持临淄无忧。” 田儋神色略有不好看,出列一礼,看向齐王。 如何没有大战? 只是秦军虎狼,强攻猛打,自己麾下的兵马一触即溃,果然强战,怕是死伤惨重。 如此,不如率兵退守临淄,凭借临淄坚固城池,加上城中的粮草辎重,还能够坚守相当长的时间。 而且又听闻诸国残余之人所组建的义师也是一股不小之力,也可以利用。 诚如此,还有相当大的机会。 “大王,秦军虎狼,田儋率领三十万军不战而退,可见其心惧怕秦军久矣。” “且我齐国兵备不修数十年,更非秦军百战铁血对手,不若,与之投降。” “或可保存临淄繁闹以及王族宗庙。” “大王,老臣之心实为大王所决。” 又一位老者出列,劝说齐王建投降。 先前田儋说对抗秦国,眼下是一个什么局面? 对抗的结果就是三十万大军出现在临淄之前,实在是无稽之谈,实在是可笑之谈。 “荒谬。” “在下退兵乃是为了保护齐国有生兵力,果然在先前大战被秦国所消耗。” “秦军岂会步步为营的逼近临淄,可见秦军也是畏惧齐国的。” 田儋不满,愤怒而应。 “秦军步步为营,乃是不欲要战火焚烧至临淄之城。” “老臣从咸阳所得消息,秦王念在齐秦数十年交好,不希望战火落在齐国大地。” “大王,秦王之心仁德,果然继续坚守,秦军攻打临淄,一切难料!” 有一人出列,述说投降之好处。 “老贼罔顾大王器重之恩,这般劝说大王投降?” “岂非是收了秦国使臣的财货,才这般为秦王游说?” “可笑!” “可笑!” 田儋身侧一人,悍然反击。 “你等才是罔顾大王器重之恩。” “这般强战秦国,如何取胜?” “果然秦军强战临淄,破开城池,王族宗庙社稷荡然无存!” 那人与之对战。 “……” “……” 齐王建坐于上首,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是熟悉的一幕,很是熟悉的话语。 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坚持抗秦的越来越少。 主张投降的越来越多。 “报!” “大王!” “紧急军情!” 齐王建不着急,就那般任凭群臣争吵,希望可以有一个结果落下。 未几,巳时未过,王宫大殿之外,便是一道脆亮之言、焦急之言、惶恐之言落下。 “传!” 齐王建闻此,抬手一招。 “报大王!” “秦军数十万主力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城外十里处,正在驻扎营帐。” 那传令使惊惧道。 “什么?” “秦军出现在城外十里!” “这……如何是好?” “前一日不还在三十里外?” “莫不是秦军真的要强攻临淄?” “田儋,你之罪也!” “……” “……” 刹那间,整个王宫大殿为之沸腾,王公贵族、重臣大夫尽皆相视一眼,神容之上,尽皆恐慌。 实在是恐慌。 不能打啊。 根本打不过的。 秦军扫灭其余五国,甚至于扫平比起齐国强大很多的楚国,齐国数十年兵备不显,如何可以抵挡? 根本不足以抵挡! “这……!” 齐王建闻此,亦是陡然间从王座上站起身来。 秦军真的要功来了? “大王,秦军看样子,真的要攻打临淄了。” 一人悲戚道。 “诚如此,又有何惧?” “临淄拥兵三四十万,府库粮草辎重足以支撑两年以上,何以胆怯?” 一人不满呵斥。 “……” “……” 一瞬间,整个大殿再一次陷入争论吵闹之中。 齐王建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眉眼之间越发苦笑,越发无奈。 “……” “免去田儋齐军主将一职,由王城卫尉田烷担任,收拾兵马,维持城内外秩序。” 不知多了多久,齐王建落下一眼,便是离开了王宫大殿。 田儋之心,未可知。 既然要守御临淄,由其他人担任也是一样。 “大王!” “臣之心可照昊天!” 田儋恨恨跪立在大殿之上,目视齐王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 “哼,若非你执意抗秦,岂有今日局面?” “可恨啊!” “秦军果然攻打临淄,一切如何?” “……” 群臣再一次议论纷纷。 希望可以有所决策。 ****** “白将军!” “哈哈哈,早有闻白将军之名,今日一观,实在是幸甚。” “果如传闻中的英姿飒爽,勇武不逊色男儿也。” “兰陵城一战,击溃齐军十五万,俘获十五万,堪为大功,我等羡慕不已也。” 临淄城外十里,数十万秦军驻扎。 三方兵力聚拢一处,主将自是汇聚一处,商榷接下来的最后一战,杨端和的幕府军帐,白芊红、王贲、其余主将在列。 观眼前这位明媚如水、绝色无双、英武菲然的女将军,杨端和拱手一礼,丝毫不掩饰称赞。 真心实意的称赞。 近年来,白芊红以其自身的才学、谋略、军事扬名秦国军中内外,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要务。 白芊红添为武真侯麾下政事堂第一掌事者,位分更在叶腾之上,数年来四郡发展,多有咸阳赞誉,功劳甚大。 入军中以来,攻灭楚国,平整泗水之地,平定兰陵之城,挥师北上齐国。 诸般功劳落下,足以媲美军中少壮主将,甚至不弱于李信、王贲等。 “杨将军过誉。” “在下不过趁大势而为,唯杨将军沙场征战多年,大秦未有东出,便是名震山东。” “秦军东出,更是攻城灭国,整顿诸地,非芊红可比。” 浅紫色的轻甲着身,束发鹰盔,披风韵动,踏步轻软高靴,拱手清脆缓缓。 “白将军!” “我们又见面了!” 神容略有一丝黝黑的王贲微微一笑,拱手抱拳一礼。 昔者攻灭楚国的时候,曾一同在父亲麾下行军,时隔一年多,再次冲锋,却是灭齐了。 真是机缘。 “少将军将有灭齐之功。” “山东六国,王贲将军参与五国,战功赫赫,乱世争锋,千年以来罕见。” 白芊红赞叹。 山东六国中,除却韩国为公子攻灭以外,其余五国,王贲尽皆有参与。 更别说还亲自攻灭魏国。 这等功劳待接下来秦国一天下,起码也是一个大庶长,乃至于关内侯。 “确如白将军所言。” 杨端和与之认同。 细论起来,东出灭国平天下,除却上将军王翦的功劳无人可比以外,其下第一位便是王贲了。 父子二人攻灭五国,千年以来,更是罕见。 至于李信将军,眼下正在陇西行军事。 辛胜将军在燕地,驻守辽东。 蒙恬将军在九原,练兵防御匈奴。 章邯将军率领影密卫,堪为近臣。 马兴正在楚地。 …… “杨将军过誉也。” “白将军一言,王贲深以为然,乘大势而为,乃是堂正之道。” “有着大王与诸位大臣在咸阳运筹帷幄,我等才能一心率兵东进灭国。” 王贲摇摇头。 自己虽有战功,也的确恢宏。 只是父子二人立下的功劳太大了。 怕是……那非大王所见。 大王之心,自己知晓,并不在意那些,可军中、朝堂内外却不一般的看法。 “……” “……” 旁侧其余军将也是附和之言落下。 无论是杨端和将军,还是王贲少将军,还是白芊红将军,都是非同小可之人。 他们与之相比,差了不少。 “哈哈哈,坐!” “今日我等汇聚于此,既是欢悦宴饮。” “也是为了定下齐国最后局面。” “从临淄那里传来的消息,齐王已经撤去田儋的统军职务,换上了王城军将田烷。” 杨端和居于上首,双手摆动。 未几,幕府军帐内,诸人就做。 话语此次宴饮,杨端和悦声不绝,左右而观,提及临淄之事,话语人事调动。 “田烷?” “此人如何?” 白芊红颔首,柔声问道。 “此人……乃是当年后胜亲自提拔之人,顿弱先生与之关系上佳。” 杨端和又是一笑,当即语落。 “却是这般。” “看来……齐国当灭。” 白芊红哑然。 王贲闻此,亦是摇摇头,其余军将也是彼此一笑。 果有此言,那么,攻打临淄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可是相当大的战功。 “前些时日有闻,临淄内外,诸国残余之人欲要内通外合,不知如何?” 白芊红又问。 “或许今夜就会有大的变动。” “大王之言,若有可能,当怀柔逼迫齐王投降,以全齐鲁之地安稳。” “我以为……当等待诸国沦亡之人行动,以观临淄动向,果然齐王仍为迟疑不决,果然临淄之内有所好转。” “我等即刻攻打临淄,攻灭齐国!” “果然临淄自溃,我等则兵困临淄,招降纳印!” “诸位以为如何?”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四海一 对于齐国之内的消息,杨端和一直都是最为关注的。 少将军王贲攻破魏国大梁城后,剩下的事情多是自己所为,率领大军将魏国其余地方攻占。 无论是泗水之地,还是魏国河东之地,尽皆如此。 在秦楚交战的时候,便是以谋齐国之地,十万大军兵临边界,随时备战。 因为齐国是无论如何都要被纳入舆图掌控的。 秦军东出函谷,平定诸国,不会剩下齐国的。 如今,终于到了最后时刻了。 二十多万大军兵困临淄,只待最后之决! “当如此!” 王贲颔首。 这是最为稳妥的方法,无论临淄出现什么变故,他们都可以将临淄牢牢的纳入掌控之中。 “依在下而观,由着连月来临淄内的变故,那些诸国老世族不会被齐王引以为助力的。” “反而会非常警惕。” “不然,也不会撤下田儋,换上田烷。” “是以,芊红以为,我等今日申时便可以出动大军,徐徐逼近临淄,让临淄做出最后的决定。” “等待临淄大乱,我等可定下最后之局。” 白芊红亦是认同。 临淄之内的乱象已经成为必然,至于杨将军担忧的齐王会使用诸国残余之力。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年五国伐秦,齐国不会忘记的。 还有数十年来,齐国自然的抉择,对于诸国有着很深的忌惮,根本不会冒险的。 “申时出动大军,逼迫临淄做出决断?” “此策……诸位以为如何?” 杨端和闻此,面上微微一笑。 自己先前所以是比较稳妥的一种,白芊红之语,则是稳妥中带着一丝霸道。 将主动的机会握在自己手中,而非临淄自身。 先前的话,风险很大。 现在,风险无所谓。 “将军。” “末将以为,不无不可,临淄现在已经被我军围困,唯有困守,无论诸国之力和齐国之力是否汇合。” “都不会影响大局。” “先行派遣大军,逼近临淄,无论兵力多寡,临淄之内,定然恐慌,内外世族必然联动。” “战机可出,临淄可下,齐国可灭!” 王贲身侧不远处的偏将林风拱手一言。 现在的局势实则已经被他们全部掌控,秦军想要怎么打就怎么打,与其如此,尽快的将齐国拿下最好。 如果不是为了安稳其间,早就率兵强攻临淄了。 却是,相对比之下,齐鲁之地能够保存安稳,免于过多的战火更为上策。 因为这里也将会是大秦的土地。 也即将是大秦的一份子。 “可先行派遣五万大军,与之压力。” 王贲笑道。 “哈哈哈,好!” “就依此言。” 杨端和单手落在面前的木案上,亦是笑声不绝。 …… …… “是秦军!” “他们攻过来了!” “不好,是秦军!” “……” 三十余万齐国兵士被先前田儋布置数道防线,以为安稳临淄,层层防御,每层防御都有五万人以上。 驻守在要道关卡,巡逻往复。 值申时中段,忽而大地震颤,马匹惊慌,心有所感,看向西侧所在,顿时一道黑色的旌旗迎风飘动。 刹那间,守卫的齐国兵士心惊胆颤,连忙呼喊着。 “是秦军!” “不好,快撤!” 和秦军也有交手。 交手的后果也很简单,那就是一战即溃,根本不是秦军的对手,眼下山东诸国中,只剩下齐国。 身为齐国的兵士,自然希望可以取胜。 然而,真的可以取胜吗? 不见得。 秦军连楚国四五十万大军都可以击溃,何况他们? 更别说,将军之前还下令,若是秦军袭杀,不得恋战,且战且退,退向临淄。 “这些齐国兵士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林,看来齐国真的完了。” 主将相遇,石壮、林风亦是相遇。 多年前,从汉中郡下河村走出的两个农家汉子,历经护国学宫的教导,如今已然逐步位列秦军中层。 手持千里镜,以观齐国兵士不战而逃,石壮朗声大笑,同时,看向身边的林,甚是感叹着。 “报!” “将军,齐国大军尽皆逃走,留下足够五万大军使用一个月的粮草辎重、兵器衣甲,还有数千匹战马。” 不多时,传令官近前,统计所得。 “哈哈哈,齐国还真是府库充裕。” “五万人使用一个月的粮草辎重,可惜了,他们没有一个月了。” “整顿一炷香时间,继续推进!” 石壮再次大笑。 都言山东诸国中,齐国府库最为充盈,今日一观,果然如此,连城外守卫的兵营都有那般积累。 何况临淄城内。 按照将军所言,不需要直接推进临淄之前,慢慢推进就好了。 “喏!” “……” 当即,先锋的五万大军在此地短暂停留,待将齐国兵士留下的东西收拾一番之后,才继续进军。 …… …… “别关城门,我还没有入城。” “我家就在临淄北城。” “别关城门!” “……” 快马传来消息,秦军数万大军,逼向临淄。 刹那间,整个临淄如水入油锅一般,直接炸开了。 田烷亲自下令,速速关闭各个城门,收拢兵士,以为防守。 然而,时值酉时未到,根本不到关闭城门的时候,何况,还有许多临淄之内的人在外面。 至于那些想要进城的诸国老世族,身上没有照身帖之类的明证,根本行不通。 眼见城门快要关闭,一时间,众多还在城外的临淄之人蜂拥而入,其内时不时夹杂甚多欲要趁乱而入的诸国老世族之人。 此刻都乔装成临淄平民,只要趁乱进入临淄,便会有人接应,不会出现大问题。 而后,再一起前往临淄城中的府库所在,拿回属于自己的重金财货,添为义师的粮草辎重。 “半柱香后,城门必须关闭!” 守城之人再次下令,瞅着那些拥挤的入城之人,此刻也来不及辨明身份了。 只好如此下令。 闻此,拥挤在城门前的诸人更为情绪激动了。 “你们终于进来了。” “走,如今临淄正乱,正合夺回我们的财货辎重。” 一处处城门之前,自有一群群早就进城的老世族接待,彼此汇合一处,没有迟疑,直接前往目的地。 “魏豹公子,我等这般做?” “果然接下来齐王震怒如何?” 有些心中惴惴不安。 “无妨。” “那些东西本就是我们的,何况当初那些人也说的很明白,只是替我们保管。” “现在他们没理由反对。” “临淄现在危急,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力量,也必须有自己的财货。” 魏豹进入临淄久矣。 当初跟随自己的魏国兵士,也被自己分散安排之临淄内外,只要自己振臂一呼,便会有人响应的。 可……欲要抗秦,没有足够的粮草辎重,绝对不可能。 现在他们就要有了。 “赵国、韩国的那些人也一样在前往。” 不为耀眼的劲装,只是如同城中乱象不已的庶民,东逃西窜,不一会,便是到达临淄府库之前。 他们已经打探好消息了。 先前齐国收拢他们的财货,就放在这个地方。 里面不仅仅有他们的财货,还有许多老世族的财货。 每一位老世族的财货都在五千金以上,估摸着里面积累有数十万金,乃至于百万金以上。 “公子,看守府库的人不少啊。” 来到府库所在地旁边,一观府库门前巡逻之人,诸人心中又是忐忑,看守的人还真不少。 “无妨,我等早有对策。” “只要分出一队人,将那些人引开就好了。” “落儿,你率领数十万佯装进攻府库之地,待争锋而起,你便是离开,那些人必会追捕你的。” 魏豹召过身旁的一个汉子,吩咐着。 “是,公子。” 早就商议好的,没有任何迟疑。 一小队兵士直接冲向府库所在之地。 “什么人?” “赶紧离开这里!” “……” “……” 那些守卫府库的人还没有说道数声之语,迎面便是刀剑锋芒临体,如此,那就不用说了。 顷刻间,府库门前,混战爆发,街道之上,更显得乱象纷呈。 再加上城外秦军逼近的消息传来,整个临淄之内,隐约没有任何一处平安之所。 “大王,秦军攻来,其势不可挡。” “临淄实难防御也。” “目下,唯有降秦,以保宗庙。” 齐国王城王宫大殿内,数位重臣、王族老臣还在劝说齐王建,实在是……不能够继续推辞下去了。 “大王,果然降秦。” “宗庙可保。” “临淄无忧。” “齐鲁安稳。” “大王当看在齐鲁之地数百万之民的份上,降秦以为稳妥。” 又一人劝言。 “大王,我等无惧强秦,奈何强秦势大,必不会留下齐国占据齐鲁的。” “……” “报!” “大王,秦军攻来,临淄混乱,城内乱成一团,更有人乘势攻击府库所在。” “……” “即刻派遣两千王城守卫军缉拿乱人。” “喏!” 王宫大殿之内,先是一阵的安静,随后,归于先前的劝降形态。 只要大王降秦,无论是大王,还是临淄,都可以得到保全。 不仅仅大王的宗庙可以保存,他们的家族传承也可以保持,如此,何不降秦? 当其时,临淄城内,由着两千王城守卫军的加入,再加上后续的一千兵马助力。 酉时未过,城中的乱象堪堪强势平定下来。 “可恶!” “可恨!” “齐王不让我等好过,临淄也别想好过,秦军已经在城外了,齐国必亡无疑。” “既然府库的财货不还给我们,我们去其它地方找!” “临淄之大,总会有所得。”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白龙吟 魏豹愤恨不已! 自己手下连同城外那些人,加起来,也才百多人,面对齐国守城军数千人,根本打不过。 只能够逃窜。 眼观临淄城内的乱象不存,自己手中的财货也没有回来,实在是闹心,实在是不甘。 更别说,根据城外的消息,秦军已经快到城外了,以自己对秦国、秦军的了解。 齐国这一次难逃了。 齐国必然沦亡。 果然齐国沦亡,府库内的一切,临淄内的一切不都是秦国所有,可恨!着实可恨! 以观身侧带伤诸人,落下越发愤怒的一言。 “公子,何如?” 身边有人不解。 “你们三五成群,分散开来,找寻临淄之内的那些商贾商铺所在,尽可能的掠夺财货。” “待临淄被秦国攻陷,那些东西就是秦国的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先拿走,你们以为如何?” 魏豹轻语落。 先是齐国不仁,就别怪他们不义。 “这……,公子,是否不妥?” 公然劫掠,有失体统,传出去,不好听,对公子声望有损。 “都到这个时候了,管不了太多,齐国果然被灭,我们想要拿回那些财货就更不可能了。” “听我令,一切诸般,我一力承担!” 魏豹心中越发之坚决,摆摆手,不再多言。 诸人见状,想了想,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先是齐国无故收拢他们的钱财在先,既然不返还,那么,他们也当以牙还牙。 未几,三五成群,手持火把,奔向临淄城一处处繁闹的商铺所在,破开大门,抢掠财货,焚烧商铺。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临淄之内那刚有些安稳的秩序,悄然间,为之崩塌。 “饶我一命,财货都在那里,都在那里。” “……” 一处白日里繁闹的商铺内,商贾身上已经挨了几刀,面上都有鲜血流淌,此刻跪在大地上,任由那些人肆虐店中。 实在是无能为力。 “哈哈哈,大哥,你看这小娘,姿容的确不错。” “反正我等也劫掠了,不若……嘿嘿嘿。” “我先来!” “滚,我是大哥我先来,你随后!” “……” 临近不远,一处非商贾所在,却是一处大夫之家,连商贾都有大量的财货。 何况临淄内的大夫重臣之家。 闯入其内,快速劫掠。 偶遇良家姿容之女,更为心中痒痒,既然已经放弃仁义,那么,其它的放弃也无所谓。 “不要!” “父亲,救我!” 一位良家女凄厉之音,呼救之音不绝,期时,父亲已然喋血不远处,早已没有了生息。 嗡! 一剑西来白龙吟! 剑光挥洒,便是道道鲜血洒落大地,灵觉笼罩整个府邸,手中长剑灵动,顷刻间,将那些人斩杀殆尽。 “姑娘,好好活下去吧,诸夏归一了。” 白衣持剑,气质盎然,行至那蜷缩成一团的良家女跟前,屈指一弹,便是一粒丹药落入其口。 语落,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 …… 一掌落下,天地霜寒,屈指一点,寒冰之力洞穿那正在大肆劫掠杀人的精壮汉子。 “该死!” 雪儿轻喝道。 知道临淄可能乱象横生,便是担忧凌凤阁的安危,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相距百丈之外,弄玉亦是食指伸出,一道道指力挥洒,将作恶之人,尽皆击杀。 临近不远,一位青衣女子怀抱长剑,静观眼前这一幕,不为出手。 谁对谁错? 谁生谁死? …… 这一夜! 白日里被临淄守卫军杀退的诸国流亡之人,愤恨不已的转而劫掠城中富商大贾,乃至于些许官吏。 因为秦军已然在城外了。 那些市井寻常人家,没有兵士护卫的人家,也有人哄抢。 或是劫掠有用的财货。 或是趁机行不法之事。 临淄之内的民众民户大为恐慌,纷纷逃出庭院狂奔,欲要出城,不欲要在城中艰难等待安稳。 有勇敢者,彼此汇聚一处,手持刀剑,同那些劫掠之人对抗。 那些重臣府邸门前,更是早早派人请来守卫军,严防死守,不能够出现问题。 其余势力稍弱之人,无论呼喊多么响亮,也没有多余人手近前。 天色微明。 临淄之内已然城中各处烟火冲天,道道黑色的烟雾弥漫,哭喊之音、杀伐之音、怒骂之音、嬉笑之音……。 不知何时,城门都被人从内部打开,早就想要逃走的诸国沦亡之人,以及城中不堪忍受之人纷纷出逃。 “临淄昨夜……堪为我遇到最乱的城池。” 跨乘在马匹上,待在芊红姐姐身边,趁着初明的天色,一览极远处的临淄城门洞开。 雪儿轻叹道。 昨夜,自己杀了许多人。 后来却没有那个兴致了。 因为原本不是劫掠的贼人,也纷纷参与进去了。 果如此,真要杀下去,整个临淄都要血流成河了,旋即,只是前往凌凤阁,为之守卫。 好在那里有专人守护,还有化神武者,倒是无碍。 虽这般,心情不为好。 “以后就不会有乱想了。” “今日之后,就不会有了。” 白芊红缓缓道。 临淄内的情形,墨鸦、白凤也有禀报,的确很乱,的确杀戮遍地,的确难以入眼。 却是,临淄有那个结果,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不是根本缘由,真正的缘由,在于齐国。 “按照先前所语,传令下去!” 大军出现在城外,杨端和手持千里镜,看向远处洞开的城门,单手挥动,便是大军自动将城内逃出之人的道路拦阻。 “秦军不杀无辜齐人。” “只擒拿韩、赵、魏、楚、燕沦亡之人的后裔,他们的口音不同,他们的妆容不同。” “但凡举发那些人,你等可随意离去。” 骑着快马,在那些成堆汇聚一处的出城之人面前,快速呼喊着。 “举发就可以离去!” “将军,他绝对不是齐人,他所说的话,根本不是临淄口音!” 刹那间,那因诸国沦亡之人混乱临淄而不得不离开的临淄之人,当即有人出列,指着一个方向。 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 “拿下!” 秦军兵士近前,没有和其废话,将被指出的那人拿下,准备审讯。 “将军!” “这几个人也绝非齐人!” 见状。 数十个呼吸之后,举发者甚多。 甚多! 大军出现在城外,停留在城外,从辰时,到巳时! “将军,齐王投降了!” 城外秦军不着急。 忽观城墙之上,一道道白色的旗帜竖起。 诸人相视一眼,放声大笑。 “齐国投降了!” 一位军将欣喜。 虽说这个结果不意外,终究还是省却不少麻烦。 “终于结束了。” 弄玉看向那些白色的旗帜,又看向城门的出口,那里秦军已经开始进去了。 准备接管整个临淄上下。 准备将临淄纳入完全的掌控之中。 午时中段。 那早已经守卫森严的城门之前,在一队侍女随从的拥簇下,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赤足出城。 旁侧跟随着一些王城重臣。 “齐国!” “愿降!” “此为齐国传国王印!” “此为齐国城池民册!” 齐王建木然的抬起头,看着那行进跟前的秦军将军,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王印玉匣,献上。 又端过有书籍录下的民册,献上。 低沉而语,没有任何情绪,左右身后群臣,跪立不语。 “哈哈哈,齐王果然明智。” “来人,请齐王前往咸阳。” 杨端和接过王印一览,将那些东西收好,看了看齐王,微微一笑,旋即下令。 便是有人带着齐王建前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青铜王车,没有任何奢华装饰的王车。 随同进车的还有两名侍女。 仅此,由兵士护持着,从临淄前往数千里外的咸阳。 “齐国,亡了。” 白芊红看着眼前这座恢宏诸夏数百年的城池。 临淄! 昔年先祖庞涓在魏的时候,临淄便是诸夏有名之城。 那段岁月,先祖为齐国所败,因而身陨。 如今,自己率领秦国铁骑,兵临临淄城下,亲眼看着齐王被押送至咸阳。 天地阴阳。 乾坤有序。 一切种种,谁可说的明白。 “大王早有文书落下,若然攻下齐国,与之整顿,维持秩序,随后便会有治吏前来的。” “今日齐国投降,山东诸国尽皆被大秦攻灭,六国不存,诸夏一匡,大秦一天下。” “哈哈哈,传令下去,此事当欢悦。” 杨端和驭马行入兰陵城,身后主将、军将跟随,话语中丝毫不掩饰欢喜。 秦国东出最后一战,在自己手上圆满功成。 史书之上,必有自己之名。 “一天下!” “一天下!” “……” 全军闻此,欢悦。 此后,诸夏诸国不存,只剩下大秦! 只剩下那个当年因替周天子牧马有功得封附属国的秦国。 只剩下那个春秋岁月穆公而霸的秦国。 只剩下那个因卫鞅变法强大的秦国。 只剩下那个分六代英主努力奋斗的秦国。 只剩下那个吞二周、亡诸侯的秦国。 只剩下那个由秦王政统领中枢,文武并济,兵灭诸国的秦国。 只剩下……秦国。 秦王政十八年春,蓝田大营四十万军出函谷。 秦王政十九年秋,灭赵! 秦王政二十年,燕国名存实亡。 秦王政二十一年,魏灭。 秦王政二十三年,楚灭。 秦王政二十四年,齐灭,较之岁月长河提前两年! 这一年,秦王政三十七岁! 这一年,周清二十五岁!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诸夏变(一) 仲夏之时,整个东海之上吹来阵阵温润之风,临近大地,化为烟雨,晴空大日沉浮,天地一色明静。 这是一座临近海域不远的小城。 小城四周有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脉不为高峻,却为繁茂,林荫深处,添为世外桃源。 骄阳万道,曲水流觞,古朴的礼乐之音从其内清脆流转,道道读书之音阐发先贤之道。 俯览而下,更可窥得一位位锦袍高冠的男子行走其内,隐约也可听得女子之音。 “临淄那里传来消息,齐王投降。” “秦军没有攻打临淄,占领临淄,现在应该占领整个齐鲁之地了。” 明礼之堂。 静坐于上首,一位浑身散发威严的青年男子手持密信文书,一览其上内容。 说道上面的所语。 临淄不战而降,齐王建投降,秦国彻底将齐国纳入掌控之中,僵持数月,一朝而破。 实在是有些感叹。 “大周幽王失德,平王被迫东迁,烽火诸侯,春秋以来,战乱频多,诸侯国最多的时候,足有数百个。” “战国大势林立,诸侯国兼并甚多,如今数百年过去,终究只剩下一个诸侯国了。” “秦国!” “怕是昔年的春秋霸主秦穆公都未曾想到吧,僻处河西一隅,虽有西戎称霸,距离中原远矣。” “谁可想到,秦人竟然东出函谷,扫荡六国,匡诸侯,一天下,成就上古三代以来未有之恢宏之事。” “秦王嬴政,已然昭名于史册之中。” 八脉弟子,分类左右,年长者居于前,寂静的厅堂内,闻得掌门伏念一言。 那则消息,他们也都从自己的渠道有所得。 而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当年秦国扫灭三晋之后,实则,诸夏大势已定,除非秦国内部出现不可逆转的混乱。 秦国必将一天下。 很显然,秦王嬴政没有给山东诸国任何一点机会,除了在攻楚之上,吃了一点亏,其后稳打稳扎,直至今日,将齐国攻灭。 诸夏归一。 若然一览舆图,诸夏间,诸国不存,只剩下一个大大的秦字,脑海中翻滚大周以来的诸国争斗。 实在是感叹良多。 实在是感慨不已。 当年一个因养马有功的赢秦先祖,后代竟然一统天下,成就三代以来从未有过的盛事。 纵然对于秦国有些不喜,也不得不承认,秦国很强! 能够从数百个诸侯国中走出,足堪不俗。 足堪其至强! “因大周赏赐而有根基之地,却又吞灭二周,成就王霸之业。” “礼乐崩坏,莫过于此。” 有一人冷言道。 秦军攻灭齐国,一统诸夏之地,可自己却不认同它。 秦国兵行霸道,兵士虎狼铁血,法令严苛,不为仁德礼仪,实在是有违圣人之道。 此等之国,就算一天下,也必然不长久。 以兵家霸道扫灭诸国,可以得到诸国的土地,难以得到诸国的民心,不得民心,焉得长久? “无论如何,现在秦国将齐鲁之地纳入掌控,我等也该思忖应对之策。” “兰陵一战,颜岵师兄、杨宽文师兄以及其他师兄弟身死,儒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掌门,接下来儒家当如何?” 儒家谈直却,子思一脉弟子。 收到临淄被秦军攻占的消息,收到齐王被押送至咸阳的消息,已然明白如今诸夏大势。 秦国统御一切,麾下百万铁血之军。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没有任何力量。 现在抱怨太多也是无用,面对秦国,儒家不可能又什么手段应对,何况为了今日之局。 儒家付出应有代价。 三位当家中,除却掌门伏念师兄以外,死伤甚多,固然是颜岵师兄他们掺和百家。 那也是和百家之间的了结,和秦国之间的了解。 眼下,当以谋将来。 语落,看向上首的掌门师兄。 虽然儒家这一次损失很大,不过,得到的也不少,起码,相对于其余诸子百家,儒家已经很好很好了。 “你等以为儒家当如何抉择?” 伏念单手轻捋颔下近年来蓄养出来的短须,放下手中密信文书,对着谈直却点点头。 而后对着厅堂内的诸人扫视一眼。 能够入今日厅堂的,有八脉的长辈,也有现今八脉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们是儒家真正的核心。 “掌门。” “我以为,儒家当派出部分弟子,襄助秦国快速稳定齐鲁之地。” “如此,对于秦国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儒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终究,现今要顺应大势。” 谈直却直接道。 秦国! 就是大势! 多年前,秦国武真侯玄清子便是有一语,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不无道理。 儒家应该顺应大势,助力秦国稳定以及统辖齐地,如此,双方都可以得到利益。 也能够让秦国看到儒家的诚意。 “秦国!” “不修仁德礼仪,不修三纲八目,果入秦国,汇入秦国之力,无异于相助当年殷纣作孽乎?” 当即,便是一位须发略有灰白的老者悍然摇摇头。 帮助秦军稳定齐地。 不可能!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国推崇法家为正道绝学,举国上下,法令严密,儒家难道要屈服于法家?” “殊为不妥!” 又一人摆摆手。 儒家同法家之人,迥异两道也。 如今,儒家要襄助秦国稳定齐鲁之地,帮助秦国稳定诸夏之地,无异于,自甘居于法家之下。 法家? 外道也! 掌门伏念闻此,只是神容平静,时而端过面前案上的一杯茶水,轻呷一口,并不做声。 “秦军占领齐鲁之地,百家避退,如今咸阳那里的态度没有传来,我以为,儒家将闭门读书为上。” 邵广晴,子思一脉。 以观左右,缓缓一笑,说道己身之言。 无论接下来儒家要有何种动作,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果然同咸阳哪里的意思违背。 就是灾祸。 襄助秦军整治齐鲁之地,自然好。 若是那位秦王嬴政不乐意该如何? 那可就是做的多余了。 还很有可能又祸患落下。 “子房,你觉得我等现在当如何?” 语落,观四周八脉前辈和师兄弟若有所思,随即,视线一转,落在临近不远处的一位儒雅年轻人身上。 其人锦衣素净,神容俊秀,静坐于案后,浑身散发一股别样的浩然清柔之气。 正是近年来,在子思一脉声名鹊起的张良张子房。 自入儒家之后,一直研读先贤经典,且颇有所得,屡次论道,多令师兄弟叹服。 堪为儒家后起之秀。 邵广晴很喜欢这个师弟。 上首的掌门伏念闻此,亦是看向张良,他的确不错。 “子房惭愧,尚未有万全之策。” 淡绿色的雅致素袍着身,玉带环绕,于小圣贤庄修学已经多年,闲暇修行,浩然已成。 拱手一礼,看向邵广晴师兄,看向上首的掌门师兄,摇摇头。 “万全之策?” “哈哈,世间焉得有万全之策?” “智者千虑,还有一失,何况我等乎?” “子房,说说你的看法?” “现今秦国势力遍布齐鲁,如今的局面不似先前齐国,我等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结局。” “由着诸子百家和咸阳那里,我们已经损失太多了,果有良策,勿要隐瞒。” 感子房之语,谈直却陡然笑道。 自子房入小圣贤庄以来,便是跟着自己修行,可也只是跟随了一年有余。 后来,自己便是教导不了了。 便是任由子房在小圣贤庄修行,小圣贤庄这里的前辈很多,若有疑难,随时可以解决。 更别说,还有荀师在。 “师兄所言甚是。” “若言眼下局势,秦国攻下临淄,纳入齐鲁之地,诸夏为之一统,秦国为一天下之国。” “儒家之将来,自然要看咸阳那里是如何决断?” “子房以为,眼下诸夏刚定,儒家宜读书为上,不宜掺合过多,多言数穷,不若守中。” “待咸阳那里有变,儒家在变,接下来,还要防备与诸子百家的关联。” “兰陵城一战,诸子百家伤亡惨重,依照秦法,对那些人会继续追捕的,儒家不宜涉入。” “子房所语,邵师兄已有言,故而未有更全之策。” 诚如此。 张良只好出言,实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邵广晴师兄所言已然极好。 儒家现在守中为上。 静心读书为上。 不宜掺合太多。 万一惹得秦王不快,便是儒家的灾难。 “守正中庸,以为局势。” “此策不错。” 秦国势大,果然儒家如先前所行,定然不妥,唯有静静等待了,等待合适的时机。 “此策虽好,也有不好。” “儒家当有所为,也当有所不为。” “根据中央学宫那里传来的消息,秦王嬴政对于儒家并未有赶尽杀绝之意。” “如此,我以为是儒家的机会。” “更别说秦国一天下,咸阳那里定然有大动静出,昔者大周攻灭大商,诸侯仍存,天下数百诸侯并列。” “现今,诸夏间只有秦国一国,时局迥异,一切当变,一切大变,儒家如果不掺和其中,何以让儒家之学大行于世?” 江邵泰,迥异于显耀三脉弟子。 但……道理不弱,儒家之内,名气不小。 闻诸位师长、师兄弟之言,都倾向于守中,那是一个绝佳的自保之策,却非强大之道。 万物阴阳有序。 一味的守中,不意味着真的没有灾祸降临。 换言之,参与咸阳大事一二,也不是没有好处。 “嗯?” “你想要前往咸阳?” “那里……很危险!” 旁侧一位年长的老者眉目挑动。 己身倾向于守中自保,活下来才有机会……施展一切。 直接面对秦王,并非好事。 “师弟以为江师兄所言不无道理。” “方今诸子百家,农家、墨家见恶于秦,儒家也已经损失许多。” “听闻接下来咸阳之内,或有一桩大事,涉及诸夏长远。” 江邵泰身后一人响亮道。 “何事?” 老者轻语,为之好奇。 “千百年前,大周攻灭大商,随即大封诸侯,以为拱卫中枢王室。” “却是春秋以来,诸侯并起,诸国之内,郡县为生。” “诸位师长、师兄弟以为,秦王嬴政是否会大封诸侯,延续大周之法?” “亦或者将山东诸国之地,划分郡县,成就咸阳到各大郡县,再到各大县域、乡里的秩序?” “无论秦国此举是否礼乐崩坏,眼下大势在秦,我等必须抓住机会!” 危险之中,孕育着大机缘。 为何不拼搏一二。 江邵泰细细述说着自己之策。 “分封诸侯?” “秦国先王临死之前,曾有五子留下,秦王嬴政,长安君成娇,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 “果然大封诸侯,宗族不显,外有功臣,大周先例在前。” “至于郡县一体,自秦王嬴政攻灭山东诸国后,并未将所有的地方划归郡县。” 那老者与有所思。 话语秦国宫廷隐秘之事,一一道出。 大周当年大封诸侯,同姓得姬姓诸侯国占据一半以上,赢秦王族并不显。 果然分封,还有违秦法。 不过,从秦王嬴政近年来对山东诸国占领之地的抉择来看,应该并非无异于封建邦国。 “这么说……嬴政有可能将那些地方划归诸侯之地?” 悄然间,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弟子多了起来。 “也有可能是郡县之地。” “不过,无论是诸侯之地,还是郡县之地,对于我们儒家来说,都不是坏事。” 江邵泰再次说着。 儒家,最大的优势,就是读书。 和农家、墨家那群人不一样。 那些人只会成为隐患,而他们却可以为之助力。 行走于诸侯之地,可以传播先贤道理。 行走于郡县之地,同样可以。 “掌门师兄,以为如何?” 只是,无论如何,儒家现在大小之事,都要决于掌门,之前还有两位当家。 随着颜岵、杨宽文身死兰陵城,两位当家之位空出。 今日在仁礼之堂论事,不就是以谋接下来的儒家走向。 无论他们八脉弟子说的再多,终究还是要掌门定下。 江邵泰拱手一礼。 旋即,厅堂之内诸人,尽皆看向上首。 看向这位所修内圣外王越发深不可测的掌门!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诸夏变(二) 内圣外王!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这是内圣之修行。 修仁礼之道,打至圣先师乃至于更高的境界,可为内圣之坦途。 进而三纲八目。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可为内圣。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为外王! 无内圣,不外王。 内圣外王,阴阳一体,仁礼合一。 自当年玄清子在稷下学宫论道,所言内圣外王,被困境界数十年的公都子一朝悟道,破入玄关。 可惜,未有太久,便是坐化。 其人虽坐化,一身道理却是传下,掌门伏念便是所修最为精深,统合儒家八脉,越发气韵不俗。 “你等所言都有些道理。” “诸国而灭,诸夏归一,诸夏正是大变之刻。” “守正居中,是为大道。” “入咸阳施展所学,也是大道,两者并不相违。” “只是儒家现在还不到入世以展仁礼之时,至圣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兰陵之事在前,大变就在眼前,未可一窥全貌,焉得争夺百家大势。” “待明晰本末,知其先后,可为之矣!” 入世! 以为实现儒家数百年来的夙愿,那是整个儒家上下所需要的,江邵泰等人想要。 自己更想要。 果然儒家是避世的学问,也无需道理传播诸夏了。 伏念看向左右师长、师兄弟,朗声而落,大势而观,儒家现在不适合大开门直面秦国。 除非对于诸夏之变有足够了解。 “掌门师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法家做大?” “秦国推崇法家之道,无论是当年的秦国商君,还是秦国历代之主,都是那般。” “似是不喜欢儒家之学。” “果然儒家退让,岂非不妥?” 江邵泰拱手深深一礼。 闻掌门师兄此言,似乎不赞成派遣儒家弟子前往咸阳,起码现在并不赞成。 “法家之道,旨在富国强兵,旨在在短时间内令府库充盈,令兵甲齐备,令民勇公战。” “乱世之中,是以诸国多有变法,魏国、秦国、楚国、齐国几国都是一样。” “然如今非大乱之世,诸国灭,秦国继续行法家之道,行霸道之举,已然极致,过刚易折,便是此理。” “大乱之后,合当大治,那才是儒家一战所学的机会。” 伏念看向江邵泰。 秦国推崇法家之道,并不意味着秦国要将其余百家之道,全部磨灭,否则,焉有中央学宫。 百家之道,各有所长。 法家虽妙,儒家也有玄奇。 “掌门师兄,虽如此,可令儒家弟子入秦国郡县之地,以为施展所学,莫不亦是不妥?” 小圣贤庄每一年都有许多人进来求学,每一年也有许多人毕业,数十年来,诸夏间,儒家弟子甚多。 果然儒家不入秦国,那么,他们一声就要荒废。 何况,如师兄所言,大治之世,当行教化之举,当令诸夏之人知晓仁礼。 那是儒家所求。 以为维持诸夏稳定之需要。 果然人人仁义礼智,何有大周而乱。 那便是根源。 “自然可行。” “无论何时何地,儒家弟子欲要施展所学,小圣贤庄都不会拦阻,儒家上下也不会拦阻。” 伏念摇摇头。 儒家弟子成千上万,岂是小圣贤庄可以全部管辖的。 小圣贤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做学问的地方。 这里才是儒家的根基所在。 “这……,师弟愚钝!” 江邵泰不解。 诚如此,那掌门师兄是想要儒家弟子入世施展所学,还是不欲要儒家弟子有所为。 “那些事情并不重要。” “兰陵城之事,颜岵师弟、杨宽文师弟身陨,儒家三位掌事者,没了两位。” “时值巨变,儒家需要三位掌事一同应对那般局面。” “接下来便是需要在此仁礼之堂决出另外两位掌事。” 视线落在江邵泰身上数息,伏念摇摇头,终究还是悟性不够。 得与失! 争与不争! 一直都非绝对的。 儒家需要蛰伏,以观诸夏局势。 同样,也需要派出人手对于接下来的诸夏有足够了解。 彼此之间,并不矛盾。 不在那个话题上多言,许多事情,自己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先前所问,只是以观八脉意向。 总体而观,合自己之心。 江邵泰之言,也在预料之中。 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重要议题上。 决出已经缺失的儒家两位当家。 语落,整个仁礼之堂陷入浅浅的寂静。 ****** 楚地江水流域。 这里河水众多,纵横交错,又有群山峻岭陈列其中,高低起伏的大山连绵不绝。 其中自然不乏有地势奇特所在,俯览而下,在那方圆数百里、数千里的地域上。 晴空之下,一处更为陡峭的低谷悬崖山脉传来异动,那是一处白日中仍隐于云海之中的地域。 一只只体型巨大的机关兽乘风而行,时而跳出云海,时而没入云海,时而踪迹不显。 随着机关兽的快速行进,那前方所在更为之地势险要,湍急奔腾的滔滔江水环绕游荡。 水域之中,暗礁乱石密布,船只航行其内,行不数里,便是船毁人亡,再加上山脉深处,天候逆乱,风势无常,更是琢磨不透方向。 伴随着再一次的俯冲,那数只机关兽消失在云海深处。 “口令!” 一语洪亮震荡虚空。 “兼天下!” “爱众生!” “赴汤火!” “蹈利刃!” 一语笑语而应。 “盗跖统领,是你们?” “放行!” 闻声,那先前的洪亮之语先是一怔,而后欢喜。 “是我们。” “这算是最后一批人了。” 盗跖立于机关兽之内,快速回应着,随即,身下的机关兽继续向着山脉深处行去。 百十个呼吸之后,随着一道宽阔的石门开启,一只只机关兽直接穿行入内。 …… …… “盗跖统领,你们都回来了。” “现在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 山脉府邸,自有洞天。 诸般一切,由着墨家独有机关术的手段,在这处山脉深处开辟一座巨大的城池。 号曰——机关城。 耗费墨家数百年的时间和精力。 其内自有成千上万之人。 兰陵城攻灭之后,一些仍有抗秦之心的百家之人,先后来到这里避祸,以免被秦军追捕击杀。 身处机关城,无论秦军多么强大,大军都不可能奔至此处,更别说墨家对于这里更为了解。 “齐王困守临淄,不战而降,秦国攻占齐鲁之地。” “诸夏间,我们能够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一步踏出,从机关兽上跃下,和四周的墨家朋友们打着招呼,至于外面的情况? 不是什么好情况。 秦国在攻下兰陵城之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是攻下齐鲁,算是将诸国扫灭了。 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将秦国拦阻。 眼下,也唯有困居于机关城,以观接下来的诸夏局势。 “什么?” “秦国攻占齐鲁,齐王不战而降。” “哎,齐国数十万大军还不能够拦阻秦国数年时间?不战而降,齐王何以如此!” 一人不可置信。 难以相信这个结果。 那可是齐国啊,论富饶,丝毫不逊色楚国的,就算兵士之力略弱,坚持数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现在……被灭。 “十年不到的时间,秦国将山东诸国扫灭。” “实在是……,当真是昊天垂青!” 一人更为感叹。 对于秦国,印象不算很好,法令严苛,动不动就连坐之罪,令人难以忍受。 尤其对于游侠限制更大。 稍有不慎,便是被擒拿。 这般的诸侯国却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昊天何以如此? 难道那就是昊天的抉择? “……” “……” 消息传开,四周往来之人连连叹息不已,秦国攻灭诸夏,不知道接下来欲要如何? 会不会对于他们机关城动手? 应该不会把。 机关城可是耗费墨家数百年的时间建成,只要秦国的大军攻不进来,那么……机关城便是无忧。 可一直待在机关城也非常法。 “盗跖统领!” “班大师有语,你若是归来,就速速前往非攻之堂。” 黑白色的麻衣布袍,两位墨家弟子近前,先是一礼,快速说着。 “非攻之堂?” “班老头?” “行,我知道了。” 盗跖闻此,点点头,略有迟疑,电光神行步施展,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快速向着机关城的深处行去。 整个机关城氛围内外两处区域。 准确的说,还有一处禁地。 而内部区域,已然不是普通墨家弟子可以进入的了,身形挪移,仅仅半柱香的时间,盗跖已然出现在一处往来行人不显的区域。 虽不显,关卡要道仍有一位位墨家弟子看守,于盗跖的行走,不为拦阻。 非攻之堂,黑白两分。 此刻厅堂之前,已经站着很多墨家的精英弟子了。 “小跖,你回来了?” 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背着一个精铁大锤,外显两条健壮有力的手臂,看着盗跖,洪亮一言。 “盗跖统领!” “……” 旁边的墨家弟子也是打着招呼,盗跖统领在墨家算是老一辈的统领了,当年六指黑侠还在的时候,就是墨家统领。 现在,更不必多说。 “出什么事情了?” 虽说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所猜测,可盗跖还是有些不确定。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诸夏变(三) “要选新的巨子了!” 大铁锤如是道。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路枕浪巨子在兰陵城外,被那可恶至极的秦将白芊红所杀。 墨家又一位巨子身死秦国。 甚至于间接死在天宗玄清子手上。 实在是令每一位墨家弟子难以接受,然则,无论如何,墨家没有巨子,就像没有了主心骨。 没有了主心骨,墨家何以为墨家。 更别说,路枕浪巨子在临去之前,已经将下一任的巨子挑选出来了,墨眉都有主人了。 “盗跖统领,你回来了,我们进去吧。” 岚丰在非攻之堂外,观盗跖归来,为之一礼,顺而左右而观,凡是能够回来的统领,都回来了。 按照墨家的规矩,可以开启选拔巨子的流程了。 “走吧!” 盗跖无所谓,谁当巨子都是一样。 当然了,关键那个人自己还要看得顺眼。 旋即! 非攻之堂外,一位位墨家统领入内。 墨者三分,其一在秦,其二在楚,其三在齐,现在,楚地和齐地的墨者齐聚。 整个厅堂之前,很是热闹。 游仕之派的方更泪、张京房等。 先前机关城的盗跖、徐夫子、班大师等。 后来先后加入的岚丰、高渐离、大铁锤、阿金等人。 “班老头,我回来了。” 行入明亮宽阔的厅堂。 整个厅堂由巨石打造,偶尔夹杂巨大的实木,明柱煌煌,大地平稳,最前方则是墨者先贤子墨子的黑白石像。 石像魁硕,约有丈许之高, 其内,此刻不过寥寥数人。 看着一位身材不显且须发灰白的老者,盗跖笑语流出。 在其之前,还有一位熟悉的黑衣人。 黑衣裹身,斗篷遮颜,神容不漏。 “方圆五百里内,可有秦军的活动踪迹?” 迥异于普通墨家弟子的黑白两色长衫,老者浑身一件褐色的麻衣长袍。 右手同常人一般无二,左手却是化作机关铸就,时而变换形体,挠了挠背后,显得有些小小的滑稽。 诸夏乱世,外面的消息每一日都在传来,甚为墨家的核心成员,对于那些知晓的很清楚。 也很明白眼下诸夏大势。 秦国攻灭齐国,攻占齐鲁,彻底扫灭六国,一统诸夏,楚地更是在秦国掌控之中。 机关城更是在楚地之上。 若非机关城地处险要,秦军绝对攻打来了。 尽管如此,以秦军的性情,接下来怕不会放过他们的,班大师看向盗跖,问道。 “并无!” “秦军现在刚刚攻灭齐国,正在整治齐鲁之地,暂时不可能对我们下手的。” “机关城方圆五百里区域内,但有秦军出现,我们就会知道的。” “大军不入,机关城无忧。” 盗跖摇摇头。 齐鲁之地相当辽阔,那可是诺大的齐国之地,而齐国,乃是万乘之国。 要整顿那般一个地方,秦军需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 跟随在路枕浪巨子身边多年,一些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或许秦王嬴政不会放过墨者,可是……眼下,秦国没有那个精力派遣大军剿灭墨家。 “大军虽不入,秦国也有罗网利器。” “六国而灭,诸国游侠加入的不少,罗网的实力更强了,保不准罗网接下来会趁机潜入机关城。” “我以为……机关城从即日起,当戒严,以防有外人侵入。” 方更泪入厅堂内,观左右诸人,都是熟悉的同伴,只是……师尊已经不在了。 外面的消息,自己也有收到,甚至于比普通墨家弟子得到的更早,秦军拿下临淄很轻松。 并没有花费太大力气,齐国投降,诸夏归一。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力逐步强大,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机关城这里的确易守难攻,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任何危险,秦国的罗网就是一个隐患。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罗网的确无孔不入,此事可行。” 班大师轻捋颔下长须,自己虽长期停留在机关城内,可是于外面事情的了解并不逊色许多墨家弟子。 罗网! 很可怕的一件凶器。 十多年前,多有墨家弟子身陨罗网手中。 “小跖,既然你回来了,那么……,今日的事情也就可以开始了。” “如今山东诸国中,随着齐国被秦国攻灭,秦国彻底一统诸夏,兵锋直达诸夏各地,诸子百家不可与之争峰。” “路枕浪巨子为百家之局,身陨兰陵,是为百家侠义,亦是墨者真义。” “可是,面对崭新的诸夏,墨家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走下去,墨家万千弟子还需要有人带领。” “所以,需要新一任墨家巨子的出现。” “你等以为如何?” 班大师! 作为从六指黑侠时代走过来的墨家老人,寻常时日,巨子不在机关城,诸般大小之事都可以处理。 在机关城内,自然拥有不小的威望。 防御罗网侵入机关城,自然是好事,却非眼前紧要之事。 机关手随意而动,立于厅堂正中,看着身前左右的十多位墨家统领,自己都认识他们。 有的认识好多年了,有的刚认识几年。 因为墨家也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弟子,近年来,麾下弟子的伤亡堪为惨重。 较之农家,墨家实力损耗颇大。 “巨子在兰陵城那里,已经将墨眉之剑交予姬水先生。” 方更泪颔首,而后看向厅堂之前的姬水先生。 墨家需要的新一任巨子? 师尊在兰陵城那里已经指明了。 “每一任墨家巨子都是由前任巨子指定,然后经墨家统领们通过,才能够成为新一任墨家巨子。” “兰陵城内,路枕浪巨子将墨眉交给姬水先生,无疑表明路枕浪巨子的深意。” “今日在这里,就是要决出姬水先生是否能够担任墨家巨子?” “身为墨家统领,你们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班大师亦是看了身后手持墨眉之剑的姬水先生一眼,如果接下来墨家统领们表示认同。 那么,姬水先生的墨家巨子身份,便不会有问题。 “对于路枕浪巨子的选择,岚丰并没有意见。” “只是姬水先生一直以来都是斗篷遮颜,岚丰倒是有些好奇姬水先生的真容。” 岚丰统领! 自陇西北地郡加入墨家,数年来,逐步成为墨家统领。 近前一步,墨者礼仪落下,于姬水先生成为墨家巨子没有疑问,不过简单好奇。 “我也是有点好奇!” 大铁锤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 既然是墨家成员,那么定然同秦国之路迥异,即如此,大家都是一般,何有遮掩容颜? 难道说是其它的缘故? 比如路枕浪巨子熔炼异兽内丹,神容尽毁? 却是看着不像。 “师尊曾语,姬水先生多年来,一直是墨家的朋友,我相信师尊的话语。” 方更泪摇摇头,并无这个要求。 对于师尊,自己一直信任的。 师尊的选择,自己不会违背。 “姬水先生的真实身份,墨家之内,聊聊数人知晓。” “姬水先生的身份略有特殊,现在不能够为之公开,可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墨家的朋友。” “人宗的逍遥子先生也可以为之明证。” 姬水先生的真实身份! 墨家之内,知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实在是有些特殊,万一暴漏出去,只怕接下来机关城会迎来相当大的打击。 秦王嬴政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而且,以姬水先生的能力,担任墨家巨子,绰绰有余。 那一点……才是墨家所需要的。 “有班大师、人宗逍遥子先生、路枕浪巨子为证,我等自然相信姬水先生。” “刚才所语紧紧好奇罢了。” “即如此,岚丰并无异议。” 岚丰摇摇头。 “我……我也相信姬水先生。” 大铁锤摸着脑袋,也没有啥意见。 “高渐离无异议!” 白衣傲寒,轻缓一语。 “我也没有意见。” 盗跖笑道。 “我也没有意见。” 徐夫子含笑道。 “……” “……” 厅堂之内,一位位墨家统领看向那位姬水先生,对于他的身份,若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奈何或许真的有隐秘。 无论如何,眼下墨家之内,除了这位姬水先生以外,并无其他合适的人选。 “姬水先生!” “按照墨家的规矩,你现在已经为墨家巨子。” 数十个呼吸后,随着最后一位墨家统领无异议。 整个看似简单无比的流程便是落下,班大师身躯微侧,看向厅堂前面的姬水先生。 他已经是墨家弟子了。 在兰陵城得到路枕浪巨子的承认。 现在又得到一位位墨家统领的承认。 又有墨眉之剑。 已然为墨家巨子。 “诸位!” “在下一直以来都是墨家的朋友,数年前遭逢大难,得巨子庇护入墨家。” “今日,得巨子遗泽,得诸位统领认同,添为墨家巨子。” “姬水唯有如前几任墨家巨子一般,生死连通墨家,方能不负巨子所望,不负诸位所望。” “墨家!”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手持纯黑如墨的尺状长剑,劲力吹动,道道黑色剑气纵横,不显凌厉之势,缭绕厅堂之内。 纯正的墨者剑法。 话语低沉,墨者真意浮现。 “巨子!” “巨子!” “巨子!” “……” 诸人行礼。 未几,消息通传整个机关城上下。 墨家诞生新一任巨子。 弟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地泽万物 “侠魁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 楚地以东。 同样的一处山脉河流交错之地,丛林密布,大军难入,偶有小船进出,时而车马隐现。 水域之旁,一处处简陋的村落矗立,值正午,已是炊烟袅袅,升腾于九霄之上。 村落内一处更为不起眼的茅屋小院所在,却是行人汇聚。 身材魁梧,神容粗犷,浓眉大眼,毛发飞扬,浅黄色的麻衣布袍着身,略有些水洗的降白,静立庭院之前,话语落下,已然自生威势。 自兰陵城之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有着农家提前所谋,在城破的瞬间,便是暗地里离开。 后来便是听闻兰陵城破,许多人为之身死。 当然还有许多人未死。 天明! 秦国公子天明! 韩申的遗泽,侠义之风! 无论如何,农家的损失存在,六堂损失不小。 “父亲,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侠魁数月前在魏地下邑之地出现过,其后踪迹不显,仍为秦国罗网追袭。” 深蓝色的披风垂落,内衬白色的长衫,长发梳拢一束,弯弯成髻,秀丽的容颜上,一丝深意弥漫。 细眉弯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田猛,看向院落中的诸位农家弟子,清脆之言流淌。 “罗网!” “可恶!” “侠魁无论如何不能够出事,如今秦国攻灭齐国,一统诸夏,接下来对于我等的追捕会更加有力。” “二弟,你约束好蚩尤堂的弟子,接下来尽可能的收敛,以观秦国局势。” “侠魁那里……我们只能够尽可能的了解讯息,等待他的令下。” 田猛双手背负身后。 数年来,罗网一直在追杀侠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直紧紧追着侠魁不放。 甚至于令侠魁连落下一二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农家六堂只能够不住的等待。 这对于农家上下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侠魁的存在,时间一长,六堂上下会本能的出现不少问题,比如朱家那个矮个子,就会生事。 “大哥,你放心,蚩尤堂的弟子不会生事的。” “就是……难道我们要一直的待在这里,永远的不出去?” 同样的浓眉大眼,同样的毛发飞扬,却是比起大哥田虎的威严,多了一丝别样的狂躁。 再加上面上的一只黑色眼罩,平添数分强悍之感。 侠魁一直没有消息传来,面对秦国一统天下,接下来六堂该如何行事,也没有一个具体章程。 着实令人难受。 虽然收敛麾下弟子容易,可……诸夏之大,这里尽管安全,然则……一直生活在这里并非好事。 也非长久之事。 农家的根基也不在这里。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楚地之上,田亩甚多,秦国接下来必然会清丈田亩,分派田亩与之诸人,而后重新编撰民册。” “那便是机会,农家的弟子,生活在土地上,是最简单的事情。” “何况秦国的主要之力也不在他们身上。” 田猛怅然轻语。 农家的弟子来至于一位位扎根底层的庶民,现在让他们归于庶民之位,乃是正常。 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农家! 之所以为农家。 乃是因为农家在耕种田亩上有独到之处,在药草传承上有独到之处,在水利建造上,有独到之处。 果如那般,秦国何以追杀。 反而是他们,才是真正的危险。 “父亲,农家弟子虽聚散随心,若是侠魁一直不出现,六堂必然陷入混乱。” “墨家那里,路枕浪巨子临死之前,将墨眉交给姬水,墨家已然有了新的巨子。” “那正是农家所缺少的。” 田言静立旁侧,提及另外一事。 农家并非小家,若是侠魁长时间不出面,六堂必然会乱象纷呈的,这一点根本不需要怀疑。 “只有等待了。” 眼下并没有太好的方法解决。 唯有等待侠魁那边传来消息,或者侠魁传下命令,语落新一任的侠魁。 “阿言,吩咐烈山堂上下,亦是分散隐匿。” “不仅仅要防备秦国之力,还要防备朱家。” 随即,田猛看向田言,再次落下决断。 “唯有如此了。” 田言颔首。 “大哥,从我蚩尤堂的弟子所报,在你前往兰陵城的那段时间内,田蜜那个女人可是一直不安稳。” “要么从我蚩尤堂拉走弟子,要么和田仲嘀嘀咕咕的汇聚一处,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所谋?” 农家六堂! 四堂的诸人姓田,那就是天然的联合。 大哥田猛近年来多有在外,自己和阿言稳定蚩尤堂、烈山堂,魁隗堂、共工堂也在列。 关键那两堂有点小小的变化。 自己也搞不太懂,田蜜那个女人着实……有点滋味,但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不会被掩盖的。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田蜜那个女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二弟你不要招惹她。” “当年的事情,她也算是出了不少力气,至于她和田仲的事情,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处理。” 田猛轻哼一声。 一观院落内的堂内精英弟子,自己都要好好的训斥训斥二弟了,农家内的女弟子不算少。 何必招惹那个田蜜。 从她当年的手段来看,都是一个不能够小看的人。 至于她和田仲的所谋,想来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区区魁隗堂、共工堂,实力那般弱小,还想要以谋太多。 想的太多了。 “大哥,我……我怎么会招惹她,区区一个田蜜,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又能够做些什么。” “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们,田蜜根本不成事。” 田虎不以为意。 大哥太过于看重田蜜了,起码以自己的目光看上去,那女子除了一点点发浪,也没有别的优点了。 至于田仲,除了一点点的小手段,其它的也施展不出来了。 “二叔看不起女子?” 一侧的田言悠悠道。 “这个……,哈哈,阿言,我不是说你。” “我是说田蜜那女子太蠢,如果她有阿言的智谋,当年也不会请我们出手了。” “可见她不是一个聪明人。” “至于田仲,他当年能够背叛朱家,将来背叛我们也有可能,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 田虎闻此,顿时哑然,连忙摆摆手。 对于阿言的手段,自己可是知道的。 自己代替大哥坐镇烈山堂、蚩尤堂的期间,自己基本上没啥事,许多大小事情都是阿言处理的。 从结果来看,比自己做的更好。 幸好阿言是烈山堂的,不然,还真是难缠。 “大哥,阿赐进来的修为进步的可是相当快。” “手持干将莫邪,配合地泽阵法,若是他施展全力,我都不是对手了。” “阿言,阿赐还在练武?” 大哥从兰陵城归来,定然有许多事情不太了解。 田虎继续说着。 “待在这里无事,我一直让三娘带着阿赐练剑。” 田言颔首。 “哎,静修武道对于阿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你等速速调遣麾下农家弟子分散下去,尽可能避开秦军追捕。” 对于阿赐武道上的修为,田猛自然清楚。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若非幼时出了一档子事,阿赐也不会弄成那样。 心绪低沉,无暇继续多说,视线落在院中那些农家弟子,快速吩咐下去。 “是,堂主。” “……” 当即,一位位农家弟子远去。 …… …… “刘季老弟,这里呆着还行吧。” 淮水流域,群山深处,亦是有游侠之人出没。 迥异于烈山堂、蚩尤堂的隐匿之深,此处游侠靠近大量的田亩之地,缘由靠近淮水,秦国之力探入甚早。 已然编户民册,派发田亩,与之耕种。 手持耕锄,驾驭耕牛,开辟出一处处富饶之地。 临水而居,建筑林立成片,一位身材不足五尺的男子行走其内,头戴五谷之冠,面上显化喜意长乐的面具。 看着正在厅内手持筛盅晃着色子的红衣男子,笑语而出。 “不被秦国追杀就是极好的了。” “那些儒家之人,还真是舍得,还真的不要命,兰陵城破,两位当家说死就死了。” “我有数位好友也死了。” “还有一些好友远在临淄,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晃着手里的筛盅,时而打开看了一眼具体的数字,观朱家老兄进来,刘季长叹一声。 “哈哈,相对于我来说,秦国还是不会追杀你的。” “这里方圆两百里区域,是绝对安全的。” “等到过上数年,局势安稳了,一切就好了,况且,秦国现在也没有精力对付你我。” 朱家笑言。 “等过了数年,若是秦国对于楚地的整治加强,偏生前来追捕农家弟子如何?” 刘季亦是一笑。 筛盅之内,色子大小不一,便是意味着有很多种可能,朱家老兄所说是一个可能。 自己所言也是一个可能。 “若是我等安稳不出事,不为乱,秦国不会动手的。” 朱家行至旁侧的案后,坐在旁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 刘季所言却有那个可能,同样,自己所说的这个可能性更大,再说了,神农堂弟子分散田亩,秦军就算追捕,也不好追捕。 “秦国或许不会动手,那田猛他们呢?” “对于农家六堂,老弟还是了解一些的,侠魁已经数年没有出现了。” “如果侠魁一直不出现,保不准就会出现一些乱事?” 刘季再次晃了晃手里的筛盅,打开一览。 其中三枚色子,三枚朝上,尽皆点数为六。 哦,这个数字有点意思。 这么小的可能性都被自己碰到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太极熊猫 “侠魁近年来一直被秦国罗网追杀,踪迹若隐若现,我也难以得到具体消息。” “农家六堂果然长时间没有侠魁的指令,却有可能乱事。” “刘季老弟所言,却有极大可能。” 根据自己对罗网的了解。 针对侠魁的追杀,只可能不死不休。 已经追杀了数年,不会轻易罢手的,关键侠魁也一直没有确切的命令下达。 这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若然侠魁所语,命令新的一位侠魁,农家也不会出现六堂纷争之事,起码这个可能性小了许多。 “昨日墨家那里传来消息,墨家之内,已经选拔出新一位巨子,是那位姬水先生。” “墨家近年来实力有损,好在一直都有巨子统御,内部不会乱的,更有机关城的存在,更不会有乱。” “农家实力虽强,没有侠魁的统领,接下来难料。” 朱家单手持着一只小小的瓷器杯盏,这是从秦国咸阳流出的,用来喝茶实在是极好。 看起来颇有那些儒家之人的精致。 自己虽说不是儒家弟子,可偶尔讲究一下也是极好的。 “堂主准备如何应对?” 十有八九,田光侠魁是难以回来了。 而眼下的农家六堂中,有实力争夺侠魁之位的,也就烈山堂堂主田猛与朱家老兄了。 侠魁为田光,说不准会将侠魁之位传给田猛。 “只有等着了。” 朱家面上的面具,仍为笑意浮现。 无论如何,眼下侠魁还在,六堂不会生乱的。 但有乱事,再与之应对,现在思忖再多,也是无用。 “这就是张耳老兄常对我说的,以不变应万变?” 刘季再次晃了晃手里的筛盅,随即将其打开。 又是三个六出现。 看来自己的手法越发纯属了。 “不错!” “无论如何,农家不可能大乱的,真要大乱,受益的只能会是别人,田猛不会不知道的。” 朱家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若是田虎的话,自己可能不放心。 田猛的话,彼此相交数十年,还是明白对方行事作风的。 “堂主可有兴趣玩一把?” 今天自己的运气相当可以,刘季手里痒痒,一步踏出,行至朱家老兄的木案前。 准备赚点钱。 “当然。” 朱家脸上的面具更是笑意浮现。 “那我先!” 刘季将手里的筛盅打开,里面是三枚色子,而后将其关上,在手里不住的晃动。 “典庆今天怎么没有跟在堂主身边?” 晃了晃,放在耳边听了听,不太满意,刘季继续摇晃手里的筛盅。 “他近来喜欢耕种田亩,正在率领弟子开凿一条毛渠。” 朱家双手落在木案上,想要看看今天刘季老弟的手气。 对于刘季老弟,自己还是相当欣赏的。 “开!” 十个呼吸之后,刘季顿时将筛盅落在案上,随即缓缓打开。 “五五六!十六点!” “刘季老弟,看来今天我很难胜你了。” “除非今天老哥哥我的运气比较好。” 朱家嘿嘿一笑,伸手一招,将桌子上的筛盅落在手中,进而将其关上。 单手一晃,直接将其落在案上。 直接打开。 “五六六!” “十七点!” “哈哈哈,正好多你一点,加上这把……老弟你可是已经欠我六十三金了。” “走吧,今天天气不错,看看典庆他们的进度如何。” 一观筛盅内的三枚色子数字,朱家很是满意。 自己的运气相当不错。 刘季老弟的运气就有点坑了。 “这鬼东西,刚才我一下子连续摇出三个六六六,现在出现个五五六。” “当真是闹心。” 刘季心塞中。 本来还想着赚一小笔,现在是不太可能了。 观朱家老兄起身,只有为之跟了上去。 …… ……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这是祖师的道理,也是天道的道理。” “随风、随性,你们两个跟随为师从临淄前往上谷,可有所得?” 朴素的半旧不新麻衣素袍,斗笠遮阳,驾乘在马匹之上,三人一路向北行进,时而驻足以观齐地。 时而驻足以观燕地。 现在无论是齐地,还是燕地,都彻底不同了。 “师尊之语,乃为天下有道,知足知止,无求於外,各修其内而已,故却走马以治田粪也。” “秦国,虎狼之国,百多年前,争夺河西以及河东,可为知足之足,然则,却不以为足。” “贪欲无厌,不修其内,乃有今日局面。” “是为福?” “是为祸?” “弟子一时间看不明白!” 跟在师尊逍遥子身后,闻师尊之言,细细思忖,随风颔首,道出所悟。 “天下各安其分,则不争而自治,故欲走马为粪。” “以其可欲者示人,固有罪矣,而不足其足者,其祸又甚。” “匹夫有一于身,患必及之。侯王而为是,则戎马之所自起也。” “秦国以为不足,乃有今日局面,可为知足,可欲无穷,则戎马无穷。” “可欲有数,则戎马一隅,知足有足,知足不足,是可为福,是可为祸!” 随性有所得,缓缓言之。 秦国一天下,是秦国不自足乃有。 如今之时,秦国可为自足。 至于福祸,则当难料。 一国之知足可有,然推及诸夏万千庶民,又难以衡量。 “你们所言都对,天道渺渺,人道茫茫,相对于天道阴阳的演变,人之道更为复杂。” “福与祸,更难以窥探。” 逍遥子轻叹道。 对于秦国所为,自己是不喜的。 秦国所谓,太过于不知足了,本为西方诸侯大国,安居本土,则为上。 偏生不知足,东出函谷,一天下大势。 多日之前,临淄之上,立下秦国的黑龙旗。 齐国而灭,诸夏归一。 秦国应该知足了。 也该知足了。 “师尊,起码现在的诸夏少了许多战事,庶民可得安稳。” 随风再道。 人之道,难以度量。 肉眼而观,燕地这里已经安稳,庶民安居乐业,整顿田亩,要道修建,商旅亨通。 那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福与祸!” “要继续看下去。” 逍遥子颔首。 虽不满于秦国兵出一天下,却不得不承认,齐国灭后,诸夏间将没有大的战事。 庶民可得安稳。 却是秦国之法霸道,燕地这里的往日风华,已然凋零,念及往昔种种,逍遥子再次叹息。 “是,师尊!” 随风、随性颔首。 未几,三人乘马远去。 ****** 脚踏太极,掌分阴阳。 浑身上下,扩散至纯无垢的黑白二气,一掌掌打出,整个十方天地震颤。 时而身化流光,出现在虚空上下,不断将四周欲要落在身上的火焰击散。 只是……无论这道黑白玄光笼罩的身影如何应对,仍为万千火焰从虚空内迸出,逼向本体所在。 “吼!” 一语低吼,声传十方。 音韵扩散,以有形之力震动天地元气,靠近己身十丈区域的火焰化为粉碎。 “蠢东西。” “倒是挺灵活!” “天魔力场竟然对你没太大作用!” “那就让你尝尝本姑娘的火焰刀!” 脆语娇柔,魅声扩散,一团火焰踏空而立,火焰无形,随风飘动,瞅着那正在大地上狂暴气息弥漫的蠢东西。 嬉笑一声,挥手间,火焰化形,成就一道道尺长火焰长刀,由着火焰的霸道,也有着刀锋的凌冽。 一瞬间,数十炳火焰刀逼向大地上那道黑白二气笼罩的所在。 “公子,大白还真厉害,它刚凝练内丹,就直接稳固境界了。” “而且公子的《太极拳》也化入己身了。” “真论起来,雪儿当初破入玄关,还不一定打过它呢。” 战斗区域的不远处,一处由着结界拦阻的安静区域,正是道道目光看向虚空。 盛夏时日,凉亭四周,自有浅浅的寒冰之意绽放。 身着浅蓝色的薄纱,银发随意垂落修长的脖颈间,雪肤流转奇异的光泽,偎依在大人怀中,惊叹不已。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就算是我们都会受到影响的。” “大白难道没有半点影响?” 跪坐于旁侧的弄玉以为不解。 对于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她们可都是领教过的,若有不慎,便会中招。 而玄关之间的争斗,一个疏忽,便会导致别样的结局。 大白也就是刚凝练内丹,应当不会有那么强大的灵觉造诣吧。 “这株树木也是有生命的,天魔力场笼罩其中,它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异兽凝练内丹,内丹内蕴三元,三元一体,自成混元,所以刚入玄关,就有这般强大。” “天魔力场对于大白自然有影响,除非虚空一体境界的天魔力场,直接加持在内丹之上的天魔力场。” “眼下,焰灵还做不到那一点,只能够凭借外力强压大白。” “不过……,如果大白多了一点手段,还真说不准。” 周清微微一笑,伴随口中之言,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玄光飞出,透空没入大白的体内。 没有遇到任何拦阻。 嗡!嗡!嗡! 刹那之间,那原本浑身上下狂暴气息绽放的大白,得了一道紫色玄光,呼吸之间,收敛异象。 闪烁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其内隐现丝丝紫色明光,肉肉的双掌合十,随即一团黑白二气充斥的能量球出现。 一掌打出,直接落在虚空某处。 “嗯?” 那处虚空顿时一道低缓的疑惑之音流出。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天道御万物 火焰聚散,婀娜身姿隐现,避开那道太极掌印,灵动的身形出现在另外一处虚空。 只是。 下一刻,又是一道掌印逼近本体。 “这……?” 火焰再次流动,避开那道掌印之力。 轰!轰!轰! …… 天地元气颤动,大白直立在大地上,肉乎乎的双掌不断挥洒道道掌力。 在那内蕴紫色玄光的黑黑眼睛下,轻而易举的锁定目标所在。 “大白可以感知到焰灵姐姐的真正气息所在!” “公子,焰灵姐姐定要出大力了。” 云舒在侧,正在调配醇香的紫龙珠,灵觉分出,远处的战斗清晰出现在感知中。 随着刚才公子一道指力落入大白的身上,大白的攻击顿时不同了,起码焰灵姐姐都不得不腾挪身形了。 面上笑意浮现,虽如此,大白想要打过焰灵姐姐,还是不太可能,因为焰灵姐姐近月来,可是有所得的。 尤其公子亲自指点之后,以天魔力场为本源,一道道强力的攻伐手段演化。 “看着吧。” 周清自然也是牢牢掌控那处战场所在,没有自己的力量禁锢,怕是刚才的战斗,都足以将总督府邸摧毁甚多。 大白以千年雪莲、血玉兰花、诸多丹药合力凝练内丹,血气浓郁澎湃,肉身之力极强。 现在就可窥得一班了。 的确相当强横。 再加上自己的神通秘法,锁定焰灵的本尊不难。 起码焰灵施展寻常的手段,压制不住大白,除非将天魔力场的真正手段施展。 “万物天魔。” “力场掌控!” “禁!” 赤红的火焰缭绕浑身上下,骄阳之下,虚空之上,一道曼妙的身影隐匿火焰深处。 只听得轻哼一声,一道别样的火焰化入虚空,秀手一掌落下,将大白所在虚空,直接掌控。 宛若道家天地失色。 却无天地失色那般的伟力。 “吼!” 耀眼的黑白玄光四散,恐怖的力道睁开枷锁,大白双掌演化阴阳,一掌打出,击向焰灵。 “蠢东西。” “这套拳法,还真被你练成了。” 焰灵姬觉得自己当初教导大白三个太用心了,以至于现在大白都有点难缠了。 太极拳讲究乾坤一体,阴阳无极。 正好契合大白真正的体质,契合大白的内丹之力,一举一动,自成阴阳,每一击都在调动三元之力。 “公子,您曾言语,太极拳演化天道玄妙,修炼极深出,也可以身融万物。” “如大白这样,将来如何媲美虚空一体?” “难道它也要参悟什么内外罡气,或者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我们都觉得很难,它岂不是更难?” 《太极拳》的修炼手段,她们也都知道。 这套拳法人人都可修炼,入门很简单,就是想要修炼至极深的程度,很难很难。 起码公子身边,也就晓梦和芊红姐姐修炼的比较好,只是二人也不是专修太极拳,而是将其化入本身的修行之中。 从公子怀中坐起,抬手一招,云舒姐姐端来的一盏紫龙珠入手,心随所动,一丝丝寒冰之意绽放。 公子喜欢的温度自己知道,呼吸之后,手中杯盏已然散发丝丝寒气,顺而将其递给公子。 “异兽凝练内丹之后,智慧上已经不逊色修者。” “大白想要达到虚空一体的境界,应该是以内丹之力,冲刷肉身内外,使之滋生强大之力。” “进而衍生罡气。” “本侯猜测,修者中的内外罡气还是从异兽身上所得,待到大白身体内外罡气滋生,便是虚空一体。” “欲要更进一步,达到合道层次的异兽水准,估计当如九黎蚩尤那般,将内外罡气震颤,反哺肉身。” “进入更为细微的层次。” “哦,……看看焰灵的天魔手段如何?” 从雪儿手中接过那盏冰镇的紫龙珠,微微一晃,其内水韵横生,熟悉的气息弥漫出来。 轻抿一口,诠释异兽修行,尚未说完,不远处的战斗已经发生小小的变化。 天魔力场的强大之处,不仅仅在于根植火魅术的心神攻击,还在于天魔力场的强大掌控。 火魅术造就强大的灵觉。 灵觉造就掌控。 火焰如龙,螺旋而下,动静之间,化作一道别样红色长龙,将大白挥洒出的一道道掌力拦阻、磨灭。 进而火焰长龙长大巨口,将大白直接吞下。 “吼!” 大白的狂暴之音传开,透过禁制的传开。 黑白玄光大盛,同赤龙火焰抗衡,霸道的能量余波扩散,斑斓异象涌动。 “还治不了你。” 焰灵抬手之间,那从赤龙身上肆意的火焰之力,化作一柄柄火焰长刀。 一柄柄火焰长刀成就阵势,强大的灭杀之力绽放,将大白硬生生的困在其中。 以天魔力场强行隔绝内外,以火焰之力演化道道攻伐,化入《御剑术》,成就天魔御万物! 以天魔力场的本源,化作种种攻伐。 可以为《御剑术》那般。 也可以如火魅术那般。 也可以将力场内的一切化作攻伐手段,如一根秀发,加持天魔力场之力,都有洞穿金石之力。 果然它日虚空一体,说不得一根发丝都足以重创普通的玄关存在。 “吼!” 随着大白的再一次首吼之音,道道强大之力不存。 嗡! 当其时。 却是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从凉亭之内绽放,气势不为凌人,虚空已然顿生压迫。 “公子!” 距离公子最近,雪儿惊讶。 “阴阳家!” “那里……。” 周清单手紧握手中的青铜杯盏,就在刚才,心血来潮,同样的感觉再现。 神通无需运转,本能告诉自己,阴阳家内有一桩同自己相连不轻的事物出现。 先前推演,星辰拦阻,未有所得。 现在……那种感觉更为强大。 “又是阴阳家。” “公子,不若我和焰灵姐姐亲自前往巫山十二峰?” 云舒有所知,之前就曾听公子有所语。 现在公子又有这般感觉。 阴阳家。 不知道到底在谋什么。 公子推演都没有得到太多。 “公子?” 弄玉不知道缘由,秀丽的神容上,满是好奇。 “本侯有感,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可也非一件好事。” “无论是什么事情,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不喜。” “接下来几日,抽空前往阴阳家。” 周清将手里的紫龙珠一饮而尽。 “依奴家来看,阴阳家那些人早该一个个处理了。” “除了少司命那个丫头还算入眼。” 火焰流光,焰灵姬出现在厅中,拿过一盏紫龙珠,同样一饮而尽,很是舒畅。 “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就不信她们不说出什么星辰古约、苍龙七宿的秘密。” 公子对于阴阳家就是太好了。 若是自己,早就将阴阳家灭了。 整天偷偷摸摸的,整的人心理不踏实。 “星辰古约。” “上古祭祀。” “看看阴阳家接下来的诚意,如果有所成,那就算了。” “如果继续不安份,那就真的该付出代价了。” 阴阳家! 可以剿灭,也可以不剿灭。 却是果然有残余存在,所能够引起的麻烦就太多了。 作为从上古就有传承的阴阳家,谁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隐藏手段。 起码解决星辰古约的方法之一,就需要阴阳家。 “弄玉,去将晓梦叫回来吧。” “《御剑术》第二重关,想要彻底修成,单单的苦修无用。” 晓梦! 那丫头从临淄回来后,便是知道用心修行了,虽然还没有突破至第二重关。 可也快了。 今日,正在城外那处山峰上修炼呢,鹦歌、墨鸦、白凤三个在旁边守护着。 “是,公子。” 弄玉起身,浅浅一笑,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御剑术》第二重关尚未圆满,就那般霸道。” “公子,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的丹药,您不是已经炼制出来了,难道现在还不能服用?” 焰灵姬觉得以晓梦的资质破入虚空一体,都那般艰难。 自己估计更难。 还是服用丹药快些。 何况,公子已经将那些丹药炼制出来了。 就是还不与她们服用。 “具体的药性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 “你们若是服用,自然要服用最好的。” 周清摆摆手。 丹药自然是炼制出来了,只要掌握好每一种药材的药性,然后阴阳共济,并不算难。 诸夏间,能够做到的人也有很多。 如阴阳家内,绝对可以做到更多。 却是现在传下来的丹药只有那几种最佳,不是没有其他丹药,而是根本不用其他丹药。 单手平伸,便是一粒直径半寸大小的浅红色丹药,表面被自己落了禁制,异象不显。 否则,整个方圆百丈之内,都会异香弥漫的。 自己已经服用过了,这种丹药的确有些助力,却还没有达到自己推演的层次。 还需要继续调整。 “嘻嘻,要不奴家为公子试丹?” 焰灵姬伸手一探,便是将那颗丹药落在自己手中,好奇的把玩着这颗丹药。 真想要一口将其吃下去。 “根据本侯的推演,合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的药性,这枚丹药只有本侯推演的七层药性。” “你若是现在服用,接下来服用第二颗,药性就会衰减。” “要不你试试?” 周清无奈道。 就会给自己捣乱。 “那……要不给大白?” 焰灵姬讪讪一笑,既然这样……那就换一个试药的不就行了,大白就很合适。 “可以。” “异兽对于丹药之力的消耗和我们不同。” 周清颔首,本来那些略有残次品的丹药就是给大白三个准备的。 “算是便宜它了。” 焰灵姬略有恋恋不舍的看着手里的浅红色丹药,抬手召过那此刻憨厚不已的大白。 屈指一弹,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落在大白口中。 相对于大白的嘴巴,区区半寸的丹药,根本就不用咀嚼,直接吞了下来。 嗡!嗡!嗡! 一粒丹药入腹,还没等大白趴在凉亭前的阶梯上歇息会,豁然间,一股庞大的药力扩散开来。 直接从一隅扩散至整个体内。 内丹为之震颤,绽放本源的黑白玄光,笼罩体表,尽力的本能梳理那恐怖的药力。 “练拳去。” 周清虚空一抓,将大白抛在不远处的场地上。 这两种天材地宝大白都吃过,却是两种天材地宝合起来的药力,辅以其余珍贵药材,大白还没有承受过。 “吼!” 玄光护体,四肢着实,黑黑的大眼睛闪烁亮光,低鸣一声,便是顺从教导。 开始四肢施展太极拳。 “师兄!” “大白怎么了?” 相距弄玉离开,不过短短数十个呼吸。 此处凉亭虚空上方,已然元气微动,流光闪烁而至,进而归于凉亭之前。 手持青色光华流转的长剑,青衣女子银发披散,闪烁银色星眸,感知这里的一切,看向师兄。 语落,弄玉、鹦歌等也是出现。 “今天表现不错,奖励它一颗丹药。” “正在消化呢。” “第二重关可有所得?” 离开自己身边近一年的时间,小丫头如今也逐渐长大了,也逐步变得稳重许多。 周清很喜欢。 当然,以前的小丫头,自己也喜欢。 青衣银发,身段逐步归于婀娜,浑身上下,随着修为的精进,一缕缕超凡的清静气息隐现。 “还是差了一点点。” 对于第二重关。 晓梦一直在参悟,只要能够将其破开,绝对可以虚空一体,绝对可以玄关大成。 但就是差了一点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同你最开始修炼《御剑术》,无需着急,暂时不用修炼第二重关了。” “和雪儿、弄玉一起,将师兄近一年来所写得东西阅览一番,说不准就有所得了。” “修行的根本在于道理,《御剑术》的根本在于一个——御,何为御?” “列子乘风而行,便是御!” “庄周梦幻一体,也是御!” “你要突破的道理,在典籍上,强行突破很难。” 食指伸出,对着晓梦手里的长剑一点。 那柄自己亲自为小丫头炼制的长剑便是横贯长空,心随意转,一剑化为漫天剑影。 进而阵法层层嵌套,无论是一元初始,还是十方无尽,都在其中,都可以在其中找到。 “随心而动,如大白此刻的太极拳,无需用力。” “御剑自成。” 漫天剑影顺从心意,成就剑道光轮,成就剑道长龙,成就万剑归宗……。 御剑术第二重关,乃是将己身道理化入御剑术,完美的化入御剑术,便是大成。 至于第三重关,就不算很难了,不过一个水磨的功夫,待到真元化作剑元,无需外物,轻而易举施展御剑术三道重关。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再临巫山 “许多道理我都明悟。” “欲要堪破那一层,着实不易!” 一观虚空之上,师兄将御剑术的所有玄妙施展而出,那正是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东西。 却是难以如师兄那般轻易、完美的做到。 晓梦轻语落下,唯有如师兄所言,暂缓强行修炼御剑术了。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 “墨鸦,你们三个的修行,也已经快要臻至化神圆满境界了。” “接下来继续稳固,待到你们觉得可以突破了,一见本侯,试试你们的机缘。” 单手一握,虚空之上,异象皆无,万般剑影不存,那柄长剑也不知道何时归于剑鞘之中。 看向跟着弄玉归来的墨鸦三人,他们的修为在丹药、玄功的助力下,都有不小的进步。 尤其是墨鸦,原本实力就是突出,现在也是一样好。 化神圆满,时间长短。 “多谢武真侯!” 墨鸦三人相视一眼,尽皆神情激动而应。 玄关的境界! 悟虚而返。 对于那般境界,记得最开始修行的时候,曾隐约听姬无夜说过,在化神之上还有境界,那也是诸子百家先贤的境界。 对于那个层次,十多年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现在,他们却是有机会破入其中,实在是……机缘,莫大的机缘。 武真侯大人身边绝色众多,已然全部破入玄关境界,那就说明,于大人来说,指点一位修者破入玄关,不算很难。 果然玄关,惊喜之至! “如今六国而灭,诸夏归一,你们也可以得到安稳的时刻。” “多年来,你们跟在本侯身边,辛苦不少,待到你们三人各自破入玄关之后,去留当随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墨鸦三人多年来,于自己的助力不小,许多事情,有他们在,自己也很放心。 他们三人的能力不消说。 乱世之中,堪为利刃。 现今,诸夏归一,一切当与众不同。 看着墨鸦,看着鹦歌,看着白凤。 芸芸众生,皆有属于自己的轨迹。 闻周清之言,旁边弄玉、云舒她们也是看向墨鸦三人。 “诸夏归一,天下安定。” “墨鸦愿意继续在大人身前听候调遣,未敢有辞。” 黑色的劲装加身,所修玄功奇特,神容至今俊逸,如大人所言,诸夏间自此无大事。 可是……思忖些许,还是希望停留下来。 “大人!” 鹦歌亦是一礼。 白凤亦是颔首深深一礼。 “哈哈哈,这个问题不着急回应本侯。” “待你们三人先后破入玄关再说吧。” 周清摆摆手,没有直接应下。 “大人!” “咸阳那边有文书传来。” 白芊红从庭院外走进,观周身狂暴气息绽放的大白,又看着墨鸦三人,双手将一封密信文书递过去。 “看来……咸阳那边有事了。” 这个时候从咸阳传来文书。 所为之事,也只有一个了。 抬手一招,文书落在手中,轻轻一震,表面的信封不存,只剩下里面的内容,快速一览,如自己所料。 “大王于我半个月内赶回咸阳,商议要事。” “同时也要将四郡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 “芊红,你归来数日,处理的如何?” 将文书递给身边的雪儿,不算什么隐秘之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诸夏归一,属于秦国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何况在月前,大王就已经有文书传来,让自己提前将四郡的要务整治一二。 以为离开四郡。 “几乎处理的差不多了。” “还剩下一些文书的交接。” “四郡总督,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观大王之意,似是近期没有定下总督人选。” “所以,除了大人定下的那些人前往咸阳,其余之人归于四郡,重新安置。” “南郡郡守叶腾也是要归于咸阳的,他也有受到一份文书,此次入咸阳,当得九卿!” 白芊红颔首而应。 对于那封文书的具体内容,自己也猜测的差不多,就是交接四郡之事,而后返回咸阳。 商榷秦国一天下所必须面对的事情。 兵锋拿下诸夏是一个开始,盘整诸夏才是重头。 “四郡总督,事关重大,不会轻易设立人选的。” “既然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那就七日之后启程返回咸阳吧。” “至于叶腾,他当年便是有功,若非东出之事,他已经在咸阳位列九卿了,这一次……他的爵位应该会提高不少。” 视线落在不远处仍旧打着太极拳的大白。 待在四郡这里也有数年了,四郡一体,总管督辖,非紧要之人不可担任。 起码从四郡所占之地来看,都是不逊色关中的,别说还有蜀郡天府之地。 文书前来的不算突兀,不算有太大问题。 “是,大人。” 白芊红应下,七日之内,将事情处理完,很轻松。 “云舒、弄玉,这里的东西,你们也都整理一下。” 四郡一体的军政要务,大部分的东西在芊红归来之前就搞定了,再加上芊红归来的这些天,也不难。 府中之事,更是没有什么。 就算整理,也就是多了一些箱子罢了。 “是,公子!” 云舒等人也是点点头。 ****** “师兄,你几次的推演都和阴阳家东君焱妃有关?” “她会做些什么?能够令师兄你有那般心血之动?” 乘风而行,直往巫山十二峰。 咸阳的文书落下,不仅仅总督府邸在给予交接、整理,叶腾亦是如此。 好在,事先都有文书落下,不算焦急。 由着之前的所感,便是带着晓梦和弄玉二人前往阴阳家。 想要近距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引得自己数次心血之动。 “不清楚。” “师兄的每一次推演,都会被一股浩瀚的星辰之力拦阻,若是施展全力,当有所得。” “可每每欲要施展全力,都会有一股直觉告诉师兄,会引起莫大的祸事。” “故而,未敢全力。” 对于这个问题,晓梦比较好奇,周清实则也比较好奇。 几次的推演都和阴阳家东君有关,她……会做些什么呢? 再说了,她好端端的归于神都九宫闭关修炼,按道理,不会和自己又什么关联的。 “公子,那一股极强的星辰之力,是否是苍龙七宿的力量?” 公子早就堪破真空,诸夏间,能够拦阻公子的力量,应该寥寥无几,还和星辰之力有关。 选择性就更少了。 公子先前也有猜测,和苍龙七宿,乃至于星辰古约有关。 “有这个可能性!” “单单是阴阳家的占星律,还不够。” “起码以东君现在的修为,远远不够。” 苍龙七宿的力量,自然极强,否则当初也不能够令大周有那般好处落下。 星辰古约! 也算得上间接的与之相连。 只是,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 “东皇太一现在破入合道了吗?” 无论是苍龙七宿,还是星辰古约,晓梦都没有太大兴趣,左右都只是一股玄奇的力量罢了。 师兄也说了,那也是天道的外显。 巫山十二峰! 神都九宫! 待到诸夏归一,神都九宫归位,东皇太一就会与道合真,破入合道的境界。 不知道现在如何? “暂时还没有。” “他想要破入合道的境界,比起你要艰难许多。” “也许那也是阴阳家传承的桎梏,除非咸阳那边有所异动,日月星三大护法归位,才有机会。” 南郡江陵,相距巫山十二峰不算很远。 东皇太一的修为,在当年自己刚入咸阳不久,就已经虚空一体大成了。 现在,自己早就破入合道。 他应该玄关圆满了,九宫神都早就就位,就是力量上还不足够,他的修为同九宫神都息息相关。 “日月星三大护法。” “难道要三大护法尽皆破入玄关,那可就难了。” “东君焱妃天资不俗,若不是公子您蜀山助力,估计已经身陨。” “月神和星魂修行有缺,虽有弥补,短时间内也不会破入玄关的,公子,您说……要是九宫神都有一个位置接下来有缺,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那东皇太一是不是突破不了合道境界了?” 弄玉和缓一笑。 阴阳家九宫神都还是相当有趣的。 果然三大护法,或者五行护法,有一个人不在了。 那个结果,定然有趣。 “果然有一个位置有缺,他想要破入合道会受到阻碍。” “也就是有些阻碍,阴阳家内有五灵玄同的,长老身死,五灵玄同直接补上。” “花费一些时间,就可以归位了。” 周清也是一笑。 弄玉这个想法……很有些意思。 损失九宫神都一位,给东皇太一添堵是肯定的。 “前面就是巫山十二峰了。” 晓梦也是面上笑意浮现,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前方不远处,苍翠茂密的群山深处,云雾飘渺深处。 巫山十二峰清晰可见。 “这个时候的景色不错。” 弄玉一览四周,秀首轻点。 “结界的力量加强了。” “走吧。” 呼吸之间,已然临近巫山十二峰跟前,一座座高耸而立的山峰汇聚成阵,自成结界。 外人欲要闯入,不通阵法,很难很难。 不过,这点结界的力量,也就是和当年的蜀山差不多,拦阻不了玄关层次。 挥手间,紫光护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阴阳秘术 “武真侯!” 流光闪烁,区区防守的结界,没有任何拦阻,仅仅激荡起些许能量波动罢了。 待虚空腾挪,归于巫山十二峰的那处核心广场之上。 远处,已然一位云霞长衫罩体的魁硕男子,戴着祥云之冠,脚踏木屐,大步走进。 身后跟着数位阴阳家弟子。 近前阴阳道礼,未敢大意。 观此异样,广场上正在修炼的阴阳家弟子为之惊讶,怎么会有外人出现在这里。 还是突然出现的? 而且云中君也亲自前来了。 “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 “云中君!” “你的修为还是没有大的长进。” “比起其余五行长老,可是差了不少。” 阴阳家五行长老。 水之一脉、土之一脉的长老在湘水之地。 大、少司命两位长老在洞庭蜃楼。 唯有金之一脉的云中君在巫山十二峰。 他的修为算是刚破入化神不久,气息还不算很稳固,应为刚突破不久,相较于其余几人,天资差了太多。 何况,云中君都已经这个岁数了。 “哈哈哈,在下的修为的确进步缓慢。” “连东皇阁下都训斥过在下数次。” “只是……在下天性如此,怕是难以更有进步了。” “武真侯,请!” 云中君朗朗一笑,刚才得到东皇阁下的传音,让自己在这里迎接贵客。 想不到是天宗玄清子来了。 的确是贵客。 至于自己的修为,云中君也是没有办法,自己比较喜欢炼制丹药、兵器,在修行上花费的时间不算多。 不然,自己的修为当可以更进一步,不至于现在这个境界。 “阴阳家的弟子越来越多了,可见阴阳家近年来之繁盛。” 顺着云中君在前的领路。 周清三人在后跟随,灵觉所至,第一感觉便是这里的阴阳家弟子气息多了很多。 无疑,阴阳家近年来多收了一些弟子。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 道家天宗还收了不少弟子呢。 “阴阳家为诸子百家之一,自然也是需要弟子与之传承的。” “而且,蜃楼东行,也需要不少弟子跟随。” 云中君在前,缓缓说着,倒是没有什么隐瞒之意。 “东皇阁下还在闭关?” “东君也在闭关?” 周清直接询问者。 自己前来巫山十二峰,可不是来做客的。 虽然这里的景色很不错,但……自己早年间已经欣赏过了。 “东君大人在闭关,东皇阁下已经在罗生堂等待武真侯阁下。” 云中君回应。 “东君还在闭关,看来东君所得不小啊。” “就是不要故意躲着本侯,不见本侯才好。” 周清笑语。 东君是否在闭关,自己能够感知到。 近距离之下,神通运转,略有推演,便是可以感知到东君的气息,她的确在自己的山峰上。 至于是否闭关,说不准。 或许在闭关。 或许不是。 “这……东君大人自咸阳归来,一直在闭关修行。” 云中君连忙解释着。 “本侯只是说说,没有其它深意。” 周清又是一笑,这么着急对自己解释做什么。 难道被自己说准了。 “武真侯,那里便是罗生堂了。” “东皇阁下有令,武真侯可自行前往。” 从巫山十二峰的核心广场出,便是向着一处周清熟悉的方向走去,罗生堂下生秋兰,罗生堂下悟长生。 极目而视,一座古朴的青铜殿宇矗立山脉中腰,连绵成一片,时而云雾飘过,平添三分神秘。 “以本侯如今的身份,难道还不足以东皇太一亲自相迎?” 山脚下的道路平坦,阶梯而上,周清三人立于山前,若说攀登而上,自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并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也不在意那些繁琐的礼仪。 却是东皇太一太过于……神秘了。 “玄清子!” “何有此言?” 一道九色华光由空而落,化作一道虚幻的人形体态,顺而,一语清淡飘出,天地元气为之颤动。 “云中君,退下吧。” 那虚幻的人形令人看不清楚真正神容,视线落在云中君与诸位阴阳家弟子身上。 “东皇阁下。” 云中君深深一礼,领着阴阳家弟子离开。 “你们最近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不要告诉本侯你们什么都没做。” 看向那道虚幻的人形,周清一步踏空,身后晓梦如是,迈向山腰深处的罗生堂。 “玄清子……不愧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高者。” “与道合真,形神俱妙,功成道备,可为真人!” 九色华光笼罩的人形虚影跟随,没有直接回应周清之言,只是长叹道。 先前所得消息,道家玄清子已经破入合道,归元天道,自己还不敢相信。 谁曾想……他真的破入那个境界。 为何自己所修占星没有任何感觉? 完全没有道理。 或许是玄清子别有手段遮掩了。 东君之言,玄清子兼修占星、奇门、太乙之术,更自成一体,有很大的可能性。 “何谓真人?” 周清笑道。 “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人性虚影答道。 “本侯可没有那般感觉。” 语落,周清已然出现在罗生堂殿宇之前,这里的山腰广场,落叶甚多,随风飘动。 看得出,阴阳家弟子前来这里的都不多。 “真人者,体洞虚无,与道合真,同于自然,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通。” 人性虚影再道。 怅然而应,抬手间,暗蓝色的古朴青铜大门大开。 “本侯还是喜欢庄周曾语《大宗师》。” “真人者,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 “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 一步踏出,三人迈入青铜大殿。 与道合真的境界,无论是真人,还是至人,还是圣人,还是其它,总归只是追求天道的一个关卡。 “堪破虚空,悟虚而返。” “玄清子你得天道垂青多矣。” 伴随着九色华光人形虚影的又是一言,直接散落漫天彩色玄光,在那晦暗的大殿之内,升腾起些许光明。 “也许,你有希望窥得至高的境界。” 这处大殿,周清不陌生。 虽有大门打开的光芒流入,却只能够照耀一隅,未可深入整个大殿,更别说罗生堂深处,别有洞天。 修炼至这般境界,无所谓光明与黑暗,那也是力量的运用罢了,深处一座高台上,九色光芒隐现,沉稳之言落下。 进而,数道火焰之光林立明耀,升腾起来,映照一片片区域,连贯成片,隐约同黎明之光。 “顺天之道,自然可得天道垂青。” “违逆天道,就说不准了。” “东君自咸阳归来闭关,应该是一个幌子吧。” 论及自己的境界没啥用,看向罗生堂极深处,再次一语。 希望东皇太一给予自己确切的答复。 东君闭关修行? 咸阳那里的环境也没有不妥。 再加上东君一次次的动作,关联己身,很是令周清狐疑她的真实目的。 “玄清子何有此言?” 东皇太一的话语再次归于初始的古井无波,听不出有何波动。 “当真不给本侯一个回应?” 周清随意踱步于此处大殿。 “武真侯!” 忽而,一道暗金色的龙行玄光从殿外飘入,化作一道绝丽身影,显化在身侧丈许开外。 阴阳道礼,悦耳之音清脆。 “东君!” 弄玉诧异。 先前云中君不是有言,东君焱妃在闭关,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修炼的倒是不慢。” “似乎……元气有损。” 晓梦也是扫了一眼东君,她的境界不弱,距离虚空一体也不远了,比自己差了一点点。 还有……精气神有损? 这是闭关有缺? “你闭关受伤?” 周清亦是诧异。 东君的境界的确高了不少,却是一身修为有损,三元有缺,似是有缺的还不少。 以至于现在的气息都没有稳固。 应该有丹药助力。 至于其它……没有发现,尊贵的暗金色进益长袍仍旧,大日图腾隐现,三足神鸟云纹烙印。 背负至阳图腾,脚踏暗金长靴,如瀑的黑色长发垂落,眉目精致无双。 “欲要修炼一道秘术,未有功成。” 东君焱妃星眸涌动有神之光,应道。 “秘术?” “是什么秘术可以令你在修炼之时,牵动本侯心绪,是专门针对本侯修炼的?” 这个理由……周清不可置否。 “占星秘术!” 东君焱妃双手掐动印诀,迷蒙的道道星辰玄光如水流淌,笼罩浑身上下。 进而一丝丝奇异的感觉出现在周清身上。 “这种感觉……有点意思。” “何以这种秘术会引动本侯之心?” 的确是那种相似的感觉,而且很是强烈,连通自己的心绪,周清眉目挑动。 就算是在修炼那种秘术。 好好的修炼不就行了。 引动自己的感知,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在下与武真侯性命交修,体内留存一缕武真侯的本源精气,天道阴阳,性命一体,是以化入秘术之时,牵动武真侯心绪。” “然则,于武真侯来说,没有任何危害,没有任何威胁。” 东君焱妃再次应道。 “果如此?” “不过,本侯可不喜欢那种感觉?” 周清似笑非笑的近前一步,行至东君焱妃跟前。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二十八星宿 “如此。” “那……,即日起,武真侯当不会有那般感觉,那卷占星秘术的修炼,在下会化入其余秘术之中。” 东君焱妃再次阴阳道礼,徐徐回应着。 说着,双手掐动印诀,体内本源颤动,便是一股别样的力量从体内荡出,进而溃散于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本侯对于阴阳家一直都挺有好感的。” “因为你们总是能够顺天道而为,顺大势而为。” “本侯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保持这个好习惯。” “至于你所修的那种阴阳秘术……很奇妙,很强大,是有牵引苍龙七宿的力量吗?” 阴阳家过往的历史很简单,无论是上古,还是三代,都是依托于诸夏共主而存在。 五百年前,大周失德,阴阳家离散。 二十年前,阴阳家入秦,应该是从未来中窥探到了什么。 而从原有的岁月长河而观,他们又做出了很正确的判断。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起了别样的作用? 是掺和大势之中? 还是顺应大势之中? 这就很值得令人探究了。 观面前的东君似是将那种阴阳秘术散去,周清笑语,散去也好,不散去也没有什么。 打破虚空,得见真空。 玄关层次的秘术,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作用,真空之下,虚空没有任何秘密。 除非东皇太一破入真空的境界,破入合道的境界。 “蜃楼东行,苍龙七宿关联其内。” 东君颔首。 “比起苍龙七宿!” “本侯觉得如果你们解决掉上古九州古约的麻烦,会更加有用。” “东皇阁下以为呢?” 此次前来巫山十二峰,涉及东君的事情并不多,至于东君刚才所语真假,自己可以分辨。 要说全部都是假的,也有些许真的。 要说全部是真的,又有一些假的。 无论她们要做什么,总归逃不过两件事,一则蜃楼,二则苍龙七宿,亦或者说星辰古约。 “禹王窥天机而授神策,治巨水号令百族,持巨斧划分九州。” “其后乃有星辰古约,方有人族三代以来的盛事。” “实则,星辰古约的存在,殷商之时,便是有人提议将其解决,那个时候的殷商麾下近千诸侯国。” “诸侯国遍布诸夏各处,人族兴盛,百族衰退,甚至于传至上古的百族近半都已经消亡。” “盘庚、武丁之后,殷商国力臻至巅峰,帝辛于朝歌建百丈之高的摘星楼,欲要祭天,将星辰古约焚灭。” “其后短短数十年,殷商灭,大周立!” 青铜古殿深处,东皇太一的安稳之音传档,话语九州星辰古约,三代以来,想要将其解决的人很多。 大都以诸夏共主居多。 因为只有他们了解星辰古约的存在,只有他们才明白星辰古约对于王朝的桎梏。 帝辛登位之初,是一位丝毫不逊色其先祖盘庚、武丁的君主,奈何……殷商自其而终。 大周文王,推演后天八卦,从星辰古约中得到苍龙七宿的秘密,进而武王灭商。 虽如此,亦是天道轮转,三百年大周统治不存。 苍龙七宿! 星辰古约! 仍旧存于浩然虚空之上,存于诸夏之间。 “那似乎非本侯所问?” 周清摇摇头。 些许的陈年旧事,多是一些悲壮之举。 殷商而灭! 大周而亡! 苍龙七宿的混乱! 星辰古约的限制。 那些人既然有所行动,自然知晓该如何将星辰古约磨灭。 “大周文王以后天八卦之力,以诸夏九州九鼎分化星辰古约之力,得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之力!” “星辰古约已然不稳,是故……大周以来的诸侯国逐步将边界推向四方,诸夏之地远超三代数倍。” “秦国东出扫灭六国,诸夏归一,诸夏共主已然出现,苍龙七宿的枷锁仍存。” “欲要将其解决,阴阳家内有三法!” “昔年帝辛所取的便是其中一法。” 东皇太一继续道。 周清踱步古殿之中,轻缓有序的脚步声亦是传荡开来,东君焱妃在侧,道礼而落,亭立不语。 弄玉和晓梦二人亦是静静听着。 许多东西并不陌生。 “三法?” “说来听听!” 周清却有奇异。 由着东君焱妃所言,加上自己推演,应有两法。 东皇太一有三法。 似乎不少。 “其一!” “神禹同百族定下星辰古约,以四灵古兽镇压四方,是以……星辰古约的外显阵法为四方星宿之力。” “苍龙七宿只是其一。” “除却苍龙七宿,还有其余三大星宿,分为:玄武七宿、白虎七宿、朱雀七宿,合约四方二十八星宿。” “欲要将星辰古约废掉,便是需要四灵古兽配合,先后引下四方星宿之力,进而将其镇压,如此,星辰古约名存实亡!” 东皇太一如是道。 “镇压?” “如苍龙七宿那般?春秋以来,烽火诸侯,战国乱世,接连不休,那可是一个相当大的隐患。” 周清眉头一挑。 这个方法……自己没有窥得。 分别引下四方星宿之力,给予镇压,的确没有了浩瀚星辰古约之力,的确名存实亡。 虽如此,隐患极大。 苍龙七宿就是例子。 “镇压已然极好!” “镇压之后,欲要将其开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大周就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至于将四方星宿之力湮灭?那就是另外一种方法了。” “除非有修者踏足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可以将其化去。” “道家祖师破入那个境界,却没有出手,不知为何。” “还有一个方法便是效仿当年神禹定下古约的情形,登临泰岳之山,祭祀昊天,将其化去。” 立于古殿极深处,一言一语,九色华光若隐若现,奇异之力横生,三种方法尽皆说道出来。 有完美的化去之法。 也有暂缓的镇压之法。 就看诸夏共主如何抉择了。 “祖师所修天道,顺天而为,并不插手苍龙七宿的事情。” “身融万物的境界,诸夏间现在可是没有,这么说只有两种方法可用了。” “要么将四方星宿之力引下,进而镇压!” “要么登临泰岳,祭祀昊天!” 祖师的境界,不可琢磨。 以祖师身融万物的水准,绝对可以感知星辰古约的存在,甚至于待在守藏室之中,也了解星辰古约的存在。 偏生,祖师没有任何作为。 无为! 无不为! 三法去其一,唯有两者。 “天道亘古长存,星辰古约……需要多久?” 无论任何世界,都是有天道的存在。 天道不是人。 它是一种规则。 一种秩序。 天道化生万物,万物在其眼中,都是一般的存在。 修者,修的就是天道,就是不断的靠近天道,最终得见天道,打破真空。 星辰古约! 也是一种秩序,化入天道的秩序。 周清相信天道的存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天道都一直存在的。 否则,何以有天时地利人和! 天道永远放在第一位! 天生万物,人定胜天,并不矛盾! 那就是阴阳。 战国乱世以来,魏国已然占据天时地利,果然再有人和,今日统御诸夏者,便是魏国了。 是秩序! 就意味着它在运转。 “你知道的。” 东皇太一平静道。 “本侯的确知道。” “本侯的确知道!” “……” “当年神禹祭祀昊天的手段,阴阳家内有留存吧?” 东皇太一的确和自己说过,那个结果自己知道,古殿之内,陷入浅浅的沉寂。 周清再道。 “欲要祭祀昊天,非有四灵古兽齐至!” “非有十二鼎齐聚!” 东皇太一明悟其意。 “四灵古兽齐至?” “应该不难!” “十二鼎!” “我想阴阳家应该知晓它的下落吧。” 天之四灵,四灵古兽! 自己和五彩之凤聊过,它能够感知其余古兽的下落,自己亲自想请的话,当不难。 至于十二鼎! 四灵古兽各有其一。 其中八只落在人族,蜀山那里……阴阳家送了自己一只,以阴阳家的传承,没有理由不知道其余八个。 “齐聚十二鼎!” “须得有苍龙宝盒在手。” 静默片刻的东君焱妃一言。 “苍龙宝盒?” “还差几个!” “该不会那些鼎就在苍龙宝盒内吧?” 苍龙宝盒! 不是东君此言,周清还差点忘了这个东西,而且寻找人族八只鼎和苍龙宝盒有何关系? 除非小鼎就在苍龙宝盒内! 心中升起这个念头,周清顿时觉得没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盯着东君焱妃,想要知道自己这个猜测是否真的准确,果然小鼎放在苍龙宝盒内,那么……许多事情就说的清楚了。 “武真侯神目如炬。” “却是七个苍龙宝盒内,各有一只鼎,合武真侯手中那只鼎,一共八只,合四灵古兽的四只鼎,一共十二只!” “七个诸侯国,七只苍龙宝盒,秦国、赵国、韩国、魏国、齐国五国的苍龙宝盒已经归于咸阳。” “只剩下燕国和楚国的传承之物消失不见,据在下推演,应该分别落入墨家和农家手中。” 东君焱妃赞叹一语。 七只宝盒内,的确各自有一尊小鼎,还有一只留在了阴阳家,先前在蜀山送与了武真侯。 现在,只剩下两只宝盒不在咸阳。 那便是燕国和楚国的传承宝盒。 “这么说……若是不能够将剩下两只宝盒拿在手中,祭祀昊天是不可能功成的了?” 周清摇头笑道。 “你们阴阳家秘密还真是多。” “不知道你们阴阳家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剩下的两只宝盒,本侯会派人寻找它们真正的位置所在,到时候,你们亲自去取。” 至于墨家和农家的两个宝盒,周清觉得不难将其取走,左右不过是放在两家的核心密地。 看来……墨玉麒麟的《无相真经》也该强化进步些。 “阴阳家并没有什么秘密。” 东君焱妃轻言一语。 “哈哈哈,有没有秘密,本侯自然知道。” 周清大笑。 …… …… “玄清子离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 东君焱妃恭送周清三人离去,身化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再入罗生堂下。 那里光芒不复先前明亮,只有一缕九色玄光闪烁。 感知东君的气息,平静道。 “是!” 东君一礼。 “不愧为异数。” “不愧为不可揣度之人。” “修行二十载,便是踏入真人境界!” “也许他有望身融万物,追寻道家祖师的踪迹!” 东皇太一再一次叹道。 “东皇阁下,待秦王登位共主,星魂归位,日月星三垣明耀,九宫神都汇聚。” “您便可冲击合道之境了!” 东君焱妃与有所感。 一直以来,自己也以为武真侯还在玄关的境界,不过比自己高深许多。 想不到他已经不声不响的破入合道境界。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登临那等境界,不知道会看到何等的风光! “秦王登位诸夏共主!” “秦国真的做到了,穆公称霸,秦国政昏,卫鞅入秦,乃有强秦,六代英主,一统天下。” “那就是天道!” “合道的境界,不过早晚。” “你去吧。” 东皇太一喃喃低语。 大周以来数百年,山东诸国谁曾看得起秦国? 穷国! 弱国! 贫瘠之地! …… 任谁也想不到,今日一统天下的会是秦国! 实在是……难以料想。 诸般种种,俱往矣,唯有未来在手。 “是!”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一步踏出,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随其后,古朴的青铜古殿大门缓缓关上,骄阳之光不存,剩下纯碎的黑暗,时而夹杂九色玄光。 当其时! 一道暗金色的玄光破出罗生堂,呼吸之间,便是奔至巫山十二峰另外一地。 亦是山腰腹地,交织罗生堂的青铜古殿,多了一些俗世的建筑韵味,亭台楼阁,屋檐瓦楞。 却又因建在山脉腹地,显得紧促许多。 玄光没入其中,显化于一处二层的楼阁小厅内。 “东君大人!” 不大的小厅之内,两位东君一脉的侍女正一左一右停留在一个小木架前。 木架精巧细致,乃是近年来咸阳那边流行的婴儿之物,据传是咸阳丽夫人命少府用心打造的。 小小的木架由机关打造,可以左右晃动,也可以四周推进,观东君大人归来,连忙行礼。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圣女—曦 “可有哭闹?” 收拢浑身上下的异象,散去玄光,踏步近前,一览木架内的那个小人儿。 东君那先前一直威严、庄肃的绝丽容颜上,绽放一丝丝别样的笑意,弯下身,单手轻轻抚摸着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她的体质很好。 甚至于先天百脉俱通,待三四岁后,便可以药浴之法,直接铸就根基,但有修行,便可炼气圆满,踏足先天。 当年自己第一次见玄清子便是在太乙山观妙台上。 那个时候,年岁甚弱的玄清子已然妙悟化神,这个孩子的根骨相当绝佳。 将锦帛裹身的小家伙抱在怀中,刚出生不久,眉宇之间,显得有些皱巴巴,令东君觉得不喜。 尽管典籍有语,这是正常情况。 小家伙体重很轻,虽然面上皱巴巴的,可是一双眼睛很是有神,闪烁明眸,看着自己。 “自大人出去后,并无哭闹。” 两位侍女相视一眼,一礼道下。 东君大人竟然诞下一位孩子。 实在是难以相信。 东君大人作为阴阳家百年来天资最好之人,甚至于超越东皇大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姿容,都是最为顶尖的存在。 诸夏间,谁可配得上东君大人? 还能够让东君大人诞下孩子。 虽说有违阴阳家的规定,可……此事并无人在意,毕竟东皇大人都没有说什么。 她们更不会说些什么。 “咿呀!” “咿呀!” “……” 感知到最熟悉的气息近前,于包裹内的那个小家伙张着小小的嘴巴,似乎在笑,而且有脆亮的声音流出。 “你……就是未来阴阳家的圣女了。” “你的名字……就叫做——曦!” “曦女!” “日后她就是曦女了。” 伸手抚摸着怀中的小家伙,虽然现在不漂亮,可细细一观,却是自己所观最美丽的事物。 手指划过小家伙的嘴边,不自觉的被小家伙本能吮吸着。 “取甘露来。” 见状,东君吩咐着。 “是,东君大人。” 侍女连忙从此处小厅一隅的大木桶内,取出隐约带着一丝寒冰之气的橡木所制之物。 宛若女子哺乳之形。 其内有着阴阳家三代秘传的生养之精华,以百花百草的精华,融入珍奇之物,汇聚甘露。 以此物服用,天然滋补肉身,更可以纯化先天的一点纯净阴阳之气。 抬手一招,橡木之物入手,暗金色的玄光隐现,手持之物蒸腾,瞬息变得温润许多。 细细感知一二,便是将其落入小家伙的口中。 “还真是有力气。” 观着小家伙用力的大口喝着,东君焱妃又是微微一笑,怀抱着小家伙在房间内随意走动。 时而,屈指一点,落在房间内的一处,没入无形的虚空,激荡起阵阵星辰玄光。 一连点了八次,八道星辰色泽的玄光扩散。 最终迸出余波,汇聚厅中的那个精致木架上,汇聚木架的正下方,一股神秘的力量包裹住木架,余韵浸染整个小厅。 “不知道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瞅着小家伙大口的喝着甘露,眉眼之间满是欢喜,东君焱妃念及诸般事,微微一笑。 现在,诸夏归一! 阴阳家先前所谋,已然达到一个阶段,接下来便是另外一个阶段了。 东黄大人对自己有恩,诸般事自己必须得做。 “以他的性情,若是知晓你的存在,怕是会顷刻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知道期时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盯着大口品味甘露的小家伙,东君焱妃笑语缓缓。 似乎,有这个小家伙在身边,不是一件坏事。 ****** “师兄,无论是东皇太一,还是东君焱妃,都没说实话吧。” 此行阴阳家巫山十二峰,没有停留太久,也就一个多时辰罢了,较之先前所观阴阳家,没有太大变动。 晓梦不为奇特。 手持长剑,乘风而行,归于南郡虚空,从先前的所闻所见来看,那个结果起码自己很不满意。 “什么实话?” 周清莞尔,看向晓梦。 “这个……,比如那个阴阳家秘术!” “什么秘术的修炼,需要引动师兄的感知。” “还有那什么苍龙七宿,总感觉阴阳家所谋不小,却又不知道具体所谋什么!” “苍龙七宿!” “左右不过一股玄奇之力罢了,以师兄此刻的境界,当无视苍龙七宿。” “雪儿之前也说过,阴阳家有可能借助苍龙七宿或者星辰古约的力量,破入身融万物至高境界。” “可……那也只是有可能。” “师兄,你说呢?” 晓梦也是脑子有点乱。 反正觉得之前阴阳家所语不为真。 要说假的,也不至于。 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万物万物! 都有一个目的存在,那就是阴阳。 想了想,说了说,觉得不能够确定,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师兄,师兄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那并不重要。” “苍龙七宿!” “星辰古约!” “也许阴阳家所谋是东皇太一身融万物踏足至高,也许是其他。” “与其那般,师兄我还不如更进一步,打破真空!” 对于阴阳家的所谋。 实则周清也不是很清楚。 许多看上去相当复杂的东西,只要把握住核心,其余一切都可轻而易举的有决断落下。 何况……无论是蜃楼,还是泰岳祭祀。 自己都会到场的。 “打破真空!” “师兄,我现在连虚空一体都没有参悟出呢。” 晓梦周身浅青色的玄光隐现,自己也想要打破真空,追寻师兄的脚步,追寻祖师的脚步啊。 就是……还差了不少。 “不着急。” “今岁……师兄应该可以将那种丹药圆满炼制出来,你距离虚空一体,只有一步之遥。” “服用之后,虚空一体当不难。” “弄玉,你们也可以有大进。” 周清又是笑道。 伸手一拉,便是那熟悉的如杨柳一般的腰肢入怀,晓梦这个年岁能够修炼至这个境界。 除却自己之外,诸夏间,谁可媲美? “师兄,待我破入虚空一体,再行性命之法,师兄当有所得吧?” 很喜欢师兄身上的气息。 晓梦贪婪的呼吸一口,而后话语另外一件事。 “应该有些。” “性命之法……乃是大道,可以化出诸多道理,交修只是其一。” “师兄现在的境界,已然可以性命一体,纳入太极,那些事情你不用想太多。” “安稳修行便是。” “师兄此生必然会打破真空!” 轻抚着小师妹那顺滑的银发,周清微微一笑。 若是晓梦破入虚空一体,性命之法下,却有所得,的确有所得,可是……想要有大的所得。 除非有合道层次的存在。 而自上古以来,合道层次的女性便是极少。 “公子,您会做到的。” 弄玉旁侧恬然道。 公子依然是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高之人,年岁如此,便已经破入合道,得窥真空。 果然连公子都不能够身融万物,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师兄,你刚才怎么没有询问东皇太一蜀山的事情?” 靠在师兄怀中,晓梦显得很是舒心。 师兄的修行,自己帮不了太多。 似乎……自己也做不了太多,着实有些闹心。 “待日月星三垣归位,东皇太一破入合道,自会解决蜀山的虞渊封印难题。” 周清简言道。 蚩尤! 蚩尤的岁月,早就过去了,现在的时代不是蚩尤的时代。 “师兄,你说……要不等阴阳家汇聚苍龙七宿的力量,我们把它夺过来。” “师兄尝试是否可以更进一步?” 晓梦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欲要助力师兄更进一步,自己是不行了,自己的修炼速度比起师兄慢多了。 要说外物……,天材地宝算一个,说不得接下来昆仑之地有所得。 也许没有所得,谁也不知道。 起码阴阳家苍龙七宿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引子,万一有用的? “苍龙七宿的力量?” “单单苍龙七宿的力量怕是不足。” 周清喃喃一语。 苍龙七宿的力量,自己接触过,属于很玄奇的力量,要说很强大不见得。 更别说,苍龙七宿只是星辰古约的一部分,没有完全的古约之力,还是残缺的存在。 “那……将四方二十八宿的力量全部引下!” 晓梦觉得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公子,阴阳家说不准有这个图谋?” “毕竟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闻晓梦之音,弄玉也是连忙说了一句。 那个至高境界……对于修者来说,无人可以抵挡。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的确吸引人。” 周清没有太多的回应,阴阳家的谋略中……蜃楼东行是一个相当大的事情。 若然引下四灵之力,也该在诸夏才是。 想来……阴阳家还有别的图谋。 至于那个至高境界! 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 “也不知道当年祖师西行函谷关,前往何处了?” “师兄,你觉得呢?” 身融万物! 这个境界在诸夏中,数千年来,唯有两人踏足其内。 一者上古人皇轩辕氏。 二者便是数百年前的祖师。 祖师身融万物,西行函谷关,得关尹子招待,留下《道德》真言,其后消失不见。 如果说死了,绝对不可能,只要修炼至玄关的境界,寿元过百轻而易举。 合道的境界,只会更加恐怖。 偏生没有了踪迹,梦回春秋的时候,也没有结果。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老秦人! “祖师从来处来!” “到该去的地方去。” “这个答案……师兄有些猜测,不能够确认。” 乘风而行,速度极快。 思忖这个问题,周清又是笑语应下。 “来处来?” “去处去?” “……。” “师兄,你这什么都没说啊。” 晓梦顿时扬起小脑袋,闪烁一双银色明眸,很是不满的看向师兄。 “弄玉觉得公子之言很对。” “祖师那般境界,身融万物,行走于诸夏间,自然有属于自己的事情。” “西行函谷关,消失不见,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弄玉亦是清脆笑道。 公子之言看似说了等于没说,却也说明祖师前往的目的很是奇特,寻常之人不可捉摸。 “从来的地方来。” “到该去的地方去。” “现今的诸夏间……,还能够有什么地方呢?” 弄玉继续道。 语落,翻滚脑海中诸多记忆,欲要筛选出一处别样之地,起码能够令祖师心动前往者。 “道!” “是天道所在的地方!” 晓梦随意一语。 能够令祖师欣喜之地,唯有道了。 “哈哈哈!” 周清大悦。 许多事情,自己有所猜测,却不能够真正的确定,早晚都会有一个答案的。 语落,双眸绽放紫光,看向前方,南郡到了。 …… …… “叶腾!” “此行从南郡归去,怕是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够归来这里了。” 咸阳的文书早就下来了,按照周清之前的吩咐,云舒她们也早就将东西整理完毕。 总督府邸之外,马车列成长队,似乎东西装的还不少。 反正周清觉得东西应该不多的。 府邸之前,周清正和叶腾等人说这话。 这座总督府邸接下来安静许多,江陵这里本就有属于城主府的地方,叶腾便是一直住在那里。 “武真侯!” “从南郡这里的前景来看,我想……下一次前来这里的时候,南郡已然变了一个样子。” 叶腾一袭素净的白色长衫,束发长冠,立于总督府邸之前,看向面前街道上往来的行人。 待在这里多年,若说没有些许感情,是决然不可能的。 从南阳郡调遣至南郡,虽职位一样,若是没有这座总督府邸,无疑叶腾会觉得咸阳那里对自己不太满意了。 而有了这座总督府邸。 一切截然不同。 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立于政事堂中,一言一行影响四郡之力,较之先前的南阳郡更为受重。 “本侯也希望将来南郡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变得更好。” “这里的人生活的更好。” 周清含笑。 “以你这些年的功劳,实则,早就有资格位列咸阳九卿,乃至于中枢。” “叶腾,接下来,你是愿意停留在咸阳,还是在外?” 双手背负身后,周清看向叶腾。 无论叶腾愿不愿意,他身上已经有了自己的烙印,他接下来会得到重用的。 “这……,愿听武真侯教诲?” 叶腾闻此,有些小小的迟疑。 进而,拱手一礼。 不知道武真侯何意。 前往咸阳……是极好的结果。 至于在外? 也没有不妥。 关键武真侯之语,定有深意。 “并无教诲。” “本侯行事向来随心,叶腾,你之才无论是咸阳,还是在外,都可得到重用。” “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周清摆摆手。 刚才只是有感。 并无所谓深意。 “是!” 叶腾颔首。 难道说咸阳那里对自己有额外的安排?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的确没有大的问题,无论如何,接下来自己的职位会比现在更为重要。 “公子,东西已经整理好了。” 雪色的明耀之光闪烁,脆亮之语缭绕耳边。 “那就走吧。” 周清看向远处。 随行的车马都已经齐备,晓梦她们已经在马车中了,云舒和弄玉正从府中走出。 灵觉扩散,一切诸般,尽皆了毕。 南郡! 在这里待了数年,今日终将离去。 “叶腾,我们该前往咸阳了。” “扫六国,一统天下,现在的咸阳应该很热闹。” 周清走向不远处的驷马高车,雪儿三人随伺。 叶腾笑语跟随。 未几,一行盛大的车队沿着早已经修建好的水石要道,北上渭水,直入咸阳! ****** 大喜! 大醉! 大睡! …… 诸般极致之词不足以描述咸阳今日之盛。 秦将杨端和、白芊红、王贲三方合围攻下临淄,攻灭齐国,山东最后一个诸侯国不存。 至此! 十年不到的时间,秦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山东六国一个个攻灭,将诸国之土纳入秦国舆图。 韩国攻灭之后。 咸阳之内的老秦人,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当然,也是很高兴的,不过,也没有很高兴。 因为韩国一直很弱小,根本不算什么威胁,再说了,攻下韩国的时候,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还没有动手。 却是……灭赵之后,咸阳为之沸腾。 秦赵两国,虽说同源,却也仇怨极深,尤其是长平之战,武安君纵然坑杀赵国兵士四五十万。 后来的邯郸之战,秦国也折损超过二三十万兵力。 每一位兵士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 因为数次大战,两国相互敌对、仇怨者甚多甚多,万幸昊天垂怜秦国。 一举攻下邯郸,赵国而灭。 那一次,咸阳内的欢悦之气充斥内外,既是得报大仇,也是灭国之功啊。 其后便是燕国、魏国,老秦人见的多了,看的多了,渐渐的,咸阳内得欢闹也不复灭赵之时。 瞅着咸阳城外押送来的一位位山东诸侯国国君,一开始看着还比较新鲜。 后来也觉得就是那回事。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喝两碗酒。 只是! 随着楚国被攻灭,咸阳上下已然对于最后的结果期待不已。 山东六国,只剩下齐国,很明显……齐国也绝对会被攻灭的,期时……岂非秦国攻灭山东诸国。 一统天下! 这个词! 老秦人之中,早有流传,一统天下便是将整个诸夏统合于秦国,由秦国为诸夏共主之国。 由秦王为诸夏共主! 秦国成为一统天下之国? 老秦人虽然觉得有这个实力,还是有些不自信! 那可是山东六国啊。 想当年,魏国、赵国、楚地、齐国……哪个不是诸夏大国? 都曾雄霸一时,为诸夏霸主的。 就这样全部被秦国攻灭了。 对! 就是全部被秦国攻灭了。 被老秦人击败了。 “哈哈哈,畅快,酒家,快快上酒!” “老夫今天还要喝……,当年老夫也曾参与过长平之战,那个时候,老夫还小,山东诸国还在。” “谁曾想,一转眼,山东诸国都不在了,老秦人攻灭山东诸国了,赳赳老秦啊!” “赳赳老秦!” 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坐于咸阳南城一处普通酒肆内,这处酒肆不算豪奢,胜在……便宜。 如果是天然居、乌氏居、栎阳酒肆……还真去不起,虽如此,这里更为热闹。 整个酒肆之内,一张张木案旁边,几乎都坐满着人,虽说距离秦国攻灭齐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可是……那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欢悦。 “老丈,这算是店里刚拉回来的一车酒,喝完……就真的没了。” 酒肆之内,往来服侍客人的小厮闻声,先是高高的应声,而后从店后搬来一坛纯正的秦酒。 这些天的生意太好了! 从秦国攻灭齐国之后,整个咸阳之内的酒水似乎一下子都变成稀缺之物了。 仅仅两天的时间,咸阳上下的各大酒肆便是为之……酒荒! 据闻,王城之内,大王听到这则消息,大悦之下,将王城之内的许多酒水都般了出来,与老秦人共乐。 虽如此。 还是没有持续一天的时间。 其后……便又延续了数日,直到七八日之后,一切才变得缓和不少。 可咸阳上下的热闹气息,仍没有半点减弱。 老秦人手持戈矛,东出函谷,将山东六国一个个攻灭。 那说明了什么? 那说明老秦人的强大! 也说明昊天的选择! “哈哈哈,还能差你的酒水钱。” “快快搬酒!” “快快搬酒!” 语出,酒肆之内的其余客人先后大笑。 “诸位客人放心,在下在咸阳这里开店也有二十年了,也曾见过许多场面。” “可我大秦攻灭六国,一统天下,那是我们每一位老秦人的荣耀。” “今日的酒水,算是在下送与诸位的!” “伙计,将后面的酒水全部搬出来,列在厅中,任由客人们取用!” 柜台后的中年掌事笑语走出。 秦国一统天下,老秦人与有荣焉。 可惜自己未能够亲自参与其中,虽如此,只能够同老秦人好好的乐呵乐呵。 “哈哈哈,你个小儿果然有我老秦人的风范。” “大王率领老秦人攻灭六国,那是所有老秦人的荣耀,今天的酒水能够喝个痛快就很好了。” “酒钱不能少你了。” “否则,明日你这家店没有了,我等岂非少了一处喝酒的地方。” 先前那情绪激昂的老丈又是大笑,单手指着那店中的掌事,他的年龄不大,同自己的儿子一般。 可惜自己一共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剩下的一个还在军中。 四个孙子中,有一个进入护国学宫了,一个进入中央学宫了,其余两个不成器,就留在田亩上重地。 掌事有这份心就够了。 老秦人何曾少过酒水钱?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一念春秋 “老丈说的对,掌事的有这个心就无愧老秦人了。” “不过,老秦人不差酒钱!” 老者身边不远,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汉子语道。 “掌事的,虽说我等不差酒钱。” “只是,你待会也不能漫天要价啊,前几天南城不就是有几家酒肆,原本一坛酒水只需要二十枚半两钱。” “那店家直接提价至一百枚!” “连带着其余吃食都提价数倍,结果被廷尉府的人抓走了,说什么扰乱物价,好像罪责不轻。” 老秦人不差钱。 可不会花冤枉钱! 接着那年轻汉子一语,又一人笑语看向店家掌事。 如果说提价一点点,还是可以的,毕竟现在整个咸阳的酒水都不够,如果提价数倍。 那就是奸商! 秦律不会放过奸商的。 “哈哈哈!” “在下岂敢那般行为令老秦人蒙羞。” “南城那几家酒肆我有耳闻,他们背后的掌事都是山东六国的,果然是老秦人,诸位同乐都来不及。” 那酒肆掌事又是朗朗大笑。 大秦东出函谷,攻灭六国,那是所有老秦人的荣耀。 些许酒水算得了什么。 根本不算什么。 没见大王都从王城之中,将酒水送出来甚多,许多酒水都是相当珍贵的。 “这才是老秦人!” “哈哈哈,喝!” “今天不醉不归!” 那老丈更为欢喜,举起手中陶盏,四周遥相一礼,便是一饮而尽。 …… …… “秦国一天下!” “这一天真的出现了,一个西陲小诸侯国,短短数百年,乱世争锋,成就更盛三代的霸业。” “秦王嬴政……必然留名史册!” 乌氏居! 仍为咸阳南城的繁华畅饮之地,亦是美食汇聚之地,虽说相较之天然居略有不足。 可……也没有太大的差距。 楼阁之内,静室早就满了,一坛坛美酒搬出,一份份美食端出,一道道轻快的管玹之悦横出。 话语诸夏现在最大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秦灭六国,一统诸夏。 至今日,大周以来的数百上千诸侯国彻底只剩下一个,只剩下最后的胜利者。 尽管这个趋势……在数十年前就隐约可以看到了。 直到秦国将齐国灭掉,这个趋势才真正的成型。 “卫鞅入秦,变法强秦,不过百三十年,便是秦并六国,一统天下。” “不知道这天下接下来会如何?” “桑海那里来的消息,你怎么看?” 二人立于乌氏居三楼一处尊贵之所,木窗洞开,木案旁列,抬首便是一览咸阳胜景。 灭齐过了半个月了,咸阳上下,还是为之欢腾。 “许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灭齐之后,秦王还未真正的开启大朝会,应该也在思忖具体之事。” “扫灭六国,对于秦国虎狼铁血的大军来说,不难,接下来整治诸夏,则是绝大之难。” “中央学宫之内,已经有些动静了,还有相邦王绾,其人为文信候吕不韦提携,更是参与《吕氏春秋》的成书。” “再加上某些人的助力,接下来的咸阳会很热闹。” 二人年岁都不算很大,年长些的那位,颔下蓄有短须,三十余岁,束发而冠,锦袍着身,眉目有神,甚为不俗。 年弱些的那位,也就二十余岁,较之年长的那位,更添风华气宇,话语之间,笑意缓缓。 秦并六国! 并非结束。 而是开始! 他们当年从桑海来到秦国,已经多年了,对于咸阳,对于秦王,都有不少的了解。 不出意外。 秦王是不会走上古、三代以来的道路,那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崭新道路? 谁都说不好。 以前从未出现过,以后的正要出现。 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些什么,不过……有些事情必然会发生的,因为它注定要发生。 “些许分封、郡县之论,我倒不在意。” “却是接下来秦王果然行天下制式归一,就……就是一场相当大的灾难了。” “数年来,三晋风华被摧毁的甚多,更有大量的三晋典籍被焚毁,取而代之,则是秦国设立的蒙学,以及秦国编定的典籍。” “那些典籍我曾一览,……可谓一念春秋,诸般尽去,秦国这是想要从根本上将山东诸国的痕迹一一抹除。” “以秦国现在的手段,顶多三五代,或许诸夏间的许多人都不会记得三晋风华了。” “这种手段……过于残酷,齐国传承八百年,风华礼仪不消说,果然一一湮灭,诚不可惜?” 年长的那位低语叹息。 秦国一天下就一天下呗。 好端端的为何要开始将山东诸国的诸般痕迹抹除,上古三代以来,无人做那般事。 唯有秦国。 难道真的以为将山东诸国的痕迹抹除,秦国的统治就可以安稳无忧了。 绝对不可能。 “此事……毁誉各半吧。” “天下制式归一,好处亦是不少。” 年弱些的那位闻此,想了想,倒是没有一棒子打死。 将山东诸国的风华痕迹抹除,固然有些可惜,可其余的策略还是不错的。 比如将诸夏间混乱的风华整顿,道路归一,度量归一,文字归一……,长远来看,好处极大。 “秦国的礼仪风华较之三晋本就差了不少,现在……,哎。” “还有李斯师兄,他无论如何,也是从小圣贤庄出来的,却没有策略落下。” “反而许多策略还是李斯师兄提出来的。” “坐镇楚地寿春一年,那般手段……你我都有耳闻,接下来他定然会返回咸阳,坐镇廷尉府。” “而廷尉府……向来是秦法核心根基所在,一应法令的定制、颁布……都有廷尉府的参与。” “秦灭六国,定然会有更多的崭新法令落下。” 秦国摧毁那些风华礼仪的目的,他自然明白,不外乎将山东诸国的痕迹抹除,稳定秦国在那处地方的统治。 时间一长,便不会有人记得往昔一个个诸侯国了,诸夏也就安稳了。 那他就是感觉太可惜了。 之前诸国未灭,许多手段小打小闹。 现在……秦灭六国,许多手段只会更加的庞大、干脆。 “李斯师兄虽出至小圣贤庄,却是荀师的弟子,较之儒家正统所传,荀师所教无类。” “你我也是荀师坐下,应该明白这一点。” “儒家的道理并不完美!” 张苍看着面前的师兄们,对于李斯师兄的抉择,自己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他身处于秦国,又是廷尉府的人。 如果不是深得秦王看中,如果不是深得秦王之心,是不可能为廷尉的。 与其言语落在李斯师兄身上,还不如落在秦王身上。 “儒家的道理是不完美。” “却适合接下来的秦国,春秋以来数百年,正是因为礼仪崩溃,才有那般乱世。” “果然秦国以礼匡诸夏,则不会有乱事。” “师弟,你觉如何?” 年长些的那位颔首。 诸子百家的道理各有优劣,没有谁是完美的,何况叹道也是有缺。 身为儒家弟子,身为荀师弟子,有责任觉得儒家可以在秦国大兴,秦国一天下就是机会。 “不是我觉得可以就可以。” “关键是秦王觉得可以才行。” “嗯,好大的车驾……,道……武真侯!” “武真侯从南郡归来了。” “还有南郡郡守叶腾。” “近来……归于咸阳的重臣越来越多了,武真侯深得大王看中,接下来想来必有建言!” 二人面前的木案上,摆放的吃食很多,可却没有动箸太多,酒水倒是喝了不少。 看向窗外,正好一行盛大的车马队伍在咸阳的街道上行走,前往的重甲骑兵已然开道,诸人避退。 观竖起的旗帜,咸阳之内,唯有武真侯。 其中还夹杂着叶腾的车队。 其人亦是不俗。 “武真侯!” 视线落在那缓缓行进的车马队伍上,没有多言,武真侯修为通天,说不得便会有所察觉。 尽管他们所言所语不算有罪。 还是谨慎些为妙。 谨言慎行,当如此。 ****** “每一次归来咸阳,都觉得咸阳更为热闹了,就是城郭似乎没有外沿了。” “现在的咸阳城,应该有百万以上之人了吧!” 灵觉扩散四方,感知咸阳城内的一切,跪坐于宽阔的马车内,云舒赞语不绝。 时隔近一年,咸阳城池越发的大了。 要说咸阳城面积的扩大,倒是没有,却是行走其内的人越来越多,给予自己一种咸阳城越发之大的感觉。 “关中之地,咸阳之城。” “咸阳之城无需外沿,出城百里亦是为咸阳。” “百万之人,自然有!” 白芊红语落。 以咸阳城之大,容纳百万之人不算什么。 却是太过于拥挤了,秦并六国,接下来咸阳这里,关中这里,汇聚的人会越来越多。 一直外延城郭,非上佳之策。 “公子,接下来您要直接前往咸阳宫吗?” 弄玉秀手卷起车帘一角,看向外面热闹的街道,比起南郡自然热闹很多。 可这里也见过许多次,倒也不觉得惊奇。 “不错。” “你们先行回府吧。” “芊红,要不要随本侯前往入宫?” 攻灭齐国之后,芊红整顿兵马,将其交托于杨端和,未几,便是离去了。 有杨端和和王贲在,齐鲁之地,自然不会有大问题。 可芊红的功劳还在。 眼下身上的官职、荣耀还在。 坐于车内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百劫录》,是刚从颖川之地送来的。 归于咸阳,前往咸阳宫是必须的。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打脸 “公子,芊红心愿已了,并无它求。” 英姿飒爽的铁血轻甲军装不存,取而代之的一袭烟紫色的薄纱长裙,玉带缠绕纤细的腰肢。 此刻也是闪烁一双明亮之眸看向车窗之外,长发梳拢凌虚之髻,随着窗外滚入的微风撩动。 先祖的事情! 自己已经了结。 亲眼以观齐王建献上传国王印、民册,一切便是结束了。 昔年,因齐国一战,先祖身死名裂。 非魏太子申,先祖那一战就算败,也不会败得很惨,魏国魏武卒之力,也不会葬送殆尽。 先祖身死。 族群离散,百多年来,天道轮转。 印证鬼谷纵横,已然有所得。 “说不得你会先晓梦一步破入虚空一体。” “虚空一体并不是一个境界,而是对于道理的掌控,凝练水火,成就阴阳。” “便可达到那么层次。” “芊红你的鬼谷纵横之道,已然有了自己的雏形,如同道家诸般典籍,同源却不同路。” 周清轻笑不已,放下手中典籍,看向芊红。 身边诸人中,芊红的资质较之晓梦差了一点点,不过,破入玄关之后,资质的重要性就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感触。 对于天道的感触。 无疑……芊红经此历练,虽鲜少闭关修行,所得已然极大。 “说不准奴家明日便会将火魅术彻底化入天魔力场,掌控虚空!” 躺靠在软榻上的焰灵姬为之撇撇嘴。 自己也很聪明的好吧。 自己的天魔力场也已经修炼至极其高深的境界,由着公子的指点,天魔力场进一步挖掘。 火魅术蜕变更深层次的玄妙。 “天魔力场的潜力,的确不逊色鬼谷之道。” “的确有那个可能!” “如果你前段时间不是那般惫懒,说不得已经破入虚空一体了。” 周清笑道,有着《大品般若》作为参考,再加上自己的指点,破入虚空一体,也就是时间长短。 晓梦自然不用担心的,距离虚空一体只有一步的距离,也许接下来就要顿悟。 也许待那颗丹药炼制出来之后,也可以有所得。 “什么惫懒。” “奴家那是修行累了,偶尔放松放松,公子您不都说,修行之道,松弛有度。” “咸阳这里的人很多,武者也不少。” “这一回……诸子百家应该没有胆子继续在咸阳生乱了吧,诸夏直达,果然再乱,可就没有容身之所了。” 焰灵姬轻哼道。 自己什么时候偷懒了? 绝对没有! 自己从来不偷懒。 无聊的趴在软榻上,力场席卷,四周一切收入感知,武者还真是不少,虽然大部分是先天境界。 可也能够隐约感知到化神气息,就是那些化神气息似乎在逐渐逃离自己的感知。 嗯? 他们在避开自己? 应该不是自己,应该是公子才对! 倒是聪明! “那些人说不得就会在这个时候生乱。” “咸阳现在非同小可,果然有乱,对于秦国,对于大王,都是一个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入城以来,罗网和影密卫的人已经出现好多了,他们的气息,不算陌生。” 白芊红摇摇头。 秦国一天下,会令很多人不满。 老秦人是欢喜了。 关键山东诸国之人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办? 那就捣乱! 那就生乱! …… 尽可能的不让秦国安稳一天下。 这一点……大王他们应该想到了,否则,不会那么多人在警戒咸阳上下。 “你就喜欢和我对着说?” 焰灵姬扫了白芊红一眼,自己这一路上可没有和她吵架,现在是她主动挑事的。 “并无此意。” 白芊红也扫了焰灵姬一眼,微微一笑。 “看在公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焰灵姬轻哼道,语落,从软榻上起身,靠在周清身后,精致的颔下落在肩头,瞅着那卷《百劫录》。 “那里……好像失火了。” 晓梦静坐于马车一角,手里捧着一卷文书,那是师兄去岁近一年所写得东西。 虽然一卷文书不长,可是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欲要将其窥探透侧,还是有些难度。 好在一直待在师兄身边,若有不明悟的,直接就问了,也算受益不少。 对于焰灵和白芊红的谈话,虽然听到了,也是直接给予无视了。 从白芊红归来,和焰灵之间的话语冲突就不断。 别说……起码一路的马车上,不算乏味。 将灵觉之力从马车内探向外界,俯览整个此刻所在咸阳城,不由的银眸亮光闪烁,抬起头……看向焰灵。 这个……距离他们这里两里开外的一处酒楼之地,直接起火了,火势很大。 刚出现在感知之中,就已然成就连绵之势。 “哈哈哈,看来焰灵你失策了吧。” 周清宛然笑道。 翻手一招,赤焰玄光隐现,焰灵已然入怀,刚才还在和芊红辩论那个问题。 现在直接出问题了。 “嘻嘻,焰灵姐姐,是不是刚才有人听到你的话了,觉得不满意,所以放火了。” 雪儿也是笑道。 “……。” 白芊红直接扫了焰灵姬一般,仍为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该死的,本姑娘倒要看看是谁。” 焰灵姬羞怒万分。 和白芊红斗嘴没什么,可刚斗完罪,就有人……打脸? 这应该就是公子所说的打脸吧。 面颊略显浅浅的红晕,玄功运转,一念而觉,消失在马车之内,虚空踱步,奔向那处失火之地。 “雪儿,去吧。” “把那里的火势灭掉。” 周清看向雪儿。 以焰灵的性子,那里的火焰尽管可以处理,估摸着焰灵不会与之理会。 “是,公子。” 雪儿甜甜一笑,玄光一闪,消失不见。 “看来还真是有人要给咸阳添堵啊。” 周清略微舒展着筋骨,清脆之音震荡,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看向那处失火之地。 的确是有人放火。 不然火势不会这么大的。 可是……放火的人跑不掉的。 如芊红所言,罗网和影密卫的人已经牢牢戒严整个咸阳城,但有所动,已然奔至。 甚至于……宁可错杀,不可能放过。 “师兄,现在的咸阳宫内,是小灵坐镇玄清宫吧。” 晓梦收下手里的文书,放在车内的小木盒内。 上面的内容自己早就记下了,却是那卷文书是师兄亲笔所写,有别样的道韵。 “不错,自春日开始,小灵应该就和同门师兄弟来到了咸阳宫。” “有宗全在,接下来的一年先行交接,而后,宗全便可以离去了。” 周清点点头。 算着时间,小灵应该在咸阳宫待了数月了,不知道待的如何,以前可都是在天宗的。 “那……太乙山观妙台还有必要存在吗?” 晓梦又想到了什么。 灵觉探向那处失火之地,雪儿已经施展天地霜寒,直接干脆的将火势灭掉。 直接焰灵姐姐,则是奔向咸阳另外一处了。 “只要天人二宗还存在,太乙山观妙台就要一直存在。” “人宗现在的掌门是木虚子,他的实力已经不错了。” “至于逍遥子,他不算人宗弟子了,虽说走的是人宗之道。” 太乙山观妙台快要到了。 上一次的太乙山观妙台天人二宗论战,还是燕国之时,还是攻楚之前。 “逍遥子的实力提升的真快。” “若非师兄相助,兰陵城那里……我非他对手。” 逍遥子! 相较于人宗木虚子,晓梦还是看重逍遥子多些,他妙悟祖师留下的八宝之一,得悟玄妙。 一身修为破入玄关,稳固玄关。 兰陵城一战,自己可以感知他的具体实力,逊色自己不少。 但从罗网送来的消息来看,他的实力也就是近几年才突飞猛进的,已然说明了问题。 “要不你也回去试试天宗的宝物?” 祖师留下的东西,岂会那般简单。 八宝之物,加上关尹子留下的本源宝珠,那就是天宗的底蕴。 儒家有什么? 一卷《春秋》罢了。 墨家有什么? 至尊武器?机关兽? …… 那还是祖师顺手而为。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不只是说说。 “还是留给天宗的后辈弟子吧。” “天宗更加需要它们。” 晓梦秀首轻摇。 那些东西的存在,自己早就知道,可……没有太大兴趣。 有师兄在,比起八件宝物都好。 不! 比八十件都好! “哈哈哈,这才是天宗小师叔嘛。” “以师兄现在的境界,也可以弄出不少媲美百家传承的宝物,等接下来有时间了。” “给你们一个人做一件。” “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 能够有这个心,说明还是长大不少的,还是成长不少的。 当然,将天宗的宝物取走,也没有什么。 赤松子师兄不会拦阻的。 那些东西都放在天宗数百年了,数百年来,没有借用那些东西,天宗都出现了一位位绝世先贤。 语落,单手一览,马车内那陡然归来的赤焰玄光,直接入怀,不是焰灵又是何人。 随即,一道雪色寒光亦是归位。 “那些贼人倒也干脆,直接自杀了。” 焰灵姬寻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躺靠怀中,念及刚才所得……也没有所得。 还未等自己将他们擒拿,就自杀了。 当真是无趣。 “一共三个人。” “身份还在辨认之中,以雪儿的目光,那三人的身份不好说,所修玄功不入百家大宗。” “很有可能是诸国残余之人!”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不负商君 雪儿出声道。 秀眉轻蹙,回想着刚才自己所观的那三人。 不知道是否真的只有三个人行动,可被罗网他们追到的只有三个人。 而后,将他们围困起来,三人便是自杀了,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并非百家显耀传承之法。 很大可能为诸国沦亡之人。 而且这个可能性极大。 兰陵城一战,诸子百家损失惨重,他们现在胆子不会那般大,除非真的想要被彻底剿灭。 若言诸国之人,说得通。 “春秋以来数百年,许多事情不是战争可以摧毁与抹掉的。” “这样的事情,怕只是一个开始。” 无论是诸子百家的人,还是诸国残余之人,白芊红觉的都差不多,起码他们的目的差不多。 都是不满秦国一统天下,想要给秦国添乱,若然能够引得更大的变动,再好不过了。 现在只是一场火灾! 接下来呢? 可能事情就更多了。 数百年的传承,宗庙的传承,血脉的传承,除非将山东诸国之人斩杀殆尽。 不然,那个问题避免不了。 “一天下不是那么容易的!” “接下来出现的问题只会比灭国大战更为艰难。” “无需理会太多,咸阳这里的那些人不是吃白饭的。” 对于那三人的存在,周清自然也有感知,不以为意。 如芊红所言,并不是一个特例,而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不出意外,在自己到达咸阳之前。 还有类似的事情出现。 否则那些罗网之人、影密卫的人不会这么快锁定目标的。 咸阳这里的人才很多,处理相关问题足够。 摆摆手,不在那个话题上多言 ****** “哈哈,每一次本侯归于咸阳,都是李仲你亲自在这里。” “嗯,不错,修为进步还是明显的。” “再有数年便可以尝试突破化神境界了。” 和芊红她们在东西城的交界处分立,周清一队车马直接奔近咸阳王城。 没有遇到什么拦阻,王城之前,周清从车上走下,远远便是看到李仲的存在。 观李仲近前一礼,抬手间,柔和的劲力绽放,将其搀扶起来,朗声笑道。 一年不见,李仲的修为精进不少,虽说还是先天境界,可是……先天境界也有高低。 也有强弱。 李仲现在已经临近先天圆满的巅峰境界了,只要稳固修行,化神只有一步之遥。 “武真侯!” “非武真侯指点,李仲不会有今日的修行。” “大王正在兴乐宫等待着武真侯。” 精致的银甲着身,腰佩长剑,拱手深深一礼,正值一生最为干练的年岁。 对于修行,李仲并不过于强求,不过……,能够破入化神,更好了。 数年前,燕国韩申谋秦,自己无能,不能够与之助力,实在是罪过,现在……则有不同了。 “走吧!” 周清点点头。 一行人便是相迎在前引路,向着咸阳宫深处走去。 “本侯刚才在南城那边,遇到一场小小的灾祸之事,是别人放火所为。” “自灭齐以来,王城这里如何?” 走入熟悉的咸阳宫要道,一览四周,大体没有变化,细微处仍为小改。 感知之中,黑龙军的巡逻更为严密了,角落深处,都有隐秘看护之人。 化神气息都有数位。 更有强弓利刃在旁,果然有外人强入咸阳宫,估计非玄关修为,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月神和宗全顷刻而至。 而且,就算是玄关层次的修者进来,似乎结果更加惨,咸阳宫上下……那一股无处不在的异样压力很是明显。 起码自己得窥真空,感知的很明显,如果自己释放全力,灵觉极尽绽放,也会受到相当大的压制。 具体谁压过谁不清楚,只是……那个后果周清不想要尝试。 合道层次已然如此,何况玄关武者,帝王一怒,禁法领域,天地元气震颤,玄关武者凭借的领域直接溃散。 诸夏共主! 无怪乎上古、三代以来的诸夏共主,基本上没有被超强武者刺杀的,不是那些武者不愿意。 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反而,普通人刺杀机会更大! 而普通人暴漏之后,死的可能性也更大。 这就是天道? 周清觉得很有趣。 也许这就是国势! 天地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本源,那是他们存在于天地间的凭证,秦国眼下为统御诸夏之国。 拥有超越先前十倍、百倍的大势很明显。 “南城那里又起了一场火灾?” “绝对是那些山东诸国的人。” “自灭齐以来,有外来武者强闯咸阳宫都发生六次了。” “好在……自去岁灭楚之后,咸阳宫更为戒严,六次之中,被我们直接察觉的有四次。” “还有两次闯到了兴乐宫之前,一次为宫门护卫拦阻,另一次被宗全护法拦阻。” “根据罗网的审问所得,都是山东诸国之人,尤以燕赵侠客居多。” 李仲没有什么隐瞒。 以武真侯如今的身份,这些都不是秘密。 提及那般事,李仲本能的看向左右,一队队巡逻的黑甲精锐之兵在列,心中稍缓。 那些人着实可恶。 感强闯咸阳宫? 活得不耐烦了。 “那些事情不会结束的,接下来咸阳的守卫须得更加严格。” “照身贴、出入口令……这些手段都可以施展,布下层层防御,咸阳宫自得安稳。” 六次! 还真是多! 灭齐以来到现在一个月都有没有,也就半个月多一点点,那些人还真是忍不住。 对着随在身侧后行走的李仲看了一眼,随意道。 “如武真侯所言那般,近日来……章邯大人也有类似手段落下,就是还不是很纯熟,再有一段时间,便可遍布整个咸阳宫。” “却是……,武真侯,素问武道修行,破开化神之后,便可凌虚御风,踏空而行。” “若是那般强者出现,以咸阳宫现在的手段怕是难以解决,章邯将军也提到这一个问题。” 李仲念叨一声,再次一礼。 武真侯所说的这些手段,护国学宫也有提议,章邯将军也有类似之言。 具体的措施已经在准备了。 果然施行,咸阳宫上下会更加的固若金汤。 可……连日来,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李仲心头,那就是传闻中百家更为强大的存在。 很明显武真侯也是那个境界。 化神武者不能够凌虚御风,只要进入咸阳宫,想要出去……不可能,如果真的让他们出去。 自己这个卫尉就不用干了。 超越化神境界的强者? 不好说! 没有直面过。 “破开化神境界的武者,诸子百家的确有,诸夏间也的确有。” “对于他们,你等无需理会,就当他们不存在罢了。” “具体的缘由很简单,在咸阳宫这里,那些破开化神境界的武者很难发挥出强大之力。” “就连本侯也是一样。” 那个问题自己刚才刚想过,李仲便是问到了,周清顿然一笑。 隐秘内涵没有明示,没有那个必要。 “他们……在咸阳宫这里很难发挥强大之力?” “这……,怪不得之前和章邯大人相谈之时,疑惑没有百家的顶尖强大武者不出现。” “原来是这般。” 李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尽管不算很懂,也能够明白一些。 那就是……那些超强武者在咸阳宫会受到相当大的限制,不能够发挥强大之力。 甚至于自身难保! 不然,那些人绝对会前来咸阳宫的,李仲觉得自己太了解他们了。 “阮翁仲他们前往了陇西,近来可有消息?” “先前有着他们那些人守护在宫门前,强大的体魄,已然生威,本侯还真有些想念。” 阮翁仲与咸阳宫内的一些百越之人被王兄调遣至陇西李信麾下了,汇同之前的百越五百人队,征伐陇西两郡,开拓两郡。 以备接下来之用。 很明显……军功立下的很快。 就是到达陇西不久,消息不知道如何。 从王城入口,临近兴乐宫不远,感知那里的陌生气息,周清别有感叹。 “暂时并未有。” “陇西那里接下来不会有大的战事。” 李仲摇摇头,低语道。 “本侯明白。” 诸夏刚定,内部的事情一大堆,这个时候对外用兵,明显不可能,周清自然看得出来。 话语间,已然走进兴乐宫宫门之前。 “武真侯!” “……” 宫门侍卫一礼,身为彻侯! 自然位尊。 “你们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打量着那些精壮的汉子一眼,每一人都是先天高层次的水准,比起李仲弱了一些。 好在人数不少。 玄关一下,人数之间的多寡还是有用的。 蚂蚁多了,狮子也受不了啊。 …… …… “玄清见过大王。” 兴乐宫。 多年来,并未有太大的变化,王兄一直喜欢闲暇之时在这里处理政事。 章台宫大朝会时候开启较多。 咸阳宫正殿,就是周清都没有进入过数次,实在是……如王兄所言,诸般礼仪太过于繁琐。 按照秦国规制,欲要开启咸阳宫正殿,非有绝大之事不可? 何为绝大之事? 简单的攻城掠地不行,非有灭国! 亦或者中枢有对于秦国走向的决定性之事! 亦或者国君亲政之事。 …… 屈指可数。 盛夏之时,两侧的门窗洞开,微热的气流滚入,卷起阵阵暖意,在冬日里,暖暖的自然极好。 夏日里,还是没有这个必要。 两侧明柱之后,各有一座座小小的冰山,随着外面的气流涌入,携带着丝丝凉意,充斥整个大殿。 观上首此刻已然起身的王兄,周清拱手一礼。 “哈哈哈,武真侯可算是归来了,寡人可是有许多事情要同武真侯商议的。” “这天候……太热了,来人,上……凉茶。” 秦王政一身玄色的宽松长衫,束发而冠,眉宇俊然,迥然有神的丹凤之眸闪烁亮光。 看着殿中的王弟,直接将手里的文书落下,从案后起身,走了过去。 灭齐之后,许多事情扑面而来,自己纵有决断,可是……有王弟在身边参考,更为放心。 多年来,王弟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 动静之间,靠近大殿入口,明显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秦王政摆摆手,语令落下。 “说来……大军灭齐,秦国一天下功成,玄清还未亲自一贺大王。” 周清含笑道。 旋即,又是一礼落下。 “好!好!好!昔年商君同孝公先祖初论变法强秦。” “商君,乾坤巨匠也,语落先祖,变法强秦乃是秦国强大的第一步,若然变法积蓄力量,以为争霸诸夏,一统天下。” “方为变法强秦之根本,今日……寡人做到了。” “商君不负大秦。” “寡人不负商君之言!” 秦王政双手将王弟拉起,庙堂上下,能够同自己这般欢快分享一统天下快哉之事的,也只有王弟了。 丽儿虽然也为自己贺。 终究非赢秦王族血脉! “商君变法强秦,旨在助力大秦富强起来,直至今日,一统天下。” “那么,接下来呢?” “《商君书》上可没有具体之论。” 对于法家的卫鞅。 周清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非凡,汇聚春秋以来的法家精华,成就一体。 不入当时已然强大起来的山东诸国,偏生入秦,短短二十年,变法初成。 再加上孝文先王的延续和巩固,秦国日益强大。 王兄向来推崇商君。 商君变法强秦的目的便是希冀有一天,以法治通行的秦国可以一统天下,证明法家的强大。 商君成功了。 秦国也成功了。 王兄也成功了。 奈何……对于一天下之后的事情,商君没有多说,甚至于没有提到。 “大王!” 从大殿旁侧缓缓走出的四位侍女一礼,手捧着冰镇的凉茶,悄无声息的近前。 进而低语。 “武真侯之言……,寡人心意也。” “若然韩非先生还在,不知道他会如何做?” “他所推崇的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以法之道,令诸夏有序运转,以儒之道,令诸夏仁礼不失。” “法家同儒家之道并行不悖,甚至于互为一体。” “寡人难解,武真侯以为如何?” 随意取下一盏凉茶,握在手中,凉意顿生。 王弟曾言,诸夏代有才人出,秦王政欣以为然,韩非先生起码就是一位在自己心中如商君那般的人。 可惜,他有大才,却无商君那般之胸怀。 观王弟也是取下一盏凉茶,叹然道。 韩非先生之言,至今自己还记得。 《韩非子》也阅览许多次。 却是……仍没有一个完全清晰的思绪。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法道规则 “具体所为,观大王心意,当有所决。” “不知玄清可否先行一览。” “今日蒙毅怎么不在这里?” 周清握着手中的凉茶,杯盏有着温凉之意,应该放在冰山之上的,观王兄既有高兴、期待之意,又有些忐忑、迟疑之形。 轻呷一口,笑语看向王兄。 无论如何,自楚国被攻灭之后,实则,诸夏大势已经定下,齐国翻不了什么花样。 如此,王兄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以谋大秦接下来的道路。 道路万千条,大秦只能够选择其一! 不出意外,王兄这里定有初始大纲,自己可以与之参考,可也要看看王兄的手笔。 岁月长河中的许多政策很好,却需要一定的根基作为支撑,春秋以来,战国连绵,许多政策并不适用。 如同让一个幼儿直接修炼真空境界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反而给予炼气通脉、先天境界的手段,有可能功成。 语落,看向左右,此刻的厅殿之内,只有王兄一个人,长史蒙毅不在。 以往都在的。 “蒙毅此刻在廷尉府。” “李斯身为廷尉,接下来需要负责的东西很多,寡人派蒙毅协助梳理。” “归来之后,也能够将一些文书带来。” “大体的纲要……,寡人这里的确有。” “武真侯,随寡人前往偏殿。” 秦王政亦是看向往日蒙毅所做之地,笑语而出,将手里的杯盏落于侍女手中。 身躯微侧,向着偏殿所在的方向走去。 自己这里的确有大致的纲要。 却还有一些没有落下决断。 那些东西事关重大,难以真正的定下决断。 周清持盏,跟随入偏殿。 那里……自己同样不陌生,却是仍有些不同,此刻的偏殿之内,已经摆满了一座座书架。 只留出些许的通道,以为行人往来。 书架之上,有大量的竹简文书,也有大量的纸质典籍,见此,周清放缓脚步,停在一处书架之前。 抬手将杯盏落于远处,将书架上的一卷竹简取出,直接打开。 “这是关于赋税的东西。” 观竹简上的内容,周清低语喃道。 “不错!” “攻灭六国之后,六国的守藏室尽皆搬移至咸阳这里,按照护国学宫、中央学宫的典籍分类。” “咸阳宫守藏室也在分类,也在重新誊抄至纸张上,这些大半是山东诸国的赋税之道。” “秦国所属的各大郡县,赋税已经成就一体,诸国之地上的赋税之策,暂未有彻底一体通行!” 秦王政在前,觉察王弟动静,也是停下脚步,立于这座书架之前,也从其上拿下一卷竹简。 偏殿内的典籍,自己基本上近一年来都有翻阅。 不翻阅不行! 整治诸夏不是整治秦国,不一览山东诸国先前的政策,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可是……对比之下,心中的迟疑更加重。 基本上赋税和秦国走向两个极端。 “这一卷典籍是齐国的,从内容上看,迥异于大周以来的赋税。” “相地而衰征!” “根据土地的好坏,以及远近来征收田赋!” “这一策,并不妥当,土地的好坏、远近都是在变化的,而且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不过齐国之内,多以商税比重大,田赋倒也不算什么。” 周清快速一览竹简上的齐国田赋之论。 自己并不陌生,缓缓卷起竹简,看向王兄,语落,放回原位,又抽出一卷竹简。 “这一卷是……楚国的赋税之论!” “这一点玄清还是知道的,楚国因为世族众多,国府难以汇聚大力。” “在征收赋税的时候,根据一个个世家大族的实力进行征收,实力强大、占地极多的多收一些,反之,少收一些。” “也不合大秦!” 一览这一卷竹简内容,周清摇摇头,山东诸国每一过都有属于自己福特的政策。 无论是各方面的。 大周以来,诸侯并起,为了表示自己和大周的不同,许多东西都纷纷改动。 改的好的有。 改的不好的也有。 将手中的这一卷放于木架上,周清没有继续一览,总管督辖四郡要务,许多东西,自己也了解。 “秦国至商君以来,所行乃是按照土地多寡征收田赋,以为什一之税。” “按照户丁人口征收户赋,以及徭役之法,方有府库充盈。” “方有秦国百多年来的实力强大,而山东诸国行这般策,乃有此弱!” 秦王政行向偏殿另一处,周清跟随。 “大王是准备保留秦国此法,落于山东诸地?” 王兄既然有此言,周清觉得自己还是明悟的。 秦国的赋税,的确沉重。 五口之家,有百亩之田,一亩所收粮食一石,百亩便是百石,什一之税便是直接拿走十石。 而后还有户赋! 按照五口之家来算,一人要有百二十半两钱财,五人便是六百,依照如今的粮食价格。 六百半两钱,可以购买二十石粮食。 所收的百石便是被拿走有三十石了,再加上其余的杂乱赋税,尤其是至秦国惠文先王之后,东出函谷,战乱不断。 杂乱赋税增多,几乎也有二十石头左右,如此,五口之家一年所得,泰半入官府手中。 这一点的确……略重。 还有徭役之法,这是属于无偿的征发劳作,给予修筑长城、水利、道路、戍边……。 赋税、徭役加在一处,使得秦国百多年来,实力逐步增强,当然……这是所有老秦人一起做下的功劳。 没有百多年来老秦人的风险,秦国很难有今日。 商君之策,将老秦人之力落在秦国一统天下上,不愧为乾坤巨匠,相较于山东诸国得赋税之策。 明显秦国有着足够的优点,起码从王兄的角度来看,有着足够的优点。 “不错!” “或有小改,大体如此。” “寡人之意,乃是一览商君之法,汇同百多年来的变化,对照山东诸国的策略。” “行一天下之策。” 秦王政没有反驳什么,颔首以对。 商君这般之法助力秦国一统天下,已然表明其强大之处,表明其独到之处。 果然山东诸国的那些东西有用,何以现在被秦国所灭。 “相邦之意如何?” 周清微微一笑。 没有在这个策略上多做评价,当即语落另外一人。 王绾! 其人出至文信候吕不韦手下,更是参与过《吕氏春秋》的编撰,治国方略倾向于吕不韦的那一套。 吕不韦是什么策略? 较之商君之法,更为怀柔宽容,尤其是对于商贾更加的宽容,还有将民众的赋税减免不少。 主张王道、兵道,相对于法家的苛刻,多了一丝宽容,根据《吕氏春秋》之言。 长平之战后,秦国攻灭六国并不难。 难的是一天下之后如何做? 吕不韦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就在《吕氏春秋》中,兼儒墨,合名法,行道家无为之道,顺其自然,无为而无不为。 缓和山东诸国对于秦国的敌视,休养生息,而后将山东诸地、诸人纳入秦国。 却是王兄亲政以后,将吕不韦之策彻底废去,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再行商君之法。 王绾为相邦,一直以来,也是主张怀柔对待被攻灭的山东诸地,眼下,也应该有自己的东西了。 “王绾!” “……武真侯既有此问,当明白相邦之意!” 于王弟这个问题,秦王政眉目一挑,王绾的奏章文书近年来,早有呈送。 其上所言同自己所想,略有迥异。 多文信候吕不韦之策。 不入商君之法。 为之不喜。 “哈哈哈,玄清似乎明白了。” “相对于大王所属商君之法,相邦更属意怀柔宽松之政,大王以为不妥?” 周清轻轻一笑。 “寡人并未觉得不妥。” “何为怀柔宽松之政?” “今大秦刚攻灭山东诸国,诸地不稳,诸国之人不稳,此刻若然宽松,诸国之人当以为秦国力弱。” “或有不测之结果!” “待诸地安稳,一切自当有变。” “武真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应道。 秦法之根基,身为秦国之主,如何不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不能够放松,秦国因之以成诸夏共主,那就是妙处。 而且,接下来诸夏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合怀柔宽松,法治之下,无所谓怀柔宽松。 “商君之法,通行秦国百多年,助力秦国从西陲小国,到如今成就一统天下之国。” “其法自不必说。” “相邦之意,乃是春秋以来,诸夏之地之民受战乱之苦久矣,欲求安稳,是以可以施展怀柔宽松之政。” “让诸国诸地之民得到安稳的生活。” “这两者……目的都是为大秦而立,所不同则是在于赋税、徭役、商贾、法令方面的差异!” “这两方面的差异,也就代表着秦国所要走的两个方向!” 周清并未有替王兄坐下决断,整个大秦只有王兄有这个资格,别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无论是王兄所倾向于商君之法。 还有相邦王绾所推崇的怀柔安稳之法。 根本目的都是一样的。 并不存在什么祸乱大秦之类,不然,咸阳上下早就闹腾起来了,而且这并非一件坏事。 “正如此,寡人为之难以决断。” “武真侯看看这份文书。” 秦王政随意的坐在一张木案后,抬手将一份纸质文书拿来,看了一眼内容。 “这是……相邦对于秦国接下来的所谋所语?” 周清近前一步,从王兄手上接过那封文书,有些份量,将其打开,里面的字很多。 紫眸闪烁,快速一览。 顷刻之后,合上文书,一切内容沉浮于心间深处。 “这份是廷尉府送过来的。” 没等王弟说些什么,秦王政已经准备好另外一份文书了,灭齐已经过去半个月。 从秦国各大郡县、各地归来的重臣也都就位了,许多事情,也该落下最后决断了。 “廷尉府!” 周清颔首,将另一份文书接过来,再次细细一览。 面上笑意本能浮现。 有趣。 有趣。 当真是有趣。 “大王更属意谁?” 无论是相邦的文书,还是廷尉的文书,都有关于一天下的建言,甚至于都涉及到不浅的层次。 起码整体的倾向很清楚。 而且在某些方面也有共同之处,自然,也有不同之处。 “寡人说过,将何等诸夏交予后人,我等君臣可以为功,也可以为过。” “上古三代以来,没有任何太多的参照。” “秦国接下来的路都是崭新的,崭新的道路充满危险,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走对了,大秦绵延万代不休。” “走错了,那就是寡人之罪!” “秦国不是诸夏,诸夏不是秦国,无论如何,秦法是秦国的根本,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动摇的。” 秦王政从木案后起身,视线一一扫过偏殿内的这些书架。 书架上的许多内容来至山东诸国,诸国所施展的东西都不同,进而导致不一样的结果。 有些东西,实施之后,很快强大,却未能够持续的强大。 但是有一点秦王政可以肯定,那就是秦国之法。 自孝公先祖以来。 历经惠文先王、武王、昭襄先王、孝文先王、庄襄先王六代先王之力,印证秦法之强大。 这一点无论是谁都不能够给予抨击的。 秦法必须贯通诸夏! 秦法必然贯通诸夏! “法!” “代表着秩序,代表着规则,一个国家,有着完整的规则秩序,才能够绵延下去。” “这一点……玄清为之认同。” “如同天道,天道亘古,并不紊乱,方有万物生灭有序。” “只是……,秦国的法之架构,诸夏之秦国的法之架构,大王觉得是否一样?” 法! 一直是一个好东西。 没有法,诸夏早就乱了,一个长久稳定的法治……是一个长久稳定的国家所必需。 那么,问题又来了。 秦国的法之架构,能否完美的融入山东诸地,是一般无二的推进,还是有所抉择的相融。 “武真侯在考量寡人?” 秦王政陡然转过身,看向王弟。 对于这个问题,略有沉思,并未直接应下。 “它们并不一样!” “所以……寡人才为之谨慎。” 迎着王弟的目光,秦王政再次长长的叹息道,果然一样就简单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煌煌武真 “大王……应该倾向于廷尉府这一份吧!” 难以抉择? 以自己对王兄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年平嫪毐,罢吕不韦都是那般干脆利落。 现在只会更加的出色。 区区两份文书不算什么。 道路在前,哪怕走错了,也会强行止住,果然走对了,再好不过。 王兄对于吕不韦,并没有什么好感,少年登位,被吕不韦压制多年,还被称为仲父。 从罢黜吕不韦的一道道政令开始,就决定了王兄不会理会吕不韦的道路。 那么,现在的结果更清楚了。 当然,还有岁月长河所为。 都证明了这一点! “李斯之才……虽不若韩非先生,却比韩非先生更加的稳固。” “这一份文书……寡人很欣赏!” 秦王政抬手屏退左右,指着王弟手中的廷尉府邸文书,颔首而应,自己倾向于那一份文书。 “这上面所语……《定国图治十论》!” “颇有些商君《强秦九论》之风。” “典章礼仪!” “天下制式!” “诗书文教!” “诸夏要道!” “度量合一!” “整顿水利!” “边疆蛮夷!” “兵戈诸事!” “山东诸事!” “诸夏安定!” “举纲目张,李斯才略很不错,这十论算是将秦国百多年来的所得,汇合近年来所得,融会贯通而出!” “对比相邦的这一份文书,在天下制式、诗书文教这方面有些许诧异。” “中央学宫那里,还有关于分封以及郡县之论?” 廷尉府邸! 现在的分量很重,尤其秦廷之内,国府、廷尉府、国尉府堪为三驾马车。 职位上,自然国府最高,然则,重要性上,另外两者丝毫不弱,算是对于国府强大的分割。 诸夏将变,法治将变,变动的核心便是廷尉府邸,许多法令、法章律例都是从廷尉府邸审核颁下的。 念叨着李斯那份文书中的纲目之论,周清为之赞赏。 的确包揽眼下诸夏变革的所有。 但是……相邦的这份文书也有,彼此差异也很明显。 诸般种种,最为核心的当是天下制式。 秦国现行所属掌控区域的制式乃是郡县一体,咸阳之内,三公九卿的初始形态。 山东诸国则是承袭大周,国君在上,世家大族在侧,大夫、庶人一同治理的制式。 多为一些分封! 世家大族在诸侯国内有封地,在那些封地内,有着绝对的权力,就连国君都很难插手。 那应该就是许多人关注的核心。 也是许多山东诸国残余之人关注的核心! “裂土分封之弊!” “大周以来,很是明显。” “只是……武真侯也曾有言,天道之下,阴阳两面,从长远而观,不可说!” “大周因裂土分封太多诸侯国,方有战国乱世,兵戈乱世,果然再有裂土分封,寡人很不希望看到那个结果!” 此间无外人,秦王政身躯一转,走向书架间的另一个通道,通道尽头,是一幅悬挂起来的舆图。 诸夏舆图! 不仅有着秦国之地,还有着山东诸国之地,就是山东诸国有些地方不是很详细罢了。 现在那副舆图上,只有一个字! 便是大秦的——秦! 若是裂土分封,无疑要在舆图之上,多出几个字,大周以来的分封弊端,历历在目。 却是王弟所言,也不无道理。 分封制式……之所以存在,乃是有它固有的优点! 郡县一体之所以数百年来也出现,也是因为它固有的优点。 权衡之下……欲要兼得。 儒家所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秦王政觉得并非不可兼得。 “大周天下……之所以失去对于麾下诸侯国的强大统辖之力,乃是因为失却根基之地。” “如卫元君现在所在之封地!就算一百个,对于秦国也没有什么威胁。” “秦国欲求万世,须得将眼前的麻烦解决,果然郡县一体,那么……许多事情会隐藏的很深很深。” “而道家所为,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 周清近前一小步,缓缓道。 声音越发之低缓,外人不可窥探。 …… …… “大人,武真侯已经入咸阳宫了。” “此刻应该正在兴乐宫之内。” 国府! 乃是咸阳之内除却王城以外最为重要的地方,没有之一! 无论是国尉府邸,还是廷尉府邸,都无法与之相比 自灭楚之后,整个国府彻底热闹起来,无论是国府直属的各大行署,还是归于国府统辖的其余行署。 都是越发的热闹起来了。 身处于国府,对于诸夏局势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不出意外,天地必归于秦国。 即如此,许多事情,就该提前做好准备。 那是国府的职责、任务。 做什么准备? 自然是一天下之后的准备。 身为相邦的王绾只觉得近一年来自己起码苍老了好多好多,静坐于长长停留的政厅一侧,下首有许多人在抄录、阅览什么。 着黑色锦袍,看得出……这件锦袍已经浆洗多次,都有些失却最开始的绣泽。 须发越显的灰白,白发占据更大区域,眉目略有皱纹浮现,手中正握有一份文书,来至下面各大郡县的文书。 虽苍老,精气神仍存,国府之内,自有医者与之调养,视线落在文书之上,细细看着,不敢有所差错。 却是,有感身侧一人近前低语,王绾不由的抬起头,看将过去,沉思两个呼吸,摆摆手,那人直接离去。 视线再次落在手中的文书上! 王绾却没有心思处理它了。 自从大王将李斯擢升为廷尉府的廷尉,王绾便是明悟大王之意了,看似自己还是国府相邦。 实则……秦国一天下之后的许多法令都会在廷尉府进行,换言之……国府很难掺和进去。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以往的廷尉府并不显耀,因为商君变法以来,法令如故,没有太大的变动。 故而,也就导致廷尉府位分不显,不及国府。 不过,这个时候就不一样了。 自文信候身死之后,自己仍为咸阳要职,也曾为廷尉,更别说也曾亲自参与秦国东出函谷,攻灭六国的谋划。 多年间,未有懈怠。 甚至于如同大王一般,三更之时,仍旧在国府处理政务,四更之前步入寝室都不躲。 甚至于秦国律法之下的事六歇息一,自己也当它们不存在,只求不出差错,助力大王全力谋略取胜之道。 昌平君熊启反叛,自己为相邦,更是如此。 然则,一切却慢慢变化了起来。 自己和大王之间,似是有些别样的陌生感生出了,那是一种彼此之间隔着什么东西的感觉。 然多年来,自己和大王之间,并未和大王在某些重要事情上,有重大异议。 诸多政事,一同商讨,便是颁布下去了。 灭楚之后,那种别样的感觉越发明显。 思忖良久,王绾有所得,或许是自己同大王之间原本就有隔阂,只是随着诸夏归一,逐步凸显了出来。 大王! 绝对是一位不逊色任何一位秦国先王的英主,这一点王绾可以确定,万分确定。 少年登位,自己也曾在文信候面前语落,尽可能让大王参与政事,君臣终究有别。 奈何,文信候没有在意,后来有了嫪毐之事,文信候自身也遭劫,大王彻底亲政掌权。 自己的才学,自己知道,相对于李斯、尉缭、武真侯那般……,不算出色,甚至于略显平庸。 处理政务上不成问题,可是在一些长策大略上,没有他们出色,大王重用自己为相邦,应该是为了灭六国尽可能的稳定为上。 念及此,王绾不由一笑。 好在,自己没有令大王失望,一直到诸夏归一,自己都没有令大王失望,算是可以好好的舒缓一口气。 李斯为廷尉,应该非大王随意提拔的。 秦廷之内,廷尉位列中枢要职,其下还有许多要职,大王如此,明显要大力落在廷尉府。 一天下之后,定然有诸多变化。 廷尉府会成为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地,从廷尉府的职责来看,是那般。 自己并不反对,因为李斯有这个才略。 却是自己不是很认同李斯所行之策,因为……自己曾亲自参与编撰《吕氏春秋》。 自己深刻明悟《吕氏春秋》之言。 商君之法,适合秦国,却不是永远的适合秦国,这一点文信候当年曾说过。 商君之法,有着极大的好处,所以变法以来不过百年,秦国独霸独强。 然而,万物不会永远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商君法令之下,老秦人田亩所得财货泰半入府库。 还有商人所得,近半被抽取。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秩序,身为商贾出身的文信候对自己这般说道,所以,在庄襄先王薨逝之后。 便是对于秦国政事有所改变,奈何,大王亲政之后,文信候之策尽皆被废去。 自己觉得文信候所言很对,所以……一直坚守文信候所言宽松怀柔之法。 可惜,燕丹谋秦,至此,自己不在多言。 大王知道自己喜欢《吕氏春秋》,可是并未因此疏远自己,自己也知道大王喜欢《商君书》。 王绾明白,只要自己不像当年文信候那般,将《吕氏春秋》之言化作政事推出,便一直会受到重用。 果然推出来,后果难料。 那个后果不难猜测。 先前,秦国唯有攻灭六国,诸夏尚未彻底安稳,王绾所求不多,只要好好的助力大王一统天下就行了。 眼下,秦国一统天下。 大王难度真的要继续行商君之法? 王绾以为……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拼搏一次,自己跟随大王身边多年。 无论大王最终是否认同自己之策,自己都会语落自己所得,商君之法过于苛刻。 诸夏安稳,继续从庶民身上所得泰半何用? 还不如让他们生活好一些。 还有一些刑罚政令,过于苛刻了,商君定下那般法令,乃是应对百多年前的老秦人私斗乱象。 现在的秦国,没有了私斗。 许多事情早就该变化了。 大王信任李斯超越自己,自己上呈文书,从寿春归来的李斯也有,那份文书自己还看过。 泰半相似,唯有最核心的一二迥异。 关键就在于在核心的一二。 任由大王抉择,王绾以为自己的那份文书,大王很可能不会重视,欲要大王重视,乃至于改变心思。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弱小。 国府之内,虽说也有一些人追随自己,他们却没有那个份量,庙堂之上,能够有这个分量的。 唯有……武真侯! 对于此人,王绾只能说是一个相当的奇异之人。 武真侯的身世很简单,来历也很简单。 少年从天宗出来,入咸阳,添为咸阳宫护国法师,进而击杀中山夫子,得封武真君。 而后立下诸多功劳,无论韬略,尽皆绝伦,尤其是建言设立的两大学宫。 更是超越文信学宫。 当年文信候设立文信学宫,乃是想要文信学宫有朝一日超越齐国稷下学宫的。 那个目标随着文信候身陨,文信学宫不存。 但是眼下的护国学宫、中央学宫无疑已经超越稷下学宫。 诸多功劳汇合一处,再加上大王额外的恩宠,得封武真侯,位列最高一等的侯爵之位。 位列大王亲政以来的第一位侯爵之位! 至于嫪毐,小人而已。 得封侯爵之位,在王绾也不算什么,因为庙堂之上,最为重要的乃是大王之心。 没有大王之心的看中,尊贵如文信候,又能够如何? 尊贵如武安君白起,又能够如何? 反而若是得了大王之心看中,一如李斯,入秦短短数年,便可位列要职。 武真侯先前总管督辖四郡,那就已经非寻常人可以担任,那已经媲美一个小诸侯国了。 大王偏生这般落下了。 每一次武真侯归于咸阳,都会同大王畅饮兴乐宫,更是令群臣钦羡,这般恩宠,实在是不可思议。 更别说还有那白芊红! 如果没有武真侯,区区一个女子不可能为将,更不可能将十万兵,当然,从白芊红将军的表现来看,还是可用大才。 自己同武真侯之间,关系尚可,却是武真侯同李斯之间,似乎关系也差不多。 欲要令自己文书之言在大王心中有分量,武真侯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助力。 “武真侯!” 从案后起身,对着下首陡然看过来的道道目光,王绾摆摆手,离开政厅。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万世功业 “廷尉从楚地归来不到一个月,便已经有如此谋划文章。” “蒙毅佩服!” 相较于相邦王绾在国府内的纠结,相距不算很远的廷尉府邸内,李斯如今的心情相当不错。 去岁楚国攻灭,根据广袤楚地的整治需要,便是须得一位重臣留下,治理楚地遗留的诸般事。 原本上将军王翦自愿留下,大王不允,便是落在自己身上。 大半年的时间,楚地淮北、淮南、江南部分区域已经趋于稳定,尤其是在楚地那一次大规模的动乱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很难有大的冲突。 而那一次的楚国军将突袭寿春,新任楚王、前秦国昌平君熊启出现,也为自己增添不少功劳。 一战将楚国剩余的力量击溃,随即,秦军兵入江南,逐地推进,彻底抹平楚国的有生之力。 而后不久,秦军汇聚在齐鲁临淄城外,齐王建不战而降,齐国而灭。 诸夏归一! 亲灭六国! 六国一统于秦! 秦国自孝公以来,六代先王之努力,有了今日秦国一统天下之大局,李斯感叹许久,赞叹许久。 这就是仓中鼠! 果然自己当年选择了厕中鼠,结果还有如今天那般恢宏? 十多年前从小圣贤庄离去的时候,师兄韩非才学十倍于自己,大王都异常欣赏于他,自己也为之钦羡。 奈何韩非师兄空有乾坤大才,却没有施展的空间,区区弱韩,如何可以同秦国相比,三上《强韩书》,韩王安不允,已然足以说明问题。 师兄之才的确无双,却不得天时,不得地利,更是不得人和,儒家孟轲子之言一者不沾,如此,如何可以功成? 静坐于廷尉府宽阔的大厅内,闻掌事蒙毅之言,李斯拱手一礼,为之轻笑,目光深处,掠过往昔诸般种种。 自己……成功了。 师兄失败了! 其实,自己刚入秦不久,就应该知道师兄不会成功的,师兄入秦更是如此,非武真侯庇护,其言其行亦是当诛。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师兄又是成功的,《韩非子》一书自己阅览过,非自己能够写出来。 却为法家精要大成之学。 大王甚爱之。 李斯……也通读多遍,颇有所得,因为《商君书》、《韩非子》便是大王的施政方略,便是大王接下来的一天下走向。 咸阳之内,许多人都在猜测大王接下来会如何带领秦国走下去? 都在猜测大王会颁布如何的决定? 李斯以为,这个答案其实早就有了,只是那些人没有注意罢了,能够注意到的,寥寥无几。 相邦自然知晓,可相邦王绾不会与之认同,王绾是自己的好友,数年前为秦国东出,一直齐心协力。 可是,如今这一刻。 许多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秦国东出一天下! 一天下之后,治理天下,那是截然不同的! 王绾素喜《吕氏春秋》! 自己知道。 他所建言诸般方略定然和自己不相同,那就是自己的机会,身处庙堂,前进的动力一则为施展所学。 二者便是位极人臣! 两个目标,现在都在进行中,秦灭六国是一个相当大的机会,都可以将自己两个目标推进。 自楚地归来,重新坐镇廷尉府! 李斯以为:现在这一刻,才是自己功业的真正开始。 先为长史,再为丞相,再为廷尉,李斯觉得自己知道新的诸夏需要什么! 在如此关头,大王又希望自己做些什么! 而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不然,何以在昌平君判秦之后,让自己接任廷尉! “长史过誉,实则,都是廷尉府的职责罢了,万万不敢有失。” “这是斯新整理出来的十卷论述,请代为转交大王!” 于蒙毅落下一言,李斯从案后起身,双手从案上取下一摞子纸张,高度足三寸有余,行至蒙毅之前,递过去。 那是关于自己先前呈递上去的《治国图治十论》的详细论述。 从楚地归来不久,自己便是有了《治国图治十论》! 是的,自己应该有这个文书递上去。 自己必须有这个文书递上去。 现在的廷尉府当发挥其强大的能力,庙堂班次上,廷尉府位列国府、国尉府之下,却是秦法的威权凝聚所在。 无论是谁,提及廷尉府。 都只有一个印象——法! 廷尉府邸的职责有很多,其中便是有筹划新的法令以及修改新的法令,源头便是在廷尉府。 由廷尉府谋划、修改之后,便是递呈国府和大王审核,然后中枢进行讨论,而后廷尉府给予修改。 历经这般循环,最终新的法令出炉。 如此,无论如何,核心初始点与终点都在廷尉府,李斯有理由相信,这是大王对于自己的信任。 六国已灭,诸夏间必然会面临巨大的抉择。 “又是十卷!” 双手将那一摞子文书慎重接过来,没有一览其中内容,将其轻轻落在此行前来的一个小木盒内。 李斯大人从楚地归来不久,先是有《治国图治十论》,然后便是一卷卷关于十论的详细论述道出。 这等能力……蒙毅以为自己现在是绝对做不到的。 “虽有十卷,却还远远不够。” “山东诸地,崭新的诸夏,需要新的法令太多太多,涉及具体之事数百上千。” 李斯微微一笑。 为了《治国图治十论》,为了这一卷卷论述,自己在楚地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休闲,就没有什么悠闲之刻。 身为长史多年,亲自参与庙堂谋划,地位上而言,算是重臣,于中枢机密知晓甚多,于许多事情了解很多。 更有一点,于大王知晓很多。 大王! 绝对为一代雄主,丝毫不逊色任何一位秦国先王的英主、霸主,接下来更为天下之主。 大王少年登位,受制于文信候吕不韦,而后,却扫灭嫪毐,罢黜吕不韦,将华阳祖太后、夏太后的后宫影响力逐步消除。 这等手腕……,绝对超越昭襄先王! 昭襄先王岁月,其人受限于芈八子,受限于穰侯,……足足受限了数十年,非范雎入秦,一切难料。 而大王却早早就做到了那一步。 如何不为英主! 大王的心性、胆略,已然不俗。 再加上近年来的一系列举措,为政之道之法既脱于百多年来的秦法,又逐渐根据秦国、诸夏的形势而变。 诚如此。 大王接下来绝对不会走大周的老路子。 也不会做大周天子那般的诸夏共主! 无论如何,有一点李斯可以确认,秦国必然会走上一条崭新的道路,能够让诸夏得到繁荣昌盛的道路。 唯有如此,才是大王所求! 也是中枢所求。 崭新的道路? 何其难! 首要根本便是做出一个诸夏新的架构,一个新的诸夏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是大周天子那般的封建邦国制度! 亦或是郡县中央一体制! 亦或者其它! 驰道是否通行! 商贾百业的新的规定! …… 无论如何变化,廷尉府都要拿出自己的东西,李斯觉得,自己比师兄韩非幸运太多,比法家许多前辈都幸运。 百万秦国大军攻灭六国。 而自己所现在执掌的廷尉府会成为诸夏崭新道路的一个起点,成为参与诸夏崭新架构的重要之人。 李斯欣喜。 故而,在楚地寿春那里,就已经在谋略《治国图治十论》了,毕竟先前在咸阳停留的多年,不是虚妄。 归于廷尉府,便是将其一一道出,呈递给大王。 大王……没有任何意外! 此般,更是坚定李斯心中所想。 “法令虽多,亦是有数。” “当年商君法行秦国,耗费二十年之功,才有功效。” “今……大秦一天下,法令的贯彻会更加有力。” 蒙毅将那个小木盒合上,里面的一些东西,自己也知道具体内容,身为长史近臣,大王也会问道的。 “蒙毅今日前来的时候,大王有语,若言人手不够,廷尉可自行调遣。” “无论是国府行署,还是山东诸地的一些人,都可以调遣归来。” “中央学宫那里,亦是可以。” 此为大王口令。 没有必要落下文书,以廷尉的地位,也可以从那些地方收拢人才,蒙毅不过提醒罢了。 语落,以观眼前的廷尉府巨大厅堂。 往日,这里空旷,两侧明柱之后更是被屏风拦阻,现在却全部撤去,换成一座座书架,书架中央的宽阔要道上,还有大量的吏员处其中。 “哈哈,请大王放心。” “廷尉府不会让大王失望的。” 李斯大笑,抬手间,不远处便是有侍人进献凉茶。 “眼下的廷尉府内,除却原先的人手,还有斯从六国之中抽调的能干吏员,以为法令整修。” “中央学宫同少府那里,则是汇聚数百人手,博览诸夏典籍图章,以为找出一条令大王满意,可行诸夏的崭新典章。” 接着前言,李斯指了指眼前这个庞大、热闹的大厅,盛夏时日,这里的凉茶供给没有断掉。 否则,酷暑之下,这些人根本承受不了。 至于自己,则是坐镇核心,以为汇总方略。 “蒙毅必会转呈此语。” “时日不早,蒙毅当离去了。” “算着时间,现在大王应该和武真侯在宴饮,说不得,这些东西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蒙毅那方正的俊硕神容上,亦是笑意浮现,深深一礼,便是要告辞离去,观厅中滴漏,刚过未时。 “武真侯?” “武真侯今日归于咸阳?” 李斯迎送,闻此,略有惊异。 武真侯今日归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连日来,自己一直在处理廷尉府的事情,只是耳闻武真侯近日归来。 不想,今日归来。 的确,按照武真侯往日的盛宠,果如蒙毅所言在咸阳宫,当和大王在宴饮欢乐,昔年,自己为长史的时候,就知道。 “不错。” “大王多日前便是下达文书,相召武真侯归于武真侯,商榷国政要事。” 蒙毅颔首,这并不是秘密,咸阳内有心之人都知道。 估计李斯大人是醉心于诸多繁杂事,所以忘了。 “武真侯向来为大王看中,接下来国政要事,定有所得,斯为之期待。” 二人并肩出大厅。 随即,在蒙毅的再次礼下,李斯归于繁闹的大厅。 “武真侯归来了?” “这……,不知道武真侯同大王商谈些什么。” 归于上首案后,李斯略有沉思。 武真侯此人! 多年前,自己刚入咸阳,自己便是知晓,便是了解过,此人……很独特。 尤其大王待他很独特。 无论是亲政以来的第一位侯爵之位。 还是给予落下的诸多权柄。 中枢之下,除却武真侯以外,无一人身兼上将军、丞相、总管督辖四郡之职位,那些职位,无论哪一个都堪为份量极重。 只此一点,就能够看出大王对于武真侯的看重。 乃至于许多事情武真侯对于大王有足够的影响力。 诸夏将变,许多事情,大王还没有落下最后的决定,无论是相邦王绾,还是自己,都有施展余地。 武真侯的话? 他应该不会参与太多,可绝对会参与最为机要的所在,果然武真侯欣赏王绾之策?那……说不得大王会有所迟疑。 因为武真侯所语策略,多年来,一直没有错误,一直都被印证是正确的。 尤以两大学宫! 果然武真侯出言,来至两大学宫的力量,也会助力。 只是,武真侯应该不会助力相邦王绾吧? 可……也说不准。 咸阳之内,有这个分量的,也就武真侯。 国尉尉缭子年老,不为理会太多。 上将军王翦功勋卓着,似是不为出头。 自己和武真侯相交也是不差,甚至于同武真侯的交情,更盛相邦王绾。 自己的幸运的。 遇到上古三代以来难得的盛事! 无论如何,都想要将自己的印记深深打在诸夏中。 “武真侯!” 再次低语,李斯视线落在面前的木案上,上面有许多文书,有自己亲自写下的,也有下面之人呈上来的。 “来人!” 良久之后,李斯身躯微侧,对着侧后方一位年约三十岁的贴身长史看去。 “大人!” 那人深深一礼。 “持我令,前往国府抽调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五年来的所有卷宗。” “嗯,再加上南阳郡的卷宗。” “速速办妥。” 李斯坐于案前,持笔快速写就文书,盖上自己的廷尉府印记。 “是,大人!” 贴身长史双手接过来。 未几,带着一队人出廷尉府,直奔不远处的国府所在。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大朝会 “廷尉府来人要抽调南阳郡、南郡……五郡文书!” 闻看守秦国治下各地卷宗的行署官员禀报之言,正处理政务的王绾为之好奇。 廷尉府调阅诸郡卷宗,自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些卷宗并没有太大秘密,按照卷宗归档要求。 涉及秦国核心隐秘的一般都储藏在咸阳宫内,国府这里的卷宗相对一般,各大行署都可以借阅。 前提,备案! 若是不备案,直接前往借阅,那是不可能的。 “是!” 那人颔首。 廷尉府的人已经在等待了。 只要相邦在文书上签字,便是可以持令调阅卷宗了,以往都是很简单的,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只有那五郡的卷宗,没有其他地方的?” 王绾接过廷尉府的文书,阅览一眼,是李斯的字迹,秦廷之内,论书法之美,李斯绝对排的上。 故而,也可清晰辨认。 一边随意问着,一边落下批示。 自然不会拒绝。 却是……这个时候,廷尉府调阅五郡卷宗? 王绾有些狐疑,五郡之中,南阳郡最为富庶,其次便是蜀郡等四郡,李斯这个时候调阅五郡文书。 莫不是……心有所感,执笔的动作微微一滞。 想了想,还是落笔下去,落下印记。 “去吧。” “卷宗备案,三日内送回,若有缺少或者损坏,按照秦法处理。” 将批示好的文书递过去,同时嘱咐着。 “是,大人!” 那人接过文书,为之一礼,便是离去。 “传我令,将自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以后的所有同咸阳往来文书调出。” 目视那人离去,王绾召过贴身长史官。 “武真侯总管督辖四郡以后的文书?” “大人,武真侯位高权重,他所传至咸阳的有些文书存档在咸阳宫,并不在国府,国府这里并不多。” 那长史官迟疑道。 根据文书卷宗的储存规则,一般事情越位重要、职位越高之人、爵位越高之人……的文书储存时间会更久,也更加的隐秘。 武真侯乃是侯爵之位。 根据自己所知,国府这里同武真侯相连的文书,只有部分罢了,还是很小的一部分。 咸阳宫那里的文书才是比较多,而且基本上都是隐秘至极的重要文书。 “无妨,既然国府这里的文书不多,那就将武真侯在国府内的留存文书全部取出,置于书房,我待会阅览。” 王绾摆摆手。 这个决定也是临时而为,廷尉府李斯这般举动,应该也是那般,他倒是动作挺快,自己也想要看看。 万世功业! 若有可能,自当立下。 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放弃的。 何况从大王对于山东诸地的安排来看,也没有特别的倾向,纵然偏向于李斯些,也没有偏听偏信。 “喏!” 即如此,事情就相当简单了。 长史官语落,快步离去。 ****** “嗯。” “李斯之才,一直显耀。” “他所言……同相邦所言,相差不多。” “秦国眼下的事情繁多,可无论如何繁多,总该有一个先后轻重的。” “考功司于军中军将功劳、中枢重臣功劳、田亩庶人功劳,这是蒙毅你在负责?” 酉时初。 周清仍旧在咸阳宫兴乐宫偏殿,如蒙毅所言,的确在宴饮,却非盛大的宴饮,不过尚食坊送来的十多道菜色罢了,再添加一些酒水。 就成了。 再说了,如今的偏殿内,书架林立,空间不显,也不可能摆下盛大宴席。 蒙毅归来之前,周清同王兄一直在商讨一些隐秘之事。 蒙毅归来之后,则是落下那些文书之上。 针对那些文书,给予一一的过目,给予一一的评价,大体之上,李斯先上来的十卷详述都不错。 就是周清也没有将其大改,就是将其简单的推进完善一些。 比如《治国图治十论》中,有着关于典章诸事的进一步论述,论述其中的细节,商讨更为具体的君号、国号、崭新的庙堂朝政礼仪之法。 还有一些相关的服饰规定等。 还有一天下的具体细节,有些已经在山东诸地实施了,却没有归一整合,这一次该将它们全部推进了。 …… 不过,那些详细论述,在国府传来的道道文书中,也有讲道。 也就是这等关头,才可能够看到廷尉府、国府隐约并驾齐驱的影子,当然也是大王的默认。 而且也都是双方职责所在,并无越位。 手持另外一卷文书,周清笑语看向蒙毅。 蒙毅身为近臣,承担的职责也是不小,起码从刚才王兄所语,考功司考核秦国东出以来万千功绩。 蒙毅从去岁就开始负责了,一直到现在快要功成。 绝对是一个相当大而又繁琐的事情。 考功司不仅仅要将军中兵士、军将的功劳落下,还有文臣的功劳,还有庶民的功劳,还有山东诸国投诚之人的功劳。 种类繁多,复杂无比。 最后的功绩汇总之后,才会定下真正的爵位、职位,那是接下来秦国必不可少的事情之一。 “是蒙毅在负责。” “已经整理好了。” “现在正在一一分类誊录,再有五日,便可完毕。” 蒙毅一礼,那些事情虽繁多,可自己已经整理了近一年了,再加上人手足够,没有太大的麻烦。 “对于功绩落在身上,人人都是喜欢的。” “而这件事……却非那般容易了。” “相邦都有言语,至攻灭燕赵之后,长久驻扎在燕地的老秦人颇有些思乡之念,数年来,多有欲要归于关中者。” “老秦人一天下之后,却无一天下之心呐。” 周清指着文书上的另一件事,看向旁侧不远处的王兄。 此刻王兄手中也有一卷文书,正在细细看着。 “山东诸国是老秦人攻灭的,诸地也是老秦人所占据的,老秦人是有功的。” “若是思乡返回,岂不是将那些地方放弃,放弃所占之地?” “无论如何,大秦的根基就是老秦人,山东诸国的残余之人可以乱,寡人不为担心,老秦人不能乱。” “廷尉府、国府提出来的应对之策,武真侯以为如何?” 老秦人! 那才是自己的根基。 虽说现在大秦一天下,可不得不承认王弟所言,秦国现在只是将山东诸国的土地纳入掌控。 并未将那些土地完全的纳入秦国之中。 甚至于老秦人都觉得东出一天下的战争打完了,现在总该可以回家了吧? 待功绩落下,便是有功显耀之人,置一片土地,娶妻生子,岂不快哉! 果然如此! 老秦人纷纷归于关中,亦或者解甲归田,那么,秦国的根基便是有损,百多年来,秦国之所以独强独霸走到今天。 依靠的就是老秦人。 老秦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 比如给予笼络。 同样,整治诸夏眼前必须依靠老秦人,除非待长久以后,诸夏归一,诸夏间老秦人的痕迹淡化。 “攻灭六国,诸夏归一,多年征战,根据相邦这份文书,军中当十万左右的老秦人归田。” “十万老秦将士归田,对于秦军战力,是一个极大的损耗。” “而且诸夏归一,接下来肉眼可见,战事减少,将士归家、思家之心定然浓烈,那对于百战铁血的秦国军伍来说,不是好事。” “相邦之策,令那些老秦人就地安置,给予爵位、官职,配合中央学宫派出的吏员,整治所在之地。” “以配合接下来的秦国法令,尤其是护国学宫走出的那些军将,若有可能,就地安置。” “玄清以为,可行!” “不仅如此,玄清以为,还可以将山东诸地之人进行迁移安置,以徭役、戍边之名,将其分散安置,使之不为乱。” “还可以令老秦人极力通婚所在之地,选拔合适之人为乡老,配合统辖,只要乡里不乱,那么,县域不为乱象。” “县域不为乱象,那就很难有乱事出。” 国府相邦提出来的策略不少,周清觉得都可以。 主要目的便是依靠老秦人维持秦国一天下的局面,起码接下来的一二十年是这个局面。 至于以后的局面,则看成果了。 就看秦国对于诸夏的整治如何了。 “用时……方觉老秦人之少啊。” 秦王政笑语叹道。 “至于李斯、相邦所言的安定诸夏诸地之心,寡人以为武真侯所言更为精妙。” “春秋以来数百年,天下思安者甚多,那些人就是秦国必须拉拢的人。” “还有一部分人对于秦国怀有迟疑之意,觉得秦国是虎狼残暴之国,那些人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可以拉拢的。” “至于那些敌秦之人,杀一批,关一批,怀柔一批便是极好,罪有轻重,自然无碍。” “此事可以落在姚贾、顿弱二人身上。” “如武真侯所言,无论秦国做的多么好,都少不了反对之人的,诚如此,只要让绝大部分诸夏之人觉得秦国有能力治理诸夏,诸夏就会安稳。” “至于一小部分人,则是需要不短的镇压,合纵连横……也能够衍化如此,寡人受益良多。” 秦王政心性快哉。 每一次同王弟归来,论政诸般,都会有所得。 这也是自己喜欢和王弟畅饮谈论的缘由,而且对于任何一件事,王弟都有相当多的解决之法。 无论是艰难的方法,还是容易的法子,无论是好处大的法子,还是弊端大的法子,都有很多。 任由自己取舍。 比如纵横家的道理运用这般,秦王政以为很好。 细细思忖,却为如此。 秦国为何强大! 那是因为八.九层以上的老秦人都拥戴秦国,都支持秦国,所以秦国得以强大,得以独霸诸夏。 山东诸国为何孱弱? 那就是国内的力量,能够为一国所用的太少太少。 诚如此,那些诸侯国何以是秦国的对手。 换言之,诸侯国变法亦是合纵连横,希望可以让国内更多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进而强大自己。 秦国成功了,所以强大了。 山东诸国没有成功,所以失败了。 眼下秦国一天下,一统诸夏,若要安稳长久的维持秦国对于诸夏的统治,单单依靠数百万老秦人,绝对无法做到。 相对于整个诸夏之民,老秦人不过占据五一,乃至于六一! 就算一时凭借老秦人的威武霸道压制那些动乱,可终究非长法,若要长治久安,自然要解决影响长治久安不稳的因素。 “却为上法!” 蒙毅亦是敬佩。 此法施展起来,不算难,所能够收到的好处极大。 拉拢诸夏大多数之人,打击一部分微不足道之民,自然轻松。 “山东诸国残余之人,之所以敢一次次的动乱,所为凭借的就是身边一些庶民、奴隶。” “没有庶民之力,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而欲要将那些庶民之力争取过来,也是不难,却是需要时间。” 周清再道。 诸夏山东诸国得一处处土地上,尤其是那些老世族的封地内,一位位世家大族的痕迹烙印很是根深蒂固。 短时间内,欲要使得那些人屈服。 很难。 只是……时间是一个好东西,万事万物在时间下,都得屈服。 “虽可清风拂面,亦少不了秦法板正。” “三件大事,除却蒙毅所负责的考功司之任,其余两件都需要慢慢推进。” “至于咸阳接下来的动作,寡人以为接下来可以开启大朝会,将一件件国政要事缓缓推进。” 秦王政放下手中一卷文书,端过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此刻窗外的天色还是明亮,按理说酉时中段,应该清爽些。 然……偏殿之中,仍为酷热。 无论是相邦王绾献上的治国方略,还是李斯的十论,涉及之事成百上千,涉及之人数以万计,涉及之地遍及诸夏。 灭齐以来,过去大半个月,朝野重臣也都快尽数归来,是时候开启大朝会,颁布一项项国政了。 许多政策,要在推进中不断给予修缮,当年商君之法通行秦国,亦是在推出之后,根据秦国各地情况,给予修正。 眼下也是一样。 “当得如此。” 周清自是没有意见。 蒙毅更是没有意见。 “大王!” “公子扶苏、公子胡亥正在殿外等候!” 三人话音刚落,偏殿之外,李仲的响亮之音升起。 “扶苏?” “这么快就从燕地归来了。” “胡亥也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秦王政点点头,按照自己下发的文书,的确相召扶苏归于咸阳,以为参详些许之事,今日归来,不算慢。 倒是胡亥……进来表现还是不错的,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子嗣。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大秦万世(过年好啊!) “扶苏拜见父王!” “武真侯!” “蒙毅长史!” 英姿初显,眉宇轩昂。 似是刚从燕地归来,浑身上下仍有一丝风.尘环绕,脚踏军旅玄色长靴,束发长衫,不为华美,纵为盛夏,亦是未有失礼。 不为咸阳安稳,神容已然略有黝黑,然则,一双明眸愈发有神,入兴乐宫偏殿,拱手一礼。 看向父王。 看向武真侯! 看向蒙毅长史。 “见过父王!” “武真侯!” “蒙毅长史!” 身侧,亦是一语清朗而出。 较之扶苏如今的稳重、干练,其人显得较为活泼、轻快,锦衣长袍,青丝散开,并未梳拢。 腰环玉带,体态修长,神容俊秀,不逊色扶苏往昔,更为奇异,一双有神之谋,闪烁别样的玄光。 举手投足,贵气弥漫,礼仪而落,虽脾性看似不恭,仍为规矩。 “扶苏公子!” “胡亥公子!” 周清一礼,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距离上一次相见扶苏,并未过去多久。 倒是胡亥公子,不为常见。 视线先后落在二人身上,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见过扶苏公子!” “胡亥公子!” 蒙毅深深一礼落下。 “无需多礼。” “扶苏,辛胜将军没有和你一块归于咸阳?” 秦王政立于上首,看着两个儿子,摆摆手。 自己多日前传达燕地的文书上,语落辛胜也一块归来的,如今扶苏先行入宫,辛胜倒是不显。 “父王!” “出蓟城之时,儿臣同辛胜将军是一起的,只是,走到燕南地的时候,出了一些小事。” “辛胜将军便是留下处理,算着时间,辛胜将军明日巳时便可到咸阳了。” 扶苏又是一礼落下,解释自己为何先一步前往咸阳。 脆亮之言,回旋在偏殿之中。 “能够为辛胜亲自处理的,当无小事。” “说说吧。” “寡人这段时间看到的文书上,尽皆歌颂之语。” 秦王政为之好奇。 灭齐之后,诸夏各地传来的文书上,多是一位恭贺、大喜之言,就算有一些不好的消息,也都是疥癣之患。 燕南地乃是燕地最为重要的地域。 能够令辛胜如此,当不为简单。 “喏!” “父王,据辛胜将军快马一步的传令官所语,似是一些齐地之人生乱,欲要经由燕南地,进一步北上,赶赴北胡之地。” “具体审讯,暂未落下。” 扶苏颔首,当即将那件事快速道下,自己知晓的也不算很多,只是知晓一些燕地、齐地、魏地的人想要北上。 想要入北胡之中,不想要继续留在诸夏内。 “入北胡之地?” “哦,有趣。” “你以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前往北胡?若是你来处理,你会如何抉择?” 秦王政兴趣陡升。 却不是什么大事。 然则,却是一件……颇有意思之事,说着,走入殿中,双手背负身后,看向扶苏,在燕地历练那般久的时间。 不知道长进多少。 周清与蒙毅二人在侧,不为多言,静静听着,静静看着。 立于扶苏之侧的胡亥亦是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何异样。 “父王!” “儿臣以为那些人欲要隐秘前往北胡之地,不外乎三个目的。” “一者,眼下大秦一统天下,法令贯彻,齐地、燕地有些人不愿臣服于大秦,欲要避开大秦,故而离去。” “二者,能够有能力跋涉千里前往北胡,非寻常庶民可以做到,大都诸国残余宗室、世族之人。” “那些人不愿意臣服大秦,欲要避开大秦,甚至于颇有可能欲要勾结北胡之人,以谋南下兵戈之事。” “儿臣在燕地那般长的时间,斥候所报,北胡军中,已有不少诸国之人,这个可能性极大。” “三者,便是一些不法商贾欲要千里行商,赶赴北胡,谋取巨利,根据秦国法令,寻常商贾可以通行,若是一些违禁之物,则是严厉打击。” “商贾逐利,屡屡打击之后,仍是不休,那些人也有可能为逐利!或者,有些诸国残余之人,欲要借助商贾之身,隐匿自己,勾连诸地之人。” 扶苏抬起头,看了一眼父王,而后又是深深一礼。 将父王所问,一一回应道出。 那些欲要前往北胡的人,自己在燕地近一年的时间,接触过好多,也亲自了解过好多。 故而,这个答案不为艰难。 “你觉得该如何处理他们?” 秦王政不为评价,一览面前有条不紊回应的扶苏,落下先前之问。 “父王!” “儿臣以为,当先行审讯为上,得其缘由,根据秦国法令,一一给予整治。” “若是诸国残余之人,则所谋甚大,当除以重罪,或是发配陇西,或是发配岭南,以为永久徭役。” “若是商贾逐利之人,则贪财通敌,更为重罪,收缴财货,罚其重金,以为惩戒。” 扶苏再次应道。 “依据秦法来处理。” “你的回答很合适。” “胡亥,你跟随车府令赵高修习秦法律例多年,扶苏对于那些人的处理,你觉得如何?” 于扶苏的回应,秦王政不可置否,丹凤之眸一转,视线落在胡亥身上。 “父王!” “胡亥以为,扶苏兄长对于那些人的处理过于宽容了。” “诸国残余之人,欲要前往北胡,所为绝非简单的避开大秦,定然有所图谋,那些人居心叵测。” “罪行当诛,以为隐匿更深的残余之人警告。” “至于那些商贾之人,明知大秦法令如此,还是一味贪财通商北胡,运送违禁之物,完全是不将秦国法令看在眼中。” “果然秦法贯彻入里,则那些人根本不会出现在燕地,若是简单处置,只怕有些人还会再犯。” “胡亥以为,当重罪诛杀,连带放那些商贾通行的关卡吏员都一并整治,商贾逐利,并无忠诚可言。” 年虽幼,却口齿清晰。 胡亥看着父王,拱手一礼,缓缓道来。 “车府令教导的还是有功。” “武真侯以为扶苏、胡亥二人所决如何?” 秦王政并未直接评价,然则,言语之间,已然有所倾向。 语落,扶苏神色微微一变,头颅微微低下。 父王不满意自己所决? 自己所行并不违背秦法,乃是依据秦法所为。 胡亥所语,尽皆诛杀、重罪之行,果然这般行下,整个燕地、齐地或许都要人人自危,并不利于大秦统辖那些地方。 胡亥闻此,奇异双眸闪烁奇异之光,亦是低首不语。 “大王!” “两位公子所言都有些道理。” “扶苏公子之决,却是宽容许多,以其所想,当是担心重罪诛杀之下,燕地或有生乱,不利大秦安稳统辖。” “可是,值此关头,燕地须得强力落下,将那些不安稳的因素一并扫空。” “有些时候,强有力的重罪、诛杀和安稳统辖并不违背。” “胡亥公子之决,的确出色,车府令教导亦是出色,居于咸阳宫,也不落下关注诸夏局势,很好!” 周清旁侧一步踏出,为之一礼落下。 看向扶苏和胡亥两位公子,似乎……二人都有了小心思。 那不算什么,身在咸阳宫,更是公子之位,若是没有那个小心思,反而不正常。 扶苏所语,宽容太多。 胡亥所语,更合王兄心意。 区区一个小了扶苏近十岁的少年人,就算修习秦法,也当会根据秦法所决,而不会纵览大势,把握大局。 扶苏在这个年岁,所语当中规中矩。 如今这般,实属正常。 胡亥这般年岁,所语正常,却又显得不为正常。 “胡亥,你怎会和扶苏一块前来这里?” 闻王弟所言所语,秦王政略有所得,看向胡亥,一问落下。 胡亥所言很合自己的心思,那些人就该全部诛杀论罪,扶苏太过于怀柔了。 前一刻,自己还很欣赏胡亥,觉得大有长进,只是……以他这个年岁,自己更希望看到的是扶苏的回答。 而非此刻的回答。 “父王!” “扶苏兄长离宫多年,得宫人传报兄长归来,故而欣喜,前往行礼。” “所以便是和兄长一块前来拜见父王。” 胡亥抬起头,神容喜悦应道,恍若于诸般事毫不在意,说着,看向身侧的扶苏,也是一礼。 “你能够有此心,很好!” “蒙毅,传寡人令,赏赐胡亥一对玉壁!” 秦王政微微颔首,对于此言很是喜欢。 兄恭弟合,再好不过。 “喏!” 蒙毅一礼落下。 “多谢父王。” 胡亥也是拱手一礼。 “扶苏之功,着考功司细细考证之后,再于之落下。” 看向此刻神容平静的扶苏,秦王政如是道。 “喏!” 蒙毅再次一礼。 “已经见过寡人,若无要事,你二人就离去吧。” “一身风.尘,好生整理。” 秦王政摆摆手。 “喏!” 扶苏拱手深深一礼。 “是,父王!” 胡亥欢快而应。 当即,二人缓缓退出偏殿,离开兴乐宫。 “他的性情还是那般柔软。” “本以为历经护国学宫以及军旅诸事,可以有所成长,是寡人当初没有好好教导他。” 目视两个儿子的离去。 秦王政凝视良久,进而,轻语落。 自己是喜欢扶苏的,他是自己第一个儿子,当初自己虽为大王,却没有直接亲政,他的母亲自己一直都记得。 后来,自己亲政以后,派遣武真侯、冯去疾等亲自教导,又让其入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希望可以有所成。 才学、谋略上,自己是满意的。 终究……学宫所学是学宫所学,真正的诸夏却非那般。 一隅可窥全貌。 燕南地那件事情很容易处理,扶苏却没有立于如今大秦真正的核心立场上去思考。 果然怀柔策略遍及诸国残余之人,那些人会如何做? 根本不会感恩! 果然小小的怀柔就感恩了,他们所在的诸侯国也不会走到今天那一步,他们那些人也不会一直和大秦处于对抗之中。 “大王若要教导诸公子,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 “诸夏将要进入一个崭新的局面,有足够的天地施为。” 周清笑语。 作为一位君王,单单拥有怀柔之心,是绝对不行的。 一味的杀戮之心,也是不妥。 蒙毅在侧,闻之,不为出声,涉及诸公子的话题,自己一只很少提及,可……大王一直对扶苏公子寄予厚望的。 胡亥公子? 的确聪慧! 数年来,在少府令赵高的教导下,对于秦国法理记忆的很快,在武道修行上,也有进步。 大王称赞多次。 这一次……也是得到大王的赞誉。 ……很不简单! “希望如武真侯所言。” 秦王政怅然道。 长生不老之事……自己虽希望。 可三代以来,似是无人可以做到,若是自己机缘足够,昊天垂怜,当然很好。 若是昊天任由自己生老病死,自己必须考虑为大秦选择一位合适的后继之君,一位可以让大秦绵延万世的后继之君。 ****** “扶苏兄长近年来多在宫外,不知宫外是一番如何模样?” “如今大秦一统天下,诸夏应当尽皆安稳繁华。” 跟在扶苏身后,二人一块出兴乐宫。 胡亥脚步轻快,仿若失去束缚一般,左右而动,身法灵巧,时而笑语不住询问着公子扶苏。 “宫外的世界……很好。” “有繁华极乐所在。” “也有混乱兵戈所在。” “大秦一天下,就是要将诸夏所有的地方变成安稳繁华之所。” 闻胡亥之语,扶苏微微一笑。 对于胡亥,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 自己在燕国的一年,给自己写了几封书信,询问自己不少事情,自己也都一一回应。 其母早逝。 咸阳宫内,只剩下他自己,父王多年来操劳大秦东出攻灭六国之事,鲜少理会后宫诸多公子、公主。 除却丽夫人所出。 身为长子,宗法遗泽之下,让自己有责任照顾诸位年幼的公子。 就算是那位早已经离开咸阳的天明,也是一样。 却是刚才父王问询自己,令自己有些担心。 反而胡亥的回答,让父王满意,还得了一对玉璧! 一对玉璧自然不算什么。 可……意义不一样。 “胡亥,咸阳宫内,数年来,一直都是车府令赵高大人教导你书法、秦律、武道吧?” “今日,你之回答很好!” “父王很满意!” “车府令是一位很好的教导之师!” 秦律! 秦法! 那些东西,扶苏自己自然也是精通,之前父王问询自己之事,自己也都是按照秦法裁决的。 重罪当诛之行! 秦法之中的确有,可那些人所犯下的罪过,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故而于父王之心,扶苏难以度量。 却是胡亥,能够触及那一层,令胡亥惊讶不已。 若说是胡亥自己所谋? 扶苏不为相信! 自己在胡亥这般大,秦律也就刚刚通诵,欲要裁决诸般,还做不到,更别说杀伐凌然。 胡亥却有这个回答。 想来,是车府令赵高大人的教导!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光暗一体 车府令赵高大人! 扶苏对他的印象很深刻,自幼之时,其人便是父王身边的贴身侍从,后来因功逐渐得到晋升。 父王本要与之要职,其人要甘愿待在父王身边,故而,爵位颇高。 无论是当年父王少幼登位,还是后来的一桩桩大小要事,车府令赵高都堪为重任,甚至于一直为近臣。 奈何,秦国东出一天下攻赵之时,卷入后宫的冲突,具体之事自己也没有太多了解,只是知道那一次赵高差点身死了。 后来,因父王垂怜,再加上往昔诸般事,所以将其从永巷内放出,一直为车府令,此生无论立下多大功劳,只能是车府令。 其后燕丹谋秦,车府令赵高紧急之时出手,立下不小的功劳,官职和爵位虽说没有变化。 却得到教导胡亥的差使,还得到父王评价之中人,也有人称之为中车府令。 其人十多年的时间,一直为父王近臣,无论是书法,还是秦律,都是精通,还有武道也不错。 教导胡亥,足够了。 “自儒家伏念先生离去之后,便是车府令赵高教导于我。” “前段时间,他曾和我说过一件事,说是三晋之地仍有不小的诸国残余之乱,故而罗网一直在秘密剿灭。” “故而,刚才父王之问,胡亥有感,便是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似乎父王有些满意,不然不会赏我一对玉璧的。” 胡亥扬着一张略有稚嫩的面孔,看向扶苏兄长。 近年来,一直都是车府令赵高在教导自己,传授自己许多东西。 “刚才你的回答,父王的确很满意。” 扶苏轻轻一笑,车府令赵高不愧是待在父王身边多年的近臣,对于父王的心思把握很清楚。 可父王那般做,自己还是不怎么认同。 自商君以来,秦法多有严厉,举国耕战,的确,那是秦国得以独强独霸的原因,然则,现在秦国已经一统天下了。 再行严厉的耕战之策,未免不妥。 更别说,山东诸地的庶民本没有和那些诸国残余之人过多牵连,他们不应该承受重罪。 就是那些诸国残余之人,好生的惩戒一下便可。 在大秦百万大军面前,他们翻不出什么花样。 “兄长是要直接出宫吗?” “胡亥还想要和兄长待在一处好好饮乐呢。” 锦衣华章,在咸阳宫内随意行进着。 观扶苏兄长前进之方向,胡亥轻言道,左右而观,这里已经靠近咸阳宫演武场了,演武场之外,便是王城宫门所在。 虽远。 也不远。 “父王之言,我要出宫好生整理一下。” “待明日或者后日吧。” 扶苏颔首。 对着胡亥又看了一眼。 “父王之言,的确不能违背。” “那胡亥等着兄长。” “今日虽不能宴饮,胡亥亲送兄长出宫。” 胡亥身躯微侧,向着兴乐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 而后,又面上笑意浮现的看向扶苏兄长。 “哈哈,好!” 扶苏自无不允。 “接下来还有一段路,扶苏兄长可要好好于我说说燕地那里的有趣之事。” “说来,燕王喜还是扶苏兄长前往燕地之事被擒获的,兄长当真是厉害。” “可能于胡亥细细一言?” 胡亥更为欢喜。 奇异双眸闪烁亮光的看向扶苏兄长,颇有一丝崇敬之意,话语扶苏兄长先前所在的燕地。 连忙询问者。 “燕王喜?” “那非我之功,而是辛胜将军之功。” “……” 扶苏哑然一笑。 燕王喜的确是自己在燕地为监军的时候所擒获,自己虽有功,也是不显,既然胡亥有兴趣。 说说也是无妨。 …… …… “一见扶苏公子,感觉如何?” 半个时辰之后。 天色逐步的昏暗起来,大日西垂,咸阳宫内外,隐约有灯火燃起,照亮一切,靠近咸阳宫永巷之地的车府所在,也是升起一盏盏宫灯。 宫灯此物,近年来多有变化,由着纸张的出现,再加上护国学宫那里对于猛火油的提炼,出现一种可媲美白腊、蜂蜡的东西。 其后,便是推行在咸阳宫,甚至于咸阳上下都在缓缓普及。 驱散黑暗,引来光明,越发的方便。 然而……无论灯笼的光明如何明耀,如何透射一切,总归有些许黑暗之地,黑暗之中,鸟兽虫鸣之音不绝,不知道在说道些什么。 车府之地,一直很平静,没有太多的繁闹。 大王与宫中的贵人鲜少出宫。 若然出宫,提前也会有人告知的,闲暇之时,也就在修缮车马,保养车马,照顾那些优良健硕的马匹。 随着一道略显轻快的脚步声行入,未几,便是一语流出。 胡亥看将过去,不由嘴角轻轻扬起。 那里……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背对光明,立于一匹高头大马之前,手掌正在马匹上抚摸着。 “他?” “刚才我与他一见父王,父王询问他如何处理燕南地生乱的诸国残余之人,他的回答让父王不喜。” “我却得到了父王赏赐一对玉璧!” “似乎……没有什么威胁。” “你为何觉得他会成为威胁?昌平君熊启败落,楚国外戚之力不存,华阳祖太后当年的力量也是不存。” “反而,我倒是觉得公子高会成为极大的威胁。” “其母实在是……,他的命很好!” 胡亥不屑一言,背对光明,难以窥得具体神容,近距离走上前,观车府令身前的骏马。 车府令让自己多多关注扶苏。 自己做了。 闻扶苏归来,便是故意与之前往,一块前往兴乐宫,不想……真的有所得,父王似乎对他也不满意。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在自己看来,扶苏并没有什么优势,他非嫡长子,只是父王的长子,宗法之下,并无优势。 虽比他们年长些,却不代表什么。 反而丽夫人膝下那位尚未成长起来的公子高,才是极大威胁,有着丽夫人的存在,后宫之内诸位公子,公子高的荣宠之盛超越其他公子甚多。 更别说……父王一直有意立丽夫人为王后,果然丽夫人为王后,公子高可就是王后所出了。 那才是极大的威胁。 “命!” “你的命也很好!” “大秦一统天下,诸侯之子,将会成为诸夏至尊之子。” “不要轻视扶苏!他……比公子高更有威胁。” “刚才兴乐宫内,除了你和扶苏公子以外,武真侯应当也在吧?于大王不悦扶苏公子,可有出言?” 一语轻柔,晦暗之中夹杂一丝寒冷之意。 鲜红色的锦衣长袍,束发而观,手掌闪烁玄光,落在面前的骏马之上,细细感知马匹的一切。 听得胡亥轻视之言,又是一问落下。 “武真侯!” “还有蒙毅长史,二人都在。” “父王询问完我与他之后,便是让武真侯评判我二人之言。” “似乎没有什么,反而于扶苏公子之言,也是不认同,你先前曾语,武真侯对扶苏很有好感,今日一观,并非如此。” 武真侯! 自己当然不会忘记。 那是庙堂之上,一位位分极重的人,可惜,自己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好在赵高说过,武真侯的志向并不在咸阳。 不算什么威胁。 就算位高权重也没有什么。 蒙毅区区一个长史,话语不算很重,若是王绾、李斯等人也就罢了。 “这就是你现在的修行还不足!” “在大王面前,武真侯的评判之言,不会轻易落下的,果然武真侯出言,而且也是不满意扶苏的回答,那么,这反而说明武真侯很看重扶苏。” “至于你,武真侯应该只是赞扬一下吧。” 周身森寒的玄光若隐若现,落在马匹身上的手掌散发明灭交替的光泽,这匹马浑身上下没有暗疾,很好的一匹马。 堪得大用。 动作如此,口中之言未绝。 “我……不明白!” 胡亥神色一滞。 近前一小步,单手随意落在马匹之上。 “……,真冷!” 可手掌刚刚放上去,便是被一股刺骨之寒硬生生的震退,收回手掌。 “现在的你……,要多看、多学……,还不到你出头的时候。” 赵高没有多做解释。 许多事情,看得多了,就慢慢明白了,自己明悟会更加深刻。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其余公子成长起来?等父王定下合适的王储?” 胡亥轻哼道。 “大秦刚一统天下,大王现在需要的是稳定秩序,而非后宫诸位公子之乱,接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率先出头。” “许多事情很是复杂。” “至于大王定下合适的王储?” “以我对大王的了解,不到最后一刻,大王是不会做出决定的,公子高的命虽好,可他的命只是好在丽夫人身上。” “一位王储的存在,并不是一位女子可以定下的,尤其大王是一位英明之主!” 待在大王身边多年,大王的心思也能够窥探一二。 语落,周身玄光隐匿,玄功归于丹田,手掌也是收回来,身躯微侧,走向光明之地,语论胡亥。 “那我该做些什么?” 胡亥虽不满赵高的回应,但赵高的未来在自己身上,他若是不帮自己,没人会帮他。 也许他说的对。 终究……现在自己还无法做主。 “继续随我练字!” “修习秦律!” “不必掺和太多。” 赵高摆摆手。 以不动应万变,才是道家无上法门的真谛。 “你刚才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快要破入玄关了吗?” 胡亥长叹一口气。 真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 还要继续练字! 继续修习秦律! 真是头痛。 “武真侯所创的《太极十三式》果然精妙,于我却有所得。” “森寒一体,极寒至阴,再有数年,当可阴极阳生,乾坤并济,可惜……未有适合我的高深法门。” “据传武真侯身边有一位雪姬的绝色女子,其人天生多了一条阴脉,武真侯助力她破入玄关,与之修行,她所修炼的玄功定然不错。” “奈何……。” 《太极十三式》乃是武真侯多年前所创的道家法门,留在咸阳王宫之内,留给诸位公子、公主修炼的。 以前自己只是知晓这门功法的掌法精妙,而今得了从胡亥手中的玄功吐纳之法,炼入己身,裨益甚大。 加上罗网收集的丹药和天材地宝,自己已经修炼至化神巅峰的层次,只待阴极阳生,三元共济,便可破入玄关。 那一关很难。 尤其自己破开前方之路,没有后续的参照修行之法,更为之艰难,自己的资质不算很好。 诸夏间适合自己的修炼之法不多,武真侯身边的那位雪姬……她所修绝对适合自己,奈何自己求不得。 至于诸子百家其他人的修炼之法,也是不妥。 “你不是曾说过异邦的浮屠之道也是极强吗?” “既然道家那里得不到合适的修炼之法,浮屠那里肯定有的,那些人欲要传道诸夏,肯定愿意拿出来合适的修炼法门。” “罗网之内,你若是破入玄关,罗网会更加强大!” 于修行之事,胡亥并不太伤心,如今只不过初入先天罢了,入不入化神并不重要,闻赵高遗憾之言。 随其身后,略有所得,直接说着。 “浮屠!” “是一个方向。” “陇西那里的罗网之人传来消息,有一队近三十人的浮屠修者跨过大河,沿着渭水东进,前往咸阳。” “应该……是想要求见大王以为传道,果然有合适之道,他们在诸夏传道,未必不妥。” “浮屠之道,据我了解,他们的实力丝毫不逊色道家!” 立于光明宫灯之下,赵高颔首以对。 浮屠之道! 无需胡亥多言,自己便是有那个心思,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修行,也是为了罗网的将来。 诸子百家! 但凡破入玄关者,都非普通人可以应对,罗网之内的流浪之人,根本没有那个资质。 预谋大事,必有所预备。 自己不想要和道家天人二宗碰上,却不得不有碰上的打算。 必须有无惧他们的手段。 浮屠修者。 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也是出过身融万物至高者的道理。 “阴阳家也可以啊。” “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神秘莫测,所谋也是神秘莫测,他们的传承源至上古,应该也有你需要的东西。” 胡亥又是建言道。 赵高的力量越强,自己的力量便是越强。 二人一体,须得如此。 “阴阳家!” “他们……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外人难以掺和,相较之道家的修行底蕴,差了不少。” “阴阳家……只是祭祀一脉的传承,非道者传承。” 赵高摇摇头。 阴阳家入秦本就神秘,多年来,对于那所谓的苍龙七宿,自己也想要弄明白,却一直没有弄明白。 再加上蜃楼东行,明显他们的所谋不在诸夏。 既然不在诸夏,那就不是一路。 当然,也可以列为浮屠之后的选择。 毕竟,未来……总是在不断变化的。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贪杯 “你说了这么多。” “是一直在忌惮武真侯吧。” 从脚边取下一粒小小的石子,屈指一弹,便是落在旁侧的黑暗之中,那里……顿时寂静一片。 鸟兽虫鸣之音不显,整个庭院之内,得以享受安宁! 修行! 在胡亥看来,非成大事者必要之力。 百家的修者再强又能够如何? 面对秦国铁骑大军,又能够如何? 诸子百家内的修者何其多,面对秦国铁骑,兰陵城一战,不还是死伤众多,若非公子天明出力,兰陵城内的百家当被屠杀殆尽。 纵然是玄关层次的修者! 如墨家的路枕浪巨子,不也是被斩杀! 其余百家玄关武者只得避退,那就是先例,赵高欲要破入玄关层次,胡亥实在是不以为然。 不过,破入玄关总比没有不破入好,起码玄关修者在面对大敌的时候,己身性命得以安稳保全。 何有大敌? 根据赵高所言,于如今的秦国来说,于如今的罗网来说,大敌从来不在外面,而在于内。 武真侯? 胡亥觉得这个答案不难猜测。 可赵高其言,武真侯并不会在咸阳停留很长时间,即如此,当无需强求太多。 “武真侯!” “是!” “也不是。” “欲谋大事,鬼谷纵横之道可以一览,万事当先,天枢而立,无论进退,安稳无虞。” “武真侯此人实在是奇异,我一直看之不透,他或许会成为阻碍之力。” “其他人如诸子百家的顶尖高手,亦是如此。” “武道!在某些时候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大!” 赵高轻笑道,音韵夹杂别样的寒冷与轻柔,抬手一招,便是一缕明黄的火焰从宫灯内流出。 化作一道流光,沉浮手掌之上。 寒气镇封,明黄的火焰变成森白色的火焰,四周温热未散的天地元气紊乱,寒热交替,白雾顿生。 虽如此,火焰仍旧熊熊燃起,并未散去。 “黑白玄翦?” 胡亥又道出一人,此人也是罗网的,却一直不太听从调遣,一个主要缘由便是其人早就破入玄关。 一般情况下,可以无需理会罗网的任务,除非是来至于大王对于百家诸人的必杀之令。 “那些事情你无需知晓太多。” “你要做的更加重要。” 赵高只手一握,森白色的火焰顿然消失于无形之中。 许多事情,提前做好准备,总归是好的。 “看来……你也有惧怕的存在。” 胡亥不再多言,念及刚才的诸般谈论之言,随意含笑道。 数年来,对于赵高的事情也了解不少,本以为他什么都不惧怕的,现在……倒也不尽然。 有惧怕的存在? 是一件好事。 那意味着他也有弱点。 “惧怕!” “不错,我也有惧怕的存在,强如你父王,也有惧怕的存在,纵如武真侯那般的超凡之人,想来也有心悸所在。” “拥有畏惧,反而是一件好事。” “它会让我们行事更加的小心,让我们更加的谨慎。” 赵高踏步从庭院行入正厅。 胡亥随后,闻赵高之音,略有所得,似是有些明白,似是不太明悟,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现阶段赵高和自己的目标是一样的。 只此一点,那就够了。 ****** “阮翁仲等人前往了陇西之地,你应该知道吧。” 值戌时,由着咸阳宫的一队车马护送下,归于府邸之中。 归于咸阳之前,便是已经提前传令宗琼将府邸整顿完毕,是以,踏步入府中,一切诸般,不为萧瑟、脏乱。 甚至于交织南郡还要畅顺些。 偏厅之内,周清从云舒手中湿润的帛巾,擦拭手掌,接过茶水,轻呷了两口,伸展双臂,雪儿宽衣服侍着。 念及一事,看向此刻正饶有兴趣坐于案后写画着什么的焰灵姬。 此事她应该知晓,却没有告诉自己。 “些许小事,公子无需费心。” “阮翁仲他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他们自己走,除非有身死族灭之危。” 盛夏之时,一袭赤焰的单薄纱衣笼罩,如云的柔顺长发随意披散,垂落晶莹之光闪烁的脖颈间。 跪坐案后,执笔勾勒线条,隐现城郭,闻公子之言,焰灵姬抬头,火魅明眸笑意浮现,嘻嘻一笑。 那件事情当然传来南郡。 可是被自己留住了。 无需让公子知晓,何况还是阮翁仲写给自己的。 自己庇护他们已经很久了,终究不可能永远的庇护他们,一味的庇护,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好事。 “你倒是长进不少。” “值得嘉奖。” 周清莞尔,语落,顺着雪儿手掌的劲力,小腿抬起,褪下筒靴,换上轻便的软木屐。 “晓梦呢?” “嗯,和宗琼在一块?” “聊天论道?” 偏厅之内,除了晓梦那个丫头之外,雪儿她们尽在,周清奇异,灵觉扩散,便是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 相距不远处的另外一处庭院内,晓梦和宗琼两个人相对而对,周身各自闪烁亮光,不住说道些什么。 “公子,是否来些点心、酒水?” 观公子换衣完毕,云舒在侧,缓声语落。 由着宗琼提前整顿府邸,她们在府中行事,很是顺利,基本上都很顺手,无论诸般,尽皆如此。 “去备上一些吧。” 周清颔首。 “哈哈,这般时节还是雪儿身上最为舒适。” 说着,抬手一览,亦只是着一袭云锦轻薄纱衣罩体的雪儿入怀,天生阴脉之躯,虽妙悟阴阳,终究体质使然。 揽在怀中,宛若一块柔软的凝脂美玉,扑面而来,更有细腻的馥郁之香,周清心情大悦。 “大人!” 有感大人的突然动作,雪儿娇媚低语,埋首怀中,青丝凌乱,不为多言。 “哼!” 正勾勒城郭线条画作的焰灵姬扫了一眼,雪儿这个丫头,现在也知道狐媚公子了,不为当年冷艳清静之丽。 “画什么呢?” “待在本侯身边这般久,也学了这般久,你这画的……挺别致。” “这是哪里的城池?” 揽着怀中的雪儿静坐于焰灵姬身前的木案之侧,一观焰灵姬此刻的动作,顿时好奇,而后细看数息,悄然问着。 木案上铺就一张极大的白色纸张,是专供书画所用。 此刻上面是一座气势不俗的城池,的确是一座城池,这一点周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却是这座城池……有点奇特。 要说写实吧。 整体构造甚为蛮荒粗犷。 要说写意吧。 偏生城池的详细之处很明显。 城池四周的辽阔城墙,还有城内的街道,还有一个个应该是往来的小人儿,很是有趣。 布局上……周清摇摇头。 线条的浓墨粗细上……周清摇摇头。 纸张落笔所在……周清摇摇头。 …… “这是……咸阳!” 焰灵姬为之不答,却是提笔在城池的城墙上落下两个大字。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画法?” “雪儿,你看这里是咸阳吗?” 周清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教过焰灵姬这般的画法,绝对没有。 城池上面写的有咸阳两个字。 完全和咸阳盛况差之千万里。 对着怀中的雪儿看了一眼,无奈道。 “公子,焰灵姐姐这不是刚刚开始画嘛。” 雪儿银发飘动,美眸落在焰灵姐姐的画作上,细细一观,嫣然一笑。 “有这个兴趣……也不错。” “起码还是很有潜力的。” “芊红,那里都是天水商会送来的?” 好吧,迎着此刻焰灵姬颇为不满的神态,周清觉得还是可以给予鼓励鼓励的,毕竟有一个兴趣不容易。 当即,没有理会焰灵姬继续的画作,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侧芊红和弄玉二人所在的方向。 二人正在整理一小堆密信文书。 南郡等四郡的事情不显,自然不可能是南郡那里的俗物。 只可能是天水商会和天然居、书阁那里的俗物了。 以往……那些密信文书都是送往咸阳和南郡的,现在都要送往咸阳的。 由着自己在陇西天水的封地,再加上一些其它的隐秘消息,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公子,这是他们在一柱香之前送来的。” “我正在整理回复。” 芊红执笔,阅览手中一封密信文书。 实则,相对于四郡文书,这些文书的事情都不大,左右一些繁琐的事情居多,诸如:盈利之数、损耗之数、奇闻异事……。 弄玉在旁将白芊红整理回复好的文书烙印火泥,准备明日发出去。 “有无有趣的?” “河西两郡乃至于西域诸地,现在情况如何?” 屈指一点,远处的两只软枕近前,周清双手枕在脑后,躺靠其上,咸阳这里的重要之事还没有落下。 自己倒也得以清闲。 “河西两郡那里,有李信将军带领数万兵士巡逻守护,自然没有大碍,北胡匈奴正在吞灭东胡。” “此刻应该没有阻碍之力了,再有一两年,北胡将会纳入匈奴的掌控,那个时候,李信、蒙恬等人不会清闲的。” “西域诸国那里,一如往昔,一个个国民小则数千、多则数万的小国争斗冲突不断,精绝国、吐火罗、楼兰、姑墨、龟兹略有强大。” “将来若是沿着河西两郡继续开拓,那些西域小国不成什么威胁。” 浅红色漩涡纱纹裙衫,丝带束拢纤细遥指,秀发凌云成髻,淡妆姿容,闻公子之言,放下手里书信,回应着。 并无大事。 “西域诸国的文化风华,还是有些趣味的。” “可并无太大的作用。” “道者的痕迹也不显。” 把玩着怀中的温凉美玉,周清随意道。 西域诸国之所以现在安稳无虞,乃是因为相隔大河之间有着一条宽阔的荒漠,再加上那些地方没有什么资源。 大军压境,得不偿失。 任何事情,都要有利益计算的。 一个个民不过数千、数万的小国,能够有什么资源? “北胡不除,西域难入。” 弄玉微微一笑,大秦对于西域诸国现在没啥兴趣,匈奴的兴趣倒是不小,早年间,便是和乌孙、月氏有联系。 后来月氏被击溃,无尽荒漠道路上只剩下乌孙。 乌孙以北,便是辽阔草原,匈奴兵锋随时可到,而秦国之兵在河西两郡并没有太多。 “公子!” 说话间,云舒已经领着两个身姿曼妙的侍女入偏厅,将新出炉的点心和咸阳宫今日送来的珍贵酒水摆列案上。 “嘻嘻。” 雪儿见状,挣脱公子的怀中,略整衣衫,双手对着那张木案笼罩,无形的霜寒之意绽放。 “嗯?” “公子,根据商会之人所观,浮屠之人一队近三十人公然出现在河西两郡,跨过大河,南下渭水,目的应当是咸阳。” “浮屠之人……还真的想要从够咸阳打开口子,以求传道诸夏。” 白芊红又取过一封密信文书,将其打开一览,眉目微动,进而缓缓一笑,浮屠之人脑子终于好用的。 早知如此,说不得还真会有所功成。 现在的话,很难很难了。 “浮屠之人!” “就算本侯不插手,那些人也不会成功的。” 周清摇摇头,此刻正看着雪儿将那些瓷壶盛装的酒水冰镇着,至于点心……,味道倒是甜香。 只手一握,便是一枚圆形的红色点心入手,顺而,品味着。 “浮屠之人要来咸阳?” “公子,那位合道层次会不会也要前来?” 正在将自己那幅画进一步完善的焰灵姬闻此,抬首饶有兴趣问着。 对于浮屠之人,没啥好感,就是喜欢找麻烦。 还有就是喜欢找死。 “他不会有那个胆量的。” 周清摇摇头。 当然,他若是真的前来咸阳,自己想要杀他,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师兄!” 说着,偏厅之内,一道青色的流光闪烁。 呼吸之后,一位体态越发有致的青衣女子持剑近前,银发成束,披落身后,步履遁空,跪坐跟前。 观师兄从咸阳宫回来,秀丽的神容上,银眸不由的笑意流转。 “公子!” 雪儿将冰镇好的酒水端来,双手递过去。 “还是雪儿的手段熟练。” “师兄,宗琼她们的修为快要圆满了。” 观那酒樽琥珀生光,更有醇香弥漫,晓梦伸手将其接过来,轻嗅一二,很是怡人,随即赞誉雪儿。 进而轻抿一口,更是银眸微微眯起。 雪儿亲自调制那些酒水,并非简简单单的以真元将其冰镇,乃是以本源之力贯通酒水内外,使之每一滴酒水之中,都夹杂阴阳霜寒之力。 饮入口中,凉而不寒,醇而不烈,由着一丝本源之力的滋润,更是回味绵长,感此,又不自觉抿了一口。 “你这个贪杯的小丫头!” 扫着晓梦此刻一脸享受的样子,周清笑道,从木案旁坐了起来。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护法灵兽 “雪儿调制的酒水的确好喝嘛。” “焰灵调制的酒水,寒冬时日也是怡人。” “师兄,给!” “虽好……不能多饮。” 晓梦细细品味着那樽酒水,对于这方面,自己是没有什么心思,雪儿和焰灵的技艺倒是练出来了。 反正都在师兄身边,自己想要喝的话,也就随时喝了。 闻师兄调笑之言,晓梦不以为意,并未一饮而尽,说着,随之将手里的酒樽递了过去。 “哈哈,不喝酒,就吃些点心,云舒刚送来的。” 从晓梦手中接过酒樽,轻抿一口,滋味的确绵长,更胜往昔,也是雪儿修为逐步精深的缘故。 “宗琼她们的修为臻至化神圆满,早晚之事。” “待三元稳固,便可以求破关。” “原本一两年内,便可有破关的机会,眼下小灵入咸阳宫,须得旁侧有人助力,再等等也不迟。” 于晓梦刚才所言的那件事,周清缓言道。 没有小灵的事情,在自己的预计中,宗全和宗琼要不多久,便可破入玄关了,现在缓上一缓也没有什么。 “公子,小灵现在可是道名——玄灵!” 云舒将东西陈列完毕,吩咐那两位侍女出去,便是在内伺候着,旁侧静静聆听,笑音而应。 小灵下山以来,便是被赤松子掌门定下道号,先前没有定下,乃是没有必要,更别说,只是一个道号罢了。 不为大作用,却是行走世俗,须得有之。 “哈哈哈,玄灵!” “不错,师兄这个道号起的还是不错的,本侯的道号乃是师尊北冥子所起的。” “也不知道北冥师尊现在何处?” 周清也是朗声笑道,自己称呼小灵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了,玄灵这个称呼自己的确知道。 接下来当称之为——玄灵子了。 念及此,脑海中浮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天宗,己身名号便是北冥师尊定下。 待自己太乙山观妙台破入化神,北冥师尊倒是不见了,多年来,一见北冥师尊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相见北冥师尊还在数年前的辽东塞外不咸山,那个时候,北冥师尊的修为已经达到玄关巅峰水准。 不知道现在是否突破。 北冥师尊以庄周《逍遥游》入道,取鲲之海域静水流深,取鹏之九霄虚空灵动飘渺。 动静如一。 阴阳相合。 乾坤并济,但凡破入玄关,道阴阳达成只是时间问题,数十年的时间,硬生生磨也能够磨入玄关巅峰。 那一次辽东塞外,北冥师尊便是寻求突破机缘。 现在……不知道如何? 应该还没有突破! 否则北冥师尊绝对会归于天宗内静修的。 打破虚空,得窥真空,周清也是花费近十年的时间,整合天宗经阁内诸般典籍,整合己身所修种种。 三元无垢,自然而然的突破。 “北冥师尊是否还在燕地,或者塞外?” 晓梦向着师兄所在靠近一二,听师兄提及师尊,亦是话语落下。 自从被北冥子师尊收入跟前,一开始的修行是北冥师尊指点的,后来便是赤松子师兄,再后来便是玄清师兄。 直至现在距离玄关大成一步之遥,不远了,说不定什么时间就突破了。 上一次相遇师尊在辽东塞外,师尊应该还在那里吧? 毕竟那里地域太大太大。 “待师尊破入真空,便会归于天宗。” “诸夏间,能够引动师尊心境的事情几乎没有了。” 周清摇摇头,仍为品味着手中酒水。 对于北冥师尊来讲,天宗早就已经交给赤松子师兄,现在发展的更好,天宗非北冥师尊修行拦阻之地。 所以,师尊才自由自在的行走诸夏,追寻诸般道理。 以求跟随道家先贤的足迹。 “师兄,接下来秦国一天下诸事,依从宗琼刚才于我所言,似是也有不小的变化。” “天宗真的要如此?” 跪坐在师兄身边,言语落在师尊身上,话题一转,不由想起前一刻和宗琼随意闲聊的事情。 天宗! 或许是道家要有不小的变化了。 记得师兄以前说过,现在,一切都要推进了。 小灵出现在咸阳宫玄清宫内,便是一个先行者,接下来的事情更多,脆音流转,晓梦奇异的看向师兄。 “实则。” “祖师并未创立所谓道家,祖师只是一个道者罢了,关尹子前辈也只是一位道者,却是后辈之人汇聚一处,成就一家。” “道者不一定是道家之人,道家之人也不一定是道者,可许多事情,道家可以做的很多。” “而道家若是不做,那就会落入别人手中,如浮屠之道,如诸子百家其余之道,他们都是天地的道理之一,却非道家正统之道。” “秦国一天下,国域辽阔,涵盖四海八荒,兵锋所指,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无论天宗是否愿意,将来都是要与之打交道的。” “诚如此,现在提前做下会更好,师兄也算有些小力气。” 天宗。 固然数百年来一直超凡物外,无需理会凡尘俗事。 可天宗之所以那般超然,乃是因为诸夏自身的缘故,春秋烽火,战乱不修,诸侯国之间自己的麻烦都没有解决,自然不会寻找诸子百家的麻烦。 何况天宗的实力不俗。 现在……一切不同。 秦国一统诸夏,要平定所有不服者,统御国域内的一切存在。 果然真的出现一处不受自己掌控的力量、人,那绝非秦法建立的宗旨,早晚都要与之碰撞。 所以,现在将一切搞定,也省的将来出现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红尘滚滚,乱花渐欲,修者难以守其心。” “师兄,接下来的道者会越来越少的。” 将师兄饮完的酒樽接过,递给雪儿。 观师兄又躺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微微一笑,伸手将师兄的小腿抱在怀中,双手青色玄光绽放,缓缓拿捏着。 过如此,那天宗将来岂非和人宗一样,都要入世俗修行? 那并非正道! 入世俗之中,再想要从世俗中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 杨朱一脉就是先例,百多年前,诸夏间,杨朱之学何其盛? 凡诸夏之学,非杨即墨! 儒家也被硬生生压下一头。 现在呢? 杨朱一脉衰微,显耀者,唯有苍璩一人。 墨家也是只能够困居机关城。 “道者?” “诸夏间,每个人都是道者,每个人都在修行。” “天宗入咸阳,并非如人宗那般,而是要传播祖师最为精深博大的道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便是那般道理。” “至于天宗、人宗是否安稳如初,是否强大,是否衰亡,实则……并不重要。” “至祖师一卷《道德》真经,诸夏万世,必有祖师名号,必有道家名号,那才是师兄所愿。” 感受着小丫头的力道,周清颇为享受的眯合双眸,晓梦的力量几近玄关大成,力量入筋骨,震颤韵律,很舒服。 至于晓梦所言所担心的那些。 根本不需要多做考虑。 诸子百家的固定传承,不可能长久,可诸子百家的道理却可永存岁月长河,而道家之学……绝堪精要。 自己甚至准备亲笔写下一些典籍,留于咸阳这里的道家之人。 一份传承,想要真正的传承下去,必须有属于自己真正亘古不衰的东西。 祖师《道德》真经算一份。 道家诸多先贤对于天道的诠释,也是一份。 相对于修行的道理,那些道藏才是普世的精华所在。 玄功妙法也都是从其中化出来的。 “天道阴阳。” “果然天宗接下来在秦国明耀,它日……定然有灾祸临体。” 晓梦自然轻而易举的明悟,扫着师兄舒怡的神态,双手的十指更是玄奇变化,将一道道刚柔并济的力量落入师兄体内。 天道是最为公平的。 不会让一件事情永远极好的落在一人身上,将来总会有些变化的。 诸夏间上古以来的三代成千上万,不就是如此? 夏朝时候的诸侯们,现在何在? 殷商时候的诸侯们,现在何在? 大周时候的诸侯们,也是屈指可数了。 “那非我等能够决断。” 周清浅浅一笑。 自己管不了太多。 实则,如同祖师那般,身融万物之后,肯定知晓的很多很多,可祖师却没有任何动静落下。 便是明证。 “公子,浴房已经整理好了。” 忽而,在一侧品尝点心的云舒一笑。 今日归于府邸,八.九层的区域和事情不为操心,仍有一些核心之地需要好生整理。 公子喜爱沐浴。 府中自然有修建的浴房,通体打造的很是华丽,造价甚高,仅仅是其中堆砌的温玉、寒玉便是海量。 再加上公子亲自化入其中的机关手段。 寻常时候,自然无人进去。 自归于府邸,便是将其开启,一次次的水韵叠荡将其清理,如今,偏厅之外,一语回应落下。 “体虽无垢,却可徜徉其内。” “焰灵,你接下来将二白调理一下,送入玄清宫,添为护法灵兽,食铁兽的模样,的确天生合道。” 沐浴水中,自然不是为了清理身体的杂质。 修为入化神,实则身上的杂质已然极少极少,破入玄关,更是伐筋洗髓,肉身进入另外一层境界。 一念而觉,通体紫光隐现,伴随话语,周清已然立于厅中。 “将二白送入玄清宫?” “那……大白和小黑呢?” 对于浴房,焰灵也很有兴趣,随即放下手中书画毫笔,从案后起身,伸展腰肢,火魅柔光明灭扩散。 “先留在身边吧。” “待蜀山那里有了归属,放置于蜀山吧。” “走吧,看你进来的手法颇有长进,待会师兄好好奖励你。” 二白距离凝练内丹,也只有一步之遥了,而且这一步也不会很远,近期就可以功成了。 却是修行潜力上较之大白差了不少。 虽如此,留在咸阳宫,添为护法灵兽一般的存在,足够。 天生黑白两种毛发加身,更是道阴阳的外显。 修习《太极拳》,更是契合。 大白和小黑另有安排,没有多言,观近前的晓梦,夸赞笑道,抱起雪儿轻盈的身姿,踏步间,消失不见。 ****** “师尊!” “这里就是咸阳!” “这里就是秦国的国都咸阳城!” 秦国铁骑扫灭六国,一统天下。 与之相随,关中大地越发的热闹起来,似乎连带着今岁的夏日都炎热许多。 自秦国独霸独强以来,咸阳城便是处于缓缓扩张的状态,南城逐步向着渭水延伸,东部王城逐步向着关中泾洛之地延伸。 甚至于在原有的王城旁边,还出现带有明显山东诸国风华的宫殿群落,自韩国的宫殿群落落下,其次便是赵国,便是魏国等等。 如此,使得咸阳城越发之大。 多年来,城郭自是不住延伸。 却是缘由近年来护国学宫的水石研制成果,秦王政亲自下令,咸阳城暂缓扩张,可……咸阳城笼罩之地扩增数倍有余。 不仅仅咸阳城内的一切属于咸阳城管辖,连带咸阳城周遭一两百里都纳入咸阳管辖之中。 顺而,便是一处处迥异于城池的集聚之地出现,俯览而下,宛若璀璨星辰铺陈在咸阳城四周。 成众星拱卫之势。 值巳时,晴空大日当头,酷暑已然降临,由着咸阳城通出的一条条水石要道,仍为繁闹无比。 其上往来商旅车队不绝,更有庶民行走其内,也有骏马纵横其间,彼此操持迥异口音,汇聚咸阳一地。 夹杂其内,一行简单马车之人出现在咸阳南城城门之前。 卷起车帘一角,杏眸如水,观眼前那明显迥异于山东诸国国都之城的高大巍峨城墙,一语脆声落下。 “姑娘!” “关中这里好多人。” “咸阳城比起传闻诸夏第一城池的大梁城还要大,还有气势雄壮很多很多。” 随其后,又是一道轻快之音响起,透过车帘一隅区域,看向咸阳城,不由感叹,第一感觉便是那般。 虽对于秦国没啥好感,可不得不承认,秦国的确强大。 入关中以来,所走之道堪为诸夏最为平坦、安稳之道,坐于马车之中,自己都要舒适的睡着了。 放在魏地中,那些道路凹凸不平、崎岖坎坷,想要在车上睡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别说眼前的咸阳城更是与众不同。 那一股明显超越自己所观其它大小城池的岁月气韵扑面而来,一览城门巡逻守卫的精锐兵士,更是铁血霸道弥漫。 左右而观,城郭连绵无尽,更显雄壮沉浑至极,每时每刻,都有密密麻麻的人进进出出,繁华可见一斑。 起码超越自己待了数年的兰陵城十倍以上。 虽如此,城池秩序不为散乱,仍有条不紊的平静持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风雨雷电 “根据典籍记载,自从十多年前秦国举国大战郑国渠之后,关中之地的人便是越来越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山东诸国之人。” “再加上秦国关中、关外多年来的安定平稳,加上秦国推行的土地国策,自然有更多的人愿意前来。” 最先出言的那位明眸秀雅女子低语。 观眼前恢宏浩瀚的咸阳城! 今日,真的可以算得上诸夏第一城池,绝对超过煊赫大梁城、十万临淄城,一路之上,早都有传,咸阳城的人口超过百万了。 百万人口! 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先前战国乱世七雄仍存的时候,民力最多的当属楚国,楚国之民,可达五六百万,其次便是秦国,五百万人左右。 再次便是齐鲁和魏国,赵国、韩国、燕国再次之。 无论如何,都没有出现过所谓百万人口的大城池,临淄虽大,也就数十万人,已然为诸夏惊愕。 大梁繁华,却等级有序,外人难以入内,也就十多万人。 现今……咸阳城有百万之人! 岂非秦国五分之一的人都住在这里,遍及关中,似是……绝对是秦国最为核心的所在。 “姑娘,这里的山东六国之人好像很多,难道他们不想要……复国吗?” 按照进入城池的规矩,须得查验身份、缴纳城门费用,这也算是近年来秦国治下各大城池新的规矩。 国府、郡县修筑一条条要道,许多东西都是需要采买的,如此,商贾、行人往来自然要缴纳一定的财货。 若然为商贾车队,缴纳的多一些。 若是普通人,自然很少很少。 至于进进出出,则是须得一次次缴纳,毕竟,谁闲着有事没事在城门内外一次次进进出出晃悠。 这一支车马停留在城门前,有专门之人引导,前往登记,以为收取钱财,基本上不多。 不为商贾,按照人数一个人也就一个秦半两罢了。 商贾之人,提升十倍,此外,还要缴纳额外的赋税。 排队在通道前,前面还有两丈远的距离,马车之内,另外一道脆音低缓而出,因为……以自己此刻的耳力,能够清晰听到这里不仅仅有着秦国雅韵之言。 还有属于山东诸国得口音。 那些人大量出现在这里,难道已经忘记他们的家国是被秦国所灭? 难道忘记他们现在已经处于秦国的治下? “商贾之人逐利,家国不为牵挂。” “希冀复国者,多为那些世家大族、王室贵胄!” 随即,便是如旧的一语低缓流出。 此处汇聚山东诸国之地之民的口音,是……令人奇怪,也不令人奇怪,就算秦国没有攻灭六国的时候,咸阳这里也有诸国之人。 现在隐约常态。 复国? 欲要复国的人,不难猜测,也就那些公室、贵族而已。 自己为燕国王族后裔,记忆深处,仍有着属于燕国的记忆,那里……天地霜寒,冰雪洒落,很美的地方。 自己想念过往,想念记忆中的父亲,想念记忆中模糊不一的母亲,想念过往的一切。 若言复国……自己做不到。 自己也不知道当做不当做! 或许,真的如师尊所言,若是不能够保证复国之后的燕国比眼下更好,那么……复国又有什么意义呢? “咸阳!” “为师也好久没有前来咸阳了。” “这里……变化很大。” 良久。 马车之内,又是一语轻柔流出,音韵和缓,夹杂无形之力。 “自无忌离去之后,为师便是隐居于雅湖小筑,一直到韩国新郑之事发生。” “那一次,百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秦王嬴政孤身一人出现在新郑,身边只有寥寥护卫之人。” “那个时候,诸夏局势已然明朗,秦国独强独霸,果然能够将秦王嬴政杀死,那么,秦国或许大乱。” “那个结果,无论是对于百家,还是对于诸国,都是愿意见到的。” “可惜……,当时护卫在秦王嬴政身边的有玄清子、盖聂、黑白玄翦等人,那一战……百家伤亡惨重。” “杨朱一脉的阳生大师身死,承影之剑落入玄清子手中,湛卢之剑落入玄清子手中,纯钧之剑落入玄清子手中。” “非齐国剑圣曹秋道赶至,后果难料。” “那个时候,玄清子的修为还没有破入玄关,果然中山夫子出面,或许秦王嬴政就真的身死了。” “缘由我脉同杨朱一脉的渊源,为师便是同龙阳君、苍璩一起前往咸阳城,相见玄清子,以《黄石天书》索回承影之剑!” “那个时候的咸阳城,也就能够和临淄媲美,不若今日之盛多矣!” 话语当年,一丝丝久远的沉思、感慨之意流转。 一晃之间,便是过去十多年。 实在是岁月无情。 自己算是亲眼见证诸夏从大争之世步入眼下的一天下之势。 秦国如自己料想的那般,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秦王嬴政,无愧英主。 但凡在东出灭国的过程中,出现一些意外,那么,绝对不会这么快功成。 咸阳! 秦国国都。 因此变的不同。 “还是第一次听师尊提及遥远之事,那个时候召水应该还没有出生。” “儒家有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个时候,秦王嬴政好端端的前往韩国新郑做什么?” “玄清子!” “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解开召水身上的封印!” 此次跟随师尊前往咸阳,一则是一观一天下秦国盛事,这等盛事……以前没有出现过,以后或许也很难出现。 因为这是第一次。 注定要烙印在岁月长河中的第一次。 二则便是游历秦国之内的一切,师尊言语自己所知秦国都是典籍、诸人语落,没有自己亲至一观,一切难料。 顺便,也能够精进修行,希望早日迈入化神,踏足崭新的境界。 三则,便是身上的封印! 师尊此刻已经稳固玄关,可……还是不能够将自己身上的封印解决,师尊言语武真侯有这个能力,所以前来。 希冀可以将封印磨灭,让自己流失的记忆涌现,让自己回忆起母亲的一切,自己真的想念母亲。 “的确,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甚至于秦国自身都内乱频生,秦王嬴政还没有亲自加冠亲政掌权,至于嬴政为何冒险入韩国新郑之中。” “那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很有才学的人!” “若是现在还活着,或许他会成为秦国商君那样的人。” “若是武真侯不能够将你身上的封印解除,那么,诸夏间,或许无人可以做到了。” 这支车马,自然是纪嫣然一行人。 离开兰陵城后,便是一直随意行走,北上入魏地之中,前往大梁城看了看,那里……已经废墟一片。 秦国或许不会让大梁城再次成为富饶之城的,据说,已经有新的城池在旁边不远处建造了。 对于大梁城的结局,纪嫣然为之沉默。 那是当年无忌为之倾力守护之地。 也是嚣魏牟浴血奋战至死守护之地。 也是自己停留好久的地方。 可惜了。 终究一切成空。 好在自己已经将大梁风华烙印在一份份锦帛之上,闲暇之时,可以拿出来一览,聊以慰藉。 也许也能够流传后世,让后世之人一览诸夏还有魏国,还有魏国大梁城! “是韩国公子韩非!” 马车内的另一位轻快之语落下,似是直接猜到了。 “韩非!” “师承儒家荀况,还是李斯的师兄,传闻中乃是大才,奋力救韩,身死新郑城破之前。” 召水而应。 应该是韩非。 此人自己也了解不少,也听说不少,起码师尊提及兰陵城内的紫兰轩,就少不了提及那人。 紫兰轩内当初还有一些人的,最为耀眼的自然是韩国公子韩非。 其次还有现在的儒家张良等等。 能够身边汇聚一位鬼谷纵横弟子,其人才学无需多想,再加上秦王嬴政亲至新郑,更可一见韩非才略。 就是他死的很早。 “韩非!” “可惜了这样一位大才,法家少了这么一位大才,不过,眼下咸阳城内的廷尉李斯也是不差。” 纪嫣然叹息道。 昔年自己远在魏国的时候,就有闻韩国公子韩非的名声,无论是他的才学,还是他的谋略。 还是他三上《强韩书》! …… 都由不得旁人不注意。 虽说韩国还是沦亡了,然则那不是韩非的过错! “师尊,到我们了。” 正说着,马车略有晃动,车帘卷起多些,小紫阳可爱的脑袋隐现,看向外面,已经轮到她们了。 流程很顺利,简单备案,留下一些秦半两,便是马车入城池。 “师尊,秦王嬴政接下来会如何盘整诸夏?” 召水也是闪烁一双灵动的星眸,透过车帘,看向咸阳城内的一切,一切种种……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因为大凡城池之内的构造都差不多。 商铺、街道、酒肆、茶馆……尽皆此物。 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欲要一观秦王嬴政是如何盘整诸夏。 秦国一统天下,攻灭六国,所有的舆图纳入掌控之中,所有的民众纳入掌控之中,山东诸地自然如此。 然……一切种种,都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接下来才是考验秦国的时候。 面对考验,大周撑住了三百年。 秦国呢? “风雨雷电,风华重塑。” “秦王嬴政不是一位希望走大周老路的人。” “我们可以慢慢看。” 纪嫣然微微一笑,静坐于马车之内,感知城内一切,灵觉扩散,一道道强弱不已的气息清晰无比。 这里的武者还真是多。 化神武者都有不少。 不愧是诸夏核心之城。 秦王嬴政如何盘整诸夏,自己不好猜测,虽有些思,终究……需要秦王嬴政自己裁决定下。 一位英主最为显耀的地方便是在于能够在最合适的时间,做出最合适的答案,自己期待秦王嬴政如何盘整诸夏。 诸夏会走向一个什么方向! 召水、小紫阳相视一眼,亦是颔首,虽不为过于在意,终究有些兴趣。 …… …… “嫣然姑娘,你来咸阳了。” “此为好事,公子若有闻,也当欢喜,接下来你们可要好好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半个多时辰之后。 纪嫣然一行人已经进入咸阳南城的武真侯府邸之中,白芊红、云舒、晓梦等人为之引入,一观此刻玄关气息悠长的纪嫣然,又看着旁边的两个小丫头。 白芊红手臂伸出,指向正厅,热情道。 “武真侯不在府中?” 细雅的素洁长裙着身,一条白色的丝带梳拢纤细的腰肢,脚踏绛云色高靴,秀发流苏垂落。 破入玄关,伐筋洗髓,令的纪嫣然本就绝丽的姿容更是明媚,加持岁月的沉淀,不仅有着清丽气息,更有温婉醇香弥漫。 虽白芊红等入正厅,微微一笑,随意问着。 这个时间……武真侯应该在咸阳宫。 “明日便是秦灭六国的首次大朝会。” “是以……今日公子早早就前往咸阳宫了,商榷国政要事。” “按照前两日的时间,估摸还要三个时辰左右。” 诸人正厅闲坐,白芊红笑语应着。 大朝会开启在即,公子身为侯爵尊贵之人,再加上庙堂的职位,自是要好好的参与其中。 “召水!” “紫阳!” “兰陵一别,我们这么快就相见了。” 接着前言,白芊红将视线落在纪嫣然身侧的一位少女身上。 水韵如蓝的长衫摇曳身姿,凌云之髻披散身后,眉宇见灵光涌动,眉目间,绝丽初显。 旁侧的少女亦是秀丽不俗。 当初自己领兵攻打兰陵城的时候,她们和公子天明入自己幕府,以为兰陵城存亡之事。 公子天明做到了。 自己很是欣赏。 自己也承诺放走大部分人。 “前辈!” 召水挺立身躯,看向白芊红,看向其余府中女子,细细规矩一礼。 那些人的修为自己都看不透。 应该超越自己很多很多,师尊路上闲言,武真侯拥有玄奇妙法,可以令人安稳破入玄关。 当为真。 “她们就是嫣然姑娘收下的弟子?” “资质还真的不错。” 云舒在侧,吩咐着侍女小心服侍。 对于纪嫣然的这两个徒儿,自己只是从弄玉姐姐送回来的文书上一览,并未一观其真容。 而今两个如花灿烂的小丫头在眼前,云舒见之则喜。 说着,又看向纪嫣然,和纪嫣然之间,也有好久未有相见了。 “较之诸位相差甚多。” “希望将来可以传承我脉道理。” 纪嫣然秀首轻摇,娥眉微动,厅内的女子自己都认识,是以,彼此倒也不为陌生,至于修行资质。 不好说。 自己破入玄关都已经这般年岁,还是武真侯出手助力的缘故。 召水的资质自然极高,但……若说召水可以在眼前诸人的年龄踏足玄关,纪嫣然唯有摇头。 没有外力相助,资质再高,也会困守那个境界多年的。 可是……自己相信,召水未来定然可以破入玄关!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大手笔 “公子曾言。” “悟虚而返的境界,紧要玄关。” “资质绝高虽妙,不外化神修行顺利,欲要破关,还是要看于天道的感悟。” “我等的修行,得益于公子直接灌输玄关之妙,是以可以很快参悟那层道理,召水有嫣然姑娘亲自指点,亦不会太难。” 云舒仍为喜悦的看着纪嫣然的两个小丫头弟子。 纪嫣然所在乃是阴阳家智者一脉,份属于道者同源,二人身上都有着浅淡的清静之气。 更为亲近。 闻纪嫣然谦逊之言,摇摇头,对着旁侧的侍女招手,尽显美味畅饮之物,同时,不住说着。 修行之事,自己是不太通的。 可……待在公子身边这般久,无论如何,也了解了很多。 玄关这个境界! 如果仅仅是资质奇高就可以破入,那么,诸子百家可以破关的当如恒河沙数,然则……现实却是非如此。 翻阅典籍,赵国数十年前曾有陉城书馆,其内有中山夫子,其人曾有豪言开创剑家,以此位列百家之一。 自言可以开创一家? 可见其底气,可见其资质! 惜哉,在洛邑之地,被公子生生镇杀。 那就是例子。 “待在这里不要拘束,你师尊同公子关系极好,这里当作家里也是一样。” 观侍女将那些美味畅饮之物摆放在两个小丫头面前,可是……两个小丫头似是拘谨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于,也没有太多的话语。 冰蓝色的长衫随风摇曳,坐于一侧,雪儿笑语。 “……。” “是,前辈!” 召水却是有些“拘束”! 可此拘束非彼拘束。 秦国! 是攻灭自己家国的诸侯国。 咸阳是秦国的国都。 武真侯是秦国位高权重之人。 落在己身,无论如何,似乎自己都不应该为之开心,为之欢悦。 面前的数位女子,都是绝丽之姿,自己见过其中数人,记忆深刻,都为那位传闻中的武真侯身边之人。 武真侯! 听师尊提起过他,师尊之言,多为称赞,多为惊叹。 兰陵城内,也听百家之人提及他,他们之言,多为惊悸,多为低语,怕是被外人听到一般。 入关中以来,也有听闻武真侯,其人乃是才学谋略诸夏一等一之人,最为关中之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两大学宫。 一路走来,对于两大学宫,召水也明悟甚多。 无论是中央学宫,还是护国学宫,都非稷下学宫可比。 何况真正论起来,稷下学宫不过是一处养士所在,其内之人鲜少有被齐国庙堂直接容纳的。 而秦国立下的这两座学宫,却是一者直接对接庙堂、各大行署、郡县,一者直接对接各大军团。 无异于源源不断的培养秦国的后辈储蓄人才。 每一年,都有一千中央学宫生员毕业,都有一千护国学宫生员毕业。 十年,便是一万。 一万人中,但凡有一百人出类拔萃,都是极为了不得的。 那么,百年呢? 师尊之言,秦国两大学宫设立之后,山东诸国都有仿造的学宫,终究还是只有秦国两大学宫拓展、延续下来。 秦法并行百多年,咸阳的权力和地位,不是任何下属郡县、封地可以媲美的。 召水都觉得,这两大学宫的设立,一个侯爵之位,绝对值得,更别说,武真侯玄清子还有别的攻城灭国之功。 却是这位雪姬前辈所言,师尊和武真侯关系极好? 自己怎么看不出来,师尊是提起过武真侯,却没有提过多次。 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样? 召水面上只是一笑,这……真的很难。 自己的家国在燕地,而非这里。 无论如何,当清静随心自在。 “这就极好。” “且尝尝这些点心,都是新制作出来的,诸夏其它地方可没有。” “还有这壶血龙珠,滋味也是不错。” 雪儿颔首,对于这两个小丫头,自己也是欣赏。 秀手遥指,语落。 “是,前辈!” 召水二人相视一眼,只得慢慢品味。 纪嫣然在旁只是温婉一笑。 两个小丫头的心思,自己当然知晓,那是她们的心结,道理上,她们都明悟,如同如何破入化神,她们也都知晓。 关键就是如何将其破开。 “说来却是有一件趣事。” “前两日,得丽夫人相邀,弄玉前往咸阳宫与之音律习练,期间,曾提及你们两个,也曾询问你们的身份信息。” “你们出现在咸阳,怕是此刻你们的存在,已经被丽夫人知晓了。” “颇有可能,丽夫人会相召你们。” 厅内弄玉念及一事,也是笑语看向二人。 兰陵城的事情,丽夫人一直都是在关注的。 起码从这些时日自己入宫与之相聊所得,丽夫人知晓的很多,乃至于召水二人的身份信息都隐约得到不少。 似是从北方燕赵之地下来的贵族后裔! 公子天明和召水的事情,丽夫人也是收拢不少信息,所以对召水好奇,也是意料之中,听闻还是纪嫣然的弟子。 更是满意。 “丽夫人!” 召水正在执箸夹着一块圆形的香甜点心吃着,刚品味一口,闻弄玉前辈之音,陡然动作一滞。 丽夫人! 她! 她提到自己! 她为何提到自己! 她……,召水隐约明白。 “是天明的母亲?” 紫阳小心看了姑娘一眼,而后低语确认着。 自从那一次兰陵城外的事情之后,姑娘和天明就没有见过面,一直到和姑娘一块跟随师尊走出兰陵城。 天明现在应该还在兰陵城吧。 他的身份……注定他不会有事的。 “不错,是公子天明的母亲。” 弄玉应道。 “听……天明说过,他的母亲是一位很好的母亲。” 丽夫人! 数年前春秋书馆内,同天明师兄初相识,便是听天明师兄提及他的母亲和妹妹,言语很是想念。 与有所感,自己对母亲也是想念,为之羡慕。 前不久知晓天明的身份,也知晓他的母亲是……丽夫人。 那人对父亲有恩,对燕国有恩。 非其人当年咸阳相助,父亲根本逃离不了咸阳的,更是不可能归于燕国,自然也没有后来燕国之事。 放下手中之箸,召水抬首,迎着弄玉前辈的目光,平静道。 “却如此。” 弄玉再次与之肯定。 自己和丽夫人相交多年,对于丽夫人也了解不少。 丽夫人的少年往昔不消说,眼下唯有将来。 “嫣然姑娘如何看?” 两个少年人的事情,白芊红也是了解,而且想来纪嫣然应该更早的了解,不知道是什么意见。 召水不由的明眸一转,落在身侧师尊身上。 “召水随我游历诸夏修行,当有数年之功。” “数年之后,当自行明心见性。” 纪嫣然也是看向召水,少而慕少艾,乃是人之天性,也是天道之一,自己从未拦阻。 一如数十年前的自己,拜师邹衍之后,名扬三晋之地,也有许多人想要同自己更进一步。 却是……,自己独居于雅湖小筑。 召水的将来。 她自己抉择,许多道理、许多事情,自己都一一的传于召水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破入化神之后,拥有自保之力后。 许多事情,说不得会有崭新的选择。 自己不会插手。 自己所求,乃是智者一脉的道理传承下去。 “明心见性?” “与其明心见性,不若率性而为。” 白芊红脆亮一语。 “明心见性,颇有些浮屠之道的修行理念。” “保性全真便是极好。” “守正天道,万物御使如空。” 一直没有出言的晓梦看向召水,她的资质不错,破入化神不难,破入玄关也有很大的机会。 银眸闪烁亮光,说道自己之意。 “芊红姐姐,你们这是准备坐而论道吗?” 云舒打趣道。 说着说着怎么有点论道的韵味了,公子现在还没有回来呢,等公子回来之后,论道岂非受益更大。 吼! “嗯?” “好强大的气息,似是异兽?” 纪嫣然正也要趣声应和,忽而灵觉有感,周身云霞之光闪烁,府中直接扩散三道极其强横霸道的气韵。 蛮荒、犷霸、阴阳……。 “是焰灵姐姐在调理三只食铁兽。” “它们原本作乱于巴郡一角,被焰灵姐姐擒拿归来收服圈养,服用天材地宝和诸多丹药之后。” “已经有一只食铁兽凝练内丹,媲美玄关了,另外两只差了一些。” “也就是府中设有层层禁制,不然,嫣然姑娘当早有察觉。” “刚才应该是力量外泄,冲破了第一层禁制,府中之人可以感应到。” 雪儿从木案旁边站起身来,悦耳之言落下,周身已然闪烁冰寒玄光,一念而觉,踏步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虚空淡淡解释。 “食铁兽!” “是那种异兽!” “当年我跟随师尊邹衍游历巴蜀两郡的时候,也曾一观,可惜,那里的食铁兽已经不复上古典籍记载。” “蚩尤曾驾驭食铁兽,征战沙场,食铁兽天生道合阴阳,果然凝练内丹,会极为强大。” “你们竟然将一只食铁兽培养成凝练内丹的境界!” “实在是……不可思议。” 食铁兽! 纪嫣然还真知晓它们,不仅仅知晓,还见过它们,就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些食铁兽已经不复伟力,堪堪比普通虎豹威猛一些罢了。 并未有奇异所在。 而武真侯培养的三只食铁兽应该也是那般。 短短时间,一只食铁兽凝练内丹! 由不得不令人咋舌。 连带旁侧静静聆听的召水、紫阳都惊愕不已,待在师尊身边多年,师尊也时常和她们说过一些诸夏趣事。 其中便是有关于圈养上古流传下来的异兽之事。 典籍记载,上古之时,诸夏间,天材地宝甚多,以至于多有异兽服用天材地宝变得强大,变得与众不同,变得浑身伟力弥漫。 故而,春秋以来数百年,也有诸子百家弟子想要重现异兽之强大。 专门搜寻一些天材地宝给予异兽服用,结果……的确有些作用,却是受限于天材地宝的层次,异兽也就媲美先天武者罢了。 后来,有百家之人下重力,搜寻更为尊贵的天材地宝培养虎豹之类,的确令它们强大不少,可以同化神媲美。 至于凝练内丹,媲美玄关,还真的没有。 可……武真侯这里竟然轻而易举的培养了一只。 不用说,其中肯定让异兽服用贵重无比的天材地宝,能够令异兽有那般造化,怕是落在修者身上,也能够造就一位玄关修者。 大手笔! 绝对是大手笔。 “也算是机缘。” “去岁还在四郡的时候,征伐岭南的西路大军在途中遇到一处密地,密地之内有奇物,为减少损失,兵卒之力未有深入。” “公子便是亲入其中,覆灭那处密地,顺便取出一种别样的天材地宝,能够令异兽生出奇异。” “食铁兽也因此凝练内丹顺利。” “我们待在这里也是无事,嫣然姑娘,召水、紫阳,可有兴趣去看看那三个蠢笨的东西。” 云舒从案侧起身,一览纪嫣然一行神态,随即邀请着。 由着公子的吩咐,焰灵姐姐连日来正在调理二白,希望可以让二白更快的凝练内丹。 “也好。” “普通的食铁兽多年前见过。” “凝练内丹的食铁兽却未一观,不知道凝练内丹之后的食铁兽是否真的和典籍上一般一般强大。” 纪嫣然自是没有拒绝。 凝练内丹的玄关层次异兽,数十年来,自己还未真正见过,所知所闻都是典籍记载。 “你们今天也开开眼界。” 看向两个徒儿,她们比自己的机缘好些。 说着,也是起身。 “食铁兽却有强大。” “以其现在凝练内丹的力量,再加上专修公子为它们所创的《太极拳》,非虚空一体境界的修者,还真难以讨得好处。” 白芊红等也是略整衣衫,起身踏步。 距离大白凝练内丹已经过去好久了,对于大白的真正实力,诸人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那就是……强大。 除非如同晓梦那般直接施展霸道绝伦的《御剑术》,否则,寻常玄关修者想要从大白手上讨得便宜,不太可能。 若言下毒,大白凝练内丹之内,普通的毒药没啥作用。 若言天魔力场的影响,貌似也不大。 欲要令大白认输,非有强力弹压。 “虚空一体!” “食铁兽果那般强大?” “武真侯还为其创造修炼之法,那食铁兽也是运道。” 纪嫣然不为怀疑。 因为食铁兽的强大,在上古典籍上记载的清清楚楚,九黎蚩尤驾驭食铁兽,战场之上,合道归元以下,几乎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拦阻食铁兽。 吞吐阴阳二气,磨灭一切外在力量。 毕竟天生道和阴阳。 更别说,异兽凝练内丹之后,智慧上几乎同修者无二,这里出现三只实力强大的食铁兽。 不知有何不同! 话语之间,抬手间,云霞之光笼罩召水数人,同白芊红等一块消失厅内。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虞渊蚩尤 “焰灵姐姐,发生何事了?” “大白!” “你现在是越来越胖了!” 感应到食铁兽的力量冲破禁制,雪儿直接便是驾驭虚空,赶至府邸深处一隅,那里是大白三个的停留所在。 虽说只是一隅,地方已然不小,堪为一个独立的小庭院,每日都有专人往来,送进去大量的肉食、竹类等物。 盛夏笼罩,明日当空。 足有方圆数十丈区域的院落内,大白正周身黑白二气玄光隐现,趴在竹席之上,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眯起。 对于身侧的动静,丝毫不以为意。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头凝练内丹的食铁兽! 自己可不是二白它们两个蠢货可比的。 就那么一套拳法,大人都教导许多次了,两个蠢东西还不会,实在是……笨,还是自己舒服。 想着,肥硕的一只前肢抬起,身侧不远处的木案上,便是两枚香甜的点心飞入口中,略有咀嚼,便又是黑黑的大眼睛眯起。 忽而,有感另外一位大人的赶至。 连忙抬起大脑袋,胖胖的身体爬起来,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那位大人的脚边低吼着。 这位大人对自己挺好的,总是给自己带好吃的东西。 雪儿看向焰灵姐姐所在,此刻正双手掐动印诀,天魔力场滚动,收拢被冲突的禁制。 轻语道,美眸闪烁亮光,笑意闪烁,看向脚边的大白。 自从大白凝练内丹之后,仿佛失去了修行动力一般,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还别说……气息逐步增强。 即如此,也就不予多做理会。 反而二白两个蠢东西,修行还没有跟上,看着大白这般的享受,也想要跟随,被焰灵姐姐好好修理了一顿。 近些时日,正在努力修行,等到时机一道,便可凝练内丹了,都不远了。 素白的手掌抬起,落在大白的脑袋上,轻轻抚摸,那黑白的毛发甚是柔软,不为坚硬,很是怡人。 “吼!” 大白摇晃着大脑袋,在这位大人的脚边再次晃动,轻轻的摩擦着大人的鞋子,这位大人的实力很强。 “这些时日的苦修,二白刚才演化《太极拳》有所得,掌动阴阳,汇聚一处,霸道的力量滚动,没有控制好,直接破开了这里禁止。” “今岁秋冬,便可尝试凝练内丹了。” 火红的长衫随意着身,浑身玄光扩散,眉眼之间,很是不满的看着跟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二白。 这个蠢东西……运气还是可以的。 就是太笨了。 为了它们的修行,公子特地根据它们的肉身特性打造一套适合修炼的《太极拳》,大白每天都有进步。 二白到现在才隐约碰触玄关的力量。 刚才一个不察,禁制都被冲破了。 瞅着此刻二白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便是一脚踢过去。 为了这个蠢东西,连日来,自己可没少花费功夫。 “今岁秋冬便是凝练内丹。” “那也极快了。” 雪儿颔首,既然没有大事,更好了。 府中最外层的禁制是公子亲至布下的,只要不是超越真空的力量,便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 至于其它的禁制,多是焰灵姐姐和她们布下的,毕竟踏足玄关,一举一动,都会引动天地元气的变化。 尤其是自己为公子吹动箫声的时候,神融天地,异象纷呈,动静极大;弄玉姐姐练琴的时候,也是一样。 嗡!嗡!嗡! 焰灵姬修补这处虚空的禁制尚未结束,此处又是道道流光闪烁,天地元气震颤,斑斓异象显化。 “嗯?” “纪嫣然?” 焰灵姬自然认识纪嫣然,而且交情还算不错,无论是当年的小圣贤庄,还是前不久的辽东塞外不咸山。 听闻纪嫣然自从魏国被灭之后,前往兰陵城数年了。 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府中? 心有所感,体内玄功运转,再次打出一道印诀,这处院落火红流光瞬息明耀,进而化入虚空。 神容笑靥,走了过去。 二白抬了抬大脑袋,觉得自己是跟过去好,还是不跟过去好? 这位用火的大人实在是……太严厉了。 黑黑的大眼睛看向大白,当真是钦羡,自从凝练内丹之后,整日里吃喝睡觉,大人都不管。 自己也想要! 随即,将黑黑的大眼睛看向小黑。 心理更是有些不平衡,怎么说自己的实力比小黑强些,大人怎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呢。 那套拳法真难! 小黑还没自己会呢! “焰灵。” “数年不见,你的实力越发强大了。” 纪嫣然与有感叹,记得上一次辽东一行相见焰灵姬,焰灵姬还没有彻底踏足玄关境界。 现在……她的境界自己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 待在兰陵城数年,自己却有所得,却是不为很快。 此处府邸,武真侯身边的这些女子几乎都是玄关境界,性命交修的法门,当年自己和武真侯尝试过。 也是因为那一次,自己一跃登临化神巅峰。 进而十年不到,破入玄关。 否则,在自己的预算中,此生欲要破入玄关,都有不小的困难。 若是玄关境界那般容易突破,诸子百家的大家显学不会只有寥寥数人了,而焰灵姬她们都破入玄关了。 实在是……武真侯境界更为之高深了。 性命交修的法门,明显以武真侯为主导,如云舒之前所言,直接灌输境界,领悟之后,井然破关。 只是……根据自己了解,这等法门……偶尔使用一次两次还无所谓,若是使用多了。 对于主导一方,会有灵觉的损耗,因为你是强行催动灵觉,构造玄妙境界,对于三元损耗极大。 百家也有相似妙法。 但……虽不知武真侯现在的境界如何。 一叶之秋,焰灵姬她们都如此,武真侯更无需多言。 “虽强大不少,可惜,距离虚空一体的境界,还是差了不少。” “这两个是你的弟子,她们身上的气息很纯净,是你们一脉的道阴阳五行玄功。” “嘻嘻,给……。” “这是公子闲暇时间炼制的五行丹,取五方五行之物,杂糅阴阳,熔炼成丹,没有破关的功效,却是很适合你们一脉。” “大白它们天天吃的就是这个,效果很好!” 由着《大品般若》的辅助,再加上公子的指点,天魔力场的修行很顺利,就是具体虚空一体还有相当的距离。 当然,也是因为自己对天魔力场的修炼还不到家。 行至纪嫣然的跟前,灵觉微动,火焰明眸落在旁侧两个小丫头身上,她们身上的气息明显和纪嫣然同源。 说着,单手平伸,便是两个瓷瓶出现在掌心之上。 五行丹! 算是公子为大白它们亲自炼制的丹药,大白现在吃的不多了,都是二白和小黑在吃。 功效不算多,就只是强化百脉经络,令体内阴阳五行之气顺从三元的调遣,更加掌控随心。 偏向于稳固根基的作用。 反正对于这两个先天境界的小丫头,作用不小。 劲力吞吐,两个瓷瓶便是沉浮于召水二人跟前。 “大白?” “是它们?” 纪嫣然觉得……焰灵如果不说后面的话,或许更好些,无奈一语,指着院落中的三只食铁兽。 出现在院落中一瞬间,便是察觉了。 此刻静静待在雪儿姑娘脚边的那只体型最大的食铁兽,气息最强,绝对凝练内丹了,其余两只差了不少。 至于焰灵所言的大白,纪嫣然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猜到的。 “是它们。” “怎么……觉得大白吃的就不是好东西了?” 焰灵姬很是点点头。 就是看向那两个小丫头,自己送出的两个丹瓶,她们都没有接下来,顿时,又是笑语流出。 该不会被自己说的吓住了吧。 五行丹! 绝对堪为媲美阴阳家真人丹的。 放在外面,百家武者都要争强的。 “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当为不俗。” “召水,你们收下吧。” 纪嫣然觉得焰灵的性情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对于五行丹的功效,丝毫不怀疑,绝对差不了的。 “多谢前辈。” 召水二人闻此,看了看面前沉浮虚空的瓷瓶,实在是……心中有点发突,食铁兽吃的丹药? 她们也要吃? 这位前辈不是戏弄她们吧? 应该不会吧。 毕竟师尊在旁边。 收下丹瓶,为之一礼。 “哈哈哈,前辈!” “我也成前辈了。” 闻两个小丫头的称呼,焰灵姬也是悦声欢闹。 自己也成前辈了。 好吧,修行之道,达者为先,自己现在也担得起一声前辈。 “焰灵姐姐,别捉弄她们了。” 雪儿近前一步,颇为无语的看向焰灵姐姐。 云舒等人只是一笑,焰灵姐姐的性子就是那般。 “哈哈哈。” “大白,二白,小黑,你们三个过来。” “你们应该还没有见过玄关层次的异兽吧,今天好好感觉感觉,它们三个蠢东西都是我亲手调理出来的。” 焰灵姬又是朗朗大笑,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趣。 抬手一招,将大白三个蠢东西招过来。 自从凝练内丹之后,大白的体型明显大了很多,超越二白、小黑不少,趴在地上,体长都超过八.九尺了。 尤其是那个黑白相间的大脑袋,毛茸茸的,加上每天都要清洗,还是相当干净的。 不然自己可不乐意整天和这三个蠢东西待在一块。 “玄关层次的异兽!” “凝练内丹!” “大周千年以来,有记载的屈指可数。” “食铁兽……,不愧蚩尤看中的异兽。” 纪嫣然的确对食铁兽很感兴趣。 因为以前都只是在典籍上见过相似的记载,更别说食铁兽在上古名气很大,异兽百族凶名也是响亮。 纵然当年自己和师尊邹衍游历巴蜀两郡见到的那只食铁兽普通一般,山林之中,也是丝毫不惧豺狼虎豹。 甚至于,还亲眼看到了一只食铁兽将一只精壮的巨虎生生拍死。 凶性可显! 就是……瞅着此刻被焰灵唤过来的三只食铁兽,食铁兽之间彼此相视一眼,明显体型最大的那个一马当先。 晃着黑白大脑袋,体表闪烁黑白玄光,独属于内丹层次的异兽气息扩散,缓缓近前。 “没看到旁边有刚修行的小姑娘?” “气息收起来!” 焰灵姬直接一掌拍过去。 气息外放的时候,就不能控制一下,纪嫣然的两个弟子都差点受创了。 一巴掌下去。 大白直接没脾气了,浑身的异象收拢,大大的脑袋看向这位用火的大人,实在是怕她。 连忙低下大脑袋,徐徐摩擦这位大人的鞋子,进而趴在旁边,一双黑黑的大眼睛不敢看向诸位大人。 眼见大白都这样了,吓的二白、小黑直接趴在了大白身后,气息更是不敢外放。 “……。” “怕是当年蚩尤驯服食铁兽,也是这般。” 纪嫣然觉得……,上古的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山林之中,食铁兽生生拍死一直巨虎。 这里的内丹食铁兽,被焰灵姬一巴掌拍的不敢起来了。 “师尊,蚩尤……,听闻蜀山的虞渊封印同蚩尤有关?” 非这位焰灵前辈和师尊护持,怕是刚才一瞬间的食铁兽气息冲击,自己都要受重伤了。 却是,食铁兽转眼就变成小猫一般的老实。 召水……无话可说,细细看着面前那体型巨大的食铁兽,浑身上下,只有黑白亮色,的确奇异。 凭借气息都足以重创乃至于击杀自己。 食铁兽的强大无须多言。 又听师尊提及蚩尤之事,心有所感,柔声道。 “虞渊封印?” “是项氏一族身边的那几个虞渊护卫告诉你的?” 蜀山、虞渊封印的事情,自己并未和召水提及过太多,也就是介绍过蜀山的存在,虞渊封印和蚩尤之类,明显非自己所语。 当然,兰陵城内,召水还有别的朋友。 自己知道的。 “师尊,您……您知道?” 召水一双水韵星眸惊讶的看向师尊。 和小虞她们的交往,自己并未和师尊说过,一则是次数不算多,二则都有天明师兄在旁边,还有那个项氏一族的项少羽。 而今,师尊竟然一语道出。 “你是我的弟子。” “在你没有出师之前,自然许多事情关注多些,除非你有性命之危,否则,为师不会出面的。” 纪嫣然含笑道。 这位弟子在兰陵城内的一切,自己都知道,踏足玄关,那个境界可是非寻常可比,更别说,兰陵城也就是一个小城池。 锁定召水她们的气息,很轻松。 蜀山那里,自己去过。 是跟随师尊邹衍一块去的。 也见过蜀山一族和虞渊护卫。 之所以没有和召水细说,乃是蜀山成为过往了。 也许,待接下来和召水行至秦国蜀郡,兴趣之下,会和召水、紫阳细细说道说道,如此,召水所得虞渊封印只有一个来源了。 诸夏间,知晓蜀山秘密的本就不多,残剑、飞雪出至陉城书馆,那里或许有蜀山的记载,至于虞渊封印,乃至于更深一层,决然没有。 非虞渊护卫,根本不可能详细了解。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儒家当家 “兰陵城内……,的确有虞渊护卫的存在。” “蜀山当年被公子率军亲自剿灭,乃是蜀山自找的灾祸之事,若然蜀山一族安稳的待在蜀山,当无忧。” “可他们中有人偏偏掺和山东诸国、百家之中,蕲年宫诛灭嫪毐之时,意图袭杀大王,自然未有功成。” “依据大秦律例,蜀山一族纵然全部被杀,也是情理之中,可……当初被诛灭的人中,只要肯投降的,几乎都可得以生存。” “如果不是公子当时略有留手,根本不会有虞渊护卫离开蜀郡,兰陵城那里的虞渊护卫也会被罗网击杀。” “你所知道的信息,应该是秦国无端兴战,将蜀山一族击杀,可秦法之下,没有足够的理由,不会发生那般惨事的。” 于此事。 云舒当年是亲自经历的。 蜀山一族只能说自寻死路,好端端的隐世不出不就行了,非要有长老掺和诸夏诸国之争。 那个后果就相当严重了。 而且,当年涉及长信侯嫪毐,更是罪加一等。 闻纪嫣然和其弟子之言,云舒多言一声,许多事情在秦国之内是一个形状,流传至山东诸地,变成另外一个形状。 诸国纷争,义利不显。 然山东诸国只是指责秦国,言道秦国虎狼霸道。 许多事情,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召水为之沉默。 蜀山一族意图袭杀秦王嬴政,自己的确不知晓。 只是……小虞她们当年还很小,就算当初蜀山长老袭杀秦王嬴政,那也只是一些人的过错。 蜀山一族完全可以保存的。 没理由……全部剿灭的。 …… 那些言语,召水没有说出来,这里是秦国咸阳,此处更是武真侯所在之地,剿灭蜀山更是武真侯玄清子所为。 无论如何,秦国之法,太过于苛刻,罪当连坐,蜀山而亡。 “那些虞渊护卫,秦国会继续追杀她们吗?” 自己很喜欢小虞的性情。 先前只觉秦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现在看来……自己对于师尊知晓的太少,对于秦国知晓的太少。 “不会!” “他们一族的先祖也算有功,公子曾言,遗泽落在他们身上,只要不为大乱,诸夏尽可安稳。” 雪儿摇摇头,娥眉弯弯,看向召水,给予肯定的答复。 那些虞渊护卫只剩下寥寥数人,再加上传承不显,根本成不了什么大势。 更有蜀山一族守护数千年的虞渊封印,也快要解决,他们一族的使命不存,更无需给予过多理会。 “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之前,许多事情了解的太多,并非一件好事。” “蜀山的虞渊封印的确相连蚩尤。” 召水这丫头一直很聪慧,也一直很善良,她相遇那些虞渊护卫,关系尚可,许多事情的判断上,自有倾向。 正因如此,才需要召水修行,明悟更多的道理。 万物阴阳,乾坤有形。 极深处……还有召水自身的身世影响。 “是,师尊!” 召水一礼,随即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食铁兽上,不再多言。 白芊红等人没有多言,不过,看得出……纪嫣然这个弟子对于秦国有不小的敌意,这就有趣了。 ****** “出咸阳以来,便是停留在兰陵城。” “今日离去,还真是有些不舍。” 赤炎盛夏,兰陵城这座小城池也是被烈日笼罩,不过,缘由东临海域的缘故,阵阵湿润之风吹来。 倒是令人不觉得过于难以忍耐。 兰陵城东出城门,这里的秩序早就恢复正常,一行普通的车马驶出,径直向着东方行去。 着一身素净的浅蓝色粗布长衫,手持缰绳,御马在前,天明回首看了看兰陵城,方正有力的神容上,与有感叹。 如果说咸阳是自己的第一个家,那么,兰陵城就是自己成长的地方。 在这里,自己学习、修行、相识、进益! 现在已经是化神的修为,寒暑不侵,并不需要理会夏日炎热,朗朗语落,看向身旁的残剑先生。 近月之前,飞雪女侠终于诞下了孩子。 是一位女者。 其名为婉! 其意美好、静怡,天下归一,希冀如此。 姓氏为赵! 残剑先生本没有姓氏,甚至于没有姓名,听先生所言,他是赵国赵震大侠游历诸夏收下的弟子。 取名残剑。 至于飞雪女侠,则为赵飞雪之姓名。 追忆赵国风华往昔,追忆往昔故人,便是有了赵婉! “天明,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残剑连日来的情绪都相当不错,听天明之言,笑语道。 天明现在已经迈入化神了,接下来的修为进步不会慢的,再有十年,或者二十年,破入玄关都有极大可能性。 而且此行自己前往小圣贤庄,主要目的还是自己的修行。 若非修行,当不会让师妹和婉儿跟着自己一路颠簸受罪。 妙悟浩然正气,灵觉自有奇异,在小圣贤庄果有所得,也能对天明有所裨益,能让天明的玄关之路顺利些。 “诸夏之大,我却不知道归处在何?” 天明本能颔首,心间深处隐现一丝迷茫。 自己并没有家! 咸阳那里,不是自己的家。 兰陵城也不是自己的家。 接下来的小圣贤庄,也不是自己的家。 待在残剑先生身边,并非长法。 感此,天明轻轻一笑,摇摇头。 “归于何处?” “这一点要问你自己!” “于我而言,赵国未灭的时候,陉城书馆便是家国所在,赵国沦亡,一段时日,我也曾有你这般感觉。” “现在……,同飞雪、婉儿一处,我心甚安,诚如此,诸夏无处不是我之家国。” 残剑念叨一声,沿着要道,御马奔近。 天明已然有这般感受? 还真是快! 真是难为他了。 真是苦了他了。 丽师妹……,她的抉择,自己不好评判。 自己现在只能够给予天明这般的答案。 “心安之处,便是家国!” 天明心神感触。 恍恍明悟了什么。 “天明。” “待我在小圣贤庄破入玄关之后,你随我修行一载,便寻找可以令你心安的地方吧。” 残剑再道。 天明之所以会有此感,乃是因为一颗心有些乱了。 能够令一颗心生乱,自然有生乱的根源。 似乎不难猜测。 若是不予解决,长期之下,定然会影响修行。 “寻找心安之所?” 天明低语。 沉吟思忖良久,长长的呼吸一口气,体内玄功运转,玄光明灭,屏退诸般,心境自在。 “这里的秩序已经开始恢复了。” “自兰陵城这里有战事以来,这里的田亩都荒废了。” 随意看向要道旁侧远处,那里毛渠流淌缓缓清澈之水,水车翻滚,田亩之上庶民耕种,大日之下,那些人一点点整理田亩。 根据自己所知,为了整治兰陵城这里以及周围一两百里的区域,秦国国府派遣了不少精通农物耕作之人。 起码那些田亩上杂乱生长的植株不存。 这是一个好的景象,天明很喜欢。 这才是诸夏应该有的样子,庶民安稳耕种其田,何有战争危急之苦? “的确在快速恢复。” “接下来的诸夏要有大变动了。” 顺着天明的视线看将过去,天地之间,一片安泰祥和之景,自己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了。 这里在变。 诸夏间,其它地方也应该在变化。 作为最先被秦国攻占的三晋之地,其内的变化当超出那些,以前秦国还要考虑诸国残余之力。 接下来不需要考虑了。 真正的大变革要开始了。 “大变动!” “上古以来,三代相继,秦国要走的是一条崭新之路。” “不知道具体如何?” 生长于咸阳宫,了解甚多,天明认同残剑先生此语,诸夏却有大变动,甚至于许多变动,自己都可以说出来。 三晋之地、燕赵之地,那里都已经在率先实施一部分变动。 而有一点可以肯定,由一隅之地的变动推及整个诸夏,那般场面会无比的恢宏,无论是什么变动,都注定影响甚大。 “算着时间,秦国咸阳那里应该有动作了。” “我们得到消息的途径略慢,等到了小圣贤庄,说不准就可以知晓全部情况了。” 秦国攻灭齐鲁之地,一统天下,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若是长时间没有动静。 那是完全不合情理的。 而且,在攻灭齐国之前,秦国就应该做好了准备。 “前几日听闻儒家已经推举出两位新的当家。” “小圣贤庄内,三位当家在列,儒家似乎也做好了准备。” 天明看向要道的前方,那里一直走下去,略有变动,便会到达桑海之地,秦国的变化还没有传来。 儒家的变动已经传来了。 不仅仅是儒家。 墨家、农家都是一样。 “新任儒家二当家颜路,他的身份说来同陉城书馆有些关联!” “三当家张良,他的身份更是同兰陵城内的流沙有些关联,同已经沦亡的韩国有些联系。” “这二人都非儒家小圣贤庄内真正的核心弟子,却可位列当家之位,儒家之决,天明,你觉得如何?” 提及儒家的新任两位当家,残剑便是不住笑语。 实在是……很有趣味。 个中内涵更是值得深思。 不知道天明是否有所得。 “伏念先生内圣外王,在秦国一统天下之际,在儒家之内,选拔出另外两位当家。” “颜路、张良!如先生所言,都非儒家真正的核心要人,之所以位列当家之位,应该是虚位处之。” “纵为当家,也没有真正当家之力,儒家真正当家的力量会更加聚合在伏念先生手中。” “儒家中庸,这应该也是伏念先生故意为之,儒家之内的六国残余之人不少,其内以韩赵偏弱。” “这……也应为考量。” “至于其它……不好说。” 颜路、张良进入儒家的时间,都还没有超过十年,根本算不得儒家真正核心的弟子。 儒家真正核心的弟子,不是光有才学就可以的。 还有别的因素。 正常情况下,颜路、张良二人是没有半点可能性为儒家当家的,可……偏偏真的为儒家当家了。 天明想了想,大体如此。 “内圣外王!” “其实……天明你一开始就说出来了。”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伏念只需要对儒家负责,不需要对八脉负责。” “不过,颜路和张良二人也非寻常人,否则,也不可能添为当家之位的。” 许多看似复杂的事情,往往根源很简单。 儒家的当家变动,诸子百家肯定各有猜测,可是,残剑自觉,无需考虑太多,只需要站在伏念的立场上,站在儒家的立场上便足够了。 “先生,儒家三当家张良为旧韩五代相门之后,更和流沙有联系,难道伏念先生不怕……?” 天明颔首,念及一事,低语道。 伏念先生的手段,自己不怀疑的。 却是张良的身份不算隐秘,现在为儒家当家,秦国肯定会注意到的,肯定会特意关注他的。 “怕……怕什么?” “难道换上真正的儒家核心弟子为当家,儒家就不怕了。” “此刻将颜路、张良摆出来,看似冒险,实则……收益更大。” “仅此二人,便可将秦国落在儒家身上的注意力分去太多。” 残剑笑语。 这一招,也算得上险棋。 相对于两个虚位的当家,所得更为明显。 权衡自当有数。 “哎!” “诸子百家同秦国必然只能够有一个胜者!” 当真是复杂。 当真是伤脑。 天明不愿意去想那些。 也不愿意去掺和那些。 生长于咸阳宫,了解秦法之要,也了解那人的意志。 他是不会允许在秦国统御的大地上,出现有违秦法的力量出现,更不会允许有违抗己身意志的事情出现。 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子百家太过于安稳,太过于争鸣论道。 那是无序的所得。 也是无序的精华。 而今诸夏归一,一切从无序走向有序,如田亩旁侧的高大圆形水车,正是因为有序,才可以浇灌万亩良田。 若是无序转动,不仅仅浇灌良田不得,还会使得自身损毁。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诸子百家同诸国一般,在现今的秦国大势下,若是契合阴阳,顺势而为,当有大进。” “若是一力抵抗,后果自当难料。” “十年之内,当有大致分晓。” 残剑又是轻轻一笑,话语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马车,灵觉有感,马车内的那个小人儿正在“咿呀”“咿呀”的说着话。 儒家做好了准备。 其它百家不了解。 却是同自己没有太大关联,心安之处,便是家国,果然诸夏如现在自己所观的那般,秦国还是可以承担大任的。 战乱! 自己不为期待。 也不愿意它们继续出现。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天子之位 兴乐宫内! 自从周清归于咸阳以来,前来这里甚多。 尤其是随着国府、廷尉府邸、其余中枢重臣一一建言以来,停留在兴乐宫的时间越来越长。 尤其是近日来,多有彻夜言谈。 临近大朝会,诸般要事越来越多,需要即刻做出决断的越来越多,关键每一项决断要事牵扯的越来越多。 “从蒙武将军传来的文书来看,如今五岭之渠贯通,三路大军南下,再有一年,便可兵锋直达南海之地,越人遗族不为拦阻。” “从这份舆图缩放尺度来看,整个江南之地,丝毫不逊色原有楚国之地,偏生其上之民连百万都远远达不到。” 冰山左右堆积,夏日滚滚热浪相触,白雾顿生,随门窗洞开的微风徜徉,大殿之内自有清凉。 由着计划的时间,大朝会就这两三日了。 大小要事,八层以上搞定,只剩下一二尚未彻底决断之事,准备放在大朝会上公义。 扫着大厅左侧区域那几位正在执笔细细抄录典籍的王族公子,周清立于右侧区域的一座屏风之前。 那里正悬挂着一副崭新的羊皮舆图,是蒙武派遣先锋斥候率先从刻画烙印的,虽然不算详细,却是大致轮廓有了。 “江南之地,实在是辽阔。” “却是所得甚少。” 相邦王绾在列,也是看向那副舆图,从舆图上的标注来看,适合耕种的田地很少很少,大都是群山、大川,地形高低不平。 除非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将那些茂密的丛林焚灭,而后不断细化处理,才可成为可长久耕种的田地。 虽如此,那些处理过的田地在地力上也比不上关中、中原、蜀中的地力,是以……对于三十万大军进入江南,并不算赞成。 可若是将其攻下的话,也是极好的。 毕竟,多了一处极大的土地,保不准在上面就会有什么矿藏之类的特产,足堪所用。 “哈哈,江南之地目下的确没有什么用处,不过,许多事情我们先做了,后人就方便多了。” “如眼下诸夏之民,上古之时鲜少,三代之时千万,而今两三千万。” “果然诸夏相安无事,休养生息,繁衍不断,只消百年,这个数目便会翻上一番,果然承平日久,将来超过万万之数也是正常。” “庶民多,而田地少,不算正常。” “现在将江南之地,甚至于北胡之地、辽东之地、大河以西之地先行占据,日后自有大繁华。” 周清含笑道。 当初王兄定下攻略江南的计策,庙堂之内反对的人不少,但王兄还是一力坚持了,尽管从去岁以来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固然是开疆拓土之功,亦是高瞻远瞩之力。 无论在什么时候,支撑一个国家成为强国的根基,便是土地的多寡。 土地多,自然有巨大的潜力,只要路子正确,顺水渠成。 土地少,纵然一时侥幸,长远也会自动被超越。 春秋以来,为何诸国之间有不断的冲突和厮杀,为何要一次次的攻城掠地,那就是根源。 自己的城池和土地越来越多,人口越来越多,实力自当越来越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 “武真侯所言甚是。” “江南之地广袤,眼下看似蛮荒,将来未必如此,起码从咸阳现在多出来的些许瓜果,滋味就相当不错。” “还有一者,便是在下月前从大田令处所得,似乎在江南之南,有一年多熟之谷物,那些越人随意耕种,便可收获甚多,甚至于丝毫不逊色关中沃土。” “不知是真是假。” 咸阳令冯去疾亦是在列。 冠带而立,清朗一笑,看向那副舆图,语落江南事。 对于江南之地,当初大王决意平定诸夏之南的时候,自己是认同的,因为……若是不将那里占据,很有可能诸国残余流窜其中,成为将来的隐患。 果然将其攻略,则诸国之力不存,将来也可以处理江南地。 一如巴蜀,百多年前,那里也是有些蛮荒,如今为何? 就是先例! 江南地未来说不得也有这个可能。 “有些事情当不会空穴来风。” “诸夏谷物成长,自有特点可寻,否则,难以被人所驾驭。” “江南之地的拓展,其实不为复杂,以诸多水系脉络为源,逐步延伸,土地虽少,以河流两侧堆积之田地为引,千万人轻而易举。” “将来民力足够,继续拓展。” “当然,那些都是后人事,蒙武将军这份文书,起码是一个相当好的消息。” 周清也不太清楚此刻那一年多熟的谷物是否被驯化,可……就算不为驯化,应该也可以找到。 接下来自己有时间,可以亲自去看看。 说着,看向身侧左右的冯去疾等人,不在那个话题上继续多言。 今日之事,并不在蒙武将军的这份文书上。 “下江南,定阴山,乃是一天下未完之举。” “寡人同你等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相邦,大朝会诸般事准备如何?” 秦王政一身轻便的黑色绣金丝袍,脚踏长靴,随意冠带,从上首走下,亦是笑语。 蒙武这个时候送来这份文书,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五岭之渠贯通,后勤粮草辎重不存在问题,许多相关人员的前往都简单很多很多。 大军推进的速度起码提升十倍。 那里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抵抗之力,甚至于蒙武曾趣言,相对于越人的威胁,那里复杂的天候更为之恐怖。 “大王。” “臣与诸位大臣商议,大朝会可依三件大事推进。” “一则,新朝开辟!” “三代以来,莫不如此,大秦扫灭诸国,一统诸夏,煊赫之功不逊色大禹、成汤、武王,自当有大秦统御诸夏,开辟属于大秦的诸夏岁月。” “二则,天子继位!” “大秦扫灭六国,大王为秦国之主,自当为诸夏之主,诸夏之主历来便是天子之身,便是诸夏天子。” “三则,风华典章!” “三代以来,无论大夏,还是大商、大周,均有迥异于前朝的独一无二风华,那是新朝的根基,也是新朝隔绝前朝的彰显。” “大王,以为如何?” 相邦王绾近前一礼,将大朝会准备之事一一到来。 大朝会上涉及的事情很多很多,无论如何,都起码要有一个章程不是,要有一个顺序不是。 而作为大秦一天下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自然须得明晰纲要。 其余诸事可缓缓推进。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新朝开辟。” “继天子位。” “风华典章。” “连日来,寡人同武真侯商议众多,所得也是众多,故而觉得现在还不到处理所谓新朝、天子位、风华典章之时。” “蒙毅,功册可有齐备?” 秦王政闻此,陷入沉吟,一双有神的丹凤之眸扫过相邦王绾、李斯、冯去疾、国尉等人。 摇摇头,双手背负身后,相邦所谋固然不错。 却非自己心性所至。 起码,暂时还不是处理那些事情的时候。 念此,看向蒙毅。 “大王,都已经准备完毕。” 蒙毅在侧,近前一礼,沉声而道,这是自己负责的事情,从书录完毕之后,又重新整理了两遍。 不说没有半点遗漏,起码在自己的环节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至于其它环节,如果有人想死的话,也无所谓。 “大王,扫灭六国,一统天下的第一次大朝会,依从典籍,是要与之铺排,彰显大秦强盛之势。” 冯去疾看向王绾,看向武真侯,进而上前一步,说道己身之言。 大的典章礼仪落下,大秦便是确立自己对于诸夏真正的通知,如此,再行施展一桩桩大事也不迟。 “依从典籍?” “既然是新朝,何必依从前朝典籍,眼下齐鲁刚灭不久,诸夏仍旧板荡,山东诸地仍在加紧整治。” “对于新朝所思不为重要,寡人之决,接下来的这一次大朝会新朝、天子位不着急。” “先行依从大秦大战之后的朝会方略,大赏群臣文武,大谋诸夏方略。” “尔等以为如何?” 秦王政笑道。 相邦、咸阳令之言岂非同前言自相矛盾? 期时,那些并不重要。 王弟曾和自己说过,大秦目下的根基仍为老秦人,仍为那些在山东大地上辛勤整治诸地的老秦人、功臣之人。 那些人必须给予大力嘉奖。 先行稳固根基,而后以谋大事。 以免因大事,而怠慢有功老秦人。 此外,空出一定的时间,也能够令接下来的诸夏之谋略更为深刻。 晚了一点,好处甚多。 何乐而不为? “这……,大王,大朝会开设于何处?” 王绾暗自叹道。 细细沉思大王之言,再次问道。 “章台宫!” “下一次大朝会咸阳宫!” 秦王政给予快速回应。 “喏!” 王绾连忙一礼。 果如此,倒也没有什么。 该准备的东西不会浪费的,仅仅晚了一点点罢了。 “李斯,廷尉府一体谋划不得懈怠。” 秦王政视线落在廷尉李斯身上。 一天下诸般要事,廷尉府邸负责的不少,许多都是要在大朝会推进的要事,国府主要负责的是总体统筹。 需要廷尉府实施的很多很多。 “喏。” 李斯一礼。 “关于蒙武文书所言,国府一应给予批准。” 秦王政指着屏风上悬挂的那幅舆图,蒙武前来的书信,不仅仅是前来报喜,还有其它的事情。 比如国府派遣要人整治大军攻占的地方。 比如各大行署派出专人,前往江南之地,勘探是否有值得的矿藏之类。 “大王,国府上下已经做好准备。” “随时可以派遣他们南下。” 王绾轻轻一笑,那是国府的职责。 何况,就算没有蒙武将军的这份文书,按照从江南每半月前来咸阳的一份份文书,都必须派遣要人了。 “当如此。” 秦王政很满意。 “今日相召武真侯同诸位,还有一桩要事。” “扶苏。” “你等的《商君书》抄录的如何?” 随即,秦王政身躯微侧,看向厅殿内扶苏等人。 至今日,后宫诞下的诸位公子有十一人,年过十岁的有五人,长子扶苏,其次便是将闾、胡亥、松希、泾。 五人今日被招至这里,木案陈列,抄录《商君书》,不知道父王何意? 却也不敢多问,只能是执笔按照各自手中一般无二的《商君书》抄录着,一张张白纸上落下一枚枚黑色大字。 已然抄录许久。 “父王!” “尚未抄录完一半。” 浅白色的长衫着身,眉目俊逸盎然,束发垂于身后,闻父王之言,从案后起身,为之一礼,缓声而应。 知晓父王要他们抄录《商君书》,自然不敢有所差池,也许父王要考察他们呢?比如考察他们对于《商君书》的了解。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父王,再有两个时辰当可抄录完毕。” 胡亥四人也是从案后起身,看着自己抄录的进度,也是一语。 “父王,将闾也是如此。” 一位岁数并不逊色胡亥的少年人一礼。 “……。” 其余两位公子也是颔首称是。 《商君书》字数很多,他们抄录的很慢。 “暂时无需抄录了。” “李仲,遣人将五位公子所抄录的纸张张贴屏风上。” 平静的眼神一一扫过扶苏五人,秦王政踏步近前,行至扶苏的岸边,抬手拿起一张,随意看着。 数息之后,行至将闾的案前,也是拿起一张看了看。 如此,先后将五人所抄录的《商君书》内容一览,没有评价,看向殿外。 “喏!” 李仲那洪亮的声音传来。 当即,便是数人快速的将五位公子所抄录的《商君书》内容一一张贴在崭新的屏风上。 相邦王绾等人在侧,不知道大王此举何意? 让诸公子抄录《商君书》? 似乎诸公子都会背诵《商君书》吧,这也算是中央学宫的必备科目之一,是每一位大秦官员的立身之本。 毕竟,大王颇为喜欢此书。 却是五位公子今日出现在兴乐宫殿内,还是他们一行人论事之时,这却是不常见! 不。 不是不常见。 而是根本不存在。 兴乐宫内,在他们一应君臣论政之时,从未有公子在旁听政,以前从未有过,偏偏今日有了? 还是在大朝会之前! 还是讨论一桩桩涉及一天下的要事之前! 难道……,王绾心有所感,看向公子扶苏,那是公子之长,近年来一直在外历练,身为相邦,对于扶苏的历练过程很清楚。 而大王又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 莫不是……? 王绾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没来由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喜意,莫不是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心绪繁多,看向身旁的冯去疾。 正合四目相对,意蕴难明,进而又一同看向扶苏公子五人。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太史籀文 “公子五人列于兴乐宫殿内?” 能够今日行走兴乐宫大殿之内,尽皆中枢重臣、要臣。 大王相召扶苏公子五人在殿中抄录《商君书》,固然不太明白大王深意,可……起码能够看出其它的意蕴。 自大王冠礼亲政以来,庙堂之上,关于要立下王储之事,就没有断过,唯有大王一直都不理会罢了。 否则,现在王储早就有了。 颇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扶苏公子。 其余公子年岁太弱。 更不用说,大王还没有王后,扶苏公子身为长子,绝对有这个资格,奈何大王一直都不表态。 同样,也没有表现出对于某一个公子的喜爱。 当然,近年来……有闻大王对于丽夫人所出的公子高甚是喜爱,非同一般的喜欢。 也许是爱屋及乌,由着丽夫人的缘故。 至于公子天明,能够位列中枢,自然知晓一些别人不太了解的事情,公子天明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秘密。 他……没有大王的血脉,没有资格登位王座! 李斯随意中带着一丝自然的看向扶苏公子五人,先后扫过五人,对于五位公子,还是有所了解的。 扶苏公子不必说。 知晓的很清楚。 近年来,一直再历练。 公子将闾! 她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宫中女子。 多年来,山东诸国多有向咸阳宫进献美人,其中不乏诸国王族女子,大王并不宠幸,反而喜欢临幸那位普通身份的美人。 个中缘由,李斯自然知道。 虽如此,美人诞下公子将闾,并未受到太大的重视,将闾亦是如此,只是在咸阳宫习练文武。 并无太多出彩。 胡亥! 其母凝香美人! 李斯了解一些,身份不简单,牵扯甚多,犯下重罪,因此而陨,近年来,胡亥公子一直在中车府令赵高的教导下。 至于松希、泾二位公子,母亲也是不显,其人也是不显,……将来倒是不太清楚。 也许大王召五位公子于兴乐宫有深意,毕竟抄录《商君书》的事情,寻常人也可以做到。 也许就是简单的让五位公子抄录《商君书》。 可是,本能有感,大王此举并不简单。 难道……? 李斯眉目略有低垂,陷入浅浅的沉思。 在场其余诸人没有言语落下,就是一观卫尉李仲带人将五位公子抄录的《商君书》张贴在巨大屏风上。 “哈哈哈,以玄清所见,大王不应该让五位公子抄录《商君书》!” “而是应该让他们各自默写出《商君书》。”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商君之言,至今日,仍微言大义!” 周清踱步至那道大大的屏风前,一观五位公子所写的《商君书》,上面的内容,自己自然很是熟悉。 背诵下来,轻而易举。 给予诠释,也有多种解释。 “法者,国之权衡也!” “固有道之国,治不听君,民不从官,商君之言,寡人所期待。” “寻常之事,自是让他们几个抄录出《商君书》,而今乃有大事。” “扶苏五人手中的《商君书》都是一块模板刻印出来的,字体一般无二,皆是太史籀文。” 秦王政站在正前方,听王弟戏言,微微一笑,明亮之眸落在那屏风上,自己很熟悉的文字。 也是现在秦国所通行的文字。 周清自然也是认识。 太史籀文,岁月长河称之为大篆! 上古之时,诸夏之民观天地万物之形体,刻画成烙印,成就文字,再加上仓颉的整理,成为上古之文。 其后徐徐演变成陶文,多烙印在陶器之上的文字,神禹立夏,三代始出,一枚枚奇特的字体落在陶器上,落在青铜大鼎上,甚至于落在一块块龟甲上。 成汤立商,多为祭祀占卜,一枚枚文字落在龟甲上,岁月演变,那些仿造天地万物的象形文字,逐步规矩许多。 一横一竖,皆有特点。 惜哉,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烙印在甲骨、青铜器上的文字鲜少,寻常之人根本见不到,更别说一枚枚文字,每一人的书写接不通,除非一脉传承,否则,根本识不出来。 其后,诸夏有变。 盘庚迁都,国事微变,战事多生,为统御诸侯,一只只青铜器被赏赐出去,连带着青铜器上的字体都跟随。 文字传递,逐步有形,且因事不同,一枚枚字体不同,超越龟甲之文甚多,加持青铜器不易损坏,更是容易被记忆。 加持竹简、锦帛、平整石块……出现,上至王族,下至诸侯、大父,尽皆识得此等文字。 史籀文! 为大周岁月所变化的文字。 历经三监之乱,大周国政安稳,宣王岁月,令太史籀整理诸夏通行文字,以为彰显典章风华。 那一次,太史籀整理出近万文字,由太史籀一个个写出,通行诸夏诸侯之地。 因而号曰——籀文。 大秦僻处西陲,典章风华传承大周甚多,所行自然史籀文! “大王!” “莫不相连书同文之策?” 相邦王绾心中一动。 近月来,自己也常常和大王商讨要事,许多东西一观也能够知晓大致苗头,大王提及太史籀文。 无疑……和书同文有关。 却是,自大秦东出以来,由着国府早就定下的策略,秦军每每攻占一地,便会在当地落下书同文。 建造蒙学,教导秦国文字。 自大周平王东迁,春秋诸侯并起,尤其是随着一位位诸侯霸主的出现,为了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国内传承至大周的太史籀文直接演变。 数百年的岁月,诸国文字变化甚多,大体以七国为主,实则,还有一些千乘之国的文字。 繁杂不已。 眼下,推进太史籀文很顺利,也没有遇到太大难以,王绾觉得此时或许不为重事。 “武真侯当年曾语,文乃心声,文不一,心便是不一。” “寡人深以为然。” “当年大周权柄仍在,诸侯传承太史籀文,未敢有丝毫逾越。” “数百年来,诸侯并起,没有大周的束缚,诸侯国内的文字自行演变,同太史籀文迥异甚多。” “这也是书同文必行之策。” “尔等且看,扶苏五人虽出至咸阳,然……五人所抄录下来的《商君书》文字,均有些许不同。” “虽都可观太史籀文形体,细节处,仍有差异。” “且看这个字……宜!” “五人中,胡亥写的最为工整,最容易辨认出来。” “将闾所写……则显得略有焦急,看上去有点像……南!” “扶苏等人所言,一笔一笔上也有不同。” “扶苏五人尚且如此,何况大秦万千官员,何况目下诸夏?” “寡人之意,以秦国所传的太史籀文为本,容纳山东六国之文字,彼此交融汇合,成就制式文字,刻印阴阳双板,颁行诸夏。” “如此,诸夏间真正的通行文字出现,待遍及乡里,纵然彼此口音迥异,若然认识同一种文字。” “寡人心悦。” 秦王政看向王绾,点点头。 书同文! 一直在推进! 只是在推进过程中,出现不少的麻烦事。 大秦数百年来多僻处西陲,风华不显,反观山东诸国风华礼仪甚佳,变换传承大周的太史籀文,也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文字。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秦王政还不会那般上心。 关键,山东诸国的文字传承中,许多崭新的文字纷纷出现,起码当年自己在邯郸的时候,阅览典籍,就见过数百个。 那还是自己看书不多的缘故。 若是当年博览群书,无论如何,也可见数千个崭新文字。 那些崭新的文字应时而出,太史籀文中并没有,秦国之内并没有,若是依从书同文,将秦国传承太史籀文落在诸夏。 无疑不妥。 还有便是山东诸国的文字,还是有些意思的。 上古、三代以来,文字逐步变化,已经说明了文字并非一成不变的道理,山东诸国繁盛,商贾百业交流顺畅,一枚枚文字也是越发显得顺畅、顺手。 山东诸国的东西,并非都不好。 也有精华所在,否则,那些诸侯国根本不可能存在。 秦王政清楚知晓这个答案。 抛弃山东诸国那些崭新的文字和有趣的书写之法,行未有太大变化的太史籀文,秦王政本能摇摇头。 一天下大势! 统御诸夏,自然要给予最完备的存在。 就算现在对于太史籀文没有任何改变,将来也会有一枚枚崭新的文字出现,与其如此,现在直接做下更好。 “书法文字之道!” “出身于儒家的李斯最为擅长,且于我等说说。” 周清看向李斯。 书写之道,本就是儒家的基本功,庙堂之中,李斯的书法的确很好,很规矩,很和畅。 就是车府令赵高也擅长书法文字之道,令周清觉得好奇。 不过,也就是有一点点好奇罢了。 “大王之意。” “李斯略有明悟。” “对于书法文字之道,武真侯过誉也,然……小圣贤庄内,也有专人探究。” “三代以来,距离我等最近的制式文字,便是大周的太史籀文,虽为制式文字,根源还是以上古、夏商传承的象形文字。” “而山东诸国数百年来变换的文字,则是隐约将太史籀文的象形之意削弱,纵横变的规矩,为了让人一看看得明白,在变换之中,多了一丝表意。” “如最简单的木,如林,如森,植株树木越来越多,所表达的意义也就相当清楚。” “相对于山东诸国得文字,秦国所承的太史籀文,少了一些表意。” 书法文字! 的确儒家的基本功,李斯自然知晓。 听得武真侯一语,近前行礼。 看向大王,又是一礼。 自己……或许知道大王的意思了。 是故,没有迟疑,将己身所知一一道出,大王应该是想要将山东诸国文字的精华纳入太史籀文中。 这……这件事……很难。 也需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 “天下八书,各有其妙。” “大王如何决断?” 一直鲜少出声的国尉尉缭子,好奇道。 看向屏风上悬挂的五位公子所抄录《商君书》,上面的内容自己无比熟悉,也如大王所言,公子胡亥的字体最为工整。 李斯所言山东诸国文字多了一丝表意。 的确存在。 自己数十年来行走山东,并不陌生。 然则,细细评论起来,诸夏八书,都有各自的用途,难道大王要将它们一一废掉? “诸夏八书!” “太史籀文、篆文、刻文、虫书之文、摹印之文、行署之文、殳书之文、佐吏之文!” “纸张通行,刻文不显。” “其余七书,各有作用,寡人并不要将其彻底烧毁之类。” “大周太史籀文通行诸夏,山东诸国数百年来文字多有优点,寡人之决,以大秦籀文为根本。” “融入山东诸国文字精妙,成为大秦通行诸夏的制式文字,至于其余书文,无需理会。” “这也是大朝会所必须商榷之事。” “秦灭六国,此事不容缓。” 秦王政沉稳道。 诸夏八书,各有优点,全部废掉,没有那个必要,只需要定下大秦崭新的制式文字便足够了。 因为想要获取更多,制式文字少不了。 无论是谁! “相邦,国府之内,可有这方面的大才?” 秦王政语落,径然看向王绾。 言外,很是有些希冀。 “这……自然有。” “中央学宫那里也有相关博士之人。” 王绾当即表态。 “咸阳宫大朝会,可否功成?” 秦王政再问。 接下来的大朝会会在章台宫内,其次便是一天下大事的咸阳宫,中间起码跨越半个月。 以国府所能够调动的人手,加上国府内的有才之士。 应该可以做到。 “大王,事关诸夏千秋,臣明日会给大王文书。” 王绾一怔。 虽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做下,个中难度无须多说。 将太史籀文、山东诸国文字交汇一处? 短时间内很难很难做到! 欲要将书同文通行诸夏,起码所有的书法文字都必须补上,尤其是山东诸国数百年来多出来的文字。 还有便是如何将修订好的制式文字,快速推向诸夏。 以秦国强硬之力,自然可以强行颁下。 然则,若是能够令那些人本能的接受,岂不更好? 自己不能够立刻给大王准确的时间。 实在是大王所语书同文,牵扯太大,长远而观,绝对好处多多,短时间内,有铁血大秦护持,倒也……不算困难。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分教开宗 “寡人知晓此事略显艰难。” “终究须得尽快做下。” 秦王政没有额外催促,今日自己道出此事,自然历经思量。 秦国自身的文字倒是不难,就是表意略差,期时也得给予改进,山东诸国的万千文字也是一样,须得慢慢改进。 然后将其颁布成制式文字,过程很艰难、复杂。 但……并非做不成! “寡人记得太史令胡毋敬也是擅长书法文字。” “可与之商榷。” “李斯,你也擅长此道。” “车府令赵高的书法文字也是不错。” “都可参与,武真侯,你负责此事吧。” 秦王政凝视屏风上的那些公子文书,胡亥所写最得自己之心,其余公子稍差,念及此事,又想起一人。 胡毋敬! 原先的栎阳官员,而今添为太史令,也是擅长书法文字,为汇聚编写诸夏史册,相谈不少,有些印象。 李斯参与极好,可廷尉府也有大事落下,不为统辖之人。 车府令赵高,近来勤恳,教导胡亥有功,燕国谋秦有功,虽不得进官职,也可一用。 王弟随自己总揽大局,眼下大略定下,倒是有这个闲暇功夫,而且王弟办事历来没有让自己失望。 “哈哈,玄清对此却有些兴趣。” 周清笑语一礼。 “喏!” “……” 旁侧,相邦王绾等一礼,闻此,也是微微一笑。 “今日,你等五人抄录《商君书》,唯胡亥所写最合寡人之心。” “蒙毅,吩咐少府,赏胡亥一套青瓷。” “赏扶苏四人各一只笔冼!” 指着面前的巨大屏风,秦王政看向李仲,摆摆手。 看向诸子,随意道。 “胡亥谢过父王!” 华丽的锦衣袍服,少年人灵动近前,为之欢喜一礼。 “谢父王!” 扶苏四人亦是近前。 “书法文字涉及大秦千秋,你等咸阳无所事,即日起,也归于武真侯调遣,参与编定制式文字。” 秦王政颔首。 神容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变化,面前五子,以扶苏最为年长,姿容也最合自己相似,却性情迥异。 其余四子,暂时还小。 思绪流转,不复多言。 “喏!” 五子没有迟疑,当即又是一礼。 见此,相邦王绾轻缓一笑。 ****** “师叔!” “……” 申时中段,周清已然出兴乐宫。 连日来,诸般要事已经逐步决断,只剩下一二还有足够时间。 何况,接下来的大朝会没有议定新朝事,不为着急,至于大朝会要准备的事情,国府那边都齐备的。 掌管编定崭新的制式文字,这个责任周清还是喜欢的。 对于诸国文书,自己都精通,不仅仅是眼下诸夏盛行的七国文字,还有数百年里一些千乘之国的文字。 那些诸侯国也有属于自己的风华,也有属于自己的文字。 如当初自己在陉城书馆,见那位老馆主的时候,其人便是有剑字的一二十种写法,无论是上古三代以来的剑字。 还是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国演变的文字,均在列。 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将所有的诸国文字统合为一,成为官方的制定制式文字,其余文字并不销毁,却也不为提倡。 然……官府之下,文字通行,若无外力,那些文字要不多久,也会自己逐步凋零的。 并未直接返回府邸,前往玄清宫。 刚行至宫门之前,玄灵和宗全等人已经在前。 “修为还是有些进益的,不错。” 看向玄灵,敏锐的灵觉之下,玄灵身上但凡一丝丝境界波动,都会被自己清晰感知。 较之自己归咸阳之时,玄灵已经进益不少了。 不枉费自己在这里亲自教导数次。 说着,踏步入玄清宫。 “待在天宗甚久,许多道理本以了解,下山以来,一一印证,再加上师叔、师兄的指点,方有所得。” 一袭轻便的浅蓝色道者长衫,明耀的紫金莲花冠梳拢浅蓝色的长发,踏步云靴,浑身上下清静之气缭绕,眉宇之间,已然彰显俊逸。 一眼看上去,或许还有些稚嫩,然则,举手投足之间,自有风韵,可以锤炼锤炼,独当一面了。 道礼落向师叔,玄灵跟在身后,轻笑道。 “以你现在的修炼速度,十年之内,化神大成,乃至于圆满不难。” “好生修炼吧,那些事情虽说很重要,可道者之路更为重要。” “宗全,和奉常相聊的如何?” 玄清宫内。 整体而观,没有太大的变化。 却是一些细节上的变动,还是明显的,大体上朝向越发精致、越发恢宏而去,于此,周清不为理会。 咸阳宫如此,处于其内,自当有所变。 盛夏时日,宫内厅前的宽阔场地上,两侧自有百花百草盛开,景色颇为不错,更有两株三人合抱之木矗立其中,绿荫弥漫,别样凉爽。 玄灵是被当作下一任天宗掌门来培养的。 身为掌门,无论是本身的能力,还是修行,都应该达到一定水准。 修行上,周清不担心,能力上,须得在咸阳磨砺一二。 “师叔,奉常那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却是道家此举,颇有些将阴阳家的部分职责纳入手中,咸阳宫内,阴阳家月神提过数次。” 奉常! 秦国上卿之一,掌管祭祀、宗庙礼仪等。 由着周清的指示,宗全近年来,已经和奉常沟通过数次,关键……大王那边,并没有什么意见。 奉常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护国法师之位! 咸阳道观的建立! 参与宗庙祭祀、礼仪! …… 都在缓缓进步,尽管令奉常也是有点头疼,因为……没有任何先例可寻,更别说,咸阳宫内,论祭祀之道,阴阳家更为合适。 为此,阴阳家月神都寻找奉常数次了。 “你没有和阴阳家一论?” 感知百花百草的蓬勃生机,周清很是欣赏,抬手间,便是一株鲜艳的牡丹花入手,轻嗅之,馥郁清香。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祭祀之道! 自当不俗,在此之前,周清已经将个中道理说道给宗全了。 “月神并没有太多的回应。” 宗全摇摇头。 师叔传给自己的文书很多,也和自己谈论过许多事情。 道家天宗在咸阳这里的活动,并非是天宗入世,而是道者的道理入世,非天宗入世。 可……无论如何,现在需要天宗给予推进。 师叔之意,乃是将诸夏道者的道理凝练一处,进而形成另外一种存在,形成一种以道者真意为首,百家为辅的存在。 那般存在,师叔称之为……分教开宗! 教者,天道存在的本源教说之意。 宗者,道者自身于天道本源教说的感悟之意。 以宗为无言之教。 以教为有言之宗。 二者成为相互一体的存在。 以此出,道家天宗不自多言。 说实话,宗全都觉得这件事情很庞大,短时间内很难做到,除非以大力气整合,才能够有大致形体。 而借助庙堂之力,无疑是最佳选择。 大王于此并不关心,更为之好。 “无论阴阳家是否有回应,该做的事情,你都要做下去。” “玄灵,你也参与其中,待接下来宗全返回宗门,就需要你主导了。” “师叔相信你可以做到。” 阴阳家不同意? 周清并不意外。 因为这的确触碰到阴阳家固有的利益。 方今诸夏,道家在诸夏庶民、百家心中,最为直接的印象便是道者追逐天道,以求修炼成仙,长生不老。 说起来,道家天宗所起到的作用还不到,多是一些游历诸夏的方士家、方仙家、五行家……所传。 上古以来,天、地、水、火、日、月、星辰……这些亘古不朽的存在,被万民崇拜、祭祀。 认为它们就是神灵,就是真正长生不老的存在。 尤其是昊天! 更是最为宏大的存在。 对于那些人,周清觉得……他们的存在很有必要,因为许多时候,那也是一种道理长存不灭的因素。 自己早年所录《天人五劫》便是此举。 纪数之力数千万,诸夏间的仙神之说更多,更甚者,许多偏远之地,都有自己《天人五劫》中的仙神祭祀之地。 比如祭祀昊天。 祭祀水德星君! 祭祀火德星君! 祭祀山地之神! …… 那就是影响! 那些看似虚无缥缈之说,更加的触动万民之心。 再加上祖师《道德》真经对于天道的诠释。 所以……岁月长河之中,道者铸就分教开宗。 拥有扎实的道理根基,杂糅方士家、方仙家、阴阳家……道理,会更加有用。 “师叔!” “分教开宗,需要立教之本,开宗之文!” “《道德》真经虽好,却博大精深,我等道者研习都晦涩,普通人更是难以明悟。” “师叔近年来所传的一卷卷经文,虽多……却略有分散,天人二宗的先贤所语,也是各有不同,略显驳杂。” “我以为……当统合成一根本,由根本而出,以免道理分散。” 玄灵道礼落下。 那个任务是否艰难,当初自己未有下山的时候,就听师叔和师尊探讨,明悟不少。 如今,和宗全师兄一处推进分教开宗,具体操作,才知核心之要。 而那些能够长久立为分教开宗根基的,自己和宗全师兄是做不到的,道家天人二宗、百家典籍倒是有不少。 却凌乱无比,道理迥异甚多。 不合根本之道。 不合拓展之道。 师叔先前也有言,会亲自落下一卷卷分教开宗的根本典籍,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太平真道》 “哈哈哈,不着急。” “已经有一份快要整理出来了。” “秦国扫六合,一统诸夏,接下来当为太平盛世,那一份书目,师叔称之为《太平真道》!” “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为部。” “每一部又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为卷。” “每一卷划分为上、中、下三章!” “合约一百二十卷,三百六十章周天之数!” “大体字数二十四万!” “为诠释修行之道,十部经文又先后对应一部修炼之法,每一部修炼之法,都直通玄关。” “妙悟十部,可得真空合道!” “十部经文不仅仅有着道家之要,也有百家之要,也有多年来师叔所录之法,听上去虽多,实则不过一本典籍。” 把玩着手里的牡丹之花,玄牝之力滚动,手中的牡丹之花陡然间绽放更为璀璨之异象。 原本已经如成人巴掌大小的花瓣,直接扩展一倍,平添惊艳之姿,随即看向玄灵,该做的事情,自己自然会做下。 岁月长河中的《太平经》自己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杂糅百家之学,再加上接下来秦国整治诸夏的道理、政策。 书录一本不过二十四万字的根本典籍,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轻而易举,也是有些繁琐。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那本《太平真道》的二十四万经文中,不仅仅有道家天人二宗的精华。 也有法家、墨家、儒家、阴阳家、方仙家、杨朱一脉……的精华,周清自忖,诸夏间,能够将其这般轻松编撰出的,不过屈指之数。 “师叔智慧通天!” 宗全、玄灵二人相视一眼,均惊骇。 可细细想来,于师叔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师叔有这个能力。 “除了《太平真道》!” “接下来还会有另外两部根本之法典籍。” “算是师叔的心意吧。” “将来能够拓展至什么程度,就看你们了。” 牡丹之花明艳,玄牝加持之下,也就是一瞬,在绽放最为璀璨的色彩后,顷刻间,消失不见。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踏步间,行入玄清宫正厅。 “是,师叔!” 师叔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宗全二人只得尽力而为。 何况,那也是为道家着想。 果然分教开宗遍及诸夏,则道者众多,追求天道之人自然多,不像如今的道家天人二宗,聊聊数百人而已。 “宗全。” “接下来你将咸阳这里原有的道者给予整顿,愿意留在世俗的,可以与之家业。” “愿意继续修行的,可以先行返回天宗。” “还有一些人……,你看着处理吧。” “红尘滚滚,最易迷乱人心,玄灵,你要为之警戒!” 自有道者送来香茗茶水,周清持之,并未饮用,说道另外一件事。 那件事……也在意料之中,宗全能够控制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自从自己下山以来,身边就跟着天宗道者,最为近身的便是宗全、宗琼等人,其次便是虚凡等人。 多年来,自己多在陇西、南郡,咸阳这里的道者自有变化,好在有宗全约束,并未出乱子。 可没入世俗的也越来越多了。 甚至于,还有一二道者卷入咸阳庙堂,虽未有大错,已然违背天宗宗门条例。 “师叔请放心。” “只是,玄灵师第这里,还需要不少的人手助力。” 宗全自有处理之法,对着师叔颔首,视线落在小灵师弟身上。 推进师叔所言分教开宗之事,需要的人手很多很多。 “人手?” “天宗的弟子自然不够,人宗那里可以补充,咸阳这里的方仙家等也可以补充,甚至于阴阳家,也可以补充弟子。” “分教开宗,不吝多家!” 终究宗全和玄灵二人思维上有些禁锢,不能够真正领会自己分教开宗的目的。 分教开宗并不一定要天宗统领,也不一定要人宗统领,因为世事在变,一切在变,谁也保证不了。 当然,眼下的话,道家天宗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以其为首,容纳其余多家之人,不算难,那些人会派人前来的。 因为……给了你颜面,若是不要,那就不好了。 “不吝多家!” “是!” 二人再次相视一眼,只得称是。 也许在师叔眼中,无论是道家天宗,还是分教开宗,都不为最为根本之事,除了天道道理。 “师叔,提及人宗,前些时日,木虚子倒是有一桩事传来。” “木山子身陨之前,曾将人宗的两件宝物分别落在逍遥子、木虚子身上,逍遥子得了花篮,木虚子得了莲花。” “算着时间,应该有一个月了,杨朱一脉的苍璩找上木虚子,想要参悟莲花,被木虚子拒绝了。” “半月之前,苍璩再次去了一次,也是被拒绝。” “苍璩行事历来狠辣,木虚子心有担忧,前几日便是有文书传来,担忧苍璩再来,可能生乱。” “希望我等与之助力。” 分教开宗的许多问题和难题都是在推进中出现的,如今……师叔解决了不少,自当不为多言。 念及多家,心头浮现另外一桩事。 苍璩! 此人的名声近年来很是响亮,尤其是在袭杀鬼谷子之后。 要知道,鬼谷子可是玄关层次的存在,区区苍璩,也就化神大成修为,能够袭杀鬼谷子,岂非令百家各自惊恐。 好在,自兰陵城之事了结,苍璩踪迹不显。 不曾想,被人宗木虚子碰上了。 “苍璩!” “他想要一窥人宗之宝?” “木虚子这等小事都处理不了?” “苍璩能够袭杀鬼谷子,说明他的种玉功已经有成,按部就班,玄关也就是时间长短,当无需渴望人宗之宝。” “何况,借出人宗之宝……,这个……,种玉功的天地一体,万物波动,还是有点意思的。” “让木虚子自己抉择吧,想要借用人宗之宝,自然要付出代价。” “若是不想要借用,就无需借用,苍璩还不敢乱来,让木虚子送来门人弟子,供你调遣,以为分教开宗。” 苍璩袭杀鬼谷子的事情,自己早就了解。 以苍璩的性情,根本就不屑于毒药、偷袭的手段,应该是突如其来的、令鬼谷子不能够抵挡的手段。 种玉功! 唯有种玉功! 苍璩将种玉功落在鬼谷子身上,令其三元一体,化入种子的养料,而且时间还不短,不然种玉功不会功成。 袭杀鬼谷子,意味着苍璩得到鬼谷子一身精华,破入玄关只会更快。 寻常之人,借用人宗之宝,根本琢磨不出来东西。 苍璩借用的话,说不准,种玉功的万物一体波动力场很强,丝毫不逊色焰灵姬的天魔力场。 “是,师叔!” 宗全应下,实则……近年来木虚子和天宗之间关系不错,果然苍璩真的要放肆,天宗不会坐视不管的。 何况……那些宝物原本就在天宗。 只是从天宗分出去,落在人宗。 “师叔,苍璩所创的种玉功当真厉害?” “连鬼谷子都不敌?” 玄灵对于苍璩好奇。 论起来,苍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是从师叔口中赞誉来说,可以知晓他的天资,定然不俗。 种玉功! 袭杀鬼谷子。 自己做不到,也无需做,好端端的,杀人做什么? “种玉功自有奇妙,若是修炼有成,却是强大。” “焰灵的天魔力场你领教过,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力场丝毫不逊色。” “万物乾坤,阴阳有序,种玉功也有应对之策,道家的清静之法,便是足以应对。” “鬼谷子遭劫,应该是不察!” “说不准,苍璩要在你前面破入玄关了。” 得了鬼谷子一身精华,破入玄关也就眼下。 向着玄灵看过去,将种玉功简单而语,无论是何等玄功,万法同源,都是对于天道阴阳的感悟。 所以,万法一般。 诸子百家先贤的法门大都可入玄关,已然不俗,数百年来,门人弟子鲜少有人将其修炼至玄关,那就是问题了。 说着,又扫向宗全。 若无分教开宗,宗全今岁便可准备突破之事。 “许多道理还可继续参悟。” 宗全不着急。 因为在自己这个年岁,破入玄关,已然是造化。 师尊赤松子在自己这个年岁,也就化神小成。 又有何不满足。 清静随心,明悟师叔之意。 “师叔,有闻洞庭之畔的蜃楼已经沿着江水东进了?” “阴阳家是准备开始东行海域,寻找海上仙山,搜寻长生不老之药?” 玄关之境! 小灵自信将来自己也会突破。 接下来便是要将师叔吩咐的分教开宗做好,而后妹妹修行安稳,一切自可清静,自可得万法之妙。 念此,浅蓝色的明眸闪烁亮光,不知道小衣在蜃楼之上如何。 “快了!” “再有二三年吧,蜃楼大体功成,下江水,沉浮海域,经过整顿,便可东行海域。”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待在咸阳走不开,宗全,可有兴趣瞅瞅?” 轻呷一口香茶,滋味不错,是极品,应该是王兄赏赐的。 抬手间,茶盏落在远处的案上。 蜃楼的事情,自己的确有兴趣。 按照自己所猜测,蜃楼的目的应该为扶桑神树的最开始之地,难不成真的为岁月长河的扶桑? 还真有些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太一真身 “师叔,阴阳家所谋蜃楼东行海域,难不成真的可以找到长生不老药?” “毕竟蜃楼已经花费出去了,若然没有所得,以大王性情,是不会给阴阳家情面的。” “长生不老药!” “上古虽有传闻,终究只是传闻,道者三脉,无论是人皇轩辕氏,还是祖师,都非服食之道破入至高境界的!” 与之相随,东行海域。 宗全还真有这个兴趣,可……本能觉得还是先行破入玄关为妙,破入玄关,就可乘风而行,朝游北海暮苍梧,就算没有蜃楼,也可东行。 而化神境界,受到的桎梏终究太大。 再有两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道礼而落师叔,话语阴阳家所谋的长生不老药。 对长生不老药的存在,宗全一直处于狐疑的状态。 因为道者三脉中,服食之道在最为辉煌的上古,都没有结出灿烂之花,何况现在的岁月? 小灵于此也有兴趣,妹妹入阴阳家少司命,接下来也是要跟着蜃楼,前往东方海域。 一切充满未知。 若言不担忧,是不可能的。 若说有所动作,似乎也无大的动作,好在师叔似乎有兴趣前往,有师叔照料,心中略安。 长生不老药! 仅仅是有兴趣,并不期待。 也许有,也许没有! “对于未知、未见之物,世人都是怀疑的。” “我亦如此。” “服食一道的天材地宝中,有千年雪莲,也有典籍记载的万年雪莲,还有其余对于合道层次都有大裨益的宝物。” “从此而观,长生不老药,当存在。” “终究谁也没有见过。” “说不定真的存在呢?” “长生?” “不老?” “东皇太一不是虚妄之人,或许他知道一些什么,但……如你所言,阴阳家有收获还行。” “没有收获的话,阴阳家的传承就到这里吧。” 话语缓缓,踱步至宽阔、简洁之厅的木窗之前,看向虚空,一片晴朗自在,多日进出咸阳宫,那股别样的威压也适应了。 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神通的运转也是受到不小掣肘,起码威能上下降不少。 阴阳家! 他们的存在……本就属于奇异,本就属于诡异,眼下的诸夏,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三代以来,祭祀之道也该给予整改了。 祭祀之道不能独立于庙堂之外,只能够被统御! “东皇太一!”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此人的确神秘,常年处于巫山十二峰,鲜少露面,师叔,可知晓他的具体身份?” “能够传承阴阳家术者一脉的领袖,不应该籍籍无名才是。” “智者一脉的邹衍大师、楚南公都是名扬诸夏的。” 宗全颔首。 反正无论如何,给予阴阳家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找回来长生不老药,至于其它的路……不存在。 他们不会想要的。 阴阳家虽诡秘莫测,面对秦国之力,还是很渺小的。 阴阳家的许多人自己都见过,除了……东皇太一,就是大王,也只是见过他一两面,还是浑身被黑衣斗篷遮掩,根本看不清楚真容。 按理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根本不会遮掩神容的,除非他很奇特,或是有其它的缘由。 阴阳家妙法玄奇,神容有损,不太可能。 那么,唯有隐藏身份! 他是谁? “先前在天宗的时候,听师尊提起过这位东皇太一,他在数十年前就曾出现在诸夏间。” “似乎年岁不小,起码师尊觉得和他差不多!” “也许更大也说不准!” 小灵旁侧多说了一句。 根据阴阳家上古以来的职责,他们本不用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只要将祭祀之道好好传承下去,自会亘古。 那也是一个尊贵的位置。 “他的身份!” “我应该……知道。” “除了他,其他人不会有这个可能性的。”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 “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称,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囊括万有,通而为一,是所谓东皇太一!” “有趣!” “有趣啊!” 周清歌曰《东皇太一》,那是楚地之人对于这位至高神祗的虔诚、崇敬,他是万物的开始,是一切的初始。 巫山十二峰! 神都九宫! …… 他能够向自己隐瞒的越来越少了。 蜃楼? 走一走又何妨? 数千年前的扶桑神树生长之地,现在当有珍贵的天材地宝出现,思绪纷飞,笑语弥漫。 未几。 在偏厅之中,周清盘坐于上首,宗全、玄灵周身玄光闪烁,聆听道者玄理,精进己身。 …… …… “扶苏见过武真侯!” “将闾见过武真侯!” “胡亥见过武真侯!” “松希见过武真侯!” “泾见过武真侯!”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不过,对于咸阳宫来说,早已灯火通明一片,一条条要道之上,兵士巡逻往复,周清一人刚出宫门。 迎面便是五人近前,而后五人先后一礼。 自己都认识。 “五位公子。” “是专门等我的?” 周清与之回礼,一览面前的五人,观其身上风.尘,明显已经待在宫门前一段时间了。 是等着自己? 等自己做什么? 宫门前的灯盆火柱明耀,五人列于道旁,神容清晰可见,微微一笑,询问着。 “得知武真侯入玄清宫中,未敢叨扰。” “武真侯,父王于诸夏文字制式变动,令我等五人听候武真侯调遣,以为将制式文字尽快落下。” “有武真侯在前把控大局,此事自然不难。” “却是我等于此难以下手,不知武真侯有何教诲?” 身为长子,身着锦衣长衫,踏步近前,再次一礼,看向武真侯。 虽不知为何,总感觉父王于他们这些后宫公子有些不同了,若言更为宠爱,自然不是。 而是另外的感觉。 如今日让他们五位公子在兴乐宫内抄录《商君书》,就是一件在以前难以出现的事情。 参与军国大事,自然需要一定的地位、能力,而那些……他们都没有,自己近年来有些功勋。 还远远不够。 自商君法落下以来,纵然为大秦公子,若然没有足够的功劳,也只是比一般人尊贵些罢了。 并没有权势落在手中。 而编定制式文字,实则……有没有他们都一样,偏生父王让他们参与进来,这是一个……令他们不解的事情。 无论如何,这件事他们必须办的漂亮,必须办的好看。 兴乐宫内,他们并没有参与太多,只是一个旁观者。 编定制式文字是武真侯负责的,他们也肯定会在武真侯手下办事,有所感……便是前来等候。 若是寻常之人,自然无需这般大礼。 武真侯? 早已非寻常之人。 语落,将闾、胡亥四人看将过去,一双双眼眸各有光芒,身为公子,自当习练武道。 “哈哈,你等倒是心急。” “编定诸夏制式文字,需要耗费不小的精力,对于你等的教诲……,并没有。” “如今天色稍晚,你等先行归去,好生休息。” “待明日一早辰时,你等先行前往渭南中央学宫,持本侯令,清理出一片院子,以为接下之用。” “给!” 周清哑然一笑。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竟然是这般事。 的确,编定制式文字……不是一件小事。 视线一一扫过面前五人,翻手间,一枚黑色的令牌出现,劲力吞吐,直接飘向面前的扶苏公子。 “这……。” “是。” 扶苏言语一滞,双手已然将那块令牌接下来了。 自己五人在这里等候,其实是为了具体的任务分派的,现在貌似……并没有,只是一些琐碎之事。 “武真侯!” “是否还有其它吩咐?” 公子胡亥,少年人近前一礼,脆声道。 “其它的吩咐?” “暂时没有了。” “难道五位公子还有其它所求?” 周清含笑而应。 说着,看向旁侧,宫门前的宽阔要道上,一队精锐的黑龙君走过。 “并无!” 胡亥抬起头,迎上武真侯的目光,四目相对,心中一颤,进而低首,连忙摇摇头。 “此事着急不得。” “编定制式文字,是要给诸夏万民万世使用的。” “五位公子可还有其余事?” 周清看向未有出声的将闾等三位公子,他们三人自己在咸阳宫也见过多次,却是因母亲地位卑微,不为出色。 “并无!” 扶苏亦是摇摇头。 将闾等也是如此。 “如此。” “明日中央学宫再见!” 周清又是一笑,踏步行至远处,那里……早有等待一天的车马队伍等着了。 顷刻之后,一行盛大的车马远去。 留下凝视许久的五道目光。 “兄长,我等在这里等了近半个时辰,武真侯于我等就这般对待,是否轻视我等公子?” “还是说觉得我等年弱,不足以参与此等要事?” “刚来的时候,我就说了,编定制式文字,有武真侯、相邦、廷尉、太史令他们……足够了。” “我们可有可无的。” 因体内血脉,双眸自生迥异之光,目视武真侯车驾远去,胡亥扫了一眼扶苏兄长手中的令牌。 很是有些浅浅的不满。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前往玄清宫才是。 身为公子,在宫门前等待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有损颜面。 且……武真侯还没有对他们过多的理会,只是让他们前往中央学宫,收拾出一片院子? 这等小事? 派遣一位小厮,前往中央学宫,直接就办妥了,根本就无需他们出面。 念及此,更为不耐!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大秦王储 “将闾,你觉得呢?” 观扶苏兄长还在凝视武真侯离去的方向,胡亥撇撇嘴,目光落在旁边的将闾身上,他比自己年长一些。 也是自己的兄长。 当然,也仅仅是一个兄长。 近岁以来,自己屡屡得到父王赏赐,将闾却几乎没有什么赏赐落下,除了每岁的诞生之日。 “父王令我等参与编定制式文字,归于武真侯手下,自然有深意。” 将闾看向胡亥,笑语道。 自己可不敢如胡亥刚才言论,待在后宫多年,尽管不得父王宠幸,然而,一些消息还是了解很多的。 无论胡亥所言武真侯是否有那般意思,他都不是自己可以言论的。 不过,武真侯刚才的确也没有交给他们什么重任。 对此,将闾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反而是他们略有心急了,父王吩咐下去的事情,武真侯没有一件办的不是令父王满意。 他们在这里等待半个时辰,……貌似多想了。 “什么深意?” 胡亥嗤笑道。 这般言语……颇为虚妄,摇摇头,有趣问着。 “武真侯之所想,自然猜测不透。” 将闾正襟道。 “我觉得没有什么深意。” “松希,你觉得呢?” 胡亥又问着一个兄弟。 “父王让我等归于武真侯调遣,松希觉得……武真侯吩咐什么,我等照做就是。” “编定制式文字,我等也不懂。” 松希年岁更弱一些。 闻兄长胡亥略有放肆之言,很是有些倾羡,不是羡慕这般言语,而是这般胆量,自己就没有那般胆量。 于胡亥兄长所语,倒是不以为意。 无论武真侯想要做什么,他们听着就是。 揣测武真侯的深意? 松希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 武真侯的年岁,比起扶苏兄长,大了还不到十岁,而其人已然位列彻侯,更是深得父王信任。 相邦、廷尉等人也是拜服。 松希更是不觉得自己可以将武真侯的深意猜测出来。 “泾水,你的?” 胡亥百无聊赖,看向此刻最小的兄弟。 泾! 他的名字由来很简单,根据赵高所言,好像是父王巡视关中,行至泾水,得宫人禀报,诞下一子。 父王便是将其起名……泾! 近年来,自己和他也算认识,身为男子,却性情如女子,如水一般,真不愧是得了泾水之名。 胡亥常称之为泾水。 “我……武真侯吩咐什么,我便做些什么。” 公子泾看了胡亥兄长一眼。 对于泾水这个称号,自己很不满意。 却也无可奈何。 于其问,没有多做回应。 无论是父王的命令,还是武真侯的地位,都不是自己可以猜测的,接下来还是老实做事吧。 “武真侯出至道家天宗。” “天宗以天道御万物,无为无不为,武真侯越是这般随意,我以为当有深意,只是我等愚钝,未可参悟罢了。” “胡亥、将闾、松希、泾,既然武真侯有言,那我等先行归去吧,明日完成武真侯的吩咐为上。” 扶苏凝视许久。 虽凝视,却一双通亮之眸不知不觉陷入飘渺之中。 父王令他们参悟编定制式文字,绝非随意而为。 让武真侯调遣他们,也绝对非随意而为。 武真侯越是如此,越是有可能隐含深意。 然……还是猜测不出。 听着身边四位兄弟之言,收起手中令牌,一礼落。 “是!” “……” 本该如此。 随其后,五人没有在宫门前继续停留,先后离去。 …… …… “你觉得武真侯会有什么深意?” “原本我觉得武真侯没有什么深意,可是……扶苏之言,不无道理,且父王向来不会让公子轻易插手军国大事。” “难道……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深意?” 王宫一隅,高墙矗立,加持永巷的特殊之处,纵为盛夏时日,靠近此处,亦是一股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府所在,相距永巷不远,那般气息倒是不显。 随意在车府的马槽小院行走,一盏盏悬挂起来的宫灯,绽放无尽光芒,自宫门处离去,胡亥便是出现在这里。 看着赵高还是在照料马匹,亦是不耐。 区区马匹,交给别人不就行了,非要一个堂堂车府令亲自照料,更不用说,父王近岁鲜少出宫。 车府使用这些马匹的机会不多。 反而,待在马槽小院,夜幕之下,微风凌动,一股股令人不悦的气味涌入鼻息之间。 觉此,紧走两步,避开风向,立于一株苍翠跟前,抬手折下一根枝条,随意放在手中把玩。 “你不是已经隐约猜到了?” 黑色的车府常服加身,高冠竖起,从脚边的木筐中抓出来一把草料,放在马匹的食槽内。 低缓之音流淌。 “难道父王准备从我们中选出王储?” 父王这般令他们掺和军国大势,而且父王和后宫诸位公子之间,唯一能够牵挂上的,便是王储之位。 父王改变心意了? 不会吧。 对于这个父王,由着车府令的所语,加上自己的观察,并非那般容易逆转心意之人。 “王储?” “有这个可能!” “这一次编定制式文字,也许是一个开始。” “也许……什么都不是。” 马槽之内,也有灯光照耀,看着骏马很欢快的吃着草料,赵高伸手拍了拍骏马的脑袋,转过身。 一切都有可能。 “也许什么都不是。” “那我该如何做?” 胡亥皱眉。 最为讨厌的事情就是琢磨,因为这是很有风险的事情,尤其是琢磨父王,琢磨对了,自当有赏赐落下。 琢磨不对,后果难料。 “如何做?”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夜幕之下,暗黄的光芒四射,赵高双手交错于跟前,细长的手指散发一缕别样的苍白之光。 对于大王,若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意,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如此,可保不错。 在做事的过程中,逐步以观大王动静,方可以不变应万变。 若然耍小聪明之类的,大王并不喜欢。 若是惊喜,更没有必要。 为人君者,最不喜欢出现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 “做好自己的事情?” “唯有如此了。” 胡亥沉思,良久,颔首以对。 父王有可能要选择王储? 在他们五人之中选择? 却有这个可能性。 可是,公子高甚为受宠,也许,就是看着他们闲着没事,让他们这些公子参与参与呢? 谁知道呢? 谁知道父王是如何想的呢? ****** “嫣然见过武真侯!” “召水、紫阳,当为拜见!” 盛大的车驾开路,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但有阻碍,也早早的避开了,归于咸阳西城。 入府中,便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周清一笑。 纪嫣然来了。 还有她的弟子。 偏厅之内换过常服,便是正厅一见,此刻酉时、亥时交错,云舒她们似是早就得到自己回来的消息。 厅内木案陈列,美味佳肴汇聚,侍女在侧服侍。 下首,纪嫣然正召过两个弟子为之行礼。 “无需多礼。” “归位吧。” “你的眼光的确不错,她们两个人的资质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召水,相较于晓梦,也就差了一丝。” “将来破入玄关的可能性极大。” “再加上你这位已经稳固玄关境界的师尊,突破化神的可能性很高。” “紫阳的资质中上,将来也是有机会一窥玄关妙境。” “本侯与你们师尊是好友,初次来咸阳,就送给你们一点有趣的东西。” “这是本侯对于阴阳五行的感悟之力,就化入你们的丹田,玄关之前,都会用到的。” 一观眼前少年人,周清便是感慨。 时日过的还真是快。 要说自己老了? 也不尽然,现在自己才二十多岁,相对于自己此时的寿元,一生才开始罢了。 也许是自己下山太早了。 如小灵这个年岁下山,就刚刚好。 无怪乎东皇太一称呼自己为异数? 自己还真是异数! 自己喜欢为异数! 对着纪嫣然轻笑道,抬手间,便是两束五色玄光包裹的力量没入正厅中央的两个小丫头身上。 “召水谢过武真侯!” 待在府中半日有余,倒也不为陌生,抬首看向面前的武真侯。 这就是武真侯! 这就是自己在兰陵城从百家弟子口中知晓到的武真侯! 从师尊口中知晓到的武真侯! 是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高、最为惊艳的武真侯,年六七岁,便是破入化神,十余岁,破入玄关。 而今境界不可窥探。 虽如此,更是令百家惊悸。 且……对于武真侯身边的这位绝色女子,也有知晓,尽皆……玄关,师尊叹语,每一位都丝毫不逊色师尊。 这些女子已然如此,武真侯更当深不可测。 然则……面前的武真侯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百家弟子有语……武真侯身高丈许,神容粗犷,手段狠辣,如此,才入虎狼之秦的秦王之心。 更有贪恋绝色,咸阳之内的府中,成百上千的绝色之人随伺,堪为纵色之人。 还有传闻,武真侯玄清子喜好杀戮,当年下山的时候,便是杀戮百家弟子成千上万,其中不乏玄关层次。 还有传闻,天宗玄清子生性阴厉,会邪意玄功,否则不足以解释他的修为会精进那般快。 还有传闻……。 可是,自己面前所观武真侯却非如此。 当然,一些传闻还是属实的。 比如这位天宗玄清子身边的确绝色众多。 入兰陵城,跟随师尊修行,本觉师尊已然是诸夏无论是姿容、才学、修为、眼界……都是顶尖的女者。 飞雪女侠不可与之相比。 不想……今日见到了更多。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相邀入蜀 白芊红将军,自己认识的。 当初在兰陵城的时候,师尊对她评价很高,何况能够在秦国军中将星汇聚的岁月,独领一支十万大军北上灭齐。 更非普通人可以想象。 没有足够的能力,武真侯第一个都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秦国的国君也不会的。 然而,领军灭齐的三位主将中,虽说相对于杨端和、王贲二人,白芊红资历稍差,可是,在诸夏女子心中,已然远远超越此二人。 谁言女子不能够领兵打仗? 谁言女子不能够攻城灭国? 白芊红将军就是实在的一个例子,此外,白芊红将军的修为也是玄关,超越师尊不少。 万般荣耀在手,白芊红将军己身的绝色之姿反而被人忽略不少,先前在军中,白芊红将军是戎装英姿。 而今,裙衫摇曳,更是风流缊藉。 还有弄玉前辈、晓梦前辈等人,也是各有所长,终究欲要踏足玄关,没有己身独自擅长的道理,是绝对不可能的。 令召水大开眼界。 左右随伺的少女,亦是不俗,言谈举止,已然华贵,听云舒前辈所言,是大王多次赏赐武真侯的。 就是……那些人一直待在府中。 果然年岁稍长,便会被派遣出去,或是交由少府,婚配军中少壮,或是给予其它的处理。 并不会让那些韶华正盛的女子一生禁锢在府中。 柔声细语落下,规矩一礼,感受体内丹田本源多出的一股力量,一瞬之间,玄功的运转都为之倍增。 玄关之前都有用处? 这般修行,岂非凭空将修炼速度提升一倍以上,起码在真元内力的积蓄上,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只要境界到了,直接破关而入。 “紫阳谢过武真侯!” 待在姑娘身边,小紫阳亦是深深一礼。 “算是你们的缘分。” “归位吧。” 右侧尊位,于武真侯的手段,纪嫣然并没有拦阻,以武真侯此刻的修为境界,纵是其言小小的好处,对于普通修炼者来说,都是极大的机缘。 看向召水二人,点点头。 “师尊!” 召水二人相视一眼,便是起身坐在师尊下首。 “无需拘束,一品佳肴。” “嫣然姑娘,你和楚南公同属于阴阳家智者一脉,眼下可知其下落?” 此件无外人,随意坐于上首,左右云舒、雪儿服侍,面前的宽大木案前,早已陈列诸般美味、酒水。 尽皆换成瓷盘、瓷碟、瓷盅之类。 以前的青铜器皿、陶器不显。 咸阳宫内现在也是变化了。 就是……一些典章礼仪还没有变化,若是遇到大礼仪之事,怕是还得需要青铜古器皿,以显庄重。 看着雪儿正在执箸夹着一片鱼肉,周清微微一笑,而后,看向不远处的纪嫣然,轻声道。 语落,单手持酒樽,其内血龙珠,已然冰镇霜寒,轻抿一口,甚是不错。 “南公!” “这……,说来……嫣然真不知晓。” “嫣然近年来一直待在兰陵城,且南公接管阴阳家智者一脉后,我便很少管理脉中弟子。” “唯有所求,一则破入玄关,二则传下我脉传承。” “南公近年来所作所为,嫣然有所了解,先后见恶于武真侯、术者一脉,非我所愿意见到!” 纪嫣然闻此,弯弯的细眉轻轻一动,精致如春的容颜上,略有迟疑,呼吸之后,秀首轻摇。 南公! 武真侯询问南公的下落,其目的不言自明。 自己近年来的确很少理会智者一脉的事情,因为师尊邹衍便是曾言,大道在于昊天,不在诸国。 掺和进去,无所用,无所得,如此,掺和如何? 师兄龙阳君倒是涉足不少,自己并不理会,脆亮之言,只要智者一脉的传承可以传下去,自己便是无愧于师尊邹衍,无愧于智者一脉。 南公的下落,诸夏间估计都鲜有人知。 南公! 着实做事有些鲁莽了,他的修为境界,自从当年被武真侯打落之后,一直没有恢复,缺少玄关层次的力量滋养,南公的寿元怕是有损。 “楚南公!” “当年在大梁城外,非楚国宋玉所求,非师尊北冥子出现,其人已然身陨。” “多年来,一直秉性未改,本侯多次欲要杀他,他跑的倒是挺快。” “不过,终究还是要一死的。” “那个时候,嫣然姑娘当不会拦阻吧?” 品味鱼肉,这个滋味……非关中鱼类,应当是洞庭那边的鱼类味道,对于吃食一道,周清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研究的。 云舒正在斟满酒樽,周清细细看着。 提起楚南公……周清至今仍为表示奇异。 他一个已经被自己打落玄关境界的人,何以能够屡屡躲过自己的追杀? 反而楚南公被东君、焰灵遇到过不少次。 当真是……不解。 真空一体,收敛气息,楚南公绝对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惜哉,他……跑的真快。 “……。” “如今大秦一天下,诸国不存,百家之力更是衰减。” “武真侯,不若他日嫣然相遇南公,劝说之,果然回转心意,不知可否……可否饶恕南公?” 南公! 对他的所为,纪嫣然并不认同。 却是如若任凭武真侯将其镇杀,也非自己所愿。 南公之心,难以琢磨。 当年,也曾对自己有恩,邹衍师尊逝后,非其所为,智者一脉……当为不显,略有思忖,看向武真侯。 “南公,非常人。” “嫣然姑娘以为可以使之回转?” 四目相对,周清一笑。 对于那个劝说的结果,纪嫣然应该有数的。 “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纪嫣然叹道。 “本侯期待。” 周清笑语。 “公子,嫣然姑娘难得入咸阳,何必谈论那些琐碎之事。” “嫣然,接下来你要领着召水她们游走诸夏,拓展眼界,精进修为,路线如何?” 白芊红一袭浅红色的长衫,云锦丝袍,金线穿之,绾发成百合高髻,眉目如夭桃秾李,芳菲妩媚。 听公子和纪嫣然所言,轻笑道。 好端端的谈论什么楚南公。 对于那人……罗网那边一直在追寻他的下落。 小五那边也是如此。 如公子所言,就算纪嫣然与之劝说,也不会有太大作用,留给楚南公的只有一条死路。 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话锋一转,落在纪嫣然身上,看向此刻正小口细嚼的召水二人,两个小丫头还真是惹人喜欢。 公子有言,待咸阳事了,会考虑子嗣后裔。 为之期待。 “原本所谋,是从兰陵北上,入齐鲁,经由燕赵,踏足北地、陇西,或许河西两郡也要一观。” “而后入咸阳,下四郡,沿着江水入楚地,北上归于魏地,雅湖小筑,当为归属。” “不想……齐国这么快就被攻灭了,为一览诸夏盛事,便是先行入咸阳,一窥三代以来罕见之事。” 看向白芊红,纪嫣然也是视线落在身侧两个弟子身上。 师兄龙阳君没有收下弟子,接下来不知道是否有弟子落下。 楚南公……见恶于武真侯。 智者一脉的传承,自己要撑持起来。 召水此刻的修为已经临近先天绝巅了,按照自己为她制定的修行进度,待游历诸夏数年,安稳破入化神。 略有闭关,便可突飞猛进。 至于后续之路,唯有靠她自己了,该教的东西,接下来自己都会教的。 只可惜……如今的诸夏和自己当年的诸夏不同,诸国风华不存,许多东西都物是人非。 “接下来的咸阳的确当为盛事。” “嫣然姑娘可以在这里多做停留。” “至于将来归属之地,嫣然姑娘可有意于落脚蜀山?” “先前因大梁城的存在,因嫣然姑娘的存在,雅湖小筑堪为世外之地,接下来魏地整顿,一切变化。” “而蜀山之地,却是不同。” 白芊红举起手中酒樽,遥相对着纪嫣然一礼,轻抿道,置于案上。 清脆之音漫溢,正在品味佳肴的召水二人不自觉的抬起头,落脚蜀山? 蜀山! 为何要师尊落脚蜀山呢? 非如此,似乎连焰灵前辈都略有诧异的看向白芊红前辈。 “嗯?” “武真侯将来有意落脚蜀山?” 纪嫣然清眸流盼,新月之眉轻颤,略有所感,看向上首的武真侯。 白芊红有此言,那么……非普通之言。 “哈哈,想不到芊红你现在就有动作了。” “蜀山!” “嗯,的确可行。” “阴阳家智者一脉自邹衍逝后,便是声名稍弱,门人弟子不显,本侯志不在咸阳,将来自是要寻找一处清幽雅静之所。” “为修行之地。” “为传法之地。” “为传承之地。” “芊红所言,嫣然姑娘可有兴趣?” 于芊红之语,周清的确没有想到。 却是……相邀纪嫣然入蜀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智者一脉也有不错的传承,何况智者一脉的另外二人,楚南公、龙阳君都非传道之人。 不会长久的。 “武真侯要另辟宗门?” 纪嫣然惊异。 武真侯乃是出身道家天宗,数百年来,因修行理念之争,阴阳家、人宗先后出现,难道武真侯和天宗之间,也有冲突了? 亦或者道理不入? 落脚于蜀山,岂非将来要在蜀山之地开辟传法宗门之地,以武真侯的修为境界,绰绰有余。 至于白芊红相邀自己入蜀山,自己还正在惊愕呢。 召水、紫阳杏眸明仁,也是落在上首武真侯所在。 武真侯要另辟宗门? 岂非要出走天宗了! 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怕是百家震动,绝对要震动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师兄我来 “另辟宗门?” “也许将来会有吧。” “于本侯来说,也就是一处修行之地,如关尹子那般闭关修行于天宗之地,其后弟子铸就道家一脉。” 宗门! 实际上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慢慢形成的。 如自己将来落脚蜀山,收下弟子门人,初始为道者,然……世事争锋,自有成群,宗门乃生。 周清摆摆手,说是也不是。 “嫣然明矣!” 纪嫣然颔首。 武真侯之意不难理解。 何况,当初人宗的前辈出走天宗,一开始也只是想要寻找一处修行之地,妙悟玄法,可是,后来人宗便是出现了。 就是那个道理。 “有公子相助,嫣然姑娘十年之内,突破至玄关圆满不难。” “早一点窥得合道妙境,也可有机缘破入其中。” 白芊红笑语。 公子一身所修驳杂,多年来,她们的修为,多是受益于公子,无论是先天,还是化神,还是如今的玄关。 是对于公子的修行,她们却难以有所助力。 真空一体,与道合真! 那般境界……她们难以窥探,可从上古人皇轩辕氏的修行来说,性命交修之法,还是有一定裨益的。 纪嫣然所修阴阳家五行妙法,契合天道阴阳,果然所用,公子或可有得,同样,纪嫣然也能够有所得。 虽言十年之内,纪嫣然可入玄关圆满,说不准还要不了十年。 如晓梦这般的资质,具体《御剑术》第二重关,只有一步之遥,妙悟,便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再行水磨熔炼,玄关圆满便可成就。 “嘻嘻,我觉得你你今天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 焰灵姬在侧,也是皓齿星眸弯弯。 没有公子当初的助力,纪嫣然想要有此刻的境界,还做不到。 “性命之道!” “可助你快速妙悟虚空一体。” 于纪嫣然,晓梦也是相熟的。 单薄的青色长衫曳地,银色长发绾成道髻,银眸看向纪嫣然,想要纪嫣然入蜀山,是好事。 她入蜀山,极好。 不入蜀山,倒也没有什么。 “容嫣然思忖。” 迎着四周诸人目光,纪嫣然只是无奈一笑。 入蜀山?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道理呢? 却是……芊红姑娘所言的修行之道,的确存在,当初和玄清子性命交修,一.夜之间,修为大进。 省却自己多年之功。 从云舒姑娘她们的修为,也可一窥。 对于己身的修行,有很大的好处。 可是……自己不能够给予直接的答复。 眼下,召水、紫阳的修行,还没有进入正轨。 “不着急。” “道者的修行本就是自由的。” 周清颔首。 天地万物,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修炼至玄关,更应该是自由的。 有自由无所持之心,方可一窥天道之妙。 “武真侯微言大义。” “说来,此次嫣然前来咸阳,除了一观接下来的咸阳盛事以外,还有另外一桩事情。” “希冀武真侯助力。” 纪嫣然一礼。 随其后,秀眸光芒一转,落在身边的召水身上,单手指了过去。 “为了她?” “说说?” 周清正在执箸夹着一片秘制牛肉,是焰灵近些时日待在府中处理的,滋味相当可以,已经和岁月长河中没有什么差距了。 很是鲜嫩。 口感很好。 顺着纪嫣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她的那个弟子召水。 为了她。 所为何事? “武真侯可否看出她的不同?” 纪嫣然轻道。 以武真侯的修为造诣,当可解决召水身上的麻烦。 前一刻正在品味佳肴的召水二人,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师尊,一礼又落在上首武真侯。 师尊的目的,自己知道。 己身也是期待。 “不同?” “你是说她身上的阴阳咒印?” “那道咒印的力量,本侯熟悉,是阴阳家封眠咒印的手笔,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力量。” “本侯……有些熟悉。” 周清放下手中木箸,从云舒手中接过酒樽,轻轻摇晃着,召水身上的不同? 似乎不难发现。 在见到这个小丫头的一瞬间,她身上的一切对于自己没有任何秘密,无论是所修的玄功,还是身上的咒印隐患。 不过,那些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以纪嫣然的修为,完全可以发现那些咒印之力。 以她如今的境界,解决召水身上的麻烦也不难。 要说更多的不同,暂时没有发觉。 姿容初显明艳? 应当不是纪嫣然让自己所观的。 “她身上还有医家的气息,根据兰陵城内的情况,公子,应该是医家念端传人端木蓉所传。” 雪儿紧随着说了一句。 “嗯!” 周清紫色玄眸一闪,再一次洞察召水浑身上下。 除了雪儿所言那般,还有更为细致的气息残留,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传承? 虽说很微弱,甚至于不可察,终究还存在经络之中,并未彻底散去。 筋骨少幼之时,就得到相当的淬炼。 ……。 召水在下首静静听着。 这些前辈的修行果然强大,自己一身所修,在她们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秘密所言,如此,心中更为期待。 “如果是普通的阴阳咒印,嫣然还是可以将其解开的。” “可是……欲要将咒印之力拔出,却遇到另外的难事,以至于召水身上的隐患一直到现在。” “入咸阳的另外一件事,便是希望武真侯出手助力。” “将召水身上的隐患之力磨灭。” 随口中脆亮之语,纪嫣然从案后起身,窈窕一礼,长发摇晃,果真是简简单单的咒印之力就好了。 那种力量……不亲至处理,根本察觉不了。 实在是难缠。 也不知道南公为何这般做! “武真侯前辈!” 召水、紫阳见状,也是快速起身一礼。 “以你现在的修为层次都解决不了?” “有趣。” “既如此,本侯就亲自瞧瞧。” 周清还真来了兴趣。 自从修为破入真空合道之后,诸夏间基本上没有任何可以对自己造成麻烦的力量与存在了。 眼前直接来了一个。 如何不惊喜。 心随意转,体表上下已然紫色玄光隐现,眉心正中,一道金色的太极虚影显化,浩瀚之力已然调动。 “公子,让芊红一试吧。” “相较之嫣然姑娘的修为,芊红不自谦,略超出一筹。” 只是,未待周清出手,下首左侧已然一道浅紫色玄光闪烁,进而踏步入厅中,福身一礼。 玄功运转,纵横之气归元,清静之气环绕,晶莹的浅紫色光芒流转浑身上下,肌肤表面尽皆华光。 点染曲眉,明眸善睐,看向上首的大人。 “这……,芊红姑娘,嫣然并无它意。” “召水身上的这道咒印却是难缠。” 纪嫣然红.唇轻启,神容顿显惊诧。 观白芊红动作,心中一突,似是想到了什么,踏步间,亦是出现在厅中,连忙说着。 自己并无恶意。 果然是普通的封眠咒印,自己就可以解决。 否则,根本无需来此的。 对于武真侯,自己也没有任何恶意。 更不会有所图谋。 “芊红!” “多虑了。” 周清也是一怔,瞬息,也是明悟芊红之心。 顺而,哑然一笑。 芊红此举……颇有些不给纪嫣然留情面,怕她施展什么小手段,却是……无论是否有小手段,周清觉得,都不算什么。 “师兄,我来吧。” “阴阳家的阴阳二气,铸就咒印,欲要将其拔出,芊红的纵横之气略显霸道,清静不足。” 玄光闪烁,青衣银发。 脚踏道青色泽的高靴,银眸落在入厅中的召水身上。 白芊红的修行乃是以纵横为主,杂糅道家所修,清明之气略差,道阴阳霸道浮现,对战攻伐,自然强大。 若说化开阴阳家的咒印,少了一些优势。 “哈哈哈。” “你们呐。” “行,晓梦,让师兄看看你的手段。” “芊红,归座。“ 周身异象玄光散去,周清无可奈何的看向下首芊红和晓梦两个人,此举可是有些令纪嫣然有些难堪。 既然晓梦有这个兴致,试试也无妨,闲着也是闲着。 以晓梦此刻距离虚空一体大成只有一步之遥的境界,厅中……以其最高,清静之法也是最为精通。 那是天宗的根本之法。 芊红在这方面,和晓梦相比,的确差了一筹。 “嫣然姑娘见谅,在下并无那般不测之心。” 白芊红看向纪嫣然,笑语一礼。 无论如何,谨慎些总归没错的。 毕竟从先前开始,纪嫣然迟疑公子镇杀楚南公,又隐约婉拒自己的相邀入蜀山,或许没有什么。 终究,多谢心思没错的。 “无妨。” “实则……召水身上的咒印却为奇异。” 纪嫣然只是一笑,回复一礼。 视线再次落在召水的身上。 “晓梦,试试吧。” 周清轻道。 顺而,白芊红、纪嫣然二人各自归于厅侧,紫阳也是退向一旁,只留下晓梦和其身边三尺开外的召水。 “阴阳咒印!” 月眉星眼平静,耀如春花的肌肤表面,顿生青色玄光,一念而觉,玄功运转,异象顿生。 晓梦回身举步,灵觉笼罩面前的召水。 覆盖道韵玄光的秀手伸出,无量清静落下,顷刻间笼罩召水浑身上下,顺着召水周身的百脉,透体而入,没有任何的拦阻。 何况,就算有拦阻,也几乎不存在。 一时间,热闹的厅内,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晓梦、召水身上,随着异象的变幻,道道明眸涌动亮光。 不知道是否真的如纪嫣然所言,这道阴阳咒印难缠! 需要公子亲自出手! 亦或者……会被晓梦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娥皇之女 阵阵涟漪虚空波动,一道道如水韵波浪一般的玄光从晓梦身上流淌而出,进而乾坤运转,道合阴阳。 一手之力驾驭妙法,顷刻间感知召水体内的阴阳咒印。 对于阴阳咒印,师兄和自己说过,天下间无论什么禁术,大都逃脱不了人身五行、阴阳二气。 此外,还有一些是根据人身筋骨百脉弄出的禁术,那般就更不足为虑了,只要对于道阴阳参悟的足够。 己身便可拥有纯阳之体,无垢之身,避退诸般外在侵扰。 阴阳咒印不过是阴阳家对于阴阳二气的驾驭操纵而已,之所以令百家畏惧,觉得棘手,一则是阴阳二气自身的复杂。 二则是他们自身的修为实力低下,不足以化解体内阴阳之气。 心随意转,清静守心,召水身上的阴阳咒印之力被引动,丝丝斑斓玄光透体而出,本能抵抗磨灭之力。 “这道咒印……似乎不难。” 晓梦低语,银眸深处,青色玄光豁然涌动,单手成印,直接将召水身上散发的咒印之力尽皆磨灭。 从咒印的力量上来看,当初施展这道咒印的人,实力应该也是玄关,因为组成咒印的阴阳二气不算很复杂。 嗡!嗡!嗡! 召水体内的咒印之力震颤,一股股阴阳逆转的狂暴之力倾斜而出,咒印本源的力量滚滚四溢,对抗晓梦的化解之力。 奇异之力碰触,整个厅内的虚空隐隐抖动,一丝丝银色华光隐现,天地元气剧烈紊乱,微风骤起,旋风随生。 “化!” 这道咒印的力量并不算很强,晓梦一力压下,从咒印之上迸出的阴阳逆乱之力很快被镇压,四散的气息也被快速剿灭,溃散于无形之中。 “这道咒印落在召水的身上应该很久了,和召水体内的本源有些牵动,果然祛除咒印,怕是本源有损,须得好生修养了。” 弄玉早已起身,待在白芊红身侧,眸含秋水,静静的看向不远处晓梦施为,灵觉有感,清脆语落。 看向纪嫣然。 进而看向公子。 “这道咒印的麻烦之处并不在此,而在于另外一股力量!” 晓梦的实力的确超出自己很多,一力阴阳,磨灭召水身上咒印散发的阴阳逆乱之力。 进而玄力汇聚,将欲要作乱的咒印之力压缩一隅,以为直接拔除。 这也是自己当初想要解决咒印的办法。 而且自己现在的修为也可以做到那一步,尽管没有晓梦的这般随心所欲,闻弄玉姑娘之言,纪嫣然缓缓解释着。 “另外一股力量?” 弄玉略有不解,召水身上不就只有一股阴阳咒印之力吗? 纪嫣然出身于阴阳家智者一脉,对于阴阳五行也有极高的造诣,这般的咒印之力应该不难。 以自己对纪嫣然的了解,她应该无心捣乱,难道另有缘由。 “咒印的力量和这个小丫头本源连通的很深。” 火魅柔光若隐若现,双眸剪水,点染弯弯细眉,焰灵姬手中持一酒樽,天魔力场扩散,牢牢笼罩召水身上。 晓梦在以道阴阳之力化解咒印之力的同时,还催动玄牝之力修复召水身上的伤势,否则,以召水此刻先天的修为,怕是已然受创。 “嗯?” 厅内诸人低语,静观晓梦施为。 此刻周身道青色玄光护体的晓梦,已然将召水身上的咒印之力压缩至脖颈一隅,那里……一道扎根筋骨百脉,贯通阴阳二气的咒印显化。 火红色的玄光、暗蓝色的玄光交替闪耀,一条条因阴阳二气逆乱导致的经络凸显也是浮现。 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周清亦是自顾的在上首饮酒,神通运转,直视召水,看着那道阴阳咒印,不为奇异,将紊乱的阴阳二气魔灭之后,就会恢复正常的。 只是,随着晓梦再次一力压下,欲要将咒印本源磨灭的同时,一丝丝奇异的力量滋生。 周清双眸豁然眯起。 这股力量……怪不得刚才自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嗯?” 玄功虽不为全部催动,可那咒印本身也不算很强,将召水浑身的咒印之力压缩至一处,将其剿灭,便可功成。 道阴阳落下,清静守心,细细感知阴阳逆乱之力,将其一一扶正,未几,银眸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阴阳咒印本身的力量虽说在不住的对抗,终究在徐徐的被压制,被磨灭,然则,此刻却有另外一股力量滋生于咒印之内。 汇合咒印之力,抗衡自己的磨灭之力。 那股力量……很强! 刚从咒印之内滋生,便是牢牢的护持一隅,不为进攻,就是坚守,任凭自己施加的道阴阳之力如何强大,都不能够将其避退万分。 “这是什么力量?”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转眼多了一个强有力的拦阻,娥眉挑动,体内玄功调动的力量提升一个层次。 再次压下去。 玄牝跟随,以为护持召水的脏腑百脉,防止受损。 灵觉与之跟随,汇入玄力,三元归一,印诀变化,更强的磨灭之力绽放,属于玄关修者的气息化入天地,震荡开来。 厅内,翁鸣一片。 突如其来的动静,使得更是道道明眸之光落在召水身上,落在晓梦身上,这是……施展全力了? 一念之觉,道道紫色光华拦在在道阴阳演化的三元面前,感知这股力量的存在,晓梦直接冲击上去。 顷刻间,道道紫色光华溃散,演化万千星辰、浩然虚空,三元之力陡然间充斥这处太虚,力量通向不知处。 “这是……什么力量?” 还真是第一次接触这般的力量,好端端的阴阳咒印之力,怎么会有另外的一股力量出现。 还这般的诡异、难缠。 四周上下,尽皆点点星辰沉浮,紫色光芒化作流星光束,随心飘散,无论自己催动何等力量,都很难撼动这处区域的本源。 无疑,这是阴阳咒印的拦阻。 也是令纪嫣然觉得甚为棘手所在。 不能够破开这道奇异的星辰封锁,就不可能将阴阳咒印磨灭。 细眉紧蹙,调动三元,演化纯阳,师兄所创的《纯阳真经》自己还是略有修行的,灵觉相随,纯阳迸发。 一掌击出,这道奇异之力演化的星辰封锁只是轻微颤动,仿佛没有太大的感觉,再次细细感知一二。 俄而,万般玄力归体。 “以我之力,纵然虚空一体,怕也是不能够将这道咒印之力磨灭。” 抬手间,又是一道玄牝之力打入召水体内,弥补其本源的消耗,无论是咒印之力,还是那股奇异之力,都是从召水身上汲取力量的。 看向纪嫣然,干脆的摇摇头。 单单的阴阳咒印之力,不值一提。 可是加上那道诡异之力,就相当棘手了。 “这……,诸夏间,踏足玄关的已然极少极少,谁可有这般的手段布下这等阴阳咒印?” “是东君她们?” “还是东皇太一?” 柳眉如烟,星眸眯起,闻晓梦之言,弄玉惊讶一语。 能够在召水身上施加阴阳咒印,非有阴阳家之人不可,而能够有这个能力的,也就唯有踏足玄关者。 根据自己的了解,阴阳家内,踏足玄关境界的人,也就东君焱妃、东皇太一,是他们两个下的手? “应该是楚南公!” “召水……的身份应当也不简单吧。” “如果本侯没有猜错的话,娥皇这些年一直拜托本侯寻找的女儿,就是你了。” “至于你身上的这股奇异之力,本侯也不陌生,阴阳东君,看来她对本侯隐瞒了什么。” “实在是有趣。” 紫色流光一闪,周清已然出现在厅中。 看向那此刻正在催动玄功,熔炼晓梦玄牝之力,极力恢复己身状态的召水。 看向此刻那立于一侧,神容颇有担忧之意的纪嫣然。 熟悉的力量! 熟悉的感觉! 晓梦的一切手段,自己都可以清晰感觉,那处浩瀚无垠的星辰封锁,自己不陌生,近年来……为娥皇推演她子嗣所在的时候。 就碰到过。 错不了。 一模一样的气息。 还有前段时间,阴阳东君言语所修阴阳秘术,引动自己灵觉的数次,自己也有推演,那股力量也和它极为相似。 综合自己所得讯息,那么……召水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娥皇的子嗣。 燕丹之女。 燕国传承八百年社稷最为纯正的血脉。 召水! 阴阳咒印,的确只有阴阳家术者一脉的长老可以修行,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够修炼。 以楚南公和术者一脉的关系,修炼阴阳咒印,并不算难,他的境界被自己打落,手段还在。 却是出现两股相似的星辰封锁之力。 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 占星之力? 星辰之力? 苍龙七宿之力? …… 不可得。 “什么?” 因晓梦收拢浑身异象而略有寂静的厅内,随着周清的轻缓语落,刹那间,宁静不存,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召水身上。 她……是娥皇的女儿? 公子既然这般说,肯定不会有错的。 这些年,公子一直在推演她的下落,却不能够锁定她真正下落,只能够推演她在南郡以东千里之外。 若是强行推演,或许会对娥皇的女儿造成损伤,历经娥皇抉择,还是稳妥为上。 舆图而观,那里岂非就是……就是兰陵城所在。 焦点所在,那正快速催动玄功恢复三元状态的召水闻此,陡然间,那张明丽如桃李,灿烂如烟霞的精致容颜上。 ——苍白一片!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四灵七宿 “这……,武真侯!” “武真侯如何……如何知晓?” 对于召水身上的阴阳咒印之力极为熟悉,对于那股奇异力量的强大更是知晓,晓梦的实力的确超出自己甚多。 若言可以安稳的解决那个麻烦,怕是还做不到。 正待相请武真侯给予解决,却突闻武真侯这般言语。 细润如脂的粉色烟容亦是微变,看向武真侯,本要辩解一二,却……话到嘴边,不得不一礼落下。 武真侯既然这般说,肯定知道了什么。 强行辩解,并非上策。 语落,视线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儿,此刻均心神战栗,为之忐忑。 “武真侯,燕丹谋秦乃是其一人所为,和召水……无关!” 纪嫣然连忙又是深深一礼落下,看向天宗玄清子。 燕丹谋秦,罪行当诛。 果然被秦王嬴政知晓燕丹的子嗣在咸阳,纪嫣然不觉得召水有活路。 而且武真侯向来得嬴政信任,于武真侯所为……自己难以窥探。 随口中脆语,踏步间,行至两位弟子跟前。 “无需惊慌。” “万事万物,自然有其缘由,算着时间,当年燕丹谋秦刺杀大王的时候,召水应该还很小吧。” “那件事情的后果自然不能够落在召水身上,无需担忧。” 周清哑然,进而一笑,摆摆手。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召水身上的这道阴阳咒印,应该是出至楚南公的手笔,你和他同属于智者一脉。” “为何不请他解开?” “这个忙……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当年的燕国之地,阴阳家的力量没有大力落下,无论是阴阳东君,还是东皇太一都是一样。 而且那个时候,东君还没有破入玄关。 阴阳家两脉之中,唯有东皇太一、楚南公有这个能力,东皇太一所谋甚大,不会落在一个少女身上的。 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而且被自己知晓后,也必将自动解开她身上的咒印,因为娥皇现在是自己的人。 如此,答案不难猜测。 “多谢武真侯!” “说来……对于召水身上的这道阴阳咒印,以及咒印之内的那道力量,嫣然一直认为是东君她们所为。” “因为……当初嫣然前往兰陵城收下召水,便是南公亲自相邀,果然如此,南公当没有理由做下那般事。” 武真侯同阴阳家关联甚密,武真侯既然将阴阳家排除了,纪嫣然不在多想,脑海中浮现诸般。 一时间,面上又是苦笑道。 果然是南公所为? 自己一直认为是阴阳家术者一脉所为。 “武真侯!” “您……知晓我的母亲下落?” 当其时,周清和纪嫣然正在彼此说着什么。 被纪嫣然护在身后的召水悄然一步踏出,秀手一礼,神容已然恢复正常,虽然还有些浅浅的苍白,心绪自当安稳。 看向武真侯,刚才武真侯所言,自己听得很清楚。 她说自己是……娥皇的女儿! 自己的母亲是娥皇? 娥皇是谁? 为何自己没有听到过! 却是听马凉说过,自己母亲的名讳皇阿,乃是大周王族的血脉后裔。 嗯? 皇阿? 娥皇? 难道……自己的母亲真的是那位娥皇? 她拜托过武真侯寻找自己。 却一直没有寻到自己。 “你的母亲是阴阳家术者一脉水之一脉的前任长老——娥皇,不过,她早已经不是阴阳家的弟子。” “眼下奉公子之命,督造蜃楼,现在应该在江水的蜃楼之上。” “真想不到,你就是娥皇的女儿,怪不得……刚才我觉得你长得像某个人,现在……还真是有些相似。” “若是娥皇知晓你就在咸阳,定会无比欢喜的。” “不要害怕,燕丹是燕丹,你是你,在这里……你不会有任何侵扰的。” 云舒和雪儿两个人也是近前。 一览此时召水的神态,平添三分怜爱,这个小丫头,自燕国覆灭之后,便是一个人生长在兰陵城。 实在是……令人唏嘘。 好在,现在终于找到了。 “楚南公推荐你收下召水为弟子。” “他倒是好计谋。” “封眠咒印,她失去的是什么记忆?” 楚南公! 周清对他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 想要杀他,他跑的挺快,根本杀不了。 派遣焰灵她们去追杀楚南公,那人又无比警觉,不敢在自己面前出现,只会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早晚一掌拍死他! 将召水送至纪嫣然麾下,所谋很简单,不外乎拉拢纪嫣然而已,否则,自己想不到其它的缘由。 笑语看向召水。 封眠咒印? 星辰封锁? 若是相隔千里,自己直接破开封锁,或许令召水受重创,现在……就算受创,只要不死,自己都可将其恢复如初。 “是关于她母亲的记忆!” “有阴阳咒印的存在,早晚会影响到召水的修行,此行咸阳,便是想要武真侯出手,将此麻烦解除。” 纪嫣然应道。 召水待在自己的身边数年,更是为自己的亲传弟子数年,这个孩子自己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眼下她还只是先天修为,阴阳咒印的阻碍不大。 待其破入化神之后,就不一样了。 若可早点解决,自当早点解决。 “关于娥皇的记忆!” “嗯。” “稍等片刻,待本侯施为。” 周清颔首,对封眠咒印的内容不感兴趣,因为召水她已经给了自己惊喜,如云舒所言,娥皇会喜欢的。 语落,抬手间,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紫色玄光没入召水的眉心。 召水觉此,三元放松,不为拦阻。 如师尊所言,果然连武真侯都解不开自己身上的阴阳咒印,那么……诸夏间,就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做到了。 四周诸人归于寂静,道道目光落在召水身上。 肉眼可见,那已经隐去的阴阳咒印,再次出现在召水的脖颈上,诡异的形体再现,却是公子身上没有太大的异象。 “区区星辰封锁,还想拦阻本侯!” “破!” 运转真空,三元相随,相较于推演之力,此刻近距离之下,踏足那处万千星辰沉浮之地。 抬手一掌,便是将那处不可捉摸的星辰封锁之力击碎。 噗! 连通本源,召水三元瞬息受重创,面如金纸,煞白如霜,气息更是低迷无比,纪嫣然感此,略有担忧。 可观武真侯手段,并未近前。 反而,那被自己一直紧紧盯着的阴阳咒印,随着武真侯一语道喝,顷刻间,一股驳杂混乱的阴阳二气溃散召水体内。 欲要作乱,便是被另外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梳理于无形之中,融化于筋骨百脉之内。 困扰自己多年的阴阳咒印之力,就……就这般不存了? 那股奇特的星辰封锁也这般被武真侯破开了? 实在是……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武真侯绝对可以解决那个麻烦。 真不知道武真侯现在的修为境界几何? 合道归元? 也许吧。 “她被阴阳咒印之力困扰多年,数年的时间,咒印之力扎根体内,贯通本源,实则,咒印之力也有她自己的力量。” “本侯已经将咒印之力化去,让阴阳二气顺从天道,化入召水的修行,果然三元归位。” “召水的修为也就先天圆满了。” “却是这股力量!” “是它!” “应该是它!” “楚南公的手笔倒是不小,落在你身上是好事,长远来看,也不是好事。” “本侯替你收起来吧。” 劲力吞吐,一股柔和的力量内外包裹召水,阴阳咒印的力量不难梳理,它的层次不高,厅内诸人都可做到。 玄牝初始之力加持,修复因咒印溃散而受伤的身躯。 召水有感,亦是双手掐动印诀,极力恢复。 数息之后,周清收回手掌,有自己留在她体内的玄牝初始之力,再加上阴阳咒印的反哺,召水算是得了一个小小的造化。 短时间内,无法醒转。 可是……今夜的宴席还没有进行完呢。 “晓梦,替她加快对于阴阳咒印之力的熔炼。” 面上又是微微笑道,看向晓梦。 “师兄。”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抬手间,清静之气扩散,一股浩瀚的力量贯入召水体内,师兄的意思自己明白。 “公子,这是什么力量?” 焰灵姬等人此刻的注意力则是被另外一桩事物吸引了,那是公子从召水体内取出的一团奇异力量。 成就团状,汇聚在公子掌心之上,沉浮虚空,四周氤氲环绕,天地元气本能快速的涌入其中。 时而灵动,浅浅的金色光芒从紫韵华光内部迸出。 时而平静,那金色的光芒如水温润叠荡,一丝丝迥异的玄妙之气扩散。 …… 翻滚脑海中万千记忆,还没有符合这般的存在。 “这是?” 得了天宗晓梦子相助,召水那周身上下因阴阳咒印溃散、星辰封锁之力溃散的伤势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股咒印的反哺之力正万川归海,汇聚丹田,进而周天运转,玄功进益飞快,果然醒转,先天圆满。 觉武真侯另外之言,纪嫣然亦是目光看将过去,那是一团奇特的紫色光束,内蕴玄奇之力。 沉浮于武真侯掌心虚空,灵觉略有感知,却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存在。 自己并未见过类似的事物。 “你们想要知道?” “真的想要知道吗?” “哈哈哈,说起来,本侯也只是见过一次,这种力量曾经出现在韩非身上,后来被阴阳家的人取走了。”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北玄武,南朱雀,西白虎,东苍龙。”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苍龙七宿!” “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于诸夏间最为神秘莫测的力量,来至于昊天的力量。”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真空真空 破开星辰之力的封锁,阴阳咒印不存,这股力量便是仿佛有灵一般的在召水体内乱穿。 更是要冲入召水体内的丹田。 不过,直接被周清虚空抓了出来,汇聚成一团紫色的能量事物,沉浮于掌心之上,散发玄之又玄的气息。 自己不会认错的。 绝对是它。 感芊红、焰灵……她们的视线落在上面,听其言,似乎都相当好奇,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简单卖了一个关子。 并未直接言语。 “苍龙七宿的力量!” 焰灵豁然间想起了什么,公子这般言语,已然说的很是明显了。 苍龙七宿! 昊天的力量! 阴阳家从韩国韩非的身上取走! …… 符合这一点的唯有苍龙七宿的力量。 也只有苍龙七宿的力量。 可是……这股力量和自己所想象的有点差距。 跟随在公子身边多年,苍龙七宿的秘密自然清楚,那是来至星宿的力量,被大周文王以后天八卦之力接引,苍龙七宿始出。 七宿之力! 灵动无常! 选择合适的主人! 选择合适的寄托之物! 应是很神奇的力量,可是这股力量太……太不符合自己所想了,焰灵姬很是摇摇头。 “苍龙七宿的力量!” “这……,它怎么会出现在召水身上?” “是南公的手笔?” “这就是苍龙七宿的力量,当年师尊邹衍所言,无忌便是被选中,后来……无忌在临死之前,送给我一只苍龙宝盒。” “魏国沦亡的时候,被阴阳家取走了。” 纪嫣然也是惊异。 苍龙七宿的秘密,自己听师尊说过,听无忌说过,可是无论是谁……都没有说太多。 七个宝盒! 苍龙七宿! 无忌临死前送给自己的那只苍龙宝盒,自己一直保管着,知道消息的人并不多,也就只有阴阳家。 似乎当年的东皇太一曾和无忌有过接触,就是自己不太了解。 明眸流盼,徐徐生光,灵觉之力汇聚,直接落在玄清子手中的那团奇异能量事物上,欲要感受其不同。 似是……没有遇到什么拦阻。 直接便是灵觉进入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万千星辰点缀,无尽的空寂弥漫,无尽的幽静弥漫,无尽的广大之力弥漫。 灵觉散发,只能够迷蒙触及那一丝丝难以琢磨的玄之又玄之感,不能够触及其真正本源核心。 这就是苍龙七宿之力? 和自己想想的有些不同。 大周千百年来,这种力量传闻的很是不可思议,现在看来……也未有超出常人之感。 “七宿之力!” “公子,就是这股力量一直阻碍您的推演,甚至于连晓梦如今的境界都突破不了!” “阴阳家收集的就是这种力量!” “如公子所言,那么……这股力量便是属于燕国的。” 白芊红周身浅紫色的华光亦是若隐若现,灵觉探出,亦是无尽星辰扑面而来,太虚飘渺之感横生。 数息之后,未有所得,收拢异象,看向公子。 看起来的确不显。 然而,又很是独特。 晓梦如今几近道阴阳的修为,都不能够将其破开,以公子破入真空的境界,才将其取出。 一股力量如此,苍龙七宿如何? 七宿之力汇聚又如何? 怕是也绝非普通的合道层次可比。 无怪乎,公子曾言,非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怕是难以窥得苍龙七宿本源,更是很难直面七宿一体。 “这股力量并不强大!” “强大的是这股力量所代表的规则,如同秦国之法,烙印在文书之上,细细一观,不外如是。” “可是以秦国之力施为,那就是法的规则,秦国统御之地,无人可以抵挡。” “苍龙七宿的力量也是一样,这股力量并不强大,可是无尽星辰运转的规则加持其上,那就是秩序。” “四方四灵二十八星宿,就是规则,天地万物,亦是规则笼罩,五行之力,相生相克,也是规则。” “一滴水,微不足道,在祖师手中却可拥有不逊色七宿的威能,那就是祖师的道理规则。” 规则! 秩序! 无处不在。 水可以灭火。 那就是规则。 然而,万物阴阳轮转,水并非是火的绝对克星,熊熊烈火同样可以焚灭沧海之水,那就是乾坤两面。 水! 至刚至柔,也是外在规则的体现。 苍龙七宿同样如此,它之所以那般奇异,不过是它的主人强大,直接来源于昊天之力。 太虚深处,四灵二十八宿陈列,天然的规则列下,若然其中一颗星宿变化,规则便是混乱,便是无需。 原有的后世岁月长河中,那些所谓的真理之词外显,亦是规则秩序的外显,无论你是否可以发现,它早就已经存在。 并不因为任何存在的意志为转移! “所以苍龙七宿才那般玄妙。” 雪儿柔柔一语。 大周平王东迁,诸夏混乱纷争,苍龙七宿之力流散,数百年来,诸般奇异之人、奇异之物出现,也许是昊天的垂怜。 昊天无情! 昊天有情! 果然无情,当无万物繁衍。 果然有情,一切皆有可能。 “七宿之力!” “纵为昊天规则之强大之力,亦是得顺应大势,以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才能够有所为。” “无忌当年统率五国之兵,诸国之力汇聚,大败秦国数十万军。” “韩非却困局韩国新郑一隅,三上《强韩书》,一无所得,北邙之地有新冢。” 苍龙七宿的信息,纪嫣然了解不多,拥有那种力量,的确多人杰,惜哉,那些人杰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无忌如此。 韩非如此。 诸国如此。 …… 道家祖师以飘渺之身,身融万物,苍龙七宿又如何? 那才是道者的修行。 那才是师尊邹衍所传,真正的天道乃是充盈在天地间,并非汇聚在一隅之力上,这股力量被武真侯从召水体内取出。 是一件好事。 “其中一股力量都需要公子这般的修为破开,待阴阳家收集完全,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公子,这股力量可以相助我们修行吗?” 焰灵姬窈窕近前,细细一观那缕七宿之力的规则外显,的确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既然那般奇异。 对于修行应有大用处。 落在己身,应该可以很快帮助自己虚空一体吧。 “这股力量本侯就留在本侯这里吧。” “本侯为她解开封印,也算是收获。” 无视心中又起坏点子的焰灵姬,只手一握,那股力量消失不见,看向召水,由着晓梦的一力加持。 快要消化吸收那阴阳咒印的反哺之力了,也快要醒转了。 “公子,召水的身世明了。” “那……是否要知会一下娥皇?” 云舒旁侧一语。 虽然娥皇没有催促过公子找寻召水的下落,可是……她内心深处绝对是想要快速找到召水的。 既然今日机缘,召水直接出现在她们面前,没有理由不知会一下。 “嫣然姑娘以为呢?” 周清微微一笑,毕竟召水现在的师尊是纪嫣然。 虽说自己可以直接做下决定,毕竟……也要顾忌一二不是。 “这……,武真侯,不若让召水自己决定吧。” “这孩子因封眠咒印的存在,对于母亲的印象只存在于睡梦之中,父亲又早已不存。” “家国沦亡,现在知晓母亲下落,定然欢喜的。” 迎着玄清子看过来的探询目光,纪嫣然略有迟疑,而后,看向此刻周身玄光逐步收拢的召水。 还是她自己做决定了,她现在可以做决定了。 “也好!” “让娥皇知晓召水这些年来一直在你身边受教,她想来也会安心的。” 周清自然没有意见。 乱世之中,家国沦亡,召水能够有这般的运势被纪嫣然收入门下,已然不俗的运道。 “师尊!” 当其时,一道清脆的空灵之音响起。 感此,纪嫣然面上悠然笑意弥漫。 ****** “这是杨朱一脉的壬丙剑法?” “不错,已经有点模样了。” “这门剑法修炼至大成,直指玄关虚空一体。” “非你之一脉玄功内力如海,寻常百家想要修炼还修炼不了。” 朝阳初升,周清已经在雪儿、焰灵的服侍下起身,广大的府邸内,院落演武场自然也是极大。 这处府邸原本属于武安君白起,身为军伍之人,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少不了,相关的兵刃器械也少不了。 先前没有破入真空合道之境的时候,周清还要时而演化太极,妙悟阴阳,以求乾坤合道。 现在则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与道合真,真空无垢,纯阳一体,灵觉自成,再有着纪数之力的小小帮助,有着玄妙之门的相助。 每时每刻,修为都在快速提升。 却是纪数之力的帮助不太大了。 突破玄关,虚空的境界对自己无用。 唯有真空。 合道之境,所修便是真空。 庄周曾有一梦入道,万物混同,不知道万物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说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在梦中,庄周是一只蝴蝶,万物一体相随。 妙悟真空,无视虚空,得窥天道本源真空,达到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的境界,无论水是柔和的,还是刚猛的。 它就是水! 惜哉,见是见到了,看是看到了,还没有真正的触摸到真空界限,那个界限便是合道大圆满。 打破真空,超越真空,超越虚幻,超越一切玄功妙法,得窥最本源的存在,便可身融万物。 道理如斯,亦是得慢慢修行。 越是修行,越是对祖师的十年至高之路感到不可思议。 纵然是上古人皇轩辕氏,也足足修炼了好久,唯有祖师,耄耋之岁修行,寻常人在那个年岁,早已经三元枯败。 祖师反而证就至高。 不可思议! 难以想象! 神乎其神也!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越女白猿 眼下的修行,唯有神融虚空,感悟真空,动静一体,无时无刻不在进行。 院落左侧临近一处小水湖所在,八角凉亭陈列,那是数年前修筑的,内部已经摆好了木案、文书。 《太平真道》! 这部典籍还差一些才能够完成,观纪嫣然在指点两位弟子修行,周清扫了一眼,为之颔首。 是杨朱一脉的修炼之法。 当时苍璩所传。 杨朱一脉和阴阳家智者一脉,关联还是不浅的,当年杨朱一脉的承影落在自己手上,纪嫣然和龙阳君二人亲自来取走。 “武真侯!” 一袭素色的云白长衫,紫芝眉宇,淡妆相宜,星眸闪烁亮光,长垂腰腹的秀发随意梳拢。 破入玄关,伐筋洗髓,寿元大增,隐约再显青春芳华,加持岁月痕迹,风情顿显,语落,一礼。 “你们继续晨练吧。” 看向两个徒儿,召水的修为不必说,自己所传的玄功都修炼的很好,苍璩所传的这一门剑法却艰难。 论起来,自己这一脉不适合杀戮,一卷卷玄功的传承过于温和。 历经昨晚之事,再加上召水一.夜的修行,阴阳咒印的反哺之力,彻底消化吸收,一身修为也直接登临先天圆满。 果然有所悟,可以直窥化神境界。 这个速度可比自己快多了。 这是一件好事。 紫阳资质略差,慢了一些,欲要修炼至召水现在的境界,都还需要多年的时间,不过,比起诸子百家,也是不慢了。 “是,师尊!” 召水的心情很是不错。 昨夜,身上的封眠咒印不存,枷锁不在,那尘封脑海深处许久的记忆流水滚出,关于母亲的一切,自己都想起来了。 母亲的真容自己也真正想起来了。 母亲! 数年来,自己只能够在睡梦中隐约一见的母亲,终于见到了真容,实在是心中欢喜非凡。 至于师尊让自己做下的决定,召水并没有迟疑,既然知晓母亲的下落,自当一见,自己真的好想她。 当年燕国的岁月,父亲一直在处理燕国大小军政要务,鲜少理会自己和母亲,天地霜寒的蓟城之内,太子府邸中,唯有自己和母亲相伴。 好在期间端木先生也来了,还有母亲身边的湘玉,也一直陪伴着自己。 一切过往清晰而出,没有任何瘀滞,召水觉得这就是昊天对于自己的垂青,至于身上所谓的苍龙七宿之力。 并不在意。 那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 果然没有那个东西,师尊早就替自己解开了封眠咒印,早就可以回忆起母亲的一切。 武真侯言语,从文书发出到娥皇归来,或许十多天的时间。 区区十多天,召水可以等待。 因为自己已经等待了多年。 而且,身上的枷锁不存,一身修为也是大进,原本预计中需要花费一两年时间才能够达到的先天圆满境界。 现在已经达到了。 下一步,便是化神的境界。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突破了,总之很快了。 似乎刚才施展壬丙剑法,都威能上提升数倍以上,观武真侯出现在旁侧,亦是为之一礼。 对于武真侯,自己虽说没有太大的好感。 可似乎……其人同百家所传不太一样,母亲在他麾下做事?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母亲不是演过的太子妃吗? 她应该敌视秦国的。 怎么好端端的又成为秦国武真侯的手下之人呢? 督造蜃楼! 蜃楼! 自己知道,师尊提起过,那是阴阳家所求秦王打造,将来东行海域,以求长生不老药的巨大船只。 长生不老药? …… 那些事情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收拢心绪杂念,目视师尊离开,和紫阳相视一眼,微微一笑,继续晨练。 “有闻嫣然姑娘擅长剑法、枪法,甚至于剑法还是传承于越国的那位奇人越女,怎么不传授她那套剑法?” “魏国之内,嫣然姑娘自谦剑术不若魏无忌!” “魏无忌,他的确一代人杰,可惜了。” 对于纪嫣然,周清还是了解不少的。 她并非魏国人,而是江东之地的越国之人,后来拜在阴阳家邹衍门下,未几,扬名诸夏。 邹衍死后,定居在大梁城外雅湖小筑,时人称赞许久。 因为纪嫣然无论是才学谋略,还是武道修为,都冠绝大梁城,当时能与之比肩的,唯有魏无忌。 战国岁月四大公子名声最大的一位,最受百家欣赏的一位,与之相比,无论是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楚国春申君都逊色不少。 惜哉。 他还是死了。 一如韩非一般,身怀大才而不得重用,眼见家国衰败,却不能够助力,或许,早点死去,是一个好的结局。 “那位越女的……修为也不过同如今的嫣然相仿,她所传下的剑法虽精妙,却不能够超过杨朱。” “与其兼修那门剑法,这套壬丙剑法更为精妙!” “何况剑法之妙,不在于形体,而在于真意。” 纪嫣然踏步这处凉亭之内。 其内早就铺设软毯,宽大的暗红色条案陈列,一卷卷写满黑色字体的纸张陈列,各种毫笔、砚台、墨块都是齐备。 雪儿姑娘、焰灵姑娘左右跪立,各着华章锦衣,相视一笑,自顾自的整理着条案,武真侯正执笔书写着什么。 言语间,并没有什么影响。 “坐!” “百年前的诸夏,越国之盛可是丝毫不逊色齐国、楚国的。” “于本侯说说那位越女,吴越之地,本侯所知印象最深的便是名剑迭出、兵家迭出、奇人迭出。” 周清抬首看向纪嫣然,明媚之盛超越往昔。 现在辰时未到,并不着急前往中央学宫,先看看公子扶苏他们的动作如何?编定诸夏制式文字,着急不得的。 自己心中早有策略。 越国! 真的论起来,春秋以来,诸国并列,论传承之长久,未有超过越国者。 因为越国并非大周所封之国,也非大商所封之国,而是大夏所封之国,越国立国之祖,为大夏君主少康的庶子无余,。 少康,为大夏第六位天子,亦是中兴之主。 中兴之势,甚为强大,期时,便是分封诸子,无余便是被分封在江东,号于越之地,绵延成为越国。 春秋岁月,吴越先后称霸,一时间,国力强盛至极,进而诸般繁华始生,一位剑术奇绝的越女也为之出现。 越女之名,越女的传闻,亦是被百家记载,天宗之内便是有那位越女的描述,称论其剑术高绝,可谓至道。 周清倒是没有见过那位越女的剑术。 倒是两百年后的魏国大梁城,纪嫣然持剑武道,挥洒越女剑,诸多名士、游侠未可与之争锋。 周清为之好奇! “越女的剑法!” “嫣然姑娘,典籍记载,越国所传,那位越女被越王邀请入王宫后,被任命为五板之堕高习之教军士。” “可是为何后来越女的踪迹却是不显了?” 雪儿同样好奇,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自然通读万卷之数,诸国奇闻趣事了如指掌,越国的那位越女也不例外。 双手缓缓的整理着执掌,那是公子正在书录的《太上真道》经文,还是有些意思的。 随着公子之言,也是兴趣陡升,脆语询问。 “越女!” “奴家也知道她,她出身于岭南百越,当年天泽还曾派人前往越女所出现之地,寻找越女传承。” “似乎……已经被人所得了。” “不会是被你……得了吧?” 焰灵姬一手拉起赤红长袖,一手玄光闪烁,持墨块在砚台上,不住划动,墨汁逐步散发。 闻此,也是想到了什么。 火焰之眸滚动,看向公子,看向雪儿,最后看向纪嫣然。 越女的信息,还是自己从天泽那里听到的。 当年天泽为太子,为了壮大部落,便是搜寻奇人异事,自己便是那个时候被天泽收入麾下的。 也是那个时候听闻天泽也派人寻找越女出没之地。 可惜,没有所得,好像是传承被别人拿走了。 纪嫣然会越女剑,无疑……有很大的嫌疑。 “越女的确留下传承了。” “可惜并非嫣然所寻找到的,而是当年师尊邹衍游历越地,嫣然机缘,被师尊看中,添为弟子。” “其后随着师尊在岭南百越行走,师尊得此传闻,便是翻阅典籍,以阴阳五行妙法,寻找到越女的踪迹。” “寻找到越女的传承之地,那是在一座群山深处的阵法掩盖之中,越女……早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数柄竹剑和几卷剑道文书。” “师尊便是将其送给了嫣然,嫣然方习练越女剑,观其道,已然无所持,却是还没有达到更高的境界。” “故而嫣然言语,越女之境界也不过同嫣然相仿。” “或许那只白猿的境界更高,师尊欲要找寻白猿踪迹,没有所得,引以为憾,异兽入玄关,寿元足有数百载。” “按理说,它应该有可能存世,却不知身在何方!” 迎着雪儿姑娘二人惊奇的目光,纪嫣然给予肯定的答复。 自己所修的确越女剑。 越女的传承也算是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道理中,并无剑法传承,所为剑法只是道理外显,道理参悟透侧,一举一动,自生浩瀚之力。 话语越女,不自觉念及另外一奇异存在,越女出至于百越山林,同越王论道,堪为博学道者。 寻常百越之人根本不可能,百越之地根本没有那般的传承。 “白猿?” “这么说……越女学剑于白猿也是真的?甚至于越女同白猿交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雪儿明眸亮光闪耀。 不错! 关于越女的一部部典籍上,除却有越女的讯息以外,还有白猿的存在,越王相邀越女入王宫。 一只白猿半路拦阻。 持剑试之。 三个回合之后。 越女胜之。 白猿消失不见。 其后不知不觉……有了越女学剑白猿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诸多传闻,真假不可探。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姐姐威武 周清手上动作不停。 蘸墨在纸张上书录最后的《太平真道》经文,这部经文更合入世,更合将道者所修天道同人世凡俗相合。 十卷直指玄关的修炼之法,更是轻而易举。 甚至于,周清早就准备好了。 反而将道理书录成书有些麻烦,毕竟有些道理要好好琢磨,否则……将来会成为不小的隐患。 灵觉分化一缕,对于纪嫣然所言,亦是听在耳中。 “白猿的存在!” “在越地嫣然所处岁月,早已经成为了传说,很多人并不相信,嫣然实则也并不相信。” “典籍上的异兽记载,大都是空有余力,而玄妙道理不存,越女焉得可以从白猿处学剑、学道?” “直到从越女所居之地的一些木板刻画上发觉,似是……白猿真的存在,甚至于那只白猿的身份还很不简单。” “和道家天宗大有渊源!” 纪嫣然跪坐于木案三尺之前,看向雪儿姑娘,秀眸深处,掠过一丝长久的记忆,屈指一算,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那个时候,自己的年岁仅仅比召水大上一点点。 相遇邹衍师尊,游历于越地、岭南百越,一览万千风采,越女的传承,白猿的存在,百越的神奇。 “公子!” 柔缓之语刚落,院落不远处,云舒和弄玉二人各自手里端着东西近前,踏步间,行入厅中。 抬手召来一张闲置的木案,将刚出炉的点心陈列其上。 将准备好的茶具摆在上面。 弄玉则是走到那个凉亭一角的小火炉跟前,抬手间,便是一束别样的水流灌入陶壶之内。 屈指一点,火焰升腾,劲力运转,快速将其蒸腾,短短十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陶壶为之沸腾,相触清晨微凉的气息,白雾绽放一片。 持之,冲泡毫叶于精美的杯盏之中,清幽香气弥漫四周。 “嫣然姑娘,请!” 弄玉捧茶。 “多谢!” 纪嫣然微微一笑,双手接过茶盏。 观茶盏之精致,观毫叶之沉浮,绿意盎然,宛若新采摘下来的叶片,蒸腾之气扩散,携带丝丝香气。 没有迟疑,轻呷一口,玄功运转,唇齿生香。 “好茶!” “嫣然对茶还是有些品鉴的,这种茶似非中原所有?” “滚沸之水包裹,冲泡三次,品味之,醇热之中带着一丝清凉悠远的香气,如同寒霜封镇,久久未散。” “还有这水……,刚才嫣然所观,似非府中之水。” 纪嫣然臻首娥眉,美目流盼,说着再次轻呷一口,细细品味,称赞不已,这种茶自己第一次喝道。 绝非中原之茶。 因为多年来,凡是中原的好茶,自己基本上都喝过,就算是诸国之内有名的毫叶,自己也都品尝过。 无忌当年为信陵君的时候,将诸夏间有名的毫叶各自收集,送给自己很多,嚣魏牟后来也送给自己许多。 师兄龙阳君也是一样。 所喝的顶尖毫叶,细分开来,没有五十种,也有四十种,每一种滋味自己都记忆的很清楚。 并无这种毫叶,从毫叶的形状来看,也非中原植株。 难道是偏远蛮荒之地的毫叶? 有这个可能性! “嫣然姑娘果然不俗。” “这种毫叶是天水商会从西域诸国带回来的,生长于高山北侧,积雪连年不化,偏生盛夏时日,又炎热无比。” “故而,在那幽谷之中、河畔之地,生长出这些东西,虽采摘的不多,滋味的确不错。” “细细冲泡,一丝丝雪意寒霜之气迸出,正合这个季节饮用。” “至于此水,乃是我刚刚从关外太乙山深处亲自取回来的,那里水韵之源很多,地势复杂,鲜有人至,故而适宜。” “晓梦此刻正和芊红姐姐在那里修行呢!” “她们的修为相距虚空一体不远了。” 弄玉含笑道。 极品的毫叶自当取用极品之水,否则,就是糟蹋了毫叶。 这种毫叶并不多,而且饮用的季节也就盛夏之时,若是寒冬之日,就不合天候变化了。 “西域诸国!” “怪不得。” “自武真侯多年前率兵攻灭月氏之后,诸夏间,西域前来的事物越来越多了。” “晓梦她们在太乙山修行,真不愧道家天宗道者,《天人五劫》中有语仙神闲逸,朝游北海暮苍梧,食朝露餐云霞兮。” 纪嫣然再次深深感叹。 这种手段……自己也可以做到,却是没有那样的心性,自己现在身上的牵挂还有不少。 也许将来会有那样的日子。 “嫣然姑娘快快细说刚才的白猿之事。” “听你之言,白猿与道家天宗有关,这……当真?” 雪儿将手里的纸张整理完毕,素手一招,远处的一枚点心在手,轻嗅之,微微一笑,便是品尝。 刚才嫣然姑娘正说着精彩之时。 “白猿是凝练内丹的异兽?” 焰灵姬也有些兴趣,因为那只白猿很有可能还在岭南百越之中,当然了,自己对白猿的信息不清楚。 “嫣然先说说越女吧。” “越地之内的传承,大都相差太多,从越女所居之地的木板刻画所知,当年的越女是白猿自山林中抱养的一个孩子。” “其后,白猿教导越女识字、修炼,生长于山林之中,自有赤子无垢之心,修炼之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拦阻。” “便是在不知不觉间妙悟玄关,也许那个时候,越女也不知道自己的境界,只是知道出百越山林之后,所遇之人,皆非对手,无论是谁,皆如此。” “名声便起,越王相召,白猿所阻,越女胜之,白猿离去。” “王宫之内,越王请教越女为何剑道那般精妙,越女应之。” “答曰:剑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 “越王又询问两军交战,兵士对战如何取胜,是否也可以修炼剑道强大,越女应之!” “答曰: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其后,越女封之为宫中教习,教导兵士三千人。” “而那位越王,便是勾践!” “越女在王宫之中领官,教导兵士,相遇范蠡。” “范蠡为相助越王攻吴,便是相请越女极力训练兵士三千人,传授别样技击之道,使之成就吴越之战大放异彩的三千越甲兵士!” “范蠡师承于道家天宗文子前辈,同越女论道,阴阳相吸,越女倾慕之,不料想,范蠡歆慕吴宫西子。” “越女不悦,欲要杀之。” “持剑落于西子身前,剑道纵横,最后被范蠡所阻,西子无忧,越女自此消失不见,待在越宫也就一年多的岁月。” “师尊领嫣然前往的越女所居之地中,并无越女的踪迹,并无尸骸落下,从刻画记载,与越女一块离去的,还有白猿。” “那位白猿的不俗,乃至缘由道家天宗的另外一位先贤——关尹子,是以,嫣然先前所说,白猿同天宗也有些许联系。” “越女所留的剑道文书上,些许里面道则同道家天宗一脉相承,甚为精妙。” 迎着落在身上的一道道好奇视线,纪嫣然放下手中茶盏,细细说着越女那件往事,为之轻叹。 越女天然赤子之心,年岁甚小,便是破入玄关,不知道后来达到了什么境界。 从那几卷剑道文书来看,也就是玄关层次的剑道,或许越女离开那处地方之后,修为还有精进,却非自己所知了。 “越女!” “白猿!” “范蠡!” “西子!” “想不到其内还有这般的缘故,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西子入吴宫,根据典籍传闻,乃是范蠡所施展美人计谋,消磨吴王铁血之心。” “将自己所喜之人,送入吴宫,这等所为……范蠡心性可窥。” “白白辜负了越女心意。” 弄玉虽刚来片刻,也是瞬息知晓嫣然姑娘所谈何事。 是越地越女的事情。 闻此诸般,亦是叹息,清脆语落,其后越国灭吴,有传范蠡和西子归隐,也许是一桩好事。 而越女消失不见,追求天道修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般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除非当事之人。 “哼!” “如若奴家是越女,那西子早被我一把火烧了。” 焰灵姬也是表达自己的观点。 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那么,别人也别想得到。 哪怕是毁掉! 至于范蠡,既然那么喜欢西子,也一把火烧了,省的惹人心烦。 “嘻嘻,焰灵姐姐威武!” 雪儿戏谑道。 “哼!” 焰灵姬瞥了小妮子一眼,现在都知道打趣自己了。 云舒、弄玉闻此,尽皆笑语绵出。 “范蠡!” “辅佐越王灭吴,可为一代人杰。” “至于西子之事,越女所决,本侯很欣赏,无情、有情……谁可说得清楚。” “难道当年关尹子前辈在岭南百越游历过?”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函谷关之事后,关尹子不为做官,清静守心修行,天宗记载,关尹子秉性清幽,大度恢杰,不修俗礼,损身济物,不求闻达。” “所以四处寻找隐居之地,天宗的那处地点是关尹子停留比较长的,汇聚弟子比较多了。” “最后关尹子的踪迹在太乙山,再后来,便是不知道了。” “虽未提到岭南百越之行,本侯以为,以关尹子的性情,有很大的可能性前往那里!”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得国其正 周清手上动作仍旧未绝。 分化一缕灵觉,抬首看向纪嫣然。 越女、西子、范蠡、越王……诸般事,的确有趣,也仅仅是有趣,后世评说不可得。 简单而论,越女离去很好。 或许,将来再次相遇了说不准。 倒是纪嫣然所提关尹子前辈和那只白猿有关,周清反而好奇些,从关尹子前辈的秉性来看。 可能性极大。 当年关尹子前辈为了寻找一处清幽雅静所在,在诸夏间停留过很多地方,天宗是其中停留最久、所收弟子最多的地方。 也是关尹子前辈将东西全部留下之地。 其后,孤身一人,踏步诸夏。 “应为关尹子前辈,白猿在那处地域也有粗糙的刻画所留,上面是一位道者的形体。” “那位道者,眼有日精,姿形长雅,垂臂下膝,堂堂有真人至德之貌,如此形体,和百家记载中的关尹子很是相近。” “更有一道名讳落下,号曰——华南道人。” “这个名号在太乙山也出现过,尽管只是出现过一次,也许是关尹子特意所留,华南道人之后,便是复归文始道人!” “文始道人之名,百家皆有记载,除关尹子之外,并无他人!” 纪嫣然可以肯定那位教导白猿悟道的道者,绝对是关尹子,也只有关尹子那般的前辈,才能够将一只白猿,教导悟道,凝练内丹。 “华南道人!” “此名……却为关尹子前辈所有。” “异兽凝练内丹,寿元极长,轻而易举可以突破数百载。” “若是得悟天道妙法,或许活的更长,那只白猿很有可能继续活着。” “有趣!” “这件事很有趣!” “果然白猿还存在,那么,绝对还停留在岭南百越之中,虽说秦国三十万大军南下,果然阵法拦阻,大军还真的难以发现。” “日后有暇当去一览。” 这一次……,周清放下了手中毫笔,置于笔架上案上的一张白纸上,写满了黑字,尽皆道理经文。 从云舒手中接过尚且滚热的茶盏,轻呷一口。 似乎……天宗的历代先贤,都不是一个个能够安稳待在天宗的人,从关尹子开始,到如今的师尊北冥子。 均如此。 关尹子行走岭南百越,留下一只白猿。 那只白猿还能够教导越女风华典章,起码白猿的智慧比大白三个蠢东西高多了,起码不逊色百家普通修者。 “雪儿,将其整理一下。” 《太平真道》还剩下最后的几卷就可以搞定了,周清不着急,从案后起身,不自觉的舒展筋骨百脉。 虚空瞬息震颤。 “公子,膳食已经备好。” 云舒四人也是起身。 纪嫣然亦是起身。 “武真侯所录……莫不是崭新的小说之书?” 略有好奇,纪嫣然秀手轻抬,落在那张木案上,刚才虽是近距离,未敢失礼,并未灵觉一览。 “哈哈,并非小说之书。” “你若是有趣,今日可以看看,是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召水她们已经修炼完毕了,随本侯一同尝尝咸阳的特色菜肴。” “昨晚上,可算不上尽兴。” “云舒,将车马备好,本侯今日要前往中央学宫处理要事!” 《太平真道》! 自然不是小说之言,普通人读起来并不有趣,但是作用非凡,一步踏出,走出凉亭。 看向远处,那里召水和紫阳两个人正在调整精气神三元,恢复练剑消耗的内力,修行之道,就该如此。 说着,看向云舒,吩咐着。 “是,公子!” 云舒颔首,那些都是小事。 不过,就是有一点点好奇公子今日不入宫,而是前往中央学宫。 嗡!嗡!嗡! 当其时,这处巨大的庭院虚空之上,陡然落下两道流光,周身气息不显,只是晶莹之光沉浮。 “可有所得?” 周清随性踱步,看向归来的晓梦二人。 论修为,芊红只差晓梦一丝丝。 二人论道,受益更多,果然晓梦有所得,顷刻间《御剑术》第二重关圆满,修炼功成。 “暂无!” “虽没有突破,却是妙悟道理更深了。” 青衣银发,银眸亮光涌动,随着年岁的增长,一身的婀娜曼妙之姿隐现,云髻谔谔,斜抱云和。 踏步银色高靴,臻首轻摇。 也许又碰到一层关卡了。 尽管待师兄将千年雪莲、血玉兰花整合炼制成一枚丹药,服用之后,可以突破,却是晓梦更希望,直接破关。 “有所得便是进步。” “昨日,大王于我一桩要事,以本侯为首,编定诸夏制式文字,接下来本侯说不得要再次阅览诸夏诸国文字典籍。” “你……就待在师兄身边,将那些典籍经文一一阅览完毕,说不准就突破了。” “天地大道在天地间,亦是在诸夏诸国的文字中,能够为文字记载的道理,也是不俗。” “你等若是兴趣,也可随本侯前往。” “待本侯编定完制式文字,诸夏间想要再次看到诸国文字,就很难很难了。” 文字之所以出现,便是一些道理需要承载。 如同自己将所修道理烙印在纸张上,所以便是有了风华传承。 多年来,自己一直在阅览阅读百家诸国之书,有些百家,传承很是弱小,甚至于道理微弱。 周清不觉得他们没有道理。 对着晓梦、芊红二人点点头,若是有兴趣,可随之前往,云舒,弄玉她们也是一样,待在府中也是无事。 “编定诸夏制式文字!” “这……,秦国不准备通行太史籀文了?” 纪嫣然惊疑。 战国乱世,强大之国有七,是以……原本一些春秋效果的风华典章都纷纷不存,只剩下七国的典籍华章。 大秦虽国力强大,在风华一道上,一直都逊色山东诸国,甚至于山东诸国都有了从太史籀文演化的新文字。 秦国还是使用的太史籀文。 当然,换言之,大周的风华礼仪,秦国继承的最好,这倒是有些趣味。 都言秦国虎狼蛮夷之国,都言秦国风华不显,反而山东诸国率先一个个抛弃大周风华。 只有秦国传承最正。 从这一方面来说,秦国倒是误打误撞了。 闻武真侯所语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岂非如太史籀一般,将三代之时的一种种文字整合,成就崭新文字。 那么,这件事情就太过于……庞大、恢宏了。 秦灭诸国的过程中,也推行焚灭诸国典籍华章,让诸国之人学习秦国的文字,也就是太史籀文。 其实并不算什么。 因为诸国的文字也是从太史籀文演化而来。 “并非不通行,而是太史籀文有其缺点存在,过于繁杂,象形过重,相对于山东诸国的文字来说,缺少表意。” “所以,要在太史籀文的基础上,给予变化,削弱象形,强化表意,成为崭新的诸夏文字。” “秦国开辟三代以来未有之事,自当有此盛事。” “嫣然姑娘若是有所得,也可提出建言。” “待制式文字通行诸夏,一切可就成为定数了。” 编定制式文字,并不难。 对于周清来说是这样,因为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王兄的意思,就是将太史籀文简化,同时不能够缺少象形、表意之能。 如此,周清可以操作的空间更多了。 看向纪嫣然,没有隐瞒什么,这件事……现在没有人可以拦阻。 同样,这是一件好事。 “书同文!” “这才是真正的书同文呐。” 纪嫣然没有反驳,和无忌、嚣魏牟、师兄龙阳君他们相交多年,许多事情需要站在一定的高度上看。 对于眼下统御诸夏的秦国来说,果然用一种文字取代先前所有的文字,那么……好处很大。 起码,在多年之后,诸夏间,将没有所谓赵国文字、魏国文字、燕国文字……的分化。 只有秦国文字。 文书典籍也是如此,长此以往,自当忘却故国一切,这比焚灭诸国典籍更为之好用。 “哈哈哈,嫣然姑娘一语中的。” 书同文,本该如此。 它的方便是最基本的。 深层次的则是为巩固秦国统御根基。 未几,诸人离开这处演武场,前往正厅,早上的膳食早已经陈列好了。 ****** “蒙毅,扶苏他们今日如何?” 辰时初起,大日升腾。 咸阳宫早就已经苏醒过来,秦王政每日餐食在卯时便是完毕了,按照秦国官员的休沐规定,今日并不需要朝会。 可是,于秦王政来说,每一天对于自己都是一样,否则,便会堆积大量没有处理的军政文书。 若是遇到一些紧要的文书没有处理,影响就太大太大了,冠礼亲政以来,未敢有丝毫放松。 蒙毅身为长史,辰时之前,已然在兴乐宫内行礼,同时将一些事情准备着,如国府那里送来的大量文书。 归类给予整理,方便大王批阅。 轻便的黑色金纹长衫,玉带环腰,玉佩铿锵,束发而冠,坐于上首的王案后,观眼前一大堆的文书,微微一笑。 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是自己的责任。 也是自己必须要做的。 非国府、廷尉府、国尉府分担,怕是此刻自己面前的文书还会多出数倍以上,对着旁边不远的一位使者看去。 其人便是近前研墨。 取下一份郡县文书,是从陇西送来的,尚未细细一观,忽而想到了什么,看向蒙毅。 自己昨日说过,让蒙毅关注一下扶苏五人的动静。 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 算着时间,扶苏他们现在应该在中央学宫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一门忠勇 “大王!” “昨日,扶苏公子五人在宫门外守候武真侯半个时辰。” “后来相遇武真侯,便是得了前往中央学宫的差事,如要知道详情,还得数个时辰。” 孔武方正的神容上,蒙毅那越发显得沉稳的气色涌现,身为长史,已然位列近臣,袍服高冠,起身一礼。 于大王之言,于大王之心,了解一些。 却不能够多言。 想要知晓扶苏公子五人的具体情况,怕是得等午时之后,方会有消息从中央学宫传来。 “哈哈哈,说的是。” 秦王政顿然一笑。 随即,不在多言,将注意力落在手中的文书上,这份陇西传来的文书,是想要引入大河之水,以为灌溉沟渠,增加良田。 这是一件好事,就是想要咸阳这边派遣得力之人。 此事自当允许。 随之持笔蘸墨,批示! 蒙毅亦是一笑,悄然间归于座位上,安稳自己的工作。 不出两日,便会有大朝会落下,许多事情,都还要准备一下。 “将这份文书速速交由国府,速速办妥。” “于相邦传寡人口令,九原蒙恬军事紧要,贯通燕、赵、北地的长城一事,当尽快功成。” “一应民力、粮草的调遣,大力跟随!” “同时,加紧修建驰道!” 随着秦王政开始批阅军政文书,整个兴乐宫厅殿内,直接陷入一股别样的寂静之中。 两侧侍人相距甚远,未敢近前,以免大王不悦。 没多时,秦王政刚将手里的一份文书批阅完,便是丹凤之眸紧锁,专门的侍者近前,双手捧起,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木盒内。 “喏!” 秦王政之语刚落,那侍者深深一礼,快速消失不见。 “蒙毅,接下来的大朝会,蒙恬怕是回不来了。” “岭南事情紧要,蒙武将军也是回不来了。” “可有想念父兄?” 文书之上的事情,并不令秦王政欢喜,。 上面所语,北胡匈奴已经将燕地以北的东胡彻底击溃,彻底将东胡之人纳入麾下,至此,完成整个北方草原之地的统一。 一如大秦东出函谷,扫灭六国,一统诸夏! 甚至于文书之上,还有言语,似有燕赵之地的诸夏之人相助,否则,北胡绝对不会这么快将东胡吞灭。 如此,更是令秦王政不喜。 原本想着,北胡要全力攻灭东胡,九原驻地的蒙恬可以归来的,现在……是归不来了。 蒙氏一门,蒙恬在北抵御匈奴,蒙武在南征伐岭南百越,蒙毅在自己身边随伺,一门忠武。 心有所感,看向下首正书录文案的蒙毅。 蒙毅很不错。 虽没有李斯那般的才学谋略,可是行事稳重,多中正平和之策,那是大秦一天下之后所需要的。 庙堂之上,有些人已经逐渐老了。 自冠礼亲政以来,已经过去十多年,当年先王之时的旧人都不存很多了,与有所感,笑语问着。 “大王!” “蒙毅虽想念父兄,然……大秦刚统御诸夏,些许小家之事与之相比,不若远矣。” “待大秦万事和安,自当有很多的时间相见父兄!” 蒙毅闻此,连忙再次起身一礼,看向大王。 刚才虽在书录文书,大王所语也是听在耳中,怕是北胡匈奴那边有动作了,兄长蒙恬也要有动静了。 父兄! 自是想念的。 可眼下还不是思忖那些的时候。 “蒙氏一门自老将军蒙骜从齐入秦以来,一直为先王重用。” “老将军历经大秦三代先王,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更是为大秦留下一门英杰,寡人登位之初,非老将军稳定军事,大秦难料。” “蒙氏,当有大功!” 秦王政对于蒙氏一族很有好感。 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山东诸国多有才学之人入秦,遍观惠文先王到如今的岁月,庙堂之上,那些人出了很大的力气。 反而是老秦人自身,没有太大的英才而显。 最为令宗室得以自傲的还是惠文先王岁月的智囊樗里疾,昭襄先王岁月,庙堂大权一直为楚国外戚掌控。 而后还是范雎入秦,被先王重用,收拢大权。 其后两代先王更迭,文信候吕不韦把持朝政。 并无任何一位宗室可以站起来,到自己这里,先王留下的子嗣更是只剩下王弟一人。 王弟之才,自己从来不怀疑,就是相比智囊,秦王政都觉得丝毫不逊色,甚至于还要远远超过。 奈何……王弟虽心系大秦,更为心系道者修行! 现今……诸夏之地都是秦国的土地,诸夏之人都是秦国之民,自己所用之才接下来也是要从诸夏选拔。 虽为那般,短时间内……老秦人与早先一步扎根秦国的山东诸人必然优先。 相对于山东诸国那些人,他们的忠心无需多言。 蒙毅如今也才二十余岁,较之王弟大上一两岁,合当重用的时候,对于忠臣,对于才干之臣,秦王政绝对不吝啬赏赐。 “大父、父亲、兄长所为,当为职责。” “身在军旅,首要忠君报国,抗击外敌,纵然有功,也是应为之力。” 蒙毅又是深深一礼,诚恳语落。 “纵为职责,所为有功,大秦律法不会忽视的。” 秦王政笑语,摆摆手,示意蒙毅归位。 随即,越发明亮的兴乐宫内,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 “这里就是大秦中央学宫!” “自多年前武真侯在咸阳宫建言秦王设立两大学宫以来,山东诸国亦是跟随,魏国的西河学宫再现,赵国也有陉城书馆的壮大。” “到底……相对于秦国的中央学宫、护国学宫,那些学宫相差远矣!” “纵然是稷下学宫,自从齐国被五国差点所灭后,稷下学宫已然名存实亡,武真侯在稷下学宫的那一次争鸣论战。” “或许就是稷下学宫最后的风华了。” 在府邸中用罢饭食,纪嫣然带着浓郁的兴趣为之跟随,车马行进渭南,便是入中央学宫。 较之护国学宫,中央学宫的进出不算复杂,然则,也是需要数道关卡,一道道的审查照身贴。 当然,有着武真侯威仪在前,没有受到任何的拦阻。 车马一路行至学宫深处,纪嫣然透过卷帘薄纱,一观中央学宫如今的形体,身侧,召水、紫阳跟随。 也是见一见此处恢宏、不同。 “师尊!” “听闻秦国在中央学宫内,也设置有百家之学,墨者之学,农家之学也有。” “诚如此,为何秦军攻打兰陵城,对于诸子百家之人那般杀戮?” 召水也是看向中央学宫。 这处学宫,在兰陵城的时候,就听春秋书馆的人提起过,也听百家的人提起过,是秦国设立的一座独特学宫。 归属于国府统辖,从学员的选拔,到学院的安排、分配,都有固定的程序,秦国这些年东出攻灭诸国,相当一部分官吏都是从中央学宫走出来的。 更有一点,有传中央学宫内有百家之学,儒、墨、法、道、名家、农家……在其中都有。 如此,令召水奇异。 “诸子百家的学说能够在诸夏传承,自然各有精妙之处。” “学说与道理,本没有对错。” “而传承那些学说、道理的百家之人,就不一定了。” 纪嫣然莞尔道。 那些人身上的罪行,并不在于他们所学的百家之道,而是在于他们的行为,站在秦国的角度上。 那些人的确该死。 若是站在学说、道理的立场上,那些人没有任何罪过。 一点点罪过都没有。 “兰陵城一战,没有公子天明的助力,诸子百家要死的人会很多很多。” 提及这一点,纪嫣然又是微微一笑,想起了当初兰陵城破的一桩趣事。 对于兰陵城的存亡,自己是丝毫不在意的,如果不是师兄龙阳君一直在兰陵城,自己早就带着召水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看到那般的场面。 天明! 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他……,他瞒了我很久!” 闻此,召水悄然间陷入些许沉默。 自那日从白芊红将军军营出,和天明师兄分开,便是未有相见天明师兄。 和天明师兄相交多年,他却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秦国的公子! 自己真的很生气。 虽然后来天明师兄告诉自己,他不是秦王嬴政的孩子,而是那位荆轲侠士的孩子,召水仍旧很生气。 或许自己应该原谅天明师兄。 可是,当时召水觉得自己就是很生气。 “你呢?” “你身为燕国王女公主的身份不也隐瞒了他很久?” 纪嫣然为之一乐。 当初自己就在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召水和天明相互知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现在召水知道了天明的身份,他或许不是秦王嬴政的孩子,然……真论起来,嬴政的孩子都不一定有他尊贵。 咸阳后宫之中,那位丽夫人的名气早已经传遍诸夏,身为秦王嬴政最为宠幸之人,爱屋及乌,从其没有撤去天明的公子身份可见一斑。 而天明似乎不知道召水的身份? 感此,妍姿俏丽的纪嫣然嘴角轻轻扬起。 两个小家伙,的确很有趣。 “师尊,我们将来还能够再次见到天明吗?” 一侧的紫阳闪烁明眸大眼。 那一次出秦国大营之后,和姑娘一块生气之后,后来……倒是不怎么生气了,却是……已经和师尊离开兰陵城了。 天明现在的下落并不清楚。 如师尊所言,兰陵城一战,没有天明的话,诸子百家死的人会更多。 接下来她们要跟随师尊游历诸夏,精进修为,时间少则数年,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天明。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四王老臣 紫阳之言。 召水闻之,并无异样,数息之后,秀首轻扬,看向紫阳,又看向师尊,……看向窗外的中央学宫。 “现在不生天明的气了?” 纪嫣然抬手点了一下紫阳。 两个小丫头……倒是挺能生气,自己平时所教的清静守心都忘了,无论面对任何事,都要做到气定神和。 如此,才能够更好的妙悟无为有为之道,妙悟无为有为之心。 “天明!” “想要再次见到他,就要看你们之间的缘分了。” “在那之前,好生修炼。” 召水和天明之间的事情,在兰陵城内,自己就没有插手。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天明这个孩子,自己也欣赏,果然是天生一边鄙之人,自己估计就要干涉了。 站在师尊的角度上,自己要让召水两个好好修行。 站在长辈的角度上,自己希望召水将来遇到的人合心合意。 语落,缓缓行进在中央学宫要道上的马车停下。 不多时,师徒三人走下,汇聚前方的云舒姑娘一行人中。 今日前来的,还有她们,原本武真侯只是让天宗晓梦子跟随的,后来焰灵姑娘也要跟随。 再加上一直要在武真侯身边随侍的弄玉姑娘、雪儿姑娘,故而,前来这里的人很多了。 灵觉扩散,这里在中央学宫的位置,相对靠后了。 中央学宫! 这处地方的前身是秦国文信候吕不韦的文信学宫,而今百家流传的《吕氏春秋》一书便是在这里编撰功成。 《吕氏春秋》! 想起那卷书目,纪嫣然轻语喃喃,根据自己从兰陵城一路西行所闻消息,接下来……咸阳这里的事情应该会很精彩。 “武真侯!” “武真侯!” “扶苏见过武真侯!” “见过武真侯!” “胡毋敬见过武真侯!” “……” 属于彻侯的威仪展开,一路从咸阳南城出,过渭水,入渭南中央学宫,进而行入中央学宫的后方巨大区域。 眼下的中央学宫,是在先前文信学宫的基础上,改建、扩建而成,整个渭南之地,辽阔至极。 内部的九大院堂各归一隅,为了将来的学宫拓展,后方还留有相当大的区域,以为将来所用。 眼下多是一些藏书之地、演练之地! 根据中央学宫的毕业规定,虽然不比护国学宫对于武道修行的测验苛刻,起码也得有超过普通人的身体。 “哈哈哈。” “快快请起!” “无须多礼。” “公子快快起身!” “诸位请起!” 眼前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为首在前的扶苏公子五人之外,还有廷尉李斯,其人也是学宫的大祭酒,还有自己见过的太史令胡毋敬。 此外,便是中央学宫的督察使、院堂博士之人。 一大堆数十人汇聚在这处还算宽阔的场地上,四周苍翠林立,绿荫笼罩,早就升起的骄阳不为炎热。 “哦,刚成君也来了!” 灵觉未显,敏锐之眸看向四周,看向此刻这处场地的另外一条水石要道上,那里也有数人正在极力快步走进。 周清见之,连忙迎了上去。 是刚成君蔡泽! 此人历经秦国三代先王,算上王兄,便是四位秦国国君了,虽然没有显赫的功劳,却是老成持重,在一些岗位上,足堪大任。 如第一任中央学宫大祭酒,便是刚成君蔡泽。 有他坐镇学宫,自己为学宫订制的许多策略,安稳的推进下去,若非其人和文信候吕不韦走的比较近,或许会有更大之用。 尽管如此,能够历经四位秦国国君,已然不俗。 “见过武真侯!” 早年间从燕国前来秦国,欲要施展所学,在应候范雎的举荐下,也是显赫一时,只是,应候早逝,不得已退居小位。 后来同文信候相交默契,编撰《吕氏春秋》,也有助力。 不曾想,文信候也先一步自己而去。 独留下自己在咸阳多年,而今须发苍白如雪,神容枯皱,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忧心的。 精气神三元旺盛,昨日有闻大王命武真侯玄清子为首,主持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心中有感,便是前来。 想不到,还是慢了一步。 “刚成君老当益壮也。” 灵觉之力笼罩刚成君蔡泽,他的年岁极高,却也精力还算充沛,刚从从远处走来,除了速度上慢了一些。 其它同正常人一般无二。 主持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堪为紧要之事。 周清今日穿上寻常之时少见的黑红锦袍,高山冠崭新明耀,腰间玉带、玉环相随,踏步长靴,为之虚扶一礼。 “以大秦太史籀文为根基,相融诸国文字,取其长,自成一体,这才是真正的书同文呐。” “当年文信候书成《吕氏春秋》之时,曾让人刊印诸夏各国文字版本的,当时就曾感叹,若然将来大秦一天下,一定让诸夏只存在一种文字。” “如此,任何典籍的通行只需要一种文字的刊印,岂不省时省力?” “在下深以为然。” “而今,大秦扫灭诸国,一统诸夏,合当有此为,为诸夏立下万世根基,立下万事不灭的风华根基。” 刚成君蔡泽亦是锦袍着身,手持一根木拐,看向面前年轻至极的武真侯玄清子,只有当人老了,才会想念当初年轻的岁月。 相对于早就位极人臣的武真侯,蔡泽觉得自己的确不如对方,真的不如对方,有武真侯主持编定制式文字之事。 蔡泽很放心。 故而甚是感叹。 “哈哈哈,本侯以为,上古仓颉之所以造字,并非是其人有感天地,灵机一动造字而出。” “而是上古无文字,诸多部落交流不便,文字便是如我等饮食所用之箸、勺、叉等物。” “没有那些东西,我等也可以饮食,却麻烦许多。” “有了那些东西,我等便会方便许多,文字于我等,就是那般的功用。” “即如此,如果让箸、勺、叉……更为方便好用,才是我等目的,也是我等编定制式文字的目的。” “新的文字,一定是书写便利的,一定是有序可寻的,一定是象形表意的,一定是通行诸夏的。” “公子,你等在学宫内,可有选定接下来编定制式文字所用之地?” 文字! 就是一个工具! 既然是工具! 越是为人使用的方便越好,而不是越复杂越好。 上古、三代以来的传承文字,都过于复杂了,书写、传承、学习都有些不便,春秋以来的那些文字,又纷纷变化。 更是不利于诸夏之人相识、书写、交流。 于蔡泽点点头,一侧的公子扶苏五人跟了上来,廷尉李斯等再后面相随,周清直接问询过去。 “武真侯!” “地点已经选好!” “为编定制式文字更为方便,那处院落便是定下中央学宫藏书楼的后方。” “那里原本是一处学宫的藏书借阅、阅览之地,地点极大,学宫学员多有前往使用。” “刚才扶苏还在同大祭酒商议,准备在学宫内,再造一处学员自修之地,以少府之力,全力之下,十日便可完工。” “待将来制式文字出现,以那处自修之地为表,其里修筑另外一座藏书楼,专门陈列崭新文字书录的典籍。” “武真侯以为如何?” 锦衣华章,雍容俊雅,合体的白色长衫着身,束发成髻,闻武真侯之问,踏步近前,拱手一礼。 由武真侯昨日吩咐,领着胡亥四人,辰时之前便是到达中央学宫,想要尽快寻找出武真侯所需要的中央学宫区域。 五人各有所语,而后商榷一处,统合出最佳之策,未几……学宫大祭酒、廷尉李斯到来。 扶苏与之商谈,最终定下那处区域。 学宫现在所有的藏书楼借阅、阅览、自修之地,能够容纳整个学宫学员所用,宽阔不必说。 “那处……本侯知晓。” “论地之广阔,的确可用。” “不过,那里……为何会合适?” 看着面前的扶苏,一观面前有条不紊、娓娓而谈的扶苏,周清不住的有一股熟悉之感。 似乎当年自己从天宗下山入咸阳,王兄也就这般的岁数,神容内外,却有王兄的一丝神韵。 轻笑道,不做具体的评价,反问着。 语落,灵觉传音晓梦她们一行人,己身则是踏步当先,向着学宫那处藏书楼而去。 如扶苏所言,那里的确很合适。 也是自己最先所要用的地方。 “武真侯!” “扶苏以为,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定然少不了将山东诸国的典籍书目一一翻阅。” “尤其是那些诸国王宫之书,山东诸国的文字变化,最先书录的便是它们,将地点落在自修之地、阅览之处,甚为便利。” “同时,也能够令部分学宫之人参与进来,学宫之人长时间呆在学宫,对于藏书楼内的藏书了如指掌。” “果然有所用,会更加的省时、便捷,令武真侯编定文字更为顺利。” 扶苏五人随其后,拱手一礼,继续言道。 胡亥旁侧不语,只是四处左右随意看着,无论如何,这次姑且先听车府令赵高所言,安稳办事便可。 将闾、松希、泾三人亦是没有言语,静静跟随,向着学宫另一处地方行去。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出宫 “省时、省力、便捷……,让学宫学员参与进来。” “这么说……,对于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公子已有谋略?” 不知不觉,自己所走的这条要道前方,已经有侍从清理路径,学宫之内的蜂拥之人被拦阻在外。 有感扶苏公子之言,对于制式文字的编定、整合,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观点,或许应该说步骤。 周清不由的笑语继续询问。 当其时,与后跟随诸人,亦是一道道目光看向公子扶苏,看向这位大王的长子,虽非嫡长,然大王毕竟无王后。 编定诸夏制式文字! 是一件大事。 可是,扶苏公子五人参与进来的这件事,更是具有非凡意义,别说还是在大秦一统诸夏之后。 是否大王准备考察诸公子,以为立下王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王储也是国本! 那意味着大秦将来的传承人定下,意味着大秦将来的王位更迭不会出现大问题,无论是对于秦国,还是他们,都有莫大影响。 而武真侯! 似乎有决断他们前途的力量,大王之令五位公子参与编定制式文字,事后,说不得给予五位公子一个考量。 考量的评价谁定? 除了武真侯之外,其他人还真没有这个分量! 武真侯! 很特殊! 功勋卓着是一方面,更有甚者,二十岁便是封侯,商君变法以来,功劳颇大者不少。 拿武真侯现在所居府邸的前任主人来说,武安君白起征战沙场,未有一败,秦国军功至上,还是没有封侯。 上将军王翦攻城灭国,功劳何其大。 还是没有封侯。 没有大王别样的看重、应允,侯爵之位不会轻易落下的。 道道奇异目光看向正在回应的公子扶苏身上,此行五位公子中,唯其年长,……可能性也是最大。 其余将闾四位公子,稍逊一筹。 “武真侯!” “编定制式文字事关重大,武真侯才智超凡,定然早有所谋。” “扶苏焉得可以在诸位面前妄言。” 扶苏快速一礼,摇摇头,并未说道更多。 “不敢妄言,虽是懂得分寸,却如何共谈?” “此行公子五人参与编定制式文字,若有所得,尽可言语,早一日将文字落下来,便是我等一起的功劳。” “公子虽为公子,若得功劳,亦是可以重任加身。” “公子且说说,若是可行,自当采纳。” “若是有暇,也无过错!” 观扶苏言语有些推辞、谨慎,周清仍为笑语道,看来扶苏还是有些长进的,起码知晓进退。 这里的四周可不仅仅有学宫诸人,还有影密卫的存在。 “武真侯!” “前来之时途中,扶苏五人也有商讨,以为编定制式文字,首要将诸夏诸国文字一一挑选出来。” “大秦所承乃是大周太史籀文,相对于山东诸国的文字,象形虽有过,表意却不足,数量上也是远远不如。” “许多新的字出现,大秦文字却没有,当将所有的文字挑选出,然后以太史籀文为根基,编定新的文字。” “其余种种,商榷细思。” 扶苏也是轻轻一笑,缓缓跟随,朗声语落。 将自己所思所想一一道出。 “关于文字的具体,可有所想?” 周清颔首,赞赏道。 “这……暂时未有。” 扶苏摇摇头,左右而观胡亥四人,编定制式文字的细节还真没有太多思量,想法虽有,不为成熟可用。 “昨日公子五人才得了这个差事,今日能够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即如此,接下来,公子五人分别负责将赵国、魏国、楚国、韩国、齐国的文字一一挑选出来。” “燕国为大周风华传承之地,其内的文字,同大秦所行之文相差不大,人手之力,可以从少府挑选,可以从学宫挑选,可否?” 周清没有多做评价。 脚步未停,向着已经在前方不远处的学宫藏书楼走去,既然扶苏公子五人有这般心思。 合当具体的差事落下。 挑选诸国文字,应该不难。 “自当不会令武真侯失望!” 扶苏欣然。 将闾四人闻此,相视一眼,颔首一礼称是。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儒家之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 “今日之事,便是要定下一个章程,有具体的章程落下,才能够编定制式文字更加顺利。” “大王之言,车府令赵高也当前来的,李斯,其人何在?” 以咸阳国府之力,编定制式文字功成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周清并不担心进度,回首看了扶苏五人一眼。 又看向李斯等人。 似乎少了一人。 “这……,李斯先行入国府,同相邦商议之后,便是带领国府各大行署精通山东诸国文字之人前来。” “并未相遇车府令。” 李斯闻此,先是一礼,而后左右而观,却是没有车府令赵高的身影,除了车府令之外,其余之人尽皆在列。 “罢了,今日之事虽不是正式编定制式文字,也是颇为重要。” “不可能因一人未至,而耽搁所有的进度。” 踏步间,眼前已经出现高达数层的藏书楼,那是伴随着中央学宫建立而建立的,其内文书,大都从咸阳王宫守藏室抄录而来。 然后随着大秦东出攻灭诸国,从诸国守藏室中掠夺大量的典籍填充,论书籍之多,怕是唯有咸阳王宫、桑海之地小圣贤庄可比。 小圣贤庄那里,毕竟是儒家数百年来的积累所在,非诸子百家任何一家可比。 当初秦国攻灭两周之时,儒家便是趁机弄走了大量诗书典籍,若非鞭长莫及,决然不会令儒家功成的。 李斯颔首,没有多言。 车府令赵高未至,的确令人狐疑,以其所为,当不会轻易出现那种差错,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可是大王钦定的大事。 胡亥亦是好奇的看向四周,想要寻找赵高的身影,可惜……一无所得。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辰时,赵高还没有前来中央学宫,莫不是咸阳宫那边出了什么事? 想不明白! 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这可是一个颇大的过错。 …… …… “芊红姑娘,我等接下来如何?” 目视武真侯一行人远去,纪嫣然明眸闪烁亮光,落在白芊红一行人身上。 看得出,武真侯今日是有要事在身的。 “中央学宫这里我前来的也是不多,晓梦接下来要前往藏书楼,阅览典籍,以为精进修为。” “雪儿和弄玉要近前随侍的。” “嫣然姑娘可有兴趣随我中央学宫走一走,这里学宫林列,各有千秋,同稷下学宫各有精妙。” “前来这里,不上好的亲自一观,当为可惜。” 随公子前来中央学宫,以白芊红为首的诸女没有盛装,随意的裙衫摇曳,幕离遮颜,浑身异象收拢,不为外人瞩目。 中央学宫这里,白芊红还真没有好好一览过。 多年来,自己多在外面,倒是焰灵、云舒她们来这里不少次,数月前灭齐的时候,曾入齐国稷下学宫。 那里……已然空落萧瑟,不为百多年前百家名士争锋论战的繁闹,同如今大秦中央学宫相比,更是弗如。 “自然!” 纪嫣然求之不得。 “师尊,中央学宫这里已经相当不俗,而听闻秦国护国学宫那里更为玄妙,不知是什么盛况。” “前辈,护国学宫那里真的不允许外人一览吗?” 召水在侧,从车马入中央学宫开始,就已经感知到中央学宫的浩大,甚至于师尊刚才灵觉笼罩,中央学宫的占地面积,怕是都有整个兰陵城之大了。 还真是恐怖。 中央学宫已然如此。 若是护国学宫,怕是更为庞大。 “中央学宫是直属于国府管辖的。” “护国学宫则是直属于咸阳宫管辖。” “护国学宫距离咸阳稍远,在雍都那边,占地方圆数十里,每隔不远,便是有关卡,兵士巡逻往复,闲暇之人进不去。” “云舒她们待在公子身边多年,中央学宫来了许多次,护国学宫几乎没有去过,甚至于庙堂之上,能够有资格前往护国学宫的都屈指可数。” “那里是国之重地!” 白芊红给予肯定的回应。 相对中央学宫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护国学宫无疑上升好大一个层次,秦军东出以来,护国学宫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自己领兵入泗水之地,北上齐鲁,军中便是有护国学宫的学员,也许他们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名将。 起码,极大充实了军中中层支柱。 庞大的学员体系中,多少总会有一二杰出之人,那就是护国学宫的目的。 兵士易得,一将难求。 护国学宫的出现,令一将不为难求,名将也有大几率出现,秦国尚武之风浓烈,这是一个好事情。 国虽大,好战必亡!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不然,国府每年要拨给护国学宫的财货不会那般干脆。 从一开始的十万金,到如今超过五十万金,还在继续向上提升。 而中央学宫呢? 也就十万金上下,学宫这里要不了太多的财货。 “即如此,芊红姐姐,嫣然姑娘,我们前往藏书楼了。” “嫣然姑娘既然有兴趣游览中央学宫,焰灵姐姐可以带领的,对于中央学宫,焰灵姐姐非常熟悉。” 一旁,云舒脆语落下。 纪嫣然要一览中央学宫,并没有什么,中央学宫没有什么隐秘所在,随意游览便可。 她们接下来要去藏书楼随伺。 “中央学宫?” “实则有趣的地方并不多,不过……转一转也好。” 焰灵姬一袭赤红裙衫,长发随风凌动,如火的轻纱遮颜,天魔力场归于本源,否则,整个中央学宫都要乱成一片了。 扫了白芊红一眼,自己还要带她游览中央学宫,还真是……有趣。 虽然,中央学宫没啥有趣的。 “多谢!” 纪嫣然一礼。 “多谢前辈。” 召水二人亦是惊喜。 “走吧。” “这个时间……九大院堂还比较安稳,都在学业之中,过了巳时,学宫就有些乱了。” 火焰之眸,顾盼生光,对着云舒颔首。 “芊红姐姐,那我们走了。” 焰灵姐姐虽说性子有些惫懒,办事还是牢固的,再说了,中央学宫之内,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左右看向弄玉姐姐和雪儿,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踏步间,前往藏书楼所在,那里的入口很多,无需从正门走入。 “我们也走吧!” 目视晓梦她们的离去,白芊红笑语看向纪嫣然。 “中央学宫这般大,将其整个看完,怕是一天都不足够。” 入学宫的瞬息,纪嫣然便是用灵觉一扫整个中央学宫,学宫很是辽阔,学员也是很大。 此刻初入巳时,学宫内那些并没有太多华丽点缀的房屋内,早已经挤满了一位位年轻的学员。 九大院堂! 容纳百家! 秦国虽独尊法道,其余百家之道这里也有教导,兰陵城内,也有所得,中央学宫学员的毕业,要经过一次次的考核。 任何一门课程的不合格,都不可能毕业。 不可能从学宫离去。 当然,法家之道,是每一位学员必修的,亦是考核最为严厉的,不通法家之道,更是不可能毕业。 “接下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白芊红也想要好好一观中央学宫。 在南郡政事堂内,中央学宫毕业的学员也有被派遣前来的,经过自己的考核,他们的水准的确不错。 起码超过四郡相当多的县域县令、县丞之人,所欠缺的也就是经验,历练一二,自有大成。 说着,一行五人消失在原地。 ****** “嗯?” “丽夫人要出宫?” “她今日怎会有这个兴趣!” “她要前往何处,传寡人令,少府速速齐备一切!” 兴乐宫内,自辰时入内,秦王政便一直和面前木案上的一大堆军政文书对抗,很明显,那些军政文书不是对手。 正在逐步减少。 中间并没有什么休息,只是轻呷了几口茶水。 忽而,一位近侍入前,跪立轻语,说道后宫一事。 秦王政不由手上动作一滞,丹凤之眸闪过好奇之光,抬首看向侍从,想要知道更多的讯息。 近年来,丽儿出宫的次数寥寥无几,唯有的那几次,还是自己相邀丽儿一块出咸阳宫,前往关中游玩散心。 今日,丽儿主动出宫? 奇异。 秦王政殊为奇异。 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够反对的,是要给予支持的,少府统辖的王宫各大行署,也要齐备跟随。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程邈 “大王,丽夫人已经令达少府,着他们从简以待。” “车府令赵高已经车马齐备,据闻……丽夫人与阳滋公主欲要前往中央学宫。” 侍者低首应道。 将大王所问尽皆语出。 “中央学宫?” “嗯?” “寡人似是有命,为编定制式文字,车府令赵高归于武真侯调遣,今日……武真侯、廷尉、太史令他们便是均在中央学宫吧。” “赵高怎会没有前往?” “阳滋也要一同前去?” “有趣,寡人也是有些兴趣了。” 秦王政将手中之笔落于笔架上,听着侍者之言,丽儿是要准备前往中央学宫?那个地方……丽儿可是不常去。 更别说,还有阳滋那个小丫头。 由着东君的离去,阳滋这丫头近年来和阴阳家月神学习阴阳术,还算安稳,整理案上文书,悠然起身。 ****** “秦扫六国,一统诸夏。” “此为古来未有之盛事,亦是未有之荣耀,我等今日在此,所语所谋便是为诸夏根基故。” “今日诸夏,战国乱世以来,小国不存,七国林立,是以……诸夏文字至少有七种形体,再加上其余文字写法,只会更多。” “诸夏诸地之人言语不同,这是最为难以统合之事,虽有官定雅言,也不可能统合诸夏万千异地之音。” “除非将雅言八音之妙,尽皆落于诸夏,并且达到一字一音,才有将雅言推进诸夏的可能。” “而与之相比,文字、写法上的差异,却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收到成效,文字、写法归一,诸夏诸地纵然音韵不通,彼此交流也没有太大障碍。” “书同文,心便归一,山东诸地文字、写法不存,数十年过后,会收到奇效!” 中央学宫的藏书楼前,自修之地、阅览之地所处偏厅,那里有一处可以容纳数十人的小厅堂。 虽不为华丽,可用就行。 扶苏公子诸人,廷尉诸人,学宫诸人跪坐案后,侧耳聆听上首武真侯清朗之音,语落文字归一之妙。 “武真侯所言甚是。” 诸人有感,颔首以对。 无论如何,文字归一是势在必行的。 “李斯,你为廷尉,又精通书法,早年又在桑海游学。” “说说这文字归一要如何推进!” 周清踱步于上首,看向厅内诸人,将文字归一的步骤定下来,接下来分配人手给予先后完成。 当可收有事半功倍之效。 “武真侯!” “诸位大人、博士!” “文字归一,诸夏大势,李斯斗胆一言。” “实则,先前扶苏公子所语,已然为准,文字归一,首要便是要将诸夏间现存的文字数目统合出来。” “上古仓颉造字,不过聊聊数百。” “三代有数千之字。” “如今统合诸夏诸地,当有不亚于一两万之字,若有可能,当尽皆改制,使之成为新的文字,也免去将来的麻烦。” “其后,便是一秦国太史籀文为准,融合其余文字,山东诸国之人皆称秦国虎狼之国、蛮夷之地、风华不限所在。” “实则,大周所传的太史籀文,在秦国所存最为完整,燕国自昭王之后,文字也有变化,唯有秦国,一直通行太史籀文。” “三代以来,大夏、大商、大周皆为天下之主,各有所承,今日大秦一天下,当所承大周文字为本,这必然为天下信服。” “否则,以山东诸地任何一地的文字为本,都会引起莫大麻烦。” 李斯自案后起身,华章锦袍,盛夏之时,不为厚重,入厅中,先后一礼,进而,没有迟疑,将所思一一道出。 或许秦国一直坚守太史籀文,误打误撞,今日受到别样的成效。 以大周传下来的太史籀文为本,诸夏任何一国之人都绝对不会有意见。 “哈哈哈,正是此理。” “都言秦国蛮夷,接下来秦国就要为诸夏文明风华做出一个模样。” 居于右侧尊位的刚成君蔡泽大声笑道。 “也许,这就是昊天之意。” “冥冥之中,大秦所承的太史籀文,会有今日之妙。” 太史令胡毋敬也是叹言。 闻此,与坐诸人,皆相视一眼,笑语不断,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欢乐的事情,毕竟,从这个角度上,秦国取代大周,成为新的诸夏共主,这就是传承。 如今的诸夏是秦国的,如今的秦国是诸夏的秦国。 身为秦国之人,更是诸夏之人。 岂不欢悦。 “继续一言。” 周清也是微微一笑,看向李斯,点点头。 扶苏公子等亦是看向李斯,刚才他们所语就是到达这里,进一步所为,还不太清晰。 闻廷尉李斯之言,似是其人胸中已有韬略。 果然不愧庙堂中枢重臣,与之相比,相差远矣。 “再者,便是以太史籀文为根基的文字,快速确定出一种新的文字,使之象形、表意俱存。” “太史籀文中,象形稍重,表意不显,山东诸国文字杂乱无章,却表意有序,使得新的文字笔画清晰,架构明晰,才更为重要。” “对于这一点,今日与列者,有一人当有深感!” 李斯颔首,脚步随意而动,看向厅内诸人,将进一步所为清晰道出,说着,视线落在一人身上。 “哦,何人?” 周清略有新奇。 “程邈,当一见武真侯!” 李斯继续看向那人。 如此,不大的厅堂内,亦是一道道目光汇聚在一人身上,随即,那一道道目光自生奇异。 此人,他们好像不太认识。 “程邈!” “你之所学,今日要派上用场了。” 虽有人不认识,可与列者,终有相识者,观廷尉李斯亲自举荐,尽皆羡慕,拱手一礼。 “程邈!” “快快起身,相见武真侯!” 一人催促着。 “……” “……” 当其时,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一位年三十余岁的男子,身着国府行署的普通袍服,神容略有枯瘦,然动静之间,颇为干练。 双眸有神,鬓间略有些许疤痕,束发而冠,迎着廷尉李斯目光,有感身侧同僚之语,正襟起身,行至厅堂内。 “程邈?” 对于这个名字。 周清还是有些印象的。 岁月长河中,此人的确参与诸夏制式文字的大事,功劳还不小,尤其还弄出了后世的隶书。 堪为书法奇才。 不过,对于此人,周清没有特意搜寻,以自己所为,编定制式文字,当可做的更好。 还有一点,自下山以来,咸阳诸般事,诸夏诸事,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化了,程邈之名不显。 周清也不太了解他的下落。 今日一观,似乎他已经身处国府了,想来职位不高,不然自己当了解的。 当然,有此人加入,自己说不得可以省却一二力气。 起码他那个隶书就是挺好。 “咸阳书吏程邈见过武真侯!” 黑色的锦衣着身,立于厅中,对着上首武真侯深深一礼。 “能得廷尉所荐,定有不俗。” 周清单手虚托一礼。 “武真侯!” “程邈之书法,可谓咸阳一绝,尤其擅长太史籀文,连诸国文字都有擅长。” “更甚者,多年书吏之劳,还有一门崭新的文字法体落下。” “当年武真侯领兵灭韩,诸多文书从南阳、咸阳往来不断,身为国府书吏,程邈之人之力可比十人之功。” “所要便是在其所创之书,这门文字,虽和太史籀文、诸国文字皆有不同,然……可用之处甚大。” “此为李斯昨日拜托程邈亲自书录的三卷《秦律》,请武真侯一观!” 李斯亦是一礼。 编定诸夏制式文字,有更多才学者加入更好,程邈便是其中一人,李斯先前为长史、假丞相之时,多有了解此人。 其人所创的那门文字,或许不为雅致,可……用来官府书录文书,却是上佳,尤其效率很快。 说着,抬手间,便是有一位侍者从厅堂一隅近前。 双手捧着一只木制托盘,其上陈列数张写满黑字的纸张。 “程邈?” “老夫知晓你,你的那门文字,可为自成体系,书录起来,速度极快,若是官府正文、契约之文,或许不得。” “若是它用,很不错。” 刚成君蔡泽那苍老的眉宇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对于这个程邈也有些印象,当即赞誉道。 自己也见过他所创的那门文字,算是杂糅太史籀文,可是较之繁琐的太史籀文,书录起来,轻便许多,尤其笔画少了不少,还可以一眼认出来。 那就是难得了。 接下来编定制式文字,也可与之参照。 “在下也有耳闻程邈之书。” 太史令胡毋敬也是颔首道。 身为书法爱好者。 身为记载秦国史册之人。 对于许多事情了解的很详细,加上长期待在咸阳城,长期待在国府,对于程邈之人,有所知晓。 “哈哈哈,看来廷尉又要举荐大才了。” “三卷《秦律》于本侯一观。” 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厅堂之内,立于李斯、程邈二人五尺之外,单手深处,那侍者手上所托的纸张飞出,先后落于手中。 李斯此人。 还是不错的。 起码岁月长河后续的所为还没有出现,入秦以来,无论是任何职位,都有相当之功,尤其是举荐之功。 无论是如今的大田令郑国。 还是身居假丞相之时提拔的国府之人。 还是如今廷尉所举荐之人,自己都有所耳闻,上次在中央学宫落下一位位督察使,李斯举荐不少人。 自己一一考察,觉得都相当不错。 今日将程邈举荐出,周清很是欣赏。 无怪乎王兄也那般欣赏李斯。 却有独到之处。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光暗一体 “这就是……程邈你所创之字!” “这种文字……却可称得上自成一体,自成一家,形体上看,同太史籀文有着明显的不同。” “略微宽扁,横向取势,笔画之间有分断之象,太史籀文略有成圆形,此字合乎方形体态,笔画之间,更为棱角分明。” “不错,不错,看上去别有韵味。” 手上所持是程邈所书录的《秦律》三卷,对于秦律的内容,周清自然是熟悉无比,而对于程邈所录的这些字。 平添一股别样的熟悉之感。 却是有了隶书的雏形! 太史籀文! 岁月长河,称之为大篆,称之为篆文,这种文字,承至三代,多是象形,缺少表意,书录的时候,多圆滑,不为棱角。 先前纸张未出的时候,将一枚枚篆文落在竹简上,鲜少横平竖直的笔画,大都弧形居多,以刀笔书录的时候,很是艰难。 而程邈所录的这种文字,明显方便些,就是在纸张上,也绝对方便许多,因为笔画一些弧形,明显不如横竖便捷。 而这种文字,大体为岁月长河其余文字特点所继承。 “不过……,这种文字虽不错,却少了一些象形表意,这方面略有不足。” “文字承载诸夏风华,仅仅便捷不足以通行诸夏,本侯倒是觉得,可以为附属文字,可为非官府、非契约所用。” “这三卷《秦律》,本侯会带走,交由大王定夺。” 太史籀文! 有着明显的象形意蕴,而程邈的这种文字,却少了那种意蕴,也许,程邈将其改进的时候,就只是为了便捷。 如何写的时候便捷,便是如何写! 如何写的舒服,便是如何写! 一些笔画上,明显的少了许多。 虽可用,不得大用。 “武真侯目光如炬,一语中的。” “程邈之书,李斯以为,也是可以添为官府补充之书,相对正式的官府文书、契约文书,大量的文书所录都需要快捷,都需要时效。” “此书便是可用。” “此外,李斯以为,程邈之书之形体,未必不可为接下来编定诸夏制式文字的参照。” “这种化曲形为平直的构造,便是优点。” 廷尉李斯赞叹道。 武真侯果然也是精通书法之人,其人之语所评判,却是程邈之书的优点,缺点说道的也很是明显。 无论如何。 大王曾语,编定的制式文字,象形表意,缺一不可,而且必须以太史籀文为根基,杂糅诸国文字。 仅此一点,程邈之书便是做不到。 虽然做不到,也非坏事,这种书录的文字也有一些可取之处,以为接下来变革文字所用。 “不错!” “的确为可取之处。” “即如此,程邈,接下来你也添为编定制式文字从行者之一,就……负责先前廷尉所言,将文字笔画书同归一之事。” “将秦国所承的太史籀文,一一变化,本侯也是参与的。” 隶书自然有可取之处,它本来就是从太史籀文而出,兼具本身的特性,周清将手里的纸张,落于那侍者的托盘内,看向程邈。 果然昊天有动,程邈还是出现了。 既然出现,合当大用。 “武真侯!” “程邈定不负武真侯所望!” 得廷尉李斯举荐于此,程邈心中已经有所准备,多年来,自己所擅长的东西,也就书法。 虽言书法,又和其他的文字有所不同。 果然有所用,参与编定制式文字,实在是……惊喜至极。 没有任何迟疑,深深一礼。 “武真侯!” “车府令赵高在外请入!” 未待周清继续在厅堂内同诸人继续说道什么,守卫在外的侍者,悄然近前,低声一语。 “车府令赵高?” “让他进来吧。” 周清摆摆手。 旁侧未有离去的李斯隐约有闻,好奇的看了厅堂入口一眼,车府令赵高才来?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的。 “赵高见过武真侯!” “赵高来迟了,请武真侯恕罪!” 少府中人,黑色玄衣略少,多了一些赤红之感,高冠束发,眉目苍白,隐约有些不正常,偏生其人生长的高大。 浑身着装整齐,腰环黑红之带,只身一人,快步从厅堂外走进,远远的便是深深一礼,眉目深深低下。 不远处入列的胡亥见状,灵动的奇异之眸闪烁亮光,扫向赵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府令在咸阳宫行事多年,唯有差错。” “今日却来迟了一步,是否有缘由?说说?” 对着李斯二人看去,随即,二人各自一礼退下,归于原位,踏步厅中,行至赵高跟前。 他的修为不错,提升的倒是很快,已经达到化神大成水准了,所修至阴极寒,缺少阴阳调和的玄功,以至于外显肤色少了一丝红润,多了一丝寒霜。 这种玄功……有点像当年自己在韩国新郑雪衣堡所察觉到的动静,那位血衣候实力也是极强。 只是,所修也有隐患,未可阴阳相融,此生难入玄关,更难以化神圆满。 对于赵高,周清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大的关注了。 因为他对于自己就是翻手可灭之人,更别说,现阶段,赵高还是很有用处的。 一个庞大的帝国,必然是光暗归一的,古今皆如此,正面的战场上,山东诸国被大秦铁骑扫灭。 黑暗之中,帝国若是没有锋芒的利刃,那么,不是一件好事。 赵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前提,是他很识趣。 “武真侯!” “今日赵高正欲出宫前来学宫,却有宫中钧令下达,有贵人出宫,是以……有所耽搁。” “无论如何,当提前派人同武真侯一言,如今至此,耽搁武真侯之事,赵高之罪也。” 仍为起身,仍旧深深一礼,低缓之言有序,声音雅韵十足。 “嗯?” “是丽夫人!” “她前来中央学宫了?” “还有阳滋公主。” “罢了。” “归位吧,接下来还有要事。” 宫中钧令! 贵人出宫! 自然要车府的车马齐备的,却是……能够令赵高亲自相随的,屈指可数,心有所感,灵觉扩散。 呼吸之后,摆手一道轻缓之力,不在理会那般事。 中央学宫内,已经多了另外的几道气息,还算熟悉,是公孙丽和阳滋公主她们,王兄倒是没来。 “是!” 赵高未有直接起身,又是深深一礼。 ****** “母亲,今日您怎会前来中央学宫?” “这里好像并不有趣,而且今天还这么热!” 一行不算盛大仪仗的车马行入中央学宫,由着提前的低调,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然……以那队车马为中心的方圆百丈区域内,已然覆盖数十位劲装相随的陌生人。 动静之间,不为显露真身,一直跟随在车马四周。 亦是进入中央学宫的后方,不为前方九大院堂繁闹叨扰,自宽阔的马车内走下,一览四周学宫样貌,一道清脆之语流淌。 其人年岁不大,浅色的锦衣着身,不外七八岁的样子,姿容秀丽,已有桃李之姿,身段灵动,略有一丝浅黄的长发成髻,梳成小辫,落在脑袋。 大日凌空,白云微动不动,若无旁侧绿荫笼罩,真真令人忍受不了,素白的小手看向虚空,很是不解的看向母亲。 好端端的,自己今日正准备好好修习阴阳术的。 母亲却是说着带自己出宫玩耍,还以为是带自己前往咸阳南城呢,没曾想是中央学宫。 这里都是读书人待的地方,没有什么好玩的。 还是咸阳南城那里有趣。 “看来你的阴阳术修炼的还不到家。” “中央学宫这里有趣的东西也不少,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而且还有一些有趣之人。” 浅红色的云锦长衫,凌云之髻高高束起,玉簪束之,翩然垂于身后,春半桃花,雪肤花貌,端丽冠绝。 立于车马前,听着阳滋的小小抱怨,抬手便是一道玄光落于其身,隔绝寒暑,以自己如今化神大成的修为,轻而易举。 也许,化神大成的修为境界,对于自己也就这点好处了,寒暑不侵,百病不生,神容凝滞,复归青春华丽。 那种丹药应该很不俗,起码以自己对于阴阳家的了解,怕是唯有聚仙丹才有那般功效。 而聚仙丹似乎也没有驻颜的功效。 不知道武真侯是如何炼制成丹的。 琼姿夺目,贵意盎然,拉着小阳滋的手掌,走向藏书楼所在。 “有趣的人?” “母亲,今日扶苏兄长他们好像也在中央学宫吧。” “还有武真侯他们。” “您是来找他们的?” 小阳滋觉得自己在咸阳宫的消息,还算灵通,比如扶苏兄长,还有将闾、胡亥他们五个人,现在就待在中央学宫。 是为了什么文字的事情。 阳滋搞不太懂。 大秦的文字不是好好的吗? 为何还要处理什么文字。 尤其,还有武真侯在这里,武真侯位列侯爵,庙堂之内,高爵第一人,也在这里,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母亲所说的有趣之人,应该是他们。 否则,好端端的,母亲不会前来这里的。 “就你知道的多。” “清儿,弄玉姑娘她们现在何处?” 公孙丽无奈的看了自家的小女儿一眼,这丫头虽然说比起前几年老实了许多,也是一个不好处理的。 却是,大王偏偏对她宠爱己身,令这丫头无法无天,诺大的咸阳宫整天乱跑,不知生出多少事。 一直想要自己带她出来玩玩。 好吧,带她出来了,也是一大堆的话语说个不停。 随之,公孙丽看向身侧前方的一位侍女,那是一只待在自己身边的清儿,因为当年之事,贬出内间,眼下一直在外间做事,还算顺手合心。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阴阳高下 “夫人,弄玉姑娘此刻正在藏书楼。” “武真侯正与诸位大人商论要事,待事毕之后,再来拜见。” 姿容秀丽的侍女福身一礼,夫人未至中央学宫之前,许多消息便是已经探清楚了,四周的护卫也都已经布好了。 自秦国扫灭诸国以后,那些大胆之人都敢闯入咸阳宫行凶,这里是中央学宫,必须给予十倍的警戒。 纵然低调而行,可在某些人眼中,还是很明朗的。 “告知武真侯,我无意叨扰,安稳办好制式文字便可。” “让弄玉她们陪着我就可以了。” “阳滋,我们去找弄玉姑娘吧。” 公孙丽秀首轻点,此次前来中央学宫,所为本也不是武真侯与制式文字,而是一些私人之事。 叨扰武真侯反而不好,也非大王所愿意看到。 钧令下达,清儿称是。 未几,公孙丽同阳滋公主便是在要道上行进,从一侧入口进藏书楼,那里……早已经有人等候了。 “丽夫人,公主!!” “丽夫人!” “……” 云舒、弄玉、雪儿三人在藏书楼已经清理出来的区域门前一礼,片刻之前,已经有宫人通禀了。 灵觉笼罩之下,公孙丽的行进路线,她们知晓的很清楚。 观面前只有丽夫人和阳滋公主寥寥数人,略有奇异,不知道好端端的丽夫人怎么会突然出宫。 还会微服前来中央学宫。 还带来了阳滋公主。 “弄玉姑娘,你等无需多礼。” “先进去吧。” 公孙丽神容笑靥,莲步香尘,将面前三人一一扶起,三人中,弄玉姑娘是自己的老朋友。 当年大秦未有东出的时候,弄玉姑娘便是常常入咸阳宫,教导自己琴技之妙,己身还是很有收获的。 其余二人也见过数次,都是武真侯身边服侍之人,且都为绝色,面前三人,尤其这位雪姬姑娘,更是雪肤银发,耀如春花,方桃譬李。 “喏!” 登时,藏书楼这处被清理出来的偏厅便是被同公孙丽一起前来的侍女占据,诸般事物陈列,香茶、点心,各自取出,静香燃起,幽香自生。 “夫人、公主前来中央学宫,莫不是为了纪嫣然姑娘她们?” 偏厅一语,诸人跪坐旁侧。 雪儿施展妙法,整个房间内自生温凉,待侍女进献相差,弄玉微微一笑,看向旁侧的丽夫人。 这个答案似乎不难猜。 丽夫人多年来一直都待在咸阳宫。 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是出宫,也是盛大的仪仗跟随,而非今日这般低调,且出宫的目的地都是一些秦国故宫,或是关中上好的游玩之地。 中央学宫? 绝对不是一个上好的选择。 论藏书之盛,咸阳宫守藏室更胜一筹。 若是于百家之学有趣,亦是可以从中央学宫调遣博士之人入宫,那是便捷的事情,以丽夫人之宠,不成问题。 至于说为了相见她们? 更是不可能,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诚如此……丽夫人前来中央学宫肯定是为了私事,也是和她们有关的私事,这般一想……就不多了。 有兴趣的私事只有两样,一样是有趣的事物,咸阳宫在前,中央学宫又能够拥有什么好东西。 那就唯有人了。 什么人会令丽夫人感兴趣。 就不难猜了。 “弄玉姑娘果然知我之心。” “此间无外人,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姑娘,当年我与师兄他们还在诸国游历的时候,就有耳闻,却是没有机缘一见。” “一晃这些年,想不到纪嫣然姑娘她们现在咸阳了。” “兰陵城那里的事情,我都了解,纪嫣然姑娘待在春秋书馆多年,又停留兰陵城一段时间。” “天明那孩子也是在她身边待了好久,我心念想,故而今日前来。” “听宫人所报,纪嫣然姑娘今日也是入学宫了,不知可有机缘?” 公孙丽并不避讳此事,笑语看向弄玉姑娘。 弄玉姑娘果然蕙质兰心,能够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不错,前来中央学宫正是为了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姑娘,本以为和弄玉姑娘她们呆在一处的。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雅湖小筑纪嫣然?” “好像以前听东君师尊提起过,她也是阴阳家的,和东君师尊份属传承不同。” 一侧正在小口欢快吃着点心的阳滋,秀眉微动,对于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略有思忖,便是脆语道出。 母亲是前来一见阴阳家的纪嫣然? “公主所言甚是。” “嫣然姑娘份属阴阳家智者一脉,诠释天道阴阳五行,邹衍前辈更是大宗师。” “东君焱妃份属阴阳家术者一脉,传承上古三代典仪祭祀之道,兼修玄妙阴阳术,道理的确不同。” 于阳滋公主,弄玉也不陌生,咸阳宫内,丽夫人也想要阳滋公主和自己学琴的,奈何阳滋公主坐不住,便是不了了之。 东君焱妃向阳滋提及雅湖小筑,属于正常,那也是阴阳家的一脉。 “夫人,嫣然姑娘此刻正和芊红姐姐她们行走学宫,以观中央学宫。” “既然夫人相请,那……就让她们归来吧,接下来一览学宫的时间还有很多,编定制式文字,三五日之内难以功成。” 杏眼明仁,落在丽夫人身上,弄玉一礼,轻笑道。 “多谢!” 公孙丽欢喜,如此更好。 “那嫣然姑娘的两位弟子,夫人是否也要一见?” 接着前言,弄玉又是浅浅一笑。 “你啊。” “既知本宫今日前来学宫之心,还如此打趣本宫,着实该罚。” “清儿,将本宫带来的冰龙珠取出,于弄玉、云舒、雪儿姑娘畅饮,若不饮完,本宫定有惩戒。” 公孙丽顿然也是笑语轻缓,单手虚空点了点弄玉姑娘,也就弄玉姑娘这般相识之人可以打趣自己。 不错。 今日前来中央学宫,除了相见雅湖小筑纪嫣然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便是想要见一见兰陵城内那个和天明关系上佳的小丫头。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是……召水! 听起来很不错。 而且能够被纪嫣然收录门下,资质、品行不消说,定然是让人满意的,大王今日本也想要同自己前来学宫,被自己拒绝了。 都是一些私事,大王无需掺和进来。 “喏!” 清儿亦是一笑,细脚走开,准备将同行带来的冰龙珠取出,那也是才能够西域进献的夏日美酒。 或许不若近年来的秦酒唇裂,却是很适合女儿饮用。 起码,阳滋公主就非常喜欢冰龙珠、雪龙珠、紫龙珠……。 “即如此,在下去找寻嫣然姑娘她们。” 同弄玉姐姐低语,雪儿从案后起身,为之一礼,周身闪烁玄光,踏步间,消失不见。 “弄玉姑娘,是雅湖小筑纪嫣然的修为高,还是东君师尊高?” “说来……东君师尊都离开咸阳一载了,如今还没有归来,月神所授阴阳术,虽也不错,总觉得和东君师尊差了一些。” “听说阴阳家的蜃楼建造好了,接下来可以东行海域仙山?这是真的?” “东君师尊当初说过,弄玉你的修为也是很高,不逊色于她,你们之间交手过吗?” 目视那位雪儿姑娘的离去,小阳滋眼中一亮,起码那般手段,自己就施展不出,东君师尊说过,欲要施展出腾空挪移之法,起码也得修炼至化神大成,或者更高。 雪儿姑娘都这般。 弄玉姑娘应当更不简单,当初咸阳宫学琴的时候,弄玉姑娘琴音拨动,百鸟齐鸣,很是令人心动。 奈何自己学不来。 一时间,接连询问着。 “无论是雅湖小筑的嫣然姑娘,还是你师尊东君焱妃,都已经破开化神,悟虚而返,臻至玄关。” “二人并未交手,难分高下,月神如今的修为还只是化神境界,对于阴阳术的修炼,自然不若东君阁下。” “洞庭之上,蜃楼已然建好,现在正在江水顺行东去,寻找海域仙山,还要登上一段时日。” “至于在下同东君阁下之间,想来东君阁下更胜一筹,我所修只是强身健体,清静守心,并不擅长攻伐。” 迎着阳滋公主的一道道询问,弄玉明眸生辉,将一道道问题的答案落下,公主果然还是那个性子。 “那武真侯呢?” “东君师尊所言,武真侯修为深不可测,难知阴阳,可我观武真侯,好像和普通人差不多啊。” 阳滋突然间觉得自己心中的疑问很多。 而且,对比东君师尊、弄玉姑娘她们,好像自己修炼的速度很慢,现在都还只是先天,她们都已经破入玄关了。 “大道至简,反哺归真!” “修为破入玄关,便会神融虚空,若是收敛气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一如弄玉现在这般,果然你我不相识,难道可以看出弄玉的修为?” “公主现在的阴阳术已经入门,接下来用心修行,十年之内,突破化神不难,至于玄关,也是有不小机会的。” 公子的修为境界? 别说阳滋看不出来,就是她们也看不出来。 与道合真,真空一体,那般境界,就算公子将玄妙告诉她们,似乎……也不能够感受什么是真空! 可是从公子可以随意屈指一点破开召水身上的星辰封印,而强如晓梦也奈何不了封印,就可窥一隅。 语落阳滋公主身上,公主好像对于修行比较有兴趣,有东君焱妃指导,将来破入化神,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言更高,那就看自己的机缘了。 化莲丹那种东西,观机缘吧。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太乙古宝 “寻常之时,在后宫内,也未见你这般好奇武道修行。” “如今见到弄玉姑娘,反而令你兴趣起来了。” “弄玉,无需理会她,她也就是一时兴趣,自东君阁下离开咸阳后,这丫头的修为精进不多,整日里就喜欢摆弄那威能不弱的阴阳术。” 听着阳滋小.嘴说道个不停,公孙丽表示无奈。 这丫头从小到大一直如此,自己屡屡管教她,都没有功成,主要还是大王的插手,说什么阳滋身上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昊天在上! 自己当年绝对没有阳滋这般调皮! 身为公主,武道修行随心便可,修习一些琴棋之技也是不错,阴阳家的阴阳术还是缓上一缓为好。 “修行所修就是兴趣。” “若然公主于此有兴趣,精进的很快。” “阴阳家的阴阳术,核心在于阴阳二气演变,公主若要修炼更为精深的阴阳术,则需要参悟那些。” 弄玉自是难以回应公主之事。 以公主之尊,接下来更为尊贵,再加上大王的宠幸,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主要随心而动。 有大王、丽夫人在,公主此生当华贵相随。 “月神也是那般说,可是阴阳二气的演变,我却是弄不懂。” “不着急,等东君师尊归来再参悟也不迟。” “母亲,今日扶苏兄长五人都在学宫,怎么高儿弟弟没有前来?高儿弟弟现在也是认识好多字的。” “我感觉泾水兄长还没有高儿弟弟聪明呢!” 小丫头的话题变动的很快,前一刻还在谈论东君师尊的修为高低,前一刻还在谈论修行之事。 转眼间,又到了扶苏公子等人身上。 小巧灵动的明眸涌动亮光,看向母亲,不明白为何母亲不把高儿弟弟也带过来,扶苏兄长五人中,泾的年岁也不大啊。 此外,武道也打不过自己,每一次遇到自己,都躲着自己走。 自己也没怎么样啊。 “不可乱言。” “扶苏五人添为编定制式文字,乃是你父王所定,你小小年纪又知道什么。” “还有不要称呼泾为泾水了,他是你的兄长,秩序有然,果然后宫之内,都没有了秩序,后宫就乱了。” 公孙丽秀眉挑动,轻喝道。 这就是被大王有些宠坏的性子了,什么都说? 什么都敢说? 以前年岁小,还没有什么,将来年岁逐步长大了,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庙堂内外,均有好多双眼睛的。 果然将来被朝臣斥责就不好了。 “扶苏他们留在中央学宫,是因为他们的年岁都达到十岁以上,可以参与一些事情。” “高儿现在还小,就算待在学宫,一时片刻,便是疲倦了,何以成事。” “此言再让我听到,就禁足后宫一个月!” 知晓阳滋说着无心,保不准落在别人耳中,就是有意了,后宫之内的事情,添为复杂。 自己总管后宫多年,都不敢说将后宫牢牢的把控在手中。 今日这里无外人,弄玉姑娘自不会乱穿,这个习性不改,将来被陌生人、有心人听到,或许就是另外一个事件了。 高儿现在也是越来越大了。 有些事情,终究需要面对的。 编定诸夏制式文字,大王诏令扶苏公子五人参与,这已经是一个信号了,待在咸阳宫多年,并非没有任何长进。 身为人母,自然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儿能够承担大任。 因为,那个位置……就算自己不争,高儿将来呢? 高儿果然要争? 自己该如何? 阳滋该如何? 护国学宫有言传出,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对于那些事情,公孙丽是讨厌的。 现在,为了阳滋、高儿,也不得不去思量。 当真是令人不开心。 “母亲!” “这……,是!” 小阳滋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抬首看向母亲,只是……在母亲的严厉视线下,只得低首而应。 不在多言。 弄玉二人在旁,虽有所闻,也不好多言。 有些事情,闲暇之时,她们姐妹之间也趣味说过,如丽夫人的子嗣公子高,再过几年,或许会成为争夺王储的有利之人。 只要其人表现的不是那般平庸,几率便是很大。 而其余公子欲要谋得王储之位,只得花费更大的代价,以求令大王满意。 眼下咸阳宫的平静,并非真的平静,也许如芊红姐姐所语,平静的水流下,暗潮早已涌动。 再过数年,当有风起云涌的澎湃之象。 ****** “师尊!” “那件祖师的古宝真的要借给苍璩修行参悟?” 太乙山! 陈列于关外之地,东西之长五百余里,旁侧丘陵山地甚多,低矮不平,田亩不显,苍翠林木茂盛。 据传,数百年前的道家关尹子前辈曾在此修炼多年,其后,天人二宗分列,便是将观妙台定在了太乙山。 而那处观妙台! 恰是当年关尹子前辈的停留之地。 相距太乙山观妙台三十里开外的山林深处,一处别样的建筑群落立于山脉之中,立于山脉的腰间缓和所在。 盛夏! 林荫之内,寒热交替,云雾顿生,飘渺不知形体,更为将那建筑群落笼罩的若隐若现,宛若世外仙境一般。 然而,近距离一观,石阶走道,通向深处,茅舍竹檐、砖瓦相随,彼此相合成就人宗木虚子的根基之地。 人宗弟子入军中多年,略有功勋,便是有了这处地方,有了这处根基,南阳之地的人宗山门,已经回不去了。 除非将来诸夏的人宗只存在一个传承。 要么木虚子一脉消亡! 要么逍遥子一脉消亡! 旁侧水流从山脉深处流淌,蜿蜒经过这处建筑群落,木虚子一身浅青色的道袍着身,束发莲花冠,浑身上下,气息浑厚,在化神的境界,也前进不少。 静静盘坐在临水一块巨石之上,双眸闭合,身后,两位年轻的弟子近前。 “天道阴阳。” “欲要借这件祖师古宝修炼参悟,自然要付出一些东西,苍璩既然答应了,自无不可。” “此事我自会处理。” 木虚子年岁不算很大,当然,如今也不小了,能够踏足化神,引领人宗弟子走上另外一条道,也非容易之事。 收到咸阳传来的密信,心中安稳,无论苍璩如何强大,只要那位出言,苍璩又能够如何? 虽然人宗现在的实力远远比不上天宗,可是天道乾坤,万物有序,这并非永久,一切都是在变化之中。 “师尊,那苍璩行事狠辣,果然得了我宗古宝,悄然离去,该如何?” 那弟子还是有些不安。 近年来,苍璩之名,在诸子百家间很是响亮,尤其是在兰陵城袭杀鬼谷子之后,更是令人不自生出惊悸之感。 鬼谷子是何等人物? 每一位鬼谷子都绝对是一等一的绝世人物,可是……就那般的绝世人物,被苍璩袭杀了。 袭杀一词,不为上好评价。 也正说明苍璩行事的作风。 加上这次,已经询问他们人宗古宝三次了,前两次师尊都没有同意,这次却同意了。 实在有很大的风险。 “无需担心。” “你们先退下吧,有哪些心思,还不如多多精进修为。” 木虚子玄功运转,轻语落。 “是!” 师尊都这般说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彼此相视一眼,缓缓离去,也许师尊有其它的手段落下。 …… …… “师尊!” “有贵客到访!” 一炷香的时间未到,木虚子仍旧临水修行,参悟天道玄妙,悄然,又是一道飞快的脚步声传来。 人未至,音先达。 “贵客?” “谁?” 木虚子略有不悦。 “师尊,是鬼谷弟子盖聂!” 那弟子近前,喘息一口气,径然道。 “鬼谷盖聂!” 屈膝盘坐在巨石上的木虚子双目陡然睁开,三元玄光闪烁,口中轻语,道下,已经离开了巨石。 “他……是来寻找苍璩的吧?” “苍璩吧?” 好端端的,木虚子不相信鬼谷盖聂会前来人宗这里。 相对于人宗,盖聂同天宗之间,交情更好。 而且念及眼下人宗内的一人,也许那就是缘由。 “苍璩正在前方院内游玩。” 那弟子神色更为不好看,这一点他也想到了,那鬼谷盖聂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苍璩而来的。 鬼谷子身死苍璩之手,才刚刚过去数月。 这等仇怨,放在任何一位的诸子百家弟子身上,都不会放弃的,都绝对要报复的。 “走吧,希望我们归去的及时。” 木虚子神容苦皱,人宗好不容易安稳一段时日,今日莫不是又要迎来危机了? 虽说苍璩、盖聂同人宗没有什么纠缠。 然……两个人一块出现在人宗这里,就相当难缠了。 嗡!嗡!嗡! 刚离开临水之流百多丈,远处的人宗正殿区域上空,已然传来道道强力紊乱的能量余波,天地元气的颤动遍及方圆数里区域。 俄而,云雾溃散,旋风骤起,那引起天地元气异样的根源显化,虚空之上,两道黑白玄光纵横,狂暴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 “可恶。” 木虚子甚为不满,这二人的修为就算没有达到玄关的层次,估摸着也是不远了,一举一动,威能巨大。 人宗这处根基之地,还没有彻底功成,受此影响,怕是要损毁不少房屋殿落了。 “师尊!” “我等该如何?” 那弟子想不出应对之法,前一刻还在想着鬼谷盖聂来人宗的目的是苍璩,转眼间,二人已经打起来了。 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第一千七百章 我也会 “我还以为是卫庄先找过来呢。” “盖聂!” “你这般着急寻我也是无用,鬼谷一脉的传承,据我所知,已经落在卫庄身上了,你该去找他才对。”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凌虚御风,踏空而立,手持承影,蛟分燕落,如旧的一袭黑色锦衣长衫,长发随意的梳拢身后。 一丝丝狂傲不桀的气息随心弥漫,玄功运转,明眸涌动亮光,看向数十丈开外的鬼谷盖聂。 他竟然找来了! 有点意思。 这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预料中,率先找来的应该是卫庄那个废物,不过,也不能说很废物,起码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毕竟得了鬼谷核心的传承,《五龙盛神》、《灵龟养志》、《腾蛇实意》、《伏熊分威》…… 当初在兰陵城以种玉功吞灭鬼谷子一身精气神三元精华,也同时得到了鬼谷一些核心的隐秘传承,若非卫庄最后打断了自己一下。 所有的传承都该圆满的被自己消化吸收,现在只能够知晓大半,没有一门圆满的,着实令人不悦。 虽说只是知晓大半,也能够有所得了,那些法门的确精妙,尽管没有一门完整的,细细参悟,也是有所得。 加上数月来所吸收的鬼谷子一身精华,修为已然不知不觉化神圆满,玄关境界,指日可破。 自己这一脉,自杨朱先贤创立法门,而后与道合真后,百年来,连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都没有出现过。 并非玄功妙法不济,而是所修艰难。 凡尘俗世,保性全真,又有谁可以做到? 但凡一点点心性有失,整个人便是坠.落,难以臻至巅峰,更别说悟虚而返,现在……自己另辟蹊径,以种玉功之法,强行破关。 只要能够渡过水中火发的化神境界关卡,将来只要安稳修行,玄关层次不难,剑罡同流之后,种玉功必将与之位列。 波动的力量席卷,细细感知盖聂一身的力量,苍璩不以为意,当初魏国大梁城上,鬼谷二人联手,自己或许还要思量思量。 现在,只有一人! 又有何惧? 盖聂的实力的确不俗,自己的种玉功也已经化神圆满,何惧所谓的齐鲁剑圣? 剑道! 壬丙剑法的玄妙也该显化诸夏了,这门自杨朱先贤创立的顶级剑法,内蕴阴阳万变的剑法。 在自己这个境界,应该可以施展出足够的威能。 “鬼谷一脉和杨朱一脉,百多年来,互不相连。” “苍璩,你过了!” 剑道锋芒,充斥这方虚空,云霞剑光毫不掩饰的从体内迸出,素白色的劲装长衫随风而动,柔顺的长发随风飘曳。 较之此刻狂傲不羁的苍璩,盖聂更显沉稳,俊逸平静的神容上,剑眉亦是弥漫锋芒。 手持渊虹,至纯至净的剑道之力扩散,借助罗网的力量,追寻苍璩至此,他……应当付出代价。 踏步剑光,低沉一语。 师尊! 是自己和小庄的授业恩师,亦是指点他们前进的引路人,苍璩兰陵城袭杀师尊,和鬼谷结仇,必然要给予解决。 “既然鬼谷和杨朱一脉百多年来互不相连,那么,当年楚国王宫之时,鬼谷子何以插手我的事情。” “每一任鬼谷子不都号称隐世吗?” “难道就是这般隐世的?” “在我看来,鬼谷一门不外如是,鬼谷子更是徒有其名,无怪乎当年的赵国庙堂之上,鬼谷子那般不显。” “不是隐世不显,实在是无才无能也。” “果然谋略齐备,焉得被我得手。” “兰陵城内,被我所杀,那是鬼谷子修行不够,这般人留在诸夏间,也是无用,我早一日了结他,早一点让新一任鬼谷子出现。” “卫庄!” “看来你师尊挑选弟子的眼光不怎么样,竟然选择了卫庄,其实他应该选择你的,卫庄跟在鬼谷子身边那般久,一身修为实力不入我眼。” “盖聂你一人独自修行,却有这般造诣,难道今日.你真的要与我拼个死活?就为了一个死去的鬼谷子?” 苍璩丝毫不掩饰对于这一代鬼谷子和鬼谷弟子的轻视。 数百年来,鬼谷一门的扬名,是一位位惊采绝艳的鬼谷弟子拼出来的,而这一任鬼谷子也就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之事。 其后成为鬼谷子,果然是笑话。 辽东塞外,还被自己轻易落下种子,兰陵城内,被自己吞下一身所修。 不是自己阴险,不是自己狠辣,而是他不配为鬼谷子。 尤其还选择了卫庄? 岂非更是可笑? 卫庄如何成大气候? 下次让自己碰到他,没有鬼谷子的护持,看他还如何蹦跶! “鬼谷之事,是鬼谷弟子的事情。” “兰陵城之事,是鬼谷弟子与你之间之事。” “苍璩,无论你如何言语,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你若是有实力,今日可以离开太乙山,若是实力不足,也当如你刚才所言!” 无论苍璩如何花言巧语,在兰陵城袭杀师尊就是事实。 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都辩解不了的。 至于下一任鬼谷子的事情,果然师尊选择了小庄,那就是师尊的抉择,必有师尊的深意。 长剑扬起,直指苍璩,他说的已经够了。 仍为平静的神态上,一步踏出,剑道大势瞬息笼罩百丈虚空,覆盖一切,灵觉所至,剑气自生。 “说得好!” “比起卫庄那个废物,实则……我更欣赏你。” “你比卫庄要出色,今日若是可以活着走出太乙山,将来必然比你师尊还要出色。” “剑道!” “有点齐鲁剑圣的气息,让我看看你今天有没有能力留下我!” 苍璩仰天大笑,抬手间,手中承影消失不见,万物波动,百丈区域自成领域,虽非玄关层次的真正掌控。 也已经很相近了。 壬丙剑法,南北水火,阴阳一体,乾坤并济! 漆黑如墨的玄光化作一道水火剑道光轮,直接抗衡盖聂的剑道大势,进而化作一道流光,压向盖聂头顶。 “百步飞剑!” 顺心而动,手中的渊虹亦是消失不见,迎着那道水火剑道光轮,龙吟声自起,璀璨的一条白色长龙从虚空迸出。 同渊虹凝练一体,撞击在剑道光轮上。 “百步飞剑?” “哈哈哈,鬼谷一门的至高剑法,我也会!” “来看看我施展的横贯八方!” 一掌凌空打出,那道水火剑道光轮上,直接迸出一条漆黑的剑道长龙,纵横四方,霸道凌然。 守正阴阳,天枢而立,进退无双,捭阖乾坤,可为横贯八方! 龙吟声悠扬,剑光汇聚,如苍璩的性情一般,同样的霸道,同样的肆虐,加持壬丙水火,再一次撞击百步飞剑。 嗡! 百丈方圆,汇聚两道极强的元气大势,顷刻间,便是荡出一股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 那原本随风飘动的飘渺云雾,亦是跟随那般波动,化作水浪涟漪一般的形态,由百丈区域,扩展至数百丈、千丈。 “师尊!” 跟随在人宗木虚子身后,那位弟子欲哭无泪,那盖聂二人战斗的正下方便是人宗新建的殿楼。 现在怕是损毁非常了。 “罢了,等他们二人离开吧。” 木虚子神色复杂的看向虚空那两道身影,连他们二人争斗的气息都那般强横,果然靠近,怕是以此刻自己的修为,还要受伤。 鬼谷盖聂,齐鲁剑圣,名不虚传,一人之力坐镇齐鲁,诸子百家不敢生事。 杨朱一脉苍璩,兰陵城之事,袭杀鬼谷子,亦是表明其自身的能力! 这二人就算没有破入那个玄妙之境,也当不远了。 而那个境界,于自己来说,此生估计不可能了。 除非如逍遥子那般! 他却是好机缘,据闻已经妙悟祖师古宝,短短数年,破开化神,臻至玄关妙境,木山子师兄临坐化之前,将那个花篮给了逍遥子。 将祖师的莲花给了自己! 奈何,无所悟性,一如人宗历代先贤一般。 “师尊,您觉二人谁会取胜?” 那弟子只得颔首应下,自己的修为只是先天,相距这般远,已经感受到虚空传来的压力了。 那股压力直入心神,令己身难以前进,除非愿意承受强大的压力。 抬首看向那处正殿的虚空之上,二人的名声自己都知晓,都是诸夏诸子百家显耀的一代。 天地元气震颤,玄光化形,肉眼所观,似乎鬼谷盖聂的剑势被苍璩一下子冲散了,莫不是盖聂非苍璩对手? 有这个可能! 毕竟苍璩可是袭杀过鬼谷子的存在! 胜过鬼谷弟子盖聂,也在情理之中! “不好说!” 木虚子摇摇头,这个问题自己可回答不上来。 以自己所感,二人都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应该都相差不远了,就算二人之间有差距,也是很小的差距。 这般的差距,无论是分出胜败,还是生死,都是极难的。 “看来你的百步飞剑修炼的不怎么样?” “其实……,我也会百步飞剑的!” 苍璩踏着水火剑光,出现在那道水火剑道光轮身侧,抬手间,光轮再次压向鬼谷盖聂。 语落,一道云霞无垢的白色长龙从光轮内迸出,形体越发的凝练,龙吟声传十里,震颤浩荡长风。 “纵横归一!” 汇同虚空尚未散去的横贯八方剑气,水火相融,乾坤归一,波动一体,化作鬼谷至高的剑术。 这一招……也是当初魏国大梁城上,鬼谷弟子合力胜过自己的那一招。 现在。 自己也会了。 世事就是这般有趣。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捭阖玄罡 “百川归海!” 剑道大势护体,虚空稳住身形,抬手一招,渊虹在手,玄功运转,调动三元,一剑落下。 一股更盛先前十倍的剑光从渊虹内迸出,一束束素霞的白色剑光迎向此刻苍璩的纵横归一。 每一束白色剑光内,都隐现龙吟之声,自生于十方虚空,顺从剑意的指引,万道归一,百川归海。 “这一招?” “我领教过!” “还不够!” “你师尊鬼谷子将鬼谷至高剑法进一步推演纵横三式,纵剑术百步飞剑、百川归海、白炼阴阳!” “这招百川归海还不够,盖聂,我很欣赏你的!” “让我看看你最强一击吧!” 苍璩恣意之言,双手掐动印诀,纵横剑道在壬丙水火的统御下,迸出超越鬼谷剑道的威能。 黑白两道剑气长龙交融螺旋而上,各自张开龙行大口,嘶吼着冲向盖聂,那一式百川归海奈何不了自己的。 因为,自己也会百川归海的修炼之法。 嗡! 龙吟声愈发之狂暴,黑白一体,纵横相合,随着又一次剑道碰触,百川归海被生生的吞灭。 纵横剑道未绝,余势浩大,化作斑斓剑光,直逼盖聂跟前。 “剑道!” “阴阳!” 身形不住后退,顷刻之间,退后数十丈。 苍璩! 着实当诛。 诸子百家,焉得有这般人出现? 他竟然会鬼谷一门世代相传的至高剑术,连师尊亲自推演的三式剑招也会,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是师尊和小庄所传? 绝对不可能! 难道自创? 更是无稽之谈! 鬼谷至高剑术,是一代代鬼谷子不断完善的,并非一人之功,就算是至高剑法的三式,也是师尊在前任鬼谷子的基础上完善的。 窃取? 有这个可能性! 袭杀师尊! 又施展鬼谷法门! 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尽全力将苍璩留在这里,当其时,体内玄功毫不掩饰的彻底放开禁制。 百丈区域,剑道领域,渊虹在手,划分阴阳。 自当年从楚国离去之后,便没有受到师尊的教导,可剑道并不需要教导,他原本就存在于天地之间。 咸阳宫内,同天宗玄清子论道甚多,多年前,他的许多话语,自己都一知半解,可是在齐鲁这些年,已经消化甚多。 《太极十三式》! 《太极拳》! 还有阴阳家东君的玄妙阴阳术,自己并不修习阴阳术,然则,阴阳术的根基却是对于万物阴阳的演化。 如此就成了阴阳术。 武真侯留在王宫的那卷《太极十三式》,自己并不会核心的呼吸吐纳之法,但是十三式的形体自己知晓。 管中窥豹! 已有所得。 化入剑道,个中玄妙,丝毫不逊色鬼谷所传,自以百步飞剑为根基,化入阴阳道理,坐镇齐鲁这些年。 还从未倾力施展过。 今日……当一观精要。 云霞玄光护体,梳拢百丈区域的剑道大势,加持手中渊虹之剑上,迎面前纵横剑光,豁然划下。 一道平平无奇的纯白剑光自渊虹剑尖迸出,三尺剑芒,直迎那声势浩大的十多丈纵横剑光。 嗡! 呼吸相触,盖聂本尊岿然不动,就那般看着三尺剑芒去势未减,如长刃入水,轻而易举的将纵横剑光切割开来。 将纵横剑光内的纵横混元之意切割开来。 将苍璩加持在纵横剑光上的波动之力切割开来。 万物阴阳,剑道阴阳。 明悟剑道阴阳,便是运转阴阳,驾驭阴阳,纵横剑光的本源,亦是阴阳至理统御,被自己一道剑芒击溃。 看来苍璩施加在纵横剑光上的道理还不够! 一剑斩断根基! 外显自然溃散于无形之中。 而这个境界……十多年前的玄清子已然达到了,当真是不可思议,当真是难以置信。 至今念及玄清子同自己所言的这般道理,受益良多,甚至于还有些许唯有参悟透侧。 也许鬼谷至高的三式! 本就是只有一式! 就是最本源的百步飞剑、横贯八方! 师尊将纵横剑法推进三式,只是为了他们修炼方便,待到将纵剑术修炼至百炼阴阳,待到将横剑术修炼至横绝乾坤! 一切便会回归本源。 回归到最初的道理。 欲要破开化神,破入悟虚而返。 前提便是要三元无垢巅峰,精气神浑圆一体,体内阴阳五行之气顺心勃发,完美的契合天道万物。 阴阳并非是力量。 是一种境界,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纵剑术修炼极致,自生阴阳! 横剑术修炼极致,自生阴阳! 纵横剑术修炼极致,也是自生阴阳! 汇入玄清子所语,剑道已然化生阴阳玄妙,一举一动,切合天道玄奇,动静之间,威力自生。 “道化阴阳?” “不愧是齐鲁剑圣!” “不愧是剑圣!”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般简单,太好了,好极了,你能够参悟至这个境界,玄关之境对你来说,只是时间。” “那个境界,我也已经感悟了。” “不过,若是这一击就是你的最强一击,今日.你可走不出太乙山!” 苍璩大喜。 果然鬼谷盖聂就如刚才那般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击败,进而击杀,自己反而不会惊喜。 现在,盖聂一剑之力,破开纵横枷锁,他明明不会横剑术,却达到纵横剑术的至高境界。 这就是天资! 这就是剑圣之姿! 无怪乎一人之力镇压整个齐鲁之地,除了儒家荀况那个老家伙外,还真没有人可以奈何他。 “你从何处学来鬼谷剑术?”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盖聂持剑看向苍璩,那是自己所不解的疑问。 “果然你今日可以胜我,我便在你死前告诉你。” “不会让你做个糊涂人的。” “种玉……无间波动!” 苍璩抬手间散去壬丙剑法演化的水火剑道光轮,双手掐动印诀,踏空而立,看向盖聂,朗朗大笑。 并不直接应下。 以盖聂现在表现出来的水准,有资格让自己施展波动力场。 数月来,消化鬼谷子身上所得,万物波动的力场越发强大,不知道盖聂能够撑下来? 撑下来? 一切好说。 撑不下来? 那就万事皆空! 俄而,人宗正殿的虚空之上,万般斑斓异象消散,微风仍存,四散的飘渺云雾破碎不堪。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属于波动的力场已然充斥在方圆百丈区域内,属于无所不在的波动之力早已经笼罩盖聂全身上下。 “万事当先!” “捭阖真罡!” 灵觉有感,体内玄功运转,轻语道,手持长剑,体表自生云霞之光,较之最先前笼罩本体的护体玄光。 多了一丝纵横捭阖的圆满韵味。 亦是多了一丝剑道阴阳的韵味。 嗡!嗡!嗡! 当其时,便是一缕缕力量自四方虚空无孔不入的涌向护体真罡。 鬼谷一道的内外罡气之法,盖聂并不精通修炼之法,然在护体玄光内相融阴阳至理,牵引体内脏腑阴阳五行之气。 似乎……也成就了护体真罡。 或许这就是修炼之法。 法……并非前人所有! 法就在脚下。 “嗯?” “你的护体真罡有些意思,竟然非鬼谷一脉的《五龙盛神》之法,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得为之大,养神之所,归诸道。” “这卷法门你不会吧。” 天地万物,均在波动之中。 天地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波动。 任何人都不例外。 波动的力量落在盖聂身上,虽一时之间难以找寻波动的入口,也只是时间长短,感受盖聂护体真罡的气息。 并非《五龙盛神》!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在盖聂的身上,除了鬼谷弟子意外,自己竟是难以看到属于鬼谷弟子应有的手段?奇怪? “波动的力量?” 盖聂同样奇异于苍璩的这股力量,以前同苍璩交过手,他的实力的确很强,也很诡异。 现在,自己感受到了。 真罡护体,虚空自有万千之力落在真罡之上,并非强力冲破真罡,而是另外一种力量。 “破!” 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苍璩眼中一亮,屈指一点,盖聂周身的护体真罡便是暗淡下去。 虚空四周,更有一股股奇妙之力悄然无息的化入盖聂体内。 透过百脉穴窍进入身上任何一个部位,进而消失不见。 “万事之先!” “圆方门户!” “出去!” 渊虹在手,剑光长流。 盖聂神情骤变,握剑的手掌抖动,便是一道剑光自渊虹飞出,手掌一抓,落于眉心正中。 喝道一声,那道剑光化作一道至纯的剑道磨灭之力,自三元出,由上而下,叠荡一切外在之力。 瞬息之间,那玄光暗淡的护体震荡复归显耀。 体内异样不存! “以阳动者,德相生也。” “以阴静者,形相成也。” “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是谓天地阴阳,圆方之门户!” “这就是你的道理?” “盖聂,我很欣赏你,今日我欲要杀你,似乎很难,待来日再说,木虚子,下次我再来找你,约定不变!” “哈哈哈!” “你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剑道,无愧剑圣之名,如我之言,你比卫庄更合鬼谷传承,更合鬼谷子!” 苍璩口语《鬼谷子》,万物一体的波动力场下,对于盖聂身上的这股气息很熟悉,是鬼谷最基本的传承之法。 此刻被盖聂化入阴阳,成为护体磨灭之法,将波动的力量尽皆祛除。 却是,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在这里镇杀盖聂并不容易,尤其盖聂现在还是秦国的上卿,影响甚大,若是盖聂被杀,怕是玄清子会亲自追杀自己。 毕竟传闻中,玄清子对于盖聂是想当欣赏。 甚至于,苍璩怀疑,盖聂之所以能够凭借一门纵剑术,参悟出剑道阴阳的玄妙,玄清子助力不少。 否则,一个人的天资再高,没有别的力量相助,想要短时间内达到至高境界,除非道家祖师复生? 盖聂能够媲美道家祖师? 明显不能够!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好孩子 “苍璩!” 目视苍璩破空离去,耳边仍旧回旋苍璩离去的余韵之言,言语间,仍为那般狂傲,仍为那般蛮横的霸道。 低语一声,没有动静,体内玄功运转大周天,脏腑内外,尽皆扫荡清理一空,并无异样。 散去诸般,这处虚空归于初始的安宁。 他很强! 自己甚至于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此人不可以常理揣度,若有落败,盖聂丝毫不怀疑,苍璩会直接遁走逃窜,不会顾忌任何颜面。 这种人才是最难缠的。 狠辣! 天资极高! 又生死有分! …… 无论如何,兰陵城师尊的事情,不会那般算了的。 一步踏出,流光闪烁。 “木虚子见过盖聂先生!” 对于人宗正殿此刻的情况,木虚子已经不报希望了,毁了就毁了,还能够如何?找他们两个人的麻烦? 以人宗现在的能力,可做不到。 心有所感,身前丈许开外,直接一道持剑而立的白衣男子,此时,周身锋芒剑道不显,宛若寻常武者。 不是鬼谷盖聂又是谁? 苍璩那厮……说走就走了。 着实无奈。 他的脾性就是那般。 “木虚掌门。” “在下今日登门拜访,所为便是杨朱一脉的苍璩,本想要提前知会木虚掌门,不想苍璩言语凌人,辱及师尊,便是出手。” “损坏人宗之地,心有不忍,在下会有弥补的。” 拱手一礼,看向面前的人宗掌门木虚子,木山子临终之前,明确表示木虚子是人宗掌门。 这一点是诸子百家公认的。 刚才同苍璩一战,一股股强横的能量余波扩散,无差别的落在四周山林,下方殿落,人宗根基损毁不少。 非自己所愿。 且自己和人宗之间,也没有些许恩怨,和苍璩相比,自己还做不到苍璩那般随性,先前所谋,将苍璩引出人宗,再行处理。 谁料苍璩不仅没有任何愧怍之意,还直接言语落在师尊身上,不得不尔,方才拔剑出手。 人宗的殿楼损毁不少,建造在太乙山之内,花费肯定不小,不过……多年来,自己在秦国的俸禄似乎没有动用。 还有大王多次落给自己的赏赐,如今仍在少府内留存,想来是足够的,钱财之物,自己并不在意。 “无须如此。” “那些地方接下来我正打算给予整修,如今倒也方便。” 木虚子双手摆动,笑语道。 些许的钱财之类,人宗也有,却是重建正殿楼阁,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眼下,唯有如此了。 “木虚掌门戏言。” “在下还有要紧事归于咸阳,数日之后,便会有人前来襄助人宗重建殿楼,一应费用,落于我身。” “掌门!” “盖聂告辞!” 持剑一礼,摇摇头。 诸夏行走,人事乃修。 前来人宗所为便是杨朱一脉的苍璩,现在苍璩远遁,唯有离去了,算着时间,大朝会就要开启了。 奉大王令,要归于咸阳宫的。 “盖聂先生初次前来人宗之地,本要一尽心意的,现在看来,要等到以后了。” 木虚子颔首。 “会有机会的。” 盖聂平静一语。 未几,一道云霞之光远去。 “师尊,苍璩、鬼谷盖聂二人的实力,当真是强大!” “人宗若是要重现往日盛况,怕是也得出现这样的强者。” 很随于木虚子身后,那弟子目视盖聂离去的身影,长叹一声,刚才的战斗,自己靠近都是极难。 掺和进去更是找死。 人宗……以前也有那般的强者,甚至于更强者都有。 现在……平添衰弱。 “那是他们二人对于天道的感悟超越我等了。” “不比钦羡甚多。” “杨朱一脉,剑走偏锋,乃极端之道,并不可取。” “鬼谷盖聂,资质惊艳,以他刚才的手段,颇有几分天宗的阴阳万化之妙,想来是受了玄清子的指点。” “否则,他不会强大如此。” “人宗已有诸般道理,就看你们是否可以从中参悟出什么了。” “走吧,看一看正殿群落现况如何。” 此二人的确极强,的确远超自己。 同为化神境界,亦是又高低强弱之分。 与其羡慕别人的强大,实则人宗内的修炼之法,本就是百家绝巅,若有所得,轻而易举的超越他们。 看了身后的弟子一眼,人宗从南阳郡离开,现在根基太乙,只是初成,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是,师尊!” 于人宗的辉煌历史,自然知晓。 刚才所言,也的确钦羡。 道礼落下,和师尊一起离去。 ****** “雅湖小筑纪嫣然见过丽夫人!” “阳滋公主!” “这两位是嫣然的弟子,召水、紫阳,前来一礼!” 在雪儿姑娘的引领下,刚游览中央学宫不过半个时辰的纪嫣然一行便是重归于初始的区域。 前往藏书楼。 随行的白芊红和焰灵姬二人亦是在列。 过层层关卡,方才进入藏书楼里间,那里……已经有数人在彼此言语了,弄玉姑娘她们自然认识。 而位于里间上首的那位红衣女子,却不相识,不过,这并不影响纪嫣然知晓她的身份。 公孙丽! 咸阳宫丽夫人! 多年来,最受秦王嬴政宠爱的女子,真正的集诸夏荣光一身的女子,有闻丽夫人年岁当有三十有余。 如今一观,似乎也就二十余岁的风华正盛之时,一身修为还达到了化神大成水准,当真是奇异。 在丽夫人身上,明显感觉到蓬勃的生机,还有那未经岁月流淌的姿容,端庄雅致,贵意弥漫。 领着身后的两位弟子,行走在白芊红身后,相随一礼。 “召水见过丽夫人!阳滋公主!” “紫阳见过丽夫人!阳滋公主!” 跟在师尊后面的召水二人也是规矩一礼,未敢逾越,这里是咸阳城,而面前的女子身份,闻雪儿姑娘先前所语,并不陌生。 丽夫人! 相对于她身上的万千荣光,召水觉得其中最为明耀的是天明的母亲,还有此刻丽夫人身边的那个少女。 阳滋公主! 是天明同母异父的妹妹? 秦王嬴政膝下的明珠! 是先前天明师兄在兰陵城隐约提到过的妹妹?那个性情活泼、调皮惹祸的妹妹? “嫣然姑娘!” “无需多礼,当年我未入宫的时候,便是有闻雅湖小筑的才女之名,论韬略不逊色信陵君魏无忌。” “论武道修行,也只是稍逊一筹。” “论名气,诸子百家中,嫣然姑娘可谓独树一帜!” “入座!” “这位就是你的亲传弟子召水?” “不错!果然资质不俗,年岁如此,已然先天圆满,我在她这个年岁,也只是初入先天不久罢了。” “孩子,来……,坐在本宫身边,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公孙丽满脸欢喜的看向纪嫣然。 如口中所言,于纪嫣然此人,自己的确很好奇,少幼之时,雅湖小筑纪嫣然的名气已经传遍诸子百家了。 其师尊邹衍、师兄龙阳君。 同魏国信陵君魏无忌交好。 名盛一时。 惜哉,自邹衍大师逝世后,自魏无忌身死之后,雅湖小筑便是处于隐居的状态,诸夏间,纪嫣然的踪迹不显。 无论如何,她仍为惊艳,今日一观,余尝所愿,嫣然姑娘却是姿容绝世,惊才绝艳,在她身上,自己感应不出修为的深浅。 多半可能,已经踏足更高的层次了。 倒也合传闻中嫣然姑娘的资质。 自上首起身,秀手伸出,遥相一礼,指着靠着自己右手边的一处近距离木案,此等人物,当得礼遇。 说着,美眸流盼玄光,不由的落在纪嫣然身侧后的一位少女身上,那少女……就是天明那孩子在兰陵城相识的好友? 不错。 天明的眼光真不错。 这孩子,自己看着就喜欢。 年虽弱,比起阳滋应大上数岁,已有香草之姿,长发窈窕身后,素简的银饰梳拢,眉目自生娇俏。 玉颜春红,妍姿夺眸,浅蓝色的合体长衫,细致的纹理隐现,不着华丽之妆,公孙丽杏眸更是璀璨。 说着,招招手,看向那孩子。 “喏。” “召水,既然丽夫人欣喜于你,你就坐过去吧。” 纪嫣然心有明悟,并不多言,只是面上微微一笑,看向召水,说着,一礼落下,对着紫阳点点头,归于座位。 “是!” 召水略有愣怔,蕙质兰心,亦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悄然间,秀首低垂,面颊不自红晕陡升。 对着师尊一礼,进而,缓步行向前方丽夫人处。 “孩子!” “坐在这里!” 公孙丽欣喜,看着面前这少女低头走来,更为欢乐,当即,近前一两步,拉着少女的手掌,让其坐在自己的身边。 “丽夫人何以这般心急?” 弄玉等人见状,均是没来由的轻笑,此间无外人,并未太过忌讳。 瞧着那孩子此刻羞赧的模样,明显也是知道了什么,顿时,彼此相视一眼,弄玉为之出言打趣着。 “冰龙珠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清儿,为弄玉姑娘、嫣然姑娘她们斟酒。” 公孙丽无奈之何的扫了弄玉她们一眼,实在是给自己捣乱。 自己何以这般心急? 自己必然这般心急。 这孩子……自己看着很好,天明那孩子的眼光也很好,召过身侧的清儿,下令道,免得待会她们又要戏谑自己。 “喏!” 清儿却是有些迷怔了,因为……自己也想要知道为何夫人会对于这个召水的少女这般特殊。 对于纪嫣然,都未有近前殊荣一礼。 这位少女……却被亲自带到了身边,绝堪不俗! 思忖诸般,不得答案,手上动作未绝,持铜壶,为弄玉姑娘她们斟倒美酒纯酿。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见面礼 “孩子,不要拘束,在这里,就和自己所在一样。” “兰陵城那里,天明那孩子有没有和你提过我?” 公孙丽拉着少女的轻软柔夷,放在自己手中,近距离打量着这个孩子,越看越是满意。 无论是姿容相貌。 还是品性规矩。 亦或者武道修行。 都是一等一的。 想来也是,能够被雅湖小筑纪嫣然收下的亲传弟子,自然不俗,看着少女仍为低首,细语宽慰着。 同时,询问兰陵城的事情。 天明待在兰陵城多年,和她待在一处也是数年,前往白芊红将军军营的时候,也是二人一块去的。 若说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公孙丽觉得不太可能。 就是这孩子的身份……,虽没有彻底查清楚,那也不算什么,大秦眼下一统诸夏,诸国已灭,纵然是王族宗室,亦当如何? 诸夏间,没有天明配不上的女子。 “回丽夫人,天明师兄提到过。” 召水心中忐忑无比,心中复杂无比,静静的跪坐于丽夫人身侧,往日灵敏无比的脑袋,悄然间有些运转缓慢一般。 身为燕国王族最后的血脉之身告诉自己,自己不应该如此。 自己不应该忘记燕国的沦亡。 不应该忘记是秦国攻灭燕国的。 然而……,师尊和飞雪馆主也隐约提过,当年父亲燕丹被困咸阳城的时候,就是身侧这位丽夫人出手相救。 使得父亲有机会逃离咸阳城,返回燕国。 丽夫人对于父亲是有恩的。 还有丽夫人的师兄韩申上卿,自己的记忆中,有他的存在,他是父亲面前最为得力的卿士,很有才学。 可是却持剑入秦宫,以谋秦王嬴政,未有功成,直接身死,百家为之哀悼,记忆中,父亲那几日也是愁眉不展,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好多。 …… 一道道驳杂的思绪滚动,召水本能的运转玄功,压下异样,闻丽夫人之言,轻缓道下。 “母亲,她是谁?” “她怎么知道天明兄长?” 对于母亲突然间对一个陌生少女这般亲近,阳滋没来由的秀眉一挑,这人是谁?母亲为何对她这般好? 对自己好像都没有这么好言好语过! 每次都是批评居多。 这人是谁? 闻母亲之问,感那人回应? 秀气的眉目更是狐疑万分,当即,探着小脑袋,看向那人,快速问着。 “探头探脑,成何体统?” “再这般失礼,以后我再出宫的时候,就不带你了。” “她的身份你刚才没有听到吗?” “是嫣然姑娘的弟子!” “此外,近年来由于嫣然姑娘一直待在兰陵城的缘故,召水也一直待在兰陵城,还和天明待在一个书馆内进行学业。” “和你天明兄长认识许久了。” 看着阳滋这般的失礼,公孙丽顿时轻轻的呵斥着。 怎么就是在阳滋身上看不到一点属于大秦公主的华贵典雅,反而,在身边的召水身上,隐约有那般脱俗的气质。 当真是有些奇怪。 简单一语,视线又落在召水身上,这孩子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想来少幼得到的教导很好。 “她和天明兄长在一个书馆修习学业?” “当真!” “你叫召水,那天明兄长有没有和你提过我?” 召水的信息,刚才自己自然是听到了,可是听到了是一方面,自己所要询问的是母亲为何对她这般好。 现在……隐约间有些不甚明了的明了了。 兴趣陡升,亦是问着。 “回公主,天明师兄也有提起。” 召水平稳心境,抬首看向阳滋公主,似乎……这位阳滋公主果然和天明师兄所言的有些相似。 “那天明兄长是怎么提到母亲和我的?” “为了天明兄长的安全,母亲可是将武真侯送我的那一串颈链都给了天明兄长。” 小阳滋的话语说的很快,说的很多,尽管姿态有所收敛,仍为调整了一个位置,看向这个召水。 和天明兄长待在一个书馆修习学业数年。 应该和天明兄长很熟了。 “这个……。” “天明师兄所言丽夫人乃是诸夏最好的母亲,言语间,多有想念,可天明师兄明白丽夫人的安排,说道会好好的生长于诸夏,不会让丽夫人失望的。” 脑海中翻滚种种,对于丽夫人。 天明师兄的确提过多次,以前自己都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天明师兄的话很奇怪,既然有母亲,为何不回去见母亲呢? 反而待在兰陵城好久好久。 现在,自己明白了,师尊一路上,也和自己隐约说了。 天明师兄怕是比自己还要苦。 自己的母亲现在已经寻找到了,要不多久,母亲就会前来咸阳,自己就会见到母亲了。 而天明师兄明明知晓母亲所在,却不能够返回相见。 这种感觉更为之难熬。 “唉!” “那孩子……,我有愧于他,身为他的母亲,却不能够好好的照顾他,每每念及此,我心难安。” “我心难安。” 原本亦是有些期待召回回应的公孙丽,闻此,点染曲眉的皎月姿容上,一缕别样的叹息流转。 天明有此语,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应该是安稳的。 可是自己却有些难过。 真的有些难过。 月眉星眼,自生晶莹,低语轻缓,念叨天明的名字,那孩子怕是吃了很多苦,他之前一直生长于咸阳宫的。 现在却不得不一个人生活,他离开咸阳宫的时候,还是那般小。 心中着实难安。 有愧于天明,有愧于荆轲师兄。 “嫣然姑娘,不知兰陵城内残剑大侠、飞雪他们现在如何?” “天明应该还在与他们待在一处吧?” 自己手中所得信息,不是很及时,上一份信息中,天明还停留在兰陵城,还和残剑大侠他们待在一处。 兰陵城一战,残剑大侠没有插手纷争,故而无忧。 心有所感,看向此刻正细细品味冰龙珠的嫣然姑娘。 “丽夫人,天明现在当与残剑他们待在一处。” “且……算着时间,飞雪女侠现在应该诞下腹中孩子了,却是不知是男是女,更多的却是不清楚了。” “兰陵城被秦军攻占之后,嫣然便是带着召水她们离开了。” 纪嫣然放下手中酒樽,一礼落下。 天明的情况,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多年来,一直和残剑大侠待在一处,现在应该也是一样。 却是离开兰陵城后的消息,自己不太了解。 不过,飞雪女侠的腹中孩儿现在当诞下了。 “飞雪姐姐有孩子落下了?” “真真上好之事,她和残剑大侠本就是天然佳偶。” “当年我未入宫的时候,飞雪姐姐照顾我甚多,如今她的孩子都出生了,一晃这些年过去,当真是快。” “罗网那里的消息还真是慢。” 公孙丽为之大喜。 诸夏间,自己的故友本就不多了,残剑大侠、飞雪女侠他们绝对是最为亲密的二人。 当初把天明交给他们,就是考虑到这一点。 他们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天明现在生活的很好,残剑大侠还带着他游历诸夏,自己很满意。 奈何自己困守咸阳宫,身边有阳滋、高儿的存在,不能够离去,否则,定要亲自上前感谢。 而且,罗网那里传来的消息也有点不上心了,着实令人生气,此次回宫之后,当敲打敲打。 自己坐镇后宫,并非是摆样子。 “那天明兄长是怎么提到我的?” 于天明兄长对母亲的思念,阳滋直接无视了。 思念母亲,就直接回宫呗。 很简单的一件事,而且父王也说了很想念天明,天明兄长也是的,母亲也是的,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天明兄长送出宫。 着实无趣,以前天明兄长在咸阳宫的时候,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 天明兄长离开后,好玩的人和事越来越少了,后宫那些公子、公主没有一个能打的。 思绪纷飞,看向召水,不得不说,好像她生长的的确比自己漂亮一些,尤其那一双眼睛,水韵横生一般。 “这……,天明师兄所言阳滋公主很活波,很……聪明,很……喜欢玩乐。” 对于这个问题。 召水觉得有些棘手。 因为从天明师兄那里所知道的讯息,对于阳滋公主的评价很无可奈何,调皮、玩闹、无法无天、捣乱生事。 那些……自然不能说的。 想了想,一些词真不好想。 “真的这么说的?” 阳滋一脸的欣喜,看向召水的目光都顺眼许多,算天明兄长知道维护自己的颜面,况且自己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你这孩子!” “不用说她的好话,天明那孩子的性情我还是知道的。” “你啊,我是管不了你了,回宫后,把你交给大王,让大王管管你。” 公孙丽莞尔,以自己对天明的了解,他口中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阳滋聪明、可爱之类的词。 想来所说更多是阳滋的本性。 因为,如果所说是先前之言,召水这孩子言语不会这般迟疑的,说着,拉着召水的手掌,更是欢快的把玩着。 这孩子,自己看着真的很喜欢。 “天明那孩子在兰陵城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和紫阳了吧。” “不要动!” 扫着弄玉她们都在饮酒,不在捣乱,公孙丽又是轻轻一笑,看着面前的召水,又扫了扫旁侧的紫阳。 说着,抬手将梳拢凌云之髻的一根青玉长簪抽出,稳住召水的身形不懂,将那根青玉长簪落在召水的发髻之上。 很衬召水今日的衣衫,玉簪束发,更添三分明媚。 “丽夫人,召水……。” 觉察于此,召水那红润如晚霞的俏丽神容上,略有挣扎,不欲要此等大礼,可在丽夫人的修为面前,挣扎不了。 “还有这个小东西,是武真侯亲手打造进献大王的,后来大王将其送给了本宫,它陪伴我多年了,今日也送给你!”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看也不给你 迎着召水抬首的澄澈之眸。 公孙丽眉眼之间,笑意弥漫,摇摇头,拉着召水的手掌,抬手间,一只通体闪烁苍翠之光的玉镯飞出。 “这是武真侯亲自以玄功妙法加持的,佩戴在身上,有助于修为的提升,也能够避退百邪。” “嗯?” “你这只手已经有了?” “那就戴在另外一只手上。” 将那只仍为闪烁玄光的玉镯拿在手中,拉起召水的右手,便是套进去,可是……发觉那只如雪的皓腕上,已经有了一只玉镯。 打量一眼,似乎……看起来雕工比较粗糙,玉镯的质地还是上佳的,能够被召水戴在身上,明显意义非凡。 “丽夫人,天明师兄已经送我玉镯了。” “这是秦王送与您的,召水未敢接受。” “这只玉镯就是天明师兄从辽东塞外带回来,亲自雕琢的!” 召水抬手推辞。 初次相见,丽夫人便是这般亲近,便是送自己这般大礼,始料未及,万难继续接受。 “这只玉镯就是天明送于你的?” “哈哈,那孩子……当真是有心了,不过那雕工的确差了一丝,好在大致的纹理还是不错的。” “本宫养育他多年,也不说送与本宫一件东西,当真是令本宫伤心。” “既然这只手有了,那就这只手……嫣然姑娘一脉的修行,参悟天道玄妙,持剑杀伐并不多。” “戴上并无妨。” 公孙丽顿时脆音笑道不绝。 怪不得这只玉镯的雕工堪忧,原来是天明那孩子所为,算他有心,还知道送召水礼物。 当年他父亲荆轲就没有那个心思。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残剑大侠? 有可能! 教的可真多! 说着,没有理会召水的反抗,拉起召水的另一只如雪皓腕,将前一刻还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落在召水的手腕上。 “紫阳。” “这块温玉……就送于你了,它也跟随本宫多年了,虽然大王也赏赐本宫很多相似温玉,本宫都未有更换。” “清儿!” 亲自将那只玉镯套在召水的皓腕上,公孙丽再次端详着面前的召水,神容越发的欢喜,不住颔首。 当真是一个美人儿。 天明这孩子眼光不错。 旋即,又从身上腰间玉带上取下一块掌心大小的圆形温玉,那也是自己喜欢的配饰。 对于紫阳,自己也是知道的。 是跟随在召水身边的服侍之人,多年来,和天明之间,相交也是不错,天明在外的朋友不多。 无论是谁,自己都喜欢。 行走诸夏间,多一个朋友总没有错。 将带着一条红色丝绦的温玉递给清儿,单手指向紫阳。 “喏!” 清儿一礼,双手将温玉接过,递至下方纪嫣然身侧的那个少女跟前。 “多谢丽夫人!” 得师尊点头,紫阳秀丽的面上一笑,想不到还有自己的礼物,当真是意外之喜,自己是姑娘的随侍之人,身份不显。 而天明的母亲竟然还送与这份贵重礼物。 当真是……心有好感甚多,无怪乎天明在兰陵城行事那般得姑娘看中,那般得姑娘之心。 “母亲,您都好久没有送我东西了?” 就在母亲旁边静静呆着,亲眼看到母亲将三样珍贵的东西送出去,都是贴身的珍贵之物。 或许论名贵,和咸阳宫随和二宝比起来,差了一丝。 但……那是母亲一直随身携带的,意义非凡,阳滋表示自己也想要,奈何母亲一直都不给。 就算给自己赏赐,也都是一些其它的赏赐。 随身之物也就让自己看看,想要的话,很难很难,除非某一件事情做的令母亲欢喜了。 才有可能赏赐那般东西。 “你父王赏你的东西还不多?” 公孙丽屈指一点,落在阳滋的脑袋上,这丫头……整个咸阳后宫之中,诸位公主之中,阳滋最为受宠。 每每三五天,大王便是有一样两样东西赏赐给阳滋把玩,现在又惦记自己身上的东西了。 积少成多,那些东西自己都替阳滋收好了,这些年来,都堆满两个房间了,也是那些从山东诸国带回来的东西太多了。 一开始自己觉得还新鲜,后来觉得所谓珍宝美玉也就那样,纵为名贵,也不如自己喜欢的。 “可……那是父王赏赐的,和母亲送我的不一样。” 小阳滋很是摇摇头,拉着母亲的手臂,亲昵道,同时一双灵动的明眸看向母亲衣衫上的一串银饰长链。 好漂亮的银饰长链,好像是杂糅五金之属的东西,明耀非凡,自己要了两三次了,都没有要到。 “不用看,看也不给你。” 对于自家女儿的脾性,公孙丽太了解了,给她多少东西都不嫌多,何况自己身上的东西不算很名贵。 放开了口子,三两天都有可能被阳滋弄走了。 无视阳滋略有幽怨的目光,再次将目光落在召水身上,文静如水,天然静怡,这孩子……自己很喜欢。 “嫣然姑娘此行带着召水她们入咸阳城,不知所为何事?” “若有本宫可以助力的,尽可言语。” 拉着召水的手掌,公孙丽再次笑语看向右侧的纪嫣然。 纪嫣然出现在咸阳城的不久,自己便是收到消息了,当然,她身边的两位弟子也是在列。 其后,便是进入了武真侯府邸之中。 今日便是前来了中央学宫。 对于纪嫣然咸阳此行的目的,却不太清楚。 “多谢丽夫人美意。” “兰陵城事后,嫣然便是带着召水她们离开了,这孩子在兰陵城跟在我身边修炼多年,对于诸夏却没有好好一观。” “我这一脉讲究俯察天地自然,参悟天地之道,本欲要北上齐鲁,有闻咸阳这里会有三代难得之事出,便是率先前来咸阳了。” “此外便是一些修行的上难题,前来问询武真侯。” 纪嫣然将此行入咸阳的目的简单道出,实则并无大事,唯一的紧要之事也被武真侯解决了。 接下来便是以待咸阳盛事,还有便是召水的母亲到来,其后,便可离开咸阳了。 “咸阳这里,接下来的事情的确很多很多。” “如今诸夏之地,丝毫不逊色上古三代,大王之心,囊括三代,一切种种,都会有崭新的变化。” “修行之事,却是武真侯更胜本宫,如此说来,嫣然姑娘你们还要待在咸阳城一段时日?” 对于咸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公孙丽比纪嫣然更清楚,大王尽管很少和自己提及军政文书要事,可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 大王欲要整合崭新的诸夏,立下崭新的规则,成就新的诸夏,成就上古三皇五帝、历代诸夏共主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自己不确定大王是否可以做到! 但如今的诸夏,大王有这个能力! 那些种种公孙丽并不关心,倒是纪嫣然他们短时间离不开,这倒是一件好事。 “短则十天半月!” “长则月余!” 对于时间,纪嫣然已经算好了。 召水的母亲从楚地江水赶回来,大致十日左右。 再加上咸阳盛事,加上召水和她母亲相聚之日,也就那个时间。 “如此甚好。” “本宫于嫣然姑娘所知虽不算多,可嫣然姑娘对于咸阳这里来的定然不算多。” “本宫待在后宫,也无大事,接下来相邀嫣然姑娘入宫相谈,切勿相拒。” 公孙丽更为之喜悦。 天明那孩子现在虽不知下落,以罗网的能力,也就接下来这几日。 正好可以多多了解了解召水这孩子。 且……嫣然姑娘乃诸夏才学谋略之士,与之相谈,也是极好。 “那……就让嫣然姑娘一个人入宫吧,弄玉接下来正准备教导召水她们些许琴技之妙呢。” “丽夫人以为如何?” 弄玉又是一礼道,眉眼之间,笑意弥生。 “你啊!” “武真侯府邸虽不小,比起咸阳宫,还是略失宽广,正好我也准备让阳滋这孩子精进精进琴技之道。” “你就在咸阳宫将她们一并教导吧。” 公孙丽秀手轻摇,弄玉姑娘今日打趣自己甚多,嫣然姑娘一个人入咸阳宫,自是无碍。 不过,召水她们也入宫,就更好了。 说着,无可奈何的看向弄玉。 “喏!” 弄玉看向此刻再次紫芝眉宇低垂的召水,又是微微一笑。 这孩子……自己也喜欢。 至于她的身份? 并不算什么。 燕国都已经灭了。 “夫人!” “扶苏公子、武真侯与廷尉大人等在殿落外求见!” 正说着,殿外细脚细步的走来的一位侍女,福身一礼,款款而道。 “扶苏公子他们。” “武真侯、廷尉大人他们。” “让扶苏公子五人和武真侯入内便可,其余人无需觐见,让他们安稳办好大王交给的差使便可。” 公孙丽念叨一声,看向那侍女,数息之后,落下钧令。 “喏!” 侍女转身离去。 当其时,弄玉等人缓缓起身,纪嫣然等亦是起身。 十多个呼吸之后。 “玄清见过丽夫人,阳滋公主!” “扶苏见过丽夫人!” “将闾见过丽夫人!” “……” 在那侍女的带领下,周清与扶苏、将闾五人秩序入内,观上首公孙丽,尽皆为之一礼。 “武真侯无需多礼。” “扶苏公子,你等也快快起身吧。” “本宫今日前来中央学宫,所为私事,希望没有给武真侯带来麻烦。” 公孙丽自案后徐缓起身,单手虚托一礼,看向武真侯同扶苏公子五人,今日乃是车马简从,否则,中央学宫便是要戒严了。 虽如此,根据自己所知,怕是此刻这座殿楼四周早已经布满警戒,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 这般阵势,尽管非所愿,也非自己能做主。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妩媚嫣然 “编定制式文字之事,并非机密。” “丽夫人此行,并无影响,先前大体方略已经定下,接下来按步推进,便可有成。” 周清笑语应道。 制式文字的编定,目的就是为了通传诸夏,让别人知晓,反而是好事,起码有些准备。 若是直接冷不丁的推行,还会出现其它的麻烦,公孙丽今日出现在中央学宫,目的倒是不难猜。 看着此刻站在她身边的召水就知道了。 “武真侯办事,从未让大王失望,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扶苏,你等五人此次归于武真侯调遣,行此大事,当多做少言,以求精进,大王也当欣喜。” 编定制式文字! 公孙丽也是认同的,也觉得是好事,就己身而言,当年在卫国濮阳的时候,大父就教导自己许多文字。 有卫国的,还有诸夏其余诸国的文字,学起来相当麻烦。 再说了,文字就是用来书写的,就是用来传承一些事情的,即如此,诸夏间只出现一种文字岂不更好。 大家彼此都省时省力。 更深一点,等诸夏万民都熟悉同一种文字,彼此之间的隔阂就会自然而然的消磨些许。 那时,统一的制式文字所起作用只会更加显耀,超过攻城灭国的百万大军之力! 明眸流盼,熠熠生辉,落在扶苏公子五人身上,嘱咐道。 后宫之内,只要他们还没有成家,便是归于后宫管辖,便是归于自己管辖,对于那些公子,自己一视同仁,都是按照后宫条例给予对待。 不存在任何一个偏心,不存在任何一个优待。 如胡亥的母亲——凝香美人,当年下暗手,令自己腹中孩儿不存,虽有些怨气,终究非孩子所为。 且凝香美人已经去了。 将闾、松希、泾他们也是安分,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管理起来,也比较省心省力。 他们的母亲也时常拜见自己,彼此关系还行。 “喏!” 扶苏五人又是深深一礼。 “夫人,今日时辰已到了午时,刚才学宫膳食之人相托玄清所问,丽夫人是在这里用膳。” “还是归于咸阳宫。” “学宫也好做准备。” 周清又是一言。 “今日……,就在这里吧,让学宫膳食处不必大费周章,学员们正常吃什么,本宫也吃什么。” “无需叨扰甚多,不然,本宫可不依!” 公孙丽左右看了一眼,略有思忖,便是颔首。 有弄玉姑娘、嫣然姑娘她们在这里,当为热闹,归于咸阳宫,规矩就相当多了,就不太好了。 “大人,不若雪儿和焰灵姐姐亲往天然居那里准备吧。” “以我们的修为,往来很快。” “丽夫人、嫣然姑娘皆为上客,学宫这里的餐食终究普通粗糙了一些,且专为我等准备,或许耽搁学员们的正常餐食。” 雪儿却是近前一步,一礼缓缓,说道所想。 “哈哈,好!” “此法不错。” “丽夫人,就依从雪儿之言吧。” “否则,大王当呵斥玄清准备不周了。” 周清闻此,略有思忖,便是清朗一笑,雪儿这个提议很好,天然居那里自然是随意做主。 至于学宫这里,也如雪儿之言,果然让膳食处准备另外的膳食,无疑要耽搁正常学员的餐饮。 何况,今日前来学宫的人还有很多。 “这……,太过叨扰了。” 公孙丽迟疑道,似乎雪儿姑娘说的有理,却是天然居那里在咸阳城内,往来还是要花费时间了。 且这么多人的膳食,也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谈何叨扰。” “雪儿、焰灵,你们且去吧。” 周清摆摆手,看向雪儿两个人。 “是。” 二人相视一眼,脚下生出玄光,踏步间,天地元气微微震颤,身形悠然间消失不见。 “那就如此吧。” 观雪儿姑娘两个人离去,公孙丽也就不再多言,左右多等片刻,也没有什么,好在并未对学宫膳食处叨扰甚多。 “弄玉、芊红,你等尽心随伺。” “嫣然姑娘,宽心为上。” “丽夫人,若无它事,玄清当离去。” 静立厅中,周清视线落在弄玉她们身上,虽说中央学宫这里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小心无大错。 对着纪嫣然也是一笑。 “是!” 弄玉三人一礼。 “武真侯费心了。” 纪嫣然眉目轻点。 “有劳武真侯了。” 公孙丽自然无它事。 ****** 雄鸡破晓,大日初生。 盛夏的时日,虚空明亮的越发早了,于此,周清没有太大的感觉,睡觉对于自己来说,只是肉身的本能。 于本尊来说,是否睡觉并没有什么差别。 为何睡觉? 那是白日里对于肉身的消耗太大,所以睡觉之时,三元和顺,消耗变少,体内自生的精力自然就多了。 而那些所谓的消耗? 对于周清来讲,根本不存在,虚空一体,妙悟真空,天地元气无时无刻不在滋养肉身,此般,又谈何消耗? 睁开双眸,紫色玄光顿生,面前虚空隐约震颤,正要起身,感知怀中一道柔软的躯体亦是一动。 见状,神容之上顿时笑意烟煴。 “继续睡会吧。” “看来这些年你的修行还是不足,今日让焰灵好好教教你。” “性命之法已被本侯推演至崭新的水准,学一学总没有坏处的。” 一袭单薄的锦帛软毯覆盖,如云的长发倾泻而出,周清单手梳拢着,一览怀中那妩媚明艳的纪嫣然。 彻夜交修,自己也是有些许受益。 纪嫣然体内的本源之力积蓄不少,虽非chu子,也并无太多损耗,相对于自己,纪嫣然所得更大。 就是后来自己兴趣陡升,征伐骤起,以至于仍为这般昏睡疲倦。 “杨朱一脉所传,也有性命之法,那一脉的弟子在大梁城静修,多有损毁修行的,难以保性全真。” 轻柔低缓脆语,偎依在武真侯肩胛处,肌肤相触,有感清晨的凉风吹袭,劲力微动,薄毯上拉。 数个时辰的交修,盛却自己一年之功,无怪乎弄玉姑娘她们的修为那般超绝,阴阳五行的玄妙陈列在眼前,任意予夺。 如何修炼的不快? 就是传闻,性命之法对于主导的一方有很大损耗,毕竟以三元之力凝练道理,强行显化。 可是观武真侯三元体态,完全没有损耗的模样。 纪嫣然狐疑不已。 语落,观武真侯起身,亦要起身,却是浑身无力。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有感房门被打开,两道熟悉的脚步声走进,顷然,单手拉着薄毯,遮掩臻首。 “没有足够的道心支撑,修炼此法便是自毁根基。” “云舒,车马可有齐备?” 从榻上起身,立于屏风前。 云舒、雪儿二人已然近前,手中捧着崭新的华章锦衣,以及盥洗之物,手臂伸展,任由云舒服侍。 “公子,都已齐备了。” “嫣然姑娘还未醒转呢?” 熟练的为公子穿戴衣衫、配饰,雪儿则是跪立在旁,为公子穿戴长袜、长靴,多年来都很默契了。 应道公子之言,眉目流转,看向旁侧的床榻,上面的一人虽被锦毯覆盖,仍旧可观玲珑曼妙身姿。 灵觉扩散,能够感知嫣然姑娘已经醒转了。 嘻嘻。 想来嫣然姑娘是羞赧了。 如此,自是没有拆穿。 “待会为嫣然姑娘准备几套衣衫。” 扫着屏风四周零碎的女子衣衫,似乎是昨夜自己一掌直接击碎的,毕竟这样的速度最快。 “是。” 感知床榻上那人的气息直接紧促了起来,云舒和雪儿两个人相视一眼,尽皆掩嘴轻笑。 “公子,明日就是大朝会了吧。” “今日您还去中央学宫处理文字之事?” 大朝会就在明日。 按照以往的惯例,大王都会提前相召中枢重臣商榷的,以免一些事情难以定下,公子身为武真侯,彻侯之尊。 自是有这个资格。 而昨日吩咐自己准备的车马,却是前往中央学宫的。 “午时过后,前往咸阳宫也不迟。” “晓梦、雪儿和本侯前往就行了。” “你们就待在府邸中吧,待嫣然姑娘醒转,你们可以一同前往咸阳南城,那里很热闹有趣的。” “天然居内的美食也不少。” 今日的事情也是繁多。 咸阳宫今日一定要去的。 可是中央学宫的制式文字处理,自己也得看着,一上午的时间足够了,下午前往咸阳宫商榷要事不吃。 昨日,纪嫣然她们已经将学宫游览完了,其实,中央学宫没有什么好看的,与其前往中央学宫,还不如前往南城,或者咸阳城四周。 近年来,咸阳城咸阳令的统辖范围,涵盖以咸阳城为中心的两百里,关中都有相当一部分划归进来了。 那里有趣、好玩的才更多。 “也好。” 云舒颔首,随着和公子一块归于咸阳,府中的大小要事又落在自己身上了,大事不多,小事一箩筐。 “公子,今天喜欢哪条腰带?” 百十个呼吸的时间,将衣衫落在公子身上,只剩下最后的一两件事物,指着自己端来的木盘,云舒问道。 “红色的吧。” 扫了一眼,周清直接定下。 玉带环绕,踏步长靴,盥洗完毕,束发加冠,略有整理,回头看了一眼仍埋首锦毯之下的纪嫣然,没有打扰,便是离去。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颜色更盛 “壬丙剑法!” “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不在于形,而在于意!” “这是道家先贤杨朱所创,以他那个时候的修为境界,创出此剑法,乃是从一道化出来的。” “壬丙剑法、子午真罡,合二为一,化为剑罡同流!” “召水,你演练这门剑法的时候,不必太过于在意剑招,要顺从剑意的指引,剑招只是用来参悟剑意的。” 府邸之内的平坦宽阔演武场上,依从每日早课的召水、紫阳二人,身影已经持剑其中了。 召水所修壬丙剑法。 紫阳所修五行剑法。 剑法虽不同,道理上相差并不多。 白芊红也是早早起来,本要和晓梦一块前往千里之外的太乙山修行,却未有去成,只好待在府中清修,妙悟纵横。 剑道! 自己不算精通。 然则,公子所言,万道如一,殊途同归,无论凭借的是什么利刃,还是什么万事万物,追本朔源,都是求道的。 纵横之道! 阴阳之道! 太极之道! 乾坤之道! 眼前召水所练的壬丙剑法也入其中,以自己的眼光,这套剑法也是诠释万物阴阳之妙的。 且其中的变化更为复杂,果然修炼至大成,威能更甚。 “是,前辈!” 将壬丙剑法演练一遍后,闻眼前的芊红前辈之言,召水记在心中,师尊也说过类似的话。 奈何,自己就是有些做不到。 只能够尽可能的从那些复杂剑招上,将真意参悟出。 现在看来,自己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紫阳,你的五行剑法剑招有了,却没有将五行剑法的内蕴施展,这门剑法修炼至圆满,可入玄关。” “五行各有其妙,相生相克,彼此轮转无穷,参悟极致,自可演化如壬丙剑法一样的道理。” 精致的流苏长髻,一支如水长青玉簪斜插,着浅紫色的合体浣纱锦衫,清眸流转玄光,眉目如烟似柳。 周身闪烁浅浅的护体玄光,灵觉神融天地,感知纵横道理,随心踏步演武场,指点着召水二人。 当年未有相遇公子的时候,自己是独自一人修行,只能够凭借先祖留下的典籍,加上身边之人的指点。 才能够堪堪达到先天巅峰的水准,其后鱼跃龙门,臻至化境,召水、紫阳二人的机缘很好。 有纪嫣然教导,将来破入化神不难,玄关也有相当大的机会。 “多谢前辈!” 小紫阳也是欢喜,自己的资质其实一般般,可是师尊还是愿意教导自己,如何不用心修炼。 这套五行剑法自己觉得艰难,只能够尽力修行了。 却是今日都快到辰时了,怎么还没见到师尊? 往常卯时之初,师尊便是出现在她们面前,指点她们的修行,纠正她们修炼的过错。 现在一直都未有出现! 着实奇怪! 难道师尊有要事在身? 亦或者其它之事? 若说师尊此刻还未有起床榻,万万不可能的,师尊修为超凡,玄关之境,伐筋洗髓,除非与人交手消耗甚多。 不然不会沉睡的。 搞不清楚! 也弄不清楚! 只能够先行修炼了。 “先吃点东西吧。” “修炼之道不急于一时。” 素色长衫如空明霞,云舒在前,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手上各自捧着刚出炉的点心,茶水之物,凉亭之内便有。 公子简单吃了一些便是和晓梦、雪儿离去了。 观着院落演武场的两个孩子,她们当年也是从这个岁月走来的,可是这两个孩子很幸运。 现在诸夏已经安稳无战事了,而她们当年所经历的堪为诸夏最乱的战事,诸国先后而灭,死伤者不知几何。 相对于诸夏许多人,她们又是幸运了。 待在公子身边,得享无忧。 如今,依稀记得公子说过,待秦国一统诸夏,待咸阳诸事安稳,便会考虑子嗣之事的。 如何不期待? 她们都先后踏足玄关之道,又服用珍贵的天材地宝、玄奇丹药,寿元早就轻易过百。 如今的年岁,仅仅是开始。 漫长岁月,若有子嗣相伴,当如公子所言锦上添花。 眼前召水这两个孩子,就很符合将来的期许。 “前辈!” 刚聆听完道理,欲要继续修炼的召水二人,转身行礼道。 “剑法的精髓,在于道理。” “不悟道,如何将剑法精妙处施展,先吃点东西。” “待会我带你们前往府中的藏经处,那里都是武真侯多年来修炼的手札,放在诸子百家,都是一等一的珍贵之物。” 抬手召过两个孩子,指着旁侧的凉亭。 自己在修炼一道上的勤奋,就比不上这两个孩子,可现在自己就是可以看出她们修炼的道理。 甚至于可以持剑演化出玄妙。 那就是境界。 公子临走之前,曾有吩咐,府中的藏经处可以开放于纪嫣然她们,云舒自然不会反对。 公子留下的法门,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 如《御剑术》,就算是她们,最为符合修炼的,也就只有晓梦,每个人的性情不同,本源属性不同。 所能够修炼的法门自当不同。 道家天宗那里,先贤前辈的法门很多很多,可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踏足玄关的又能有有几个? 就是那般道理! “藏经处!” “多谢前辈!” 跟随师尊修炼多年,早已经非无知之人,武真侯功参造化,师尊、晓梦子前辈都棘手的封印。 武真侯屈指一点就破了。 只此一点,就足以表明武真侯的修为,他留下的修炼手札,无疑是珍贵的,对于她们也是有用的。 前辈相邀,自不敢拒,二人相视一眼,徐缓近前,跪坐亭中,品味茶点,不得不承认,这里的茶点很好吃。 尤其那种新出炉的香甜奶油事物,召水、紫阳两个人都爱吃。 “你们两个的早课完成了?” 不多时,一语柔声,涟漪悠扬。 嗡! 虚空那个略有震颤,五色霞光闪烁,便是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亭中,话音落下,真身显化。 长垂腰腹的秀发束拢飞云斜髻,一支银色的白玉簪点缀,月白色的云锦棉纹罩衣,内衬清雅长衫。 腰肢纤细,姿态婀娜,一条白色的丝带随风而动,眸含秋水,绀黛华眉,芳馨满体。 看着身侧正在吃着茶点的两个徒儿,纪嫣然轻道一语,莹彻肌肤,自生玄光,周身上下,莫名气韵荡漾。 “师尊!” 召水二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一礼。 “坐吧,今日可得休闲。” “芊红姑娘,云舒姑娘,多谢照料了。” 纪嫣然单手压下,两个徒儿体内的玄功仍旧运转,早课还是修炼的,点点头,落在亭内的另外二人身上。 “嫣然姑娘,今日风华更盛昨日。” “公子出府之前,曾交代,嫣然姑娘师徒可入府中藏经处阅览,嫣然姑娘昨夜有所得,接下来当稳固修行。” 云舒恬然一笑。 手臂伸出,为之一礼。 “师尊颜色更盛,莫不修炼精进?” 召水也觉得今日的师尊不太一样,如果说昨日的师尊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那么,此刻眼前的师尊,就是一朵极尽芬芳灿烂的牡丹。 更为华美了。 待在师尊身边长久,还从未见过师尊一.夜之间这般变化,想来修为大进,道理有感,肉身自生晶莹璀璨之光。 “姑娘说的是。” 紫阳也是这个意思。 看向师尊,从师尊外显的情绪来看,明显心情不错,似乎一.夜之间年轻了许多,当然,师尊本来就不老。 那种年轻? 不是由老转变为年轻。 而是一种属于春日盎然的别样韵味。 “多谢武真侯。” 纪嫣然眉宇略微红晕弥漫,自己虽来至民风略有豪放的吴越之地,然而,在魏国大梁城待了许久,自有诸夏风华加身。 有闻两位弟子赞誉,心绪跳动,对着云舒姑娘颔首。 进而,入座亭中,收拢心绪,闲聊诸事。 嗡! 百十个呼吸未至,赤红玄光由空落下,紧接着,流光忽闪,落入厅中,火魅柔韵弥漫,侵袭诸人心神。 嗡!嗡!嗡! 长时间对抗有感的白芊红、云舒二人率先玄功震颤,脱离出来。 十多个呼吸之后,察觉心神异样的纪嫣然,也是体表五色光芒笼罩,清静破开枷锁。 只剩下仍沉浸于天魔力场中的召水二人。 “以你的修为,应该不会这么短就挣脱我的天魔力场。” “应该是公子留在你身上的力量。” “喏,接着。” “这是性命交修的深层次法门,待会由我亲自传授于你。” “性命交修的双方并非只有男女,而是道理乾坤化阴阳。” 无尽的魅惑之力从焰灵姬周身扩散,白芊红、云舒两个人那么快争夺出来,不出意外,却是纪嫣然也能够这么快挣脱出来? 不太可能。 细细感知,却是察觉纪嫣然身上一丝丝迥异于己身所修的清静本源,很是熟悉的气息。 不由一笑,旋即,迎着纪嫣然的目光,抬手一指,便是一束赤焰光芒飞出,落在纪嫣然身上。 “这……!” 纪嫣然催动玄功,抬手拦阻。 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玄功撤去,化入焰灵姬的那道玄光,俄而,心间深处,自生一道道奇异法门。 略微一览,便是有似曾相识之感,杨朱一脉的传承,自己见过,有相似之处,可迥异之处更多。 这是武真侯整理出来的交修法门? 也是云舒姑娘她们得以受益的法门? “先行参悟吧。” 正要待空闲之时,细细参悟,耳边已然传来焰灵姬柔媚之声。 即如此,细眉舒缓,静心参悟。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方块文字 “秦国文字传承至周朝太史籀文。” “诸国文字中,统计秦国的文字多少,应当很快吧。” 中央学宫的藏书楼自修之厅,那里已经被征用了,同样被征用的还有学宫不少学员,参与其中。 按照先前定下的策略。 首要便是将诸夏七国文字的总数目一一道出,每一个文字都筛选出来,然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诺大的自修之厅,已经被屏风隔开数个区域,每一个区域负责专门的事务,为了早一点将制式文字编定完毕。 这里卯时就已经灯火通明了。 周清自咸阳南下,入学宫之内,一切都步入正轨,都在进行自己的工作,按照先前定下的条例。 哪一个区域完成的最好,会有奖赏落下。 虽没有惩戒。 可是,谁不想要做得最好? 周清行至秦国文字所在的区域,看向负责的学宫博士之人。 “武真侯,今日午时之前,当可以将秦国文字具体数目统计出来。” “大周传下来的太史籀文,只有九千余,不到一万。” “而秦国其商君变法以来,再加上同山东诸地的交流,文字也是逐步增多,虽增长的不若山东诸地。” “也有不少,现在统计的乃是秦国新增文字,已经有一千个了,剩下虽还没有统计,大体数目当在一万两千字。” “或许多些,或许少些。” 身为学宫的博士之人,此言有着足够的自信。 中央学宫内,早就通行秦国文字,故而,对于秦国文字的统辖最快,也最为便捷,如其它区域统辖山东诸国文字,还得三两日。 且人手调动的很多。 “秦国文字都有一万两千字左右,那么,诸国文字只会更多,两万?” “亦或者三万?” “若要编定制式文字,不可能将所有的文字一一变化的,那样太耗费时间了。” “接下来统计日常文书所用的常见文字,只消将那些常见文字给予变化,其余的文字,便可自行规则变化。” “传令其余区域,在统计诸国文字的时候,顺便将常用文字一一挑选出,以为所用。” 周清微微颔首,抬手从面前的木案上拿起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张,是按照雅言八音一一排列的。 雅言八音相当于岁月长河中的拼音,可是相对于拼音,艰难许多,学宫之内,能够完全掌握的都不多。 更别说推进了。 眼下将文字编定完成,再考虑雅言八音的事情也不晚。 说着,看向身侧的一位学宫督察使。 “喏!” 没有迟疑,直接令达各个区域。 “走,去看看廷尉、太史令他们可有弄出什么形体。” “周朝的太史籀文,是属于大周的。” “大秦一统诸夏,也当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文字。” 放下手中纸张,自己所在区域是统辖秦国文字的,上面的字体都很熟悉,是太史籀文。 亦是岁月长河之大篆! 按照王兄定下的规矩,大秦的文字肯定不能够和太史籀文一般无二,同样还要兼具象形表意的功能。 同时,还要美观、大方。 还要书写便利、好认。 …… 单一的一样满足不难,诸般种种全部满足就平添难度,抬首看向自修之厅另外的一个区域。 那里……非统计诸国文字之地,而是根据逐步统计出来的文字,相对对比参照,编定出崭新的文字形体。 廷尉李斯。 太史令胡毋敬。 车府令赵高,他今天来的挺早。 国府行署官员程邈。 还有学宫其余精通文字书法之人,彼此汇聚一处,正在不住说着什么,周清没有过多参与。 如若自己参与了,怕是他们都会以自己的准则为准,就不太好了,等他们拿出各自的章程,再一一评判,删繁就简,定下最后的形体。 “武真侯!” “武真侯!” “……” 刚一靠近,便是一阵的行礼之言。 “无需这般繁琐之礼。” “书同文机要,便是在于将诸夏现行文字定下一个通行的写法,李斯,你等可有思绪?” 周清点点头,踏步近前,以览诸人在纸张上写下的文字,每一个人写的都不同,不过,大体还有太史籀文的影子。 随意行走,忽而,眼中一亮,从案上拿起一张纸,上面写着不少的文字,很有些岁月长河的感觉。 “这是……程邈你写的?” 身侧便是程邈,周清与有所感。 “是。” 程邈一礼。 “这是结合了太史籀文和你那门书法的文字,笔画上精炼,书写还是相对便利,不错,不错。” “就是少了一些官定文字的规矩、正式之意。” “对于编定制式文字,本侯之意,是要双手齐下的,其一定下官定文字,这种文字要通行诸夏,让诸夏万民习练。” “其二,便是不拘泥于官定文字,另外颁下一门更利于书写交流的文字,程邈献上的那门字体就不错,接下来还可以继续完善。” “至于诸夏其余字体的书写,也无需禁止,官定通行,学堂通行,已然足够。” 程邈落在执掌上的这些文字,已经有了一些小篆的影子,很是相像了,就是还有些扁平,有着他那门书法的痕迹。 就不妥了。 对着程邈看了一眼,视线又扫向其他人,缓缓道。 文字的结构,已经有了,一如岁月长河的文字笔画。 编定制式文字,就是要对于文字的结构、整体给予变化,太史籀文过于象形,表意尚缺,弧形曲线较多书写困难。 肯定要给予简化的。 “武真侯所言甚是。” “是以,刚才我等还在商榷,太史籀文传承上古三代,多象形,而万事万物,如苍翠林木,弯曲不直甚多。” “大日太阴,亦是浑圆形体。” “还有水浪波动,亦是纹理起伏。” “山脉巨石,也是凹凸不已,落在文字上,便是形体趋于圆形,线条多曲滑,这就是象形太重的缘故。” “之前纸张未出,刀笔刻画在竹简上,甚是艰难,书写在纸张上,曲滑也是难以掌控。” “若要削弱象形,最简单的便是化曲为直。” “如——水字,太史籀文象形突出,江河之意顿显,可过犹不及。” “果然化曲为直,这般如何?” 廷尉李斯拱手一礼,颔首成事。 身为咸阳的书法大家,当年在桑海求学的时候,便是专精过书法。 那个时候,自己所想,将字体写的漂亮了,推荐自己的时候,也许那些贵人们会稍微注意些,会关注些。 后来也的确如此。 因为字体的缘故,自己被文信候吕不韦任命编撰《吕氏春秋》! 后来为咸阳长史,书录文字,大王多赞誉。 此般,更是精研书法。 今日欲要定下制式文字,很有心得,弱化象形,最简单的便是化曲为直,边说着,执笔便是在面前的空白纸张上落下太史籀文的——水。 随即,也写下化曲为直后的水! 太史籀文的水是仿若江河弯曲体态,化曲为直后的水中,蜿蜒的水韵体态直接弱化甚多。 虽还是有些弯曲,已经不明显了。 看上去落笔的动作幅度小了不少。 “化曲为直,象形却是削弱。” 太史令胡毋敬轻捋颔下短须,为之语落。 “廷尉果然书法大家。” 车府令赵高亦是轻缓道。 “化曲为直,的确是削弱的最好方式。” “廷尉既然想到这一步,那么,何不进一步化曲为直,将水这般写。” “程邈的那门书法,本侯觉得可以借鉴。” 周清与之称赞。 李斯这个提议深合自己之心,就算他不说,自己也准备化曲为直,现在他提出来更好。 抬手一招,毫笔入手,凌空蘸墨,笔锋落下纸张。 对于李斯的水字,更进一步,直接将中间还有些弯曲的笔画变直,旁侧的水韵也柔顺平滑许多。 不过,较之程邈的那门扁平的书法,显得更为方正一些。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将化曲为直后的水落下,周清心中一动,执笔继续书录文字。 将《道德》真经之言写下,化曲为直,既有着程邈那门书法的痕迹,也不失太史籀文的象形。 表意不缺,更为简单。 却也不是岁月长河的那些简化字。 而是兼具程邈之书的横竖笔画,加上太史籀文的象形点缀,落笔方正规矩,取势右上,变化略多。 这种文字……是周清根据脑海中应当出现的小篆字体更进一步,趋势朝向楷书迈进,却还没有彻底迈出去。 只是迈出去半步而已。 楷书应有的横平竖直若隐若现。 程邈之书的太史籀文形体也有保留。 果然通行,诸国之民接受的不算复杂,至于文字进一步的演变,就看它自己的发展了。 或许,将来自己兴趣来了,直接将楷书落下。 现在直接落笔楷书,太过于超前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这种字体化曲为直更甚,却也更为美观许多,不……更为规矩很多,如此间房屋,横平竖直,方正不阿,其内夹杂圆润曲滑之形。” “若说太史籀文为曲圆之文字!” “那么,武真侯所写的这些字就有些像——方块文字,方正规矩,可为楷模,一字一块,清晰可显。” “妙哉!” “当得大彩!” 程邈就在旁侧,近距离一观,从武真侯书录文字的取势而观,细细品味武真侯写下每一个文字的笔画、步骤。 脑海中自成道道轨迹。 汇聚一语,神容惊讶,而后大喜,双手拍合,朗声赞叹。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浮屠入秦 “方块文字!” “化曲为直,方正规矩,一字一块。” “迥异于太史籀文,削弱象形,表意强化,取了程邈之书的部分精妙,更可为楷模。” 李斯也已经踏步行进,近距离一观武真侯落在纸张上的文字。 这些文字非太史籀文。 自己仍可以一眼认出来,出自于道家的《道德》真经。 相对于太史籀文的浑圆体态,多了一丝方正规矩,字体有了棱角,也有了一丝大气。 如同一个人身上穿戴齐整,也如同一栋房屋齐整建造,却有那般感觉。 水! 这个字还能够这样写! 妙! 如程邈所言,当得大彩! “此字……大彩!” 太史令胡毋敬、车府令赵高等亦是近前观摩。 除却武真侯的彻侯之尊,平心而论,将太史籀文变换成这般形体,的确上佳,看得出……武真侯早有所谋。 而且,观上善若水这些字,尽皆华美。 浑圆字态? 方块文字? 既有推陈出新之感。 也符合大王对文字的要求。 也不失美观。 武真侯这种文字完全可行。 诸人近前,尽皆观摩切磋,数息之后,尽皆拜服。 “哈哈,你等无需这般夸赞,本侯顺手而为,只是觉得这般写的确好,字体之中,既有棱角,也有浑圆,阴阳容纳,可为大道。” “这些字可于你等参照,不一定非要按照本侯这些文字的体态。” 虽知晓这些人话语间有些恭维,可……自己所落得这般文字,的确有定成制式文字的资格。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武真侯这副字,可为我等文字改制之源。” “就留在学宫这里吧。” 身为学宫大祭酒,又是廷尉,李斯将那张纸拿在手中,细细一观,武真侯写的简单,真正细论,其实已经有既定的规则在里面。 有极大的参照。 不出意外,接下来文字改制就要围绕方块文字进行了。 此般也好。 这种文字,李斯以为很妥当。 有了参照,文字改制的进度也可以加快,大王也会满意,终究此事是武真侯率领他们做下的。 “嗯。” 这副字留在学宫,自然没有什么。 周清颔首以对,便是前往自修之厅其它区域,查看各个区域负责的事情进度,尽早一天完成,也是所有人的功劳。 ****** 晴空大日当头,盛夏时日,整个关中大地为之热浪滚滚,由着水石铺就的要道,行走上面,更添三分灼热。 要道好是好! 就是有点烫脚,这是老秦人对于水石要道在盛夏唯一的一点不满之处。 可现在……老秦人觉得好像自己的脚似乎也不烫了,因为相对于此刻出现在眼眸深处的那些赤足光头之人,自己脚上好歹还有鞋子。 那些人赤足行走在滚热的水石要道上,仿若没有任何感觉,尤其身上的穿着也和老秦人不一样。 暗红色的长袍落在身上,左祍而下,外显小麦色一般的右臂,手里或是拿着一串串圆形的珠子,或者拿着一件件奇特的三棱之物。 身后虽有车马,未有驾驭者,唯有牵引者。 头顶也没有半点发丝,而且细细观之,那些人绝对不是老秦人,也非中原人,十有八.九是外邦人。 外邦人? 咸阳这里的外邦人老秦人见了不少,如眼前这二三十位赤足光头的外邦人这般还真是少见。 不知不觉,水石要道两旁,往来的老秦人直接为那些人让出一条道,咸阳南城的入口广场上,更是汇聚数百的老秦人。 道道目光落在那些赤足光头的人身上,不知道那些外邦人想要做些什么,大热天的,赤足走在要道上,也不怕烫脚? 就这个功夫! 老秦人服了! “这些外邦人真奇怪,真不怕烫脚?” 一位老秦人敬佩着,因为自己就做不到在水石要道上光脚走路,就算穿着鞋子,时间长了,也会感觉到水石的热量。 而这些外邦人恍若无感。 “以前在咸阳没有见过他们?” 有一位老秦人翻滚脑海中的记忆,肯定的说着,自己在咸阳城居住了二十多年,山东诸国的那些大王都见过很多。 这些红袍赤足光头的绝对没有见过。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商贾?” 又一人狐疑道,外邦人前来咸阳,基本上都是行商的,贩卖关中没有的特殊之物,牟取巨利。 “不像商贾。” “真要是商贾的话,谁会这般赤足走在要道上。” 旁边一人直接反驳着。 商贾之人谋利,很会享受的,别说赤足走在要道上,这般热的天,根本就只可能待在马车内睡觉呢。 “是某个西域小国的使臣?” “这段时间,从河西两郡前来的小国使臣不少,可……也没有像这样的?” 又有人猜测着。 大秦扫灭山东六国,一统诸夏,老秦人为之欢喜,名声传荡,四周四夷小国纷纷臣服。 纷纷派出使臣前往咸阳,如行人署,以为拜见大王。 他们也都听说了,那些小国得实力着实不强,国内之民数万、十多万,国内之兵一千人、数千人。 实在是小! 实在是弱! 真不知道天地间还有这样的小国? 放在诸夏间,早就被攻灭了。 “……” “……” 然则,无论围观看热闹的老秦人如何言语,都丝毫影响不了这二十多位赤足光头的行进路线,都影响不了这些红袍人的神容仪态。 直至,这些人在咸阳南城前的入口停下! 因为欲要入城,需要明示照身贴! “大人,这里便是东震旦之地眼下最为强大的城池--咸阳。” “果然恢宏,果然无量,更甚名王所居波咤厘!” “我等迈过大河,一路东进,所见之民何止百万,这还仅仅是诸夏一隅,果然整个诸夏皆闻世尊之道。” “何等盛事!” “佛国无量,光明无量,智慧广大无量!” 赤足光头,眉心略有凸起一个红色的肉.球,肉.球如婴儿手指节大小,双手合十,语落佛语。 不是当年焰灵姬所见的浮屠障月又是谁? 观面前巨大城池,不尽的赞叹流转。 孔雀佛国内,护法名王阿育王居住在波咤厘,那里的地位等同于秦国咸阳,惜哉,不得不承认,咸阳之城扩散的气韵远超波咤厘。 “秦国!” “秦王!” “咸阳!” “这位东震旦之地伟大的君王已经做出同护法名王一般的伟岸之事,大军征讨,无一敌手,诸夏之地,尽在其手。” “这等君王……是有大智慧、大勇敢、大胸怀的。 行走在队伍正前方,一位神容年岁略有衰败的老者双手合十,颔首一礼,自己陪伴护法名王多年,清楚知晓这等人物的不凡。 而今,护法名王远去,孔雀佛国堪忧,世尊之言佛光普照东震旦之地,护法名王也有言希冀世尊之道普及寰宇。 诸夏……就是他们的目的。 希望这等君王允许他们传道。 “大人,在觐见秦王之前,是否要一见他的臣子。” “那位国府的相邦,根据秦国的规矩,他是咸阳这里地位和尊贵仅次于秦王的。” “果然他可以相助我们,传法世尊之道就有相当大的可能!” 障月看向队伍前方的室利房大人,他是孔雀佛国的智者,也是护法名王的受戒之师。 值得他们尊重、礼遇。 自己先行在诸夏行走,对于秦国有些了解,欲要令秦王同意传播世尊之道,秦王自然是做出决策的人。 然而,果然咸阳这里有人替他们说话,那就更好了。 那位国府的相邦,地位尊崇,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此外,便是国尉尉缭子、廷尉李斯等。 至于……咸阳的武真侯! 此人出身于诸夏之地的道家天宗,和浮屠之道迥异,又和罗户尊者交过手,并不太合适。 虽然有传此人的身份地位也是极高! “不!” “我们直接前往请见这位伟大的君主。” “如在护法名王身旁一般,那是一位智慧的人,若然知晓世尊道理精妙,当以为传道。” 室利房苍老枯皱的面上,未有意动,摇摇头,并不认可此意。 直接求见秦王是最好的选择。 “这……,若然咸阳的武真侯、蒙武将军等人反对,当如何?” 浮屠障月迟疑。 自己从不怀疑世尊的道理在岁月长河中得到称颂和赞美,所为自己不让世尊失望,希望这件事自己等人可以做到。 没有咸阳之内的要人助力,欲要传播世尊之道,很艰难。 “唯有以君王之令行之,方不有损世尊之道。” 队伍行列中,传道一道宏大禅音。 “南无世尊!” “南无世尊!” “……” 一语出,二十多位浮屠之人,尽皆双手合十一礼。 百十个呼吸之后。 “你们是什么人?” 咸阳南城城门前,守城小吏正在盘问这群红袍的赤足光头之人,看上去很奇异的存在,肯定需要询问一番。 留下记录。 “我等是从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前来,带着我等的诚意和世尊的道理,欲要请见尊贵的秦王!” 室利房在前,深深一礼。 “孔雀之国?” “万里之外?” “嗯,既然是异邦之国,可有国书?” 守城小吏流程很习惯,近月来,已经有四夷小国的人先后进去了,都是这个流程,面前的这群人无论真假,也是一样。 自己这里是一个步骤。 欲要请见大王之前,咸阳宫那里也有搜查步骤的。 “在下室利房,有孔雀之国国主阿育王亲手写就的传道帛书。” “此为孔雀之国文字,这一册……是秦国文字!” 室利房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扁平木盒,小心的平放掌心,进而将其打开,取出一卷金色的锦帛。 上面烙印着一枚枚奇特的文字。 旋即,又从木盒内取出一张黑字烙印的纸张,这是一个好东西,孔雀之国那边就没有,书写文字很方便,用来记载世尊之道也是相当方便。 “嗯,我也看不懂,有这个东西就好。” “收好了,接下来咸阳王城那边会有人仔细核查的。” “如果发现你们是冒充的,可能会被全部斩杀。” “一一留下你们的名字,就可以进城了。” 守城小吏将两样东西看了看,也看不懂,也分辨不出真假,反正按照程序,自己走完了。 剩下的是咸阳王城责任。 “多谢!” 入乡随俗,从河西两郡一路步行至咸阳城前,这里的风华礼仪了解不少,室利房合十一礼。 “在下室利房!” “在下障月!” “……” “在下罗户!” “……” 未几,在四周围观的诸多老秦人瞩目下,二十多位着装奇异、赤足光头的男子带着随行东西,进入煌煌咸阳城。 再一次引来道旁、酒肆、茶肆、酒楼之内有趣之人的注意。 “是他们!” “他们竟然真的到达咸阳城了,走的倒是不快,听闻是一路渡过大河,沿着渭水走来的。” “焰灵姐姐,是那些浮屠之人!” 临近正午,云舒处理完府中的琐碎之事,便是相邀纪嫣然师徒三人前往南城繁闹之地。 同行的自然少不了焰灵姐姐、弄玉姐姐、芊红姐姐她们,此刻从那些有趣的商铺内走出,正停留在天然居雅间之中。 灵觉有感临近街道上的异样,随即,便是察觉一道道熟悉的气息,来至于浮屠身上的气息。 浮屠之人。 从天水商会传来的消息来看,那些人早就渡过大河了,却行进的速度很慢,一路上只是步行。 餐饮露宿,看上去如同难民一般。 今日行进千余里,来到了咸阳城内,果然是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留下的传承,与众不同。 “浮屠之人!” “是近年来出现在诸夏的那些赤足光头者?” 纪嫣然亦是在雅间中,闻云舒姑娘之言,有感亦是灵觉弥漫,察觉那些人不难,尤其那些人身上的气息不弱。 一共二十七人! 十二位先天巅峰层次的存在。 八位化神层次的存在! 三位半步玄关的存在! 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还有一人的气息察觉不出,宛若普通人,能够为自己现在的境界感知不到,绝对修炼至玄关极深处。 或许……合道归元?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是那个人!” “他竟然也来了。” “浮屠尊者,媲美百家与道合真层次的浮屠尊者,他的名字——罗户,公子去岁巡查四郡的时候,曾与之交手,被公子击伤。” “现在还有胆子出现?” 焰灵姬灵觉一一扫过那些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参悟修行《大品般若》之后,于浮屠之人的气息感知很敏锐。 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天魔力场的笼罩。 一一划过那些人,无视那些人警惕的神色,将注意力落在那位灵觉感知不出身前的浮屠之人跟前。 浮屠罗户! 自己见过他,不会忘记。 “果然是他!” 云舒也是姿容凝重起来,刚才罗户的气息收敛,宛若普通人,没有注意,现在细细一观,却是他!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剑道如海 “浮屠尊者?” “与道合真?” “被武真侯击伤过!” “那位浮屠之人的实力为合道层次?岂非武真侯的实力亦是……踏足合道?” “是那位实力感知不出身前的浮屠之人?与道合真的修行!浮屠之道果然强大,不愧是如道家祖师那般人物留下的传承。” 听着云舒姑娘、焰灵姬姑娘对于那些不认识的浮屠之人评价,纪嫣然静静听着,忽而,有觉二人凝重之言。 灵觉再次落在那位感知不出身前的浮屠之人身上。 二十七人中,只有他的修为令自己感知不出深浅。 果如云舒姑娘所言,岂非与道合真! 被武真侯击伤? 武真侯亦是与道合真! 这……,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心神所想,武真侯之力当玄关至极,将来有可能踏足与道合真,若言现在就踏足了合道归元之境。 实在是难以置信。 可……此刻又不得不相信。 十有八.九为真! 非如此,武真侯如何一指之力破开召水身上的枷锁,轻而易举的收拢苍龙七宿之力。 尤其,云舒姑娘二人不会说假,那并没有意义。 神容惊愕,脆语喃喃,数息之后,归于平静。 “与道合真?” 待在师尊身边的召水二人亦是惊讶无比,可心中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并无太大的感觉。 因为,自己二人现在的修为还是先天境界,先天之上,才是化神。 化神之上,才是师尊的境界。 武真侯达到另外一个境界——与道合真? 起码对于自己二人来说,没啥区别,都是自己现在可望不可及的高深境界,二人相视一眼,行至窗前,看向下方的街道。 眺望极远处,那里正有些许混乱之音传来,极目而视,隐约看到一行奇装异服之人向着咸阳城中深处走去。 “公子的确妙悟真空,与道合真。” “非如此,遇到这位浮屠尊者,怕是难缠了。” 弄玉自齐地归于南郡,也从焰灵姐姐口中知晓浮屠尊者的存在,此刻那二十七位浮屠之人,唯有一人自己看之不透。 当是那人了。 闻嫣然姑娘惊语,缓缓道。 “武真侯不愧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为惊艳的存在。” “二十有余,与道合真,它日身融万物,指日可待。” 纪嫣然敬叹道。 自己此生能够破入与道合真,就是昊天垂怜了,至于身融万物,并不渴求,上古三代以来,有记载的也就二人。 若言眼下诸夏,最有资格达到那个境界的,似乎除了武真侯玄清子之外,再也找寻不到另外的人了。 苍璩、鬼谷弟子、儒家弟子、百家弟子,均逊色甚多。 “他发现我们的窥视了?” 白芊红也注意到那群人,甚至于还感知到那位浮屠尊者目光看向它们所在,无悲无喜,神色平静。 也许,相对于自己等人发现他,他更早的发现她们姐妹诸人。 真空一体,与道合真,诸多手段从公子身上可见一般,何况至高者的传承,不需要任何怀疑。 “还带了那么多东西进入咸阳?” “还真想要通过大王的允许,传道诸夏。” “你们说……我要是将他们携带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焰灵姬抬手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灵动至极的火焰挑动在指尖,柔媚之言,杀伐内蕴。 明眸更是火焰骤起,对于这些大光头,自己可没有啥好感。 不说破坏了自己不少事情。 关键,他们身上的气息,自己不喜欢,也许那就是公子所言,自己修炼天魔波旬的力量。 同浮屠之人天然敌对。 既然敌对了,那还说什么? 杀了就干脆了。 “南无世尊!” “我等不远万里前来东震旦之地,希冀传播世尊无上大智慧光明道理,诸位当慈悲怜悯。” 雅间之内。 虚空微微震颤,随其后,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自虚空流淌,凝练一道赤足光头的身影。 形体看之不清,就那般虚空而立,双手合十,口语世尊之言,浑身绽放大光明,凝练的卍字印记背后轮转。 整个雅间都被无形无尽的柔和之气覆盖,席卷诸人。 顷刻间,焰灵姬双眸深处原本升起的一丝烈火爆裂之意风过无痕,指尖上灵动的火焰也悠然而散。 嗡!嗡!嗡! 数息之后,一道道紫金色的玄光自云舒、焰灵、弄玉、白芊红四人体内荡出,化为护体玄光,隔绝外在侵扰。 清静守心,天道自在,玄功运转,得归本心。 “这……就是你们传道的诚意?” 白芊红娥眉紧蹙,一瞬之间,心神便是被对方影响,无疑……这绝非玄关手段,绝大可能是那位浮屠尊者。 果然不俗。 一道化身,便是有这般之力。 非公子留在他们身上的本源之力,还真着了对方的道了。 果然希冀她们慈悲怜悯,刚才的动作又是什么? “大光头!” “你们死定了!” 焰灵姬没那么好说话,心神归位,一股更盛先前数倍的暴躁之意生出,一掌打出,火焰直接笼罩那个金色身影。 “南无世尊!” 一语飘渺,那周身柔和金色光芒笼罩的赤足光头消失不见。 当其时,汹涌火焰消散于无形。 “嫣然姑娘,你们没事吧?” 弄玉近前一步,抬手一掌,清静自在,落在纪嫣然师徒三人身上,她们身上有公子封印的护身之力,倒是无碍。 却是纪嫣然她们不知如何。 “无妨!” “在下无事。” 有感清静笼罩,纪嫣然体表五色玄光隐现,运转周天,没有发现什么大碍,力量挥洒也没有阻碍。 看向弄玉姑娘,秀首轻摇,表示无碍。 “前辈。” “我等无事。” 召水二人也是运转玄功,行走全身上下,想要察觉身上是否有异样,数息之后,给予回应。 “待公子归来,再行一观。” “那人的境界与道合真,我等之力难以抗衡,且真空之妙,更非我等所可以感知。” 白芊红灵觉扫过纪嫣然师徒三人,的确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只是,相较于纪嫣然的安心,白芊红更觉得是那人的手段高超,就算落在东西在她们身上,以她们皆为玄关的境界,也发现不了。 “有这位浮屠尊者护持,诸夏之间,能够与之动手的,唯有公子了。” 弄玉浅浅道,焰灵姐姐想要动手,已经不可能了。 先不说这位浮屠尊者,起码这二十七人中,还有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呢,他们就不是容易处理的。 “浮屠传道?” “他们此次不会功成的。” 云舒一言。 对于浮屠的道理,自己也有阅览,的确是超凡脱俗的道理,能够妙悟那等道理,浮屠世尊堪为圣者。 公子也有所言,浮屠的道理有独到之处,可如今诸夏诸子百家各自混乱,道理驳杂。 道家自身的道理亦是迥异纷争,若然此刻浮屠之道入诸夏,破有可能反客为主,占据百家应有的主导地位。 云舒明白个中道理,这也是公子商议道家分教开宗的缘由。 不过,这些浮屠之人想要诸夏传道? 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这些年,他们在山东诸地很是活跃,还隐约助力山东诸国抗秦,就算公子不反对,庙堂之上,反对的也不在少数。 “本觉诸夏间自庄周子、孟轲子先贤后,无与道合真者。” “今日出现两位。” “而浮屠之道能够派遣出一名与道合真者入诸夏,想来万里之外的故土还有不止一位与道合真。” “若然那些人也前来,不知如何?” 纪嫣然也觉得这些浮屠之人不会功成,秦廷之内,得罪了武真侯玄清子,除非是涉及军国机要,秦王嬴政或许会迟疑一二。 而其他事情,秦王嬴政绝对会给武真侯这个颜面。 可纪嫣然觉得,浮屠之道若是派遣更多的强者入诸夏传道呢? 他们前来咸阳以求传道,应该所谋秦王,让秦王通禀,如此,诸夏没有阻力,可以短时间内拓展很快。 同样,他们也可以自行传道,一人一人的逐渐传道,有那般超凡的修者坐镇,纪嫣然不怀疑浮屠会很快做大。 诸子百家欲要抵挡? 道理上,浮屠之道的背后是一位堪比道家祖师的智者,不逊色百家任何一道传承。 修行上,仅仅这二十七人,诸夏间能够与之相比者,屈指可数! “无需想太多。” “根据公子所言,浮屠之地孔雀之国的那位统御者阿育王已经死去了,国内正值混乱,浮屠之道自顾不暇,不太可能派出顶尖强者外出。” “果然前来诸夏,百越之地可是还有两只凤凰的,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异兽一族也有强者。” 白芊红含笑道。 诸夏间的与道合真层次存在,可不仅仅只有公子一人,保不准还有隐世者,再说了,五彩之凤就是那般的强者。 “凤、凰?” “前辈,当真有它们的存在?” 召水再次惊异。 此行咸阳,当真大开眼界了。 刚刚领略与道合真的强大,现在又闻凤凰存在,典籍之中,它们的存在不是秘密,尤其是大周初始,凤鸣岐山。 据传,真的有那般异兽出现。 而白芊红前辈竟然知晓它们的存在,听言语,颇为了解一般。 “异兽百族,论生命的悠长,凤与凰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那两只凤凰可是自大夏岁月就存在的。” “以后你若是与道合真,说不准可以亲自看看。” 白芊红笑语看向召水。 天地万物,皆可修行,否则,如何出现千年雪莲、内丹异兽? 就算浮屠孔雀之地再来两三位与道合真层次的存在,果然令诸夏百家受损,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与道合真?” “那……太远了。” 召水那纯净的水韵明眸深处,涌出一丝期待,踏足修行,谁不想要身融万物,谁不想要修炼至高。 终究还太远。 师尊有语,修炼之路,不可好高骛远,步步前进便可。 “你的资质极高,三年内破入化神不难。” “以你们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修行,安稳修行,十年之后,化神大成不难,其后便是玄关。” “若然玄关参悟虚空一体,合道可期!” “一切……皆有可能。” “入座吧,天然居这里的餐食来了。” 白芊红漫步雅间,与道合真的境界距离召水的确有些远,却非遥不可及,顺利的话,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就可以一窥。 深深一语,不再多言。 此刻雅间的房门前,有人敲门行礼,却是送餐食的人来了。 ****** 午时刚过,周清便是车马出中央学宫,渡过渭水,直接由咸阳南城,直达咸阳王城之前。 没有遇到什么拦阻,踏步入内。 明日便是大朝会了,按照王兄先前的意思,并非直接定下诸般要事,而是先行稳定秦国内部的根基。 然后以谋诸夏。 周清觉得挺好。 无论何时,稳住自己的统治根基才是最为重要的,岁月长河中,大秦之所以崩溃,那是因为老秦人都将其抛弃了。 果然那个时候的老秦人还有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之心,恢宏庞大的帝国不会骤然崩溃。 “武真侯!” “武真侯!” “……” 入行宫中,关卡畅通,所过之处,一位位往来宫人行礼,周清都已经习惯了,未几,便是到达兴乐宫。 又过到道关卡,路过鸿台,倒是看到一位熟人。 “武真侯!” “武真侯!” 周清尚未言语,对方已然行礼。 “无需多礼。” “盖聂先生今日回宫的?” “不错,多年不见,你的境界提升很快,剑道如水,内蕴阴阳,鬼谷纵横,尽在其中。” “三年之内,你便可突破玄关,稳固玄关了!” 鸿台之前,一位白衣剑客正在指点着李仲,观自己近前,二人皆礼。 数年未见,盖聂神容未有大改,可浑身上下的气息变化甚多,若说上一次一见盖聂,他身上的气息只是有些剑道雏形。 如今,属于他自己的剑道已有初成,那股阴阳内敛的混元之意无法逃脱自己的感知。 化神大成,距离圆满只是时间长短,道理已成,圆满之后,过不多久,便是可以尝试突破。 破关的可能性极大。 “非当年与武真侯论道,在下难有今日。” “如今方知武真侯境界如海。” 持剑渊虹,盖聂又是一礼。 自己有今日的成就,受益于天宗玄清子传道甚多,也许于对方来说,那些道理都是俯首可得。 可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师尊在身边,一切靠自己摸索,甚至于自己剑道阴阳都受益于《太极十三式》。 若是有人可以将王宫内的那卷《太极十三式》修行圆满,盖聂自认不若那人,更非对方对手。 至于武真侯现在的境界? 当年自己就感知不出,现在更是一样! “嗯?” “你身上的气息?” “你……你找上苍璩,和苍璩交过手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天地鬼谷 若说当年的论道之事? 貌似还真有这个好处。 当年自己初入咸阳宫,鬼谷盖聂也是初入咸阳宫,阴阳家东君焱妃、月神等也是入咸阳宫。 护卫一处,随意闲聊,除却诸子百家,便是各自修行了。 论实力境界,当时以自己为首,彼此探讨,虽得了一些阴阳家、鬼谷的修行之妙,自己也道出不少道家修炼之妙。 诸子百家,论修行,道家可为首! 这一点任何人都不怀疑,有本事你也出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 何况自祖师之后,论与道合真层次和玄关层次的修者,也是道家天人二宗最多,惜哉,道家天人二宗弟子不显。 论在诸夏间的名气,反而不如儒家、墨家、农家、鬼谷等。 盖聂身上的混元剑道气韵,的确有一丝太极阴阳的韵味,那是得了《太极十三式》的精髓了。 《太极十三式》修炼圆满,何止十三式? 抛却形体,反哺归真,得悟太极阴阳,乾坤两道,那才是真正的道理,拥有此道,无论是修炼剑道,还是刀道,还是其余道理,都可突飞猛进。 盖聂从自己处有所得,不算什么,那也是他自己的领悟能力,自己书录的诸多典籍留存在天宗经阁内。 却是,天宗之内,并无出现盖聂这般资质的人。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停留,以盖聂的资质,法天地自然,一样可以有所得,倒是盖聂身上的另外一股力量,自己有些好奇。 话语间,抬手一抓,便是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从盖聂身上飘出,进而汇聚一隅,成就一个黑色的小球,沉浮于周清掌心之上。 “这……这是?” “武真侯何以知晓?” 和苍璩太乙山一战之后,便是直接连夜返回咸阳了,今日午时刚归,拜见过大王,唯有叨扰,便是咸阳宫游走。 如今,观武真侯手掌上的那颗黑球,心神悄然惊悸,本能有觉,那不是一个好东西。 甚至于相当危险? 然……武真侯是从自己的体内将其抽取,岂非……难道是苍璩?武真侯突然提到苍璩的存在。 “种玉功!” “种下一点阴阳玄妙,收取富庶果实。” “你师尊鬼谷子便是受此暗算,否则,以苍璩化神的境界,鬼谷子可以轻易镇压。” “这股力量进入你身,除非你可以参悟道阴阳,否则难以发觉,时间一长,会自动化入你的周身百脉、脏腑内外。” “再次和苍璩交手的时候,他便可以本源之力操纵,令你处处制肘,只能够有一个下场。” “想不到苍璩进步的还挺快,说来……他的这门玄功,本侯也指点过不少,若是待苍璩破入玄关,会更为难缠。” “这门玄功的将来,不逊色杨朱所创的剑罡同流!” 迎着盖聂狐疑、惊异的目光,周清只手一握,那颗黑色的小球便是化入体内,真空一体,细细感知。 数息之间,便是明悟苍璩此刻的修为境界。 比起盖聂丝毫不逊色,甚至于还胜出不少,却是力量有些杂乱了,不为精纯,那也是吞噬鬼谷子一身精华的后果。 尤其苍璩还将手段落在盖聂身上,若非自己感知到,怕是盖聂将来也会落入苍璩的手中。 “诸夏间还有这般诡异的玄功?” “武真侯,连盖聂先生都中招,诸夏间,岂非只有寥寥诸人可以拦阻、制止那苍璩?” 卫尉李仲在旁侧聆听,有感苍璩那门种玉功的奇妙诡异,心神亦是警惕,自己的实力交织盖聂先生都差了好远。 果然相遇苍璩,岂非更危险? 盖聂先生现在的实力,自己虽不知道,可……齐鲁剑圣之名,并非虚妄,一人之力震慑百家。 实力绝对位列诸夏顶尖。 苍璩? 自己也有耳闻,尤其兰陵城内,杨朱一脉苍璩袭杀鬼谷子,还安稳逃走,大王都曾闲暇之谈,苍璩非普通人。 因为他的动作,普通人做不到。 “苍璩的这门玄功的确归一,还有那波动之力,很是难以抵挡。” “不知可有何等手段可以应对?” 苍璩的那门种玉功得了武真侯的指点,盖聂更为惊讶,虽如此,却没有与之评价。 无论是何玄功,都要看使用之人! 单纯以使用之人的品行定下一门玄功的好坏,非诚恳之道,不外……苍璩的这门种玉功的确诡异。 连师尊都中招了。 非武真侯出手,自己也中招了。 自己都如此,如卫尉李仲所言,诸夏间中招的只会更多。 武真侯既然指点过苍璩的修行,想来对于这门玄功有着清晰的了解,肯定有应对之策。 “天道自有阴阳,如鬼谷纵横两道,杨朱一脉的修炼,略显剑走偏锋,若然有成,玄关、与道合真并不难。” “若是修炼不成,化神都难入。” “苍璩的那门种玉功也是这般的路子,以杨朱一脉的道理核心为根基,杂糅阴阳水火,臻至大道。” “他将种子落在别人身上,是速成之道,威能上,你也知晓,你师尊鬼谷子都为之身陨。” “将种子落在自己身上,实则更合道家阴阳演变,修炼速度上不及前者,至于应对之策?” “很简单,坚守本心,稳固道心,你现在已经妙悟纵横阴阳,可以将其化入灵觉、肉身,演化内外真罡的雏形。” “这等手段……鬼谷有这个传承,鬼谷核心的七卷法门中定然有记载,盖聂,从兰陵城之事可观,你师尊鬼谷子已然定下卫庄为鬼谷一脉的传承者。” “你的答案呢?” 苍璩的种玉功! 欲要将其拦阻,诸子百家还是有不少人可以做到的,盖聂之所以中招,乃是因为他缺少鬼谷的核心传承。 而那些核心传承,现在应该落在卫庄身上了。 周清微微一笑,看向盖聂,对于这个结果……周清并不感觉到意外,从性情上看,卫庄的确更合传承鬼谷一脉。 然而,这并不是说盖聂的道理、资质比不上卫庄,从兰陵城卫庄的表现来看,顶多同盖聂持平。 那还是修炼了鬼谷核心传承的结果。 “多谢武真侯指点。” “鬼谷传承的规则为上一任鬼谷子指定,既然师尊选择了小庄,定然有其道理,盖聂并无答案。” 将纵横阴阳化入精气神三元,演化内外真罡? 接下来可以试试,当有所得。 鬼谷核心的传承? 自己当然也是有兴趣的,惜哉……师尊选择了小庄,那已然表明师尊的态度,虽有些小小的无奈,亦只能无奈。 妙悟阴阳剑道,知晓纵横归元,鬼谷的道理在鬼谷,也在天地间,从另一方面,师尊将鬼谷传承留给了小庄。 将天地鬼谷之道,留给了自己。 “接下来本侯怕是要在咸阳停留不短的时间,你若是修行有疑问,可以前来寻找本侯。” “本侯对你很是欣赏。” 鬼谷子的身死,间接来说,和自己有些关系。 周清并不在意。 以鬼谷子多次出手,阻扰自己语令苍璩的事情,已然是死罪了,何况还有近年来的一系列事情。 身为隐世的鬼谷子,坐看尘世潮起潮落,便是极好,非要走出来搅和搅和,结果唯有自己承担。 盖聂很好。 很聪明。 对着面前二人点点头,便是离去,踏足兴乐宫厅殿。 如旧恢宏明亮、宽阔的大殿,并无太多人,诸般事情该定下的都定下了,殿中,唯有相邦王绾、长史蒙毅、国尉尉缭子出现。 王兄亦是没有坐于上首,亦是在殿中,手持一卷文书,数人彼此不住说着。 “玄清见过大王!” 拱手一礼。 “无需多礼。” “哈哈哈,寡人有闻,中央学宫那里关于文字改制已经有结果了?” 秦王政近前一步,单手虚扶而起。 看向王弟,很是满意,诸夏文字制式变动,交给王弟处理,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其实,交给李斯也行,他的职位和品级、爵位都够,却是如今廷尉府事情繁多,让他操劳制式文字,太过了。 想不到,刚过去不到两日,便是有喜讯传来,秦王政亦是欢喜。 “算是有了方向,待诸国文字统计完毕,便可一一变换了,若是速度够快,赶在下一次大朝会之前,不难!” “就算赶不上,也差不了太多。” “说起学宫文字之事,昨日玄清呈上来关于国府程邈之书,大王以为如何?” 周清颔首,接下来的进行,的确以自己所写的那些字为范本演进,秦国自身的文字统计出来了。 距离一万两千字差了一点点,常用的文字三千有余,接下来正准备先将常用文字改变。 后续的再慢慢改变。 任何一枚字体的落下,都是需要花费功夫的。 接下来参照山东诸国的文字形体,包容一二,制式文字的推进便可大成了,王兄此问,倒是令周清想起程邈之书了。 “程邈?” “他所书录的三卷《秦律》,寡人都看了,那种字体很是……有趣。” “较之太史籀文,他的文字方折有余,削弱太多象形,多了一丝表意,书写之时,的确便捷许多。” “可……这并非寡人所希望传遍诸夏的制式文字。” “相邦以为当如何处理?” 秦王政玄色素服,束发而冠,于王弟呈上来的程邈之书,自己看了,很不错,自己甚至于就可以识别。 对于其他认字不多的老秦人和诸夏之人来说,的确方便很多很多。 可是仅仅有着方便,还不够。 并不符合自己对于制式文字的期待。 自己所希望得制式文字。 要有太史籀文的优点,象形便是其一。 其次,强化表意。 其三,书写也要便捷,这种方折笔画可以采用。 其四,符合制式文字的庄严、肃重,程邈之书略显的……不足,听闻这种文字还是程邈为了处理文书更为省时省力所创。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附属者隶 “大王!” “程邈之书,臣早有知晓,也早已见过,若言便捷、省时……,的确优点甚多,若说直接废去,当为可惜。” “臣以为,可以将其添为附属文字,期时一并通行诸夏。” “相较之太史籀文的繁琐复杂,程邈之书显得便捷,可以为非官府文书、契约文书所用。” “亦是可以为诸夏之民日常轻便所用。” “而大秦改制的文字,可以定为诸多文字楷模之书,通行官府上下,万民之中,任何重要的文书,须得以此书书录。” 相邦王绾亦是笑语,看向大王。 对于程邈之书,自己早有耳闻,也见过,碍于秦法规矩,非正式文书使用也就罢了,不可能登上正式文书的。 观大王之意,也是欣赏程邈之书的,即如此,添为附属文字也就行了。 “武真侯负责改制文字,以为如何?” 秦王政又看向王弟。 “玄清认同相邦之策。” “实则,诸夏文字之事,一直都处于不断的变化。” “数百年来,山东诸国的文字传承便是如此,如相邦所言,定下一种正式文字,程邈之书为附属文字,便是极好。” “将来的文字还是要继续变化,至于如何变化,却不知了。” 王绾的策略很好。 周清没有理由反驳。 “嗯,寡人也有此意,程邈之书能够在国府使用,已经表明优点了,可以传令程邈将这种文字整理规范,期时,一并通行。” 秦王政亦是点点头,丹凤之眸闪烁亮光,自己推行制式文字的变革,一则是为了将诸国风华湮灭。 让秦国的统治更加安稳。 其次,便是延续诸夏风华,让大秦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风华,面对秦国推行的制式文字,想来会有一些山东诸人不想要学习。 即如此,再来一种附属文字,不入官府正式文字,给予诸国风华再一次打击,想来成效会更好。 “如此,还请大王为程邈之书取一名,以彰显其功,以扬秦法。” 周清又是一语。 “不错,程邈能够创出此种文字,却是有功。” “有功必得有赏赐,此文字之名——?” “程邈,国府行署之人,通行此书于吏卒、役戍之中,便捷于职务往来之要,相邦建言,添为附属文字。” “附属者,隶也;吏卒、役戍之事,更为牛尾小事,更合隶字;此文字……隶书吧。” “如其名,大秦之下各大官府,处理繁重之务,可以使用通行,然正式往来文书,须得正式文字。” 秦王政手持文书,踱步殿中。 程邈创出此文字,当为大功。 至于取名? 倒也不难,遍观程邈之书出现的场所,以及相邦推荐之言,都可以得一个——隶字。 ——隶书! “至于程邈之功?” “着国府商榷定论,待文字通行之时,寡人不吝啬爵位!” 现在就将程邈之功落下,未免不合秦法,不着急,视线落在相邦身上,吩咐道。 “喏。” 王绾自然应允,程邈此功,纵是不为高爵,起码也可为卿士爵位,隶书之行,功劳不小。 “武真侯且看看此文书。” “刚才寡人同相邦、国尉正在商论此事。” 制式文字、程邈之书的事情了解,秦王政不在那个话题上停留,抬手将一份文书递给王弟。 王弟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与之商榷。 希望有些成果落下。 “哦?” 周清双手接过,有些好奇,这几日自己都在负责文字之事,一些事情了解的倒是不多。 明日就要开启大朝会了,莫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题? “嗯?” “是学宫那群博士上呈的文书?” “哈哈,这是想要大王效仿三代圣王天子之行?” 周清阅览的速度很快,短短数个呼吸,满满的一篇白纸黑字清晰入眼,文书的内容也一览无余。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 只是……有些有趣罢了。 还真有趣。 那些博士还真会操心。 不过……此事,还轮不到他们操心。 ****** “浮屠之道,精妙之处还是有的。” “那人并没有施展什么奇特手段,算他还懂的克制。” “这是他的一丝本源气息罢了,对于嫣然姑娘你们来说,并无坏处,只不过受这股力量浸染的时间长了。” “会不自觉的对浮屠之道产生一股好感,一种信任之感,本侯已经将那股气息驱逐。” 在咸阳宫没有停留太久,仅仅三个时辰便是归来了。 府邸之中,晓梦、纪嫣然她们正停留在偏厅一侧的经阁之中,那是从偏厅新建的一处藏书之地。 缘由经阁内的文书精要,所以,就设立在偏厅之旁,里面都是自己的手札文字,也有芊红、弄玉她们的随笔。 以她们此刻玄关层次的境界,随意笔落,也有不俗的玄妙。 闻云舒所言正午天然居那里遇到的浮屠之人,周清看向纪嫣然师徒三人,抬手虚空一拍。 便是一丝丝金色的柔和玄光散去,天地元气为之震颤,云舒她们身上没有那般气息。 “多谢武真侯!” 纪嫣然一礼,确如玄清子所言。 就在刚才,那股金色的力量从体内消散,自己隐约间有些浅浅的不舍之意,当即,心神惊骇。 这已经是影响灵觉的力量了。 果然发觉不了,定然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灵觉,影响自己的心神,那不是任何人想要的。 召水二人也觉得身上好像少了什么,有些不舍,有些放松,有些迷惑……,虽如此,亦是一礼。 她们的修为终究太弱。 “这些经文,都是本侯闲暇所为,不成体系。” “可有所得?” “你们两个的修为虽弱,有些道理,还是可以提前记下的,果然机缘一至,便可参悟其妙。” “待你们将来化神修炼大圆满,有极大的好处。” 伸手旁墙壁百宝格上取下一卷竹简文书。 竹简文书,是自己兴趣所为,在纸张上书写久了,还真想要换换方式,便是有了竹简所用。 这是一篇关于医家修行的道理源泉,以及医家之人如何入道? 如何参悟更为高深的玄妙。 “这卷书不错。” “本侯所知,召水你在兰陵城端木蓉那里所学不少,医术之类,只是小道,关键要一窥修行之妙。” “人身五行,阴阳二气,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医家出自于道家,许多医术不必刻意追求。” “待你对那些道理参悟透侧,医术自然在手。” 简单一览,劲力加持,这卷竹简便是落至召水跟前。 “是,前辈。” 召水双手接过。 那些道理……师尊也说过,自己也一直在努力,终究努力的还是不够,武真侯身边诸人中,晓梦前辈的年岁最小。 如今还没有十八岁。 比自己也就大了几岁。 然而,她此刻的修为已经远超师尊,听芊红前辈评价,晓梦前辈的修为堪为她们之中的第一。 不日,又将有突破。 实在是钦羡。 因为晓梦前辈的修行,就是武真侯亲自教导的,自先天入化神,由化神入玄关,短短数年的时间。 真不知道武真侯是如何教导的? 若说资质的缘故? 师尊说过,自己的资质不低的,为何自己现在才先天圆满层次。 应该有其它的方法。 “哈哈,你想要知道为何晓梦比你也就年长几岁,可修为却较之你师尊还要精深的缘由?” “好好修行,待你修为入化神大成,本侯会让你师尊传下法门的。” 看着召水那个丫头接过竹简,陷入迟疑的神态,周清有感,虽无心神通窥探,仍旧察觉一二。 不由哑然失笑。 貌似……晓梦的修行的确有点快。 岁月长河中,晓梦在一两年后,也才堪堪化神大成,距离玄关都有相当一段距离,如今的修为,距离道阴阳只有一线之隔。 不出意外,二十岁左右,可以一窥与道合真。 “你想要知道?” “我可以教你!” 晓梦这两日一直跟随师兄身边,阅览中央学宫的万千典籍,若说有进度,倒也不是明显。 若说没进步,反正距离道阴阳只有一线之隔,不着急。 此刻,正跪坐于偏厅内书录自己所修诸般法门,听从师兄之言,将自己所修种种,笔录下来,一一梳理,以求所得。 闻此,越发秀雅俏丽的神容上,嘴角轻扬,银眸闪烁青色玄光,看向不远处的召水。 在召水这个年岁,自己的修为也就这般。 她的资质的确不错。 可是,有师兄教导后,自己破入化神的速度很快,再加上玄妙丹药的助力,再加上性命交修的灵觉提升,化神没有困住自己太久。 进而,和师兄真正的交修,破入玄关,稳固玄关。 “……。” “前辈。” 召水愕然的抬首,看向武真侯,自己心中所想,武真侯何以知晓?他能够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岂非自己在武真侯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自己闲暇杂乱的思绪也没有任何秘密。 没来由的,浑身为之紧张不已。 对于晓梦前辈之言,亦是处于迷蒙状态,那般法门自己的确有兴趣,可……似乎另有玄妙一般。 “无需紧张。” “修炼至本侯这个境界,真空在手,自有奇异之力,你心中所想,本侯的确可以窥探。” “所以接下来你要静修你师尊的清静守心,道家修行,以己心化天心,以天心御万物,无为无不为。” “那才是你要努力的方向。”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彻侯之上? 当年,己身修为破入玄关,玄妙之门骤变,自生十道玄之又玄的神通妙法。 其一,善知他心智神通,所有众生之心,皆能分辨了知! 周清觉得,就是他心之通,神通运转,可知别人心中之事。 其二,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十方一切世界无穷众生,善趣恶趣,福祸万千,皆能明见。 周清觉得,就是天眼,紫眸闪烁,方圆数十里一切,尽收眼底,如今真空一体,范围更广。 其三,宿住随念智神通,一切万物初始,万物有终,展转循环,皆能了知。 周清觉得,这是于一切万物可以了解始终的神通。 其四,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了知将来不可说、不可言微尘万法之事。 周清觉得,这和推演神通相似。 其五,无碍清净天耳智神通,所有声音,欲闻不闻,随心而动。 周清觉得,这就是顺风之耳神通。 其六,无体性智神通,不动本尊而往诣十方一切,好处弥生。 周清觉得,这就是灵觉神通。 其七,善分离一切众生言音智神通,了知不可说之音,所有万物众生之言辞,皆能明晰。 周清觉得,这就是聆听万物之音的神通,可以知晓一株草、一朵花的声音。 其八,诞生无量色身智神通,诞生无量之令,所化开悟万道,起诸般神通。 周清觉得,这和性命交修灌顶玄妙之道理相似。 其九,一切法智神通,以众妙之心,开示悟入,使之清静大自在。 周清觉得,这就是灵觉妙法演化领域,讲道说法,开悟论道的神通。 其十,入所有法灭尽智神通,得灭万法正道,臻至三元,岿然不动。 周清觉得,这就是超越真空的境界,万法不侵,万法不扰,无论如何之力,都不能够侵扰己身。 这十种神通,周清闲暇之时也有参悟修行,有的容易修炼,有的则是艰难,甚至于这般法门还有些参悟不出头绪。 这是众妙之门演化出的,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创? 无论如何,反正自己的境界创不出来? 而己身现在的境界前方只有真空一体了,连自己都创不出来,唯有比自己更高的境界。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祖师? 心神脑海直接浮现一道虚幻的身影,神容样貌显化不出来,却知晓其人的存在,是祖师留给自己的? 当年灵觉落在雪霁之剑上,梦回春秋,得悟纯阳! 直觉告诉自己,众妙之门就是祖师留给自己的! 可惜,自己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祖师留在众妙之门内的十道神通又有何深意? 是想让自己传下去? 还是别的目的? 甚至于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 周清也是奇异! 现在自己都修炼到了合道境界,还是一无所知! 灵觉刹那思忖诸般,同召水勉励一语。 “是,前辈。” 召水心神仍旧忐忑,前辈竟然可以轻而易举感知自己所想,那自己在前辈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了。 虽说前辈不在意,可还是觉得奇怪。 “你们继续吧。” “本侯刚才略有所悟,静修一二。” 脚下自生紫色玄光,并未在这处小小的经阁停留,看向云舒她们,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目视公子的身影气息离开偏厅,诸人相视一眼,便是归于先前。 …… …… “师兄,您有心事?” 两个时辰之后,整个咸阳城上下,已然陷入深层次的寂静,也就南城那边几个特殊酒肆还在热闹。 西城重臣府邸,已然几乎灯火熄灭。 晚膳之后,晓梦和雪儿两个人随伺身侧,木窗半开,明亮的银色月光倾斜而入,偏厅之内,自有清蒙幽凉之光。 今夜,并未性命交修,三人躺靠在榻上,随意说这话,靠在师兄怀中,晓梦闪烁银眸,看向师兄。 和师兄待在一处许久,也能够了解师兄的性情,明悟师兄的心情,现在……师兄明显想着其它事情。 不然……,现在应该在宠爱自己了。 “公子。” 柔顺的白发绾在身后,亦是靠近公子身边,浅蓝色的水韵明眸看向公子,似乎公子真的在想着它事。 “并无心事。” “不过……的确在想一些事情。” “晓梦,你们说……祖师身融万物之后归去何方呢?” 轻抚着怀中的晓梦,破入玄关,伐筋洗髓,浑身上下,肌肤自有别样精妙,说着,又看向雪儿。 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 也是诸子百家感兴趣之人的问题。 道家祖师身融万物,破入至高,这是肯定的,然而,后来呢? 道家祖师就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关尹子记载的《道德》真经。 “祖师?” “祖师身融万物,也许真正的与道合真,无处不在。” “也许,如大周穆天子留下之言,进入另外一个天地。” “师兄,以你现在的修为,将来必然可以达到祖师的境界,那时……不就知晓了。” 晓梦轻喃一语。 对于师兄这个问题,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天宗的经阁之中,没有答案,关于祖师的最后去向,只有函谷关后,消失不见。 根据自己猜测,要么真正的身融万物,一切归于天道,要么就是进入另外一个区域。 另外一个世界!或者强大的领域! 师兄现在的灵觉手段,已经可以演化一个虚幻的领域,让玄关之下的人进去,都绝对分辨不出来真假的。 果然世间真有令合道层次也辨别不出来的强大领域呢? “另一个天地?” “另一个世界!” “也许是真的,也许不存在。” “传闻穆天子西行昆仑,得有奇异,待咸阳事了,随我一观。” 周清一笑。 晓梦这个回答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 也许这件事情不能够想象,需要亲自探察一番,当年祖师过了函谷关之后,便是继续西行,这是关尹子留下的道理。 “雪儿,明日起,发给天水商会文书,让他们搜寻关于祖师当年过函谷关之后的路程或者身影。” “无论是虚幻之言。” “还是流传之语,都要收集。” “本侯有足够的时间一一验证。” 当即,便是语落雪儿,接下来自己留在咸阳事情不少,待天水商会那边有所得,想来自己也就到了离开咸阳之时。 “是,公子。” 雪儿颔首。 闻公子之意,看来需要天水商会那边花费大力气了。 “师兄,阴阳家那边一直有隐藏的秘密。” “他们是否知道一些?” 晓梦忽而想起来什么。 论对于诸夏隐秘之事的了解,诸子百家,唯有阴阳。 “也许知道一些。” “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诸夏之大,我们慢慢搜寻,天地四灵也是时间寻找寻找,它们活的时间很长,应该了解不少。” 阴阳家? 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可是果然不告诉自己,说不了解,又该如何? 以大力压之,也不是正法。 诸夏间,还有其余的途径。 “天之四灵,也就那两只凤凰活的比较久了。” 雪儿一语。 “嗯,需要再次寻找那两只凤凰了。” 周清觉得是这个道理,且……对于那个话题,还没有询问过它们两个。 “天之四灵?” “玄武一族呢?” “玄武一族的寿命也是很长很长。” 晓梦也是提议。 “异兽顶尖的大族不多,都去了解了解。” “海域之上的苍龙,还有白虎一族,都少不了。” 周清微微一笑,活得久……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起码……了解的东西都多一些,至于实力上,顶多也就是合道层次。 “公子,明日大朝会,大王似是要大封功臣了。” “您现在已经是彻侯之尊,位列秦国爵位最高一级,近年来整治四郡有功,两大学宫更是定国根基。” “功劳丝毫不逊色攻城灭国。” “不知大王准备如何赐封?” “彻侯之上没有爵位了吧?” 闻公子笑语,雪儿亦是欢悦,公子的心情似乎好转了,念及明日之日,兴趣又来了一个。 今日在天然居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讨论明日大朝会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并非大王承继天子之位的大朝会。 而是赐封功臣的大朝会。 一天下多年,许多功臣都要一一分封了,这是少不了的。 别人也就罢了。 公子现在可是彻侯了,而彻侯之上,貌似没有爵位了? 那又该如何分封? “你个小丫头操心的挺多。” “明日大朝会之后,你就知道了。” 周清轻点了一下雪儿。 对于爵位这个事情挺上心。 不过,此事的确有些意思。 因为涉及的事情不小。 “睡吧!” 轻吻了一下晓梦的额头,低语道,抬手间,无量清静之气扩散,不多时间,整个房间内便是陷入寂静。 ****** 大朝会! 这一次的大朝会与众不同! 这是秦国一天下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按照国府相邦王绾等人的提议,是直接先行令王兄承继天子之位,以正秦国法统。 只是,被王兄拒绝了。 在承继天子之位前,先行举办属于秦国一天下之后的大朝会,先行稳固老秦人根基,在图天子之位。 天子之位又跑不了! 章台宫! 辉煌隆重所在,虽不若咸阳宫正殿的威严肃重,也已经相当不凡,今日的大朝会内容令诸方期待。 辰时! 已经被简单装点过内外的章台宫,仍旧透漏出一丝盛大庆典的韵味,高爵、重臣汇聚一处,峨冠博带格外肃然。 大日初生,骄阳未起,厅殿内自有清凉。 周清位居右侧上首尊位,下方文武分列。 “大王到!” “……” 没有令章台宫殿内的群臣等待,秦王政冕服着身,九旒之珠摇晃,轻软的玄色尊贵袍服自有威武。 登临王座,俯览群臣。 “大王!” “……” 群臣文武一礼。 厅殿为之震颤。 “诸卿,今日朝会只有三件事。” “其一,封赏大秦一统天下之功臣。” “其二,明示大秦于诸夏治辖之方略。” “其三,寡人亲自语落。” “给事中,宣示赐封王书!” 秦王政自王案后起身,透过九旒之珠,看向文武群臣,声音洪亮,简言有力,随即,指着王案上已经摆放好的文书,看向王城给事中。 “喏!” 上一任须发皆白的给事中已经老去,接任的这位给事中年岁尚轻,论血脉,赢秦宗室之人。 近前一礼,从秦王政守着那个接过王书。 “大秦王赐封书!” “大秦王书:秦定诸夏,赖群臣将士尽心竭力,赖诸夏渴求安平之民之拥戴,自灭韩初始,齐鲁而定,功臣繁多,赐封如下。” “军功赐封如左。” “上将军玄清子爵封武真郡侯,食邑巴郡,子孙得袭爵位,五代之后,递减彻侯。” “上将军王翦爵封武成侯,食邑频阳之地六县一万五千户,子孙得袭爵位!” “上将军蒙武爵封洞庭侯,食邑一万户!” “前将军王贲爵封关内侯,食邑九千户!” “九原将军蒙恬爵封关内侯,食邑八千户!” “右将军杨端和爵封关内侯,食邑五千户!” “陇西将军李信爵封关内侯,食邑三千户!” “将军辛胜爵封关内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将军冯劫爵封大庶长,俸禄万石!” “将军章邯爵封大庶长,俸禄万石!” “将军马兴爵封大庶长,俸禄万石!” “……” “政功赐封如左。” “相邦王绾爵封彻侯,食邑一万五千户!” “廷尉李斯爵封伦侯,食邑六千户!” “国尉尉缭子爵封关内侯,食邑五千户!” “大田令郑国爵封关内侯,食邑五千户!” “上卿顿弱爵封关内侯,食邑三千户!” “上卿姚贾爵封关内侯,食邑三千户!” “上卿盖聂爵封关内侯,食邑两千户!” “长史蒙毅爵封大庶长,俸禄万石!” “车府令赵高爵封大庶长,俸禄八千石!” “……” “此文书与列爵位大庶长以上,其余群臣将士、有功之人,国府已有具体文书,大朝会后颁行爵封。” “大秦王政二十四年夏!” 王城给事中宣示赐封文书的声音终于落下,与列王书上的赐封只有爵位十八级以上之人。 旋即,给事中合上手中文书,双手递至王案上,退向一旁。 整个章台宫寂静无声。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号曰万岁 给事中的声音虽落下,恢宏的厅殿内,仍余音未绝, 群臣文武在列者,均细细聆听,不敢有任何错过,今日殿中与列者,尽皆有封赏落下。 赐封功劳划分军功与政功,这是秦国百多年来的传统,也是对于传统的稍微改变,秦国二十等军功爵,初始落下,纵然为宗室,无军功在身,亦是不能够有爵位。 后来,惠文王岁月,便是稍改,如鬼谷张仪,虽并无大的军功落下,然而,所作所为非寻常攻城灭国可比。 被封为武信君! 其后还有应候范雎,相较之武安君白起的赫赫战功,范雎之军功鲜少,甚至于没有,可却能够位列侯爵。 那就是所起之功,非白起可比! 若非昭襄王迟疑不绝,长平之战前,秦国便有能力将赵国灭掉,谋划此事的便是应候范雎。 没有范雎的谋划,武安君纵然军功再大,如何灭国? 是所以,政功并不逊色于军功,运筹帷幄千里之外,便是极大的殊荣,军士在前方征战,文臣后方调遣粮草辎重,使之不为掣肘。 令将士用心征战,便是极大的功劳,遍观春秋以来数百年来的战事,因后勤粮草辎重而导致的战败,何其多? 军功赐封第一人。 武真侯玄清子? 如今为武真郡侯! 食邑巴郡? 五代不斩! 降为彻侯! 郡侯? 秦国之前并无这等爵位,听给事中之言,此等爵位还是属于彻侯,似乎高上一个等级。 今日武真侯会如何被赐封? 早早被群臣期待,就算武真侯入秦以来,没有任何功劳落下,凭借两大学宫,位列彻侯,也没人说不是。 近年来,两大学宫的重要性已经得到凸显,军中近年来提拔的偏将、军将,超过六七层都是出至学宫。 还有中央学宫每年也有各项能力不错的千人数量官吏派遣入各郡、各地之中,他们的能力在国府评价中,最低也是一个中下。 得评中上、上下、上上的也不在少数,极大巩固秦国对于山东诸地的统辖,作用无需言说。 何况武真侯本身便是有攻城灭国之功。 自武真侯擢升为武真郡侯? 大王还真是荣宠甚大! 似乎郡侯之意,便是直接食邑一郡之地。 巴郡! 那里不算富庶,民户上自然超过上将军王翦食邑的频阳之地六县,可是整个巴郡太大太大了。 大王如今开了这个口子,它日果然有臣子功劳甚大,说不得还有郡侯出现,现在是巴郡之地。 如果是南阳郡、蜀郡这等富庶之郡呢? 那等封赏,无异于直接裂土封侯,等同于大周天子的赐封诸侯。 也许大王还有深意,毕竟一种爵位的陡然出现,是一个相当大的信号。 至于侯爵之上的公爵之位,群臣也有想过,后来觉得不太可能。 周清立于上首。 武真郡侯! 这是自己同王兄商议过的。 王兄当时也曾戏言,赐公爵,号武真公。 不过戏言终究是戏言,自秦国裂土有国以来,先是为伯爵之位,其后孝公变法有成,周天子派遣来贺,仍为秦伯之称呼。 至于一代代秦公,不过是谥的尊称,有大周一朝,秦国的爵位一直都是伯爵,其后礼乐崩溃,为了扩大臣子的晋升。 自立为秦公。 而后为秦王。 惜哉,均没有得到大周天子的承认。 礼法上不合。 公爵? 更甚于天子赐封伯爵之位? 当为不妥,与其如此,当在秦国现行二十等军功爵上,侯爵再次开辟一道,添为郡侯。 终究秦国自行二十等军功爵与大周天子通行诸夏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不同,体系相错。 十九级爵位,关内侯,无封地,有食邑! 二十级爵位,彻侯,有封地,有食邑,可所封之地,仅限于县域之地! 郡侯之爵,位列二十一等! 有封地,有食邑,所封之地,为一郡之地,为稳妥起见,便是选择了一个相对不算富庶的郡县——巴郡。 果然赐封南阳郡、汉中郡就太过了。 “赐封王书宣示完毕,群臣可有异议?” 给事中高语朗声道。 “大王万岁!” “大王万岁!” “……” 一道道称颂纳贺之音不绝。 万岁者。 《诗经》有传——寿考万年、天子万年、万寿无疆,今日大王一举此等这般多的侯爵、大庶长,足有近二十位! 大秦变法以来,何曾有过? 不曾有过。 昭襄先王岁月,也就赐封的侯爵多一些,亦是不超过单手之数,大王今日便是一下子赐封超过百年之数。 堪为前所未闻。 武安君那般赫赫战功,临终之前,也只是武安君!并没有得到侯爵的荣耀,恨不生于大王岁月。 秦王政目视殿中,面上亦是微微一笑,身为有功之臣,自己从不会吝啬,该给予的,均不会少。 “若无异议,则为大朝会第二件事,一论秦国于诸夏的治辖方略。” 给事中再次朗声道。 “大王!” “臣有异议!” 忽而,在逐步稍缓的热闹厅殿氛围中,一人自殿中尾端走出,眉宇盎然,峨冠博带,品级虽不高,一看就知道是学宫博士之人。 今日与列者,也有两大学宫的高层! 此人……周清似乎认识,是中央学宫的鲍白令之,游学百家,于百家之道,颇有些精通。 所以,中央学宫名气不小。 他有异议? 看来昨日王兄给自己所看的那份文书,他们还是不满意啊,现在得不到具体的回复,要强出头? 与此同时,宫殿之中,也是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落在那人身上,有认识者,也有不认识者。 好端端的,有什么异议? “臣,中央学宫博士鲍白令之有言。” “大王,今大秦扫灭诸国,一统诸夏,秦国便是诸夏共主之国,秦王便是诸夏共主,便是位同大周天子的诸夏之主!” “三代以来,历来天子开国赐封,均有三大赐封,以为承继。” “其一,对上古三皇、五帝后裔给予赐封赏赐!” “其二,对先前敌国之封地!” “其三,便是对于功臣的诸侯封赏,大周开国近百诸侯,便是为证。” “此等三封,向来为天子开国三封,臣敢问大王,莫不遗忘这等封赏?还是抛弃这三封?” 鲍白令之。 年岁四十上下,灰黑色的半尺长须摇晃,从位置上起身,入厅殿中央,深深一礼,说道自己所言。 天子三封,乃是惯例。 而今,观大王诸多封赏,却是一点也无。 并不合古礼。 “大王,臣以为,当天子三封!” 其后,又是一位博士之人自殿中后方起身,口中言语朗朗,行至鲍白令之身侧,颔首道。 此人,周清也是认识,是学宫的博士正先,名气也是不小。 “大王,一统诸夏,天下归一,此为上古三代以来圣王伟业,大王当效仿历代天子,天下大庆!” “如此,可安臣民之心,也能够安稳诸国残留之心,稳固大秦盛事。” 又一人起身,行至殿中。 也是学宫的博士。 当其后,又是有数位学宫博士起身,说道相似之言,希冀大王落下天子三封,彰显天子仁德。 这不仅仅是为了秦国着想,亦是为了诸夏。 这是三代以来的传统。 大周灭商,赐封武庚于东方,位列诸侯。 便是明证! 其后武庚虽有三监之乱,可大义失却,直接被大周平定,并不影响大周对于诸夏的统御。 立于上首的王城给事中,年岁尚轻,面对这等情况,有些难以处理,只能够对着王案一礼。 “诸位,何有此言?” “天子三封?此事事关接下来寡人要宣示的诸夏治辖方略,容寡人思忖决断,至于你等所觉不妥之事,可以建言国府、廷尉府,以待后决。” 秦王政从王案后起身,立于高台,看向殿中的那些博士,并无呵斥,只是肃重一言。 “这……,喏!” “喏!” “……” 既然大王所言如此,一位位博士相视一眼,大王既然有此言,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且待它日而观。 未几,各自归位。 “自杨端和将军、王贲将军、白芊红将军领兵定下齐鲁之事,已经过去月余,山东诸国不存,大秦一统诸夏。” “秦国已然成为诸夏瞩目。” “然而,如何治辖崭新的诸夏,寡人一直觉得都是很难很难,这个问题寡人在大秦灭楚之后,便是在思量。” “为何为难?” “三皇五帝岁月,大夏、大商、大周三代岁月,从未经历过数百年的争斗冲突,亦是未有数千年的变局。” “礼乐崩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莫不如此,这般是你等所希望看到的?” “不!” “非寡人所见!” “就其缘由,便是在于大周天子之位,看似尊崇,实则封建诸侯自治甚多,如此,天子何以为天子?” “三代岁月,看似悠扬,实则,天子位尊为虚,诸夏数千年未有大改,那便是寡人以为不妥之处。” “是而,接下来大秦是要走三代的老路,还是走出大秦变法以来的新路,便是寡人的难题。” “也是诸夏的难题。”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俯览群臣,话音和缓,所言治辖诸夏的方略。 说着,自上首高台走下,行至殿中,大秦……是崭新的大秦,而非三代之大秦,大周天子那样的天子。 自己不做!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你为赢清 厅殿为之寂然。 有重臣相知者,颔首沉默以对。 有不相知晓者,眉眼之间,身为惊讶,身为惊骇。 大王此言何意? 难道不欲要行三代之道,要走出大秦的道路? 大秦的道路如何? ……。 群臣心神各异,秦王政之言未绝。 “三代之路,天子没有天子的尊荣、地位、力量。” “大秦的道路,寡人不知道在何方?” “昔年,寡人曾遇韩国韩非,商论此事,寡人曾语,要建立一个与众不同、迥异于三代的辉煌诸夏。” “大周的天下,现在在大秦手中。” “大秦若是走大周的老路,难免不会有刀兵震荡之灾祸,难免不会有裂土诸侯之乱象。” “寡人也曾与武真郡侯所言,将一个何等的诸夏交给后人,是寡人同你等的责任,是功劳?” “是罪过?” “都不知晓。” “无论接下来大秦治辖诸夏的治式如何,商君有语,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大秦变了,乃有今日盛事。” “商君此言,得到淬炼,寡人欣赏。” “具体的治式方略,一个月后,咸阳宫开国大朝会,寡人会亲自宣示公布!” 秦王政怅然道。 诸夏在手,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兴奋,反而先前秦国攻灭诸国的时候,自己心中很欢喜。 此刻,却有些忐忑了。 该给诸夏一个什么样的治理方略? 自己思考了好久,也与重臣商议了好久,大体有一个框架,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是要将其彻底完善。 大秦不会走三代老路。 这是自己早就决定的。 殿中,仍为陷入深深的寂静,耳边传来大王之语,诸人心中各有所想,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没有多言。 “今日大朝会,有三件事。” “前两件都已经过去,接下来便是第三件!” “说来还是一件喜悦之事,寡人今日要在这里,将一人归录于宗室名册内,续接赢秦王族血脉。” “先王生前有五子存续,五子中,寡人为长,长安君成娇次之,再者,便是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 “二十多年前,先王薨逝咸阳宫,咸阳为之乱象,再加上魏信陵君等率兵攻秦,秦国内乱有之。” “除寡人与长安君成娇外,其余三位公子各自前往山东诸国添为质子,以为缓和秦国时势。” “可惜,有些人很大胆,除公子清以外,其余两位公子不存,好在天宗北冥子前辈相救,公子清得以安稳。” 没有在先前的话题上停留,尽管那个话题很沉重,可秦王政有信心掌控一切,秦国便是自己的根基。 老秦人便是自己的根基。 就算道路有错误,自己也有信心将其纠正过来。 随之,面上笑意浮现,自己曾说,要为王弟恢复宗族公子的名号,与之王族尊贵的荣耀。 王弟虽不在意,可秦王政在意。 长安君成娇死后。 先王子嗣只剩下自己。 诺大的咸阳宫,只有自己一个先王血脉。 果然得了王弟的身份,万分欢喜,昔年,惠文王为何重视严君樗里疾,而且给予极大的信任。 其中一个缘由,便是樗里疾的宗室身份,更是惠文先王的异母弟。 春秋以来数百年来,虽然宗室之间也有冲突混乱,可那是对于无能昏聩之君来说的。 相对于惠文先王,那就是一大助力。 其后,昭襄先王驱除楚国外戚,也是由着宗室的出力,因为宗室的利益是一致的,果然大秦有损,宗室如何? 王弟! 无论是才学,还是谋略,还是功勋,都丝毫不逊色严君樗里疾,秦王政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昊天送与自己的。 助力自己扫灭诸国,统御诸夏的助手。 “公子清?” “天宗北冥子大师?” “这……,莫不是……。” “……” 能够与列章台宫厅殿内,皆是思绪灵动的人杰,闻大王之言,先是迟疑,似乎大王要为一人恢复宗室的身份。 今日与列者,宗室可是有不少。 一时间猜测不出。 可是能够令大王这般慎重对待的,绝对身份不简单,刚想要猜测那人是谁? 豁然间……,貌似不用猜了。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能够与天宗有些联系的,除了玄清子武真郡侯以外,再无旁人了。 武真郡侯! 是他! 是他! …… 群臣惊诧莫名,果然是由大王亲自点名归录宗室名册之人,以武真郡侯现在功绩,绝对荣耀。 武真郡侯是公子清? 那岂非是先王子嗣,也是尊贵的位列公子之人! 实在是……,诸人再一次相视一眼,虽有觉过于突然,可是细细一想,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终究多了一个宗室的身份,于如今的武真郡侯来说,可有可无。 百多年来,王族宗室之中,子弟能够有武真郡侯这般显耀者,严君樗里疾都差了不少。 “武真郡侯!” 今日同样与列大朝会的鬼谷盖聂诧异不已。 武真侯还有这般的身份? 怪不得。 怪不得大王对其那般信任,而且爵位提拔的速度相当快,根据王族宗室的爵位优待,同等功劳下,宗室王族会高出不少。 于此,群臣对那个传统并无意义。 是先王的子嗣,秦国的公子,这等身份……,似乎于武真郡侯来说,没有太大的助力。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群臣与列者,有同周清关系不错者,均神容惊异,因为大王这个话语说的很明白了。 章台宫内,唯有武真郡侯符合这个身份。 “武真郡侯是我宗室之人,哈哈哈,果然宗族明耀啊。” “怪不得我观武真郡侯眉间有些先王的痕迹。” “……” 与列大朝会的宗室王族之人也是惊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刚才听大王所语,还以为是其它人。 因为如果是武真郡侯的话,没有理由现在才公布啊。 除非是大王想要提携某人。 现在看来,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哈哈哈,不错!” “正是武真郡侯。” “郡侯少入咸阳,功勋卓着,诸卿当一一知晓,寡人宗族之内,有此智囊之人,如何不欢喜?” “宗正何在?” 秦王政与群臣相贺,踏步间,行至王弟跟前,更为欣赏的看向王弟,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相当好。 抬手间,相召宗正。 宗正者,掌管宗室、王族之事。 “大王!” “郡侯!” 宗正老矣,此刻闻大王之言,从一侧走出,双手捧着木托,其上盛金玉印记与锦帛之书,面上亦是笑意满满。 能够亲自将武真郡侯之名添入宗族,与有荣焉。 “寡人亲自为郡侯恢复名录。” 从给事中手中接过笔,对着王弟再次看了一眼,直接书录,至于先前的记录,已然划去。 在先王子嗣之后,在章台宫大朝会之中,亲自书录王弟之名。 大秦公子,赢清! “郡侯。” “赢清方为你之本名呐。” 书录完毕,秦王政又从给事中拿过王印,亲自烙上印记,万世不改。 其后,又将木托上的金玉宝印和锦帛之书拿起,递给王弟。 “大王!” 周清面上微微一笑,接过金玉宝印和锦帛之书,为之深深一礼,这个身份对于自己,并无太大感觉。 得之,也许正常。 不得,也没有些许遗憾。 “宗族有郡侯这般子弟,当为宗族盛事。” “大王为族长,当为之贺才是。” 老宗正也是一礼,进而苍老的面上欢喜道。 “哈哈哈,寡人自有吩咐。” 秦王政摆摆手。 “喏!” 老宗正不疑,再次一礼,归于殿中原位。 ****** “怎么都这般神态看着本侯?” “难道本侯身上有什么变化不成?” 戌时过去,周清方从咸阳宫归来。 上午是大朝会,午时之后,便是宗室宴饮了,大王亲自相邀咸阳之内的宗族近臣,以及宗族老臣。 尽皆在列。 那些人在秦国东出一天下过程中,虽没有出太大的力量,可是他们的子嗣多有入军中,得到功勋。 这一次赐封,同样有名在列。 以前周清也与之宴饮过,可这一次……却是以宗族子弟的身份参与,感觉上倒也有那么一丝丝不同。 酒宴持续的很久,足足数个时辰,无论诸般,尽皆言语,秦国东出一天下,赢秦宗族也要成为大周王族那样的诸夏顶级宗族。 身为宗族之人,自然同有荣耀之心。 偏厅之内,云舒她们都已经晚膳过去了,双臂伸展,准备宽衣沐浴,身上的酒水之气不浅。 倒是云舒她们此刻的神态亦是有些小小的变化,周清见状,不由莞尔。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多了一层赢秦宗族身份,应该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看来……清静之心的修行还需要加强。 “公子,奴家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都瞒着奴家。” “大王竟然是您的异母兄长?” “公子是大王的异母弟。” “这……实在是……,公子,您为何不告诉我们呢?” 披着一件朦胧半掩的火焰裙衫,焰灵姬姿态妩媚,近前靠在公子身上,绛唇低语,对于这个问题自然好奇。 她们在公子身边多年,都未有知晓。 今日大朝会上的消息,早早便是传遍咸阳了,公子仍为侯爵,却是名列郡侯,中枢虽没有明证郡侯之位具体。 大体可以猜测,交织王翦的彻侯之封赏,明显超出不少,虽也是侯爵,亦可称得上高一等的侯爵。 但是同后面一则消息相比,便是微不足道了。 公子的真正身份原来还要更为尊荣些!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轩辕后裔 “同公子一身荣耀相比,秦国先王的血脉之身倒是不为那般重要。” “若然是公子当年初入咸阳,便是有此身份道出,则……又是不一样了。” 白芊红自旁侧端着茶水走进。 公子的真正身份传开,的确令他们诧异,怕是如今整个咸阳上下的有心人也是惊诧。 当年的长安君成娇虽唯有些许功劳立下,然则,庙堂之上,地位已然非同凡响,那就是属于秦国先王血脉的尊贵。 秦法如此,真正血脉又是如此。 不过,武真郡侯的身份,并不比一位公子身份差,这应该也是大王到今日才明示公子真正身份原因吧。 “先王!” “当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一些人,一些事情,都远去了。” “武真郡侯,的确荣耀。” “哈哈哈,说来另一件事你等应该会感兴趣,本侯这个爵位……五代不斩,殊荣为上,自本侯起,果有子嗣,五代为郡侯。” “五代之后,降为彻侯,而后,子孙递减,今日大王还在与我所言,让我早些诞下子嗣,以为传承殊荣。” “你等谁愿承担此重任?” 先王! 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先王,睁开眼……便是和母亲一起在马车内逃离咸阳。 未几,罗网加身,非师尊出手,自己刚来到这里,便是不复存在了。 一晃二十多年,自己回来了。 成为郡侯,非所愿,想来对于原有岁月长河的公子清来说,是一个好的结果,母亲那边的族人,周儿自己也安排好了。 眼下生活的还是不错。 大秦一统天下,王兄即将承继天子之位,自己接下来真的要追寻身融万物的至高之路了。 尘世之中,值得留恋的不多。 话音流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今日宗族宴饮的时候,不仅仅是王兄提起,还有许多宗族元老提起。 甚至于还有意向自己进献女子,以为传承。 周清觉得这个还是不错的,看着正在为自己宽衣换靴的云舒等人,从芊红手中接过茶盏,笑道。 “子嗣?” “……” 闻此,身边诸女先是惊讶,而后惊喜,又彼此的相视一眼,一道道秋水澄眸之中,尽皆期待,却又无人率先而语。 “怎么?” “都不愿意。” “即如此,那就算了。” 周清又是一笑。 知晓她们的心思,彼此一处多年,虽尽皆期待,可又些许谦让。 其实,对于子嗣的事情,周清并不强求,有了也好,按照诸夏传承,血脉有了传递。 没有也没有什么,自己面前,唯有天道。 “公子!” “您就会捉弄我们。” 云舒羞赧一语,子嗣的话题……算起来,还是公子第一次主动提起,往常都是她们提起的。 承继武真郡侯的荣耀,五代不斩,那就是百多年的殊荣。 百多年的时间,但凡有一二有作为的子弟,这个殊荣会更为显耀,就算五代之中,没有英杰。 降为彻侯,也是凭借。 自己少幼在家,所学诗书礼仪,更得父亲、母亲教导,将来是准备好好做人妇的,陪伴在夫君左右,教导子嗣。 那般场面,云舒期待许久。 武真郡侯的爵位将来传给谁,自然是公子做决定。 然而,子嗣却期待甚多。 “公子,奴家愿意承担重任!” 焰灵姬妖娆一语,不为客气。 “公子。” 弄玉亦是抬首期盼。 当即,又是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 “哈哈哈,看来你们是真的想要子嗣。” “即如此,那就都有。” 换上一身轻便的长衫,取掉发簪,一根青色的丝带梳拢,长长垂于身后,脚踏木屐,再次朗朗笑道。 “你个小丫头呢?” 抬手揽过一旁怀抱长剑蕴养的青衣银发女子,刚才云舒她们都有言,芊红都为之期待。 这个小丫头却没有出声。 虽然现在长大了不少,可是在自己眼中,还是那个小丫头。 “师兄,等我踏足合道之后再留下子嗣。” “你不是说过……,悟虚而返以上的修为境界,伐筋洗髓,超凡脱俗,若然诞下子嗣,自然天生强大,有过人之处?” “如果两位合道层次诞下子嗣,不知会如何?” “上古人皇轩辕氏的子嗣,多为不俗。” 银眸闪烁亮光,晓梦轻靠在师兄怀中,为师兄诞下子嗣当然愿意,只是……现在自己的修为还没有突破虚空一体。 虽如此,也快了,按照师兄所言,五年之内,自己有望冲击合道归元的层次,甚至于成功的几率不小。 若是登临合道,与师兄合道的境界交融,性命一体,交修诞下子嗣,想来那时的子嗣会令自己满意。 人皇轩辕氏的直系子孙,在典籍上记载的很是明确,大都一时英杰,其后……,逐渐不显。 将来的事情无法把握,可是自己的子嗣……还是能够掌控的。 “合道境界!” “那个境界……,云舒虽也期待,却甚为艰难。” 闻晓梦之言,云舒等人为之诧异,而后恍然,旋即无奈。 公子说过,以他合道归元的层次,可以相助她们在玄关的境界突飞猛进,甚至于接下来破入虚空一体都不难。 若说相助她们也尽皆破入合道,那却是有些难了。 上古人皇轩辕氏,也是擅长此道,然则,身边女子中,踏足合道境界的屈指可数,就是明证。 故而,欲要踏足合道,除了公子的相助,便是她们自己的参悟能力了。 而她们之中,能够有这个自信将来定然踏足合道归元的,怕也就只有晓梦和芊红姐姐了。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不错,有不小的机会。 雪儿阴脉之体,所修《太阴真经》,将来也有机会。 弄玉姐姐清静一体大自在,也有不小的可能。 自己……却……云舒觉得自己的资质太差了,就算可以按部就班修炼至玄关圆满,也没有足够的能力破入合道。 确如晓梦所言,待破入合道之后,同公子诞下的子嗣更优秀,那是必然的,自己虽渴望,无能为力也。 “合道归元的境界,诞下子嗣,的确非凡,你倒是追求完美。” “合道境界?” “这个境界……以本侯现在的实力,带领你们领略真空的玄妙有些艰难,不过你们想要突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方法。” “血玉兰花和千年雪莲相互交融的丹药,本侯快要将其完善了,期时……当会令你们虚空一体境界受益良多。” “而上古之时,能够出现那般多的合道异兽,可见天地间还是有天材地宝助力异兽破关的。” “诸夏之地甚为辽阔,接下来本侯或许昆仑一行,当有收获。” 还以为晓梦对子嗣没有追求呢,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追求,而是追求更大啊,还真是无为无不为。 谁不希望诞下的子嗣更为优秀些? 然而,合道境界难入! 轻点了一下怀中的小丫头,竟给自己捣乱,看向云舒诸人,估摸着晓梦一番话令她们又有新的想法了。 合道境界? 自己融合血玉兰花、千年雪莲,甚至于些许火灵芝精华,也不过可以助力修者破入虚空一体的境界。 这也就是自己拥有纪数之力,可以拥有源源不断的材料,源源不断的丹药,换成诸子百家任何一家,都不可能那样做。 “也许蜃楼东行也会有成果。” “那株扶桑神树是人皇从海外带回来的,而能够诞生扶桑神树的所在,绝对是一处非凡之地。” 芊红一言。 原本对于子嗣也是渴求的,可是……闻晓梦之言,突然觉得现在就和公子诞下子嗣有点早了。 合道之后,再行诞下也不迟。 如公子所言,摆在她们面前最大的难关不是虚空一体,而是真空之境,突破真空之境,要么己身参悟天道破关。 要么便是以服食之道破关。 自己虽有信心参悟纵横乾坤突破真空,可是……时间不可知,天宗北冥子前辈惊才绝艳,现在是否破关还不清楚。 阴阳家东皇太一同样不俗之人,现在还是没有破关,如此,表明与道合真那一关并非那般容易。 公子破入玄关之后,花费超过从修炼至玄关的境界时间,可观其难度。 “这么说……,你们都打算破入合道之后,再行诞下子嗣?” 周清觉得晓梦就是给自己捣乱的。 以前,云舒她们想要子嗣的时候,自己觉得时机不到,现在自己想要子嗣的时候,她们又想要突破合道。 “公子,您觉得呢?” 弄玉一语。 自己既想要子嗣,又想要将来的子嗣优秀,果然得了公子看中,承继爵位更好,其次,传承公子诸般道理更为上。 闻此,又是一道道目光汇聚。 “天地阴阳,乾坤损益。” “顺心而为就行了,无需思忖太多。” “你们所想……本侯知晓。” “将来本侯在尘世之中的荣耀,的确需要人承继,可那是需要考验的,天生的根骨、资质可以塑造。” “这里……就需要后天打磨了。” 让自己说? 让自己做决定? 自己并不强求那般,若是为了将来子嗣的修行顺利,合道之后诞下子嗣更好。 若是为了将来承继自己的爵位,合道诞下的子嗣不一定可以上佳,因为尘世之中……亘古、资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颗心。 迎着诸女的目光,周清点了点心房所在。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我惧郡侯 “天宗玄清子,武真侯被赐封为武真郡侯,食邑巴郡之地,五代不斩,降为彻侯!” “谁能想到……他竟然还是秦王的异母弟,庄襄王的子嗣。” “怪不得他那般得秦王嬴政看中,自入秦以来,便是殊荣不减,不过……此人的确大才,以其之功,这般赏赐不为过。” “先前我还以为秦王嬴政会赐封玄清子公爵之位呢,毕竟秦国本就没有什么礼法存在。” 秦国咸阳。 一统天下之后的第一场大朝会,自然被人关注,虽然大朝会上的许多内容不是有些人期待的。 终究……有些事情还是余音未觉。 南城酒肆,雅间一语,一行商贾打扮之人相互坐着喝酒。 提及今日的咸阳章台宫大朝会,便是一阵的感慨,先不提秦王嬴政直接赐封了这么多侯爵、大庶长高爵。 仅仅武真侯玄清子的身份揭开,都足以令人惊诧莫名了。 秦国庄襄先王的子嗣,如今秦王嬴政的异母弟。 如此,倒也可以理解为何秦王嬴政会那般信任玄清子了。 “武真郡侯!” “看来秦国又出现了一个爵位,这一次秦国举国大封,得此公乘以上爵位的人相当多。” “不知道秦国的府库能否支撑这么多的爵位。” 一人轻笑道。 秦国的二十等军功爵,自商鞅变法以来,一直以来都是非军功不得授爵,后来……政功划分,也可以授予爵位。 今日之前,秦国的爵位一直如此,二十级爵位,每一级都是能够享受俸禄的,最低一级也有五十石的俸禄。 而二十等爵位中,如果说耕种田亩可以得爵,那么最高只能够到公乘第八等爵位,俸禄四百石。 第九等五大夫爵位就需要军功与政功了。 这一次秦国赐封的大庶长以上高爵都有数十人,何况其余爵位?怎么说也有数万人,或者更多。 按照爵位的荣耀赐予,秦国的府库怕是要被搬空了。 “搬空了才好。” “生乱了更好!” “这些秦国人现在自认为高人一等,有什么可以值得荣耀的。” 一人轻哼道。 “今日大朝会,中央学宫所言天子三封,而秦王嬴政未有应允,怕是另有所谋。” “果然要走崭新的道路,国府那边真的没有任何消息?” 天子三封! 三代以来的传统,大夏立国,对于三皇五帝的后人给予封赏,大商立国,除却三皇五帝以外,还有大夏的族人。 大周也是一样。 似乎秦王嬴政并没有采纳,这就令人奇特了。 而且从章台宫流出来的言语间,能够察觉……秦王嬴政对于大周天子虚位尊崇的轻视。 不愿意做大周天子那样的天子。 而是要做另外一种的天子,如秦王在秦国这样的天子! 这可不是诸夏和他们需要的,可具体的讯息……他们也没有得到太多,一个月后,嬴政才会公布。 “嬴政真的不欲要封建邦国?” 一人低语沉声,手中虽握着酒樽,却没有饮下去的动作。 天子三封! 并不是目的,而是一个信号。 可是嬴政连这个信号都没有放出来。 “不知道!” 雅间诸人相视一眼,摇摇头,只能说这个可能性很大,具体的结果……不清楚,或许嬴政也没有最后的决断。 毕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希望中央学宫的那些博士能够有所得。” 这件事……能够出面的唯有秦国庙堂诸臣以及学宫博士,若是能够劝服秦王嬴政,更好。 若是不能,唯有以图它法了。 “听闻中央学宫那里的文字改制已经有成了?” “嬴政果然暴虐,诸国的典籍一一焚毁不说,连文字也要彻底变化了,当真是无道之君。” “昊天如何能够让诸夏落入秦国之手?” 闲谈诸事,落于文字。 咸阳内外,也有传闻,言语秦国要定下一种迥异于太史籀文和山东诸国的制式文字,通行诸夏。 有人觉得好。 他们觉得不好,因为其中被禁止使用的就有他们故国的文字,那些文字他们自小就在学习使用。 秦国的铁骑摧毁了故国。 嬴政又想要在文字风华上磨灭他们故国的印记,着实可恶。 “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出关了。” “秦国现在势大,且看看嬴政如何走新路吧。” “路子走错了,就是我等的机会。” 持酒樽,一饮而尽。 秦国扫灭诸国,兵威正盛,国力正是巅峰。 他们唯有蛰伏。 唯有静待机会,以观秦国新路的状况,改制、变法、新路……果然那么好做,三代早就有人做了。 “万一……秦国走对了呢?” 话是这个道理,与列饮酒者闻此,想着另外一个可能,。 “万一走对了,我们继续行商。” 反正他们就是商贾的身份,果然秦国有变,他们商贾的身份或许有变,若然不变,他们也不会变化。 “……。” 诸人无言,只得继续喝酒。 是啊,他们现在只有等待了。 …… …… “武真侯现在为武真郡侯,你觉得如何?” 缘由文字改制之事,近日来……咸阳宫车府所在,胡亥已然为常客,言语诸般,多是请教书法、文字之事。 夜幕降临,微风拂动,明亮的车府小小厅殿内,自有天地。 厅殿虽不大,却是诸般尽有。 坐于一张宽大的木案后,胡亥将手中的笔落在笔架上,按照武真郡侯定下的任务和进度。 自己现在负责的是韩国文字,韩国当年也是万乘之国,国内的文字不少,至今还没有统计完。 却是……常用文字已经出来了。 结合武真郡侯留下的那副楷模之书,徐徐对照着,希望能够有所得,起码在交差的时候,令武真郡侯满意。 如此,也是让父王满意。 有赵高的相助,不为困难,文书置于一旁,念及今日大朝会之事,胡亥再次问着。 尽管自己知道的很早,却是在中央学宫知晓的,回宫以来,还没有和赵高好好一论。 “武真郡侯,自当荣宠。” “大秦二十等爵位,大王将巴郡之地赐予武真侯作为食邑,秦国百多年来,未有此等之盛。” 赵高同样在琢磨文字改制之事。 在咸阳宫内,想要让大王另眼相待,前提便是有足够的能力,果然只是阿谀奉承,怕是不出三日,便会被大王赶出去。 待在大王身边多年,自然知晓大王的脾性。 武真郡侯也是如此。 他负责此事,果然因为自己耽搁了进度,那可不是赵高想要的,好在……有武真侯留下的楷模之书,倒也不算艰难。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闪烁一双奇异之眸,胡亥从案后起身,随意踱步这小小的厅殿中,武真郡侯的荣宠,自己当然知道。 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关内侯! 彻侯! 乃至于郡侯,再如何荣宠,也是父王赐下的。 一切来源于父王。 这个道理……自己很早就明白。 甚至于自己还知道,与其说来源于父王,不如说来源于父王身下的位置,身为王族公子,没有成为大王的心,可不是一位好的公子。 武真郡侯在护国学宫不都说过——不想要成为上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位好的士兵! “你现在只需要做好文字之事。” “其它的事情无需多想。” “多想无益!” 赵高头也不抬,仍旧持笔埋首于案前的纸张上,上面已经书录不少的文字,观其形体,亦是方块文字。 笔锋动静之间,已然有了那幅《上善若水》七八分的神韵。 “做好文字之事?” “就算做好,又能够如何?” 胡亥有些不耐。 “大王初登位,我便在大王身边。” “整整十三年!” “大王隐忍了十三年,最后,诛灭长信侯嫪毐,罢黜文信候吕不韦,独掌大权,方有今日盛事。” “你现在都不到十三岁,何以想那般远?” “大王都不太着急的事情,你却着急,且非自寻死路!” 赵高如是道。 非自己没有其它的选择,非当年的凝香美人之言,区区胡亥焉得可以在自己面前放肆? 年岁如此,就敢惦记那般位置。 着实有胆略。 也就只剩下胆子了。 “我若是不着急,此次文字之事,定然扶苏为尊得到武真郡侯的赞誉,在父王面前显耀。” “莫不是你怕了武真郡侯?” “不敢对扶苏下手?” “毕竟武真郡侯对扶苏的欣赏,庙堂皆知。” 胡亥行至赵高所在的木案前,看着纸张那些逐步熟悉的方块字,是武真郡侯定下来的,这般就听从武真郡侯之言了。 连文字都书录的很相似。 现在让自己隐忍、低调、蛰伏……,说白了,还是畏惧武真郡侯。 若非如此,焉得如何胆小? “你若是不怕,可……自行所为。” 赵高笔锋一滞,抬首……苍白的神容上一丝笑意浮现。 武真郡侯! 自己的确怕! 不仅仅自己怕,诸夏间怕武真郡侯的多了去了。 庙堂之上,大王盛宠不衰。 在野,诸子百家中,武真郡侯之名……尽皆令人生畏。 “你……。” “你知道我非此意。” “果然被扶苏占得了先机,日后行事不就难了许多。” 迎着赵高看过来的目光,胡亥毫不畏惧的直视过去,可呼吸之后,心神便是悸动,未敢同赵高直视。 轻哼一声,武真郡侯……自己惹不起。 自己也不想要惹。 眼前文字之事,从赵高的这些书法来看,自己本可以显耀一二的,偏生让自己安稳下来。 着实不甘。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九宫传承 “可知中央学宫有一勉励之言——行百里者半九十!” 赵高看向胡亥,无半点血色的神容上,很是平静,并没有异样的情绪流露,也没有欢喜、愤怒之感。 少年之人! 颇喜冲动! 自己当年也是这般过来的,现在……自己却不能允许胡亥冲动,因为那个代价很大很大。 “虽言行百里者半九十。” “若是他最后十里也轻而易举的迈过去呢?” 胡亥不以为然。 诸般典籍、言语自己早有知晓,赵高的意思自己也明白,可是自己就是不甘……明明有很好的机会。 果然放弃,让扶苏占了先机,接下来他继续表现显耀,自己岂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丽夫人那边还有公子高!” “有闻……也是天资聪颖,大王甚为宠爱,不逊色当年的公子扶苏。” “且……近年来,我所观丽夫人同武真郡侯之间,颇有和解之意,你与公子高相比如何?” 丽夫人! 她终究也非当年初入咸阳宫的懵懂少女了,多年来……后宫之内尽皆把持,或许影响之力难出咸阳宫。 已然不俗。 现在她正在和武真郡侯接触,连当年的事情都可以放开,这也非普通人可以做到,而丽夫人就要做到了。 同武真郡侯之间的和解,无论缘由如何,可结果很是明显,若然能够得了武真郡侯的助力。 庙堂之上,公子高绝对有足够的力量支撑。 无论是军中,还是诸郡之中,武真郡侯都有不小的力量,完全可以成为很强大的外在助力。 这应该就是丽夫人需要的。 更不用说,现在武真郡侯的身份揭开,为大王异母弟,一言一行,对于大王都有很大的影响。 “公子高?” “他若是想要显耀,还得等十年后!” “十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公子高的身份,自己当然知道。 的确,同公子高的身份相比,自己很是不显,可是就算公子高将来受到宠幸,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 整整十年的时间,万一出现什么变数呢? “十年的时间?” “你不了解大王,大王……不会轻易定下王储的。” “在大王心中,每一位公子都有可能承继大位,关键看是否得了大王之心。” “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你母亲身份卑微,当年因罪身死,大王对你并无太大恩宠,果然此刻显耀,只会令大王不喜。” “如何为之?” 赵高低缓的声音如冰水一般流淌,整个不大的厅殿顿生清凉,直视胡亥,丝丝深意夹杂。 当年大王从赵国归于咸阳的时候,咸阳公子中,长安君成娇更得先王喜爱,最后却是大王登位。 “难道就要一直的安分守己?” 胡亥神色有些不好看,许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赵高这般说出来,着实令人不喜,咸阳宫内,自己很少提及母亲。 如果不是她当年犯下的过错,自己此刻会过的更好,听闻母亲会调制一种令父王喜欢的香。 真不知道母亲为何那般愚蠢! 显耀不行! 那就一直隐忍? 那要隐忍到什么时候? 隐忍到眼睁睁看着扶苏或者公子高将来坐上那个位置,或者是别人坐上那个位置?这不是自己期待的。 也不是赵高想要的吧。 虽不知道赵高一直在琢磨什么,很明显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那些和自己没关系,只要他能够助自己达到目的就行了。 除了他之外,咸阳宫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和其光,同其尘。” “解其锐,挫其纷。”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就算现在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又能够做什么?” “你可以驾驭现在这个无与伦比的秦国吗?” 道家和儒家的道理,还是有些意思的。 赵高近来翻阅诸子百家典籍,能够有所感悟的很多很多,甚至于感觉自己的修为都提升了不少。 安分守己? 隐忍? 都不是正确的道路。 “有何驾驭不了?” “《韩非子》我也是诵读过的,君者,操持二柄,刑德也!” “听话的给予赏赐。” “不听话的给予罢黜、斩杀。” “如此,秦国自安!” 胡亥自信道,父王素喜《韩非子》,自己也读了好几遍,也算有些感悟,法术势也就罢了。 君者二柄自己最为欣赏。 这才是君主驾驭天下的力量。 “去细细思量如何将眼前韩国文字的事情办好吧。” 看着胡亥眉宇间的恣意神态,赵高复归先前写字的状态,不在给予理会,落下一语,落下一笔。 此子,颇有些不足与谋的感觉。 若非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他……。 不在多想,抬首看了一眼武真侯的那幅楷模之书,凝视数息,略有所得,继续书录。 “哼!” 胡亥落下一眼,离开这处厅殿,脚步声远去。 于胡亥的离去不以为意,赵高仍旧自顾自的书录崭新书法,欲要在咸阳宫立足,现在的自己还需要修炼。 “大人!” 未几,此处门窗洞开的厅殿内,飘入一言。 “说!” 赵高头也不抬。 “大人,那些浮屠之人现在行署之中,明日会有奉常派人前去核查身份,若是没有差错,便会安排合适的时间,带领入宫。” “他们一共前来二十七人,修为尽皆不俗,疑似玄关不止一位!” 仍旧沉稳安静之言。 “疑似不止一位悟虚而返的境界?” “先行看着吧。” “无需理会他们,待数日后,我亲自去。” 赵高执笔的手上动作一滞,不止一位玄关存在,还真是不简单,不愧是异邦身融万物至高者留下的传承。 根据数年来罗网收集的消息,异邦的浮屠之人进入诸夏不少,而且修为尽皆不俗,武真侯都遇到过数次。 既然有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想来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诸夏传道? 浮屠之人所求如此。 “是!” 一言如旧。 “去吧。” 埋首木案,不复理会。 ****** “东皇阁下。” “那些弟子中,还是有不少好苗子的。” “可有能够承继东皇阁下道理者?” 巫山十二峰! 阵法结界笼罩,外人难以入内,其内高.耸而立的山峰相对矗立,纵为夏日,也是云雾氤氲凝结不散。 微风划过,虽散开片刻,亦是聚拢一处。 近年来,巫山十二峰纳入不少崭新的弟子,神都九宫尽皆有传承落下,身具五灵玄同的更是不少。 日月星三脉也是人才涌现。 一人周身闪烁璀璨的暗金色华光,龙行气劲若隐若现,华贵典雅的古朴深蓝色长裙随风摇曳。 如晶莹美玉般小腿若隐若现,长靴纳足,踏空而立,俯览而下,时而可观极远处广场上一道道色彩斑斓的阴阳术引动天地元气,成就一道道威能不俗的阴阳印诀。 双手阴阳道礼,盛颜仙姿,微微一笑。 “承继我之道理?” “并无!” “不过,接下来诸夏会出现的。” 黑色的斗篷遮颜神容,玄光不显,一切华光内蕴,令人看不清楚具体的形体,唯一可观。 便是那踏足虚空的伟岸体态。 那些阴阳家弟子的确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欲要承继自己统御神都九宫得道理,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 也没有那个能力。 “蜃楼那里传来消息,此刻正在行进江水之上,依从公输仇定下的进度,需要在江水通行一载的时间。” “明岁,才可东入海域。” “进而,将蜃楼彻底功成。” “提前的准备是否可以启动?” 修长的如云长发梳拢一束,垂落肩后,黑色的玉簪束之,双眸涌动万千星辰,东向而观,再次道。 “可以。” “在咸阳那里秦王登天子之位后,由月神觐见相请。” 东皇太一应道,言语察觉不出太大的情绪,一切平常如水,蜃楼的事情,一直是东君负责。 自己很放心。 “由扶桑神树的指引,东行海域,当可一达扶桑之所,不知道那上面是否有上古存在的天材地宝。” “神都九宫,月神她们欲要踏足玄关,颇为艰难!” 绛唇轻启,脆音缓缓。 东君焱妃如是道。 东君一脉所传《羲阳》,乃是直达玄关大圆满层次的修炼之法,欲要破入合道之境,阴阳家内,唯有东皇阁下的传承。 那是阴阳家传承的缺点,也是上古人皇故意为之,欲入祭祀一脉,传承根基便是定下。 除非能够以自身大智慧或者天材地宝扭转。 自身大智慧,如东皇阁下这般就做到了,一己之力统御神都九宫之法。 天材地宝,东君一脉最为契合的便是扶桑神树,传闻中的梧桐灵树也符合,却是被天地四灵占据。 纵如此,自己在蜀山突破玄关境界,若无玄清子出手相助,也有殒命之危。 而月神一脉,需要三足冰蟾! 月神虽得到了,可是那只冰蟾的力量只是能够弥补月神一脉的修行缺点,并不足以推进月神的修炼。 除非寻找到另外的天材地宝,如极北之地被异兽玄武一族守护的几样东西。 亦或者,秘藏典籍记载中,昆仑之地的一些天材地宝。 星魂一脉的修行,需要待秦国秦王登临天子位后,施展秘法之后,方有所得,现在……星魂应该在归来的途中了。 其余五行长老的修行,更是需要内外之力。 而若然可以东行海域,在扶桑之地寻找到上古有名的天材地宝,那……玄关境界只是时间,与道合真也是容易。 数年前的时间,足以诞生不少的好东西了。 “前几日,我于修炼之中有感咸阳那里,似有苍龙七宿的气息存在。” “七宿之力,秦国、韩国、赵国、魏国、齐国尽皆在手,唯有燕国与楚国的苍龙宝盒不存!” “那股力量一闪即逝,再次推演,已经无所踪迹。” “不知是落在谁人手中。” “让月神探察。” 蜃楼东行海域虽重要,汇聚苍龙七宿之力更为重要,眼下……还差燕国与楚国的苍龙宝盒。 燕国的宝盒据传落入墨家之手。 楚国的宝盒据传落入农家侠魁之手。 可是偏偏有一股力量出现在咸阳,着实令人不解,推演之……也无所得。 “在下也是有感。” “诸夏间知晓苍龙七宿秘密的并不多,儒家现在所有的力量汇聚齐鲁,墨家、农家皆如此。” “是否……玄清子所为?” “他……有这个力量和目的。” 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可是细细分析,诸夏间能够了解七宿之力的都屈指可数,何况触碰七宿之力。 南公可以做到,只是他不敢入咸阳宫。 智者一脉的纪嫣然应该也可以,据闻……她前往咸阳,不外,当年她将信陵君的东西交给阴阳家,表明她并不想要掺和七宿之事。 如此,咸阳之内的可疑人选就不多了,唯一最大的唯有武真侯玄清子。 他对于苍龙七宿的秘密了解很多,而且也有足够的能力做到那件事,心有所感,看向东皇阁下。 “玄清子!” “与道合真!” “此人异数,一切难料,收拢七宿之力,东君你亲自负责,一切种种,皆可相商。” 提及天宗玄清子。 东皇太一陷入浅浅的沉默。 自己当年踏足玄关境界的事情,玄清子还没有出生。 等玄清子踏足与道合真的时候,自己才修炼至玄关大圆满,才堪堪完美统御神都九宫。 他的资质,的确可以称得上千年以来最高,道家祖师例外,其人不可以常法.论之。 东皇所言,也是自己所想。 咸阳之内,有这个能力与目的的做下这件事的,唯有玄清子。 “当尽全力。” 东君秀首轻颔。 “曦……如何?” 东皇太一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她……很好。” 东君亦是踏步跟随。 数息之后,出现在一座山峰深处的雅韵楼阁之中。 “东皇阁下!” “东君大人!” 虚空震颤,二人显化,令此刻正在楼阁同一个轻快发出“咿呀”“咿呀”之言小女娃玩耍的阴阳家女弟子大惊,连忙阴阳道礼。 “她的资质和根骨都是极为顶尖的,比起还要好。” “可有意让她传承神都九宫?” 东皇太一抬手一招,九色华光包裹那个此刻正趴在宽大软榻上玩耍的小女娃身上,心随意转,飘至跟前,玄力入体,一切可窥。 典籍有记载,修行越是强大的人,诞下的子嗣越强大,人皇轩辕氏就是最为明显的一个例子。 这个小女娃诞下不过数月,论筋骨的成长堪比凡俗普通一岁婴童,由着东君的本源呵护,百脉俱通,更是存留一道先天的纯阴玄阳! 赞叹一语,轻问道。 二月二,龙抬头! 大家好好休息! 明天更新! 顺便来点票票!哈哈哈!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其名鸿鹄! “咿呀!” “咿呀!” 唇红齿白,眉宇自生晶莹之光,尤其一双纯净无瑕的明亮之眸,更是闪烁有神,沉浮于虚空中,四肢随意爬动。 感知一道熟悉的气息,直接看将过去,小小的可爱脸蛋上,笑意浮现,宛若冬日暖阳,化开一切。 张口天籁之言,流转这处不大的楼阁,粉nen的拳头半握,伸向东君焱妃。 “神都九宫!” “她……曦儿的一身根骨的确很好,若是传承神都九宫,自为上佳,行走诸夏,悟道阴阳。” 观曦儿这般形态,东君那如神女一般的凌然姿容,灿烂一笑,莲步香尘,双手伸出,将曦儿轻轻的抱在怀中。 看着这个调皮的小家伙,轻吻了一下额头。 传承神都九宫? 自无不可! 阴阳家传承至上古,历经三代演变,数千年的时间,阴阳家有足够的底蕴面对一切。 自己是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人。 曦儿……将来也要做神都九宫的传人。 “咿呀!” 小家伙在母亲的怀中翻滚着,小.嘴不住说着什么。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故而,阴阳家三代不衰,非大周之乱,如今仍添为大祭司。” “春秋以来,战国乱世,诸国都有属于自己的祭祀之道,儒家也得了一些祭祀的传承。” “东君,你觉得阴阳家未来如何?” 祭祀之道! 祭祀昊天之道! 那是在上古就定下来的尊贵之事,如今一晃数千年过去,阴阳家也一直为大祭司,执掌祭祀之道。 惜哉,平王东迁,大祭司一脉传承流散,诸侯国为彰显自己的荣耀、权柄,万乘之国自当为兵戈。 祭祀之道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 诸子百家并起,儒家、墨家、农家都有祭祀之礼仪。 阴阳家已经离开诸夏天子身边尊贵的位置五百年以上了,若要维系传承,唯有复归本位。 没有一位位诸夏天子的力量,阴阳家不会传承三代数千年之久,现在的诸夏,一切都变化了。 秦虽僻处西陲,也是在千百年的壮大中拥有自己的祭祀之道,尽管很不成体系,很不值一提。 奈何……秦扫六国,一统天下! “阴阳家因祭祀之道而生,自当归于祭祀之道。” “秦国统御诸夏,阴阳家入秦,不就为这般?” 怀抱着曦儿,轻嗅着小家伙身上怡人的气息,东君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闻东皇阁下之言,缓言道。 阴阳家多年前入秦,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眼下秦国一统天下,自当为之,再次成为诸夏天子身边的大祭司,承担阴阳家自身的责任。 “且……,武真侯会助力我们。” “苍龙七宿,星辰古约!” “那是神禹落在人族开拓四荒的枷锁,秦国定会将其打碎的,如此,便是需要阴阳家铺设祭祀礼仪。” “泰岳之山,早晚要去!” 灵觉玄妙,双手摆弄着怀中的曦儿,接着前言,东君再次道。 星辰古约! 那是三代诸夏天子的枷锁,是神禹与百族约定烙印在昊天深处的,那已经化作了一道规则。 秦国不将其解开、破开,早晚会受到那股规则之力的反噬,身为秦国之主的秦王更是首当其冲。 半百之数! 都很难扛过去! 解开的法子或许不止一两种,然而,归根结底,要么以祭祀之力化开那道规则,要么有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亲自化开那道规则。 眼下的诸夏间,可没有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也许将来玄清子有机会登临那般境界,谁知道还要过去多久呢? 留给秦国的选择,只有一个! “你定要前往一行咸阳了。” 黑衣裹身的伟岸身形立于楼阁中,周身玄光不显,四周天地元气流过其身,恍若无形,直接过去。 斗篷遮颜,将视线从那小女娃的身上挪开,看向楼阁旁侧的木窗之外,那里是浩瀚无垠的虚空。 为苍龙七宿,东君要亲自前往咸阳! 为阴阳家的未来,东君也要秦王咸阳,神都九宫的传承者,东君是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 自己很信任她。 她也一直没有让我们失望。 “东皇阁下!” “待秦王登诸夏天子位,星魂破开传承枷锁,日月星三垣归位,五行乾坤一体,东皇阁下当破开玄关枷锁,与道合真。” “蜀山虞渊封印如何?” 前往咸阳一行,并没有什么。 唯一有些牵挂的就是曦儿,不过,那也不是难事,阴阳家入秦数十年,总算是等到秦一天下的时刻了。 “虞渊封印!” “蚩尤应该在上古就消失的,他早应该消失了。” “待与道合真,催动蜀山大阵,磨灭蚩尤最后的力量。” 蚩尤! 是上古人皇留下来的麻烦,连人皇当时都不能够将其彻底消灭,只能够依靠时间的力量,削弱蚩尤本源之力。 数千年的时间,蚩尤也该消失了。 那也是阴阳家传承的责任之一。 与道合真,掌握真实之力,配合蜀山那里的大阵,才能够做到那一点,虞氏一族……也该抛开身上的枷锁了。 “嗯?” “鸿鹄归来了!” “咸阳那边来消息了。” 虞渊封印如何可以彻底解决,阴阳家秘藏之中,有详细记载,东君不怀疑东皇阁下的手段。 在虞渊封印的事情上,阴阳家同武真侯之间,没有什么冲突。 欲要多言,忽而有感,单手平伸一侧,木窗之外,一道白色的流光划过,直接落在掌心之上。 却是一只体型不过成人巴掌之长的白色鸟儿。 通体羽毛洁白如玉,看上去有点像白色的雁鸟,却脑袋之上生出一缕缕白色的翎羽,较之身上白色的羽毛,显得为之神异。 尾后的羽毛更是修长飘荡,虽不为明显,亦是随风而动,双翅伸展,停留在掌心之上寸许。 其名鸿鹄! 典籍记载,它身上流淌有凤凰一族的血脉,故而生长中凸显凤凰的体态,是东皇阁下自百越之地所得。 由云中君以阴阳家秘法培育,待其成长起来,当成为真正的鸿鹄神鸟! 暗劲色的玄光划过,一只竹筒从鸿鹄的脚边落下,进而竹筒内的事物飞出,自动展开,陈列于东君眼前。 “咿呀!” 徜徉于母亲怀中,小家伙不停的动着,有感母亲手上的那个白色大鸟,小手直接探了过去。 “啾啾!” 鸿鹄鸟有感,扬起修长的脖颈,小脑袋看向那个小小的人类,闪烁有神之眸,长喙微张,脆鸣回响。 “咿呀!” 小家伙面上更为好奇了,小手探出的更远,母亲此刻好像没有理会自己,正在看什么东西。 “啾啾!” 鸿鹄鸟再次脆鸣一声,看向这个小小的人类,瞅着这个小小人类的手掌,晃了晃脑袋,直接顶了过去。 “咿呀!” 触摸着好玩的东西,小家伙面上欢喜不已,在母亲的怀中肆意折腾着,小手再次碰触那白色大鸟的脑袋。 “这……,天宗玄清子被秦王赐封为武真郡侯,食邑巴郡之地!” “此外,武真侯的真正身份竟然是……当年秦国庄襄王留下的子嗣公子清。” “当年庄襄王薨逝,信陵君率五国之兵伐秦,诸公子出咸阳为质子,公子清途中出现意外,被天宗北冥子相救。” “武真侯竟然是秦王异母弟!” “他……,你身上流淌着秦国赢秦正宗王族的血脉!” 东君焱妃此刻的确无暇理会怀中小家伙的动作,因为此刻从鸿鹄鸟身上带来的消息太过于令人难以置信。 武真侯被赐封为武真郡侯并不算什么。 自己了解武真侯,他并不在意所谓的封地、食邑之类,入咸阳以来的封地也没有过多处理。 天宗那里的封地如此。 陇西天水三百里的封地也是如此。 可是,武真侯另外一个身份却不得不令东君焱妃惊愕,暗金色的龙行气劲隐现星眸深处。 落在怀中小家伙的身上。 她身上有武真侯的血脉,岂非意味着她身上也流淌着赢秦王族的血脉,还是非常纯正的血脉。 “公子清!” “玄清子!” “也许,这就是……异数。” 东皇阁下亦是有些浅浅的沉寂,而后轻语一言,扫着此刻正和鸿鹄鸟玩耍的小家伙,轻叹一声,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秦王的异母弟。 这个消息却出乎自己预料。 然而,于阴阳家所谋,没有太大的关系。 “你身上有赢秦王族的血脉。” “他为武真郡侯,五代不斩,你如今也算得上公主之尊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翻滚心神,数息之后,东君焱妃便是平复神态,鸿鹄带来的消息中,并无过于重要了。 武真郡侯为秦王异母弟,似乎……细细想来,同武真郡侯现在的权势、地位来说,没有什么荣耀的加持。 倒是怀中的曦儿,……看着曦儿的手掌落在鸿鹄鸟的头顶上,一人一鸟你来我往,貌似非常有趣。 鸿鹄鸟生有奇异,自有属于凤凰一族的高傲,寻常之人根本不会与之玩耍,如今初见曦儿,就这般亲近。 的确有趣。 ****** 百花百草繁茂,林荫树木苍翠,一条幽静的道路贯通其内,从前方略有繁闹的小圣贤庄没入山脉深处的云雾深处。 虽为幽径之路,实则也有七尺之宽,青石板铺就其上,每隔不远便是有一个相对宽阔的椭圆场地。 此刻,一人正持木剑演武其中。 脚踏阴阳,乾元顺位,细细观之,既有着道家的韵味,也有着墨家防御坚守的痕迹,更有一丝纵横的霸道气息。 手持木剑,宛若一体,顺心而为,并无固定的剑招,只是将一式式杂乱的招式施展。 看似杂乱,却又隐约自成体系。 内力不展,以意行之。 啪!啪!啪! 不知多了多久,随着那持剑之人收式归元,远处的幽径道路入口传来一阵手掌的拍合之声。 “天明,你的剑道已有大家之气象!” “残剑所学的剑道承至陉城书馆,那里的剑道纯正浩然,中正平和,你的剑道却包容甚多。” “咸阳宫内,那卷《太极十三式》,看来你受益匪浅,武真郡侯不愧为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惊艳的存在。” 着浅绿色的锦衣长衫,棕褐色的宽大长袖虽步伐而动,玉带环腰,黄色的下襟规矩有礼。 一块碧色的美玉丝绦悬挂,纵为盛夏,儒家之内,亦是自有规矩,束发而冠,颔下蓄有短须。 观天明演武片刻,赞叹不已。 自己在天明这般的年岁,可没有这般修行。 记得当年自己离开咸阳宫的时候,天明还是少年人,如今已然快变换了一番模样,快成为大人了。 “伏念先生!” 只是一袭浅白色的素色劲装长衫,天明演武完毕,正要运功恢复三元,闻此,循声看去,面上为之一喜。 紧走两步,为之一礼。 和残剑大侠他们来到小圣贤庄也有数日了,对于这里也有所了解,不过自己非儒家弟子,自是不好随意走动。 故而便是常常在这里修炼、修行。 “剑道的道理,既在天地之中。” “亦是在先贤典籍手札之中,儒家的藏书楼内有万卷之书,天明,你可常去阅览之。” “当有所得。” 伏念微微一笑,将天明搀扶起来,咸阳宫的时候,自己教导秦王嬴政诸位公子、公主,唯以天明年长,再加上丽夫人所托,多有费心。 现在观天明这般样子,丽夫人想来会安慰的。 天明的父亲,那位荆轲少侠,也当安息。 “是,伏念先生。” “兰陵城那里突破不久,有觉以往种种不甚明了之地,现在一一想来,均有所得,故而如此。” “先生是要前往一见荀夫子?” 天明颔首道。 伏念先生当为自己的授业之师,自当尊敬为上,持剑立于一旁,随着伏念先生向着幽径深处走去。 那里的云雾深处,是儒家荀夫子所在,也是连日来残剑大侠所在。 残剑大侠前来儒家小圣贤庄,一个重要的目的便是想要问道于荀夫子,以求破开化神最后一道关卡,悟虚而返。 也不知道残剑大侠现在修炼的如何? 飞雪女侠也在住在附近,一直照顾着婉儿妹妹,诸般种种,称得上安静自在,天明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却是……,却是不知道召水她们现在在哪里? 听召水说过,纪嫣然前辈要带着她游历诸夏,增进见识,熔炼所学,进而精进修行,堪悟阴阳。 心中默算,也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不知道召水现在如何? 心中如此想着,视线落在伏念先生身上,这里……儒家弟子很少来,因为荀夫子说过,没有要事,若来叨扰,直接赶出去。 不只是说说,数年来,也有弟子闯入,结果全部被荀夫子挂在了树上,引以为小圣贤庄闲谈趣事。 当然,于伏念先生来说,自是不存在那个问题。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成娇后裔 “不错!” “秦灭六国,平定诸夏,天下将有大不同。” “秦王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君主,他和三代天子不一样,诸夏现在统御于秦,依从他的性情,定有大事落下。” “前几日,秦王在咸阳宫章台宫开启大朝会。” 伏念在前缓缓而行,观身侧天明,将咸阳那里的消息徐徐说着,儒家在咸阳有消息点。 但凡大小之事,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跨越数千里,奔向桑海,是以……对于咸阳那里情况的了解,伏念并不陌生。 也因为此,今日前来相见荀师叔。 商讨些许要事。 “大朝会?” “……可有定下诸夏崭新方略?” 天明神色一滞,脚步未有停下。 伏念先生的话语自己明白,秦国一统天下,接下来的一场场大朝会,实则都影响整个诸夏。 作为第一次大朝会的内容,更无需多说。 根据三代往事,一位位诸夏天子开启的大朝会落下之事,都相当与众非凡,都是涉及诸夏方面的。 秦国的统御诸夏之策? 应该会将秦国在原有秦国之地、数年来统御之地的策略落下。 书同文! 车同轨! 度量归一! 钱币归一! …… 凡此种种,应该不出于此。 不知道伏念先生从咸阳得来的消息如何,还真有些小小的好奇。 “秦王开启的这一次大朝会,并未定下涉及诸夏的方略。” “大体三件事。” “第一件,赐封秦国东出灭国的功臣,仅仅是大庶长以上的高爵都赐封了数十人,其余高爵更多。” “第二件,秦王宣示不会走三代老路,要走出一条崭新的道路,不会做大周天子那样的天子。” “这一点……,并不出我等的意料,秦王的确是数百年来,诸夏间难得一见的英主,雄主!” “第三件,便是为一人恢复赢秦宗族之名,亲手将其名落在宗族名册上了,天明,你可知这人是谁?” 行过这处不大的椭圆演武场,二人便是进入幽径小道,头顶自显绿荫,只有点点阳光落下,烙印斑点灵动。 伏念摇摇头。 原本收到消息的时候,以为秦王定下了涉及诸夏各方面的文书,可是……打开之后,才发现不是那般的大朝会。 真正的大朝会,还要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那时,会在咸阳宫正殿,开启真正的大朝会。 秦王嬴政也会正式登临天子位,成为诸夏天子,成为大周之后,又一位新朝的天子,统御诸夏。 虽非那般大朝会,可是前几日的大朝会三件事也是不俗,尤其是最不起眼的第二件,看似浅浅之谈。 却是彰显秦王嬴政的决心。 接下来的诸夏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迥异于三代的诸夏! 伏念也很期待。 与之相比,另外两件事中,头一件属于正常,也能够看出嬴政的气魄,一下子赐封那般多的高爵。 第三件,这就是趣事了。 “为一人恢复赢秦宗族之名?” “亲手录下名册!” “这……,能够令他这般在大朝会对待的,想来是非凡之人,是……长安君成娇的子嗣?” “据闻,成娇虽死,却有子嗣留存。” “当年之事,我还在咸阳的时候,听母亲说过,成娇和他之间的冲突,乃是后宫华阳祖太后和夏太后的冲突。” “华阳祖太后在文信候的相助下,长安君成娇失势,再加上樊於期的游说,赵地反叛,可是他的确有一子。” “但……,他的子嗣应该不是秘密。” “难道还有别人?” 天明神色意动,听闻咸阳那里的消息,的确兴趣陡升,他亲自在章台宫为一人恢复赢秦宗族的身份? 秦国之内,能够有这个资格的貌似不多啊。 继续行进数步,想了想,看向伏念先生,给出自己的答案,却又突然觉得不对,因为长安君成娇的后代貌似还没有那个资格。 长安君成娇的事情,的确闹的很大,整个府邸的人都不存了,那个孩子……年岁应该比自己还要大。 近年来一直没有消息,一直都是传闻。 以那个孩子的身份,勉勉强强有这个资格,却还差点什么。 “长安君成娇!” “天明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据传……他的确还有一子留存,可是当年成娇的事情闹的很大。” “他的子嗣也很难起身。” “哈哈哈,想来那个人你还真猜不到。” “连我都猜不到。” “诸夏间,估计都没人可以猜到。” 伏念诧异的看了天明一眼,想不到天明连这等秘密之事都了解,就算是自己,也只是了解一丝丝。 咸阳宫丽夫人,不愧是位尊的那位。 长安君成娇虽不简单,他的子嗣还不行,除非出现大功劳,否则,他那一脉绝难翻身。 “伏念先生快快说来。” 天明无奈一笑,拱手一礼。 “是武真郡侯!” “数年来,因功再次擢升,由彻侯之身,擢升为郡侯,武真郡侯,食邑巴郡之地,自卫鞅变法以来,堪为第一人了。” “章台宫内,被秦王嬴政亲自恢复赢秦宗族的尊贵身份,他是当年秦国庄襄王留下的子嗣。” “名为公子清!” “不过,以武真郡侯现在的位分,一位公子的荣耀并不算什么了。” 伏念亦是清朗一笑,自己也只是想要看看天明是否可以猜到。 没有继续卖关子,将那个人的身份道出。 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 亦是秦国公子赢清! “是武真侯!” “武真郡侯!” “他是……他是秦国庄襄先王的子嗣,这……,实在是难以相信。” “武真侯竟有那般身份。” “怪不得武真侯最得他的信任,除却显耀的功勋意外,爵位的提升也是极快,原来是这般。” “不过,武真侯功劳的确极大!” 武真侯! 天明如何会陌生,他是秦国先王子嗣。 他在章台宫恢复了身份。 公子清! 天明只觉得世事当真是难料。 他是赢秦王族的身份,自己如何可以猜到,诸夏间想来猜到的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任何先兆。 但……如今细细想来,一切倒也有那么一点点迹象。 他对于武真侯的盛宠。 武真侯在咸阳宫的特殊之处。 都表明武真侯非普通人。 因为武真侯的荣耀连相邦他们都远远比不上。 如今擢升为武真郡侯,固然有秦国公子的身份,武真侯自身的功劳也是极大,这一点想来秦国庙堂上下没有一点点意见。 就是天明自己都觉得,武真侯配得上武真郡侯的爵位。 “秦王嬴政堪为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雄主!” “武真郡侯也是千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天骄!” “眼下,武真郡侯在咸阳负责编定诸夏制式文字的事情,秦王准备将通行秦国的太史籀文和山东诸国的文字一一变换。” “便定出一种崭新的制式文字!” “这或许就是秦王即将施行的大政之一,书同文,令诸夏间只存在一种文字,只存在秦国颁行的文字。” 伏念亦是感叹。 秦王嬴政登位之初,那是何等的局势? 外有强敌环绕,尤其是信陵君兵临函谷关下,一二十万秦军身陨。 内有文信候干政,嬴政只能够坐在王座上,什么都做不了。 可十多年后,短短时间内,诛灭长信侯,罢黜文信候,独掌大权,举国大战郑国渠,国力十倍增之。 谋略六国,十年不到的时间,将山东诸国一一灭掉,这等君主绝对英主,绝对雄主。 反观韩王安、赵王迁、燕王喜、楚王负刍、魏王假、齐王建都远远不如,其国因而被灭。 武真郡侯玄清子! 论修行,深不可测,多年前就踏足玄关之境,如今鲜少出手,可是从其身边的那些绝色女子都纷纷踏足玄关。 可窥一般。 论才学谋略,稷下学宫最后的风华落在他身上,现在自己所修内圣外王之道,亦是玄清子指点。 军功! 可以灭国! 文略! 定下秦国柱石根基。 话语间,又谈到秦国的制式文字身上。 那就是秦王嬴政开辟新路的一步。 “抛弃太史籀文,编定秦国制式文字,令诸夏间只存在一种文字。” “伏念先生以为如何?” 天明觉得书同文并无不妥,就是秦国在东出所占之地,将山东诸国风华典籍,一一焚灭,着实可惜。 自己当初在咸阳宫,除了学习太史籀文以外,还有山东诸国的文字,果然诸夏间只有一种文字,那么……学起来也方便,诸地之人交流也方便。 天明觉得挺好。 不知道号称天下文宗之首的儒家掌门人如何评价。 “站在秦王的位置上,诸夏间只存在一种文字,是有助于秦国对于诸夏统辖的。” “文字归一,诸地交流会逐步抛弃往昔故国隔阂,省却诸多麻烦。” “同样,也表明秦王希望诸夏间只存在一种声音,那就是秦国的声音,文字便是诚意。” “站在读书人的角度,诸夏间只存在一种文字,略有些可惜,上古的许多文字我等都没有专研透侧。” “那是属于先贤的道理。” “文字本身没有过错。” 伏念轻叹道。 自己可以理解秦王嬴政之心,然而,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己不希望诸夏间只存在一种文字。 虽然对于诸夏来讲,很有利。 单手负立身侧,看向幽径深处,那里正有数名儒家弟子打扫落叶,是服侍荀师叔的几名初入弟子。 “其实天明觉得,这也是儒家的一个机会。” “秦国即将颁行制式文字,若然儒家率先在齐鲁之地,顺从倡导此文字,对于儒家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天明与有所感,看向身侧的伏念先生,轻声道。 “嗯?” “哈哈哈,不错!” “这的确也是一个机会,儒家……欲要通行诸夏,必须经由咸阳,必须经由秦王的允许。” “天明,今天于你所言,颇有所得,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先贤之语,长存不灭。” 伏念轻捋颔下短须,赞赏的看向天明。 自己从得到消息以来,还真没有想到那一点,天明此言令自己想了不少,那的确是儒家的一个机会。 “先生过誉了。” 天明连忙摆摆手。 “原本想要待会于你说个消息的。” “现在就告诉你吧,也让你心情高兴一些,说来还是飞雪女侠相托的。” “他拜托我令儒家弟子多多关注雅湖小筑纪嫣然一行人的情况,天明,你想不想要知道纪嫣然她们现在何处?” 伏念心情顿觉不错,眺望不远处已经若隐若现的一处林荫小屋,为之驻足,看向天明。 天明在兰陵城的一切,自己也都知道。 他算是自己的弟子。 而且,他的所作所为,自己很欣赏,尤其兰陵城一战,救下不知多少百家弟子,这就是儒家的——仁! 他和纪嫣然的那位弟子,自己也知道。 召水! 甚至于自己知道的更多,召水应该是来至于燕国的贵族后代! “伏念先生知道?” “难道……难道纪嫣然前辈她们此刻在咸阳,还有召水她们也在咸阳?” 天明陡然神情一震,先是欢喜,而后万分期待的看向伏念先生。 伏念先生既有此言,想来知道嫣然前辈和召水的下落,甚至于……她们现在就在咸阳。 “聪明!” “不错,纪嫣然她们一行人就在咸阳,而且住在武真郡侯的府邸上,据闻纪嫣然同武真郡侯关系不错,的确如此。” “有纪嫣然和武真郡侯在咸阳,她们不会有事的,那个召水也不会有事的。” 伏念直接颔首,给予天明最直接的答复。 算是意外之得,尽管以儒家的力量搜寻纪嫣然一行人下落并不难,看着天明此刻的神情,伏念又是一笑。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 乃是自然,当年自己在楚国游历的时候,也有这般心态,后来经历之后,便是明悟许多。 “召水她们在咸阳!” “她……应该第一次去咸阳!” 天明强忍着心间深处的欢喜,和缓道。 召水和嫣然前辈去了咸阳,还真是出乎自己预料,本以为她们此刻会在齐鲁,乃至于燕赵的。 “那个丫头现在跟着纪嫣然修行,起码需要数年的时间。” “天明,你所学百家,颇有些驳杂,待在荀师叔这里,就是你的机缘,接下来你可以向他请教问道。” “待你在小圣贤庄遇到修行障碍的时候,再出去一个人行走吧,那想来也是丽夫人想要的,也是残剑想要的。” 伏念能够明白天明的心境。 少年人面对那般事,总是喜欢冲动,而天明这般年岁,正是修炼的好时间,尤其荀师叔还在这里,能够为天明助力。 以天明的资质,将来修行有很大的可能参悟玄关,那才是正道! “伏念先生,我……我明白的。” 天明颔首。 只是,虽明悟伏念先生之言,心中仍有些想念。 “走吧,随我去见见荀师叔。” 伏念单手抬起,拍了拍天明的肩头,微微一笑,二人没入林荫云雾深处,消失不见。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吕氏不韦(一大章不分了) “郡侯且看看这份文书!” 兴乐宫内。 自从那日大朝会之后,整个咸阳上下为之沸腾一片,尽皆谈论朝会三事。 一下子出现那般多的高爵,再加上军中被赐封的也是数以万计。 还有诸方对于近月之后的真正大朝会期待,那时……秦王也会正式的登位诸夏天子位。 成为等同于三代天子的尊贵之人! 何为朝? 乃是相对于四方蛮夷荒野! 夏朝! 大夏天子统御诸夏。 商朝! 大商天子统御诸夏。 周朝! 大周天子统御一切。 秦朝! 老秦人与有荣焉! 就看近月之后,那场真正大朝会会是一个什么模样,不知道大王登位天子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未几,咸阳上下沸腾之势,略有稍缓。 秦王政上首翻阅一道道文书,时而手持毫笔,批阅着什么,时而令侍者将一份份文书拿下去,落于王弟的桌案上。 “嗯?” “不知关联何事?” 周清将那封文书拿在手中,口中轻语。 连日来……,自己除却上午在中央学宫负责编定制式文字以外,便是前来咸阳宫,商讨下一次大朝会之事。 尽管许多事情已经定下。 尤其……连日来,一份份文书从咸阳各方传来,除却开首的歌颂赞扬之语外,内蕴便是一份份建言。 希望王兄采纳的建言。 “看看再说!” 秦王政放下手中毫笔,常服着身,从案后起身。 “这是……,关中之地各大府库田粮的支出之数?” “还真是多。” “似乎整个关中之地都不够分的。” 手中的文书是国府统辖关中各大郡县上报信息汇聚,内容不算复杂,周清很快就阅览完毕。 上面的内容很是有趣。 是从国府颁下一道道赐封公告之后引起的。 按照秦律,秦国二十等爵位,每一级爵位都是有相当好的待遇的。 就算是第一级的公士,都有俸禄五十石,田地一顷半,还可以拥有一处半的宅子,何为一处半的宅子? 就是可以比普通人的宅子大一些,多一些房间。 第二级便是上造,拥有俸禄一百石,田地两顷,宅子两处。 第三.级便是簪袅,俸禄一百五十石,田地三顷,宅子三处。 …… 第十级左庶长更是拥有俸禄五百石,田地七十四顷,宅子七十四处。 第十一级右庶长,则是俸禄五百五十石,田地七十六轻,宅子七十六处。 …… …… 第十八级大庶长,俸禄九百石,田地九十顷,宅子九十处! 第十九级关内侯,俸禄九百五十石,田地九十五轻,宅子九十五处。 第二十级彻侯,俸禄一千石,这一等爵位可以拥有真正的赐封土地,自己被赐封为彻侯,封地便是落在天水。 如今为郡侯,虽没有细细明言这一等的爵位,可是……食邑巴郡之地,很是清楚了。 那只是秦律定下的封赏标准,而根据百多年来,高爵难以出现的惯例,往往被一代代秦王赐封的高爵,赏赐超过秦律不止。 秦国东出平定诸国。 蓝田大营全体将士超过四十万! 再加上东出过程中收拢的降兵降将,数量会更多。 关键平定诸国的过程中,并没有损伤太多,加起来也就超过十万余,这等代价相对于平定诸国,实在是不值一提。 兵士少有损伤是好事。 如今却成了一件难题。 参与东出灭国,将士尽皆有封赏,十八级高爵以上的人不多,以下的人却是不少,他们身上尽皆有封赏。 由国府统辖颁布公告,得到赐封的足足有数十万人。 而且其中大量的爵位汇聚在十级上下,在民爵、官爵上下摆动,那等爵位,平均一人要有将近十顷的土地。 还有额外的宅子。 再加上王兄的恩宠。 就算把整个关中的地分完,也不够啊。 何况,自昭襄先王以来,已经有一代代老秦人被赐封在关中,关中如今存留的土地并不多。 可是又不得不赐封! 那就形成了麻烦。 “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夏之人并无太大增长,反而历经一场场大战,实则有些削减。” “数百万顷之地,相对于广袤诸夏,并不大。” “就是老秦人不愿意离开关中,不愿意出函谷关罢了。” 想要将这个问题解决,实则很简单,就是将一位位老秦人得赐的田地落在函谷关外,落在山东诸地。 整个诸夏,南北西东近万里,区区数百万顷,乃至于千万顷土地都不算什么。 问题的根源没有解决。 从案后起身,看向自上首走下来的王兄。 “关中才是老秦的根基之地啊。” 秦王政亦是感叹。 如今秦国统御诸夏,可就算是自己,都觉得关中才是最为踏实的地方,因为对于山东诸地,自己除了韩国、赵国以外,都没有踏足过。 对于那些地方很陌生。 连自己都这般感觉,何况老秦人。 然而,关中、陇西已经没有太多的土地赐予老秦人,那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老秦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根基。 “蒙毅,你觉得如何?” “该怎么处理?” 兴乐宫厅殿内,并无外人,国府王绾正在谋划一桩桩大朝会的章程,廷尉府也是一样。 周清手持文书,看向临近亦是起身的长史蒙毅。 “大王!” “郡侯!” “此事实则非现在出现,从秦国灭赵之后,就有些出现了,一战而落,因军功得封者甚多。” “关中仅存的一些土地也封赏于他们了。” “如今只是更加明显罢了。” “欲要解决,如郡侯所言,关外、山东都有大量的无主土地,蒙毅以为,是否可以以关外、山东之地数倍增之,以利诱之。” “令老秦人自愿前往关外。” 方正孔武的神容上,蒙毅先后一礼,顺而将自己所想道出。 在大王面前,若有思绪,当有落下,否则……并不为大王所喜,待在大王身边多年,这些还是知道的。 “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也是最难的解决之法。”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看向蒙毅,此法自己当然知晓,甚至于早先就有施行,让老秦人尽量选择关外之地。 可是……效果上不为明显。 甚至于中间还出了不少乱子,老秦人立下军功,得了爵位,身份尊贵,当地的官府也不好处理。 许多事情都是咸阳令亲自处理的。 老秦人呐! “难易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你既有此法,可就进一步解决之道?” 周清轻笑一声。 再次看向蒙毅。 “解决之道。” “蒙毅以为,可有八个字!” 蒙毅再次一礼,看向武真郡侯,看向大王。 “哦?” “说说。” 秦王政一喜。 蒙毅果然有解决知道? 八个字。 “赳赳老秦!” “共赴国难!” 蒙毅深深一礼,八个字深沉的从口中流出,很是坚决,很是有力,百多年前,老秦人被魏国险些灭国的时候。 便是这八个字作为支撑! 才令老秦人走到这一步。 现在……秦国一统天下了,路已经走完了吗? 还没有。 秦国仍旧有相当多的磨难。 这个时候,便是需要老秦人再次助力。 “赳赳老秦!” “共赴国难!” “这件事欲要解决,终究还是要落在大王身上。” “昔年,商君变法秦国,《强秦九论》任何一策落下,都有相当大的阻力,可是老秦人都接受了。” “现在……只是拿更多的土地让他们前往关外、山东之地,当不会很难。” “终究秦国现在有一天下之力,并无一天下之心,老秦人还只是关中的老秦人,并非诸夏秦国的老秦人。” “欲要山东诸国之人化入秦国,化入诸夏,秦国自身须有相当大的改变。” 周清看向蒙毅,赞赏道。 这一策想出来并不难。 实施起来……非普通人可以做到,怕是非有王兄亲自出力不可,不然任何人在骄傲的老秦人面前都不好使。 “一天下之心!” “难呐。” 在听到蒙毅所言八个字之后,秦王政便是想到了那一点。 一天下之心? 何其艰难! 三代以来的一位位天子,虽为天子,可是真正之力也就在一隅之地,诸侯国并列,他们是大周的臣民,更是诸侯国的臣民。 如今,诸国尽灭,只剩下秦国。 只剩下秦人! 以往的秦人是秦国之人。 以后的秦人当是秦朝之人! 令诸夏万民心中只有秦国,令他们自觉己身为秦人,那是自己的目标,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没有做到那一点,秦国的统治就不算完美。 秦国对于诸夏的统御就不算有力。 就代表的还有隐患。 “而且,数十万将士之功的封赏,眼前只是小麻烦。” “秦国百万民力耕种田亩,一统天下,亦是有功,爵位落下,俸禄落下。” “那份文书上,关中各地县域的府库都快空了,好在今岁关中大收,影响不大。” “可是……来年、后年呢?” “超过百万之民有爵位,那也是一个相当大的负担。” 国府的那份文书上,老秦人因为赐封土地的事情纷乱,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府库粮草、钱财被大量支走的事情。 近年来,秦国一直丰收,兴建了许多粮仓。 足堪大用。 然而,根据秦律,那些拥有爵位的人,只要还活着,每一年都有所得的,对于秦国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过百万之人,拥有爵位? 怕是当初的商君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在某种意义上,当所有人都拥有爵位的时候,也意味着爵位的价值大打折扣,反而因为爵位,会给秦国带来相当的负担。 “百万之民,拥有爵位!” 蒙毅亦是惊愕低语,这个数字……并不夸张,因为数十万将士,加上秦国有功之民。 绝对有这个数。 尽管他们中,很多都是民爵,然而,民爵亦是相当不俗了。 商君变法之初,整个秦国上下,拥有爵位的屈指可数,乡里之间,也就寥寥数人罢了。 如今过百万之人有爵位。 几乎意味着整个秦国有二三层以上的人拥有爵位。 实在是恐怖! 可却是事实。 闻武真侯之语所言,每年要发下去的俸禄都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对于秦国接下来的一桩桩谋划,不算有利。 更有一点,爵位加身,许多人是可以免除徭役的,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从昭襄先王到寡人如今,秦国目下应该有过百万的爵位之人。” “即如此,他们就更应该离开关中,前往关外、山东诸地了。” “得了爵位的荣耀,就要献出自己的力量。” “寡人已有解决之法,会布告关中老秦人。” 秦王政神情亦是不自觉的凝重甚多。 武真侯之语,并非夸大,仅仅自己这一次的赐封都涉及数十万将士,再加上以前的将士、耕作之民。 爵位的确太多太多了。 对于府库也形成相当大的冲击。 全部待在关中,更是隐患,即如此,那就前往关外、山东吧。 他们……会去的。 “百万之民,拥有爵位。” “爵位之尊荣……有损也。” 秦王政随即又叹道。 商君变法,立下二十等爵位,本是尊崇的,所以可以激励老秦人,现在一下子出现这般多的爵位。 爵位多,自当有损。 “这是不可避免的。” “商君立下二十等爵位,乃是为激励老秦将士勇武杀敌,立下军功,得封显耀。” “而今战国乱世终结于秦,再想要有一场场大战,很是艰难了,欲要由军功得封高爵,也是很难了。” “而……政功却不一样。” 周清颔首道。 二十等爵位……形成现在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它是因大争之世而存在的,二十等爵位下,老秦人杀敌勇武,所以有了虎狼之秦,雄霸雄主。 接下来,军功不显,高爵不出。 政功却可以运筹帷幄,得封高爵,那就是自然而然的形成文武并列之势,也是岁月长河数千年的演变。 一直都存在,一直都没有消失。 “郡侯之意?” 秦王政眉目一挑。 二十等爵位不能乱,它要是乱了,整个老秦人都要乱了,那是他们应得的爵位,任何人都拿不走。 却……王弟所言,也有道理。 二十等爵位……似乎需要变化了,那么……该如何变化? 一时还没有头绪。 “也许许多事情,还是要变一变为好。” 许多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提前变化,反而不妥。 周清只是一语,并未多言。 “郡侯之言,每每令寡人受益良多。”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商君之法精妙,如郡侯所言,许多法都是为百多年前的大争之世准备的,如今秦国一统天下。” “一些东西的确要变。” 秦王政亦是没有多问。 也许王弟的确还有更好的策略出现,可是眼前秦国二十等爵位并没有问题,自己觉得它也很好。 并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 “却如此。” 周清再次颔首。 “蒙毅,替寡人拟定文书传令国府。” “老秦人爵位俸禄、赏赐土地之事,寡人会亲自处理的。” 秦王政看向蒙毅,令下。 “喏!” 蒙毅一礼,这等事情轻车熟路,并不难。 “除了这份文书之外,还有中央学宫传来的一份份博士之书。” “相邦也将其递过来了。” “郡县、分封!” “他们想的挺多。” 秦王政身躯微侧,指了指上首的条案,连日来的许多文书都令自己头疼,纷纷建言……并无过错。 可是……建言太过,就不好了。 “相邦也有此意?” 文书是相邦递过来的,很明显……有些事情王绾也是知道的,周清微微一笑,对于王绾,还是了解的。 他应该有这个心思。 “王绾!” “寡人很看重他,他虽然出身于文信候府邸,寡人呢并不介意。” “寡人当年罢黜文信候,也非是文信候祸乱后宫、把持朝政之事,而是文信候之言,寡人不喜。” “《吕氏春秋》!” “寡人不喜。” “文信候欲要以《吕氏春秋》治理秦国,同山东诸国纵横交错,王霸并用,达到一统诸夏的目的。” “寡人现在做的更好,做的更快。” 丹凤之眸深处闪烁过往之事,一晃之间,距离自己登位秦王都过去二十多年,距离自己亲自掌权都过去十多年。 许多事情,看得更为透侧。 文信候吕不韦是有功的。 对于大秦,是有功劳的。 在先王薨逝的那些年,没有文信候撑持秦国,秦国不知道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无论是蒙骜、王翦、蒙武,他们都是文信候提点提拔的。 王绾、冯去疾、李斯、郑国……也是文信候提点提拔的。 这一方面,文信候是有功于大秦的。 自己并不否认。 可是在对于如何处理山东诸国的事情上,自己同文信候之间有了冲突,自己素喜商君之法。 文信候则喜欢百家之学,文信学宫便是仿造稷下学宫,随即编撰《吕氏春秋》,以百家中的道家为主,兼具阴阳、儒墨、名法、农兵诸夏之学。 欲要以《吕氏春秋》之言一统天下。 文信候是否可以带领秦国一统天下,秦王政实则也没有太大的怀疑,他有那个能力,大周便是文信候亲手灭掉的。 可是……自己更希望以法治秦,举国一体,在诸夏铸就一个法治的国度,真真正正法治的国度。 王绾为相邦,自己一直很放心。 他做的也很好,却是……近年来有些过于执着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虚空造物 身为相邦! 上佐君王,下抚群臣,调理阴阳,整治六合诸夏,自昌平君熊启之事后,一应诸般,王绾做的很好。 秦王政很是欣赏。 可是接下来不太一样了。 接下来自己所要面对的诸夏,很是复杂,自己需要变动的东西很多,自己需要一位能够完全体察自己真意,并且完全能够贯彻下去的相邦。 王绾可以做到。 他是可以做到的。 秦王政相信这一点。 希望王绾不会让自己失望。 “千秋功业,自有岁月相证!” 周清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岁月长河的一切诸般,自己都知道,然……许多事情,并不合于此,如同武者修行。 在筑基、炼气阶段,一览玄关诸多玄妙,可……又能够有什么用,或许有所得,却不合自己最扎实作用。 反而临近的先天诠释,更能够续接根基。 月来一次次和王兄相谈中,已经说道不少先行秦国诸般政策的方向演变,至于王兄是否有所得,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而且接下来还有一桩要事。 待王兄处理完诸夏大小方略之事,还得细细言说。 “听宫人来报,今日丽儿相邀纪嫣然姑娘师徒入宫。” “雅湖小筑纪嫣然!” “当年寡人少幼在邯郸的时候,就曾听过她的名号,虽然年岁同寡人相仿,然则,一身才学、谋略,大梁城内同信陵君魏无忌齐名。” “可见一斑。” “而且,似乎郡侯和她之间也有亲密,哈哈哈,怪不得丽儿赏赐郡侯那般绝色,郡侯都看不上。” “不错,诸子百家,也就如纪嫣然这般的女子值得郡侯另眼相看。” 距离秦国一天下之后真正的大朝会还有半月有余,大体框架已经定下,就待国府、廷尉府那边的详细方略定下。 若非学宫那些博士的杂乱之言,以及郡县之中的大小要务,如今也能够轻松些许,观蒙毅在拟定诏书。 秦王政话语间,看向身侧的王弟。 王弟的日子过的比自己更加舒适,根据罗网那边纪嫣然的胆敢流程,此女和王弟关系匪浅。 这一次带领弟子入咸阳,更是住在了王弟府上,其意不言自明。 若说自己这个王弟,各方面都是诸夏绝佳,论修为,影密卫收拢百家信息,是百家最为顶尖的存在。 论文武韬略,更是无需多言,武真郡侯这个爵位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就算有心提拔王弟,没有足够的功勋,也不足以服众。 就是身边绝色之人不少。 虽然自己也有后宫诸人,然而,那是为了赢秦王族后代繁衍所用,那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大王戏言也。” “今日是弄玉、芊红二人随同进宫的。” 周清哑然一笑。 自己身边,的确女子不少,可是如果真放在整个咸阳西城的重臣之中,自己还算比较少的。 当然了,那些并不是重点。 昔年入新郑,于雪衣堡中救出云舒,算是有缘分。 其后小小的新郑之中,焰灵跟着自己,自己不忍弄玉身死,也救起了。 雪儿? 是焰灵送给自己的。 芊红? 当初是有求于自己,而后便是随在自己身边。 晓梦? 则是跟着自己修行。 “中央学宫内,扶苏他们如何?” “随寡人前往后花园看看。” 秦王政身躯一转,对着左右摆摆手,踏步而行。 周清为之跟随。 “五位公子都很好。” “扶苏公子历练多年,如今诸多方面稍显,虽有些许欠妥,终究还是可以进步的。” “将闾公子四人则是按照吩咐,一一办好手中的事情,虽无大显,也无小错,接下来放在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历练历练,当有所得。” 从兴乐宫厅殿一侧的小门出去,那里有一条路直通后花园,周清走过多次,并不陌生。 随行路过,宫人纷纷行礼。 于王兄此问,周清没有迟疑什么,先后一一落下评价,起码从中央学宫近些时日的表现来看。 都很不错,公子扶苏也有身为长公子的表率,周清很欣赏。 “将闾、胡亥、松希、泾,他们四人寡人近年来并未过多关注,一切都是按照咸阳宫内的教导行之。” “当年韩申刺杀寡人,车府令赵高有功,寡人念及往事,便是令赵高教导胡亥,赵高此人跟随寡人多年。” “无论是秦律,还是书法,还是行事,都是极佳的,而胡亥的作为也是不错,寡人也赞赏胡亥多次。” “将闾三人略有平庸,或许是咸阳宫自身教导的缘故。” 秦王政轻叹一声。 对于膝下子嗣,多年来,自己并未有太多关心,不是没有那个心思,而是东出以来,涉及之事繁多。 辰时朝会,其后,便是批阅政令文书,尽管有纸张取代竹简,仍为繁琐,若是仍为竹简,秦王政觉得自己都要更为劳累了。 每每抽空空闲,也都是前往昭德宫丽儿处,鲜少留宿其余宫人。 如今,大秦一天下,事情或许会更多,而国祚的根基不得不考虑,虽然自己不想要面对这个事情。 眼前的诸子中,并无一人真正的深得自己之心。 扶苏虽历练不少,然而,天生的性情难改。 身为公子。 身为君王。 最大的区别,便是一颗王者之心,虽虚妄,却真实存在。 “待他们年岁达到十二,进入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吧。” 于王弟的这个提议,秦王政觉得不错。 韩非曾语,猛将必发于卒伍之间,相邦必起于郡县之内,未来的秦王……也要历经诸般。 一如当年的惠文先王一般。 没有那一番被逐栎阳的亲自经历,如何能够明悟商君之法的精妙,商君虽死,其法遂行,那就是明证。 “嗯,前些时日阴阳家月神求见寡人,言语蜃楼明岁便会行进东海,求旨意搜寻合适的男女以为所用。” “收集大量的药材、五金、矿藏以为所用。” “寡人应允了。” “东行海域,寻找海上仙山,不知道阴阳家是否会有收获!” 未来的秦王! 那就意味着将来自己会老去,会死去。 秦王政不想要那个结果,起码不想要那么快抛弃自己花费多年打下来的大秦基业,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自己现在还不到四十岁! 海上仙山! 长生不老! 自己有些期待! 因为传闻中人皇轩辕氏便是做到了那一点,尽管只是传闻。 可秦王政不觉得自己功劳小于人皇轩辕氏。 人皇轩辕氏统御上古诸多部族,击败蚩尤,一统诸夏,成就王霸之业。 而今,自己结束大周数百年来的诸国争斗,击败一个个强敌,击败山东最后六国,让它们消失于诸夏间。 接下来,更是要做古来未有之事。 人皇轩辕氏功劳如何? 周清在身侧缓缓行进着,徐徐听着王兄之言。 王兄需要一个倾听者,身为王者,所想的东西很多很多,却难以为外人道,论及扶苏五人。 现在又落在蜃楼之上,意蕴明了。 “阴阳家耗费大秦数百万之金,蜃楼东行海域,当有收获。” “否则,阴阳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周清给予一个答复。 “当如此。” “想来东皇太一会做到的。” 秦王政觉得王弟这个回答很好,那也是自己的态度。 早年间,蜃楼之事,国府并未允许,还是少府拿出钱财供应,多年间,早就耗费百万之金。 而蓝田大营的一年支出,也才数十万。 阴阳家耗费了许多东西,他们也要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走出兴乐宫厅殿群落,来到后花园所在,盛夏时日,百草百花盛开,更有一株株樱树开放缤纷之花。 虽非这个时日开放,可樱树四周有别样的天地元气流转,被布下了禁制,阴阳二气内蕴,阴阳家的手段。 “妾身见过大王!” 早有宫人前来禀报,大王和武真郡侯前来后花园。 公孙丽亦是早早携带者芊红姑娘她们相迎,浅红色的长衫着身,凌云长髻,并未盛装,福身一礼。 “阳滋见过父王!” “高儿见过父王!” 身侧的两个年幼男女亦是行礼,规矩如尊。 “大王!” “大王!” “……” 白芊红、弄玉、纪嫣然等也是纷纷行礼。 召水、紫阳二人心神忐忑,心绪稍乱,看向那位玄色素服的男子,未敢直视,慌忙也是一礼。 大王? 岂非就是咸阳宫内的秦王嬴政! 是父王的死对头。 是令燕国沦亡的罪魁祸首! 燕国上下许多人都是因此人而死,今日,自己竟然亲自见到了对方。 都言秦王虎狼,面目虬髯,霸道嗜血,可刚才的惊鸿一瞥,似乎……并非那般,纵如此,也改变不了他的所作所为。 “夫人!” “阳滋公主!” “公子!” 周清也是一礼。 “郡侯切勿多礼。” “自郡侯身份明示之后,大王便是常于妾身言道,先王子嗣,唯有二者,亲如一家。” “郡侯位列侯爵之位,而今更为位尊,《礼记》有语:同姓小邦,则曰叔父;郡侯乃大王之弟,阳滋她们何以位尊。” “你们快来见过叔父!” 公孙丽一礼回应,视线落在武真郡侯身上。 说起来……自那日大朝会的消息传入后宫,公孙丽的心情是万般复杂的,武真侯竟然是大王的异母弟。 是先王的子嗣。 身份无需多言,真真正正的诸侯公子之尊,如今更是位列郡侯,明显超越彻侯一等。 大王早就知晓武真侯的身份,很多年前就知晓。 唯有自己不知道。 无怪乎自己一直在狐疑,为何大王对武真侯那般不同,那般盛宠就算是当年的长安君成娇都不能够与之相比。 诚然,武真侯文物谋略,世所罕见。 可是,那般感觉是纯正至极的,大王对武真侯的那般信任,无人可比,但武真侯建言,都细细听之。 武真侯每每返回咸阳,均会留他在兴乐宫彻夜宴饮,这等殊荣,庙堂内外,只有一人。 还有当年的师兄荆轲之事! 缘由牵挂着天明,荆轲师兄也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只是音容样貌越发模糊了。 是武真郡侯杀了师兄。 杀了天明的父亲。 当年初入宫的时候,自己于武真侯多有怨言,为之不喜。 可是现在……,公孙丽觉得自己很难。 昔年,自己曾以为燕国真的投降秦国,师兄韩申也要入秦为官,自己喜不自胜,以韩申师兄的能力。 再加上自己的助力,师兄入庙堂中枢不难。 将来为高儿的助力就很好。 就算不为了高儿,护持天明也是极好。 谁料韩申师兄是来刺杀大王的。 庙堂之内,自己没有任何根基实力。 高儿的将来如何? 自己不清楚。 待在咸阳宫,自然无忧。 出了咸阳宫呢? 若是高儿对于大王那个位置也感兴趣呢? 公孙丽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个法子,也只有一个法子,也许大王察觉到了,也许大王没有察觉。 可是为了高儿,自己必须做某些事情。 “何以使得!” “大秦一天下,大王当位尊天子,天子子嗣,诸夏尊荣,位同诸侯,位同真正的诸侯。” “叔父之名,如何可当!” 周清连忙轻轻摇头。 依从大周的礼仪,天子之子,位同五等爵的公侯之爵位。 而秦国被大周赐封的爵位,也才伯爵,在大秦崭新的礼仪定下来之前,并不妥当,咸阳宫内的许多事情,必须如礼。 “无妨。” “丽儿之言,有句话很好,郡侯与寡人为一家人。” “叔父之称,还是称得上的。” 秦王政又是清朗笑道。 近前一步,拉起丽儿的柔夷,落在掌心,自丽儿服用武真侯那颗丹药之后,一身姿容宛若少女。 自己甚爱之。 至于丽儿所言的叔父,秦王政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郡侯本就是自己的弟弟,也合乎礼仪的。 “阳滋见过叔父!” “高儿见过叔父!” 秦王政之言落下,公主阳滋、公子高已然再次一礼,称呼为之一变。 “这……。” “公主、公子请起。” “夫人此语,看来今日玄清要好好准备一份大礼了。” “阳滋公主居于咸阳宫,珍宝美物,修炼之用,并不缺少,心中可有想要之物?” “只要你心中所想,便可真空化出。” 看着阳滋、公子高两个孩子,周清也很喜欢,近前一步,将二人虚托起身,看向王兄二人,无奈一语。 旋即,抬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荡出,阳滋的一条手臂抬起,小手被周清握在,眉心迸出一束金色光华,成就混元光团,悬浮于阳滋跟前。 “叔父。” “什么都可以化出?” 小阳滋性情活泼,自己也想不到,武真侯竟然是父王的弟弟,也是如今自己的叔父。 于武真郡侯,还是挺有好感的,或许是在咸阳宫相见武真侯次数比较多的缘故。 手掌被武真侯握住,只感觉一股力量流入自己的体内,进而虚冥之中,自己好像和面前的这团金色东西有联系了。 它可以化出一些东西。 化出心中所想的一些东西。 宛若虚空造物一般。 这……,这等手段当真是前所未闻,果然东君师尊都称赞武真侯修行深不可测,难以度量。 “只要不是日月星辰诸物,都可以。” 周清笑道。 旁侧,一道道视线落在那团金色的光球身上。 于公子的手段,白芊红、弄玉自然了解。 纪嫣然师徒则是惊诧莫名,化出任何东西? 直接出现真实的东西。 这……如何可能? 这是什么手段? 翻阅典籍,也未有任何记载,虽说阴阳家可以驾驭五行之力,具象五行所属,那也只是最本质的五行之力。 复杂一些的事物,就幻化不出。 “公子亦是一样。” 周清另一只手抬手,将公子高的手掌握住,眉心亦是一道金色光束迸出,悬浮于公子高的身前。 直接令这两束光团连通二人。 “那……我想要一柄剑器!” “比剑圣盖聂那把渊虹更锋利的剑器!” 小阳滋侧着脑袋想了想,似乎随着自己的心意变动,面前的这道金色光团也不住变换形体。 “看着你面前的光团,它就会出现了。” “渊虹!” “的确是玄关之内最为顶尖的利刃,想要化出一柄超越渊虹的利刃,也是不难。” “公子呢?” 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化出一柄玄关层次的利刃,并不难,那般层次的利刃一般都会生出灵性。 如韩非的那柄逆鳞一般,若非材质受损,加长无人蕴养修复,再加上韩非一直的强力使用。 否则,完全体的存在,绝对是玄关层次的强大利刃,不过,想要将其完全修复好,起码也得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叔父!” “我……我也想要一柄剑器。” “和长姊一样的。” 公子高年弱,闻武真郡侯之言,神色迟疑,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想要什么,似乎自己并不缺少什么。 自己想要什么,咸阳宫内都有。 看着长姊面前那束光团散发出奇特玄光,心有所动,也是道出。 “也是一柄剑器!” “确定了?” 周清为之一笑。 “这……,确定。” 看向武真郡侯,公子高再次想了想,定下一语。 “哈哈哈,身为男儿,手中必须有一柄剑。” “阳滋的剑器不适合你,叔父为你炼制一把吧,待你将来之用!” 看着公子高,周清点点头,心随意转,悬浮于公子高跟前的那束光团便是直接化出耀眼的光芒。 进而一道剑器的虚幻形体出现。 当其时,一旁阳滋心神相连,也在构造属于自己的长剑利刃。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国立太学 “这孩子,剑器乃杀伐之器。” “若有神兵利器在手,怕是阳滋更容易闯祸了。” “郡侯,不要太过放任他们两个了。” 阳滋选了剑器! 正与秦王政立于不远处的公孙丽轻声道,缓步而动,看着此刻阳滋面前的那团金色光球,已经发生了变化。 连忙催促。 好好的孩子,要什么剑器,还是女儿家的,让她学琴技都不好好学,现在要剑器倒是兴奋了。 还想要一把超越盖聂渊虹的利器! 要那般利器想要做什么? 高儿将来必然要出宫历练的,有利器傍身到没有什么,却是也跟着阳滋要剑器,不能够有一点点主见? 公孙丽无奈。 “夫人无需担心。” “两柄利器而已,玄清会将剑器封印的,以公主、公子此刻的境界,不过一寻常的未开锋愚钝剑器。” “除却坚不可摧以外,并无特殊,待他们将来若是可以破入化神,当可解开封印,一览利器之妙。” “秦人尚武,利器傍身,也是老秦人传统。” 周清真空运转,纪数之力流淌,顺从阳滋的心意,一缕缕剑气自生于天地间,汇聚于那团金色光球中。 而后,虚空造物,化作一柄修长剑器的体态,先为虚幻,而后趋于凝练。 至于公子高的那柄剑器,则是参照纯钧的体态,内蕴太极之妙,函涌天地玄机,果然修炼《太极十三式》有所得,使用此剑,威能更大。 “哈哈,阳滋我儿,颇有寡人当年尚武风采。” “剑器在手,自当勤习修炼,丽儿你不也说过,你苦于家传剑法无所传承。” “既然接下来阳滋有利器在手,你当亲自教导。” 秦王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阳滋这孩子,自己是看出来了,想要她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学习琴棋字画等技艺。 是很难很难了。 她是自己的女儿,是大秦的公主,身份足堪荣耀,无需别的东西增添色彩,她可以想要自己的东西。 “大王,你太过于放纵她了。” “这些年要不是大王,这孩子早就写的一手好字了。” 公孙丽略有埋怨道。 “哈哈哈,写一手好字不着急,郡侯正在编定制式文字,到时候习练崭新的文字就行了,也省的学习以前杂乱文字。” 秦王政更是朗朗大笑,目光所致,此刻在阳滋面前,已经显化了一道形体修长的剑器真身。 一丝丝金色的光华笼罩剑器表面,虽未感觉到锋芒,可是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剑气纵横于天地间。 自当锋芒。 精细的异兽纹理烙印其上,剑柄相对于此时的阳滋来说,有点大,将来倒是正常,剑刃秋水如光。 一缕缕金色的光华宛若水韵流淌而过,映照着虚空大日,更显奇异无双。 高儿面前的那柄剑器造型略微古朴宽大一些,两者相对比,虽是剑器形体不一,却是一样的异象弥生。 “郡侯果然功参造化!” 纪嫣然旁侧低语感叹,慢慢的不可置疑。 身为难以置信! 这等手段,虚空造物……相对于阴阳家对于五行之力的感悟,无疑更进一步,直接凝练一柄利器。 这等手段……典籍之中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凡有所物,必有根基。 武真郡侯无所凭借,直接凝练出一柄剑器! 还是两柄! 近距离之下,的确没有感知到剑气的恢宏强大,可是从那两柄剑器的诞生来看,剑未成,剑气已经环绕。 这等异象,唯有诸夏间最为顶尖的剑器可以媲美。 炼虚合道,反哺归真! 那就是合道的境界! 果然有大玄妙。 不知道自己此生能否达到? 视线流转,落在身侧的两个徒儿身上,今日得丽夫人相邀,便是和弄玉姑娘、芊红姑娘入咸阳宫。 咸阳这里,自己来了多次。 咸阳宫,还是第一次进来,尽管在风华细腻上不若山东诸国宫殿,可是论庄严、气势,堪为第一。 两个徒儿也被丽夫人点名了。 此刻正默默不语的站在自己身边,看着不远处正要成型的两柄剑器,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秦王嬴政在旁侧。 家国之仇? 近在眼前。 怕是召水此刻的心很乱吧,单手抬起,轻轻落在召水的肩头,迎着召水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 “师尊!” 柔声低语,召水亦是一笑。 “嗯。” 纪嫣然颔首以对,甚是欣慰。 …… …… “这就是我的剑器!” 足足等待了半柱香的时间,从一缕缕金色的剑气自生于天地间,到顺从纪数之力的演化,凝练成剑器。 伴随着两柄利器周身异象彻底消散,阳滋那因运转灵觉微微眯起的明眸睁开,看着面前的剑器。 很是满意! 因为它就是自己脑海中直接显化的,而且具体细节更好,剑刃细化修长,尤其剑体之上的一条条纹理,若隐若现。 单手直接握在剑柄,周身闪烁阴阳二气,便是要挥动试试这柄剑是否有超越盖聂渊虹的锋芒。 “不着急!” 周清屈指一点,阳滋的动作一顿。 顺而,便是一滴血液从阳滋的眉心迸出,落入这柄利器之中,融入其中,俄而,一股心神相连的感觉涌来。 阳滋神容的大喜。 周清再次屈指一点,便是玄牝初始之力,将阳滋损耗的精气神补足。 如法炮制,公子高亦是一样。 “这两柄剑试试满意不。” “若是满意,叔父可是准备施加封印了。” “去那边试剑吧!” 纪数之力凝练剑器,自有奇异,加上得了二人的精血,心神相连,一手持之,更是如臂挥使。 周清指了指后花园十丈之外的一个演武场,虽然远……,却是必须这么远,那两柄剑器的威能自己心中有数。 “谢谢叔父!” 阳滋拿着剑直接小跑了过去。 “谢谢叔父!” 公子高则是一礼,跟在长姊的身后,也是小跑的走向演武场。 “寡人虽不通修行,可是也能够看出郡侯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寻常人难以窥探,不知距离道家祖师的境界还有多远。” 秦王政也有些好奇。 虚空造物! 闻所未闻,也就王弟得《天人五劫》中屡屡出现那般手段,婉若仙神,道家的修行自己了解。 同诸子百家不太一样。 道家修炼天道。 诸子百家修炼的是人道。 当然,殊途同归,一样的万川归海。 看着两个小家伙远去,秦王政一笑,看向王弟,好奇道,不知道王弟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境界。 修行之路有传闻,至高的境界,乃是身融万物,上古以来,也就人皇轩辕氏、道家祖师达到过。 其余之人便是没有。 “祖师的境界,如浩瀚星河。” “未达那般境界,只是一粒尘埃。” 距离祖师的境界还有多远? 周清觉得很远很远,合道的境界也有三层,初入合道层次,掌握真空,进而真空一体,修炼至大成。 而后便是真空圆满。 可是打破真空,才可身融万物。 玄关之上,每一个小层次差距,都是不可估计的。 轰!轰!轰! 周清之言刚落,还未待秦王政说道什么,忽而,远处便是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翁鸣之音。 阳滋手持长剑,内力贯通,随意一剑化出,便是金色的剑光飞出,将演武场的兵器架子拦腰截断,连带上面的兵器也是一样。 此般动静令也是要一试剑器锋芒的公子高呆住,看着长姊的动作,又看向远处碎裂一地的兵器架子和兵器。 呆呆的看向长姊。 长姊的实力这般强? “这……。” 公孙丽大惊,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原地,出现在阳滋身边,将那柄剑器从阳滋手中夺过。 “母亲。” “我……,这是我弄出来的?” 阳滋亦是呆呆的看着数丈之外,被自己一剑挥下,直接斩断的数十柄兵器,都是精铁打造的。 旬日里,父王演武都是取用的。 可是……被自己一剑斩断,虽说消耗自己不少力量。 然而,还是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弄出来的,自己所修的阴阳术,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威能。 当其时,连带后花园巡逻的兵士也慌忙近前,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卫尉李仲更是已经出现在秦王政身侧,近身护持。 “丽夫人无需担心,公主、公子试剑之前,此处演武场已经被我掌控,不会有事的。” “这柄剑现在已经被封印了,以公主此刻的修为,顶多比普通的利器多些锋芒。” “一共三层封印,公主修炼至先天圆满,可以解开第一层,稳固化神境界,可以解开第二层。” “欲要解开第三层,除非公主将来可以达到化神大成,或者二十年后,封印的力量自动消失。” 周清则是更早的出现在演武场,这里一切被自己灵觉覆盖,无论阳滋公主有什么动作,都不会出现意外的。 抬手一点,便是一道真空之力落在剑器上,加持封印。 公子高手上的剑器也是一样。 “这柄剑器的威能太大了。” “绝对不逊色盖聂先生的渊虹,母亲先帮你收起来,待你将来修为达到先天圆满的时候,再交给你。” 虽闻郡侯这般说,公孙丽还是不放心,刚才阳滋随意的动作,都有这般威能和动静。 依照阳滋的性子,剑器真的握在手上,不弄出点事情,绝对不可能的。 “母亲!” “我……我不会胡来的。” 小阳滋顿时小.嘴一撇,很是不满意。 可是,对于郡侯叔父给自己的那柄剑器,绝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威力也太大了吧。 “你的剑器,母亲也帮你收起来,等你武道入门之后,也是先天圆满,母亲再给你。” 一样的动作话语,从公子高手中也取走那柄剑器。 “母亲!” 公子高也是有些不乐意。 “嗯,剑器的威力太大,待他们成年再交予他们吧。” 秦王政近前,也是一语。 看着数丈开外被阳滋一剑划下造成的后果,很是感慨,似乎李仲都不一定可以做到。 威能强大的剑器! 掌握在不通世事的孩子手中,那是相当危险的。 “是,大王!” 公孙丽等的就是这句话。 “渊虹之剑,可是少府徐夫人花费相当大的代价,才将五金之精化入残红之剑,历经淬炼,才得渊虹。” “郡侯这般手段……,这就是修行,的确非凡。” 秦王政再一次赞誉。 “大王,武真侯这般王族俊杰,胸中韬略万千,诸夏间罕有人可与之相比。” “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 “还望大王应允。” 公孙丽将两柄剑器交给随身侍女,让她们好生看着,等自己回宫处理,踏步间,福身一礼。 “哦,说说。” 秦王政不解。 “当年惠文先王之时,严君樗里疾曾领了宫廷教导诸位公主、公子之责,惠文先王甚喜。” “如今,大王何不效仿惠文先王,也请郡侯在咸阳宫内教导诸公主、公子,以传承所学,令王族受益,秦国受益。” “武真侯精通百家之道,亦是修行超凡,当是最好的选择。” 公孙丽缓缓道,说着,亦是对着武真郡侯一礼。 “让郡侯教导诸位公主、公子?” “当年严君却有此行,武王、昭襄先王都受益良多。” “只是……接下来大朝会开启,诸夏之事甚多,郡侯在寡人身边,寡人也能够更好的落下一桩桩方略。” “此事……,不妥。” 秦王政先是有些迟疑,而后摇摇头,看向丽儿,说道自己的回应。 尽管这个提议非常好。 不过,接下来自己正是需要武真郡侯的时候。 “哈哈,玄清虽有此心,怕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教导诸位公主、公子进益颇多。” “说来,玄清以为,与其玄清一人之力,还不若在王宫之内,寻找合适宫殿,兴建属于秦国的太学,上古以来,太学始有。” “五帝岁月,其名成均,夏朝之时为东序,商朝之时为右学,大周之时为上庠,如今秦国灭周,统御诸夏,也当出现太学。” “中央学宫虽也有太学的职责,却是需要十五岁之后,方可进入,而十五岁之前,咸阳之内的王族子嗣、重臣子嗣当如何?” “或有府邸自行教导,或有请教博士之人教导,或有启蒙学堂,即如此,在王宫之内,兴建太学,立为高爵子嗣入内教导读书。” “一者,可为荣耀。” “二者,高爵子嗣,将来袭爵,当为臣子,少年可观其成效,大王也可提前了解重臣子嗣水准。” “三者,太学也可为大王掌管监察天下文教之事,从而,可以划分从太学到中央学宫、郡县学堂的管辖。”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尊号皇帝 让自己教导咸阳宫的诸位公主、公子倒是没有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自己不可能永远待在咸阳宫教导他们的。 设立太学! 由着公孙丽之语,周清将其说道而出。 岁月长河中,似乎大秦便是没有传承太学之地,虽有博士之人,却只是汇聚养士之所。 中央学宫的确有太学的部分职责,却还远远不足,而且太学所承担的职责不仅仅只有教导之任。 将太学之妙,徐徐道出,周清看向王兄。 “太学?” “咸阳宫内设立太学!” “嗯……,不错,太学不错。” 秦王政念叨一声,看向王弟,又看着阳滋、高儿。 太学是什么,自己当然知道。 中央学宫建立的时候,实则便是有太学的影子,如今,王弟所言在咸阳宫建立太学。 王族公主、公子入内教导。 高爵后辈子弟入内教导。 统管秦国郡县学堂之事。 这个建言……很是有些意思,原本按照自己的想法,阳滋她们这些公主、公子,有王族专门请来的博士之人教导就可以了。 适龄之后,再行前往中央学宫,乃至于护国学宫,都是可以的。 现今,在他们进入那两大学宫之前,受教于太学,也是很好,思绪滚动,神容欣然,很是颔首。 “太学!” “岂非如中央学宫那般的学制?” 公孙丽亦是星眸一亮。 对于中央学宫,自己还是相当了解的,其内的诸般教导之策,以及教导学员的学制任务,都很清楚。 那些人进入中央学宫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的时日,一个月也就一两天,入己身擅长的学堂,精进三年。 而后初成。 “当那般。” “中央学宫那里院堂出来的学员,各有所长,除非那些惊艳者,可以兼修其余学堂之课程,而且全部通过。” “不过,一般那样的学员,都是会直接被纳入国府之中,以为重任培养的。” “太学亦是如此。” “身为王族后辈,身为高爵后辈,身为有功之臣后辈,欲要承袭荣耀,本就需要更大的努力。” 周清给予肯定的回应。 果然设立太学,那么……太学的学制肯定等同于中央学宫,甚至于超越之。 因为在品级上,太学便是高出中央学宫不少,若是因此学制宽松不已,反而令人轻视。 “设立太学!” “郡侯,此事交由你负责,近年来,咸阳宫变大了许多,寻找一处适合的宫殿,应该不难。” “有太学在,寡人也能够省心许多,丽儿,你也能够省心许多。” “而且太学那里也要施行中央学宫的考核分数制,阳滋,父王记得你以前不就说过想要去中央学宫受教吗。” “如今父王在咸阳宫设立一座太学,让你好好受教所学,如何?” 秦王政定下决断。 太学。 的确作用不小,王弟所言只是一方面,却是比较重要的所在都已经说到出来,太学、中央学宫、郡县学堂……相当之妙。 说着,看向此刻正一脸不太高兴站在丽儿身边的阳滋,想来是因为剑器被收走的缘故。 顿时莞尔一笑。 “可是中央学宫是在渭南啊。” “太学还是在咸阳宫,阳滋感觉有没有都一样。” 小丫头低声道。 自己是想要去中央学宫,那是因为咸阳宫待的时间太长了,想要去外面玩耍玩耍,比起咸阳宫,外面肯定好玩许多。 中央学宫那里就很好,虽说那里的学业很多,可是自己又不做官,成绩好坏无所谓的。 听着叔父和父王所言,太学要设立在咸阳宫内。 唉。 又是只能够待在咸阳宫了。 “你啊。” “接下来若是太学真的设立了,咸阳之内的高爵重臣之后辈男女,会有不少进来的。” “阳滋,到时候,你可不能够令父王失望,一定要在学业上压上他们一头,果然达到父王的期许。” “……,父王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对于阳滋,秦王政虽没有太大的要求,可是学一些百家之道,还是无害的,修炼虽好,然则大秦治下,于游侠手段很是严禁。 “那……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吗?” 阳滋有些小小的忐忑,对于百家之学,自己了解一点点,却是不精通,压过那些人,岂非要争夺第一、第二? 要说武道修行上,阳滋还是很有自信的。 月神就说过,以自己现在的年岁,有这般的修为,诸夏间都不多。 “你啊。” “就应该和召水那丫头好好学学,她比你大不了几岁,可是召水对于诸子百家、诸多先贤之言都如数家珍。” “就是修行上,她都先天圆满了。” 公孙丽抬手落在阳滋的小脑袋上,亲昵的抚摸着阳滋的秀发,这丫头的心思自己如何不知道。 她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大秦的公主,注定要一生尊贵的。 自己愿意,大王都不愿意。 一直以来,都在自己面前显摆阴阳术的修行,因为,论修为……自己在阳滋这个年岁,还在炼气通脉呢。 如今正好有一个参照。 边说着,素手抬起,指着不远处纪嫣然身边的召水,那孩子……自己真的喜欢,所以便是相召了。 “召水!” “你就是丽儿这两天口中一直称赞的那个孩子,在兰陵城内和天明一处受教修行的召水?” 召水! 闻丽儿提及这个名字,秦王政也是有了些许兴趣,看向纪嫣然身侧的两个孩子,其中明显有一位更为出众。 从身上的气息流转都可明显感知,虽年岁不显,已有明媚之姿,长大之后,也是一位绝丽之人。 加上师承纪嫣然,想来必会在百家留名的。 对于她的存在。 自己比丽儿更早知道,罗网、影密卫的消息,自己都有收拢,天明在兰陵城的行踪对自己来说,不是秘密。 自然,召水也不是秘密。 她的身世……也有查询,却没有本源,只有一个来至北方燕国沦亡的贵族后辈评判。 燕国的贵族! 召水。 看向那个孩子,秦王政又是一笑。 如今的诸夏都是秦国的,早已经没有燕国了。 “召水见过大王!” 平静的立于师尊身边,刚才同师尊心神相触,清稳甚多,迎着秦王嬴政的目光,款款一礼。 “邹衍!” “那是一位宗师之人,你师尊多年前便是名扬诸夏百家,寡人相信,你会比你师尊期待的更好。” “月前,辛胜归于咸阳的时候,曾献给寡人一株千年神草和一颗雪珠,据传是擒获燕王喜的时候,从其住处收拢。” “你为修行之人,千年神草应该有些助力,那颗雪珠据说是燕国从辽东塞外收拢的,通体如雪洁白,两寸之形,寒气散发,如今时日,待在身上,刚刚好。” “今日,便赐予你吧。” 近前一步,观那静怡低首的纪嫣然之徒召水,感知其身上流转的气韵,秦王政很欣赏。 天明这孩子的眼光不错。 只是……自己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丽儿肯定做的更好。 闻丽儿初次见她,便是送出贴身之物,秦王政莞尔一笑,亦是送出一物。 语落,已经有随侍之人得令前往少府库房。 “这……,大王,召水无功无劳,如何敢受此物。” 召水连忙一礼,低首轻摇,于秦王口中燕王喜之事恍若未闻。 “大王,神草、雪珠之物贵重罕见,召水……。“ 纪嫣然亦是说着什么,可是尚未说完,便是被秦王抬手压下。 “哈哈哈。” “那些贵重之物在寡人看来,根本无法和阳滋、高儿、天明他们相比。” “若是让天明知晓寡人没有好好赏你,怕是会埋怨寡人礼仪不周,丽儿,吩咐尚食坊那里,今日当盛宴。” 秦王政清朗大笑。 东出平定六国,从诸国府库之中收拢的珍稀贵重之物数不胜数,想着召水燕国贵族的身份,应该会喜欢。 所以便是赐下神草、雪珠。 且……无论如何,天明都是大秦的公子。 他看上的人,自己如今一观,也很好,必须好好赏赐。 “天明在兰陵城的时候,可有向你提过寡人?” 未待召水回应,秦王政好奇,落下一问。 “大王,……。” “天明师兄提起过您,言语您为诸夏数百年来屈指可数的英雄之主,结束数百年来的战乱,作为不逊色上古三皇五帝。” 感秦王嬴政话中之意,召水眉宇间自生羞赧,秦王似是要锁定自己和天明师兄一般,虽说自己对天明师兄很有好感。 可是……将来的事情,难料。 又闻这般询问,心神一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提起秦王嬴政! 他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天明名义上的父亲,一个是秦国的王。 前一个身份,天明师兄和自己说过,他没有了父亲,他的父亲已经死了,父亲之名为荆轲。 可……于秦王这个身份,天明师兄说过很多。 的确赞誉不少,只是提及秦王嬴政的时候,天明师兄总是有一些不开心,以前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英雄之主。” “功盖三皇五帝。” “寡人相信这是天明说出来的,天明自幼在咸阳宫长大,寡人了解他的秉性,那是一个好孩子。” “上古有三皇,曰天皇,曰地皇,曰泰皇,又有五帝先后为天子,昨日,国府那边有文书传来,商议寡人登位之称号。” “王绾建言,上古尊贵者,为三皇,三皇尊贵者,为泰皇,意欲寡人去秦王之称,换为泰皇之名。” “郡侯以为如何?” 秦王政甚为欣喜,因为自己相信这是天明能够说出来的话,那孩子……自己一只很欣赏。 却是丽儿一直保护太甚。 果然自己要难为那个孩子,不会留他到今天的。 从臣子口中听闻赞誉,和从天明口中知晓赞誉,感觉为之不同,秦王政神容更是喜意盎然。 话语间,为之一转,落在一件趣事上。 下次大朝会便是秦国真正的开国首朝。 商议的事情很多很多,不过,大体方略已经定下,只剩下些许细节,如议定自己的尊号。 秦王政虽不在意,却觉得有这个必要,那是彰显自己功劳、德行的体现,王绾等人所议。 将上古三皇中的泰皇之尊落在身上。 泰皇! 周清觉得此号虽可配得上自己,却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什么。 “尊号之定,自是要兼具德行功劳。” “大王之德,秦国东出一天下,非为迫不得已,尽皆逆改昭襄先王岁月的屠城灭国,诸夏之人得生者不知几何。” “德行如此,可为至德,三皇虽尊,德行所匹,不若也。” “大王之功,终结大周数百年来的战乱,令无序之诸夏复归安稳之诸夏,总是五帝治世,也不过如此。” “天明公子刚才也曾语,大王乃英雄之主,功盖三皇五帝,三皇之尊,可取至尊皇位。” “五帝之尊,可取至尊帝位,帝者,皇天下万物也。” “至尊皇位、至尊帝位,大王足以兼具,可取至尊皇帝之位,驾驭尊号,统御六合八方。” 周清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是……,送分的。 还以为王绾他们已经议定出来了,想不到还没有议定出来,周清没有什么客气,这个尊号……王兄足堪承担。 “至尊皇位!” “至尊帝位!” “大王可得至尊皇帝之位!” “尊号可为——皇帝!” 公孙丽口中低语喃喃,念叨着武真郡侯所言之语。 国府议定大王的尊号,此事自己还是刚刚听大王说道出来,但……不影响自己也有所想。 数十年前,秦国便是称西帝。 帝者,皇天下也,尊贵超越王爵也,那也是秦国、齐国两国不欲要同其余五国之王一般地位。 因为,韩、赵、魏、燕、楚五国实力不显,占据王爵之位,实在是不相匹配,帝位正相合。 虽后来去掉,然而,帝位之尊实则唯有秦国有实力局之。 大王为秦帝,公孙丽觉得很好。 国府所议为泰皇,泰皇当然也很尊贵。 三皇之中,泰皇为天皇伏羲之妻女娲氏,助力天皇伏羲推测天气、制定时令,更是协助天皇制定风俗礼仪、风向之碑,功劳甚大。 天皇敬重之,且泰皇养育的诸子,更是添为后世五帝先人,如此,更为尊贵至极,无论是德行,还是功劳。 泰皇之位,亦是不错。 可是,同武真郡侯所语兼具至尊皇位、至尊地位的皇帝尊号对比,逊色太多太多,大王……当满意。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寡人为始皇帝! “取上古三皇之尊位。” “取统御诸夏五帝之尊位。” “尊号……皇帝!” “哈哈哈,好!” “好!” “好!” “寡人以眇眇之身,统御大秦,平定诸夏,一扫诸国,自认并不逊色上古三皇五帝中的任何一位。” “皇帝之尊,寡人甚喜,寡人甚喜。” 秦王政骤然大笑。 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深处,涌动奇异之光,闻丽儿之言,又看向王弟,又看向四周,看向虚空天地。 自大周动乱以来,烽火诸侯,战乱不休,其行更甚上古部落联盟冲突,韩非都曾语,上古之时风华不足以今日相论。 那个时候的人皇们统御诸夏之地,才有多大,不过区区大河两岸,不过区区中原之地,放在如今,也就一蕞尔小国。 而今的诸夏为何? 数百年来,万乘之国都有数十出现,风华礼仪超越上古甚多,任何一个万乘之国都足以媲美上古岁月。 大秦却是将那些万乘之国一一消灭,统御他们,统御他们的土地、臣民,将万里诸夏纳入掌控之中。 这等伟业……纵然是上古三皇五帝复生,谁可以做到? 功盖三皇五帝! 秦王政并不自谦。 德行上,秦王政自觉不复诸夏万民,非秦国东出仁慈,在大秦铁骑面前,死伤的人会比现在多出数十万,乃至于百万。 大仁不仁! 虽仍为死了不少人,可是较之如今的诸夏安稳状态,那些人死的很值,不然,战乱不消,那些人只会继续死去。 泰皇! 仍为三皇五帝! 数十年前的秦帝! 也只是位同三皇五帝! 唯有——皇帝! “上古三代以来,唯有大王做到真正统御诸夏大地的伟岸之事。” “皇帝尊位,当得之。” 周清亦是不觉得王兄得到这般尊位有何不足,岁月长河之中,真真正正可以做出皇帝尊位伟岸之事的那些帝王们,屈指可数。 “大王德高三皇,功过五帝。” “当得皇帝尊位。” 旁侧静立的白芊红也是福身一礼。 秦王嬴政! 大王! 此人自己很了解,自登位以来,到如今之时,一切种种功劳遍观上古以来的人君,怕也只有人皇轩辕氏能比了。 轩辕黄帝一统诸夏部落联盟,一统炎黄部族,将诸夏定下一个雏形,故而,诸夏传承不断。 其后的人皇、五帝之人,虽德行有限,若论功劳,不若轩辕黄帝多矣。 三代人王,更是不显,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只是五帝岁月的延续。 唯有大王,亲手结束大周以来的纷乱岁月,终结诸夏乱象,复归诸夏安宁,接下来更是要为诸夏立下崭新的传承华章。 此等功业,除轩辕黄帝以外,谁人可比? 皇帝尊位! 取三皇五帝之尊! 大王配得上。 “哈哈哈,寡人甚喜。” 秦王政朗声笑道。 “妾身见过大秦皇帝!” 公孙丽更是规矩的宫廷礼仪落下,深深一礼。 “哈哈哈,丽儿起身。” “皇帝之位。” “寡人得之。” “此位……非一般人得之,大秦统御诸夏自寡人始,日后当传承万代,寡人就是这第一位皇帝了。” “始皇帝!” “嗯,不错!” 秦王政开怀大笑,近前一步,将丽儿搀扶起来。 对于王绾他们提出的泰皇之位,秦王政并不满意,泰皇虽尊,如何同自己功业相比,若言人皇,自己现在已经是人皇。 皇帝之位! 过于三皇五帝。 甚好。 自己就是大秦的第一位皇帝,也是大秦的始皇帝。 “即为皇帝,当有崭新的一套礼仪。” “相邦他们又有事情做了。” 周清亦是一礼。 大周天子的礼仪虽有传承,对于王兄来说,怕是不会全部接受,再加上皇帝尊位,唯有更变。 “寡人为始皇帝。” “当有始皇帝礼仪。” 秦王政深以为然。 “始皇帝!” 一侧纪嫣然喃喃低语,看向秦王嬴政,看向武真郡侯。 心中轻叹不已。 以秦王嬴政坐下的功业,功过三皇五帝却有,为皇帝尊位也有,诸夏至此无秦王,唯有大秦始皇帝! “始皇帝!” 召水、紫阳二人也是相视一眼,听其名,已然心中生出绝大的敬畏之意。 秦王! 诸夏间少了一位秦王。 多了一位大秦始皇帝。 ****** “哦!” “看来娥皇回来的速度挺快。” 夜幕早已经降临,值戌时,周清一行人才从咸阳宫内车马走出。 今日,王兄很高兴。 由着召水她们的存在,丽夫人也很高兴。 高兴的后果,就是酒宴持续的时间很长,足足两个多时辰,尚食坊那里的美味佳肴、珍稀美酒也是连续两个时辰不住的上去。 虽千杯不倒,此刻酒气缠身,躺靠在驷马高车内的软榻上,双足落在弄玉怀中,被其轻缓拿捏着,时而玄光闪烁,劲力扩散。 芊红亦是在旁边,整理着车马上赏赐之物。 临近府邸,周清灵觉有感,不由微微一笑。 “嗯?” “公子,娥皇回来了。” 白芊红诧异,算着时间,从消息离开咸阳,到娥皇归于咸阳,刚刚过去十日有余,看似不短。 实则,根据自己所得消息,娥皇她们正在江水的蜃楼上,远离南郡洞庭,一个来回要花费相当长的时日。 “她的确回来了。” 周清给予肯定的回应。 “召水她们母女终于团聚了。” 弄玉轻笑道。 召水那个孩子,自己也喜欢。 娥皇自己也认识,虽不算很熟悉。 那般感觉,自己可以体会。 因为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和父亲、母亲分别多年,得公子相助,才有团圆之日,那般心情外人难以体会。 半柱香之后! “娥皇见过武真郡侯!” 着一袭水韵薄纱的长裙,漆黑如墨的长发梳拢成髻,青簪束之,波纹一般垂落肩后,直达纤细腰腹,眉目如水,精致如春。 踏步长靴,观武真郡侯走进,连忙道礼。 今日午时刚过,自己便是到了咸阳,来到了郡侯府邸。 武真侯的真实身份是秦王的异母弟,娥皇刚下蜃楼之舟,便是有闻,为之惊愕,却也只是惊愕。 于武真郡侯来说,多一层王族的身份,不算什么,荣耀也加持不了太多。 较之另外一则消息,更是难以动自己之心。 郡侯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若水被找到了。 她如今是雅湖小筑纪嫣然的弟子,名为召水,数年来一直生活在兰陵城,一切安稳,并无大碍。 若水找到了。 昊天垂怜,当年燕国之事乱,自己被武真侯救走,若水失去下落,燕国沦亡,若水更是踪迹全无。 今日,终于找到了。 那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事情。 “无需俗礼。” “召水在兰陵城已经生活多年,不知道和你记忆中的女儿是否相合。” “本侯就不叨扰你们母女的事情了。” 周清摆摆手,看向面前的娥皇,观其神态,不由一笑,踏步而动,行进偏厅,留下后方跟随而入的纪嫣然师徒。 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自己。 “公子,娥皇从午时入府中,除却进了一点饭食之外,一直在正厅等待着。” “如今,母女相聚,当得大喜。” 偏厅之内,云舒随伺在此,服侍着公子宽衣,话语此刻正厅中的娥皇、召水她们,灵觉微动,正厅那里的动静清晰可知。 “弄玉姐姐,当年你和母亲、父亲相聚,应该也是这般心情吧?” 雪儿也是服侍着,闻声,看向弄玉姐姐。 她们之中,也就弄玉姐姐有这个精力。 “那般心情是很复杂的。” 弄玉含笑道。 “娥皇了结心中掣肘,接下来修为安稳入化神圆满不难。” 白芊红也是轻叹。 在自己幼年之时,父母因楚国兵乱,便是早逝。 那般心情,自己是理解不了了。 可……彼此相逢重聚,乃是大喜之事。 “焰灵姐姐应该也有这般心绪。” 云舒又看向焰灵姬。 焰灵姐姐也有一个个弟弟找到了,相对于娥皇母女二人相隔数年的分离,焰灵姐姐和墨玉麒麟可是彼此相互分离了十多年。 彼此相聚,也会有那般感觉吧。 “光说别人。” “你呢?” 周清抬手轻点了一下云舒的眉心。 当年邯郸照眉池一行,自己找到了周儿,同样……也将云舒的妹妹带回来了,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很久了。 “公子。” “当年见到妹妹的那一刻,那般感觉……云舒真的说不上来。” “家族破碎,本以为诸夏间,只剩下自己,昊天怜悯,妹妹也还活着,实在是……既欢喜,既担忧,既害怕……。” 云舒抿嘴一笑。 那般感觉到现在自己还知晓。 欢喜的是,找到妹妹了,家族还有人存在,不只是唯有自己。 担忧的是自己是否能够照顾好妹妹,害怕自己不能够照顾好她。 可是,在公子身边,一切非大事。 数年前,妹妹便是在栎阳酒肆遇到了一人,未几,便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心间深处,也放下了不少。 “那就是情!” “那就是欲!” “那就是人宗的道路。” “天宗磨砺己身道心,化作天道之心,驾驭天道万物。” “芊红,我记得你也有一个妹妹吧。” 换上一身轻便的素白色长衫,踏着木屐,看着此刻正执笔书画着什么的晓梦,走了过去,坐在旁边。 弄玉,父母团聚。 云舒,姊妹团聚。 雪儿,邯郸照眉池的女子们多年来一直在齐国,算是躲过一劫。 焰灵姬,姊弟团聚。 芊红,记得当初楚国国都天上人间有四姬,春姬端木蓉,夏姬白芊红,秋姬便是芊红的妹妹紫语。 冬姬的话,则是阴阳家的那位湘玉,下落不明。 似乎听芊红说过,她那个妹妹如今在齐鲁之地,还入了儒家,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紫语已经嫁给儒家子思一脉的邵广晴了。” “当年芊红派遣紫语入齐鲁儒家,乃是所谋诸子百家,希望在攻略齐国的时候,齐鲁之地的儒家不会助力。” “却是那般后手并未用上。” 白芊红在屏风后,亦是换了一身轻便的红色长裙,薄纱翩翩,风华绝丽,随风而动,话语自己的那个妹妹。 数年来,一直也有通信,都是通过族人秘密传递的。 每一次传信,都经过好多渠道,比较复杂,紫语的近况自己一直了解,她嫁给儒家邵广晴自己也知道。 那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儒家八脉中,子思一脉是相当强大的一脉,兰陵城一战,儒家子思一脉杨宽文被自己所杀。 剩余的弟子中,唯以邵广晴他们为一脉核心弟子,按照自己的预料,儒家空余的两位当家之位,会有一位落在邵广晴身上的。 他有那个资格,他的资历并不逊色杨宽文,子思一脉中,也有相当强大的实力和号召力。 谁曾想,儒家伏念还来了这么一手。 将儒家珍贵的两个当家位置,一个落在儒家颜路身上,一个落在儒家张良的身上,较之儒家真正的核心弟子。 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资历,还是修为,都不可能支撑他们成为当家之人,可……偏偏成了。 “哈哈哈,本侯与大王早年间便是相认。” “看来我等都是有缘的。” “你呢,小丫头……,当年师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待在师尊身边的,那个时候才这么高,才这么大。” “现在……都会对着师兄发脾气了。” 语落当年,脑海中不住浮现当年之事,一晃便是过去多年,许多事情都在变化中,而且细细一轮,云舒她们都有相似的经历。 视线落在晓梦执笔的画作之上,墨迹浸染,乃是一幅山脉朝起云雾之图,当是太乙山观妙台所在。 扫着小丫头细致的模样,周清不自觉怜爱的将其拦在怀中,小丫头的当年自己没有多问。 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情况。 记得第一次相见,乃是自己即将镇杀阴阳家楚南公,师尊拦阻,晓梦与之跟随,边说着,手掌伸出,灵觉涌动,紫色华光流转。 进而便是一道光束投向虚空,一名俏丽可爱的小女孩身影浮现,凝练如真人,唇红齿白,银发半短,银眸深处闪烁一丝灵动。 布衣轻衫,小腿处露出一丝雪白,踏空而立,看向偏厅内的诸人,一一扫过,同晓梦七八分相似的神容上,清静之中,无言展露丝丝微笑。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唯道永恒 “公子,这就是当年您第一次见到晓梦的样子?” “一晃数年过去,还真是变化不小。” “唯一未改的便是那银发银眸了。” 雪儿近前一小步,看着公子以玄力演化的晓梦往昔真身,不由惊叹道,和现在的晓梦相比。 自是有些变化。 要说什么没有变化,唯有那如云的银发,闪烁玄光的明眸,以及浑身上下扩散的清静之气。 “那便是我!” 安静的靠在师兄怀中,自己的家国? 云舒和雪儿的家国在赵地。 弄玉的家在韩地。 焰灵的家在百越之地。 芊红的家在楚地。 一观师兄演化的灵觉化身,那便是当年的自己? 自己现在都不记得了,师兄却是记得清楚,似乎那个时候,师兄的修为就已经踏足玄关了。 若无师尊北冥子出手,楚南公直接被师兄镇杀了。 “我的家……在魏地。” “一切都成为过往。” 晓梦轻语。 脑海中的过往诸般都是混乱,所修清静大自在,自己并无亲人存世,所在的村子遭劫,少幼便是相遇北冥师尊。 进而便是归于天宗,直至如今。 “往昔皆空,唯道永恒!” 周清轻抚着晓梦垂落颈间的银色长发,唯有看开过往,才能够明悟己身之心,进而妙悟天道。 心随意转,灵觉演化的晓梦幼年身形消散,化作漫天紫色光点,融入虚空上下。 “师兄,我有感觉……,虚空一体,快要突破了。” 徜徉在师兄怀中,感知师兄身上散发的清静之气,很是舒适,心间深处掠过种种过往,一切……成空。 村落的灾祸早已存在,思忖再多也是无用。 天道无情。 天道有情。 生与死也是天道。 他们早一步面对死亡,亦是早一步体会生死轮转,他们体会过生老病死,乾坤阴阳已然证悟。 自己也正在走那一步。 悟虚而返,得悟虚空。 何谓虚空? 唯有己身见空,才可得悟虚空。 虚冥有感,体内玄功微颤,银眸深处,更是一缕缕银色光华闪烁,一刹那的时间,拦阻自己很长时间的虚空一体,障碍化作虚无。 虽未彻底化去。 也已经可以用手推开了。 “明心见性,亦是修行。” “虚空一体的境界,你的确要达到了。” 周清轻轻笑道。 晓梦身上气息的变化,瞒不住自己的感知,虽然很微弱,可是玄关层次的修行,任何一次微弱的提升,都是相当巨大的。 堪破虚空一体。 接下来,在加上性命交修,稳固虚空一体的境界不难,再有数月,自己便可以将血兰花同千年雪莲融汇一体,成为崭新的丹药。 那么,玄关圆满的境界,对于晓梦,也只是时间长短。 至于打破虚空,得见真空? 那就要看晓梦的机缘了。 能够轻而易举的破入虚空,真空之道……应该不成什么拦阻。 “晓梦,你要破入虚空一体了。” “当真是……快!” 旁侧的焰灵姬正在品味雪龙珠,自己的家国身世很简单,弟弟也找到了,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人生。 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 所修《无相真经》,足以护身。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便是将天魔力场推进大成,欲要大成,唯有虚空一体,将天魔力场化入虚空,无处不在。 如此,一念而觉,天魔力场顿起,力量无孔不入的涌动,威能十倍、百倍提升,那才是天魔力场的强大之处。 再加上公子传授的天魔力场攻伐手段,其内锋芒……更是丝毫不逊色刀剑锋芒之器,虚空一体……自己还没有感觉呢。 现在晓梦就要破入其中了。 自己的天资也不差啊。 “芊红俗世已经了结,接下来也要细细参悟虚空一体了。” 白芊红亦是钦羡。 破入虚空一体的境界,接下来便是玄关圆满,进而打破虚空,得见真空,那就是与道合真了。 进而,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目标。 身融万物至高境界。 “哈哈哈,芊红,你的修为欲要堪破虚空一体,道路还是在俗世之中。” “鬼谷纵横的道理,从来都不是在山林之中。” “接下来,说不准你还有重任在身。” 周清清朗笑道。 看向周身焕然一新的芊红,伐筋洗髓,姿容更为明艳,芊红虽说替自己操劳俗世俗物甚多。 然而,修为的进益丝毫不慢。 尤其是入军中灭楚,进而挥戈东进泗水之地,北上攻灭齐鲁,短短一年的时间,修为进步相当明显。 “难道是巴郡?” 白芊红好奇。 鬼谷纵横的道理即在庙堂之上,也在山野之中,万物阴阳,自可掌握随心,却是听公子之言,别有深意。 公子被赐封武真郡侯,封地在巴郡,食邑巴郡。 接下来自己能够有作为的也就巴郡了。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周清神秘一笑,没有多言。 “公子,太学的事情应该不难吧。” “您现在手上还有编定制式文字的事情呢。” 记得公子说过,待大秦一天下之后,咸阳之事了结,便会离开咸阳的,如今看来………事情真真不少。 今日又多了一个太学。 “太学的事情,不难。” “咸阳宫内,自孝公以来,实则也有专门的教导之地,只是相对于山东诸国的王公贵族书馆,不为正式罢了。” “接下来寻找一合适的宫殿,找寻合适之人,太学的事情便可以立下。” “编定制式文字的事情,大朝会之前,可以定下结果,再将文字细细整顿,明岁便可通行诸夏。” 文字的进度不难。 由着自己先前的点拨,如今秦国所传承的太史籀文已经在变化了,山东诸地的万千文字,也在慢慢变化。 大朝会之前,拿出一个大致文字概况不难。 进而花费时间,将所有的文字定下格式不难。 期时,推行诸夏。 “师兄,这么说……我们要明岁才可以离开咸阳?” 晓梦一语。 是否待在咸阳并没有什么,今岁自己的修为便可以破入虚空一体,只是相对于山野清静,咸阳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 “离开咸阳?” “明岁应当可行!” 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 秦国一统诸夏,事情最多的也就是今岁,也是今岁定下诸国治式方略,其余推进以及细分,则是慢慢进行。 “公子,浴房已经备好了。” 明岁离开咸阳,云舒也没有太大感觉,待在公子身边,哪里都是一样。 有感偏厅外的侍女之言,看向公子。 “嗯。” “小丫头,走吧。” 周清颔首,怀抱着轻如柳叶的晓梦,小丫头倒是不重,周身闪烁浅浅的紫色华光,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随即,弄玉和芊红也跟了过去。 ****** “郡侯!” 盛夏时日的清晨来的很早,大日骄阳升起的也很快。 卯时中段。 周清已经出现在府邸的演武场上了,手持一柄木剑,随心演化着剑道,以己身此刻的境界,剑道、刀道……都没有大用了。 可是兴趣来了,便是持剑而动。 不远处的凉亭内,弄玉和雪儿正在烹茶、摆案。 未几,从演武场一处走来数人,观武真郡侯演武,近前为之一礼。 “娥皇,昨夜相聊的如何?” “你和召水分开数年,如今相见,看来昊天还是垂怜于你的。” 周清步伐未散,动作未滞,一语流出。 “多谢郡侯拔除水儿身上的封印枷锁!” 娥皇再次一礼,言语清脆诚恳。 自燕国事了,自己心中唯一剩下的牵挂只有水儿,天可怜见,终于让自己找到水儿了。 而且水儿的遭遇也很好,没有吃什么苦。 虽忘却自己数年,然而……待在纪嫣然身前受教,亦是足矣,否则,自己真的难以想象水儿身上会发生何事。 封眠咒印! 苍龙七宿! 非武真郡侯出手,玄关层次都奈何不了,更是大恩。 “哈哈哈,拔除召水身上的咒印之力,乃是嫣然姑娘所求,与你无太大关联。” “这孩子……本侯也很喜欢,很聪明。” “接下来你是要带着这孩子离开,还是让她待在嫣然姑娘身边修行。” 周清手持木剑,剑势缓缓,纯以意行,无任何力量施加上去,母女相聚,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周清也很喜欢看到这般事情发生。 “这……。” “水儿受教于嫣然姑娘身前,数年来,更是得嫣然姑娘呵护,娥皇不敢相忘。” “娥皇会在咸阳停留一段时日,其后回归蜃楼,让水儿继续留在嫣然姑娘身边,游历诸夏,以为所得。” 娥皇神色一滞,看向身边的水儿。 内心深处,是希望将水儿落在自己身边的,由自己好好教导。 只是……自己现在身上肩负蜃楼重任,或许不能够陪伴水儿太多,尤其自己的修为不若纪嫣然。 待在纪嫣然身边,能够得到更好的传承和教导。 于水儿的将来,更有好处。 它日,水儿修炼完毕,彼此再相合也不迟。 修为入化神,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 “那是你们要商量的事情,本侯只是随便问问。” “蜃楼那里如何?” 周清又是轻飘飘的一剑挥落,虽无力,却隐现风雷之音,虚空为之一震,感此,微微颔首,随即收式,不在演武。 抬手间,手中的木制长剑溃散于无形之中,一袭轻便长衫,走向远处的凉亭,娥皇、纪嫣然跟在身后。 “蜃楼离开洞庭,行走于江水之上,速度并不快,一日不过十里,若是遇到状况,还要停留数日。” “预计在明岁初夏,会奔入东海。” “娥皇离开蜃楼的时候,星魂和大少司命等人也返回阴阳家巫山十二峰了,不知所为何事?” “根据娥皇的猜测,想来同阴阳家东皇太一有关。” 随在武真郡侯身后,进入凉亭,坐于一旁的案后,弄玉姑娘斟茶近前,为之一礼,进而说着。 “这一点……,嫣然或许知晓一些。” “根据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承,怕是东皇太一阁下要堪破玄关最后一道,要与道合真了。” “当年师尊邹衍曾言,神都九宫的传承有缺陷,虽玄妙不俗,威能强大,却有着极大的隐患。” “不过,那也是他们能够自上古以来添为祭祀一脉的缘由,神都九宫中,论传承的完整,唯有东皇太一。” “那般的大祭司也很难出现能够一人兼修神都九宫之妙,东皇太一算得上天资惊艳,师尊当年就赞誉颇多。” 一侧的纪嫣然悄然道。 看向武真郡侯,话语当年之事,根据师尊留下的只言片语,再加上近年来自己的了解。 十有八九,东皇太一要破入合道了。 “嫣然姑娘知道东皇太一的真正身份?” 弄玉一言。 这个问题的答案,公子也说过。 却也只是说很大的猜测,并没有告诉她们。 阴阳家智者一脉、术者一脉渊源极深,想来会了解许多。 “东皇阁下的真正身份,说来……嫣然也是好奇,师尊应该也知晓,却未有告诉嫣然。” “上古以来,祭祀一脉的传承虽强,却几乎没有出现过与道合真的存在,就是那般缘故,除非有人一人之力身兼神都九宫传承。” “进而把握天时、地利、人和,令三元顺其时,方可自然而然的破入合道。” “日月星三垣归位,五行五方汇合,统御一处,堪破最后一步。” 纪嫣然秀首轻摇。 东皇太一的身份,自己也很好奇,师尊偏偏不告诉自己。 无忌好像也知道,也没有告诉自己。 或许他是一个故人。 自己当时年虽弱,并未在意,现在想来……东皇阁下的身份应该非诸夏无名之辈。 “破开玄关,与道合真?” “娥皇惭愧,若是当年能够得继湘夫人之位,或许知晓的多一些。” 星魂和大司命、少司命离开蜃楼,返回巫山,个中目的,自己也在猜测,无疑巫山十二峰发生了大事。 具体什么大事,却是不清楚。 如今听纪嫣然一眼,略有羞惭。 怎么说自己当年也是阴阳家湘夫人的得力争夺者,非自己相让,女英还修炼不成湘夫人之道。 “星魂!” “日月星三垣归位。” “大秦一统天下,不日将举行大朝会,大王登临天子位,秦朝庙堂立下,北斗紫薇星耀,星魂会得到好处。” “东皇太一困于玄关圆满许久了。” “也该突破了。” 至今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东皇太一的场景,还是相遇甘罗的那一刻,缘由权力争锋,甘罗化为星魂。 自己本要相救,终究甘罗为甘茂后人,对大秦亦是有功劳的,不料……东皇太一出现,带着甘罗离去。 那个时候他的修为应该就趋近于玄关圆满了。 从雪儿手中接过一盏香茗,轻呷了一口,唇齿生香,滋味不错。 他破入与道合真的境界,也没有什么。 与道合真! 联想到师尊北冥子,辽东塞外一别,师尊的情况不知如何。 师尊的修为也已经玄关圆满,按理说也是随时可以堪破玄关,踏足合道真空之境的。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开源三策 “公子,东君曾言,待东皇太一实力突破,当解决蜀山虞渊封印的麻烦。” “如果接下来东皇太一突破,蜀山那里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蜀山方圆也可以给予提前整理了。” 雪儿一揽裙衫,跪坐木案旁侧。 东皇太一要破入与道合真的境界? 那么,阴阳家对于蜀山上的麻烦也该解决了。 “待大朝会之后,本侯会请求大王以天水封地置换蜀郡蜀山之地。” 周清颔首。 虞渊封印的麻烦。 自己就算可以解决,也不会给予解决,那不是自己的问题。 何况,就算蚩尤出来,自己也无惧,当年自己玄关的时候,或许奈何不了他,现在自己翻手可以将其镇压。 如雪儿所言,蜀山虞渊封印的问题不存,借助那里的乾坤大阵,自己完全可以将其利用起来,成就一方修炼之地。 也是一处上好的清修之所。 天水之地方圆三百里,多年来,已经发展成为陇西之地的一颗明珠,而且三百里之内的一切产出都是自己的。 去岁天水商会来报,都已经积累数百万金,乃至于千万金了,自己又没啥用,正好接下来可以落在蜀山。 王兄应该会同意。 “郡侯要蜀山?” 娥皇略有惊疑。 蜀山,根据自己所知,乃是上古传下来的密地之一,乃是人皇子嗣蚕丛氏镇守,更有虞渊护卫随从。 数千年来,一直如此,却是由于结界的存在,一直与世隔绝。 多年前,蜀山掺和秦王和长信侯嫪毐的事情,被郡侯率兵攻灭,蜀山传承直接不存,只留下那里的虞渊封印。 待东皇太一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蜀山亦是一处上好的修炼之地。 郡侯所谋应该也是那般。 “蜀山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周清笑语,再次轻呷一口茶水,将其置于案上。 远处的演武场上,云舒正领着府中侍女,端着早膳近前。 ****** “诸国文字统计如何?” 中央学宫。 周清吃过早膳,带着雪儿和晓梦便是前往了。 编定制式文字,已经过去近半月了,功效还是很明显的。 尤其是现在对于率先整理的常用文字都已经在改变形体了,兼顾象形、表意,还是有些小小难度了。 不过,在自己那幅字的引领下,倒也不算难。 “郡侯。” “魏国文字约有两万七千字,常用两千有余。” “韩国文字两万四千有余,常用文字,两千一百有余。” “赵国文字两万两千有余,常用文字一千五百有余。” “燕国文字略少,约一万八千,常用近两千。” “楚国文字亦是两万两千左右,常用两千。” “齐国文字亦是两万两千左右,常用两千有余。” “秦国文字传承大周太史籀文,略有不显,一共一万两万有余,常用近一千五。” “按照郡侯的要求,统计数百年来新出现的文字,一共一万三千有余,历经诸国文字比对,诸夏文字共有三万有余。” “如今,对于那些挑选出来的常用文字,已经改制过五百了。” 太史胡毋敬近前一语,在这处藏书阅览之厅停留半月,总算是有些成效了,按照这个速度,很有可能在大朝会之前,完成前期的工作。 书同文之事,便可真正定下。 然后通行诸夏。 “隶书呢?” “虽为附属之书,也要不为怠慢。” 周清行至一处文字改制的案前,抬手拿起一张文字,上面是同样一个字在诸国的写法,各有不同。 细细给予比照,然后结合方块写法,纳出最好的写法,在上呈几位书法大家一一审阅,果然通过,在交给自己。 若是不存在问题,就可以通行了。 制式文字的进度,周清不担心。 “隶书之事,归于程邈在负责。” “当不会比我等慢。” “毕竟数年来,他已经有所成。” 胡毋敬轻捋颔下短须,微微一笑,看向阅览之厅程邈一行人所在,得大王亲赐隶书之名,待隶书通行诸夏。 亦是有大功的。 “很好。” 周清相当满意。 做事情就该有这样的效率。 “你去忙碌吧,本侯随意走动。” 对着胡毋敬看了一眼,摆摆手,便是屏退身侧诸人,在阅览之厅随意走动,相较于王绾、李斯等人的任务。 自己的确轻松不少。 “郡侯!” “郡侯!” “……” 虽不欲要俗礼,终究所过之处,但有停留脚步,便是一阵阵的起身行礼之言,周清亦是无奈。 “郡侯。” 扶苏一袭素色长衫,坐于案后,阅览属于楚国的常用文字,身前也有简单改制的文字,一笔一划,都要细细思量。 虽然常用文字并不多。 忽而有感,察觉武真郡侯近前,连忙也是起身行礼。 自从知晓武真郡侯的真正身份,扶苏也是一阵的感叹,实在是难以置信,可是……细细想来,一切都是有痕迹可以查询的。 比如自己少幼之时,父王便是待武真郡侯相当不俗,甚至于可以随意出入咸阳宫,还赐下了黑龙令。 那等令牌,自己都没有得到赐予。 倒是有闻天明手中有黑龙令,令扶苏钦羡不已。 近年来,于天明的身世,自己也有所耳闻,随着自己经历的增多,许多事情的隐秘对于自己都不在是隐秘。 他虽非父王之子,可父王仍承认他的公子身份,再加上后宫丽夫人的尊宠,虽非公子,更盛公子。 而武真郡侯! 竟然是庄襄先王的子嗣,父王的异母弟,按照礼仪所语,自己当称呼郡侯叔父,而且丽夫人也有此言。 却是这般场合,略有不妥。 “编定制式文字文字,可有枯燥?” 周清单手虚托,看向扶苏,微微一笑。 “郡侯戏言,如何会有枯燥。” “从楚国的典籍之中,将楚国文字一一抽取出来,再行对照诸夏文字,再行给予改制,实则受益良多。” “文字演变,从象形稍重,逐步演变至今日,许多传下来的文书典籍,意蕴各有千秋,阅览起来,颇有其妙。” 扶苏亦是笑语迎上。 少幼之时,郡侯待自己就极好,每岁逢自己生辰,便会送来礼物,直至自己成年。 而今,郡侯为自己叔父,当更为亲近。 “哈哈,能够悟出这一点就很不错。” “文字……乃风华传承之根本,如岭南百越之地,那些部族便是缺少文字传承,故而千百年来,仍为蛮荒。” “此事好好做,改制文字通行诸夏之时,也是大王于你等弟兄功劳之时。” 周清朗笑道。 枯燥? 那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万事万物,都是要历经修心的,王兄登位十多年,才修炼成王者之心,扶苏……还差得远。 自己是喜欢扶苏,可是扶苏自己也得争气。 如果扶苏表现的极好,自己不介意助力一把。 如果扶苏表现的一般般,此生做一个富贵闲人也是不错。 “当不负父王所望,不负郡侯所期。” 扶苏再次一礼。 “不辜负大王和本侯的期待,自然是好的。” “将事情做好,也是为了你自己。” 周清单手落在扶苏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勉励道。 “是!” 扶苏颔首。 周清踏步远去,继续巡视整个阅览之厅,于将闾等人也是一览,事情做的中规中矩,不算显耀,也不算愚顽。 未几,在中央学宫待了两个时辰左右,便是车马归于咸阳,直入咸阳宫,太学的事情也要自己负责。 今日可以选定一下合适的宫殿。 …… …… “大秦一天下,军政文武要务更为忙碌。” “入宫之时,闻卫尉所言,大王昨日宴饮之后,继续批阅政令近两个时辰?” 兴乐宫内,周清入内一礼,看向上首的王兄,尽管由着自己进献的丹药,身体上不存在问题。 可是这般日夜不息的操劳政务,精气神三元终究会不住消耗的,厅殿之内,亦是没有外人,唯有长史蒙毅一直在随伺。 “哈哈,寡人已经习惯了。” “并无大碍,也并未感觉劳累。” 秦王政执笔批阅文书,闻王弟之言,莞尔笑道。 这样的日子……自己很喜欢,记得登位之初,自己想要这般的批阅政令文书,还做不到,所有的文书都落在文信候府邸中。 只有文信候挑选过的,才会出现在自己的王案上,虽如此……每一份文书自己都阅览好多遍。 而后冠礼亲政,大权在握,看着案上的一份份文书,秦王政甚至于能够看到,自己批阅后的文书,对于大秦每一寸土地的影响。 所有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那种感觉……很好。 文书交由他人处理,岂非……大权旁落。 王弟在整治四郡的时候,曾设立有政事堂,虽然可以令王弟闲适不少,却非自己想要的。 以王弟的手腕,可以掌控政事堂。 若是他人呢? 说不准还会被政事堂掌控,那就不好了。 “郡侯在咸阳宫北城行走近一个时辰,可有合适的宫殿入眼,以为添做太学所在?” 话锋一转,秦王政倒是询问着。 “已经有了。” “咸阳王宫外围有一处宫殿闲置许久,名曰—素霞宫,乃是昭襄先王之时建立,后来因事便是荒废了。” “玄清内外看了一下,很是合适。” “只消少府将其整顿一下,便可使用。” 周清颔首,咸阳宫内的宫殿本来就是极多,近年来,王兄更是在咸阳宫的基础上,向着北方、东方延伸,以六国宫殿为模板,建造了数十座崭新的宫殿。 里面大都是一些六国宫人,女子居多,宫奴鲜少。 甚至于,那些女子现在也越来越少了。 近月来,随着五岭之渠的贯通,征伐岭南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拦阻,占领的低语越发之光,甚至于丝毫不逊色楚国之地。 那么大的土地,总是需要有人去镇守,去管理的。 凭借秦国的三十万大军,加上随从人员,顶多三四十万,放在江南,放在岭南,连一个水花都飘不上来。 是以,蒙武提议,三十万兵士就地通婚,同时迁移诸夏之民前往江南,尤其以女子居多。 女子善生养,多多养育,百十年之后,五十万人口可以化作一处数百万人的地域,数百万之人,对于江南,已然不是小数目了。 足以开辟数个重要城池节点,而后贯通一片,徐徐拓展。 何处迁移诸夏女子? 咸阳宫内就有许多,六国宫人、美人都迁移那里数千人了。 “素霞宫!” “是那处宫殿,寡人知晓其名,那处宫殿乃是当时宫中有人生出病患,昭襄先王曾短暂停留的一处宫殿。” “的确不小,而且很合适。” “可行。” “一应诸般,郡侯自行同少府商榷。” “昨日,国府那边传来一份关于关中民爵、高爵之人越来越多的文书,郡侯也有知晓。” “今日,又来了一份,这一份是来至关外河东郡的。” “河东之地,昭襄先王岁月,便是将其纳入大秦掌控之中,而且那里历经韩赵两国治理,民户不少,田亩不少。” “数十年来,有着秦国治下安稳,河东郡民户达到二十万户以上,民力也有七十万以上。” “一郡之内的封爵之人不少,钱财、粮食都派出去甚多,有些县域的府库都空了。” “这是一份诉苦的文书!” 秦王政拿起案上的一份文书,轻哼道。 单单只是诉苦也就罢了,关键是文书内的一些应对措施,自己有些拿不准,正好王弟过来了,念及此,将文书递给侍者,落于王弟手上。 “军士得封爵位,那些东西是他们应得的。” “无论如何,那些军士的东西不能少,否则,秦国就要乱了。” 周清一礼,双手接过文书,打开一览,如果只是寻常的诉苦文书,应该不会令王兄如何,当别有内涵。 诉苦? 难不成准备不予那些兵士应得的东西。 那可不成! 大秦一统天下,什么都可以乱,行军打仗的老秦人不能乱。 “嗯?” “这份建议……是河东郡的郡守杜陵上呈的?” “提出的解决之法,倒是全面,依从中央学宫的开源、节流。” “他总算还知道不能够节流。” “开源之法有三。” “其一:铸就半两之钱,从商贾手中购买大量粮食,同时也能够满足军士所需,也能够满足己身所用。” “其二:借助河水,收鱼盐航运之利,允许商贾贩盐、贩茶,收取重税,弥补郡县府库空虚。” “其三:允许商贾出钱购买土地、田宅,弥补府库空虚。” “有趣!” “这三种开源之法很是有趣。” “大王以为如何?” 文书上的内容不多,可是令周清感觉有兴趣的很多。 比如这个开源三策。 合上手中文书,看向上首的王兄。 “寡人以为……,杜陵之策,并无不可用。” 有闻王弟言语间的异样,秦王政丹凤之眸微微闪烁亮光,开源三策自己从刚才就在思忖。 铸就半两钱,缓解郡县压力,有先例可寻。 不无不可。 向商贾收取重税,缓解郡县压力,也有先例。 不无不可。 诸夏间空旷的田地很多,商贾欲要购买?如果花非重金,缓解郡县压力。 不无不可。 与其说向自己诉苦,不如说是想要咸阳同意杜陵这三策,缓解郡县压力。 “杜陵这三策,的确可以解决河东郡暂时遇到的压力。” “只是这三策,却非表面这般简单。” “甚至于……这三策都涉及秦国根基,如若开这三源,大王以为会有何结果?” 周清觉得河东郡郡守杜陵的这三策……都很有针对性。 如若实施,眼前的压力可以解决。 之后呢? 继续开源。 那就不妥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半两五铢 “事关国运根基!” “郡侯是担心计然之道?” 计然! 计然既是一个人。 也是一种道理。 王弟当年和自己说过不少次。 计然,乃烽火诸侯霸主岁月中人,出至宋国,博览群书,大智若愚,通晓乾坤道理,师法天地自然。 通晓的诸般道理中,尤善计算,游历诸夏,收徒范蠡,传闻,授予范蠡七道计谋,而后范蠡用其中五道,辅助越王称霸。 后,计然则是入天宗之中,号文子,修行天道。 而范蠡则是将文子所教道理传播,以为计然之道,聚散万千钱财,随心所用,轻而易举。 是以计然之道,财货之道! 货殖之道亦无不可。 被称为计然之道,亦是不无不可。 王弟曾言,计然之道,可与文武两道并举,堪为国运根基之道。 秦国之所以富强,之所以强大,乃是因为计然之道汇聚的财货增多。 否则,秦国若还是孝公变法以前的秦国。 纵然老秦人再如何勇武,没有足够的钱财支撑,也是无用,百多年来,秦国府库充盈,亦是计然之道的外显。 秦国现行的计然之道,则是顺承商君之时的法门,收拢山河航运之利,收拢庶民田亩耕种之利。 对于商贾收取重税之利! ……。 诸般方略落下,令秦国短短数十年,便是府库充盈,再加上对外攻城灭国,掳掠的大量财货,是以国运根基越发的扎实。 有那般底蕴支撑,秦国才打得起一场场数十万军力的战争。 秦王政思忖之,觉得有些道理。 其后,王弟之言,计然之道,与时并进,大秦欲要一天下,也得重塑完整的计然体系,化作完备的计然之道。 秦国半两! 盐! 铁! 茶! 酒! …… 都囊括其中。 杜陵所落下的开源三策,隐约都涉及到哪些,故而,秦王政语落。 “秦国半两钱自惠文先王流传秦国上下,至今已经超过百年。” “半两钱的铸造,乃是咸阳设立督造处,而后在富饶郡县设立督造处,以为青铜铸造,铁器铸造。” “战国乱世,诸国钱币不一,所以诸国间的钱币已经可以私下兑换,否则,商旅不能够通行诸夏。” “数年来,秦国攻灭三晋之地,通行秦半两,就是相当好的一策,如文字一般,令诸夏间只存在一种钱币,摒弃诸国钱币,更方便诸夏万民。” “此法虽好,却还有一策唯有完善,那就是些许富饶郡县、地域的铸币督造处,那里的统辖并不完整。” “今日,河东郡可以因此铸造半两钱,它日,南阳郡也可以铸造半两钱,果然商贾利益驱心,也铸造半两钱。” “大王以为如何?” “诸国残余之人,如若生乱,必然要有大量的财货作为支撑,没有财货购买粮草辎重、兵器等物,那些人不足为惧。” “铸币之权散落,隐患已生,不在关中咸阳,谁也保不准那些铸币督造处的钱流向何处。” 周清一语。 岁月长河中,王兄对于文武两道的谋划相当出色。 唯独在计然之道上,只是简单的将钱币归一,便是……没有以后了。 对于钱币和诸国财货钱币的使用、流通,并未看到深层次的意义,诸国残余之人本身就拥有大量的金银珠宝财货之物。 偏生那些人生事、起事,诸郡之地宛若不知晓,或许知晓,也不以为然一般,以至于……那些人可以积蓄相当之力。 “郡侯继续言语。” “蒙毅记录,寡人处理完政务,好好一览。” 秦王政从案后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心神思绪运转,眉目紧锁,看向王弟,又看向王弟手上的那份文书。 王弟之语,再次为自己新奇。 偏生又深深的有那般道理。 记得王弟曾说过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粮之炊,诸国残余之人,自己并不畏惧,他们的家国都被自己所灭。 那些丧家之犬有何惧? 然而……这番计然之论,秦王政很欣赏。 “喏!” 不用大王多言,在一侧处理文事的长史蒙毅,也已经侧起耳朵,细细聆听武真郡侯之言。 思绪同样运转,感叹万千。 武真郡侯之言,每每令人发省。 微言大义当如此。 “铸就半两之钱之力,玄清以为,待大朝会之时,当公诸诸夏,唯有国府铸币行署可以督造、发行、通行诸夏。” “同时,也可以将半两之钱给予细分,其实,数十年来,民间也有私自铸造的小钱出现。” “一两为二十四铢,半两为十二铢,接下来收拢铸币之权,可以铸造稍小的五铢钱,或者六铢钱。” “为方便使用,也可铸造一两钱。” “若是有所需要,也可以黄金铸币,黄金铸币虽为上币,许多时刻也可一用,一币可为三十两、五十两,或者其它。” 周清颔首而应,继续说道。 实则,现在就是实行此策的大好机会,大秦军威正盛,诸夏正处于混乱无所依的时候,任何一件方略的落下,纵然有反对之力,也无用。 待诸夏安稳,诸般方略,也就齐备了。 相当便利。 “寡人数月前曾出咸阳宫,行走于南城,那里的一布长八尺、宽二尺五寸,值十一枚半两钱。” “南城内,一枚半两钱,可以买一条御马的缰绳,可买麻布一尺有余,黄金购之,一两黄金或可百枚半两。” 秦王政自上首走下。 念及王弟这般计然之论,不自觉话语南城的物价水准,略作对照,对于铸币之事,似乎自己很少关注。 先前只是觉得诸夏间存在一种钱币就好了,山东诸国的钱币无需存在,现在……一切非如此。 虽未有细细探究,已然感知大妙。 “玄清数年来统辖四郡之地,四郡之地由于纳入秦国不长,其内楚国钱币、私铸钱币、半两之前混杂。” “这般的下场便是整个商贾市场混乱,彼此都觉得混乱,整个秩序也就乱了。” “同样不利于官府征收赋税。” “民间私自铸造虽有秦法禁止,可历来私自铸造的以商贾居多,为何难以禁止,源头便是再与大秦允许郡县铸造半两。” “彼此铸造的版型不一,流通起来,也是容易生乱。” “果然如咸阳印书坊内的刻板,统一印制成书,通行诸夏,则便捷无比,也能够免去许多混乱。” “也能够容易处理郡县诸地私自铸造钱币的隐患,杜绝宵小之事发生。” 周清微微一笑,说道四郡之事,数年来,自己也是在整顿四郡的钱币之事,算是有所得。 有着郡县可以铸钱,按照咸阳关中流通的规格,将杂乱的货币,给予驱逐,现在只剩下半两钱了。 无论是对于官府,还是商贾,还是庶民,都是好处多多。 “果然不允许河东郡铸钱,府库如何解决?” 秦王政踱步厅殿,观蒙毅执笔快速记下的文书,近前取下一张,细细一览,轻轻颔首。 而后,看向王弟。 河东郡的事情终究要解决的。 “此事,并不难。” “河东郡相距南阳郡不远,完全可以从更为富庶的南阳郡调集粮食。” “至于钱财,亦是不难,河东郡郡守有此三策,想来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有人提议如此。” “欲要染指贩盐、贩茶巨利,其心当诛,只消稍微查证,便有巨利在手,同样,还可以震慑其余商贾,安份守己。” 解决河东郡遇到的事情,周清不相信郡守杜陵没有法子。 中央学宫出来的学员进入河东郡的也有不少,学宫之内,可是有专门计然课程的,纵然如此,还有开源三策。 那就是愚蠢之策了。 “武真侯此言,颇得寡人之心。” “商贾获利,乃是天性,只要安稳行商,大秦之内任意通行。” “收拢盐铁茶之巨利,数年来,咸阳和诸郡也在推进,只是稍缓了一些,杜陵如此,怕是有别的意思。” “蒙毅,寡人记得李斯的儿子李由现在三川郡为长史吧,拟令,传令国府,调遣李由赶赴河东郡为郡丞。” “至于杜陵,念其辛劳,调往张掖郡为郡守吧。” 商贾! 对于这批人,秦王政没有太大的好感,可也知晓,商贾在一个诸侯国中少不了,没有那些商贾,许多事情真不好办。 那些人只要安分守己,已然有巨利。 如今还想要攫取更大的巨利,那就当诛了。 “另外,拟令传于章邯,影密卫查探杜陵数月来的踪迹,往来之商贾,但有违秦法,一概诛杀。” “商贾之家抄没!” 接着前一份口令,秦王政再语。 “喏!” 蒙毅执笔的速度很快,为长史多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短短百十个呼吸不到,便是拟定好两份文书,待接下来大王审阅,便可加盖王印,传递国府施行。 河东郡郡守杜陵! 从富饶的河东郡西行千余里为张掖郡的郡守,这个差距……真是不小。 如果那份文书没有落在武真郡侯手上,或许,大王就直接同意了。 现在,因为开源三策,直接被武真郡侯批驳了,连带现在的自己都觉得杜陵郡守是否有些同商贾纠缠过深了。 “废除诸国钱币,统一使用大秦半两钱。”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呐。” “盐、茶、铁……,也当如郡侯所言,收拢咸阳官府,收拢诸郡官府,商贾之人不得染指。” “个中之策,还得细细斟酌实施。” 国府、廷尉府邸正在细细谋划文武要政的具体方略,具体细节,以为大朝会之后颁布施行。 而今,有闻王弟所语。 秦王政突然觉得,许多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数年来,三晋之地、燕赵之地都已经有所痕迹。” “所剩楚地、齐鲁之地,也当不难。” 许多方略政策的落下,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大秦境内通行驰道,那便是需要数十年之功,这还是有水石之力相助,否则,更为之缓慢。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于秦,策略定下,也花费了二十年时间,方才初成,又历经惠文先王之时,方才真正贯彻。 “府库充盈,方才有足够的力量做诸般事。” “一如当年郑国渠,大田令郑国也曾言,魏国的鸿沟若非府库空虚,早就给予整顿疏通了。” “属于大秦的财货,就该留在府库之中。” “盐,亦是如此,医者所言,人不食盐,则浑身无力,昔年长平之战,武安君兵困赵国大军多日。” “赵军虽有数十万人,可精力日益衰弱,便是如此。” “前些时日,国府有一份关于诸夏产盐之地的统计,落于大秦原有境内的不算多,也就关中、蜀中产盐比较多。” “反而是齐鲁、燕地、楚地的产盐低相当多,齐国数百年来,一直富饶,多赖于此,寡人钦羡。” “那些地方也该设立专门的行署管辖!” 铸币之权收拢咸阳,秦王政觉得很好,郡县好好的治理民生便可,无需操劳铸币的事情了。 由咸阳直接铸币,进而流通诸夏就行了。 盐、茶、铁,也是如此。 尤其是盐。 秦王政觉得将齐鲁之地、燕地、楚地的那些产盐之地纳入官府掌控,已然成为必须,那些东西留在郡县,留在私人商贾手中。 不妥。 “茶货也是一样。” “听闻商贾贩茶,前往河西之地,前往北方胡族之地,获利甚多,甚至于十倍、百倍之力。” “中央学宫那边的有些言语,寡人还是很喜欢的。” “有些商贾钱财过多,就容易多想,文信候……便是一个先例。” “文信候!” “出现一个就好了。” “铁器!” “禁武令已经落于郡县,寡人也令郡县派出人手,收拢民间威能强大的攻伐利器、锋芒刀剑。” “昔日,齐国桓公问管仲:成民之事若何?” “管仲对曰:四民者,勿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咙,其事易变。” “桓公道:处士、农、工、商何?” “管仲对曰: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 “是以,四民之力,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 “不过管仲下一句所言:士之子恒为士,农之子恒为农,工之子恒为工,商之子恒为商,已然不合。”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阴阳秘传 这一日,周清再次被留在咸阳宫,直至深夜。 涉及计然之道,原本周清了解的也不算很多,可是许多道理略微推演,就会有无数种可能。 将许多还算合适的计然之道说道出来,并不做下决定,那是王兄需要做的事情,自己不操那份心。 想要真正有一种完美无缺的道理,除非是祖师所言上德不德的世界,除非是孔丘所言天地大同的世界。 否则,任何制度、道理都非圆满。 一种道理定下,本身就已经注定会出现问题。 天地在变,世事在变,阴阳轮转无穷,道理又岂会一层不变,春秋以来,诸国能够变化的,为之富强。 不能够变化的,唯有沦亡。 蒙毅亦是在侧,执笔记录数十张的文字,周清觉得很好。 计然之道,本就是国运根基之道。 涉及的东西很多很多,怕是接下来王兄又要头痛了,不过,周清觉得自己也清闲不了。 中央学宫那里多了编定制式文字的事情。 咸阳宫内,又要兴建太学。 接下来组建专门的计然行署,怕是势在必行了,战国乱世,煌煌大魏国之所以一振不起,便是因为府库空虚。 而齐国呢? 历经田氏代齐,再加上五国伐齐,可是齐国一直都是大国,四十万大军长年累月的存在,本身就是相当大的损耗。 齐国有能力承担。 “公子,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晚?” 观时辰,都已经快到子时了。 虽然公子常常归来很晚,不外,如子时这般,很少见。 云舒和弄玉近前伺候宽衣,柔声问着。 “本侯接下来怕是要忙碌许多了。” “你们无需等待本侯,安稳便是。” 周清笑道,从雪儿手中接过茶水,轻呷了一口。 “我们的修为已经入玄关,在这里或是修行,或是烹茶,或是演武,时间过的也很快。” 云舒秀首轻摇,到了玄关的层次,睡不睡觉影响并不大。 就算有些劳累,只消玄功运转大周天,顷刻间便会三元巅峰汇聚,踏足玄关,努力修炼,参悟虚空一体更为重要。 晓梦不日将会真正突破。 芊红姐姐应该也快了。 待公子的丹药炼制出来,会更加快的,她们也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将修为更进一步推进,好发挥丹药的最大作用。 “哈哈,你等有此心便可。” “修行顺心而为便可,本侯留下的那些手札,以你们现在的境界,也可以参悟参悟。” “以晓梦现在的修为,可以于你们论道。” 周清闻此,又是朗朗笑道。 玄关的修为,的确睡与不睡差别不大。 可是执意苦修,并无太大的涌出,尤其是玄关的境界,想要进步,就要感悟更为精妙的道理。 “公子,那些大光头还在西城,和我们相距的倒也不远。” “从他们的行踪来看,基本上都停留在行署内,没有出去过,国府与少府那边已经审核过他们的身份了。” “不日,怕是会入咸阳宫。” 披着一层薄软的火红纱衣,焰灵姬妩媚窈窕的趴在软榻上,观公子宽衣完毕,随之提起大光头的事情。 公子不关心他们,自己可是很关心的。 如果不是公子明言无需理会,焰灵姬觉得自己已经派人去捣乱了。 “入咸阳宫也无妨。” “他们不足畏惧。” 周清摆摆手,亦是坐在旁侧。 子时的窗外虚空,盛夏时日,一片明亮,万星沉浮,万籁俱寂,银光遍洒,景色还是不错的。 “师兄,我们该修炼了。” 青色的长衫着身,丝带环腰,银色的长发垂落,赤足落于偏厅内,银眸闪烁玄光,越发秀丽的静怡神容上,轻缓一语。 虚空一体的境界,自己已经找到了关卡。 和师兄性命交修,所得更大,顶多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便可真正踏足虚空一体,稳固虚空一体。 “本侯最近静修神通妙法。” “你们五个以天地五行方位盘坐,灵觉贯通一体,顺从本侯的牵引,参悟晓梦虚空一体的精妙。” 伸手一览,便是银光入怀。 小丫头最近修行很是用功,对于用功的孩子,必须有奖赏。 正好最近自己感悟十大神通,有说法悟道之妙,周身闪烁紫韵玄光,看向弄玉、焰灵、云舒、雪儿、芊红她们五人。 真空一体,无极化为太极阴阳,分化乾坤五行,顺逆一体,合当受益。 未几,五色玄光交替闪耀,纯正的阴阳二气夹杂其内,整个偏厅之内陷入长久的沉寂之中,唯有那触动虚空的天地元气不断涌入。 ****** 距离真正的一天下之后大朝会越发之近了。 咸阳上下亦是不自觉的升起阵阵煊赫之象,上一次大朝会,本以为大王会承继三代天子之位,立下庙朝。 可惜,大王只是大封功臣,并未有登位天子。 这一次……早已经说了,是涉及诸夏秦国多方面的大朝会,登天子位是肯定的,具体一些其它的东西不太清楚。 却为人所期待。 如中央学宫那里隐约流传出来的方块文字,据说文字改制已经快大成了,大朝会就可以宣布,待改制彻底功成,便可真正通行诸夏。 成为自大周太史籀文的崭新文字。 如咸阳宫那里传来新建太学之事,据说其内是以备王族宗室、高爵重臣后裔所用,以为恩宠。 令人钦羡。 还有便是国府那里传来勘定的大朝会礼仪之事,三代天子登位,各有礼仪,不知道大秦的礼仪如何。 还有廷尉府邸那里传来的崭新秦法,似乎同以前的秦法不太一样,具体如何,他们还不清楚。 还有国府似乎要设立崭新的行署……。 …… 一桩桩,一件件,就算老秦人不论国政要事,闲谈酒肆之中,也会不自觉的流出来,令人谈论些许。 然则,无论如何,再多的事情,也得一桩桩落下。 咸阳王城,兴乐宫。 “大朝会即将开启。” “蒙毅,将这一案的文书一一拟定诏书,三日后颁行。” 秦王政神容略有疲惫的指着面前案上文书,自己已经连续两天的时间制水了两个时辰。 好在,国府那边传来的文书,自己都一一批阅过了。 坐于王案后,看向下首的蒙毅,点点头。 “喏!” 长史蒙毅早就等待着,闻声,便是一礼,而后相托侍者将那些文书搬运,准备遣人将其好好整理。 进而拟定诏令文书。 “大王,是否相召院医前来,大王连日辛劳,当保重贵体。” 又观大王神态,蒙毅又是深深一礼。 “不用了,寡人待会小憩片刻便好。” “诏令相关,文武重臣当齐聚。” 秦王政自案后起身,摆摆手,虽劳累,却欣然。 “喏!” 蒙毅颔首。 “有闻西城异邦行署馆中,已经有数十个小国使臣了?” 随意踱步上首,舒缓着筋骨,大朝会一应诸般,大体了结,只剩下细微之事,却是昨日又有两个异邦小国使臣前来。 令秦王政为之失笑。 “却有数十之数。” “那些异邦小国,大都来至于河西之地,还有北胡之地的小国,还有塞外之地的小国。” “那些小国民众多者,数十万,兵数万。” “少者,民不过数千、数万,兵不过一隅。” 蒙毅笑语道。 “数十个小国,似乎同大周武王之时,近千小国朝拜相差甚远。” 秦王政念及一事,觉得更为有趣。 “大王,大周立国,统辖之地不过西岐原有之地,四镇大诸侯,八百小诸侯,更有异邦小国。” “国虽众,然大周天子威势不显。” “今大秦统御诸夏,吞灭诸国,一统于秦,斡旋乾坤,一举一动,都有风雨诸夏之势。” “些许异邦小国,远远威服前来,观大王威仪,可得荣幸!” 蒙毅摇摇头。 论诸国朝拜的数量,大秦如今自然比不了大周。 可是大周又如何能够同大秦相比? 绝对不能够相比。 “你却是会说话。” 秦王政心情上佳。 “大王,丽夫人已经偏殿备好膳食。” 正欲和蒙毅多说些什么,有侍从走进,丈许之外跪立。 “嗯,寡人这就前往。” “蒙毅,交给你了。” 秦王政含笑道,丽儿总是这般贴心,膳食备好,也该品味一下,补充一下消耗,顺便休憩片刻。 “喏!” 蒙毅自是不敢懈怠。 未几,将长史手下的书吏之人召来,整理大王批阅后的一案王书。 这一案王书涉及国府上呈的诸般典章礼仪之事,历经多日商讨,最终定下案上这堆文书。 …… …… 武真郡侯府。 即将临近大朝会,周清反而清闲了不少,些许之事,多日来,都已经告一段落,更为具体的,大朝会之后实施也不晚。 正午之时,府上罕见来了一行客人,以阴阳家东君为首,大司命、少司命随后,其余阴阳家弟子相随。 郡侯府邸,本就鲜少有客人登门。 周清心情不错,自是酒宴长案摆下。 不多时,便是酒水漂亮,美味陈列,府中的侍女近前随伺着,纪嫣然、娥皇……等人在列。 “离开一载有余,咸阳这里的变化当真不小。” 随着一身修为境界的提升,所修《羲阳》的玄功气息外显,大日初生,骄阳普照,万物盎然有序。 一丝丝无言的尊贵典雅弥漫,暗蓝色的长裙摇曳,秀发低垂,玉簪束之,绝丽的神容上,晶莹之光若隐若现。 秋水神女,莫不如此。 周清为之意动。 似乎……东君的气息更为诱人许多。 “如今的咸阳,若说没有变化,反而不为正常。” “大朝会即将开启,庙朝将立,东皇阁下即将突破,本侯这里先行恭贺了。” 执酒樽,轻抿一口,由雪儿亲手调整的雪龙珠,滋味一直不错,内蕴雪儿玄力的气机,入口万变,很是回味悠长。 普通人饮用,怕是如同毒药,非化神以上的修者服用,都会如同中毒一般,因为以他们的修为境界,不能够调和酒水中的阴阳二气。 “在下离开神都九宫前,东皇阁下有语,若然突破,当了结蜀山虞渊封印之事。” 东君焱妃持酒樽,亦是一饮,感知酒水的不俗,浑身上下自生暗金色玄光,呼吸之后消散。 “虞渊封印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说起来,本侯对于阴阳家的手段还是好奇的,蚩尤的力量本侯曾感知过,历经数千年,他的力量不过相当于玄关的层次。” “奈何本源难以磨灭,阴阳家有方法将蚩尤的本源磨灭?” 蚩尤的力量并不强,当年的自己就可以将其压制,可是压制并不代表可以将其湮灭,蚩尤的本源之力层次太高。 自己奈何不了他! 就算是现在的自己,要说将持有的本源之力彻底磨灭,怕是得花费相当大的功夫,起码得动用众妙之门! 阴阳家……可以将蚩尤的本源之力湮灭? 由不得周清不好奇。 “阴阳家祭祀一脉的传承,同人皇轩辕黄帝身边的风后相连。” “蜀山那里的封印大阵,亦是由风后绘制阵图,勾勒乾坤所成,待东皇阁下破入合道之境。” “则可以完全的把控阵图,以阵图之力瞬间汲取蜀山方圆十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以九宫八卦之势逆转,汇聚天元一击。” “再由东皇阁下施展九宫神都妙法,统御天元一击,进而直接击溃蚩尤的本源之力,磨灭蚩尤所有的力量。” 东君焱妃闪烁星眸,看向玄清子,说道解决之法。 蚩尤的强大,阴阳家内自然有记载。 “只有这般多?” “仅仅如此的话,本侯觉得还不够。” 闻东君之言,周清眉心正中闪烁金色的太极印记,神通运转,推演东君所言之策,以神都九宫的传承驾驭蜀山阵图之力,的确可行。 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也是极强。 可……阵图之力再强,若言击溃蚩尤几近身融万物的本源,还……差点什么吧。 起码东皇太一现在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做到,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承,归根结底,只是道阴阳的外显。 纪嫣然、娥皇等人旁侧静静聆听。 召水、紫阳亦是在列,有闻阴阳家要解决蜀山虞渊封印的事情,为之好奇,东皇太一破入与道合真更是令人惊叹。 虽如此,同武真郡侯相比,好像差了不少。 武真郡侯,可是早就破入合道境界了。 “郡侯果然明锐。” “的确,欲要磨灭蚩尤的本源之力,还需要阴阳家的两样秘传之物。” “其中一件秘传之物,郡侯或许知晓,为道家祖师留下的阴阳玉板,以东皇阁下合道的修为,可以引动玄奇之力。”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朕为始皇帝 蚩尤的强大。 在阴阳家的秘藏传承之中,记载的很详细。 若非上古岁月,人皇轩辕氏堪破最后一步,率先身融万物,一切难料。 蚩尤其人崛起于九黎,擅长炼体之术,却在征服一个个部族之中,逐步强大,尤其是击败魁隗氏之后,得到神农炎帝一脉的修炼之法。 至此,三元无垢,乾坤共济,修为提升至不可思议的境界,连带其身下的那只食铁兽异兽都受益良多。 征战沙场,食铁兽吞吐阴阳二气,磨灭一切拦阻,合道修者亦是避其锋芒,非炎黄合力,非诸夏其余部族合力,诸夏早就被蚩尤攻占。 上古之时,可没有如今这般过的规矩、礼仪。 谁的力量强大,谁便可占据一切! 谁便可拥有一切! 可惜,终究是人皇轩辕氏更得昊天垂怜,率先一步破入身融万物,战场之上,击溃击杀蚩尤,一统整个诸夏部族。 而那个时候的蚩尤,肉身虽死,灵觉仍存,人皇同风后、大祭司等人合力,在蜀山之地布下乾坤九宫大阵,立下层层禁制,将难以磨灭的蚩尤灵觉彻底封镇。 数千年的时间,蚩尤的灵觉本源之力,逐步被削弱,直至今日……虽然本源仍旧强大,可一身力量太弱小。 配合阴阳家传承的秘法,可以将其彻底磨灭。 就算不能够彻底磨灭,也能够击溃蚩尤数千年来引以为傲的灵觉本源,令其自动溃散在岁月长河之中。 武真郡侯竟然可以感知那般动静? 东君焱妃再次轻抿一口雪龙珠,滋味很不错,说道核心的手段。 无论武真郡侯对阴阳家是否有偏见,终究在虞渊封印的事情上,双方是合一的,都想要将虞渊封印的事情了结掉。 “阴阳玉板!” “祖师留下的力量。” “难不成另一件是人皇留下的手段?否则,何以同祖师之物并列?” 既然有两件秘传之物相助,肯定尽皆非凡。 祖师留下的八宝不用说,都是诸夏一等一的存在。 阴阳玉板的秘密被阴阳家摸索出,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另外一件……普通的东西肯定不行,唯有能够抗衡蚩尤灵觉本源的东西。 诸夏间能够留下那般秘传之物的,除却祖师,也就上古人皇了。 看向如今对些许阴阳隐秘不为避讳的东君,周清觉得应该如自己所料。 “……。” “的确是人皇留下的一件秘传之物。” “虽为秘传,却是专为蚩尤所留,那是人皇同风后亲手炼制的一卷阵图,内蕴人皇身融万物本源之力。” “原本有此一件便可,可……想不到历经数千年,蚩尤还有这般力量,加上阴阳玉板在旁掠阵,更合功成。” 东君焱妃星眸闪烁暗金色玄光,惊诧的看向武真郡侯。 还真被郡侯猜准了。 的确是人皇所留。 虽是人皇所留,却是人皇有语,待虞渊封印内蚩尤本源孱弱至极的时候施展,当可直接将隐患磨灭。 可惜,现在蚩尤的灵觉本源之力仍可发挥出玄关层次的力量,再加上难缠的本源,东皇阁下历经推演,准备以更稳妥的方式解决麻烦。 “人皇所留的一卷阵图。” “有趣。” “有趣。” “即如此,待东皇阁下解决虞渊封印的时候,本侯前往观礼,也让本侯一观神都九宫与道合真的手段。” “且饮一盏。” “这是雪儿以本源之力调和的,外界之中,可是找寻不到,对于普通人如同毒酒,于我等来说,却是佳酿。” “小衣、召水,你们也可一饮,以你们的修为,顶多三盏,且召水怕是还需要嫣然姑娘助力炼化。” 周清笑语。 阴阳家的秘藏隐秘果然还有不少,隐藏的倒是挺深,还有上古人皇留下来的东西? 虞渊封印,的确要给予解决了。 没有多言,举起酒樽,左右遥相而动。 语落,一饮而尽,身为畅快。 “此酒……以奇特手段,将天地元气镇封于内,阴阳二气轮转,短时间内不会散落力量。” “化神修为服用,受益当很大。” 东君亦是一饮而尽,周身再一次暗金色玄光隐现,十多个呼吸之后,才徐徐的暗淡下去。 厅内其余人,亦是一饮而尽,白芊红等人先前都尝过,故而,没有太大的动静,却是大司命、少司命二人浑身上下阴阳二气扩散。 玄光护体,强行运转本源之力,镇压酒水之中的异样之力,就这般……还隐约的镇封不住,实在是神容惊骇。 “此酒虽好,切勿贪杯。” “你等小口饮用便可。” 东君焱妃抬手一掌,便是两道暗金色的光束落入二人体内,助力大少司命二人炼化酒水的力量,精进修为,精进对于阴阳之道的感悟。 “你们也不要贪杯。” 纪嫣然同样无奈,感应着身边两个弟子体内的异样,大少司命二人好歹还是化神的修为,召水、紫阳仅仅先天。 如郡侯所言,若无自己在身边,召水她们两个,绝对很难承受住。 素手轻扬,便是道道玄光洒落两位弟子身上,令她们体内的玄功运转恢复正常,以免有损筋骨百脉。 “是,师尊。” “……” 召水二人正觉得浑身上下甚是难受,瞬息寒冰之意流转浑身上下,瞬息炙热之力澎湃不已,根本压制不住。 非师尊,召水还准备动用医家的金针渡穴之法,疏导体内杂乱之意。 现在,有感师尊助力,阴阳道礼,明眸再次落在身前的酒樽上,为之后怕。 “召水,切勿贪杯。” 娥皇亦是一饮而尽,随即便也是觉得不对劲,本能玄功护体,正要警醒召水,却无暇以顾,幸好纪嫣然在侧,否则……那般力量难料。 “是。” 召水甜甜一笑。 有母亲在身边的感觉相当好。 “嫣然阁下的弟子,是娥皇的女儿。” “世事着实奇妙。” “论起来,嫣然阁下是阴阳家的弟子,娥皇当初也是阴阳家的弟子,如今召水也入了阴阳家。” 东君焱妃明眸生辉,不自觉的看向召水、娥皇二人。 娥皇! 自己认识,当年是阴阳家五行一脉湘夫人的得力争夺者,甚至于自己还很看好她,可惜……女英如今坐镇湘夫人。 其人,则是投入郡侯麾下,添为做事,入燕国多年,自己都掌握的很清楚,为此,阴阳家也派出了水之一脉的湘玉前往。 而今观娥皇机缘,丝毫不弱,一身修为也已经迈入化神大成,比起女英还要强上一筹。 正午入府中,看到娥皇的存在,又闻娥皇同召水之间关系,为之惊讶。 娥皇有一个女儿,自己是知道的,却是燕国沦亡之后,那个小女孩便是下落不明,再加上阴阳家不为关注,也不了解具体下落。 谁曾想,召水和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嫣然阁下还有这般关联。 “世事本就奇妙。” 周清与有所感。 无论召水拜入纪嫣然膝下是否为楚南公引荐,以数年来召水那边的信息显示,纵然不入纪嫣然膝下,也会入儒家之内。 资质如此,注定大放异彩。 “的确奇妙。” 东君焱妃扫向玄清子,艳若桃李的绝丽容颜上,为之绽放春华笑意。 …… …… “东君此行归于咸阳,前往入本侯府邸。” “想来应该有要事落在本侯身上吧。” “数月不见,东君更为风采娇娆了。” “今日,就无需走了,留下来让本侯看看你的大日领域是否精进。” 酒宴散去,诸人归位。 由着酒水的缘故,纪嫣然、娥皇她们要为召水她们护法修行。 大少司命也是要静修运转玄功,炼化体内酒水催发的力量。 偏厅,则是剩下周清数人,弄玉手捧香茶,一一近前,将寒玉茶盏先后落在诸人身前,温热交替,云雾随风而动。 看着那静静跪坐于自己案前一侧的东君焱妃,周清不由自主的虚空一抓,旋即,便是大日入怀,馥郁的幽香扑面而来。 同东君之间相知相交多年,于焱妃的性情还是了解的。 若说是为了修行,应当如去岁那般,夜幕时分前来找寻自己论道。对于东君前来找寻自己修行论道,周清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若得郡侯指点,自是在下所盼。” “如今,天尚明,郡侯就这般随性?” 躺靠在玄清子怀中,东君焱妃并未挣扎,何况……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想要挣扎也挣扎不了,刚才玄清子的一拉之力,仿佛便是直接将本身所在的虚空一并拉过去一般。 与道合真! 玄之又玄的手段。 话语间,感知玄清子手掌的上下探索之意,东君焱妃强行稳住心神,妩媚的气韵本能扩散,星眸微嗔。 随即,素手将身上的异样压下。 “难道东君不喜欢本侯的随性?” 把玩着东君那垂于身后的修长发丝,低首轻嗅花一般的芬芳,同去岁相比,此刻怀中的东君好像更为动人心神了。 尤其是隐匿于秋水神女气韵中越发明耀的娇媚气息。 多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多了一丝悠长的韵味。 周清很喜欢。 “哼!” 坐于周清旁侧不远,临近窗侧的一张软榻上,银发银眸,青衣曳地,晓梦正怀抱长剑,本源蕴养。 瞅着那东君焱妃在师兄怀中的模样,为之不满。 “狐媚子。” 焰灵姬觉得这个称号应该给东君焱妃。 反正,不是自己的。 “郡侯若随性,在下自是相合。” 东君焱妃眸含秋波。 “哈哈哈,本侯喜欢你这般模样。” 周清大悦。 “公子,咸阳国府那边有大事颁下。” 偏厅之内,弄玉、雪儿等人在列,于此场面,只是多扫了两眼,确如公子所言,东君焱妃似乎更为明媚了。 怪不得公子兴起。 反正公子喜随性,说不得待会就要风雨侵袭了。 “嗯?” “有何大事?” 抬首看向入偏厅的云舒,此刻其手中正握有一卷文书。 “公子。” “是历经大王审阅批复的大秦典章风华,涉及条例甚多。” “刚才国府有专门送来文书,不仅仅有公子,整个西城,都有这份文书,以为数日之后的大朝会准备。” 入偏厅,观公子和其怀中的东君焱妃,云舒粉腮微红。 说着,将手中文书缓缓展开,一观其上内容。 “也应该颁下了。” “念念吧,虽然许多事情本侯都知晓。” 将东君额前略有凌乱的一束发丝绾在耳后,周清颔首道。 对于云舒手上的这份文书,周清知道是什么内容,甚至于内部许多东西,自己也参与制定了,现在只是最终的成品。 “是,公子。” 云舒已经在阅览着了。 “大秦始皇帝开国第一诏书。” “诏曰:上古有三皇五帝治世,今取其尊位,号曰至尊皇帝之位,自寡人为始皇帝,曰朕,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诏曰:自朕登位,采诸夏礼仪之善,博览古今之要,承继岁月明新,以为大秦典章礼仪,自大秦始,自朕始,皆一并实施。” “诏曰:国号为秦!” “诏曰:国运五行轮转,周为火德之运,秦为水德之势。” “诏曰:以颛顼历法正秦国历法,奉十月为正朔岁首,朝贺礼仪之时。” “诏曰:水运至德,尚黑……。” “……” “……” 云舒雅言纯正,持手中文书,将文书上的一桩桩诏书诏令说道而出,话语间,不自觉的有些激昂起来。 这一份大秦典章诏书定下,也就意味着诸夏真正要迎来属于大秦的岁月了。 至尊皇帝之位! 称朕! 始皇帝之位! 秦国尚黑冠带之服! 臣下进奏,曰陛下! …… 种种一切都定下,这卷文书只是大致内容,接下来还有后续更为详细的,国府也会接连颁下的。 待西城这里传播完毕,便是会落于咸阳城上下,落于秦国各大郡县,落于诸夏各地,让诸夏的土地上烙印秦国痕迹。 “大周彻底远去了。” 足足小半柱香的时间,偏厅之内,回旋着云舒脆语。 周清静静听着。 如自己所言,文书上的内容自己都知道,可是知道是一方面,从云舒口中说出来又是一方面。 随着大秦典章礼仪的落下,大秦接下来会确立起己身对于诸夏的崭新统治,或许是诸夏选择了大秦。 或许是大秦拥抱了诸夏。 无论如何,岁月掀开崭新的一页。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智商在线 “昔年,东皇阁下修习占星律入绝巅,曾借助阴阳玉板,强行推演过诸国运势,以观将来。” “其后不久,阴阳家入秦,三十年左右的时间,秦国铁骑扫灭山东诸国,一天下大势,诸夏一统于秦。” “现在,终于到了那一天了。” 于怀中扭动了一下妖娆身姿,东君焱妃秀首轻抬,素手摇晃,将那因被玄清子抽调玉簪而如云散开的长发落于脖颈间。 秦国一天下。 乃是大势所趋。 昊天对于诸国都是一样的,都给过它们机会,可惜,阴阳无极,能够亲自抓住那个机会的太少太少。 遍观阴阳家所留存的诸国秘册,百多年前,最后可能一统诸夏的乃是魏国。 魏国占据中原富饶之地,乃是诸夏最为繁华、富强之所在,魏武卒更是无敌于诸夏。 兵锋所至,秦国险些被灭,韩赵俯首,齐国更是难以与之争锋,燕国相距甚远,唯有依附。 楚国,更是被魏国击败多次。 乃是真真正正的霸主之位。 少梁之战后,果然依从魏国上将军庞涓之策,春守秋战,十年不出,则秦国直接被灭。 而后蚕食韩赵之地,恢复往昔晋国的强大之力,进而扫荡诸夏,则真正的霸业可成。 惜哉。 魏国没有抓住机会。 反而是险些被灭国的秦国抓住了,一代乾坤巨匠入秦,松柏青山相知,短短二十年的时间,秦国击败魏武卒,收复河西之地。 山东诸国来贺,大周天子来贺,列国卑秦不存,秦国至此不如争霸诸夏的岁月,百余年的努力,数百万秦人的勇武。 换来今日的大秦典章礼仪! 作为早早入秦国的阴阳家,自然也能够得到相当大的好处。 “不知道接下来大王……,哦,依照典章礼仪,现在应该称呼为始皇帝陛下了。” “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定下国政方略。” “上古三代以来的方略,一脉相承,陛下之意,明显要迥异于三代天子,公子虽说了不少,可想来陛下会权衡甚多。” 偏厅之内,白芊红也是赞叹。 放下手中那本从中央学宫借来的典籍,中央学宫内的典籍还真是多,似乎是将诸国守藏室直接搬空了。 而后由专人抄录,陈放于中央学宫,三代以来的典籍都有很多很多,闲来无事,白芊红觉得那些典籍还是有趣的。 少幼之时在南楚,自己粗略鬼谷纵横之学,遍观诸夏大势,也觉得不出意外,一统诸夏的便是秦国无疑。 既是因为秦国自身的强大,也是因为山东诸国自身的缘故,除却赵国还有余力抗衡秦国以外,其余诸国尽皆孱弱。 现在,诸夏要有了一位崭新的天子。 大秦始皇帝陛下! “想来会令许多人期待的。” 周清抓起一束那刚被东君梳拢柔顺的长发,轻轻的挠着那如玉修长的脖颈,微微一笑。 芊红都这般期待。 咸阳上下,为之期待的人会更多。 自己虽说参与许多事情,然而,最后做下决定的不是自己。 “本侯也是期待,数日之后就知晓了。” “却是你……,是为了它而来的吧。” “记得数月之前,本侯曾对你说过,可不要对本侯说谎哦?” “修炼阴阳秘术,需要这种力量?” 亲自目睹数日之后的盛大之事,周清也是有些欣喜,可那也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 比起数日后,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 看着东君秀首躲闪着自己的戏弄,周清又是莞尔,随即,松开那束长发,单手平伸虚空,一道奇异的紫色氤氲光团沉浮。 近距离之下,虽说东君的实力强劲,可神通随意运转,还是有所得,看来……这些时日静修神通,还是有效果的。 “苍龙七宿之力!” 焰灵姬认识那道力量,是从召水身上取出的。 “苍龙七宿!” 云舒刚收起那道文书,走向偏厅一侧的墙壁前,那里百宝格子甚多,抬手扬起,文书便是归档。 观公子掌心上的那道力量。 同样不陌生。 “……。” “这道力量果然在郡侯手上!” “多日之前,东皇阁下有感苍龙七宿的异动出现在咸阳,随后便是消失不见了。” “猜测可能为郡侯所得。” “这道力量……应该是属于燕国的,苍龙宝盒可在郡侯手上?” 对于苍龙七宿的力量,东君焱妃更为熟悉,当年更是亲手将这种力量从韩非的身上剥离。 只是……,想不到武真侯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 说着,从玄清子怀中起身,坐于旁侧,看向那道本能灵性跃动的力量。 七宿之力,阴阳家只剩下燕国、楚国的没有得到。 眼前这股力量,自己可以确定来至燕国,它身上依稀还有着大周纯正血脉的气息。 那是楚国不可能具有的。 明眸闪烁亮光,生出日耀之芒,并不否认自己的来意。 的确。 此次归于咸阳的一个目的,便是它。 “苍龙宝盒?” “不在本侯手上!” “可否告诉本侯,那些宝盒里都装着什么?” 周清只手一握,那道七宿之力消失不见,笑语缓缓,看向东君焱妃。 阴阳家想要得到这道七宿之力! 不是不可以,拿出足够诚意的东西。 “鼎!” 目视那道七宿之力的气息消失无影无踪,东君焱妃那复归先前秋水明艳的绝丽神容上,道出一个字。 “鼎?” “九鼎?” “嗯?” “是……人族的八鼎?” “也只有十二只小鼎才能够相连苍龙七宿了!” 周清念叨一声。 鼎! 乃是祭祀重器。 上古三代以来有名的鼎很多,然而,能够相连苍龙七宿,乃至于星辰古约的,唯有神禹九鼎、十二小鼎。 神禹九鼎,划分九州,镇压水脉,令诸夏得以安稳,至此……诸夏间没有祸及天下的水患。 十二小鼎,神禹连通百族治水有成,同百族定下盟约,彼此不相侵犯,人族之力不出九州,九州之外,百族可存。 星辰古约立下。 十二小鼎出现,人族八只,异兽四只。 人族的八只鼎中,落于王族四只,其余四只落于有实力、有威望的大诸侯手中,如大商岁月的四镇诸侯。 苍龙宝盒内,神禹九鼎不可能。 唯有十二小鼎! “大周文王以后天八卦之力,触碰神禹九鼎,得窥星辰古约之力。” “苍龙七宿之力非凡,非同小可,文王将其落于十二小鼎之中。” “后来得到人族八鼎,取出其中七只,将七宿之力封印其内,剩下的一只鼎,落于大祭司手中。” “那只阴阳家传承的小鼎,已经被东皇阁下送与郡侯。” 东君焱妃秀首轻颔。 到了今日,许多事情倒也无需隐瞒,何况,还是面对玄清子。 若是自己不说出来,怕是那道七宿之力取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苍龙七宿,果然神异。” 白芊红轻柔一语。 若非待在公子身边,自己也不会知晓苍龙七宿的事情。 大周文王,也是一代奇人。 被囚禁朝歌,还能够推演出后天八卦,根据公子所言,若是踏足修行,绝对轻而易举的破入合道。 可惜,成也苍龙七宿。 败也苍龙七宿。 大周立国三百年,真正的统御诸夏,已然不存。 “阴阳家有以七宿之力修炼的秘术吗?” 周清可没有忘了近一年来,自己心神有感异样,推演数次,都是相连东君,还是那般七宿之力。 非在召水身上有感,一时间还想不起东君所修秘术的事情。 怕是有什么秘密在隐瞒着自己。 “嗯?” 东君神色平静,正要多说,忽而有感,一瞬间玄功运转,占星律本能护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体表。 异象为之大盛。 就在刚才一瞬间,心神百脉有觉强大的洞悉之力。 “占星律?” 周清眉目一挑,不由一笑。 似乎询问到了东君心神深处所隐藏的秘密,神通妙法运转的强大许多,竟是引得占星律护体。 不愧是奇术。 刹那间的异样,也令一道道目光从偏厅各处落下。 “阴阳家有以七宿之力修炼的秘术。” 东君焱妃如是道。 “似乎是不小的秘密。” “本侯很是有趣。” “说说……,你准备如何从本侯手中取走这道力量?” 先前神通随意运转,窥探东君的来意轻而易举,现在……遇到窥探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引起这般的变动。 周清摇摇头,收拢心神,散去神通。 “不知道郡侯想要什么?” 玄清子的手段诡异莫测,占星律护持心神,没有再次受到洞悉之力,东君焱妃舒缓一口气。 真要被玄清子窥得隐秘,曦儿的存在怕不是秘密了。 七宿之力。 自己一定要取走的。 若是寻常人的话,东君觉得自己有很多方法。 却是偏偏那道力量落在他手中,世俗之物,玄清子拥有的比自己都多都好。 修行之物? 玄清子与道合真,功参造化,诸夏间,能够令其入眼的寥寥无几,阴阳家秘藏之物的确有一些好东西。 却是……让玄清子自己提出来比较好。 “要什么?” “一时间,还真不好说。” “不如……待本侯想到了之后,再知会于你。” 周清伸手间,那消失不见的七宿之力,再次显化,沉浮于东君星辰紫眸深处。 闻此,东君焱妃扫了玄清子一眼。 “凤鸣岐山如何?” 东君翻手间,便是暗金色的光芒涌动,一件残缺的玉饰出现手中。 记得玄清子以前很想要这个东西。 为了七宿之力,将其交给玄清子,倒也值得。 “当然,凤鸣岐山玉佩的隐秘与使用之法,也会交予郡侯。” 迎着玄清子看过来的别样笑意,东君焱妃无奈道。 “本侯觉得阴阳家诚意还是有待商榷的。” 周清只手一握,七宿之力再次消失不见。 “公子,奴家觉得阴阳家秘藏肯定有好东西。” “不如让这个狐媚子一一列出来,我们细细挑选?” 焰灵姬赤足生光,妩媚之言落下,出现在周清身侧,看向东君焱妃,很是有些轻视。 就知道从公子身上讨便宜。 当初若不是公子,这个狐媚子早就死了。 现在还在和公子讨价还价。 阴阳家? 若是公子愿意,现在就可以剿灭阴阳家! 焰灵姬不觉得阴阳家会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 苍龙七宿的隐秘? 他们连七宿之力都凑不齐,还能够作乱? 果然阴阳家很强大,三代以来,何以不显? 甚至于大周摇摇欲坠的时候,还要入道家暂避风头? 完全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看来你最近长进不少,这个建议相当不错。” “雪儿觉得呢?” 周清夸赞了焰灵一言。 说着,从雪儿手中接过一杯茶水,并未饮下,于手中随意把玩着。 “阴阳家传承上古,好东西肯定有的。” 雪儿甜甜一笑,也觉得焰灵姐姐提议很好。 “郡侯。” “阴阳家秘藏的那些东西,虽为珍贵,然……于郡侯来说,实则无太大用处。” “郡侯如今的修为,放在上古合道辈出的年代,都是顶尖的。” “修炼之法,道家冠绝百家。” “炼丹之法,有闻郡侯收拢诸国传承,也得了不少,若是郡侯想要,在下可以找寻上古流传下来的丹方。” “那些丹方中的丹药,的确有合道层次所用,惜哉,诸夏间的天材地宝百不存一,那些丹方也是无大用。”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 秘藏之中的东西,的确很好,然而,如自己所言,于现在的玄清子来说,真的没有太大作用。 如果玄清子还是玄关层次,那么,就好办了。 “即如此,那就难办了。” “等本侯想到了需要之物,再来商量这道七宿之力的归属。” 周清不着急。 轻呷一口茶水,甚为怡然。 “这……。” 东君焱妃陷入迟疑。 精致的眉宇低垂,一时间当真是想不出玄清子想要的东西。 “看你狐媚子的模样,还有几分姿色。” “不如你离开阴阳家,来公子身边当个端茶的侍女吧,以后就听雪儿使唤了。” 焰灵姬再次奋勇建言。 虽然不想要承认,可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君焱妃,刚才在公子怀中的模样,真是一个狐媚子。 像个妖精! “嗯。” “这个建议也是很有水准的。” “喝口茶,润润喉咙。” 周清为之一乐,一观身旁的焰灵,似乎言语间有些对东君的浅浅不悦。 狐媚子? 今日的东君,身上的确多了一丝妩媚的气息,以往未有见到。 再次赞赏了一语,将手中茶水递过去,必须给予嘉奖。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巍峨昆仑 “奴家一直很聪明的。” 焰灵姬淡扫蛾眉,昂扬一语,从公子手中接过茶盏,再次扫了那东君焱妃一眼。 这人就是有些看不清楚形势。 阴阳家内的好东西肯定有,想要取走七宿之力,那就拿出诚意来。 “嘻嘻。” 旁侧相随得雪儿不由抿嘴一笑。 焰灵姐姐这个提议……很有趣。 “在下草木之姿,若得郡侯垂青,自是荣幸。” “然……接下来,阴阳家还有要事处理,待将来诸事了毕,为郡侯身侧一烹茶之人,不无不可。” “郡侯身边多绝丽,说来……在下倒是有一样东西,不知郡侯是否满意?” 听闻玄清子身后那焰灵姬的戏谑之言,东君焱妃仍为神容未改,只是浅浅一笑。 阴阳道礼落下,暗金色的星眸掠过焰灵姬和雪姬二人,心神有感,占星运转。 视线又落下偏厅内的其余女子身上。 玄清子身边绝色甚多,且修为都已经破入玄关,固然是性命交修之法的精妙,从某一方面来说,可以看得出玄清子对于她们的怜爱。 诚如此,倒是有一个筹码出现。 “说说。” 阴阳家所谋苍龙七宿。 而今,七宿之力一缕在自己手中,阴阳家肯定准备将其取走的。 欲要取走? 没有足够的诚意可不行。 自己是欣赏东君,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有雪儿她们的价值。 “现在想出来有东西了?” 焰灵姬觉得这阴阳东君就是多事,早点说出来,不就可以了,非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雪儿好奇,看向东君,不知道对方准备拿出何物。 “性命交修之法,虽精妙,想来以如今郡侯的造诣,较之上古岁月的人皇轩辕氏还差了不少。” “当年人皇修行入合道之时,身边女子也有受益,却最多修炼至玄关层次。” “难以迈入合道。” “可是后来,嫘祖、嫫母等人还是先后破入合道,郡侯可知她们是如何突破的?” 玄清子身边诸女尽皆合道,尤其是晓梦子、白芊红二人的修为,或许还要超过自己甚多。 就是焰灵姬,同上一次相见,都觉之进步甚大。 然而,另外几人就差了一丝。 对于这般情况,玄清子肯定知晓,也想要给予改变。 …… 很难! 性命交修之法最完美的方式,便是双方境界差异极小,才能够不住的受益。 果然差距很大,那么,修为略高的一方便会受到掣肘,反而修为略低的一方受益颇多。 修为略低一方的受益,完全是玄清子以极其高深的境界,将更深层次的玄妙演化。 让她们直接感悟。 待她们修为越来越高,所需要演化的精妙水准也是越来越高深,越来越需要强大的悟性给予打破。 这般事……玄清子不是第一个人遇到的。 人皇轩辕氏也不是第一次。 自从有性命交修之道,便是有那般问题出现。 为此,也有很多人想出了解决之法。 在上古岁月,方法还有很多。 “依靠服食之道?” 周清笑道。 这个问题并不难猜,道者有三脉,性命之法外,还有炼气与服食,上古岁月,炼气不显。 唯有服食之道。 而且上古岁月大地蛮荒,天材地宝甚多,那也是一位位合道修炼者出现很多的缘故。 论修为同三代以来合道层次相仿,论修行……则大不一样。 “东君阁下有天材地宝?” “以我等现在的修为,纵是辽东塞外的千年雪莲,也没有太大作用。” “难道是传闻中更为稀有的天材地宝?” 雪儿脆语落下。 从焰灵姐姐手中接过被其一饮而尽的茶盏,落于木案上,抬手一招,远处的青铜水壶飞来,将其续满。 这种毫叶,可以连续冲泡四次,现在的滋味刚刚出来。 “若是有更为稀奇的天材地宝,你们阴阳家自己不就吃了?” 焰灵姬觉得对方又开始卖关子了。 更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阴阳家舍得? 能够助力她们破入合道层次的天材地宝,就是公子现在也没有得到,只不过典籍之中,有只言片语记载罢了。 “阴阳家并无那般珍奇的天材地宝。” “却是……,阴阳家有那些天材地宝的下落。” “上古岁月,祭祀一脉一直伴随人皇左右,许多隐秘都了解,随着人皇统御诸夏,许多天材地宝也被采摘。” “为福泽后世,故而,许多天材地宝的采摘都是合乎阴阳的,并未断其根本。” “不仅如此,许多强者还在那些天材地宝四周布下不少禁制,以求数百年、数千年之后,再次出现珍奇之物,给予采摘。” “如此,方为传承之道。” 东君焱妃秀首摇晃。 若然阴阳家真有那般可以助力修者破入合道得珍贵天材地宝,东皇阁下早就服用的。 不会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突破。 当然,也是因为神都九宫自身的缘故。 “似乎……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并非如此?” 白芊红不觉得东君焱妃所说有假。 阴阳家或许真有那些天材地宝的留存生长之地,可是三代以来,诸夏间的行人越来越多。 纵有天材地宝,怕是也早已经不存了。 上古先贤前辈的好意,在有些人眼中,并不算什么。 “九州之地,并无珍奇。” 雪儿感叹。 收集天材地宝的存在,公子多年前就下达过明亮,不仅仅是罗网,还有小五他们,还有天水商会他们。 多年的时间,收获还是有的。 就是……真正贵重的天材地宝几乎没有,最好的也就是千年雪莲一个层次的。 如千年火灵芝、血玉兰花之类。 后来,公子又以玄奇之法,催生一些等同之物,可论功效,千年雪莲最合阴阳无极。 “九州之地,却是无珍奇。” “那么,九州之外呢?” “不咸山便是属于九州之外,那里有千年雪莲的存在。” “同样,诸夏间还有另外一处更盛不咸山之地!” 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如白芊红所言,几乎都被后世之人强行断去根基了。 那也是服食一脉逐步衰弱的缘故。 按部就班成长至圆满的天材地宝令人期待,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普通的天材地宝足够了。 “东君是说……昆仑?” 雪儿深蓝色的澄澈明眸陡然一亮。 诸夏间,能够符合东君此言的只有一个地方。 “阴阳家内有昆仑山的舆图?” 周清兴趣升起不少,看向东君。 阴阳家内的好东西的确不少,昆仑之地的秘密都有。 “人皇轩辕氏诛灭蚩尤之后,便是游历诸夏各地,连海外都去过数次。” “扶桑神树便是人皇从海外强行移植过来,落于蜀山,以为镇压蚩尤所用。” “至于昆仑之地,自然也有人皇的脚印留下。” “甚至于不仅仅是上古人皇,诸子百家中前往昆仑之地的便有不少,其内,以道家先贤前往的最多。” “修为入玄关,便可乘风而行,有了出入昆仑的资格,如郡侯这般,更可随心而为。” “阴阳家的秘藏之中,昆仑之地的大致舆图的确有,想来咸阳守藏室中,也有想类似的舆图。” “可是……天材地宝紧要之地,那些典籍上不会记载。” “郡侯可知大周穆天子?” 祭祀一脉承担诸夏祭祀一道的传承。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 阴阳家因此自上古以来,就伴随在诸夏天子身边,亲自目睹一桩桩、一件件要事。 进而,将其记载下来。 昆仑之地的许多隐秘,自然也有。 东君焱妃看向玄清子,说道关于昆仑之地更深层次的秘密。 “穆天子西征昆仑?” 穆天子? 大周穆天子姬满? 他身上能够合昆仑之地的也就一件。 “大周穆天子!” 雪儿闲暇之时,博览典籍,对于这位大周的天子还是知晓的,他算得上大周一位明君。 惜哉,其人之后,大周再无英主。 “百家有传闻,造父为穆王挑选八骏良驹,大周穆天子驭之西征戎狄,进而入昆仑之丘。” “造父!” “公子,他也算得上您的先祖吧?” 云舒旁侧整理文书完毕,归于木案前歇息,府中的大小事务,自有自己近年来培养的侍女处理。 如果她们处理不好,再来寻找自己。 公子说过,事必躬亲,不是好事。 云舒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大周穆天子,身为赵国大夫之女的云舒更加清楚,因为赵国的先祖便是造父。 造父同大周穆天子关系极深。 真论起来,造父也是秦赵两国王族宗室的先祖。 “族系而论,非子先祖乃造父远房侄孙,非造父一脉,体内倒也都流淌着先祖伯益血脉。” “追溯同源,最近的当是大商帝辛臣子飞廉,飞廉有二子,一曰恶来,一曰季胜,便是为秦赵渊源。” 云舒此语……倒也不能说不对。 准确来说,非子才是自己体内血脉的直系先祖。 对于宗族的族谱传承,咸阳内有很详细的存在,从五帝岁月就有,一直绵延三代、如今。 造父擅长御术,驾驭马匹很有心得,大周穆王与之封地,后代绵延成为嬴姓赵氏一脉。 非子擅长养马,大周孝王,与之封地,后代绵延成为如今统御一下的赢秦。 “伯益!” “在大禹岁月,是很有名气的一人,禹王甚至于禅位于他,奈何……权势是最令人无法琢磨的存在。” “禹王之子启登位,建立大夏,称天子。” “如今,乾坤变换,伯益的后代,也要统御诸夏,称天子了。” 东君焱妃如是低语。 根据阴阳家秘藏记载,神禹岁月,禹王之子启并不如皋陶、伯益耀眼,按照五帝岁月的禅让。 天子的位置是落不上启头上的。 可是……最终,还是启登位天子,统御诸夏。 那对于阴阳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真的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现在秦王嬴政统御诸夏,也没有区别。 数千年的岁月,阴阳家见过太多的天子。 无论是英主。 还是雄霸之主。 还是昏聩之主。 终究逃脱不了。 “穆天子西征昆仑,便是驾驭良驹,按照传下来的舆图行进。” “在那里,碰到了不少异邦小国,世所传闻的西王母国便是其一,郡侯《天人五劫》中,也有其人。” “亦是居于昆仑,颇为趣事。” “昆仑之地的天材地宝不少,数千年来,能够入昆仑的唯有玄关以上修为。” “而普通的玄关修者入昆仑,没有舆图指引,在方圆数千里的昆仑之地行走,很难有所得。” “在下愿意以昆仑之地的秘密舆图,加上这枚玉佩,交换七宿之力。” 话语如此,自己想要说的,想来玄清子明白。 东君焱妃再次素手平伸,亮出那半块玉佩,再加上昆仑之地舆图的秘密。 “你们有舆图在手,没有去将那些天材地宝取走?” 云舒觉得这个问题……自己还是奇怪的。 既然有了昆仑之地的舆图,而且东皇太一、东君二人都破入玄关,足以随意进出昆仑。 将那些天材地宝取走,乃是正常之事。 此刻,这般大方将昆仑之地舆图交出,殊为奇怪。 是阴阳家故布疑阵。 还是那些舆图有问题? “在下并未前往昆仑。” “东皇阁下去过两次,在下曾相问,却无所得,而东皇阁下并未继续前往。” “天材地宝之事,并不为假!” 东君的确有那个心思,却是自从破入玄关之后,要么在咸阳镇守,要么在蜀山,要么在巫山十二峰。 没有时间和精力前往昆仑。 那里的秘密,自己曾询问东皇阁下,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似乎……东皇阁下对那里不愿提起。 “师兄,天宗经阁之中,好像并无昆仑的记载?” 晓梦子仍旧在蕴养怀中长剑,周身青色如水的光晕流淌,东君所言,自己一直在听。 昆仑之地! 天宗经阁之内,貌似没有什么秘密。 而东君先前却说,昆仑之中,道家先贤进入的很多。 银眸微动,不知想到什么。 “昆仑!” “那是一处神秘之地。” “诸子百家中,道家先贤前往的最多。” “且……,那些先贤大都是一去不复回。” “根据阴阳家秘藏记载,五百年前,祭祀一脉入道家,实则,道家之内还有昆仑的记载。” “不知为何,后来却徐徐不显了。” “在下于此也是奇异!” 东君那精致的新月细眉也是微蹙,阴阳家的传承的确未有断绝,然而许多事情,自己也为之疑惑。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开国大朝 “这枚玉佩,本侯还是想要的。” “至于昆仑之地的舆图,本侯也是想要的。” “而这道七宿之力,暂时就放在本侯这里吧,待它日本侯从昆仑归来,以观所得,再行决断。” 抬手一抓,那枚凤鸣岐山的玉佩便是落在掌心。 周清细细观之,纹理、气息上和自己所得的那半枚玉佩一般无二,至于修复?当然也要靠阴阳家的手段。 微微一笑,玉佩消失不见。 七宿之力! 现在……还在放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昆仑之丘,郡侯定有所得。” 目视那半块玉佩消失不见,东君焱妃神色意动,看向玄清子。 于此。 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够静待将来了,且……七宿之力在玄清子手中,并无作用。 “本侯也觉得定有所得。” 昆仑。 其辽阔超越不咸山甚多,高山连绵,起伏不断,大周穆天子西征昆仑,曾遇西王母国,那应该是异邦之地。 天材地宝! 服食之道! 晓梦和芊红的资质不消说,将来只消妙悟虚空一体,便可有望堪破玄关,臻至合道。 而云舒她们,虚空一体都是不小的难度,除非短时间内,自己的修为再次大进,才能够令她们受益。 可……就算助力她们虚空一体,艰难超过十倍、百倍的合道之门,只会更为艰难,唯有天材地宝助力了。 纪数之力的确神妙,自己曾想将一株初生的雪莲,直接催生至千年乃至于万年,可……最后得到了一小堆碎片。 将天材地宝催生至一定程度可以,然……催生至闻所未闻的水准,未有所得,想来那便是更高层次天材地宝的奇特。 或者,自己亲自取得一株那般的天材地宝,才能够将其化出。 …… …… “怪不得焰灵言你为狐媚子。” “还真有些狐媚子的模样。” “待大朝会之后,本侯会建言陛下整顿军国要务之后,前往泰岳祭祀昊天。” “大周当年祭祀昊天,曾有百族汇聚,如今也要百族前来吗?” 夜幕笼罩咸阳,万星点缀寰宇,一番风雨初收,揽着怀中仍为火热的妩媚人儿,周清轻道。 大日羲阳,明媚绽放。 滋味很好,甚至于受益不少,东君所修得纯正至阳无垢之道,境界直追芊红、晓梦她们,体内的力量很是奇特。 阴阳交修,化入真空。 至于怀中的人儿,体内力量得真空洗礼,受益更多。 “郡侯喜欢在下如今的模样吗?” 晶莹的暗金色光华流转浑身上下,只是被一层薄毯覆盖,未观真身,剪水双瞳微眯,无力低语。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翻阅东君一脉的典籍,似乎是所修至阳至刚,三元充沛,再加上常常引动大日初生得一丝生机。 以至于体内阴阳难以调和,除非清静守心,直接将其化去,要么便是性命之法给予细细调和。 一番交修,三元平稳,圆满至极得气韵生出,东君有觉接下来修行又要进益不少。 “你说呢?” 单手拂动,高山低谷探娇娆。 周清又是一笑。 “郡侯越发……越发随心所欲了。” “泰岳祭祀昊天,化去星辰古约,需要十二只小鼎与百族,如今的诸夏百族同神禹之时不可相比。” “然……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以四灵为首的百族前来足够。” 素手压住玄清子手掌。 东君睁开星辰之眸,柔声缓缓。 “多少把握?” 周清随意问着。 “不知。” “并无人亲自试过。” 东君一答。 “禹王还真是留了一个好麻烦。” “可……那终究是一个约定。” 禹王治水,百族出力,自然有功,因而定下约定,九州之外百族之地,九州之内人族栖息。 三代以来,皆如此。 却是……数千年的岁月,一切都变了。 符合禹王岁月的契约,现在不合如今了。 祖师当年为大周守藏室之官,应该也了解一些东西,身融万物之后,却没有任何动作,或许在他眼中,一切均是天道的演变。 背弃了约定,自然要付出代价,这才是道阴阳。 也许是其它的思绪。 可是在周清眼中,不希望那般事情发生。 “郡侯修炼至如今的境界,莫不也挣脱不了身上血脉的牵挂?” 东君嘴角轻扬,轻语落,在玄清子怀中寻了一个更为舒服的位置靠着。 玄清子为始皇帝陛下异母弟,身份尊贵,血脉尊贵,尘世而观,有此心解开星辰古约不难理解。 然……郡侯现在可是与道合真了。 当早已经堪破阴阳万物之变化,大周与大秦实则并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在许多人眼中差别很大。 “血脉的牵挂?” “或许吧。” “或许本侯只是不希望有些事情以那般方式发生。” “阴阳家!” “你们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你说……本侯将阴阳家灭了如何?” 来至于血脉的牵挂? 不至于。 道阴阳大成,诸夏间没有太多的事情可以令自己牵挂。 许多事情的作为,都是随心而为,随心所欲,参悟天地自然。 星辰古约! 那般力量,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它的确存在。 若然陛下的一桩桩要事落下,无疑直接对上星辰古约。 周清不觉得那是一个好的结果。 当然,自己也希望大秦能够千秋万世的传承,虽然那个希望很渺茫,甚至于不存在。 且……相对于星辰古约,自己一直都觉得阴阳家才是麻烦所在。 神都九宫的隐秘传承,自己一直很有兴趣,却一直没有见到。 他们的所作所为,自己可以窥探,东皇太一的身份,自己也能够猜测出来,星辰古约就在那里,随时可以解决。 有些人处于不断变化之中。 单手抬起,撩过臂膀上东君更为绝丽的盛颜仙姿。 “郡侯说笑?” 闻玄清子轻飘飘得一言,东君焱妃清眸流盼,并未有异样。 “大秦统御诸夏,诸子百家都要大变。” “阴阳家自上古以来就传承祭祀之道,如今……却是不太一样了,诸国都有祭祀之道的传承。” “诚如此,阴阳家早晚式微。” 祭祀之道! 乃是上古诸夏之民民智未开,敬畏天地八荒,敬畏昊天鬼神出现的祭祀之道,以心中心念寄托于昊天万物。 数千年的时间,尤其是烽火岁月以来,祭祀之道已经乱了。 阴阳家的传承分散,早已不复真正的祭祀一脉,入秦多年,诸般祭祀之礼,都是延续秦国自身的传承。 更有一点! 祭祀之道的尊贵,在于他们可以通达昊天,传下昊天的意思。 昊天! 的确存在,可那是冰冷冷的规则,万物如一,不以任何意志为转移,祭祀之人传达昊天之意,现在更是要传达另外的意志。 以王兄……,不,现在王兄登位天子,号曰始皇帝陛下,应该称皇兄了。 皇兄的性情自己了解。 昊天! …… 也许昊天的意志也不算什么。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办好蜃楼之事,本侯觉得你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不外如此。 周清又想到了一件事。 “阴阳家这般见恶于郡侯?” 东君焱妃抬首,看着玄清子。 “无所谓见恶与欣喜。” “而是另外的事情。” “你自幼为东皇阁下教导,于其人,你所知怕也是微不足道。” “苍龙七宿,蜃楼东行,些许秘密,你能够明悟其真正目的?” 周清笑着摇摇头。 对与错! 欢喜、厌恶! 那只是寻常人的看法,万物阴阳,方为乾坤。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东皇阁下的占星律修炼至极其高深之境界,他所谋定有大略。” “苍龙七宿的事情,乃千年前大祭司受文王之令传承,要解决七宿的隐患,令其归于四极。” “神楼东行,乃找寻海外仙山,以为长生之药。” “万物有灵,万民并非其一,天材地宝、异兽百族也在其中,昊天之下,一般无二,修者可入身融万物至高。” “是以,天地间当有那般奇特宝物。” 东君为之轻柔辩解,脆音悦鸣。 “哈哈哈,希望如你所言。” 周清不由朗朗大笑。 迎着怀中东君颇为正襟分辨之语,观其此刻模样,心神意动,未待其多言,俄而一道紫光氤氲扩散,笼罩软榻。 顷刻,偏厅归于寂静,只剩下软榻上一团紫色光芒不住灵动,时而隐现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交织。 ****** “今日大朝会,定当隆重至极。” “这件朝服……穿起来虽繁琐,却礼仪之盛。” 夏日。 卯时初起未久,整个天地间,已然明亮之光倾洒。 周清早就起身,立于屏风之前,由着雪儿和弄玉二人将规矩的郡侯朝服穿戴在身,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小半柱香的时间了。 固然是繁琐。 也是鲜少穿戴的缘故。 上衣下裳,梳拢长发,高山冠束之。 黑色的宽袖大袍,其上精细的纹理烙印其上,腰配书刀,佩绶在侧,踏步同色高靴,巍巍然……贵气弥漫。 “公子,笏板。” 焰灵姬将手中把玩的事物递过去。 “这身袍服也就这些时日穿穿,不然……本侯还是觉得常服舒适。” 手持笏板,周清略微伸展了一下手脚,略微有些不适应。 尽管这身袍服许多人都想要穿在身上。 “嗯。” “差不多了。” “本侯也该入宫了。” 将一块青色丝绦的美玉挂在身上,周清看向窗外,已经临近卯时中段了,也该前往咸阳宫了。 “对于今日大朝会的要事,芊红也是期待。” 白芊红一袭单薄的红色长衫立于偏厅,长发随意披散身后,连日来,国府下达的一件件大秦典章中,事情的确很多很多。 可是最为关键的几件事,还没有彻底落下。 公子也没有提及于此,自是不急。 今日便会传出的。 “一条崭新的道路。” “总是要经过不断修正的。” 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茶,轻呷一口,笑意浮现,没有多言,踏步行出偏厅,府邸外的车马已经备好。 直入咸阳宫! …… …… 咸阳宫正殿。 自从咸阳城建成以来,开启咸阳正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自皇兄登王位以来,更是如此。 “郡侯!” “郡侯!” “……” 周清不是来的最早的,当然,也非最晚的。 却是可以站在最前面的。 手持笏板,从正宫前的广场上行入正殿阶梯之下,那里一级级台阶铺就红毡,每隔六尺,便是有精锐兵士矗立。 东方天际漫天红光,咸阳宫正殿前,已然百官汇聚,观武真郡侯出现,尽皆规矩一礼,未敢失仪。 “哈哈,今日之事,想来是商君最想要一观之事。” 正殿前的平台一侧,高立一座石像。 商君卫鞅之象。 石像高大,栩栩有神,手持一卷《商君书》,目视东方。 同王绾、冯去疾、叶腾、李斯……先后颔首,视线停留在那座石像上,此人……奠就了秦国根基。 亦是为秦国如今模样,奠就根基。 其人虽为惠文先王所杀,然……大秦世代都记着商君,皇兄更是将其石像立于此,其名永恒烙印于岁月长河。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商君之言,法令也。” 闻郡侯之言,王绾等人看将过去,尽皆颔首。 根据守藏室内的昔年商君同孝公语录记载,商君的确说过,只要秦国坚守法治,代有明君。 则天下必大统于秦! 秦国奋六代之力,百余年的时间,方有今日之盛。 其人功不可灭。 虽然商君身上出现一丝瑕疵,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为廷尉,戴法冠,当贯彻行法。” 商君的变法,为秦国铸就一统根基。 接下来,秦国又要开始走崭新的道路了。 一览李斯今日所戴的法冠,周清笑道。 礼制之下,掌法之官戴法冠,文臣高爵戴高山冠,武将戴武馆,身披衣甲,浑身袍服色泽不同,却又泾渭分明。 “当不负始皇帝陛下所望!” 李斯一礼。 “除却蒙恬、蒙武那些边陲将军以外,咸阳之内的文武官员,郡县主官都到了吧?” 大朝会。 大礼仪。 皇兄早就下令,除非一位地方、职位不能够缺少紧要之人,否则,主管之人都要前来咸阳。 极目而视,整个正殿前的平台、广场已然汇聚越来越多的人。 “今日盛事,欲要前来者甚多甚多。” 王绾笑道。 同样看向远处,那里……人越来越多了。 咸阳城内的文武官员有资格前来的都有五十位以上。 而各大郡县,更是郡守、郡丞、郡尉、县令、县丞等人也是纷纷前来。 此次前来入宫以观大朝会盛况,不仅仅是参与秦国庙朝立下,更是要一闻大朝会颁布的一桩桩国政要事。 他们才是真正的实施贯彻之人。 “嗡!” “嗡!” “……” 周清欲要多言,忽而,从殿前一侧传来悠扬响亮的钟鸣之音,由一隅快速扩散,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殿前归于寂静。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制式两分 “时辰已到!” 当即,殿前掌宾谒者高声郎语,依从爵位高低,分次序将文武大臣领至大殿跟前,并不入门,分列以待。 正殿前的平台甚广,两侧更为辽阔,焕然一新的王宫甲士亦是在列。 周清在列,于高爵之首,其下文武两分,尽皆在位,绵延至平台之下,广场之前,秩序井然。 不多时,随着天色越发之明亮,随着大日骄阳之光普照咸阳宫,呼传礼仪之人再动,咸阳宫卫尉在前,领着精锐侍从,沿着红毡而下,从殿中阶梯陛下处,直入平台之下。 形成一条宽阔威严的通道。 随即,便是钟鼓雅悦之音悠扬,谒者再次领着高爵重臣前往咸阳宫正殿,各自归位,直入陛下之前。 陛者,王宫正殿高台之阶梯。 陛下,乃阶梯之前之臣子、侍从。 依从数日前下达的大秦典章礼仪,陛下亦是尊贵之称。 武将群体以武成侯王翦为首,虽须发洁白,却武冠着身,衣甲明耀,别样的军旅昂扬之意仍存。 依从爵位高低,列于大殿西侧。 文臣群体以武真郡侯周清为首,其下相邦王绾等秩序而立,列于大殿东侧,彼此相对肃然。 一道道轻缓雅致、悠扬的乐音弥漫,整个咸阳宫正殿归于平稳。 “始皇帝陛下起!” 一则则已经定下的典章礼仪落下,随着呼传礼仪之人再次高声之语,殿外,便是传来一阵沉稳有序的步伐。 广场之上,别样的特制辇车行进,十二名侍从在侧,十二名侍女高举华盖徐徐在前,大日照耀,煌煌然,天子也。 “始皇帝陛下到!” 头戴通天冠,着崭新的大秦天子尊位袍服,腰环穆公镇秦剑,踏步高靴,秦始皇帝嬴政至车辇下。 一观面前通达帝座前的红毡,左右而观群臣,拾阶而上。 豁然间,雅乐在变。 独属于天子的乐音悠悠然升腾咸阳宫上下。 直入正殿,直入帝座之前,坐于帝座之前,俯览下首两侧群臣。 “始皇帝即位,百官相贺!” 礼仪之官在侧,高声宣告。 当即,诸位百官文武分作三个批次,依次顺从礼仪,出列殿中,深深一礼。 大庶长以上高爵,为第一批次。 左庶长以上,为第二批次。 其下,则是第三批次。 “始皇帝陛下万岁!” “始皇帝陛下万岁!” “……” 咸阳宫正殿之内,余韵不绝,群臣相贺,各自归位,高爵之人,按照礼仪,坐于各自案后。 雅乐未停,仍旧起伏,有资格与坐的高爵之前案前,侍者斟酒,旋即,又是起身深深一礼。 以为相贺。 …… …… 整个大朝会的礼仪足足进行了快一个时辰得时间。 大殿之外,娇阳大日早就升起,阳光普照越发显得燥热起来,再加上今日大朝会厚重的袍服。 一位位不通修行的百官眉宇之间,已然汗水流淌。 纵是在宽阔阴凉的正殿内,也是一样,人员众多,亦是显得有些闷热,连带上首坐于帝座上的始皇帝都已经可是饮用凉茶了。 “始皇帝陛下,礼仪完毕!” 终于,随着礼仪之官最后一言落下,整个正殿之内,不自觉传来一阵的轻缓呼气之音。 总算是完了。 大朝会的礼仪还真是繁多。 冬天的时候,传这些厚重的袍服很好很合适,现在完全就是受罪。 当然,对于周清来讲,并没有什么差别,坐于自己的案后,亦是有凉茶饮用,那是属于高爵重臣的特权。 “哈哈哈,皇帝礼仪总算是完了。” “朕亦是觉得繁琐。” “诸卿当也有所感,诸般事不着急,来人,赐茶!” 始皇帝嬴政亦是长长舒缓了一口气,观群臣之神态,不住笑道,他们定然觉得繁琐,其实……自己也不喜这些繁琐的礼仪。 是以,自己都很少在咸阳宫正殿开启朝会。 每一次启用这里的朝会,礼仪都是很大很大的。 有那个时间,事情早就处理完了。 一览群臣,单手摆动。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 当即,先前群臣未有饮用凉茶者,先是一笑,而后深深一礼。 “朕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一统于秦,今日朝会。” “所决便是大秦于诸夏的天下大道,于诸夏的治理范式,于大秦自身的施政之策,以及其余事务。” “诸卿,当有所言。” 待群臣恢复先前模样,秦始皇帝再道。 有着咸阳宫正殿的独特设计,始皇帝之音清晰无比的回旋在与列每一人耳边,这场大朝会,会被许多人期待。 自己也是期待。 它会决定秦国接下来的路走向何方。 语落,看向文武群臣。 “皇帝陛下,臣有奏书!” 身为领国政的相邦,于此事自当率先而言。 华贵的袍服着身,王绾从宽大的长袖中取出一份纸质文书,自案后起身,出列于殿中,深深一语。 “说说。” 始皇帝颔首。 “陛下,老臣以为诸般之事当有先后,大秦欲要治理诸夏,首要便是定下统御诸夏的根本治理之法。” “其后,在所言其余诸事。” 王绾稳稳道。 “根本治理之法?” 始皇帝看向相邦王绾,这……似乎同自己期待的大朝会秩序不太一样,相邦这是有些等不及了? 中央学宫连日来的动静,自己都知道。 自己并不插手。 许多事情,需要慢慢来。 改制新路,遇到的麻烦肯定很大。 “天下之大道,王道与霸道。” “大秦一天下,霸道威服诸国,而今当王道存续,治式封建与郡县取其一!” 王绾将手中奏书递给侍者,话语未绝。 “王道。” “霸道。” “郡县、封建。” “如此……相邦当有所决,一一道出,群臣公议。” 秦王政接过那份奏书,打开随意一览,并没有出乎自己的预料,是王绾的想法,怕也是殿中一些人的想法。 微微一笑,一边继续阅览那份奏书,一边看向其余群臣。 “陛下。” “天下制式两分,封建诸侯三代绵延,郡县一体不过两三百载。” “大争之世,诸国鲜少封建,多为郡县,乃战乱之需要。” “如今,诸夏归一,战轮不显,一切自当归于三代正统,大秦当复归行诸侯封建,归于天下之道。” 王绾没有掩盖自己的意图。 郡县一定好? 封建一定好? 不一定。 战乱之时,郡县一体,的确好处多多。 然而,现在对比两者,封建也有独特的好处,且自己所言之封建并非上古三代以来传承之封建。 果然是大周那般的封建,自己也以为不妥。 “相邦这是语论三代王道诸侯之根本。” “让大秦众封建,分列四方,以为拱卫中央,拱卫大秦,如大周天子那般?” 厅殿皆寂,始皇帝将视线从手中奏书上挪移,看向群臣,最后落在王绾身上。 “相邦这是要复辟三代旧制?” 左右群臣中,一位司空府的官员低语。 “何为复辟三代旧制?” “岂不闻天下之地,方千里以为国,所以极治任也。” “国非不能大也,其大不若小,其多不若少。” “众封建,非以私贤也,所以便势,所以全威,所以博义。” “义博、威全、势便,利则无敌,无敌者,安。” “故,观于上世,其封建众者,其福长,其名彰……王者之封建也,弥近弥大,弥远弥小,故,海上有十里之诸侯……多建封,所以便其势也。” 一位衣着学宫博士冠带之人回应。 “此言似乎为《吕氏春秋》?” 能够位列厅殿之内,群臣自然博览群书,那博士之语很是熟悉,略微一想,便是知道出处。 不外《吕氏春秋》! 对于此书,陛下可是不甚欢喜。 想要以此为制式根本,岂非说笑? “虽为《吕氏春秋》,可……其中自有精妙处。” 那学宫博士正面相对。 “有何精妙?” 一位出至司寇府的官员不以为然。 “始皇帝陛下扫灭诸国,威加海内,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为古往今来第一皇帝。” “可诸夏之大,治理自难,诸夏九州,风俗各异,若然一统郡县,难为如一之治。” “大秦欲要安稳治理诸夏,则当众封建,以诸位皇子为诸侯,辅以得力之臣,因地而用,整治诸夏诸地。” “如此,天下可定!” 又一位学宫博士出列,对上那位司寇府邸之人。 “臣博士淳于越附议。” “始皇帝陛下君临诸夏,八荒归一,如此,当承袭三代盛事,使诸位皇子、有功之臣,皆有封国之土。” “是以,众封建之力,诸国林立,大秦统御之地,各有其主,民也有君,始皇帝陛下也能够省却辛劳。” 淳于越。 百家名士博士,入中央学宫,亦是有名之博士之人,出列一语,左右文武群臣不由相视一眼。 “臣也有言。” “自秦一天下,诸地游学士子入咸阳,曾有希冀之言,乱世初定,诸夏思治,布衣士子痛感天下混乱之苦。” “故而肯望始皇帝陛下封建诸侯,诸夏士子归于良辅,进而四方可治,诚如此,天下之安也。” “民心如水,士子驾驭之,得诸夏士子之心,则得诸夏之心!” 又一位学宫博士出列,其人叔孙通,手持笏板,深深一礼,说道口中期盼之言。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最佳辩手 “何时那些沦亡之国的游学士子也能够代表诸夏之心了?” “他们能够代表天下之心?” “岂非有些可笑?” 厅殿之内,直接流出一语,闻其声,似是于那些博士之言,颇为看不上言,大秦法治贯彻郡县,那些游学士子多位混乱。 让他们参与治理诸夏。 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诸夏混乱。 “你是何人?” “此为诛心之言,如你之言,诸夏士子岂非弃之如履?” “君不见,秦国百多年来,庙堂之人大多诸国游学士子乎?” 叔孙通勃然大怒。 这人之语,不仅仅是看不起那些游学士子,连带着他们也捎带了,这是……打脸一般的侮辱。 更有一点,自己所说的并不错,秦国之内的游学士子向来极多,庙堂之上,七八层都是山东诸地的游学士子。 属于老秦人的高官高爵,反而不显! “在下冯劫!” “如足下所言,大秦庙堂之上,八层以上都曾是列国游学士子,此为战国乱世游学之风,非所求入仕之道。” “如你所言,齐国稷下学宫涵盖诸夏名士,超越大秦不知几何,那么,齐国所行就是天下所行?” “齐国所言,便是天下之言?” “诚如此,齐国如何被大秦攻灭!” “更有一言,游学士子入仕同众封建之治并无关联,秦国百多年来,一直郡县一体,仍为有大量士子入秦。” “岂非明证?” 冯劫正值壮年,眉目虽不为俊朗,仍为不俗,精气神三元明耀,为之出列,先是一礼,而后论述自己之言。 “甚至于,在下以为那些游学士子自觉才能不足为始皇帝陛下所用,而又不甘心四处奔波。” “故而所求诸侯并立,谋取立身之地。” “那般之举并无过错,谋求入仕之心,乃是士子常情,然……欲要将游学士子之心化为诸夏之心。” “荒唐也!” 接着前言,冯劫再次一语落下,给予强有力的反驳。 “你……,你……何有这般论政乎?” 叔孙通言语一滞,手持笏板,指着那人。 “哈哈哈。” “……” 两侧文武见状,不由皆有笑语之声。 “陛下之前,当有礼仪,不得失礼!” “不得失礼!” “……” 作为大秦一天下以来第一次隆重大朝会,御史大夫等人早就在一双双眼睛警惕的看向厅殿。 以防有混乱之象出。 以防有混乱之语出。 观此,当即有数位大夫出列,稳定庙堂秩序,好好谈事情就行了,不至于这般争论的想要打斗一般。 “陛下,老臣有奏!” 作为封建邦国提议的王绾近前一小步,持手中笏板,先是扫视左右群臣一眼,进而深深一礼。 那些博士之人,不堪大用多矣。 本以为他们可以在道理上辩驳那些人,想不到却弄成这般场面,若是让他们继续言语,自己之论,就不用多说了。 苍老之音沉稳的滚滚而出,一时间,整个咸阳宫殿内为之一静,一道道目光聚焦在相邦身上。 此事是相邦所提起,自当由相邦继续论述。 那些博士之人,实在是……一群不足于论之人。 周清自顾自的坐于案后,时不时喝着凉茶,滋味还行,至于封建、郡县之论,不是一时片刻就可以定下的。 今日大朝会,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那些博士所推崇的众封建之论。 同相邦王绾所推的封建之论并不同。 果然任由那些博士之人继续论述,周清觉得王绾都要出面和那些博士论述论述了,实在是竖子不足与谋! “陛下!” “秦灭六国,天下初定,诸国流亡之人仍为隐匿诸夏间,以期伺机而动,复辟宗庙,大势而论。” “果然只是韩赵魏之地乱象,则关外之地直接出兵,便可将其镇压剿灭。” “然燕国、南楚、齐国却甚远,都是一两千里之外,果然有不测之事,则咸阳不能够有及时的对策应下。” “往来文书都需要七日以上,而要事之时,七日足以变换天地,颇有鞭长莫及之感。” “此事,同大周灭殷商之初类似,故而,大周赐封王族近臣拱卫边疆,以为稳固,大秦欲安天下,当封建分治。” “分封陛下诸子为封国诸侯,镇守燕地、齐地、楚地、江南、河西之地,则可以安定天下。” “此为大秦久远之计策!” 相邦王绾如是道,述说自己对于封建之论之语。 自己之心并非私心,乃是为大秦长治久安计谋。 诸夏间,诸国复辟之人仍有很多,春秋以来,战国乱世,想要将诸国的痕迹完全抹除,不是十年八年可以做到的。 那需要一代人,两代人的时间。 才可以功成。 数十年的时间,必须给予稳定的治理那般地方。 韩赵魏三晋之地,咸阳这里的大军顷刻而至,燕地、江南、河西呢? 果然那些地方发生动乱,必然是大乱。 郡县一体,那些地方根本不能够做出有效的对策,需要咸阳这里给予文书落下,甚是耽搁时间。 故而,在那些边远之地,封国诸侯,很有必要。 闻相邦之论,始皇帝陛下居于帝座,只是听着,唯有言语落下。 “相邦此言差矣!” 虽王绾语落,文武重臣区域,走出一人。 上卿姚贾,堪为高爵,正殿之内,有属于自己的木案,尽管不是最前面,行至殿中,对着始皇帝陛下、相邦先后一礼。 “上卿有何高论?” 王绾扫了姚贾一眼,轻缓道。 “陛下!” “相邦!” “诸位大臣!” “战国乱世以来,天下却有两种制式,一者封国诸侯,二者郡县一体,相邦所语,却是将大秦两分。” “韩赵魏一种制式,燕国、齐国、南楚一种制式,诸夏一统,偏偏又一国有两种制式,岂非政出多门而混乱?” “更有一点,相邦以彼此相距远近作为划分制式准则,燕国、齐国、南楚相距咸阳甚远,大周之乱在前,果然那些地方封国诸侯自乱呢?” 姚贾言语逐步凌厉许多。 与相邦王绾所言得秦国制式两分,给予坚决的不满,给予辩驳着。 闻其言,左右群臣为之颔首,上卿姚贾之语,不无道理,可是……相邦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都有一定的优点。 也都有不小的缺点。 “上卿如何这般急躁也?” “陛下,诸位大臣。” “老夫所言,乃是于诸夏采取因时而变、因地而变的策略。” “先前之论,并非老夫最先提出,乃是百多年前,秦国惠文王之时便有,期时……司马错攻略巴蜀之地。” “先王以王族大臣直接领巴蜀近百年之久,此举同封国诸侯何异?” “昭襄王之时,也有王族大臣穰侯治理陶地。” “陛下登王位之初,也有长安君成娇领上党太原之地。” “甚至于武真郡侯先前统管督辖巴郡、蜀郡、黔中郡、南郡四郡之地,也是直接领四郡之地。” “故而,非老夫所言也。” “诸夏归一,天下制式非有一定归一,当因时而变,因地而变,文信候《吕氏春秋》也有语,语论主张众封建,以远近划分封国诸侯。” “封国诸侯之论,靠近关中咸阳,为大,远离关中咸阳为小,春秋岁月,边疆也有数十里小国。” “如此,如何上卿言语生乱?” “而今诸夏形势,陛下郡县一体,可入韩赵魏之地,可入淮北、淮南之地,而燕地、齐鲁、江南可为封国诸侯。” “如同三代圣明天子如一,并不有损大秦统御诸夏,且大秦咸阳直领之地,富饶强大,何忧诸地生乱!” 王绾轻轻笑道。 姚贾之言,虽说也有些道理,却还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对着上首的始皇帝陛下深深一礼。 一时之间,与列咸阳宫殿内的文武群臣彼此相视一眼,相邦之语,似乎……有理有据,不无不可。 诸人尽皆敬佩。 实则,于他们而言,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似乎没啥差别,都是大秦的臣子,都是大秦的土地。 “彩!” “彩!” “……” 先前被冯劫所辩驳无言的一位位博士,陡然神情大喜,连忙称贺。 “肃然!” “肃然!” “……” 当其时,一位位负责维持庙堂秩序的御使们纷纷出面,稳定庙堂秩序,此等朝会,焉得混乱? 周清也是微微一笑。 皇兄选择王绾为相邦,其人的确有独到之处。 其人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并无私心,不过同皇兄在政见、道路上略有差别,如今一语,不知谁可辩驳? 听起来,还是蛮有趣的。 虽然在论述过程中,将自己列为有理有据的典型! 持手中茶盏,再次喝着凉茶。 哦,下一次辩手上来了。 扫视群臣之中,周清眼中一亮,不由又是一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呐。 “相邦之言,在下以为,不足为证!” 咸阳令冯去疾出列,礼仪而落。 立于相邦侧后,说道己身之言。 “在下数年来为咸阳令,多有所观咸阳典籍史册。” “相邦之言百多年来秦国有王族大臣领地一方,实则不妥比于封国诸侯。” “自孝公以来历代秦王,虽有不少王族子弟、重臣领地一方,可诸般法令仍有咸阳决断。” “领地之人多在于稳定秩序,以便于推行大秦法治,且领地内的赋税尽皆上缴国府,尤其领地内的郡守、县令之人,也有咸阳决断。” “更有先前武真郡侯领四郡之地,总管督辖军政要务,然……大事所决,仍为落在咸阳,并无大周以来那般封国诸侯权势。” 冯去疾缓缓言之。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朕握法术 “陛下,臣以为,相邦之言,不合如今大势也。” 冯去疾语落未断,王绾未有所言,廷尉李斯自案后起身,行至殿中,深深一礼落下,遍观群臣,说道自己之论。 “廷尉有何高论?” 王绾神色平静。 对于李斯,王绾还是相当了解的,当初在文信候府邸中,就是自己将李斯推荐给文信候的,后来其才而显,文信候任命其总纂《吕氏春秋》。 可是,不曾想,此人很快便是入了陛下的眼,先是举国大战郑国渠,未几,入咸阳宫添为长史。 李斯之才,王绾知晓。 擅长政事事务,尤其擅长法章律例,再加上学至儒家荀夫子,通晓儒道,于法家、儒家、百家自成一体。 他的才学不必说,入秦二十年不到,臻至中枢核心廷尉,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其人之道同陛下之心相合。 能够很好的贯彻、执行陛下之心,且执行的很好。 李斯出言,在自己预料之中。 “不为高论,只是些许心得。” “相邦、博士之言,多引用《吕氏春秋》之言,李斯对于《吕氏春秋》也有知晓。” “虽总纂其书,却不同其意,春秋岁月,烽火诸侯,礼乐崩坏,瓦釜雷鸣,诸侯相争,为强大,纷纷有变法之道。” “诸国汇聚,在大争之世成就一个个诸侯国的变法浪潮,诸夏诸国都在变,不变者,唯有等死。” “变法!” “便是对于国家的变化,对于大道的变化,对于制式的变化,对于万民的变化,乃是涵盖诸夏万千的变化。” “如相邦所语,一切变化的根本,便是大道制式之变,封国诸侯,裂土分治,大周以来,诸夏纷争,那也是楚国虽大,却被大秦所灭之缘由。” “万民思治,人心思一,变法汇聚,便是成就这个——一。” “于大秦而言,更是一法以贯之,以统一的秦法驾驭诸夏各地,以统一的法令、文字、驰道盘整诸夏。” “果然此刻封国诸侯,岂非自行将部分之地,将部分之民割裂开来,岂非复归大周之路,复归楚国旧途?” 李斯对着相邦王绾一礼,将己身之论亦是徐徐道出。 大道在《吕氏春秋》? 不然! 大道在陛下心中! “是否还有高论?” 王绾不做评价,看向李斯,再道。 “李斯还有一言。” “上古三代以来,诸夏间,只有封国诸侯,并未有郡县一体,大周行封国诸侯,未必不是没有选择之故。” “再者,封国诸侯弊端甚大,大周开国,武王未几崩逝,诸夏便是大乱,首要发难的便是管、蔡之地大周亲近诸侯。” “如此封国诸侯,焉得拱卫天子?” “是以,短短三百年,大周便是有镐京之乱,若非老秦人先祖不远千里勤王救驾,何有大周洛邑绵延。” “更有春秋岁月以来,诸国相互攻伐,万民遭劫,此间种种,封国诸侯岂非为祸事之端?” “这便是李斯之论。” 李斯再次深深一礼,不在多言。 咸阳宫正殿内,与列文武重臣闻之,神色亦是微微一变,似乎……李斯所言也不无道理。 可先前相邦所语,也有些道理。 这……,当如何抉择乎? “廷尉之论,似是苛责上古三代以来圣王天子之行,果然一无是处,何以延续数千年?” 王绾不为所动,看向李斯,回应着。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此为商君之言,大秦变法百多年,扫灭诸国,一统天下,岂不为明证?” 李斯反驳。 “虽国不法古,也当循古法而变。” “岂有无根之水乎?” “韩赵魏三晋之地,纳入帝几,燕国、齐鲁……偏远归于封国,更可为安稳诸夏。” 王绾辩驳。 “相邦所忧诸国复辟之人起事,咸阳不能够有及时应对。” “更无需担忧。” “诸国仍存之时,便非大秦百万铁骑对手,纵然复辟,又有何忧?” “护国学宫立下,军旅将才频出,区区复辟,何有忧心,果有其事,派遣一支铁骑大军,便可剿灭之。” 李斯反驳。 “人非圣贤,岂有万全?” 王绾轻哼道。 “……” “……” 旋即,群臣汇聚的厅殿内,相邦王绾同廷尉李斯争论之声,再次延续,陷入不断的辩驳之中。 左右群臣闻之,尽皆陷入沉思。 且陛下坐于上首,也没有言语落下。 “你等所言,朕都已经明了。” “想来群臣也都有明了。” “本以为今日可以决断出诸夏制式,现在看来……,还需要继续公议。” “散朝吧。” “旬日之后大朝会,再行定下根基!” 始皇帝嬴政自帝座起身,观殿中不住争论的两位中枢重臣,并未语落评判,相邦所语、廷尉之言……连日来,其实自己已经知晓。 可群臣不为知晓。 如今诸般事提出来,先行公议,群臣议政,再行断绝,定下国政根基之事,不着急一时。 说着,便是离开帝座,自旁侧殿门离去。 留下咸阳宫正殿内的群臣文武。 …… …… “相邦之言!不无道理!” “廷尉之言,也不无道理。” “郡侯以为当如何抉择?” 半个时辰之后,兴乐宫厅殿内,始皇帝嬴政于上首批阅政令文书,国事每时每刻都有,涉及国政根基之事,不为着急。 国政根基之事。 相邦、廷尉争锋,嬴政喜欢看到这个场面,却对于那个结果难以决断,虽然皇弟也说了许多,自己也能够明白。 然则,道理是道理,明悟是明悟,想要做出真正的决断,还是有不小难度的。 “哈哈,蒙毅你今日也在咸阳宫,于相邦、廷尉之言,可有所得?” 周清朗朗笑道。 对着上首一礼,并不直接应下,看向殿中与列随伺的长史蒙毅,轻问道。 “蒙毅,你说说两者孰优孰劣?” 嬴政亦是视线落在蒙毅身上。 蒙毅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应该能够触摸自己的心思,或许可以给予自己不少参照。 “陛下!” “郡侯!” “这等国政根基要事,蒙毅不敢妄言。” 着今日大朝会尊贵袍服,蒙毅闻此,连忙起身,礼仪落下,摇摇头。 虽有所觉,却不可言之。 “这……这可不是陛下和本侯期待的回答。” 周清摆摆手。 虽不是蒙毅这个层次可以做出决定的,但……说上一说还是无碍的。 “事犹未定,如何不可言之。” “朕仍为迟疑。” 嬴政轻笑。 虽懂得分寸,却如皇弟所言,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答案。 “陛下。” “如此,蒙毅斗胆一言。” “两者之决,既在于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又不在二者。” “大周之所以三百年便势衰,乃是因为大周所能够掌控之力不强,乃大周天子权威不显。” “且诸侯国日益强大。” “郡县一体,则一应大事决断于咸阳,不会出现封国诸侯异心之举。” “亦是如百多年来,历代秦王对于巴蜀之地、关外之地、陶地的治理,虽有重臣所领,可一应权柄仍落在咸阳。” “是以,如郡侯多次所言,国政根基之要,乃是收拢权柄于咸阳,令文武之事秩序运转。” “如此,方可为大秦国政根基。” 蒙毅又是一礼。 整理思绪,将所言一一道出。 “哈哈哈,如你所言,似乎两者皆可?” 周清大笑。 蒙毅这番言论,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仍没有任何确切的答案落下。 “这……,记得郡侯曾有提及,封国诸侯与郡县一体,皆有利弊,如同万物阴阳,都没有完美之法。” “相邦所言,燕国、齐鲁、江南之地,相距咸阳甚远,果然接下来诸国流亡之人复辟,则咸阳不能够做出及时的应对。” “大秦虽有百万铁骑,远水难解近渴。” “廷尉所言,秦法如一,蒙毅以为,无论燕地、齐鲁是否为封国诸侯,都可施为秦法,并行不悖!” 蒙毅亦是浅浅一笑。 让自己做出评判,当真不好做下。 封国诸侯! 郡县一体! 各有优劣。 且相邦所语封国诸侯同上古三代以来众封建又有所不同。 “朕……其实倾向于李斯之论。” “蒙毅之言,朕也知晓。” “王绾之论,朕也可以知晓,相邦之心,并无私心,只是政见之论不同罢了。” “郡侯之意,朕也知晓,郡侯是想要在燕国、齐鲁、江南设立封国,虽为封国诸侯,却秦法如一贯彻,收拢封国诸侯权柄。” “令其迥异郡县,却又非大周封国诸侯之尊贵。” “以封国诸侯拱卫中央,遏制诸国复辟之力,果然它日做大,咸阳也有足够之力,与之推恩,分化封国诸侯,趋同郡县。” “封国诸侯、郡县一体,根本在于法术势。” “朕……或许知晓该如何做了。” 始皇帝嬴政长叹一声。 如大周众封建那般得封国诸侯,已然远去。 设立崭新的封国诸侯? 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法治! 当如一。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何种方式自可权衡。” 周清不复多言。 制式治道的根本目的在何? 在于大秦如何形成对于诸夏长治久安的统御! 这是一个难题。 岁月长河之中,都未解决。 而更为本源的目的则是,诸夏风华礼仪如何长治久安的传承万代,乃至于亘古。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琴箫相贺 “陛下自雍都故宫加冠亲政以来,把握权柄,法术势一体,二柄在手。” “封国诸侯。” “郡县一体。” “当有颇大可能性选择郡县一体,或许会有相邦王绾所言的隐患,可……陛下自信可以将他们解决掉。” 秦朝! 自今日便是立下了。 开朝大朝会上的内容,在大朝会结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是传了出来,白芊红自然也收到了。 有闻大朝会上相邦王绾、廷尉李斯之间的争论,各自都有理有据,似乎采取哪一种都可以。 然则依从如今陛下之性情。 颇大的可能性是选择郡县一体,大王不会允许权柄外落,至于可能造成的隐患,并不放在心上。 “任何道路,都是走出来的。” “大秦能够走多远,当是昊天而定了。” 没有一种真正完美的制式大道。 双臂伸展,由着弄玉、云舒将身上盛大的袍服脱下。 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关键还要每隔一段时间,对于己身进行突破,如同修者修行,修行入先天的时候,觉得是一番崭新天地。 可是在先天一辈子,终归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 如此,便想要破入化神。 那就破入化神。 之后呢? 就没有任何限制和难题了? 直到如今与道合真的境界,周清都觉得昊天规则之强大。 何况制式道理。 如何能够因时而变,因地而变,将己身具有的道理不断推进,才是最长久的道理,才是最普世的道理。 “上古之时,人皇为部落联盟首领,人皇更替。” “后来有了五帝治世,禅让频出。” “其后三代轮转,一位位天子统御诸夏。” “现在……轮到大秦了。” “不知道将来如何。” 白芊红深有所感。 立足于脚下,才能够展望四方,才能够以谋将来长远。 眼下的大秦,能够选择的道路并不多,只能够从其中挑选出最合适的道理,在前进的过程中,给予不断修正,便是最好的道路。 也许将来道路走错了,便是大秦的劫数到了。 可是昊天之下,万物都有始终。 并无例外。 除非能够如修者那般身融万物得超脱。 “郡县一体!” “公子似是提过,郡县之弊,其专在上,权柄收拢于中央,君王权势无所忌惮,遇到明主、英主为福气。” “若是遇到昏聩无能之君主,倒是劫数了。” “封国诸侯,其弊在下,权柄分散,三代众封建诸侯便是先例。” “法治!” “人治!” “两者难以相分!” 从公子身上取下一件件尊贵的事物,放在旁侧的案盒中,闻公子和芊红姐姐言语,弄玉有所得,不由一语。 虽然自己不太懂,但万物阴阳,各有利弊,若可明悟道阴阳,演化无极,则可无忧,而尘世之国,如何演变? 唯有变法! 变法之难不消说! 大周以来千百年,功成的唯有大秦。 可……将来呢? 会不会有更加好的制式、道理出现。 秦国所行法治虽好,却权柄握于君王手中,两者难分。 “道家以天心御万物。” “无论秦国将来如何,诸夏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一如阴阳家的数千年传承,遍观上古三皇五帝治世,又观三代一代代天子治世,一家一姓同五帝禅让区别不大。” “唯一亘古的便是昊天。” “是以……分教开宗也该开始了。” “晓梦,《太平真道》抄录的如何?” 换上一袭轻便的天青色长衫,相对于修者的修行,尘世之国的修行更加艰难,转变也更为艰难。 落在诸夏整体的修行,更为之艰难。 岁月长河中的演变,自己都知道。 封国诸侯、郡县一体、文武并行……,许多事情,自己虽没有深入,皇兄也有知晓,做下决定……还是其人亲自做下。 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视线也落在厅侧窗前蕴养剑器的青衣女子身上,晓梦对于虚空一体已经有所突破。 静修无益,清静便可。 “还有二十卷就抄录完了。” “好几十万字呢。” 银眸闪烁青色玄光,看向师兄。 师兄还真会给自己找活做,让自己抄录《太平真道》经文,足足二十四万字的,自己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也就每天抄录一点点。 “不着急。” “分教开宗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也不是十年八年的事情。” “弄玉,抚琴一曲,大秦庙朝立下,当得一贺!” 周清一笑,让晓梦抄录,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身边诸人中,唯有晓梦现在的修为最高,勉强称得上虚空一体,自己亲自写就的《太平真道》虽好,适合让宗全他们珍藏起来。 紫光涌动,出现在晓梦所在的榻上,躺靠其上。 “是。” 弄玉莞尔,一步踏出,坐于窗前另一处软榻上,抬手一招,落于墙壁木格得床琴在怀,周身玄光运转,素手已然落在其上。 “如今庙朝立下,那些浮屠之人怕是要入咸阳宫了。” “公子,以那些人的执着,纵然陛下不为应允,估计……他们也不会离开诸夏的。” 雪儿近前,双手晶莹之光流转,徐徐拿捏着。 “说不得……,还会被有些人利用。” “浮屠之道的力量可是极强!” 接着前言,又想到了什么。 多年前,浮屠之道便是和山东诸地的有些人有牵连,接下来……那个可能性极大,无疑是一个棘手的局面。 语落,厅内自生悠扬琴韵,清静典雅,逍遥自在,灵觉化入虚空,可观百鸟灵动欢悦之意,可观万物昂扬之姿……。 闻此,周清双眸微微眯起,单手随意附和琴音律动。 “箫声相合!” 呼吸之后,轻轻点了一下雪儿的眉间。 “嘻嘻。” 雪儿嫣然一笑,秀首翻转,便是彩凤玉箫在手,性命一体,箫声起于微末,升腾于九霄,自然而然的化入奇妙琴音。 “音律之道,的确不错。” 青色玄光护体,感知琴箫相合的音律,晓梦也是细细品味起来,对于音律之道,自己也和弄玉、雪儿习练过。 却是没有达到她们的水准。 在这方面的天资,不比她们。 是以,后来便是不学了。 “都是道的外显。” 周清评价道。 至于雪儿先前所言得浮屠之道威胁,最好的方法不是将他们直接驱逐,而是先他们一步。 和山东诸地的百家之人勾连? 接下来诸子百家自身都难保。 周清巴不得浮屠之道和他们勾连。 ****** “公子,娥皇相见召水还不到一个月,便是要分离。” “还真是……,此刻蜃楼那边传来的消息,随着阴阳家星魂、大司命、少司命离去,蜃楼并未继续前进。” “如此,娥皇继续停留在咸阳,应该无碍。” 朝起的府邸演武场内,以观不远处召水两个小丫头的演武,弄玉念及一事,深深感叹道。 昨日宴饮的时候,娥皇提出要离开咸阳,归于蜃楼所在。 似是有些突然。 可观召水的模样,好像已经知晓,虽然那丫头没有意见,可是在玄关层次的灵觉感知之下,一切都可以显现。 很明显,并非那般。 “本侯承诺过娥皇,待蜃楼事了,便可无牵无挂,恢复自由之身。” “以其现在的修为,再加上本侯的助力,将来有足够得可能性踏足玄关,寿元大增,将来和召水有足够的时间共叙天伦。” 娥皇要离开咸阳。 周清也没有预料到。 不过……分离、相聚本就是修行。 看不透这一点,那就表明娥皇的修行不到家。 分离不代表无情。 而是明悟情绪更深层的玄妙。 “虽是那般道理,还是有些不忍。” 弄玉轻道。 早年间和父亲、母亲离散,更是知晓那般相遇的珍贵、难得。 “哈哈哈。” “若是你将来为本侯诞下子嗣,也要将他们永远的留在身边不成?” 周清朗笑道。 “公子。” 闻此,弄玉不由低首,面上微红。 “公子,待虞渊封印的事情了解,您便将蜀山那里纳入封地吧。” “也好早一日将蜀山重新建造。” 雪儿在侧,见状,为之轻轻一笑,将来若是自己有孩子了,怕也是舍不得她们离开自己。 可……,想要成长起来,终究要离开的。 无论如何,在他们要离开自己之前,要好好的呵护他们。 蜀山。 公子说过,蜀山就是将来的清修之地了。 “待大秦制式、大道根基落下吧。” “再言其它。” “今日中央学宫那里,制式文字便可有成了。” “数日之后,咸阳宫内的太学也当有成。” “嗯?” “晓梦、焰灵她们回来了。” 少幼入咸阳,一晃近二十年,大秦庙朝立下,接下来大秦的道路如何走,是皇兄的事情。 自己能做的不多。 或许,自己也该好好歇息歇息。 一览大秦崭新的河山。 待蜀山那里有成,落下一二子嗣,闲暇泛舟江河湖海,追寻天道玄妙,以求堪破最后一步,身融万物。 如此,自己……倒也圆满了。 周清觉得挺好,而且皇兄落于自己身上的重任,也逐渐的被解决,更是心情不错,说着,抬首看向亭外虚空。 那里,三道流光虚空震颤落下。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罗网工具人 “是焰灵姐姐、芊红姐姐、晓梦她们。” 雪儿亦是有感,蓝色明眸涌动亮光,灵觉掠过,看来焰灵姐姐她们修炼回来了,不知道收获如何。 自从晓梦有感虚空一体的妙处,便是时常拉着焰灵姐姐和芊红姐姐前往太乙山深处修行。 她们本来想要帮忙的,却是只有芊红姐姐、焰灵姐姐如今的修行最为靠近虚空一体,据公子所言,秋日之前,晓梦定可突破关卡,稳固虚空一体。 再加上即将完美炼制出的千年雪莲、血玉兰花丹药,说不准还能更近一步推进修行,她们也可受益许多。 “师兄!” 银发银眸,一根青色玉簪,随意束之,手持长剑,秋水流转,心情似乎不错,面带笑意款款走来,浑身上下,仍有一丝尚未散去的剑道真意。 “看来你的《御剑术》已经突破了。” “感觉如何?” 晓梦一身的修行,都在自己感知之中,《御剑术》玄关层次的修行,只有三重关卡,欲要完美踏足第二重,唯有虚空一体。 第三重,则是道理大圆满。 最为艰难的便是第二重关,只要破入第二重关,第三重关就是水磨的功夫,早晚都会达到的。 先前晓梦未有堪破虚空一体,第二重关一直为枷锁,现在……观其周身剑意,无时无刻的不在散发道阴阳大成气息。 “虚空内外,无处不是剑道,随心所欲,剑道自成!” “那种道法自然,万物无所持的感觉生出。” 从雪儿手中接过茶水,轻呷一口,坐在师兄身边,含笑道。 修行上有所突破,总归是值得欢喜的。 虽然欢喜与悲伤并无太大差别,可明显欢喜更令人喜欢。 “《御剑术》实在是霸道。” “无论是焰灵的天魔力场,还是我的纵横归元,都完全被无处不在的剑气镇压,锋芒外显,天地混沌一般。” “论攻伐之力,芊红遍观诸子百家修行,凌厉未有超过《御剑术》者!” 白芊红亦是跪坐在木案前的软榻上,接过茶水,随意把玩着,看着不远处晨练的召水二人。 说道刚才太乙山同晓梦交手的场面。 以往彼此还能够僵持一二,现在……却完全不能够了。 顷刻间便是被镇压,而且就算晓梦施展御剑术第一重关的境界,威能也至少提升三五层以上。 自己和焰灵姬二人联手也是不敌。 尤其《御剑术》施展开来,灵觉所致,剑气冲虚。 “公子,奴家有感,怕是天魔力场修炼至虚空一体,也奈何不了《御剑术》!” “虽然,《御剑术》也难以伤到奴家。” 焰灵姬觉得自己也要加紧修行了,知晓晓梦参悟出虚空一体的玄妙时,便是在加紧修行。 不过,不得不承认,晓梦的资质还真是高。 当年她们在公子身边修行的时候,晓梦还只是炼气通脉的水准,还只是先天的境界。 后来一路破关,现在都跑到她们前面去了。 天魔力场若是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可以遁去本体,无碍剑气伤害,可是也只可能避退了。 欲要正面交锋,受伤的怕是只有自己。 当然,道路修行,各有千秋。 《御剑术》的玄妙在于攻伐至强。 天魔力场的玄妙在于幻惑心神,除非修炼有道家清静一体这般的功法,否则,都会受到天魔力场的压制。 “《御剑术》虽好,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炼功成的。” “天魔力场自身的强大,你还没有挖掘出来,你本就擅长火魅术,果然虚空一体,突然施为,晓梦的心神也要为之动摇。” “天魔波旬能够成为浮屠世尊证道的拦路之人,不是那般弱小的。” 晓梦的资质不必说,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以其自身之力,不过十八岁,便是化神大成。 不出意外,就算凭借其自身的力量,三十岁之前,都有可能破入玄关,已然是极其惊艳了。 现在有自己相助,不过将那个时间缩短一些罢了。 闻焰灵之语,周清给予细细说着。 任何道理虚空一体,都有独到之处。 ****** “郡侯,统合诸夏文字,挑选出常用的三千有余。” “如今,已经尽皆化为方块文字。” “尽在此处!” 中央学宫! 历时月余时间,耗费诸多人力、物力,文字改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甚至于学宫另一处藏书楼阅览之厅都建造起来了。 廷尉李斯最近忙碌甚多,未有前来,学宫之内,胡毋敬、程邈、赵高等人在列,以为将制式文字完整的改制出。 依从那一副上善若水,勾勒笔画,一切如新,宽大的木案上,一枚枚改制出来的方块文字烙印在纸张上,令周清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抬手,便是一张三尺白纸出现手上,上面的文字不成句,都是按照常用文字,一个个演化的。 这些文字,月来,自己都一一审核通过的。 “甚好!” “甚好!” 周清赞叹到。 “虽然还有一些不常用文字没有改制,可应该很快。” “胡毋敬,赵高,你二人素有才学,接下来本侯交予你二人一桩重任。” “这三千有余的常用文字,你二人就各自写就一篇赋文,用这些改制好的文字书录。” “期时,随同书同文一并通传诸夏,以为阅览者便捷记忆。” 放下手中的那张纸,周清看向身侧的二人,廷尉李斯重任在身,并未前来中央学宫。 不过,文字改制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后续有没有李斯参与都是一样。 “这……,是!” 胡毋敬同赵高相视一眼。 用这些改制好的三千多文字写就一篇赋文,以为传播诸夏,万民阅览,此等好事……如何拒绝。 二人连忙颔首。 “赵高。” “罗网于墨家那群人的探察如何?” 对着胡毋敬等人摆摆手,不必跟在自己身边,许多事情,自己纵览全局就好,办的好,大家都有赏赐。 办的不好。 那就没办法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抬手召过赵高,询问另一件事。 苍龙七宿的事情,周清还是在意的,凤鸣岐山两块玉佩都在自己手中,幻音宝盒……很大可能性落在墨家手中了。 至于墨家本身,周清不在意。 “郡侯。” “墨家那群人自齐国沦亡后,便是一直待在墨家机关城,那里群山环绕,云雾弥漫,易守难攻,且关卡重重。” “罗网之人难以进入,不过……已经将机关城四周地形勘察完毕,若是派遣一支精锐强攻,机关城翻手可灭!” 大朝会之时,赵高也得了爵位,红袍着身,高山冠束发,暗红色的长发精致梳拢,眉宇间仍为苍白。 一身修为……还是化神绝巅,却是阴阳失衡,没有额外的机缘,很难破入玄关,以赵高的性情。 应该正在想法子。 “派遣一支精锐大军?” “区区墨家叛逆,也配得上动用大军?” “若然陛下知晓,本侯以为陛下当不会满意的。” 周清轻笑道,随意在阅览之厅深处行走,赵高侧后相随。 墨家! 实际上在皇兄心中,并没有太大份量。 整个墨家才多少人,真要花费大代价处理墨家,反而会得不偿失,他们待在机关城不出面也就罢了。 除非一辈子不出来。 否则,只要他们出来,有的是手段针对他们。 赵高提议派遣大军,愚蠢的法子。 “郡侯恕罪!” 赵高惶恐,深深一礼。 “是时候体现罗网价值了。” “罗网乃是当年文信候将秦国秘传的黑冰台给予改编,收拢诸夏游侠剑客、流亡之人而成。” “期时诸国仍存,罗网在收集诸国消息,作为密探这些方面,都有很大的作用。” “现在诸夏归一,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数年前攻赵的纰漏,陛下对罗网已经不满意了。” “再加上影密卫的得力建功,是以……你明白了?” 罗网! 它的出现是有特定原因和历史的。 大争之世,罗网可以成为一柄黑暗中的利器。 现在,这柄利器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就值得商榷了。 区区针对墨家的行动,罗网还要兵士处理,如此,罗网何用? “郡侯!” “郡侯请放心,赵高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覆灭墨家机关城。” 赵高没有迟疑,直接下达承诺。 说道其它,并没有作用。 “给你三年的时间吧。” “机关城不仅要覆灭,新一任墨家巨子也得身陨。” “可能做到?” 周清一直喜欢聪明人。 因为他们对于一些事情很敏感,也能够很快做出合理的回应。 “三年!” “定然做到,只是……,郡侯,还望期时黑白玄翦与之助力,百家之中有玄关武者。” “那些人若是出手,罗网之人难以抵挡。” 赵高拱手道。 三年的时间! 看似很长,实则对于罗网来说,覆灭机关城,镇杀新一任墨家巨子,这个任务……很大很大。 当然,在武真郡侯面前,必须落下肯定答复。 “可以,覆盖机关城的时候,黑白玄翦会跟随的。” 周清颔首。 “攻灭墨家之后。” “便是农家了,相对于墨家,农家就麻烦许多。” “自然了,农家之内若是有人做出明智决定,还是可以保全的,农家先贤立下农家的根本,乃是在于农桑。” “罗网那边也可以做好准备了。” 接着前言,周清再道。 罗网! 它只是一个工具。 是否凶恶,要看在握在谁的手中。 “农家!” “郡侯所言甚是,近年来,罗网一直在追杀农家侠魁田光,据越王八剑来报,已经快有所得了。” “只要侠魁被擒拿镇杀,农家必乱。” “有侠魁统领的农家六堂,十万弟子俱在,实力自是很强,没有农家侠魁,六堂自身便是有纷争了。” 赵高深深一语。 罗网多年来,并非什么都没做,虽没有大的成果,然则,许多棋子都落下去了。 “如果罗网可以完美解决墨家、农家的麻烦。” “说不定,本侯可以助你破入玄关。” “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破入玄关,是有很大困难的。” “嗯?那些浮屠之人也是有这个手段的。” “你有时间的可以找他们问问。” 脚步驻足,看向赵高,神通运转,……好像隐匿心神的能力不错,一瞬之间,自己得到的讯息也不多。 提及助力赵高破关,在其心间,涌出浮屠之人。 他想要借助浮屠之人的力量破关? 有不小的成功性。 “岂敢!” “那些浮屠之人入诸夏多年,不明大势,身上已然有罪在身,赵高岂敢找寻他们问道。” “郡侯放心,墨家与农家的事情,自然处理妥当。” 猛然闻此,赵高顿时心神惶恐,低首的清冷双眸深处,掠过深深的惊悸。 武真郡侯……可以感知自己的心神? 可以知晓自己的心神所想? …… 神乎其技! 再次深沉一言,收敛心神,空明如雪。 “浮屠之道还是有精妙之处的。” “如果你能够有所得,更好。” “去吧,本侯给了你三年时间,还是比较长的,不着急一时。” “派人将那些改制好的常用文字抄录一份,本侯要入宫,让陛下一览。” 感知赵高周身的灵觉动静,周清又是一笑。 没有和赵高继续多说,待在皇兄身边这么多年,赵高的办事能力不用说,值得肯定。 就是……心性有些变化了。 将来走到哪一步……看他自身。 “喏!” 赵高一礼。 三年的时间是挺长,奈何……覆灭墨家,诛杀墨家巨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目视武真郡侯走向它处,迟疑片刻,归于原位,郡侯吩咐的事情,自是不能够落下,陛下的事情,更应该又好又快做完。 “郡侯!” “刚成君求见!” 学宫藏书楼旁的阅览之厅极大,除却供予学宫学员阅览之用,临近还有数个小一些的偏厅。 遍览诸多人员对于崭新制式文字的推进,周清很满意,归于偏厅,那里雪儿和晓梦正在阅览学宫典籍。 一侧的案上,早就准备好空白的纸张,那是周清预备为写就分教开宗另一部经文所用。 刚动笔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房门外,侍者之音传来。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韩非之道 “刚成君蔡泽?” 周清抬首看向房门处,灵觉闪烁,的确是刚成君蔡泽,不远处还有几人,应是学宫的博士之人。 “相请!” 没有迟疑,便是一语落下。 刚成君蔡泽历经四朝,从昭襄先王,到孝文先王,到庄襄先王,到皇兄,数十年都在秦国。 虽说功劳不甚显赫,可资历上还是相当深厚的。 尽管大秦之内,对于资历这个东西看得不多,终究刚成君也是高爵之身,放下手中毫笔,落于笔架上,自案后起身。 雪儿已然起身准备烹茶,至于晓梦,恍若未闻,仍旧跪坐在窗前的榻上,捧着一卷书,细细看着,浑身上下散发清静之气。 “见过郡侯!” 数息之后,阅览偏厅之内,须发皆白的刚成君蔡泽常服着身,深深一礼,入秦数十年,已然垂垂老矣。 然……浑身上下,精气神还是相当充沛的。 一双苍老之眸,不为浑浊,只是神容上,略有有些属于岁月的斑驳痕迹,观面前年轻至极的郡侯,心中不自觉生出感慨。 礼仪未失! 武真郡侯! 始皇帝陛下异母弟。 少幼入咸阳,功勋卓着,得封武真君,而后侯爵,而后郡侯,论身份地位,堪为大秦庙朝第一人。 自己与之相比,不若远矣。 纵为当年的应候,也是不及。 “哈哈哈,刚成君无需多礼。” “坐!” “雪儿,取……岭南云雾香茶!” 周清近前,双手将其搀扶,引领旁侧的木案后,而后,看向雪儿,这段日子一直在这里办公,府邸的许多东西也都在。 “是。” 雪儿轻轻笑道。 “听学宫之人所语,郡侯对于文字改制已经有成,在下也有一观,方块文字,笔画规矩工整,既有象形之意,更有表意之能。” “书录于纸张上,更为美观许多。” “堪为诸夏风华大事,在下多年来身处学宫,于有感触颇深。” 蔡泽入座,亦是笑道。 自己可是中央学宫第一任大祭酒,对于学宫的感情不必说,学宫内的许多规章制度都是自己那个时候落实、传下来的。 当然,是以面前郡侯所语所言为范本。 毕竟,中央学宫同稷下学宫差异甚大,更别提比起中央学宫还要紧要许多的护国学宫。 中央学宫算得上如今诸夏间传承诸夏风华最全的所在,能够与之相比的,想来只有儒家的小圣贤庄。 毕竟,小圣贤庄作为儒家的核心根基之地,已经耗费儒家近百年之功,中央学宫在某些方面还比不上。 可……有举国之力在后,小圣贤庄不足为虑。 传承诸夏风华,明悟诸夏风华之道,也了解对于陛下来说,书同文的重要必行,在某些人看来是将诸国风华礼仪湮灭。 实则,更是新生。 “果然诸夏之人都能够如刚成君这般所想,则……天下就安稳了。” “文字改制初成,快的话,下一年初就可以通行诸夏了。” 周清颔首。 文字归一。 对于三代以来诸夏诸般风华盛行并举的盛况来说,是一个沉重打击。 然而,更为助力。 风华的传承,欲要长存不灭,唯有将种子落于诸夏万民之中,果然风华各异,晦涩难懂,那本身就有湮灭的危险。 大秦自典章律例下达以来,规定每岁十月为一岁之首,现在快到下一年了。 说着,一侧的雪儿已然将茶水端了上来。 “尝尝这种毫叶。” “这是本侯当年离开南郡之时,传信于赵佗,让他攻伐岭南之时,顺便收集一些诸夏罕见的毫叶。” “这便是在南越地找寻的一种云雾茶,表面看起来同其它毫叶相似,可热水冲泡,数息之后,便是一缕缕云雾自生。” “盘桓于茶面之上久久不散,且清香雅致,本侯很喜欢。” 接过碧玉茶盏,观手中云雾升腾,醇香弥漫,置于嘴边,更是香气缭绕于浑身上下,周清边说着,直接轻呷一口。 虽说喝了不少次,周清还是喜欢这个滋味。 “郡侯所喜之茶,自然不俗。” “赵佗也是有心之人,听闻如今年岁不到二十,已然堪为卿士之爵,将来必成大秦军中柱石。” 蔡泽亦是接过茶水,轻嗅之。 颔首不已。 的确是一种新茶,轻吹了一口气,将热气拂过,抿了一口,香气流转于唇齿,回味绵长。 至于郡侯所说的赵佗之人,也是知道。 一天下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赵佗爵封十二等爵位左更! 在所有赐封的爵位中,似乎不显,可赵佗才多大? 而且赵佗背后是谁? 更别说,待赵佗攻伐岭南功成,爵位还会大大提升,期时起码也是一个少上造高爵。 在熬一熬资历,军中已然鲜有位列之人了。 “那孩子,本侯一直很喜欢,他也配得上本侯的欣赏。” 周清又是笑道。 赵佗! 历经芊红、国尉府邸的培养,再加上自己的提携,再加上多年来的历练,已然有成,在经过岭南磨砺。 可得大用。 “刚成君前来一见本侯,当有要事。” “但说无妨。” 一番闲聊,周清将手中茶盏落在案上,看向面前的刚成君蔡泽。 有句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 若说是为了文字改制的事情,以刚成君在中央学宫的地位,根本无需前来见自己,那些学宫博士都办的好好的。 如此,只可能是其它的事情了。 还是不简单的事情。 “哈哈,郡侯果然明锐。” “既然郡侯这般说了,在下还真有一事要同郡侯商榷。” 蔡泽亦是朗朗大笑,其实这件事……自己也不想要寻找郡侯的,却是一些人所求,自己不得不前来一趟。 都是以前的故交好友,还有一些是喜欢的学员。 “封国诸侯?” “郡县一体?” 周清直接道。 “这……,郡侯果然非寻常人。” “正是此事。” “不知郡侯对于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如何看待?” 刚成君蔡泽闻此,挺直腰干,深深一礼。 的确是为了郡侯所言的这八个字。 封国诸侯! 郡县一体! 看似只是两种不同的制式,实则牵连甚多。 影响甚大! “刚成君如何看待?” 就算不用神通,周清也能够猜得出蔡泽此行来历,能够劳动其人寻找自己,关联的事情唯有一桩。 询问自己的看法。 自己的看法? 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看法! “郡侯。” “老夫以为王绾所语,不无道理。” 既然来了,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此处偏厅,也无外人,那两名女子都是郡侯的随身之人。 之所以前来找寻郡侯,乃是因为郡侯身份的独特性。 论身份地位,郡侯堪为庙朝第一人。 论血脉,更是陛下异母弟。 无论如何,郡侯当不会反对封国诸侯。 果然陛下施为封国诸侯,则以郡侯之能,绝对可以传承一处诸侯国,绵延后嗣,乃是极大的荣耀。 没有人会不动心。 郡侯虽为天宗高人,然入秦多年,就算不为自己,也当为子嗣后代所谋,郡侯可以不在乎封国诸侯。 后人呢? 那可是封国诸侯! 不是其它的赏赐。 此外,陛下对于郡侯极为看重,果然郡侯出言,定然有极大的分量,再加上王绾之力,区区李斯不足为虑。 何况,王绾又不是反对郡县一体,只是建言将燕地、辽东、齐鲁、南楚、江南等偏远之地给予封国诸侯。 并不有损大秦之力。 郡侯自开国大朝会以来,便是鲜少言语,可谁都不能够忽视郡侯之言。 王绾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蔡泽也觉得是一个机会。 “大朝会上,相邦同廷尉相争,本侯亦是知晓其言。” “二人所语都有些道理。” “且……本侯相信相邦没有私心,陛下也知道这一点。” “封国诸侯,郡县一体,涉及不小。” “刚成君想要知道本侯所想,那么,本侯也可以明确道出,对于本侯而言,两者都可。” “本侯位列郡侯,五代不斩,五代之后,降为彻侯!” “这已然是极大的荣耀。” “对本侯来讲,是否封国诸侯,并无差别,就算封国诸侯,将来本侯也会建言陛下,在诸国对诸地统辖稳定之后,会与之推恩。” “将一个个封国诸侯分而化之,权柄收拢。” “至于郡县一体,只是面对的难题稍大一些,不过,再大的难题,又能够大过大秦东出攻灭诸国?” “是故,是否决断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在陛下手中,并不在本侯这里。” 周清给予明确的答复。 刚成君来意,自己一开始就知道,想要让自己在皇兄面前建言,倾向于封国诸侯,其实那也是自己一开始所想。 先行设立封国诸侯,以封国强大之力,镇压那些偏远之地的复辟。 数十年后,复辟之力微弱,在着手将那些封国诸侯一一整治,推恩令下,封国自弱,在辅以郡县一体。 燕地、齐鲁、南楚……那些先前难以整治的地方,也就会全部纳入咸阳管辖,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也是最和缓之策。 岁月长河中,果然大秦有此策,也不至于瞬息崩溃。 只能说皇兄的步子迈的有点大! 当然,以皇兄的手段,足以镇压一切宵小。 可……苍龙七宿? 星辰古约? …… 有些棘手。 “郡侯可否……?” 很显眼,似乎刚成君对于这个回答不算满意。 郡侯之意,有些抽身事外,不欲要理会封国诸侯、郡县一体的事情。 尽管郡侯的理由足够。 郡侯之位,五代不斩,五代之后,降为彻侯,按照正常的大秦爵位不断降下,如此……一两百年后,郡侯后代估计仍为显耀。 是否封国诸侯,的确影响不大。 然而,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刚成君是为一些人做说客?” 周清摆摆手,拿过案上的茶盏,再次轻呷着。 王绾之言,没有私心。 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那些人之所以想要大秦封国诸侯,一者,不希望归于大秦法治之下,希望封国之内安稳。 二者,有些人希冀以王道仁德之学治世,在关中咸阳,明显行不通,所求唯有它处。 三者,远离大秦咸阳中枢的统辖,许多复辟之力、复辟之人……都可以活跃许多,起码可以正常行事。 …… 这一点,周清相信蔡泽不会不清楚。 “非如此。” “封国诸侯……老夫以为更合大秦现状,三代以来,诸侯并起,封国诸侯并非一无是处。” “陛下颇喜法家之学,更喜《韩非子》之书,韩非之言,老夫阅览很多,虽不说能够把握陛下之心,也能够触摸一二。” “郡县一体,大小要事决断于咸阳,长此以往,郡县自弱,郡县弱,则国弱,国弱,则缘由法弱。” “法弱,无疑混乱之始!” “封国诸侯,或许分化陛下权柄,然……赐封王族血脉抚镇四方,管辖四方,拱卫帝几咸阳。” “纵为诸侯,也为赢秦宗族,诸夏仍为在手!” “郡侯以为何?” 在咸阳待了数十年,文信候之后,虽说自己不为咸阳中枢,可……许多事情自己都知晓。 甚至于,更能够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这位陛下! 郡县一体! 优点与劣势,自己也能够琢磨出来。 封国诸侯! 优点与劣势,也很明显,数千年来,已经证明了。 更有一点,没有任何一种制式是完美的,郡县一体的缺陷也很明显,大小之事决断于咸阳。 长此以往,郡县自弱,这是必然! 举国郡县,郡县弱,国自然弱小,外显便是疲弊之事甚多。 至于秦国法家之道! 法家之道自然极好,可当年商君也曾说过,法家的真正强大在于君主,果然君主守法、明法,则法家极强,国家极强。 秦国百多年来,因此而一统诸夏,便是明证。 然而,法家之力操持于君主之手,谁可以保证每一位君主都如陛下这般英武? 果然遇到平庸的君主,遇到昏聩的君主,又当如何? 手握法术势,法家之道也就乱了。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因为法是人创出的规矩,如何操纵也在人手中。 果然封国诸侯,诸侯尽皆赢秦宗族血脉,在帝几之地强大之时,诸夏无忧,诸侯镇守四方。 果然帝几之地弱,哪怕出现三代以来诸侯乱象,也只是赢秦宗族的内斗,无论最后谁胜利,天下也只可能在赢秦手中。 这一点……难道郡侯不想要? 难道陛下不想要? “刚成君不愧谋国老臣!” 周清赞叹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明晰郡县一体、封国诸侯之事,且说的相当有道理,自己很欣赏。 “郡县一体,其专在上。” “封国诸侯,其弊在下!” “这一点……,当年大秦灭楚之后,陛下同本侯商论,本侯便是对陛下说过。” “此两者,任由陛下决断。” 周清自案后起身,随意看向窗外,今日阳光正盛,学宫之内的夏日景色还是上佳的。 双手背负身后,回应刚成君蔡泽。 知晓利弊,然后决断。 未来的道路,周清也有些说不准了,终究……有一条思路是肯定的,那就是诸夏间想要再次出现春秋岁月诸侯纷争,不太可能了。 一统的诸夏,自大秦始!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诸国宫殿 “公子,其实雪儿也觉得封国诸侯没有什么不好。” “那刚成君所言也不无道理。” 迎送刚成君蔡泽离去,雪儿关上房门,归于公子身侧,收拢茶盏。 刚才蔡泽同公子所言,自己都一一听在耳边,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两者抉择,府中的时候,芊红姐姐也有说过。 两者各有优劣。 且两者都非根本之法,最根本的法子,在于秦国的法制根基,果然法治永固,无人碰触,则无论是封国诸侯,还是郡县一体,都一样, 果然法治有损,则再完美的制式,都会崩溃的。 何况,法治与君主之治本就处于平衡的状态,正如自己正在参悟的道阴阳之道,万物负阴而抱阳。 纯正的法治也难以长久,过刚易折! 纯正的人治,也难以长久,国家就没有规矩了! 如何权衡两者,那就要看君主的手段了,就要看官员的手段了,然而,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君主的手段。 上行下效! 便是如此。 眼下的情况,封国诸侯似乎更好。 当然,对于公子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公子的荣耀足以持续恢宏。 “蔡泽所言,自然有道理。” “否则,王绾在大朝会所言,不会令陛下难以抉择。” “就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周清莞尔一笑,看着雪儿细细的整理茶盏,待在自己身边,触类旁通,还是不错的。 对自己来说,都一样。 之前说过,就算封国诸侯,以后的路子,也会将诸侯之力逐步收拢汇聚于咸阳,而非同大周诸侯一般。 郡县一体。 现在推行,难度很大。 山东诸地前一刻还处于原有的礼仪风化之中,下一刻,就要归于大秦法治之下,难以迅速做出改变不说。 还有可能被有心人窜动,生出乱事。 而封国诸侯,无异于和缓许多,只要咸阳对于封国诸侯的管理到位,数十年后,自当解决所有的麻烦。 “连刚成君都来游说公子,看来……咸阳这里,希望封国诸侯的不少。” 将茶盏落于木托上,雪儿将其递至远处,准备清洗。 刚成君蔡泽,尽管不为中枢,然文臣之中,份量相当大,背后之人绝对不少,且能力相当不弱。 “的确有不少。” “可是无私心的不多。” “封国诸侯,想来这段时间,影密卫很是忙碌。” 周清归于先前的书录案后,执笔蘸墨。 《太平真道》经文已经书录完毕,接下来也当书录另外一部典籍,以为分教开宗所用。 …… …… 过午时,周清便是从中央学宫离去,雪儿、晓梦自然也是如此。 所不同的,车马过南城,雪儿二人归于西城,周清入王城。 “郡侯!” “郡侯!” “……” 没有受到什么拦阻,直入咸阳王城北边区域。 素霞宫! 是周清在咸阳王城北边区域寻找到的一处闲置宫殿,规模不小,设施齐备,诸般都有。 很适合为太学所在。 选定之后,少府之人便是派出匠作对于素霞宫整理,勾勒蓝图,实则……也无需太多整理,在原有的基础上稍作变动,就足够了。 “郡侯!” 少府之下,管辖诸多行署,大都服务于咸阳王宫,御府令、尚冠令、尚衣令、尚食令……诸般都在其下。 负责改造素霞宫的为少府御府令,调遣人手正在忙碌,四周……兵士巡逻往复,观武真郡侯近前,连忙行礼。 “如何?” 从咸阳王城入素霞宫,一共有四道关卡,前两道关卡略微宽松,后两道关卡略有紧密。 宫门之前,大道开阔,匾额尚未写就,少府之人进进出出,将大量的木制器物搬入。 对着御府令点点头,踏步宫门内。 一个颇大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原本并没有演武场,而是一处活水引来的小湖泊,被周清直接派人填埋了。 入太学,不是来赏花美景的,学贯文武足以。 “郡侯,再有十日,一切可定。” “眼下素霞宫大体的改动已经完成,就是一些器物的打造,一些细微处的整理,需要时间。” “按照预期,六日后,可功成,留下四天的时间,以为陛下、郡侯观看,若有不妥,可以变动。” 御府令随伺身侧后方,看着四周忙碌的少府诸人,缓声道。 太学! 王城也要有太学了,当为盛事,这处素霞宫也是极为适合,且郡侯所规划的图纸极佳。 除却太学本身的教导之用意外,还有太学的其余功用。 “十天的时间。” “嗯。” “这里虽为演武场规划,却也有活水流淌,接下来在四方移植绿植,填充此处。” “如今时日,没有些许树荫微凉,却是不妥。” 时间方面,周清并不担心。 在咸阳王城被压制的灵觉扩散,覆盖整个素霞宫之地,大体都是按照自己勾勒的图纸。 还是相当满意的,环顾四周,又指了指那处被改动流向的活水。 “是!” 御府令颔首。 此事并不难,有着大秦崭新的典章礼仪,都是有迹可循的。 “少府负责的诸国宫殿群落如何?” 周清单手抬起,指着王城北方区域的另外一处。 那里是皇兄自大秦东出灭国以来,施行的一个手段。 攻灭一国,便是在咸阳北城铸就一国相似之宫殿群落,以为彰显大秦武功。 多年来,一直如此,宫殿群落也建成了不少,且……那些宫殿之中,也多有一些诸国沦亡的美人,都是进献而来。 不然,咸阳宫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暇宫人。 “郡侯。” “韩国、赵国、魏国、楚国殿阁都已经功成,只剩下燕国和齐国的了。” 御府令连忙道。 “耗费如何?” 周清又语。 “建造那些殿阁的耗费,六层落在少府,其余四层由国府所出。” “自郡侯当年在陇西击溃匈奴、月氏联军,开拓河西两郡,连通西域众多小国,少府也有一支商队行走其中。” “获利不少!” 御府令亦是看向那处方向,由着进来改造素霞宫,燕国王宫的区域都停缓许多。 对于郡侯询问这个问题,并非隐秘。 “当如此。” “现在陛下需用财货的地方很多很多。” 少府之财货。 来源有两处,一者是国府每岁分拨的财货,二者是少府自行所得的财货,如派遣商队经营,如在咸阳南城设立专门的商铺。 利润不小。 尽管如此,从御府令口中所言,貌似还不够,否则,以皇兄的性情,当会全部由少府所出。 攻灭诸国,无论是连通北方长城,还是修筑通达诸夏的一条条驰道,还是修筑骊山那里的陵寝,都需要大量的财货。 国府每岁的支出,自己也知道,几乎都超支了。 这还是建立在许多庶民无偿徭役的基础上。 御府令没有多言,自己位份卑微,不足以掺和这等要事。 “不过,接下来,会好转的。” 改革大秦半两的币制。 盐、铁、茶收归官营。 …… 这都是大量的财货汇聚之法。 ****** “郡侯!” 兴乐宫鸿台之前,卫尉李仲一礼。 “又有异邦使者在内?” “今日又是哪一个小国?” 摆摆手,立于鸿台之前。 感知兴乐宫殿内的状况,卿士之一的典客与列其中,殿外,还有不少典客下面的属官。 卿士典客。 掌诸侯与外邦朝觐事务。 自开国大朝会以后,每一日,都有异邦使者请求觐见,对于他们身份的审核,都已经持续好久。 “郡侯!” “是来至河西的一个异邦小国,国名楼兰!” 李仲如是道。 连日来,从河西前来的小国相当多,此外还有一些从陇西南边的羌族小国也来了不少。 终究还是河西的小国多。 真不知道那些小国是如何存在的,民力不过数千、数万,至于有数十万民力的乌孙、月氏,随着河西两郡的开拓,也不敢造次。 “楼兰!” “是它!” “本侯知道此国,此国在张掖郡以西近千里,民户五千有余,庶民之数不到两万,国立之兵不到三千。” “治所扜泥城,文字口音各异,听起来有些奇怪。” 楼兰小国前来朝觐。 还真是令周清有些诧异,西城那边行署之中,诸国异邦小国汇聚,自己是知道的,具体是谁没有了解。 楼兰也在其中,有些意思。 “此等小国,想来土地不过百里!” 李仲闻此,神情亦是有些惊讶。 长居于咸阳宫,对于山东诸国了解不少,异邦小国就算了,闻郡侯简语,一国之民还不到两万? 咸阳这里都破百万了。 估计楼兰连大秦一个县域乡里都不如。 就这……还能够成为一个小国,西域之地果然神奇。 “百里还是多说了,不过方圆数十里罢了。” “西域小国,大都以城池为国,与其说楼兰是一个小国,不如说是一个大的城池。” “城池四周多荒漠,河流稀少,不足以生养。” “本侯去看看。” 百里之国! 就算楼兰有心,也是无力,适合居住的地方本就不多,没有和李仲在鸿台前多言,踏步间,行向兴乐宫正殿。 近前,典客书馆纷纷行礼,未敢拦阻,侍者已然入内禀报。 俄而,入内。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楼兰觐见 “陛下!” 兴乐宫明阔的宫殿内,已然礼仪宾至。 典客与通译之人在侧,殿内中央则是有九个衣着服饰迥异诸夏的男女,周清入内,近前行礼。 “郡侯且等待片刻。” 始皇帝嬴政着通天冠袍,一如大朝会那般的威仪展开,观皇弟持物入殿,单手摆动,微微一笑。 连日来,自己一直在召见西城行署等待许久的异国小邦之人,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趣味的。 那些小国的实力自然不强,很是弱小,甚至于弱小的令人不可思议,尤其那些数千人之国,甚至于数百人之国。 连带秦国治下的一个乡里都不如,甚至于还不如一个县域,可……就是一个小国,都传承好久了。 “喏。” 周清立于旁侧,以观殿中的九人。 为首者是一位年三十多岁的女子,姿容不可显,因为有一袭火红色的面纱遮颜,身段不可显,因为有一袭火红色的披风笼罩。 内衬白色的裙衫,纹理奇异,恍若上古异兽形体,又好像神龙九子图腾,眉心一点嫣红,细眉弯弯,有神灵动。 漆黑的长发柔顺垂落,火红色的头饰环绕,平添别样的异邦美感。 其后左右,则是两位年岁稍大的女子,亦是相似装扮,色泽不同,一者浅红色的锦袍披身,一者浅白色的锦袍披身。 随其后,六位年轻的男子、女子低首随伺,虽未面纱遮颜,却是斗篷笼罩,显得倒是神秘许多。 “朕有闻,楼兰之国,女子为王。” “这一点倒是颇似诸夏数千年前的上古岁月,你为楼兰祭祀之人,想来身份是尊贵的。” “代国主觐见朕,朕很是欢喜。” “尤其你还通晓大秦雅言,朕心甚悦!” 始皇帝嬴政坐于上首帝座,观下方楼兰之国前来之人,兴趣盎然的语落,这些异邦小国着实有意思。 就是语言文字不相通,有些麻烦。 楼兰之国距离张掖郡还有近千里,如今大秦开国庙朝立下,前来觐见,已然是威服之意,嬴政更是喜悦。 虽对于王道、仁政没有感觉。 然而,有异邦小国不远千里,朝觐自己,这种感觉还是相当不错。 “始皇帝陛下统御四方万里之地,甲兵百万,民众不可数,楼兰虽偏处荒漠小城,也有幸闻此。” “且,自从大秦天兵扫灭月氏之后,我国得以安稳,民众得以安息,女王早有心以为拜谢。” “与河西两郡通商,获益匪浅,如今,始皇帝陛下登位天子,操持昊天之力,楼兰当觐见!” 那领头的火红披风女子脆语缓缓,虽音色同真正的老秦人有差别,可这份大秦雅言还是纯正的。 听上去脆亮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秀首低垂,未敢直视上首这位大秦始皇帝陛下,入秦国多日,自然了解这位始皇帝陛下的威势力量。 楼兰之国,民众加起来还不到两万。 而大秦在河西的两郡,加上屯田兵士,都已经有十万之民了,更别说跨过大河,得见大秦繁华,民众数十万、数百万,数千万。 尤其那一条条宽阔流淌的河流,在一位位随同而来的楼兰国民眼中,更是极为钦羡,整个楼兰国四周,真正的大河也就一条,还是地下之河。 这般大地之上流淌之河虽见过,却是距离楼兰有点远,只有盛夏之时才能够有一二分支水流临近。 还有富饶无比的土地,楼兰之国并没有那般富饶的土地,国民都是逐水而牧马,也就是依附一处地下暗河,才可以作为立国之本。 而河西两郡以来,大秦土地出产,何其盛! 盛夏之时,放眼看去,尽皆草木绿意盎然,那算是楼兰绝对看不到的,而那些仅仅是这大秦的一隅之地。 整个大秦现在还有更多的土地,还有更富饶的土地,传闻大秦一直向东,可以看到传说之中的海域,无尽碧波流淌。 实在是……难以想象。 以前……楼兰那里也有东方的消息传来,一个个诸侯国混乱,现在……那些场面都没有了。 整个大地上,只剩下一个国家! 秦国! 民众数千万! 甲兵百万,且一位位甲兵身披重甲,手持锋利戈矛,魁梧至极,楼兰之兵难以相比,无怪乎,数年前,秦国之兵可以击溃匈奴、月氏二十万联军。 二十万联军? 若是楼兰,根本不敢抵抗,只能够臣服。 “哈哈哈,楼兰国之心,朕很欣赏。” “此行,你等当有重赏。” “西域的情况,朕虽了解不多,也有耳闻,河西两郡以西,有乌孙、月氏之国,以北有匈奴之力。” “你所言语的月氏之国,数年前,便是被你身边的这位大秦郡侯亲自带兵剿灭,至于乌孙之国。” “典客,可有使者前来?” 西域之地的诸多小国,始皇帝嬴政有印象的不多,大国还是有些了解的,如乌孙,如月氏,数年前,兵犯陇西。 再西面,好像还有大国,就是距离更加远了。 月氏已经被皇弟灭掉,只剩下乌孙。 如今大秦庙朝立下,不知乌孙之国是否前来? 乌孙之国,也是控弦之士近二十万之国,就是放在诸夏间,也是不小的力量了。 “陛下!” “乌孙之国并无派遣使者前来。” 典客近前深深一礼。 那些小国的身份审核,都是自己一个个过的,都有什么小国前来,典客心中一清二楚。 此次大秦庙朝立下,问询前来的大都是一些小国,大都如楼兰这般的,虽有一二强大的,也不过甲兵万人左右。 根本也不算什么。 乌孙之国,典客知晓,是河西两郡旁边一个强大的异邦之国,控弦之士一二十万,称得上强大。 然而,此次,并未前来。 “乌孙之国。” “它的位置,朕没有记错的话,是在张掖郡西侧临近处,楼兰之国更在乌孙之西。” “楼兰之国不远千里,前来朝觐于朕。” “乌孙之国何也?” “是轻视大秦乎?” 始皇帝嬴政丹凤之眸悄然眯起。 不怕都不来,就怕有的来,有的不来。 还在乌孙之国西侧的楼兰国都派遣使者前来,乌孙之国为何不来?难道数年前皇弟一战击溃月氏之国,并未令四方满意生出畏惧之心? “陛下!” “臣……暂未知晓。” 典客惶恐,连忙深深一礼,自己执掌大秦同诸侯国的邦交朝觐之事,奈何诸夏间的诸侯国都不在了。 现在自己能够处理的唯有异邦之国。 这也是能够彰显自己存在性的事情。 乌孙之国! 其实自己也在疑惑,连乌孙之国西侧的一个个小国都有前来,它身为强大之国,难以以为有了凭借,可以轻视大秦? “楼兰使者自西域前来,可有知晓?” 始皇帝嬴政自帝座起身,缓缓踱步于高台,俯视下方的楼兰国使臣,虽言语如旧,此刻平添威严霸道。 更有一缕缕压抑的气息。 “始皇帝陛下!” “下邦小国东进大秦,途径乌孙之国,有闻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或许于此有关。” “具体为何,却不甚明了。” 领头的楼兰国红衣祭祀女子古礼落下,有感大殿内的压抑气息,心神震颤,连忙缓缓道。 “匈奴!” “左右贤王入乌孙。” “河西两郡军务,近年来为李信所管辖,他为何没有消息传来?” 匈奴! 对于这个名字,嬴政不陌生。 自己率领大秦百万甲兵,东出扫灭诸国,而北方胡族匈奴也率领数十万控弦之士,一统整个草原部落。 燕国北方的东胡族人,都被匈奴吞并。 如今又派遣左右贤王入乌孙? 左右贤王,地位上等同于大秦的相邦、上将军之属,位高权重。 语落,大殿之内,一时间,并无声音回应。 兴乐宫召见异邦小国朝觐,足够了。 至于使用章台宫、咸阳正宫,它们的资格还不够,连相邦等国府之人都未有前来,嬴政也只是兴趣多了一丝。 如今,情况似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陛下。” “玄清以为,匈奴应该有这个心思。” “相对于诸夏对于河西之地西域诸国的沟通,匈奴之人更在诸夏之前,尤其春秋以来,诸夏自顾不暇。” “数百年来,匈奴一直对西域诸国有威胁强压之意,稍有不慎,便是有灭国之举,数年前,匈奴连通月氏,便是一个例子。” “那一战,非大秦将士奋力拦阻,陇西、北地郡堪忧。” “且……,匈奴向来有南侵之意,三代以来,蛮荒胡族侵扰不断,已然为先。” “零散的匈奴已然如此,一统草原胡族的匈奴实力更为强大,也许左右贤王入乌孙,便是先机。” “否则,一个乌孙之国,还不足以令匈奴左右贤王齐至。” “李信统辖陇西、河西两郡军务,果然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却为李信失职,如果消息未有证实,那么……楼兰祭祀之语当有不臣。” 周清近前一礼。 似乎殿中,也只有自己的身份最为符合了。 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这等大事……周清不相信李信不会警觉,不会传来文书入咸阳。 天水商会那边……好似也没有相应的消息传来。 说着,周清将目光落在殿中这位楼兰国的女祭司身上,那么,她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说假话? 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区区楼兰,在大秦铁骑面前,翻手可灭! 真话? 楼兰之国在乌孙的影响力,还没有天水商会强大!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楼兰古宝 “嗯?” 始皇帝嬴政与有所感,李信祖籍陇西,算得上老秦人一体,当年入咸阳宫,便是被自己带在身边。 而后外放入军中。 虽有攻楚之危局,终究有赵佗等人拼力,挽回不少损失,那一战,是李信冒进所至。 其后……被自己调往陇西,总管督辖陇西军事,辖制河西两郡的军务。 近年来许多事情处理的都不错,扫灭六国后,也被自己封为高爵,果然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 李信应该不会不知道。 而且河西两郡那里也有别的渠道,他们都没有上呈文书讯息,莫不是眼前这个楼兰女祭司欺骗自己? 闻皇弟之语,视线亦是落在那女祭司身上。 “下邦小国,如何敢欺骗始皇帝陛下。” “匈奴左右贤王却是入乌孙之国,此消息是乌孙国王的一位阏氏所秘传。” “那位阏氏,是楼兰国女,因数年前,乌孙国王令西域诸国进献女子,因而入乌孙王宫。” 一瞬间。 整个恢宏旷大的殿阁内,顿生无尽压力,一道力量来至于殿前上首那位大秦始皇帝陛下。 一位来至于旁侧不远处的那位大秦郡侯,虽未直视那位郡侯之人,可入咸阳多日,大秦咸阳的尊贵之人有所耳闻。 庙朝之上,除却始皇帝陛下以外,便是那位郡侯了。 武真郡侯! 玄清子! 始皇帝陛下异母弟,血脉尊贵,身份尊贵,大秦之内,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其人还是多年前率兵攻破月氏、匈奴二十万联军的大秦主将,进而率兵将月氏之国灭掉,威风传荡西域诸国。 据闻,是一位很年轻的郡侯,一言一语,在整个秦国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乌孙国王的阏氏?” “好端端的,她传递这则消息于你等如何?” 周清身躯微侧,看向那位衣着火红披风的楼兰祭祀,神通之力,在兴乐宫殿内,运转不利。 虽运转不利,有些东西还是可以肯定的,这位楼兰祭祀说的倒是不为假话。 “这……,这只是常事。” “阏氏在乌孙王宫,常常传递一些秘密消息,或是乌孙国王兴兵于诸国,楼兰可做好准备。” “或是乌孙国王使人至诸国,宣告进献女子、财货之事。” “阏氏所语,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王宫,并未大张旗鼓,秘密停留数日,便离去了。” 女祭司双手合抱身前,深深一礼。 那位阏氏常常传递消息出来,并不是什么秘密,不仅仅是楼兰的国女,还有王宫中的其余诸国女子。 楼兰毕竟小国,提前知晓消息,也能够提前做好准备,以免见恶于乌孙国,兵戈加身,那非女王所希望见到。 “是否为真,是否为假,数日之后,朕自有分辨。” “尔等不远千里前来朝觐,朕心甚悦。” “典客,好生安顿,着有司给予赏赐。” 始皇帝嬴政没有多言,单凭此人一面之词,不足以有更深的判断,快马入陇西,自有消息传来。 不过,先前一见异邦小国的兴趣也没有了。 区区小国寡民,土地贫瘠,且无太大产出,也就此行送来的十对美玉尚可,其余宝石诸般,并不稀奇。 倒是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此事有些意思。 乌孙之国控弦之士二十万,足以威慑西域诸国,好端端的此刻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 若说是小事? 绝对不可能! 若说以谋西域? 亦是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喏!” 典客明悟,又是一礼,准备将这些楼兰小国之人带下去。 “不着急。” “本侯还有几个问题要询问这位楼兰女祭司。” 周清脚步微动,对着典客摆摆手。 “是,郡侯!” 典客颔首,又是一礼落下。 庙朝上下,也只有郡侯有这般威仪了。 “抬起头来,能够会说大秦雅言,可见你还是用心的。” “何名?” 今日在兴乐宫遇到楼兰国的使者,还真是出乎周清的预料,既然遇到了,那有些话题还是可以说说的。 “楼兰祭祀娜喀丽见过大秦武真郡侯!” 楼兰古礼落下,娜喀丽秀首抬起,明眸看向面前的这位郡侯,顺而,一丝亮光闪烁。 这位大秦郡侯果然是年轻至极! 仅仅看过去,都觉一缕别样的压力扑面而来,心神颤动。 “本侯曾在一卷古籍上阅览,有闻西方有楼兰之国,国内有不老之泉,时常饮用,可延年益寿。” “更有上古传下来的宝物——女神之泪,可是为真?” 这位楼兰的女祭祀身上,有奇特之力,不为诸夏百家的炼气修行,到时候有些像儒家养浩然正气一般的修炼灵觉。 灵觉之力不弱,比得上一位先天极高层次的武者了,虽不可驾驭天地元气,想来有秘法在身。 没有避讳什么,直言道。 始皇帝嬴政居于上首案后,正执笔写道什么,于皇弟的动作不以为意,倒是皇弟此语,……不老泉?女神之泪? 区区楼兰小国,还有这般宝物? 延年益寿的泉水? 世间有这般的泉水? “嗯?” “这……,郡侯所言……,的确为真。” “千年以前,楼兰国的先祖坐拥不老之泉,虽为不老之泉,却只是饮用令人康健许多,并无长生长寿之用。” “且泉水的涌出很少,能够饮用的寥寥无几,数百年前,楼兰已经没有不老之泉了。” “女神之泪……,是楼兰国世代相传的宝物,为大祭司保管,那是楼兰国开国就存在的宝物。” 娜喀丽灵动之眸豁然瞪大了许多,看向面前的大秦武真郡侯,其人之言……语落楼兰传承宝物。 本欲要否认,可迎着那位郡侯的目光,一时间,心神再次颤动,眉目低垂,无奈应下。 进而,心间深处,没来由的惊悸。 “哈哈哈,无需紧张。” “本侯又不是准备强夺楼兰之宝。” “娜喀丽,本侯记住你了,或许,将来本侯会游历西域诸国。” 周清摆摆手,有感娜喀丽的紧张,不在多言,自己也就是有些兴趣罢了。 说着,看向典客。 “楼兰使者,请!” 典客一礼,便是引领着楼兰国一行使者离开兴乐宫,归于西城使者行署内。 “火速将此密信传递于李信处,寡人要知道匈奴、乌孙之国最新的动静!” “这一封密信传递于蒙恬处,令其加紧操练黄金火骑兵,贯通燕赵之地的长城,速速加快。” 始皇帝嬴政将执笔写就的两封密信加盖火泥,递至身边的一位近侍,无论匈奴是否有动静。 有些事情,谨慎些没有错误。 匈奴势大,一统整个草原诸部,左右贤王入乌孙之国,其心难料,大秦虽无惧,可……眼下的重点并非他们。 而是要盘整诸夏,稳定诸夏。 不过,若然胡族真的来犯,大秦铁骑无惧一切。 “不老之泉。” “女神之泪!” “楼兰之国果然有那些东西?” 看着近侍远去,始皇帝嬴政再次起身,语落刚才皇弟同楼兰祭祀之语上。 “那是中央学宫一部典籍记载的,玄清有感,刚才一问,不曾想,真的存在。” “西域诸国,相对于先前诸夏春秋诸国纷乱,亦是风华礼仪各异,乌孙之国此次未有使者前来,怕是其心难料。” “待诸夏安稳,当继续开拓河西两郡,变成河西四郡,六郡,八郡,眼下的西域诸国归于乌孙、西逃的月氏、匈奴威下。” “早晚生事!” 不知道女神之泪、不老之泉是否有岁月长河那般奇异,周清觉得自己还是有时间可以去一览的。 迎着上首皇兄目光,缓缓道。 “西域诸国,浮屠之国,安息之国,……。” “昊天之下,诸夏之外,大地上竟然还有那般诸侯小国,朕以为……郡侯所言甚是。” “如楼兰之国,国小民弱,土地贫瘠,民众不多,千年岁月,一如当初。” “在朕看来,其实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其余西域诸国也是一样。” 始皇帝嬴政自上首走下,初登王位之时,自己的目光只是局限于诸夏之地,只是局限于山东诸国。 现在……,大秦铁骑扫灭诸国,一统诸夏。 谁曾想,诸夏之外,还有那般无垠天地,浮屠孔雀之国,据消息记载,便是明耀不逊色如今的大秦。 国民数千万,甲兵百万,亦是强大! 北方的胡族如今一统,控弦之士超过三四十万,自大周以来,胡族未有如此之盛。 而西域诸国,便是与之相连的地域。 匈奴若然掌控西域诸国,无疑于有一股庞大助力,大秦河西之地,面临强大的威胁。 楼兰之国、龟兹之国……纷纷前来,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意味着西域诸国其实心不一。 心不一,就代表着大有可为。 欲要汇合其力,唯有合纵连横! 说起来,盖聂先生近月来,在咸阳闲逸不少,也许……也该鬼谷传人大放异彩了。 胡族的麻烦,早晚要给予解决。 而欲要解决北方胡族,似乎……西域诸国的问题要率先定下。 “西域诸国,依靠贫瘠荒漠绿地生存,千年不休,风华停滞,果然沐浴诸夏风华,也是一件乐事。”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合纵连横 周清觉得皇兄此语说的很对。 西域诸国! 的确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区区小国能够做什么? 民众的生活如何? 礼仪风华如何? 一个个小国汇聚在弹丸之地,美其名曰为小国,实则宛若上古一个个部族。 风华不显! 一则,面对匈奴,必须要解决西域诸国的事情,尤其是乌孙之国,其国之力不弱。 欲要对抗,起码要分走大秦铁骑十万以上。 二则,为长远谋划,诸夏同西域诸国的商道其实自穆公称霸西戎后,就开始了。 那是一条条富饶的商道,果然经营西域,绝对可以获取颇大的财力、物力。 三则,为诸夏拓展计,诸夏从来都是变化的,礼仪之大谓之夏,服章之美谓之华。 而今的昊天之下,一切的规则秩序同岁月长河不同,如今多占据一些,就可以多为后人留下一些。 …… “哈哈哈,郡侯知朕之心。” “蒙毅,自今日起,你负责收拢汇聚西域诸国大小要事,以备它日之用。” 始皇帝嬴政大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喏!” 长史蒙毅一礼,待在陛下身边甚久,对于始皇帝陛下之心自然了解一些。 “陛下,这是中央学宫关于文字改制的成果。” “木盒内为诸夏常用字的范本,还有剩余的数万文字,正在加紧改制。” “明岁初,全部功成不难。” “陛下早日提过想要一观,故而今日便带来了。” 周清将此行随身携带入兴乐宫的一只长条木盒托起,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一摞子精细纸张,很适合书录文字所用。 “这就是……学宫那边传了许久的方块文字。” “朕本想要早些一观,可终究忍住了,哈哈,郡侯今日带来了,自当好好一观。” 始皇帝嬴政闻此,来了兴致。 文字制式的变革,自己一直都放在心上,诸夏文字归一,会省去许多麻烦。 果然让诸国旧地之人继续使用旧地文字,大秦一统诸夏还有什么意义? 说着,伸手从木盒内取出一张白皙的纸,触感极好,将其打开,入眼处,均是一枚枚三寸大小的方块文字。 “这就是方块文字!” 对于学宫那里传来的方块文字,嬴政早就知晓,而且听闻和隶书有些相似,却又承袭太史籀文。 “上古传下来的文字,象形意味居多,仿造万物形体,如水波之形居多。” “郡侯所变化的这种文字,少了水波之纹理的形体,多了几分纵横规矩。” “笔画也少了许多,可大致形体仍存,强化不少表意。” “嗯,这是变化之后的——安字吧。” “取屋下女子之形,虽无双人,表意明显,屋内女子长裙曳地,象形存留。” “朕喜欢这种文字,一笔一划,规矩方正,如同大秦法治,就该如此,法章律例明确,才有大秦之盛。” “程邈的隶书更为简化许多,却象形失去不少,也许文字越简单越方便使用。” “可文字本身的象形表意万万不能缺少,否则……文字就失去它原本的面目了。” 方块文字! 始皇帝心中有些预料,因为程邈的隶书,自己见过,皇弟带来的这份改制文字。 有些相似,却又紧靠太史籀文许多,更加符合自己的要求。 视线从一枚枚字体上掠过,不住颔首。 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弱化象形,加强表意,诸般齐备,方便记录,就足够了。 精通太史籀文者,习练这等方块文字,当不难。 至于隶书那更为简练的文字,虽好……闲暇使用就行了,若说文字之妙,手中纸张上的更好。 “甚好。” “此事交由郡侯负责,朕一直放心的。” “看来从今日起,朕也要习练这种文字了。” “蒙毅,你为长史,先行习练吧,待今夜朕批阅奏书完毕,再行习练。” 始皇帝嬴政再次赞语。 这种文字的确符合自己之心,合自己之意。 若要习练的话,倒也不难,常用的数千文字,十天左右就可完毕了,说着,又看向蒙毅。 “喏!” 蒙毅将那只木盒双手接过,放在一侧的案上,准备先行誊抄下来,归去府中,再行细细习练。 习练崭新的文字,那似乎……还是自己小时候要做的事情,现在又要开始了。 “郡侯,有闻学宫那里对于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仍有争论?” 始皇帝嬴政双手背负身后,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却有争论,不过,有督察使在,并未影响学宫的整体氛围。” “说来,今日刚成君还亲自找来,于玄清一论。” 周清颔首。 若是没有督察使,此刻的学宫怕是已经乱套了,有督察使在,一切都控制在合理的程度。 就算遇到别有用心之人,也翻不起什么花样。 “刚成君?” “当年文信候把持朝政,其人出力不少,虽无大功,也无大过,如今也来掺和了。” “此事……任由他们探讨吧。” “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宗室之内,连日来,也有族老多次前来,其意不言自明。” “相邦所语当无私心,其余人不可知。” “宗室族老也有此语,看来咸阳内、诸夏间有许多人希望封国诸侯。” “许多人都希望啊。” 始皇帝嬴政神容不自觉的肃然许多。 国政制式,本就是需要抉择。 然而,如今咸阳内外明里暗里都有这种氛围,却非自己想要的了,都想要封国诸侯? 意欲何为? 燕地! 齐鲁! 南楚! 江南! 远离关中咸阳,意欲何为? 有些人所想,自己很清楚。 周清在旁,没有多言,对于皇兄的性情,还是了解的,咸阳内外的这种氛围越是广,反而越容易引起皇兄的逆反心理。 “数年来,郡侯坐镇南郡,总管督辖四郡有功,尤其为四郡一体制定的拓展谋划,足以四郡使用数十年了。” “果然谋划有成,则四郡纵不为南阳郡之地富饶,也不会和如今一般贫瘠。” “相邦之忧,朕知晓,山东诸国的复辟之力多在燕地、齐鲁、江东之地。” “郡侯可有意再领重任?” 始皇帝嬴政说道四郡之事,近年来,四郡之地的数据自己都看了,无论是民力的增长,还是税收的增加,还是粮食的增产。 都相当快。 那已经表明皇弟的治理能力,当然,对于这一点自己从未怀疑过,宗族虽多,可尽心可用、大用的不多。 能够委以重任的更是不多,皇弟一直是自己的首选,所以,无论是军事军务,还是民政要务,自己都给予极大的权限。 效果,一直出乎自己预料。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万叶飞花 “再领重任?” “陛下欲要让玄清在燕地、齐鲁,或者南楚、江南之地,以为坐镇督辖?” 迎着皇兄看过来的希冀神态,周清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皇兄提到四郡一体的谋划,又准备委以自己重任,无疑是让自己坐镇其它地方。 诸夏间,合适的地方,也就燕地、齐鲁那些。 “如何?” 始皇帝嬴政微微笑道。 殿阁之内,旁侧刚收录好木盒文字的蒙恬也是一怔,陛下欲要让武真郡侯领众人。 督辖其余要地! 这……虽非封国诸侯,却更盛诸侯。 无论是燕地、齐鲁、南楚……,都是相当大的土地,陛下此举,当也是为长远安稳计谋。 相邦封国诸侯论,终究为陛下记在心上。 那些地方偏远,纵然为郡县,一时半刻,也难以将大秦法治彻底贯彻。 果然有得力之人坐镇,镇压宵小,待郡县法治一一落下,诸夏会更加安稳。 郡侯! 荣耀非常人可及。 “庙堂文武齐聚,大才甚多。” “陛下可以派遣得力之人,坐镇郡县,行法治,真真正正一天下!” 周清亦是一笑,拱手一礼。 对于那般事……,自己说实话,并无太大兴趣。 “郡侯果然不欲同朕携手整治诸夏?” 嬴政摇摇头。 轻叹道,庙堂之上,大才自然不少,也足以前往一个个郡县坐镇,可……相邦之言,不无道理。 若然复辟之力生事,咸阳甚远,很难给于及时有力的处理,若是有皇弟督辖那般地域,便可顺势而动。 同时,也不仅仅是复辟之力,当年诸国仍存的时候,大秦就未曾惧怕,区区沦亡之人,又有何惧! 乃是从四郡一体,一叶之秋。 皇弟知自己之心,可以最好最快的将大秦意志贯彻诸夏各个角落。 “果然郡侯应允。” “那么……,朕也应允郡侯一件事,道者分教开宗的事宜由郡侯全权负责,只要在大秦法治之内,郡侯随心施为。” “如何?” 感知皇弟推辞之意,始皇帝嬴政踱步走向厅殿之前,看向大殿之外的浩瀚虚空。 皇弟如今才二十余岁,又是修行之人,寿元极长,就这般离开咸阳,不理会咸阳之事,着实可惜。 大秦开国,庙朝立下,变革新路,那是一条崭新的道路,自己对于前方都有些看不透。 一人而行,着实艰难。 当年自己就曾想要韩非入秦,希冀对方可以摒弃家国血脉,同自己一起创造崭新的诸夏。 奈何,韩非先生家国血脉牵挂己身。 皇弟之才,不逊色韩非,尤其是大政方略上,每一次和皇弟相谈,都受益良多。 真真受益良多。 可惜,皇弟一身无牵无挂,若然有姻亲落下,有子嗣落下,自己可给予大量封赏,留下皇弟。 偏生没有。 财货? 皇弟不缺,天水商会每一岁都有大量的税金上缴,且天水商会每一岁还在河西两郡投入甚多。 美人? 皇弟身边尽皆绝色,丽儿曾挑选诸国进献之美女送给皇弟,却没有太大用处。 权势? 皇弟似乎不在乎,四郡一体的时候,权力直接下放至政事堂,自己逍遥一心。 ……不,近来若说皇弟所求,还真有一件事。 分教开宗! 道者的分教开宗,看样子,皇弟应该是上心的,为此都书录了不少章程。 具体是一个什么内容,倒也不难理解。 分教开宗! 道者从此融入世俗之中,将属于道者的智慧典籍诠释于诸夏人,但有所得,可以修行。 传扬天地自然之道,融入神仙方术,以求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是追寻道的过程。 那是一种……独特的理念。 有闻……浮屠之人入秦,也是为此。 说来,那些浮屠之人的使者也在行署之中,倒是还没有见过,想来典客那边的安排还没到。 那位浮屠的世尊也是一位如同道家祖师的大智慧之人。 诸般种种,皇弟都不缺少。 唯有近来的这件分教开宗之事了。 “分教开宗?” “哈哈哈,陛下此言……实在是……让玄清无法。” 周清闻此,先是一怔,而后无奈笑道。 万万想不到,皇兄竟然会有此语。 分教开宗。 不错,自一天下大朝会之后,自己便是和皇兄说过道者分教开宗的事情。 皇兄自然没有反驳,简单问了问,便是让自己抉择便可,一切不违大秦法治就可施为。 周清自是欣然,违不违法大秦法治,自己当然知晓,比起岁月长河浮屠之道所为。 周清觉得,浮屠之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不曾想,现在皇兄竟然拿着这件事……“威胁”自己领重任,督辖重地。 “于我坐镇南楚、江南吧。” 数息之后,周清给了一个答复。 “可!” 始皇帝嬴政没有多言,可神容之上,已然笑意满满。 南楚、江南多贫瘠,皇弟如此抉择,自己还有何言? “郡侯所举荐的那个叶腾,朕这几日也有召见,觉得很是不错。” “若是放在咸阳之内为官,颇为有些可惜,那是一位实干之才,同李斯又有不同。” “尤其是通晓文武两道,朕以为很适合放在燕地。” “就是……是否委屈他了,他的爵位已经很高,果然继续为郡守,于制不合。” 叶腾! 嬴政多年前就知道这个人,其人是南阳郡的郡守,而后顺从皇弟之言,献上南阳之地六百里。 当时就加封内史九卿之职了,后来又委任他为南阳郡郡守,以为重任。 那个时候,南阳郡面临魏国、楚国边界,局势无需说,然……叶腾做的很好。 无论是对于魏国、楚国的应对,还是对于后续蓝田大营大军的处理,相当出色。 按理说,南阳郡郡守之后,应该归于咸阳为高官显爵,正逢自己派遣皇弟总管督辖四郡要务。 须得有能人助力,便是派遣叶腾前往了,想来他也明悟自己之意,虽为南郡郡守,做的事情直接笼罩四郡。 一天下大封,已然为大良造的高爵,若是在为一郡守,的确委屈甚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 可叶腾之才,着实难得。 “何有委屈?” “叶腾此人,玄清还是知晓的。” “此人果然坐镇燕地辽东,玄清以为,十年之后,一个关内侯的位置还是足可胜任的。” 周清轻笑道。 叶腾之才,自己一清二楚,就是放在庙朝之中,也绝对是达到重臣的水准。 或许大略之上,不如王绾、李斯他们,可只要稍加历练,便会有所得。 叶腾现在为大良造高爵,位列十六等爵位。 其上便是驷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四等爵位,如今开国庙朝立下,若无大功,叶腾此生难以封侯。 若然与之十年之后,侯爵之位,何有不成? 且,十年之后,这个关内侯的爵位,足可落在叶腾身上。 “关内侯!” “朕以为然。” 始皇帝嬴政颔首,手握二柄,权势在握,为人臣者,自然希冀得高爵、高官。 叶腾已经屡屡为郡守,接下来继续为郡守,或许不是一个好的例子,对于其它臣子来讲,亦不是一个好的例子。 有皇弟此言,叶腾……自己记住他了。 …… …… “见过武真郡侯!” “前辈!” 在兴乐宫内没有停留太久,待了一个时辰左右,便是离去了。 刚出宫门未久,便是两道流光由远而近奔来,感知其气息,周清为之驻足。 “你们的速度倒是挺快。” “何事?” 是阴阳家的大司命、少司命两个人,似乎是阴阳家传承的缘故,对于二人,自己早就认识。 如今一晃十年,二人形体样貌并未有太大变化,尤其是小衣,所修《九宫万化》,无尽蓬勃生机流转。 大司命所修《九宫御灵》,颇有一丝万物寂灭的味道,却也是神容未有大改,倒是浑身上下的气息越发纯熟了。 “东君大人相邀!” 大司命阴阳道礼。 “哦,莫不是本侯想要的东西来了?” 周清近前一步,行至小衣跟前,论年岁……比起晓梦还要大些,然……此刻看上去,似乎年岁不若晓梦。 还是宛若少女的体态,倒是一双紫色明眸越发深邃许多,屈指一点……落在少司命的眉心正中。 呼吸之后,感知归体。 “阴阳两生,万叶飞花,少司命一脉的修行,终究有些残缺。” “九宫神都的修行都是一样,待你……化神巅峰的时候,前来问道本侯。” 口中不住轻语,多日之前,自己曾说过,想要自己手中的七宿之力,阴阳家得有诚意。 如今过了这些天,应该东西到了。 否则,好端端的,东君不会邀请自己的。 同时,又迎着小衣看过来的目光深深道,亦是扫了大司命一眼,神都九宫的修行,天然缺陷。 乃是人为,不是自生。 欲要弥补,倒也简单,要么有修为极其高深的修者,直接将其修正,要么有天材地宝,直接炼化,补足缺陷。 以小衣此刻的状态,修炼至化神巅峰之前,不存在任何问题,待修炼至化神巅峰的时候,再服用一株千年雪莲,足可三元无垢,以窥玄关。 “是,前辈!” 盛夏时日,身着浅紫色的薄纱裙衫,丝带随风,踏步紫色高靴,长袜过膝,万物植株的纹理烙印其上。 背负万化图腾,白色的面纱遮掩,紫色明眸山所亮光,亦是阴阳道礼,灵觉传音。 少司命一脉的修行,未入玄关,难以开口。 欲要破入玄关,非有大机缘。 “至于你的修行,东君会助力你的。” “走吧,看看你们的东君大人给本侯带了什么好东西。” 有感身侧大司命的钦羡神态,周清也是笑道,阴阳家内,自己独宠少司命,并非秘密。 “果然蒙郡侯指点,当为昊天垂怜。” 大司命不掩饰自己的钦羡,多年来,也得了武真郡侯几次指点,每一次指点,都颇有所得。 尤其是大司命一脉的阴阳合气手印,纯正无误的修行,当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异样,双手也如同正常人一般。 自己却初始修炼的双手漆黑如墨,诡异纹理弥漫,阴阳二气的运转略有迥异。 后来得郡侯指点,阴阳顺行,合气手印突飞猛进,双手上的麻烦也为之不存。 东君大人的修为虽高,想来同武真郡侯仍有不小的差距。 “哈哈哈,东皇太一即将与道合真,就是没有本侯,他也会尽力为你等重塑修行的。” 周清大笑。 让自己指点,自然可以。 前提是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情,诸夏间,能够让自己提起心思指点的,已经不多了。 “最近和小灵相见如何?” 咸阳宫内,眼下小衣和小灵都在,也是一个不错的机缘。 虽然小灵的道名改了,周清还是觉得小灵的名字亲切些,看向身侧随行的小衣,笑语落下。 “很好。” 天籁之音传荡,话语听得出,小衣也是欢喜的。 “你们兄妹两个此生注定和天道有缘。” “月神,已经离开了咸阳宫?” 二人都纷纷踏足化神,明悟道阴阳的初始玄妙,尘世间的许多东西自然看开了不少。 相见既是欢乐,分开也是欢乐。 小灵注定为天宗下一任掌门,小衣……传承神都九宫,无论如何,她将来都会破入玄关的。 对着从身边行过的兵士摆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踏步间,很快行至阴阳家所在的咸阳宫厅殿。 那里……,近距离之下,只有大日初生,并无太阴沉浮。 月神不在咸阳宫了? 周清还真不知道,月神于自己,属于可以忽视的存在。 虽常入咸阳宫,一身实力被压制的只剩下勉强玄关层次,灵觉施展都受到强大干扰。 也就神通运转,还算顺心。 尤其是……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咸阳宫这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国运! 国势! …… 并未虚无缥缈。 “月神大人,已经在三日之前离开了咸阳宫,归于神都九宫,闭关修行。” 大司命应道。 “东皇太一堪破与道合真,阴阳家神都九宫都将受益。” “祭祀一脉,自人皇轩辕氏开始,传承至今,自有玄妙。” “阳滋公主此刻也在殿中?” 周清轻轻颔首,根据自己对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了解,只要东皇太一安稳破入与道合真。 九宫神都都会受益。 对于东君来说,或许不显,而其余人,就不一样了,九宫神都天然一体,也不知道上古人皇、风后等人如何做到的。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和氏玉璧 “郡侯!” “自东君大人归于咸阳宫,阳滋公主便是常来修行,进益明显。” 大司命轻缓道。 阳滋公主的师尊是东君大人,自去岁东君大人离开咸阳后,虽说有月神大人指点阳滋公主。 可……看得出,似乎阳滋公主不太满意,前来阴阳家所处的偏殿次数都不多。 如今,东君大人归来,阳滋公主欣然,故而,前来的频次极多,且东君大人教导阳滋的时候,她们也在旁边,也受益极大。 终究东君大人已经破入玄关,对于阴阳家阴阳术的修行超越月神大人甚多甚多。 此行月神大人归于神都九宫,闻东君大人之言,应该会受到东皇阁下的亲自指点。 整个神都九宫,能够得东皇阁下亲自指点修行的人,屈指可数,三大护法肯定在列。 五行长老都差之不少,有闻云中君得了不少指点,自己和少司命二人多年来都是在东君大人、月神大人指点修行的。 当然,也足够了。 “叔父!” 诺大的咸阳王宫之内,阴阳家所在的宫殿与玄清宫彼此相隔甚远,遥相呼应,一左一右,以成阴阳。 这里……周清来的次数不算少,没有什么稀奇,不外上下里外都有属于阴阳家独有的痕迹罢了。 直入殿阁深处,踏步正殿,空寂悠远,神秘莫测,阴阳道韵十足,较之玄清宫的表象好了不少。 接下来分教开宗,周清觉得阴阳家的这种风格还是可以借鉴的,毕竟阴阳家也算道者不是。 正殿之前,自有一处宽阔的高台,上面正有二人。 熟悉的二人。 “公主无需多礼,看来……东君归于咸阳,公主的修为还是进益不少的。” 看着身形凌空灵动下来的阳滋公主,周清微微一笑,阳滋如今先天的修为,在自己眼中没有任何秘密。 气息的微弱变化,都清晰可察。 “郡侯!” 暗金色的玄光闪烁,绝丽之姿,暗香幽动,着深蓝色的裙衫,长袖摇曳,脆音缓缓。 “听闻东君相邀,可是那些东西有了?” 看向东君,点点头。 “在下亲自回了巫山十二峰一趟,将那些秘藏取来,郡侯这边走。” “阳滋,你且自己修行片刻吧。” 东君焱妃周身晶莹玄光若隐若现,秀首轻颔,涉及昆仑隐秘,都是珍藏在阴阳家古殿深处。 整个阴阳家内,有权随意进出的,也就自己和东皇阁下。 为了七宿之力,些许昆仑之地的消息,不算什么,对着大少司命摆摆手,又语落阳滋公主。 “是!” 阳滋小脑袋点了点,并不叨扰。 东君是自己的师尊。 郡侯是自己的叔父。 身份上,都令自己必须以礼相待。 “东皇太一准备何时解决虞渊封印?” 随同东君焱妃走向正殿的一个方向,那里的走廊通向其它区域,大殿之内,寂静空旷,尤其较之殿外空明,平添三分幽暗。 伸手间,落在东君的婀娜腰肢上,距离大秦开国庙朝,也有一段时间了,从玄关破开合道。 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数日足以,并非三年五载,十年八载,感知东君的身躯微微一颤,不由笑道。 “郡侯当真是随性。” “如今已过申时,天色将晚,郡侯就留在这里如何?” “同郡侯交修阴阳,受益匪浅。” 东君焱妃并未挣扎,任由玄清子拦住自己的身躯,入咸阳以来,和玄清子交修多次。 比起己身独自一人修行所得,交修进益极大,连带着大日《羲阳》的感悟更深,大日领域更为纯练。 却是……《羲阳》所传至阳至刚,感悟虚空大日的初生明媚,道化其中一缕生机。 果然阳极阴生,化生少阴少阳,则可道阴阳大成,臻至虚空一体,大日领域也就大成了。 按照正常的修行,在虚空一体道阴阳大成之前,《羲阳》的每一次进益,都需要自己花费不少时日给予稳固。 催动阴阳二气,使之三元平稳无垢,进而才可进一步精进,却是入咸阳以来,《羲阳》进益有点快。 快的令东君觉得凭借己身修行,难以迅速将略有失衡的阴阳二气镇压,除非直接闭关,将其慢慢平稳。 要么,便是同玄清子交修阴阳,以其合道层次的力量,化去自己的阴阳二气失衡之险况。 于此,东君只觉得,修行进益极快是好事,然则,对自己而言,似乎非如此。 “哈哈哈,留在咸阳宫?” “咸阳宫这里可不是一处适合长时间修行的地方,你所修东君一脉的传承,在咸阳宫这里会受到压制的。” “不如,随本侯回府吧。” “不知为何,本侯现在觉得东君你甚有滋味,莫不是修炼了什么阴阳家传承的秘术,令本侯兴致大起。” “阴阳家传承向来神秘,本侯以为……这个可能性极大。” 周清朗声笑语,于左右清幽的宫殿来说,余韵绵延,手臂微微用力,将东君拦在怀中。 在咸阳宫修行? 随着大秦庙朝立下,这里的压力对于玄关修者乃是极强,东君精通阴阳家的祭祀一脉传承,应该知晓此事。 纵然性命交修一体,也会受到影响。 那股气息是笼罩整个咸阳王宫的。 轻嗅着那随风而来的馥郁幽香,单手随意探索着,自东君再次归于咸阳以来,周清的确有这种感觉。 同焰灵所修的天魔力场还不太一样,焰灵的的妩媚乃是骨子里流出来的,一举一动,自有万千风情。 这一次相见东君焱妃,却是一股别样的气息,仿若从虚空大日中明耀而出,很是诱人。 周清……很喜欢。 “秦国庙朝立下,自然有国势凝聚,接下来还需要镇压承载之物,以往大秦的王印、王玺不足以承担。” “国势!” “乃一国统辖之民群力所至,落于君主之身,昊天自有所感,待在咸阳宫内修行,的确受到极大的限制。” “不过参悟大日领域还是足够的。” “至于在下是否修炼了阴阳秘术,郡侯莫不有感?” 东君焱妃柔媚一语,咸阳宫内修行受到阻碍,自然清楚,可是阴阳家有秘法给予削弱。 只要不为强力施展玄关之妙,影响微乎其微。 若是待秦国的国势国运有了承载寄托之物,浑圆一体,以秦国现在之势,只会更强。 至于己身是否所修阴阳妙法,幻诱玄清子,东君只是抬首一笑,没有多言,单手轻压,止住玄清子那只手掌的向下探索。 “无论是否是阴阳秘术,本侯觉得这种秘术东君还是可以多多修炼的。” “王印王玺之事,这个可以有。” “咸阳宫内有随和二宝,随侯珠也就罢了,那块和氏璧本侯觉得就相当不错,自出世以来,就一直在诸国流走。” “待本侯改制文字有成,正合与之使用,昭告诸夏。” 阴阳秘术? 如口中所言,无论东君焱妃是否修炼了阴阳秘术,于与道合真的修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也造不成什么侵扰。 那股气息自己还是很喜欢的,闻东君所语国运国势之事,那自然存在,儒家孟轲子都言——吾善养浩然之气。 一人如此,一国自然也如此。 只是相对于一人的修炼可以独立自主,一国之运势却是会受到统辖之地的极大影响。 国泰民安,万民各归其位,国势自然极强。 反之,宛若春秋岁月以来的混乱,大周自身都难保,更是失去天子的尊严,和氏璧……也应该可以用了。 那块玉璧自己见过,的确不同凡响。 堪为诸夏罕见。 “这里便是在下亲自归于巫山取回的秘藏。” “都是原本,以表诚意。” 自正殿离去,行过走廊深处,略微一拐,便是进入一处空间略小的偏殿,同样的阴阳韵味十足。 东君一步踏出,周身暗金色的玄光涌动,行至偏殿内上首的一张木案跟前,指着木案上一个古朴的木箱子。 箱子体积不算很大,长约三尺有余,高约尺多,宽约二尺有余,素手轻抬,木箱为之打开。 “原本!” “的确很有诚意。” “这么多古物都是涉及昆仑的?” 周清亦是近前,一览那个木箱子,里面的确都是古物原本,自纸张出现以来,诸夏间的许多典籍,都快速换成纸质的了。 没有谁会和方便过不去。 这个木箱子里,都是一些古老的竹简、龟甲、羊皮……之物,抬手一招,便是一卷竹简入手。 观竹简上缠绕的线条,有的都已经枯败了,明显的岁月痕迹,心随意转,自动的沉浮于身前,徐徐展开。 上面是三代文字,于周清来说,造不成什么阻碍,自己还算是博学,将竹简上的文字一一阅览着。 “让少司命前来,替本侯誊抄一二。” 双眸闪烁亮光,将竹简上的一枚枚文字记下,这一卷文书是大商之国相土之王岁月初期,一位大祭司留下的。 是关于昆仑外围区域的记载。 根据上面的描述,昆仑外围比较蛮荒,异兽隐没其中,非能够驾驭长风的修者,难入昆仑深处。 竹简尾端,则是烙印了一幅古图,观其山脉形体……有点像陇西以南羌族的区域。 “郡侯慢慢阅览。” 东君焱妃颔首,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偏殿。 周清摆摆手,一步踏出,随意坐在上首案后,细细阅览起来,传承悠久,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起码,诸子百家中谁能够有这些东西? “前辈!” 将那卷竹简上的内容记下,放在一旁,又取出一张羊皮卷,平铺在木案上,细细一览。 刚阅览不到三分之一,便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走进。 “小衣,替本侯把这些东西抄录一遍。” 周清循声看去,小衣双手端着一直托盘落于旁侧的案上,笔墨纸砚尽皆备下。 “是,前辈。” 小衣点点头,顺着前辈手指的方向,双手万叶飞花,便是将那卷竹简摄至跟前。 己身行至案后,跪坐软毯之上,一手拉起浅紫色的长袖,一手执笔,蘸墨书录竹简上的文字。 灵觉笼罩,一枚枚一般无二的三代文字清晰的抄录在白皙的纸张上。 周清一笑,注意力复归面前的羊皮卷上,这卷东西记载的就有趣多了,是阴阳家在大夏之时的一位祭祀,修为入玄关,前往昆仑寻找机缘。 一路经过蚕丛之地,应为现在蜀山,进而西行入昆仑,乘风而行,见识诸般异兽,也见过不少天材地宝。 更有些许奇异之地记下。 “有趣!” “这处密地有玄关异兽守护,谷深幽冷,未可探之,不知道后来者是否有探索的。” “……” “……” 一件件古物,周清看得很慢,看着很细,灵觉运转,那一幅幅残图自动汇聚,彼此交错重叠,希冀可以重现一幅相对完整的古图。 小衣则是性情一般的坐于旁侧案后,静静的抄录前辈看过的一份份古物典籍,一一记载着。 浅白色的面纱遮颜,紫色星眸灵光涌动,时而有感前辈之言,好奇看过去,随即,又归于面前的案上。 东君焱妃没有前来,整个偏殿逐步趋于寂静所在。 “嗯?” “哪里来的婴孩哭声?” 周清正在细细阅览一份龟甲,那是大周初年传下来的,上面一枚枚象形文字留存,忽而,灵觉微动。 抬首看向偏殿一个方向。 与道合真,六识明锐,阴阳家所处这处咸阳王宫偏殿相距后宫很远,而且,自己并未听说皇兄最近诞下子嗣了。 “前辈!” “应该是东君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少司命却是抬首,紫色长发微微凌动,一双紫色纯净之眸看向前辈,停下手中动作,天籁传音。 “嗯?” “东君带回来的孩子?” “何意?” 周清略有狐疑,小衣所言东君带回来一个孩子,听此哭声,年岁当不大,莫不是幼儿? “前辈。” “东君大人近日从巫山归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那是一名稚女,资质根骨上佳,年岁却是不大,当是没有出生太久,养育在此处偏殿,时常带在身边。” 少司命了解的也不多,近年来,自己和大司命二人一直在洞庭蜃楼那里,巫山十二峰那里很少回去。 这一次随同东君大人前来咸阳,乃是随伺在东君大人麾下,以为修行,数日前,东君大人归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娃。 那女娃很得东君大人喜欢,其名——曦! 更多的,却是不知了,东君大人不喜欢她们问一些和修行无关的时间,也不喜欢她们问一些同阴阳家无关的事情? “哦,东君还有这般兴趣?”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一见曦女 周清奇异之。 东君真正年岁也就比自己大上六七岁的样子,以其现在的修为境界,也就一生刚刚开始罢了。 当然,落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 找寻弟子,以为阴阳家传承? 这般着急? 还找了一位婴孩? 何等婴孩能够入东君之眼? 不过,果然遇到资质根骨上佳的婴孩,以玄妙之力封锁体内的先天一点纯阳,足可大用。 自己当年就是受益良多。 “东君这是为下一任传承者做准备?” 周清又是一语落下。 少司命闻此,只是摇摇头,她们真的知道不多。 见状,周清又是轻笑,注意力再次落在面前的羊皮卷上,以观还有很多的昆仑讯息。 “那婴孩的哭声还未止住?” 视线落在面前羊皮卷上不过十多个呼吸,周清眉目一挑,不知为何,虽清静守心,那寂静殿阁深处的婴孩哭声,仍旧缭绕于心头。 奇异之。 从案后起身。 “前辈!” 少司命手上动作又是一滞,抬首看向前辈,天籁之音传荡,不知何事。 “去看看吧。” “区区一个婴孩,东君都止不住她的哭声。” “阴阳术都枉费修炼了。” 这个婴孩……似乎有些不一样,否则,如何能够声音牵引自己的清静之心,东君明明一道阴阳术就可以解决的麻烦。 “是,前辈!” 少司命看了看案上自己正在誊抄的文字,将笔落在架子上,也是起身,踏步间,出现在前辈身后。 循着那婴孩的哭声前往另一处偏殿所在。 “婴孩何名?” 在阴阳家所处的殿阁内,没有遇到任何的拦阻,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紫色玄光若隐若现。 东君会升起收弟子的心思? 着实奇异。 但……并非没有可能。 若是自己心血来潮,说不准也会收下一名弟子。 “其名为——曦!” 少司命应道。 “曦女!” “正合东君一脉传承。” 话语间,二人已然行至另一处偏殿入口,门前有两名年轻的阴阳家女弟子守护。 “嗯?” 观自己近前,两位阴阳家弟子只是一礼,并不打开殿门,周清双眸微微眯起。 正要多言,房门自动打开。 “请郡侯入内。” 东君那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郡侯,请!” 闻此,那守卫殿门前的两位阴阳家女弟子又是一礼,相迎武真郡侯入内,尽管武真郡侯身份很尊贵。 可……她们是东君一脉的弟子。 “本侯正阅览古籍古物,有感有婴孩哭声,片刻不止,故而前来。” 轻缓的步伐入此处房间,内部也有数名阴阳家女弟子,或是在外间准备婴孩喜玩之物。 或是在前往里间。 且……整个房间四处的布置,相当有着凡俗气息。 一边言语,一边徐徐走向里间,走过一扇屏风,便是看到里间的情景,东君焱妃正怀抱一个粉嫩玉琢的稚女,双手抚摸其背,不住宽慰着。 “叨扰郡侯了。” 东君轻柔笑道。 对于怀中的曦儿,自己可不舍得使用阴阳术令其安稳。 原本离开巫山十二峰的时候,并非带着曦儿,可……未几日,便是有些想念,且自己不在曦儿身边,总会有些担忧。 故而,趁着前往巫山取走阴阳秘藏的机会,连带着曦儿一柄前来了。 整个阴阳家内,知晓曦儿身份的只有自己和东皇阁下,至于神都九宫的一些人,要么已经去了。 要么被自己施展阴阳家抹去了记忆。 现在曦儿的身份,就是自己从凡俗带回来的婴孩。 “东君正值绝丽风华,也开始为阴阳家的传承操劳了?” 相对于外间,屏风后的这处房间深处,更为之……婴孩的气息十足,尤其是那种初生婴儿身上独有的气息。 看向东君焱妃,周清走了过去。 那与此同时,东君怀中那个婴孩也是抬起头,抬起可爱的小脑袋,一双纯净无瑕的眼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周清没来由心神一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 “咿呀!” 盛夏时日,小家伙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肚兜,外罩一袭浅浅的薄纱短衫,半长枯黄的发丝精细梳拢,一串精致的银饰梳之。 眉心垂下一颗黄豆大小的深蓝色宝石,可爱的眉目甚是有神,闪烁一双明亮之谋,张开小嘴,稚嫩之音流出。 “这个孩子!” “你在她身上施加了阴阳术?” 迎着那婴孩的纯真笑容,周清亦是微微一笑,看着那小家伙的小手伸出,抬手将其握住。 “咿呀!” “咿呀!” “……” 悄然间,被东君抱在怀中的这个婴孩欢喜起来了,嘴角流出一丝明显的弯弯笑意,另一只素白的小手也伸出。 朝向周清而去。 “哦?” 周清一笑,双手伸出,看着东君没有拦阻,便是将这个孩子抱在怀中,更是一股奇异感觉生出。 这个孩子……很亲近自己。 自己也喜欢这个孩子。 “这孩子天生根骨极佳,有阴阳术辅助,将来修行的会很顺利,玄关之前,或许不会受到阻碍。” “一如天宗的晓梦子。” 曦儿的身上自然有阴阳术封印。 阴阳家传承上古,自然有专门封印血脉气息的存在,上古以来,诸夏纷争不断,有部族为了斩草除根,便是创出此术。 其后,用处甚多。 只要玄清子不真正细细探察,是不会感知曦儿身上的气息,也就不可能知晓曦儿的身份。 然而,如今来看,那种源至于血脉深处的感应还存在。 “晓梦当年被师尊收入门下,身上的一缕先天纯阳玄阴几乎不存。” “这孩子……很好。” “本侯……很喜欢。” “曦!” “这个名很好。” 周清轻轻抱着怀中的曦女,这孩子……自己的确很喜欢,而且她也喜欢自己。 “能得郡侯喜欢。” “诸夏难得。” 东君嘴角轻轻扬起。 “哈哈哈。” “的确难得。” “诸夏间能入本侯眼界的太少太少,这孩子……眉宇精致,筋骨天然,长大之后,也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也是一个风姿绝代之人。” “相遇本侯,便是你的机缘。” “无论你是否为阴阳家的人。” 听着这婴孩清脆的声音,周清都隐约有一股回到当年稚子岁月的感觉,心随意转,眉心一道金色的太极虚影闪烁。 语落,直接迸出一束金色的光华,落入曦女的眉心。 这个孩子……自己喜欢。 足够了。 “这是一道不逊色本侯本源之力的奇妙之力。” “有此滋养她的先天纯阳玄阴,将来破入玄关,当不会有太大阻碍。” 那是一束纪数之力,非为本源之力,本源之力带着自己的本源气息,将来或许有损这孩子的修行。 而纪数之力造化万物,有无垠可能。 助力这孩子将来破开玄关,九层把握,除非这孩子将来不想要破关,只要她想要……,那么,就一定会破关! “咿呀!” 对于体内多出来的一丝力量,曦女仿若无感,对于面前这个抱住自己的人,他身上的气息,自己很喜欢。 偎依在他的怀中,口中不住低语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观此女,本侯也想要有子嗣了。” “东君可有这个兴趣?” 这种感觉非常好,以往云舒、弄玉她们相求子嗣的时候,周清并无太大感觉。 今日,却不同了。 怀抱着曦女,笑着看向东君。 “郡侯身边绝色甚多,在下如何僭越。” 东君焱妃亦是轻轻一笑。 有曦女足矣。 “哈哈哈。” “这孩子,本侯喜欢,接下来多带她去府上玩耍。” “今日……,本侯就在这里用膳了。” 双手将怀中的曦女抱起,顿时,又是一阵悦耳的稚嫩笑声传来,周清也是为之大笑。 “你等速去准备吧。” 东君焱妃闻此,亦是嫣然,看向里间的数位阴阳家弟子,吩咐着。 “是,东君大人!” 诸位弟子先后走出此处房间。 ****** “芊红,接下来你亲自出手,盘整一下南楚、江南的人手,同时将天水商会分出一支,调往岭南。” “不出意外,本侯接下来会坐镇南楚,整治江南。” “岁月不可知。” 值戌时,周清才乘坐车马归于府中。 任由雪儿、弄玉二人宽衣,周清念及一事,便是看向芊红,皇兄虽说要令自己镇守楚地、江南之地。 可……自己并无那个心思和精力,身边也就芊红最为合适了,她所修鬼谷纵横。 合当大用。 “公子要坐镇南楚、江南。” “这……,看来……陛下对于相邦之言,还是放在心上的。” 白芊红正整理着刚才阴阳家送来的一个木箱子之物,里面是涉及昆仑之地的讯息。 多是一些竹简、龟甲、羊皮卷……。 闻公子之言,念叨一声,美眸为之紫光闪耀。 “公子要坐镇楚地、江南!” “那里……较之四郡之地更为蛮荒吧?” 雪儿取过早就准备好的素色长衫,闻此,也是惊讶,随即……便是秀眉微蹙。 四郡之地,除却蜀郡以外,巴郡、南郡、黔中郡尽皆落后无比,如果不是公子坐镇四郡,整治四郡多年。 以四郡自身的拓展,怕是得有数十年、百年之力才能够达到那一步。 有些时候,没有那个心思,拓展会很慢很慢的。 而楚地、江南那边……自己也去过,淮水两岸还算完好,淮南之地便是差了许多。 江水两岸更是如此。 至于五岭之南,纯粹的百越蛮荒之地,丛林密布,水域沼泽,毒雾瘴气弥漫。 赵佗那里也来了不少消息,攻伐岭南的时候,那些百越之人其实不堪一击,主要百越之地的地形、气候最后复杂,反而成为秦军南下的拦路石。 若不是军中带有足够的医者,再加上五岭之渠的贯通,耗费的代价会超过先前十倍以上。 “蜀郡!” “南阳郡!” “也都非一开始就富庶无比了。” “坐镇南楚、江南,虽非本侯先前之意,也不无不可。” “倒是你们,要远离咸阳风华不少时日了。” 周清换上那件长衫,点了一下雪儿的眉心。 知道现在咸阳之地繁华的舒服之处了? “只要待在公子身边,哪里都是一样的。” 雪儿甜甜一笑。 “南楚、江南虽蛮荒,事情其实并不多。” “闲暇之时,本侯带着你们前往南海一观。” 江水两岸,江南之地,广袤无垠,周清自然知晓那里有多大,堪为半个诸夏,也不多承让。 既然接下来皇兄让自己坐镇那里。 那么……岁月长河中关于江南之地的开发,或许现在就可以开始。 不知道那种一岁三熟的五谷现在如何? 根据岁月长河的讯息显示,在南海流域有生长。 若是能够找寻到那种谷物,估计江南之地会成为崭新的富庶之地,尽管这个时间会耗费很久。 “公子,奴家可是希望早一点去昆仑的。” “阴阳家送来的这些东西如何?” 焰灵姬也在翻阅那个大木箱内的一件件古物,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诸夏文字也有认识,三代古文尽管不精通,也可以粗略阅读。 快速一览大木箱内的一件件古物。 闻公子所言以观南海,不由出声,前往南海自然没有什么,前提……先去昆仑一趟。 找到更甚千年雪莲的天材地宝就好了。 “本侯并未阅览完毕。” “的确是自上古以来关于昆仑的诸多记载,也有记载密地,也有记载玄奇,也有记载异兽。” “昆仑之大,远超辽东不咸山。” “真要一一探索,没有数年、数十年是不可能的。” “明日起,你们将木箱内的东西一一阅览,一一留存记载,尤其是上面记载的古图。” 看向那个大木箱子,本以为东君不会让这个木箱子离开咸阳宫的,可今晚宴饮之后,她却是派人送了出来。 “公子,明日我便准备。” “按照当年四郡一体的规划,欲要拓展南楚、江南之地,水石之物也是少不了。” “道路畅通,一切才会往来顺畅。” 白芊红也是回应着,有着四郡之地的处理经验,受益不少,自己的确有不少人手留在江南。 至于抽调天水商会那边的人手,当是引入商贾之力,商贾逐利,才能够带来大量的财货。 大量的财货会成为拓展江南的根基。 果然,道路畅通无阻,整个拓展的速度会提升很多很多,更别说……也有助于咸阳对于江南的助力。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儒道浩然 “你办事,本侯放心。” “尽可施为,但有所缺,咸阳这里不为拦阻,这一次坐镇南楚、江南之地,可能时间会很久。” 自云舒手中接过一盏茶水,轻呷一口。 身处郡侯这个位置,有些时候还是相当方便的,起码……在一些人力、物力、财力的调遣上。 “今日……,本侯在东君处,见到了一个孩子,一个数月大的稚女,本侯很是喜欢。” “本侯决意在江南留下子嗣。” 并未着急前往浴房,坐于旁边的一张软榻上,说道另外一件事。 “东君生的?” 焰灵姬表示好奇,手中拿着一块龟甲,左右打量着,看懂的地方不多,公子在东君那里见到一个女孩? 不由……第一感觉出现。 “……和公子您的?” 雪儿正在搭理公子刚宽衣换下来的衣服,有闻焰灵姐姐之言,精致的神容上,亦是惊异。 东君身边有了一个孩子? 东君生的? 和谁生的? 除却公子之外,也不可能有别人啊! 难道真的和公子诞下子嗣了? 不会吧。 不太可能吧! 瞬间,整个偏厅内,一道道明眸目光汇聚,落在一处,彼此相视一眼,尽皆想要知晓这个答案。 “师兄,是你的?” 晓梦嘴角一撇,轻哼一声,很是有些不满。 虽然自己不喜欢孩子,可师兄喜欢的话,自己还是愿意的,自己更愿意第一个为师兄诞下孩子。 因为,自己现在的修为最高,玄关道阴阳,虚空一体,果然自己和师兄的血脉相连,诞下子嗣,绝对很好。 现在东君诞下了子嗣? 谁的? 除了师兄的,还能是谁的? “公子!” 焰灵姬顿时幽怨不已,早年间自己因为修炼火魅术不利,身体有损,后来经过公子扶乱反正,早已经身体康健,三元巅峰。 而且,自己跟在公子身边还是最早的之一。 现在……公子和东君有了子嗣? 实在是……不满。 雪儿、弄玉等人虽未言语,然……神色之间已然也是如此,谁不想要为公子诞下第一个子嗣。 第一个子嗣肯定最得公子看重。 竟然被一个阴阳家的夺去了。 实在是……东君焱妃过分了。 实在是过分了。 “你等想的倒是挺多。” “那孩子……身上并无本侯的气息,也无东君身上的气息,当不是东君的子嗣。” “更不是本侯的子嗣。” “本侯和东君性命交修的时候,并未在其体内留下真元,尽皆被本侯化去。” “那孩子是东君不知从何处搜寻来的,本侯很喜欢,名为曦女,过两日,东君会带她前来府中的。” 周清很是摇摇头。 每一次自己和东君交修的时候,一丝丝真阳都会被自己真元化去,并不可能有诞下子嗣的可能。 再说了,就算东君真有阴阳秘术,可以留存一二真阳,也没有那个必要,好端端留存一丝真阳,诞下子嗣? 图什么? 在那孩子身上,并未感知有什么血脉相连的气息。 “当真?” 焰灵姬狐疑道。 虽如此,可好端端的,以东君现在的年岁,根本不需要眼下就收下弟子,纪嫣然那种情况,是侥幸破关。 若无公子助力,纪嫣然破关也会艰难,能够破开关卡都说不准,故而才收下弟子。 东君没有那个必要。 “嘻嘻,公子若是喜欢子嗣,奴家为公子诞下十个八个,总可以挑选出最喜欢的一个。” 感知公子的神态,焰灵姬悠然一喜,笑语而出。 一步踏出,跪坐于公子身边,双手抬起,火魅柔光闪烁,落在公子身上,好生拿捏着。 “十个八个!” “那你也不用修炼了。” “对于那孩子,本侯的确喜欢。” 周清单手落在焰灵的脑袋上,就知道给自己捣乱。 还生十个八个,也不怕麻烦。 “东君那狐媚子,奴家一直觉得她居心不良。” “公子,若是她将来和公子为敌如何?” 公子似乎对于东君焱妃的评语一直不错,也帮过不少次,若非公子,东君破入玄关的时候,就身死了。 感知公子的抚摸,焰灵姬火焰明眸微微眯起。 “和师兄为敌,我就将她镇杀!” 晓梦替周清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小年纪,杀意倒是不小。” 周清不由笑语。 至于焰灵所言,东君将来和自己为敌? 那个场面,周清觉得还是可以思量思量的。 “公子,浴房那里已经备好了。” 不为东君和那孩子的纠缠,云舒近前一步。 “走吧。” “让师兄看看你杀意如何释放。” 周清伸手一抓,便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不远处的晓梦笼罩,虚空微震,晓梦整个人便是消失不见。 自软榻起身,一步踏出,亦是消失不见。 ****** “你等以为,嬴政会如何决断相邦王绾和廷尉李斯之策?” 秦灭六国,诸夏安稳。 南阳之地、南楚、齐鲁、燕赵……各有大军驻扎,诸国残留之地自是安稳,再加上无宵小作乱,整个诸夏间一片安详。 齐鲁之地。 虽有秦国大军纵横,终究相对于三晋之地、南楚之地,并无太大的战乱留下,尤其是临淄之前,并无强战。 整个齐鲁之地保留最完好的形态。 齐鲁之南,桑海一域,更是安稳中的安稳。 甚至于桑海之城直接进入繁华之境,外来之人众多,逃难于此的人众多,诸国在此的人更多。 桑海城外,半山深处,林荫幽静所在,雅韵缭绕不散,传承近百年的小圣贤庄承合安泰。 小圣贤庄! 一直都是儒家治学根基所在,欲要在小圣贤庄立足,首要便是学问,便是论道,果然有成,便可自成尊位。 一如现在小圣贤庄的许多须发洁白之老者,虽修为不显,然……地位尊崇,浩然纯正。 邵广晴! 子思一脉的真正新一代弟子领袖。 如果杨宽文没有在兰陵城身陨,或许此刻坐在房间尊位处的便是杨宽文,可惜……杨宽文死了。 邵广晴、谈直却便是迎上,接过子思一脉的传承大道,至于前段时间伏念师兄所要推举的两位当家之位。 直接落在张良张子房的身上。 并不有损子思一脉的内部尊位。 有些事情,做出来是一方面,真正的情况又是一方面。 “相邦王绾,制式根基在于秦国文信候吕不韦之法。” “廷尉李斯,制式根基在于荀师、韩非之法。” “而嬴政素来颇喜《韩非子》!” “在燕地、齐鲁、楚地、江南设立封国诸侯,难矣!” 一袭规矩的单薄儒袍着身,谈直却一礼,说道咸阳制式根基纷争,他们虽远在咸阳,许多事情知道的不比咸阳那边少。 甚至于他们还知晓一些更隐秘的人和事情。 “嬴政迟疑不绝,想来他也在权衡捭阖二人之策。” “最终选择哪一策,不好说。” 谈直却身边的一位年岁相仿儒者摇摇头,从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真正的策略定下,要等到再一次大朝会的开启。 嬴政真正的意图! 不清楚。 甚至于百家出动隐秘之力,请动刚成君蔡泽出动,询问于武真郡侯,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 武真郡侯都不知晓? 或许就算知晓了那个结果,对于武真郡侯也没有什么影响,嬴政落在其身的荣耀太大了。 是否封国诸侯,并无太大差别。 “子房以为呢?” 如云的素色长衫,束发而冠,邵广晴跪坐于上首的案后,视线一转,看向张良。 子思一脉弟子甚多,张良能够被他们推举为当家之位,自然有相当的水准,而且自己很欣赏他。 “师兄!” “子房以为,嬴政……当有很大可能落在郡县一体上。” “封国诸侯嬴政非不考虑,而是不想要考虑。” “否则,便没有大朝会上的迟疑。” “秦虽亡诸侯,并天下,诸夏却不安稳,秦国对于诸夏的统辖仍停留于铁血镇压。” “策略上,相邦王绾的封国诸侯最为安稳,果然于燕地、齐鲁、楚地封国诸侯,则可安抚诸夏诸国余力。” “待秦国对三晋之地统辖稳固,在对于齐鲁之地给予整治,无论如何,封国诸侯非嬴政所愿。” “就算采取相邦王绾之策,也不会长久,子房以为,嬴政当会直接摒弃封国诸侯,设立郡县,强行统辖诸地。” “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他手下有百万大军,文臣武将如云。” “嬴政有足够的自信直接设立郡县!” 浅绿色的长袍素雅,腰环玉带,俊逸非凡,在儒家待了数年,浑身上下,已然滚滚礼仪之风。 闻邵广晴师兄之言,拱手一礼,说道所想。 嬴政非不愿意采取相邦王绾封国诸侯,而是不想要麻烦。 他有信心应对可能会出现的一件件事情,有信心应对一切麻烦。 “嬴政!” “此人……,号曰始皇帝,群臣皆曰陛下,德兼三皇,功过五帝。” “实在是……有些狂妄!” 提及嬴政,张良身侧便是一人表达强烈的不满。 自秦国咸阳庙朝立下,大朝会开启以来,一则则消息流向小圣贤庄,嬴政不为秦王,登天子位,称始皇帝陛下。 言语间无视三皇五帝,自觉古往今来第一天子。 上古以来,何曾有君主这般狂妄? 数十年前,秦国便是野心勃勃,同齐国并称东西两帝,那个时候,还有诸国钳制。 现在一切外在钳制都没有了。 他不仅称了帝位。 还加了皇道尊位。 自称始皇帝尊位! “嬴政!” “论其之功,的确不逊色任何一位三皇五帝,至于礼仪德行,自有后世评说。” 邵广晴轻笑道。 这位师弟出身于楚地,秦国灭楚之后,屡屡谈事情,便是有不满之语,他们也都习惯了。 凭心而论,嬴政……算得上三代以来无人可比的天子了。 驾驭秦国,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就扫灭六国诸侯,让诸夏从战乱之世,归于安稳。 若是没有秦国所为,现在的诸夏还是诸国并举,战乱不断,诸国纷争不绝,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了。 换言之,嬴政此举,拯救了诸夏许多人。 且在一天下过程中,并无大争之世屠城灭国之举,虽有兵戈残暴,也是无法。 否则,如何一天下。 一国之力,统御诸夏。 诸夏一个诸侯都没有了。 这样的事情自上古以来,第一次出现。 他这样的功绩,无论如何评说,除却人皇轩辕氏以外,其余天子与之相比,功劳不显。 德行上! 不好说,若是嬴政能够将诸夏治理的很好,说不准史册上会留下他的光辉一笔。 若然诸夏再次混乱。 他……的德行会不显。 “果然郡县一体,其实我倒觉得对于儒家来讲,也是一个另外的机会。” 谈直却摆摆手,今日不是谈论嬴政的事情,当复归先前的话题。 儒家之所以会谈论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乃是秦国所行的法治,法家独尊,儒道不显。 若然齐鲁也设立一个个郡县,那么……儒家之学就很难起势了,若然封国诸侯,就是另一个场景。 易道有语,万物乾坤,封国诸侯对于儒家很好。 郡县一体,就未必不好。 “说说。” 邵广晴看将过去,点点头。 “无论接下来秦国采取如何的制式,单一的法家之道不足以治世。” “在大争之世、战乱之世,法家若然有成,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凝练诸侯国力,令国富民强。” “而现在,秦国需要的不是那些,而是统辖整个诸夏,那就需要怀柔,就需要礼仪,就需要规矩。” “观秦国在三晋之地那里的策略,可见一斑,名为一条条法章律例,实则内蕴百家之学。” “儒家之道也在其中。” “伏念师兄内圣外王,威德仁礼,亦是如此,虽为儒道真意,也是内涵百家精要。” “秦国立下郡县,儒家当有可为,却……不知晓具体如何!” 谈直却一口气说了很多。 郡县一体,也是儒家的机会。 根据秦国选拔才学之士的标准,接下来的儒家弟子又很大机会进入中央学宫,甚至于护国学宫。 就是不知道秦国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伏念师兄数日前有语,以儒家微末之力,助力秦国稳定齐鲁。” “还有便是准备待咸阳那里崭新的文字下来,直接颁布小圣贤庄,令诸弟子日常习练皆使用。” “师兄,当早有谋划……,嗯,紫语,你怎么来了?” 邵广晴叹道。 他们是儒家的人,身上有着儒家清晰的烙印。 面对诸夏变局,不得不细细思量任何一件从咸阳那里传来的讯息,墨家……已经彻底见恶秦国。 农家……不知抉择。 儒家在齐鲁待了很长的时间,他们有理由相信,秦国会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的。 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个是臣服。 另一个是反抗。 很明显,现在反抗就是如墨家那样的道路。 臣服? 并不耻辱。 传承不存才是真正的耻辱。 伏念师兄早已经看到那一步了,以不变应万变,存留儒家核心纲要,容纳秦国变局,拓展儒家将来。 不愧是一位位儒家前辈选定的掌门人,邵广晴正要继续言语,忽而,浩然有感,看向厅侧入口。 那里飘然走进一位身着浅紫色裙衫的娇娆明媚女子,手捧着茶托,款款入内。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剑道非攻 紫语! 是她的名字。 也是自己的妻,自己的良人! “广晴,我闲来无事,四处走动。” “刚才有消息从外面传来,楚南公前来小圣贤庄,故而,伏念掌门遣人前来,与之相迎,以为礼数。” “我便来知会你们了。” 迎着厅内诸人的目光,紫语浅浅笑道,徐徐上前,将手中的茶托至于旁侧的案上,说道一事。 “楚南公!” “他……他怎么会前来小圣贤庄,据闻此人同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有争锋,玄清子派人找寻他的下落多年。” “如今,怎会前来小圣贤庄?” “子房,你前往吧。” “楚南公乃阴阳家智者一脉名宿,更是当年大宗师邹衍的师弟,百家之中,位分极高。” 邵广晴点点头,看向张良。 “是,师兄!” 张良拱手一礼,自案后起身,又对着临近不远的紫语一语,转身离去。 “秦国在桑海是有眼线的,楚南公此次前来,怕是非好事吧?” 谈直却话锋一转,落在楚南公的身上。 此人,他们还是了解不少的。 因当年见恶于秦国武真郡侯,便是一直被追杀,一直在山东诸地行走,加上其人本身的修为,一直无事。 直到现在。 眼下,小圣贤庄正在关键时刻,若然被那位武真郡侯觉得儒家和楚南公纠缠,这就不妥了。 武真郡侯的份量,诸夏间……无须质疑。 “待会就知晓了。” 邵广晴自案后起身,具体的缘由,自己也不清楚。 “师兄,那我们也告退了。” 谈直却等人亦是起身,一礼落下。 涉及秦国咸阳的事情,已经谈论的差不多,虽不知道下一次大朝会的结果,应该和他们分析的差别不大。 更为具体的,则是看伏念掌门如何应对。 他才是如今儒家的真正掌门人。 兰陵城一战。 儒家八脉受损惨重,那就是代价。 而八脉付出的代价就是,伏念师兄的话语在儒家上下更有力量了,再加上伏念师兄修为的突飞猛进。 位尊明显。 “嗯。” 邵广晴摆摆手。 “广晴,这些日子你们一直在商讨秦国的事情,何必那般费心,不是有闻伏念掌门已经有了对策?” 紫语轻道。 话语间,捧着一杯茶水,递过去。 “伏念师兄虽有了对策。” “终究……有些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 “紫语,近来你不是和飞雪姑娘相聊甚欢?这几日怎么没有前往了?” 邵广晴摇头笑道,若是事情真的如紫语所言那般简单就好了。 伏念掌门站在大局上的对策,没有错误。 而往往许多大局,都是以牺牲小局为前提的,兰陵城一战,便是一个明显的先例。 杨宽文师兄,化神几近圆满,浩然纯正,有望玄关,就那般身陨于兰陵城。 颜岵师兄亦是才华出众,也是那般结局。 和紫语相识在临淄之城。 说来,她和秦国武真郡侯还是有些联系的,玄清子当年在诸国的势力于楚国设立天上人间。 紫语便是在其中,还是四姬之一。 同武真郡侯身边的白芊红、医家端木蓉、那位湘玉并称姊妹,后来……四姬离散,紫语在临淄行走。 彼此相遇,便是到了今日。 “飞雪姑娘进来修行有感,正在闭关,我并未叨扰。” 紫衣翩然,脆音缓缓。 “飞雪姑娘修行也有突破?” “看来荀师教导非凡,残剑已经在闭关破入玄关了,问题当不大。” “既是无聊,今日我陪你前往桑海城走一走如何?” 邵广晴轻饮茶水,行至妻子身边,飞雪姑娘也要修为突破了,的确难得,可惜,现在陉城书馆已经不在了。 “好呀。” 紫语欣然。 “哈哈,走吧。” “据说有间客栈又有了新的菜色,我们去尝尝。” 邵广晴看向厅外,那里的方向所在,便是桑海城。 …… …… “南公,天明便是在前方修行。” 束发冠带,儒袍着身,眉目有神,动静有力。 一行三五人,伏念在前,引领着道路,指着幽径深处,语落,看向身侧后的楚南公。 楚南公的突然来访,的确令小圣贤庄上下狐疑。 可对方值得小圣贤庄以礼相待,倒是对方前来小圣贤庄的目的有些奇特,在仁礼之堂,语论诸夏局势,顺而落在天明身上。 寻找天明? 南公和天明之间,并无纠缠吧? 伏念心中想着。 “今日,叨扰伏念掌门甚多。” 云纹素白的锦袍,披一缕青云坎肩,身材佝偻,手持阴阳木杖,须发洁白,长须随风摇曳。 虽如此,那苍老的神容上,双眸仍旧有神,小步迈动,单手轻捋长须,略有一丝歉意。 “南公何有此言?” “您与师尊数十年交好,伏念焉得忘记先辈遗泽。” “不知南公寻找天明所谓何事?天明自归于小圣贤庄,与外界并无纠缠,且……这孩子很好。” 天明。 伏念很喜欢这个孩子。 当年,他在自己身边受教数年,仅此一点,超越众多儒家弟子。 尤其天明对于诸子百家都有相当的感悟,年岁轻轻,更是迈入化神,放在儒家之内,也是最为顶尖的。 再加上燕国韩申的遗泽,小圣贤庄内,并无外人轻易叨扰天明修行。 “哈哈,只是一件小事。” “伏念掌门当知晓,因当年之事,老朽一身实力被玄清子打落境界,至今未有恢复。” “近来灵觉有感,当到了可以恢复往昔境界的时候了。” “机缘便是在天明身上。” 楚南公苍老的笑意流出,弥漫这处幽径两侧,虚空骄阳明耀,落下万道金光,透过层层拦阻,只剩下些许斑点。 “机缘在天明身上?” 伏念惊诧。 那件事虽隐秘,自己还是知道的,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感知,南公的气息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阴阳五行欲要浑圆,却又有阻碍。 可……天明和阴阳家又没有什么联系,如何会成为南公的机缘? 心中疑惑,没有多问。 …… …… “不知南公寻我所为何事?” 由着伏念先生所言,正在自己的小屋中阅览百家典籍的天明明悟那老者的身份来历。 楚南公。 楚国的智者,很有名气的一个人。 自己听过对方,却一直没有真正见到,这一次……见到真人了,的确和传闻中差不多。 是一位很有智慧的老者。 看着伏念先生离开小屋小厅,独留下自己和楚南公二人,天明一礼落下,疑问道出。 “好孩子。” “你的实力果然不错,已经踏足化神了,所修虽驳杂,却都能够兼并所长,很好的资质。” “老朽此次前来寻你,其实是为了一件事物。” “墨家的那件至尊武器非攻应该在你这里吧。” 楚南公颔下长须飘动,平静的眼眸陡升深邃之光,打量着面前的天明,不住赞叹。 他的资质的确很好,和嫣然、无忌他们都差不多,然而对比起来,同岁而论,此子更为出色。 迎着对方狐疑的神色,楚南公没有避讳,说道来意。 “至尊武器!” “非攻!” “它……的确在我这里。” 天明点点头。 那件至尊武器原本是武真郡侯送与扶苏兄长的,后来扶苏兄长把它送给了自己。 此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己用的也很好,虽无锋芒,正合自己所用。 名剑无锋。 大巧不工! 那也是剑道的修行,盖聂先生留给自己的剑道真解上,有相关之论,更别说……非攻的材质很好。 残剑先生都有言,非攻若非不擅长杀伐,怕也足以列入——剑谱! 抬手一招,天地元气颤动,被自己放在屋内一角的至尊武器入手,其行如暗黑色的尺子。 握在手中,沉稳有力,多年的相伴,自己能够感觉到至尊武器有灵,自己喜欢它的陪伴,它也喜欢自己的陪伴。 “可否借老朽三个月之用?” “老朽欲要破开一身枷锁,重归玄关,需要这件至尊武器。” “三个月后,老朽原物奉还!” 楚南公视线落在天明手中的那件至尊武器上,周身阴阳二气略有颤动,看向天明,深深道。 “这……。” 天明有些迟疑。 至尊武器在自己手中多年,不说和自己心神相连,起码,自己并不愿起至尊武器离开自己。 就算只是三个月。 何况,自己也不知道楚南公作何用处。 “天明。” “你和老朽是第一次相见,相借这般宝物,心中有不忍乃人之常情。” “如果天明小友不相信老朽,那么,可以请伏念先生做一个见证,果然老朽三个月后,不予归还至尊武器。” “老朽自请罪责。” 楚南公微笑道,灵觉有感,落在那至尊武器上。 它……已经生出了灵性。 果然非凡。 当有大用。 “有闻天明小友你在兰陵城数年,和嫣然那丫头相识不浅。” “果然老朽有违阴阳家智者一脉的礼仪,怕是那丫头也会不满老朽的。” “这是老朽的一份诚意。” “是……关于阴阳五行的道理诠释,是我这些年的修行心得,我一生并无弟子落下。” “有嫣然那丫头在,阴阳家的传承有序,这份东西……先放在你这里,你可以阅览修行。” “待它日可以相寻嫣然丫头,将此物交给她。” 察觉天明的迟疑,楚南公佝偻的身躯微微一动,伸手间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只扁平木盒。 单手托着,劲力滚动,盖子打开,展露扁平木盒中的一份纸质手札,是阴阳五行的道理演化。 也算是阴阳家修行的纲要。 苍老的笑音落下,将木盒递至天明跟前。 “将此物交给嫣然前辈?” 天明将那木盒不自觉的接在手中,里面是楚南公所言的阴阳五行道理诠释,对于那些……天明并不在意。 自己所修已然驳杂。 连月来,得残剑先生教导,得伏念先生教导,也偶尔得荀夫子教导,受益良多。 修为精进很快。 常日在此处修行,按照修炼进度,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离开小圣贤庄,以求修行上的进一步突破。 那也是自己要寻找召水师妹的时候。 召水和紫阳她们现在和纪嫣然前辈一处,听伏念先生所语,她们现在咸阳武真郡侯府上。 当不会有事。 借出……至尊武器三个月? 看向楚南公。 看向手中接过的木盒。 看向至尊武器。 天明一时间还是难以抉择。 “天明小友。” “果然此物借于老朽三个月,老朽还可以为你解决另外一个麻烦。” “你应该知道此物是属于墨家的。” “乃是数百年前墨家子墨子亲自打造的至尊武器,而后经过墨家一代代巨子完善,成为非攻。” “此物……是属于墨家的。” “你身上虽有属于燕国上卿韩申的遗泽,又有兰陵城之时对于百家的恩泽,可……人心善变,对于你个人,墨家自然是感恩。” “可此物……终究是属于墨家。” “据老朽所知,此刻的墨家之中,已经有长老提出收回至尊武器,补充墨家的实力。” “老朽可以为你解决那个麻烦!” 楚南公再次抛出一个条件。 神色期待的看向天明,此行小圣贤庄,那件至尊武器是一定要从天明手中借到的。 付出的代价? 自己还可以承受。 “墨家要收回至尊武器?” 天明眉目一锁。 此事当真? 兰陵城内,自己也和墨家的人打过交道,他们知道自己手中有至尊武器,却没有询问。 本以为,他们已经承认自己拥有至尊武器的事实了。 现在……真的要打算收回至尊武器? 他们有那个实力? 据自己所知,墨家前一任巨子路枕浪身陨,其人乃是玄关层次的存在,其人不存,墨家当没有玄关层次的强者。 也就一些化神武者坐镇! 化神武者? 自己现在就是化神武者? 自己并不畏惧他们。 “墨家在兰陵城一战后,弟子损伤甚多,实力损伤甚多。” “且巨子路枕浪身陨,机关城那里的墨家弟子对于你并不了解,再加上你幼年在咸阳宫之行,墨家的确有那个打算。” 楚南公给予肯定的回应。 自己也没理由拿这个欺骗天明,那并不明智。 “新任墨家巨子也是那个打算?” 天明有些不悦。 这件至尊武器乃是扶苏兄长送给自己的,是武真郡侯从墨家所得,如今墨家不向武真郡侯所要,准备寻上自己……,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他……,他对于墨家实力的掌控还没有达到路枕浪的水准。” 楚南公一笑,摇摇头。 “即如此,南公如何保证墨家不来寻事?” “至尊武器在我之手,我并不畏惧墨家。” “且墨家自己现在都有倾覆之危,果然来寻我的麻烦,那不是明智之策!我……无惧墨家!” 天明冷然道。 至尊武器现在就是自己的。 谁也别想从自己手中夺走,任何人都一样。 “此事容易,老朽同那位新任墨家巨子有旧。” “只要助力他稳固墨家的地位,掌控墨家上下,关于你的事情,便是不成事情。” “且那位新任墨家巨子,对你很有好感。” “他……很欣赏你!” 楚南公神秘笑道,迎着天明小友疑惑的神情,给予详细说着。 许多事情,其实很有趣。 比如天明小友。 比如姬水巨子。 比如召水小丫头。 比如至尊武器。 比如……。 思绪掠过诸般,楚南公深邃之谋,不由的眯起。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祖龙出巡 “墨家的新任巨子……姬水先生!” “他欣赏我?” “他……认识我?” 待在小圣贤庄内,并非和外界断绝了联系。 残剑先生当初在兰陵城的时候,有不少弟子落下,故而消息时常传来,自己也能够阅览。 伏念先生也经常会将一些诸夏间的消息落成文书,给自己送过来,让自己一览。 诸子百家的事情也不例外。 墨家巨子路枕浪兰陵城一战,被秦将白芊红镇杀。 墨家万千弟子无首,自然要有崭新的巨子出现,所以……便是有了姬水先生。 对于姬水先生的身份,残剑先生也不知道,儒家伏念先生那里也没有消息,只是根据探察,对方的身份很隐秘。 当初在兰陵城的时候,就曾在路枕浪身边出现过,且成为了墨家统领,却是没有想到,直接成为了墨家新一任巨子。 他欣赏自己? 这么说……他知道自己? 甚至于了解自己。 起码见过自己吧。 天明有些迟疑,握着至尊武器非攻,看向阴阳家楚南公。 “哈哈,姬水先生对于你的了解很多很多。” “日后,你们会相遇的。” “他现在在墨家遇到不小的麻烦,虽为巨子,却没有太大的根基,所以,机关城那里的墨家弟子才有了这个心思。” 楚南公含笑一语,苍老的手掌落在颔下长须上,久久拂动着。 诸子百家! 越是大家,内部越是复杂。 农家十万弟子,六堂在位,其实也是很复杂,侠魁田光被秦国罗网追杀,六堂为之混乱。 墨家更是如此。 墨者三分,百年前,其一入秦,其余两支成为了墨家,其一便是机关城那里的墨者。 其二便是齐鲁之地的游仕之派。 六指黑侠出至机关城。 路枕浪出至游仕之派, 无论如何,都是真正的墨家弟子出身,而且,无论是修为,还是能力,都足以服众,所以墨家弟子听从指挥。 姬水? 他的身份隐秘,使之不能够真正的通传墨家上下。 入墨家时间很短很短,不能够真正掌握墨家上下的力量。 否则,墨家当不会有人觊觎至尊武器非攻。 “南公非墨家弟子,如何可以襄助那位姬水先生,整顿墨家上下?” 天明仍旧有些迟疑。 对于楚南公,自己并不太了解,根据一些传闻来看,各有言说,应该是一位敌秦者。 近年来,多奔走于山东诸地。 现在,听其言,还能够插手墨家的事情? “老朽还是有些薄面的。” 楚南公没有多言。 如何襄助姬水先生稳住墨家上下,自己已有抉择,说着,仍为苍老的神容上笑语看向天明。 那就是自己的条件了。 “南公刚才有语,欲要破开身上的枷锁,复归于玄关妙境,需要这件至尊武器!” “这件至尊武器之中,似乎并无可以助力南公之力。” “它是墨家的东西,它有墨者的传承,并无阴阳家的传承。” 天明再问。 灵觉相连手中的至尊武器非攻,体内本源颤动,能够清晰感知至尊武器中灵性。 很是欢悦。 很是欣喜。 嗡!嗡!嗡! 一念而觉,至尊武器颤动,一缕缕黑色的玄光自生,缭绕于至尊武器表面,天地元气四方汇聚。 “哈哈,此间无外人。” “老朽倒也不瞒着天明小友了。” “这件至尊武器,天明小友知道多少?” 有感至尊武器的灵性,楚南公更为期待,它……不仅可以去除自己身上的封印,还能够让自己修为更近一步。 多年来,自己修为虽被困于玄关之下,但对于道者阴阳五行的感悟没有停止,且……东皇阁下要破入与道合真了。 玄清子落在自己身上的封印,也该彻底了结了。 魏国大梁城外,玄清子在自己身上施加封印,是玄清子对自己的枷锁,也是自己的存活之机。 那道封印上的力量时而便是颤动,宛若相连玄清子的本源,加持所修阴阳五行,趋利避害,躲过玄清子的一次次追杀。 没有那道封印,楚南公自觉不可能躲过玄清子的一次次追杀,尤其其人还破入了与道合真。 然则,封印,终究是封印! 是对自己的枷锁。 “至尊武器非攻!” “是当年墨家弟子从阳谷山地下挖掘出一具骸骨打造,根据后来我所得消息,那具骸骨的主人是上古九黎的蚩尤。” “也只有蚩尤那般的强者,骸骨杂糅五金,才能够有这般的至尊武器出现!” 天明点点头。 和残剑先生游历诸夏的时候,许多事情,残剑先生也和自己说了,至尊武器也在列。 至尊武器之所以坚不可摧,最大的缘由便是材料的特殊。 蚩尤的骸骨。 尽管听起来有些令人心中怪异,终究现在是至尊武器了,且武真郡侯当年说过,这件至尊武器历经墨家巨子首阳山锻造,更进一步了。 “那……天明小友可知蚩尤的另一件骸骨在何处?” 楚南公不奇怪天明知晓。 天明身边接触的人很多,尤其这件至尊武器曾落入咸阳宫,阴阳家那些人了解的更清楚。 “南公是说……蚩尤的头颅?” “古籍记载……极西之地章尾山。” 天明随意挥动手中的至尊武器,旋风骤起,蚩尤当年被杀之后,尸骸一分为二。 首级落在极西之地章尾山。 其余尸身落在阳谷山。 东西相隔万里不相联! “天明小友可知章尾山在何处?” 楚南公笑语。 诸夏不少人都知道蚩尤的首级落在极西之地章尾山,可具体章尾山什么位置,又有谁知晓? 极西之地辽阔至极。 章尾山一隅之地难寻! “古籍之上,关于章尾山的记载,似乎只有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 “至于更为具体……,天明却不知道了。” “莫不是南公知道章尾山的具体位置?” 三代以来,阳谷山的位置好寻,因为极东之地阳谷山,地点并不大,范围也不打,墨家最终搜寻到那具骸骨的下落。 章尾山! 并无太多消息,据说也有许多人寻找,希望可以找到蚩尤的首级,有些许遗泽落下。 蚩尤! 上古能够同人皇轩辕氏争斗的强者,虽为失败,强大不消说,除却人皇轩辕氏,谁能够战胜蚩尤? “阴阳家传承上古,我得玄妙,再加上近年来的搜寻。” “章尾山的具体位置可以缩小至一隅之地,只要到达那处地域,配合阴阳五行演变,星辰亘古长存。” “确定它的位置,老朽有九成把握。” “相对于蚩尤阳谷山的那具尸骸,蚩尤的首级更为玄妙,数千年来,无人叨扰,更有神妙。” “借助至尊武器的本源通灵,老朽有十层把握寻找到那处地方,借助蚩尤的一丝本源之力。” “破开枷锁,归位玄关,老朽所愿。” “那便是老朽前来所求之目的,于至尊武器没有任何损伤,说不得还能够得到蚩尤本源之力的洗礼,更进一步。” 楚南公手持阴阳木杖,在这处不大的小屋内行走着,话语蚩尤的隐秘,诸夏间能够明悟此事的屈指可数。 绝对屈指可数。 “蚩尤!” “它……蜀山虞渊封印如何?” 蚩尤! 近年来,对于这个名字,天明听得很多。 从小虞的口中。 从残剑先生的口中。 …… “虞渊封印?” “那里面封印的是蚩尤残余灵觉。” “修者感悟天道,灵觉神容天地,待到与道合真,便会有奇妙,果然身融万物,会有大奇妙。” “蚩尤当年的境界差不多快要迈过去的,惜哉,轩辕氏率先迈过去了,将持有镇杀。” “却不能够将持有彻底灭杀。” “只能够封印,以岁月的力量磨灭蚩尤本源,那便是虞渊封印!” 楚南公给予明确的解释。 对于天明的疑问,知无不言,知无不答。 这也是自己的诚意,也是自己的条件。 “蚩尤!” “当真是强大。” “灵觉都能够从上古留存至如今,岂非身融万物可以长生?” 天明惊叹,收拢一身本源,手中至尊武器不在闪烁玄光,南公所言真假,自己不好判定。 有一点却可以肯定。 那就是……大部分是真的,许多事情,自己也了解只言片语。 “长生?” “也许吧。” 对于这个问题,楚南公摇摇头。 真正的长生之人,典籍之上并无记载,长寿之人有不少。 人皇轩辕氏破入身融万物,消失不见。 道家祖师破入身融万物,消失不见。 长生? 典籍之上没有任何记载。 没有任何留存。 “这件至尊武器……,就借于南公三月!” 天明没有再次回应,陷入浅浅的迟疑。 视线落在手中至尊武器上,感知至尊武器内的灵性,轻叹道。 南公的确很有诚意。 “天明小友放心,于我三月,至尊武器无损奉还!” 楚南公大喜,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若是天明小友不放心,也可随同老朽一并前往极西之地章尾山,一观蚩尤之秘。” “或许得到些许机缘说不准。” 双手从天明小友手中接过那件至尊武器,周身滚动阴阳五行之力,顺着双手流转至尊武器表面。 安抚至尊武器内的灵性。 同时,接着前言,发出邀请。 “机缘!” “待天明修为更进一步,再去前往也行。” “期时南公告知于我章尾山具体之地更好了。” 天明摇头笑道。 自己只是稳固了化神境界,放在诸子百家,虽说是一个高手,却还远远不足够。 “天明小友放心,会的。” 楚南公颔首而应,再次看着被握在手中的至尊武器,笑意丝丝浮现。 ****** “哈哈哈,郡侯,且看看……朕以崭新文字抄录的《商君书》如何?” “这几日,朕一直在抽闲暇时刻,书写崭新文字,较之太史籀文,轻快甚多,朕很喜欢。” “就是有些文字的演变,朕……拿不准,所以,《商君书》的许多文字仍为太史籀文,还有一些朕觉得可以演变的文字方向。” 兴乐宫内。 始皇帝嬴政自上首帝座走下,手中持有一摞叠起来的纸张,清朗的笑意回旋在厅殿之内。 行至皇弟面前,将《商君书》递过去。 “有闻陛下连日来常常三更时刻仍未就寝?” 周清双手将那份《商君书》接过,同时笑语看向皇兄。 岁月长河中,皇兄披阅政令奏章每每到三更半夜。 如今纸张出现,一切当舒缓许多才是。 可……似乎并无太大改变。 就寝时刻,亦是常常在三更之后,就寝三个时辰不到,便是醒转,开始崭新的政事处理。 自己以前也提过这个事情,可皇兄认为权势二柄不可操持于他人之手,并不理会。 “朕统御诸夏,自当诸事繁多。” “以前,朕所处理的事情,都是在大秦原有治内。” “现在诸夏之地尽在手中,每一日观大量的奏章文书,朕……都觉时间不够,不足以处理。” “若非国府、廷尉府分走不少,朕想要就寝都难。” 始皇帝嬴政笑语。 自然知晓皇弟的意思,希望自己早一点批阅完政令,早些休息。 自己想要早一点批阅完政令奏章,可……又有些不愿意早些批阅完那些东西。 大秦治下的土地方圆数千里、万里。 治下之民数千万。 自己希望处理那些政令奏章,因为在那些奏章上,才能够一览治下之地的面貌。 “待国政根基立下。” “朕欲要出咸阳,好好看一看诸夏大地。” “大秦百万将士打下的大大疆土,朕若不亲眼一观,有愧于老秦人。” 观皇弟视线落在那卷《商君书》上,始皇帝嬴政随意说着,巡视诸夏是自己早就有的想法。 河西两郡,自己没有去过,那里是大秦的最西面。 齐鲁之东,自己没有去过,那里是大秦的最冬面。 南海之地,自己没有去过,将来一定要去。 北胡占据北方草原,待将来大秦铁骑击溃匈奴,定当一览草原盛况。 “看来……陛下已经掌控那些崭新文字的变化精髓。” “制式文字的变化都是有规则可寻的,一些附带山、水、木、火的事物,自成规则。” “再有化曲为直,点染方圆。” “第一卷的许多文字还有太史籀文的影子,后面便是陛下自行演化的。” “和学宫每日演化的文字对比,彼此相差不过一两分。” 周清阅览的速度很快,随着皇兄语落,便是已经看完两卷《商君书》,大部分都是常用演化的文字。 除却一些少见的文字,首先是太史籀文书写,其次便是自行演化,周清细细一关,为之赞叹。 文字就是如此。 掌握要领,书录很简单。 方块文字。 象形表意。 诸夏风华传承之根本。 “诸夏初定,待国政根基稳定,陛下巡视诸夏,也当有此行。” “一则,一览诸夏风华盛景,东西南北,迥异甚多。” “二则,震慑宵小,令秦法贯彻的更为迅速。” “三则,一观诸夏真正面貌,统合种种,汇聚崭新的法令,一如《商君书》之商君,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快速修建驰道为上,若是陛下巡视诸夏,行走其余道路,怕是非陛下所愿见。” 合上手中的《商君书》,皇兄书录的相当好,闻皇兄后续之意,周清亦是建言。 巡视诸夏,好处甚多。 “朕……亦是如此想的。” “明岁,朕便有意初巡,前往陇西、河西之地,那里是老秦人的根基所在,也是赢秦的根基所在。” “也是你与朕的根基所在。” “有闻陇西之地的天水城,已经成为……富饶繁华之地,朕很是期待。”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一花两朵 皇弟知自己之心! 巡视诸夏。 所为山川胜景只是最表面的东西。 其内……,益处甚多,好处甚多。 大秦若要长治久安,身为一位君主,不能够对自己的土地有足够了解,不能够对自己的臣民有足够了解。 决然不行! 一位从出生到登位就一直待在王宫内的君主,绝对成不了一位好的君主。 孝公先祖,少幼入军中,历练多年,遍观老秦人形态,一览老秦人河山之整况,方有后来决心变法。 惠文先王,因触怒秦法,被逐出王宫,历练多年,遍观秦国法治成效,登位之后,商君虽死,秦法遂行。 昭襄先王亦是如此! …… 始皇帝嬴政以为,自己更应该如此。 膝下一位位公子也该如此。 诸夏诸地,最得自己之心的不是长居于此的关中咸阳之地,也非富饶千年的诸夏中原之地。 而是老秦人的祖地。 陇西、北地之地。 那里才是老秦人的根基所在,才是大秦的真正根基所在,老秦人从一隅养马之地,称霸诸夏,统御诸夏。 老秦人得以大功。 且……自穆公称霸以来,陇西之地一直都是王族重臣、亲信之臣直接管理之地。 对于那里的重视,是任何一位秦国国君所为之举。 近年来,陇西之地,天水之城的名声不小。 那是自己赐封给王弟的土地,天水城也是新建的,拓展的倒是挺快,尤其都已经隐约成为,相连河西、西域、关中、山东诸地的核心。 “天水城!” “近年来的管辖的确很不错,论税赋之金,应该成为陇西诸地之首了。” 周清亦是一笑。 天水城! 那是当年自己亲自参与打造的新城,芊红在那里坐镇很久,而且由着最开始的设立构造。 现在成为许多商会的中转之地。 拥有大河两岸最大的货物运转之地。 拥有大河两岸最齐备的道路体系,可以通向关中、蜀郡、北地、河西、九原……任何一道。 …… 四方商贾汇聚,辅以合理的法治,想要发展不起来都难。 “郡侯若是行商,当不逊色陶朱!” 始皇帝嬴政赞誉。 天水城那里的情况如何,自己很清楚,从税赋之金的增长来看,比起河东郡都要快上许多。 “提及天水之城。” “玄清倒是有一事相求!” 周清手持那叠《商君书》,为之一礼。 “但说无妨,有何相求。” 嬴政笑道,摆摆手。 皇弟这般礼仪,怕是非小事。 “玄清欲要以天水封地,置换蜀山之地。” “陛下以为如何?” “天水封地虽好,于玄清而言,钱财不过外物。” “我道于修行,蜀山更为清幽。” 周清说道此事,这也是早些时候就想过的,也和云舒她们商榷过的,天水封地对于自己。 并不能够带来什么。 自己不缺任何东西。 缺的只是最后一步。 “蜀山!” “那里……,自从郡侯率兵攻破蜀山之后,那里一直有兵士镇守,似乎牵连虞渊封印之类。” “好像还和什么蚩尤有关,蜀山的隐患解决了?” 天水之地置换蜀山之地。 始皇帝嬴政丹凤之眸微微诧异,对于皇弟的抉择并不诧异,天水之地于皇弟的确没有大用。 甚至于让皇弟食邑巴郡,也无用。 皇弟并不需要。 蜀山! 对于那里,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年于蕲年宫之中,被一位蜀山长老行刺。 蜀山当诛。 郡侯率兵将其剿灭,又调遣兵士给予镇压,需要的人不多,不过一两千人,不算什么。 自己应允了。 兵卒作何用,也有言明,牵扯到什么虞渊封印之类,反正就是蜀山之内有奇异,需要给予整治。 “那个麻烦,需要阴阳家东皇太一给予解决,三个月内,解决不难。” “若然陛下应允,玄清也可派遣人力,将蜀山给予整顿,以为日后清修之所。” 周清也是有些诧异,想不到皇兄还记得蜀山的虞渊封印。 “以富饶繁华之地,置换蜀山偏僻蛮荒之所。” “朕……岂有不应下之理。” “至于天水之地,仍为郡侯封地,区区蜀山之地不算什么。” 始皇帝嬴政笑语不绝,皇弟所请,自然当应允,可……置换封地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蜀山之地,蛮荒无所出,果然置换天水。 自己虽明郡侯之意。 群臣或许不为明了。 “陛下!” 周清又是一礼落下,果然再赐封自己封地,就太过于显耀了。 “无妨。” “郡侯领编定制式文字之重,又有兴建太学之功,合当赏赐!” “此事,无需再谈。” “待郡侯制式文字功成之日,朕便将蜀山方圆百里封赐于你。” 嬴政近前一步,将皇弟搀扶而起。 大秦治下土地千万里,区区蜀山一隅,舆图之上,连一粒黄豆都比不上,较之皇弟的重任。 不若远矣。 “陛下。” “依从典客所献异邦小国觐见之日。” “半柱香后,当有从万里之外孔雀之国前来的浮屠之人觐见。” 蒙毅旁侧无声,只是静静的听着。 武真郡侯荣耀非常人能及。 寻常人得此封地,非有真正的彻侯,而郡侯所得封地已然极多,闻陛下之意,还以为不足。 无怪乎,咸阳当年传闻,陛下对于长安君成娇也是极好,成娇虽非侯爵,仍有封地落下。 荣宠很盛! 虽如此,观殿外时刻,近前一礼。 “孔雀之国的那些浮屠之人?” 周清好奇,看向蒙毅。 今日觐见的是浮屠之人? 有趣! 这么巧就被自己碰上了。 “孔雀之国!” “浮屠之人!” “嗯,有此事,昨日典客还将浮屠之人写就的一份文书呈来,上面是关于孔雀之国的讯息。” “尤其说道那位护法名王阿育王,也做出了如朕一般的伟业,一统那处土地上的诸侯,归于孔雀之国。” “不过,那位阿育王已经不在了,临死之前,仍命子嗣和浮屠之人传播浮屠世尊之道。” “有趣!” “那位国主颇喜浮屠之道,仁慈、宽厚、不杀……,这些东西可不能够整治天下。” “朕有感,其国定不长久!” 那份文书的内容很长很长,始皇帝嬴政也是闲暇兴趣一观。 对于浮屠之人,自己早就了解,早就知道他们,对于那些人没有什么好感,然……能够前来觐见自己。 还算他们懂礼数。 文书之上的内容不少,大都是相连那位英主阿育王、浮屠世尊、浮屠之道,以及所求所盼。 那位阿育王喜欢浮屠之道,并没有错误。 错误的是,他以浮屠之道的理念治理天下。 浮屠之道? 什么道理! 仁慈之道? 宽厚之道? 不杀之道? 宽恕之道? …… 从某种程度上,同儒家、墨家、农家……诸子百家的理念相合,大道同途,诚不欺我。 偏生没有法家之道! 嬴政直接落下断语。 “根据天水商会所得浮屠消息,阿育王膝下诸子中,唯有一位在其兴建八万四千座浮屠之塔诞下的子嗣得宠。” “可惜此人被阿育王的一位美人所害,双目有损,阿育王之孙继位,年幼尚小,怕不足以统辖其国。” 孔雀之国的确没有长久。 阿育王之后,的确王位更迭甚快,岁月长河中,最后一位国王还被臣子公然扑杀。 这一点……,不由的令周清念及原有岁月长河的事情。 皇兄所创下的这一份伟业,貌似……。 难道是一花开两朵,两朵皆相似? 摇摇头,不去多想。 自己来到了这里。 那些注定不会发生。 “惜哉!” 始皇帝嬴政叹道。 “可见……立下完整的国政体制之要。” “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卿士,郡守,县丞,法治,文字……,一切一切太多了。” 接着前言,嬴政再语。 或许孔雀之国便是昊天对于自己的警示,走出三代的老路,踏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很难。 却必须走出。 “却如此。” 周清为之深深颔首。 这条岁月长河,周清只相信皇兄会做的更加好,一定会更加好。 …… …… “护法名王受戒之师。” “浮屠世尊传道者。” “孔雀之国——室利房,携带浮屠弟子一见大秦始皇帝陛下。” 半柱香之后。 威严肃重的兴乐宫殿内,随着典客和行署之人的一桩桩礼仪落下,一行奇装异服的异邦人赤足光头入内。 领头者! 是一位身披红袍的垂老之人,精气神三元有着明显的枯败,一身修为半步玄关,终究没有彻底踏过去。 赤足入殿中,眉心一点金色的印记闪烁亮光,话语间,自有慈悲之意浮现,音虽苍老,却沉稳有力。 如楼兰之国的觐见者一样,通晓大秦雅言,说的很好。 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其后一位位赤足光头的红袍浮屠之人也是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陛下。” “这是浮屠室利房大师自孔雀之国带来的礼物。” “献给陛下。” 规矩袍服着身的典客见状,近前一礼,抬手间,便是一行侍者将几个大箱子抬进来。 那是浮屠之人的礼物。 自己都已经探察过了,并无危险之物。 “礼单如左!” “浮屠宝文玉璧五对!” “白玉象牙十只!” “紫金重饼百枚!” “浮屠云纹绒毯两条!” “浮屠之杵五柄!” “浮屠世尊亲笔留下的手札三部!” “孔雀国主手札十部!” “浮屠之道典籍百部!” “……” 典客将礼单上的东西一一说道出来,都是孔雀之国的东西,听起来倒是挺新鲜。 就是价值不怎么高。 将礼单上的东西说完,典客退向一旁。 “尔等有心了,自千万里外前来咸阳,朕心甚悦。” “有闻你等近年来一直在西域之地,如今,怎么会前来咸阳觐见朕?” 始皇帝嬴政自帝座起身,俯览殿下的那些浮屠之人。 赤足光头。 身上所穿也不似诸夏,明显的异邦风华,一共前来十二人,领头还是那位孔雀之国阿育王的受戒之师。 万里之遥传道,心智倒是坚定。 “大秦始皇帝陛下。” “我等传道之人,自孔雀之国出,一路艰辛,侥幸入西域,小国甚多,得以传道。” “有闻东震旦大地上,有大秦之国统御诸夏,其国恢宏,其国君非凡,我等自当前来觐见,以为浮屠诚意!” 室利房苍老之音缓缓,双手仍为合十。 “哦。” “果然如此?” “那……朕为何会有你等近年来早就出现在诸夏的讯息?” 嬴政随意一语。 “大秦始皇帝陛下当宽恕我等罪过。” “我等世尊弟子,为传世尊之道,行走千万里,至异国它邦,所为只是传道。” “不想竟掺和入此地纷争,非我等所愿。” “或有对大秦不为礼数者,望始皇帝陛下宽恕。” 室利房深深一礼。 面前这位就是大秦始皇帝陛下! 刚刚以百万大军征服诸夏的大秦君主,统御千万之民的大秦君主。 这里……很不一般。 这里的咸阳王宫较之阿育王之王宫,多了十倍以上的威严。 咸阳城这里,也比华氏城那里繁华繁闹十倍以上。 这里的臣民很是富有。 他们的衣衫很漂亮。 这里的文字很独特。 大秦的统治也迥异于孔雀之国。 …… 一切都与众不同。 可……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有人喜欢浮屠世尊的道理,入行署之中,交流数位行署内的侍者。 与之谈论,甚是欢喜。 世尊的道理,是天地间最为精妙的道理,当无视一切言语、风华、地域的差异。 浮屠之道已经通传孔雀之国。 若然浮屠之道,也能够通传东震旦之地。 室利房自觉,纵为身死……也无怨无悔,无愧于阿育王重托。 “宽恕你等的罪过?” “既然知晓是罪过?” “何有宽恕之意?” “这里并非孔雀之国,大秦之内有秦法,非浮屠宽恕之道。” 始皇帝嬴政看向那位领头的浮屠室利房,还知道自己的过错,既然如此,就该承认罪责。 而不是以求宽恕。 上将军蒙武攻赵之事,险些身死浮屠之人手中。 陇西之地,浮屠之人袭杀皇弟郡侯。 楚地,又有浮屠之人插手大秦追杀之事。 …… “室利房愿请大秦始皇帝陛下降罪!” “浮屠弟子入东震旦之地,所为只是传道,不想却酿成祸事,是我等的罪过。” “或许就是世尊对于我等的考验。” “只要大秦始皇帝陛下允许我等不远万里前来之民在此传道,纵有万千罪责,我等都愿承担!”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妙法莲华》 室利房斗胆抬首,看向上首大秦始皇帝陛下,双手合十,高声郎语,无量慈悲之韵扩散,深深礼落。 此行同罗户尊者一同入大秦咸阳,最终目的便是能够令这位大秦始皇帝陛下,应允他们传道。 果然如此,则浮屠之道,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通传这处东震旦之地,一如阿育王传播世尊之道的速度。 没有这位大秦始皇帝的允许,速度只会很慢很慢,虽然也好,却为何不试上一试? 收拢往昔世尊弟子入东震旦的诸多所为,见恶大秦不少,那便是拦阻之事,室利房早有所感。 一礼落下。 顺而连同身后前来的十一人尽皆双膝取下,双手交叉于头顶,眉心落在地板之上,以为诚意。 那些世尊传道者所为,的确存在。 的确是他们的罪过。 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代价。 哪怕是生命的代价。 只要这位大秦始皇帝陛下允许他们传道,无论何种罪责,都愿意承担! “为传道。” “你等愿意付出性命的代价,有趣。” “世尊之道。” “据你等所呈文书之语,浮屠世尊也是一位智者,是一位如诸夏先贤的能仁者,能儒者,能忍者,能寂者。” “果如此,你等入诸夏,当宽厚、安和,何有纷争?” “岂不违背尔等世尊之愿?” 俯览下方以头抢地的十二位浮屠之人,始皇帝嬴政笑道。 所言! 所为! 不能够如一! 不能够知行合一! 何以取信于自己? “大秦始皇帝陛下!” “世尊感知万民生、老、病、死诸般苦,历经诸般修行,于毕波罗树下静坐思维四谛、十二因缘之理。” “进而镇压天魔波旬,证就觉悟,臻至无上妙法。” “室利房入东震旦之地,也有一段时间,遍观此地百家修行,可知世尊之道能仁、能儒、能仁、能寂。” “世尊传法,以理劝说万民。” “我等弟子修行不足,传道心切,或有歧路,以为今日罪责,便是世尊所言之大因果。” “有当日之音,得今日我等罪责之果。” 室利房头颅未有抬起,话音缓缓,以应大秦始皇帝陛下。 “哈哈哈,你等之语,颇为有趣。” “浮屠世尊之道!” “朕知晓其人是足以和道家祖师媲美之人,于道家的妙理,朕了解不少,可为大道。” “欲要传道,让朕以观所谓世尊妙法。” “是否是真正的世尊妙法。” 这些人或许真的有传道诚意。 可……却还远远不够,始皇帝嬴政从旁侧案上取下一卷文书,那是浮屠之人进献的文书。 上面皆言世尊法门宏大,无可比拟,乃天地间第一等的无上法门。 口气倒是不小。 就是诸夏百家之中,也没有谁可自傲。 “世尊法门众多。” “有论《过去现在因果》!” “有论《修行本起》!” “有论《大般波若》!” “有论《普曜华》!” “有论《妙法华》!” “有论《无量寿》!” “有论《阿弥陀》!” “有论《大涅盘》!” “……” “世尊于万事万道皆有法门,室利房智慧薄弱,只得一卷《妙法华》,愿语落大秦始皇帝陛下。” 室利房缓缓挺立身形,未有起身,屈膝盘坐在殿内,双手合十,周身一丝丝奇异玄光闪烁。 对于世尊法门如数家珍,世尊之道乃一等一之道,东震旦之地合当接受世尊万千法门。 “无量世尊!” “无量世尊!” “……” 身后十一位赤足光头浮屠之人亦是坐起,双手合十于身前,周身各自散发玄奇之气。 兴乐宫厅殿内,周清在侧,一直静静看着。 浮屠之道! 的确博大精深,这一点周清不怀疑,任何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之道,都是极其高深的。 都是与众非凡的。 却是……,浮屠之道现在还不是入诸夏。 何况,他们现在也不可能入诸夏,就如他们所言之因果。 待自己分教开宗完毕,之后的事情,就非自己所管了。 “《妙法华》?” “于朕一论。” 始皇帝嬴政点点头。 皇弟有语,浮屠世尊之道的确神妙,位同道家祖师一般的存在,一言一语,微言大义。 “南无世尊!” “此经入般若,通涅盘,会三乘之方便,入一乘之真实。”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修行化三脉,七轮定乾坤。 心随意转,脑后自生三脉七轮大智慧之光,双手合十身前,眉心隐现金色卍字印记。 口落世尊无上妙法之言,禅音滚滚,天地元气本能汇聚。 “何为如是我闻?” “何为大比丘?” 始皇帝嬴政奇异。 此人所语论为诸夏雅言,应是通译而来,听起来颇为有些奇怪,不由询问着。 “如是我闻,为世尊无上妙法经文之通序,世尊证就觉悟,弟子阿难问曰:世尊超脱,诸经之首,当安何语?” “世尊答曰:当安如是我闻!” “大比丘,为证悟世尊法门高深者,可为大阿罗汉,如诸夏言,皆为贤者。” 室利房应道。 缓缓而应,清晰而出,将大秦始皇帝陛下之疑问清晰落下。 “有趣。” 始皇帝嬴政摆摆手。 的确迥异于诸夏百家之道,百家之道,自己阅览,不为拦阻,而今浮屠之道,却有些艰难晦涩。 “……。” “期时,弥勒当知,尔时妙光菩萨、岂异人乎,我身是也,求名菩萨,汝身是也。” “今见此瑞、与本无异,是故惟忖,今日如来当说大乘经,名妙法莲华、教菩萨法、佛所护念。” “尔时文殊师利菩萨于大众中,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我念过去世,无量无数劫,有佛人中尊,号日月灯明。” “世尊演说法,度无量众生,无数亿菩萨,令入佛智慧。” “……” 既然对于所谓浮屠之道不太了解,艰难晦涩甚多,始皇帝嬴政不在多问,听起来的确很高深的感觉。 却……不似诸般百家之道清晰。 于治国诸夏也无太多益处一般。 归于上首帝座,以观这位护法名王受戒之师室利房,缓缓说道《妙法华》经文。 倒是品相极好。 “妙法华?” “妙法莲华?” “有趣!” “此道还行!” 周清倒是觉得这个室利房讲的还行,曾得浮屠数卷经文,对于浮屠法门有所感。 此刻室利房所语,当是岁月长河的《妙法莲华经》,归属于大乘真经法门,精深无比。 浮屠十二人入咸阳宫,无任何一位玄关,或者更高的修为。 以室利房半步玄关的层次,堪为最好,此刻语落《妙法莲华》,口吐禅音,自生卍字印记,尽管受到咸阳宫的压制,异象不显。 仍旧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莲花缭绕散于身侧,天地元气徐徐滚动,一股股别样的浮屠真意流转。 其后的十一位浮屠之人,尽皆口中不住低语南无世尊,眉宇之间,尽皆安详沉稳。 “尔时如来放眉间白毫相光,照东方万八千佛土,靡不周遍,如今所见、是诸佛土。” “是时日月灯明佛从三昧起,因妙光菩萨、说大乘经,名妙法莲华、教菩萨法、佛所护念。” “……” “大秦始皇帝陛下,此为《妙法华》一卷玄妙。” 语论《妙法华》经文,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室利房才徐徐散去脑后三脉七轮大光明,散去周身异象,待在这位大秦始皇帝陛下跟前。 凭空受到极强的压制。 一如往昔在阿育王身侧一般。 那是昊天对于王者的垂怜,却是这位大秦始皇帝陛下的气息更为浑厚。 “都起来吧。” 始皇帝嬴政都快要睡着了。 因为自己听了一炷香的时间,并无所得。 有何所得? 倒是一观皇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也许那就是修行之人的想通之处,除了皇弟之外,无论是蒙毅,还是典客,都有些乏味了。 “你等所求。” “朕知晓。” “浮屠世尊之道,也却有其妙,尔等先回去吧,待朕考虑。” “典客,浮屠传道者远来孔雀之国,朕心甚慰,着有司给予赏赐。” 看向典客其人,点点头。 “多谢大秦始皇帝陛下!” 浮屠室利房双手合十,又是一礼落下。 神色无悲无喜。 “大师,这边请吧。” 典客亦是一礼落下,顺而,引领着浮屠之人出兴乐宫,离开咸阳宫,说实话,自己……也听不懂他们那些所谓的世尊之道。 “那位孔雀之国的国主阿育王真的颇喜浮屠世尊之道?” 始皇帝嬴政从帝座起身,舒展着筋骨,一炷香的时间,着实有些累了,尤其是听得东西还不懂。 看向皇弟,笑语。 “浮屠世尊以此道身融万物,智慧上不逊色我道祖师。” “其道自有精妙,却是……一时之间,难以理解,实则……万道同源,道理修炼至高深层次,都相差不多。” 周清为之笑语,的确很有趣。 《妙法莲华》! 此经堪为大乘真经根本经文之一。 “既然郡侯有所得,那……浮屠此行进献的诸多真经,就让少府抄录一份送过去。” “传道?” “朕都不了解世尊之道所为何,如何让诸夏万民闻其道。” “早年间,浮屠入诸夏,曾有罪责加身,纵如此,他们还亲入咸阳,论道于朕,希冀传道。” “朕就不为他们的重罪了。” “传道之事,作罢!” 始皇帝嬴政一语,大秦依法治国。 异邦之道,在官府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不可能允许他们传开,若非看在他们的恭敬,早就将它们镇杀了。 “浮屠之道!” “晦涩难懂,郡侯曾语,浮屠世尊也不过等同于道家祖师一般。” “蒙毅奇异,道家祖师只留下一卷真经,何以那位浮屠世尊会留下那般多的经文。” “一卷真经,一则道理。” “一则道理,诸人感悟各不同。” 随伺于一侧的长史蒙毅近前半步,略有所感。 “哈哈哈,长史将儒家所传经文对比浮屠世尊,便可有感。” 周清大笑。 蒙毅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迷怔了。 “这……。” “蒙毅惭愧。” 闻此,蒙毅顿时明悟过来。 连忙一礼摇摇头。 是了。 真经众多,道理如一。 儒家之内,经文甚多,可核心根本还是仁礼。 “陛下,不知河西两郡那里是否有消息传来?” 孔雀之国,浮屠之人人兴乐宫觐见,紧紧是一个插曲,话语间,便是过去了,周清一礼,询问另一件事。 先前的楼兰使者觐见之时,曾说道匈奴左右贤王入乌孙。 现在,也过去数日了,不知是否有崭新消息传来。 “再等一二日。” 嬴政也一直在等待李信的消息。 可惜,还没有传来,自己派出去的人手,也没有回来复命。 ****** “室利房!” “今日一见大秦始皇帝陛下如何?” 半个时辰之后。 咸阳西城的外邦行署之中,室利房一行人在自己的小院内,汇聚一处,一位位赤足光头者周身各有玄光闪烁。 浮屠尊者罗户坐于深处,脑后自生三轮七脉十层大光明智慧之光,双手合十,周身四周,一道道金色卍字印记沉浮。 自己和一众罗汉层次的世尊弟子没有前往。 根据浮屠秘藏记载,越是国力强大的君主身边,对于他们的压力越大。 如阿育王那般的伟大君王,自己当年近前觐见,都承受相当大的压力,一身实力不过发挥出三层。 甚至于许多手段,都施展不开。 罗汉层次亦是一样,也会受到极强压制。 也就如室利房这般的修为境界,刚刚好。 “尊者!” “或许……有些艰难。” 待在护法名王身边多年,对于这位大秦始皇帝陛下虽不了解,可自己了解君王,了解他们的言外之意。 果然大秦始皇帝允许他们传道,那处大殿之内,就会有明言的。 偏生,没有任何言语落下。 或许是先前的世尊传道者见恶于这位始皇帝陛下。 或许是世尊之道本身的……,不,世尊之道精妙非凡,如何会有瑕疵? “可是那位武真郡侯拦阻?” 罗户再问。 当初和自己交手的那位道家尊者,真正身份是大秦现在的武真郡侯,入咸阳以来,对其人了解更加清楚了。 位高权重! 大秦始皇帝陛下异母弟! 一言一行,对于这位始皇帝都有很大影响,他不喜世尊之道,果然拦阻,当是他们的灾难。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四十二郡 “武真郡侯?” “今日入咸阳王宫一见大秦始皇帝陛下,并无外人语。” “殿中虽有秦国之臣,却不知为谁!” 室利房身侧后的一位光头青年,双手合十,缓缓语落。 对于那位武真郡侯! 他们并不认识。 罗户尊者见过对方,可尊者并未前往咸阳宫。 再加上从入宫到离去,殿中一直都是他们同那位大秦始皇帝陛下对论,并无外人。 “看来……,以往之事,终究有今日之果。” 神容越发之苍老,室利房长叹道。 不远万里从浮屠孔雀之国来到东震旦,以为传播世尊无上妙法,却遇到阻碍,这难道就是世尊给予他们的考验? “你等以为如何?” 罗户尊者神色平静,对于那个结果有所猜测,故而,尽管有些失望,还是可以承受。 “尊者,我等仿世尊当年,行走十方大地,如何?” 障月一言,自己也未入宫,那会受到相当大的压制。 果然请求大秦始皇帝传道不成,唯有另寻他法,至于放弃传道,万万不行,绝对不行。 “可!” 罗户面上笑意浮现。 “尊者。” “我等自西方来,观大秦风华,法治苛刻,若然大秦始皇帝不允许我等传道如何?” “法令落下如何?” 有一人说道。 身入一地,自然对于那里有相当了解,否则,纵然强行传道,也会有其它的隐患。 入大秦之中,可窥这片大地上独特的一面。 法! 相似的东西在孔雀之国也好,却非这般规矩,一法贯之,无人违背。 若有违背! 重罪论处。 那个结果,也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这……。” “……” 其余赤足光头之人闻此,神容各异,相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 若然真有那个结果,无异于他们不能够在东震旦传道。 非所愿! “世尊之道,乃真正之道。” “一时受阻当无碍。” “尊者,若然大秦真有法令落下,不允许我等传道于东震旦,那……我等就先行归于西域吧。” “那里的土地虽小,民众虽少,仍可得世尊教化。” “东震旦之地。” “早晚也会入世尊之法!” 良久。 室利房双手合十,再次沉声一语。 天上地下。 唯世尊法门无上。 东震旦之地,暂时不入并没有什么,岁月长河会证明,世尊之道会明耀千古得。 “南无世尊!” “南无世尊!” “……” 诸位浮屠之人不在多言。 先师室利房大人已经说了,他们也当遵从。 ****** 距离开国首次大朝会过去旬日。 依从始皇帝陛下所语,章台宫内再次开启大朝会! 是否在咸阳宫开启朝会已经不重要了,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也该落下一个结果了。 “诸卿!” “旬日来,朕阅览诸般奏章文书,所语封国诸侯甚多,所语郡县一体甚多。” “朕都一一阅览。” “今日,朕便是在这章台宫中,当着尔等国之干臣之前,立下大秦国政根基制式。” “给事中,颁诏!” 十二锍通天冠明晃威严,帝制长袍着身,始皇帝嬴政立于上首高台上,踱步以观群臣。 该讨论的,旬日来,都讨论了。 该说的,都说了。 自己也都看了。 相邦之言,嬴政不觉得是错。 李斯之言,也有缺陷。 然……无论如何,都需要定下最后结局,今日自己便给群臣一个结局,给那些人一个结果。 摆摆手,看向年轻的给事中,归于帝座。 “陛下!” “陛下!” “……” 群臣一礼,没有多言。 然则,一道道目光却依然落在那位王城给事中身上,对于陛下的抉择,他们没有任何人知晓。 相邦不知晓。 廷尉不知晓。 或许武真郡侯知晓,却无人从起口中得知。 “始皇帝陛下行郡县一体诏书!” “诏曰:朕曾遍观三代制式,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对峙难下,各有千秋,朕会同重臣亦有商议。” “旬日来,再次细细商榷,决议立下郡县一体,自今日起,诸夏郡县立,封国诸侯不存。” 年轻的王城给事中,赢秦王族旁支,得始皇帝嬴政信任着,雅言纯正,声音洪亮。 在此章台宫中,清朗之言清晰的回旋在一位位于会重臣耳边。 闻给事中言,相邦王绾那无比希冀的神色悄然间暗淡甚多,眉目低垂,心情已然沉重。 廷尉李斯眼中则是陡然一亮,面上大喜,陛下之心,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果然没有猜错。 于会其余重臣彼此一眼,各有神色涌动。 无论如何,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了,陛下诏书颁下,不日可行。 “何以行郡县一体,朕有数言。” “一者,自大周天子失势,烽火诸侯并起,数百年之争锋,有乱世之诸侯大国。” “一一大国诸侯,其制式虽迥异,然并无一一再行封国诸侯者,郡县一体却有不少。” “分治则弱,如春秋岁月之晋国,六卿分之,晋国则亡,如南楚之国,老世族隐患甚大,国虽大,却不为聚力,为大秦所灭。” “太公齐国,封国于田氏,酿成大祸,乃有田氏代齐,此般,皆封国诸侯之弊。” “典籍有语,不行封国,便无田氏、六卿之乱,朕以为,若无封国,田氏、六卿何以生?” “二者,封国诸侯,其国必小,果然其内法治迥异,欲要争强,必然加重赋税,春秋先例,其国有乱。” “郡县一体,唯有一国,诸般法令可随心而变,可得安稳掌控诸地诸民,朕以为然!” “三者,朕为诸夏万千岁月计,上古三代以来,诸夏皆行封国诸侯,诸侯固守一地,不为诸夏念。” “是以,三代以来,文字迥异,雅言迥异,钱币迥异,车道迥异,度量迥异,虽为数千年三代之国,真以为如一之国。” “楚国坐拥江南数百年,将那里的土地封给重臣,数百年来,其地无所进,百越仍为百越,诸夏无所进。” “诸般种种,非朕所观诸夏。” “朕欲以观诸夏,则诸夏法令归一,则千万里一统之大国,诚如此,北胡匈奴疥癣之患,也不会有大周以来千年之患。” “文字归一、风华归一、车道归一,万民归一,郡县一体大成,则诸夏归一,此等之国当为恢宏。” “当万世不坠!” “此为大秦一天下新路也,大秦统御诸夏,当为诸夏计,不为赢秦一姓计谋,不为老秦人计谋。” “朕决断朝纲,废封国诸侯,分诸夏大地为四十二郡!” “法令如一,官制一体,治民之权于国府,决断于皇帝,上下通达,一体如臂挥使。” “诚如此,权不出多门,诸夏少生乱。” “始皇帝陛下元年夏!” 给事中的声音仍在明亮通阔的章台宫内回旋,然大秦制式已然落下。 废除封国诸侯。 郡县一体上下。 分天下四十二郡! 政令上通下达,如臂挥使,成为崭新的制式体制。 “诸卿以为何?” 始皇帝嬴政坐于上首静静听着,那是自己亲手写就的诏书,都是自己所想。 大秦崭新的道路是什么? 定然是同三代以来的道路不同。 三代封国诸侯,大秦便郡县一体,虽有阴阳弊端,可……有大秦法治落下,当可当救。 大秦统御诸夏,当为诸夏计谋。 若然为一家一姓之计谋,封国诸侯岂不更妙? 果然诸夏整治安稳,则大秦安稳,大秦安稳,则始皇帝之位可绵缠二世、三世……直至长久。 “陛下万岁!” 群臣文武有所动静。 周清立于右侧尊位,拱手一礼。 想不到皇兄还是立下了郡县一体。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难度略大而已。 “陛下万岁!” “……。” 群臣相随,尽皆万岁之音。 相邦王绾也是一礼,陛下论证虽佳,却非自己所愿,既然陛下乾刚独断,则……自己这个相邦位置,或许也是时候退下了。 …… …… “将诸夏划分四十二个郡!” “公子,待赵佗他们将五岭之南拿下,会有崭新的郡出现吧。” “还有北边的胡族,还有河西西域诸国。” 大朝会的事情流传挺快。 待周清归于府邸之后,连雪儿都知道了,执手宽衣,说道四十二郡,说道诸夏其余地方。 “自然!” “接下来的郡会多出不少。” 四十二郡! 岁月长河中,大秦初立,乃有三十六郡,现在则是变成了四十二郡,多了河西之地的郡县,多了南楚的郡县。 “这么多的郡!” “全部统辖于咸阳,那……每天得有多少奏章文书。” “怕是成百上千吧。” “一天便是成百上千,但有堆积,数千上万?” 弄玉亦是惊叹。 封国诸侯、郡县一体,她们在公子身边听了不少,自然知道缘由,今日陛下取郡县一体,也在意料之中。 倒是一下子划分了四十二个郡。 是不是太多了? 当年公子总管督辖四郡要务的时候,政事堂那里的芊红姐姐便是忙碌,陛下统御四十二郡。 当会更忙。 看来,成为天子皇弟尊位,也非那般轻松。 “哈哈哈,你等倒是一言中的。” “四十二个郡,的确有些多了。” “陛下之意,乃是弱化郡县之力,集权于咸阳,你等所言自然存在,一日成百上千的奏章文书,自然庞大。” 周清单手抚摸着弄玉那梳拢凌云长髻的秀发,很是赞叹。 能够看到这一点,不错了。 之所以设立那么多的郡县,一则是为了更好的贯彻秦法,统辖诸地,另一则便是更好的加强中央对于四方的统治。 郡县弱,则咸阳便强。 果然诸夏就划分三五个郡县,那……场面又不一样了。 “芊红以为,将来或许在四十二郡之上,还会有总督一职。” “如公子当初的总管督辖四郡一职,命重臣,领数郡之力,以为更好的传达咸阳之意。” “由咸阳直接一并统辖四十二郡,过于繁琐了。” 白芊红早就有咸阳宫传来的消息。 分诸夏为四十二郡,实在是太多了。 成百上前的奏章文书倒也罢了,有咸阳的国府和咸阳宫,倒也可以处理,却是……郡县太多太多,咸阳不一定可以面面俱到。 如公子总管督辖四郡之职,完全将四郡一体全部拓展了,那便是不错的演变,也是不错的官制。 “总督?” “也许吧。” “现在来看,没有那个必要性。” “果然设立总督一职,则于陛下来说,同封国诸侯无异。” 周清赞赏的看向芊红。 果然得自己之心,诸夏之大,接下来随着大秦疆域得扩张,将来划分为五十个郡都有可能。 五十个郡! 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和数郡之力,并为总管督辖的总督镇守。 未必不会有。 然则,现在是不会存在的。 皇兄的性情,自己了解。 若非自己身份特殊,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总管督辖四郡的重任。 “的确。” 白芊红颔首。 总管督辖数郡,在某种程度上和封国诸侯差别的确不大,就算真的要有总督职位出现,估计也有很大的限制。 眼下来说,秦国没有这个必要。 待有需要的时候,再设立也不迟。 “晓梦闭关这是第三天了吧。” 换了一身常服长衫,所以坐在软榻上,忽而想起来什么。 往常这个位置上,坐的都是晓梦那丫头。 三日前,同自己性命交修,灵觉有感,直接闭关,至今还没有出关,根据自己的灵觉感知。 此刻晓梦已经彻底道化阴阳,虚空一体了。 待自己那种丹药炼制出来,稳固玄关也不难。 当然,就算不服用那种丹药,以自己之力,也可以相助晓梦快速稳固境界,掌握玄妙。 “焰灵姐姐和大白一直替晓梦护法呢。” “咸阳之内,当不会有侵扰。” 云舒将新出炉的点心端上前来,说道晓梦的事情。 晓梦率先破开虚空一体,对于她们还是很有压力的,尽管自己对修行没有太强的天赋,实则……也是想要破入那个境界。 “公子,那些大光头还不准备离开咸阳?” “陛下都已经落下诏令,暂时不允许浮屠之人在诸夏传道。” 一袭单薄的海蓝色纱衣着身,雪儿明媚近前随伺。 语落咸阳近来发生的有趣事情,浮屠那些大光头无疑是其中的关注点,咸阳宫陛下有诏令下达。 不允许浮屠之人在诸夏传道,虽然不是永久,起码……暂时不允许。 可西城行署内的那些大光头还一直没有离去。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粉碎真空 “应该不舍得吧。” “公子前两日不是说过,诸夏之地,无论是广袤,还是民众之多,都不逊色浮屠孔雀之国。” 云舒倒是应下。 那些大光头的动静,自己也有关注。 其实,也不是自己在关注,而是焰灵姐姐在关注,她对于那些大光头一直在留心。 他们不能在诸夏传道的结果,没有出乎意料。 现在还留在诸夏未有离去,图什么? 肯定不舍得。 “无需理会他们。” “只需要稍微注意就好了,没有降下他们的罪责,已经是陛下仁慈了。” “若是真的不舍得,那就留下吧。” 对于那些大光头,周清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了,唯一有兴趣的,也就那位浮屠尊者罗户。 上一次争斗,算是自己占了上风。 近来……自己又有所感,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多久。 却是,交手合道归元,将对方挫败不难,若要击杀……太难了,哪怕动用众妙之门,周清都觉得不一定功成。 妙悟真空! 虚空一手可破,来无影,去无踪,真正的逍遥。 除非真空一体,把握真空,令对方逃也逃不走! 若是可以粉碎真空! 说不得可以轻而易举镇杀对方! “纪嫣然她们又去中央学宫了?” 刚才灵觉一扫晓梦闭关之处,纪嫣然师徒三人的气息也不在了,唯有一些随身之人在府中。 连日来,纪嫣然师徒三人前往中央学宫的次数比较多。 去的都是藏书楼,那里是秦国东出攻灭诸国以后,收拢诸国守藏室典籍之所在,历经简单筛选便是落在藏书楼。 学宫学员都可以借阅。 里面涉及诸夏风华,真正上古以来的三代风华,眼下,能够看到的机会不多了。 根据皇兄所语,待文字有成,便是会派人将藏书楼重新抄录,属于原来诸国的典籍一应归于咸阳宫守藏室,不在外出。 能够被诸国收入守藏室的典籍,珍贵之处不多说。 “是。” 云舒亲自为她们备好的车马,自然知道她们的行踪。 “芊红!” “接下来你挑选得力之人,入学宫藏书楼之内,寻找工农商书,抄录完毕,以为江南所用。” “不出意外的话,本侯会在明岁随同陛下巡视陇西之后,归于江南,在那之前,你等可以先行在江南寻找根基之地。” “蜀山的事情,陛下也已经应允了,待文字有成,会加封蜀山百里为本侯封地。” “那里的舆图地脉你们都有,接下来无事,可以执笔勾勒殿阁,虞渊封印不存,天水商会便可前往了。” 抬手间,便是一枚新出炉的浅粉色点心入口。 入口品味,不错,符合自己的要求。 不是很甜的那种,属于口感相当出色的点心,有进步,一口吃完,随即又吃了一个。 “是,公子。” “近来芊红也在一览江南舆图,那里并无大的城池出现,若要镇守管辖整个南楚、江南之地。” “肯定要筑城的。” “作为公子坐镇之城,位置更是得好好寻找,已经有了三个选择了,待芊红收集典籍,再做抉择于公子。” 白芊红自是欣然。 做那种事情,对于自己没有任何压力。 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 有充足的物力、财力、人力……,筑城也是很快的事情,尤其水石的存在,更为便利了。 筑城! 除了公子要坐镇的城池以外,江南、岭南也要筑城,古籍有言,百里之内,必有城郭。 江南广袤,就算做不到百里必有城郭,起码数百里肯定有城池吧。 按照公子在四郡所谋,先行落下大城,以其为中央,汇聚人口、财力,再徐徐向四周拓展。 时日一长,诸地便可自行贯通。 做到那般……时间会花费的很多很多。 “可。” 周清欣然。 将第二枚浅红色的点心吃完,一观旁侧一些浅绿色的点心,也是取了一枚,放入口中。 “嗯?” “这种滋味……,混合的东西不少,牛乳、紫龙珠、香料、果汁……,是云舒你做出来的?” 一直以来,点心这个东西,周清吃的不多,主要都是雪儿她们在吃。 今日一品,貌似有进步。 “公子,味道如何?” 一袭素白色的云韵长衫着身,秀发梳拢长髻落在身后,闻公子之语,顿时笑道,而后期待的看过去。 “不错!” 周清给予评价。 “是云舒和焰灵姐姐做的。” “焰灵姐姐说点心很好吃,而公子不喜欢吃,肯定是我们没有做好,现在……焰灵姐姐说的很对。” “既然公子喜欢,接下来,我们就多做一些。” 云舒面上笑意不住闪烁,连忙秀手指着点心。 “一天吃一次就行了。” “多了,反而容易吃腻。” 周清摆摆手。 待在咸阳这么久的时间,由着自己特别的吩咐,西域那里传来了不少香料,虽然和岁月长河那些形形色色、复杂多样的香料不可比。 然而,大体上已经齐备了。 再加上自己的时而提点,天然居那里每隔一段时间,便是会有崭新的菜品出现。 再加上关中这里的小麦生长的不错,加上少府的配合,精细的面粉出现,好吃的点心一一出现。 馒头也是出现! …… 一样样美食的出现,周清反而没了口腹之欲,能够引起自己兴趣的美食越来越少了。 “嗯?” “公子,阴阳东君好像来了。” 云舒的灵觉一直都在关注偏厅外,府中大小事务,大体自己处理比较多,有感动静,直接察觉源头。 “东君?” “她怎么来了?” 雪儿好奇。 算起来,东君也有好几日都没来了。 要说修行,大日落下不就好了。 要说拜访,公子常常入咸阳宫,她有足够的机会。 “哦?” “曦女也来了,那孩子本侯喜欢。” “你等也瞧瞧。” 真空一体,大日临近,东君焱妃的前来,周清早就感知到了,却无需大动周章,府中自会有人处理。 有感东君身上的气息,不由一笑。 东君越来越有滋味了。 进而有感,面上更是一喜。 那个小家伙也来了。 不知为何,周清就是感觉和那个小家伙很是亲近,这种感觉……很奇妙,神通推演,受到不小的阻力。 紫曜星辰横贯星河,七宿之力! 东君在那个小家伙的身上,施加有七宿之力,强行推演,就是要破开那层七宿之力的封锁。 对于那个小家伙有不小的反噬。 天地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 那个小家伙……也喜欢自己? 那一点自己可以感觉到。 “曦女?” “就是东君身边的那个孩子?” 云舒兴趣顿时来了。 公子好像很喜欢那个孩子。 “曦女?” “东君是准备让她成为下一任东君?” 雪儿自榻前起身,也是有些期待。 …… …… “咿呀!” 穿着一件浅金色的锦绣小衣衫,踏着一双浅金色的布靴,虽为盛夏,浑身不为燥热。 粉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行入偏厅内,在东君怀中欢快打量着四周,而后可爱的小眼睛深处,陡然一亮。 直接看向一个方向。 “哈哈哈,你个小家伙还认得本侯。” “不错!” “不错!” 周清抬手虚空一抱,紫光闪烁,小家伙便是在怀中了。 “咿呀!” 小家伙丝毫不在意自己在谁的怀中,嗅着熟悉的气息,看着熟悉的人儿,小手在面前这人的面上抚摸着。 “公子。” “她身上有阴阳封印?” “七宿之力!” 云舒正在招呼着东君焱妃,察觉公子怀中那个小家伙的兴奋,很是好奇,细细打量着那孩子一眼。 灵觉闪烁,笼罩那孩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阻在外,根本窥探不出她的真正气息。 那股力量,自己不算陌生。 七宿之力! 距离上一次近距离接触,没有过多久。 “阴阳家弟子修行,似乎并无这个先例?” 白芊红行至公子身边,单手抬起,落在公子怀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面上。 这孩子……的确看上去令人喜欢。 可她身上的封印? 要说封锁先天一点元气,根本无需如此。 除非是所谓的修炼阴阳秘术,需要从小打下根基,貌似也不需要,这个时候小家伙筋骨都没有长成。 只适合筑基! 如果说身体有缺陷,刚才自己轻轻感知了一下,这小家伙的身体很棒,没有缺陷,根骨也极好。 “东皇阁下言语,允许她将来修炼九宫神都统御妙法!” “所以,修炼方式略有奇异。” 深蓝色的华丽长衫摇曳落地,跪坐于木案后,以自己此刻境界加持的封印,玄关层次无人可以察觉出来。 除非玄清子强力出手,破开曦儿身上的七宿之力封印。 他……应该不会那样做。 自云舒姑娘手中接过茶盏,随意说着。 “这孩子……,本侯总觉得和她之间,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联系。” “大道阴阳,无谓乾坤。” “东君可否和本侯解释一下!” 这孩子身上的血脉的确没有自己的气息,也没有东君的气息,起码灵觉的感觉就是那样。 既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那就不应该存在这种牵引。 既然存在这种牵引,那就表明……自己和这孩子有联系。 未知的东西! 周清总是很好奇,手掌扬起,先前的点心入手,递给怀中的小家伙,看向东君焱妃。 “郡侯过虑了。” 东君焱妃轻呷一口茶水,星眸平静无华,绝丽脱俗的精致容颜上,自生晶莹神光,迎着武真郡侯的目光,微微笑道,与之回应。 “那……本侯就试试了。” 东君骗自己的次数可不少了,尽管没有太大影响。 自己不喜欢那种感觉,看着小家伙香甜的吃着点心,合自己的性情,也喜欢吃这个口味。 “郡侯欲要如何?” 东君焱妃平静道。 “这孩子……,身上肯定有什么吸引着本侯。” “曦女!” “阴阳家内向来秘术极多。” “天地失色!” 周清口中轻语,整个偏厅之内,顿时化为混沌初开的混元黑白,万物凝滞,时空凝滞。 以此刻几近真空一体的境界,一切彻底凝滞。 “咿呀!” 心随意转,唯有怀中的这个小家伙还可以随意行动。 似乎也觉得周围有些不一样了,看向左右,随即又大口的吃着点心,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嘿嘿一笑。 “希望不会是……本侯所猜的那个结果。” 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周清已然有所得,却是细细感知,一无所得,便是不了了之。 如今。 那股若隐若现的联系仍在,神通欲要推演,还受到阻碍。 那就表明这孩子身上有秘密。 秘密? 自己喜欢秘密? 七宿之力的封印? 语落,眉心正中一道金色凝练的众妙之门出现。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件事物是随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多年来,几乎没有动用过它,演化一卷太极图,虚幻一体。 “让本侯看看你这个小家伙身上有什么秘密。” 又是一语轻缓落下,周清眉心的明耀众妙之门,直接迸出一束纯正纯阳的华光,笼罩怀中的小家伙。 神通加持! 众妙之门加持! 七宿之力的封锁……不算什么,自己又不是想要将七宿之力破开,只是无视七宿之力罢了。 玄奇至极的纪数之力涌动,滚滚流淌于小家伙的体内,探索筋骨的每一寸区域。 “嗯?” 呼吸之后,已然窥探所有,一无所得,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仍存在,似乎被七宿之力镇压了。 “虚空一体!” 流转于小家伙体内的众妙之力碰触七宿之力,欲要化开七宿之力封印,俄而,斑斓顿生。 嗡!嗡!嗡! 虚冥深处,别样的波动浮现。 “阴阳印诀!” 能量余波的扩散,在小家伙体内被周清强行镇压,七宿之力的封印处,一股圆融的印诀波动自小家伙体内更深处涌出。 “能够拦阻虚空一体的力量。” “那么……真空一体呢?” 属于合道归元层次的真空一体,周清自然没有达到,还有一段距离。 虽没有达到,并不代表施展不出来那种力量,借助众妙之门,通晓真空之理,灵觉滚动,顷刻间,一丝微不可察的紫色虚幻力量迸出。 这股力量的出现,令的正品味点心的小家伙都隐约感受到了什么,面上的欢喜之意略有停滞。 好像不喜欢那种感觉。 周清单手抚摸着小家伙的小脑袋,亲昵宽慰着,直接随心落下。 没有任何的拦阻,直接落在那阴阳印诀的表面,无视任何枷锁,自然而然的融入进去。 当其时。 周清紧锁的眉目瞬息而变,而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小家伙。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血脉呼唤 “你……。” “本侯……。” “你身上有……本侯的血脉!” “这怎么可能!” 真空之力没有让自己失望,无视七宿之力为本源的阴阳封印,直入其里,以感其源头。 顺而,便是一股超越先前十倍的牵引之力从小家伙的体内迸出,透过虚空,连贯真空本源。 血脉一体,微微颤动。 这小家伙身上有自己的血脉气息,很是浓郁,此外,自己还能够感知另外一股熟悉的力量。 是属于东君焱妃的。 血脉! 是神奇的。 尤其是对于自己这个境界来说,实力越强,筋骨越是非凡,脏腑百脉越是非凡,行走全身上下的血脉更是非凡。 若然留下子嗣,周清毫不怀疑他们都会拥有最为顶尖的根骨,甚至于安稳修行,玄关都不是难题,那就是妙处。 因为他们的血脉之中,会有属于自己的本源烙印,只要修为提升,只可从其中窥得玄妙。 这个孩子! 曦女! 她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 是自己的孩子? 是自己的女儿? 东君为自己诞下的女儿? 一切诸般,思绪滚动,万千驳杂,缭绕心间。 “咿呀!” 真空之力消失,怀中的小家伙恢复正常,而后,更为欢快的将手中那枚点心吃完,很喜欢那个味道。 就是吃的有点快,嘴角留有些许的残渣。 “你是本侯的女儿?” “怪不得本侯见你这般亲近,你可真是一个贪吃的小家伙,慢慢吃,这里还有。” 平复心间万千杂念,双手怀抱着小家伙。 周清更是哑然一笑。 自己还真没有做好拥有一个小家伙的准备,可自己喜欢这个小家伙,她是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血脉。 单手虚空轻捏,便又是一枚香甜的点心出现,递给小家伙。 “慢慢吃。” 抚摸着小家伙稚嫩的面庞,看着那纯净无瑕的眼眸,一览那仿佛相似不少的容颜。 周清意动,在小家伙的眉心亲了一口。 “咿呀!” “咿呀!” 小家伙仍为兴奋,虽不知为何,却是觉得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人,越发亲近了。 尚未长出牙齿的小嘴,不住张开着,不住呀呀低语着。 “哈哈哈!” 周清朗朗大笑。 天地失色的领域之力如旧弥漫,镇压一切,时空一切停滞,能动静者,为心意所掌。 “东君,你来为本侯解释解释?” “为何曦女的身上会有本侯的血脉!” “阴阳家的秘术果然非同小可,本侯与你性命交修,每一次都没有玄牝本源落下。” “尽皆被本侯化去。” “而你竟能够留存一丝,诞下了这孩子。” “说说。” “你想要做什么?” 加持在东君焱妃身上的领域之力荡然无存,镇压之力不显,万般归于本源,跪坐于木案后的东君焱妃周身顿放暗劲华光。 尚未细细感知四周状态,耳边、心间、百脉之间……直接升腾一道道直入灵觉本源之音。 “……,郡侯!” “郡侯……何有此言?” 妖娆身姿自案后起身,华贵的锦绣长衫随意摇曳,明艳若神女一般的神容上微微诧异。 旋即,阴阳道礼,看向武真郡侯,看向郡侯怀中的小家伙。 曦女身上的封印安稳无恙。 郡侯当没有破开自己施加的封印,除非郡侯将那道封印之力破开,属于曦女的血脉气息才会绽放。 现在……并非如此。 “只许阴阳家有秘术在身。” “就不许本侯修炼神通妙法,论修行之高深,道家天宗不逊色上古三代以来的任何传承。” “本侯第一次见这个小家伙,便是觉得亲近。” “道法阴阳,必有无极之初,咸阳宫内,本侯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这孩子真的和本侯有缘。” “然……,本侯修炼至这般境界,任何缘法都有痕迹可察,一如浮屠之道所言因果本根。” “有趣。” “想不到这个小家伙身上竟然有本侯的血脉。” “接下来,她当留在本侯身边,沐浴本侯的荣耀。” “东君觉得如何?” 东君现在还在否认? 那些并不重要,自己已经确定。 这小家伙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说她是,她一定是。 “……。” “她不能够留在郡侯身边!” 东君焱妃陷入长久的沉寂之中。 静静的立于周清身前三尺开外,双手道合阴阳,星眸深邃而显,看着在郡侯怀中的孩子。 看着正在欢快品味点心的曦儿。 阴阳秘术没有能够拦阻郡侯的窥探? 郡侯知晓曦儿的身份! 这一切都超出自己预料。 七宿之力的神妙,自己知道,非寻常力量可以相比,以七宿之力布下血脉封镇,就是东皇阁下都言语,除非强力破开封印,否则,万难窥得。 然……,一切成空。 郡侯欲要将曦儿留在身边? 万万不可! 曦儿是自己的孩子,她属于阴阳家! 不属于郡侯! “你可拦阻本侯?” 周清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 不知为何,从知晓小家伙的身份到现在,尽管只是过了片刻,然……自己越发喜欢这个小家伙。 东君之言! 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力,也没有任何压力! “在下……在下自然拦阻不了郡侯。” “可……郡侯身边绝色众多,若要子嗣孩儿,当有众多。” “在下身边却只有一个曦儿!” 东君近前一小步,眉目低垂,柔声低语。 自己一生都是阴阳家的,能够有曦儿在身边,东君觉得此生已经足了,果然郡侯要夺走曦儿。 无论如何,东君都不答应。 万万不答应。 “你也留在本侯身边不就行了。” “本侯接下来欲行分教开宗,准予阴阳家入内。” “且……本侯还是挺欣赏东君的。” 空出一只手臂,虚空一揽,紫色玄光闪烁,便是娇躯入怀,曦儿若是在自己身边。 只有一个父亲可不行。 也得需要一个母亲。 阴阳家! 可有可无的存在。 昊天之下,岁月运转,诸夏更迭,有阴阳家存在,无阴阳家存在,彼此并没有什么差距。 为了曦儿,自己给阴阳家一条路子。 “咿呀!” 再次将手中一枚点心消灭的小家伙,感觉好极了,自己喜欢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而且……,另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也在眼前了。 顿时,素嫩的小手伸出,伸向东君。 “呃……!” 忽而,小家伙小身板微微一颤,打了一个小嗝。 “哈哈哈!” 周清见状,又是大笑。 屈指一点,一道柔缓温润的水流直接没入小家伙的口中。 “咿呀!” 小家伙开心极了。 “在下是阴阳家的人!” 看着曦儿的可爱动作,东君亦是细眉弯弯,虽说怀了这个小家伙十月,有些艰难。 然……,自从这个小家伙诞下,东君觉得自己多了许多快乐。 这小家伙给了自己很多。 “那本侯灭了阴阳家,让东君无家可归。” 周清轻轻笑道,揽着东君纤细如柳的遥指,毫不在意的落下一言。 “郡侯当真如此?” 东君幽幽一语,看向郡侯。 眼前的一切出乎自己掌控。 阴阳家! 的确对抗不了武真郡侯。 却是……阴阳家还有别的手段。 “待在本侯身边,很委屈你吗?” 周清反问着。 非为在乎这个小家伙未来的感受,自己不会和东君讨价还价。 窃取自己的一丝玄牝本源之力,诞下曦女,自己还没有和东君好好算账,现在又想要将曦女留在阴阳家?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阴阳家在祭祀一道上的传承,历经烽火诸侯,现在已然式微。 是以,阴阳家是否存续,也不重要。 “咿呀!” 东君没有直接回应,看向曦儿,单手抓住曦儿伸向自己的手掌,看着曦儿面上的欢快笑意。 面上也是微微一笑。 “将曦儿留在在下身边。” “在下可以告知郡侯对抗星辰古约的方法!” 许久之后,东君再次落下一转,美眸流转星辰玄光,看向武真郡侯。 “阴阳家告诉本侯的不全?” 周清不为诧异。 因为对于阴阳家的手段已经熟悉了,刚才所与直接灭掉阴阳家,既是戏言,也有三分真意。 “五帝禅让,神禹作为最后一位帝道天子,雄才大略。” “因连通百族治水有功,便是同百族定下星辰古约,九州之内,人族所居,九州内外,百族可动。” “那是郡侯所知晓得。” “只是……,郡侯真的以为三代以来,没有天子想要破开星辰古约封印?” 东君焱妃周身暗金色的玄光隐现。 自己了解郡侯。 如今曦儿在他手上,自己想要带回去,难如登天! 欲要带回去,非有另寻它法。 占星运转,推演种种,未几,又是一语出。 郡侯的修行,堪为诸夏绝巅,阴阳家的传承与之助力不大。 不外,世俗之中,郡侯却有不少牵挂,东君很是明了,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事,感郡侯神意,又是一笑。 “说说看。” 周清又取来一枚牛乳、糖霜铸就的吃食,落在小家伙手中,自己吃不惯那些东西。 焰灵倒是很喜欢。 “咿呀。” 握着手中的白色香甜东西,小家伙直接塞入口中,虽无牙,咬合力倒是不错。 滋味化开,一双可爱的纯净之眸尽是满足。 “你可真是一个贪吃的。” “本侯没有这个习惯。” “东君也没有这个习惯。” “可见你对曦女的照顾不周。” 未等东君继续说道什么,周清便是摇摇头,抬手将小家伙嘴角流出的一丝口水擦去。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十二金人 “这些东西滋味虽好,……曦儿正在筑基。” “她的资质和根骨更盛在下,将来必可达到更高的境界。” 东君焱妃秀首轻摇。 曦儿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愿意给她诸夏间最好的。 这些吃食滋味虽上佳,却不利于曦儿幼小的身体,待曦儿筑基完毕,可以自行化去杂质也不迟。 否则,只会耽搁曦儿的修行。 “有本侯在,她的修行不会差的。” “继续说说本侯感兴趣的事情。” 周清亦是摇摇头。 在自己面前,东君还没有那个资格论修行。 小家伙喜欢就行了。 至于对于身体根骨的影响,将来只要修炼《易筋》、《洗髓》便可无忧,乃至于更佳。 “星辰古约使得诸夏大地得以安宁,却也是不小的束缚。” “神禹之后,诸夏安稳,然……人族生养的极快,夏朝数百年,九州之地充裕甚多。” “而充裕的代价,就是对于百族之地的占有,对于百族的镇杀,直到鸣条之战后,大商成汤攻灭大夏。” “既是破开天子之位神禹一脉的占有,也开辟崭新的新路,会和三千诸侯,开启成汤对于诸夏的统御。” “星辰古约!” “便是入成汤之眼,身为大商开国君主,一身雄才伟略不消说,麾下三千诸侯汇聚的奇人异事不消说。” “神禹初立诸夏,九州之民约有三百万之数!” “成汤统御诸夏,九州之民约有九百万之数!” “如今已经近两三千万之数。” “每一位开国之君,都想要自己的功劳超越以往任何一位天子,都想要自己的后代承袭天子尊位。” “成汤也不例外。” 单手压下玄清子手掌在自己身上的异动,进而欲要从玄清子怀中将曦儿抱过来。 可未有功成。 玄清子不允许。 东君焱妃着实无奈,早知今日,自己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咸阳宫,就和曦儿一块待在咸阳宫。 “成汤?”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所以本侯一直觉得阴阳家当诛。” “本侯一次次表达自己的诚意,而阴阳家一次次浪费本侯的诚意。” “本侯其实……不悦阴阳家的。” “东皇太一,本侯能够隐约猜测到他的身份,非为星辰古约这层庇护,阴阳家已经灭了。” 周清轻描淡写的再次落下一语。 每一次和东皇太一聊天,他都会给自己惊喜。 每一次和东君焱妃聊天,她也会时不时的给自己惊喜。 惊喜? 自己不需要。 惊喜就代表着意外。 意外就代表着不受掌控。 不受掌控就代表着麻烦。 而自己讨厌麻烦,尤其是阴阳家引起的麻烦。 “阴阳家这般见恶于郡侯?” 东君焱妃抿嘴一笑。 阴阳家行事的确有些神秘,不过……世间之事神秘些更好,那是上古以来,阴阳家的生存之道。 正因为阴阳家的神秘与独一无二,所以,阴阳家活到了现在。 果然别人也知道了神秘,阴阳家就真的没有存在必要了。 “本侯给予你等以诚意。” “你等就这般回报本侯?” 周清觉得自己对阴阳家足够宽容了,岁月长河中的事情,自己知道,所以……对于阴阳家一直有所钳制。 蜃楼那里便是如此。 星辰古约,也是如此。 星辰古约! 东君倒是知晓自己心意。 “阴阳家每一次于郡侯所言,都是真的。” “并无虚假。” 东君焱妃仍为浅浅笑意,素手轻扬,将曦儿面上落下的发丝拨向一旁,回应玄清子。 “虽非虚假,却非完整。” 周清不可置否。 “在下继续说道郡侯感兴趣之事,此事郡侯一定感兴趣。” “能够率领三千诸侯攻灭大夏,成汤麾下的奇人异事不消说,伊尹、仲虺更是一等一的道者。” “再加上大祭司之力,成汤便是有了将原有大夏九州之地,进一步扩大,以为超越三皇五帝之心。” “星辰古约存在,成汤为之掣肘,召集道者,与之商榷,可惜……进度不快,成汤驾崩之后,只是有一个简单的舆图。” “后继之君却忙碌于整治诸夏,没有将舆图完善,再加上大商的九世之乱,直至数百年后的商王盘庚出现,一切才又有了变化。” “盘庚!那也是一位雄主,统御诸夏,开拓诸夏,承继那份舆图,给予完善。” “有那副舆图在,虽不说可以将星辰古约磨灭,却可以与之对抗,使得星辰古约的反噬不落始皇帝陛下身上。” “甚至于令大秦天子不受星辰古约针对。” 神禹以来数千年,星辰古约的秘密知晓者不算少。 于庶民来说,星辰古约可有可无。 然而,于有些圣明天子来说,却非如此,他们想要超越前朝的伟业,留名史册。 一如现在的大秦始皇帝陛下。 大秦百万铁骑的踪迹早已经突破星辰古约的范围,甚至于星辰古约已经有所动了。 占星律下,星辰的异动,东君把握的很是敏锐。 “仅仅是陛下无碍,可非本侯所盼。” 揽着东君入怀,幽香弥漫,手掌本能的摸索着。 东君此次之言,周清可以分辨,或许为真,可……需要东西证明。 而且,仅仅是可以令一国之君无碍,不受星辰古约的针对,那不是自己所要,起码只是一部分。 “那就需要祭祀了!” “泰岳祭祀!” “星辰古约由祭祀立下。” “当也由祭祀解除,当然,若是郡侯修为精进,身融万物,也许,一切都很简单。” “始皇帝陛下无忧,大秦无忧!” “祭祀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欲要解决星辰古约的所有隐患,方法只有两个。 自己刚才所言,只是令始皇帝陛下不受星辰古约的针对,至于星辰古约其它的影响。 非自己所为。 昊天面前,自己太渺小了。 实在是很渺小。 “聊胜于无。” “如何做?” 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将一块寸许之长的乳糖徐徐消灭,周清又是一笑,心随意转,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水球出现在小家伙跟前。 “咿呀!” 小家伙眼中一亮,连忙双手将这个好玩的东西握住。 虽为水球,表面却有一层无形的禁制,形体万变,水流不散,把玩一会,小家伙似乎吃东西上瘾了。 直接咬着手中的水球,顺而,又是一道道温润之水入口。 水流带着一丝甜意,小家伙又是欢喜的一双明眸眯起。 “从那幅舆图的形体来看,星辰古约的核心之物在于十二只小鼎。” “欲要对抗星辰古约对于庙朝天子的影响,须得铸就一体十二件特殊之物,布置于咸阳宫内,以为阵势,当可无碍。” 东君焱妃无暇理会玄清子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却是那一张平静如水的明艳神容上,已然粉意盎然。 玄功运转,镇压异样。 玄清子越发之随性了,以观四周,天地失色仍在封镇。 “一体十二件特殊之物?” “有何特殊?” 周清手上把玩的动作放缓,直视东君焱妃。 无论真假,对于这个做法,自己有些兴趣。 “采纳诸夏五行精金,沟通天地阴阳,铸就十二件奇物!” “或是十二尊鼎!” “或是十二尊金人!” “或是十二尊巨钟!” “或是十二尊其余之物,形体不为重要,核心为承载!” 东君焱妃很是干脆,将玄清子所问一一道出。 “十二尊金人?” “十二金人?” “嗯?” “难道……。” “这……。” “有趣!” “一切越来越有趣了!” 听得东君所言,周清陡然低语,说道一物。 十二尊金人? 这难道是巧合?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的确出现过十二尊金人。 咸阳对外言语,是收天下之兵,以为禁武,可……到了自己这个地位,周清明白,那根本没有必要。 甚至于收天下之兵可以,却没有理由铸造十二尊金人。 皇兄此人,最不喜奢华靡费。 真有那么多五金之物,皇兄更有可能将它们落在军国大事上,而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十二尊金人上。 “郡侯何意?” 有感玄清子此刻的异样,东君焱妃略有奇异,而后轻问,随即视线又落下曦儿的身上。 小家伙今天还真是吃东西吃的不少,往日在咸阳宫,自己只是给予天地间最为纯净之物。 现在……,着实无法。 “将那份舆图取来吧。” “在那之前,本侯允许你常来看看曦女。” 周清面上奇异一笑。 说着,直接将偏厅内的天地失色散去,归于开始的模样。 “嗯?” “公子?” “您……。” 知道那道天地失色的力量是公子施展的,否则,无人能够直接将她们全部封镇。 可……公子连她们的六识都封闭了,却是令雪儿有些不解。 “公子?” 云舒周身玄光闪烁,也是一语。 一道道目光再次汇聚,却是看到公子一手抱着曦女那个小家伙,另一只手抱着东君焱妃。 还真是……,一幅奇特的画面。 云舒觉得,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 “郡侯!” “您……,何以如此?” 东君焱妃愣怔。 自己之所以说到出那些,就是想要让玄清子放弃曦儿,让曦儿待在自己身边。 现在……,自己说的那些都是……白费了? “本侯刚才可没有应允过什么,一切都是东君自言。” “云舒,吩咐下去,将府中单子上的膳食齐备,本侯今日心情甚悦,要好好一品。” “小家伙,跟着本侯骑大马去。” 周清松开落在东君腰间的手掌,将小家伙高高抱起,自顾自的离开偏厅,落下一句嘱托之言。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坐骑威武 “……。” “是,公子。” 云舒奇异。 公子的心情此刻看起来的确很好,就是不知道在天地失色封镇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不过,公子心情不错,那就足够了。 面上微微一笑,连忙也是离开偏厅,去让庖厨准备所有膳食名单上的东西了,公子还从来没有这样吩咐过。 “郡侯!” 目视玄清子的身影离开偏厅,东君呆呆的站在原地。 这个结果……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份源至盘庚传下来的阵图,自盘庚之后,一直在大祭司一脉手中,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何没有天子施为。 然……,根据推演,可行性还是很大的。 郡侯和始皇帝陛下血脉相连,他一定会在意的,那是自己的诚意,自己所求只是让曦儿留在自己身边。 何以……。 没有多想,脚下暗金色的玄光闪烁,直接寻着曦儿的气息追了过去。 …… …… “呀呀!” “咿呀!” “……” 听着怀中这个小家伙说着神秘语言,周清面上更是笑意绽放,这个小家伙体内流淌着自己的血脉。 她是自己的孩子。 不和自己说此事,偷偷的诞下曦儿,不找东君问罪就够了,还想要将曦儿带在身边,待在阴阳家。 完全不可能的。 比起阴阳家,自己更能够为曦儿的将来负责。 现在想来,去岁东君悄然离开咸阳,说道要闭关修行,便是因为曦儿的缘故,还有近年来,自己所隐约有感的气机。 怕也是曦儿所牵引的。 隐藏的倒是挺好,如果不是自己强行施展真空一体,还真不能够确定。 现在……看着怀中的小家伙,越看越是和自己想象。 观其细嫩的眉宇,已然精致,将来必然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不错,自己的女儿,将来必然是尊贵的。 不错! 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忍不住又吧唧一口。 “呀呀!” 小家伙似乎有些嫌弃的擦着脸蛋。 “哈哈哈!” 周清见状,更是朗朗大笑。 偷偷的诞下曦儿? 就是不知道东君怎么会有这个心思! 难道是想要借助自己的血脉,为阴阳家留下一位惊艳的传承者? 还是说有其它的目的? …… 现在? 曦儿在自己怀中,无论她有什么目的,都是虚妄。 “公子!” “您怎么来了?” “这孩子是……东君身边的那个?” 看着公子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走来,正在为晓梦闭关护法的焰灵姬用脚踢了一下大白,连忙走了过去。 这里……公子很少来,因为府中一切都在公子感知之中。 而且,还有这个孩子! 刚才府中异动,略有感知,便是知晓东君焱妃入府,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的气息。 应该就是她了。 “是她!” “曦儿!” “本侯很喜欢这个孩子。” “大白现在的气息还是不错的,二白和小黑的修炼也要加紧。” “过来!” 周清又是一笑,对着焰灵姬点点头,将怀中的孩子举起来,视线落在旁边的大白三只食铁兽身上。 三只食铁兽此刻正懒洋洋的趴在大地上,周身一缕缕若隐若现的黑白玄光闪烁,天地元气无时无刻的浸入体内。 似是感知自己的到来,亦是接连爬起来,爬过来。 周清直接招手。 “曦儿!” “公子这么喜欢这孩子,奴家为公子生一个吧。” 赤焰长衫随风而动,婀娜之姿更多妩媚,秀指伸出,落在公子怀中这个小家伙的身上。 肌肤倒是挺水嫩的。 观公子欢喜的模样,焰灵姬表示期待。 “哈哈哈。” “不行!” 周清很是摇摇头,瞅着大白三个晃悠大脑袋近前,回应着焰灵姬。 “为何?” 焰灵姬娇娆的面上顿时神情一滞,而后反问。 闻公子之言,似乎说笑。 可……谁知道公子怎么想的。 “哈哈哈,生一个如何够?” “要生就生一堆!” “大白,趴好!” “曦儿若是受伤了,你一个月都不用吃饭了。” “曦儿,试试坐骑!” 周清又是大笑。 以前自己对于孩子并没有什么渴盼,并没有什么渴求,并没有什么欲望,然而,现在逗弄着怀中的曦儿。 似乎……有小家伙们在身边,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无暇理会焰灵此刻的心境,瞅着大白老老实实的趴着,很听话,旁边的二白、小黑也是一样趴着。 随即,将怀中的小家伙放在大白的脖颈间。 当其时,大白浑身为之一震,一双黑黑的大眼睛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然而,周身上下,已然一层黑白玄光扩散。 覆盖身上那个小家伙的身体,自成防护,以求小家伙不要出现意外,不然……不吃饭事小。 被焰灵主人管教管教就麻烦了。 那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呀呀!” 小家伙双腿挎在大白的脖颈间,小手本能的抓住大白两只可爱的耳朵,小脸上更是兴奋。 趴在大白的头顶,毛茸茸的须发很柔软,小家伙更为喜欢。 口中不住发出一道道欢快之言。 “二白和小黑的气息也快逼近凝练内丹了。” “按照它们现在的进度,一个月后,给它们三个再次服用血玉兰花,想来都突破不难。” “到时候,将它们中的一个送入玄清宫吧。” “食铁兽天然道合阴阳,本侯觉得它很适合作为分教开宗的祥瑞异兽。” 有感大白周身的能量气息,周清很是满意。 双手背负身后,看着大白缓缓的在院落中爬动,二白和小黑两个也在旁边,整个院落中,只剩下小家伙清脆的悦耳欢快神秘之音。 视线落在二白两只食铁兽身上,周清再次一言。 先前便是有所决定,将二白、小黑其中一只留给玄清宫,作为底蕴之物,起码异兽的寿命数百年,足以成为底蕴。 期时,让小灵过来,选择一只性情喜欢的就行了。 “这三个蠢东西机缘倒是挺好。” 焰灵姬觉得公子对于三个蠢东西太好了。 千年雪莲! 血玉兰花! 若是落在普通修炼者的身上,都足以出现玄关层次的存在。 “郡侯!” 话音刚落,身侧虚空为之一颤,进而一道暗金色的玄光显化,直接凝实,气息至阳至刚,如日东升。 “曦儿!” 随即,又是一语落线,星眸扫向此刻正骑在食铁兽脖子上的曦儿,言语不自觉有些焦急。 “狐媚子。” 见东君焱妃前来,焰灵姬顿时轻哼道,自从这个狐媚子归于咸阳以来,她倒是不知羞耻常来修行。 也不知道是真修行,还是假修行,反正没感觉到她的修为进步很快! “呀呀!” “呀呀!” 正骑在食铁兽脖子上大肆欢喜的曦儿,看到东君,连忙两只小手松开食铁兽的大耳朵,朝向东君挥舞着。 一个身形趔趄,便是向着一旁歪去。 “曦儿!” 东君大惊,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那只食铁兽旁边。 然则,在其跟前,早就有一股奇异的混元之力荡漾,化作一道软绵绵的能量力场,任由小家伙歪在一旁,却无论如何都倒不下去。 “曦儿。” 挥手一道龙行气劲,将食铁兽身上的曦儿卷起,落在怀中,安稳的抱着。 “咿呀!” 小家伙更为兴奋了。 吱吱……。 吱吱……。 一阵平缓的推门声响起,声音很是微不可察,却很是独特。 天地元气略有滚动,一丝丝微风自生于这处院落上下,清静自得,剑气隐隐。 “师兄!” 青色的玄光明耀,直接出现在周清身侧。 “出关了?” “嗯,不错!” “很是不错!” “本以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稳住虚空一体的修行。” “现在……你就做到了。” “如此,接下来的修行,师兄于你的助力可就不多了,好在,合道之前,已为坦途!” 连日来,焰灵姬一直为晓梦护法闭关,以防有外界侵扰在,府中的下人们自然不可能叨扰。 云舒她们自然也不可能。 而咸阳城内的气息迥异,说不准就会有所冲击。 顺而,布下层层禁制,隔绝一切,刚才同曦儿之间的嬉闹玩耍,也并未有影响晓梦。 当是时机到了,可以出关了。 “合道!” “师兄,我会再最短的时间内突破的!” 青色的长衫落体,银色的长发随意梳拢身后,银眸闪动道阴阳玄光,手持长剑,看向师兄。 道阴阳的境界! 超越先前甚多甚多。 若无师兄助力,若无诸多机缘,晓梦自觉正常情况下,自己从破入玄关到这一步,起码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而现在,短短数年就突破了。 还突破的那般随意。 突破的那般顺心。 《御剑术》第二重关也是彻底稳固了,剑道伟力掌控自如,霸道凌绝的力量挥洒乾坤。 “不必追求何时破入合道。” “你的路不少,明悟道阴阳,统御一体,待玄关圆满之时,再求突破也不晚。” 合道! 这个境界拦阻的人很多很多。 师尊北冥子便是被困多年,现在,还不知道师尊在何处,不知道是否破入了合道境界。 合道是需要打破虚空,得见真空的。 虚空好悟,真空难修! 如果不是岁月长河诸般见识,再加上道家天宗历代先贤手札,再加上纵览百家之学,周清都不觉得自己可以很快打破虚空。 真空! 待晓梦玄关圆满之时,再与其一论真空也不晚。 说着,单手落在晓梦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那如水的银色长发,一晃之间,这个小丫头也修炼到了虚空一体了。 还真快。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万千怜爱 “师兄!” “我会的。” 感知师兄的手掌动作,晓梦不由的微微一笑。 自己早非当年刚从天宗出来的那个小丫头了,师兄却还一直把自己看作小丫头。 真是的。 现在……自己可是师兄身边修为境界最高的了。 有闻师兄坐镇南楚、江南之处,要诞下子嗣。 貌似不错。 虽然自己不喜欢子嗣,可……师兄喜欢就够了。 说着,银眸一览面前的庭院,那里……东君焱妃自己早就注意到了,当然,还有其怀中的一个小孩子。 那孩子此刻正开心的笑着。 “那是……东君身边的曦儿。” “师兄喜欢那个孩子。” 周清也是看向东君怀中的小家伙。 耳边回旋着小家伙的笑声,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郡侯!” 尽管那只体型巨大的食铁兽已经凝练内丹,拥有非凡之力,可东君还是不想要曦儿危险的骑在大白脑袋上。 总是有些不自觉的担忧。 又闻玄清子一言,抬首诧异看过去。 本以为玄清子知晓曦儿的身份之后,会……直接强横霸道的将曦儿留在身边。 现在……并非如此。 “明岁,本侯就要坐镇江南数郡。” “相对于咸阳关中,南楚、江南的一切都不算好。” “这孩子……待在咸阳挺好,待在你身边,本侯觉得……很好。” 周清双手虚空一抱,前一刻还在东君怀中的曦儿,便是入怀。 “呀呀!” “咿呀!” 突然间的乾坤变换,似是令得小家伙都感觉有些神奇,回头看了看东君,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这个人。 很神奇。 再次亲了怀中的小家伙一口,周清扫了东君一眼,随意道。 曦女她是自己的孩子。 自己想要给她所有最好的。 只是,接下来自己坐镇江南,那里的环境不消说,绝对是诸夏最为恶劣的,现在没有之一。 再加上另外一些事情,这个小家伙留在东君身边更好。 自己不怀疑云舒、雪儿她们会将曦儿照顾的很好,然……她们和东君的身份终究不一样。 果然接下来她们也诞下子嗣,非所愿也。 “……” “多谢郡侯!” 东君略有沉默,而后阴阳道礼。 “希望阴阳家这次不要让本侯失望。” “本侯的耐心一直有限。” 周清没有多言。 也许东君诞下曦儿,有别样的考量,可……看得出,她对于这个孩子也很在乎,也很喜欢。 这就足矣。 “当不会令郡侯失望。” 东君秀首轻点。 “走吧,我们去府中的库房看看。”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周清转身走向府中另外一个区域。 库房所在,从府邸立下开始,就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东西存放进去,有来至于咸阳宫的赏赐,也有封地的进献,也有天水商会所献,也有诸人所送。 反正应该有很多很多,一直以来,都是云舒她们打理的,自己缺什么,便是直接取。 还没有去库房看过。 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 …… “这就是库房?” “师兄,真大!” 说是库房,还真是一个很大的房子,而且房子下面还有空间,用来存储东西。 里面摆放着诸般凡俗珍贵之物,落在晓梦眼中,那些东西是否珍贵不消说,起码……很漂亮。 “这里我和云舒姐姐来过几次,这里面以陛下赏赐和封地所出最多,尤其是每一次大秦攻灭山东诸国时,每一次灭国,陛下大悦,便是赏赐好多好多。” “玉璧!” “明珠!” “锦缎!” “香木!” “典籍!” “香料!” “钟鼎之器!” “近来少府烧制的瓷器!” “……” 由着先前公子出偏厅,雪儿她们也是随了出来,毕竟……公子待东君怀中的那个孩子很不一般。 现在又在库房。 对于这里,雪儿不算陌生,也就是公子不常来,自己和云舒姐姐、焰灵姐姐来过最多。 这里有什么东西很清楚。 堪为珍贵。 凡俗之中,这些财货之物,就算是豪奢之家,也足以使用好久好久。 当然,凡俗之中,想要拥有这些财货,也得有力量守护,否则,如同稚子怀抱玉璧过街。 下场可想而知。 “下面两层也都是这样?” 周清看向雪儿。 “更为珍贵的都在下面。” 雪儿抿嘴一笑。 “看来本侯还是富有的。” “哈哈哈。” “小家伙,看看喜欢什么?” 所处这处库房,面积不下于方圆十丈,诸般珍贵之物分门别类的放置,或是落在架子上。 落在落在箱子里! 或是落在……,周清怀抱着小家伙,单手一伸,远处一个光亮大瓷盘内,便是沉浮于跟前。 那里面是许多罕见的明珠,颗颗圆润,颗颗之大不少于寸许。 有的明珠表面还有些金光闪烁。 “呀呀!” 小家伙亦是眼中一亮,两只可爱的小手直接伸出。 周清欢喜,便是一颗隐约散发金色光晕得明珠落入小家伙手中,给予小家伙把玩。 “这是赵佗去年送来的,他南下征伐岭南百越,从那些部族中搜寻所得,足足三个大箱子,有这种明珠。” “还有紫色的明珠。” “还有黑色的明珠。” “这种色泽的明珠最多,为了夜晚来这里更加华丽一些,便是将一些明珠落在这里了。” “这些明珠夜幕降临之时,自生光芒,很是好看。” 雪儿也是抬手拿了一颗,落在手中把玩。 看着手中的明珠,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多年前身处邯郸照眉池的场景,这样的一枚明珠,在邯郸那边价值百金以上。 一枚明珠,足以在照眉池得到最好的享受。 现在……这些明珠却如同玩物一般。 “那是来至东海的红珊瑚!” “也很漂亮的。” 弄玉则是在一旁打量着面前半人多高的一株红珊瑚。 这种红珊瑚多出于海域,经过秘法处理,成为眼前的精致华丽模样,地下的库房还有更大的。 “的确很漂亮。” “弄玉。” “接下来你派人按照曦儿的体格裁剪百套衣衫。” “传令少府那边,一应少府打造的婴孩器物,按照规格礼制,全部送来三套!”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这种明亮圆润的珠子。 打量着怀中的小人儿,周清再次吩咐着。 “是,公子。” 弄玉惊讶。 公子对于这个曦女还真是用心。 刚才已经吩咐云舒妹妹准备府中所有位列单子上的膳食了,现在又要准备那些。 “本侯离开咸阳之前,她多留于府中。” 周清又看向身边不远的东君焱妃。 “能得郡侯怜爱,自是幸事。” 东君连忙道。 …… …… “东君,看来这孩子还要等牙齿长出来之后,再行品味诸般美味了。” 夜幕降临。 厅内大宴。 侍女往来不断。 欢悦之音不绝。 纪嫣然师徒也从中央学宫归来,没有礼仪分餐定案,直接汇合一处,早就准备好的近百道美味佳肴陈列案上。 一壶壶醇香美酒香气缭绕。 周清坐于上首,弄玉、雪儿在侧服侍着,当然,今天服侍的人多了一个小家伙。 多了一个正在周清怀中,用力和一颗果汁水球较劲的小家伙。 至于面前案上的诸般美味,小家伙倒是很喜欢,却拿在手中,口中撕咬,根本咬不下来。 可爱情景,令诸人欢悦。 素色的长衫曳地,长垂腰腹的秀发绾在脑后,任由身边一位府中的美人侍者服侍着。 纪嫣然笑语看向东君焱妃。 这个孩子……自己看着也喜欢。 根骨不消说,一等一的存在。 此刻虽小,已然灵动聪慧超越常人。 果然历经东君自小教导,将来阴阳家又会出现一位惊采绝艳之人,还有武真郡侯也这般喜欢她。 更为难得了。 世俗之中,更为尊贵。 这孩子……天生就是贵气凌人。 “她……生长的其实已经很快。” 想着刚才小家伙和一块炖煮酥烂的牛肉斗争,想要将那块牛肉消灭,却……未有功成。 反而惹得手上、嘴角尽皆是油渍污渍,惹得玄清子身上的衣衫也是油渍污渍,玄清子却不以为意。 东君面上更为欢喜。 小家伙出生并没有几个月,然而,体格和凡俗的那些孩子相比,丝毫不逊色,不出意外,再有一个月,安稳行走不难。 明岁这个时候,当可以轻而易举消灭那些牛肉了。 却是……若是无玄清子在,自己也不会让她吃那些东西。 “今日,本侯甚喜。” “尽皆畅饮。” 视线从怀中的小家伙身上挪移,看向厅内诸人身上,周清举起手中酒樽,一饮而尽。 “师兄。” “明岁,我为师兄诞下一个。” 师兄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孩子,非亲自所出已然如此,晓梦在旁,觉得……如果是师兄和自己所出的孩子。 师兄定是更为喜悦。 至于之前所想踏足合道之后,……不重要了! “哈哈哈,好!” 周清觉得这个提议完全可以有,晓梦已经道阴阳虚空一体,接下来境界的感悟没有大的阻碍。 身体纵然有损,也不会影响过甚。 “晓梦子这般年岁,已然妙悟道阴阳,实在是嫣然所知千年以来,除了郡侯以外,资质最为惊艳之人。” 纪嫣然闻此哑然。 晓梦子快言快语,清静无为,为玄清子诞下孩子? 这……似是没有什么。 很正常的事情。 与那件事相比,今日得知晓梦子闭关有成,道阴阳稳固无虞,一身修为气息更为飘渺无形。 殊为赞叹。 由心而出。 玄清子性命交修固然玄妙,然玄清子身边绝色众多,能够率先踏足此境界的,晓梦子算是第一人。 年岁上,也就比召水她们大不了太多。 道阴阳! 下一步便是玄关圆满,以窥合道了。 至于十年修行,从一介凡俗之身跃登身融万物的道家祖师,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真正的宛若仙人。 与之相比,玄清子、晓梦子修行更合常人所想。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大恐怖 “嫣然姑娘也早已破入玄关,且妙悟阴阳五行,寿数极长。” “而今一身无牵挂,莫不也留下子嗣以为承继?” 公子今天的心情甚好。 待那个孩子的确与众非凡,或许是因为东君的缘故,或许是因为那孩子的缘故。 自己也觉得那孩子很是可爱。 位列左侧首位,白芊红亦是举起手中酒樽,遥相纪嫣然、东君焱妃一笑,而后趣言。 雅湖小筑纪嫣然出至阴阳家智者一脉。 虽说数十年前,智者一脉出了一位名扬百家的大宗师邹衍,终究智者一脉还是小家。 弟子并不多。 兰陵城一战,龙阳君注定不显。 而纪嫣然却没有这个侵扰,更别说破入玄关,以其现在的寿数,轻而易举过百,余下还有相当长的时间。 有弟子召水、紫阳自然好,若是有子嗣在身边,似乎更妙。 说着,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芊红姑娘说笑。” “召水、紫阳在身边,已如子嗣一般,将她们教导成才,已然足矣。” 纪嫣然轻笑一语,看着手中的酒樽,其内琥珀生光,清香扩散,视线一扫正在武真郡侯怀中嬉闹的曦儿。 那孩子……是东君寻找的承继者,资质根骨都是绝佳。 更难得,玄清子还那般喜欢她。 若说自己诞下子嗣,诸夏间……另一半的人选似乎也就玄清子了,玄清子修为绝高,合道归元,果然诞下子嗣。 绝对一等一的惊艳。 现在……有召水她们在身边,已经够了。 “师尊!” 临近师尊身边,与位的召水、紫阳一礼。 兰陵城内,有师尊在,一切诸般,无任何外界侵扰,教导她们修行,教导她们百家之学,带着她们游历诸夏。 虽非母亲,更胜其责。 师尊若是有诞下子嗣之心,在召水心中所想,以师尊之风华才学,诸夏间……怕也就是玄清子能够匹配了。 更别说,自从跟随师尊入郡侯府邸以来,许多事情,二人也都有闻,师尊每隔数日便是留宿郡侯那里。 其意不言自明。 “好生修行。” 纪嫣然将劲力柔缓的酒水一饮而尽,对着两位弟子摆摆手。 一切感知,尽在耳边,周清无暇理会那些。 现在,周清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那就是曦儿现在一个人都引得自己如此之心,若然云舒她们也诞下子嗣,想象着脑海中那个颇为“恐怖”的画面。 再次看向怀中的小家伙。 还真是……比自己参悟真空一体更为耗费心神呐! ****** “太学!” “从御府令呈上来的图纸来看,朕觉甚好。” “七分化为太学教授之区,其余三分化为太学行署之地,以太学之力统领中央学宫、大秦郡县学府,甚好。” “这里地处咸阳偏北,位置也好。” 休沐之期,始皇帝嬴政也得了小小的空闲,相召周清巡视王城内的太学之地。 那里……已经建造完毕了。 不过,还没有开始启用,按照嬴政所思,待明岁再行招录学员,同步于中央学宫。 距离明岁,还有数月,足以好好的给予准备了。 学员的招收很简单,就是赢秦王族一脉,再加上咸阳城内的高爵重臣子嗣,还有荣耀之臣的子嗣。 其余博士、教员、行署官员的准备需要耗费时间,他们倒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素霞宫! 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是眼前的是太学。 一观太学正貌,玄色常服着身的嬴政很是满意,和图纸上几乎一模一样,且左右苍翠绿植布置的很好。 “郡侯以为,将来太学的学员当如何考量?” 御府令在侧后引路介绍,始皇帝嬴政踏步入内,一切都是宽阔、崭新、明朗……。 按照大秦法治,纵为赢秦王族,若是没有功劳在身,也难以臻至高爵高官,王族如此,何况其余重臣子嗣。 中央学宫那里的考核,嬴政很满意,尽管所学没有经过太多的磨合,然终究胸有韬略,果然有所得,便会受益极多。 太学这里的学员,应该也该如此。 可高爵重臣之子,往往都有恩宠落下,如李斯的儿子李由,虽然才干上稍逊不少,然自己还是将其调往河东郡。 就算太学所学不妥,往往也可以得到爵位,甚至于做一个小小的行署之官不难。 那是……嬴政不愿看到的。 却也是不得不出现的。 “哈哈哈,如此小事也能够令陛下忧心?” “太学立于王城之内,更有王族子嗣在内,其内学员品行才学如何,陛下当掌握的很清楚。” “如此,果有才学,自当毕业之后,给予重用,若然资质愚钝,给予虚职便可。” 周清不由一笑。 太学。 上古三代以来就有,其职责很多,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选拔官吏人才,如何选拔,自然规则落下。 “比起太学。” “朕更为看重中央学宫,乾坤大才多出于野。” “王族子嗣、重臣子嗣,长时间停留在咸阳城,不知诸夏真正风华风貌,难以体会大秦法治之妙。” “无论如何,韩非一言: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朕必行之!” “那也是郡侯当年在稷下学宫之论得知行合一。” “知晓大秦之法不难,通晓秦法也不难,难的是真正懂得秦法。” “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始皇帝嬴政亦是笑道,其实先前所问,也非自己所忧,自己所忧是太学的出现,有可能会导致才不匹位。 遍观春秋以来诸国之兴衰。 兴者,必有能臣干吏出现。 衰者,首要重臣必受重责! 大秦有商君,霸业初成。 齐国有后胜,强横之国力,悠然投降。 百万铁骑扫灭诸国,诸夏在手,虽一时舒缓一口气,可……更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大秦要守住这份基业。 很难。 虽难,始皇帝嬴政自觉可以应对。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欲要如此,大秦还要有一套崭新的官制,有闻国府和廷尉府正在联合商榷。” “此外,有闻相邦欲要辞官?” 韩非之言,周清一直很欣赏。 那是大才之言,那是真正的法术势之言,或许有些瑕疵,并不算什么,岁月长河中,一切所行,尽皆韩非之言。 不过遮掩的稍微深一些罢了。 念及此,周清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事。 欲要出现一位真正的大才相邦,欲要出现一位如武安君、武成侯王翦的名将,一套清晰、有力的官制必须有。 春秋以来,诸国官制大体有形,实则错乱。 “崭新的官制尚未真正出现,朕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待新岁之前完善就好了。” “对于崭新的官制,朕对于国府、廷尉府的要求不多,只有十六个字。” “郡县统辖,官制成纲,权集中央,法落四方。” “根据近几日他们上呈的文书,朕已经有些明了了。” “郡侯若是有兴趣,也可前往国府、廷尉府参知政事。” 崭新的官制! 是一定要出现的。 战国大势以来,诸国官制混乱不已,没有一套崭新的官制定下,如何定尊卑高下? 没有一套完备有序的官制,咸阳施政如何能够快速有力的落在乡里? …… 设计一套崭新的官制,不算很难,确需要考虑咸阳内外、大秦上下方方面面的事情。 皇弟绝对可以做到。 却那也属于国府、廷尉府的职责。 “这件重任就留给国府、廷尉府了。” “玄清还是闲暇一品纯酿比较好。” 周清又是大笑。 官制! 自己知晓的官制很多套,自己可以摆出来很多套。 无论哪一套,核心都是一样的。 而且,适合自己的是最好的。 没有一套官制是可以从头用到尾的。 “你啊。” “御府令,这里……就是学员受教之地?” 话语间,始皇帝嬴政一行人已经走过宽大的殿院,行入更深,那里已然出现如同中央学宫受教之堂所在。 单手指了指,看向御府令。 “陛下。” “这里正是太学之内的学员受教之地。” “暂设六处,其一是幼稚学员的启蒙之堂,其次便是五处并列之堂,分别为计然之堂、法学之堂、书法之堂、百家之堂、治事之堂!” 御府令深深一礼,快速道。 “嗯。” “对于六堂,朕也一览。” “身为高爵重臣子嗣,他们更应该有所成,一应种种,依从郡侯规制。” 始皇帝嬴政颔首。 六堂。 御府令上呈的文书,皇弟上呈的文书,自己都有阅览,自然知道。 启蒙之堂不消说,启蒙所用。 其余五堂,也很好。 计然! 若是不通计然,那就是连钱财货物是什么都不知道,果然为官吏,岂不无用至极? 法学之堂,不消说。 书法之堂,皇弟文书中有所提及,以为咸阳宫自用、国府自用,那也很有必要。 百家之堂,广其博。 治事之堂,夯其根本。 如果将来每一位王族子嗣、高爵重臣子嗣都可以很好的从这里毕业,那么,嬴政觉得,那个场面很好很好。 “你等无需跟随,太学这里郡侯也都了解。” “有郡侯在朕身边,当是一样。” 嬴政挥动手掌,一应御府令诸人、随侍之人退向远处。 “相邦近日来,的确有意辞官!” “朕……正在迟疑。” 随即,回应皇弟先前一语。 自从中枢定下郡县一体,相邦王绾没几日,便是上呈辞官书,想要辞去相邦一职。 嬴政暂时并未允许。 王绾此人! 自己很了解,他和文信候吕不韦不一样,文信候有把持朝政之心,王绾并没有。 他虽说有自己的施政理念,却一直都以自己为准,东出攻灭诸国,没有王绾操劳国府,绝对没有前线的稳定。 那就是大功。 王绾并没有大错。 他所提议的封国诸侯,自己很明悟其意,私心并没有,所为也是大秦永固,希望更为妥当。 然……,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位大秦相邦! 非同小可。 连日来,王绾已经上呈两道辞官书了,其意很是坚决,嬴政快要动摇了,今日皇弟所问。 轻叹道,给予应下。 “相邦此人。” “玄清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是一位合格的相邦,却也不是一位合格的相邦。” “大秦东出灭国,相邦功劳甚显。” “而今,大秦一天下,施政四方,国府的地位很重要,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之争,咸阳皆知,诸夏皆知。” “若然陛下此时同意相邦辞官,于诸夏而言,或许会有士子所言陛下是因为相邦政见不合而遭到罢黜。” “更甚者,未必不是因为当年的文信候,果然非议。” “若是不同意相邦辞官,如今之时,正是国府出力之刻,国府受到影响,诸夏都会受到影响。” 相邦辞官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周清一直没有正面问过罢了。 如今观皇兄神态,也是处于迟疑之中,既有迟疑,肯定有缘由。 缘由倒也不难猜。 “郡侯知朕之心。” “朕不怀疑相邦可以将接下来的中枢之策完美的施行下去,可……朕想要的不是那些。” “郡侯可有法子?” 嬴政踱步于这处不小的学员之堂,皇弟所语却是自己的纠结。 同意也不好。 不同意也不好。 拖延下去也不好。 着实令人难耐。 “陛下欲要两全之法,倒也不是没有。” “只要将相邦辞官之日推后便可,同时选拔重臣,以为逐步接替相邦之任,待一年半载,便可安稳交替。” “相邦当不会有杂念。” 周清也是在这处学堂走动着,这里的布置大都仿造中央学宫,所以看起来很熟悉。 皇兄所忧,再与强求两全。 尽管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却未必不能够隐约兼得,儒家虽有此语,往往中庸为上。 道阴阳更是一体其中。 “此法……朕也有所思。” “郡侯以为谁堪重任?” 嬴政笑道。 这一策,自己也有思量道,只是没有彻底定下,听皇弟一眼,点点头,再次问着。 “长远来看,李斯最合,陛下对其也是一直很欣赏。” “然而,现在李斯管辖廷尉府,职责之重不逊色国府,所以,这一刻,李斯反而不能够为相邦。” “如此,除了李斯之外,符合的人选就不多了。” “隗林、冯去疾皆可。” “却是二人资历威望不若李斯。” 周清一礼。 相邦的人选? 整个咸阳上下,符合的肯定要从高官卿士中选拔,略微一数,只手可见,想了想,好像也就两个人可用。 一个是王绾一直以来的国府副手隗林。 一个是担任咸阳令多年的冯去疾。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成娇之子 “隗(kui)林?” “冯去疾?” “二人的确可用,虽不如李斯那般大才,亦是精干之人,朕会细细考量二人!” 始皇帝嬴政念叨二人之名,都是中枢重臣,对于他们的信息很清楚,的确可用。 起码用来接替王绾成为新的相邦不成问题。 “王绾开府领政十多年,朕很信任他。” “若然真的不在相邦之位,是大秦的损失,朕也正在考量虚位尊之,或是入太学,或是入中央学宫。” “李斯现在正在兼任中央学宫大祭酒,王绾更为适合。” 接着前言,嬴政继续道。 自己之所以应允王绾的辞官书,乃是接下来大秦所走崭新的道路,需要非常人施政。 王绾所用之人,偏向于吕氏之学,就算只有部分,嬴政也不愿意看到那个结果。 “果然相邦为公而退,则相邦无怨。” 周清颔首一笑。 历经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之争,无论皇兄是否承认,实则相邦的地位受到相当大的冲击。 那想来也是皇兄准备找人替换王绾位置的原因,国府领政,统辖诸郡,果然国府地位动摇,诸郡施政无疑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朕相信王绾!” 始皇帝嬴政稳稳道。 说着,已然走出这处殿堂,行向另外一处区域。 “近日来,有闻郡侯对于东君身边那个孩子颇为喜爱。” “哈哈哈,郡侯可是有了诞下子嗣之心?” 出殿堂,又入一处院落,四周布置很是熟悉,嬴政也是明悟搬至学宫的构造,并没有什么稀奇。 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自己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操劳国政要务,闲暇之时,也听影密卫汇报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有趣之事。 比如皇弟的事情。 而且,还真是令自己觉得有趣。 本以为皇弟修行有成,对于子嗣之类没有特别意愿之类,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起码,从皇弟对于东君身边那个小孩子的态度来看,完全很是怜爱,那孩子的身份自己知道。 是东君从汉中郡收下的一个孩子,很得东君喜爱,阳滋也有言,好像准备让其将来成为阴阳家的传承者。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弟的态度! 为了那孩子,少府都有文书递上来,说是郡侯府邸要定制一批婴孩所用之物。 自然没有什么。 原本那些文书不需要自己处理的,却是事关郡侯,出现在自己的案上。 如此,更是令嬴政好奇了。 怕是皇弟有了诞下子嗣之心了。 如此,更好! 果然皇弟一直留在咸阳,更好了! “那孩子,玄清很是喜欢。” “诞下子嗣之心,的确有。” “待明岁前往南楚、岭南那里,一切安稳,说不得会有一二子嗣落下。” “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迎着皇兄戏谑的神态,周清一笑,没有避讳,直接应道,那是早晚的事情,之前,是自己没有那个心思。 “哈哈哈,有此心便可。” “先王一脉,如今只剩下朕与郡侯,依从赢秦王族律例,我等都有尽可能繁衍子嗣之重任。” “朕的孩子已经二十个了。” “你的孩子,朕很是期待,果然有子嗣落下,朕身为族长,会给予荣耀落下!” 始皇帝嬴政仰天大笑。 无论是身为族长,还是身为兄长,还是其它身份,对于皇弟的私事都有资格过问一下。 皇弟的血脉承继为先王,很是纯正。 以皇弟之才,果然有子嗣落下,绝对有出色的子嗣出现,到时候承袭尊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那些孩子……,将来任由他们抉择吧。” “说起来,长安君成娇遗留的孩子,陛下准备如何处理?” 现在自己的孩子还没影呢,周清不着急。 等他们成长起来,也是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论及先王子嗣,念及一事,跟在皇兄身后,步入一处演武堂,入太学之中,武道也是有习练。 老秦人尚武之风,无论如何不能够丢掉。 “成娇!” “朕……并不怪他,那件事情,是华阳祖太后、文信候、夏太后所谋,朕尚未加冠亲政,心有余力不足。” “那孩子……,他的下落朕一直都知道,待诸事安稳,朕会有安排。” 成娇! 听到皇弟说道他,始皇帝嬴政不由的长叹一口气,自己是不相信以当时成娇十多岁的年龄有那般手笔。 虽如此,自己护不住他。 再加上当时涉及文信候和母后之事,自己亦是愤怒的,不曾想……文信候出手那般凌冽,成娇身死。 他的确有孩子留存。 罗网早就知道那孩子的下落,隐居在关外一处乡里生活,影密卫也一直在关注。 而且那孩子已经入学堂了,学业似乎还不错,果然将来可以入中央学宫,当好好提拔使用。 周清静静听着,对于那孩子的处理,自己并不掺和。 ****** “嫣然姑娘要离去了?” 咸阳之内无大事。 府邸之中自得清闲。 要说大事,的确有。 如崭新的官制架构雏形,据说已经出来了。 如相邦王绾的辞官书,皇兄暂未应允,却是一道诏令令冯去疾入国府,参知政事,分担相邦要务。 其意不言自明。 如文字改制的事情,也快要功成了,改制的速度越来越快。 如郡县一体设立的四十二个郡,舆图已经出现了,一位位精挑细选的郡守也前去赴任了。 叶腾如皇兄先前所语,直接前往辽东为郡守,给予相当的权限,既有防卫北胡匈奴之责,也有普通的郡守之责。 以叶腾之功,本不必如此,为此,自己还遣人相召了一下叶腾,与之宴饮,细细相谈。 盛夏的酷热似乎有些消褪的迹象。 对于天候的变化,周清很是敏感,灵觉无时无刻不在融于天地虚空,西城行署的那些大光头已经离开了咸阳,带着一大堆赏赐沿着前来的道路,回去了。 此刻还没有到达陇西。 虽说清闲,可是有怀中这个小丫头在,周清觉得自己还真的难以清闲,同东君说过的,这孩子待在府邸的时间比较长。 未几,纪嫣然师徒三人入偏厅。 纪嫣然待在咸阳的这段时间,修为进益极大,再加上时常和芊红、晓梦论道,所得不小。 召水、紫阳也是一样,化神之境,紫阳还有一段距离,召水却半步迈过去了,只要机缘降临,化神不难。 将曦儿递给旁边的雪儿,看向临近案前的纪嫣然。 她要离开咸阳了? “郡侯。” “嫣然和召水她们,在咸阳停留近两个月,一观诸夏鲜有之风貌,此行足以。” “接下来还要带着召水她们继续游历诸夏修行,精进诸般道理。” “在中央学宫看了许多,却只是纸张上的记载,真正事物更为重要。” 如云的锦绣长衫摇曳在地,长发如瀑坠马,青簪梳之,平添数分盛颜仙姿,言语轻缓,悦耳琅琅。 纪嫣然阴阳道礼,笑语流淌。 待在咸阳的时间很长了。 待在府中也有好久了。 现在也该离去了。 “是那个道理。” “读万卷书,亦是要行万里路。” “知行合一,本侯推崇。” “何日离去?” 自弄玉手中接过茶盏,轻呷一口,点点头。 “郡侯所语,微言大义。” “暂定三日后离去,连日来,一直带着召水她们往来中央学宫,还没有再次一观咸阳盛况。” “待再行领略之后离去,也不晚。” 纪嫣然应道。 说着,看向两个徒儿,她们的修为还是令自己满意的,终究她们现在还只是孩子。 修炼之道,张弛有度。 “弄玉,接下来好生准备准备。” 将茶盏落于案上,又看着此刻正在逗弄曦儿的召水二人,晴晴一笑,吩咐着。 “是,公子。” 弄玉颔首。 嫣然姑娘离去,一时间还真有些舍不得,一两个月,堪为熟悉了。 毕竟,嫣然姑娘还有属于自己的事情。 “郡侯无需那般费心,我等轻装上路,更合修行!” 纪嫣然连忙秀手轻摆。 “嫣然姑娘请放心,不会很繁琐的。” “若是男儿游历诸夏,或许轻装简从更好,召水她们还是好好准备一番比较好。” 弄玉直接应道。 召水是纪嫣然的弟子,也是娥皇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细细准备为上。 “这……,多谢。” 纪嫣然非不通情理之人,闻之,倒也没有推辞。 “公子,这是天水商会的文书。” 云舒自厅外走进,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竹筒,并未打开,近前一步,看着纪嫣然师徒三人,不由一笑,将东西递过去。 “芊红处理就行了。” 周清摆摆手,看向临近窗边执笔书录修行,整理一身所得的芊红。 “是,公子。” 云舒身躯一转,便是将那只竹筒落在芊红姐姐的案前。 “天水商会?” “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了。” 白芊红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为主处理天水商会事务的,按照惯例,天水商会每隔半个月就会有文书传来。 所言都是天水商会的所得,以及咸阳这里吩咐的事宜。 除此之外,并无大事。 抬手一招,案上的竹筒飞入手中,对照了一下火泥烙印,直接打开了,从其中抽出商会密信文书。 “应该没有什么要事吧?” 对于天水商会,云舒的了解也不少,是随着天水城建立而建立的,多年来,一直行商队于西域诸国,通商于诸夏大地。 获利丰厚,每一岁都有数十万金,乃至于更多的利润。 还有许多属于西域异邦小国的珍奇事物,当然,也就是猎奇,并无其它有用价值。 看向芊红姐姐,好奇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蚩尤剑 “要事?” “……,嗯?” “商会的一支队伍,在乌孙国内被无端扣留抓住了,事后,缴纳五百金,放了出来。” “乌孙国怎会如此?不仅仅是天水商会的商队,其余大秦行商的队伍也有侵扰。” “还有一则消息,根据商会密报,匈奴人在精绝、龟兹、疏勒等地皆有出现!” “匈奴?” “难道真的有所谋?” “哦,楼兰之地隐现一位疑似楚南公的身影?” “公子,看来这份文书,还是有些意思的。” 匈奴人的踪迹出现在乌孙之国,出现在西域诸国,公子先前便是说过一两次,李信后来也已经确认了。 相距不久,商会的这份文书也传了过来,事情好像更为负责了一些,当然,文书上还有商会的每月收支盈余。 那些不重要。 却是没想到,这份文书内容不少,自软榻上起身,一步踏出,临近公子身边,将手中文书递过去。 “有楚南公的身影?” “是谁发现的?” “可否确认?” “嗯……,本侯推演的……结果,他的确在河西千里之外!” 心随意转,那份文书自动伸展开来,一扫文书上的内容,呼吸沉浮于心间,周清略有哑然。 而后,周身玄妙的道纹隐现体表,眉心一道混元太极图若隐若现,异象没有持续太久。 神通运转之下,楚南公还真的出现在河西! 可以与之确认。 连月来,自己一直待在咸阳,倒是无暇理会他了,好端端的,他怎么跑到河西西域之地了。 “至于匈奴的事情,陛下纵然有心,此刻匈奴人也非重点核心。” “来日再行收拾他们。” “吩咐天水商会那边,稳固陇西、武威、张掖之地的根基便可,接下来重点要落在南楚、江南之地。” 发展! 自然要优先内部。 天水商会汇聚了那么多的资源,必须给予释放出来。 “以天水商会的名义,汇聚其余商会,共同入南楚、江南,拓展江南宝地,本侯期时会有不错的民策文书落下。” 接着前言,周清看向白芊红,吩咐着。 匈奴在乌孙、西域诸国的动静目的,不必费太多思绪便可明悟。 却是大秦现在不可能有很多的力量外出,国内还没有彻底稳定呢。 “是。” 白芊红颔首,明白公子的意思。 “楚南公!” “公子,楚南公多年来一直在山东诸地,现在怎么又跑到西域了?” 弄玉觉得奇异。 公子一直想要杀楚南公,却是……每一次都未有杀成,跑的很快,焰灵姐姐倒是遇到过。 也被他跑了。 难不成现在大秦统御诸夏,楚南公自觉诸夏没有容身之地,所以准备前往河西、西域诸地?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是……可能性太小太小。 楚南公如果是那样远远避祸的人,也不会这么棘手了。 “嫣然姑娘觉得呢? 楚南公。 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尤其是能够屡屡感知自己的推演,提前避开,更是令自己好奇,其中定有隐秘。 秘密? 楚南公和纪嫣然都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吧。 “和南公之间,嫣然也已经数年没有联系了。” “并不清楚南公所为。” 纪嫣然摇摇头。 对于南公,少幼在邹衍师尊跟前受教的时候,见过不少次,也听过不少道理。 后来,师尊不在了。 南公便是归于楚地了,自己一直待在魏国雅湖小筑,和南公之间的联系不算多了。 “你们一脉,可有秘法能够避过占星律的推演?” 周清又是一语。 “相对于东君所传的阴阳家一脉,嫣然这一脉尽管也是阴阳家,却迥异东君一脉。” “乃是两百年前一位智者自大周守藏室博览群书后所创阴阳家,妙悟阴阳五行,自行领悟五行遁术。” “进而被东君一脉阴阳家礼遇,故而便是划分阴阳家两脉,我脉……根基并不雄厚。” “能够避开占星律的推演,并无这般秘法。” “诸夏间,唯有儒家、农家、道家、鬼谷、阴阳家才有这样的手段。” 纪嫣然想了想,给予一个答案。 避过占星律的推演,阴阳家并无那般秘法,邹衍师尊将一身所学都传给了自己,并无遗留。 果然有那般秘法,自己肯定知道。 楚南公的修行实则还比不上邹衍师尊,只是得了不少的机缘,破入玄关,悟虚而返。 “你觉楚南公出现在西域诸地是为了什么?” 自己只是能够察觉楚南公此刻在西域,具体做些什么不知道。 “这……,嫣然难料。” 纪嫣然秀首轻摇。 “楚南公出现在楼兰旁边?” “嗯?” “莫不是……为了楼兰?” “楼兰国的使者似乎已经回去了。” “蚩尤!” “嫣然姑娘可知蚩尤首级埋葬之所?” 忽而,周清神色微动,原本闲逸的姿势也是规矩许多,手中握着那卷商会文书,细细思忖着。 旋即,再次看向纪嫣然。 “典籍记载,蚩尤尸体两分,一者葬于极东之地阳谷山,一者葬于极西之地章尾山。” “章尾山,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 “蚩尤的首级便是在那里。” “郡侯所问应该是具体的位置,嫣然不甚了解,如果按照典籍记载,那就是在章尾山。” “而章尾山在何处?” “典籍没有多言,或许是河西之地,或许是西域之地,或许是更西侧所在!” “郡侯怀疑南公正在寻找蚩尤的首级?” 纪嫣然聪慧,脆音缓缓,一边缓缓说着蚩尤首级记载之地,同时,精致的面上微动,也是想起了什么。 不太确定的回应着。 “蚩尤的首级!” “公子,难道楚南公已经找到蚩尤的首级了?” 随伺在旁的弄玉,吃惊不已。 蚩尤! 如果不是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还真的以为蚩尤早已经化为枯骨了,谁能够想到蚩尤现在还残缺存在。 尸身两分,而今,一份被墨家取走,做成至尊武器。 另一份,首级落在极西之地章尾山,惜哉,章尾山在哪里没人知道,只有一个章尾山的奇幻记载。 章尾山,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传闻有神灵存在,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为烛龙栖息之地! 龙族栖息之地! 诸夏的确有龙族,公子说过,龙族在东方海域之上,如何会在极西之地章尾山? “蚩尤首级所在之地,本侯略有所知。” “以本侯如今的修为境界,就算是真正的蚩尤在,本侯打不过,也跑得过。” “区区一个首级,被岁月磨灭数千年的首级,又有何用?” 楚南公应该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破入合道。 尽管如此,还想要寻找蚩尤的首级? 除了寻找蚩尤首级这件事外,周清想不到任何楚南公出现在楼兰旁边的任何可能。 岁月长河中,蚩尤的首级的确出现了,还有那柄蚩尤剑! 地点就是在楼兰国! 楚南公此刻刚好被人看到出现在楼兰国旁边,要说没有半点联系,周清第一个不相信。 “蚩尤剑似乎也在蚩尤首级处。” “蚩尤的兵主被轩辕剑斩断之后,人皇与之重铸,赐予风后,风后觉得杀伐之意太重,便也是将其封印在章尾山。” 纪嫣然又说道一件事。 章尾山虽不知道在哪里,关于章尾山的事情,知道不少。 “蚩尤剑!” 白芊红轻喃道。 以蚩尤兵主打造,诸夏之内,能够与之相比的,还真不多,公子的鹰剑一直在体内蕴养。 真空一体,大小随心,不知道现在威能如何! 肯定是相当惊人的。 “以楚南公谨慎的性情,怕是他就算找到蚩尤的首级所在,取到蚩尤剑,也不会亲自使用的。” “而是有其它的目的,或是寻找专门的人。” “咦?” “公子,如果楚南公将蚩尤的首级和蚩尤剑取走,落在蜀山呢?” “是否会引起蚩尤的动静?” 不远处,正在看护着曦女的雪儿悄然一言,公子的谈论没有避讳她们,故而一直在听着。 楚南公欲要找寻蚩尤的首级和蚩尤剑? 他自己不会用这是肯定的。 转念一想,陡然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出现。 阴阳家东皇太一正在突破与道合真,接下来就是要去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果然这个时候楚南公捣乱。 当如何? 闻此,正在笑语逗弄曦儿的召水、紫阳二人也是看了过去。 事情牵扯到蚩尤首级? 蚩尤剑? 楚南公? 还真是……她们插不上手,听听就好了。 “虞渊封印!” “东皇太一解决虞渊封印的时候,本侯会在旁边坐镇的,蜀山所在,本侯要了。” “虞渊封印,必须解决!” “晓梦,你和雪儿、焰灵三人带着鹰剑即刻前往西域之地楼兰国,若是遇到楚南公,直接镇杀!” “果然真的被楚南公找到蚩尤首级的封印之地,肯定会有天地异象的,焰灵的天魔力场会派上用场的。” “天水城那里有西域诸国的详细舆图!” 周清自案后起身,单手负立身侧,徐徐思索着。 旋即,视线落在窗前的晓梦身上,她一直在芊红的木案对面看着昆仑之地隐秘典籍。 清静守心,怡然自乐。 说着,单手平伸,便是一柄通体被紫金色华光包裹的三尺长剑出现,剑体奇特,护手自成鹰翅。 刚出现在偏厅内,虚空悠然震颤,进而天地元气自动汇聚,旋风骤起,异象陡生。 鹰剑! 从自己破入真空以后,便是被真空笼罩,归于体内日夜承受真元的习练,如今,单凭鹰剑本身积蓄的力量,都足以重创乃至于击杀虚空一体的修者。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西域浮屠 “西域之地楼兰国?” 青色的长衫着身,清静的气息环绕。 闻师兄之言,水韵玄光涌动,便是立于厅内,只手一探,鹰剑便是出现在手上。 嗡!嗡!…… 对于师兄的这柄剑,晓梦并不陌生,早年间自己一直带在身边傍身护体,如今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无尘剑。 倒是接触不多了。 灵觉微动,便是察觉剑体的震颤悦动,感此,不由微微一笑,进而看向师兄。 师兄之意,让自己和焰灵、雪儿三人即刻前往西域之地楼兰国,以观楚南公异样。 西域之地! 自己还真没有去过,有舆图在手还行。 虽有数千里之远,可自己现在是虚空一体的境界,把握虚空,凌虚御风,可以前进的更快。 “楼兰!” “似乎听过这个小国的名字,不算很大的西域小国!” 雪儿也是周身海蓝色的冰晶之光涌动,准备起身前往,公子还很少这样交代事情。 至于焰灵姐姐,此刻正在教导大白三个,也是公子交给焰灵姐姐的任务,说是可以更好的参悟道理。 “速去速回!” “以你们三人之力,再加上鹰剑傍身,就算遇到合道层次的修者,也可安然离去。” 周清再次语落。 “公子,果然遇到楚南公,是生擒,还是镇杀?” 雪儿多问了一句。 楚南公早就被公子打落了境界,一身修为不足为惧,真被她们碰上了,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嫣然姑娘以为呢?” 周清一笑。 楚南公,并不被自己放在眼中,近年来,他一直在山东诸地奔走,实则,也是助力大秦一天下的过程。 无论如何,他也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不是。 “这……,若然郡侯以为嫣然有些薄面,那么,留他一命如何?” 纪嫣然神色有动,看向武真郡侯玄清子。 于自己来说,南公并无太大罪过。 却是,他和郡侯之间,却有生死恩怨。 没有多想,便是缓缓道。 “生擒!” “废去一身修为,磨灭灵觉,打入咸阳国狱,直至不存!” 周清再语,留下楚南公一命,没有什么。 纪嫣然还是有这个薄面的。 “这……。” 纪嫣然神色再动。 玄清子之意,怕是还不如将南公直接镇杀。 “是,师兄。” “那我们这就前往。” 晓梦握住那柄鹰剑,进而鹰剑一颤,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手掌之中,对着师兄颔首。 同雪儿相视一眼,踏步间,离开骗厅,知会府中的焰灵姬,十多个呼吸之后,流光破空,远去西域。 “公子,涉及虞渊封印,不知道阴阳家东皇太一是否破关了?” “若然破关,早一日解决封印,商会那边也可做准备,以为勘探地形,勾勒殿阁。” 弄玉接替雪儿的任务,逗弄着曦儿。 楚南公并没有什么威胁。 虞渊封印也没有威胁。 却是蜀山……是一个好地方。 与其楚南公不住暗地里谋划着什么,直接彻底了结麻烦更好。 “应该破关了。” “本侯已经传令东君,督促东皇太一前往蜀山。” 合道归元! 堪破真空! 很快的事情,当初自己也就是用力数天,根本不需要像大境界闭关长久一样。 神通有感,属于东皇太一的气息更为隐晦不可查了,他定然破关了。 “东皇阁下也破入合道了。” “其人通玄,不为意外。” 纪嫣然赞叹。 早在师尊邹衍还在的时候,就曾和自己说过阴阳家东皇太一此人,赞誉有加。 却是,对于那人更多的讯息,师尊没有多说。 也许是不想要自己知道些什么。 周清亦是颔首。 东皇太一此人,他的身份……自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尽管他隐藏的很深很深。 活的倒是挺久。 眼下破入合道归元,当有更大的动作了。 …… …… “焰灵姐姐,依从商会绘制的舆图,我们接下来跨过大河,从武威、张掖西行,过西羌、西戎之地,便是入真正西域诸国了。” “小国还真不少,零零散散三四十以上。” 凌虚御风,自离开咸阳城,压力骤减,旋即,玄功运转,全力奔近,一息便是数里、数十里抛在身后。 中途虽有稍缓,仍一炷香的时间未到,晓梦三人便是驾临陇西之地天水城,一路通行,获取西域诸国珍贵舆图。 都是天水商会精致绘制,每隔一两年便是重新校对一次,因为西域诸国彼此纷争不断,再加上荒漠环绕,风沙漫天。 说不准一些小国便是被别国吞并了。 说不准一些小国便是被黄沙掩埋了。 这样的例子在西域诸地并不罕见,除非占据上好的绿洲、河流,否则,昊天就是最大的危机。 踏空而立,放缓速度,雪儿手持一卷精细羊皮绘制的舆图,一边看着,一边灵觉打量下方地形。 彼此对照,以免出现问题。 大方向无需担心,就在西侧。 “楼兰国还有多远?”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看向极西之地。 “还有近两千里!”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全力奔近,加上休整,一个时辰左右!” 雪儿回应着,而后收起舆图。 三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言,身形闪烁,消失原地。 ****** “尊者!” “东震旦之地,实在是世尊之道所传的上佳之地。” “此次离去,不知何时能够再次归来!” 未有得到大秦始皇帝陛下的传道之意,室利房一众无奈离开咸阳,尽管随身有始皇帝陛下的赏赐。 可……那些赏赐有什么用? 同广博浩瀚的世尊之道相比,尘埃也。 跨过大河,步入河西之地,障月回首看了一眼陇西、关中之地,遗憾之语流淌。 那真的是一处上佳传法之地。 西域诸国……远远不及。 “我等并未离去。” “只是等待罢了。” “东震旦之地,其内万民早晚领略世尊之法,而今我等一行人数不显,就算此刻大秦始皇帝陛下允许我等传道。” “又能够有多少力量?” “暂行停留西域之地,教导合适之人,收下合适弟子,积蓄世尊法门典籍,以图将来。” 赤足光头,罗户踏步在前。 虽为尊者,踏步大地而行,也是修行,世尊当年便是如此。 这一次……他们暂离大秦,暂离繁茂的关中、陇西之地,并不意味着他们永远离去。 否则,那位大秦始皇帝陛下会有另外苛刻之言。 “尊者所言,合大光明之举!” 室利房越发显得苍老了,此行离开东震旦,不知道此生是否还可以归来,护法名王远去,孔雀之国有乱。 世尊之法难入。 一切都是忧愁。 念及此,眉目更为沧桑,双手合十,口语南无世尊。 世人多愚昧,未可领略世尊法门精要,未可得世尊大光明之光普照,更是未可得世尊无上正觉。 暂时离去,并非一去不回。 而是要好好等待。 这或许就是世尊对于他们的考验。 “尊者!” “我等此行是否要返回孔雀之地?” 离开家乡,出国传道,一晃多年,虽未有所成,也有所得,起码世尊之道被更多的人知晓。 如尊者之言,这一次离开东震旦,要好好准备以求来日传道,那么,他们就有不少的时间,可以活动。 返回故土家乡。 很不错的选择。 “自当可以。” 罗户颔首,返回故土,有何不可,将此行说于世尊弟子,当有更多的助力。 “有闻护法名王之后,孔雀之国有乱,不知如今如何?” 他们离开故土都已经多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许多消息都是听来的。 护法名王已经前往一见世尊,承继其位的是护法名王之孙达沙拉沙,其人年弱,不知如何。 “不知。” 罗户摇摇头。 护法名王不存,的确可惜。 没有护法名王,便是没有如今的世尊明耀,至于孔雀之国,并不重要,世尊当年早已经堪破这个道理。 否则,世尊就不是世尊,而是一位君主了。 “嗯?” 罗户继续在前行走,借着前言,忽而有感,抬首看向头顶虚空,凝视一处,没有多言。 进而,灵觉涌动,目视前方右侧区域。 那里……有一支商队朝向他们这里走来,刚才自己就注意到了,本以为是普通的行商商队。 现在看来……非如此。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此……歇息片刻。” 罗户驻足,看向身后诸人。 “也好。” 室利房点点头,这里不为荒漠,有些草原的痕迹,就是人迹不显,每隔数个时辰,才有可能看到其他的痕迹。 随即,诸人席地而坐,取出随身携带的食物、水壶,彼此浅浅说笑着。 “嗯?” 未几,障月也是看向一处,那里……一支十多个人的大秦商队正朝向他们这里走来。 是朝向他们的。 “尊者!” 旋即,也有人注意到了,目光看向罗户尊者。 “嗯。” 罗户只是如此。 “嗯?” “这股气息……,是东震旦的南公智者!” 任凭那支商队靠近,障月一直在紧紧关注对方,忽而……,从商队中传出一股很是奇特的气息。 亦是位列浮屠罗汉之境,气息浑厚,自己认识对方。 是在东震旦结识的智者南公,帮了自己不少忙。 “障月大师,好久不见!” 相距十丈,商队停下。 车马驻足,顺而虚空顿生洪亮之言,便是一道五色玄光自马车内飞出,出现在障月跟前丈许。 单手轻捋颔下如雪长须,持阴阳木杖,身材略有佝偻,华衫仍旧,苍老的神容上,双眸有神。 “南公!” “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的修为也有大进!” 障月双手合十一礼,很是欢喜。 “我因一事前来西域,如今事情完成,自当返回诸夏。” “不曾想会在这里碰到诸位。” “看来你等入诸夏传道,未得嬴政允许呐。” 楚南公周身一丝丝混元无垢的气息绽放,天地元气不住涌入,观眼前诸多浮屠之人,缓缓道。 他们没有得到允许,在自己意料之中。 “这是世尊于我等传道之心的劫数!” “尊者,这位是东震旦的智者南公,于诸夏很是了解,障月先前入东震旦,得其相助不少。” 未得允许传道,的确遗憾,障月已经释怀了,如尊者言,一时不能传道,不以为将来不能传道。 说着,将南公于尊者、室利房等介绍着。 “纵为劫数,未必不可化解。” “事若有成,必在人为。” “浮屠世尊当年证就无上正觉,也当如此。” 楚南公先后一礼。 “以你之缘故,浮屠见恶大秦始皇帝陛下。” “如今何故?” 罗户尊者屈膝盘坐在大地上,看向这所谓的东震旦智者,他的修为不显,或许知道的多一些。 浮屠之道,之所以有今天的局面,此人当有大因果。 也是因为此人,数位解悟有成的世尊弟子身陨他国。 “此事……,却和在下有一定关联。” “知晓你等在咸阳没有得到传道应允,刚才有觉你们的行迹,便是前来。” “希望可以助力。” “也算在下的补偿!” 楚南公皱纹浮现的面上,歉意而显,再次深深的阴阳道礼。 “尊者!” 障月看向罗户尊者。 其实……自己也知道一些事情,只是……许多事情也是他们自己的抉择,没有南公,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走动! “你……被秦国武真郡侯所恶,其人位高权重,如何助力?” 罗户平静道。 很想要知道这个智者南公想要说什么。 不论他们,其人自身就被秦国所恶,有闻还被武真郡侯追杀,何以帮助他们? “其实并不难。” “尊者乃浮屠一道的贤者,可知晓大秦始皇帝嬴政不允许你等入诸夏传道的因由?” “浮屠先前见恶大秦是一方面。” “另一者,浮屠入诸夏,对大秦有何益处?” “似是并无益处,你等外邦之道,能领略其妙的诸夏之人本来就不多,且浮屠之道于秦国法治也无益处。” “故而,益处皆无,如何可入诸夏?” “如何可入始皇帝嬴政之心?” 浮屠尊者! 和浮屠之人打交道也有好长的时间,楚南公对其人一礼。 尊者,等同于诸夏的合道归元修者,放在诸子百家任何一家,都是一等一的先贤大智慧之人。 在这等人物面前,风俗风华之间的差异已经不重要了,道理都是一样的,楚南公自问一言,登即自述。 “浮屠世尊之道盛行于孔雀之地,那是因护法名王颇喜世尊之道,执政之时也推进世尊之理。” “秦国!” “百多年来,遍行法治,诸子百家尚且难入,何况浮屠之道?” 楚南公话语未停,看向面前的浮屠诸人,将个中缘由一一道出,他们的传道之心不需要怀疑。 却……需要方法。 需要时机。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浮屠三境 “南公所修,为东震旦诸子百家阴阳家!” “万物阴阳,乾坤两仪,太极圆转,道韵无穷,这是南公所语之阴阳玄妙,果然南公有此法,何以阴阳家……如此?” 障月双手合十,轻缓一礼。 闻南公刚才所言,似是很有道理。 可……自己在东震旦待了许久,在咸阳也待了许久。 东震旦之地,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每一位诸子百家的开创者都是极为优秀的。 他们所为,便是己身之道通传诸夏,发扬光大,一如……世尊之道在孔雀之国那般。 可……东震旦诸国各有不同。 南公出至阴阳家,还是智者一脉,却……智者一脉似乎不显。 “诸子百家,各有其妙。” “诸国之道,各有选择。” “阴阳家实则为诸夏道者传承,道者向来不理会凡俗诸国,一心追求天道,妙悟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 “浮屠世尊之道,多于教化,在下于世尊之道也有了解,通译诸夏道理,多仁、儒、忍、寂。” “果然能够做到四者,便可得无上正觉,而那些是需要融入万民以为所得。” “现今,大秦统御诸夏,欲要安稳诸夏,定然要有教化之道,你等世尊之语玄妙,通译诸夏风华,与之化为诸夏崭新的一家,汇入诸子百家。” “则……,大事可启!” “剩下的,便是交给岁月,若然浮屠修者皆能够坚守仁、儒、忍、寂,在下以为不出百年,浮屠当为显学!” “欲要三五载内,令你等世尊之道通传诸夏之地,除非是你等世尊亲自,否则,三五十载也是不成!” 楚南公笑语缓缓,音韵虽有一丝苍老,却异常充满别样的气息,看向面前的浮屠障月。 说道己身之策。 万物阴阳。 浮屠之道乃异邦之道。 他们所求,自己知道。 而自己也能够为他们达成目的。 虽为异邦之道,却有身融万物的至高者,说明浮屠的道理足以媲美诸子百家最为顶尖的传承。 果然依从自己所言,缓缓将浮屠之道,化入诸夏诸子百家之道,则……一切可成,就是需要时间来证明自己道理。 “汇入东震旦诸子百家?” “这……,世尊之法无上,焉得有外法相侵?” “东震旦之地,除却道家之外,并无任何一家道理能够媲美世尊无上大光明正觉正法!” 浮屠障月脑后自生三脉七轮大智慧之光,思绪运转极快,体表更是绽放金色卍字华光。 思索智者南公之语。 眉目紧锁,并不想要这个结果。 世尊之法在孔雀之国,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处东震旦之地,虽有诸子百家,可尽皆不若世尊法门。 他们焉得可以和世尊之法并列? 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除了道家以外。 “道,无高下之分。” “诸子百家诸般道理,行进极致,皆可万川归海,自成一脉。” “浮屠世尊之道也是一样,浮屠世尊证就无上正觉前,有阻道者,他们的道理就是下层的吗?” “是以,昊天之下,有一位位证就无上觉悟之人。” “浮屠世尊之道,欲要在诸夏之地长久,需要在道理上折服别人,则世尊之道苍盛!” 楚南公摇摇头。 这些人……还真是同诸子百家不一样。 对于世尊之道很是坚守,且有相当大的排外性,这可不行……,那不符合诸子百家的道理。 果然浮屠世尊如此,阴阳何如? 诸子百家之所以数百年来一直延续,便是一种无拘束的氛围。 话语未绝,周身自生阴阳五行生生不灭之光,面前的障月大师,身上气息有些强横了。 自己虽恢复了修为,并非其对手。 “东震旦的智者。” “你想要得到什么?” 一直鲜少言语的浮屠罗户双手合十,一礼道。 此人不愧为智者,他所提出的法子很好很好。 就算大秦始皇帝陛下允许,他们想要在三五载之内,将世尊大光明之光普照东震旦,也是不可能。 南公所语很有道理! 东震旦虽有千万之民,可他们都不了解世尊法门,难知世尊之妙,只有先让他们知晓世尊之法的精妙。 他们才真正愿意入世尊门下。 汇入东震旦诸子百家,成为百家之一,待将东震旦所谓百家一一道理折服之后,世尊之道,当会彻底在这处大地上绽放光芒。 念及此,心中不住佛语南无世尊。 不愧是智者。 此策极好。 上好! 然……,万物因果,南公如此,定有所求。 “尊者智言。” “且一观此卷修炼之道!” 楚南公捋过颔下白色长须,迎着浮屠这位尊者的目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将过去。 “哦?” “这是何物?” 罗户抬手一招,那份文书便是入手,随即将其展开,是东震旦的秦国文字,自己还是认得的。 虽然待在东震旦的时间不长,自觉那里的文字皆已掌握,纵然不为精通,也足以超越大部分人。 “一份修行法门。” “是在下的一位朋友传过来的,希望可以将此法更进一步。” “浮屠世尊之道欲要在诸夏有传,那位朋友也是一位很好的助力。” 楚南公简单语落。 “更进一步?” 赤足光头,罗户双手持面前这份文书,口中喃喃。 双眸闪烁金色光芒,将这份文书上的一个个字体落入心间,自成推演,以为修炼之法。 的确是修炼之法。 甚至于……一念而觉,罗户都已经将其修炼至大成,头顶虚空大日骄阳笼罩,顷刻之间,方圆十丈的区域内,化作一片寒冰领域。 至阴至寒的气息由一隅迅速扩散,十丈的区域不为拦阻,二十丈、三十丈……百丈! 更远! 不仅仅有着阴寒无极的气息,其内还夹杂一丝别样的杀意,一丝寂灭之意,一丝屠戮之意。 …… 嗡!嗡!嗡! 浮屠障月等人周身自生大光明之光,口语佛号,驱散一切外在侵扰,卍字印记沉浮周身,脑袋或是虚幻、凝实的光轮隐现。 楚南公耐心等待着,周身也是五彩斑斓之光隐现。 这份修炼之法不是自己的,是别人交给自己的,是一个条件,也是一个约定,只要自己能够将这份玄功进一步推进。 甚至于……可以助力对方破入玄关。 那就是颇大的助力。 “东震旦之地,修炼之法同世尊之法迥异。” “虽不同,力量一般无二。” “这份修炼之法……有些入魔罗之道了。” “以在下如今境界,修炼圆满不难,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由着修炼之法自生的缺陷,每突破一个关卡,便是需要借助纯阳至刚之力。” “丹药!” “圣水!” “宝物!” “牲畜之血!” “修者之血!” “皆有此功效,若论魔罗,怕是修炼之人汲取修者之血甚多,以为补足己身修行。” “可……,功法初始有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金刚无垢,踏足罗汉之境。” 浮屠修行,乃有三大境界! 其一,可为解悟之境,能够明悟世尊之法,明悟世尊法门精要,果然解悟有成,可窥罗汉之境。 其二,可为开悟之境,能够根据世尊留下法门之精妙,参悟出独特之道,若然有成,可立证罗汉之境。 开悟大成,可为金刚圆满,金刚护体,把握虚幻,天魔难侵,可为罗汉无垢! 其三,可为证悟之境,这个境界,已经彻底明悟世尊法门精要,一切种种,俯拾即是。 无论是般若,还是摩珂,皆如此。 证悟,开辟法眼,以观世界之本源,一举一动,自有威能,虚幻的,真实的,皆可分辨。 果然证悟圆满,便可证就无上正觉! 那就是世尊最后的境界! 手上这卷南公递过来的东震旦修炼之法,运转体内,自生至阴至寒之力,有些相仿孔雀之地那些魔罗之道的力量。 南公怎会有如此之道? 观南公修行,也是开悟精深之道。 “的确修行有损。” 楚南公再次轻捋颔下长须,这份功法自己阅览过,也曾推演,却难以有成,自己的境界还不够。 起码玄关的层次还不够。 除非是合道的境界。 诸夏间,以自己的身份,怕是难求,唯有眼前的这位浮屠尊者了。 “这卷修行之法,欲要将其完整,乃至于更进一步,并不难。” “我所修法门极多,不知南公可有细语?” 浮屠尊者罗户放下手中的那份文书,一念而觉,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的异象消失无影无踪。 至阴至寒的气息不在,恍若一直没有出现一般。 将其完善不难。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把握真实虚幻,轻而易举。 甚至于自己可以以此为基础,演化一卷卷修行法门。 “极强!” “极大!” “极诡秘!” 楚南公略有沉吟,道出细语。 这……应该符合那人的要求,这也是自己的诚意。 “可!” 罗户应允。 旋即,合十的双手自生金色华光,通体光晕笼罩,无尽大光明绽放,结合己身所学所知,给予细细推演。 ****** “焰灵姐姐,可有所得?” 楼兰之国! 雪儿她们三人现在所在已经是楼兰之国了! 踏空而立,以观身下的楼兰之国,尽管对于西域小国了解不少,现在……还是觉得怪怪的。 因为,整个楼兰国就是一座大城,顶多城池周围有一些零散的部落,其次便是没有了。 也就占据方圆数十里之地,怪不得在舆图之上,只有一个点,与之相比的乌孙之国,就大了好多好多。 整个城池倒也不算大,也就方圆不到十里的区域,楼兰国的王城、民众区域都在城中。 根据公子所语,她们现在来到了楼兰城,这里的语言她们听不懂,唯有靠焰灵姐姐了。 天魔力场,幻化心神,可以直接干脆的了解许多事情。 关键,不用费太多功夫。 “奇怪!” “那些城门守卫的记忆,好像被外力侵扰了,有一些空白,如果不是我的天魔力场神妙,也难以发觉。” “空白的记忆直接被抹除了!” 踏空数十丈,周身玄光笼罩,虚空之力护身,外人看之不清,施展天魔力场,笼罩大范围的目标。 读取那些楼兰国人的记忆。 细细勘察之后,焰灵姬秀眉微蹙,周身火焰长衫流光隐现。 “怕是……楚南公真的来楼兰国了。” “否则,无需如此。” 虽没有从守卫记忆中得到太多,……反推一下,就很明显了,定然楚南公来过,又不想要别人知晓他的行踪。 故而,直接抹去那些人的记忆。 他们都是普通人,以楚南公擅长灵觉的手段,不难做到! “我们直接去楼兰王城吧。” “先前曾在中央学宫阅览过一本典籍,楼兰国内有不老之泉,还有女神之泪。”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被抹去的记忆是半个月前,天水商会送回的信息本就延后,楚南公估计已经不在这里了。” 焰灵姬美眸一转,落在数里之外的楼兰王宫。 这里可是有典籍记载不老泉、女神之泪的。 听上去就是好东西。 “先行探察楚南公的踪迹吧。” 晓梦虚空一体,感知远处,神融天地,细微处感知元气的波动。 这座万余人的小城,内部的确也有修炼者,却是很弱很弱,大都先天水准,也就王城那边有奇异之力。 不老泉? 女神之泪? 暂时没有那个必要。 “果然蚩尤的首级就在楼兰国,那些楼兰国王城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焰灵姐姐,我们前往王城吧。” 雪儿秀首轻点,公子的吩咐是第一位的。 女神之泪、不老泉……等办完事情再来也是一样,反正很快很快,若是得知楚南公的讯息,将其生擒押送咸阳,才是正途。 “走吧!” 焰灵姬只得颔首,三人相视一眼,踏步间,虚空行入楼兰国的王城范围之内。 王城。 也就是一处建筑极大的异邦恢宏殿阁,金碧辉煌,大日之下,闪耀华光,王城之前,是一处巨大的圆形水池,其内陈列一尊高达十丈的玉石雕像。 是一位女性玉石雕像。 “从那些人的记忆得知,这个雕像的主人是楼兰国的开国之主。” “楼兰国内,以楼兰女王和大祭司为尊,甚至于大祭司的权柄更重,女王权势不显。” “反正我觉得差不多。” “如果这里真的是蚩尤首级封印之地,肯定会有异样的。”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真界 俯览那尊高达十丈的巨石女性雕像,从其外显的衣着、璎珞配饰痕迹而观,非诸夏风华。 双手掌心向上,平伸于身前,成就一隅高台之地,身后,则是一片连绵的殿阁、山丘,骄阳之下,苍翠闪烁生机之光。 圆形的橙绿之水滚滚而出,连通整个楼兰城,内部之民往来汇聚,时而也有小舟游荡于水韵之上。 加上那听不懂的外邦音韵,服饰风华,倒是有些意思。 然……也仅仅是有些意思。 火焰之眸闪烁,随口中之言,视线落在那还算雄伟的宫殿群落上,那里……不出意外,就是楼兰王城了。 楼兰女王! 楼兰大祭司! 皆在其中,还有一队队明黄甲衣着身的魁梧兵士,手持戈矛,往来巡逻,以为威严。 “这里的气息有些奇特。” “虚空一体!” “这个境界,的确妙处很多。” “楼兰之国,这里有些不同。” 晓梦那彻底稳固道阴阳一体的境界施展,强大的灵觉扩散,无差别笼罩这处天地,仔细感知。 师兄不会无缘无故让她们前来探察楼兰。 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现在……这里还真被自己发现了什么。 “这里有强者?” 雪儿看向晓梦,三人之中,自己的修为境界是最差的,只是觉得楼兰之国还是挺有底蕴的。 荒漠之中,最为重要就是水流。 这处楼兰城内,水流相当充沛,再加上王城对于荒漠风沙的拦阻,楼兰国不出意外,会延续好久。 “并无!” “那些巡逻的兵士,不过同咸阳城内巡逻的兵士相当,不如黑龙军团。” “在那群起的宫殿之后,数片低矮的山丘中,有阵法之力遮掩,非玄关层次,怕是难入。” 晓梦秀首轻抬,遥指一处。 “天魔力场!” 焰灵姬已然再次施展手段,火魅幻心,透人心神,直接获取所需一切。 说不准,还能够从这些王城的巡逻兵士脑海中知晓不老泉、女神之泪什么的。 “嗯?” “是楚南公!” “他的确来过这里,可……来到王城之中,不过五日的时间,便是离去了。” 悄然,仅仅过去数息。 焰灵姬一步踏出,已经出现在六十丈之外的一处宫殿宫门之前,那里……又两位身材更为魁硕的明黄甲衣兵士。 应该是把守殿门的存在,火魅术无形无息的侵入二人心神,果然有痕迹落下。 楚南公的形体留存在二人脑海中。 他,来过楼兰。 停留了五日,直接离去。 “楚南公真的来过?” “可……这么说,他早走了?” 雪发飘扬,蓝眸流转水韵之光,闻焰灵姐姐惊讶之语,连忙也是惊诧道,顺而,又想起一事。 楚南公早就离开楼兰了。 现在不知道何处? 这该如何是好? “从那二人的记忆所知,楚南公入王城之中,得到楼兰大祭司的接见,具体之事,他们不了解。” 焰灵姬探察那二人的记忆很快。 以二人顶多先天入门的修为,根本抵挡不住天魔力场的侵扰。 “楼兰大祭司!” “去找她吧。” 晓梦定下一言。 “怕是就算知晓楚南公来楼兰的目的,现在也难以追寻楚南公的下落了。” 雪儿秀眉略有一丝挑动。 蚩尤首级! 蚩尤剑! 楼兰之宝! 那些都是次要的。 “接下来我们直接前往蜀山。” “楚南公在这里出现,所为肯定是蚩尤首级,或者蚩尤剑,那些东西带回诸夏,唯一相关联的只有虞渊封印。” 晓梦凌虚踏步,三人向着宫殿深处行去。 只能说,天水商会带来的消息太滞后了。 “蜀山!” 雪儿颔首。 蜀山是公子定下的将来潜修之地,也是她们的停留之地,在那之前,肯定要将虞渊封印彻底解决的。 将虞渊封印下的蚩尤灵觉残余彻底灭杀。 果然楚南公继续捣乱,说不准就会出乱子。 “大祭司找到了。” 焰灵姬在前领路,由着那两名殿门守卫记忆的指引,大祭司的神容样貌不是秘密。 天魔力场扩散,直接快速锁定目标。 三人相视一眼,流光闪烁,消失不见。 …… …… “先前之法已经完善,且推进开悟圆满之境,不为世尊正法,而是孔雀之地其余修行之法。” “此法重修,梳理三脉,七轮定分,以东震旦十二正经也可行法,待左脉右迈归一,便可成就金刚法界!” “金刚法界,生出颇大威能,锤炼金刚之体,汲取法界之力,七轮容纳无穷力量。” “可生七轮之力。” “其内五轮,相仿东震旦五行玄奇相生。” “其外两轮,如生命,如寂灭。” “把握七轮,开悟圆满。” “若然三脉七轮统御,金刚法界则化入真界!” 耗费一个时辰的时间。 浮屠罗户亲自执笔,落下崭新的一卷修炼之法,将三卷烙印黑色太史籀文印记的纸张递给南公。 将此法徐徐解释着。 “金刚法界!” “七轮之力!” “真界!” “浮屠之道果然玄妙,想来足够。” 楚南公持阴阳木杖,静静等待。 观那三卷纸张,亲自接过来,没有一览,喃喃自语,赞叹不绝。 于眼前这位罗户尊者推演的法门,没有任何怀疑,何况,就算有怀疑,也不是自己修炼。 果然那人觉得不妥。 也是这些浮屠人的麻烦。 所以,这份修炼之法不需要太多怀疑。 “极强!” “极大!” “此法先前内蕴寒意魔罗,那一道力量并未散去,如旧修行,可为左右两脉修行,七轮化入。” “果然七轮相融其内,则颇显魔罗之意。” 浮屠罗户再次一语。 自己将智者南公所语的三个要求都满足了。 这也是自己的诚意,自己己身现在证悟的境界,所创之法,就是落在浮屠之内,都是极其高深的修炼之法。 浮屠入东震旦。 必须要有助力。 自己曾阅览东震旦道家的典籍,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份修炼之法便是自己之心。 “足矣!” “足矣!” “尊者是要继续西行?” 楚南公将那份修炼之法放在身上,轻捋长须,抬首看向虚空,大日还是明耀的。 此处乃是武威郡,相距张掖郡不远。 嬴政不允许浮屠之人传道,并没有说不让他们待在大秦。 可是,从眼前情形来看,他们有自己的方向。 “世尊大光明正法,或许还不是入东震旦的最佳时机。” “我等欲要先行前往西域,相召得世尊之光照耀得弟子,通译东震旦文字。” “由南公此举,或许,还要有足够的修行之法。” “修行所为傍身,所谓世尊正法外显。” “不想,在这里遇到南公……,南公所言,甚妙。” 浮屠罗户面上自生笑意,双手合十,对着南公一礼。 若然世尊之法可以早一日入东震旦,便是他们所渴求! “招收弟子,通译典籍,推演修行。” “亦是良策。” “武威、张掖两郡皆是大秦郡县所属,想来非你等长久所停留之地。” “若要前往西域诸国,在下倒是有一处地方推荐。” 楚南公自然明白罗户尊者言语之目的,这一策……也是上佳,既然暂时不能入诸夏传道。 那就积蓄力量,做好准备,将来可以更好的入诸夏。 念及此,神色微动。 “不知何处?” 浮屠障月好奇。 其实,对于西域之地,他们也不算很了解,实在是西域的小国太多太多,真算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个。 他们游历西域多年,也曾见过一些小国俄而灭亡,也曾见过一个崭新的城池建立。 他们接下来想要停留的地方,其实是……乌孙之国,那里是西域大国,人口众多,条件很是便利。 除却乌孙之国外,其余西域小国,皆不适合。 “楼兰!” 楚南公颔首而应。 “楼兰?” “似乎有闻,其国不大,却是地利不少,其国也算繁荣。” “那里之民也就两万,国土不到百里,如何可用?” 障月还真知道楼兰。 实在是楼兰的位置有点奇特,他们自孔雀之地万里而来,行入西域,有闻东震旦,便是东行。 在东行东震旦的东侧区域,高山连绵之前,荒漠风沙在外,楼兰便是在其中,过了绵延高山,便是往昔的月氏,现在的乌孙、西羌之地。 他们在楼兰停留过数日。 “楼兰!” “其国之内有秘密。” 浮屠罗户一言。 “障月大师之选择,想来是乌孙之地。” “可……乌孙之国,接下来不会安稳的,北方胡族匈奴连通乌孙,秦国早晚要出兵的。” “以秦国国力,乌孙不足为惧,若然乌孙沦为大秦之土,大师如何?诸位如何?” “相对于乌孙,楼兰虽小,其旁侧的西域小国不少,诸位略有行走,便可有所得。” “且楼兰距离乌孙最近,距离秦国也是最近,果然接下来有所动,很是便捷。” 楚南公与之分析。 乌孙! 匈奴! 秦国! 不出十年,定然会有大战,绝对是不逊色秦国东出攻灭诸国的战斗。 相隔高山,相隔一两千里,西域诸国是最为安稳的。 秦国纵然有心,也不会有太多力量落在那里。 “这……。” “尊者?” 障月迟疑。 南公所语不无道理,然……,不知尊者如何抉择。 紧接着,又看向室利房先师,看向其余同道。 “楼兰?” “南公欲有所动?” 乌孙! 楼兰! 其实无太大区别,就算是待在乌孙之内,世尊弟子也不会停留在一个乌孙之国的。 南公推荐楼兰。 当不是随意? 西域小国众多,楼兰的便捷并无大用。 旁边的精绝国也可。 龟兹也可! 疏勒也可! …… “哈哈,非如此,只是有些渊源。” “我从西方来,便是从楼兰归来,接下来要前往蜀山一行!” 楚南公摆摆手。 “南公要前往蜀山?” “那里……,尊者,两位罗汉曾消失在那里。” 障月陡然道。 南公接下来要前往蜀山。 要说东震旦万千之地自己不认识,偏生对于蜀山印象极深,先前和自己同行入东震旦的同道便是有两位消失在那里。 说起来,还是南公的缘故。 “是咸阳那位武真郡侯出手。” 那个消息,障月和自己说过,罗户颔首。 道家的玄清子,秦国的武真郡侯,大秦始皇帝陛下的异母弟,身份尊贵,权势滔滔。 非寻常之人。 根据所得,世尊弟子有许多都是直接、间接身陨其手。 这就是大因果,早晚要找回来。 佛有怜悯慈悲,也有怒目金刚。 “今日在这里相遇尊者。”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为公事,为在下私事。” 楚南公只是一笑。 这些异邦的浮屠之人很懂得审时度势,无怪乎可以壮大孔雀之国,虽为修行,涉及传道,便是世俗。 世俗之中,便有利益。 面前罗户尊者、障月大师……都很清楚。 虽如此,楚南公还是阴阳道礼。 “私事?” “若然可以助力,自当助力。” 罗户自大地上起身,周身金色的卍字华光闪烁,通体无垢,神容复归平静的看向楚南公。 此人……,其实和世尊弟子也有大因果。 世尊许多弟子入东震旦,和此人相识,却一位位接连身陨,他们都是护法名王最信任的传道者。 非为传道。 此人……早就被自己镇杀,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接下来此人可以襄助他们在东震旦安稳传道,或许一切无忧,否则,以其区区罗汉开悟境界的水准。 一道真界大手印便可将其镇杀。 索要好处? 可以! 自己可以给! 一个也可以给! 两个也可以给! 三个也可以。 …… 他要的越多越好。 “于尊者来说,小事。” “在下有一物,希望尊者可以将其落入一处地方。” 楚南公从怀中再次取出一物。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方正黑色小木盒,表面看过去,没有任何特殊。 “此物?” “……,好强大的力量!” “这道力量的主人,当证悟圆满,甚至于堪破无上正觉了,孔雀之地,可如天魔。” 嗡!嗡!嗡! 浮屠罗户看向那个黑色小木盒,这就是南公要拜托自己放入蜀山的一物? 刚要问木盒之内是什么? 豁然间,双手自生金色华光,真界滚动,方圆数里区域内的虚空颤动,进而脑后自生三脉七轮大智慧虹光。 眉心绽放卍字印记,双眸迸出寸许金光,无视那黑色木盒的拦阻,眼眸深处,异象沉浮。 木盒之内,是一股自出孔雀之地以来从未见过的强大之力。 灵觉相触,真界本源都颤动,自己不如这道力量的主人。 远远不如!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道佛亘古 “好强大的魔罗之力!” 仍为草原大地上屈膝盘坐的室利房,周身大方金色华光,似也是有感,苍老之眸看向智者南公手中的黑色小盒子。 虽未打开,虽然自己修为不强,可灵觉绽放大光明,自可有感魔罗侵扰,很强。 早年间待在护法名王身边,征讨许多小国,也曾相遇许多魔罗之力,却都不如这般力量。 慈悲之眸闭起,漫天黑色狂猛霸道的力量沉浮,此处天地都有些受到影响。 “落于何处?” 浮屠罗户随即道。 这股力量是很强,果然这股力量的主人亲临,自己绝非其对手。 “蜀山!” 楚南公不由一笑,看向罗户尊者,轻缓道出目的地。 …… …… “从楼兰大祭司的记忆查看,楚南公进入楼兰禁地五日,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也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却是楚南公随身携带的那件东西,很像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 “可……非攻此刻应该在公子天明手中,根据罗网那边的消息,公子天明现在儒家小圣贤庄内。” 玄光纵横,速度很快。 在楼兰之国没有停留很久,三人直接离去,循着先前定下的目标,准备归于河西,直下蜀山。 楚南公不远数千里,从齐鲁之地前往西域楼兰,就只是为了待上五天? 根本不可能! 肯定有所谋。 天魔力场笼罩,那大祭司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关于楚南公的讯息一一滚动画面,落于焰灵姬心间。 甚至于自己还窥探了大祭司记忆中所为禁地的秘密? 兵魔神? 这个东西自己知道! 禁地之内有兵魔神! 还有不老之泉! 女神之泪……好像丢失了一段时间,还有什么龙魂也丢失了一段时间,那是楼兰的秘密。 出发前往觐见始皇帝陛下的那群楼兰使者,另外一个目的,便是找寻龙魂,找寻女神之泪。 …… 听上去蛮有些意思。 看来蚩尤的首级的确在楼兰国内,楚南公在禁地内一无所得,……估计是无所动作。 虞渊封印就那般难缠,蚩尤首级的封印之地,肯定更有强大之力守护,楚南公被公子打落境界,玄关都不入。 根本不值一提。 “希望虞渊封印那边无事!” 雪儿明艳的脸庞上,晶莹之光弥漫。 公子说过,蚩尤是不足为惧,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若然虞渊封印真的出现问题。 那么,很棘手。 晓梦没有多言,体内玄功运转,道阴阳一体,双手掐动印诀,凌虚御风,力量席卷身边二人。 呼吸间,行进速度更快。 现在快一点,便可早一点到达蜀山。 “嗯?” “焰灵姐姐,是那些孔雀之国的大光头!” 全力奔近,加持晓梦的主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是跨越千里,从楼兰归于河西两郡。 灵觉有感,扫视大地。 一道道熟悉的气息映入感知。 “让我给他们加点火!” 赤焰玄光隐现,御风速度不减,素手伸出,直接翻手压下。 刹那间,天地元气颤动,便是数十道巨大无比的火球从天而降,直接笼罩那些大光头所处区域。 “嗯?” 浮屠障月留守原地,以待尊者和智者南公的事情办完,他们好继续西行,寻找合适之地。 楼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忽而,神色骤变,一念而觉,开启法界,其余罗汉层次的同道也连忙开启法界之门。 将那些从天而落的一团团大火球拦阻,进而一道道卍字大手印击出,将那些大手印纷纷击碎,余力散落四周,并未侵袭影响他们任何人。 “哼!” 佛曰世尊,亦是有金刚之怒。 他们好端端的在此地休整,焉得使用这般手段? 双手合十,三道金色的流光便是直追那肇事之人,先前未有得到允许在大秦之内传道。 已然心情不好。 此刻……,当一试佛怒。 “焰灵姐姐,若是公子在,肯定要惩罚你了。” 于焰灵姐姐的动作,雪儿嫣然一笑,不以为意,玄功运转,找准方向,前方就是陇西郡了。 “如果不是那些大光头有些实力比较强,早将他们直接镇杀了。” 对于刚才的手段,焰灵姬自己都有些不满意。 若不是天魔力场没有大成,不然,刚才肯定可以将那些大光头全部烧死,反正对于那些人,自己不喜欢。 尤其是他们身上的气息。 “他们追上来了?” 晓梦一语。 若非要分出些许力量护持身边的雪儿和焰灵姬,此刻自己御风的速度还会更快,灵觉有感。 抬手间,青色玄光氤氲滚滚,无尘剑出。 一剑随意斩向身后,旋即,看也不去看,速度再次提升,数十个呼吸后,便是跨越大河,直入陇西。 噗!噗!噗! 数里之后的虚空中,浮屠障月三人被一道道有形无形的剑气击中,纵然金刚法界护体,仍难逃虚空无垢。 赤足光头的三人脚步趔趄,护体金光明灭,面上略有一丝苍白,对于虚空陡然袭来的剑光,并无察觉。 否则,当不至于此。 “以窥虚幻,开悟有成!” 障月面上难看至极,双手合十,强行稳住身形,看向那彻底远去的三道身影。 是三位女子。 能够施展出刚才那般手段,无疑是开悟有成的窥破虚幻之境,如此,才能够施展令他们难以察觉的攻伐。 “她们是谁?” 另外两位罗汉开悟之境的大光头相视一眼。 “道家的人。” “应该是道家那位武真郡侯的人。” 障月熟悉三人中的一二气息,虽未彻底一观真容,也可以猜测的差不多。 东震旦之地,能够以女子之身施展出凌厉攻伐,且那道道剑光还内蕴道者玄力。 无疑……只有一个可能。 “武真郡侯!” “证悟之人,据传其人年岁不过二十有余!” 那二人再次惊讶对视一眼。 此行入咸阳,了解的讯息极多,而声名显耀的道家武真郡侯绝对是必须要了解的。 二十余岁,便是踏足证悟境界。 放在孔雀之地,是未可想象之事,如罗户尊者,便是六十有余堪破虚幻,得悟真实。 进而重塑筋骨,看上去年轻许多,实则,年岁同室利房先师都相差不多,他们踏足开悟之境也有三四十岁以上。 能够在三十岁之前得证开悟,已然世尊垂怜。 道家那位武真郡侯二十余岁,得悟真实,证悟有成,实在是……难以置信,尤其罗户尊者与其交手,都略有不占上风。 “走吧,就算追上她们,也非她们对手。” 障月周身气息平复,虽有伤势,修养一夜便可恢复,若是真的正面对上,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道家!” “不愧东震旦可与世尊比肩的传承!” 东震旦虽有诸子百家,而实际上能被障月看在眼中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道家。 一位证就无上正觉的传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湮灭的,而且他们的道理独特,很容易出现强者。 道理上,不需要怀疑,无上正觉,触摸最根本的道理。 只要道理传出去,就不会被辩驳倒,就会一直存在,若然被辩驳倒,也是弟子不济。 纵是岁月流转,终将有他们的存在。 这是必然。 其余诸子百家,不足为虑! 话音刚落,三人已然消失不见。 ****** “公子,晓梦她们已经前往西域这么久了,天色都快暗下来了,……应该回来了吧。” 弄玉此刻正在偏厅的窗前案上,阅览一卷舆图,那是天水商会汇聚数年之功绘制的河西舆图。 以大河为边界,自左向右分别为河西两郡、乌孙之国、西羌之地、高山连绵……西域诸国。 自咸阳关中以西,前往楼兰,足有三千里以上,以晓梦她们的修为,御风前进,速度很快。 算着时间,无论是否有所得,也该回来了。 “楼兰还真是远!” 云舒也在一览那份精细的舆图,点点头。 “会回来的。” 周清倒是没有着急。 静坐于旁侧软榻上,手中持有从库房带回来的一块璞玉,一指伸出,玄光笼罩,顺从心意,璞玉徐徐落下碎屑。 至于那个很能折腾的小家伙,已经在不远处的榻上休憩着,由着平稳的呼吸,小家伙的小肚腩起起伏伏,很有趣。 “既然来了,就进来。” “本侯又不会将你烤了吃。” 手中这块玉石品质还是不错的,周清正准备给小家伙雕琢几个小东西留下,扫着小家伙一眼。 轻吹一口气,小家伙身上略有滑落的薄毯便是归于本位,以免小家伙着凉,尽管有自己施加的本源之力,不会出现那个问题。 进而看向窗外,外界的虚空上,正有一只白色的鸟儿飞来飞去。 鸿鹄! 连日来,已经来了数次了,曦儿很喜欢它,往日,小家伙没睡的时候,只要声音还响亮的回旋在偏厅内,鸿鹄便是进来。 此刻,小家伙睡着了,偏厅之内,并无小家伙欢快的声音,以至于鸿鹄只是盘桓在窗外,不敢进来。 当然也是焰灵吓了鸿鹄一次,一团火焰笼罩,任谁都怕! 反正大白三个是怕了。 抬手一招,真空运转,下一刻,身侧虚空,便是一只尺半有余的鸿鹄出现,通体雪白如云,形体优美条顺。 鸿鹄! 典籍记载,这种鸟血脉奇异,长大之后,体型巨大如凤凰,遨游虚空上下,速度极快。 甚至于,周清怀疑这只鸿鹄就是岁月长河中属于白凤的那只白色巨鸟,现在……却出现在小家伙身边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发福利 应该是自己带来的影响。 或许按照正常的河水流向,白凤身边应该跟着一只鸿鹄鸟的。 而百鸟早早就脱离了夜幕,如今……早已经换了一番人生,鹦歌、墨鸦性命交修,修为臻至化神绝颠。 白凤只是稍逊一筹。 手上雕琢璞玉的动作未绝,抬首看向鸿鹄鸟,它就那样微微伸展着双翅,在虚空稳住身形。 修长的脖颈微微晃动,左右而观,最后视线落在远处正小憩的小家伙身上,长喙不自觉的张开。 却没有任何声音流露出来。 “去在那里呆着吧。” 周清见之,觉得好笑,指了指曦儿所在。 咻! 一道微弱的破空声传来,鸿鹄悄然落在小家伙身边,趴在小家伙的脑袋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公子,这只鸿鹄鸟还真是神异,论智慧,怕是大白它们三个都没有这样。” “要不给它服用一点丹药,长得快一些吧。” 云舒将视线从舆图上挪开,看向曦儿身边的鸿鹄。 这只鸟还真漂亮,典籍记载,鸿鹄鸟成长起来之后,会和传闻中的凤凰一般大,速度极快。 现在……尽管也不小,也就和寻常的鹰燕差不多。 却是鸿鹄似乎喜欢曦儿,曦儿醒着的时候,鸿鹄鸟很灵动活跃的,却是被焰灵姐姐折腾过一回后,就老实了。 “吃点五灵丹吧。” 周清继续雕琢手上的玉石,点点头,自己闲暇时候炼制的丹药很多,反正咸阳守藏室那里收拢的诸夏丹方很多很多。 自己也有对少府落下吩咐,若是有合适的药材,直接送到府上,故而,珍贵的丹药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入手。 随即便是化作了丹药。 成丹部分落入少府,入了影密卫,部分入了护国学宫,其余则是不清楚,反正周清留存了一半左右。 五灵丹! 不是什么珍贵的丹药,适合先天层次的武者服用,用来挖掘肉身潜力,增强功法运转。 云舒她们都用不上,也就用来送人,或者大白三个当作零食。 “嗯。” 云舒一笑,随即起身行向里间一处的暗格,将五灵丹取出,准备好好的让鸿鹄鸟品尝品尝。 周清继续手上的动作。 说来,以前自己都是直接以玄力直接虚空造物,化作精致的配饰,还没有这般做过。 如今,细究下来,需要的技艺还不少。 还是有些趣味的。 嗡! “嗯……?” 刹那间,整个偏厅虚空颤动,周清体表紫色华光明耀,双手动作一滞,进而将璞玉放在案上,从踏上起身。 “公子,发生何事?” 弄玉有感,连忙问着。 “鹰剑被催动了!” “从感应的方向和距离来看……,我去去就回!” 周清一步踏出,虚空留下一语,消失在偏厅内。 根据刚才的真元有感,自己留存在鹰剑内的真空之力被催动了,如此,那就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晓梦她们遇上强大的对手了。 颇有可能是合道层次的存在。 不然,以晓梦施展《御剑术》的霸道,足以横行玄关层次。 …… …… “你个老东西……,跑了这些年!” “今天看你怎么跑!” 刚跨过陇西郡,迎面便是碰上了熟人。 焰灵姬觉得自己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楚南公竟然被她们碰上了,就是身边还跟着一个讨厌的人。 是那个浮屠一道的强者。 前不久和公子交过手的那位合道层次强者。 虽如此,也是无惧。 这里是诸夏! 更是大秦境内。 他们更是带着鹰剑! 以公子的能力,顷刻而至,这一次……不仅要解决楚南公的麻烦,还要彻底解决这个大光头的麻烦。 “天魔的气息。” “《大品般若》被你化入东震旦修行之中了,看来那位玄清子阁下很有大智慧。” “南无世尊!” “三位,果然阻路?” 浮屠罗户看向三人中那位浑身上下散发魔罗妖媚之意的女子,自己见过她一次。 那个时候,她身上气息不强,如今……开悟快要有成了。 说着,双手合十,口语佛号,看向其余二人,最后视线落在那位银发银眸的青衣女子身上。 同另外两位女子相比,那人更为惊艳! 尤其年岁还不到二十,一身修为开悟有成,这般资质……将来证悟都不难,道家的传承很精妙。 另外一位浑身散发阴寒至极的气息,很是纯正,却有左右两脉平稳,修行正统,不为魔罗。 “我们要他!” 晓梦持无尘剑,未有出鞘,遥指那大光头身边的楚南公。 她们的运气还不错。 直接碰到楚南公了。 ……似乎楚南公的修为恢复了,师兄当年将他的境界打落,现在恢复正常了? 虽如此,他今日也走不掉。 “南无世尊!” “南公是我等的朋友。” “你们很不错,可……今日不是交手的时候。” 赤足光头,虚空而立,浮屠罗户双手合十,微笑一语。 让她们要走南公? 那可不行! 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帮了他不少,现在还没有到他回报自己的时候,所以,他还不能死。 不能够落入别人手中。 “那你也不用走了。” 晓梦一掌打出,一道紫色的剑光直接逼向楚南公。 天魔力场笼罩,焰灵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大光头很强,和师兄一个境界,虽然被师兄击败。 然合道归元。 非自己能够抗衡。 的确抗衡不了,真空一体的境界,很强大。 既然他要保下楚南公,那就看看他是否有这个能力。 鹰剑! 直接出动,催动鹰剑的本源,希望可以坚持片刻,等到师兄到来,到时候他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南无世尊!” “有缘再见!” 浮屠罗户周身绽放大光明玄光,一手落在楚南公的肩上,操持真界之力,一步踏出,劈开那把剑器的锋芒。 话音仍存虚空。 二人已然彻底消失不见,虚空上下,没有留存任何气息。 “嗯?” 焰灵姬双手火焰升腾,也正要出手的。 可……观眼前这一幕,为之一怔,随即愤恨一语。 这……这就直接跑了? 你好歹也是合道层次的修者,就这样直接跑了? 不丢脸? 还有那楚南公,好好的一个诸夏阴阳家百家老者,虽说有些老不死,可不得不承认,他在百家之中有些地位。 就那般庇护在一位外邦修者的麾下? 不丢脸? “跑了!” 雪儿也是惊异,周身上下,至阴至寒,亦是准备应对面前大战,却……那二人这么干脆。 “他们走来的那个方向,就是蜀郡。” “楚南公肯定前往蜀山了。” 回想着刚才一见二人情形,焰灵姬收拢浑身异象,火焰之眸眺望远方,那里是蜀郡所在。 咻! 一剑斩出,未有功成。 鹰剑颤动,随即奔向一侧虚空中消失不见。 “你们都没事吧?” 任凭鹰剑化入体内,真空加持,落于本源,周清自虚空中走出,出现在焰灵姬三人身侧。 有感这处区域的气息,看向一处。 那里是陇西所在。 “师兄,他们跑了!” 晓梦对于那个结果也有些诧异。 好歹也是合道层次的修者,就那般跑了。 “又是那个可恶的大光头,上次被公子您打跑了。” “这次……直接跑了。” 焰灵姬觉得那个大光头可能就是心虚,觉得扛不住鹰剑之力,或者扛不住有可能前来的公子。 所以干脆跑了。 “楚南公的气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冲破了本侯当初落在他身上的枷锁?” 灵觉笼罩这处区域,细细感知,周清不由一笑。 跑了就跑了。 这里留下的浮屠气息,自己很熟悉,是那个人。 就算自己现在追上,也顶多压制对方,不能够磨灭对方,除非手段齐出,可……那个人还不够资格。 再说了,谁也不知道那人身上是否有当年释迦世尊留下的东西。 倒是楚南公在这里留下的气息……,虚空一抓,神通运转,他们两个在一处。 就是不知道两个人是否永远的在一处? “楚南公已经踏足玄关了。” 雪儿颔首。 “他当年就是玄关,现在总算是恢复境界了。” “以他和东皇太一的交情,若说早一点突破禁锢,应该不难。” 散去一身神通异象,周清双手背负身后,随意道。 “公子,楚南公恢复玄关层次的修为,再加上他这些年的谨慎,接下来想要杀他……应该更难了。” 焰灵姬觉得那老头活的这么久,肯定机敏。 “他和那些大光头关系很紧密。” 雪儿也是说着。 “楚南公!” “接下来本侯会亲自出手,助力墨鸦他们破入玄关,闲暇了许久,也该诸夏活动活动了。” “擒杀楚南公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之人。” “你们是从西域归来,前来此处的?” 擒杀楚南公! 周清自觉随缘,果然自己亲自出手,日夜不休,楚南公根本跑不了。 杀人! 不是目的。 楚南公还是有些作用的,他就像一潭静水里的鲶鱼,总是在东游西转,南下北上。 后果就是,湖水里的许多东西都会一一浮现。 平静的水潭,谁也不知道下面隐藏着什么。 谁也不知道下面是否隐藏什么暗流! 万物阴阳,乾坤有序,如果面对墨鸦他们的追杀,楚南公可以活命,说明他运气不错。 如果不能够活命。 东奔西走之下,总会有些趣味的事情发生,就当自己送给墨鸦他们的福利。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双九重阳 “师兄,我们先行前往西域楼兰国,却是发现楚南公早就离开了西域,天水商会那里传来的消息有点晚了。” “后来又进入楼兰王城探察了一下大祭司的记忆,得知楚南公在楼兰国密地停留了五日,似乎并未取走什么东西。” “不过,他的修为倒是恢复了。” “没有在楼兰停留,我们便是返回秦国,准备前往蜀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谁料路上就遇到了楚南公和那个浮屠光头!” 师兄这么快出现在这里,晓梦并不意外。 令自己意外的是那个大光头和楚南公跑的挺快,根本不同她们交手,否则……他们现在一个都跑不掉。 将此行所为简单道出,略有些不满意。 完全没有什么所得。 “公子,我们要不要前往蜀山一趟,刚才遇到楚南公和那个大光头,雪儿怀疑他们就是从蜀山刚回来。” 雪儿近前柔声道。 散去一身异象,刚才自己甚至于做好了被重伤的打算,也一定要将那个大光头拖延一二,等到公子到来。 跑的倒是挺快。 实在是……丢合道层次的脸! “嗯。” “走吧。” 周清点点头,一念而觉,紫光扩散,席卷焰灵姬三人,消失不见。 …… …… 短短数十个呼吸之后,便是从陇西直接到达蜀郡的蜀山所在,真空一体,没有惊动这里的秦国驻军。 灵觉笼罩四周,也没有大的异样。 踏步间,行至虞渊封印的顶端山峰处,神通运转,直视虞渊封印内部,灵觉直接探入封印。 整个封印大阵也没有什么异样。 就是大日金钟取代扶桑神树还是有些影响的,单单一个大日金钟撑不了多久。 必须要解决虞渊封印的问题了。 “这里没有什么异样,楚南公他们刚才的确来过,这里还有一缕他的气息。” “以本侯对于他的了解,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楼兰!” “你们知道楼兰的秘密了?”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凝视窥探虞渊封印片刻,收回力量,摇摇头,无论是阵法、封印、波动……没有任何变化。 越是如此,越是表明很有可能发生了变化。 发生了变化? 有何变化? 楚南公前往楼兰,与虞渊封印相连,也就蚩尤剑、蚩尤首级、兵魔神了,其余东西相连不大。 既然晓梦她们前往了楼兰,也一窥大祭司的记忆,应该知道一些东西,轻轻一笑,随意问着。 “公子,从大祭司的记忆所看,楚南公并没有从楼兰密地取走什么东西!” “而且楚南公仅仅恢复了修为,蚩尤的首级所在,肯定有重重封印,楚南公想来也很难将其取走。” “蚩尤剑也是一样,以其锋芒,顶多同鹰剑相仿!” “兵魔神的话,他并非与道合真,不能够驾驭真空,不能够大小如意。” “嗯?” “公子,现在楚南公和浮屠大光头相连甚密,那些大光头是否会对楼兰的秘密感兴趣。” “以那个大光头合道层次的修为,很有可能密地对他造不成拦阻。” 雪儿也在山峰边缘行走着,细细感知蜀山这里的情形,盛夏将过,蜀山这里的景色仍为苍翠明艳。 果然将来修整一番,实在是一处上佳之地。 真的很不错。 于公子之问,快速而语,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那些大光头返回西域,说不得……也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那些大光头可看不上楼兰国的那些东西。” “蚩尤剑他们也用不了!” “蚩尤首级……他们彼此道理不合。” “兵魔神……如果真的出现,除非合道层次亲自驾驭,否则晓梦便可以应对!”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些东西大光头用不上,楚南公用得上。” “那些事情,你们无需参与,墨鸦他们的实力也到了突破之时了。” 从岁月长河的信息所知,楼兰国的那些所谓蚩尤剑、蚩尤首级、兵魔神……普通人根本驾驭不了。 兵魔神是要以起码玄关层次的修为,或者玄关层次以上的内丹为能量源泉催动。 如今的诸夏,玄关层次的异兽都不显,哪有什么内丹。 蚩尤剑! 连当年风后都觉得用不习惯的剑,谁愿意使用? 论实力,雪儿她们不错,可论其它方面,墨鸦他们更为突出,交给墨鸦和小五她们足以。 当年在郑国渠收下的十名道者,也早已成长起来了。 或是坐镇天水商会那边。 或是待在玄清宫内。 或是天宗之内。 …… “师兄,果然有人得到了蚩尤剑,是否可以发挥出合道层次的真空之力?” 晓梦也不觉得蚩尤首级、蚩尤剑是宝物。 一个头颅有什么好的。 蚩尤剑? 自己的无尘剑也不错,更合自己,将来自己踏足合道,无尘剑也将不逊色蚩尤剑。 兵魔神……也就是一个十二丈之高的五金巨人,不知道能够在自己的剑域中支撑片刻。 “果然凭借合道层次留下的东西就可以发挥出合道之力,那么……当初兰陵城内,你绝对不是逍遥子的对手。” “就如同鹰剑!” “除非我封印在其中的力量,你们动用,可有合道之力。” “单单鹰剑之内的本源真空之力,你们想要动用,起码要修炼到晓梦的水准,还得本源相合。” 使用任何力量都是有代价和前提的,果然稚子持屠龙刀真的可以屠龙? 完全不可能! 可屠龙刀落在自己手中,绝对可以屠龙! 欲要动用蚩尤剑的力量,那些浮屠大光头不用想的,他们不准备将那柄剑磨灭就好的了。 和蚩尤本源力量相合? 诸夏间现在并无蚩尤的传人! 还要修炼到虚空一体的境界,更为稀少了。 “终究是一把合道层次的利刃,果然落在楚南公他们手中,就不好了。” “公子,要不奴家抽个空前往楼兰,将蚩尤剑偷出来?” 焰灵姬对于蚩尤剑很感兴趣。 虽然自己用不了。 可别人也别想用! 万一用来对付自己,可就不好了。 “随你。” 周清含笑。 “我们回去吧。” 这里肯定有异样的,数日前自己给东君传信,让东皇太一速速出手解决蜀山的麻烦。 他也该出关了。 阴阳家……掌握的秘密还真不少。 无怪乎,岁月长河中,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自己都已经生出好多次要将阴阳家湮灭的心了。 终究……没有下定最后之心。 ****** “公子,嫣然姑娘她们离去,府中还真是冷清不少。” “好在还有这个小家伙。” “曦儿!” “今天想要吃点什么。” 值辰时刚过不久,纪嫣然一行人,便是车马离开咸阳了。 诺大的武真郡侯府,略有陷入沉寂。 雪儿怀抱着曦儿,这小家伙真令人疼爱,而且身上的气息很好闻,连日来,似乎也喜欢待在府上了。 “呀呀!” “咿呀!” “……” 听着雪儿的逗弄之语,小家伙又说着外人听不懂的神秘之言。 此般,令的雪儿面上更是欢喜。 “嗯?” “曦儿,东君来了。” 三日来,墨鸦和鹦歌二人服用化莲丹和血玉兰花,正在闭关,晓梦为她们守护结界,以防有什么意外。 不出意外,破入玄关应该不难。 他们所修玄功乃是公子自创,内蕴道家乾坤根基,道理上不存在任何冲突,再加上公子为他们灌输的道理。 出关之时,便是破关之日。 焰灵姐姐还等着他们出关,好一块前往楼兰呢。 逗弄怀中的曦儿,察觉府中多了一股熟悉的至阳至正气息,不是东君焱妃又是谁? 周清静坐于案前,正在梳理接下来墨鸦、鹦歌他们的修炼之法。 他们的玄功是当初自己所创,墨鸦所修《不灭七幻》,是根据墨鸦先前夜幕所修,融合道家阴阳之妙所创。 兼具身法、幻术,将墨鸦鬼魅的身法发挥极致,同时,将一身力量拨乱反正,不灭七幻,生死七幻。 凝练生死印诀! 迸出强大之力! 乌鸦,内蕴死亡,阴阳化之,自有生机内蕴,墨鸦做到了那一步,所以化神圆满。 欲要更进一步,倒也不难。 万物枯荣,也是道理,承续《不灭七幻》,一卷《生灭》真经写就。 鹦歌所修《九阴真经》,也是合她当初的道理,入咸阳以来,自己多让雪儿指点他,《太阴真经》可以为之承续。 却还不真正相合。 杂糅两卷经文,一卷《太阴》真经写就,和雪儿所修玄功名录一样,内蕴迥异。 “郡侯!” 如旧的绝丽仙姿,尊贵典雅,东君焱妃行入偏厅,长裙动静摇曳,背负至阳图腾,秀手阴阳道礼。 “呀呀!” “呀呀!” 看着东君的到来,正在雪儿怀中玩耍的小家伙直接看过去,而后白嫩的双手伸出,口出玄妙之音。 “曦儿!” 东君面上一笑,双手伸出,无形之力弥漫,曦儿径直飞入怀中。 “呀呀!” 听着曦儿熟悉的话语,尽管听不懂,可曦儿见到自己很高兴,自己的心情也为之朝阳。 “你啊。” 东君又是一笑,感受着小家伙的体重,在郡侯身边被照顾的很好,也是……肯定会被照顾的很好。 尽管自己一直很担心。 “郡侯,双九重阳,至阳至刚,东皇阁下会亲临蜀山,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和曦儿亲昵了一下,行向郡侯所在,说道此行目的。 “东皇太一倒是挺会摆谱。” “双九重阳,那就双九重阳吧。” “雪儿,将楚南公在楼兰所为说于东君听听,分析一下楚南公是否有别的手段影响封印!” 看着面前的两卷玄功,周清细细运功推演,以感知具体信息,闻东君之语,摇摇头,东皇太一就会弄神秘。 双九重阳? 的确是一个好日子。 抬首,看向东君和小家伙,吩咐着。 “是,公子。” 雪儿颔首。 迎着东君看过来的目光,徐徐将先前之事一一道出,虞渊封印阴阳家肯定了解。 果然有他们弄不清楚的地方,阴阳家肯定了解。 “楚南公找到了极西之地章尾山所在?” “西域楼兰国!” “蚩尤剑!” “兵魔神!” “蚩尤首级!” “这……。” “……” 数百年来,阴阳家一直在诸夏间活动,对于极西之地章尾山知晓的的确不多。 也就比典籍上了解的多一点。 根据秘藏记载,当年蚩尤尸身两分,首级被带向极西之地,投入烈焰之中,以为镇压。 命异兽神龙一族看护。 兵魔神也被封印其中。 后来轩辕氏将兵主重铸蚩尤剑,风后用的不习惯,也亲自前往章尾山,将蚩尤剑封印里间。 具体的地址没有留下! 以防后人前往寻找。 知晓者,几乎没有。 数千年过去,诸夏自顾不暇,也没有精力前往寻找,万万想不到,楚南公竟然寻找到了。 他……还真有耐心。 楼兰国! 西域小国! “楚南公确定没有从楼兰密地中带走任何东西?” 东君秀眉紧蹙,这件事……非同小可。 虞渊封印的解决,实则也是阴阳家的责任。 楚南公现在插手……。 轻语落下,看向雪姬。 “大祭司记忆中是那样的。” 雪儿只能这般回应。 “楚南公的目的应该是想要破坏虞渊封印,甚至于想要让蚩尤破开封印,扰乱诸夏百家。” “若要令东皇阁下磨灭封印失效,除非蚩尤有能力对抗磨灭之力。” “以虞渊封印内的蚩尤残余之力,绝对不可能做到。” “除非……除非楚南公可以增强封印下的蚩尤之力!” “秘藏中的女神之泪有这个能力!” “蚩尤首级也有那个能力!” 东君焱妃迟疑不已,楚南公早就见恶于阴阳家术者一脉,东皇阁下也不理会他了。 却是东皇阁下和楚南公似乎早就认识。 反正,让自己碰上楚南公,也是直接镇杀。 “女神之泪,大祭司记忆中,早已经消失了。” “蚩尤首级……应该不会被楚南公取出吧?” 雪儿也觉得事情棘手起来了。 “除非亲自一探楼兰密地!” 东君不为确定。 若然东皇阁下磨灭虞渊封印出了问题,后果很麻烦。 “东君要前往楼兰?” “那里接下来估计会有浮屠大光头。” 雪儿提醒着。 “浮屠之人!” “听雪儿姑娘所言,他们中有一位合道层次的存在。” 东君再次迟疑。 一位合道层次的存在,自己可应付不了,除非郡侯也愿意前往。 涉及虞渊封印,郡侯前往一趟,应该无碍,何况,咸阳这里也没有大事了,怀抱着曦儿,美眸流转玄光,视线落在郡侯身上。 “郡侯可有意前往楼兰一探究竟?” “如果楚南公从楼兰内取走了东西,封印之地肯定有痕迹的。”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百家佛家 玄清子的修为早就达到了合道层次。 有玄清子在身边,也无惧那些浮屠之人,也可更好应对楼兰密地中的一些突发情况。 阴阳家秘藏之中,唯独对于那里没有什么记载,应该是上古大祭司特意抹去的,不欲要让后辈了解那些。 “前往楼兰?” 周清再次看向东君。 相邀自己一块前往楼兰! 从目的上看,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涉及虞渊封印,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大意。 尽管蚩尤残余之力对于现在的自己不成威胁,果然落在诸夏,也是棘手的麻烦,能够将其解决的还真不多。 “也好!” 略有思忖,便是颔首,走一趟也没有什么。 能够发现一些东西最好,发现不了……更好。 那些大光头……,碰上了,就好好说道说道。 “东君,果然楚南公真的在蜀山虞渊封印那里落下什么,东皇太一是否还有把握将虞渊封印解决?” 雪儿再道。 “应该没问题。” “可能会麻烦一些。” “就算楚南公从楼兰得了一些东西,也不会有太大助力,楼兰那边的封印也过了数千年。” “纵有蚩尤残留,不为大患。” 东君焱妃给予肯定答复。 其实……自己也不确定,终究那两件用来磨灭虞渊封印的宝物尽皆非凡,东皇阁下破关,可以彻底调动阴阳玉板的力量。 加持人皇留下的手笔。 可能性极大。 “不知道到时会不会碰到神龙一族?” 弄玉有些希冀。 从焰灵姐姐所言,加上东君所言,楼兰国内所处应该非凡,涉及异兽中的神龙一族。 “龙魂!” “对了,焰灵姐姐说过,楼兰密地中的龙魂消失不见了,女神之泪也消失不见了。” “近年来,楼兰大祭司一直派人寻找,却一无所得。” 雪儿也觉得果然有神龙一族存在,的确值得期待。 神龙一族。 那可是传闻中最为强大的异兽,。 “按照上古人皇的行事风格,大凡密地,要么会派遣要人给予镇守,要么派遣强大异兽给予镇压。” “蜀山那里,有蚕丛氏一族、虞氏一族的存在,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楼兰那里……地处偏远,相距诸夏数千里,当不会有要人坐镇,颇大可能性是强大异兽坐镇。” “神龙一族!” “真正的真龙纯正血脉之身一直在东方海域,那里就算有神龙一族,也不会是嫡系,应该是神龙的血脉后裔。” “神龙性情邪意,子嗣很多,上古之时,血脉最为强大的九种位列神龙九子。” “除却神龙九子,还有另外的稍弱子嗣,不知道属于哪一种?” 如果传闻中的记载不错,应该是异兽中的神龙后裔坐镇。 可要说真正的神龙一族,绝对不可能。 真正的神龙一族,地位崇高,人皇不会轻易那般决定的。 东君焱妃看向弄玉,道出一个可能。 “神龙九子!” “就算是神龙一族,也不可能存活数千年吧,五彩之凤它们也只是不断的涅盘。” “那还是寿命最为奇特的。”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那是异兽中最为强大的四种异兽,五彩之凤雪儿已经见过,神龙一族没有见过。 早听公子说过,论寿命之悠久,五彩之凤可称之最。 从上古人皇轩辕氏到如今,那段岁月更在三代之前,更为悠久的,就算当初有异兽神龙后裔坐镇。 现在存不存在两说。 “异兽的寿命比起修者长很多很多。” “天之四灵,它们只要迈入合道,起码拥有千年以上的寿命,具体多久,是它们的秘密。” “如果镇守楼兰密地的那只神龙后裔一直处于沉睡,那么……寿命会非常长非常长。” “也许现在还存在,也许不存在!” 数千年来,异兽越来越少,强大的异兽更是如此。 想要知晓异兽的秘密更难。 阴阳家秘藏之中,关于异兽的记载不少,一些异兽的记载甚至于很详细,可对于四灵异兽……很少。 “是否存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清也是有些好奇。 神龙一族! 五彩之凤一族自己见过了,的确很强大,可……并非无敌于诸夏,数千年的时间,它们的修为似乎没有太大的提升。 而反观道家先贤,短短数十年之功,就超越异兽一族千年之功,就是寿命上差的有点远。 自己现在的寿元,有纪数之力加持,活上两百年不难,甚至于专修玄牝,静养闭关,还可以更久。 那么? 道家历代先贤哪里去了? 比如庄周,他的修为绝对超过了现在的自己,可当年稷下学宫和儒家孟轲子论道之后,不久就消失不见了。 闭死关? 还是其它? 就留下师尊北冥子! 反正天宗的手札之中,没有什么记载。 ****** “浮屠尊者果然不愧等同诸夏合道层次的强者。” “一个时辰创出的玄功竟然这般玄妙。” “妙!” “实在是妙!” “雪衣堡的那卷玄功虽也不错,威力也不错,却……隐患极大,本觉辽东塞外所得宝物足以突破。” “还是小看了玄关关卡。” 巍峨咸阳! 内城更是威严霸道。 俯览而下,一座座宫殿秩序井然的排列着,隐约夹杂阵法之妙,一支支巡逻往复的兵士交错,几乎不存在任何间隔。 纵然有空隙,也会被一道道关卡拦阻。 王城外围边缘区域,为少府诸般行署所在,车府便是在其中,靠近永巷,外人鲜至。 内间一隅,苍翠点缀,花草夹杂,临近一处水池,一道道赞叹之语不住流出,时而虚空震颤,一丝丝阴寒之力席卷。 “玄功?” “修行有什么好的。” “依从你之前所说,真的突破所谓玄关层次,在咸阳宫受限会更大,岂不自找罪受?” 呼吸之后,一道略显稚嫩的回应响起。 言语有些不以为然。 除非是修炼到道家祖师那样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否则,在自己看来,都是一样。 清修寡淡,日子如水,有何乐趣? 这一点……自己更喜欢道家杨朱一脉,他的道理自己很认同,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 若要修行,尘世之中,保性全真便可,如此,修行有了,享受也有了,岂不快哉? 何况,就算是修炼到身融万物至高境界又能够如何? 也没啥用! “修行?” “修行修炼的不是修为,而是道理,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道家祖师,微言大义,诸夏间明悟的鲜少。” “这卷玄功为我带来崭新的可能,果然破入玄关,或许会在咸阳宫受到不小的限制,却也有更大的机会。” 扫了胡亥一眼,赵高将手中这卷崭新的玄功收入怀中,灵觉笼罩其上,还能够察觉细细的道理。 竖子又懂得什么? 任何时候,都要首先立足于不败之地,才可进退自如。 修行便是保障! 道理便是根基。 “王族秘传的《太极十三式》,若是有暇,你也可多多修炼,那是武真郡侯亲自创出的玄功。” “我曾推演,的确精妙,却不合我之修行。” 赵高心情不错。 数年来,自己的修为关卡一直止步不前,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将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不是自己想要。 果然手无缚鸡之力,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么……就真的危险了。 现在……破关的机会来了。 “《太极十三式》?” “招式慢吞吞的,扶苏修炼了这么多年,不还是连化神都没有突破?” 胡亥百无聊赖的躺靠在池边的一张精致软榻上,中央学宫那里的文字改制已经差不多了。 剩下的事情,就只是一些收尾了,大体工作完成。 所以,自己才能够这般悠闲的待在咸阳宫。 却是听父王所言,待明岁,所有适龄的王族公子、公主都要前往修建好的太学内受教。 还是武真郡侯建言! 他倒是真会建言! 修行? 在胡亥看来,属于无用功,哪怕是修炼到赵高如今的境界,面对一支千人队,直接就可以强弓劲弩射杀。 也就玄关层次,可以凌虚御风,不好处理。 然而,自己呆在咸阳宫,那些人也成不了什么威胁。 赵高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替自己筹划,如何让父王更看重自己,如何让父王更喜欢自己! “崭新的文字书录如何?” 赵高不在修行的事情上和胡亥多做纠缠。 他所言,在某种程度上,不是没有道理,果然一直待在咸阳宫,那么,就算拥有玄关,乃至于更高的修为也发挥不出来。 “都已经会写了。” “却……将闾也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 胡亥伸手取过旁边案上的一只酒樽,将里面的醇香果酿一饮而尽,制式文字大体已经出来了。 现在中枢重臣、王族子弟都在学习崭新的文字,那也是父王要求的,因为父王接下来颁下的诏书都会用那种文字写就。 书录文字不难。 对于别人来说,也是不难。 “同一个字!” “不同的人将其写出来,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廷尉李斯何以擅长书法?” “大王近来正在忙碌定下一套套官制,你们的空闲时间多了,当好好在那些文字上下功夫。” “你现在还差得远!” “这些……是我所写的制式文字,你拿回去抄录吧。” 赵高从案上一侧拿下一摞子写过的纸张,将其展开,一枚枚方正规矩的崭新文字出现。 字体的大小、笔画、笔锋……各有韵律。 字虽不同。 写法却可有相似之处,自己写了数十年的字,现在一样可以写的更好。 胡亥之心,自己一直明悟,想要直接做出最显耀的事情,令大王欢悦? 然……那没有任何必要,反而会令有些人不满。 “抄录文字。” “着实无趣!” 胡亥只是瞥了那一摞子纸张。 “对了,你这卷玄功是从浮屠那些光头人手中所得。” “那些人可用吗?” 比起整天书录那些崭新的文字,胡亥对于另一件事更为好奇。 记得赵高说过不少次,罗网……缺少的就是顶尖强者,而那些浮屠之人修为都很高。 若然可用,再好不过。 既然这卷玄功是从那些人身上得到,应该……有惊喜吧。 “想要他们出力,自然得有他们满意的东西。” 浮屠尊者! 合道层次! 赵高向往之。 果然罗网也有那般强者坐镇,自己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些不为臣服的诸子百家剿灭。 让大王看到罗网的能力。 能够踏足玄关层次以上,都不是傻子。 都不是愚蠢之人。 之前,那些人被楚南公利用,乃是因为他们的传道之心。 现在……,想要令他们出力,同样也得有让他们满意的东西。 什么东西! 助力他们传道诸夏! “传道?” 胡亥也了解一些,自软榻上坐起,自顾自倒了一樽纯酿。 传道? 父王不允许那些人传道! 即如此,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就不是说笑的了,父王初登天子位,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违背父王之意。 “诸夏间,诸子百家或许会多出一家了。” 向着楚南公的建言,赵高不由一笑。 每个人所求不一样。 那些浮屠人就是希望传道,希望属于浮屠世尊的道理通传诸夏,让诸夏万民颂扬浮屠世尊的伟岸。 的确奇怪。 道家就没有这个需求。 不过,却是有闻道家天宗准备分教开宗,具体如何,还未开始,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存在。 “多出一家?” “什么意思?” “那些浮屠人敢公然传道诸夏?” 胡亥不觉得赵高有这个胆子。 那些浮屠人也是一样。 果然浮屠光头违逆父王之意,等待他们的就不仅仅是不能传道,而是身死道消。 “浮屠不入诸夏。” “佛光却可生出诸夏大地。” 赵高对于这一策……仍在衡量,浮屠之人这是准备改头换面,准备诸夏的规矩传播道理。 开辟一家! 论道百家! 传道诸夏! “佛光生出诸夏大地?” “他们有这个胆量?” 换汤不换药。 这点手段自己都可以看的出来,父王更不必说,浮屠见恶于咸阳的一些重臣更是可以轻易明悟。 “若是诸夏自生佛光呢?” 赵高又是一笑。 那些事情的前提是浮屠之人亲自入诸夏传道,可……若是诸夏之人不小心得到了浮屠典籍。 而后自行修行,自行感悟,自成一家。 由着某些源源不断的支撑,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道理,不需要怀疑他们的强大。 “嗯?” “有些意思。” 胡亥嘲弄的面上微微一怔, 自己明白了。 诸夏自生佛光? 原来是这个意思。 “百家多出一家。” “他们有名字了?” “浮屠家?” “孔雀家?” “世尊家?” “南无家?” “……” 诸子百家,本就是道理争锋而显,多年前被武真郡侯镇杀的赵国中山夫子就想要开辟剑家。 剑家未成,被郡侯镇杀。 现在,要多出一家了? “浮屠世尊证悟无上正觉,孔雀之地,号曰佛陀!” “佛者,无上正觉。” “浮屠尊者定下其名……佛家!” 赵高执笔,随口中缓缓之言,在案上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个崭新的文字——佛! 佛家! 百家多出的崭新一家!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和氏璧 “佛家?” “奇怪的名号。” “虽如此,我还是不看好他们,父王和郡侯都是神目如炬之人,真以为换个人、换个道理……就可以传道了?” “只是……,那些浮屠人的确可用。” 胡亥念叨一语。 佛陀? 佛家? 位列百家! 对于那些浮屠人的动静,没啥兴趣,如果他们可以为自己所用,那就有兴趣了。 赵高所言,浮屠之中,可是有强者能够同武真郡侯媲美的。 武真郡侯! 就算自己修行不怎么样,也知道百家之中,论修行,郡侯堪为第一! “对于浮屠之人。” “欲要驾驭他们很难,可……他们有所求就足够了。” “那才是御人之道。” “近来廷尉府出了不少的法章律例,你习练这些崭新文字后,将它们抄录下来,献给大王吧。” “欲成大事?” “大事?” “如这尊美酒,就算是诸夏技艺最为精湛的酿酒师,都不可能将其一蹴而就的酿造功成。” “都是先经过采摘、选取上佳的材料,精心酿造,那……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 浮屠之人在诸夏间没有太多的利益牵扯,且他们实力超凡,罗网与之为敌,不为明智。 看向胡亥。 有一颗掌控别人的心是好事,前提也要把握自己的能力,能否掌控住别人,否则容易被反噬。 欲要直接得到大王的重视,然后彻底明耀起来,甚至于……立为王储,一气呵成? 那是决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很了解大王。 却不能够彻底琢磨透大王。 将写下的佛字拿开,将先前写好的崭新文字书录递给胡亥,饭要一口口的吃。 “从你口中,我听到最多的就是等待!” “就是等一等!” “如果当年的父王也是那样等待,何有今日天子?” 胡亥眉目不喜,从赵高手中接过一摞子纸张。 道理上,自己都明白。 却是赵高一直这般行事,实在是……自己不喜。 等? 等到什么时间? 等到扶苏做大? 等到公子高成长起来? 或者等到父王有其他欣赏的公子了? “你的母亲当年罪责不小,你天生就不被大王所喜。” “近年来,能够有此改观,已经足以。” “若是你不满足于此,可……选择别人帮你!” “我的选择中,你是最好的,却非唯一的。” 赵高只是一笑。 今日得到更进一步的玄功,心情很好。 尽管如此,并不意味着胡亥可以向自己发脾气,他……还没有那个资格,起码现在还没有。 难道胡亥以为他现在可以驾驭自己? 可以指挥自己? 留下一言,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你……。” “哼!” 耳边缭绕赵高那轻缓中带着一丝阴冷之意的话语,胡亥心中一禀,神色一滞。 目视赵高离去的身影,沉吟许久,低首看向案上的一摞子纸张。 甚为不悦。 生来带有些许琥珀色彩的双眸微微眯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看着那尊还未饮用的酒水,直接扔入旁边的水池中。 ****** “这就是随和二宝中的和氏璧!” 连日来,周清一直待在自己的府邸中,还专门请假了,反正现在每天的朝会上也没有自己的事情。 国府那边有各大行署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廷尉府,李斯的能力不消说。 其余各大行署也是一样。 如此,朝会上有没有自己都一样,有那个功夫,和东君、雪儿她们在榻上细细探究一下性命交修的深层次玄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如果没有晓梦捣乱的话,效果会更好。 没有曦儿捣乱的话,会更加好! …… 终究,自己还是郡侯,身上还有官职在,巳时中段,咸阳宫来人言语陛下相召。 自然不能够怠慢,便是随同一起前往王城,入兴乐宫厅殿内,周清便是看到殿中间摆放着一张五尺高台。 上面……正放置着一块奇特的玉璧! 何以奇特? 如果自己所观不错,它应该就是名扬诸夏百多年的和氏璧! 同随侯珠齐名! 却声名更甚随侯珠! 随侯珠,根据传闻,乃春秋岁月,随国的君主出游,见一条受伤的异兽之蛇趴在道旁。 便是命人取来药物治疗。 其后,异兽之蛇归去。 忽一日,用口衔来了一颗稀世宝珠表达感谢,便是成为了随国传国之宝,后来随国被灭,宝物辗转。 最后入了秦国! 再加上早已入秦的和氏璧,名扬大周岁月的随和二宝尽皆在咸阳宫,真论起来,还是文信候吕不韦的所为。 昭襄王之后,吕不韦隐约把持国政,秦国更为强大,再加上罗网的存在,许多诸夏间的宝物入秦。 随和二宝便是在那段岁月入了秦国。 这件事情,鹦歌也和自己说过,当年她还在夜幕百鸟的时候,姬无夜曾命她前往赵国搜寻和氏璧。 完璧归赵、渑池之会,蔺相如名扬诸夏,和氏璧也就留在了赵国邯郸,可是鹦歌在邯郸找了好久,却没有任何所得。 后来才隐约在邯郸发现罗网的痕迹,不用说……,罗网出手肯定更早。 随侯珠原本随国所有,后来落入楚国,也被罗网搜寻到,直接入了咸阳宫,尽管后来不是秘密,可诸国却没有胆量取走。 “编定制式文字有成,朕欲要为天下先。” “且大秦扫灭诸国一统诸夏,原本的大秦王印不足以承载那份荣耀,郡侯也曾有言,朕应该打造一颗崭新的王印。” “天子印玺!” “朕思来想去,咸阳宫内,也唯有这个东西可以有资格了。” “和氏璧!” “这块从楚国得来的璞玉,也许成为天子印玺,就是它的归宿。” 始皇帝嬴政一身常服束冠的站在高台前,观皇弟近前,微微一笑,而后手掌在巨大的和氏璧上抚摸着。 这块和氏璧! 很大! 当年楚人卞和自一处洞中所得,它还只是一块石头,两次献给楚王,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反而,双脚还被看去。 后来楚王怜悯,令工匠剥开石头表面,略有雕琢,便是成就美玉,颇为玉璧形体。 直径一尺有余! 厚半尺上下! 表面色泽不为如一,远观似白玉,踏步间,由着光芒的映照,更是闪烁色泽斑斓。 仿若诸般色彩都内蕴其中。 近距离细细一观,又仿佛所有的色彩隐匿其中,整体的色调变得沉稳厚重起来。 略有调整方向,那种色泽又隐隐变化起来。 当年楚王将卞和的那块石头雕琢,成就这块奇特的玉璧! 和诸国流传的记载差不多,和氏璧很大,虽说是玉璧,却还是一块璞玉,尚未彻底的雕琢成器物。 也许……任谁都觉得将这样一块璞玉雕琢出来是浪费。 是……有损于它。 置于高台上的架子上,周清细细观着。 “这块玉……玄清还是第一次见到。” “的确无愧于宝物!” “用它来雕琢天子印玺!” “很好!” 周清也是单手抚摸着这块和氏玉璧,岁月长河中,和氏玉璧雕琢的天子印玺消失不见。 引以为憾。 现在……天子印玺自己没有见到,却是见到了这块和氏玉璧。 的确很美。 当年昭襄先王以城池易之,虽有些戏言,足以证明它的身份,果然是一块普通的美玉玉璧。 昭襄先王绝不会那般言语。 “哈哈哈,这块玉璧……朕觉得雕琢成天子印玺应该有剩余。” “到时候为郡侯雕琢一块郡侯印玺。” 始皇帝嬴政亦是欣赏的看着面前这块玉璧,这块玉璧……自己也没有见过太多次。 不是没有资格见到,而是没啥兴趣。 纵然是一块名扬诸夏的玉璧,终究它还只是玉器,并非有用之物,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的确很漂亮。 昭襄王当年欣喜此物,欲以十五座城池交换和氏璧,称得上价值连城了。 脑海中浮现天子印玺的大致形体,一块印玺还用不完所有的玉料,当有不少剩余。 “陛下,可有命人打造?” 周清将视线从和氏璧上移开,看向皇兄。 “暂无。” “……莫不是郡侯有意?” “郡侯也会雕琢玉器之法?” 嬴政摆摆手,制式文字尚未彻底功成,自己只是准备让人将玉璧雕琢成型,然后刻上文字。 刻上大秦崭新的文字。 匠人? 应该是从少府寻找。 迎着皇弟的目光,嬴政不由一笑,似乎……明白了皇弟此语言外之意,却是皇弟会雕琢吗? “自然。” “一法通万法,雕琢技艺,小道尔。” “近来玄清待在府中无事,不若……天子印玺的雕琢就交给玄清吧。” “陛下以为如何?” 周清的确有这个心思。 “哈哈哈,朕自然放心。” “郡侯有此意,更好。” 嬴政虽诧异,并无反对。 皇弟做事,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自不会让陛下失望,接下来玄清会相召学宫博士,定下天子印玺的形体,而后再行雕琢。” 周清笑道。 “可!” “如此,朕可就期待天子印玺了。” 嬴政颔首,再次看向面前的和氏玉璧,抬手召过不远处的侍者,命其将玉璧送至皇弟府邸。 “最近你倒是清闲了。” “朕可是日夜忙碌的都是三更才行睡下。” “蒙毅,将国府和廷尉府整理出来的官制文书挑出来,予郡侯一观。” 撤去高台,始皇帝嬴政身躯微转,对着蒙毅吩咐着。 “喏!” 蒙毅当即将身前案上的文书给予整理,将四本厚厚的奏章、文书拿在手中,近前递给武真郡侯。 “已经完备了?” 崭新官制的事情,周清知道。 春秋岁月以来,诸国争霸,战事频繁,为应对许多事情的出现,一种种官制逐步出现,各种官职也出现了。 出现的快! 就意味着可能出现隐患! 往往都是君主直接拍脑袋定下的,再遇上一些事情,在下定下崭新官职,说不准彼此就有冲突。 如今诸夏制式郡县一体,自当要有与之匹配的官制官职。 周清没有插手,岁月长河中的许多崭新官制、官职都是在遇到新情况之后,逐步发展起来的。 就算现在拿出三省六部制,拿出内阁制度,拿出文武两府制度,或许皇兄还会觉得很奇怪。 有一个相邦不就好了,若是觉得相邦劳累,还有丞相存在。 六部职责,国府之内,也有各大行署,就是名字不一样,内在职能一般无二。 “大体有成,郡侯一览,觉得是否完整?” 现在已经是晚秋之月,再有一个月,便是新的一岁。 到时候,就要半步崭新的文字、官制、官职……,时间还是有些紧迫的,始皇帝嬴政取过一盏茶水,握在手中,随意抿着。 大体上就那些事情,今日由着和氏璧的机会,想要听听皇弟的看法,毕竟……皇弟一直给予自己别样的视角。 “这就是国府、廷尉所谋官制?” “勾勒纲要,契合郡县一体。” “以陛下为中央的王城官制体系!” “以国府相邦、国尉、御史大夫为中心的三公九卿体系,却是九卿体系中,也有不少行署归于咸阳宫王城官制。” “以郡守、县令为中心的郡县体系,郡丞、郡尉、县丞、县尉各有其责。” “以乡、亭、里为中心的根基体系!” “四位一体,成就大秦崭新的官制,的确恢宏!” 周清阅览文书、奏章的速度很快,何况还都是纸张上的文字,不比竹简,由着皇兄喝茶的功夫,便是合上最后一份文书。 叹语落下。 将繁杂乱象的战国官制形成崭新的体系,已经很难了。 就算是岁月长河的诸般官制,根基也就是这套。 “哈哈哈,朕……可不是来听郡侯赞誉的。” “喝茶!” 始皇帝嬴政朗朗笑道。 这四份文书自己琢磨两三天了,觉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可……应该有些不完备,具体在哪里不好说,所以……皇弟出现在了兴乐宫。 “这份崭新的官制很好。” “若说有些缺陷,在玄清看来,也就是属于咸阳宫的体系和三公九卿体系交错。” “九卿之中,有属于咸阳宫管辖的,也有属于三公管辖的。” “对于此,玄清以为,可以职责更为明朗一些,归于咸阳宫的直接归属于咸阳宫。” “归于三公的直接归于三公。” “九卿之列,郎中令、奉常、卫尉、太仆、宗正、将作少府、廷尉、典客、治粟内史。” “依从上面所语,郎中令总领宫殿,掌一应宫殿并皇帝护卫事,属于咸阳宫。” “奉常,总领太庙、太祝、太史、太宰、太卜、太乐等署,也属于咸阳宫!” “卫尉,掌陛下近身护卫要职,也属于咸阳宫!” “太仆、宗正也是属于咸阳宫。” “如此,九卿之列,便是有五化入咸阳宫归属,属于三公的唯有廷尉、典客、治粟内史、将作少府。” “且将作少府也多以咸阳宫为尊!” “玄清以为,当直接分化,明其属,定其责!”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父皇讨厌 “明其属!” “定其则!” “郡侯此言,却也是不无道理,九卿之属,过半归属于咸阳宫,其余归于国府三公。” “相邦文书所语,乃内外相连有通,避免内外不相知。” 始皇帝嬴政踱步殿内,细细听着皇弟之言。 其实皇弟以前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官制信息,自己当时忙碌攻灭六国,未有细细一想。 有些东西虽好,却不足以施行。 而今对比国府、廷尉府拟定的官制纲要,或许,未必没有借鉴之处,于皇弟所言,缓缓而应。 “虽不无道理。” “但官制落下,三公九卿甚多,或是归于咸阳宫,或是归于三公,实则在直接管辖上,出现两种可能。” “陛下可以直接向九卿下达诏令!” “三公也可下达一些文书。” “诚如此,其实可以将九卿细细分开,将属于咸阳宫的直接彻底化入咸阳宫,将属于三公的彻底划过去。” “三公所为,除却直接向陛下陈述意外,其余大体为官吏的考核、升迁审定。” “为治粟内史的职责,负责大秦目下疆域、田地、户籍、赋税、俸禄及一切计然事,大田令便在其中。” “为掌管诸般礼仪之事,典客、奉常各有所属。” “为国尉所辖之事。” “为廷尉所辖之事。” “为将作少府所辖之事,少府可归咸阳宫,也可单独设立行署,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 “如此,国府三公统辖诸般行署,三公直接禀告诸事于陛下,陛下身边也有九卿之属,可专门相连三公。” “使之职责更为明确。” 周清继续说道。 国府设立的三公九卿,还是不错的。 大体纲要有了。 就是在于一些细节上,还可以更为细化一些,一些行署的职责还可以归类细化一些。 “嗯。” “有些道理。” “此言有些类似郡侯在四郡所设政事堂,政事堂直接管辖诸般行署要务,层次清晰,郡侯直接管理政事堂。” 始皇帝嬴政明白此意。 而且也有些熟悉之感。 当然,现在涉及整个大秦的官制,更为复杂了。 “有类似之处,却也得讲究阴阳平衡。” “果然官制之下,三公位重,则陛下则轻,其后果便是,法术势失衡,二柄易手。” “若是三公位轻,则陛下则重,其后果,便是君主乾刚独断,英明君主则可,昏聩君主,国将衰落。” “其实都不为妥当。” 没有任何一种官制是完美的。 只能够尽可能的符合眼下,符合需求。 主要还是要看官制落下之后的决策力、执行力、掌控力。 周清拱手一礼,说道其中精妙。 其实,皇兄应该也知道,但也是想要尽可能拿出一套尽可能使用长久的官制。 “哈哈哈,郡侯所语,朕一直欢喜。” “庙朝之中,唯有郡侯能够和朕说这些。” “不过,咸阳宫和三公之中要讲究一个平衡,否则,事事朕做主,要三公何用?” “果然事事三公做主,要朕何用!” “蒙毅,可有落下郡侯所言,将其下发国府、廷尉,再行速速细化,三日后,朕要看到崭新的东西。” 嬴政笑语回荡在殿阁内。 相召皇弟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能够尽可能让官制优化,更合大秦,现在……真的有所得。 看向一侧正在奋笔疾书的蒙毅,吩咐着。 “喏!” 蒙毅停下手中动作,为之一礼,而后,继续将郡侯所言一一落下。 郡侯。 不愧是郡侯。 许多话语和建言高屋建瓴,非普通人可以触摸其境界,无怪乎陛下那般重视。 “大秦万年!” “颇难!” “朕要为后世立下万年之法。” 看向殿阁上首的帝座,嬴政凝视许久,老秦人奋力百多年,将诸夏纳入手中。 自己更是要将其留在手中。 开辟新路。 一切尽可能亘古。 “灭诸国容易。” “治诸夏难!” 周清一笑。 道理实则一样。 “虽难,朕有信心。” “这几日未见郡侯,今日可得与朕好生宴饮一番。” “走吧,随朕前往后花园,盖聂先生正在教导公子练剑,因匈奴、乌孙之事,朕欲要派遣盖聂前往西域,纵横诸般事。” “以为将来所用。” “郡侯以为何?” 诸国都被自己灭了。 难道连他们留下的土地,自己都治理不好? 不可能。 也许如皇弟所言,事情会很艰难,然而,再如何艰难,又能够超过灭诸国之难? 面对任何艰难,大秦有信心镇压一切。 新的道路必须彻底推进。 单手握拳,视线自帝座上挪移,踏步在前,自殿阁一隅走出,前往不远处的后花园。 周清为之跟随。 看来今日又要好好喝一顿了,不过也好。 “以盖聂先生之才,纵横西域!” “当如牛刀杀鸡!” 周清戏言。 “牛刀杀鸡?” “哈哈哈,郡侯所言……甚是。” “哈哈哈。” 嬴政的心情不错,又听得皇弟如此一眼,更是莞尔。 盖聂先生之才,自己知道,而且位列高爵,派往西域的话,的确有些大材小用。 不过,西域之地很大,没有足够之人前往,自己也不放心,且盖聂先生武道不俗,西域也可以护身。 “嗯。” “这里布下了阴阳家的手段。” “初秋仍为百花百草繁茂。” “樱花……仍在开放。” 后花园内,仍为苍翠芬芳遍布,周清随意一扫,便是感知甚多,不由一笑,貌似还有九宫万化的气息。 那是少司命所为。 继续行进数步,更有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樱花的气息。 原本樱花不是在这个天候开放的,却……真的开放了,逆转天时,驾驭天地元气,阵法笼罩。 “丽儿喜欢樱花,朕便是命人如此。” “虽有损樱花寿数,可……旁处移植的有许多,这里枯萎了,直接移植过来。” 无视道路两旁不住行礼的侍者,嬴政笑语道,指着前方不远处盛开的樱花,自己也喜欢那种植株。 “陛下!” “陛下!” “……” 行礼之人越发多了,视线之中,也已经出现演武场,那里……盖聂一身白衣的身影在列。 也时而传来阵阵孩童的呼喊之音。 四周兵士巡逻,侍者往来不断。 “陛下!” 盖聂持剑近前,拱手一礼。 “郡侯!” 随即又看向武真郡侯。 “无需多礼。” 嬴政单手虚托。 “盖聂先生的实力与有所精进呐。” 一晃多年,记得当年在咸阳相见盖聂的时候,盖聂才十多岁,如今一晃二十年过去。 岁月似乎很少在盖聂身上留下痕迹。 整个人的气息越发浑圆起来,更为沉稳起来,衣衫选择上,一如既往,纵为高爵,也是随意长衫。 长发一束披散,俊朗的眉宇有神,剑客的锋芒若隐若现。 化神圆满! 盖聂破入了化神圆满境界,而且稳固了这个境界,随时可以尝试突破玄关,踏足崭新境界。 “半月之前,教导诸公子的时候,一观他们所修太极拳法,忽而有感,三元归位。” 盖聂浅浅一笑,修为的突破总是令人欣喜的。 现在的自己,彻底的化神圆满了。 鬼谷的核心传承是什么,自己不清楚,然……道路从来都是走出来的,当年的鬼谷先贤可以走出。 自己也可以走出。 自己阅览百家,足以创出适合自己的法门,适合自己的剑道,真正适合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闻郡侯夸赞,盖聂又是摇摇头。 《太极十三式》! 郡侯多年前便是留在咸阳宫了,这门玄功还是郡侯亲自创出的,而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想要创造出一门这样的玄功。 还做不到。 十多年前,郡侯的修为就超过现在的自己。 现在……更为不可窥测,反正灵觉有感,郡侯修为如海,汪洋无尽,又时而如虚空,空空不可察。 “《太极十三式》!” “内蕴道家玄妙,非有悟性之人不可将其修炼至高深处,盖聂先生能够有所得,那也是你的机缘。” “你的剑道早已初成,可有选择何日悟虚而返?” 周清和盖聂随意闲聊着,前方,诸位公子正在行礼皇兄。 “虽有所得,还不足以突破。” “剑道如海,阴阳如狱。” 若是强行突破,可以做到。 却……还差了一点什么,盖聂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剑道还不是很圆满,一如鬼谷秘传的至高剑法。 真正的至高剑法,乃是纵横归一! 以自己现在的剑道,是站起来还不能够做到那般随心所欲。 “修行,随心而为。” “可以突破了,就可以突破。” “芊红所修也是鬼谷纵横,闲暇之时,你可前来府上,同芊红论道,想来你会所得不少。” 盖聂的修行,自己指点不少。 他的剑道之中,有着浓郁的道家气息。 边说着,徐徐近前。 “多谢!” 盖聂没有拒绝,自己现在需要有所得。 郡侯身边的白芊红,自己知道,早已经踏足玄关境界,所修也是鬼谷,果然论道,当有所得。 “阳滋见过叔父!” “高儿见过叔父!” “泾见过叔父!” “……” 一行皇子皇女行至周清面前,纷纷行礼。 “哈哈,公主无需多礼。” “公子快快起身。” 周清抬手间,一道道柔和的力量席卷,将面前这些稚嫩的皇子皇女抬起,他们的年岁稍弱。 “阳滋公主,今日怎么会在这里?阴阳术修炼完了?” 面上笑意扩散,视线落在阳滋身上,她算是后宫中的大姐大了,无论是比她年长的,还是比她年幼的。 反正都弄不过她。 论修行,会阴阳术。 论荣宠,皇兄和公孙丽很是宠爱。 万千宠爱一身! “叔父!” “都怪您了。” “师尊近些时日常常出宫,每次都让阳滋自己修行,一个人待在阴阳大殿,着实无趣。” “完成课业后,阳滋便回来了。” 小阳滋行礼完毕,而后嘻嘻一笑。 对于这个叔父感觉很好,而且以前在咸阳宫就很熟悉,至于现在自己为何在这里练剑? 倒是要问问叔父了! 还有东君师尊! 师尊都常常不在咸阳宫,如何教导自己? 都是叔父将曦儿带走了,使得东君师尊担心,也时常前往叔父府中。 “这么说……还是叔父的错了?” “嗯,那……你说说,叔父该怎么补偿你?” 单手拍了拍小阳滋的脑袋,小丫头着实精灵可爱。 迎着小丫头的灵动目光,周清一乐。 “叔父真的要补偿阳滋吗?” 小丫头更是明亮的眼睛咕噜噜转动,而后……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说说!” “只要叔父能够做得到。” “只要陛下能够应允!” 周清还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会提出什么条件。 “郡侯无需理会她,她就会捣乱生事。” 一侧的始皇帝嬴政正在宽衣,似乎也想要演武一二,注意力也注意着小阳滋,闻声,笑道。 那丫头……自己都有些治不了她。 唯有丽儿的话,她还有些畏惧。 “父皇!” “我哪里捣乱生事了。” “叔父,既然东君师尊常常前往叔父府上,那……那以后阳滋如果发现师尊不在咸阳宫,也前往叔父府上修行吧。” 小丫头很是不满父皇的话语。 而后,将自己所想要的事情说道出来,随即,双眸闪烁亮光,很是期待的看向叔父。 旁侧,其余的皇子皇女万分钦羡的看向阳滋。 阳滋的胆子真大。 可以和父皇那般说话。 而且还可以和武真郡侯这般说话。 他们就不敢。 而且,阳滋还能够同阴阳家东君焱妃学习阴阳术,他们就没有那个机会,想要学习武道,唯有在这里。 至于原因? 只能说他们的母亲不受宠了。 “哈哈哈,前往叔父府上修行?” “叔父怎么觉得,你想要修行是假,想要跑出宫玩乐是真呢。” 小丫头的心思如何能够瞒过自己。 修行? 出宫修行? 真要出宫了,修行就不好说了。 “怎么会?” “阳滋最为听话了,而且阳滋还从来没有到叔父府上呢。” “叔父送阳滋好多礼物,阳滋也准备送给叔父一份礼物呢。” 小丫头连忙摇晃着小脑袋,坚决否认叔父这个说法。 同时,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更为期待的看向叔父。 “哦?” “当真?” 周清又是一笑,看向面前的小丫头。 “郡侯无需理会她。” “近一个月,她想要偷偷跑出咸阳宫,都有三回了,丽儿为此都好好训斥了她一顿。” 始皇帝嬴政已经换好了劲装长衫,手持木剑,也准备活动活动,听着小阳滋的渴求,给予无视。 也就皇弟似信非信的。 “父皇!” “您……您怎么可以这样!” “阳滋就是想要前往叔父府上,想要给叔父送一份礼物嘛。” 小阳滋万分不满的看向父皇。 真是的。 自己尽管……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出宫的心思,可……自己所言也不为假啊。 父皇却一再的误会自己,实在是……可恶。 “父皇,我要和你比剑!” 瞅着父皇手中的木剑,小阳滋伸手从公子高手中也拿过一柄木剑,自己现在很生气。 真的很生气。 父皇太讨厌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百鸟凌虚 “哦?” “哈哈哈,好!” “不愧是朕的女儿。” “有你母亲当年的风采,有胆量……,来!” 始皇帝嬴政闻声,不觉一乐。 原本看着膝下子女演武,心有所感,也想要一试身手,现在……想不到直接有一个挑战者上前了。 阳滋! 这孩子的性情自己很喜欢。 虽说有些无法无天,然而,在一些大事的是非上,还是明白的,顶多一些小性子而已。 尤其……这孩子身上有当年丽儿的风采。 少幼之时的邯郸城,丽儿那个时候也就比阳滋大一点点,已然英姿飒爽,令人心动。 这小家伙……生长在丽儿膝下,倒也有这种气息。 “哼!” 小阳滋觉得父皇就是专门和自己作对。 手持木剑,准备和父皇比剑,剑道……东君师尊也教导了自己一套剑法,一定要让父皇好好看看。 周清在旁也是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知晓曦儿的身份之后,再次看着这些孩子,都感觉莫名的更加亲切了。 观眼前局面,四周旁侧的公子、公主更为钦羡了。 和父皇比剑? 也就只有阳滋公主有这个胆量了,他们可没有这个胆量,而且观父皇之意,也没有发怒。 更是无比羡慕。 “阳滋!” “不得无礼。” “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然而,小阳滋对于父皇的不满还没有发泄出来,便是被一道话语直接凌空浇灭了。 “嗯?” “母亲!” “您……您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母亲,阳滋是真的有点怕。 母亲是很疼爱自己的,那是不需要怀疑的。 可母亲训斥自己也是实打实的,要么动嘴,要么动手,反正每一次训斥,都吃苦头了。 不是父皇屡屡搭救,自己会更惨。 尤其东君师尊说母亲的修为就是化神层次,已然极高,阳滋更是无奈了,何况,自己也不可能和母亲打斗的。 心神一颤,可爱的面上顿时笑意绽放,抬手将木剑扔了,看也不看父皇,直接走向母亲。 “夫人!” “夫人!” “……” 周清行礼。 盖聂行礼。 诸人行礼。 “郡侯无需多礼。” “盖聂先生请起。” 公孙丽一身随意的粉色裙衫,长发祥云成髻,踏步在前,身后跟着一队侍女,不为盛大。 却贵势弥漫。 对着近前的阳滋瞪了一眼,便是虚手将武真郡侯、盖聂先生托起。 “丽儿来了。” 嬴政还真准备和阳滋玩耍一二。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陛下!” 公孙丽福身一礼。 刚才宫人来报,陛下和郡侯前来后花园,念及阳滋他们还在这里演武,自己昭德宫无事,便是前来了。 “陛下这是有了演武的兴致?” 一览陛下衣着,非处理政务之时的常服,而是劲装演武之衫,手中还持着一柄木剑。 不由笑语。 “和郡侯商谈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便是来到了这里。” “丽儿,吩咐尚食坊,今日,朕要与郡侯、盖聂先生宴饮。” 将手中木剑递给侍者,嬴政点点头。 “是,陛下。” 公孙丽颔首称是。 “母亲,东君师尊近日来,常在叔父府邸之上修行。” “阳滋想……时刻待在师尊身边接受教导,同时,也好顺便拜访叔父,母亲觉得如何?” 小阳滋俏俏的站在母亲身边,感他们说话完毕,连忙说着先前的话语。 一双漂亮的眼睛,再次流出渴求之意。 “你……是想要出宫吧?” 公孙丽无奈的看着这个女儿。 怎么说也是生长在咸阳宫,可……现在的性情真的和幼年的自己一模一样,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 身为百家江湖人,自然没有什么。 现在是大秦王族贵女,一切皆不同,自己已经教导阳滋注意自己的言行,多多学习一些礼仪。 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真是有些伤脑筋。 现在有些长大了,就开始不老实了,这个月都想要偷偷出宫三回了,好在自己特意央求陛下以影密卫看护阳滋。 否则,以阳滋现在的身手,还真的有可能跑出咸阳宫。 跟随东君身边修行? 以前怎么没见阳滋这么用功? 现在倒是开始用功了! “母亲!” “叔父对阳滋这么好,阳滋也想要亲自拜谢啊。” 小阳滋继续道。 “你有这个心,很好!” “真想去的话,母亲接下来抽空和你一同前往。” 公孙丽一笑,阳滋有这个心非常好,自己很欣慰,可她想要一个人出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好吧。” 阳滋觉得……,也只有这样了。 …… …… 片刻之后,嬴政三人归于兴乐宫偏殿,原本想要演武……,由着丽儿和阳滋的事情,看来是不成了。 “盖聂先生对于西域诸国了解多少?” 回来的路上,通过和盖聂先生的聊天可知。 对于皇兄的安排,盖聂已经知道,也正在做准备,待明岁跟随皇兄陇西巡视之后,便会顺便前往西域。 偏殿之内,三人就坐,侍女近前服侍。 “西域!” “相距咸阳数千里,就是相距河西两郡都有一千余里,舆图而观,从河西两郡向西,要经过乌孙之国、西羌、胡族……。” “还有座座千丈之高的群山拦阻,高山以西,尽皆荒漠居多,草原、绿地鲜少,如果不是有高山拦阻,怕是在匈奴之下,西域诸国难以存在。” 盖聂徐徐道。 陛下让自己前往西域之地,连通西域诸国,乃是为了将来所谋,西域之地,乌孙、匈奴之力不弱。 且……从近来的消息来看,匈奴已经开始在西域有所行动了,那不是一个好事情。 果然被匈奴功成。 那么,匈奴在北方,在西域都有相当之力,会成为不小的隐患。 而隐患,在未有发生之前解决掉是最好的。 “西域诸国数十,坐拥强大兵力者,几乎没有。” “那些小国多以牛羊、酿酒、皮毛、宝石商贾为生,五谷甚少,可……将其拿下来是很有必要的。” “拿下西域诸国,那么……无论是将来面对北方的匈奴,还是昊天之下其它的国家,都有好处。” “天水商会自西域行商,每一岁所得皆有数十万金,乃至于百万金,算得上一处财货汇聚之地。” 对于西域之地。 若说很有价值,其实暂时真的不显。 诸夏之大,现在大秦都忙不过来,自家的好地方还没有开发呢,也不可能花费大力气经营数千里之外的地方。 然而,从战略意义上,有绝对拿下来的必要。 “匈奴!” “想不到胡族趁着诸夏动乱,也成势了。” “待朕整顿诸夏河山后,再好好收拾他们。” 胡族? 在诸夏史册记载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虽然也屡屡有胡族入秦的事情,然而,随后便是被赶跑了。 根本成不了气候。 现在,胡族一统,控弦之士数十万,勾连西域,其心当诛。 始皇帝嬴政坐于上首,闻皇弟和盖聂所言,沉声道。 西域之地,小有小的好处,那就是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兵力,也许将来李信一支兵力都足够了。 匈奴! 暂时有蒙恬的三十万黄金火骑兵,足以拦阻。 实在是现在没有精力处理匈奴,山东诸地刚定,还没有彻底的给予掌控,攘外……必先安内! ****** 自咸阳宫回府,已经酉时中段了。 喝的酒水倒是不少,皇兄后来都有些醉意了,所以未有继续持续,周清和盖聂便是离去了。 “大人!” “大人!” “大人!” 刚归于府中,正厅之内,墨鸦三人早已等候,径然出列,单膝跪地,深深一礼。 “哦?” “哈哈,不错,不错。” “都安稳破关了,很好。” “白凤,你的实力虽稍差,不过,只要将丹药的力量消化殆尽,一年之内,可窥化神巅峰之境。” “三年之内,有望玄关。” 是墨鸦、鹦歌、白凤三人。 三人出关了? 看来今日自己入咸阳宫,府中发生了不少事,灵觉笼罩墨鸦三人,现在……墨鸦和鹦歌踏足玄关,还需要一段时间稳固。 不过也很快,化莲丹和血玉兰花的功效不需要怀疑。 白凤修为稍逊不少,服用的是别的丹药,非聚仙丹,而是周清崭新炼制,功效相仿之丹。 鹦歌二人,乃是化神大成之后,性命交修,受益良多,才能够先一步破如玄关。 “都是大人栽培!” 海蓝色的裙衫着身,深绿色的长发化作一束,垂落肩后,感知己身此刻的修为,再次深深一礼。 当年入夜幕百鸟之中,本觉一辈子生死都在百鸟。 昊天垂怜,遇到了大人,待在大人身边,精进修行,经历诸般,而今,他们竟然也能够有机缘一窥传闻中的玄关妙境。 这个境界,当年的韩国新郑无一人达到。 现在自己和墨鸦达到了,白凤将来也会的。 墨鸦亦是深深一礼,乱世之中,得遇大人,堪为荣幸。 “大人!” “白凤已经很知足了。” 轻灵如风,白衣如凤。 深深一礼,脆亮之言落下,虽未有和墨鸦他们一块破入玄关,可……修行的事情,本就如此。 何况,自己也有机缘破关的,仅仅晚了一点,不算什么。 “雪儿。” “取来我为他们量身创出的玄功!” 周清踱步厅中,抬手间,劲力挥动,将三人抬起。 看向三人,很是满意。 多年来办事,自己也很放心,视线一转,落在身侧的雪儿身上。 “是,公子!” 雪儿颔首,看着鹦歌姐姐也破入了玄关,也是为她高兴,当年自己还在燕国天上人间的时候,和鹦歌姐姐相处了好久好久。 鹦歌姐姐是自己的朋友。 自己替她高兴。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阴阳遁术 “师兄,现在墨鸦他们三个已经破入玄关。” “接下来是准备让他们行走诸夏,追寻楚南公的痕迹,给予擒拿镇杀吗?” “那楚南公修为恢复玄关,精通阴阳遁术,以墨鸦他们的手段,怕是还差了不少。” 亥时! 夜色渐深,周清已经抱着曦儿沐浴完毕,正随意坐在床榻上,任由东君和曦儿二人玩闹。 身边,还跟着一个黏人的丫头。 靠在师兄身边,扫着一侧长发垂落,身披薄纱的东君焱妃,晓梦很是撇撇嘴,时而轻哼一声。 虽然不想要承认。 可从焰灵的话语中,似乎……东君焱妃的体态的确超过自己不少,怪不得师兄这些时日喜欢将东君留下。 那东君焱妃也真是……狐媚子。 好好的咸阳宫有阴阳大殿,回去睡不行吗? 自己想要和师兄好好亲近亲近都没有机会。 非要停留府中。 曦儿有她们照料,一样可以照料好好的。 不予理会东君,看向师兄,说道墨鸦他们三人的事情,按照师兄先前所言,墨鸦他们是要追寻楚南公踪迹的。 然……似乎难度不小。 关键楚南公恢复修为了。 纪嫣然待在府中的那段时间,自己和她论道不少,尤其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阴阳五行遁术。 不入玄关,只能够学习五行遁术。 五行遁术,是依从天地间无处不在的五行之力演化的,究其根本,更像是一种触摸虚空的手段。 隐藏、逃跑极佳,反正晓梦这样觉得。 而破入玄关之后,便可参悟阴阳,领悟更为高深的阴阳五行遁,那种手段更是玄奇。 若非自己境界高出纪嫣然许多,还真不一定能够寻找到纪嫣然的痕迹,而墨鸦他们三个玄关都没有稳固。 就算遇到了楚南公,也不一定可以将他擒拿镇压。 “呀呀!” “咿呀!” “……” 话语间,旁边的曦儿正在东君怀中嬉闹着,情绪貌似很不错,东君也很有耐心的照料着曦儿。 晓梦见状,再次撇撇嘴。 “阴阳五行遁?” “的确有些棘手,不过,那种遁术的根本还是在于对于虚空的感悟,即如此,师兄接下来就创出一卷玄功,针对五行遁术。” “让墨鸦他们修炼,应该有所得。” 于身边晓梦的神态,周清一直知道。 小丫头的脾气不小,虽然现在长大了。 当然,晓梦所言的事情,的确存在。 阴阳五行遁术,当年自己在大梁城外从楚南公身上领教过,如果不是自己的灵觉敏锐,他还真有可能逃走。 个中玄妙,就算不从纪嫣然口中得知,自己也可以将其推演出来,将其破开有一定棘手,略有针对还是可以办到的。 “阴阳五行遁术!” “乃是纪嫣然一脉的先贤,参悟阴阳五行的玄妙创造出来,果然将五行遁术修炼大成,则无物不遁!” “遁!” “其意为隐匿、逃走,以楚南公的性情,果然要逃走,除非如晓梦子这个境界的出手,墨鸦他们很难有所得。” 任由曦儿把玩自己的手掌,东君焱妃为之一眼。 郡侯和晓梦子的谈话,自己一直都听在耳边,针对五行遁术……,其实很难,因为那属于一种几近完美的手段。 除非能够扰乱天地五行,一如道家所穿天地失色,直接镇封天地虚空,如此,让对方无处可遁。 否则,只要是实力相近,或者实力稍逊,都差之远矣。 “哼?” “实在不行,师兄你可以下令让苍璩出手。” “师兄不是常说苍璩的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很是精妙,力场涌动,一切感知敏锐超过同层次十倍、百倍。” “他要是出手,楚南公肯定跑不掉吧。” 晓梦靠在师兄的肩头,直垂腰腹的长发握在手中,随意晃动着,听东君这话,他们就无可奈何楚南公了? 不可能! “苍璩?” “他……现在还未有破入玄关吧?” 于晓梦子的隐约敌对不满,东君焱妃表示习惯了。 如果不是曦儿被郡侯强行留在府中,自己也不会留在府中,却是,修行之事除外。 对于苍璩,自己知道他! 杨朱一脉的杰出弟子,真正名声大躁还是兰陵城内袭杀鬼谷子,以化神之躯,强行击杀玄关修者。 关键那位修者,还是鬼谷一脉的鬼谷子! 更是令人惊骇。 他的信息……东君了解不少,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很精妙。 如果他可以破入玄关,说不得有可能同层次擒拿镇杀楚南公。 而他毕竟还是化神。 “苍璩的修为现在应该和盖聂相仿,且破入玄关都没有障碍。” “果然墨鸦他们擒拿楚南公不利,师兄再让苍璩出手,那个时候,苍璩应该突破了。” “他的种玉功……,很克制阴阳五行遁!” “果然是万物阴阳,没有真正完美的功法!” 苍璩! 周清略有思忖,为之颔首。 理论上,苍璩的种玉功很克制阴阳五行遁,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任凭你阴阳遁术,在波动之力下,总会现行的。 不过,若是楚南公修炼至虚空一体,就不好说了。 虚空一体? 楚南公这一生……没有机会了。 “呀呀!” “咿呀!” “……” 曦儿近来已经可为颤巍巍的走路了,由着一旁东君双手的呵护,小家伙向着周清扑来。 “哈哈哈。” “你个捣蛋的小鬼头。” 周清为之欢喜,双手抱过曦儿,落在怀中,亲昵一语。 这小家伙,真惹人怜爱。 “师兄,明岁我就为你生下一个。” 单手抚摸着曦儿的脸庞,看着师兄这么喜欢她,晓梦觉得如果是自己和师兄所出。 师兄会更欢喜的。 “好!” 周清一乐,拍了拍晓梦的脑袋。 “双九重阳还有数日,明日……丽夫人和阳滋公主会前来府上。” “后日,我们前往西域楼兰,以观密地情况。” “你也逗逗她,小家伙很有趣的,提前有点经验。” 将怀中的曦儿落在晓梦怀中,瞅着晓梦有些慌乱的手脚,周清觉得有趣,而后看向东君,躺在了床榻上。 没有丽夫人今日所言,明日就可以前往了。 后天也不晚。 就是……那些大光头不要平添事端。 “呀呀!” 看着面前一位不太熟悉之人,曦儿先是一怔,而后双手在晓梦的面上拂动着。 时而捋着晓梦银色的长发。 时而在晓梦怀中蹦跳着。 …… 好像很有趣。 不由更为起劲了。 “后日?” “也好!” “楚南公定然在虞渊封印有所动,不知道能否在楼兰密地知道一些什么。” 东君看向曦儿的动静,看着晓梦子慌乱的阳滋,唇角轻扬。 随即,近前玄清子身侧,双手抬起,自生暗金色华光,落在玄清子的身上,缓缓拿捏着。 “嗯?” “不错。” “东君还有这等手段?” “力量落在身上,暖暖的。” “很舒适。” 周清享受的微眯着双眼,随即轻语,略有一丝惊讶。 “阴阳家自上古就伴随在三皇五帝、三代天子身边,诸般秘术驳杂,在下……记得一二。” 动静之间,东君焱妃如云如墨的长发,水韵滑动,浅金色的薄纱罩体,婀娜体态无双。 双手落在玄清子的身上,徐徐拿捏,自有精妙。 “哈哈哈,不错。” “本侯喜欢。” 周清欣然,单手伸出,随意落在东君的身上,山川胜景再现,一个个秘境之中,探索着。 “师兄!” 晓梦轻哼道。 “怎么了?” 周清轻应。 “还是让东君照料她吧。” “我要睡了。” 晓梦周身青色玄光一闪,包裹着曦儿便是落在东君跟前。 东君觉此,此刻越发妩媚的神容上笑意接过曦儿。 “你啊。” “就是长不大。” 看着晓梦躺靠在自己肩膀上,周清缓缓瑶瑶头。 “都这个时辰了,曦儿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晓梦只是一笑,听着曦儿此刻仍中气十足的稚嫩之音,表示不解。 “曦儿每天都由我以真元洗炼百脉筋骨,你说呢?” 周清觉得曦儿这样还是正常的。 “曦儿体内的三元旺盛,若是这般,怕是子时都不会睡觉。” 话语间,东君单手在曦儿的眉心一点,小家伙的动静便是徐徐弱了下来,未几,便是入睡。 只有施展手段,令曦儿强行入睡。 “睡吧。” 周清伸手一览,幽香入怀,心随意转,厅内的烛火灭掉。 ****** “陛下!” “夫人!”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前来玄清府上了?” 刚过巳时。 咸阳西城,便是行入一只盛大的车马队伍,黑龙军在前开路,咸阳宫内的驷马高车林列。 明显身着咸阳宫宫卫、宫奴服饰的侍者甚多。 方圆百丈之内,无外人靠近。 然对于有心人,知晓车驾的主人是谁不难! 武真郡侯府邸前。 周清一礼落下,观皇兄在前,观丽夫人在前,诧异不已。 身后出来相迎的云舒、雪儿、芊红、东君……,先是一礼,也是一双双明眸深处,诧异之色掠过。 明明不是说只有丽夫人一人前来吗? 现在倒是一家人都来了。 阳滋公主、公子高也在旁边。 “哈哈哈,丽儿出宫之前,曾于朕一言。” “郡侯入秦以来,功劳甚大,咸阳宫内,郡侯往来甚多,而郡侯府上,朕却还没有来过。” “如此,岂不有憾?” “故而,朕……便来了。” 始皇帝嬴政一身玄色常服,束发而冠,察皇弟神色之惊讶,很是朗朗大笑,虽为丽儿所言。 也的确是那个道理。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万物黑白 “这座府邸!” “记得当初少府上禀文书的时候,朕……还思量了一二,后来,朕还是同意了。” “以当年武安君的功勋,足以封侯。” “可武安君牵扯的事情有点多,故而一直难以封侯。” “自武安君死后,这座府邸一直空着,直到郡侯选择了这座府邸!” 黑龙军直接接管府邸的防卫,周清没有什么意见。 府邸内又没有什么秘密,何况,自己的府邸还没有人敢乱闯,待府邸之中诸事齐备之后。 始皇帝嬴政才踏步府邸之中。 周清随伺旁边,丽夫人那边则是由芊红她们服侍着。 一观府邸左右,嬴政颇有感慨,丹凤之眸闪烁一丝久远的回忆,这座府邸……有些特殊。 上一任主人,是大秦武安君白起。 白起之后,这座府邸便是被少府封存了,后来自己冠礼亲政之后,又解开了,而皇弟也偏偏选择了这座府邸。 “武安君!” “其人若如上将军王翦,想来早已封侯。” 个中之事,周清自然了解。 在军武立国的大秦国内,武安君行军打仗,未尝一败,为大秦开拓大大的疆土。 按照军功,的确达到够封侯的标准。 可是……,偏生一直没有封侯。 如此,最根本的因素就不是军功了,而是别的因素。 很简单。 武安君当年一力在军中崛起,背后的人不是昭襄先王,而是芈太后,穰侯等人。 那些人才是武安君得以在军中不断晋升的力量,不过,也是那些人,才令武安君不能够封侯。 应候范雎入秦,协助昭襄先王整顿楚国外戚的力量,一一处理完芈太后的力量,穰侯的力量后。 果然那个时候,武安君白起表示出臣服的意愿,表示出顺从的意愿,一个侯爵之位,昭襄先王不会吝啬的。 可武安君没有那般抉择! 既然不听话,那何以封侯? 纵然有惊天之功。 反观如今的护国学宫大祭酒王翦,就很聪明。 其人得以在军中快速提拔晋升,乃是因为文信候吕不韦的缘故,可……他整治嗅觉很敏锐。 先是长安君成娇之事,表现出坚决的力场。 而后皇兄蕲年宫冠礼亲政的时候,直接带兵救驾。 再有后来的忠心而显,再加上皇兄的宽容,所以,王翦得封武成侯,如今更为大祭酒。 位高权重! “王翦!” “哈哈哈,郡侯所言甚是。” “王翦之功不逊色武安君,且行事颇佳。” “朕心甚悦!” 对于王翦,嬴政也很是欣赏。 虽然在战功上,不若武安君显赫。 武安君未尝一败,王翦却历经不少败绩。 但两个人截然不同,皇弟所言,的确是那个道理,但凡武安君能够有王翦的一半之风,也足以封侯。 想来王翦如此行事,也是缘由亲眼目睹武安君的缘故。 “护国学宫那边,近来倒是没什么大事。” “郡侯亲自所成学宫,闲暇之时,也该前往一观。” 没有在武安君的话题上继续停留,嬴政随意聊着,在府中随意漫步,这座府邸……不算很奢华。 合皇弟的性子。 不过,比起当年自己从邯郸归于咸阳居住的府邸好了许多。 “护国学宫,自有法章律例,又有大祭酒在,当无大问题。” 周清点点头。 对于护国学宫,自然是有些情感的,毕竟是自己当年亲自督造功成,又亲自担任大祭酒定下根基。 如今,护国学宫早已走上正轨,内部的学堂课程更为细化。 攻灭山东诸国,大战不多,许多东西也该给予改变改编。 “护国学宫,甚好!” “进来时日,罗网那边给朕上呈了一些百家叛逆的文书,墨家之人,困守机关城。” “农家流淌散落诸多郡县。” “机关城,当年孝公先祖曾进去过,却也是大军难入,还是得了其人襄助才进去的。” “他们那些人就是大秦不稳定的因素。” “似乎郡侯给罗网下过命令,让他们三年之内解决墨家的麻烦?” 初秋时日,府中倒也有一丝奇异,起码也是苍翠植株环绕,花草清香绽放,往来之间,自有章法。 嬴政继续道。 和皇弟之间,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罗网的存在,是当年文信候所为。” “万物阴阳,天地黑白。” “无论是否有罗网的存在,有些人总会存在的,罗网如一把利刃,掌握在手中,使用好了,效果极佳。” 墨家! 墨玉麒麟已经进入里面了,墨玉麒麟所修《无相真经》,混入其中不难,也很简单。 数十年来,墨家一直在反对着秦国,以前诸国仍存的时候,如此,诸国不存的时候,也是如此。 墨家已经失去最开始的初心! 墨者! 何为墨者? 根据墨者的理念,他们主张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是所谓兼爱,反对不正义的战争,是为非攻。 推崇节约、反对浪费,是为节用! 重视继承先贤的经典,是为明鬼。 掌握天地之道,是为天志。 韩非在《韩非子》中便是对墨家赞誉不少,若然墨家真的实施了那些,大秦也会很喜闻乐见。 那对于维持大秦的稳定也很有作用。 可惜道理无错,墨家之内的人尽皆山东诸国之人,他们进入墨家之中,天然的血脉之中反对秦国。 认为秦国的一起都是错的。 都是不正义的。 正义? 不正义? 他们何以判定? 六指黑侠? 路枕浪? 现在的姬水? 既然失去了墨者最初的道理,那么,墨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罗网!” “是一柄利刃!” “却不为稳妥,待解决诸夏百家杂乱之事,朕当有抉择。” 始皇帝嬴政颔首。 对于罗网,自己了解的也很清楚,的确有用处,大秦攻灭山东诸国,他们出了不少力量。 可罗网之内,都是一些流浪剑客,都是一些嗜杀之人,嬴政略有不喜,故而,影密卫出。 那才是只属于自己调遣的精干之人。 待罗网的使命完成,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有影密卫足够了。 周清没有多言,许多事情,在皇兄眼中,在自己眼中,并无真正的好与坏,也无真正的黑与白。 那才是真正的大道。 …… …… “朕知道郡侯不缺珍玩美玉之属,不过,朕……也想不出郡侯最喜什么。” “修行之事,朕也不懂。” “那是诸郡进献的珍贵药材,于郡侯炼丹吧。” “那些美玉、珍玩,将来蜀山那里有殿阁,也可布置一二。” 正厅前的院落内,嬴政指着随行带来的十个大木箱子,里面都是从咸阳宫库房抬出来的。 攻灭诸国的时候,从诸国所得的珍宝美玉何止千万,那些东西自己用不上,也不需要。 所以思忖一二,便是挑选了一些皇弟应该喜欢的东西。 “叔父!” “这是阳滋送给您的。” 待在母亲身边,闻父皇一言,一身华丽裙衫的小阳滋近前,脆亮之语落下,从一旁的侍者手中接过一个红色小木箱。 那是自己为叔父准备的礼物。 “哦?” “公主当真是有心了。” 周清一笑,近前一步,将那个小木箱从阳滋手中接过。 份量不算重。 “那叔父现在就打开了?” 随即,又看着面前满脸期待的小公主。 “嗯。” 阳滋很是点点头。 “这些……,是公主亲手做的?” “这些颈链……很独特,以前并未见过,金玉打造,自有贵重。” “却是……叔父可用不了?” 抬手间,单手虚托的那个红色小木箱便是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事物。 是三条色泽、形状各不相同的颈链,都很精致。 金银细丝环绕,杂糅五金、美玉而成,形体各有迥异,不过……自己是男子,可用不上这个东西。 随即,笑语看向阳滋。 “嘻嘻,母亲说了,叔父将来也会有孩子的。” “而且叔父这里什么都不缺,所以阳滋想了想,便是送给将来叔父的孩子。” “他们也是阳滋的弟弟妹妹啊。” 小阳滋欢乐不已。 也算是自己亲手做的,是自己召来少府的人,根据自己的要求,精心打造的,送给叔父将来的孩子。 “哈哈哈。” “好!” “有心了。” “陛下!” “今日陛下送的东西虽多,可……玄清觉得,公主送的这些更好,陛下以为呢?” “云舒,好生收起来,将来你等谁先诞下子嗣,就优选一条。” 周清大笑。 再次看了看手中木盒内的颈链一眼,的确精致,将其递给云舒,顺而,看向旁边的皇兄。 “哈哈哈,是朕的礼物比不上阳滋的。” “前来的时候,朕也询问了阳滋带来什么礼物,那小丫头偏偏不告诉朕。” “原来是这些东西,不错,很有心了。” “为此,朕奖励你接下来可以出宫一次,当然,和你母亲一起的。” 嬴政也是大笑。 对于阳滋要送的礼物,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前来的时候,一副很欢喜的模样。 “父皇!” 阳滋顿时无奈的看向父皇。 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在咸阳城玩耍? 有母亲在身边,那还有什么乐趣? 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公主这么想要出宫?” “明日,叔父准备和东君他们前往数千里外的西域楼兰之地,公主可有兴趣前往一观异邦风华?” 周清笑语看将过去。 这丫头的性情,自己也喜欢。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天子印 “嗯?” “叔父要和东君师尊前往西域楼兰?” “那是什么地方?” “数千里?” “那应该要走……,师尊已经悟虚而返了,可以凌虚御风,应该很快的。” “好!” “好!” “阳滋愿意去!” 闻叔父笑语。 阳滋先是一怔,而后好奇道,数千里外的西域楼兰? 那个地方自己不太了解,可叔父和师尊是准备一块前往的,异邦之地? 虽然不了解。 但……自己愿意去,好歹也是出宫啊。 而且有叔父、师尊在身边,父皇一定会同意吧。 “郡侯要前往楼兰?” 始皇帝嬴政轻问,倒是没有听皇弟说过,应该是私人之事。 楼兰? 西域前来觐见的诸国中,便是有楼兰的存在,其国不算大,也就民众一两万,兵士千人。 很弱小的一个小国。 甚至于也就相当于大秦一个大一点的县域。 “涉及蜀山那里的一些事,所以准备前往一观。” “以玄清现在的修为,不会耽搁很久。” “公主若要出宫,也是一个机会。” 周清简单一语。 “丽儿觉得呢?” 有皇弟在身边,阳滋的安危不用理会,不会出事的,前往楼兰看看也好,省的整天想着偷跑。 当然,此事还要丽儿决定。 如果丽儿不同意,自己也没办法。 阳滋也就去不了。 “母亲?” 阳滋连忙转过身,拉着母亲的一角,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希冀,这一次叔父亲自说话。 母亲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应该吧? 小心脏也有些不确定。 “那……那就麻烦郡侯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而且玄清子也有这个意思。 公孙丽单手梳拢着阳滋的秀发,只得点点头。 “谢谢母亲!” “谢谢父皇!” “谢谢叔父!” 小阳滋悠然大喜。 实在是惊喜。 “陛下,入厅吧。” 周清抬手一礼,在院落中停那么久做什么,头顶的阳光还是有些热的。 “那个孩子……便是郡侯连日来不常入宫的缘由?” “是东君的弟子?” 未几,正厅之内,便是热闹了起来。 早就准备好的点心、瓜果、果酿……一一陈列,曦儿那丫头也出来了,正被东君抱在怀中。 貌似也很开心。 嬴政看过去,觉得皇弟的日子过的真不错。 反正比自己舒服多了。 美酒醇酿! 绝色佳人! 现在还有一个婴孩在侧! …… 实在是感慨。 “是东君的弟子。” “玄清很是喜欢,故而,便是将其留在府中了。” 看向曦儿,正好曦儿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不由得,小家伙笑意满满。 “知道孩子的好了?” “哈哈哈。” 始皇帝嬴政又是欢乐一笑。 以前和皇弟说过,让他早一些诞下子嗣,皇弟还有些不愿意,现在……看样子,是真的想要子嗣在身边了。 “也是玄清的修为修炼到如今地步,想要寻找传人弟子了。” “提及那般事,她们便是言语,与其传于外人弟子,还不如传给自家的孩子。” “玄清……觉得有些道理。” 周清不否认这一点。 既有传下传承的心思,也有……满足云舒她们心愿的心思。 “郡侯将来有孩子了,咸阳这里有属于他们的荣耀。” 嬴政深沉道。 先王的血脉本就不多。 眼下,更是只有自己和皇弟。 “会的。” 周清颔首。 “母亲,听东君师尊说过,叔父府上有三只食铁兽异兽呢?” “我们去看看吧。” “食铁兽!” “阳滋还只是在守藏室的图录上见过,通体黑白二色,还有这样的异兽,真奇怪。” 厅内另一侧,公孙丽正和白芊红、东君她们彼此闲聊着。 阳滋和公子高也在其中。 “食铁兽?” “传闻中上古被蚩尤带在身边的食铁兽?” 公孙丽面上也是有一丝好奇,多年来,待在咸阳宫中,并非什么事情都不做。 起码守藏室里面的典籍看了很多很多。 食铁兽有那个印象。 “还是郡侯统管督辖四郡之时,巴郡那边有传文书,食铁兽从深山中跑出来破坏民户房屋、田地。” “焰灵便是出手,将其擒拿归案。” “后来郡侯给予丹药培养,倒是机缘足够,灵性生出不少。” 白芊红缓缓道。 今日陛下也来了,的确出乎意料,当然……也没有太大惊讶。 郡侯和陛下都是先王子嗣,郡侯本就荣宠极盛,陛下亲自前来,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母亲!” 阳滋继续催促着。 “就你着急,出宫时候教你的礼数呢?” 公孙丽抬手点了一下阳滋。 怎么一点公主的华贵气象都没有,就知道捣乱、顽皮。 “嘻嘻,母亲。” “这里是叔父府邸,叔父又不是外人。” 小阳滋辩解着。 “你啊,算你说的有些道理。” “那……白姑娘引路吧。” 公孙丽一笑。 真拿阳滋没办法。 “夫人,请!” 白芊红起身,为之一礼。 …… …… “朕……怎么感觉郡侯府上的菜肴味道更好一些?” “莫不是咸阳之内的好庖厨在郡侯府上?” 一个时辰之后。 厅内已然摆案佳肴,一样样精美的食物落在鼎中,落在瓷盘中,落在器皿中,摆放一大堆。 香气弥漫整个厅内外。 嬴政执箸品味,不由好奇。 “陛下。” “真论起来,咸阳城内,最好的庖厨还真的在郡侯府上。” “近年来,陛下所品味到的崭新菜肴,大都是出自咸阳天然居的,少府和天然居那边一直有联系。” “若是有新的菜肴出现,少府这边便会派遣庖厨过去学习。” “如此,陛下当知晓,就算是二人同样修炼一门剑法,也会有差别的,何况菜肴。” “天然居那里首创,少府那里学艺想来有不为精妙处。” 公孙丽在嬴政身边伺候着。 闻陛下疑惑,这一点……自己早就知道了,而且也专门吩咐过尚食坊,让他们用点心。 想不到……被陛下直接尝了出来。 “原来这般?” “怪不得!” “怪不得。” “天然居!” “那个地方朕早有耳闻,近年来,咸阳内流传的一些美食,都是从天然居穿出来的。” “无论是五谷做成的馒头,还是稻米做成的米浆、凉皮。” “还是各种甜品,秘制肉类。” “朕都很喜欢。” “朕为天子,碍于宫内要求,每一份食物都要经过多次查勘,往往到朕面前的时候,味道已经大减了。” “甚至于有几次都有些凉了。” “同朕相比,郡侯实在是……朕羡矣。” 嬴政恍然。 一直以来,自己都忙碌于政事文书,对于吃的东西其实要求不多,只要味道差不多就行了。 就算出宫,身边也是有少府派遣的专门人员。 于外面的美味佳肴品尝的着实不多。 听丽儿一言,又看着面前一大堆热气升腾的佳肴,再一次感叹,身为天子,在口腹之欲上或许还比不上一位臣子。 “陛下贵为天子。” “安危最为重要。” 对这个问题,周清也是无法。 那是一代代天子在生死中磨砺出来的规矩,不然……等到危险来临,就真的晚了。 “也许这也是道家所言之阴阳。” 始皇帝嬴政叹语。 “哈哈,陛下于道家之学感悟还是颇深的。” 周清为之一乐。 “郡县趣言。” 嬴政摆摆手,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也没客气,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美食吃。 ****** “这就是和氏璧!” “公子,您要为陛下雕琢出天子印玺?” 嬴政一家人在周清府邸之中停留许久,临近傍晚,才一行盛大的车马离开西城,返回咸阳宫。 云舒早就已经整理那些赏赐之物了。 当然,还有最为贵重的一件。 和氏璧! 那不是赏赐的。 是陛下送来,让公子专门雕琢天子印玺的。 以公子编定的崭新文字篆刻天子印玺,烙印天子印记。 偏厅之内的案上,和氏璧就那般稳稳的放置着。 色彩独特。 从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灵觉笼罩和氏璧,却觉得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美玉。 华光绽放,美玉无双,名扬诸夏数百年,它的归宿终于有了。 雪儿跪坐在案前,细细打量面前的和氏璧,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够近距离一般这等传世宝物。 当年这块玉可是赵国所有,秦国昭襄王想要以十五座城池交换,赵王都没有应允。 或许,掺和一些其它的东西,价值无须多说。 “和氏璧!” “果然雕琢成天子印玺,篆刻天子印记,作为大秦的传国天子印。” “那么……这颗天子印或许威能不逊色任何一件合道宝物,有此物在陛下身边。” “纵如郡侯这般合道层次之人,也会被直接压制。” 天子印玺。 承载一国运势,自有别样威能。 天子的权柄就在其上,浸染天子之位的力量,自有奇异威能,阴阳家传承悠久,自有隐秘。 东君焱妃今日也未有离去,一观那和氏璧,缓缓道。 以大秦如今的国势,咸阳内的镇压之力极强,玄关以上的修者凭空会受到压制。 修为越高,压制越强。 若是对天子有敌意,压制更加强。 怀抱着曦儿,东君焱妃话语略有一丝期待,三代以来,国土疆域迥异,虽为天子,实则大的诸侯。 同大秦今日之盛不可相比。 大秦之盛超越三代不知几何,国势也是如此,果然有天子印玺落下,真的会成为传国至宝。 尤其,大秦郡县一体,对于诸夏统御极强。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轩辕遗泽 “陛下身边的禁法领域,本侯已经领教过多次。” “果然天子印玺成,再加上大秦接下来对诸地统辖稳固,威压会更强。” 周清颔首。 待在皇兄身边多年,自从大秦东出以后,皇兄身边便是自成禁法领域,应该是一国运势所钟。 与其说皇兄的领域,更是大秦的领域。 咸阳是国都。 王城更是国都的核心。 国都的核心更是皇兄,天子印玺承载权柄,不自多言。 身处咸阳宫内,周清很少释放气息,就算是释放,也是压制性的释放,尽管如此,虚冥之中,也有压力。 “禁法领域!” “和公子当年所录《天人五劫》一些事相仿。” 今日陛下来府中,雪儿也有那般感觉,尽管己身是玄关修者,面对陛下,还是很有压力。 思及公子当年的《天人五劫》,不由一笑。 “那是上古第一位人皇定下的规矩。” “也是轩辕氏破入身融万物后,立下的皇道规则!” “也是通过祭祀昊天,留存的特殊领域力量,只要诸夏九州大地上,出现王者,人皇!” “便会自然而然的拥有那般力量。” “否则,没有禁法领域,以玄关层次、合道层次的强大,绝对可以轻而易举覆灭一个诸侯国。” “如郡侯这般的力量,诸夏间当无人可挡。” “然而果然进入咸阳宫,会被压制玄关以下,再辅以万千大军,也有陨落之危!” 东君焱妃如是道。 诸夏现在所传的许多规矩、规则都是上古、三代传下来的,都是一代代人皇、天子定下的。 将一国运势落在天子身上,让天子无惧修者,那是人皇轩辕氏定下的。 如一位位天子有国运加持,果然以阴阳秘法引出,会有龙行痕迹,那也是上古轩辕氏定下的。 那是有熊氏后来的图腾,因轩辕氏的强大,被传承了下来。 …… 至此……,鲜有人皇因强大修者攻击而陨。 便是如此。 “却如此。” 周清没有否认,如果自己的修为被压制玄关以下,那么,会失去凌虚御风的能力。 面对咸阳宫黑龙军的强大,绝对有殒命之危急。 “师兄,你准备如何雕琢这枚天子印玺?” 始皇帝陛下身边,的确有特别的力量,晓梦也有感觉。 看向案上木架上的和氏璧,这块美玉真的很漂亮,色彩斑斓内蕴,光芒照耀,闪烁万千。 “如何雕琢?” “待处理完楼兰的事情,相召中央学宫的博士之人,定下天子印玺的形体,而后……雕琢。” “并不难。” 将和氏璧雕琢成印玺,很简单。 和氏璧也就是一块美玉,就算真的有神妙之力,也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因为不算难,自己才将这个任务接下来。 如果真的很复杂,就留给少府吧。 有那个时间,自己逗弄曦儿不好吗? “将其放起来吧。” “制作一枚天子印玺,应该用不完。” “到时候边角料落下,做几个小配饰。” 看向云舒,吩咐着。 随即,抬手一点,一道紫色光束笼罩和氏璧,加持封印,真空笼罩,非合道层次根本破不开。 “是,公子。” 云舒近前,将和氏璧送入密室之中。 “到时候,给你这个小家伙留一个。” “对了,雪儿,将阳滋公主今天送来的三条颈链取来一条,观那三条颈链的做工,应是少府出品。” “还是很不错的。” “阳滋公主应该也提了不少建议。” 双手虚空一抱,将曦儿落在怀中,小家伙一直很精神,单手抚摸着小家伙滑嫩的肌肤。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阳滋公主的颈链?” “好!” 雪儿诧异。 公主不是说那三条颈链要留给公子以后的子嗣,现在怎么想起给曦儿一条了? 当然,小家伙很可爱。 待在府中这些时日,自己也喜欢上这个小家伙,想来以后自己要是有了孩子,也会想曦儿这般。 自案旁起身,踏步间,玄光闪烁。 “呀呀!” “咿呀!” “……” 小家伙不知道发生何事,却很欢喜,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笑意,稚嫩的话语脆声回旋。 ****** “叔父!” “这就是凌虚御风!” “真的太快了。” “我们从咸阳前往陇西,应该要不了多久吧?” 次日一早,咸阳宫便是有车马将阳滋公主送来。 略微整顿一番,周清抬手间,便是卷着东君、焰灵、雪儿、晓梦、阳滋五人前往西域。 真空加持,御风而行,自有结界护持,俯览而下,大地上的一切被抛在身后。 关中的咸阳也是如电闪一般的抛在身后。 阳滋今日一身浅红色的劲装装束,束发梳拢成头顶的小髻,手持一柄长剑,双足踏空,却未有落下。 用力踩了踩脚下,很坚硬的感觉,虽无形,却真的存在了什么,应该是叔父的手笔。 “如果全力而进,数十个呼吸便足够了。” “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 现在不过辰时中段多些,周清没有加快速度,也是一边行进,一边看着身下大秦的山河山川。 看着小阳滋一脸好奇、希冀的样子,缓缓一笑,回应着。 “叔父,师尊,将来我也能够做到这样吗?” 阳滋也希望将来自己有一天可以破入玄关的境界,和师尊、叔父一样御风而行,遨游大秦的大地之上。 那种感觉一定很好很好。 就是现在的自己还是先天境界,距离……化神都有一段距离,更别说玄关层次了。 “只要你用心修行,会的。” 暗金色的长裙华丽而显,背负至阳图腾,如墨的漆黑长发落于身前肩后,暗蓝色的簪之梳拢。 看向阳滋,给予肯定。 阳滋的资质不算极佳,可将来破入化神还是可能性很大的。 至于玄关层次? 那就要看机缘了。 至于机缘,美眸星辰之光涌动,落在身侧的玄清子身上,他能够令墨鸦、鹦歌二人破入玄关,当有秘密。 “如果你将来修炼到化神绝巅,可以前来寻找叔父。” “叔父给你一个破入玄关的机会。” 周清自然没有令自己的小侄女失望,赢秦一族多一个玄关层次的存在,也是极好。 自己也很期待阳滋将来可以突破。 前提,阳滋自己也得有足够的磨砺,化神巅峰之前算是自己给她的考验吧。 “化神绝巅?” “叔父!” “那阳滋可就记下了,将来阳滋一定会去寻找叔父的!” 小丫头念叨一语,而后喜笑颜开。 叔父的修为比师尊高很多,那是师尊肯定的,而且母亲也说了,就是在百家之中,叔父的修为也是位列巅峰的。 果然将来自己修炼到了化神绝巅,一定会去的。 “好!” “不愧是陛下的血脉,有志气,好好修行,不要让叔父失望。” 周清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心随意转,便是一道真空本源分出,落在阳滋体内。 算是自己给阳滋的机缘吧。 有那份真空本源,将来阳滋破入化神不会受到太大的困难,只要肯用心,化神绝颠……二十年内,肯定可以突破。 再有自己的助力,三十岁左右踏足玄关,轻而易举。 “嗯!” 小阳滋很是点点头。 叔父对自己真好。 “那……叔父,您……您喜欢阳滋吗?” 小丫头握着手中的长剑,再次俯览身下的大秦山河,脑海中不自觉又想到了一件事。 抬首看向叔父,略有清嫩的脆语流出,一双灵动的眼眸欢笑眯起。 闻此,东君不由的看向徒儿。 雪儿也诧异的看过去了。 公主怎么会询问这个问题? “嗯?” “当然喜欢了。” “阳滋是好孩子,叔父当然喜欢。” 周清哑然,迎着阳滋的澄澈目光,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叔父喜欢高儿弟弟吗?” 阳滋欢喜,随即又是一语问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再次直盯盯的看向叔父,想要知道叔父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公子高?” “自然也是喜欢。” “你们都是好孩子。” 周清没有施展神通,御风如旧,呼啸近前,前方就是陇西了,看向阳滋公主,听其言。 不由一笑。 小丫头的心思倒是挺多。 “是你母亲让问的?”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 以阳滋现在的年岁,应该还想不到那一步,想来是公孙丽的指点,她……终究要为公子高所谋。 那是人之常情,周清并不奇怪。 而对于这个问题,周清也给予肯定的答复。 一侧的雪儿莞尔一笑,小丫头这个话题问的很有趣,和身边的焰灵姐姐相视一眼。 自然明悟个中深意。 芊红姐姐也早有言语,后宫丽夫人近年来突然间对公子态度转换,是有缘由的。 而最大的缘由,不难猜。 肯定不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公子高、公子天明。 若然丽夫人真的想要为公子高以谋将来,那么,拉拢公子是最好的抉择,公子在陛下跟前的话语很有份量。 这一点,丽夫人不会不知道。 现在,阳滋公主竟然直接出言于此? 想来是丽夫人所言? 就算不是,想来也是以前听过丽夫人这般说。 否则,以阳滋公主的年岁,是不会想到这一步的。 “怎么会?” “就是叔父对阳滋太好了,昨天回宫的时候,高儿弟弟都有些羡慕了,还以为叔父不喜欢他,有些失落。” “既然叔父这般说了,那……等阳滋回宫,再说给高儿弟弟,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等改日,让高儿弟弟再拜见叔父。”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黄石道德 小阳滋脑袋轻摇。 母亲并没有让自己这般说,甚至于母亲什么都没说,都是自己想的。 待在后宫那么久,待在母亲身边也好久,也时而听母亲说过一些话,也听母亲的婢女清儿说过一些话语。 自己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后来,自己隐约的琢磨出来了。 好像是为了高儿弟弟。 具体为什么,现在还不太清楚,闻母亲之言,好像只要叔父喜欢高儿弟弟,然后愿意帮助高儿弟弟就最好了。 昨日回宫之后,母亲夸奖了自己,说自己送的礼物很好,说自己在郡侯面前表现的很得体。 却是高儿弟弟,有些性子内敛,一天下来,都没有和叔父说多少话语,令母亲有些担忧,有些失望。 高儿弟弟也说了,是不是叔父不喜欢他,只喜欢自己? 现在……自己知道答案了! “对于公主你!” “对于公子高,叔父,都是喜欢的。” “对于你们的喜欢,和对于扶苏公子的喜欢是一样的。” “不过,有一个前提!” 周清单手再次落在小阳滋的可爱脑袋上,这丫头很精灵,无论是否是公孙丽授意,自己的话语就是如此。 “什么前提?” 感受叔父亲昵的动作,阳滋更是欢喜。 “那就是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听陛下的话。” 周清朗朗笑道。 “听父皇的话?” “叔父,我们一直都很听话啊。” 小阳滋不解。 这算什么前提,自己一直很听话的,虽然有时候很调皮,可实际上……父皇的话语,自己一直记在心上的。 自己也不想要父皇生气。 更不想要母亲生气。 “哈哈哈,听话才是好孩子。” 周清不在多言。 有些事情,阳滋现在还小,还不太明白,等她长大之后,就明白了。 “公子,下面就是陇西了。” 雪儿一语,指着下方大地。 当年在陇西待了许久,一切也很熟悉。 “阳滋,你应该没有来过陇西吧?” “这里是老秦人的祖地,也是赢秦王族的祖地,相对于如今的关中,这里……更为重要。” “待叔父与你从西域归来,在陇西玩耍一日可好?” 灵觉笼罩虚空,一切尽在感知之中,下方就是陇西所在,周清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山河水脉,自己也很熟悉。 陇西! 昔年,华阳祖太后薨逝,陇西地动,自己便是前来陇西了,也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里是上邽!” “位于渭水之旁,是一个不小的繁华地域。” “沿着这个方向就是叔父的封地天水城了。” “由天水城出,沿着祖厉河,便可直达大河。” “跨过大河,便是河西两郡,武威郡、张掖郡,以西便是乌孙国了,再向西便是连绵高山,再向西便是西域诸国了!” 自当年离开陇西之后,周清算下来,好像还真没有再临陇西,乃至于河西两郡。 不曾想,却是为了楼兰之地,再临于此了。 “好!” “父皇也曾说,陇西是老秦祖地。” 能够在陇西停留一日玩耍,再好不过了,阳滋自然高兴,一双明眸俯览而下。 顺着叔父手指的方向,指点下方的山河大地。 举手投足之间,再加上凌虚御风,感觉整个陇西都在脚下运转,一条直达西域诸国的路线也轻而易举出现了。 数十个呼吸之后。 “那里就是大河了。” “大河从昆仑之地流出,这里也是源头之一,看上去不显,实则却一直向东流。” “若是按照十年前的诸国而论,跨过秦国、魏国、赵国、齐国,燕国也有一些。” “直入东方海域,横跨数千里。” “较之南部的江水只是稍逊一筹。” 没有在天水城停留,焰灵从天水城所得的那份舆图已经在脑海中了,周清的速度很快。 整个陇西在脚下划过,大河流淌眼前,虚空俯览,大河宛若一条涓涓细流,实则……就算大地而观,也不算很大。 然而,却可绵延数千里。 “大河!” 阳滋觉得很新奇,尽管一些东西自己都在典籍上看过,可……如今才是真正一观。 大河! 那是诸夏有名之河,流淌的区域很广,也如叔父所言,战国乱世,流淌诸国,横跨诸夏。 “前面就是叔父当年击退匈奴、月氏二十万大军,而后立下的武威郡、张掖郡了吧。” 小丫头秀手指向前往,跨过大河,已然是崭新的地域。 从下方不时竖立的一道道高杆旌旗来看,还是大秦的区域,阳滋也曾一览诸夏舆图。 甚至于对大秦新开的郡了解不少。 “哈哈哈,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当年秦国大军正在东出攻灭诸国,没有太多的兵力分到陇西这里,叔父还是坚守了下来。” “凭借阵图之力,将匈奴、月氏二十万大军剿灭,进而攻入月氏之地,攻灭其国,占其地,设立两郡。” 这里有着自己往昔的记忆,周清于有感慨。 当年的事情,的确很危急。 面对匈奴二十万联军,城池旦夕危机。 终究还是自己守下来了,且将匈奴之兵击溃,进而……扫灭乱象,平乱陇西,为东出创造条件。 “郡侯无论是修行。” “还是世俗功业。” “尽皆巅峰!” 东君焱妃叹语。 尽管世俗之中也有修行,然而,往往许多人世俗之中,都忘却修行了,最为明显的就是杨朱一脉。 他们号称保性全真,于世俗之中得证大道。 可……除却百多年前的杨朱以外,门人弟子无一所成。 是杨朱的道理不行? 不是! 而是要求太高,再加上世俗的诱惑太大,保性全真何其艰难。 而玄清子,却似乎不受任何影响,修为的提升如火焰一般,世俗的功业也如此。 “那说明本侯修行正合天道!” 周清脆朗笑道。 “郡侯如此惊艳,怕是自道家祖师之后,真的要再出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了。”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只要修行,人人都想要达到,东君焱妃也不例外,也想要达到那个境界,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正常修行,自己如玄关都有不小的风险。 蜀山之时,还是玄清子相助。 修为近来突飞猛进,也是玄清子性命交修。 可接下来的虚空一体,便是需要自己感悟,还有参悟合道归元,更是如此,更别说合道层次的修行。 阴阳家记载,上古以来,合道之人何其多,却偏偏无一人破入至高境界,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先贤辈出,合道也是很多很多。 儒家孔丘! 农家神农字! 鬼谷子! 关尹子! 文子! …… 都踏足那个境界,却都没有突破,已经说明至高境界的艰难,而玄清子……,在东君看来,比那些人更有机会。 最为明显的就是,玄清子以二十余岁的痕迹,便是早早破入真空,且境界一直在精进。 性命交修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玄清子的境界越发之恢宏辽阔,深不可知。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本侯也很是期待。” 不想要破入那个境界的修者,不是一位好的修者。 周清也觉得自己很有信心破入那个境界,真空之境……自己一直在精进,早晚会有那一天的。 “东君,你们阴阳家的传承可以追溯至上古轩辕黄帝,可有相关的手札留存?” 雪儿询问道。 自己怕是一生难以破入身融万物了,可心中万分希望公子破入其中,公子这般惊采绝艳,没有理由不破入其中。 东君焱妃传承阴阳家,阴阳家秘藏不少,应该有隐秘留下吧。 “并无!” “真的没有!” “果然那个境界的突破玄妙有留下来,数千年来,能够破入其中的也不会只有两个人了。” 东君焱妃看向雪儿,摇摇头。 合道层次有一些记载,身融万物至高境界,是一点点都没有。 “那个境界!” “就算留下一下东西,你们没有足够的境界,也感悟不了。” “玄关之境,妙在虚空!” “合道之境,妙在真空!” “身融万物的境界,打破真空,粉碎真空,得见真我,除了晓梦之外,你们现在连虚空都没有见到,可以以窥真我?” 御风的速度不减,百多个呼吸之后,便是跨越武威郡,进入张掖郡,如果说武威郡的繁华有十分,那么,张掖郡的繁华就只有五六分了。 远离大河,草原、荒漠众多,资源本就不显。 于东君所言身融万物隐秘,并不在意。 也许阴阳家有。 也许真的没有。 “道,可道!非恒道!” “名,可名!非恒名!” “师兄当年不是有语,也许祖师已经将突破之法,化入《道德》二经之中了。” 晓梦却是一言。 身融万物,至高之境! 自己也想要破入其中! 有师兄在身边教导,虚空和真空的玄妙,将来自己都会受益良多,修行会快上许多。 “《黄石天书》呢?” 焰灵姬想起另外一卷典籍,和人皇轩辕氏有关的。 道家祖师留下了《道德》二经,轩辕氏留下了那卷《黄石天书》,不是有闻轩辕氏就是参悟《黄石天书》才堪破最后一道的? “《黄石天书》?” “那卷典籍……雪儿也有翻阅,却是……也许道理不合,参悟不出玄妙。” “开篇一语: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口气真大的感觉!” 雪儿眼中一亮,的确,焰灵姐姐提及《黄石天书》,是一卷和轩辕氏有关的典籍。 或许是他们的境界不够。 反正无所得。 不知道公子参悟如何? 反正《道德》二经所有的经文化出玄功,公子皆已精通,甚至于可以随意创出不逊色先贤的典籍。 《黄石天书》很少听公子评价!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九天玄女 “《黄石天书》!” “是传闻中的那卷天书?” “师尊于阳滋说过,那卷《天书》中内蕴神妙的力量,上古人皇轩辕氏便是因为参悟那卷《天书》,堪破最后一步,在逐鹿,击败蚩尤!” “一统诸夏部族!” “千年前的大周太公姜子牙也曾参悟那卷《天书》,有所悟,相助武王,开创八百年大周风华!” 阳滋有感,也是脆语接连而出。 对于《黄石天书》,自己修行闲暇的时候,还真的听师尊说过一些,反正那卷天书很奇妙。 拥有的人,只要能够将其参悟,就会获得神妙之力,就会拥有很玄妙的智慧,现在那卷天书似乎在楚南公手上。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从师尊口中知道的,是否真的很神奇,就不知道了,倒是挺雪姬姑娘所言。 叔父知道《黄石天书》的内容。 不由惊奇。 “《黄石天书》不若《道德》!” “东君以为呢?” 周清御风在前,摆摆手,轻笑道,对于《黄石天书》,早年间就得到了,在首阳山的时候,也参悟一些。 可从自己现在的境界来看。 《黄石天书》的真正玄妙,距离《道德》真经,还逊色不少,且《黄石天书》的道理不为宏大。 “对于《黄石天书》的来历,阴阳家的记载也不是很清楚,倒是和上古那位九天玄女有关。” “论起来,九天玄女曾教导人皇轩辕氏修行,算得上黄帝之师,从先天八卦而云,九天者,位列乾元金象,性刚好动。” “更合兵戈凌厉之风,值其后轩辕氏同蚩尤决战,九天玄女送来《黄石天书》,襄助黄帝修行。” “机缘垂怜,堪破最后一步,逐鹿一战,大破蚩尤,整合诸夏部族,倒是典籍也有传,《黄石天书》是九天玄女的师尊所创。” “那位先贤之名未有留存,却有圣母元君之称,想来是一位合道层次修行极高的人。” “若言突破最后一步,身融万物,应该没有,若然为其所创,当不若《道德》!” “然……《黄石天书》的确玄妙,否则轩辕氏不可能凭借那卷天书破开最后一步。” 于玄清子的评判,东君焱妃哑然,随即颔首。 阴阳家秘藏之中,有许多上古的隐秘传闻,可数千年过去了,真假不可知,果然而论。 想来《黄石天书》的主人当是一位修行极高的人,或许在合道层次极高,甚至于也只差一点点便破入身融万物。 而《道德》真经,乃道家祖师所传,由此而论,《黄石天书》不若《道德》。 “《黄石天书》,本侯虽不敢言将其彻底参悟透侧,以本侯现在的境界窥探,那创出《黄石天书》的主人。” “应该也是一位只差半步便可迈过去的高人了。” “经文有语: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这个境界……,隐约窥破真空,得见真我,一切种种,皆随心而动,把握真空,真正的大自在!”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明悟其道,可为圣人,昔年太公姜子牙应该也参悟到了这一层,天人合发,万化而定。” “随后,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 “这就是道阴阳,真正的道阴阳,万物万化,皆阴阳而定,无物不成,君子、小人虽可成之?” “……” “《黄石天书》有上中下三卷,核心总纲在于第一卷,下卷可悟,则如范蠡一般逍遥。” “中卷可悟,可自成诸子百家一家之学!” “上卷可悟,可把握天地人,移星易宿,天翻地覆,入世俗,如太公姜子牙,入修行,可把握真空。” “甚至于,本侯有感,其后诸夏出现的三种术数,都和《黄石天书》有一定联系。” “奇门、太乙、六壬,归纳其根源,皆可在《黄石天书》第一卷有所得。” 武威郡,转瞬即逝,张掖郡也在徐徐话语间,抛在身后,前方已然是乌孙之国。 周清将《黄石天书》的玄妙一一道出,也许东君、雪儿、阳滋她们现在听不懂,可记下一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先前在府邸之中,指点晓梦她们修行的时候,并未多言《黄石天书》,那是因为《黄石天书》还不够那个资格。 它的道理和《道德》相差不少,不合晓梦所修。 果然待雪儿她们接下来纷纷突破虚空一体,乃至于更高,再行参悟也不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郡侯明锐,一语道破三大术数之源头!” “风后所创六壬,壬通根于亥,亥属于乾卦,乾卦为八卦之首,其次亥为水,为万物之源。” “奇门、太乙均参照六壬而来,六壬故而被称为三大术数之首,是阴阳家自上古以来的核心传承。” “太乙和奇门则是外传,数千年中,太乙流散,无论是百家,还是蜀山,都有一些残余的传承,郡侯想来得了大半。” “奇门保存的比较完好,后来落在太公姜子牙手中,再后来被鬼谷子所得,成为鬼谷一脉的核心传承。” “而风后所创六壬,便是参悟《黄石天书》!” 东君焱妃星眸沉浮暗金色玄光,惊诧无比的看向玄清子,难道那就是合道的境界。 一法通,万法通。 仅仅凭借一些修行经文,便可得知一些隐秘,相差几乎没有,尽管那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已然非普通人可以做到。 “哈哈哈,看来本侯还是智慧的。” 周清迎风朗朗笑道。 那些东西参悟起来不难,修炼至合道,许多玄功、妙法,一眼可以看出其根基,就如同道家数百种修炼之法。 归根结底,八层以上从《道德》二经中演化,外显或许不同,然道理一致,别无二法。 “公子,下面就是乌孙国了。” “这个西方小国……其实不算小,控弦之士近二十万。” 于公子所言的修行隐秘,雪儿牢牢记在心中,公子说过,自己身具阴脉之体,天生修行有裨益。 公子身边诸人中,晓梦除外,她的资质太高,尤其是破入玄关的时候,得公子助力,短短时间虚空一体。 其后,当数芊红姐姐和焰灵姐姐了。 再者,便是她们姊妹了,公子说过,不出意外,十年之内,都可以先后虚空一体。 但谁不希望早一点领悟那个境界呢? 说着,秀手指向身下,那里是乌孙国,天水商会开辟的时候,自己还去过数次。 其内的风华迥异诸夏,倒也是蛮有趣的。 “乌孙国!” 阳滋也是好奇的看向下面。 “哈哈,不着急,等返回之时,好好看看。” “嗯?” “娜喀丽?” “是她们?她们还在乌孙国?” 周清双眸闪烁紫光,神通运转,下方的一切更是清晰入眼,的确具有浓郁的异邦气息。 数十个呼吸之后,再次行进数百里,忽而神色微动,看向下方某一处,那里……有几道熟悉的气息。 “娜喀丽?” “是谁?” 晓梦好奇,听名字觉得怪怪的。 焰灵等也是看将过去。 “是西域楼兰国觐见的使者,那日在兴乐宫,正好碰到了娜喀丽她们,本以为她们现在已经返回了楼兰。” “现在却还在这里……,看她们的踪迹,似乎……并不着急返回楼兰。” 看向娜喀丽她们一行人所在,是一个乌孙国的小集镇,她们正分散开来,四处行走。 若说返回楼兰国,以现在的时日,正当返回。 “楼兰国的使者?” “娜喀丽!” “会不会她们在寻找龙魂和女神之泪?” “焰灵姐姐从大祭司记忆中得知,楼兰国内的龙魂和女神之泪丢失了,数十年来,楼兰一直派人寻找。” “无论是西域数十个小国,还是越过高山,直入乌孙、月氏之地,他们一直在寻找。” 雪儿一语。 落下一个可能性。 还是颇大的可能性。 “龙魂!” “女神之泪!” “有趣的东西。” “前方就是羌族、胡族……所处的地域了,靠近一座座千丈高山,土地贫瘠,族群不显,却也无人侵扰。” “阳滋,越过这些高山,楼兰就到了!” 龙魂和女神之泪是什么,周清自然之道。 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是不足道,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讲,还是颇为珍贵,片刻之后,一行人跨过乌孙国。 来到一处丘陵、山脉纵横交错之地,下方也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部落,俯览而下,蛮荒甚多。 沿着脑海中的具体路线,速度加快,那些高山盛景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真空护体,驾驭虚空。 数百里的群山幽谷,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是被周清跨越。 “西域!” “到了!” 东君焱妃亦是第一次前来西域,虽没来过西域,西域的舆图记在心中,跨过刚才的那些高山。 眼前就是西域了。 极目而视,星眸闪耀,大地远处,荒漠隐现,苍翠之色越发之少了。 “楼兰,在那个方向!” 速度放缓,一览面前虚空,周清没有迟疑,速度再次加快,向着楼兰奔去。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真空真界 “这就是楼兰国!” “真的好小啊!” 短短数百里的距离,更是顷刻而至。 凌虚御风,由远处行入楼兰城的虚空之上,俯览楼兰的主城,也是楼兰唯一的大城。 四周百里之内,也就寥寥数个不过方圆一二里、二三里的小城,说是小城,还是夸赞了。 就是一些木制栅栏围起来的区域,靠近水域绿洲,牛马、民众、集市……汇聚一处。 与其说城池,更是一处大的牧民据点。 阳滋站在叔父身边,看着下方的楼兰国,也是楼兰城,真的好小啊,这样的城池同咸阳城比起来,相差太远太远。 楼兰国,民众近两万,兵力千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阳滋对于西域诸国的存在,表示强烈怀疑。 “阳滋公主,这在西域诸国中,已经算大国了,民众过万都是大国。” “根据天水商会搜寻的西域诸国讯息,还有一些小国民众数千,兵数百,城池更小,偏偏号称一国。” “那样的小国也很多很多。” 雪儿笑语。 别看楼兰国很小,可是放在西域诸国中,还是大的了。 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是强国了,与其并列的也就是精绝国、龟兹等国。 “那楼兰国的音韵和文字呢?” 阳滋再问。 今日和叔父前来楼兰算是大开眼界了,既然是号称一国,那么……肯定要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风华。 如音韵雅言、文字、礼仪……这些典则。 “楼兰国的音韵和文字同诸夏不同,如果没有通译在身边,我们是听不懂他们所言,也看不懂他们的文字。” 雪儿解释着。 西域诸国的文字和语言各有迥异,可大体上分为两种,至于是怎么样的两种,雪儿没有兴趣。 好端端的诸夏风华自己还没有了解透侧,还去了解异邦蛮荒语言、文字?有那个精力还不如多修炼修炼。 “师兄,浮屠的气息!” 忽而,虚空一侧的晓梦手持长剑,举在身前,灵觉扩散,自己已经感知到……那些大光头的气息了。 不只是一位大光头,而是很多大光头。 “楚南公真的把他们引来这里了?” 焰灵姬天魔力场本能有感,的确有属于自己讨厌的气息弥漫在楼兰国,出现在楼兰国。 不用说,肯定是楚南公。 否则,好端端的,浮屠之人那么多西域小国不停留,偏偏停留在楼兰? 因为楼兰特殊? 相距楼兰不远的精绝国也特殊啊,传闻那位精绝女王会神妙之力,一双眼睛有奇异之力。 龟兹也特殊啊。 龟兹之国的舞乐蛮有名的。 …… “罗户!” “他也在这里!” 周清眉目一挑,些许浮屠之人,自己可以无视,那个罗户也在这里,就略有麻烦了。 真空之境。 不只是说说。 “师兄,那些浮屠之人在楼兰王城前的场地上。” 晓梦视线看向一处。 楼兰城自己来过一次,那个方向是楼兰王城。 “先去看看吧。” 踏步间,便是出现在楼兰王城前的广场上,果如晓梦之言,十多位浮屠之人正赤足光头,屈膝盘坐在灰白石头铺就的场地上。 口中不住说着什么,各自脑后浮现智慧光芒,为首者,是一位老者,更是浮现十轮智慧金光。 修为几近玄关! “赤足光头?” “穿着好奇怪,叔父,他们就是浮屠之人吗?” “他们在做什么?” 月牙湖前的广场上这一幕,落在阳滋眼中,略有不解,随即看向叔父,叔父想来一定知道吧。 “他们在传道。” “这些人倒是通晓这里的语言。” “室利房!” “浮屠的智者!” “晓梦,你和焰灵、雪儿、阳滋留下来,在城中随意行走。” “东君与我前往楼兰密地。” 神通运转,落在一位楼兰国人的身上,短短数个呼吸,周清便是明悟这里的语言文字。 聆听室利房等人之言,是一些浮屠道理。 且从四周围观的楼兰国人神情来看,好像还是感兴趣的,摇摇头……,看向晓梦。 “师兄?” 晓梦不解。 “此行目的,乃是一览楼兰密地,是否有恙,楚南公是否从其中有所得。” “你们进去与否,并不重要。” “应该要不了多久。” 周清缓缓道,同东君相视一眼,颔首以对。 “阳滋,就呆在晓梦她们身边,叔父待会就回来。” 抚摸着阳滋的小脑袋,周清一步踏出,和东君焱妃消失不见,虚空之上,只剩下晓梦四人。 “即如此,那就听从公子吩咐,在楼兰城走动走动吧。” “天水商会……在这里来过数次。” 雪儿行至阳滋身侧,和晓梦、焰灵姐姐简单一言。 “也好!” 晓梦只得如此。 而后,流光一闪,落于城中一处。 …… …… “楼兰密地!” “在王城后面的群山中。” 当其时,相距王城前的广场不远,周清和东君二人身化流光,真空护体,行进虚空,并无任何人察觉。 或许整个城中,也就只有罗户能够感知。 有感罗户的存在,周清视线看向那还算煌煌的楼兰王城后面,他……在楼兰密地? “先去寻找楼兰大祭司吧。” “看看她知道多少。” 真空弥漫,笼罩整个楼兰王宫,进而……一道紫色光束从眉心迸出,消失面前虚空之中。 数十个呼吸之后,紫光归体。 细细感知,周清面上一笑。 看来……岁月长久,许多事情连楼兰大祭司知道的都不多了,至于楼兰女王,年岁不大,没有探询的必要。 “如何?” 东君焱妃随伺身边,看向玄清子。 “兵魔神!” “九黎蚩尤一族!” “龙魂!” “密地!” “女神之泪!” “……。” “楼兰大祭司都了解一些,也就仅仅了解一些,关于密地的具体讯息,也不太清楚。” “从她的记忆中,楼兰国内有不少上古传下来的蚩尤一族。” “前往密地吧。” 周清将从大祭司身上所得信息一一道出,几乎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没有更为具体的。 倒是在她记忆中,密地之中有大恐怖,无缘无故进入,会引来灾祸,许多先前好奇的人进入密地之中,都死去了,再也没有出来。 楚南公先前入密地,大祭司没有拦阻,不是因为其它,而是一瓶修行所用的丹药和一卷修炼之法。 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和一卷修炼之法,楚南公到真是有心了,具体楚南公是否带走了什么。 大祭司也不知道,至于大祭司的修为,勉强算是半步化神,专修灵觉,服用丹药后,进步不小。 虚空踱步王宫后面的密地所在,东君没有多言,紧紧跟随。 “南无世尊!” “武真郡侯!” “如何来此?” 虚冥深处,虚空荡漾,道道金色光芒透空,一人双手合十,缓缓行至周清跟前。 浮屠罗户! 赤足光头,中年模样,神容自有大光明,脑后自生十层大智慧光芒,品相极好。 红袍单肩外显,眉宇自有佛光,一道道卍字印记隐现周身,佛眸闪烁,看向面前的大秦武真郡侯。 也是和自己交过手的东震旦道家玄清子。 “罗户,你倒是先出来了。” “如何来此?” “这句话,应该本侯询问于你吧?” “楼兰国已经觐见大秦,算得上大秦的附属之国,凡大秦之策,当也彰显于楼兰。” “陛下暂不允许你等传道诸夏,你们就前来楼兰传道了?” “岂非有意和陛下之意抗衡?” 不得不说。 浮屠之道,能够在岁月长河中那么快的崛起,和他们的品相不无关联,道家所修,清静自在。 无所谓外在华丽的玄光。 而浮屠之道,简直……,周清只能是摇摇头。 “武真郡侯说笑了。” “在下虽远来孔雀,却也粗通东震旦之法,楼兰觐见大秦,乃是诚意,非为附属。” “果然,楼兰国真的成为大秦附属之国,那……我等当遵从!” 浮屠罗户双手合十,诸夏雅言纯正,感道家玄清子一语,先是狐疑,而后笑语摇头。 无论是否为真。 楼兰国和东震旦相隔一两千里,路途遥远、复杂,纵然他们传道,也无关东震旦大秦。 玄清子这是诓骗自己。 “是楚南公带你前来这里的?”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环顾四周一切。 面前数里外,便是密地所在,罗户便是从密地中走出,身侧则是楼兰国的宫殿。 一直延伸到密地之处,一条条崎岖的河流、水道蜿蜒,直入地下,不为干涸。 “是!” 浮屠罗户颔首。 “为何来此?” “本侯想要知道?” 一念而觉,周清脚下自生混元太极道图,头顶自显精气神三花云雾,万千玄妙内蕴,背负纯阳无垢,眉心涌动无极之妙。 一道道奇异的道纹涌动,那是纯阳之道修炼至真空,真空自有的感应,紫眸闪烁,看向浮屠罗户。 自己不介意和罗户再次交手,距离上一次交手,自己进益不少,而罗户……气息如旧。 “郡侯!” 东君焱妃感此,背负至阳图腾,大日领域浩浩荡荡,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婀娜之体上下,双手自成阴阳道印。 锵!锵!锵! 一道奇异的禽鸟鸣叫跟随,大日之下,三足神鸟,形体凝练,图腾沉浮,三元归一,至阳至刚。 眼前这个大光头虽为合道层次,然则,有玄清子在身边,当无惧。 “嗯?” “武真郡侯不必如此,我等前来楼兰为南公建言,所为也只是传道,并无它意。” “至于阁下之意,应该是那里吧?” “那里的魔罗之气很是浓郁,在下有感,果然可以将那里的魔罗之力尽皆化去,或许可窥无上正觉!”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世尊慈悲 武真郡侯! 道家玄清子! 他的修为……更为强大了,不愧是这般年岁就一窥真界的存在,世尊之后,大乘之下,还从未有如此惊艳的存在。 就是自己,也是五十岁以后,才破入这个境界,以得证悟,开辟真界之门,得悟世尊更深的道理玄妙。 还有他身边的这位女子,亦是不俗,所修纯正金刚,宛若烈阳大日,很是精湛。 道理也是不弱,不过,也只是罗汉的境界,不为自己威胁。 上次和玄清子交手,自己落于下风,虽伤势复原,却也无奈他何,实力不济如何? 而今果然继续和玄清子交手,罗户不觉得对方会如上次一样罢手。 其实……浮屠和玄清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恩怨。 一些事情,自己也有耳闻,实则归根结底非浮屠之国,而是那位南公背后所动。 自己参悟十层大智慧,南公所谋所想,自己不敢说全部明悟,也可得七八层。 不外乎,欲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达成南公自己的目的,东震旦百家的实力,障月已经探知了。 虽说百家,的确百家,可道理精湛的不多。 儒家! 农家! 道家! 鬼谷…… 连双手之数都没有超过,浮屠入东震旦,肯定和他们有接触,论证道理,以分高下。 个人实力的强弱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道理上辩驳对方,令对方拜服,如此,浮屠之道才能够长远,果然依靠真界之力,弹压他们。 非长久之道,还会引来所有的敌视。 东震旦儒家有句话说的很好: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 为不赡也。 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当年世尊遍行孔雀之地,所过之处,将那些异样道理纷纷折服,其后,世尊明耀莲花。 自己的目的是东震旦传道。 和南公接触,只是一个方向,前提是对方可以有所助力,暂时来看,南公还是有些价值的。 而眼前这位道家玄清子武真郡侯! 其实……更为自己所争取。 若是此人可以应允浮屠传道东震旦,那么,就算让自己现在追杀南公,也不无不可。 不。 一定可以! 和对方交手,见恶于对方,非自己所想。 心有所感,双手合十,深深一礼,浑身上下的道道金色华光隐去,以表己身诚意。 单手一指,便是落在身后远处的一个方向。 自己已经在其中待了两三日,那里是一处很神妙的地方,罗户甚至于有感自己的机缘就在那里。 魔罗之气! 甚重! 自己果然可以将它化去,绝对有望实力更进一步,将世尊道理更进一步,彻底把握真界都有可能! “你在那里作何?” 周清平静道,周身紫光氤氲扩散的祥光散去,只剩下踱步间若隐若现的混元太极图。 东君焱妃相随,异象也是散去,可玄功无时无刻不在巅峰。 “武真郡侯!” “请!” “我等原本属意在乌孙之国落脚传道,那里的民众很多,足有数十万,比起西域这里好上很多。” “可南公建言我等前来楼兰,所以……我等便是前来了。” “除此之外,并无它意。” “现在看来……,南公让我等前来这里,应该也是为了武真郡侯阁下,其实,在下并无和阁下交恶之心。” 罗户面上自散慈悲祥韵之意,看向道家玄清子二人,三人一同前往那处地域。 踏步间,说道一些其它之事。 是自己的诚意。 “数年前,在下也曾路过楼兰,当时便是有感楼兰这里的奇异。” “然,自孔雀之地出,所遇诸国奇异者不少,没有多做细探,也就前两日刚有一观。” “如果在下所言不错,里面的事物当和东震旦有关!” 罗户继续道。 “多日之前,你和楚南公前往蜀山了?” 周清平静一言,听不出有任何波动。 “是!” 罗户颔首。 “南公相求在下,让在下将一物落在蜀山的一处法界之中。” “那件事物,是一颗内蕴魔罗之气的珠子,那股力量很是强大,应该是出至这里。” 当即,未有待道家玄清子多言,将更为具体的事情道出,这也是自己的诚意,果然皆善,何有恩怨? 语落,三人已经行进目的地。 “一颗珠子!” “魔罗之力?” “东君可有所得?” 那是何物? 周清翻阅记忆,加持岁月长河记忆,也没有任何合适的东西,看着面前的这处密地。 有一层无形的力量笼罩,当然,并不算很强,如果这道结界最完美的时候,怕也只有玄关以上可入。 而今,不入玄关,只要通晓阵势,也可入内。 低语落下,看向东君。 “魔罗之力?” “应该就是蚩尤之力了。” “珠子?” “阴阳家内并无那般记载。” “阴阳家内没有记载,楚南公也不会从其它地方有所得,……莫不是……是密地之中蚩尤的本源残余之力!” 东君焱妃双手加持阴阳道印,暗金色的流光滚动,迎着玄清子的目光,思忖诸般。 数息之后,脆语缓缓。 内蕴蚩尤之力的珠子? 阴阳家没有那个记载。 关于上古以来的秘藏,诸夏之内,阴阳家内若是没有记载,其它地方不可能存在。 这是阴阳家的底蕴。 可……随即,明媚的神容上,豁然微微一变,又念及另外一个可能,站在楚南公的力场上。 以他之力,想要直接破坏虞渊封印不可能,封印之力,连通整个蜀山方圆数十里。 除非将阵势破坏。 却是……听郡侯所言,蜀山阵势无碍。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从封印内部破坏。 双九重阳,东皇阁下会出动大力量将虞渊封印的麻烦解决,前提就是封印之下的蚩尤力量极其衰弱。 方可功成。 果然是上古岁月的蚩尤,那是决然不可能将其解决的。 “进去一观!” 周清一步踏出,无视结界,直接进入一处崭新的空间。 东君焱妃跟随。 浮屠罗户见状,双手合十,口称南无世尊,也是消失不见。 崭新的空间? 却也是根植于楼兰王宫后的群山,将山体直接掏空,内部自成天地,更有迎面而来的一股股炙热煞气。 蚩尤的力量! 周清对于这股力量不陌生,当年入玄关的时候,曾进入虞渊封印,结果吃了不小的亏。 好在……无事。 “这里在下也是第一次前来,阴阳家内无记载。” 东君虚空踱步,跟随在玄清子身边,看着眼前这盛大、奇异的景象。 整个山脉腹地被掏空,从四周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修者所为,没有太多刀敲斧凿的痕迹。 入口唯一,结界笼罩,入其内,有一条螺旋而下的石阶,内部空间极大,迎面扑来阵阵热浪。 没有结界的存在,估计整个楼兰王宫都要终年处于炎热之中了,四周并无太多点缀,就是一些石头墙壁上,烙印了许多壁画。 从场景来看……,是关于蚩尤的,从蚩尤的崛起,到蚩尤被镇压,被分尸,被镇压于此! “兵魔神被放在那里!” 周清单手指着身侧左处,也是山脉被掏空的所在,由着机关的存在,一尊体型十二丈的冰冷五金巨人被一条条铁链封锁在山脉府邸。 宛若人形,巨大的头颅,粗壮的四肢,杂糅五金、陨落星辰的暗红色烤架 紫眸闪烁,无视一些拦阻。 那就是兵魔神? 属于蚩尤的这尊兵魔神! 传闻是用打造兵主的陨落星辰所打造,由蚩尤亲自驾驭,无可匹敌,然而……没有驾驭者的存在。 也就是一尊无用的青铜巨人。 想要完全驾驭它……,起码也得是玄关以上的修者,岁月长河中,是龙魂启动的。 是异兽之力启动。 “郡侯是说那尊五金巨人?” 浮屠罗户近前一小步,微微低语。 这里的情况,自己都探知了,对于自己,没有什么隐秘,可若言对自己好处最大的。 还是这处螺旋而下的石阶尽头,那里还有一道封印,魔罗源头,自己一直在以本源之力将其化去。 细细感知对方的强大,弥补己身的不足,精进道理,至于其它……,均是外物。 那尊五金巨人虽奇异,在自己的真界之下,宛若不存,除非有人驾驭它! “下面连通地脉的封印你没有打开吧?” 灵觉弥漫,这里的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百丈之下。 入地脉炎火之中,那里……也有一道封印,是以地脉之火为力量架构的,阵势很是巧妙。 完全以天地自然的力量为阵法源泉,理论上,只要这里的地形不改变,那么……阵势就不会被破坏。 封印就一直会存在。 果然地势有损,则……一切混乱。 这里位于大地百丈之下,且远离海域边界,地动不显,也不会有地势变动的危机。 也不知道是风后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为之! “如何使得?” “果然封印打开,以那魔罗的强大,在下不敢保证任何一股力量出不去。” “外面就是楼兰王宫,就是楼兰城。” “南无世尊!” “世尊慈悲万法,莲台生出大光明,果然因此惹出祸事,在下真界根基为之损毁!” 浮屠罗户大恐。 道家玄清子怎么会有此言? 若然真的解开封印,那么……自己绝对逃脱不了干系,念及后果,真界之心自生裂缝。 以后修行当进无可进,自有魔罗拦阻。 自己想做的是,将封印下的力量一一化开,此举……不仅能够解决楼兰的隐患。 还能够精进修行。 权衡两者,自有结果。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羊脂璞玉 “算你还知道封印的重要!” 周清又是一步踏出,直入螺旋石阶的百丈之下。 那里……已经昏暗无比,除了一些暗红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当然,于三人来讲,和外界没有什么区别。 灵觉扩散,感知比起眼睛更为敏锐。 这浮屠罗户总算还了解事情的重要性。 观其所传的浮屠世尊之道,还是入核心的,岁月长河之中,浮屠世尊之道,夹杂了太多其它的东西。 “想要深入这里,就是化神巅峰层次都不一定停留太久。” 深入大地百丈以下,滚滚热浪更是侵袭,玄功护体,避退一切,随在玄清子身边,出现在石阶尽头。 又是一处崭新的小天地。 一道深深的沟渠直入更深处的大地。 沟渠呈现椭圆形,俯览而下,可观地脉之火,可观滚滚岩浆,灵觉探出,直接被封印之力拦阻。 这道封印之力不弱,非参悟道阴阳的境界,想要将其破开极难,椭圆形两侧,则是石台。 脚下自有暗金色华光,踏步其上。 感知这里的热浪层次,东君焱妃轻叹道。 “这几日,在下一直在这里修行!” “封印之力虽有,可在下参悟真界,可直接把握那股力量,以求将其缓缓磨灭。” “在下有感,将其磨灭功成之时,就是在下修行更近一大步之时。” 浮屠罗户双手合十,随即一道金色光球出现,沉浮这处虚空,照亮一切,驱散滚滚热浪。 “你觉得你需要多久可以将封印下的力量彻底磨灭?” 周清不由笑语。 怕是罗户不清楚封印下到底是谁吧。 “这……,怕是须得数十年之功。” 浮屠罗户神色一滞,看向道家玄清子,说道一个大概的时间。 数十年之功,应该可以吧? 应该不成问题。 “数十年之功?” “也不错了。” “本侯很是期待。” 周清莞尔一笑。 数十年之功? 果然蚩尤的本源之力可以数十年就可以消磨掉,上古人皇就无需将蚩尤分尸镇压于此了。 “郡侯。” “这里有封印存在,以楚南公之力,就算他恢复修为,也绝不可能将蚩尤的本源之力引出。” 东君焱妃在旁,细细打量直入更深处地脉的幽谷,说道自己之言,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都不可能做到。 楚南公更不可能。 “焰灵说过……,楚南公手中有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 周清将视线从浮屠罗户的身上移开,也落下下方的封印之处。 神通运转,推演可能。 之前遍观楼兰大祭司的记忆,楚南公随身的确有……非攻的存在,非攻此刻应该在公子天明手中。 扶苏把它送给了天明。 周清并没有干涉。 “非攻!” “这……,在下知道那股力量从何而来了。” “楚南公落在蜀山的那股力量,不是来至于这里……,而是来至于非攻。” “墨家当年挖出蚩尤的骸骨,打造两只器物,其一便是非攻,其二是一柄攻伐利器,一直在机关城禁地之中。” “如果在下猜测不错,楚南公应该是利用这里的气息,直接将非攻中属于蚩尤骸骨最本源的力量引出。” 非攻! 念叨一语,东君焱妃豁然明悟。 直接道出另外一个极大的可能性。 “非攻!” 周清一语。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当年墨家在首阳山锻造提升至尊武器之时,自己就在旁边,至尊武器却有奇异。 “虞渊封印如何?” 无论是非攻内引出的力量,还是从这里引出的力量,现在的麻烦已经落在虞渊封印。 如果按照所料,那么……虞渊封印下的蚩尤残余灵觉会得到那股本源之力的补充。 实力……绝对会精进许多。 “这……,在下或许要回禀东皇阁下,才能知晓。” “果然蚩尤之力强大,那么,接下来东皇阁下未必可以功成。” 东君焱妃不能够给出直接答复。 “即如此。” “那东皇太一就给本侯一个答复。” 周清再次扫视四周一眼,一步踏出,离开结界。 东君焱妃跟随。 浮屠罗户也是跟随。 “郡侯。” “事情紧要,在下当即刻返回神都九宫!” 没有迟疑,阴阳道礼,东君焱妃低首道。 “嗯。” 周清摆摆手。 旋即,一道暗金色玄光沿着来时的道路,直接返回。 “武真郡侯阁下!” “不知阁下可否在大秦始皇帝陛下献言,允许我等传道东震旦?” 浮屠罗户佛礼落下。 果然面前之人应允,则……事情可以说直接成了。 “传道诸夏?” “本侯观你等在楼兰传道还是很开心的,既然陛下暂不允许你等传道诸夏。” “那你等就只有等着了。” “你等相连的楚南公现在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麻烦,如此,很令本侯为难呐。” 周清笑语看向罗户。 这么想要传道诸夏? “南公智者!” “非我等之愿!” 浮屠罗户连忙道。 “给本侯说说,他都承诺了你们什么?” “他一个丧家之犬,当年被本侯打落境界之后,就一直避开本侯,现在也是一样。” “诸夏间,他自身都难保,你们欲要传道诸夏,还要靠他?” 楼兰密地的事情不能够令自己满意。 虞渊封印生出麻烦。 看不出来……楚南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踱步虚空,紫眸闪烁,雪儿她们几个正在楼兰王城内行走。 “武真郡侯阁下!” “……” “……” 浮屠罗户神色有些小小的尴尬,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可……南公智者所言的那个道理还是极好的。 可行性极大。 眼前这位武真郡侯似乎并没有想要为他们开方便之门的打算,诚如此,许多事情,自然不能够多言。 …… …… “叔父!” “怎么只有叔父自己回来?师尊呢?” 楼兰城中,好玩的东西,有趣的东西还真不少,起码有些东西咸阳南城就没有。 小阳滋在城中欢快的走动着,往来之间,引来道道目光注意,虽为衣着言语迥异,更多为雪儿她们三人。 虽为外邦,可欣赏美的眼光还是一样的。 楼兰城中,突然出现了三位美的不像凡人的女子,自然引得道道目光瞩视,甚至于,已经有人通禀楼兰祭司、女王了。 流光一闪,正在一位楼兰货商面前玩耍的阳滋有感,看将过去,不由欣喜,连忙走过去。 是叔父回来了。 回来的的确快。 可……怎么只有叔父自己回来? 东君师尊呢? “你师尊有急事返回神都九宫,她先行一步返回了。” “怎么……,有叔父在身边还不够?” 对着雪儿她们点点头,看着近前的小丫头,抬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 “哪有……。” “就是有些奇怪。” “叔父,楼兰这里的好玩的东西还真有不少,看……,这是阳滋刚才从一位楼兰货商手中买的两块璞玉。” “等回宫之后,让少府的人好好雕琢雕琢。” 阳滋赧赧道。 而后,将身上系着的一个小袋子拿下,从其中取出两块如成人拳头大小的白色玉石。 阳光之下,很漂亮的玉石。 “这两块璞玉!” “质地很不错,让少府雕琢一些小配饰极好。” 周清一眼看过去,为之笑道。 是两块岁月长河中的羊脂白玉璞玉,都还没有雕琢,都只是璞玉的形态,质地上没的说。 “公子,我们在这里行走,似乎有些不便。” 雪儿近前一小步,她们一行人在城中出现的时间有些长了,四周围观汇聚的不少。 其中不乏一些讨厌的目光。 虽有玄光护体,遮掩一二,终究有阳滋在身边。 “别偷懒了。” 四周的情况,周清也感知到了。 至于如何解决,很简单,说着,视线落在焰灵姬身上。 天魔力场足矣。 “嘻嘻!” “其实奴家主要不想要引起那些浮屠人的注意,奴家能够感应到他们的气息。” “他们想来也能够感应到奴家的存在。” “如今公子归来,自然无碍。” 一念而觉,天魔运转。 天魔力场扩散,火魅缭绕,幻心动人,短短数个呼吸,四周略有异样的围观不存。 取而代之。 复归清静。 “走吧。” “好不容易前来这里一趟,本侯也是第一次前来,就看看楼兰的风华?” “顺便也看看西域其余诸国的风华。” “精绝国、姑墨国、龟兹国、焉耆国、车师国……。” 周清也来了一些兴趣。 现在操心虞渊封印的事情也无用,等东君那里有所回禀就知道了,放眼一观楼兰城内街道。 的确各有千秋。 “是,叔父!” 阳滋自是巴不得如此,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如果不是叔父在身边,父皇和母亲根本不会允许的。 “师兄,事情解决了?” 晓梦怀抱无尘剑,随在师兄身边,那东君焱妃直接回去了,事情怕是不小,否则,不会如此。 “等东君那边的回应。” 周清简单一语。 闻此,晓梦不在多言。 雪儿、焰灵相视一眼,也是如此。 当即,抛开外在之物,一行五人,便是在楼兰城中行走,有焰灵姬的天魔力场扩散,没有外在侵扰。 玩乐的相当开心。 至于楼兰大祭司、女王的反应,并不在周清的考虑之中,浮屠罗户、浮屠诸人也没有近前打扰。 两个时辰之后,在品味一番楼兰美食之后,五人离开楼兰,前往其余西域诸国。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精绝女王 “太……难以相信了。” “那个小宛国那么小,有存在的必要吗?” 凌虚御风,自楼兰国出,周清便是带着四人前往另外的西域诸国之地,相距楼兰两百里开外。 便是有一小国,名曰——小宛。 原本阳滋也是有些期待的,可是踏空而立,扫着那方圆不过五六里的低矮小城池。 比起楼兰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别说和咸阳相比了。 那也是一个诸侯国? 太小了吧! “小宛国,民众一千人,约两百户,兵两百有余!” 这是刚才雪姬姑娘给自己所说的讯息,是关于小宛国的讯息,实在是……若不是亲自一观,阳滋绝对不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诸侯国。 仅仅是咸阳王城,都有数千人上万人。 而一个西域小国,竟然才民众一千人? “应该和这里的环境有关。” “西域这里……没有如中原一般的肥沃土地,多是一些荒漠草原,土地贫瘠无所出。” “河流稀少,水源不多,无论是楼兰,还是小宛,都依靠水源地而存在,依靠绿洲而存在。” “水源地越大,河流水韵越多,他们越强大,小宛所占据的水源和绿洲太小了。” 雪儿继续道。 个中缘由,当年行走西域的时候,就分析过一些,根本原因还是这里的环境、天候。 此外,便是种族的不同。 这里有数十个小国,从肤色、风华来看,差异都不小,如此,更是难以相融。 一如诸夏,大秦统御诸夏,欲要长治久安,首要便是齐俗论! “这个方向前进,便是精绝国了!” “精绝国依靠的河流名为尼雅,地下也有暗河,也是不小的,甚至于在西域之地,属于中上。” “精绝国,便是精绝城,民众五千人,户数超过六百,兵士超过八百。” “有精绝女王统辖!” 焰灵脑海中有着西域诸国的舆图,虽说不算很详细,可……足够使用,看着公子御风前进的方向。 便是说道下一个西域小国——精绝国。 “精绝女王?” “叔父,为何这些西域诸国都是女王,而不是国王?” 小阳滋点点头,既然在西域诸国中算得中上,国力当不弱,甚至于应该繁华许多。 可……随即又是一个问题出现。 楼兰女王! 精绝女王! …… 怎么都是女王? 那些男性呢? 而诸夏诸国,根本没有女王,都是男性为国君,为君王,为天子,为陛下,对比下来,很是奇异。 “这个问题很好。” “其实倒也不难理解。” “西域诸国虽说为一个个小国,实则许多小国都很蛮荒,如刚才的小宛,那就是一个普遍的例子。” “楼兰也就是数百年来发展起来的,融入不少其它的风华。” “当一个地域处于蛮荒之时,会自然而然的由那些具有生息繁衍能力的女者做主。” “诸夏上古未有一统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蛮荒岁月的部落族群,首要的是生存繁衍,而女人无疑有很大的优势。” “后来,则是变化了许多,族群足够大了,便是产生了其它的想法,而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便是占据了优势,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越是小国,越是有可能出现这种局面,如楼兰国,如果继续存在,国内肯定有变。” 周清笑语,随即简单道。 想要理解这个问题不难。 “公子,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蛮荒岁月,部落生存艰难,如果不能够繁衍后嗣,那么,族群都要不存。” “这种情况下,女者定然权位重。” 雪儿恍然,这个问题以前自己没多想,只是觉得可能是西域小国的特色,现在听公子之言。 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层道理。 不难理解。 果然族群大了,没有繁衍后嗣的危机了,自然要有权力斗争,这一点上,男者占据优势。 “百越之地,许多部落的首领便是女性!” 焰灵姬此刻也是明悟一语。 自己出身百越。 百越的风华和诸夏迥异,其中有一个方面便是百越之地有不少女王的存在,许多部落中,做主的都是女性。 一开始,自己也不理解,只觉得可能那些女者的力量足够强大。 现在……,不仅仅如此。 “世事无常,阴阳轮转。” “数百年,数千年之后,也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晓梦不觉得有什么,许多事情都是处于不住变化中的,那才是天道,天道一直在变。 可天道又一直不变。 不变的是规则。 变的是规则之下的万千玄妙,无论如何变化,都逃脱不了乾坤阴阳的道理,那就是大道。 “哈哈哈,不错!” 周清赞赏的看向晓梦。 岁月长河中,的确又有所演变,女者抬头的趋势变强,那也是道理的外显,至于好与坏,则只有自己分辨了。 “这里就是精绝国了!” “从城池上看,比起楼兰国差不多。” 说话间,便又是一座不小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精绝国! 这就是精绝城。 雪儿灵觉扩散,感知城内的一切,城池虽和楼兰大小相差不多,可……内部繁华逊色一个等级。 商旅百业不为楼兰兴旺。 “走吧,下去看看。” 周清紫眸闪烁,一步踏出,五人便是出现在精绝城内。 从四周的环境来看,精绝城比起楼兰严酷许多,草原都不为繁茂,果然继续下去,过去荒漠更为显着了。 城中的建筑、街道也粗糙许多,且城中一些民众的精气神,也不如楼兰那般旺盛。 “城中有不少人的灵觉很强,有一位都隐约迈入化神了。” “在那个方向,精绝王宫?” “精绝女王?” 晓梦清静扩散,银眸微动,看向一个方向,不过方圆七八里的城池,气息稍强一些,便可感知。 灵觉之力搅动天地元气,更是明显。 “这里比起小宛国好多了。” 尽管这里比起楼兰差了一些,可……较之小宛,好上太多太多,阳滋踏步在城中,好奇看着。 “雪儿从中央学宫的典籍上看过记载,上古诸夏部落之时,民众祭拜昊天、万物,得以修行,强化灵觉。” “其中最为精湛的当属魁隗氏,有熊氏、九黎都逊色不少。” “楼兰国的祭祀擅长此道,精绝国内也有不少人擅长此道!” 西域诸国,多属于蛮荒风华,擅长灵觉修行,可……传承不显,难以臻至大道。 雪儿也是看向晓梦所观方向,自己也感觉到了。 “公子,论起来,精绝国的顶尖实力,还要超越楼兰不少。” 焰灵姬天魔力场扩散,隔绝外在侵扰,在那些精绝国国民眼中,她们一行五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细细感知那个方向,有些小小的惊讶。 倒不是惊讶那些人的实力强大,连化神都不入,翻手可灭,却是和楼兰对比起来。 在顶尖力量上,还要超越楼兰国不少。 “精绝国!” “根据商会收集的信息,这里的祭祀和巨眼有关,就是那种巨大的眼睛。” “祭祀的真奇怪。” “还有关于精绝女王的传闻,说是如果有人触怒了精绝女王,那么,只要精绝女王看他一眼,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这……这种手段,有些意思。” 雪儿又道。 尤其是那个传闻,觉得很有趣。 因为看一眼,那人就消失不见,自己都做不到,公子参悟真空,大小如意随心,可以做到! 那精绝女王实力堪比公子? 绝对不可能! “精绝国!” “事有奇异,必有缘由!” “既然来了,就看看是什么原因吧。” 周清念叨一声,翻滚脑海中关于精绝国的记忆,似乎岁月长河中流传的精绝女王也有那般本领。 看人一眼,那人就消失了。 这种手段,参悟真空的自己可以做到,而西域诸国中想要出现一位合道层次? 他们还没有那个潜力! “看人一眼,那人就消失了?” “精绝女王那么强大?” 小阳滋有些惊愕,果然看人一眼,那人就消失了,这种手段……太强了,自己做不到。 看向叔父,听其言,不由也是好奇。 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 要说精绝女王和叔父相比! 绝对比不了叔父,而偏偏有那种传闻,定然有奇异。 “先去看看,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对于精绝女王的手段,其实周清有所猜测,瞥了焰灵姬一眼,抬手间,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精绝王宫的殿门之前。 从王宫的水准来看,精绝国都没有楼兰恢宏。 通体石头打磨打造,进而搭建整个王宫,有些像上古部落议事大厅的外沿,王宫门前,则是巨大的广场。 从广场中央的高台而观,可以清晰看到王宫顶上的一枚巨石雕刻的巨眼,这是精绝国的祭祀。 符合岁月长河中的一切。 差别就是……岁月长河中,精绝国已经被掩埋在黄沙之下,而现在……还是处于旺盛之中。 正常情况下,后来……精绝国会被楼兰所灭! “这里就是精绝国的王宫?” “好简陋啊!” 阳滋再次摇摇头。 一位女王就住在这里? 好像连母亲的昭德宫繁华都没有,当然,倒是很大,离地数寸,徐徐进入王宫。 虽有不少拦阻,可……一切均无视的样子。 一根根粗壮的石头柱子撑起整个王宫大殿,祭祀尊卑,清晰呈现,内部自有兵士巡逻。 自有一位位衣着明显不熟的的男女往来,说着听不懂的话。 “看看他们都知道一些什么!” 神通运转,灵觉笼罩那从面前走过,明显身份不俗的男女,翻阅他们的记忆,想要知道精绝国的秘密。 “公子,他们只是普通祭祀。” “之所以修行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简单的修行,便是一个月服用一颗由精绝女王、大祭司下发的丹药。” “服用之后,修炼很快。” 焰灵姬施展天魔力场,得知那些人的身份,也了解不少隐秘。 丹药? 精绝国还有这种丹药? 每月一次! 精绝女王掌握那种丹药,甚至于炼制之法? 嗯? 天材地宝! “这里有天材地宝?” 雪儿也直接反应过来了,连忙欣喜的看向公子。 唯有天材地宝才有这个能力! 唯有天材地宝才能够使得繁华不若楼兰的精绝国,顶尖力量却超越精绝国,只有这种可能。 说不准,传闻中精绝女王的奇异也和那种天材地宝有关联! “天材地宝?” “虽有天材地宝,这里连化神层次的存在都没有,想来天材地宝一般般。” 晓梦平静的神容上,也是微微一动。 只是,随即便是摇摇头,果然有千年雪莲那般层次的天材地宝,就算这里的人修炼之法简略,起码也能够催至半步玄关。 而有感这里的气息,最强的也就半步化神,就算有天材地宝,品质也不会太高。 “天材地宝?” 小阳滋顿时表示期待。 自己知道天材地宝,咸阳宫内也有所谓的天材地宝,自己也见过,可那种感觉和此刻不同。 “不一定!” 周清神秘一笑。 “等待片刻,待我将隐秘弄清楚。” 神通运转,灵觉直接笼罩整个精绝王宫,寻找到那数位半步化神的存在,直接翻阅他们的记忆。 速度很快。 不过百多个呼吸,周清收回力量。 “叔父,如何?” 小阳滋第一个询问。 雪儿三人也是明眸看过去。 “如果如我所料,那么……,焰灵,或许一年之内,你就可以妙悟虚空一体,将天魔力场修炼至大成了。” “我们去下面!” 周清双手掐动印诀,真空之力运转,笼罩五人,循着自己所得诸多记忆烙印,屈指一点,王宫大殿的地面便直接虚无一般。 五人直接落下去了。 “我?” “一年之内妙悟虚空一体!” “天魔力场大成!” “当真?” 焰灵姬娇媚的粉面上,骤然惊讶大喜,看向公子,再次低语,如果自己没听错,公子的意思就是那样。 即如此,那……这里有属于自己的机缘? 穿墙术? 把握真空,驾驭虚空,大小如意,随心所欲。 合道之境! 不只是说说! 果然苍璩的种玉功可以修炼至虚空一体,万物一体波动,感受万物无时无刻的波动,也能够有此能力。 “叔父!” “这就是您的修为境界!” 一番手段,落在阳滋眼中,小丫头只觉得叔父的手段越发玄妙了,和叔父早年所传的《天人五劫》越发相似了。 明明有地面石板拦阻,可她们却直接落下去了,似乎地板不存在? 地板不存在? 明明存在! “好好修行,将来你也会做到的。” 周清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透过王宫大殿,直入大地之下,不过三五丈的距离,眼前又是崭新天地。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尸香魔芋 “这里有属于焰灵姐姐的机缘?” 雪儿也在惊异。 精绝国有属于焰灵姐姐的机缘? 当真? 公子这般说……定然有缘由,可自己灵觉扩散,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任由公子真空加持。 落在大地之下。 眼前是一处崭新的天地。 是一个简陋的地下宫殿,虽为宫殿,却不为奢华,不为盛大,直接人力开凿形成,光芒还很是昏暗。 却是相隔数丈,有一盏盏猛火油的灯燃烧着,长久的绽放光明! 灵觉笼罩方圆,这里有人守护。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对着豁然欣喜万分的焰灵姬笑道,一观四周石头宫殿,虽不时有人走过,然而……真空护体,并无人察觉他们的存在。 “公子,这里还有别的宝物?” 焰灵姬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可能性了。 晓梦说的有些道理,如果精绝国地下宫殿内有天材地宝的存在,那么……也不会很珍贵。 否则,精绝国里面的一些人修为最高不会止步于化神。 当还会更进一步。 除非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叔父?” 小阳滋亦是闪烁一双好奇的神情。 “我们去宫殿深处。” 周清没有多语,接下来就知道了,沿着宫殿的通道,五人缓缓向着里面行去。 这里看守的人本就不多。 更有真空掩盖。 外人不可能察觉。 “这里……有一股奇特的香气?” 晓梦银眸微动,青色玄光流淌浑身上下,看向宫殿深处,鼻息微动,略有所察觉。 “闻到了?” 周清微微一笑,晓梦的六识感知挺强,先焰灵一步嗅到了那股气息。 “香气?” 阳滋再次表示不解。 边说着,便是看到叔父再次带着她们行入宫殿深处,原本还觉得先前的地下石头宫殿简陋。 向深处走数百丈之后,却是觉得精绝国也挺不容易了。 这么小的一个诸侯国,能够挖出这么大的地下宫殿,就是后续之力不咋地,现在他们四周多是一个蜿蜒的山洞了。 没有多余的装饰。 “水流声?” 雪儿有感,指着前方一处。 “好亮啊!” 样子也是看向那里,细细聆听,那里不仅仅有水流声,还似乎隐约闪耀道道明亮的光芒。 “那里是……精绝国的库房宝藏?” 焰灵姬灵觉覆盖,直接将那处区域一览无余,之所以阳滋远远看去会觉得很亮。 那是因为在地下河流旁边,有成堆的财宝、金玉存在,一枚枚奇特的金币堆在那里。 有的还飘到了河流中。 还有一颗颗明珠,还有一颗颗色泽迥异的宝石,还有一件件充满异邦气息的宝物。 “那些宝石好美!” 站在河边,看向左右,这里的河边没有人,阳滋鼻息微动,自己也嗅到有一丝丝奇特的香气了。 视线目光落在那成堆的精绝宝物之上,对于那些金玉之物,没啥稀奇,确实有一些宝石真的好漂亮。 “的确不错。” 焰灵姬抬手一招,便是数枚色泽各异的宝石飘在阳滋跟前。 “多谢!” 阳滋感谢,双手将那些宝石握在手中,细细把玩,觉得很好看,而后,放在自己随身的口袋中。 “有喜欢的挑选一些。” 周清不着急直接进入洞穴深处,扫着那一堆堆的金玉财货,按照精绝国的体量来看。 还真是不少。 就是精绝国自身的发展不咋地。 “这里面好的东西不多。” 雪儿没有和精绝女王客气,根据先前所知的一则则西域消息,有的小国专门劫掠商贾,积累财货。 精绝女王说不准也干过。 不然……一个不甚繁华的精绝国,何以有这么多的宝物。 屈指一点,便是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飘至跟前,有一些美玉,也有一些宝石。 零零散散,一小堆,直接放在身上,放不下。 “公子!” 美眸笑意闪烁,看向公子。 “嗯。” 周清觉得有趣,屈指一点,真空之力落在雪儿腰腹间的一个小口袋上,得真空加持。 自有空间广大。 雪儿随即将那些东西装进去。 “叔父!” 这一幕落在小阳滋的眼中,小丫头再次惊愕了。 这是……传说中的仙神手段吗? 大小如意? 那么多、那么大的东西,就全部落在雪姬姑娘腰间的口袋,那个口袋也就比自己的拳头大一点点。 “等你将来如果有机会修炼至叔父这个境界,你也会做到的。” 许多事情,没有真正踏足其中,很难明悟其妙。 空间! 也是一种力量,晓梦现在道阴阳一体大成,理论上,御风也就大成了,御风……驾驭的不是风。 是空间的力量。 虽然可以驾驭,却还不能够将其掌控随心。 与道合真,就可以了。 岁月长河中的一些仙神秘事中,修行有成之人,拥有不可思议之力,而那些手段……周清觉得自己都会。 并没有什么难度。 “真神奇!” 阳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许自己的境界远远不够理解叔父所为,叔父的修为真的可为天人了。 即如此,阳滋也就欢乐的多收集了一些。 焰灵姬也收集一些好玩的东西。 晓梦也取走了几块玉石和宝石。 “公子,这里的香气……好像有些不对劲?” 焰灵姬正在从一堆堆宝物中挑选宝物,天魔力场护体,忽而,妩媚的神容上,悄然秀眉微蹙。 体表火焰升腾,焚灭体内生出的杂乱之力。 那是刚才不声不响在自己体内生出的。 竟然可以影响自己的感知,果然是化神,乃至于先天层次,估计发现不了,甚至于灵觉感知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那个时候,所见非所见,所闻非所闻。 “还以为你需要多一会才能够感知。” “雪儿和晓梦,一者寒冰护心,一者清静守心,那种力量对她们无碍。” “阳滋身上有我布下的真空封印,那些力量也侵扰不了。” “不要将那些力量焚灭,吸纳那些力量,化入本源!” “那就是你的机缘。” “你的天魔力场,源自于火魅术,而火魅术早已被你修炼至大成,欲要更进一步,除非有外力相助。” “那股力量就很好,果然可以化入火魅术,则可以在香气缭绕中,幻惑心神。” “果然有所悟,虚空一体不难!” 周清单手深处,虚空一抓,便是一股馥郁的香气汇聚在手中,进而化作一道粉色的光团。 很虚幻的感觉。 说着,这团力量便是飘向焰灵姬,有着自己所言,焰灵姬没有任何抵抗,将其直接融入体内。 “这是什么力量?” “公子,岂非整个地下空间都有这股力量?” 雪儿惊诧,对于那股香气,自己的确有所感知,但要说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暂未察觉。 有感公子所言,观那粉色的光团化入焰灵姐姐体内,顿时低语,体表自生寒冰之气,驱逐侵扰。 晓梦早已经青光护体了。 “的确存在于整个地下空间。” “我们最开始下来的那个地下宫殿,距离应该是最远的,所以那里有不少人巡逻着。” “而这里……已经靠近源头了,这也是这里为何有这么多宝物,却无人巡逻的原因。” “这股力量……,实力低于化神,都会在短时间内受到影响,灵觉有损,幻象频出。” “这里的构造也很奇特,水流声、风声……交汇,更能够影响感知,如此,就算有人来到这里,也根本走不出去。” 周清又是抬手虚空抓动,又是一道虚幻的粉色光团出现在手上,看着焰灵此刻体表火焰玄光弥漫。 再次打入焰灵的体内。 自己也只是在岁月长河中看到相关的记载,如今,可以直接肯定了,那个东西还真不简单。 所以,岁月长河中的那一群探险者活下来了,侥幸活下来了。 看似先前都死了。 而所见非所见。 就是如此。 “叔父!” “这就是精绝国的秘密吗?” 阳滋侧着脑袋,看向体表异象升腾的焰灵姬,又想着自己所知的精绝国讯息。 道出一语。 “可以这么说。” “但那也是精绝女王的秘密。” “她可以看人一眼,那人就消失不见,如果她不能够令别人消失,只是令别人以为那人消失呢?” 精绝女王也就半步化神的修为,实力孱弱,却是灵觉还是有些意思,果然施展能力,还真可以近距离影响不少人的感知。 让那些人以为那人消失不见,而实际上,说不准,那人还停留在原地,可……知道秘密的人很少。 消息传开,自然令国民畏惧女王。 畏惧就会安稳许多,统辖就会顺利许多。 “幻觉?” 晓梦觉得自己知道了,为何师兄说焰灵姬的机缘到了,这种手段和焰灵姬很相像。 焰灵姬也可以做到,甚至于做的更好。 幻觉! 就是对于别人灵觉的影响,以焰灵姬现在的造诣,玄关之下,基本上没有任何可以逃脱。 普通的玄关修者,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就是自己先前未有破入虚空一体的时候,焰灵时不时给自己来一下,都有些棘手。 果然焰灵的机缘到了,接下来堪破虚空一体的境界。 那么……,怕是大部分玄关修者会受到更强的影响。 “所见岂非真!” “幻境亦非虚!” “师尊教导阳滋阴阳术,也提过幻境诀!” 阳滋一语。 自己突然想到了东君师尊教导自己的阴阳术,阴阳家的阴阳术有五层境界,第二层便是幻境诀。 可以强行施展阴阳术,令别人产生幻象。 令其觉得所见所闻,难以分辨真假。 更进一步的阴阳术,便是控人心神,以强大的幻境之力操控对手的心神,使之顺从自己的意愿。 攻破对方心房。 至于更高的境界,更为难以修炼了。 傀儡术! 移魂术! 控魂术! …… “不错,同样的道理,只是所修深浅、精湛的差别。” “焰灵,可有感觉?” 周清赞赏的看向阳滋,阴阳家的阴阳术,的确很精妙,以阴阳二气驾驭万物,驾驭万法。 只是修炼起来很艰难,阴阳家内,除却日、月、星三大护法之外,很少有人可以将阴阳术修炼至极深处。 说着,有感焰灵醒转,笑道。 “公子!” “这股力量……,奴家觉得正合火魅术。” “精绝国!” “这一次不枉此行!” 焰灵姬双手掐动印诀,一道道火焰自生身前虚空,进而火焰散去,整个虚空都被覆盖影响。 一掌打出,落在雪儿身上。 嗡!嗡!嗡! 雪儿轻哼一声,体表寒冰之气扩散,隔绝侵扰,焰灵姐姐就知道找自己试招。 “别闹了。” “去看看那个东西吧,如果可以,直接将其精华,炼入体内!” 周清摇摇头,紫眸闪烁亮光,看向河流另一侧的洞穴深处,那里……距离那个东西不远了。 “公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融入两团那般力量,焰灵姬真的发觉天魔力场有所动静。 自己欲要踏足虚空一体,便是需要天魔力场对于虚空的驾驭达到另外一个层次。 而刚才……天魔力场的变化令自己很惊喜,玄妙之力自生,自动推进火魅术深层次变化。 火魅术、天魔力场早就一体了。 “魔芋!” “此物算得上天材地宝,很独特。” “此物盛开,极其艳丽,且无时无刻的不在散发奇特香气,香气之中自有别样力量。” “普通人嗅之,会感知失守。” “化神武者长时间停留,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故而,此物多被一些人用来守护一些东西!比如一些墓穴、宝藏、矿藏之类。” “就是不知道那魔芋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你演化天魔力场!” 魔芋! 有些人称之为尸香魔芋,那是因为它被用来守护墓葬洞穴。 然而,都是一样。 将魔芋缓缓介绍着,五人已然跨过河流,向着洞穴更深处行去,那里的环境更为安静了。 更为黝黑不可察了。 “魔芋!” 焰灵姬记下这个东西,自己在中央学宫的典籍上并未看到那般记载。 “魔芋!” “天魔力场!” “都有一个魔字,说不准那个东西就是为焰灵姐姐你准备的。” 雪儿趣言。 “肯定是。” 焰灵姬面上灿烂的笑意绽放,如果不是公子在身边,自己早就先一步看看那魔芋长什么样子了。 “魔芋!” “师兄,精绝女王的力量便是来自于它吧。” “如果魔芋被焰灵炼入体内,那……精绝国呢?” 晓梦提及另外一桩事。 “一个强大的诸侯国,不应该依靠这些奇异外物,不应该依靠恐惧治理国家!” “依靠的应该是国民,如楼兰,顶尖力量虽不如精绝,却繁华超越甚多,精绝国继续如此,早晚有祸事临体。”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共和行政 周清莞尔,知道晓梦想要说什么。 不外乎作为精绝国的底蕴之物,果然不存了,那么……精绝国接下来顶尖的力量不显。 很有可能会被其它国家所灭。 而若是他们不动尸香魔芋,也许……精绝国还能够存续的时间长一些,万物阴阳,一举一动,自有牵连。 脚步不绝,向着地下洞穴深处行去。 于晓梦此问轻语回应。 “叔父说的有理!” “一如大周厉王,暴虐成性,奢侈专横,万民议论其过失,可厉王不听,反而派人监视民众。” “果然有反对之言,直接杀之。” “民众敢怒不敢言,恐惧如此,行于道左,道路以目。” “其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民众反叛,厉王逃窜,乃有召公穆、定公共同执政。” “史曰:共和行政! 小阳滋第一个拍手相合。 精绝国之事,在诸夏数千年间,不算什么稀奇,甚至于史书之上,还有确切的相关记载。 最为明显的就是大周厉王了。 依靠监视民众的恐惧,统御臣民,最终导致自己的逃亡和权位的丢失。 咸阳宫内,自己虽然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可是一些有趣的事情,还是记忆很多很多的。 这个就是其一。 “哈哈哈,说的不错,说的很好。” “就算魔芋一直都在精绝国,精绝国也不会存续太久的。” “对于精绝国的民众来说,并无影响,有影响的也就是精绝女王了。” “接下来盖聂先生要前来西域,纵横诸国,精绝如此,当可考虑化入楼兰之中。” 赞赏的看了阳滋一眼,小丫头还算知道看书,还知道这件事。 “公主博学。” 雪儿也是笑语赞叹。 “嘻嘻,我也就知道一点点。” “叔父,这里越来越黑了。” 地下洞穴,本就漆黑,靠近最开始大殿的区域还有灯光,现在是一点点灯火都没有了。 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样子看向四周,没来由的心中为之一紧。 “倒是忘了公主的修为。” 焰灵一掌推出,便是三团明耀的火焰从手中迸出,一朵深入前方照明道路,两朵在身侧盘桓。 瞬间,整个地下洞穴明耀无比。 同时,那股之前若隐若现的香气,越发的浓郁起来了。 “就算是玄关修者,长时间在这里,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若是扛过去,或许受益不小。” 晓梦心有所动,清静散去,亦是浅浅的呼吸一口气,青色光晕涌动,将那些瞬间凝练些许的粉色事物吸入体内。 化入体内。 感知那种力量。 万物! 并非只有一面,魔芋的力量或可影响灵觉,然而,只要能够抵抗住,会有相当大的受益。 就是……,数息之后,晓梦摇摇头。 也许是自己的修为境界有点高,那些力量刚化入体内,便是内一道道凌冽锋芒的剑气自动剿灭。 “前面的洞穴好像越来越大了。” 光明出现,小阳滋心中安稳许多,尽管叔父也在旁边,但是那种黑暗之中的感觉无法驱散。 现在,没有了。 看向左右的洞穴,看向前往的洞穴,越来越大了,不过……洞穴还是很简陋,四周每隔不远,还有一些奇特的图案,似文字,似壁画。 “魔芋!” “阵法?” “有人当年亲自培育了魔芋?” 周清紫眸闪烁,看向前方,无视拦阻,这里的一切尽在感知之中,前方的洞穴不仅仅很大。 而且自成方圆,堪为地下宫殿的尽头,魔芋的气息就是从哪里传来,且……每靠近一步,就会浓郁数分。 果然一位先天武者,在这里,早就迷失了自己。 化神武者,也难以行进。 先前翻阅精绝国一些强者的记忆,他们有奇特的手段可以短时间抗衡那种侵扰。 进而取走魔芋的力量,通过粗糙的手段,制作成丹药,炼入己身,成就修为。 “魔芋有主人了?” 焰灵姬顿时美眸闪烁危险的目光。 “应该有主人!” “不过……,它的主人应该早就不存了,精绝国的建国也有很长时间了。” “魔芋所在,有阵法笼罩,汲取天地元气,滋养魔芋,否则,魔芋不会成长如此的。” “何况,就算魔芋的主人还在,也不算什么。” 火焰散发光明,洞穴越发之宽大,周清颔首。 魔芋所在的区域,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封锁魔芋大部分之力,唯有些许逃脱,那就是地下宫殿香气的源头。 想来也是。 果然没有拦阻,怕是整个地下宫殿都会充斥浓郁万分的魔芋之力。 “到了!” 晓梦通体青光隐现,银眸直视前往。 洞穴已经到尽头了。 面前是一处宽阔达数十丈区域的圆形区域,地面齐整。 周清微微一笑,踏步间,便是五人进入那个圆形区域,隐约间,虚空为之震颤,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欲要侵袭。 咻!咻!咻! 焰灵姬心随意转,三团火焰瞬间膨胀十倍,化作三道巨大无比的火球,升腾于面前的巨大空间上方。 明耀一切,一切清晰入眼。 “果然有阵法!” 雪儿一掌平伸打出,旋风拂去地面上的一切。 火焰光团之下,一道道别样的奇特印记不甚完全的出现在大地上,而且……四周也有一道道能量波动。 “公子,魔芋呢?” 焰灵姬早已经在细细打量这处地下空间,想要看到魔芋的存在,现在自己已经等不及要将其化入天魔力场了。 可……火焰之下,一切皆无,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静下心来,你就可以看到了!” 周清无奈的扫了焰灵一眼,起码现在晓梦和雪儿已经感知到魔芋的存在了,而焰灵却没有察觉。 “嗯?” “天魔力场!” 焰灵姬一步踏出,直接虚空而立,强大至极的灵觉扩散,充斥这处区域每一个角落。 天魔力场跟随。 下一刻……,眼中一亮,火焰明眸欢喜。 随即,又是一部踏出,出现在虚空某一处区域,一掌落下,将那阵法封锁的力量击溃。 嗡! 可……焰灵姬的力量还未到达,便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周清抬手一招,便是将焰灵姬摄至跟前。 “强行击破阵法,魔芋你也不用要了。” “化!” 周清屈指一点,真空弥漫,笼罩这处区域,化开所有侵扰,一切清晰呈现。 当其时。 诸人眼前最真实的一切显化。 洞穴如旧,却是多出了不少东西。 比如洞穴四周的螺旋阶梯。 比如洞穴一角横出的一截石柱一般的木头。 以及那粗壮不俗的木头上,一株……宛若内蕴世间所有斑斓之色的灵物,静静的扎根在那截木头上。 “叔父!” “那就是魔芋!” “好大啊!” “好漂亮的魔芋!” 阳滋紧靠着叔父身边,看着这处又有变化的空间,看向那截奇特的木头,更是看向那色彩艳丽的植株。 不仅仅很漂亮。 而且很大。 起码高达三丈以上,一片片花瓣和叶子随意而动,隐隐约约,更为绚丽的光芒隐现。 就算没有火焰光芒,也有一道道奇异的光亮生出。 “闻一下香气,你的记忆更深刻!” 周清抚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趣味一笑,撤去阳滋体表的真空防御,瞬息,便是大量的魔芋之力进入阳滋体内。 刹那。 阳滋那正看向魔芋的眼睛,为之弥漫奇异之光,浑身玄力略有紊乱,整个人先是一震,进而自有天地。 “母亲?” “您……您怎么也来了!” “嘻嘻,您不用担心,有叔父在身边,一切无碍的,而且阳滋也会阴阳术哦。” “母亲您看,那就是叔父在精绝国找到的魔芋,听叔父说,魔芋很神奇的,母亲千万不要碰触。” “……。” “……。” 突如其来的异动,令的雪儿三人也是直接将视线落在阳滋身上,看着阳滋此刻旁若无人的话语。 说着很奇怪的话语,灵觉有感,直接知道缘由。 “仅仅一个照面,阳滋便是扛不住了。” 雪儿再次看向魔芋,它的力量还真强。 “精绝国的那些人没有得到它真正的力量。” 晓梦再次道。 之前还在怀疑,果然精绝国有天材地宝,何以精绝女王和一些祭祀才半步化神的修为。 现在……自己知道了。 以他们的力量,也顶多拥有那种力量,果然真的来到这里,要么死,要么永远出不去。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我是阳滋啊,母亲!” “……” “……” 忽而,阳滋体表剧烈波动阴阳术的气息,双手掐动阴阳术,似要直接攻击面前的虚空,似乎那里直接有人。 “公子!” 雪儿还是很喜欢阳滋这个小丫头的,见公子捉弄她,秀手伸出,寒冰绽放,笼罩阳滋,驱逐阳滋体内的异样。 只手一探,便是将阳滋拉到跟前,恢复阳滋的心神,以及混乱的力量。 “哈哈哈,让小丫头心生畏惧比较好。” “免得以后天不怕,地不怕。” 周清单手拂过。 瞬间,阳滋身上的一切异样不存,周身元力如旧,灵觉更盛之前,双眸睁开,复归黑白平静。 脑海中却仍旧回旋一道道刚才的画面。 思绪运转,听得叔父所语尚未消散的话语,小脸上……一皱,而后,幽怨的看向叔父。 “叔父!” 刚才自己被幻境影响了?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幻境中,母亲突然出现在这里,说是担忧自己在叔父身边捣乱而前来,后来看魔芋漂亮,想要取回咸阳宫。 结果,在拾阶而上,临近魔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两个母亲,阳滋分不清,而且两个母亲都说是真的。 说着,她们就打了起来,自己想要插手,可……下一刻,就恢复记忆了。 那就是魔芋的力量? 叔父……实在是……讨厌。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东皇合道 “哈哈哈,长个记性比较好。” “魔芋的力量,很强。” “就算你母亲亲自来这里,也不一定扛得住,最后心神失守,后果难料,这种密地……也许你以后也会碰到。” “要多加警惕!” “这次回去之后,叔父给你雕琢一个玉佩,你戴在身上,起码……心神有损的时候,可以直接感知。” 周清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当然,小丫头似乎有些不满了。 朗朗笑道,指了指那魔芋所在。 “叔父。” “这样的植株之物,不是应该生长在大地之上吗?需要土地、水源的滋润,才能够成长壮大。” “它……怎么会在这里长那么大?” 虽然叔父说的很有道理,可……叔父刚才的举动,令自己陷入幻境之中,还是觉得叔父很可恶。 玄功运转,归于平静,灵动的双眸看向虚空远处,那扎根一截巨大木头上的魔芋。 木头上长成这般的天材地宝? 好奇特! “那截木头不简单!” 雪儿也在狐疑。 木头上长出东西,并不难理解,自己都见过好多,可惜都是一些最普通的东西。 除非那截木头不简单。 不是普通的木头。 “天材地宝生长,自有奇异!” “那截木头……有可能来至于昆仑之地。” 周清清淡一语,岁月长河所传,那截木头名为昆仑神木,应该是来至于昆仑之地。 至于是什么种类,自己也不清楚。 带回去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抬手间,真空运转,这里四周布下的阵法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截昆仑神木被周清直接从石壁上拔出来。 进而徐徐落下,带着那色彩绚丽无比的魔芋沉浮于五人跟前。 “昊天之下,无奇不有!” 晓梦与有赞叹。 没有阵法的笼罩,这里唯有真空。 扑面而来,万千奇异的香气涌入身躯各处,清静运转,自有异象,数息之后,自生压力。 “叔父,魔芋有种子吗?” “诸夏间似乎没有这样的东西,如果没有种子落下,以后没有了,挺可惜的。” “好漂亮的植株!” 阳滋拉了拉叔父的衣角,指着面前五丈开外的魔芋。 接下来不出意外,便是要被焰灵姑娘熔炼了,就意味着魔芋要消失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种子!” “叔父看看。” 对于这种天材地宝,周清没有太大的感觉,用途很小很小,就算是用来修炼,范围也很小。 也唯有像焰灵这样的人才合适。 炼成丹药的,也多是非正常用途。 当然,全凭使用者的意志。 屈指又是一点,便是一道金光自手中流淌,水韵一般滚入那魔芋体内。 刹那间,整株巨大的魔芋直接有灵一般,一片片绚丽的叶片剧烈颤动,剧烈抖动。 色泽交替,映衬三颗大火球的光芒,生出万般色彩。 “它……已经成熟了。” “种子!” “那就取走一些吧。” 以纪数之力,助力魔芋成长,不过短短二十多个呼吸,来至魔芋的本能便是被周清感知。 金色光芒不显,虚空微抓,一颗颗奇异的圆形事物从魔芋体内飞出,大小宛若成人拳头,甚至于还要大一些。 先后落在掌心,消失不见。 “焰灵,以天魔力场笼罩魔芋,灵觉纳入魔芋本源,直接将其化入丹田,本侯为你护法。” 指着魔芋,周清看向焰灵姬。 这就是焰灵姬的机缘。 这株魔芋的力量很特殊,如果是别人将其熔炼,也许只能够发挥出魔芋七八层的功效。 而焰灵服用的话,说不得可以发挥出十二层功效。 两者属性很是相合。 “魔芋!” 焰灵姬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念而觉,天魔扩散,一步踏出,立于魔芋之上,双手掐动印诀。 直接凝练的力量冲入那巨大无比的魔芋之中。 嗡!嗡!嗡! 顷刻间,虚空震颤,魔芋本能的颤动,本能的反抗,本能的排斥,然而……终究只是一株植物。 在焰灵驾驭火焰的天魔力场下,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撑住,本体便是被一团散发万千妖娆的绚丽之火笼罩。 而焰灵姬此刻也已经玄光护体,没入魔芋体内,细细消化吸收魔芋最为本源的核心力量。 “公子,焰灵姐姐果然完全吸收魔芋之力,今岁可否虚空一体?” 雪儿有些羡慕。 不过,当初自己行走辽东塞外也有机缘,虽羡慕,也为焰灵姐姐高兴,有魔芋之力相助。 焰灵姐姐终于要踏足虚空一体了。 “快则三五月!” “慢则一载!” 周清可以给予肯定。 “魔芋之力强化焰灵的道理,说不得将来焰灵参悟真空,还会有相当的助力。” 接着前言,周清再次道。 魔芋的力量自己刚才感知了,绝对不逊色千年雪莲,就是两者用途不同,在焰灵手中。 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叔父,焰灵姑娘需要多久才可以功成?” 阳滋手中把玩着自己刚才收拢的宝石,焰灵姑娘要吸收熔炼魔芋,估计需要不少的时间。 “正常情况,估计得十天半个月!” “虽然叔父可以助力,让焰灵吸收的更快。” “可那会有损魔芋的力量。” “还是让焰灵自己吸收吧。” “我们暂行离去就好了。” 眉心金色的太极虚影转动,真空本源迸出,一道紫色光芒离体,直接化作一道分身。 待在这里不施展力量,停留十天半月不难。 说着,和晓梦、雪儿看了一眼,踏步间,化作一束流光消失不见。 西域诸国,刚到精绝国就有这般收获,保不准接下来其余的西域诸国,还会有所得。 …… …… 戎卢国! 渠勒国! 于阗国!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西域之国,民众几百的也有,一两千的也有,近万的也有,近万的西域之国,可以称得上大国了。 “叔父,莎车国还是繁华的。” 自精绝向西,又行进了千里,深入西域诸国。 夜幕时分,停留在莎车国。 这是西域大国,民众两万余,丝毫不逊色楼兰,就是些许繁华可能差些,但较之今日所观其余西域诸国。 绝对可排在前三。 “就是这里的语言听不懂,文字也看不懂。” 莎车国都城的酒肆中,周清四人正在品味西域美味,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美味。 就是一些原始的烤肉、面饼之类,顶多再来一些尚可的纯酿,此外……几乎没有了。 倒是阳滋吃的还算有滋味,应该是觉得新奇吧,边吃着,边喝着,口中还不住说着。 “无需学那些。” “它日西域并入诸夏,诸夏风华临此,需要学习的是他们。” 周清只是品着还算可以的酒水。 不同西域诸国的语言、文字并没有什么。 重要吗? 不重要! 根本不重要! 身为上国,自然要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也是。” 阳滋一怔,叔父说的很有道理。 “公子,从舆图来看,西域广袤,今日我们所行,不过二三。” 莎车国内的酒肆,也有些奇奇怪怪。 就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放着一条宽大的绒毯,其它便是几乎没有了,就是吃饭……也没有木案、木箸之类。 连带盛装食物的东西都是陶器,不若诸夏的青铜器皿和华贵的瓷器。 “明日我们回乌孙国,在那里游玩一日。” “后日前往陇西,游玩一日。” “而后,你们带着阳滋返回咸阳,本侯前往蜀山,半个时辰之前,本侯已经感觉到东皇太一的亲自占星推演。” “双九重阳快到了!” 周清吃银盏将酒水一饮而尽。 看向东方,东皇太一的推演感应自己知道,他的意思自己也知道,不过……不着急。 蚩尤! 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 “这两三日,可有良策?” 和晓梦一起,自虚空中走出。 话语间,已经出现在蜀山虞渊封印的旁侧山峰上。 那里早已有了二人存在,都不陌生,一如既往,身披黑色斗篷的东皇太一,静静立于山崖边。 浑身上下异象不显,却是站在那里,果然灵觉探过去,感知不到,肉眼看过去,却能够一览。 四周虚空为之波动。 九宫归元,合道之境! 东皇太一,破入那个境界了。 旁侧,东君焱妃双手阴阳。 “郡侯!” “晓梦子!” 大日初生未几,东君气息至阳,闻声,看向近前的玄清子,阴阳道礼,没想到晓梦子也来了。 “南公!” “的确生出了一个大麻烦。” “按照先前之法磨灭虞渊封印,有七层以上的把握。” “现在……不到五层!” 东皇太一轻叹道。 自己和南公是多年的老友。 却不想他竟然这般糊涂,虞渊封印事关紧要,更是上古传下来必须要给予磨灭的地方。 自己为东皇太一,灭虞渊封印是自己的职责。 南公,却在虞渊封印下,助力蚩尤之力壮大。 蚩尤本源之力的壮大,会相当难缠。 “本侯可不是前来听你诉苦的?” 周清一步踏出,行至东皇太一身侧,俯览下方云雾飘渺的虞渊封印,感知封印,虽无变化,却也有不同。 “郡侯!” “虞渊封印是祭祀一脉的职责,郡侯也希望虞渊封印消失不见。” “三日来,东皇阁下思忖出三法,请郡侯抉择!” 东君焱妃随其侧,亦是星辰之眸打量封印,进而……看向玄清子,自己和东皇阁下商量甚多。 得出三法。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北冥葫芦 “说说。” 有蜀山大阵的遮掩,虞渊封印下面窥探不出来更为具体的存在,紫眸闪烁,神通运转。 却是可以感觉到,虞渊封印好像平静不少。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越是平静,就意味着往往并不平静。 收回目光,看向远处,大阵如旧,没有任何有损。 三法? 方法倒是挺多。 “如东皇阁下所言,若是采取先前之法,彻底磨灭虞渊封印的可能不到五层。” “是故,有三法应对。” “其一,继续施展前法,磨灭虞渊封印可能性不大,所以,需要借助外在更强之力。” “能够符合的,也就道家祖师留下的八宝之物,阴阳家有阴阳玉板,若然多一件八宝之物助力,希望便是大上不少。” “道家祖师身融万物,随身之物自有玄妙气机,可以轻易镇压蚩尤之力,郡侯以为如何?” 东君焱妃徐徐道。 之前之法,乃是加持阴阳玉板和人皇轩辕氏留下之物,配合蜀山大阵,磨灭虞渊封印。 可能性极大。 毕竟,东皇阁下现在已经位列合道,把握九宫。 如今蚩尤力大,那么,就借助外在更强之力,如道家祖师留下的八宝,以合道之力,可以催动更为本源的力量,足堪大用。 “如此,阴阳家何用?” 晓梦立于师兄身侧,闻此,先一语流出,看向东君焱妃,动用道家天宗的八宝之物? 祖师留下的八宝,各有玄奇,师兄曾和自己一一说过,不过那般之物,于现在的自己已经无大用了。 阴阳家自上古传承至如今,最为核心的秘藏一直是最隐秘的,外人难以窥得,要说没有好东西。 晓梦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说说二法。” 周清也是笑道。 “其二,便是以秘法催动蜀山九大阵法核心节点,将合道内丹之力,通达九宫玄元,顷刻爆发。” “汇通阴阳玉板、人皇之物,可以达到最初的预期,只是,现在九颗内丹少了一颗。” “所以,需要一位合道层次的修者占据,郡侯可愿相助?” 东君焱妃没有迟疑,将第二种方法道出,实施起来,倒也不难,确额外需要一位合道层次修者助力。 果然九颗合道内丹都在,倒是不需要外在之力。 可惜,其中一颗已经消失了。 “如此一来,其余八颗合道内丹,岂非消失不存?” 东君的话语不难理解,晓梦又是先一语道出。 让师兄出手,占据一道合道之位? 汇合九宫玄元,勉强达到最开始的预期? 岂不是也非十层十的把握? “这……,以九颗合道内丹之力,顷刻爆发,实则并非利用内丹之力,磨灭蚩尤。” “而是以内丹之力,催动整个蜀山大阵,其后,无论功成与否,蜀山大阵不存,合道内丹不存。” 东君焱妃没有隐瞒。 没有意义隐瞒,后果如何,以玄清子如今的智慧和手段,完全可以一一推演、感知出来。 “第三法,则需要借助秦国之力。” “实则,也是前两法的后手,果然直接磨灭蚩尤,更好。” “就算不能够磨灭,蚩尤的力量也会被重创,而后,将其镇压在一尊九鼎之中,将九鼎之力带入咸阳。” “以大秦如今国势,只消始皇帝陛下些许祭祀,便可以大秦之力,彻底磨灭蚩尤!” 接着前言,东君焱妃将第三法也徐徐道出。 那也是数日来,和东皇阁下推演交流所得,此外,其实还有法子。 比如,诸夏间有足够数量的合道层次,只要有九位,占据九宫玄元之位,便可将蜀山大阵的威能进一步提升,磨灭的可能性更大。 比如,出现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数百年前,道家祖师身融万物,以其之力,磨灭蚩尤轻而易举。 比如,出现一位等同于上古蚩尤,或者稍逊一丝的强大修者,也可以有极大可能性做大。 惜哉,现在的诸夏间,都没有那般强大修者。 玄清子或许有那个可能性,眼前……还差了不少。 东皇阁下刚突破不久,也差了很多。 “晓梦,觉得如何?”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指力纵横,紫光没入下方的封印之中。 却没有引起半点的动静。 “师兄!” “师兄决定吧。” 晓梦觉得三种方法都不好。 可眼下,临近双九重阳,也没有其它的时间了,九颗合道内丹,丢失一颗,阴阳家的手段也维持不了多久。 “第一种吧。” “晓梦,你回宗门从师兄那里取来雪霁,再加上祖师喝酒的葫芦吧。” “本侯就待在这里,体悟蜀山大阵的演变。” 周清一步踏空,消失不见。 “是,师兄。” 晓梦颔首,再次看了东皇太一和东君焱妃一眼,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玄清子。” “此事,非所料。” 黑衣斗篷加身的东皇太一静立山崖边,抬首看向面前的虚空一处,缓言道,实则……眼前之事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的确非所料。” “然……本侯还是不悦。” 周清的声音自虚空中流出,充满别样的冷意。 “接下来的泰岳祭祀,如果出现问题,阴阳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蜃楼东行?” “本侯亲自坐镇,也是一样!” 随即,又是一道道冷语留下。 阴阳家。 自己一直很有耐心的。 如果自己没有耐心,自己早就出手将阴阳家灭了。 它掌握了太多不该掌握的东西,以前种种,自己都可以不追究,接下来就要泰岳祭祀,以期祭祀昊天,化开星辰古约之力。 到时候,阴阳家别又告诉自己出现问题。 又来一句非所料? 不是为了星辰古约,他们早就没有了价值。 至于蜃楼东行? 不外乎东海深处的扶桑之地,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当可横贯海域,以窥阵容。 或许,真的有玄妙。 然……有无阴阳家都一样。 “郡侯!” 东君惶恐,周身暗金色的龙行气劲闪烁,背负至阳,踏步间,消失不见,玄清子此语……已然鲜矣。 “东皇太一。” “本侯知道你的身份,可你既然接掌了神都九宫,该明悟天道阴阳,乾坤有序。” “已经沦亡的,再次出现,当非以往。” 又是一语出,周清才不在多言。 蚩尤? 自己并不畏惧,他的荣耀在上古,现在早已非他的岁月,顶多有些麻烦,顶多有些棘手。 而阴阳家,自己遍观岁月长河,其实……一直对阴阳家有着戒备,实在是阴阳家掌握着不该掌握的东西。 苍龙七宿! 星辰古约! 果然有诚意为大祭司,何以大秦国祚立下,那些所谓的阴阳秘藏不拿出来?其心如何? 传承上古的阴阳家,有了自己的心思,不欲要担任大祭司之位,那么……还有存在的必要? 蚩尤? 楚南公? 疥癣之患! 自己并不在乎他们! 他们就算闹的再欢快,只要自己愿意,都可以将他们镇压,乃至于镇杀。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东皇太一平静歌曰。 “郡侯!” 虚空一处,东君近前,阴阳道礼。 “君欣欣兮乐康!” “本侯也希望看到那般场面。” 周清不可置否一言。 “郡侯!” 东君再次语落。 “是否大祭司一脉自平王东迁以后,就彻底不存了?” 周清周身闪烁紫色华光,看向面前的东君焱妃。 “非如此。” 东君低首。 “本侯知道了。” 周清双眸微微眯起,运转灵觉,笼罩蜀山方圆。 ****** 双九重阳! 《易》之道,阳爻为九,九为阳数,双九是为重阳。 而于修者来说,这一日的确有些玄妙,上古先天八卦推演,昊天之下,有二十八宿,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合曰七宿。 苍龙七宿! 春日,七宿东方升起,角宿明耀。 夏日,七宿高悬于南方,氐宿明耀。 秋日,七宿隐藏于北方,是曰大火,心宿明耀,重阳之日,更为祭祀大火之时。 “重阳!” 东方天际,朝起万丈金光,重阳之日出现。 今日,便是要磨灭虞渊封印的时刻。 “师兄!” 晓梦怀抱一柄造型古朴雅致的长剑,行至站在虞渊封印山崖前的师兄身边,将长剑递过去。 “雪霁初晴!” “纯阳无垢!” 周清只手结果,心随意转,便是纯阳的力量落在剑体之上,当年梦回春秋,得悟纯阳。 欲要发挥雪霁的真正力量,唯有纯阳。 “公子,给!” “这个葫芦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奇特的。” 雪儿、芊红二人也抽空前来了,留下云舒和弄玉在府中照料着曦儿,至于焰灵姬,自然还在精绝国 看着公子接过雪霁之剑,雪儿也将手中一直把玩的葫芦递过去。 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玄黄色葫芦! 高约一尺上下,就是一个普通的喝酒葫芦,不过,放在天宗那般久,里面早就没有酒水了。 从晓梦手中拿到,也装了一些酒水,也没有什么特别。 “这个葫芦……就是祖师喝酒的,能够什么奇特?” “不过……妙处也是有的,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当年庄周有悟北冥,说不得便是从这个葫芦上得到的。” 抬手一招,雪儿手上的那只葫芦便是在手。 雪霁之剑,一直是道家天人二宗争夺的焦点。 而葫芦之类的,却是兴趣不大,因为……着实无大用,虽然为祖师留下的东西。 却无人可以将其堪破。 “东皇阁下!” 旁侧,东君焱妃亦是双手虚托一物,行至东皇太一跟前。 “此物……是人皇所留。” “非人皇所炼制,却有人皇留下的力量!” 东皇太一体表九色华光若隐若现,抬手一招,东君手上虚托的事物沉浮身侧。 观其形体,是一尊形体不过二尺上下的黑褐色陶瓶。 表面烙印着异兽纹理,有点像苍龙之形体,也有朱雀之翎羽身姿,陶瓶有两耳。 外显而观,不为精致,甚至于有些粗糙。 “若有必要,可在关键时刻,化开合道内丹的力量,本侯也会占据一个方位。” 紫眸闪烁,落在那陶瓶身上。 外形不显,却……有奇异之力蔓延,自上古至今数千年,一直未有消散? 那就是身融万物的力量,如自己手上的雪霁、葫芦! “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动手了。” 东皇太一抬首看向东方,那里……时间还未到。 “本侯现在有时间。” 周清一手持雪霁,一手托葫芦,真空运转,感知葫芦的玄妙,面上不自觉的笑意扩散。 果然。 祖师留下的八宝之物,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也许是祖师无心所留,可无心便是有心,谁可说的明白? “公子,蜀山这里的规划舆图,可是已经弄好了。” 雪儿亦是近前,看向下方云雾飘渺的虞渊封印。 笑语清脆,翻手取出一卷白色的绢帛,将其展开……上面是一座座恢宏不俗的殿阁楼台。 将蜀山方圆数里的区域全部规划进去。 只要虞渊封印的麻烦解决,天水商会和少府的人手、材料、物质都可以到达了。 顶多三年,崭新的蜀山便会出现。 这幅舆图可是她们姊妹一起做成的,每一座殿阁都有独特的名字,整个蜀山也有独特的勾勒。 “蚩尤!” “不为大患!” 看向雪儿手中的那卷绢帛,一览上面密密麻麻的建筑,周清轻缓笑道,这个上古就传下来的麻烦。 如今也该结束了。 随即,红日高升,星辰轨迹移动,天地间的热意也逐步升腾,终究夏秋之交,不为盛暑。 “子时到了。” 白芊红周身玄光隐现,一语道。 “子时!” “时间到了。” 东皇太一亦是低语,语落,踏步间,俯冲而下,没入虞渊封印的云雾之中。 “上次和蚩尤交手,本侯可是吃了不小的亏。” “这次,本侯准备找回来!” 紫色玄光护体,眉心迸出一道金色玄光,没入面前虚空,进而一步踏出,周清也是没入下方的云雾中。 东君焱妃等人静静而观,她们实力不足,唯有一观。 俄而,整个虞渊封印剧烈颤动。 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蜀山大地隐约颤动。 一道道别样的斑斓玄光自虞渊封印下迸出,透过层层云雾,照耀十方虚空,方圆数十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彻底混乱。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祖师真身 “你个小娃娃的修行倒是挺快。” “短短数年,便是达到这个境界!” 虞渊封印,以整个原先蜀山结界范围为根基,由风后布置乾坤大阵,辅以九颗合道层次的内丹。 加持扶桑神树,数千年来,一直镇压蚩尤最后的力量。 今日,封印幽谷,云雾翻腾,绚丽的斑斓玄光四射,一股股强横至极的能量波动逐步蔓延。 自隐约先天层次的力量,逐步攀升至化神,未几,便是迈过关卡,一缕缕直入虚空的力量侵袭。 山崖一旁,东君焱妃等人,玄功运转,真元护体,尽力的抵挡那混沌不堪的力量。 当其时,云雾幽谷之下,阵法结界之门下。 周清把握真空,直接踏足其内,脚踏混元太极,头顶三花五气,一手持雪霁之剑,一手持祖师葫芦。 紫眸闪烁,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团黑色云雾,逐步趋向于凝练的黑色云雾,相较于数年前所观,已然大不同。 身侧不远处,周身九色华光笼罩的东皇太一,身披阴阳玉板,手持人皇陶瓶,静静的看向那团黑色云雾。 “虽然不知道当年祖师身融万物的时候,为何没有将你翻手镇杀。” “想来自有祖师的安排。” “也许,今日就是安排。” 周清浅浅笑道。 蚩尤! 眼前的这团黑色云雾不能说就是蚩尤了,只能是蚩尤残留的力量,残余的意志。 真正的蚩尤,上古就不在了。 “风后的气息?” “看你等的样子,是想要将吾镇杀?” “当年轩辕都没有做到,你等两个刚破入此境的小娃娃何以做到?” 封印幽谷最下方,漆黑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满是黑暗,没有任何光明。 然则,于封印下的三位存在来说,黑暗、光明没有意义,肉眼所观已经非真实,唯有把握真实,才是真实。 “你的话不少。” “我道纯阳,我剑纯阳!” “白里真居!” “三元阳神!” “湮灭吧!” 和蚩尤废话,没有任何意义,困局于此数千年,它又能够知道多少隐秘,何况,上古的隐秘也没有任何意义。 周清手持雪霁,纯阳贯通,一丝丝奇特的感觉自雪霁上生出,恍若彻底掌控此剑一般。 是了。 应该是纯阳之道的缘故! 何为纯阳之道? 超脱阴阳五行,把握那种超越的力量,便是纯阳! 以己心媲美天心,以天心御使万物,万物无为无不为,是以有德无德皆如此。 超脱阴阳五行,把握精气神三元,贯通太极,直入混元,便可灵觉自成大圆满。 宛若虚空大日,朱红亘古。 果然纯阳之道圆满,周清自觉真空大圆满,现在虽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可雪霁曾沾染那个境界的力量。 随意一剑挥动,紫气纵横三万里。 “九宫归元!” “阴阳两气!” 东皇太一一掌打出,心随意转,身前的两块阴阳玉板自动飘出,化入九宫阴阳,化作玄妙之力,压向那团黑色云雾。 “破!” “破!” “破!” 黑色云雾就那般静静的飘动虚空,有感力量侵袭,一道道震天的吼声传出,进而一道道唯有灵觉可以感知的奇异波动荡出。 直迎周清和东皇太一落下之力。 嗡!嗡!嗡! 刹那之间,虚空震颤,大地轰鸣,整个蜀山方圆数里区域内,陡然地动,若非先前已经有所安排,怕是留守的秦军已经大乱。 “好强大的力量!” 晓梦虚空而立,都感觉身形有些不稳,真元运转,灵觉探向虞渊封印,瞬息便是归体。 碰撞的力量太强太强。 非玄关层次所可以碰撞。 合道归元! 那是真空的力量。 “芊红姐姐,蚩尤这么强?” 合公子和东皇太一之力,再加上几件宝物之力,刚开始就有这个动静,那蚩尤残余之力着实可怕。 雪儿略有担忧,看向身侧的白芊红。 “蚩尤再强,也只是残余之力。” “相信公子定可将虞渊封印彻底解决!” 白芊红通体亦是紫光笼罩,纵横二气环绕,非如此,外界天地元气的混乱,直接侵扰己身。 看向雪儿,给了一个放心的神色。 纵然消灭不了,起码公子也可无碍。 待公子将来修为更进一步,蚩尤不足为虑。 轰!轰!轰!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道恐怖的霸道之力自封印幽谷之下迸出,剑气直冲九霄,瞬息直达数百丈之上,云雾都被撕成粉碎。 阴阳二气纵横,迸出天地间,蜀山方圆数十里区域的天候都被扰乱。 云雾汇聚,细语绵延,夹杂烈日骄阳,又有寒风咧咧,更有旋风骤起,也有春日绵延……。 转瞬之间,又是骤变,一股刚猛至极的霸道之力,横压虚空,晓梦的身形都瞬间趔趄,直接落在山崖上。 短短数十个呼吸间,整个这处封印幽谷所在,彻底混乱不堪,只剩下难以窥探的万般之力,以及无时无刻不在生出的侵袭之力。 “我道纯阳,剑道纯阳!” “剑道!” “纯阳!” 周清仍旧在下方极深处,浑身上下,已然被浓郁的紫光笼罩,看不清阵容,双手掐动隐约,只剩下雪霁沉浮于身前。 伴随心意,剑道纵横,真空自生,领域弥漫,万道真空纯阳剑气成就阵法,直接化作纯阳剑道光轮。 这一击……纵然非自己现在最强一击,也差之不远。 压向那团极力抵抗的黑色云雾光团。 “大道阴阳,乾坤两气!” “亘古太虚有三垣!” “曰紫微垣!” “曰天市垣!” “曰太微垣!” “人皇如龙,亘古不朽!” “尊请人皇诏令,镇杀蚩尤!” 东皇太一驾驭阴阳玉板,统御神都九宫,一念而觉,日月星三垣归位,化作澎湃之力,牵引星辰之力,镇压蚩尤。 当其时,双手捧出人皇陶瓶,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引动陶瓶内封镇的力量,深深一礼。 陶瓶自动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团黑色云雾。 嗷!…… 一道空谷悠扬的龙鸣之音回荡,弥漫方圆数十里。 一道道足以瞬间镇杀任何玄关层次的力量在幽谷地下迸出,尽皆压下那团黑色云雾。 “破!破!破!破!……。” “吾为兵主,谁敢杀吾!” “轩辕,你杀不了吾!” “那个境界,吾也已经窥得,你杀不了吾,这两个小娃娃更不行。” 黑色的云雾光团化作一柄凝练得黑色巨斧,自生无尽杀伐之意,一瞬斩出道道裂天斧刃。 迎上攻杀自己的力量。 有感那道熟悉的龙鸣之音,更是灵觉浩瀚怒吼。 “蚩尤!” “吾为人皇,统御诸夏,你……当诛!” 一道金光凝练的百丈神龙自陶瓶内涌出,浑身上下,宛若真正的神龙,无论是巨大的龙首,还是蛇形的躯体,亦或者昂扬的四肢。 张口意图,将那团黑色云雾吞入口中,一道金色的火焰生出,径直将其焚烧。 “想不到此间还有这等事物,看来……吾道不孤!” “你等小辈破入太极,达到这个境界,却还没有参悟这个境界的真正玄妙。” “那位道友所留的东西,是这样用的。” “化!” 百丈金色神龙纵横幽谷之下,龙吟声不绝,将那团黑色的巨斧吞入腹中,自有金色的火焰将其笼罩。 忽而有感,龙首微动,巨大的龙眸闪烁亮光,看向两个破入太极的小娃娃,看向那阴阳玉板,看向那雪霁之剑,看向那葫芦。 张口一吐,便是一股奇特的力量席卷三者。 嗡!嗡!嗡! 当其时,一道道霸道而又强力能量冲击的漆黑幽谷内,悄然间,随着一道清静祥和之意,万般之力归于元始。 “这……,祖师!” 周清正惊讶间,有觉灵觉所驾驭的雪霁异动,自动放开,雪霁自动凌空,汲取自己的本源之力,一道虚幻的身影踏足在雪霁之上。 浅灰色的道袍着身,长髻略有一丝凌乱,须发自有雪白,神容自有苍老枯皱。 刚一出现,整个幽谷彻底归于寂静。 再也没有半点天地元气颤动,一切种种,归于元始。 连带一旁的百丈神龙都隐约被气息影响,金色的火焰为之一滞,连带着那柄巨斧都静止不动。 “上德无为,不以察求。” “下德为之,其用不休!” “何如?” 一语苍老空灵,回旋在周清心神深处。 “知白守黑,神明自来!” 周清来不及惊讶,道理有感,直接道。 “阴阳之始,玄含黄芽!” “何如?” 随其后,又是一语落下。 “有无相通,谓之玄。” “玄牝初始,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周清道礼落下,为之而应。 “道!” “何如?” 苍老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浅浅的赞赏,当即,又是一语落下。 “道!” “常在!” “无处不在!” “非恒道,皆可道!” “天道是道!” “人道是道!” “万物皆道!” “是谓,道,可道!” 这是周清的道理,虽不知道祖师所问此语何意,然……万法皆道,道法自然。 祖师所语便是道。 修者所修皆有道。 “知道可道。” “善!” “纯阳之道,你还差了不少,那是属于你的纯阳之道!” 苍老的话语仍旧回旋于周清心间深处,久久未觉。 “祖师!” 周清深深一礼。 “蚩尤之事,亦是道!” “于你,亦是道!” “明悟此道,可入天道。” 苍老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笑意,雪霁之上的那道虚幻身影亦是打量着四周,看着那百丈神龙,为之颔首。 “这……,是,祖师!” 周清明悟。 “祖师!” “弟子还有一问!” 心有所感,想不到祖师还有这般力量,如何能够错过。 “你所问,当你所知。” “日后需要你自己寻找答案。” “道!” “常在!” “无处不在!” 飘渺之言落下,那道苍老之语为之远去,周清目光所致,雪霁之上的祖师身影归于虚幻,归于虚无。 “祖师……。” 周清有好多问题想要询问祖师。 万万想不到祖师会这般回答自己。 需要自己寻找? 自己知道? 自己想要询问自己何以会来到这里? 还有身融万物是一个什么境界? 还有为何祖师不将蚩尤镇杀? …… 现在……祖师不见了。 下一刻,雪霁归于掌控,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同。 “道友!” 百丈神龙亦是龙眸闪烁金色玄光,表示强烈的不解。 “道家祖师!” 黑色斗篷遮颜的东皇太一亦是惊讶,旋即阴阳道礼。 目光所至,道家祖师刚显化片刻,便是消失不见了。 “杀!” 虽不知道那位道友是什么意思,但自己留下此后手,便是为了蚩尤,有所感,便是金色火焰彻底包裹那柄巨斧。 有人皇后手在,周清和东皇太一一时间竟无以插手。 只能够看着金色神龙以金色火焰熔炼黑色云雾凝练的巨斧,期待可以功成。 “轩辕!” “吾说过,你杀不了吾,当年如此,现在也是一样!” “哈哈哈!” 数十个呼吸之后,通体金色光芒笼罩的百丈神龙躯体为之扭曲,随其后,蚩尤的张扬恣意之音再次传荡出来。 巨斧散发丝丝黑色气息,任凭金色火焰灼烧,却只能化去表面一层力量,难以侵入核心。 “或许如此?” “不过……,有那位道友留下的东西,你今日必然伏诛!” 百丈神龙强行稳住身躯,灵觉横扫整个幽谷下方空间,强行掌控阴阳玉板、雪霁之剑、玄黄葫芦。 张口将三者吞下,本源之力落在三样事物上。 豁然间,便是三道玄之又玄的力量自阴阳玉板、雪霁之剑、玄黄葫芦中流出,顺从力量的牵引,垂落那柄巨斧之上。 “道友之道,果然精妙,吾不如也。” 百丈金色神龙为之有感,轻叹一语,余韵回旋幽谷底部。 “镇压!” “诛灭!” “收!” 阴阳玉板随其催动,化作一道金色的太极图,天然契合本源所修之力,神龙为之惊愕。 融入金色的火焰之中,直接镇压蚩尤。 一瞬之间,那柄先前还可以支撑的黑色巨斧,瞬息消融。 “不……,这是什么力量!” “不可能!” “吾以窥得那个境界,以得那个境界的玄妙,何以摧吾本源?” 巨斧散去,一团黑色的云雾显化,仍旧不能够摆脱金色太极图的镇压。 当其时,金色神龙没有给蚩尤残余之力反应的时间,雪霁之剑落下一道金色的剑光,亦是契合己身本源。 击中那团黑色的云雾,径直洞穿蚩尤本源。 “不!” “不可能!” “那个境界,吾已经窥得!” “何以如此?” “不……。” 黑色的云雾,瞬间淡化十倍以上,本源被剑气洞穿,面对金色太极图、金色火焰的镇压、灼烧,消融的速度越来越快。 虽然怒吼声不绝,百丈金色神龙直接无视,心随意转,葫芦口子打开,金色太极图包裹黑色云雾,悠然化作一点,没入玄黄葫芦之中。 “道友之力,神秘莫测!” 百丈金色神龙再次长叹,蚩尤残余之力,终于消灭,自己所留这道力量也用完了。 “你个小娃娃的身上,有这一代人皇之力护持?” “有趣,还剩下一点力量,希望以后用得着。” 神龙张开巨口,话音刚落,整个百丈的金色躯体溃散,化作亿万金色光点,散落整个蜀山幽谷深处。 进而,一道金色的流光奔向周清。 “嗯?” 周清有感,抬手一招,金色的力量消失不见。 人皇的力量不存了。 紫眸闪烁,单手虚托,雪霁之剑化作流光,沉浮于身侧,玄黄葫芦托于掌心。 “蚩尤残余之力,就这般消失了?” 似乎……自己并没有出太大力。 然……若是没有人皇后手,和祖师所留之物相助,怕也是不足以将蚩尤之力彻底磨灭。 不! 单凭人皇之力,难以磨灭! 灵觉横扫整个蜀山封印幽谷,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点异样,一炷香之后,周清一步踏出,离开封印幽谷。 “虞渊封印,终于解决!” 东皇太一也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收拢周身九色华光,踏步间,消失不见。 …… …… “师兄!” “公子!” 有感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感知之中,晓梦、雪儿、白芊红近前,连忙一语,明眸闪烁,观公子无恙,放下心来。 “天地元气很乱!” 周清看向虚空,感知蜀山方圆数十里的不同,摇摇头,单手扬起,一掌直接压下。 顷刻间,雨过天晴,万般归元。 数十里区域,恢复最开始的晴空烈日模样。 “东皇阁下!” 看到玄清子先行出现,且无恙,东君焱妃略有宽心,旋即,便是一观东皇阁下归来,阴阳道礼。 “取走大日金钟吧!” 东皇太一看向东君。 “是。” 东君焱妃不由一笑,大日金钟是东君一脉的礼器,也是东君一脉的修行之器。 自从扶桑神树落在蜃楼之上,便是以大日金钟取代,如今终于可以取回了,只手一探,便是自此处山崖一处,将大日金钟从阵法中取回。 落于掌心。 “玄清子!” “择日,东君会将泰岳祭祀诸般典籍送至咸阳!” 东皇太一一步踏空,看向玄清子,缓言一语,便是离开蜀山,留下东君焱妃待在原地。 “东皇阁下!” 东君又是阴阳道礼。 “郡侯,过几日,在下会将那些典籍送到的。” 目视东皇阁下离去的方向,俄而之后,东君焱妃星眸一转,落在周清身上,又是阴阳道礼。 “本侯期待。” “现在……,则是改造蜀山阵法结界的时候了。” 对着东君焱妃点点头,周清一步踏空,凌虚百丈,一览整个蜀山方圆动静,流光闪耀,晓梦三人旁侧。 至于东君,则也是返回阴阳家神都九宫,早一日将东西送到,也可彰显阴阳家的诚意。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紫霄宫 “师兄,如何改造?” “要将先前镇压蚩尤的蜀山大阵撤去吗?” 银眸涌动玄光,扫视身下蜀山方圆,由着先前的虞渊封印地动,整个蜀山略有些乱象。 但……以后就不会出现了。 虞渊封印已经除去,接下来就是要重建蜀山了。 雪儿手中的那卷绢帛图纸,也有自己的一份力,是自己给自己划的一处修行之地。 也有殿阁存在,地域还是不错的。 “蜀山大阵完全可以留存。” “直接废去太可惜。” 对于这个话题,白芊红倒是一语。 而且留存的话,对于公子来说,不需要太大的手段。 “蜀山大阵凝聚十方天地元气,留存下来,待本侯抽时间给它细细改造。” “现在则是收取战利品的时候了。” “十二小鼎!” “合道内丹!” 灵觉笼罩整个蜀山,一切尽在感知之中,接下来的驻军可以撤去了,虞渊封印不存,这里自己会派遣专人守护的。 抬手一招,便是一团团流光从四面八方飞来,进而沉浮于身前三尺出。 “八颗合道内丹!” “公子,大白它们若是服用合道内丹的话,将来是否可以成长为合道异兽?” 一共九道光团,映衬在诸人眼中。 一只小鼎! 那是事关星辰古约的十二只小鼎之一,比起那只小鼎,雪儿的目光直接落在那八颗合道内丹上。 虽形体大小不一,然各个内蕴玄妙之力,若非公子一力封禁,怕是足以影响方圆天地元气。 “有不小的可能性!” “如果是一颗正常的合道内丹从上古放到现在,早就化为灰烬了。” “这些合道内丹,日夜承受天地元气冲刷,内蕴之力并未损伤多少,甚至于本源之力保存的很完好。” 伸手便是一粒内丹落入手中,比起成人拳头大上许多,力量滚动这颗合道内丹内部。 感知其力,顿时一丝丝本能的震动自内丹深处涌动。 内丹的主人早就死了,残留的意识还本能动静。 “记得公子说过,这种内丹适合炼体之人服用!” 白芊红也是伸手,一颗更大的内丹虚托在手上,观看着内丹的与众不同,没有贸然感知内丹之力。 自己的境界并不算高。 以前公子说过合道内丹的事情,修者并不适合服用,当然……如果自信可以压制内丹深处的杂乱之力,自然无碍。 反而那些炼体之人,更合服用,如焰灵姬的族人阮翁仲,那人修炼的是五丁妙法,就很适合服用这颗内丹。 不过,他的境界不够,直接服用,怕是命都不想要了。 “如果焰灵完全吸收魔芋的力量,她就很适合吸收合道内丹的力量。” “合道内丹的杂乱之力,在天魔力场中,估计要被火焰尽皆焚灭。” “焰灵的机缘倒是不小。” “回去再好好看,这里的大阵本侯现在就要梳拢一下,否则,整个蜀山大阵就要崩溃了。” 失去阵眼能量的补充,整个先前的蜀山大阵已经不稳了,方圆数十里区域,一道道天地元气已经溃散了。 那就是阵法能量痕迹的溃散外显。 只手一握,内丹和小鼎消失不见。 进而,双手掐动印诀,驾驭庞大之力,灵觉通达,牵引天地元气,归于另外的痕迹。 阵法! 并不难。 原先的蜀山大阵是聚灵之阵、镇压之阵、磨灭之阵……。 接下来只要聚灵就好了。 工程很简单。 随着虚空上下,一道道斑斓的玄光划过,整个蜀山方圆刚有些紊乱的区域,恢复平静。 “虞渊封印下的云雾消散了。” 雪儿秀手抬起,指向虞渊封印所在。 那里……原本每次来都是浓厚的云雾笼罩,现在……却是云雾自行散去,逐步展露封印幽谷下的真正面貌。 “数千年来,蚩尤的残余之力,一直在那里!” 白芊红有些好奇,踏步间,出现在幽谷云雾之中,一掌推出,原本需要一炷香才可以散去的云雾,顷刻间消失不见。 “嗯?” “下面挺深。” 本以为可以直接窥探封印幽谷,现在看来……虞渊封印很庞大。 …… …… “成!” 当其时,周清以真空之境,笼罩蜀山方圆,梳理阵法纹路,摒弃不需要的,重新烙印所需的。 一道崭新的聚灵阵法覆盖蜀山方圆十里的区域。 “过些时日,新岁开启,制式文字颁布诸夏,蜀山的赐封也就下来了。” “芊红,你调遣商会和少府之力,对于蜀山直接改造。” “此处,建造一处宫观,名曰——紫霄宫!” “本侯会亲自雕琢一尊祖师玉像!” 踏步虞渊封印的这处山峰。 此处山峰极大,且地处蜀山显耀,有感之前灭杀蚩尤之事祖师风采,虽未出手,然却间接出手。 更为以证祖师道理恢宏。 “紫霄宫!” “紫宵者,万物之初,道理起源。” “以祖师之像列入,很好。” 晓梦有感,颔首以对,看向师兄,表示赞同。 上古以来,无能有人在道理上超越祖师,紫霄宫立,除却祖师以外,谁可入列其中? “紫霄宫!” “公子,那就在……那座山峰建一座玄清宫吧。” 雪儿念叨一声,紫宵之意,道家之内,的确唯有祖师可以担之,既然要兴建这等宫殿。 玄清宫也可以再建一座! 至于其余道家先贤,有空再说。 “哈哈哈,这个……可以有!” 周清大笑,看着雪儿很是赞赏。 立于山崖变,虽然没有从祖师口中知晓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实际上祖师已经回答了。 路在何方? 路……就在脚下。 道理的尽头,需要自己亲自寻找。 拱手道礼,默念祖师之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虞渊封印的事情解决了,而今即将崭新的一岁,星辰古约、苍龙七宿……也该于皇兄一说了。 毕竟……许多重要的国政国策都已经先后颁下,也都大体成型了。 “我们回去!” 没有在蜀山继续停留,先前留在蜀山这里的驻军,会有专门调遣离去的,都有功劳在身。 流光纵横,破空远去。 独留下身后一片寂静的蜀山。 一个时辰之后。 一道身形略有佝偻的身影走进此处,踏步间,行入虞渊封印幽谷之下,云雾此刻已经散去七层以上。 踏空而立,抬手一招,便是一枚漆黑的珠子自幽谷下飞出,落在掌心。 “蚩尤!” “你的岁月在上古就已经不存了,惜哉!” “老朽会将你的意志传下去的,会为你找到合适的传人!” 苍老之音落下,五色玄光划过,蜀山封印幽谷再次归于长久的寂静之中。 ****** “这就是你等所勾勒的天子印玺舆图?” 中央学宫。 一处数月来独属于周清的办公偏厅内。 此刻,周清正在细细打量案上的十张舆图,每一张舆图都是学宫博士勾勒的天子印玺之图。 方正居多! 就是上面的形体各异! 有的是麒麟,以为仁者王道。 有的是朱雀,以为可得长生长寿之意。 有的是苍龙,一位上古传下来的真龙之说。 …… 彼此造型各异,周清也不好抉择,战国乱世,印玺各异,大小不一,礼乐崩溃,更是如此。 岁月长河之中,天子印玺好像是盘龙在上,方正规矩。 如今……,看着每一张图纸上的图形和文字,仿佛都有些道理,周清一时间不好抉择。 将十张图纸阅览完毕,周清抬首,看向面前的十位学宫博士。 “郡侯!” “我等翻阅典籍史册,三代天子印玺各异,大秦天子印玺也该如此。” “故而,有这些选择。” 一位须长半尺的老者近前,拱手一礼,缓缓道。 “郡侯,在下以为当为麒麟天子印玺。” “自古以来,明主临世,麒麟出,陛下圣明超越三皇五帝,合当为此!” 又一位老者说着。 “郡侯,在下以为当为真龙天子印玺。” “自上古人皇轩辕氏一统诸夏部族,图腾为龙,真龙之行烙印礼仪之中,龙者,诸夏之形。” “陛下为诸夏之主,合当以真龙之形衬之。” 随即,又一人走出。 “真龙天子印玺?” “你倒是有些意思。” 或许是受到岁月长河的影响,周清对于真龙天子印玺也是倾向的,看向那位老者,倒是见面不多。 可……有一点是肯定的,其人出至儒家,一身的浩然之气明显。 “郡侯过誉。” “说来,此意乃陆贾所言,在下觉得有些道理,便是勾勒天子印玺之行。” 那老者倒是实诚,先是一礼,而后摆摆手。 “陆贾?” “是荀况的那位弟子?” 周清一笑,这个名字自己还是知道的。 陆贾和张苍如今在中央学宫名气还是不错的,前者擅长法道、儒道、道家之学……,主张行仁义、法先圣,据说喜欢此论的不少。 张苍则是算学一道,颇有成就。 “不错!” 郡侯知晓陆贾的名字,老者不为奇怪,学宫之内,陆贾的确很有名气。 “你等有劳了。” “本侯会有抉择的。” “果然选中你等之图,会有封赏落下。” 看向十人,摆摆手。 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无暇理会十人离去,周清亲自执笔,在崭新的纸张上够了天子印玺之图,那就……还是真龙天子印玺吧。 至于刻印的一面。 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 ……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合朕心意。” “此天子印玺图……,朕亦是欣喜。” “朕已经期待看到真正的天子印玺了。” 一个时辰之后。 兴乐宫内。 始皇帝嬴政手持两张崭新的纸张,上面是天子印玺的两张图,一张是背面的真龙盘踞。 一张是正面的制式文字之行。 唯有八个字。 轻语念叨,面上很是欢喜,视线不住在两张图上扫视着,对于天子印玺更为期待了。 “大秦受命于天,合当令万民既寿永昌!” 嬴政再次叹语。 “明日便可雕琢完毕!” 周清也觉得挺好,真要做出什么改变,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既然皇兄喜欢,今日回去之后,便可着手。 雕琢起来,并不难。 “甚好!” 嬴政将手中的两张图收起来,交给侍者。 “国尉府上呈文书,郡侯在蜀山那里的事情解决了?” 话锋一转,嬴政便是随意聊着。 大秦以颛顼历为准,以十月为一岁之始,距离崭新的一岁,还有半月不到,倒是国尉府、少府上呈了不少有关皇弟的文书。 蜀山那里好像是什么虞渊封印。 当年攻灭蜀山后,便是一直有兵士驻扎在那里。 现在……,皇弟要将他们撤走,还要少府出面,准备一些建造殿阁所用的材料。 “解决了。” “是上古留下的一件麻烦事。” “接下来若是有暇,当与陛下细细一说。” 周清颔首。 国尉府邸有所禀告,自然属于正常。 “待明岁随朕巡视陇西的路上再说吧,咸阳相距陇西近千里,虽有水石驰道,也得行进多日,有些许奇闻轶事,朕也可趣味许多。” “郡侯!” “这是国府、廷尉府再次拿上来大秦官制官职。” “朕……觉得改进不少。” “郡侯看看!” “蒙毅,将文书拿来!” 皇弟前往西域楼兰,又前往蜀山,多日没有返回咸阳,可国府的那份官制文书,还是改进不少的。 职责更为明确许多。 较之先前那一份,明显更合所用,嬴政还是认可的。 “喏!” 随伺兴乐宫的长史蒙毅闻声,将面前案上的一份文书拿起,双手递上前来。 “改进不少?” 周清接过那份文书,将其打开,一览上面的崭新内容。 大体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按照先前定下的大秦官制,一共四套,层层嵌套。 咸阳王宫一套、咸阳中枢一套、郡县一套、乡里一套,四套一体,自成体系,笼罩整个大秦所有的区域。 之前有所争讨的也就是在前两套。 九卿之属的职责各有纷乱,或是咸阳王宫,或是中枢,不甚明了。 而今一观手中文书,对于九卿职责的划分的确明朗许多,甚至于直接分化九卿之职。 要么直接归属于咸阳王宫,要么归属于国府。 对于两者都需要的职能,各有设立专门行署,若然有需要,彼此交接便可,寻常之时,互不打扰。 这就是进步! 周清欣赏。 起码看上去,权责更为明朗。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天魔焰灵 “如何?” 对于国府新拿上来的这个方案,始皇帝嬴政还是比较满意的。 而且这两日已经试行一二了,效果来看,只要熟悉流程,的确便捷许多,自己喜欢这样的规制。 令行下达! 必须干脆利落! 否则,事事拖拖拉拉,大秦何谈走崭新的道路。 “符合大秦眼下。” “至于将来,则需要给予小小的变化。” “一如战国乱世以来,针对一些崭新的情况,会设立一些崭新的职位,且有些职位现在很重,将来未必如此。” “有些职位现在很轻,将来也未必如此。”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可以颁布诸夏!” 周清将手中国府的文书合起来,看向皇兄,点点头。 岁月长河中的许多职能架构也大略如此,也就多了一些职位,更加完善一些,于现在的大秦,未必合适。 缓缓一语,不在多言。 皇兄欲要一劳永逸的为大秦立下万世之法,那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想法,任何人都做不到。 万物都在不住的变化之中。 法! 也是如此。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朕知晓商君此语道理,希冀……将来可以更好!” 嬴政摇头叹语。 皇弟所言,自己如何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艰难。 自己身为始皇帝,希望可以立下万世法。 希望可以一劳永逸,也希望后世不需要操劳太多,只需要安稳法治,大秦便可国祚绵延。 至于长生……,自己期待阴阳家给自己的结果。 蜃楼! 耗费了很多很多,没有结果落下,那不是自己想要的,阴阳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会的!” 周清笑语。 大秦一统诸夏,布下崭新华章,那就是最大的变化,那就是大秦最为正确的道路。 一如祖师留下《道德》二经,而没有留下如浮屠孔雀之国那样的佛国。 道理! 真正可以经得起岁月磨练的道理,是亘古的。 孔雀佛国,眼下如何? 那就是明证。 “朕……越发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 “你……也不想着帮朕分担更多。” “阳滋那丫头这两日在后宫可是说了很多很多,西域楼兰的事情,小宛国的事情。” “还有那奇特的精绝国!” “真的有那么大的魔芋?人一靠近,就会产生幻觉?” 诸夏划分四十二郡。 每一日,都有很多很多的文书落在王案上,嬴政虽喜欢那种感觉,可……更喜欢诸夏安稳无事的样子。 双手背负身后,踱步殿中,同自己相比,皇弟可是相当安逸、悠闲,起码自己就没有那个时间、精力游览西域诸国。 从阳滋口中得到那些,还是有些趣味的。 就是西域诸国虽多,却没有太多有用的存在,没有什么民力,也没有什么河流。 至于珍贵的宝石?酒水? 那些也没有啥用。 果然有广袤的肥沃土地,嬴政觉得自己的兴趣会提升十倍以上。 “西域诸国,算得上一处有趣之地。” “陛下应该知晓,昊天之下,土地极其广袤,大秦并非唯一,万里之外,有着民众、国力不逊色大秦的孔雀之国。” “更西侧,还有实力不弱的安息之国,还有罗马之国。” “数百年来,那里成为了沟通东、西、南、北的要地,前几日和阳滋公主前往的西域诸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西域诸地。 眼下没有拿下来的必要,国内还没有安稳,何以大举出外? “朕……明白郡侯的意思。” “待朕接下来整顿山东诸国,而后剿灭北胡,再以观西域,说不得将来朕也要亲临西域,以观郡侯所言种种。” 嬴政缓缓颔首。 昊天之下,大秦并非唯一,可嬴政觉得大秦应该是最强大的。 大秦坐拥百万铁骑,更有护国学宫研制的一件件利器,自从灭楚之后,护国学宫又有不少利器研制出来。 自己已经给护国学宫下达诏令,让他们研制针对北方胡族的利器,将来会派上用场的。 …… …… “天子印玺!” “和氏璧!” 府邸之中,偏厅之内,周清静坐在一张木案后,面前摆放着和氏璧,份量不小的和氏璧静静的落在木架上。 脑海中推演诸般,已经将图纸上的每一寸纹理都烙印了。 接下来就是要将和氏璧功成,化作天子印玺。 旁侧,雪儿和弄玉等人不语,就是曦儿此刻也在不远处的窗前榻上,和鸿鹄鸟逗玩着。 并不大声的嬉闹。 天子印玺! 果然功成,这是要作为大秦传国王玺的! 会绵延后世的! 现在……那枚天子印玺就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周清单手抬起,氤氲的紫色华光涌现,心随意转,直接将面前的和氏璧包裹,伴随口中之语。 面前的紫色华光骤然散去。 刹那之间。 前一刻,还是一块圆形璞玉的和氏璧,直接化作一块方正的印玺,其上一条粗壮有力的真龙盘踞,龙首昂样在前。 由着和氏璧本身的奇异,映衬厅内的光华,直接闪烁别样的绚丽之色,虚空沉浮,自动旋转,绽放己身万般神妙。 “此印!” “方圆四寸,以为天地四极,上据真龙,以为诸夏图腾,和氏之玉,以为至尊至贵。” “镌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诸夏万民人人如龙。” “此为诸夏天子印玺!” 一念而觉,天子印玺成,周清灵觉有感,整个咸阳内的气机都有些微微的不一样。 伴随口中之语,身上更是直接飘出一道金光,带着一道低语的龙鸣之音,直接奔入天子印玺内。 “嗯?” “人皇轩辕氏的那股力量?” 周清诧异。 那股力量是人皇轩辕氏留在陶瓶内的力量,在磨灭虞渊封印后,还剩下一丝,落在自己身上。 现在……自己刚雕刻好天子印玺,它就出来了? 是感应到了什么? 嗡!嗡!嗡! 金色的光泽没入天子印玺内,流转于天子印玺背上的那条真龙上,一瞬之间,仿佛真龙都生出灵性一样。 “嗯?” 当其时,几乎同一时刻。 正在兴乐宫殿内批阅政令文书的秦王政有感,看向身后一个方向,那里……隐约有一道剑鸣之音。 天问剑! 此剑自从楚国得到,秦王政简单把玩了一下,便是将其落在兴乐宫,于自己来说,那就是一把剑器而已。 并没有什么不俗。 此刻……却有这般异象? 丹凤之眸掠过一丝不解的神态,视线落在天问剑上,观其似乎还欲要迸出剑鸣声,直接冷哼一声。 楚国都已经亡了,现在还这般蠢蠢欲动? 欲要何为? 心思生出,无形之力弥漫,摆放在架子上的天问剑瞬间失去所有异象,归于最平静的样子。 “取一匹玄色锦缎,将天问剑遮住!” 视线收回,随意道。 “喏!” 一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悠然远去。 ****** “自郡侯将天子印玺献于陛下。” “咸阳宫内,陛下威势愈发之重。” 身着暗蓝色的华衫长裙,秀发垂落,长簪梳之,肌肤自有光泽,眉宇自显华光。 踏步高靴,脆语不住流出感慨。 天子印玺! 三日前,武真郡侯将其落入咸阳宫。 整个咸阳宫都有些不一样了,自己所修占星律,夜观紫薇星耀,更为晃晃如大日。 群星为之拱首。 而且气息略有显露,便是会有强大压力。 玄关以上的层次,已然不太适合在咸阳宫长时间停留,继续停留,修行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些便是阴阳家秘藏内,关于神禹泰岳祭祀的种种。” “没有任何保留,尽皆在这里。” 阴阳道礼,看向正怀抱着曦儿玩闹的郡侯。 “本侯需要的可不是这个。” “本侯需要的是泰岳祭祀有成!” 手持一盏香甜的果酿,放在曦儿嘴边,小家伙喜欢喝这个,而且仿佛永远都不会喝腻。 大口大口很是欢快。 闻东君之言,周清摇摇头。 泰岳祭祀的秘藏典籍? 自己要它有何用? 对于那些,阴阳家才是专业的。 自己不问过程,只问最后的结果。 “……” “郡侯!” “若然如今之世,同神禹之时一般无二,在下可以承语,当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数千年过去,当年同神禹定下星辰古约的异兽百族或是消亡,或可不可寻找,或是族群危急。” “好在天地四灵仍存,泰岳祭祀功成,便有六七层的把握,至于十层,在下实难为之。” 东君焱妃迟疑。 绝丽的神容上,秀眉轻蹙。 这……这一点阴阳家并不能够给予保证,任何人都保证不了。 实在是想要完美解决星辰古约,必须完美呈现上古祭祀的任何一个方面,首要便是百族在列。 虽然天地四灵为首,可其余异兽百族也非摆设。 数千年过去,异兽百族有如今境地,实则,古约已经有损。 果然天地四灵也消失不存,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阴阳道礼,深深一语。 非为阴阳家做不到,而是难以承诺。 “本侯不是来听你说这个消息的。” 周清摇摇头。 “东君,你之语异兽百族不能够全部在列,然……大周文王引动七宿之力,实则星辰古约的力量也被削弱。” 弄玉在旁,悄然道。 异兽百族不能够全部在列,星辰古约也非完整,实则……都被削弱了。 “天之四灵,二十八宿。” “实则,大周文王虽牵引七宿之力,星辰古约略有削弱,可一如阵法,并不稳定。” “在下担心,泰岳祭祀会因此有损。” 东君焱妃再到。 “即如此,将七宿之力归于昊天,补足星辰古约?” “如此,虽阵法稳定,异兽百族有损,又当如何?” 雪儿也觉得阴阳家越来越不靠谱了,有这么多阴阳秘藏,却……深深的藏起来,生怕别人知道了。 或许,拥有那些东西,是阴阳家自己的底蕴。 然而,也如公子这两日所说,那也是阴阳家自毁的源头。 “……。” “在下难言。” 东君焱妃面色凝重,看向弄玉姑娘、雪姬姑娘。 她们所言都有些道理,然……星辰古约本就非容易破掉的。 “无需思忖太多。” “待泰岳祭祀后,本侯再一观全貌。” 周清不着急。 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 也许阴阳家一直都没有完全的解决之法,也许东皇太一一直在故弄玄虚,可……泰岳祭祀的结果骗不了人。 “泰岳祭祀,首要天之四灵。” “五彩之凤我们已经见过。” “公子,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呢?我们要一一的请过来吗?” 既然要泰岳祭祀,无论如何天之四灵少不了,对于它们的下落,公子说过它们的下落。 阴阳家内也有记载它们的下落。 “郡侯,东皇阁下有言,会亲自找寻白虎一族以及玄武一族,它们两族隐居荒野高山之中。” “至于东方青龙一族,有闻郡侯接下来要坐镇江南,那里相距东方海域不远,于郡侯来说,当不为难事。” 东君焱妃跪坐在侧,看着曦儿自顾的双手抱着酒盏,大口喝着果酿,身上都沾染了不少。 小家伙喜欢喝自己,自己也知道。 “知道出力了?” 周清看向东君,不由一笑。 “郡侯!” 东君低首,没有多言。 “东方青龙!” 雪儿念叨一声,有些期待。 天之四灵,那可是一直出现在传说中的异兽,不知道真身和图录记载的是否有差别。 合道层次! 应该是合道层次,公子说过,天之四灵,都是最顶尖强大的异兽,五彩之凤都那般,东方青龙应也是如此。 “嗯?” “焰灵回来了!” “算着时间,似乎还提前了不少。” 周清将怀中的曦儿递给旁边的东君。 东方青龙,先前在阴阳家内阅览诸多典籍的时候见到过,不是什么秘密,是一处距离东方海域五百里外的一座岛上。 岛屿四周有结界,一般人就算从旁边过去,也看不到岛屿的存在。 自案侧起身,准备翻阅一下东君送来的诸多秘藏,自己虽不重视过程,可……自己必须了解过程。 刚起身,灵觉微动,抬首看向虚冥,不由笑道。 焰灵在精绝国地下宫殿,吸收炼化魔芋之力,化入天魔力场,根据自己的推演,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现在也就十天出头。 应该比自己预料早一些,因为焰灵的悟性……不算很好。 既然早一些,那就说明……将魔芋完全吸收炼化了,紫眸闪烁亮光,再次颔首。 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吸收魔芋之力后,焰灵的一身实力大进,距离虚空一体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天魔力场! 破入崭新境界,果然稳固,稍有所悟,便可破关,而自己将千年雪莲和血玉兰花融合一起的丹药,也快推演成了。 这样看来,顶多半年,焰灵便可迈入虚空一体。 “气息大进!” 正在执笔细细勾勒己身在蜀山所居殿阁的晓梦,银眸看向窗外,也是有感,话音落下,便是一道火红的流光落在偏厅。 “让你们领教一下天魔力场的厉害!” 真身未显,一念而觉,朗朗笑语传开,天魔力场笼罩整个偏厅,无差别覆盖所有人。 周清伸手一揽,便是火魅娇躯入怀,觉得实力大进了,就开始捣乱? “公子,奴家有感觉,距离虚空一体只有一步之遥了。” 焰灵姬双眸隐现火焰,浑身上下散发无穷无尽的妩媚妖娆,一语空灵,更是万般魅惑。 靠在公子怀中,实在是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欢喜。 自在精绝国那处地下宫殿闭关醒转,身边只有公子的真空分身,而且那真空分身也很快消散了。 有感实力大进,便是御风归于咸阳。 体内的力量没有增强太多,然而,化入魔芋之后,天魔力场简直蜕变了一般,对比先前,自己对于天魔力场的驾驭还是太过于粗略。 “咿呀!” “呀呀!” “……” 偏厅之内,只剩下曦儿在随意活动,手里拿着喝完的酒盏,坐在东君怀中,好奇的看向东君,看向周围人。 觉得很好玩。 因为此刻那些人体表尽皆闪烁护体玄光,斑澜异象升腾,整个不大的偏厅,一股股强弱不一的能量肆意冲击。 点了一下怀中的焰灵姬,单手压下,偏厅内直接稳固。 “焰灵的天魔力场,强大与精妙,超过先前十倍!” 晓梦浑身上下,清静之气缭绕,双手掐动道印,细细感知焰灵的天魔力场,同先前对比。 给予肯定。 起码,焰灵姬的天魔力场之前不能够给自己什么威胁,清静守心,天魔不侵,而现在,自己已经需要运转玄功,催动清静了。 “弄玉都有些扛不住了。” 周清扫视其她人,雪儿还好些,所修《太阴真经》,直接霜寒真元,不受外界侵扰。 弄玉所修清静,连晓梦都受到这样的影响,何况实力未至虚空一体的弄玉,此刻……神容之上,已经呈现诸般色彩,已经有些落入天魔力场的掌控了。 至于东君焱妃,大日明耀,焚灭一切,也只是在不住的坚守、抵抗,果然对战……,一身之力,难以发挥出五层。 偏厅一隅,原本正在阅览典籍的芊红,也是体表纵横二气笼罩,隔绝焰灵的天魔力场侵扰。 “嘻嘻,待奴家将魔芋的力量彻底吸收,还能更进一步。” “天魔力场!” “天魔波旬!” “公子,无怪乎浮屠所传,浮屠世尊破入无上正觉的时候,有天魔波旬拦阻。” “天魔波旬,隐约孔雀之地,世尊之下,最为强大的修者!” 化入魔芋,明了天魔力场的真正强大,连带着一身娇媚之姿都更为如天魔一般,臻至至美至魅之境。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散发天魔力场的气息。 单手扬起,一缕火焰跃动,焰灵姬缓缓道。 天魔波旬可以做到的事情。 自己没有理由做不到! 精绝国的魔芋,果然机缘!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江南总督 “天魔波旬!” “师兄,焰灵的天魔力场,对我等都有这般的影响。” “那天魔波旬之力,位列合道,难以想象,莫不是动摇真空?” 短短十多日,焰灵的修为境界虽没有太大进步,可天魔力场强大太多,连自己若是不动用清静,都会受到相当影响。 果然焰灵真的破入虚空一体,想来天魔力场会更加强大。 一念而觉,动人心神? 绝对可以做到,道家天宗的清静都受到这样的影响,诸子百家其余人不必说,只会更加难以抵挡。 而波旬! 天魔波旬,晓梦银眸迸出璀璨之光,空灵语落。 “真空!” “你还不明白什么是真空,何以动摇真空?” “待将来你们就知道真空是什么了。” “天魔波旬的力量,以你现在境界,所能够了解的,只是最表面的东西,称不上核心纲要。” “起码,焰灵的天魔力场如果不修炼到真空之境,是不可能动摇师兄的道心。” 把玩着焰灵那似乎也是一瞬间迸出万般绚丽光华的一缕长发,闻晓梦之言,周清缓缓笑道。 真空! 晓梦她们听自己说了不少真空的道理,可真要让她们碰触真空,却难以明悟那个境界的玄妙。 真空! 就是触摸真实? 真实! 什么是真实! 所见的就是真实? 非如此。 焰灵的天魔力场虽不足以影响自己之心,可沐浴天魔力场之中,还是相当不错的。 “收起来吧。”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语落。 “嘻嘻。” “奴家现在的实力虽不为虚空一体,可……虚空一体,也奈何不了奴家。” “也就是晓梦的《御剑术》化作剑域,清静守心,奴家难以奈何,不过……,天魔万化,奴家也有手段应对。” 先前,面对晓梦的第二重关《御剑术》,自己一直难以抵抗,现在……则不一样了了。 焰灵自觉就算不能够以杀伐之力对抗御剑术,也足以天魔万化,彼此相持,她也奈何不了自己。 当然,自己也奈何不了她。 “真以为《御剑术》第二重关那么容易应对?” “那……明日你和晓梦试试。” 焰灵又开始膨胀了。 每当修为有所突破的时候,焰灵就喜欢膨胀。 周清觉得有必要让晓梦压压她。 “是,师兄!” 晓梦欣然。 自从明悟《御剑术》第二重关,自己还从未全力出手,之前对焰灵、芊红她们,都只是第一重关。 就算是施展第二重关,也是最基本的手段,化作剑域! 而御剑术真正的手段,乃是在于化作剑域之后的万千复杂阵势,以阵势之力,沟通天地元气,迸出十倍、百倍之力。 自己也想要看看焰灵准备如何抵挡? “这个……?” “当真!” 焰灵姬秀手轻抬,整个偏厅内归于原样,天魔力场不存,闻公子之言,又观晓梦跃跃欲试之意,心中一突。 难道先前晓梦和自己练手的时候,没有施展全力? 可现在自己的天魔力场已经很强了。 按照先前晓梦施展出来的水准,自己绝对可以对抗。 火焰明眸闪烁,亦是有些期待。 纵然如公子所言,可……自己的天魔力场强大超越先前数倍乃是真实的。 “焰灵姐姐,你一回来,就弄这样的阵势。” 太阴护体,浑身上下散发玄寒之意,直接驱逐焰灵姐姐加持己身的天魔力场,雪儿自旁侧起身。 美目无奈的看向焰灵姐姐。 刚才那般举动……也只有焰灵姐姐可以做出来。 “很强!” 白芊红散去纵横二气,也是称赞,起码……现在的焰灵姬,一身实力,不逊色自己。 “在等一会儿,我就要真的撑不住了。” 弄玉单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己的实力不算很强,对于焰灵姐姐猛增的实力,实在是扛不住。 再等数十个呼吸,心神失守,就相当麻烦了。 “天魔力场!” “虽和阴阳家幻心、控心之法相仿,然……更为精妙,更合大道。” 东君焱妃双手掐动阴阳道印,散去浑身上下至阳至刚的气息,以自己之力,刚才如果焰灵姬朝向自己出手。 自己连一半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天魔力场! 她所修自己知道,乃是郡侯玄清子专门为焰灵姬梳理的修炼之法,杂糅诸夏、浮屠、百越诸地的修炼之法。 诸夏间,能够安稳修行的,也就只有焰灵姬了。 如今实力大进,距离虚空一体只有一步之遥,玄清子果然非常人。 “焰灵姐姐,你回来了!” 云舒带着身后几个侍女,也是行入偏厅内。 刚才自己灵觉有感,焰灵姐姐的气息回来了,现在……还真的回来了,不由惊喜。 “你们在府中倒是舒服了,我一个人在西域精绝国待了十多天!”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看着那些侍女端来的东西,焰灵姬眼中一亮,连忙从公子怀中离开,准备满足口腹之欲。 周清摇摇头,坐于窗前榻上,准备好好阅览东君带来的那些阴阳秘藏。 …… …… “陛下这就忍不住颁下崭新官制了?” 如东君焱妃所言,自从那枚崭新的天子印玺摆放在皇兄案前,整个咸阳宫上下,已然弥漫别样的强大压制之力。 自己一身实力破入真空,感知更为敏锐,在兴乐宫内,自己一身之力,的确发挥不出超越化神的力量。 好在,也不需要发挥那般之力。 自数日前,自己阅览完毕国府呈上来的那份官制文书后,未几,便是朝会落下,直接颁布崭新的官制。 一应人员,尽皆到位。 连自己的职位都安排上了。 “朕素来喜欢如此。” “既然已经准备了,那么,早一日颁下,就早一日令大秦安稳,万民安泰。” “对于郡侯你的官职,如何?” 自那日皇弟无异议之后,自己又细细思忖了一下,便是连通国府商榷合适的人选。 随即便是颁下了。 都准备好了,就该直接进行。 时间不等人。 诸夏不等人。 始皇帝嬴政放下手中之笔,自帝座后起身,不住笑语,先前定下四十二名郡守,已经有些麻烦了。 现在一下子又要按照崭新官制定下崭新之人,也是需要权衡甚多,好在,国府那边有人选备下。 自己也有影密卫那边的信息考量。 至于皇弟,当然也有安排。 直接定下江南总督一职! 总管督辖江南诸郡要务,总揽军政文武,虽然给予很大权力,可嬴政不为担心。 以江南之地的情况,如果不给予这般大的权力,明岁……待皇弟亲至江南的时候,办起事来,可能会有掣肘。 先前四郡之事,嬴政就觉得很好,起码四郡现在的样子,已经比起数年前换了样貌。 按照皇弟留下的四郡一体拓展,十年后,又是一个崭新的样子,嬴政很喜欢这样的规划。 故而,这两日也在督促国府那边定下属于大秦的三年规划,属于大秦的五年规划。 如果做不完,直接惩处。 如果做完了,那么,会有奖赏。 嬴政觉得相当精妙。 有时间,有目标,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如果不能够在既定的时间内完成,有些人就不用留下了。 “江南总督!” “秦并天下,划分四十二郡,江南之地,便是有会稽郡、闽中郡、南海郡、庐江郡、长沙郡、苍梧郡、洞庭郡、南海之地。” “几近半个诸夏之南。” “此等之地,陛下交予自己,玄清只觉得陛下是不想让玄清接下来睡一个安稳觉。” “每日睁开眼睛,便是诸郡广袤之地,便是诸郡复杂之人!” 总管督辖江南之地。 这一点,虽有预料,可……真颁布下来,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当然,并不算很难。 治大国若烹小鲜,道理归一,同先前四郡一般无二便可,不外复杂了一些。 “哈哈哈,你啊。” “真以为朕不知道?” “待你前往江南,怕是又准备设立政事堂,然后选拔得力之人,你自己又要游山玩水不是?” “你身边的那位鬼谷传人,此刻应该已经在整理江南之地的讯息吧。” 嬴政轻哼道,随即朗朗大笑。 皇弟的治世理事之才,从不需要怀疑。 就是有些小小的惫懒。 设立一个政事堂,再把重任落在白芊红身上,掌管诸郡大致大事,其余一概不理。 至于皇弟自己,估计肯定游山玩水去很久。 可……诸事有皇弟坐镇,和没有皇弟坐镇是两个样子。 “哈哈哈,陛下果然明锐。” 周清不由一乐。 陛下连这些都知道了。 “你为江南总督,朝野虽无太大异议,然终究还是有些异议的。” “有些人觉得朕是将江南之地裂土分封于你。” “也有人觉得让你总管督辖江南之地文武要事,权柄过重,后续可能为患,当提早收拢权柄。” “……,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 “可……朕相信郡侯,以郡侯对于江南之地所知,果然整治,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换新颜?” 让一位郡侯总管督辖整个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之广袤,真论起来,丝毫不逊色中原之地,当然,富饶上不能相比,那里多山、多林木、多河流。 土地贫瘠。 且眼下那些之民多是一些百越部族之人,诸夏之民不多。 较之已经被大秦先前治理的四郡,难度大上很多很多。 “江南之地换新颜?” “果然明岁开始整治江南之地,以玄清现在的谋划,需要花费五年的时间,以水石之力,铺设驰道于整个江南,贯通江南诸郡。” “选定诸郡要地,设立城池,聚居民众,分派土地,探清矿藏。” “再有五年,以土地耕种稳固其根本,大力生养拓展其民,通行商贾百业,繁荣诸郡。” “若然小小的换新颜,十年可有成效。” “若然令江南之地富饶,那就需要一个最根本的事情,江南之地之民起码突破两百万、三百万以上。” “眼下江南之地有三十万驻军,再加上近年来迁移过去的,满打满算也就五十万。” “加上岭南百越的部落之人,也不过八十万上下。” “二十年生聚,可为一代,四十年可为两代。” “一切顺利,江南之地欲要繁茂不逊色江北,乃至不逊色中原,也得四五十年以上。” 周清如是道。 四五十年,有那个可能性,前提是一切安稳,江南之地四五十年都处于平稳发展的状态。 如此,周清绝对有那个自信,绝对可以在五十年的时间,令江南之地成为富饶之地。 五十年的时间,五十年的生养,以江南之地现在的根基,到时候绝对会换新颜。 “四五十年!” “以江南之地现在的民力,四五十年后,可以有两三百万以上民众,驰道纵横,城池众多,商旅通行,百业丰茂!” “朕期待那个场面!” “二十年!” “朕把江南之地交给你二十年!” 嬴政行至兴乐宫殿内一侧,那里有一幅巨大的屏风,屏风上悬挂着大秦崭新的疆域舆图。 江南之地清晰可见,大秦四十二郡清晰可见。 立于舆图前,视线落在江南之地上。 没有皇弟的存在,自己还不敢有这般的手笔,烽火诸侯,诸夏纷乱,江南之地欲要快速化入诸夏,快速融入诸夏。 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诸夏风华化入江南。 这个人选……除却身具赢秦王族血脉的皇弟以外,没有人适合那个位置,也没有人比皇弟更适合。 更为核心的,没有谁可以让自己那般信任。 总管督辖江南之地,总揽军政文武,整个江南之地,兵力三十万以上,多为精锐,民力也达八十万以上。 若然派遣之人有异心,当何为? 没有皇弟的话,对于江南之地,嬴政自觉会将江南之地划分为一个个郡县,缓缓拓展,速度慢上很多很多。 这个职位……除了皇弟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 皇弟说江南之地只需要四五十年,便可彻底的繁荣,自己相信皇弟有这个能力,真的相信! 可……四五十年太久了。 二十年足以。 二十年后,江南之地的根基应该稳固,经由咸阳这里直接统御,可以接过那个担子,更进一步。 “二十年?” “自玄清下山以来到现在,也就二十年!” 皇兄说的轻巧。 直接道出二十年? 也不问自己的意愿? 二十年? 自下山以来,到如今大秦一天下,也才过去二十年,再有二十年,自己可不太愿意。 “哈哈哈,二十年。” “是啊,朕到现在还记得你初入咸阳的时候,那时,朕便觉得你亲切。” “论起年岁,蒙毅都比你大一些,可观你现在的年岁,若说你才二十上下,都绝对有人相信。” 嬴政摆摆手。 必须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以皇弟之才,绝对可以将江南之地的根基落下,而且,有自己在咸阳这里,一应支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二十年后,自己期待。 念及岁月,自己可比皇弟大多了,自己比皇弟大了十二岁左右,然而,现在皇弟看上去同扶苏相仿。 修行有成,驻颜有术。 二十年后,不知道诸夏是何模样,不知道诸夏是何等风华? “大秦!” “现在才刚刚开始,郡侯,大秦需要你,朕……也需要你。” “山东诸国,淮南之地,江南之地,南海之地,北胡之地,辽东之地,河西之地……。” “大秦需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郡侯,朕需要你的二十年。” 嬴政视线仍为凝视在面前这幅精细的诸夏舆图上,自己不想要留下很多麻烦,自己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 大秦自孝公以来的历代先王,唯有昭襄王最为长寿,足有七十五岁! 阴阳家那里能否为自己带来长生不清楚,自己就算有昭襄王的寿数,现在留给自己也不超过四十年。 四十年! 自己要留下一个安稳的大秦,留下一个符合自己预期的大秦。 “一如陛下所言,玄清坐镇江南,一应之事会落下政事堂。” “二十年于我,也是弹指一挥间。” “比起咸阳城内对于玄清的言论,玄清以为更多的言论,陛下会有兴趣。” “难道陛下就没有想法?” 咸阳城内的议论,自己也有渠道,每日都可知晓。 皇兄命自己总管督辖江南之地,议论者的确很多,可……不为大碍,起码中枢重臣没有一个反对的。 那就足够了,反而皇兄自己身上,讨论的不少。 这一次官制落下,赢秦宗族内,算是自己得以被委以重任,其余宗族之人,并无显耀者。 被讨论的很多很多。 而且自己被委以重任,乃是自己为郡侯之身,也不算什么,正常情况下,崭新的官制落下,就算委任一二宗族之人也不算什么。 偏生皇兄没有那般。 此外,便是自一次次大朝会以来的敏感之事,如皇后的设立,如太子的设立,都是咸阳上下,乃至于举国上下关注之事。 较之于皇后,太子之位更为重要。 先前自己领五位公子编定制式文字,被咸阳上下有心之人解读是一个考验,而是否为考验,自然只有皇兄自己知道。 “那些语论,朕……自有抉择。” “皇后之事,丽儿一直不受,以为自己德行有愧,不足以为皇后,屡屡不接受,朕亦是无法。” “至于太子之位,莫不是郡侯有所推荐?” 影密卫在旁,咸阳上下诸般事,嬴政了然于胸,的确,相较于咸阳上下讨论皇弟的事情。 讨论自己的更多。 彼此上下也就两三个话题,都已经好多年了,嬴政也都已经习惯了。 皇后之位,自己早就给丽儿留着了,可丽儿一直都不接受,至于缘由,丽儿也说过,嬴政其实不在意。 可丽儿在意,所以,皇后之位为之耽搁。 而太子之位,自当年自己蕲年宫冠礼亲政以来,咸阳之内,就有讨论,呼声最高的一直是扶苏。 而扶苏近年来的表现,也的确让自己满意,虽不算惊喜。 可自己不愿意这么早立下太子。 膝下诸子还没有成长起来,而且,没有立下太子,庙堂上下,更可以有心有力以为接下来的大秦之事。 看向皇弟,为之浅浅笑道,莫不是皇弟有所语? “太子?” “玄清知道陛下所想,然……各有利弊吧。” 周清摇摇头。 太子的人选,皇兄都没有定下,自己自然更没有定下,扶苏虽好,却还不十分好。 暂时立下太子! 稳固国本。 缺点就是容易使得庙堂之上,力量削弱不少,不能够安稳全力的投入大秦接下来的拓展。 不立下太子。 庙堂群力随意调动,诸子自行竞争,进而,从其中选择最好的一位。 “太子!” “朕将来会有人选的,可还不是现在。” “有些人倒是挺急的。” 嬴政笑语。 太子的事情,群臣关注,自己身为天子,其实更关心那个问题,果然随意立下,那就是对大秦的不负责任。 自己必须慎之又慎。 且……,阴阳家那里还没有给自己回应,待阴阳家那里有所回应也不迟。 至于咸阳内外那些跳的很欢快的人,大都别有用心,中枢之内,反而没有那般探讨。 是以,有些人说话,也该注意注意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二十年后 “分教开宗如何?” 玄清宫! 位于咸阳宫内的这座玄清宫,周清来的次数逐渐不多了,因为这里有宗全、小灵,足以撑持起来。 小灵的年岁也就比自己小一点点,早早迈入化神,再加上宗全的扶持,已然可以独当一面。 自己再继续插手,反而不好。 可……有一件事,自己还是比较重视的,那就是分教开宗。 将道者的道理,化入世俗之中,以为渊源亘古,否则,道者先贤道理纵然不灭,可一直不显,也非自己所愿。 身为道家天宗的弟子,有这个责任。 “师叔,关中之内,已经有不少道观立下。” “却是道家天宗弟子不多,难以面面俱到,人宗那里倒是愿意助力,是以太乙山那里,乃至于赵地那里,也有部分落下。” 浅蓝色的道袍着身,小灵道礼而落,手持纯钧之剑,浑身上下,清静之气自行扩散。 水蓝色的长发束冠而起,眉目已然俊逸不俗。 闻师叔之言,缓缓道下。 师叔所语分教开宗,自己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一开始的确有不小的难度。 分教开宗! 不在于传道者的修为高低,而在于传道者对于道的理解,在于传道者对于道、世俗、天地、自然的理解。 这一点上,人宗其实比较有优势,道家天宗超凡物外,一直不喜落入世俗,实则,转变稍难。 而对于周清来说,无论是天宗,还是人宗,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行。 道! 并不分为天人二宗。 道就是道! 分教开宗,便是需要道者将道德之意化入诸夏,让诸夏之人沐浴道德,果然道德,则有大裨益。 至于修炼之法,自然也有,前期无需那般重视,眼下的诸夏,诸子百家凋零,以咸阳之力推进,没有哪个诸子百家有胆子拦阻。 “不着急!” “此事着急不得!” “接下来师叔为江南总督,那里的广袤之地,分教开宗,师叔会处理的。” “其余地方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诸夏间,道者分教开宗有成,你便可功成圆满,归于天宗了。” 周清随意踱步于玄清宫。 这里的一切如旧,虽有变化,不为很大。 宗全最近在闭关,宗琼也在闭关,他们二人的修为已经化神圆满,随时也可以尝试突破玄关。 其实也不难。 “当然,在此期间,你也可以寻找合适弟子,以为天宗传承。” 周清再次笑语看向小灵。 道家天宗! 下一任掌门便是小灵,师兄赤松子近年来实力稍有突破,也在尝试闭关修行,尝试将来以窥玄关。 自己也有丹药送过去。 天宗的传承之事,就交给他们了。 没有亘古的传承,只有亘古的道理。 天宗能够持续多久,自己也不清楚,可……道理传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师叔!” 小灵道礼。 自己现在也才刚刚接管诸多事,要说寻找合适弟子,自己还真没有那个准备,将来再看吧。 有的是时间。 “师叔。” “听小衣说,最近师叔和阴阳家之间……?” 小灵从侍者手中接过茶水,双手递至跟前。 观师叔接过茶水,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件事情上。 还是小衣和自己说的。 小衣入阴阳家多年,而且多待在月神和东君身边,知道的东西不少,且……对于阴阳家有些感觉。 “小衣?” “哈哈哈,她准备替阴阳家求情?” 周清莞尔,轻抿一口茶水,滋味不错,自己喜欢。 闻此,看向小灵。 小衣竟然说道这般事情,着实有趣。 “不是。” “只是随便说说。” 小灵摇摇头,小衣并未那般说。 “阴阳家!” “他们的前身是上古以来的三代祭祀一脉传人。” “而数百年前的大周平王东迁,实则,他们已经不存了,阴阳家……也已经失去祭祀一脉本来的目的。” “他们……掌握了太多不该掌握的东西。” “早晚是要消亡了。” “阴阳家的事情,师叔会处理的,就算你想要插手,现在还不够。” 周清手握茶盏,在厅殿内驻足,目视殿前正中悬挂的祖师图像,那是自己数日前有感所画的祖师传道图。 函谷关前,紫气东来三千里,关尹子以礼相待。 进而,祖师留下《道德》真经,有着虞渊封印之行,侥幸将祖师的真形留下,落在玄清宫。 小衣谈及阴阳家。 虽无它意,可自己明白她的意思,然而,许多事情该发生,还是要发生的。 “是,师叔!” 小灵不疑。 对于阴阳家,自己感觉也非那般好。 早年间,非阴阳家,小衣也不会那般,好在小衣现在无碍,修行也入化神,将来也有望迈入玄关。 “《太平真道》参悟的如何?” 周清将茶盏落在远处,对着祖师画像道礼落下。 “师叔,暂时参悟,并无阻碍。” 《太平真道》! 是师叔为分教开宗亲自所创的底蕴手段,果然完全修成《太平真道》,便可直入师叔现在的境界。 从《太平真道》,又化出十门道理,每一门道理参悟透侧,都可入玄关大成,其内不仅仅有着道家之要。 还有不少百家修炼之要。 小灵阅览的速度不算快,暂时并未遇到阻碍,就是阅览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嗯。” “坐,于师叔一论你所悟《太平真道》!” 周身紫色玄光一闪,周清便是坐于旁侧榻上的案后,看向小灵,指着对面的位置。 “是,师叔。” 小灵欢喜,能够得到师叔指点的机会可是不多。 如何能够错过。 踏步间,屈膝盘坐,道礼落下,道音滚滚。 …… …… “这般惫懒,就不能帮芊红整理一下文书?” 自咸阳宫归于府中,从东君手中接过曦儿,亲昵的抱了抱,感觉相当好,看着芊红一个人在临窗案上整理大量文书。 雪儿和弄玉在旁边帮着忙,或是给予抄录,或是给予分类。 倒是焰灵舒适,靠在木案另一侧,品味着瓜果、点心、酒水,小日子……很舒适。 周清不由一语。 “公子,奴家正在和晓梦论道呢。” 火魅妖娆,薄薄的火焰长衫着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散发魅惑之意,举手投足之间,已然绽放别样风韵。 观公子归来,焰灵姬连忙道。 不是自己不帮忙,而是……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自己对那些不太熟悉。 有雪儿和弄玉两个人都足够了,自己正在和晓梦说话呢,也算是论道。 “你和晓梦论道?” “打一架就知道了!” 二人的道理迥异,还论道。 哄自己呢。 视线落在晓梦身上,浑身上下,自有清静。 近来,将自己所会的十种神通传于晓梦,晓梦正在修行,难度不小,暂未小成。 “公子,雪儿刚从天然居回来不久。” “那里……对于近来陛下颁下的官制讨论不少,公子的江南总督在列,可陛下对于皇后、太子、宗室安排更为多。” “甚至于还有一位中央学宫的博士在天然居畅言,言语陛下为天子,然宗族、子嗣不为显耀,宛若匹夫。” “如此之国,焉得长久?” “公子以为呢?” 临近崭新的一岁,距离她们一行前往江南没有多远了,按照公子之言,待明岁公子和陛下巡视陇西之时。 芊红姐姐就要前往江南,定下根基。 自己和弄玉姐姐她们,也要随之前往一两位。 江南总督! 总管督辖江南军政文武要事,位高权重,天然居那里的谈论很多,然而,更多的则是陛下了。 学宫那人之语,雪儿其实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 当时说出之后,许多人都拍手交好,当然,也有许多人反对。 “观一座山,横看成岭,侧看成峰,就是那般!” “观陛下所为的一件件事,你要从诸夏而观,任何一道策略从咸阳流出,都不可能十分完美。” “定然有人反对,定然有人欣喜。” “那么,这时就要看是喜欢的人多,还是不喜欢的人多。” “一个恢宏而又强大的帝国,无论它做的多么好,肯定都有反对的人,而它之所以强大恢宏。” “不是因为它满足了反对它的那些人要求,而是满足了大部分人的利益要求。” “从宗族和诸位公子的角度来看,似乎不是好事,从那些渴望大秦倒霉的人角度来看,似乎是好事。” “而从更多的人角度去看,又不一样了。” “接下来整治江南诸地,一应策略,尽皆如此,一项项策略,不可能令所有人满意。” 周清怀抱着曦儿,说道诸般。 眼下而观,咸阳落下的一道道策略,都是相当不错的,都是符合这段岁月的,果然施为。 那么,再有数十年的时间给予落实。 大秦绝对会成为超越现在、强大十倍于现在的国家! 从雪儿的角度看,果然自己显耀,子嗣如何不为显耀? 并无对错,只是角度不同。 “那就是阴阳?” 焰灵姬惫懒的将手中一樽酒水饮尽。 “你还知道什么是阴阳?” “进步不小!” 周清欢悦。 ****** “公子,您今日要前往护国学宫?” 辰时刚至。 周清已经在用早膳了。 距离新的一岁,没有几天了,周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接下来巡视两大学宫,便是一桩要务。 也是皇兄同自己说过的。 喝着五谷掺杂熬制的米粥,还是香甜的。 雪儿、弄玉在列伺候着,芊红、晓梦、焰灵早起就出去修炼去了,云舒忙碌内外,府中的琐碎之事很多。 “算着时间,护国学宫这一届的学院又要毕业了,如今战事略有不显,本侯准备挑选一些人,以为江南所用。” “顺便查看护国学宫内部的运转。” 周清颔首,护国学宫和中央学宫自己都要看一看,准备从其中选拔一些人才,明岁直接调走,直接前往江南。 那些人如果使用好了,接下来的二十年,江南之地,根基就有了保障,持续的繁华就有了保障。 “江南之地!” “二十年!” “嘻嘻,公子,若无千年雪莲,二十年后,怕是雪儿都要枯丑无比了。” 对于修行,雪儿觉得自己真的体会到了又一个好处。 再加上服用过千年雪莲。 容颜永驻。 此生的容颜已然定格,果然不能够突破身融万物,将来三元枯败,自动坐化,自己喜欢那个结局。 因为,自己不想要变丑,自己想要一生美丽的待在公子身边,哪怕到死,都是最美丽的。 最漂亮的。 “二十年后,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弄玉也是一笑,旁侧随伺着。 服用千年雪莲,容颜永驻,美丽的样子得以保存,自己自然很高兴,接下来公子要留下子嗣。 更为欢喜。 实在是……欢喜。 二十年。 她们接下来要在江南之地停留二十年。 若是有子嗣落下,二十年后,他们也该长大了,不知道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二十年后,说不得郡侯已然身融万物。” 东君焱妃怀抱着小家伙从偏厅走进,将小家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听着郡侯三人的闲谈。 笑语而出。 二十年的时间,郡侯从初入修行直入现在的境界。 再有一个二十年,若说有可能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完全有可能,郡侯……本身就是一个秘密。 就是一个异数。 “呀呀!” “呀呀!” 小家伙的发音还是有些奇妙,精气神倒是挺足的,坐在长案一旁,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便是准备下手吃。 “身融万物!” “也许吧。” “二十年后,纵然不为身融万物,合道之境,本侯也有把握修炼至圆满之境!” 周清自信道。 合道的道路,虽难。 可自己一直在前进,若然接下来昆仑之地有所得,更有裨益,扫着小家伙的动作,为之一笑。 “身融万物。” “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境界!” 弄玉低语感慨。 自己虽踏足修行,然……比起晓梦,她的修行才算是修行,自己只是顺心修行。 “咦?” “公子,焰灵姐姐她们回来了。” 正将一碟精致的秘制肉片移至公子跟前,灵觉有感,看向厅外虚空,那里熟悉的气息快速逼近。 嗡!嗡!嗡! 话音刚落,厅内便是多了三道气息。 不是焰灵、芊红、晓梦又是谁。 三人身上的气息各有驳杂,各有紊乱,似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各自体内的玄功剧烈运转,三元各自波动。 周清手上动作不绝,夹过一块肉片,填入口中,滋味不错。 “如何?” 随即,笑语看着已经坐在案旁的三人。 “《御剑术》第二重关到底有多少套阵法!” 焰灵姬浑身上下的天魔力场都隐约溃散一般,流露的火魅妖娆很是浓郁,话语虽有些不满,然却别有气韵。 念及刚才的交手争斗,焰灵姬就一阵闹心。 当然,和白芊红之间的交手,自己还是很开心的,可……却不是非常开心,白芊红她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 竟然可以短时间内拦阻自己的天魔力场侵扰,还可以进行还击,虽说最后自己胜了,却非自己想要的干脆利落胜利。 而和晓梦之间的交手,则是纯属闹心了。 剑域之内,一道道剑气纵横,顺从晓梦的心意,剑气成阵,演化一道道威能更强的攻杀之阵。 自己的天魔力场连百个呼吸都没有撑住,便是被破开了。 “理论上,阵法无穷无尽。” “最基础的有一元阵法直至九宫阵法。” “然阵法之间又可以环环相扣,三才五方可为阵,九宫八卦可为阵,六合八荒可为阵。” 三人的结果,周清也能够推演出来,焰灵姬肯定吃了不小的亏,否则不至于这般情绪不高。 《御剑术》第二重关,是玄关层次《御剑术》的关键层次,只要踏足其内,便可驾驭万千剑气,自成阵法。 “天魔力场,果然强大。” 白芊红自雪儿手中接过纯酿,一饮而尽,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周身闪耀紫色华光,玄光运转,逐步归元。 现在的自己……非焰灵姬的对手,她追赶了自己多年,总算是追上了,不过……自己也快突破了。 “你的天魔力场很强,你却不会运用!” 晓梦气息倒是没有太大波动,从雪儿手中接过一杯温水,轻抿一口,看向焰灵。 刚才的交手,焰灵姬应该是全力施展了。 自己看到的东西很多。 天魔力场,有形无形,虚空不空,而焰灵的使用却太过于粗糙,不足以发挥真正的威力。 “公子!” 焰灵姬可怜兮兮的看过来,自觉天魔力场都已经用的很好了。 可晓梦却偏偏这样说,难道自己的天魔力场真的有问题? 不可能啊。 “不用着急,你还没有彻底吸收魔芋的力量,尽管魔芋的力量已经在你身上。” “明岁你先行随着芊红前往江南,那里不为臣服的百越之人不少,需要你出手,你可以好好试试你的天魔力场。” 周清此刻也帮不了太多。 对于天魔力场,自己可以指点,然而,真正是否将其掌握,却是需要焰灵姬自身的天赋。 而她……有这个天赋。 “有没有更快的方法?” 焰灵姬想了想,觉得那个方法有点慢。 自己可是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破入虚空一体。 “更快的方法?” “有!” “如果你现在去找那些大光头练手,你的进度会非常快,他们身上所修有些针对天魔。” “针对,都是相对的。” “你如果可以做到将那些大光头轻而易举化入天魔力场,你的天魔力场也就大成了。” 快! 慢! 自有抉择,就是修炼起来,比较痛苦和麻烦,相较之道家的清静,浮屠世尊所传的大光明智慧之道,更为针对天魔力场。 然而,如果可以撑下来,进步绝对很快。 周清将面前碗里的粥小口喝完,置于案上,给予焰灵她想要的答案。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诸夏学宫 “那些大光头?” “还是算了,他们身上的气息,奴家不喜欢。” 玄功运转,平复浑身上下的真元波动,对于公子给自己出的主意,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自己讨厌那些大光头。 说完,看着面前丰富的早膳,直接食前方丈。 刚才消耗了不少力量,也该补补。 “你们吃吧,本侯要前往护国学宫了。” 看着芊红、晓梦她们也开始食用早膳,周清自案后起身,行至曦儿身侧,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饭量相当不小,胃口相当好。 “公子,车马已经备好了。” 一袭素色裙衫的云舒自厅外走进,缓缓道。 “嗯。” “千年雪莲、血玉兰花的相融之丹,本侯已经推演的差不多了,待此行归来,便可将那种丹药炼制出来。” “除却那两种天材地宝以外,其余药材,云舒,你要提前备好,若有所缺,直接少府调用。” “无需起身,本侯走了。” 点点头,看着弄玉她们随之起身,周清单手压下。 巡视护国学宫,需要两三日的时间。 没有多言,踏步间,消失不见。 晓梦等人相视一眼,亦是颔首。 ****** 护国学宫! 此去咸阳两百里,雍都故宫旁侧,便是学宫所在,占地极大,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尽皆为学宫所有。 一应道路关卡,尽皆设有哨岗,每隔数里便是需要盘问,核查身份,想要潜入进入,除非修为极高,亦或者御风而行。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郡侯!” “……” 气势不俗的护国学宫大门之前,巨大的演武场地之前,大祭酒王翦与一行学宫博士之人在列,躬身一礼。 郡侯! 庙朝之中,爵位第一人,且又是宗室,更是陛下异母弟,身份尊贵,一切诸般,难以媲美。 “哈哈哈,无需多礼。” “上将军,添为学宫大祭酒近岁,感觉如何?” 周清近前一步,将王翦搀扶而起。 王翦! 不为戎装铠甲着身,浑身上下,为学宫大祭酒的尊贵装束,看上去有些如文官了。 却又辅以轻盈的甲衣,以为区分文武,束发而冠,看上去,苍老不少,然……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起码,数年之内,还是不成问题的。 岁月长河中,在大秦一天下之后未几,上将军王翦征伐岭南,重病缠身,为之而陨。 如今,却没有这个担忧。 周清也没有过多干涉。 “和学宫内的那些后生们在一处,王翦自觉都要多活几年了。” 王翦笑语。 此生功业如此,已然满足。 少年之时,曾跟随武安君白起征战山东诸国,论功业,武安君白起何其盛,可……至死之日,都没有封侯。 自己却已然封侯。 东出山东,攻城灭国,助力大秦一统天下,史册之中,已然留名,而今为学宫大祭酒,功成身退。 实则,足矣。 儿子王贲如今也是可以扛起家族的大梁,孙子王离也快要成长起来了,诸般种种,有何不满足。 为学宫大祭酒,或许更为适合自己。 将一身所学传授于那些学宫后生们,一开始……还有些谨慎,想要留下一些东西,交给王贲、王离等。 可……,入学宫之后,却觉得与其留下,还不如传开。 护国学宫之内,收拢上古三代以来的诸般兵家之书,其中有很多自己都阅览过的。 可……也有很多,却是没有阅览过的。 当年护国学宫立下,曾有朝臣言语,兵家秘术,乃杀伐之术,不可轻易示人,立下护国学宫,果然学院心生异动,岂非养虎为患! 然,现在王翦可以明言,那个担忧可以等同于没有。 每一岁,都有一千精挑细选的学宫学员入内,无论是体能,还是智谋,还是思绪,都是上佳的。 一千人中,就算出现一二悖逆者,又如何? 根本成不了大事。 自顾以来,兵家的传人何其多,然而,成事的有几何? 欲要成为诸夏名将,兵家秘术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则是要看外在,如一国之力,如后勤辎重,如兵士教养……。 学宫之内,院堂立下,针对军中每一个军种都有专门的院堂,有些院堂的东西,王翦都不太了解。 身为上将军,为之惭愧。 自第一届护国学宫的学员毕业,到如今,也有了数年。 观军中律例,其中优秀者,已经步入偏将、主将之职,而且比例逐步扩大,继续下去,肯定更多。 那些人的军略,自己也考量过,起码推演论战不成问题,至于实战? 在每年一千人的学员中,总会出现比较惊艳的,那就是护国学宫的目的。 若说所有的毕业者,都能够成为主将、上将军,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却可以从其中出现不少主将、上将军。 其余之人,成为千长、偏将不成问题。 果然有这样的军将,他们带领的军队,会更加精锐。 “那些人需要大祭酒的教导。” 周清大笑。 对着身边其余博士颔首,诸人便是行入护国学宫。 “护国学宫,比起本侯当年初建的时候,大了不少,也精致了不少。” “记得当年学宫初建,一切都比较简略,如这些树木,都是移植过来的,都很纤细。” “现在已然粗壮了。” “道路也变成水石铺就了。” “……。” 周清踏步在前,行入护国学宫的内部要道上,以观左右,感慨良多。 岁月,就那般过去了。 脑海中浮现最开始的护国学宫,那个时候,一切都是初建,一切都很简陋,却一切都很新鲜。 现在,一切步入正轨,一切更为盎然。 “你等先退去吧。” “本侯与大祭酒在学宫随意行走,申时之后,相召学宫院堂博士、教员等人,汇聚演武堂。” 未几,周清对着身后跟随的学宫要员摆摆手。 跟在自己身边也没啥事,不用跟着。 “喏!” “……” 博士、督察使等人闻此,颔首而退。 “这些人,本侯有些都不认识了。” 按照护国学宫的人员调动规则,一应博士、督察使都是从军中、国尉府邸……,嗯,现在应该称为太尉府邸了。 还有咸阳宫内调遣来。 当年便是如此,现在应该也是如此,却是熟悉的面孔不多了。 “他们中一些人,都是大朝会大赐封之后进来的。” “有些人,一开始王翦也不太熟悉。” 对于离去的那些人,王翦笑语。 当年郡侯初立学宫的时候,其内博士多老将,如桓齮上将军,已经告老了,如军中一些其它老将,尽皆如此。 现在的博士,年岁稍微小一些,可……军功必须达到一定层次,否则,也不可能担任职务。 教导学员东西,如果自己没有任何能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甚好。” “护国学宫立下,规章律例立下,虽不甚完美,不过,只要执行下去,不会出现什么大纰漏的。” “如今大秦一天下,划分四十二郡,明岁开始,护国学宫可就面临棘手的事情了。” “学宫之内,可有讨论?” 按照学宫的惯例,现在这个时候,就该开启下一届的学员招录事宜了,一应之事,由太尉府负责。 现在大秦上下划分四十二郡。 不出意外,会直接面向四十二郡招录学员,从四十二郡之中招收一千名学员,平均下来,一郡也就二十多名学员。 很少很少的。 那还不是学宫为难之事,为难的是,山东旧地,民众甚多,基数广大,无论如何,肯定要占据一部分学员名额的。 而且无论如何都要占据一定名额的。 没有名额,肯定不利于稳定山东旧地的统治。 有了名额,学宫自己就要难受了,果然出现悖逆之事,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翦为学宫大祭酒,肯定要处理那个事情。 当然,中央学宫那里也要面对那个事情,这也是这次自己前来需要协助处理的事情之一。 “郡侯一语道出学宫为难之事。” “太尉府邸已经询问过了,按照陛下之意,明岁的学员定然是从四十二郡之中选拔。” “然,大秦初攻灭诸国,对于诸地统辖未有功成,果然贸然选拔四十二郡之人,会有不小的麻烦。” “若然不选拔,四十二郡也有隐患落下。” “无论如何,从大秦计,定要给予选拔的,具体一个何等的策略,暂未落下。” “郡侯既然有此问,想来定有良策。” 提及此事,王翦便是有些头大。 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棘手。 牵扯的关键还很大,陛下的意思无需考量,大秦攻灭诸国,一统诸夏,学宫招录学员,肯定要从四十二郡选拔。 可是,许多事情不是那样简单就定下的。 学宫上下,至今还没有拿出来一个完全可用的完美章程,为了此事,王翦最近都没有睡好。 如今,武真郡侯前来学宫,直接询问此事,心有所感,为之欢喜,拱手一礼,以为相问。 “不着急!” “本侯相信大祭酒可以解决那件事情。” “先随本侯在学宫查看一番。” 水石铺就的宽阔平坦道路,两旁自有绿树成荫,行在前方,没有直接回应王翦得所问。 事情的解决,自己当然知道如何解决。 可学宫那么多人,周清觉得应该有可以想出来得。 何况,接下来还有其它事请。 “郡侯!” 王翦心中稍安,有郡侯这句话,事情想来是解决了。 观行走在前的郡侯,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今岁,国府对于学宫的支出多少?” 早上辰时自咸阳离开,至未时到达中央学宫,按照这里的教导时间,学宫内的学员都在受教之中。 道路之上,鲜少见到学员,远处的一个个演武场上,一个个院堂的学员正在训练。 看样子是一些体能训练,应该第一年的新学员,如果是第二年的新学员,是没有这个课程的。 那时候对于体能的考量,都在学宫外的演武场。 至于第三年的学员,体能的考量不为重要,重要的是历练以及毕业文书的写就。 那关系到他们毕业的分数。 如果分数足够高,会有很多的好处。 如果分数一般般,那么,起点也会低上不少。 和王翦随意行走着,随意闲聊着。 “今岁,国府对于学宫这边的钱财达到二十万金以上,加上中央学宫的十万金,两大学宫加起来超过三十万金。” 王翦快速回应着。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 “二十万金!” “不少了。” “当年学宫初建,一年才五万金,许多吃食之物,还多是乌氏倮等人进献的。” “蓝田大营那个时候,一年也就五十万金。” “嗯,这些人的体魄的确强大许多,可是……这些训练还是数年前的,还不够。” “接下来学宫可以强化。” 二十万金! 不算少,可也不算多。 护国学宫这里正常情况下会有三千学员,加上博士、教员等人,再加上一些闲杂之人,也不会超过三千五百人。 学宫第一年一千人,也就花了五万金。 现在各大院堂齐备,许多院堂都增加了不少科目,尤其是军器院堂,每岁要花费很多研制崭新的东西。 训练的消耗! 食用的消耗! 必要的消耗! …… 二十万金,还行。 中央学宫那里十万金,绝对够了。 路过一个演武场口子,周清为之驻足,看向演武场上的那些学员,此刻正在做一些基本的体能训练。 大都是当年自己定下来的。 如自由搏击。 如单杠拉伸。 如双臂起卧。 …… 那些训练自然是有用的,可……那些学员的三元状态,明显都没有远远达到极限。 看向王翦,轻语落下。 “应该不难。” 王翦颔首。 对于这些学员的训练,自己自然了解,若说强度,其实还可以,至于强化一下,也没有什么。 反正这些后生年轻,就算劳累,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就完全恢复了,护国学宫这里的膳食比起军中好上太多太多。 “是大祭酒!” “是大祭酒!” “还有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周清二人虽驻足演武场一角,相距稍远,不为显眼,可……似乎那些学员的眼睛比较好使。 不过十多个呼吸,便是一道道目光自动的看过来,而且诸人欢喜之言,尽皆欣悦。 上将军大祭酒王翦! 武真郡侯! 大祭酒王翦,他们在学宫之内,还能够时不时的碰到,却是武真郡侯,需要机缘了。 毕竟,武真郡侯早就辞去大祭酒一职,而武真郡侯却是学宫第一任大祭酒,眼下更是郡侯。 位高权重。 尤其学宫还是郡侯建言设立的,没有郡侯,就没有学宫,他们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得见郡侯,果然惊喜。 连带着正在教导那些学员的教员,都不自觉的惊喜起来,而后吩咐一声,小跑近前,为之深深一礼。 “见过武真郡侯!” “见过大祭酒!”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无敌铁骑 “你是因战场伤势,退下来入学宫为教员的?” 观面前这位身着学宫特制劲装近前行礼的教员,周清颔首微笑,此人年龄应该三十有余。 单手挥动,便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托起,随即,视线落在此人的右手臂上,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右手臂没了。 能够有这般遭遇,也只有一个可能了。 按照护国学宫的教员选拔制度,的确有那么一条,若是有功之军将,果然战场有损,可优选选拔入学宫。 前提,也是要经过选拔考核的,否则,大秦东出山东诸国之时,因此受伤的军将何其多。 果然全部入学宫,学宫可塞不下。 如此,唯有优者入内,其余人各自安排所属,或是入四十二郡为郡尉、县尉之人,或为附属。 人员足够! 亦或者挑选为乡里的老者,那些人是大秦的功臣,理应有那般结果。 此人,很优秀! “是!” 那教员不仅仅右手臂没有了,面容之上,还有数道深浅不一的疤痕,看上去别有威严。 闻郡侯之言,又是深深一礼,而后应下。 “说说你的经历!” 周清好奇。 看了身侧的王翦一眼,学宫的制度执行的相当不错。 符合自己的预期。 “回武真郡侯!” “在下孟淼,籍贯陇西,十六岁被选拔入军,十八岁入蓝田大营步兵营,二十四岁随大祭酒东出山东。” “历经灭赵之战、灭燕之战、灭魏之战,其后随李信将军攻楚,不幸中楚军计谋,断后如此,舍去右臂。” “之后,便是来到护国学宫,添为教员!” 孟淼缓缓道。 身体虽有残缺,可一身精气神充沛,话语昂然有力,简练的将自己军旅生涯说道而出。 虽然不算很长,可……已然满足,山东诸国,自己参悟攻灭四国之战,至于灭韩之战。 乃是面前的郡侯所为,灭齐之战,自己已经在学宫了。 “爵位如何?” 周清给予赞赏。 历经如此大战,战事肯定很多,胜绩肯定很多,功劳绝对突出,如果手臂没有出现意外。 当可以为灭楚,功劳更为显着。 “爵至中更!” 孟淼又是一礼。 自己入军的时候,还没有护国学宫,自己是从一个普通兵士起身,从斩下第一个敌方首级开始。 爵位也是从第一级公士开始,而后一步步擢升,历经攻楚之战后,自己的爵位停留在大秦第十二等爵位左更。 大朝会之后,陛下怜悯,直接晋爵一等,添为中更! 已然为高爵。 “此等爵位,落在四十二郡,足以为郡尉。” “你现在为学宫一教员,感觉如何?” 周清颔首道。 此人不错,很不错。 身残并不代表着什么,当年的鬼谷孙膑就是先例,虽身残,却计谋而落魏国,间接令魏国的霸主地位动摇。 战国大争之世为之展开。 孟淼为中更爵位,身上更有这般功勋,果然他愿意,绝对可为大秦眼下四十二郡郡尉。 更有良田、豪宅、奴仆众多。 他却选择了护国学宫,护国学宫内的日子,可是艰难了许多。 而且,护国学宫之内,又是另外一套晋升体系。 辅助教员,正式教员,院堂辅助博士,院堂博士,院堂辅助总管,院堂总管,院堂祭酒! 这是每一个院堂的七级划分。 院堂之上,更有学宫的总管、督察使、大祭酒之类。 层次分明,如果不出意外,三年便可晋升一次,正常情况,从辅助教员至院堂祭酒,需要二十多年。 那个时候,正常人也该四十有余了,而后为学宫要职,刚刚好。 眼前的这位孟淼,现在还只是一位教员! 值得? 这是一件值得权衡的事情。 “回武真郡侯!” “前往护国学宫,乃是孟淼所求。” “记得当年攻赵之时,孟淼身边,便是有数位出至学宫的学员,与之交谈,孟淼受益良多。” “无论是军法谋略,还是舆图谈吐,都令孟淼钦羡,当时孟淼就想着,若是有一天战事打完了,也一定要前来护国学宫。” “其后,灭燕之后,孟淼有幸在护国学宫受教三月,非如此,那次攻楚,怕是早就被楚军伏击至死了。” “虽丢失一条手臂,能得到入护国学宫的资格,足矣!” 孟淼深深道。 自己出身一般般,追朔祖籍,倒是显赫,乃是陇西孟西白三族的后裔,然而,孟西白三族也是有嫡系、偏远之分。 自己不过是认识几个字,并不懂得太多。 后来在军中,和那些学宫的学员交流,受益极大,非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在一次次大战中,裨益如此,军功擢升。 以自己的军功、爵位,为一郡尉的确可有。 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哈哈哈,甚好。” “甚好!” “实则,以心为所求,更为大用,护国学宫,大秦根基重器,需要的就是你等这些人。” “大祭酒,学宫还有似孟淼这般人?” 周清再次赞赏。 能够舍弃郡尉那般的显耀职位,选择学宫的一位教员,已然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在自己面前,对方所言真假,周清还是可以分辨的。 “有四十余位!” 王翦应语。 对于学宫教员的胆敢,王翦亲自看过,也曾一一阅览,于面前孟淼,也有知晓。 战功累累,很是不俗。 “四十余位。” “本侯欣然。” “大祭酒,如果本侯记得没错,学宫军器院堂内,曾有可以替人装上假肢的机关术。” “何以不落在孟淼身上?” 四十多人,应该都是精挑细选的。 有这样的教员,将来他们所教导出来得学员,不会差,随即,指了指孟淼缺失的手臂,疑惑看向王翦。 公输家机关术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郡侯!” “是孟淼不愿意装上那般假肢的。” “虽然可以动静无碍,然……孟淼不愿为之,教导学员,让学员亲见手臂不存,以为所教战场之凌冽残酷。” “更可令学员心生敬畏。” “战场,值得敬畏。” “当年同孟淼一块入军的县域好友七人,如今只剩下两人。” “学员知晓敬畏,才更加懂得军略、计谋、体能之重要,将来在战场上,才有更大的希望活下来。” 未等王翦多言,那孟淼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说道没有装上假肢的缘由。 装上假肢,看似如正常人一般,然而看上去又不像是正常人,孟淼不愿意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宁愿不装上假肢,就这样教导学员。 让他们知晓战场是一个什么样的战场。 从典籍、史册之中得知的战场,只是一个虚假的战场,论战推演之中的战场,也是一个虚假的战场。 真正的战场,说的再多,也无用。 只有他们将来亲自体验才可知晓。 “大祭酒以为如何?” 闻孟淼接连之言,周清不住颔首。 看向王翦。 从王翦的神态来看,应该不知道孟淼为何不装上假肢的缘由。 “学宫需要孟淼这样的教员!” 王翦单手轻捋颔下灰白的长须,看向孟淼,虽为多言,此语足以。 “学宫的确需要孟淼这样的教员。” “去吧,你的学员在等着你。” 周清单手拍了拍孟淼的肩头,指了指远处已经成队列站立的学员。 “是!” 孟淼一礼,而后远去。 “如今大秦攻灭诸国,眼看诸夏之内,大秦百万铁骑无对手。” “学宫之内,可有闲言?” “可有人觉得学宫已然无用?” “或者学宫毕业的学员无战可打?” 对着那些仍为看过来的学员摆摆手,周清继续向着学宫深处踱步行进,学宫有孟淼这样的教员是幸事。 不过,有些该存在的事情,还是存在的。 “郡侯明锐。” “却有这般之论。” “甚至于庙朝都有那般的言语,当年为攻灭山东诸国,护国学宫立下,以为弥补军中将才有可能出现的将才匮乏。” “目下,大秦一统天下,诸国不存,且每岁都要支出二十万金以上,将来或许更多。” “如此,当削减护国学宫所用,或者减少收录的学员。” “学宫之内,也有不少博士心生忐忑,无以为好。” 不愧是当年亲自建言设立护国学宫的武真郡侯,虽多年不在学宫,可学宫出现的一个个问题,郡侯了如指掌。 王翦一礼,将学宫的问题道出。 其实,这个问题就算郡侯不说,待会自己也准备和郡侯言语一番。 自己在庙朝的份量虽说不轻,……若是有郡侯出力,许多问题解决就很简单了。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是否应该存续护国学宫,陛下心中自有抉择。” “那里是学宫新建造的膳食之堂吧,去看看。” 护国学宫的存续与否,王翦很有发言权,皇兄也很有发言权,自己更有建言。 护国学宫的存在不只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大秦,有些人的意见,仅仅是意见就行了。 他们还成不了气候。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郡侯所言甚是,有护国学宫的存在,大秦军伍战力,无论何时,都会得到保证。” “诸国虽灭,然些许叛逆、悖逆之人还存在,或许他们会一直存在,那就是威胁。” “忘记了威胁,就会成为隐患。” “那里的确是学宫新建造的膳食之堂,如今的学宫有两处大的膳食之堂,还有一处稍小的膳食之堂。” “稍小一些的膳食之堂是为了那些出学宫操练体能的学员准备,他们一般没有固定的时间归来。”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自产自消 身为上将军! 身为学宫大祭酒! 自然有自己的立场! 护国学宫,必须要存在的。 于陛下来说,更是如此。 将山东诸国一一剿灭,并非意味着所有的敌人剿灭,大秦还有许多对手,遍观史册,一直如此。 护国学宫存在,可以传承老秦人的尚武之风,那是老秦人数百年来自陇西崛起的根本。 只要尚武之风仍存,只要老秦人还在,只要护国学宫还存在,就算有朝一日,大秦遭遇变数,都有挽救的机会。 反之,一如当年魏国的西河学宫。 近两百年前,魏国西河学宫走出一位位文武大才,奠就魏国霸业的根基,其后,西河学宫被裁撤。 魏国虽有人才,却难以为所用。 进而凋零。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此语上佳。 缓缓语落,随即,闻郡侯之言,看向远处,那里是学宫的膳食之堂,也是学宫钱财消耗的主要地方之一。 “大祭酒!” “……,郡侯!” “见过武真郡侯!” 膳食之堂! 自己喜欢这个地方,因为……里面有好吃的。 就是繁琐的礼仪太多,似乎有些显眼了,看着膳食之堂前行走的数人慌乱行礼,周清一阵无奈。 只得摆摆手,徐徐行入里面。 “嗯?” “已经有香气弥漫了,算着时间,现在……午时的膳食刚结束不久,现在就要准备酉时的膳食了?” “哈哈哈,对于学宫的膳食,本侯也是颇为喜欢。” “而且本侯在军中,也多听那些学宫毕业的学院所言,若有可能,当多多在学宫多吃几顿。” “否则,入军中之后,就没有那么好的口福了。” 护国学宫的许多规矩,都有些变化了。 变化! 是一件好事,就怕护国学宫没有任何变化。 行走膳食之堂的饮食大厅,那里一张张稍高的条案陈列,一张张长长的椅子陈列。 这等案椅眼下也已经开始有流行关中的趋势。 说来也是天然居那里开创的。 岁月长河中,真正的桌椅出现还要等数百年之久,尽管周清觉得坐于案后绒毯上,也挺舒服。 可……许多人并没有那个条件。 天然居的一楼大厅中,已经尽皆换成一张张方形的桌子,外加四张长条的椅子。 尽管被许多人批判,不合礼仪。 然……,天然居内,你爱来不来,你不来,有的是人来。 对于科技树! 对于生活科技的改造! 对于军用技术的改造! …… 周清一直都没有过于强求,有时候想到了,便吩咐人去做,学宫的军器院堂便是如此。 偶尔改变一两件东西,并无大用。 关键是思绪的转变,那才是源源不断的改变。 一张张长长的木案陈列,足以容纳千人! 间次膳食,足够使用。 鼻息微动,周清已然嗅到食物烹饪的香气。 “应该是一些肉类,那些东西需要提前一两个时辰准备,否则,就不入味了,而且很容易被学员指责。” “记得半月之前,膳食之堂有一次没有安排好,结果弄出来的牛肉咬不动,结果就麻烦了。” “相较于军中的餐食,学宫内的餐食堪为美味了。” 护国学宫的膳食! 绝对是军中有名,为军中万千人向往。 常年在军中,有时候连热的东西都吃不上,虽有肉食,也都是最简单的烹饪,直接水煮一下,或者火烧一下。 那滋味……唯有饱腹。 至于瓜果? 别想了,偶尔碰上就运气很好了。 至于绿蔬? 更是只能靠运气了。 而在护国学宫内,那些东西应有尽有,只要你有肚量,可以随便吃,前提不要浪费。 虽然每每强调不能浪费。 可每隔几天,都有学员因浪费问题被惩处,或为惩处打扫学宫卫生,或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或者其它……。 “去看看!” 周清兴趣来了很多,和王翦相视一笑,直接从取餐窗口的一角走廊,行入后方的庖厨之地。 “武真郡侯!” “大祭酒!” “武真郡侯!” “……” 迎面而来,更是一位位庖厨、侍者的恭敬行礼之言,以至于整个后方庖厨之地,都陷入浅浅的混乱。 “哈哈哈,各归各位,本侯就是随便看看。” 后方的庖厨之地。 一片热闹,面对学宫数千人的吃食,大量的材料堆积,都放在一只只巨大的竹筐、木桶中。 一堆堆新鲜洗净的绿蔬! 一堆堆已经处理好的面粉馒头,正准备上蒸炉! 一筐筐新鲜的鸡蛋! 一片片处理好的牛肉、羊肉、彘肉、鸡肉! 一片片处理好的锅盔! 一堆堆崭新处理好的米粉! 一堆堆新鲜的瓜果! …… 看上去就令人有食欲。 周清喜欢这个场面。 “喏!” “……” 闻此,一位位庖厨劳作的庖厨、侍者归位,就算武真郡侯不说,他们也准备如此,否则,火炉上的东西就要出问题了。 “这些东西,是学宫自产所出?” 行至一筐鸡蛋跟前,周清将一枚鸡蛋落在手中,随意把玩着。 倒是又想起了一桩趣事,说起来,还是自己建言的。 护国学宫占地极广,许多地方学宫很难利用到,所以就曾经在中央学宫相召农学博士做那些事情。 圈养鸡、鸭、彘等物,以为自足。 至于后续的倒是不清楚了,今日前来护国学宫,灵觉有感,似乎有那些地方,就是不知道是否做到自给自足了。 “部分为学宫所出。” “学宫这里,每日消耗鸡蛋超过一万枚,牛羊数十只,虽有圈养,却很难独立撑持。” “需要雍都那边给予供给、调配,雍都那边则每日从咸阳、关中采购!” 学宫的圈养鸡、鸭、彘等地,每日所出鸡蛋才有几千枚,还达不到学宫所用,再有一年,应该鸡蛋差不多。 鸡鸭之类,也勉强可以。 其余则不行了。 王翦看向远处正在蒸馒头的学宫之人,那个东西……自己还是很喜欢的,据说也是从天然居流出的。 而天然居,正是郡侯所有。 近年来,许多风靡关中的美味佳肴都是从天然居流出来的,而许多东西的制作之法,天然居也没有保留。 也都公布了出来。 是以,短短数年来,关中之内的美食隐约引领诸夏风尚。 起码王翦觉得那个秘制酱肉就很不错,自己每日都要吃上一些,还有这些馒头,吃起来很香。 还有江南的米粉之物,味道也不错。 “本侯都有些想念这里的膳食了。” 周清笑语不绝。 单手握着那枚鸡蛋,玄光运转,手里的那枚鸡蛋便是熟透了,屈指一点,鸡蛋的外壳不存。 热气升腾,周清有些胃口,缓缓吃着。 “哈哈哈,边吃边聊!” 周清抬手间,也是两三枚鸡蛋飞向王翦,虚空划过,玄光闪烁,直接也是熟透了。 “郡侯好手段。” 王翦赞叹。 郡侯武道超凡脱俗,百家之内,不是秘密,自己是兵家传人,自然知晓,双手伸出,一枚枚鸡蛋落入手中。 “近岁以来,学宫之内,可还有诸国异心之人?” 并未在庖厨之中停留太久。 只是停留片刻,整个庖厨之内的秩序都有些乱了,和王翦出膳食之堂,话题一转。 “有!” “一直都有!” 王翦也将一枚熟透的鸡蛋填入口中,这个东西……滋味也是不错的,若是在军中,很少可以吃到。 “甚至于,应该还有隐藏更深的。” 接着前言,王翦又是断言一语。 如何判断那些人为诸国异心之人,或者说他们前来学宫目的叵测,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 直接杀了? 还是关押? 还是拷问? 每一年都有不少,就是数量上逐步减少许多,然而,王翦相信,肯定有隐藏更深的。 “督察使功用如何?” 正是因为那些人的存在,所以两大学宫有了督察使。 中央学宫的督察使,督察学宫风气,引导学宫风气,顺便将一些别有用心的学院给予针对教育。 中央学宫如此。 护国学宫的标准只会更高! “督察使甚好。” 王翦给予这个简练的评价。 好就是好。 不好就是不好。 “关于武祠的人选,护国学宫可有更多?” 和王翦之间的聊天,很轻松,许多东西的优劣,王翦自有抉择,周清无需多言。 行过膳食之堂,便是九大院堂之列,第一年的学员正在训练,为加快速度,直接调遣了两匹骏马。 驾驭马匹,行进的速度快些,否则,真等到双脚游览完整个护国学宫,都要明日了。 藏书阁! 演武堂! 演武场! 院堂分殿! …… 行至深处,便是武祠在前,那里……也该多几个名额了,既是为了大秦,也是为了诸夏。 太尉府邸也有不少名额。 准备待数日之后的新岁大朝会颁布,颁布诸夏四十二郡,彰显大秦之胸怀。 “太尉那边拟定的人选足矣。” “烽火诸侯数百年,诸国相争无数,名将辈出,他们本无过错,而今诸夏归一。” “他们也属于诸夏,也属于大秦!” 王翦单手执缰绳,看向武祠所在。 具体的名单,太尉府邸拟定,中枢商榷,自己也受到了文书,上面名单的数量不多。 护国学宫初立的时候,武祠之内寥寥数人。 商君位于正位,这一点大秦上下没有意见。 商君之右,分为武安君白起、严君樗里疾、司马错。 商君之左,廉颇、田单、乐毅、孙膑、吴起。 那是武祠最开始的模样,数年来,其内没有多出一人,现在到了该增添一些人进去的时候了。 名录之上,人员不少。 没有所谓的大秦和诸国之分。 只有诸夏。 如往昔齐国太公望姜子牙。 吴国孙武子。 越过范雎。 齐国司马穰苴。 赵国李牧。 燕国韩申,对于此人,据王翦所知,太尉府邸争议不小,然终究还是定下了,是陛下亲自定下的。 韩申的师妹,后宫丽夫人,再加上其人勇武刺秦,倒也勉强符合。 魏国信陵君。 韩国韩非子。 楚国项燕 ……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开大会 “武祠!” “果然名录落下,怕是会令许多人不满吧。” 那份护国学宫武祠的名录,周清自然见过。 也没有什么异议。 在自己看来,比起名录的人选,名录本身的意义更为重要,当然,这个道理尽管许多人明白。 却也有许多人纠结于名录的具体人选。 比如韩国的那个韩申! 谋秦刺杀皇兄! 而且本身也没有太大的为将功勋落下,相对于其余的武祠人员,明显弱上许多,庙朝之内,便是有不少人提议撤去此人的名录。 可……韩申从某种程度上,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价值。 从一位诸夏天子的眼光来看,韩申当诛,却是,这种人也有大勇气,大毅力,大决心。 勉强纳入名录不无不可,于皇兄而言,加上公孙丽的缘故,足以。 再有楚国大司马项燕! 当年攻楚之时,秦国许多兵士被其人所灭,算是老秦人的仇人,果然纳入名录,定然会有许多人不满。 再有魏国信陵君,昔年,率领五国之兵伐秦,耀兵于函谷关,军略而观,绝对有这个资格。 却是也有数十万老秦将士因此损伤惨重。 …… …… 武祠之内,除却大秦一代代名将名臣之外,往昔诸国之人都为之商榷。 “为诸夏长远计,当如此!” 从一位普通的老秦兵士而观,武祠之内,祭祀那些往昔秦国敌国之人,实在是……不喜。 实在是不该。 从陛下的眼光远视,当得如此。 陛下为皇帝,大秦堪为恢宏之帝国,帝国欲要长治久安,必须有这个胸怀和勇气。 而自己的这位陛下有这个勇气! “哈哈哈,对手都是值得尊重,那些人为自己的国家,付出甚多,甚至于生命,那就是价值。” “大祭酒功勋不弱于武安君,百年之后,武祠之内,也有位置。” 周清驭马前进。 所言武祠名录,实则身边的王翦也有足够资格。 却是依从武祠的优选名录,在世之人选入不太可能,祭祀……都是为死人的,为活人祭祀? 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郡侯过誉。” “若论功勋,郡侯更是显耀。” “却是依从郡侯如今的修行,怕是百年之后,都难入武祠之中。” 大祭酒王翦拱手一礼,含笑缓缓。 郡侯! 眼下才二十多岁的年纪。 实在是年轻至极。 当年自己这个岁数,还在军中为千长,而郡侯已然位极人臣,更有不俗的修行。 偏生百家之中,以道家最为擅长养生休憩之道,医家便是从道家化出来的,据传有道之人,寿元过百轻而易举。 郡侯当也如此。 自己如今年老垂迈,不足多活于世,若言郡侯可以再活一百年,王翦也是相信的。 一百年! 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也才百四十年不到,郡侯定然可以看到大秦更为恢宏的一面。 “哈哈哈。” “百年之后,本侯希冀那一天的到来。” 周清又是朗朗笑语。 武祠之中。 应该有自己的位置,可……也如王翦所言,很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果然不能够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以玄牝初始的真空境界,寿元都足以惊异寻常人。 …… ……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酉时! 天色尚未暗下,学宫正中演武堂,占地极大,其内设有讲武堂,弧形的阶梯层层而上。 足以容纳数百上千人。 前方,高台建造,要人齐坐。 观武真郡侯、大祭酒到来,早就被通知前来此地的教员、博士、督察使纷纷起身深深一礼。 “坐!” 周清单手压下,并未直接入座高台,看着面前百多位博士、教员,人数比起当初多出两三倍。 非为臃肿,而是更为职责明细化。 “今日本侯入护国学宫,没有特别的目的,就是想要和诸位简单聊一聊。” “聊一聊护国学宫的现在!” “聊一聊护国学宫的将来!” “未有前来学宫的时候,本侯已经和陛下聊了不少,陛下觉得本侯应该前来巡视两大学宫。” “今日到达护国学宫,本侯也和大祭酒聊了许多。” “也知晓许多事情。” “护国学宫,当年本侯建言设立学宫之时,其中一个缘由,便是为大秦东出平定诸国准备,若然有成,则大秦军中将不会缺少军将。” “大秦的军力会更加强大。” “现在,大秦扫灭诸国,一统天下,许多人就想着护国学宫是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认为护国学宫是不是需要削减支出,削减人员了。” “为什么?” “有些人说着现在的诸夏诸国已灭,没有大的战事可打,学宫继续存在有何用?” “你们觉得呢?” “今日……,随意畅谈,你等是学宫的大祭酒、督察使、博士、教员,待在学宫的时间比本侯还要长。” “所以,无需担忧太多,……” “……” “……” 讲武堂的这个会议,开了许久! 足足开了三个时辰,从酉时到戌时,从戌时到亥时,临近子时,讲武堂内的会议才堪堪结束。 负责记录这场会议内容的学宫教员,仅仅是记录的纸张都超过一百张,若论大体的内容。 也就两个。 一个是护国学宫到底是什么学宫! 一个是护国学宫到底要如何走下去! 次日,按照武真郡侯的要求,学宫须得在大秦新的一岁后,分批次将会议内容落在学宫学员上。 三千学员身处于一个略显尴尬的时间点。 扫灭诸国的大战不存了。 他们该如此继续立下功勋? 该如何立下爵位? 会议内容说道的很清楚。 大秦没有敌人了? 一直都有! 没有大战了? 什么叫做大战? “郡侯此行,为学宫明定崭新的纲要,开辟学宫崭新的道路,为那些学员开启崭新的前途。” “当得王翦大礼!” 一场会议,数场核心小型会议! 直接将护国学宫现在面临的问题尽皆解决,就算没有解决的,也都有方法落下。 如自己先前还在操心抉择的四十二郡选拔之法。 选拔是肯定要选拔的。 关键四十二郡,面对诸夏之地,如何选拔就成了一个关键问题。 会议上,集思广益,一个个方法便是出现了。 如:在雍都那边,开辟护国学府,以为护国学宫的预备院堂,自明岁开启,新招录的学员先行落在护国学府那边。 历经两年的学制之后,如果成绩优秀者,直接选拔入护国学宫,当然,护国学府的选拔人员更多。 如此,既可以尽可能避免悖逆之事的出现,也能够解决眼下之危局。 这是其中一个办法,周清觉得很好。 也有博士提出另外一个办法。 如:在护国学宫内,新增考核项目,以观学员对于诸国、诸夏之抉择,以观学员处事之要。 诚如此,若然有诸国残留异心之人入内,在面对那些一个个专门的考核问题上,肯定有瑕疵出现。 那就是方法。 护国学宫,是为大秦培养人才,而非为诸国培养人才。 也有博士提出另外更多的办法。 如:…… …… 思忖诸般,王翦深深一礼。 “护国学宫是本侯当年建言设立,岂不想要它走的更远?” 坐于讲武堂的高处楼阁之中,来至膳食之堂的膳食落下,临窗而观,凉风吹袭,秋日渐深。 周清轻抿酒水,对着王翦摆摆手。 来护国学宫也有四日了,超出自己先前预料。 好在许多事情该解决的都解决差不多了。 有王翦在这里坐镇,护国学宫撑过转变期,当不算难事。 “郡侯所言甚是。” 王翦彻底佩服了。 起码,在那场大会议上,郡侯提出的许多问题,自己都觉得疑惑,也的确是学宫要面对的问题。 而郡侯都轻而易举的将其解决。 似乎在郡侯手中,没有任何的难题。 “大祭酒若要谢谢本侯。” “就将这份名单的学员,办理手续,明岁毕业之后,直接调往江南之地。” “陛下令本侯总管督辖江南之地,没有足够的可用之人,本侯可是难以为事。” 周清莞尔。 将手中酒樽落下,翻手间,便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名录出现,直接递给大祭酒王翦。 自那场大会议之后,周清可没有闲着,直接翻阅学宫三年来的学员档案,从其中挑选自己觉得不错的人才。 足足有一百位。 占据学宫明岁即将毕业学员的近十分之一。 “嗯?” 王翦诧异,伸手将那张纸接过来,而后一览纸张上的内容名录,都是一个个院堂的学员。 有些学员的名字,自己也知道,因为那些学员很优秀,有些学员不甚清楚,可能略有平庸。 然而,无论如何,就算是平庸的学员,放在外界,也是才略不俗之人,细细一观,而后讶然。 “这……,一百人?” 郡侯这份纸张名录,九大院堂各有学员在列,按照最后的统计名录,一共一百人。 瞬间,王翦觉得手上的酒水不香了。 一百人? 郡侯说笑? 自护国学宫第一届的学员毕业以来,每年一千人,根本就不够分,在郡侯此行之前,已经有许多人明里、暗里和自己打过招呼了。 蒙恬那边张嘴五百人。 蒙武那边张嘴五百人。 咸阳宫那边张嘴三百人。 陇西那边张嘴四百人。 各大郡县的旧部张嘴五十人、一百人、一百二十人。 王贲都和自己说过,给他留两百人。 …… 现在郡侯又要了一百人。 好吧,郡侯还算厚道的,没有大开口。 可……学宫每年就一千人不到。 根本不够分啊!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火魅真空 “不错,一百人。” “本侯考量诸方,觉得一百人还是可以的。” “大祭酒莫不是为难?” 原本周清打算的是从护国学宫调遣两百人,从中央学宫调遣三百人,五百人的队伍前往江南。 后来,想了想,是不是太多了? 两大学宫每年加在一起,也就两千人不到,自己这算是直接抽调了四分之一,估计可能性不大。 即如此,那就砍掉一半,只要一半的人手,应该可以满足。 而且,落在每一个院堂,也就十多个人。 就是看着王翦此刻的神态,周清不由笑语,有难处? “这个……,郡侯当年也是学宫大祭酒,当知晓军中、咸阳、诸郡地方对于学宫学员的争夺。” “一般即将毕业的学员,这个时候都分配的差不多了。” “纵然如此,王翦也是权衡再三,才落下最后的分配名录。” “郡侯这份名录,如果只是一二十人,王翦挪移一二学员,当不成问题,现在一百名学员。” “估计,要费不少力气。” 王翦笑道。 郡侯索要的一百位学员,肯定是要应允的。 郡侯坐镇江南,无论从郡侯的身份,还是陛下的恩宠,果然强索学宫学员,陛下肯定应允。 蒙武、王贲他们也不敢有意见,却是将一些人重新规划出来,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说不准,蒙恬那里的人就少了。 说不准李信那里的人就少了。 说不准咸阳宫的人就少了。 …… “哈哈哈,本侯当然知晓学宫学员的抢手。” “所以才有一百个名额。” “明岁还有一百个,后年还有一百个,三年之后,按照学宫的正常分配,大祭酒亲自灭楚,当知晓江南的情况。” “没有得力之人,很难将其开拓。” “至于蒙恬、李信、王贲那边的名录,暂缓一二,眼下大秦需要安稳,起码三五年之内,战事不显。” 周清喜欢王翦的话语。 没有给自己推迟。 一百人的确要花费一些力气。 说着,单手执箸,落在案上的肥羊炖上,这道菜是关中老秦人的名菜,近年来倒是改变不少。 增加了许多香料,滋味好上很多。 夹了一块羊肉,很是酥烂喷香,周清喜欢这个菜。 “江南,多蛮荒。” “非郡侯不可坐镇那里。” 王翦颔首。 江南之地、岭南之地。 那里的情况自己当然了解,甚至于灭楚之后,自己也曾向陛下请求过继续南下江南。 却是重任落在蒙武身上。 江南之地,不逊色中原之广袤,却是此刻陷入蛮荒,根本不若中原繁华,更有民力稀少,城池不显。 陛下令郡侯总管督辖江南数郡之力,纵览文武军政,位分极重,然遍观庙朝,也就郡侯最为合适了。 “江南,终究是需要有人将其开拓出来的。” 周清举樽,缓缓道。 ****** “公子此去两大学宫,可是超出先前所语不少时日。” 临近岁末,周清才从渭水中央学宫返回咸阳宫。 在护国学宫停留了五日! 在中央学宫停留了三日! 一共加起来八日,而先前离开府邸的时候,所语不过三五日。 岁末! 依从秦国采用的颛顼历,便是九月之末,过了九月,便是十月,十月为正朔,一年开始之月为正,一月开始之日为朔。 十月初一,便是正月正日! 自两大学宫归来,相距岁末不过两三日了,有闻岁末,咸阳宫还有大宴,其后,新的一岁,颁布一道道崭新的国政要事。 “曦儿被东君带入咸阳宫了?” 偏厅之内,芊红不在此处,在府中另外一个大房间,正在书录着什么,晓梦在另一个清静之间修行。 任由雪儿服侍着宽衣,这里并无曦儿的身影,周清还真有些想念,径然吩咐着。 “是。” 曦儿是东君的弟子,公子还在府中,自然没有什么。 公子离去,东君便是带着曦儿离开府邸了,而且这几日也没有前来,如今听得公子此问,也是有些想念那个小家伙。 “派人通传,将曦儿送来。” 自己在咸阳停留不了太长的时间了,曦儿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多一些时日比较好。 看向弄玉,吩咐着。 弄玉身上还有属于太乐令的职位,有那个资格通传咸阳宫。 “弄玉这就前往。” 微微一笑,弄玉一礼,便是离开偏厅,准备将曦儿接回来。 “公子,您巡视完两大学宫,怎么没有直接前往咸阳宫回禀陛下?” 一袭妖娆火魅裙衫的焰灵姬手里端着一托盘的美味,从厅外走入,话语有些惊奇,按照以往的规制,公子是要先行前往咸阳宫的。 “一道道文书已经传递入咸阳宫了。” “明岁随同陛下巡视陇西祖地,有足够的时间。” 周清一笑,焰灵还知道这个,看来脑子灵光不少。 话语间,换上一件轻便的青色长衫,长发披散,丝带梳拢一束,从雪儿手中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就是一个畅快。 护国学宫! 中央学宫! 其内诸般事都已经写就文书传入咸阳宫,就算入咸阳宫,也无大事,反而岁末皇兄那里的事情很多。 不着急。 果然有急事,相召便可。 “这几日你的气息倒是凝练不少,天魔力场进益极大。” “不错!” “没有偷懒。” “这些都是你做的?” 闲逸的躺靠在软榻上,这几日还真没有闲着,尽管所做不多,说的却是不少,总算将事情搞定。 一览焰灵端上来的点心,弥漫着一丝别样的香甜,色泽也是极佳,灵觉有感,夸赞一语。 “公子尝尝!” 自己每日都是要和晓梦论道修行的,尽管在御剑术下,自己天魔力场难以施为,然而,面对万千剑势,天魔力场的妙处逐渐琢磨了不少。 而且,这几日令自己欣喜的就是,白芊红总算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实在是高兴。 知晓公子今日回来,便是亲自入庖厨,烹制这些点心,凭借着对于火焰的操纵,制作点心轻而易举。 关键,还能够随心制作各式各样的点心,天然居那里的点心新品,大都是自己出品的。 素手轻抬,便是一颗圆形的七色点心入手,递至公子嘴边。 “尝尝。” 周清张口便是将其吃下,细细品味。 “你这里面融入了起码七种以上的瓜果,还有牛乳、鸡蛋、糖霜,还有三种香料……四种香料。” “嗯,还有紫龙珠!” “你要是将制作点心的心思放在修行上,你早就虚空一体了。” 过于甜腻的点心,周清不为喜欢,不过……焰灵制作的这种点心还是不错的,细细品味,便是各种滋味。 而且,隐约之间,想要……。 忽而,周身浑身上下玄光闪烁,紫眸闪烁,再次看向焰灵姬。 紫眸深处,绽放一丝惊奇。 “焰灵姐姐,看来公子已经发现了你这枚点心的玄妙。” 雪儿在旁边随伺着,以观公子此刻的神态,抿嘴一笑,一开始她们也是这样,还不如公子。 还是吃了三四枚点心以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焰灵姐姐的手艺未免太好了,每一枚点心都杂糅好多种瓜果原材,虽然府邸不缺少。 然而,很耗费心神。 焰灵姐姐有那个心思? 后来……,晓梦吃了两枚,真元运转,直接发现其中隐秘。 “采集百花百果百草之精华,化入天魔力场,化入点心之中,动静之间,六识镇封,进而真幻随心。” “妙!” “不错!” “这才是天魔力场该有的样子!” 周清抬手点了一下焰灵的眉心。 再次品味那枚点心,诸般玄妙滚滚而出,焰灵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然将天魔力场的玄妙进一步提升。 “奴家还是从公子所语真空所得。” “公子曾言,真空不空,真空有空,万物真空,万物不空,所见非真,所闻有空。” “奴家数日来和晓梦交手,也曾领略天地失色,故而有感天魔力场另外一条道路。” “以虚空演化真空!” 焰灵姬骄傲一语。 这几日自己琢磨天魔力场花费许多时间,尤其是从天地失色所得,天地失色,万物黑白。 可……公子也曾有语,最本源得色彩是黑白,实则也是万物斑斓,故而……有所感,汲取万物气机,化入天魔力场。 按照自己所想,若是天魔力场能够清晰的将万物气机真实呈现,天魔力场当上升一个档次。 甚至于以窥更高! 一念而觉,周身上下火魅柔光闪烁,天魔力场弥漫虚空,抬手间,一朵朵火焰升腾,进而散落虚空。 融入四方,呼入鼻息之间,自然而然的没入幻境之中? 幻境都是假的吗? 不一定! “这就是道!” “这个境界,本侯可以做到,灌输道理的时候,你也曾有所得,终究如何化入自己之道,需要你自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万道,殊途同归。 周清欣然,看着身侧的点心,再次吃了一枚,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相当有意思。 “云舒,炼丹房内的东西准备如何?” 品味着点心,有感焰灵此刻的境界,果然化入万物气机有所得,距离虚空一体就更近了。 既然归来,也该将千年雪莲、血玉兰花的融合之丹炼制出来了。 “公子,已经备好,一共十份!” 云舒也是刚走进,之前正在处理府中的事情,炼丹房内……乃是自己和弄玉姐姐一块整理的。 早就备好了,就等待公子出手。 “先去浴房吧,洗去一身凡尘,再行炼就玄丹!” 颔首一语,自案后起身,踏步间,消失不见。 “公子,奴家亲自服侍您。” 焰灵姬妩媚柔声,火焰流光掠过,也是消失不见。 “雪儿,你去吧,焰灵姐姐就是去捣乱的。” 云舒见状,无奈一笑,摇摇头,看向雪儿。 “好。” 雪儿嘻嘻一言,脚下生光,离开偏厅。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火雨旧地 “师兄,这就是最终炼就的玄丹?” 所有的丹药一起进入炼丹炉。 以真空的境界,驾驭火焰,自然轻而易举的将丹药炼制功成。 实则。 数月来,周清已经将千年雪莲、血玉兰花杂糅一百多种属性阴阳的药材进行炼制,以求将崭新的丹药功效最大化。 最终,选定了如今的丹方! 挑选十份同一名称的药材,虽然丹方一样,可是药材本身还有着不小的差异,故而,需要从十份中挑选其中最佳的成品。 以纪数之力,造化丹药。 历经六个时辰的炼制,火焰散去,六十颗崭新的玄丹出炉,一份丹药可以炼制六颗成丹。 炼丹房内,晓梦一直在旁边等着。 银眸闪烁亮光,看着沉浮于师兄身前的六十颗丹药,每一颗大曰寸许,通体闪烁白色、红色纹理。 表面更有晶莹的光泽,炼丹房布下禁制,整个区域内弥漫无处不在的丹香气息,呼吸体内,神清气爽。 就算是以自己此刻虚空一体的境界,都感觉有极大的好处。 “尝尝?” 按照自己的推演,这些丹药可以助力化神武者破入玄关,悟虚而返,而且成功的几率不小。 此外,还能够助力玄关层次参悟虚空一体,起码以焰灵此刻的境界,果然服用这颗丹药,有极大的好处。 对于晓梦和自己,功效就一般般了。 六十颗! 看似多,但那需要自己造化十株千年雪莲,十株血玉兰花,诸夏间,一株千年雪莲都难以寻觅。 何况十株,乃至于更多? 抬手一招,取过丹瓶,将六十颗丹药放入其中,心随意转,余下一粒玄丹落入晓梦跟前。 晓梦的境界一直很稳固,若是服用丹药,自己想要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玄丹!” “可有名号?” 如玉手指捏住那颗丹药,没有着急落入嘴中,这颗丹药真的漂亮。 面上拂过一丝笑意,看向师兄。 “名号?” “你定吧。” 周清笑语,说着,悠然从蒲团上起身,六个时辰……,现在外面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东方虚空,万丈金色光芒扩散。 名号? 也就是一个名号。 “千年雪莲!” “血玉兰花!” “化莲丹,血兰丹。” “此丹……可以助修者破入玄关,破玄丹?” “也可助力修者参悟虚空一体,破空丹?” 晓梦来了兴趣。 银眸细细打量手上的丹药,近距离下,更是可以嗅到独属于这颗丹药的玄妙,体内玄功已然蠢蠢欲动。 至于丹名? 千年雪莲成丹,化莲丹! 血玉兰花成丹,血兰丹! 心有所感,便是两个干脆至极的丹名道出,嘴角夹杂一缕笑意,看向师兄,自己所起的丹名是不是不太好。 “都可。” “破玄丹比较合适。” “破空丹的话,还差点意思,接下来有空前往昆仑,那里若是遇到更好的天材地宝,留给它!” “现在时辰还早,师兄为你护法。” 比起破空,破玄更合丹药的名字,周清给了一个评价。 至于更合破空丹的丹药,接下来说不准也会炼制出来 晓梦颔首,将丹药吞入口中,浸染玄力,便是化作江河一般的澎湃之力,汹涌至极。 当其时,银眸眯起,青色玄光划过明眸。 一瞬间,便是道道水韵一般的青色玄光明耀绽放,浑厚至极的精气神自动外显异象三花。 双手掐动印诀,梳理丹药的力量,化入百脉,汲取独属于血玉兰花的精髓,明悟虚空。 不多时,异象滚动,宛如江海,澎湃无量。 其内,更是夹杂道道凌厉至极的剑道锋芒,随身携带的无尘剑自动鸣叫,隐约御空环绕。 内外相连,虚空震颤,本源有感,眉心正中更是浮现一道水韵痕迹,一道青色的水流弯曲痕迹。 “还不错!” “《御剑术》第二重关可以修炼圆满了。” 真空笼罩晓梦,一切种种尽在感知,周清赞叹一语,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金光落入晓梦的眉心正中。 给予助力。 进而,又停留半柱香的时间,紫色流光消失不见。 …… …… “公子,丹药炼好了?” “晓梦呢?” 辰时。 厅内自有宴饮,庖厨那边一直在准备。 曦儿正待在雪儿身边,大快朵颐,吃的很开心。 多日没有见到曦儿,还真是有些想念,将曦儿抱在怀中,在那隐约生出光华的小脸上,亲昵落下印记。 “呀呀!” “……。” 似乎有些打扰到小家伙饮食的乐趣了,小家伙很有些不满的摆摆手,手上正拿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点心。 不用看,肯定是焰灵的手笔。 “你个小东西,还嫌弃本侯了。” “丹药已经炼好了。” “等你们各自的修为达到一定层次,自可服用。” “晓梦正在体会丹药的药力。” 坐于上首,将小家伙放在身边,东君倒是没来,扫着一脸期待的焰灵姬,缓缓道。 “那奴家现在肯定符合啊。” 焰灵姬直接道。 自己现在距离虚空一体,真的只有一线之隔,要说这里谁最符合,肯定是自己啊。 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等你将万物气机化入天魔力场再说吧。” 就知道着急。 周清摇摇头,不予理会。 “万物气机?” “这……,万物何其多,如何可以全部化入?” 火焰灵眸顿时无奈的看向公子。 “万物虽多,却有痕迹可寻找。” “慢慢悟吧。” “有空多和芊红、晓梦论论道。” 万物气机! 果然将天地万物的气息全部化入天魔力场,谁都做不到,自己所言也非那般,自己也做不到。 能够做到那一点,焰灵姬也该破入虚空一体了。 否则,直接强行突破,到时候焰灵又该惫懒了。 “公子……!” 焰灵姬哀叹一语。 自己最讨厌论道了,因为她们说的自己很难理解。 “放宽心,本侯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做到的。” 周清笑语,执箸品用今日的早膳。 “公子,崭新的制式文字,明岁就要颁布诸夏了吧?” 弄玉在旁随伺。 昨日从咸阳宫将曦儿接出来,倒是听到不少讯息。 明岁,要有很多很多的国政颁布下来,是要面向大秦四十二郡的,是面向诸夏所有人的。 “对!” “其实制式文字已经颁布下去了,起码各大郡县都有了,明岁开始,官府的正式文书往来,尽皆新的篆体。” “一同颁下的还有隶书,书写还是方便的。” “你们若是有暇,也可以习练一番。” 自灭齐之后,大秦庙朝立下,大朝会虽有不少,然而,所立的大事都是纲要居多,具体的一桩桩细节要事并未立下。 不出意外,明岁就要一桩桩涉及诸方面的要事落下了。 “你父亲、母亲他们,需不需要本侯将他们调遣入江南?” 李开眼下在南郡那边任职。 当年,自己入新郑,观岁月长河,此人颇苦,故而以玄牝初始将其救回,后来和胡夫人汇聚。 近年来诞下一子,也有数岁了。 人生堪得圆满。 看向弄玉,周清笑语。 毕竟……有父亲、母亲在身边,感觉是不一样的,而且调动李开,轻而易举。 “江南?” “父亲或许没有那个心思,母亲却是想要回归江南,还有姨母,她更希望回到江南。” “母亲和姨母是当年百越之地火雨公的后人,火雨山庄就在洞庭以南,母亲想要在旧地重建火雨山庄。” “父亲也有此意,就是现在身上还有差使,可能会先行派遣专人过去。” 弄玉念叨一声,明眸深处自有往昔种种。 在南郡的时候,自然和母亲见的比较多,当然,还有姨母。 韩国被灭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缘故,姨母自王宫出,便是留在了母亲身边,较之其余的王宫美人,好上太多太多。 近年来,因诸夏动乱,倒也收下一子,以为陪伴。 而今,年岁稍长,颇有回归往昔故地之心。 火雨山庄! 火雨玛瑙! 弄玉也赞成母亲之策,至于重建火雨山庄得钱财之物,母亲他们并不缺少。 “火雨山庄?” “奴家记得当年火雨山庄的宝藏落入夜幕了吧?” 焰灵姬闻此,倒是悄然一语。 对于弄玉的身世,自然了解。 当年韩国兵入百越,不仅仅火雨山庄受劫,天泽的部落也是一样,后来诸人尽皆被擒。 后来,有闻火雨山庄和火雨公的财宝被断发三郎劫掠了,再后来,便是落入夜幕之手。 再后来,便是不清楚。 对于那个宝藏,焰灵姬没啥兴趣,区区一个火雨山庄的宝藏又能够有多少? “夜幕?” “流沙?” “宝藏?” “一切都是过往了。” “韩非!” “本侯很是欣赏他,奈何他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话语当年,周清手上动作微微一滞,于自己来说,也是很久很久了。 那个时候,诸国仍存。 那个时候,皇兄还没有冠礼亲政。 那个时候,自己刚下山不久。 些许宝藏,自然不会被自己看在眼中,就算是夜幕的宝藏也是一样。 唯一可惜的是,有些人再也不见了。 “九公子!” “他是一位很有才学、很有智慧的人。” 弄玉亦是颔首,当年在韩国新郑紫兰轩,也是一段开心的日子,身边有紫女姐姐、红莲公主、九公子、卫庄先生、张氏子房。 现在……不知道紫女姐姐她们怎么样了? 应该还好吧。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大秦五年规划 “再有才学,再为智慧。”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于那个韩非,焰灵姬当然也了解他是谁,当年的新郑城内,韩国公子韩非——名气很大。 尤其成立的流沙,针对韩国夜幕,很是想要有所作为。 其后,公子镇杀姬无夜,流沙略有起势,终究……积重难返,再加上白亦非等人的拦阻。 一切成空。 “焰灵姐姐!” 弄玉颇为无言的看了焰灵姐姐一眼。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那般简单。 “流沙!” “卫庄他们还是挺安稳的,而且挺明白大势,近几年没有什么大动作。” “重建火雨山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呢?” “那些百越人真的就扎根南阳郡了?” 说道弄玉的事情,周清视线一转,又落在焰灵的身上。 “奴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以后的路他们自己走。” 焰灵姬回答的很干脆,自己不可能永远的庇护他们,何况……自己接下来还要操劳修行呢。 哪有那个功夫。 阮翁仲他们现在也都成长起来了,接下来那些人靠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自己这个女子。 “江南二十载啊!” 于焰灵的回应,周清不住笑道。 江南。 是他们接下来的停留之地。 二十年,不是一个短的时间。 …… …… “临近新岁,朕……越发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 兴乐宫。 始皇帝嬴政看着面前的帝案,上面摆放的文书奏章越来越多了。 临近新岁,每一天自己只睡两三个时辰,虽如此……还是觉得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刚才询问了一下蒙毅,倒是知晓皇弟此刻在府中,而且近来天然居那里又有了崭新的点心、菜肴。 这怎么能行? 身为先王的子嗣,怎么能够如此惫懒! 故而,……一览下方的皇弟,嬴政更为无奈。 要说交予皇弟事情,也吩咐许多,比如巡视两大学宫的事情,处理的相当好,一份份文书都从两大学宫传来了。 自己实在是看不出来任何遗漏。 有这般政事之才,却就知道在府中享受安逸,嬴政……觉得自己这个天子是不是太累了? “陛下这般忙碌,废寝忘食,玄清以为……三公难辞其咎。” 皇兄这般操劳,周清自然知道缘由。 法术势三者归一,把握二柄,权势在握,虽有三公九卿,仍为……大小要事决断。 尤其还在新岁这个关卡,四十二郡、三公九卿大小事务尽皆呈上来,换成自己,早就头大了。 三公必须负有责任。 “哈哈哈,虽累……朕喜欢这种累。” “朕为天子,本该如此。” 嬴政摆摆手,笑语道。 这是自己的责任,是属于自己应该做的。 虽累,可是观……诸夏四十二郡县、千万之民随着文书而动,那种独属于天子的感觉便是生出。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天子印玺就是如此。 “倒是你……,护国学宫抽调百人,中央学宫抽调百五十人,这可是两百多人了。” “调遣入江南,也是不小的手笔。” 嬴政停下手中的动作,离开帝座,说道两大学宫的要事。 一共两百五十人,占据今岁两大学宫毕业的八份之一。 若是按照先前的四十二郡分配比例,江南之地顶多分走两大学宫五十人左右,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仅如此,还准备持续三年,也就是七百五十人! “陛下,玄清此举,可是在为大秦锻炼人才。” “猛将必发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部。” “此意并非表面,而是身为丞相,身为相邦,要有足够的阅历、资历,才能够承担重任。” “江南之地,就是一处相当好的锻炼之地。” “果然将两大学宫最优秀的学员落下关中、中原,玄清反而觉得是一种浪费,治理那些地方,普通的学员就可以做到。” “反而是江南之地、陇西之地,更需要他们。” “果然历练出来,将来必然成栋梁之才!” 周清亦是笑语而应。 “郡侯也通名家之论?” 闻皇弟此语,道理虽说是那个道理,可……细细思忖,又不是那个道理,颇有点名家的诡辩之术。 “莫不玄清所言不对?” 周清不予争辩。 这个道理很对的嘛。 “哈哈哈,算你所言为真。” “算你还知道只定下三年的时间。” 嬴政大笑。 江南之地,三年七百五十人,两大学宫还是有这个力量的,大秦原有的疆域内,所需学员不算多。 主要为山东诸国旧地,那里才是急需学宫学员所在。 “陛下,数月来,诸般文武军政要事,当已有定论,策略,何以近日来还这般操劳?” 指着上首案上明显增多的文书。 周清也是有些奇异。 临近新岁,自然大事很多。 可……大事、要事是不一样的。 “修筑驰道!” “币值革新!” “疏通诸夏沟渠!” “整修诸夏水利!” “制式文字!” “田亩整顿!” “军备整顿!” “长城!” “陇西!” “匈奴!” “诸子百家!” “……” 一桩桩,一件件,始皇帝嬴政清晰的将其一一道出。 每一件事都包含许多方面,比如修筑驰道,由着水石的存在,虽说方便许多,可……开拓诸夏各地主要驰道,非数十年之功不可。 若是将驰道从诸郡到县域、乡里,怕是需要更长的时间。 比如疏浚漕渠,战国大争之世以来,诸国兴盛不已,盛者,自然有力量,整顿沟渠。 弱者,则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财力。 根据大田令郑国所言,盘整诸夏水系脉络,实则……诸夏沟渠完全可以大体贯通。 在表面贯通的基础上,还可以给予细化,更加良好的令沟渠灌溉利于万千田亩,令民众安居乐业,耕种欢悦。 中原之地的鸿沟,连通楚国云梦泽,绵延千百里。 沟通震泽与江水的沟渠,沟通江南百越的沟渠,齐地沟通菑水与济水的沟渠,魏地西门豹治邺时开凿的邺地引河十二条水渠……。 秦国之内更多。 更别说江南之地,水系更多,沟渠只会更多。 比如币制之事,还是皇弟提议的,收拢诸郡铸币之权,统一咸阳铸币,好处虽多,可懂得人不多。 …… 一件件大事的纲要的确落下。 具体细节却又出现了,大秦现在的力量是有限的,而诸夏之地需要盘整的却是无限。 那就是头痛之事。 “有闻陛下已经令国府拿出从明岁开始的五年规划?” 皇兄所语诸般大事,周清自然都知道,而且大部分都参与过,大致方略都已经定下。 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为之一乐。 看来一些东西的好坏利弊,不用自己多说,咸阳这里许多人都可以分辨出来,定下具体的规划。 以免无序拓展。 到时候,直接奖惩有序。 也有了凭借! “郡侯当年在四郡设立的三年规划、五年规划,朕以为很好。” “先前所语许多事情,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和章程立下,甚为不妥。” “果然立下时间章程,一切有序可寻。” “到期完不成,朕不会轻饶。” 嬴政颔首。 一如刚才所言那么多文武军政大事,拿疏通诸夏沟渠来说,五年之内,必须将山东诸国旧地的所有固有沟渠疏通,以为所用。 再一个五年,则是细化到县域、乡里。 如此,就甚好。 “当这般。” 对于规划好的事情完不成,自然要有罪责落下。 “郡侯。” “明岁起,朕……打算令扶苏入江南,以为磨砺,如何?” 自上首走下,行至皇弟身侧,嬴政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件事情上,声音不自觉轻缓许多。 “入江南?” “这……,陛下这是准备将扶苏公子落在火架上呐。” 周清讶然。 而后明悟皇兄之意。 而且,不得不说,皇兄对于扶苏还是有些看好的,尽管暂时没有太子落下,然扶苏作为公子之首。 已然受到极大的关注。 在其余公子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扶苏应该表现出更为优越的能力,更为强大的能力。 入江南! 在自己麾下,若是落在一些人眼中,可能会当作一个讯号,比如扶苏要被立为太子的讯号。 而在一些人眼中,则是一个机会。 对于扶苏更是危机! 危险和机遇并存。 经过考验,说不得就会有很大的好处落下。 果然令自己和陛下失望,那就不太好了。 “身为朕的儿子。” “那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上的。” “扶苏,现在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嬴政轻叹一口气。 对于扶苏,自己是喜爱的,正是因为喜爱,才寄予很高的希望。 然而,扶苏还是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尽管他做的已经很好了,自己也知道扶苏想要做的更好。 “陛下……,可有什么需要玄清做的?” 将扶苏落在江南。 自己定然要给予关注的。 如何一个度,皇兄还是要说说比较好。 “除却生死之间,一应无需理会。” 嬴政看向皇弟,落下一言。 扶苏的道路,比起当年自己的道路好走多了,果然这般都走不出来,那就真的令自己失望了。 “玄清明白。” 周清颔首。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南昌建城 岁末之日。 咸阳宫大宴文武群臣,咸阳城亦是宵禁延迟两个时辰,以为共庆。 作为大秦庙朝立下的第一个年岁,自然是隆重无比,章台宫内,摆宴庆祝至深夜。 作为郡侯,自然位列其中,以享尊荣。 三日后。 大朝会开启。 一桩桩、一件件早已立下的国政要事尽皆颁布。 “芊红,一切都准备好了?” 府邸之中,接连几日,也是忙碌不已。 凉风吹袭,偏厅窗纱早已布下,虽有玄功禁法,不为自然纯真,软榻之上,抱着曦儿玩耍。 观芊红劲装走进,周清笑道。 近来时日,芊红不住忙碌,收拢诸方有关江南的讯息,调遣各种资源以为接下来所用。 还有蜀山那里的改建。 崭新的制式文字颁布,参与此事者,尽皆有功之人。 周清位列首位,得赐蜀山方圆百里之地。 以扶苏公子为首的五人,也是各有封赏,具体为何,并未明示。 李斯、胡毋敬、程邈、赵高等人尽皆受赏。 蜀山如此,自然要给予改建了。 当然,其中最为主要的还是江南之事。 “公子,再有半个月左右,便可差不多。” 浅红色的罗素裙衫飘然,云鬓扶摇,珠玉点缀,白芊红近前跪坐旁侧,笑语道。 虽说看起来很忙,实则并没有什么难事。 都是一些准备之事。 公子要坐镇江南之地二十年,所需要的东西自然很多很多,所要准备的东西也是很多很多。 灭楚之时,兵士曾将楚国守藏室搬空,那里面可是有许多好东西,近月来,自己中央学宫藏书楼、咸阳宫守藏室多方跑。 总体差不多了。 具体的事情,需要前往江南之后,再行细细抉择。 “哈哈哈,有你在本侯身边,本侯总可以偷得些许空闲。” “江南治所城池可有地点落下?” 整治江南二十年,没有一座恢宏之城可不行。 芊红进来也在查勘一幅幅舆图,寻找最为合适的建城之地,江南之大,这个可不太容易寻找。 “公子,结合舆图和江南地形。” “芊红以为江南庐江郡内,此处很合适。” 白芊红秀首轻点,翻手间,一束紫色玄光流出,单手一抹,便是江南之地的详细舆图清晰呈现。 观此,旁侧的雪儿和弄玉也好奇看过去。 江南治所! 这可是她们接下来二十年所要停留之地。 看着芊红姐姐屈指一点,直接落下一个明耀的紫色光环,落在江南庐江郡的一处地域。 “这里……西南之处为彭泽湖,临近更有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旁侧更有松江、娄江、东江三江。” “以北直入楚地,以南直入岭南百越,水系纵横,土地平坦居多,山脉起伏不为高峻。” “公子,以为如何?” 白芊红视线凝视在自己所选择的一处地方。 实则……那里已经在选择筑城了,可是……以其现在的筑城规模,远远不够,还需要继续加大。 “公子,此处四方上下尽皆要地,城池于此,扼住方圆。” 雪儿虽不懂太多,一览那处区域的地胜之势,为之赞叹,的确很合适,起码对于总管督辖江南之地很方便。 也很容易发展起来。 “芊红姐姐,鬼谷大才。” 弄玉敬佩。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哈哈哈,此处建城,可昌大南疆,为江南之盛奠就根基。” “就此处吧,城池规模依从礼制,不为逾越便可。” 周清悦然,听得芊红这般细论,口中不自觉一语。 怪不得自己看着此地这么熟悉,原来是那个地方,不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上佳的好区域。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公子一语,将此地之妙尽皆道出。” “昌大南疆?” “昌南?” “南昌?” 雪儿近前些许,细细一观那处区域,念叨公子所语之言,深蓝明眸闪烁亮光,公子应该也早有选择。 甚至于和芊红姐姐差不多。 “昌南?” “南昌?” “两个选择一个座位城池之名吧。” 周清又是一悦。 看向芊红。 “公子临江南,自然繁荣昌盛。” “城池之名,须得南昌!” 白芊红欣然。 南昌之地! 怕是公子也早就看重那个地方了,公子虽不喜繁琐文武政事,可一应诸事,早就心中有数。 “半个月后,芊红,你同云舒、雪儿、焰灵四人前往南昌吧。” “本侯随同陛下巡视陇西,有弄玉、晓梦便可。” “按照少府拿出的巡视章程,估计需要半年之久,半年之后,本侯会返回江南。” “期间,南昌一应诸务,芊红全权处理。” 放开怀中的小家伙,让她自己颤巍巍的走动着,倒是似模似样了,一览南昌之地。 定下安排。 “公子,让雪儿也跟在您身边服侍吧。” 雪儿一语。 只有弄玉姐姐和晓梦两个人,怕是不能够将公子服侍的很好,而且到时候怕是需要弄玉姐姐一个人服侍两个。 “芊红前往南昌,建造府邸之事,你和云舒二人看着比较好,本侯身边,有弄玉就足够了。” “如果不是晓梦近来修为有所精进,本侯欲要让她早一点明悟真空,她也该和芊红一起前往南昌的。” 周清摆摆手。 虽然身边只有弄玉一个,足够了。 南昌那里、蜀山那里也需要人盯着。 “晓梦!” “果然是天纵之资,公子,以晓梦现在的修行,十年之内可有望破入合道?” 即如此,雪儿只得颔首。 却是晓梦的修为的确精进,服用破玄丹后,御剑术第二重关直接圆满,无尘剑出,剑域自成。 按照《御剑术》的修行,第三重关修炼圆满,就是玄关圆满了,其后,便是真空了。 那个境界,她们也是期盼长久的。 “十年?” “有不小的希望!” 以晓梦现在的修炼速度,十年之内,肯定玄关圆满,至于是否可以破开真空,周清不敢肯定。 然而,希望肯定有的。 却是……不知道北冥子师尊现在何处,北冥师尊的修为,也早就达到那个境界,不知是否突破。 “十年。” “公子,雪儿争取十年后,破入虚空一体。” “二十年后,一窥真空!” 相较于晓梦,雪儿觉得自己的目标可以定的低一些,自己现在距离虚空一体还有很远的距离。 除非是有丹药相助,不然……真的很难。 无怪乎大周以来,诸子百家并起,能够自成道理大成的很少很少。 “也许,用不了那么久。” “待本侯归于江南,亲自为你等护法,服用丹药,应该会有大进。” “再行昆仑,说不得本侯运气好,寻找到可以助力修者破入真空的天材地宝。” “如此,你等皆有机缘了。” 正常情况下,依从雪儿现在的进度,就算有性命交修相助,想要一窥真空,也得十五年后。 十五年? 那是正常情况,而自己不需要正常。 “雪儿,跟着姐姐修行,姐姐保你十年之后,就可以破入真空。” 焰灵姬双手端着一盘新出炉的点心走进。 自从需要参悟万物气机,焰灵的庖厨之心直接被激活了,整天让天然居那里送来食材。 各种东西都要亲手制作。 别说,府中的餐饮水准直接提高了一个档次不止,实在是天魔力场化入万物气机,玄妙非凡。 “曦儿!” “给!” 看着曦儿小家伙眼中一亮的向着自己走来,焰灵姬很是欢喜,抬手一招,便是一枚精致的七彩点心飞出,落在小家伙的手中。 “呀呀!” “……。” 小家伙双手握住点心,面上欢喜非凡,这样的点心……很好吃,自己喜欢,旋即,一口咬上去了。 “焰灵姐姐,你现在倒是好心情了。” 雪儿没好气的从焰灵姬手中接过点心。 焰灵姐姐熔炼精绝国的魔芋,修为大进,近来更是妙悟万物气机,很有可能将来以窥真空。 自己却是机缘不足。 “公子不是说过,你我冰火相融,阴阳无极,说不准……你也可以有所悟啊。” “公子,您说是不是?” “尝尝奴家新做的点心。” 焰灵姬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帮助雪儿修行。 缘由都从公子身上得到一缕清静本源,冰火自可相融,二人合力,威能更盛,道理也可想通。 自己参悟的,雪儿也可以受益。 坐于雪儿身边,直接将雪儿抱在怀中,当年雪儿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喜欢这样把玩雪儿。 “焰灵姐姐。” 感受着焰灵姐姐那不老实的手掌,雪儿直接将其拍掉。 “性命交修,可用!” 周清给予肯定。 性命交修非只有男女之间,而是道理之间的相融相通。 就是焰灵现在的境界稍高,雪儿不一定可以扛得住。 有自己在身边护法还可以。 说着,从餐盘之中取下一枚点心,最近的点心花样越来越多了,如果落在普通人身上,吃下一枚,就要沉醉于梦境之中多日了。 “弄玉,此行巡视,你可多与晓梦论道,你所修清静,晓梦所修也是清静。” “期时,本侯传你们性命之法。” “灵觉交修共振,你的修行也会受益的。” 伸手一抓,将此刻趴在偏厅地板上的小家伙落在身边,自从会走了,自从会跑了,小家伙越来越不省心了。 身边诸人,晓梦的修行不为担心。 芊红的也无需担心,纵横之道,在处理文武政务得时候,自会精进。 焰灵化入万物气机,早晚自可突破。 唯有雪儿、云舒、弄玉三人的修行,需要多多护持,她们三人的资质,以雪儿最高。 云舒较为普通。 将来欲要更进一步,唯有外在之物,亦或者自己有朝一日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 “太学的教导,近来可有异样?” 新岁的开启。 位于咸阳宫以北设立的太学直接启用,至于入内的学员,自然是咸阳宫内的公子、公主,咸阳城内的重臣子嗣。 年岁大都在六岁以上,十五岁一下。 超出十五岁,可以选择入两大学宫了,虽无明定,两大学宫的核心根基地位不需要动摇。 太学更像是一个预前学宫。 周清入咸阳宫,直入太学,时值巳时,太学之内,自有朗朗读书之音。 扫着跟随在身边的太学博士,周清随意道。 “回郡侯,并无异样。” “一应学堂各有学员,教员也都是从中央学宫优选的,足堪大用。” 那年约四十的太学博士拱手一礼,连忙道。 “那……本侯怎么听说阳滋公主在这里有点管不住呢?” 周清莞尔,直接点出一个刺头。 咸阳宫内,阳滋绝对是刺头。 关键,一般人还不敢惹,实在是惹不起。 “这个……。” “郡侯,阳滋公主的性情略有活泼,然并无叨扰太学正常之举。” 太学博士哑然。 随行的博士、教员也是相视一眼,这个话题还真是不好说。 阳滋公主,毕竟和普通的公子、公主、重臣子嗣不一样,虽然有扰乱院堂举动,大体上,并无逾越。 轰!轰! 话音刚落,便是两道沉闷的声响自太学一处区域传来,周清为之驻足,视线看将过去。 那里的虚空上下,弥漫阴阳二气。 那是阴阳合气手印的手段。 咸阳宫内,有如此手段的,只有阳滋。 “……。” “……” 诸位太学博士面上顿觉不好看,刚夸完阳滋公主,现在就传来这样的动静,对于那样的动静,他们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着实……有点尴尬。 “告诉叔父,何以如此?”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出现在阳滋所在的区域,那是专门用来教导太学女者学员的地方。 终究还是要避讳一二的。 此处院堂,自成天地。 此刻,却是陷入一片浅浅的寂静,一览面前低手摆弄两只手掌的阳滋,又看着其余的公主,以及重臣之女。 一共加起来有二十多人,不算很多,可身份上不消说,绝对的一等一尊荣。 直接出声道。 “叔父!” 阳滋只是一礼。 “叔父!” “武真郡侯!” “……” 当即,四周那些皇族公主、贵女相视一眼,在旁侧博士的提醒下,连忙行礼,就是略微显得有些杂乱。 “在太学也要施展阴阳手印?” 周清指点着远处的木制走廊护栏。 精致的护栏已经被阳滋使用手段击碎,如果阴阳合气手印落在这些公主、贵女身上,那可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就算不死,一条命也去了八层了。 语落,看着衣着华丽锦衫的阳滋,等待对方的回答。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被收拾了 “你等可知?” 十个呼吸之后,阳滋仍为静静的站在那里,两只素白的小手交织在小腹前,精巧的眉目低垂,没有言语。 可……观其动作,已然紧张、忐忑、不安……多矣。 周清面上拂过笑意,视线一转,落在旁侧那些太学教员、博士身上。 出了这档子事,皇兄待会肯定也要知晓的,事情总是要弄明白的,就是早晚的事情。 “武真郡侯!” “郡侯!” “……。” 一语出,落在那些男博士、女博士、男教员、女教员的耳边,诸人神色微变,有了解详情者,亦是不语,只是深深一礼。 “嗯?” 周清有感,欲要施展神通,却是……咸阳宫内骤然别样的压力侵袭,眉目一挑。 待在咸阳宫,着实束缚很多很多。 连以灵觉驱动的神通都受到很大限制,这还是远离皇兄身边不远,果然在皇兄身边,更不必说。 “叔父!” 周清正欲掠过此事,身侧不远的阳滋却是小小的一步迈出,虽为低首,却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件事,就算自己不问,皇兄也会弄明白的,自己也并不是很好奇。 终究在太学之内施展阴阳合气手印有点过,若是伤及一二学员,就很不好了。 “说说!” 周清紧走两步,拍了拍小阳滋的脑袋。 这孩子……平时挺活泼的,而且也没有那么大的戾气,能够做出这般动作,肯定有其它的缘由。 “郡侯!” 一侧,也是……一位贵女走出。 非为咸阳宫的公主,年岁和阳滋差不多,着一袭浅绿色的精致裙衫,姿容清秀,眉目低垂。 深深一礼,似乎也想要说什么。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周清看向这个小姑娘,对于太学内的这些小学员,实在是认不全。 “郡侯。” “大父赢腾,家父赢河,小女赢兰。” “赢兰见过郡侯。” 小丫头斗胆抬起头,看向武真郡侯,听大父说过,武真郡侯和他相交不错,应该关系很好。 反正今天的事情,阳滋不对。 自己没错。 “赢腾的孙女?” “哦,哈哈哈,不错。” “咸阳宫内,敢惹阳滋的可是不多,说说……,让本侯为你们辩个对错。” 周清讶然。 是赢腾的孙女,怪不得。 赢腾乃是宗族元老,更是皇族得力重臣,虽然退休,可寻常事日,宗族的事情大都是赢腾代为处理。 实在是处理不了的,才交予皇兄这个族长,理论上,在宗族中,自己的位分还在赢腾之下。 当然,许多事情非那般简单。 和赢腾之间,的确认识多年,从当年举国大战郑国渠便是相识,那个时候,赢腾还是咸阳内史,后来为廷尉,后来便是逐渐退休了。 因为……年纪足够大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赢腾的孙女,……和阳滋之间发生冲突了,有胆识,自己欣赏。 起码,咸阳宫内的公子、公主中,敢惹阳滋的还真没有。 “叔父!” “刚才的事情是她的错,她说阳滋母亲的坏话,阳滋气不过,才……才冲动之下,打出阴阳合气手印。” “可……阳滋只是想要吓吓她,并非打在她身上。” 小阳滋闻此,连忙抬首辩解。 刚才的事情自己没错,都是赢兰找事。 自己才不会随随便便打别人,万一被母亲知道了,自己真的要受罚了,父王也会呵斥自己的。 “不着急。” “吩咐尚食之人,取来安神茶。” “赢兰,和本侯说道说道。” 看着阳滋此刻极力辩解的模样,着实更为可爱,摆摆手,视线落在赢兰的身上,涉及到公孙丽? 好端端的,赢兰和公孙丽应该没什么纠缠吧,就算是赢腾也一样,宗族之人更是如此。 “郡侯!” “……” 赢兰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斗胆抬首一语。 半柱香后。 周清觉得事情的确有些不好处理。 事情的经过倒是很简单。 院堂内,一群公主、贵女上课,空闲之时,随意聊天,不知道就落在了各自家里人的职位上了。 无论是公主、宗族贵女、重臣贵女,家世自然都不一般,然而,论起来,总会有高下的。 结果,落在赢兰上,赢兰说着国府对父亲赢河不公平,新岁大朝会离开,三公九卿、诸多行署的人员名单落下。 其中并无父亲的。 父亲在府中有些小小的不满,身为宗族之人,更是赢腾一脉,无论如何,陛下和国府应该优待。 奈何,身为堂堂的宗族元老后辈,连身边一些咸阳重臣的贵女身份都比不上,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提起武祠的名单。 上面有韩申的。 又有了关于国府宁愿偏向于燕国之人,也不愿意采用宗族重臣,更有隐约提及公孙丽。 估摸着是赢兰听到的,要说赢腾指点所说,不可能,没有这个必要,而且……那个后果很严重。 所以,小阳滋有些不满了,忍不住之下,便是施展了阴阳合气手印。 “事关国事,不是你们这些小丫头可以谈论的。” “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吧,明日在启。” 表面上是为了自家父亲鸣不平,更深处牵扯更多了。 周清没有多言,对着两个仍在气鼓鼓的小丫头看了一眼,笑语而出,吩咐太学博士。 “喏。” 院堂博士也觉得应该让这些贵女回去休息休息,刚才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够插手过问的。 …… …… “赢河?” “此人,朕……知道他。” “虽为赢腾之子,近年来,却没有什么功勋落下,他在北地郡为郡丞,只能是中规中矩。” “三公九卿,还轮不到他,北地郡的郡守,他还差了不少。” “武祠的名录,亦是朕、太尉府、护国学宫、国府、御史大夫一同落下,都没有异议。” 一炷香后。 兴乐宫殿内,始皇帝嬴政自然也知晓太学内的纷争,具体缘由也在手上了,看着殿内的皇弟。 话语缓缓,略有不悦。 “终究此次宗族之内,稍有不显。” 这个事情,也可以说是矛盾了,不是近来的事情,而是数十年来的事情,赢秦宗族内的人才不显。 以至于需要重要位置上,都非宗族之人。 周清自然明白。 甚至于还有老秦人和庙朝上山东诸国背景重臣的矛盾,那也是百多年来的矛盾。 老秦人才学不显,山东士子入秦,庙朝之中,过七八层都是山东背景的重臣。 李斯,楚国人。 太尉,魏国人。 冯去疾,追朔三代,赵国人。 蒙武,追朔三代,齐国人。 …… 屡见不鲜。 “若然宗族之人出现如智囊樗里疾、郡侯这般人,朕岂会不予重用?” “难道三公九卿要让那些碌碌之人坐镇?” 虽然是两个小丫头的争论,可涉及赢腾、赢河,果然他们没有争论此事,没有讨论此事。 赢兰那个丫头如何知晓? 诏令颁下,仍为非议,非良臣。 若非看在赢腾的面子上,赢河此刻便是重罪,嬴政越发不悦。 从心底深处,自己也想要启用宗族之人,但凡那些人可以有才学立下,如皇弟这般,自己不吝啬郡侯。 位分更高。 还有军中一些宗族偏远支脉的族人,同样军功下,总会晋升的稍微快一些,没有自己的额外授意,他们焉得如此? “陛下无需如此动怒。” “对于那份名录,不满者肯定有,只要安守本份便可。” 周清宽慰道。 三公九卿,庙朝重臣。 任何一个位置都是极其重要的。 肯定有人满意,肯定有人不满,赢河不会是其中唯一,肯定也有其他人,若然一一问罪,那就不妥了。 “虽如此,朕……仍是心中不悦。” “大秦法治之下,朕的公子都是无功不受官爵,他们也想要额外的卿士尊荣?” 此事未必没有人挑拨。 也该让影密卫好好查查了。 “陛下,丽夫人在宫外求见!” 周清正和皇兄商讨一些国府关于币制的事情,说来还是周清提议的,专门设立统一督造半两钱、管辖币制的行署。 倒是,那些人权责仍不为明确。 铸造多少钱都有些拿不准。 还有关于半两钱的细分。 忽而,殿外李仲一语。 “丽儿?” “想来是为了刚才之事。” 嬴政暂停话题,看向殿外,单手摆动,让丽儿进来。 “妾身见过陛下。” “郡侯!” 一袭淡粉色常服着身,服用化莲丹后,容颜永驻,虽不为浓妆,仍然明艳英姿绽放。 入殿内,福身一礼。 “父皇!” “叔父!” 还有一个此刻面上有些不高兴的小丫头,低语回应着,言语有些浅浅的沙哑呜咽。 “丽夫人!” “阳滋公主!” 周清一礼,视线在阳滋的身上停留,看样子应该是被公孙丽收拾过了。 “嗯?” “阳滋,快来父皇身边,是不是你母亲刚才罚你了?” 嬴政自然也是有感阳滋的一样,连忙手掌召过阳滋。 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都清楚了,虽说阳滋动手了,终究阳滋只是想要吓吓对方,并未有真正的力量落下。 略有说说就可以了,阳滋这般神态,明显被丽儿收拾的不轻。 “父皇!” “……” 闻父皇之言,小阳滋陡然抬起小脑袋,粉嫩的可爱脸蛋上,顿时澄澈之眸充斥晶莹,进而滚滚热泪流淌。 紧走两步,扑向父皇怀中。 母亲讨厌! 自己出手还是为了母亲,可母亲刚才竟然……竟然揍自己一顿,而且还惩处了自己。 让自己抄大秦法章律例十卷。 还要让东君师尊封印自己的修为半年。 实在是……讨厌。 自己没错,都是赢兰的错,都是她先说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离开咸阳 “都是陛下往日里太过于宠溺她了。” 听着阳滋骤然的哭声。 看着阳滋扑入陛下怀中,公孙丽秀眉一挑,刚才收拾过阳滋,现在……又准备告状了? 摇摇头,近前一步,脆音落下。 太学之内,阳滋的所为自己也知道了。 实在是令自己有些生气。 这孩子无法无天,不想着和那些重臣贵女、宗室贵女处好关系,还想要出手?事情传出去,于阳滋的名声不好。 自己也有管教不严的罪责。 更甚者。 此举,可能会见恶部分赢秦宗族之人。 那更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阳滋现在已经渐渐长大,不出十年,怕是阳滋就要有自己的夫君,有自己的家,就要离开咸阳宫了。 那个时候,自己身边,唯有高儿了。 自己无能。 本不欲要以谋长远,只期望好好的待在咸阳宫,终老一生足矣,奈何身处于咸阳宫,有些事却不得不考虑。 如果自己不为高儿考虑,果然高儿将来起了那个心思,自己该如何? 高儿让自己帮忙,自己该如何? 高儿让阳滋帮忙,阳滋该如何? 此刻阳滋在太学内若是霸道,若是见恶于宗族贵女,见恶于重臣贵女,那实在是非自己所愿意见到。 天明的事情,自己好不容易才舒缓一口气,他修为破入化神,在诸夏也有自保之力。 而且诸子百家也会护着他。 高儿却不一样。 自己不为高儿所谋,庙朝之内,谁为高儿所谋? 近年来,自己同郡侯玄清子之间,话语才逐步多了起来。 阳滋今日之举动,实在是令自己生气。 非为苛责阳滋,终究阳滋和高儿不同,陛下可以将万千宠爱落在阳滋身上,却不可能将万千宠爱落在高儿身上。 自己对陛下很了解。 数日前,自己和陛下闲聊的时候,陛下也说了,将扶苏落在江南,以为磨砺,待诸位公子成长,也会一一磨砺。 公孙丽更是为之忧心。 陛下膝下诸子中,扶苏为长子,庙朝之内,许多人都看好这位公子,尽管陛下并未将其立为太子。 还有前不久一同编定制式文字的其余四位公子,也都得了陛下赞赏,虽然不为显耀,已然不俗。 “朕的女儿,自然朕要多多宠溺。” “好了,别哭了。” “你在太学之内出手太重,听护卫说,结实的护栏都被你打破了,实在是……,哈哈哈,是朕的女儿。” “就该如此。” “朕同群臣颁下的诏令,宵小之辈不喜,直接找朕便是。” “蒙毅,拟令……,北地郡郡丞赢河多年辛劳有功,调遣入九原大营,为行军长史。” “太学之内,阳滋出手太重,有失礼仪,惊扰多人,着少府予赢兰赏赐宽慰,在场之人,尽皆有赏。” 嬴政抱着怀中的小丫头。 阳滋的性情自己很喜欢,和丽儿很像,快意恩仇,说打就打,干脆利落,终究这次不占理。 “父皇!” “阳滋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闻父皇之言,阳滋梨花带雨的抬首轻语。 自己也非少不懂事,父皇的吩咐自己还是可以听懂一二的,看着殿内的蒙毅一眼,缓缓道。 “这算什么麻烦。” 嬴政摆摆手,这点事情对自己来说,不过是琐碎之事,若是赢河有能力,接下来在蒙恬军中,面对北胡匈奴吧。 “陛下!” 公孙丽无奈道。 “丽儿无需多言,此事朕已经了解。” 嬴政摆摆手。 即如此,公孙丽只得点点头。 “陛下,阳滋少幼跟随东君阁下修习阴阳术,手段不俗,再加上性子跳脱,接下来说不准还会施展阴阳术。” “妾身觉得,暂行将阳滋的修为封住,让其安稳的在太学受教,至于阴阳术的修行,每个月留出几日便可。” “陛下以为如何?” 这一次……阳滋收住手了,下次呢? 下次万一没有收住呢? 阴阳术是很霸道的。 公孙丽深深道。 “母亲。” “不要封印阳滋的修为,阳滋接下来不会再出手的,真的不会再出手的。” 未待父皇多言,小阳滋连忙挣扎,连忙看向母亲。 “这个……。” “嗯,丽儿,暂给阳滋一次机会吧,若是再有此次贸然出手,直接封印修为。” “如何?” 看着小丫头慌乱、不满的阳滋,嬴政莞尔,想了想,还是给小丫头一次机会,毕竟年纪还小。 给些警告就好了。 “……。” “陛下既然这般说,那……就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再冒失出手,以后不仅仅封印修为,阴阳术也不用修炼了。” 迎着小丫头看过来的可怜眼神,公孙丽着实无法,陛下对其太过于荣宠了。 果然这份荣宠落在高儿身上就好了。 “是,母亲,阳滋定然不会了。” “父皇,阳滋一定不会了。” 小丫头连忙给予保证。 周清旁侧见状,亦是一笑,不知道将来曦儿长大后,是否也会如此? 应该不会吧? 自己和东君早年就相识了,那个时候的东君就一直宛若神女,气质超然,至于自己,还是挺讲理的。 应该吧? …… ****** “公子,让云舒在府中继续服侍您吧。” “待您和陛下巡视陇西的时候,云舒再前往南昌。” 秋日。 天亮的有点晚。 虽如此,辰时也已经彻底明了,咸阳西城的武真郡侯府邸前,已然长长的车马队伍林列。 今日,芊红她们便是要启程先行前往江南,定下根基之事。 如修建南昌城。 如按照自己的授权,给予江南文武之事些许整顿。 如立下政事堂,调遣诸郡要人。 …… 事情还是相当多的。 尽管有些事情等自己和皇兄巡视之后再做也一样,终究芊红她们现在也无事,芊红也有这个能力。 巨大的庭院内,仍有许多的箱子装在车上。 云舒在一侧指挥着侍女,有序搬运着,不出意外,她们要跟着公子在南昌居住二十年。 二十年! 那是相当长的一个时间。 还有蜀山的修建,府中库房的东西很多,这些时日都已经整理好了,除却咸阳所用,其余尽皆拉走,一则拉向南昌。 另一则拉向蜀山。 按照公子的吩咐,自己和焰灵姐姐、雪儿、芊红姐姐四人先行前往南昌,留下弄玉姐姐和晓梦在公子身边就够了。 云舒有些不放心,想要留下来。 “去吧。” “让你们先行离开,自然有安排,蜀山的事情,你们也可以盯一下。” “弄玉在本侯身边足够了。” “若是弄玉所言一个人服侍不了本侯,你可以前往。” 周清一身青色常服,站在院落中央,看着人进人出,将东西搬出去,看向云舒,笑道。 “云舒妹妹,你们放心吧。” 弄玉在旁,感此,顿时俏丽的面上笑意浮现。 当年在紫兰轩中,自己所学就是服侍人的,自然会将公子服侍的很好,何况一路之上,还有陛下的车马。 人数众多。 以陛下对于公子的重视,怕不是到时还会有许多人赐下。 无论如何,自己一人足以。 至于晓梦,似乎不需要特别的照顾,除却公子之外,她整日修行居多,所需不多。 “公子,巡视真的要六个月以上吗?” 公子说过陛下巡视的大致路线和巡视时间。 很长很长,而且盛大的车队也根本走不快,纵然是水石铺就的道路,雪儿也想要留下。 终究……,公子有这个吩咐。 “可能还要长一些。” 巡视的路线范围几乎占据整个渭水以北、大河以西、草原以南,很是广大,看向雪儿,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芊红接下来估计很忙。” “南昌城池和府邸的建设,你们多上点心。” “本侯可是期待着返回南昌,就可以安闲舒怡。” 视线转动,又落在芊红身上。 她的胆子不小,如果负责琐碎之事,略有不妥,有云舒、雪儿在旁,会分担很多很多。 “公子,奴家可还等着前往昆仑呢。” 焰灵姬倒是没有什么。 自己还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静修精进天魔力场的,到时候服用破玄丹直接突破虚空一体。 然后前往昆仑寻找到更为神妙的天材地宝。 再一举踏足合道层次,简直是再好不过的。 焰灵姬为之期待。 “那你可要将昆仑的讯息好好一览。” 昆仑! 的确要前往。 那里很是神秘。 至于天材地宝,绝对有……,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争取可以碰上。 “宗琼接下来也会前往的。” “分教开宗,江南之地,本侯会亲自负责的。” “东西都核查一遍了?” “纵然有所缺少,也没有什么,本侯接下来还会在咸阳停留一个月左右,你们可以随时归来。” 随意行至院落中摆放的诸多木箱子前,抬手间,便是一只大木箱子盖子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些外面难以买到的蜀锦,都是进献咸阳宫的珍品。 色泽、纹理、光芒……相当不错。 紫眸闪烁,看向其余箱子,什么都有,于自己来说,可有可无,终究这里有,也省事了,起码不用采买了。 “一个月?” “公子,不如奴家再停留一个月,庖厨的事情交给她们,奴家可不放心,那些人做的可不怎么样。” 焰灵姬突然想起了什么,觉得自己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自己可是擅长庖厨之道的。 尽管弄玉也会,自己更为擅长,公子最近也吃的习惯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五铢钱 “焰灵姐姐,弄玉做的东西难道公子就吃不惯了?” 弄玉无奈语落。 自己的庖厨水准也是有的,在府中多年,由于云舒多是负责大小之事,自己的时间就多了。 除却弹琴、修行以外,琢磨庖厨也有不少,不说手艺诸夏顶尖,起码在力量的掌控上不弱。 就是天然居的那些人也比不了自己。 “嘻嘻。” “公子在府中,曦儿那个小丫头肯定也要前来的,那丫头的嘴巴可不好满足。” “没有我的天魔力场,你们想要摆平曦儿还差点力气。” 焰灵姬骄傲一言。 若是论单独的庖厨水准,自然彼此相差不大。 奈何自己有天魔力场,化入万物气机,加持魔芋的力量,每一道菜肴和点心,都能够引动你最喜欢的口味。 这一点谁可以做到? “……。” 弄玉想要辩解,却觉得这一点还真辩不了。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却有独到之处。 “别显摆了。” “没有本侯的真空本源护着,曦儿可受不了你的天魔力场。” 周清摇摇头。 明悟万物气机,化入天魔力场,焰灵的修为更进一步。 却是被她也玩出花样了。 “算着时间,赵佗他们那里的动作也很快,待本侯归于南昌的时候,他们应该兵达南海了。” “那个时候,大秦又要多出几个郡县了。” “芊红,设立政事堂,你等先行琢磨设立五年规划,待本侯归去,再行定下最后基调。” 自从五岭之渠修筑功成,北方的船只携带大量粮草辎重,源源不断的南下,大军无后顾之忧,速度自然很快。 再有着充足的医者应对岭南复杂天候、地形。 再有强大的猛火油系列器械,所过之处,轰开任何的阻碍,江南虽大,敌人从来都不是百越部落之民。 而是那里蛮荒陌生的环境。 “芊红明白。” 白芊红笑道。 鬼谷之道,从来都是入世之道,或许有修行之道,然而,自己的道路却是入世之道。 二十年的时间,足以令自己修行圆满了。 …… …… “公子,芊红姐姐她们离开咸阳。” “府中顿觉少了许多韵味。” 踏步归入偏厅,看着正在案上书录什么的公子,弄玉轻声道。 自己将芊红姐姐她们送出咸阳城了,一同带去的还有不少侍女、侍从,都用的习惯了。 果然接下来公子离开咸阳宫,她们在府中也是无事,更大可能也被送入江南,充实人口。 “分与离!” “舍与得!” “也是修行。” 晓梦屈膝盘坐窗前,怀抱无尘剑,服用破空丹后,修为进益不少,动静之间,自有清静玄妙扩散。 “道理虽如此。” “却还是有些想念。” “晓梦,要不你也和芊红姐姐她们前往江南?” 弄玉一笑,也只有晓梦有这样的性情了,只是……,话锋一转,为之打趣道。 “……。” 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弄玉,又看向书录文字的师兄,不予理会。 待在师兄身边,和待在白芊红她们身边自是不一样。 “公子,您又准备书录分教开宗经文了?” 跪坐木案旁侧,素袖轻抬,为公子研墨,美眸流转,落在公子书录的文字上,轻语无声。 好奇道。 “有些像公子前些年书录的《太清》真经!” 公子亲手书录的文字,弄玉都有一一阅览,修为入玄关,过目不忘,而此刻公子书录的经文,无疑和那卷《太清》很是相像。 “就是《太清》!” “多年前本侯所录,只是部分精妙。” “如今分教开宗,准备将其完善,果然书录完毕,也是一如《太平》,不过,眼下倒是不着急。” “《太清》真经,慢慢书录便是,那卷《太平》足够小灵、宗全他们参悟了。” 周清赞赏的看了弄玉一眼。 的确就是《太清》! “圣人悉乐理天下,而实法天地,故万物皆受其功!” “无复得闻,如是要法,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 弄玉秀首轻点,将公子书录的一张纸拿过来,细细研读,周身玄光若隐若现,隐约有所得。 偏厅之内,逐步归于缓缓的寂静。 府邸离去众多人,的确清静许多许多。 ****** “这就是你们弄的钱范?” 国府。 铸币行署。 这是一个崭新的行署。 原本国府并没有这个行署,铸币的职能原本是落在咸阳宫少府以及国府治粟内史下的长史官负责。 铸钱的地方也不在咸阳城,而是在关中、陇西、北地、河内那些铁矿、铜矿富裕的区域。 铸就专门的区域,铸就钱币。 甚至于蜀郡也有那样的铸币部门,因为,蜀郡也有一些铁矿、铜矿,却是彼此对于秦半两的规格把握不一。 此外,还有一些富商大贾,也在偷偷铸钱。 所铸之钱的模子不一,形成的钱币自然也是不一,重量也是大小不一。 之前在兴乐宫,和皇兄提及铸币之事,也说道半两钱的重要性,以及规格化铸就半两钱。 请能工巧匠设立专门的半两钱币,而后打造专属精美钱范,以为模具,而后调集原料,以为铸币。 半两钱! 重十二铢!(约现在8克!) 购买力还是不错的,从眼下咸阳南城的商市来看,一枚半两钱可以购买一条马匹专用缰绳。 或者一份小小的祭祀供品。 也可以买将近一斤盐,虽然食盐不为精致,很是粗糙,不过,护国学宫那边已经崭新的过滤手段了。 等待推广,就可以吃到精细的食盐了。 也可以购买麻布一尺! 也可以兑换黄金十分之一铢。 二百五十钱可以购买一头彘或者羊。 三十枚半两钱可以购买禾粟一石。 正常人劳作一天,可以收入八枚到十枚半两钱,按照这个劳作能力,一个月也才可以购买一头彘,或者一只羊。 周清觉得,这个购买力和岁月长河的后世都差不多了。 钱范。 自然是铸钱的模具。 根据治粟内史研究陛下从咸阳宫发出的文书,便是召人打造钱范。 一共三套! 一套是半两钱,重十二铢。 一套是五铢钱! 一套是一两钱! 一观手上这套五铢钱的钱范,是铁铸的钱范,周清为之颔首。 国府之内不缺少能人。 原本自己给皇兄建言得是铸就三铢钱、五铢钱、六铢钱……,选择其中一种、两种就差不多。 想不到国府这里选择了五铢钱,听说暗合天地五行,准备采用五金杂糅铸币。 钱范所观,五铢钱的尺寸比起半两钱明显小了不少,比起一两千更是小了不少。 “郡侯!” “以为如何?” 今日郡侯前往国府铸币行署,自然诸人紧张,以防止出现什么纰漏,这三套钱范都是耗费匠人心血铸就。 无论是尺寸,还是纹理,还是准备接下来铸币的成分,都已经弄好了,只要大王那里批准,就可以铸币了。 以后,他们铸币行署可就忙碌了。 怕是一年到头倒要铸币。 “以行署的人手、物力,一年的时间,可以铸币多少枚?” 钱范铸造的很令周清满意,想来……他们自己也用心了。 放下手中钱范,将身侧一个精致长盒子中的试币拿在手中,比起正在流通的半两钱,无疑更为精致。 看向长史官,周清问道。 “这……。” “回郡侯,由于铸币行署刚设立,果然铸钱,以眼下的六个火炉,就算日夜不停息铸钱,一个火炉,一岁也就铸币两百万至三百万钱之间。” “六个火炉,千万有余。” “纵然都是半两钱,也就价值数万两黄金,合约数十万金!” “不足以为所用!” 长史官略有迟疑,然后清晰道出具体的大概数字。 这是眼下铸币行署六个火炉的能力,一年可铸币价值数十万金,看似多,实则根本不够。 眼下大秦每岁所收数百万金。 “六个火炉,一岁铸币半两钱,价值数十万金。” “六十个火炉,铸币数百万金!” “足堪所用。” “六十个火炉,也不可能全部落在咸阳,说说你的想法。” 放下手里的试币。 六个火炉,肯定不够用。 一年铸币数十万金连大秦的军费都不够,何况接下来大秦五年规划,每一年都需要数百万金。 对方是铸币行署的专门人员,自然得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郡侯。” “六十个火炉,果然全部落在咸阳,太多了,也不合适。” “为解决此事,在下也请教了中央学宫计然院堂的博士,略有所得。” “他们建言,咸阳这里的行署铸币,直接供给咸阳宫所用,关中其余铸币之地,略微改造,便可使用。” “以重兵把守,使用崭新钱范,铸就崭新的半两钱、五铢钱等,依从下臣所知,果然全部调用,今岁可直接掌握铸币的合适区域,可列火炉二十有余。” “虽然不多,然而,接下来待关中、关外、汉中等地安稳,便可将原山东诸国铸币之地,纳入所用。” “国府于铸币行署也有规划,三年之内,差不多可以铸就足够可用钱币,五年之后,诸夏当行崭新的钱币。” 铸币行署长史官为之一礼,然后道出解决之法。 中央学宫的那些院堂博士,还是有些用的。 起码出的主意不错。 反正,按照国府定下的五年规划纲要,铸币行署必须达到那个目标,否则,自己不用干了。 不仅不用干了,还要有斥责落在身上。 第一千八百章 政闻古约 “三年铸就足够可用的钱币。” “五年之后,币制归一。” “还可以。” “今岁,本侯会坐镇江南之地,根据蒙武将军他们所勘探的矿藏,也有铜矿、铁矿。” “国府和铸币行署也当到时派人前往,铸币为所用。” 秦半两实则已经随着秦国东出山东通行诸夏了,灭韩之后,在旧韩之地使用半两钱,灭赵、灭燕也是一样。 而且,都有国府明令。 却是半两钱尺寸、大小、份量不一,欲要将其全部取代,还需要一定时间,五年……足够了。 “是!” 长史官颔首。 武真郡侯总管督辖江南之地,庙朝上下无人不知,那里肯定也是需要采用崭新的半两钱。 “这些东西保管好。” “若是流失,罪责甚重。” 前来铸币行署这里,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事情。 统一诸夏半两钱只是一个开始,至于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江南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点。 期时,再行慢慢道来也不晚。 “喏!” 诸人神色微变,尽皆深深一礼,果然钱范出现问题,按照铸币行署的规则,若然为己身疏忽,直接诛灭九族。 若是为人所盗,不仅仅盗窃之人诛灭九族,乡里之人亦是连坐诛杀,罪行很重很重。 故而,此物都是层层封锁在行署极深处,钥匙都有三把,单人想要将其打开,几乎不肯。 ****** “前两日郡侯府上,有大量人离开咸阳,前往江南之地。” “丽儿有觉于此,便是令少府挑选数十位美人、侍从以为服侍,郡侯……这次怎么没有推辞?” 兴乐宫内。 自新岁大朝会以来,嬴政缓缓适应了高强度文书处理,而且,许多国政要事都一一颁下去了。 观今日闲来无事觐见的皇弟,为之一笑。 数日前,皇弟府上的事情,自然了解,白芊红和皇弟身边其余绝色离开咸阳宫,府中少了很多人。 自己也和丽儿提起这件事,丽儿便是坐下抉择。 从少府和宫中挑选数十位美人、手脚麻利的侍者送过去了,本以为皇弟会推辞,想不到直接收下了。 “哈哈哈,江南之地可正是缺人的时候。” “丽夫人若是有心,从宫中挑选数百、数千人,玄清更是欢喜。” 周清笑语。 府中的确多了不少人,自己也的确没有推辞。 那些人自己用不上,府中剩下的人都足以维持运转,尽管相对于郡侯的爵位,失去不少尊荣。 周清并不在意。 公孙丽送来数十人,欣然收下,以后归于江南,直接发落。 “数百数千人?” “你倒是大开口,朕已经下令少府在渭南寻找合适之地,以为修建新的朝宫。” “咸阳宫,是当年商君亲自督造,尽管很大,可也只是符合先前的大秦,于如今的大秦并不相合。” 嬴政哑然失笑。 却是这般缘由,自己还以为是其它的缘故。 江南之地,的确少人。 可是以皇弟府上的那些人,也根本不足够。 何况,接下来自己修建崭新的朝宫,也是需要大量宫女给予填充,新建的朝宫会远远超越咸阳宫。 会比它大很多很多。 “新的朝宫?” “嗯,当建新朝宫,关中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再过数年,渭水以北的人会多出数十万以上。” “到时候,会更加的拥挤。” “有新的朝宫,也可开启新气象,果然运作好了,也可以带动整个关中的百业流通。” 这个话题,皇兄以前提过一次。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就是岁月长河的阿房宫了,至于是否还是那个名字,就不清楚了。 原有的岁月中,阿房宫修建的重要缘由之一,便是关中咸阳人满为患,拥挤不堪。 而如今,那个拥挤不堪的情形提前了好久好久。 倒是令皇兄早早生出此心。 新朝宫的修建,会需要大量的建筑用料,关中这里的百业定然要流通很多很快了。 “以你惫懒的性子,若非朕相召于你,你可是很难主动前来咸阳宫。” “是来将东君那个弟子抱走?” “曦儿!” “那孩子……朕也喜欢,如今应该正和东君一起在御花园内梳理百花百草。” “这个时节,没有阴阳家的手段,御花园的确失去许多美景。” 自帝座起身,行向殿中,看向皇弟。 对于东君身边那个弟子,皇弟似乎非常喜欢,数月来,一直待在府中,若非那孩子的身份明确。 嬴政都觉得可能是皇弟和东君所出。 对于皇弟和东君之间的事情,自己自然知道,东君……的确绝丽惊艳之姿,再加上修行奇高,想来一般人也驾驭不了。 也就皇弟了。 “今日前来,还真是有一些事情。” “想来陛下会感兴趣的。” 周清一悦。 看向皇兄,为之一礼,今日入宫,除却是为了曦儿之外,便是星辰古约的事情了。 数月前,自己就已经打算将此事告知皇兄。 却是那个时候秦国刚刚攻灭山东诸国,国政文武要事甚多,现在……诸般大事了结,自然机会到了。 “哦?” “说说。” “随朕前往御花园,边走边说。” “而今芊红姑娘她们前往江南之地,府中想来冷清不少吧,李仲,传朕口令,相召弄玉姑娘、道家晓梦子入宫。” “尚食坊备下酒水,朕今日要家宴!” 玄色锦衣着身,束发而冠,看向皇弟,想不到真有事情,以自己对皇弟的了解,能够被皇弟如此所说之事。 绝非寻常。 心有所感,身躯微侧,走向兴乐宫殿后出口,那里可直通御花园,此刻刚到午时左右,丽儿和东君还在那里。 “喏!” 一直存在感不强的卫尉李仲回应着。 “玄清要说之事,还真有些长远。” “今日陛下有暇,那就细细一说吧。” “这件事……要从三代之初的神禹说起了。” “上古之时,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持巨斧划分九州,在划分九州之前,诸夏大地并不如今时辽阔、富饶。” “典籍记载,百族共存于诸夏间。” “如天之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及玄清府中的食铁兽、睚眦……,都是真正存在的。” “……。” 周清随行在皇兄身侧。 便是话语轻缓,将星辰古约的由来一一道出。 事情说来并不难,却……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始皇帝嬴政在前,饶有兴趣聆听,然……随着皇弟口中一件件事情落下,随着一桩桩隐秘揭开。 面上不自觉的涌动凝重之色,连带身下的步伐都放缓许多许多。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灭机关城 “国运难过一纪,寿元不达天命!” “……。” “郡侯身为修行之人,相信此番之言?” 闻皇弟之言,始皇帝嬴政沉吟甚久。 出兴乐宫,后方便是御花园,然……为之驻足,踱步而动,时而看向皇弟,时而看向头顶太虚。 时而眉目挑动,不知道想些什么。 终究……微微一笑,看向皇弟。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韩非子! 苍龙宝盒! 泰岳祭祀! …… 有些东西,自己曾有听闻,如苍龙宝盒,大秦之内便是有那样的一只宝盒,根据记载。 有很长时间了。 那还是大秦穆公称霸的时候所留,穆公之后,那只宝盒便是不知去向,然而,在孝公先祖的时候,那只宝盒又出现了。 却一直封存在咸阳宫深处,历代秦王不予重视,却……有那个东西的存在,七宿之力? 听起来颇为奇妙。 甚至于有些像皇弟早些年所书录的《天人五劫》仙神异事。 百族盟约,九州之地不为侵扰。 神禹所传的诸夏九洲图,自己阅览过,如今的诸夏之地早就超越九州之地了,莫不是真会有那般之事出现? 嬴政不为相信! 却又有些相信! 昊天! 长生! 阴阳家! …… “苍龙七宿的确存在!” “神禹同异兽百族定下的星辰古约,想来也有很大可能。” 迎着皇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给予肯定答复。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何况可能性极大。 何况,现在也有解决之法,并不为靡费。 “纵如郡侯所言,那么,想来有解决之法?” 以自己对皇弟的了解,此事果然存在,则必有解决之法,看向皇弟,再次问道。 “自然。” “解决之法也有几种,虽然很难。” “听玄清道来。” “……” “……” 周清没有迟疑,看向皇兄,将解决之法道出。 身融万物? 泰岳祭祀? 收拢舆图? 熔炼五金,以为十二防御? …… 法子众多,不知皇兄如何抉择。 “有趣。” “当真是有趣。” “昊天?” “星辰古约?” “此事……,朕会放在心中,然……朕相信大秦的将来握在大秦手中,昊天……,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朕会亲自等待那个时间到来!” “十二年?” “五十年?” “此事无需外传,朕知晓就好,阴阳家那里,朕会有吩咐的。” “大秦?” “大秦有何敌?” “北胡?” “不足为虑,虽强,九原蒙恬足矣。” “山东诸国残余旧人?朕连他们的家国宗庙都直接覆灭,何况那些丧家之犬?” “诸子百家?更是疥癣之患!” 始皇帝嬴政双手背负身后,笑语缓缓。 国运不足一纪? 十二年? 自己相信没有任何国祚可以绵延千万年,然而,十二年? 昊天做不到! 五十年? 自己的寿数? 根据那些院医的诊断,自己的寿数就算超过当年的昭襄先王也有很大可能。 诚如此,些许奇异谶语如何为惧? “玄清以为然。” 昊天! 自然是强大的。 规则也是强大的。 然而,从眼下诸般情况来看,大秦宇内无敌手,隐患虽有,不为大患,可是……昊天是奇妙的。 自己现在并不可以将其参悟透侧。 “朕……。” “此事自有抉择。” “走吧,看看御花园的百花百草。” 嬴政摆摆手,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大秦初立,百废俱兴,一切正当昂扬之际,星辰古约……也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陛下自决。” 周清欣然。 按照谶语,再有十二年,便可见到分晓,亦或者待王兄五十岁之事,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验证此事。 以自己对皇兄的了解。 许多事情,越是处理的平静,往往并不意味着平静。 …… …… “的确是阴阳家的手段。” “将咸阳宫它处的地脉之气汇聚于此,使之宛若初春,自有百花百草丰茂,自有樱花四季不休。” “玄清见过丽夫人。” “阳滋公主和公子高太学今日课程完毕了?” 行入御花园,尚未靠近,周清已经有感这里的不同,灵觉微动,便是察觉玄妙。 实则,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手段,只是阴阳家对于天地五行研究的比较深,更有少司命在这里,九宫万化,自可平地秋兰。 东君焱妃也在此处。 曦儿正坐在婴孩车上,不住而动,很是不想要被束缚。 “陛下!” “郡侯!” 公孙丽近前一礼。 “叔父!” 阳滋公主、公子高二人也是一礼。 东君焱妃也是阴阳道礼。 “叔父难道忘了,太学之内,七日之期,休沐一日,今日正式休沐之日。” 一礼而落,锦衣秀丽,裙衫合体,小丫头已然精致,接着前言,笑语而出。 “休沐之日。” “怪不得,倒是叔父忘了。” “这几日没有欺负别人吧?” 周清一乐,边回应着阳滋小丫头,又行至东君身侧,将婴孩车上的曦儿抱入怀中。 “呀呀。” 感受熟悉的气息,曦儿顿然欢乐,小脸上不住笑意弥漫。 “叔父!” 阳滋觉得叔父就喜欢打趣自己。 自己从不欺负人。 “哈哈哈。” 周清大笑。 “秋日之时,一览御花园胜景,朕……甚为欣赏。” 若说寻找一些秋冬时日也不会枯黄的百花百草,并不难,然而一切顺从自己和丽儿的心意。 这里栽种的都是欢喜之物。 偏生有许多都是常常在秋冬之时枯落。 “郡侯对于这个孩子很是喜欢。” 曦儿! 公孙丽知道这个孩子,是东君身边的孩子,虽未长大,然而从此刻的稚嫩眉眼间,也可一窥将来风华。 而且,武真郡侯还这般喜欢这个孩子。 “或许是爱屋及乌。” “东君以为呢?” 将小丫头现在不甚柔顺的发丝梳拢,闻此,周清看向东君。 “郡侯喜欢这孩子,是她的运气。” 深蓝色的裙衫如旧古朴典雅,暗金色的绶带点缀,长发垂落肩后,眉宇自有华光。 神女之姿绝丽,看向玄清子,只是嘴角轻扬。 “郡侯出至道家天宗,想不到也有这般怜爱心意。” “即如此,月余之后,陛下出宫巡视陇西,东君也当做好准备,曦儿这般年岁,需要相当多的照料。” 郡侯和东君之间的事情,公孙丽自然了解,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东君还是阳滋的师尊。 也许这个关系更好。 心有所感,看向陛下。 “吩咐少府准备便可。” “陇西,朕自幼生长于邯郸,而后归于咸阳,一直在咸阳。” “可陇西才是老秦人的祖地,也是赢秦祖地,朕该好好一观,还有……河西两郡,武威郡、张掖郡,现在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诸夏之大,天地四方,朕早晚一日要走遍大秦所有的郡县,一览大秦国风繁华。” 多一个婴孩前往,自然没有什么。 或许路途之上更为热闹。 新岁以来,数次大朝会之后,虽有事先准备的国政要务都已经颁布,国府定下的五年规划也已经出炉。 有些简略,已然覆盖诸多方面。 自邯郸归于咸阳,二十多年来,自己一直待在关中居多,还没有好好的一览大秦疆土。 实在是可惜。 “大秦目下四十二郡,待岭南平定,怕是又多出数郡。” “陛下欲要行遍大秦数十郡,没有十年之功,乃至于更长,难矣。” 诸夏的舆图如何,公孙丽看过多次。 这一次前往陇西的巡视路线,路程简单,却跨度不小,自咸阳出陇西,入河西两郡,足有一两千里。 此外,还有北地郡、上郡广袤之地,按照少府的规划,起码需要半年的时间,这还是不能够在某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若是简单,朕……也不会有那般兴趣。” 嬴政笑道。 巡视诸郡一次,而后归于咸阳休整,待诸夏大小之事了结,再行巡视。 以水石铺就道路,沿着驰道行走,不为崎岖坎坷。 ****** “公子,从芊红姐姐传来的文书来看,南昌之地,还真是一处风水上佳之地,堪舆家很是称赞,就是现在还没有给予整顿。” “等我们随同陛下巡视归来,想来差不多了。” 咸阳。 仍为繁闹。 咸阳宫、国府每隔数日便是有一道道涉及多方的政令下达郡县乡里。 水石驰道、要道的修建。 沟渠的整修。 田亩的梳拢。 山东诸地开发的优惠政策。 …… 此外,近来更多的则是陛下西巡。 有闻陛下要带领部分文武要臣巡视陇西祖地,以观河西之地,声势很浩大,许多人为之期待,为之好奇。 武真郡侯府邸。 一片安宁。 只是一隅之中,升起点点脆亮之言。 “江南之地,水韵横生,若是整顿,自然山水俱佳。” “东西都准备好了?” 芊红她们的确已经到南昌之地了,也已经接管当地,南昌正在重新规划城池,那里具体是一个什么模样。 周清自然了解。 坐于案后,正在执笔作画。 笔墨丹青,一应具备,画上,是咸阳胜景之图,接下来归于南昌,也可闲暇一览。 这样的书画,自己还有很多,如往昔的旧日山东诸地。 “都准备好了。” “其实丽夫人也已经令少府准备了许多。” 弄玉应道。 随同陛下出巡,自然要准备一些常用之物,可……丽夫人早就派人传语,公子位分甚高,少府之内,一应都有。 “公子,丽夫人于公子您是否有所求啊。” 对于丽夫人和公子之间的事情,弄玉知道一些。 按理说,应该如丽夫人最开始入宫数年,见恶公子,不会像如今的。 具体缘由,芊红姐姐倒也说过,是为了将来之事。 然而,公子高真的要成长起来,还要好久好久的。 “你倒是想的多。” 周清轻声道。 公孙丽是否有所求,自己心中有数。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前几天,弄玉入宫随丽夫人闲聊。” “丽夫人曾戏言,若是待曦儿长大,配于公子高。” “公子,您觉得呢?” “果然陛下也应允,还真有这个可能。” 念及一件趣事,弄玉笑语看向公子。 丽夫人戏言待曦儿长大,许配于公子高。 虽说是戏言,真假未可知,终究有真的存在。 “嗯?” 周清手上动作一滞,连带笔锋都偏折许多,抬头看向弄玉,公孙丽还有这般言语? “公子舍不得?” 观公子此刻神态,弄玉讶然。 公子修行有成,寻常之事,根本不可能令公子动心。 “曦儿的事情,公孙丽还做不了主。” 也仅仅是有些诧异。 曦儿许配于公子高? 且不说曦儿的身份,就是曦儿将来的事情,公孙丽和皇兄都不能够做主,至于东君……,勉强吧。 自己的女儿,自然要最好的。 不过,什么是最好的,周清也未清楚,早晚会碰上的。 “公子还真是喜欢那孩子。” 弄玉又是笑语。 “师兄,墨鸦他们三人追寻楚南公的踪迹,看来是很难有所成了。” 晓梦将手中一份文书落下,那是鹦歌传来的密信。 上面是关于楚南公踪迹的讯息。 历经罗网和郡县之力的搜寻,查勘楚南公在齐鲁之地,可是……每每追寻,楚南公便是先一步离去。 “楚南公!” “万物阴阳,避退……,总会有一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 “眼下,诸子百家自顾不暇,他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楚南公。 周清一直没有将其放在眼中,跳梁小丑,只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倒是虞渊封印小小的麻烦。 接下来,他又能够做些什么? “弄玉,替本侯拟定文书,楚南公的生死尽力就可,接下来罗网准备攻灭墨家机关城。” “让他们有暇前往一趟。” “而且,机关城的存亡,楚南公肯定会插手的。” 比起楚南公,接下来另一件事更为重要些。 罗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攻灭机关城了。 人手都在从诸夏调集,汇聚墨家机关城四周。 玄关层次。 少不了助力。 “墨家机关城!” 弄玉应下。 墨家。 已经不是最开始子墨子岁月的墨家了,偏离了子墨子的理念,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何况,中央学宫内,已经有墨者的相关学说,少府之内更有墨者之一的传承。 “南昌距离墨家机关城没有多远吧。” 机关城! 墨家! 是子墨子那一代开始建造的,数百年成就墨家机关城,晓梦耳闻许久,以秦国的力量,摧毁机关城,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机关城是一个什么模样。 “有暇去看看。” 机关城。 周清也是有些兴趣,机关打造的庞大山脉城池,或许不大,然而,能够为墨家的最后根基地。 自然不俗。 说着,将先前画上偏折的笔锋勾勒,添加崭新的意境,一幅崭新的画作自笔下流淌。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曦儿公主 “母亲,阳滋真开心!” 三千重甲齐备的黑龙军精锐开道,旌旗高悬,迎风飒飒,秋冬时日,黑甲凌冽,驭马而行,威势弥漫。 自咸阳东门出,浩浩荡荡的沿着驰道奔向陇西所在方向。 同行还有两千咸阳宫直属的步兵精锐,手持戈矛,步伐齐整,前后相随,一张张神容上自显骄傲。 能够随同陛下一同巡视陇西,乃是天大的运道。 如何不欣喜。 咸阳宫直属人员,国府直属行署人员,均有近半调走,庙朝重臣也有近半被调走,随行在侧,以为处理军国文武重要之事。 一辆辆按照礼仪规则造就的驷马高车、双辕高车……依次随行,声势浩大,方圆数十里之内,尽皆纳入绝对掌控。 罗网。 影密卫。 军中斥候。 一直在旁护持。 宽阔高大的车马,行驶在前,小阳滋探着小脑袋看向窗外盛况,父皇和母亲带着自己和高儿弟弟一块随行。 实在是欢喜。 长这么大,咸阳宫之外还没有看过呢。 至于上次和叔父前往西域之地,实在是虚空俯览,大略一观,根本没有此刻的感受。 “母亲也有多年没有好好出宫了。” 公孙丽莞尔。 不仅仅是阳滋的心情不错。 自己的心情也是不错。 自从灭赵之后,随同陛下前往邯郸,之后……便一直在咸阳宫了,一直到如今。 现在,也算有机会一览如今的诸夏繁华盛况,陇西之地……自己还真没有去过。 有些期待。 “高儿弟弟,你不来看看吗?” 阳滋觉得自己很高兴,闻母亲之言,视线一转,落在车厢内高儿弟弟所在,他正待在父皇身边看书呢。 坐姿规矩,一板一眼。 反正阳滋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书。 公子高闻此,将视线从手上的书籍挪移,看向正在处理政务的父皇,而后又看向姐姐阳滋,很是摇摇头。 “父皇,您不来看看吗?” 小阳滋觉得高儿弟弟越来越无趣了,还没有小时候有趣。 看书有什么好的。 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好好看看大秦的壮丽河山,看向父皇,嘻嘻笑道,反正路上的时间很长,父皇处理政务也不急于一时。 “嗯?” “待父皇将这些奏章处理完吧。” “高儿,去看看吧。” 嬴政有觉,看向阳滋。 自己倒是想要一观关中胜景,却……来至诸郡的文书政事甚多,若是积压,接下来会更多。 没有多言,丹凤之眸落在身旁的高儿身上。 这……孩子……,好端端的太规矩了。 太规矩了,也非好事。 虽然知道丽儿对他的期待,然……,自己会给他应有的机会,果然可以把握,未必没有机会。 大秦! 是自己携同群臣亲自开创的大秦,果然未可长生,自己也不会选择无能之辈,不会选择平庸之辈。 “是,父皇!” 公子高早就忍不住了。 可……母亲对自己说过,此行能够随同父皇巡视出游陇西,乃是诸公子中难得的待遇。 让自己好好的表现自己,好好的待在父皇身边学习。 只是,有姐姐在身边,公子高觉得姐姐就是自己好好跟随父皇学习的障碍,一路之上,车厢里都是姐姐的声音。 实在是……,如果不是打不过姐姐,早就说姐姐了。 以前说过姐姐几次,下场不好受,都被姐姐好好收拾了一顿。 耳边回旋姐姐口中大呼小叫之音,说道咸阳城外的胜景,自然钦羡,却是没有父皇允许。 自己也不可离去。 果然听得此刻父皇之令,顿然大喜。 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对着父皇深深一礼,走向姐姐阳滋所在。 “哈哈哈。” 嬴政见状,朗朗笑道。 高儿这般的年岁,本就不该如此束缚,如今……方是少年人的心性。 “陛下。” “若无水石驰道,巡视陇西,车上也是劳累不少。” 驰道! 大秦近几年修筑驰道、要道尽皆采用水石。 水石,是护国学宫、少府一同弄出来的,采用合适的比例,弄出来的奇特之物。 遇水相融,水干坚硬,普通的刀剑难入。 而且异常平整,难以破坏,车马行走其上,简直感觉不出来晃荡,再配合此刻的巨大车厢,宛若地上行宫。 看着阳滋、高儿两个小家伙欢喜看向窗外,公孙丽近前,随伺在旁。 “水石,也是郡侯令人研制出来的。” “的确好用。” “用来建造城池更是坚固。” 嬴政深以为然,采用水石铺就的驰道,修筑速度很快,简直比先前铺设土石驰道的速度快上数倍以上。 尤其还很耐用。 就算被破坏,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 只此一点,也算得上大功。 “郡侯万般皆上,却于文武政事惫懒。” “此刻陛下还在埋首案牍,郡侯此刻当是软玉温香。” 公孙丽轻轻笑道。 “郡侯!” “郡侯文武政事之才,不逊色冯去疾、李斯等,却如你所言,过于惫懒。” “非朕之言,郡侯此刻怕是已经在蜀山清修了。” “江南之地牵扯甚大,除却郡侯,庙朝上下,朕找不到另外一位合适之人坐镇。” 嬴政也觉得自己这个天子还没有皇弟一个郡侯舒服。 论权势,自己给了足够的荣耀。 可皇弟似是不为在乎。 论身边绝色,郡侯对此倒是随性。 论谋略,调理出了一位白芊红,她的才学……历经四郡之地的拓展历练,嬴政以为绝对堪比九卿。 …… 实在是闲逸。 “郡侯做事,自是令陛下放心。” 公孙丽自案侧起身,行至车厢一角,那里是一个小火炉所在区域,其内炭火不熄,陶壶温热之水不绝。 抬手一招,陶壶入手,为陛下冲泡茶水。 “万般之事,难求放心。” “郡侯却给了朕放心。” 丽儿此语说的很对。 之所以派遣皇弟坐镇江南,还是二十年,所为就是安稳与放心。 …… …… “以眼下的行进进度,起码半个多月才能够到达陇西郡。” 随行的一架驷马高车中,周清自是如嬴政所想,安逸的躺靠在软榻上,至于车外胜景,自己已经看了许多。 而且现在是秋冬,许多景色也都不同。 曦儿和东君也在车上,大少司命留守咸阳宫了。 弄玉在旁边整理崭新的点心,放在案上,以供曦儿食用,小家伙喜欢吃东西,透过车帘一角,看向车外虚空。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而咸阳距离陇西可是不近。 “陛下巡视陇西,本就是一览大秦河山,速度快了反而不好。” “曦儿!” “来!” 周清并不着急是否可以尽快的到达陇西,出咸阳之后,那股别样的压力削弱甚多。 起码灵觉可以施展开了。 方圆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秋冬肃杀,陇西更是酷寒,这个时候,民众田亩劳作不多,依从惯例,服徭役,整理水利、修筑长城工事。 出咸阳,已经见到不少。 双手虚空一抱,还在东君怀中的小家伙便是在手。 “呀呀。” “……。” 小丫头还是说着神秘的语言,然而,一双小腿有劲力许多,起码现在蹦蹦跳跳没问题了。 “嗯?” “百家之人?” “他们还真有跟来的?” “胆子倒是不小,从他们的气息来看,些许驳杂,农家、墨家都有可能。” 将小家伙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任由小家伙折腾,灵觉有感,距离此处数里之外的一处田亩地头。 有数道熟悉的气息一直跟随,出咸阳到现在一直如此。 实力先天,不为强大。 一直随着巡视车队的西行而西行。 “罗网他们没有察觉吗?” 弄玉好奇。 此次陛下出行,罗网和影密卫的人很多,他们可都是精通此道的,若然有身份奇异之人,可以直接盘问的。 “无需理会。” 也许察觉了。 也许没有察觉。 不过先天的层次,就算有异动,也不可能有什么异动。 那些人之所以如此,乃是立场的缘故,而那个东西,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大秦接下来做的足够好。 一切皆有可能。 “晓梦子的修为已然深不可测。” “郡侯接下来准备昆仑一行?” 一道道三足金乌痕迹沉浮的云锦长衫着身,长发随意披散,东君焱妃雍容的坐于车厢一隅。 周身上下,暗金色的流光若隐若现,眉目正中,更是大日闪耀,慵懒之言出,星眸落在车厢内另一处区域静修的道家晓梦子。 本能有觉,晓梦子的修为越发深不可窥了。 虚空一体! 更进一步! 自己不清楚,自己现在距离虚空一体,都有一段距离,前不久,郡侯得到阴阳家传承以来的所有昆仑记载。 昆仑。 郡侯会去吧。 那里是一处神秘之地,辽阔超越不咸山甚多,不咸山现在都有那般天材地宝,昆仑只会更多。 “昆仑是一个好去处。” “自然要去看看。” 周清颔首。 将弄玉取出的点心落在身边,任由小家伙取用。 随同皇兄巡视陇西之后,归于南昌,略有整顿,便可前往昆仑,以观昆仑是否如记载那般的玄妙。 “本侯到时离开咸阳,曦儿……,你要好生照料。” 小家伙的胃口真的好。 而且也不挑食。 无怪乎现在生长的白白胖胖的,自己喜欢这个样子,这才是有福气的。 自己的女儿,注定尊贵。 待在东君身边,也足矣。 “郡侯何有此言?” 东君秀手将鬓间的长发绾在耳后,于玄清子此语,甚为疑惑。 曦儿不仅仅是郡侯的孩儿。 还是自己的孩儿。 自己会给予曦儿更多。 “本侯准备将曦儿纳入膝下义女,会请求陛下落在旨意赐封公主之位。” “你……没有意见吧。” 自己果然离开咸阳,虽不为曦儿担忧,虽自信东君可以好好的照看曦儿,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略有思忖,落下一语。 “嗯?” 弄玉在侧,听此,惊讶的看向公子。 公子要将曦儿收为义女,让陛下与之公主之尊? 这……,太过于宠爱曦儿了吧。 “嗯?” 东君焱妃亦是惊异,绝丽的容颜上,浮现些许迟疑。 郡侯当真是喜欢曦儿。 自己能够感觉到。 自己心中欢喜。 收为膝下义女,东君焱妃觉得没有什么,曦儿此生要待在自己身边,有郡侯庇护自是上佳。 赐封公主之尊? 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太过了。 如今的大秦之内,公主也就那些,若然曦儿为公主,以陛下之心,想来会给曦儿更大的宠爱。 一如现在的阳滋,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就这样吧。” “本侯觉得曦儿尊荣当不逊色公主。” 扫着曦儿此刻吃着点心欢喜的样子,周清不自觉的逗弄着小家伙。 “一切郡侯做主。” 东君焱妃无奈道。 郡侯都决定了,何来征求自己的意见。 郡侯一直这般霸道。 “曦儿要成为公主了?” “曦儿公主?” “曦公主?” 对于公子为曦儿请求陛下赐封一个公主之位,弄玉不怀疑陛下会直接加盖天子印记,落下位份。 明亮之眸看向曦儿。 公子待曦儿是真的很好。 曦儿要成为公主了。 那么,她的尊荣会很显耀,这一点……弄玉绝对相信。 “曦公主挺好。” 周清欢悦。 “呀呀!” “……” 小家伙口中填着点心,似乎感觉到四周之人在说着自己,连忙说着更多的神秘语言。 挥舞可爱的小手。 “别噎着,弄玉,取果酿。” 小家伙此刻的模样更可爱,粉嫩的小脸上,两腮滚圆圆的,又没人和曦儿争着吃。 周清连忙吩咐着。 “是,公子。” 弄玉翻手间,便是一套果酿壶具出现,直接倒了一杯。 “呀呀。” “……喝,喝……。” “……” 小家伙眼中一亮,连忙看向那只精致的玉盏,其内飘来一阵熟悉好闻的气息,自己品尝过。 两只小手本能的伸过去,口中本能说着什么。 “嗯?” 周清一怔,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 小家伙会说话了? “喝……。” “喝!” 小家伙仍旧本能说着。 “公子,曦儿会说话了。” 弄玉手中拿着杯盏,猛听曦儿之言,也是骤然大喜,这个音韵说的很清楚,纯正的大秦雅言。 连带车厢一隅清静修行的晓梦都本能睁开银眸,一缕紫光闪耀,看向曦儿,会说话了? “曦儿。” 东君焱妃也是大喜,暗金色流光闪烁,已然出现在软榻上,曦儿会说话了? “喝……。” 曦儿还是看向那杯好喝的东西,双手用力的伸过去。 “哈哈哈。” “本侯甚喜。” “本侯甚喜。” “本侯收你为女,叫一声阿父本侯听听。” 自软榻上坐起,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周清喜不自胜,虚空一握,弄玉手中的杯盏入手,诱着小家伙。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幸灾乐祸 超越万人的浩荡巡视队伍,自咸阳出,径直朝向陇西所在,水石驰道早就修筑,甚至于……还是最开始就修筑的。 驰道宽五十步! 非为婴孩的五十步,而是成人五十步! 一步六尺! 一步,乃是成人举足双次为一步,举足一次为跬,一步六尺,五十步便是三百尺(合今六十九米)。 是以,驰道修筑,耗费工程颇大。 然,万余人大队行进,动静之间,飒飒生音,震荡四周,所过之处,无人近前,尽皆远远观望。 “嬴政当真有胆量。” “还以为他会一直躲在咸阳宫不会出来。” 关中田亩,历经百多年梳拢,早就自成体系,沟渠纵横,灌溉完备,虽为秋冬,仍有人整顿其上。 道道目光远视,丝丝低语流转。 相距驰道巡视大队一里之外,六位麻衣布衫的农人闲聊着,手中拿着各式农具。 “如今嬴政出来了,我等又能奈何?” “黑龙军精锐护持,更有强弓劲弩层层护卫,更别说此行还有道家玄清子、阴阳家东君相随。” “纵是野老他们亲至也是无用。” “看来……嬴政他还是怕死的。” “哼!” 一人继续低语,时而扫着极远处不紧不慢行进的巡视大队,话语间,充斥别样的韵味,更有深深的无奈之感。 “蛮夷暴君,也可称为天子?” “也可称皇帝?” 旁侧一人更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恨、不满。 家国被毁,一切不存。 心性怒火中烧。 “……。” “无需多言,没有命令传来,我等不能够擅自行动。” “秦国如今大势初成,难以与之抗衡,近来……秦国罗网正在预谋攻灭墨家机关城。” “我等也该早作图谋。” “希望墨家机关城可以撑的久一些。” 一人之语,明显有力量许多。 话音落下,身边诸人尽皆看去,而后颔首。 “机关城!” “墨家的机关城可是当年子墨子同诸位墨者一同打造的,藏于大山深处,易守难攻。” “罗网可以攻灭机关城?” “怕是他们连机关城的入口都找不到,就是我等……,对于机关城都所知甚少。” “此外,机关城那里汇聚墨家机关术的精华,有闻秦国近年来的强横攻城利器也被机关城仿制出来。” “那般利器威能极大,有利器加持,机关城更是难以攻破。” “罗网虽强,能够做到?” 一人狐疑。 墨家机关城,那是诸子百家的隐秘之地,寻常之人连机关城都不知道,更别说机关城的入口。 大山深处,秦国大军进不去。 罗网之人,就算可以靠近,以墨家机关城的能力,也难以将其攻破吧? 那里算得上墨家最后最强的底蕴了。 “罗网手段诡异,你等不是不知。” “根据堂主所言,秦国攻破机关城只是时间长短,还真是有些可惜,对于机关城那里,我还没有见过呢。” 先前话语甚有份量的那人长叹。 寻常的手段,自然是难以攻破机关城。 而罗网,一直以来所走的道路,偏偏就是非寻常的,而且……果然罗网拿不下机关城,等待机关城的只会是更凌冽打击。 “墨家!” “墨家数十年来,巨子换的倒是挺多,果然接下来连机关城都没有了,那……诸夏间他们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有闻墨家新任巨子是姬水先生,他是谁?” “为何先前百家不显?” 诸子百家,墨家数百年来一直是大家显学。 门人弟子甚多,而且影响范围很大,楚地、齐鲁、秦国都有墨者,虽然秦国的墨者已经脱离其余墨者。 却不可否认秦国墨者的理念。 诸夏间,他们农家若是要散开,直接耕种田亩就可以了。 墨家? 啧啧。 看来是真的要没有了。 墨家不存,对于农家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也不算一个好消息。 时而目视远方的驰道嬴政巡视车队,时而低语未绝,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姬水先生! 百家之中不是什么秘密了,那是墨家新任巨子,当初在兰陵城为巨子路枕浪亲自提携。 而后,直接为墨家巨子,退守机关城。 百家之中,还真不了解这位姬水先生? “不清楚。” “也许以后会知道。” 他们彼此掌握的讯息差不多,对于姬水先生自是都不太了解,相视一眼,皆摇摇头。 “有闻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接下来坐镇江南,墨家想要前往江南是不可能了。” “楚地也不可能了,那里距离江南很近。” “三晋之地,靠近秦国中枢,辽东那里又有叶腾在,叶腾是一个厉害人物。” “也就齐鲁了。” “儒家也老实安稳许多。” 墨家这些年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无论是墨家巨子路枕浪屡屡抗秦,还是六指黑侠侠名远播。 农家的声势被压制不少。 现在墨家要倒霉了,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闻乐见。 “速速噤声。” “有人来了。” 几人正要继续说,顺而视线收拢,手持农具,在田亩沟渠清理水道,不在多言。 “你等何人?” 劲风掠过,一行五人自远处走进,漆黑色的劲装,踏步无声无息,手持刀剑,浑身上下,自生阴厉杀戮之气。 观这几位农夫,眉目挑动,直接问道。 始皇帝陛下巡视陇西,道路两旁不是不允许有人,然……他们负有监察护卫职责。 “诸……诸位大人。” “我……我们是西平县上河村的村民,按照乡老的吩咐,前来这里整理毛渠。” “以为来年开春河水灌溉之用。” 几位农夫惶恐,身躯不自觉颤动,话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未敢直视面前诸人,缓缓道。 “是吗?” 领头的黑衣人轻笑道。 打量着面前的几位农夫,左右而观,豁然抽出手中长剑,直接剑光横扫,落在面前几位农夫头顶。 叮!叮!叮! 刹那间,原本神容惶恐,身躯战栗的农夫本能挥动手中农具,拦阻落在头上的道道剑光。 “上河村的村民?” “如果大秦的村民都如你等,大秦早就一统诸夏了。” “我等只是轻轻一试,你等便是露馅了。” “如果你们束手就擒,还可有一丝生机。” “若是抵抗,死路一条。” 刚才挥剑……只是简单试试他们是否真的是村民,果然不予抵抗,自然无忧。 而今抵抗。 身份已经很明朗。 村民? 哪里的村民。 前后左右,所有的去路被拦阻,更有一丝尖锐的笛声飘出,远处更是道道身影扑来。 “嬴政走狗。” “束手就擒?” “妄想!” “不过一死,如何让我等臣服于嬴政?” 手中农具纷纷断开,露出里面的刀剑,催动玄功,愤恨的看向这些黑衣人,果然阴险,果然狡诈。 让他们臣服? 妄想! “直呼始皇帝陛下之名。” “当诛!” “杀!” 既然求死,自然成全他们,至于他们背后是否还有人,是否有其它的目的,并不重要。 有大人、郡侯、东君等人随伺,区区百家宵小,何以成威胁。 俄而,天地元气颤动,刀剑脆鸣如雨,鲜血洒落田亩沟渠,浸染还在大地之下孕育的禾苗。 “护国学宫的些许手段,还是有些妙处的。” 看着被他们已经尽数镇杀的六人,搜索他们的身上,没有什么特殊之物,倒是比较警惕。 拔剑一试真假。 这一招已经用过多次了。 很好用。 这就是功劳。 如今刚出咸阳不过百里,就有这般收获,待行至陇西,想来更多,吩咐左右收拢他们的尸身,直接回去复命。 …… …… “鲁生他们太不小心了。” 数个时辰之后。 驰道之上,始皇帝嬴政车驾早已奔向前方数十里。 原先血洒之地的田亩地头沟渠之间,却已经悄然临近二人,只手在那处有些暗红色泽残留的大地上抚弄,鼻息间,仍有血腥。 沉吟数息,一语出。 “理应不会有所动静,却……,嬴政可恶。” 他们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以观嬴政巡视路线,不想……鲁生他们六个会是这般下落。 “秦国罗网正在极力调遣人手前往楚地墨家机关城所在。” “堂主有令,不能有动,以免触怒嬴政,引来大祸。” “传令下去,收敛些,距离嬴政巡视之地远些,暂且忍过这一时。” 另一人面上也是不好看。 鲁生他们是自己精细挑选的农家弟子,也是自己看好的农家弟子,如此……死去。 早晚为他们讨回公道。 念及秦国嬴政,顿生无力。 尤其,墨家危局就在眼前。 “侠魁已经数年没有消息了。” “也不知道侠魁在何处?” 看向不远处的秦国水石驰道,那里通向陇西,嬴政正在道路的前方,有闻将来嬴政还会巡视诸夏其余地方。 罗网针对墨家,要覆灭墨家。 农家很有可能也会成为目标。 “那些不是我们该想的,堂主他们自有考量。” “侠魁,自有神农老祖宗庇佑,当无事。” 侠魁已经离开农家多年,且数年来没有任何消息落下,六堂为之纷争混乱,身为堂内的弟子也有很深感觉。 他们相信……侠魁无事。 “走吧。” “此处不宜久留。” 鲁生他们已经死了,秦国之内,不能够再有伤亡。 “嗯。” 话音落下,二人离开原地,消失在远处。 ****** 秋冬时日,天地肃杀。 群山深处,寒热交替,云雾弥生,微风吹拂,凝而不散,飞鸟横空,云深不知处。 江河流淌其中,险峻之峰林立,崎岖婉转,船只难以横行其中,大军更是难以触及此地。 层层山脉防御,其内自成天地。 “巨子。” “从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罗网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派遣人手攻灭机关城。” “罗网之人,已经逐步汇聚这里了。” 机关城。 墨家最后的根基地,也是最核心的根基。 以机关打造的世外之城,足以容纳数千近万弟子,历经数百年的整顿,机关城自有循环生息。 自有田亩收成,果然生存其内,也不会有粮绝危险。 且……机关城背靠一座小型铁矿,或许产量不多,然而对于墨家来说,已经足够足够了。 打造的机关、兵器甚多,足堪所用。 非攻之厅。 墨家议事之厅。 此刻,黑色斗篷如旧遮颜的墨家巨子姬水坐于高位,左右两侧墨家长老、统领就位。 闻厅内那墨家传令使之言,诸人本就凝重的神色,增添三分别样的深沉,彼此一眼,尽皆愁容。 这个消息,他们早就收到,连日来,收到的更多。 “机关城百里之内,可有嫌疑之人?” 须发灰白,黄褐色的麻衣长衫着身,年六十上下,坐于右侧一张蒲团上,左手机关打造,灵敏非凡。 个头虽不高,位分甚尊。 看向传令的那人,沉声道。 “有!” 那人面色难看,给了一个快速的回应。 “百里之遥,数日可至。” “嬴政,真的准备对墨家下手了?” 老者须眉紧锁。 万万想不到,机关城会有这一日。 “班大师惧怕罗网那些人?” “欲要进入机关城,足有数层关卡。” “近月来,我等又增加了两道,而且进入机关城内部,只有三条出入口,只要扼住关卡,罗网之人进不来。” “机关重重,隐秘难入,罗网之人再多也是无用。” 玄衣黑白,墨者阴阳。 一人,年四十余岁,清瘦神容,面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未曾留须,听班大师之言。 很是摇摇头,机关城这里可为天险,绝对的易守难攻。 只要他们封死出入口,罗网便是奈何不了他们。 以机关城的粮食,足以坚守多年。 而罗网不见得能够将所有的力量落在他们身上。 “倪山长老。” “话虽如此,然……以罗网的能力,不会不知道机关城的大致情况,或许机关城这里早就有罗网之人,只是我们没有发觉。” “他们既然敢来,定然有策略。” 白衣冷傲,气息孤寒,怀抱奇异长剑,周身三尺更为森寒,看向出声的那位墨家长老,不予赞同。 罗网! 多年来,墨家和它打过很多交道。 倪山长老所言,都是堂正之法,所言是罗网必须从机关城设下的层层机关而入,再突破机关城的三个入口。 若是……罗网不那般呢?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十二年 “策略?” “高统领有何高见?” “高统领以为机关城在罗网面前不堪一击?” “墨家十二器,还有近年来仿制的攻守器械,威能巨大,纵然是化神武者,也得避退。” “罗网!” “只怕他们有命来,没有命离去!” 倪山看向高渐离。 于其所言,颇有些不耐。 仿若墨家真的撑不住一般。 数百年来,不少没有人打过机关城的注意,结果呢? 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无功而返,若不是墨家非攻,不愿意造成杀戮之事,那些人无功而返都做不到。 果然罗网强大,封死出入口,罗网又能奈墨家如何? 这般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如何为墨家统领,若非看在高渐离修为不弱,且还是路枕浪巨子器重之人,根本不予理会。 “罗网之内,越王八剑,黑白玄翦,那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强大武者,可以凌虚御风的存在。” “果然其人踏空而来如何?” 高渐离怀抱水寒剑,神容未改,只是缓缓道。 倪山长老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却是时过境迁,有些事情变化的很快很快,机关城的出入口从四周自然只有三个。 而头顶,却……浩瀚无垠。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 “果然巨子依从我先前之意,从外人手中取回至尊武器,以路枕浪巨子锻造提升后的至尊武器威能。” “定可抗衡玄关武者。” “那柄枪尽管也不弱,却未有得到首阳山淬炼,较之至尊武器差了不少。” “此外,墨家和农家前辈有些联系,果然危难,野老不会坐视不理。” 闻此。 倪山眉目一皱,看向高渐离。 纵是玄关武者亲临,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巨子依从自己等人计策,将至尊武器取回。 便有了底气。 还有墨家同百家之间的关联,也会有助力的。 “如若秦国的那位武真郡侯亲至呢?” 高渐离又是一语。 或许可以拦阻越王八剑。 而……道家天宗那位呢? 至尊武器? 野老? 又能够有何动静? 在那位面前,诸夏间有人可以拦阻? “武真郡侯!” “根据消息传来,他已经跟随嬴政西行巡视陇西了,怎会前来?” 倪山轻轻一笑。 道家天宗的武真郡侯玄清子,自己虽待在机关城多年,也是有所耳闻,其人天纵之资。 少幼便是镇杀赵国中山剑馆中山夫子。 中山夫子! 那可是有望开创剑家之人。 却身陨玄清子之手。 而后玄清子便是鲜少出手,然而,仅仅从他麾下那些人的出手,也可窥得一般。 有闻其身旁多位绝色丽人,尽皆破入玄关,悟虚而返,不可思议至极。 “果然罗网此次未成,长老以为武真郡侯是否会出手?” 也许这次不来。 那是因为罗网为先锋。 果然罗网可以做到的事情,何须其人亲自出手。 若是未成,再行出手也是不急,无论如何,对于墨家来说,结果都是相当不好的。 “高渐离!” “既然你如此看待机关城,那么,你可以离开机关城。” “无论结果如何,墨家弟子无惧秦人!” “以前如此,接下来也是如此?” “巨子,以为如何?” 倪山身侧,亦是一人出言。 其人年近五十,须发灰白,面容圆润,就是有些偏红,周身上下玄衣黑白,手中持酒壶。 说一句,喝一口,酒气冲天。 发丝略有凌乱,颔下虬髯,对于倪山和高渐离之间的谈话,很是不悦,机关城……自有底蕴。 语落,深深的喝了一口气,看向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姬水巨子。 “今日,相召长老、统领、弟子汇聚于此,所为便是应对之策。” “罗网已经着意攻灭机关城,此事不为假。” “如何应对才是我等之急。” “诸位都可畅谈。” “汇聚众人之智,才有一丝生机。” 话音低缓,静坐上首,虽斗篷遮颜,仍一观厅内诸人,不为评价先前高渐离同两位长老争论。 继续道。 倪山长老、路真长老都是六指黑侠岁月的统领,随着六指黑侠不存,便是归于机关城专研墨者机关。 在机关城这里还有威望,也有许多弟子跟随。 “巨子,罗网有人悟虚而返,果然踏空而来,直入机关城,以机关城现在的情况,没有一位玄关武者,实难抗衡。” “路枕浪巨子身陨兰陵城,着实可惜,否则,墨家当无惧玄关。” “至尊武器,一定要拿回来!” 厅内,又一人出言 年近五十,个头不高,头顶却无一根发丝,神容略有丑陋,半只耳朵还没有了,静坐蒲团。 说道至尊武器之事。 至尊武器事关重大,落在别人手中无太大作用,只有落在墨家手中,才可发挥最大之力。 “半耳。” “至尊武器如今在儒家天明手中。” “儒家天明,身份复杂,无论是燕国韩申侠士,还是兰陵城天明义举,于百家而言,恩义莫大。” “多年来,路枕浪巨子知晓至尊武器在天明手中,都没有去取,兰陵城内便是如此。” “而今,我等强取,岂不有违墨家侠义?” “非子墨子先贤之言!” “此事,老夫以为,无需再提。” “当前紧要,乃是速速商讨出应对之法。” 班大师长叹一口气,看向出言的那人。 说道至尊武器的下落,以及不可取缘由。 何况,就算有至尊武器,也改变不了多少,没有真正的玄关武者应对,真的很难。 而巨子如今的修为,也不可能直接踏足玄关。 除非有当年路枕浪巨子的机缘。 而机缘之事,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 “巨子,罗网欲要覆灭机关城,定然有十足把握。” “以机关城紧要,入口难入,也唯有玄关武者了。” 岚丰统领一礼,说到事情紧要。 “巨子,罗网那群人,又有何惧。” “直接和他们拼了!” 大铁锤火爆脾气,直接愤恨道。 “巨子,若谋长远,须有退路。” 坐在蒲团上都不规矩的盗跖,一手托腮,随意道。 “……” “……” 非攻之厅堂,诸人畅所欲言,说道各自的应对之法,各有所决,各有所策落下。 道道思绪汇聚,归于上首姬水巨子处。 “诸夏归于秦国,墨家危局加身。” “凡所事,未虑胜,先虑败!” “墨家不能够留下全部力量在机关城,不能够将全部力量用来对抗罗网。” “哪怕是两败俱伤,于墨家,都是极大的损失。” 半个时辰之后。 姬水有所言。 罗网欲要覆灭墨家,如最开始高渐离之言,就算罗网做不到,后续之力只会更强大。 机关城难以坚守。 期时,也只有一条路。 若是墨家弟子尽皆在机关城,那么,机关城不存之日,墨家也就不存了,那是所有墨家弟子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巨子之意,要率领墨家弟子离开机关城?” 倪山不满此决策。 数百年来,墨家并未畏惧任何对手。 “倪山长老。” “墨家危局难料,困局机关城,非长法。”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何况机关城这里。” “数百年来,机关城这里没有危险,乃至诸国争斗不朽,机关城不入诸国之眼。” “现在不一样了,秦国接下来定是要整顿诸子百家,墨家只是一个开始,农家、儒家定然也会在列。” “不将墨家机关城覆灭,不足以震慑百家,秦国之意便是如此。” “罗网做不到!” “秦国大军便会前来,武真郡侯玄清子也会前来,期时当如何?” 巨子姬水缓缓道。 秦国此次覆灭墨家,并非是单单的覆灭墨家,而是有更大的缘由。 “如此,巨子之意如何?” 半耳长老长长的喝了一口酒。 “除却留下必要的机关城弟子,其余墨家弟子暗地里离开,前往它处。” 姬水应道。 “离开?” “去哪里?” “依巨子所言,秦国统御诸夏,诸夏尽皆为秦国之地,墨家弟子离开机关城,要前往何处?” 倪山笑道。 果然非真正从墨家一位弟子做起来的巨子,三言两语便是准备将机关城抛弃,当真是不心疼。 路枕浪巨子怎会选择此人为继任巨子? “诸子百家,各有罗网密探,具体前往何处,待召集弟子,我会亲自知会。” “你等以为如何?” 姬水看向厅堂内的其余统领、弟子。 墨家之内,向来是遵从古礼,少数服从多数! “当如此。” 高渐离持剑一礼。 “可行!” 班大师也是轻捋颔下长须,当如此。 在万千墨家弟子和机关城之间抉择,机关城的份量不显。 “……” “……” 厅堂之内,又是绝多的附和之言,却是,也夹杂不少的反对之语。 …… “南公。” “可有法子令我在极短的时间内,悟虚而返,踏足玄关?” “早年未得修行,以至于如今修行难入。” 机关城一隅密地。 外人难入,为巨子修炼所在,为机关城禁地区域。 巨子姬水仍为斗篷加身,此刻却是一礼看向跟前的南公,他已经来了多日,自己也因此闻道受益不少。 “有!” “服用天材地宝,便有这个机缘。” “此外,如玄清子那般的存在,亲自出手,灌输玄妙道理,也可入玄关。” 身材虽佝偻,浑身上下却是散发清静五行之气,手持阴阳木杖,颔下修长白须随风而动。 枯皱的神容静静看着面前的一柄黑色长枪,时而屈指一点,落于其上一道诡异的黑色力量。 “……。” “果如此,姬水怕是无此机缘了。” 姬水轻叹。 “机关城眼下,唯有尽可能坚守,以为弟子撤退。” “面对罗网,面对秦国,机关城胜算着实不大。” 明悟大势,方才长远。 机关城已经成为嬴政的目标,必然不能够长久。 留在机关城,墨家不存。 放弃机关城,墨家无处不在。 才更加的有机会。 “诸夏间,天材地宝的确几乎不存,而辽东塞外、昆仑之地,却有不少,若是你有意。” “待机关城事了,可前往。” “果然有机缘,自然会遇到天材地宝。” “路枕浪将墨家交给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楚南公给姬水指了一个方向,指了一个突破玄关的方向。 “巨子将墨家交给我。” “太过于重了。” “这柄破阵枪,南公已经观看多日,不知如何?” 墨家! 当年燕国,墨家帮过自己甚多。 姬水记在心中,自己也想要带着墨家归于诸夏显学,奈何秦国一统诸夏,一切难料。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存续墨家,以待良机,再行为显学。 “破阵枪!” “需要一位好的主人。” 楚南公没有多言。 “破阵枪!” “已经在墨家数百年了,当年子墨子先贤以蚩尤尸骸锻造两把攻守利器。” “一把为非攻!” “一把为破阵枪!” “两者一攻一守,可为墨者之道。” “南公此言,莫不是有了人选?” 对于此枪,姬水并不觉得有什么奇异,就算有奇异,也就是打造的材料特殊,至于其它,一无所得。 墨家记载中,也只是一柄霸道的战场杀戮利器。 坚不可摧,所向披靡。 “还没有。” “起码现在还没有。” “姬水,我会留在机关城,希望可以帮点什么。” 楚南公摇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星辰古约,苍龙七宿! 一切还需要时间。 自己相信规则。 万物都在规则之中。 “多谢南公。” 姬水深深一礼。 “现在还不是谢我的时候,你需要整顿墨家上下。” “你需要做的更多。” 楚南公抬首看向姬水,笑语落下。 “的确。” 姬水应下。 墨家……,原比自己想象的复杂许多,当然,自己有能力将其解决。 “南公。” “……将来,我们会有机会吗?” 许多话。 许多事。 都在变化。 自秦国攻灭齐国,面对诸夏,已经颁下一道道诏令,涉及诸多方面,姬水曾阅览过。 不做评价。 诸国。 诸子百家。 …… 现在,一切有些看不透了。 嬴政! 为诸夏天子! 自己,为这般。 “再等等!” “十二年内见分晓。” 楚南公落下一语。 十二年。 并不长久。 很快就会过去的。 “十二年?” 姬水念叨一声。 十二年。 自己还等的起。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医道天枢 兰陵城! 自从被秦军再次攻破占领之后,未几,便是恢复初始的秩序,百业亨通,一切井然有序。 至于当日城池的混乱之状,早已经远去。 秦军统辖,县令管辖,一道道秦法落下,一道道律例颁下,覆盖兰陵城方圆数十里,一切都在变化。 俯览而下。 城池容颜未改,若言有变的,只是其中少了许多人,多了许多人。 当初的诸子百家盛况不存,取而代之,则是诸国混乱之民,按照崭新法令,重新汇聚而来的城池新民。 琴韵医馆! 还是那般热闹,无论是城破之前,还是城破至今。 而且医馆的名气更为响亮了。 有病患之人,甚至于不远数百里、千里前来兰陵城,寻找医馆主人医治,至于结果,虽未可知。 然……,从不断壮大的医馆名气就可以看出来。 “一株药材!” “用对了,可以活人。” “用错了,可以死人。” “这株暗河花颇为罕见,房羽,说说暗河花的药性?” 医馆没有大改,前方厅堂为之诊断抓药,为之扎针治病,如果遇到疑难杂症,则是送到医馆后方之地。 而这个比例并不多,往往十个人,才有可能送入医馆后方一个,此外,也非多罕见至死之症。 秋冬时日,兰陵城相距海域不远,不为酷寒。 却是风韵滚动,拂过神容,自生寒意,一人人身上自有加厚的长衫,草棚之地,受教之所。 一语柔和缓缓,立于五位弟子之前,一人手持一株长约半尺的暗蓝色药材,看向五人。 说着,点名落下。 “师尊!” “暗河花,性属阴凉,份属臣纲,为消去脏腑之火常用之药。” “然却难以独用,须得配于阴阳,调和血气,方可发挥功效,于女子颇有好处,也可补气活血,条例肠胃。” “采用暗河花的汤药有十三种,皆如此。” 房羽! 年十五。 姿容秀丽,体态窈窕,若无眉间的一道剑痕,当可为丽人。 着浅白色的麻衣长衫,长发随意梳拢身后,闻师尊之言,一礼落下,便是有序回应。 自己被师尊收入门下不久,侥幸师尊看重,自当努力精研医家之学,发扬光大医家。 “其它的呢?” 手持暗河花的那人笑道。 “嗯?” “师尊,于武者来说,也有好处。” “若然修行有损,也可助力调和体内阴阳二气,算上佳之药。” “却是在服用暗河花的时候,须得以银针渡穴,引导血气运转。” 房羽面有迟疑,细细思忖,随即恍然,连忙道。 这是师尊偶尔提到过一次,自己当时记得不甚清楚,大体如此,应该就这些,至于其它,真的没有了。 起码自己不知道了。 “不错!” “已经很好,医者入门,无需好高骛远,所学只要稳固根基,辨识万千药材药性。” “当年我随师尊修行,行走诸夏,见识药材数以千计,药典都背诵好多,再经过多年行医,方有如今境界。” “你等也当如此,治病救人,最是紧要,但有差错,便是生死一线,前面厅堂的金烟等人,也只是初窥门径。” “距离称为一名真正的医者,还差很远。” 放下手中的暗河花,落在药蒲上,端木蓉看着面前的五位弟子。 五人中,只有两位正式弟子,其余三位尽皆记名弟子,房羽入门虽不足一岁,天资足够,足堪所传。 其余记名弟子,果然意志坚定,自然也可得医家传承。 诸夏如此,诸子百家如此,医家相对于他们,好了许多许多。 若要光大医家,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非有收下弟子,以为传承,方可有那个机会。 “是,师尊!” “……” 五人尽皆一礼,每每一观师尊三两下便是将重病之人治好,甚为羡慕,然而也知晓,她们距离那个境界,还很远。 “再给你们一年的时间。” “一年之后,我会领着你们行走诸夏,辨识百草,行医救人,能够学成什么样子,就看你们个人的天赋了。” 兰陵城。 自己在这里停留许久了。 本想要离去,却不舍得医馆的这些弟子,唯有尽可能继续教导,让她们有所得,让她们所学有所用。 “师尊,我们会前往何处呢?” 一弟子希冀。 自己自幼就在江东之地,还没有出过很远的地方呢,看向师尊,还真有些期待师尊带她们行走诸夏。 语出,其余弟子,也是如此。 年岁相近,彼此相知。 “前往哪里?” “诸夏间,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不同,药材也是一样,会有自己喜欢停留的区域。” “齐鲁之地、燕地、关中、江南,或许大河以西也说不准,西域之地虽遥远,师尊也准备将来去看看。” “从商旅口中得知,西域也有各种奇花异草,果然有所得,也是医家的根基。” 迎着面前五位弟子的期待神色,端木蓉也是轻笑。 当年在念端师尊面前,自己也是如此,后来见识很多很多,那个时候,诸夏还有诸国。 而今,只有秦国。 “师尊,辽东真的常年酷寒,而且常年下雪吗?” 房羽对于辽东很好奇。 “辽东之地,的确酷寒,一年之中,半载都是雨雪,其余时日倒是和兰陵差不多。” 端木蓉颔首。 “师尊,如今秦国整治江南之地,江南也会安稳许多,我们会前往江南,前往百越之地吗?” 一弟子想要下江南。 兰陵城这里距离江南不算很远,她们在医馆之中,也能够得到许多实时的消息。 比如,江南之地武真郡侯统辖。 比如,秦国大军已经临近南海之地。 比如,江南、岭南的百越之人不为威胁,有很多的商旅队伍进入江南,牟取重利! “当然。” “对于江南,为师也很有兴趣,那里为师也没有前往过,想来定有一些罕见的药材。” 端木蓉亦是颔首。 江南之地,自己也想要去。 将来一定要去的。 “师尊,您当年走过的地方,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又是一弟子好奇。 她们都是兰陵城周围的人,真的想要知道诸夏之大的玄妙。 “你们啊。” “今日没有重病之人,那为师就和你们简单说说。” “那个时候诸国还在,韩国还在,燕赵还在,魏国还在,楚国还在,一切和现在不太一样。” “那个时候,你们应该很小,不太了解。” “……” “……” 端木蓉身躯微侧,行向不远处的凉亭,今日到现在还没有重病之人,想来几率不算很大了。 和弟子们随便聊聊也不错。 自从召水她们离开之后,自己连说话的人都很少很少了。 而且脑海中,不住浮现往昔之事,浮现楚国天上人间的事情,浮现和师尊念端的事情,浮现燕国的事情,浮现和那个总是自称在下的人之事。 一切都过的太快了。 …… …… “紫女姐姐,这一年发生太多事了。” “本以为过去好久,却……刚过去一年。” “弄玉的信中说着什么?” 城北,紫兰轩。 仍为奢华矗立。 随着城池的安稳,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每到日落之时,便是紫色纱幔飘落,道道管玹之悦飞出,更有美酒醇香之气,妖娆妩媚之音。 此刻,正值申时,距离夜幕还有一个时辰。 紫兰轩内,一位位姐妹已经开始梳洗装扮了,以为晚上盛况。 二楼拐角,一隅熟悉之地,自当年新郑紫兰轩便是如此,而今兰陵城,更是如此,所不同唯有人了。 雅间静室,清静之香焚烧,木案陈列,一位着深紫色华丽长衫的女子跪坐在侧,手中持一卷文书。 紫发祥云成髻,容颜如旧明媚,凝视手中文书,面上笑意沉浮。 旁侧,更有一位粉衣绝丽之人,靠在紫衣女子身边,闪烁一双灵动之谋,好奇看向文书。 这是弄玉传来的文书。 “一些暖心之言。” “还有就是相邀紫兰轩前往南昌之地,接下来那里会成为整个江南的中心所在,富饶繁华不过时日。” “还问候你了。” “弄玉此刻正和玄清子一处,同秦始皇帝巡视陇西。” 缓慢的阅览完毕手中文书,紫女神情都欢悦许多,自兰陵城重新纳入秦国管辖之后,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扫着身侧的红莲,将文书递过去。 往昔故人,越来越少了。 “南昌之地!” “是……最近江南准备建造的那座城池?” “弄玉正和玄清子一处前往陇西?” 红莲接过文书,亦是细细一览。 故人之言,越来越少,但有所得,字字而过。 双手持文书,口中不住喃喃。 “弄玉的母亲和姨母准备重建火雨山庄,真好!” “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 “火雨山庄。” “弄玉。” “她很好。” 看到文书上一事,红莲又是赞叹。 火雨山庄。 弄玉说道,她母亲准备重建火雨山庄,希望将来她们可以前往做客。 字里行间,都是一些闲散得小事,可红莲觉得越发温馨,弄玉而今生活,她们也很放心。 诸夏间,待在玄清子身边,待在那位武真郡侯身边,足堪荣耀。 “弄玉很好!” 紫女亦是低语。 她们……在兰陵城这里也好,也没有什么大事,诸夏安稳,诸子百家即将有危局,她们更是如此。 吱!吱! 二人正欢快说着,一人推门,脚步沉稳而入,金色细纹点缀的黑色宽大锦袍,白发长长的垂落,手握鲨齿,神情不苟言笑。 “庄!” “你修行归来了。” “如何?” “可否堪破那一步?” 观卫庄归来,紫女二人自案侧起身,不由惊喜道。 红莲见状,亦是欢喜,连忙去准备茶水了。 庄这次闭关,是要寻求破入玄关之法,不知道是否有所得,对于那个境界,她们了解不多。 也感觉不出庄此刻的实力。 “差一丝。” 卫庄立于雅间窗前,目视远处。 得鬼谷核心传承,修为突飞猛进,化神境界早就圆满,悟虚而返也窥得阻碍,却……难以破入。 终究差了一点什么。 “差一丝?” “并无大碍,眼下诸夏安稳,紫兰轩这里也是平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紫女颔首。 既然差一丝,想来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关卡拦阻了,早晚便可踏足玄关,修行之事,素来急不得。 “你们的修为,进益有些缓慢了。” 灵觉笼罩紫女二人,卫庄平静道。 “《紫霞》真经是玄清子所创,精妙自然是精妙,却是需要辅以清静才可以修行很快。” “紫兰轩内,难以寻到清静。” “应该是这个缘由。” 紫女秀首轻轻摇晃。 己身和红莲所修尽皆《紫霞》,乃是玄功妙法,不需要怀疑它的层次,不能够尽快修行提高,是她二人的缘故。 “鬼谷阴阳,乾坤纵横。” “接下来我或许要出去一趟,寻求机缘。” “鬼谷典籍有过记载,诸夏之大,论天材地宝汇聚,眼下只有两处,一则辽东塞外的不咸山,二则蜀郡以西昆仑之地。” “也许昆仑之地会有你们的机缘。” 自红莲手中接过茶水,握在手中,并未饮用。 看着精致的瓷器杯盏,看着杯盏中的毫叶沉浮,嗅着杯盏中荡漾的清香之气,一切都是熟悉。 “你要前往昆仑?” “庄,你一个人前往?根据流沙所得消息,苍璩很有可能也在秦国境内!” 紫女惊异。 昆仑! 自己当然不会陌生。 那是较之辽东塞外不咸山还要广袤的山脉,而且其内高山连绵数千里、万里,果然走失,寻常人都走不出来。 与之相比,辽东塞外,更合寻找天材地宝。 庄要前往那里。 怕也是有苍璩的缘故。 “数月前有讯息,盖聂和苍璩在人宗之地交手,不分胜负。” “其后,苍璩离去。” 红莲脆亮之言。 苍璩! 所行所为诡异狠辣,更有那般奇特玄功,盖聂都未讨得了好。 秦国! 苍璩在那里有很大的便利,无论苍璩是否承认,起码苍璩所为,定有秦国某些人的授意。 比如,那位武真郡侯! 那位……可是不好惹。 尽管很好说话的样子。 更有一点,苍璩的修行也是丝毫不弱庄,庄距离玄关只有一丝,万一苍璩突破了呢? 那就很危险了。 “有鬼谷秘宝傍身,昆仑之行,不会有事。” “过些时日,我走之后,狼神会坐镇紫兰轩。” 昆仑之行。 自己归来的路上已经决定。 既是为了自己的修行。 也是为了师尊。 也是为了紫女和红莲。 诸夏虽安,却有隐患。 未雨绸缪,天枢之要。 “庄!” 紫女轻叹,和庄相识多年,了解庄的性情,既然定下策略,轻易不会改变,前往昆仑,有很大的风险。 踱步雅间,坐于先前案后,观那份被红莲放下的文书,忽而……紫眸生光,也许……也许是一个办法。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愿为普通人 “天明。” “你小子这一招下的不错。” 秋冬桑海,不为凋零。 群山起伏,满是苍翠覆盖,不过些许一二区域,略有枯黄衰败之景象,至于寒风阵阵,几乎不存在。 一如往昔,海域之风迎面无尽。 小圣贤庄。 诸夏儒宗核心。 自数年前就一直安稳,如今还是安稳。 琅琅读书之音,宛若美玉清脆碰撞。 六艺并进,文武并行,传道先贤道理,传承先贤智慧。 楼阁雅致,礼仪沉浮,儒袍冠礼,随处贤风四溢。 一隅通幽,棋艺纵横。 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于湖边凉亭,其内石台上,黑白棋子正在激烈争斗,大龙争锋惨烈。 然而,随着少年人的一枚黑子落下,阵势大改,阴阳互逆,原本大好的白棋阵势,反而瞬间被杀掉十三枚。 老者面上有些挂不住,手里握着一枚白色的棋子,看着面前的棋盘,思来想去,不好处理。 而后,看着面前少年人,不住感慨。 天明的棋艺进步的还真快。 “夫子,请!” 天明一笑,手里握着一枚黑子,一礼道。 “现在的局势不好处理,容我好好想想。” 高冠束发,黑红色的宽大儒袍着身,长须如云,眉目有神,一览面前的棋局,实在是纠结。 自己博学百家,奈何在棋艺一道进步很是缓慢。 “夫子!” 天明又是笑语,并不着急。 和夫子下棋,自己也受益良多,因为按照自己和夫子的下棋赌注,如果自己输了,那么,就帮夫子做件事。 如果夫子输了,也帮自己做件事。 数日来,彼此互有胜负,却是近来三日,自己参悟道理,颇有进益,棋艺大增。 “这几日你的棋艺进步很快,修为也进步不少。” “你……很不错。” 悟虚而返。 一览天明的修为气息,自然很直接感知许多。 天明的修为已经稳固化神,稳固化神小成了,再有数年,便可一窥化神大成,若是按照这个进度,十年之后一窥玄关都有可能。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惊艳。 “偶有所悟。” 自南公手中收回至尊武器,持之练剑的时候,感觉参悟各种道理更快了,无论是道家的,还是剑道的进益。 亦或者南公留下的阴阳家阴阳秘藏。 都有所悟。 至尊武器! 是至尊武器带来的。 天明可以确定那一点。 真是不知道南公在至尊武器上留下了什么,或者说短短数月,至尊武器上有了什么变化。 而且至尊武器更有灵性了。 “你的根基打的很牢固。” “虽博学百家,却也有熔炼百家之行。” “百家,实则就是一家!” “一家分出百家道理,终究要万川归海的。” 荀况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落下自己的白色棋子,这一局……很危险了。 “如夫子言。” 天明以为然。 自己闲暇之时曾做过一个七彩纸风车给婉儿玩耍。 纸风车轻轻转动的时候,七彩都可一观,然而随着风车的转动,色彩有些变化,最后归于虚无。 也许道理不相合。 终究也有一丝可取。 “这一局……,老夫输了。” 荀况摇摇头,不在理会这一局。 挥手间,黑白棋子归于各自盅内。 “天明。” “你如今修为小成,是要继续留在小圣贤庄,还是准备出去看看。” “秦国一统诸夏,风雨雷电,新路施为。” “自咸阳颁布诸郡的一道道文书诏令,很有大气魄。” “嬴政,可为天子,可为皇帝。” “你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 念及自己,其实很简单。 自己就是想要熔炼先贤道理,而后自成一家,因为先贤的东西未必都是对的,却有可取的。 因此,自己在稷下学宫停留了数十年。 期间,为了印证所学,在兰陵城做了兰陵令,印证不少。 期间,也收了不少弟子,传下自己的道理。 现在,自己的路更简单了,就是要将自己的道理更为精进,更为体系的传下来。 人,终究一死。 总归要留下一些什么。 自己的道理就是最好的。 而天明,现在还很小。 在自己面前,他就是一个孩子。 这孩子真的不错,自己很是欣赏,无论是性情,还是天资,还是其余,都合自己心意。 虽学儒家,却不拘泥于儒家。 这一点极好。 本该如此。 如秦国始皇帝嬴政,他的路也简单,就是要开创古往今来恢宏的国度,从咸阳传来的五年规划来看。 已然是一幅波澜壮的舆图。 秦国以法立国,五年之后,诸夏大改。 十年之后! 十五年之后! 数十年之后! 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天明呢? 他可不适合这么年轻就留在小圣贤庄。 “我?” “这……。” 对于这一点,其实天明也是在一直思考。 自己的人生道路是什么? 就一直待在小圣贤庄?那不是自己所想。 诸夏间,自己似乎又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自己的朋友? 屈指可数,他们现在都不知何处。 心间深处掠过一道倩影,不知道召水现在何处? 自己可以做什么? 自己应该做什么? 伏念先生以前对自己说过,人生于天地间,总是有自己独特的一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荀况静静坐着,静静等待着天明的回答。 这个问题,对于许多人都是艰难的。 许多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或许,我成为一个普通人挺好。” “母亲当年送我出咸阳宫,就是希望我一生安稳好好的,然后娶妻生子,就是很完美了。” “现在,我觉得挺好。” 沉吟许久,天明轻轻一笑,看向荀夫子。 落下一言。 之前,自己还没有想好,现在自己想好了。 那就是……做个普通人啊。 因为现在诸夏安稳无事,自己又不会成为秦国的将军、官员,如此,成为一个普通人就很好。 念头通达,双眸自生亮光,看向荀夫子,很是点点头。 “哈哈哈,普通人!” “嗯,不错。” “当个普通人的确很好。” “普通!” “不普通!” “嗯,很不错。” “天明,顺着你的心意,你的路才会走的通畅,走的顺利。” 荀况赞赏的看向面前少年人。 很聪明的孩子。 很聪慧的孩子。 年岁轻轻,经历诸般,真的很好。 “母亲的家乡在濮阳。” “也许接下来我会去濮阳。” 天明心情都不自觉好了很多很多。 “很好的选择。” 荀况欣然。 “来!” “今日老夫欣喜,再来一局。” 话语缓缓,看着面前的棋盘,荀况又来了兴趣,随即一语。 “是。” 天明一礼。 “呀呀!” “咿呀!” “……” 棋盘之上,白子先行落下。 黑子跟随。 阵势逐步成型。 当其时,晴空当头,寒风吹袭,于二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不远处,一道婴孩的稚嫩之音传来。 “婉儿。” 觉此这道声音,天明看过去。 飞雪女侠正怀抱着婉儿走来。 “呀呀!” 似乎小家伙也听到了熟悉之音,两只可爱的小手不住挥动着,小脸显得很是兴奋。 “夫子,今日赢了几局?” 长发及腰,随意披散,一条丝带束之。 淡青色的长衫随意着身,飞雪踏步近前,观荀夫子和天明对弈,不由别样一笑。 这几日,二人的对弈情况,自己还是知道的。 荀夫子赢得越来越少了。 “今日尚未过去,岂能有结果?” 荀况觉得有些浅浅尴尬了。 “呀呀!” 小家伙已经伸手探向天明。 “婉儿!” 这是飞雪女侠的女儿,如今渐渐长大,也逐步有了乐趣,起码这里多了一些欢乐。 触摸小家伙的手掌,微微起身,将小家伙落在怀中,虽多了一人,并不影响和荀夫子对弈。 “残剑大侠还未归来?” 将一枚棋子落在小家伙手中把玩,抬首看向飞雪女侠。 残剑大侠已经安稳破关,数日之前,得伏念先生相邀,便是前往临淄,准备开设书馆,教导秦国崭新文字。 那是儒家的表态。 同样,也是残剑大侠的回馈,在小圣贤庄内,受益良多,尤其是从荀夫子这里得到悟虚而返的玄妙。 灵觉破入玄关,浩然正气通玄虚空。 “应该还需要一段时日。” 飞雪缓缓道。 师兄修为突破,出门在外,自己不担心,除非遇到玄清子那般存在,就算遇到百家野老那般人,也是无忧。 “天明,接下来可有时间?” 接着前言,飞雪又是一语落下。 “自然。” 自己在小圣贤庄也就是吃饭、修行、读书,此外,事情并不多。 “三日后,随我和婉儿前往桑海城如何?” “让婉儿去桑海城玩乐一番。” “顺便,我准备购买一些药材,梳理一下婉儿的根骨,也有助于将来婉儿修行。” 飞雪径直道。 不是什么大事。 却是若只有自己和婉儿去,到时候有些小小的麻烦,婉儿太过于缠人。 有天明在身边,也可帮自己看护一下婉儿。 “药材?” “是要给婉儿药浴吗?” 天明略有明悟。 先前在兰陵城的时候,曾……听端木先生说过不少,如婉儿这般的婴孩,虽不可修行,却可以药浴强化根骨。 将来修行的话,会裨益良多。 甚至于自己还知道不少的药浴方子,本想要过段时间写给飞雪女侠的,想不到,现在飞雪女侠就要准备了? “药材?” “小圣贤庄很多,直接取用便是。” “以残剑如今的位份,足可调动。”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赢秦祖地 荀况则是多说了一言。 残剑悟虚而返,踏足玄关。 对于儒家来说,是一个好事情。 按照儒家的规矩,残剑如今的位份很高,调用库房的药材不难,也无需前往桑海城购买。 而且,小圣贤庄库房内的药材精品不少。 何况,残剑如今正在临淄为要事。 “夫子,无需那般麻烦。” “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桑海便有。” “待将来需要用到名贵药材之时,想来少不了叨扰。” 飞雪那仍为英气飒爽的神容上,笑语缓缓,摆摆手,并未直接劳烦小圣贤庄,自己和师兄终究非纯正的小圣贤庄人。 师兄现在的位份的确显耀。 却也需要注意。 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也好。” “若有需要,直接言语。” “伏念为人,老夫还是知晓的,无需顾虑旁人。” “残剑所修,灵觉而入,和老夫有些不同。” “这一缕浩然本源,就留在她身上,时刻滋养体魄吧。” 荀况颔首。 抬手落下一枚白色的棋子,视线落在天明怀中的小家伙身上,屈指一点,一道纯正无暇的浩然正气迸出,直接落入婉儿身上。 流转小家伙的周身百脉,滋养体魄。 “多谢夫子!” 飞雪感此,为之一礼。 “哈哈,顺手而为,何须如此。” 荀况笑道。 “三日之后,你们去桑海的时候,要看护好这个小家伙。” “近来的桑海又有些不太平了。” 倒是又想起一事,为之警醒着。 好在,天明如今是化神层次,足以。 “桑海?” “可是因秦国罗网欲要攻灭墨家,百家之人又汇聚桑海、江南了。” “江南之地,接下来纳入武真郡侯管辖。” “也唯有齐鲁了。” 于此,飞雪有自己的渠道,有所耳闻。 “墨家?” 天明抬手落在一枚黑色的棋子,念叨一声。 楚南公将至尊武器交还给自己的时候,便是说道去墨家了,准备襄助墨家渡过眼前劫难。 姬水先生! 不是他的话,现在墨家已经有人来夺走至尊武器了。 他是谁呢? 自己不清楚,似乎……认识自己,而自己不认识他。 “齐鲁!” “江南!” “哪里是安稳之地。” “有些人不过是想要将刀剑之锋芒引入桑海罢了。” 荀况一般不理会那些事,伏念足以处理了。 诸子百家。 兰陵城因天明,躲过一劫。 可是有些人还是不欲要安稳。 果然如此,也就无怪罗网了。 虽然,罗网行事也不妥。 “夫子所言,那些人欲要引动儒家?” 飞雪明目微睁,颇有些惊奇。 自己没有想到那一点。 “也许吧。” “那些人有心,却还得看儒家自己的决定。” 荀况目视棋盘,边说着,边落下一子。 “墨家!” “夫子,墨家真的会有大劫难吗?” 天明忍不住。 看向面前的荀夫子。 “看墨家如何取舍了。” 荀况颔首。 “取舍?” “机关城?” “夫子知道那位墨家新任巨子姬水先生吗?” 儒家小圣贤庄消息渠道众多,非自己可比。 自己真的想要知道姬水先生是谁。 “的确事关机关城。” “至于姬水先生?” “不太清楚他的身份,不过,能够得到路枕浪的器重,传位巨子,应有不俗。” “起码应该有能力将墨家引出危局。” 荀况虽知晓一些事情,却也就是知晓一些大致情况,真正具体细节的不了解。 或许伏念知道些。 “墨家!” “诸夏之大,一切尽在秦国统御管辖。” “机关城那里定非长久之法,然……诸夏其余地方,也不相合。” “难道墨家真的要被灭了?” 墨家。 数百年来的显学。 真正的一直为显学。 难道真的要消失了? 天明……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除非墨家彻底被灭,不然罗网定然会不死不休的。 先前诸国仍存,墨家还有相当大的区域行走,现在呢? 诸夏之大,都是秦国之地。 “墨家!” “难料。” 荀况再次落在一子。 诸子百家,墨家显学,门人弟子甚多,真要被灭,百家怕是都扛不住了。 “墨家,本不必如此的。” “如今诸夏安稳,只要墨者安稳,难道不足以求生?” 诸子百家是没有对错的。 有对错的是诸子百家之人。 就如同一柄剑! 不存在什么好剑、邪意之剑。 只看使用者的意念。 墨家如今的局面,并不难以分析,是墨家自己造成的,换成现在是其余诸侯国统御诸夏。 墨家说不得也会陷入危局。 只要墨家表现出诚意,表现出投诚的诚意,天明以为,绝对可以求生。 如此,为何不为? “诸夏的安稳,并非随秦国现在统御诸夏开始的。” “而是将来。” “吃!” “天明,这一局,若是不用心,老夫可就赢了。” 荀况一子落下,便是成就大龙,将天明的三枚黑色棋子拿掉,说着,面上笑意浮现。 少年人,下棋不专心可不行啊。 “婉儿,这个可不能吃。” 天明也是一笑,抬手间,落下一枚黑色的棋子。 又将怀中小家伙手中的棋子拿走,否则,待会就要被小家伙吃到肚子里了。 “墨家。” “有自己的路。” 许多路都是自己选的。 既然墨家没有选择生路,那么,别人也相助不了,天明再次说道一言,随即不在理会墨家之事。 “嗯,这一步……有点意思。” 荀况颔首。 抬手落下一子。 “夫子想要吃我大龙?” 观夫子下棋策略,天明一览入眼。 “继续。” 荀况不言。 今天不赢一局,可就太丢脸了。 ****** “这里就是陇西!” “母亲,这里看上去也不错啊。” “上次和叔父前往西域,只是虚空俯览了一下,并未细细一观。” “而今,和关中相差不多。” 八百里之地,耗费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达陇西。 这还是水石要道平坦顺畅的缘故,否则,这个时间只会更长。 一路西行巡视,也停留了几个小县城。 今日,到达陇西所在,小阳滋从王车探出小脑袋,一览远处的盛况,觉得陇西还是繁荣的。 “陇西是赢秦祖地,数百年来的核心之地,又怎么会不好。” “更有多年来,拓展河西两郡,拓展西域之地,所得好处,陇西沾染很多。” 公孙丽也是第一次前来陇西。 以观远处,为之颔首。 虽然因陛下巡视缘故,远处的要道上并无人,然而,从那一片片的房屋来看,足以明证。 且……多年来,陛下也和自己说过不少陇西的事情。 较之十年前,陇西的税赋提升两倍有余了。 “陇西!” “赢秦族老所在,孟西白世族所在,也是赢秦崛起之地。” “朕……要好好巡视此处。” 始皇帝嬴政也没有继续批阅奏章文书,行走在王车内,看向远处陇西胜景,这样的场面……自己喜欢。 “父皇。” “从舆图来看,沿着驰道继续西行,明日便可到叔父的封地天水了。” 陪伴在父皇身边多日,公子高胆量也恢复不少,起码言语间,不为先前的拘谨和谨慎。 视线落在车内悬挂的舆图上。 天水之地,不远了。 一路上,听父皇和母亲说过,陇西郡,天水城的繁华足以位列第一! 更超越陇西治所狄道。 “天水城旁边,还有天水湖呢。” “听说天水湖很漂亮。” 小阳滋更是期待。 陇西之地,天水城! 在咸阳都是很响亮。 天水城之所以得名,还是因为天水湖。 “天水城!” “的确很好!” 比起普通人所了解的天水城,嬴政更为了解天水城。 天水城因为是皇弟封地的缘故,许多东西都不太一样。 或许,也正是因为不太一样,才显得天水城独一无二。 天水城内,几乎汇聚超过近百家的商会总部、分部,每一日的货物中转都异常庞大。 就算是咸阳南城的货物中转,比起天水城,也就高出三四层,诸夏间其余地方,更是难以相比。 至于天水湖。 从陇西传来的一桩桩事件记载,天水湖却是很漂亮,也是经过专门整顿。 “陛下!” “前方罕开之城,知陛下御驾巡视至此,有县令、乡老道旁相迎,仰慕陛下天颜,希冀求见陛下!” 王车外。 一语脆亮,停留三个呼吸,便是将事情徐徐道出。 “罕开!” “可。” “见一见陇西这里的乡老吧。” 嬴政颔首。 自关中一路前往陇西,中间的停留并不多,也并没有见过多少人。 陇西这里不一样。 这是赢秦的崛起之地,也是自己的根基之地。 没有迟疑,落下口谕。 “喏!” 车外,一人应下,便是远去。 “罕开!” “这个地方好像不大。” 公子高视线落在舆图上,汇聚一点,相较之叔父的天水城,罕开显得微不足道。 “高儿,随父皇见一见罕开的乡老如何?” 双臂伸开,任由丽儿整理华章,看向连日来活泼不少的高儿,心中有些欢喜,随即,一语落下。 “这……。” “是,父皇。” 公子高一愣,一时间不太明白父皇的意思,视线一转,落在此刻似乎有些欣喜的母亲面上。 连忙点头应下。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长平之风 “无需通天冠!” “高山冠足以。” 看着丽儿准备替自己换上盛大的朝服高冠、天子袍服,嬴政摇摇头。 “陛下。” 公孙丽闻此,只好点点头,顺从陛下之意。 “陇西这里同大秦其余地方不同。” “追溯数百年前,陇西之民和赢秦之民说不得是一家,在那些乡老面前,朕……就是家人。” “自商君变法以来,没有陇西、关中老秦人的浴血奋战,就没有大秦如今的盛事。” “朕……同他们一家人。” 始皇帝嬴政缓缓道。 陇西这里自己很少来,甚至于现在才是第一次真正踏足。 可是从二十年来军中所统计的战死将士名录来看,陇西、北地、关中一直都是位居前列。 尤其是陇西,数百年来,一直都是前列。 没有陇西祖地,就没有大秦如今。 他们为大秦的现在立下汗马功劳,而今,自己也该让他们沐浴大秦恩泽。 “陛下所言甚是。” “却是如今……诸夏统归于秦,诸夏子民都是大秦子民。” “陛下可不要过于偏袒,妾身是当年卫国人,能够体会山东诸国之人之心。” 公孙丽梳理着嬴政发丝,整理高山冠。 脆音低缓,秀首轻点。 陛下所言是那个道理。 可……,陇西虽有大功,目下,终究诸夏一体。 若是诸夏间,分出亲疏远近,就不太好了。 本就是家国沦亡之人,若是被陛下疏远,到时候被有心人挑拨一二,就有可能成为隐患。 “不错。” “丽儿所言,的确是那个道理。” “故而,大秦扫灭诸夏容易,统辖诸夏甚难。” “难在人心呐。” 嬴政赞赏道。 那一点自己自然也想到了。 可无论如何,陇西的特殊地位是不容许动摇的。 关键就是在于平衡。 …… …… “弄玉随本侯见一见罕开的乡老吧。” 王车之后不远。 口谕自然也是下达。 坐在驷马高车内多日,周清正好要舒缓一下筋骨,扫着正在东君身侧榻上酣睡的小家伙,不由一笑。 “是,公子。” 手中持牛角梳,替公子梳发,高山冠束之,一身轻便的常服着身,不为郡侯的威仪隆重。 跟随公子身边见一见乡老,也是有些兴趣。 “晓梦,神通修炼的如何?” 周清手持一盏茶水,轻抿着。 晓梦连日来正在参悟神通。 缘由服用破玄丹,修为进益不少,神通的修炼也是有成,起码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善知他心智神通有所得。 其余神通修行比较缓慢。 神通! 和玄功不同,这个东西需要悟性,而晓梦……恰恰悟性极高,自己相信晓梦可以将其修炼功成。 “进步甚缓。” 青色长衫,银发垂落,银眸闪烁紫色玄光。 看向师兄,有些浅浅的感叹。 师兄传于自己的神通,需要耗费极大的灵觉给予参悟修行,单单的凭借海域丹田之力,很难有成。 “进步甚缓就对了。” “每一门神通都直指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应该是祖师传下来的。” 放下茶盏,自案后起身,双臂伸展,任由弄玉进一步细细服侍,一切都要合乎礼仪。 “祖师。” 晓梦也觉得普通人绝对创不出来。 师兄所创的玄功,现在涉及灵觉修行的也不多。 “弄好了?” “走吧。” 没有在驷马高车内停留,待弄玉停下动作,周清便是踏步在前。 “郡侯!” “郡侯!” “……” 车旁,正有此次随行的庙朝官员走过,观此,连忙行礼。 “嗯。” 对着那些人点点头。 带着身侧的弄玉,行向前方。 …… …… “罕开县令陈信拜见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 “……” 罕开之城。 不大,不过是一处掌管方圆数十里区域的。 虽然掌管的地方不大,却是临近渭水之地,坐收鱼盐航运之利,所得不少,县域之地富足。 周清在陇西停留一段时日,对于渭水更是走过多次,罕开之城自是记得。 皇兄在前,自己随后,倒是公孙丽、公子高也在,鬼谷盖聂亦是随行,卫尉李仲自然在侧。 观面前一行道旁十多人恭敬行礼,有罕开城的县令、县尉等人,也有周遭的乡老等人。 “诸位乡老速速起身。” “罕开县令,朕记得下过诏令,巡视之地,沿途郡县,官吏之人非有诏,无需觐见。” “你等欲要违背朕之诏令?” 嬴政单手虚托,笑语看向面前乡老等人。 至于罕开县令,则是一问落下。 若是任由沿途郡县之人觐见,自己巡视的路程和时间只会耽搁的更久,想要半个月到达这里,也根本不可能。 “陛下!” “臣……臣之罪过!” 罕开县令陈信,年三十上下。 着县令之袍服,闻陛下之言,心中一颤,未敢起身,不住惶恐道。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是我等相求县令带我等前来的。” “陛下!” “我等皆当年入军行战之人,当年的长平之战、邯郸之战,更是亲身所经历。” “数十年来,无日不想要大秦将士攻灭山东诸国,让山东诸国诸人看一看老秦人的威武。” “数月之前的庙朝立下,我等年迈,难以前往为陛下贺,而今侥幸得遇陛下巡视陇西,心中欢喜。” “便是自发前来求见陛下。” “陈县令也是我等相求而来,我等军伍老迈之人,不知礼数,无陈县令指点,怕有失礼数,冲撞陛下。” “陛下请息怒!” 当其时。 陈信尚未回应,旁侧一位须发洁白的乡老却缓缓走出,旋即,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以为请罪。 以为宽恕县令。 话音缓缓,有条有序。 周清闻之,多看了那位老者一眼,此人应当不俗。 观其体魄,仍为康健,虽然有些年迈,倒是腿脚有些不太灵敏,步履之间,有些颤动。 “哦!” “老丈亲历长平之战、邯郸之战。” 嬴政亦是惊奇。 看向面前的老丈,亲自近前一步,将老丈搀扶起身。 长平之战到现在,和自己的年岁差不多了。 邯郸之战更是惨烈,数十万老秦将士损伤,其后魏国信陵君更是耀兵于函谷关,那是秦国百年来最不堪的战事。 面前的老丈竟然亲历,而且身边其余乡老也是如此。 “陛下!” “我等当年皆是从昭襄先王旨意,举国为兵,那个时候,我等还只是十五六岁,距离入军还差些。” “可事关国运之战,老秦将士岂能位居人后?” “天佑大秦,长平之战,将赵国彻底击垮。” “虽有邯郸之战、函谷关之战,终究不为大的损伤。” “值陛下冠礼亲政,建立蓝田大营,整顿新军,我等那时在关外为军,因体魄有恙,便是归于乡里。” “直至今日。” 那老丈神色更为激动。 自己是真的亲自看着大秦从长平之战打垮赵国,到后来秦国有些混乱,再到陛下登位,率领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 扫灭山东诸国,将山东诸国一一平定,诸夏统归于秦。 实在是每一位老秦人所期待的。 自己有幸啊。 今日见到大王,更是幸甚。 “老丈历经多次战事,当战功煊赫,如何为一乡老?莫不考功署有差错?” 观面前老丈。 听其言,闻其声,又看向其余年迈的乡老。 嬴政感慨万千。 这就是陇西的老秦人。 当年长平之战,国运之战。 赵国举国之兵四五十万,为应对赵国之势,昭襄先王亦是下令招募兵士,数月成军数十万。 想不到老丈竟是那时入军得,一晃近四十年,当年的少年人也须发洁白了,其余乡老也是一样。 可……按照大秦军功律例,再加上老丈的经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为乡老的。 语出,嬴政左右而观,看向随行群臣,又看向面前的老丈。 “陛下!” “非考功署之故。” “是小臣的要求。” “当时小臣的公爵已达左庶长,按照考功署之言,可入郡县为郡尉等职位,可小臣不懂文墨,果然为郡尉,怕耽搁有才之人。” “反而为乡老,教化一地,亲自看着一位位后生成长起来,看着他们入军,看着他们成家,看着他们穿上甲衣,看着他们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 “小臣更为欢喜。” 老丈再次深深道。 自己的官爵不低,然……陇西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官爵。 当初自己从军中离去的时候,考功署给自己安排的是郡尉、县尉等职位,自己并不看重。 陇西这里老秦人祖地。 自商君变法以来,拥有爵位的太多太多,那就是一代代老秦人为大秦浴血的标志。 何况,陇西这里,也不敢有什么违法贪渎之事,自己虽为乡老,论爵位还在县令陈信之上。 果然他有违法之事,老秦人早就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了。 这就是老秦人的风骨。 “……,大秦得以扫灭诸国,皆因老丈这般人的缘故。” “陈信,你起来吧。” “老丈后辈如何?” 嬴政轻叹道。 巡视陇西、北地,这才是自己该看到的事情,这才是自己该听到的事情,摆摆手,让县令起身。 看向诸位乡老,笑语道。 在这些人的身上,自己心中更为安稳,开拓诸夏新路更为安稳。 陇西之地的老秦人,就是自己最坚实的依仗和凭借。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阴阳合气 “陛下!” “小臣一共有四个儿子。” “除却最小的儿子之外,尽皆从军。” “大儿子十六岁入军,二十年前,参与王翦将军率领的攻赵之战,于战场之上,斩杀敌军五名,虽死无憾!” “二儿子十六岁入军,参与灭赵之战,杀敌一共十七人,虽断了一条腿,无憾。” “三儿子十六岁入军,残余灭燕之战,杀敌三人,虽中箭身死,亦是无憾。” “最小的儿子耕种田亩,多年来,也得爵荣耀。” 提及后辈子孙,老丈一脸的自傲。 自己四个儿子,尽管战场上死去两个,然而,战绩显耀,没有有辱先祖,也没有丢自己的脸。 “这就是老秦子孙!” “壮哉!” “李仲,传令下去,朕要在罕开之城旁侧停留一晚。” 闻老丈之言,嬴政更是心情激昂。 这就是老秦人。 紧紧抓住老丈的手臂,传令道。 “喏!” 李仲一礼,当即传令。 …… ……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沿着宽阔的驰道,嬴政同一行乡老向着罕开之城所在走去,车驾后方跟随,群臣亦是如此。 听陛下介绍,诸位乡老亦是深深一礼。 “陛下。” “万万想不到郡侯竟然也是陛下之弟。” “无怪乎那般英才,当年陇西地动,非郡侯亲自统御,陇西估计要乱上不久。” “更有郡侯以数万之力,歼灭匈奴、月氏联军二十万,开拓河西两郡,更长老秦威风。” “那一战,非小臣已经年迈,定要持剑前往靖远城。” 老丈一礼,看向陛下身边那年轻至极的郡侯。 叹语赞道。 当年咸阳宫华阳太后身死,陇西为之地动,有心人搅动陇西,陇西为之乱象,郡侯亲自镇压。 将宵小之人斩杀甚多。 后来的靖远城大战,更是留名陇西多年,数万之力歼灭二十万大军,更是将河西大国歼灭。 这等功绩丝毫不逊色攻灭山东一国。 郡侯显耀如此,乃是功勋如此。 “哈哈哈,郡侯就是朕的智囊,就是朕的樗里疾。” 嬴政为之欢悦。 当年之事,的确险要,若是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影响灭赵之事,影响后续的攻灭诸国之事。 好在,皇弟亲自出面,处理陇西之事,结果远超预期。 周清在旁,念及当年之事,也是面上自生笑意。 当年的事情,的确很险。 终究,一切无碍。 “陛下!” “罕开之民,有闻陛下亲自罕开,而且要在罕开停留一晚,都纷纷前来,不知何如?” 传令官快步走进,神情有些焦急。 “民众喜朕,朕何以辜负民众之心?” “郡侯,你去处理此事。” “朕……今日要与陇西老秦人同乐。” 看向传令官,嬴政并未多想,视线掠过乡老,深深语落。 同时,看向身侧的皇弟。 “喏。” 周清一礼。 处理此事自然不难。 旋即,便是同弄玉一起,带着一些随行官员前往远处。 “公子,会不会前来的人越来越多。” 远离陛下,灵觉受到的压制不显。 扩散远处,已然知晓那些罕开之民了,已然超过百人,而且,仍有不少人从远处赶来,欲要以观始皇帝陛下天颜。 弄玉跨乘骏马,有些担忧。 说不准接下来会有数百人、千人,乃至于更多。 陇西郡的民众可是相当多。 “无妨。” “只要定下秩序,自然一切无忧。” “民众所愿其实很简单,能够一览陛下英姿,能够一闻陛下之音,能够一观陛下风采。” “足矣!” “蒙毅,你同罕开县尉沟通,带领专人以为本侯接下来所用。” 周清摆摆手。 事情其实很简单,岁月长河中,这般场面很多很多,与民同乐,自然是好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打击民众积极性。 何况,这里还是陇西。 “喏!” 蒙毅一身红色冠袍,束发而冠,与之跟随。 闻郡侯吩咐,连忙应下,便是亲自前往同罕开县尉沟通,调遣这里的县尉守卫之人。 “嗯?” “公子,这里好像也有不少先天层次的民众?” 御马前进,弄玉再次有感,小声道,明眸看向远处,那里的罕开之民甚多,在其中,不乏先天层次之人。 当然,老秦人尚武,得到修炼之法,且修炼至先天层次不算什么。 可那些人身上的气息明显非军中传承,而是诸子百家的韵味,其意不言自明,那些人还真快。 “有本侯在这里,他们能有何举动?” 弄玉能够感知的气息,自己自然早就感知到,一群翻手可灭的人,自己在这里,他们又能够如何? 皇兄身边,还有晓梦、东君等人。 更有罗网、影密卫的层层护卫,凡是靠近皇兄百丈区域内的人,都会被盯得死死的。 果然有异动,直接擒拿! 亦或者击杀! “就怕那些人铤而走险。” 有公子在这里,自然无忧。 终究……,若是那些人关键时刻以死相搏,影响还是不太好的。 “嗯,有这个可能。” 大秦攻灭诸国,仇敌自然很多很多。 要说其中没有敢铤而走险的,绝对不可能。 缘由的岁月长河中,都有好几次。 “即如此,待本侯下达一些小小的命令,会解决不少的。” 抬手召过又一位少府官员。 “追上蒙毅,传本侯令。” “让这里的罕开民众自发注意那些携带异样口音的陌生人。” “若然所觉有异,可……直接举报,有功劳落下。” 诸夏甚大,每一个地方的民众口音都不一样。 陇西和关中就有不少差异,也许差异不是很大,可作为罕开的原住民,肯定可以分辨的。 想要揪出隐藏起来的敌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动最广大民众的力量,才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 “喏!” 少府行署官员礼仪而落,旋即远去。 “的确良策。” 弄玉颔首。 …… …… “陛下,按照玄清的安排,想来可令民众满意。” “也可令陛下放心。” 少府已经选定夜晚停留之地了。 周清也已经安排好了。 此刻也已经临近申时末了。 要道两侧,黑龙精锐之兵手持戈矛列阵而站,其间外围夹杂罕开城池守卫之兵。 和弄玉先前所语一般,临近此刻,远近前来此地的民众超过千人,这个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陛下!” “始皇帝陛下!” “陛下!” “……” 一道道如海域波浪的壮阔之音四面八方传来。 有如先前老丈那般年迈之人。 有耕种田亩壮年之人。 也有淳朴的农家妇人。 也有一位位坐在男子肩头的幼子、孩童。 尽皆汇聚左右,相隔十丈,以观始皇帝陛下天颜,实在是机缘,实在是难得。 “甚好。” 手持缰绳,驾驭马匹,当先一驹。 闻皇弟之言,观左右情绪高昂之民众,嬴政心中无限欢喜,面上更是不住笑意。 闻呼喊之语,更是不住颔首以对诸人。 “陛下!” “陇西之民,却为非凡。” 赢秦祖地。 赢秦崛起之地。 大王初临于此,已然如此,这就是数百年来的根基。 公孙丽亦是在旁,不住叹语。 入宫多年,诸般见识也非少年之时可比。 秦国一统天下,对于诸夏来说,是好事。 以最快的时间结束诸夏数百年来的纷争,让诸夏最广大之民归于安稳,不再遭受战乱之苦、 于陇西郡也是好事。 先前所遇那老丈,一门四子,三子入军,两子身亡,剩下一子,还身有残缺,固然可叹。 果然诸夏无战乱,岂非更好? 安居乐业岂非更好? “哈哈哈!” 始皇帝嬴政更是欣然。 周清在旁,也觉得陇西对于赢秦有着别样的意义。 这里……应该有更大的恩泽。 “嬴政!” “拿命来!” “杀!” “……” 忽而,周清看向一侧民众区域,那里,陡然从人群中跳出四人,均手持长剑,口中怒喝,身法婉转奔来。 “漏网之鱼?” 轻语落,不为动手。 自颁下自己那则命令,已然有所得,民众所举之人,已达十多位,经过罗网的审讯,除却两位异乡商贾以外,其余之人,尽皆怀有异心。 至于下场? 直接处理了。 较之那自人群跳出的四人,那个区域有超过十位的便衣护卫瞬间拦在那四人跟前。 轻而易举将其擒拿。 “嬴政!” “该杀!” “……” 似乎,异心之人不少,刚擒拿下那四人,另一侧又有五人自人群中跳出,一手持刀剑,一手持奇异包裹之物。 火焰点燃,用力的扔过来。 更有人手持一枚枚石块,用力的击来。 …… 嗡!嗡!嗡! 周清只是那般看着。 嬴政也是不予理会。 公孙丽神色微变,左右而观,体内玄功运转,已然蓄势而代。 “大道阴阳,合气无极!” 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瞬息划过虚空,将所有虚空飞来的异样之物一一吞下,进而汇聚一处,将其直接湮灭。 随即,又是一道道纯正至极的阴阳合气大手印飘出数十道,每一道都精准的落在那些人身上。 只手一握,一道道身影生生被拉下,黑龙锐士已然快步上前,将那些人一一擒拿。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军功爵没 突如其来的连续动静,令的整个左右欢呼的罕开民众为之一愣,而后,欢闹之言潮水平复落下。 彼此相视一眼,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般事。 短短数十个呼吸,整个方圆之地,陷入别样的寂静,只剩下那些黑龙锐士将那些人擒拿、捆绑,看压在侧。 “是东君师尊!” 阳滋、公子高各自跨乘一匹骏马,马匹之前各有御者牵引,观熟悉的阴阳合气手印。 阳滋欢喜,不住一语,随即,看向身后的东君师尊。 至于那些突如其来持刀剑的那些人,并不在意,有叔父在旁边,还有数千黑龙锐士,那些人不足为惧。 “陛下!” 公孙丽言语低沉。 体内玄功仍旧运转巅峰,蓄势待发,想不到会有连续的两拨杀手出现,虽然那些人修为气息不强。 终究,影响不好。 以观四周,尽皆沉寂。 一位位民众的面上自有惶恐,生怕有罪责落下。 连带随行的群臣、随从都神色浮现惶恐。 “欲要杀朕?” “人倒是不少。” “郡侯以为当如何处理?” 始皇帝嬴政驾驭马匹,仍为前进,观那些被擒拿的刺客之人,微微笑道。 对于巡视途中会有刺客前来刺杀自己! 罗网、影密卫早就有言。 而且,自关中咸阳到如今罕开,一路之上,隐秘除掉的人手都有数十人了,审讯他们的身份,大都是山东诸国旧人。 所为的缘由,很多很多。 家国之仇? 世族之仇? 土地被占之仇? 为国君报仇? …… 诸般种种,那些理由都在嬴政的预料之中。 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的。 倒是,其中还有为昌平君熊启报仇的,令嬴政觉得还算新奇。 出咸阳宫,巡视诸夏,早就预料会有这一幕。 “交给影密卫和罗网处理就行了。” “他们……不足为惧,不要让这些人影响陛下同罕开之民共乐之心才是。” 周清在旁,看向那些人。 既然选择了出手,那么,也应该知晓了结果。 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不然,不足以震慑有些人。 相对于诸夏大多数民众来说,并无此心,能够此心者,无论如何,他们的心意也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宽恕? 并无用处! “李仲,按郡侯所言处理。” “蒙毅,传令,在前方宿营之地,朕要与罕开民众同乐。” “将随行所带的美酒搬出。” “朕要与之共饮。” 嬴政赞赏一语。 旋即,语落,令达。 “喏!” 李仲深深一礼。 蒙毅亦是一礼。 俄而。 半柱香后。 整个有些寂静的民众汇聚场地,逐步复苏先前之欢闹。 同时,关于先前行刺客之举的那些人,身份也流出去了,是原山东诸国后人,对大秦统辖诸夏不满。 因而行刺陛下。 “呸,那些人当真是该死!” “陛下就该将那些人诛灭九族!” 一位农家汉子狠狠道。 他们的家国都被大秦征服,现在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如此刺杀之举,陛下如果就只是处置他们,太轻了。 “在战场上,拼杀不过我们老秦人,现在只能够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了。” “就该将他们五马分尸。” 旁边一位汉子深深的同意着。 “陛下对山东诸地那些人太好了。” “实在是让他们以为老秦人好欺负!” 又一人表示强烈的意见。 “……” “……” “听说陛下将此行带来的咸阳宫美酒都搬出来了,要与我们共饮。” “实在是高兴。” “能够一见陛下天颜,又能够与陛下喝酒,就算现在去死也值了。” “自大秦统御诸夏以来,陛下第一次出咸阳宫,便是来到陇西,实在是陇西的幸事。” “陛下此行携带的人甚多,也不知道东西够不够吃。” “我家里养的有三只羊,婆娘,赶紧回家将两个小羊牵出来,陛下好不容易前来陇西,万万不能够让陛下随行消耗太多。” “接下来陛下还要前往狄道、北地郡、河西两郡呢。” “嗯,有道理。” “我家里有两头牛,可以牵出来一头。” “我所豢养的彘,六个月前,生了六个小仔子,现在正好可以用上,婆娘,赶紧回家牵出来。” “我夏日酿造的百果酿,已经酿好了,原准备卖给商户的,现在……也拿出来吧。” “……” “……” 夜幕降临,罕开之城旁侧的宽阔之地,已然被布置成为留宿之地。 早有少府要人将一切安排妥当,民众所在的区域,也都一一划分好,果然没有秩序,那就彻底乱套了。 “这就是大秦之民。” “这就是朕……治下之民。” 听蒙毅汇报罕开之民的自发之举,坐于软榻上的嬴政再次长叹,民众如此,更觉责任重大。 “这就是民心。” “实则,民众所需不多。” “安稳的环境,有自己的土地,子嗣有不错的前程。” 周清也觉得陇西这里的民众太过于热情了。 从蒙毅口中得知,虽然今日共乐所需之物,少府携带的都可以提供,然民众仍旧自发弄来了数千只羊、数百头牛、数百只彘。 更有一坛坛的酒水搬出来。 更有极远处的老秦人在快速奔近,怕不是一直如此,真要突破万人了,那就太多太多了。 “民心!”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朕也希望如此。” 嬴政深以为然。 “高儿,今日一观诸般,可有所感?” 接着前言,嬴政视线一转,落在坐在丽儿身旁的高儿身上。 至于阳滋,她是一个坐不住的性子,正在营帐内随意走动,手里拿着美味不住吃着。 周清也是看向公子高。 皇兄巡视陇西诸郡,带着公子高,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可……也仅仅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父皇。” “高儿有所感。” 出乎嬴政预料,本以为高儿会想一会,甚至于会求教身边的丽儿,不曾想,直接就这般回应。 “哦,说说。” 顿然,来了兴趣。 “父皇。” “高儿以为现在大秦还没有令诸夏之民彻底归服,否则,当不会出现那些刺客。” “当会出现如罕开之地的这些民众一般之人。” “还有……山东诸地没有浸润秦法,以至于有此行为,缺乏对于法的敬畏。” 公子高小手一礼,看向父皇。 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一路上待在父皇身边,听父皇说道许多,也记下许多,母亲也说了,让自己好好跟着父皇学。 对于父皇此问,便是直接有所得。 “哈哈,那你且说说如何让山东诸地那些人彻底明悟秦法?” 嬴政一笑,对着高儿点点头,继续问着。 旁侧的公孙丽先前闻陛下突然之问,正心中一突,不想高儿竟然这般回应,实在是……出乎意料。 俏丽之容自生灿烂之花。 “……。” “父皇,高儿以为当教化之道。” “让山东诸地之民,明悟法为何物?” “方可明悟秦法。” 公子高想了数息,为之回应。 “教化之道?” “可有更为具体的?” 嬴政没有评价,只是继续问着。 高儿能说这般多,已经很不错了。 “父皇!” “高儿以为主要在那些启蒙之堂、乡老之中。” “父皇曾言,启蒙之堂,教化之地,县域乡老更是执掌教化。” 公子高一言。 “嗯。” “不错!” “能够说道这里,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随父皇出行多日,总算有所得。” “尽管所言有些稚嫩,有很有不足,大体为所想,这就是进步。” 嬴政夸赞道。 高儿也是自己的子嗣。 若是高儿将来能够给自己惊喜,那也是他自己的惊喜。 “陛下,高儿之言,小儿之言。” “无需夸赞,以免他心生自得。” 公孙丽心中随喜,然仍为一礼落下。 “哈哈哈,高儿能够有这般之言,足可证明他一路上是用心的。” “朕喜欢用心的孩子。” 嬴政摆摆手。 “走吧,随父皇去见一见罕开的民众们。” “他们以此心待朕。” “朕定要厚爱陇西。” 自软榻起身,抬手召过高儿。 自己希望每一个孩子都很出色,如此,将来的大秦会更加出色。 听着帐外隐约不住传来的欢闹之音,嬴政心神意动。 周清也是己身,跟在身后。 公孙丽和阳滋倒是没有出去,留在了营帐内。 …… …… “公子,陇西不愧为赢秦祖地。” “今晨离去罕开之城,数千人相随数十里。” “实在是……赢秦祖地。” 并未在罕开之地停留太久,不过短短的一夜。 始皇帝嬴政便是登临行宫之车,继续沿着渭水西行,昨夜畅饮,已然醉熏。 周清虽未醉熏,却也是在驷马高车内闲逸的躺靠着,弄玉跪坐在侧,双手玄光闪烁,为之拿捏。 曦儿那个小家伙正在东君身边晃悠着,手里抓着一枚点心,饶有兴致的吃着,很是喷香诱人。 有感自己的一束长发落在公子手中把玩,弄玉微微一笑,脑海中回想起辰时的事情,仍为感慨万分。 这般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那是数百年来从陇西率先传出来的。” “当年商君变法初成,最先落下的便是陇西,只要陇西接受秦法,秦国治下尽皆如此。” “换言之,陇西郡和赢秦,和秦国是一体的。” 周清拉过弄玉的一束秀发,随意把玩着,还真是很柔顺,轻嗅之,还有一缕淡雅的清香。 很是怡人。 罕开之地的动静,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弄玉,准备纸笔,本侯要将那一个场面留存。” 闲着也是无事,心有所感,吩咐着。 “是。” 弄玉收回双手,玄光散去,随行携带的自然有纸笔。 “公子,还有一点……想来也是陇西特有的。” “那就是陇西这里的高爵之人不少。” “大秦二十等军功爵,昨日一个乡老都位列左庶长。” “其余乡老也差不多。” “昨夜前来的许多民众,爵位之高也有达到三更之爵的。” “若非咸阳对于陇西这里的赋税优待,怕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弄玉起身,行至车内一隅的箱子堆放处,抬手间,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入眼。 伸手一招,便是作画所用的东西一一飞出,落在不远处公子阅览文书所用的木案上。 大秦二十等爵位。 每一等爵位,都有别样的尊荣,可……无论现在承不承认,二十等爵位已然有些……不若数十年前了。 更别说同百年前对比。 百年前,二十等爵位下,连一个侯爵都几乎看不到。 现在的庙朝中,侯爵超过双手之叔。 其余高爵,更是数不胜数。 “爵位?” “自然要徐徐变化的。” “本侯这个武真郡侯便是一个开始。” “二十等爵位乃是军功爵,如今诸夏安稳,诸夏战事不显,军功爵受到相当大的影响。” “然而,有功之臣终究要突出特殊的。” “彻侯之位!” “从陛下赐封的标准来看,接下来侯爵会成为一个崭新的衡量标准。” “王翦灭国之功,食邑频阳一十三县,而其余彻侯,仅仅万户左右一县之地。” “本侯身为郡侯,食邑巴郡!” “就是具体的标准还需要权衡!” 周身紫光一闪,周清已经出现在那张摆放纸笔的案后,车内刚吃完点心的小家伙似乎来了兴致。 连忙小胳膊小腿的走进,口中的神秘至于逐步清晰许多。 “公子,这么说……陛下准备淡化二十等军功爵?” “采取崭新的爵位?”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自然不是白待的。 将曦儿这个小家伙保住,省的打扰公子作画,于公子之言,有所明悟。 “是一个尝试,具体如何,慢慢来。” “曦儿,来!” 周清双手虚空一抱,曦儿便是入怀。 “父……父……。” “父……。” 小家伙稚嫩的可爱神容上,很是欢喜,看着抱着自己的熟悉之人,口中不自觉的说道什么。 “哈哈哈。” “学着叫父亲!” “不错,有进步。” “你个小东西,真是令本侯开心。” 曦儿的事情,已经和皇兄提过,自然不成问题。 就是一应礼仪,须得巡视完毕,归于咸阳宫,才可明令落下,周清自然也是不急。 自己是想要给曦儿一个明耀的光环。 省的自己不在身边,有人欺负她。 尽管那个可能性不大。 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够被人欺负呢? 怎么也得是小家伙欺负别人才是! “父……父亲……” “父亲。” “……” 似乎察觉到周清的心情欢喜,怀中的小家伙更是欢喜的一道道神秘之语出。 只是,这一次……周清听明白了。 也听清楚了。 “哈哈哈!” 周清大笑,以观怀中的小家伙,吧唧一口落下。 “有公子庇护,曦儿一生尊耀。” 弄玉羡慕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语落,美眸掠过一丝畅想,不知道待自己的孩儿落下,是一个什么模样。 “曦儿。” 华章着身的东君,绝丽如神女的神容上,闻曦儿之言,亦是一怔,而后……无奈一笑。 “哼!” 晓梦觉得自己在车内修行,很受影响,清静都要失守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曦闹无尘 “这就是天水湖!” “陛下,这里的景色还真是盛佳!” “有闻,天水湖是当年陇西地动之时,从一条小小的沟渠,直接裂开的。” 离开罕开,行进一日有余,便是到达天水。 天水城遥遥在望。 巡视车驾已经出现在天水城前不远处的天水湖旁边。 始皇帝嬴政御马沿着天水湖前进,观秋冬时日,湖面因微风而波鳞万片的盛况,为之颔首。 又观天水湖四周栽种的大量苍翠植株,宽阔要道相距湖边足有十丈之远,每隔二十丈,便会有石阶通入天水湖旁。 应该是可以近距离一观的。 湖中……还有数处凉亭,还有数艘船只。 一望远方,湖天一色胜景,无需身边的丽儿多言,嬴政已然喜欢这个地方,尤其是微风拂面,带来湖水别样气息。 “的确如此。” “郡侯于朕说过,天水湖裂开不久,因此处水韵地泽,风水上佳,远来居住之人不少。” “可……时日一久,将天水湖糟蹋的不成样子,污秽之物随意倒入天水湖。” “进而,郡侯下令,天水湖方圆不能够有住所,才有如今的天水湖盛况。” “说来,还是有些堪舆家之妙的。” “当年的樗里疾便是擅长此道。” 天水湖。 嬴政对于这里也知道很多,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跨乘在骏马上,一观天水湖,为之赞叹。 陇西之地甚广,果然都来这里居住,天水湖也不会有如今的胜景。 风水之说,终究还是有些道理的。 起码,看着此刻的天水湖,整个人都舒坦许多,颇有心旷神怡之感,果然污秽之物随意倒入天水湖。 那么,眼前可就没有这个胜景了。 “郡侯之才,妾身以为,无论文武,皆不逊色当年的樗里疾。” 公孙丽常服着身,虽在身侧。 “朕亦是如此之意。” 嬴政对此表示赞同。 皇弟之才,自己还是了解很多的。 无论是文韬,还是武略,绝对一等一的存在,奈何性子惫懒,素喜修行,否则,当为自己颇大助力。 尽管如此。 江南之地交给皇弟二十年,足以令自己放心。 “这两日,郡侯倒是越发喜欢那个曦儿小丫头了。” “陛下真的要赐封曦儿为大秦公主?” 曦儿! 她的身份自己知道。 也知道武真郡侯对于曦儿的喜爱。 尤其是收曦儿为义女之后,前几日曦儿又口出父亲之言,很令郡侯欢喜,这几日……每每朝见陛下,都带着那个小家伙。 对于曦儿,公孙丽也是喜欢的,那个小家伙,很有趣。 尤其胃口相当好。 而且,也相当刁钻。 真的是无美味不可入口,这一点倒是合郡侯的性子,郡侯在咸阳城南有天然居。 近年来,关中任何一道美味的传出,几乎都是出至天然居。 郡侯闲话之时,又请求陛下赐封曦儿为公主之尊。 以自己对陛下的了解,估计真的要赐封了。 却……,公孙丽觉得曦儿将来如果可以和高儿有什么就好了,曦儿若是为公主,有些可惜了。 曦儿一直待在东君身边,阳滋又跟着东君学艺。 高儿也可有所心思。 虽然将来还很远,但……那只是公孙丽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有所成最好,无所成……也没有什么。 “朕也喜欢曦儿。” “而且,朕难得从郡侯口中有闻赐封别人之事。” “郡侯功劳显耀,东君焱妃亦是功劳显耀,一个公主的位分,如何舍不得?” 嬴政笑道。 皇弟和自己说起此事,请求自己赐封曦儿为公主之尊。 自己虽诧异,然直接应下了,凭借曦儿的一口父亲之言足矣。 “果然为公主,将来有陛下和郡侯的宠爱,怕不是咸阳宫再出现一个阳滋。” 公孙丽秀首轻点,不复多言。 却是念及曦儿身上的荣耀,又是没来由的笑语缓缓。 “哈哈哈。” “朕……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嬴政莞尔。 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非常大。 …… …… “是紫女姐姐的书信。” 弄玉正跪坐软榻之旁,手里握着一份文书,面有欢喜的细细看着。 是紫女姐姐的书信。 扫着书信上紫女姐姐的字迹,自己很熟悉,而且,墨迹之间,还有一丝紫女姐姐喜欢的香料气息。 “紫女。” “流沙!” “他们现在倒是老实了。” 流沙! 自韩非自尽新郑城前,实则,真正的流沙已经不存在了。 韩亡之后,更是如此。 倒是大秦攻灭山东诸国,卫庄出了不少力量,倒也懂得收敛,自魏国沦亡之后,便是归于紫兰轩。 至于后续蜀山盗走合道内丹。 纯属自寻死路。 非为鬼谷秘宝,早就被雪儿她们镇杀了。 兰陵城内,鬼谷子身死。 消息就更少了。 “公子。” 弄玉抬首看了公子一眼,其实流沙初心很好的,从某种程度上,自己也是流沙的人。 尽管不入流沙多年。 “她们近况如何?” “无论如何,本侯和韩非终究相识一场,而且,近年来,也助力他们不少,否则,兰陵城内,紫兰轩不会那般安稳的。” 周清拍了拍弄玉的小脑袋。 不住一笑,知道弄玉心中还牵挂着紫兰轩。 对于紫兰轩,对于流沙,自己一直有留手的,不是看在韩非的份上,它们早就不复存在了。 “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修行进度略有缓慢。” “倒是卫庄……卫庄准备前往昆仑,紫女姐姐担忧卫庄,担忧他可能去寻找苍璩对战。” “公子,苍璩如今还在关中吧?” 弄玉秀眉微蹙。 扫着书信上的文字,亦是有些浅浅的担忧。 苍璩! 卫庄大人! 他们之间有死仇。 盖聂先生和苍璩之间也是一样。 “苍璩?” “应该吧。” 周清也不太了解苍璩现在的下落,总归现在应该是在考虑悟虚而返,否则,面对资质、悟性均不落下风的鬼谷弟子。 那不是苍璩想要的。 “紫女姐姐之意,希望弄玉可以……略微助力,最好不要让二人打起来。” 将手里的文书落下,弄玉看向公子。 虽然紫女姐姐所言,是希望自己略微助力,然……想来还是要落在公子身上,也只有公子才能够驾驭苍璩。 “卫庄要前往昆仑?” “应该也是要寻找破入玄关的机缘。” “昆仑现在倒是成为不少人的目的地了。” “哈哈,看来本侯归于南昌之后,也要速速前往昆仑了,否则,好东西被人弄走,就不太好了。” “至于卫庄和苍璩。” “根本无需本侯与你助力,他们都是聪明人。” “而且他们之间,暂时应该不会有生死之战。” “鬼谷的秘宝应该在卫庄身上,苍璩向来又是相当谨慎之人。” 周清摆摆手。 紫女的这封书信,有点意思。 不过,却是对于卫庄、苍璩不了解了。 “曦儿,走。” “随本侯入天水城。” 紫眸闪烁玄光,看向驷马高车之外。 皇兄和公孙丽等正在游玩,自己也该下去了。 双手虚空一抱,正在晓梦身侧玩耍无尘剑的小家伙便是入怀,至于东君,此刻正在护卫皇兄。 “……,父亲!” “父亲!” 这几日,小家伙被周清教导的相当聪明,起码这个称呼叫的相当顺畅,尤其周清很喜欢这个称呼。 “哈哈哈。” 扫着小家伙粉嫩的小脸蛋,又是忍不住吧唧一口,惹得小家伙双手推开自己。 “师兄,这小家伙实在是……好动、闹人。” 一袭青色长衫着身的晓梦,只手一探,无尘剑入手。 剑器已经被自己封印了,不会损伤小家伙。 就是小家伙不知为何,缠上自己了。 东君不在车里,就喜欢缠在自己身边,让自己陪她玩。 实在是无奈。 可……看着小家伙这么可爱的份上,晓梦又拒绝不了。 着实……无可奈何。 连带自己的衣衫上,都有小家伙的口水。 挥手间,口水尽去。 “哈哈哈,让你提前体验一下有孩子的感觉。” “去看看天水城怎么样了。” 周清朗朗笑道。 小家伙自来熟,和晓梦一开始比较陌生,可渐渐的,胆子就大了,尤其近几日,相当缠着晓梦。 “孩子都是这样吗?” 虽说很想要为师兄诞下孩子。 然而,瞅着曦儿这个小家伙的模样,晓梦又有些迟疑了。 “晓梦,将来你不就知道了。” 弄玉起身,打趣一语。 将小家伙喜欢的玩物拿了两件,便是随公子一块下车了。 “应该不会吧?” 银眸闪烁,话语有些小小的不确定。 紫光氤氲,目视已经下车的师兄,一步踏出,离开马车。 天水城! 这里自己没来过,弄玉她们倒是在天水城待了很久。 “天水县令鲁明拜见始皇帝陛下!” “陛下!” “陛下!” “……” 天水城前,早就已经有专人处理了。 一行县令、县尉等人,尽皆在城前三百丈相迎,若非诏令,怕是直接三十里相迎了。 “进城吧。” 嬴政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一来,无太大作用,二来,耗费人力、物力,三来,容易上行下效。 观眼前天水城官员,点点头,便是进城。 这里是皇弟的封地,然而,按照这里的官员配置,都是国府一应调遣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一万年太久 “这就是天水的货运中心?” 天水城。 甚为繁闹。 巡视车驾直接入城,连带天水城的防务也是直接接管了。 按照固定的巡视行程,就算在天水城,也停留不了多久,嬴政没有在城中闲逸。 欲要闲逸,一路之上,有足够的时间。 辰时而起,便是和皇弟等人在天水城常服随意行走,四周并无护卫,有皇弟足以了。 货运中心。 是天水城的特色。 当初周清在陇西镇压乱象,特意建造的地方。 货运中心很大。 遍布四城,涵盖各行各业的大宗商品货物。 眼前这个巨大的货运中心,占地方圆足足六百丈方圆,其内的货物都是陇西、北地的特产,是要贩卖至关中、中原、淮水的货物。 特有的木材! 竹子! 楮木! 野麻! 旄牛尾! …… 由着特制的货运车子,大量的东西在里面搬来搬去,一家家商行的人在里面走来走去。 购买着自己所需。 贩卖着自己之物。 各种各样的东西,种类之多只会超越你的想象。 一行数人,行走这处货运中心,看着面前忙碌之人,嬴政细细一观所有,很是赞叹。 亦是有些感慨。 “这里的货运中心一共有六个。” “这是其中之一。” “凡有进出,货物之税直接就有了,而且这里也方便那些商人选购,所以货运中心刚成立不久,便是这般繁茂了。” “每一日的货物市租可达千金以上,六个货运中心加在一块,市租最高的时候,万金也有。” “是以,天水城这里为之繁茂。” 这里的数据很清晰。 而且,天水城之所以短短数年便是成为陇西第一富饶之城,便是因此,一日市租数千。 隐约可比关中咸阳了。 周清指了指远处的那些商行名号,凡有进出,便是要交税,按照利润的十分之一征收。 至于利润有多大,直接有规定。 至于真正的利润,那就非可管的了,起码货运中心的这一份不可少。 “一日万金!” “一岁便是百万金以上。” “范蠡再生,不过如此。” “此处……,非有专人管辖不可。” 嬴政也知道这里的数据。 自天水城建立之后,来至陇西的赋税便是大幅度提升,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天水城。 而且由着天水城的存在。 陇西这里的特殊情况,缓解不少。 陇西这里的高爵之人很多,甚至于民众男子过半都有爵位,有爵位,便是意味着消耗。 仅仅依靠关中咸阳的供给,依靠北地郡的供给,非自己所愿。 而天水城的出现,直接缓解……甚至于直接解决了这个麻烦。 待拥有爵位的这一代人不存,天水城的重要性会更加凸显,之所以将天水城还落在皇弟名下,便是如此。 一时之间,自己找不到合适之人。 陇西这里的世族很多很多,赢秦宗族之人,自赢秦崛起就存在这里的老世族,也有很多很多。 果然派遣一位臣子,其人会难以解决天水城的外在侵扰。 一日万金! 便是大利益。 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守不住。 皇弟就不存在这个担忧,身为赢秦宗族,又是郡侯之身,按照秦国之法,没有人会不长眼。 何况,皇弟在陇西还有大功,更是如此。 接下来,自己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人员不好选择。” “除非将此地纳入少府直接管辖,由陛下派遣专人。” 周清自然明白皇兄之意。 一块肥肉。 许多人都会盯着。 一日万金! 谁不想要? 眼下天水城还是自己的封地,那些人自然不会不长眼,当年自己坐镇天水城,收拾的人不少。 如果将来? 就说不准了。 虽然自己不在乎那些利益,终究若是落在异心人手中就不太好了,利益牵扯甚大。 “纳入少府?” “略有不妥。” 嬴政摆摆手。 少府得财货,每一岁都有国府拨付,而且少府还有属于自己的商队,每一岁所得已经足够。 何况,咸阳宫根本无需那般多的财货之金。 咸阳宫多了。 外面就少了。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纳入国府? 人员难寻。 “那就少府、国府联合管辖,相互制约。” “如……国府负责日常的经营管理,少府负责审核账目文书。” “两者不为相互冲突。” 周清提议一语。 “嗯。” “这个……似乎可行,待朕接下来细细思忖。” “天水城短短数年如此,南昌之地,朕觉得数年之后,富饶繁华,当不逊色于此。” “你啊。” “罢了。” “二十年足矣。” “二十年足矣!” 皇弟三言两语解决了自己还需要琢磨的事情。 嬴政为之哑然。 可……放在皇弟身上,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 点点头,而后由天水城联想到南昌城。 那里……根据国府传来的文书,已经准备建造崭新的城池了,而那位鬼谷传人白芊红,已经着手整顿江南了。 若有可能,自然希望皇弟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助力自己稳固大秦,开创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可……自己不能强求太多。 二十年也足够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陛下,接下来可从两大学宫选拔可用之人。” “玄清就算留在陛下身边,一人之力,也难以比得上数人之手、众人之心。” 周清不由笑道。 才学之人。 只要经过合理的培养,总会出现的,遍观岁月长河,莫不如此,自己的才学,是因为自己的眼界。 自己亲自一览诸般种种,所有的问题都有它的答案,所以解决的很快很快。 “江山代有才人出!” “郡侯所言极佳。” “朕……现在缺的就是大才、可用之才。” 嬴政念叨一语,丹凤之眸自生亮光。 中央学宫内的学员,有的的确相当不错,却还需要成长历练历练。 而眼下,大秦百废俱兴,正需要大才为之助力。 “一切都会有的。” 周清肯定道。 “朕也相信。” 嬴政看向皇弟。 “去其它的货运中心看看。” “这些货物看上去着实有趣。” “有些东西……朕都没有见过。” 行走此处货运中心整整一个时辰。 嬴政自觉开了不少眼界。 见识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也明悟商贾货殖之道的运转。 更对于大秦百业有崭新的认识,接下里未必不可以将天水城这里的经验推及大秦其余郡县。 大秦百业都需要商贾! 当年商君变法,对于商贾很是苛刻,亦是必须之举,商君如此,自己也会如此。 商人重利,容易轻视律法,甚至于会……,念及此,脑海中就会浮现文信候吕不韦。 他就是最为明显的例子。 商贾欲要封爵……,不可能! 商贾子嗣欲要进入两大学宫,亦是不可能! 虽然可以富奢,却不能为贵! 果然富贵相合,许多问题就会接连出现了。 皇弟当年也和自己说过这个话题。 …… …… “父皇,我们这么快就要离开天水城吗?” “阳滋还有好多东西没有玩呢。” “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呢。” 天水城停留了三日。 巡视车驾继续西行。 宛若行宫的车内,阳滋从窗口探出小脑袋,看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天水城,很是有些小小的不满。 父皇真是的,离开天水城这么快。 自己和母亲还没有好好在天水城行走呢。 “你就知道贪玩,你父皇巡视大秦诸地,乃是要一观各个地方,可不是专门为了天水城的。” “将来等你长大了,再来看看也是一样,天水城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掉。” 公孙丽正在整理嬴政已经阅览批阅过的奏章、文书,听着小阳滋此言,为之摇头。 这三日,阳滋整日贪玩。 就会在天水城跑来跑去。 “母亲。” “难道你不觉得天水城也很好玩吗?” 父皇巡视诸夏的道理,自己当然知道。 却是……自己真的想要在天水城再继续停留数日嘛。 “天水城自然有独到之处。” 对于这一点,公孙丽倒是没有什么避讳,也觉得天水城很好。 无论是吃的。 还是住的。 还是城中的各种有趣好玩之物。 的确很多。 “将来若是有暇,朕……带着丽儿你再来天水。” 坐于案后,执笔批阅奏章。 嬴政抬首,看着正在闲暇聊天的丽儿二人,又看了看待在自己旁边一个小木案上读书的高儿。 轻缓语落。 更有一丝无言的叹息。 若有可能,自己自然也想要像皇弟那般潇洒逍遥。 终究是不可能的。 诸夏四十二郡,军政文武,奏章文书甚多,自己在天水城巡视游玩的时间多,处理政务的事情就少。 遗留的政务会越来越多。 每一件政务涉及郡县方面,嬴政不想要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有什么问题出现。 自己希望面面俱到。 将来……? 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应该会有那一天的。 “陛下!” “天水虽好,却也是诸夏之地,也是陛下统御之地。” “天水之好,是其它地域尚有不足的缘故。” “若然它日,诸夏之地,尽皆如天水,则将来……妾身同陛下所去之地,尽皆天水。” 公孙丽收拢完毕手中奏章文书,斟茶以待。 待在陛下身边多年,如何不知道陛下心中所想。 诸夏之地甚多,陛下欲要一一一观,此次离开天水,下一次……也许很难再临天水。 比如此处的天水之城。 公孙丽更希望诸夏在陛下手中变得更好,陛下之雄心伟略,非自己所阅览史册之天子可比。 往昔种种,已然成风。 天明无碍。 阳滋恩宠莫大。 高儿此行也有进益。 已然心满意足。 “丽儿!” “你所言……,正合朕心意。” “郡侯替本侯铸就天子印玺,其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朕……会做到那一点。” “群臣称赞朕德高三皇,功过五帝,朕为始皇帝,朕现在做的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朕现在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太快。” “国府的五年规划现在看来,还是太过于宽松了,当加紧落下。” 嬴政心神意动,看向待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丽儿,果然知自己。 自己希望诸夏变得越来越好,如丽儿所言,处处之地为天水,而欲要处处之地为天水。 凭借国府现在勾勒的五年规划,太慢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皇弟所言,微言大义! 念此,直接抽过崭新的纸张,执笔蘸墨,以为催促。 简单知会 前面有一些章节因为某些原因,被屏蔽了,所以六月份,米粉会抽空修改一下,争取放出来,而且前面一些章节会有修改一下。 不过不影响阅读的。 另外这本书接下来大纲走向不多了,巡视陇西、坐镇江南、行走昆仑、泰岳祭祀、蜃楼之行……,会缓缓揭开画面的。 诸位不要着急。 因为米粉比你们着急,米粉真的怕写烂尾了,能够看到这里的,想来也不希望这本书烂尾之类的,米粉争取有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月末最后几个小时,来点推荐票、月票呗,过几个小时就清空了。 哈哈! 明天六一儿童节,大家好好过啊!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陇西盐场 “这就是长城吗?” “父皇,这里的长城怎么看起来好古旧?都被风雨侵蚀了!” “而且,长城不是应该在边界吗?这里……还是陇西县,距离狄道还有两三百里呢。” 沿着渭水,自天水继续西行,不过三四日,便是到达陇西县。 一路之上,虽有乡老觐见,然嬴政车驾并未停留,仅仅相召乡老一起乐谈饮酒片刻,便是离去。 虽如此,也已经耽搁不少时间。 水石驰道早已修建完毕,巡视大队行进的速度很快,过陇西县,面前便是有长城拦阻。 见状。 嬴政车驾停下。 带着公孙丽、阳滋、皇弟等人登临建造在起伏之山上的长城,以观方圆动静。 “平时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 “舆图而观,这道长城是……穆公岁月修建的。” “当年穆公而霸,击败西戎数十个小国,陇西这里成为核心区域,便是治所陇西县,在这里修筑长城,以为防御。”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大秦国力强大,便是兵出这道长城之外,开拓大秦崭新的疆土。” “其后,这道长城之用便是不显。” 公孙丽觉得此次巡视完毕,归于咸阳之后,一定要让阳滋好好读书。 修行强健体魄自然是好事,然而,身为公主,连祖上的事情都不了解,那就……太庸碌了。 连带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无颜。 “这道长城早已经没有见过敌人了。” 嬴政闻此笑道。 阳滋所言是真实的一面,丽儿所言是长城往昔的一面,而将来,这道长城会更加不显。 因为,在数百里、千里外的大秦疆土边界,有着崭新的长城修建。 “父皇,长城真的可以防御敌人吗?” “长城只有这么高,阳滋都可以翻过去。” 灵巧的身板,微微一跃,便是站在长城的垛口上,眺望远方,依稀可见大秦民众。 不过,更多的则是黑龙护卫。 “小心点。” 公孙丽连忙近前一步,周身玄光隐现。 虽然阳滋的修为不弱,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哦?” “这个问题相当不错。” “高儿,你是否知道这个答案?” 嬴政玄色常服,束发而冠,踏步软靴,双手背负身后,看着阳滋欢快的灵巧动作,微微笑道。 阳滋这个问题,很不错。 说着,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高儿。 “父皇。” “太学博士曾经说过。” “长城之要,要在防御戎狄胡人。” “戎狄胡人,多骑兵,步兵不显,将长城建造在高山之上,矗立其上,可以有效的防止骑兵入侵。” “同时,也可有专人守卫其上,果然有戎狄胡人入秦,则……烽火连绵,瞬息将消息传到关中。” 公子高华章锦袍,迎着父皇的询问,略有思忖,便是连忙道。 这个问题……自己还真的知晓,太学博士说过,自己以前也看过类似的解释,也觉得有些道理。 故而,便是记下了。 今日,直接用上了。 “是否有其它的?” 秦王政颔首。 高儿所言,还是不错的。 赞赏的看过去,却还不太完整。 公孙丽有闻,面上也是一笑,近前阳滋身边,小心的呵护着,免得小丫头一不小心掉下去了。 “这……,对了,父皇。” “高儿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长城可以将国土边界的城池联系起来,长城所在,附近必然有城池。” “城池的拓展,也可逐步壮大长城根基,以为将来继续向外拓展所用。” 公子高以得赞许,心中欢乐,闻父皇再次一问,想了想……,又是一个答案落下。 是关于长城联系诸多城池,共同发展所用的。 “不错了。” “说的不错了。” “长城之要,涉及众多,所耗费颇大的人力、物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长城并非防守之地,并非一成不变之地。” 嬴政颔首,高儿能够说出这些,已经将长城之用大部分说出来了,至于其它的作用。 如分割戎狄胡人,如更加有效的整治边界,如可以更好的统辖边界……,都还有很多。 大周以来,诸国在面对戎狄胡人侵扰时,修筑长城很多,并非表面拦阻胡人那般简单。 “这道长城……就留在这里吧。” “作为大秦的见证。” 嬴政左右一览蜿蜒曲折的长城,隐没于起伏的群山之中,有着这道长城,穆公霸业就有了见证。 将来自己帝业的见证,还未开始。 “去那里看看吧,那里位置更高。” “阳滋,小心些。” 嬴政脚步一转,迈向左侧的一个区域,那是位置更高,当会看得更远,说着,叮嘱正在城垛蹦跳的阳滋,前进着。 “盖聂,接下来你就要前往西域诸国了?” 按照皇兄咸阳定下的决策,盖聂在这次跟随巡视之后,便是要离开咸阳,前往西域。 连通西域诸国,以为将来所用。 北胡匈奴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而今,匈奴在乌孙、西域有动静,不得不防。 盖聂亲自前往,就是定心丸。 “在下也有期待。” 蓝白色的劲装锦衣着身,衣着干练,清淡而不张扬,昔年的短发也长长了,随意梳拢一束落在肩后。 眉宇自有俊逸,手持渊虹,跟在始皇帝陛下十丈之外,话语之间,同郡侯相谈。 “你的修为也该突破了。” 周清轻轻颔首。 盖聂的年岁比自己大上十多岁,应该和皇兄差不多。 却是相对于诸夏这般年岁的普通人来说,已然年轻许多,看过去,也就三十上下。 周身剑意收敛,不为锋芒,气息逐步圆融,化神的境界已然圆满,随时可入悟虚而返。 “归于咸阳,再行突破。” 自己的修为在郡侯眼中,自然不是秘密。 盖聂持剑一礼。 的确该突破了。 “嗯。” “突破之后,前往西域之地,纵横捭阖再现,历练诸多,修为的进益会更加快。” 对于盖聂。 周清一直是欣赏的。 以盖聂对于剑道的感悟,破入玄关之后,不出十年,应该可入虚空一体,一甲子之前,说不得也有望一窥合道。 这个速度……看似很慢,实则媲美诸子了。 一如身侧前方,怀抱曦儿前进的东君焱妃,正常情况下,她想要破入玄关,千难万难。 至于晓梦,正常情况下,她的修炼速度应该是二十余岁有望玄关,再十年……虚空一体,随后,有望一窥合道。 “当不负鬼谷。” 盖聂也觉得如此。 “郡侯,苍璩的下落,在下已经得知。” “若有可能,希望郡侯不为插手。” 说着,盖聂又是一礼落下。 话锋谈及苍璩,恳切道。 “苍璩?” “他的生死自然在他自己手中。” “当年的兰陵城之事,乃是鬼谷子、卫庄二人自寻麻烦。” “接下来盖聂你若是想要了解同苍璩之间的纠缠,自可前往,本侯不会干涉。” 周清笑道。 兰陵城内,雪儿她们之所以会出手,一则纪嫣然的缘故,二来,鬼谷师徒二人的自行所为。 现在……已经过去了。 苍璩生死由他自己。 “多谢!” 和郡侯相交多年,盖聂自然相信郡侯所语。 没有多言,有郡侯这句话足以! …… …… “渭源之地,盐场之所。” “郡侯。” “凡你所留郡县,必然与众不同。” 车驾西行入渭源。 这里高山渐渐多了起来,平缓的土地不显,然而,渭源之城却相当繁闹。 无它。 这里有一个相当大的盐场所在。 这里所出之盐……供应整个陇西、北地、上郡、河西二郡,更有货物盐利直达乌孙、西域。 近年来,渭源之地所得……越发显耀。 入盐场之地,观一个个炼盐场所,观一块块含盐的石块,在经过打碎,过滤,加了一些东西之后,又过了几遍程序。 便是白皙的盐出现。 若是继续处理,还会得到更为精细的盐。 那些精细如沙的细盐很少很少,供应的地方也是有限,咸阳宫自然位列其一。 “天生万物以养人!” “万物之间,自有上好之物。” “陇西缺盐,以前都是经过渭水从关中、中原运盐。” “而今不需要了。” “民众不吃盐,不出三日,便会体弱无力,这些东西很重要。” “若言高价以获利,却非安稳诸夏之法,让寻常民众也可日日餐餐吃盐,才是长久之道。” “是以,陇西这里的盐价很低,倒是令国府少了不少进项。” 周清抬手抓过一把尚未彻底细化的矿盐,嗅着矿盐的气息,看向皇兄。 咸阳之内。 一枚半两钱可以购买盐合约十二两至十四两之间。 而在陇西这里,盐价很低,一枚半两钱可以购买十六两以上,正常情况下,一枚半两钱购买的盐足够一家人一个月所用了。 “盐利……国府自有把控。” “只要不被商贾掌握便好。” 嬴政也是抓过一把粗盐放在手中。 盐利! 自然巨大。 诸夏之人,每天都要吃盐,数年前,秦国治下,便是由官府统一供销食盐。 只要是秦国民众,凭借照身贴,便可购买食盐。 至于商贾? 自然也可以购买,就是价格高出许多。 欲要获利很难,除非承担风险前往蛮夷之地,前往草原之地。 而山东诸地的食盐贩卖,也是如此,或许现在还不是很完善,接下来会一一完善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封禅 商贾若是掌握盐利! 国府无疑就少了进项,而且还会引起有些人的不安稳之心。 盐利? 很大。 也就大秦如今强大,盐的价格不高,放在百多年前,大秦的盐也是很贵,一枚秦币、一枚半两钱,也就购买八两左右。 甚至于更少。 大秦欲要安稳,皇弟说过,很简单,只要让最广大的民众吃饱喝足就行了。 至于弱民之法、愚民之法……,虽然也可得安稳,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群温顺的绵羊,自然很容易管理。 然而,遇到外敌的时候,当如何? 果然让民众吃饱喝足,民众之心自然归服,谁也不会想着因为战乱,而让自己陷入生死危局。 至于其余的隐患,法治立下便可。 嬴政觉得有几分道理,却不为完全有道理,终究是一个思路。 老秦人尚武强大,方有秦国今日之盛。 弱民? 令老秦人弱小? 嬴政不觉得妥当。 然而,弱民、愚民等驭民之术,并非完全无用。 知道的少了,就容易治理了,就不容易生乱了,民众弱小了,自然很难对抗咸阳。 可……好端端的,民众为何要对抗咸阳? 自然是因为咸阳有什么做的不对! …… …… 新路! 一条崭新的道路! 很难! 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商君之乾坤大才。 …… …… “臣陇西郡守李崇见过始皇帝陛下!” “陛下!” “陛下!” “……” 陇西郡,现在的治所狄道。 城外三里之地,郡守李崇带着治所的文武躬身深深一礼。 始皇帝陛下亲至,与有荣焉。 虽然大朝会同前不久之时,都曾一见始皇帝陛下天颜,终究和现在的感觉不同。 “李崇!” “哈哈哈,起来吧。” “陇西李氏一门尽出文武之才,朕记得清楚。” 嬴政单手虚托。 李崇。 大朝会的时候,咸阳宫,自己和他聊过,月前任命四十二郡郡守的时候,也见过他。 他是李信的大父,现在已经须发洁白了。 也是李仲的族中大父。 而李信,现在都督河西军事。 李仲,一直为自己看重,添为咸阳宫卫尉。 更有多年前陇西地动的时候,此人出力很多。 自己都知道。 “陛下赞誉,臣惶恐。” 李崇等人缓缓起身,闻陛下此言,又是一礼,而后谦逊道。 “是否赞誉,朕自然知道。” “进城吧。” 嬴政没有多言,看着远处的狄道之城,乘马入城。 ****** “父皇。” “前面又有长城了。” “而且从舆图上看,前面就是大河了。” 陇西治所狄道。 嬴政也只是停留三日,同天水城一般无二。 其内并无要事,真有要事的话,早就通过奏章文书传来了,倒是三日来接见的乡老、民众不少。 出狄道,继续沿着渭水行走。 不几日,过临洮、广河、枹罕之地,便是临近大河。 越是行进大河,山脉地势越发复杂,渭水便是显得水量小了许多,更近前方,便是大河。 便是新铸的长城。 这里……驰道不存,唯有简单的狭窄要道。 速度慢了不少。 深冬时日,越向大河行进,天候越发酷寒。 骏马之上,小阳滋看向左右连绵山脉胜景,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很是不住的说着。 “朕自咸阳出行,巡视陇西。” “所见种种,大开眼界。” “渭水越发小了。” “河水之源临近。” “郡侯,古籍记载,河水发源于昆仑之地,而郡侯接下来正是要前往昆仑之地,莫不一观?” “也留一幅舆图于朕?” “郡侯的画作……堪为一绝。” 昨日御驾歇息,郡侯饶有兴趣,便是作画,嬴政观之,……画直接拿走了,连带此行所画的其余画作也都拿走了。 当真是自咸阳以出,到如今的种种全部留在画上了。 嬴政很是喜欢。 这两日……丽儿正在和弄玉姑娘学习作画。 “自然。” 河水的源头? 周清在侧,也有这个兴趣,果然寻找到,那就画上一幅,很简单的事情。 “这里的地形越来越复杂了。” “临近便是羌族,李崇所报,羌族虽不强,虽为蛮荒,其所居却没有太大的价值。” “郡侯以为呢?” 选择这条路,令的随行车驾都一分为二,一支车驾直接前往靖远城,自己这支车驾则是沿着渭水,汇聚河水,由河水北上靖远城。 好不容易前来一趟,嬴政不希望错过太多。 此次巡视,下一次……怕很难再来了,无论如何,这里的大致情况,想要真正的记在心里。 “羌族?” “都是千百年来的戎狄胡人汇聚,他们居于高山之上,临近昆仑。” “现今而观,没有拿下的必要,长远来说,不能安稳的进行管辖,就意味着边境有隐患。” 羌族所居。 岁月长河中,出现不少强大的蛮族、异族,中原盛事的时候,自然没有任何侵扰。 中原衰弱的时候,长长为之侵扰。 “羌族?” “隐患?” “既这般,李信接下来也该有所动了。” 嬴政干脆的落下一语。 军中都言没有什么战事可打,现在不就来了。 “星辰古约!” “九州古约!” “朕……并不在乎。” 看向前方极远处,那里……按照三代传来的神禹九州舆图,已然超过地域,嬴政念及一事。 缓缓一语。 皇弟所言古约。 自己……终究还是在意的。 可……有些事,自己一定要做。 星辰古约奈何的了自己? “那就以十二金人构筑阵法如何?” 周清眉目一挑。 拦阻不了皇兄的性子,只好尽可能出策。 “十二金人?” “可!” 嬴政亦是丹凤之眸紧锁。 虽无惧……。 心中却凭空生出异样乱象情绪。 皇弟说过,布置十二金人坐镇咸阳宫,辅以大秦国运,可以对抗星辰古约力量。 玄之又玄。 铸就也无妨。 “泰岳祭祀?” 周清又说道一事。 “此事……朕觉可泰岳封禅,效法上古、三代天子。”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对于这件事……,嬴政没有什么迟疑, 泰岳祭祀之类,自己不在乎。 可另一件事,自己很有兴趣。 封禅! 上古三皇五帝,多有泰岳封禅,祭祀昊天,以为天子,以为安稳诸夏臣民,嬴政觉得很好。 “封禅。” “当如此。” 皇兄自然有封禅的资格。 而且借助封禅,行泰岳祭祀,沟通星辰古约,化解星辰古约,也很方便。 “期时,天地四灵果然前来?” “早年间阅览郡侯所语《天人五劫》,诸般仙兽、神兽,各有神妙,且尽皆长生。” “凡俗之人饮其血,也可长生。” “果然如此?” 嬴政笑语,颇有些期待。 “天地四灵,不过强大一些的异兽,并不稀奇。” “若然饮其血便可长生,那么,它们在上古就会被屠杀殆尽的,也不会有族群留到现在。” “陛下为诸夏天子,威势远超三皇五帝,就算直接相召,天地四灵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五彩之凤、白虎、青龙、玄武都会前来的。” “没有它们,泰岳祭祀也难以功成。” 周清讶然。 皇兄竟然还有这般奇异的想法。 长生? 它们自己都做不到,何以让别人做到? “哈哈哈,朕……期待。” 嬴政笑道。 旋即,御马速度加快。 直入崭新修筑的长城脚下,这是刚修建好不久的。 越过这道长城,不远处,便是大河了。 “师兄,从这里南下,便可入昆仑了吧。” 晓梦见状,跟上师兄。 阴阳家东君那里送来很多有关昆仑的讯息,晓梦也看了许多,想要进入昆仑,道路万千。 此刻,他们所处之地,距离昆仑就非常近了。 “曦儿,来……。” “不错,这里南下,可直入昆仑。” “却是昆仑之地,高山相隔甚多,从这里进入昆仑,和从蜀郡之地进入昆仑,结果不一样。” 双手虚空一抱,在东君怀中的小家伙落在怀中。 “父亲!” 小家伙的话语越发清脆了,所说的神秘之言越发清楚了。 闻此,周清心情开悦,直接逗弄着小家伙。 数息之后,看向晓梦,看向左侧的连绵高山。 较之昆仑,着实不显。 “也不知道师尊如今何在?” “若是师尊寻找机缘,前往昆仑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却是前往辽东塞外了。” “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昆仑! 有大机缘。 于师兄来说,可能很难有合适的东西,而对于自己,对于师尊北冥子来说,就不一样了。 北冥师尊修行绝对超越自己不少。 师兄说过,距离合道,只有一线之隔。 “师尊?” “无需特意寻找,师兄有感觉,师尊会有机缘的,说不得现在已经突破了。” “会归来的。” 北冥师尊。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自己也就少幼之时见过多次,而后,很少见到了。 晓梦也是一样。 估计,也就赤松子师兄陪伴多年。 “师兄。” “十二年后,真的会有星辰古约降临吗?” “如果泰岳祭祀不能够解决麻烦?” 刚才师兄和陛下之言,自己就在旁边,虽无心,也听到不少。 星辰古约。 难以解决。 从星辰古约分出的苍龙七宿,就可一观。 却是……晓梦想不出来,如果泰岳祭祀不能够功成,那么,十二年后,大秦会如何? 还有……,陛下会如何? 昊天规则真的会自行运转? 又会怎样的运转?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东君学艺 “泰岳祭祀!” “希望功成。” 十二年! 那个结果不是周清想要的。 想来也不是皇兄想要的。 泰岳祭祀,欲要完美恢复神禹之时的祭祀模样,已经不可能了,唯有大体可成,却又难以窥得结果。 关于泰岳祭祀的结果,周清也有推演,然则……被一股浩瀚而又恢宏的星辰力量拦阻。 以自己现在合道归元的境界奈何不了它。 而苍龙七宿的力量在自己面前,也未可如此。 岁月长河中,皇兄也有泰岳封禅,神秘之举,却未可知具体。 而今……,结果未可知。 抱着怀中的曦儿,念及晓梦之言,微微一叹。 果然不成,星辰古约又该如何? 十二年后,真的会有莫名之力落下? 昊天! 真的会有那般举动? 一切未可知! 然而,未可知的才是为人所惊悸的。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可以解决麻烦,十二年? 自己十二年后可以破入身融万物? 周清没有这个把握。 若言,十二年后,真空有成,周清还可思量。 “师兄,天道自然,一切有序。” “尽己身之利,观昊天所行。” 观曦儿那个小家伙在师兄怀中嬉闹,晓梦靠近些许。 师兄境界虽高,然想来也不希望有那个结果,若是十二年后,星辰古约降临,秦国有危机落下,师兄不会袖手旁观的。 且……师兄之力,足以镇压一切不稳定,诚如此,就算星辰古约有所动,也没有什么。 “观天之道!” “执天之行!” “尽矣!” “走吧,一切有所同,又有所不同。” 周清轻语道,心间深处,凭空浮现《黄石天书》之言。 天之道! 人之道! 自然之道。 自己并不畏惧。 也并不恐惧。 唯有一点,就是……那种不能够掌控的感觉。 昊天! 来源于昊天! 至于楚南公、诸子百家、诸国残留之人……,周清根本不放在眼中,翻手可灭的存在。 却是其中首恶之人不多,更多的人是无辜的。 只要接下来大秦的诸国文武策略落下,会有效果的,如此……杀人并非完美之法。 楚南公已经交给鹦歌三人了,足以应对。 接下来的路程稍微缓慢许多。 随着皇兄登临新建造的城池,进而靠近大河。 此处的大河较之流淌三晋之地的大河小了很多很多,甚至于非知晓其名,根本认不出来它就是大河。 然而,它就是大河的源头所在。 鲜少来此,刻石留名。 北上直逼靖远城。 一路缓缓,深冬更为凌冽,而且雨雪也是接连数日而下,原本喜动的阳滋也不愿意出来了。 就待在行宫车内玩耍着,休息着。 嬴政却是兴致勃勃,同皇弟、盖聂等人一处御马行进,一观雨雪之下,陇西无量盛况。 “朕本以为关中雨雪已经极大,想不到陇西这里更盛。” “怪不得这些年来,每一岁,都有不少奏章文书所言陇西、北地诸地中,因雨雪过大引得牛羊死伤甚多。” “这般天候,牛羊之类,岂不有损!” 嬴政身披狐裘大氅,跨乘陇西特有的耐寒骏马,单手伸出,触摸一片片雪花,观左右皇弟等人。 朗朗之音不绝。 却是在这河水旁侧的空旷之地,难以传荡极远。 “乌氏倮此刻怕是要忙碌了。” 周清笑语。 陇西之地的大商贾,乌氏倮可为前三,麾下牧场不少,专营牛羊之类,和两大学宫有专门的渠道。 每半个月,就要运送一大批牛羊前往关中,以为所用,或许挣得不多,然而……别的商人想要有这种待遇还没有。 这般雨雪,加上今日,已经下了第三日了,若是还未有停息,真的要有灾难了。 对于那些牛羊大商贾来说,绝对是灾难。 “乌氏倮!” “哈哈,应该是。” 以及此人,嬴政亦是一笑。 庙朝立下,商贾群体中,也有人因此得功,巴郡的巴氏清、陇西的乌氏倮为显着之人,其余还有蜀郡的官府行商。 还有关中、陇西的官府行商。 欲要得功,首要表达你的诚意。 而巴氏清、乌氏倮明显很有诚意,每一年,都有大量的财货进献少府,虽然知道他们的心意。 嬴政也满意他们识相。 秦国之内,不是不允许有大商贾出现。 而是那些大商贾必须听话,必须老实,如此,你才可以安稳,否则,如文信候那般,就不妙了。 乌氏倮! 原本的爵位是封君,庙朝之时,还是封君,最大的一个缘由便是其人的一位族兄,在秦东出灭国之时,首鼠两端,在邯郸之地,相助赵国。 分开下注! 嬴政很是不满。 仍为封君,就是一个警告。 乌氏倮! 只要自己愿意,乌氏倮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乌氏倮。 那位巴氏清就很会做事,骊山修建的陵寝中,其人提供的水银、朱砂很多很多,都是无偿提供的。 嬴政不为吝啬,女子封君已然不俗,未有军功难以封爵。 如此,直接在咸阳西城为其寻找专门之地住下,又在巴郡之地,将其名留存当地郡志之中。 待其将来身故,还会有更大的恩宠落下。 “陛下,在下观风云天象,这场雨雪今日是停不了了。” “明日也难以停下。” 盖聂随伺在旁,灵觉扩散,周身玄光若隐若现,抬首以观虚空,良久之后,看向陛下,拱手一礼。 “难道真的要有灾祸了?” 嬴政其实已经有所预感。 果然今日雨雪要停下,那么,虚空之上的云层不会还那么厚,而且天候不会还如此酷寒。 “唯有尽郡县之力了。” 这就是昊天的力量。 周清自忖若是全力施展,方圆数十里的天象可以逆转,然而,这等覆盖方圆数百里、千里的雨雪天候。 万万逆转不了的。 看向皇兄,一语落。 …… …… 如盖聂所言,也如周清所言。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雪已经连续下了五日了,而且还在持续不停的下着,甚至于车马行进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了。 因为,要道之上,已经被两尺之高的雨雪覆盖,纵有黑龙锐士,清理起来,也很艰难。 周清倒是想要提出来以盐消融雪水,估摸着皇兄肯定不会同意的,诸夏间,还有许多人吃不到盐。 浪费在这里消融雪水,肯定不可能的。 传令使已经将诏令下达受到雨雪天候影响的郡县了。 咸阳那里也有相应的策略落下。 “公子。” “这场雨雪太大了。” “当年弄玉和芊红姐姐她们在陇西待了那么久,也没有这样大的雨雪。” 驷马高车之内,小火炉温润燃烧,温暖之意绽放,宽阔的车厢内,周清正安逸的躺靠在软榻上。 曦儿……不在身边,小家伙前两日看自己画画,自己也想要画画了,此刻正在用小手拿着一只小小的毫笔,蘸墨在白纸上,随意画着。 很有意思……一丝自然的韵味。 当然了,画的东西也很神秘莫测,周清都参悟不透曦儿的意思。 弄玉在旁边整理着陛下送来的奏章文书,上面的内容也看过来,受灾的地方越来越多。 雨雪覆盖,房屋倒塌,民众有伤有亡,牲畜更是如此。 更有道路被雨雪拦阻,民众欲要购买一些所需之物,都很是艰难,做饭所用的柴火也难以寻觅。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若是接下来不能够给予快速处理。 会相当麻烦。 “在下观星辰动向,郡侯,这场雨雪还要持续五日,方可停下。” “再有五日,整个陇西、北地、关中大部、上郡都要受相当大的影响。” 东君焱妃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占星推演,明眸深处,星辰之光沉浮,种种可能涌动。 良久之后,给出一个答案。 “五日!” “难!” “难了!” “弄玉,准备一下笔墨。” 五日。 以眼前的局势,就算现在雨雪停下,受灾的区域也会很大,国府、郡县该有的力量也得落下。 再有五日。 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下这么大的雨雪。 自软榻上坐起,看向弄玉。 “是。” 弄玉已经开始准备了。 “怕是有些人又要不安分了。” 周清摇摇头,踏步车内的绒毯上,坐于自己每日书录《太清真经》的案后。 陇西这般灾祸,说起来,自当年陇西地动之后,就数它了。 “诸子百家?” “墨家现在自顾不暇。” “农家销声匿迹。” “儒家临淄表态。” “其余诸子百家更是不显。” “公子,难道是山东诸国残留的那些人?” 弄玉备好一切,素手研墨,闻公子之言,也觉得肯定有人会趁着这个机会有异动的。 盘点完毕,目标却是不多。 “也许是你更想不到的一些人。” 周清不语。 拿过毫笔,便是书录救灾之策。 对于这等天候灾难的救灾之策,岁月长河中有好多好多。 施行起来,也不难。 一炷香后。 崭新的奏章文书写好。 “东君,近来……你服侍本侯的水准提高不少。” 双臂施展,由着东君拿过厚实长衫穿戴身上,虽然周清不太需要这个东西,可其它人都在穿,不穿的话,有些奇怪。 扫着东君熟练的动作,周清打趣道。 自出咸阳以来,指着晓梦服侍自己就算了,自己不照顾晓梦就好的了,一开始都是弄玉做。 后来东君也近前服侍了,周清觉得挺好。 起码进步挺明显,一开始给自己穿衣衫都穿错,现在已经上道了,熟练了,长进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昊天之秘 “郡侯戏言在下?” 着深蓝色的贴身长衫,婀娜的身姿曲线若隐若现,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闻玄清子之言,东君抬首看过去,星眸闪烁。 说着,微微蹲下,怀抱郡侯的小腿,将旁边的高靴徐徐穿上。 自己的确很少服侍人,不……,自己从未服侍过人,郡侯是第一个,就算是曦儿,待在自己身边,也多是侍女服侍。 至于……服侍郡侯,算是看在曦儿的份上。 当然,还有其它事情的份上。 一侧的弄玉近前,拿过玉带替公子梳拢衣衫。 “哈哈哈。” “待到了靖远城,本侯好好教教你,该如何好好的服侍。” 周清莞尔,只手落在东君的秀首上,抚摸那柔顺如水的长发,很有一缕别样的兴致。 这些时日,曦儿这个小家伙一直和自己睡,自己想要放松一下都做不到。 以眼下的行程,到达靖远城,估计还得半个月。 “郡侯随性。” 东君眉目低垂,自然明白郡侯言外之意。 不过……倒也习惯郡侯如此性情。 “公子,好了。” 弄玉双手停下。 东君也已经将高靴穿好。 “嗯。” 周清只手一握,文书在手,踏步间,离开车内。 …… …… “关中大部也被雨雪覆盖。” “陇西、北地更是如此。” “上郡也有大部。” “根据各地呈上来的文书,这次的雨雪灾祸很大、很严重!” “虽有郡侯你的那份处理文书,一时之间,终究难以彻底贯彻。” 沿着大河旁边的要道,一路北上,纵有黑龙锐士骑兵开道清理,一日也就行进一二十里,这已经很快了。 而从舆图以观,距离靖远城还有两百里的距离,放在未有雨雪的天气,两三日就到了。 现在……还得十日。 幸好,靖远城那里也传来消息,已经派人日夜清理要道,这般……,或许时间要不了那么多。 一座临时搭建好的仿幕府营帐内,嬴政手里又一封郡县送来的灾情文书,受灾的人、牲畜很多。 为此,随身携带的群臣也有提出诸般策略,却是和皇弟送上来的那份对比,高下立判。 “罗网那边也有消息传来。” “如玄清所料。” “受灾之地,流言四起。” “流言不仅仅传荡在受灾之地,山东诸地也有流传,甚至于江南之地也有流传,人心浮动。” 周清手中拿着另一封文书。 是罗网加急送来的。 这般的雨雪天气,欲要有最新的情报,罗网、影密卫更有这个能力。 阅览上面的内容,很好理解。 并不出乎预料。 却也在预料之外。 流言传播的很快很快。 “杀!” “当杀!” “大秦受灾如此,诸夏一体为上,散播此等流言,当诛。” “罗网和影密卫已经追查源头了。” “至于郡县、乡里的异动,如郡侯文书所言,有些时候,不能不采取一些强硬之策。” 嬴政已然命蒙毅拟定文书,准备快速下发诸郡。 散发流言,扰乱民心,蓄意扰乱大秦安稳秩序,罪行当诛,罪当连坐,罪当九族。 “此次受灾还是有些大。” 杀人容易。 压下那些异动也容易。 罗网所得,散发流言有山东诸国之人,也有疑似百家之人,也有秦国郡县乡里之人。 还有一些身份莫名的人。 散发流言有何好处? 对于秦国来说,没啥好处。 而同样,秦国没有好处,有些人就有相当好处了。 摇摇头,暂时摒弃那些杂念,该杀的就杀了。 终究还要治理灾祸。 因雨雪而死的受灾之人,已经数百,受伤的也有数千,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大。 尤其是乌氏倮那里传来文书,因这场雨雪,牛羊冻死高达十多万,损失颇大,后续影响还在持续。 房屋倒塌的不计其数。 因雨雪而彼此相互隔绝开的民众乡里想来不计其数。 “昊天何至于此?” 嬴政踏步出营帐,看向昊天。 虚空仍旧有些阴沉,雨雪今日刚停,旁侧不远处的大地上,雨雪都有三五尺了,连带着大树都被硬生生的压断。 大秦正要开启一条崭新的道路,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场雨雪。 “昊天!” 周清随在身后,亦是抬首看向昊天。 昊天神秘。 这场灾祸……难以窥测。 先前晓梦询问自己,若然泰岳祭祀未成,十二年后,昊天会有什么动静落下,终究星辰古约。 现在……,周清觉得自己已经窥得一丝了。 大秦因天时、地利、人和成就帝业,铸就辉煌帝国。 而万物阴阳,乾坤轮转,天时、地利、人和也在不断变化,果然三者不在大秦呢? 天时? 难料! 地利? 难料! 人和? 难料! “难道这就是昊天?” 周清低语。 神通运转,紫眸催动极限,直视虚空虚冥深处,……顷刻之后,一无所得。 “陛下。” “明日起,玄清带一队人巡视受灾之地吧。” “希望可以尽快恢复原有的模样。” 近前一步,拱手一礼,看向皇兄。 “可!” “于你生杀决断之权。” 嬴政一双丹凤之眸深深皱起,四周天地,万物皆白,依靠郡县之力,难以窥得进度。 皇弟此言,甚得己心。 当即,简言落下。 周清颔首。 ****** “跟在师兄身边,接下来可是有些苦头的。” 凌虚御风,踏空而行。 身边跟着一袭青色长衫的晓梦,较之自己所传的厚实衣衫,晓梦没有太大变化。 弄玉本要前来,周清并未允许,让她留在车内,好好照顾曦儿就好了。 “师兄。” 晓梦看了师兄一眼。 待在师兄身边,能有什么苦头。 自己可不怕什么苦头。 反而,能够和师兄待在易初三,感觉很开心。 “那就走吧。” 自大河旁侧离去,直奔陇西治所狄道。 花费仅仅百多个呼吸,周清便是直入狄道城主府。 那里……,郡守李崇正在同麾下文武同僚商议应对之法。 有皇兄的诏书,加上皇兄的印记。 直接接管整个陇西的文武大事。 “郡侯!” “先前陛下诏令颁下的文书,关于治理雨雪灾祸之策,尽皆颁下县域、乡里。” “只是,道路之上,雨雪甚多,难以相连,消息难以传递,具体如何,难以知晓。” 李崇深深一礼,如是道。 身为陇西郡侯,而今又遇到这桩子事,李崇已经好几夜没有睡好了,一则,那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二则,陛下就在旁边,自己也得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果然让陛下失望,那就不太妥当了。 “尽力即可。” “留守足够的守卫,其余之兵派出,清理方圆。” “城内的商贾举动如何?” 周清踱步厅中,随意问着。 “那些商贾!” “这……,郡侯,在下惭愧。” “城中有数家商行背景是老秦人,尤其还是高爵加身的老秦人。” “自雨雪刚下三日开始,便是有囤积居奇的举动,在下虽前往问询,却没有什么答复。” “这几日,城中逐步缺粮,那几家商行却不肯将更多的粮食投放出来,而且价格超越先前五倍有余。” “在下……,惭愧!” 论及那些商贾。 李崇神色微变,再次深深一礼,旋即,以头抢地。 非为自己办事不利,而是自己也没有法子。 陇西郡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身具爵位之人多,尤其还是那些身具高爵之人。 他们为现在的秦国流过血、流过汗,甚至于还付出了子嗣。 他们得来了荣耀,得来了利益。 眼下,却……,李崇难以处理。 稍有不慎,会引起别样的变动。 “高爵加身的老秦人?” “难道陛下颁布的那份诏令上,没有关于囤积居奇的处理?” 高爵! 老秦人! 明白李崇的意思。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老秦人付出很多,也得到很多。 大部分老秦人都是愿意为大秦继续付出的,终究……有那么一小部分老秦人,所得已经很多,偏生……还不满足。 关中就有许多这样的例子。 如之前关于所得田亩土地的纠纷,老秦人之间都争斗出血了。 现在……,天降灾祸,又有老秦人囤积居奇? 有意思。 顶风作案? 那份诏令文书写的很清楚,囤积居奇,以祸乱秦国安稳的罪名落下,处理当诛。 那些人脑袋真的很硬? 周清不觉得。 “郡侯!” “在下已经和那些商行的管事说过,却……没有所得太多。” “有说……正常经营。” “有说……有专门用处。” “有说……价格不高,不为囤积居奇。” “……。” 李崇这般而语,意蕴已经很明了了。 “当年陇西地动之时,你办事的那份勇气呢?” 周清闻此,微微一笑,看向李崇。 这可不是自己认识的李崇。 当年陇西地动,李崇可是行动甚为果敢的。 而非现在瞻前怕后之行。 “郡侯!” “在下有心处理,然……涉及不少身具高爵老秦人,更有宗室之人。” “若然处理不甚,陇西这里就乱了。” “在下……难以下手。” 李崇以头抢地,灰白的长发垂落大地之上。 自己也想要处理那些人。 自己也想要杀了那些囤积居奇的人。 可……自己不敢。 陛下初次出咸阳,巡视陇西郡,已经表达出对于陇西郡老秦人的重视。 尤其,前不久在狄道城主府这里召见了不少老秦人,还有宗室之人,此次涉案的就有其中二三人。 如此,自己怎敢处理他们? 那些人在陇西的老秦人中很有威望,果然处理不甚,老秦人要愤怒了,期时……以自己偿命不算什么。 却是……陇西乱象非所见。 狄道这里都这般,陇西郡县广袤之地,李崇心有余而力不足,苍老的面上掠过深深的惭愧。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杀! “难以下手处理?” “本侯怎么不这样觉得?” “放出本侯前来的消息,同时,拟定一份涉事人员的名单,本侯看看有没有识相的?” 抬手间,便是一股劲力将李崇扶起。 陇西这里的确有许多老秦人高爵加身,李崇也的确不好处理,也如其所言,就算强行处理,后果也会很麻烦。 而且陇西李氏一门就在陇西。 或许这些缘由他没有说出来。 但……也足够了。 “喏!” 缓缓起身,深深一礼。 有郡侯亲自出面,一切会好上许多许多。 郡侯位高权重,又是陛下异母弟,身份特殊,而且,陇西这里的商贾群体中,话语和份量也很重。 旋即,没有在厅内继续停留,便是出去了。 “师兄,应该有人识相吧?” 晓梦对于那些琐碎之事没感觉,却是觉得很有些趣味。 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有些人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财货。 美玉。 生命。 虽一样,又不太一样。 “谁知道呢?” 周清轻轻笑道。 或许有识相的。 或许没有识相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些人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 …… “传本侯令,将这份名单上的商行一并查封,内部粮草一并罚没取走。” “陛下早已经下达灾情处理诏令,值此关头,囤积居奇者,重罪论处。” 次日。 周清将手里的一份名单递给李崇。 上面是狄道城中涉事的商行,暂时没有涉及商行背后之人,全力调动狄道之城这里的力量,一夜的时间,将那些信息整理出来并不难。 “喏!” 李崇双手接过文书,细细一观,心神为之一震,这上面的名单有昨日自己递交上去的名单名录。 也有一些不在上面的名单。 那些名单,自己其实也在模棱两可,想不到郡侯也已经查到他们了,而且落在了上面。 果然也为之罚没。 太……有些严厉了。 当然,没有多言,直接下令郡尉带领专人,行走城中,将名单上的商行一并查封罚没。 有郡侯在这里,办事都有底气。 “你们几个小仔子,老子当年入军为秦国流血的时候,你们还在光屁股走路呢。” “现在也敢查封老子的店。” “给我滚!” 狄道之城。 陇西治所之城,虽无天水城那般繁闹,却是在城池规模上不为逊色,这里更是老秦人汇聚。 一位位轻甲加身的兵士手持文书,一家家的给予查封、罚没。 有很顺利的直接查封。 也有遇到眼前这般场面。 “老大人。” “这是武真郡侯亲自下达的命令,您老不要为难我们了。” 领头的兵士头子赔笑道。 眼前这位年岁超过五十的老者,在城中颇有些名气。 一则,老者出身于孟西白三族,这三族在当年商君变法后,虽然衰弱不少,终究在陇西这里,还是显耀。 二则,老者当年入军,征伐山东诸国,立下不少功勋,爵至三更,子嗣之中也有军旅偏将之人。 三则,老者多年来在狄道这里有些声望,交游广阔,名下商行因此,发展的也挺快。 虽非其名下直接管辖。 却也是尽人皆知的。 尤其是老者身上不为官职之后,更为明显。 “武真郡侯!” “多日前,陛下巡视陇西,亲至城中,老夫也有觐见,也有一见武真郡侯,陛下英武,郡侯明锐,岂能容得你等放肆?” “赶紧给我滚!” 老者身着锦衣华袍,须发虽有些灰白,神容眉宇颇为精悍,单手指着门外,喝令店中的那些兵士。 连陛下都曾对他们礼遇。 这些小仔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至于查封商铺的罪名? 囤积居奇? 他们何有囤积居奇,不过是购买了一些粮食,留作自用。 至于出售,自然价格高上一些,不然……这个天候,谁知道雨雪灾祸会什么时间解决。 那些家里粮食不足的人,乃是自找的。 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钱财,完全可以购买的。 武真郡侯出现在狄道城中,自己知道。 可……那又如何? 前半生为秦国流血,如今小小赚一些不行? “老大人,您……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兵士头子怕的就是这种人。 实在是两难。 上有郡侯之令,面前有这位老大人的威风。 “滚!” “就是李崇在这里,老夫也敢这样说。” 那老者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过去,将那兵士头子踹到在地,进而将进入商行店中的那些人全部打出去。 “这……,大父,是否……有些过了?” “陛下前几日的诏令已经下达,而且武真郡侯亲至狄道,想来是要处理灾情之事的。” 旁侧,一位年轻的小后生小声道。 “怕什么?” “我们又没有什么罪,也就买了一点点粮草,并不多。” “却是……从今日起,粮草价格不要涨了,武真郡侯位高权重,老夫给他这个面子。” “你们把店里整理整理。” 老者摆摆手。 秦国能够有今日,那是老秦人的功劳。 何况,自己身上也没有大的罪过。 根本无惧。 既然武真郡侯亲至狄道,倒是需要好好思忖,此人……不俗,而且深得陛下之心。 当年陇西地动,镇压诸般,威望很高,天水城那里的商贾云集,若然其人不悦,自己的生意也不好做。 一隅之地,消息传来。 俄而,整个狄道其余商行都为之异动。 爵位低者,虽不敢直接抗衡,也是直接阻力不小。 爵位稍高超过左庶长者,则是直接抵挡。 …… “名单之上的商行有三十三家,如今才查封一十七家。” “李崇,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 三个时辰之后。 周清手中拿到最终的结果。 一览查封罚没的成绩,不由摇头笑语,看着面前躬身行礼的李崇,为之“赞誉”! “郡侯!” 李崇又是一礼。 “陛下的诏令,本侯之令,在狄道这里不好使了?” “陇西这里不是大秦的郡县了?” “距离夜幕降临还有两个多时辰,今天处理不好,这个郡守你就不用当了。” 又是一语令下。 虽随意,却夹杂一丝别样的力量。 “郡侯!” 李崇心间深处,长长叹息。 再次深深一礼,转身离去。 陇西李氏一门,这次要得罪的人……大了。 “师兄,那些人为何抵抗呢?” “难道真的想要寻死?” 对于秦国之法,对于师兄之行的目的,晓梦自然知晓,静静的跪坐在师兄身边。 师兄实则已经给过那些人机会了。 既然没有把握住。 结果就很明显了。 “有些人以为自己不会死。” “这场灾祸,也是一个稳定的契机。” “昊天之下,从来都是这样的。” 周清正在一览面前陇西郡其余之地的受灾文书,有的已经送来,有的地方还没有送来。 当其时。 狄道之城,大量的兵士守卫再次行走。 这一次没有任何废话,强行查封,强行抵抗者,当场格杀。 也有高爵之人抵抗,直接擒拿。 凡是符合囤积居奇标准的,尽皆在列,三十三家商行店铺,一个不少,罚没清点的粮草超过十五万石。 再加上其余之地囤积的,一共超过二十五万石。 “郡侯。” “那些人……如何处理?” 李崇觉得心累。 面对已经被抓到牢房里的那些人,其中有些人自己都要礼遇的,而今,郡侯把他们全部抓了。 “杀!” 周清执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写下一个崭新的文字,是已经颁行的崭新文字。 抬手挥动,这张纸便是落在李崇面前。 “郡侯!” “这……,果然杀了那些人,狄道这里……会……。” 李崇心神悸动,苍老之眉目低垂,未敢一观武真郡侯。 “有本侯在这里,你怕什么?” “本侯给过他们机会了。” “既然不上心,那就杀之。” “将他们的罪名遍录文书,公告陇西郡县乡里,以为警告。” “罚没的粮草,常价出售。” “其余欲要趁机抬价的商贾,给予罚没不应该得到的财货,寻常之时也就罢了,而今……自寻死路。” 那些人的确有功。 周清也承认那些人的确有功,甚至于其中有些人自己还见过。 可……功劳和罪过是两回事。 功劳加身,自当显耀。 罪过加身,也当惩处。 若是功劳可以抵消罪过,那么,诸夏可就彻底乱了。 “……,喏!” 李崇略有沉默,终究一语。 郡侯此举,整个狄道都要寂静了。 “你亲至持令执行!” 周清又是一语落下。 “……” “喏!” 李崇欲要离去,闻此,心神决然颤动。 “师兄,接下来我们要去其他地方吗?” 杀人。 狄道这里就安稳了。 陇西……却还处于灾祸之中。 晓梦单手徐缓抚摸手中无尘剑,本源时刻蕴养,其内灵性已然生出,那种感觉很奇妙。 “去一些主要的城池便可。” “关中那里,国府会有力量整顿的。” “也就北地郡那里麻烦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李崇足以处理。 他……终究还是年纪大了,血气不足,胆意缩小,郡守之位,难以长久,而且,自己这次还给陇西李氏一门找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麻烦? 处理好了,也是机会。 他的儿子李瑶如今正在南郡为县令,接下来可以简单提拔提拔。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吃兔兔 雨雪覆盖整个陇西,万物一片银白。 数尺的酷寒之雪堆积在任何一个地方,要道之上,难以行走,驰道更为之覆盖。 山脉丘陵,亦是如此。 苍翠被压断不知几何。 房屋倒塌不知几何。 牲畜冻死不知几何。 …… 诏令早已下达,服从命令者,性命无碍。 抵挡者,直接镇杀。 天水之城。 以天水商会为首,相召过百的大小商行,直接募捐财货,以为援助整个陇西的后续建设。 天水商会捐出百万之金。 乌氏倮捐出五十万金。 其余商行各自按照大小,依次捐出财货。 二十万金! 十万金! 八万金! 六万金! 五万金! …… 小的商行一两千金也不算什么。 大的商行捐出一两千金,次日,商行便是被查封,罪名也无可辩驳,偷税漏税,想要在账目上找出一些问题,太简单了。 至于整个陇西受灾期间,散布流言的那些人,罪名加身,严厉审讯之后,直接处死。 连坐下达,总有人当为之负责。 北地郡! 周清二人在陇西郡,停留了半个月,便是直接前往北地郡治所义渠。 此处情况更为复杂许多。 治所便是义渠,此处留存的当年义渠人很多,还有许多蛮族、胡族之人,也有因当年靖远城之战,迁移而来的西域之人。 鱼龙混杂,整治难料。 历经罗网探察,更有胡族之人勾连北胡,尽管这个时候北胡匈奴那边也派不出什么力量。 杀一批! 关押一批! 惩处一批! 又是半个月! 周清才回归靖远之地。 “叔父。” “您回来了!” 靖远城。 嬴政的车驾早就停留在那里,作为暂时的理政中枢,并未继续前进,城外十里处的营帐内,通传之后,周清踏步其中。 迎面便是看到阳滋这个丫头从帐内屏风后露出小脑袋。。 屏风不为无阻,那里……公子高在伏案书录着什么,公孙丽也在旁边教导着什么。 “公主。” “这些日子可是有些无聊?” “给!” “这是叔父巡视北地郡之事,路上碰到的好玩之物,看看喜欢不。” 周清一乐。 这小丫头倒是令人欢快,翻手间,便是一道紫色光团落在阳滋跟前,玄光氤氲散去。 露出里面的事物。 是三个此刻不过如成人巴掌大小的白色小兔子。 自北地郡山脉行走之时,雪地之中,有感小家伙们的存在,至于它们的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 所以,就直接带走了。 一处有五个小兔子,另外两个已经被晓梦拿走,准备送给曦儿玩耍。 送给曦儿玩耍? 以曦儿的性情,估计自己晚上要吃一顿兔肉了。 “哇。” “小白兔!” 一观脚边的三个白色小东西,大耳朵,白色的毛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只是一双眼睛不住闪烁。 而且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阳滋顿时大喜。 连忙蹲下,将一个小兔子抱在手中。 手掌很是轻缓的把玩着。 好可爱的小兔子。 “郡侯!” 公孙丽也从屏风后走出,观武真郡侯,又看着阳滋手中和脚旁的三个小白兔,为之一笑。 “丽夫人。” 周清一礼。 便是朝向皇兄所在走去。 “陛下!” 近前一礼,巨大的营帐内,皇兄此刻正在同随行所带的其余臣子商谈诸事。 “郡侯!” 诸臣也是一礼。 武真郡侯位高权重,而且,一个月来,踪迹遍布陇西、北地两郡,杀伐决断,两郡为之肃然。 相应的,两郡秩序恢复的也挺快。 再加上郡侯筹集的近四百万金钱财、货物,已然堪为大用。 实在是雷霆霹雳手段。 “郡侯!” “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一个月来,你所行可是一桩桩大手笔啊。” 皮裘加身,浑身上下穿的有些严实,虽然营帐之内的小火炉已经升起了十二个之多。 自案后起身,看向皇弟,笑语不住落下。 雨雪结束,也有一个月出头了,皇弟巡视陇西郡、北地郡也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 成绩相当显耀。 诸地安稳,不为乱象,就是下手重了一些。 然……嬴政不是不可以接受。 有功可以显耀。 有罪,也当处罚。 这才是秦法。 相对于些许一些拥有高爵的老秦人,遍布陇西数十万的民众,更为重要。 那些高爵之人为秦国流过血,百多年来,那些民众身上留的血更多。 “终究大体了结。” 有着成体系的灾情处理策略,再加上充足的财货,足以令受灾之地渡过去,若是让国府来统辖。 怕是要耽搁两三个月不止。 “的确大体了结。” “粮草自关中、蜀郡那里调遣来了。” “国府也已经拨出百五十万金,加上郡侯在天水筹集的近四百万金,足以购买相当的财货。” “灾祸之下,民众何其无辜,当给予补偿。” “蒙恬也已经率领九原二十万大军巡视长城边界,李信也率领河西之兵不住行走。” “……” 在靖远城这里也停留一个月了,来至受灾之地的奏章文书来的很快,所有的情况也都一览。 嬴政很是放心。 此次……若是没有皇弟。 怕是雨雪过后三个月也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模样,依靠国府那边的救灾,也很难快速推进。 尤其,以皇弟那份文书为底本的救灾策略,已经纳入国府行署正式文书,略微整理,便可下发诸郡,以为备用。 它日,遇到类似情况。 也可一一有序处理。 “却是,仍有不小的隐患。” “陇西郡那里无碍,北地郡……一直如此!” 说道种种,嬴政视线一转,落在营帐内悬挂的一幅羊皮舆图上。 陇西郡这里是大秦数百年来的根基,虽然皇弟这次杀了不少人,大体不为混乱。 北地郡就不一样了。 整个北地郡的安稳,也就数十年,还是昭襄先王攻灭义渠国后安稳的。 义渠国的子民,北胡的子民,戎狄之人,……,汇合一处,那些人对于秦法了解不深。 秦国对于那些的统辖,数十年来,只能说表面安稳。 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出事。 上次陇西地动,便是如此。 眼前,亦是如此。 “需要时间。” 周清颔首。 “的确需要时间。” “既然郡侯归来,那接下来朕……便是入河西两郡一览。” “在这里耽搁不少的时间了。” 时间。 论起来,现在的北地郡比起昭襄王岁月的北地郡好了不少,却还没有达到嬴政心中的预期。 时间? 自己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真希望北地郡在最短的时间内,拓展至和陇西一般无二的模样。 ****** “父……父亲!” 刚离开小家伙一个月,小家伙的称呼又有些不太灵敏了。 周清觉得自己又有事情要做了。 属于自己的营帐距离皇兄所在营帐不远,亦是宽阔温和,其内……铺就赤足可行的绒毯。 小火炉倒是不存。 有东君焱妃在侧,大日领域稍微运转,整个营帐之内,便是温润如春,和煦如初夏。 看着周清近前,小家伙连忙将手中拎着的两个小白兔扔掉,可爱的小腿快步近前。 “哈哈哈。” “一个月不见,你倒是还记得父亲。” 周清吧唧一口落在小家伙的嫩脸上,很是亲昵的再次吧唧几口。 顿时,惹得小家伙两只小手不住推着。 “这两个小白兔快被你玩死了吧。” 看向被小家伙随意仍在绒毯上的小白兔,此刻明显精神不足,不似先前交给晓梦那般精神满满的样子。 “父亲。” “兔兔……,好吃。” 小家伙闻此,更是来了兴趣,指着那两只小白兔,很是欣喜道。 这两个白色的小东西,不好玩,一动不动的。 想来是好吃的。 “好吃?” “你倒是好牙口。” “你倒是什么都能吃。” 周清莞尔。 就知道可能是这个后果。 摇摇头,抱着小家伙坐在营帐内的软榻上。 “公子!” 橘黄色裙衫着身的弄玉缓步近前,双手端着茶水。 公子归来,着实欢喜。 “去城中看看,有没有肥美的兔子,晚上炖煮一只,烧烤一只,让小家伙尝尝。” “至于这两个,先养着。” “另外,传令南昌之地的焰灵,让她抽空前往蜀郡,抓来一只小小的食铁兽,给小家伙玩耍。” “比起小兔子,食铁兽将来有用多了。” “哦,对了,再抓几只雌性的食铁兽,送到南昌与咸阳,看看大白他们能否留下子嗣。” “食铁兽的话,五个月左右,便可诞下了。” “以后养在蜀山也不错,比起过山风那些异兽,明显有趣许多。” 端过木托上那散发清香热气的茶水,周清持之,轻嗅数口,很是闲逸,而后一饮而尽。 和晓梦在两郡一个月的时候,还真没怎么喝过。 既然小家伙要吃兔兔。 那就必须满足不是。 随即吩咐着,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再次语落。 “食铁兽?” “食铁兽性情温和,的确适合圈养。” “有公子的丹药助力,将来和曦儿亲近了,也能够有些助力。” 弄玉秀首轻点,明白公子的意思。 过山风那些长虫,尽管也很强大,可看上去令人惊惧,成长起来之后,体型巨大,不适合圈养。 焰灵姐姐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想着以后蜀山那里尽皆是食铁兽,好像……也不错。 就是食铁兽的性情有些惫懒,将来还得找一些凶猛的异兽看护守山。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陇西侯 “父亲!” “吃!” “吃兔兔!” “吃兔兔!” 女儿都开口了。 必须满足。 由着弄玉亲自出马,靖远城内,直接买了一大笼子兔兔,自己留了一些,其余则是送给皇兄。 倒是不曾想,皇兄直接相召,营帐之内,一起宴饮。 如此,倒也是欢快许多。 尚食坊随行的庖厨手艺还是不错的,将小白兔弄成不少的花样,反正摆满了一张木案。 不安分的待在自己身边,曦儿这小丫头,明显很是欢喜。 因为好吃的太多太多。 还未待皇兄下箸,小家伙已经忍不住,两只小手下去,直接两个肥嫩的兔腿便是在手。 这是两只烧烤而成的兔腿,喷香怡人,油水不腻。 好吧。 小家伙还记得自己这个父亲,直接递过来一只兔腿。 “哈哈哈,好。” “父亲也吃。” 迎着小家伙有些舍得,又有些不舍的明亮眼眸之神,周清抬手,便是将一只兔腿握在手中。 “吃!” 看着手中的兔腿少了一只,小眼睛又落在身侧的案上,抬手,又拿过一只,两手都有了。 顿时,小脸上更为欢喜。 “吃兔兔!” 小小的牙口直接下去。 “哈哈哈,朕喜欢这个丫头。” “丽儿也说过,这个小丫头和阳滋的性情有些像。” 始皇帝嬴政亦是欢悦。 扫着曦儿那个小家伙吃着这般香,连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不少,执箸也夹了一些兔肉。 “才不是。” “父皇,阳滋可没有这般贪吃。” 坐在帐内另一张案后的阳滋有些不满了。 自己怎么可能是这样? 自己才不是贪吃的人。 “你小时候虽贪吃,可是却喜欢喝紫龙珠果酿。” “少府进献的那些果酿,几乎都被你尝过了。” 嬴政摆摆手。 对于阳滋小时候的场面,自己仍为记忆的很清楚。 论胃口,或许没有曦儿这般,然而,在另外一个方面,可是相当喜欢的。 “哪有?” 阳滋轻哼道。 自己才不是那样的人。 自己是喜欢喝紫龙珠果酿,可……它的确好喝啊。 “陛下,曦儿将来随东君阁下生长于咸阳宫。” “待有了公主位分,若是和阳滋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妾身觉得怕不是咸阳宫都被她们翻过来了。” 公孙丽随伺上首。 看着被郡侯格外宠爱的曦儿。 又看着已经成长起来的阳滋。 脑海中拂过种种画面,抿嘴轻笑,看向陛下,说道那般趣事。 这个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阳滋为陛下格外宠爱。 曦儿为郡侯格外宠爱,若是留在咸阳宫,陛下爱屋及乌,对曦儿定然也是极好极好。 “哈哈哈。” “翻过来好,翻过来好。” “朕正觉得咸阳宫有点小了,等你们两个将来把咸阳宫翻过来了,朕在渭水新建造的朝宫也该好了。” “到时候,咸阳宫留给你们两个小丫头折腾。” 嬴政更为欢悦。 月来,因雨雪灾祸的事情,着实烦心不少,而今诸事逐步安稳,心情也愉快许多。 “父皇。” “阳滋才不会呢。” 阳滋觉得自己被父皇轻视了。 自己根本不是那种人好吧。 至于叔父身边的曦儿,她现在还小,等她大了,也一定不会如此的。 “陛下。” “接下来巡视车驾也要远行入张掖郡吗?” 大体的巡视路程定下,细致的却是要根据皇兄意愿给予调整。 扫着曦儿这小家伙吃的喷香,周清亦是一笑,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件事上。 “武威郡!” “张掖郡!” “朕……,都要去看看。” “大秦目下四十二郡,赵佗那里攻略岭南百越有成,接下来郡县更多。” “朕此行陇西、北地、河西,下一次能否前来不知道,既然来了,那就全部一览。” “惜哉,驰道修筑未成,否则,速度还能快些。” 嬴政给予肯定的答复。 但凡大秦治下的诸多郡县,自己都要亲自一观。 因为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前来了。 “驰道虽未成,要道也可使用。” “相对来说,的确慢了些。” 周清颔首。 河西两郡的驰道暂时还未修建,因为陇西、北地的驰道还未修好,不过,宽阔的要道还是搞定的。 “就是前往河西两郡更为寒冷了。” “丽儿,不若你带着阳滋、高儿先行返回咸阳吧。” 雨雪天候过去,这里更为寒冷了。 连带寻常时日喜欢出去玩耍的阳滋都不愿意出去了。 念及此,嬴政看向公孙丽,或许丽儿、阳滋她们修行在身,终究酷寒乃人之本性感知。 “父皇,我也要去河西两郡看看。” “我不想要回去。” 阳滋耳朵灵敏,有感父皇此言,顿时道。 公子高在旁,闻此,微微一怔,没有出言。 “河西两郡比这里更冷的。” 嬴政笑道。 非为不想要阳滋跟随。 而是天候使然,待在咸阳那里,可以有更多的趣味。 “不要。” 阳滋很是摇动着小脑袋。 “陛下。” “就让他们两个跟随前往吧,妾身会将他们照顾好的。” “下次,就不让他们去了,省的令陛下分心。” 都是陛下将阳滋宠坏的,公孙丽亦是无奈,福身一礼,看向陛下。 “也好。” 即如此,那就一同前往吧。 怕冷的话,就多多停留在行宫之车内。 “父亲,吃兔兔。” 另一侧。 曦儿一将放下手中的两只兔腿了。 两只可爱的小手伸向另外的器皿中,那里也有兔肉,是另外的做法,秘制卤成的。 “你啊。” 原先的两只兔腿,不过咬了五六口。 直接扔下了。 将来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位娇惯之人。 嗯。 曦儿将来的教导也得用点心。 念及此,看向东君,自己离开咸阳,也当将一些事情交代好。 ****** 酷寒! 跨过大河,果然酷寒。 不是一般的酷寒,而是那种寒风入骨的寒冷。 面对这般恶劣天候,巡视随行的兵士都削减一半以上,只剩下最为精悍的兵士,着厚重的甲衣,手持戈矛,紧紧跟着。 “等我们从河西两郡返回的时候,就好了许多。” 出咸阳的时候,是临近十二月。 从关中前往陇西,花了半个多月。 至陇西到靖远城,花费了一个月。 靖远城停留一个月。 现在已经是二月多了。 这个时候的东方海域应当一缕春意绽放,甚至于柳枝都要伸展嫩芽了,至于咸阳关中,乃至于陇西,迟一个月以上。 一个月的时间,皇兄巡视车驾当从河西两郡返回了。 “以前焰灵在本侯身边的时候,秋冬时日,本侯喜欢这样抱着她,浑身暖意如温润火焰笼罩。” “你的大日领域,却是别有韵味,大日初生,骄阳柔缓,甚妙。” 巡视车驾入武威郡,沿着要道直奔姑臧之地,那里是武威郡的治所,一路之上,人迹不显。 这般时日,也无人耗费这般力气行走,都等着临近不远时日的春日开启新动作。 驷马高车内,除却每日一见陛下,周清便是归于其内,安逸的坐在软榻上,怀抱大日温香,执笔《太清真经》。 如果没有身侧的小家伙捣乱,或许自己书录《太清真经》的速度还要快些,这不……现在有着马车撕着纸张玩了。 “《太清真经》!” “这一卷……玄奇绝伦,在下都受益良多。” 单手压下郡侯随性的手掌,娇娆明媚的东君焱妃长发随意披肩,单薄的贴身深蓝色长裙曳地。 暗金色的星眸闪烁,落在案上的一卷经文,略微念叨,体表气息微动,大日为之调和。 “公子,前方就到了媪围之地了。” “那里是武威郡内一个稍大的城池,其内有数千人聚集。” “陛下派人传令,夜幕即将到来,在媪围之地停歇。” 弄玉近前说道一事。 “媪围!” “李信在那里吧?” 周清点点头。 对于武威郡、张掖郡,自己很熟悉,当初这两郡就是自己攻下,名字也是自己所取。 “陇西将军关内侯李信率五万兵以待。” 弄玉微微一笑。 “过了媪围之地,接下来能够停留歇息的地方就不多了。” 周清抬首,紫眸闪烁,无视高车的拦阻,车外的一切种种映入眼眸深处,天地苍茫,酷寒凌冽。 大地上枯黄一片,苍翠不显,道路两旁,虽是草原,却无牛马行走,只剩下长长的巡视车队稳稳行进。 ****** “李信见过陛下!” “郡侯!” 媪围之地。 媪围小城,方圆不过三五里。 很小的城池。 原本是石头铸就的城池,现在倒是以水石掺杂不少,整个城池看起来有模有样,城内的人也有不少。 皇兄车驾停留在城外五里处。 早已经等待多日的陇西将军李信身披重甲,入账近前,深深一礼。 “李信。” “你……看起来颇为饱经风霜。” “河西两郡的确很艰难。” “朕一路行来,看了不少。” 观面前李信身披厚重的银色铠甲,一如往昔的银甲小将。 这个近二十年前入咸阳宫为剑术老师的李信,当年那个神容稚嫩、气宇轩昂的李信,如今变得格外沉稳。 攻楚那一战,对其打击不小。 非赵佗、郡侯及时救援,二十万大军难矣。 其后,李信前来陇西,都督河西军事,现在……神容沧桑,眉宇多了几率斑驳的岁月痕迹。 河西两郡的环境之恶劣,超过自己想象。 田亩稀少,纵然近年来已然不断屯田,欲要有成,也得数十年之功。 多山、多草原,荒漠夹杂,绿洲隐现,偏生这里的地利位置明显,以西通西域,以北为匈奴。 不得不有重兵驻守。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朕为始皇帝 “陛下!” “河西两郡是大秦的疆土,是老秦人浴血过的土地。” “臣得陛下之令,都督河西军事,职责所在,焉得为苦。” “这里看上去荒凉,人烟稀少,然……却别有一番天地。” 李信抱拳深深道。 “嗯。” “朕也看了河西两郡郡守献上来的五年规划。” “规划旁侧,还有舆图愿景,朕……也期待五年之后,河西两郡这里多一些田亩,多一些城池,多一些大型的牧场,多一些上佳的水利。” “甚好。” “却是这其中也少不了你等兵士之力。” “郡侯当年与朕说过,驻守北境、河西的兵士,可以选择屯田为兵,一者就地拓展,以为繁茂。” “二来,繁衍当地,生养当地。” “你麾下五万兵士,有多少成家于此?” 嬴政摆摆手,示意李信起身。 大秦四十二郡的五年规划自己都亲自一览。 五年之后,咸阳会派出专门的人员,给予一一核查,如果做不到,直接论罪,做到了,自然给予起码一个中上的评价。 升迁有望! “陛下。” “近两年来,五万兵士中,已经有近千人成家于此。” “主要河西两郡的女子不多,否则,应该更多。” “在这里屯田,可以分到土地,也可以有其它的优惠,子女入两大学宫,也有分数的优待。” “所以,也有许多兵士愿意成家于此。” 李信又是一礼,而后,说道具体的人员数字。 其实军中许多人愿意成家于此的。 实在是好处不少。 庙朝为了鼓励人数多的郡县向着人数少、边远之地迁移,策略很是优待。 如直接分给田亩。 赋税减免。 前三年,还有一些补偿。 更有河西两郡的兵士子女,将来入两大学宫,有分数加成,以如今两大学宫的盛况,一点点分数都足以令人趋之若鹜了。 …… “哈哈哈,朕也想要给河西两郡更多的人力支持。” “可是郡侯坐镇江南之地,整日与朕言语,亦是缺人。” “唯有大力生养了。” 嬴政悠然笑道。 欲要将边远的郡县更好的掌控,最根本的就是充实那里的人,在加上诸夏风华,三代之后,就成了。 却是……诸夏现在缺人。 关中人虽多,却不愿意迁移。 中原也是一样。 “陛下。” 李信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大秦国力有限,眼前唯有先大力拓展一些富裕之地,然后将富裕之地的力量牵引至那些不太富裕的地方。” “如此,徐徐蔓延,早晚诸郡县之地,会有大改。” 周清亦是笑语。 欲要将大秦四十二郡齐头并进的发展,不仅现在的秦国做不到,就算是岁月长河的许多强大富饶国度都做不到。 “陛下,臣以为,也可以借助外在之力。” “而今乌孙、匈奴有勾连之迹象,两地之民超过百万,若然以大军攻灭之,纳其民众,掠其财货,补足自身。” “则河西两郡、北地郡、上郡自有不同。” 李信却是说道一则方略。 看向陛下,战意瞬息而显。 “乌孙、匈奴?” “这两地……朕早有所谋,却是现在还不是开战之机。” “攘外必先安内,不然,内外俱乱。” “待大秦对于山东诸地的统辖安稳,朕的府库充盈,兵甲齐备,再移兵攻灭北胡、乌孙。” “在那之前,河西两郡这里需要的也是安稳,也是拓展。” 嬴政颔首。 对于李信之语表示绝对的赞赏。 这一策……甚好,自己很欣赏,然而,大秦现在却不可能施展,唯有等接下来大秦对于诸夏的统辖安稳。 并非畏惧北胡、乌孙。 “陛下,臣明白!” 李信虽觉可惜,仍是颔首。 自己当年入咸阳宫,得陛下教导,许多事情自然看得全面。 “近月来,蒙恬也有上奏章于朕。” “说道北胡匈奴略有不安稳了。” “很有可能趁着大秦欲要稳定山东诸地,强行出兵南下,侵扰大秦。” “李信,你觉得当如何?” 匈奴之中,似乎也有能人志士。 起码,也知道抓住机会。 大秦初立,虽有百战铁血的百万大军,然……却没有太多可以分走的力量,匈奴数十万控弦之士精锐。 若是南下,也是一场丝毫不逊色数年来的东出攻灭诸国之战。 “陛下,匈奴若是敢南下,臣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信豁然抱歉,沉声道喝。 “哈哈哈。” “这才是老秦人。” “朕批复蒙恬,现在大秦虽不会主动出击匈奴,却也无惧匈奴,匈奴若是以为大秦此刻可欺,那就大错特错了。” “若是匈奴敢南下入侵一次,就要坚决的打回去,让他们知道大秦铁骑的强大!” 这才是大秦铁血之将。 大秦以铁血攻灭诸国得来的诸夏,必然以铁血守护,对待敌人必须铁血,否则,就是任由敌人将戈矛落在身上。 “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李信屈膝跪地,又是深深一礼。 “既是不要让朕失望。” “也不要让老秦人失望。” “酷寒天候,当饮烈酒,今日让朕看看你的酒量。” 对着李信,嬴政期望很高。 当年由咸阳宫直入蓝田大营,而后又快速擢升,添为蓝田大营左右将军之列,又添为攻楚主将。 他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 攻楚之败。 应该对其磨砺不少。 桓齮、王翦、蒙武等人老去,接下来的大秦,需要蒙恬、李信、辛胜……他们这样的柱石将军。 …… …… 过了媪围。 有五万大军随在旁侧,一路之上,更为浩浩荡荡,却是城池不多了,停留之地,也多为荒野。 继续西行三五百里。 过扑擐、鸾鸟、苍松等地,便是到达姑臧。 这里虽是武威郡的治所,却不为繁华,也就媲美关中之地的一般小城池,其内之人过万。 商贾在其内停留的不少,夹杂诸地之人,西域之人、北胡之人、羌族之人、月氏残留之地、大秦之人……。 “武威郡!” “张掖郡!” “这里欲要拓展起来,需要等好久了。” 姑臧城外,嬴政驾驭骏马,奔跑于旷野之地,身侧随行多人。 河西两郡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酷许多,按照自己对大秦的长远规划。 稳定大秦基本面,也就是关中、陇西、巴蜀、河内之地。 而后兼顾拓展中原、齐鲁、淮水、燕南地。 至于雁门、云中、江南、辽东、蜀郡、以南……则需要推后。 河西、南海、辽东塞外……更推后了。 进而达到整个大秦全面提升的地步。 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是以……也是因为此,自己才勒令国府将先前定下的五年规划给予改变,因为速度太慢了。 自己需要加速。 “朕……不知道将来能否看到那一幕。” “阴阳家那里的长生,朕现在期待他们给朕的答复。” “朕欲求长生,非为自己,而是大秦。” “而是大秦万年。” 嬴政话语不断,满是苍然。 行走于关中,嬴政还觉得自己治理的相当不错,起码老秦人的生活绝对富足。 行走于陇西之地,还算满足。 行走于北地,觉得尚可。 过了大河,一切就变了。 这里是大秦的土地,自己有责任让这里变得富饶、强大起来。 时间! 自己需要时间。 依从皇弟所言,江南之地就算顺利,也需要三五十年,才有可能达到那个水准。 三五十年。 自己等不了。 自己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 “陛下!” 周清有些浅浅的沉默。 近二十年来,自己大部分时间待在皇兄身边,更为了解皇兄的心思。 正因为了解,此刻……才没来由的有些沉默。 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朕……不希望将来朕走的时候,大秦还是这个样子。” “不希望诸夏还是这个样子。” “诸夏在朕手上统归于秦,朕有这个责任。” “朕要开创一个既寿永昌的岁月。” “民众有所住有所食。” “兵士勇武敢战。” “百业各行其道。” “文武其行其理。” “……” 嬴政勒住缰绳,看向远方,那里是一片连绵无尽的山脉,通向不知何处,夜幕即将降临,云雾已然顿生。 迎面而来,凉风隐隐。 “扶苏!” “将闾!” “胡亥!” “……” “他们现在都不行,都没有那个能力。” “朕……很是着急。” 看着身边紧紧跟随的皇弟,嬴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长生! 或许有。 或许没有。 无论有或没有,自己都希望扶苏他们能够担起大任。 但有一日自己不在了,他们可以扛起大秦的重任,将自己所想一一施为下去。 而观扶苏他们的所想所为,根本打不到自己的要求。 “皇兄!” 周清不自觉一语。 “赢清!” “朕……,可否做到那一步?” 嬴政直视身边的皇弟。 笑道。 “皇兄。” “臣弟……虽不可知皇兄是否可以做到,然……臣弟相信,皇兄是无愧于大秦,无愧于诸夏臣民的。” 周清拱手深深一礼。 “朕为始皇帝,自忖德高三皇,功过五帝。” “朕有这个信心压过三皇五帝。” “朕为始皇帝。” “愿……大秦绵延万世。” 嬴政颔首。 自己的确无愧于诸夏臣民,无愧于大秦历代先祖。 中央学宫有传言,话语自己德高三皇,功过五帝过于自耀,可……嬴政不觉得。 眼下的大秦哪一点没有超越三皇五帝岁月。 话语三皇五帝的德行,那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大秦……会的。” 周清轻轻道。 语落,二人不在多言,各自驻足于旷野大地之上,观落日不存,观夜幕降临,观星辰斗转,观……。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黄金初成 “阴阳家蜃楼再有数月就要东入海域了吧?” 驷马高车。 宽大温和的车厢内,周清自外归来。 褪去高靴,踏足柔软的棉绒地毯上,双臂展开,任由弄玉、东君二人服侍着,观东君低眉细发,婀娜柔顺,缓缓道。 “郡侯。” “蜃楼事关重大,非万全不可东游海域。” “今夏便可入东海,进而给予蜃楼最后的准备,顶多三五载,便可东游,以寻海域仙山。” 东君焱妃抬首,看向郡侯。 “陛下对阴阳家有很深的期待。” “期待蜃楼可以带来好东西。” 周清抬手,将东君鬓间垂落的一束长发握在手中。 人力有时尽。 昊天规则至上! 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丹! 自己希望阴阳家可以找寻到,可以为皇兄寻来那般神奇之丹药。 万物飘渺,海域仙山神妙,扶桑神树的出处……不知是否真的有惊喜,庄周所语不知如何? 皇兄所愿……诸夏臣民既寿永昌。 欲要做下那般事情,非寿数绵延不可达。 然而。 自皇兄登临天子位,一切都变了。 万法不侵? 也许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能够令天子拥有那般威能的,怕也是上古人皇轩辕氏的手笔。 自己靠近皇兄身边,都受到极大的压制。 灵觉之力被压制十倍以上。 一身手段纵然可以施展,也就只有原先的二三层威能,自己也曾为皇兄切脉诊断。 真空之力刚进入皇兄的体内,不多久,便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皇兄疲惫辛劳之时,反而凡俗的汤药更有作用。 诸般玄妙之力反而不显。 化莲丹! 也在巡视途中给皇兄进献了一颗,却……只是令皇兄感觉还不错,完全没有化莲丹该有的效力。 化莲丹的效力? 若是落在李仲身上,怕是短短时日,便可成就一位化神绝巅的武者,在庙朝未有立下的时候,皇兄服用化莲丹,效用极佳。 破玄丹! 自己也进献了一颗。 效用似乎比化莲丹稍微好些,也仅仅是好些。 破玄丹! 如果落在一位寻常的化神大成修者手中,只要不是愚笨之人,起码都有七八层的把握妙悟玄关。 而皇兄却没有什么感觉。 实在是……。 难道真的只有传闻中的长生不老丹,或者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才可以将其人皇对于诸夏天子的规则破去? 长生不老丹! 上古便是有传闻,周清对此一直不可置否,也许真的存在,也许不为存在。 道者三脉。 一者炼气,可入身融万物。 一者房中秘术,性命交修,可入身融万物。 三者服食,可入身融万物。 人皇轩辕氏和祖师已经证明前两者可用,而第三者,自上古以来没有任何人明证。 服食一脉? 欲要身融万物? 那需要何等的天材地宝! 需要何等造化的天材地宝! 长生不老药绝对位列其中,周清放下手中那束秀发,手指划过东君娇俏绝丽之颜色。 挑起那无暇的颔下,轻叹道。 “阴阳家唯有尽力。” 东君焱妃言语柔缓。 许多事情,自己也没有完全把握,纵然是东皇阁下,若言炼制出长生不老丹,也说不准。 蜃楼东行海域。 一切都是未知。 “不是尽力。” “而是必须。” “本侯说过,阴阳家拿不出长生不老丹药。” “那么,本侯会亲自出手,抹去阴阳家的一切。” “如果真的拿出了长生不老丹药,阴阳家会有大荣耀加身。” 周清摇摇头。 东君所言,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弄玉在旁侧静静服侍着,没有多言,褪去公子外面的衣袍,换上一件宽松的长衫。 闻公子之言,扫着旁侧的东君一眼。 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玩耍的曦儿。 不知道公子刚才和陛下聊了什么。 如今……言语间充满莫大的威压杀伐之力。 “十二年!” “本侯窥真空,明悟昊天之伟岸。” “本侯会吩咐少府,尽一切力量满足所需,尽可能的早日东游海域。” 一纪之数! 十二年看似很长,实则一瞬。 观东君二人起身,略微活动手脚,行至曦儿处。 “师兄,以师兄你真空之境界,乘风而行,速度极快。” “亲自前往东方海域如何?” 正在案上誊抄《太清真经》的晓梦秀首扬起,看向师兄,与有所感师兄气机的变化。 念及一事。 蜃楼东行海域,所为也只是海域仙山。 而上古人皇轩辕氏可是一人之力将扶桑神树从东方海域带回诸夏,扎根蜀山。 师兄如今的境界,应当也可以做到。 至于炼制长生不老丹药,以师兄的能力,应当也可以做到,因为阴阳家东皇太一如今还不如师兄。 “东君觉得如何?” 周清坐在曦儿旁边的绒毯上,小家伙正在用洁白的纸张叠东西。 说来,还是自己教她的,叠了不少有趣的小动物。 结果小家伙上瘾了。 此刻还在乱七八糟的叠着东西。 晓梦之语,自己先前也有想过,却没有实施。 因为……不确定东方海域的事情。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当年的这十六个字不是说说。” “郡侯!” “数千年来,修为入合道的不少,也有不少合道之人有郡侯这般之心,想要一窥海域深处的盛况。” “一窥东方海域,一窥大日初升。” “却一无所得,东皇阁下有语,非庄周道理奇异,梦幻一体,真实有序,怕也是不足以一窥海域仙山。” “蜃楼东行,辅以诸般祭祀,通达昊天,方可开启进入之门,在下以为,应当有人皇布下的结界。” “能够生长出扶桑神树的地方,必然是与众不同的。” 东君焱妃不为赞同。 因为类似的想法,自上古人皇以来的数千年,早就有人想过了,因为历经三皇五帝、三代一位位天子的更迭。 祭祀一脉留存的秘密总会流出一部分,为人所知,便会有人前往。 与道合真虽罕见。 数千年来,也是不少。 当年道家庄周就去过海域之外,一窥秘密。 或有所得,乃有大宗师。 “人皇布下的结界?” “历经数千年,难道还如初始一般强大?” 弄玉奇特,将车厢内小火炉上的温沸之水取下,缓缓的冲泡着茶水,闻晓梦之问。 也觉得不无不可。 却有感东君所言,奇异之。 “身融万物!” “郡侯当知晓。” 东君颔首。 “身融万物,触及规则,一举一动,自有宏大。” 周清摆摆手,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总之,自己需要阴阳家的答案。 答案是好的,一切无忧。 答案不为满意,阴阳家一切人等,直接诛灭。 …… …… 在姑臧之地,也就停留了三日,便是继续西行。 倒是,天地有感,酷寒的天候逐步远去了,步入张掖郡的区域,草原戈壁上,已然生出绿意。 过显美、居延、番和、骊靬、日勒、删丹、昭武……,逐步向着张掖郡广袤之地行进。 治所在觻(lu)得。 相较于武威郡,张掖郡似乎还要好些,统计的民众人口比武威郡多些。 根据中央学宫学员在这里的治理分析,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汇聚往昔月氏之人很多。 汇聚西域之人很多,反而大秦之人不太多。 而且,张掖郡堪为当年大月氏治辖的核心区域,无论是水草,还是河流,还是牛羊,都繁茂许多。 一条条沟渠经过重新整顿,反而田亩很多,超越武威郡不少。 对此,原本觉得张掖郡更为艰苦的始皇帝嬴政为之笑意扩散。 长城依然在修筑,不仅仅是为了御敌,还有其余作用。 随着春日的复苏,独属于河西草原、荒漠、绿洲的风采亦是复苏。 为此,周清一路之上,画了一十八幅画作,尽皆被皇兄要走,准备交给少府,细细装裱,放在兴乐宫,以为闲暇观摩。 “父亲!” “驾!” “驾!” “……” 驾驭李信所挑选西域商人进献的汗血马,怀抱着曦儿在草原上奔跑,来日离开咸阳,和这孩子相见的时间就不多了。 一侧,弄玉、晓梦、东君也是三人御马相随。 盛大的巡视车驾已经沿着原路返回,速度很快。 临近四月,便是再度跨过大河,奔入北地郡。 这个时候的北地郡亦早已温润的春日绽放,沿着北地郡边界的长城、沿着大河流淌的方向,一路向北,那里蒙恬的二十万大军早就等待了。 二十万黄金火骑兵! 历经近十年的淬炼,早已经兵成,旌旗招展,铁甲相随,高头骏马飒飒踏动,大地为之颤颤不绝。 “臣蒙恬见过陛下!” “见过郡侯!” 蒙恬。 九原将军。 爵封关内侯。 多年来,鲜少参与大秦东出攻灭诸国之事,也就燕赵之战,参与不少。 虽未有亲自参与,可……重要性不容小觑,没有三十万黄金火骑兵在北方坐镇,势大的北胡匈奴早已南下入侵。 虽如此,多年来,也有超过十次以上的万人规模以上入秦,彼此大战不显,却也伤亡不小。 至于胜负? 入秦的匈奴控弦之士尽皆被驱逐出去。 然则,边境也受了不小损失。 真算起来,难料。 身披苍云重甲,束发苍云鹰盔,体魄魁梧,步履稳健有力,暗金色的黄金甲衣隐现,着火红披风。 腰环长剑,抱拳深深一礼。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塞上江南 “蒙恬!” “快快请起!” “哈哈哈,你现在倒是比去岁一见朕的时候更为黑了一些。” “面上也多了风霜的痕迹。” 嬴政将蒙恬直接拉起。 蒙恬! 算得上少幼之时就和自己在咸阳生长之人,在国政要事被文信候所把控的时候,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便是蒙恬。 蕲年宫之事,蒙恬出力不少。 后来更是攻伐诸国,争斗诸方。 再后东出攻灭诸国,为平衡军中之力,不得已将蒙恬调往九原,训练黄金火骑兵,以为应对北胡。 一晃多年。 当年的少年人也到了这个岁数。 蒙恬和自己一样大的。 “陛下!” 蒙恬觉此,心中震颤。 本为铁血老秦军人,此刻,观陛下如此,眼眸深处为之一红,本能的欲要再次深深行礼。 少幼之时,得祖父蒙骜吩咐,入咸阳宫陪伴在陛下身旁,一晃便是十多年,直到陛下冠礼亲政。 自己也得了重用。 虽没有亲自参与东出攻灭诸国,了结陛下少幼对自己所言,却职责所在,已然坚守北长城。 为陛下的帝国坚决抗击匈奴,不会让匈奴南下一步。 陛下巡视陇西,自己还是本能调遣大军巡视边界,以为护卫,而今,一观陛下,心情万千。 “哈哈哈。” “你我即为君臣,也如兄弟一般。” “朕早已吩咐尚食坊准备宴席,群臣相坐,走!” “还有蒙毅,你兄弟二人也难得想见一次。” 嬴政很是欢喜。 诸将之中,自己最为信任的便是蒙恬。 蒙恬是真正陪伴自己从少幼一位年弱之君,直至如今的天子之位。 亲自拉着蒙恬之手,行向宴饮所在的营帐,那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着,也看向一旁的蒙毅。 他兄弟二人,一人在外领兵坐镇边界,一人在内随伺自己处理文书,文武相合,难得! “兄长!” 蒙毅自是欢喜,自入咸阳宫为郎中令以来,和兄长见面的机会便是不多了。 如今相见,岂不欢喜? “蒙毅!” 蒙恬朗朗笑道,对着自己这个兄弟颔首。 …… …… “陛下。” “自北胡匈奴势大以来,尤其是数年前一统整个西部胡族以后,便时常有匈奴千人队、万人队南下。” “有些时候,烽火传递的及时,可以为援手,及时将匈奴赶出去。” “有些时候,匈奴诡诈,兵分两路,一路牵引臣之主力,另一路直接南下,造成边境不少损失。” “臣……惭愧。” 营帐宴饮。 灯火通明一片,群臣列坐,斛光交错,蒙恬早非当年小将军,而是爵封关内侯。 在营帐内,也是位列在前的。 话语这些年坐镇九原、云中、雁门之事,说的很多很多。 “匈奴骑兵精锐,朕还是知道的。” “骑兵灵活,且长城以北,草原广袤,匈奴可随意寻找南下的口子,你为防御,自然艰难。” “被动被打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朕让你训练黄金火骑兵也不是为了防御的,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这是护国学宫所语,朕深以为然。” “朕今日诏谕于你,果然有良机,你可伺机而动,狠狠的打回去,让匈奴人老实会。” “非山东诸地之事牵引朕大部精力,朕早就调集重兵,一路北上,将北胡匈奴彻底剿灭,彻底灭掉那个隐患。” “灭掉这个诸夏数千年来,一直存在的隐患!” 嬴政坐于上首,细细聆听蒙恬之言。 觉此,摆摆手。 北方边境匈奴造成的侵扰损失,自己当然知道,奏章文书上写的都有,那不是蒙恬的过错。 黄金火骑兵初成,果然一直承受这样的状态,嬴政不觉的是好事,想了想,便是下达一道诏谕。 关键时刻,蒙恬可以自行北上寻找战机,攻打匈奴。 让那些蛮夷胡人知道厉害。 “近来,护国学宫又改良了不少近战劲弩、强弩、连矢弩,如果可以装配黄金火骑兵。” “想来至少可以提升三层战力。” 周清在侧,说道军器院堂的研究。 军器院堂,越来受重视了。 结果就是,军器院堂的真正教导之地自护国学宫分离出来,在雍都故宫四周的群山,设立专门之地。 实在是军国重器。 那些威能巨大的猛火油弩炮也就罢了,在巨大的激励策略之下,军器院堂也将数百年来诸国使用的各种兵器给予改进。 还真有不少的成效。 起码,军器院堂的奖励不少就是证明。 “那些新改进的军器,蒙恬也有知晓,却是需要的材料比较精致,再加上其余军中争夺份额。” “暂时装配不过数万人。” “欲要全部齐备,还得五年之后。” 蒙恬当然知道护国学宫的军器。 以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护国学宫的许多事情都可以知晓,军器院堂也不例外。 每每有研制出来的新式军器,肯定是要军中先行给予试验使用,然后给予反馈优点、缺点。 而后给予完善。 便是成就崭新的军器。 郡侯所语的那些,自己军中也有试验过,威力相当强劲。 可惜自己知道强劲,王贲、李信、辛胜、父亲蒙武也知道……,都想要装备在自己军中。 军器院堂的军器督造处就那么大,产量就那么高,很难覆盖全体。 根据护国学宫的反馈,在材料、人力不缺的情况下,五年之后,可以覆盖六七层以上的兵士。 八年可以做到全部覆盖。 令大秦军力更近一步。 “哈哈哈,此事……朕也不好抉择。” 蒙恬所言之事,嬴政也知道。 大秦百万铁血,都是自己所一视同仁的,诸夏暂时安稳,也不好有什么优待、偏爱之类。 “这里距离贺兰山没有多远了吧?” “朕在北地郡一位县令的奏章上,知晓贺兰山那里开辟出颇大的田地,而且借助大河的便利,堪为塞上中原。” “你也时而派遣兵士助力挖掘沟渠、修筑要道,甚好。” 贺兰山脚下,有广袤屯田之地。 那是中央学宫一些水家之人勘探之后所得,加上屯田之语,便是拓展不少,连蒙毅文书都提到不少次。 “屯田!” “护国学宫有不少这类的军策,蒙恬率领三十万黄金火骑兵,日常训练之后,便是带领部分人马在边境合适之地,拓展新的水利沟渠,开辟新的田亩。” “屯田戍边,好处甚多。” 蒙恬抱拳一礼。 屯田戍边。 一则,可为军士消遣,淬炼心境。 二则,拓展田亩,整修水利,时间一长,也可小小的改善饮食。 三则,时间长久,边境汇聚越来越多的人,守护的更为牢固。 “贺兰山!” “朕要看看。” 多年来,诸郡呈上来的许多奏章文书中,许多有趣的地方、事情很多,嬴政都一一记在心中。 好不容易巡视诸夏,自当细细一观。 …… …… “这就是贺兰山?” 二十万黄金火骑兵相随,行走在驰道上,速度自然很快很快。 目的地——贺兰山。 以及塞上中原! 从行宫高车走下,嬴政驾乘骏马,极目而视,远处的山脉雄伟非凡,若群马奔腾,其势飒踏。 “父皇,阳滋知道。” “在匈奴语中,骏马被称为贺兰,此山如骏马,自然得名!” 小阳滋也亲自驾驭一匹汗血马,随在父皇身边,也是看向极远处,那里……的确和典籍记载一样。 顿时,说着。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 “大体这个由来。” “这里极为适合开辟田亩,大河距离这里也就不到十里的区域,开挖沟渠,开辟河流,直接灌溉。” 嬴政大笑。 对着身边的阳滋笑语,颔首以对。 阳滋所言很对。 手持马鞭,扬起面前这片还算平缓的大地,土壤覆盖,草木生长,方圆数十里尽皆如此。 若是开辟出来,也是良田。 “朕记得旁侧就是灵武之城。” “李仲,相召灵武县令前来,朕记得这个县令,出至护国学宫,因燕南地一战,损失一条臂膀。” “功勋晋爵,至左庶长,自请前来这里为县令。” “朕对于贺兰山这般有兴趣,还是他在奏章上所提及的五年规划愿景。” 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个区域。 一路之上,对于这里的城池、地形也了解清楚。 旁侧城池不多,也足够。 灵武之城就在旁边。 尤其县令还是护国学宫的一位得功左庶长。 “喏!” 李仲得令,直接带领一队人马,前往数十里外的灵武城。 “两大学宫。” “现在所积蓄的力量逐步释放了。” 护国学宫走出来的学员,似是更为优秀一些。 起码嬴政是这样觉的。 中央学宫的那些学员,或许才华、学识高出护国学宫不少,在具体之事上,总感觉没有护国学宫的学院干脆。 “大秦目下四十二郡。” “四十二郡中,大的郡县,拥有六七十城,小的郡县,也有一二十城池,将来随着民众的生养增加,城池也会越来越多。” “对于县令的要求自然越来越高。” “欲要完全满足所需,两大学宫还需要很多年。” 对于贺兰山这里,周清当然知道。 塞上中原! 塞上江南! 岁月长河中,这里就变成了沟渠纵横、稻香鱼肥、瓜果飘香的上佳之地,眼下,不过是开发早了数百年而已。 这里……自己并未特别注意和吩咐,却是……有人注意到了,不错,不错,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真要要自己一一指点出诸夏哪里发展好,哪里拓展好,周清觉得自己都要累死了。 真正的良好循环就应该是这样。 被动的接受! 下策之法。 主动的拓展! 才是目的。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司马欣 “臣灵武城县令司马欣见过始皇帝陛下!” 年二十五左右,着符合大秦官制礼仪的浅黑色县令锦袍,快马而至,连忙近前深深一礼。 虽少了一条右手臂,然动静之间,仍为魁梧,步履之间,堪为壮硕有力,神容上有两缕疤痕残留。 话语有力,观始皇帝陛下亲至,已然欣喜。 “起身。” “你持刀剑的右手臂不存,然……朕观你呈上来的奏章文书,崭新文字颇为劲道有力。” “是你亲自所写?” 嬴政近前一步,单手虚托。 一观面前的灵武县令司马欣,为之诧异。 右手臂不存,锦衣袍服虽好,却一只空荡荡。 又观面前司马欣之精神,笑道轻问。 “回陛下,是臣亲自所写。” “当年臣跟随大祭酒攻打燕国,燕南地一战,手臂为之不存,后来在随军医者那里,数月时间,学会了左手写字。” “奏章文书乃臣之心神所系,自是不能够假手他人所写。” 司马欣单手抬起,横在身前,深深一礼。 “司马欣!” “司马氏,可是程伯休父的后代?” “昔年,大周宣王之时,程伯休父官至大司马,掌军旅重权,佐政辅国,因从征淮夷有功,克平徐方,功勋卓着,被赐姓司马氏。” “可是如此?” 嬴政笑语颔首,看向面前的司马欣,年岁如此,为灵武县令,又能够录下那般奏章文书,胸中自有不俗。 不错。 倒是司马氏不为多见,略有所感,又是一语。 “诚如始皇帝陛下所言。” 司马欣又是一礼。 司马欣? 观眼前之人,闻此人之名,周清倒是多看了此人几眼。 司马欣? 莫不是岁月长河的那个司马欣? 岁数上倒是相合。 然而,个人轨迹不一样。 司马欣如今为灵武县令? 断了一条手臂。 不过……能够前来贺兰山这里有一番所为,也是眼光独到之人,果然有所得,一二十年,未必不可入咸阳。 “再次与朕说说你那份奏章文书上的贺兰山灵武这里五年规划愿景。” 嬴政身躯微侧,看向远处的贺兰山。 裙衫舞动,骏马高扬,颇为雄奇。 这里可为塞上中原。 起码河西两郡那里没有如眼前这般地利之便。 “喏!” 司马欣一礼。 能够得始皇帝陛下亲自问询,已然幸甚,也是灵武之幸事,贺兰山这里还是当年在护国学宫一观舆图所得。 故而,在从军中离去之后,选择来了这里。 “陛下。” “臣选择前来贺兰山,还是因当年在护国学宫受教之故。” “……” 司马欣随即缓缓道。 将当年选择前来贺兰山的因由,将贺兰山自身的便利之处一一道出,若然彻底拓展出来。 绝对是一处上佳的塞上中原。 土壤肥沃。 水利充沛。 田亩众多。 光照也足够。 …… 哪一条拎出来也都丝毫不逊色中原之地,果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为富饶繁华之地? 沿着贺兰山继续北上,过贺兰、陶乐、平罗……,大河逐步的汹涌澎湃起来,水势逐步雄浑起来。 却也是随着不住远离贺兰山,一切恢复北地郡应有的面貌,恢复北地郡靠近草原的面貌。 草原。 荒漠。 戈壁。 天地旷野,一片寂清。 “你还不准备回南昌?” 驰道行进的车上,多了一人。 浑身上下扩散无处不在的火魅妖娆之气。 不是焰灵姬又是谁。 随着自己让其蜀郡抓捕食铁兽的文书落下,她事情办的倒是利落,乘风而行,将食铁兽分别落在咸阳、南昌。 进而,循着巡视车驾的痕迹,直接前来北地郡追来了。 此刻正惫懒的靠在车内软榻上,很是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的曦儿大快朵颐。 “公子。” “南昌那里也不怎么需要奴家,雪儿和云舒足以处理了。” “城池的建造大体有成,具体细节还需要时间。” “算着时间,等盛夏之日,公子归于南昌,就会看到真正的南昌城了。” “倒是奴家的修为,公子,你觉是不是近来进步很多很多?” 焰灵姬嘻嘻道。 也就是一开始到达南昌城,比较繁忙,近来好多了,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公子的府邸也正在建造。 大体弄成了。 就是许多庭院需要细细琢磨,公子毕竟是郡侯之身,如何能够大意? 抬手一招,曦儿面前案上的香甜点心便是少了一盘子。 顿时令小家伙一怔,进而直接视线锁定车内的焰灵姬,自从这人来了之后,自己的许多东西都不够吃了。 这人总是喜欢吃自己的东西。 而且还喜欢躺在父亲怀中,自己都没有空隙挤进去了。 “曦儿,来!” 接着前言,焰灵姬招着曦儿。 “父亲!” 曦儿直接告状。 “你啊。” “就知道逗弄曦儿,真把曦儿热哭了,东君非得找你打一架。” 周清莞尔,挥手间,那被焰灵玩乐拿在手里的点心盘子归于原位,这几日……因为吃的东西,小家伙经常告状。 引的东君都有些无语。 “公子,奴家也想要一个孩子。” “最好也和曦儿这样好玩的。” 焰灵姬为之期待,柔媚之语落下,着身上下火焰隐现,下一刻,已然如一团火焰落在周清怀中。 “好玩?” “知道阳滋公主不?” “待曦儿长到三四岁,你就知道她的顽皮了。” 这个时候的曦儿自然是可爱至极的,再过两三年,就不一样了,在四周尽皆是宠爱的氛围下,不为令东君头疼就算她运气不错。 抱着轻盈如风的焰灵姬,化莲丹下,容颜永驻,天魔力场有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自有娇娆。 “待孩子生长至十二岁后,又要担忧她的将来了。” 弄玉亦是嫣然笑语。 巡视陇西,一路途中,自己和丽夫人相谈聊天很多,丽夫人都言语,以阳滋公主现在的性情,将来如何? 在咸阳宫内,还有陛下和丽夫人宠爱着,将来呢? 果然许配夫家了,那么,又该如何? 都是问题! 弄玉以为然。 如焰灵姐姐此刻所语,曦儿现在却是可爱有趣,然而,真正需要操心的时候还没来呢。 “奴家管不了那么多,公子您到时候看着就行了。” 焰灵姬秀首轻摇,素手抓着公子宽松的衣襟,本能折弄呢。 就算真有孩子了,身边还有公子呢,公子肯定会安排好好的,自己根本不操心那些事。 “你倒是舒服了。” 周清直接抬手敲了一下焰灵的脑袋。 现在就知道将事情全部交给自己了。 语落,看向不远处的曦儿。 不知道十多年后,曦儿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待在东君身边终究非长法。 嗯。 不过,在东君身边应该也待不了多久,待阴阳家蜃楼东行,结果就可以出来了。 “公子。” “奴家弟弟从机关城传来消息,墨家在机关城已经有所应对了,似乎准备在关键时刻放弃机关城。” “以求自保。” 待在南昌着实无事。 也就是看着那些匠人的进度,也没有人和自己交手,原本没有公子的那份文书,自己还有可能前往鹦歌那里的。 念及鹦歌,倒是说道一事。 “那是聪明的决定。” “墨家!” “本侯觉得这是不错的诸子百家学派,有问题的是学派之人。” “幻音宝盒可有寻找到?” 墨玉麒麟早就入机关城了。 周清早就知道,甚至于机关城内还有别的大秦暗子,真要动手的话,机关城绝对可以在极端时间内攻破。 可……将机关城彻底覆灭才是目标。 有些时候,选择错了,也是罪过。 自己觉得墨家有些弟子很无辜,……终究无可奈何。 “暂无!” “幻音宝盒应该在墨家禁地深处。” 焰灵姬摇摇头。 “弄玉,准备纸笔,本侯要写一份文书。” “墨家机关城那里,若有必要,罗网之内,诡异秘术很多,用毒也行,将内部的墨家弟子尽皆生擒吧。” “废去一身修为,尽皆迁移至河西、贺兰、辽东、南海之地,算是填充边境,也算物尽其用。” 从贺兰山过去不多日,周清越发觉得诸夏间民众之缺少。 机关城内的墨家弟子,没有一万,也有数千。 尽皆诛杀,太过于可惜。 迁移边境区域,无论如何,也可有所用,哪怕只是一人开拓数亩之田?那也是相当的好处。 “公子,奴家觉得无需对墨家弟子那么好。” “直接全部诛杀了事,省的以后出大麻烦。” 兰陵城一战,若非公子天明,墨家弟子死伤会更为惨重。 公子之心自己知道,然而,焰灵姬自觉应该对那些墨家弟子更为残酷,警示诸子百家。 “废去一身修为,黥面刺身,足矣!” 周清摆摆手。 弄玉已经开始准备了。 “父亲!” 刚吃完一盘子点心的曦儿,打了一个可爱的饱嗝,又喝了一点温水,很是满足。 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踏着小小的步伐,灵动的小身板行至父亲身前,一双漂亮的纯净之眸看向焰灵姬。 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是自己的位置,不是她的。 “吃饱了?” “你啊,你看你现在小脸都圆嘟嘟的了。” 抬手间,一道真空本源落入曦儿体内,将曦儿未能够彻底化去的食物能量化去,省的在身上积累成肉肉。 小孩子身上肉肉虽说可爱,却是……肉多了,就不可爱了。 “父亲。” 有觉身上的异样,小家伙舒服的眯起小眼睛。 “还不给曦儿让个位置。” 看着焰灵没有一点自觉性,周清一掌压下,焰灵直接归于远处的软榻上。 “父亲!” 小家伙顿时欢喜了,连忙扑入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闲逸的……翻滚着。 至于睡觉? 那是不可能的。 …… …… 北河之地,九原郡! 彻底的临近北方胡族所在,长城已经修筑了部分,有些是秦国前代先王所修,有的则是现在正在修。 蒙恬率领的黄金火骑兵多年来,便是纵横往来于此,这里的驰道修筑极好,沿着大河流向,一路奔近九原郡治所九原。 那里……也是一座大城了。 百业齐聚,作为九原郡的核心,安稳还是有保障的。 遵从护国学宫计谋院堂谋略之言,匈奴那里并未盐巴、毫叶等物,可……那些人又少不了盐巴、毫叶。 人不吃盐巴,三天就会衰弱无力。 草原之人,不饮用茶水,很容易消化不了,难以长寿。 若是以盐巴、毫叶通商,徐徐扼住匈奴计然脉络,待将来一切有变,直接抽掉种种,令匈奴自乱阵脚。 也有以中原繁华之物输入草原,令草原之人沐浴诸夏风华。 也有人提出以粮草输入草原,让草原之人不在牧牛放马,如此,长此以往,待草原之人习惯之后,一切又将不同。 …… 诸般种种,周清觉得……都可行。 无论是现在,还是岁月长河,许多计谋策略,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因为道理就是那样。 不过是变换了方式而已。 沿着河水东进,掠过云中君的边界,南下上郡。 较于一开始出咸阳时候所观,速度快上很多很多,因为上郡那里,始皇帝嬴政前往不少次。 南下。 入关中。 归于内史咸阳之地。 自咸阳而出,是深秋初冬之日,归来咸阳,已是盛夏之日。 “本侯原本以为六个月就可以返回,现在几近八个月了。” “你在本侯身边偷懒,雪儿和云舒替你劳作了。” 咸阳城。 一如离去之时,没有太大的变化,府中有专人整理,也无岁月凋落之感,就是人数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偏厅之内。 看着一直跟着自己入咸阳都没有返回南昌的焰灵,直接给予批语。 “师兄,我们接下来要前往南昌了?” “什么时间动身!” 青衫银发,清静之音。 晓梦一路之上,不觉得有什么感觉,修行天地间,一切都是一样,待在师兄身边更好了。 现在回到了咸阳府中,师兄在这里待不了太久的。 “十日后!” “欲要离去,还真舍不得这个小家伙。” 周清起身,将此刻正玩弄尚同墨方的曦儿抱在怀中,自己就要前往南昌了,以后……咸阳之内,就只有和东君作伴了。 虽不操心曦儿是否受苦。 还是……有些不舍。 那是血脉深处的相连。 “父亲!” 小家伙手里抱着和自己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墨方,觉父亲之言,有些奇怪,抬首稚嫩道。 “哈哈哈,走!” “随父亲入宫,要一身公主服饰。”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金人十二 一道加盖天子印玺的赐封诏令下达。 赐封武真郡侯之义女曦儿为大秦曦公主。 赐予银印、宝册,留名少府宗正赢秦族谱。 赐以符合公主身份的礼仪华章。 赐予成箱的珠翠锦缎。 赐予专门服侍的宫人。 …… 消息传出,咸阳宫内外为之惊愕。 不过,也就是浅浅的惊愕。 从咸阳宫传来赐封典礼,群臣还以为是赐封太子之类,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赐封太子事关重大,陛下一定会公告朝野的。 不曾想,消息传出,却是武真郡侯的义女曦儿受到赐封,对于此女,倒也有不少人知晓。 曦儿乃咸阳宫宫廷护法阴阳家东君焱妃的弟子,年岁幼小,甚得武真郡侯喜爱,收为义女。 而今陛下赐封那孩子为公主之尊。 却也……也不是不能够。 毕竟武真郡侯身上流淌的血脉也是先王的,他收下的义女,身份上就算差,也仅仅比阳滋公主差上一些。 然而,真正对比起来,较之咸阳宫其余不太受宠爱的公主、公子来看,又好上许多许多。 “朕也喜欢这孩子。” 赐封礼仪结束。 始皇帝嬴政将曦儿亦是抱在怀中。 皇弟亲自为这孩子求自己赐封公主位分,以为尊荣,区区小事,自然应允,倒是这孩子……还真得皇弟宠爱。 “曦儿!” 周清一笑,站在旁侧,单手拂过曦儿那稚嫩精神的容颜。 “曦公主!” “母亲,她以后也要入太学了?” 丽夫人、阳滋公主等人观礼。 观眼前这一幕,阳滋公主亦是欢喜。 “嗯。” “五六岁之时,便可入太学受教。” 公孙丽颔首。 皇族子弟入太学之中,公子和公主受教并不相同,大体上,公主略微宽松些,只要熟读一些大秦律例,知晓一些礼仪规章,便足够了。 至于百家之学,视情况而定,咸阳宫守藏室随意阅览。 “本侯即将离开咸阳,以后,曦儿在你这里,好好看护。” “本侯或许会时不时派焰灵、雪儿将曦儿接走前往南昌小住。” 视线一转,落在一侧的东君焱妃身上。 今日,东君亦是身着盛装,大日护体,明耀初升,华丽的祭祀一脉袍服加持,背负至阳图腾。 神容眉宇绝丽如神女,煌煌然,平生别样尊贵。 “曦儿,会很好。” 东君焱妃一礼落下,看向郡侯,又看着被丽夫人接过抱在怀中的曦儿,面上微微一笑。 自己虽不愿曦儿得世俗尊耀,然……郡侯如此,自己也拒绝不了,或许,诸夏间,此举对于曦儿更好。 前提! 星辰古约的事情可以得到解决。 “她自然会很好。” 周清也相信曦儿一生会很好。 顺而,兴乐宫偏殿内,为之宴饮,其内自然无外人。 …… …… “师叔,这只食铁兽已经有孕三个多月了。” “按照典籍记载,再有一个多月便可诞下食铁兽了。” 玄清宫。 而今,养着一只食铁兽。 是当初的二白。 得化莲丹、破玄丹助力,早已经在体内凝练内丹,成就玄关异兽的水准,是以在二白和小黑之间。 小灵选择了二白。 大白和小黑则是返回南昌。 玄清宫专门的区域内,二白正舒服趴在自己的小窝中,身旁不远处的另一个区域。 则是另外一只体型不小的雌性食铁兽,焰灵亲自抓来的。 实力一般般,为了保证身体素质的强大,直接喂了不少丹药,令这只食铁兽的水准,达到先天层次,甚至于接近化神水准。 周清一眼看过去,那只食铁兽腹部不小,的确有生命气息的残留,紫眸闪烁亮光,不由一笑。 “腹中有两只食铁兽,还不错。” “派人看护好这里,待幼崽出生之后,两只食铁兽送给曦儿选择吧。” 指了指那只雌性食铁兽,周清吩咐着。 “是,师叔!” 小灵自然颔首。 师叔的义女曦儿被赐封曦公主,自然也是自己的师妹,咸阳宫内,自己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分教开宗如何?” 转身离去二白所处区域。 双手背负身后,左右而观玄清宫,这里已经存在咸阳宫内近二十年了,自己前来这里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待坐镇江南,只会更少。 “师叔。” “根据道者同咸阳廷尉府商议的律例结果,关中已经在推进了,紫宵之所林立,有兴趣的道者逐步增多。” “人宗那里对此很是热心。” 小灵一语。 “分教开宗的目的是为了让诸夏万千民众也可一得祖师微言大义之妙。” “天宗的修行,过于清静守心,人宗的修行,又太过于参与世俗之事,那都不可取。” “是以,分教开宗所为,非让那些宫观成为天宗、人宗的在外根基,而是另一种传道所在。” “传道!” “才是目的。” “解惑!” “才是目的。” “你先具体施为吧,五年之后,师叔会派专人亲自探察结果。” 任何一条未有走过的道路,都不可能走的一帆风顺。 有崎岖坎坷才会更好。 因为,你会知道什么方式、方法不合采用,若是一帆风顺,就太过于诡异了,分教开宗自己说的很多。 小灵或许也明白。 终究真正施为的时候,不一定如自己所想。 “定不会让师叔失望。” 得师叔提及此事很长时间,自己也亲自问询分教开宗的目的,自忖不成问题,终究……从现在关中宫观的反应来看。 和预料之中相差不少。 有些事情执行到位了。 有些事情有些难。 “宗全在你身边也停留不了多久了,你要担起重任了。” 周清拍了拍小灵的肩头。 师兄赤松子正准备天宗闭关,以求冲破关卡。 宗全要不了多久,便会返回天宗的。 宗琼则是则江南负责分教开宗之事,诸夏浩瀚之地,都看小灵的了,这个任务很有挑战性。 也算是自己在给小灵成为天宗掌门前的考验。 “师叔。” “让您费心了。” 小灵道礼落下。 师叔的年岁其实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在师叔面前,就是有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 “天道万物,阴阳顺逆。” “天宗。” “用心尽力便可。” “赤松子师兄就是太过于耗费精力于宗门,以至于数十年修为难以寸进。” “你将来成为天宗掌门之后,那不是师兄所希望见到的。” “天宗?” “它的出现是道者自动汇聚,追寻天道而成的宗门,你成为天宗掌门,也该如此。” “追寻天道才是根本,宗门之事,并不复杂。” “你在咸阳宫待了许久,当有所得。” 果然分教开宗有成。 则天人二宗皆可有可无。 天人二宗的存在,就是为了追寻道理。 这一点上,师尊北冥子就做的非常好。 无所持外在之物。 道理精进甚多。 天宗可有可无,只是一个修炼之地。 关尹子前辈亦是如此,其人修行的足迹遍布诸夏,天宗所在巴郡也就是时间稍长的一个地方。 若是天宗将来有朝一日不存在了。 那么,也是因为天宗已经不适合修行了。 既然不适合修者汇聚,天宗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 “师叔。” “我会努力做到的。” 小灵又是一礼。 师叔所言自己能够明白,然而,己身还是希望将来自己接任天宗掌门之后,能够令天宗更好。 真的更好。 至于将来。 或许,自己会选择将师叔的这番道理说于将来的弟子,在那之前,自己会做好一个身为掌门该做的事情。 “师叔相信你。” 周清笑语。 许多事情并不复杂,就看小灵将来如何处理。 ****** “朕已经决定,收天子之兵,聚之咸阳,铸就金人十二。” “此行巡视北地郡,风雪停留靖远城。” “阮翁仲等人护卫在旁,其人身材越发之魁梧壮硕了,简直真的像一位巨人。” “近两丈的身高!实在是……罕见。” “凡所巨人,必有所参照,朕觉其人很适合,昨夜已经调令而出,令阮翁仲等人归于咸阳宫。” “郡侯以为如何?” 兴乐宫内。 始皇帝嬴政说道一事。 星辰古约。 自己不相信那般事情,却又有些忌讳那般事情。 若然铸就金人十二,布下整个覆盖咸阳宫的大阵,可以有所用,那就布下吧,区区十二金人。 于大秦来说,并不算什么。 国府相关行署传来消息,在山东诸国旧地发现不少崭新的矿藏,足堪大用。 至于皇弟所言的泰岳祭祀,待接下来巡视诸夏的时候,顺便一为。 既是为了心安,也可昭告诸夏,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阮翁仲?” “其人所修五丁妙法有成,体魄会越来越大。” “上古之时,修炼五丁妙法的人,皆是人皇天子近卫,待将来阮翁仲继续突破,身高会更为显硕!” 阮翁仲! 在靖远城,自己也见到了他,由着焰灵姬送与的丹药,他的五丁妙法修行很快。 化神层次,除非此刻遇到真正绝巅的人物,皆无所惧。 持一柄越发有份量的长戟,动静之间,大地为之颤动,一力落下,真有镇压一切的力量。 五丁妙法,专门打磨肉身,灵觉不显,就算有朝一日可以突破玄关,灵觉受到压制,肉身也不会有太大削弱。 乃是一等一得近卫护法人选。 皇兄准备参照此人,铸就金人十二,自然没有什么,参照谁人,并非重点,铸就十二金人大阵,拱卫咸阳宫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真身留影 “铸就金人十二!” “泰岳祭祀!” “朕打算明岁仲春开始东巡,至泰岳,行封禅之举。” “同时,一观山东旧地设立的郡县乡里,观秦法施为深浅,观诸夏之民安泰。” 既然选择了铸就金人十二,嬴政准备将皇弟所言一一施为。 泰岳祭祀,也已经考虑了。 明岁就准备开始东巡。 自己需要时间,自己需要稳定。 同时也想要看一看山东诸地的状况。 “陛下不准备歇息数年再行巡视?” “每一次巡视,都异常的辛苦,陛下此次巡视陇西、河西,已然劳累。” 今岁刚归来,明岁又准备东巡? 和岁月长河很是相似,然根据三代礼制记载,凡天子巡视,五载有序,正常情况下,五年一次。 皇兄这个频次……是否太高了。 尽管知晓皇兄的意思。 可……皇兄现在的身体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玄力难入,汤药虽好,不为长久安稳。 “诸夏之大,果然按照礼制,巡视整个诸夏,需要数十年,非朕所愿。” “山东诸地,刚刚平定不久,朕需要亲自抚慰。” “朕需要更多的时间处理它事。” 嬴政摆摆手。 劳累? 似乎真的有些劳累了,自从登临天子位以来,许久未有的劳累之感,便是生出。 皇弟说过是因为自己登临天子位的缘故,许多修者的手段不能使用,只能用医家的手段。 而医家的手段,偏生缓慢。 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诸夏需要自己。 自己也希望诸夏快速成为自己愿景中的模样。 “哈哈哈,说起泰岳祭祀,朕可是希冀一观天地四灵的。” “郡侯可不要让朕失望。” 话锋一转,嬴政又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泰岳封禅是自己所需。 泰岳祭祀由东君、皇弟亲自负责,期时……会有天地四灵、异兽百族前来,不知道是何种场面。 “自然不会。” 天地四灵。 东皇太一已经前往邀请了。 待自己返回南昌,也该行动了。 “何日离开咸阳?” 国府各大行署有条不紊的运转。 咸阳宫各大行署也是如此。 诸夏成平,并无大事。 连日来,嬴政也舒缓不少,倒是……皇弟准备离开咸阳了,还真有些让他留在咸阳。 “三日之后。” “二十年!” “玄清可是准备二十年后,还给陛下一个崭新的江南、百越。” 周清一礼,踏步而动,行至厅殿内的屏风舆图跟前,视线落在江南,南昌那里已经建造好了。 芊红也已经将江南诸郡上呈的五年规划愿景一一整合,待自己返回江南,便可总管督辖,定下最后方略了。 “嗯。” “朕也希望二十年后,看一看崭新的江南之地。” 嬴政亦是踏步行至屏风舆图前。 观大秦舆图上的江南诸郡,闻皇弟之言,脑海中也是一想二十年后的江南。 “铸就金人十二!” “行泰岳祭祀。” “郡侯,若然昊天之下真有星辰古约,你觉大秦真的只有十二年吗?” 嬴政随意道。 丹凤之谋在舆图上一一划过大秦郡县,最后定格在泰岳之地,那里……行泰岳封禅。 星辰古约。 一纪之数! “诸国仍存的时候,大秦就可以将他们一一灭掉,接下来以大秦之力,剿灭诸国残余之力不难。” “诚如此,不会有隐患。” 周清摇摇头。 自己也不太相信以大秦如今之盛,再加上如今浩瀚如龙的拓展之力,再加上百万铁血大军。 一切……何有敌手? 根本没有敌手! 一纪之数! 十二年。 周清也有些想不通,然而……昊天规则真的存在,苍龙七宿真的存在,那是不可能辩驳的。 昊天自有奇异。 与其思忖那般,还不如做好现在的大秦。 “朕也是觉得如此。” 嬴政大笑。 敌人? 有何敌人能够扰乱大秦! 若有! 移百万铁血之军灭之! …… …… 夜幕降临。 值亥时。 咸阳上下一片安宁,除却南城的一二宴饮之地。 武真郡侯府邸,此刻也是安静一片。 烛光数盏,明耀整个偏厅,周清正亲昵抱着怀中的小家伙,明日就要离开了,还真想要带着小家伙一块走。 却是,一观身侧的东君焱妃,只得摇摇头。 “父亲。” 小家伙稚嫩脆亮之音,每一声都落在周清心头,很是令周清心神感慨。 以往自己没有做好有子嗣的准备,现在……待自己返回南昌,必须都得给自己生一个。 “曦儿。” “明日父亲就要走了,想不想父亲。” 吧唧落在小家伙的脸蛋上,还真是可爱。 周清不住笑语出。 “想!” 小家伙的回答更是令周清欢喜,旋即又是吧唧一口。 不过,这一次却是迎来小家伙两个小手的推开。 “哈哈哈。” 见状,周清莞尔。 “铸就金人十二,你用心处理。” 看向一侧正在将小家伙那些吃食撤下去的东君,周清语落。 “郡侯放心。” 东君秀首轻点。 “公子,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明日一早,便可启程离开咸阳了。” 弄玉自厅外归来,近前一语。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南昌那里应有尽有,也就是一些随身之物。 周清点点头,府中剩余的事情并不多。 “雪儿前几日还送来文书让奴家回去呢。” 焰灵正在一处烛火前,手指深处,火焰随心意而动,惹得小家伙不住看过去,好神奇。 “你就是一个天生偷懒的。” 于焰灵姬赖着不走,周清也是无奈。 “晓梦,经文都收好了。” 偏厅内的原有藏经处,晓梦正在讲一些纸张文书落在一个大箱子里,里面有自己亲自书录的《太清真经》,也有一些其它的随笔。 “师兄,都分类收好了。” “这几日师兄炼制的丹药,小灵派人前来取走了。” 一边看着手中文书,一边将其细细归类。 青衫如旧,银发虽窗外凉风飘摇,银眸闪烁紫光,看向施行,颔首以对。 “曦儿,随父亲看一看咸阳这里的月色。” “弄玉,你书画留存吧。” “东君,你随伺本侯身边吧。” 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周清行至偏厅窗前,今晚的月色还是相当不错的,值中旬,明月如盘。 银光遍洒万物,平添格外清凉,时而微风掠过,乌云遮掩一角,更为动静有序,诠释道者真谛。 暗金色的玄光闪烁,幽香袭来,东君已然在侧。 自己也想要一幅这样的书画。 “是,公子。” 弄玉一笑。 抬手间,将方才被自己收起来的书画之物落在案上,待在公子身边这般久,对于书画的精妙,掌握不少。 尽管不如公子的造诣,也就七八层了。 巡视途中,丽夫人也多有和自己交流,学习书画之道。 ****** 辰时初起。 府邸门前,就已经车马齐备了。 同皇兄已经辞别过了。 扫着站在府门前的东君、小家伙二人,周清在二人面上落下温润印记,摆摆手,便是进入车中。 “父亲!” 小家伙似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伸出素白的小手,看向父亲所在的马车,快速的虚空抓着,想要抓住什么。 “曦儿。” 牢牢抱着曦儿,东君也是看向马车,此刻……车驾缓缓而动,郡侯要启程前往南昌了。 “父亲!” 小家伙更为着急了,用力的在东君怀中挣扎着,极力的想要再次一见父亲,极力的想要再次被父亲保住。 “好孩子,好好待在东君身边。” 车驾而动。 一语轻缓,久久未绝的回旋在小家伙和东君耳边。 当即止住了小家伙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曦儿。” 东君亦是深深看着郡侯车马离去所在,不知为何,自己亦是有些不舍,观怀中曦儿此刻的神态。 有些心疼。 “曦儿,以后再去见父亲也一样的。” 低语宽慰着。 “父亲!” 纯净无瑕之眸,隐隐泪珠晶莹,小手还在用力的伸出,看向父亲所在的车马离去。 虽然耳边有父亲的声音,却没有父亲的影子。 “曦儿!” 东君紧紧抱住曦儿。 “父亲!” “……” 终于,小家伙还是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一滴滴晶莹的泪水宛若细语,滚滚而下。 自己喜欢和父亲待在一块。 父亲总会给自己准备好吃的、好玩的,而且还有好多有趣的东西。 “公子,听着曦儿的哭声,弄玉心中有些难受。” 坐于车中,灵觉有感,曦儿那熟悉的哭声飘入耳边,抬首看向公子,想来此刻公子也是万分不舍的。 多月来,曦儿一直在公子身边受宠。 真的就算是亲生女儿,弄玉觉得也不过如此。 可公子和曦儿二人之间,并无血脉联系。 “公子,奴家将曦儿带走吧。” 焰灵姬也看向公子。 自己也觉得心中不好受,自己也喜欢曦儿那孩子,很有趣的孩子,听着曦儿的哭声。 真的是心神所感。 而非往昔自己逗弄曦儿,而非那时曦儿哭出来的情绪。 “留在东君身边吧。” “小孩子。” “哭上一会儿就好了。” 周清轻叹一声,摇摇头,将曦儿带走,对东君不公平,可是……听着小家伙此刻的哭声,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继续行进百多丈,周清抬手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光破空而出,直奔身后远处。 “这是本侯的灵觉真身画像。” “就留在你身边吧。” 一道紫光直奔东君跟前,相距三尺,豁然停下。 呼吸之后,紫光散去,展露本体。 是一幅卷起来的书画。 闻郡侯之言,敢郡侯之意,东君单手平伸,那卷书画便是入手,劲力催动,面前的这卷书画自动伸开,沉浮于身前。 顿时。 同郡侯一般无二的形体出现在书画上,道青色的锦衣长衫,束发飞云玄天冠,足踏飞云靴,细细一观,神容还隐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父亲!” 仍为嚎嚎大哭的小家伙也是一怔,刚落下的小手再次伸出,落在面前的书画上,看着熟悉至极的父亲。 豁然惊喜。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兵家豪族 “墨家还没有灭掉?” “在这样下去,墨家还存在,罗网反而要不存在了。” 咸阳城。 武真郡侯玄清子的离去,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武真郡侯坐镇江南的诏令文书早就落下。 而今只是推迟前往。 然。 虽未引起太大的波澜,终究还是有微微的涟漪波动叠荡。 看着身侧不远处的赵高,如今还是盛夏,晴空一片温热,而对方体表却冰霜为之凝聚,稍微靠近,宛若沐浴凌冬。 他已经持续这样一段日子了。 闪烁一双琥珀色的明亮之眸,锦衣着身,安稳的跪坐在案前,上面是许多大秦律例。 父皇诏令诸位皇子,要熟读大秦律例,并且会时而的给予抽查,若是熟读背诵,自然有奖励落下。 大秦律例? 何止万千言? 针对商贾百业皆有律例。 如针对田亩的《天律》。 针对牛羊马匹的《厩苑律》。 针对粮草辎重的《仓律》。 针对郡县桑蚕事宜的《金布律》! 针对咸阳南市,以及郡县各大商市的《关市律》。 《工律》。 《工人程律》。 《均工律》。 《徭律》。 《司空》。 《军爵律》。 《置吏律》。 …… 除却律以外,还有父皇颁布的命为制、令为诏,父王一言一行,也有律例的准则,命、制、令、诏亦是要一览。 还有其余式、程、课……涉及诸方面的律法。 太多太多! 自幼跟随赵高习诵秦法,至今,也就可以诵读一半左右,总如此,帝国开创快一载,廷尉府又有很多的法章律例落下。 关键,廷尉李斯都可以一一道出。 啧啧,不愧是廷尉,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赵高也可以做到。 中枢重臣大都可以做到。 执笔书录律例文字,崭新的文字已经可以熟练书写,却是……今日有闻武真郡侯离去。 心中没来由的舒畅许多。 武真郡侯虽为自己的叔父,然而,这位叔父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当然,这是自己感知的。 叔父对那个扶苏倒是挺好的,听赵高所言,扶苏已经前往江南之地历练去了,应该是父皇对于扶苏的磨砺。 更别说,去岁父皇巡视陇西、河西,更有丽夫人的孩子公子高随行,一路之上,有闻父皇对于公子高赞赏许多。 胡亥为之不悦甚多。 欲要让赵高替自己谋划,其人却专注于攻灭楚地的机关城。 机关城? 相关消息自己还是知道的。 现在还是好好的吧,何谈将机关城攻灭? 罗网果然灭不掉墨家机关城,到时候父皇绝对会裁撤罗网的,影密卫早就想要将罗网清理了。 事到如此,还在修行? 修行有什么好? 父皇不通修行,诸夏尽皆在手,就算修炼至叔父那般又能够如何? 至于传说中身融万物的存在,本就寥寥无几,赵高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突破至那个境界? “墨家机关城?” “翻手可灭,有何着急?” “多月来,罗网人手已经将围困机关城的区域缩小至方圆二十里了,一切障碍尽皆清除。” “武真郡侯那边传来钧令,尽可能生擒墨家机关城所有人,而后给予废去修为,黔面刺身,充实边境之地。” “非如此,现在应该有所行动了。” “纵如此,也就推迟数月。” 鲜红色的袍服着身,车府令规制的高山冠高高束起,双手掐动印诀,平复周身气息。 悟虚而返。 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可……也已经得了不少好处,接下来便可以尝试破关,真正的破入悟虚而返。 略有一丝森白的神容上,随着气息的吞吐,逐步显化红润,自蒲团上起身,看行胡亥,随意道。 墨家机关城? 不算什么威胁。 就是有一些小小的棘手罢了。 “生擒机关城内的所有人?” “如何做到?” 胡亥也知道这份钧令。 机关城内万千人,若是可以给予生擒,在分而发配边境,的确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用毒?” “还是招降?” 生擒墨家机关城内的所有人? 这个难度可谓不小。 若是自己想来,可用的方法还真的不多。 要么以机关城内部的暗子,直接下毒,在机关城内的饮水之中下毒,而后,便可收到这个效果。 要么直接强攻,令机关城内的墨家弟子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够选择生与死,或许有不少人会死。 大部分还是愿意活的。 能够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很简单的一件事,赵高非要这般继续拖下去,真的觉得罗网可以继续拖下去? “墨家机关城,是墨家耗费数百年的力量打造,在没有弄清楚机关城所有的秘密之前,贸然行动,只会有可能功亏一篑。” “从机关城那里的暗子所传消息,机关城易守难攻,入口只有三个,且机关城的许多秘密就算是普通弟子、统领都不清楚。” “要么不做,要么毕其功于一役!” 机关城! 并非那般简单,胡亥能够想到的应对策略,机关城内部未必没有应对之策,当然,多月的时间,对于机关城那里的情形,也几乎快弄清楚了。 除了机关城禁地。 那里,按照墨家的规矩,历代以来,只有墨家巨子有那个资格入内,或者得巨子允许的墨家弟子入内。 罗网的暗子不能够触及那里。 “你准备亲自去一趟?” 胡亥略微听明白了一些。 “必须去一趟。” 赵高周身的气息,彻底散去,宛若常人一般。 攻灭墨家机关城,是罗网眼下必须要立下的功勋,必须让陛下看到罗网的能力,绝对不能够出事。 自己要亲自在旁边指挥。 “要不……我向父皇请命,随你一起前往楚地机关城?” 胡亥也来了兴趣。 公子高随父皇巡视陇西、河西八个月之久,自己呆在咸阳宫实在是有些烦躁了。 若是可以随同前往,相当不错。 “你就在这里背诵秦律吧。” “罗网!” “杀戮之器,陛下不会让你接触太多的。” “你有那个时间,还是想着接下来中央学宫、护国学宫的事情,按照陛下之令,凡皇子都会入内受教历练的。” “其后,便是如眼下的扶苏一般。” “而两大学宫,就是你的机会。” “罗网虽强,面对大秦百万铁血之军只有被围杀的下场。” “扶苏自幼相识蒙恬,九原之地,蒙恬的三十万黄金火骑兵已然威武强大,而你能有什么?” “当年陛下蕲年宫冠礼亲政,蒙恬、王翦亲自助力,方有今日之陛下,你现在有什么?” “中央学宫,你可以寻找你认可的谋略之人,护国学宫,可以寻找你认可的军旅之人。” 随自己一块前往楚地攻灭墨家机关城。 那可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赵高摆摆手。 果然还是孩子,事情想的就是简单。 将来欲要争夺那个位置,有罗网根本不足够。 罗网能够做什么? 影密卫如今已是出色。 胡亥需要的是真正力量。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 “可谁让扶苏比我生的早,早早的在咸阳宫内就相识了蒙恬。” “庙朝军旅将军,我一个都不认识。” “你既然说了这一点,应该有人选吧?” 胡亥轻哼道。 放下手中的毫笔。 赵高以为自己没有分析过自己和扶苏的优势、劣势? 自己早就分析过。 “天无二日。” “军旅也是一样,谁都想要成为军旅第一人,一如数十年前的武安君白起。” “却是陛下手段高明,在军中不断的给予平衡,方有如今的蒙恬、王贲、李信、辛胜……诸人并列。” “他们各自执掌一军,各自统占一地,互不侵扰。” “将来,果然陛下有恙,军中自然有变,那就是机会。” 没有来至军中的力量支持,除非陛下亲自选定,否则,谁都难以坐稳位置,九原蒙恬的确同扶苏交好。 其余军将不一定如此。 如当年在咸阳城略有冲突的王贲、马兴等人。 就有相当的机会给予拉拢,前提,自己也有有足够的价值。 “我觉得上将军王贲很不错,你以前不也是说过,军中蒙家、王家一直针锋相对。” “因当年蒙恬和王贲在咸阳城有乱,蒙氏一族几乎没有参与东出灭国之战。” “眼下,上将军王贲统辖蓝田大营重兵,镇守中原之地,镇守东郡之地,实力强大。” “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要选自然要选择最强的。 大秦眼下的军中兵家豪族,也就蒙家、王家,既然蒙家不好拉拢了,王家呢?王贲领兵丝毫不逊色蒙恬。 胡亥兴趣陡升。 赵高就应该替自己所谋这般的事情,整日让自己背诵大秦律例有何用?让自己文字写的优美有何用? “机会?” “是需要把握的。” “目下,你没有那个机会。” “陛下春秋正盛,谁会看重你一个不太受宠的皇子,现在……公子高都比你名气响亮许多。” 赵高看向胡亥,迎着其一脸期待无比的神情,给予直接干脆的回应。 公子高此次跟随陛下巡视陇西、河西,在某些人眼中,未必不是一个讯号,自己同样也这样想过。 当然。 也有可能是陛下专门如此,以为试探群臣反应。 对于这位陛下,还是了解一些的。 “公子高?” “没有后宫的丽夫人,谁会看重一个小孩子!” 胡亥不悦。 有些事情尽管如此,可是从赵高口中说出来,总是有些冷冰冰的样子,对于公子高? 自己是羡慕的。 果然自己也有这样一位母亲,再加上赵高的助力,现在的自己绝不是这个模样,绝对不是。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岂不滑稽? “你的母亲!” “当年也曾受宠。” “你原本也有这个恩泽。” “丽夫人在后宫受宠多年,荣宠不衰,公子高有眼前的机会是必然。” “可……公子高单单有丽夫人的支持,还不足够,论起来,当年丽夫人和武真郡侯也有仇怨。” “近年来,丽夫人主动缓解。” “个中之事,于你说过。” “……。” “不与你说太多,现在的你还需要历经两大学宫,还需要诸夏历练,以你现在的能力,哪一位重臣会属意于你?” 赵高浅浅道。 当年的事情……自己也因此受到不少的牵扯,否则,现在何至于此? 胡亥! 是自己的机会。 在永巷被关押的那段时间,是自己一生中都不愿意再经历的日子,如何保证不在出现那种情况? 唯有……,看向胡亥,摆摆手,踏步间,消失远处。 “历练?” “到时候不还是父皇一份诏令的事情?” 目视赵高的远去,胡亥眉目紧锁。 说的倒是挺多。 可……万事决断于父皇,父皇到时候选择别人该如何?岂非一切成空了? 那个时候,就算历练再多,也是无用。 话音随风而散,良久之后,胡亥无力的坐于案后,看着书录的一枚枚优美文字,叹了一口气,抬手执笔,续接后续之言。 ****** “天明!” “想起当年我和师妹在咸阳城外,带着你离开秦国,一晃这些年,你……已然长大了。” “现在的你,很好。” “我也可以安心的给丽姑娘回信了。” 盛夏! 桑海,小圣贤庄。 落于低缓的山脉之中,建筑连绵入海域边界,堪为辽阔与通幽,林木长于内,苍翠遍生昂扬之气。 骄阳热量被拦阻,绿荫盖顶,平添数分微凉,海风拂过,更有枝叶颤动,隐隐夹杂浪涛滚滚之音。 一处幽静所在,一处素雅的茅屋小院之中,天明、残剑四人坐于方案四周,其上摆满佳肴。 更有醇香酒水在侧。 今日,天明准备离开小圣贤庄,只身巡游诸夏间。 残剑、飞雪虽有些不舍,终究天明如今也不适合继续长时间停留在小圣贤庄了。 无论是百家之学,还有自身的修为,都到了一定水准,更有如今年岁也快长成了,也该一个人行走诸夏,见识自己眼中的诸夏。 话语当年,残剑与有感叹。 从咸阳城将天明接走的时候,天明还是一位八九岁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一个少年人了。 自己没有辜负丽姑娘的嘱托。 “你现在生长的有数分你父亲当年之貌。” “修为更盛你父亲。” 飞雪怀抱着婉儿,亦是轻道。 十多年前,自己和丽师妹、荆轲少侠相识的。 然而,谁能够想到世事奇异,十多年后,每个人的一声都变了。 赵国不存,陉城书馆不存,家国不在,只剩下自己和师兄了,现在多了一个婉儿。 荆轲少侠身死,丽师妹入咸阳宫,为后宫丽夫人,多年来,盛名传荡诸夏,嬴政专宠其一人。 诞下一子一女,亦是受嬴政宠爱。 乱世之中,丽师妹能够有如今的遭遇,飞雪不好评价,却是于天明来说,是安稳的。 在没有诞下婉儿之前,飞雪自觉多年来,对于丽师妹入咸阳宫,不仅没有趁机杀掉嬴政,反而还为其诞下子女。 很是有些不满。 现在,自己已然明白。 当属于自己的血脉孩子抱在怀中,而自己又无所依靠,面对生死危局,自己可以死,孩子呢? 孩子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 尤其天明还是荆轲少侠的血脉。 丽师妹肯定希望保全。 对于丽师妹来讲,那肯定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丽师妹同嬴政之间,自己不欲多言,而对于天明,少幼生长于咸阳宫,是丽师妹当时能做的最好抉择了。 万幸。 天明在咸阳宫位同公子,再加上丽师妹缘故,天明荣宠甚至不亚于公子扶苏,更有一点,自天明离开咸阳城以后。 还有专人守护,那些人残剑师兄早就感觉到了。 更有盖聂亲自送来的黑龙令。 嬴政应该是喜欢丽师妹的。 对于天明也是……算他有心。 “我父亲?” “我有我父亲的数分之貌?” “还真想要知道我父亲是一个什么模样。” 闻飞雪女侠之言,天明看将过去,念叨一声,明亮的双眸深处,露出些许思绪。 自己并未见过自己父亲。 荆轲! 自己并未见过他。 少幼之时,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嬴政,后来才觉得不是。 “要不待会我给你画一幅荆轲少侠的画像?” “虽时过多年,却是现在看到你,荆轲少侠的形貌都清晰许多,虽不十分,八九分还是无碍的。” “算起来,我认识的荆轲少侠,那个时候,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察天明之心,飞雪心有所感,径直道。 儒家小圣贤庄内,近年来,有开设一门书画课程,自己闲暇无事,也画了不少。 都是过往的一些东西。 以免待自己年迈之时,想要回忆少幼之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多谢!” 天明欣喜,连忙一礼。 “天明,你离开小圣贤庄,准备前往何处?” 残剑举起手中酒樽,看向天明。 多年来,天明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将天明当作弟子看待的,一切种种,尽皆教导,只要天明愿意学习。 天明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他真的很不错。 “先生。” “我还是准备前往濮阳之城,那里是母亲和父亲的生长之地,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父亲和母亲肯定是留在濮阳的。” 天明笑道,举樽一饮。 濮阳! 自己一定要去的。 至于其它的地方,也许会随心前往吧。 “你不准备找召水那个丫头了?” “那丫头我很喜欢。” 飞雪一言,笑语看向天明。 濮阳是一个目的。 召水肯定也是。 “这个……,要去的。” 天明面上有些小小的羞赧,尽管有些事情残剑、飞雪都知道,却是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突兀。 “哈哈哈,要去就大胆的去吧。” “我从儒家的讯息渠道得知,纪嫣然她们现在燕赵之地,你接下来北上濮阳,说不得可以碰上。” 残剑大笑。 召水那孩子,自己也很喜欢。 而且各方面都很好,容貌、品行、才学、武道……尽皆一等一,再加上纪嫣然的淳淳教导,只会更好。 更有一点。 召水的身份。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害对方。 而对于天明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燕赵之地。” “这……,多谢残剑先生!” 天明更是欢喜,忍不住下,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残剑先生呢?” “你们要一直待在小圣贤庄吗?” 自己的事情并不多,在小圣贤庄待的时间长了,想要出去走一走,就是这样简单。 残剑先生现在有了婉儿,身边还有飞雪女侠,应该不会轻易动了吧。 而且儒家小圣贤庄这里,对于残剑先生很是礼遇。 “我啊。” “或许待婉儿长几岁,会同师妹前往江南之地,开设书馆,教导子弟。” “我所在的家国被秦国所灭,非秦之罪,而是赵国自身的缘故,嬴政……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君主。” “没有他的话,现在的诸夏还在诸国混乱之中,赵国也是一样处于混乱,儒者之心,浩然正气,兼济天下。” “诸夏如此,陉城书馆的火焰不能灭,陉城书馆的风骨不能灭,但有一二将来入两大学宫,也是我对于诸夏之力。” “希冀诸夏不复战乱,希冀诸夏万民和泰安康!” 观天明这般干脆,残剑亦是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家国天下! 自己也曾疑惑甚多,也曾狐疑甚多,也曾迷茫甚多。 当年,自己和师妹联手入咸阳宫,差点击杀嬴政。 如今想来,实在是有些冲动了。 杀掉嬴政又能够如何? 就能够挽救赵国了? 郭开当世,赵王迁昏庸,庙朝尽皆奸佞,当此时,自己无能改变赵国,却想着杀别国君主? 岂不滑稽? 实在是滑稽! 那一战,自己和师妹二人修为被废,得农家朱家堂主相救,养伤于农家之内,那段日子,于有所得。 灵觉有感,浩然顿生。 自己似乎明白了当年儒家先贤孔丘教导三千弟子的用意。 浩然? 何为浩然? 当年道家玄清子稷下学宫论道百家,曾有所语,浩然就是一直存在于天地间的一股正气,一股道理。 明悟浩然,便会明悟浩然正气。 春秋以来,烽火诸侯,诸国本为一体,赵国强大,也曾攻灭中山国,中山国何其无辜? 秦国强大,一扫诸夏诸国,一统诸夏。 赵高也好。 秦国也罢。 都不及诸夏万民,秦国以风雷之势,攻灭诸国,诸夏免于继续的战事,在残剑看来,很好了。 起码,许多人都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虽有人不满,可一观秦国治理诸夏的能力如何,果然严厉苛刻,自然不妥,却是从咸阳传来的一道道文书来看。 秦国始皇帝陛下嬴政……却有可能成为功过三皇五帝之人。 江南之地,道家玄清子会给予坐镇,由往昔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四郡之后续。 江南之地,必为大变化。 希冀可以教导一二贤才,传自己理念,为诸夏献上微薄之力,余生足矣。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他是我友 “浩然正气!” “兼济天下!” “先生之言,儒者入世之道。” “请!” 通晓百家之学,数年来,逐步将其融会贯通。 何为融会贯通? 并非一个虚妄之词,并未一个虚妄之境界。 融会贯通,便是如臂挥使,百家之道虽各有千秋,却也大道同源,之所以划分为百家之学。 乃是一位位诸子对于道的理解不同。 融会贯通,方有自己对道的理解,才有一窥悟虚而返的机会,才有成为一代宗师的机会。 荀况荀夫子,坐镇稷下学宫数十年,早就做到了那一步,否则,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折服百家。 儒家! 是荀夫子的根基之学,却非荀夫子的根基之道。 残剑先生此语,天明很是欣然,那不是残剑先生第一次提出来,可……每一个人说出此语,意蕴决然不同。 孟轲子浩然正气,一举整合混乱的儒家,归于八脉,儒家之学为之大盛,而儒家欲要真正的大盛。 离不开这繁闹的诸夏。 眼下,秦国推崇法家,以法治理诸夏,那是法家的独到之处,万事万物皆有法理可寻。 却……治理诸夏,除了法家之外,儒家也未必不可。 单单的儒家之学自然不行。 诗书礼仪何以治国? 礼仪? 法家也有礼仪,只要民众的所行所为,符合礼法,便是足以。 儒家得道以民,所谓得道,一曰礼乐,二曰仁义。 他……欲要治理诸夏,亦是如修者修行,法家之道可用,儒家之学未必不可用。 如何让他看到儒家之学可用? 自然要有一批儒生展现出自己的才华,让他看到儒生也有可用可取之处。 残剑先生此举,正合深意。 大笑一语,举起酒樽,再次一饮。 “哈哈哈,你啊。” “将来待我在江南立下书馆,你若是有暇也可前来受教一二,以那个时候你之境界。” “当会令学员有颇大裨益。” “还有婉儿,再见之时,婉儿想来也成为小姑娘了。” 残剑亦是笑道,对着天明摇摇头。 如今的天明也可以同自己坐而论道了,还真是快。 却是……自己希望将来书馆受教的弟子有所得,有所用,过如此,一切便是值了。 话锋一转,落在飞雪怀中的婉儿。 一晃一岁。 婉儿如今在快速成长,每天在这里四周跑来跑去,颇为调皮,声音也很大,很是有当年飞雪的一丝性情。 “婉儿。” 天明闻此,也是将目光落在婉儿身上。 这一年来,小家伙也喜欢自己,喜欢缠着自己玩耍,喜欢叫着自己兄长兄长,看着婉儿,也是不自觉想到此刻咸阳的阳滋。 阳滋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还有高儿! 自己离开咸阳的时候,高儿弟弟还很小,现在也当长高长大了。 “天明兄长!” 正在母亲怀中吃着香甜点心的婉儿,听着父亲和兄长之言,英气的眉宇抬起,看向二人。 而后对着天明兄长灿烂一笑。 “婉儿,天明兄长就要离开小圣贤庄了,以后想不想兄长?” 天明一乐。 笑语落下。 “想!” 稚嫩的声音夹杂一丝别样的好奇。 天明兄长要离开小圣贤庄? 什么意思? 不理解。 可是……天明兄长很好的,总是给自己好吃的东西,好喝的东西,还会带着自己前往城中玩耍。 “哈哈哈。” “天明兄长身无长物。” “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吧。” 扫着此刻越发可爱调皮的婉儿,天明心神畅动,微微一笑,从身上取下一物,那是一条颈链。 头顶苍翠绿荫透过数道光芒,落在手中的颈链上,顿时……璀璨生光,一件成人拇指大小的水滴状深蓝色碧玉。 内生道家特有的玄牝初始之力,被一根奇特的银色丝线束缚,握在手中,还有一股清凉温润之感。 “要!” “天明兄长,要!” 小家伙眼中一亮,连忙放下手中的香甜点心,尽可能的站起来,伸出洁白的小手,想要将那条亮晶晶的颈链攥在手中。 “这是阳滋少幼身上所带的东西,千年寒玉铸就,内蕴道家武真郡侯留存的一丝本源。” “佩戴身上,玄牝滋养,可保康健,可为百病不扰。” “数年前,阳滋将它于我,现在……它于我作用不大,就送与婉儿你了。” 这条颈链……对于化神之下的修行很有裨益,起码可以很好的清静守心,精进修为。 自己现在已经是化神修为了,虽说还有好处,却不似先前那般。 阳滋的好意。 自己一直都记在心中,即将离开小圣贤庄,遍观自己身上,这条颈链很适合婉儿。 “天明!” “那是阳滋送于你的,你带在身上,也可时常慰藉。” “给婉儿,过于贵重了。” 飞雪将婉儿的小手直接拉回来。 此物……自己也是知道,一直为天明贴身佩戴,数年来一直如此,而今,天明要将此物送给婉儿,实在是……不忍。 天明这孩子。 其实很不容易。 父亲早已经不存。 母亲多年来一直待在咸阳宫,诸夏之大,唯其一身,眼下又要离开小圣贤庄,实在是不舍。 “我已经将阳滋留在心中了。” “此物……婉儿更好,而且我现在也大了,也不适合这个了。” 这条颈链是武真郡侯专门送给婉儿的,造型相当的漂亮,很受阳滋的喜爱,阳滋也一直待在身上。 先前自己未有长大的时候,还不觉的有什么。 而今……略有不妥。 语落,单手劲力吞吐,那条晶莹漂亮的颈链便是飘向婉儿。 “即如此,就收下吧。” 残剑颔首,看向飞雪,看向婉儿。 那是天明的心意。 “哈哈,其实我也为你准备了离去之物。” “天明,你所修百家,却隐约融会贯通,这般修行,十年之后,化神圆满不难。” “这是我对于浩然的感悟。” “就送于你了,你可借鉴修行。” 接着前言,残剑抬手一招,便是一物从不远处的茅屋中飞出,是一本小小的册子。 《浩然》! 正面只有两个崭新的诸夏文字。 屈指一点,册子沉浮于天明跟前。 自己的弟子很多很多,却是那些人中武者不多,天资如天明这般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传给那些人,是浪费自己的心血。 有这卷《浩然》。 天明也可快速修行。 以为早一日达到更高的境界。 “这……,多谢先生。” 天明没有推辞,双手一礼,接下这本册子。 “天明,近来你还在和江东项氏一族的人联系?” 那本册子本就是为天明准备的,天明收下,残剑欢喜,进而又是彼此一饮,品味从有间客栈送来的佳肴。 随意言谈,残剑倒是提起一事。 项氏一族! 当年自己和天明离开咸阳,南下入楚地,便是遇到楚国项氏一族的人。 那个时候,大司马项燕还在,楚国数十万大军还在,一切都还在,现在……一切都变了。 秦国追捕文书遍布齐鲁,搜捕暗地里的叛逆之人,诸国王族残余之人在列,项氏一族也在列。 那位少主也在列。 天明! 便是和那位少主走的挺近。 “项少羽!” “是。”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天明执箸之手微微一滞,看向残剑先生,不知道残剑先生是何意思。 略有迟疑,颔首以对。 项少羽! 项籍! 项羽! 虞子期! 小虞! 他们是自己在兰陵城认识的朋友,现在的确还在联系,自己能够感觉到,项少羽也是孤独的。 其实,自己也是孤独的。 是以,通信文书十天半个月便是一封,残剑先生、飞雪女侠知道并不足为奇。 “嗯。” “此事随心便可。” “项氏一族所谋,你也应该知晓。” “若然秦国兴无道之策,我或许会支持他们,却是现在……,诸夏民众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 “你也明白那个意思。” “若有可能,劝诫之。” “当然,一切你自行把握。” 残剑颔首。 天明的朋友不多。 小圣贤庄内更是如此,虽认识不少人,然则,能够称为朋友的却是几乎没有,自己同天明之间,虽为朋友,也是长辈。 有些事情,毕竟不合适。 项氏一族所谋,很清楚。 不然,秦国也不会散发追捕文书。 天明能够做出兰陵城义救百家之举,当明白自己的意思。 自己只是建议,真正抉择还是要落在天明身上。 “先生!” “天明知晓。” “却……有些事情很难改变。” 天明深深道。 残剑先生所语,自己清楚。 少羽所谋,自己更是清楚。 甚至于近年来,少羽也有邀请自己一同谋略此事,自己拒绝了。 “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国纷争不断,秦国欲要将诸夏彻底的安稳统辖,还需要起码一代人的时间。” “一代人!” “二十年!” “不知道那时是一个什么模样。” “天明,临走之前,你再去与荀夫子对弈一局吧,听飞雪说,荀夫子最近的棋艺精进不少。” 残剑再次饮酒一樽。 自从许多事情从另一个角度一观之后,一切都为之变化不少。 秦国! 诸国! 项氏一族! 诸国遗族! ……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句话自己听过。 就算将来项氏一族可以做到,那么,面对诸夏,他们又可以做些什么? 他们能够做的比秦国更好? 还是说准备复归春秋诸国之世? 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纷争? 摇摇头,那些不关自己的事情。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三好夫子 “夫子棋艺进益极快。” “这一局,天明输了。” 一个时辰之后。 仍为小圣贤庄偏远的幽静极深之所。 一座简陋的茅屋厅堂内,天明、荀夫子二人相对而坐,手执黑白,对弈纵横天枢。 随着荀夫子落下属于自己的白棋,棋盘上的局势直接告一段落。 黑龙无力回天。 白旗略胜不少。 “哈哈哈。” “虽然有你想让的心思,老夫还是欢喜。” “毕竟,老夫的棋艺的确有些进步。” “今日你就要走了?” “老夫还真舍不得你这个小友。” 单手轻捋颔下尺长白须,荀况轻笑道。 少年人的心思,自己如何不知道。 然,真的对弈起来,自己还真不是天明对手。 而且,天明虽让自己不少,终究较之第一次同天明下棋的情况来看,好上太多太多。 “夫子修为深厚,说不得数年之后,还有相见之时。” 天明一礼。 “数年之后?” “数年之后,你也就彻底长大了。” 自己活的太久了。 当年的老朋友,几乎都不见了。 儒家的后辈弟子见到自己也都毕恭毕敬,自己为之不喜。 也就近一二十年,收了几个有趣的弟子,近来,又遇到天明这个小友,不错,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 现在,天明也要走了。 时间过的还真快。 “在夫子面前,天明仍为少年。” 天明一笑。 夫子是一见当年儒家孟轲子的。 那段岁月,诸夏还是大争之世,一晃多年,诸夏归一,大统于秦,夫子定然有别样感受。 “好!” “此言老夫喜欢。” “少年人!” “少年心!” “天明,老夫期待你归来仍为少年。” “你所修,老夫也没有什么可以指点的,唯有一者,倒还可以教导于你!” 荀夫子大喜。 自己喜欢这句话。 少年人! 赤子之心! 无所持之心! 天道之心! 浩然之心! 更有可能妙悟玄奇境界。 许多人往往都不愿为少年人,而大道至简,天道早已将最为奇妙的道理落在你身上。 道家祖师就曾语,婴儿的一切,都是合乎道的。 “夫子!” 天明深深一礼。 “哈哈,很简单。” “那就是你离开小圣贤庄后,记得好吃、好喝、好睡。” “做好这三者,你的道也就成了。” “你的路也就成了。” “这可是老夫数十年来的精髓之感。” 荀夫子苍老之言朗朗传出茅屋小厅。 语落,看着天明那骤然惊愕的神容,更是大悦。 “这……,天明会如此的。” 天明笑语。 夫子果然爱开玩笑,性情古怪。 不过,好吃、好喝、好睡这三者自己很喜欢。 “嗯,去吧。” 荀夫子摆摆手。 “夫子!” 天明颔首,自蒲团上起身,一礼,转身离去。 一炷香后。 一位少年人背负行囊,驾驭骏马,对着身后摆摆手,旋即,卷起浅浅的烟尘,奔向远方。 …… …… “你们中,有的人入门很早,有的人入门很晚。” “终究因你等天资不同,医道之上,各自所擅长、精通亦是不相同。” “为师在兰陵城也停留许久了,今日也该离去了。” “琴韵医馆,就留给你们了。” 当其时,相距桑海数百里外的兰陵城。 琴韵医馆内,一道道玲珑倩影汇聚一处,一道道视线看向前方,那里……师尊端木先生正在不住说着什么。 今日,师尊准备离去。 独留下她们看守琴韵医馆,一时间,诸人相视一眼,百感交集,师尊还是要离去了。 尽管这个消息她们早就知道。 然而,真等到这一日到来,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她们虽然也学艺不少,却是没有师尊在身边,行医看病都觉的没有底气,她们还没有师尊那般可以自忖解决一切病患的能力。 “师尊!” “我等……难以担的大任。” 行医救人,她们都已经熟悉了。 却……真的突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有师尊在身边,没有师尊在身边。 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样子。 “那有什么难的。” “对于那些人,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不治。” “无需给那些人好脸色。” “真要是有人捣乱,那就换一个地方。” “医者救人,不必拘泥于兰陵之地。” 端木蓉摆摆手。 眼前的这些弟子,终究还是经历太少,一切都在琴韵医馆成长,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诸夏磨砺。 当然,以如今诸夏安稳的局面,也无需那般的磨砺。 可……以前突发之事,有自己在,有自己处理,有着自己的名气,宵小自然不敢生事。 以后就说不准了。 自己不可能永远在她们身边。 她们也要学着自己成长起来。 “师尊!” “让我们随你一同离开兰陵城吧?” 又是有弟子这般恳切道。 神色更是无比希冀。 “哈哈哈。” “跟在为师身边做什么?” “你们既是医者,也是女子,将来难道就不想要嫁人了?” “难道就准备待在医馆一辈子。” “你们中许多人有独立行医之心,为师知晓,所以,为师离去,也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 “琴韵医馆,无需看的太重。” 白色的裙衫外罩一件浅紫色的衣襟,踏着及膝的筒靴,踱步在庭院内,面前这些弟子中,自己其实也有些不舍。 可……自己还有自己的事情。 琴韵医馆。 可以维持下去,就维持下去。 如果守不住,那就不守了。 医者,行走诸夏,尽皆有施展之地。 “师尊!” “师尊!” “……” 又是一道道不舍的脆亮之音。 “对于你们,为师只有一个期待。” “那就是做好你们自己就行了,你们是医者,要行医救人,同样,你们也是诸夏之民,也有自己的一生。” “如果你们中有人在兰陵城呆腻了,可以前往中原,可以前往江南,可以前往关中。” “……” 端木蓉视线从面前的弟子身上一一扫过,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认可收下的,每一个人都有医者的能力。 自己要离开兰陵城前往镜湖医庄,前往河西之地,前往江南之地,前往西域之地。 自己的修行也才刚刚开始。 诸子百家! 各有属于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就是将医家发扬光大。 一个时辰之后。 在一位位医馆弟子万难不舍的神色中,端木蓉带着两名随身的年幼弟子,轻装御马,离开兰陵城。 …… …… “师尊,那些匈奴人太肆虐了。” 代郡! 刺笈山! 已经存在于诸夏近三百年了。 昔年赵襄子为得到代地,派人宴请代王,事先让数百名跳舞的人把兵器藏在用羽毛做的舞具里,并准备了一个盛酒用的大金斗。 代王亲至之后,彼此宴饮甚佳,酒喝到兴致正浓的时候,斟酒的人翻过大金斗猛击代王,一下就砸死了代王。 随即,赵襄子出兵平定代地,将代国之地化作代郡之地。 盛夏之时,一队随意的车驾行进要道,自西向东,缓缓奔驰,速度不算快,一路之上,有闻匈奴南下侵扰。 到达这里之时,匈奴人已经远去了,只留下方圆数十里的一片狼藉,只留下一片的浅浅哀嚎。 浅蓝色的水烟薄雾裙衫,层叠如波浪,骄阳之下,温凉之意顿生,柔顺如风的秀发随意一条丝带束之,垂落肩后。 少女神容精致如盛景,五官俏丽如百花,踏步青丝软靴,一观要道远处的惨状,脚步缓缓,却不逊色随行的车马。 鼻息之间,更是隐约留存一丝浅浅的血腥之气,更是令少女秀眉紧锁,俄而,终于还是忍不住。 “姑娘,匈奴人还真是狡猾,知道秦军主力现在九原、云中之地。” 旁侧,亦是一位姿容娇俏的少女出言。 秦军在北边边境有三十万黄金火骑兵,却是前不久嬴政巡视北地郡、上郡之地,蒙恬分兵二十万护卫。 以至于雁门、代郡、上古之地防守略有不足。 “你我无能为力。” 先前而叹的少女摇摇头。 她们看到了这一幕,能做的十分有限,除却对于病患之人施以援手,对于饥饿之人施以援手。 抗击匈奴? 想想就可以了。 那是秦国的责任。 也是九原将军蒙恬的责任。 “这些人生活在边境,还真是危险。” 旁侧的少女轻叹道。 比起在中原、关中的那些人,边境的人太危险,时不时就会有匈奴入秦,烧杀掠夺一片。 与其如此,还不如迁移它处。 “虽然在边境,却少了许多赋税、徭役。” “这里所得田亩也多上不少。” “师尊,一路上,我们也有一观秦国黄金火骑兵,已经练兵有成,堪为精锐,就算碍于中原没有彻底安稳。” “也可挥兵北上,攻打匈奴,让匈奴不这般猖獗的。” “可蒙恬并未如此。” “难道真的要等到诸夏诸地彻底安稳,秦国才会被北胡用兵?” 对着身边的紫阳看了一眼,明丽少女视线再次落在师尊身上,师尊也在一旁静静行走。 却没有多说什么。 “也许吧。” “北胡之地,草原一统,头曼单于南侵之意明显。” “秦国一统诸夏,百万大军枕戈以待。” “现在或许不是对战的最佳时机,却早晚必有一战。” “至于你所言,接下来秦国未必不会采用那般策略,匈奴一次次试探,早晚会令秦军大力反击的。”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刺笈夫人 如云的素霞锦衫,发丝成髻,垂颈分肖,缓步行走,不曾荡起一丝烟尘,左右而观这里的状况,徐徐道。 对于两位弟子所言,给予先后评价。 匈奴人能够有那般策略,说明匈奴人中也有谋略之士,能够看出秦国现在在北方防御的空虚。 所以,匈奴才敢南下侵扰。 若是待秦国稳定山东诸地,那时……就不好说了。 也许,等不到秦国稳定山东诸地,蒙恬麾下的黄金火骑兵便是要北上,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在你最觉不可能的时候,给你来上一次猛攻。 方为兵家之道。 兵者,诡道! 千变万化,出其不意。 “终究还是要有大战的。” “师尊,若是待将来秦国真的扫灭北胡匈奴,那个时候呢?” 召水轻叹道。 一路从北方边境走过。 这里的人生活真的很困苦。 较之关中,相差太多。 较之中原,也是一样。 他们也是诸夏之民,也该享受那般的安宁,也该享有没有外敌侵扰的环境,也该享有如诸夏其余之地的繁闹。 而这里……却非如此。 战乱的不安定就是其中一个很大因素。 若然将来秦国真的有能力扫灭北胡,或许会好一些。 应该吧? 召水如是想着。 “万物阴阳。” “战乱、平静都不是亘古的道理。” “生存、死亡才是亘古。” “如同修行,当你修为破开一个关卡,挣脱一道枷锁,往往又会有崭新的拦阻近前。” “真到了秦国扫灭北胡之后,或许,又会有崭新的问题出现。” “诸夏……不会永远的安稳。” “永远的安稳就意味着阴阳失序,阴阳失序的后果,很严重。” 跟随邹衍师尊行遍诸国,近年来又亲自一观诸夏,纪嫣然早已有己身所悟。 诸夏! 秦国! 诸国! 战乱! 一切……都越发的有趣。 “上德不德,大同极乐!” “师尊,莫不永远不成?” 道家祖师曾语,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儒家祖师孔丘也有语,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两者语论虽不同,然而,大体相同。 果如师尊所言,岂非两位先贤所语虚妄? “身融万物是否虚妄?” “大道艰难,诸夏艰难,也许有朝一日,会有那一天。” “然则,那一天……不知是何时!” 纪嫣然看向两位弟子。 这个问题自己以前回答过,却是……答案是答案。 现实是现实。 两位先贤所语论的道理很好很好。 而在纪嫣然看来,很难很难。 除非将来的诸夏间,人人如龙,人人皆可明悟玄妙知道,皆有无所持之心,皆有无所持之欲。 如此,一切才有可能。 而那……很难,很那。 人! 皆有七情六欲。 那就是先贤所语那个世界的拦阻。 所以儒家孔丘以仁礼教导世人,果然人人知礼仪,则大同可期。 果然人人不德,则所谓的仁礼道德也就无用,那就是最大的仁礼道德,是以上德不德。 越是强调仁礼、道理,说明诸夏越是缺少这个东西。 诸夏千万之民,识字的百不存一,何以能够教导仁礼道德,是以……很难很难。 “秦国之法,法术势汇聚一人之力,非为长久。” “真不知道上德、大同之世,是一个什么模样,难道也没有法的存在了?” 法! 实则也是仁礼的外显,从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人不懂仁礼,所以才以法匡之。 果然是真正的天地之法,也就罢了。 而秦国之法。 虽为法治,亦是人治。 大权握于一人之手,也许嬴政是一位……好的君主,其它人呢? 如往昔诸国的赵王迁? 他呢? 邯郸之内,他登位为赵王,手握权柄,何其荒唐! “法!” “也许有!” “也许没有!” 纪嫣然一笑,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自己还真没有细细思量过。 “师尊,姑娘,那里就是刺笈山吧?” “是当年赵襄子的姐姐刺笈夫人身死之地?” 紫阳随在一旁,也是静静听着。 跟随师尊游历诸夏,所见所观,所遇疑惑,皆一一诠释,有些可以明悟,印证师尊早年所教道理,受益不少。 有些仍疑惑,却也时常温习。 在要道上行走,看向远处,素手抬起,指着一座山,舆图上,那座山的名字是刺笈山。 名称的来源很……奇特。 “赵襄子!” “赵国的立业根基之人。” “是刺笈山,当年为师同邹衍师尊来这里看过,那个时候……这里还有赵国的驻军。” “因袭杀代王,又闻姐姐自刺而死,赵襄子便是将其葬在这里,派遣兵士给予看守。” “赵国世代如此。” “刺笈妇人,烈性之人。” 纪嫣然评价道。 赵襄子为家族大业,不惜牺牲刺笈夫人,夺取代地之后,赵襄子心中可有惭愧? 应该有吧。 否则也不会令兵士看护了。 “山上还有赵襄子为刺笈夫人立下的陵寝,也有人时常拜祭。” 指着远处的刺笈山,纪嫣然再次道。 “师尊,那……我们过去看看?” 召水和紫阳两个人相视一眼,兴趣陡升,想要一观刺笈夫人的陵寝,想要亲自拜祭一下。 刺笈夫人! …… …… “这里也荒芜了。” 一炷香后。 有着纪嫣然亲自带领,乘风而行,直接奔至刺笈山上。 刺笈夫人的陵寝不难寻找,却是……眼前有些荒芜了,原本看上去应该恢宏大气的陵寝。 此刻却残败不堪。 连一旁立下的石碑都残缺了一角。 四周更是有许多肮脏之物。 气息也不好闻。 不知当年的赵襄子再次看到这一幕,会如何? “一晃多年,想不到这里却……。” 纪嫣然有些不忍。 当年和世尊邹衍前来这里之时,这里还有兵士把守,尽管兵士不多,而这里的陵寝也是完好无损。 每到节气之时,也有属于自己的祭祀供奉。 现在……赵国不存,一切皆无。 抬手间,将眼前纷杂的大地清理干净,又看着那残缺的石碑,抬手一招,远处飞来一块巨石。 划手成刀。 一块崭新的石碑出现,伸出食指,指力纵横。 立下刺笈夫人的碑文。 自己能做的不多。 “师尊。” “有闻秦国护国学宫内,有武祠之地,内设春秋以来数百年来诸国武将之列。” “师尊,莫不您亲自进言后宫丽夫人,让其游说嬴政,立下女祠之所!” “以为容纳上古三代以来的女子之名。” “有虞二妃,弃母姜嫄,契母简狄,……那些女子皆不俗。” 向着面前的刺笈夫人陵寝一礼,召水心有所感,看向师尊,说道此刻心中突然之想。 秦国立下武祠之意,其一便是收拢诸国民众之心。 立下女祠,也可以有这个作用。 何况,于秦国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 “哦?” “你这个提议……不错。” “不过,还是你亲自建言吧。” “为师觉得,如果你亲自建言的话,丽夫人无论如何都会游说嬴政办成的。” “师尊可没有那么大的颜面。” 闻弟子召水此言,纪嫣然先是迟疑一怔,而后一喜。 召水这个建言很不错,起码自己就非常欣赏。 而且于秦国来说,也有不小的益处。 却是,雍容华美的神容上,一观身侧的召水,近前一步,轻抚着丫头的发丝,别样一笑。 “姑娘。” “紫阳也这样觉得。” 小紫阳也嘻嘻一笑。 “师尊!” 召水俏脸微红,扫了紫阳一眼,就是瞎捣乱。 师尊也是的。 就知道打趣自己。 “你看,连紫阳都觉得为师说得对。” “天明!” “是个好孩子,兰陵城内,为师也是看着天明长大的。” “你现在也已经半步踏步化神了,待你彻底稳固化神,为师也就教不了你什么了。” 纪嫣然怜爱的看着两位弟子。 召水足以传承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道理。 紫阳也不错,就是资质稍差,却是将来在自己助力下,踏足化神也是不难。 召水的身份奇特,诸夏间,也就天明最合适了,关键二人一块长大,彼此之间,又各有一丝朦胧的情意。 自己可以看得出来。 “天明!” “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不予理会师尊的打趣,可……对于天明师兄此刻的状况,自己还是关心的,出兰陵城一年多了,出咸阳也有一年,天明师兄也没有书信传来。 或许难以寻找她们的落脚地点。 天明师兄! 不知道是否还是那般傻傻的。 因当初兰陵城之事,自己生了他的气,后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兰陵城破,自己跟着师尊离去了。 不知道天明师兄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子。 “也许,他会亲自前来找你。” “如果他有心的话。” 纪嫣然又是笑道。 看着召水也渐渐长大,当真是于有感慨,时间过的还真快,尤其是站在这刺笈山上。 那个时候,自己在邹衍师尊跟前,也就比召水大不了几岁。 现在,一晃数十年,自己的弟子也这般大了。 “他……也许吧。” 召水有些期待。 却又有些忐忑。 很是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姑娘,我听天明说过,他的老家是卫国濮阳之地。” “师尊,待我们从燕地归来,也前往濮阳怎么样?” 紫阳倒是一语提议。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朕要赐婚 当初,兰陵城未破的时候。 他们三人亲至秦将白芊红军中,想要游说秦军不要过于杀戮,谁曾想……却知道了天明的身份。 秦国公子? 嬴政的子嗣? 名扬诸夏丽夫人的孩子! …… 而姑娘却是燕国的公主。 燕国正是为秦国所灭,姑娘的大父、父亲都死在秦军手中,偏生天明是那般的身份。 一时之间,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后来……明了天明的身份,却已经分开了。 尤其在咸阳城内,还得了天明母亲丽夫人的召见。 她……帮了太子许多。 丽夫人是一位好的母亲。 而且丽夫人也很喜欢姑娘。 却是……现在天明不知在何处。 不知是一个什么模样。 果然就这样错过,紫阳都替姑娘可惜,按照师尊所言的游历之路,接下来她们就要前往燕地了,或许还要去辽东塞外。 之后,返回中原。 天明的老家就在濮阳,在赵地以南,大河之旁。 “要去你自己去吧。” 召水白了紫阳一眼。 现在就会和师尊一起打趣自己。 “你们啊。” “走吧。” “有些事情终究都是要经历的。” 纪嫣然莞尔。 自己是羡慕召水的,因为自己少幼之时便没有那般的经历。 自己出身于越地,机缘之下,拜入邹衍师尊门下,进而行走诸夏中原,魏国大梁城内,声名鹊起。 当初师尊曾有意撮合自己同无忌,却是自己没有那般心思。 而且无忌当时忙于五国伐秦,也没有那般心思。 后来,一晃便是到了现在。 和玄清子之间,修行居多。 诸般之事,都要亲自感受一下,如此,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道理。 ****** “盖聂先生。” “这是朕登天子位之时,西域之地,前来觐见的小国。” “连月来,影密卫已经收集到那些小国的讯息。” “此次你前往西域之地,首要维持西域的稳定,让匈奴之力难入,虽有乌孙,早晚灭之。” “待数年之后,大秦平稳山东诸地,勾连西域,攻灭乌孙,一同挥兵北上,剿灭北胡匈奴!” 咸阳宫! 兴乐宫! 始皇帝嬴政立于一幅崭新制作的河西之地舆图上,那里自左向右,分别为河西两郡、乌孙之地、羌族狄族之地、山脉纵横之地、西域之地。 还有不少西域诸国的详细位置。 身为天子。 身为诸夏天子。 必须有远见之谋。 山东诸地,早晚给予安稳平定。 北胡匈奴却是一大隐患,近岁以来,匈奴又在连通乌孙、西域之地,其心难料,必须给予防范。 思来想去。 也就盖聂先生最为稳妥,或许有些大材小用,然……最合适了。 玄色常服,束发而冠,所以踱步殿中,指着不远处案上的一堆文书,都是关于河西诸地的讯息。 足够盖聂先生所用。 匈奴! 早晚必须将它们全部灭族。 先前巡视陇西之地,匈奴竟趁着蒙恬大军西行,公然在代郡南下侵扰掠边,实在是可恶。 实在是该杀。 自己已经诏令蒙恬,若然匈奴再次南侵,无论如何都要打回去一次,而且要将匈奴打痛。 让他们老实一段时间。 “喏!” 盖聂一礼落下。 浅白色的劲装长衫,不为己身爵位所列的锦袍,盖聂习惯这身装束,不甚要求太多。 持渊虹在侧,秦廷庙朝之内,能够手持佩剑入咸阳宫的,少之又少。 秦国攻灭山东诸国,自己多有坐镇在齐鲁之地,稳住齐国,不予掺和中原诸国战事。 而今,自己在咸阳并无太大之事,更多的时间用来修行。 如今要前往西域之地,并不觉得有什么。 “盖聂先生,你可自行在国府行署选择随行人员,中央学宫也可调遣一二。” “河西两郡之力随时调用。” 嬴政转过身,看向盖聂。 自己从未轻视盖聂先生的水准,却是盖聂先生所求不多,自己也无法。 “喏。” 盖聂又是一礼。 前往西域之地,自然是少不了随行之人。 “哈哈,不比如此多礼。” “你与朕相识多年,朕……信任于你。” “记得当年,你同郡侯一同入咸阳宫,一晃多年,皆变化不小。” “盖聂先生可有看上的女子,朕……与之成全?” “有闻兰陵城医家的那位女子不错,如何?” 观盖聂再次行礼,嬴政笑道。 近前一步,虚托起身。 虽然当年盖聂先生同郡侯一块入宫,然盖聂先生还要年长近十岁,现在也已经三十有余了。 三十有余,孑然一身,嬴政有感,想到了什么,看向盖聂,诸夏之间,许多事情自己都知道。 “陛下!” “陛下说笑。” “盖聂与医家端木先生……只是救命之谊!” 盖聂神有异动,然旋即消失不见。 陛下知道端木姑娘? 这……,也许是因为天明公子的缘故,若言陛下特意注意到端木姑娘,应该不可能。 端木姑娘? 自己也已经许久未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兰陵城,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当年自己遭受百家高手重创,险些身死,侥幸得端木姑娘相救,未敢相忘,若言其它……,难知。 自己也不清楚。 “哈哈哈,真的只是救命之谊?” “嗯。” “前往西域的事情不着急,早一年,晚一年,并没有什么,匈奴就算有大动作,朕也是无惧。” “兰陵城的事情,朕了解不少。” “杨朱一脉的苍璩,袭杀鬼谷子,这是同你们鬼谷结下来的恩怨。” “盖聂先生,朕给你一年的时间,去了结一些事情吧。” “否则,此去西域,不知要过多久。” 嬴政朗朗大笑。 是否只是救命之谊,盖聂先生最为清楚,此外,倒还有另外一桩事情,鬼谷和苍璩之间的恩怨。 念及此。 摆摆手,可以暂缓前往西域的事情。 自己也可以先行派人在乌孙、西域之地立下驻点,待盖聂先生亲自更好,否则,耽搁盖聂先生多年。 非自己所愿。 “这……,陛下!” “盖聂还是前往西域吧。” 看向陛下,盖聂略有迟疑。 想了想,摇摇头。 和端木先生之间,也许真的只是救命之谊。 只要她安稳便可。 和苍璩之间,待接下来自己修为突破,若是有得苍璩下落,可以很快找到苍璩的行踪。 “无需多言。” “朕已决意如此。” “给你一年的时间处理鬼谷之事。” “如此,你心无旁骛,也可更好纵横西域之事。” 嬴政摇摇头,并未应允盖聂所求。 “那位端木姑娘,因为你的缘故,朕得了不少她的讯息。” “算得上一位奇女子。” “要不……朕相召其人入咸阳宫,和她师尊一样,教导医者?” 接着前言,嬴政又是笑道。 那位端木姑娘的师尊为医家念端,当年也是有功的,却是……可惜了,陇西之时,对郡侯下毒,其罪难恕。 非郡侯压下,自己早就下令将端木蓉一并追杀。 既然相救盖聂,那就是缘分。 自己相信缘分,一如自己和丽儿之间。 “陛下!” “盖聂……,盖聂应下便是。” 盖聂于有惭愧,又是一礼。 “嗯。” “去吧。” “你于大秦功劳显着,朕可是等着将荣耀落于你之子嗣身上的。” 嬴政拍了拍盖聂的肩头。 这样才是正道。 儒家不也讲究那个东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尽管自己对儒家之学没兴趣,道理还是不错的。 至于郡侯……,自己管不了了。 “陛下!” 盖聂没来由的有些羞惭。 另一半! 对方! 子嗣! 许多事情,自己真的并未好好想过,而今听陛下这般戏言,一时之间,竟也生出不少心思。 “去吧。” 嬴政摆摆手。 盖聂如今的模样,颇为有趣,甚是有趣。 “喏!” 盖聂持剑一礼,转身……缓缓离去。 “蒙毅。” “你觉得盖聂先生是否可以抱得美人归?” 对于那位端木姑娘,嬴政不好说。 盖聂先生的心思,在这方面,自己也不好预料。 而往往未至的结果,更为有意思。 心中思绪滚动,丹凤之眸闪烁好奇之意,落下旁侧的蒙毅身上。 “陛下。” “若然盖聂先生有此心,定可功成。” 蒙毅起身,笑语而应。 “嗯,不错。” “只要盖聂先生真的有这个心思,朕也相信会有所成。” “蒙毅,你如今也不小了吧。” “论年岁,你比郡侯都要大上两岁。” “而今蒙恬常年在军中,虽有女子,也只是在九原北地找了一位部族族女,诞下子嗣留在咸阳。” “你父亲蒙武又在江南整顿百越之事。” “你呢?” “要不朕与你赐婚?” “庙朝之中,诸位重臣家中,适龄的女子可是有不少,朕待会同丽儿说说,让她为你挑选一门好的婚事。” “蒙氏一门,尽皆忠勇,朕觉得肯定有好的女儿家愿意。” 盖聂的事情,接下来自己就知道了。 倒是观蒙毅,如今也是自己的长史官了,位份不低,权位不小,可是多年来,未有成家。 蒙恬在这方面也是随意,九原练军的时候,有闻得蒙武催促一二,便是找了一位看的过眼的女子。 实在是……令自己无奈。 而今,蒙毅的事情,自己准备好生安排。 以表自己对蒙氏一门的重视,亲自给予赐婚。 对于咸阳重臣家的好子女,自己不太清楚,丽儿肯定清楚。 “陛下!” 蒙毅顿时愕然,而后一礼。 希望陛下不要如此。 却是始皇帝陛下已经转身离去。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煌煌昆仑 巍峨昆仑! 千万里连绵之山,四周通连甚多。 以北为稍显低缓的羌族、戎狄胡族区域,那里更是通连陇西、蜀郡、河西之地。 虽言山脉稍显低缓,可……较之中原广袤之地的山脉,还是超越甚多甚多,都言太乙山雄奇,那里已然不为逊色。 以东亦是低缓有序的山脉,依次而下,直入百越族群、蛮荒族群,通连蜀郡、秦军尚未彻底统辖之地。 以南不可知。 以西好似西域,又非西域。 自上古以来,昆仑之地,在古书典籍上,记载不少,然而前往的人不多,能够回来的更是不多。 而今诸夏一统,诸郡并列,自蜀郡一路西行五百里,便是入异族区域,此处山脉地势已然不同。 “昆仑!” “这里非是昆仑!” “自此处向西还得继续行进千里,才可到达昆仑边界。” 盛夏,一位身着宽大黑衣锦袍的冷酷男子,手持齿状杀伐之气,白发虽步履徐徐颤动。 手中持有一份舆图,抬首以观天象,左右以观地势,不住快速行进,身形斗转,便是数十丈抛在身后。 照着这般下去,还有多日才可以到达昆仑边界。 而此刻四周的山脉地形已经不为逊色辽东塞外不咸山了,果然继续如此,怕是真不愧煌煌昆仑。 希望可以寻找到可用之物。 当其时。 陇西临洮之地,亦是一人御马,快速出城南下,黑衣神秘,神容邪意凌然,观道旁左右行人,更是嘴角轻扬。 “昆仑!” “陇西之地多传闻,以此地向南千多里,便是入昆仑,那可是一处宝山,若然有天材地宝相助,定可一举破关功成,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固玄关。” “种玉功将会迈入崭新境界!” 手持长剑,仰天大笑,单手拍了拍身下高头骏马,卷起一阵道路烟尘,朝着目的地而去。 当其时。 一位白衣剑客出咸阳东门,单人匹马,持剑东行。 ****** “哈哈哈。” “嗯,不错!” “这就是南昌!” “江南昌盛至此始!” 踏空而立,俯览身下那尚未彻底完工的巨大城池。 按照芊红传来的建造文书,南昌城初定方圆七里,待将来果然人口众多,百业兴旺,自当沿着城郭四周拓展。 虽如此。 也已经不小了。 新建的城池各个区域都划定了,道路纵横,直来直往,如此,更为有序,民众聚集居住的区域,大小商贾的商市区域。 并无所谓的等级规制,南昌不需要这个。 沿街设立商铺,从陇西前来的各大商行早已经预定,水石铺就城池整体,功能类别突出明显。 紫眸闪烁,灵觉笼罩,周清甚为满意。 身侧,晓梦、雪儿等人正欢喜的汇聚一处,彼此说着话。 “公子,总督府半月前已经全部弄好了。” “整个南昌城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完工,大体已经无碍,随着迁入的人口逐渐增多,会缓缓完善的。” 云舒面上扩散明耀笑意,顺着公子俯览的目光,也是看过去,时而给予说着,她们先一步来这里大半年了。 真的是看着南昌城从一座残缺之城,拓展至这个程度,感觉丝毫不一般。 “你们辛苦了。” “下去看看。” 从咸阳前来的车马已经整理完毕,周清颔首,一步踏出,紫光闪烁,消失不见,云舒等人亦是跟随。 整个总督府地延续南郡的设计。 建造的极大。 前方是政事堂区域。 后方是居住区域,泾渭分明,论大小,丝毫不逊色咸阳城的武真郡侯府邸,尤其是居住的区域。 念及公子有诞下子嗣之心,更是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不错。” 再次出现,已经站在总督府邸的后方庭院。 佳木茏葱,奇花熌灼,更有一条清流蜿蜒行过,花木深处,木石之间,看似繁杂,又相当平坦宽阔。 左右的楼阁亦是规格精致许多,飞楼插空,雕甍绣槛,苍翠点缀,若隐若现,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 周清觉得云舒她们的心思还是精巧的,迈向深处,更是风格各异,假山湖泊映衬,仆从往来无声。 “哈哈哈,你等有心了。” “不出意外,本侯要在这里住上二十年!” “二十年!” “也该这样精致些。” 偏侧的厅堂区域,其内的布置同咸阳大同小异,其内温凉自生,被雪儿布下了结界。 随意坐在绒毯上,自有云舒进献点心、茶水。 观此,更是大小。 “公子,本该如此。” 焰灵姬也觉得和自己离开之时不一样了,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有些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现在,简直改天换地了。 “你个偷懒的,事情全部交给雪儿和云舒了。” 扫了焰灵一眼,周清颇为无奈道。 自己应该知道的,焰灵本就是一个惫懒之人。 “公子。” “奴家怎么会是偷懒之人。” “您不常说,专业的事情就该有专业的人做,雪儿她们比奴家做得好,就该她们多做一些嘛。” 火魅妖娆,薄纱笼罩,天魔力场,话语频生,一念而觉,整个厅堂之内,顿时别样的温润。 连雪儿布下的结界都承受不住了。 “焰灵姐姐。” 雪儿通体闪烁冰蓝色华光,双手掐动印诀,深蓝色明眸白了焰灵姐姐一眼,自从焰灵姐姐修为大进,便会时常如此。 让焰灵姐姐待在这里和她们一起建造南昌,不添乱就好了,不敢强求太多,天魔力场,动静之间,影响甚大。 “不仅偷懒,还喜欢捣乱。” 周清一指点出,布下崭新的结界。 “嘻嘻,公子,奴家现在的修行,可以服用破玄丹了吧?” 焰灵姬已经期待许久。 自己现在的境界,现在的实力,都绝对到达一个极限了,更进一步,就是虚空一体了。 就可以天魔力场大成了。 “原本想要给你服用的。” “看你偷懒这么勤快的份上,晚上几个月。” 周清单手平伸,顿时一粒玄丹出现在手中,玄丹表面设下禁制,虽如此,亦是晶莹光泽闪耀。 随意把玩着,很是有趣。 迎着焰灵姬伸过来的手掌,直接无视。 任凭焰灵的手掌如何靠近,都碰不到那粒玄丹。 “公子!” 焰灵姬轻哼一声。 “等你什么时候,可以将你所修从筑基层次到化神层次的修行尽皆录下,这枚丹药随时取走。” 周清单手一握,玄丹消失不见。 以焰灵此刻的修为境界,服用此丹,的确有极大的几率突破,却是……不着急。 为了前进的更顺利,有些时候简单压一压是有好处的。 “公子,我都已经录下到先天层次的了,还不够?” 焰灵姬一步踏出,火焰升腾,下一刻躺靠在公子怀中。 自己真的已经很用心录下玄功修行了,奈何……有点难啊。 真的有点难。 还要录下化神层次的? “本侯在你这个境界,任何一门直指玄关的玄功都可录下。” “本侯可以做到,你肯定也可以做到。” 轻捋着焰灵柔顺的火魅长发,服用那株魔芋之后,焰灵身上的气息都带着一丝魔芋气息。 一起此刻的玄功层次,化神层次待在身边,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正是因为焰灵根基不稳,所以才需要她将玄功梳理梳理,数年前,自己就和她那样说了。 奈何就是惫懒。 一直被动的前进修行。 “公子,您天纵之资,奴家怎可相比。” 焰灵姬表示不满。 “赞誉本侯也是无用。” “好好琢磨如何将化神层次的修行录下才是正事。” “接下来一两个月,本侯会在这里整顿俗物,其后,前往东方海域,一见天地四灵。” “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做不到,到时候你就留在南昌。” “雪儿,你觉得怎么样?” 焰灵绝对是聪明的,绝对是聪慧的。 和自己缠磨也是无用,现在的实力不是以前的先天、化神,而是虚空一体,乃至于更进一步的合道。 话锋一转,落下接下来的安排。 归于南昌。 纵有芊红在旁,许多事情也是繁杂。 这里百废俱兴,尤其赵佗那里不断传来一个个百越部族被征服,一片片土地纳入秦国舆图。 一两个月的时间,定下符合数郡的五年规划,而后为泰岳祭祀做准备。 自东海归来,便可前往昆仑了。 希望昆仑那里真的有好东西。 “公子英明!” 雪儿面生灿烂,抿嘴一笑,而后一礼。 赞同公子这个决策。 “公子英明!” 云舒亦是表示符合。 “哼!” 焰灵姬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东方海域,天地四灵,那不就是东方海域的异兽青龙一族? 自己也想去。 自己不想要留在府中。 “弄玉,你母亲她们的火雨山庄建造如何?” 片刻之后。 弄玉、云舒缓缓整理着东西,将原本属于咸阳偏厅的事物,放置在相似的位置。 自焰灵手中接过一盏纯酿,随意问着,好像听弄玉之前提过这个事情。 “公子,已经在建造了。” “当年火雨山庄被焚灭,又过了数十年,那里已经一片狼藉,人员混杂,整顿都花了不少时日。” “母亲和姨母准备好好建造火雨山庄,故而,还未建完。” “算来,今岁过去,就差不多。” “火雨山庄所在,距离南昌也不是很远,三四百里的路程。”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计划生育 弄玉双手持书卷,将其落在墙壁上的百宝格架子中。 火雨山庄。 正在建造,还没有建造完毕。 当年姨母从韩国王宫出的时候,带走不少钱财,这些年来,母亲也积攒了不少,自己也送过去不少。 足够使用了。 听公子此问,秀丽神容微微一笑。 “的确不远。” “火雨山庄。” “火雨晶石,如果能够再次开采出来,替本侯采买一些,你身上的那个火雨玛瑙就很漂亮。” 三四百里,对于弄玉来说,顷刻而至。 火雨山庄。 那就涉及一段遥远的过去了。 韩国。 新郑。 李开! …… 可惜,有些人已经不在了。 诸夏也都大变了。 “公子。” 浅紫色的劲装长衫,束发成髻,紫芝眉宇,皎若秋月。 今岁,芊红也有三十有余了。 可岁月的痕迹不显,服用化莲丹后,容颜永驻,岁月留痕,增添别样韵味,腰肢仍为当初自己在楚地天上人间一见时的婀娜。 踏步紫色高靴,笑语而入。 “芊红!” “坐!” 有芊红替自己打头阵,许多琐碎之事都可以解决了。 “公子。” 白芊红颔首,坐于公子面前的木案一侧。 “当初整顿四郡要务,已经忙碌不已。” “现在江南之地,不少于七郡,将来或许更多,感觉如何?” 云舒在旁,端来茶水。 比起在南昌城的她们,芊红姐姐更是辛苦。 不仅仅要统筹整个南昌城的大小要事,还要处理府邸的建造事宜,更别说,还有涉及诸郡之地的军政要务。 反正每一天,都到了亥时,芊红姐姐还在处理文书,自己和雪儿能做的,就是在旁陪伴。 那些事情上,她们帮不了太多。 “事情虽多,大同小异。” “不同者,就是江南诸郡之地,同先前四郡有所不同。” “先前四郡都早早的纳入秦国麾下,秦法已有痕迹,江南诸郡,多蛮荒之所,多百越族群所在。” “国府那边传来的许多政令,虽然上佳,却有些不合诸郡形势。” “公子曾言,针对诸郡,要根据每一郡的情况给予分别落下策略,大政不可动,小政却可缓缓推进。” “尤其是诸郡上传的五年规划,实在是……,乱象横生,却是咸阳国府那边对此没有任何批示。” “这件事……陛下之意明矣。” 提及此事,白芊红便是一笑。 由着公子坐镇江南的诏令颁下,诸郡之力将许多军政要务都传来不少,其中最为重要的则是民册、民籍、五年规划之类。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是相当不太好。 更有一者,咸阳宫、国府那边对此没有任何批语落下,明显是想要公子自己处理。 然后将处理后的文书上呈国府,给予裁定。 当然,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 自新岁初始不久,前来此地,也了解许多了,大体上,和当年自己少幼所了解的江南情况没有太大差别。 若言真的有什么差别,也就是秦国对于江南之地的策略坚硬许多,由不得那些人反抗。 却也是必然。 眼下的江南诸地诸人,能做的就是只有顺从。 “哈哈哈,临行离开咸阳,陛下还曾于本侯言语,江南之事,南昌裁决。” “虽是极大信任,本侯也有不小的压力。” “本侯可是和陛下承诺过,三四十年后,江南之地不逊色四郡,甚至于可以媲美中原。” “芊红。” “你我的担子可是不轻。” “传本侯之令,七日后,本侯会亲自巡视诸郡,以观诸郡真正形态。” “再行谋划诸郡拓展规划。” 将江南之地发展起来,于周清来讲,没有什么压力。 也就是三四十年略微紧凑一些,这之间涉及的事情会很多很多,只怕三四十年,整个江南都会处于一种相当紧凑的状态。 “是。” 白芊红轻抿茶水,秀首轻点。 先行将诸郡行走一番,再行定下具体的拓展策略,那是公子最开始常用之策,已然极好。 不了解每一个郡的情况,如何可以完美的将策略落下去。 亦或者,如何更有针对性的落下去。 每一个郡县需要的东西不一样。 “这里的驰道、要道修建如何。” “当初蒙武将军南下的时候,本侯就已经告知咸阳那边,派遣专人,在江南督造水石之物。” 周清抬手将一枚点心摄至跟前,填入口中。 天然居。 天然居的分部也有前来南昌城。 接下来的二十年,以焰灵姬、弄玉她们的手段,肯定也有各种各样的美味出现。 “公子。” “江南诸郡,地形复杂,多山、多丘、多低谷、多河流……,驰道修建很是缓慢。” “如果没有猛火油之力,怕是更慢。” “根据蒙武将军那边送来的文书,覆盖整个江南的驰道,眼下进度还不到三层,要道倒是多了一些。” “已经一半左右了。” “主要还是军旅军将助力不少,在征伐江南、岭南的过程中,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许多道路都探出来了。” “欲要将驰道直达南海,怕是需要五年。” “要道欲要全部覆盖,也是那个时候。” 驰道! 规格极高,纵然有水石,修筑起来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江南。 眼下所修,都是从一郡治所直达另一郡的治所,要道修建快了许多,都是一个个城池之间的要道。 至于乡里的道路,暂时无暇理会。 先行将主要道路覆盖,然后慢慢延伸至各个郡县乡里,十年之后,整个江南可成道路网络。 那就是公子提到过的财货之源泉。 有无处不在的便利道路,百业的运转便是极快,犹如武者修行,百脉俱通,修炼起来就会极快极快。 百业运转极快的后果,就是会带动整个江南诸郡的快速拓展。 反过来,江南诸郡的快速繁华,也会令百业受益,如此,便是成就一个双赢的局面。 彼此延续数十年,绝对是出现一处极其繁华的区域。 “本侯会给蒙武将军亲自写就文书。”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加快进程。” “三十余万将士是有很大可能要扎根江南的,让他们优选上佳之地,拓展上佳之地。” “中央学宫也会派遣专人前来的。” 芊红所语,和周清所料,没有太大的差别。 对于江南,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江南诸郡,主要还是人少。” “整个江南之地,不逊色中原。” “这里水利河流众多,纵然田亩不多,却是拥有中原、关中所不具有的物产。” “天水商会已经开拓航线,以制冰的技艺参与贩卖江南特有的肥鱼,北人少食用鱼,却愿意购买,利润极大。” “东南沿海区域,根据诸郡上传的文书,极易适合栽种桑树,而且桑树生长的极好,果然养蚕,未必不会出现另外一种极品的绸缎。” “江南山脉众多,亦是极易适合生长毫叶,而诸夏对于毫叶的需求很大,也是物产。” “江南诸郡适合生长一年数熟的稻米,虽然田亩不多,却足以食用。” “江南诸地矿藏甚多,铁矿、铜矿、银矿,也是物产!” “……,诸般种种,可是整个江南诸郡还没有百万之人!” “而咸阳方圆百里之内,却有百万之民。” 人口的缺少。 是江南最大的缺陷。 如果有足够的人口,那么,许多东西的推进会很快很快,许多行业的拓展也是很快很快。 偏偏就是人口太少。 依靠从其它地方迁移? 太慢了,而且诸夏一统,诸郡对于治下之民管辖的也很严格。 唯有自身生养了。 自身生养? 一代人,起码二十年的时间。 那也是数百年前的越王勾践为何蛰伏二十年之久。 二十年后,江南之地这里的人,应该有一两百万。 顺利的话,三四十年后,可以有两三百万以上。 “人少,就是要鼓励生养。” “记得吴越争霸之时,越国曾有奖励,如果生下女子,便是奖励两壶酒一头彘,如果生下男子,便是奖励两壶酒一只狗。” “还有女子入十七以上,男子入二十以上,如果不婚者,父母连坐有罪。” “百多年前,商君也有言语,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本侯也是觉得极好。” “接下来以南昌政事堂为核心,芊红你与政事堂的人商榷出鼓励生养之策,务必将每一家都诞下两个子女以上。” “此外,还要保证每一个县域、乡里都有会接生的医者,这一点也要纳入诸郡规划。” “五年之内,必须达到大部分的覆盖。” “十年之内,全部覆盖!” 人少! 周清如何不清楚。 可是这件事着急也没有办法,民众生养的这件事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不是自己想要让他们生,他们就会生的。 “公子。” “此事倒是不难,却是需要时间。” “医者的话,兰陵城内琴韵医馆的端木蓉公子应该知晓,她现在兰陵城行医,应当可用。” “我等虽也懂医道,却是对于诸夏民众来说,端木蓉更合适!” 白芊红近来也在思忖那件事,公子所语,有些自己也想到了,就是许多策略的落下,需要商榷。 覆盖县域、乡里的接生医者? 这个……白芊红倒是想起了什么,兰陵城内便是有一位诸夏顶级的医者,果然请来,分批教导,会有大用。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百炼火融 “端木蓉?” “嗯,这个可以。” “本侯也有多年未有见过她了。” “她在兰陵城有一家医馆吧?” 医者! 是肯定需要的。 江南之地,地形复杂,天候多变,更有林木深处的瘴气毒雾之类,每一岁因病患而死的就有许多人。 现在……那些人可都是财产。 只要能够治好,自然不能够有事。 近年来,咸阳那边的国府行署和咸阳宫少府都在大力培养医者,两大学宫也是一样。 医者的重要性不言自明。 军中如果没有足够的医者,那么,如果一场战事结束,病患的一百人,只能够活下二十个。 如果有足够的医者,病患的医者却可以存活超过七十个以上。 有些人本不必死。 端木蓉! 念端! 当年的事情牵扯诸子百家,自己并未惩处端木蓉,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既然现在可用。 召来便是。 “待随公子巡视江南诸郡结束,芊红亲自前往兰陵城,将医馆直接迁移过来。” “好好的一座医馆,落在兰陵城,大材小用。” 白芊红颔首。 寻常之人前往,不一定可以功成。 十多年前的楚地郢都,天上人间内,自己和端木蓉并列四姬之一,一晃这些年,也有些想念。 “公子。” “江南之地,欲要生养甚多,您可得做好表率。” 焰灵姬柔媚如火,化作绕指缠缠。 “本侯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谁先来?” 周清欢乐。 将身侧不安分的焰灵姬揽在怀中,就知道捣乱。 生养表率? 这个可以有。 “奴家先来吧。” 焰灵姬自告奋勇。 “你确定?” “女子有孕,一身三元要归于婴孩不少,诞下之后,元气会有亏损。” “如此,你想要尽快突破虚空一体,可是要推迟不少。” 周清单手划过焰灵姬平坦无暇的小腹。 说道有孕对于身体的影响。 影响是肯定的。 “有公子在,奴家不怕。” 焰灵姬摇摇头。 “哈哈哈,不错。” “还有谁愿意前来?” 周清朗朗笑道,视线一转,落在弄玉等人身上。 自从有了曦儿,自己的心思也转变不少。 “公子,云舒愿意。” 俏脸微红,云舒近前一步,低语道。 “弄玉也愿意。” 弄玉亦是颔首。 “师兄!” 晓梦觉得自己早就和师兄说过了,自己才是第一个。 “公子。” 雪儿也是嘻嘻一代,满是期待。 “哈哈哈,都有。” “都有。” “二十年的时间,本侯有的是时间好好教导他们。” 周清将云舒端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观诸人,脑海中浮现种种,数年之后,这个不大的厅堂内,一个个小家伙爬来爬去,跑来跑去。 估计要让自己头疼不少。 从现在的曦儿就可见一般了。 …… …… 七日之后。 说是七日,便是七日。 南昌之地,总督府前,便是一行数十人的车马队伍离去,沿着修好的要道,直往东去。 前往鄣郡、会稽郡等地,而后由会稽郡南下,直达南海,随即西行,然后归于庐江郡南昌。 芊红随行前往。 雪儿和晓梦两个人也为之前往,也就焰灵那个惫懒的,让她好好在总督府邸琢磨化神层次的修行。 结果……半路也跟来了。 着实无奈。 “我一个人待在南昌无事。” “公子,让奴家也陪着您吧。” 焰灵姬手持缰绳,愉快的驾驭着马匹,沿着要道,驶向前方,自己在府中带着的确没啥事。 琢磨化神的修行? 待在公子身边,琢磨的更快。 “你啊。” “真是拿你没办法。” 周清摆摆手。 跟着就跟着吧,此次巡视江南诸郡,自己估计也没有多少功夫纠缠焰灵。 “宗琼,分教开宗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吧?” 车队随行,政事堂的人不少,大体的事情还是芊红处理,自己一观政事堂的处理文书,查漏补缺,定下最后章程。 事无巨细,必躬亲之。 不是自己的风格。 “师叔。” “虽没有太大困难,却是江南诸郡,言语、风华各不相同,道者的道理欲要传下去,需要时间。” “书同文、雅言行至数郡,都需要时间。” 一身天青色的道袍着身,宗琼如今的修为也已经达到半步玄关层次,随时可以突破。 却是缘由和宗全的性命交修,到时候,两个人一块突破好处更多,故而,并未着急。 虽如此,这般修为足以行走诸夏。 分教开宗! 在庐江郡并未受到任何拦阻,就是……效果不太好,非为自己的缘故,而是这里的大环境如此。 “需要时间呐。” 周清也是轻语。 宗琼所言,也是江南的现状,江南区域被楚国占领数百年,一直都没有太大变化。 自己想要给予改变,欲要做到书同文、雅言一般,还真的需要时间。 二十年! 足够了。 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培养出一批合格的道者,以为将来所用。 “公子,前面就是番县了。” 雪儿一袭素雅的浅蓝色长衫,雪发成髻,如男子一般束起,着一件海蓝色的披风颇有些英姿飒爽之意。 周身玄光若隐若现,以为隔绝外在侵扰。 御马行走在公子身侧,双手持一卷舆图,素白的手指落在前往,前面是一处不甚显耀的县域之地。 “番县!” “那里……,那里有趣的东西不少,焰灵,你的火焰应该可以化去百炼钢吧?” 火魅术! 火魅之体! 焰灵姬少幼便是精通驾驭火焰,而今修为突飞猛进,更是对于火焰的操纵随心所欲。 火焰的威能不仅仅强大、霸道,而且温度极高。 先前化神层次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焚灭一座座府邸,还有一些品质不算高的兵器。 如今,早就迈入玄关,更是几近虚空一体,操纵火焰的能力更为强大。 “化去百炼钢?” “当然。” “就算是楚地那个什么风胡子老头评的剑谱名剑,也不算什么。” 焰灵姬手指伸出,顿时,一团灵动的火焰为之跃动,抬手一招,便是将远处一位随行兵士的戈矛摄来。 火焰瞬息包裹,玄力运转,刹那间,那柄戈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成水,进而一滴滴的掉落在大地之上。 戈矛消失不见。 火焰也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那位兵士还处于懵怔的状态,一眨眼,自己的兵器就没有了? 这……怎么办? “的确不错。” “待会有你忙的了。” 周清单手平伸,金光闪烁,呼吸之间,又是一柄如先前一般无二的戈矛出现,屈指一点,出现在那兵士手中。 “有奴家忙碌的?” “公子何意?” 火焰? 火魅术? 这些年来自己施展的并不多,因为诸夏间能够让自己这般出手的寥寥无几,难道说接下来自己有对手了? 顿时,焰灵姬妩媚娇艳的神容上掠过一丝期待。 “待会你就知道了。” 周清不言。 没有多说,继续御马行进。 番县! 这里位于江南之地,而数百年来的江南之地想来贫穷、艰难,这里也不例外,虽为县域。 方圆也就二三里。 城池矮小,民众不多,根据随行带着的江南诸郡讯息图略,这里的民众加起来也就万余人。 再加上方圆数十里区域的乡里,可能会多一些。 当然,内部的人员倒是齐备。 县令、县尉等人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城外百丈,一位三十余岁的县令着规制服饰,带领麾下之人,道左而立,深深一礼。 “无需多礼,进城再说。 周清单手虚托,指了指面前的小城池,车马便是直接入城。 灵觉扩散,整个城池尽在感知之中,这座番县真的很小很小,而且很破旧,可也能够看出县令也是用心了。 整个城池划归功能区域,民众在其中安居乐业,也有不少商行在这里驻扎,也有不少商贾的队伍。 “公子,这里靠近江水,城池就是这样。” “如果向南方的郡县行走,怕是更为艰难。” 雪儿亦是灵觉扩散,感知这座城池,较之南昌城差了很远很远,甚至于可以排在自己所观残破之城之列。 城中的道路以碎石子、沙土等铺就,勉强称得上平坦,左右的商铺、房屋色调暗淡,不为华丽。 此处距离江水不远,相距南海之地,还有两千里左右,管中窥豹,可知南方诸郡的状况。 “路漫漫其修远兮。” “就算是关中的咸阳,也非一两日直接建成的。” “江南这里……本侯有信心以二十年的时间,奠就未来百年的根基,只要本侯还在,就不会有人轻易碰触江南的策略。” “如此,数代之后,江南之地的富饶与繁华,绝对不会逊色中原。” “以你们如今的寿元,可以看到那一天。” 周清笑道。 就是因为这里落后。 因为这里破旧。 自己才需要坐镇江南。 否则,自己就没有前来的必要,有着岁月长河的所知,再加上江南之地的浑厚底蕴。 将江南之地发展起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自己尽管只是为江南总督二十年,然……自己仍可对江南之地有极强的影响力。 让江南之地按照自己定下的路线前进。 过如此。 百年之后。 一切变换新颜。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景德镇 “柏成。” “你是此城的县令,在这里停留一年多了。” “说说你对于此城的五年规划。” 县令府邸。 也是极其简陋的,就算有条件,按照秦法也不会过于显耀。 砖木相合,色调暗黄,苍翠点缀几乎不显,假山绿泉更是不存,小小的正厅内。 虽然有些脏乱,周清不为在意,跪坐于上首,看着下首左右之人,视线落在县令柏成身上。 他的讯息,在自己近来的时候询问了,是从军旅退下来的千长,因攻楚之时,受伤了。 后来,服从国府和军中的调遣,便是来番县为县令,一晃便是到如今,轻晃着手中茶水,语落。 五年规划! 按照国府下发的文书,大秦所属每一个郡县都需要制定属于自己的五年规划,作为官吏晋升的考核之用。 如果经过考核,完成的相当好,那么,升迁就有希望。 如果完成的不咋地,就调往它处,或者给予贬嫡,你干不来的事情,有的是人可以做成。 当然,如果五年规划做的不咋地,诸如一些小之又小的事情提升,郡府的审核根本不会给予通过。 周清也没想到,自己在先前四郡定下的发展模式被咸阳国府所采用,而且被皇兄这般推进。 这种模式挺好! “武真郡侯。” “番县的五年规划。” “……。” “其一,录入民册之民,要比如今多两倍以上。” “其二,番县五年之后的税赋要比如今多两倍以上。” “其三,城池四周开垦的田亩要比如今多三倍以上,如今县城田亩丈量所属一共三千顷,五年之后,达到一万顷以上。” “其四,县城所属的乡里,给予教化,民风上佳,五年之后,鲜少有偷盗之事出。” “其五,……。” “……” 柏成深深一礼,迎着郡侯目光。 心中一禀,想了想,便是将自己亲自定下来的五年规划,说道出来,不算很复杂,却是一一定下。 诚然,也是按照郡府下发的一样样标准拟定。 无论如何,都要比现在有进步。 “如果五年之后,可以达到那个水准,本侯觉得还是优上的。” “却是,以此城现在的状况,四周还有足够多的田亩给予开垦,无论是民众之数,还是田亩之数,还是税赋之数,都会有一个限制的。” “五年之后,按照惯例,会有再次定下的五年规划。” “期时,又将如何?” “十年之后呢?” “不必惶恐,本侯并非是责备于你,你五年之后,能够将规划上的事情一一定下,本侯已经满意了。” “却是非长久之法。” “本侯负责总管督辖江南诸郡,要看的不仅仅今后五年,还有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长久。” “县域这里,可有称得上特色的存在?” “任何一个城池,想要长久的拓展,必须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东西。” “蜀郡,成都,蜀郡闻名诸夏,只要蜀郡一直存在,成都府就会一直繁荣。” “巴郡江州之地,那里商贾汇聚,矿产、丹砂、水银交易众多,也会一直繁茂的。” “麾下的一些小城,也有独属于自己的林木、竹木、花草药材等等,你这里可有类似之物?” 周清看向柏成。 给予他的五年规划以赞赏。 虽然不算很出彩,却也是中规中矩,若然这般拓展,五年之后,这里也会有不小的改变。 然则,非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看向对方有些诚惶诚恐的神态,周清微微一笑,进而说了不少。 “你等也都可想一想。” 身侧并未跟着雪儿、芊红等人,他们正在城中,给予收集相应的讯息。 “武真郡侯!” “果如此,倒是番县这里四周有不少山,民众建造房屋之时,常常入山砍伐杉木、毛竹等物。” “此物应该可以为用。” 柏成一礼,低首一想,数息之后,连忙回应。 “当然。” “还有其它?” “若然那些林木砍伐有序,再有序种植,便是长久之道。” 周清一语。 “武真郡侯。” “这些时日,我等由乡里之民告知,在东城以东三十里外的山脉中,发现好像有不少石炭。” “那些东西进来有不少商贾收购,价钱颇高。” 厅内,倒是一人想到了什么,连忙出言。 “石炭?” “嗯,此物可以用来燃烧、取暖,铸造兵器有大用。” “可有大用。” 周清念叨一声,看向那人。 旋即,有着县令和县丞所语,厅内其余人也都纷纷语落,为番县的拓展纷纷出谋。 以往尚未想到的东西,纷纷出现。 而且都可大用、小用,甚至于长远之用。 “……” “……” 周清给予一一赞赏。 有些时候,稍加点拨,所得会很出乎意外。 “武真郡侯。” “番县这里,到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属于番县这里特有的。” “城外的山上,有不少白云石和白云土,用那些东西烧制出来的陶器,非常光滑、好看、精美。” “商贾往来,采买的很多。” “而且其它地方都没有我们这里烧制的好。” “不知道算不算特色独有的?” 又一人出言。 说完,略有忐忑的看向武真郡侯。 “只要是其它地方没有的,自然是独有的。” “本侯前来的番县,也发现城外的山上,有许多白色的沙土和石头,先前在别的地方,还真没有见到过。” “可否为本侯取来一些看看。” “每种各自取来两百斤吧。” 周清自案后起身,笑语看向诸人。 “今日所语,接下来你可重新拟定一份五年规划,递呈至郡府,本侯总管江南诸郡期间。” “但有大功者,无论是爵位,还是升迁,本侯会亲自向咸阳举荐。” “你等皆有机会。” 今日的谈话,不仅仅会在番县,接下来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如此。 大秦现在诸郡之中,缺少合格的官吏,有相当多的一部分都是从军旅转来的,他们往往都习惯了服从,缺少自己的想法。 让他们战时治理占领的地方,绝对合格。 现在的话,已然行不通了。 “喏!” “喏!” “……” 县令、县尉等人起身,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看来有武真郡侯坐镇统辖江南,他们的日子不会很轻松了。 …… “公子,番县这里,堪为整个江南诸多郡县的缩影。” “许多以南的城池,还不如这里。” 白芊红同政事堂的一些人近前。 江南之地在楚国手中,根本没有进行大的开发,以至于现在公子欲要开发江南,需要很大的力气。 “天地阴阳,万物皆有两面。” “楚国没有对江南进行大的拓展,那么,江南于本侯来说,就是如同一张还未泼墨作画的纸张。” “会任由本侯书画。” 江南。 现在才只是一个开始,还有二十年呢。 不着急。 “公子,番县县令派人送来白云石、白云土。” “呈言,是公子所取。” 雪儿近前,身后跟着两名兵士,二人抬着两筐不一样的东西。 浅白色的石头。 细腻的白色土,这里被称为白云土了。 “师兄,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晓梦怀抱无尘剑,在此处停留的院落,随意走动,随在师兄身边,一切都感觉新鲜。 诸夏间,诸地迥异甚多。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你们先下去吧。” 对着那两位兵士摆摆手,周清近前,一观二人抬来的东西。 “白色的石头。” “白色的沙土?” “奴家见过黑色的沙土,见过黄色的沙土,也见过褐色的沙土,如今又见到白色的了。” 公子可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些俗物感兴趣,焰灵姬先一步近前,只手一探,一下白色的沙土便是落在手中。 触感上,没啥特别。 轻轻嗅了嗅,也没有特别的味道。 “番县。” “这里可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距离南昌不远,如果如本侯所料。” “那么,番县十年之后,或许会成为江南富饶之城。” “给你们弄出一点好东西。” 周清抬手一招,便是白云石、白云土从筐中飞出,顺从真空心意,石头直接化为粉碎,沙土也彻底纯净下来。 心随意转,虚空自动凝练水流。 彼此汇聚一处,白色的一团泥土便是逐步成型。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只是一双紫眸看着身前虚空三尺处的那团白色泥土。 数十个呼吸之后,一团泥土一分为五,进而化作各自的形体。 白色的泥土盘子。 白色的泥土插花瓶子。 白色的泥土碗状物。 白色的泥土笔洗之物。 白色的泥土酒壶之物。 蓬! 五件白色的泥土形体事物刚出现,便是炽热无比的火焰化出,将五件泥土彻底包裹起来。 “公子,您要烧制瓷器?” 焰灵姬一怔。 公子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烧制瓷器? 咸阳那里的天然居,可是有不少瓷器,关中有匠作之人,以别样的泥土烧制瓷器。 造型精美,远超青铜器民、陶器等物,咸阳宫现在已经将其逐步替换了,庙朝重臣也是如此。 自己在咸阳也了解过瓷器的成型。 就是这样制造的吧? “瓷器?” 雪儿闻此,亦是颔首,公子现在的手笔真的是在烧制瓷器。 “瓷器?” “的确是瓷器。” 火焰的温度逐步提升,周清随心掌控,闻二人之言,看将过去,给予肯定的回应。 瓷器。 当然是瓷器。 番县这里,在岁月长河中,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景德镇!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歙县 按照正常的发展顺序。 番县这里的石头、土壤之特殊,还要再等上数百年,才可以被发现,才能够发扬光大。 不过,现在既然让自己碰到了,提前出现也没有什么。 毕竟是个好东西。 而且,如果番县这里能够因此扬名,于整个江南之地,也有助力,接下来其余诸郡也有类似之物。 天地五行,随心掌控。 超越五行,便为纯阳,便可化入真空,火焰凭空而出,炽热无比,然四周区域察觉不出任何异状。 只剩下那五件被火焰熊熊包裹的瓷器胚子。 “公子。” “这种白色的石头,白色的沙土,有不同?” 雪儿抬手一招,也是一些石头、沙土漂浮至跟前,细细一观,似乎也只有色泽之间的差异。 其它方面的差异暂时发现不出。 “瓷器?” “奴家也试试。” “公子,您先前所言奴家要忙碌了,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站在雪儿旁边,焰灵姬张口一吐,便是一团柔媚的火焰飘出,仿若公子先前的手段,将白云石、白云土洗炼一番。 “焰灵姐姐。” 雪儿也是掐动印诀,引动虚空水流,汇入粉末一般的石头和沙土,顿时成就一团混合的泥土。 “雪儿,你想要什么?” “姐姐给你烧制一个?” 面前这么大一团泥土,焰灵姬觉得也可以烧制不少好玩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以烧成。 自己也没烧制过。 观公子面前仍旧熊熊燃烧的瓷器胚子。 饶有趣味,自己还没做过这个事情呢。 “烧制一些瓷碟、瓷杯吧。” “往南诸郡,城池贫瘠,那里有上好的毫叶,却没有上好的茶具。” “烧制一套茶具如何?” 雪儿亦是觉得有趣,看着面前一团泥土,想了想,看向焰灵姐姐,还不知道焰灵姐姐是否可以烧制功成呢。 “烧制瓷器,需要文武两火并进。” “先以文火包裹,而后内外通达火焰,随后武火覆盖,待其出现这种光泽之时,便可转为文火。” 周清身躯微转,视线落在焰灵姬面前的那团泥土上,比起自己刚才的那团大上不少。 踱步而行,指点着焰灵姬烧制瓷器。 烧制起来,其实很简单。 就是这些泥土在一定的火焰下,会转变成另外一种形态。 所以,对火焰掌控很高的焰灵,如果用心,轻而易举便是可以烧制功成,一边说着,单手指着自己的虚空五件东西。 此刻,淡黄色的火焰深处,已经彰显一道道白色的耀眼光泽了,那就表明烧制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转为文火,便可功成。 “奴家试试。” 焰灵姬越发觉得有趣,屈指一点,面前的一大团泥土便是分开,循着先前雪儿所语。 化为一套茶具。 一只精致造型的茶壶。 六只更为精致的茶杯。 泥土还有很多,那就再来一只盛装毫叶的茶筒,再来一只圆形的茶托,刚刚好用完瓷器胚子。 一念而觉,火焰直接笼罩面前的诸多东西。 “师兄,这种白云石、白云土是否烧制瓷器很好?” 如果不是好东西,定然不会引起师兄的注意。 行至师兄那五件已经快要烧制好的东西面前,尽管还有火焰留存,然则,真正的形体已经出现了。 “却是很好。” “仅仅是用来烧制陶器,都比其它地方的陶器精致许多。” “嗯,烧好了。” 正常情况下,以普通人的手段,想要将瓷器烧制好,起码得需要几天的功夫,于自己,不需要。 话音落下,抬手间火焰散去,只剩下便面一道浅紫色的光芒流转,尚未散去。 “公子。” “这些东西烧制的盘子,很白!” 白芊红在一侧细细看着,落在公子已经烧好的五件瓷器上,抬手一招,便是一只白色的瓷盘近前。 “还少点东西。” 扫着那只瓷盘落在芊红跟前,周清四周上下看了一眼,而后眼中一亮,单手平伸,远处的一株大树上,便是落下一片片苍翠落叶。 挥手间,那些绿色的落叶化作一道道绿色的流光,烙印在白色的瓷盘表面,由着尚未散去的一层紫色光晕。 绿意横生,化入白色的瓷盘,仿佛直接从里面生长出来一般。 “行了!” 紫光散去,一只完整的瓷盘彻底出现。 “公子,这只瓷盘好漂亮!” “真的好白,和西域传来的那些白色美玉一样,而且还能够清晰的看出人影,像一面铜镜一样。” 雪儿惊叹。 亦是近前,白如雪,白如玉,绝对可以比之。 此外,近距离之下,还能够看到自己的容颜在上面闪烁,亦是很清晰,更别说,细细一观,整个瓷盘也就比纸张的厚度厚一点点而已。 “真的好漂亮。” “如果番县这里的这些东西可以烧制出来这些东西,我想价格定高些也很容易卖出去。” 白芊红周身紫光微动,双手持白色的瓷盘,握在手中,没有太多的份量,也表面的形体,也和雪儿所言。 白如玉! 明如镜! 叮!叮!叮! 伸手一弹,还相当的清脆悦耳。 公子能够以火焰烧制出来,那么,就表明……番县这里也可以有人烧制出来,从这只瓷盘来看,比起关中烧制出来的瓷器精致不少。 尤其公子后来点缀的绿意,更是令瓷盘生光。 坐镇政事堂,统辖江南诸郡,白芊红心有所感,面上笑意扩散,白云石、白云土……在番县这里可是成山的多。 用上千百年,都不一定用完。 “芊红姐姐!” “这种瓷器官府来烧制比较好吧?” 雪儿接过那只瓷盘,真的很漂亮,造型尽管不出彩,却是从瓷盘的色泽、光滑、音色……,都绝对是上品。 若然番县这里可以烧制。 真的可以如公子先前所语,十年之后,这里会成为富饶之城。 “接下来政事堂会向少府请求,调来一批专门烧制瓷器的匠人,然后在这里建造官窑。” “民众之力,单独烧制太难,暂时还是需要汇聚力量,专攻官窑,待番县这里有序之后。” “再允许私人民窑的出现。” 白芊红已经有所思了。 “这四件也都好了。” “芊红,在番县这里停留三日,你亲自处理这个东西,整个番县这里,能够为百年长远发展的。” “唯有此物了。” “其余田亩、百业,都可有此而生。” “一处郡县,想要繁荣富饶,必须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一面,否则,便是很难拓展起来。” 抬手间。 周清又是将一些五颜六色的花草之色点缀其余四件瓷器,五颜六色的精致花瓶,百草图案的瓷碗,纯色的笔洗,浅蓝色的酒壶。 芊红在短时间内能够想到这些,可以了。 “公子所言甚是。” “公子,这五件瓷器就留在番县吧。” 白芊红将五件瓷器都摄至跟前。 设立官窑,有这五件东西坐镇很好。 “你看着办。” 周清颔首。 自己指出一条路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如果他们再做不好,那就直接换人吧。 砰!砰!砰! 话音刚落,一侧的虚空直接传来道道沉闷的破碎之音,其间还夹杂一丝丝不弱的能量余波。 也就能够影响炼气通脉层次。 “公子。” “这……,这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焰灵姬天魔力场扩散,直接压制那一道道破碎的声音,还有一股股能量气息,妩媚的神容上,满是惊诧。 怎么会这样! 自己也是按照公子刚才所言,以文武两火共济,方可将瓷器烧制功成,自己现在还没开始武火呢。 就……碎了? “说明你对于火焰的掌控还不够。” “慢慢烧制吧。” 周清一乐。 就知道焰灵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焰灵姐姐!” “再来一次,这样的石头和沙土,城外成山,不心疼!” 雪儿也是嘻嘻一笑。 看着焰灵姐姐生气的将那些烧制失败的东西彻底焚灭,近前抬手一招,又是混合好了泥土。 自己对于火焰没啥掌控。 焰灵姐姐最好。 “哼!” 焰灵姬瞥了雪儿一眼,就知道笑话自己,有本事自己来? 还不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还就不信了。 公子可以烧制功成,烧制成那些好看漂亮的瓷器,自己没理由弄不好啊,一掌打出,那团大大的泥土,再次化作一套茶具。 张口一吐,又是火焰将其包裹! 开始新一轮的烧制。 事情落在政事堂。 白芊红的速度很快,直接令番县这里召集人手,在城外合适之力准备建造官窑,以为接下来咸阳调遣匠人前来。 烧制陶器与瓷器是不一样的。 论价值,瓷器是陶器的十倍以上。 县令柏成欣然,如果城外的那些白云石、白云土真的可以烧制成大量的瓷器,那可就是万千倍的巨利。 只要弄好了。 将来定有高爵、高位等着自己。 …… …… “焰灵姐姐,你别烧制了。” “车上又装不了太多。” 三日之后,车队离开番县,继续沿着江水东进。 雪儿觉得现在自己不太喜欢瓷器了,因为这两天焰灵姐姐烧制得太多太多了。 焰灵姐姐对于火焰的掌控本就很强,除却最开始烧制失败了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失败过。 而且,还变换着不少花样烧制。 粉色的瓷器都有! 焰灵姐姐真是……聪明!公子都给予赞誉了。 好吧。 这样一来,焰灵姐姐的热情更高了,离开番县的时候,还特意让人带了数百斤的白云石、白云土。 由着公子的真空一体,直接就带在身上。 还就在马车内炼制。 尽管炼制出来的东西很好,可是……瞅着马车内的一团团火焰,雪儿总感觉怪怪的。 几个时辰过去,车上多了几十件瓷器了。 都是很漂亮,很精致的瓷器。 “不着急,等到了下个县城,姐姐把这些东西卖了。” “姐姐烧制这个东西,可是公子吩咐的,我现在正准备烧制出一些更多颜色的瓷器。” 焰灵姬摆摆手,随着对于瓷器烧制的纯熟,天魔力场掌控更为随意了,安逸的躺靠在软榻上,品着点心,喝着酒水。 不一会儿,瓷器就烧制成了。 至于雪儿之言,那就是耽搁自己的修行,公子可是说了,让自己多练练有好处。 “下一个县城是哪里?” 雪儿体表闪烁浅蓝色的玄光,因为焰灵姐姐实在是有些不靠谱,尽管烧制瓷器没问题。 可火焰毕竟是火焰,万一落在车上,自己也能将其扑灭。 跪坐在车内一隅,手中拿过一卷舆图,观此刻所在位置,顺着车队行进的方向,灵觉扩散,单手落在一处。 “前面好像是歙县!” “以北的话,山脉太多,临近江水更为贫瘠,民众几乎没有,也没有城池。” 呼吸之后,说着一个地方。 歙县! 是近来新落在舆图上的,是一个崭新的地方,能够有县域存在,说明田亩、水利还是中上的。 “歙县?” “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焰灵姬突然觉得和公子巡视江南诸郡,也蛮有趣。 起码每一个地方,都有独特的好东西。 先前的番县不就是有专门烧制瓷器的东西。 歙县! 名气有点古怪。 “歙县?” “不清楚。” “到了就知道了。” 雪儿合上舆图,自己也不清楚。 好东西? 应该有吧。 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 一早辰时离开番县,一天一夜的时间,沿着要道,便是临近歙县之所了。 “师兄,这里……这里的地形都被山脉覆盖了。” “刚才我探查了一番,天材地宝虽不显,可是普通的药材很多,种类也很多。”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石头和沙土。” 一道青色的流光落下,直接如风一般,出现在周清身侧的无人骏马上,护体玄光尚未散去,空灵之语缓缓出。 “哈哈哈,特别的石头和沙土?” “并非每一个地方都适合烧制瓷器!” “这里山脉众多,如果专门用来种植药材,也是不错的长远之道。” “歙县!” “这里说不准也会有好东西。” 歙县! 是大秦国府行署在江南设立郡县之时,所取的此地名字,同岁月长河中,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今自己来了。 歙县? 这里的好东西可也是不少,也适合现在就开采出来,适合现在加工出来。 “公子,江南之地地形复杂,山脉、山丘众多,将来人口增加数倍,这些低矮的山丘爬都要焚灭林木,开垦田亩了。” 江南之地,之所以人少。 还有另外一个缘由。 那就是田亩太少,适合耕种的很少。 果然将来出现数倍于如今的民众,需要的田亩肯定更多,哪里来? 唯有焚灭山林,开垦出来,那也是诸夏数千年来逐步扩大的步骤,上古之时,九州尽皆蛮荒。 现在,一切不同。 白芊红看向左右高耸而立、连绵不绝的大山,与有所感。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金元宝 “焚灭山林,开垦田亩!” “这个是必须的。” “否则,江南之地不足以容纳太多人。” 周清看着要道两侧的广袤山林。 江南之地多蛮荒,如果不将山林焚灭,不足以有广大的区域用来居住,至于保护山林? 没有那个必要。 只需要做好规划就可以了。 将山林维持在一个相对好的比例就好了。 “或者,可以选择相对较好的区域,建造城池,让民众尽可能依附于城池,开拓四周。” “使之不为分散。” 接着前言,周清继续道。 城池的建造也有许多讲究。 三代以来,堪舆家已经有所积累了。 现在……也可以采用更多的方式。 “歙县!” “此地得名由地形而来,堪舆家所言,此处缩鼻敛气,是为歙也。” “是一处上好之地。” “不知是否如此。” 白芊红轻叹一声。 待在公子身边,总是受益良多。 自己所会的,公子都会,自己本觉的都会了,可是一些事情,公子的处理更为上佳。 当真是……智者。 绝对堪称智者。 “接下来不就知道了。” 周清抬手一招,右侧的一处山林便是飞出一物。 是一株浅紫色的花草,半尺之长,叶片纤细,香气若有若无,尤其是在叶片之间,夹杂些许紫色的小花。 “这是……半台花!” “对于外伤有奇效。” 白芊红认得。 “这里有很多。” 周清颔首,将半台花握在手掌,缓缓把玩,轻嗅一口,香气不甚明显,却也有独到之处。 细细嗅之,隐约一股药香。 语落,车队继续行进,直奔歙县。 …… …… 如法炮制。 对于歙县这里的五年规划进行小改。 又对于歙县这里的特产之物给予汇聚,收拢。 再加上周清有意无意的指引,歙县这里的特产逐步清晰。 丰富无比的药材资源,只要给予整顿,开辟出合适的区域,那就是长久之道。 还有不少矿藏资源,石炭、铜矿之类,也有大用。 甚至于这里还有不少独特的山林毫叶,易初三饮用一二,虽觉不算上佳,却好在量多。 当然。 歙县这里更少不了这里独特的石头,少不了以特殊石头制作成的砚台,简单书写,相当不错。 至于岁月长河中这里的墨石,却是不好制作,没有专人,也许以后有人会弄出来。 尽管如此,若是将先前自己所指点的特产之物给予一一挖掘,足以令歙县大放异彩了。 否则,以歙县这里的地理环境,想要开垦更多的田亩为之耕种,很难很难! “公子。” “歙砚研墨起来,还真是舒服。” “咸阳那里的好砚台,研墨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令毫笔凝滞上面,而这个歙砚就不会。” “很是滑顺,涩不滞笔。” “那些儒家的读书人肯定喜欢。” 车马继续东进,前往鄣郡、会稽郡。 宽阔平缓的马车上,雪儿手持墨石,在歙砚上研墨,感觉相当好,毫笔书录起来,都感觉不太一样。 自己很少书录文字,然……芊红姐姐夸赞很不错。 诸夏间,那些儒家的读书人每天都要读书写字,肯定需要好的砚台用来研墨所用。 “东西是好。” “就是不值钱。” “还没有奴家随便烧制一点瓷器值钱。” “奴家烧制了十件粉色瓷器,每一件都是百金!” “嘻嘻,公子,奴家现在正在想着烧制更多颜色的瓷器。” 焰灵姬现在心情相当好。 尤其是公子亲自出手,将自己卖掉瓷器所得的金饼熔炼,化作一个个好看的金元宝。 反正公子叫它金元宝。 通体光华明亮,色泽金黄璀璨,拎在手中,随意把玩着,感觉相当好,自己很是喜欢。 扫着面前木案上一字排开的二十枚金元宝,焰灵姬面上就是不住的笑意绽放,就那么一点点白云石和白云土,自己又加了一些其它东西。 稍微火焰烧制一下。 换来这么多金元宝! 真好! 对于雪儿此刻赞誉不绝的歙砚,给予无视,自己又不写字,要砚台也无用,何况,一只砚台能卖多少? “……。” “瓷器……的确值钱。” 雪儿想要说什么,可是瞅着焰灵姐姐面前案上的一枚枚金元宝,突然觉得底气不足。 歙砚貌似还真没有瓷器值钱。 那些商贾买走那些粉色的瓷器都花费重金,只能够表明,那些瓷器更为贵重,商贾不会亏的。 “你就是小财迷。” 躺靠在软榻上,扫着焰灵又在摆弄她的一枚枚金元宝,易初三就是无语,早知道不给她弄这个东西了。 “回去我就下令天水商会,将库存的金子,全部熔炼成这些金元宝。” “公子,不知为何,奴家就是觉得金元宝看着喜庆。” 焰灵姬将一枚枚金元宝排列着,一双妩媚的眼眸深处闪烁道道金色光芒,那是金元宝映衬的光泽。 “这些金元宝看着的确好看。” “一锭价值百金!” “百金!在关中都可以置办一处上好的宅院和田亩了,奴仆也能买几个了。” 雪儿抬手一招,也是一枚金元宝入手,分量不轻。 表面很是光滑明亮,应该是被焰灵姐姐把玩的。 百金! 价值不菲。 就是天然居,都可以吃上好多顿极品的佳肴美酒了。 “这就是等价物!” “金子本没有什么价值,却是数千年来,诸夏之人都认可这个东西,所以它有了价值。” “上古之时,还有用海域贝壳为钱财的。” “现在大秦通行的半两钱、五铢钱亦是如此,半两钱、五铢钱本质上是以生铁、铜矿之类铸就。” “它本身没有什么价值。” 周清抬手一招,也是一枚金锭在手。 细细把玩着。 这些金元宝是自己亲自打造,自然是漂亮,自然是好看。 然而,要说它有什么价值,不好说。 “公子高论!” 白芊红颔首。 于此,也早有此感。 春秋以来的诸夏诸国,为己身之利,都在本国颁布属于自己的钱币,论起来……它并没有什么价值。 偏偏又有些价值。 “哈哈哈,留着吧。” “这个东西……总会有价值的。” 周清笑道。 算是自己的高论,想来对于这件事……诸夏间能够想明白的不多,就算是商贾也只是知道金子值钱,可以买很多东西。 而对于金子为何之前却不清楚。 当然,那也不重要。 …… …… 江南终究蛮荒。 虽设立了不少城池,彼此相距太远,幸好要道都有修建,车队行进的速度不慢。 就是在途中露宿不少时日。 鄣郡! 位于庐江郡东侧区域,较之庐江郡,条件好上太多。 无论是水利,还是开拓的田亩,还是这里聚集的民众,都称得上周清至南昌而出的上佳之地。 这里……不比开发什么特色产品。 只要将田亩耕种好。 只要将桑树种植好。 只要将河流里的鱼儿养殖好。 …… 一切便可自动的拓展起来。 “公子,鄣郡这里出产的桑蚕丝水准不逊色蜀郡。” “芊红在蜀郡停留过一段时日,那里的蜀郡所用蚕丝和这里相差不大。” “公子,这里若是用心,绝对可以出现另外一种极品锦缎。” 鄣郡没有停留太久,简单见了一下这里的郡守、郡尉等人,便是继续东进前往会稽郡。 车内。 白芊红手里拿着一匹纯色的锦缎,从其中抽出一根白色的蚕丝,而后又从车上的帘子上取下一根蚕丝。 放在一处,细细对比。 面上为之惊喜。 公子多次所言,江南之地,真正的开发出来,绝对不逊色中原,绝对不逊色关中。 自己以前只是觉得不太可能,却是……公子做的对,自己还是相信。 现在,从南昌走出,历经一个个县城,所见所观那么多特色之物,果然接下来的二十年给予统筹拓展。 定会迸出浩瀚之力。 “从蜀郡调来一批人就知道了。” “在这里传下技艺,以为所用。” 岁月长河中的极品蚕丝和绸缎,多数出至于江南,于芊红的这个答案,周清不为诧异。 这里还只是鄣郡。 待到达会稽郡,那里会更好。 “当如此。” 白芊红已然准备写就文书,以公子的名义从蜀郡抽调精通此道的技艺之人,若然留下,再辅以这里的条件。 前景不可限量。 “公子,这里河流众多,我们乘船更便捷吧。” 焰灵姬卷起车帘一角,向着外界看去。 想着先前历经的那些地方,高山连绵,幽谷弥漫,丛林甚多,蛮荒气息未散,眼前这里截然不同。 水天一色,天候温润,水系河流众多,民众也多,船只也多,商贾也多,起伏的高山没有了。 取而代之,则是低缓无尽的山丘以及广袤的河流旁侧田亩,盛夏尾端,仍为绿意弥生。 “乘船?” “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 “前方就是会稽郡了。” “那里……条件更好。” “芊红,接下来政事堂那边要加强对于会稽郡的掌控,这里的民众数十万,颇为复杂。” 周清一笑。 乘船? 这个可以有。 接下来从会稽郡南下,乘船也是可以有的,而且也很便利,灵觉扩散,略有所感,看向芊红,给予警示。 “诸子百家的人。” “诸国残余之人。” “这里……也是楚国项氏一族的根基之地,当年项氏一族被封于此,对于会稽之地拓展的很不错。” “项氏一族在这里的声望不低,根据会稽郡郡守所报,一些政令、法令推进遇到不少困难。” 白芊红明白。 会稽郡! 这里的地利条件相当好。 广袤的田亩,稻米富足。 河流众多,水利便捷。 如此,自然汇聚很多人。 向前数百年,这里是吴越之地,后来越国被楚国所灭,这里便是落入项氏一族手中。 项氏一族对于下相、会稽之地,是作为根基之地拓展的,无论是民众的生养,还是田亩得开拓。 都不逊色淮北、淮南。 而今,楚国不存,项氏一族败亡,这里落入秦国之中。 项氏一族尽管败亡,项氏一族的影响还在。 “你等商量出一个对策便可。” “项氏一族!” “那位项氏一族的少主项少羽如今何在?” 区区会稽郡,纵然有小的麻烦,也就是小的麻烦,交给芊红处理足够了,自己出言,也和芊红所语没有太大区别。 倒是……项氏一族? 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岁月长河中,他们一族可是一直不安稳,自楚国沦亡,就一直在江南、会稽之地蛰伏,伺机而动。 最后被他们等到了机会。 现在? 只能说他们有些意思。 隐藏的还可以。 “项籍?” “暂时未知。” “公子若想知道,罗网会很快有回复。” 项氏一族的少主? 也就只有那位项籍项少羽了。 当初自己统御十万兵,驻扎在兰陵城外,兰陵城内就有项氏一族的踪迹,就是……对比攻灭齐国,项氏一族不算什么。 陛下胸怀诸夏,对于诸国残留之人不算严厉,只要那些人不是很过分,就不会有什么手段落下。 项籍! 据传,那位项氏一族的少主很得项燕看重。 项燕! 他是一位名将,惜哉,楚国不行了。 纵然有如此名将,也是无用,也只有一个结果。 “项氏一族?” “如果没有了江东之地,没有了下相之地,没有了会稽之地,项氏一族还有什么?” “扶苏如今在庐陵之地吧,传本侯之令,将扶苏调往会稽郡下相吧,担任下相之地的县令!” “派遣小五等人为随身护卫,贴身保护。” “下相之地,应该足够作为考验所在了。” “芊红,你觉得呢?” 屈指一点,雪儿手中会稽郡的舆图便是飘至跟前,视线在会稽郡诸地上扫视,而后,落在一地。 那里还是不错的。 对于扶苏,自己还是欣赏的。 前提,他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为一位官吏的经历,自然重要。 然而,欲要更进一步,需要的就不仅仅是那个经历,而是更为复杂的经历,自己现在提供给他。 小五等人,都已经破入化神,足堪守护。 “扶苏公子,性情先天柔和。” “陛下自蕲年宫登位以来,一路铁血,扶苏公子欲求大位,还需要很多很多。” “下相之地,很合适。” 对于咸阳宫的这位扶苏公子,白芊红了解不少。 毕竟扶苏是陛下的长子。 受到的关注也是最多。 扶苏公子自然是优秀的。 然而,优秀的公子不一定是何时的君主之位。 否则,陛下也不会迟迟不立下太子之位了,很明显,扶苏他们没有一个入陛下之眼。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把握真空 下相之地。 形势复杂,那里是项氏一族的核心区域。 尽管已经被秦国接管,然而,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仍为暗流涌动,从会稽郡、下相之地一些政策推进受阻,可见一斑。 甚至于,还有一些秦国官吏奇怪的被杀。 有些人实在是胆大。 会稽郡! 秦国的力量不强,接下里政事堂必然加强对于会稽郡的掌控。 扶苏公子前往下相之地,考验极大。 “公子,扶苏公子将来可以登位吗?” 雪儿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而且,怕是这个问题不只是自己好奇,咸阳那边也很好奇,诸夏也很好奇。 陛下诸子中,扶苏公子最为年长,而且历练诸般,从两大学宫到战场,再到如今的江南。 不是陛下其余公子可以相比。 只是闲暇之时,也听公子、芊红姐姐说过,扶苏公子还不足以承担重任,需要好好历练。 对于扶苏公子,雪儿也有些好感,可能是公子口中对他比较友善吧。 “这一点要看将来!” 周清也不确定。 “万一阴阳家从海域仙山弄到长生不老药呢?” 扶苏。 是一个好孩子。 自己喜欢他。 可自己喜欢他,不代表他有那个能力,起码现在还不行,以扶苏的性情,如果他现在登位。 绝对会转变大秦的不少国策,对于许多问题处理的柔缓许多,那并不合当下。 何况,阴阳家那里还没有传来消息,一切都是未知。 “嘻嘻,公子,要不我们提前去海外青龙所在?” 焰灵姬仍旧在把玩自己的金元宝,素手抬起,一锭锭金元宝便是自动飞起,化作一道圆形,快速旋转。 光芒很是闪耀。 如今车驾道道会稽郡,那就临近海域了,而青龙所在,是在海域之外,她们现在完全可以前往。 “等巡视归来吧。” “弄玉、云舒也一块去。” 前往海域四灵青龙所在,周清不为着急。 的确,趁着巡视途中的空闲时间,可以前往,却是弄玉、云舒也说过,希望一观。 即如此,早一天,晚一天也都一样。 …… …… 听从焰灵先前的建议,步入会稽郡水韵颇多之地,便是改为乘船了,至于车驾,亦是随行旁侧,以为所用。 过宁国之地,过阳羡之地,遥望远处,便是一片无尽的水域湖泽。 “震泽!” 宜兴之旁,便是震泽。 泛舟其上,一观此处水域,丝毫不逊色居巢之地的水域,而且这里的地利更好。 长天一色,船只不住在震泽上往来。 震泽,岁月长河,亦是太湖。 “三江既入,震泽底定!” 船只甚大,白芊红等人亦是立在船头,以观震泽。 这处水域,在典籍上也有记载,舆图而观,一条条水系支流汇入震泽,进而有娄江、松江及东江东游入海。 形成一处完美的水域循环。 “这里虽非海域,却也有一丝汪洋的气息。” 雪儿灵觉扩散,看向远处的水域,雪发随风而动,暗蓝色明眸一闪,抬手一招,便是一条肥美的大鱼飞出。 直接沉浮于跟前。 “焰灵姐姐,交给你了。” 烧烤一道。 也是焰灵姐姐擅长的,谁让焰灵姐姐对于火焰的掌控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至于自己,没那个天赋。 “知道找姐姐了?” 焰灵姬瞥了雪儿一眼,吃的时候想到自己了。 话语说着,单手虚空一抓,那只长达两尺有余的肥鱼便是在跟前,天魔力场将其包裹。 鱼鳞瞬间化去。 鱼肚剖开,将里面的东西焚灭干净,清理两腮以及肥鱼身上其它的不佳之物,进而一团火焰将其覆盖。 “现在找准你的擅长之处了。” 周清见状,不由笑道。 焰灵在吃食一道上,绝对有天赋,而且水准还想当可以,毕竟她自己就属于挑食的人。 能够入口的绝对非普通之物。 “公子。” 焰灵姬为之不满。 自己那只是兴趣好吧。 “焰灵的手艺的确好。” 青衫临体,银发飘摇,怀抱无尘剑,银眸亦是扩散浅浅笑意,看向焰灵姬,对于焰灵姬给予称赞。 “会稽郡的税赋如何?” 极目而视,整个震泽之上,往来商船很多很多,上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货物,然而,无论是什么或许。 起码的税赋不能少。 “不算显眼。” “官府对会稽郡的掌控不算强。” 白芊红如是道。 依照眼前的场面,会稽郡的税赋不会差的,而从自己阅览会稽郡税赋文书来看,并非如此。 “彻查!” “令会稽郡先行彻查!” “如果达不到预期,政事堂直接派遣专人彻查。” “税赋乃一国之重,若有所损,涉事之人,直接杀了。” “涉事之人,三代之内,不许入两大学宫,不许入任何官职。” 轻缓语落。 会稽郡这里的一切之所以没有达到预期的水准,就是因为血流的不多,有些人以为自己关系通天。 “是,公子。” 白芊红心中有数。 “公子,鱼好了。” 说话间,焰灵姬已经将跟前的鱼儿处理完毕,自己身上带的就有调料,直接就调味了。 而今火焰散去,一丝丝鱼肉的新鲜气息弥漫,令人食欲顿开。 “尝尝。” 周清没有客气。 翻手间,真空运转,原本停留在船舱内的木案出现在身侧。 焰灵姬见状,又是嘻嘻一笑,一掌打出,自己亲手烧制的瓷器陈列,一片片鱼肉便是分列装盘。 更有一壶美酒在列。 执箸,夹了一块,填入口中。 “很是鲜美。” “外焦里嫩,滋味内外充斥,可入天然居。” 周清给予赞誉。 “天然居那里的庖厨都是傻子,很简单的技艺都不会。” 焰灵姬也是欢喜的吃着鱼肉,自己亲手做的,滋味必须好。 “那些庖厨对于火焰的掌控不足。” 白芊红也是吃着鱼肉。 的确滋味上佳,里面的鱼刺被焰灵以火焰包裹,看似仍存,然而,轻轻咀嚼,便是化开。 “公子,请!” 雪儿跪坐案旁,手持酒壶,寒冰运转,阴阳玄力内蕴,将美酒斟倒。 “本侯喜欢这样泛舟游行诸夏。” “原本本侯打算大秦立下庙朝之后,便是在蜀山立下根基,闲暇之时,带着你等观四方天地。” “却是……,二十年!” “不过也好,江南之地,二十年的时间,也可细细一观了。” 持杯盏,一饮而尽,枕靠在雪儿的怀中,紫色双眸看向浩瀚虚空。 世事一切都很奇妙。 “待在公子身边,哪里都是一样。 雪儿轻轻笑语。 “真空!” “真空!” “真空不空,真空有空!” “本侯似乎有崭新的感受了。” 伸出手掌,探向双眸所视的虚空所在,那里有一片白云,温润得阳光下,白云也显得柔和。 然而,随着手掌一拉,整个震泽头顶,顿时乌云笼罩,心随意转,震散那片白云。 顷刻间,天候天象变化,呼吸之前还明媚如春,转眼却是磅礴大雨轰隆而降。 “身融万物!” “纯阳无垢!” “阴阳五行!” “天道万化!” 周清轻语喃喃,眉心正中凸显一道太极图的虚影,随着外界更为广袤的大雨落下,太极图的运转越发之快。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体表自生紫韵华光,一切种种感觉用上心头,随性自得,有了对于真空的进一步感悟。 真空! 虚空! 或许,自己太过于执拗真空。 真空是什么? 真空也是道。 身融万物也是道。 自己无需去修炼什么真空,只要法天地自然,道化万物,自可自然而然的身融万物。 终究。 修行之初,哪里来的真空之道? 哪里来的性命交修之道? 哪里来的服食之道? 道! 就是道! 洞悉真空,把握真空,周清面上顿生别样的笑意,双眸微微眯起,任凭外界风雷雨的交加。 “公子。” “这……。” 雪儿正准备双手施加玄力,为公子拿捏一番,不料……公子身上有这般的变化,滚滚道韵扩散。 更有外界天象骤变。 无疑是公子的手笔,一人之力,整个震泽下起大雨。 心随意转,欲有所动作,晓梦已经在船只表面施加禁制,雨水不为侵扰。 “师兄有所悟!” 晓梦低语。 自己虽然已经妙悟虚空一体,可真空是一个什么境界,完全不明悟,师兄说了不少,自己也难以触摸。 此刻,师兄有所得,那就是大机缘。 “真空!” “身融万物!” 白芊红亦是看向四周,以防有什么侵扰。 却是公子这次的动作有点大,整个震泽都覆盖了,黑压压的乌云压下,大雨澎湃无尽。 公子天纵之资,早早的破入合道归元,绝对有极大的可能性迈入身融万物,任何一点感悟都是弥足珍贵得。 “奴家替公子护法,有不长眼的,直接沉在震泽就好了。” 焰灵姬也无暇吃鱼了。 “不知师兄所得如何?” 道法自然。 往往三言两语,有所触动,便会有所得。 晓梦也经历过那般境界。 “公子!” 雪儿一动不敢动,只怕惊扰了公子。 “师兄有所突破,道韵清静扩散,于你们有不小的好处。” “你们修行吧,我为你们护法。” 晓梦周身已然绽放青色华光,自己所修同师兄所修同源,已然有所感,雪儿她们修为稍低,更是当有感悟。 “也好。” 白芊红颔首,当即催动玄功,领域扩散,纳入清静,参悟虚空。 雪儿、焰灵相视一眼,亦是如此。 只剩下晓梦一人站在船头,浑身上下氤氲青光弥漫,别有道韵沉浮。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南海 “真空!” “而今方可窥真空,得一丝真我。”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祖师之言,至今受益良多。” 周清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或许是一瞬间。 或许是过去好久。 然而,道理悟到了,就是悟到了。 真空的境界! 似乎有所有不同。 张开眼,一切归元。 自己还在船上,外面的大雨仍旧在不住下着。 雪儿她们都陷入修行了。 “师兄!” 晓梦有感,连忙一语。 “无心之得,把握真空。” “这场雨……下的也差不多了。” 把握真空。 把握真我。 方可对眼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紫眸看向虚空,心随意转,灵觉拂过虚空。 俄而。 随着周清语落,以身下船只为中心,乌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去,雨水不存,阳光再现。 百十个呼吸之后,震泽之上,浮现一道弯弯的彩虹。 “师兄距离身融万物更近了。” 晓梦一礼。 为师兄感到高兴。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或许会出乎你的预料。” 周清一笑。 身融万物。 诸子百家的武者都知道身融万物这个境界。 然而什么是身融万物,他们却不知道。 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达到过那个境界的人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如今把握真空,距离身融万物的确近了一些。 近了一些。 就看得清晰一些。 “待我破入合道,师兄于我细论。” 晓梦没有多问。 现在的自己还是虚空,距离真空有一段距离。 …… …… 吴县! 会稽郡的治所所在。 这里还是相当繁华的。 春秋以来,吴越两国争霸,吴县区域一直为焦点,甚至于一段时日为都城,底蕴不消说。 车马入吴县。 郡守、郡尉、郡丞……皆来行礼。 “本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会稽郡亦是在列。” “你等……,有些是老秦人,有些事会稽郡这里的人,然而无论如何,都是秦国之人。” “本侯前来之时,曾有一问,言语会稽郡的税赋为何不显。” “郡守,可否回答本侯这个问题。” 踱步厅堂内,周清看向会稽郡郡守马业,他的身份自己知道,是如今军中前将军马兴的族弟。 先前也是一直在军中,后来军功累加,虽不比马兴,也是不弱,再加上王翦的面子。 四十二郡郡守中,有此人。 皇兄在咸阳亲自接见四十二位郡守之时,自己见过他。 “……。” “郡侯,会稽郡这里已经在整顿百业了。” “先前会稽郡这里属楚国项氏一族之地,政令混杂,难以贯通,再加上近些年楚国混乱政昏,更是税赋难收。” “会稽郡这里有残余世族存在,他们不为上缴大量的税赋。” “如今,在下已经率领郡丞等人,逐步稽查,预计,五年之后,会稽郡这里的税赋归于正常水准。” 马业一怔。 想不到郡侯问的这般干脆,连忙近前一礼,将个中缘由说道出来。 会稽郡这里虽然豪富,却也容易整治之地。 楚国败亡,江东之地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甚至于会稽郡之地的原有世族直接沉浮。 秦国自然的就接手会稽郡。 然而,接手会稽郡不等于完全掌控会稽郡。 会稽郡这里残留的世族很多,有往昔吴越争霸岁月的世族残留,也有一些楚国沦亡世族得残留。 也有先前依附于项氏一族的世族残留,他们受项氏一族的恩典不少,对于来至郡府的政令,阳奉阴违。 自己现在来会稽郡这里为郡守,还不到一年,并未做到完全的掌控,郡侯所语那些问题,的确存在。 自己也在一直争取将其解决。 “五年的时间?” “给你一年的时间!” “一年后,本侯会察看会稽郡的税赋状况。” 五年! 周清一笑,看向马业,摇摇头。 太长了。 “一年!” “这……,郡侯,果然如此,会稽郡这里估计要混乱了。” 马业神色骤变。 一年? 一年的时间太短了。 会稽郡这里很大的。 一年的时间,自己顶多整治一些区域。 “这么说……会稽郡这里是有人违抗秦法了?” 混乱? 有些时候,混乱也是好事。 周清视线扫过马业等人。 “郡侯。” 马业一礼。 郡侯曾坐镇蜀郡等四郡,许多事情当比自己明白许多。 会稽郡这里也是如此。 “如果你觉得一年时间完不成,本侯可以向咸阳建议,换一个人来。” 郡守! 大秦之内,有的是人愿意前来为郡守。 “赵佗已经平定南海了,再有半年就可以归来了,到时候,本侯命他为会稽郡尉,辅助你办理此事。” 自己前来是解决问题的,如果马业觉得一年很难,那就多来点力量。 “……。” “喏!” 马业不在多言。 一年时间。 怕是难熬了。 …… …… 吴县停留三日,交代了一些事情,直接乘船南下。 “公子,吴县之内的诸国残余之人很多。” “奴家这几日在城中闲逛,那些人的口音很是明显。” 焰灵姬觉得会稽郡肯定要大力整治一下。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也不是白白待得。 “杀人!” “不是最好的办法,有些时候,是最有效的办法。” “离开会稽郡,南下诸郡,就艰难许多了。” 周清静静的躺靠在船舱里,从吴县离去,直接南下,过金山、由拳、山阴、诸暨……,一直向南。 这里的县域,没有多做停留。 他们的五年规划,自己都看过了,只要按部就班的拓展,五年之后,不会差的。 继续南下,过乌伤、丽水,便是到达闽中郡。 越国灭吴,自勾践死后,越国分列,此处,便是闵越之地,大秦南下一路大军南下征服了闽越国。 设置闽中郡。 原本中枢决意,为了维持闵越的稳定,让闽中郡名义上为大秦郡县,实则继续由闽越国国君掌控。 不过,这则意见被周清反驳了,大秦是缺少官吏,可是不缺少闽中郡的一些官吏。 是以,直接将闽越国国君迁移至另外的区域,以大秦官吏管辖此地。 纵为管辖,也是很粗放的管辖。 闽中郡之地。 山脉众多,要道不显,部族而居,城池稀少,生活蛮荒,言语不通,风俗各异。 欲要将其化入诸夏,起码二十年的时间。 东治之地,闽中郡的治所所在。 周清听了不少闽中郡郡守吐苦水,纵有千般力量,却是难以施展开来啊,闽中郡欲要快速的拓展开来,很难。 “焰灵姐姐,这些越人之语,你能够听的明白吗?” 雪儿一行人,则是在东治城中闲逛。 不得不说,东治城这里实在是……贫瘠,好东西几乎没有,交织会稽郡的普通县城都有些比不上。 更别说和中原、关中的富饶之城相比了。 甚至于这些商市的门店都有些蛮荒之感,很有一种河西两郡的感觉,更别说四周那些长相略有奇怪之人的奇怪之言。 “百越部族甚多,我怎么听得懂。” 焰灵姬白了雪儿一眼,这都是问的什么问题。 自己都已经离开百越数十年了,虽然懂一些百越语言,却和这里不太一样,自己听不懂。 “闽中郡连治所都如此,整个郡县,可窥全貌。” 白芊红也是叹息。 突然觉得二十年变化江南,会是一个很难很难的过程。 这里还只是闽中郡,还没有到达南海之地。 还有闽中郡的五规划,貌似是江南诸郡中最为平凡、普通的,现在自己知晓缘由了。 “沙溪!” “闽江!” “富屯溪!” “……” “闽中郡要道修建艰难,短时间内不能够形成完备的要道体系,更别说驰道了。” “唯有依靠河流,在河流两岸拓展城池、县域,随着闽中郡的民众增多,再向整个闽中郡扩散。” “闽中郡这里矿藏还是不错的,就是现在没有开采的必要。” “……。” 对于闽中郡的五年规划,周清也提不出太多东西。 实在是要啥啥没有,自己也难办啊。 当然,闽中郡的首要还是要生养,人多了,一切自然就好起来了。 东治南下,南下九龙江、云霄之地,便是进入南海之地了,这里已经被赵佗他们领兵攻占。 咸阳那里具体的郡县名称还没有下来。 若是如岁月长河,则是南海郡。 “任嚣见过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似乎有些人的消息比较灵通。 任嚣! 从江东一地南下瓯越的领兵主将,眼下正在率领十万兵整顿整个南海之地,而今正带着一队船只在梅江迎接自己。 “哈哈哈,无需多礼。” “本侯自江东会稽郡一路南下,行走诸地,甚好。” “待整个岭南百越彻底平定,你等数年之辛劳也将有功勋落下。” 宽大的船只甲板上,看着面前的一位位军将,周清笑道,抬手间,一股股劲力将诸人扶起。 三路大军三十万大军南下,由着先前上佳的准备,一切没有太大的损失,而且,随着五岭之渠的修成,三十万大军无后顾之忧。 行军势如破竹。 南海之地,相较于先前自己所停留的闽中郡,好上太多太多。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海域鲲鹏 “郡侯!” “屠雎将军、赵佗将军二人兵合一处,正在向滇国进军。” “不日将会将滇国拿下。” “期时,整个岭南百越将会彻底纳入大秦统辖之中。” 换了一艘更大的船只,由梅江入东江。 船舱之内。 任嚣正在禀报岭南百越的一桩桩要事。 按照先前的行军计划,自己这一路大军的责任已经功成,只剩下西路屠雎和中路赵佗大军。 故而,按照蒙武上将军的调遣,自己无需继续率军西行,而是要带领部卒,将岭南所占之地一一抚慰。 虽然非战,却更为重要。 数月来,一直如此。 而今,武真郡侯也前来了。 “滇国!” “本侯没记错的话,那里是楚国军将庄蹻当年南征岭南百越,后来因秦楚大战,回去的道路被阻断,便是留在了滇地。” “建立了滇国。” “其后,楚王大怒,庄蹻的部族庄跻为之暴动,庄跻暴乱生出,楚国为之受创,也因为庄跻,项氏一族得以军功壮大。” 周清静坐于船舱内,身侧只有芊红,至于雪儿等人,则是在另外的船只上,话语落在滇国。 对于那里,自己的确了解一些。 世人都知庄跻暴动,却不知为何楚王会对庄跻部族苛刻,缘由便是在庄蹻,率兵不归,且建立滇国。 “却如此。” “滇国那里的实力不弱,民众之人达到十多万。” “当然,非大秦铁血之师对手!” 任嚣一礼。 郡侯所言既是,滇国的来历的确如此。 尽管如此,也就那样。 当年因为秦国拦阻,庄蹻不能够返回楚国,如今他的后代也不会返回了,果然投降还好。 如果不投降,那就只有一条路。 “十多万人,不少了。” “岭南百越的人太少太少。” “我们刚才路过的那个龙川城不错。” “任嚣,按照陛下之意,待你等平定江南、百越之后,很大可能要留在这里了。” “本侯接下来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所以,本侯准备令你等分别镇守南海、象地、滇地。” “如何?” 整个滇国之地很大,几可媲美关中,可加起来才十多万人,绝对的地广人稀,周清为之感慨。 说着,话锋一转,落在南海这里的后续之事。 如果不出意外,任嚣、屠雎等人要镇守这里,至于赵佗,自己有其它的用处。 “任凭郡侯吩咐。” 任嚣深深一礼,不敢有其它意见。 “哈哈哈,若是任凭本侯吩咐,那么,接下来你身上的担子可就重了。” 周清一笑。 “愿为郡侯效力!” 任嚣再次一礼。 果然接下来留在南海之地,那就在郡侯手下管辖了。 咸阳那里的消息,自己虽在岭南百越,也早有知晓。 郡侯为陛下异母弟,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从纵观督辖江南诸郡就可见一般,待在郡侯收下,自然早早表态为好。 “哈哈哈。” “何为为本侯效力?” “你是为江南效力,为陛下效力,为大秦效力。” 周清摇摇头。 一路之上,和任嚣闲聊着。 对于南海之地,岁月长河中,自己虽知晓很多很多,终究现在还是蛮荒,任嚣了解的反而更真实一些。 顺着龙江南下,便是到达博罗。 这也是一座简陋的小城池。 在博罗没有停留太久,直奔此刻任嚣在南海之地的治所番禺之地。 那里靠近海域,石头筑城,还在不断铸就,四周则是军营,粮草辎重无论是从海域南下,还是从五岭之渠南下,都有极大好处。 “公子,这里就是南海了!” 在这里短暂停留,御马行进,奔近番禺城外的海域之前。 碧蓝色的海域波涛汹涌澎湃,迎面而来,迥异于震泽那里的清爽气息,夹杂着独属于海域的一股腥气。 雪儿秀手遥指极远处,那里是南方海域,有些好奇。 “不错,算得上南海了。” “说起来,此刻关中应该是初秋了,而南海这里还是温润之地。” “还能够看到百花百草,看到瓜果时蔬。” “这就是岭南的价值。” 周清勒住缰绳,亦是紫眸闪烁,看向远方。 南海! 自己来到了。 还真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公子,这里的稻谷一年两熟,如果经过中央学宫专门培育,那么……江南之地的粮草辎重会相当充足。” 从闽中郡前来南海之地。 白芊红见识诸国,以前都是观诸地五年规划,现在却有不一样的感受,江南之地……好像真的是一处宝地。 而非蛮荒贫瘠所在。 “尤其是这********禺方圆数百里都是富饶之地,河流冲击出来的田亩甚多,果然开垦出来,便是足够整个南海所用。” “这里靠近海域,更是连通五岭之渠,商队往来便捷。” “公子,假以时日,番禺这里绝对会成为整个江南的一颗明珠。” 白芊红越发肯定的说着。 “番禺这里真的不错。” 雪儿为之赞同。 起码天候上就非常好,这里秋日都如同关中春日,怕是冬日,也不会非常寒冷。 居住于此,也很是怡人。 “随本侯去南海深处看看。” 周清周身紫光闪烁,已然化作流光奔向海域深处。 白芊红等人见状,亦是御风而行,踏空跟随。 数息之后,诸人驾驭玄功,向着南海海域深处探去,回首看去,番禺之陆地越来越小。 不多时,远离数十里,更为小了,宛若蚂蚁一般。 远离百里,则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头顶虚空,身下海域,时而可见一处处大小不一的海岛露出海域表面,迎风继续深入海域。 更是一见高达数丈、数十丈的海浪。 “公子,您看……那是什么?” 忽而,焰灵姬看向右前方一侧,那里……一束高达百丈的水柱豁然间从海域喷出。 其间,更是夹杂一股悠扬的声音,传遍方圆数十里。 深深一窥,海域之下,一团巨大的深色动物游荡着,那动物长达数十丈,体型极大。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清笑道,一步踏出,消失不见,玄光已然入海。 “公子。” “奴家不喜欢水。” 焰灵姬轻哼道,虽如此,玄功护体,和雪儿一起,俯冲而下,奔入海域之中,海域之水不侵。 至于呼吸,化神层次便可玄功内转了。 “好大的鱼啊!” 深入海域数丈,灵觉传递,雪儿惊叹的看着海域中一只只鱼儿,好多好多,成千上万一般。 而且鱼儿都很大,在震泽、江水之中,根本不可能长出来。 还有那刚才一下子喷吐百丈之高的大鱼。 真的好大浩大。 在那只大鱼面前,自己真的和普通鱼儿差不多。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 “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刚才的水柱,便是大鱼吞吐的气息。” “一动一静,一阴一阳,一刚一柔,乾坤相济!” 晓梦怀抱无尘剑,周身青色光罩护体,静静看着那只大鱼,真的好大,真的极大。 观此鱼,灵觉不住传荡一语。 语落道家先贤庄周《逍遥游》! 非真正一观这等大鱼,不可知其大也。 “此鱼可为鲲。” “却是难道世间真的有鹏?” “这种大鱼会变成鹏?” 雪儿伸出手,逗弄着从身旁游荡过的鱼儿,感觉好有趣。 眼前这只大鱼绝对是鲲。 既然有鲲,那就绝对有鹏了? “《山海经》有语。” “公子所录《天人五劫》也有语。” “昆仑之山,其高入天,可为天柱,方圆三千里,周圆如削,下有回屋,方百丈,仙人九府治之,上有大鸟。” “伸展左翼,可覆盖东王公,右翼伸展,可为覆盖西王母,背上小处无羽,一万九千里,西王母岁登翼上,会东王公也。” “若然世间真的有鹏,也只有昆仑那里最有可能了。” 白芊红灵觉扩散。 回应着雪儿此言。 也许真的有大鹏鸟。 却是大鹏鸟不可能会留在海域,它只会停留在最高的山上。 而诸夏间,最高的山……唯有昆仑。 “应该有大鹏鸟吧。” “就是不知道大鹏鸟和五彩之凤比起来如何?” 焰灵姬很期待它们两个可以斗一斗,然后看谁比较厉害。 想来五彩之凤比较厉害。 毕竟天地四灵,朱雀所占,凤凰之朱雀的后裔。 而大鹏鸟似乎只有它们的传说,古籍图录上没有那般的记载。 “海域之神奇莫过于此。” “也许海域中,还有比它更大的。” 周清轻轻笑道,一步踏出,流光闪烁,再次踏空而立。 晓梦诸人跟随。 “那就继续深入看看。” “那里的海岛好像大了一些。” 晓梦运转神通,紫眸涌动玄光,看向海域深处,指着一个方向。 “去看看。” 周清颔首,闲来无事,去海域逛逛也好。 “不知道那里的海岛上是否有人。” 雪儿为之期待。 “看看就知道了。” 白芊红不为确定。 此刻她们已经远离番禺三百里以外了,虽然三百里不算远,然而……若言船只出海三百里,可能性已然不大了。 因为,深入海域,可能就回不来了。 纵有司南,也只是大致位置。 而且,深入海域,一道道浪涛越发的狂暴,小小的船只根本就经不起冲击,随意几下就可能崩溃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岭南四郡 终究那座海岛之上无人,方圆只有十里左右,倒是上面生长的瓜果味道不错,品味一二,采摘了一些回来。 在番禺之地停留了五日,便是乘船西行。 过了四会之地,乘船便是汇入西江离水。 如芊红所语,较之番禺,继续西行,一切又开始艰难了起来。 地形复杂起来,山脉多了起来,一条条粗细不一的河流交错起来,民众也少了起来。 从离水离开,行走兵士开拓的要道。 这里暂未设置郡县,所有讯息,都是从当地驻军,以及百越部族口中得知,一路之上,几乎没有停留。 过德庆。 过桂平。 …… 沿着赵佗南下、西征的要道前往,每一处上好之地,都留下千人左右的兵士,以为镇守,安稳后方。 或是修筑要道,或是弹压百越。 终究一处处秦军所占,后方处于安稳,而且……一路之上,还看到了商贾的车队。 啧啧。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如今南海之地刚刚平定,便是有商贾队伍前来探路了,还真是心急。 然后,易初三欣赏那些商贾。 接下来江南之地的发展,离不开他们。 过武宣! 过中留! …… 地形还是复杂不已。 “公子,江南诸郡真的要拓展起来,总归有先后的。” “庐江、鄣郡、会稽、南海之地,可为先列。” “其余诸地,只能稍后了。” 白芊红深深叹语。 实在是离开南海之地后,所观区域兼职比起巴郡、黔中郡更为复杂,尽管优良的条件也不少。 却是地利所限制,田亩很少很少,适合筑城的也不多。 真要投入太大的力量,反而不适合。 “本该如此。” “你可将江南诸郡的拓展划分为第一个十年,第二个十年。” “第一个十年,大力落在你所言郡县上。” “第二个十年,以先行的郡县,配合驰道、要道的完善,带动其余郡县的拓展。” “如此,方可共济。” 周清看向白芊红,给予赞誉。 江南诸郡的拓展力量是一定的,均匀落在每一份土地上,那是不可能的,那样的后果,只可能导致整个江南都发展不起来。 唯有先行以海域边界之地、河流边界之地、田亩富饶之地为引,再行徐徐发展。 那也是岁月长河的经验。 “芊红明矣!” 白芊红一礼。 从番禺西行大半个月,终于临近滇国之地。 而前方滇国之地也传来了消息,滇王不敌,直接投降,屠雎正在接收整个滇国之地,赵佗则是前来迎接。 步入北盘江! “赵佗见过武真郡侯!” “白姑娘!” 银甲小将军,率领部众,在要道之旁看着近前的武真郡侯等人深深一礼。 “赵佗。” “你却是肤色黑了不少。” 看着面前的赵佗。 周清顿然笑道。 当年这个小家伙,如今也能够独领一只大军了。 就是此刻身披银色重甲,手持银色长枪,然而……肤色却是黝黑许多,对比相当明显。 “郡侯!” 赵佗起身,又是一礼,嘿嘿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南下的仗打的很好。” 白芊红也是一笑。 这个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白姑娘。” “舅父他们都安好吧?” 赵佗手持长枪,看向白芊红,轻声问着。 “都很好。” “你没有辜负他们对你的期待。” “接下来你要做的更好。” 白芊红颔首,庄氏一族现在很好,有着自己的商队,现在在江南扎根了,早年间得谋划,如今有了用处。 “是!” 赵佗再次深深一礼。 “滇国的事情如何?” 沿着西行的要道,周清踱步缓缓。 “郡侯。” “和滇国那里,只是打了一仗,对方不敌,直接投降了。” “屠雎将军正在收拢一切,我负责处理滇国至南海之地之间的事务。” 赵佗熟练的回应着。 郡侯! 武真郡侯! 还真是想不到郡侯会有那般身份,当然,多了那一层身份对于郡侯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显耀。 郡侯先前的爵位也已经显耀了。 郡侯看重自己,提拔自己,令自己早早的领兵杀伐战场,受益良多,接下来……自己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护国学宫不都有语,不想要成为上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现在自己只是一路大军主将,在军中位分不算显耀,往前一步,还有军中主将一职。 “滇国之地,环境如何?” 周清再问。 岁月长河中,滇国那里属于彩云之南。 是一个好地方,不知道滇国将其拓展的如何,希望有些根基了。 “郡侯!” “滇国之内多山多水,田亩不多,纵然现在大秦将其南下,若言快速将其富饶起来,很难。” 赵佗给予一语。 “江南之地的地形大都如此。” “本侯接下来总管督辖江南诸郡,这里也是要纳入掌控的。” “虽难……亦是要富饶起来。” “任何一处地方,都有独到之处。” 赵佗的回应在意料之中。 滇地远离中原、江南,就算是要将其富饶起来,也是轮到最后了。 “要道贯通无碍否?” 周清指着这条宽三丈有余的要道。 “可直达滇国治所。” 赵佗而应。 “走吧,去滇国看看,总归对于江南诸郡,本侯要做到心中有数。” 翻身上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向滇国之地。 滇国! 没有什么好看的。 当年庄蹻带入滇地的大军,不仅没有同化百越部族,反而自己都快要被同化了。 风华礼仪不显,反而趋向于蛮荒。 在滇国之地停留七日左右,便是准备返回了。 返回的路程比较快。 过曲靖、盘县……等地,乘船北上直入五岭之渠。 那里是江南、岭南的交界之所在。 由着大田令郑国、水家史禄合力,将五岭之渠弄好,映衬岁月长河,周清亲自提笔留名。 将此渠化为灵渠之名。 沿着灵渠北上,入湘水之中,驾乘车马,直入南昌之城。 此次巡视整个江南诸郡,超越先前预算,足足有三个半月,出发的时候,一切还只是盛夏尾端。 而今已然是初冬。 南昌也有些寒冷。 “芊红。” “传本侯之令,传给任嚣、屠雎、赵佗等人。” “南海之地入大秦,滇国之地入大军,舆图献上,可为崭新郡县。” “以横浦关、阳山关、四会旁侧之山为界限,此处区域划归崭新的郡县,名为——南海郡!” “以灵渠、河地、红水河、玉林为界限,此处区域划归崭新的郡县,名为桂林郡!” “以峻县、苗岭、百色、北盘江、南盘江为界限,此处区域划归崭新的郡县,名为象郡!” “故滇国之地,划归崭新的郡县,名为滇郡!” “此为大秦所设新的四郡。” “任嚣为南海郡、桂林郡两郡之地的郡守。” “屠雎为滇郡、象郡两郡之地的郡守。” “赵佗调往会稽郡,协助郡守马业,整顿会稽郡上下。” 刚回南昌两日,便是收到来至于咸阳的诏令文书,上面是关于岭南之地,划归崭新郡县的讨论。 让自己这位郡侯献上建议。 这个自然不难。 行走在政事堂的偏厅,那里悬挂着江南诸郡所有均线的舆图,包裹还未正式设立的四郡之地舆图。 随着周清一道道语落,岭南四郡便是划归出来。 白芊红在一旁静静听着,一侧,还有政事堂的其他人,也在静静听着。 今日起,大秦又多了四郡,可为大秦四十六郡了。 “是,郡侯!” 白芊红一礼,大人所语不难落下文书。 “郡侯,以二人之力,兼管岭南四郡,是否权柄太重?” 政事堂的一位成员轻语。 “岭南四郡实在是蛮荒,咸阳那里派遣郡守、官员,就是浪费人才。” “待十年之后,再论此事。” 周清看向那人,给予简言道。 “喏!” 那人一礼,不再多言。 “你等先去忙碌岭南四郡的事情。” “芊红,随本侯来。” 周清转身离开政事堂正厅,前往自己的办公厅所在。 “下相那里安排的如何?” 下相。 自己在途中,已经安排调遣扶苏前往的。 “这个时间……,应该在下相了。” 白芊红应语。 “嗯。” “让小五她们警惕一些,不要出差错了。” “将这枚玉佩送给扶苏,带在身上,寸步不离,若是用不到最好,若是用到了,许多人会因此丧命。” 翻手间,一枚圆形的礼玉出现在手中,不算很精致,却是内部夹杂一缕别样的紫色华光。 劲力一吐,沉浮于芊红跟前。 “公子。” “我亲自送过去吧。” “正好我准备明日前往兰陵城,相邀端木蓉前来南昌,顺路南下入下相之地。” 白芊红将这枚玉佩收起来。 上面施加有公子的本源之力,除非是合道层次出手,不然,扶苏公子当会无忧。 “可!” “待你回来之后。” “我们接下来前往青龙所在。” “再过几个月,陛下就该启程东巡了。” 周清应允。 似乎自己现在的事情还真不少。 “陛下东巡,公子也要前往?” 白芊红好奇。 “泰岳祭祀,事关重大,本侯会亲自前往,但不是贴身跟随。” 周清身躯微侧,直视北方泰岳之山所在。 明岁就是泰岳祭祀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不知道咸阳的十二金人打造如何? 蜃楼! 已经入海了! 泰岳祭祀! 自己会全程部署,争取不出任何差错。 星辰古约,因泰岳祭祀立下。 应该也当由泰岳祭祀结束。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关门 “郡侯!” “如今滇国已经被攻破,岭南诸地即将设立郡县,又有郡侯亲自总管督辖江南军政要务。” “蒙武也算是完成数年前陛下的交代。” 南昌总督府邸! 前方一处宴饮大厅所在,身披浅黑色轻甲的上将军蒙武,坐于一张摆满佳肴美酒的案后。 其上有着一只青铜打造的小火锅,左右有着切好的牛羊肉,更是时令蔬菜,涮着吃,相当好。 这种吃法早已经流传关中,江南之地却是不多。 而今初冬临近,天候稍寒,正合吃这个东西。 统筹征伐江南、岭南多年,蒙武也已经生出些许灰白长发不过,精气神看着还行。 拱手一礼,看向上首的武真郡侯。 话音缓缓,别有舒缓一口气。 让自己统兵征服江南、岭南不算难,若是让自己治理江南,那就非自己所长了,武真郡侯前来。 自己正好可以离去。 有闻,自己可能要被调入护国学宫为总督察使,将来以为接替大祭酒王翦为护国学宫大祭酒。 对此,蒙武并不在乎了。 戎马一生,足以。 父亲蒙骜为大秦辛劳一声。 自己如今也即将年过花甲。 好在两个儿子争气,蒙恬现在为九原将军,虽非上将军,可权势不逊色上将军。 训练多年的黄金火骑兵有成,将来是对抗北胡匈奴的主力,也有封侯之时。 小儿子为咸阳宫长史,陛下近臣,颇得陛下看重,将来也有望进入中枢,诚如此,自己已经满意了。 江南之地,留给郡侯治理最好。 否则,让其它郡守治理,蒙武不觉得能够治理出什么东西。 郡侯为陛下异母弟,忠心不成问题。 能力上? 先前总管督辖蜀郡等四郡,短短数年,四郡的税赋、人口拓展都翻了一番,换成任何一个郡守都做不到。 也只有郡侯才有能力压制诸郡郡守,让诸郡一体快速拓展。 江南之地,堪为重要,如果大秦不能够将江南治理好,会有很大的麻烦,只是……江南之地也会占用大秦相当力量。 起码三十万大军南下,不出意外,是不会回乡了。 “哈哈哈,上将军功成返回咸阳。” “本侯要留在这里面对江南诸郡了。” “本侯花费三个多月将江南诸郡巡视一番,只能说……这个任务很难很难。” 周清举起手中酒樽,看向下首诸人,轻饮一口。 “唯郡侯坐镇江南。” “江南才会安稳。” 蒙武亦是一饮。 “江南之地,的确有些不安稳,有些人还是不太安稳。” “终究,本侯会让他们安稳下来的。” 周清一笑。 “陛下仁慈,对那些人没有追杀殆尽。” “然而,有些人却不思恩德,当真是……当诛。” 蒙武铁血之言落下。 按照自己当初的意思,是要扫荡整个江南之地,将诸国流亡之人、残余之力尽皆剿灭,不留后患。 陛下却只是让追捕贼首。 “有些人的确当诛。” 周清颔首,将一盘细细的羊肉落在小火炉内,慢慢搅动着,喷香之气弥漫,自己很享受这样的小火锅。 “不提那些了。” “虽然为患,也是翻手可灭。” “说来,此次本侯离开咸阳的时候,陛下可是有意为蒙毅找寻一门姻亲之事。” “上将军可有收到文书?” 摆摆手,周清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有趣话题上。 而后,笑语看向蒙武。 “这……。” “也是蒙武的责任。” “多年来一直征战在外,对于蒙毅的事情关心较少,数年前,蒙武便是和蒙毅说过,托族老找寻一门亲事。” “惜哉,那孩子言语政事繁重,不为上心,而今连陛下都欲要找寻一门姻亲,蒙武惭愧。” 蒙武面有浅浅的尴尬。 实在是有些尴尬。 因为蒙毅的年龄的确有些大了。 论起来,比起郡侯都要大上两岁。 郡侯? 虽然没有姻亲之人,可身边绝色众多,庙朝尽知,果然有人诞下子嗣,以郡侯之荣耀,不算什么。 蒙毅不一样! 他是蒙氏一族的儿子,将来是要开枝散叶,传下蒙氏一族血脉的。 蒙恬的妻子自己也是有些不满意,那是上郡一位部族族女,尽管身份不低,可……自己更中意关中老秦人女子。 蒙毅的妻子,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赶回咸阳,亲自操办。 “上将军要相信陛下!” “相信陛下会为蒙毅找寻一位上佳的姻亲之人。” 周清莞尔。 “郡侯见笑。” 蒙武无奈一笑。 “……” “……” 随即,随着一盏盏酒水落下,整个宴饮大厅内的气氛高涨许多,与列的政事堂诸人也敢缓缓言语了。 不至于总是自己和蒙武二人相谈。 次日中午,蒙武便是率领一队兵马,离开南昌,直奔关中咸阳所在。 ****** “芊红姐姐,端木姑娘现在应该还在兰陵城吧?” 两道流光冲天而起,没入虚空,进而沿着舆图方向,前往兰陵城所在,玄功运转,速度极快。 原本白芊红准备自己一个人前往的。 却是公子言语雪儿也跟随,便是两个人了。 俯览下方的胜景,雪儿柔声缓缓。 对于端木姑娘,自己也是见过的,当年因其师尊念端的事情,还差点身死,终究她并无过错。 “应该吧。” 白芊红也不确定了。 对于端木蓉,自己并未有太多关注,联系也不算很多,所以……现在需要自己亲自去请。 有端木蓉前往江南,培养出一批医者,进而覆盖郡县乡里,对于江南诸郡人口的增长有很大用处。 她们虽说修为很高,也略通医术,终究没有端木蓉……擅长。 如果端木蓉在兰陵城,那就最好了,自己还是很有把握邀请她前往江南的。 如果不在兰陵城,那……白跑一趟了? 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不在的话,医者该如何?” 雪儿觉得这也是一个问题。 “医者?” “那就只有靠公子了。” “公子博览百家之学,对于医家也有独到之处。” 白芊红抿嘴一笑。 论起来,医家出自于道家,却是医家将治病救人发扬光大,以公子如今的修为境界,如果为医家,亦是一代先贤层次之人。 “嘻嘻。” 雪儿也是灿烂一笑。 公子可是一个相对有些惫懒之人,让公子为医家之学?应该可以,就是公子要劳累许多了。 半柱香的时间未到。 二人前进行进,唯有休整太多,便是直入兰陵城。 当其时,也才早上辰时中段,略有一丝寒意的气息尚未被阳光驱逐,由空而落,玄光护体,简单的隐藏身份。 “琴韵医馆!” “在那里!” 白芊红一步踏出,雪儿为之跟随。 …… …… “诸位都来评评理,我兄弟五天前上山采药不小心从山岩上掉下来,小腿和一只手臂骨断了。” “来到琴韵医馆治疗,里面的医者告诉我兄弟,没有啥大碍,木板固定一下,煮点汤药喝下去,就行了。” “结果我兄弟的伤势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为严重了。” “现在……仅剩的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这么黑心的医馆,如何放心治病救人?” “当初之所以前来琴韵医馆,还是别人言语这里医者医术高明,现在……我算是看到了,都是骗人的!” 琴韵医馆门前。 此刻为之热闹。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成就一个大圈子,里面则是四个青年汉子,观其衣着,都是普通人。 虽为四个青年汉子,却有一个此刻躺在担架上,气息奄奄,神容苍白,小腿上更是有些腐烂,手臂更是还有木板夹着。 呼吸微弱,话也说不上来。 此刻正在说话的是一位颔下留有短须的青年男子,身着麻衣长衫长裤,长发随意的绾成木髻。 面上有些黝黑,手中持着一根长棍,拄在地上,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的看向四周围观者。 同时,目光是不是扫向此刻店门打开的琴韵医馆,店门外……正有两个明显颇为生气的年轻女子。 “你在说谎。” “当时这人前来的时候,他身上没有内伤,真的只是右腿和手臂断裂,只要用木板固定好,修养一段时日,服用一些汤药就好了。” “五天的时间,足以恢复元气。” “他现在这个模样,明显是内伤所致!” 一位年二十有余的黄衣女子愤怒的看向那男子,秀手扬起,看向四周,竭力的辩解着。 这个人是自己亲自诊治的,没有什么太大伤势。 真的很简单就可以治疗好了。 观其现在躺靠在担架上的模样,绝对是内伤所至,而且腿部筋骨断裂处也没有好好养护,以至于有些溃烂了。 这不是自己的责任。 也非琴韵医馆的责任。 “我还能冤枉你不成。” “来的时候,我也去城内另外一家医馆看了,那里的先生说,我这兄弟当初从山岩上摔下来,不可能没有内伤。” “你们所说没有内伤,那是没有诊断出来,仅仅治疗外伤有什么用?” “明明是你们医术不行,还在这里辩解,大家以后不要来琴韵医馆了,我也打听了,自从那位医馆馆主离开之后,这里治病救人常常出现问题。” 那拄着一根长棍的青年男子连忙回应着,很是不满意医馆的医者推卸责任,明明就是自己医术不到家,还要说是其它的问题。 “这……,好像自从医馆的馆主离开之后,琴韵医馆治病救人真的出现不少问题。” “我也听说了,我一个姨母的表哥的邻居的孩子父亲来这里看病,钱花了不少,可病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是去城里另外一家医馆,花了十枚半两钱,就好了。” “看来这群女子医术真的有些不到家。” “那……以后我们去另外一家医馆?” “这些女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医术高明之人!” “……” “……” 四周近前的一位位围观者彼此相视一眼,不住低语着。 好像真有那个传闻,自从琴韵医馆的馆主离开兰陵城后,医馆的那些女子就出现很多问题了。 要么没有把人治好。 要么把人治坏了。 …… 反正问题一大堆。 啧啧。 看来以后琴韵医馆这里不能来了,还是前往城中另外一家医馆比较好,据说医术很是高明。 收费上,也不贵,比起琴韵医馆便宜许多,关键能够把人治好啊。 “芊红姐姐,端木姑娘已经离开兰陵城了?” 来时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现在成真了。 而且……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从四周那些人的话语来看,不仅如此,此刻,琴韵医馆还遇到小小的麻烦了。 “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 “嗯?” “有点意思,他竟然也来这里了。” “盖聂!” “传闻……盖聂同端木蓉交情颇深,现在看来……为真啊。” 灵觉扩散,覆盖整个兰陵城,一切尽在感知之中,正要和雪儿说道什么,一道熟悉的气息逼近。 “盖聂?” “他怎么会来兰陵城!” 雪儿自然也是感应到鬼谷盖聂的气息。 面上有些惊诧。 “你猜盖聂会不会为琴韵医馆出头?” 前来兰陵城所为就是端木蓉。 端木蓉既然不在,那就该离去了,当然,弄玉还托了雪儿送给紫兰轩一封书信,不是难事。 不想眼前出现这般趣事。 “当然!” 雪儿想了想,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你说谎。” “当时我为他诊断病情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内伤。” 黄衣女子秀丽的面上更为羞愤。 虽然自己的医术比不上师尊,可也不至于连一个从山岩上摔下来的人都治不好。 一切都是对方污蔑。 他一直在说谎。 “我兄弟现在的模样就是你们治的,我有什么缘由说谎?” “为了给我兄弟治病,落在你们医馆的半两钱都超过两百枚了。” “如果可以把我兄弟治好,五百枚半两钱也不算什么,可……你们琴韵医馆欺人太甚。” “如果医术不行,可以选择不看,为何要折磨我兄弟。” “为何要折磨我兄弟?” 拄着长棍的青年汉子同样愤恨无比的看向医馆门前的两位女子,述说自己的强烈不满与怒气。 语落,更是迎来四周一道道义愤填膺的愤慨之言。 “琴韵医馆该关门了。” “医术不行就不要开医馆了,如果那位馆主回来,倒还无碍,你们的医术不行。” “花了钱治不了病,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关门!” “关门!” “关门!” “……” 不多时,整个琴韵医馆的门前,诸般言论汇聚成两个字。 当其时,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剑客缓步而至,粗布麻衣,不为锦绣,浑身玄光不显,宛若最为寻常之人。 近前,观眼前一幕,听四周一眼,剑眉微微挑起。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独一无二 “芊红姐姐,那人的伤势的确是内伤所致。” “只是不太像外力撞击所致,而是其它的缘由!” 身边四周那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回旋在耳边。 关门? 都想要让琴韵医馆关门? 这个形势的确有些棘手,就是雪儿都觉得棘手,灵觉隐约的探过去,落在那担架上的重伤男子身上。 那人一条命,几乎去掉八层了。 略有感知,微微颔首。 的确是内伤! 而且手臂和腿上的伤势是外力碰撞所致,那拄着长棍的青年汉子所言倒也没有错。 却是……也不一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果然是从山岩上碰撞所致,那么,医馆的医者只要稍微懂点医术,便可将其诊治。” “内伤?” “那人的内伤是由内而外出现的,你看那人的胸骨几乎没有异样。” “尤其和医馆据理力争的那位,还是先天层次的修为,虽然只是初入先天,也非普通人。” 白芊红周身一层浅紫色的玄光没入虚空,虽为参悟虚空一体,然而收敛气息,隐匿如普通人一般。 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闻雪儿之语,微微笑道,这件事……并不难以处理,却是医馆门前的这两位医者似乎很少面对这种情况。 以至于……此刻有些手忙脚乱。 “利!” “是城中另外一家医馆所为?” 待在芊红姐姐和公子身边多年,许多事情的看待目光和角度自然有所不同,脆缓一语,若有所思。 灵觉扩散,探察城中另外的医馆。 却是不止一家医馆,也不知是哪一家医馆? 关门! 关门! …… 医馆的门前,此刻汇聚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虽然后来者不太清楚何事,然而在先前之人的快速语落下。 也很快的汇聚一处,一道道声音汇聚一处。 成为更为澎湃之言。 “姐姐!” “让我们出去和那些人论论理,何有这般无耻之人?” “清儿虽然医术稍微差些,可不至于连内伤都诊断不出来,手臂和腿上的伤势更是早早纯熟了。” “那四人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琴韵医馆的门后诊堂所在。 此刻已是一道道身着浅色长衫的女子汇聚,一道道明眸深处,满是愤怒,神容之上,更为眉目挑动。 外面的动静,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纵然师尊离去之后,有些病患她们诊治的不是很到位,效用稍微缓慢了一些,然而,大体而言,并无过错。 如果真的诊治不好,会告诉那些人的。 而今,一位从山岩掉下来的汉子,所受那般伤势? 根本就是小问题。 她们任何一个人诊治都不会出现问题的。 现在……偏偏出问题了? “你们在这里带着。” “我出去看看。” 一位年岁稍长的女子,踏步而出,对着堂内其余姐妹看了一眼,踏步间,便是出门。 外面,还在一道道“关门”“关门”……之音回荡。 “冷辛姐姐!” “冷辛姐姐!” 观一位姐姐从堂内走出,那此刻已经快要支持不住的两位医馆女人,连忙看过去,仿若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近前抓住对方的手臂,深深道。 “不用怕。” “琴韵医馆当初初立兰陵城之时,也曾遇到相似之事。” 冷辛! 是最早进入医馆的女子。 却是资质有限,难以传承医者绝学,可……其余之事处理的很好,医馆之内,甚有威望。 一件浅蓝色的裙衫,长发随意梳拢身后,眉目五官秀雅,别有一番气运,对着两位妹妹轻语落。 直接走向那位拄着长棍的男子。 至于四周的一道道关门之语,直接无视。 师尊说道,看病要抓住病因,抓住病根,如此,方可对症下药,在最短的时间内祛除病患。 而眼前就是医馆的一次病患。 病因,就在面前四人。 “既然你曾来我们医馆看病,当有药方在手。” “可否拿出来?” 冷辛看向那人,单手伸出。 躺在担架上的那重病之人是否是医馆的责任,慢慢理论便可,不是谁的声音大就可以了结的。 “药方?” “就你们这个医馆开出的药方?还能继续存留?” “看到我兄弟服用你们医馆的汤药后,伤势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严重。” “我兄弟一气之下,三天前就把它直接烧了,连买回来的药材都一并烧了,那种祸坏东西,留着做什么?” 那拄着长棍的汉子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眼,轻哼一声,看向左右此刻稍微声势缓下来的围观者。 大声道。 “你虽然烧了。” “不过,我们医馆有留存。” “以及当时对于此人的诊断结果!” “清儿,将那份档案取出。” 师尊当年在兰陵城建立医馆。 同时也仿造关中咸阳的官立医馆,建造档案房。 只要前来医馆看病的病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信息,如此,那些胆敢既可以为她们学习所用。 也可以用来防止一些其它情况。 “是,冷辛姐姐!” 身后的一位女子连忙点点头,转身返回堂内,准备将那份档案取出来。 “你说有留存就是有留存?” “笑话!” “万一是你们自己弄假的呢?” “我们都不认识字,谁知道她们写的是啥东西。” 那拄着长棍在地上随意点动的男子不屑道。 说着,又看向四周已然差不多平静下来的围观者。 档案? 那是什么东西! 反正不论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她们自己弄的,能令人相信? “每一份档案,都有病患之人的手印。” “每一个人的手印都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当初你们和他一块来的,应该认识那份档案。” “而且,如果你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很好,那么,何以现在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他躺在地上?” “不是应该很焦急吗?” “自从我们师尊离去之后,医馆的确遇到不少问题,可……这种病患,还是手到擒来的。” “污蔑我们医术不到家可以。” “不能够污蔑琴韵医馆!” 冷辛平静的看向对方。 师尊说过,只有保持内心的平静,才能够处理好情绪,才能够全神贯注的将病患治好。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令琴韵医馆名誉有损。 说着,单手指着那躺在担架上的重伤男子。 此刻已经伤成这样,不思去好好诊治,偏偏来找医馆的麻烦? 而且,能够有这种伤势,大都内伤引起。 手臂、腿部伤势,根本就是小问题。 “你说独一无二,就是独一无二。” “谁信啊?” “谁不知道医家的手段很多。” “我兄弟服用你们的汤药伤势更重了,不是你们的医术不行还能是什么问题?” 拄棍男子更为不屑一语。 更为轻蔑一言。 “既然你刚才说三天前就把药方和买来的药材全部烧了。” “那就说明,三天来你这兄弟一直这样了?” “也没有去看任何的医者?” “你们兄弟之间的情分还真是好!” 悠然间。 一道清亮的脆语悠扬而起,从旁边一处围观人群中弥漫。 随后。 那里自动散开数人,二人踏步近前。 当先者,浅紫色的锦绣华衫,姿容秀雅,眉宇淡妆,殊为精致雍容,如瀑的长发梳拢灵蛇之髻,增添别样韵味。 “嗯?” “她怎么也来了。” 白芊红同雪儿站在一处,正准备看会热闹,不曾想,多了一个相助之人,视线落过去,面上为之一怔。 口中低语,紫眸明亮,更为数分惊喜。 “芊红姐姐,你认识她?” 雪儿奇异。 看向此刻行至场中的二人,都是女子,应该是主仆二人。 自己不认识她们,然……闻芊红姐姐之言,好像认识对方,亦是惊讶。 “待会介绍给你认识。” 白芊红微微一笑,并不着急说。 “你又是谁?” 拄棍男子不悦的看向多事二人。 这件事和她们有关系吗? “不用管我是谁!” “诸位都在这里,细心想一想,既然三天前药方和药材全部烧毁了,那么,身为兄弟,应该做的是什么?” “难道是让此人一直躺在架子上等死?” “或者就是为了今日来找琴韵医馆的麻烦?” “还有……,此人的腿部这里,已经开始腐烂了,而从山岩掉下来的伤势,就算是一位普通人都知道将其包起来。” “而你却任由伤口露出来。”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说着医馆的医术不行,说着医馆看病患不行,然而,对于你这位兄弟却不管不问。” “难道你们就是这样的兄弟?” 紫衣女子秀手摆动,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四周。 受人之托,自然要来看看。 “这……,三天前药方和药材都没有了。” “难道他没有找其它的医者看看?” “他刚才好像说了,去另外一家医馆看了,就是怎么又抬回来了?” “如此兄弟?真假不好说,若为我兄弟,定不要让其受这般痛苦!” “……” “……” 四周围观者彼此相视一眼,似乎这女子说的有些道理。 真的有些道理。 三天前,药方和药材都没了。 按理说,应该快速看病才是啊。 不应该一直拖下去的,更不用等到今天的。 “冷辛姐姐,此人的档案取来了。” 随着四周再次升起阵阵翁鸣之音,医馆之内,进去片刻的清儿手持一份胆敢走出。 胆敢上写的很清楚,担架上的那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内伤。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姊妹相聚 “这就是你兄弟的档案。” “刚才你说不识字,那……我就为你读一下。” “你兄弟名叫木猴。” “今年二十五岁。” “按照档案记载时间,五天前的这个时候,他前来医馆看病,根据医者诊断。” “他的右手臂和左腿分别骨折,脏腑受到震动,为之创伤。” “所以医者给予诊治的方法是以木板固定手脚,细细修养,辅以汤药,半个月后,便可无碍。” “这里是当时开出的药方!” “任由诸夏医者检验!” “这是他的手印!” “……” 从清儿手中接过那份档案,冷辛将其打开,便是直接语落。 这就是证据。 话音缓缓,夹杂些许高昂,看向四周,将药方以及那人的手印指出来,却是还没有说完。 手上的档案便是被对方夺去了。 进而被对方直接撕成粉碎。 “都是你们医馆作假的东西,你们想要骗我?” “不可能!” “告诉你们,我兄弟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医馆的缘故。” “就你们医馆的医术,根本不配在兰陵城待下去。” 拄棍男子将那份档案夺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撕成粉碎,洒落身侧地上,而后厉声喝道。 “这么说,你的目的就是想要琴韵医馆关门?” 紫衣女子笑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 “诸位都在这里,都看清楚了,我兄弟现在这个样子,都是琴韵医馆所害。” “想一想你们以后在这里看病,也是这个样子,又该如何?” 拄棍男子看也不看那多管闲事的紫衣女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再次看向四周,指着自己在担架上的兄弟。 述说自己对于医馆的强烈不满。 “这……。” “……。” 一时间,四周围观的数十人、近百人有些沉默,三五之间,彼此之间,相视一眼,话语不好说了。 虽然他们都是普通的民众。 可是……眼前的场面似乎和先前不太一样了。 “你看……。” “这就是众人所见,众人所观。” “无论你的声音有多大,无论你的神态有多么癫狂,然而,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明白了。”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你兄弟。” “而是来捣乱的。” “专门给琴韵医馆捣乱的!” 紫衣女子对于那男子的无礼,亦是毫不在意。 抬手指向四周。 那些民众随人是最容易受到蛊惑的,然而也能够简单的分辨一二,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相当清楚了。 语落。 刹那间,那拄棍男子神色越发不善的看向那紫女女子。 一直在旁边站在的另外两名男子也是看向那女子。 唯有担架上的那人仍为昏迷,时而身躯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浑身上下的气息越发之衰弱。 “臭娘们,你到底是谁?”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死活!” 拄棍汉子怒骂一声,双眸瞪得浑圆,看向紫衣女子,抬手便是将棍子落在对方身上。 “子曰:非礼勿言!” “你不懂礼,今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礼!” 紫衣女子秀首轻摇,屈指一点,便是迎上那汉子的棍子顶端,一丝浅紫色的玄光闪烁,便是令那棍子的去势止住。 进而,指力纵横,将男子手中的棍子弹飞,化手成掌,落在那人身前,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直接倒飞而出。 “大哥!” “……” “找死!” 旁侧的两位汉子见状,神色大惊,连忙也是持手中铁制农具,向着紫衣女子打去。 “这就忍不住了?” 紫衣女子仍为笑道。 还以为他们还有后续的策略应对,想不到这就动手了。 当真是……不自量力。 “撤!” 被紫衣女子先前一掌击飞的拄棍男子艰难挣扎起来,神色有些恐慌的看向对方。 又扫着两位兄弟也是被击溃。 豁然大惊。 而后,大吼一语,转身头也不回的奔向城门出口。 “想走?” 紫衣女子轻哼一声,一步踏出,便是要将那人抓回来,这等人不给予处理整治,以后也会危害他人。 砰!砰!砰! 四周虚空自生三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直接落在逃走的三人腿上,应声重重的跪在大地之上。 “端木姑娘已经离开了兰陵城。” “惜哉!” 四周围观的人群中,一位白衣剑客再次看了琴韵医馆一眼,轻叹一声,自己本想要前来一见端木姑娘的。 不想……端木姑娘走了。 而且医馆这里也有别人庇护。 那三人当好好处理,再次深深的叹息一口气,甚为遗憾,脑海中拂过往昔诸多画面。 终究转身踏步离去。 也许自己东行先前来兰陵城比较好,如果自己没有在鬼谷修炼数月。 可……,一切如此。 “有高人相助?” “丰儿,把他们三人抓起来。” 一观那逃跑的三人直接重重倒在地上,紫衣女子四周扫视一眼,没有锁定具体的目标。 或许是路见不平出手之人。 对着身旁的侍女看去,吩咐着。 “是,夫人!” 那侍女快步近前,抬手一招,四周人群中便是出现四位年轻的男子,直接将那三人捆起来,带向远方。 “这人……,医馆诊治一下吧。” “终究病患。” 紫衣女子转身归于冷辛的跟前,指了指那位还在担架上的病患男子。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冷辛此刻神情欢喜,身后也有一些姐们出来了,看向紫衣女子,亦是欢喜不已。 今日若无此人出现,她们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以前师尊在的时候,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爱治治,不爱治,那就滚! 师尊的性情颇为干脆。 可……她们暂时还做不到那一点。 欲要解决,也没有好的方法。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 清儿等人一礼。 “无需如此。” “我和你们师尊相识多年,她临行之前,想来一些安排没有告诉你们。” “就算没有我,今日也会有别人的。” “那些人就是来解决麻烦的。” “不过,既然碰上我了,就算他们倒霉了。” 紫衣女子亦是笑语不绝,近前回礼,简言落下。 从刚才这位医者的应对来看,明显不知道端木蓉留下的手段,否则,不至于这般被动。 当然,现在一切都解决了,都无碍了。 “师尊!” “师尊!” 清儿、冷辛等人相视一眼,她们的确不知道师尊有什么安排,只是知道师尊直接就离开兰陵城了。 如今想来,倒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她们也听到一些传闻,师尊和儒家的关系不错,能够立足于兰陵城,儒家支持不少。 却是一直以来她们这些弟子和儒家没有什么交集。 师尊竟然偷偷的留下了安排。 果如此,诸人心中安稳甚多。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等当铭记于心!” 冷辛再次一礼。 对方既然和师尊相识多年,自然是师尊的好友,那就是她们的前辈,以前没有见过,以后就认识了。 琴韵医馆在这里也会好上很多。 “紫语!” “许久不见!” 四周围观之人,快速散去,已经没有热闹看了,而且现在骄阳也升起了,虽然不热,终究亮眼。 白芊红二人踏步近前。 观那位紫衣女子,白芊红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嗯?” “姐姐!” “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正在同医馆诸人言谈的紫语,猛然听闻身后熟悉一言,娇俏的神容微动,转过身,看将过去。 顿时熟悉的人儿浮现在眼眸深处。 不是自己的姐姐白芊红又是谁? 可姐姐现在不是应该在南昌吗? 秦国武真郡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姐姐是武真郡侯的得力之人,早已经先一步到达南昌。 自己身在儒家也是知道和了解的。 自从当年楚国郢都天上人间分离之后,自己奉姐姐之令前往齐鲁之地,前往儒家之中为暗子。 一晃多年。 现在秦国一扫诸国,统一诸夏。 自己也身入儒家,嫁给儒家子思一脉的邵广晴。 虽为暗子,姐姐也并没有过多干涉自己的生活,紫语过的很好很好。 昔年天上人间春夏秋冬四姬! 春姬端木蓉! 眼下为医家的传人,医术绝高,名扬百家,论其身份,也是不俗,其家族端木一族,在儒家也是传承数百年的。 夏姬白芊红,是自己的姐姐。 多年来,亦是百家有名,鬼谷传人,曾统兵汇合秦国王翦灭楚,率领十万军合围临淄,亲自灭齐。 灭齐! 是了解先祖的心结。 亦是姐姐的目标。 秋姬便是自己了。 虽然声名不为端木蓉、姐姐,多年来,过的也是很好很好,自己很满意。 东姬便是湘玉。 据上次姐姐灭齐之后见自己,曾言湘玉的真实身份,以及她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了。 “你不好好在小圣贤庄带着,今日怎么前来这里了?” “嗯?” “你身上……,你有身孕了?” 紫语。 自己的妹妹。 少幼之时便是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后来天上人间之事,自己派遣要人随同紫语前往齐鲁之地。 她的讯息自己一直都知道。 也知道她嫁给了邵广晴。 邵广晴! 在儒家之内,堪为真正的核心弟子,儒家八脉中的子思一脉,自从杨宽文、颜岵不存之后,邵广晴隐约有独领下一代子思一脉弟子的趋势。 明面上的儒家二当家、三当家为颜路、张良,实则……二人并不为主。 自己也为紫语高兴。 面上带着更为亲近的欢喜笑意,正欲多言,却是灵觉有感,……惊讶的指了指紫语的小腹。 那里……有一道生命气息在孕育。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绝丽倾城 “两个月前有的。” “我在小圣贤庄待着也是无事,而且小圣贤庄内规矩礼仪许多,我还是喜欢前往桑海城以及旁边的城池看看。” “昨日来到兰陵城,今日本想要好好一览,便是听人所报琴韵医馆的事情,所以前来。” “想不到还遇到姐姐了。” 紧走数步,拉着姐姐的手臂,雍容风韵的神容上,更为欢悦,感姐姐之言,单手抚摸着小腹。 那里……的确有生命气息。 原本广晴是不让自己出来的,不过……他拗不过自己,自己还是带着一些人来到了兰陵城散散心。 刚刚解决了一个小麻烦,本已经欣喜。 现在更为多了数分。 “的确是巧。” “雪儿,这位是我嫡亲的妹妹,以前和你说过的。” “紫语,这是郡侯身边的雪姬姑娘!” 白芊红怡然。 对着紫语很是点点头,旋即,介绍着身边的雪儿。 “雪姬姑娘!” “早有所闻,今日一见,不愧诸夏绝丽!” 紫语一礼。 看向姐姐身边的雪姬姑娘,对于此人,自己当然知道,甚至于诸夏间许多人都知道。 秦国武真郡侯身边绝丽众多,雪姬姑娘便是其一。 其人原本是赵国邯郸照眉池的一位舞姬,天生雪肤银发,绝丽惊艳,被武真郡侯看重,留在身边。 一直多年。 但凡对武真郡侯了解多些,都知道此人。 而今亲自一观,不得不承认,此女真的是绝丽,就是比起姐姐都不逊色,而且浑身上下的气韵更为无双玄妙。 “紫语姑娘!” 雪儿微微一笑,也是一礼。 “姐姐应该坐镇江南之地的,今日……前来兰陵城有要事?” 三人立于琴韵医馆门前,明艳交相辉映,旁侧的医馆诸女不敢打扰,对于三人的身份都不太清楚。 然则,话语间,隐隐约约猜测出一二,彼此之间,神情有些惊愕,琴韵医馆今日遇贵人了。 紫语看向姐姐,好奇道。 姐姐早已经非领兵主将,也非掌管泗水、齐鲁之地,而是替武真郡侯坐镇江南之地。 威势、权柄甚重! 那符合姐姐的性子! 家传鬼谷之学,姐姐所学的最好,自己在那些方面没啥兴趣,看着四周已经彻底散去的围观着,脆音缓缓。 “兰陵城!” “今日前来乃是为了琴韵医馆的端木姑娘。” “却是不想来晚了不少,端木姑娘已经离开了兰陵城。” 白芊红颔首,对此倒是没有隐瞒什么,不是什么机密要事,指了指身侧的琴韵医馆,略有叹息。 “芊红姐姐。” “端木姑娘虽然离去了,不过琴韵医馆还在。” “端木姑娘也留下不少弟子,医馆待在兰陵城,也就是一处一观,只能救助一城方圆数十里之民。” “若然……。” 雪儿亭立在旁,今日前来没有见到端木姑娘,实在是遗憾,然则,心有所感,看向那些医馆前的女子。 深蓝色的星眸深处,亮光一闪,略有低语的看向芊红姐姐。 这些医馆的女子,医术水准肯定有。 留在兰陵城,作为不可能很大。 果然前往江南之地,按照公子和芊红姐姐所谋,绝对有大用。 “嗯?” 悄然闻此,白芊红也是一怔。 然后双眸亦是散发别样的亮光看向医馆那些女子,先前在担架上的那重病之人已经抬进去了。 不错! 不错! 雪儿说的不错,琴韵医馆在这里也就是一个医馆,而按照自己所谋,那是要在江南之地所有的城池都要覆盖医馆之所的。 那就需要大量的医家之人。 公子已经从咸阳国府、少府要人了。 还命天水商会以重金聘请医家之人,果然有真材实料,绝对有勇武之地。 “甚好!” 极为赞誉的看向雪儿,自己心中已经有数。 “前辈。” “请医馆里面一坐如何?” 冷辛大着胆子近前,大日升起,看着前辈等人在门外站着,不合礼数,左右低语吩咐道,便是出言。 “姐姐?” 紫语倒是没有什么,自己前来兰陵城就是来散散心的。 “也好。” “雪儿,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白芊红自是颔首。 说着,又看向雪儿一眼,她身上还有任务的。 “我去去就回!” 雪儿一步踏出,浅蓝色的玄光闪烁,消失不见。 …… …… 紫兰轩! 屹立于兰陵城内已经多年了,亲眼所观兰陵城历经的一切。 辰巳交替,大日明媚,北城一隅,临水要道,远远而观,紫兰轩还是那般的耀眼。 虽为冬日,可紫兰轩前的点缀的植株还是苍翠,一种种移植来的奇花异草仍为散发娇艳芬芳。 紫色的纱幔随风而动,由着微风,依稀可感淡淡的清香,有着花香、木香、静香、女儿香……。 “紫兰轩!” 玄光一闪,便是立于紫兰轩门前,灵觉扩散,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对于这个地方,不算陌生,当年芊红姐姐率兵攻打兰陵城,紫兰轩便是在感知之中。 这里……风雅所在,也是乱世之中,一些女子的庇护所在。 记忆深处,少幼之时,自己在邯郸照眉池同此处差不多,甚至于更为豪奢,终究一切成空。 眼前的紫兰轩有三道化神气息。 两位女子,一位男子。 不过,卫庄并未在紫兰轩,天籁传音,直入此刻正在紫兰轩内烹茶闲谈的两位女子耳边。 下一刻! 两道极快的身影出现在跟前。 “紫女姑娘!” “红莲公主!” 雪儿手中持有一只木盒,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二人。 算得上第一次真正见面,可她们的身份信息自己都知道了解,当然,也见过她们的模样。 “……。” “雪姬姑娘?” 着稍显厚实的紫衣华裳,一道道紫藤色的精致纹理烙印在表面,淡雅而又简约,踏着绛紫色的高靴。 近前一步,一语落下。 此人……自己不会认错的。 却是……她怎么会前来兰陵城,还来到了紫兰轩? “雪姬姑娘!” 红莲亦是明悟眼前之人的身份。 绝丽倾城,雪肤银发,实力超强! 一人符合。 “今日前来兰陵城乃是为一桩其余之事。” “前来之时,弄玉姐姐相托传来一封书信。” 雪儿抬手间,将手里的扁平木盒递过去,飘至二人跟前。 “弄玉!” “多谢!” 紫女双手将其收下,看着面前的雪姬姑娘,微微笑道。 “弄玉姐姐言语,最近在忙碌重建火雨山庄,再有月余,便可完好,期时会亲往兰陵。” “或者,紫女姑娘你们也可以前往火雨山庄。” 任务达成,雪儿再次说道一言,还是临行之前,弄玉姐姐亲自相托的。 “多谢相告。” 紫女一礼。 红莲亦是颔首。 “两位可有相托之言?” “若无它事,我当离去。” 雪儿亦是对着二人颔首。 “这……。” “有一物相托。” “前些时日,在兰陵城得了一根罕见雷霆击落之木,雷霆之下,保有残余。” “我将其收拢,亲自打造出一床琴!” “弄玉颇喜床琴,请将其带回去。” “红莲!” 有觉于此,紫女略有沉思,便是说道一事,同时看向红莲。 “嗯。” 红莲转身返回紫兰轩。 “当无碍。” 雪儿给予承诺。 “自然放心。” 紫女轻笑。 “紫女姑娘可有意将紫兰轩落于南昌?” “郡侯坐镇江南之地,南昌为江南核心之所,不出三年,其繁华当会远超兰陵城。” “五年之后,当可媲美诸夏繁华之城!” 唯有二人,随意闲聊。 “南昌之地。” “也许接下来会有安排。” 紫女颔首。 那件事情,弄玉先前的书信之中,也有提及,终究……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紫女姐姐。” 话音刚落,由着一只橘黄色琴套覆盖的床琴被红莲公主抱在怀中。 对着紫女姐姐看了一眼,行上前来,将床琴递过去。 “如此。” “在下离去了。” 双手接过床琴,对着二人一笑,踏步间,消失不见。 “姐姐。” “她……来兰陵城所为何事?” 目视对方的离去,十多个呼吸之后,红莲看向紫女。 “不知。” “也许,接下来就知道了。” 紫女不由笑道。 这个问题自己也想要知道答案。 “也是。” “不知道庄现在怎么样了?” “紫女姐姐,你觉得庄会什么时候归来?” 无论什么事,也和紫兰轩没关系,也和她们没关系,那也不用多想了,说着,视线西转。 那里是昆仑之地所在。 庄已经前往数月了,不知道眼下如何。 “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韩成最近安稳了?” 白天的紫兰轩是安静的。 紫女也喜欢白天的一切。 对于庄前往昆仑,并不为太多担心,唯一担心,也就是……苍璩了,希望不会碰到。 或许庄可无惧。 终究不遇上最好。 “成儿?” “都是他身边的一些人教唆的。” “现在的诸夏间,一切都在秦国统辖之内,他……,紫女姐姐,我需不需要前往前往见一见成儿?” 韩成! 自己四哥哥的孩子,也是韩国王室最后遗留的纯正血脉,多年来,已经从一位少年人成长起来了。 长大了。 心思也就多了。 再加上他身边一些人的教唆,总想着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当年韩国最盛的时候,都非秦国对手,现在如何起事? 提及此事,红莲便是有些生气。 若非看在父王的面上,看在四哥哥的面上,看在同为韩国王族尊贵血脉的份上,自己真的不想要理会成儿之事。 可……自己是他的亲姑母。 他也是自己在诸夏间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江东下相 “你去那里,又能够如何?” 紫女没有替红莲坐下决定,只是这般询问着。 韩成! 近年来传来的文书逐步多了起来,甚至于言语之间,还想要红莲说动鬼谷传人相助。 而且字里行间,已经连通多人了。 “我……。” “我把那些挑唆成儿的全部杀了!” 红莲抬手挥动,诡异莫测的链蛇软剑便是环绕全身上下,道道凌冽锋芒绽放,四周刚因微风飘落的花朵为之粉碎。 “杀了之后呢?” 紫女再问。 “紫女姐姐。” “那……那你觉得我该如何?” “成儿的事情,我也想要帮忙,也给子房去了几封书信。” “现在看来,子房似乎并未理会。” 红莲眉宇间掠过一丝苦楚。 父王不在了。 四哥哥不在了。 九哥哥不在了。 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 还有子房? 他……现在如何想的,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难道他也准备抛弃韩国的过往? 难道他真的想要安心为儒家三当家? “你就是想的的太多了。” “韩成……他只是想要寻求更多的助力,他现在只是在试探。” “这些事情……交给子房就行了。” “他不会不理会的。” “他……所谋长远,非短视之道。” “万事当先,天枢而立。” “你待在庄身边那般久,难道连这般道理都没有明悟?” “走吧,让韩成继续等待便好了。” “果然一直没有机会,一直等下去,安稳一生,也是一个选择。” “红莲,他对你最大的期望,并非让你襄助韩成复国功成,而是让你好好的在诸夏活着。” “那就是他最大的期待!” 紫女近前一步,行至红莲跟前,将一缕略有凌乱的发丝绾在而后,一晃多年,红莲也更为明艳了。 自己和庄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红莲好好的在诸夏间。 至于外界侵扰,并没有落在红莲身上。 “紫女姐姐。” “我……我知道的。” “可……看着成儿那孩子,我就忍不住。” 红莲眉宇低垂。 紫女姐姐说的,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然而,有些事情自己真的想要尽一份力。 “回去吧。” “你可以选择帮助,可……那需要最好的时机。” “现在还没到。” 紫女轻叹道。 每每提及此事,过往一切画面便是拂过眼前,新郑的一切也是如此翻滚而过,已经过去很久了。 “紫女姐姐,我想要去看看九哥哥。” 红莲情绪低落。 “嗯。” 紫女颔首。 自己……也想要去看看。 …… …… “还是芊红姐姐有办法,若是雪儿的话,还真不能够令她们屈服。” 三个时辰之后。 两道流光没入虚空,离开兰陵城。 御风而行,雪儿很是欢喜。 将琴韵医馆迁移至南昌之地,提出之后,琴韵医馆的人并不答应,只是说着那是端木姑娘留下的医馆,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说都行不通。 连紫语姑娘都劝说一二。 亦是如此。 最后,芊红姐姐所言,若是不迁往南昌,直接查封琴韵医馆。 好吧。 早知如此,也就无需废太多话了。 那些人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限期半个月内,全部前往南昌。 雪儿觉得很好。 虽然使用了强力,然而,无论是对于她们,还是对于江南,都有极大的好处,诚如此,兰陵城的事情搞定,自当南下。 ****** 下相之地! 并不属于江南之地。 舆图而观,下相之地现在属于泗水之地东南一角,位于江东一隅之侧,距离会稽郡都有不近的距离。 一纸调令! 桥松前来此地。 为下相之地的县令,此地不算富庶,甚至于有些贫困、艰难,可于桥松来说,这里的麻烦更在于他处。 午时刚过,一个人坐于县令府邸深处,阅览手上这份收集来的讯息,桥松为之皱眉。 “事情虽小,却很是复杂。” “下相之地!” “叔父所言,三年之内,必须有所成效。” 手中的这份讯息上,记载着下相这里的大小之力。 此地原本是楚国偏远之地,也是项氏一族的出身之地,后来项氏一族做大,封地落于江东会稽之所。 依附着项氏一族,这里还有不少其余的力量,强的也有,弱的也有,楚国虽灭,项氏一族虽明面上败亡。 可下相之地,仍有不少项氏一族的族人,更有一些对于秦法政令不为贯彻的官吏、乡老。 前一任县令迫于压力,难以有所推进,已经被调往它处了。 现在自己来了。 治理一地。 自己这是第一次,原本自己在江南庐陵之地为官员,还未接触甚多,便是被叔父调遣至这里。 让自己好好看看大秦郡县的运转。 以观诸事的处理。 和军中行事大有不同。 果然三年后,下相之地治理有成效,那就继续历练,果然不行,那就一直为县令。 那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是父皇的长子,而且已经历练诸多,先走了其余皇子一步,自己应该争取那个位置。 可……自己也得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下相之地。 就是其一! “强行贯彻秦法?” “这里的阻力很大很大,前任县令就弄出不少人命,非所愿见,乡里行不通,难矣。” “若是不为强行,更为艰难。” “如何才能够找到破局点?” “护国学宫所语,行军打仗,就是要找准敌人的薄弱之点,然后汇聚大力,给予突进,方可有所得。” “寻找下相之地这里的薄弱点?” “……” 桥松放下手中的讯息文书,执笔在面前的空白纸张上不住书写着什么。 将自己所思的解决之法落下。 “大人,喝茶!” 静厅之外,两位身为普通侍女服侍的年轻女子入内,一人手持杯盏,一人手持铜壶。 踏步无声,行入此间,冲泡毫叶,香气扩散,随即,持盏近前。 “嗯。” “小五,让你们待在我身边,辛苦你们了。” 奉叔父之令,小五六个人随着自己从江南前来下相之地,虽然自觉不太需要,因为自己身边也有影密卫。 终究是叔父的好意,而且小五六人的身手尽皆化神,尽皆不俗,超越影密卫甚多。 “大人何谈如此。” “郡侯交代我们好好守护,自然不敢懈怠。” “下相之地这里的武者不少,连日来,便装跟随大人身侧,城中内外各有武者。” “而且,随着大人的出行,都若隐若现的跟在大人身边。” “虽然只是先天层次,也已经不弱了。” 小五! 当年秦国关中举国大战郑国渠,民众流离失所,周清在泾水所收拢的十个孩子之一。 没有名字,因为是周清所收第五个孩子,便是小五。 一晃十多年,当初的小丫头,如今也成为起来了。 施加修行之道,赐予丹药,更是早早迈入化神。 多年来,先是在咸阳,而后在陇西天水,再者入军中护卫白芊红,再者便是调遣各处。 如今,奉命随在桥松身边,以为守护。 观大人愁容,为之说道近来另外一件事。 前来下相之地,随在大人身边,感知到不少武者气息,或许不强,然而,……人数有点多了。 故而,显得有些奇异。 “下相之地,尚武之风甚重。” “项氏一族尊荣之时,常常从这里招募兵士,这里有不少的武者,不足为奇。”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桥松接过茶水,对着小五二人颔首。 自己的修为其实也到了先天极高层次,确实近些年疏于习练,故而很难破入化神。 虽然不入化神,可历经军旅,感知还是敏锐的,小五所言,自己也能够感知不少。 这里如此多的武者,除了下相之地自己的原因,还有可能是这里带着其它的人。 “项氏一族!” “当年我们也曾追寻他们的下落,项氏一族的主要族人并不在下相之地,也不在会稽之地。” 对于大人的身份。 小五二人自然知道。 闻大人之言,提及项氏一族,倒是多说了一句。 “项氏一族。” “他们实则不为什么大患,如果可以将诸夏彻底安稳下来。” “下相之地的许多人,其实……很好。” 桥松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是自己从江南带来的毫叶,质地还是不错的,这几个月自己已经习惯了。 单单的项氏一族不算什么。 只要能够将一些依附于项氏一族的力量打掉,就算项氏一族还在,又能够如何? 所以,父皇决意对诸夏进行深深的整治。 只要诸夏安稳,那些人根本不足惧。 自己也是如此所想。 却……有些人总是不愿意改变,那就是问题所在。 “我等修行颇多,不懂军政要务,怕是难以帮得上大人了。” 小五二人摇摇头。 “哈哈,有你们在身边护卫,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 “下相之地虽然难,总归有办法的。” 桥松摆手笑道。 果然自己需要小五她们的帮忙,那自己就太无用了,怕也不是父皇希望看到的。 “嗯?” “大人,芊红大人和雪姬大人前来了。” 小五二人只是一笑。 随即,神色微动,面上一喜,连忙一礼看向大人。 刚才芊红大人和雪姬大人天籁传音,她们二人已经在府门之外了。 “芊红姑娘?” “雪姬姑娘?” “这……,快请!” 桥松也是一怔,瞬息从案后起身,微整衣衫,连忙道。 虽疑惑芊红姑娘二人为何前来,终究……在某种程度上,她们就代表着叔父,不得不如此慎重。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行政真解》 “公子!” 没有太多的礼仪。 白芊红二人便是入府。 厅堂之内,各归于位。 “白姑娘!” “雪姬姑娘!” 桥松一礼。 “公子在这里待得如何?” 下相之地。 虽不属于江南,不过……调遣一位小小的官吏还是不成问题的。 看着小五她们进献茶水,轻轻颔首,随即视线落在侨松身上,出咸阳,在江南、这里为官,他就是桥松了。 而非扶苏公子! 雪儿在旁边坐着,只是浅浅喝茶,并不做声。 “这里……,有些复杂。” “不过,三年之内,可以达到叔父的目标。” 桥松深深道。 “公子有此心便是极好。” “治理一地,其实不难。” “只要把握利益二字,便可抽丝剥茧,逐步将事情解决。” “当年商君在秦国变法,亦是如此,虽有强力老世族拦阻,然而,在孝公和大量新秦人的帮助下,二十年变法有成。” “下相之地,项氏一族根基之地,秦法难以贯彻,然而,对于大部分民众来讲,秦法是好东西。” “公子曾言,无论秦法多么好,都不可能令所有人满意,却是只需要让大部分人满意就好。” “老世族之间也是有利益纠缠的冲突。” “拉拢一批!” “争取一批!” “弹压一批!” “如此,一切可定!” 白芊红随意说着。 公子扶苏先前只是在军旅之中,并未在郡县之中体悟秦法,更是难以明悟秦法在均线如何拓展。 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可能完美的。 只能够尽量的做到令大部分感觉完美就行了。 “此言……法术势!” 扶苏有感,眼中一亮,而后略有喜意的看向白姑娘。 白姑娘这一番论断,究其根本,有些像法家法术势之理,自己也曾阅览《商君书》、《韩非子》。 故而,有此明悟。 “法术势!” “只是手段!” “秦法才是根基。” 白芊红赞赏一眼。 《韩非子》自己也读过,真的很佩服韩非,算得上数百年来法家大成之人,论起来……当不逊色商君。 惜哉……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韩非子》在咸阳并不是秘密,然而……许多人只是浅显的读了一番此书,并不明悟此书根本。 单单的法家权谋纵横手段,并非其目的。 “多谢白姑娘指点!” 得一番言谈,桥松只觉顿开茅塞,拨云雾而见青天,双手深深一礼,原本自己也该想到的。 现在……一则则谋略清晰浮现。 “这是郡侯让我交予你的东西。” “或许对你有些作用。” “这是郡侯闲暇之时,命我整理的《行政真解》,里面内蕴郡侯对于诸夏郡县大政方略的所思所想。” “也许你会有所得。” “这是一块护身玉佩,有郡侯封印的力量,纵为玄关武者,也可无惧。” 白芊红抬手间,便是一只扁平木盒向着桥松飞过去,直接落在桥松面前的木案上。 屈指一点,木盒为之打开。 露出里面的东西。 除了一枚不甚精致的美玉之外,还有一卷文书,是《行政真解》,内蕴公子和自己这些年治理诸地的经验。 更是夹杂一丝法术势玄妙,如果扶苏公子有所得,会颇有裨益。 当然,若是无所得,那就看看也无妨。 “……。” “多谢叔父!” “多谢白姑娘!” 桥松自案后起身,对着叔父所在的南昌方向一礼,再次对着白姑娘一礼。 “无需多礼。” “我二人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如今事情办完,也该离去了。” “小五,你们要护卫好公子。” 白芊红、雪儿二人相视一眼,也是起身,旋即一礼。 “多谢!” 桥松再次拜谢。 “郡侯有言。” “公子要在下相、江南表现的足够出色,足够干练,足够杀伐,方才达到他的预期。” 白芊红二人离开案后,欲要离开,又想起了什么看向桥松,再次深深一语留下。 …… …… “芊红姐姐,再过些年,咸阳宫的其余公子也都成长起来了。” 乘风而行。 白芊红二人返回南昌。 路途,雪儿好奇一问。 “那也是陛下所期待的。” 白芊红颔首。 陛下之所以没有立下太子,一则是为了接下来的大秦庙朝能够群策群力,因为如果有了太子,一些人心思就活泛了。 一如数十年前的赵国武灵王立下太子,结果有了沙丘之变。 二则,还没有足够的子嗣能够承担大位,扶苏虽不错,可白芊红自觉,如果让扶苏抗下诸夏的胆子,他还不够能力。 三则,也许陛下在等待阴阳家那边的回应。 长生不老。 人人都渴求。 陛下亦是如此。 不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丽夫人对于公子高很是喜爱,陛下对于公子高也很是喜爱,胡亥公子他们也各有心思。” “还真是复杂。” “真不知道陛下将来如何抉择。” “长生?” “公子所语很难很难。” “星辰古约,一纪之数,半百之寿,不知道是否为真!” “芊红姐姐,如果为真的话,到时候诸夏该如何?” 雪儿觉得那些事情想起来好复杂的感觉。 却是待在公子身边,有时候不自觉的想到那一点,算是耳闻目濡吧,反正在自己看来,如果陛下十年之内不立下太子。 以后会有些麻烦。 因为一位位公子都成长起来了。 没有嫡长子的情况下,每一位公子都有机会。 何况,念及一事,雪儿又有些忐忑。 星辰古约! 公子所言那是真的,而非虚妄。 接下来陛下东巡,泰岳祭祀,如果可以解决那个麻烦最好,果然解决不掉呢?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如果为真!” “也许……,诸夏又有趣了。” 白芊红轻缓一笑。 那个可能……自然是有的。 却是……,视情况而定! “又有趣了?” 雪儿不太明白芊红姐姐所言深意如何,可……待在公子身边,无论诸夏什么样子,都没有大碍。 秀首轻摇,不在多想,越想越是觉得复杂。 当即,收敛心神,御风的速度加快些许,更进一步的向着南昌奔去。 ****** “父亲!” “叔父!” “下相那里传来消息,那里有了一位新的县令,似乎从江南庐陵调来的,经过消息探察,对方出至中央学宫。” 东海郡! 是齐鲁之地以南、会稽郡以北的广袤区域,先前属于楚国江东北部之地,那里山脉连绵,水域沼泽遍布。 更有河流交错纵横,丛林密布其内,环境不算很多,内部也没有太多人,然而……果然拓展开来,还是有上好田亩的。 一处不知名的村落沿着一条河流生养作息。 值正午,更是袅袅炊烟升腾,村落不算大,道路不算好,却是内部之人干练,在村落四周已经开垦不少的良田了。 而今冬日,也有绿意浮于地表。 村落里,一处更为随意的茅屋小院内,一位位身着粗布麻衣的汉子围着小火炉,年岁不一,各自有神。 当其时,一位眉宇有神的英气少年人开口,手中还握有刚从下相传来不久的文书。 少年人着浅褐色的宽松布袍,长发随意蓝色的丝带束之,双眸漆黑明亮,灵动之光隐现。 坐在蒲团上,很是有些皱眉。 下相之地! 从秦国一扫诸国,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下相之地也换了三位县令了,新来的这位算是第四位,年岁不大,身份不俗,出至中央学宫。 好像还是特意调遣来的。 “秦国终究还是要对下相之地动手的。” 少年人身侧,一位周身气息稍显儒雅的中年人轻叹。 “动手又能够如何?” “前三任县令都被调走了,这一任又能够持续多久?” “顶多几个月,便会离开了。” 少年人却是不以为意。 下相之地那里的世族,都是他们的附属部族,虽然现在距离很远,却可随时给予掌控。 不会让秦国对下相之地真正的给予掌控。 下相之地。 是项氏一族的根基,秦国可以占据那里,却不能够将那里彻底掌控。 “范先生以为如何?” 另一位颔下须发略有虬髯的中年男子一眼,视线一转,落在不远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 下相之地。 继续给予抵抗。 那就太明显了。 若要让秦国纳入掌控,也是万万不能的。 不好抉择。 “一位县令特意从江南庐陵调来下相之地。” “很明显,秦国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那里,接下来下相之地不宜过于强硬,可以与之安稳。” “顺便也可休养生息,以待将来之用。” “继续抵抗秦国法令推进,下一次……调遣来的官员会更为强硬,秦国虽不准备杀戮整治诸夏,为了秦法,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单手轻捋颔下皆白长须,深蓝色的长袍着身,不为华丽。 看向左右看向自己目光,说道自己之策。 一处小县城,接连有三位县令离去,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 “范先生。” “秦国在东海郡的力量并不强,我们不必畏惧的。” 少年人不喜欢这个结果。 秦国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秦国已经拿下了南海之地、滇国之地,接下来那里就会设立郡县,三十万大军随时可以抽调。” “秦国正盛,无人可敌。” “唯有等待良机!” 老者摇摇头。 秦国在东海郡的力量是不强,然而,秦国有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抽调重兵,汇聚东海郡。 何况驰道、要道正在贯通整个东海郡。 看似为了秦国的百业快速运转,实则也是运送兵卒更快了,对于诸地出现情况,可以有更快的速度应对。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东方青龙 “羽儿。” “秦国国势正盛,百万大军兵锋正盛,此时难以与之争锋!” 旁边那位儒雅中年男子轻道。 “父亲!” “在这里一直等着,何时为良机?” 少年人在这里居住也一年了,每天耕种田亩,演武论战,一开始还比较新鲜,现在却有些乏味了。 这样的日子不是自己想要的。 “羽儿。” “欲为名将,首要审时度势。” “当年项燕将军大败秦将李信,便是如此,连续的隐忍,换来局势的瞬间逆转。” “虽然后来兵败,却非人力可改。” “你也要如此。” “会稽之地,吴越之地,也许吴越争霸的事情,你可通诵,却是……,诸夏间,能够做到勾践那一步的少之又少。” 范增平静道。 羽儿的心性还需要磨练。 下相之地! 其实不为重要。 秦国护国学宫不是有句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就是那般道理。 以项氏一族对于下相之地的经营,起码……十年之内,秦国很难将老一辈清除,那就是下相之地的根基。 也是他们将来的凭借。 秦国嬴政也是如此,隐忍了十多年,而后蕲年宫冠礼亲政,那就是……明证,羽儿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范先生。” “难道就这般看到秦国对于诸夏四十多郡给予一一整顿?” 少年人反问着。 父亲、叔父都不着急。 范先生也不着急。 就这样看着秦国的动静? 看着秦国逐步将山东诸地彻底纳入掌控? 就这样一动不动? 如何能成? “说说?” 范增一笑。 “范先生。” “羽儿以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秦国对于山东诸地掌控的这么顺利。” “咸阳那边不是有传,嬴政准备东巡?” “到时候未必不能够有所动静,让那些山东诸地之民心中激起血气,拦阻秦国对于他们的怀柔。” 少年人拱手一礼。 说道自己所想。 眼下形势,如同兵家之道,虽然现在不敌,甚至于没有任何战机,然而,没有战机也可以创造战机。 而不是坐着等待! “此事无需我们去做,自会有人去做。” “所以,接下来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修养心性吧。” 范增为之大笑。 羽儿所言的确有理,然而……羽儿所想……眼下已经有其他人准备实施了,被秦国扫灭的诸国残留之人何其多。 他们群策群力,已然有所得。 “这……。” 少年人眉目紧锁,轻哼道。 “羽儿,如果在这里待的无聊,接下来我们有另外的要事要做。” “而你……有重任在身。” “秦国罗网、影密卫等正在围剿诸子百家,墨家已经岌岌可危。” “墨家是楚国的朋友,也是项氏一族的朋友,当年对抗秦军,墨家出了大力量。” “如今墨家有难,我们需要出力。” 范增说道另外一件事。 也是重要之事。 墨家遭逢大难,需要助力。 也许他们帮不了太多忙,终究……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前往墨家机关城了。 “墨家!” “我们能做什么?” “我有重任?” 少年人奇异。 对于墨家的事情,自然有耳闻,然而……在秦国罗网、影密卫的重重围杀中,他们连进去都成问题。 何以谈得上帮忙? “墨家的机关城无论如何都守不住了。” “就算守住一时,接下来秦国会派遣更多的力量,也会守不住的,久守必失!” “至于羽儿你,我们还需要其它的朋友帮忙,有一人……或许只有你能够请的动。” “如果可以请的动,到时候或许会有大用处。” 墨家机关城。 之所以存在数百年都安稳无虞,不是因为它很坚固,不是因为根本攻不进去,而是数百年来诸国争霸,根本无暇理会机关城。 果然楚国真的要除掉机关城,派遣一支山地精兵,项氏一族就可以将其灭掉。 话语间,神情不住有些凝重。 “什么人?” 少年人顿时来了兴趣。 自己可不认识什么很重要的人。 而且自己的面子? “真的想不出来了?” 范增摇摇头,再次问着。 “嗯?” “……。” “能够到时候帮到忙的重要之人?” “我可以请到?” “这……,难道是……难道是他!” 豁然,少年人明亮之眸一亮,脑海中拂过一道已经许久未有相见的身影,若说符合范先生所言的。 也只有他了。 ****** “芊红姐姐,事情都安排好了?” 南昌! 总督府邸后方庭院一隅。 诸人汇聚,大白、小黑也在院落里懒洋洋的沐浴阳光,享受温暖,却是,于云舒等人来讲,今日可是有大事情。 一扫芊红姐姐从前方归来,道道目光汇聚,不住欣喜。 “政事堂正好需要一段时间对于诸郡的情况给予整理。” 白芊红亦是有些欢快的回应着。 “公子,还不走?” 火魅柔光,焰灵姬妩媚一语,催促着此刻还在庭院厅内喝茶的公子,雪儿那丫头偏生还慢慢服侍着。 不知道今天有重要之事? “哈哈哈,着什么急,天地四灵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周清莞尔,持手中杯盏,将香茗再饮几口,而后周身紫光闪烁,出现在晓梦等人身边。 “天地四灵,东方青龙!” “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弄玉也是好奇不已。 五彩之凤已经见过了。 今日公子要带着她们前往东方海域,以观……天地四灵中的东方青龙,谁不好奇? “那就走吧。” “你们两个好好待在院子里。”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可以出发了。 扫了大白两个蠢东西一眼,抬手间,真空运转,一束紫色流光冲天而起,没入虚空,直奔东方海域。 天地四灵的具体所在,阴阳家古籍中有记载。 可是……普通人就算知道那个记载也是无用。 一如当初一见五彩之凤,它们四周布置真空结界,玄关层次都不可窥探,唯有真空可入。 “不知道东方青龙是否和古籍图录上的形体一样?” “公子当年所录《天人五劫》也有神龙之行十二。” 脚踏虚空,顺着公子真空之力的牵引,诸人向着东方海域快速冲去,雪儿单手平伸,寒冰之气绽放,演化一条龙行体态。 和古籍上记载的一样。 蛇之身,鹿之角,牛之头,虾之眼,驴之嘴…… 伴随寒冰之气的灵动,整个龙行虚影也灵动许多。 “待会就可以知晓了。” 云舒觉得东方青龙也该是这样。 只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或许有些不同,无论如何,接下来东方青龙就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师兄,阴阳家的典籍记载,东方青龙,海域之外五百里,海岛之上有青龙!” “典籍之上,也没有明说具体的那一片海域!” 青衫银发,怀抱无尘,晓梦紫眸闪烁,看向远处的虚空,海域待会就到了,不知道东方青龙寻找如何。 “待你修为入真空,便可有感了。” 周清单手指着一个方位,虽然那个方向传来的气息很是晦涩,可……自己还能够隐约感知。 也许是因为前段时日修为进步不少,推演天地四灵,便是有模糊的感应。 “公子,东方青龙所在的海岛应该很大吧。” “五彩之凤所在的区域就很大。” 想象着五彩之凤所在的领域,弄玉有所问。 “……。” “本侯也是未有见过东方青龙。” “想来地方是不小的,说不准还有人居住。” 周清无奈的摇摇头。 自己真的不是全知全能啊。 尽管雪儿和弄玉的问题自己也想要回答,奈何……真的回答不上来啊。 “有人居住?” “这……怎么会!” 云舒惊讶。 东方青龙所在的海岛上有人? “果然有人,数千年了,那些人难道还和上古一样?” 焰灵姬觉得有人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真有人……也觉得挺奇怪,数千年了,估计里面没啥变化。 “为何要和上古一样?” “遍观三代源自于东方海域诸国的奇闻轶事,常常有渔民出海未归,结果一观神龙。” “以本侯的猜测,应该有人存在,就是那些人如同青龙豢养的一般。” 结合岁月长河的有些传闻,再加上自己所观的三代奇闻趣事,周清以为这个可能性极大。 话语间,紫光破空,众人横跨会稽郡,凌虚登临海域之上。 “好端端的,青龙豢养民众做什么?” “为了吃?” “公子的《天人五劫》中不就是有言,神龙会吃各种各样的食物吗?” “如同诸夏之民猎捕异兽所用,异兽应该也会如此吧,东方青龙修为入合道,智慧超越普通人。” 焰灵姬开启脑洞,觉得很有那个可能。 为了吃? 越想越是觉得可能。 “焰灵姐姐,你这说的有些吓人。” 雪儿扫向焰灵姬,很是不太满意焰灵姐姐这个推测,听上去,身上有些寒颤颤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白芊红悠然道。 “你看……。” 虽然看不惯白芊红,可……难得她同意自己一次,焰灵姬顿时开怀大笑。 “天地万物,本为如此。” 晓梦清丽的面上没有什么异样,人吃异兽,异兽吃人,本就是阴阳顺逆的道理外显。 只是……数千年来,异兽越来越少,很明显……异兽落入下风。 “这么说……东方青龙很可能性情……奇特?” “狠辣?” “狂暴?” “……” 雪儿突然间觉得对东方青龙少了很多兴趣,预想中,东方青龙和五彩之凤一样,高贵、优雅、神秘……一切的美好充斥其身。 现在被焰灵姐姐和芊红姐姐所言,再加上晓梦之语,突然觉得……怪怪的。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火魅冰焰 “哈哈哈。” “现在是不是觉得东方青龙很可怕?” 伸手揽过身侧那神色有些古怪的雪儿,冬日之时,雪儿身上更为清凉了,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现在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真正如何……谁也不清楚。 “公子。” “到时候您和青龙会不会打起来?” 靠在公子怀中,雪儿莞尔一笑,单手轻捋着鬓间一束白发,如果东方青龙真的很残暴。 接下来,说不准会有冲突。 “有这个可能性!” “走吧,在那个方向。” 和东方青龙打一架? 周清觉得这个还是可有、可没有的。 同合道层次存在的交手,也就和浮屠罗户有过一次,对方的实力不算高绝,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绝对可以更轻松的镇压对方。 东方青龙? 不知道它的实力如何! 而岁月长河中,却有凡俗之人屠龙之举动! 难道东方青龙的实力不咋地? 一切都是秘密。 接下来就要揭开了。 真空运转,踏步间,向着海域深处自己所感应到的方向行去,速度不算很快,算是有着这次机会,欣赏一次海域胜景。 毕竟云舒、弄玉还未见过。 呼吸吐气,激起百丈水柱! 方圆数里,尽皆大鱼奔腾! 飞鱼遨游,也有种类奇特! 巨齿牙口,也有大鱼狂暴! …… 这一次御空而行,所观所见更多了,一切种种更为奇特,期间,诸人又全部入海域之中,以观奇特。 甚至于还在近海的贝类之中搜寻到珍贵的珍珠! 各种各样的鱼儿,当真是千奇百怪。 大鱼长达数十丈,甚至于百丈。 小鱼不过数寸,不过寸许。 尽皆在此处海域之中共生。 “师兄,海域比起陆域大上太多太多!” 冲天而起,道道流光自海域深处飞出,踏空而立,玄光闪烁,平复长时间在海域深处的不适。 怀抱无尘剑,晓梦为之惊叹。 沧海一粟! 不过如此。 天道亘古! 修者渺小! 以自己现在所修神通,极目而视,观海域深处,还是看不到任何陆地存在,有的只是色泽越发之深的海域。 而且越向海域深处奔去,连带着天地元气都为之不稳了。 海域波涛,瞬息万变,彼此激荡,天地元气紊乱,顶尖的化神武者也不能够在这里强行滞空。 就算是初入玄关,都难以长时间稳住身形。 除非以自己现在虚空一体的境界,不受半点天地元气紊乱的影响,至于师兄,更是随意而行。 没有师兄在身边,雪儿她们几个,想要从陆域横跨千百里直达海域深处,还是有不小难处的。 “自然比陆域大上很多很多。” “海域充满无尽神奇,师兄相信,在海域深处,绝对有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 “像我们之前在海域之下碰到的巨齿大鱼,它们中有些气息独特,应该就是服用天材地宝。” “在海域之中速度极快,力量极强,化神武者也非它们对手。” “东方青龙!” “还真是会找地方!” “估计数千年来,它存了不少天材地宝!” 周清亦是感慨。 对于海域,通过岁月长河,自己知道好多好多,然而,无论知道再多,和自己亲自体验一番是截然不同的。 话语间,继续行进。 一路之上,由着海域之中显化出来的礁石、小岛,为之停留凭借,至于吃食……,直接交给焰灵姬了。 以精细入微的御火能力,直接吃海鲜大餐。 加上随身携带的简单调料,那滋味没的说。 “这……虾也太大了吧!” 海域深处的一座小小孤岛,方圆不过一里,岛上基本上等于啥东西都没有,夜幕降临,化手为掌,直接清理出一片休整之地。 未几,一团直接从海中大鱼身上熬制出来的油脂燃烧着,散发光芒,四周布下结界,旋风不侵扰,纵有冲击海岛的波涛,也是无惧。 弄玉单手虚托一只长达四尺有余的大虾,这种东西陆域也有,就是很小很小,然而,海域却是这么大。 就是大虾此刻浑身赤焰金黄,被焰灵姐姐火焰蒸了一个全身透。 “江南没有这个东西!” 雪儿单手摸了摸那大钳子,细细一笑。 这东西可真大。 不知道吃起来咋样。 “这么大的体型,就算在震泽之中,都属于霸主了,其它鱼类基本上没活路了。” 白芊红也是惊叹。 这样一只大虾就足够她们吃了。 何况,现在焰灵正在处理其它的鱼类,反正稀奇古怪,也不知道有毒没毒,当然就算有毒也没有什么,直接玄功化去了。 气味上,嗅起来,挺鲜美的。 “尝尝!” 周清抬手将大虾的一只钳子拿下,单手拂过,便是露出里面洁白喷香的虾肉,旁侧,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蘸料。 是南昌那里天然居为蒸鱼专门准备的蘸料,自己带在身上不少,真空运转,大小随心。 “哦!” “相当不错!” 品味一口,周清眼中一亮,不住颔首。 “嗯。” “师兄,这种虾肉可比一些滋补之药了。” 晓梦也从师兄手中的大钳子上取下一些虾肉,蘸了蘸料,填入口中,细细品味,亦是秀首轻点。 体会一二,也是赞叹。 “长这么大……,应该在海域吃了好东西。” 弄玉敲了敲大虾的脑袋,清脆作响,还真有趣。 当即,也取下另外一只大钳子,大快朵颐。 “公子,这只不知啥名字的鱼也弄好了。” 焰灵姬在旁边操纵火焰,烹烤着三条大鱼,形体各异,反正周清也不认识,就是看着挺肥美的。 不知道滋味咋样。 旋即,便是落在案上。 木案自然也是随身携带的。 案上还有酒水。 还有果酿。 还有其余陆域吃食。 “尝尝。” 周清来了兴趣。 真的来了兴趣。 抬手一招,便是一块鱼肉脱落,天地元气化形,成为手中之箸,咀嚼一二,不住颔首。 “公子。” “海域还真不错。” 云舒在旁边随侍着,端来一樽美酒,递给公子。 诸人汇聚一处,在海域之外,吃酒吃食,品味海域美味,话语之间,随意闲谈,头顶太虚,更为星辰无尽。 真好。 就是这个海岛太小太小。 “哈哈哈。” “即如此。” “那以后每一年我们都来海域玩一段时间,我们现在所处是海域之东,将来去海域之南看看。” “去往海域更深处!” “将来有机会也去极北之地看看!” 周清意动。 看着此刻情绪都相当不错得诸女,朗朗笑语,如果没有皇兄的这次任命,或许自己已经带着她们泛舟江海了。 虽如此,待江南政事梳理完毕,一切也会舒缓许多。 “好!” “……” 一道道脆亮的欣悦之音,云舒、弄玉等人相视一眼,尽皆颔首,甚为欢喜,身为兴奋。 “在那之前!” “你们要把这些东西吃掉!” “本姑娘花了这么大力气,你们如果不吃完,下回你们自己做!” 焰灵姬则是继续处理自己从海域擒拿回来的鱼类,看着一大堆的吃食,又扫着弄玉她们小口小口的动作。 很是有些不满意。 勉强算得上身为庖厨,自然希望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大家能够吃完。 “哈哈哈。” “快些吃!” “快些吃!” “按照这个速度,后天,本侯有觉……就可以到达青龙所在之地了。” 周清再次大笑。 看着手中的大钳子,如果自己愿意,面前这些所有都不够自己吃的,既然是焰灵的心意。 那就必须吃完了。 “嘻嘻,焰灵姐姐,你也快点来吃啊。” 弄玉趣言。 “哼!” “你们倒是舒服了,我算是知道了,我此次前来,就是你们的庖厨。” “这次回去,你们都得研习火魅术,以你们的境界,我不相信连火焰都驾驭不了!” 焰灵姬天魔力场覆盖被火焰烹饪的大鱼,看着她们一个个都等着自己弄好吃的,自己倒是累的不行。 好的。 就算不累。 自己也想要等着吃。 “火魅术!” “你看……。” 雪儿一乐,念叨着火魅术,一念而觉,周身寒冰之气绽放,单手平伸,便是一团深蓝色的火焰绽放。 “嗯?” 焰灵姬见状,为之奇异。 冰焰? 这是什么火焰。 “天地五行,均可化生。” “五行相生相克!” “冰也可生火!” 晓梦点点头。 这个并不难,能过破入玄关,自然有独特之道,只消简单参悟,便可做到这一步。 只是……想要在火焰一道上超越焰灵姬,有些难。 终究……许多东西还是将就天资的。 “姐姐白疼你了。” 反正无论是啥火焰,肯定能够用来庖厨之用,焰灵姬觉得自己被雪儿这个小妮子戏耍了。 说着,便是不准备继续处理手中大鱼了。 “还是焰灵姐姐你的火焰适合庖厨,我的适合为公子调制酒水!” 雪儿抿嘴一笑。 只手一握,火焰消失。 自己和焰灵姐姐冰火双修,自然得到不少火魅术的气息,加上公子的指点,将火焰化出不难。 要说用来庖厨,不是很适合。 反而,落在酒水之上,反而有奇异变化,公子很喜欢冰焰萃取一遍的酒水,冰火一体,将酒水的滋味更加释放出来,回味悠长。 “我看你们都是偷懒。” “公子,您还说奴家天天惫懒。” 焰灵姬觉得自己被骗了好久。 一直以来,公子都说自己惫懒,自己竟然还相信了,所以近来烧制瓷器,专攻庖厨,争取勤快一些。 也算是为了修炼。 现在看来,都在骗自己啊。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海域奇岛 “哈哈。” 周清闻此,只是笑道。 雪儿她们一身实力是否精进,自己自然清楚。 对于天地五行的感悟,弄玉、云舒她们也都可以做到,却是……焰灵做的最好,毕竟擅长这个东西。 “哼!” 焰灵姬自觉下次绝对不动手,自己也等着吃。 天魔力场运转,将面前剩余的大鱼给予烹制。 “焰灵姐姐,喝一樽!” 云舒一脸笑意得将一杯酒水递过去。 “你们啊!” 焰灵姬再次发表自己的感慨。 一时间,诸人脆亮笑语回旋,无限星光笼罩,火焰燃烧,海岛之光明耀,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 乘风而行,亦是一路休闲,一路潜入海域游玩。 见识更有更有趣的广袤海域天地。 “前方便是东方青龙所在了。” “如果本侯没有感应错!” 又过了一日,御风行进海域不知名所在,四周方圆尽皆没有海岛,空旷一片,可是……在紫眸深处,前方却是一座巨大的海岛存在。 海岛之上,有一股合道层次的气息,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强横。 不知是否是东方青龙。 “青龙!” “……” 弄玉等人也是顺着周清的视线看过去,那里……空白一片,灵觉极尽施展,却没有什么感知。 晓梦全力运转神通,只是有觉前方天地大不同。 “阵法很是精妙!” “连通了海域地脉,根基很是稳固,结界很是强大。” “哦,你们也看一看。” 周清正在细细一观面前的辽阔海岛,面积还真是不小,方圆数十里的区域都是海岛面积。 其上山脉起伏,林木苍翠,的确还有人类的痕迹。 欲要多看一些,忽而有感,双手掐动印诀,紫眸之光扩散,覆盖身侧诸人,瞬息,在诸人眼眸深处,亦是浮现面前的海岛盛况。 “这就是青龙所在海岛!” “好大!” 云舒惊叹,算得上她们深入海域以来,所见最为庞大的海岛了。 “上面果然有人。” 雪儿视线汇聚前方十里开外的海岛,由着公子的施为,可以清楚看到海岛上的一切。 真的有人在上面。 就是和想象之中的上古蛮荒不太一样。 “青龙的气息感知不到。” 晓梦秀首轻摇,一扫面前海岛,却没有任何青龙的痕迹。 “数千年来,青龙就在这里。” 白芊红亦是大开眼界。 天地四灵,一开始本为传闻异兽,却是一一在出现在眼前。 虽为传奇,也只是强大一些的异兽,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除却天地四灵以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异兽可以畏惧。 “走吧。” “去见一见。” 来到了这里,自然要进去看看。 真空运转,推演面前的阵法根基,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微微一笑,一步踏出,带着晓梦等人,紫光闪耀,消失不见。 ****** “大人!” “眼下已经将墨家机关城方圆数十里区域尽皆围困,三个出入口亦是全部封锁。” “据说墨家还有一条从水域暗流下的出入口,暂时还未寻找到!” “是否要直接动手!” 深冬时日,天地肃杀,万物颇寒。 诸夏大地一片寂静,无论是田亩之上,还是要道之上,民众与商贾之人都不显,都等待着开春。 当其时! 淮南一处苍茫大山深处,一切似是更为森寒。 一道道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意席卷山林之中,串联成一片,俯览而下,成就一个巨大的圆形。 将一处群山环绕之地团团包裹,没有任何空隙。 一隅高处山峰,一道黑色的身影腾挪近前,半跪于一位红衣冠袍男子跟前,快速说着。 “也是时候解决墨家这群叛逆了。” “陛下即将东巡,这是一份礼物。” 手持千里镜,看向远处那被罗网、影密卫、山地精兵团团围困的墨家机关城所在。 辰时初起,云雾翻滚,升腾大片,千里镜都难以窥探其深处的一切,墨家还真是会选择地方。 红衣男子轻缓冷语,亦是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知会机关城内的暗子,可以动手了。” “三日之后,一切可定!” 既然千里镜也看不透侧,那就直接施为就行了。 摆摆手,落下定语。 自己亲自前来此地,便是为了定下机关城之事。 对于机关城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 天罗地网! 墨家……在劫难逃! “是!” 那人颔首应下,转身离去,一个跳跃,消失在丛林深处。 “根据罗网所闻,诸子百家中的人宗逍遥子、楚南公等人,都在机关城内,他们实力超绝。” “期时,还望诸位出手。” 目视那人离去,红衣男子收起千里镜,交予身侧之人,而后拱手一礼看向身侧一株数十丈之高的大树顶端。 那里一位黑衣人站在一片绿叶上,任凭微风吹拂,本体岿然不动。 “当然。” 一语由空而落。 …… …… “巨子!” “昨日出去探路的弟子,一个都没有回来!” 墨家机关城! 已经没有了诸人从兰陵退回来之时那般的欢快、热闹之行,而今,整个机关城上下,无言的扩散一股压抑之感。 外界的信息不是秘密,秦国罗网与影密卫联手,汇同一支秦军山地精兵,直接将机关城四周彻底围困。 不仅仅如此,连墨家出入的隐秘三个口子,都已经被发觉了,近月来,凡是出去的墨家弟子,没有一个回来的。 更没有一个人有信息传回来。 结果不言自明。 机关城这里储备的粮草辎重尽管很多,可……终究感觉不太一样,果然机关城被攻破。 那就……结果非所见。 非攻之堂! 盗跖一脸凝重的说着,面上不显往昔的轻快、痞性之感,果然墨家撑不过眼前这一次。 那就真的……要被彻底重创了。 没有了机关城。 墨家真的就只是一群流散之人了。 “巨子!” “和他们拼了,机关城上下都已经装好了墨者十二器,以及近年来改进的守御之器。” “机关城这里易守难攻,罗网那些人根本攻不进来。” 大铁锤暴脾气。 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 以前自己还可以是不是出机关城,在四周逛一逛,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巨子甚至都已经下令,将三个出入口封死,从墨家唯一的一条水下通道,通过玄武离开。 浑身缠绕着铁链,手持一柄大铁锤,不住挥舞着,虚空为之作响,言语颇为愤恨。 “敌人势大,难以抵抗。” “眼下,唯有那条水路还没有被发觉,可是……依靠玄武之力,每一次不过送走二十人。” “想要将机关城这里的人全部送走,起码得数月之功。” “罗网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而且,现在他们肯定在追查墨家的水下出路。” 白衣傲寒,手持一柄同样寒气绽放的长剑,看向大铁锤,摇摇头,视线一转,落在巨子身上。 “巨子,您觉如何?” 岚丰统领一礼,看向坐在厅堂主位的巨子。 “机关城。” “久守必失,坚守在机关城并不可取。” “否则,只会和机关城一块被罗网镇杀。” “我意……,尽可能的退出机关城。” “前往它处!” “诸夏之大,我们可去的地方很多,隐藏一地,以待良机。” 黑衣斗篷,言语深沉。 自己的答案就是如此。 抉择。 这就是这个时候自己的抉择。 机关城是死的,墨家弟子是活的,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朗了。 “巨子。” “罗网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我们离开不了太多弟子。” 方更泪一礼。 师尊选择了姬水先生,自己也相信他。 却是此刻退出机关城,有些时间不够,罗网团团围困机关城,如高渐离所言,依靠玄武,实在是有限。 “以秦国现在之力,机关城实难守住。” “果然等秦国之力强攻而入,机关城会死许多人。” 姬水轻叹。 “朱雀也不能够凌虚渡空了。” 白衣剑客清冷道。 如果朱雀还可以用,那么……朱雀也可以送出许多弟子。 现在……真的是危机之刻了。 “巨子。” “诸子百家也有消息时而传来,他们也已经在到来的路上。” “难道我们不能够同罗网一战,无论如何,总会撕开一个口子,有更充足的时间。” 作为执掌墨家同诸子百家交流沟通的统领,盗跖又念及一事。 长远而观,机关城这里的确很难坚守,然而,如果墨家有百家助力,那就不一样了。 内外合力,未必不能够将罗网、影密卫等撕开一个口子。 期时……,就是良机。 “此策可行。” “然……,若是不敌罗网、影密卫呢?” “那个结果墨家承受不了。” “我意……全力运转两只玄武,尽可能将机关城的妇孺先行送出去,而后……诸弟子坚守机关城。” “能够撑下一日是一日,果然有百家前来最好。” “如果没有,我已经连通逍遥子先生等人,会在关键之时,强行撕开一个口子,依靠玄关武者之力,足以!” 巨子姬水自上首起身。 盗跖之策,自然极好,却非上策。 为今之计,稳妥为上,再行与秦国之力争锋。 “巨子!” “若是罗网不给墨家足够时间呢?” “多月来,可以确定一点,墨家之内,有秦国的暗子密探。” “可惜,隐藏极深,根本发现不了。” “若是让秦国知晓墨家准备离去,强行攻打机关城,会是一场更为不确定的结果!”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墨核中枢 盗跖……终究还是一言。 秦国暗子。 秦国密探! 以前只是怀疑他们也尾随、伪装成为墨家弟子进入机关城,现在……则是给予肯定。 机关城这里,绝对有罗网中人。 甚至于还不止一位。 却是……自己也曾一一探查,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能说那些人隐藏很深很深。 表面上看和墨家弟子一般无二。 墨家临近生死危局,那些人绝对要动手了,就算不动手,也会实时将机关城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果然如此,墨家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 “报!” “巨子,大事不好。” “机关城四周已经有不少人直接出现了。” “尤其是三个出入口前。” “从那些人的衣着服饰来看,应该就是罗网、影密卫等人,远处还有山地精兵看护巡逻。” 霍然。 还未等巨子姬水给予盗跖回应,非攻之堂外,直接一语响**近,话音夹杂别样的惊惧。 机关城易守难攻,从内部可以看到外界许多地方。 数月来,那些人的活动区域逐步靠近,如今,已经出现在机关城旁边,三个主要出入口,更是被对方牢牢看住。 想要出去,已然不可能了。 除却……奋力一搏。 或者外界之人助力,将围困机关城的秦国之力剿灭,否则,机关城这里就是困兽之斗。 或许自保,又能够坚守多少时日? “什么?” “难道秦国准备动手了?” 白衣剑客闻此,亦是大惊,心神有感,周身寒气不住绽放,手中长剑更是四周盘桓云雾。 “秦国准备动手了!” 盗跖亦是惊骇。 这……远远出乎意料。 多月来,罗网等人一直在缩小围困机关城的圈子,按照他们的速度,就算要动手,也是在一个月以后的。 可是,现在就准备动手? 机关城内的人怎么办? 就算现在依靠玄武,也绝对来不及了。 “巨子!” 岚丰看向巨子姬水。 希望巨子能够拿一个主意。 “巨子!” 方更泪也是眉目紧锁,想要思忖出应对之法。 罗网、影密卫等准备动手了? 多月的等待,接下来必然是雷霆之击! 出路? 生路? 前路? 在哪里? “这么快就准备动手了?” “以他们的准备,果然要动手,肯定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机关城。” “盗跖,通传机关城各个关隘,将十二器和其它守御器械检查一番,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他们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机关城,还不够!” 黑衣斗篷,自上首起身,视线落在盗跖身上。 “是,巨子。” 电光神行步,瞬息施展,消失不见。 “岚丰,你带人加固三个出入口,若有必要,期时直接给予封死。” 姬水又看向岚丰,给予下令。 “是,巨子!” 岚丰连忙亦是出去。 “高统领,你率领弟子,维持机关城内的秩序。” “这个时候,机关城内部不能乱,若有故意扰乱的,你直接全权处理。” 姬水又看向高渐离,将另一桩事情吩咐下去。 “方统领!” “你入玄武之中,尽可能的开辟要道,若有可能,寻找百家通道接应。” 姬水又看向方更泪,吩咐一件事。 “是,巨子。” 方更泪直接转身离去。 顷刻间,整个非攻之堂,便是剩下寥寥之人。 “这是墨家的灾难啊!” 身材不限,须发灰白的班大师静静看着一位位统领离去,执行巨子的命令,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拖延。 机关城! 自己在这里待了数十年。 难道机关城以后要不存在了。 化为机关手的左臂随意张合,长长叹息,自己都已经老了,能做的实在是不多。 “巨子,可有什么需要老头子我做的?” “倪山统领他们是否要放出来?” 右手轻捋颔下长须,班大师看向姬水巨子。 或许自己能做的不多,然而,机关城都到这个时候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该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着,也是想起另外一桩事。 倪山统领! 路真统领! 半耳统领! 他们是老一辈的墨家统领,也算得上墨家的长老,因为对姬水巨子不满,被巨子依靠墨家律例打入墨家禁地研习机关术了。 而今,机关城正是用人之际。 他们出来的话,也能够有些帮助。 “班大师。” “你的责任最重要,机关城这里所有的机关你都知晓,尤其是机关青龙,我欲要让你看护青龙。” “真到了那一刻。” “机关城宁可毁掉,也不能够落入秦国手中。” “至于倪山统领他们,我有其它的安排。” 看向班大师,巨子姬水近前数步,深深道。 机关城这里凝聚墨家数百年来的机关术大成精华,更有机关总枢纽墨核,眼下机关城内,唯有班大师对其了如指掌。 应对秦国罗网、影密卫等人,需要机关城内的机关给予助力。 “毁掉机关城!” 班大师喃喃道。 虽然知道有这个可能,可是从口中说出来,还是那般的……有些难受。 然而,却是眼下必须的抉择了。 旋即,没有在非攻之堂继续停留,一礼便是离去。 摆摆手,示意非攻之堂其余人离去,巨子姬水在其内停留长久,终究亦是转身离去。 “南公!” “秦国准备即刻攻打机关城了。” “幻音宝盒。” “七宿宝盒。” “当如何处理?” 机关城禁地之前的一处密室,姬水踏步其内,那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屈膝盘坐在蒲团上。 周身闪烁五色玄光,气息深不可测,眉宇之间更有华光流转,洁白如雪的须发更是仿若传闻仙神智者。 “要么不动。” “要么便是一动即成。” “幻音宝盒、七宿宝盒,留在机关城吧。” “否则,会有更大的麻烦。” 老者睁开双眸,丝丝精光闪烁,自从恢复修为,进益不少,而今虽然不能够相比百家玄关修者。 也是不俗。 配合智者一脉的传承,足堪行走诸夏。 秦国罗网、影密卫等欲要强攻机关城,没有出乎意料,毕竟他们已经准备了许久。 现在这个时候动手也没有什么。 至于姬水所言的两只宝盒。 是祸害! 没有必要留在身边。 “如何会有大麻烦?” “此物关联苍龙七宿,果然让秦国找寻不到,岂不更好?” 踱步于这处密室,抬手将一柄通体黝黑的长枪握在手中,体内玄功运转,一股奇特的力量生出。 很强大的力量。 破阵枪! 也许,适合成为此次破阵之用。 “阴阳家有秘法可以追寻七宿宝盒的下落,带在身边,容易引起大祸患。” “幻音宝盒,是老朽一位老友所需。” “还望巨子予我这个薄面。” 老者浅浅一笑。 将两只宝盒涉及的麻烦之事道出。 东皇阁下已经破入合道归元。 东君焱妃亦是至阳无垢,精进极高层次。 幻音宝盒和苍龙宝盒是必得之物,若是不予,只会迎来强力追击,甚至于伴随杀伐。 真到了那一步,会很难缠。 “好!” 黑衣斗篷,手持黑色长枪,随意向前挥动,虚空震颤,炸鸣之音顿生,力量极强。 南公帮了自己许多。 这点面子自然有。 …… …… 墨核所在。 为整个机关城枢纽运转所在。 通过墨核,可以随意操纵整个机关城的全体机关。 堪为重地,闲杂人等自然是不能靠近。 而身为机关城辈分极重的班大师,自然不在列。 “班大师!” “班大师!” “……” 行走在道路上,往来一位位墨家弟子和内部之民尽皆打着招呼。 “班大师,外面情况如何了?” “秦军真的打过来了?” “班大师,我们不会屈服于秦国的!” “……” 更有一位位墨家弟子神情激愤而言。 “巨子已经有了对策,无需着急。” 班大师对着那些墨家弟子微微一笑,单手轻捋颔下长须,给予安定之音,脚步未停,向着机关城深处走去。 “班大师!” 通向机关城墨核所在,看护之人也多了一些。 巡逻之人也多了一些。 不过……诸人看着是班大师,倒是没有什么拦阻,反而一礼,直接一路通行,通向极深处。 “班大师,您要进入墨核?” 直至一处紧闭的机关石门前停下。 门前左右,各有一位精干的墨家弟子,看着班大师近前,连忙一礼。 “嗯。” 班大师点点头,抬手对着右侧的一处墙壁点动,石门便是打开,随即行入里间。 未几,再次遇到一处山体洞穴深处,遇到一处石门,抬手间,也是轻而易举的将其打开。 如此,连续三次解开封锁之后,眼前直接出现崭新的天地。 是一处在山体深处开挖出来的空阔空间,从一个个顶端口子引来光明,视线不为拦阻。 四周尽皆有复杂的机关操作台,一个个青铜把手,一个个青铜杆……,尽皆通联整个机关城的各处关隘,与之深深相连。 “这就是墨核!” “不枉我花费这么久的时间!” 沿着精心打造的青铜地板前进,站在墨核最中央,班大师面上不住散发笑意,浑身上下隐约之间扩散一丝浅浅的黑色雾气。 “这个东西不知道是否有用。” “西域奇物?” 脚下相连的青铜地板之下,细细听之,有着明显的水流动静,旁边还有两个半月形的水池。 水韵清澈,一眼可以看到水面之下更为复杂的机关轮盘,正在不住咬合旋转,在水力的带动下,牵引整个机关城机关运转。 一步踏出,出现在水池旁,翻手间,手中出现一只三寸来高的白色玉瓶,语落,没有迟疑,将瓶口的塞子打开,连带玉瓶直接扔进去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西域无伤 那是机关城内有人交给自己的东西,说是丢入水中,可有大用,具体啥大用,班大师不清楚。 说是什么西域奇物,诸夏现在的手段难以抵抗。 看着玉瓶中的东西流出去,没入水韵深处,班大师点点头,接下来就是操纵整个机关城了。 令机关城的机关有损,外面之人更好的进来。 吱!吱!吱! 班大师立于墨核核心,一览四周复杂多样的机关,正思忖各个把手、长杆的功用之时。 忽而,墨核的入口大门为之打开。 感此,直接一眼看过去。 那里……也是一位衣着服饰一般无二的班大师当先而立,身后跟着数位手持刀剑的墨家精干弟子。 “班大师!” “班大师!”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一位位墨家弟子神色有变,看着此刻正站在墨核中央的班大师,又看着站在他们跟前的班大师。 怎么会有两位班大师? 怎么可能! “你是谁?” 墨核中央的那位班大师神色凝重,深深道。 “你又是谁?” 墨核门前的那位班大师。 “你就是秦国罗网的暗子?冒充老夫?” “竟然敢冒充老夫!” “还进入墨核禁地。” 接着前言,墨核门前的那位班大师手臂抬起,直接怒目而视。 “贼喊捉贼?” “你才是秦国的暗子吧。” “冒充老夫倒是挺像。” “你们还在等什么?” “还不将其速速擒拿!” 站在墨核中央,班大师轻哼道,更为愤怒。 旋即,看向那位墨家弟子,给予下令。 “这……,班大师。” “班大师?” “哪一位才是真的?” 一位位墨家弟子真的懵怔了。 到底哪一位才是真的班大师? 看上去,真的没有任何差别,然而,肯定有差别,肯定有一位是假的! 有一位是秦国探子! “你一个区区秦国暗子,就算进入这里,也弄不明白墨核机关的运转。” “老夫来教教你!” 墨核门前,班大师近前一步,抬手间,在身侧的石壁上一点。 刹那。 整个墨核空间位置震颤,进而……墨核中央的青铜地板径直裂开,显露下方的水韵之地。 咻! 黑色的流光闪烁,墨核中央的班大师已经出现在另外一处,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哈哈哈。” “看来……墨核这里的确挺神秘。” “即如此,我来看看是否真的很神秘。” 墨核中央的那位班大师朗朗大笑,声音逐步不复先前的班大师之言,显得有些低沉和喑哑之感。 周身上下更是绽放黑色气息,一观此刻异动的墨核,身法极快,将先前自己有些看不懂的一个个机关把守、长杆尽皆落下。 轰!轰!轰! 顷刻间,整个墨核机关之地为之震颤,连通机关城其余关隘所在,亦是震动,抬手间,更是一道道极强的掌力迸出。 摧毁墨核机关操作区域。 快速做完这一切,又是身化流光,向着墨核之外冲去。 “哪里走!” “……。” 孰真孰假已然可辨,墨核核心虽重要,可是……眼下抓住敌人更为重要,手持刀剑,连忙追击过去。 “墨核岂非那般简单。” “这里可是整个机关城的核心所在。” 对于那位假扮自己的秦国暗子离开,班大师没有去追,自己的实力一般般,接下来机关城这里会有专人处理。 反而墨核这里……,看着被对方一道道掌力击碎的操作区域,摇摇头,身躯微侧,对着石壁一处一掌按下去。 旋即。 整个四周光秃秃的石壁上,直接再次出现一处处操作区域。 那也可以对机关城各处机关给予操作,就是没有墨核中心的方便,如今……聊胜于无。 顺而,便是留在墨核中央,坐镇墨核中央,以防再有秦国暗子进来。 与此同时。 随着那几名墨家弟子追出去,却是……悄然间不见了对方身影。 只是一位位熟悉的墨家弟子往来行走。 “贼人去哪里了?” 明明看到对方就是从这里出去,然后……怎么找不到了? 对方藏起来了? “发生何事?” 高渐离正带领着一队墨家弟子巡视机关城,维持整个机关城上下的稳定,以防止混乱。 行至此处,看着六位墨家弟子手持刀剑,汇聚一处,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为之好奇。 “高统领!” “高统领!” “……” 六人近前,先是一礼,而后将先前的事情说道出来。 “有人假扮班大师闯入墨核!” 高渐离亦是清冷的面上大惊。 墨核之地,乃是整个机关城的核心,那人闯进去了,还给予破坏,岂非整个机关城受影响。 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迅速前往墨核所在。 …… …… “整个机关城的三面出入口被封锁。” “也已经派出大量人手搜寻这里的地下水道。” “刚才墨玉麒麟传来消息,西域无伤已经落入墨家水域之中,十二个时辰之后,可以直接强攻机关城,彻底拿下机关城。” “这一次……墨家不会有任何退路!” 相距机关城有警戒不过一个时辰。 隐匿群山之中的机关城外,虽然头顶仍为云雾飘渺,难以窥得真形,然则,机关城就在眼前。 数月来,属于机关城内的所有隐秘都被一一挖掘出来了。 秘密不存。 机关城已然失去往昔的神秘和强大。 易守难攻? 从来都是相对的! 收到来至于机关城内的崭新消息,立于一株大树枝干上,白凤双臂环绕,看着面前的山壁幽谷深处。 那里就是机关城其中一个入口。 根据罗网探子所得,机关重重,陷阱很多,直接强闯会遭受不小的损失,眼下唯有等待。 “公输家的公输仇为了机关城亲自来了。” “不知道对于搜寻那条水陆是否有助力!” 凌虚御风,知晓机关城此刻的模样,只有等待了。 水路? 玄武! 墨家机关城的机关术倒是不错,天地四灵都有机关出现。 朱雀! 已经见识过了。 青龙? 据说在机关城内,很是隐秘的存在。 白虎? 虽未见过,却有它的消息,是一种杀戮机关兽,很是霸道。 玄武? 未有见过,据说是墨家在水中研制出来的机关兽,可以在水下运行,也可以从水下运送墨家弟子。 那就是变数! 整个机关城四周,水域众多,且地势复杂,难以将所有的水域一览,而且……机关城选择的水域肯定奇特。 说不准还是什么地下暗河之类的。 如此……地面上更是寻找不到。 “机关城!” “耗费数百年之功,如今也是要成为废墟了。” 海蓝色的披风随风而动,裙衫合体摇曳,明眸远望,灵觉探出,看向机关城,鹦歌轻叹。 对于墨家,自幼就有耳闻。 不想……会亲自参与攻灭墨家之战。 “去看看公输仇有无办法。” 唯一的一条生路,也就是地下玄武出路了。 他们耗费数月之功,也没有所得。 既然是墨家机关城。 那么,和墨家争锋数百年的公输仇肯定别有心得。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 …… …… “这便是机关城的大致舆图!” “嗯,和我所想的差不多。” “整座机关城的运转,依靠水域和地下暗河之力,带动整个机关的运转,方才成就机关城!” 公输仇! 特意从东海蜃楼上前来此地。 墨家作为公输家数百年来的宿敌,而今这位宿敌即将不复存在,自然要好好的送他们最后一程。 一览手中那崭新的机关城舆图,一处处地域标注的很清楚,细微处……连十二器的布置都有。 看来机关城内的暗子和密探不少。 墨家真的躲不过去了。 自己喜闻乐见。 “这幅舆图是以机关城为核心绘制的水域之图。” “数月来,也派出精通水性之人搜索,却一无所得。” 红衣冠袍男子抬手将另外一张舆图递过去。 为了毕其功于一役,罗网做了许多许多的准备。 “水域之图?” “机关城之图!” “足以。” “以我们公输家对于墨家的了解,玄武所在……应该……在这片区域。” “这里左右皆有大的江河,中间却有一座高山拦阻,然而,从高山的走向来看,明显趋向于江水。” “除却此地,再无别的地方有这般地利。” “不出意外,这座高山之下,便是有一条地下暗河,而且沿着这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应该有所得。” “车府令可派人前往。” “在下虽不敢说有十层把握,也有八层把握。” 公输仇接过车府令赵高递过来的舆图,左右而观,对照一眼,面上为之一喜,随即单手在舆图上点动。 进而落在东南方向一处山脉区域。 点了点那个地方,便是落下一言。 进而,手指划动,将上下两条江河汇聚之势点出,指出墨家玄武运送墨家弟子的终点。 虽为大致区域,绝对差别不大。 “甚好!” “甚好!” “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 “妙!” “甚妙!” “即如此,那么……接下来诸子百家就没有墨家了。” 红衣冠袍,深冬时日,周身略有绽放丝丝寒意,感公输仇之语,车府令赵高欢悦拍手。 不愧是公输家。 果然早有公输仇来此,也会早一日将墨家机关城覆灭。 当然,现在也不迟。 所有的出入口被封锁。 墨家插翅难逃! 生路不存。 剩下的只有—— 死路!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海域青龙 “墨家这群叛逆,百年来,一直宣扬所谓的兼爱、非攻,实则自欺欺人,沽名钓誉。” “机关城内,汇聚墨家最为核心的一些人,为安稳起见。” “公输家有专门研制出来的机关兽助力。” “其名破土三郎,此行随我前来,本为助力破开机关城的!” “通体以百炼精钢打造,坚固无比,配合内部机关术,就算是面前的山壁,都足以破开一个洞穴。” “若然发现地下暗河,可以为之铺路!” 公输仇放下手中的舆图,眺望刚才所指的东南方向所在,那里是墨家唯一的一条生门了。 然而,就算有玄武,一次也不会运送太多人。 依靠罗网、影密卫之力,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锁定那条生路的一切,进而,彻底将墨家生路断绝。 “诚如此,再好不过!” 车府令赵高更为欣然。 有外力相助,事情处理的更为完美,如何不愿意? “西域无伤已经落入墨家机关城墨核核心了。” 一侧静静聆听的墨鸦三人亦是颔首,相对于他们,公输家对于墨家更为了解,果然不出意外。 墨家生路皆无。 当即,也是将机关城内的另外一则消息道出。 “西域无伤!” “取至西域龟兹之地,化入水中,饮入口中,十二个时辰之内必然发作,三天之内都会令人劲力皆无。” “先前已经试过,就算是化神,短时间内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先天层次更是如此。” “等十二个时辰之后,直接强攻!” 车府令赵高更为欢喜。 看来……合该墨家消亡了,一则则好消息不住传来。 旋即,没有继续停留原地,派遣得力之人,沿着公输仇所指之地,彻底搜寻,破土三郎为之前往。 一切种种,彻底布下。 只待时间一道,拿下墨家! ****** 当其时。 对于周清来说,墨家的生死存亡并不被放在心上。 墨家学派的理念,周清很欣赏。 墨家,从来都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墨家之人。 当年在临淄之地,镇杀墨家六指黑侠。 兰陵城外,芊红将墨家巨子路枕浪镇杀。 至于这一任的墨家巨子姬水,他……要怎么死? 随他去。 能够躲掉天罗地网,就算他命大。 如果躲不掉,那就是命数了。 “这就是青龙的海岛!” 紫韵玄光划过虚空,破开海岛的结界。 踏空而立,身下便是一眼看过去茂密苍翠的海岛,其内,和先前外界所观一般无二。 山脉、低谷、河流、林木……,还有里面的一些人。 还有一些陆域的动物。 如长得肥头大耳的彘。 如一群白色毛发的羊。 如在海岛田亩上耕种的牛。 …… 陆域常见的农畜,在这里也可以见到。 灵觉几近扩散,天魔力场肆意感知虚空,焰灵姬妩媚明眸眯起,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这里也就两百余人。” “不算多。” “听其音韵,有些杂糅燕地、齐鲁之地的音韵,观其穿着,不为上古,也非三代初时。” “应该是大周以来之人。” 海岛旁边也有简陋船只,近距离捕捞没有什么,想要凭借船只返回陆域,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周清微微一笑,真空扩散,整个海岛尽在感知之中,一切秘密都不存在,任何秘密都一样。 这座海岛很普通。 不过……也不普通,海岛之下好像是一座火山,就是不知道火山是死的,还是活的。 如果是活的,那就相当危险了。 不过,对于这里的青龙来说,倒是没啥感觉。 青龙! 这里的确是青龙所在的海岛。 他们来到了终点,来到了目的地。 “这座海岛还没有五彩之凤那里的天材地宝多。” 晓梦紫眸闪烁玄光,方圆数里区域亦是清晰可见,虚空一体,感知极强,数息之后,为之语论。 “这里没啥珍贵的药材。” “也没有什么异兽。” 白芊红亦是颔首,自己所感和晓梦所言一般无二。 “这些人的话语,和现在不太一样了。” “公子,我们是要直接前往见青龙吗?” 雪儿注意力则是放在海岛的那些人身上,细细观察,侧耳聆听,许多话语听的不太懂。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也就聊聊数人身上有些奇妙气息,有些像西域那些小国的祭祀之人修行。 灵觉较之常人敏锐许多。 轰隆隆! 轰隆隆! …… 话音刚落,整个海岛之上直接异象涌动,原本清空一片的海域,陡然间被层层乌云覆盖。 其内更是夹杂雷霆之音,震耳欲聋。 连带着远处的海域近处区域,都为之升腾惊涛骇浪。 天地元气瞬间紊乱,若无真空笼罩,除却周清与晓梦,其余诸女尽皆掉落海岛之上。 “是青龙!” 白芊红惊呼。 天地异象,绝非凡响,先前震泽之上,曾见公子有过这般的手段,而传闻中天地四灵尽皆合道归元。 说不准也有那般能力。 而今,看着头顶已经哗啦啦落下的倾盆大雨,又看着远处海域的怒浪惊涛,灵觉都受到极大压制。 “青龙!” “……” 不用白芊红言语,弄玉等人也有所感。 旋即,一道道目光汇聚公子身上。 “虽为不请自来,然……我等并无恶意。” “阁下何至于如此。” 周清拱手一礼,看着面前一侧虚空深处,神容带着一丝笑意,说着,单手指了指四周异象。 进而周身紫色玄光大盛,眉心正中太极图运转,翻手一掌凌天打出,顷刻间,倾盆大雨消弭,覆盖的一层厚厚乌云亦是消散。 又是一掌覆地压下,整个海岛为之平静,真空之力波及远方,靠近海岛的区域更是浪涛不显。 诸般种种,瞬息万变。 一切先前,恍若不存。 然而,下方大地上的雨水告诉白芊红她们,一切已经发生了。 还有海岛旁边停留的那些船只,也被刚才的惊涛海浪撕成粉碎,只剩下木板断片。 “师兄!” 晓梦也是顺着师兄所看的方向看过去,一无所得。 “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 “本侯去见一见青龙阁下!” 周清摆摆手,没有多言,留下一语,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留下原地的晓梦等人,相视一眼,感知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恢复,流光闪烁,出现在远处的山脉一处山峰顶端。 …… …… 虚冥深处,真空之力层层笼罩,修为不达真空,根本不能够以窥整个海岛的真容。 更是不能够一观青龙的真容! 东方青龙! 沉浮于周清漆黑之眸深处,和记忆之中的形体很是相像,却是多了几分凌冽与蛮荒。 长达百丈的身子凌空御风,四足踏空,云雾相随,周身鳞甲明耀,映衬大日光芒,更为彰显浑厚威压之气。 龙首巨大,头顶的确长着两个大角,却非麋鹿之角,很有些像古籍图录上的应龙之角。 浑身色调暗青色,一双真正斗大的龙眸盯着面前的人类,又是一位年轻至极的人类修者。 生命气息不过二三十载,自己一次睡觉都不止这个数。 体内气息吞吐,虚空颤动,云雾更是翻滚,长长的身子随意在虚空舞动,灵觉探出,锁定那人。 昊天还真是眷顾他们。 短短数十年之功便可比得上异兽数百年、千年之功。 实在是……,好在他们的寿命很是短暂。 不然,昊天就太过于苛刻他们了。 “人类!” “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这年轻的人类,真的很年轻。 记忆中,也有一些人类的强者寻来,有几个人的修为比他还高,然而,论年岁,此人堪为最年轻。 在人类中,年轻就意味着资质。 果然将来继续修行,还真会达到记忆中那几个人类的气息层次,自己都为之惊悸。 “在下道家天宗玄清子!” “阁下以前见过我道家的先贤前辈?” 这位青龙的气息层次和自己相仿。 真正的相仿。 至于真正的年岁,自己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极强,可自己也无惧,真打起来,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合道归元这个层次,体型的大小没有太大用处了。 闻青龙洪亮震耳之音,周清又是一礼落下。 熟悉的气息? 应该是道家独有的清静之气。 这么说……有道家先贤曾来过这里? 倒也不是不可能! 诸子百家中,论合道归元层次最多的,便是道家。 再加上春秋以来,烽火不休,道家先贤行走诸夏,所见所得必然很多,知晓海域之外有青龙的存在,不是不可能。 只消花费一点时间,再加上细细推演,便可来到这里。 “道家!” “天宗玄清子!” “我记得一个很强的人类,他叫庄周!” “他就是道家的。” “千年以来,所有前来岛上的人类,他的气息最强,吾也不是他的对手。” 晃动着巨大的龙首,暗青色的鳞甲熠熠生光,灵觉传音,直入虚冥深处,对于强者,自己记忆的很清楚。 庄周! 自己记得他。 他说他是道家的人。 对于道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一处地方吧。 眼前这个年轻至极的人类,他身上就有庄周身上的气息,自己不会感知错的。 “庄周!” “是道家先贤,是在下的前辈,距今已经近百年了。” “不知庄周当初前来这里所为何事?” 周清有些好奇。 庄周! 他的足迹还真是哪里都有。 五彩之凤那里去过。 这里……也来过? 甚至于周清怀疑,其余的天地四灵,他也去过。 昆仑之地呢? 以庄周的修为,应该也是不难。 真是一位奇人。 无怪乎,岁月长河中,其人无论是各方面都仅次于祖师,稷下学宫的关键时刻,也是庄周出面,压制儒家的孟轲子。 “百年?” “以他的修为,现在还活着吧,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青龙摆尾,虚空震荡如水面涟漪,波浪一片。 巨大的身躯翻滚云雾之中,很是闲逸一般,距离所见庄周的确没过去多久,就算人类的寿元不长。 可庄周的实力在那里放着,当是无碍的。 百年还是不算什么的。 “近百年前,庄周前辈便是消失了。” “不知去向何处。” 周清一叹。 合道归元层次的寿元极长,连当初的荀夫子都活到了现在,庄周实力更强,没有理由活不到现在。 诸夏必有隐秘。 可惜,自己现在没有什么所得。 “消失了?” “难道……,以他的实力,的确有可能做到。” “人类,你来吾这里所为何事?” 青龙亦是奇异,然……随即似是想起来什么,模糊一语,没有深入,话锋一转,再次看向面前的人类。 如果不是面前的人类修为惊艳,自己才不会从穴中苏醒,才不会见他,这些人类,就知道打扰自己睡觉。 “阁下知晓庄周前辈消失不见的目的?” 周清自觉灵觉敏锐,与有所感,看向青龙,拱手一礼,希望有所得,实在是……想要知道。 “你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件事就是你们人类弄出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看在吾和庄周论道颇有受益的份上,就不告诉你了。” 这回……轮到青龙惊讶不已了。 那件事情……就是人类弄出来的。 当然,无论是对于人类,还是百族,都有裨益,却是……因为一些事情,许多以前的事情不存了。 自己了解的也不多。 斗大的琥珀色龙眸看向面前人类,他……竟然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的话,那就安稳许多了。 既然庄周都没有告诉他,自己也无需多言。 “这……,阁下真的不能够解我疑惑?” “果然有所得,此物送与阁下!” 周清又是一礼。 心有所感,翻手间,便是一颗合道层次的内丹出现在手上,屈指一点,化作一道流光,飘至青龙跟前。 “嗯?” “麒麟一族的内丹?” “气息……,是数千年来传下来的,保存这么好?” “这可是一件好东西。” “吾喜欢。” “人类,吾也是为了你好。” “看在这件内丹的份上,如果将来你有希望登临昆仑之巅,也许自己就知道了。” “这颗内丹……?” 扫着飘向自己的那颗内丹,不算很大,却是充满庞大的能量,还有奇异的道理弥漫。 灵觉覆盖,细细感知。 不由惊讶。 是麒麟一族的内丹。 麒麟一族,似乎现在不显了吧。 就是从内丹的岁月痕迹而观,都有数千年了,也不知道人类是如何保管的,内丹的精华还有八层以上。 相当好。 自己喜欢这个东西。 至于告诉眼前人类那件事……,自己所知也不多,看在庄周的面子上,告诉他一点点应该没啥吧。 应该无碍。 除非他自己找死。 眼前这人类这么年轻,应该不会自己找死吧? 自己都说了一个目标,那么……这颗内丹……? 斗大龙眸带着一丝期待看向对方,自己可是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屠龙 “昆仑之巅!” “昆仑山,看来接下来真的要去一趟了。” “这颗内丹阁下喜欢的话,就送与阁下了。” 诸夏果然有隐秘。 以前自己就曾狐疑过。 修者修行,尤其是道家的修行,玄牝初始,肉身无垢,寿元极长,以现在的自己来说,寿元过百,过两百都不难。 而数百年来的那些道家先贤都去哪里了? 仿佛都如同凡俗之人的寿数一般。 尤其是近百年前的庄周。 从青龙口中所知,他那时的境界修为比自己现在还要高,无疑更为绝巅,一身寿元不用多说。 起码超过荀况不成问题。 然……已经消失了。 还有儒家的孟轲子,继儒家孔丘之后的绝对先贤之人,或许论道略逊庄周一筹,然……一身实力不用多言。 和庄周几乎差不多一块消失不见。 是以,自己闲暇之时常想,那些道家先贤都去哪里了?那些诸子百家的先贤哪里去了? 春秋以来,诸子百家并起,其中相当多一部分都破入合道,道理精深者,不在少数。 那些人呢? 坐化了? 不太可能! 被杀了? 更不可能! 合道归元,除非差距真的极大,不然逃走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那些人去哪里了? 周清有些想不出来! 真的想不出来! 现在……似乎答案有些出来了。 昆仑之巅! 青龙知道一些什么? 是诸夏之民自己弄出来的东西? 不告诉自己是为了自己好? 昆仑之巅! 自己接下来就要去了。 至于一颗合道内丹,不算什么! 弄玉她们不适合服用,接下来前往昆仑之地,说不得会得到天材地宝,说不得会有更好的东西。 “以你现在的修为,你现在的年岁不大。” “较之庄周还差了不少,如果你更近一步,可以前往寻找昆仑之巅所在。” “说起来,吾也没有去过昆仑之巅,吾也是从龙母口中所得,龙母也已经前往昆仑之巅了。” “留下吾在这里坐镇海岛。” “这是一个好东西,千年以来,吾在海域之中虽也得了一些内丹,却不算极好。” 张开巨大的龙口,直接将那颗合道内丹吞下。 这等层次的合道内丹,自己还真没吃过。 这个人类还不错,当初的那个庄周还不错,晃动着大脑袋,多说了两句,昆仑之巅……对方不适合前往。 现在不适合。 “海域之中的异兽如何?” 从陆域进入海域,倒也感知过一些气息实力不弱的异兽,然而,都没有达到大白它们的水准。 可……周清敢断定,海域无尽,绝对有凝练内丹的异兽,甚至于合道归元的异兽也有。 因为海域太大了。 海域中的天材地宝肯定也多,上古之时,服食一道就出现过不少合道层次的修者。 海域应该也一样。 “海域?” “海域之中的异兽?” “有强有弱,比吾强的暂时没有看到。” “比吾弱的都被吾吃了。” 提及海域之中的异兽强弱,青龙周身弥散浅黑色的玄光,对于海域之中的异兽,自然交手过。 也吃了不少。 不算强。 反正人类肯定不了解的,他们都待在陆域之上。 “当真?” 周清表示强烈的怀疑。 海域无尽,青龙虽然强,可……应该也非极强。 “你前来海岛这里所谓何事?” 青龙不在那个话题上停留。 谈论那个没意义不是。 反而,这人类说了这么多,自己还不知道他为何前来呢? 来海岛这里玩耍? 和自己论道? 看在那颗合道内丹的份上,自己还是允许的。 应该没有其它的事情。 数百年来前来海岛上的修者,几乎也没啥事。 “阁下可知星辰古约!” 周清颔首一笑,的确,自己还没有说道自己前来的目的呢。 旋即,不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多言,直入核心。 星辰古约。 “星辰古约?” “古约?” “这个……,自然知晓,近千年以前,你们族中一个叫做姜尚的前来吾这里,他的实力比当时的吾强一些。” “也是因为古约之事前来的,嗯,还有这个小鼎!” “是龙母传下来的。” 青龙周身玄光更为明耀一些,合道层次的内丹隐约被炼化了,整个庞大百丈的庞大身躯舞动虚冥。 闻此,灵觉念叨一声。 这个自己知道。 因为以前也有一位人族前来,是为了星辰古约。 那个人叫做姜尚。 实力还不错,当然,比起现在的自己是不如了。 说着,龙口中迸出一道黑色玄光,其内沉浮一直小鼎,很小很小的古鼎,虽小,浑身上下充满别样的律动。 “姜尚!” “太公望!” “的确是一位奇人。” “此次前来海岛,乃是想要阁下出去,前往陆域之上,以为百族汇聚,祭祀昊天,化去星辰古约。” 姜尚! 当初所见五彩之凤的时候,它也提过姜尚,其人汇聚十二小鼎,从星辰古约上,配合大周文王,落下苍龙七宿之力。 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 现在才是根本。 星辰古约。 泰岳祭祀。 破开昊天之力。 看向面前的青龙,有关那只小鼎,拱手一礼,甚为诚恳! “你要将星辰古约化去?” “这个可不行!” “龙母告诉过吾,星辰古约的存在,对于百族和人族都好,既可以令人族生存繁衍,不至于压制百族。” “也可令百族有生机之地,果然人族将百族逼迫太狠,星辰古约存在,昊天会有手段的。” “数千年来,龙岛之上,之所以鲜少有人侵犯,也是因为古约,古约对于吾也是一种保护。” “人族的强者很多,可……古约之下,若是人族强者强行镇杀四灵古兽,会有大灾难。” “来至于昊天的大灾难!” “你们人族是贪婪的,龙母说过的。” 青龙摇晃自己的大脑袋,大口合上,顺便将那只小鼎也吞进去了,至于对方所言化去星辰古约? 不行! 龙母说过星辰古约的重要性,万万不行的! 自数千年来人族势大以后,陆域上的百族凋敝,尽管龙母她们在海岛之上,也时而知晓陆域之事。 星辰古约就是百族的保障。 没有了星辰古约。 人族的强者果然对他们下手如何? 昊天也不在庇护他们? 起码如近百年前的那位庄周,现在的自己对上他,都没有一点点把握,可……如果当时对方敢杀自己。 昊天会惩罚他的。 那就是星辰古约的作用。 化去星辰古约? 万万不行! 这人类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 周清为之沉默。 想不到青龙竟然这么干脆的拒绝了。 星辰古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人族和百族都是枷锁,都是保障。 然……时过境迁,一切皆变,诸夏九州之地更大了,百族已然凋零,除了四灵古兽以外,几乎没有别的顶尖异兽了。 失去星辰古约,对于四灵古兽来说,的确是一个危险。 然……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做。 “如今陆域之上,一国统御万千里,九州尽在掌控之中。” “星辰古约!” “为之掣肘,所以,我前来这里,以为相请,希冀将星辰古约化去。” “阁下当真不愿意?” 周清轻叹一声。 或许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人族的事情和吾又没有关系。” “你找了其它四灵古兽了?” “它们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化去星辰古约。 无论如何,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眼前的人类如何说,都是一样的结果。 没有星辰古约,自己估计都不能够好好在龙岛睡觉了。 当初那个人族姜尚前来,所为之事简单,故而自己助力了。 现在不一样,根本不一样。 “没有任何可能性?” 周清又是一问。 “没有。” 青龙回答的也很是干脆。 陆域上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 “……” “我觉得还是有的。” 周清再次沉吟片刻。 而后面上微微笑道。 “没有!” 青龙再次道,周身黑色的云雾之气更为缭绕,虚空深处,一丝丝威势弥漫,威压之气席卷开来。 “仁礼!” “兵戈!” “从来都是相互的。” “你随我前往陆域泰岳之地,连同百族化去星辰古约。” “你……可活。” “海岛……可存!” “不随我前往陆域泰岳之地,若然昊天之力降临,你……陨落。” “海岛……不存!” “这是你的选择!” 一念而觉,脚下顿生太极图。 有些时候,可以心平气和的将事情办好,自然不需要兵戈与杀伐,可有些时候,不得不如此。 双手背负身后,静静看着面前的青龙。 自己给了它选择。 虽有两个。 实则……唯一。 生与死……它自己抉择。 “人类!” “你这是威胁吾?” “龙母说过,人类是狡诈、贪婪的。” “先前看在人族庄周的面子上,对你已然优待。” “现在……威胁吾?” “星辰古约是四灵古兽的护身保障,不能化去!” 顷刻之间,那体长百丈有余的青龙通体大方黑色玄光,汹涌澎湃的气息充斥天地间。 龙首摇动,巨口微张,斗大的龙眸看向面前渺小的人类。 威胁自己? 不可能! 这里是海域,虽然对方的气息不弱,要说杀自己,还远远不够! 就知道人类有些不靠谱,龙母说的对! 庞大的威压之力扩散,俄而覆盖整个海岛,再一次的乌云盖天,再一次的倾盆大雨,再一次的海浪咆哮。 “这……,青龙怎么了?” 弄玉等人正在海岛之上的一座山峰之巅待着。 等待公子和青龙的商谈。 时而灵觉扩散以观整个海岛状况,历经之前那一次的海岛异象,岛上的人一个个都已经吓得回去了。 甚至于正在摆案祭祀。 祭祀的目标是一头通体石头雕刻而成的龙! 尽皆跪拜在前,牲畜宰杀列在案上,口中说着有些听不懂的话语,似是在乞求青龙的庇护一般?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而……,海岛之上,再一次的天地异象,一如先前,不……,更盛先前。 “师兄的气息也释放了!” 晓梦一步踏空,紫眸极力闪烁,神通运转,看向一处。 由着师兄的气息独立,先前被青龙特意遮掩的虚空,已然可以窥得,二人所处,海岛之上。 偏生就是看不到。 此刻,却已然隐约的有所得,那里,师兄周身也是异象升腾,脚踏混元太极,头顶无垢三花。 身侧紫光一闪,鹰剑沉浮,奇异的光泽流转在鹰剑剑体之上,整个虚空都为之颤动,银光耀空如电。 “我也看到了!” “公子是和青龙对战!” 焰灵姬周身火焰缭绕,火魅明眸顺着晓梦的视线看过去,竟然也若隐若现的窥得一二。 而且所见越来越清楚了。 笼罩虚冥深处的结界不存,被公子身上的力量冲破,巨大的黑色云雾深处,一条体长庞大的异兽翻滚其中。 “公子!” “公子!” “……” 云舒等人亦是连忙低语。 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芊红姐姐?” “你觉得发生何事了?” 体内玄功运转,云霞之光笼罩,云舒双手掐动印诀,以为应对四周混乱不已的天地元气。 看向虚空深处的公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感……连忙看向白芊红。 芊红姐姐最为聪慧,定然知道一二。 “这还用猜?” “肯定没谈好。” “一只异兽也敢违背公子的意志,真的活的太久了。” “今天就要屠龙炖汤喝!” “姐姐亲手给你烤龙肉!” 没等白芊红出语,焰灵姬已然摆摆手,直接道出自己的答案。 这种场面……。 这种冲突……。 还需要考虑缘由,肯定要打架了啊,如果只是道理切磋,直接道理绽放就可以了,根本无需如此。 公子和青龙交手! 这个……公子肯定可以胜出,将这只青龙镇杀。 四灵古兽? 看得起你,你是四灵古兽,充满传奇。 真以为可以在公子面前摆谱? 直接镇杀就行了。 “焰灵姐姐!” 听得焰灵姐姐此言,云舒心绪更为之忧心了。 连带着弄玉、雪儿也是看向焰灵姬,为之小小的不满。 公子是真空合道境界,然而,青龙也是。 何况东方青龙传闻中很强大,真打起来,结果未可知。 “焰灵所言。” “不无道理。” “也许……青龙拒绝了公子的邀请。” “四灵古兽!” “杀了也就杀了!” 对于四灵古兽,白芊红的确好奇。 可好奇归好奇,果然违背公子此行目的,那么,四灵古兽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星辰古约为先。 四灵古兽算得了什么? 充其量,也就是稍微强大一些的异兽。 果然泰岳祭祀有损,四灵古兽全部身死都不足以承担起这个代价!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太极图出 “可……青龙不弱。” 云舒仍为担忧。 对于公子的实力,自己很相信,也很自信。 然而,青龙……作为传闻中的四灵古兽,很不一般,由不得不重视,此刻整个海岛天地间都异变,其强大可窥。 “师兄足以镇压它!” 晓梦周身青色华光涌动,无尘剑自动沉浮于身侧,虚空一体,玄力绽放,极力护持诸人。 否则,这里的压力会越来越大。 紫眸涌动光芒,看向虚冥深处,实则……现在就算不施展神通,也可以看到虚空之上的场景了。 师兄和一条体长超过百丈的青龙正在交手。 对于海岛之上的那些普通人来说,此刻只是沐浴在倾盆大雨中,哀求所谓龙母的庇护。 “公子!” “……” 诸人尽皆一观那般争斗场面,灵觉稍有靠近,便是极大压力袭来,令人不敢将灵觉深深的探过去。 可……灵觉不探过去,许多细微处,便是不足以感知。 “无需担心。” “本侯此行,必须功成!” 周清的一语自虚空深处飘渺而来,回旋在白芊红等人耳边,久久未散。 当其时,己身岿然不动,真空护体,纯阳无垢,双手背负身后,鹰剑绽放极尽剑道玄光。 一念而觉,整个风雨天地化为剑道世界,真空一体,青龙可以借鉴海域天地之力。 自己同样可以做到。 道家以水御万物,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 自己可以做的比青龙更好。 星辰古约! 四灵古兽! 今日……它答应了最好,不答应……就打的它答应! 不然,自己不介意屠龙。 青龙! 不过稍微强大的异兽,蜀山那里封印蚩尤的合道内丹都有九颗,可见上古之时,对于异兽,修者并未留手。 星辰古约,的确是四灵古兽以及异兽百族的保障,现在……自己需要他们出力。 鹰剑万化,剑影万千,真空加持,虚空之上,方圆数十里区域的一切存在,化为剑气。 辅以真空,笼罩阵法,单手平伸而出,一道太极图虚影涌动,欲要将青龙服从。 唯有以生命的威胁。 阴阳两仪,五行剑道。 逆炼归元,一切真空。 嗡!嗡!嗡! 一道道粗壮长达数十丈的紫色剑气从四方汇聚一处,化作一柄柄浩荡无极的剑气,无尽锋芒压向青龙。 迎上青龙的肉身搏斗,虚空震颤,恐怖的能量余波顿生,任何一股能量都足以湮灭玄关修者。 “人类!” “吾不怕你!” 青龙为之愤怒,龙首昂扬虚空,龙吟之声传遍十方,通体上下,几近凝视的黑色云雾化作道道澎湃攻伐。 迎上压向己身的道道剑气。 一股股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痛楚传来,青龙为之怒吼,龙尾摆动,将浑身上下的力量汇聚一处,直接砸向那位可恶的人类。 化去星辰古约? 万万不行! 万万不可能! 如果星辰古约真的化去了,陆域上的异兽百族就真的没有任何保护了,只会任由人类修者给予镇杀。 “哼!” 真空灵觉运转,剑阵逐步成型,双手掐动印诀,翻手一道印记打出,直接迎上青龙摆尾。 砰!砰!砰! 浩瀚如山岳的力量临体,周清浑身上下,青色玄光大盛,而后整个人脚步倒退五步,步步踏空,无形的虚空,留下有形的脚印。 久久未散! 不过,那青龙摆尾也被自己抵挡了,拥有不可计量之力的青龙摆尾飞出,叠荡虚空,银光璀璨一片。 “人类!” “该死!” 这个年轻的人类这么强? 青龙摆尾! 是以龙族之力加持的一记,人类体魄孱弱,如何可以拦阻? 偏生此人拦阻了,仅仅倒退了五步。 这和自己预料中对方败退而走的趋势不一样,再一次的怒吼天地间,张开巨大的龙口,一道黑色的光柱瞬间笼罩那人类所在。 “太极无量!” 双手平伸,自生太极,阴阳婉转,余韵不绝。 眉心正中,更是一道金色的太极图剧烈转动,进而流出金色华光,汇入双手,虚空震颤。 又是一道极强的力量反扑,直奔青龙龙首所在。 嗷! 嗷! 嗷! …… 巨大的龙首被击中,青龙整个庞大的身躯倒飞数百丈区域,顷刻间,海岛之上,黑压压的云雾更为雷霆之音涌动。 方圆数十里的海域,更是数十丈、近百丈的浪涛顺从无形之力牵引,冲上虚空,被青龙驾驭,包裹己身威武之躯。 “人类!” “你奈何不了吾的。” “你不明白天地四灵代表着什么,数千年来,凡是欲要针对四灵古兽的存在,都会被昊天所敌对。” “星辰古约,对于吾等是束缚,也是保护,只要星辰古约存在,昊天就是吾等最大的助力!” 无尽海域腾空,将青龙全身上下尽皆笼罩,尽皆包裹,青龙御水,道道黑色光幕弥漫。 稳住身形,稳住气息,心随意转,流光一闪,便是没入厚厚的云层,顷刻间,激起震荡的雷霆之音。 旋即,便是震耳欲聋的龙吼之音传出,直入周清浑身上下。 “或许吧!” 周清不可置否。 也许青龙说的都对。 可……,今天有一点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对于青龙来说,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有感青龙借助海域之水、云层雷霆之力,气息变得超越先前十倍的狂暴、强大。 神色肃然,一掌压下,那一直在蓄势的纯阳剑道大阵成型,一柄柄数十丈之长得凝实剑道之气,瞬息洞穿青龙隐匿的云层之中。 伴随心意,一步踏出,驾驭三十六柄鹰剑分身,以纯阳真空施加阵法,剑道之力同样提升十倍以上的锋芒。 轰!轰!轰! 海域之上,云层越发的浓厚,越发的黑压压一片,越发的范围之广,从先前覆盖海域部分,到如今彻底覆盖整个海域。 更甚者,远处的无尽海域,一道道被驾驭的海域之水直入百丈虚空,没入百丈虚空,没入云层深处。 雷霆霹雳! 震慑心神! 水韵波涛! 吞噬一切! 剑气横贯天地! 锋芒磨灭万物! 太极虚影隐现其内,驾驭剑气极力对抗天地之威。 “……” “……” “这就是真空的境界,这就是师兄的实力!” 多年来,师兄很少出手,就算是出手,自己也不知道师兄具体的实力境界,如今,大开眼界。 这就是真空。 实在是强大。 然而,青龙的强大也出乎预料,师兄虽言可以镇压青龙,然而,眼前而观,并未分出胜负。 “公子!” “可惜奴家实力弱小,不能够助力!” 焰灵姬懊恼不已。 寻常之时,自己遇到麻烦,公子总会给予解决,从不会让自己失望,现在……,眼见公子同青龙争锋于此。 偏生自己没有任何助力。 实在是非所愿看到。 雪儿等人相视一眼,亦是双手紧握,希望公子可以镇压青龙,达成此行目标,如焰灵姐姐所言,不能助力,实在是遗憾。 “相信公子!” 白芊红宽慰着。 公子一直没有让她们失望。 …… …… 一炷香以后。 战斗还在持续。 周清以太极阴阳,驾驭纯阳剑道,施以剑阵领域,虽不说算是十分之力,也是差不多了。 可……青龙凭借海域之力,凭借云层雷霆之力,硬生生为之拦阻,自己奈何不了它。 它也奈何不了自己。 “如果……你能够接下我这一击!” “我转身就走!” 实力决定一切。 身处云层深处,真空护体,四周混乱的雷霆霹雳拦阻在外,已然极大压力,雷霆之威,昊天之威, 还有风雨汇聚,雷霆之力更为绵长,生死汇聚一隅,这就是青龙的感悟,不愧是四灵古兽。 周清认可它的实力。 然……自己还有杀手锏。 自修为破入玄关以来,几乎没有施展过。 今日算是第一次施展。 “人类!” “离开海域!” 青龙的身形在浓浓黑色云雾中几乎不可察,雷霆霹雳,光明隐现,隐约窥得一二。 龙首昂扬,斗大龙眸扫着那还要和自己继续战斗下去的人类。 他的实力这么强? 天地四灵! 龙母告知过自己,天地四灵是奇特的。 天地四灵无惧任何身融万物以下的存在,因为昊天就是它们的最大力量源泉,他们可以借助昊天的力量。 他们天生就可以借助昊天之力。 秘法施展,便可引动昊天之力。 刚才同眼前人类战斗,自己已经施展秘法了,无论对方有多强,自己都无惧,因为自己也会变得更强。 昊天不会允许自己有事。 龙母说过,那就是规则。 除非对方的实力极强,就算自己施展秘法,也和对方差距很大,如近百年前的庄周! 很明显,眼前这个人类,和自己实力差不多,诚如此,如何奈何自己? 语落,大口喘着粗气,黑色的云雾吞吐不休,自己都累了,那人类还不肯罢休? “接下这一击!” 周清不为所动,真空护体,隔绝一切,双手合十,眉心正中的太极图运转更为快了。 灵觉内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卷通体黑白无二的太极图就那样的沉浮其内,时而一道道纪数之力流过,荡漾起数分光华。 紫眸闪烁亮光,神通运转,面前雷霆霹雳不绝,若是灵觉探入其中,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直视青龙所在,看着那此刻已经疲惫的青龙,合十的双手缓缓张开,其内……悠然化生一卷太极图的虚影。 “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太极图虚影显化于双手虚托的掌心之上,没来由的,整个咆哮动乱的海域天地间,时空为之一滞一般。 灵觉落于太极图上,心随意转,太极图化作黑白之光,沉浮于头顶三尺处,汲取精气神三花。 莫名的力量生出。 似乎……。 天地与我并生! 万物与我为一! 此心! 既是天心! 此力! 便是昊天之力!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青龙子嗣 “众妙之门!” “这就是众妙之门!” “妙!” “果然是妙!” 头顶众妙之门的虚影化身,刹那间,周清仿佛自觉自己已经不在是自己,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那是一种不可莫名的存在。 宛若昊天一般。 或许就是昊天的存在。 天心御万物,一切如规则。 清静守心,万法不侵。 踏空而立,时空顺心。 眉心正中,太极图大放异彩,无穷的道韵从头顶垂落,进而化作黑白两色光幕,将周清彻底笼罩。 “道!” “这就是道!” “天地四灵!” “规则!” “……” 呼吸吞吐,流光溢彩掌控如意,周清踏步走向厚重黑色云层中的青龙,所过之处,雷霆霹雳散开,海域波涛掉落。 诸般力量尽皆消散。 自动避退。 “人类!” “你……。” “怎么会?” “……” 青龙大恐,巨大的龙首为之黑色玄光覆盖,一双斗大的龙眸更是掩盖不住的惊骇。 怎么会这样? 那人类的实力应该也就止于此了。 怎么会突然间提升这么多! 尤其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宛若当年的那个道家庄周一般,很可怕,很恐怖的。 比起龙母更加可怕。 比起龙母更为恐怖! “天地失色!” 轻语落下,刹那间,整个天地一颤,进而面前青龙巨大的身躯硬生生定住,手掌抬起,乌云散去,海域浪涛散去,海岛异象散去。 混乱的天地元气,亦是被抚平。 咻!咻!咻! 海岛之上的天地异样,自然也被一直紧紧关注战局的晓梦等人看在眼中,刹那间,流光闪烁,出现在公子身边。 眼前……青龙! 被公子天地失色封镇了。 “生!” “死!” “选一个!” 周清只是静静的看向青龙,相对于面前庞然大物的青龙,自己的身形微不足道,可……现在的自己足以镇杀它。 “……。” 琥珀色的龙眸掠过别样的惊恐。 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都动弹不了,只剩下灵觉还可以动弹。 这人类……怎么会突然间如同当年的道家庄周那般强大。 气息真的好像! 自己就算有龙母留下的底蕴,也不一定可以胜过对方,难道真的要顺从对方化去星辰古约? 可……星辰古约是四灵古兽的保护,果然化去,将来自己就会有无尽的麻烦,而且昊天也不会庇护自己了。 “人类!” “你若杀吾,就是触动昊天规则。” 灵觉震颤虚空,却没有引起半点动静,只剩下音韵回旋四方。 “如此!” 周清不想要听对方废话,抬手一招,鹰剑在手,头顶太极图落下一道奇异之力,加持鹰剑之上。 寒芒绽放,直逼面前的青龙! “吾去!” “别杀吾!” 好吧。 在生与死的面前,化去星辰古约不是不可以。 青龙觉得自己丢龙母的龙脸了。 也丢了龙族的荣耀! 可……那柄剑真的落下,自己真的有可能陨落。 自己不想要陨落。 人类! 就应该听龙母的,不应该让人类来到海岛上,自己老老实实在海岛深处睡觉多好。 那里一定不会有任何麻烦。 “早如此,也就省却许多麻烦。” 周清只手一握,鹰剑消失不见。 心随意转,浑身上下,异象皆无,对于面前青龙的压制,也消失不见。 莫名的力量消散,浑身上下都为之空虚些许,刹那间,周清身形不自觉有些晃动。 精气神! 略有萎靡? 太极图的消耗? “师兄!” 晓梦距离最近,连忙双手搀扶住师兄。 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兄这般。 “公子!” “……” 焰灵姬等人也是连忙一语。 “人类!” 观此异样,那浑身上下束缚不存的青龙悠然一喜,直接想要反悔,这人类……肯定施展了秘法之类。 不然,好端端的原本同自己气息差不多,怎会提升至那般强大! “你可以试试!” 催动玄牝初始,调动纪数之力,极力的恢复受损三花,果然是有代价的,自己应该想到的。 “……。” 青龙顿时有些忐忑。 庞大的身躯舞动虚空深处,迟疑不已。 眼前人类到底是什么情况? 施展秘法实力受损? 还是专门考验自己的,引诱自己上钩,而后镇杀自己? 还是其它? 龙母说过人类最狡诈了! 不上当! 坚决不上当! 摇晃着巨大的龙尾,琥珀色的龙眸隐约露出一丝笑意,真空运转,百多丈的体型化至丈许之长。 “不会!” “吾说话算话!” “不像你们人类!” 青龙灵觉震荡,如是道。 “去你的洞穴之地!” 周清扫了青龙一眼。 只是默默的恢复受损之力,现在的自己实力受损不少,需要一段时间给予恢复。 不过,若是青龙有异样,自己还是足以调动太极图之力,将其直接镇杀。 彻底镇杀。 或许会触动昊天规则。 那又如何? 修行本就是……同昊天的规则争锋。 进而走出自己的道路。 “这个……。” “随吾来!” 丈许之上的青龙闻此,有些不太情愿,自己洞穴……里面都是自己收藏的宝贝,还有一些其它的存在。 可……想着那人类刚才的手段。 龙的小心脏一突。 还是应下吧。 真是倒霉了。 好在对方所求,自己也差不多弄明白了,星辰古约! 真是不想要化去星辰古约! 黑色的流光一闪,直奔海岛一处区域。 “师兄,如何?” 晓梦仍旧紧紧搀扶着师兄,自己能够感觉到,师兄的确受伤了,受了不少伤势。 第一次看到师兄受伤。 银眸涌动亮光,看向消失海岛深处的青龙,掠过一丝冷意。 “强行施展手段,耗费三元。” “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青龙之力,强大超越五彩之凤甚多。” “星辰古约!” “对于四灵古兽有着极强的庇护,它们并不愿意化去星辰古约。” “然……,无论如何,星辰古约终究还是要化去的。” “阴阳家东皇太一游说白虎一族、玄武一族,本侯很有兴趣他是否可以功成!” 青龙都知晓星辰古约的重要性,其余三大古兽应该也知道。 东皇太一给自己留了五彩之凤和青龙。 现在看来,都不容易处理。 周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方圆数里之内,旋风大作,天地元气鲸吞长吸,汇合纪数之力,感觉好些。 念及刚才和青龙之间之事! 东皇太一可以说动? 对此表示强烈的怀疑! “公子,接下来您准备亲自前往一见其余天地四灵古兽?” 白芊红与有所感。 星辰古约! 四灵庇护! 青龙如此,其余古兽也会如此。 东皇太一! 也许可以功成,也许不行! 公子亲自前往一观,把握会大上一些。 “有这个可能!” “走吧,此行之事大体功成,本侯无恙,你们无需担心。” 对着晓梦点点头,通体玄光震颤,纪数之力加持,恢复的速度很快,这也算是纪数之力的独特功用吧。 反正这股力量现在自己还没有发掘出更深层次的妙用。 “师兄!” 晓梦秀首轻点。 “公子!” 弄玉等人略有安心,面上各有一笑。 “还以为公子您真的要将青龙镇杀呢?” “奴家的这团庖厨之火都准备好了。” 焰灵姬嘻嘻一笑,秀手伸出一指,其上火焰灵动。 自己还真的准备替公子庖厨青龙。 就是不知道青龙好吃不好吃! 应该不好吃吧? 青龙看上去好丑的感觉! 还没有长虫吃起来肥美! “说不准真的要将其镇杀!” 周清哑然一笑。 屠龙? 不是最好的抉择。 自己相信青龙在生死面前会做出选择。 不过,若是青龙宁死不屈,自己说不准真的会动手。 当即,一行人不在多言,流光俯冲而下,奔向刚才青龙消失之地。 那里是海岛的东方一隅,临近海域之中,确实肉眼所观,那里一座高山矗立,实则结界存在。 青龙就在那里面! …… …… 随着公子一掌打出,诸人进入海岛青龙所处结界之内。 外显一座高山。 其内……大有天地。 是一处巨大的山窟洞穴。 “公子,海岛之上只有一条青龙吗?” “这里的气息不太好闻。” 雪儿随在一旁,踏步洞穴,观此刻明亮的洞穴,一语刚出,便是单手掩鼻,秀眉一挑。 看向洞穴一角。 那里堆积着大量的异兽尸骸,从那些尸骨的大小来看,其主人生前体型不小,就是其内还夹杂一些内脏腐臭之物。 令的整个洞穴不太好闻。 “哼!” 焰灵姬抬手一团火焰将其笼罩,瞬息将其焚灭。 “自然不止一条青龙!” “下面还有一大两小!” “四条龙!” “算得上子嗣繁多了。” “海岛这里的确安稳。” 山窟洞穴,其内有两条巨大通道,向着海岛之下蔓延,青龙的气息充斥其中,紫眸运转神通,看向脚下。 一条青龙? 不止! 一共有四条,就是其余三条青龙实力不显,应该是雌性的青龙刚诞下子嗣不久,元气有损。 “四条青龙!” “还真是不少,五彩之凤那边也就两只,如果诞下子嗣,或许多些。” 云舒惊叹。 四条青龙? 真的不少了。 越是强大的异兽,一般会越少。 这是肯定的! “人类!” “你……你们不能进去!” “你们在这里就可以了!” 周清正要行入其中一条向下蔓延的洞穴,一道黑色的流光闪耀,看似体型缩小的青龙拦阻在前。 灵觉震动,琥珀龙眸涌出一丝深深的请求。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龙库 “哦?” “你的子嗣不少。” “诞下多久了?” 扫着拦阻在自己跟前的青龙,不让自己深入里面? 周清不由一笑,单手指了指脚下别有洞天的区域, “吾已经应下化去星辰古约!” “人类,你还想要做什么?” 青龙不予理会那个话题。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眼前的几个人类进去的,除非他把自己杀了,可是杀了自己,他也化不去星辰古约。 “不用紧张!” “不用害怕!” “既然你已经应下我所请,自然无其它事。” “前来这里,是想要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百族有传,青龙一族最喜收集天材地宝。” “上古之时就有此名。” “如果你能够取出上佳之物,这三颗合道内丹可以用来交换,对于下面的它们来说,应该需要这个东西吧。” 周清缓缓笑道,体内真空运转,受损的伤势快速回复着,之所以前来青龙这里,所为就是天材地宝。 以青龙的修为,绝对纵横海域,生长陆域之上的天材地宝,历经数千年,大体已经没有了。 海域之中,却是充满神奇。 绝对有天材地宝。 青龙一族素来喜爱收藏天材地宝,还有一些闪亮之物,说不得便是有好东西,既然来了,自是不能错过。 话语落下,单手平伸,又是三颗合道内丹出现。 蜀山那里,一共留下八颗合道内丹,原本是为了大白它们准备的,现在……如果可以换到上好之物。 自然更佳。 三颗因施加禁制,而玄光不显的合道内丹沉浮,大小不一,尽皆浑圆之形,灵觉笼罩,已然蛮荒道韵滚滚。 “……。” “人类!” “你怎会有这般多的古兽内丹,从气息上看,不是现在之物。” 琥珀龙眸瞬息凝视那三颗合道内丹身上,先前自己从眼前人类身上所得那颗,并未炼化。 因为,就算炼化了,对自己也没有太大助力。 反而对于它们三个好处更多,为了诞下子嗣,雌龙元气大损,果然可以服用一颗,绝对可以恢复六层以上的实力。 把合道内丹炼入两个小家伙身上,它们将来修行会更加顺利。 内丹! 是异兽一身精华凝练,人类不适合这个东西。 自己所得的那些天材地宝,虽然也有奇异的,可是……同眼前这三颗异兽内丹相比。 差了不少。 心动不已。 却是狐疑对方身上怎么这么多合道层次的内丹。 之前那颗麒麟一族的内丹,自己感知过了,已经很古老了,不是现在陨落的异兽内丹。 “这个……似乎不重要!” “如果你想要的话,就拿出令我满意的东西。” 周清单手抛着手中的三颗内丹,还是蛮有趣的,就是个头有点大。 青龙手中绝对有好东西。 这一点……自己还是可以肯定的。 “……。” “等一下!” 青龙不再多言,精致小巧的龙首晃动着,目光不住落在那三颗上下跳动的内丹身上。 自己真的想要。 至于用来交换的天材地宝,自己要好好的盘点一下。 “不着急!” 目视一道黑色的流光涌入地下深处,周清摆摆手。 随即将三颗内丹扔给身侧的焰灵姬。 “炼丹一道,颇为玄奇。” “杂糅血玉兰花、千年雪莲,可以炼制出破玄丹。” “果然青龙这里还有层次相仿乃至于更高的天材地宝,那么,本侯有把握炼制出破空丹!” “虚空一体,玄关随心。” “到时候,你等的修行也就顺利许多。” “上古之时,天材地宝甚多,服食一道大盛,他们服用天材地宝都足以破入合道。” “可惜了。” 再次遍观四周巨大的山窟洞穴,这里有着深深的青龙一族活动痕迹。 龙爪的印记。 龙角的印记。 撕咬的印记。 …… 忽而,灵觉有感,抬手一招,一株生长在洞穴岩壁夹缝中的深青色小草入手,不过三寸有余。 然而,能够承受住青龙的气息,还能够成长起来。 已然不俗。 起码这里几乎没啥苍翠花草芬芳,若非焰灵姬将一些腌臜之物焚灭,这里的气息只会更加难闻。 “师兄。” “不知道师兄将来是否可以炼制出突破合道的丹药!” “这是何物?” “似有不俗?” 晓梦怀抱无尘剑,扫了一眼青龙消失的洞穴深处。 对于青龙能否拿出好东西,也是期待。 破空丹! 云舒她们修行就方便许多了。 破玄丹! 破空丹! 突破合道层次的丹药呢? 师兄说过,有的! 一定存在! 观师兄所为,抬手间,也是一株这样的深青色小草入手,灵觉笼罩其上,单手微微用力,略有讶然。 “能够在这里成长,已然不俗。” 白芊红近前辨认了一下,认不出来。 古籍图录上,没有这样的植株。 莫不是海岛这里独有的? 有可能! “此物……,适合筑基所用!” 持小草的手掌紫光闪耀,那株小草便是化为粉碎,一丝丝青色的光晕落入掌心,周清为之深深体会。 数息之后,便是道出此物的作用。 “此物很是坚韧,就算是一位普通成人的力道施加其上,也难以一片叶子撕开。” “若是入药,可以用来活络筋骨,锻炼筋骨,令肉身更为强大,体魄更为康健。” “这些都收下。” “接下来本侯若是诞下子嗣,都用得上。” 这株小草没啥神奇和特殊的,功用也比较单一,却是在筑基层次,能够超过它的不多。 话语间,看向弄玉她们,为之笑道。 自己用不上。 雪儿她们也用不上。 将来的孩子可以用上。 “果然!” 云舒等人欢喜,旋即,灵觉扩散,覆盖整个山窟洞穴,一道道流光闪烁,便是将那些小草收拢一空。 “人类!” 周清一行人在洞穴内随意闲聊着,未几,虚空震颤,体型不大的青龙再次出现。 沉浮于洞穴虚空。 琥珀龙眸一扫,汇聚那三颗合道内丹之上,不由一喜。 张口一吐,便是六件被黑色玄光包裹的事物落下,飘落于周清身前上空,随即,玄光散去,展露本体。 “这六件东西如何?” “是吾在海域收集的,为此,还擒杀了几只实力不弱的异兽,算是它们在海域看护的东西。” 提及此,青龙灵觉涌出,龙眸更是期待的看向那人类。 自己这六件东西可都是自己刚才精挑细选的,绝对都是好东西,这人类绝对满意。 换取三颗合道内丹! 应该……足够了。 当初得到它们的时候,还在海域之中同一些异兽争斗,费了不少功夫,原本是为自己的两个小家伙准备的。 现在,有更好的东西,自然要……换换。 “东西不在于多,上好就行。” “这是……有点像辽东的神草,年份却不足!” 看着面前的六件天材地宝,周清笑语,是否是六件不重要,就算只有一件,只要足够好。 那就足够了。 六件? 似乎青龙心思有点活泛啊。 抬手一招,最右边一件近前,观其行……和辽东神草有一拼,却是年份只有数百年,不算好。 虽被青龙封印灵韵,可神通运转,一切还是感知很清楚。 摇摇头,不去多看。 “……。” 青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扫着那件海灵参,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似乎……年份的确不高,只有五六百载的样子。 也已经很不错了。 对方不满意。 不过,没关系,还有其余五件。 “和神草的确很像!” 弄玉等人也是看向那株海域天材地宝,通体深蓝色的外显,还有长长的须子弥漫。 千年神草她们也见过,论其两者的灵韵,眼前青龙拿出来的这株……远远比不上千年神草。 诚意不足啊。 诸女相视一眼,又扫了青龙一眼。 最先前对于青龙的好奇已经过去了,和公子交战那般久,对于青龙的所有都看过来。 而且,现在青龙运转真空,百丈长的龙躯变成丈许之长,看上去更不为畏惧了,甚至于……有那么一点点……。 和大白的感觉差不多。 “这件……有些意思,从水中而生,却是阴阳共济,就是还差点火候。” 周清已经看完第二件。 这一件有点像水草,却是灵光涌动,真空笼罩,水韵深处,夹杂一丝别样的火焰玄妙。 谁言水中不能生火? 寻常手段自然不能。 这件算得上天材地宝……还不够。 因为这株水草中的玄妙还没有完整。 功用大减。 抬手间,撇去一旁。 继续看第三件! 第四件! …… 半柱香的时间都没用,六件天材地宝已然看完。 一件如同千年神草的海域宝物。 一件如同水火并济的水草宝物。 一件寒气四散的珊瑚! 一件近距离嗅着宝物气息,令人顿生幻觉的石头! 一条玄冰之气四散的尺长鱼儿,据青龙所言,别看这条鱼小,真斗起来,一些庞大的异兽都不是它的对手。 一对海中大鱼的眼珠,宛若明珠,黑暗之中,宛若皎月,近距离下,清静之气扩散,天地元气祥和。 “如何?” 周清没有看向青龙,而是目光落在云舒等人身上。 “差的有点多!” 云舒如是道。 全部加起来,就算是换取一枚合道层次的内丹,都差点,别说三颗内丹了,这青龙没诚意。 坐拥广袤海域。 反正不信对方身上没有好东西。 肯定还有存货! 上好的存货!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诛杀 “这些东西还不如千年雪莲吧?” 焰灵姬摇曳身姿,单手扬起,灵动的火焰飘动。 看着虚空上方的青龙,扫着那六件东西一眼,闻公子一一介绍,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有点。 语落,翻手间,便是一株洁白无瑕的千年雪莲出现在手中。 莲瓣随风而动,无尽清香瞬息充斥整个山窟洞穴,没有任何禁制笼罩,千年雪莲身上的阴阳圆满相融道韵扩散。 千年雪莲! 一株千年雪莲炼入体内,化神绝巅武者,八九层可能破入玄关,就算是玄关层次,在虚空一体之前,都有相当大的裨益。 公子所练的破玄丹,就是用来千年雪莲,助力修者参悟虚空一体的玄妙境界,而青龙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件可比千年雪莲。 “好神妙的宝物。” “人类。” “这件东西你也交换吗?” 青龙张开大嘴,踏足真空之境,对于千年雪莲的玄妙,直接洞悉,的确非凡,的确……超越自己的六件东西。 甚至于若是炼入两个小家伙的体内,裨益更大。 真正的乾坤相合,阴阳相济。 而合道内丹虽然帮助更大,却是没有这株宝物温润绵延,后劲十足。 黑色的玄光一闪,丈许之长的龙躯直接挺立虚空,伸着巨大的脑袋,灵觉身为希冀的看向周清。 同时看向那株千年雪莲。 这样的宝物……第一次见! 真的是宝物,就算在自己的珍藏中,也绝对可以排在前十。 “如果这些就是你的诚意。” “那我就离开海岛了。” 周清只手一握,三颗合道层次的内丹消失不见。 旋即,焰灵姬秀首盖下,千年雪莲也是消失不见。 普通的东西自己不缺少,诸夏之大,凭借诸地之力,还是可以收集到的,自己需要的是顶级天材地宝,而非这些寻常之物。 青龙这是和自己耍奸! “想要换走三颗合道内丹,天材地宝还要超越千年雪莲。” 周清平静的看向青龙。 它肯定有好东西。 就是不拿出来! “……” “那吾再去看看。” 青龙一双斗大的琥珀龙眸转动,扫着洞穴内的人类,如果不是打不过对方,早就直接抢夺了。 可……三颗内丹和千年雪莲的确是好东西。 自己虽有好东西,可是……自己不想拿出去,那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自己都不舍得用。 现在用来交换。 却……念及雌龙和两个小家伙。 对方要离开海岛? 真的假的! 真要走了,那就太可惜了。 张口将先前拿出来的六件宝物吞下。 龙首晃了晃,想了想,大不了换了,自己的寿元还长,接下来有时间去寻找,而陆域上的东西,自己都很少去陆域。 落下灵觉震颤之音,龙躯消失不见。 “公子,这一次它应该会拿出好东西吧?” 看着青龙的再次离去,感觉还是蛮有趣的,顿时乐语。 “随缘。” “有了最好!” “没有……接下来昆仑山那里定然有天材地宝!” 周清并不算特别在意青龙这里的宝物,果然有心仪的,再好不过,没有的话,也不遗憾。 终究此行目的已然功成。 “公子,海岛上的人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们要不要把他们送回去?” 弄玉灵觉扩散,单手遥指海岛上那群人居住的区域,人数虽不多,可……他们一直在海岛这生活,未免太过于……脱诸夏风华了。 长此以往,这里的人会慢慢遗忘诸夏风华,不能够沐浴崭新的风雨雷电之中,甚为可惜。 “待会你可以去问问。” “如果他们愿意回去,本侯可以助力。” “若是不愿回去,就留在这里吧。” 对于海岛上的数百之人,周清不为在意。 那些人的风华传承估计还是大周的,甚至于已经将海岛这里作为自己真正的家了。 也许知晓祖先来至于广袤陆域,现在他们所想如何? 未可知。 “嗯。” 弄玉颔首,在之前的海岛一次次天地异象下,那些人实在是有些可怜,不欲要他们继续待在海岛之上。 “师兄,接下来你要一一前往其余四灵古兽所在?” 一个青龙都这般难缠,晓梦秀眉微蹙,觉得阴阳家东皇太一不一定可以功成。 始皇东巡就在数月之后了,化去星辰古约现在就可以准备了,泰岳祭祀,昊天之力。 为了安稳起见,师兄怕是会一一前往。 “泰岳祭祀,天地四灵必须在列,其余百族能来便是最好。” “本侯尽全力,成败在昊天。” “身融万物!” “本侯……修行还是太慢了。” 原本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而今……必须要亲自确保四灵古兽无恙,泰岳之地,也可以布置了。 皇兄要封禅。 同时也可祭祀昊天,尽可能化去星辰古约。 十二小鼎也要齐聚了。 墨家机关城那里,如果罗网不能够有所得,东君那边去日月不休的将其拿回来。 果然此刻身融万物,星辰古约不足为惧。 “师兄,尽力便可!” 晓梦柔和一言。 师兄已然天资绝代,千年以来,除却神秘莫测的祖师以外,谁可媲美师兄? 没有任何一人! “公子,尽力便可!” “纵然泰岳祭祀未成,诸夏又能够如何?” “退一步说,纵然大秦只有一纪之数,纵然始皇帝陛下只有半百寿元,公子也足以收拾残局。” “且,以眼下大秦威武浩荡之势,芊红看不出大秦在一纪之数崩灭的可能。” “却是始皇帝陛下,如公子所言,超越化神层次的玄力难入,化莲丹也没有用处了。” “难道就是昊天的规则?” 白芊红近前一步,也是细语慰然。 泰岳祭祀! 公子已经足够用心了,可……那般涉及昊天规则的事情,真要稳稳将其解决,非有身融万物。 他们都没有达到那一步。 大秦现在国运昌隆! 白芊红是看不出来任何衰颓的迹象。 至于始皇帝陛下,现在也是贵体无恙。 除非真的出现变数。 “哈哈,本侯自然知晓那般事。” “大秦如此,诸夏安和,再生变数,万民何安?” “道家修行,虽太上清静,无为无不为,本侯亦是随心自安,无所持之心,容纳诸夏。”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那是本侯亲自烙印在天子印玺上的八个字!” 芊红所言,自己何曾没有想过。 也许,规则! 一直都存在! 最坏的打算,大秦就算真的乱了,自己也可以收拾残局? 然而,若是可以避免那般情况出现,岂非更好? “接下来,江南之地,给予彻底整顿,将诸国残留之力彻底扫荡,但有异动,直接诛灭。” “中原、齐鲁、燕赵、辽东……,本侯也会建言的。” 不稳定因素? 岁月长河中的不稳定因素,自己并不在意,在诸国都在的时候,他们都不足以成事,现在更是不能够成事。 一直以来,自己并未把那些人放在眼中。 现在……需要变化变化了。 就算自己不在意他们,保不准昊天万变,也许会生出其余的事端。 “喏!” 白芊红毅然颔首。 稳定压倒一切,公子说过的。 “人类!” 一行人正欲多言,忽而,青龙再次黑色流光破空,丈许的龙躯挺立虚空,没有多言,张口一吐。 便是三件流光飘出,落于诸人眼前。 “如果这一次的东西不足以令我等满意,那可就没有机会了。” 神通运转,紫眸绽放,抬手间,将此刻体表玄光散去的三件天材地宝禁制散去。 嗡!嗡!嗡! 灵韵碰到,虚空震颤,嗡鸣之音自生,连带着整个山窟洞穴都顷刻间流光溢彩,霞光万丈。 真正的霞光万丈。 一道道别样的本源之气从三件宝物中绽放,尽情释放属于自己的气息,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三件东西还不错。” “早如此,不就省去许多功夫。” “却是这三件东西论价值,也就比得上一株千年雪莲和一颗内丹,如果想要三颗内丹和千年雪莲。” “再来四件这样的。” 三件不存在任何禁制封镇的海域宝物,直接沉浮于诸女眼眸深处,受到宝物气息的牵引,诸人身上玄光亦是扩散。 一件如陆域灵芝一般的水韵灵芝,华盖柔软,灵性自生,屹立虚空,无时无刻不在绽放水韵气息。 灵觉探过去,顿觉海域无尽汪洋,无尽之水扑面而来,细细感悟,更是直接沐浴水的玄妙领域。 圆融! 阴阳内蕴,四象化生! 同千年雪莲的阴阳相济,多了别样韵味。 千年水准! 超越千年的水准。 和千年雪莲一个水准。 一件如水中杂草的三尺之高七彩之物,通体散发七彩之光,内蕴奇特之力,不似五行,不似阴阳。 细细感悟,却仿佛什么都有。 一件通体玄冰之气肆意扩散的水蓝色珊瑚,体型很大,扎根在一块巨石上,灵韵仍在。 天地元气靠近,都是顿生云雾飘渺,极寒至极,连雪儿都要运转玄功抗衡,可是目光却牢牢落在上面。 自己喜欢这个东西。 果然炼化,绝对有好处。 “人类!” “你……贪心了!” 青龙有些不满的看向那在自己现在体型面前还为渺小的人类,这些东西是自己花费更大代价收集来的, 只能换取一株千年雪莲和一颗内丹? 戏弄自己? 不可能这么廉价! 都是好东西! “若是可以,一颗内丹、一株千年雪莲。” “若是不行,我等便离去了,数月之后,本侯会再来相请的。” 周清没有和青龙继续废话,屈指一点,一颗合道内丹、一株千年雪莲出现,直视青龙,它若是愿意的话,就换! 不愿意就拉倒。 在这样算来算去,就无趣了。 至于面前的三件宝物,翻手施加封印,万般异象皆无。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童叟无欺 “古籍有传!” “天地四灵古兽中,唯有青龙一族宝物最多。” “果然传言不虚。” “果然你这般爽快干脆,也无需先前麻烦了。” 在青龙的逐步磨磨蹭蹭中,终究还是又拿出了四件非凡之物,而且周清相当满意。 非常满意。 从青龙此刻恋恋不舍的神态都可一窥此刻它绝对有些不愿意,却……终究拿了出来。 四件宝物,尽皆不俗。 各种妙用,两件植株之属。 一株是通体血红的三尺之高珊瑚,禁制不存,自生华光,猩红血气扩散,却有夹杂水韵柔和之力。 据青龙所言,这株珊瑚是海域一直体型颇大的大鱼临死之前笼罩之物,一代代下来,这株珊瑚之上,不知落下多少条大鱼。 生出奇异,本能吸收一条条大鱼的周身三元之气,己身都蜕变,很是不凡,当初也是……大力气弄来的。 对于这株血珊瑚,周清真空笼罩,一切感知更为清晰。 庞大无比的血气内敛,不逊色玄牝初始之力,尤其血珊瑚之内夹杂无数大鱼的三元之力。 若是化入破玄丹,当有所得。 玄关层次的任何伤势,只要还剩下一口气,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疗效更甚千年雪莲。 另一株则是……海岛自产的天材地宝,是青龙一族以龙血、龙涎、真龙之气亲自浇灌而成的青龙草! 对! 就是龙草! 也是生长于山窟洞穴的那种小草,自己都能够注意到那些小草的神奇,在这里居住数千年的青龙一族自然更了解。 而且给予细心栽培,给予自己的那一株……千年以上的灵韵,用来武者锻造肉身的修行,乃是绝佳的天材地宝。 若是落在阮翁仲身上,五丁妙法绝对迈入崭新层次,绝对可以亲自搏杀玄关存在。 用来化入破玄丹之内,也绝对有奇效! 另外两件东西,则是辅助之物。 一块……青龙一族从玄武一族得来的珍藏,一块万载玄玉,面积极大,反正不是给人类用的。 不过,周清喜欢。 因为太大了。 如果切割一下,足以划分为九块不难,万载玄玉的功用,玄关修者都会有裨益,将来自己和晓梦她们或许用不到。 却是给予子嗣、弟子修行足以。 清静守心,筑基极佳。 一罐……青龙不知道从海域何处收集来的宝珠! 应该是珍珠的更进一步。 一罐数十颗! 粉色的宝珠! 白色的宝珠! 黑色的宝珠! …… 这种东西……没太大用处,顶多化神修者用得上,可……数量上还是够的,关键……弄玉她们几个喜欢。 也就收下了。 好吧。 现在都已经分完了。 “人类!” “东西交换完了,你们走吧。” 青龙还是丈许之长的身躯,挺立虚空,三颗合道内丹、一株千年雪莲已经被收起来了。 而今,自己不想要在海岛上看到他们。 人类! 实在是狡诈。 强行让自己参与化去星辰古约! 念及此事,就相当不满,可……打也打不过对方,如果雌龙恢复元气,应该好些。 可对方施展的那种秘法,太强了。 就算二对一。 也……没有把握。 晃动此刻已经不耐烦的大脑袋,前肢指了指海岛之外。 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 而且,今天自己的龙库之中少了好多好东西,实在是……不舍得。 “哈哈哈。” “着什么急。” “想来你这里还有许多不错的东西。” “送你几枚我亲自炼制的丹药,如果觉得还行,也可以拿东西换的。” 好不容易前来海域海岛,如果不多弄一点东西,那就太可惜了。 周清面上大笑,抬手间,便是数枚没有任何禁制笼罩的丹药悬浮于山窟洞穴之中。 顷刻间。 一枚枚表面生有丹晕的玄丹翁鸣,天地元气瞬息紊乱,一股股馥郁丹香扩散,无孔不入充斥整个山窟洞穴。 论声势异象,较之千年雪莲都丝毫不逊色。 关键……在某些效用上,比起千年雪莲更好。 “……” “……” “龙母说过,人类都是狡诈的!” “你……。” “吾……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青龙一双琥珀色的龙眸顿然愣住了,扫着面前那一颗颗令自己食欲大振、灵觉欣喜的丹药。 丹药! 龙母说过,人类可以将许多天材地宝炼制成丹,效果更好,异兽百族就没有这个手段。 这一枚枚丹药……尽皆不俗。 同先前那人类拿出来的千年雪莲都不逊色。 可是……千年雪莲只有一株,这些丹药有好多。 本欲要不予理会,然而……自己没听错的话,对方是准备送给自己尝尝? 今日,这人类占了自己那么大的便宜,不用给他客气,龙口一张,那些丹药便是吞入口中。 进而,直接炼化了。 至于人类有可能在这些丹药中藏有什么手段,没有必要。 自己已经应下他前往化去星辰古约。 轰!轰!轰! 正要灵觉继续震颤所言,体内却是丹药之力滚动,充斥全身上下,尽管效用不大。 然而,自己是什么境界? 果然对自己有很大的作用,那人类也不可能拿出来。 却也是……龙眸微微眯起,稍有奇异的龙颜上,露出一缕别样的怡然、满足之意。 “公子!” 弄玉掩嘴轻笑。 公子这是打算将青龙一族的宝库挖空吗? 却是……扫着此刻一件件被公子收起来的好东西,还真是有些期待。 “这些黑色的宝珠真漂亮!” 焰灵姬手中把玩着一颗大小如鸡蛋的黑色宝珠,宝珠表面流转光泽,温润浑圆,很是罕见。 “青龙应当还有好东西。” 陆域之上的天材地宝太少太少了,就算有……也不符合公子和她们现在所需了。 如今有上好的机会从青龙这里获取,自然不能够放过。 从青龙此刻的模样来看。 接下来很有机会! “海域多奇珍!” “青龙虽强,想来纵横海域也就一隅。” “将来我等有暇,也可深入海域,一窥奇珍,绝堪妙处。” 白芊红亦是扫了青龙一眼。 在公子压倒性的实力下,青龙如今也不像是一位与道合真的四灵古兽,也不像先前同公子在海岛上争斗模样。 “公子,弄玉先去海岛一问那些人了。” “若然,他们想要离开,为上!” “不想要离开,就待在这里了。” 体表闪烁浅色玄光,弄玉手中也是握着一枚宝珠,却非焰灵姬手中的黑色宝珠,而是粉色的。 对着公子一礼,接下来自己无要事,可以处理处理那些海岛之民了。 “雪儿,你们一块去吧。” 周清自是颔首,视线一转,落在雪儿身上。 旋即,两道流光破空,消失不见。 “人类!” “人类都是贪婪的。” “你……你想要怎么换?” “这些丹药虽不错,可是吾族身躯庞大,一颗丹药效用太小太小!” 百十个呼吸之后,龙眸眯起的青龙灵觉震颤,本体还在炼化那些丹药之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却也是缺陷极大。 一粒丹药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极有效用,对于自己? 对于自己一族? 完全不够! “当然。” “那几枚丹药是送与你尝尝的。” “这些才是交换之物。” “每一瓶中有六颗玄丹!” “论价值,不在千年雪莲之下,有些妙处更在那些异兽内丹之上。” “拿出你的东西。” 周清抬手间,便是一只只精致的白色玉瓶列入虚空,屹立不懂,每一瓶有六颗玄丹。 算得上一件宝物了。 此刻也该显示显示青龙的诚意了。 “人类!” “你……。” “等吾片刻!” 算这个人类识相,如果只是一粒粒丹药和自己换取东西,完全不够价值,自己也不需要。 一瓶六颗! 药力还是可以的。 至于换取的东西,龙眸睁开,虚空震颤,落下灵觉之音,消失不见。 “等着你。” 青龙的反应在自己预料之中,好东西谁都想要。 海域之中得奇珍虽然多,然则,许多天材地宝利用起来,却非很简单,每一种天材地宝如果以最合适的方式服食。 效用可以发挥十层以上。 如果方式不对,效用会浪费许多。 丹药! 就是其中完美服用的方式一种! 不过,炼制丹药伴随着风险,稍有不慎,天材地宝都会化为乌有,果然有成,那就赚大了。 双手背负身后,踱步洞穴之内,灵觉笼罩海岛,弄玉、雪儿两个人已经接触那些海岛之民了。 似乎……不太顺利,被当作外来者了,还被敌对了? 这个场面……那些人想要回归陆域,有些难了,应是彻底习惯了海岛这里的生活。 就是岁月长河之中,海岛之上都有人类存在。 “师兄,青龙这里是否有对于合道层次裨益的天材地宝?” 目视青龙的再次消失。 晓梦怀抱无尘剑,时刻以本源力量蕴养,强化剑体之内的灵韵,运转剑域,会更为如臂挥使。 青龙拿出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好。 说不得这里就有那些更为顶尖的天材地宝。 “或许有!” “天地四灵,若说谁的手中有那般层次天材地宝,唯有青龙一族。” “却是……师兄手上可没有什么等价之物。” “那般层次的天材地宝,昆仑之地,最有可能!” “此次前来一见青龙,还有别的所得!” “昆仑,势在必行了!” 晓梦所言,周清自然知晓深意。 然……自己身上的好东西虽不少,也就对于合道层次一下有大用处,于自己这个境界,益处微不可察。 化去星辰古约,对于天地四灵,已然是不太妙的选择。 让它们留下一些底蕴之物,以为紧要所用吧。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诛墨(一) “按照公输仇所语,就是此处了。” “墨家的四灵机关兽,玄武机关兽!” “不知是一个什么模样。” 白色的羽毛划过虚空,进而远处的一株高大林木上,一道白色身影踏足在一片随风摇曳的绿叶上。 随后,四周尽皆一道道极快的身影扑至,尽皆劲装,虽衣着不同,目的地都是一样。 砰!砰!砰! 随行的还有两只造型奇异机关术。 破土三郎! 这是公输仇所取的名字。 从造型来看,有些像高山之中得穿山甲。 却是比穿山甲大上太多太多,全身由百炼精钢打造,仿造穿山甲的头颅亦是有精钢锻造的叶片。 左右两侧的大型精钢叶片多达一十二片,在专人的驾驭下,快速的奔近此地,大地为之颤动。 “你等沿着这座山两侧的河水前往下游交汇之地,以交汇之地为中心,速速搜寻!” “若有所得,直接信号为引。” “我等在这里探一探地下暗河!” “看一看墨家的手段!” 墨鸦踏步虚空,直接发号施令。 罗网眼下还是归属于郡侯麾下,自己三人奉郡侯之命前来,自然有这个资格,周身玄光隐现,灵觉笼罩方圆。 “是!” 被点中的一群罗网、影密卫成员一礼,直接前往目的地。 “催动破土三郎,直入这座高山的地下!” 旋即,墨鸦又是一语。 砰!砰!砰! 两只体型巨大的破土三郎飞快近前,催动机关,浑身上下的精钢叶片飞速旋转。 方向调整,便是沿着高山同大地的相连之处,直接挖缺,身后大片的泥土、山石飞出。 “机关城内的玄关武者不少。” 海水碧蓝一般的裙衫,青丝如絮,长发飘扬,玄光若隐若现的秀丽神容上,直视眼前的这座高山。 扫着破土三郎的动静,短短数十个呼吸,整个身子已经没入地下一半了,身后也堆积大量的泥土。 原本比较干脆的方法是直接由空而入,以绝强之力,瞬间扫平墨家之内的所有人。 后来发觉,有点不妥! 墨家之内也请来了玄关武者。 人宗逍遥子! 楚南公! 他们追寻楚南公的痕迹也到了这里。 乐家的赵国旷修! 农家的野老不知! 其余玄关武者不明! …… 若然下手,抵抗之力不弱,难以功成,且郡侯有令传来,墨家之人可以生擒就全部生擒。 而后给予发配岭南、河西、辽东等地。 用来拓展边疆。 这个难度就更大了。 然则,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 墨家在劫难逃。 纵如此,接下来该有的一仗还是少不了。 思忖诸般,鹦歌轻语。 “杀了就是!” 虽有玄关武者,也不算什么。 同郡侯为敌,就只有一个下场。 郡侯以前无视他们,现在他们的修为上来了,如果把他们全部杀了,似乎……也无大碍。 “墨家!” “诸子百家显学,就这样败亡了。” “墨家之力,较之当年的韩国夜幕,强大百倍以上。” 鹦歌叹道。 少幼之时在韩国新郑夜幕百鸟,于诸夏百家自然了解很多,夜幕虽强,也就是在韩国。 若言同墨家、儒家他们相比,绝对比不了的。 而今,一晃二十年! 韩国早已经亡了。 夜幕更在之前。 现在……当年的庞然大物也是一样要败亡,由不得不感慨。 “郡侯早年有言。” “天道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墨家,悖逆大势,自取死路!” 墨鸦却是微微笑道。 生与死! 这些年他们见过太多太多。 秦灭诸国,他们也是亲眼看到往昔一位位骄横不可一世的大人物跪地求饶,而后被杀。 也曾亲眼看到一位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因诸般机缘,声名显赫,权势极重。 那或许就是郡侯常说的道! “你倒是看得开。” “白凤!” “你去两河交汇所在,若有强敌,直接镇压。” 鹦歌扫了墨鸦一眼,跟在郡侯身边久了,许多事情倒是看得开了。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继续停留,视线落在白凤身上,此刻他正在关注破土三郎的动静。 不过,这里有他们就够了。 “也好!” 又是一片白色的羽毛横空,白凤消失不见。 “白凤!” “长大了。” “就这样一直如此?” “郡侯于我等并无苛刻。” 目视白凤离去的身影,鹦歌凝视许多,百鸟之中,自己当年是看着白凤长大的。 从血潭中厮杀成为百鸟成员,一步步成为百鸟精英存在。 这些年来……白凤一直一个人修行。 鹦歌觉得自己有新的责任了。 过自己的生活? 郡侯早就有言,可以选择如此。 只是他们不愿意离开郡侯。 “待攻灭墨家,让白凤一个人诸夏行走吧。” “说不得有自己的所求。” 墨鸦双手环抱身前,向着白凤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 对于自己这个兄弟,自然很是了解。 对于女人? 似乎没有看上眼得。 财货? 也没有在意。 性子越发的清淡了。 修为进展倒是挺快,五年之内,有郡侯助力,破入玄关不难。 “报!” “大人,下面有异样!” 虚空之上,墨鸦和鹦歌正在随意闲聊,豁然,正在密切盯着破土三郎动静的罗网之人近前一语。 “嗯?” “哦,这座高山之地……空了!” 闻此声,墨鸦已然灵觉探了过去,下一刻,面上为之大喜,当即身化流光,直接冲向已经被挖掘出的洞穴内。 鹦歌也是紧随其后。 轰!轰!轰! 破土三郎退出去,剩下的松软岩石、沙土被墨鸦一道道掌力直接化开,进而一道道水韵潺潺之音传来。 地下暗河! 公输仇所说的暗河! 不愧是墨家的老对头,还真了解墨家! “精通水性之下,下去找寻墨家玄武的动静。” “顺着暗河流淌方向,直入尽头。” 抬手又是一道道掌印打出,整个口子已经撕开了,外界的阳光也照射进去一些。 暗河! 还是不小的暗河! 丝毫不比高山两侧的河流小。 对着身后再次快速落下一言。 “是!” 没有半点迟疑,便是近一半人直接近前,直接跳入暗河之中,依从大人之令,寻找墨家玄武动静。 “地下暗河!” “墨家当年打造机关城,还真是费尽心机。” 鹦歌站在旁边,一览身下水韵绵延的暗河,很是可以想象到当年墨家在设计机关城之时的心思。 “最后一条生路不存!” “墨家!” “也就无了。” 命剩下之人在这里守护,这里也会成为一个逆行突破口,墨鸦二人便是踏步离去了。 …… …… “巨子!” “秦国的暗子有所动。” “接连几个时辰,墨核之内、粮草辎重之内、十二器守御关隘之地,尽皆被破坏。” “除却墨核之地班大师亲自坐镇,启动备用的机关。” “机关城内本就储备不多的粮草被焚灭一半,还只能够维持机关城一月之用。” “十二器也被破坏不少,许多弓弦都被割断!” “……” 统领岚丰深深一礼,将自己镇守机关城三个关隘情况,一一道出,当然,还有一路前来的机关城状态。 非攻之堂。 相距之前巨子分派任务刚刚过去数个时辰,现在……再一次诸人汇聚,接连的动作表明。 秦国……动手了。 “医者那里可有讯息?” “罗网行事,无所不用。” “先前所忧,乃是对方用毒,接下来饮水之用,都要彻底煮沸,不可饮用生水。” 黑衣斗篷,眉宇不显。 闻岚丰、高渐离他们所言回报,巨子姬水稳坐上首,不为大的异样,这符合罗网的作风。 并不值得惊讶。 至于害怕,不存在! 整个墨家上下,谁都可以畏惧、害怕,唯有自己不能。 语出,落在另外一件事上,看向盗跖。 “并无!” “数月来,医者那里每日辰时都要诊断城中之水,并无毒性。” “机关城这里弟子服用,也无大碍。” “还有饭菜之中,也有诊断,也无大碍。” “也许对方不想要将我们毒死。” 盗跖摇摇头,医者那里的情况,自己每日都会询问,掌握的很清楚,回应的也很干脆。 用毒? 这样看来……罗网并未用毒。 想要生擒他们? 有这个可能! “玄武那里?” “方统领可有消息传来?” 巨子姬水再问。 只要三个出入口无碍,只要玄武进出无碍,罗网他们就暂时奈何不了他们,想要直接强破机关城。 还不够。 “巨子!” “暂无,若有消息,以方统领的性情,定会传来。” 高渐离一礼。 “巨子。” “倪山统领他们……,机关城内有传言,拦阻不住,言语巨子将倪山统领他们三人还有一些弟子镇杀。” “虽为假,却有弟子相信,已然引起不小的混乱。” “以罗网的诡毒,接下来定然还有别的流言。” “巨子,若是机关城自乱阵脚,不是好事!” 接着前言,高渐离又是一语,自己巡视机关城上下,数个时辰来,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而且传的很快。 肆意诽谤巨子,污蔑巨子。 言语巨子肆意屠戮墨家统领长老,还有墨家弟子。 还有巨子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定然……有诡异,说不得是罗网探子之类,虽更为荒谬。 偏生有弟子相信。 若是放纵,消息传开,更为不利! 倪山统领? 他们的下落,唯有他们这些统领知晓,他们此刻正在密地精进修行,却……也有巨子的手段夹杂。 若是倪山统领他们一直在机关城,许多事情会成为掣肘。 他们一直不信服巨子! 可……姬水先生就是路枕浪巨子亲自指定的。 墨核! 粮草辎重! 守御十二器! 流言! …… 机关城要乱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诛墨(二) “罗网!” “布置这般久,所谋若只是将机关城这里化作一片废墟,墨家弟子尽皆屠戮,无需那般步步为营。” “实是欲要将墨家上下围困,将墨家上下一体擒拿。” “机关城现在有乱,却非一发不可收,只要墨家上下,一体一心,渡过此次劫难并不难。” “在机关城遭遇大敌的危难下,墨家弟子会做出正确抉择。” 巨子姬水看向高渐离。 将其所言一一回应。 乱象! 对于机关城上下,是一个不小的灾难,却也是上下统御一心的机会。 而今,摆在一位位墨家弟子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同秦国之力抗争求得生路,否则便是死路。 语落,自堂前起身。 自己会同墨家弟子同进退。 “巨子!” “巨子!” “……” 一位位统领起身,为之一礼。 唯有如此。 若是这个时候墨家上下之力都乱象纷呈,那么,机关城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没有一点点机会了。 墨家,也就没有一点点机会了。 “方统领!” “方统领!” “……” 一行人正要离开非攻之堂,前往机关城核心广场,给予墨家上下以调动,却是堂外陡然传来一道道惊呼骇然之意。 “方统领!” “……” 一道浑身带血的身影持剑扑入非攻之堂,虽身披鲜血,刀剑相加,仍为可辨识真容。 方更泪! 墨家颇有威望的统领。 盗跖、高渐离等人大惊,连忙迎上去,将那身形颤巍巍的方更泪搀扶住,以免倒落在地。 “方统领!” “怎会如此?” “你应该负责玄武那边!” “难道……。” 黑衣斗篷,姬水近前,观方更泪此刻模样,心中大惊,接连而道,脑海中已然升起不详之感。 玄武出事了? “巨子!” “罗网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直接锁定了那条暗河所在,秘密之处被搜寻到,负责看护那些的墨家弟子尽皆被擒。” “我同玄武在暗河深处,得知那里的弟子拼死相报,欲要返回,却又碰到罗网众人。” “……” “玄武被破,众人被擒,我奋力拼杀,在暗河之中行进,侥幸返回机关城,本可回来的其余弟子,为争取时间,在暗河厮杀。” “此刻,暗河的出入口当已经被罗网封锁,两只玄武……也尽皆落入罗网之手。” “巨子!” “我等……退路皆无!” 方更泪深深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的衣衫还未湿润,手臂四肢、前胸后背尽皆有刀剑之痕迹。 鲜血仍为流淌,说话间,地上已经汇聚一滩血迹,发丝凌乱,神情哀然的将暗河之事一一道出。 眼下唯一一条进出通道都被封锁。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真的没有了。 机关城这里……欲要破局,唯有和罗网真真正正的交手! “玄武出事了!” “……” 诸人更为大惊,原本所谋,那条出入口虽然艰难,终究还是一条生路,现在……一条生路也没有了。 罗网反而将出入口堵上了。 刹那间,诸人相视一眼,进而尽皆看向巨子。 “罗网!” “真的要将墨家彻底荡平呐。” “玄武暗河那里的镇石可有落下?” 姬水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取出一粒,落入方更泪口中。 最后一条生路也没有了? 秦国! 罗网! 要对墨家弟子彻底的一网打尽! “事情危急,恐罗网之人从那里进入,已然落下镇石!” 方更泪平复气息,稍微缓和些许,自己已经做了临时处理,故而……镇石落下,那些人不可能进来的。 “巨子,罗网的动作越来越快了。” 高渐离召来不远处的墨家弟子,将方更泪扶至一旁的软榻之地,虽捡漏,也可修养。 一连串的东西。 现在玄武暗河也被罗网找到了。 无论是否是暗子所为,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处理! “方统领,你先好生休养。” “机关城交给我们了。” 对着方更泪点点头,巨子姬水便是踏步出非攻之堂,观此,一位位统领为之跟随。 …… …… “巨子,倪山统领现在何处?” 巨子、诸位统领出现在机关城广场之地,四周顿时汇聚一位位墨家弟子,男女老幼尽皆在列。 观黑衣斗篷的巨子,又闻传言,连忙关切问道。 在当年路枕浪巨子出外以谋诸事的时候,机关城内,倪山统领他们管理的很好,诸人受益。 现在……传闻倪山统领他们被巨子杀了? 怎会如此! 墨家之例,就算墨家弟子有错,也得经过统领们的商议,才能够落下判决,而他们身为墨家弟子,也有知情的权利。 更有一点,眼前这位黑衣斗篷遮颜的新巨子,本就身份奇特,或许路枕浪巨子信任他。 然而,他们对其不为了解。 杀了倪山统领他们? 就算是巨子,也太过分了! 还有眼下机关城的乱象,巨子都没有办法整治? 如何为巨子! “巨子!” “半耳统领他们何在?” “……” 四周又是一道道狐疑的话语传来,一道道目光汇聚,落在巨子身上,希望巨子能够给他们答复。 “……” “……” 一语出,观巨子等人仍向着广场中央走去,诸人跟随,话语不绝,尤其还有外面罗网的围攻。 他们到底该如何办? 机关城屹立此处数百年,易守难攻,罗网应该进不来吧。 可……又有传闻,机关城这里有不少秦国暗子,尤其是罗网暗子,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诸位!” “墨家即将有生死大劫。” “在外,有秦国罗网、影密卫、秦军,他们已经将机关城层层围住,一只鸟儿都飞不出去。” “在内,有不安之人搅动传言,祸乱机关城,欲要机关城内部自溃。” “粮草辎重刚才被潜入这里的秦国暗子烧了不少,最多还只能够维持一个月。” “机关城这里同外界进出通道也被秦国看住,难以出去。” “甚至有人想要破坏墨核机关核心。” “……” “秦国接下来几日定然会进攻机关城上下,我等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体对外,方可有一丝生机。” “倪山统领他们紧要之时,会出现的,他们无碍。” “秦国虎狼残暴,屠城灭国诸夏皆知。” “果然秦国攻入机关城,对于墨家,就是倾覆之击!” “……” “……” 巨子姬水登临机关城广场高台,单手扬起手中墨眉,整个四周纷乱的人群为之安静。 墨眉! 数百年来,一位位墨家巨子的身份象征,见墨眉如巨子亲至。 姬水环视一周,进而一道道话语夹杂内力,落在四周一位位墨家弟子的耳边,生存、败亡皆在一念之间。 机关城这里,自己也不想要放弃。 可……,必要之时,不得不放弃。 ****** “时间差不多了。” “发出讯号!” “全力进攻机关城!” 是夜! 天候不错,乌云不显,星辰万象,银光笼罩整个群山深处,虽有云雾遮掩,不为大的麻烦。 远视而观,难以近前。 近距离之下,也就多了一些湿润之感。 相距一处机关城出入口所在山丘之巅,车府令、墨鸦等人汇聚一处,手持千里镜,极目而览,心情愉悦。 “是!” 一位劲装黑衣人无声无息近前,半跪一礼,而后起身,墨家机关城所在,从腰间取出一物。 直接举起,拉下引线,当即,便是一道道在月夜下相当明耀的红色光华扩散,声传十方。 轰!轰!轰! 数息之后。 整个红色云雾在机关城四周快速响起,若然虚空俯览,已然红色云雾彻底包裹覆盖机关城。 “无伤的效用,现在应该发作了。” 墨鸦旁侧颔首。 是时候了。 不出意外,明日这个时候,墨家就不存在了。 “机关城!” “的确易守难攻!” “终究……久守必失!” 车府令赵高心情更好。 拿下墨家机关城,既可以向郡侯交差,也可以向陛下交差,还可彰显罗网的作用。 眼前这处机关城入口,先前墨家弟子布下的陷阱,早已经被一一清除了,只剩下最后的口子,被墨家落下镇石。 难以破开。 可……难以破开,并非破不开。 墨家退无可退,无伤发作,正合真正的一网打尽。 猛火油铺就! 烈火熊熊燃烧! 撒上夜晚冰冷之水! 撒上关中老秦人的酸醋! 破土三郎紧随其后。 来至于山地精兵的强大爆裂器械,潜入镇石一个个口子,镇石虽有数万斤,连带四周山壁更为不可数。 却是……在一道道手段之下,一层层的被剥开了。 “大人,这个进度!” “三个时辰,便可将镇石消融!” 远处一人快步近前,将眼前机关城入口的破开时间,清晰道出。 “三个时辰!” “我等现在有的是时间!” 车府令轻轻笑道,看着那人,随意摆手。 数月之功,而今毕下。 墨家! 瓮中之鳖! 多年来,他们不是能跑吗? 接下来继续跑啊! 三个时辰镇石消融,那个时间,无伤的药力也就进一步发作了,拿下机关城也没有什么难度了。 “影密卫那边有报,这处山脉之中,连日来,已经多了不少异样之人。” “不出意外,是其余百家之人。” “车府令以为如何?” 墨家! 数百年来为显学,同诸子百家的关系相当不错,当然,除了一二先贤之家,如杨朱一脉,便是看不顺眼。 先前暗河存在,墨家可以将消息传出去,关系相好的百家之人,未必不会前来助力。 一观远处熊熊烈火,墨鸦扫了一眼身侧的车府令赵高。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诛墨(三) 车府令赵高! 咸阳之内,因陛下曾言其中人之姿,是以,也为中车府令! 若非当年攻赵之事,以赵高的功劳和辛劳,如今怎么说也是少府重臣之一,奈何当年之事有点大。 连其人都差点身死。 化神绝巅的修为! 倒是不弱,有闻当年燕国上卿韩申刺秦,车府令曾为之拦阻,受了不少的伤势,虽然职位如旧。 却是爵位提高不少。 执掌罗网! 罗网! 是一件凶器,在机关城前同此人待了数日,对于此人颇有别样的感觉。 非寻常之人。 起码此人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般。 想来也是,能够在咸阳宫停留多年,尤其还一直掌握罗网,就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墨家叛逆!” “凡助力者,罪当连坐!” “就怕他们不来。” 车府令赵高又是微微一笑。 影密卫有的消息,罗网自然也有。 诸子百家中,墨家的朋友不少,果然前来助力,更合自己之心,始皇帝陛下对于百家正有惩处之意。 直接撞上来! 再好不过。 “妙!” 墨鸦双眸眯起,周身黑色玄光大盛,一步踏出,消失不见,一观整个机关城的状况。 说不得,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 …… …… “我母亲如何?” “晚上正在缝补衣服,突然间倒在榻上,浑身无力,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这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当其时。 灯火通明的机关城内,原本因巨子一番言语而稍显平静的局势,悄然间再次混乱起来。 墨家之内,自有医者。 亥时! 一位精壮的墨家汉子背着一位须发灰白的老母,前往医者所在庭院,刚说了两句话,却是发现四周……人这么多。 而且有些人自己还认识。 “阿忠!” “你怎么来了!” 临近一些熟人,男子连忙道。 “父亲突然浑身无力的病倒了。” “就来找医者看看了。” “你母亲也是?” 阿忠正在极力搀扶身侧一位老者,虽然……神容之上,双眸闪烁,却是看上去异常的疲惫。 “这……。” “阿欣!” “你呢?” 左右打量,又看到一位好友。 “……” “……” 数十个呼吸之后,诸人心神大震。 同样的突然昏倒,却又意识很快清醒。 同样的浑身无力,提不上来半点力量。 同样的内力全失,三元萎靡。 …… 中毒了! 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 罗网下的毒? 可是他们为何没事? “阿忠,你怎么了?” 正在彼此焦急的言谈着,旁侧阿忠豁然身形一个趔趄,面上陡然苍白,而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我……,我的内力消失了。” “而且浑身好疲惫,提不上来任何力量。” “我中毒了!” 虽不知是什么毒,可吃一颗解毒丹,总归好的,翻手填入口中一粒,运转玄功,欲要强行恢复。 噗! 一道闷哼,体内脏腑颤动,进而嘴角流出一丝丝鲜血。 砰!砰!砰! 仿佛都到了时间。 汇聚于此的其余精壮墨家弟子,也都一一的跌坐地上,浑身上下尽皆无力的倒在地上。 内力消失! 筋骨都失去力量,软绵绵的,唯有瘫坐在地上感觉好受一些,若说站起来,万万不能。 一道道沉闷之音接连而起,整个医者庭院内外,原本站立的人,一一倒下去,更有恐惧者,口中不住发出惊悸之言,哀嚎之音不绝。 时间真的到了。 机关城四周上下,倒地的声音不绝,每一道倒地之音,都伴随着一位墨家弟子的悲鸣。 “大铁锤!” “你……你怎么样了?” 非攻之堂。 巨子姬水还在那里,正在同诸位统领一起商讨应对秦国之策,正商量着,与列得大铁锤陡然无力的倒在一旁。 魁硕的身躯迸出更为震耳之响,尤其背后的大铁锤落在地上,激荡起刺耳之音。 临近高渐离大惊,连忙一步近前。 “我……。” “好端端的浑身没有力气了,筋骨都失去了力量。” “中毒了?” 大铁锤双手拄地,欲要支撑己身起来,却手臂上没有任何力量,刚想要挣扎一二,反而再次趴在地板上。 “我……。” “我也觉得浑身软软的。” 与列的另一位墨家年轻统领,亦是瘫倒在地。 砰!砰!砰! 再次仿佛引起动静,非攻之堂内。 一位位统领倒地。 岚丰! 方更泪! 盗跖! …… 尽皆感觉身上不对劲。 “你等……!” 姬水亦是大惊,慌忙近前,观诸人神态,握住诸人手臂,细细切脉,却……没有什么毒发症状。 就是脏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侵扰,内力消散,筋骨酸软。 诸人都如此? 自己呢? 玄功运转,体表黑色玄光大盛,自己只是勉强迈入化神,也只是比高渐离他们强一些。 自己似乎无恙,然而,也是感觉到体内另外一股力量侵袭,连忙内力运转,想要将其全部压下。 “南公!” 一位位墨家统领都如此,此刻的机关城上下,其余普通弟子只怕更为艰难,心中惶恐。 正准备去请南公。 却是身侧已然五色华光显化。 “静坐察觉机关城有些不对劲。” “一路走来,所有的墨家弟子都倒地了。” “没有死去,就是内力尽失,筋骨无力。” “应是一种很奇怪的毒药!” 手持阴阳木杖,身躯略有佝偻,单手轻捋颔下如雪长须,观非攻之堂的动静,苍老的面上悄然凝重。 语落,一手抬起阴阳木杖,体内五行化生,一道道五色光团自木杖之上飞出,落入在场一位位墨家统领的体内。 也落在姬水的体内。 “非玄关层次,不可将其磨灭。” “除非待时间长久,药性自行化去。” 灵觉笼罩巨子姬水,楚南公将其浑身上下一一探查,这种毒药未有见过,却于自己没有大碍。 任何一种毒药起作用,都要混乱阴阳五行。 而阴阳家智者一脉,对于阴阳五行恰恰有极高的感悟,将阴阳二气扶正,五行五脏化生。 一切无碍。 “南公!” 察体内陡升的异样,在南公相助下,快速散去,巨子姬水大喜,连忙一礼深深落下。 厅堂内。 大铁锤他们的气息也逐步恢复起来,自己可以清晰感知到。 “老夫虽可救你等,却不足以将整个机关城救下来。” “逍遥先生!” “正要寻你,前来最好,你所修人宗绝学,万物回春大成,配合那件古宝,可以将机关城这里的墨家弟子身上异样驱逐。“ 浑身异象不显,归于平凡老者形态。 持木杖踱步而动,楚南公抬首看向一侧虚空,那里……人宗逍遥子前来,他已经稳固玄关,实力颇强。 连日来论道天地,了解一些。 自己对于阴阳五行的感悟尽管还行,然而,相较于逍遥子的道理,还差了不少。 “一路过来,已经将一些墨家弟子驱逐身上异样了。” “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令人失去力量,没有对抗之力的毒药!” “罗网之意,已然明了,要将机关城上下全部生擒。” 身着飘然道袍,长发随意梳拢深处,手持长剑,踏步近前,一览堂内诸人状况,没有出手。 看向姬水巨子,说道机关城此刻的情况。 很是艰难。 机关城这里成千上万人,以自己之力,真要全部拯救,一时半刻也做不到,而且极其耗费本源。 危急时刻,略有不妥。 “机关城这里一共有四个出入口,玄武暗河为其一。” “其余三处分别在机关城西北、西南、东北方向所在!” “一些朋友多日前有语,会在东北方向处接应,那里通向连绵大山,只要进入其中,便可有机会逃走。” “南公,阴阳家阴阳五行遁术奇妙,还要接应他们。” 巨子姬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手中墨眉玄光笼罩,玄功运转,异样不存,为今之计,唯有一法了。 突围! 只有突围了! 依靠墨家自身之力,加上外加百家助力,再加上南公他们的助力,无论如何,都要保留墨家最后的种子。 “也好!” “那老夫这便前往。” 楚南公微微笑道,手持阴阳木杖,语落,踏步间,消失不见。 许多事情,自己也知晓。 会办妥的。 “逍遥先生!” “还望将墨家精干弟子给予诊治。” 临近突围。 全部墨家弟子突围不可能。 只能够带走真正的墨家之力,将来才有希望将墨家发扬光大。 对着身侧的人宗逍遥子深深一礼。 “让两位统领领路吧。” 逍遥子颔首。 拯救数十人、百人还是不难的。 “逍遥先生!” “逍遥先生!” 已经恢复不少力量的高渐离、大铁锤相视一眼,快步近前,他们领路足以。 “方统领。” “你们也都行走机关城,尽可能将恢复的弟子派遣要位,尽可能的为之拦阻秦国进攻。” “起码要坚持到南公归来。” “期时,内外之力并进,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巨子姬水看向堂内也都纷纷强行起身站立的一位位统领。 “巨子!” “……” 诸人一礼,快速离去。 “逍遥先生。” “我……是不是一位不合格的墨家巨子!” “兰陵城内,路枕浪巨子将墨眉于我,将墨家交于我,如今……,机关城陷入这般险境。” “果然劫数,墨家……不存!” “侥幸逃过一劫,墨家也只是剩下寥寥之人。” “面对秦国之力,……难矣!”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剑道逍遥 黑衣斗篷! 神容不显! 单手握着手中墨眉,另一只手也是轻轻抚摸着无锋的剑体。 这是墨眉,也是路枕浪巨子对自己的信任,现在……墨家临近这等危机,自己要辜负路枕浪巨子了? 自己不想要的! 可……无论这一次的结果是什么,姬水都觉得自己有愧于墨家。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这是一柄好剑! 话语低沉,甚为一股无力之感。 “巨子。”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墨家!” “或许这一次墨家会损失很多很多弟子,然……只要墨眉还在,只要墨家的道理还在,墨家就还在。” “秦国可以擒杀机关城这里的墨家弟子,却难以将墨家的理念磨灭。” “墨家!” “最为重要的是先贤子墨子之言,兼爱非攻,仁义王道,殊为重要。” “当年路枕浪巨子选择了你,那是对你的信任!” 逍遥子单手轻捋颔下灰白之须。 墨家! 的确到了生死存亡之刻。 却也非濒临绝境。 现在就算失去一些弟子,也只是弟子的失去,也非理念的消亡,当初自己离开人宗,只有数人跟随。 现在……却有不少门人弟子,那就是人宗的道! 失去墨家弟子,墨家只是重创! 失去墨家道理,墨家才是真的危险! “先生!” 巨子姬水低语。 许多道理自己都明白,却是想到接下来机关城的许多人都要……,心中不忍甚多甚多。 “天下皆白!” “唯我独黑!” “非攻墨门!” “兼爱平生!” “秦国!” “我……无惧!” 持墨眉,玄功运转,道道黑色的剑气舞动,柔和、坚韧……宛若天下之坚之防御。 秦国。 自己是无惧的。 当年在那般形势下,自己都敢抗击秦国,何况现在。 唯一所忧,机关城内的一位位墨家巨子。 愧对他们。 秦国! 太霸道了,太残暴了! “当如此。” 逍遥子轻轻颔首。 二人在厅堂没有停留太久,便也是出去了,先前出去的统领,已经将一位位墨家精干弟子汇聚。 逍遥子周身闪烁淡金色玄光,一掌打出,领域笼罩,万物回春,驱散一切不适。 数十个呼吸之后,浑身酸软无力的一位位墨家巨子逐步挣扎起身,进而,顺从统领的调遣,赶赴机关城内的一道道守御关卡。 以为防御! …… …… “大人!” “入口的镇石已经化去!” 三个时辰! 还差半柱香的时间,便是有人来报。 在各种手段的加持下,墨家机关城一个入口落下的镇石已然化去,从舆图而观,里面深处便是一道道机关城关卡了。 那就容易多了。 其余两个方位尽管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也快了。 “速速攻占机关城!” 三个时辰过去,已经是深夜了,四周方圆,很是寂静,此刻……镇石化去,唯一的一点嘈杂也都没有了。 车府令赵高左右摆摆手,便是诸般人员汇聚,突进那个入口。 轰!轰!轰! 山地精兵在前,一只只三弓强弩射出,携带爆裂之物,沿着化开的镇石入口,直奔机关城深处。 刹那间,便是一道道响亮的轰鸣之音。 咻!咻!咻! 与此同时,机关城深处的口子也射出一道道威力不弱的强弩,其上也是携带爆裂之物。 飞了出来,肆意落在镇石之外的天地,进而也是一道道轰鸣之音。 “机关城内的暗子呢?” 于机关城的这般反应,车府令赵高并不意外。 这里是其中一个出入口,守卫自然很是严密,却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舆图在手,机关城内的一切入眼,化开镇石,便可进入机关城,前方也就一些关卡。 虽有墨者十二器和其余守御之物。 然……他们在机关城也有人的。 话音刚落,镇石深处的机关城攻势为之一滞,进而断断续续起来。 “进!” 赵高再次下令。 咻!咻!咻! 这一次,道道极快的身影挪移,手持寒芒四射的刀剑,杀戮之气绽放,沿着此刻攻势受阻的口子,快速进去,运转玄功,极尽奔腾。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后。 这个口子再也没有任何攻势流出。 “我们也可以进去了。” 赵高单手挥动,身侧走出一位位背负名剑的剑主,当先一步,身化流光,直入机关城。 “请!” 看向墨鸦等人,赵高也是一步踏出,直入机关城。 “走吧!” 墨鸦三人相视一眼,为之跟随。 机关城! 以群山相合为城郭,牵引纵横水流,焚灭幽谷植株,削平稍高的山丘,给予填充,地势为之平坦。 进而花费数百年的时间,修筑一处处区域,道路显化,亭台走廊蜿蜒,禁地深入,机关覆盖。 虽为城池,也为一处巨大的墨家宅院,容纳万千墨家弟子! “这就是机关城!” “按照郡侯之令!” “凡墨家弟子,给予直接废去修为!” 一个入口为通途。 左右随侍诸位剑主,赵高缓步行入, 极目而视,整个深夜时分的机关城,灯火通明一片,正好方便许多,暗子有功,将残余不多的墨家弟子擒拿、镇压,当然,少不了伤亡。 不远处的战斗还在持续。 看着一隅被镇压的墨家弟子,径然下令。 修为直接废去。 成为一个普通人就行了。 “是!” 没有迟疑,一道道掌印落在墨家弟子的丹田,将其三元之气彻底击溃,一身修为直接散去。 至于墨家弟子的抵抗,留下些许伤势也无碍。 为帝国叛逆! 没有直接镇杀已经很幸运了。 “攻灭机关城,其要在剿灭墨家巨子、统领。” “暗子引路,将那位姬水巨子、高渐离、盗跖等人捉拿!” 赵高语令不绝。 身下脚步也没有任何停缓,双手持机关城的舆图,向着机关城的机要之地前往,所过之处,旁侧远处的墨家弟子虽多,都以西域无伤。 偶尔恢复的,也不堪大用,被一一击溃。 身后,山地精兵秩序而入,手持戈矛,准备接管整个机关城上下。 轰!轰!轰! 未几,另外两处镇石落入的出入口的虚空之上,荡起道道红色明亮之物,夜幕之下,身为耀眼。 “六剑奴!” “你等率人合力将那两处的麻烦解决。” 墨家! 多年来消耗不断,早就不为强大了,西域无伤落下,机关城九层九之人倒地不起。 妇孺直接擒拿抓走,运送江南,那是郡侯要求的。 男子……先行废去一身修为,而后分派诸郡之地。 赵高脚步驻足,看向那两处区域。 咻!咻!咻! 回应的是一道道犀利破空之声。 “人宗逍遥子!” “他正在救治墨家弟子。” “我去会会他!” 早些定下机关城只是,也早些安心,看着罗网、影密卫、山地精兵都在按照先前规划,逐步攻灭整个机关城。 墨鸦灵觉探向四周,相距此地不远,也就三里之外,有一道很明显的强大气息。 悟虚而返! 清静自在! 机关城内,符合这个要求的……唯有逍遥子。 人宗? 也许不是人宗的了。 “我和你一起!” 鹦歌也是一言。 记得郡侯身边的晓梦子曾言,逍遥子的实力不弱,而且进境极快,就算不入虚空一体,也不远了。 自己和墨鸦两个人初入玄关不久,墨鸦一个人前往,不为放心,二人一起,进退有序。 “也好!” “车府令,小心为上!” 看向赵高,墨鸦警醒一声,二人一步踏出,消失不见,直奔逍遥子所在的机关城区域。 “有劳了!” 车府令赵高一礼,旋即,对着身旁不远处行走的一位灰衣剑客看去,其人腰腹黑白双剑,气息不显,宛若常人。 踏步之间,随意行走。 “机关城内有两道玄关气息。” “人宗逍遥子!” “另一位……应该是旷修了。” “楚南公不在这里。” “农家野老也不在!” 灰衣剑客随意道。 自己前来……不一定出手。 感知机关城这里的玄关气息,不为多……也就两位,信息中的楚南公并不存在。 “攻灭机关城!” “首要将他们引以为凭借的玄关武者镇压、击溃。” “玄翦!” “我等当前往助力墨鸦他们。” “速战速决方为兵道!” 若是可以在天明之前解决所有的麻烦,那就再好不过了,墨鸦和鹦歌二人前往找寻人宗逍遥子。 或许可以压制逍遥子。 若说将其击溃,短时间内估计有些难。 再加上黑白玄翦,当会顷刻而成。 “郡侯有言,人宗逍遥子手中或许有道家祖师传下来的古宝。” 黑白玄翦看向墨鸦二人前往方向,二人的实力初入玄关,不算很强,而逍遥子……很强。 自己在这里都可以感受到。 “人宗古宝!” “难道还想要以一人之力拦阻我等?” 赵高加快脚步,前方拦阻的一位位墨家弟子自动被罗网中人解决,旋即,给予镇压,废去修为。 人宗古宝! 自然知道,当初罗网欲要追杀人宗逍遥子,结果……其人使用道家祖师传来的古宝。 一只花篮! 一只充满神妙之力的花篮! 凭借着那只花篮,逍遥子不仅仅躲过了罗网追杀,一身实力还突飞猛进,兰陵城一战,同天宗晓梦子都不落下风。 “道家祖师留下的东西,诸夏间,谁人可以轻视?” 黑白玄翦一步踏出,便是数丈抛在身后。 还未靠近逍遥子所在,豁然间,整个前方虚空便是震颤起来,天地元气剧烈波动,道道杂乱强光四射,一道道强有力的能量波动席卷十方。 旋风骤起,扑面而来,压力极大。 “速战速决,的确上策!” 手持黑白双剑,剑气冲天,直奔前方。 此次是来剿灭墨家,攻灭墨家机关城的。 人宗逍遥子此举……已然罪同叛逆,直接攻杀都不为过! “逍遥子!” 车府令赵高轻语,感知面前狂暴的劲风,前方的机关城许多走廊、明柱都被摧毁了。 玄功运转,森寒之气外显,护持本体,身法运转,紧随玄翦之后,此次若是可以将人宗逍遥子留下! 那么……对于收拾墨家之后的农家,更为裨益良多。 就是不知道能否留下! “生灭无常!” 明月深夜,踏步凌虚,双手一道道掌印挥洒,进而道道掌印汇聚生死印诀,贯通道理,施加领域。 化作澎湃之力,直逼此刻也是施展手段的逍遥子。 “太阴!” 鹦歌体表水韵寒冰之气绽放,领域运转,秀手扬起,翻手落下,直接压向金色道韵玄光护体的逍遥子。 “剑道·连山!” 黑白玄翦也已经出现在虚空,持威能极尽绽放的黑白双剑,脚踏八卦虚影,连山为之运转。 一剑之力,生死内蕴,八卦连山不绝,去势如海域波浪无穷无尽,一波更是一波。 “万物化生!” 逍遥子单手持剑,竖立身前,玄功运转,领域加持,灵觉驾驭天地,万物乾坤有序。 道道金色光芒从体内涌出,自成奇异光束,环绕己身,速度极快,将四周三位围攻自己的攻伐之力拦阻。 进而顺行生死,寒热无常,金色的光束速度已经快到肉眼无法分辨,当其时,一道金色的光罩笼罩逍遥子。 以极强之力化去所有外在之力,本体虽然受到创伤,玄牝初始,领域回春,又是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不愧能和晓梦子争锋!” 鹦歌英气之眉挑动。 本以为汇同墨鸦之力,二人便可将逍遥子镇压,……现在加上黑白玄翦之力,都未可一击将逍遥子击溃。 反而,逍遥子的气息没有太大变化。 道家人宗! 天人二宗! 都是诸夏间一等一的修行之地。 果然……不俗。 “你们去擒拿墨家巨子吧。” “他……交给我了。” “他虽强……足以牵制!” 黑白玄翦双手持剑交织,虚空上下,顿生一道黑白剑气化生的连山剑图由空压下。 看向墨鸦二人,轻声道。 三人都在这里,都不一定可以将逍遥子镇压。 反而浪费时间。 他虽强……,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一些,然……牵制住对方还是不成任何问题的。 此行的目的是攻灭机关城,剿灭墨家,而非将人宗逍遥子击杀。 以逍遥子的修为,如果他现在要走,谁也拦不住,除非郡侯亲自出手。 “也好!” 鹦歌略有迟疑,有感在黑白玄翦这卷剑图下岿然不动的逍遥子,还是……点点头,同墨鸦相视一眼,直奔下方修为气息稍高的存在。 他们定然是墨家的紧要之人。 普通人可以不在乎。 这些人必须给予严惩。 “人宗逍遥子!” “实力果然强劲!” 车府令赵高近前,玄功护体,眺望虚空中交战的两个人,赞叹一声,一人之力对抗三位玄关武者。 不落下风。 道家祖师留下的东西,果然是顶级的宝物。 虽好……却脑海中拂过郡侯之形,还是不要多想了。 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祸事。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八宝之力 “墨家巨子在那里!” 墨玉麒麟真身显露。 仍为漆黑如墨的长长斗篷遮颜,然……浑身上下,却是扩散别样的玄妙气息,化神已然大成。 所修《无相真经》! 配合己身所修的麒麟刺之妙,变幻莫测,气息绽放,引动墨鸦二人的注意,对于墨玉麒麟,近年来已经熟悉。 顺着墨玉麒麟手指所在。 那里是一处水韵广场,其下是一个巨大的水池,其上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石桥,此刻夜幕之下,正有刀剑之音不住传来。 一道道强弱不一的玄力碰撞。 其间,更是夹杂一位斗篷遮颜之人,正手持墨眉,剑气四射,笼罩方圆,极力拦阻一位位罗网弟子。 身侧,还有一位手持森寒长剑的白衣剑客,一剑挥动,天地霜寒,剑气掠过水池表面,为之凝练冰霜。 “墨家巨子!” “姬水!” 墨鸦一步踏出,立于姬水头顶,翻手一掌大手,直接落在姬水头顶。 当其时。 虚空震动,一曲悠扬,春风化雨,墨鸦的那道掌印擒拿之力拦阻,顺而,一道周身浩然之气涌动的男子出现在姬水身侧。 “旷修!” “你……你这是找死!” 墨鸦并不意外,因为旷修的气息,自己感应到了。 当年在辽东塞外的时候,那一次陷入墨家、农家围杀,旷修也有出手,差点将他们镇杀。 好在道家北冥子前辈出现。 这一次。 旷修继续助力墨家,那就是真正的找死了。 或许他可以逃走,然而,诸夏追击,接下来自己也会追杀此人。 怀抱床琴,灰白色的长衫随风而动,长发唯有梳拢,随意披散,越发显得放荡不羁。 可……那一束精纯至极的浩然之气却添为耀眼,横贯虚空,伴随旷修单手拨动床琴,天籁之音化作滚滚攻伐。 顷刻间席卷十方天地,护卫身侧的巨子姬水,拦阻强敌。 “杀!” 墨鸦、鹦歌二人相视一眼,浑身上下,属于玄关层次的气息彻底绽放,威压方圆数百丈区域。 灵觉绽放,领域相融,阴阳相合,汇聚一处。 得大人赐下性命交修之法,领域加持共振,威能数倍提升,灵觉相触,便又是一道道掌力落下。 直逼旷修! 轰!轰!轰! 呼吸之间,那被旷修极力维持的琴音领域被压制,斑斓玄光四射,劲力滚动,水池之上的一座座长桥化为乌有。 取而代之,则是一层别样的力量将水池上的人托起来,送至旁侧的大地上。 “巨子,当走了!” 旷修体内迸出一道闷哼之音。 自己本不擅长杀伐之道,虽境界入玄关,难以抵抗眼前二人长久,巨子当趁此机会,速速离开机关城。 “高兄,带着巨子走了!” 有感虚空二人的压力,再次看向另外一人。 高渐离周身玄功极力运转,虽有水寒剑,还是难以抵挡玄关层次的强大。 自己的修为! 还是……先天绝巅,距离化神差了一丝丝。 就是差那一丝丝。 “旷修!” 高渐离不忍。 “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为玄关,自保无碍。” “可你等继续留下来,期时,就没有力量护持你等了。” 旷修双手在床琴上的拨动速度更快了,一道道悦耳琴音化作澎湃之力,直涌而上,抵挡浩瀚压力。 自己坚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或许这个时间更短! “旷修!” 高渐离再次低语。 迎着旷修的摆摆手,同巨子汇合一处,极力的杀出一条路。 “想走!” 墨玉麒麟直接出现在前方。 浑身黑色的云雾之气笼罩,令人看不清真容,想走? 那是不可能的。 罗网! 影密卫! 大军! 为这一天准备好久了,再让墨家首领跑了,就……太过于无能了一些,真的无能了。 “杀!” 巨子姬水收起手中墨眉,取而代之,则是一柄宛若沙场破阵的黑色长枪,玄力尽皆涌入其内。 初入化神的修为全部灌输其内。 黑色长枪顿然长鸣,而后宛若灵韵生出,顺着姬水的直刺,一道别样的锋芒直逼墨玉麒麟身前。 噗! 墨玉麒麟一掌打出,瞬间掌印被一道尖锐的锋芒击破,胸前也遭受重创,整个人瞬息倒飞数十丈。 空中留下一滩黑色云雾一般的血迹,明月之下,洒落大地。 本身的化神大成气息也在这一刻,直接萎靡不振一般。 “墨玉麒麟!” 鹦歌大惊。 怎会如此? 墨玉麒麟是焰灵姬的弟弟,万万不能够在这里有事,对着墨鸦看了一眼,一步踏出,出现其跟前。 怎么会? 墨家巨子姬水的修为也就初入化神,不算强大。 何以一枪之力将墨玉麒麟重创如此? 那柄长枪? 或许是那柄长枪! 将大地之上气息萎靡的墨玉麒麟搀扶起来,气息越发的微弱了。 “无妨!” 墨玉麒麟极力挣扎起来,自己身上还有后手,而且身上还有姐姐送来的救命丹药。 翻手间,一颗异香扑鼻的白色晶莹丹药出现,直接填入口中,顺而丹药消融,化为磅礴药力,流转周身百脉,脏腑经络。 受损的三元之力,顷刻间得到恢复。 “想走!” 聚仙丹! 阴阳家的聚仙丹。 的确无碍,自己和墨鸦三人身上也有这种丹药,是大人赐下的,此外……还有另外的救命丹药。 正要给墨玉麒麟拿出来,他倒是速度快。 即如此,伤势可以稳定,灵觉笼罩,墨家巨子姬水想要逃走,一步踏出,直接拦阻。 冷不丁! 迎面一道极尽锋芒之力突来,鹦歌心神大动,玄功护体,领域加持防御,直接拦阻。 蹬!蹬!蹬! 一己之力,自己还未奈何的了墨家巨子,反而己身直接倒退三步,劲力四射,脚下的大地都迸出一道道裂纹。 “那是什么兵器!” 鹦歌秀眸紧锁,区区墨家巨子,初入化神的修为,翻手可灭,却是其手中的那柄长枪。 着实诡异。 先前一击,将化神大成的墨玉麒麟重创。 如今,竟然险些将护体真元击溃,隐约有玄关层次的攻伐之力。 “走!” 姬水和身侧的高渐离相视一眼,连忙向着东北一隅出入口奔去,那里……是唯一有可能的生路口子了。 前方拦阻的一位位罗网之人,直接手持长枪,一道道枪芒迸出,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破阵枪! 怎会如此霸道? 只是记得,连月来,这柄破阵枪一直在南公身边,时常看到南公将一道道神妙之力熔炼破阵枪。 自己也曾问过南公有何用? 南公只是说给自己防身之用! 以前自己不明白! 现在自己明白了! 的确是用来防身的,将浑身之力灌输破阵枪中,将破阵枪内的神妙之力牵引而出。 强大! 无匹! 就是这种力量! “再强也只是一件外物!” 《太阴》运转。 鹦歌流光闪烁,再次出现在墨家巨子姬水面前,双手演化阴阳无极,太阴掌力彻底绽放。 一掌打出,整个虚空天地为之震颤。 迎着姬水挥动的长枪,丝毫无惧,身化流光,欺身上前。 砰! 下一刻。 鹦歌的身形被一股浩瀚之力拦阻,进而一股极强的力量反震而出,整个人虚空倒飞百丈,脏腑重创,嘴角流淌些许鲜血。 嗡!嗡!嗡! 一只平平无奇的花篮出现在姬水头顶,垂下金色玄光,连一旁的高渐离也笼罩在内。 “道家八宝!” “逍遥子!” “哼!” 鹦歌稳住身形,双手掐动印诀,无暇理会受损的伤势,直接引动大人封印在体内的至强之力。 那只花篮! 诸夏间,能够有这般奇异的花篮,也只有人宗传承的八宝之一了,花篮落入逍遥子手中。 莲花落在人宗木虚子手中。 一念而觉,一道紫色的剑气自眉心迸出,刹那间,整个机关城上下顿被锋芒笼罩。 剑气所至,顺从鹦歌的灵觉牵引,直逼那此刻由花篮护持,极力奔跑的墨家巨子身上身上。 砰! 刹那间,紫色剑气流光落在姬水头顶的花篮,激荡起极强的能量余波,所过之处,一切被摧毁! 以姬水二人为中心,方圆百丈区域内的所有建筑化为粉碎。 百丈区域内的墨家武者、罗网武者亦是被狂暴至极的劲风席卷,顷刻重创,进而飞向十方,或是数百丈,或是千丈。 纵然有命,也失去九层以上了。 紫光明耀虚空,剑道无双弥漫。 玄牝初始无极,万物回春无垢。 紫色的光芒同金色的光芒碰触交织,种种道韵挥洒,引得整个机关城的所有目光看将过去。 噗! 当其时。 正在同黑白玄翦交战僵持不下的人宗逍遥子,如遭重创,周身清静如水的万物气息紊乱,金色华光瞬息暗淡无力。 连山八卦剑道压上。 整个人直接坠落虚空。 顺而强行运转玄功,身化流光,汇合墨家巨子一处,手持玄牝花篮,进而金色纵横机关城,将一位位墨家统领卷走。 直接奔向机关城东北一角。 连带着正同墨鸦交手的旷修亦是怀抱床琴,身化流光,紧随其后,所过之处,凡有拦阻,直接轰杀。 “想走!” 黑白玄翦踏步跟随,黑白双剑虚空斩出,道道剑芒直逼逍遥子身后。 “追!” 墨鸦二人汇合一处,面上颇有些不好看。 看着逍遥子和旷修卷起的墨家重要之人,此次追杀的就是那些重要之人。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们跑掉。 “杀!” 凌虚御风,墨鸦双手掐动印诀,亦是引动体内大人封印之力,呼吸之后,如先前一道紫色剑气飞出,直奔旷修。 人宗逍遥子有道家八宝护体。 你有什么? 插手此事,唯有一死!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机关城灭 剑道真空! 驾驭虚空! 紫色剑气纵横,瞬息落在旷修的头顶,所过之处,没有任何停顿,将旷修以浩然正气演化的防御击溃。 进而,一阵急促缭乱的琴音还未彻底流出,便是溃散于无形之中。 轰! 紫色洞穿旷修的精气神三元。 只是一个呼吸,旷修前进的道路为之一顿,进而,径直的坠落下方大地,连带随身携带的盗跖、方更泪二人都为之坠落下去。 “旷修大师!” “盗跖统领!” “方统领!” 被人宗逍遥子带在身边的墨家巨子等人神色大惊,虽然速度极快,仍为可见临近不远旷修的动静。 一道紫色剑光落下,旷修大师的气息仿佛不存了,连带盗跖、方更泪都为之掉落下方。 当即,便是要停下身形,前往拯救。 “巨子!” 逍遥子轻语落下。 那道剑气应该是天宗玄清子的。 其人实力深不可测,封印在墨鸦二人体内的力量,都可直接将旷修……击杀! 旷修的三元之力,在自己的感知之中,已经如燃尽灯油的光芒,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光华。 纵如此,光芒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暗淡下去。 玄清子的力量! 直接镇杀旷修。 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巨子姬水等人离开机关城,只要他们还在,墨家就还在。 当年的墨家为子墨子一人教导弟子,收下门徒起来的,当年的子墨子可以做到,巨子姬水也可以做到。 “赵国旷修!” “身入玄关!” “可惜了!” 目视墨鸦二人离去的身影,车府令赵高已然带领罗网高手近前,丈许开外,是一处巨大的凹陷之地。 其内,旷修怀抱破损不堪的床琴,静静的坐在碎石之上,百脉受损的双手,流淌鲜血,极力的保住怀中床琴。 欲要将断裂的琴弦拉上,演奏最后一曲。 身旁还有两位受到剑气锋芒冲击,而性命垂危的盗跖、方更泪二人,瘫坐在大地之上,极力挣扎,却难以起身。 “押走!” 抬手间,便是数人将三人轻而易举的擒拿。 玄关武者! 不过如此。 至于身边的两位墨家之人,自己也认识,暗子早就将他们的影像穿出来了,墨家统领盗跖,墨家统领方更泪。 都是墨家之内极有威望的统领之人。 不错! 已然有所得。 “人宗逍遥子!” 随即,将视线从盗跖二人身上挪移,眺望东北方向远处,金色流光划过,已然出现在那个出入口。 黑白玄翦等人也紧随其后了。 “逍遥子!” “你带着他们走不远的。” 墨鸦身轻如燕,入玄关之内,得大人传授更深层次的御风玄妙,更是身法如电。 破空在前,同黑白玄翦左右拦在人宗逍遥子面前。 鹦歌的修为稍差,此刻也追上来了。 “何以如此?” 逍遥子踏空而立,单手虚托散发金色柔光的花篮,身侧墨家巨子等人,有着花篮在手,自己并无惧他们。 只是时间一长,诸人围拢,有些艰难了。 而且,消耗之力也会增多。 祖师传下来的花篮虽妙,那也是需要有足够的修为去催动,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刚才抵抗那道剑气,已然灵觉受损。 非玄牝花篮,已然如旷修一般。 “你是道家人宗的弃子。” “墨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非要插手此事。” “这是郡侯亲自交代的事情,攻灭机关城,剿灭墨家叛逆,你若是有胆量,去找郡侯求求情!” “说不准郡侯会应下你所求。” “再者,就算你此次可以将墨家这群叛逆救走,诸夏之大,他们又能够前往何处?” “诸夏现在都是大秦的,北胡、南海、胶东、辽东、河西、西域……尽皆为大秦之地。” “你等能够逃到何处?” 墨鸦承认。 逍遥子很强。 先前三人合力都未可将逍遥子一个人拿下,就可见一般,如今……逍遥子继续如此,那就是找死了。 在刚才那道剑气下,旷修绝对活不成了,大人那道剑气,直接陨灭旷修的三元之力。 好好一个以音律入道的大师,非要掺和此事。 旷修就是逍遥子的先例。 “道!” “可道!” 逍遥子的回答很是干脆。 道! 这是自己的道。 “你应该在等墨家在诸夏间百家的助力吧。” “为了攻灭机关城,诸般可能尽皆在手。” 墨鸦随即又是一语落下,直入逍遥子诸人心神深处。 “只要你放开墨家巨子他们,今日……你可以离去。” 单手指了指墨家巨子姬水等人。 此次目标,乃是墨家。 而非逍遥子。 “这是在下的道!” 如先前之言,逍遥子回答仍为干脆。 “冥顽不灵!” “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墨鸦冷然道,近前一步,周身玄光大盛。 此刻的机关城上下,已然差不多全部被纳入手中了,只剩下聊聊墨家之人逃走。 眼前这些人最为重要。 双手掐动印诀,调动领域之力,便是准备将逍遥子硬生生困在此地,待此行之人将整个机关城墨家之人平定。 再来将逍遥子绞杀。 黑白玄翦旁侧挥舞双刃,连山而起,艮卦无穷,八卦剑道再现,一力压向逍遥子。 鹦歌太阴掌力吞吐,汇合墨家的气息,压向逍遥子。 “万物回春!” “玄牝无极!” 逍遥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单手托着手中玄牝花篮,金色华光明耀虚空,清静笼罩,驾驭花篮,领域内蕴,瞬息,花篮之内涌出一股金色如水的光幕。 笼罩逍遥子、墨家巨子、高渐离……诸人,顺从心意,直接破空远遁,黑白玄翦三人施加的镇压之力,被撕开一个口子。 “道家八宝!” 鹦歌轻叹。 又是道家八宝,没有此物,逍遥子早死了。 “道家八宝!” 黑白玄翦亦是低语,那只花篮是道家祖师留下的,作为身融万物的存在,花篮充满奇异。 “追!” “大人曾言,道家八宝虽妙,却需要力量给予催动,否则,任何一位修者持之都可横行诸夏了。” “逍遥子接连动用花篮,真元消耗绝对巨大!” 跑? 诸夏之大,跑到哪里? 墨鸦又是一语落下,脚下黑色流光化作一只只黑色的鸟儿,音韵留空,鸟儿消失不见,整个人消失不见。 鹦歌、黑白玄翦锁定逍遥子气息,极力追赶。 “大人!” “整个机关城已经纳入掌控!” “所有的墨家弟子尽皆被擒拿,正在由山地精兵押送,前往它处!” 身法挪移,一位黑衣人近前。 “墨核呢?” 车府令赵高将目光从远处的虚空收回,希望黑白玄翦他们有所得,不然……这次任务可不算功成。 “墨核!” “墨核……在山体深处,去路被镇石拦阻了。” 黑衣人言语一滞,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 “墨家禁地可有拦阻?” 赵高再问。 “并无墨家弟子。” “只是墨家禁地那边机关重重,陷阱重重,难以进入!” 黑衣人低首应道。 “搜查整个机关城,将这幅图上的东西找到!” 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面前的黑衣人,墨家禁地就算机关重重,也得进去一探究竟。 这上面的东西是郡侯亲自交代的。 轰!轰!轰! 话音刚落,似乎脚下的大地为之一震。 四周的山体都传来阵阵轰鸣。 赵高神色微变。 “大人!” 黑衣人接过大人交托之物,欲要前往搜寻,大地颤动,身子为之一晃,为之大惊。 轰! 远处的水池区域直接坍塌,方圆二十张区域亦是坍塌。 还在其上活动的罗网中人直接掉进去了,会游泳的连忙挣扎上来,不会游泳的,直接调入深处。 轰! 大地再一次颤动,围绕整个机关城的四周群山颤动,西侧一隅直接传来更为强烈的震动。 依附于西侧山体的机关城大片建筑,瞬间被一股莫大之力摧毁,化为废墟,山体滑坡,巨石掉落,将那一处机关城淹没。 轰! 接连不断的大地震动之音传来。 四周群山,机关城各处,各有奇异之力迸出,将机关城各处给予损毁,所有的建筑化为废墟,所有的道路摧毁。 …… …… “大人!” “根据数月来墨家之内的隐秘消息传闻,这应该是有人在启动机关城的自毁机关。” “机关启动,整个机关城都要埋藏在大地之下。” 一道道身影快速挪移。 一堆堆山地精兵快速将擒拿抓捕的墨家弟子迁移远处,尽可能的远离机关城。 车府令赵高也在其内,身法腾挪,以免被机关城此刻奇特的异样影响了,着实怪哉。 迟疑间,身侧近前一位黑衣人。 说道所得。 “机关城自毁!” “墨核之内有人?” “郡侯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如何是好!” 赵高面上有些不好看。 机关城是攻灭了。 里面的墨家之人也大量的生擒了。 可是郡侯教导的事情并未办妥,郡侯想要的宝盒不知是否还在机关城,应该还在! 他们这次全力进攻机关城,乃是出其不意,机关城内的人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进攻。 刚才墨家一行人离去也没有携带什么东西。 “车府令!” “宝盒之事如何?” 站在机关城极远处的山峰之上,看着机关城仍旧在不断的自毁,一处处机关崩溃,连同整个机关城各处为之损毁。 是时,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划过身侧,大日昂扬,龙行环绕,一道空灵脆语流出。 华丽的深蓝色裙衫着身,随风摇曳,长发低垂,银簪梳之,精致的眉宇间,姿容绝丽超凡,素手掐动阴阳道印,背负至阳图腾。 观眼前一幕,星眸闪烁种种。 机关城这就……攻灭了? 比自己预想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最后一只 “东君大人!” 阴阳东君亲自前来了? 赵高更为惊奇。 为之一礼落下。 “东西还在机关城!” 东君焱妃周身暗金色的龙形虚影滚动,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占星推演,秘法施展。 引动七宿之力,感知苍龙宝盒。 一念而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对着旁侧的车府令赵高扫了一眼,暗金色的光芒俯冲而下,直奔机关城的禁地区域。 东西在那里。 “东君……也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赵高直觉……阴阳家东君亲自墨家机关城这里,也是为了绢帛上的两只宝盒,一大一小。 苍龙宝盒! 幻音宝盒! 那是他们的名字! 苍龙七宿? 有所耳闻,却难以知晓其秘密。 有大秘密? 应该有!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大人,我等接下来如何?” 按照车府令大人先前所言,此行所为还是为了攻灭机关城,剿灭墨家叛逆,如今,机关城已经这般了。 机关城内的所有人都擒拿了。 当然,还有一些首领、统领跑了。 然而,已经有墨鸦大人他们去追杀了。 “去收拾前来襄助墨家的百家之人。” 机关城现在已经被机关崩毁近半了,顶多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机关城所在就会沦为废墟。 扫视现在已经有些昏暗起来的机关城,大量的人手正在将墨家弟子押走,这里已经没有大事了。 唯一之时,便是在……东北一隅方向。 先前墨家巨子姬水等人奔向的便是那个所在,不出意外……接下来定然有别样的收获。 未几,道道身影快速奔向远方。 …… …… “机关城!” “可惜了!” 暗金色的龙行玄关护体,灵觉扩散整个机关城。 废墟! 倾力墨家数百年之功的机关城就这样不存了,东君还真有些感慨。 数百年来,墨家一直为显学,为大家,门人弟子甚多,遍布诸夏,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影响力。 现在。 机关城不存,其内之人被擒拿镇压,就算逃走一二,也只是微不足道,倒是不知道墨家巨子姬水是否抓获。 诸子百家! 墨家只是一个开始。 一步踏出,行进先前所感应到的墨家区域,这里……应该有些特殊,别的地方,都已经被墨家自己的机关自溃了。 这里……还完好无损。 应该和墨家机关总枢关联不甚大。 咻!咻!咻! 行入一条甬长的山体通道,左右顿时万箭齐发,然……那些箭矢还未至跟前,便是尽皆被体表的护体真元震碎。 踏步离体三寸,步步虚空荡起涟漪,顺着占星律的感应,走向深处。 毒烟! 劲弩! 流沙! 迷宫! …… 不为任何拦阻。 “嗯?” “这里还有墨家弟子!” 感应中,距离苍龙宝盒已经很近很近了,却是一念而觉,看向身侧右方的一条通道,那里……有数道气息。 心有所动,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谁?” “你是何人?” “何以出现在这里!” “……” 这是一处被乱石迷宫笼罩的区域,里面有五人,正在里面随意而动,或是修行,或是打造机关。 有感虚空之上多了一道气息。 道道目光仰视。 却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气息深不可测,凌虚御风?玄关层次! 此人是谁? “看来你们被墨家抛弃了!” “机关城已经毁了。” 东君焱妃俯览五人一眼,气息都不强,没有一位化神层次,微不足道,摇摇头,翻手一掌落下。 没有任何用处! 砰!砰!砰! 五人心脉尽断,尽皆倒地。 暗金色的流光掠向它处,虽有墨家机关阵图拦阻,占星之下,不为难度,相对于阴阳家的传承。 墨家微不足道。 “一般人的确难以进来!” “这里应该是墨家禁地。” “苍龙宝盒!” “幻音宝盒!” 一处四周布满黄道星图的机关阵势之中,东君焱妃轻而易举的探入其中,一览高台上的两件事物。 娇容又是笑意绽放。 抬手一招,两只宝盒入手。 多年来,七只苍龙宝盒,加上这只已经有六只入手了,还差最后一只,消息探查是在农家之内。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 屈指一点,那外观而显身为普通的红色幻音宝盒,为之打开,其外五棱五寸,其内……魔音万千。 盖子打开,机关运转,依从五音十二律打造的楼阁伴随奇妙音韵升起,楼阁如塔,五音宫、商、角、徵、羽对列。 十二飞檐颤动,楼阁层层升起,一道道流光溢彩升腾,金色的光华弥漫,乐曲清幽雅致。 顶部为一颗青色的圆珠,随同机关的运转,随同楼阁的升起,随同此刻幻音宝盒的音韵,变换别样色彩光芒。 灵觉笼罩幻音宝盒,细细感知其妙。 阴阳家秘藏记载,依从机关的不同运转,幻音宝盒可以演奏出万千乐曲,亦幻亦真,千变万化。 甚至于其内还有可怕凶险的力量。 明悟乐曲真意,可以提升修为境界。 未可明悟乐曲真意,直接陷入幻境之中。 嗡!嗡!嗡! 数息之后,东君焱妃周身金光璀璨,星眸眯起,周身玄功运转,大日之气波浪一般滚动十方。 “虽妙!” “却也……只是有些玄妙。” “幻音宝盒!” “苍龙七宿!” “钥匙!” “三公多奇异!” 幻音宝盒对自己并无太大助力,却也有些妙处,如果先天层次、化神层次有感,也许修为会突飞猛进吧。 只手一握,幻音宝盒收起,音韵不存。 俄而,东君身化流光,虚空略有停顿,亦是奔向东北方向所在。 ****** 一夜的时间! 整个机关城彻底化为废墟,平整完好的大地,断壁残垣! 一座座古朴风雅的阁楼、走廊,早已看不见。 一股股水流自地下迸出,掩盖一下,淹没一切,四周群山亦是有损,三个出入口成为通途。 远处。 只剩下一片片划分完毕的山地营寨,墨家机关城内万千人,被擒拿其内,山地精兵牢牢看管。 怒骂之音! 愤怒之音! 求饶之音! 哭泣之音! …… 不绝。 “墨家叛逆!” “近百年来,屡屡同大秦作对,罪不容赦。” “奉上命,男子黔其面,女子没入奴隶,尽皆发配边远之地!” “登名造册,速速施为,耽搁上命,你我都担不了。” 墨家! 身为大秦百战精兵,对于这等诸子百家之人,没有半点好感,除了背后搞一些小动作,行游侠刺杀之举。 再无它用。 多年来,屡屡敌视大秦,偏生跑的挺快,如今……怎么不跑了? 看着面前那一片片被镇压的墨家之人,总算是将他们解决了,至于贼首,已经有强者前往了。 “是!” 行军参事一礼。 此事乃武真郡侯亲自过问的,彼此相视一眼,看着那已经排成长队的墨家男子。 烙铁已经烧制好了。 或许其中有无辜良善之人,然……身为墨家成员,就是他们最大的罪! ****** “逍遥子!” “你逃不掉的!” 机关城东北方向所在,那里通连一条条交错的群山大川,冬日不为凋零,苍翠高耸林立,密集汇聚。 辰时中段,群山深处,一道道强横的劲力四散,所过之处,一株株数人合抱的大树损毁。 数道流光俯冲其下。 墨鸦三人紧紧跟随,数个时辰的时间,一路交手,一路追击,行进三百里,仍未将手持花篮的逍遥子擒拿镇压。 可……逍遥子的气息,却越发之弱了。 而且,随身携带之人也成为强大的负担。 “逍遥先生!” “在这样下去,我等都走不了的。” 身边只有高渐离统领、岚丰统领、徐夫子三人,其余统领、弟子都在机关城了。 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念及此,言语低沉悲戚。 身为墨家巨子,想不到墨家现在会是这般一个模样。 “无妨!” “在下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待南公归来,便可无碍,由我等牵制他们,巨子,你等便可离开了。” “至于机关城的那些墨家弟子,罗网不会直接将他们擒杀的,应该会有别的安排。” 逍遥子极力催动手中玄牝花篮。 没有花篮。 自己真的无法应对身后三人的不间断攻击,可……三元消耗也已经极大了,若是给自己数个时辰的时间,还可以借助花篮恢复。 现在……没有时间恢复。 半个时辰! 顶多一个时辰! 如果南公再不回来,自己就真的要撑不住了。 “巨子!” “盗跖他们……。” 高渐离手持水寒剑,神情越发冷意,罗网、影密卫的进攻太过于不可察,还有那防不胜防的毒药。 若然机关城万千墨家弟子安好,如何能让他们进入机关城? 就算进入机关城,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不会如先前,三个出入口的墨家弟子都中毒了,勉强恢复的一些人根本无法拦阻。 更有罗网暗子动手。 他们这是做好了所有准备。 墨家难以抵挡。 盗跖! 方更泪! 班大师! …… 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逍遥先生如此,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南公与百家的朋友正在前来。” “我们还有机会!” 巨子姬水先为沉默,而后低语。 连逍遥先生都没有放弃,他们身为墨家的人难道要放弃? 南公! 已经去的很久了。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百家残聚 “大人!” “墨鸦大人他们是在这个方向!” 丛林深处,一道道劲装干练的身影前进。 四周探察,一人指着那一片明显被掌力击溃的大树一角,看向远处,一条隐约的方向路径出现。 “速速前进!” 车府令赵高颔首,当先一步,带领身后剑主,极力追赶。 “是!” “……” 飒飒之音回响,沿着已经寻好的路径,前进! …… …… “你……撑不了多久的!”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随着黑白玄翦极力施展连山剑道光轮,硬生生的将逍遥子还想要奔跑的路径拦阻。 这一次……他的抵抗之力弱了很多。 早已不复最开始的强大与坚韧。 “总是要撑下去的。” 手持花篮,借助花篮之力,金色的光晕护体,拦阻那内蕴乾坤八卦的剑道之力。 剑气浩荡,虚空都隐约的都分割了。 落在下方的大片丛林上,一个个可以直接耕种的田亩被拓展出来。 逍遥子面色有些苍白,体内力量的恢复,不及此刻的消耗,玄关层次虽可神融天地,纳方圆天地元气一体。 却……有三位玄关层次拦阻,难以功成! “生灭随心,南北相合!” “太阴!” 墨鸦、鹦歌二人联手,领域相融,力量交互,澎湃之力落下,直奔逍遥子而去。 此人冥顽不灵。 当诛! 逍遥子没有出手攻伐,只是稳固身形,手持花篮,极力的防御,金色的流光坚韧,硬抗一道道剑气、掌力。 “没有八宝之力,你早死了。” “人宗虽踏步世俗,却不掺和世俗。” “这就是你的道?” 墨鸦觉得道家传承的八宝之物,太过于棘手了。 大人先前提过八宝的强大,现在是第一次有感。 依从一路上玄翦所言,逍遥子的真正实力,也就和他相仿,然……此刻却可以一敌三。 如果没有他身边的四人,说不得所有的力量归一,还可以更强。 好好人宗弟子,不好好修行,非要掺和墨家之事? 逍遥子不语,清静守心,玄功运转,一边极力恢复,一边凭借花篮极力拦阻,人宗的道! 自己的道! 人宗本也没有固定的道! 道! 都是走出来的! 天宗超凡物外,天宗玄清子入秦国,为武真郡侯,修为不为落下,已然真正的超凡脱俗。 道! 何处皆可修行! 嗡!嗡!嗡! 虚空颤动,十方天地紊乱,旋风骤起,斑斓之光璀璨,苍翠群山,尽皆化为零落之感。 道道攻伐强劲,仍为落在逍遥子身上。 其人体表的防御倒是极强,根本破不开。 除非再次瞬间给予逍遥子重创? 大人赐下的力量? 他们身上只有一道,之前在机关城内,为了将逍遥子快速擒拿,已然用掉,另一道,则是将旷修击杀。 真是难缠! “看来……,老朽来的刚刚好!” “逍遥先生!” “巨子!” 虽手持花篮,仍可拦阻,然……护体的那道金色光芒却越发暗淡了,墨鸦三人相视一眼,再次加大进攻力度。 忽而。 灵觉有感,视线汇聚一处。 一道五色流光出现虚空,立于逍遥子身侧。 楚南公! 鹦歌英气之眸闪烁,对于楚南公的气息,很是熟悉。 “南公!” 逍遥子微微的舒缓一口气,南公前来,再好不过。 “南公!” 墨家巨子姬水等人,也是面上一袭。 虽然来的有些晚,终究不算迟。 “一些朋友也来了。” “先前因秦军的防守,耽搁了一点时间。” “好在,现在无碍。” 楚南公手持阴阳木杖,抬手一点,便是力量汇入逍遥子领域之中,顷刻之间,那本有些暗淡下来的金色玄光,瞬息大盛。 苍老之音有力,指了指后方所在,有道道身影逼近。 “巨子,你等先行离去吧。” “这里有我和南公,足以拦阻他们!” 逍遥子一掌打出,金色的光华笼罩姬水四人,流光落在远处,顺而又是一掌打出,将墨鸦三人的趁势攻击击溃。 “巨子,先走!” 楚南公亦是浑身五色光华大盛,以为拦阻。 “多谢!” “……” 落在丛林大地之上,巨子姬水四人深深一礼,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走!” 此行任务,便是墨家还有楚南公。 权衡现在的两者,墨家巨子等人没有抵抗之力,必须擒拿,至于楚南公,待会在收拾他。 同鹦歌相视一眼,瞬息消失远方。 “阴阳遁空!” 楚南公阴阳木杖虚空一点,整个人消失不见。 轰! 联手一击落下,被一片五色华光拦阻。 “巨子,破阵枪于老朽一用!” 楚南公抬首一招,巨子姬水便是将手里的破阵枪抛出去,直接落在楚南公手中。 玄力滚动,灌输破阵枪内,一枪刺出,直接道道锋芒笼罩墨鸦二人。 轰!轰! 身形颤动,墨鸦二人踏空之躯,后退数步。 “墨家的朋友!” “……” 当其时,下方丛林远处,由着明显的虚空争斗声势,一批人由远而近,快速前来。 观墨家的四位朋友,还都熟悉,连忙招呼着。 “连晋侠士!” “玄华侠士!” “善柔姑娘!” “项梁将军!” “典庆!” “……” 一行数十人在丛林中奔跑,速度很快,短短数十个呼吸,便是到达墨家四人身前。 彼此相对而视,高渐离为之大喜。 巨子姬水亦是颔首,都是当年见过的一些朋友,闻高统领之言,还有一些耳闻的。 连晋! 卫国照剑斋的弟子! 仲孙玄华! 齐鲁剑圣曹秋道的弟子,多年来,一直行走于诸夏间,密谋行事,二人修为尽皆入化神。 还有其余一些人,都是熟悉之人。 或许……他们不认识现在的自己。 可……于有欢喜。 典庆! 农家神农堂的弟子,农家也有朋友前来了。 兵家的朋友! 诸国游侠的朋友! …… “墨家巨子!” “我等来晚了。” 灰衣麻布,锦衣不显,项梁手持长刀,近前一步,看着远处的墨家巨子。 姬水巨子! 算得上第一次真正见面,尽管兰陵城内,已经掠过一面,却未有交谈,其人深受墨家前任巨子路枕浪重视。 巨子之位,落在其身。 高渐离倒是相识,岚丰统领也有相识,当年秦楚大战,汝阴之城内,相识很长一段时间。 很是熟悉! “诸位都是墨家的朋友!” “多谢!” 巨子姬水一礼。 “巨子无需如此。” “当年我等也得了墨家相当助力,而今,墨家有难,自然相助。” “机关城那里如何?” 扫着远处还在强劲战斗的楚南公等人,项梁心中一突,快步近前,此处似乎不是久留之地。 而且……好端端的,墨家巨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了,根据他们所知的墨家机关城位置,还有数百里的。 “墨家无力!” “机关城已然陷落。” 巨子姬水叹息。 “这……。” “……” 刹那间,前来助力的百家同道为之一怔。 墨家机关城这就陷落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墨家花费数百年之功亲手打造的机关城,易守难攻,南公所言,昨夜秦国之力才开始进攻机关城。 现在还是辰时……,机关城就沦陷了? 机关城难道连一天一夜都支撑不了。 不会吧! 诸人表示强烈狐疑。 “罗网暗子在机关城内散布毒药,以至于墨家弟子无力拦阻。” “诸位,这里不是长留之地,我等还是离开这里吧。” 黑衣斗篷遮颜,巨子姬水近前一礼,简单而落。 有感不远处的强劲能量波动,连忙道。 “这……。” “走!” 诸人没有迟疑。 既然机关城已经陷落,那么……他们前往那里也是无用,原本以为机关城万千弟子可以拦阻罗网大部分之人。 他们前往可以将其余实力强大的罗网诸人解决。 不曾想,啥也没干,就要返回了。 如此也好,真的要和罗网、影密卫碰上,伤亡不好说。 “楚南公!” 墨鸦二人攻势加大,体内玄力狂涌,目视远处的墨家巨子等人汇合百家之人,心中焦急。 果然墨家巨子逃走。 那……这一次攻灭机关城,剿灭墨家叛逆,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墨家巨子还在,就可汇聚诸夏零散墨家弟子。 说不准,又会生事。 楚南公不语,只是一手持阴阳木杖,一手持那柄黑色的长枪,五行运转,长枪如龙。 一道道极尽的霸道力量自长枪上落下,令的墨鸦二人不住躲闪。 着实可恨。 此次归去,当向大人请求赐下兵刃。 一侧,没有了墨家四人的负担,没有来至于墨鸦二人的压力,逍遥子实力恢复的似乎快了许多。 手持花篮,已然同黑白玄翦往来均衡了。 “叔父!” “……怎么回来了?” 诸人汇聚一处,沿着来时的道路,快速返回,这里丛林密布,并无要道,他们的车马都停在另一个区域。 行进数里,碰上后续的百家支援之人。 “羽儿,速速返回!” 项梁看向这个非要跟过来的侄儿,说着,看向旁边一位同羽儿年岁相仿的少年人,微笑颔首。 那少年人内衬浅灰色的劲装,白衫在外,长发随意成髻,不为束冠,眉目英气勃发,气息沉稳有度,手持非铁非铜的奇特武器。 随在侄儿身侧,颇为引人瞩目。 观诸人返回,少年人也是狐疑。 “发生何事了?” 项少羽不解,不是说好前往墨家机关城襄助墨家。 现在……还没到达墨家机关城呢,这就返回了。 对于墨家机关城,自己可是相当好奇。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大日无形 “墨家机关城被秦军攻陷!” “那里现在都是秦国的人。” “这位是墨家巨子姬水先生,高渐离统领,岚丰统领,徐夫子,他们由着人宗逍遥子先生护送,被罗网之人追击至此。” “我们边走边说!” 项梁脚步未停,看向身侧的墨家巨子四人一眼,继续远离身后的狂暴战场,他们实在是掺和不进去。 对于侄儿的询问,快速给予简言落下。 此时此刻,后方绝对少不了秦国罗网追击之人,真被他们缠上了,可就真的麻烦了。 “机关城沦陷了?” “这……怎么可能!” “墨家机关城耗费墨家数百年之功,这般……被秦国贡献了?” 项少羽更为惊讶。 相遇南公的时候,南公所言,秦国已经开始攻打机关城,而今……连十二个时辰都没到。 这就……沦陷了。 不可能啊。 一路之上,叔父也有言语,以机关城的所在,足以拦阻秦国多日,除非秦国不计代价强攻,否则,机关城不可能被攻破。 现在……,没了? “秦国有暗子在机关城内,在我等的饮水之中下毒,医者也没有查出,以至于整个机关城上下都中毒了。” “非南公、逍遥先生、旷修大师他们,只怕现在我等都逃不出来。” 提及此事,方更泪便是无比愤怒,无比羞愤之怒。 果然秦国堂正的攻打机关城,机关城根本不会如此。 罗网小人,诡诈小人,只会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只会用一些下作之人,否则,机关城何至于此。 整个机关城万千人,现在跟随逍遥先生在此的只有他们四人了。 其余墨家弟子……不知如何,十之八九……遭遇不测,落入秦国手中,念及此,更为心痛。 墨家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自己有何颜面去见师尊,去见历代墨家巨子? “这……。” “秦国暗子!” “你们之前没有察觉吗?” 项少羽惊讶的硬朗神容上有些奇异。 秦国暗子下毒? 里应外合? 机关城失守? 应该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吧。 机关城之内,难道无一人知晓此事? 也不太可能吧? 一边说着,身下脚步不慢,一行人快速向着极远处奔去,临近那位少年人也是对这个话题有趣。 自己原本在濮阳修行,却是被项少羽拉来了。 说是要救一些人。 救一些百家之人。 自己虽迟疑,可……看在项少羽的面子上,还是前来了,好像来晚了,机关城已经沦陷了。 墨家之人也不多了。 自己也没帮上啥忙。 “暗子隐藏极深,自我等从兰陵城归于机关城,那些人应该就在其中了,多月来,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直到近日方有所动。” 高渐离冷言缓缓。 那些暗子……现在细细想来,隐藏极深,甚至于自己都怀疑他们在机关城有特定的人率领。 否则,如何可以做到那般好的隐藏? 而能够有那个身份的,也就一些墨家核心的精英弟子,一些墨家统领,人数不算多,现在……都不见了。 “要么不动。” “要么一击必……。” 项少羽还想说什么,就是……觉得这个话不太合适,秦国暗子隐藏那般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还真是能忍。 “巨子!” “前面就有车马了,农家的朋友在沿路有布置,当无碍。” 典庆大块头踏步在地,大地为之作响。 甚为魁梧的身材动静,指着前方一处所在,相距还有五里左右,农家的弟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们就会安稳了。 “多谢!” 巨子姬水一礼,脚步再次加快。 回头看了一眼,极目而视,远处的虚空中,仍为传来阵阵强大的能量余波,劲风四散,纵为离开那般远,也隐约察觉一二。 希望南公、逍遥先生无事。 …… …… “南公!” 一路上,摆弄七宿宝盒花费些许时间,虽如此……不影响自己此刻追上罗网前进的区域。 大日笼罩,金色纵空。 凌虚御风,出现在这处玄关交手之地。 楚南公、逍遥子二人合力将黑白玄翦三人拦阻,似乎……还有余力? 余力? 不! 道家八宝! 玄牝花篮! 没有那个东西,以此刻逍遥子的实力境界,完全不可能抵挡玄翦三人的全力进攻。 楚南公! 没有和他废话,此人背离阴阳家,当年楚国未灭只是,寿春之地就该将其镇杀的。 现在也不晚。 大日领域运转,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周身上下宛若如实体一般的龙游之气纵横,顺从心意,昂扬一声,由空而落,直接扑向楚南公。 龙吟之音荡漾方圆数十里之地,出手便是绝巅,楚南公……今日不用走了。 “东君!” “东君焱妃!” 突如其来的助力,令的鹦歌面上为之一喜。 是阴阳东君。 极好! 她的修为亦是玄关,而且早已破入玄关,更得大人垂爱,性命交修,实力极强。 虽不知她为何前来此地,然……现在而观,是一件好事。 黑白玄翦也是低语。 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自己认识她。 她的修为气息比自己还要强上一些,阴阳家的传承果然强大,大日明耀,至刚至阳,熔炼一切。 “破阵!” 楚南公神色微变,一手持黑色的破阵枪,全力刺出,迎上已经笼罩自己的金色长龙。 下一刻,手中阴阳木杖爆发璀璨的五色玄光,一步踏出,虚空紊乱,呼吸之间,整个人遁去不见。 “阴阳遁空术?” “大日之下,无所遁形!” 东君踏空,岿然不动,大日领域覆盖一切,那道长枪迸出的霸道之力虽强,还奈何不了自己。 直接被魂兮龙游吞下,至于消失的楚南公? 阴阳家的五行遁术,的确高明,玄关层次,更有阴阳遁术。 只是……他现在的境界还不够。 一掌打出,远处一处虚空瞬间裂开,一道沉闷之音荡出,楚南公的身躯自虚空坠落,直入下方大地。 “南公!” 逍遥子大惊,体内玄功滚动,借助花篮迸出强大一击,连忙身化流光奔向南公所在。 “逍遥子!” “借助道家八宝,境界的提升倒是不慢。” 再一次的龙吟之声悠扬,蛮荒亘古,凝练的金色龙躯直接如风落在逍遥子的头顶。 轰! 手持花篮,一力拦阻。 身侧,已然气息萎靡的楚南公极力支撑。 玄关层次的极强劲力四散,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席卷方圆数百丈区域,身下的茂密丛林直接碾压成粉碎,清理出一片田亩所在。 “杀!” 黑白玄翦三人见状,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欺身上前,再一次的攻伐落下。 没有逍遥子的那只花篮,他们两个早就死了。 “逍遥先生!” “于老朽一用花篮。” “老朽现在的境界,借助花篮,可以施展更为强大的阴阳遁空术,可以离开此地。” 楚南公从身上取下一颗丹药,填入口中,极力恢复被东君重创的伤势,有感逍遥子此刻面临的巨大压力。 连忙道。 “请!” 逍遥子颔首。 为今之计,管不了太多了。 “乾元五行,阴阳遁空!” 楚南公双手打出五色印诀,调动浑身上下之力,没入逍遥子手上的花篮中,由着花篮内逍遥子的本源助力。 苍老的神容掠过一丝别样的苍白,一步踏出,二人在道道灵觉笼罩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日领域!” 陡然间失去目标,斑斓的浩荡之力俯冲而下。 轰隆隆! 轰隆隆! 至强之力冲击一处,整个方圆数里的山脉为之震颤,宛若地动一般,以力量倾洒之地为中心,大地更是裂出道道缝隙。 余力席卷,数百丈方圆再次受到粉碎磨灭之力的洗礼。 “阴阳占星!” 大日领域没有任何回馈,素手虚抓,一缕气息入手,占星推演,数息之后,身化流光,出现在远处。 黑白玄翦三人跟随。 阴阳家擅长占星之术,如今……果然手段奇异,他们对于楚南公二人逃走的方向不清楚。 阴阳东君却是直接锁定了。 …… …… “想走!” 两个实力尽皆有损的玄关层次,就算逃……能逃多块。 东君焱妃一步凌空,大日领域之下,已然再次清晰浮现楚南公的气息,运转魂兮龙游,翻手压下。 再一次的龙吟悠扬弥漫,一条十多丈的金色神龙横空压下,张开巨大龙嘴,龙尾为之狠狠摆动。 轰! 逍遥子仓促应对,虽手持玄牝花篮,仍被金色的龙形气劲龙尾扫中,二人霎那间遭受重创,重重的坠落下方丛林之中。 咔嚓! 咔嚓! …… 一株株足以数人合抱的苍天大树被二人生生撞断,一瞬数百丈,而后重重的落在山崖石壁上。 轰! 石壁直接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凹陷,整个山体都被撼动,狂暴声势席卷,丛林深处的鸟兽匆忙逃窜。 “艮卦!” “连山!” 黑白玄翦的剑道光轮直接压上! “南斗主生!” “北斗主死!” “南北相合,生死印!” 墨鸦双手掐动印诀,体表涌动乌鸦一般的死亡气息,阴阳一转,死亡之中,化生一丝生命气机,一掌豁然落下。 “太阴!” 鹦歌体表海韵蓝色玄光绽放,一掌打出,天地霜寒,其内更是夹杂沁人筋骨的酷寒。 玄功之属虽和雪姬所修《太阴》相合,然水韵有三态,任何一态都有妙处,都为水之玄妙。 加持东君再一次落下的魂兮龙游,四方一体,虚空明耀决然,直接将嵌在山体石壁上的二人笼罩。 方圆覆盖! 杀意覆盖! 死亡覆盖! 避无可避! 逃无可逃! ……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生死符 四方合力,道道璀璨之光落下。 刹那间。 整个山体再次剧烈震动,逍遥子二人所在的石壁更是被生生的击出一个巨大口子。 数不清的山体碎石滑落,一道道从中央凹陷处裂出的缝隙扩散,蔓延整个山体石壁。 巨石崩裂之音不绝。 大地颤动之音不断。 “嗯?” “又是花篮!” 墨鸦眉目紧锁,合四人之力,逍遥子二人绝对撑不下去,有东君焱妃在,他们也逃不了。 数十个呼吸过后,本以为二人必死无疑。 待错乱的能量余波散去,灵觉所感,二人还是待在山体石壁深处,却是感知之中,那花篮的气息更为旺盛了。 又是道家八宝之一的花篮。 这般棘手? “道家祖师留下的东西,却是非凡。” “除非参悟虚空一体的晓梦子前来,或者郡侯亲至,否则,难以将逍遥子二人擒拿镇压。” 东君焱妃星眸涌动紫色之光,占星之下,对于眼前的情况给予一一推演,有花篮在,实难为之。 困住逍遥子二人足以。 欲要将二人彻底镇杀,好像她们的力量还不够。 “晓梦子!” “郡侯大人!” “不若……我现在前往江南南昌之地,请晓梦子出手?” 没有逍遥子二人的拦阻,他们此行攻灭机关城,剿灭墨家,乃是圆满之举,偏生多了逍遥子。 尤其是他手中的玄牝花篮。 着实棘手。 “晓梦子……他们现在应该在东方海域之上。” “并不在江南。” 东君焱妃秀首轻摇,星眸闪烁,直视东方海域,郡侯应该前往海域寻找东方青龙了。 南昌之地,此刻前往,不会有人的。 “这……。” “这该如何是好?” 鹦歌神色一顿,并不有疑东君焱妃之言,她们现在是一个立场的,既然这般说,自是给予肯定了。 “在下有一法可以一试!” 道家八宝的确难以处理。 可逍遥子此刻的三元气息却是萎靡不振,接连的催动八宝,对于其人,消耗也是极大。 “墨家巨子他们在那里!” “当追击!” 黑白玄翦没有在此地继续停留,既然东君所言有办法,那么,她处理便可了,自己……手持双剑,剑气破空。 “墨家巨子!” “墨鸦,你前去吧!” “没有玄关拦阻,将前来助力的百家之人一并擒拿。” 鹦歌没有前往,对着身侧的墨鸦看去。 “也好!” 墨鸦为之跟随,墨家那些人可不能逃走。 还有前来襄助墨家的百家之人。 目视墨鸦和玄翦离去的方向,鹦歌扫了一眼仍为石壁凹陷深处的逍遥子二人,又看向东君焱妃。 不知道她有什么方法? “以你现在之力,又能够催动花篮多大之力?” 东君焱妃踏步高靴,临近石壁之前,魂兮龙游环绕,大日无垢骄阳,双手掐动阴阳道印。 看向此刻仍为在花蓝下的人。 空灵傲然之音落下,一指点出,一束奇异的紫色之力汇入大日领域,绽放独属于星辰的痕迹。 落在逍遥子二人身前的金色光罩上,由花篮支撑的金色光罩。 嗡!嗡!嗡! 一击落下,整个山体被洞穿,金色光罩荡然无存,化作点点金色余光,化作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溃散于石壁深处。 逍遥子、楚南公二人! 不见了? “蝴蝶?” “这……。” “人宗的梦蝶之遁?” 鹦歌大惊,扫着那万千光点显化的金色蝴蝶虚影,在东君那一指之下,逍遥子二人不存。 不知去哪里了? 这种手段? 似是听晓梦子说过,为人宗的梦蝶之遁,是当年庄周留下的,人宗那里也有备份。 “人宗!” “底蕴不俗!” 抬手一招,一根阴阳木杖沉浮于跟前,东君焱妃凝视其上,大日汇聚,金色的火焰将其覆盖,将其燃灭。 人宗。 自己小看逍遥子了。 依靠着道家八宝,将道家许多绝技都修炼成了。 诸子百家,道家天人二宗的绝技,在玄关层次,更为精妙,在合道层次,更为……难测。 素手掐动占星律! 身化金色流光,出现在数里之外的一处山丘,一掌落下,没有任何存在,鹦歌为之跟随,英目紧锁。 “梦蝶之遁配合阴阳遁空术!” “再有花篮相助!” “他们……扰乱了在下的占星律!” “除非在下实力更进一步。” 东君摇首。 果然自己虚空一体,把握虚空,以二人所施展的遁术,根本不足为虑,直接洞穿二人本源。 “他们应该去救墨家巨子他们了。” 鹦歌忽而想到了一事。 当即,踏步远去。 “墨家巨子!” 东君焱妃喃喃一语,也是随了过去。 …… …… “你等……前方无路了!” 在茂密的丛林深处,搜寻那些人留下的气息,轻而易举,黑白玄翦在前,有感诸人,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同一时刻,墨家、百家之人的前方去路所在,多了一道身影,身着普通,不为华丽,灰衣麻布,布鞋踏地。 手持黑白双刃,随意搭在肩头,语出,平静的看向眼前数十人。 跑的……不快,自己直接追上了。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 高渐离酷然的神色骤变。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此刻应该在和逍遥先生、南公他们争锋,何以来到这里? 难道……心中掠过一道不好的猜测。 “黑白玄翦!” “……” 语出,百家数十人为之警戒。 对于黑白玄翦,早有耳闻,一代剑之豪者,手持越王八剑,一剑为生,一剑为死。 多年前就入罗网。 似是又经过秦国武真郡侯的指点,实力突飞猛进,非寻常人可比。 “看来……你们的运气用完了。” 一只乌鸦掠空,黑色的云雾弥漫,旁侧一株大树的枝干上,又是一语轻笑传来。 逍遥子! 楚南公! 来不来了。 而这群跑了一路的人,也可以停下来了。 “墨鸦!” “武真郡侯玄清子手下的墨鸦!” “……” 人群低语,将此人的身份道出,十多年来,对于墨鸦、鹦歌、白凤三人的存在,百家自然有所耳闻。 实力强横,行踪诡秘,关键……听命于秦国武真郡侯,不可小觑。 他也来了! 难道人宗逍遥子和南公智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诸人相视一眼,调动体内玄力,准备拼死一搏。 “黑白玄翦!” “墨鸦!” 对于此二人,项少羽不为熟悉,却从身边诸人此刻难看起来的神色来看,很是棘手。 区区两个人,如何可以拦阻他们? “他们都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一人之力足以镇杀我们全部!” “两人都在!” “……” 项少羽身侧的那位少年人低语,黑白玄翦的名声自己听残剑大侠说过,早入玄关了。 虽为罗网中人,却有些听调不听宣的意思。 墨鸦! 武真郡侯手下之人。 一身气息也是入了玄关。 他们二人的来意不用说……很明显了。 以观左右诸人,尽皆……强弱不已的气息极尽绽放了。 “生死印!” 迎着那一道道难以置信且又陡然充满畏惧、恐惧、后悔、不甘……神色,墨鸦已经见了太多太多。 有些事情,选择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抬手一掌,没有留手。 当然,不是将他们镇杀。 而是……擒拿,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今日跑不了,给予生擒,有更大的好处。 此外,人群中有一个人特殊,倒是无需理会。 黑白玄翦只是站在前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人中的化神层次不少,却是无太大用处。 墨鸦足以处理。 领域运转,生死印落下,方圆数十丈的区域内,顿生泰岳一般的压力,顿显生死无常的力量临体。 砰!砰!砰! 绝对的实力之下,连半步玄关都没有一个的百家之人,全部被浩荡之力镇压,除却那个身份有点特殊的,其余之人全部瘫坐在地。 欲要抵抗。 筋骨折断! 留下一命就行了。 倒是那个农家的典庆挺能抗的,最后一个在单膝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整个人大口喘着粗气。 “老子和你拼了!” “该死的秦狗!” “和你拼了!” “……” 难以抵抗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数十位百家之人中,直接升腾别样的怒骂之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慨。 手持刀剑,催动内力,极力抵挡。 就算今天逃不掉,也得拉他们两个人陪葬。 “为了让你们接下来可以老实一点。” “尝一尝生死符如何?” 单手虚空一抓,森寒之力汇聚,丛林深处,水雾凝聚在手,玄功运转,取而代之是一颗颗细小的黑色冰晶。 生死二气缠绕,充实一颗颗黑色的冰晶,漫天洒落,如凌天之雨,精准无误的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浸染肌肤,便是化入体内。 欲要催动玄功护体,直接洞穿防御,落入掌心,消失不见。 生死符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比起生擒? 这个更为保障。 “公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那些怒骂之语,对于那些足以杀人的目光,对于那些沉默无言的冷眸……,墨鸦觉得有些好笑。 踏步间,出现在下方大地上还唯一站立的少年人身上,拱手一礼,有些好奇。 天明公子! 丽夫人的子嗣! 虽早已离开咸阳宫,然……无人可以轻视他的地位。 这位公子应该在齐鲁之地的,怎么会掺和这件事了? 墨家! 乃陛下和郡侯决意要给予剿灭的叛逆之人。 公子出现在这里,还和百家之人一起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想要援救墨家之人?还是它意?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黑龙令下 “我……。” “我非大秦公子。” “荆天明是我的姓名!” 有着项少羽的邀请,自濮阳前来至此处。 濮阳之时,对于此行淮南机关城的目的少羽也说了,也想要救一些人,故而想要找一个帮手。 自己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找上自己。 救一些人? 墨家的那些人? 诸子百家的那些人? 天明原本不愿意插手,兰陵城之时,自己已经救过他们一次,故而,大势之下,一切明了。 诸夏现在很是安稳。 自己在濮阳也停留了一段日子,对于秦国的一些法令政策知晓,并不有损庶民之利。 只要百家不在有先前动作,便会无忧。 诸子百家之所以显耀于世,乃是因为诸子百家的道理,而不是诸子百家那近些年有些变化的弟子。 诸夏间,许多人都知道儒家是一群读书人,然而要让其说出来一些儒家弟子的姓名,很难。 都知道墨家是一群在机关术有很高造诣之人,都知道他们兼爱非攻,侠义侠道,真让其说出一二,也是很难。 …… 道理为根本! 而数十年来,诸子百家已经变了。 秦国独强独霸,山东诸国合纵以抗击秦国,诸子百家不入函谷关,门人弟子更是多山东诸国之人。 是以,百家之人仇秦之心甚重。 都言秦国无道,秦国虎狼,然先前三晋之国、楚国、齐国、燕国如何?难道就很好? 为何不见诸子百家有很大的动作。 其意明了。 诸夏大势,从近百年前的大争之世,逐步变化独强独霸之世,又变化为统一之势。 秦国成就一统之业。 诸国不存。 诸子百家秉承春秋乱世而成,都想要为诸夏寻求出一条道理,现在……却演变成百家敌秦之势? 岂不荒谬? 可……墨家这里……有自己感兴趣的人,手上的墨家至尊武器非攻,便是墨家的。 南公于自己说过,非墨家巨子姬水一力撑持,墨家早已经有人找上自己,索要至尊武器了。 自己不怕他们。 却怕麻烦。 果然开始,怕很难结束,只怕会有更多的墨家弟子寻上自己,他还认识自己?南公当时虽未多言。 可自己有感,那位墨家巨子……和自己似乎有些渊源。 自己却不清楚。 想了想,还是前来了。 谁料……碰上眼前的情况。 机关城已经沦陷,墨家巨子四人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整个机关城都被秦国掌控了,万千墨家弟子也被秦国抓捕了? 黑白玄翦! 墨鸦! 自己从残剑大侠口中了解一些,都是非常人。 都已入玄关。 他们一行数十人,没有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面对两位玄关强者,根本不可能有抵抗之力。 面对墨鸦的一掌落下,除了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之外,少羽他们尽皆被镇压。 生死符?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心中正纠结迟疑间,墨鸦近前了。 “公子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这些人?” 墨鸦微微一笑。 无论是公子天明。 还是荆天明。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和丽夫人那边。 左右而观仍被自己领域镇压的百家叛逆,询问着。 “……” “是!” 天明为之小小的沉默。 迎着墨鸦看过来的奇异神情,亦是看向四周,少羽此刻被生生的镇压在大地之上,整个身子无法起身。 虽然极力挣扎,也是无用。 还有连晋、善柔姑娘她们。 还有墨家巨子四人,都静静的瘫坐在大地之上,只手用力支撑身躯,想要起来,体表更是玄光颤动。 却……根本无法起来。 脾气火爆的仲孙玄华等人,已然口中不住怒骂,发泄愤恨。 自己前来这里……是为了救人。 是为了救人! “公子可知如果救下他们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这些人一直密谋动乱大秦,一直暗地里祸乱大秦。” “公子身为大秦公子,应该站在陛下的立场上,应该站在大秦的立场上,如果今日这些人逃脱了。” “那么……会有更多的诸夏之民身死。” “为区区数十人,而罔顾诸夏万民?” 扫着此刻场中那怒骂之音最为响亮的一位中年汉子,墨鸦心随意转,生死符引动。 生死符! 颠倒体内阴阳二气,混乱五行,更是牵引体内百脉穴窍,气息颤动,如针如刺,很是……有趣。 那人看起来很有精力。 数息之后,怒骂之音骤然而停。 取而代之,则是浑身上下的不正常血红,体表玄力紊乱明耀,原本瘫坐在大地上的身躯,直接滚动在大地之上。 口中的怒骂之音倒是更为响亮了。 是条汉子。 那就让生死符的滋味来的更为猛烈些。 “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做秦国的走狗!” “墨鸦!” “老子知道你,韩国夜幕的百鸟之人。” “背主求荣,阴险小人!” “……” “啊!” “好痒!” “好痒!” “……” 墨鸦放开领域对那人的镇压,任由那人折腾,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施展生死符,除非虚空一体层次的修者,否则,其他人将其解开的机会,寥寥! 好痒就对了! 这种来至于筋骨深处的痒,会令你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挠,而后将肌肤挠烂,浑身筋络溃烂,进而直入筋骨深处。 “你对他做了什么?” 天明正迟疑间,忽然有感仲孙玄华的异样,耳边传来那无常的痛苦之音,神色大变,连忙直视墨鸦。 “此人无礼,小小教训了他一下。” “这些墨家之人,百家之人,都是始皇帝陛下、郡侯指定要给予剿灭之人。” “公子身份虽尊贵,若凭一言,还不足以带走他们!” 尽管郡侯曾有吩咐,尽可能生擒,以为拓边所用,可……偶尔死伤一两个,也没有什么。 看着面前的公子天明,微微一礼,再次笑道。 “快停下你的手段。” “这个可够!” 看向仲孙玄华此刻的惨状,天明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放在墨鸦面前。 连忙指了指仲孙玄华。 “黑龙令!” “当然够!” “公子,您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人特意请过来的吧?” “百家之人,居心叵测,兰陵城之战,公子已经救过他们一次,而今……这些人如故施为,公子再次救了他们一次。” “为了这些人,秦军锐士损伤颇多,老秦人损伤也颇多。” “公子莫不是准备一直这样庇护他们,庇护他们同始皇帝陛下作对?” 黑龙令! 墨鸦自然知道公子天明身上有黑龙令。 可想来这不是始皇帝陛下赐给公子天明黑龙令的意义,庇护诸子百家敌秦之人? 指了指四周这些百家之人,随意道。 至于仲孙玄华,生死符直接安静下来了,其人也安静下来了,可……其人浑身上下的衣衫已然褴褛,手臂身上尽皆血棱口子,鲜血流淌一地。 虽平静下来,整个人精气神已然遭受摧残,三元剩余点点。 “这枚黑龙令!” “你拿走吧,送回咸阳!” “这是最后一次了!” 天明看了看手中的黑龙令,没有什么留恋,将其扔给面前的墨鸦。 少羽专门前往濮阳请自己南下淮南,自己就已经知晓为何请自己,可……自己既然来了。 那么……这些人就不能死。 他们大都侠义之人。 纵有敌秦,自己也管不到。 自己先前之意,只是救墨家巨子等人,现在……不得不如此了。 黑龙令! 的确帮了自己很多。 可……这是最后一次了。 自己现在是荆天明,用不到那个东西了。 “这……非墨鸦之意。” “墨鸦之意,公子难道要庇护他们永久?” “没有这些人的存在,大秦一天下会更为顺畅,会有很多的人幸免于难。” 抬手一招,黑龙令入手。 打量着手中的黑龙令,墨鸦摇摇头。 “你们走吧!” 天明没有多言,扫了黑白玄翦、墨鸦二人。 “这枚黑龙令!” “是始皇帝陛下赐予公子的,在下可没有资格收回。” 墨鸦将手中的黑龙令推回去,黑色玄光包裹,落于公子天明身侧,同黑白玄翦相视一眼,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嗯?” “墨鸦,你……你们怎么会来了?” 虚空之上,东君焱妃、鹦歌二人正好奔至此处,迎面而观墨鸦二人,灵觉有感远处。 诸子百家那些人还在。 为何如此? “公子天明也在,黑龙令下,为之奈何!” 墨鸦简单的说道缘由。 在看到公子天明也出现在诸子百家中,就明悟此次欲要擒拿墨家巨子他们不太可能了。 黑龙令! 代表着始皇帝陛下! 大秦之内,还没有人敢违背黑龙令的意志。 然……公子天明以此却又救了百家一次。 墨鸦以为不智! 有些人可以救下。 有些人不应该救下! “公子天明!” “黑龙令!” 鹦歌秀眉挑动,明白墨鸦的意思。 “不过……,我在那些人的身上施加生死符。” “接下来有他们受的,或许,他们还是只有一条死路!” 墨鸦随之又说道一件事。 自己落在那些人身上的生死符可不是那般容易解决的。 “如此,在下离去。” 东君焱妃在侧,此行目的乃是宝盒,宝盒在手,助力擒拿剿灭百家之人,现在……事情结束了。 对着三人扫了一眼,龙行虚空,消失不见。 “有公子天明之事,一些事情也容易交代。” 无论是始皇帝陛下之令。 还是郡侯大人之令。 在精心准备这么长时间之后,都没有将所有的墨家之人一网打尽,非所愿,非他们无能。 而是情形使然。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生死一心 “少羽!” “你们没事吧!” 有感黑白玄翦、墨鸦二人消失远去,这处虚空上下弥漫的强大压力不存,项少羽他们快速起身。 天明看了看身侧要掉落下来的黑龙令,抬手一招,将其握住。 看着熟悉的黑龙令! 为之轻叹。 可……,摇摇头,还是将其收入怀中。 平复心绪,看向旁边的少羽他们。 “天明!” “我没事!” “这次……没有你,我们怕是都走不掉了!” 念及先前被一股极强的压力镇压,硬生生的瘫倒在大地之上,那般生死不由心的感觉,很是不爽。 终究……现在无碍了。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叔父等人也是无碍,心中微安,而后行进天明身侧,笑语道。 “天明少侠!” “多谢了!” 在场其余百家之人也如劫后余生,长长的舒缓一口气,万万想不到,这次竟然会被一个少年人所救。 天明! 兰陵城之时,百家便是知晓此人,已然受恩惠良多,现在……再次受到对方的证就。 实在是……救命之恩。 “天明少侠,多谢!” 黑衣斗篷,遮颜不显,墨家巨子姬水近前一礼。 是天明救了自己! 还真是没有想到。 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欠韩申他们的越来越多了。 丽夫人当年在咸阳救过自己,没有丽夫人,自己不可能离开咸阳。 韩申帮过自己,没有韩申,自己就没有得力助手,刺秦之事,更没有人可以承担。 现在……丽夫人的孩子也救下自己一次了。 当年,韩申临去咸阳之前,曾相托自己,若有可能,尽可能的照顾一下丽夫人和公子天明。 可……,自己……现在蒙受恩德甚多。 惭愧甚多。 “无须多礼。” “恰逢其会!” 天明回礼,只是轻轻一笑。 “诸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罗网诡诈,万一追上来了,就不好了。” 既然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那么……还是沿着先前的规划为好,谁也不知道罗网是否会追上来。 真的追上来。 就不妙了。 “玄华师兄!” “你怎么样了?” 当其时的场地另外一次,往昔齐鲁剑圣曹秋道的弟子善柔正跪在仲孙玄华面前,感应师兄此刻的微弱气息,秀丽的神容上满是焦急。 “如何?” 连晋亦是近前,有感仲孙玄华的气息,亦是皱眉,此刻仲孙玄华已经昏迷了过去。 “先离开这里!” 近前切脉一二,跟随师尊照剑斋,也有所得。 感知仲孙玄华体内的状况,面色一沉。 脏腑百脉,尽皆有损,经络穴窍,被一股别样的力量侵扰,与有所感,抬手一掌落在仲孙玄华的体内。 欲要将那股力量驱逐出去。 噗! 内力刚进入仲孙玄华体内,还未有什么反应,仲孙玄华已然体内闷哼,吐出一大口鲜血,气息更为微弱。 “玄华兄!” 连晋大恐,连忙收回手掌。 “前面有神农堂的医者,他们擅长疗伤,请他们看看为好。” 大块头典庆踏步震颤,以观此刻仲孙玄华的惨状,大手指向前往。 “走!” 没有迟疑,临近将仲孙玄华背起,诸人相视一眼,连忙沿着先前的方向,继续前进。 …… …… “有公子天明插手?” “墨家巨子他们跑了?” 同后方缓缓追至的车府令赵高等人汇聚一处,墨鸦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黑龙令下,无可奈何。 就算车府令亲自也是一样。 就算是郡侯,也会给黑龙令足够的尊重。 “公子天明!” “既然有他在百家叛逆身边,接下来之事不可为。” “待禀告始皇帝陛下,再行安排。” 接着前言,车府令赵高再次低语,目视百家叛逆离去的方向,如果是他们擒拿不利也就算了。 有公子天明在,那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咻!咻!咻! 正说着,有三位影密卫小队长腾挪近前,衣着浅红色的劲装,束发别样的甲盔,很好区分同罗网的差别。 “墨鸦大人!” “……” 三人近前一礼,墨鸦大人是武真郡侯手下得力之人,更是玄关层次的武者,实力强大,自然礼遇。 “何事?” 影密卫! 这一次剿灭墨家机关城和墨家弟子,影密卫也出动不少人,实力还是相当可以的。 较之罗网的良莠不齐,影密卫无疑都是精兵干将,更有一部分是从护国学宫直接招募的。 直接受始皇帝陛下调遣。 这对于罗网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 观三人近前,墨鸦奇异,自己同影密卫之间并没有什么牵连,一直以来,影密卫都是直接行事的。 “借一步说话!” 三位影密卫小队长相视一眼,没有直接说道要事,指着旁边一处地方,为之一礼。 “即如此,那赵高先行处理其它事了。” 车府令赵高闻声,面上只是微微一笑,落下一言,转身离去。 “何事?” “这里已经被我布下禁制,外人窥听不到的。” 墨鸦好奇。 影密卫要和自己说道隐秘之事? 防着罗网? 嗯。 这个……罗网和影密卫的确有些冲突了,甚至于自己都有些听到庙堂中枢有意见裁撤罗网了。 想来对于车府令赵高来说,不是一个好事情。 灵觉运转,领域扩散,覆盖方圆十丈区域。 “……” “墨鸦大人的生死符可有诊治之法?” 有感方圆无人,又闻墨鸦大人之语,三人又是一礼落下,而后开门见山,径直低语说道一事。 “生死符?” “何意?” 双手环抱身前,墨鸦只手把玩着一只黑色羽毛,还真有些期待影密卫寻找自己何事。 却是……生死符? 略有一些邪意的眉目挑动,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询问道生死符之事? “大人是武真郡侯手下之人。” “我等自然不敢隐瞒什么。” “被天明公子救下的墨家四人中,有一位是影密卫暗子,刚才传信,不幸中了墨鸦大人的生死符。” “似乎……生死符有些……强大。” “是以……有些小小的担心。” 影密卫三人有些小小的忐忑,因为是影密卫暗子的缘故,所以……不可能为罗网得知。 或许武真郡侯知晓,但墨鸦大人不一定知晓。 生死符! 是刚才那位暗子隐秘传回来的信息,根据描述,很是……有些棘手,若是没有诊治之法。 可就真的危险了。 “影密卫暗子?” “墨家逃走的四人中,一位巨子,三位统领!” “暗子为统领?” “影密卫的暗子还真不错。” “即如此……那就是自己人了,生死符想要给予直接拔出,除非我亲自动手,否则只能够缓解。” “应该也够了。” “这瓶丹药还剩下两粒,我亲自炼制的,尽管炼制的不太好,也足可用。” “接下来生死符发作,服用一粒,可保三个月无事。” “或许,那些百家之人抗不过接下来的生死符发作,果然都死了,他可以前往南昌城郡侯那里求救。” “如果百家那些人他们命大,你们再来派人前往南昌郡侯那里求取后续丹药!” 墨鸦念叨一声,饶有好奇的看向面前三位影密卫小队长。 和墨家巨子一块逃走的三位墨家统领,有一位是影密卫暗子,还真是有趣,当真是有趣。 既是这般,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小的丹瓶,递给面前的影密卫。 “多谢!” 三人接过丹药,深深一礼,旋即没有多言,便是离去。 ****** “好痒啊!” “好痒!” “该死的秦狗,好难受……!” “朱堂主,给我一刀吧!” “……” “……” 没有罗网、影密卫的后续追击,包含天明在内的百家之人连忙离去,由着先前的准备,寻找到车马,直接奔向远处。 那里,有农家六堂之人给予接应。 神农堂朱家堂主更是在列。 得知仲孙玄华的异样,朱家直接给予诊治,却……还没有切脉完毕,四周其余人又有些其余动静了。 一个个体内仿佛长了虫子一般,一个个身上仿佛被虫蚁撕咬一般,双手不住在身上各处挠着。 用力的挠着。 深冬时日,衣衫都为之落下,身上出现血淋淋的痕迹,一张张痛苦不已的面上,更是癫狂、难受、发疯一般。 “这……,怎么会!” 朱家等一行农家弟子大惊,慌忙将诸人安抚,给予服用止痒之药,却没有什么作用。 甚至于适得其反。 “少羽!” “少羽!” “你怎么了?” 天明正双手紧握着项少羽的手臂,看着此刻少羽极力忍受、默不作声的神容,虽不言,却从四周诸人神态来看,已然艰难、痛楚…… 本为方正硬朗的面上,更是血红一片,一条条经络被无形的力量催动,混乱于肌肤表面,看上去颇为骇人。 握住自己的手臂,更是迸出极强之力,非自己为化神修为,怕是已经被少羽直接捏断了。 牙齿紧咬,一声不吭,一手握着天明的手掌,一手在身下地板上用力的击打上,不过三下,那厚重之木铺就的地板,直接洞穿。 “少羽!” 天明大惊,手掌连忙握住少羽的手腕处,内力运转,欲要给予诊治,在兰陵城的那段时间,自己也学了不少。 “经络混乱。” “血气混乱。” “阴阳逆转,脏腑失序!” “……。”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生死符!” “可恶!” 刹那间,少羽体内的诸般异样全部感知,完全就乱成一团了,无怪乎那般痒痒,非是肌肤之患,而后少羽体内的阴阳五行混乱。 以至于脏腑百脉,经络筋骨尽皆混乱。 放任这般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性命垂危。 四周方圆,尽皆痛苦惨叫之音,天明面上难看至极,定是墨家先前落在诸人身上的生死符。 定是生死符! 当即,从旁侧农家弟子身上要来一副银针,要强行将少羽体内的阴阳五行之气抚顺。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重瞳现 噗! 一根夹杂柔和内力的银针刚刚落入经络穴位,陡然间被少羽体内的阴阳逆乱之气顶出,顷刻间,使得原本体内就乱象纷呈的局面,更为混乱。 血气不为秩序,脏腑剧烈颤动,喉咙猩红,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 “天……天明!” 项少羽强忍着体内的不适,自己不愿意和其他人一样怒吼、怒叫,这点痛苦自己可以忍受。 就算是死! 也不会有任何言语落下。 自己不会求饶。 “少羽!” 天明更为大惊,连忙将手里的银针扔掉,抱住少羽的手臂。 “这次请你……前来……前来墨家这里。” “你……你不会怪我吧。” 双眸通红一片,血丝迸出,牙齿仍为仅仅咬住,嘴角已然满是鲜血,话语之间,更是有鲜血不住流出。 声音断断续续,很是坚决的说了出来,明亮血红之眸看向天明,这一次……邀请天明南下墨家这里。 自己……其实并不愿意。 然……范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墨家有恩于项氏一族,无论如何,项氏一族都要将他们救出来,却……为安稳起见,邀请天明和自己一同前往更好。 故而,自己亲自前往濮阳之地,找到天明。 天明……没有拒绝。 刚才没有天明的话,他们怕是要全部被黑白玄翦、墨鸦擒拿镇杀了,那个结果非所愿意见到。 幸好有天明,那些人也退去。 可惜,现在自己等人又中了这等手段,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都无助力,自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和力量正在流失。 这般身死……虽不甘,可……天命如此,自己也奈何不了。 唯有此事略微对不起天明。 “濮阳之时,你来请我,我便知道目的。” “我愿意前来。” “你是我的朋友,你寻我帮助,我可以帮上最好,好在……我还有些助力。” “你……不要说了,平稳心神,尽可能的平稳心神。” “少羽,你不会有事的!” 天明紧紧攥住少羽的手掌。 如果自己不愿意,谁也干涉不了自己。 既然已经将百家之人救下了,自己便不后悔,只是再一次动用黑龙令,心中不太好受。 自己不愿意动用黑龙令的。 真的不愿意动用黑龙令的。 现在的自己是荆天明! 不是秦国公子。 不欲多想,感知此刻少羽口中不住流出的更多鲜血,连忙摇摇头,周身清静之气扩散,运转玄关,笼罩少羽,希望有些助力。 墨鸦的实力太高太高,他落下的手段,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颠倒体内阴阳五行,损毁经络穴窍筋骨。 这种手段……太狠毒了。 第一次见到! 除非以极强之力,直接抚平体内混乱的阴阳五行气息,否则……实难为之,玄关实力? 这里……并无一人。 “我……怕是……活不了了。” “我……能感觉到。” “我所后悔……不能完成大父遗愿,重振项氏一族!” “我所后悔……竟是这般死去!” “我恨!” 项少羽单手再次用力的锤击旁侧已经化作碎片的地板,再一次用力的锤击着,自己恨啊! 少幼跟随在大父身边,学习万人敌,多年来,自认有所得,却是秦楚一战,楚国崩溃,项氏一族崩溃。 自己和父亲、叔父等人不得不流散诸地,以求等待合适机会,率领江东子弟,重振项氏一族的威名。 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自己恨啊! 念及此,单手再次重重的落在地板上,迸出沉闷之音,双眸瞪得浑圆,更为血红一片,血丝迸出,浸染整个双眸。 自己不甘就这样平凡的失去,若知如此,纵然和黑白玄翦力战身死,也心甘情愿。 现在……被体内这般的异样折磨,实在是……恨! 万万不甘! “少羽!” 天明无助。 甚为无助! 看着面前的少羽如此,恨不得以身代之,周身上下,玄功几近运转,清静之气、浩然之气……尽皆笼罩少羽,希望少羽感觉舒服一些。 “我……恨啊!” “恨!” “……” 项少羽仰天长啸,刹那间,整个人直接从地板上坐起。 噗! 血气更为混乱,更为紊乱,张口大力的吐出鲜血,染红虚空一片,双眸如血,瞪得混元。 一条条独属于双眸的经络爆裂开来,面前血红一片,天地万物尽皆如血一般鲜红。 嗡!嗡!嗡! 当其时,一丝丝别样的红色玄光自项少羽双眸深处迸出,引得双眸如两个红色的光球一般。 身体深处,更是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股股别样的阴阳五行气息扩散、涌动,俄而流转浑身上下。 将体内紊乱难制的阴阳五行直接镇压,旋即,一股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归元,尽皆涌至项少羽的双眸所在。 那原本血红一片,散发红色玄光的双眸。 被庞大之力涌入,直接令项少羽体内震颤,一缕缕鲜血更是从双眸流出,然……项少羽浑身的疼痛、难耐……徐徐消散。 涌动于肌肤表面的紊乱经络退去。 紧紧攥住天明手臂的手掌力量徐徐退去。 紧紧咬住的牙齿也徐徐松开。 急促的呼吸都为之平缓许多。 “少羽!” “少羽!” “……” 突如其来的异象生出,令的天明为之惊诧,怎会如此? 可……少羽体内怎么会有那般强大的玄奇之力,直接将少羽体内的逆乱五行之气镇压。 可……少羽的眼睛! 此刻仍为用力的睁开,少羽已然昏睡了过去。 随着少羽体内的阴阳五行之力涌入,随着一股股奇妙莫测的力量涌入,少羽的血红双眸归于平静。 一丝丝鲜血不在流淌。 只剩下一丝丝斑斓的玄光汇聚少羽的双眸,似是在……在……,天明灵觉探过去,感知不出来。 少羽的双眸被一股无形力量笼罩,外力不侵。 静静看过去,血红之光不显,取而代之,则是……。 扫着少羽双眸此刻的异样,天明为之愣住。 为之呆住。 …… 这……这是重瞳? 眸有双瞳! 原本只是如正常人一般的双眸,此刻却显化双瞳之象,双眸并列,是为古籍之上记载的重瞳。 古之圣贤之人才有的重瞳异象! 还未待天明继续一观,豁然,笼罩在项少羽双眸上的斑斓之光消散,进而为之闭合,异象不显。 “这……,少羽是重瞳之人!” “他……体内有别人施加的封印!” “封印之力!” “阴阳五行!” “楚南公?” “……” 缓缓放下少羽已经本能松开的手掌,将其落在少羽身边,灵觉笼罩面前的少羽。 好像那个生死符已经被……镇压了? 是否化去不清楚,总之少羽现在无事了。 先前从少羽体内迸出的强大阴阳五行之力,很是熟悉,不为陌生,召水的师尊纪嫣然便是修炼那股力量。 可纪嫣然前辈和少羽并无牵连,诸夏间,唯有另外一人合适,也最有这个可能——楚南公! 是他? 他怎么会在少羽体内封印如此力量? 重瞳异象? 应该都是天生的,没有听说谁是后天的! 封印? 楚南公将少羽的重瞳封印了? 思绪运转,诸般可能滚动,倒是隐约触摸到了什么,依从少羽的年岁,他出生的时候,楚国还在。 果然少羽身怀重瞳异象的消息传出,怕是……会引来大祸。 故而直接给予封印了。 倒是现在因为墨鸦生死符的折磨,直接引动封印了,不仅将生死符的痛楚镇压,还重现了重瞳? 据传……重瞳之人,都会有奇异! 古之圣贤? 少羽将来要成为那样的人? …… 也许吧。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算是自己在诸夏间屈指可数的朋友了。 双臂伸出,将少羽抱起,挪移至不远处的木榻上,至于周围其余人的苦痛、惨叫之音。 少羽唯有……忍受。 自己也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神农堂堂主朱家已经用过丹药、汤药、银针……,都没有任何办法,自己在这方面还远远比不上朱家堂主。 更是无用。 “堂主!” “杀了我吧!” “痒啊!” “该死的秦狗!” “……” 站在屋房内,耳边缭绕的折磨之语、嘶吼之音……逐步的低缓下来,为了防止连晋侠士他们将身上挠烂。 朱家堂主派人将他们全部锁起来,甚至于都想要将他们打昏过去,可生死符的力量不会随着昏睡而消失。 “嗯?” “天明少侠,少羽少侠怎会?” 不过五尺之高的神农堂堂主朱家,此刻脸上的面具已经化作无限愁容,生死符……自己实在是无法。 以自己多年的手段,都没有半点用处。 反而现在弄的额头尽皆汗水,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过去半个时辰了。 诸人体内的生死符似乎正在归于平静,体内逆乱的阴阳五行之气正在归于紊乱。 反正不是自己的功劳! 是生死符自己的特性? 发作一段时间,貌似有快半个时辰,然后平稳,令诸人安宁,这……会不会反复发作? 生死符这般狠毒! 很有那个可能性! 如今诸人身上的伤势已经甚为严重,一条命去掉半条以上了,意志稍微差点的,只会更多。 果然接下来继续发作? 那就……非所愿见到。 站起身来,以观其余诸人,扫着此刻正在木榻上平静呼吸安睡的项氏一族少主,为之诧异。 他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伤势,就是衣襟上沾染的鲜血不少。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在自己的感知之中,他身上的气息不仅没有任何的减弱,反而增强不少。 怪哉! 怪哉! 其他人身上的气息此刻可是极其萎靡状态!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你我渊源 “朱堂主!” “少羽体内有南公落下的一道阴阳家封印,刚才为之抚顺体内紊乱之气,故而受益。” 天明一礼,将少羽此刻的状况简单说道。 没有提及重瞳之事,若是消息流出,对于少羽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就是不知道项梁先生是否知晓? 他身为少羽的叔父,应该知晓此事吧。 “南公落下的封印?” “怪不得!” “怪不得!” “我已经派人去请南公了,想来不出一日,便可将南公请回,欲要解决生死符,非有玄关之力不可。” 神农堂朱家脸上的面具掠过惊讶之色,而后笑意浮现,原来是这个缘故,怪不得……。 “生死符……不存了?” 南公! 玄关层次,也是擅长阴阳五行,有极大的可能性将生死符解决。 一日的时间。 应该足够了。 倒是耳边的连晋侠士他们的声音越发之弱了,也是以观诸人,天明亦是惊异,诸人此刻也不在挠了。 外显肌肤上的经络也不外滚动骇人之象了。 痛苦折磨之音都小了很多很多。 “不是不存!” “而是生死符自动退去了。” “以我猜测,接下来还要发作,就是不知道生死符的间隔多久。” “如果是一日,他们倒还无碍。” “若是一个时辰!” “这……,那就难了。” 朱家堂主戴着硕大的五谷冠,晃动着脑袋,指了指仲孙玄华、典庆他们,生死符这般退去是一个好事。 也非一个好事。 对于生死符自己实在是不了解。 “果然在南公他们到来之前,生死符再次发作如何?” “除了少羽之外,他们此刻已然重伤了。” “再来一次,绝对难以支撑的!” 再次发作? 生死符这般狠毒? 南公还需要差不多一日的时间才可能寻来,若是一日之内,继续发作,天明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绝望。 “……” 朱家没有继续言语。 虽无言,却胜过万千言。 只有靠他们自己扛下去了。 体内阴阳五行之气紊乱,血气逆行,脏腑颤动,经络筋骨如同虫蚁撕咬,自己虽没有经历过。 却身为医者,也能够有感。 “朱堂主!” “不知墨家机关城现在如何了?” 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难道将他们从墨鸦收下救回来,现在也是一个结果? 那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眼下,只能是希望生死符如果再次发作的话,那就时间间隔长一些,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准备。 缓步同朱家堂主走出房屋,来到这处寻常农家的院子里,另一处茅屋之内,则是墨家四人。 不知道现在如何。 暂时应该无碍,希望他们无事。 此次前来这里……乃是为了墨家机关城,而今,诸人尽皆坎坷,心有所感,天明看向朱家。 “机关城?” “机关城那里已经毁了,应是墨家启动了机关自毁,整个机关城化为一片废墟。” “其内的墨家之人都被秦国擒拿,并未直接镇杀,而是准备将他们发配边缘之地,给予拓边。” 机关城那里的情况,农家探子已经汇报了。 很惨! 耗费墨家数百年之力打造的机关城,就这样毁掉了,万千人被擒,能够逃出来的很少很少。 墨家算是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数年之内,根本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墨家如此,依从咸阳那里的消息,秦国或许要准备对农家出手了,那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也许,已经在对农家下手了。 “发配边远之地,给予拓边?” 天明念叨一声。 “很大的可能是发配岭南南海之地,秦国新拿下南海诸地,那里人数不多,正需要诸夏之人给予拓边。” “墨家的万千人,不少!” 朱家堂主说道自己的猜测。 应该相差不远。 “嗯?” “朱堂主,他们是在做什么?” “堂主有了针对生死符的汤药?” 墨家万千人? 的确不少,待在濮阳也有一段时间,对于江南之地的消息也有耳闻,江南那里的人很少很少。 更多的还是秦国南下岭南的三十万大军,以及从楚国迁移的民众,还有以往的百越之民。 广袤之地不逊色原来的楚国,可是民众现在加起来连一百万都没有,实在是……需要大量之人给予填充。 墨家万千人? 农家呢? 十万弟子? 不少了。 嗯? 似乎……,天明摇摇头,觉得这个农家的弟子还是多的,很容易引起秦国的针对。 话语间,这处小小的院子里,倒是热闹起来,一位位农家弟子正在取出许多药材和陶锅,准备熬制汤药? “并无!” “这些汤药是恢复外伤的。” “我已经派人给他们服下治疗内伤的丹药了,希望缓解缓解。” 朱家摆摆手。 将生死符化去? 自己可没那个本事。 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一些辅助手段,希望可以令典庆他们好受一些,可以安稳一些。 “朱堂主,我去看一下墨家巨子他们。” 天明点点头。 而今无事,拱手一礼。 “天明少侠是百家的恩人,此处可随意行走。” 朱家脸上的面具化作欢喜之色,亦是一礼而应。 天明少侠! 对于百家有大恩德,无论是韩申侠士的遗泽,还是兰陵城的壮举,还是刚才之事。 天明年岁虽小,却……不容小觑。 更别说在自己的感知中,天明少侠的修为已经位列化神,更是天资惊艳,这般下去,早晚成为更强者。 再加上奇特的身份,诸夏间……能够与之媲美的几乎没有。 “多谢!” 天明颔首,转身行向墨家四人所处的小房屋,那里也有两位农家弟子进出,在忙碌着什么。 进入房门洞开的茅屋,没有遇到什么拦阻。 入内,便是一观四位墨家成员,巨子姬水、其余三位统领,都在一处茅草铺就的草席上躺着。 浑身上下的衣衫也是褴褛,浑身血迹斑驳,四人都有气无力的躺在上面,年岁来由老迈的那位,甚至于都……昏睡过去了。 “天明少侠!” 岚丰统领并未昏睡过去,尽管玄关也是运转不了。 有感一道陌生的脚步声走进,看过去……不由挣扎做起来,为之一礼。 “天明少侠!” 高渐离也是坐起来,一礼。 “天明少侠!” 黑衣斗篷,遮颜不显,墨家巨子,正躺在草席里面,感此,挣扎而起,靠在墙边,颔首一礼。 “无需这般多礼。” “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天明近前,跪坐在草席前的一张蒲团上。 “生死符!” “狠毒的招数!” 高渐离单手持水寒剑,尽可能的支撑身体,自己的修为不强,刚才的生死符发作,宛若真正的生不如死。 却正要准备了结自己之时,生死符退去了。 又活过来了。 “朱堂主有语,耐心等待一日,南公他们到来就可以解决了。” 天明宽慰着。 “一日!” “果然解决最好!” 岚丰统领颔首。 “此次无天明少侠相助,我等真的要身死秦国之手了。” “少侠是墨家的恩人。” 巨子姬水旁侧再次一礼。 “巨子万万不可如此。” “说来……,天明还有一事谢过巨子。” “此物为墨家的至尊武器,当年陇西地动,落入武真郡侯手中,后来被武真郡侯送于扶苏公子。” “再后来,扶苏公子将其送给我。” “它……很适合我,我可以感觉的到。” “有闻墨家之内,有人想要将它追回,无巨子之言,怕是已经有墨家弟子找上来了。” 双手握着手中的至尊武器。 天明说道一事,看向墨家巨子。 心有所感,内力运转,至尊武器为之颤动,黑色的玄光若隐若现的笼罩至尊武器。 自从南公将它还给自己之后,至尊武器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更有灵韵十足了一些。 东西是墨家造出来的,可……现在是自己的了。 是自己的! “至尊武器虽重要!” “然于墨家来说,也只是一件兵刃,而且,兵刃也是被玄清子夺走的,如果墨家真的要找回至尊武器。” “也只会前往寻找玄清子。” 巨子姬水亦是气力不足的回应着。 至尊武器。 墨家之内,半耳长老他们的确有这个心思,一些其余弟子也有这个心思,不过……被自己按下去了。 倪山长老他们也被自己关到禁地研究机关术了,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禁地之险,也拦不住秦国。 且……至尊武器是落在天明身上,自己也喜欢这个结果。 如果落在别人身上,或许自己就会同意倪山他们之言了。 “南公之言,似乎天明和巨子有些渊源?” “不知是真是假?” 天明放下手中的至尊武器,话语间,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渊源?” “的确!” “你我之间有些渊源。” “怎么突然问到这个?天明,自兰陵城之内,你一直待在小圣贤庄?” “没有去找召水吗?” 巨子姬水平复体内杂乱之气,墨眉在手,呼吸略微顺畅一些,略微抬首,扫着天明。 渊源? 的确很有渊源! 天明……很好! 真的很不错! 仁义、侠道兼具,年岁幼,这些已经凸显。 自己很欣赏他。 念及一事,微微轻笑道。 “……” “秋日便是离开小圣贤庄,独自修行,如今在濮阳停留。” “巨子……巨子认识召水?” 天明神色一怔。 巨子提起了召水? 他认识召水? 怎么会! 直直的看向墨家巨子,简言落下,连忙追问。 对于召水的往昔,自己还真不清楚。 墨家巨子竟然提及召水,无疑……对于召水很是了解,起码知晓的比自己多出很多很多!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重瞳伟力 “濮阳!” “往昔卫国濮阳之地,那是你母亲少幼时候的家,也是公孙大侠一脉所传的根基。” “你现在濮阳,也好。” “召水?” “我自然认识,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 打量着天明此刻很是有些惊讶的神态,巨子姬水更为之笑语。 召水在兰陵城待了数年,天明是她最好的朋友,算得上除却紫阳、纪嫣然之外,最为亲近之人。 对于天明,也因此关注不少。 倒也满意。 很好。 “巨子是燕国人?” 天明有觉。 对于召水的身份,自己尽管了解的不太多,然而……数年下来,召水的大致来历还是清楚的。 来至于燕国! 自己可以肯定,而且还是贵女! 墨家巨子认识小时候的召水,定然也在燕国待了相当长的时间,说不准就是燕国人。 “哈哈哈!” “咳咳……,咳咳……。” “你倒是会猜。” “也会将来你会知道。” “召水……她是一个好孩子。” 姬水感此,又是大笑,不想……引动体内伤势,轻咳数声,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间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高渐离、岚丰二人在旁侧静默不语。 “召水……很好。” “只是……兰陵城内,我似乎惹她生气了。” “待此次归于濮阳,我……我便去寻她。” 召水自然是极好的。 天下间的女子,除却母亲、阳滋她们之外,便数召水了。 脑海中浮现数年来兰陵城的一切,天明也是微微一笑,看向巨子姬水,没来由的说道着。 “寻她吧。” “从墨家所得消息来看,她们师徒现在应该在燕国。” 姬水亦是浅浅笑道,颔首以对。 “燕国!” “这个时候……应该是一年最美的时刻,我与残剑大侠曾游历过燕国,漫天大雪,天地一色,万物无声。” 召水师徒在燕国。 天明记下来了。 如今这个时间,深冬时日,淮南这里不为酷寒,而燕国辽东却不一样了,自己亲自领略过,为之赞叹。 “燕国!” “这个时候的确最美。” 语出,高渐离亦是轻道。 在燕国……自己也停留了多年,听及天明谈及召水的事情,不由也是微微一笑。 少儿慕少艾,乃是常情。 而且天明品性上佳,自己也是欣赏。 韩申! 临去咸阳之前,曾有那般之言,自己还记得,牵挂的就是公孙丽和天明,而今,韩申可以放心了。 天明值得他牵挂。 心绪万千,心间深处,亦是掠过一道倩影。 《汉广》远去,一切成空。 然……自己一直未有忘记那人,也许,成为一个记忆也不错。 “四位。” “这是新熬制出来的汤药,对于外伤很有奇效,一天一夜的时间,四位身上的外伤可以恢复一半以上。” 说话间,从外面走进两位农家弟子,手中端着木盘,其上有着热气升腾的汤药。 近前将其置于旁侧案上,说道汤药功用。 “多谢!” 巨子姬水颔首。 “生死符!” “生不如死,生死艰难!” 外伤! 内伤! 生死符真的如其名。 姬水叹道一声,从天明手中接过汤药,有些作用更好,若是没有……也不算什么。 “高统领!” “岚丰统领!” “徐夫子!” 天明抬手间,劲力运转,将汤药分别送过去,至于徐夫子,也在刚才不知不觉醒转了。 “巨子!” “如今机关城不存,接下来巨子准备前往何处?” 看着四人喝药,天明随意说着话。 至于进来的两位农家弟子,已经离去了。 “前往何处?” “墨家在诸夏间还是有隐秘之地的。” 巨子姬水持陶碗,热气吹拂一二,轻抿了一口汤药。 一夜的时间,墨家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至于接下来的安排。 不多了。 唯有安稳一段时间,暂避风头,待来日徐徐收拢墨家弟子,在图它事,自己有愧于路枕浪巨子。 有愧机关城内的万千成员。 噗! 话音刚落。 刹那间,正在持碗喝汤药的高渐离神色骤变,而后……浑身一震,手中的汤药直接掉落,洒了一地。 其人张嘴突出大口鲜血,将本就染红的白衣更为浸染深色,旋即,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下去。 “生死符!” “又……来了!” 高渐离面上难看至极,苍白至极,体表再次扩散紊乱无比的阴阳五行气息,整个人再次痛楚万分的忍受着生死符动静。 噗! 身侧,岚丰统领也是如此。 随其后,墨家徐夫子也是如此。 刚喝了两口汤药,体内的异样再次生出。 “这……怎么会!” 天明大惊,连忙近前,灵觉笼罩高渐离三人,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生死符又发作了? 距离先前结束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吧!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现在又发作了? 怎么间隔这般短! 噗! 似是有感,巨子姬水亦是将手里的汤药落在旁侧大地上,手持墨眉,低首不语,浑身紊乱的气息绽放。 身前,亦是一滩猩红。 单手紧紧攥着墨眉,黑色的剑气缭绕整个剑体表面。 本已经受到重创的脏腑,此刻更为疼痛,宛若刀割,宛若剑刺,四肢上下,更是经络筋骨迸出深入灵觉的痒! 忍不住用手去挠! 然……根本无用,反而引得肌肤溃烂,血气有损,三元凋零甚快。 五脏六腑似乎都不成自己的了,阴阳五行颠倒,携带体内原有的力量,损毁体内的一切。 嘴角流出的鲜血不停,不住流出,落在草席之上。 当其时,茅屋之外,也是传来道道凄厉嘶吼之音。 更盛先前! “怎么会这样!” 天明无处着手,周身玄光一闪,出现在庭院内的朱家堂主身上。 “生死符狠毒!” “发作的时间间隔极短。” “我……亦是无法!” 面具之上,满是愁容的哀伤,朱家堂主只是一语。 对于生死符根本不了解。 本以为生死符间隔时间很长,不曾想……却是这般短,距离上一次发作,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便是又发作了。 何以如此? “真的没有解决之法?” 天明连忙问。 农家传承悠久,丝毫不逊色墨家,无论如何,应该有缓解的方法才是,天明焦急万分。 “解决之法,唯有下生死符的墨鸦亲自解决。” “或者实力不逊色墨鸦的诸夏强者。” “其余缓解之法虽有,却……这里之时一位普通的地方,根本没有合适的辅助之物。” “若是在神农堂那边,我可以借助寒潭镇压紊乱之力,也可以汇聚神农堂众人之力,尽可能施展手段。” “现在……无法。” “不到半个时辰发作一次。” “太快了!” 朱家唯有无奈之言。 行针不可用! 渡穴也不可用! 一位玄关层次强者落下的狠毒手段,如果那么容易解决,就不是玄关层次的手段了。 话音未落,见天明少侠归于项氏一族所在区域,也是走了过去。 一丝丝五色玄光自少羽体内迸出,徐徐压制生死符的异动,双眸更是迸出玄光,呼吸如旧平稳。 而且,气息似乎更强了。 观此,天明微微放心。 “南公的手段奇异!” “少羽少侠尽管也中了生死符,却……不仅无碍,实力还在一次次精进,不解!” “不解!” 身侧跟来的朱家堂主,也是惊叹之语缓缓,更是夹杂莫名狐疑,南公在少羽少侠身上留下的力量还真是奇特。 “典庆!” “忍住!” “我已经派人寻找南公了,待南公和逍遥先生前来,你等便会无忧的。” “忍住!” “忍住!” 项氏一族的少羽少侠如此,然……典庆他们却非如此。 却是……典庆似乎好受不少。 典庆一身所修,乃大梁城披甲门的炼体硬功,对于内力要求不高,纵有阴阳五行之气逆乱,也难以对本院造成太大损伤。 纵如此,那种自筋骨深处生出的虫蚁撕咬之感,还是令人难以忍受。 朱家连忙走过去,单手抚摸着大块头典庆坚硬如铁的臂膀,此刻,典庆正静静坐在地板上,双拳紧握,极力的忍着。 “……我……会的。” 典庆低首缓缓一眼,这点痛苦自己暂时还可以忍受,当年练功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受许多许多。 “朱堂主!” “救我!” “……” 旁侧其余人却有些万难忍受了,本已经斑驳的重创之躯,如今生死符再动,整个人已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息。 “南公会来的!” “逍遥先生也会来的!” “你们会有救的!” 朱家只得这般安慰着。 周身扩散玄光,双手尽可能的替诸人舒缓紊乱的阴阳五行气息。 噗!噗!噗! 然而……,迎来的只是生死符直接的打击。 “天明少侠!” “天明少侠!” “墨家巨子请你快点过去!” 遍观四周百家之人惨状,气息越发之孱弱,生死符第一次发作的时候,诸人最多只剩下半条命。 现在……再一次发作,剩下的半条命也是危险。 观朱堂主动作,观诸人反应,心中焦急万分,最为痛苦之事莫过于此,眼看事情发生,而己身却无能为力。 “巨子!” 闻小跑入内的两位农家弟子紧急之语,天明一步踏出,身形斗转,下一刻,出现在墨家四人所在的茅屋。 那里……四人身上的气息越发之羸弱,墨家巨子也在其中。 “巨子!” 天明近前,感巨子姬水之状况,忧心仓切。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千年血脉 噗! 有感天明近前,心神有动,瞬息血气为之再次沸腾,体内闷哼之音传荡,嘴角再次流出一缕缕猩红之血。 缓缓抬首,透过斗篷视线,落在天明身上。 “天明!” 低沉一语,虽言语力量仍在,已然夹杂无力之感。 “巨子!” “高统领!” “你们忍住,南公他们就快到了。” 天明近前一小步,观此景象,内心更为不忍。 不忍见到眼前这般场面,实在是……生死符太过于狠辣、狠毒了,要杀就杀,何至于这般折磨人? 墨鸦! 太狠了! “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是发作,我能感觉到,我体内脏腑元气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再来一次,怕是就算可以忍住,脏腑也会自动被生死符的力量摧毁身陨。” “天明!” “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很早就知道你,当初兰陵城内,我也一直关注着你和召水。” “你们两个很好。” “我不为长久,能否……相托一事?” 巨子姬水曾想过自己会死。 也想过有可能会死在秦国手中,至于这般痛苦的死在生死符折磨之中,万万没有想过。 自己的一生,算得上坎坷,虽然极力挣扎,仍为不敌。 如今更是……,诸般往事俱往矣。 自己可以死。 可路枕浪巨子的相托,还有召水,还有一些人自己放不下,真的放不下,手中拄着墨眉。 尽力的抬首,看向天明,要将天明牢牢的记在心中。 “巨子!” “你……你不会有事的。” 天明低语,亦是夹杂哀伤。 虽然和面前的墨家巨子姬水先生算是第一次见面,然……天明敏锐的灵觉下,能够清晰感知姬水先生的善意。 对自己的亲近之意。 若言自己的能力? 决然不可能,唯有一些往事了,这位姬水先生真的认识母亲,认识韩申,而且受过恩惠。 如今,遗泽落在自己身上。 尤其他还认识召水,从召水小的时候就认识,更是令天明奇异。 这般之人……,亦是有着浅浅的好感,当初应下少羽南下这里,一个缘由便是对方在墨家之内压住墨家弟子,少来打扰自己。 如今,想不到……却是眼前这个场面。 实在是……不愿意看到。 真的不愿意看到。 “巨子!” “巨子!” “我受不了了!” 虽有生死符折磨,然此刻仍为显得安静的茅屋内,陡然传来一道怒吼之音,当其时,一个身影挪移,从旁侧的木窗跃了出去。 “岚丰统领!” 巨子姬水大惊,连忙道。 “岚丰统领!” 高渐离亦是大惊,欲要伸手抓住岚丰统领的衣衫,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徐夫子有心无力,此刻已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噗! 高渐离欲要强行起身去追,却是生死符劲力滚动,脏腑再次剧烈颤动,整个人再次无力的倒落下去。 体表玄光,更为紊乱不可恢复。 “墨家的朋友离去了?” “快些派人跟上!” 茅屋外,传来一阵略有嘈杂的声音。 “是!” 随即又传来一阵的应声。 “天明,……无需去追。” “农家已经派人了。” “你……近前些,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看着天明也是起身,周身玄光涌动,欲要去追,闻屋外农家动静,巨子姬水连忙摆摆手。 进而有一次的不住咳嗽,衣襟上的鲜血更为明艳了。 抬手一招,示意天明近前。 “巨子!” 天明只得驻足,有生死符在身上,岚丰统领跑不了太远的。 农家弟子跟随,倒也……无碍。 就是不知道巨子先生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相托事情? 如果一些事情自己可以办好,自然无碍,若是办不好,那就……无能为力,自己未有尽力而为。 “天明!” “你对于墨家……了解多少?” 巨子姬水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双手托着手中墨眉,和寻常剑器并不一样,并无犀利锋芒,也无灵犀一点的剑芒。 然……却是墨家理念的代表。 看向天明……,微微用力,将遮颜的斗篷取下,绽露真容。 一位中年模样的沧桑男子,面颊上有两道剑伤的痕迹,然……岁月留痕的面上已然俊朗,依稀可显当年风华。 黑色的长发随意梳拢落在身后,此刻的双眸泛着一丝丝血红,极力平静的看向天明。 “巨子!” “……,墨家……天下皆白,唯我独黑,民生涂炭,奈之若何,墨门绝术,克而不攻,八横八纵,兼爱平生。” “少幼之时在咸阳,后来在兰陵城、小圣贤庄,对于墨家也有颇多了解。” “兼爱非攻,行侠仗义,机关无双,百家显学!” 观墨家巨子的真容,天明顿时一愣,而后拱手一礼,说道自己对墨家的了解,其实不算少。 无论是咸阳宫所得,还是和残剑大侠游历天下所得,都是相当多。 墨家的侠义之道很好。 自己很喜欢。 数百年来一直为显学,自然有墨家独特的道理,却是数十年来,墨家有着些许细微的变化。 “墨家!” “的确如此!” “强大者欺负弱小,不义也,墨家为之不忍。” “霸道者欺凌弱小,不义也,墨家为之不忍。” “路见不平,挺身相助,是为侠。” “侠!” “那就是墨家的侠义之道。” “数百年来,墨家的侠义之举甚多,诸夏间每一桩大事……都有墨家弟子的身影。” “惜哉……墨家如今是这般模样。” “当初,兰陵城内,路枕浪巨子把墨眉交于我,把墨家交于我,我一直很自责。” “墨家在我手上不仅没有发扬光大,反而现在机关城都不存了。” “……” 心神清静,任凭生死符的力量肆虐体内,巨子姬水也都已经不在乎了,就那般平静的和身前天明说着一些话。 随意闲聊着,面上时而带着浅浅的笑意。 天明在前,静静听着。 静静听着。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应该很好奇吧?” 说了片刻,扫着面前天明的认真样子,姬水又是微微一笑,虽然天明没有多问,然……他肯定很好奇。 自己……的真容也已经很久没有显露人前了,整个墨家之内,见过的人都屈指可数。 “巨子!” 天明一礼。 并不否认。 “我为姬姓,燕氏,名丹!” “诸夏间,很多人称呼我为燕丹!”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然……并没有!” 迎着天明的目光,姬水简单道。 这个时候……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也是一种别样的解脱。 当年秦国偷袭阳乐之城,凭借仅剩的一点点首城之力,绝对拦阻不了秦军进攻。 再加上父王的旨意。 再加上田光他们的建议。 假死脱身,以农家手段,找了一个和自己身材样貌相似的人,又简单做了一些手段。 自己走了。 燕丹死了。 燕国……也没有撑持多久。 后来,自己便是隐匿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便是一个名为姬水的人出现了。 直到现在。 可是……姬水也快要死了。 “燕丹!” “你……你是燕国的……。” “你没有死!” 燕丹! 这个名字天明不陌生。 然……自己所得消息,燕丹在阳乐之城已经死了,和残剑大侠游历燕国的时候,残剑大侠也说过,燕丹已经死了。 抗秦至最后一刻,为之身死,首级送往咸阳。 现在……面前的墨家巨子姬水告诉自己,他就是本该死去的燕丹。 岂不荒谬? 却是……自己……竟然没有太大的怀疑。 “殿下!” 旁侧的高渐离已经不知何时近前,也在旁边一语。 巨子的身份,自己知晓,可……自己不能说,整个墨家之内,知晓的不过单手之数。 岚丰都不知道。 巨子的真正身份,知晓的人越少,越是不容易泄露出去,墨家也就会相对安稳一些。 对于燕丹殿下……秦国嬴政一直想要殿下身死,果然让秦国嬴政知晓殿下还活着,先前攻打机关城的就不是罗网了。 而是枕戈以待的秦国大军。 他们会更为简单。 “怪不得!” 天明此刻明悟。 为何对方会对自己那般善意,对自己这般好。 燕丹! 残剑大侠说过,当年燕丹质子于秦,没有母亲的相助,他根本逃不出去。 那是母亲对于他的恩典。 韩申侠士是母亲的师兄,后来入燕国为上卿,助力燕丹整治燕国上下,功劳甚大。 其后,韩申主动刺秦,在百家看来,更为义举。 好像韩申临去咸阳之前,曾说过果然刺秦功成,让殿下若是有机会,照料好母亲和自己。 怪不得他对自己这般好。 “召水!” “她……她呢?” 冷不丁的,天明又想起一人。 燕丹! 燕国的太子! 认识很小时候的召水? 燕国的贵女? 不知道召水和燕丹是什么关系,燕国一行,对于燕丹有所了解。 燕丹只有一个妻子太子妃,还有一个女儿姬水公主,并无男丁落下,燕丹死后,二人消失不见。 算起来,她的年龄真的和召水相仿。 兰陵城内,每当自己提及燕国,提及燕丹,召水都会无缘无故的沉默,都会无缘无故的心情不太好。 心思斗转,难道……难道……。 天明瞪大了一双明眸,看向面前的墨家巨子燕丹,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召水?” “她也是姬姓,燕氏,名水,燕国的若水公主。” “她是我的女儿!” “诸夏间现在传承大周千年神圣血脉荣光的后人!” 燕丹略有丝丝沉默,对于召水……,自己亏欠她太多太多,真的太多了,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为之弥补。 天明是个好孩子。 如果将来有他在召水身边,自己……就算死了,也可安心些许。 旋即,轻缓一语,道出召水的身份。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新任巨子 “……” 巨子燕丹的回答,印证了天明内心深处的一丝猜想。 她真的是燕国贵女! 不仅仅是燕国贵女,还是燕国最为尊贵的贵女! 传承大周千年神圣血脉的唯一后人。 燕国传承的大周文王嫡系血脉,召公遗泽,后代传国,较之大周王室的尊荣,都不落下风。 若水公主! 她是若水公主! 数年前……召水和紫阳她们来到春秋书馆的情景,自己还清楚记得,飞雪馆主对她很是慎重。 对她很是关注! 飞雪馆主应该知晓召水的身份。 残剑大侠应该也知晓。 可他们没有告诉自己! 是为了召水着想? 应该是! 燕国的王族后代,身份尊贵,消息传出,只会给召水带来别样的无穷麻烦。 那个时候,召水入春秋书馆,因为飞雪馆主的要求,并没有和书馆内其余人相交太深。 倒是机缘巧合,自己和召水相识了。 一晃便是多年。 那段日子,自己也很开心,春秋书馆内,自己也算有了召水这个朋友,就是召水有些调皮和贪玩。 总是让自己带着她出书馆去兰陵城吃好吃的,喝好喝的,见一见兰陵城的繁华,看一看兰陵城的热闹。 还有紫阳! 她总是对自己很戒备。 现在想来……戒备之中,还有其它的意思。 后来,召水拜入雅湖小筑纪嫣然的膝下,便是安稳了,纪嫣然前辈诸夏闻名,尤其……和秦国武真郡侯关系甚密。 地位超然。 “若水公主!” “姬水!” “她是燕国王族贵女!” 瞪大的双眸深处,掠过久远的沉思,数息之后,面上浮现些许笑意,还真是有趣。 她竟然是燕国王族的后代。 怪不得在知晓自己有可能是大秦公子之后,会是那般的反应。 现在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了。 “……。” “虽为燕国王族贵女,如今燕国已经沦亡,她也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好在南公相托,将其交于雅湖小筑纪嫣然膝下受教。” “我为之心安。” “我……,我……能感觉到我很难坚持下去了。” 燕国王族贵女! 自己也希望召水可以好好的一辈子为燕国王族贵女,无忧无虑,惜哉,世事无常,一切成空。 家国不存,家破人亡! 不过如此。 正欲多言,体内再次传出一道沉闷声响,静静靠在墙壁前的燕丹嘴角再次流出长长的鲜血。 “巨子!” “你要坚持下去!” 巨子是召水的父亲? 燕丹! 天明更为心绪难理,观燕丹此刻神态,再次大惊,再次近前,周身玄功运转,清静扩散,欲要将燕丹身上的所有杂乱之气压住。 噗! 却是……燕丹体内的反抗之力更强了。 “天明!” “无需耗费内力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 “若然身死,墨家……放心不下。” “天明,这个给你!” 燕丹摇头,面上已然苍白如纸,看着正在体表玄光绽放的天明,单手无力的摆动,而后用力的将墨眉递过去。 “殿下!” 高渐离神情哀伤,自己体内的状态,也好不了哪里去,折磨痛苦……可以坚持,对于脏腑的伤势难以解决。 至于殿下和天明要说的话,也能隐约知晓。 “巨子!” 天明不解。 看着燕丹递过来的墨家墨眉之剑,一时之间,未敢接下。 “临死有愧。” “一者,愧对于若水,自若水少幼之时,我便没有好好照顾她。” “二者,便是愧对于燕国上下,我让他们失望了。” “三者,愧对于墨家上下,机关城青龙机关运转,整个机关城崩溃,万千人落入秦国之手。” “天明,你能否帮我把他们救出来?” 燕丹的话语越发之轻缓了。 机关城内万千人落入秦国之手? 念及此,便是为之痛心。 就算自己不死,怕也是难以将其救出来。 可天明不一样。 他的身份特殊,丽夫人在咸阳宫很是受宠,救下一下墨家弟子应该不为什么,此外……除了天明,自己真的找不到可以拯救墨家弟子的人了。 天明最为合适! 真的最为合适! 甚至于现在自己还想要将墨家交给天明,可……担忧一下子事情太多,令天明烦心。 有墨眉在天明手上,也可以! 有墨眉在,就意味着……就带着巨子的身份和地位。 …… …… “两位!” “麻烦你等了,刚才看到有墨家的飞鸟逼近,担忧有急事发生,便是追了出去。” “好在……机关城那里有一些人逃出来了。” 当其时。 相距诸子百家这群人停留之地二里之外,墨家岚丰统领周身血迹斑驳的靠在一株大树上,手里握着一只飞鸟,手中拿着一些东西。 看着追上前来的两位农家弟子。 大口喘着粗气,有感药力的绽放,生死符的折磨痛苦之力被镇压下去,心中安稳不少。 随即,缓缓道。 “墨家统领!” “无事便好!” 两位农家弟子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这一次墨家算是真的完了,机关城都没有了,只剩下大小猫三两只,较之如今的农家。 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里有纸笔吗?” 岚丰再问。 周身上下的阴阳五行杂乱之气被镇压下去,那颗丹药似乎……很有针对性,还带有一丝别样的力量。 此刻未敢归去,只是这般询问着。 “纸笔?” “有的!” 二人相视一眼,想了想,近前一步,准备将眼前的墨家统领搀扶回去,想要用纸笔,都有的。 “能否劳烦二人将纸笔起来,在下身中生死符,此刻身上疼痛万分,难以忍受,动静之间,刀剑锋芒加身。” “写一份文书递回去便可了。” 岚丰面上掠过别样的痛苦之意,瘫倒在大树身边,话语简单的对着两位农家弟子说着。 “这……。” “也好,那我们现在回去取来纸笔,墨家统领你在这里不要动弹。” “刚才熬制好的汤药还可以服用!”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略有迟疑,扫着面前这位墨家统领的惨状,又念及堂主的吩咐。 只得应下。 嘱咐一声,便是转身快步离去。 “呼!” 有感二人远去,岚丰……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在墨家待了这么长时间,这一次还中了墨鸦大人的生死符,真是……折磨,自己的任务便是进入墨家。 直到墨家被灭。 如今……事情快成了。 自己要询问一下,是否可以离开墨家了。 生死符下,岚丰不觉得巨子和高渐离他们可以支撑下去,至于楚南公他们前来诊治。 那也得需要时间不是。 …… …… “墨眉!” “我会尽力把他们救出来的。” 缓慢的从巨子燕丹手中接过墨眉,天明面上掠过别样的纠结。 自己其实不想要如此,可……燕丹如此,他还是召水的父亲,还是眼前这个状态。 自己实在是难以拒绝! 将被秦国擒拿的墨家机关城万千人救出来? 很难! 很难! 黑龙令,自己……不想要使用了。 真的不想要使用了。 而诸夏间能够处理此事的,似乎也不多了。 只是……眼下自己没有选择。 “不要有太大压力,能救便是救,不可……便是安稳为上。” 似是看出天明的思绪杂乱,此刻周身三元进一步萎靡的墨家巨子燕丹低缓道。 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来至于肉身深处的虫蚁撕咬,自己都已经麻木了,却是来至于脏腑内部的阴阳五行之气肆虐难以抚顺。 “天明!” “日后见到若水,不必提及我的存在,他的父王在阳乐便是死了。” 墨家机关城万千弟子被擒之事相托。 燕丹了结一桩事,整个人更为安静了。 旋即,又是低语。 自己怕是不能够照顾若水了,自己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巨子!” 天明悲叹。 “天明!” “你是个好孩子!” “我……,诸事了结,去找若水吧。” “……” 燕丹的声音瞬间低了许多许多。 心中担忧之事相托,再无半点压抑,虽有遗憾,昊天不为垂怜,为之奈何? 随着脏腑之内又一次的阴阳五行震荡,嘴角再次流出鲜血,整个人……头颅徐徐低下,不在多言。 “巨子!” “巨子!” “殿下!” “……” 天明大惊,放下手中的至尊武器和墨眉,连忙近前,灵觉笼罩巨子燕丹,而后……神色稍安。 还剩下些许气息,尽管如春日微风一般弱小,却还存在。 生死符退去了? “殿下!” 高渐离也是近前,抓住巨子燕丹的手臂,感知巨子脉搏的跳动,一颗心也是安稳。 “天明少侠!” “生死符已经发作两次了,再来一次,我等怕是真的要……。” “墨家机关城的那些兄弟,就交托给天明少侠了。” “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他们中有许多人都没有出去过,都在机关城,他们何罪?” “若然天明少侠将他们救出,我等纵死,也无憾。” “这柄……水寒剑!” “天明少侠也带走吧,日后为它寻找一个合适的主人,它跟着我……可惜了。” “……” 生死符的折腾过去。 高渐离的气息也是孱弱不堪,只能够小小的挪移至巨子燕丹身侧,静静的同面前天明说这话。 有些话,若是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徐夫子……已经……陷入深深的昏睡了,不知是否还可以醒来。 “高统领!” 天明自觉不是一个愿意见到眼前场面之人,生死离合,悲欢交错,诸夏间,最令人难受之事,莫过于此。 也许,数十年来,墨家做错了许多事情,可……何有这般折磨? 相交不深,为之所感,看向高渐离,天明的心情越发沉重,越发忧伤。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羲阳六贤 “这里就是农家六贤冢!” 虚空之上,大日骄阳,尽管还是寒冬时日,正午之时,在一道道温热之光下,酷冷还是为之消散不少。 东郡之地,大泽山深处。 一处对于东君焱妃来说不是秘密的所在。 农家炎帝六贤冢! 根据阴阳家的探子所得消息,最后一只宝盒应该在这里了。 始皇帝陛下即将东巡,泰岳之地,乃是必行,泰岳祭祀,现在就可以一一准备了。 而泰岳祭祀所需的东西,还差点。 比如苍龙宝盒! 已得其六,还差最后其一。 六贤冢! 为一处幽谷大山掏出来的农家秘密之地,其上顶部浑圆,正对入口有着一尊巨大的石刻雕像,其行上古神农氏。 其下四周六个小半圆弧形所在,各有些许色泽不同,农家六堂内蕴其中,六堂一体,连通厚土,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大日领域扩散,灵觉极尽施展,丝毫不掩饰此刻至阳至刚的强横气息,踏空而立,静静等待着。 嗡! 数十个呼吸之后。 虚空身前十丈开外,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划过,驻足虚空,迎风而立,亦是玄关。 随其后,又是道道流光自下方六贤冢迸出。 虽都是先天、化神层次,不足以御风,也是分列下方左右,手持刀剑,甚为警惕,严阵以待。 “将东西交出来!” “在下即刻离去。” 背负至阳图腾,双手阴阳道印,踏步高靴,随意踱步虚空,看着面前的这位玄关武者。 农家野老。 悦耳脆亮之音融入大日领域,通传十方天地,清晰的回旋在一位位农家弟子耳边。 “什么东西?” 粗布麻衣,手持神农天锄,领域亦是扩散,却是碰触眼前这位阴阳家东君焱妃的领域,为之神色骤变。 眼前这位绝丽风华的女子,自己知道——东君焱妃。 农家之内,早就有此人的消息。 是阴阳家内除却那神秘至极东皇太一之外,实力最强之人,也是整个阴阳家的掌事之人。 虽然迈入玄关的时间不长,然……此刻的修为较之自己强横不知一筹,对方还是阴阳家,手段莫测,纵有神农天锄,也是忌惮甚多。 却是……好端端的,对方前来农家这里为何? 索要东西? 虽有所感对方可能需要的东西,但……农家的东西,岂能凭借对方随意一语,就可以交出去? 农家不要面子的? “不属于你们农家的东西!” 大道无极,阴阳两气,双手印诀挥洒,已然一丝丝阴阳气韵扩散,平静的看着面前农家野老。 随意道。 如果对方不准备交出来,那自己就亲自去取。 先前没有前来,是因为实力可能不够,再加上大日金钟落在蜀山,而今,实力精进甚多。 自可前来。 “六贤冢内的东西,尽皆农家之物。” 农家野老手中神农天锄闪烁亮光,随时准备同眼前的东君焱妃交手,她的实力虽强,可自己有天锄。 足以应对。 “那也是武真郡侯索要之物。” “若然动手,或许在下无功而返,下一次……,六贤冢就不复存在了。” 阴阳合气手印在手上凝练成形,四周方圆虚空震颤,东君焱妃嘴角轻扬,单单是这个农家野老。 没有什么。 神农天锄? 有些棘手。 那是农家的底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威胁? 自己也有。 “你……。” 农家野老苍老的神容上,顿然惊怒,直直的看着面前东君焱妃。 武真郡侯! 道家天宗玄清子? 他对那个东西也有兴趣? 可恶! 若然武真郡侯亲至,那后果就麻烦了。 阴阳家东君也就罢了。 武真郡侯无论是一身修为,还是世俗的地位,都是诸夏最为顶尖的存在,更别说……现在秦国罗网正在围剿机关城。 “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两个时辰前,墨家机关城陷落,其内万千人被擒!” “农家?” “看你现在的抉择了。” “始皇帝陛下对于农家可没有什么好感。” 阴阳合气手印流转双手上下,浑身更有魂兮龙游运转,如果可以不动手解决苍龙宝盒只是,那就再好不过了。 “机关城陷落!” “怎么会!” 农家野老神色更为惊慌。 罗网围剿机关城的消息自己知道,然……预想之中,无论如何,机关城支撑一段时间,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现在……被攻破了? 墨家万千弟子被擒? 大日领域之下,东君焱妃没有任何隐瞒的脆音滚动,席卷十方,缭绕每一位在场农家弟子的耳边。 墨家机关城陷落? 墨家没了? 倾尽数百年之力打造的机关城没了? …… 这不太可能吧。 那可是机关城啊。 只是……阴阳家东君应该不会乱说,难道机关城真的没了? 这也……。 诸人相视一眼,没来由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 “交出宝盒,在下离去。” 东君焱妃没有多言,自己不喜欢太多废话,若非忌惮他手中的神农天锄,早就直接动手了。 “罗网接下来会针对农家?” 野老眉目紧锁。 农家! 在名声上不比墨家,可是实力上,自忖不逊色诸子百家任何一家。 嬴政应该知晓农家的实力,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吧。 可……农家近年来已经安稳了,很少掺和诸夏诸事。 “罗网不归于在下总管。” “如果你想要知道,可以前往江南南昌,亲自问询武真郡侯!” 东君焱妃没有回答。 尽管自己知道那个答案。 而对方也知道那个答案。 所以……那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一点意义都没有。 “……” 野老言语一滞。 询问武真郡侯? 自己还真不敢。 再次扫了一眼面前的东君焱妃,着实可恶。 旋即,百十个呼吸之后,一道龙行玄光至六贤冢飞出,消失不见。 “野老!” “这……阴阳东君所言是真的?墨家机关城被秦国攻破了?” “依从先前咸阳那边传来的消息,岂非下一步,秦国就要针对农家了?” 六贤冢前的入口广场,诸人汇聚。 宝盒! 不属于农家。 在面对生死利益抉择的时候,他们会做出理智的判断。 放弃一个对农家无用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反而……东君焱妃口中另外之言,令诸人心惊。 “应该为真!” “自去岁开始,秦国罗网、影密卫等就已经在围困机关城了,这么长的准备时间,定是想要一举将机关城拿下。” 野老收起手中神农天锄,迎着面前一位位农家长老、弟子的目光,面上亦为凝重。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对于百家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或许意味着秦国开始对诸子百家不满了,准备好好收拾他们了。 “野老,这该如何是好?” “如今侠魁都已经没有讯息好久了。” “有闻农家之内,也有罗网的探子,却是一直都没有挖掘出来!” “……” 能够在六贤冢这里修炼的长老、弟子,自然是农家最为核心之人,墨家机关城不存。 后果很严重。 下一步……就是他们农家了。 诸人都知道。 果如此,自然要有所对策! 偏生侠魁早早消失了。 神农令也消失不见了。 六堂近些年也是纷争不断。 …… “侠魁!” “他……,继续派人搜寻侠魁的讯息。” “同时向六堂传达六贤冢的意思,秦国之力甚大,早作图谋!” “欲要同秦国对抗,已然不可能。” “唯有六堂一体一心,尽量自保!” 野老亦是无法。 率领数十万农家弟子同秦国抗衡? 那是嫌命长的抉择。 秦国百万铁血大军兵锋还在,这个时候与之对抗,那就是找死。 既然难以抗衡,唯有……自保。 农家的数十万弟子都是底层民众,果然散开,耕种于田亩,还是很方便的,却是……现在的六堂有些混乱。 “儒家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若然可以将秦国的压力落在齐鲁之地,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野老心思滚动,倒是念及另外一家。 “儒家?” “儒家……早就投诚秦国了。” “自秦国颁下一道道法令政策开始,齐鲁之地的儒生便是为之诠释落实,更有开设学堂,教导秦国崭新文字。” “那些读书人都是没种的。” “墨家那么大的动静,儒家一点人都没有出动!” 场地上的一位长老甚为不屑的说着。 诸子百家,现在自己最看不上的就是儒家。 什么东西! 看着秦国势大,这就准备投诚了? 掌门伏念? 三位当家? 儒家八脉! 都是一群伪君子! 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 百家自来一体,就算现在儒家投诚之心很好,难道真以为秦国不会收拾他们?反正自觉不可能。 “儒家!” “百家!” “都有自己的路。” “农家的灾劫,依靠外力是过不去的,唯有农家自身一体一心,如此,就算秦国再强,也不能够将农家毁掉。” “六堂!” “必须一体!” “侠魁,神农令!” “给六堂下最后之言,如果不能一体一心,侠魁又寻找不到了,那就……找寻神农令,决下新任侠魁。” “农家不能没有侠魁。” 祸水东引,只是一个思绪,归根结底还在农家自身,一块田亩,唯有自己亲自耕种,才知道好坏。 侠魁已经消失数年了。 很大可能已经有不妙的结果。 六堂现在混乱,自己也知道。 秦国攻灭墨家,下一步便是农家,不出意外,也是需要时间,最好完全准备,才会动手。 那也是农家剩余的时间了。 神农令! 侠魁,必须定下。 闻野老之言,诸人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没有反对,眼下唯有如此了,唯有侠魁才能够更好的号令六堂。 才能够驾驭农家,渡过接下来的灾祸。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运气不好 “生死符的确棘手。” “虽然依靠老朽和逍遥先生的力量可以将生死符尽可能的镇压。” “只是……若是将其化去,很难,很难!” 一掌打出,五色玄光扩散,领域加持,直接笼罩面前的数十人。 身材佝偻,须发如雪,略有些许眯起的目光扫视诸人,就算是自己亲自前来,也不能够将他们身上的生死符拔出。 唯有镇压。 旁侧,还有一人施为,身材修长,道袍劲力卷动,领域扩散,玄牝之力化开,驾驭手中花篮,一丝丝别样的真元落入诸人身上。 尽可能的恢复伤势。 “南公!” “果然镇压……是否还会复发?” 脸上的面具归于欢喜。 预料之中,南公他们会在一天之内到,可……没想到,南公他们来的这么快,只是……还是有近十个人没有扛过去。 被阴阳五行逆乱之气损毁脏腑,直接……殒命。 若非南公他们亲自,典庆他们也撑不了几次了。 半个时辰不到便是复发一次,谁也扛不住啊。 朱家喜悦的看着面前气息归于平稳的诸人,询问着。 “会!”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一次镇压,只能够维持七日的时间。” “生死符的力量经过数次复发,力量已经汇入他们的丹田、百脉之中,搅合体内阴阳二气之中。” “除非我等的修为更进一步,才可以将生死符的力量拔出来,不然……也是危险。” 楚南公轻捋颔下如雪长须,睁着小眼睛,细细感知诸人身上的气息,生死符很是奇妙。 同阴阳家的阴阳咒印相仿,都是对于体内阴阳二气的运用,却是这种运用更为狠辣。 “嗯?” “你!” “有趣!” 忽而,楚南公正欲多说什么,抬手一抓,便是一人自面前数十位屈膝盘坐的人群中飞出。 摄至跟前。 “你是罗网的暗子?” 楚南公看着面前的这位墨家统领。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在自己领域覆盖之下,对方身上的生死符力量好像已经消散。 尽管神容也是痛苦,却是……装出来的。 玄关领域之下,眼前这个不过先天层次的墨家统领,手段不为高明,语出,轻笑的看向对方。 “在下是墨家统领岚丰!” 刹那间被摄至这里,岚丰心中一突。 而后……面上掠过一丝惊讶,摇摇头,将自己的身份道出。 “你有生死符的解药?” 楚南公又是微微一笑,同样摇摇头,而后看向此人,落下一语询问。 “南公!” 前一刻还是欢欣喜悦的面具,直接化作惊讶之感,朱家视线落在那位墨家统领身上。 为之惊异。 罗网暗子? 南公说对方是罗网暗子? 南公何有所言? “罗网的人!” 在一旁静静站着,也是等待南公、逍遥子二人施为结果的天明也是神容一怔,而后双眸皱起。 他是墨家统领岚丰! 怎么成了罗网之人? 楚南公为何这般说? “你身上的生死符紊乱之气,早已被镇压下去了。” “在我等出手之前就镇压下去了,凭借你自己的修为力量,是决然不可能的。” “唯有一者,你有生死符的解决之法,丹药?” “还服用了。” “可否让老朽看看生死符的解药?” 楚南公仍为笑语。 面前之人还不承认?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他体内的状况骗不了人,生死符的阴阳五行紊乱气息安稳。 却非他们的功劳。 略有枯皱的单手一指点出,面前的这位墨家统领为之浑身不能动弹,灵觉笼罩其身,又是一抓。 便是一个寸高的黑色丹瓶出现。 落在手中。 “这应该就是生死符的解药吧?” “还有一粒!” “嗯,是生死符的解药,内蕴一缕和生死符同源的气息,上面有墨鸦的力量。” “巨子!” “试试如何。” 无论眼前之人是否承认,都没有关系,那不属于自己的事情,自己只是将自己的话语说出去。 并不处理对方。 他是墨家的统领,自然归于墨家巨子。 非前来的及时,墨家巨子也……也要不存了,只剩下心间最后一口气,被逍遥先生以花篮之力硬生生救回来了。 将那颗黑色的丹药自丹瓶中取出,细细感知,苍老的面上更为笑意,是生死符的解药。 内蕴墨鸦的本源之力。 也只有墨鸦的力量为引,才可以落下这等丹药。 心随意转,这颗丹药直接飞至跟前一侧静坐地上的巨子姬水面前。 “岚丰统领!” 微不可察的声音流出,尽力的张开嘴,吞下那颗丹药,瞬息入喉,化为澎湃药力,滚动全身上下。 “是生死符的丹药!” 逍遥子正在以花篮之力,加持领域,为众人疗伤。 察觉巨子身上的气息变动,为之一喜,花篮脱手而出,直接落在巨子的头顶,垂落道道光幕。 生死符的气息被镇压,花篮落下玄之又玄的玄牝之力,将巨子身上的伤势快速修复着。 “南公,那颗丹药可以化去生死符?” 朱家脸上浮现一丝希冀的喜意。 “不能!” “应该也只是镇压。” “只是镇压的时间应该长些。” “生死符若想要给予解决,除非墨鸦亲自出手,或者……知晓生死符的阴阳二气演变。” 楚南公给予肯定的答复。 “罗网暗子!” “隐藏的倒是极深!” “你也是有趣,墨家机关城都被攻陷了,你还到了这里,岂不有趣?” 不能化去生死符? 不过,镇压的时间长些也足以了,饶有好奇的目光看向这位墨家岚丰统领,好端端的,他先前应该离去机关城才是。 却还跟在墨家巨子身边,还来到了这里,还身中生死符。 若非他服下了解药,怕是南公都发觉不了。 “……” 岚丰不欲多言。 机关城被破,自己的确想要离开墨家的,却是当时自己距离巨子、高渐离二人比较近。 那个逍遥子玄光掠过,便是将自己一并带走了。 自己也是无法。 至于后来身中生死符,更是想不到。 “你们墨家的徐夫子徐统领都不存了。” 朱家随即有些不悦的看向此人。 对于暗子、密探等人,自己最为不喜。 虽然对方是墨家的人,可……墨家四人中,那位擅长铸剑的徐夫子没有扛过去,于昏睡之中,脏腑自溃。 “……” 岚丰还是不言。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本以为巨子他们扛过不去的,谁曾想……楚南公、逍遥子他们竟然来了。 而且欲要亲自诊治诸人,自己本不要前来,然……若是不来的话,好像嫌疑更大。 现在……。 只能说运气不好。 不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杀了自己? …… “压下去。” “待墨家巨子醒转,交给墨家巨子处理。” 朱家摆摆手,便是有农家弟子近前,将此人压出去。 天明目视着岚丰离去,方正之眉目紧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天明小友。” “这次多亏你前来此地,否则……万事难回。” 解决完墨家的一位暗子,楚南公再次将玄力落在身前诸人身上,自己所修阴阳五行,配合逍遥先生,可以更快的抚顺他们体内的杂乱。 观身侧右方的一位英武少年人。 笑语道。 自己也没有想到天明小友竟然会前来机关城这里,还刚好碰上了,在见到天明小友的瞬间。 便是知道墨家还是有救的。 却……没有想到,秦国的动作那般快,机关城连一夜的时间都没有撑住,实在是……难以想象。 好在墨家巨子还在。 他还在,墨家还有传承。 “南公在少羽身上留下了那道封印?” “他的眼睛……?” 南下相救百家之人的事情。 天明不想要提及。 单凭自己一人,是没有任何作为的。 南公所语是自己特殊的身份,以及自己身上的黑龙令,自己更不想要提及那件事情。 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感到好奇。 正要说道重瞳,却左右诸人不少,为之语止。 “不错。” “当年少羽刚出生不久,老朽便是施加手段,祭祀昊天,在少羽身上留下封印。” “此事……,天明小友看到了?” 楚南公颔首,并未隐瞒什么。 天明小友多次相救百家之人,更是少羽的好友,此事无需向他隐瞒。 “是!” 天明点点头。 “此事……,稍后再同天明小友细说,那是项氏一族的秘密。” “也是楚国复兴的希望。” “多年前,老朽还为玄关之时,曾推演楚国的国运,得了八个字。”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而……少羽身上又有那般奇特,故而……有了后来之事。” 楚南公叹语。 一晃便是过了十多年。 当年的婴孩,都已经长大了,而且还因为此次生死符的事情,封印破开,重瞳异象出现。 还真有些麻烦。 却也是有些麻烦。 现在的诸夏局势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也好。” 天明的确有这个兴趣。 至于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残剑先生也有提及,是南公当年留下的预言,楚之三户? 现在好像都不存在了吧。 亡秦必楚? 现在的秦国,如日中天,诸夏安稳无事,看不出半点衰亡的气象。 少羽的重瞳? 古之圣贤之人的异象! 一切的一切,忽然间,天明觉得自己对于诸夏,好像了解的并不多,许多隐秘之事,都不了解。 二人不在多言,经过整理后的宽阔木厅内,只剩下南公和逍遥先生极力施为,灵觉感知,诸人的气息在徐徐恢复。 可惜,还是有一些人没有扛过去。 墨家的徐夫子! 仲孙玄华的师妹善柔姑娘! 还有仲孙玄华! 他身上生死符发作比起其他人多了一次,没有扛过去! ……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潜龙 “少羽无事。” “反而因祸得福,生死符的力量引得重瞳异变,将老朽当年从蜀山得到的蚕丛氏遗泽给予熔炼。” “果然醒转,一身实力精进不少,纵为不修行,力量上也不会逊色化神层次。” 单独的一个茅屋内。 其内只有四人。 项氏一族项少羽仍为昏睡不醒的躺靠在简陋的草席榻上,周身时而掠过五色玄光,紧闭的双眸处更是划过亮光。 异象若隐若现。 楚南公、项梁、天明三人在内。 细细感知此刻少羽的状态,楚南公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单手轻捋颔下如雪长须,不住道。 “非南公当年的手段,少羽危矣!” 项梁一身精气神三元未有归位,还为虚弱,果然知晓此行这般的危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少羽跟来的。 万幸! 有南公当年留下的手段,可以抗衡生死符,也有因祸得福。 “重瞳! “真的是昊天垂青之人?” 少羽的重瞳异象,仍为回旋在天明脑海之中。 很是奇特。 古籍上记载,生有重瞳者,必定圣贤之像,与众不同。 天明好奇。 南公刚才提到的蜀山蚕丛氏便是重瞳之人,他的遗泽落在少羽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重瞳!” “的确是奇异之像,的确为昊天垂青。” “然欲要成就大事,仅仅有昊天的垂青还不够,还需要天、地、人三元安泰,方可成就乾元。” “数百年来的晋国文公便是如此。” 南公摇摇头,对于天明这个疑问给予肯定的答复。 生有重瞳,却是昊天的垂青,然……是否真的成就伟业,还要看其余方面。 昊天的垂青! 可以令你在许多时候,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可……那只是一种很大的机会,并非真正的令你无所不能。 万物阴阳,天地乾坤。 并没有那般的人存在。 “那少羽体内的生死符?” 天明明悟。 儒家有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道理相仿如此。 少羽是有大机缘的。 灵觉有感,又是道道五色玄光从少羽身上划过,天明再问。 少羽体内的生死符应该无碍吧,毕竟,从之前到现在,少羽身上都没有什么异样。 “有老朽施加的封印,再加上蚕丛氏的遗泽,再加上逍遥先生的力量,足以将生死符彻底拔出。” “你们可以放心。” 南公再次看向床榻上的昏睡少年人。 单单依靠少年人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将生死符化去,然……蚕丛氏重瞳留下的力量,加上自己的封印,足以对抗与磨灭。 再加上道家八宝花篮的神妙,足堪大用。 “多谢南公!” 项梁为之深深一礼。 “这些年……那条白蛇你们寻找的如何?” 楚南公摆摆手。 繁琐的礼仪就免了,比起项梁的感谢,如果他能够将那件事情办好,自己就真的欢喜满意了。 昔年摆下祭台,以牲畜和一颗携带淡淡龙脉气息的内丹祭祀昊天,落下一束潜龙之气。 却是……潜龙之气一分为二,一半落在少羽身上。 另一半……落在白蛇身上。 一晃过去十多年,那条白蛇不会死去的,应该还在诸夏间什么地方隐藏着,果然寻找到,让少羽亲自斩杀。 会有更大的好处。 “这……。” “惭愧!” “十多年来,项氏一族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却始终没有寻找到。” 项梁觉此,面上顿时难看。 白蛇! 当初搜索之人从其身边走过,却没有注意,再次寻找的时候,那条白色的长虫已然消失不见。 着实……令人心中郁闷。 “也许这也是昊天的安排。” “尽力便可。” 南公只是轻叹。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有所猜测。 完美的潜龙之气,也是需要机缘的。 天明在旁,没有多言,感二人继续说着自己有些不懂的话题,拱手一礼,便是离开茅屋。 …… …… “巨子!” “感觉如何?” 逍遥先生的诊治已经结束了,在一颗丹药的助力下,再加上内蕴玄牝之力的领域加持。 巨子已经体内的生死符已经被深深镇压下去了,身上的伤势也恢复小半了,接下来继续恢复,不难痊愈。 高渐离统领恢复的稍微慢一些,好在,性命无忧。 “天不绝我!” “天不绝我!” 黑衣斗篷,遮颜不显,屈膝盘坐,运转墨家玄功,周身黑色的玄光舞动,生死符的力量不显,力量可以催动。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这种有死而生的感觉。 …… 巨子姬水轻叹道。 但凡南公、逍遥先生晚来半个时辰,自己脏腑内的伤势就真的扛不住了,徐夫子年岁稍长,已然身陨。 一同出来的四人中,岚丰统领竟然是……罗网的暗子? 心情复杂无比! 岚丰统领! 其人是当年秦国陇西地动之时,路枕浪巨子和墨家弟子在北地郡行走,一同应对秦国而走在一处的游侠。 后来岚丰统领入墨家之中,也成为了一名统领,统领着自己麾下的游侠,以及新加入的墨家弟子。 一晃多年。 谁能想到……岚丰统领竟然是罗网暗子。 那个时候……罗网就布局墨家了? 墨家如此,百家如何? 旁侧临近,墨家统领高渐离也是运功疗伤,极力的恢复伤势,敢天明近前,微微笑道。 “巨子无事,那就太好了。” “墨眉也该归于原主了。” 天明颔首一礼。 自己也能够感觉到巨子身上的气息变化,已然稳固,而且正在逐步增强,是一个好的预兆。 即如此。 双手微动,握着墨眉,近前数步,将其递给巨子。 先前之事,乃无奈而接受。 现在……巨子无恙,墨家的事情,自然要墨家自己解决,自己并非墨家的弟子。 “天明!” “你……不欲要救被秦国所擒的墨家机关城万千弟子?” 姬水一怔。 看着眼前天明递过来的墨眉,抬首一言。 自己现在的状态,自保都很艰难,更别说去将墨家弟子全部救回来,可是……机关城的万千弟子必须在短时间内救回来。 否则,谁也不知道秦国会对他们有什么安排。 眼下,自己能够想到的最佳人选。 就是天明了。 高渐离亦是讶然,头颅微转,看向天明。 “我会去南昌,一见武真郡侯的。” 天明摇摇头。 救下墨家弟子的事情,自己会做的。 因为……就算墨家有错,错也是在一些人的身上,也非所有的墨家机关城万千人。 那些人大都无罪,根本不需要受那般的罪责和刑罚。 墨眉! 意义非凡,自己不想要拿在手中。 自己不是以前的小孩子,巨子先前之言,自己也能够听出一些。 墨眉是历任墨家巨子的象征,果然巨子先前没有扛住生死符,墨眉又在自己手上。 在某种意义上,自己就成了墨家巨子。 墨家巨子? 自己不愿意成为墨家巨子! 他是召水的父亲,可……现在已经无碍,之前心中纠结自然舒缓,落下一言,手中劲力流转,墨眉脱手而出,落于巨子膝上。 “天明!” “你……。” 一时间,巨子姬水无言。 不可否认,先前自己的确有私心,然……生死符下,自己生死难料,而天明又是最佳的人选。 再加上天明特殊的身份,再加上当时的情形,唯有天明最合适为墨家巨子,墨家弟子才能够得到最安稳的保护。 天明是一个好孩子。 自己也希望不复丽夫人、韩申的托付,好好护卫天明,然而,现在自己很难做到的。 反而,墨家现在还需要有人护持。 而天明……似是不愿意掺和诸子百家之中。 “巨子,您准备如何处理岚丰统领?” 天明拱手一礼。 自己前来淮南,前来机关城这里,也是为了机关城的事情。 机关城被擒的万千弟子,自己会去处理的,倒是……念及一事,落在此刻被农家弟子看压的岚丰统领身上。 “罗网暗子!” “杀!” 巨子姬水低首看了一眼膝上的墨眉,闻天明此问,数息之后,给出自己的干脆回答。 “可否将其交给我。” 天明摇摇头。 “你要用他为交换条件?” 巨子姬水有感。 “算是。” 天明肯定的应下。 “……” “好!” 巨子姬水直视天明,唯有此应。 “巨子。” “时间不为早,我准备待会就启程南下南昌。” 既然事情都已说好,继续待在这里也无事,反而机关城内的万千弟子需要时间。 天明又是一礼,准备离去。 “天明。” “……多谢!” 巨子姬水欲要多言,可……扫着天明此刻那英武勃发的神容,虽举止如成人,终究还是有些稚嫩的样子。 心中轻叹,也是一礼。 “巨子。” “高统领!” “等我的消息。” 易初三笑道,转身离开茅屋。 “高统领!” “你觉天明如何?” 目视天明离去,巨子姬水沉吟良久,随着一声长叹,将墨眉拿起,随意的落在身侧。 “天明!” “很好!” 高渐离落下一言。 “是啊。” “很好!” “的确很好啊!” 巨子姬水喃喃道。 有些事情,自己其实也不想要的做的,可……为了墨家,为了诸夏,也为了燕国,却不得不如此。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真香 “此次所得,还是极好的。” “如果可以将这些海域宝物化入丹药之中,或许会有奇异。” “炼制成真正的破空丹不是不可能!” 道道流光落下,直入南昌城总督府邸。 一去之时,花费多日。 返回之时,不过片刻。 终究,海域青龙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尤其……还得了一些不错的宝物,尤其是那些在灵韵上不逊色千年雪莲的水灵芝、血珊瑚等物。 来至于玄武一族的玄冰床自然也是不错。 偏厅之内,周清微微的舒缓一口气,不为劳累,却是……这里舒服一些,随意坐在绒毯上,抬手间,一件件来至于青龙的宝物陈列开来。 四周施加封印,天地不为异象滚动。 “海域汪洋无尽,宝物还真多。” “而且很奇特。” 弄玉再次打量着那些宝物,尽管刚看过不久,可是……和诸夏陆域上的宝物对比起来,不同之处甚多。 就是那些宝物身上夹杂的水韵气息很是浓郁,当然,对于她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碍。 “公子。” “若非泰岳之事紧要,雪儿还真想要在海域多停留一段时日。” 换上一件水蓝色的轻便长裙,赤足莲动,婀娜近前,雪肤白发,姿态嫣然,看着那些宝物,的确都是一等一的上佳宝物。 就是回来的略微匆忙,返回途中,海域的景色又有些变化,颇为希冀。 “以后有的是时间。” “弄玉,把它们都封存起来吧。” “待接下来有暇,再来一一处理它们。” 伸手一览,便是将雪儿落于怀中,尽管此刻天候深冬时日,然……心随意转,怀中娇躯顿生一丝丝温热之气。 细细感知,还有些缭绕妩媚之感。 “火魅术!” “哈哈哈,看来你修炼的还不错。” 周清神色意动,为之大笑。 “火魅术在你身上,平添数分滋味。” “今夜……看看你是否有长进。” 火魅术被雪儿化入己身的霜寒领域之中,绝美的冷艳气质下,此刻顿生别样妖娆。 水火一体,更为撩人心神。 挑起那温润如玉的颔下,颇为……诱人,顿觉兴致而起。 “公子!” 雪儿粉面红光,轻缓轻语。 “哼!” “姐姐教你的火魅术,你就是这样用的?” 云舒和焰灵姬自厅外走进,手中各自端着刚出炉的点心、小菜,一观此刻厅中形态。 焰灵姬为之不满。 深冬时日,公子怀中那是自己的专属。 雪儿这个丫头想要做什么? “嘻嘻,焰灵姐姐,我说这些东西我来做吧。” “你偏要跟来。” 云舒闻此,为之欢乐。 不过……此刻雪儿身上的气息的确诱人。 有着霜寒的绝丽冷艳,又有着焰灵姐姐的火魅娇然,彼此相融,自己都忍不住要亲近亲近。 “府中无大事吧。” 略有兴起,单手落在雪儿身上,缓缓把玩着。 看着云舒近前,随意道。 “并无大事,一些规矩都落下了。” “倒是芊红姐姐那边要忙碌了。” 从海域归来,芊红姐姐便是前往前方政事堂所在了,总督府邸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每一日的事情自然很多。 尽管她们前往海域,也不过数日,堆积的事情绝对不少。 “芊红那边。” “待会本侯也要去看看。” 周清颔首。 “呀,焰灵姐姐……,你……。” 忽而,落于周清怀中的雪儿一声低语惊呼,秀首轻抬,甚为羞怒的看向焰灵姐姐。 “嘿嘿。” “真香……。” 焰灵姬手掌在雪儿身上快速掠过,而后收回,旋即似模似样的嗅了嗅,很是享受一般。 “……” 雪儿羞怒万分,看着焰灵姐姐,实在是……无可奈何。 “你也就会捣乱。” 周清摇摇头,抬手一招,便是新鲜出炉的点心入口,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师兄,接下来你还要前往其余天地四灵所在?” 对于焰灵姬和雪儿的动作,晓梦很是平静的扫了一眼。 静坐于案前一侧,看着木盘上的香甜点心,还是入眼的,便也是取了一颗,随意品尝着。 “五彩之凤!” “北方玄武!” “白虎一族!” “本侯要全部亲自走一趟!” 有着东方青龙的反应,周清不觉得东皇太一之行会很顺利,泰岳祭祀不能够出现半点问题。 江南之事,有芊红坐镇足矣。 天地四灵所在……自己运转神通,加上阴阳家古籍的记载,也能够很快锁定位置,不算难。 “泰岳那边,也该准备了吧?” 云舒旁侧一言。 说着,有感厅内一角青铜壶的滚沸,为之起身,连忙走了过去。 “泰岳!” “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那里需要布下阵势……。” 泰岳之山! 上古以来便是有名,三皇五帝都曾登山,或是祭祀昊天,或是举行大礼,如今……也不例外。 “泰岳祭祀,需要十二小鼎!” “四只小鼎在天地四灵那里,其余八只在阴阳家和七宿宝盒之内。” “如今,师兄手中有一尊,其余七尊在七宿宝盒之内。” “七宿宝盒,师兄,墨家那边的事情不知如何了?” 星辰古约的隐秘。 于晓梦来说,也不是秘密,师兄都告诉过自己。 神禹之时,连通百族,在泰岳之地,祭祀昊天,立下盟约,互不侵扰九州内外,数千年来,直到今日。 其中紧要便是十二小鼎! 那是契约之物。 欲要解开契约,自然少不了十二小鼎,再加上阴阳家留存的祭祀礼仪,方可化去星辰古约。 “墨家!” “应该是时候了。” 苍龙宝盒! 自己并不担心,阴阳家又独特的追寻手段,若是自己需要,直接就亲自去取了。 唯有泰岳祭祀,是不确定的因素。 周清单手平伸,便是一尊小鼎出现在手掌之上,其行不为奇特,有足有耳,异象不显,古朴蛮荒,其上烙印异兽百族的纹理。 墨家那边……根据先前罗网所报,也是准备对机关城发起最后的进攻了,当不会有意外。 细细打量手中小鼎,语落,只手一握,小鼎消失不见 “你等歇息吧。” “本侯去政事堂看看。” “若无要事,接下来便是前往四灵所在了。” 单手在怀中雪儿的俏脸上微微拂过,便是起身。 自云舒手中接过崭新冲泡的茶水,轻抿一口,踏步间,消失不见。 …… …… “郡侯!” “郡侯!” 前方总督府办事之地,动静之间,往来之人行礼不绝,周清摆摆手,便是行入政事堂。 那里……此刻正为热闹所在,堆积数日的文书,政事堂有权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 还剩下一些没有权限给予处理的,此刻正在尽可能的将其处理。 白芊红静坐堂内上首,面前的案上堆积一大堆文书,时而口中不住说着什么,下方左右诸人连忙回应。 看似杂乱,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郡侯!” “郡侯!” “……” 观武真郡侯进入政事堂,一时间,道道目光汇聚,而后诸人尽皆起身,深深一礼落下。 “无需理会本侯,你等继续。” “本侯只是随便看看。” “芊红,你等继续。” 周清颔首一笑,一步踏出,出现在上首芊红身侧。 “是,大人!” 浅紫色的云纹长衫,不为女子衣着之华美娇颜,如云长发束冠而起,如男子一般干练。 就是看上去……甚为俊俏。 熟知公子秉性,自然知晓公子之意,微微笑道,便是坐于原位,继续先前的政事处理。 周清在旁边坐下,将芊红已经处理过的文书拿过来,扫了一眼,算得上紧要之事。 是会稽郡那边送来的,关于修建治下繁华县域之间要道的请求,舆图也附带其中。 就是选择不少,一共有三个选择,希望南昌这边定下最优答案。 “大人。” “这份文书……是两大学宫的学员名单!” “他们已经毕业了,即将到达江南。” 未几,白芊红将手中一份文书递过去。 “学员名单。” “嗯。” “这件事你处理吧。” “按照江南接下来的拓展规划,给予分别落在郡县。” 周清接过文书,大致一览,是自己离开咸阳之前定下的,现在那些人就快要来了。 自是要好好安排。 出至两大学宫,能力还是有的,只要接下来好好锻炼,从其中涌现得力干才不难。 “是,大人!” 白芊红明了。 在政事堂并未停留太久,倒是天水商会那边传来一封秘密文书,都等待一两日了。 “墨家机关城一夜时间不到,便是被罗网、影密卫等联合攻破!” “机关城内的墨家弟子尽皆擒拿!” 阅览天水商会上呈的秘密文书,周清面上笑意浮现。 这个结果……不算意外。 一夜不到! 机关城破! 算他们做事得力! 东君焱妃。 她也出现了? 幻音宝盒、七宿宝盒……她动手倒是挺快。 本可一举将墨家诸人、百家之人一举剿灭,公子天明出现了,黑龙令下,无奈而退。 却是他们身上都种下生死符了。 “黑龙令!” “天明!” “有点意思,出了这个意外!” “墨鸦的生死符,效果还是不错的。” 按照文书所留下的时间,墨家被攻灭的时候,自己还在海域之上,现在……一切都整理差不多了。 墨家巨子和高渐离等人跑了。 运气这么好? “芊红,墨家机关城那些人,直接发配南海吧。” “下令墨鸦他们,继续追击楚南公他们!” 将天水商会的这份文书递给芊红,落下吩咐。 “是,大人!” 白芊红停下手中动作,将文书接过来,也是一观。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亲自镇杀 “墨鸦的生死符乃是由生死印出,仿造阴阳家阴阳八脉咒印的道理。” “落在玄关一下的武者身上,想要扛过去很难很难。” 政事堂堆积的事情,白芊红半天的时间,便是将其尽数解决了,夜幕降临,厅内案上摆上一个个精致的小火锅,诸人正在宴饮。 深冬时日,这个东西已然良配。 数年前便是流行于关中,近年来,更是诸夏盛行,其内自然少不了来至于西域的香料。 天水商会的那份文书,弄玉等人也看了。 还真没想到,她们前往海域期间,罗网那边,不到一夜的时间,便是将墨家机关城攻破。 其内万千人被擒拿。 墨家就这样没了? 倒也在意料之中,唯一可惜的就是公子天明出现,将墨家巨子和一些百家之人救走了。 黑龙令! 墨家巨子、高渐离等四人。 其余墨家统领一并擒拿,尽皆废去修为,等待江南这里的发配,谁让江南这里的人太少太少。 虽然被公子天明救走,然而,墨鸦也在那些人身上落下生死符,对于那个东西,她们还是了解的。 很难解决掉。 就算是以她们现在的修为,除非破入虚空一体,否则,也只能是给予镇压,并不能够给予化去。 跪坐在公子身侧,素手执箸,将一份公子喜欢吃的生蔬落在小火锅内,感文书之言,弄玉为之语落。 “不是说楚南公和逍遥子也在。” “以他们两个人的修为应该不能够将生死符化去。” 雪儿正在自己的小火锅内放着生鱼片,自己喜欢吃这个东西,相对于牛羊肉,这个东西吃起来不容易发胖。 尽管玄关层次,可以轻松随意的控制身材。 然……还是本能所致,几位姐姐也是如此,也就公子的小火锅一侧放了一些处理好的牛羊肉。 “逍遥子有道家八宝呢?” 云舒也在旁边服侍着,逍遥子的修为进步很快,再加上道家八宝花篮,说不准呢。 “逍遥子化不去。” “道家八宝虽玄妙,可……那也是需要逍遥子有实力将其发挥出来,以他现在之力,并不足以驾驭花篮,更不足以化去生死符!” 晓梦面前也摆着一只小火锅,里面也是一些生蔬居多,对于饮食,并不强求,却是这个小火锅滋味……还行。 也就多吃了一些。 生死符! 自己体验过,那个时候,自己谁还没有踏足虚空一体,可墨鸦他们也没有踏足玄关。 以自己的境界,直接将其化去了。 就算现在自己没有破入虚空一体,以自己对于阴阳五行的参悟,墨鸦施展的生死符也不为大的麻烦。 “这么说……那些人就是等死了?” “要奴家说,公子,不如奴家亲自出手,将逍遥子手上的道家八宝取来,文书上不也说了。” “如果不是因为道家八宝,墨鸦他们在机关城就足以镇杀逍遥子他们了。” “再这样下去,逍遥子实力精进,会相当棘手的。” “公子,如何?” 焰灵姬生冷不忌,面前的小火锅四周,什么食材都有,浑身上下,只有一袭单薄的火焰轻纱。 一边说着,一边从小火锅内取出刚刚好的牛肉片,自己喜欢吃这个,至于身材……直接火焰化去了。 生死符! 虽好,却是逍遥子实力也进步极快,保不准……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机会,当初兰陵城一战,逍遥子和晓梦不相上下。 这也进步太快了! 逍遥子的资质尽管也不错,可一身实力精进,也就是得到玄牝花篮之后才进步的。 要自己说,将逍遥子手中的花篮夺过来,废掉逍遥子一身之力,就是最好的抉择。 也省的以后更为麻烦。 “逍遥子!” “无需理会他,玄牝花篮的确可以助力他修为突飞猛进,也的确对墨鸦他们造成一些麻烦。” “可……在另一方面,他还是有用的。” 周清执箸,夹了一块鱼片,对着焰灵姬轻轻笑道。 逍遥子。 他所造成的麻烦,自己自然知晓,没有他和手中的花篮,墨家一个人都别想从机关城出去。 却是……,不为重要! 之所以不对逍遥子下手,乃是他有别的用处。 “公子所言,分教开宗?” 白芊红一旁轻道。 逍遥子? 他身上唯一有一点值得公子重视的也就一点了。 他也算是道家的人。 近年来一直行走山东诸国,传播道家道理,收拢门人弟子,除此之外,白芊红不觉得逍遥子有什么值得公子看重的。 “哈哈哈。” “芊红知本侯!” “分教开宗!” “其实……本侯需要道家出现更多逍遥子这般的人,在整个诸夏间落下道家的传承。” “逍遥子虽然为麻烦,可是山东诸地,他的名声不小,道家人宗逍遥子,许多理念还是不错的。” “若是将其杀了,谁可担此重任?” “木虚子?” “他不行!” “山东诸地需要有逍遥子这般的道家之人,也需要他有这般的实力,甚至于实力越高越好。” “至于他对墨鸦他们造成的麻烦,不为大患,就算有逍遥子相助,之前的兰陵城如何?” “现在的墨家如何?” “他也就是造成一点点麻烦,而较之他在山东诸地的布道,本侯……不处理他。” 周清将手中的鱼片落入口中,赞赏的看向芊红。 逍遥子! 其实……他已经在有意无意之间承担起分教开宗的职责,或许这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 起码现在山东诸地,诸子百家对于逍遥子知晓很多,道家的影响更是不弱,若是逍遥子实力更强,更为好事。 对自己和墨鸦他们的麻烦?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果然真的有一日,逍遥子不能够掌控和驾驭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并无大碍。 “哼!” “公子,果如此,那您施展手段,令人宗木虚子也得了那朵莲花的妙处,行走山东,同逍遥子争锋不就好了。” “起码,木虚子不会给墨鸦他们生事。” 焰灵姬直接无语扫了白芊红一眼。 就显得她能耐多! 就算逍遥子涉及分教开宗的事情,木虚子也行啊。 公子也说过,以他现在的境界,解开道家八宝的秘密不难,即如此,人宗木虚子也可以承担在山东诸地分教开宗的任务嘛。 “焰灵姐姐,山东诸地的残余之力不小,以逍遥子的身份,更合行走。” “若是木虚子传道山东诸地,说不准会遇到不少麻烦。” 雪儿不由抿嘴一笑。 焰灵姐姐和芊红姐姐还是有些看不对眼,都好多年了,还是改变不过来。 木虚子在山东诸地传道,好处很多,起码……不会有什么拦阻和阻力,而木虚子就不一样了。 “……” “就算如此,若是将来逍遥子凭借花篮勘破真空呢?” “那可就是麻烦了!” 看着雪儿,焰灵姬言语一滞。 再次轻哼一声,反正若是自己的话,逍遥子现在就得击杀,那只花篮得拿回来。 公子可是说过的,稳稳修行,十年之内,逍遥子有不小的可能凭借花篮,勘破真空! 真空之境! 合道之境! 那个境界,诸夏间能够将其应对和处理的,可就真的不多了,公子就不怕养虎为患。 “若然逍遥子真的为大麻烦。” “我亲手将其镇杀!” 平静之言,青衫随风撩动,晓梦端过案上一盏清酒,轻呷一口。 虽为清静之语,然……内蕴决然杀意。 “……” 焰灵姬再次有些无言。 好吧,倒是忘了还有晓梦,她现在已经稳固虚空一突,甚至于更进一步,距离玄关圆满都不远了。 说不准还要比逍遥子先前一步破入合道。 而且,自己也要即将虚空一体了。 还有……白芊红这个讨厌了,也没见她如何修行,偏生一身修为丝毫不比自己慢。 “公子,奴家想要服用破玄丹!” 即如此,焰灵姬话锋一转,面上妩媚缭然,看向周清。 “化神层次的修炼之法写出来了?” 晓梦的实力进步,并不逊色逍遥子。 合道层次的修炼,除了自己的教导,与其他人坐而论道,也是极好的道路,逍遥子也算是一个选择。 现在……一切在掌控之中。 驾驭太极图,自己连海域青龙都足以镇杀。 自云舒手中接过酒水,正欲喝着,感焰灵之言,随意道。 “公子!” “太难了!” “能不能缓一缓?” 焰灵姬哀叹,看着面前的小火锅,顿时都不觉得香了。 “天下事,有难易乎?” “为之,则难者亦易矣!” “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儒家的学说,还是浅显易懂的。” “所以……,什么时候,你将化神的修炼之法捋顺了,再来要破玄丹。” 周清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笑语看向焰灵姬。 现在都快虚空一体了,连一套属于自己的修炼之法都梳理不出来,修炼的很是有些糊涂。 这一次……必须卡一卡焰灵的修行,对她将来妙悟真空有好处。 “你等闲暇之时,也可梳理一身所学。” “现在所修虽为本侯所创,然……并不能够真正的契合你等自身。” “道,可道!” “祖师《道德》二经博大精深,本侯现在都凝练不出。” “相距祖师那时候的境界,差之远矣!” 修行! 修的不是玄功,不是玄妙手段,而是道理。 玄功只是方便的路径,却非最合自己的修炼路径,若然将己身感悟言语道出,则……诸般手段,信手拈来。 那就是……得道了。 祖师《道德》二经,诸子百家为之受益,就是天宗之内,一位位先贤前辈都因此落下一门门修炼之法。 那就是他们的道。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火焰纹 “道!” “无高下!” “云舒,你们修为虽弱了一点点,虽有资质缘故,却非根本缘故。” “你等自觉在修炼一道上,比不上晓梦和芊红,那就成为你们的心中桎梏了。” “道!” “就在身边。” 话语缓缓,落在身侧的云舒身上。 她跟在自己身边最久,现在的修为却非最高,云舒自觉不是修炼的苗子,故而不为坚定道途。 昊天之下,人人都可身融万物。 云舒自然也可以做到。 “公子!” “云舒……让您失望了。” 对于修炼的事情,云舒也一直在努力,可……进步实在是缓慢,甚至于修行还有些稀里糊涂的。 迎着公子的目光,秀首低垂,为之……羞惭。 “本侯有何失望。” “你的努力……本侯也一直看着。” “震泽之中,本侯修为进益不小,接下来你可以进步些许。” 杯盏落于案上,周清摆摆手。 云舒、弄玉她们的修炼,自己也看在眼中,也想要和晓梦、芊红一样,却……越是如此,越难以进步。 “公子,要奴家说。” “云舒走服食一脉的路子极好。” “接下来公子前往昆仑,说不得会有天材地宝。” 焰灵姬觉得道家的道理太晦涩难懂了,道者三脉中,除了练气一脉,其余两脉自己都可以。 云舒也一样。 道! 就在那里……,服食一脉也可以达到那条路。 “服食一脉自然也好。” “为长远计,明悟自己的道最好。” 服食一脉! 性命交修一脉! 云舒她们算是三脉并进,一起妙悟道途,可……就算服食一脉入真空,真空后面的修行呢? 也是一个小小的麻烦。 “公子,奴家虽然也想要身融万物,可……那个机会着实不大。” “此生可以破入真空就知足了。” 公子对于她们的期待,自然是身融万物。 焰灵姬自然明悟。 然……身融万物,并非那般简单,诸子百家先贤众多,焰灵姬不觉得自己有超越他们的智慧和道理。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很是非凡。” “也是!” “本侯此生能否破入那个境界未知。” 周清哑然。 而后笑道。 遍观晓梦、芊红诸女,更是朗朗大笑,自己……现在想的有点多了。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身融万物,再来助力云舒她们不迟。 现在……有点早了。 “师兄!” “师兄定可身融万物!” 晓梦坚定一语,看向师兄,再次给予肯定。 “公子。” “公子定可身融万物!” 云舒亦是希冀。 自己能否虚空一体,能否破入真空,其实自己不为在乎,公子若是可以身融万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再有一百年,容颜也不会有改,能够一直陪伴在公子身边已然极好。 身融万物。 非自己所求。 或许这也是自己修为难以进步的桎梏。 可……自己不为后悔。 “公子定可身融万物!” 雪儿也是一言。 如果公子都不能够破入身融万物,那么……诸夏间,谁还可以做到? 自己有现在的修为,已然足够了,真空之境虽然好,可是很难很难,接下来虚空一体就很好。 以丹药之力,以性命交修之力,有很大的可能性。 反而是公子! 一定可以身融万物! “公子,若非为我等修行费心劳力,此刻修为当可更进一步。” 白芊红亦是愧然道。 为了她们的修行,公子曾屡屡施展手段,亲自灌输玄妙道理,否则,她们的修为不会进步如此之快。 而典籍记载,施展那般手段,对于修行有不小的损伤,虽然公子现在的修行已然震铄古今,可……如果没有她们,公子一身修行还可更快。 “公子!” 弄玉亦是一言。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虽好,自己……也是好奇那个境界,然……若说自己也可以达到那个境界。 万万不敢有此期待。 “你们啊!” “身融万物!” “本侯其实也觉得艰难。” “哈哈哈,本侯对于你等的期待,本侯都不一定可以做到,这确实……,罢了,罢了。” “服食一道,便是服食一道吧!” “待本侯将来有朝一日真的破入身融万物,再来把你等带入其中。” 周清放声大笑。 还真是那般道理。 身融万物,连自己现在都不确定。 反而对云舒她们的要求一直是朝向身融万物的,这……似是有些小小的不应该。 “算你瞎捣乱之中,开本侯之灵。” “这颗……破玄丹,你接下来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直接服用吧。” “先前本侯让你等精进道理,精进修为,乃是担心你等虚空一体之后,你等真空之后,道路艰难。” “而今,本侯先为你等探一探道路。” “倒是炼丹一途,本侯需要更为精进了,天地四灵手中,定有更多的宝物,本侯有理由为之前往了。” 屈指一点,一粒禁制镇压异象的破玄丹沉浮于焰灵姬跟前。 随口中笑语,摇头不住道。 “嘻嘻!” 焰灵姬一乐,连忙将破玄丹收入手中。 本来就是那个道理嘛。 自己所求,能够破入真空就很好很好,身融万物……公子如果都达不到,自己就不想了。 多思无用。 “哈哈哈,本侯此刻欢喜。” “满上!” 周清单手凌空点了点焰灵姬,虽然性情惫懒,最近又喜欢瞎捣乱,可……误打误撞,倒也有点用处。 身融万物。 自己就为云舒她们探探路,只要昆仑之地又助力她们破入真空的天材地宝就好了。 若是自己不能够身融万物,让她们精进再多道理,也是艰难。 若是可以身融万物,以那个境界玄妙,还可更有助力。 “公子!” 感公子此刻心绪,雪儿面上亦是娇容灿烂,素手执酒壶,直接倒酒。 “哈哈哈,你等也陪着本侯今夜好好一饮。” 扫着诸人身前的杯盏,周清下令。 “公子!” “……” 云舒、弄玉等自是欣然,难得一见公子这般欢喜。 自然要好好饮酒,以为欢快。 晓梦亦是一双银色明眸悄然眯起,师兄心情上佳,自己也为之欣悦,看着面前的杯盏被白芊红满上,点点头。 为之一饮而尽。 “哈哈哈……。” 心绪通畅,桎梏顿开,周清亦是一饮而尽。 是夜,雪儿、焰灵侍寝,水火凌然,更为畅快。 ****** “公子,这些龙草也适合大白它们吗?” 冬日辰时,仍为肃寒。 周清已然起身,厅前的院落之内,正在把玩手中暗青色的龙草,准备探一探龙草的药性。 这是海域青龙所在岛屿的特产。 其上夹杂青龙一族别样的气息,异变之下,有此植株,看似无华,内蕴玄奇,前往其余三处天地四灵所在不着急。 修整数日再去。 雪儿她们也有兴趣,自然要去看看。 焰灵姬手里有破玄丹,有些忍不住,准备今日服用丹药,以为破入虚空一体,也得稍作等待。 云舒近前随侍着,院落一角,是大白两个蠢东西所在,当然,还有一些雌性食铁兽所在,住所隔开了。 那些雌性食铁兽都怀有身孕了,再有一些时日就可诞下小小的食铁兽了,还真有些期待。 说着,将一些茶水点心摆上,尽管公子很少动用点心,可……偶尔吃上一枚,也足够了。 “自然适合!” “这种龙草就是在龙岛上估计都不多。” “待本侯试一试它的功效!” 将旁边的清香茶水端过,呷了一口,而后双手紫光闪耀,暗青色的龙草沉浮于身前。 玄力笼罩,龙草自有浅浅的光泽弥漫,更有一丝丝独属于青龙的气息绽放,引得院落一角的大白等都周身气息震荡,晃动着黑白分明的大脑袋,看过来。 而后……又是趴在自己的窝内,憨睡着。 嗡! 数息之后,一念而觉,龙草为之溃散,一株完整的龙草直接碎裂万千细小的碎片,进而在紫光的熔炼中,化作道道暗青色的光点。 呼吸之间,化入体内,细细感知龙草的药力。 云舒在旁边静静看着,不知道龙草是否有多大的玄奇。 “师兄修行?” 虚空震颤,院落内顿显三道温润华光。 云舒看将过去,微微笑道,是早起一起出去修行的晓梦、弄玉、芊红姐姐,如今归来了。 “公子正在一试龙草的药性!” 观晓梦三人近前,云舒将其余的茶盏拿过,满上茶水。 “焰灵姐姐的手艺还真不错。” “这些茶盏……较之各种玉盏都毫不逊色。” 现在府中使用的一些茶具、餐具都是焰灵姐姐亲自烧制出来的瓷器,在焰灵姐姐的精妙火焰掌控下,烧制出来的瓷器……外界百金难求。 每一件瓷器的底部都有一道独特的火焰纹理,乃是焰灵姐姐以天魔力场亲自烙印上去的。 外人想要仿制,有其形不难。 那种神韵……一窥就知真假。 弄玉接过香茗,并未直接饮用,似乎…今日使用的茶具又有些不同了,好吧,记得焰灵姐姐烧制好多套茶具的。 一天一套,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南昌城内,百金难求!” “天水商会那边已经有过请求了,希望焰灵多烧制一些。” 白芊红亦是感慨。 在这一道上,自己比不上焰灵姬,在庖厨一道上,也是如此,天生火魅之躯,对于火焰有着最精妙的掌控驾驭。 更别有天魔力场精妙,吃过焰灵做出来的美味,再吃其余的佳肴,都觉无味,现在……瓷器更是名传整个江南。 尤其是带有火焰纹的瓷器。 任何一件都价值百金以上,若是成套……更是数百金、千金以上!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勘破虚空 “若是让焰灵姐姐知晓芊红姐姐你这般赞慨,定会怡然。” 打量着茶盏的细腻纹理,很是简练,很是典雅,原本记得焰灵姐姐想要在上面烙印各种复杂恢宏之图案的。 后来得公子指点,烙印一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就足够增色了。 果然行之,精巧如此。 而且在焰灵姐姐天魔力场的笼罩下,那些花草的纹理印记栩栩如生,近距离一观,恍若真有一丝花草芬芳夹杂其中。 轻呷一口,滋味更为独特。 一只就是百金! 想买还买不到,一开始焰灵姐姐还有兴趣的拿出去卖,觉得挺新奇,后来觉得有点掉价,怎么说也是见过大财货的人。 便是控制数量了。 “此物若是保存完好,历经千年也是这般模样,也就是上面的火焰纹灵韵不显。” “瓷器!” “番县之地,不出五年,定会扬名诸夏!” 瓷器! 在诸夏间,如今不为新奇之物,关中咸阳那边,公子早就令人寻找合适的瓷土,给予烧制。 质地、造型也是很好的。 数年的时间,也已经流传整个诸夏间,尽管数量不算很多,然尊贵家族,都有留存。 当初自己率兵攻占兰陵城的时候,便是见过。 而番县那里的瓷土,较之关中更为优良,烧制出来的瓷器……一等一,触感温润如玉,屈指一弹,清脆之音,环琅之韵。 把玩着手中杯盏,白芊红却为赞叹。 番县那里的瓷土虽好,怕是也很难有人烧制出如焰灵手下的这些,估计……过些年,焰灵烧制出来的这些瓷器,价格还会走高。 千金! 并非不可能! 而纠其原料,也就一堆小小的瓷土,外加精细入微的火焰。 “这般之物,也有送往咸阳。” “芊红姐姐,你说……将来祭祀昊天的时候,会用它们吗?” 双手握着杯盏,一旁的公子周身闪烁紫光,道韵扩散,正在探察龙草的药性,不可打扰。 晓梦此刻坐在公子身边,静静品茶,刚才的晨起修炼之中,晓梦虚空一体的境界,越发玄妙了。 倒是话题仍为手中瓷器,焰灵姐姐烧制的有点多,便是送往咸阳宫一些,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能否大用! “祭祀昊天?” “暂时来看,很难很难!”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古礼传承,瓷器……现在还不行,也许以后可以为点缀之物。” 白芊红闻此,秀首轻摇。 祭祀昊天的礼仪都是传承下来的,而且非珍贵古朴之物不可,非汇聚天地五金不可。 瓷器虽妙,究其根本,也就一堆瓷土,不为珍贵。 却是……从祭祀礼仪之外的角度来看,堪为珍贵。 天水商会那边的数据都可以说明这件事情。 “你说点缀之物,就是点缀之物?” 旁侧虚空,火焰显化,一语傲娇脆亮流出,人未至,庭院之内,天魔力场笼罩方圆。 鲜红色的火焰裙衫摇曳而动,踏步烙印道道火焰细纹的高靴,单手舞动着一支红色发簪,灵韵十足的火焰跃动其上。 一步踏出,便是行至云舒身侧,感公子周身的异象滚动,天魔力场为之收拢,长发凌动,火魅妖娆。 “焰灵姐姐!” 云舒招呼着。 “公子先前有语,你今日要服用破玄丹,妙悟虚空一体?” 焰灵姐姐和芊红姐姐相互看不对眼都好久了,云舒都为之无奈,虽然不是大事,终究和和睦睦的多好。 “虚空一体!” “今日可破。” 对于这个话题,焰灵姬喜欢。 本来自己的修为境界距离虚空一体,也只有一线之隔,而今破玄丹下,定然可破。 虚空一体。 到时候看白芊红还得意什么。 “果然虚空一体,天魔力场更为强大。” 对于焰灵姐姐天魔力场的强大和精妙,自然领教过,尤其是焰灵姐姐参悟万物气息之后,更是如此。 天魔力场之下,真幻随心,就是她们一不注意,也扛不住,会被拉入其中。 也就晓梦清静守心,对于天魔力场的抵抗极强。 “雪儿!” “你身上的气息强大不少。” 话语间,虚空又是一震,一丝丝寒气涌动天地间,呼吸之后,消失不见,一袭水蓝色裙衫的雪儿,散落雪发如霜,行至跟前。 白芊红灵觉有感,雪儿身上的气息有着明显的增强。 “公子之力。” 气息尚未完全收拢,冷艳的绝丽容颜上,一丝笑意扩散,掐动印诀,运转玄功,领域归元。 昨夜,公子言语他修为精进不少,性命交修可有助力,故而,自己的实力便是精进了。 反而焰灵姐姐的修为即将虚空一体,没有太大助力。 “的确强大不少。” “以你正常修行,起码还需要半年至一年的时间,才可以有这般气息。” 晓梦将手里的茶盏落在案上,雪姬身上的气息变化很明显,再加上她还没有完全驾驭。 更为清晰了。 应是师兄性命交修,落下境界感悟,雪姬有所得。 雪姬有所进益,也可见师兄的境界提升,这是一件好事。 “公子却未有受益。” 公子现在的境界太高太高了,先前在海域之上,同青龙争斗,一念而觉,整个海岛为之异变。 那般恢宏之力,自己远远做不到。 就算是霜寒领域极尽施展,也只是可以令方圆数里区域内,天地霜寒,冰晶万落。 观公子此刻似是修行的模样,音韵未敢脆亮。 “待你们都破入虚空一体后,会有助力的。” “虚空有空!” “真空不空!” “虚空一体的更进一步便是真空。” 晓梦轻缓道。 对于师兄真空的境界,自己虽然难以体会其妙,却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落在虚空上。 还是有别样感受的。 先前同师兄性命交修,师兄所言,尽皆所得微乎其微,可那是自己本源清静同师兄相仿。 若得别样道理虚空一突,当会不一样。 “虚空一体!” “今日……我便是虚空一体了。” 焰灵姬欣然,单手虚托,破玄丹便是沉浮掌心之上,就是丹药周围有禁制存在,异象不显。 只要服下它,今日必然虚空一体。 能够于公子有所助力,再好不过。 自己的天魔力场,公子可是夸赞过的。 嗡! 虚空震颤。 周清浑身上下的紫色玄光暗淡下去,隐入体内,来至于海域的龙草效用,彻底明悟。 别说……还是有些玄妙的。 就是对于自己没啥用。 “师兄!” 晓梦银眸亮光涌动,看向身侧的师兄。 “公子!” 云舒亦是视线一转。 旁边也是道道目光落过去。 “修行如何?” 周清自案侧起身,看向归来的晓梦三人,刚才自己尽管在体悟龙草的效用,可……外界一切也在感知之中。 “有着师兄的助力。” “再加上清静一体。” “五年之内,玄关可为圆满,可以尝试一窥真空妙境!” 虽然万物无所持,可于真空之境还是期待的。 晓梦怀抱无尘剑,自己的修行一直很快,几乎没有遇到太多的关卡,就算有……在师兄的助力下,也很快不存。 而于现在的自己……真空之境是需要自己破开的。 “有破玄丹,再加上纵横捭阖的道理。” “三年之内,可以尝试突破虚空一体!” 对于修行! 白芊红不为执着修行,纵横捭阖就是自己的道理,先前在四郡之地有所得,而今代公子间接执掌江南诸郡。 更是机缘。 若然印证所学,三年之内,虚空一体不成阻碍。 至于真空之境! 就慢了许多了。 “弄玉愚钝。” 晨起,弄玉也跟着晓梦去修行,虽有所得,却要说破入虚空一体的时间,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自己相差太远太远。 “天地四灵之地,定然有其它的天材地宝。” “到时候,就是你等的机缘了。” “安稳修行,不必着急。” “你们的寿元现在极长,有的是时间。” “这株龙草……,很好!” “尤其是配合血玉兰花!” “炼制成丹,可以助力阮翁仲的五丁妙法更进一步。” 周清摆手笑道,而后眉心正中一道太极图的印记浮现,催动纪数之力,手掌托于虚空。 一束金色华光落下。 一株同先前周清化开的那株暗青色龙草形体出现,由虚幻朦胧,在不断的金色光芒加持下。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实体,一丝丝蛮荒、灵韵的气息从龙草上扩散,院落内的天地元气为之叠荡。 刚趴下去睡觉没多久的大白两个蠢东西,再一次周身黑白光芒本能扩散,而后抬起浑圆的黑白大脑袋,看向远处的主人们。 睡个觉都不安稳? 一惊一乍的! 想说也不敢说,想动也不敢动,大白、小黑相视一眼,摇晃着大脑袋,再次趴在地上,还是睡觉比较舒服。 “五丁妙法!” “阮翁仲的五丁妙法更进一步,可就是媲美玄关层次了。” 龙草! 公子也说过,对于肉身的淬炼很有助力,阮翁仲的修为自己知道,在一颗颗丹药的助力下,堪比化神大成乃至于绝巅层次了。 连带体魄也更为魁硕了,向着两丈之高奔去,一举一动,都有莫大之力,寻常化神层次一枪就挑飞了,近身不得。 更进一步! 更为强大。 焰灵姬注视着那株龙草在公子手上成型,进而道道金色光芒散去,一株崭新的龙草沉浮于公子掌心。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苦日子 “咸阳宫内,阮翁仲所修的五丁妙法,就算真的更进一步,受到的压制也不大吧。” 龙草! 它身上的灵韵层次和千年雪莲、千年火灵芝一般,也算得上千年水准,能够令阮翁仲实力更进一步,倒也不为大的奇异。 阮翁仲所修为蜀山秘传的《五丁妙法》,那是一种狂暴驾驭天地元气,直接熔炼肉身的功法。 从开始便是一直打磨肉身,一直到如今的层次,还是在打磨肉身,虽然同现在百家的修行迥异。 实力强大不需要怀疑。 当年九黎蚩尤便是专修肉身,借助天材地宝,实力强悍无比,后来得到魁隗氏的修炼之法,灵觉修行大进。 一时之间,上古诸多部落无一人是敌手。 最后一战前,人皇轩辕氏也不敢说胜了蚩尤。 关键……咸阳宫内,对于玄关层次以上的修炼者有着极强压制,灵觉被压制九层以上,越是靠近陛下,越是明显。 果然陛下十丈区域内,真的……一身之力发挥顶多较之化神强上一丝,反而对于阮翁仲这等肉身强大之人,压制的一般般的。 “不会受到太大的压制。” “好处多多。” “你等服用也有不小的好处,一身实力应当也可以提升一层以上。” 只手一握,周清将龙草收起。 它的一切自己都掌握了,纪数之力化出不难,如果能够可以和血玉兰花等宝物成丹。 丹药的效果会更好。 “公子,早膳已经好了。” 看着不远处的一位侍女走进,云舒近前道。 刚才来的时候,早膳就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琐碎之事,如今……公子既然醒转,自然要进早膳了。 尽管对于她们来说,吃不吃饭都是一样,终究……现在还是在尘世繁华之中。 “走吧。” 周清颔首 …… …… “今日焰灵闭关突破虚空一体。” “弄玉,你等也可以服用丹药精进。” 坐镇江南,早膳也有了江南的一丝韵味。 起码米制品多了不少,夹杂花草的米糕点心,花草都是可以入药的,还有米粥之类。 还有米浆做成的粉条之类。 …… 对于早膳,周清没有太大需求,却是习惯了,每日简单吃一点就行了,一张长长的木案,上面摆放了二十多种东西。 不为奢侈,吃不完,府中的侍女等……完全可以给予消灭,扫着此刻正处理一小盘香甜粉藕的焰灵。 昨日已经有感,既然修行,那就顺心好了。 破玄丹……正合弄玉、云舒她们更进一步,或许不入虚空一体,更进一步,还是不难的。 说不得接下来再得到什么天材地宝,就可再进一步了。 “待焰灵姐姐突破之后,弄玉在服用丹药吧。” 弄玉坐在旁边随伺着。 修行的事情不着急,看向公子,柔柔笑道。 “也好。” 周清不在多言。 “公子,您准备接下来前往天地四灵的那一尊古兽所在?” 云舒也在旁随伺着。 修行的事情,自己也不着急,丹药就放在偏厅的密匣中,封印之法自己也知道。 “五彩之凤吧!” 夹了一块用粉皮包裹肉饼作成的小东西,滋味还是不错的。 四灵古兽! 距离自己比较近的,也就是五彩之凤了,东皇太一也说过,他负责白虎和玄武一族。 五彩之凤肯定要去的。 “记得梧桐灵树上,火凰腹中有子吧。” “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诞下来。” “海域之上的青龙也诞下子嗣了,难道四灵古兽都是这个时候诞下子嗣?” 焰灵姬将面前的一份香甜粉藕消灭,闻公子提及五彩之凤,顿时也有了兴趣,五彩之凤自然是强大的。 可……上次一观的时候,五彩之凤无碍,另一只火凰腹中有孕,实力有损,还是公子出手相助的。 “也许诞下了。” “就算没有,也差不多了。” “上次本侯相助火凰恢复受损元气,至于四灵古兽是否都这个时候诞下子嗣,不清楚。” “能够代表异兽百族为四灵古兽,应有奇异。” 子嗣! 凤凰的子嗣……如果先前火凰还在元气有损,那么,诞下子嗣要推后很多,现在……估计诞下了。 当然,那和自己关系不大。 前往五彩之凤那里,也是一样。 如果顺从自己的请求,接下来前往泰岳之地,一同化去星辰古约,倒是没有什么。 不同意的话,自己不介意会强制性动手。 “郡侯,府外有人求见!” 诸人正吃着早膳,厅外,有侍者近前一礼。 “嗯?” 诸人闻声,相视一眼,而后灵觉尽皆扩散。 求见郡侯? 这种事情可不多。 整个江南之地,还没有谁这般做,如果是诸郡官府之人,会直接和总督府交涉,而后再汇报郡侯。 直接求见公子? “是……天明公子!” “公子天明!” “……” 好吧。 下一刻,她们知晓是谁了。 “天明!” 周清也是诧异,紫眸闪烁,亦是看到了天明。 “天明怎么会前来求见公子?” “难道……为了墨家那些人?” 弄玉有感。 因为……天明和公子之间并无太大的联系,不仅如此,数日前,因为公子天明的缘故,一些百家之人跑掉了。 那不是公子和她们希望看到的。 如今,天明公子前来南昌,若言目的……不难猜。 “让他进来吧。” 对着那侍女看了一眼,周清一语落下。 “喏。” 侍女一礼,便是转身离去。 “应该是为了墨家那些人的事情。” “天明公子手上有黑龙令。” 喝着手中的米粥,白芊红随即也是一言。 天明公子前来这里的目的不难猜。 “云舒,吩咐庖厨准备两份早膳。” “让天明公子二人吃过饭再来见我。” 周清如旧先前的早膳。 救人? 救墨家的人? 的确是这个目的,周清也可以猜到。 却是……不着急,观天明公子二人风餐露宿之象,明显是连夜赶来,吃过饭再说也不迟。 “是,公子。” 云舒起身,吩咐下去。 “黑龙令!” “公子手中也有黑龙令吧。” “天明公子手中的黑龙令可是无用了。” 焰灵姬不理会那般多,早膳最重要。 看着按照自己吩咐蒸出来的肥鱼,夹了一箸,蘸了蘸旁边的调料,没入口中,滋味极好。 黑龙令! 在别人面前,黑龙令有些作用,在公子面前就无用了。 “丽夫人那边……?” 弄玉又想起了什么。 公子天明,始皇帝陛下还给予天明公子的身份,这也是不可忽视的,丽夫人在咸阳对于天明公子也是牵挂。 可……公子天明要救墨家的人? 这就……不太好了。 “无需多想。” 周清摆摆手。 事情其实不复杂。 …… …… “郡侯之语。” “天明公子远道而来,一路劳累,待先行用过早膳,再来一见公子。” 总督府后方的巨大庭院,云舒与数位侍女亲自引领着天明公子二人入一处配厅中。 配厅不小,就是使用的次数不多。 此刻,里面已经陈列两张木案,其上各有满满的早膳之物,还有酒水在侧,更有随伺之人。 “这般早前来叨扰郡侯,是天明的不是。” 拱手一礼,看向面前的这位素装女子,周身气息感知不到,实力超凡脱俗,应是郡侯身边绝色。 就是信息所知不多。 看着丰富的早膳,天明和缓道。 自淮南群山深处离去,带着岚丰……便是一路南下,不敢有什么耽搁,以防因为自己的耽搁,而令墨家那些人有损。 今晨……终于到了。 郡侯让自己二人吃过早膳再来见自己? …… 虽有些急切,却……想了想……还是应下。 也许郡侯已经知晓自己的来意。 “你们服侍好公子。” “公子,慢用!” “若有所需,尽管吩咐。” 云舒一笑,看向左右侍女,令下。 “喏!” 诸人颔首。 “多谢!” 天明又是一礼,旁侧的岚丰也是一礼,虽然……现在自己有些透明,可……从某种程度上,自己也算是秦国影密卫的人。 “无需多礼。”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否则,要准备这些还需要一点时间。” “郡侯也正在用早膳,不然,现在应该可以见你。” “公子慢用,郡侯用过早膳,自会相见。” 云舒没有在配厅停留,打量着面前的公子天明,……和陛下其余公子还真是有些不太一样。 咸阳之内,也曾一见丽夫人,其人也说着公子天明之事,对于公子天明很是想念和关心。 当年的咸阳宫之事,自己后来也有知晓。 燕国的胆子还真不小。 韩申的胆子也不小。 说着,便是离去了。 只剩下配厅内的天明和岚丰二人,外加六位姿容秀丽的侍女,都是咸阳宫赏赐的美人。 用着熟悉了,便是留下府中。 “吃吧。” 看着身旁的岚丰,天明指了指放满早膳的木案。 “公子!” 岚丰深深一礼。 是公子天明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公子,自己不会活着离开。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天明看了岚丰一眼。 救下岚丰,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秦国和诸子百家完全可以和谈的,没必要非要生死相见,百家之中,都是该死之人? 秦国罗网中,就没有该死之人? 机关城墨家的万千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罪过,就算要找一些人定罪,可大部分人是无忧的。 随意坐在一张案前,看着面前多样的早膳,执箸便是下手,一路南下,自己还真没有好好吃过饭。 的确有点饿了。 夹了一块气息喷香的点心,观左右侍女欲要近前,单手为之摆动,自己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服侍。 岚丰见状,再次一礼,也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迟疑,直接大口吃着早膳。 感受一份份早膳的滋味,岚丰感慨,天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吃过这样的早膳了,墨家的日子……不是一般的苦。 以后算是解脱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两个选择 “天明见过武真郡侯!” 半个时辰之后。 天明在正厅见到了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当年自己在咸阳宫见到过多次,却是……离开咸阳宫以后,并无见到,一晃多年,武真郡侯似是没有什么变化。 多年前,武真郡侯修为便是入绝巅,神容难以改变。 当然,多年前自己就难以感知武真郡侯的气息,现在更是难以感知,宛若常人?若隐若现? “影密卫章邯将军麾下丰岚,见过武真郡侯!” 旁侧的墨家统领岚丰也是近前躬身一礼。 总算是找到组织了。 多少年了! “天明公子,多年不见,你如今修为也入化神了。” “不错,不错。” 单手虚托,便是将眼前的二人扶起。 公子天明。 岁月长河的墨家巨子,如今……似乎还没有这个机缘,却是现在和墨家纠缠不浅。 年岁不大,修为不弱,已然入化神之中,根基稳固,将来有很大的希望一窥玄关妙境。 “你是影密卫的!” 立于丰岚之侧,闻其言,天明一愣,影密卫章邯麾下? 他不是罗网的人? “章邯麾下的!” “嗯,你是……当年陇西地动之时加入墨家的?” “晓梦,拔出他身上的生死符。” 神通运转,便可一窥眼前这位丰岚所言真假,呼吸之后,微微笑道,还真是章邯麾下的。 根据他此刻心思运转,其人是当年北地郡的一位偏将,后来得章邯之令,便是入墨家之中,算起来,不少年了。 他身上的情况,一眼便知。 对着身旁的晓梦点点头。 “嗯。” 晓梦螓首轻点,周身青色玄光隐现,踏步间,行进那人跟前,一指点出,纯阳无垢。 纯阳指! 一指之力,内蕴阴阳五行,一道青色的光束没入丰岚眉心正中,顷刻间,便是一股化生万物的气息由上而下,将丰岚身上的生死符气息,彻底化去。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 晓梦归于原位,不算难。 除非墨鸦的修为更进一步,或者他也达到虚空一体,否则,纯阳指便是……化开生死符的最佳手段。 “多谢郡侯!” “多谢晓梦子前辈!” 一股浑身通透的感觉生出,那种没有任何桎梏的感觉很妙,丰岚心中欢喜,连忙再次深深一礼。 “你也算是有功的。” “以后不用回影密卫了,就在南昌城郡尉手下为偏将吧。” 在墨家之内待了多年,还能够为统领,功劳已然不俗,若是再回影密卫,未免苛刻。 南昌这里正缺人,留在南昌刚刚好。 “……” “喏!” 丰岚闻此一怔,正要说着要不要和章邯将军说一下,随即……便又是深深一礼。 武真郡侯何等人物? 此事自然办理妥当。 留在南昌也是极好,说起来自己还真有点担心墨家的一些人会寻上自己报仇,自己还真抵挡不住。 南昌城。 无疑是整个诸夏最安稳的地方之一。 “雪儿,带他去见芊红。” 周清又是一语落下。 “是。” 雪儿颔首,对着那丰岚看了一眼,踏步间,秀手轻抬,二人消失不见。 “坐!” “丰岚的事情,若无天明公子出言,怕是性命难保。” “天明公子前来南昌,所为何事?” 丰岚的事情解决,自然要处理天明公子的事情了。 指着旁边的位置,周清笑道。 虽然有些事情,自己可以猜测出来,终究……要天明公子自己说出来不是更好? “郡侯!” “天明……是为了机关城的万千墨家弟子前来的。” 并未入座。 自己前来南昌是为了墨家那些人的,近前一步,一礼落下,直接说道此行自己的来意。 武真郡侯不会猜不出自己的来意。 如此,也就不用多说其它。 “你想要如何?” 周清点点头。 天明公子还算直接,直接说道来意了。 “郡侯!” “不知郡侯要如何处理他们?” 天明反问着。 “如何处理他们?” “这个很简单,如今本侯坐镇江南诸郡,正需要大量的人力给予开发。” “墨家的万千人是一股不小之力。” “按照先前之谋,应该是迁移至南海之地,将那里进行开发。” “天明公子以为如何?” 对于墨家那些人的处理,实则芊红都已经做了,自己并没有干涉太多,完全没有必要。 墨家万千人还没有那个资格。 既然天明公子询问如此,那就……说说无碍。 “郡侯。” “南海之地相距中原超过五千里,且多蛮荒、偏僻之所。” “果然墨家万千人前往南海,一生怕都难以归来,机关城内,的确有一些墨家弟子屡屡参与抗秦之事。” “可大部分机关城的墨家之人无辜,此番迁移是否……过重了?” 和朱家堂主所言没有差别太多,果然是准备将墨家之人发配至偏远之地,给予拓边。 南海之地。 自己不算什么都不了解,小圣贤庄内对于南海也有描述,相距中原之地超过五千里。 那里宛若上古蛮荒,没有任何现成的东西。 墨家万千人真的过去了,怕是……要不多久,就会损失不少。 墨家、秦国! 于秦国来说,墨家的确有罪,可……连坐至整个机关城万千人,太过于严重一些了。 “天明公子说说当如何?” “不必拘谨,品一品江南的特色香茶。” 自旁侧近前的侍女手中接过一盏茶水,其内冲泡的不是中原毫叶,而是江南自产的。 轻嗅了一口,滋味还不错。 “郡侯!” “可否从轻发落?” 看着侍女近前捧着的香茶,天明迟疑,还是双手接过了。 让自己说说如何? 自己并未想好。 果然无罪全部释放最好了,让那些人安稳的做诸夏民众。 然……以自己对墨家的了解,果然真的放了那些人,说不准会更为抗秦,毕竟机关城被灭了。 可直接迁移数千里外的南海,太过于严重了。 “从轻发落?” “天明公子对于墨家似是很有好感,是因为墨家巨子……燕丹的缘故?还是因为召水那个小丫头的缘故?” “那么,公子对于墨家数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又知道多少?” “自长平之战开始,墨家便是一直担任百家抗秦的主力,其后的邯郸之战、函谷关之战,也是如此。” “身死于墨家手上的秦国并将甚多。” “更有自先王去后,墨家在秦国更为猖獗,一桩桩、一件件……很多很多。” “自本侯下山入咸阳以来,墨家在野王欲要袭杀陛下。” “蕲年宫之时,墨家也有人欲要助力长信侯嫪毐图谋颠覆大秦。” “……” “……” “也就是近些年,随着秦国国力的大增,对于山东诸国、诸子百家的打击力量增强。” “百家损失的惨重了些,公子这般为墨家机关城的人着想,可有为了秦人着想?” 墨家! 墨家的道理是好的,周清一直都承认,子墨子的理念也是不错。 可惜,近些年,墨家的道路走偏了。 身为诸子百家,如果只是些许之人抗秦,倒还无所谓,翻手便可以镇压了,整整一个大家都抗秦。 那就严重了。 自己下山以来,虽然也是动静颇多,可……针对诸子百家的并不存在,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他们也的确没有那个资格。 天明好好的在小圣贤庄修行,突然出现在淮南,出现在南昌,这般费心竭力的为墨家奔走? 动力何在? 似乎不难猜! 除非知晓了墨家那位巨子的身份,不然……没有那个必要的。 “郡侯!” “你……。” 天明只是双手握着杯盏,静静听着。 豁然,神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向武真郡侯。 他……他竟然知晓姬水先生的身份! 还有召水的身份? “很诧异本侯如何知晓他的身份?” “诸夏间……本侯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有,但不包括他。” “燕丹!” “当年秦燕大战,阳乐之城,假死脱身,如今机关城覆灭,墨家只剩下寥寥数人,不成气候。” “召水的母亲是燕丹的太子妃,其人是阴阳家水之一脉的长老娥皇,是本侯当年派往燕国的。” “如今娥皇正在替本侯坐镇蜃楼!” “拯救墨家万千弟子的事情,应该不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吧。” “燕丹!” “他的手段也就那些了。” “想要救墨家万千弟子,不是不可以!” “本侯给你一个选择。” “墨家机关城的那些人,还是会被迁移至南海的,不过……,不是一生,只是十年的时间。” “作为代价。” “你可以选择在南海陪着他们十年,选择一处地方,铸就城池,归于你管理了。” “十年之后,去留随意!” “十年期间,那些人有一个偷着离开,所有人尽皆处死。”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燕丹的首级。” “如果你能够取来燕丹的首级,那么……墨家机关城的万千人,也只是在南海待十年时间。” “十年之后,去留随意,无需你亲自看着。” “这两个选择如何?” 迎着天明惊讶万分的神态,周清简言落下。 道出两个解决之法。 墨家……机关城内的万千人或许有无辜的,可谁让他们是机关城的人,那就是原罪。 十年时间的惩处足够了。 这是自己给出的两个选择。 要么,天明在南海待十年。 要么,以燕丹的首级为代价,机关城内的万千人也只有十年时间。 已经很宽宏了。 诸夏间,可以在自己面前谈条件的不多。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火魅虚空 “……” 天明陷入沉默。 陷入浅浅的沉默之中。 燕丹! 召水! 娥皇! …… 郡侯都知晓,自己……却不知道。 召水的父亲燕丹还活着。 她的母亲也活着,坐镇蜃楼? 蜃楼! 这个自己也知道。 解决之法? 自己在南海选择地点,铸就城池,安置墨家万千人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墨家之人去留随意。 其二,取来燕丹的首级,无需自己看护墨家之人,十年之后,亦是去留随意。 自己的十年时间,等于巨子的首级? 召水的父亲! 天明仍为沉默,低首看着双手紧握的杯盏毫叶,香茗气息的确很香,却是……自己并无饮用的心思。 砰! 忽而,双手紧握的杯盏碎裂开来,茶水瞬间洒落一片。 可……一滴滴细小的茶水、毫叶并未落在大地之上,便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笼罩,进而汇聚一处,沉浮于虚空,进而化作一道流光,飞出正厅。 至于杯盏的碎片,则是被无形之力磨灭于无形之中。 “天明公子和燕丹很熟吗?” “或者仅仅是因为他是召水的父亲?” 周清莞尔。 不好抉择。 这才是正常人所想。 实则,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天明可以选择不入这趟浑水,如此,无事一身轻,岂不更好? 自己也希望看到那一幕。 燕丹! 天明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牵连,根据自己掌握的消息,唯一值得天明如此做的,也只有……召水了。 看不出来,天明对那个召水挺好的。 “墨家犯下的罪过,总是要有人承担的。” “机关城的那些人便是如此。” 观天明还没有什么回应,还处于浅浅的沉默之中,周清仍为缓缓道。 “……” “我愿意在南海陪着他们十年!” 终于。 天明有所回应。 抬首看向面前的武真郡侯,落下自己的回答。 “嗯。” “可!” 周清点点头。 “其实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燕丹……其实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除非他接下来一直隐姓埋名,否则……只有一死。” 接着前言,周清又说着。 天明有这个选择,并没有出乎自己预料。 天明没有多言。 “南海,其实也是一处上佳之地。” “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这是天明的选择,周清没有怜悯、同情之类,反而,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待在南海看护那些墨家弟子,很是安稳的一个地方。 很安稳的一个职责。 “郡侯!” “我……,我需要六个月的准备时间。” “到时候我会前往南海的。” 却是……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办,天明一礼。 做出了选择,心中也通畅不少。 十年! 十年的时间,换得墨家万千人十年之后的去留随意,还是值得的。 自己待在濮阳也是待着。 在南海也是待着。 很好了。 “当然。” “不为着急。” “将那些人从机关城迁移至南海,也需要一段时间。” 周清给予肯定的回应。 “此外,天明还有一事。” 看着面前的武真郡侯,天明忍不住心中所想,还是道出。 “说说。” 不为大事,一切可说。 就算是大事,也不是不可说。 “我……我父亲荆轲,是……郡侯所杀?” 从小圣贤庄离开,前往濮阳,在那里……自己搜寻到了一些当年讯息,公孙羽、公孙丽、韩申、荆轲……。 还有人知道他们。 尽管知道的人不多。 虽如此,天明已经很兴奋了。 却是……母亲的父亲公孙羽,濮阳守卫将军,在面对秦国攻打之时,以身殉国。 母亲师兄妹三人离开濮阳。 行走诸夏。 自己的父亲——荆轲。 他是母亲的师兄。 却是……被眼前的武真郡侯所杀。 “荆轲?” “不错,是本侯所杀。” “其实,在本侯杀他之前,野王之时,若非陛下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凭他们参与困杀野王陛下之事,就该全部处死的。” 荆轲! 非天明提及,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的确是自己所杀。 “……” “天明知矣。” 得到确切的答复,天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去。 “师兄。” “你真的准备让他留在南海十年?” 银眸目视天明的离去。 晓梦怀抱无尘剑,看向身侧的师兄。 天明询问到他的父亲,应该对于师兄是有怨恨的吧! 不过……那并不重要。 生与死本就是万物枯败自然。 “猜猜?” 南海之地十年。 也许是十年,也许不是十年。 扫着晓梦此刻怀抱无尘剑的清静模样,不由一笑,伸手一拉,如今已然长大的昔日少女入怀。 “今夜与我修行。” 轻抚着那弥散浅淡清香的银发,周清轻语。 天明的事情,不是大事。 他是否待在那里十年不重要,只要墨家的人在那里待满十年就行了,十年的时间,生养聚集,一切当会有不同。 十年之后,就算让那些人离去,又会有多少人离去? “师兄!” 靠在师兄熟悉的胸膛上,自己也想要和师兄修行。 …… …… “虚空一体就这样突破了!” “也太简单了。” 早膳过后,焰灵姬便是前往府中的炼丹房旁边清修之地闭关。 服用破玄丹不过三个时辰,也就刚过未时,一道火魅流光划过虚空,焰灵姬欢悦的声音已然破空传来。 踏步偏厅所在,公子正在书录着什么。 弄玉在旁边研墨,晓梦在窗前的榻上看书,雪儿也在窗前抄录着什么,云舒倒是不在里面。 “焰灵姐姐!” “你突破了!” 偏厅之内,没有焰灵姐姐的存在,还真有些寂静。 而今,焰灵姐姐刚修炼完,整个厅内没来由热闹许多,雪儿正在抄录《太清真经》。 宗琼也早早随着她们前来江南了,眼下需要这个东西。 公子亲笔写就的正本,那就别想了,那是用来收藏的,流传出去都是她们抄录的副本。 看向此刻已经跪坐在公子身边的焰灵姐姐,雪儿还真有些诧异,这么快就突破了。 也太快了。 “你试试?” “天魔力场!” “虚空一体!” 周身火魅妖娆的气息扩散,没有收拢,本以为突破的动静会很大,可……就是境界的感悟,直接就来了。 所以……就突破了。 虚空一体。 崭新的境界,天魔力场得到虚空一体的加持,焰灵姬直觉面前是崭新的天地,看向雪儿,火焰之眸为之一眨。 俄而! 无形之力贯通虚空内外,直接将雪儿浑身给予包裹,加持进来逐步纯属的万物气息。 虚空一体的境界于自己来说,就是真幻一体。 嗡!嗡!嗡! 雪儿体内玄功本能运转,霜寒领域瞬息绽放,可……下一刻便是溃散于无形之中。 进而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被焰灵姬牢牢的抱在怀中,而后看着怀中冰眸闭起的雪儿,扫着那娇俏的容颜,直接吧唧一口落下。 呼吸之后,真幻一体不存。 万物归元。 “嗯?” “焰灵姐姐!” “你……,放开我。” “公子……。” 数息之后,三元贵体,雪儿冰眸睁开,有感此刻自己正躺在焰灵姐姐怀中,而且焰灵姐姐的手掌还不老实。 顿时为之羞怒,连忙挣扎着。 可是……浑身上下莫名的力量衰弱好多好多,根本抵抗不了,真是……,面上羞红一片,愤愤的扫了焰灵姐姐一眼,而后看向旁边的公子。 “你以为是真的就真的是真的?” 焰灵姬吧唧又是一口落下,雪儿这个当年自己亲自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小妮子,还真是越来越有趣的了。 嘻嘻一乐,抬手间,四周一切化为乌有,刹那之间,整个偏厅之内,只剩下偎依一处的二人。 “这就是真幻一体!” “当真是奇妙!” 焰灵姬只觉此刻自己的实力提高十倍以上,雪儿这般的修为,也是抗衡不了自己天魔力场的力量。 直接被拉入层层幻境之中。 这还只是虚空。 真不知道公子现在的真空之境如何。 “焰灵姐姐!” 雪儿实在是无奈,焰灵姐姐太……太过分了。 感受着面颊上焰灵姐姐留下的痕迹,更是羞怒。 就不能换别人,换弄玉姐姐也好啊。 就知道捉弄自己。 “嘿嘿。” “你猜猜现在是真的是假的?” 一念而觉,偏厅之内的一切再现,公子、弄玉姐姐他们再次出现在雪儿的冰眸深处。 “公子?” 雪儿白了焰灵姐姐一眼,灵觉探出,四周更是寸寸探察。 应该是真的。 可……又有些不确定,焰灵姐姐的万物气息现在驾驭的很纯熟,说不准自己所感觉到的,就是焰灵姐姐让自己感觉到的。 数息之后,看向正在书录文字的公子。 “你猜猜我是谁?” 下一刻,本在案后书录文字的公子周身火焰之光笼罩,焰灵姐姐的形体取而代之。 “焰灵姐姐!” 雪儿觉得心累。 “哈哈哈。” “不逗你了。” “我待会试试晓梦能否抵挡!” 在雪儿身上一试虚空一体,感觉相当棒。 焰灵姬觉得自己该换一个人试试,一念而觉,四周一切再变,又似是什么都没变。 “公子?” “弄玉姐姐?” 雪儿觉得现在不能够再相信焰灵姐姐了。 “雪儿!” “你的衣衫……。” 弄玉看过去,一边研磨,一边抿嘴一笑,同时单手指了指雪儿的衣衫。 “嗯?” “……,焰灵姐姐!” 雪儿一怔,而后迎着公子也看过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瞬时,浑身上下玄光包裹。 焰灵姐姐……竟不知何时将自己外穿的裙衫落下了,此刻……身上只有一袭贴里的水蓝色膺衣,耀眼的雪白之光外显。 关键焰灵姐姐的手掌更为不老实,当即,流光一闪,消失不见。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万象森罗 “你也就是欺负欺负雪儿了。” 周清也是饶有兴趣的看过去,对于焰灵刚才的天魔力场施为,自是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加持魔芋之力,加上万物气息,加上真幻一体,瞬息而落,便是将雪儿周身的防御领域给予击溃。 进而把握心神。 虽然也有雪儿未有一瞬间施展全力的缘故,可……纵如此,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天魔力场的强大、潜力不需要怀疑,浮屠世尊证就无上正觉时候的拦路虎便是天魔波旬。 “焰灵姐姐。” “天魔力场真的这般强大?” “刚才雪儿连三个呼吸都没有撑住!” 雪儿略有停缓手上的动作,话语间,又是一道霜寒之光出现在厅内,却是换好裙衫的雪儿归来了。 雪儿都如此。 自己估计更是支撑不住。 “晓梦呢?” 随即,看向窗前看书的晓梦。 晓梦一直精修道家清静一体,如今更是早早的先她们一步迈入虚空一体,焰灵姐姐也踏足虚空一体。 怕是唯有晓梦可以给予拦阻了。 “试试!” “你的天魔力场现在很不错。” 周清亦是微微一笑,扫着晓梦。 “师兄!” 晓梦与有所感,放下手中的书籍,落在旁侧的案上,而后一双银眸落在焰灵姬身上。 刚才焰灵施为天魔力场,将雪儿拉了进去,自己也有诧异。 雪儿体内天生多了一条阴脉,故而雪肤白发,踏足玄关,更是霜寒一体,本身就已经镇压心神,隔绝外在侵扰了。 可……在天魔力场之下,连三个呼吸都没有扛住,便是被焰灵摄走,还真是……强大。 自己也想要试一试。 自己现在的修行,芊红她们于自己的助力不大,至于师兄……境界太高太高,果然焰灵天魔力场玄妙。 也是一件好事。 “那奴家可要出手了。” 焰灵姬妩媚一笑,明眸深处掠过道道火焰,进而万色斑斓而动,一念而觉,便是无形之力席卷。 瞬息扩散至整个偏厅。 “公子!” 雪儿没好气的看着焰灵姐姐一眼,而后待在公子身边,还是在公子身边有安全感,焰灵姐姐就是喜欢捉弄人。 “刚才还是很有趣的。” 放下手中毫笔,看着跪坐在身边的雪儿,抬手一招,拦在怀中,看着刚被雪儿换上的崭新玄冰色柔软裙衫。 单手一抓,便是裙衫脱体而出。 “呀……。” “公子!” 雪儿低呼,有感身上的裙衫再次不见了,再次只剩下贴里的膺衣,顿时幽怨的看向公子。 “这样更好看。” 周清又是将雪儿束发的银色步摇落下,顺而,雪发飘摇,随意而动,动静之间,更为魅然。 “公子!” 雪儿只觉得公子也被焰灵姐姐影响了。 弄玉在旁,见状,又是轻轻笑道。 “晓梦如何了?” 感受着公子落在身上的动静,雪儿小脸红红的,而后冰眸一转,落在不远处的晓梦身上。 清静无华,玄功护体,拦阻着焰灵姐姐天魔力场的侵袭。 厅内虚空都为之震颤,为之隐约的扭曲,却又被控制在极小的区域内,不为损伤整个偏厅。 “道家以天心御万物,以己心化天心。” “晓梦道理通悟。” 周清看过去,微微颔首。 诸夏间能够拦阻焰灵天魔力场的手段还是有的,就是不多了,而且没有修炼至一定程度,根本不可能拦阻。 晓梦此刻虽然抵挡住了。 可是……一身之力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当然,收拾焰灵还是足够的。 “焰灵姐姐要施展全力了。” 看着此刻周身火焰玄光大盛的焰灵姐姐,弄玉为之轻道,起码刚才对付雪儿,就是很轻松随意的。 现在双手掐动印诀,浑身上下环绕万物无间的天魔力场,加持灵觉,欲要将晓梦的防御击溃。 “天心化剑道!” “万象森罗!” 晓梦银眸闪烁,看向焰灵,心随意转,浑身上下的道家清静之气直接绽露锋芒一面。 直接剑域扩散,毁灭之力迎上焰灵姬的天魔力场。 “不玩了。” “打不过,打不过!” 数十个呼吸之后,伴随着焰灵姬体表的玄光略有紊乱颤动,随即无奈的秀首轻摇,不甘语落。 根本打不过啊。 天魔力场只能是些许的侵扰,做不到先前对付雪儿那般,反而晓梦剑域施展,自己……的天魔力场都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 “你的天魔力场不弱。” “就是攻伐之力不足!” 晓梦亦是收拢玄功,看向焰灵。 自从破入虚空一体之后,除却师兄施展的真空境界,可以影响自己的灵觉领域,焰灵的天魔力场此刻也做到了。 尽管影响的不算大,只能是影响自己一二层的力量,可……清静守心,剑道自成,威能自显。 “是晓梦你的剑道太强了。” “公子,奴家真的修炼不了《御剑术》?” 《御剑术》! 焰灵姬也有修炼之法,也有修炼,毕竟晓梦修炼的御剑术威力实在是大,可……自己修炼起来挺难的。 刚才的天魔力场之下,碰触晓梦的剑道绝杀,根本扛不住啊。 扫着此刻在公子怀中雪儿娇媚模样,轻哼一声。 “《御剑术》可以修炼,就是速度比较慢。” “天魔力场你现在还没有彻底通悟,无需想太多。” 《御剑术》的修炼之法,在厅内的百宝格上藏书就有,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想要修炼此法要求不低。 必须有天生强大的灵觉之力,再加上如海域一般的真元,方可随心所欲的驾驭御剑术。 焰灵姬……这两方面不如晓梦。 就算强行修炼至御剑术的圆满层次,彼此之间施展剑道,也会有高下强弱之分。 “你所感悟的万物气机就很不错。” “虚空一体之后,你需要好好挖掘内在之力。” “如果让天魔波旬在你这个境界施展天魔力场,估计晓梦想要拦阻就有点难了。” 焰灵的天魔力场,自己能够推演出来方向,却难以深入给予修行,自己所推演出来的境界,往往和焰灵自己修炼的有不少差别。 周清缓缓道,一观怀中无力如水的雪儿,又是笑道。 “太难了!” 焰灵姬哀叹。 自己容易嘛。 自己容易嘛? 好不容易修炼至虚空一体,现在又打不过晓梦,而且接下来天魔力场还要继续精进。 真难。 “又来了一个给你练手的。” “去试试。” 周清正要执笔书录后续的《太清真经》,忽而神色一动,面上又是笑意扩散,说着,看向焰灵姬。 “东君焱妃!” 晓梦亦是有感。 “狐媚子!” 焰灵姬火焰之眸转动,直接从厅内消失不见。 “晓梦,你去看着。” “焰灵如今的力量不弱。” “你也去看看热闹去。” 东君怎么前来南昌了? 也不知道曦儿如何了,也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比较忙碌,否则,当派雪儿她们返回咸阳,将曦儿带来南昌。 “师兄!” 青色流光划过,晓梦消失不见。 “公子!” 雪儿体表霜寒之力滚动,三元恢复,娇媚的看了公子一眼,素手轻抬,裙衫落体。 语落,亦是消失不见。 “你也去看看热闹去,东君的实力也有长进。” 周清亦是看向弄玉。 “那弄玉也去了。” 弄玉欣然。 …… …… “你怎么来了?” “曦儿呢?” 虚空之上,大日仍存,就是深冬时日,不为炎热,反而一道道凉风划过,席卷天地间。 只是,于焰灵姬来说,自然不是麻烦。 于此刻龙行玄光护体的东君焱妃来说,也非麻烦。 看着面前的东君焱妃,好端端的,她怎么来南昌了,狐媚子……,就知道前来找公子。 也不知道把公子挂念的曦儿带过来。 既然只有东君一个人前来,那就不用客气了,修长的手指深处,灵动的火焰悦动。 以观面前的东君焱妃,嘴角轻扬,屈指一点,便是火焰飞过去。 “在下有事情和郡侯商量。” 大日护体,火焰自溃,双手自成阴阳道礼,看着面前拦路的焰灵姬,语出来意。 深蓝色的长裙随风而动,背负至阳图腾,踏步暗金色的龙纹高靴,步履之间,虚空荡起金色的涟漪。 姿容绝丽,星眸有感,看向左右,晓梦子也来了。 “如果你打得赢我,你就可以见公子。” 焰灵姬双手亦是掐动印诀,翻手直接压下,天魔力场瞬息而动,真幻一体,运转随心。 “嗯?” “你……。” “虚空一体!” “你突破至虚空一体了!” 东君惊讶,突觉一股别样之力笼罩,龙游之气护体,焰灵姬的修为……虚空一体了。 自己刚才竟然没有注意。 虚空一体的境界。 这也太快了。 怕又是郡侯之力,正欲多言,大日领域的防护直接被破开,心神大惊,阴阳护体。 体内自生龙吟昂扬之音,下一刻,便是一道凝练的龙行真形破体而出,夹杂至阳至刚,直接霸道的焚灭一切外在侵扰。 “大日羲阳!” “还真是霸道。” “不过,还不够。” 感知东君焱妃身上迸出的炽热气息,天魔力场化生的万物气机都被焚灭不少,可……那是无用的。 屈指一点,又是道道火焰飞出,落在东君焱妃的四周,虚空一体,直接浸染那条暗金色的龙行玄光上。 真幻跟随,以更为强大的领域之力,强压大日领域,进而要将大日领域破开,洞穿东君焱妃的心神。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囚牛 “大日遁空!” 东君焱妃掐动阴阳道印,有感焰灵姬修为破入虚空一体,便是觉得有些不妙,那个境界……不是一般的强大。 尤其焰灵姬还擅长幻术。 星辰护心,一语轻落,本尊直接淡化至虚无,只剩下道道暗金色的龙行余光扩散。 “真幻一体!” “你的大日领域……逃不过我的感知。” 焰灵姬脆语笑道不绝,踏步间,无视东君焱妃的抵抗,双手再次压下,极尽催动天魔力场。 阴阳家的阴阳术也有控心、幻心的法门,就是……比起自己的天魔力场,还不够。 天魔力场之下,东君退无可退。 一掌打出,东君刚暗淡下去的身形,为之凸显,进而……一道龙行气劲迎面冲来。 “身外化身!” 焰灵姬一脚再次踏出,整个人直接化作两个,又是一角踏出,先前的两个人,化作四个。 进而化作八个。 八个焰灵姬四周分列,神容仪态各有千秋,各有妖娆魅态,双手各自掐动印诀,一体直接贯通。 彻底封锁大日领域。 对付不了晓梦,还对付不了东君焱妃? 不可能! “你的内心还真难以攻破!” 玄力运转,力场压制,东君的身形被四周八个焰灵姬困在一隅之地,然……任凭焰灵如何催动天魔力场,似乎都不能够将东君心神之上的最后一层防御破开。 “群星耀日。” 东君焱妃精致的眉宇皱起。 果然是虚空一体的境界,自己的大日领域被压制,阴阳咒印也难以锁定焰灵姬的真身。 虽有八人,却根本只有一人,其余七人……是幻象! 是幻境! 如果施展其它的手段,或许可以挣脱焰灵姬的领域封镇,可……或许不用那般麻烦。 双手再次掐动阴阳道印,一丝丝紫色星辰之光自体内流出,化入大日领域,护体无垢,隔绝任何外在侵扰。 “嗯?” “这是……七宿之力!” “你……。” “你怎么这般无趣!” 焰灵姬只觉天魔力场直接被弹开,进而……一股更强的防御之力生出东君体表,再难侵入。 七宿之力? 对于那股力量,自己也不算陌生,也曾亲自体会过。 此刻东君驾驭的力量,便是七宿之力! 以七宿之力护心? 着实无趣! 轻哼道,便是收拢天魔力场。 “我非焰灵阁下的对手。” 东君亦是收拢周身异象,看向此刻不悦的焰灵姬,浅浅笑道,近前一礼。 如果真打起来,自己奈何不了焰灵姬,不过……焰灵姬也不一定奈何得了自己。 “东君。” “你无事吧?” 雪儿和晓梦近前,刚才二人争斗的场面,被晓梦直接施展力量控制住了,不然……影响不太好。 虽如此,四周天地元气也是有些震颤,好在非武者不可知晓。 “无事。” 东君摇摇头。 …… …… “郡侯!” 数息之后,诸人归于偏厅内。 东君焱妃近前一礼,看向正坐于案后的玄清子。 “七宿宝盒!” “幻音宝盒!” “尽皆到手了?” 周清停缓手上的动作,指着旁边的空位,看向东君。 “墨家机关城的一只。” “农家六贤冢的一只。” “七只宝盒尽皆在秦。” “幻音宝盒!” “此物便是!” 东君踏步间,跪坐于旁侧,颔首以对,双手虚托,便是幻音宝盒从长袖中飞出。 “墨家没有将它们带走?” 周清将手中的毫笔落在架子上。 幻音宝盒!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的。 此物先前在燕国那里,后来随着燕丹入墨家,便是在墨家内,这是……三公联手打造的宝盒。 可以开启七宿之力的存在。 却是,最好的开启钥匙乃是凤鸣岐山玉佩,这只是一个附带之物。 抬手一招,东君手上的那只红色五边形木盒便是陈列于身前案上,不算大,外观而显,也不为精致。 然……却是成为开启七宿之力的钥匙之一。 “这就是幻音宝盒!” 焰灵姬、雪儿、弄玉也是围上来了。 “公子!” “东君!” “用点点心吧。” 云舒也是从外面走进,之前府中虚空之上的异动,也是感觉到了,故而,便是将一些吃食拿来。 “此物……。” “有点意思。” “应该是太公望一力主导打造的,召公、周公只是为辅佐!” 并起将幻音宝盒打开,紫眸涌动亮光,落在面前的幻音宝盒身上,宝盒之中的确有秘密。 也肯定有秘密,否则,也不足以有那般奇异的传闻。 神通运转,一些奥妙自动显化。 古籍记载,召公和周公只是普通人,并不通修行,而太公望却是合道归元的层次。 “公子,传闻幻音宝盒的音律悦动,可以令人修为大进,不知是真是假?” 咸阳宫守藏室内的藏书甚多,相当多一部分都来至于山东诸国,弄玉也有阅览,再加上公子时而所语。 美眸之光落下幻音宝盒身上,有些小小的期待。 “音律的悦动,乃是诠释天地之音。” “可以听懂天地妙音,自然修行有所得,修为也可进步,如果听不懂,还要强行参悟,自然有损,并不利于修行。” 看着面前的幻音宝盒,五边形态的红色宝盒直接开启,旋即……便是一道道悦耳的空灵之音如水潺潺流出。 五音十二律! 精致的机关运转,一层层楼阁叠荡而起,最先浮出的顶层楼阁正中,嵌着一颗散发奇异光芒的宝珠。 金色的楼阁塔状辉煌,寂静的厅内,只剩下阵阵奇妙的音律,不成曲子,却又是颇有旋律。 周清静静一观面前的幻音宝盒,灵觉笼罩面前的幻音宝盒,体会幻音宝盒的音律之妙。 数十个呼吸之后,随着整个五层金色楼阁升腾完整,顶部的宝珠已然闪烁琉璃之色,且散发别样玄光。 “天地妙音!” “似是有修为绝高之人专研音律,进而打造出这只幻音宝盒!” 晓梦也在聆听音律,清静守心,幻音宝盒此刻流出的音律之妙清晰无比,没有什么桎梏。 虽妙……并无大用。 于自己并无大用。 “周公曾定下周礼,其内便是涉及诸般音律。” “太公望修为入合道!” “召公匡定大周秩序,裁定五音十二律!” “公子,这颗宝珠应该有奇异吧?” 作为精通音律之人,对于幻音宝盒内音律自然直接感悟,周身素霞的玄光闪烁,弄玉轻道。 “奴家也觉得这颗宝珠有意思!” 焰灵姬伸手也指了指幻音宝盒内的五层塔状楼阁之形,顶端正有一颗闪烁琉璃之色的宝珠。 论大小,还没有她们先前在海域青龙那里得到的珍珠大,可是……论玄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音律却为上佳。” “却……较之真正的天地之音差了许多,弄玉姐姐的那首《空山鸟语》已然超越甚多。” 听着幻音宝盒的音律,雪儿也没内有太大感觉。 就是……妙处虽有,却还不够,起码于自己的境界来说,没有什么感悟和所得。 真要是天地之音,自己也能够吹奏出来。 焰灵姐姐也可以弹奏出来。 就是晓梦也可以简单的将天地之音加持音律上。 “这是异兽的内丹?” 那颗此刻伴随幻音宝盒律动而闪烁光芒的宝珠仍为明耀,云舒倒是一言。 “异兽的内丹?” “这么小?” “而且……也没有什么道韵和真形留下。” 弄玉觉得不太像。 合道层次的异兽内丹她们也见过,和眼前这个不一样的。 “阴阳家呢?” 焰灵姬扫了坐在公子身旁的东君焱妃。 阴阳家整天神神秘秘的,关键秘密还不少,肯定知道吧。 “关于幻音宝盒的打造!” “阴阳家内也没有相关记载,不过……根据当年大祭司留下的只言片语,太公望曾经在蜀地以西镇杀了一只异兽。” “异兽名为——囚牛!” 东君焱妃也没有确切的答复。 然……却有一个大致的猜测,不出意外,应该是囚牛身上的东西,至于何物……不难猜测。 “囚牛!” “古籍记载的龙生九子之一。” “守藏室内有典籍留下片语,囚牛,龙之后裔,性好音律。” “性情属于温顺,不为嗜杀,耳朵很大,能够分辨万物的声音,三代以来的诸般音律器物上,常有囚牛之形!” 弄玉如数家珍,将囚牛的信息一一道出。 囚牛! 太公望镇杀过一只囚牛。 这个可能性倒也不小,太公望实力入合道,通晓百家之血,一身实力极强,镇杀囚牛不算什么。 “那这个……是囚牛的眼睛?” 既然不是内丹! 那么……符合那颗宝珠特色的也有不多了,唯有囚牛的双眸了,就是看起来不太大。 云舒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答案。 “囚牛的眼睛!” “……”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看向幻音宝盒五层塔楼顶端的琉璃色泽宝珠,诸女相视一眼,而后看向公子。 “无论是否是囚牛的眼睛!” “或者其它。” “幻音宝盒内的机关术不错,内蕴三术之妙,耗费三公之力打造的宝盒,应该还有其它妙处吧?” 囚牛! 是龙族的后裔。 周清不为惊讶,海域的青龙都险些被自己镇杀,囚牛更不算什么了,倒是……幻音宝盒只有眼前的玄妙,还不足以成为契合苍龙七宿的宝物。 说着,任凭宝盒音律绽放,看向东君焱妃。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幻音之秘 “幻音宝盒!” “是关联苍龙七宿的重要秘密之一。” “三公打造幻音宝盒之后,为苍龙七宿的玄妙长久计,分别落入宝盒一件东西。” “祭祀一脉有记载,太公望落下了自己的传承,想来于郡侯来说,自是看不上眼了。” “周公落下了自己的礼乐、秩序!” “召公落下了自己的王道、仁德!” “虽如此,可后来周公、召公二人在大祭司助力下,又在幻音宝盒内落下自己传承的文王血脉。” “至此……,非文王血脉嫡系后裔,不可解开幻音宝盒之妙,欲要打开苍龙七宿,亦是需要文王血脉嫡系后裔!” 东君焱妃没有令周清失望。 暗金色的龙行玄光涌动于星眸深处,幻音宝盒……自己其实也驾驭不了,自己体内虽然也有文王的血脉,却是不为纯净。 只能够简单的驾驭和催动。 欲要发挥出幻音宝盒的真正力量不可能的,此外,那一代的大祭司还有传幻音宝盒还有其它东西。 却是不清楚了。 “文王嫡系的血脉后裔!” “大周以来,唯有洛邑成周所在,唯有昔年鲁国所在,唯有已经被灭的燕国所谋。” 弄玉再语。 文王的嫡系血脉后裔。 诸夏间,应该有! 却是……不好说了。 大周被秦国所灭,到如今已经三十多年了,已经绝祀了,就算当初还有真正的嫡系血脉,如今估计也已经不存了。 或者难以寻找。 鲁国! 在大周被攻灭后不久,便是被楚国所灭,如今也有三十多年了,它是周公的封地,一位位鲁国国君的体内,也有大周纯正的嫡系血脉。 不过,也已经绝祀了! 燕国! 数年前被秦国所灭,倒是不远,如今也算是绝祀了,可……若论体内流传的文王血脉后裔。 还真有一个! 娥皇的女儿! 燕丹的女儿! 燕国的公主! ——若水公主! 也是如今纪嫣然膝下的弟子召水。 如果算上燕丹的话,那就是两个了,燕丹……如果他敢出现的话。 “召水?” 云舒亦是想到了。 “这里面有太公望的传承?” “太公望当年的修为也只是和公子相仿。” “幻音宝盒!” “开启苍龙七宿之后,有何作用?” “逆转诸夏大势?” “助力修为提升?” “完整星辰古约的封印?” 幻音宝盒内的东西,雪儿不为在意,公子在身边,天宗诸般传承都在,超越太公望的传承不知几何。 至于周公、召公的礼乐秩序、王道仁德,还有文王嫡系血脉之类,有些奇妙,却……也只是有些奇妙。 如今幻音宝盒在手,不知晓所有的功效可不行。 由着公子多年来所语,再加上自己所想,大体估计不外那些,顺而,冰眸落在东君焱妃身上。 “完整的苍龙七宿之力!” “很强!” “很强大!” “果然开启,未必不能够令诸夏大势逆转。” “提升修为,也不是不可以!” 东君焱妃如是道。 牧野之战就是苍龙七宿大放异彩的一战。 就是反噬也挺厉害,文王八卦推演,三百年后,大周有灾劫,可以用苍龙七宿应对。 却是中间出了一个武庚之乱,苍龙七宿率先启用,以至于关键时刻……没有跟上。 大周自此衰弱,平王东迁,诸夏步入烽火诸侯的春秋战乱岁月。 “收起来吧!” “幻音宝盒!” “苍龙七宿!” “的确……有些意思。” 周清扫了一眼还在绽放悦耳音律的幻音宝盒,下一刻,五层塔楼逐步在机关的运转下,归于初始状态。 归于最开始的一只红色宝盒。 “这道力量……于你了。” “曦儿如何?” 抬手间,一道星辰之力打出,直接没入东君体内。 七宿的力量对自己没啥用。 凤鸣岐山的玉佩在自己手中。 幻音宝盒也在。 就看蜃楼的了。 比起幻音宝盒,自己更想到知道曦儿如何了? 多月不见那个小丫头,还真有些想念。 “曦儿!” “很好。” 东君面上微喜。 七宿之力,彻底在手。 东皇阁下交代的任务也终于功成,自己也可以放缓心思了,至于曦儿那个丫头,如今倒是有些缠人了。 应是年岁有些大的缘故。 再加上如今为曦公主,身份尊贵,更是有些难以管理了。 “本侯接下来还有许多杂乱之事,倒是不能够将曦儿接到南昌来了,你要好好……管教她。” 周清舒缓了一下筋骨,自案后起身,示意弄玉将幻音宝盒收起来。 “自当如此。” 东君也觉得应该好好将曦儿管教管教。 否则,真有些在咸阳宫无法无天了。 “泰岳那边如何?” 自云舒手中接过一杯香茗,随意把玩着,并未饮用。 接下来自己要前往四灵古兽那里,而后便会前往泰岳之地,布下阵势,以为祭祀。 期间,也少不了阴阳家的助力。 是他们表现诚意的时候到了。 “泰岳!” “泰岳那边……,在下已经布下阴阳幻阵,陛下应该是仲春出咸阳,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东君焱妃亦是起身。 泰岳那边的准备不需要那般早备下。 提前半个月乃至于一个月就行了。 “东皇太一前往四灵古兽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本侯好像并未收到?” 轻呷一口,周清漫步于厅内,皇兄出咸阳巡视山东,到达泰岳之地,也得一两个月。 的确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海域之上的青龙,自己解决了。 东皇太一言语他解决白虎一族、玄武一族,现在……应该传来消息才是。 “东皇阁下会说动白虎和玄武一族的。” 东君焱妃肯定道。 “你倒是信心十足!” “本侯前往东方海域一见青龙,若非以长剑架在青龙脖子上,它还真不会答应。” “化去星辰古约,四灵古兽失去昊天庇护,阴阳家有这样的记载?” 周清一笑,抬手一招,便是无形之力将数尺开外的东君焱妃揽在怀中,……还是自己亲自走一趟比较放心。 阴阳家办事……越发有些不靠谱了。 “却如此!” 东君颔首。 有感郡侯动作,并未挣扎,只是静静靠在郡侯肩头。 至于星辰古约对于四灵古兽的庇护,的确是那样。 如果化去星辰古约,四灵古兽……会很危险,不过,以四灵古兽的强大,除非合道层次的修者出手,否则它们也会无碍。 郡侯在龙岛以长剑落在青龙脖子上? 打了一架? 不知道东皇阁下那边会如何。 “四灵古兽!” “就算有星辰古约的存在,他们的存在也会有危险。” “只是早晚罢了。” 品味着香茗滋味,对于化去四灵古兽的庇护,只能是抱歉了。 而且,岁月长河中,就是有星辰古约,五彩之凤不还是……陨落了。 “大人!” “府外有墨玉麒麟求见!” 话语间,厅外,一位侍女的传令之音滚入。 “墨玉麒麟!” “是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怎么来了?” 焰灵姬正在摆弄从弄玉手中夺过来的幻音宝盒,闻侍女之音,陡然抬首,火焰之眸闪烁亮光,灵觉扩散。 直接感知府外的墨玉麒麟和毒女。 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应该在机关城那边的,怎么会前来南昌。 虽如此,面上还是欢喜之色掠过,放下手中的幻音宝盒,玄光一闪,消失不见。 “天色渐晚。” “还回咸阳?” 一段时日没有见东君焱妃,她身上的气息还真有些怡人,手中的杯盏落于远处案上。 单手在那婀娜纤细的腰肢上跃动,感觉还是不错的。 “但凭郡侯吩咐。” 东君焱妃绝丽面上,红晕沉浮。 “那就明日再走。” 周清莞尔。 …… …… “机关城的事情,做的很好。” 夜幕降临,为之摆宴。 虽不为盛重,也算小小的热闹。 看向仍为黑衣斗篷遮颜的墨玉麒麟,他所修《无相真经》,还没有彻底大成,待可以破入玄关,就行了。 至于毒女。 她一身所修,岭南百越的诡异秘术,如今身上玄功气息趋于纯正,虽不为强大,不为化神,也根基稳固了。 身上的杂乱之气不显,也是一名秀丽的女子。 “是,郡侯!” 墨玉麒麟略有些小小的紧张,连忙拱手一礼。 旁边坐着的毒女也是一礼。 “哈哈,无需拘谨,并无外人。” “接下来,欲要如何?” 墨玉麒麟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焰灵负责的,自己并没有干涉什么,倒是近些年一直和墨鸦他们联系不少。 算是历练历练,精进一下修为。 攻灭墨家机关城,也是参与不少,有不少的功劳,按照焰灵所言,算他没有白吃那么多丹药。 而今前来南昌,想来是有别的事情,周清举杯一饮,看过去。 “公子。” “并无大事,不过是他想要将毒女留在南昌。” “至于他,接下来要去农家了。” “罗网、影密卫那边接下来要对农家动手,他倒是不放心毒女了。” 对于这个弟弟,焰灵姬自然是关注多多,尽管除却一开始在自己身边比较亲近,后来就离开了。 可是自己拜托墨鸦他们照顾不少,再加上一些丹药,如今的修为也足以自保了。 今日前来,自己也询问了。 乃是为毒女的。 这件事情,自己就可以处理,无需麻烦公子了。 “农家?” “留在南昌!” “自然好,你一身所修……如今也逐步转入医道之中了,接下来也可有用。” 周清颔首一笑。 这等事情? 的确不大,毒女的修为不高,而农家较之先前的墨家强大甚多甚多,墨玉麒麟倒是担忧她了。 “多谢郡侯!” 墨玉麒麟连忙又是一礼。 “哈哈哈,你的礼数倒是不少。” 周清又是大笑。 “公子。” 焰灵姬略有一丝无奈,在自己身边墨玉麒麟倒是轻快许多,在公子面前就……紧张许多了。 公子又不会吃了他。 不过,多一些礼数总没有坏处。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指南针 “事情大致如此。” “武真郡侯答应我,在南海之地待满十年,就会放那里所有的墨家弟子自由。” 看着面前的墨家巨子燕丹和高渐离统领,天明拱手一礼,将此行南下南昌所得道出。 欲要安稳无恙的将所有墨家弟子放出,怕是不可能了。 十年的时间! 只要待满十年的时间,便可恢复自由之身。 武真郡侯的目的,自己也清楚,不外乎……十年的时间,或许那些墨家弟子已经在南海有了崭新的聚集地。 甚至于有了生养,不太可能归于中原。 然……那些就不是自己需要的考虑的了。 如果没有武真郡侯出言,天明相信,那些人的一生会很悲惨,而且伤亡会非常惨重。 拓边这件事……向来很麻烦。 他们能够接下来在崭新的城池内生活、生养,天明以为很好了。 “南海之地!” “十年!” “天明……,多谢!” 巨子燕丹此刻已然大体无碍,服用了一颗丹药,再加上逍遥子的亲自疗伤,外观而显,同正常人一般无二。 旁侧的高渐离也是如此。 就是诸人所在已经不在先前的茅屋小院,而是另外一处区域,还是路途遇到的隐秘农家弟子带领的。 黑衣斗篷遮颜,闻天明自南昌归来所得,心中安定甚多。 “天明少侠!” “是否还有别的条件?” 高渐离亦是一礼。 虽不知天明少侠是否以黑龙令为凭证,使得武真郡侯如此,可……想来十年的期限不是那般容易得来的。 墨家机关城的那些人。 大都无辜! 而且许多人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墨家弟子,更像是普通人,因事牵连那些人,十年的时间,很好了。 若然一生……真的是罪过。 “天明!” 巨子燕丹亦是看过去。 “我没有动用黑龙令。” “我不欲要动用黑龙令。” “的确还有另外的条件,我也需要在南海之地陪他们待满十年的时间。” “算是当一个小县令吧。” “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就算不是待在南海,我接下来也会一直停留在濮阳,故而无碍。” 天明轻轻笑道。 自己的确没有太大的忧虑负担,若然心中所忧,唯有召水……,不知道她们现在何处? 自己还有六个月的闲暇时间,若然可以寻找到召水,就彻底没有忧虑了。 “什么?” “天明!” “这……。” 巨子燕丹大惊。 直接掀开斗篷,难以置信的看向天明。 天明何以如此? 他不必如此的。 十年的时间! 以天明如今的年岁,接下来的十年是最好的十年,他的武道资质这般高,果然诸夏游历有所精进,便会有望一窥更高。 现在……,为了墨家机关城的万千人,竟然愿意留在南海之地十年! “天明少侠!” 高渐离亦是惊愕万分。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无妨的。” “濮阳和南海并没有太大差别,接下来秦国修建驰道、要道,往来中原也很快。” “巨子,接下来,你们要小心行事了。” “武真郡侯知晓你的身份,对于墨家了解的很多很多,就是……不明白他为何不在乎。” 天明摆摆手。 既然已经坐下决定,那么……自己就不会反悔的。 十年的时间! 也就是十年的时间。 能够以自己的十年,换取墨家机关城万千人的余生,很值! 很值! 自己的时间比较紧迫,不可能和巨子燕丹他们停留太久,倒是念及一事,连忙提醒着。 武真郡侯……真是一个难以窥测之人。 对于巨子的身份,他竟然知晓。 却……没有什么大动作。 显得有些奇怪。 “天明!” 巨子燕丹低语。 自己真的没有想到会是那般的一个结局,墨家机关城万千人的性命,需要天明接下来的十年。 果如此。 自己更是无言以对若水。 对于天明所言另外之事,一时间,竟不为在意了。 “玄清子知晓巨子的身份?” “这怎么会?” 高渐离再次大惊。 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知晓巨子的真正身份? 自己不怀疑天明所言真假。 他竟然知晓巨子的真正身份。 他是如何知晓的? 如天明所言,武真郡侯玄清子不仅仅是秦国地位尊崇的郡侯,更是嬴政的异母弟,身上流淌的血脉更是独一无二。 他……没有任何动作? “我也不太清楚。” 天明亦是想不通。 若然武真郡侯亲自出手擒拿镇杀巨子,诸夏间,没有谁可以逃脱。 让南公和逍遥先生为之棘手的生死符,被武真郡侯身边的天宗晓梦子一指之力便是解决了。 一身实力……不可想象。 “巨子!” “高统领!” “你们接下来小心行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就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 “武真郡侯虽没有动作,可墨鸦他们一直配合罗网、影密卫剿灭墨家,乃至于接下来的农家。” “天明告辞!” 来去如风。 事情了结,自然无事。 天明又是一礼落下,无论如何,自己能够做的只有那些了。 无论武真郡侯为何对巨子没有动作,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接下来巨子他们隐匿安稳一段时间最好了。 迎着巨子燕丹、高渐离的目光视线,天明又是微微笑道,随即……转身离去,自己只有六个月的时间。 “天明少侠!” 高渐离无言以对。 这一次……墨家欠了天明太大的人情。 百家也欠了天明好大的人情。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偿还。 “天明!” 巨子燕丹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道英武少年人的身影远去,干脆、潇洒的远去,甚为无牵无挂的远去。 十年的时间! 自己……愧对丽夫人! 愧对韩申! 愧对若水! 若然可以……恨不得以身代之。 “武真郡侯知晓我还活着?” 思忖一事,燕丹看向身侧的高渐离。 天明刚才是这般说的。 “天明……是这样说的。” 高渐离沉吟,而后颔首。 “罢了!” “罢了!” “接下来我们要尽力的收拢墨家残余弟子。” “班大师自毁青龙后,从另一条通道离去,我们去接应他。” 燕丹还欲要多说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看向高渐离,在看向那已经消失在眼眸深处的天明。 接下来自己还有要事。 “是,巨子!” 高渐离颔首。 …… …… 三个时辰之后,天明从神农堂堂主朱家那里辞别。 少羽已经无恙,却是被挪移至另外的地方了。 自己相托朱家堂主为自己搜寻雅湖小筑纪嫣然她们的下落,朱家堂主承诺会令农家弟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的动静。 天明自是相信。 诸子百家中,如果连农家都做不到,那么……任何一脉百家,怕是都做不到,儒家也是一样。 “六个月!” “以农家之力,倒还充足。” 驾驭骏马,奔腾于山脉之间,天明一路向北,准备归于濮阳之城,数月来,也认识了一些人,再见一见也好。 否则,再见之日不知几何。 至于少羽,若是时间充足,也可一见,或者接下来他们若是闲暇,也可前往南海寻找自己。 背负至尊武器,手持缰绳,迎着深冬时节头顶的温和大日,天明低语缓缓,信马远去。 ****** 昆仑! 于诸夏而言,大部分都不知道的所在,就算知晓这个名字,也只是觉得有很远很远。 甚至于遥不可及。 的确如此。 巍峨之山,连绵起伏的山脉数不胜数,自南而下,自羌族而入,一晃便是数月,可数月的时间,连真正的昆仑都没有见到。 反而面前的一座座高山越来越高了。 昔年在辽东塞外不咸山的时候,一座座千丈、数千丈的山脉山峰已然不多见,然……扫着远处那一座座矗立于缭绕云雾间的山峰。 苍璩觉得……自己小看了昆仑。 根据自己收集的昆仑信息,自临洮一路偏西南而下,行进一两千里,便可入昆仑。 “应该差不多了吧!” 流光一闪,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一株数十丈之高的大树顶端,俯览四周,手中展开一幅简略的羊皮舆图。 同时,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简易的木盒,木盒之内为司南,是从秦国护国学宫流出来的好东西。 当然,它又一个崭新的名字——指南针! 用来辨别方位,很是方便,尤其是这等群山深处,骄阳不显,时日难知的所在。 “从舆图而观,再越过那条山脉……,便是进入昆仑所在。” “还真雄奇。” “倒是一路上的异兽也不少。” “可惜……天材地宝都被糟蹋了。” 辨别了一下方位,勘察了一下所在,苍璩收起手中的指南针和羊皮舆图,自己总算是可以迈入昆仑了。 扫着拿出目标所在的山脉,冬日时节,白雪无尽覆盖,晴空之下,耀眼不已,尤其寒热交替,云雾升腾成云海。 尽管景色相当不错,却没有一开始进入这里的心思了。 ——看腻了。 又扫着此刻身上有些褴褛的黑色锦袍,那是和一路南下碰到的异兽、野**手留下的。 反而自己想要寻找的天材地宝,一个都没有碰到。 当然,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碰到。 遇到了三种天材地宝,从灵韵的气息水准来看,还是诸夏罕见的,却是和它的守护者交手,全部毁掉了。 那些异兽还真是疯狂。 却也不弱,媲美化神层次的逐步增多,果然接下来踏步入昆仑,怕是会遇到更强的异兽。 “不能空手而归啊。” 苍璩感叹道,玄功运转,强行御风而行,向着远处的一座更为雄高山脉奔去,那里就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大猿 “此地……山环水绕,地脉相合。” “天地元气很是和缓、温顺!” “气从八方至,外显不为形,内气止生,乘风则散。” “气行于地,形丽于天,运乾坤舆,垂光乾纪,地德上载,天光下临,以堪舆家所载的精妙来看,是一处上佳之地。” “纵然没有天材地宝,也是一处极好的修炼之地!” 凭借着化神绝巅只差一丝便可破入玄关的修行,强行从高达近两千丈的山脉缝隙之间穿越而过。 踏足手中羊皮舆图所载的煌煌昆仑之地。 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刚才走过的山脉、峰峦没有区别,万物一体,波动无间,灵觉扩散,细细感知一切。 俄而……伴随着脚步,锁定一处数里之外的山脉沟壑区域,那里……远远而观,便是地脉山水不凡。 玄功运转,甚为舒畅,待在这里修行,比起诸夏中原之地修行好上太多了,天地元气都浓郁许多。 昔年在嫣然姑娘身前受教,倒也得了一些堪舆家的的玄妙。 如今用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极目而视,口中赞叹之语不绝,周身玄功运转,直奔去处。 此次前来昆仑。 一则,找寻天材地宝,助力突破,快速稳固玄关境界。 二则,杨朱一脉也该多上一些底蕴了,自己自创种玉功,不逊色杨朱当年所传的《剑罡同流》。 接下来若是收下门人弟子,自然要让他们好好成长起来。 三则,昆仑之地最合适了,辽东塞外不咸山自己去过,而且千百年来去过的人不少,就算有好东西,也被人全部弄走了。 偶有剩余,也得花费大代价、大精力! “这里有异兽的痕迹?” 手中剑光一闪,虽未有见到剑器形态,四周已然多了一道剑影,看着山体巨石上的厚厚积雪,那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积雪上的一道道巨足痕迹,巨足的轮廓痕迹宛若常人的赤足痕迹,却是大了两三倍。 落下的痕迹也和常人不一样,倒是有些像猴子? 这么大的猴子脚印? 沿着那一连串的巨足痕迹看向深处,通向山脉腹地,那里积雪不显,苍翠环绕,四周的一株株高达林木上,也有不少外力导致的痕迹。 异兽! 自南下以来,就见过很多异兽,实力从一开始的弱小,到如今可以对敌自己,不可小觑。 好在那些异兽大都傻傻的,大都笨笨的,不为隐患。 至于凝练内丹媲美玄关层次的异兽,暂未遇到,真遇到了……应该也不足惧,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收敛周身气息,顺着眼前这些巨足痕迹,踏雪无痕,四周寒冷的天候,直接无视。 所修种玉功,早已经阴阳交汇,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两仪化生四象,寒暑皆为一般。 “这是……大猿?” 行进百丈区域,整个人已经隐匿于旁侧的一株参天植株上,幸好这里的大树生长极大。 隐藏自己的身形,完全没有问题,俯览远处,扫着那正在一块巨石上嬉戏玩耍的一群黑色大块头。 苍璩低语。 这哪里是猴子! 大猿! 形体和猴子差不多,可根本不一样,中原之地也有大猿的存在,却是存在于江南比较多。 身高体型较之猴子大上很多很多,浑身毛发乌黑透亮,关键体魄很是强大,很有力量。 那块巨石上的大猿有四只,看上去……已经不小了,此刻正在那块数丈方圆的巨石上玩石头。 “据传猴子和大猿都喜欢酿造果酒,滋味极好。” “猴儿酒倒是尝过,滋味虽不怎么好,却是醇香。” “不知大猿的如何?” 南下昆仑数月,身上带的吃食早就没了,如果不是山脉中的果子、水韵、野兽不绝。 还真不好过。 唯独就少了一些酒水。 没有那个东西下菜,着实滋味不够。 万物一体波动,感应着那些大猿气息,一般般,不算强大,也就比普通人强大一些。 心有所感,身形挪移,徐缓向着临近的苍天植株靠近。 一株株大树落在身后! 距离逐步靠近……大猿的所在之地。 “朱果!” “……这里怎么会有朱果?” “冰莲花!” “……,应该有过百年的药性!” “红颈通天草!” “这东西也有?” “……” 终于,在再次靠近数十丈的距离之后,面前的视野为之开阔,除了出现更多的大猿之后。 还有一处……药圃? 怎么看上去那么像药圃? 背靠山体,临近水源,虽然四周积雪森寒,可是……水韵所在,却是温热的云雾升腾。 温泉? 一处专门划分出来的区域内,生长着各种极品药材。 甚至于可为天材地宝。 诸夏中原那里出现的次数几乎没有,这里……一小片一小片的,朱果那个东西只是生长于赤炎之地。 这里也有生长,和温泉脱不了干系。 还有其余的珍贵药材,普通药性的在大梁城见过,生长如这般年份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其余如星灵花、千结果……,都是一些药方、丹方的珍贵配料,这里都有? 大猿能够弄出来药圃? 有人! 这里有人来过! 吼! 吼! 无论是否有人来过这里,或者教会这些大猿种植这些东西,现在自己来了,东西都是自己的了。 正想着如何动手将那些东西拿走,目光所至,又有两只体型巨大的大猿由远处的山脉洞腹中走出。 靠近温泉旁边的药圃所在,似是也有些目的性,巨大黝黑的爪子将已经鲜红成熟的一颗颗朱果摘下。 晃动着一颗黑色大脑袋,扫着药圃内的其余东西,又将一些其它的药材取走,都是可以采摘的。 一连串动作看得苍璩一愣一愣。 “这么会……?” 静静瞅着两只大猿如蒲扇的巨掌托着大量好东西,而后转身离开,前往它处。 心有所感……身形腾挪,直接追了过去。 吼!吼!吼! 跟在那两只大猿身后,看向大猿走向百丈之外的另一处区域,略显空旷,四周的高达林木都不存了。 只有一些大猿活动着。 看着那两只双掌抱着大量好东西的同伴,连忙聚集上来,进而一块前往旁侧的山体石壁前。 进而熟练的将一块嵌入山体的巨石拿下,露出一个见尺方圆的口子,刹那间,便是一股股别样的纯酿香气流出。 万物一体,波动无间。 苍璩眼中亮光一闪。 吼!吼!吼! 连带着不远处的一只只大猿都为之有感,一道道欢喜的目光连忙看过去,连忙奔跑过去。 一样样刚采摘出来的朱果、冰莲花……全部从那个口子放进去,进而将那口子封住。 气息不在流出。 刚刚汇聚前来的一只只大猿仍为炽热的目光看过去。 吼!吼!吼! 负责放进去的两只黑色大猿对着那些围上来的大猿怒吼着,数十个呼吸之后,一只只大猿远去。 “糟蹋啊!” “当真是暴殄天物!” “那里应该就是大猿酿造的酒!” “还真够味!” 灵觉几近扩散,好像这里……并无实力强度超越自己的大猿,可……万一真的令这些大猿暴动就不好了。 静静的待在远处大树枝叶间,隐藏身形,思忖如何得手? 将这些大猿全部杀掉? 天知道会不会引起四周别的动静! 偷走? 这个应该还行!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再有两个时辰,绝对天色暗淡下来,这些大猿肯定要休息。 到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 …… …… 待在树上两个时辰。 实则,一个时辰之前,天色就暗淡下来了,那些大猿也都吃了一些果木根茎之类的,直接返回山体洞腹之内了。 只剩下……看护纯酿之地的三只大猿,却是夜幕之下,三只大猿身上都多了一件野熊皮一般的披风,落在身上,汇聚一处,趴在纯酿之侧。 “……” 苍璩觉得这肯定有先贤前辈来过,否则就这些畜生能够这般做到? 还以为它们会全部返回山体洞腹内休息,现在……还有三个大家伙,难道以前有人来过? 有人偷过? 否则好端端的,外面这么酷寒,就算是大猿也扛不住了,当然,如果加上身上的野熊皮另说。 还挺会享受! 尽全力的收敛气息,由空而落,缓缓的落在三只鼾声如雷的大猿身侧,瞅着大猿一眼,又看向旁侧的山体。 微微一笑,从身上取下三只装水的竹筒,应该可以装不少。 反正这一次自己要过瘾,先喝几天,在周围转几天,然后再回来装一次,下一次装多点。 借着头顶的月光,看向拿出果酿、药草陈放之地,双手掐动印诀,覆盖住方圆区域,抬手一招,封住口子的巨石打开。 迎面而来,便是更为浓郁的果酿醇香。 苍璩面上笑意更盛,当即没有迟疑,拿着一只竹筒,便是探入山体石壁口子,装了起来。 里面的存货还真不少。 够自己装几次的了。 数十个呼吸,手里的那只竹筒装满。 盖上盖子,又将另外一只竹筒放进去。 吼! 第二只竹筒刚放进去,整个寂静的天地间豁然升起一道怒吼,更为夹杂一股绝强的浩荡之力席卷。 “……” “玄关异兽!” “怎么可能!” “明明没有感觉到!” 苍璩先是一怔,而后将第二只竹筒快速装了一下,身形腾挪便是破空远去,口中怒骂不已。 不可能啊。 自己的万物一体灵觉之下,近距离之下就算是凝练内丹的异兽也不可能躲过自己的感知。 可……这道大猿怒吼的声音主人,绝对是玄关层次的异兽,很强……极强……,先跑为上。 吼!吼!吼! 刹那间,整个天地间,更为一只只大猿的怒吼震荡,声传十方,余韵滚滚,连带极远处的山体积雪都为之崩落。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 老熟人 嗡! 一道巨大的流光闪烁,直接出现在苍璩奔跑的去路前,一只巨大的黑色掌印落下。 吼! 更为夹杂一道宛若音攻的犀利怒吼。 砰! 万物一体护身,浅淡的罡气生出,却……在那一道巨掌之下,直接溃散,进而重重的坠落。 噗! 突如其来的虚空重击,落在苍璩身上,体表玄光紊乱,脏腑受创不已,喉咙猩红,血雾直接喷洒一片。 吼!吼!吼! 下方的山体洞腹外空地上,此刻已经一只只大猿尽皆出现,数十只大猿一起怒吼,巨拳锤击强健的胸膛,更为迸出力量之音。 砰!砰!砰! 那道无可抵御的力量连绵不绝,灵觉感知,一只体型很是魁硕的大猿此刻宛若灵巧的猴子。 就是一掌掌的落下,任凭自己如何闪躲,可是……都比不上对方的速度。 动静之间,很有章法。 一掌掌落下,力量越发之强,好像懂得什么发力手段一般。 “……” 苍璩觉得自己碰到硬点子了,不可久留,真的在这里待下去,估计……就真的走不了。 体内玄功极力运转,抬手一掌落在身上。 瞬息,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挣脱那只巨猿的掌力笼罩区域,奔向远处。 吼! 踏空而立,一只身高近三丈的黑色巨猿睁着一双明亮眸子,周身黑色的玄光隐现,巨掌收回,有感那偷酒的贼远去。 直接破空奔去。 身后更是传来一道道大猿的吼声。 …… …… “有完没完!” “都追了我一炷香了。” 苍璩觉得那只凝练内丹的巨猿不至于这样,山体石壁内的果酒还有好多好多的,自己也就拿了一点点。 至于一直紧紧追杀自己? 关键……打起来……吃亏的是自己。 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先贤教导的,身法都这么快? 有病吧! 把一只巨猿教导成这样? 笨重无比的巨猿身法极快! 你敢信? 一道道掌印落下来,完全像是有传承一般,越来越强,难以抵抗,自己的种玉功是不错。 也曾袭杀鬼谷子。 可那不能放在一块对比的。 吼! 反正苍璩也不知道自己往那个方向跑了,只能是尽可能的跑吧,身上装的果酒都没有来得及喝。 先前因为自伤心脉换来的超强御风水准,也逐步落下来了。 翻手吃下一颗丹药,有感身后的巨猿还在追来,彻底无语了,只得继续奔跑。 倒是从左右前方也是不住的传来一道道兽吼之音,可……在虚空那只巨猿的怒吼下,瞬息便是奄声息鼓了。 手持承影,直接对着身后连续落下道道剑光。 吼! 不仅没有打断那巨猿的追击速度,反而速度更快了。 锵!锵!锵! 又是一道声音由空而落,一只两翼伸展足有十多丈的巨鸟扑向巨猿,巨喙迸出金石之音。 苍璩脑袋都为之一痛,身形一滞,整个人直接从悦动的参天大树上跌落。 吼! 锵!锵!锵! 巨猿滞空,近乎三丈的巨大身形看向面前的巨鸟,双拳落在胸膛,激荡起阵阵狂暴能量余波。 怒吼丝毫不掩饰威压。 巨鸟两翼展开一动不动,亦是滞空,明月之下,神态不显,可丝毫无惧面前的巨猿。 强横的能量气息碰撞,激荡起阵阵翁鸣,天地元气都为之颤动,四方数十里区域都归于彻底的宁静。 噗! “这就是昆仑!” 强行在坠落大地的瞬间翻滚落下,虽如此,气血仍为沸腾,再次认不出,口中突出一片血雾。 虚空之上的情形难以窥测,可……自己现在真的受伤了。 这就是昆仑内外的差距? 巨猿这么恐怖? 飞鸟也和诸夏中原的不一样? 无怪乎典籍有语,非玄关层次以上,最好不要进入昆仑,苍璩现在是真的理解了这句话。 “尝尝果酒的滋味如何?” 虽然第二只竹筒没有装满,可……仍为装了一半左右,茂密的林木遮掩月华之光,黑暗之中,苍璩大口喘着粗气坐在一株大树前。 掀开盖子,控制气息的扩散,深深的喝了一口。 滋味……一般般。 可是……有自己熟悉无比酒水的味道,有数月时间都没有尝过的酒水气息。 而且,酒水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别样的药物滋补之力,功效还不弱,顺着玄功的运转,直接化入周身筋骨百脉。 比得上自己服用丹药了。 “早知道就破入玄关之后再来了。” 现在……苍璩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可……事已如此,后悔也无用,这个时候返回是不可能的。 鬼谷的两位估计还在寻找自己。 无论是鬼谷盖聂,还是鬼谷卫庄,都不是好处理的,尤其是盖聂,一身剑道……不逊色鬼谷至高剑术。 卫庄一身所修鬼谷核心传承,实力精进的也是很快很快。 自己需要修为进步的更快。 …… …… “刚进入昆仑就遇到那样的大猿。” “若是进入昆仑腹地,怕是……想出来都难了。” 十日之后,晴空高照。 穿着身上更为褴褛的黑衣锦袍,苍璩继续上路了,想要返回大猿那里取走更多的果酒是不可能了。 可自己的目标还没有完成呢。 腾挪于山石之间,手中持着竹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水! 里面的果酒早就喝完了,身上的内外伤也都痊愈了,身形跃动,立于一株粗壮的枝干上,手里拿着指南针。 准备将昆仑之地的外围转一转,如果有所得更好,没有所得,再进入腹地也不迟,自己有的是时间。 “那里……便是昆仑之东了。” “如果从蜀地西行,可以直接进入那个区域。” 眺望远处,苍璩看向一处没于云雾之中的山脉,鸟兽之音若隐若现,低语轻道,顺而,便是前往。 …… …… “这里……山泽通气,雷风相薄,纵横纪纲,阴相以阳。” “也是一处山水俱佳之地。” “水火不相射,中五立极,临制四方,此地当有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否有巨猿那般的存在!” 立于一株高达三十余丈的大树顶端,俯览四周,视线汇聚一处,观山川地脉走向,观云雾升腾异象。 苍璩双眸不住灵光滚动。 也是一处好地方。 论起来,并不逊色先前的巨猿所在,就是……地势上不比巨猿所在的开阔,略显险峻许多。 身形跳跃,快速前往。 “这里好像没有大的异兽存在!” 灵觉扩散,细细查看四周,身形掠过一株株大树,观大地上的痕迹,并无大型异兽的足迹。 心中略安。 手握承影,仍为当先。 这里地势险峻,陡峭居多,大型的异兽想要在这里待着,好像还真有些困难,再一次遍观山水地势脉络,行向深处。 “异兽的尸体?” 行进百多丈,忽而有感,看向一处,身形轻飘飘的落下,一株数人合抱的粗壮大树前,一只体型不小的白雕静静躺在那里。 观其身上的腐坏情形,已经有数日以上了。 “剑伤?” “有人!” 看着眼前这只死去的白雕,承影拨动其翅膀,赫然……一道明显的剑伤口子出现在白雕胸腹处。 是剑气直接洞穿的。 所以身死? 有人! 十日之内,这里有别人来过,就是不知道实力深浅,眉目紧锁,玄功运转,踏步间,向着此地更为险峻处走去。 期间,也有发现其余的白雕。 也都是被剑气所杀! 甚至于死去的白雕临近树木上,也有一道道剑气的痕迹。 “嗯?” “这道剑气的气息还未有彻底散去,有点熟悉。” 单手抚摸着一株大树表面的剑气痕迹,斩击在大树表面,深入数寸,干脆利落,修为起码也是化神大成以上。 至于……玄关层次? 应该不太可能。 否则,这些白雕翻手可灭。 万物一体波动探过去,在那一道道剑气痕迹间,还有一丝丝尚未彻底消散的剑道韵味。 很熟悉的感觉。 却不十分肯定。 是他们? 不会吧! 好端端的,他们来昆仑做什么? 不过,既然他们还没有突破至玄关,那就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扫了一眼手中的承影,不为驻足。 “这只……白雕!” “就算不为生出内丹的异兽,怕也是不远了。” “也死了?” 相距此处险峻山峰不远,再次看到了一只白雕,体型八尺有余,两翼残破不堪的伸展着。 身上尽皆是剑气凌冽伤势,上面的剑道韵味已然明显。 还真是他们! 当即,一步踏出,奔向此处地脉山水最核心所在。 是一处绝壁! 绝壁之上有浅浅的平整区域,绝壁之下流淌着一条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溪,积雪覆盖,仍有潺潺之音。 “奇菱神草!” 苍璩眼中一亮,扫着山壁坎坷处生长的东西,每一株起码都有数百年的药性,一语道出名字。 奇菱神草! 和燕地辽东的神草相仿,却是根茎没有辽东神草的粗壮,奇菱神草的根茎落于岩石深处,一根根、一条条……。 古籍记载,若为千年奇菱神草,根茎则为鲜红色。 而今从那些奇菱神草外显的根茎来看,已经浸染为粉红色了,起码数百年的药性。 除却根茎珍贵,还有奇菱神草的花朵,随着根茎颜色变化而变化的花朵,花朵可以食用,不逊色根茎之用。 此刻的山壁之上,已然有七八株奇菱神草,还有五朵奇菱神草花。 奇菱神草的功效专为武者破关之用,药性纯正绵合,却又不失霸道,就是诸夏间已经不多了。 就算有奇菱神草,也是种植出来的十年、二十年药性,只为先天层次所用,更为珍贵的几乎没有。 “在这里碰到你,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不过,更为引起苍璩注意的,则是山壁之下专门用剑气强行开辟出来的一处洞腹。 虽然不深,只有五尺有余,然……那里此刻正屈膝盘坐着一人。 亦是褴褛的宽大黑衣,飘动着白发,周身滚动纵横归元的气息,时而有破入下一个层次的气机。 身侧陈列一柄齿状的长剑。 看着老熟人,苍璩为之悦然。 既然碰到了,自然要打招呼,万物一体,波动无间,剑罡同流,承影瞬息而动。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再见火凤 轰!轰!轰! 刹那间,漫天剑影闪烁,天地元气震荡,剑气四射,整个石壁瞬间破损不堪,方圆数十丈区域内更是被凌厉杀伐笼罩。 然……石壁缝隙间生长的一株株奇菱神草却是无碍。 “是你!” 周身气息略有一丝丝不稳定,纵横捭阖的气韵环绕,手握鲨齿,白发拂动,言语冷酷,静静的看向苍璩。 苍璩! 他怎么会出现在昆仑! 还出现在这里? 是专门寻找自己的? 那他……算是找对了,今日……他走不了,服用一株奇菱神草,纵横已然半步玄关。 而苍璩……还差点。 “是不是有些惊喜?” “你好端端的兰陵城不待着,跑来这里?” “运气倒是不错。” “实力气息也有进步……,可惜了,你师尊被我镇杀在兰陵城,你也应该死在那里的。” “现在却是要死在昆仑?” “不过,我会将你的首级带回去的。” 苍璩轻笑不已,看着此刻的卫庄。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卫庄此刻的气息不逊色自己,再有鬼谷核心传承在手,还真有些棘手! 却是,也没有什么好惧的。 种玉功下! 当不逊色鬼谷任何传承! 这是自己的自信。 今日,自己必杀他! “杀我?” “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心随意转,纵横捭阖,一条暗黑色的剑道长龙瞬息从鲨齿中迸出,凝练的剑道长龙仰天长啸,十方龙吟不绝。 一股股横行诸夏的剑意扩散,霸道无双,一步踏出,鲨齿直接斩落。 “剑罡同流!” 横贯八分? 一出手就这么强势,这么想要杀自己? 承影挥动,子午真罡护体,壬丙剑法挥洒,这是杨朱一脉的核心传承,种玉功初成,这门传承自然也精修至相当水准。 壬丙水火,剑道阴阳,万物一体,剑影光轮在前,抬手一掌,直接化作凌冽之光,斩击黑色长龙。 “纵横一体!” 鲨齿再动,又是一道极强的剑道长龙迸出,剑意同先前不同,然霸道锋芒丝毫不逊色。 白色的长龙虚空荡出,顷刻汇聚黑色长龙身侧,本源如一,瞬息一体,剑气环绕,威能倍增。 嗡!嗡!嗡! 鬼谷秘传的纵横剑道融合,完整的鬼谷剑道混元,直迎剑影光轮,虚空相触,斑斓异象顿生。 一道道银光涌动,一股股足以创伤化神层次的剑气无序弥漫,虚空上下,混乱一片。 叮!叮!叮! 当其时,混乱的虚空之上,剑器碰撞之音呼吸之间荡出数十道,苍璩手握承影,重重落在鲨齿上。 彼此之间,相距见尺,四目相触,又是一股极强的剑气震荡,二人尽皆倒飞而出。 却又纷纷强行滞空,相隔十多丈,冷眸相对。 “你的实力的确长进不少。” 踏空而立,苍璩眉头一挑,鬼谷秘传的纵剑术、横剑术已经被卫庄融合了,速度这么快? 这才是完整的鬼谷至高剑术! 威力不弱。 而且至高剑术有三式,一式更比一式强。 就算接下来自己继续施展剑罡同流,也不一定可以将对方击败,更别说擒拿镇杀。 “你的实力却没有长进!” 鲨齿剑鸣,吞吐剑芒,神容愈发之冷酷,看向苍璩,今日……必杀此人,或许很难。 仍要一试。 “是吗?” 苍璩又是淡淡笑道。 手中承影脱手而出,剑影若隐若现,静静的沉浮于身侧,踏空踱步,双手掐动印诀。 灵觉震颤,天地一体万物波动的力场扩散开来。 万事万物,都处于无时无刻的波动之中,只消能够把握住对方的波动,便可把握住对方。 而鬼谷的剑道? 恰恰在自己把握之中。 因为……自己也会鬼谷剑道。 一丝丝黑色的玄力自体内流出,化入身侧虚空,融入身侧虚空,此处虚空亦是有波动。 亦是可以把握。 杨朱一脉的传承典籍上有过记载,把握虚空,可为乾坤一体,悟虚逍遥自此清晰矣。 是否更为清晰苍璩不知道,可……以灵觉强行驾驭四周虚空,把握四周虚空,却有浩瀚之力。 以现在自己的灵觉强度,可以强行把握方圆虚空十个呼吸!超过十个呼吸,自己……灵觉会受损。 十个呼吸的时间! 是很短! 可……足够了。 那股力量足够了。 “种玉功?” “鬼谷真罡!” “剑道捭阖!” 苍璩身上唯一能够令自己忌惮的也就种玉功了。 师尊身死兰陵城就是因为这门玄功,却是……也非没有缺点,五龙盛神运转,鬼谷真罡护持心神。 玄功运转,调动极尽之力,混元一体的鬼谷至高剑术再次施展,一剑汇出,又是黑白剑光交织一处,风雷一般奔近。 “鬼谷剑术?” “不外如此!” “散!” 近前半步,苍璩屈指一点,落在面前这条威能超越先前数倍以上的剑道长龙,刹那间,剑道长龙诺大的身形为之一滞。 进而,消失不见。 一点点浩大的异象都不存在。 连带着四周虚空都为之陷入深深的寂静之中。 “嗯?” “……。” 纵横玄光护体的卫庄神色骤变,手握鲨齿,灵觉有感四周虚空动静,直接挥剑。 噗! 然……,下一刻,一股莫名的浩瀚之力直接四周席卷,进而凝练成道道剑气,临体而落。 咻!咻!咻! 每一道剑气……都丝毫不逊色自己刚才施展的纵横剑道。 鬼谷真罡受创,心神相连,脏腑直接受创,体内闷哼之音震颤,进而被后续道道剑气硬生生打落虚空。 “这就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可惜了!” 苍璩面上亦是闪烁一缕苍白,凭借着灵觉所能坚持的最后两个呼吸,直接翻手落下一记大手印。 掌印凝练,壬丙水火相融,万物尽在掌握之中。 这就是玄关层次的力量? 不……,这是把握虚空的力量。 一记掌印落下,苍璩周身也是玄光溃散,进而虚空的身形趔趄,快速服下一粒丹药,亦是跌落虚空。 “你看……,这就是你与我之间的差距!” 刚好十个呼吸,以波动的力场之力强行把握虚空,干脆至极的将鬼谷卫庄击垮。 之前的那一道道剑气之力,尽管以自己的境界,不能够迸出玄关之力,可……加持虚空之力,也是丝毫不逊色。 手握剑光闪烁的承影,行至此刻气息萎靡的卫庄跟前。 鬼谷真罡? 被先前的一道道剑气击溃,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应该受了极重的伤势,心神也是一样。 而自己……,虽然灵觉也是有损,却不为太大的损伤。 杀他! 足够! “凭你?” “还杀不了我!” 拄剑而立,本就冷傲的面上,则是冷意更甚,体内玄光快速运转,快速恢复修为。 看着近前的苍璩! 刚才的手段……很强,四周的虚空上下仿若一切都被对方掌控了,把握虚空?他明明连玄关都没有踏足。 “我觉得可以杀你!” 承影抬起,直接落下一道剑光。 自己可不喜欢废话,尤其是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 轰! 鲨齿抬起,直接迎上。 苍璩岿然不动,卫庄身形在大地上生生倒退丈许,本就有损的伤势,而今更为加重许多。 “你的鬼谷秘宝呢?” “你应该带在身上吧!” “让我看看它还能不能护住你!” 苍璩抬手又是道道剑芒划过,直奔卫庄头颅所在。 身为鬼谷子生前最后教导的弟子,鬼谷的一切都在身上,尤其是鬼谷秘宝……。 那可是鬼谷一脉历来相传的宝物,还是护身之宝。 同儒家一册《春秋》、农家神农天锄一个层次的。 言语夹杂着笑意,一掌打出,种玉功扩散方圆,力场涌动,直接扑向卫庄,茫茫无尽昆仑,今日……他跑不了。 嗡! 一束精炼至极的纵横玄光自卫庄掌心迸出,直接将苍璩打过来的诸般之力驱散,强行运转玄功,纵身一跃,消失在临近的石壁之下。 “鬼谷秘宝!” “想跑?” “看你能跑到哪里,本源受损,就算有鬼谷秘宝,看你能够催动几次!” 没有迟疑,扫了一眼石壁上的奇菱神草,待处理完卫庄,再来采摘也不晚,踏步间,也是落入旁侧石壁下。 …… …… “时隔数年,再临此地。” “倒是没什么变化。” 流光闪烁,周清已然带着晓梦等人出现在五彩之凤所在之地。 这是一处江河之水交错之地,将一座方圆数十里的的大地硬生生隔绝出来,外有汹涌澎湃的急促水流,内有五彩之凤布下的幻境。 寻常之人欲要进入,艰难。 “公子,这里为中心的百里之地都化为禁区了。” 白芊红对这里了解不少,无论是先前四郡之地,还是眼下掌管江南诸郡,这里……也算是一个秘密之地。 外面的入口道路被封镇,船只想要进入河流也不太可能,除非拿到郡府一级的文书。 百里之地! 并无大碍,这里并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可以耕种的田亩,凤凰一族在这里足以生活的不错。 就是不知道化去星辰古约后,它们是否还会如此? “走吧!” 神通运转,一切幻境成空,岛上的一切也无珍贵之物,紫光破空,梧桐灵树已然沉浮于眼眸深处。 “虽然见过梧桐灵树,可再次一观,还是这般不俗。” “若是扶桑神树无损,想来也应该这般。” 对于这里的至炎炽热气息,雪儿虽不为喜欢,可……玄功护体,倒也无碍,由着公子的施为,梧桐灵树清晰入眼。 高达数百丈的扎根大地脉络,其下深处便是火焰气息,昂扬向上,枝叶奇特,同扶桑神树有些类似。 在虚空骄阳之下,散发道道火焰一般的流光溢彩,很是耀眼,很是夺目,可……非真空之境,难以窥得。 扶桑神树与之相比,就差了好多好多。 扶桑神树在蜀山镇压虞渊封印数千年,一身本源之力都耗费在封印上,至今也就数十丈之高。 尽管也是不同凡响,却是和眼前的梧桐灵树相比,差之甚远。 “人族的道者。” “你又来了。” 一团火焰至梧桐灵树深处飞出,身形不大,形体模糊,只是五色火焰笼罩,与之而出,还有灵觉传音。 “看来……你有后了。” 无视诸般幻境,直入梧桐灵树跟前。 周身清静之气环绕,看着五彩之凤,真空探入此处虚空,除却五彩之凤和火凰之外,还多了一道稚嫩的气息。 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在元气恢复之后,火凰直接诞下了子嗣。 “还要多谢你。” “吾心中欢喜。” 五彩之凤的形体徐徐清晰许多,真空笼罩,五色火焰流转浑身上下,火凰安稳诞下孩子,实在是一大喜事。 当然,也多亏了上次此人相助,以玄妙手段助力祸乱快速恢复元气,悠长的脖颈晃动,头上翎羽更为散发光晕。 看着面前的人族道者,又看向其余实力一般的人族道者,很是诠释此刻自己的欢喜。 “哈哈哈,安稳诞下便可。” “无事便可。” “多日之前,我也曾东行海域,一见青龙,它也诞下子嗣,却是,比你多了一位。” 周清笑道。 怎么说和五彩之凤也算是相识,一些事情言谈也要和缓一下,随意语落,不为着急。 “青龙!” “你见到青龙了?” “它诞下两个孩子?” “它的血脉倒是旺盛。” “人族的道者,你前来此处,可有要事?” 青龙! 五彩之凤不陌生,同为天地四灵,自然有过交情,千百年来,也见过一两次,当然,也只是有点交情。 更深的谈不上。 它一身的海域水韵气息,自己一身的火焰气息,天生不相合。 倒是眼前的人族道者,他应该找自己有事吧? 若是无事的话,来这里做什么? 晃动着脑袋,看向眼前人族道者,它身上的气息好像强横不少,啧啧,人族的修炼者就是这样。 往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达到他们数百年、千年的修行,当然了,寿命上,人族很不显。 “却有一事。” “先前在海域海岛上一见青龙,乃是为了相商汇聚天地四灵,化去星辰古约之事。” “青龙,已经答应了。” “不知阁下如何?” 踏空而立,直视面前的五彩之凤,虽这般方圆丈许的身形,真空遮掩罢了,单手负立身侧,道出来意。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独角兕 “汇聚四灵古兽,化去星辰古约!” “青龙已经答应了?” “怎么可能!” “它怎么会答应!” 五彩之凤周身扩散道道火焰涟漪,闻眼前这位人族道者而言,灵觉念叨一声,刹那间,虚空为之震颤。 长喙张开,不由的迸出道道火焰,嗡鸣之音顿生,凤眸闪烁,瞪大许多,头顶翎羽更是劲力飘摇。 看向人族道者,满是不可置信。 青龙脑子进水了? 或者被火烧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答应! 星辰古约! 受益的是百族,而百族之中,受益最大的是它们天地四灵,只要星辰古约还在,人族的顶尖修者便不会对它们动手。 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就算动手,它们也有昊天规则加持,秘法加身,除非差距极大,否则根本无惧。 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族道者实力尽管强劲许多,然……凤凰一族无惧,对它们四灵古兽出手。 就是对昊天出手。 昊天会给予惩戒的! 青龙应下了? 眼前的人族道者诓骗自己? 灵觉震颤虚空,搅动虚空,联动着旁侧梧桐灵树,都一片片枝叶摇晃,隐约金石之音出。 “星辰古约是对四灵古兽的庇护。” “可……我现在需要四灵古兽出手助我,化去星辰古约!” 周清周身紫光耀动,真空笼罩晓梦诸人,静静看着面前的五彩之凤,果然……想要直接说动四灵古兽很难很难。 虽如此。 先礼后兵不是。 “那是不可能的。” “人族神禹当年和百族立下的约定,对于人族和百族都是约束。” “数千年来,百族被屠戮甚多,人族九州之地已然极大,数百年来,甚至于超越九州之地。” “是人族违反了约定,你……是为了人族?” “可那个约定……四灵古兽需要将其维护稳定。” “吾不可能答应你。” 五彩之凤周身火焰之光更为大盛,无论面前的人族道者如何说,纵然它先前帮过自己。 化去星辰古约,需要四灵古兽一起答应,单单海域的那个愚蠢青龙答应没用,龙族果然都是一群蠢货。 就知道待在海域的海岛上。 “是为了人族。” “也是为了你们。” “我和青龙谈过。” “如果四灵古兽应下一起出现化去星辰古约,那么,它可以活下来。” “如果不答应,现在……就可以身陨了。” “所以……它答应了。” 心随意转,眉心绽放太极图,双手合十,进而沟通玄妙之门,一卷混元黑白的太极图出现在掌心。 刹那间,便是一股极强的浩荡之力席卷整个梧桐灵树所在虚空,瞬间将其封镇,一切种种尽皆在太极图镇压之中。 天地失色运转,万物寂静如太初。 既然文的行不通,那就武的来。 面前的五彩之凤亦是直接显化数十丈大小的璀璨身形,周身五色华光笼罩,火焰极尽燃烧。 却是在太极图的封镇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鹰剑飞出,直接显化一道遮天剑气,凝练无垢。 直接落在五彩之凤的头顶。 直接答应了固然好。 不答应? 现在也得答应! “你可以选择直接答应!” “或者其它的选择!” 周清平淡道。 这般层次的异兽,欲要凭借三言两语说动,已然不可能,海域青龙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直接干脆点比较好。 身后,晓梦、白芊红等人视线落在那虚空中一动不能动的五彩之凤身上,能够感觉到此刻五彩之凤的极力挣扎。 锵!锵! 当其时,又是一股极强的金石裂空之音震荡,梧桐灵树虚空扭曲,又一只体型相仿的异兽飞出。 周身上下亦是火焰缭绕,就是浑身上下的羽毛色泽略有不同,不及五彩之凤之华美。 五色华光不存,只有熊熊烈火喷涌,张开巨喙,一束精炼的火焰直接笼罩周清等人。 “镇!” 运转真空,眉心太极图运转,驾驭手中太极图,直接分出一股浩荡之力,镇压火凰。 它刚诞下后裔不久,一身元气未有恢复,而今……不过勉强真空,不足以抗衡自己。 就是不动用太极图,自己都足以将其镇压。 “吾等受星辰古约庇护,你若杀吾等,你不可能破入至高境界的!” 五彩之凤本源运转,极力挣扎,可……这人族道家的修者实力突然间施展这般强。 就算是自己施展秘法,怕也是不足以抗衡。 它身上此刻隐约有一股道家庄周的气息,然……庄周只是前来说了一番话,便是离去了。 根本没有谈论什么星辰古约。 “死!” “活!” “你们选一个!” “或者……我杀了你们两个,拿年幼的凤凰充数。” 周清指了指梧桐灵树深处,那只年幼的凤凰气息不强,却也非先天层次可比,驾驭火焰,化神也难以抗衡。 成年便是玄关。 稍微修行,便是合道。 还真是昊天庇护。 它们两个的挣扎……很有力,辩解的也很有力,却非自己想要的。 如果不助力自己化去星辰古约,那就身陨吧。 它们留下子嗣也可以派上用场。 “……” “……” 五彩之凤和火凰为之沉默。 这人族的修者实力也就比它们强上一筹,然……此刻却有手段将它们镇压如此,甚至于性命之威。 灵觉交流震颤。 虚空上下,没入长久的寂静之中。 “师兄,阴阳家东皇太一怕也是难以说动其余四灵古兽。” 海域青龙如此。 五彩之凤如此。 另外的四灵古兽不用说,肯定也很难直接说动,而东皇太一负责的就是另外两族。 晓梦怀抱无尘剑,对于五彩之凤两个的回答,已然有所预料。 生与死! 它们的选择不难猜测。 却是另外一件事……有些意思。 “也许他有别的手段。” 对于东皇太一游说白虎、玄武一族的结果,或许可以功成,然……正常游说是不可能的。 双手虚托太极图,仍为等待五彩之凤两个的回答。 在死亡面前,一切的约定也都是有些渺小的。 “公子,这是何物?” 焰灵姬指着那卷如纸张一般的太极图,此刻通体散发柔和的金光,却不为耀眼,反而能够一窥真容。 然……欲要真的一窥真容,却又被一股无形之力拦阻,显得模糊不堪,灵觉也难以靠近。 刚欲要靠近,便是一股极强的磨灭之力。 好像公子在海域镇压青龙的时候,就施展过……直接将青龙镇压了,现在……倒是可以近距离一观了。 以前倒是见公子施展过类似手段,却是……这般凝练出实体? 虚幻之体? 似存在! 又不似存在! 好奇妙的东西。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此物……日后有暇,再与你等一说。” 周清轻缓道。 紫眸闪烁亮光,亦是落在面前太极图上。 这个东西……心有所感,却还不能够彻底肯定。 “有些像道家八宝。” “却……更为精妙。” 晓梦亦是好奇。 此物绝对是道家之宝。 然……天宗典籍上并无任何记载,自己也不了解。 八宝之中,并无此物。 师兄炼制的? 也不像! 因为它……太强了。 海域直接镇压青龙,现在又是直接镇压五彩之凤! “或许和祖师有关。” “待本侯弄清楚之后,再与你等细说。” 这个东西是伴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 从一开始的众妙之门,直接演化成这般存在,其内也有玄功神通传承,当是修者之物。 关键还有那般玄妙之用,纪数之力,虚空造物,非真空之境的修者可以拥有。 祖师! 唯有祖师了! 难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是祖师的安排? 想不明白。 故而,不为多想,自己会弄清楚的。 “就算吾等答应你,你也不一定可以化去星辰古约的。” “当年神禹连通百族立下古约,祭祀昊天,方有天地四灵。” “而今,百族被你们屠戮大半,吾等前往也不能够代替它们所有。” 五彩之凤灵觉颤动,修长的脖颈间,那道杀意绽放的紫光剑气还在,灵觉为之战栗。 它们不愿意答应。 何况,就算它们答应了也是无用。 欲要完美的化去星辰古约,需要百族重现,而今的诸夏间,百族何有? 都已经被人族杀的差不多了。 “你们答应了?” 百族被屠戮甚多,这也是周清一直担忧的事情。 东君也曾说过,欲要安稳化去星辰古约,需要完美呈现百族,然后辅以祭祀之礼仪。 现在……祭祀礼仪不算什么难事。 主要是百族残缺太多。 虽如此,尽力一试。 欲要重现百族,自己现在上哪里寻找它们? “吾可以答应你!” 五彩之凤灵觉不甘道。 千百年来,还从未有人族修者对自己如此,今日……却在一柄剑下屈服了。 而且,和自己所言一样,就算四灵古兽齐聚,星辰古约也不是直接就化去的,说不得只是无用之功。 “虽有些无礼。” “这些丹药……就送与你们了。” 诸般异象顷刻散去,手掌虚托的太极图不存,虚空上下的浩瀚威压也都不存,复归最初的模样。 观眼前这两只明显有些不太高兴的四灵古兽,周清则是缓缓笑道,抬手间……便是一颗颗丹药飞出。 一颗颗丹药表面没有任何禁制,馥郁的丹香肆意的扩散至整个梧桐灵树虚空上下。 一粒粒化莲丹、破玄丹虚空而立,四周天地元气本能汇聚,微风骤起,异象隐现。 “……” “……” 五彩之凤、火凰身形踏空,彼此修长的脖颈弯弯,相视一眼,表示不想要搭理眼前的人族修者。 当它们没有见过世面? 千百年来,它们收拢的好东西多了去。 这些丹药尽管很不错,可……对于它们现在的真空层次来说,还不够。 “看不上这般小东西?” “那此物如何?” 周清面上笑意更盛,就怕它们动心,不动心更好,说明它们的底气充足,底蕴不弱。 翻手间,又是一颗东西飞出,体表没有施加太强的封印,一股股本源之力自那件东西体内迸出。 “内丹!” “内丹!” “独角兕的内丹!” “你怎么会有?” “内丹上的蛮荒气息很重,岁月的痕迹留存,不是现在的东西,是数千年前的?” 一股独属于合道层次的内丹气息外放,道理气息扩散,整个虚空都为之震颤,本为不在意的五彩之凤二者。 亦是忍不住脑袋看过去,凤凰之眸迸出火焰之光,直接笼罩那颗内丹。 是和它们一个层次的异兽内丹。 甚至于气息和它们相差不多。 如今只剩下这颗内丹,可想……内丹的主人已经不存了。 独角兕! 是它的内丹。 这一族现在已经灭族了。 上古之时,独角兕的族群就不大,倒是都挺强的,算得上天生异禀,因此被人族擒拿不少当作坐骑。 还有食铁兽一族,也是极其强大的。 如今好像也不存了,起码声名不显了。 “火凰诞下子嗣,想来需要此物,就送与你了。” 周清随意道,屈指一点,合道内丹转了一个方向,奔向火凰。 “你……。” “人族的道者,你还有事情?” 独角兽的内丹? 不要吧。 颇有些可惜。 如果火凰可以炼化,一身之力绝对可以恢复,这颗内丹尽管是上古传下来的,然而……本源之力很是浑厚,保存的极好。 要吧。 以自己对人族的了解,好端端的送东西,肯定不怀好意,对于人族的传承,自己也是一览的。 当即,长喙张合,凤眸涌动火焰,落在那可恶的人族道者身上。 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吃亏。 “事情?” “说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点。” “海域之上,有闻青龙所言,凤凰一族底蕴深厚,超越青龙一族甚多。” “故而,今日前来也想要换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阁下以为如何?” 周清朗朗笑道,五彩之凤倒是直接,如此也好,顺而,抬手间,一道道光芒飞出。 各自带有独特的异象和芬芳,各自占据虚空一隅,绽放属于自己的奇异。 千年雪莲! 千年火灵芝! 千年龙草! 血玉兰花! 血珊瑚! …… 总归有五彩之凤它们感兴趣的吧? 可惜,对于真空层次有裨益的几乎不存在,昆仑之行,必须前往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道心种玉 “……” “……” 强大的真界灵觉感应下,面前虚空一件件散发浓郁气息的天材地宝,每一件的灵韵都不低于千年。 就是在梧桐灵树的珍藏中,也是罕见的。 一下子出来这么多。 交换? 又是眼前这个人族道者的计谋?根据凤凰一族对于人族的了解,它们最喜欢做那些事情。 可……眼前这一件件天材地宝的确道韵十足,尤其是千年雪莲……那个东西凤凰一族认识。 论起来,是其中夹杂天地道韵最为完美的了。 其余的千年灵韵之物,亦是不俗。 这人族道者有那么多好东西。 五彩之凤、火凰相视一眼,火焰之眸闪烁,灵觉震颤交织,本欲要不予理会这个人族道者了。 可……面前这些东西对于孩子来说,好处多多。 尤其是千年雪莲,最佳的滋养千年灵韵之物。 交换! 以它们在梧桐灵树内的宝库底蕴,倒也不怕什么。 怕就怕这个人族道者诓骗它们。 独角兕的内丹! 这么多的天材地宝! …… 百十个呼吸之后,凤凰之眸再动,落在面前的这些人类身上。 若非打不过它,刚才……就一把火烧了它们了。 “如何交换?” 五彩之凤灵觉滚动。 “哈哈哈,自然你们觉得可以交换的等价之物。” 周清指了指面前虚空沉浮的一件件天材地宝,灵韵极尽扩散,极力彰显本身的价值。 它们倒是警惕。 就是不知道凤凰一族的底蕴如何? 和海域青龙相比呢? 青龙背靠无尽海域,宝库甚多,凤凰一族背靠整个江南,数千年来,应该也有相当的宝物留存。 果然有所得,最好了。 就是……如果能够出现对于真空境界裨益的天材地宝更好了。 虽然,那个可能性不大。 语落,周清抬手间,紫光闪烁,诸人已经出现在梧桐灵树的根基树干前,那里连通地火脉络,至炎气息扑面而来。 “还真热!” “虚空内外都是热气。” 雪儿秀眉挑动,周身上下已然覆盖冰蓝色玄光,隔绝外在至炎炽热的气息,这里仿佛是火焰的天地。 “嘻嘻!” “姐姐喜欢这里。” 焰灵姬则是周身火焰本能而动,天魔力场扩散,火魅妖娆,撩动虚空,动静之间,勾人心魄。 行进雪儿身侧,一把将雪儿拦在怀中。 这里是火焰的世界……自己喜欢。 而且若是可以在这里修行,绝对进益不少,就是……扫着虚空之上体型巨大的五彩之凤、火凰两个,还是算了吧。 “能够在这里活下来的,都为非凡!” 弄玉看向眼前暗红色的大地四周,灵觉探出,就能够感觉到无所不知的炎热,天地元气也被同化了。 大地之上,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除了……如同海域龙岛龙穴内一般,寥寥无几的植株存在。 通体火焰一般的颜色,扎根大地,缓缓生长。 抬手一招,便是一株半尺有余的植株飞出,沉浮于跟前。 “和典籍上的烈阳花有些像,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闲暇之时,翻阅的医家典籍不少,图录上的药材也记下不少,一观面前植株,快速对应记忆深处留存。 有相似的,却无一般无二的。 “带回去查看一下药性就知晓了。” 白芊红也认不出来。 主要……颜色太耀眼了,赤焰一般的鲜红,诸夏间……正常植株基本上没有这个色彩。 于弄玉她们的动静,周清只是看着,虚空之上,五彩之凤还在,周身火焰包裹,体型化作先前大小。 火凰已然消失不见了。 “你知道昆仑之巅吗?” 双手接过弄玉从此处大地取出的植株,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抬首看着面前的五彩之凤,随意道。 “昆仑之巅!” “虽然是你们人族弄出来的,可……吾等也是知晓的。” 五彩之凤火焰之足踱步虚空,闻这个可恶的人族道者之言,修长的脖颈晃了晃,给予回应。 昆仑之巅! 当然知道。 算是它们人族弄出来的好东西,只是……也不一定是好东西。 “你去过?” 周清笑语。 对于昆仑之巅,自己还真不知道,百家典籍上,好像也没有那般的记载,青龙也没有多说。 不知道这五彩之凤知晓多少。 “吾……自然没去过。” “前往昆仑之巅,无论生死,都不可能回来了。” “嗯?” “你连这都不知道?” 五彩之凤傲娇的昂扬起凤首,昆仑之巅? 那里……自己怎么可能去过,如果真去昆仑之巅了,自己还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了! 包括人族在内的百族,只要前往昆仑之巅,无论生死,都不可能回来了。 如果眼前这个人族道者了解昆仑之巅,就不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可它偏偏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昆仑之巅? 应该吧! 或许只是随便问问。 不过也没有什么,如果这个人族道者前往昆仑之巅就好了,省的威胁自己化去星辰古约。 “我知道的的确不多。” 周清哑然。 对于昆仑之巅,自己知道的极其有限,如果不是青龙提及,或许自己会更晚知晓。 “你现在的修行不错,可以去试试。” 五彩之凤闪烁火焰之眸,给予建言道。 “要去的话,到时候我会邀请阁下一同前往。” 无论生死,只要前往昆仑之巅,都回不来了? 是何缘由? 周清不清楚。 却是,五彩之凤的灵觉之意自己还是可以明白的,希望自己前往昆仑之巅,再也回不来? 昆仑之巅! 自己会去的,却不是现在。 起码也得等到诸夏间,一切诸事了结。 “……” 五彩之凤不在理会。 未几,火焰破空,火凰的身形从梧桐灵树深处显化,张口一吐,一件件火焰包裹的事物飞出,沉浮于虚空之上。 ****** “鬼谷秘宝!” “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还能跑多久!” 剑气凌空,瞬息落下,直奔眼前一处茂密的丛林深处,所过之处,破空声犀利不绝。 苍璩身法运转,腾挪于山林丘壑之间,万物一体波动扩散,追杀着前方的鬼谷卫庄。 他还真能跑。 从之前被自己击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还在一直跑着,身上的气息都衰弱许多,关键还可以支撑。 也就鬼谷秘宝有这个能力了。 可是……鬼谷秘宝就算再强,也需要本源力量给予催动,不知道他还剩下多少力量。 音韵荡空,苍璩身形紧紧跟着,杨朱一脉秘传的身法是不弱,可鬼谷一脉的身法也不俗。 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 却是……也不着急。 茫茫巍峨昆仑,群山峻岭之间,以卫庄此刻的残余之力,顶多还能够支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色也就暗下去了,他的命也就可以到手了。 杀了鬼谷子! 杀了鬼谷一脉的传人! 足以重振杨朱一脉的名声了,百多年前,诸夏间谈论百家显学,非杨即墨,也是时候让世人再次知晓了。 纵身一跃,便是数十丈抛在身后,锁定鬼谷卫庄的踪迹,极力的追杀着。 …… …… “你想要跑出昆仑?” 一个时辰过去。 一观左右四周逐步低缓起来的山脉地形,又看了一眼虚空大日所在,这里……应该是蜀郡以西的入口。 地势逐步降低。 高山大川逐步不显,一切都向着平原低谷靠近。 全力奔跑,一个时辰的时间,直接数百里在身后,如果再有一个时辰,说不得还真有可能跑出昆仑。 万物一体波动扩散,长时间追杀鬼谷卫庄,自己体内损耗的三元恢复,灵觉也恢复了。 一念而觉,呼吸之间,把握虚空,踏步间,直接出现在前方数百丈之外的那道黑衣人跟前。 承影挥下,虚空隐约被撕裂开来。 虚空之下,龙吟之声悠扬,鬼谷至高剑术归元,直接迎上。 噗! 浩瀚的能量相触,纵横剑道直接被斩断,随其后,便是一道沉闷之音回旋,鬼谷卫庄的身形接连后退。 “五龙盛神!” 然……随其后,又是一股至强的纵横之力震颤于天地间,鲨齿凌空飞起,纵横剑气螺旋交织。 精修鬼谷核心传承,辅以鬼谷秘宝,足以将一些独属于玄关层次的手段施展出来。 苍璩! 过了! 鬼谷……他还无法将其欺辱! “这才像样子嘛。” 苍璩一步踏空,瞬间把握虚空,双手掐动印诀,承影之间演化剑轮,一掌打出,直接迎上卫庄这一次的攻伐。 轰!轰!轰! 璀璨的斑斓玄光肆意,凌空而立的苍璩身形直接不稳,俯冲而下,一个挪移,落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 面上已然苍白。 ……玄关层次的攻伐? 鬼谷果然有这样的传承,却是先前卫庄怎么没有施展? 这样下去,还真有可能跑掉! 翻手再次服用一颗丹药,有感虚空的震颤,又感卫庄的远遁,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方圆数丈区域为之飒飒作响。 当即,身化流光,直接追击。 “你跑的够远了。” 不间断的把握虚空,刚有些恢复的三元为之萎靡,呼啸而至,持承影,再一次强力落下剑光。 “伏熊分威!” “苍璩!” “你这种手段……对你也是极大的损伤吧!” 鲨齿翻手扬起,俄而剑道成型,龙吟之声大起,周身闪烁浑厚的纵横气息,一掌打出,整个虚空天地一震。 进而……苍璩承影落下的剑势为之一滞。 鲨齿化出,一分为二。 黑衣白发,冷酷决然,嘴角流淌着鲜血,神容满是煞白,略微喘着粗气,看着此刻也是三元消耗甚大的苍璩。 种玉功! 诸子百家未有所闻,诡秘莫测,实在是难缠。 关键还可以不间断挥洒玄关层次的浩瀚之力。 非如此,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定可将苍璩直接镇杀。 “虽有损伤。” “比起鬼谷传承,已然足够。” 苍白之色掠过脸上,玄功运转,鲸吞长吸天地元气,看向卫庄,想不到……他还真得了鬼谷核心传承的玄妙。 却是……还比不上自己的种玉功。 除非他是亲自创出鬼谷核心传承的鬼谷子,否则,自己无惧。 道家玄清子都曾言,只要种玉功小成,就算是悟虚而返,都可一争,何况,卫庄还不是玄关。 再次把握虚空,浩瀚如海的力量临体,双手成掌,直接落下,要一掌将鬼谷卫庄镇杀。 “伏熊分威!” 卫庄如法先前,驾驭鬼谷秘宝,施展核心传承,一掌打出,化开天地虚空之势。 剑影重重,斩开苍璩的这种攻伐之威。 噗! 强行接下一击,余力侵袭三元,浑身为之震颤,护体的纵横玄光略有紊乱,脏腑动摇,嘴角再次流出鲜血。 “波动无间!” 苍璩面色也是骤然苍白许多,还真想不到卫庄竟然能够有应对把握虚空之法,算他有些思绪。 略有出乎意料。 扫着远处虚空的大日骄阳,此刻已经正在缓缓落下,夜幕降临要不了多久了。 鬼谷卫庄,也该给予解决了。 种玉功! 种玉功最本源的玄妙乃是万物一体波动,把握虚空只是其一,忍受着体内伤势悸动,双手掐动印诀。 顷刻间,一道道玄之又玄的波动席卷方圆百丈区域内。 “鬼谷真罡!” 这种手段? 卫庄手持鬼谷秘宝,牵引心神,直接一层别样的护体玄力生出,专门克制心神入侵的法门。 “你还抵挡不了。” 苍璩不屑一语,先前自己并未施展最强的无间波动,乃是因为把握真空足够了。 现在……让他一窥真正的种玉之妙。 精气神三元合一! 灵觉通明,上合天地乾元,下合厚德坤宁! 把握虚空,为之加持。 无间波动,万物波动,鬼谷真罡,亦是在万物之中。 “鬼谷真罡有些意思。” “那就道心种玉!” 无间波动掠过卫庄体表的护体真罡,纵横二气环绕,随着玄功的运转,气息都在变化之中。 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攻破。 可……,苍璩以观正在极力防守的鬼谷卫庄,双手再次掐动印诀,伴随波动之力。 一丝丝奇异的波动夹杂其中,直接碰触卫庄笼罩鬼谷真罡的灵觉之上,没有任何侵扰,没有任何凌冽。 有的只是一缕缕奇异的波动,触之,便是心神一动,进而一道道心间最深处的画面浮现。 无间波动震颤。 顷刻间,鬼谷真罡玄光大耀,卫庄眉目紧锁,神容万变,此刻的心间深处,万千画面沉浮。 诸般过往种种,一一浮现。 少幼的冷宫。 学艺的鬼谷。 争锋的新郑。 大势归元的诸夏。 ……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都得死 “滚出去!” “滚出去!” “……” 鬼谷真罡护体,心神被外力扰动,卫庄周身的纵横玄光略有紊乱,白发劲力滚动。 过往种种,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出现做什么! 冷酷的苍白神容上,道喝一声,极力给予镇压,凭借这些想要动摇自己的心神,不可能! “无间波动!” 道心种玉施展,万物一体波动扩散。 以自己强行把握虚空的短暂境界施展道心种玉,就算卫庄可以拦阻,可……鬼谷真罡如何? 只要有一丝……纰漏,机会自生! 万物都在波动之间,人自然也不例外,每个人的波动也是独一无二,感知之中,卫庄的波动更为明显与强大。 以道心种玉扰乱卫庄的心神,有感鬼谷真罡异样,苍璩面上笑意弥生,抬手一掌,豁然落下。 噗! 强行波动合一,无间震颤,浩瀚之力瞬息而至卫庄浑身上下。 大口喘着粗气站在大地上,不间断的把握虚空,三元亦是衰弱甚多,不过……只要对方比自己惨就行了。 你不需要比任何人都好。 只需要比自己的对手好就足够了。 足够了! 手持承影! 踏步临近卫庄,鬼谷核心的传承也施展了,依然奈何不了自己,可见……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是没有资格存活于天地间的。 “五龙盛神!” 黑衣的宽大长袍上,衣襟已然暗红一片,嘴角在此流淌出丝丝鲜血。 种玉功! 诸子百家未有出现任何一门这般诡异的玄功。 的确强大! 鲨齿拄地,强自起身,苍璩……他想杀自己,还不够。 玄功浩荡运转,持鬼谷秘宝,以养就的五龙盛神之气,驾驭纵横,引动虚空,一掌打出,虚空紊乱。 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鬼谷子就教了你这些跑路的传承吗?” 苍璩大笑,纵身一跃,再次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跑不远了,刚才的无间波动之下,卫庄所受的伤势……自己心中有数,脏腑内外,尽皆受损。 强行和自己抗衡,已然不可能。 跑? 昆仑之地,能跑到哪里去? 就算是跑到蜀郡又能够如何? 感受体内的伤势,轻哼一声,再次把握虚空,身化流光,凌空而落,直接追上鬼谷卫庄。 抬手一剑落下! 叮!叮!叮! 至高剑术加持鲨齿,凌空相击数十道,兵刃碰撞之音不绝,龙吟之声不绝,霸道之力滚滚而出。 噗! 却……冷不丁的心神再生别样的异动,一个不差,被对方剑气临体,脏腑之内,疼痛万分,喉咙猩红,又是一缕缕鲜血流出。 “你看你……。” “这就是鬼谷传人呐。” 苍璩笑语不绝。 虽然再次把握虚空,三元再次受损,可……比起卫庄的情况好多了,刚才无间波动震颤。 卫庄体内的脏腑经络,已然被自己镇断不少。 就是此刻其面上仍为那般坚毅的神态? 做出这般样子给谁看? “这样吧!” “如果你现在可以跪地向我叩首求饶,我可以选择一剑了结你!” “怎么样?” “我还是很有儒家的仁德之心的。” 晃动着手中承影,剑影重重,一步一顿,逼近卫庄。 自己喜欢看着老对手这个样子。 当年楚国之时,和自己争锋,坏了自己的好事,后来又坏自己的事情,鬼谷一门着实可恶。 “纵横归元!” 卫庄不为所动,残余的劲力鬼谷真罡护体,把握鬼谷秘宝,强行加持最后之力。 颤巍站起,鲨齿再动。 加持养就的五龙盛神之气,加持灵觉练就的伏熊分威,一剑横出,天地皆寂,黑龙剑道长龙混元一体,浩荡笼罩苍璩。 “无间波动!” 苍璩周身黑色的玄光大盛,一念而觉,身形强行遁空,再次出现已然落在卫庄头顶。 噗! 有感嘴角流出的一丝丝鲜血,看着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的卫庄,耗费自己这般之力。 鬼谷传人,足矣自傲了。 “刚才的一击的确强,可惜了,你遇到我了。” 行至卫庄身前,举起手中承影,扫着那仍旧如先前神态的样子,苍璩看也不看,直接斩向首级。 自己不想要看到他这个样子。 嗡!嗡!嗡! 刹那间,虚空震颤,一道云霞剑道长龙飘过,直接荡开承影若隐若现的剑势,卷走剑下的卫庄,落在远处。 “盖聂!” “你……。” “又是你!”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苍璩面上难看至极。 突然出现的那道剑气主人是谁,自己最清楚了。 鬼谷盖聂!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出现在这里了! 他总是喜欢坏自己的好事。 “今天你们两个都留下来吧!” 面上掠过一丝厉色,鬼谷卫庄今日必死,盖聂来了也救不了他。 体内虽有伤势又能如何,强行把握虚空,持剑承影,一步踏出,豁然一击落下。 砰! 云霞剑气长龙再现,内蕴道阴阳,混元一体,一剑横出,直迎承影剑势,却是……被承影剑势直接击溃。 余力临体,如遭重创,平静的面上也是骤变,玄力护体,携带小庄,转身腾挪远去。 苍璩……这般强? 玄关的境界? 不是! 可刚才那股力量非自己可以抗衡! 噗! 张口吐出因刚才强行把握虚空受损的脏腑血气,虽有疼痛,比起盖聂突然出现救走卫庄。 都不值一提。 当诛! 当杀! 鬼谷一门今日就灭了吧! 提剑追杀,紧随其后。 盖聂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昆仑? 该死的盖聂! 刚才本欲要引动当初留在他身上的道心种玉种子,却也是消失不见了,他自己化去的? 不可能! 定有玄关以上的修炼者? 玄清子! 哼! 化去又如何,该死还得死! …… …… “小庄!” “服下这颗丹药!” 盖聂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丹瓶,趁着身形一顿的空隙,将其取出,满是馥郁清香。 看着手臂抱着的小庄,此刻三元萎靡,脏腑重创,一条命已经去了九层九了,苍璩……他的确强。 丹药落在小庄嘴边,强行填进去,玄力滚入小庄体内,助力其化开丹药之力,有感身后苍璩的气息。 再次提升身法。 这次……自己也是机缘巧合前来昆仑边缘之地的,想不到……碰到了这件事,还好来的及时。 否则……。 苍璩! 小庄!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昆仑打起来? “咳咳!” “咳咳!” 一力搀扶快速前进,有感小庄有所动静,盖聂为之心思安缓,小庄的伤势太重了。 现在必须赶赴蜀山那里。 只有她可以诊治了。 当初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势,也被她轻而易举的解决,小庄这般……想来也是一样。 嗡!嗡!嗡! 思绪未落,头顶一道黑色流光划过,苍璩的身影已然出现身前。 “盖聂!” “你们都得死!” 再一次强行把握虚空,无间波动,一掌翻手落下,凌空一剑跟随。 “剑!” “道阴阳!” 渊虹在手,锋芒外显,放开肩头的小庄,体表柔和的云霞之光绽放,剑道施展,方圆天地自有痕迹。 一剑横出,直迎头顶的巨大掌印以及漫天剑影。 噗! 噗! 一击之力,苍璩周身伤势为之加重,随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至于盖聂……亦是身形剧烈震动,不住趔趄,而后……也是嘴角流出鲜血,俊逸的面上为之苍白。 “咳咳!” “咳咳!” “师兄……,给……给你!” 化开体内的丹药之力,脏腑剧烈的疼痛有些和缓,卫庄瘫坐在大地之上,极力的张开双眸,看着外界情形。 一观眼前两败俱伤的形势,想要说什么,却是不住咳嗽,脏腑颤动,嘴角更是一丝丝鲜血流淌。 虽如此,还是强行从手上取下一物,竭力仍了过去。 “小庄!” 盖聂闻声,看向小庄,抬手一招,本能的接过来。 是鬼谷一门历代相传的鬼谷戒指! 通体由罕见宝玉雕琢而成,色泽黑白交织,个头不小,一般都是戴在拇指上的。 却是岁月悠长,这枚戒指沾染岁月痕迹,略有些宝物蒙尘之感。 然……此刻……把握这枚戒指,却本源贯通之下,能够感知戒指另外的玄妙,鬼谷一门的秘宝! 鬼谷一门是有秘宝的! 这一点盖聂早就知晓,却是……一直以来自己不太清楚,而且鬼谷一门行走诸夏,鲜少以武道称雄。 纵有秘宝,怕也是几乎没有用过。 “这是鬼谷一门的秘宝。” “……苍璩……他的玄功奇特,他现在身受重伤,唯有以此退敌!” “咳咳!” “咳咳!” 强自提了一口气,快速将自己想说的说道出来,血气上涌,再一次震咳起来,再一次浸染衣衫。 “小庄!” “……交给我吧。” 盖聂颔首。 苍璩的确棘手,他所修的种玉功更是棘手。 师尊当初之所以身陨苍璩手中,便是因为那种玉功。 现在拥有鬼谷秘宝的小庄也是如此,却是……苍璩也受了不轻伤势。 念及此,紧紧握着手中鬼谷秘宝,一手持剑,体内玄功全力运转,坚韧的玄光护体,看向苍璩。 “你们今日都要死!” 无论是鬼谷秘宝! 还是鬼谷弟子! 都得身陨。 承影落在大地之上,拂袖擦过嘴角的鲜血,苍璩阴厉一语,怒喝一声,双手掐动印诀。 无间波动,道心种玉! 都得死!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九叶断阳 “剑!” “道阴阳!” “乾清坤宁,清静自在!” 一剑竖立在身前,映着落日余晖的最后一缕光泽,剑光顿然绽放,一道素霞的剑道光幕扩散方圆三丈区域内。 三元一体,加持剑道,心随意转,周身自生别样的纵横玄光,虽不为先前卫庄施展的鬼谷真罡强大,却是万千剑光余韵汇聚。 一丝丝相仿道家清静的鬼谷真罡施展出来。 此为……近年来为针对苍璩种玉功琢磨出来的护身之法。 道家有《道德》真经,其上有语——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以纵剑术得其一,是为化生清宁之气,杂糅三元,混沌脏腑,伴随玄功修行,自生护体真罡。 真罡虽不为圆满,也可大用,驾驭鬼谷秘宝,剑道光幕迸出道道至强剑气,直接飞向苍璩。 察觉护体真罡被侵扰,更为渊虹颤动,迸出绝强锋芒。 “道家的清静?” “似是而非,不堪为用!” 盖聂! 他今天来了也是无用,他一个连鬼谷核心传承都没有得到的人,凭什么和自己打斗? 虽然他的资质在自己看来,超越卫庄不少,可……现在还不够。 无间波动之下,他身上的护体真元不为大的拦阻,比起先前卫庄施展的差之不少。 鬼谷秘宝! 以他们的实力,也就等同自己强行把握虚空的力量。 噗! 有感体内的沉重伤势,强行压下喉咙一口气,承影抬起,虚空相随,将盖聂加持鬼谷秘宝的攻伐湮灭。 无间波动强化,瞬息攻破对方的护体真元波动。 道心种玉! 万千扰动心神的力量滚滚而入。 蹬!蹬!蹬! 一袭白色的劲装长衫,长发随意梳拢身后,剑光被破,护体真罡被破,心神受到牵引,血气搬运,强行破开。 心脉为之受损,身形接连后退数步。 苍璩……,这般手段……极强! 其人虽没有破入玄关,却是一次次出手之间,尽皆有玄关之能,种玉功如此……何以破开? 紧握秘宝,身形掠空,带着小庄,快速离去。 看得出,苍璩施展这种手段,对于己身也是一个极大的损伤,既然不可退敌,那就离开此处。 小庄的伤势拖不得。 噗! 目视鬼谷二人的离去,苍璩持剑踏步,未几,体内震动,张口便是一团血雾喷出。 “再强行把握虚空,怕是本源都要有损了。” 苍璩低语喃喃。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把握虚空,虽可有玄关之力,却非真正的虚空一体,果然真正典籍上记载的虚空一体。 一击之力,鬼谷二人就别想走了。 可惜,连续的强行调动玄关之力,负担极大,再次从身上摸出一粒丹药,填入口中,寻找鬼谷二人离去的方向,缓缓追去。 看他们离去所在,似乎……离开昆仑? 卫庄伤势如此,看他们能跑多远! …… …… “苍璩好像并未追上来了。” 带着小庄一路向东奔去,伴随着夜幕降临,盖聂在一处山丘低谷停下,灵觉细细感应,苍璩并未在身后。 略有安心,将小庄安置在一块巨石上,舒缓一口气。 “苍璩的种玉功着实奇异、强大。” “尚未入玄关就这般强大,果然破入玄关,更为棘手了。” “小庄,你如何了?” 抬手召过不远处的残败枝干,汇聚一处,一道剑光斩下,火焰迸出,将其燃烧,照亮方圆。 深冬时日的深山,此刻还是些许酷寒的。 “师兄!” “你怎么会来昆仑?” 卫庄屈膝盘坐,周身玄光明灭,然……数息之后,彻底归于暗淡,体内迸出一道闷哼,便是眉目紧锁。 随即不在理会伤势。 经络断裂甚多,玄功运转受阻,需要静养方可恢复。 却是……师兄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昆仑,若非师兄,之前……自己可能已经身死了。 苍璩……他的种玉功的确精妙。 然这一次……是没有料到他会有那般玄功,下一次……待自己五龙盛神、伏熊分威更进一步,便可有所为。 “也是机缘。” “我先前在蜀郡,后来因为一事,便是前来昆仑寻找一株药材,虽没有寻找到,倒是碰到小庄你了。” “你怎么会和苍璩碰上?” 盖聂轻道。 相对于自己的事情,自己更为好奇小庄怎么会和苍璩碰上了,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 难道小庄为了替师尊报仇,专门寻找苍璩的? 太过于冒险了! 以苍璩种玉功的诡异,起码也得等到小庄实力更进一步,才有可能,甚至于需要他们联手才可以将苍璩灭杀。 “前来昆仑,乃是为寻找天材地宝。” “已然有所得,碰到了苍璩。” “那些奇菱神草可惜了。” 本欲要炼化已经服用的奇菱神草,再将其余的奇菱神草取走,谁曾想到……碰到了苍璩。 还……有了这般局面。 “奇菱神草!” “奇珍之物。” 盖聂颔首。 对于一些天材地宝,还是有些耳闻的,奇菱神草是对于武者破关极佳的辅助之物。 “在此地修整一个时辰,我们便离开这里。” “蜀山那里有一位医家圣手,她定可将其治好。” “昆仑这里……随时可以再来。” “这个……给你!” 盖聂将手中一物递给卫庄。 历代鬼谷子所有的鬼谷戒指,想不到它就是鬼谷一门的秘宝,还真是想不到,师尊既然选择了小庄。 自己没有意义。 鬼谷的道! 从来不在鬼谷一门,而在于天地之间。 “师尊将此物交给我。” “师兄,你没有什么想要询问的?” 卫庄拿过那枚鬼谷戒指,戴在手上,扫着旁侧的火焰之光,戒指隐现光泽,其内……别有玄妙。 观师兄那般干脆的还给自己,卫庄平静道。 “师尊自有师尊的意思。” “鬼谷也有鬼谷的道路。” 盖聂摇摇头。 一些事情,自己也从罗网得知不少。 蜀山那里取走合道内丹,辽东塞外的事情,兰陵城的事情,自己也都知晓一些。 “你还是这样,对于一切都那般的平静。” 闻师兄之言,卫庄略有一丝奚落。 连鬼谷秘宝都不能够令师兄神色有所动? “师尊自有师尊的考量。” 盖聂不以为意。 而且,自己也有自己的路。 对于接管鬼谷一门,如果师尊让自己接管,那么……自己会遵从,如果师尊选择了小庄。 自己也没有异议。 “自师尊身陨之后,你……没有寻找过苍璩?” 卫庄取过身侧的鲨齿,长袖擦拭者,剑身之上浸染着自己的鲜血,那是自己的耻辱。 “人宗之地,我曾找寻过他。” “却未可战胜。” “现在的他,更强了。” “种玉功难破!” 苍璩! 以自己之力难以胜他,除非自己的剑道更进一步,可……接下来自己就要前往西域之地。 “种玉功!” 卫庄低语道。 这门玄功的修行的确诡异,偏生强大。 “嗯?” “苍璩的气息靠近这里了,我们走!” 今夜的月色还行,头顶星辰万点,辨识着接下来的前进方向,灵觉有感,盖聂直接从身下的石块上起身。 一掌灭掉火焰。 看向小庄。 数息之后,脚步声远去,只留下……已经燃灭的一堆柴火。 ****** “看来……四灵古兽的底蕴都不小。” “起码好东西不少。” 和五彩之凤、火凰交易一番,没有后续停留,便是归于南昌。 不得不说,它们的好东西是真不少。 海域青龙那边的宝物都偏向于水性十足,梧桐灵树内的天材地宝每一件都契合火焰之道。 陈列开来,一共近十件。 和千年雪莲相仿的千年灵韵之物,也有六件之多。 其中有三件……都是典籍上早已经记载不存的天材地宝。 从地脉之火上生长出的——九叶断阳草,名为断阳,一断阴阳,破开阴阳,臻至少阳。 同千年火灵芝相比……,各有千秋。 自梧桐灵树断枝生长出的三朵青桐花,反正五彩之凤是这样称呼的,只有梧桐灵树可以生长出。 其它地方没有。 灵韵十足,略泛着一丝青色的青桐花上火焰流光闪耀,很是夺目。 还有是火凰修行之时,专门培育的朱果……,夹杂凤凰一族火焰强大之力的朱果,灵韵千载。 无论是修行,还是破关,都有大用处。 “公子,奴家喜欢这些东西!” 焰灵姬的欢悦之音从先前还在同五彩之凤交换之时,就没有停下,一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双手捧着一朵青桐花! 火焰自生,覆盖青桐花浑身上下,感知这朵青桐花的灵韵,真想要天魔力场将其覆盖,给予给予炼化。 “焰灵姐姐的机缘又到了!” 弄玉和雪儿相视一眼,对于焰灵姐姐此刻的心情可以体会。 实在是……机缘。 归来之时的路上,公子也说了,只要确定好它们的效用,可以化入丹药的自然化入丹药直接服用。 如果直接炼化更好,直接就炼化了。 或许于此刻虚空一体的焰灵姐姐提升不大,终究……也是提升不是。 “这些朱果……。” “不适合炼丹,你们直接取用吧。” “如果不够!” “还有更多!” 是否适合炼丹,周清心中有数,起码那一小堆近三十颗的朱果就不适合,直接服用效果更好。 路上已经吃过了,于自己来说,也就是点心一样的东西,却是对于弄玉她们来说,就不一样了。 心有所感,微微一笑,一掌打出,纪数之力滚动,金色的光束迸出,当其时,又是一小堆朱果逐步成型。 独属于朱果的清香烈焰之气扩散。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镇武金人 “朱果的滋味的确不错。” “以这枚朱果蕴含的灵韵,足以媲美聚仙丹的丹药之力了。” 晓梦拿过一枚,缓缓填入口中。 朱果……个头并不大,比起自己握拳还要小一些,口中绽放香甜,一丝丝别样的烈焰灵韵弥漫。 玄功运转,自动化入筋骨百脉。 以自己此刻虚空一体的境界,自然感知不出太大的裨益,大体上和聚仙丹相仿。 而眼前这一小堆朱果,再加上师兄虚空造物的朱果,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弥足珍贵了。 一枚朱果! 助力一位先天层次的武者破入化神不难。 化神初成服用朱果,一两枚也可大进。 就是于自己来说,没啥用,顶多更为滋养筋骨百脉,可是那种效用,自己运转玄功也是一样。 “乾元交汇,坤尚相合。” “有了凤凰一族的这些东西,炼制出真正的破空丹把握更大了。” 周清亦是取用了一颗,填入口中,的确吃着还行,对自己而言,和普通的瓜果没区别。 直接服用,效用已然极好。 于弄玉、云舒她们来说,效果应该会好上许多。 看着面前的一件件天材地宝,普通人看来很珍贵,可……没有一件对于真空境界有用。 交易之时,五彩之凤和火凰也有言语,除非这些天材地宝更进一步,否则,也就是为子嗣准备的。 或者闲暇之时所用,虽为珍贵,也就一般般的珍贵。 破空丹! 破开虚空,把握虚空的丹药。 阴阳家那里也有不少的丹药留下,上面也有一些传承至上古、三代的丹方,也有一些很奇特的丹药。 可惜,丹方虽好,天材地宝没有可用的。 否则,自己也无需这般麻烦。 自己也有想过以纪数之力强行催化这些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使之进化为万年灵韵的天材地宝。 却是……自己可以提供力量,却不足以把握那些万年灵韵天材地宝的进化方向。 最后得到了一些碎片。 一些微不足道的药材,自己有过纪数之力催生,可以落下珍贵的药材。 而万年灵韵,乃是夺天地之造化,秉承日月之精华,如千年雪莲那般,自己亲自了解过千年雪莲。 如果以纪数之力催生普通雪莲,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雪莲牵引至千年雪莲的境界。 而万年雪莲? 根本没有见过,谁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根本无从下手。 然……只要能够让自己得到一株万载灵韵的天材地宝,一切就可清晰,昆仑之地,应该有自己所需。 “破空丹!” “虚空一体!” “服食一脉不愧为三脉之一!” 弄玉欣然。 自己的修行自己知晓,依靠自己之力破入虚空一体,很难很难,而……果然公子炼制出破空丹。 那就太好了。 手握朱果,满是希冀。 上古有三脉。 服食一脉便是其一,却是千百年来,服食一脉不显,实在是无论是珍贵的天材地宝,还是丹药。 都几乎没有了。 自然不显。 而今在公子手上,却不一样。 管中窥豹,以观上古盛况,一位位修者服用珍贵更盛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受益会更大。 “服用一颗朱果,比得上云舒一月修行了。” 将一枚朱果吞入腹中,云舒周身闪烁素洁玄光,玄功运转,直接炼化朱果的灵韵力量。 亦是一喜。 “那就每日服用一两颗。” “玄关层次的修行,三元并进。” 一颗朱果助力云舒一个月的修行,周清不为意外,主要还是云舒自身的修为缘故。 虚空一体之前,都可以这般服用,强化三元之力,辅助其余丹药,等待自己将破空丹炼制出来。 “是,公子。” 云舒自然也是这样打算的。 “不用抱着青桐花了,有本事你直接把花吃了。” “就算炼出破空丹,你服用也进益不会特别大。” “当然,还是有进益的。” 一观面前的九叶断阳草,焰灵还在不断把玩着其余天材地宝,恨不得一口把它们全部吃完。 现在都破入虚空一体了,这些东西对焰灵并无太大作用。 顶多精进三元。 晓梦也是一样。 “公子,奴家只是喜欢它们身上的气息。” “昆仑!”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昆仑,奴家都等不及了。” “把握真空……,奴家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境界呢。” 焰灵姬嘻嘻一笑,自己还真想要将它们全部以天魔力场炼化,当然,公子还需要它们炼制丹药。 这些东西……灵韵不算很强,如公子所言,就算自己炼化,也进益不大,也突破不了真空。 何况现在自己连真空境界是什么都不清楚,晓梦也没有达到那一步。 海域青龙那里没有更强的天材地宝,凤凰一族也是如此,想来其余四灵古兽也都差不多。 唯一所求之地,也就在昆仑了。 昆仑! 接下来自己准备抽时间将昆仑的信息好好看看。 “现在看来……唯有泰岳祭祀之后了。” 挥手间,将除却朱果之外的天材地宝收起来,它们的药性自己还没有一窥,让焰灵这般把玩下去,早晚出事。 仲春前后,咸阳那边皇兄便是东巡了。 自己接下来还要前往其余四灵古兽,还要在泰岳那边布置祭祀典礼,时间亦是有些紧张。 “泰岳祭祀!” “一切也都快准备好了。” 雪儿一言。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功成。 “公子,果然泰岳祭祀之后,可以化去星辰古约,昊天应该有感吧?” 心有所感,冰眸闪烁亮光,看向公子。 “本侯……不知。” 周清哑然,随意躺靠在旁侧的宽大软枕上。 泰岳祭祀! 自己不为清楚。 “十二金人呢?” 焰灵姬觉得另一道防护也该就位了。 “从咸阳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在打造了。” “国府有语,收天下之兵,铸就金人十二,以为镇武,诸郡之地都有进献。” 周清双手枕在脑后,有感雪儿近前双手绽放玄光,轻落在腿上,为之轻轻笑道。 十二金人! 高五丈,以为容纳天地五方精金之气,承载五行之属。 重二十四万斤,以为天干地支相合,永存天地之间。 这是阴阳家典籍上的留存,虽然……说的有些玄乎,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坐镇咸阳,沟通大秦国运。 会拥有莫名之力。 “十二金人!” “如果当年神禹没有立下星辰古约,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雪儿双手缓缓拿捏着,公子三元入真空,如果不动用玄功本源之力,力量落在公子身上,几乎没感觉。 四灵古兽! 泰岳祭祀! 十二金人! …… 还真是有些麻烦。 果然没有星辰古约,一切也就不复存在了。 公子也可安心很多。 “五帝大舜岁月,诸夏有大水,单凭人族之力不足以疏通全部,百族助力少不了。” “没有身融万物的至高者存在,果然生死相搏,谁都没有好处。” “神禹……立下星辰古约,也是良策。” “现在……也是掣肘。” 周清莞尔。 话语上古三代往事也无用了,现在关键是……解决问题。 “希望接下来昆仑之地寻找到顶级天材地宝,公子可以修为大进,若然一举身融万物,再好不过了。” 雪儿柔柔道。 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偏生还劳烦公子费心竭力炼制一枚枚珍贵丹药,无论是破玄丹,还是破空丹。 于公子都没有什么大用。 “哈哈哈,此语……本侯喜欢。” 周清大悦。 “身融万物!” “难以窥测祖师当年如何修行!” 晓梦亦是那般希冀,师兄惊才绝艳,不逊色任何一位道家先贤前辈。 除了祖师。 耄耋之岁修行,十年的时间,从一介苍老之身,直接达到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难以想象。 真的难以想象。 虚空! 真空! 仿佛在祖师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一切如水,流过去,一切掌握随心,若然师兄也突破不了身融万物。 自己……怕是更难。 “祖师!” “奇人也。” 耄耋之岁。 十年时间。 普通的修者在耄耋之岁,早就已经三元蒙尘,别说修行,就是一身性命都难保。 偏偏祖师异于常人。 十年时间,通悟天地。 周清也难以理解。 更有一点,在蜀山虞渊封印灭杀蚩尤最后力量的时候,如果没有祖师助力,凭借人皇留下的后手。 还不足够。 远远不够。 “公子,奴家突然想到一件事。” “您说……千百年来,昆仑之地虽然隐秘,对于百家那些人来说,应该不一定。” “他们前往昆仑,难道没有所得,会不会先我们一步,将天材地宝带走了?” 十年时间,通悟身融万物。 焰灵也是难以想象。 自己随在公子身边十多年,现在还和公子说的咸鱼一样,当然,自己怎么可能会是咸鱼? 咸鱼的味道不好闻。 泰岳祭祀之后前往昆仑,若是昆仑那里的天材地宝被别人弄走了呢? 千百年来,打昆仑主意的,他们肯定不是第一个。 念及此,没来由的火焰之眸绽放亮光,看向弄玉、云舒、晓梦她们,自己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诸子百家中,当年可是有不少破入真空的。 还有五彩之凤,都活了那么久,难道昆仑没有去过? “这个……。” 弄玉言语一滞,貌似焰灵姐姐所言,不是没有那么道理。 若是接下来她们前往昆仑,一无所得怎么办? “你想的倒是不少。” “的确有那个可能性。” “却也非那个可能性。” “昆仑之地较之中原之地都不逊色,数千丈的山峰林立不绝,那些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也就罢了。” “至于更进一步的天材地宝,却不一定。” “无论如何,若言诸夏间,哪里拥有更为奇妙的天材地宝,唯有昆仑,若然昆仑都没有。” “那……唯有无尽茫茫海域了。” 单手随意伸出,将雪儿梳拢秀发的一根白色丝带取下,顿然……柔顺至极的白发飘落入手,更为幽香弥漫。 焰灵所言,有那个可能。 如果昆仑一行,有所得最好。 没有所得,那就是运气不好了。 而自己的运气,向来不错。 ****** “这里算是出了昆仑边界了。” 破晓之时,两道黑白身影一前一后的从丛林深处跃出,以观身后那仍为晨时云雾笼罩的巍峨大山。 摇摇头,继续前进。 一夜的不间断行进,总算是出来昆仑,相距蜀郡都不算太远了,接下来速度稍微快一些,今日到达蜀郡不难。 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蜀郡。 而是蜀郡以西的蜀山。 “咳咳!” “咳咳!” “……” 黑色玄光护体,欲要贯通经络行走周天,瞬息而散,脏腑颤动,喉咙猩红,一口鲜血喷出。 一夜的时间,尝试多次,还是无法,反而伤势有加重之感。 虽有丹药服用,也只是缓解,不为大用。 无论是奇经八脉。 还是十二正经。 都断裂近半,非师兄在旁边护持,自己连走出昆仑都不太可能。 “自此地东进三百里,便是蜀山所在了。” “那里有医家端木先生。” “小庄,切勿继续行功运气。” 盖聂眉目紧锁,抬手间,便是将小庄身上的几个穴位封住,以防血气混乱,伤势更重。 这条路自己熟悉,相距蜀山不远了。 而自己之所以出现在昆仑,也是因为医家端木先生。 自那日前往兰陵城没有寻找到端木先生,便是离去了,想要前往蜀地鬼谷一观,闭关一段时日。 不曾想路上却是有闻三位医术不凡的女子讯息,心有所感,便是一路追寻,最后在蜀山之地追寻到。 欲要相见,却觉身无长物,略有不妥,未免失礼。 且端木先生已经破入化神,行医诸夏,财货不缺,想来也唯有一些珍贵的天材地宝能够表示诚意。 故而,便是前来相距不算太远的昆仑了。 不想,天材地宝还没有寻找到,倒是碰到了小庄。 如今,小庄的伤势也只有端木先生可以诊治了。 “医家端木蓉?” 黑色长袖擦掉嘴角的血迹,医家圣手端木先生? 诸夏间,符合这一点,也只有一家端木蓉了,她先前在兰陵城琴韵医馆的,现在蜀山? 她的医术……传承至医家念端,的确不俗。 似乎根据紫兰轩的消息,她当年也救过师兄一命。 若然可以诊治恢复,再好不过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天人之剑 “是医家端木蓉先生!” 盖聂给予肯定的回应。 话语间,辨识了一下方位,便是朝向东方偏南的方向走去。 三百里的路程,若是以他们三元巅峰的状态,很快就可以过去,现在要缓慢不少了。 “她怎么会在蜀山!” 卫庄强自周身闪烁玄光,感受体内的阵痛,眉目紧锁,手持鲨齿,缓慢跟随。 端木蓉一直在兰陵城的。 蜀山,是秦国蜀郡境内,还是一处禁地,有秦国重兵守卫的,现在还是秦国武真郡侯的封地。 “不清楚。” 有感小庄的异样,盖聂亦是放缓脚步,搀扶着小庄尽可能的前进快一些,只剩下三百里了。 只要苍璩没有跟上来,就安稳了。 至于端木姑娘如何会出现在蜀山,自己也不清楚,为了修行? 为了医家的传承? …… 总之,自己实则并不好奇。 兰陵城没有相遇端木姑娘,而今蜀山即将相逢,足矣。 诸夏间,能够值得自己挂念的事情不多,见过端木姑娘,再潜修一段时日,自己便可前往西域之地了。 嗡! 虚空震颤,道道剑光如风滚落,直接拦在盖聂二人面前的去路上。 黑色身影跟随,苍璩持剑出现,周身元力凝聚,面上带着别样的笑意,观眼前的鬼谷二人。 更是不住大笑。 “给了你们近乎一夜的时间,你们才跑到这里。” “啧啧,看来……昊天要让鬼谷一门灭了。” “哈哈哈。” 种玉功之下,万物一体波动,鲸吞长吸,再加上丹药助力,一身受损之力,恢复近五层。 尽管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可……循着鬼谷二人的痕迹,便是跟来了。 还在这里跟上了。 卫庄。 还是那个样子,伤势没有任何好转的样子。 盖聂? 尽管棘手,可……自己并非一定要和盖聂争锋,完全可以先解决掉一个,然后徐徐图之。 “苍璩!” 盖聂周身云霞剑道玄光大盛,直视数丈开外的苍璩。 语出,缓缓放开搀扶的小庄,手持渊虹,三元运转,警惕以待。 自己并无惧苍璩,或许不敌,可苍璩想要杀自己也不可能。 却是……小庄还在这里,一切难料。 “师兄!” 卫庄将鬼谷秘宝取下,直接递过去了。 盖聂没有迟疑,直接收下。 “无间波动!” 杀个人无需那么多废话,苍璩直接一步踏空,双手掐动印诀,再一次把握虚空,感知脏腑的颤动。 眉目紧锁,旋即,便是承影贯空,一道道绝堪媲美玄关层次的剑气落下,笼罩鬼谷二人。 “化!” 盖聂手持鬼谷秘宝,一剑扬起,便是一道混元的剑道光幕出现,凭借鬼谷秘宝的加持,光幕覆盖二人。 将苍璩落下的道道剑光拦阻。 噗! 当其时,身侧的小庄却是骤然间如遭重创,体内闷哼之音不绝,血雾至口中飞出。 整个人更是趔趄倒在大地上。 “苍璩!” 盖聂大惊。 怎么会如此? 道心种玉? 难道又是种玉功! 这门玄功怎会如此诡异。 一念而觉,自己所创的心神镇压之法施展,直接笼罩小庄,强行隔绝外在一切侵扰。 “鬼谷传人。” “不过如此。” 苍璩身形自虚空而落,刚才一记道心种玉,直接击中卫庄的心神,将其彻底重创,他一条命,现在被自己打落八层以上。 现在……? 还活着。 怕也是性命不久了。 命倒是挺硬! 解决了卫庄,接下来就是盖聂了。 “苍璩!” 盖聂再次沉声道喝。 手握鬼谷秘宝,看向逐步近前的苍璩,屈指一点,落在身上,逆转体内十二正经,血气瞬间运转速度扩增十倍。 噗! 玄功受到影响,方圆百丈区域内尽皆化为旋风天地,俊逸的面上为之煞白,嘴角更是流淌丝丝鲜血。 然……一身气息实力亦是陡然增强十倍以上,三元归一,剑道锋芒外显,百丈区域,天地元气隐约剑气化生。 “乾坤倒转!” “太虚冲灵!” 手中渊虹猛烈颤动,盖聂顿时将其松开,双手掐动印诀,三元笼罩渊虹,剑光化作剑道长龙,俯冲云霄。 “这是什么剑法?” 苍璩好奇。 心有所感,把握真空,抬手一掌,直接镇压。 就算盖聂凭借鬼谷秘宝,也不过迸出玄关之力,而自己损伤三元,也可以迸出玄关之力。 “乾元归一!” “御灵归一!” 剑道初成,虽有演化,却还不为纯属,如今已经顾不得那般多了,强行逆转十二正经,玄功狂暴运转。 以三元之力强行驾驭渊虹,进而……以纵剑术百步飞剑为引,化入灵觉,如臂挥使。 加持剑道阴阳的境界。 此之谓——人剑合一的崭新境界! 身与剑合! 气与剑合! 神与剑合! 三元相合,是为人剑合一! 果然待自己破入玄关,根据推演,还有乾坤天地之相合,此为天剑合一!果然臻至那般境界,心随意转,三元所致,一切归于剑域。 现在……借助鬼谷秘宝,完美施展出人剑合一的境界……不难。 渊虹如龙,迎上苍璩落下的掌印,携带浩瀚之力,直接硬生生撞击上去,顷刻间,耀眼的斑斓异象升腾于天地间。 蹬!蹬!蹬! 苍璩三元震颤,本体不自觉的倒退七步,自己以无间波动,把握真空,被盖聂破开了? 这种剑道……极强! 霸道! 丝毫不逊色先前卫庄施展的鬼谷核心传承。 咻! 转瞬间,便又是一道流光飞出,奔向极远处。 灵觉有感,在一力破开自己的掌印镇压后,盖聂直接卷起卫庄远遁了。 “想跑?” 这是盖聂的剑道? 虽然是借助鬼谷秘宝,再加上自损三元所得,可威力极大,若然不给予既是镇杀。 果然等到盖聂破入玄关。 就是自己的麻烦了。 万千思绪滚动,苍璩已然消失在原地。 嗡!嗡!嗡! 人剑合一,御灵渊虹,手持鬼谷秘宝,速度极快,全部奔向蜀山所在,盖聂神情有些焦急。 自己施展手段落下的强大之力,并不可以持久,若是无小庄,自己或许还要和苍璩争斗一番。 现在……必须速速让端木姑娘诊治小庄,否则……一切难料。 “身法这么快?” 苍璩亦是施展全力,甚至于把握虚空,强行御风而行,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遥望着盖聂他们就在自己前方数百丈之外,可……偏生就是追不上。 转瞬间,一前一后已经奔近一两百里了。 “无间波动!” 有感左右四周已经有田亩房屋出现,苍璩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种玉功强力运转。 一步踏出,刹那间,便是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彻底的消失在原地。 “百步飞剑!” 盖聂在前。 三元警醒,心神警惕,当即,一口精血吐出,落在渊虹剑身之上。 嗡!嗡!嗡! 剑器长鸣,瞬时,将盖聂体内残余之力极尽消耗一空,剑光遁空,亦是消失在原地。 轰! 当即。 漫天剑影落下,却无半点回应。 噗! 强行在虚空稳住身形,看着远去的盖聂二人,愤怒的仰天长啸,一口吐出漫天血雾,还是追了上去。 …… …… “这里……这里就是蜀山了。” 凭借着体内最后一丝丝力量,盖聂手持渊虹,驻地四观,背后的小庄还在昏睡之中。 眼前是蜀山的偏西的一处要道入口,左右尽皆有水石打造的拦阻,有一队黑甲着身的精练兵士守护着。 “你是何人?” “何人?” 突如其来,由天而降,直接引起四周动静,远处巡逻的一位位黑甲兵士持戈矛近前。 武者? 持剑的武者? 受伤了? …… 陛下刚刚于诸郡之地颁下崭新的镇武之令,刀剑之属必须严格控制,眼前二人……,直接将二人围困起来。 “我是盖聂!” “带我寻找蜀山的医者!” 盖聂从怀中取出一个牌子,直接扔给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兵士,简单一语,随即令下。 “盖聂?” “帝国剑圣盖聂大人? “嗯?” “盖聂大人!” “……” 围拢近前的数位黑甲兵士闻此名,顿然大惊,而后接过那个牌子,看了一眼,是盖聂先生的身份牌子。 诸人相视一眼,神色肃然,连忙一礼。 虽然没有见过盖聂先生,可……帝国之内,也无人敢冒充盖聂先生,按照大秦律例,冒充中枢重臣者,直接诛灭九族。 连坐不断。 只是……盖聂先生是帝国剑圣,怎么会……,难道与人争斗如此? 却不敢多问。 “盖聂大人。” “请!” 未几,守卫兵士直接找来一辆马车。 “蜀山这里的三位女子医者何处?” 盖聂将小庄置于马车之内,己身坐在马车一角,吩咐车夫御马前进,同时询问左右随行兵士。 “三位女子医者?” “盖聂大人是说她们?” “她们在蜀山脚下行医,据此不远。” 兵士连忙道,蜀山不算很大,方圆数十里区域,盖聂大人所问的三位女子医者? 应该是近几日蜀山这里传开的那三个女子。 那三人出现在蜀山有半个月了,一直在蜀山脚下行医,还有购买一些药材之类,据此地十里之遥。 “速速前往!” 盖聂屈膝打坐,尽可能的恢复元气,先前自伤十二正经,已然脏腑受损,好在……还可以缓缓恢复。 却是小庄……只剩下……。 “速速前往!” 有感马车的行进速度,盖聂再次催促道。 “是,盖聂大人!” 车夫惶恐,连忙马鞭落下。 第一千九百章 保不住你 “蜀山!” “盖聂前来蜀山?” 没多时,也是一道黑色身影飘入蜀山区域内,观整个蜀山齐整的模样,水石要道铺就,四周田亩分化上佳。 的确不错。 可惜,那不是自己关注的要点。 蜀山! 是天宗玄清子的封地。 盖聂前来这里,莫不是寻找玄清子的庇护? 好像玄清子不在这里吧? 看他还能够有什么花样! “购买药材去哪里比较好?” 蜀山这里不太熟悉,踏步间,拦住路上的一个扛着铁锄头的普通人,直接问着。 “嗯?” “去蜀山这里专门设立的集市,都在那里买卖的。” “按照蜀山的规矩,其余地方不允许买卖。” 那人想要说什么,却是双眸为之黑色的玄光闪烁,进而按照苍璩所问,将答案一一道出。 片刻之后,苍璩已经骑着一匹马,赶赴蜀山集市所在。 以盖聂和卫庄的伤势,肯定需要找寻医者给予诊断,或者自己买药材熬制汤药服用。 看他们往哪里跑! …… …… “盖聂大人!” “那三位女子医者就在这里了。” 半柱香的时间,在车夫极力的御马之下,马车停留在蜀山脚下集市,旋即一语传出。 “嗯!” 盖聂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进而……将小庄背在身后,轻缓的从马车上走下。 端木姑娘她们三人就在不远处的医馆内? 不是琴韵医馆! 而是本地的医馆! ——回春医馆! “你们无需跟随,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观身后随侍之人,盖聂摆摆手,示意他们留在外面就行了,当即,缓缓行入面前的回春医馆。 “是,盖聂大人!” “……” 诸人只得在外等候。 医馆内的人不多,左右分明,右边是医者诊断之所在,左边是木制屏风隔开的区域。 “端木先生可在此地?” 盖聂受损的灵觉扩散,观面前近前的一位医馆年轻人,缓缓道,三元受损严重,心神都为之疼痛甚多。 “端木先生?” “您要找端木先生?” 一位年约二十的男子,着浅灰色的长衫,眉目清秀,发丝成髻,一根木簪束之,观一人背着一人行入医馆。 连忙近前询问,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是……被对方抢先了。 端木先生? 端木先生是医馆的贵客,非紧要的病情,一般端木先生是不会出手的,倒是端木先生的两位弟子出手不少。 “里面请!” 察言观色,二人好像都有伤势,起码面前说话的这人神色苍白无力,血气亏损自己还是看出来的。 背上那人气息微不可察了,近距离之下,更是传来浓郁的血腥气息,绝对受重伤了! 武者? 争斗? …… 没有多想! 这里是蜀山,诸夏间,还无人敢在这里生乱,当然……也要守这里的规矩,否则,后果很麻烦。 “在下与端木姑娘是故友。” “还请端木姑娘出手诊治!” “拿给端木姑娘,她会知道的。” 顺着医馆这个年轻人的引导,将小庄落在屏风内的一张木榻上,抬手间,再次封住小庄的几处穴位。 而后又拿出先前的令牌,递给这个年轻人。 自己相信端木姑娘! “故交?” “那……稍等!” “在下先请医者为你们诊治吧。” 那年轻人念叨一声,略微颔首,接过令牌,份量不轻,正面是一个崭新的文字——盖! 后面是一柄剑器的痕迹。 好像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连忙又是一语,转身离去。 “房羽姑娘。” “请这边一观。” “这边有两位伤势不轻的病者。” 年轻人持令牌,行至医馆另一侧诊治区域,现在的病患之人不算多,故而……房羽姑娘她们并未动手。 房羽姑娘! 是端木先生身边的两位弟子,医术不俗,起码……就算端木先生不出手,房羽姑娘也足以解决大部分麻烦了。 此刻,正在一旁的药斗子前察看着药材。 “嗯?” “伤势不轻?” “我去看看!” 如云的素洁长衫,长发随意梳拢身后,不为锦衣华章,却也是简略有致,年岁不大,五官秀丽。 闻声,放下手中的一味药材,看将年轻人。 同时,也走了过去。 “那人说道他和端木先生是故交,这是他的东西。” “房羽姑娘可认得?” 端木先生现在是他们回春医馆的贵客,师尊连日来和端木先生论道医术,受益良多。 如此,自然也是他们的敬重之人。 将手中的令牌递给房羽姑娘,若要请端木先生出面,还是房羽姑娘出面比较好。 而且,那二人的伤势尽管重要,说不得房羽姑娘就可以解决了。 “盖!” “剑器!” “从这枚令牌的礼仪规制来看,………嗯,是盖聂!” “剑圣盖聂!” “秦国剑圣盖聂!” “是他?” 跟随在师尊身边时间不长,却是出兰陵城以来,所得不少,再加上先前在琴韵医馆听闻。 好像师尊和鬼谷盖聂相识。 早先入门的师姐她们还见过盖聂。 翻滚脑海中所得,能够有这枚令牌的,也就……盖聂? 不由的低呼一声,双手紧握着这枚令牌。 难道真的是盖聂? 他怎么会出现在蜀山? 而且还知道师尊在这里? 当即,快步行进屏风那里的木榻区域,一眼便是看到了陌生的二人,自己都不认识,却是……令人一瞬间,就会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盖聂先生?” 浅白色的劲装,墨绿色的披风在后,长发随意束在身后,周身闪烁明灭不已的玄光。 刚要靠近,便是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 房羽手持令牌,近前一步,不确定询问着。 “端木先生何在?” 盖聂舒缓一口气,玄功勉强压下伤势,看向来者,是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并非端木姑娘。 不由剑眉挑动。 扫着旁侧木榻上气息更为微弱的小庄,言语不自觉更为急躁许多。 “……” “我这就去请师尊。” 房羽一礼,连忙转身离去。 应该是盖聂先生,错不了。 秦国一统诸夏,这位齐鲁剑圣,直接成了百家口中的帝国剑圣,一身实力不消说,就是此刻……明显重伤。 另一个躺在木榻上的男子,黑衣白发,有些像传闻中的鬼谷另一位弟子——卫庄。 他不是应该在兰陵城紫兰轩吗? 自己听过卫庄的名气。 是他! 鬼谷两位弟子都在这里! 都受重伤了? 谁下的手? 这么强大! 心中狐疑万分,却是……,十有八九确定这二人的身份,他们都是武道强者,也只有师尊出手最有把握了。 当其时。 回春医馆门外,亦是一位黑衣人奔至,翻身下马,看着不远处的那些黑甲秦军兵士,又看着面前的医馆,面上不住闪烁笑意。 这回……跑不了了吧! “嗯?” 医馆之内,盖聂有感,看向屏风外的医馆入口,那里……苍璩来了。 他这么快就跟来了。 还寻找到了这里? “你们倒是继续跑啊!” “滚开,没你们的事。” 抬手间,一道强横之力将欲要近前的一个年轻男子掠过旁侧,一掌压下,入口左侧的屏风直接化为粉碎。 四目顿然相对。 “哈哈哈!” “医馆!” “你们跑到医馆这里以为就安全了?” 看着躺在木榻上的鬼谷卫庄,又看着站在一旁持剑而立的盖聂,苍璩再次忍不住仰天大笑。 这是天要亡鬼谷一门。 自己只不过轻轻推了一把罢了。 “苍璩!” 盖聂单手落在渊虹剑柄,为之出鞘,整个医馆之内刹那森寒一片。 呼吸之后,整个医馆为之一静,只剩下苍璩缓步行进鬼谷二人跟前的脚步声,只剩下盖聂渊虹出鞘的锋芒之音。 “你就是苍璩?” “来这里做什么?” 一语清脆。 打破寂静。 森寒不存。 数道轻和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自后方出现在医馆厅前。 “鬼谷一门,今日就不存了。” 于医馆内的突兀之音,苍璩不予理会,一群翻手可灭之人,理会做什么? 反而是鬼谷二人,这一次别想跑了。 挥舞着手中承影,一丝丝剑气锋芒弥漫,卫庄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盖聂……他现在也是身受重伤了。 “盖聂是秦国中枢重臣,你杀了他知道后果吗?” “你现在杀了他,不出一日,武真郡侯会亲自出手将你镇杀,你信不信?” “嫣然姑娘也保不住你!” 又是先前一语脆亮响起,随意行走近前,观场中局势,看着凄惨的鬼谷二人,又看向苍璩。 给予分析着。 “武真郡侯!” “嫣然……,你认识嫣然姑娘?” 承影剑光为之一顿,苍璩神情微动。 这人……似乎有些见识。 视线一转,落在那人身上。 胆子不小,……这般光明正大的威胁自己? 是一位女子,姿色还不错的女子,藤紫色的朴素着装,藏青色的抹胸长裙,拼色的短袖外衣。 黑色的长发扎起一束,紫色、白色相间的头巾点缀,细长的眉毛灵动,精致的刘海更显风韵。 不认识! 也就化神的修为,倒是还行。 “兰陵城待了数年,同嫣然姑娘相识。” “这里是蜀山,武真郡侯的封地,你想要杀鬼谷弟子,出了蜀山随意,不要让人知晓就行了。” “在蜀山这里,不行!” 端木蓉再次近前一步,并不畏惧苍璩。 却是鬼谷二人都如此,难道就是苍璩所为? 他的实力还真是极强!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追风弧箭 “你……何名?” 苍璩哑然一笑。 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位胆大女子,就算自己此刻受伤,也足以直接将其彻底击杀。 可是,从她先前的话语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不熟悉。 认识嫣然姑娘! 诸夏间,认识嫣然姑娘的不少,……那也不算什么,在兰陵城遇到嫣然姑娘的? 当初自己也曾在兰陵城待了一段时间,怎么不知道此人是谁? “医家!” “端木蓉!” 端木蓉自报家门,话语间,已然行至鬼谷盖聂身前,素手抬起,将盖聂的渊虹压下去。 “端木姑娘!” 盖聂为之惭愧。 自己是来寻找端木姑娘诊治疗伤的,万万想不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在医馆之内动手。 有感端木姑娘的动静,微微颔首,将渊虹落入剑鞘之中。 “端木蓉!” “嗯?” “兰陵城的琴韵医馆?” “是你!”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苍璩念叨这个名字,不为陌生,眼中亮光闪烁。 而后诧异的看向端木蓉! 琴韵医馆端木蓉,这个名字自己的确在嫣然姑娘口中听到过,而且,召水和紫阳也常常前往琴韵医馆。 端木蓉! 医家念端的弟子,医术不俗,兰陵城内名声远扬,似乎在儒家还有不小的力量。 却是,她好好的兰陵城不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蜀山,还出现在这里。 想要护住鬼谷弟子二人? 念及此,又是一笑。 纵然如此,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鬼谷二人今日……必杀,自己不喜欢变数。 遇到潜在的敌人和对手,杀了就是。 盖聂的剑道不俗,先前施展的剑道已然极强,果然破入玄关,会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 卫庄尽管废物,然而,果然将鬼谷核心传承修炼完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解决麻烦? 还不如直接解决麻烦的人! 手中刚有些暗淡下去的承影剑光,无声无息之间,为之玄光渐起,锋芒逐步扩散。 “你还想要动手?” 端木蓉秀眉紧蹙,看向苍璩。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后果? 卫庄! 是鬼谷一门的弟子,现在好像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盖聂! 除了鬼谷一门的弟子身份外,还有秦国重臣的身份,杀了卫庄,或许后果不大,而杀了盖聂。 后果……苍璩承受不起。 “蜀山这里……,能够诊治她们伤势的,也就只有你了吧。” “医家传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那么……,今日你就先死吧。” 苍璩承影瞬间麾下,凝练至极的剑道玄光,刹那间由空而落,直接斩击在端木蓉的头顶之上。 轰! 素霞的剑道玄光化作一道坚韧不可破的光幕,横在盖聂同端木蓉头顶,直接将苍璩的剑光拦阻。 剑道余力扩散,整个医馆正厅,十丈区域之内,凡化神层次一下之人,尽皆遭受重创,纷纷瘫倒在大地上。 痛苦之音。 哀嚎之音。 凄凄之音。 …… “苍璩!” 盖聂大惊。 万万想不到苍璩竟然如此狠心,这里还是一观,四周还有这么多人,他竟然还在这里下手。 杨朱一脉,薄情寡义,难道果真如此! 渊虹剑鸣,体内玄功强劲运转,脏腑颤动,面色为之煞白,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引动了先前伤势。 “哈哈哈。” “心疼了?” “唯有无所持,方可登临至高境界!” “这个小丫头……,现在的性命可是在你们手中!” 苍璩大笑。 左右不过杀了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人都是废物,杀了也就是杀了。 天道之下,他们就像路边的野草,自己一脚踩过去,就死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抬手一招,直接将靠近端木蓉的一个小丫头摄入手中,长得倒是眉目清秀,单手落在那白皙的脖颈间。 微微用力,她的性命便是去了一半了。 对于鬼谷二人,自己还是了解的。 卫庄也就罢了。 盖聂! 据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仁德之义的。 “师……师尊!” 房羽大恐,满是惊惧,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被此人扼住脖颈,甚至于自己现在呼吸都困难了。 虽有先天的修为,可……此刻宛如没有。 等同于不复存在。 “尽管算不得姿色上佳,也可一解乏倦。” 自己喜欢听到她的恐惧、惊悸之言,苍璩亦是苍白的面上,笑意不住掠过,打量着手中的小丫头。 拎至跟前,轻轻的嗅了一口气息,有那么一丝丝清香。 南下昆仑数月,自己还没有尝过滋味。 待会就要被自己杀了。 还真有些可惜。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只能说明她没有那个福分服侍自己。 “苍璩!” “放开他!” 端木蓉神情骤变,周身也是玄功运转,看着被苍璩摄至手中、扼住喉咙的房羽。 满是焦急。 若非此刻盖聂拦着自己,自己定要出去。 “你……你要如何?” 盖聂持剑身前,直视苍璩。 此人……实在是……大麻烦。 大隐患。 修行绝佳。 性情如此。 又要即将登临玄关。 “很简单。” “拿你的命,换她的命。” “一命换一命,我……很公平的。” 苍璩摇摇头。 盖聂是和自己装傻? 将手中的这个小丫头扼住喉咙,高高的举起,单手不住的用力,自己可没有时间和他们在这里玩耍。 “或者,拿你的命换她的!” 当然,自己还是一个很宽厚之人,视线落在端木蓉身上,也给了她一个选择,很公平的。 “放下这位姑娘。” “拿我的命,换……她的。” 盖聂收拢手中剑光,渊虹归鞘,屈指一点,落在端木蓉身上,止住她的动静。 因为自己的缘故,苍璩才来到了这里,那位姑娘是端木姑娘的弟子,也应该自己负责解决。 “哈哈哈。” “有点样子。” “那你现在自废丹田!” 苍璩又是大笑,手掌力道收缓,将手中的小丫头放下来,略微让其喘了一口气。 自己欣赏盖聂。 可……自己还是要杀盖聂。 “不……不要!” “盖聂,你不要信他的。” “就算他杀了你,也会反悔的。” 端木蓉整个人不能动弹,只是一双明眸余光扫向身侧的盖聂,俏丽的面上满是焦急。 满是劝阻。 苍璩已然如此,就算盖聂真的以命换命,将房羽换回来,又有谁可以保证苍璩不会继续下杀手? 此人天性凉薄,已然丧心病狂。 房羽和他无冤无仇,却被这般对待。 他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嗡!嗡!嗡! 迎着端木蓉的目光,盖聂浅浅笑道,体表玄光大盛,一念而觉,丹田自溃,体内闷哼之音不绝。 一股股庞大的凝练元气自体内百脉、穴窍迸出,充斥于整个医馆正厅。 一缕缕鲜血忍不住的从盖聂嘴角流出,本就苍白的面上,此刻更是没有半点血色,一身三元骤然跌落九层。 前一刻在为之大盛的玄光,也是彻底不复存在,体表流转的晶莹不存,整个人精气神临近溃散。 丹田自溃。 玄功不存。 一身修行化作流水! 身形趔趄,单手拄剑,强行稳住身形。 “现在……是否可以放了她了?” 盖聂抬首看向不远处的苍璩,言语甚为无力的说着。 端木蓉双目呆呆的看向盖聂,只是那般呆呆的看向盖聂,一丝丝……言语也是说不上来。 “哈哈哈。” “有点意思。” “盖聂,放心吧,我动手很是干脆的。” “即如此,这个小丫头就……活着吧,原本我想要享受一番,直接镇杀的。” “你……很不错。” “真的很不错。” “可惜了。” “可惜了!” “这就是渊虹?” “我替你收了吧,放心……以后我给它找一个好的用剑传人!” 苍璩赞赏的看向盖聂。 单手松开,直接将那个小丫头随意仍在地上,她的命……盖聂给她换了,自己不准备反悔了。 近前一步,打量着此刻的盖聂。 丹田被废,一身实力皆无,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了。 为了一个小丫头,都如此? 虽然自己要杀他,可还是钦佩他。 自己做不到。 遇到这种情况,就算别人都死完了,自己也会尽可能的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赢得一切。 盖聂! 愚蠢! 抬手又是一招,被盖聂握在手中的渊虹摄出。 握在手中,随意把玩着。 盖聂都要死了。 渊虹也就无用了。 好歹也是诸夏名剑,杨朱一脉也该多一些底蕴珍藏,《剑罡同流》也需要传人不是。 正好可以有一柄名剑配上。 “盖聂!” 端木蓉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苍璩难道真的无视盖聂秦国中枢重臣的身份,难道无视这里是蜀山,是武真郡侯的封地。 难道真的要强行杀盖聂! 房羽是自己的徒儿。 自己也想要救她。 而今……却是这般一个模样。 实在是……无语凝噎,扫着身侧这个并未有什么畏惧之色的男子,当初他的命还是自己救回来的。 现在……就要在自己面前离去? “端木姑娘!” 盖聂有感,看向此刻眉目晶莹水光隐现的端木蓉,心间深处,掠过久久的不舍。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然……自己就是有些不舍。 有些遗憾。 有些话语……想要说出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拱手一礼,也许这样就挺好。 “盖聂!” “你……太傻了!” 端木蓉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盖聂……太傻了。 实在是太傻了。 “盖聂。” “放心吧,我出手很是利落的。” 苍璩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看到那些人无助的样子,看到那些人愤恨自己,偏生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 自己非常开心。 承影在手,指向苍璩,一剑……悍然落下。 剑气凝炼成一束,异象不显,玄光不显,自己要给盖聂一个干脆,让他走的轻松点。 咻!咻!咻! 犀利的破空声自医馆外瞬息而至,寒芒流光一闪,直接拦阻在苍璩的那道剑光跟前。 叮!叮!叮! 脆亮之音接连而起,一连三道寒芒溃散,才将那道剑气给予拦阻,顺而,寒芒落地。 却是三根生铁箭矢,只是箭头已经崩裂开来。 “又来了不要命的?” 苍璩灵觉扩散,感知医馆外的道道气息,承影直接飞出,要将……那些人尽皆镇杀。 可……承影下一刻自医馆外飞回,落入手中。 “始皇帝陛下令,大秦诸郡之地,禁止武者私斗!” “武真郡侯令,蜀山封地之内,禁止私斗!” “你是何人?” “敢如此作为?” 一位束发白色鹰盔的银甲军将自医馆外走进,手中持有造型奇特的劲弩,背负箭盒,腰间还有一柄长剑。 踏步之间,威风弥漫,身后跟着一队大秦黑甲精兵,此刻,已经将整个医馆团团围住。 以观医馆正厅的这位持剑黑衣人,银甲军将手中还拎着一件事物,一枚黑色的玄铁令牌。 上面只有一个字——道! “你很有胆量。” “先前的用箭手段……有些像楚国疾风军团的追风弧箭。” 苍璩挥舞着手中长剑,看向身侧的银甲军将。 自己当年也在楚国待过一段时间,对于楚国的追风弧箭有过了解,刚才的那三道箭矢。 每一道箭矢的力量都不逊色先天巅峰层次一次,三箭之力,足堪媲美化神,否则,不足以卸去自己的力量。 此人,也就先天巅峰的水准,不为强。 “在下蜀山护卫统领钟离昧!” 银甲军将扫视整个医馆,而后再次看向那持剑黑衣人,他的实力……很强。 可……无论他的实力有多强,都不要忘记,这里是蜀山! 是武真郡侯的封地。 “钟离昧!” “楚国之人。” “怎么会成为蜀山护卫统领,你想要阻我?” 钟离昧? 钟离……这个姓氏自己可不陌生,为原来楚国疾风军团首领钟离一族所有,钟离昧……应该也是如此。 苍璩一剑指向钟离昧。 “你……不会杀我。” “如果要杀我的话,刚才你就动手了。” “这枚令牌是武真郡侯赐予我的。” “这里……并无被你镇杀之人,若然现在离去,我……可以当作一切未发生。” 钟离昧对着面前黑衣人竖起手中的黑色玄铁令牌。 那是武真郡侯的令牌。 刚才自己以追风弧箭拦阻他的剑气,他的杀意已然绽放,却是……直接收了回来。 他认识武真郡侯。 忌惮武真郡侯! 真要打起来,一切难料,这里也没有人死亡,还算在控制之中,静静的看向黑衣人。 等待他的答复。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惹不起 “钟离昧!” “你……很有胆量!” 苍璩持承影之剑,亦是扫视整个医馆,最后视线落在钟离昧的身上。 凝视他手中持有的令牌。 又看着医馆外的秦军。 始皇帝嬴政! 武真郡侯!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压力的。 至于盖聂身上的秦国中枢重臣身份,自己杀了也就杀了,秦国难道真的会派武真郡侯杀自己? 不一定! 可若是杀了面前这个钟离昧和蜀山这里的兵士,那就……不一样了。 武真郡侯玄清子。 他……惹不起。 惹不起。 除非自己的种玉功达到真正圆满的境界,否则……还是敬畏些许居上,反正如今盖聂的修为不存。 鬼谷卫庄也去了九层九之命。 鬼谷两位弟子不足为惧。 待自己种玉功更进一步,踏足玄关,再行把握虚空,将会有更为浩瀚之力,那个时候再来灭杀鬼谷一门也不晚。 沉吟十多个呼吸,对着钟离昧深深看了一眼,周身绽放黑色玄光,踏步间,消失在医馆之中。 “您是盖聂大人!” 有感苍璩离去,钟离昧本能的看向医馆之外的虚空,那里……似是什么都没有。 刚才自己收到兵士所报,帝国剑圣盖聂大人出现在蜀山,故而前来想见,不想……碰到这件事。 好在……盖聂大人并无碍。 整个医馆之内,能够符合传闻中盖聂大人的。 也就一人了。 银色重甲着身,踏步近前,行至那此刻周身气息皆无的白衣男子跟前,拱手深深一礼。 盖聂大人位高权重,有传和郡侯相交不错。 自然礼仪为上。 “多谢!” 钟离昧。 追风弧箭! 观面前这位银甲军将,盖聂勉强一笑,颔首以对,欲要多说什么,却是周身各处传来滚滚衰弱无力之感。 脏腑之内,更是剧烈颤抖。 嘴角本能再次流出鲜血,身形再次趔趄,单手撑持在木榻上,先前本就又重伤,而今又自溃丹田。 伤上加伤! “盖聂大人!” 钟离昧大惊。 连忙再次近前,为之搀扶着。 盖聂大人怎会如此? 伤势怎么会这么重? 而且一身修为气息恍若不存,丹田……溃散,修为尽失? 是刚才那人所为? “我……我无事。” “你替我解开端木姑娘的穴位,阳关、曲池、三焦三个穴位!” 盖聂拂袖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过身,看向被自己点中穴位的端木姑娘,自己此刻修为尽失。 难以解开。 唯有依靠他人之力了。 “是!” 钟离昧颔首,自己一身修为入先天绝巅,盖聂先生提及的三个穴位自然清楚,抬手间,便是将劲力落在那位女子身上。 “盖聂!” “你怎么样?” 身上的桎梏不存,端木蓉慌忙近前,周身闪烁玄光,散发生机盎然温润之气,拉住盖聂的手臂,便是劲力滚入盖聂体内。 流转浑身上下。 “你的伤势怎么会这么重!” 短短数息,端木蓉大惊。 盖聂体内的伤势简直就是一团糟,和当年自己救他的那次有一拼,乃至于更甚那一次。 那一次……盖聂修为仍存,只要调理好内伤,便可玄功运转,徐徐恢复。 如今,盖聂丹田自溃,修为不存,依靠内在之力,徐缓滋养不太可能了,依靠汤药之力? 盖聂先前的修为绝高,脏腑经络强健超越常人,想要将其恢复,普通的汤药还做不到,非有珍贵之物熬制成汤药。 “在下暂时无碍。” “先诊治小庄!” 盖聂摆摆手,自己的伤势自己知晓,尽管很严重,要说有性命之危险,短时间内还不太可能。 反而是小庄。 接连受伤,已经不能够继续等待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是无碍!” “我是医者,听我的!” “房羽,你们把他抬到后面。” 这人……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无事? 那什么样子才算是有事? 端木蓉抬手一点,落在盖聂的穴位上,劲力运转,便是将盖聂一把抓起,转身快步行入后方庭院。 “是,师尊!” 房羽此刻也从先前的惊悸中慢慢恢复过来。 是鬼谷盖聂救了自己! 是他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他……他也不用自溃修行。 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可……盖聂先生还是救了自己。 思绪复杂万千,同灵幻师姐相视一眼,将仍为落在木榻上的鬼谷卫庄抬起后面。 那里是师尊的地方。 钟离昧只是静静的看着。 自己并非医者,而盖聂大人明显身受极重的伤势,自己并不能……出手助力什么。 …… …… “师尊!” “他们伤势怎么都这么重?” 回春医馆的后方庭院内,有着独属于端木蓉的区域,此刻……其内一阵的紧张气氛。 院中的两只木榻上,各自平躺着一位鬼谷弟子,身外的衣衫尽去,一根根银针落下,密密麻麻。 端木蓉站立中央,催动玄功,浅绿色的玄光绽放,一手沉浮于盖聂身前尺许,一手沉浮于卫庄身前尺许。 恍若道家玄牝之力一般的内力震颤银针,修复二人体内混乱不堪的伤势,非自己修为入化神。 还真的……难以做到这一步。 “不知道。” 对于徒儿的询问,端木蓉也是好奇。 苍璩……虽强,应该也没有破入玄关之境吧。 而鬼谷弟子二人……难道联手都不敌对方? 对苍璩一人之力压制这般形态? 卫庄的伤势的确很重,几乎一条命快要没有了,盖聂只是好那么一点点,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 幸好那个钟离昧到来,否则……后果难料。 真的难料。 “药浴都备好了?” 银针之力,可以将二人体内郁滞的血气贯通,不至于待会沐入药浴之中,浪费太多的药材之力。 力量流转二人体内,一切伤势尽在感知。 以自己的力量,他们想要完全恢复,没有数月之功,绝对不可能。 除非玄关层次的修者出手,以极强之力,直接快速恢复他们的伤势。 “师尊,备好了。” 房羽连忙道。 说着,从旁边去过一卷白色绢帛,近前一小步,将师尊眉峨之间的点点汗水擦去。 “嗯。” 端木蓉仍为催动玄功,驱逐二人体内细微伤势,左右而观,看着此刻凄惨模样的鬼谷两位弟子。 于有感慨! 这里的消息……怕是很快就要传出去了,好在这里是蜀山,不怕外在侵扰,若是山东诸地,那就麻烦了。 ****** “公子,政事堂已经将诸郡之地再次呈上来的五年规划审核。” “大体上,没有问题。” 南昌! 城池的建设仍在继续,尽管大体铸就,可是细微处还远远不够,诸如纵横城池四方的要道,还有周清在原有基础上拓宽两倍以上的地下排水要道。 还有城池内一个个功能分区。 如果建好之后是十分。 现在也才七分。 好在……江南之地,物料充足,无论是水石,还是矿藏,还是木料,都应有尽有。 总督府邸的后方小院内。 自有八角凉亭,周清连日来正在一一感知海域青龙、梧桐凤凰一族得来的天材地宝。 欲要炼制成丹,份合阴阳相济,君臣相合,没有对于一株药材极深的认识,绝对不行。 周身闪烁火焰玄光,一团团灵动的红色火焰自体内迸出,缭绕于天地间,进而消失不见。 虽然异象辉煌,却丝毫不显炙热之感。 一旁的文案边,雪儿正在抄录着《太清真经》,时而抬手将果盘上的朱果拿下一颗,填入口中。 好歹也省了一点力气修行不是。 “没有问题,那就直接通过吧。” 诸郡之地的五年规划,在自己亲自巡视一番之后,尽皆有改动,算是提点了一些。 总之,五年规划上的大部分东西还是靠谱的。 如果不靠谱,审核也不会通过,而且……还有罪过加身。 紫眸睁开,火焰玄光隐现,那些东西,自己先前也看过,大体无碍,没有出现什么离谱的事情。 “是!” 白芊红颔首。 深冬时日快要过去,春日也就不远了,经过政事堂审核通过的五年规划,若然在数年后,功成七八层以上。 就极好极好了! 至于十层十的功成? 白芊红觉得还是想想就好了,不强求,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慢慢落实便可以了。 “公子天明暂时未归。” “墨家机关城的那些人已经尽皆黔首入船,运送前往南海之地。” “公子,可有合适的地点交代?” 涉及公子天明,这件事……白芊红觉得自己也做不了主,墨家的那些人前往南海,万千人不少,寻找一处合适之地最好。 “合适之地?” “梅江之南,陆丰之地,先前本侯应该提过那个地方。” “令任嚣先行派人勘上好之地。” 周清微微的舒缓一口气,周身火焰归元,异象不显,南海之地极其辽阔,寻找一处上佳之地不难。 看向芊红,翻滚南海之地的资料。 数息之后,便是一个地方出现。 陆丰之所! 临近海域,而且地形也是上佳,铸就城池,足以开拓方圆。 任嚣现在为郡守,接下来可以修筑水石要道通向那里,还可以派人前往旁侧助力开发。 “陆丰!” “芊红知晓那个地方。” “那里……很不错。” 白芊红秀首轻点,公子巡视诸郡的时候,自己也在身边,自然知道梅江之南的陆丰在哪里。 从舆图来看,绝对上佳之地。 万千人在那里开发,十年绝对有所成,说不得也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海域之城,再加上道路、河流的便捷,不会陷入贫困之中。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三分归元 “公子。” “天明公子的事情已经传递至咸阳了,丽夫人会不会……。” 雪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毫笔在焰灵姐姐烧制的笔洗中涮了涮,玄光闪烁,便是将毫笔落在笔架上。 《太清真经》! 公子书录的不算快,自己抄录的很快。 就是……所得不算多,其中许多道理和见解还是蛮有趣的。 闻芊红姐姐和公子之言,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说着从文案后起身,冰蓝色的锦绣裙衫华美,雪发随意摇曳。 梅江之南,陆丰之地。 自己也知道那个地方,是距离海域很近很近的一处上好之地,当然,那也没有什么。 就是……咸阳那边现在还没有什么回应,万一丽夫人说动了陛下,让公子改变一下主意怎么办?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 可能性还不小! “丽夫人?” “如果没有公子天明的插手,墨家一个人都别想跑,那已经是罪过了。” “而且,公子天明本不必牵扯进来的,他……还是来到了南昌。” 白芊红不觉得咸阳丽夫人会有什么额外之言。 此事……,其实都是公子天明自己所为,有黑龙令在身,的确是防护手段,却也非胡作非为的凭借。 欲要拯救墨家机关城的万千弟子,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十年之后! 墨家的万千人又会有多少人离开陆丰之地? 怕是不多! 与其如此,实则……天明公子无需如此。 “一切如先前。” “咸阳有语前来,另当别论。” 周清周身再次紫红色玄光交替闪耀,对于那些事,其实自己并不在意,就算……丽夫人真的可以说动皇兄降下旨意,于天明来说,怕也是无用。 雪儿颔首。 白芊红亦是不再多言,没有在庭院停留太久,便是转身归于前方的政事堂中,那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怎么不和晓梦她们在城中走一走?” 体内一株千年灵韵层次的天材地宝还在散发药力,然……大体详略,周清已经体会的差不多了。 看着正在烹茶的雪儿,周清一笑。 今日……晓梦不知道了起了什么心思,想要在城中走一走,所以焰灵、弄玉、云舒她们都去了。 就留下雪儿在身边随伺。 其实……有没有都行,其余侍女也可服侍到位。 “公子身边总归要有人的。” 雪儿面上自生灿烂笑意,行至凉亭一角,那里的小火炉已经滚沸起来了,抬手招来茶具,便是开始冲泡毫叶。 哪怕公子只是喝了一口,都是值得的。 “哈哈哈。” 周清清朗笑道,而后亦是起身,看向庭院一侧远处的大白两个食铁兽,它们的子嗣也快要生下来了。 这些天,那些雌性的食铁兽也吃了不少灵韵之物,诞下来的子嗣应该筋骨不俗。 “公子,您准备何时前往其余四灵古兽那里?” 端着精致的茶托,雪儿莲步近前。 “四灵古兽。” “待将那些天材地宝熔炼一遍吧。” 从雪儿手中接过杯盏,看着其内的毫叶沉浮,清香之气弥漫,好像是西域的毫叶,产量不多。 天水商会每一岁进献的也都不多。 品味下来,还是有些滋味的。 四灵古兽,也就剩下白虎一族和玄武一族了,若是前往一观,也很快的。 反而这些时日熔炼一株株天材地宝,倒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那些天材地宝各有玄妙。 天道之下,万物有灵。 一株草! 一株花! …… 尽皆如此,何况身具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它们能够成长至如今,也是自己的修行之道。 可惜……,也仅仅是有些灵性,并不足以护身。 只是……在一次次不断熔炼那些天材地宝的过程中,在不断感受那些天材地宝的过程中。 却是发觉一身所修真空进益不少。 昔者,自己曾言熔炼精气神,可为炼就内丹,内丹非丹,却也是人体大丹,果然吸收熔炼一株株不同属性的天材地宝。 取其灵韵精华,感受其灵韵脉络,那也是天道的痕迹。 如同样份属火焰霸道一脉的千年灵韵之物,却可生出万千种类的植株,那就是花开万象。 果然再次得到其余四灵古兽珍藏的天材地宝,或许更有所得。 海域一株株天材地宝的水韵绵长。 凤凰梧桐那里天材地宝的炽热阳刚。 不知其余天材地宝如何? 不知昆仑那里的天材地宝如何! 纯阳无垢,剑道真空! 道……可以为一,也可为三! 一念而觉,四周虚空为之颤动,进而,一滴茶水自手中握着的杯盏中飞出,静静的沉浮于跟前。 一滴水。 不大。 却是散发独特的茶水清香。 “真空!” “真幻!” “真我!” 念叨一语,那道独属于一滴茶水的清香直接千百倍的释放出来,瞬息充斥整个庭院之内。 “公子。” 雪儿在旁,见状,并不多言,可……察此异样,还是有些忍不住。 “雪儿。” “你嗅到了那股气息吗?” 周清为之笑语。 “嗅到了。” 雪儿鼻息微动,给予肯定。 “真的吗?” 周清再问。 “嗯?” “……,雪儿的确嗅到了。” 雪儿惊诧,数息之后,还是给予肯定的回应。 “天地与我并生!” “万物与我为一!” “或许……本侯的修为要大进了。” 周清将手中杯盏茶水一饮而尽,至于虚空沉浮的那滴茶水,不知不觉消失不见。 大道至简! 天宗的经阁之中,并无关于太多真空境界的修行,周清先前以为是难以留下来。 如今看来。 那些先贤已经将修炼之法留下来了。 留下的还是最为精妙法门。 “公子。” “当真?” “太好了。” 对于公子真空境界的修行,雪儿一直不太懂,至于刚才公子所问的话语,自己的确嗅到了茶水香气。 那是真正存在的。 除非公子施展如焰灵姐姐天魔力场一般的领域,混淆自己的感知。 公子修为即将大进,无论如何,都是上佳的好事。 话音刚落,院落内多了四道流光。 “好香的气息,似乎是茶香?” 云舒手中拎着不少东西,刚归于庭院,便是嗅到虚空留存的气息,不由好奇一语。 “公子,南昌城的人不少。” 焰灵姬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篮子,用着不知名藤条编制成,里面放着一些小东西。 一身红色的对襟长衫,踏步火焰纹理高靴,周身火魅收敛,不为绽放。 “师兄!” 晓梦手中也拿着一个小玩意,是一匹用茅草做成的骏马,惟妙惟肖,很是逼真。 院中的确有茶香。 冲泡茶水不可能如此。 唯有施展其它的手段了。 “南昌城内,感觉如何?” 对于南昌城,一切都在自己感知之中。 不过,感知归于感知,和真正的体会是不一样的,放下手中的杯盏,身躯微侧,看向晓梦她们。 “南昌城内,已然开始繁茂了。” “就是现在还是冬日,再有几个月,绝对要热闹了。” 弄玉一言。 南昌这里的情形和当年陇西天水城相仿,却……也有些不太一样,终究大体发展的策略上相同。 百业并进,一同发展。 从商市上走了一圈,还是很热闹的。 “江南之地要成为富饶之地。” “一个南昌还不够,每个郡都需要出现南昌这样的城池。”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了!” 既然江南之地现在自己总管督辖中,那么……它的发展就要加快十倍、百倍以上。 起码,让江南诸郡都出现如南昌这般的城池,二十年的时间,足以办到,而后再出现一批稍小的城池。 以点带面! 推动整个江南的崛起。 “公子!” “蜀山那里传来急报!” 刚离去不久的白芊红,周身隐现紫色玄光,手持一封密信,再次出现在庭院内。 是蜀山传来的。 “蜀山?” “蜀山出什么事情了?” 焰灵姬跪坐在凉亭内的木案后,将篮子里的小东西一个个拿出来,里面是一个个陶土烧制的牲畜、异兽。 个头不大,看上去也很粗糙。 也正是因为它们粗糙,焰灵姬才将它们买回来,接下来闲暇有空,自己要让它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师。 感知白芊红的气息,火焰之眸闪烁。 蜀山的急报? 蜀山能够出现什么事。 那里现在是公子的封地了! “苍璩?” “鬼谷盖聂、卫庄。” “端木蓉!” “……,他们怎么碰到一块了。” “盖聂的修为尽废,苍璩……还真是……。” “晓梦,你们有空去一趟蜀山吧。” 从芊红手中接过急报,扫了一眼火泥,直接撕开密信,一览里面的内容。 是钟离昧送来的,其人原先是楚国疾风军团的人,后来……困局江水之南之时,受命于芊红麾下。 而后,便是被自己编入秦军位列,又被自己安排入蜀山为护卫统领,足堪所用。 内容不算多,却很有趣。 摇摇头,将密信递给晓梦。 看来晓梦亲自走一趟了。 “师兄!” 晓梦直接应下,尽管不知道蜀山那里发生何事。 接过师兄递过来的密信,双手展开,银眸将上面的内容快速一览,秀眉为之挑动。 苍璩以一人之力,险些镇杀鬼谷两位弟子。 苍璩的实力这般强? 种玉功! 师兄曾夸赞此功不逊色杨朱一脉的《剑罡同流》,难道真的可以令苍璩力压鬼谷传承?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 玄功妙法 “苍璩这么强?” “卫庄险些身死。” “盖聂一身修为尽失!” “盖聂现在可不仅仅是鬼谷弟子,还是秦国重臣,苍璩的胆子这般大?” 随即,云舒、弄玉等也是将密信上的内容一览,彼此相视一眼,明眸深处,很是惊讶。 苍璩是谁她们当然知晓。 却是对于苍璩的胆子和手段……很是惊讶。 一人之力力压两位鬼谷传人。 盖聂修为尽失。 卫庄险些身死。 …… 按照钟离昧密信所言,若非其人忌惮大秦和公子,怕是也不会轻易离去,这个消息……很是出乎意料。 “苍璩和鬼谷二人应该都没有破入玄关吧。” “否则,也不会争斗的如此灿烈。” 雪儿冰眸闪烁亮光。 若然三人都是玄关层次的存在,那么,除非真的是非要你死我活,不然,以玄关层次的力量,逃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就是化神层次,御风不足,就算不分你死我活,果然一方执意追杀,也是很麻烦的结果。 “苍璩杀了鬼谷子,和鬼谷一门结仇了,这个仇……看来要分出生死不可。” 钟离昧传来的急报密信是这个消息。 白芊红亦是惊讶,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在蜀山,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苍璩的实力还真强。 “盖聂一身修为尽废不存。”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以苍璩的性情,怕是……不会放过那个机会。” “公子,一粒化莲丹如何?” 接着前言,白芊红继续道。 苍璩! 对于此人,自己了解不少,出身杨朱一脉,早年间便是和公子相识,尤其是自创种玉功不俗。 后来历经化神劫难,非雅湖小筑纪嫣然出面,其人早就身死了。 却也是劫难不存,种玉功一日千里,方有先前的兰陵城袭杀鬼谷子,那可是名扬诸子百家的鬼谷子。 桀骜不驯! 嗜血随心! 做事很是有些杨朱一脉的精髓,若非近些年还算为所用,早就将其镇压了,现在……还算知道畏惧。 鬼谷一门的两位弟子,也是一个极好的牵制。 却……盖聂修为不存,卫庄相对力弱。 修为被废不存,以晓梦之力可以将其恢复,然……一粒化莲丹更好,恢复起来,更为迅速直接。 “苍璩!” “他的那个什么种玉功的确诡异,还有那个万物一体波动,还有扰乱心神的手段,当年在咸阳的时候,奴家就和他交过手。” 焰灵姬于这种事不为上心。 也不为关心。 和自己没啥关系。 当然,也是苍璩没有惹到自己头上,否则,自己会让他知道为什么火焰会那么的——漂亮! “苍璩。” “本侯还是欣赏他的。” “不过他与鬼谷一门的恩怨,看来不好解决。” “一粒化莲丹吧。” 周清缓缓笑道。 那些恩怨还是很有趣的,要说对与错,根源上不好分辨,总之……盖聂现在可不能出事。 “师兄,那我现在就前往蜀山。” 晓梦颔首。 苍璩和鬼谷二人厮杀如何,自己也没有兴趣,却是……师兄让自己前往蜀山,还是蛮好的。 顺便还可以看看蜀山那里的宫殿楼阁建造。 “我也去吧。” 雪儿也是一言。 “我也去看看,钟离昧也负责督造蜀山那里宫殿,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弄玉亦是一步踏出。 周清自是颔首,南昌前往蜀山很快的。 片刻之后,庭院内,便是只剩下要处理府中事务的云舒和此刻整个训练大白、小黑的焰灵姬。 …… …… “蜀山的变化还真是不小。” 三道流光划过虚空,自南昌出,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出现在蜀山所在的区域之上。 灵觉扩散,细细感知如今的蜀山状况。 蜀山方圆百里都是公子的封地,所以……对于这里的改造也已经开始一年多了。 无论是集镇的规划,还是……四周田亩的开垦,还是原有蜀山结界覆盖的区域,尽皆在变化。 尤其是在那些蜀山核心区域的山脉峰峦中,虚空俯览,纵有云雾拦阻,仍旧可以看到不少宫殿群落的点缀。 就是现在也只是点缀,并没有连贯成片,也没有太多人存在。 “阵法被公子加固了,那里的天地元气更好。” 蜀山这里的殿阁楼台,都是她们一起规划设计的,当然,公子也看了,自然同意了。 按照舆图规划,想要将其建造好,没有个三五年不太可能,欲要彻底细化一下,怕是需要更久了。 好在现在她们也不住在蜀山,周身闪烁玄光,看向那里的大片区域,还真是有些期待。 期待蜀山这里建好的样子。 “钟离昧在那里。” 弄玉抬手一指,落在一处。 旋即,三人消失在虚空。 半柱香后。 由着钟离昧所言,回春医馆所在轻而易举的便是寻找到,灵觉清晰的感知下,端木蓉和鬼谷二人的气息不算隐秘。 “盖聂他们……的确都受重伤了。” 晓梦怀抱无尘剑,虚空一体的境界下,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一切都清晰明了,盖聂丹田溃散,卫庄内外伤势很重很重。 端木蓉就在旁边不远。 “苍璩的实力还真不容小觑。” “公子曾言,若然苍璩的种玉功迈入玄关层次,将会更为强大,尤其苍璩行事不为规矩。” 正是因为跟随公子踏足修行,才知晓修行的艰难。 她们的修为,都是受益于公子提升上去的,否则……依靠自己之力,怕是化神都难入。 而盖聂他们却凭借一己之力臻至化神绝巅,乃至于快要玄关了。 这样的资质……不是她们可以媲美的。 而苍璩似是更为惊艳。 自创出媲美杨朱一脉秘传《剑罡同流》的种玉功。 凭借此功悍然袭杀鬼谷子! 诸夏间,以化神之力击杀玄关层次,典籍记载中,千百年来,也就他一个了,公子当年倒也碰到过赵国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 其人半步玄关,只差一步。 却也是被公子镇杀。 而半步玄关和真正的玄关迥异!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关键苍璩……出身杨朱一脉,性情同常人不一样,从他悍然袭杀鬼谷子就可以看出来。 但凡是个正常人,也没那个想法。 “种玉功虽强,可……并无真正无敌的功法。” “起码,道家的清静自在,他的种玉功便破不开。” 自上古以来,无数先贤前辈创出的法门甚多,大都只是名震一时,并不足以亘古强大。 一如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就算焰灵姐姐将天魔力场完整的书录下来,而且交给旁人修行。 那人也很难达到焰灵姐姐的水准。 除非那人的机遇超越焰灵姐姐,而那……很难很难,作为一门强大玄功的创始者,种玉功的强大是必然。 却也是天道乾坤,万物阴阳。 道家的法门便是很强,足以应对种玉功,强大的从来不是玄功,而是使用玄功的人。 在公子手中,任何一门道家传承的手段,都足以镇压一切。 而在普通的道家弟子手中,却难以有那样的威能。 “种玉功!” “剑罡同流!” 晓梦轻声念叨,根据天宗典籍的记载,杨朱一脉的杨朱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破入合道归元。 自创剑罡同流——子午真罡,壬丙剑法,将阴阳万化的道理清晰诠释出来,苍璩的种玉功大体上应该也是出至剑罡同流。 没有谁可以平白无故的创出一门玄功! 走的应该也是那个路子,语落,不在多言,种玉功再妙,也只是天道的外显之一。 踏步间,脚下青色玄光滚动,雪儿二人也是相随。 虚空略有翁鸣,三人已然出现在崭新、陌生之地。 “盖聂先生!” 回春医馆的后方庭院内,雪儿三人悄然出现,顿时引得庭院内的些许惊呼、躁动,进而,道道视线落在身上。 环顾四周,雪儿看向此刻正沐浴暖阳下的白衣剑客鬼谷盖聂,他身上一丝内力也无。 三元遭受重创! 精气神仍为衰弱,内伤、外伤都还没有痊愈。 而今正坐在院中的一块木凳上,手中持有一柄小刀和一只长三尺有余的硬木,正在不断削着。 “雪姬姑娘!” “晓梦子,弄玉姑娘!” “这三位是贵客,无需慌张!” 盖聂面上仍为有着一丝苍白,感知院中的动静,亦是看过去,不由微微笑道,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起身。 又单手徐徐摆动,看向端木姑娘的两位弟子,宽慰着。 晓梦子三人此刻应该在江南南昌之地才是,如今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钟离昧传了消息。 终究这里是蜀山。 “你的伤势不轻!” “服下它!” 青衫银发,晓梦单手平伸,便是一道青色光束落至盖聂跟前。 盖聂的丹田溃散,内力皆无,在伤势没有彻底恢复之前,一身之力,怕是连一个强壮的普通人都比不过。 没有内力,走出蜀山,安全难以保证,谁知道苍璩会不会在蜀山外面等着。 “这是……?” 盖聂看着面前玄光散去的事物。 一粒丹药! 表面施加有封印,如云一般的白色丹药沉浮,虽如此,已然引得四方天地元气颤动。 “化莲丹!” “可以恢复你的伤势!” 晓梦再道。 以盖聂现在的境界,服用化莲丹后,不仅可以恢复伤势,还可以趁机破开玄关枷锁,悟虚而返。 “化莲丹!” “……” “多谢!” 注视着面前这颗丹药,盖聂沉吟数息,终究还是抬手将化莲丹抓住,旋即,拱手一礼。 “你们……。”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其时,端木蓉自庭院内一处房内走出,观院中的三位女子,秀眉微动,自己认识她们。 是天宗玄清子身边的雪姬姑娘她们,倒是三人中的晓梦子不太熟悉,却也是传闻中知晓不少。 是玄清子的师妹,资质绝高,兰陵城的时候也曾出手,自己却没有见过。 无论如何,这里是回春医馆,她们好端端的不在江南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端木姑娘!” 看着端木蓉,雪儿不由感慨。 先前和芊红姐姐前往兰陵城寻找端木蓉,没有所获,谁曾想……蜀山之地见到了端木蓉。 还在这里行医。 “兰陵城的琴韵医馆现在已经搬迁至南昌城了。” “端木姑娘可有意前往南昌行医?” “江南之地多山林,丛林毒雾、瘴气、疑难之症甚多,正需要端木姑娘大显身手。” “郡侯有意在南昌设立医者院堂,正缺少端木姑娘这样的医家高人。” 既然碰到了,那就没有理由错过。 雪儿近前一步,看向端木蓉,并不掩饰什么,很是直接。 “琴韵医馆搬迁至南昌城?” “……是武真郡侯强制的?” 行走诸夏多年,端木蓉并非昔年少女,闻身前不远处的雪姬姑娘所言,眉宇没来由的皱起,琴韵医馆搬迁至南昌城? 好端端的冷辛她们不会搬迁的。 除非是外力。 而且还是搬迁至南昌城,那就很明了了。 “非如此。” “而是给琴韵医馆一条生路。” “没有端木姑娘坐镇医馆,医馆何以长久?医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病患之人,还有同道中人。” “端木姑娘的弟子……并不足以撑持。” “是以……南昌是一处上佳之地!” 雪儿臻首轻摇。 强制? 算是有那么一点点。 可大体上,还是琴韵医馆自身的缘故。 “师尊!” “师尊!” 房羽和灵幻二人对视一眼,琴韵医馆现在迁移至南昌了? 以后兰陵城那里就没有医馆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 这位……雪肤白发的绝丽女子还想要师尊前往南昌? 从开始到现在,对于那三位女子的身份,二人也算了解了一点点,应该是那位秦国武真郡侯身边的女子。 还真是绝色。 尤其这位雪肤白发的冰蓝色裙衫女子。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鬼谷弟子吧?” “我还要修行,不会前往南昌的。” 端木蓉亦是摇摇头,对于前往南昌,没有兴趣。 自己离开兰陵城,乃是为了修行,至于江南,接下来也会去的,就是……加入什么医者院堂就没有必要了。 指了指院中的盖聂,转身再次进入房间,那里面还有一位身受重伤的病患之人等着自己。 “这……。” 雪儿哑然。 这般干脆的就拒绝了? 却……却有些出乎意料,然而,也在意料之中,自当年陇西地动的医家念端之事后,端木蓉便是如此。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万剑归宗 “苍璩行事,向来难以捉摸。” “颇有可能还在蜀山之外,盖聂先生,还请尽快服用那粒化莲丹。” 此次前来蜀山,除了公子吩咐的盖聂之事,便是蜀山这里的宫殿和端木蓉之事。 看样子,端木蓉是不太可能归于南昌了。 即如此,事情也就办的差不多了,目视端木蓉的身形消失在眼眸深处,弄玉看向盖聂。 化莲丹的功效足以将盖聂的伤势复原。 而且速度极快。 “多谢!” 盖聂再次一礼。 “如此,那我等就离去了。” 事情了结,雪儿看向晓梦和弄玉,待在这里也是无事。 语落,周身闪烁玄光,消失不见,蜀山那里的宫殿楼阁还没有好好看看。 静观天宗晓梦子三人离去,盖聂微微颔首,对着端木姑娘的两位弟子看了一眼,便是行入小庄所在的房间。 房间不为宽敞,却也足够,小庄正躺在木榻上,四周传来一股股别样的药材气息,略有些浓郁。 端木姑娘仍在给小庄疗伤,身上的银针覆盖经络、穴位要点上,更有一层气味不算好的药膏覆盖。 “小庄的伤势如何了?” 这句话,盖聂这几日说了好多遍。 尽管端木姑娘也回答了好多次,就是……忍不住。 “你看不到?” 端木蓉随意道,体内玄功运转,手指深处,捻住一根银针,不住转动着,将断裂、损伤的经络给予修补,给予恢复。 这个过程……不算难,却很麻烦。 至于卫庄的伤势如何? 现在还没有苏醒! 实在是之前就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多一口都没有,仅剩的最后那口气还是护住心脉的。 想要恢复过来,起码也得等伤势恢复至一定程度。 至于盖聂的伤势,尽管修为尽废,丹田气海不存,大体上只是三元受损,静养便可,并无昏睡之忧。 却是……对于盖聂的伤势,自己没啥办法,丹田溃散,气海崩塌,想要给予复原。 除非以天材地宝或者珍贵丹药相助,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很难,有方法出手,功成的可能性不达一层。 “这枚丹药……给小庄服下吧。” 盖聂闻此,静静一笑。 缓步近前,将手中一物递过去。 “什么丹药?” 端木蓉正在细心疗伤,闻盖聂之言,看将过去,一粒纯白如雪的丹药落于盖聂掌心。 四周有着一层禁制,自己可以感受到。 大小不过寸许。 这是什么丹药? “武真郡侯送来的。” “其名化莲丹!” “在下并不需要这个……,给小庄服用吧。” 盖聂简言道。 这颗丹药既然可以恢复自己的伤势,那么,小庄的伤势肯定更加没有问题。 修为尽废之后,于天人剑道略有所感,或许……自己并不需要这颗丹药,这颗丹药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 反而是小庄。 他现在这个样子,需要这颗丹药。 “武真郡侯?” “刚才雪姬姑娘她们送来的?” “化莲丹!” “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以千年雪莲为主料,杂糅其余珍贵药材,炼制成丹,可为化莲丹。” “也有道莲丹,都是千百年来已经失传的丹药。” “武真郡侯有化莲丹?” “千年雪莲为引……,果然是化莲丹,功效上更为超越阴阳家秘传的聚仙丹,你若是服下,丹田八层以上可以修复。” “你不吃?” 好端端的,盖聂手中怎么会有一颗丹药? 好吧,似乎不难猜,也就刚才雪姬姑娘她们三人前来。 而且,化莲丹此名……自己在医家的典籍上看到过,记载不多,除了化莲丹之外,还有一些其它玄之又玄的丹药。 根据记载,那些丹药每一粒都有不可思议的功效,活死人,肉白骨,只要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绝对可以安稳无恙。 以鬼谷二人此刻的状态,化莲丹绝对符合那个标志。 倒是……好端端的,武真郡侯送给盖聂的丹药,自己不吃,给卫庄? 傻了? 有毛病? 卫庄的伤势,就算恢复的慢一些,起码……数月乃至于一年就够了,反而是盖聂,丹田有损是长久的。 如果不能够将其复原,会影响修行的。 一时间,周身玄功散去,很是不能理解的看向盖聂,就算师兄弟关系不错,这样做……也不妥吧。 “丹田自溃之后,这几日在下于剑道有感,冲灵太虚,万气自生。” “人剑之道有成,初窥天剑之境界!” “剑道如斯,丹田或许不足为虑。” 迎着那双闪烁灵光的明眸,盖聂摇头低语。 丹田是来辅助修行的。 果然丹田溃败就不足以修行,那么,诸夏也就没有灵觉一脉的修行了,这几日……自己放空丹田,静悟剑道。 略有所成。 一念而觉,周身自生剑气,体表隐现纯粹至极的剑道云霞之光,看向手中的那颗丹药。 剑气将其托起,落在端木姑娘的跟前,服用丹药之后,以小庄现在的状态,需要医者护持。 “我就不信有丹田比没有丹田好!” 端木蓉直直的看向盖聂,这人……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卫庄的伤势……自己可以解决。 这颗化莲丹既然对自己有用,那就留着更好,卫庄又不缺那点时间。 看着沉浮于跟前的化莲丹,不予理会。 “万气自生于经络百脉,贯通于脏腑内外。” “那也是剑道!” 那个境界……自己已经隐约感知到了。 而且,丹田……或许自己并不需要。 没有了丹田,这几日……灵觉更为精锐许多,人剑之境界大成,随时可以尝试破入玄关。 盖聂抬手一招,化莲丹便是化作一道剑光,落入旁侧木榻上的小庄口中。 比起自己,小庄更为需要这颗化莲丹。 小庄的剑道……还不足,需要在接下来几个月大进,否则,再次碰上苍璩会很危险。 苍璩的实力很强很强。 “你……。” “你……!” 端木蓉手臂抬起,指着盖聂,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上来,这人……为师弟想的这么好,他自己接下来碰到苍璩怎么办? 嗡!嗡!嗡! 欲要多言,却是旁侧直接从卫庄体内迸出道道强横能量波动,经络、穴位上的那些银针尽皆被镇飞了。 “化莲丹!” “药力……太强了!” 端木蓉转身近前,双手明耀的绿色玄光扩散,化手成指,在卫庄身上不住点动,引导着卫庄体内的化莲丹药力。 每一指落下,都得施展全力。 否则,指力都有可能要被震开。 将丹药之力引导贯通十二正经、脏腑经络,当其时,便是一丝丝别样的纵横气息自卫庄体内滚出。 “劳烦了。” 盖聂旁侧看着,自己现在能够施展的力量不如端木姑娘,小庄体内此刻已经丹田化生。 化莲丹! 的确精妙,短短片刻之间,便是可以令小庄有这般的变化。 怕是……要多不久,小庄便是可以痊愈。 没有在房间内逗留,拱手一礼,便是离开。 院落中,仍为寂静。 坐在先前的木凳上,手中持小刀和硬木,继续将硬木打磨着,渊虹落在苍璩手中。 自己会亲自取回的。 在那之前,自己还需要佩剑。 木剑足矣。 “盖聂先生!” “喝茶!”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房羽双手端着茶托,其上是自己亲自冲泡的茶水。 看着正在一刀刀削着硬木的盖聂先生,还真是……不愧是帝国剑圣,旋即轻柔道。 “房羽姑娘!” 盖聂抬首,看向房羽。 她是端木姑娘的弟子,当日被苍璩扼住喉咙的那位,年岁不大,很秀丽的一位女子。 “盖聂先生,你这是在做木剑吗?” 将茶托落在旁侧的石桌上,房羽将陶盏双手端出,递至盖聂先生身边,扫着那大致可以看出形体的硬木。 好奇一语。 “不错。” “多谢!” 盖聂手上动作不绝,小刀削下的动作虽不快,却是很有韵律,很有力量,观那盏茶水,为之颔首。 “都怪我!” “如果盖聂先生不是为了救我,先生也不会丢失渊虹,也不会修为……。” “盖聂先生,……都是房羽的罪过。” 帝国剑圣盖聂,手持名剑渊虹。 那些消息传闻就可以听到,房羽自然知晓。 现在……盖聂先生却要坐在这里削木剑,而且一身修为……还……,念及此,房羽便是不安。 自己其实很微不足道的。 盖聂先生那日举动……,自己很……。 若然现在可以找回盖聂先生的渊虹,恢复先生的修为,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 “无需介怀。” “苍璩性情如此。” 盖聂讶然道。 近日来,房羽姑娘好像颇为自责,实则真的无需如此,那日就算是别人,自己也会有那个选择的。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强。 苍璩! 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盖聂先生!” 房羽还是觉得盖聂先生在安慰自己。 “先生喝茶,茶水若是凉了,就没有滋味了。” 扫着盖聂先生的双手还在削着木剑,房羽连忙又道。 “也好。” “无需于在下这般,端木姑娘正在里面诊治,你可去一观。” 盖聂停下动作,再次看了房羽这个小姑娘一眼,将桌子上的茶水端至手中,轻呷一口。 连日来,房羽时常亲近自己。 也许是那日所感。 终究……非长法。 待小庄恢复之后,自己也基本上所修有成了。 也就可以离去了。 “是,盖聂先生。” 看着盖聂先生喝茶,房羽秀丽的面上笑意一闪,盖聂先生喝茶的姿势也很好看。 闻盖聂先生之言,看向师尊此刻所处的房间,点点头,连忙小跑了过去。 “丹田自溃!” “万气剑生!” “太冲斗转!” “乾坤归元!” “人剑之道!” “天剑之道!” “万剑化生之道!” “万剑归元初始之道!” 将手中陶盏落在石桌上,盖聂仍为先前的动作,一刀刀的削着木剑,注视着手中那初成形体的木剑。 口中喃喃低语。 四周天地元气有感,自动汇聚,灵觉震颤,剑气化生,一缕缕、一道道的微弱剑气环绕体表。 自己以纵剑术,杂糅道家、阴阳家的乾坤阴阳,化生剑道阴阳,进而又感悟出人剑之道。 以及有感人剑之后的天剑境界! 天剑境界,非玄关不可窥探,果然天剑大成,则……虚空内外,尽皆剑气充盈。 可……丹田溃败,人剑之道有损,天剑之道也是难入,却是……道理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剑道! 或许它就是道! 和丹田并无关系,丹田虽不足所用,可灵觉驾驭剑气,太冲斗转,似乎剑气更为纯粹,更为霸道了。 剑气入体,行走百脉经络,面上一丝苍白,自己的路子推演不差,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 丹田不存。 仍可精进剑道! 或许更强的剑道! ****** “妾身见过陛下!” 昭德宫! 咸阳都城咸阳宫,而今后宫最为尊贵的宫殿,公孙丽所居之宫殿。 值未时,正在宫内研习画画的公孙丽得宫人所传,便是殿前一礼,却是陛下来了。 这个点前来后宫,倒是不多见。 依照陛下的性情,就算是前往后宫,一般也是申时之后,乃至于酉时之后,午时刚过的未时就来了。 还真不多见。 不为盛装,只是浅红色的一袭宫装裙衫,束发梳拢朝云近香髻,淡妆素容,已然清丽绝然。 “陛下今日似是欢喜,莫不是有什么喜事了?” 看向陛下,公孙丽不由笑道。 “哈哈哈,朕都已经说过多次,无需这般琐碎之礼。” “朕的确欢喜,蒙恬九原那边传来战报,匈奴兵分两路欲要南下掠边,被黄金火骑兵所阻。” “杀敌过六千,擒拿千余人!” “已然算得上大捷了。” “只此一战,匈奴想要继续南下,也得思量思量了。” 始皇帝嬴政脆朗大笑,近前一步抓住丽儿的手笔,行至宫殿深处,自己并不喜繁琐礼仪。 至于今日欢喜之事,并非朝政秘密,说说也是无碍。 “后宫之内,礼仪不可废。” “虽然妾身也觉得一些礼仪繁琐。” “蒙恬将军大胜匈奴,果然是好事,可惜……不能够率兵北上,将匈奴攻灭。” “否则,更为举国欢悦之事。” 咸阳宫的繁琐礼仪的确多。 按照自己的本性来说,那些繁琐礼仪可有可无,甚至于不需要存在,终究现在自己管辖后宫。 无礼仪不成规矩,没有规矩,后宫就乱了。 到时候陛下就要头痛了。 所以……还是有点规矩礼仪比较好。 蒙恬将军大胜匈奴,却为好事,公孙丽也是欢喜,让匈奴人知道痛,他们就不敢轻易南下了。 那些生活在边境的民众,便可安稳了。 安稳……对于他们,就是昊天最大的垂怜。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大宗师 “哈哈哈,匈奴?” “待朕将诸郡梳理一番,诸夏安稳之后,再来好好收拾他们,非诸夏数百年来陷入内争,北方胡族不足为虑。” “而今倒是出来一位头曼,据说燕赵之地还有一些人跑过去了,那些人纵然诛灭九族也是不为过。” 让蒙恬率领黄金火骑兵出长城,寻找匈奴给予歼灭? 此令……始皇帝嬴政早就下过,相对于自己,蒙恬在北方对于胡族更为了解,果然有合适的机会,自然可以出长城。 歼灭匈奴之力。 却要说将整个匈奴给予歼灭,依靠蒙恬的三十万黄金火骑兵,还不足够,起码要调集多方之力,给予彻底的围攻灭杀。 春秋岁月以来,北方胡族实则不为惧,诸夏未有一统之前,秦国、赵国、燕国北方边境的胡族,根本不为大患。 昔年秦国将北方胡族大患义渠国直接灭掉。 赵国武灵王之时,内灭中山,外掠胡地,拓土千余里。 燕国自燕昭王以来,则是凭借大将秦开之力,将东胡彻底击溃了。 惜哉,自长平之战后,赵国、燕国兵力不济,倒是给了北胡生养之机,再有近一二十年,秦国对外鲜少有战。 匈奴头曼倒是起来了,一统整个草原部族,控弦之士超过三十万,不逊色先前诸夏任何一个万乘之国。 此外,根据蒙恬传来的密信文书,匈奴之内,还有一些诸夏之人,至于身份,多燕赵之士。 内诸夏而外夷狄,那些人罪当连坐也不为重。 话语间,已然行至宫殿的内室,其内温润欣香,虽然这种味道已经很熟悉了,仍为欢喜。 “燕赵之人?” “陛下,那些人想来是不愿意归于大秦治下。” 公孙丽一边吩咐左右宫人,一边身侧后相随。 匈奴之中出现燕赵之人,这……不算什么意外之事,这说明……大秦对于山东诸地,现在的梳理和管辖不为牢固和深入。 “不提那些人了。” “高儿近日的学业如何?” “朕多日来也未有前往太学。” 坐在内室的软榻上,始皇帝嬴政摆摆手,那些逃入匈奴之内的燕赵之人,既然离开了诸夏,那么,就不用回来了。 抬手拿过软榻旁边案上的一只香囊,好像还没有绣好,其上是凤凰之行,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陛下。” “高儿最近学业尚可,依从太学的考核,都是九十分以上,倒是阳滋,勉强六十分以上。” “真是令妾身无可奈何。” 公孙丽从旁侧宫人手中取过茶罐,银镊子将毫叶取出,置于南昌那边送过来的精致杯盏中。 提及高儿,公孙丽面上不住欢喜。 高儿还是奋进的,太学的课程完成的很好,每一次考核也都是九十分以上,对比阳滋,真的是两个样子。 一个很让自己省心,一个一直不让自己省心,尤其阳滋现在越来越大了,尤其陛下对阳滋还那般宠爱。 “哈哈,朕喜欢阳滋的性子,她是大秦的公主,学业之上,能够有六十分以上,朕已然觉得挺好。” “真让阳滋学业尽皆九十分以上,难道将来让阳滋为将为相?朕……还真有些不放心。” 嬴政欢乐。 膝下诸子中,能得自己之心的不多,阳滋定然是其中一个,她的性子,和丽儿少年之时很像。 学业之类的,只要通晓秦法,只要会书录文字,便可了。 若是有心,自可精进,不为强求。 至于高儿的学业,就算自己不催促,想来丽儿也少不了催促,九十分以上……不错了。 “陛下莫非轻视女子乎?” “而今江南之地武真郡侯身边,白芊红可是不俗,政事堂内,诸般之事据说都是白芊红负责。” “从先前的四郡之地,到如今的江南之地,白芊红还真是……不逊色庙朝重臣。” 听到陛下对于阳滋将来的所盼,公孙丽凤眸扫了陛下一眼。 只手冲泡着香茗,对于陛下言语间的倾向表示丝丝不满,诸夏的女子之中,起码白芊红就很独特。 “朕绝无此心。” “哈哈,江南之地白芊红,那是郡侯惫懒之举,可从诸郡呈递上来的一份份规划来看,还是郡侯在背后指点。” “却是白芊红处理政务文书,的确上佳。” “江南之地,丽儿,天明欲要前往南海一地护持墨家余孽,你真的忍心?” 手中的香囊还没有绣好,里面自然没有盛放特制的香料,将香囊落在原来的案上,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天明前往江南南昌一见郡侯,为那些墨家弟子求情,自己是知道的,丽儿也是知道的。 郡侯的处理自然也有。 若要救下墨家机关城万千余孽,天明需要付出十年的时间,偏生天明还答应了。 还没有动用黑龙令。 这……令嬴政惊诧,其实……天明并无那个必要。 丽儿也知道那个消息数日了,却一直没有和自己提及这件事更多,如果丽儿和自己说。 那么……自己可以开口让郡侯减缓一二,比如十年缩短至一两年,就足以了,十年的时间太久了。 “陛下!” “茶!” “天明那孩子,妾身也不知道他为何和墨家联系上了,从罗网那边传来的消息看,和墨家也没有什么纠缠。” “他没有动用黑龙令,请求郡侯释放那些墨家弟子,妾身觉得已经很好了。” “至于他要在南海之地停留十年,妾身……其实也希望如此,果然天明接下来还可以娶妻生子,自是更好。” “安稳的待在一地,有着自己的所属,很好!” 公孙丽双手端着茶托,缓步近前,将其置于案上,又取出一盏,递给陛下。 天明和墨家的事情,自己当然知晓。 知晓那件事的第一反应,自己便是想要求陛下,不要让郡侯将天明困居于南海十年。 十年的时间太长了。 然……未几,却觉得对于天明来讲,未必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或许也是自己想要的,唯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南海有点远了,不过,也没有关系。 也就是十年。 十年之后,天明二十余岁,还有机会选择另外的安稳之地。 自己对于天明的期盼不多,不求他武道震铄古今,不求他扬名百家,侠名远播,不求他富甲诸夏一方。 所求首位,便是安稳。 他一个人在外面,身边也没有人,自己真的希望天明可以安稳的过完一生,至于娶妻生子。 接下来自己会给天明写书信,召水那孩子自己喜欢,一定要把握住。 无论是否功成,十年的时间待在南海,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自己可以很清晰知道天明的一切。 甚至于接下来自己还可以求陛下给予天明那里更多的支持,让天明过的更好一些。 此外,十年的约定也是天明和武真郡侯谈成的,果然自己强行拦阻,怕是会拂了郡侯颜面。 高儿如今渐渐大了,自己能做的真的不多,就算不能够让郡侯欣赏高儿,起码不为让郡侯见恶高儿。 “你啊。” “对于天明嘴上所言不为关心,实则一直都关注天明的动静。” “既然丽儿你这般所言,朕……也就不在多说什么,说不得接下来天明在南海做的好了,还可以晋升。” “朕也会下令南海郡郡守任嚣给予天明足够的支持。” “待朕东巡之后,便会南巡,期时,你与朕都可一见天明,当年,天明从咸阳宫离去之时,还很小。” “现在……,不错!” “朕其实欣赏天明,所以朕一直保留天明的公子位分和黑龙令。” “墨家机关城的这件事,敌秦者,其实朕也知晓唯有墨家些许人,机关城内的那些人并非全部如此。” “有天明为他们求情,他们足以安心。” 握着丽儿端过来的温热茶盏,扫着杯内滚热的气息,始皇帝嬴政又是笑道。 对于天明和墨家的事情,并非什么大事。 却是天明做的还是令自己欣赏的,只可惜……黑龙令却是放走了墨家巨子等人。 罗网和影密卫那边已经加紧追捕了。 为了机关城的墨家万千弟子,天明做到那般……,算得上侠了! 侠! 《韩非子》有语,侠以武犯禁! 其上所言的侠不过是一些到处生事的游侠之人,反而是那种真正的侠士,自己还是欣赏的。 却是那种人不为多。 “多谢陛下!” 公孙丽欢喜,福身一礼,有陛下这句话,自己心中就更加放心了。 “都是你当年所想太多了。” “天明!” “朕一直可以将其容下。” 始皇帝嬴政略有摇头。 丽儿本不必如此的。 若是天明还在咸阳宫,也就没有那些事情了,对于天明,自己如果不能够将其容下,当初也不会令他入咸阳宫。 却是丽儿……偏要将其送出宫,抬手间,示意丽儿坐在身边。 “陛下。” “妾身并非是担心陛下。” “而是咸阳宫内,诸般之事太多,天明出宫,更好!” 公孙丽秀首也是轻摇。 咸阳宫! 并非是一处安稳的上好之地,近年来,这个直觉越发如此了,尤其是随着一些公子逐渐长大。 看着陛下饮茶,轻拉裙衫,坐在旁侧。 “咸阳宫!” “……。” “咸阳宫已经好多了,当年朕为秦王,尚未加冠,待在咸阳宫,那才是真正的诸事侵扰。” “后宫之内,华阳祖太后、夏太后、母后……,诸人纷争,庙朝也是如此。” “现在,好多了。” “至于渐起的诸事,朕……都知晓,都看在眼中。” “你的心……朕也知晓,高儿……朕接下来会有安排的,如果高儿足够优秀,朕……会欣慰的。” 轻呷了一口茶水,滋味还是上品的。 咸阳宫的事情! 自己一直都知晓,比丽儿知晓的更多。 大秦欲要安稳,首要咸阳安稳,咸阳欲要安稳,首要咸阳王城安稳! 扶苏、将闾、胡亥等渐渐大了,也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也都开始有了小动作。 自己并不反对,自己也喜欢看到那样。 高儿现在尽管还小,可是……再过几年,就不一样了,丽儿身份特殊,就算丽儿无心,高儿就不一定了。 单手抓住丽儿的手掌,给予缓缓道。 “陛下!” 公孙丽眉目低垂,只是柔声一语。 “服用郡侯送来的那颗丹药之后,丽儿你的容颜数年未改,一如当年明媚倾城,更胜当年。” “再为朕诞下一位大秦公子吧。” 今日心情不错,甚为欢愉,观丽儿这般模样,始皇帝嬴政心中悦动,只手一拉,便是娇躯入怀。 内室的一位位侍女本能避退。 “陛下!” 公孙丽声音越发之低了。 ******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 “夫道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是以,日月得之,终古不息。” “勘坏得之,以袭昆仑。” “冯夷得之,以游大川。” “轩辕得之,以登云天。” “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傅说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 “这就是庄周所语的真人境界!” 周清浑身上下气息万变,手持一卷庄周《大宗师》,而今每每阅览一遍,便是有崭新的感觉。 庄周! 岁月长河,乃是仅次于祖师的先贤之人。 从四灵古兽的灵觉之音而觉,它们都为之畏惧庄周的气息,更别说,在近百年前诸子百家大盛之时,力压儒家孟轲子! 孟轲子何许人? 亦是儒家孔丘之后最杰出之人,可惜……还是同庄周论道逊了一筹。 真人境界! 是真空的境界,又非真空的境界! 而是一种道心通明的境界。 自从熔炼一株株天材地宝之后,得悟那些天材地宝的道道气息,它们其实也可以称之为真人。 每一句话语落下,浑身上下的气息便是颤动,便是一变。 或是雪儿身上的霜寒至阴。 或是芊红所修的鬼谷纵横。 或者剑道无上的破碎之道。 或是物我混同的真幻境界。 又或是浑身上下如千年雪莲一般无二的气息。 又或是如千年火灵芝那般的炽热炎烈气息。 …… …… 诸般道理流转,气息尽皆真空,尽皆触摸真空,方圆十丈区域内,雪儿、晓梦等已然不知不觉的沉浸其中。 灵觉沐浴其内,本能可得属于自己的道理玄妙,虽不如性命交修,却……仿佛多了一些东西。 参悟起来,较之寻常所悟快了好多倍。 连带着此刻躺靠在软榻上的焰灵姬都为之天魔力场扩散,火焰透体而出,熊熊燃烧,沐浴公子身上的气息,以为所得。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饺子好吃 “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 “《道德》真经!” “《道经》、《徳经》!” “都言前三十七卷为祖师传下来的修炼之法,后四十四卷为普世真言之法,如今……皆一般无二。”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静胜躁,寒胜热。” “是以,清静为天下正,清静无为而无不为。” 明悟道者万化归元,合道无间,真空不空乃有空,实则可为以窥真空,这个境界……百家典籍上没有名号。 却仿佛都有留存。 天宗的经阁典籍,少幼之时,自己便是将内部的一些先贤典籍阅览完毕,且有自己的感悟。 以如今自己的境界,不说达到当年庄周的境界,起码……靠近许多,以如今自己的境界窥探庄周所悟。 颇有所得。 当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一切真空早在心中,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再次感叹一语,周身万般异象归元。 震泽船上,自己妙悟所得,可为身合真空,把握伟力,现在……真空就在手中。 放下手中书卷,四周晓梦她们还在修炼之中,彼此玄功运转,相互无扰,各有精进。 也该精进。 面上流转笑意,自案后的软毯上起身,踏步间,行至窗前,深冬渐渐过去,一丝丝寒意不存了。 抬手一招,便是微风在手,心随意转,自成气旋,如果自己愿意,数息之后,这股气旋便会化作浩瀚飓风,席卷一切。 却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一切散去。 神通运转,紫眸闪烁亮光,看向面前的虚空,凝实许久,周身再次化生道道玄光。 乃至于天地有感,虚空之上,无人窥见所在,自成紫气如华盖,动静随心,浩浩荡荡。 “师兄!” “你突破了?” 一语清脆空幽,青色玄关收敛,晓梦怀抱无尘剑,至师兄跟前,在自己的眼中,师兄好像在眼前,又好像不在眼前。 至于灵觉,根本就感知不到师兄的存在。 不……时而可以窥见师兄的身影,却再也把握不住师兄的气息。 这种感觉……是先前师兄身上所没有的。 娇俏的面上,微微一笑,师兄这般……明显是修为有所突破,而且不是一般的突破。 “突破了。” “儒家孔丘有语,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个境界……真的很好。” 周清颔首,双手背负身后,仍旧看着面前的窗外虚空,一切看起来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抬手屈指一点,虚空之上的一朵白云消失不见。 下一刻,单手平伸,掌心之上,出现了一团白色的云雾,岁月长河之上,诸般传说之中的仙神手段都成为传说了。 实则,一切都只是力量的运用。 不! 不是力量的运用。 而是对于昊天的所知。 只手一握,云雾消失不见。 “此境界可有名?” 晓梦好奇。 “境界?” “师兄初始修行,赤松子师兄曾言,道者修行筑基而始,炼气通脉,混元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进而达到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 “合道归元,师兄称之为真空。” “至于现在这个境界的名号。” “师兄觉得可为——归真!” “或许也可为归元之境。” “一切种种归于初始,归于元始!” 境界? 其实并没有什么境界。 修行便是如同沿着一条河流,逆行而上,不断抗过一次次的水韵波动,不断走向河流的源头。 进而窥见河流的源头。 却是,一条河流,每个人走的痕迹都截然不同,然……大体方向道路一般无二,渐渐也就有了境界。 才有了衡量。 才能过知道修行之中,走到了哪里。 归真的境界。 归于真空,把握真空,尽在真空! 庄周的境界,应该还比自己高出一层,自己可以感觉到,他就比自己高出一层。 就在下一层。 “归真!” “师兄,你距离身融万物更近了,将来你一定可以踏入那个境界的。” 晓梦念叨一声。 现在的自己还是虚空一体境界,连虚空的境界都没有圆满,更别说真空的境界了。 却是师兄更进一步,也是喜事,看向师兄,万分期待。 “师兄破入这个境界,你等皆可受益。” “起码虚空一体都可以提前许多,你也可对于真空有所感知了。” 性命交修! 道者三脉之一。 之所以为三脉之一,自然有其独特的一面,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性命交修,乾元坤始。 自有空灵清宁落下,此境……可为天心之境,果然所修双方资质极高,在先天层次就可一窥这般境界。 以天心驾驭万物,无为无不为,诸般玄功妙法,滚滚在手。 却也是……若是不能保性全真,则如杨朱一脉近百年的遭遇,一位位弟子强行修炼,直接修行有损。 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三元大伤。 如今自己同晓梦她们性命交修,仍为天心境界,以此境界,灌输道理,只手把握,自然修炼极快。 虽有损三元,纪数之力运转,自可弥补。 “师兄!” 晓梦颔首。 “师兄,接下来你便是要去四灵古兽所在?” 师兄先前说过,待将所有的天材地宝熔炼一番后,便会前往白虎一族、玄武一族,将泰岳祭祀的最后准备做完。 “七日之后。” 周清给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不为动用太极图,也可简单压制海域青龙那般的存在,当然只是简单压制。 若是青龙还有后手,就不行了。 “阴阳家东皇太一实力不如师兄,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游说两族功成了。” 青龙、凤凰两族,让他们前往泰岳之地,共谋化去星辰古约,都有不小的阻力。 晓梦不觉得白虎一族、玄武一族不会反对。 以四灵古兽的强大,东皇太一可以将他们压制? “接下来就知道了。” 以自己对东皇太一的了解,他应该有办法。 却是不知道什么办法。 就算功成,自己也要一去两族,起码它们两族的天材地宝还没有交换,将青龙、凤凰两族的天材地宝熔炼,对于炼制出破空丹有极大把握。 若是再有另外的天材地宝,或许别有所得。 不求炼制出破开真空的丹药,起码……多一些选择不是。 话语间,厅内的天地元气为之一动,炽热的火焰气息滚动,天魔力场极尽扩散,肆意扩散。 周清摇摇头,抬手间,在弄玉、雪儿她们身上落下防护,她们想要醒转,还要一会儿。 ****** “李老伯。” “您老的这个饺子做的真不错,味道很好,尤其是彘肉很香很香。” “还有酢(同醋)的滋味,和关中的很像很像。” 濮阳! 位于大河以南,原本属于卫国之地。 卫国! 属于大周的姬姓诸侯国之一,国都朝歌! 其国最为强大之时,还是大周平王东迁之时的卫国卫武公之时,因为救驾有功,因而成为诸侯首领。 可惜,未可持续。 数十年前,先是被魏国蚕食几乎所有的国土,无奈沦为魏国的附属之国,后来函谷关之战后,秦国攻打魏国。 夺取濮阳之地,纳入秦国东郡,将卫元君迁往野王之地,濮阳便是纳入秦国管辖。 说来……这里近二十年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兵事侵扰,其内之民大体还是不错的。 值午时,天明坐在城中偏北的一个小酒肆之中,吃着饺子。 这个东西……也是近年来从关中传出来的,还是从咸阳天然居传出来的,似乎近年来一些好吃的、好喝的,都和咸阳天然脱不了干系。 饺子! 为何此名不清楚,可是滋味不错的。 用牛肉、羊肉、彘肉之类的肉,夹杂一些青蔬,添加调料,裹上面皮,便可成就饺子了。 形体不一,全凭个人手段。 桑海之地,也有饺子,天明也吃过,却是滋味真的不咋地,尤其酢的滋味和关中不一样。 没想到,濮阳这里却有一家滋味相当不错的饺子铺,铺面的主人是一位年五十上下的老者。 别看须发灰白,可是包饺子有一手,从店里的生意就可见一般,相当不错,价格也不高。 一份饺子十二个,也就两个半两钱! 很便宜! 酢还是免费的! 铺面里,除了李老伯之外,还有一个老婆婆在里面忙碌着,至于李老伯的子女,两个儿子战死一个,另一个成为濮阳城中的小吏了。 不仅如此,孙辈中,还有一人考入了中央学宫,据李老伯所言,只可惜没有考入护国学宫,否则,就更好了。 于此,天明只是一笑。 秦国两大学宫,虽然地位上一般无二,毕业之后,都授予爵位,却是……护国学宫明显好些。 秦国尚武之风数百年,东出攻灭山东诸国,更是许多军中百长、五百长、千长就地成为官吏。 若有战事,杀敌晋升爵位,荣耀更盛。 倒是现在诸夏归一,战事不多了,李老伯还有些可惜。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一些,看得出你也是一个好食量的。” “好吃才是福运。” 一身灰色麻衣劲装的李老伯正在收拾旁边的桌子,闻声,看向临近的一个少年人,自己还是熟悉的。 他叫天明。 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的。 看上去像个读书人,却是又偶尔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游侠? 不为清楚。 此外,他倒是询问过自己一些事情,自己在濮阳住了五十年,许多事情,自然了解。 自己也喜欢说道一些当年之事。 “以后怕是吃不着了。” “我接下来要离开濮阳了,或许要数年之后,才能回来了。” “希望那个时候,再来一尝老伯的饺子。” “老伯,再来一份,今日,多吃一些!” 天明执箸,夹了一只饺子,蘸了一下酢,填入口中,顿时点点头,面前还有两个小菜,不为奢华,天明却很喜欢。 若是可以,今日当多吃一些。 留下这里的口味。 以后自己每每想要吃饺子,便会念及濮阳。 “天明。” “你……你要离开濮阳了?” “你……你不是说接下来要在濮阳长住吗?” 李老伯诧异。 和天明也说过不少话,知道天明要留在濮阳的,怎么现在又要离开濮阳了,还一下子要离开数年? 自己看这个小年轻很顺眼,一时间,倒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再来一份饺子准备着。” 接着前言,李老伯看向铺面里间,高声一语。 “知道了。” 那里传来一道略有苍老的回应。 “出了一些事情,濮阳长住要等以后了。” 天明摇摇头。 自己前来濮阳这里,一则是追寻母亲、父亲他们当年的痕迹,这一点……得到的不算多。 却也有,心中满足。 倒是外祖父的名号公孙羽还有许多人知晓。 至于公孙羽的三位弟子,了解的人不多。 二则,便是在这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了。 然而。 世事万变,一切不由心,南海之地十年。 自己不后悔。 “天明。” “我在濮阳也有快一辈子了,一些眼力还是有的,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是否遇到难处了?” 李老伯靠近些许,轻声道。 莫不是天明犯事了,必须要离开濮阳。 却……扫着天明此刻镇定自若的样子,也非那般事。 莫不是其它的难处。 “哈哈,非是难处。” “而是一个约定,我要前往江南住上一段时间,所以濮阳这里自然就不能长住了。” “唯一可惜,就是不能继续吃到老伯的饺子了。” “江南之地,多鱼米,少面食。” 天明再次吃了一只饺子,迎着李老伯的忐忑目光,给予摆摆手。 “江南之地?” “那里好像很蛮荒吧。” “你要去那里?” 活了五十年,对于江南之地是什么情况,自然有了解,那……不是一个好地方。 根据过往的食客所言,江南很是蛮荒,人很少,山林甚多,毒雾、瘴气弥漫,一不小心,就中毒了。 天明要去江南。 对。 江南还没有面食,都是一些鱼和米居多,鱼有什么好吃的,里面都是刺,自己吃过几次,就不想吃了。 还有那些米,哪有馒头和饺子好吃。 看天明这个体格,又看着天明吃饺子的动静,明显是中原的汉子性情和体格,待在江南绝对不适应。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四灵白虎 “江南之地还好。” “秦国正在给予江南之地整治,或许数年之后,江南会变换一番模样。” 天明不由笑道。 江南之地,在中原这里的名声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第一印象便是蛮荒,便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百越人,便是那些山林密布连半点田亩都没有的地域。 其实。 自己也没有在江南之地走过,却是先前从淮南前往江南南昌,一路之上,所见所闻,颇有所感。 秦国已经下大力气修整江南之地的水道,逢山开道,逢水搭桥,以爆裂之物,拓展航道,以为通行船只。 还有驰道和一条条要道的修建,水石之下,道路修建的很是平整,很是宽阔,往来商贾不少。 起码从淮南到南昌一线,不为中原之人口中的蛮荒,就是居住之人的确不算多。 “老头子我怕是看不到了。” 李老伯感慨。 或许如天明所言,江南之地正在整治,却是那需要时间,而自己都已经这个年纪了。 缺少的就是时间。 正要多说什么,却是里间传来一道清脆的铃铛之音。 “你的饺子好了,我去端过来。” 李老伯连忙走向里间,从内部又端出来一大碗饺子,热气升腾的,衬着白色的面皮,令人食欲顿增。 “饺子……我也吃过不少。” “却是老伯的滋味最好,老伯应该有秘诀吧?” 天明双手接过那一大碗饺子,其实,如果自己愿意的话,再来十份也可以吃完,玄功运转,直接消化了。 这一次,自己没有动用玄功,腹中不断传来一股股充实之感,天明喜欢这个感觉。 看着那一只只饺子,天明看向李老伯,表示好奇。 “哈哈哈,哪有什么秘诀。” “这个东西还是从关中传来的,先前城中也有饺子,老头子吃了一次,后来便是尝试自己做。” “结果便是这样了。” “真要说秘诀……,嘿嘿,天明,那……我还真有一个秘诀。” “那就是……饺子的馅是关键,搭配什么青蔬都可以,主要这个彘肉要用刀一刀刀的剁碎。” “剁出滋味。” “以后你在江南,若是想要吃饺子了,可以试试。” 李老伯摇摇头。 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秘诀。 因为饺子不是自己创出来的,可是……自己做饺子的时候,夹杂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便是这样了。 想不到别人也喜欢了。 看着天明似乎真的好奇,左右扫了一眼,近距离之下,李老伯低语缓缓,将自己认为做饺子的秘密说出来。 “多谢!” “接下来在江南,天明一定试试。” 天明拱手一礼。 “哈哈哈,你有点像城中的读书人,动不动就行礼之类的。” “天明,你今日就要离开吗?” 店中现在不算特别忙,李老伯也就多说了两句,观天明面前的酢少了一些,连忙加上了。 “老伯年长我甚多,又教我饺子秘法,合当一礼。” “吃完这顿饺子,便是离去。” “说不准,将来天明在江南做饺子有成,以后回来濮阳,也会开一家饺子铺。” “到时候,老伯,我们可就是对手了。” 天明摇摇头。 自幼受儒家伏念先生之言,又在小圣贤庄待了那般久,耳濡目染,礼仪……还是需要的。 礼仪还是重要的。 礼仪便是规矩。 规矩便是秩序,秦国一统天下,秦法实则也是秩序,而儒道也是秩序,就是不知道儒家接下来准备如何? 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看到那些。 “如果你将来真的回来。” “老头子我这家饺子铺就让给你了。” “他们都不愿意接手。” “老头子我还正在发愁呢。” “数年的时间,老头子我还是可以等待的。” 李老伯反而大喜。 无论天明所言真假,自己是真有这个心思,如果天明想要在濮阳开一家饺子铺。 自己这里完全可以让给他。 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孙辈不愿意接手,而自己又不愿意放弃,以自己现在的年岁,也干不了几年了。 “哈哈哈。” “老伯!” “那可就一言为定了!” 天明欣然,夹了一只新鲜出锅的饺子填入口中,而后又是一礼。 “那老头子我可就等着你了。” 李老伯颔首。 “我会回来的。” 天明肯定的回应着。 “一定会回来的。” 天明重复道。 “好!” 李老伯双手拍合,深深点点头。 …… …… 一炷香后。 天明留下一枚金饼,手持至尊武器,背着简单的行囊,对着隐约追来的李老伯摆摆手,干脆离开了饺子铺。 “农家那边传语,雅湖小筑纪嫣然一行人半个月前出现在辽东。” “半个月的时间,嫣然前辈她们无论是前往塞外不咸山,还是归于燕南地,都肯定还在燕地境内。” 手里拉着缰绳,牵着马匹,天明缓步行走在濮阳,自己准备好好看一看濮阳,看一看母亲、父亲的当年之地。 口中低语喃喃,那是濮阳这里的农家弟子传信。 告知自己雅湖小筑纪嫣然她们一行人的动静,根据自己对于燕地的了解,嫣然前辈她们现在绝对没有离开燕地。 只要现在沿着大河东进,北上易水,再加上农家、儒家弟子的讯息,找寻到召水她们不难。 心中期待,脚步都轻快许多。 半柱香后,濮阳东城之外,要道之上,一人一马,卷起浅浅的烟尘,消失在远方。 ****** “天魔力场!” “虚空一体!” “真幻一体!” 宽阔的院落虚空之上,道道璀璨玄光弥漫,一道道视线看将过去,灵觉有感,尽皆未敢靠近。 一侧,无尽无形的剑气沉浮,充斥于虚空每一处空间,虽未施加剑阵,已然威能浩荡,席卷长空。 一侧,万般琉璃之色梦幻,一丝丝灵动至极的火焰悦动,虚空随心,搅动真实,搅动虚幻。 彼此碰触,激荡起滚滚能量余波,每一道能量波动,都足以创伤初入玄关层次的存在。 却是那一道道能量波动,只能够困守一隅,欲要扩散十方天地,便是没入虚无之中,没有卷起任何异样。 “天魔万化!” 焰灵姬的火魅娇喝之音无处不在,一念而觉,一道道火焰自动化生一道道妖媚之姿态。 每一道妖媚之行,直接显化焰灵姬的形体,真幻一体,看将过去,便是无尽魅惑。 直接迎面冲击心神。 嗡!嗡!嗡! 院落中的弄玉和云舒率先扛不住,当即玄功运转,隔绝外在侵扰,焰灵姐姐的修为这么强大了? 只是看向天魔力场,便是有这般威能? 如果正面抗衡,怕是根本支撑不住吧。 “这就是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 “公子,焰灵姐姐的实力进步好快。” 雪儿体表自生冰蓝之光,护持心神,镇压一切异样,水蓝色冰眸看向虚空,看向争锋的晓梦和焰灵姐姐。 满是赞叹。 先前焰灵姐姐和晓梦演武,根本不是晓梦的对手,在晓梦的剑道领域之下,天魔力场只有躲闪的份。 现在……决然不一样了。 “她……受益于本侯归元归真之妙,把握真幻一体的机缘。” 周清也是看着虚空远处的战斗,四周被自己布下禁制,外界之人看不到的,焰灵的实力的确精进很大。 起码,在晓梦第二重《御剑术》下,坚持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可以扛过去,而且应对剑阵变化。 那就真的天魔大成了。 虽如此,也足以出色。 诸夏间,同层次下,能够抗过晓梦《御剑术》的,自己暂时想不到有任何人。 也许将来苍璩有那个能力。 也只是有可能! “晓梦已经清静护体了。” 弄玉眼中一亮,不由笑道。 先前面对焰灵姐姐,晓梦玄功都足以镇压异样,现在却需要动用清静之气了,焰灵姐姐还真强。 “天魔万化。” “直入心神,可以化生心中摩罗。” 周清点评道。 焰灵姬的天魔力场越发精妙了,有些东西,自己都没有推演道,却是和自己推演的方向差不多。 以天魔之强,以焰灵现在的修行,虚空一体的境界下,如果焰灵无声无息的绽放天魔力场,几乎不会有人察觉。 而后心中摩罗顿生,一身之力直接受到影响,三元直接有损,再加上天魔力场的万变,威能更为强大。 “焰灵姐姐好悟性!” 云舒钦羡道。 公子前几日修为突破,她们也都有感,却是只有焰灵姐姐所得最大。 公子评价,焰灵姐姐剑走偏锋,果然有所得,便会极大,也有可能什么都参悟不了。 很明显。 焰灵姐姐运气很好。 “回来吧。” “你的天魔力场有所进益,还需要更进一步,方可抗过晓梦的《御剑术》。” 虚空之上的战斗还在持续。 焰灵姬极尽施展力场,虚空内外,真实和虚幻,宛若一体,尽皆是天魔力场的外显。 晓梦岿然不动,清静护体,万剑护身,不为所动。 周清点点头,抬手间,一掌压下,一切异象消失不见,焰灵姬和晓梦出现在院落内。 “公子。” “奴家还没有施展全力呢。”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火魅娇娆扩散,言语之间,动静之间,虚空内外,尽皆震荡。 嗡!嗡!嗡! 弄玉、云舒、雪儿三人玄功极力运转,身形再次不住的后退,实在是扛不住,否则……一切心神都被焰灵姐姐掌控。 那就不好受了。 焰灵姐姐现在最喜欢捉弄人。 “一剑碎空!” 晓梦怀中的无尘剑飞出,青色的玄光包裹之下,顷刻间,无尘剑通体绽放镇压一切的力量。 仿佛将道家天宗的天地失色化入其内一般。 剑气凌空,光晕扩散,所过之处,一切异样被抹平,天魔力场被荡开,雪儿三人所承受的压力悠然无存。 “你的进益已经极大。” “天魔力场的核心就在于化生心中摩罗,以天魔之心驾驭力场,统御你所修一切。” “果然你的天魔之心稳固,那就是天心。” “天心御万物,自可随心所欲。” 晓梦有这般手段不难。 自己闲暇之时书录的修炼之法,晓梦也有修炼,而且修行的相当不错,晓梦天然适合修行。 焰灵姬……现在也不错了。 “公子,奴家有感。” “把握虚空,也如真实,真幻一体,难知其心。” 好吧。 现在的自己的确还打不过晓梦,晓梦的《御剑术》实在是霸道,根本就不讲道理。 自己见过天魔力场化入虚空,结果……晓梦直接碎裂虚空,根本无从侵扰晓梦。 焰灵姬一步踏出,残影留形,恍若真人。 “雪儿,你猜哪个是姐姐?” 焰灵姬抬手一招,便是将雪儿摄至跟前,在自己眼中,雪儿一直在邯郸照眉池的那个小丫头。 “焰灵姐姐!” “你换个人吧。” 雪儿真心是服了焰灵姐姐了。 你就不能换个人? 非要找自己。 “那你这次猜准了,姐姐下次换弄玉和云舒。” 另一个焰灵姬含笑之言温婉。 “焰灵姐姐!” 雪儿更是无语。 自己根本没办法辨认哪个是焰灵姐姐,关键焰灵姐姐还会矢口否认,自己境界未到。 根本辨别不出。 “别闹了,走吧。” “此次前往白虎一族、玄武一族,路上应该会停留一些时日。” 周清只手一探,便是从一侧的虚空揽过一团火焰娇躯,不是焰灵姬又是谁,点了一下焰灵的眉心,就她最调皮。 不远处,焰灵姬的两道残影直接散去。 就知道捉弄雪儿。 “焰灵姐姐!” 雪儿更是羞怒。 两个都不是真的,还让自己猜? 真是的。 “师兄!” 无尘剑入怀,晓梦一步踏出,立于师兄身侧。 “公子!” 纵横玄光自总督府邸前方奔至,白芊红已经将事情吩咐下去了,数日之内,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算有诸郡呈上来的难题,耽搁一两日也没有什么。 何况在自己眼中,只要不是涉及动乱,都不是大事。 “走吧。” 深冬渐远,仲春不远,搞定四灵古兽,泰岳那边便可定下祭祀礼仪了。 语落,院落内的诸人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天地元气如故,旋风流转如初。 而虚空之上,周清驾驭真空,以极快的速度带着晓梦她们前往白虎一族所在。 由着阴阳家先前送来的典籍文书,白虎一族所在不是秘密,却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寻找到的。 “不知道白虎一族现在如何?” “青龙一族背靠海域,无尽天材地宝内蕴,凤凰一族坐拥梧桐灵树,也有栖息之地。” “白虎一族会不会也有那般的灵物?” 典籍记载,白虎一族所在诸夏之地的西海之地,舆图而观,西海之地……并不属于大秦管辖。 反而还在羌族之内,和昆仑交织,具体的还需要近距离一观,真要是记载了详细之地,反而不太可能。 弄玉遍览阴阳家送来的那些典籍,对于白虎一族表示期待,同属于四灵古兽,白虎一族定然有独特之处。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故友成空 “应该有吧!” “怎么说也是四灵古兽之一。” 雪儿则是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上古以来,数千年了,白虎一族能够位列四灵古兽,要说没有什么底蕴,绝对不可能。 没有底蕴,族群早就灭了。 凤凰一族占据梧桐灵树,依靠着梧桐灵树的独特,它们的修行绝对极快,而且或许还可以迸出别样之力。 “期时就知晓了。” “四灵古兽也就是稍微特殊一些的异兽罢了,将来你们都有机会与它们并列,甚至于实力超越它们。” 四灵古兽! 周清以为,相对于它们的实力,名气实则更大一些,百家典籍之中都有些许记载。 实力上不消说,踏足真空境界。 关键寿命极长,非普通人可比。 至于星辰古约的庇护,倒是没有发觉有什么先例,可……星辰古约存在,那对于四灵古兽的确是庇护。 这一点无需怀疑。 希冀四灵古兽齐至泰岳,再加上其余的异兽,配合阴阳家传承的祭祀手段,可以安稳的化去星辰古约。 异兽百族,固然不如上古。 而星辰古约,实则也不如上古,苍龙七宿的存在,令星辰古约已经残缺不少,是以……周清觉得功成之机不小。 “师兄,蜀山那里建造的不错。” 前一刻还在江南南昌之地,眼下已然出现在蜀郡之中,灵觉扩散,俯瞰而下,一切尽在感知。 晓梦看向下方一处,蜀山相距并不远,也就数百里的距离。 以师兄的御风手段,宛若在跟前。 “蜀山!” “嗯?” “那里……一股很不错的剑道气韵?” “盖聂的?” “去看看,不耽搁什么。” 根据阴阳家典籍留下的讯息,白虎一族所在的西海之地,需要穿过蜀郡,而后迈入昆仑以北。 大致方向有,估计要搜寻一段时间。 西海! 岁月长河之中,周清对于那里也只是有一个大致模糊的印象,具体讯息不了解,因为昆仑……一直很神秘。 顺着晓梦看过去的目光,紫眸闪烁,把握真空,极目而视,那里的情形还未一观。 倒是隐约察觉一股很有意思的剑道气息,横贯于天地间,不算太强,也就初入玄关的层次。 却是……这种剑道先前百家传承并未存在。 很是纯粹。 很是……霸道。 也有一丝丝熟悉。 根据近些时日所得消息,蜀山所在,能够有这般剑道修为的,也就只有盖聂一人了。 化莲丹在手,恢复修为不难,更进一步也不难。 有趣。 踏步间,诸人方向一转,便是前进蜀山。 “公子,鬼谷一门的传承,应该不为弱小。” “卫庄也应该得了鬼谷的真正传承,似乎……也不敌苍璩的种玉功,莫不是鬼谷传承稍逊?” 上次奉公子之命,送一粒化莲丹给盖聂,对于另一位鬼谷传人卫庄的气息也有感知。 的确身受重伤,很是严重。 当然,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盖聂和公子相交多年,又是秦国中枢重臣,自然有那个待遇。 卫庄就不足够了。 可是,鬼谷子在临死之前的一两年,都和卫庄在一处,不出意外,他应该得到了鬼谷核心传承。 鬼谷一门的传承! 向来极强,公子也有评价,核心传承的七卷修炼之法都很顶尖,天宗先贤也有评价。 更别说,鬼谷子惊才绝艳,还得了当年太公望的传承,更是不会弱小。 偏生,在苍璩面前,鬼谷二人连连失利。 “鬼谷一门的传承!” “不需要怀疑,定然是极强了。” “眼下盖聂和卫庄或许在苍璩身上接连吃亏,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在不断交手中,种玉功的精妙所在,自然会被有心针对,那时再看吧。” 周清摇头轻轻笑道。 诸子百家的传承都有精妙,可……后辈弟子能够得到精妙,就不一定了,一如焰灵的天魔力场。 眼下已然逐步展露锋芒,将来若是有传承落下,她们就一定可以达到焰灵的水准? 不见得! 难道就超越不了焰灵的境界? 不见得! “卫庄……如此。” “紫女姐姐她们知晓后,肯定要担心的。” 弄玉秀首低垂,少幼之时在紫兰轩,和卫庄大人、紫女姐姐她们待在一起一段时间。 韩国不存,紫兰轩落在兰陵城。 一直到如今。 卫庄大人便是紫兰轩的支柱,也是紫兰轩的支撑,果然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她们知晓卫庄大人受伤如此。 肯定会……无比担心的。 “紫女!” “她很不错,却是近年来困局兰陵城紫兰轩,有些可惜了。” “若是韩非生于百多年前的申不害岁月,说不得韩国就是崭新模样了,眼下……想要复国。” “唯有妄想了。” 白芊红闻此,也是多说了一句。 对于紫女,自己先前还是了解、关注的,尤其是当年坐镇韩国南阳之地,也曾入新郑之中。 紫女! 是一个颇有才学和手段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在韩国新郑那般错综复杂的局面下,将紫兰轩脱颖而出。 后来更是流沙立下,卷动风云。 可惜。 韩国已经不能够回头了,韩非三上《强韩书》,就算韩王安可以采纳,韩国也没有时间的。 大势之下,韩非之力也是有限。 鬼谷之力也是有限。 紫兰轩更不必多说。 诸夏间的女子中,自己还是钦佩欣赏紫女的,惜哉……近些年一直在兰陵城那边,并没有什么作为。 也就是一些暗子,在关注诸夏大势。 自己替她可惜。 “韩非!” “他很不错!” 周清又是一步踏出,紫色流光停下,脚下已然是蜀山所在。 弄玉和芊红话语缓缓,自己都不自觉想到当年种种。 当初,自己也是想要亲入新郑,以期说动韩非入秦,共谋大事,终究家国血脉牵扯很重很重。 韩国复国? 的确是奢望! 但凡那些人有苗头,诸郡都会给予镇压的。 一晃多年,韩非也不在了多年,流沙倒是还存在,紫兰轩还存在,一些人还存在。 轻叹一口气,感知鬼谷二人所在,便是前往,身边晓梦等人跟随。 “嗯?” “郡侯!” “盖聂见过郡侯!” 回春医馆的后方庭院,盖聂手中的木剑已经削好,仿造渊虹的形体,硬木材质,再加上一些手段。 更为硬朗。 就是相对比较捡漏,终究……也是剑器。 静静坐在院中的木凳上,一手持木剑剑柄,一手轻抚木剑还算顺滑的剑身,周身一丝丝剑气自动汇聚。 连带着手中的木剑都隐约颤动,甚至于有剑气翁鸣之音传荡。 正要驾驭剑气,演化手段,却是灵觉有感,看向院落正中的区域,那里……凭空多了数道气息。 武真郡侯。 还有天宗晓梦子她们。 略有诧异,自木凳起身,近前数步,为之一礼。 “你没有服用化莲丹?” “嗯,你给卫庄服用了。” 周清摆摆手。 看向左右,都是一个个摆好的药材木架,已经处理好了,正在晾晒,满院都有药材的气息。 杂糅一处,倒是气息独特。 多日前,自己让晓梦她们送来一粒化莲丹给盖聂,以化莲丹的丹药之力,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将盖聂的伤势恢复。 现在,盖聂的丹田还是那般空荡荡的。 没有一丝丝内力留存,却是……经络百脉之中,一处处穴窍之中,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各有剑气流转。 有点意思。 盖聂的剑道……这是准备抛弃丹田无垢三元,欲要开辟另外的三元之力驾驭剑道? 就是路子还不太清晰。 话语间,庭院内数道脚步之音靠近,气息上,还算熟悉。 还有些伤势没有彻底清理掉的卫庄! 医家端木蓉! 还有两个眉目秀丽的小姑娘。 “武真郡侯!” 端木蓉正在自己的房间配制丹药,让盖聂因丹田有损连带的脏腑快速恢复,却……又有人来了。 有武真郡侯,还有晓梦子、弄玉姑娘她们。 她们怎么又来了! 还又来了回春医馆! “武真郡侯!” “……” 房羽和灵幻二人随在师尊身侧,刚才正在房内聆听师尊教诲,精进医家修行,随伺而出。 闻师尊有语——武真郡侯! 是武真郡侯? 那位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 他就是秦国武真郡侯,始皇帝嬴政异母弟,位高权重,秦国庙朝中独一份的郡侯之位。 一路从兰陵城出,也听到不少有关武真郡侯的传闻,据说他的年岁和始皇帝嬴政差不多。 眼下都四十左右的。 然……现在看过去,好年轻啊。 完全就和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差不多,相对于盖聂先生的英气俊逸,这位武真郡侯更是带着一股别样的宁静超然。 非寻常之人! 漆黑的长发随意梳拢在身后,一袭深青色的锦衣长衫随脚步而动静,站在那里,看过去,心中没来由的自生清宁、怡然。 “这就是你新悟出的剑道?” 周清扫了端木蓉一眼。 她的回应,弄玉已经告知自己了,她有自己的道路,不为干涉,兰陵城的琴韵医馆搬过来足够用了。 接下来自己也会收拢医家典籍,让那些医者精进精进。 视线归于盖聂身上,抬手一抓,便是一缕尚未彻底散去的剑气握在手中,心随意转,天地元气汇聚。 一丝丝霸道的剑气威能扩增千百倍,浩荡之力弥漫庭院中,不过瞬息,屈指一弹,剑气横贯于远处虚空。 那里,一团洁白的云彩瞬间不存! “略有所悟!” 盖聂愕然。 郡侯……郡侯的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刚才那一瞬间有感的剑道威压,简直就是触之必死。 然……却是和自己的本源剑气贯通。 将来……自己也能够修炼出那般剑道? “你的剑道……很好。” “脱胎于鬼谷一门纵剑术,却是杂糅道家、阴阳家、儒家的精要,和本侯所创的《御剑术》相似。” “以你现在的底蕴,想要将剑道推进圆满,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或许更久。” “需不需要本侯将你的丹田恢复?” 周清赞赏的看向盖聂。 他的这门剑道,如果可以继续修炼下去,威能霸道可与《御剑术》媲美,的确有这个潜力。 周清不认为自己所创的,一定是无敌的。 无敌的从来都是人。 就像《御剑术》弄玉她们修炼,威能差之晓梦太远。 果然大成,或许就要虚空一体了。 若是圆满,便是玄关圆满。 以这般剑道,对上苍璩的种玉功。 还真有些期待。 “无丹田运转。” “剑道更为顺心。” “多谢郡侯好意!” 盖聂又是一礼落下。 丹田! 自己现在不需要丹田的力量,果然恢复丹田,玄功运转之下,会对自己现在所创的剑气运转之法有阻碍。 待他日……剑道有成,一切无碍。 “也好。” 周清不强求。 盖聂的伤势除却丹田溃散之外,其余倒是没有太大的损伤,也就是脏腑、经络受损。 服用汤药修养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了。 “这是本侯早年间所创的剑道之法。” “不为完整,不为强大,却是……对你来说,想来有些助力。” 单手平伸,自有金色玄光涌动,数息之后,便是一本薄册子出现在手中,其上无名。 挥手间,薄册子飞至盖聂跟前。 如果盖聂能够将册子上的种种道理悟透,他这门剑道不出十年就可以大成。 自创法门! 很难很难! 盖聂没有得到鬼谷一门的核心传承,也没有一览百家顶尖法门,非资质绝巅,还难以走到这一步。 “收下吧。” “本侯……可不希望你出来蜀山之后,被苍璩镇杀。” “你即将前往西域,也需要护身之力。” 感盖聂迟疑,周清近前一小步,落下一言。 自己落下的好处,并不希望有人拒绝! “卫庄!” “你的修行有些慢了。” 身躯微侧,看向院中另一个方向,那里……一人黑衣白发,手握鲨齿,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玄牝初始之力没入卫庄体内,将其身上仅剩的伤势复原。 先前的路上,提及韩非,看在故友的面子上,卫庄也可照顾一二,他还是和当年一样。 狂傲! 冷漠! 凌然! …… 甚至于现在还可以感受到卫庄对于自己落在他体内力量的抗拒,希望他接下来的路走好。 “去蜀山看看!” 对着院中那两个偷偷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一笑,转过身,紫光掠过,消失不见,晓梦等人也没有停留。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送你机缘 “师尊!” “他就是秦国的武真郡侯!” “怎么会这么年轻?” 庭院之内,恢复宁静。 由着先前那武真郡侯看过来的一眼,房羽二人没来由的低眉,而后……武真郡侯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还有那些女子,真的好美。 硬是……武真郡侯身边的绝色。 二人相视一眼,尽皆惊奇,短短数日来,真的是大开眼界了,扬名诸夏的鬼谷弟子。 还有声名丝毫不为逊色的秦国武真郡侯他们。 还有杨朱一脉的苍璩。 …… 当真是开眼界了。 而师尊似乎和他们都有些交集,更是令房羽二人惊叹,以前倒是没有听师尊说过。 气质卓然,丰神俊逸,不过如此。 关键……年轻。 比起盖聂先生和卫庄先生都要年轻许多。 “道家的修行修炼至一定程度,有驻颜之效。” “去把那些晒的药材翻一下。” 看着天宗玄清子他们离去,端木蓉没有多言,当年师尊身死之后,自己就打定主意,绝对不和玄清子他们有什么掺和。 以前如此。 现在也是如此。 于房羽她们的询问,摆摆手,没有多言,与其好奇那些,还不如好好了解一些医道的精妙。 指了指庭院内的木架药圃,分配着任务。 旋即,又看了看鬼谷二人,转身归于房间,继续先前的配制、炮制药材,以为所用。 “小庄!” “你的伤势完全好了。” 收回目光,握着手中一本册子,盖聂见过视线落在卫庄身上,原本在一颗化莲丹的助力下,小庄的伤势就恢复八九层了。 而今,在郡侯的一指之力下,灵觉感知中,三元尽皆恢复,而且更盛先前,不由……为之欢喜。 “你的伤势……却还没好。” 卫庄酷然道。 那颗化莲丹是玄清子送给师兄的,不是给自己的。 师兄却把它送给自己服用了。 自己……并不愿意。 因为自己也可以缓缓恢复。 “也快了。” “丹田的伤势不为大碍。” “在这里清修一段时间吧,蜀山这里还是安全的。” 盖聂摇摇头。 丹田溃散,对于脏腑、经络的伤势,连日来,已经在恢复了,由着剑气的滋养,再加上端木姑娘的助力。 一个月的时间,当可无碍。 那个时候,自己的实力也可恢复不少,或许仍不敌苍璩,逃走不成问题,性命上没有大碍。 “……” “鬼谷的传承。” “你也应该有!” 卫庄沉默。 自己的伤势已经复原,而且三元尽皆巅峰,举手投足间,有着比起先前更为强横之力。 昆仑之内,苍璩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他没有那个机会。 师兄! 他伤势如此,或许有崭新剑道,却是……未至如何,心有所感,扫着一眼手上的鬼谷秘宝。 “那是师尊传给你的。” “鬼谷一门,还需要你。” 盖聂哑然笑道。 鬼谷一门的核心传承,尤其是独属于玄关层次、合道层次的七卷传承,自己的确很有兴趣。 然而……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自己也走出了自己的道。 鬼谷的道理也非唯一。 师尊选择了小庄,将传承鬼谷一门的重任落在小庄身上,比起自己,小庄更应该精研鬼谷传承。 鬼谷传承! 不为逊色百家任何一脉! 苍璩的种玉功就算再强,接下来也可应对。 无匹的玄功……不存在。 “渊虹还在苍璩手中。” “一颗化莲丹。” “我为你取来渊虹!” 一念而觉,周身狂暴的气息扩散,整个庭院内尽显霸道,手中鲨齿翁鸣颤动,垂落的白发更是劲力飘扬。 苍璩! 有鬼谷秘宝,加上此刻自己精进的修为,足堪应对。 “渊虹!” “我会亲自取回的。” 盖聂再次摇摇头。 渊虹! 是在自己手上丢失的,落在苍璩手中。 自己会亲自拿回来的。 苍璩行事虽然狂悖,虽然诡异,可……此人的确非凡。 待自己剑道有成,会亲自寻找苍璩,了结师尊的事情,了结他和自己的事情,彻底的了结一切。 “你……总是这样!” 卫庄清冷一言。 “你……身边还有需要保护之人。” “现在你又有了鬼谷重任。” “一些事情,我可以做的!” 感知小庄的气息收拢,盖聂也是徐缓平静而应。 自己是小庄的师兄。 此外,较之小庄,自己需要承担的很少很少。 小庄和自己不一样。 兰陵城那里的紫兰轩。 流沙! …… “一些事情。” “我也可以做!” 卫庄再次落下一道清冷之言,转身归于房间。 盖聂无言。 数息之后,持木剑和手中薄册子,归于先前的凳子上,不远处……房羽二人正在小心的翻着药材。 庭院内,再次归于清静。 只剩下房羽二人翻动药材的各种声音。 只剩下盖聂翻阅小册子的纸张之音。 只剩下旋风颤动之音。 ****** 蜀山! 幽谷所在,纵为深冬刚过,可……樱花仍旧在这处幽谷绽放,道道幽香汇聚,充斥于此。 此间,是蜀山的一个禁地,被施加了禁制,玄关之下的人进不来。 许久未来,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一株株弥漫浅粉色花瓣的樱树林立,其间……道路不存,唯有绿意盎然的花草随意生长。 这里……较为温润,其下的大地脉络很近,沿着大地脉络,行至一处山壁尽头之前。 温泉如故! 中央,还矗立着一块巨石,内部还有一枚合道层次的内丹,加持周清布置的阵势,尽可能保存这里原有的一切。 惜哉。 同覆盖整个蜀山方圆数十里区域的大阵相比,覆盖幽谷的阵势……削弱太多太多。 而且很难复制! 除非再找到一株如扶桑神树那般的存在。 就是有那个可能想找到扶桑神树的代替品,周清也不舍得,因为……从扶桑神树和梧桐灵树的对比来看。 数千年来,为了维持虞渊封印大阵,扶桑神树消耗了太多太多的本源,以至于现在和梧桐灵树对比,相差太远太远。 沐浴在温泉中,其上寒热交替,云雾顿生,颇有些朦胧氤氲之象,真空灵觉已然覆盖整个蜀山。 倒是身边的温泉之水,为之隐约晃动,弥生道道涟漪,一丝丝缭绕火焰自温泉下迸出,一股股天魔力场的气韵在温泉下弥漫。 周清都不自觉的体表自生紫色霞光。 “虞渊封印不存。” “这里的气息都淡了不少。” 雪儿等人也在其中沐浴着,不知是修为提升的缘故,还是幽谷温泉的缘故,那般温润滋养的感觉,已然淡化许多许多。 “公子,将来蜃楼东行海域,扶桑神树是否还有可能回来?” 蜀山具体的情况,也听公子说过,看着刚从公子身边温泉下露出乌黑秀发的焰灵姐姐。 雪儿直接无奈的摇摇头。 焰灵姐姐真是……火魅妖娆。 “都一炷香了。” “奴家不来了。” “雪儿,你来!” 焰灵姬立于温泉内,长发披散身侧,妩媚身姿若隐若现,火焰明眸滚动,靠在公子肩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公子就是喜欢捉弄自己。 哼。 闻雪儿之言,又看着雪儿此刻的神态,抬手一招,便是将雪儿直接摄至跟前,起码在雪儿虚空一体之前,必须这般老实。 “焰灵姐姐!” 雪儿面上顿时红润弥漫。 “说不准你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省去一个月的修行。” “多好的事情。” “也就对姐姐现在的修为提升不大,所以姐姐才把这个机缘送给你,小妮子,还不谢谢姐姐。” 焰灵姬为之诱惑着,那可都是公子一身三元凝练的本源之物,尤其公子现在的修为还提高不少。 “姐姐!” 雪儿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焰灵姐姐,现在已经和她动手了。 就喜欢捉弄自己。 怎么不去捉弄芊红姐姐、弄玉姐姐她们,偏偏自己年岁最小,还美其名曰呵护自己。 哼! 羞怒的看向焰灵姐姐,站在公子身前。 “你引起来的火,不准备亲自扑灭?” 周清抬手敲了焰灵的小脑袋。 刚才在自己身上鼓弄,半途而废可不行。 “公子,奴家只擅长放火,不擅长灭火!” “雪儿,来吧。” 焰灵姬那流转火焰霞光的素白手臂本能护住脑袋,嘻嘻一笑,而后再次没入温泉中。 连带着身侧的雪儿也被一股强大之力压下去。 “姐姐!” 雪儿还想要挣扎,却是无力反抗。 “焰灵姐姐真是……。” 温泉内外,没有禁制,焰灵姐姐刚才在做什么她们都看得到,现在又拉着雪儿。 弄玉面上微红,低语缓缓。 “扶桑神树,若有可能,自然要将其移植回来。” “蜀山这里的阵势,待将泰岳祭祀了解,本侯准备将其重新布置一番,希望可以更好。” 此处幽谷的气韵,的确削减不少。 归根结底还是覆盖蜀山的大阵不存,以至于阵法节点脉络不存,无时无刻不在流转的天地元气不存。 合道内丹是不错。 短时间内还很好,却是和那种日夜不息的天地元气冲刷效用无法相比,阵法……当有独到之处。 “公子,这里……温泉连通地火脉络,从生长氛围来看,那些份属南火的天材地宝可否在这里留存?” “若是可以在这里生长,在这里留存。” “以那些天材地宝的灵韵气息,倒也可以滋养这处幽谷。” 扫着被温泉云雾遮掩下的二人,白芊红也是无言,也就焰灵姬能够想出这般的……稀奇之事。 美眸一闪,环顾四周,这里幽谷的确上佳。 公子准备重新布置阵法,是一个好的恢复之法。 此外,自己倒也想出一策。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庖厨小能手 “以……。” “以天材地宝落在此处,惠及幽谷,不无不可,可以尝试。” “怕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身上又是紫色霞光掠过,周清也是打量着幽谷一切。 在这里种植天材地宝。 芊红很有想法。 却……很难。 那些天材地宝的种子自己有,至于能否成长至真正的天材地宝,以这里的条件很难。 齐鲁晏婴有语,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味道截然不同。 除非自己亲自护持那些天材地宝成长起来。 需要时间。 如海域青龙交易自己的龙草,那株草不一定是什么罕见之草,却是在青龙的培育下,用于莫名效用。 青龙都可以做到的事情。 自己自然也可以,加上纪数之力,或许自己做的更为清楚。 “嗯?”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温泉之下,自生一丝丝寒冰之意,其内夹杂火焰娇娆,周清眉目微动。 蜀山幽谷这里……虚空为之本能翁鸣。 片刻之后,看着从温泉下冒出的两个小脑袋,周清甚为……怡然,虽无奈于焰灵的瞎捣乱,不过……倒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弄玉、云舒等人相视一眼,尽皆轻啐一口。 焰灵姐姐也就会捉弄雪儿了,不过,捉弄雪儿就好了,如果要捉弄她们,她们也还反抗不了。 …… …… “师兄!” “这里就是昆仑?” 自蜀山离去,一路走走停停,两个时辰之后,跨越一两千里,便是来到一处群山纵横所在。 高山林立连绵,苍翠放眼无尽,却是灵觉之下,这里……几乎没有人的痕迹,道路没有,房屋没有。 有的便是几近于蛮荒的群山深处。 诸人落在一处极高的山峰之巅,那里……冰雪覆盖,很是厚重,映射骄阳,格外晃眼。 眺望四周,景色很不错,云雾飘渺,清静无双,鸟兽虫鸣,一片祥和。 晓梦紫眸运转,看向极远处,从路线来看,这里应该在昆仑边缘了,距离西海也不远了。 “算不得昆仑。” “这里……向南行进千里,差不多就是了。” “羌族的区域!” “西海之地!” “相距不远之下,白虎一族躲不过师兄的感知。” 周清双手掐动印诀,玄妙的纹理涌动。 白虎一族所在就在西海边缘,而西海就在过了积石山以西的一处地方,真空运转,细细感知天地的变化。 西海之地。 当为水韵之气极重,天地元气会有反应,漫无目的之下,寻找到西海花费的可就时间长了。 “那里!” 十多个呼吸之后,周清面上笑意浮现。 “西海在那里。” 语落,诸人消失在这处山巅。 …… …… 西海! 在锁定了具体方向下,一炷香的时间后,周清已然踏足在一处冰封巨湖跟前,诸夏之地,刚过深冬。 这里还为深冬,整个西海都寒冰封镇,一往远处,天地相交,这里的地势和缓许多。 没有险峻所在。 “这就是西海!” “水家的一些典籍,芊红也看过,对于西海这里也有简单描述,这里……应该有人来过。” 白芊红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指力将面前湖边的寒冰击穿一个口子,冰封的还真不弱,足有两三尺以上。 欲要将其化开也得花费不短的时间。 “这里面应该有鱼吧?” 焰灵姬对于西海没啥感觉,当然,这个西海看上去比起震泽还要大上许多,关键……还冰封了? 这么大的湖直接冰封了! 人力还真难以办到。 火焰明眸扫了一下大日,此刻快要落下去了,不出意外,她们要在这里住下一晚。 没有吃的东西可不行。 自己好歹也是庖厨小能手,还是公子亲自封的。 就是庖厨小能手听上去怪怪的,庖厨大师……这个不错! 一步踏出,出现在数百丈之外的湖面之上,离冰丈许,翻手一掌直接压下,炙热无比的力量直接将身下的湖面之冰化去十丈方圆。 直接蒸腾殆尽,只剩下久久未散的寒冷雾气,当然,也有此刻被焰灵挥手一招从湖中飞出来的大鱼。 每一条都二尺以上。 三尺有余的大鱼都不少。 就是品类上,不太认识。 反正别管有毒没毒,对于自己没啥区别,就算有毒,玄功运转,直接化去了,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那才是关键的。 “嘻嘻,今天又要看焰灵姐姐的手艺了。” 雪儿双手对着面前的湖边一抓,便是霜寒之气凝结,进而一个巨大的方形冰箱子出现。 直接将焰灵姐姐抓来的鱼儿放在里面,一条条鱼儿在冰箱子里跃动,不住翻滚,渐渐的,力气就小了。 “公子,我去那里的山中看看有没有鸟兽和瓜蔬。” 白芊红看向身后的一处高山,那里还是绿意盎然的,虽然冰雪也覆盖,终究山林之中,一些鸟兽不会缺少。 若是再有一些这个时节留存的瓜蔬,就更好了。 “去吧。” “今夜停留于此。” “本侯探寻一下白虎一族所在。” 周清对着此刻已然周身闪烁亮光的芊红、弄玉、雪儿看去,话语落下,身上迸出一道紫色华光,没入虚空。 旋即,白芊红三人消失不见。 云舒则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大箱子,双手驾驭玄力,将箱子内的一个大东西取出,在湖边寻找了一个合适之地。 将箱子里的大帐篷落下。 也是提前备好的,反正待在公子身边,真空之力留存,一些东西待在身上很方便。 那是天水商会仿造胡族草原铸就的大帐篷,面积不小,里面都是强力的百炼钢支撑,辅以禁制,足以成为一个休息所在。 “西海不小。” “较之震泽都要大!” 晓梦在湖边行走着,焰灵还在远处的湖面之上挑选着鱼类,再次送过来的鱼儿,品类便是不一样了。 看向师兄,还真是有些好奇。 这里……根据路上师兄所言,西海这里的地势实则已经高出中原千丈了,就是深处其内,不为明显。 反而还有这么大的冰湖,罕见! 绝对罕见! “哼!” “湖中还有这种大家伙,牙齿长大倒是挺多,今天就吃你了。” 忽而,不远处传来焰灵姬的一语娇喝。 一手虚空微抓,便是将一条三丈之长的大鱼硬生生从湖中擒拿出来,进而摄至面前。 扫着大鱼的形体,脑袋很大,而且黑黑的,屈指一点,还迸出一道道沉闷之音,还挺硬。 尤其此刻还对自己张开大口,露出密密的牙齿,挺凶悍的! 有趣。 自己就喜欢它凶悍的样子,待会烤起来,肯定很香! “公子,你看……这个大家伙还有手脚!” 这种大鱼自己还真没见过,略有打量大鱼的全身,不由惊艳,火焰之眸落在大鱼的腹部。 那里……大鱼有四肢? 刚才没发现,现在伸展开来了,看上去真的和普通人手脚很是相似,这是什么大鱼? 一步踏出,手里擒拿着大鱼,来到了公子身边。 “的确奇特。” “想来是异兽的后代。” “放了吧,脑袋这么硬,你想吃也无从下口,而且手脚长得还那般相似。” 大鲵? 似乎和岁月长河中的这种东西相似,就是体型很大,三丈之长有余,被焰灵束至虚空。 动弹不得,周清打量了一眼,摆摆手,旁边的冰箱子里,大鱼足够多了,吃也吃不完。 “从它刚才挣扎的力量来看,比起一般的先天武者都强。” “这么大的鱼,估计都老了。” “肉质肯定不新鲜。” “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放你一次。” 抬手间,便是将空中的大鱼扔到百丈开外的口子里,大鱼直接深深地潜入湖底,奔向远方。 本能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回来了。 “公子,您准备怎么吃它们?” 扫着一旁冰箱子里还在蹦哒的鱼儿,焰灵姬数步近前,单手拍了拍冰箱子,就是不知道它们的肉质怎么样。 待会还得分辨一些。 不好吃的,直接焚灭。 “看你了,你可是本侯专属的庖厨小能手。” 周清一乐。 “庖厨大师!” 焰灵姬轻哼道。 “师兄,白虎一族的踪迹寻找如何?” 晓梦紫眸闪烁,运转神通,看向极远处,这里……没有普通人行走的痕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兽。 典籍记载,白虎一族就在西海边缘。 现在她们所在,就是在西海边缘! 却是灵觉极尽扩散之下,根本没有发觉有什么强大气息,或许是自己境界不足,不能够感知。 “白虎一族!” “已经有些踪迹了。” “它们的确在这里!” “找到它们不难。” 周清已经分化出一道真空灵觉,游散十方,以真空之力洞察一切,虽还没有结果。 可……自己已然发现了一丝不同。 “公子。” “一些典籍记载白虎一族,背生双翅,墨家的四灵机关兽中,白虎好像也有双翅。” “难道白虎一族真有双翅?” 不远处,云舒已经将白色的巨大帐篷搭建好,并不算难,倒是芊红姐姐她们还没有回来。 随即,开始准备搭建焰灵姐姐所用的东西。 闻晓梦之言,也是新奇。 三代传下来的典籍图录上,关于白虎的形体自然有,却各有不同,有的是白虎生有双翅。 有的则是非双,只是和正常的虎类差不多。 “背生双翅!” “那……长得就有些奇怪了。” 焰灵姬已经将湖边的一处寒冰化去,取来湖中之水,准备炮制一下冰箱子里的一条条大鱼。 自己可是庖厨小……庖厨大师。 对于鱼肉是否鲜美,还是很有心得的。 白虎一族! 背上长有翅膀……那不就是鸟了? 倒是自己看过一些医家典籍,虎类的一些兽类,它们的筋骨很有滋补效果,如果白虎一族不咋地。 那就抓两个,烧烤一下试试。 炖煮一下试试。 反正……有公子顶着。 明日更新 今天怕是出不来了,晚上码字就怕出现别的事。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四大皆空 周身火焰玄光扩散,力场随心而动,面前摆放着巨大的冰块,尽管不规则,可……方圆也不下于两丈。 抬手一招,便是一条现在老实的鱼儿落在面前。 刚才不是挺有力气的嘛。 现在怎么不蹦哒了。 一团火焰笼罩这条鱼儿,直接将其开膛破肚,身上的鳞片尽皆去处,将一些杂乱之物去除。 “背生双翅的白虎!” “公子当年书录《天人五劫》,里面也有提及天马,天马便是寻常的马儿身上,多了一对翅膀。” “白虎生就双翅,应该更为威猛霸道。” 云舒将一些焰灵姐姐亲自烧制出来的餐具瓷器拿出来,一一摆放着,这些瓷器较之寻常的瓷器大上不少。 专门为了此刻所用,寻常时候,总督府中自然也是有礼仪的。 提及传闻中的四灵古兽白虎,接着前言,继续道,一些典籍的确有那个记载,想来公子当初书录天马此神兽。 也是受了不少影响。 不过,刚才公子也说了,已经发现白虎一族的踪迹,说不得她们明日就会见到真正的白虎是什么样子。 “云舒,先搭一个大烤架!” 焰灵姬快速处理着一条条鱼儿,管它白虎长什么样,现在自己好歹也是虚空一体的修为了。 说不准,白虎还不如自己呢。 到时候非得抓一个,尝尝什么味道! 看着不远处忙碌的云舒,连忙道。 “好的,焰灵姐姐。” 云舒连忙应下。 烤架这个东西,自然也带着了,旋即从大箱子内取出一个个部件,将它们组装起来。 至于火焰之类的,当然要靠焰灵姐姐了。 以前的话,还用一些松香木之类的特制木料,而今,焰灵姐姐妙悟万物气机,自然可以将味道做的更好。 焰灵姐姐在庖厨一道上,还真有天赋。 自己做的就一般般! 实在是庖厨一道,太需要火焰的控制了,焰灵姐姐拥有独一无二的天赋,别人都比不了。 “再有半个时辰,这里便要入夜了。” 白虎一族是否背生双翅,晓梦也只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异兽本就奇异,生出翅膀也没有什么。 看向西侧的飘渺群山,落日余晖已显,残阳透过云雾,炽热已然不显,素手抬起,冷风已然吹来。 尽管这里本就寒冷,现在却是更冷,刚被焰灵姬化开的湖中口子,现在正在快速凝结。 速度极快! 而且,这里……并不适合普通人长期停留,灵觉极尽扩散,也没有发觉有人的脚印存在。 “嗯?” “在那里!” “有强大的禁制之力,天地元气都有序运转。” “却是……,阵势太简陋了。” “凤凰一族那里的禁制,真空境界之下,无人可以窥探,那里的禁制,以晓梦、焰灵你们的修为,都可以闯入。” 分化出去的一道真空灵觉有感,周清浑身紫色玄光大盛,神通运转,紫眸更是散发别样的玄妙。 直接看向西海以西偏北的一处区域,距离此地约有百五十里,那里……还是被自己感知出一丝异样。 而且,那里的禁制稍弱。 话音刚落,虚空之上,落下一道紫光,没入体内,面上掠过浅浅的笑意,白虎一族……自己很期待。 嗡!嗡!嗡! 当其时,帐篷旁侧的一处空白大地上,三道流光划过,虚空震颤,顿而,真身显化。 “公子。” “这里的鸟兽倒是不少。” 白芊红将只手擒拿的一头牛和一只鹿落下,这里的牛和中原之地的牛还不一样,这里的牛身上毛发很长。 而且体积很大,劲力不少。 就是不知道肉类怎么样。 还有那只鹿,头上的角很有些意思,头那么小,角却是很大,然而……无论是什么鹿,想来都是滋补的。 “这里的羊好多,长得还都不一样。” 弄玉也是将手中擒拿的两只羊落下去,一只羊头生两角,两只角细长的昂扬向天。 一只羊头上的角都不自觉的盘起来,身上的毛发也很密,不知道具体什么品类,也不知道味道。 当然,还有一袋子瓜果,这个东西不好找。 她们刚才身形出现在方圆数十里的区域,才收集了一点点。 “这些应该是野雉和黄鸭吧。” 雪儿也落下手中的事物。 是三只野雉和三只黄鸭,都是成群在一块的,如果待会不够吃,直接去抓,数十个呼吸,便可归来。 就是声音有些吵闹。 看着芊红姐姐已经布下禁制,直接扔进去了,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了,海域吃的都是鱼儿。 这里……吃的倒是奇特了。 “这么多东西!” 云舒已经将大的生铁烧烤架摆好了,上面铺就一层细细的铁网,是公子直接虚空造物弄出来的。 以少府现在的工艺,还做不到。 关键……很好用。 扫着芊红姐姐三人带回来牛羊之物,她们……吃不完吧? 却是有总比没有好。 “那里还有很多!” “焰灵姐姐,要不要我帮帮忙?” 雪儿觉得和公子出游诸夏,感觉真的很不错,尤其在这等世外之地,空旷之野。 没有外在侵扰,也没有世俗纷争。 上一次游走海域,便是如此。 现在更是如此。 对着云舒姐姐一笑,脚步轻盈间,行至正在快速处理一条条鱼儿的焰灵姐姐跟前。 都已经处理了不下于三十条了。 吃是肯定吃不完的。 主要是焰灵姐姐对于鱼类的做法很多,待会要做出各种各样的美味,公子尝上一口都是值得的。 “火锅也准备上!” 周清抬手间,便是在帐篷前落下一掌厚实的绒毯,以及些许木案、靠枕之物,屈指一点,纪数之力加持。 云舒旁边的餐具上,便是出现一堆一些这里没有的新鲜青蔬,牛羊肉之类,已然现成了。 再次屈指一点,便是出现数坛美酒。 “是,公子!” 云舒欢喜。 发现白虎一族的藏身之地,明日直接就可以前往了,现在公子的兴致明显起来了。 公子心情不错。 自己的心情就很好。 “你去把牛杀了!” 焰灵姬仍旧快速处理着冰箱子里的一条条鱼儿,对于身侧这么懂事的雪儿,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杀牛?” “这个……好吧。” “我试试。” 雪儿一怔。 杀牛? 说起来,对于真正处理食材,自己还真没有做过,先前做一些吃食,庖厨之所,一切都是准备好的。 现在……,看向不远处困在芊红姐姐禁制内的牛羊之物,看着那只毛发黑黑的大牛。 此刻它正在低着大脑袋,在枯黄酷寒的大地上不住觅食,似乎……大地上也没有什么可吃的。 南昌之地,现在正在通过各大商会引进耕牛,以为诸郡所用,那只牛……好好的,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周身冰蓝色的玄光隐现,双手缓缓抬起,只要自己微微用力,那只牛就会一命呜呼,却……有些下不去手。 “吃牛肉的时候,没见你少吃。” “现在舍不得杀牛!” 有感身侧的雪儿一动不动,焰灵姬本能的扫向禁制所在的大黑牛,莫不是不忍? 雪儿还是心善的。 自己知道的。 可是……杀牛都不敢? 吃的时候,可没见雪儿客气。 火焰明眸瞥了雪儿一眼,天魔力场扩散,灵觉直接笼罩那只大黑牛,劲力滚动。 便是一团巨大的火焰将那只大黑牛包裹起来,进而将其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半空之上。 雪儿又是一愣,本能看向那只大黑牛。 纵有火焰笼罩,其内一切可见。 大黑牛的气息已然不存了,被焰灵姐姐直接镇杀,一股股鲜血从喉咙一个口子流出,进而被火焰焚灭。 数息之后。 大黑牛的一身毛发不存,黑色的外皮也是不存,只剩下血淋淋的大黑牛……,雪儿觉得牛肉似乎不太香了。 自己还是伺候公子去吧。 “公子。” “您说天道之下,万物一般,都是平等的,却是……这只大黑牛今日却被我们杀了。” “果然这般下去,岂非万物强弱有定,总归一些族群强大,一些弱小,这也是天道吗?” 跪坐在绒毯上,双手散发玄光,拿捏着公子的腿部,以前还没有那般感觉,现在……观焰灵姐姐这般干脆。 却是不自觉一言,冰眸掠过一缕好奇。 “这个问题……很好!” “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幕,是焰灵轻而易举的将这只大黑牛斩杀,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一点。” “在上古,乃至于更遥远的岁月,天地间,是一个什么模样。” “如今的诸夏诸地之人,全部加起来,顶多三千万上下,三代之时,或许只有千万。” “上古之时,或许只有数百万。” “更遥远之时,或许只有数万、数十万!” “诸夏间,百族林立,人族也是其中一份子,在人族不通修行的状况下,你以为普通人在面对这只大黑牛,或者一些其余百族,是一个什么下场?” 周清抬手一招,便是将雪儿头上的一只束发银饰落下,随意放在一旁,顷刻,漫天雪发垂落。 更有别样幽香扑面而来,抓住一缕,细细把玩着。 或许是跟在焰灵身边时间越来越久的缘故,或许是雪儿所修火魅术越发精进的缘故。 身上越来越有味道了。 自己还真喜欢这个小妮子。 “这……。” 雪儿冰眸无奈看了公子一眼,对于自己的雪发,自己一直很精细打理的,公子却是随心。 闻公子之言,绝丽的神容又是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上来,若然依从公子之意。 那么,在那段岁月,人族肯定很艰难的。 百族其实也很强大的,如刚才自己擒拿的那些羊,跑起来……比普通人快多了。 还有这只大黑牛,力气也不小的,在她们面前宛若虫蚁之力,在普通人面前,就相当强大了。 “在天道面前,无所谓强弱。” “因为连本侯在昊天面前都是渺小的,百族更是如此,是以,唯有身融万物,方可打破渺小。” “而儒家之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那也是一种道理,那是入世争锋的道理。” “诸夏之地,百族争锋,不知多少岁月,方有如今的模样。” “你怜悯它们,是对的。” “却也是不对的。” “生与死,本就是无常。” “也许以后,人族会更强大,可天道阴阳,乾坤有序,果然将一切百族彻底剿灭,那么,人族也会自动消亡。” “太极圆转,阴阳不绝,万物有序,方可亘古,虽然……很难很难!” “这也是你修行所以缓慢的缘故!” 怜悯之心! 同情之心! …… 并无过错,却是于修行来说,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在天道面前生出对于百族的怜悯之心,实则颇为可笑。 自身都没有挣脱樊笼。 如何可以给予怜悯? 周清徐缓而道,手掌从雪发滑落,落在雪儿纤细婀娜的腰间,触感……极佳,美玉亦是有所不如。 “那……浮屠世尊的道理呢?” 雪儿面上通红,公子的手掌自生一股别样之力,很……,双手动作不绝,继续拿捏公子的双腿。 既然如此,那……浮屠世尊又是如何身融万物的? 好像那些大光头的道理都讲一些慈悲、善恶、光明、怜悯之类,似乎……和公子所言,有些不一样。 偏生,浮屠世尊也身融万物了。 “路虽不同,却是归于同途!” “天宗之道,以己心化作天心,清静加持,进而达到真正的无所持境界。” “浮屠大光明之道,也是一样,浮屠世尊之言——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无我者。” “何为四大,大地之广,水域之阔,火焰之熊,风性无尽,天地万物,尽皆由四大假合而成,一如本侯于你等所言真幻一体,庄周梦蝶亦是如此。” “万事万物,都是四大假合而成,因缘在时暂时假合存在,因缘去时便随缘而化。” “万物都没有一个真正的真我,本侯亦是在勘破真我,浮屠世尊最后一步亦是得证真我。” “楚国芈原之天问,便是此理,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 “是以,浮屠世尊勘破四大皆空,六根清静,得悟真我!” “怜悯是真?” “百族是真?” “万物为真?” “雪儿……你是否为真?”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虎骨酒 以自己此刻的修为境界,若是转修浮屠一道的道理,也可在片刻之间,臻至真空。 乃至于更高! 浮屠之法和道家之法固然不同,可……最终的目的是一般无二的,都是对于昊天的求索、认知。 一般道理万般说,不过如此。 越是修行靠近身融万物,一切越是浩瀚,浮屠世尊得证四大皆空,身融万物,祖师得证万物混元,太极逆转为无极,三元归一,身融万物。 “公子。” “岂非儒家孔丘当年也参悟到了这个道理?” 雪儿若有所悟,秀首轻点,周身隐现冰蓝色华光,极远处的群山之外,大日已然只剩下最后一点光芒了。 帐篷四周,则是升起滚滚火焰,风吹不动,照亮四周。 闻公子之言,思忖数息,念及百家之道,不由又想到了什么,娇容微喜,看向公子。 “哦,说说。” 周清含笑,抬手一拉,将雪儿身上的内衬裙衫丝带扯下,小妮子莫不是有所开悟。 也有可能,雪儿的资质也是不差,就是悟道之心。 “公子!” 雪儿低呼一声,单手抓住那条深蓝色的丝带,面上羞怒,都是公子喜欢捉弄自己,焰灵姐姐才那般随性。 “你说你的。” 把玩着手中已经扯出的丝带,是蜀中极品蚕丝织就的,质地、手感都是极佳,对着雪儿又是一笑。 “公子。” “……” “雪儿想到为何儒家孔丘要施行教化之道。” “一如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公子也常常说,诸夏之民都有机会身融万物,却是差了许多许多。” “而孔丘行走诸国,施行教化,果然有成,则人人懂得仁礼,果真如此,则堪为形而下之道德。” “诚然如此,尽皆形而下之道德,又可一体形而上之玄妙,临近上德之妙,更进一步,举世大同,人人当如龙。” “仁礼、德行、智慧……,和浮屠的光明、怜悯、慈悲一般,似空非空,似幻非幻。” 雪儿羞怒的看向公子,公子又扯下自己的外衫了。 为何每次被捉弄的都是自己! 不远处,焰灵姐姐已经将鱼儿处理的差不多了,晓梦正在驾驭水流,将一条条鱼儿冲洗。 至于那只大黑牛,不知何时,已经被焰灵姐姐划分成一块块的了,也是落在一个大冰箱子里。 看样子,还得继续处理。 于公子之言,有所感,便是缓缓道出。 大周礼乐崩溃,孔丘施行仁礼,欲要挽回大周的礼乐秩序,或许他一开始只是这个目的。 至于后来……,谁知道? 儒家的道理从来都不弱。 “有点意思。” “不错。” “能够明悟这一层,不错!” 周清给予赞赏。 道理是那般道理,身融万物并非只有修者可入,祖师耄耋之岁修行,十年身融万物。 周清相信,祖师的道理、智慧早已非寻常人可比,修行于祖师来说,就是吃饭喝水一样。 身融万物就是如正常走路一般,抬手一推,门便是开了。 “明悟此道,接下来将本侯留在府中的手札再次阅览一番,你会有崭新的领悟。” 修行! 修的不是玄功,而是道理,而是对于昊天的所知。 盖聂抛弃了丹田,在某种程度上,已然是踏上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道路,苍璩的种玉功,同样也是如此。 万物一体,波动无间。 道理新颖,却也是道路! 波动之下,自然可以诠释万物,果然修行极致大圆满,万物岂非都是波动所成。 进而打破自身波动,得见真我,证就身融万物。 “走吧。” “今日本侯也动动手,让你等尝尝本侯的手艺。” 单手拍了拍雪儿的小翘臀,周清已然起身,白虎一族的藏身之所不为秘密,修整一夜。 明日便可直接前往。 “公子!” 雪儿娇呼一声,取过公子扯下的外衫和丝带,周身玄光笼罩,快速整理着,数息之后,跟在云舒身边,做着准备工作。 …… …… 一炷香的时间后。 云舒早已经搭建好的大烤架上,已然摆放着一样样喷香之物,抓来的那些牛羊野稚之类,全部处理好了。 夜幕降临,月色却是不错,起码没有满天乌云之类,有的只是繁星点点,清冷之光映照一切。 “那只大黑牛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只大大的青铜火锅四周,诸人围拢四周,食材都处理好了,放在旁边,一些瓜果、青蔬也都有。 都是成堆成堆的。 周清执箸夹了一片牛肉,这可是自己亲手用刀削下来的,自己的刀功……还是相当可以的。 和中原之地的牛类相比,滋味不太一样,却是更为醇厚一些,更为滋味绵长一些。 “刚才让你杀牛你不敢,现在吃的倒是多。” 焰灵姬心情相当不错。 因为自己也觉得这里的鱼儿、牛羊吃着很好,扫着正在不住下着筷子的雪儿,直接白了一眼。 “嘻嘻。” “好吃嘛。” 雪儿抿嘴一笑。 那是两回事好吧。 “晓梦,多吃点!” 吹着这里夜晚的寒风,诸人汇聚一处,吃着佳肴,喝着美酒,很是快哉,看着身边的晓梦动作停下。 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晓梦的小碗中。 “师兄。” 晓梦面上自生微笑,顺而,对着师兄点点头。 “师兄,这里好像有别的东西在窥视我们。” 自己吃火锅的动作停下,乃是因为灵觉有感,发现一股力量掠过她们,力量很是隐晦。 自己也是细细探察,才发觉的。 师兄修为勘破真空,应该也发觉才是。 “嗯?” “什么东西?” 弄玉正在吃着青蔬,晓梦之言没有避讳什么,她们也都听到了,彼此相视一眼,一道道灵觉扩散。 极力搜寻! “好像的确有一股力量!” 焰灵姬实力虚空一体,天魔力场真幻归元,火焰透空,数息之后,也是感知到了什么。 的确有一股很是隐晦的力量。 留存于虚空深处,尚未散去。 “无需理会。” 周清自顾自吃着,这里的一切尽在感知之中,那个东西刚出现就发觉了,并未有什么动作。 只是在四周察看着他们。 “公子。” “是白虎一族吗?” 白芊红低语。 这里是西海。 而白虎一族就在西海,能够隐约躲过晓梦和焰灵的探察,实力上怕是比起二人都不弱。 方圆天地,符合这一点的,并不难猜。 “不错。” “是白虎一族。” “它的气息不弱,却也不算强。” “哈哈,你们也看看吧,现在无需打扰它们。” 周清又夹了一块羊肉,滋味也是绵长,迎着芊红她们看过来的希冀目光,哑然一笑,抬手间,诸人自生紫色明眸。 “嗯?” “它在那里!” 云舒只感觉眼中一亮,似乎有变化,又似乎没有变化,可是……看向天地都有些不同了。 感知灵敏,几乎不分先后,六人全部看向她们的头顶一侧,虽为夜晚,仍为清晰可见。 一只巨大的异兽正踏空行走,围绕着她们方圆行走,速度极快,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数十丈开外。 异兽通体雪白,却也隐约夹杂数道黑色的纹理,四足踏空,巨首摇晃随性,一双琥珀明眸正在看着她们。 视线相触! 刹那间,那只异兽消失不见,奔向远方。 “那就是白虎!” “较之青龙、凤凰一族,体型好像不算大!” 雪儿好奇的看向那只异兽,由着公子施加的手段,那只异兽离开的方向,也直接探察。 异兽长不过十丈,高不过五六丈,相对于青龙和凤凰一族的巨大体型,的确有些不显。 却是较之中原之地的兽类,堪为庞大。 白虎! 通体雪白,形体如虎,貌似只有这个感觉,其它的便是没有了。 “它背上没有双翅!” 焰灵姬对这个比较好奇,自己喜欢吃鸡翅膀,原本以为白虎一族有翅膀的,可惜,现在可以确定了。 没有翅膀! 那为何好端端的墨家四灵机关兽,弄出了白虎翅膀? 墨家的人有毛病? “没有翅膀!” 雪儿给予肯定。 云舒也是颔首。 好吧。 现在算是确认了这一点。 “师兄,白虎一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晓梦吃着碗里的东西,对于这些吃食,自己并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反正师兄喜欢吃的,自己都喜欢。 一些滋味的确怡人,却也只是怡人。 待会玄功运转,一切自可化去了。 并不有损什么。 影响身材? 那是不可能的! 白虎一族的藏身之所,师兄已经发现了,难道白虎一族也发现了她们一行人,……有这个可能。 四灵古兽应该都有真空境界的存在,她们在这里停留不短了,若说发现踪迹,也在情理之中。 “也许是焰灵做的东西太香了,香气飘扬数百里,被那些白虎一族嗅到了,所以就来了。” 周清摇摇头。 自己还真不知道。 却也不算什么。 “刚才那只白虎好像不算太强。” “要不要奴家把它抓回来,剥皮拆骨,泡上虎骨酒!” “医家不都说那个东西滋补?” 天魔力场笼罩,对于那只白虎的气息,有所感知,不算太强,顶多和自己差不多,或者强上一些。 可是……四灵古兽貌似都不怎么聪明的意思。 尽管公子常说自己也不聪明,无论如何,自己总比它们聪明吧,在天魔力场之下,自己还是很有自信将其镇压的。 紫眸极目而视,那只白虎消失在极远处,现在去追的话,好像有那么一丝丝……晚了!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好吃吗 “那只白虎的确不强。” 撤去神通,焰灵姬她们的紫眸散去,恢复原样。 从雪儿手中接过酒樽,轻抿一口。 这只白虎只是前来,并未和她们接触,所以……无需打扰什么,至于强大与否,以晓梦之力,可以将其镇杀。 不过,好端端的,自然没那个必要。 “不知道白虎一族的白虎多不多。” “海域青龙那里,也就四只青龙!” “凤凰一族,还不如青龙。” “白虎一族……,应该多些吧,中原之地的虎类,一胎所生,大都两只、三只,还有五只的例子。” 弄玉倒是趣味一言。 四灵古兽的子嗣还真是不多,如公子所言,修为越高,越是难以诞下子嗣,却是典籍记载虎类的子嗣倒是不少。 “明日就知晓了。” 周清也觉得应该多一些。 却也不会太多。 旋即,一行人不在理会太多,继续先前的围炉欢快。 “师兄,白虎似乎又来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晓梦周身青色玄光隐现,灵觉有感,自刚才那只白虎离去之后,自己一直在灵觉覆盖方圆。 现在又有察觉了。 “嗯?” 周清眉头一挑,心随意转,焰灵姬等人复现紫眸。 “两只白虎!” 白芊红惊讶。 白虎去而复返,身边还多了一只白虎,还真是有些奇怪。 “气息不算强。” “公子,奴家把它们擒拿吧。” 焰灵姬周身火焰隐现,看向虚空远处的两只白虎,气息并未破入真空,否则,根本无需那般前进。 真空境界的手段,公子施展了不少。 “有趣。” 周清浅浅笑道。 清晰感知中,两只白虎正在快速奔近,身法速度的确极快,《御风》之妙若隐若现。 的确有《御风》的韵味。 莫不是当年道家先贤有人来过这里? 以自己现在的眼力,脑海中翻滚御风之妙,和这两只白虎的确相仿,列子来过这里? 有可能! 毕竟……列子也是记载中合道归元的层次。 庄周喜欢乱跑,列子也喜欢乱跑倒也说的过去。 昆仑之巅! 或许,那里也有他们的踪迹。 思绪所感,那两只白虎已然近前,还是盘桓在此处虚空之上,巨大的身形靠在一处,晃动着脑袋,不知在交流着什么。 “既然再次来了。” “那就下来吧。” 周清单手平伸,虚空逆转。 下一刻,还在虚空之上身法穿梭的两只白虎,已然出现在热气升腾的大火锅十多丈之外。 吼! 吼! …… 猛不丁的从虚空落在大地之上,两只体型巨大的白虎有些发懵,数息之后,两颗大脑袋对视一眼。 旋即,便是虎啸之音席卷,虎眸闪烁亮光,四周旋风骤起,威势弥漫,虚空为之震颤。 远处湖边的数尺之冰都被一声虎啸镇碎,水浪澎湃激扬,足下的大地更是颤动,泥土、石块跳动不已。 却……于近距离的周清等人,没有什么影响,除了那道虎啸之音很是明显,其余之力不存。 “凝练内丹,灵觉可以交流。” “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着禁制之外的两只巨虎动静,一吼之力,震天动地,白芊红体表本能纵横玄光弥漫。 灵觉贯空,笼罩那两只白虎。 有一只……是先前那只,另一只体型似是小了一点点,从虎脸的鬓发和虎尾的长度来看。 当然了,还有一个更为明显的特征,另外一直是雌性的白虎,先前那只是雄性的白虎。 “人类!” “你们怎么又来了!” 因两只巨虎一吼之力扰乱的四周归于寂静,一道道目光彼此相对,两只巨虎再次大脑袋碰了碰。 良久之后。 才有一道灵觉之音传来,是那只雄性的白虎传来,音色浑厚低沉,年龄上自是不能分辨。 虎眸涌出亮光,看着面前的人类,又看着人类正在吃的东西,又看着那一块块很香的东西。 视线停留一二,还是落在那些人类身上。 “此人……是否来过了。”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天地元气颤动,顷刻间,汇聚一道人形,宽大的黑衣斗篷遮掩。 身披阴阳玉板,头戴阴阳二气金冠,浑身上下,自动扩散一丝丝神秘、诡异的气息。 “是这个人!” “你们认识?” 又是一道巨虎灵觉之音传出,非先前那只巨虎,而是后来出现的那只巨虎,音色较为轻盈许多。 虎眸眨动,落在那元气化形的人类形体之上。 那个人类先前来过,和族中长老……,反正长老不太高兴,具体谈论的,它们也不清楚。 眼前这些人类,修为也是极高! 起码有两个人类的气息和它们差不多,还有一个人类,感知不到,关键刚才自己两个,怎么出现在大地上的都不清楚。 上一次来族中的黑衣人实力就挺强,现在的人类莫不是都这般强大? “你们应该是白虎一族的小辈吧。” “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这里?” 神通运转,略有所得。 东皇太一来过了。 就是……从巨虎的灵觉之音来看,也不是那般顺利。 放下手中的杯盏,看向那两只白虎,莫不是出来玩耍的。 “西海这里的所有异兽都归于吾族管辖,刚才湖中有异兽发现你们了。” “故而前来!” 那只音色很是浑厚的巨虎出言。 西海方圆,但凡有什么动静,都有异兽通告它们一族的,这些人类的踪迹早就被察觉了。 自己是最先知道的,最近正在按照长老的吩咐,做一些事情,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感知这些人类的气息不弱,也就没有打扰。 返回族中,遇到了朋友,便是再次前来了。 “吃点?” 周清颔首。 屈指一点,大烤架上的两块牛腿便是飞出,落在两只巨虎跟前,那只雄性巨虎已经扫了好几眼了。 一般来说,虎类是不吃熟食的。 应该是这个气息缘故。 “……” “不吃!” 近距离之下,嗅着那更为喷香的肉食,两只巨虎鼻息微动,再次大脑袋碰了碰。 尽管气息很香很诱人,可……人类的东西不能吃。 “张嘴!” “吃!” “本侯让你们吃,你们就得吃。” 周清轻笑不已。 看向那两只巨虎,语出,两只巨虎一动不能动,进而巨口张开,两只牛腿直接填进去了,嘴巴还真大。 进而巨口合上。 再次张开。 再次合上。 来回几次,两只大牛腿已然被巨虎嚼碎了。 禁制为之散去。 “好吃吗?” 焰灵姬亦是欢乐,这两只巨虎看上去也是傻傻的,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扫着巨虎面上的纠结和难受,还真有趣。 “人类!” 察觉禁制不存,两只巨虎连忙要将口中的肉食吐出来,却是已经有不少入喉了。 吼! 吼! 又是两道震天虎啸,两只巨虎虎眸怒视面前可恶的人类,直接身化流光,消失不见。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先走为上,长老教的。 “异兽一族远离诸夏,传承虽有,却少了不少智慧。” “东皇太一来过白虎一族,事情……应当是办妥了。” 白芊红也觉得这两只白虎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有外在的侵扰,总归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从两只白虎先前所言,东皇太一来过了,他承诺过公子,事情当办好了。 “办妥了最好。” “明日,就省去不少事情。” 前来白虎一族,只有两个目的,一则是确认是否愿意前往化去星辰古约,二则是交换一些天材地宝。 东皇太一办妥了? 那还真有些手段,自己处理青龙一族、凤凰一族,都有强横外力压制,才令它们屈服的。 不知东皇太一是什么手段! 游说?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吧,或许白虎一族不聪明,却是星辰古约的重要性还是应该知道的。 却是……也说不准。 强力压制令白虎一族屈服? 东皇太一刚破入合道,就算有阴阳家传承的宝物,再加上阴阳玉板,对上白虎一族的合道层次存在。 也是……说不准。 摇摇头,目的达到就好了。 “不知道接下里白虎一族是否还会前来!” 云舒从旁边取来青蔬,秩序落在大火锅内,白虎去而复返,保不准待会再来。 “无需理会太多。” “此刻……当好好吃一顿。” 预计计划,是明日前往白虎一族,现在……没那个兴趣,这么多东西还没吃呢。 “是,公子。” 雪儿欢喜,连忙取过分配好的酒水,给予斟倒着。 “这些鱼也烤好了。” 焰灵坐在火锅前,天魔力场扩散,一直在掌控临近的大烤架,上面少了两只大牛腿,也没有什么。 牛肋骨也很好吃的。 何况,冰箱子里还有好多鱼的。 抬手一招,便是三条不同口味的鱼儿飞来,落在诸人面前,火焰内外笼罩,绝对好吃。 “白虎一族隐藏的地方还真远。” “师兄,明日若是了结白虎一族的事情,我们要直接前往玄武一族吗?” 晓梦夹了一块烤鱼,对于焰灵的手艺,自己还是领教过的,绝对诸夏上佳,品味一二,轻轻颔首。 扫了一眼白虎一族所在,念及仅剩的四灵古兽玄武一族,看向师兄。 白虎一族还有记载,落在西海之旁。 玄武一族,则是记载很多了,一说是极北之地,一说是永昼之所,一说是永夜之边。 …… “玄武一族。” “不太容易寻找。” “想来要花费不少时间,却也是难逃师兄的推演!” 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 玄武一族! 阴阳家送来的典籍中,也没有确切地址留下,只有几个模糊的地址,若是让晓梦她们去寻找。 很难! 于自己和东皇太一,只是时间长短。 尽全力,一日之内,定有收获。 边走边玩,数日之内,也可有收获。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一剑屠灭 “玄武一族,从形体上来看,和龟类相仿,典籍之上的图录,也有龟蛇之行。” “从白虎而观,怕是非亲自一观,不知其真形。” 随在公子身边,真真是开了眼界。 天地四灵原本是属于传闻中的古兽,却也是一一见到,除却第一眼较之好奇以外,其余……倒是没有太大的心神波动。 四灵古兽也只是强大一些的异兽! 不过是拥有强大的力量罢了,而那种力量,她们也可有拥有,甚至于公子现在比那些四灵古兽更强。 弄玉也是执箸夹着焰灵姐姐弄的烤鱼,滋味不用说,万物气机内蕴,梦幻之中的味道顿生。 话音缓缓,为之感叹。 她们先前谈论的白虎是否有双翅,现在得到确认了。 玄武一族龟蛇同体,非亲自一观,根本不可能得到真正答案。 “这里距离西域不远了。” “当初奴家以天魔力场破开楼兰大祭司心神之时,那里也有龙族的后裔貔貅。” “不知道貔恘是一个什么样子!” “似乎不在楼兰了。” 大的烧烤架上,分出一道灵觉就足够了。 焰灵姬手中端着一杯紫龙珠,这等西海天候下,根本无需冰镇,已然霜寒,配合面前的大火锅。 很是享受。 自己对于看书没兴趣,许多东西都是从公子和白芊红的谈论中听来的,已然足够了。 还有则是天魔力场初成,得到了一些有趣讯息。 貔貅! 那是龙族的后裔,一直在楼兰的! 应该很强大吧! 毕竟镇压蚩尤的首级! “貔貅!” “楼兰的人正在寻找,不知道是否寻找到。” “可以令天水商会关注一下。” “虞渊封印那里的蚩尤麻烦不存,楼兰那里的蚩尤首级也不会有太大侵扰,若是有暇,待泰岳祭祀之后,本侯亲自去一趟。” “将兵魔神取走,蚩尤首级摧毁!” 貔貅! 龙族的后裔。 根据岁月长河所得,那个小东西还是有些意思的,实力应该不强,却是比较独特。 兵魔神! 没有实力强大之人的驾驭,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能。 玄关层次都不行! 周清夹了一块青蔬,话语楼兰,那里的事情只能是小患,而且……还有浮屠的罗户坐镇。 外人进不去的。 “此行归去,当吩咐天水商会!” 白芊红颔首,天水商会的事情,自己也执掌不少。 “公子,这里还真是寒冷!” “我们一路走来,此处也没有什么田亩、房屋,只有一些河流,秦国将来会统御此处吗?” 灵觉感知夜间这里的天候,寒风阵阵,同辽东不咸山那里的寒风有些不同,尽管于己身没有侵扰。 却是这里不适合普通人长期停留。 云舒夹了一块焰灵姐姐再次送过来的蒸鱼,再次扫视四周天地,白虎一族选择在这里隐藏,应该也是看中这一点了。 起码没有外在侵扰。 与之对比! 凤凰一族所居住之地,就不太上佳,尽管有真空禁制,连玄关层次的人都进不去,保不准会有很有侵扰。 “或许会!” “或许不会!” “没有太大区别。” 西海这里,实际上还是适合一些人居住生长的,没有田亩,却可以放牧,就是代价太大。 云舒点点头,如公子所言,的确没太大区别,就算统御此处,又能够如何?普通人根本难以长期停留。 除非一代代生活在这里,习惯这里的一切。 旋即,一行人继续欢快吃着大火锅。 白虎一族没有再次前来,不知是何缘故。 酒足饭饱,没有吃完的,尽皆火焰化去,存放起来,都不为新鲜了,以后想要吃了。 再次前来这里就行了。 …… …… “这里就是白虎一族所在!” “禁制的确没有青龙一族、凤凰一族的强大!” 大日初起,整个被冰封的西海映衬道道金光,一片透亮四射,收起帐篷,流光遁空。 短短十多个呼吸,便是停留在一处群山云雾之中。 寒热交替,云雾飘渺顿生,加持气流倒转,旋风骤生,一座座数千丈的山峰别有雄奇。 异象虽美,于晓梦等人没有侵扰,玄功运转,道道灵觉探出,顺着公子所观的方向。 那里……白虎一族所在。 “这里仿佛被人直接以大力截断了山脉!” 白芊红修为不入虚空一体,极尽感知,隐约也有所得,灵光明眸闪耀,白虎一族所在的区域也看到大概。 是一处位于山脉断裂处的幽谷深处。 云雾重重,不知道到底有多深,甚至于极深处,还有幽暗之光隐现,一侧的山脉石壁甚为光滑。 “走!” 简单扫了一眼,真空之力笼罩诸人,一步踏出,便是百丈落在身后,速度并不算块。 抬手间,便可撩动云雾,甚至于还能够见到一些飞鸟,真空隔绝,飞鸟从旁侧飞过,有些趣味。 嗡!嗡!嗡! 行进数千丈,直入这处山脉断裂的幽谷深处,至于禁制……真空面前,等同于没有。 停留在禁制面前,正要打个招呼,悄然间,面前的虚空为之一颤。 进而面前虚空出现三道极其强大的气息,三只体型超越昨晚那两只的巨大白虎。 一只白虎体长近十八丈,高约八九丈,浑身上下浅浅的银光笼罩,巨大的虎首晃动着。 明亮的虎眸透出犀利之光,扫视面前的人类。 合道归元,真空境界! 另外两只体型稍小,气息稍弱,不过堪为玄关巅峰层次罢了,于惊才绝艳的人类来说,玄关巅峰至合道归元,数年、数十年便可跨越。 异兽……就不一定了。 “在下道家天宗玄清子。” “观你等身上的气息,是否认识天宗列御寇前辈?” 周清拱手道礼,如果说昨天在那两个小白虎身上察觉的气息不太明显,那么,从眼前这三只白虎身上的道韵来看。 就相当明显了。 和《御风》的修行气机相仿,除却《御风》……还有独属于列子一脉修行的独特气息。 冲虚齐物,万物归真! 尤其是这只体型最大的白虎! 最为明了。 “列子?” 站在师兄身边,晓梦闻此,不自觉念叨一声。 列御寇! 此人自然是天宗的先贤,修为境界也是极高,留在天宗的手札自己也看过,很精妙。 自成一家。 甚至于庄周的道理便是承续列子不少。 列子的道理,冲虚自然,坐忘无心,体悟物之无始无终,最终臻至体道合真,达到万物齐一之境。 却是相对比而观,庄周的道理更为圆满一些! 是以诸子百家,庄周名气更甚列子,当然,也有诸子百家争鸣论战的缘故。 “你是道家天宗的人?” 三只白虎大脑袋晃动,彼此对视一眼,灵觉交流,数息之后,再次看向面前的这个人类。 他的实力……很强。 可以感觉到。 而且……很有一股熟悉之感,道家天宗的人类? 和那位名为列御寇的道家之人一般? “不错!” 一语出,清静之气叠荡虚空,笼罩十方天地。 “玄清子!” “……前些时日也来了一个人类,似乎提起过你,你也是为了星辰古约?” 为首的那只巨大白虎略有迟疑,体表的气息有些不稳。 自己一族和那个列御寇的确有些联系,甚至于得到不少对方的好处,自己当初也是在对方的助力下,才突破境界。 达到现在这一步,位列族中长老之位。 算下来,也过去两百年了。 玄清子! 这个人类的名字……自己不是第一次听到,前些时日就听过,是另外一个人类所说。 星辰古约! 化去星辰古约! 念及此,虎眸瞪得浑圆,虎须颤动,很是有些不悦的样子,周身气息更是大盛。 “他的身份可有明示?” 周清略有好奇。 东皇太一提及自己? “阴阳家东皇太一!” 那为首的巨大白虎沉声道,灵觉动空,回旋在诸人耳边。 “海域青龙一族!” “凤凰一族!” “他们都应下于我化去星辰古约,白虎一族如何?” 此行的目的就是如此,对于异兽,无需拐弯抹角,东皇太一承诺将白虎、玄武一族的事情了解。 自己确认一下。 双手背负身后,真空有感,随意扫视四周,白虎一族的数量不少,微微笑道,直视那为首的白虎。 “青龙一族!” “朱雀后裔!” “都应下了?” “怎么可能!” “吾……不相信!” 为首的合道层次白虎周身气息更是隐约狂暴起来,方圆数里区域的旋风为之骤生。 本就瞪得浑圆的虎眸,更是迸出明显的不相信。 那两族的实力,自己还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人类……还真年轻,已然入了这个层次。 却是……令青龙一族它们屈服? 不可能! “谎言,并无意义。” “看来……你族应该也是应下了。” “数月之后,一同前往泰岳之地就知晓了,果然诓骗于你,星辰古约难以化去,对你等没有什么损失。” 真空护体,四周虚空滚滚异象直接无视。 从为首白虎的惊异话音中,自己已经得到答案了。 “不过……我很好奇。” “东皇太一是如何说动你族的?” 周清又是一言。 从白虎一族现在展现出来的力量,合道层次都有两只白虎了,眼前这只的实力……不算太强。 同东皇太一差不多。 另外一只就不弱了。 若说是凭借强力……貌似有些难。 除非阴阳家有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阴阳家……祭祀一脉!” “吾族知道他们。” “祭祀一脉有占星律,吾族……以此推演……,和你有关!” “推演中……,若是吾族不应下一同化去星辰古约。” “你……会持一柄剑屠戮吾族!” “吾……也会有大恐怖!” 提及这一点,为首的那只巨大白虎更是气息狂暴起来,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道家天宗的人。 如果不是忌惮祭祀一脉占星律所得画面。 谁肯应下……化去星辰古约? 那是给白虎一族找不痛快! 那祭祀一脉的东皇太一修为不弱,占星律甚为玄妙,推演道道画面,推演种种可能。 实在是……闹心。 闹白虎一族的心! “哈哈哈,在下可非一个嗜血杀戮之人。” 周清顿时大笑,不住笑语。 白虎一族……很识趣。 阴阳家的占星律! 以东皇太一现在的修为,的确可以推演出来不少东西,自己提剑杀上白虎一族。 这是……有可能的。 前提是白虎一族识趣。 若是不识趣,自己并不介意真的将白虎一族屠灭。 “……” 面前的三只巨大白虎只是不语,实在是历经祭祀一脉占星律推演中,那种直入心神的大恐怖太骇虎。 “算它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奴家的虎骨酒倒是没有了。” 焰灵姬轻哼道。 先前的海域青龙上,如果那只青龙拒绝了,焰灵姬相信……自己会吃到传闻中的龙肉。 凤凰一族也是一样。 现在……吃不成了。 “吾族已经应下化去星辰古约了。” “你……还前来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那只巨大白虎灵觉再次动空。 该说的都说了。 体表上下,仍为银光闪耀,却是……狂暴的气息有所收敛,方圆天地骤起的旋风淡去。 左右两只白虎对视一眼,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不请我等去里面看看?” 周清指了指云雾深处的白虎一族所在之地,禁制还在,表面而观,浓密的云雾遮掩。 实则……禁制之后,别有天地。 “你……想要做什么?” 实在是……祭祀一脉占星律的推演太过于骇虎,画面上,这人……手持一柄剑,整个白虎一族都没了。 本能为之拒绝着。 “如果真如阴阳家占星律推演的那个结局,你以为你等可以拦阻我?” 周清伸出一掌,翻手豁然压下。 刹那间,整个方圆数十里区域内,为之陷入绝对的寂静,非为天地失色,又为天地失色。 明悟归真之境,万法随心而动。 以归真之力,直接将面前这只为首的白虎压制,至于其余玄关层次的白虎,若是自己愿意,下一刻,它们就没有了。 感知那只白虎的剧烈挣扎,周清眉心正中迸出一道紫色剑气,见风即涨,一柄二十丈之高的紫色凝练剑气落在白虎头顶。 归真之力加持,杀伐之力滚滚。 “人类!” “你进来吧!” 当其时,又是一股合道层次的力量从禁制之后席卷,碰撞周清一掌落下的归真之力。 一击碰撞,未有破开,灵觉动空,又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自禁制之后浮现,浑身毛发雪白无垢。 晃了晃巨大的虎首,直视这个道家天宗的人类。 道家天宗的人! 还真是强大! 列御寇! 庄周! 现在又来了一个……玄清子? 不知道他将来是否可以闯过昆仑之巅!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玄武甲蜕 “环境不错!” 在一双双虎眸的注视下。 嗯。 禁制自动撤开,尽管在周清眼中可有可无的拦阻,一步踏出,便是崭新的天地。 普通人眼中云雾弥漫,幽深不可达的横断之地,已然是世外良处! 从四周群山沟壑的石壁、大地痕迹来看,是白虎一族以大力开辟出来的,这处横断山脉幽谷,大地甚为平坦、辽阔。 苍翠仍存,更有成片昂扬的绿竹,更有一株株数十丈之高的林木,更有一个个在山壁底下、山壁中央开辟出来的洞穴。 也有白虎一族的痕迹。 灵觉滚动,这里充斥着白虎一族独特的气息,不太好闻的样子。 “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你族的后辈?” 抬手一招,便是一股莫大之力将昨晚的两只白虎摄至跟前,一观两只白虎的惊惧。 看向身侧左右的两只巨虎,都是合道层次的巨虎,白虎一族只有两道这样的气息。 或许,还有一道。 却是垂危至极了,应该是寿元将近。 白虎一族的寿元是很长,却也是有一个限制。 归真的境界下,这里的秘密很难逃脱自己的感知。 “不过,它们都还小,还不到两百岁。” 灵觉动空,音色略有苍老,那只后来出现的巨虎张开巨口,体长二十丈,动静之间,甚为威武。 被这位人族摄至跟前的两个小东西,是它们一族的后辈。 修行还不错,有望在五百岁之前破入更高。 否则,就很难了。 “你族的白虎不少,应该算是四灵古兽中,族群数量最多的了。” “想见有缘,张嘴!” “对你们有好处。” 横断山脉的这处幽谷中,归真的灵觉下,白虎一族的数量有十一只,却是浑身上下生机盎然的不多。 寿元上的障碍还是存在的。 抬手间,便是一粒粒没有施加任何禁制的破玄丹飞入两只白虎张开的口中,破空丹……还差一些。 需要自己继续推演天材地宝,给予阴阳份属,君臣相合,五年之内,周清有绝对把握将破空丹炼制出来。 却是,如果只是距离虚空一体只有一步之遥,服用破玄丹,也可拥有破空丹的效用。 “嗯?” “这是你们人族的丹药!” 身侧另一只年壮的合道白虎诧异,周身滚动银色玄光,欲要拦阻,却是直接停下了。 “不错。” “想来可以让它们的修为更进一步,将来可以更早的触摸你现在的境界。” “嗯?” “白虎一族的虎翅!” “还以为传闻中的白虎一族生有双翅是假的,想不到……今日见到了。” 踏步在不算道路的道路上,因为这里没有道路,大地之上都是一些石块,崎岖无比。 如此,只得悬空数丈,否则,在白虎一族面前,身高就太过于渺小了。 话音未落,双眸紫光涌动,看向面前被自己放开禁制的白虎,每一只白虎被自己填了十颗破玄丹。 庞大的丹药之力滚动,直接令白虎的本源颤动,刹那间,异象陡升,两只白虎脊背左右各自迸出一对银光透亮的虎翅。 似是直接从体内迸出,显化在外界。 又好像一种特别的手段。 神通运转,虎翅连通白虎的本源,从这一点来看,算得上与生俱来,倒是……普通状态下,看不到白虎的双翅。 “既然你族已经应下化去星辰古约。” “那么,我等前来这里,也就剩下一件事了。” “白虎一族位列四灵古兽,又占据这等偏僻群山之所,想来族中的天材地宝不少。” “哈哈哈。” “无需多想,我等手中也有一些天材地宝,所以……若是可以,交换一下如何?” 周清很是直接,语落,抬手屈指一点。 面前的虚空之上,直接出现一株株得来的天材地宝,浑身上下充斥千年灵韵的最多。 白虎一族所在,靠近昆仑,若说白虎一族没有去过昆仑,绝对不可能,但凡有一点点收获。 都是极大的。 “青龙一族!” “凤凰一族!” “你果然都去过了,这些都是它们两族的宝物。” 音色苍老,一侧的那只巨虎灵觉哑然。 步伐缓缓,却是丝毫不慢,虎首晃动,浑身气息收敛,虎眸扫视虚空上的那些天材地宝。 一一掠过,直接有所感知。 千年以来,自己也去过青龙一族、白虎一族,对于它们族中的宝物也了解一些,也得到过一些。 而眼前这个人类所拿出的天材地宝,都有着熟悉的气息。 是青龙一族、凤凰一族那里的。 此外,还有一些其它的天材地宝,也是不俗。 千年雪莲! 自己也知道,却是好久没有见过了,这是一个好东西,如果刚出生的白虎服用千年雪莲,将来的修行会顺畅许多。 “如何?” 周清颔首。 天材地宝这个东西,对于合道层次的四灵古兽没啥作用,架不住对凝练内丹的四灵古兽有用。 尤其是千年雪莲。 实在是独一无二。 踏步间,行过那两只正在炼化丹药之力的白虎,一共二十多件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 白虎一族纵然底蕴浑厚,也该动心的。 交换……乃是互利。 至于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周清不确定白虎一族是否有。 怕是就算有,也不会舍得拿出来交换,不强求! 自己会有足够的时间踏步昆仑,寻找对真空境界有裨益的天材地宝,昆仑之大,绝对存在。 …… …… 三个时辰之后。 一道紫色霞光自云雾深处迸出,前往西海之北。 “白虎一族的好东西……感觉比青龙一族、凤凰一族都多。” “它们也说了,相当一部分都是从昆仑得到的。” “公子,您说白虎一族有没有更好的天材地宝,诸如对真空境界有益的?” 真正同白虎一族交易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其余时间则是在白虎一族的区域内行走。 后来,公子便是同白虎一族的合道层次存在论道,持续近两个时辰,她们则是从白虎一族的地盘取走了一些罕见药材。 俯览下方大地上的广袤西海,此刻还是被寒冰覆盖,欲要全部化开,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了。 雪儿回首扫了一眼云雾深处,猜测着。 “应该有!” “青龙一族、凤凰一族应该都有!” 白芊红给予肯定的答复。 “都有!” 云舒惊讶。 这么说……四灵古兽都有那般的底蕴,这也太……惊人了,那可是针对于合道层次所用的天材地宝。 四灵古兽竟然都有。 既然都有,先前为何都否认? “传承数千年的四灵古兽,如果连这点底蕴都没有,那也不可能成为四灵古兽了。” “而且,纵然有那些天材地宝,怕是非到关键时刻,也不可能取出服用的。” “如族中难以出现合道层次的存在,或许就要取出了。” “如遇到极大的危机,也可能取出服用精进实力。” 白芊红继续道。 根据上古流传下来的记载,异兽百族尝尝有服食天材地宝破入合道层次的,那就说明超越千年灵韵层次的天材地宝不在少数。 四灵古兽有那个底蕴! 也属于正常,它们在上古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公子,如果有那般的天材地宝,奴家是否也有机会勘破真空了?” 焰灵姬对此表示强烈的兴趣。 尽管现在已经虚空一体,可是……若是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破入真空,岂非更好? 岂非更妙。 “有那个机会!” “四灵古兽的底蕴本侯也知晓,却……不好动手。” “等泰岳祭祀了结,本侯与你等便是有足够的时间在昆仑行走,若是遇到那般层次的天材地宝。” “就是机缘了。” 周清给予肯定的答复,御风而行,西海的另一侧边缘便是看到了,继续向北的话,便是河西两郡了。 继续往北,则是荒漠! 继续往北,则是草原了。 继续往北,则是极北之地了。 玄武一族所在,便是位于极北之地! “四灵古兽也不怕把东西放坏了。” 焰灵姬觉得太可惜了。 “这里的地势低了不少。” 西海已然远远的被抛在身后,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则是一条条低缓的山脉,较之西海旁侧的群山。 无疑……逊色不少。 “玄武一族!” “从白虎一族所得消息,它们一族虽然喜欢静静的待在一地,不愿意挪动。” “然而……,气息太过于收敛,非真正靠近,不然难以察觉。” “有此物……会方便一些!” 真空驾驭虚空,速度极快。 单手平伸,便是一块非金非玉的暗褐色事物出现在手中,巴掌大小,上面有着奇特的纹理,更是夹杂别样的蛮荒气息。 根据白虎一族的那位苍老巨虎所言,这是玄武一族一位族人的甲蜕,为了联系方便,便是有了一大块。 这是上面取下的一小块,如果施加合适的手段,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以凭借这块甲蜕,感知玄武一族的存在。 否则,就算是同境界的存在,想要将玄武一族找寻到,都是极难! “这是玄武身上的龟甲吧。” 焰灵姬只手一握,将那块龟甲拿在手中,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看不出什么门道。 “玄武!” “玄冥!” “古籍有语,黑水之冥,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异兽百族,多为传闻了。”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 大一统 玄武一族! 在百家典籍之上,都有记载。 就是记载的信息不太一样。 如同对于白虎的记载。 何以造成这般结果? 还是传闻所致,谁也没有见过四灵古兽,就算见过四灵古兽,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一定相信。 众说纷纭,令人难以琢磨。 怕是继续流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确切的结果。 阴阳家那边送来的典籍,还是有极大参考的。 玄武一族! 并非生来就是玄武一族,而是强大的异兽杂交而成,如同朱雀的后裔一般,有凤凰,也有鸿鹄。 根据阴阳家的记载,玄武一族,乃是龟蛇杂交而成,龟为玄龟,蛇……体内有着龙族的血脉。 是以诞下玄武,生来奇异。 鸟首! 龟身! 蛇尾! 非为龟蛇盘踞一处的强大古兽,且……何有那般的古兽? “下面……是张掖郡!” 极快的速度下,诸人已然跨越重山,随着地势的低缓,眼前又是崭新的区域,灵觉探出,一切感知在心。 张掖郡。 对于此地……弄玉还是熟悉的。 无论是先前在天水城待着,还是前不久随同始皇帝陛下西巡,都路过这里,记忆还是颇深。 “前方有一个小城,要不要下去看看,买点吃食?” 雪儿指着下方大地前方的一个大黑点,快速靠近之下,大黑点越来越大了,是一个方圆三里左右的城池。 很简陋的城池。 城池内外的车队不少,商旅往来的繁茂初显。 “去看看吧。” 周清也是来了兴趣。 至于买吃食之类的,随意就好。 数息之后,流光落下,诸人收拢气息,遮掩身上的异样,外人看过去,如普通人一般。 没有任何特殊。 绝丽之姿亦是被层层笼罩,令人看过去……便是忘记。 “还是没有夏日欢闹!” 道路不过丈许之宽,是水石铺就的,很是平整,两旁……商铺、酒肆、府邸林列。 人不算多,笼罩整个城池,全部加起来,也就数百人,一千人都不到。 深冬刚过,张掖之地,还是一阵阵的寒风侵袭,一家家酒肆之内,倒是热闹,从旁边走过,烤肉的香气、酒香弥漫开来。 “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买的!” 雪儿兴致缺缺,先前是自己提议前来的。 此刻,却是想要离去了。 较之南昌那里,这里……差了太多。 更别说同天水城相比。 “走吧!” “往北行进,说不准会有别的收获。” 从物资的充裕程度来看,这里自然不行,可是不要忘记了,十年前,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现在是一处三里小城。 十年之后,就不一样了。 这里的城池拓展……不能够拿天水城、南昌城对比。 “继续往北的话,就是草原胡族区域了。” “公子,不都说草原胡族现在是诸夏隐患吗?要不……奴家将那什么头曼一把火烧了?” 张掖以北,为群山荒漠之地。 再北边,便是……草原了。 焰灵姬突发奇想,想法诞生,越发觉得可行。 把头曼杀了,胡族就没有头领了,然后……匈奴就内乱了,诸夏不就安稳了,自己现在……变聪明了? 不由面上欢悦,双手拍合,不自觉的朵朵火焰荡出。 “你这个想法相当不错。” “却是有没有想过后果?” “芊红,和她说说!” 周清也是一乐,扫着此刻一脸欢喜的焰灵,直接揽入怀中,还知道操心诸夏大事了。 不错! 有进步! “一把火将匈奴头曼烧死,会有两个结果!” “其一,匈奴单于不存,左右贤王争位,匈奴陷入内乱,胡族陷入内乱,短时间内不可能成为一股整合之力。” “对于诸夏,是一件好事!” “其二,匈奴单于不存,传位顺利,其后,数十万控弦之士南下,以为仇怨,长城一线,边关告急!” “对于诸夏,这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燕赵之地的许多人在匈奴,就算是第一种情况的混乱,也不会持续太久。” “一把火烧掉头曼单于,并不是解决匈奴之祸患的根本力量!” 白芊红莞尔,看向此刻浑身火焰绽放,战意十足的焰灵姬,说道火烧头曼单于的后果。 “欲要剿灭北胡,唯有通过战场兵戈,将胡族打疼,将胡族打垮,令胡族畏惧。” “诚如此,就算头曼单于还在,又能够如何?” 接着前言,白芊红又是一言。 焰灵姬火烧之策,还是可取的。 就是作用不是很明显。 后续的后果难以掌控。 “那奴家把头曼单于和什么左右贤王、王子之人,全部烧了。” “就不怕他们不乱。” 焰灵姬火焰之眸直接横扫了白芊红一眼,就知道在自己面前得瑟,有啥好得瑟的。 既然杀一个不行。 那就杀一堆。 总归有作用吧。 “匈奴的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这些人,有相当一部分都不在单于身边。” “他们为单于坐镇匈奴四方!” 白芊红又是笑语。 “你……。” “就你知道!” 焰灵姬言语一滞……,轻哼一声,甚为不满,就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属她知道的多? “你就好好做菜吧。” “本侯看好你!” “将来将你的心得写就一本菜谱,说不得你就成了庖厨之祖师了。” 周清朗朗大笑,有感焰灵的不满和不悦,更是为之打趣着。 匈奴的事情! 自然有蒙恬他们处理,火烧头曼单于的确不是一个好计策,如同暗杀之举,将一国之首脑暗杀。 在如今整合起来的匈奴之内,后果……难以窥测。 若是先前混乱的局面,暗杀还是好用的。 “公子!” 焰灵姬更为闹心。 “嘻嘻。” “焰灵姐姐一定可以成为庖厨之祖师!” 雪儿也是表达自己的期待。 “小妮子,你等着。” 焰灵姬晃动着火焰小拳头。 “焰灵姐姐,我就在这里啊。” 雪儿又是欢笑。 “公子。” “她们都欺负奴家。” “您也不替奴家做主!” 焰灵姬觉得自己真难,谁都和自己过不去。 “你要如何?” 周清拦着焰灵姬如水婀娜的腰肢,御风未绝,此刻的身下大地上,已经是一连片的低矮群山了。 山上的植株不算多,冬日时节,反而还有些枯黄,远处的大地之上,更是一丝苍翠也无。 “那……接下来一个月,都由奴家伺候公子吧。” 焰灵姬火焰灵眸闪烁,想了想,直接一个……绝妙的想法迸出,让她们欺负自己。 让她们知道欺负自己的后果。 “如果怀上公子的血脉,更好了!” 焰灵姬旋即又是一言,自己要做第一个诞下公子子嗣的人,到时候,公子肯定喜欢那个小家伙。 让她们都去羡慕吧。 “师兄,我也要!” 能够为师兄诞下子嗣,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事情。 师兄也想要孩子。 青色玄光隐现,晓梦近前一步,扫着师兄怀中的焰灵姬,自顾道。 “公子!” 雪儿也是近前低语,面上不住掠过丝丝红晕。 为公子诞下血脉子嗣,那是极好的。 焰灵姐姐真是的,要独占公子一个月? 不能够! 太霸道了。 云舒也是本能的看将过去,白芊红等人也是期待。 这件事……公子先前就说过,要在江南空闲之时,留下血脉,跟随公子身边多年。 若是可以,自然上佳! “哈哈哈。” “一切……都会有的。” 亦是揽过身着青衣常衫的小丫头,在自己眼中,晓梦就是那个清静空灵的小丫头。 一晃……也长大了。 时间还真快! ****** “当年为了争夺千年雪莲。” “百家在这里可是死了不少人。” 辽东塞外不咸山。 冬日之时,更是群山被层层厚重的白雪笼罩,天地一色,万物霜寒而又耀眼,立于一处山巅,俯览四方,更是一股悠扬空幽的气机弥漫。 没有令随行之人跟来,纪嫣然施展玄功,领着两位弟子,行走于此,观看塞外风光。 若是运气好,遇到天材地宝,再好不过。 遇到千年雪莲,更是昊天垂怜。 似乎……她们的运气一般般,什么都没有碰到,偶尔碰到一些植株,也都是常见的存在。 不为珍贵。 单手遥指远处的一处山脉,以及山脉隆起处的山峰,纪嫣然回忆当年的景象,自己也是亲眼见证的。 “千年雪莲后来落入一位儒家弟子身上。” “儒家杨宽文!” “兰陵城破的时候,身死了。” 纪嫣然随意道。 杨宽文若是不死的话,儒家三位当家,肯定有他的一个。 “师尊,诸子百家……真的要消亡了?” 召水立于纪嫣然身侧,说着,弯腰从旁侧的巨石上取下一团积雪,握在手中,成就一个雪团。 一路跟随师尊修行,见识诸夏万千之物,领略万千风光,长城以北也去过,也见过胡族的生活。 诸夏如今秦国统御诸郡,加上她们数日之前所得的墨家机关城覆灭,……秦国开始动手了。 “诸子百家或许会消亡!” “他们的道理会一直存在。” “为师有感,或许接下来会出现一个人,整合诸子百家,汇聚一处,落于传承,绵延后世。” 纪嫣然周身云色霞光隐现,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道理,本就是所修阴阳,参悟阴阳。 诸子百家迎来大危险。 万物阴阳,危险之下,也有机缘! 自己的预感……应该不会错!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重瞳巨力 “整合诸子百家,传承绵延后世?” “师尊,如今的诸夏间,谁人可以做到?” “那位秦国武真郡侯?” 诸子百家之所以出现,乃是因为春秋无序的诸国混乱,诸国都想要变强,却是谁也不知道何种道理可以变强。 所以出现了百家。 现在秦国一统诸夏,法家的道理统御秩序,一切井然,对于诸子百家自然要有所处理。 墨家机关城的覆灭便是先兆。 农家、儒家接下来或许也有危险。 百家凋零,道理何存? 师尊所言,会有人整合百家道理,落下传承,以为绵延不坠? 思绪之中,能够有这个力量做到的,貌似也就秦国的那位武真郡侯了,其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对于百家道理的精通。 绝对符合。 手中的那团积雪已经变得圆润,化作一个雪球,召水秀雅的神容上,掠过一丝微笑,周身玄光闪烁。 抬手间,手中的雪球便是飞向极远处的一块巨石。 “武真郡侯!” “也许是他。” “也许是别人!” “将来就知道了。” 纪嫣然莞尔。 那个答案……自己也不清楚,然而,自己或许会见到那一日的到来,目视所至,从召水手中飞出的雪球,碰触远处山峰上的一块巨石。 强大的力量震荡,直接将那块三人合抱的巨石推开原来的位置,加持山峰不平,积雪光滑。 刹那间,巨石便是“轰隆隆”的从山峰滑落,连带着将山体上的其余巨石撞击,亦是连串而动。 整个原本有些宁静的山脉峰峦间,陡然迸出风雷之声,且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四方。 嗡!嗡!嗡! 十多个呼吸之后,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一座座山峰本能亦是传来翁鸣之音,晴空之下,缭绕于山峰体表的云雾大盛。 “一石之力,乃至于次。” 身下的山峰都为之震颤,大片成块的积雪裂开,临近处的一些巨石都剧烈晃动起来了。 脚下已然不稳。 抬手间,云霞之光笼罩两位弟子,踏空而立。 轰隆隆! 轰隆隆! …… 当其时,越发震耳欲聋的声音不住席卷天地间,从身侧的一座座峰峦,传递至旁侧,继续传递。 由方圆数里,传至方圆数十里,乃至于更远。 漫天浓密的雪花云雾弥漫,遮挡视线,难以看清远方,迎面而来,更是道道酷寒凌冽的旋风。 “墨家机关城的覆盖,如同最初的那块巨石。” “一切只是开始,秦国不会放任诸子百家无序传承的。” “走吧。” 纪嫣然只手一探,便是一颗更大的白色雪球凝练在身前,略有把玩,便是将其一掌击落山谷深处。 在不咸山也行走了数日,珍贵的天材地宝无所得,也是时候离去了。 “师尊!” 召水、紫阳相视一眼,点点头,不咸山这里也见识一番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什么所得。 毕竟,数十年来,前来不咸山这里的人太多太多,就算有好东西,估计也被他们全部弄走了。 “师尊,我们从云中、雁门之地进入燕地。” “接下来,是从海路南下齐鲁,还是回燕南地,归于中原?” 一晃便是一年过去。 一年的时间,跟随师尊行走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从秦国咸阳出,北上入北地、北郡、赵地、燕地。 一览还有一些残余的诸夏风华,可惜,再过一些时日,怕是就真的看不到了。 秦国对于那些地方的风华摧毁很严重,文字、钱币、书籍尽皆改变,通行秦国统一制式。 有好处! 也有不好的地方! 她们也只能简单说说,于秦国来说,自然是灭掉诸国往昔一切最好。 “回燕南地,进入中原。” “不知道如今的大梁城如何了。” “那里……为师待了许多年。” 纪嫣然带着两位弟子向着辽东边界行去,接下来的路线,自然有所思量,海路……是召水她们期待的。 却是……现在不着急。 行走路过赵地、燕地,感慨良多,魏国往昔之地,现在怕也是变化许多,尤其是魏国都城大梁城。 据传……现在很是没落。 曾几何时,大梁城还是诸夏第一繁华热闹之城。 “大梁城!” “雅湖小筑,师尊修行的地方,想来定然非凡。” 先行前往燕南地,前往魏地,召水二人也没有什么异议,那些地方没有走过,见一见也是极好的。 “为师当年在魏国沦亡前,曾经书画绢帛数十幅图,留在了雅湖小筑,你等可以一观那时的大梁城盛况。” “同如今的咸阳城有几分相仿。” 魏地大梁城。 自从跟随邹衍师尊修行以来,便是定居在魏地了,一晃一二十年过去,物是人非。 师尊去了。 无忌去了。 师兄龙阳君现在……还是放不下。 嚣魏牟也去了。 …… 许多人都去了。 自己在诸夏间的故友几乎没有了,好在,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还可以存续,召水她们极好。 话语间,三人已经远离身后那还在翁鸣不已的山脉峰峦,漫天霜雪云雾席卷,天地元气都为之颤动。 前方,则是燕地辽东了。 ****** 淮南一处普通的临河村落,时值正午,已然袅袅炊烟升腾,村子不大,临水而居,也就六十户人家。 村落之旁,有着大片的田亩耕地,更有崭新修建的沟渠水利,以为灌溉之用,虽然淮南之地不缺水。 然……需要水的时候,必须有不是。 一户户房屋都是诸夏最为普通的样子,稍微奢华一点,便是土墙木栋,其余便是茅草之屋。 冬日时节,就算有闲暇之时,一户户人家也待在家中,比起外界的寒风,暖暖和和的岂非更好? 其内一处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的农家茅舍庭院内,一股股炊烟也是升起,一道道饭菜的气息也逐步扩散。 庭院之内,有一株单人合抱的树木,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此刻,三人正在树前随意说着。 “少羽。” “现在感觉如何了?” 看向此刻已经可以动静自如的侄儿,项梁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自从羽儿中了那什么生死符之后,便是昏迷了,后来……南公诊断,并无大碍。 项梁不为放心,既然没有大碍,为何不醒转? 好吧。 数日之后,羽儿醒转了。 却是羽儿所言,身上好像多了一些东西,筋骨百脉都为之颤痛,询问南公之后,南公还是言语无碍。 而且说着会很快恢复,还会有别样的好处。 “叔父。” “我无事。” 单手握拳,感受体内的力量,少年人颔首以对。 自己现在并无大碍,反而有觉体内的力量强大好多,甚至于强大先前的数倍以上。 此外,自己的眼睛更为明亮了,眼前的天地万物看上去还是那般,却是又有些不同。 具体不同在何处? 少年人难以说出来。 “叔父,我应该长高了不少吧?” 抬首看了一下大日骄阳,少年人挥拳随意落在身侧的那株大树上,身上的衣衫是自己的。 却是感觉束缚了许多,尤其是长裤,都短了存许。 鞋子都有些挤脚了。 “南公言语,你虽然中了生死符,可是……你体质特殊,不仅无碍,还将生死符自动化去。” “还有你会得到一些别样的好处。” “如……。” “……” 项梁话音未落,神容不由一滞,呆呆的看着羽儿拳头落在的那颗大树,此刻……直接从羽儿的拳头处断裂。 巨大的上半部分枝干倒落。 “嗯?” 少年人一惊,连忙一步踏出,正狐疑好端端的那颗大树怎么断了,呼吸之后,整个人已然出现在大树断裂的枝干之下。 双手撑起,直接将大树庞大的躯干托起来。 来不及愣怔,缓步间,将这株断裂的躯干挪移至庭院中,占据相当大的一片地方。 心有所感,一脚踏出,落在树木躯干的一处。 咔嚓! 躯干直接干脆的断裂。 如法炮制,加持双手用力,前一刻还占地极大的树木躯干,已然生生化作一堆木材。 尽管这堆木材还需要晾晒一段时间。 “羽儿。” “你……。” 一侧前来的项伯也是大惊,那一株树木足以双人合抱,却是被羽儿一拳随意击断了? 这个力量……也太惊人了。 虽说羽儿的力量一直很大很大。 “叔父!” “我的力量好像大了好多好多!” 少年人面上闪过一丝别样的笑意,深吸一口气,调动大父所传的兵家功法,自己已经修炼到先天层次了。 其实……自己不喜欢练功。 如大父那般,练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场决断谋略。 终究……现在多一分力量,就多了一分自保之力,筋骨齐鸣,周身颤动,一拳用力的打出。 砰! 一道沉闷的声响自面前虚空传来,仿佛虚空都被击破了。 面上更为大喜,一脚更是豁然抬起,而后重重落下。 轰! 一脚之下,大地还未有所动静,脚上的布鞋已经化作道道布条碎片了,当即,大地为之一震。 一个极其清晰的脚印出现在大地半尺之下,劲力所动,以那只脚为中心,方圆五尺区域都为之凹陷,甚至于有一道道裂缝出现。 “叔父!” “我现在的力量,起码是先前的十倍以上了!” 少年人无比肯定的说着。 拥有强大力量的感觉太好了。 化神? 武者的修炼,据说先天之后,就是化神,天明就是化神的境界,不知道天明现在是否还是自己的对手? “无碍便好。” “无碍便好!” 力量强大了,自然是好事。 项梁也是欢喜,可惜……现在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也只能隐藏着,总之……羽儿无碍便是最大的好事。 羽儿所学万人敌,是否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不重要,果然某一场战事需要羽儿动静强大的力量生死杀伐。 那就太危险了。 “叔父。” “现在可有天明的消息了?” 叔父他们也中了生死符,好在有南公和人宗逍遥子先生在,暂时无碍,就是需要定期压制一下。 现在所处,是农家的一处秘密之地,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农家弟子,若是有需要,可以连通外界。 念及天明,再次问着。 自己……对不起天明,把他卷入这件事中。 在修养的这段时间,自己也拜托叔父探寻天明的消息,如果有天明的下落,自己准备再次一见天明。 否则,心里不安。 “天明!” “有!” 项梁、项伯二人相视一眼,身处这个小村落,衣着尽皆农家汉子一般的麻衣布袍。 少羽托他们收拢天明的行踪消息。 连日来,在农家、项氏一族的暗子活动下,终究有所得,就是……不知道是否该说。 “叔父。” “天明现在如何了?” 明亮有神的双眸有感,两位叔父似是欲言欲止,少年人近前一步,快速催问着。 天明莫不是出事了? 不可能! 天明的身份特殊,无论是秦国那边,还是诸子百家,都不会有人胆敢对天明下手的。 可是……两位叔父为何这般神态。 “少羽。” “天明……接下来或许要在江南停留十年了!” 项梁叹息一语。 天明……是一位真正的侠义之人。 先前的兰陵城义举。 现在为了墨家机关城的那些人,更是如此。 其实……他本不必如此的。 比起诸夏间行走的那些游侠,天明年虽弱,绝对担当的起一个——侠字,他真的很出色。 真的很好! 然而,这个消息……让羽儿听到,绝非好事。 “江南停留十年?” “什么意思?” 少年人不解。 好端端的在江南停留十年? 怎么会如此? 自己前往濮阳请天明南下的时候,天明曾和自己说过,接下来会停留在濮阳,长久的停留在濮阳。 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濮阳才是天明应该停留的。 现在……怎么又会江南停留十年了? “这……。” “你早晚也会知道的。” 迎着侄儿那一双明亮中带着一丝威严压迫的神色,项梁叹息一声,摇摇头,还是准备说出来。 这件事……羽儿会知道的。 现在告诉羽儿也无妨。 项伯在旁,也是叹息。 天明! 说来……是他们把天明从濮阳拉来的,天明会有那个选择,和他们有直接的关系。 偏生,天明又是羽儿亲自请来的。 以他们对羽儿的了解。 不知道接下来羽儿会做出什么事情! 旋即,将天明和墨家的事情缓缓道出,事情并不复杂,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 终究,结果……非所愿。 秦国武真郡侯……也太过了!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紫兰芬芳 “为了墨家机关城的万千弟子,天明选择在江南停留十年!” “……” “叔父,天明现在何方?我要去找他!” 少年人眉目紧锁,双拳紧握,明亮有神的眸中满是愧惭,满是不解,满是火焰升腾。 没有天明! 墨家和前往救援的百家之人,一个都走不了,会被直接的干脆镇杀。 至于墨家机关城的那些弟子,根据他们所得的信息,秦国应该不会杀他们,囚禁发配边疆是一个选择。 而天明……竟然选择为了那些人停留十年! 十年! 不是一年! 一个人一生有多少十年,接下来的十年,对于天明,绝对是一生最为重要的十年。 如何可以为了那些墨家弟子白白的停留在一地? 那是不明智的选择! 天明不应该这样抉择。 天明从濮阳南下,是自己亲自前往请来的,而今导致那般后果,自己也有责任。 天明是自己的朋友。 他不应该这样抉择! 沉声道喝,浑身上下的劲力绷紧,体内迸出轰鸣之音,看向面前的两位叔父,自己要找到天明。 “少羽。” “你……你寻找天明,是想要说服天明改变那个抉择?” 面前的侄儿自从身体恢复以来,变化的确不小,站在侄儿面前,都有感侄儿身上传来的一股股压迫之力。 很强的压迫之力。 很强的压迫气息。 寻找天明? 项梁明悟侄儿可能要做下的选择,摇摇头,缓声道。 “不错。” “墨家不值得天明付出那般。” “无论墨家现在承不承认,现在的墨家已经遭受重创,实力上衰弱甚多甚多。” “而天明……不是墨家可比。” “天明南下淮南,将墨家巨子和一些统领救下,已然仁德侠义。” “再为了墨家机关城万千弟子,付出十年?” “太过了!” “非智者所为!” 少年人仍为道喝着。 凡兵战,必有权谋度量,天明此举,殊为不智。 自己不允许天明有那般不明智的选择,他是自己的朋友,接下来的十年还有更加恢宏的事情等着她。 比如那位召水姑娘! 天明如若待在江南十年,召水姑娘如何? 绝非天明希望见到。 “天明的下落,农家那边的确知晓。” “只是,天明非寻常人,能够做出那个决定,应是天明深思之后做出来的,否则,没有谁会白白的付出十年。” “尤其天明的身份特殊,江南南昌的武真郡侯也应该考虑那一点,咸阳那边还有丽夫人的颜面。” “纵如此,还是十年!” “少羽,就算你亲自前往一见天明,怕也是难以改变,反而会暴露身份。” “根据农家的探子所报,自从天明离开南昌之后,身边便是多了一些护卫之人,疑似秦国影密卫。” 项梁并不赞同少羽出面寻找天明。 那真的不是一个好抉择。 尽管不知道天明怎么会有那个十年之期决定,想来别有内情,不然……自己也是诧异那个决定。 天明和墨家之间,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 下淮南之地,将墨家巨子、统领救出来,已然侠义无双,再次为了机关城万千人付出十年? 太过了! 其中当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少羽冒然前往寻找天明,太过于危险了,秦国对于项氏一族的追捕一直还在,果然暴露,就是极大的危险。 还有一点。 天明的身份特殊,就算留在江南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一点……项梁可以肯定。 “叔父。” “也许我不能够劝说天明改变主意,可……我必须见到天明。” 少年人亦是摇摇头,看着面前的两位叔父,这件事……自己一定要找天明询问清楚。 否则,自己的内心不会安稳。 “少羽!” “前往一见天明很危险!” 项伯连忙道。 “如果真的想要见天明,等接下来墨家的事情过去,你在前往江南,一见天明也是一样。” 接着前言,项伯继续言道。 和兄长的看法一样,自己不建议少羽寻找天明,一见天明。 “叔父!” “此事……羽儿必须做!” “你们拦不住我的。” 少年人双拳再次紧握,筋骨颤动,脆鸣不已,澎湃的力量滚动周身,双眸闪烁亮光。 自己想要去寻找天明,两位叔父还拦不住自己。 “少羽!” “不得胡闹,你现在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身上还有着项氏一族的重任。” “不要忘了大父对你所言,羽之双刃,一则对外,一则护内,你冒然寻找天明,就是自寻麻烦。” 项梁声音不自觉的高昂许多。 面前这个侄儿……实力强大好多好多,自己的确拦不住了,项伯也拦不住了。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那个道理。 天明的事情必有隐情,欲要解开心中难受之感,以后寻找天明也是一样,没有必要现在就去寻找。 “叔父!” “如果没有天明,我们都会被秦国墨家镇杀!” 少年人沉默数息。 自己记得大父临终之言。 自己也记得羽之双刃。 自己更记得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那件事……项氏一族会永远铭记的,果然将来有机会偿还,再好不过。” 项梁叹息道。 非眼前局势,自己不会拦着少羽。 “少羽。” “接下来你还有机会见到天明的。” “天明的母亲为咸阳宫丽夫人,其人深受嬴政宠爱,天明又有黑龙令在身,在江南不会有苦难的。” “待风头过去,叔父陪你一起南下江南。” “也不迟!” 项伯再次劝说着。 “叔父!” 少年人甚为不甘。 紧紧握住的双拳,充满霸道力量的双拳再一次紧握,迎着两位叔父的目光,终究……艰难的松开。 砰! 刚松开双拳,一脚抬起,再次重重落下。 瞬息,又是一个五尺方圆的凹陷生出,脚上的另外一只布鞋也化为乌有,转身赤脚归于不远处的茅屋。 ****** “这里就是紫兰轩!” “哈哈哈!” “鬼谷子!” “你能够死在我手中,也是你的福份!” “什么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口气倒是不小,可惜了,鬼谷一门……要不存了。” 大日已落,夜幕即将驾临,道道寒风迎面袭来,一位锦衣华服的黑衣人踏步行进此处。 眼前便是一处极其繁华热闹之所,灯光明耀,一丝丝撩人心神的莺歌燕舞弥漫虚空,更有馥郁的香气涌入鼻息之间。 门前的广阔场地上,要道平衡,植株苍翠,花瓣盛开,虽为冬日,也是如此,其上系着一条条紫色、红色相间的丝带。 由着微风的席卷,彼此交错,杂糅芬芳,更显细腻。 修行多时,再加上昆仑一行,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来到这般繁华之所享受一番了。 今日,当有所得。 就是不知道紫兰轩内是否有绝色! 面上带着别样的笑意,双眸闪烁亮光,灵觉探出,波动无间,整个紫兰轩尽皆在感知之中。 当其时,明眸深处,掠过道道黑色玄光。 “一处上好的雅间!” “一位上等的美人!” “一桌上等的酒菜!” 紫兰轩的大厅内,温润如春,甜香沁脾,黑衣人踏足其中,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这种感觉不错。 未待紫兰轩的一位侍女近前招呼,直接扔出两颗明珠,是一路东进以来,不小心得到的。 价值数百金不成问题。 落在紫兰轩,也是足以了。 “这……,贵客楼上请!” 那侍女一怔,本能接过两颗明珠,每一颗都如同鸽子蛋大小,通体圆润,灯光之下,熠熠生辉。 绝对的上品。 一颗都价值百金以上,两颗一般无二的,更是珍贵,面上大喜,连忙近前一礼,柔声指着楼上。 同时,知会着紫兰轩内的姐妹,这等贵客……自然要有专门的服侍。 寻常的姐妹还不行! “哈哈哈。” “看你还算顺眼,待会为我斟酒吧!” 黑衣人伸手一招,便是将这个着浅蓝色长裙的侍女拦在怀中,熟悉的女儿香相当怡人。 虽不为绝色,也算是秀丽,翻手间,又是一颗明珠在手,将其欲要拦阻的双手压下。 “是!” 一颗价值百金的明珠,当真是遇到贵客了。 而且这位贵客生长的极为俊俏,若然今夜服侍,当有更多所得,念及此,秀丽的面上,笑意更盛。 “紫兰轩的名气。” “在方圆数百里之内都是有名的,有闻……紫兰轩的绝色众多,尤以这里的女主人为上!” “可是真的?” 随意把玩着怀中的侍女,登临三楼雅间。 那里的精致走廊上,行人不多,略显安静许多,俯览大厅,而今,更为热闹了。 随性保真,怡然自乐,黑衣人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这里……还是相当不错的,待种玉功更进一步。 当……好好享受不是。 杨朱一脉,本就天性如此,无需压制自己的欲望,存留一颗道心,自然精进非凡。 “你是说紫女姐姐?” “紫女姐姐自然是绝色!” 那侍女抿嘴笑道,这位贵客先前的要求就是要一位绝色,紫兰轩内自然有姿容出众的女子。 至于他口中所言的女主人,自然只有一个——紫女姐姐。 “待会让她过来喝两杯如何?” 苍璩抬手一拉,怀中的秀丽侍女身上便是落下一件外衫,轻嗅了一下衣衫的香气,又一览片片耀眼白皙,视感极好。 紫兰轩的女子的确上佳。 若然绝色在怀,当为更妙!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吓我 “紫女姐姐!” “紫女姐姐……她现在很少出面的。” 侍女娇嗔一声,贵客想要让紫女姐姐出来喝酒? 这个有些难度,因为紫女姐姐近年来都很少出面了,倒是赤练姐姐出面不少,相对于紫女姐姐,赤练姐姐严厉不少。 终究对她们还是极好的,对于一些客人比较严厉。 “喝两杯应该可以吧。” 黑衣人又是大笑,翻手间,又是一颗明珠落在侍女的手中。 既然开了紫兰轩,身为女主人不出来喝酒怎么能行! 而且绝色蒙尘,岂不可惜? 着实可惜! “这……,应该可以!” 侍女再次娇笑一声,四颗明珠加在一块,价值越发之高了,面对这般贵客……紫兰轩自然有优待。 些许的要求,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喝两杯,紫女姐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 …… “嗯,不错!” “酒水不错!” “美人更是不错,如烟……此名不错。” “哈哈哈!” 片刻之后,三楼的僻静雅间之内,通明的烛火闪烁,奢华的陈设林列,黑衣人正一手怀抱绝色佳人,一手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酒水的滋味的确很好。 非寻常的酒水,几颗明珠花的还是值得。 至于美人,也是上佳,或许和紫兰轩的那位女主人相比逊色不少,然……也是姿容精致,身段婀娜窈窕。 就是身上的红尘气息太重,当然……那不算什么。 先前的侍女跪坐在旁,身上的衣衫简陋许多,正眉目通红的为之随侍,观贵客酒水饮尽,连忙满上。 咚!咚!咚! 未几。 一阵敲门声传来。 “嗯?” “应该是紫女姐姐来了。” 侍女起身,三楼雅间这里,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外客打扰的,门外的人……也就只能是贵客相请的紫女姐姐了。 毕竟花费了好几颗明珠,价值不菲! “紫女姐姐!” 浑身软软落于黑衣人怀中的女子闻此,也是强行挣扎着坐起,紫女姐姐到来,终究还是不要这般情形被看到。 不然……就太过于羞人了。 “紫女!” 黑衣人放开怀中的女子,任由其整理衣衫,立于旁侧,看不出来……紫女对于紫兰轩的掌管还是深入人心的。 “紫女姐姐,这位就是要请你前来的贵客了。” 侍女打开门,便是将紫女姐姐和另一位相熟的侍女姐姐迎进来,面上带着笑意,单手一指房内的贵客。 “嗯。” 秀首轻点,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缓步近前。 刚才有闻一位妹妹来报,有贵客花费重金在紫兰轩,顺便还想要自己近前喝两杯。 这……自然没有什么。 紫兰轩也是生意。 喝两杯,便是赚上千金,何乐而不为? 所以,现在便是来了。 就是不知道贵客是谁? “紫女姑娘,可还认得我!” 黑衣人执箸夹了一块酱牛肉,这个东西……滋味很不错,行走关中的时候,吃过不少。 紫兰轩这里的手艺也是不差。 而后,又端过酒樽,轻抿一口,自顾自坐着,未有起身,品味佳肴,一观佳人近前。 紫女! 深紫色的裙衫合体修身,美伦的花纹点缀其上,似是藤萝,似是紫草,身段高挑,殊为惊艳。 紫色的长发祥云垂落,姿容更为出众,更盛临近一侧斟酒的如烟,尤其是身上弥漫的气韵,非寻常女子可比。 创立紫兰轩多年,身上却鲜少红尘之气,反而更多一丝雅致,更多一丝端庄,更多一丝妩媚。 自己早就知道她! 却是先前无暇理会她,现在……自己有空了。 “……” “苍璩!” 紫女周身已然玄光隐现,浅紫色的明眸深处,直直的看着那位黑衣人贵客,自己如何忘记他。 那一夜。 苍璩袭杀鬼谷子前辈,自己见过他。 若非外人相助,苍璩已然身死兰陵城。 却是……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兰陵城,还出现在紫兰轩,心中警惕万分,眉目已然凌厉。 “哈哈哈。” “还认得在下?” “那就太妙了。” 苍璩大喜,看着此刻的紫女,她应该是想要将自己直接杀死的。 不过,她还没有那个力量。 化神? 实力还行! 在自己面前还不够。 尽管自己也是化神。 “你来紫兰轩如何?” 紫女近前一小步,看向苍璩。 此人……很是诡诈,行事狠辣,不可以寻常人的手段应对,尤其……现在庄还没有回来。 苍璩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是一个好事情。 苍璩的实力极强! 自己应付不了。 “来紫兰轩自然是为了喝酒!” “为了美人。” “为了一夜缠绵。” “惜哉,整个紫兰轩上下的绝色虽有不少,能入眼的却是不多。” “这样吧……,你服侍我一夜,我就放了紫兰轩上下如何?” 苍璩又是朗朗笑道,执箸在面前的木案上夹着其余的美味,话语间,说道自己的目的。 “你身上的气息很是纯净。” “以我恣意群花的眼力,你……应该还是chu子之身吧。” “可惜。” “当真是可惜。” “当真是暴殄天物,昔年有闻,你同韩国韩非交好,关系亲密,想不到他竟没有碰过你,着实可惜。” “韩非!” “是一个很有才学的人,《韩非子》的确非凡,就是其人太过于迂腐了,韩国……早已经无救了,偏生还想要逆挽狂澜。” “果然入秦,为之助力,以其之才,现在起码也是一个彻侯,位高权重,你说不准也能够成为彻侯夫人。” “也就无需在这里经营紫兰轩了。” “明大势,方为天道。” “坐!” “既然来了,先喝两杯。” 接着前言,苍璩更是一双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落在紫女身上,自己喜欢美女,更喜欢如紫女这般气质的绝色之人。 翻滚脑海中关于紫女的讯息,不为感慨。 话锋一转,喝着面前的美酒,屈指一点,落在案侧的位置,美人就那般站着,可不是好事。 自己也是怜花之人。 “你来紫兰轩欲要如何?” 紫女仍为站在原地,看向苍璩。 闻其提及往事,诸般画面滚动,紫眸微微颤动,呼吸之后,平复心静,更为清冷道。 “坐!” 苍璩觉得自己还是欣赏这个紫女的。 就是此人有些……小脾气。 自己更喜欢此刻顺从自己的。 抬手一抓,正在为自己斟酒的美人如烟摄至手中,只手扼住那纤细白皙的喉咙,轻轻用力,便是一道脆响。 而后,将其仍在一旁。 “倒酒!” 轻描淡写的杀了一个人,苍璩神容未改,将酒樽内的酒水一饮而尽,又看向最开始的那位侍女。 她好像叫——小丰。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 “苍璩!” 雅间之内,更为寂静。 三道视线瞬息落在如烟的身上,道道目光深处,满是不可置信,满是惊惧,满是不解。 紫光划过,紫女行至此刻已经生机全无的如烟身前,将其抱在怀中,紧紧的抱着。 这是……自己亲自培养起来的,待在自己身边也有数年了,至今扔记得如烟进入紫兰轩的第一日。 如今……就这般被苍璩杀了? 随意的杀了。 俏脸寒霜,体内玄功运转,或许自己杀不了苍璩,可……紫兰轩不是任由苍璩放肆之所。 “只要你顺从我。” “紫兰轩这里便会无碍。”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苍璩抬手间,将那还愣在原地的侍女摄至手中。 是自己杀的人还不够? 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继续杀人? 还是紫兰轩这里的女子都很有勇气? “放开她!” 紫女大惊,旋即脆语道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女不相信苍璩前来紫兰轩就是为了羞辱自己,自己和苍璩之间并无恩怨。 无缘无故杀人! 和庄有关? …… 思来想去,还是弄不明白。 “听话……才是好的女子。” “哈哈哈。” “要做什么?” “你们总是喜欢将一些很简单的事情,想的特别复杂。” “而且……就算我真的想要做什么,你……可以拦我?” 松开手中的那个侍女,自己其实也不喜欢杀人。 虽然杀人对自己来说很轻松。 自己前来紫兰轩,真的只是想要放松愉快一下,奈何有人就是不相信,总是以为自己会有很大的阴谋。 这就把自己想的太坏了。 自己……勉强还算得上一个好人不是? 放下手中之箸,双手伸出,虚空颤动,下一刻,便是一道紫色流光落入怀中,纵有抵抗之力,也不算什么。 “这才是绝色!” “真的……很香!” 屈指一点,将怀中的紫女封住穴位,省的她不老实乱动。 近距离细细一观那精致绝伦的妩媚容颜,尽管容颜如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苍璩直接无视,心神意动,低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后,赞叹。 这般水准的女子……配得上自己。 “庄……会杀了你的!” “武真郡侯……也会杀了你的!” 苍璩的实力太强。 自己玄功极力运转,也是抗衡不了,浑身穴位被封,动弹不了,又察觉苍璩这般下作举动。 冷语流出,紫眸携带毫不掩饰的杀意,冷冷的看向苍璩。 “哈哈哈。” “卫庄?” “你说那个废物?” “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指望着他救你?” “我倒是希望他现在出现,那么,我会让你知道鬼谷传人是真的如废物一般。” “至于武真郡侯?” “你想要拿他吓我?”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臣服于我 苍璩单手挑起怀中佳人无暇精致的颔下,触手温滑如美玉,片刻之间,似乎鼻息之间充斥悠长的甜香之气。 冷傲! 不错,就该是这个性子。 自己需要她顺从自己,可也要有自己的气质风韵不是,否则,和刚才那个被自己所杀的女子有何区别? 如今,自己对她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 从侍女手中接过斟满酒水的杯盏,轻抿一口,而后将其落在怀中佳人的嘴边,似乎……还挺傲! 微微笑道,杯盏举起,口子直接朝下,一丝丝醇香酒水直接落在佳人嘴边,进而浸染衣衫。 卫庄! 那个废物如果现在敢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让诸子百家知道,什么鬼谷纵横,都是虚妄。 至于武真郡侯? 似乎武真郡侯同当年的韩非有些关联,然则,一晃多年,也未有听说流沙、紫兰轩同武真郡侯之间有什么联系。 惊吓自己? 行走诸夏百家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不曾畏惧! 就算是武真郡侯,待将来自己种玉功大成,又有何惧? “你见过庄?” 苍璩! 果然如传闻中的诡诈、狠辣、令人难以捉摸,无暇理会对方下作的手段,紫女冷冷的面上,紫眸为之闪烁。 苍璩话语中,似乎见过庄! 似乎知道现在庄在何方? 怎么会! 难道庄现在有危险? “想要知道?” “哈哈哈!” “偏偏不告诉你!” “你身上的这件衣衫挺不错的,可惜……。” 苍璩一掌落下,波动的力量席卷,直接将怀中佳人的紫衣外衫震成粉碎,只剩下贴里的紫色薄纱膺衣。 刹那间,苍璩直觉浑身血气滚动。 妙! 果然是妙女子! 抬手一招,佳人束发祥云发髻的紫木簪子落下,如云的紫色长发柔顺散开,更为幽香弥漫。 “你是杨朱一脉的传人。” “应该可以感知出我所修玄功气息。” “此玄功为武真郡侯所创,当年武真郡侯曾言,若是遇到危难,可以为之前往。” “苍璩!” “你若动我,唯有一死!” 《紫霞》运转,紫光极力的透体而出,可……旋即便是被一股巨大之力镇压,根本催动不了。 又觉苍璩更为下作的手段,心中焦急,连忙道。 庄! 苍璩应该见过庄,却是不知庄现在如何了! 武真郡侯! 以自己所掌握的消息,苍璩现在应该受命于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只盼其有畏惧之心。 “你知道以前威胁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苍璩不以为意。 紫女所修的玄功? 的确有道家天宗的一缕清静韵味,要说人宗的也可以。 玄清子所创? 或许! 却是……自己不喜欢怀中佳人威胁自己的语气。 威胁自己? 单手划过那俏丽的容颜,抬手一抓,将另外一位侍女摄至手中,那是随同紫女一同前来的。 波动运转,“咔嚓”一声,又是一具尸体扔出去。 “你信不信……我可以将紫兰轩上下所有人杀的一干二净。” “包括那位……红莲公主!” “似乎……那位韩国的红莲公主也是一个美人。” “继续倒酒!” 苍璩随意轻语,自己其实不想要杀人的,奈何……有人偏偏要自己杀人,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灵觉扩散,紫兰轩这里还有另外的化神气息,不止一道,不为意外,有一道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另外一道则是弱小一些。 韩非的妹妹。 韩国的红莲公主! 说着,抬首看着那位此刻已经浑身颤栗起来的侍女。 “……是。” 侍女小丰只觉浑身发冷,手脚僵硬,想要说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此人……苍璩! 似是有些耳闻。 却……了解不多。 如今,紫女姐姐都被他制住,动弹不得,自己……一个弱女子,当更为无力,言语低缓,为之胆颤。 “你……你只会对这些弱女子下手吗?” 紫女仍为冷言。 苍璩! 今夜和紫兰轩结下恩怨了。 若然有朝一日,定要替这些紫兰轩的女子们报仇。 “弱者!” “弱者只能够接受,她们不能够反抗,她们之所以死,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若是你听话一些,她们就不用死了。” “你说呢?” 苍璩单手落在怀中佳人的身上,随意把玩着,兴致逐渐升起,今夜……当时极好的。 “这就是杨朱一脉的道理吗?” “无怪乎短短数十年,便是销声匿迹!” 紫女娇俏的面上,拂过一丝别样的红晕,双眸深处的寒光却是大盛,诸般道理,从苍璩口中说出来,却是那般的奇怪。 却是那般的诡异! “杨朱一脉的道理,是否会销声匿迹。” “那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杨朱前辈不在乎传承的延续,而今,杨朱一脉在我手上,将会截然不同。” “天道乾坤,万物阴阳。” “道家以无为清静,化为天心,臻至至高境界。” “却是,人……都是有私欲的,人都是有生死的,人都是怕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自纵一时,勿失当年之乐,纵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纵心而游,不逆万物所好,勿矜一时之毁誉,不要死后之馀荣。” “是以红尘之中,保性全真!” “此为大道,必将亘古不落,必将传承万代不衰。” “你……又懂的什么,你……其实挺适合我道修行,在紫兰轩之中多年,却是保性全真,已然得了一丝精髓。” “果然让你参悟杨朱一脉的道理,悟虚而返,也不是不可能,玄清子为你所创之法。” “你修行起来,应该艰难许多吧。” “哈哈哈,臣服于我,我传你无上妙法。” 杨朱一脉的道理! 在杨朱先贤还在的时候,不逊色任何诸子百家的道理。 后来……杨朱先贤消失不见。 后人难以参悟杨朱先贤的道理。 而今,杨朱的道路,当由自己来将其发扬光大。 相对于道家天人二宗的道路,苍璩觉得杨朱一脉才是正道,才是适合任何时候的道理。 只要人还有私欲。 只要人畏惧死亡。 只要人想要修行。 …… 杨朱一脉的道理便会昌盛! 区区一个紫兰轩的女子,又懂的什么? 观其正在强力压制自己的私欲,苍璩更是笑语,天地一体,万物波动,自己要攻破怀中佳人的心神。 让其彻底的臣服于自己。 这样一个女子臣服于自己,合当享受。 噗! 种玉功运转,万物波动扩散,直视那仍旧冷冷看着自己的双眸,虽然她的身体已经难以抗拒自己。 豁然。 苍璩浑身一震,体内玄功陡然运转受阻,血气混乱,闷哼之音席卷,嘴角瞬息流淌道道鲜血。 连带着周身百脉都隐约疼痛起来。 灵觉六识都模糊起来。 前一刻还明亮的眼前,悄然间模糊甚多。 “毒!” “我中毒了?” 苍璩低语,翻手间,一粒丹药填入口中,当即便是化开药力,给予驱逐身体异样。 “是你!” “是你!” 丹药之力虽好,却似乎只是简单缓解,并不足以将体内的毒彻底去掉,苍璩心神惊悸。 极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紫女。 绝对是她! 可是……怎么会? 她什么时间下的毒? “是我!” “用毒……一直是我喜欢的。” 体内玄功运转,还是不能够将身上的穴位封印冲破,可……也足够了,在苍璩杀了如烟的瞬间。 自己便是下毒了。 自己当年所学的第一门手段,便是用毒,追溯先贤,还是扁鹊子的传承,医术、毒术本就是一体。 修为入化神,许多用毒的手段,自然也是精进。 自己一直没有落下用毒的手段,行走在外,用毒……更为方便,只是近年来,很少出手。 而今,苍璩直接碰上了。 “是吗?” 苍璩眼前明灭不已,自己的六识受到极大影响,抬手一掌,落在心脏心脉处,瞬间,便是一股至强之力滚出。 强行得复清明。 万物一体,波动运转,把握虚空。 噗! 万般疼痛侵袭心神,张口便是猩红的瘀血喷出。 “哈哈哈!” “你的毒似乎不足以于我一死!” 强行借助把握虚空之力,将脏腑内的毒素压制百脉之中,强行给予镇压,这种毒……很奇怪。 虽然难以驱逐,却是……也难以杀自己。 就是种玉功的运转受到极大影响。 一身之力削弱五层以上,果然卫庄现在归来,自己就真的危险了。 “那种毒……会侵蚀你的经络百脉。” “损坏你的脏腑丹田。” “三日之后,你一身修行就会化为乌有!” “七日之后,如果没有解药,便会三元溃散!” 紫女仍为冷冷的看着苍璩。 身为医者,观此刻苍璩神色异样,心中稍安,苍璩或许有手段将体内的毒镇压。 若言驱逐,绝对做不到。 那种毒药是自己亲自调制出来的,诸夏间,只有自己有解药,或许悟虚而返境界的存在可以化开解药。 而苍璩明显没有那个境界。 毒药入体,一身之力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他……不足为虑了。 “是吗?” 苍璩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此女……现在自己是越来越欣赏了,体内的毒是一个什么样子。 自己可以感觉到。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就算给予镇压,也维持不了多久,除非……找到解药,或者有玄清子那般层次的强者将毒气化开。 “今夜!” “我要定你了。” “杨朱一脉秘传性命交修之法,其中有一门疗伤篇。” “取你身上的纯元气息,纳入性命,阴阳无极,乾坤一体,区区毒素……不为大碍。” 苍璩面上苍白,身上的力量正在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削弱,如果找不到解药,那就真的麻烦了。 解药? 心神有感,明亮之眸再次落在面前的紫女身上,她就是自己的解药。 杨朱先贤留下的传承极多,自己用上的不多,今夜……当用上一门疗伤篇了。 屈指一点,将那个颤巍巍的侍女直接点昏,静静的倒在地板上,一掌打出,身侧的桌案离开三尺。 “你……” “苍璩!” “你……滚开!” “滚开!” 紫女大恐。 冷冷紫眸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苍璩怎会如此? 他怎么会如此? 他应该求自己给予解药的。 难道他不想要解药了? 至于什么杨朱一脉秘传的疗伤篇,不为相信。 “这就是不顺从我的下场!” 苍璩尽可能调动身上仅剩的种玉功玄力,三元运转,保性全真,心神通明,双眸不为狂热。 平静而又俯视的看着怀中女子。 “我……我给你解药!” 紫女大惊。 “……” 欲要再次说些什么,喉咙直接被点了一下,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哼!” 苍璩一掌再次落下,将怀中佳人身上贴里的膺衣击成万千碎片,双眸为之明耀,现在求饶?是不是有些晚了。 轰! 三楼此处雅间的窗户被一股强大的劲力破开,随其后,便是一道金色的掌力飞入,直奔苍璩头顶。 “浮屠气息?” 苍璩眉目紧锁,抬手一掌迎上。 当即,体内为之震动,刚镇压下去的伤势隐隐混乱,自己一身之力现在只能够发挥出三层了。 毒药的力量极强。 “放!” 一道身材高大魁梧的灰衣人出现在雅间内,周身散发金色玄光,双手掐动印诀,卍字印记隐现。 看向雅间内的紫女,虽然衣衫不存,明晃一片,却话语未有什么波动。 “是你!” “苍璩!” “紫女姐姐!” “该死!” 又是一道身影腾挪进入雅间,手持链蛇软剑,浑身粉色的长裙随风而动,以观雅间内的情形。 如烟、小艾都……死了? 紫女姐姐被……轻薄? 苍璩! 自己见过他! 该死! 该杀! 心神愤怒,秀眉紧蹙! 没有和苍璩废话,链蛇软剑演化剑道锋芒,压向苍璩。 “狼神,杀了他!” 一剑挥出,又对着那位灰衣人快速一言。 当即,灰衣人手中掐动的卍字印记飞出,再一次强有力的压向苍璩。 “如果你们不想她死的话,就滚开!” 苍璩一手扼住紫女的喉咙,周身玄功运转,明灭不定,扫着面前的二人,这个红衣女子也就罢了。 却是那位出手间浮屠气息浓郁之人……他的实力和如今的卫庄差不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对抗。 “紫女姐姐!” 链蛇软剑灵动,一剑即将落在苍璩面前,旋即荡开,踏步间,行至苍璩跟前五尺开外,体内玄功极尽运转,持剑以待。 那道金色的卍字印记也是散去,灰衣人也是近前一步,紧紧盯着苍璩。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我很中意 “哈哈哈!” “很好!” “真的很不错!” “这些年来,能够令我身处这般地步的人,你……是第一个!” “你比卫庄那个废物强!” “交出解药,你……可以活!” 苍璩嘴角再次流淌出鲜血,感此……抬手间,在身上再次点动,封锁穴窍,镇压混乱无需的血气。 这么多年来,自己行事一直很谨慎。 就算是面对鬼谷纵横联手,自己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而今……要栽在这个女子手中! 她……很不错。 自己很中意! 她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无视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单手直接用力,让这个女子体验一下什么是生死一线。 “放开紫女姐姐!” 红莲大惊,手中链蛇软剑顿显别样锋芒,明眸更为冷冷看向苍璩,此人该死,此人当诛。 尤其还这般轻薄紫女姐姐,更为该死。 “你这般制住我,我……我如何给你解药!” 紫女面上血气凝聚,通红一片,如云的紫色长发散开,长垂腰腹,惊人的婀娜体态外显。 神容之上,并无惧色。 如果苍璩想死,那就杀了自己。 否则,自己无碍。 也幸好狼神近来修为有所突破,否则,还不足以给苍璩这般压力。 “解药!” 苍璩不予理会,单手再次用力。 自己不喜欢别人和自己讨价还价,更不喜欢有人和自己谈条件,更不喜欢有人威胁自己。 体内的毒……是很严重。 然而,三天的时间,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可以找到缓解之法,性命交修的疗伤篇不会令自己失望。 解药! 自己更需要。 “放开紫女姐姐!” 红莲声音高昂许多,更是冷眸直视苍璩,若非紫女姐姐在苍璩手中,自己已然持剑杀上去了。 “红……红莲。” “去我房……房间,取出断脉的解药!” 紫女艰难的说着。 苍璩! 果然非常人。 到了这一步,还是异常冷静,果然继续下去,自己有理由相信,苍璩会真的杀了自己。 “紫女姐姐!” “你……。” “苍璩,你该死!” 红莲只觉一身力量无处施展,愤恨一语,身形斗转,消失在房间内,只剩下狼神在房间内继续盯着苍璩。 双手掐动卍字印记,体表绽放金色华光,静静的看向苍璩。 “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你注定是我的人!” 宽大的黑色长袖擦去嘴角的鲜血,抬手将只手扼住喉咙的紫女拎至跟前,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心随意转,便是一道道黑色的玄光无声无息的没入紫女体内。 “无耻!” 紫女不为看向苍璩。 此人行事不拘常法,所修玄功极其强大,这次让他跑了,日后会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无耻!” “哈哈哈,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评价。” “红尘诸夏,只有无耻之人,才可以强大,才可以崛起,才可以走到最后。” “你……很漂亮。” “记住……同样的手段,只能够对我施展一次。” “下次见面,也许就是你我香榻缠绵之时。” “哈哈哈!” 类似无耻的评价,自己听了太多太多。 接过就是……那些人死了。 自己还活着。 无耻! 仁德! 狠辣! 侠义! …… 本就是一体的,一切随心,才是天道,才是真正的天道,区区凡俗普通人又懂的什么。 如果紫女光明正大,就不会用毒害自己了。 抬手间,欲要再次把玩那令人沉醉的妙景,却是一股强大力量锁定自己。 “浮屠!” “你很不识趣!” 苍璩苍白的面上,精光之眸眯起,看向那位灰衣人,他的实力极强,同为巅峰,自己无惧他。 现在……,他比自己强。 “放开紫女姐姐!” 当其时,又是一语娇喝破空传来,刚离去不久的红莲持剑归来,抬手扔过去一瓶丹药。 他……此刻受了重伤,识相的话,就放了紫女姐姐。 否则,别想离去紫兰轩,别想离开兰陵城。 “这就是解药?” 苍璩一手接过,劲力滚动,丹瓶的塞子不存,旋即,倒入口中一粒丹药,细细感知解药的药性。 如果不是解药。 今夜会死很多人。 整个紫兰轩为她陪葬。 “有点效果!” “这次……你很幸运。” “你们也很幸运!” “下次,不知道你们是否还很幸运!” “哈哈哈!” 体表黑色的玄光弥漫,丹药之力化开,的确缓解不少,实力恢复些许,却是……太慢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一把将紫女扔出去。 体内种玉功强力运转,强行把握虚空,体内闷哼之音不绝,下一刻,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离开紫兰轩。 数息之后,离开兰陵城。 更是在夜幕之下,远远的奔向远方。 身后,一道金光紧紧跟随,却是刚出兰陵城便是失去苍璩的身影痕迹,摇摇头,转身归于紫兰轩。 “狼神!” “苍璩跑了?” 观狼神一个人归来,苍璩并没有被擒拿,红莲面上有些不好看,那人逃走,接下来肯定找机会对紫兰轩不利的。 “他……身受重伤,最后离去的身法极快,应该是秘法。” “他的伤势只会更重。” “那瓶丹药只能够缓解他的伤势,十天之后,如果他找不到解药,仍然会修为尽失。” “真正的解药,我还没有调制出来。” 紫女自残破的雅间屏风后走出,身上披着一条紫色纱幔,常发随意披散,眉目散发寒光。 如果昊天垂怜,苍璩必死,就算不死,修为也会尽失。 “紫女姐姐,你没事吧?” 红莲连忙近前,拉着紫女姐姐的手臂,关切道。 “秘法!” “追不上!” 狼神再次摇摇头,周身金色玄光一闪,踏步间,消失不见。 “我没事!” “就是如烟她们……,苍璩……的确该死!” 秀首轻摇,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势。 玄功运转,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碍。 美眸看向雅间一处,如烟她们死了,被苍璩干脆的杀死了,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并没有什么罪过。 苍璩却那般狠辣,将如烟她们杀死。 其人……当诛。 “如果庄还在紫兰轩,苍璩今夜必死!” 红莲亦是面上不好看,扫向如烟她们的尸体,眼眸深处也是一丝哀伤,近年来,自己执掌紫兰轩的不少事情。 如烟她们自己也都熟悉。 而今,却是白白死在苍璩手中。 苍璩……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心神意动,提及卫庄,庄现在实力大增,如果庄还在紫兰轩,苍璩绝对不能够这般猖狂。 “庄!” “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先前苍璩的话语间,隐约提起庄。 似乎知道庄的下落。 更多的却是没说。 好像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庄现在身处险地? 实在是不清楚,接下来当派人加紧搜寻庄的下落。 “红莲!” “这里交给你了。” “我去整理一下。” 紫女摇摇头,轻叹道。 苍璩今夜逃走,日后必成大患。 紫兰轩也会有大患。 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次自己可以下毒功成,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希望庄无事,希望庄修行顺利。 如果安稳的悟虚而返,那么,有庄坐镇紫兰轩,苍璩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思绪翻滚,对着红莲脆语落下,踏步间,离开雅间。 “是,紫女姐姐!” 红莲仍为眉目深深蹙起。 苍璩……诸夏怎会有这般之人,只怪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够对付苍璩,轻叹一声,走向已经早无声息的如烟。 这笔账……紫兰轩记下了。 ****** “公子。” “这里越来越冷了!” 一路从西海北上,跨过河西两郡,跨过荒漠之山,又跨过北方胡族广袤草原,继续向北。 则是迎面而来的酷寒气息。 根据公子以玄武甲衣的推演,玄武一族还在北边,略微一算,此刻她们一行人一行远离诸夏两三千里了。 这个距离,还在继续拉大。 虽说悟虚而返,寒暑不侵,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欢这个酷寒天气,焰灵姬身上已经穿着厚实的熊皮大氅了。 俯览而下,入眼处,尽皆霜寒森白。 尤其还有一座座更为高峻的雪山山脉,还有一株株诸夏难以见到的特异植株,还有一种种诸夏难以见到的异兽。 “嘻嘻。” “公子,雪儿若是在这里修行,怕是会进益很快。” 相对于焰灵姐姐,雪儿则是一脸的笑意,身着朴素的冰蓝色裙衫,不为厚实,雪发随风飘摇。 感知无处不在的霜寒气息,很是喜欢这个环境,很是喜欢这股气息,在这里运转玄功,较之江南都快上数分。 如果施展霜寒手段,只会更加强大、凌冽。 “你个小妮子。” 焰灵姬觉得应该让雪儿再次尝尝自己的天魔力场。 “不远了。” “根据甲衣的震动反馈。” “再有千里就差不多了。” “极昼之地、极夜之所!” “那里有些意思!” “很符合玄武一族的性情。” 周清笑语看着焰灵、雪儿二人打闹,起码增添些许欢快氛围,手持那块暗褐色的玄武甲蜕甲衣。 神通运转,自己已经锁定一个方向了。 就是……还真远! 普通人根本寻找不到玄武,就算是悟虚而返,也得花费极大的力量,起码以东君此刻的占星律,都难以捕捉这块甲衣主人的确切位置。 千里距离! 自己的感知不会错,玄武一族,当真是隐匿极深!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合道异兽 “玄武一族隐藏的还真远。” “东皇太一……手里难道也有一块甲蜕甲衣?” “那只白虎好像没有明说!” 海域青龙虽说身处海域之中,然……相对于陆域,不算太远。 凤凰一族更是在江南一隅。 白虎一族也在横断幽谷之中。 唯有玄武一族! 从离开西海到现在,都有三天时间了,随在公子身边,加上玄关的修为,三天的时间,自然极为欢乐。 然而,深入北方之地,越发的寒冷。 真正的人迹罕至,真正的荒无人烟,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有,万籁俱寂,只剩下最为原始、蛮荒的一面。 迎面又是一股寒风,弄玉有感,倒是一言流出。 “东皇太一!” “也许是同一块甲衣,那些……并不重要,只要玄武一族同意便可!” 东皇太一与道合真,他的气息就算从这里走过,自己也难以捕捉,关键是结果。 自己想要四灵古兽一起出面,化去星辰古约。 “不知道玄武一族的族群如何?” “公子,典籍记载,玄武一族的寿命也是极长,不知和凤凰一族比起来,会如何?” “前方又有大雪天气了。” 一行人的速度不算快,却也不慢。 话语之间,便是百里抛在身后。 扫着还在大眼瞪小眼打闹的焰灵姐姐和雪儿妹妹,云舒也是好奇道,语出,前方则是飘来片片雪花。 抬手一抓,便是道道冰晶入手。 “玄武一族!” “典籍上的记载也是各有不一。” “有千年之说,也有三千年之说,也有五千年之说,也有万年之说。” “本侯……也不清楚。” “哈哈,待会倒是可以询问玄武一族!” 周清笑语。 玄武一族的事情,自己了解的和云舒差不多,不过,本能觉得玄武一族的寿命不短。 起码超越白虎一族吧。 “典籍记载,玄武一族喜欢睡觉,一睡就是好几十年,甚至于上百年。” “还真是一睡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云舒颔首。 念及典籍上的记载,更是为之感叹,一睡就是百年? 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普通人的一生也就是三五十年,身体好些,可以有五七十年,更长一些的,便是罕见了。 是以,道家祖师耄耋修行,不仅仅为传奇,更是一位难以想象的存在! 耄耋之岁,普通人行走都不太可能了,思绪都为之混乱了,而道家祖师却花费十年时间,身融万物! “这里的雪花看上去都大了不少。” 雪儿越发喜欢这里了,一步踏出,周身冰蓝色的玄光涌动,霜寒领域扩散,亿万雪花自动汇聚。 伴随心意,汇聚一处的雪花或是凝练成一条白色的青龙,或是凝练成一只白色的凤凰,或者一只白色的白虎。 体型巨大,威势弥漫,一道绝丽的身影立于顶端,身法极快,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公子身边。 “这里的天候真讨厌!” 焰灵姬对于霜寒天候实在是没兴趣,自己一身之力在这里都受到些许压制,不能够完美的发挥出来。 看着雪儿这般随性,调动亿万雪花,宛若自己沐浴火焰一般,还真是……有些小小的羡慕。 “冰与火!” “其实是一样的。” 周清大笑。 明悟归真之境,一切看上去似乎不同,实则一般无二。 雪花是天道的外显,火焰也是天道的外显,终究焰灵姬和雪儿还只是停留在虚空,连真空都没有达到。 “不一样!” 焰灵姬嘟囔着。 “公子。” “这里人迹罕至,不知天材地宝如何?” 白芊红正在以灵觉之力笼罩下方,希望发觉天地元气的不同,寻找罕见的天材地宝。 却是一路行来,没有什么所得。 然……人迹罕至,外力无忧,按理说,应该有天材地宝才是。 “天材地宝!” “的确有!” “只是年份不够,还差了不少。” 扫着还在旁侧虚空雪花中飞舞的雪儿,周清为之驻足,抬手一招,下方便是飞上来一物。 悬浮于身前。 是一株白色的灵芝! 通体散发着寒气,却也是散发着生机盎然之气,也有着一丝清香之气,比起寻常人的巴掌还要大。 “冰灵芝!” “也被称作雪灵芝!” 弄玉眼中一亮,扫着公子跟前的这株灵芝,明显就是典籍上记载的雪灵芝,极其罕见。 因其只是生长在冰雪之地,期间……但凡有一丝丝热气笼罩,便会受到损伤,是以……多年来,典籍上记载,只是燕地辽东、不咸山等地存在。 还有一些特殊的地点。 现在,眼前出现一株了。 “雪灵芝!” 感公子驻足,肆意在风雪中舞动的雪儿也是归来,看着那株灵芝,也是冰眸一亮。 自己也认识。 “有啥用?” 焰灵姬觉得这株雪灵芝挺好看的,应该不适合自己,因为它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 明显不适合自己。 “雪灵芝是疗伤圣品!” “医家有一种丹药,名为雪玉丸,就是以雪灵芝为主料的,杂糅君臣所属,配制成丹。” “以这株雪灵芝的药性,就算是化神层次受重伤,都可以在极端的时间内恢复。” “而且还可以用来祛毒,效果也是极好。” “也可以服用修炼,清静守心!” “就算是无灾无病,长久服用,也可以养颜护肤!” 弄玉快速道,雪灵芝的效用极广,几乎没有什么坏处,只有好处,论起来,雪玉丸也是上品丹药。 “养颜护肤?” “比起化莲丹如何?” 焰灵姬觉得弄玉前面说的都没啥用,这株雪灵芝明显非千年雪灵芝,不适合自己。 “这个……略有不如!” 弄玉无奈一语。 化莲丹是以千年雪莲为主料炼制的,雪玉丸自然相差很多。 “那就算了!” 焰灵姬顿时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可惜非千年灵韵!” 白芊红摇摇头。 对于她们来说,想要入眼,起码也得是千年灵韵之物了,不然……真的没啥用。 这株雪灵芝,顶多为接下来公子炼丹的辅助材料。 “玄武一族那里说不准有千年雪灵芝!” 晓梦伸手一探,将雪灵芝握在手中,细细察看,灵觉笼罩,的确没见过,只是……灵韵不强。 没啥用。 “收起来吧。” “以后收下弟子,还是有些作用的。” 周清单手一握,雪灵芝消失不见。 “会不会每隔一段时间,这里的千年灵韵宝物都被玄武一族取走了?” 焰灵姬突发奇想。 毕竟这里几乎没有人前来,就算有人,玄关一下也等于没有,再加上玄武一族在这片区域。 貌似不难猜了。 “你个小脑袋倒是聪明!” “这个可能性极大!” “海域青龙占据整个海域,这处北方之地,有你说的那个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其它的异兽。” “异兽的脑袋也不差!” 无形的禁制拦阻,亿万雪花根本无法近前,便是被荡开了,赞赏了焰灵姬一语,她所说的那个可能性极大。 御风施展,继续前进,再有片刻时间就可以到达这块甲衣的主人所在了。 “这里还有其它的异兽?” 晓梦怀抱无尘剑,抬手一剑,便是一道长达数百丈的剑气迸出,直接将垂落下方大地的雪花斩开。 剑气无形,雪花之中,却是顿生一道数百丈之长的空白区域,久久未散,留痕虚空。 “凡人迹罕至之地,异兽不会少的。” “从昨日开始,真空之下,便是出现了不少异兽的气息,甚至于有三只凝练内丹的异兽。” “实力不强,不为叨扰,它们成长起来不容易。” 周清也是兴起,单手平伸而出,便是亿万雪花汇聚掌心,数息之后,便是一朵由雪花堆积成的雪莲花出现。 见尺方圆,雪花留痕,真空笼罩,除非真空之力消散,否则,这朵雪莲花不会有任何损伤。 玄关层次都损坏不了。 抬手间,飘至晓梦跟前。 “师兄!” 青衣长衫,清静的俏脸上为之微笑,单手托着这朵雪莲花。 “嗯?” “真空气息!” “合道层次的异兽?” 再次行进百多里,亿万雪花飘落的世界,本就霜寒冰雪未曾融化的山脉,再一次银妆素裹。 周清刚提及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忽而,神色微动,紫眸运转,看向下方山林深处。 成片的高大云杉深处,刚才察觉到了一丝真空气息。 自己的感知不会错。 绝对是真空境界的异兽。 速度极快。 一闪而过。 “师兄!” 晓梦也是神通运转,扫视师兄所观的方向,却是一无所得。 “合道异兽?” “是玄武?” 焰灵姬周身火焰气息扩散。 难道寻找到了玄武? 可是……公子明明说了,还有千里之地,现在也就还不到一半的路程,还需要片刻时间。 旋即,雪儿等人也是一道道灵觉极尽的探过去。 “去看看!” 周清来了兴趣。 对于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自己不在乎,合道层次的异兽就不一样了,归元一体,驾驭真空。 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直奔自己锁定的合道层次异兽气息。 “公子,下面的雪地上有脚印!” “是异兽的脚印!” 数息之后,一道紫光出现在大片的云杉深处,踏雪无痕,周清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串大地雪地痕迹上。 虽然还有雪花落下,给予笼罩覆盖,终究短时间内难以将其彻底掩盖。 一道道明显异兽的脚印出现在雪地上,从一道道脚印彼此之间的距离来看,异兽体型应该没有白虎大。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合道仁兽 “似马!” “似牛!” “似鹿!” “这是什么合道异兽?” 白芊红踏步近前,一览那一个个还算清晰的足迹,脑海中掠过其余兽类的足印。 一一对比来看。 有些类似,又有些不同,灵觉笼罩脚印,没有一丝气息留下,却……这是不可能的。 唯一可能就是自己的境界不到,不能够感知那只合道异兽的踪迹。 “它在前方不远!” 周清也是一览那些足迹,想了想,也是辨别不出来。 真空笼罩,紫眸运转,抬手间,诸人再次消失不见。 “合道层次的异兽!” “不是玄武!” 焰灵姬也是好奇不已。 不是玄武的话,那不知道是什么合道层次的异兽,有公子在身边,安全不成问题。 流光飞掠,四周的雪花更为密集了,时而还有一株株林木被积雪压断的声音,大地砸出一道道痕迹。 “有些像……。” “难道真的是那一族!” 周清极力追赶,那只异兽的速度还真快,神通运转之下,紫眸极力看向虚空深处,大致的形体一览。 结合典籍上的图录,倒是有几个可以对上号的。 甚至于有一种强大的异兽还相当符合。 数百年前的诸夏,还出现过一次……,难道它跑到这里来了? “师兄!” 晓梦虚空一体,跟在师兄身边,也只是有一丝丝感觉,却不能够捕捉那只合道异兽的真身。 “停下了?” “如此更好!” 再一次踏步真空,短短数个呼吸,数百里抛在身后,前方是一片更为积雪连绵的高山。 从位置上来看,更为靠近极北之地了。 甚至于……都要靠近极夜之所了,算着时间,再继续向北,便是极夜与极昼的所在了。 灵觉颤动真空,招呼着那只合道异兽。 此刻……它也是驻足雪地之上,巨大的身形在大地上悦动,晃动着大脑袋,看向周清一行人。 “嗯?” “麒麟一族!” “和典籍上记载的一般无二,狮头、鹿角、虎眼、龙鳞、牛尾……,麒麟一族!” 白芊红等人双眸也是泛着紫光,得公子真空加持,近距离之下,也是看到那只异兽的真身。 旋即,低呼一声。 是麒麟一族! 不会认错的,绝对不会认错! 是麒麟一族,就是这只麒麟浑身上下散发冰蓝色的玄光,斗大的眼眸闪烁晶莹之光。 体型上没有白虎一族大,却也有十丈之长,五六丈之高,如青龙一般的龙鳞覆盖浑身上下。 四足踏在大地上,一个个足印落下,体态看上去相当的优美。 “麒麟!” “数百年前,儒家有传,孔丘降世之时,有麒麟出现,孔丘离去之时,也有麒麟出现。” “难道就是这只麒麟?” 弄玉亦是惊讶。 相对于传闻中的四灵古兽,麒麟倒是在数百年前有过现世的传闻,却……也是沦为传闻了。 后人并不能够确认。 起码没有人再见过麒麟! “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 “儒家孔丘得道之言。” 云舒也是一语。 “人类!” 麒麟驻足,抬起巨大的脑袋,冰蓝色的眼眸闪烁,看向那气息最为强大的一位。 他的实力不逊色自己。 很强很强! 关键……对方很年轻,自己了解人类,如果人类老了,须发会很白,周身弥漫天人五衰的气息。 而这个人类没有。 不由……为之钦羡,人类寿命很短,却是……修行速度极快,异兽百族还真的比不了。 “麒麟一族!” 周清笑语看过去,为之道礼。 灵觉之音,分辨不出雌雄,却是相当的三元充沛,强壮有力,应该属于壮年的麒麟一族。 “人类中道家的人!” “你认识庄周?” 那麒麟灵觉有感,周身冰蓝色的玄光扩散,虚空上下密密麻麻的雪花不为靠近身躯。 眼前这个人类身上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道家的人! 天宗的人! 自己在多年前见过一位人类中道家的强者,他叫做庄周,他的实力非自己可以想象。 比起眼前的人类更强。 “在下道家天宗玄清子!” “庄周为道家前辈!” “不为见过,应该去了昆仑之巅了!” 周清颔首。 自己没有见过庄周,却是庄周的一切都那般传奇。 好似四灵古兽都去过,诸夏各处隐秘之地,都有庄周的痕迹,着实令人感慨,令人惊叹。 “昆仑之巅!” “庄周的实力极强,实在是……难以想象。” “你不如他。” “昆仑之巅,他可以闯过,绝对可以闯过!” “多年前,庄周也来到了这里,他与吾论道,受益良多,其后,吾驮着他行走极北之地。” “走了两年!” “后来庄周便是离开了,应该去昆仑之巅了。” 灵觉颤动虚空,眼前的人类也是道家天宗的,麒麟顿生好感,没有庄周,自己的实力想要达到现在的水准。 还需要多出五十年到一百年才可以。 庄周离开之前,也曾说过,诸夏间没有什么留恋的了,他要前往昆仑之巅,他一定可以闯过去。 如果庄周都闯不过去。 那就……,他肯定可以闯过。 “麒麟一族便是栖息这处广袤之地?” 庄周! 是一代传奇,近百年前,诸子百家争鸣论战,一位位惊才绝艳的百家传人出现。 尤其以杨朱、孟轲子、庄周等人留名百家。 他们中,却又以庄周道理最为浑厚,实力最为强大。 凤凰一族提及庄周。 青龙一族也提及庄周! 白虎一族也是如此。 眼前的麒麟也是如此。 “吾族的确在此地。” “却也有些族人不在此地,火麒麟一族他们在南海之地。” 那麒麟没有避讳什么,晃动着大脑袋,背后的尾巴本能摇摆着,回应着这个话题。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旋即,灵觉一转,巨大的冰蓝色眼眸看向其余实力稍弱的人类,只是凝练内丹的层次。 于自己来说,就太弱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类,她们根本不会发现自己。 更不会找到自己。 “前来寻找玄武一族。” “不想遇到了阁下!” 周清单手平伸,露出手中的玄武甲衣。 “那些喜欢睡觉的老龟?” “你们找它做什么?” 麒麟还是好奇,待在这冰天雪地数百年,着实无趣,可人类那边又太过于危险。 好在还有一些异兽同道在这里,不为显得孤单。 寻找玄武? 那些睡觉的玄龟? 老龟? 玄武一族最无趣了,就知道睡觉,每次找他们玩的时候,就知道睡觉,还没有其它的异兽好玩。 可……其它的异兽太弱了,又不敢和自己玩。 更为无趣了。 “请它去办一件事。” 周清再次道礼。 眼前这只麒麟,还是很友善的,果然如典籍传闻记载,麒麟一族算得上儒家最为推崇的异兽族群。 麒麟者,仁兽也! 雄性称麒,雌性称麟,眼前这只麒麟是雄性,自己还是可以确定的。 “什么事情需要那只老龟?” 那麒麟周身冰蓝色的玄光涟漪震颤虚空,更为好奇了。 人类请那只老龟办事? 办什么事? 那老龟一睡就是好多年,还能办啥事! “阁下可知星辰古约?” 周清浅浅的舒缓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眼前这只麒麟性情很好,自己倒也无需隐瞒,若是可以,它也前往更好了,异兽百族去的越多越好。 “星辰古约!” “此事……知晓。” “是你们人族神禹弄出来的,和百族定下的约定,彼此互不侵扰,共同和平的在大地上生存。” “却是你们人类数千年来屠戮了不少异兽百族。” “千年以前,麒麟一族也在诸夏之地的,后来便是来到了这里,你们人类中的强者出现太快了。” 麒麟灵觉念叨一声,再次看向面前的人类。 星辰古约,自己知晓。 算是对于人类和异兽百族的束缚,可……人类有些不守约定,他们会倒霉的,昊天会惩罚他们的。 “此次前来相请玄武一族。” “便是要汇聚四灵古兽和其余异兽百族,一同泰岳祭祀,化去星辰古约。” 周清沉声道。 对方知晓星辰古约。 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无论如何,玄武一族自己还是要去的,就算眼前的麒麟拦阻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 “化去星辰古约!” “为何要化去星辰古约?” “星辰古约的存在,是昊天对于异兽百族的庇护,对于你们也是一样。” 麒麟为之惊讶,一双斗大的眼眸更为闪烁亮光,体表的冰蓝色玄光更为席卷虚空上下。 方圆数里的区域内,雪花为之让道,再无一片落下。 “人类越来越多了。” “九州之地早晚不足以承载,果然星辰古约存在,是一个很大的束缚。” “也是一个很大的危险。” “对于你等来说,化去星辰古约,却是……失去昊天的庇护了。” “这……,的确有些不公!” 周清并不否认星辰古约的作用。 没有星辰古约,那些强大的古兽接下来很有可能会遭受人类强者的猎杀,毕竟古兽身上都是宝物。 终究,自己有必须要化开星辰古约的理由。 “庄周也提过星辰古约!” “庄周曾言,星辰古约是否存在,并不重要,就算化去星辰古约了,你们人类最大的敌人也不是异兽百族。” “而是你们自己。” 那麒麟的反应出乎周清预料,甚至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狂暴的气息绽放。 “道理却是如此。” “然……,在下有必须化去星辰古约的理由!” 周清愕然。 这个道理……其实自己也知道。 一个强大的族群,不会一直强盛下去的,那违反了天道运转,岁月长河中,人类便是如此。 在经历了最为辉煌的时刻,旋即迎来最为惨痛的时刻。 进而再次迎来辉煌,进而再次进入黑暗。 循环往复,莫不如此! 是异兽百族所为? 不是! 只是,自己需要现在就化去星辰古约。 和青龙一族、凤凰一族讲道理,并不能够讲通。 “阁下并不介意化去星辰古约?” 周清近前一步,拱手道礼。 “当年……,吾曾经问过庄周。” “吾是否有闯过昆仑之巅的可能!” “庄周言语吾有很大的可能闯过!” “却是需要一位人类的助力,……应该是你吧?” “可……你现在的实力也不算很强,和庄周比起来,差了好多!” 那麒麟也是四足踏步雪地,近前丈许,冰蓝色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人类,庄周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再次细细一观眼前这个人类,实力还远远达不到庄周的水准。 而且,好端端的,就算真是眼前的人类,他也不会助力自己吧? 自己也想要闯过昆仑之巅,早晚都要去的。 惜哉,现在的实力不强! “庄周前辈说过这样的话?” 周清更为惊愕。 对于昆仑之巅,自己也就了解有那么一个地方,具体的便是不了解了。 至于庄周所言是否是自己,不知道。 也许是旁人。 毕竟,麒麟一族的寿命极长。 “人类!” “既然你想要寻找那只老龟,吾带你去吧,它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你手中是它的甲蜕,吾认识它!” 不由的,这只冰蓝色的麒麟显得更为热情了。 这个人类……是庄周的后辈,清静一体,气息很是自然,自己喜欢那股气息,和庄周一般的同源。 至于是否是这个人类。 以后就知道了。 自己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元,而人类不长,如果不是这个人类,说不准还会碰到其他人。 灵觉有感,四足脚下自生冰蓝色玄光,踏空而立,巨大的身躯摇晃着,扫着一行人类,殷勤道。 “阁下也愿意前往泰岳之地,化去星辰古约?” 周清为之欢喜。 “可以!” 那麒麟颔首。 “多谢!” “有劳了。” 周清亦是一礼,对着身侧的晓梦、芊红看了一眼,踏步间,七人尽皆出现在麒麟宽阔的脊背上。 “小事!” “当年吾驮着庄周在这片大地上行走了两年!” “极昼寒冰之地去过!” “极夜也去过!” 麒麟体表涌动冰蓝色玄光,自成真空笼罩,护持脊背上的七人,灵觉动空,便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方。 那块甲衣的主人,自己认识,也算是老朋友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玄冰真品 “这……算是意外之喜?” 踏在身下这只麒麟宽阔的脊背上,其上自生一股冰蓝色的玄光气劲,化作坚韧有力的承载。 足堪诸人随心动静。 白芊红细细打量着狂奔前进的麒麟,还真是有些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会骑着麒麟在这冰天雪地中纵横。 麒麟的速度极快,甚至于不逊色刚才公子的身法,而且也没有甲衣的指引,直接奔向极北偏东的一个方向。 从大致位置来看,的确和公子先前所感应的方向一般无二。 麒麟! 这只应该是麒! 周身的气息不为狂暴,很是柔和,甚至于扩散着一丝别样的宁静,深蓝色的鳞甲时而散发光芒。 “麒麟!” “它是水麒麟?” “冰麒麟?” “阴阳家送来的典籍之中,也有提及麒麟一族,它们的族群很多,因为所修的不同,气息便是不同。” “上古之时,也是异兽大族,丝毫不逊色四灵古兽的,传闻,麒麟自生下来,便是带着一股祥瑞之气。” “出现之地,必有奇异。” “数十年来,儒家甚至于有人将天地四灵归于龙、龟、凤、麟,以为白虎秉承杀伐过剩。” “麒麟一族的地位不逊色四灵。” 弄玉遍观群书典籍,对于上古异兽了解不少,闻芊红姐姐之言,于有同感,真的是意外之喜。 刚才麒麟和公子灵觉动空,她们也有察觉。 这只麒麟和道家先贤庄周认识! 庄周还真是一位奇人,仿佛四灵古兽都有他的踪迹,麒麟一族也是如此,这只麒麟也是机缘足够。 能够得到庄周的两年指点。 实在是大运气! 公子曾说过庄周的实力无论是放在上古,还是千百年来,都绝对是身融万物之下最强的数人之一。 或许,还会更强! 麒麟一族! 还真是奇特,看上去……别有玄妙,以这只麒麟的速度,待会就可以寻找到那只玄武了。 “吾为水麒麟!” 当其时,还未待弄玉她们继续言语,身下这只麒麟灵觉动空,音韵传来,缭绕于诸人耳边。 “庄周当年曾指点吾妙悟水之玄妙,万物归元。” “可惜,那个境界吾还差一点。” “道家天宗玄清子,你应该参悟了那个境界,人类修行还真是快。” “万物归元的境界之后,便是更为玄妙的万物混元的境界,果然达到那个境界,昊天之下,无处不可去。” 这麒麟似乎很久没有和人类说过话了,言语一开,便是说个不停。 晃动着冰蓝色的大脑袋,足下生风,流光飞掠,速度越发的快了,甚至于还有两三百里就要到了。 “万物混元,太极归于无极!” “如我所推演的那般。”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闻麒麟之言,笑语落下。 真空的境界,自己也有体会。 道生一!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已然是昊天的变化了,亦是修行的演化。 道! 是至高无上的,寰宇万物的运转就是道的外显,五行相生相克,也是道的外显。 或许身融万物,便是可以触摸道了! 道生一! 道是唯一的,或许天地万物的外显不同,然而,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都是混元的,都是混沌的,都是无极的。 进而,阴阳变化,五行轮转,乾元坤地,莫不如此。 是以,由无极化生太极,万物才更加的斑斓万象,才更加的多姿多彩,寒、热、水、火……皆如此。 是以,太极相合而万物无尽繁华,修行修炼之道也是万千。 …… 庄周所语万物归元之后为万物混元。 他留下的手札中也有提及,具体的修炼之法并无,那是一种境界,而境界……就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 若是留存于手札之上,弊大于利! 能够勘破真空的道者,都是骄傲的,继续依从先贤手札修行,都是不悦的,都是不愿意的。 都有了属于自己的道理,为何还要修炼别人的? 借鉴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有子嗣吗?” 焰灵姬也是好奇的和麒麟聊着,这只麒麟看上去挺聪明的,起码比起大白聪明吧? “有!” “现在还小,想要成长起来,还需要一两百年。” 那水麒麟干脆的回应着。 “麒麟一族的寿命有多长?” 云舒也是奇异。 “凝练内丹有六百年至八百年的寿命。” “如吾的境界,可有一千两百年左右的寿命!” “吾已经六百岁了,寿命还长,却是……将来还得去昆仑之巅。” 那麒麟回答的很是仍为干脆。 “昆仑之巅!” “有去无回!” 对于昆仑之巅,雪儿也只是了解这么多,只要前往昆仑之巅了,那么……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可能回来了。 至于通过之后是什么结果? 不清楚! 身融万物? 应该不是。 难道是活的更久? 也不是吧! “有去无回,也是一个机会!” “你们人类很聪明!” 昆仑之巅是人类主导弄出来的东西,更深层次的隐秘,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晓,将来如果寿元将近,可以前往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就在昆仑之中。 自信前往的,花费一些时间,就可以寻找到。 玄关层次就算了,根本触摸不到昆仑之巅。 “前面便是那个老龟睡觉之地了。” “数百年来,它一直在这里睡觉,守护着一株玄冰真品!” “吾和那老龟交好,说不得可以得到一些叶片。” 麒麟的速度放缓,这里……已经没有雪花了,却是更为寒冷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停留片刻时间。 除非身上穿的极厚重。 然而……那也不行,在这里生存就是找死! 晓梦等人视线扫视前往,又是一座连绵起伏的雪山,比起不咸山丝毫不逊色,尤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深白针叶丛林。 更为罕见的盛景。 万籁俱寂,除却耳边划过的风声。 “玄冰真品!” “天材地宝?” 焰灵姬眼中火焰一闪,以自己的智慧,这只麒麟所言还是可以明悟的,一株……玄冰真品。 绝对是什么天材地宝。 “玄冰真品是好东西。” “玄武一族都守护好几千年了。” “那株玄冰真品自从长成之后,便是千年一次的生就满株玄叶,你是道家庄周的后辈。” “那只老龟应该会分你一点。” “应该不会分给你们几个!” 这只麒麟的速度更为放缓了,话语也更为耿直了,摇晃着大脑袋,灵觉动空,再次越过一座高大的雪山。 直接看向遥远的一个方向。 “千年一次?” “岂非……更为珍贵的宝物!” 于麒麟一族的耿直音韵,弄玉她们并不在意,只要公子可以得到就好了,以公子的手段,便可源源不尽。 玄冰真品长成,千年一次生就满株叶片? 这种异象……怎么这么像传闻中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更别说……玄武一族还亲自守护。 若是只是千年灵韵之物,玄武一族根本无需如此。 “到了!” 那麒麟体表再次掠过冰蓝色的玄光,四足破空,俯冲山脉深处,数息之后,豁然停下。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山脉腹地洞穴。 洞穴极大。 呈就不规则的弧形,左右长近二十丈,高十多丈,洞穴边缘有着厚厚的积雪,时而升腾云雾缭绕之气。 “地脉不深!” “这里……没有禁制?” 晓梦略有诧异。 曾前往青龙、凤凰、白虎一族,它们的族群入口都有禁制,而眼前……自己极力感知之下,什么都没有。 因为自己灵觉探入洞穴深处,应该有感一股极强而又隐晦的气息了,很明显……没有禁制。 否则,自己什么都感知不到。 “老龟!” “吾又来了。” “你们下来吧!” 麒麟体表弥漫流水一般的冰蓝色玄光,灵觉动空,斗大的眼眸,看向洞穴深处。 同时,知会上脊背上的人类。 流光划过,周清手握一块甲衣,微微颔首,这里的确是目的地。 晓梦等人跟在身边。 “随吾进去吧。” 真空护体,那前一刻还体型硕大的水麒麟,直接变小,宛若诸夏寻常的马匹大小,晶莹的光泽若隐若现。 就是形体外观,一看就和马匹不一样。 脑袋一侧,对着道家玄清子点点头,行入洞穴深处。 “真空!” 雪儿觉得这种手段很神奇,公子也曾施展过,比如一只酒葫芦里面可以装下海量的酒水。 比如她们身上带着的香囊,里面便是有公子真空加持,可以放下好多好多的东西。 “你还在睡觉?” 麒麟踏着轻快的步伐,行入洞穴深处,音韵动空,震荡整个洞穴。 “嗯?” “你怎么又来了。” “人类!” “不弱的实力,人类中道家的气息,你认识庄周?” 洞穴入口,为明亮之地。 行入十多丈之后,便是进入昏暗之中,越是向里面走去,视线越是黑暗,当然,于诸人而言,不为侵扰。 随着麒麟之音回旋整个洞穴,十多个呼吸之后,一语呢喃惺忪,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 整个洞穴瞬息被一道蛮荒浩瀚的气息席卷,数息之后,归于平静,旋即,那道灵觉动空的主人又是疑问。 那个喜欢打扰自己睡觉的麒麟又来了。 还有一些……人类,距离自己上一次看到人类,还是人类中一个叫庄周的,他的实力……极强。 而这些人类中最强大的一个,气息和庄周很像,九层相似! 顺而,整个洞穴又是微微震动。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 赚大了 “你也是道家的人!” “庄周的后辈!” “化去星辰古约!” “这件事……,会令吾族失去昊天的庇护!” 半柱香之后。 洞穴极深处,这里已然明亮一片,一颗颗如成人头颅大小的明珠静静悬浮在洞穴顶端,散发自己的光芒。 这里极大! 方圆起码百丈区域,从四周石壁的痕迹上来看,是以大力铸就的,高三十丈有余。 玄武! 就在眼前! 通体暗褐色,甚至于倾向于黑色,体型极大,却是此刻不显,四肢都缩在龟壳内了。 龟壳之大,长十五丈,宽十三四丈,果然脑袋和尾巴露出,也是一尊庞然大物。 此刻伴随着灵觉动空,脑袋缓缓伸出,如凤鸟一般的轻缓、昂扬,尾巴也徐徐探出,如蛇一般的灵动。 一颗颗明珠照耀下,不比麒麟大的眼眸扫视周清一行人,不住说着什么,就算提及化去星辰古约,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在下已经说服青龙一族、凤凰一族、白虎一族,如今只剩下玄武一族。” 周清近前一步,为之一礼。 这只玄武的实力不弱,比自己强,再加上昊天的庇护,实力会更强,不过……自己有太极图。 并无惧它。 而且,此刻自己也可以判定,东皇太一并未前来这里,起码所寻找的玄武不是眼前这只。 “它们三族应下了?” “你如何游说的?” 动作真的很缓慢,整个巨大的身躯舒展着,灵觉动空,顿时有些好奇。 星辰古约! 是以它们四族为首立下的约定。 化去星辰古约,它们就没有了昊天庇护,这一点……它们不会不知道,却……仍为如此? 轻轻眨眼,想要知道具体的缘由。 一侧的水麒麟正在把玩一颗明亮的宝珠,不算珍贵,却是很有趣,至于玄武一族是否被说动。 就看玄清子自己的能力了。 “以道理!” “以利益!” “以力量!” 如何游说的? 很简单! 九个字就可以概括了。 “力量!” “以你之力,可以压制它们三族?” 此刻已经将身体舒展开的玄武直接落在最后一个理由上。 道理? 三族不会同意的。 利益? 有啥利益! 也就只有力量了。 昊天百族,强弱便是规矩! 眼前这个人类……实力比起自己弱一些,自己可以感觉到,以其余三族之力,应该不至于次! 三族的力量的确不如上古最巅峰之时。 上古之时,天材地宝众多,实力提升的很快,而且百族交流很多,四灵古兽的首领,都是超越万物混元境界了。 距离最后一步,也就一步距离! 数千年来,珍贵的天材地宝不显,四族实力都有所衰弱,再加上寿命的缘故,已然不及上古。 就算是人类,也是一样。 四灵古兽就算弱,眼前这个人类也不可能一己之力镇压三族吧。 尤其它们四族都有底蕴之力,那是更为强大的力量! “侥幸!” 周清微微一笑,双手掐动印诀,眉心一道金色的太极图印记浮现,心随意转,将属于太极图的力量牵引出来。 刹那间,整个洞穴被这股力量笼罩,玄之又玄的气息扩散,威压真空的力量充斥每一处。 “这股力量!” “这是你们人类的秘法?” 正在把玩那颗宝珠的水麒麟浑身颤动,此刻从那人类手中流出的力量,已然足以威胁自己的性命! 万物混元的力量? 甚至于更强? 人类的秘法! 它们族中也有秘法,人类自然也会有! 可是这样的秘法也太强了吧! “这样的力量!” “的确可以令三族勉强答应。” “数千年来,星辰古约其实……已然可有可无了。” “就算没有你,以后也会有别的人类!” 黑色的玄光自坚硬的龟壳透出,隔绝那股强大之力的侵扰,玄武缓缓晃动着脑袋。 这股力量……已然隐约超越万物混元,甚至于和当年庄周身上的气息相似,非自己可以对抗。 除非动用秘法,而……不值得。 眼前这个人类很年轻,果然接下来他成长至庄周的水准,那就是灾难了。 同人类的强者之间,能不动手最好了。 异兽越来越少了。 真不知道再过一些年,异兽会是一个什么情形! 和其它的异兽一样走向消亡? 还是……。 这样的力量是很强,然而,如果四灵古兽也是有底蕴对抗的,可是……对抗之后呢? “阁下也应下一同化去星辰古约了?” 周清周身异象不显,看向玄武。 自从明悟归真,驾驭太极图,似乎可以将太极图的威能发挥更盛,是……一件好事。 “星辰古约!” “异兽百族、苍龙七宿,其实……就算你可以重现泰岳祭祀,也难以将星辰古约化去。” 星辰古约,自己了解得还是不少。 欲要化去星辰古约,泰岳祭祀肯定要有。 如今,一切变化不小。 “尽人事!” “听天命!” 周清叹息道。 “吾族分散极北之地,欲要化去星辰古约,需要那个小鼎。” “那个小鼎落在另一个地方,吾会将其取来。” “是否能够化去,就不知道了。” 玄武没有多言,应下也好,不应下也好。 其实,数千年来是人类一直在违背星辰古约,昊天会有惩罚落下的,不达身融万物,想要将星辰古约化去? 根本不太可能! 昊天一直是公平的! “多谢!” 周清道礼落下。 也许不能够将星辰古约化去,终究自己尽力了,至于接下来的诸夏变化,难料? 原来的岁月长河诸般场面,自己有把握不会出现! 诸国残余之人,不足惧! 诸子百家,不足惧! 昊天的惩处? 不知会是如何? “老龟!” “那株玄冰真品怎么样了?” “上上次吾来这里的时候,你说快好了。” “上次吾来的时候,你也说快好了。” “这次……总该好了吧。” “当初庄周可没少指点你。” 麒麟脑袋拱了拱跟前的明亮宝珠,宝珠便是化作一道流光,落于顶端了,既然星辰古约的事情谈妥。 那也该谈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玄冰真品! 自己想了好久了。 这一次总该可以了吧! “你也就惦记着玄冰真品了。” “还没好,再有十年左右吧。” 玄武的巨大身子再次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取来那只小鼎很简单,在那之前,还是睡一会吧。 至于玄冰真品! 还没长好,差了一些。 “你现在的手段也不弱了,十年时间,应该可以令它现在成熟吧。” 水麒麟四足在洞穴的大地上踏动着,冰蓝色的双眸绽放玄光,看向大地之下,很是有些等不及了。 “十年时间。” “让它现在成熟,吾需要付出五十年的力量。” “玄冰真品吾服用多次了,效用不显,不划算!” 玄武的尾巴已经收拢龟壳内了,四肢也收拢龟壳内了,凤鸟一般的脑袋也只剩下一点点。 扫着水麒麟。 以自己的本源力量催化玄冰真品,太不划算了。 “十年!” “那吾就十年之后再来,道家的玄清子,看来……你这次运气不够。” 水麒麟也是无法。 玄冰真品的确没有成长好,这只老龟还是大方的,自己也服用过一次,虽言千年成熟一次。 那只是一个虚晃的时间。 如果玄冰真品成长的好,再加上天地元气充沛,再加上地脉稳定,三五百年就有了。 慢一些,可能长些。 “玄冰真品!” “下面的就是玄冰真品!” 周清紫眸透空,神通运转,也是看向洞穴的大地之下,大地数十丈之下,有一株天材地宝的存在。 只是……被禁制封印,如果不是特意探察,根本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不错,就是玄冰真品!” “对于吾等来说,有不小的好处。” “对于她们来说,好处更大了。” “就是时间不到。” 水麒麟觉得可惜。 要等十年之后才能成熟,十年之后才能一品了。 “可以提前成熟?” 刚才玄武似乎提及这一点。 周清意动。 “可以!” “需要这只老龟以本源之力催动,就是……老龟服用玄冰真品有些多了,现在效用不大。” “有损本源。” 水麒麟灵觉动空,同时看向玄武。 此刻玄武又准备开始睡觉了,就知道睡! 也不知道在极北之地活动活动! “有损本源!” “即如此。” “玄武阁下,这颗内丹可足够弥补?” 能够于真空境界有好处,那么……遇到了,就不可能错过,亦是看向玄武,单手平伸,一颗合道内丹飞过去了。 蜀山那里的八颗合道内丹,手中现在还剩下这一颗!当然,蜀山幽谷温泉还有一颗! 其余的全部交易了,异兽的内丹不适合人类服用和炼化。 合道内丹保存的很好,弥补玄武五十年的本源之力,不难! “玄冰真品!” 晓梦运转神通,紫眸涌动,也是看向大地之下。 那里一株通体雪白之光氤氲笼罩的天材地宝,气息不可察,玄妙不可察,对真空境界都有好处! 于玄关境界,更不用说! “这是……相柳的内丹!” “很古老的内丹,足有数千年的时间了。” “还有这般浑厚的本源之力留存!” “好东西!” 一道黑色的玄光划过虚空,那颗合道内丹已然消失不见,直接被玄武吞入口中了。 “内丹!” 水麒麟也是张口吐出一道冰蓝色玄光,欲要抢先一步,可惜,晚了一步。 自己也可以感觉到那颗内丹中的庞大之力,内丹的主人和自己一个境界,相柳? 老龟说是相柳的内丹? 反正绝对是好东西! “人类!” “相柳一族,早就不存了,这颗内丹……于吾刚好!” “玄冰真品。” “那……吾就试试。” 玄武刚缩回龟壳内的庞大身躯,再一次伸展出来,速度都快了许多,这颗内丹之力,足够弥补了。 再加上玄冰真品,或许所得更大。 不错! “你个老龟赚大了。” “玄清子,你还有这样的内丹?”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有点废 自己也想要! 水麒麟表示强烈的钦羡,那颗相柳一族的内丹保存的很好,本源之力起码还有八层以上。 如果自己服用的话,说不准还有可能破入万物归元的境界,自己距离那个境界很近了。 却是……那颗内丹直接被老龟扫入口中了。 真可恶! 既然玄清子能够拿出一颗,说不准还有另外的内丹。 “这样的内丹,被我交换给了青龙一族、凤凰一族、白虎一族,这颗……算是最后一颗了。” “虽无那般强大的内丹,不过想来有一物对阁下还是有好处的。” “刚才路途之上,有闻阁下的子嗣幼小,不为强大,这株千年雪莲足堪所用,应该可以令它修行更快一些。” 周清摇摇头。 内丹虽珍贵,对自己没啥用,里面的力量和道理不合吸收。 而且劝说四灵古兽化去星辰古约,对它们的确是不太友好,是以,直接就交换了,对它们的好处,自己知道。 至于水麒麟! 自己除却蜀山的那一颗,真的没有合道内丹了。 说着……单手平伸,一朵绽放幽香气息的千年雪莲出现在手中,屈指一点,落于水麒麟跟前。 自己身上唯一有些作用的,也就这株千年雪莲。 其余千年灵韵之物,或许在一些特别的妙处上超越千年雪莲,而千年雪莲却是最为中正醇和之物。 对于玄关层次、凝练内丹层次的存在,都有好处! “这瓶丹药……也是在下炼制出来的。” “对我等这个境界无太大作用,想来……对于稍弱一些的,还是用处不少的。” 抬手间,又是一瓶丹药飞出。 水麒麟认可化去星辰古约,那……便是自己的朋友,不是敌人,自然要有所表示。 “千年雪莲!” “这样的好东西你都有?” “吾记得昆仑和不咸山都有,就是不好寻找,不咸山上的千年雪莲还没有成熟吧?” “这是昆仑的?” “千年雪莲……,好东西!” 没有那般强大的内丹了? 水麒麟略有些失望,然而……下一刻,扫着沉浮于跟前的这朵千年雪莲,还有一个丹瓶。 不由惊讶。 对自己自然没啥用,这上面的灵韵不强,如玄清子所言,对自己的子嗣作用不小。 千年雪莲最大的功效,不只是提升修为境界,而是纯化筋骨、灵觉,换言之……脱胎换骨。 如果自己在幼小之时炼入一朵雪莲,说不准,现在已经破入万物归元的境界了。 倒是便宜自家的那个孩子了。 丹药! 灵觉真空震动,直接洞悉禁制,感知那一颗颗丹药的强大,亦是惊奇! 丹药这个东西,算是人类专有的,人类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炼制成丹药,却是……作用不小。 这些丹药……似乎比起雪莲都不逊色。 即如此,对着玄清子点着大脑袋,没有客气,张口便是将其吞下了。 “玄冰真品!” “待会就要有了!” 玄武早已经伸展四肢和凤鸟一般的昂扬脑袋,通体绽放黑色的玄光,张口一吐,便是一道黑色的光束落下此处空间的正中央。 旋即。 大地便是裂开一个大口子,从其内迸出滚滚热量,更为奇异,热量之中还夹杂别样的寒冰之力。 彼此汇聚一隅,交融无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宛若混元一体,甚为奇妙。 一时间,令的整个这处百丈空间都云雾缭绕起来,顶部的一颗颗宝珠看过去,更显得玄之又玄。 “这股力量……很是不俗!” 晓梦单手虚空一抓,便是那混元一体的力量入手,灵觉探入其中,体表绽放青色华光,细细感知。 虽未有所得,已然……赞叹。 “公子,这是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 雪儿则是惊喜不已。 从这株天材地宝的命名来看,明显就是寒冰一脉所属,岂非正合自己所用,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 怕是会助力自己尽快的到达虚空一突,和焰灵姐姐一个境界。 那样就更好了。 省的焰灵姐姐整天欺负自己! “不错!” 周清静静的看着玄武施为。 此刻,玄武也是体表黑色晶莹之光滚动,原本巨大的身躯缩小丈许方圆,虚空震颤,便是出现在那个同样丈许方圆的地下裂口面前。 “具体功效,待会就知晓了。” 玄冰真品! 自己未有在典籍上见到过。 然而,无论如何,作为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总归有不俗之处,至于有何妙处? 助力玄关修者妙悟虚空一体? 应该不难吧! “玄冰真品!” “每一次成熟,上面只有一百片玄冰真叶!” “成熟之后,玄冰真叶就算有吾等之力护持,不超过三载就会自动失去所有的灵韵,宛若普通的冰叶,进而碎掉。” “最好是……刚取下就使用,以本源之力包裹玄冰真叶,获取其中的好处。” “不过也不一定,也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水麒麟踏着轻快的步伐,在周清等人身边走动,对于玄冰真品,自己了解不少。 也使用过,就是对自己作用不大,也许需要服用多次。 “还有,玄冰真叶第一次使用最好。” “第二次使用,效用会失去五层以上。” “第三次使用,作用更小了。” “像老龟这样的,如果不是对它没啥用了,它才不会这么大方!” 水麒麟一旁灵觉动空,同时看向老龟的动静,一束黑色的本源之力从老龟口中吐出,直接落下大地深处的玄冰真品之上。 对于玄冰真品,老龟很了解。 就是太吝啬了。 “吾若是不大方,你一片叶子都得不到。” 玄武不满意了。 一双暗褐色的眼睛闪烁亮光,扫向水麒麟。 “玄清子!” “你第一次使用玄冰真叶,应该会有所得,你这个年纪就有这般的修为,还真强。” “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语,就是资质越高,越容易从玄冰真叶中获取好处。” “资质一般的,就很难获取了。” 玄武随即又道。 坐拥玄冰真叶千年,自己还是很有发言权的,灵觉动空,将玄冰真品的好处说道。 就算玄清子得到好处,估计也不可能将修为从万物归元提升至万物混元,倒是他身边的几个人类。 可能得到不少好处。 “还需要资质?” 焰灵姬旁侧小声嘀咕着,表示强烈的不满意。 自己的资质? 应该极好! 就是没啥底气。 “芊红应该可以破入虚空一体了!” 周清笑语。 如果需要资质的话,焰灵怕是有头痛了。 芊红的机缘却是来了,距离虚空一体,芊红也是不远,有玄冰真叶,可以一举破关。 自己相信芊红可以做到。 至于云舒、弄玉她们,应该也会有所得。 果然! 就算有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也并非可以如预期所言,助力修者直接破入真空。 “芊红期待!” 白芊红此刻已然在运转玄功,驾驭三元,将诸般之力平稳,以期接下来化入玄冰真叶。 “你们接下来使用玄冰真叶,本侯会助力你们的。” 修行! 需要资质! 也需要外在的环境! 以性命交修架构清静领域,贯通弄玉她们的本源,说不得可以更好的获取玄冰真叶好处。 前提,玄冰真叶没有太大的要求。 “公子,就没有那种可以令我们直接破入真空的天材地宝!” 焰灵姬觉得眼前这株玄冰真品有点废! 连助力自己破入真空都做不到? 那还有啥珍贵的! 关键使用玄冰真叶,还需要资质? “昆仑也许有!” 天材地宝。 可遇不可求。 关键求不到! 这里碰到玄冰真品,已经是不小的机缘了,虽然水麒麟简单说了一下玄冰真叶的功用。 不过周清不觉得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是那般简单。 肯定有别的精妙所在。 至于焰灵所言的那种天材地宝。 典籍记载的很多,诸夏间怕是没有了,也就人迹罕至的昆仑,无边海域,极北广袤之地有可能存在了。 “下面的气息更为……独特了。” 晓梦一直在感知大地裂口下的玄冰真品气息,随着玄武以本源之力加持那株玄冰真品上。 一股股更为混元,更为难以琢磨的气息滚动,令的此刻云雾缭绕的空间更为多了数分玄奇。 “很强!” 这股气息……算不得什么,若是晓梦勘破虚空,就知道了,一切只是表象。 反而此刻的玄武……,随着本源之力的绽放,一身的浑厚气息若隐若现,近距离之下,清晰不已。 没有太极图! 自己似乎还弄不过这只看上去懒洋洋的玄武。 “再有三日,便可功成了!” “吾也好为你取来那只小鼎,玄冰真品即将成熟,也该前来族人将其带回去一部分!” 玄武灵觉动空,整个山腹空间为之颤动,进而一道黑色流光从体内迸出,直接没入虚空深处,消失不见。 “三日。” “老龟。” “你准备分吾多少?” 水麒麟站在那个地下裂口前,看向老龟。 “你族二十片就足够了!” “玄清子,吾留给他十片!” “吾族留下三十片!” “其余玄冰真叶,其它的异兽百族也需要。” 老龟已经分配好了。 一共一百片。 看似多,实则不多。 简单分配就没有了。 多年来,极北之地的异兽不少。 四灵古兽彼此连通,也需要那个东西。 若非玄冰真叶只能够留存三载,也无需如此。 “二十片!” “火麒麟一族呢?” 水麒麟觉得有些少。 “没有了!” 老龟不予理会。 “三日!” “那就等上三日!” 十片! 足够了。 周清语出,左右看了一眼。 只要让自己使用一片,或许纪数之力不会让自己失望。 ****** “我要走了!” 蜀山一隅。 医馆之内。 黑衣白发,手持鲨齿,浑身上下的气息仍为冷傲,看着屈膝盘坐在院落一角的师兄。 缓缓道。 “你的修为恢复了。” “接下来是要继续前往昆仑,还是归于兰陵?” 盖聂在院落中随意坐着,双膝之上,横立着一柄木剑,周身上下,玄光不显,白衣加身,更为清静。 那颗丹药的助力下,小庄的伤势不仅仅恢复了,还更进一步,要不多久,就可尝试悟虚而返了。 却是……先前记得小庄说过,要去昆仑寻找一些天材地宝,既是为了他自己的修行,也是为了紫兰轩的一些人。 因为苍璩的缘故,一些事情……受阻。 “昆仑!” 卫庄直接道。 在那颗丹药的助力下,自己不仅伤势痊愈,连带着对于鬼谷核心传承的参悟都更进一步。 再次遇到苍璩,自己无惧。 之所以同苍璩争斗失利,非鬼谷传承不如杨朱一脉,而是种玉功……奇异,未有找寻到克制之法。 天地一体! 万物波动! 种玉功! 终究有痕迹可以寻找。 “根据蜀郡传来的消息,苍璩已经离开了蜀地,并未归于昆仑。” 盖聂颔首。 自己是秦国高爵,在蜀郡还是有一定威势的,可以或许一些讯息,苍璩……不在昆仑,不在蜀地。 小庄前往昆仑,没有危险。 语落,庭院内又一间房屋的房门打开,一道倩丽的身影走出。 “医家端木蓉!” “多谢!” 没有医家的这位端木蓉,自己或许难逃一死。 鬼谷弟子,不轻易受别人的恩情,这一次……自己受了。 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旋即,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若无苍璩,现在自己应该返回兰陵了。 “你师弟的性子一直都这么冷吗?” “房羽,去把他的房间收拾一下,里面的东西衣衫、毯子……全部烧了。” 目视鬼谷卫庄离去的方向,走的倒是干脆,端木蓉轻哼道。 自己臻至的病患之人,还从来没有一个这般无礼的。 美眸一闪,落在盖聂身上。 同时,指了指先前卫庄居住的房屋,人都走了,东西不需要留着了。 “是,师尊!” 远处料理药材的房羽连忙前往。 “小庄!” “他……。” “这次……多些端木姑娘!” 盖聂起身,手里拿着那病木剑,提及小庄,欲言欲止,终究还是没有多说。 这一次,自己与小庄承医家之恩了。 说着,也是一礼落下。 “你应该也快好了吧。” “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在这里已经停留很长时间了,接下来准备去它处。” “手伸出来!” 鬼谷弟子都一个样子。 一个冷傲无礼。 一个总是拘泥于规矩。 还真是有趣,真不知道他们师兄弟平时是如何相处的。 联想到数百年来的鬼谷弟子,莫不是每一代鬼谷弟子都是如此?是鬼谷子特意教导出来的? 应该吧!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一袭朴素的藤紫色、白色相间衣衫,踏步中筒高靴,端木蓉近前数步,打量着面前的盖聂。 没来由的轻轻抿嘴笑道。 而后询问着。 “盖聂先生!” “盖聂先生!” “这……,这是卫庄先生留下的,给你的!”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一日一命 自己的伤势? 大体已经好了,就是丹田溃散引起的脏腑、经络受创,还需要一段时间给予恢复,相对于伤势的复原速度,一身实力恢复似乎更为快一些。 如先前所想,没有丹田的存在。 驾驭天人剑道,会有崭新的体悟。 至于什么时候离开? 自己也不知道,也许端木姑娘还在这里,自己就还在这里,因为……诸夏间,其它地方自己也没有兴趣。 端木姑娘要离开了? 前往哪里? 看着端木姑娘走来,观其面上的柔雅笑意,盖聂有感自己体内的血气运转都加快许多。 端木姑娘! 很漂亮! 很美! 真的很美! 如果可以在端木姑娘身边多停留一段时间,更好了。 更为满足了。 一时间,端木姑娘的后续之言都有些听不清了,脑海之中只是掠过端木姑娘刚才的灿烂笑容。 院落内虽还是冬日寒风吹过,盖聂却觉得温润如春。 “愣什么呢?” “鬼谷弟子都是一个模样!” “手伸出来!” 行至盖聂跟前,单手伸出,欲要感知一下盖聂此刻的伤势状况,自己停留蜀山有段时间了。 也该离去了。 若非鬼谷这两个人叨扰自己。 自己早就带着房羽她们离开蜀山了。 似乎……盖聂此刻正在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秀眉微蹙,脆音响亮了一些。 “嗯?” “端木姑娘!” “伸手?” 思绪有觉,归于敏锐之感,在端木姑娘面前,自己的六识都有些迟缓了,为之惭愧。 略有歉意看着面前似是有些不悦的端木姑娘,连忙将左手伸出去。 然……,院落一角却是传来房羽的惊讶之音,旋即,便是一阵小跑的脚步声逼近。 “什么事情?” 端木蓉已经伸出的秀手已然握住盖聂的手腕,看到房羽跑来,一边感知盖聂的伤势,一边询问着。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师尊!” “是卫庄先生留下的书信!” “上面写着留给盖聂先生的!” 房羽双手拿着一封看上去有些厚度的书信,小脸之上仍为惊讶,因为卫庄先生和盖聂先生连日来,一直在庭院内。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也无需在离开之后,留下这封书信。 还挺厚的。 内容不少。 难道有什么要紧之事! 看向师尊,连忙道,旋即,双手将书信递给盖聂先生。 “小庄留下的书信!” 盖聂持剑之手,将那封书信接过。 书信正面是小庄的笔迹,残留着小庄的性情,——写着自己亲启! “你的伤势大体无碍,就是还需要静养。” “你体内好像还有一股别的力量在蕴养经络,恢复的速度只会更快。” “三个月的时间,最多三个月,你的身体会彻底恢复!” 对于卫庄留给盖聂的书信,端木蓉没有兴趣,又不是留给自己的,说来……他们师兄弟二人还真有些奇怪。 在这里一同待了好多日,临行之前,还留下书信。 感知盖聂体内的伤势状况,数息之后,一双灵动的眼眸转动,看向盖聂,语落,手掌松开。 “三个月!” “和在下预计的差不多!” 盖聂颔首。 自己的伤势,自己心中有数,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恢复,而且天人剑道也可以梳理一番。 “端木姑娘要离开蜀山了?” 说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 端木姑娘刚才似有此言,顿然惊讶。 不知道端木姑娘接下来要前往何处? “多年来,诸夏间许多地方我都走过了。” “也就剩下江南和西域了。” “接下来我们师徒三人准备前往西域,难道你也要前往西域?” 端木蓉似笑非笑的看着盖聂。 “西域!” “果然如此,说不得在下和端木姑娘师徒还可以同路。” “说来,也非什么秘密,始皇帝陛下为了将来以谋匈奴,已经派遣在下前往西域,勾连诸国,纵横捭阖。” “期时,时机一到,便可从西域、诸夏长城进攻北胡,将匈奴东、西、南三面围堵,彻底歼灭北胡。” 于端木姑娘的笑容,盖聂只觉血气再次颤动。 闻其语,面上陡然大喜。 喜不自胜。 连忙一礼,将自己也要前往西域的事情说道出来。 端木姑娘也要前往西域! 岂非可以继续同路了? 而且,西域诸国情形复杂,自己也可以给予护持,念及此,心中甚喜,实在是意外之喜。 “盖聂先生也要前往西域!” “那太好了。” 端木蓉尚未多言。 旁边的房羽已然一双可爱的眼眸闪烁亮光。 “你也要前往西域?” “你好歹也是鬼谷弟子,在秦国咸阳地位尊贵,嬴政舍得让你前往西域蛮荒之地?” 端木蓉却是狐疑不已。 “哈哈,看来端木姑娘对于西域有不小的误会。” “根据近年来西域传来的消息,西域之国众多,大国、小国家在一处,足有近百!” “繁华之国,也是不逊色诸夏的一些大城池。” “诸夏安稳,鬼谷之学或许在西域可以有些作用。” 盖聂摇头笑语。 西域之地,也是有繁华所在,也是有蛮荒所在,自己在西域的任务,自然是那些大国。 将那些大国纵横一处,以为所用,自己亦为期待。 “……” “你还真准备前往西域!” 端木蓉信了大半,一些事情,自己也知道,比如北胡匈奴的势大,若是可以勾连西域,会更好。 却是……自己也前往西域。 盖聂也前往西域。 没来由的一股奇怪之感。 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你师弟给你留了什么?” “神神秘秘的。” “有什么话语直接当面说不就行了。”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西域的事情吧,凡是医家典籍上记载的药材图录,凡是还存在于诸夏间的。 自己都见过八层以上了。 还有一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居多,还有一些销声匿迹的! 原本自己是没有前往西域的打算,却是近些年随着秦国河西两郡的设立,从西域流入诸夏好多东西。 其中也有一些西域独有的药材。 自己也通过一些手段,收集了一些,研究了那些药材的药性之后,为之奇异,因为那些药材和诸夏固有的一些药材搭配之后。 许多崭新的药效出现了。 身为医家之人,最喜欢看到这种情况,如此,便是生出前往西域亲自看一看的想法。 左右不过花费数年。 而且,自己的修为已经迈入化神,更为医家之人,自保之力不用说。 “书信!” 盖聂也是奇异,看了面前的端木姑娘一眼。 并未避讳什么,将手中的厚实书信打开,里面是一些书录规矩的纸张。 “嗯?” “五龙盛神!” “灵龟养志!” “这是……,这是鬼谷的核心传承!” “小庄!” 盖聂简单翻阅了一下纸张,周身本能云霞剑光滚动,近距离的端木蓉本能一步退开。 “你的实力……恢复了?” 好强的剑气! 好凌厉的剑气! 盖聂的伤势明明没有恢复,怎么会有这般的护体剑气,根本就是本能扩散的,若是有意,怕是更强。 端木蓉玄功运转,为之抵御着迎面而来的霸道剑气。 “端木姑娘!” “你……没事吧。” “在下新感悟的剑道尚未稳固,见谅!” 盖聂亦是大惊,收起手中的书信,连忙看向端木姑娘。 自己的实力并未恢复,却是剑道更为纯粹、霸道,端木姑娘现在初入化神的力量,不足以抗衡。 “你的实力倒是不弱。” “既然你也要前往西域,那……半个月后,我们出发!” 端木蓉没有理会盖聂太多。 还真不愧是帝国剑圣的称呼,都受伤了,还有这般的实力,和自己一块前往西域。 倒也多了一层保障。 说着,转身离去了。 “盖聂先生,您真的也要前往西域吗?” 房羽还是陷入强烈的欢喜之中。 “不错!” “既然你们半个月后前往西域,那……在下明日会返回咸阳做一些准备,说不得我们会在河西两郡再见!” 盖聂浅浅笑道。 端木姑娘的两位弟子,资质都还不错,医家的水准也不错,现在的年岁不大,将来足以传承医家所学。 医家传承! 鬼谷传承! 手中紧握小庄留给自己的书信! 小庄将鬼谷核心传承的两卷修行之法写下来,留给自己了! 这……,自己非师尊指定的鬼谷传人,按照鬼谷的规矩,并不可以接触和修炼那些玄功。 小庄……不必如此! ****** 诸夏中原之地。 原有魏国之地,由着先前连绵的战乱,整个魏地之上,仍旧留着不少的断壁残垣。 战乱。 死伤了太多太多人。 纵然给予整理,田亩狂野之中,仍为荒凉,加持冬日萧瑟,更为肃杀一片,天地皆凉。 噗! 一处不知名的残破村落内,陡然传来一道闷哼之音。 “紫兰轩!” “紫女!” “我们之间只是一个开始!” 黑衣锦袍,已然沾染尘土,桀然的俊逸神容,已然苍白一片,嘴角流出滴滴鲜血,落在身上,落在面前的大地上。 周身种玉功运转,黑色玄光护体,配合最后一粒丹药,尽可能的将毒气逼出,可……完全还不够。 起码还需要一瓶丹药! 或许,这些丹药根本就不足以恢复自己。 自己上那个女子的当了! 单手用力,那个丹瓶直接化作碎片,冷哼一声,碎片飞落四周,双手掐动印诀,再次运转玄功。 那种毒……很奇特,对于自己的内力、丹田都有极大的损耗。 关键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将那些如蛆附骨的毒气祛除,当真是……难受。 “不知道嫣然姑娘现在何处!” 苍璩手持承影,缓缓起身,以种玉功之力,再加上最后一粒丹药的镇压,自己还能够坚持七天的时间。 七天之后,果然没有解决之法,那些毒气就要攻入丹田了。 非所愿见到! 翻滚解决之法,依靠丹药,已经不可能了,这种毒……自己第一次遇到,先前并未有所闻。 唯有找一些玄关层次的强者了。 嫣然姑娘修为入玄关,且也是精通医家之道,更是所修五行,定可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 缓解之法,自己可以以性命之法试试,可……寻常的女子体内玄阴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化去毒气。 一日之后。 苍璩出现在魏地大梁城。 历经水淹大梁已经过去数年,魏国灭了,大梁城也毁了,满目苍夷,宛若废墟。 这里是昔年诸夏第一城池! 没有留恋,这也是天道,也是必然。 将来的秦国咸阳,说不得也有那个结局,若要亘古,唯有身融万物。 雅湖小筑! 这里有人在,只是非嫣然姑娘,而是嫣然姑娘留在雅湖小筑的看守之人,简单询问,并未有所得。 “嫣然姑娘可有说什么时日归来?” 苍璩再问。 “并无。” 那老妪行礼道,对于苍璩,自己也是认识,是雅湖小筑的常客,自己也是看着苍璩长大的。 苍璩转身离去。 两日之后! 苍璩出现在齐鲁之地的临淄。 嫣然姑娘寻找不到,下江南南昌之城寻找玄清子,非所愿,自己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至于蜀山的医家端木蓉。 也许她可以将自己体内的毒气化去,似乎……自己和她之间有些恩怨。 …… 自己的敌人、对手还真不少。 “你身上的玄阴之气尚可。” “不要害怕!” 是夜。 在抛出了数颗明珠之后,这处临淄的风雅之地,满足自己所求,送来了一位纯净之身的女子。 姿容身段上佳。 苍璩很欣赏。 没有和其闲谈喝酒,抬手见,灯火灭掉,便是娇躯入怀,性命交修,以杨朱一脉秘传手段化去身上毒气。 两个时辰之后。 感知体内的状况,苍璩微微的舒缓一口气,如自己所想,虽不足以将毒气化解,却可以缓解。 已经有部分毒气转移至那女子身上了。 如果她修为强横些,或许不会死。 可惜,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能够为自己续命,她这一生足矣! 抬手间,将此刻已经断气的女子随意扔下软榻。 “除非一日一命,否则,早晚毒气还要侵扰。” “这里的医者都是废物。” 清冷一言,催动种玉功,未敢继续把握虚空,不然,就是和自己身上的伤势过不去了。 紫女! 她……很好。 真的很好! 有个小活动! 书评区有个粉丝称号活动,点击一下运营官就进去了,可以获取粉丝称号的! 哈哈,不费时间,很容易获取,多一个收藏物总没错! 还有这个月有运营基金的,订阅好像有返还起点币,接下来每个月应该都有,看到的,就找一下,简单活跃一下! 辛苦运营官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如奈我何 “听说了吗?” “最近城中的凌凤阁、魅轩……那几处风雅之地,接连有女子身死,死状难看至极,精气神全无。” “关键死的女子还都是一些未有出客的女子!” 临淄之地! 仍为繁华。 昔年,秦国三方兵力汇合一处,围困临淄,齐王建没有继续抵抗,便是投降了,整个齐鲁之地便是彻底纳入秦国掌控。 却也是因为此,临淄得保安宁,除却一些诸国逆乱之人,整个临淄上下,并未有过多损伤。 一晃过去近两年,临淄早就恢复了。 商旅百业亨通,诸般繁华汇聚,加上临淄距离秦国咸阳最远,此处汇聚的诸国后人、游侠之人亦是最多。 更别说,当年从燕国蓟城、赵国邯郸搬迁过来的一处处风雅之地,更是为临淄增添韵味。 一直以来,一切都是那般的平静,秦国正在怀柔临淄,临淄之内,也没有什么动静。 繁华恢复,风雅如初。 却是近几日,一座座酒肆之中传荡着这样一件怪事。 值正午,一座还算大的规矩酒楼大厅内,数人正说着这件事,虽然被凌凤阁那几个地方压下去了。 终究……还是传了出来。 “真的假的?” “昨天我还去了魅轩,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邻座的同伴表示狐疑,自己并没有听说这件事,起码昨天自己去魅轩喝酒的时候,还是很热闹的样子。 若是真出了那样的事情,魅轩上下早就人心惶惶了。 “我还能骗你?” “这可是我一个朋友说的,我那朋友的邻居负责给魅轩清理杂事,他在里面认识一位姑娘。” “那位姑娘悄声说的,这几天她都不敢出客了。” “魅轩的老板娘担心消息传出,可能影响生意,魅轩那里一晚上都要入千金以上,一位姑娘买回来才几个钱!” “不过,这几天你要是去找未出客的姑娘,怕是不能够了。” 先前话语的那人,压低着声音回应着。 这件事传开了,终究不太好,凌凤阁、魅轩……也不是好惹的,她们在城中都有关系的。 怕是此刻已经在暗地里追究了。 “未出客的姑娘?” “得!” “那个有点贵,找那些未出客的姑娘,还不如找一些有滋有味的女子喝酒。” 旁边又一位同伴摇摇头。 能够在魅轩、凌凤阁……那里为未出客的女子,定然是姿容、身段俱佳之人,这样的人需要的钱财不少。 只是喝个酒,没那个必要。 “真的死了不少未出客的女子?” “谁这么狠辣?” “难道修炼邪功之人?” 邪功! 诸子百家也有流传,便是非寻常的玄功,有些偏向于极端,却是进境极快,往往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修炼到极高境界。 然而,修炼都是公平的。 你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极高的境界,除了资质之外,便是只有一些邪意的手段了。 剑走偏锋! 借助女子练功? 诸夏有过这样的传闻,好像前些年韩国就有一些人专门汲取未出客女子的精气神,归于自身。 岭南百越也有一些奇特的秘术。 难道……现在有人在临淄修炼那种邪功? 那么娇柔妩媚的女子,都舍得直接下手! 那人绝对邪意! 正常人如何做的出来? 怜惜还来不及! “据我所知,都死了起码七个女子了。” 那人再一次压低着声音。 七个女子! 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手段极其狠辣。 “现在还没有找到是谁做的?” 同伴狐疑。 按理说,都好几天的事情了,自家的姑娘死了,难道连客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太可能吧。 “不清楚。” 那人摇摇头,这个自己就不清楚了。 “敢在临淄之内做出这般事,官府呢?” “这算得上重罪了!” 临淄这里属于临淄郡了,郡县一体,自有秦国官员管辖,法治之下,一切严苛。 肆意杀人,绝对是重罪。 “不清楚!” 那人迟疑数息,还是摇摇头。 “儒家在临淄的人也不少吧。” 又一位同伴出言,就算官府不管,儒家的人也不会不管的,那些读书人……很有性情。 “诸子百家的人也不少。” 除却儒家之外,临淄之内的其余百家也有不少人,有传魅轩、凌凤阁……背后,就有百家之人、诸国之人。 “说不准接下来我们就知道了。” “果然放任那狠辣之人肆虐临淄,想来……不是临淄上下希望见到的。” “官府的力量也是极强,说不准还会派遣帝国剑圣前来!” “如果剑圣盖聂还在临淄,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自己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消息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这件事越闹越大了,就是还没有传出去。 不然,临淄内外就要混乱了。 官府肯定在查,就是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 “剑圣盖聂!” “当年他可是一人之力,将百家之人压制在齐鲁不敢异动的。” “不愧是剑圣!” “曹秋道当年都没有盖聂那般的威势!” 帝国剑圣! 盖聂! 他们在临淄待了那般久,自然知晓。 秦国东出攻灭诸国,盖聂和名家顿弱在齐鲁之地行走,名声很大,尤其是稷下学宫一战,将儒家、农家、墨家……压制。 论起来,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都远超当年的曹秋道。 似乎根据暗地里的传闻,昔年剑圣盖聂刚出鬼谷的时候,在韩国新郑,被剑圣曹秋道一剑镇压。 谁能想到,短短十多年,会有新的剑圣出现! “曹秋道!” “可惜了,秦国武真郡侯深不可测,碰到硬点子了。” 齐国剑圣曹秋道! 照剑斋! 中山夫子! 六指黑侠! 鬼谷子 …… 都是上一代的天骄,可惜都不在了。 旋即,一道道话语流转,早先的话题不知不觉就没有了,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了。 …… …… “可有雅湖小筑纪嫣然她们的消息?” 一语低缓阴沉。 苍璩静坐玉临淄北城一处普通的宅院偏室内,周身若隐若现的黑色玄光滚动,气息起伏不定。 俊朗的面上,仍为苍白,不为完好无恙的红润。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感觉好受许多,视线一转,落在面前一人身上,自己给了他五天的时间。 也该有回应了。 “大……大人!” “小人实在是寻找不到雅湖小筑纪嫣然的消息。” 一位身材略有肥胖的中年男子以头抢地,浑身战栗,双手更是不住的颤抖,天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 眼前这人无缘无故寻找上自己。 然后让自己为他做事。 自己当然不同意。 下一刻,自己的内妻便是被杀。 言语若是自己不识趣,全家便是一并杀了。 无法,便是为他做事。 要找雅湖小筑纪嫣然! 自己知道她,她是魏国有名的才女,有闻才学不逊色信陵君,就是多年来一直隐居。 自己也是魏国人,魏国沦亡之后,便是前来临淄了,也算经营一家商行。 却是……只有五天的时间,太短了,自己找不到雅湖小筑纪嫣然的下落,难道……,念及此,浑身更是颤动。 “废物!” “都是废物!” 苍璩面上难看至极,尽管这个回答自己有所猜测,然……自己不准备接受,五天的时间连个人都找不到。 要你何用? 单手缓缓伸出,万物一体波动扩散,直接笼罩面前的此人,眉目紧锁,以观那人之胆怯。 冷哼一声,散去所有力量。 这几天来,借助那些女子身上的玄阴,伤势勉强没有恶化,却是……非长久之法。 那些毒气已经在浸入自己的经络、筋骨深处了,若是不早一点将其解决,怕是……真的难了。 “继续搜索她的下落。” “今夜,为我准备两名女子!” “再给你五天的时间,如果没有下落,你知道后果!” 苍璩再次落下一言。 虽然这个废物准备的女子不怎么样,可……总算有一点点用处,临淄这里也不能够久留了。 顶多再停留五日,自己就要离开了。 否则,就会很危险! “是!” “是!” 那人劫后余生,浑身软软的瘫在地板上,刚才有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至于五天的时间! 只能是尽量了,大不了……自己想别的法子。 咻!咻!咻! 当其时,此处宅院内腾跃道道身影。 宅院外的街道上,更有一个黑色轻甲着身的秦军百人队。 “嗯?” “找来了!” “这么快!” 灵觉扩散,一切都在感知中。 有人找来了。 气息不算强。 还有城中的兵士。 屈膝坐于静室内,抬手一招,承影入手。 本以为五天之后离开,怕是待会就要离开了。 “不用藏了,今天你走不了。” “胆敢在临淄之内杀人,杀的还是一些弱女子,当真是该死!” 一声响亮,由远而近,逐步传来。 “凌凤阁……也是你能惹的?” 又是一道声音冷冷传来。 “……” 一道道丝毫不掩饰杀意的声音自静室外传来,脚步声已然清晰。 虽不知道是谁对凌凤阁、魅轩……下如此狠毒的手段。 却是……等待他的只有一条路。 ——死路! 临淄这里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同样,秦国在这里的官府也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区区一个外来者,想来在临淄之内隐藏行踪,不可能! 两天前就找到他的所在了,他们一直在做准备。 “听你们的口音,似是燕赵之人。” “我……就在这里。” “你等如奈我何?” “如奈我何?” 静室的房门悄悄打开,苍璩持剑缓步走出。 沐浴在略有温热的骄阳下,随意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衣着各有不一。 或是锦衣着身。 或是麻衣布袍。 还有两名劲装女子。 还有儒袍束冠的读书人。 …… 略微一数,都有十多位。 先天! 先天! 先天! 一个化神都没有! 一群废物还想要杀自己,简直就是可笑。 区区一群废物,能如何? 面上掠过恣意笑容,无视面前诸人,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不远处的房屋顶端。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无形的奇异之力直接笼罩那些人,心随意转,道心种玉,心神尽皆被破开,区区先天如何拦阻自己的种玉功。 顷刻之间,庭院内的近二十人身体为之一震,进而一动不动,一双双明亮的眼眸深处,尽皆划过黑色玄光。 “你们自杀吧!” 语落。 庭院内的近二十人尽皆单手抬起,重重落在心脉处。 一掌落下。 心脉尽断。 砰!砰!砰! 一具具尸体倒下。 “一群废物!” 种玉功运转,平复调动灵觉的身体异样,好在这些人只是先天层次,又没有什么独特的手段护身。 轻而易举将他们镇杀。 至于宅院外的秦兵,更是拦阻不了自己! “苍璩!” “是你!” 一道惊异之音自旁侧传来,而后白色身影划过,直接拦阻在苍璩跟前。 “儒家的人?” “你认识我?” 又是一个读书人,实力不错,可惜来晚了。 “果然是你!” “你……受伤了。” “看来……临淄之城你是出不去了。” 年三十余岁,体态修长,浅蓝色的儒家礼仪袍服着身,束发而冠,腰环美玉,手持长剑。 翩翩然,别有一番雅韵。 体表素霞之光隐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又扫着院落内死去的那些人,面上有些不好看。 自己没有见过苍璩。 可自己见过苍璩的画像。 和画像上的苍璩很像,刚才自己还不确定,现在直接确定了。 果然是他! 临淄之内近来的杀人凶手就是苍璩? 如今,他又杀了一些师弟,和其余百家的弟子。 传闻中,苍璩实力极强,曾短暂力抗鬼谷两位弟子丝毫不落下风,兰陵城内,更是袭杀鬼谷子。 不外,现在他身上明显有伤,自己的感知之下,伤势还不轻。 即如此,那就不用离开了。 “哦?” “这么有胆识?” “报上你的名字!” 苍璩随意挥动手中承影,若隐若现的剑芒挥洒。 面前之人……不弱,化神大成的存在。 身上还有难缠的儒家浩然正气。 自己厌恶这股气息。 这般年岁有这样的修为,儒家之内非寻常之人,应该是儒家八脉的核心弟子。 杀了他! 会不会令儒家出动更多的人手杀自己? 儒家! 百家! 自己……好像在诸夏间太过于势单力薄了! 杨朱一脉更是凋零。 “在下儒家邵广晴!” “苍璩!” “你……,嗯?” “搅动灵觉,攻破心神之法,怪不得那些师弟抵抗不了。” “可惜了。” “孟子曰:吾善养浩然正气!”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 不地道 邵广晴! 儒家子思一脉的核心弟子。 纵为八脉之中,无论是修为,还是道理,也是位列前五的存在,自从杨宽文身死之后,已然成为子思一脉诸位弟子之首。 虽不为三位当家之一,然……那并不重要。 自秦国灭齐以来,为儒家传承计谋,便是同颜回一脉弟子先后坐镇临淄,维持儒家的在齐鲁的名望。 近几日,有儒家弟子所言,临淄城内出现了一件怪异之事,疑似有修炼邪功的武者在城中作乱。 凌凤阁、魅轩……那几处风雅之地,乃至于城中女子都有凄惨之事传来,均为纯净之身,并无任何修为。 精气神三元衰败! 死状难看! …… 无疑是有人生事,在临淄之内生事……那就是对于儒家的轻视。 无论是否名言,如果这样的一位武者继续在临淄生事,诸子百家会如何看待儒家? 怕是接下来,齐鲁的局势都要不稳了。 是以,便是调动城中的力量,搜寻那位修炼邪功的武者,……并不算难。 随即,一些师弟和城中的一些相关百家之人,加上官府的兵士,前来于此。 自己本不愿前来,碍于师弟劝说,语落那位武者的胆大残虐,略有不放心,也是跟来。 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 苍璩! 是他! 闻其言,拱手一礼,自报名号,欲要多言,忽而有感心神被一股奇特的力量侵扰,玄功都有些逆乱。 刹那间! 邵广晴面上凝重至极,张口歌曰,一丝丝素霞之光护持体表,无暇坚韧的护体玄光扩散。 浩然之气! 浩然正气! 博览万卷之书,养就胸中一口浩然之气,避退一切外在侵扰,此为天地之正,邪意之力难侵! “浩然正气!” “看你的修为还不错,就不杀你了。” “以后再杀你!” 对于这股气息,苍璩很讨厌。 没来由的讨厌。 种玉功的心神侵扰之力,配合万物一体波动,碰触浩然正气,便是如同碰触至刚至阳。 整个种玉功的威能都被削弱甚多! 看来……自己的种玉功还有很大的完善余地! 以自己现在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就算可以强行将眼前的儒家弟子镇杀,怕……真的难以离开临淄了。 远处的一队秦兵已经手持强劲弓弩对准着自己。 一步踏出,消失在远方。 “想走?” 苍璩此人,百家风评甚差! 十多年来,行事一直肆无忌惮,于百家之人,肆意杀戮,丝毫不将诸子百家放在眼中。 不仅如此。 此人身上看不到任何礼仪。 打不过,就跑。 再次出来,修为已然极强,天资算得上极高! 兰陵城那一夜,袭杀鬼谷子,百家震动,百家都有追杀之心,奈何又跑了! 这一次……,被自己碰上重伤的苍璩。 想走? 跑的倒是挺快,浩然运转,持剑跟随,身法腾挪,数息之间,已然紧紧跟随在苍璩身后。 “追!” “……” 下方街道上的一队秦兵见状,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调转方向,循着二人离去的所在追去。 …… …… “苍璩,你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的。” 一炷香后。 齐鲁以北数十里之外,邵广晴仍旧持剑紧紧跟着,身后还有五位化神层次的帮手。 前方百丈之外,苍璩的身形一直在极力奔跑。 “苍璩,束手就擒吧!” 一人双手持铜钺,其上各自镶嵌三粒骰子,外轮俱是锋刃,有倒刺其上,暗绿色锦衣长袍,长发精致的梳拢身后。 农家的一些弟子死了。 苍璩……这次算他倒霉。 “一群废物!” “追上我再说吧!” 神容煞白,周身黑色玄光明灭不已,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运转种玉功,向着北方奔去。 齐鲁之南,是不可能去了,那里是儒家的大本营,真去了那里,真的走不掉了。 一招之差! 被紫兰轩的那个女子下暗手。 挥动承影,抬手间道道剑气飞向身后。 叮!叮!叮! 一阵剑器的碰撞之音响起,没有对邵广晴他们造成任何拦阻。 “广晴先生,这般下去……我们难以追上苍璩。” “兰陵城之时,他的修为已然极高,如今虽受重伤,可是若然他一力不与我等交手。” “难矣!” 司徒万里沉声道。 自己是四岳堂的堂主。 四岳堂和凌凤阁、魅轩……都有交情,他们出了事情,四岳堂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何况,刚才还被苍璩杀了一些农家弟子。 如果苍璩完好无损,自己还真不敢追,能够袭杀鬼谷子,一人之力对抗鬼谷两位弟子。 不是自己能够应对的。 现在苍璩受伤了。 儒家邵广晴也在身边,还有燕赵的一些侠士。 所以……这是一个机会! “不能放走苍璩!” 邵广晴体表仍旧浩然之气笼罩,灵觉探出,紧紧锁定苍璩。 “放心吧。” “苍璩已然受重伤,不出意外,他这般的身法速度已然是全力,他……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我等一直追下去,苍璩的伤势会越来越重。” “期时,擒拿苍璩会更加轻松!” 扫了司徒万里一眼,邵广晴轻缓道。 局势实则已经很明晰。 苍璩支撑不了多久。 否则,先前就直接和自己一战了,那才是苍璩的傲气。 却是,他不仅不合自己交手,还逃走了? ……已经很清楚了。 “这……。” “还是你们读书人聪明!” 司徒万里哑然。 想了想。 好像真是那个道理。 不由夸赞着。 怪不得诸子百家都说儒家的读书人聪明,自己就想不到。 “一群废物竟然还在追!” 嘴角已然不知不觉流淌出黑红色的鲜血,种玉功不住运转,脏腑疼痛至极,先前压下去的毒气蠢蠢欲动。 体表的玄光已然暗淡。 顶多再有一炷香的时间。 自己还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后……,继续这样动用力量,毒气就压制不住了,就麻烦了。 都追了自己一百多里了,还在追! 苍璩暗骂一声。 “血迹!” “广晴先生,看来……苍璩快要撑不住了。” 在后面一直紧紧跟随的六个人,有感空气中传来的异样,又一扫大地上的滴滴血迹。 司徒万里陡然大喜。 “追!” 邵广晴点点头。 不为意外,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 …… “你们倒是不觉得累!” “现在……你们追上我了。” “欲要如何?” 一炷香相差一丝,苍璩一步驻足,于一处狂野中停下身形,手中承影之剑黑色剑光弥漫。 拂袖擦去嘴角的鲜血,观十丈开外也是停下来的邵广晴六人,都是化神层次,都不强。 在自己三元巅峰的层次,眼前这六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镇杀。 现在……想要趁着自己重伤杀自己? 想法很不错! “一共十名女子!” “都是好女子!” “她们的路应该还有很长,却是断在苍璩你的手中。” “杨朱一脉,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 “就是当年的杨朱前辈,也没有苍璩你这般所为!” 邵广晴静静的看向苍璩,他身上的气息已然混乱,支撑不了多久了。 苍璩! 杨朱一脉的传人! 杨朱一脉虽然道理诡异,却也没有到一种肆意杀人的地步,不过是道理同百家不一样罢了。 而苍璩……嗜杀之人。 “她们命如野草,微不足道。” “能够服侍于我,已然是极大的荣耀。” “道有生死,贵在乐生,在她们死前,我已经让她们体会了什么是极乐!” “你们这群读书人,不过是德之贼也。” “你们非官府,何以追杀我?” “秦国治下,就算我有罪,也该是官府前来擒拿于我,你等又是什么人?以为自己可以代表秦国之法?” 为那些女子出头? 多么可笑的理由! 诸夏战乱数百年,死伤的女子不知几何,那个时候,怎么不见读书人出面为她们出头。 现在倒是找上自己了? 以为自己没有抵抗之力? 没有还手之力? 一群伪善之人,偏生言语浩然正气! 自己最看不惯这些读书人! “既然知道是秦国治下,苍璩你还杀了那些可怜的女子?” “岂不知也是死罪?” 邵广晴持剑,缓缓近前一步。 “是吗?” “那要不我等一同前往咸阳,觐见始皇帝陛下,让陛下评评理?” 苍璩淡笑一声。 罪! 什么是罪! 杀人就有罪了? 杀一是为罪! 杀的多了,就不是罪了! 自秦国强大崛起以来,同山东诸国交战,所杀之人不知几何,难道也是有罪?这般道理落在自己身上? 自己可不接受! 而且,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侠罢了。 相对于自己身上的罪过,儒家邵广晴、农家之人……他们的罪不知道是否比自己更大。 “杨朱一脉的道理,果然歪理!” “广晴先生,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尽可能的恢复伤势。” “先将其擒拿,废去一身修为,然后押回临淄,斩首示众!” 司徒万里旁侧一言。 杀人偿命! 本就是天地的道理,苍璩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农家!” “墨家已经被秦国攻灭了,农家……也不远了。” “四岳堂司徒万里,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苍璩视线一转,落在司徒万里的身上,兰陵城之时,自己见过他,也了解一些。 “广晴先生!” 司徒万里不予理会。 农家的事情农家自己会处理,眼前先将苍璩灭杀为上。 “杀十名无辜女子。” “苍璩!” “此罪……你逃不了。” 邵广晴抬手拔剑,一记君子剑浩然落下。 “杀!” “……” 杀人就杀人,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司徒万里早就等不及了,其余之人也是悍然出手,铜钺在手,当即浑圆一体,催动玄功,直接攻杀。 “生死有命!” “今天……你们想要取走我的命!” “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感知体内的伤势,苍璩冷笑道。 毒气? 果然昊天之下,自己身死在此,自己认了。 若说死在眼前这几个废物手中。 不可能! 剑罡同流! 种玉功全力催动! 噗! 失去内力弹压,那些毒气直接肆意强劲扩散,体内闷哼之音震荡,嘴角再次流淌鲜血。 力量! 又回来了一些。 这些废物受死吧! ****** “老龟!” “要成熟了吧!” 极北霜寒之地。 仍为山脉深处的那个巨大洞穴。 三天的时间过去很快。 真空护体的玄武就呆在丈许方圆的地下口子旁侧,体表荡出一丝丝本源之力,没入下方的玄冰真品之中。 水麒麟也是在旁边趴着,实在是有些无聊。 周清也是在旁边守护着,至于焰灵她们,在洞穴待着无聊,便是出去玩耍了,寻找有没有其它的天材地宝。 身边只有雪儿还待着。 “公子。” 有感水麒麟灵觉动空,雪儿体表冰蓝色的玄光闪烁,气息不知不觉强大许多,绝丽的面上,笑意浮现。 “的确快要成熟了。” 周清颔首。 语落,又看向洞穴的一个角落。 那里……又多了两只玄武。 是昨日前来的玄武。 一只修为入合道。 一只修为不弱于虚空一体。 此刻脑袋和四肢蜷缩在龟壳内,都是在睡觉,化去星辰古约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让自己没想到的是,水麒麟带着自己寻找的玄武,在玄武一族的地位不低,还是长老。 此外,还有一件有趣之事。 那只新来的合道层次玄武,是东皇太一寻找的目标,也被东皇太一见到了,套路都是一样。 以阴阳家占星律推演玄武一族不参与化去星辰古约的后果。 还是自己持剑屠戮! 这个……,周清觉得虽然很有这个可能,却是……东皇太一这个举动有些不地道了。 “和普通的千年灵韵之物的确不同!” 紫眸涌动亮光,那株玄冰真品清晰入眼,在玄武以本源之力催化之下,现在……玄冰真品浑身上下扩散更为混元的气息。 根植于大地之下的地火脉络,又生长于这处冰山雪地之中,冰火一体,阴阳相济。 灵性很独特。 抬手一招,便是一团白色的云雾入手,细细感知……很是满意。 “成了!” 一只催化那株玄冰真品的玄武终于灵觉动空了。 先前还时不时回应水麒麟,却是水麒麟……话太多了! “玄冰真品!” “于吾用处不大,可是对异兽的后辈作用不小。” “道家天宗的玄清子!” “玄冰真叶你们用就行了,无需传出去,否则……吾想要睡个好觉都不可能了。” 一颗颗明珠高悬,光芒柔和扩散,黑色的玄光自玄武体表散去,三日的时间,自己耗费不少本源之力。 将正常情况下十年之后才成熟的玄冰真品催熟,并不影响什么,自己对玄冰真品很熟了。 昂扬凤鸟一般的脑袋,看向玄清子。 人类都是贪婪的。 若是知晓自己这里有玄冰真品,就算实力不济,也会先后前来的,期时……自己就睡不成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天无二日 “当然!” “劳烦玄武一族化去星辰古约,已然有所不妥。” “又得玄冰真叶这般机缘,已然非凡!” 周清道礼落下,颔首而应。 这一点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玄冰真品! 就落在这里挺好。 消息传扬出去,对于一些人族修者而言也不是好事,玄武此刻的实力很恐怖! 再说了,玄冰真品数百年、千年才成熟一次。 没有那个必要。 “于你十片!” 那玄武大脑袋略有晃动,便是一束黑色的玄光落下地下深处,直接卷出一物,落在周清跟前。 当其时,在洞穴之内睡觉的其余两只玄武也为之醒转,周身黑色的玄光颤动,四肢伸展,昂扬脑袋。 踏步间,也是近前,大地为之隐隐震颤,真空加持,形体小了一些,看上去顺眼许多。 “吾的!” “吾的!” 水麒麟已经等不及了,在那个丈许方圆的地下口子旁不住走动着,玄光扩散,看向玄武。 “这是你的!” 玄武如法炮制,也是一物落在水麒麟跟前。 “玄清子!”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等吾归来。” “吾去将玄冰真叶带回去,还有那株雪莲!” 水麒麟灵觉动空,音韵欢喜,张口将属于自己一族的玄冰真叶吞下,而后行至道家玄清子面前。 看着面前的玄清子,灵觉滚滚,数息之后,和玄武打了一声招呼,便是消失不见。 “这些你等带回去吧。” “一部分留在族中。” “另一部分按照先前的约定,通知其余各族!” 将玄冰真品催化成熟,分出三十片玄冰真叶之后,还剩下七十片,又是黑色的流光自下方升起。 七十片玄冰真叶落于另外两只玄武面前,灵觉落下,又有两片飞出,自己还要服用一试。 或许功效不大了。 终究还是有些效用的。 “公子,这就是玄冰真叶!” 属于玄武的本源之力光芒散去,展露十片玄冰真叶的本来面目。 一片片叶子大小如成人手掌,色泽若寒冰森白之色,形体椭圆,不为普通叶片的修长。 沉浮于面前,雪儿近前半步,细细打量着,玄冰真叶……体表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 令人难以窥见真形,然而……玄功运转,倒也直接触及真身,叶片之上的纹理宛若雪花,又宛若奇妙的纹理。 同普通植株的叶片纹理迥异甚多甚多。 “寒冰之冷!” “地脉之炎!” “混元一体,较之千年雪莲更胜一筹,却是终究属性使然,雪儿,你就在这里炼化一片吧。” 周清自然也是在细细看着面前的十片玄冰真叶。 并无千年雪莲那般的异象升腾,却是别有道韵覆盖,真空笼罩,已然有所察觉,除却自己能够感知的气息。 还有一丝源自于玄冰真品本身的力量。 那应该就是独属于玄冰真叶的力量! 抬手一招,便是一片玄冰真叶入手,数息之后,紫色玄光将其直接包裹,只手一握,便是消失不见。 三日来,也了解了更多玄冰真叶的秘密。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将其炼化,并不会有什么通天的效用,却也是第一次炼化……会有不少的收获。 对着雪儿看了一眼,眉心迸出一道金色华光,本尊已然屈膝盘坐洞穴一角,直接体悟玄冰真叶的玄妙。 “是,公子!” 金色的华光凝聚成公子的形体,雪儿也是抬手一招,一片玄冰真叶入手,踏步间,行至公子身侧。 沐浴公子身上流转的清静气息,心随意转,玄功运转,双手合十,霜寒之力将玄冰真叶笼罩。 数息之后,归于寂静。 至于那玄武的两位同族,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金色身影屈指一点,将剩余的玄冰真叶落于本尊跟前。 “怕是要叨扰数日了。” 大地之上的口子已经封住,玄冰真品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孕育玄冰真叶,那只玄武归于最开始的位置,四肢蜷缩,脑袋亦是如此。 周清微微笑道。 “无妨!” 灵觉动空,玄武已然慵懒。 随即,金色的流光消失在洞穴之内。 ****** “看来……你们杀不了我!” “咳咳……。” 身上的黑色宽大锦袍已然被道道锋芒划出道道口子,褴褛不堪,周身明灭强弱不已的玄光隐现。 只手拄剑,半跪于大地之上,嘴角不住流淌出鲜血,不断的流出,一滴滴快速的落在大地之上。 语落,脏腑颤动,更是轻咳不已。 旋即,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本就苍白的面上,此刻更无一丝血色。 远处十多丈之外,追杀前来的儒家邵广晴五人也是尽皆受重伤,各自或者躺着,或者强行站着。 玄功运转,尽皆快速恢复着。 “苍璩。” “你……应该中毒了吧。” “刚才交手,你的确很强,现在的气息却是不住衰弱。” “你撑不了太久的!” 浩然正气护体,刚才已然服下一粒丹药,正在将其速速化开。 苍璩! 果然强大,只是……邵广晴并不畏惧。 眼前的苍璩并非当初兰陵城之时的苍璩,自己可以感受到苍璩身上的气息不稳,还有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绝对很惨! “撑不了太久?” “是吗?” “不过我觉得杀了你们还是足够的!” 苍璩双手拄剑,旋即,豁然起身,略有趔趄,强行稳住身形,儒家……这个梁子和自己结下了。 只要自己不死。 将来儒家别想好过! 不死? 眼前这五个废物……现在的确给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紫女对自己所下的毒气已经侵入脏腑之中了。 继续施展全力对敌的话,顶多数个时辰,自己的丹田就要不存了。 “苍璩!” “你……你今天走不了。” “百家的弟子已经快要来了。” 司徒万里双手持铜钺,正盘坐在大地之上,快速恢复伤势,苍璩的实力实在是强。 刚才的交手中,紧紧数个回合,便是被苍璩直接重创,好在儒家邵广晴实力强大。 不然,自己……还真危险了。 下次不能够这么冒险了,必须带领诸多农家弟子一起前来。 心有所感,察觉大地的微微颤动,面上一喜,转首看向身后的方向,那是来时的路径。 自己留下的有记号。 凡是看到的农家弟子都会前来的,儒家想来也有类似的手段。 “看来你们的运气不错。” “这次不杀你们了。” 苍璩拂去嘴角的鲜血,他们能够感知的动静,自己自然也能够敏锐感知,察觉邵广晴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 轻蔑一言。 承影在手,强行把握虚空,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伤势都已经侵入脏腑了,再严重一点又能够如何? “苍璩!” 邵广晴大惊,连忙也是身法腾挪,欲要追上苍璩的身影踪迹,却是……灵觉之下,没有任何感知。 苍璩似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广晴先生!” 司徒万里也是大惊,慌忙起身。 “苍璩使用秘法逃走了。” “不过……以他现在的伤势,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太远。” “只要还在齐鲁之地,他……别想着躲起来。” 邵广晴神情凝重。 苍璩的伤势不一般。 他先前在临淄那般恶行,若言贵生行乐? 不可能! 行乐贵生如何会杀人! 疗伤? 杀了十位纯净女子,只是为了疗伤,从先前的交手来看,苍璩伤势很重,明显已然脏腑受损。 施展秘法? 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想走……,不可能! “受这般伤势,肯定需要药材和医者。” “以北过大河,便是巨鹿郡、恒山郡了,那里也有不少弟子!” 司徒万里颔首。 是这个道理,苍璩重伤,跑不了太远。 甚至于一身实力会下降很多很多。 刚才能够以一敌五,接下来说不准对上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不太可能。 就是不知道是谁令苍璩受创如此的! …… …… 噗! 竭尽全力,调动浑身上下仅剩内力的八层,强行把握虚空,直到身体和灵觉再也承受不住。 一直向北,苍璩也不知道奔跑了多远。 只知道……自己现在怕是真的要没命了。 丹田已然被毒气攻入,此刻已然有了不稳溃散的迹象,脏腑更是剧烈的疼痛传来。 一身三元也在快速衰弱,持剑之手都变得无力起来。 微弱的灵觉有感此处下方动静,自半空掉落,重重摔在大地之上,虽有疼痛,已然不显了,好像自己的胳膊也断了。 双眸看向四周,远处是一条要道,身前百丈之外,有道旁酒肆的存在,这里……不知道是何处? 持剑欲要起身。 却是什么力气都使不上了。 嘴角的鲜血仍是不住流出,丹田震颤,血气逆涌,三元更为衰败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苍璩心有不甘! 自己的种玉功还没有大成! 杨朱一脉还没有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 一些人自己还没有杀! 噗! 思绪翻滚,种玉功本能运转,却是……,浑身剧烈颤抖,随着又一道微弱的黑色玄光隐现。 苍璩重重的倒在大地之上。 …… …… “凌凤阁内,有三名女子身死。” “还有临淄之内的其余女子。” “都是纯净之身,都死在苍璩手中。” “苍璩倒是狠辣!” “据儒家那里的消息传来,苍璩身受重伤,很难活下去。” 临淄城。 天然居! 楼上雅间之内。 墨鸦三人正在吃着酒菜,墨家之事后,他们便是离开了淮南一地,按照郡侯所语,一路追杀楚南公。 循着消息,便是入临淄之中。 不曾想,却是听到这样的消息。 杀了十名无辜的女子! 这样的事情,夜幕当年也没少做,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生命就是如路边野草一般。 任由强者践踏! 自己三人还在夜幕之时,整个韩国上下,被自己三人所杀的无辜之人也有很多? 无辜? 那是相对而言,对于夜幕来说,他们就是有罪的,既然有罪,自然当诛! “苍璩?” “这样的人行事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如今,合该如此!” “凌凤阁……还是雪儿姑娘相托照顾的所在,数年前,天上人间也纳入了凌凤阁。” “既然重伤垂死,那就无需理会。” 碧蓝长衫,青丝似柳如絮的梳拢着,秀丽的神容上,眉目略有挑动,……已经离开夜幕多年。 对于苍璩这般的行事,鹦歌有些不喜。 此人在诸夏的名声,他们一直都知晓。 桀骜不驯,行事狠辣,关键……还天资极高,果然有仇,就很危险了,武真郡侯都曾赞誉他,倒也偶尔为所用。 否则,他早就死了。 “楚南公!” “跑的还很快。” “以他如今的修为,再加上阴阳家传承的阴阳五行遁术,还这般躲躲藏藏,无怪乎可以活这么久!” 苍璩的事情,他们不关心。 楚南公的事情例外。 他们三人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楚南公……,可惜,那个老家伙……跑的挺快,往往刚有些踪迹,便是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农家的事情,楚南公定然出现。” 白凤旁侧静静一言。 与其一路追击,还不如守株待兔。 墨家的事情,楚南公便是出现了,农家也是一样! 面对罗网、影密卫、秦国大军,农家没有任何存下去的可能性,只要楚南公出现,再想走? 就难了! “农家那里的探子有语,六堂正在极力暗地里搜寻侠魁田光的下落。” “如果侠魁寻找不到,神农令也寻找不到。” “便是内部选出新一任侠魁!” “侠魁?” “根据郡侯闲暇之言,农家侠魁田光……不可能回农家了。” “具体的倒是没有多言,应该被……罗网杀了?” 鹦歌秀手端起一盏温热的酒水,轻抿一口,说道农家的事情。 农家现在才想起来大力寻找侠魁田光? 是不是有些晚了。 “杀了?” “不好说,若是被杀,那么……这个消息传出,对于农家会是一个震慑。” “却也有那个可能,让农家自乱阵脚。” “神农令都是侠魁亲身携带,无论田光是哪一种下落,似乎……神农令接下来肯定要出现了。” “农家六堂若是汇聚一处,还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数十万农家弟子汇聚一处,不逊色战场杀伐。” “而混乱纷争的农家六堂,就不足为惧了。” “天无二日,田有猛虎,神农朱家,魁隗田蜜,共工田仲,四岳司徒万里。” “似乎,农家也有一个厉害的女子!” “农家女管仲……田言!”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封禅 行走诸夏这么多年,又和罗网合作多次,对于墨家、农家了解甚多。 诸子百家中,论实力……农家绝对算得上第一位,儒家虽强,却是和农家所求不一样。 儒家是一群读书人,他们所求在朝堂。 农家是一群诸夏底层民众汇聚,他们所求在山野,是以……和儒家比起来,他们在诸夏间的影响力更大。 一呼百应,数十万农家弟子声势震天! 这股力量……就不应该存在于诸夏间,起码不是咸阳始皇帝陛下希望看到的,农家……肯定要被攻灭。 它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田光生死不好说。 数年前,他的消息便是很隐晦了,郡侯也许知道田光的下落,却没有告诉他们。 虽如此,他们也能够猜出来。 对于农家,秦国在很早就开始准备下手了,并非等到现在才开始下手。 神农令一定落在秦国手中,现在……肯定落在罗网手中,墨鸦邪意的眉宇间,很是自信道。 甚至于接下来罗网欲要攻灭农家的对策,自己也能够隐约猜出来。 以神农令分化瓦解农家六堂,如此,农家的力量就弱小了,再将六堂分别歼灭。 农家之内,肯定有罗网的暗子,有秦国的暗子,和先前墨家一样,里应外合之下,力量更强。 “田言!” “她……有所耳闻,据说近年来农家的每一次行动,都有她在背后指点。” “数年前的辽东塞外争夺千年雪莲,引百家入局!” “秦楚争锋,农家之举动。” “兰陵城农家的抉择!” “……” “女管仲,倒也勉强称得上。” 农家之内有什么重要人物,鹦歌自然也清楚。 田言! 农家烈山堂田猛的女儿! 在烈山堂很有威望地位。 “多年前被损毁的干将莫邪重铸农家,也落在烈山堂!” 白凤提及另外一件事。 干将莫邪,诸夏名剑,当年赵国陉城书馆的残剑、飞雪持之前往咸阳宫刺杀陛下,险些功成。 其后,得丽夫人求情,二人没有身死,所持的干将莫邪却是断裂,扔出咸阳,近年来有闻,已经被重铸了。 被烈山堂的一位厉害剑客执掌! “烈山堂!” “神农堂!” “农家之内,也就这两堂的力量最强了!” “可惜,农家姓田的有些多。” 墨鸦有些期待看到接下来农家的局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肯定会死很多人的。 神农令! 侠魁! 新一任侠魁! “那……我们接下来南下?” 白凤迟疑道。 一路追寻楚南公至此,那老家伙跑的很快,踪影全无,如他们刚才所言,只需要关注农家局势便可。 楚南公一定会出现的。 “去蜃楼吧。” “郡侯曾有吩咐,若是有暇,可以前往蜃楼一观,巡视蜃楼上下,以观有什么不妥和异样。” 鹦歌秀首轻转,看向窗外东方海域的方向。 蜃楼已经入海域边缘,此刻正在做最后的修整,以免在海域中出现各种问题,同时,也在从诸郡收集各种珍贵之物,落在蜃楼上。 海域仙山! 长生不死! …… 听起来颇有些奇幻,仿若郡侯当年书录的《天人五劫》,关键郡侯并未拦阻,想来其中别有深意。 “蜃楼!” “也好!” 墨鸦没有什么意见。 白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 极北霜寒,天地间仍为下着大雪。 水麒麟周身闪烁玄光,自北向南,快速奔近,当年庄周和自己说过,自己也是有机缘的。 如今自己要去寻找了。 就算脊背上道家玄清子不是自己寻找之人,也不过浪费一些时间,对自己没啥影响。 倒是脊背上另外几个人类,修为强横不少,应该是玄冰真叶的缘故。 “这就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果然玄妙。” 白芊红体表涌动纵横光晕,心随意转,便是一股奇妙的气息涌出,只手探向旁侧虚空。 一股顺水渠成的感觉生出。 灵觉化入其中,调动天地之间更为浩瀚,更为强大,实力超越先前甚多甚多,这就是虚空一体。 “公子。” “那玄冰真叶感觉没啥用,奴家修为都没啥变化!” 感知白芊红此刻的修为状态,焰灵姬觉得有些心塞,自己好像花了很大的机缘,才破入虚空一体。 白芊红这就破入了。 尤其炼入玄冰真叶,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修为太多提升,顶多一些朦胧的感悟,其它……真的没有了。 “玄冰真叶!” “的确是靠悟性的!” “以玄冰真品的本源之力,化入三元,直接进入道心清明的空灵境界,和天心之境相仿,却是更合悟道。” “晓梦的受益就比你大上不少。” “弄玉、雪儿她们也得悟不少。” “一片玄冰真叶,可以令晓梦更早的将玄关境界修炼圆满。” “你……着实愚钝!” 周清说着,不由的面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玄冰真叶的效用,自己弄明白了。 却是……的确没有先前料想的那般大,比如直接助力虚空一体境界的修者破入真空? 玄冰真叶做不到! 除非将玄冰真品的所有本源化入体内,才有不少可能,而那样做……根本不划算。 自己炼化一片玄冰真叶,也有不小的进益,已然足以令自己惊讶了。 这还是自从自己破入真空境界以来,第一种对自己有用的天材地宝,怕是化神境界也可以服用。 就是效用上……不好说,应该也是不划算。 这个东西……需要悟******要将玄冰真叶的最大效用发挥出来,很需要悟*********家的悟性也不差啊!” 焰灵姬再次哼道,单手平伸,便是一团灵动的火焰存于冰天雪地之中。 “无需着急。” “有了玄冰真叶!” “本侯觉得破空丹可以功成了!” “雪儿……说不得也要很快破入虚空一体了。” 玄冰真叶! 甚为天材地宝,自然可以用来炼丹,自己的破空丹杂糅许多千年灵韵之物,还是难以功成。 如今,添加玄冰真叶,绝对可以成功。 这是自己的直觉! “师兄,四灵古兽尽皆应下前往泰岳化入星辰古约,还有一些异兽也会前往。” “接下来我们要直接前往泰岳?” 自从师兄归于江南以来,除却将江南之地整顿一番,便是游说四灵古兽。 现在已然功成,四灵古兽尽皆应下。 这是一件好事。 如今距离仲春没有多远了,东巡也很快了。 炼入玄冰真叶,进益不少,晓梦心情还是不错的,抬手一招,远处便是飞来片片雪花,落入手中,玄力运转,直接化作一片更大的雪花。 很是晶莹璀璨。 很是精致。 “泰岳!” “那就去看看吧。” “东君已经派人在那里准备了。” 泰岳之地,古来神奇。 南下江南,路途相距泰岳也不远,看一看也好。 …… …… “上次前来这片大地,还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吾又来了。” 真空护体,外力难以窥探。 水麒麟四足生出冰蓝色云雾霞光,低空飞掠,一路快速南下,行过数千里,过草原,便是入诸夏之地。 有感下方的一切,灵觉动空,不住说着什么。 “数百年前,有麒麟出现在诸夏,还认识儒家的孔丘。” “以你们麒麟一族的寿元,那只麒麟还活着吧?” 雪儿话语好奇。 儒家对于那件事记载的很详细,就是现在的话,估计没有几个儒生认为那是真的。 非亲眼所见,如何为真。 如同在未有见到传闻中的四灵古兽之前,自己一直以为它们是传说之中的古兽,是虚幻存在的。 不可能真正存在。 偏生……一一见到了。 “孔丘!” “他还不错,就是相对于道家的那位来说,差了不少,吾族的那位还活着,就是活不久了。” “至高的境界!” “都是你们人类勘破的!” “还真是奇怪!” 循着玄清子所指的方向,水麒麟快速前往。 对于孔丘这个名字,不算陌生,数百年前,自己还小,族中的那位长辈提过人族的孔丘。 尤其是人族的老子! 十年的时间,勘破至高境界! 啧啧。 十年的时间,自己如果一次长长的睡觉,都不止十年! 就是简单的睡一觉,接过……有人勘破至高境界了。 也太不可置信了。 然而,那就是真的。 “玄清子,以你现在的寿元,这个年岁达到这个境界,也很高很高了。” “将来也有机会的。” 道家的这位玄清子实力比自己强。 还有他身边的那位同源女子,也是道家的人,实力已然逼近真实的境界了,修炼的还真是快。 不可思议。 “公子必然身融万物的!” 雪儿肯定的说着。 如果连公子都不足以破入身融万物,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破入那个境界。 “本侯也相信!” 周清笑语。 身融万物的境界。 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踏进去,一定要踏进去。 “公子一定可以!” 云舒也是出言。 这次炼入玄冰真叶,也是受益不小,修为进益很多,公子之言,虚空一体距离自己也很近了。 公子惊才绝艳,诸夏间……谁人可比? 就是近百年前的庄周,在这个年岁也远远不如公子。 “公子,前面就是泰岳了!” “济北郡之南,便是泰岳之所在!” 白芊红抬手指着前方一处区域。 泰岳之地。 位于齐鲁。 如今的秦国舆图而观,在济北郡以南,方圆三百里内尽皆为泰岳之地的延伸,山脉绵延纵横,高低起伏有序。 自上古以来,泰岳便是有名之山。 三代传下来的典籍记载,上古三皇五帝圣贤之人,多有在泰岳以牲畜祭祀昊天,以求诸夏安稳和顺。 “泰岳!” “看起来还没有极北之地的山脉高峻,也不如昆仑!” “公子,泰岳为何这般特殊?” 焰灵姬表示强烈的不解。 自己去过辽东塞外不咸山。 也去过昆仑。 也去过极北之地。 也去过西域。 天地间,许多山脉的高峻雄奇都超越泰岳,偏生上古、三代的典籍上,关于泰岳的记载是最多的。 三皇五帝在泰岳祭祀也是最多。 要祭祀,就选择最高的山峰比较好嘛。 “让你平时多看一些典籍,你看的都是什么书?” “谁于焰灵说说?” 周清摇头叹语,若不是扫着焰灵此刻一脸的求知欲,直接便是在她的脑袋上敲一下。 平视不看典籍,这个时候有问题了。 “焰灵姐姐,我告诉你吧。” 雪儿抿嘴笑道,而后自告奋勇,脚步在水麒麟的脊背上踏动,来到焰灵姬跟前。 “就你知道?” 焰灵姬觉得有些挂不住,自己平视看的书也挺多啊,一个月怎么说也有一本书。 可……为何泰岳之地为何这般特殊,自己还真不知道。 也许是自己还没有看到! 小妮子就知道在自己面前显摆。 “焰灵姐姐当知道,在上古,乃至于更遥远的岁月,诸夏大地上的人其实很少很少的。” “根据流传下来的典籍记载,那些人大都生活在如今的大河两岸、齐鲁之地。” “整个齐鲁之地平坦之地甚多,河流也不少,部族汇聚,如此,泰岳之山就成为那时部族诸人眼中的第一座高山。” “如此绵延祭祀,便是已然特殊。” “更有典籍记载,大日东升,大地之上,齐鲁之地,唯有在泰岳之巅,才可以一观更精妙的大日东升。” “更有典籍记载,泰岳虽非诸夏最为险峻之山,然而,在四周多平坦之地中,陡然出现此山,高峻险拔,自然不俗。” “也有典籍记载,……” 雪儿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 归根结底,还是上古乃至于更遥远之时传下来的习惯,数千年,乃至于万年行程的习惯。 那么,就不仅仅是习惯了。 而是传承! “就你知道的多。” 焰灵姬觉得自己回去应该多看点书,一个月两本? 应该……有点多了,那些字看起来很枯燥,很无聊的。 而且,许多东西都没啥用。 有看书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好好睡一觉。 “嘻嘻。” 雪儿不由又是一乐。 “封禅!” “何为封禅?” 周清也是一笑,揽过身侧的雪儿,身下的水麒麟已经出现在泰岳之地了,灵觉扩散方圆,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泰岳这里,并不繁闹,反而有些蛮荒、杂乱。 “封禅!” “公子,这个雪儿也知道,芊红姐姐说过的。” “封禅是两个意思,指的是封与禅!” “封!” “是为祭祀昊天,登临泰岳之巅,铸就祭坛祭祀昊天!以为报天之功!” “禅!” “是为祭祀大地。” “在泰岳之低矮处,祭祀大地!以为报地之功!” “封禅归一,祭祀天地,是为上古传下来的大礼仪,如今的诸夏间,也只有阴阳家知晓那些礼仪了。” “儒家应该也有一些记载。”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泰岳禁制 秀首靠在公子肩头,看向面前的泰岳之地。 水麒麟已经驮着她们俯冲而下了。 雪儿绝丽的娇容上,笑意不绝,话音缓缓,将封禅之要徐徐道出,芊红姐姐以前说过,所以,也就记下了。 封禅! 不是谁都可以封禅的! 上古部族联盟,乃至于三皇五帝岁月,除却天子……,没有谁有胆子封禅,除非有能力面对诸夏所有的敌对之人! 而有能力有胆量封禅的,必然是具有大能力、大威望、大力量之人。 而今的诸夏间,除却始皇帝陛下以外,谁可封禅,那是独属于天子的大礼仪,以如今陛下威势,三皇五帝、三代天子也是拂如。 “封禅天地间,威德承统理!” “泰岳!” “这里就是最高处了!” 泰岳! 比起不咸山、昆仑等地的山峦,的确不为高峻。 然而,如雪儿刚才所言,泰岳的特殊,并不在于泰岳本身的险峻,而在于它身上别样的韵味。 一如神禹铸就的九鼎! 九鼎是什么? 不过是神禹以九州精金熔铸成的礼器,本质上就是礼器。 可……三代流传,便是有了不一样的韵味,再加上其余的手段,更是令九鼎拥有不一样的地位。 “已经有阴阳家弟子在了。” “宗琼也有派遣分教开宗的弟子前来!” 整个泰岳之地方圆数百里,在水麒麟的脚下,宛若丈许之地,顷刻而至。 时值正午差一些,整个泰岳群山深处,云雾翻滚,苍翠隐现,鸟兽之音夹杂,一条条许久无人走过的道路布满荒草。 这里并无太强的气息。 明眸闪烁亮光,直入泰岳之地最高峰! 不算高,似乎距离千丈都差不少,而千丈、数千丈之山峰在不咸山,乃至于昆仑都数不胜数。 “你就形体外显普通的骏马吧。” 周清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泰岳之顶端! 那里已经被人清理了不少痕迹,杂草、道路都被整理了一番,不出意外,仲春之前,这里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给予整理。 “也好!” 水麒麟没有异议,真身显露于人类面前,并不是好事,以自己此刻的修为,轻而易举可以做到。 冰蓝色的玄光掠过,真实之力护体,整个巨大的身躯便是缩小至如南下见到的一些马儿一样。 就是……看上去还是很壮硕的。 也是流光忽闪,落在泰岳顶端。 “这里……也是当年你们人族神禹连同百族祭祀昊天,立下星辰古约所在!” 这里……水麒麟没有来过。 可是自己知道这个地方,族中有传,人族的神禹当年得百族之力治水有成,便是在泰岳之地,立下盟约。 彼此互不侵犯,彼此安稳。 “武真郡侯!” “前辈!” “……” “师叔!” “……” 七人一马由空而落,出现在泰岳顶端旁侧的一块空地上,不远处,有一些简陋的茅屋之所。 是此刻停留在泰岳之地的阴阳家、道家弟子。 “东君派遣你们前来了?” “看来还是用心的。” “虚凡,你也来了。” “不错,修为长进不少。” 泰岳顶端,有近五十人。 二十多位阴阳家弟子,为首者大司命、少司命,其余阴阳弟子的气息五脉而出。 二十多位分教开宗的弟子,为首者是虚凡,这倒是令周清有些诧异了。 虚凡此刻应该在天宗才是,不过这既然是宗琼的安排,想来是为了稳妥起见,分教开宗暂未有所成。 虚凡以化神有成的修为顶上,也足堪大力。 “师叔!” 虚凡近前又是一礼,语落,神色颇为好奇的看向随同师叔前来的一匹马。 因为,这匹马此刻正很是慵懒的趴在大地上。 一匹马……趴在大地上? 这个……罕见! 实在是罕见! 而且自己看向那匹马的时候,那匹马好像也在看起来,一双巨大的马眸仿若有神,似是在打量着自己。 浑身为之不自在,玄功运转,连忙不去看向那匹马。 果然,能够随同师叔前来泰岳之巅的马儿也不简单。 “这里……近来可有外人至?” 一念而觉,灵觉再次以泰岳之顶为中心,向着四周快速扩散,呼吸之后,紫眸运转,看向东侧一处区域。 “月前,我等便是前来这里了。” “知晓此事事关重大,我等便一直没有从此地下去过。” “并无外人。” 虚凡摇摇头。 “嗯。” “待会我会布下禁制,对于玄关一下的武者没有影响,若是有玄关乃至于更高的人出现在这里。” “会受到压制的!” 泰岳顶端! 临观泰岳群山,山峦险峻,颇有些景色,这处顶端的区域不算大,方圆近两百丈方圆。 除却这里残留的一些上古、三代痕迹,此外,同其余山脉山峰并无太大差别,语落,双手掐动印诀。 一道道紫色的玄光,夹杂眉心迸出的一丝丝金色之力,化入真空,笼罩这处泰岳顶端。 以自己此刻布下的阵法,契合大地脉络,自成天然阵法,如果没有外力侵扰,持续多年不成问题。 如果有外人强行闯入,那么,后果自负! 张口一吐,便是道道紫色的剑气融入禁制之中,凡是强行闯入者,杀无赦!那一道道剑气内蕴此刻归真境界的本源之力。 纵然虚空一体,在这一剑下,也得身陨! 一掌压下,禁制顿成。 “再有两个月,陛下便是东巡,泰岳是重要之地。” “你等在这里安稳守护。” 轻松的布下禁制,周清视线掠过虚凡、大少司命等人,以他们化神的境界,足以镇压这里。 至于玄关层次的存在,有胆子就来。 “是,师叔!” 虚凡道礼落下。 大、少司命也是相视一眼,而后阴阳道礼。 ****** “咳咳!” “咳咳!” “我……,我没死!” “看来昊天还是庇护于我的!” “我若不死,将来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缓缓的睁开眼眸,六识归元,顿时一股股剧烈的疼痛之感侵袭灵觉,脏腑为之颤动。 顺而,不住轻咳,喉咙都疼痛不已,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力量,丹田……也已经感知不到了。 毁了? 罢了! 有这条性命在……,一切都会有的。 如果性命都没有了,那就一切都没有了! 口中低语喃喃。 狠厉的双眸深处,凶光隐现,自己不死,将来那些人就要倒霉。 艰难的从身下这处简单的床榻上起身,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小木屋,空间不大,窗外的大日光芒投射近来。 看向过去,双眸不自觉的眯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有人救了自己! 是谁? 看着身上裹着的白色纱布,房屋内还有一丝丝汤药的气息,欲要行下床榻,动静之间,浑身各处,更是传来剧烈的疼痛。 吱!吱!吱! 推门声传来。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走进。 “是你救了我?” 灰色的麻衣布袍,灰白的长发随意梳拢身后,身材魁梧,不为瘦弱,是一个精装的汉子。 甚至于……实力也不弱。 就是此刻此人的面上带着纯黑色的面具,令人看不清真容。 苍璩双手一礼,看向那人。 “不错。” 声音不为洪亮,有些低沉沙哑,静静的在小木屋内走动着,时不时扫了苍璩一眼。 “你身上的伤势很重。” “毒气攻心,丹田溃散,五脏六腑更是乱糟糟一片,三元受创,灵觉受损。” “能够留下这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是我调制的丹药,你每日子时、午时各服用一颗,会有助于你的伤势恢复。” “现在已经到午时了,可以服用了。” 自小木屋的桌子上拿过一只三寸之高的陶瓶,抬手间,便是扔向苍璩,陶瓶化作一道流光,安稳的落入苍璩怀中。 “多些!” 苍璩一礼。 而后,没有迟疑,自己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对方要杀自己,根本不需要救自己。 缓缓的拿过陶瓶,取出其中一粒丹药,丹香扩散,品相不俗,是上佳的疗伤丹药。 当即填入口中,化入体内。 “你还是知晓一些礼仪的。” “即如此,何以有今日?” 那灰衣人见状,哑然失笑。 诸夏传言,苍璩秉性诡诈,不通规矩,不拘泥于礼仪,行事肆无忌惮,没有任何外在可以约束。 如今看来,倒也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不过,对于那些,并非自己所关注。 “嗯?” “你认识我!” “你是谁?” 丹田不存,诸般玄功不能运转,浑身力弱,只能够任凭丹药之力恢复,又闻此言之言。 仍为苍白虚弱的面上,眉目紧锁,看向那人。 他……认识自己。 了解自己。 是自己的敌人? 因为自己的朋友……屈指可数,每一位自己都认识。 唯独没有此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 “从临淄的消息来看,你似乎在寻找雅湖小筑纪嫣然吧。” “先前为你疗伤的时候,也曾以观你身上中毒之状,那种毒药很奇特,先前没有见过。” “不过,无论是任何毒药,都有针对之法,我并没有能力将你体内的毒药尽皆拔出,只能够将其削弱,压制在你体内。” “纪嫣然如今应该可以做到。” “这里是燕南地,我已经派人知会纪嫣然了,两日后,她们就应该来了。” 迎着苍璩隐约敌意的神情,灰衣人摆摆手。 话锋一转,说道另外一些事情。 似是对于苍璩此行所作所为更为了解,而且……所能够调动的力量也不小。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傻样 “无论你是谁!” “今日救了我一命,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临淄的事情,他知晓。 自己寻找嫣然姑娘的事情,他也知晓? 此人到底是谁?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无论如何,他救了自己为真? 好端端的为何救自己? 此人并非医家中人,直觉告诉自己,此人也不是那种慈悲怜悯之人,救自己……定然有其余的深意。 勉强一礼,自己记下来了。 他日,自己会有所报的! “哈哈哈。” “快人快语。” “我很欣赏你的性情,你如此年岁,就自创种玉功,有闻天宗玄清子还高赞于你。” “很不错!” “很不错!” “我救你……,的确有私心!” “这……很公平。” 灰衣人大笑。 苍璩的行事作风,自己自然知晓,他在临淄所为,自己也清晰明了。 那些女子所死的确很悲惨,可是……相对于一些事情,那些女子还是微不足道的。 这就是残酷的世界! “这的确很公平!” 苍璩亦是浅浅笑道。 这样才是自己想要的。 “你……对于农家了解多少?” 灰衣人双手背负身后,感知此刻苍璩身上的气息有所缓解,应该是丹药之力了。 微微颔首。 顺而,没有迟疑什么,直接语落农家。 “农家?” “你是农家的人?” 苍璩本能疑问。 农家……对于农家自然了解很多。 好端端的此人怎么会询问农家,莫不是和农家有什么关联? 只是,灰衣人只是静静的看向苍璩,并没有什么回应。 “农家!” “自春秋岁月神农子农家而立,六堂初始,便是一直到今日,一开始本为诸夏田亩耕种之人,为田亩更为优良而立。” “后来,六堂做大,农家弟子涵盖诸夏百业甚多。” “田亩耕种之人!” “风雅女客之人!” “游侠之人!” “刺客之人!” “流亡之人!” “读书之人!” “……” “农商九流,龙蛇混杂!” “农家注定要被秦国攻灭的!” 诸子百家,唯有农家发展的最为壮大。 无它,涵盖的人太多太多。 百业都有农家的人,一举而十万弟子呼应,并不只是说说,而是农家真有这般力量。 自己能够知道这一点。 始皇帝嬴政自然也知晓。 “农家的确不是最初的农家了。”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的人都是在大地上存活,秦国或许可以攻灭农家,却灭不了农家所有人,如果将所有的农家弟子杀死,那个结果……很重!” 灰衣人沉默许久。 双手背负身后,在小木屋内随意走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农家……一开始真的的确只是为田亩为劳作之人。 神农堂! 无需说,那是农家先祖的一堂,最初的岁月,里面都是一些精通田亩耕种的农家汉子。 精通田亩上的各种百草,精通各种植株! 烈山堂! 最初,只是一些打铁匠、庖厨之人在其中,兼具掌管历法,精通历法,给予田亩更好的助力。 蚩尤堂! 更是一些魁梧有力的汉子所在之地,他们修整田亩的好手,也是整修水渠,和外人争夺田亩时的力量。 魁隗堂! 是一些精通耕种习作之人汇聚之所。 共工堂! 执掌水利,更好的让田亩肥沃,长出更好的果实。 四岳堂! 执掌音律,非为高雅的音律,而是最合农家大众闲暇劳累之时的音律,让农家诸人得到耳朵的享受。 那是最初的农家。 历经数百年,农家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 最初的一切自然还在,只是太小太小了,现在的农家……多了一些其它的东西。 多了一些很危险的东西。 现在想要改变已经来不及了。 尤其,似乎也没有给予改变的必要!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对于农家的将来,苍璩没有任何兴趣。 农家的生死自己不关心! 自己在乎的是对方什么意思。 救了自己一命。 自己会有所报。 却是……如果让自己拯救农家? 那就高看自己了! “农家!” “在秦国攻势下,的确难保,诸子百家……注定要沦为过往。” “苍璩,你需要付出的并不多,而且,也不是现在。” 春秋岁月,诸子百家便是纷纷出现,那是无序的时代,也是混乱的时代。现在诸夏归于秦国,一切归于有序和有法,诸子百家自然也要迎来变局。 “我想……你还是于我说的明白一些为好。” 不是现在! 付出的并不多! 这些话语听上去和没说没啥区别,苍璩自觉是一个很追求真实的人,眼前这人身份和农家不一般。 让自己在未来付出? 还是说的清楚一点为好! “哈哈哈。” “农家……,秦国嬴政欲要攻灭农家,自然是因为农家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 “他要灭掉农家,并没有什么。” “而且,农家完全可以接下来避其锋芒!” “然则,一些事情,并非那般简单。” “农家,多年来就已经被外力侵入,虽为农家,内部也已经和你的伤势一样,乱糟糟一片。” “那些事情……想来你也没有兴趣。” “即如此,那……你将来只要这般就可。” “……” “……” 灰衣人又是大笑。 看向床榻上的苍璩,摇头叹道不已。 或许许多事情本来很简单,可惜,又非那般简单,农家之内,有着老朋友对于自己的期待。 也有老朋友留下的后手。 那才是农家的生存之道。 苍璩! 此人……可用! 能够同鬼谷弟子争锋而不落下风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那般简单的,所以自己将他救下来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串奇特香草编制成的九颗精致之物,抬手扔给苍璩,话语不绝,说道苍璩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说了许久。 苍璩只收接过那串九颗香草事物,面上更为奇异,此人是……! 是他! 他救了自己! 为何不去自己做? 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他救自己一命,自己帮他做一件事。 很公平! 这也是自己的道理。 …… …… 一阵兵刃的清脆碰触之音传来。 两道尽皆灵巧的身影不住腾挪身法,各自手中持有长剑,刹那间,便是过来数十招。 虽没有威势凌冽之感,动静之间,已然剑招精妙。 二人,一男一女,年岁都不大。 男者,十四五岁的样子,着不为华丽的麻衫布袍,手持一并形体略有奇异之剑。 脚踏方圆,阴阳动静,一剑挥出,进退有序,一式式剑招各有百家之法,或有道家的太极婉转,亦是有儒家的中正醇和,亦是有墨家的守御有道。 体表闪烁浅浅的黑色玄光,看着面前的少女,面上不住的欢喜,身法、剑法更为之飘渺有神。 女者,年岁略小,也有十二三的样子,着一袭精致的水蓝色群山,五官精致如盛景,紫芝眉宇灵韵十足。 “天明师兄!” “你的剑法怎么哪一家的都有?” “道家的!” “儒家的!” “墨家的!” “鬼谷的?” “还有一脉……是残剑大侠他们的?” 施展着师尊自创的五行剑法,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正行一脉,逆行一脉,阴阳归一,可入玄关。 这套剑法……自己已经很纯熟了,威能上不用说,师尊言语,就算不如杨朱一脉的壬丙剑法。 也只是逊色一等。 很适合现在自己的修为,如果修炼壬丙剑法,怕是化神圆满,也就堪堪小城。 无论如何,现在也是化神修为了,却是……在天明师兄面前,剑法恨恨的被压制了。 欲要寻求破解之法,天明师兄却是在一瞬间变换另一种剑法,没有任何掣肘,没有任何迟缓。 宛如一体的剑法。 召水一双水韵之眸看向天明,实在是惊讶天明师兄的修行。 “看似不一样。” “实则都是一脉的剑法。” 天明又是一剑划落。 此为儒家纯正至极的君子剑,剑气隐现,一丝丝浩然正气更是沉浮,并不逊色儒家弟子亲自施展。 “水中火莲!” 召水持剑,也是一剑划出。 当其时,道道剑光碰触,天地元气微微震颤,方圆数丈区域为之异响。 “嘿嘿。” “召水,你修炼的可真快!” 君子无争,一剑封镇。 将召水的剑光压制,进而湮灭于虚无之中。 顺而,身法腾挪,手中的奇特长剑变化,一道尺状的黑色事物握在手中,看着好久好久不见到召水。 心中的欢喜如潮水滚滚涌出。 心中的喜悦如旋风逐步释放。 …… 一晃都快有两年没有看到召水了,如今……召水生长的真漂亮,真美,和母亲传来的文书所语一样。 心脏为之剧烈的跳动,单手摸了摸脑袋,没来由的笑着,自己真的很高兴。 自己的运气也不错,在农家弟子的消息提醒下,进入燕南地不久,便是得知嫣然姑娘她们具体的下落。 今日,便是碰上了。 还未细说什么,召水便是和自己动手了。 自己可以感觉到,召水也是欢喜的。 “傻样!” “就知道傻笑!” 都快两年了。 天明师兄才想着寻找自己,自己……很生气,以自己现在的初入化神的修为,应该可以给天明师兄一点好看吧? 想不到,天明师兄现在的修为更高了! 自己也不是对手,一如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天明师兄,他的修为就比自己高,现在还是一样。 收起手中长剑,瞥着天明师兄此刻颇有些憨傻的模样,俏丽的面上微红,忍俊不禁。 旋即,轻哼一声,秀首昂扬的走向师尊。 傻样! 就知道笑! 没一点长进!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南海 “前辈!” 听着召水的声音,天明心中更添欢喜,面上更是不住的喜色。 看着召水远去,连忙也是手持至尊武器小跑的跟上去,至嫣然前辈跟前,拱手一礼。 “无需多礼。” “你倒是有心了。” 纪嫣然亦是微微笑道。 天明应是专门寻找她们前来的,怕是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今观两小儿模样,不由的摇摇头。 天明是个好孩子。 召水也是个好孩子。 若然将来一处,也是极好的。 自己这一生……已然如此,召水若然有所进步,已然超越自己这个师尊了。 “天明!” 紫阳也是笑语。 当年因为秦将白芊红攻打兰陵城的缘故,她们误会了天明,再加上局势紧急,便是先行离去了。 一晃便是近两年,两年的时间,她们跟随师尊行走诸夏内外,见识甚多,精进甚多。 今日在这里见到天明,还真是一个意外。 天明虽然还是大秦公子,然个中缘由,她们也都已经弄清楚了。 算起来,天明和丽夫人还是燕国的大恩人,没有丽夫人,燕丹殿下便是不能够返回燕国。 谋秦刺秦,没有韩申,谁可担此重任? 天明承袭遗泽,自然非凡。 “召水!” “紫阳!” “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的实力也精进很多!想不到召水你这么快就进入化神境界了,这太快了,算起来,就算是盖聂先生都不及你!” 天明再次嘿嘿笑道。 自己真的很高兴。 嫣然前辈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般的清静雅致,那般的出尘绝丽,反而是召水、紫阳变化不小。 修为上,紫阳如今也算是先天的高手了。 而召水一跃进入化神,实在是出乎天明的预料,这个速度也太快了。 思绪掠过自己所知的一位位长辈之人,对比起来,召水更加的惊艳了。 “我破入化神是取巧的。” “接下来想要在化神进步极快,就难了。” 召水秀首轻摇,没有苍龙七宿的力量,自己不会这么快破入化神的,而今……破入化神那般久,自己的实力并未精进多少。 师尊说过,是自己的境界未有真正契合化神,虽然可以挥洒化神之力,却不能够将化神之力完美的发挥出来。 反而是天明师兄,实力还真是强。 “天明!” “你的剑法真不错,颇有些大家气象,虽杂糅百家剑法,又隐约熔炼一处。” “道家的道理一直如此。” 纪嫣然也是赞誉。 天明刚才施展的剑法,自己也看了,看似杂乱百家,实则本源为一,却又可化生百家剑道。 道家的道理给予统御。 明悟道者阴阳,诸般剑道皆不出这般道理,年岁如此,有所悟,将来玄关可期,这般悟性,难得! “在儒家之中,得荀夫子指点甚多。” 天明又是一礼。 荀夫子曾说过。 剑法就是剑法,哪里有什么儒家的剑法,道家的剑法,墨家的剑法,只要参悟这一层,那么,无论什么剑法,都会轻而易举的施展出来。 至于一门门剑法中的道理,更是简单。 万物都在昊天之中,是以,何必强求每一门剑法的精妙,只要妙悟独属于自己的本源道理,以此驾驭。 自可抬手俯拾种种玄妙。 “荀况?” “他的确不俗!” 纪嫣然颔首。 对于荀况,自然见过面,也有不小的了解。 当年自己还在跟随师尊邹衍修行的时候,荀况已经是名扬诸夏的儒家大宗师了。 而今,更是如此。 师尊当年就说过,儒家历代先贤中,若论成就,当属孔丘和孟轲子,而荀况完全有希望成为第三人! “天明师兄。” “这两年你一直都在儒家小圣贤庄?” 未几,诸人便是车马一处的前往燕南地。 按照先前师尊定下的路线,接下来跨过易水,便是要前往魏地的,前往大梁城,前往雅湖小筑。 而后,便是在三晋之地行走,一观齐鲁,下江南,历练便是结束。 比起自己不住的在诸夏行走,天明师兄倒是安稳很多。 “大部分时间在小圣贤庄。” “那里有一座藏书楼,里面的百家典籍很多很多,我受益不少。” “在加上伏念先生、广晴先生他们的教导,再加上荀夫子的指点,更是受益良多。” “数月前,我觉修为稳固,便是离开了小圣贤庄,前往濮阳了,本想要在濮阳安稳之后,寻找嫣然前辈你们的。” “却是出了一些事情,故而,现在我等相见燕南地。” 天明点点头。 兰陵城内,修为入化神。 小圣贤庄内,博览百家典籍,精进甚多。 若无江南墨家之事,自己此刻应该也要准备前往寻找召水了。 终究,一切大不同。 “是墨家的事情?” 双手拉着缰绳,跨乘在骏马之上,速度不为快,行进要道,看向天明。 师尊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故而知道的多一些。 秦国攻灭墨家机关城,天明师兄也是下淮南了,救下不少百家之人。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的要事了。 “嗯。” 天明御马跟随旁侧。 “墨家机关城被灭的时候,师尊与我们还在塞外不咸山。” “机关城被灭,应该死了很多人吧?” 召水好奇一言,只是……从先前天明师兄回应的神态来看,似是机关城那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死的人不算多。” “墨家机关城的万千弟子,尽皆被生擒抓起来了。” “接下来那些人会被押送至江南南海之地,远离诸夏数千里。” “我接下来也要前往江南,和那些墨家机关城的弟子一处,停留在南海十年!” “十年之后,他们尽皆恢复自由身。” “我也恢复自由身!” 再次看向召水。 心情略有平复,念及接下来之事,心间深处平添数分不舍,不过,能够在临下江南前,再见到召水,已经心满意足了。 诸般之事,也没有隐瞒。 却是墨家巨子燕丹的事情,本要说道给召水,却……想了想,还是不说为上。 果然说了,接下来召水又要陷入别样的麻烦和纷争之中,对于那般事不了解更好。 “什么?” “这……,怎么会!” “天明师兄,怎会如此?” 刹那间,召水本能的双手勒住缰绳,身下的骏马身躯不自觉的昂扬,前肢都腾空而起。 看向天明师兄,满是……惊讶。 满是不解! 满是不可置信! “十年!” 旁侧静静聆听的紫阳也是低呼一声。 天明接下来要前往南海之地十年? 怎么会? 他的母亲是咸阳丽夫人,位分更是大秦公子,谁可有这个罪行处理? 而且,还是和那些墨家弟子待在一处十年! 身后的马车之内,纪嫣然正坐于其中,却是没有什么言语动静流出。 “墨家机关城的万千弟子,并无罪过。” “按照先前武真郡侯对他们的处理,他们一生一世都在待在南海之地,甚至于他们的后代也是一样。” “墨家是有过错,却是……机关城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恶行。” “果然因一些墨家之人所为,而令万千机关城弟子罪行加身,非所愿。” “十年的时间!” “武真郡侯承诺我,一切可以不予追究!” 迎着召水和紫阳眼中的不可置信,天明笑语缓缓,将个中之事简单道出,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救墨家机关城的万千弟子,有墨家巨子的缘故,也就自己的抉择。 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念及那些万千墨家弟子在蛮荒之地终老一生,心中不忍甚多。 那也是自己的道! 那无关侠义,只是自己愿意。 如果自己不愿意,谁也说不动自己。 “武真郡侯怎会如此!” “天明,咸阳丽夫人那边……,难道……!” 紫阳连忙道。 天明侠义,这一点自己早就知晓,非如此,当年兰陵城之事,也不会放走那般多的人。 如今,又要为了墨家万千弟子,前往南海停留十年! 这……有些太过了。 武真郡侯就算看在丽夫人的颜面上,也该不予处理天明,也该给予那些墨家弟子些许宽恕。 “母亲也有文书传来。” “她认同我的抉择。” “哈哈,无需担心,或许江南南海的日子不是那般蛮荒艰难,毕竟接下来武真郡侯正在大力拓展江南!” 就算母亲文书传来,不让自己前往江南。 自己也是要去的。 母亲支持自己更好,母亲文书中也说了,到时候会有密信于武真郡侯,让郡侯多调遣人力、物力过去。 那些,天明并不在意。 只要接下来的十年,那些墨家万千弟子无碍便可。 “天明师兄!” “你……,你真是有点傻!” “还和以前一样!” 召水沉默数息,看向天明师兄。 他和近两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性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自己喜欢这样的天明师兄。 话音清脆,柔柔婉转流出。 “嘿嘿!” “十年的时间很快的。” “接下来你们若是前往江南,可以去南海看看,其实……我也没去过南海,典籍上记载,南海也是极大的海域。” “而且天候温润,一年四季如春,花草遍地,没有冬日的存在!” “那里……不会有燕地这里万丈冰雪覆盖的盛景。” “不知道是真是假!” 召水并未生自己的气,天明再次不自觉的单手摸了摸脑袋,笑语不绝,说道江南南海之事。 十年的时间。 换取万千人自由。 就算不在南海停留十年,自己也会在濮阳停留十年,诚如此,于自己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是不知道召水她们接下来会前往何处? 会继续留在嫣然前辈身边? 还是它处?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生难死易 “南海!” “天明师兄,我和紫阳会去看看的。” “接下来师尊会带着我们行走三晋之地,行走齐鲁之地,而后南下江南,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款待我们呐。” 自己所传承的为阴阳家智者一脉。 讲究万物有序,阴阳五行变化,万事万物各有其固定的轨迹,或许,这就是道阴阳。 天明师兄的抉择也是如此。 为了墨家机关城的万千人,天明师兄甘愿停留南海十年! 此举,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就算是燕赵那些所为的侠义之人,又有谁可以做到? “哈哈。” “一定如此!” 天明欣然。 “天明。” “接下来有闻农家也要被秦国攻灭了,农家的弟子比起墨家可是多太多了。” “你难道不准备救那些农家弟子?” 天明的侠义自是很好,可紫阳觉得对于天明己身来讲,颇有些不值得。 诸夏间的不如意之事,每天都有好多好多,难道天明师兄将来,也要一一插手? “人力有时尽!” 天明缓缓道。 紫阳的意思自己也明了。 在儒家之中,荀夫子也和自己说过。 侠义! 何为侠义?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是侠义? 看似侠义! 又非侠义! 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侠义,儒家也是有侠义的,施行教化于诸夏,让诸夏归于仁礼。 如此,秩序井然,一切相安,这就是侠义! 农家也有自己的侠义,兄弟之情,朋友之意,那也是侠义! 为人力弱,俯手义举,也是侠义! 为诸夏之民,亦是侠义! 自己也有自己的道,自己非昊天,也非大能力者,唯一可做便是自己能做的。 农家的事情,自己无能为力,自己要前往江南了。 “墨家!” “已经不为大家了!” “天明师兄,有闻……墨家巨子还没死,你见过墨家巨子姬水先生?你为墨家如此,其人何如?” 天明师兄的抉择,自己无法给予劝说。 却是,御马仍旧如前,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处。 墨家巨子还没死。 眼见墨家万千弟子如此,难道还在躲起来? 难道这就是墨家巨子? 召水不自觉的为之秀眉微蹙。 “墨家巨子!” “姑娘,反正我是一直看不惯墨家巨子,前任墨家巨子路枕浪如此,现在的墨家巨子也是如此。” “那些墨家弟子跟着他们,真真白死了。” 一直跟随在姑娘身边,兰陵城内,对于墨家所作所为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墨家之人的确很有勇气,却没有那个智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欲要以百家之力拦阻秦国,明显不可能,若是没有天明所为,兰陵城内,百家已然死伤殆尽了。 现在,墨家机关城溃败,墨家巨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若是有胆量,应该出面! 秦国最先要擒拿的肯定是他,以他换取墨家机关城万千人的自由,不是没有可能。 “墨家巨子!” “天明师兄,比起你在南海之地停留十年,武真郡侯应该更希望得到墨家巨子吧?” 紫阳所语,虽不中听。 却是……召水此刻也有那般不解。 “墨家巨子!” “他……,这个答案……也许以后你们就会知晓了。” 天明摇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言。 自己的父亲早早就没有了。 自己不希望召水也没有了父亲,哪怕现在召水不知道他的父亲还活着,终究是不一样的。 诸夏间,终究还是有人在关心着召水的。 “秘密之事?” 紫阳为之好奇。 想要知道到底为什么。 “天明师兄。” “我相信你!” 召水没有多问。 天明师兄做出这般抉择,自然有其所思所想。 蹬!蹬!蹬! 话语间,要道的前方迎面而来两人,尽皆跨乘马匹,呼啸而至,停在他们车马之前。 “可为雅湖小筑纪嫣然阁下?” 二人形体皆精壮的汉子,翻身下马,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持在双手中,近前一礼。 “你们是谁?” 紫阳询问着。 “这是有人让我等交给纪嫣然阁下的!” 那两位汉子中的一人看过去,回应着。 话音落下,那封信便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摄入马车内。 “你们去吧。” 顷刻之后,纪嫣然的声音自马车内飞出。 “是!” 二人又是恭敬一礼,旋即,翻身上马,远去不知何处。 “师尊!” 召水二人相视一眼,看向马车。 “苍璩出了一点小事。” “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进吧。” 马车之内,纪嫣然只手握着那封书信,上面的内容已经看了。 没有太多事情。 其中紧要的便是苍璩。 “苍璩!” “是,师尊!” 苍璩是谁,召水当然知晓,大梁城外,杨朱一脉和雅湖小筑相交数十年,苍璩自小也是师尊看着长大的。 兰陵城之时,他还传授自己杨朱一脉的绝学壬丙剑法。 就是在诸夏间的不太好,尤其是兰陵城袭杀鬼谷子,实在是……难以置信,可却是真正发生了。 苍璩出事了? 不知是何事? …… …… “你身上的毒……很奇特。” “以我之力,可以把它们全部化去,可……你此刻的丹田、脏腑、三元……尽皆受重创。” “欲要完全恢复,非要极品丹药不可!” 两日之后。 循着那封文书所留下的苍璩踪迹,纪嫣然直接找寻到了苍璩。 苍璩此刻的状况很差。 几乎算是废了。 周身五色玄光闪烁,凌空一掌落在苍璩身上,以玄关层次的强大之力,干脆的将苍璩体内毒素清理掉。 而苍璩身上的伤势,就算有自己玄功相助,短时间也不会全部恢复,尤其是丹田的伤势。 “极品丹药!” “玄清子?” 自己身上的伤势如此,心中有数。 嫣然姑娘将体内的毒素清理掉,浑身已然舒缓许多,然而,还是提不起半点力量。 被邵广晴那几个人追杀,毒气攻入脏腑,已然有损。 还有丹田。 双手掐动印诀,欲要引动种玉功,呼吸之后,引来的只有不住疼痛,灵觉都损伤九层九以上。 极品丹药! 诸夏间擅长炼丹的不多,阴阳家术者一脉算一个,道家天宗的玄清子也算一个,以他的修为,怕是不用丹药,也可以将自己治好。 “你……此行所为有些过了。” “那人知会我你在这里,想来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 “以你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力量,没有选择!” 两日来,一些事情,自己也听说了。 尤其是,那封书信上还有相关事情的记载。 纪嫣然轻叹道,苍璩……其实本性不坏,就是自幼熟读杨朱留下的手札、道理,受到不小的影响。 杨朱一脉,保性全真,贵生乐己,身之最贵重者莫过性命,生难遇而死易及,是以贵生! 临淄城内,杀了十名无辜纯净女子。 应该是为了恢复修为所用,杨朱一脉的传承,自己也知道一些。 可……就算如此,也无需将那些女子杀死。 多年来,他本就有些见恶于百家,现在,又出了临淄之事,如果伤势没有恢复,但凡出面,只会迎来刀剑之祸。 “我……没有选择!” 苍璩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希望可以缓解体内的疼痛。 杀了那十名女子,心中并无异样。 或许……有些过了。 却是,当时自己伤势很紧急,如果不强行掠夺那些人身上的纯阴气息,自己的伤势只会更糟。 她们不死! 自己就要死了! 就算重来一次,自己也会这般的抉择。 她们的性命珍贵不如自己! “这是我近来参悟阴阳五行所悟的一门疗伤秘法,以天地五行之气化入五脏,重塑筋骨百脉。” “这门秘法应该有些作用。” “唯有丹田的伤势,诸夏间……唯有前往江南南昌了。” “或者咸阳的阴阳东君也有玄丹!” 纪嫣然屈指一点,便是一道五色光束没入苍璩的眉心正中,这是一门呼吸吐纳之法。 以苍璩此刻的状况,修炼此法也得三个月,才可以恢复完好。 而丹田的伤势,自己没有办法。 自己也会炼丹,令丹田复原的丹方自己也有,却是那般珍贵药材,手中并没有。 “多谢!” 灵觉有感,周身不住震颤。 嫣然姑娘的这篇修炼之法不长,却是……有些承受不住,灵觉损伤甚多甚多,苍璩为之一礼。 “好好修行才是。” “你算得上杨朱一脉百年来最为惊艳之人,种玉功之妙,足以令杨朱一脉扬名。” “你就是喜欢惹祸!” 纪嫣然摆摆手。 自己是看着苍璩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果然道路未成而身陨,着实可惜。 “嫣然姑娘!” “非我喜欢惹祸,而是有些人太虚伪了,太伪善了。” “我就不信农家、儒家那些人没有杀过人!” “孔丘当年还因道理不合诛杀少正卯,怎么不见有人找孔丘的麻烦。” “孟轲子当年整顿儒家,死的人也不少吧。” “墨家打着兼爱非攻的名号,也杀了不少人吧。” “同他们相比,我……还差的远。” 于嫣然姑娘此语,苍璩不予接受。 杀人! 同样是杀人,凭什么自己杀人就有罪? 那些人杀人就无罪? 这不公平!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 果如始皇帝嬴政那般,一道旨意下去,诸子百家灾祸临头,怎么不见那些人说什么? “你啊。” “现在倒是学了名家的辩阖之术了。” “总之,少杀一些人吧!杨朱一脉贵生,每个人的性命都是珍贵的!” 纪嫣然无可奈何。 苍璩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自己所言也没有错。 那么,谁错了? 都没错。 都是天地的道理。 却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接下来少杀人就行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储君 “公子!” “这是影密卫亲自从咸阳送来的密函!” 寒冬时日渐行渐远。 或许在中原、关中之地不甚明显,然则……江南的一些温润之地,枯黄之木已然抽出新芽。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绿意染而知春日近。 对于天地四季的变化,周清没有太大的感觉,归真之境,四季如一,所不同,不过是天地自身的变化。 自泰岳归来,便是参悟归真归元,以期更近一步。 尤其,破空丹……已经推演出来了,杂糅先前的配方之中,无论是药性所属,还是君臣旁配,尽皆没有问题。 纪数之力,也没有令自己失望,玄冰真叶造化而出。 算是意外之喜。 只待弄玉将一些药材齐备,便可开炉炼丹,炼制成真正的破空丹,只要相距破空丹只有一步。 便可以丹药之力破开! 这就是服食之道! 同性命交修之道、炼气之道并列的道者三脉之一。 天材地宝,是天地所生。 一种种效用奇特的丹药,则是后天炼制,也属于服食一脉! 孟春将近,周清正坐于院中凉亭内,以归真的境界,对于先前书录的《太平真道》给予简单修正。 并非先前书录的错误,而是一些言语道理更为简练,更合清静,更合世俗传道。 辰时刚过,道道金色光芒透过虚空云雾落下,庭院自有温热,江南之地哪里都好。 就是喜欢下雨。 从那些成片的厚厚云层来看,不出两日,绝对会有大雨。 未几,一语熟悉传来。 “影密卫?” 正在提袖研墨的雪儿闻此,看向近前的芊红姐姐,冰眸掠过一丝好奇。 影密卫送来的密函。 那就是从咸阳始皇帝陛下传来的了。 “应该是陛下东巡之事!” 弄玉正在整理《太平真道》经文,一边满满品味着,一边将其重新抄录一边,准备送到咸阳。 既然是影密卫送来的密函。 无疑,是陛下亲笔写就的。 如今之事,能够和公子有关联的,也就……东巡了。 周清停下手上动作,毫笔落于笔架之上,抬手一招,密函自芊红手中飞过来。 扫了一眼火泥,直接打开了。 “是东巡的事情。” “陛下之意,让本侯三月中至三川郡洛邑,期时,随同东巡,以达泰岳之地封禅。” “其它,便是一些小事了。” “芊红,你处理就好了。” 密函上的事情不算多。 除却语落江南之地的事情以外,便是东巡了。 说着,将手中密函递给身边的雪儿,不是什么大秘密的密函。 “三月中,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还有提到农家的事情,江南之地配合剿灭农家。” “墨家的事情也有,从陛下之意看,应该是丽夫人的意思,让江南之地对南海多些助力。” 欢喜的接过密函,雪儿快速扫了一眼,而后递给了芊红姐姐。 是大事! 却又不是大事! “农家!” “先前攻灭墨家的时候,万千墨家弟子都汇聚在机关城,接过被全部擒拿。” “农家应该不会将六堂之力汇聚一处,对抗罗网、影密卫、精锐大军吧?” 农家! 能够令始皇帝陛下在密函上提起,它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唯有被彻底击溃,否则,不会结束的。 弄玉手上的动作略有停滞,看向公子,看向芊红姐姐她们,农家的力量还真不弱,起码比墨家强太多了。 “肯定不会!” “诸子百家十多年来,墨家的声势最大,实力被削弱的最厉害,机关城一战,没有太大的抵抗之力。” “农家聚散一心,如果真的想要避开锋芒,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六堂的一些人肯定跑不掉的。” “墨家之内有暗子,农家之内肯定也有!” 雪儿坚定的说着。 相对于墨家,农家的实力虽强,却是很会隐藏自己的力量,诸子百家,都有闻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都知道农家十万弟子一呼而应! 可是偏偏在秦国东出的时候,为先锋的是墨家。 现在墨家没了。 农家再隐藏也是无用。 “农家的力量!” “很强!” “将农家所有人歼灭是不可能的。” 白芊红也是将密函一览,而后小心的收起来。 农家的事情,她们掺和不了。 不。 根据密函之意,也是可以掺和的,就是在江南之地防止农家的人逃入,普通弟子也就罢了。 那些人不为大威胁。 关键是为首的六堂中人,以及农家六贤冢的那些人,那才是农家真正的核心力量。 “扶苏在下相如何?” 对于农家的结局,周清不为怀疑,坐于案后,不着急继续书录《太平真道》,自雪儿手中接过杯盏,清品了一口,淡雅怡人,很是舒服。 “公子扶苏!” “他最近的动静不弱,已经将下相初步整顿了,死了不少人。” “从芊红所得的消息来看,应该是下相的一些人很识趣,否则,有公子扶苏头疼的。” 白芊红念叨一声,近前一步,也是坐于凉亭内的绒毯上。 扶苏的动静,公子吩咐自己一直关注着。 所以,了解不少。 下相之地,自秦国统辖那个地方开始,就不顺利,县令都死了几个,就算没有死,也触犯了秦法被杀。 扶苏被公子调遣那里。 身边有人护持着,应该无碍。 而且,从近来的情形来看,还是不错的,下相的局面已经打开,秦法从县域逐步推进乡里。 那就是进步! 期间,没有遇到如先前几次那么大的阻碍,有些人还是识趣的。 “下相之地,距离农家的大本营不远吧。” “当年昌平君熊启还在咸阳为相邦之时,便是多次力推扶苏为储君,为太子。” “扶苏,很不错的孩子。” “却是,想要成为储君的话,很不错是不够的。” “墨玉麒麟呢?” “接下来让他潜入扶苏身边,以观局势。” 农家! 其实论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起码比起墨家来说是这样的。 雪儿刚才也说了,十多年来的敌秦抗秦中,墨家都是走在最前方,农家反而靠后不少。 而且,农家弟子聚散随心。 果然隐藏起来,直接就地成为农夫了。 然而,农家可以一呼而应数十万人,那就是原罪! 只此一点,农家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农家可以不存在,里面的人就不一定了。 当年昌平君和农家交情不浅,岁月长河中,也是由着不少遗泽落下的,就看……扶苏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昌平君!” “扶苏!” “农家!” “这……,公子,难道农家的事情这么复杂?” 弄玉为之惊愕。 本以为农家的事情和墨家一样,都是陛下对于诸子百家的处理,如今,听闻公子之意。 似乎牵扯多方。 还牵扯了许多人。 “农家?” “公子所言……,却如此。” “诸子百家,因春秋无序而存在,现在大秦统御诸夏,必将消亡。” “欲要在秦国之力的进攻下留存性命,保存最后一丝元气,唯有……选择服从!” “服从或者说臣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这一点……儒家的那些读书人就看的很明确,对于始皇帝陛下的旨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儒家,还真是……,不可小觑!” “掌门伏念,更是人杰!” 白芊红那英气勃发的娇俏神容上,也是微微一怔。 旋即,眼中亮光一闪,瞬息明悟公子的话中之意,进而联想到诸子百家的现状。 顿然惊叹。 儒家数百年来为显学,一直未有衰弱的趋势,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而做出这般抉择的——儒家掌门伏念,更是难得。 起码在儒家的长远道路上,看的足够远! “服从!” “臣服!” “这……,公子,您是说农家之内的有些人可能会……选择扶苏公子?” “寻求扶苏公子的庇护?” 雪儿亦是聪慧,先前所闻公子之言,已然略有明悟,再有芊红姐姐只论,冰眸也是玄光涌动。 难道农家的事情真的这么复杂? 好像……还真是如此。 “扶苏公子或许只是其中一个人选!” “农家不会孤注一掷的。” 弄玉觉得,农家不会将所有的好东西放在一个地方。 就算寻找扶苏公子的庇护,也只会有一部分人。 不然,……隐患不小。 “扶苏公子会怎么抉择?” “果然如此,始皇帝陛下不会不知道的?” 数息之后,雪儿面上再次掠过不解。 就算扶苏公子想要成为储君,成为太子,那也得陛下认可,那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和农家的那些人搅和一处,始皇帝陛下应该会不喜吧? “不!” “说不准始皇帝陛下也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白芊红秀首轻摇,看向雪儿,手中也是接过一盏香茗,如果扶苏公子真的和农家那些人接触。 说不准,始皇帝陛下还会高兴。 “这……怎么会?” 雪儿更为不解了。 和农家那些人搅和一处,始皇帝陛下不发怒就好了,还高兴? 怎么可能! “始皇帝陛下为何要剿灭墨家、农家这些在诸夏具有相当大影响的百家?” “他们先前的罪行自然是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存在对于帝国的稳定有威胁,帝国推崇法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韩非就曾语论于此。” “果然将墨家、农家这些大家击溃,使之不成大势,目的已然有成,再以郡县之力,足以剿灭。” “将百家之人全部灭杀不可能,却……肯定会死很多人。” “那是一个强大的威慑。” “百家识趣,自然懂的如何做。” “至于扶苏公子,也是一样,在把握始皇帝陛下剿灭百家之意的前提下,收拢百家之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关键在于扶苏公子的手段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奇葩 白芊红双手握着手中杯盏。 将农家的事情徐徐道出。 如果扶苏公子不掺和农家之事,也没有什么,直接将农家彻底剿灭就是,可是从先前公子所言。 白芊红可以确定,农家一些人肯定会和扶苏公子联系上。 根据罗网、影密卫的手段,农家那些人的行动想要逃过始皇帝陛下的眼睛,根本不可能。 诸子百家! 只要诸夏间没有墨家、农家,只要一些人死了。 他们在始皇帝陛下心中,就没有什么威胁了,连诸夏诸国都陨落在帝国铁骑下,那些百家又算得了什么。 扶苏公子! 接下来的事情,对他是一个考验! 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白芊红不相信陛下对于扶苏公子没有期待,身为长子,这些年历练的也是不错。 无论陛下是否承认,庙堂之中,扶苏公子的支持者不少。 如果扶苏公子表现的足够优秀,会很大提升他在陛下心中的份量。 “扶苏公子!” “芊红姐姐,若是扶苏公子不足以驾驭农家那些人呢?” 对于扶苏公子,雪儿也是见过,是一个相当柔和儒雅之人。 和陛下比起来,少了一些铁血霸道。 多了一丝怀柔王道。 也许和扶苏公子当年在华阳祖太后膝下受教有关,可是……扶苏公子近年来的表现还是足够优秀的。 农家那些人? 都是常年混迹诸夏之人,一个个都精明无比。 “农家那些人会识趣的。” 白芊红又是笑道。 “哎!” “还真是复杂。” “公子,还是江南这里舒服。” 雪儿轻叹道,随即屈膝跪坐在公子身边,权谋纵横太过于复杂了,对那些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在自己心中,无论谁将来成为储君都是一样的。 始皇帝陛下选择的人不会差的。 而公子……。 二十年后,她们就可以离开江南了。 “哈哈哈!” 周清也是大笑。 一些事情,自己现在很少插手。 自己对扶苏是有些好感,可扶苏如果自己没有能力掌控一切,自己总不能一直插手? 诸子百家的事情,接下来就要告一段落了。 自己! 还需要处理一些其它的事情。 “公子,何事这般欢喜?” 话语间,云舒和焰灵姬自远处走来。 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中各自捧着美味点心。 “水麒麟又去捉弄大白了?” 焰灵姬脚步一滞,灵觉有感,看向院落一隅。 那里……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自己的窥探,府邸之中,能够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公子和水麒麟了。 而公子向来不会如此做。 也就剩下水麒麟。 自从水麒麟归于南昌,它就喜欢和大白它们待在一处,美其名曰教导一下食铁兽的后裔。 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云舒,踏步间,便是走过去了。 “遇到欢喜之事,自然欢喜。” 周清放下手中杯盏,懒懒的躺靠在雪儿摆弄好的靠枕上了,这样的日子……相当休闲。 “公子,尝尝这些点心。” “这些点心加了极北霜寒之地的一些瓜果,又有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滋味很是不错!” 云舒也是欢喜。 抬手召来凉亭内的一张木案,将东西陈列其上。 一份份点心落在精致的瓷盘内,色泽、形状各有不一,此刻应是刚出炉,香甜之气扩散的很快。 “很香!” 雪儿已然意动。 “晓梦返回天宗也有两日了。” “不知道还要多久归来。” 弄玉也觉得那些点心诱人。 而且,不得不承认,焰灵姐姐在庖厨一道上,着实有天赋。 尤其最近又亲手烧制了一批瓷器,用来专门搭配专门的点心,还真是……绝配。 如果晓梦此刻在这里,也可以品尝品尝。 “不着急!” “为赤松子师兄护法,需要时间!” 晓梦带着一片玄冰真叶返回天宗了。 近年来,有着一粒粒丹药的助力下,赤松子师兄也即将迈入玄关的境界,此次晓梦归于天宗。 便是护持赤松子师兄安稳破关。 不出意外,当可悟虚而返,再加上其余的丹药巩固巩固,便是一位崭新的玄关修者了。 “赤松子前辈!” “公子,北冥前辈的踪迹诸夏间好像不见了。” 雪儿取过一只小托盘,将三枚不一样的点心落在其中,递至公子身边。 赤松子前辈! 能够悟虚而返,自是极好的。 反而是北冥子前辈,如果可以寻找到踪迹,也可以炼入一片玄冰真叶,只是……北冥前辈的踪迹寻找不到了。 “师尊!” “师尊有师尊的道路!” 自从自己下山之后,北冥师尊便是离开了天宗,多年来一直游走诸夏,踪迹飘渺不可察。 而师尊的修为,如今应该也是距离真空境界只有一丝了。 不知道如今是否突破。 自己有玄冰真叶在,说不得可以助力师尊。 “玄清子!” 冰蓝色的玄光闪耀,一匹浑身毛发皆白的骏马出现在凉亭旁侧,形体较之诸夏的骏马似是大了一些。 而且,步伐之间,动静之间,颇有些别样的灵性,昂扬着大脑袋,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散发亮光。 扫着凉亭内的人类,张口灵觉动空。 “公子。” “大白现在都怕它了!” 火焰流光一闪,焰灵姬入凉亭之内,很是无语的看向水麒麟,现在它就知道折腾大白两个。 可怜的大白两个,实力一般般,面对水麒麟,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自己去看大白两个的时候,大白和小黑两个正在角力,脑袋“砰”“砰”的撞在一处。 也不怕脑袋撞坏了。 瞅着大白、小黑两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焰灵姬更为无可奈何。 “你就放过可怜的食铁兽吧。” “要不你去凤凰一族转转?” 院落中的一切自然在感知之中,对于水麒麟捉弄大白两个,周清也觉得好笑,也觉得大白两个太可怜。 南昌距离凤凰一族不愿,随即出着主意。 “给!” 弄玉已经招手命人将一桶紫龙珠抬过来了。 在自己眼中,水麒麟在府邸之中,就是一个奇葩。 吃的和人类一样,反正,她们吃啥,水麒麟吃啥,就是饭量很大,庖厨那边的人手都加派一倍以上,专供水麒麟所用。 牛、羊、彘、瓜果……每天都消耗很多。 如果没有天水商会那边的足够财货,如果没有封地的产出,弄玉还真怕水麒麟把府邸吃穷了,一般人还真养不起。 还有喝酒! 你说你一个合道层次的强大异兽,喝酒也喝不醉,偶尔品味一下就好了,水麒麟倒好。 喝酒都是论桶的。 一天起码三桶! 多了……不限。 “你们人类还真会喝!” “吾喜欢这个东西!” “凤凰一族?” “吾和它们不熟,吾接下来去火麒麟一族转转。” “它们一族的玄冰真叶,还在吾这里。” 对于人类的酒水,水麒麟一直很喜欢,各种口味的都喜欢。 灵觉动空,扫着身边的一桶紫龙珠,马脸上隐约掠过笑意,颇为……奇特和诡异,旋即,便是开始大口牛饮了。 “那些食铁兽生长的还真快。” “玄清子,你给它们不少好吃的吧。” 一口气喝了半桶,水麒麟鼻息微颤,面前的大地为之湿润许多,进而一缕缕紫龙珠的气息扩散。 舒服! 自己在极北苦寒之地,就喝不到那些好喝的东西。 能喝的只有冷泉。 旋即,提及那两只食铁兽,它们的年岁不超过十年,可是身上的气息……不弱,和自己的子嗣都有一拼了。 自己的子嗣可都有五十年的寿数以上了。 “那些丹药……它们吃了不少。” 周清品味着点心。 有着焰灵独特的手法,点心吃着还真是……回味无穷,普通人消受不了,如果是先天境界的人服用,怕是要玄功混乱了。 “食铁兽!” “它们一族可是大大有名。” “再来一桶!” 说着,水麒麟张口一吸,剩下的半桶紫龙珠便是化作一道琥珀水流涌入口中,一下子喝完。 弄玉闻此,摇摇头,抬手又是一招。 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紫龙珠,如果不是总督府邸,普通人想要弄来,还真有些麻烦。 一桶紫龙珠,若是她们自己喝的话,够喝两三天以上的。 现在……被水麒麟两口喝完了。 “火麒麟一族!” “那里是不是很好玩?” 对于自己做出来的点心,做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 品味点心? 没兴趣。 打量着公子此刻赞赏的神态,已然心中大悦,静靠在公子身边,手中出现一颗散发炎热气息的朱果。 直接小口吃着,尽管对修为提升没啥用,终究……这个味道还好。 有觉水麒麟言语要前往火麒麟一族,兴趣陡增。 “火麒麟一族!” “好玩?” “它们一族都是性情暴躁的。” 水麒麟四足踏着轻快的步伐,在凉亭前走动着,火麒麟一族……也是麒麟一族的。 它们一开始也在极北之地,就是不太喜欢极北霜寒的天候,所以南下了。 好像是凤凰一族推荐的地方,自己去过,那里……自己也不喜欢。 “公子,那……我们也去火麒麟一族看看?” 焰灵姬一口将朱果吃下,旋即,满是希冀的看向周清。 “雪儿,到时候你也去!” 说着,又火焰明眸一转,落在雪儿身上,先前在极北霜寒之地很欢快,接下来去火麒麟一族,有能耐继续欢快。 “火麒麟一族!” “接下来本侯还是有些闲暇时间的。” “去看看……,嗯,有客来了?” “他们几个倒是一起来了。” “芊红,迎接一下。”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自成一家 现在距离皇兄密函所语的三月中,还有近两个月。 除却泰岳之地那边需要布置,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前往火麒麟一族看看也好,不影响什么。 也不耽搁自己炼丹,若是顺利,数日时间,便可将破空丹炼制出来,期时,云舒她们都可以受益。 江南之地这里的事情,一个个郡县的五年规划已然经过修整落下,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实施就可。 话语间,灵觉有感,紫眸明耀,看向府邸前方。 一道道还算熟悉的气息逼近。 是她们几个! 不由一笑,看向芊红。 “纪嫣然她们?” 白芊红将手中杯盏落于案上,周身纵横玄光掠过,落下一语,踏步间,消失不见。 “苍璩!” “苍璩废了?” “怎么会!” “难道遇到玄关层次的人了?” 弄玉她们也是灵觉探出,府邸前的状况,也是一览无余。 纪嫣然师徒几个,还有公子天明,还有苍璩! 尤其是苍璩! 此刻三元衰弱,气息隐约全无,明显是受了极重的伤势,差不多要废了的那种。 以苍璩的手段,先前蜀山那里,鬼谷二人都被其一人创伤,现在……才过去多久? 就变成这样了? 何况,还有还和纪嫣然在一处,就算有玄关,应该也足以应对! 就算打不过,以纪嫣然的颜面,诸夏许多人还是愿意给的。 何以……? “以苍璩如今的伤势,若是被百家知晓,估计……很难活着走出江南!” 雪儿摇摇头。 苍璩和诸子百家之人,相互看不顺眼,尤其他还杀了许多百家之人,若非近年来他的修为提升不少。 下场不好说。 莫不是这次遇到棘手的了? “寻求公子助力?” “苍璩的丹田废了,比起盖聂的伤势更重,诸夏间,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苍璩伤势的,也就只有公子了。” 焰灵姬虚空一体,直接洞穿苍璩身上的一切。 肉身虚弱。 丹田不存。 倒是呼吸吐纳之间,一丝丝天地元气浸入五脏之中,徐徐的恢复伤势,速度不算快。 这样下去也得数月时间,才可以完全恢复。 “好喝!” 水麒麟对外界之事没兴趣,何况,现在的诸夏间,自己熟悉的也就玄清子他们了。 一口气将新的一桶紫龙珠喝完。 四肢在大地上更是悦动,脑袋不住晃动着,尽管不算多,终究……滋味是有了。 待会试试其它的酒水。 “再来一只牛啊!” “烤熟的那种!” “很香的那种!” 冰蓝色的双眸闪烁,而后看向弄玉和云舒,连日来,自己吃的、喝的,都是她们准备的。 “你的胃口可真大!” 云舒莞尔。 看向水麒麟,轻笑一声,召过身侧的侍女,吩咐着,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只要水麒麟需要。 稍等片刻就可以弄好。 “吾先睡会!” 喝足了,自然要休息会。 水麒麟张口一吐,便是一块丈许方圆的不规则玄冰出现在身侧,当即,冰蓝色光芒一闪,直接趴在了上面。 舒服! 这种冰凉凉的感觉棒极了。 呼吸着玄冰散发的极寒之气,更有一种回到极北霜寒之地的感觉,幸好自己随身还带着它。 一连串动作看着云舒、弄玉等人更是无言。 它这是前来诸夏寻找机缘的? 怎么看都像是来享受的! …… …… “郡侯!” “郡侯!” “……” 片刻之后,庭院内,便是多了数人。 纪嫣然阴阳道礼,召水、紫阳也是一礼。 天明也是近前。 苍璩亦是如此。 “坐!” “无需多礼。” “苍璩,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伤势,比起当年你种玉功的劫难都相差不多。” 好在凉亭还不算小,足以容纳诸人。 云舒已经在准备茶水、点心了。 周清对着纪嫣然等人点点头,视线落在苍璩身上,此次纪嫣然前来的目的就是苍璩。 自己还是可以猜到的。 否则,以纪嫣然的性情,无缘无故不会叨扰自己的。 至于公子天明,他应该也是如此,之所以前来,和纪嫣然身边的召水她们分不开。 “碰到一个用毒高手了。” 苍璩面色顿时不好看了。 区区紫兰轩的紫女,在修为气息尽皆巅峰的自己面前,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却是……被她得手了? 奇耻大辱! 这件事……若是不找回来,自己就不是苍璩! “的确有中毒的痕迹。” “却是,也有高手为你解毒、驱毒。” “这是一粒丹药,足以解决你身上的麻烦!” 苍璩身上的一切,对于自己来说,不是秘密。 简单一语,抬手间,便是一粒被施加禁制的化莲丹飞向苍璩面前,以苍璩现在的境界,破入玄关,只是时间。 有了这粒化莲丹,锦上添花罢了。 不心疼。 “……” “多些郡侯。” “不知郡侯有何吩咐?” 于玄清子之言,苍璩没有任何怀疑。 既然他说这粒丹药可以解决自己的伤势,那就一定可以解决,只手接过那颗丹药。 拱手一礼,看向玄清子。 能够将自己伤势直接解决的丹药,堪为珍贵。 玄清子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给自己的。 自己心中有数。 “有何吩咐?” “哈哈哈,让本侯想一想。” “以你现在的修为,倒也足以将杨朱一脉发扬光大了。” “有这颗丹药助力,苍璩你两三年内,破入玄关不难,期时……自创一家,收录弟子,光大杨朱一脉的传承吧。” “杨朱一脉的名气在诸夏间,终究……不妥。” “你自创种玉功,好好修行下去,将来不会比杨朱差的。” “如果你做的好,本侯还有好处落下!” 吩咐? 自己的确有吩咐。 而且有一件事……也只有苍璩可以做好,他也很合适,除了他之外,自己想不到有别人。 分教开宗,一体两面。 杨朱一脉其实也是道者的一脉。 道家天人二宗,讲究清静守心,保性全真,所不同就是在入世的理念上,实则,两宗所修差不多。 而百年前,杨朱一脉却是将道者的另外一面诠释而出。 祖师有语,至虚,极也,守情,表也。 祖师贵柔,杨朱从其中参悟出贵生,轻物贵己。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杨朱则觉得,天地之间,本就没有所谓的道德,儒家所语道德,墨家所语侠义,皆是虚妄,皆是违背人之本性,束缚人的本性。 诚如此,如何修行? 很简单,贵生在上,纵为爵比天子,富有天下,如何可与性命相比? 在性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儒家所为的压制六欲,更是无稽之谈,若使得六欲得其宜,则大道近矣。 这种道理……自然也是天道。 否则,杨朱也不能够名扬一时,同儒墨争锋。 道家分教开宗,自己所语的《太平真道》是契合统一安稳大势的,不会被一些人针对。 然而……道者的另外一面? 也该有所得。 否则,一切将归于无需。 万物负阴而抱阳! 自己需要杨朱一脉的道理给予分教开宗补充,自己尽管也可以做,然而,在这件事上,苍璩或许做的更好。 “这……。” “是!” 苍璩愕然。 握着手中丹药,本以为玄清子会让自己做一些很艰难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很古怪的事情。 万万想不到。 会是这件事? 让自己自创一家,收录弟子,落下传承? 就算玄清子不说,将来自己也会如此做的,所不同就是……自创一家? 问题不大。 不过一个名号罢了。 难道玄清子有什么深意? 自己一时间想不出来。 “多谢郡侯!” 纪嫣然也是哑然。 不明白玄清子之言是何意思,终究……苍璩的伤势可以恢复,那是一件好事。 “师尊,那匹马……应该是异兽吧?” 苍璩所受伤势的缘故,召水一路南下,也有耳闻。 尤其是临淄城内的手段。 实在是……有些过了。 就算是为了恢复伤势,那些女子终究无辜,也不必将她们杀了啊,杨朱一脉的道理实在是……,无怪乎儒家、墨家对它敌意很深。 武真郡侯又要让苍璩自创一家,收录弟子,落下传承,怕是将来杨朱一脉的人更多了。 不知道郡侯怎么会喜欢杨朱的道理。 自己就不喜欢。 双手捧着雪儿姑娘端过来的香茗,轻呷一口,滋味绝佳,随同师尊行走诸夏,这般的毫叶几乎没有怎么喝过。 遍观庭院,星眸顿生好奇的落在一匹白色的马儿身上。 异兽! 绝对是异兽!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匹马,因为它的姿势很特别,更别说身下一块散发极寒气息的玄冰。 趴在玄冰上,完全就不像一匹马,马中的异类? 异兽? 自己也阅览过一些典籍,倒是想不出来有什么马和这匹马相合。 倒是郡侯当年所书录的《天人五劫》中,里面有天马的存在,却是,天马是背生双翅的骏马。 这匹马明显不是。 灵觉探过去,还未靠近,便是收回来了。 那块玄冰……非普通的玄冰,否则不会给自己的灵觉这般威胁。 郡侯府上有食铁兽。 现在又多了这匹马。 异兽还真多。 “异兽?” “应是异兽。” “至于何种异兽,为师也说不上来,它的实力远超为师,那块玄冰更甚千年玄冰。” “郡侯可否解惑?” 纪嫣然亦是秀首转向那匹白色的骏马,如云的长发随之摇曳,自己也算是博览百家典籍。 此刻还真说不上来。 此外,以自己此刻稳固玄关的境界,在这匹白马身上还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威压。 那块玄冰……被一层玄力笼罩,仅仅是外散的些许寒气,都足以媲美千年玄冰了。 果然没有玄力收拢气息,怕是……更为之森寒。 脆音缓缓,为之惊疑。 郡侯这里的一切还真是与众不同。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破空丹成 “前几日在极北霜寒之地遇见的异兽。” “体内有着麒麟一族的血脉,是以奇异。” “归于诸夏,便是随本侯一起来。” “实力不弱!” 水麒麟。 也是异兽中的奇葩。 迎着纪嫣然的目光,简单介绍着。 想要一窥水麒麟的真容,除非合道境界,此刻还真是在呼呼大睡,就等着吃了,于此,周清也是无奈。 一兽之力,可比数十人、百人了。 “麒麟一族的血脉。” “果然奇异!” 纪嫣然颔首,上古之时的异兽很多很多,许多异兽体内的血脉也是繁多,尤其是龙族的异兽。 龙生九子! 并非只有九子,而是很多的后裔,它们体内都流淌着龙族的血脉,所差别的就是有些比较强。 有些比较弱。 “天明。” “召水是要和你一同前往陆丰之地?” “墨家的事情,本侯为你选定了南海一处区域。” “梅江之南,陆丰之地!” “雪儿,取舆图!” 焰灵和云舒已经去准备餐食了,水麒麟此刻也就看上去有些奇异。 苍璩的事情解决,周清看向天明。 又看着召水那个丫头,她是娥皇的女儿,也算是和自己有些渊源,而且二人之间,还是不错的。 “是!” 雪儿起身,玄光一闪,离开凉亭。 “不!” “郡侯!” “召水还要同嫣然前辈继续行走诸夏,梅江之南,陆丰之地,郡侯所选,定然上佳!” 天明也是在看向那只异兽。 实力不逊色嫣然前辈,那肯定就是凝练内丹的异兽了,这样的异兽诸夏罕见,不知道有什么本领。 欲要细细打量,突闻郡侯之言。 连忙又是一礼落下。 自己不想要召水和自己一块下南海之地。 江南或许将来很好,现在……还是蛮荒一片,尤其接下来召水还要待在嫣然前辈身边修行。 下南海之地,非所愿。 “哈哈哈,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两个解决就好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陆丰之地,是一处上佳之地。” “本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若要拓展江南之地,自然优先那些上佳所在,不然,岂非浪费墨家那些人的力量。” 天明! 他的路和岁月长河截然不同了,在咸阳宫内,他受到最好的教导,文武二道并进。 他父亲的事情。 是自己所为。 他现在应该也是知道了,就算不运转神通,自己也知道天明心中所想,感此,又是浅浅一笑。 有些事情,过去很久了。 “公子!” 雪儿手中多了一卷精致羊皮舆图,踏步凉亭,手中玄光滚滚,舆图便是展开,沉浮于凉亭内。 “这便是陆丰之地。” “临近海域,土地肥沃,郡守任嚣已经派遣人手铸城了,算着时间,墨家那些人也快到了。”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浅蓝色的指力落在舆图上,将南海郡的陆丰之地标注出来。 的确是一处上佳之地。 如果真选择了蛮荒之所,就浪费人力了。 “陆丰之地会划归专门的区域,设立成县,你是那里的县令,除却任嚣给你准备的人手,其余诸般,任由你抉择。” “十年的时间。” “很快的。” 周清亦是说着。 既然选择了抗下这件事,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而且,看样子,召水还不知道燕丹的事情。 自己也没必要多言。 燕丹! 其人成不了大气候,墨家在机关城被攻灭的瞬间,已经消失了。 “陆丰之地!” 天明自案后起身,看向舆图上那处被标注出来的陆丰之地。 从地利来看,的确是上佳之地。 自己要在那里停留十年! 十年! 应该很快吧。 “天明师兄!” 召水亦是起身,顺着天明师兄的目光,落在陆丰之地上。 这副舆图涵盖整个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真的很大,自南昌前往陆丰之地,也有两千里左右吧,或许那处地方很不错。 终究……南海蛮荒之所,同诸夏中原不可比。 “十年!” “很快的!” 天明念叨一声,看向身侧的召水。 “待召水和紫阳修行完毕,就前往陆丰!” 召水缓缓道。 “十年时间,很快的。” 随即,也是相似的一言落下。 ****** 孟春! 在闲逸的日子里,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破空丹!” “算是连日来炼制出来的最上品之丹了。” “杂糅玄冰真叶的一缕本源,配合一道道千年灵韵的药力,足以助力修者破开虚空一体。” “晓梦,尝尝看!” 炼丹房内! 只有周清和旁侧观摩炼丹的晓梦,最近,晓梦也在准备炼丹,依从师兄所言,对于一种种千年灵韵给予体悟。 它们身上也有玄妙。 炼丹……不是很难的事情,只要有极高的火焰驾驭能力,只要有极强的灵觉掌控之力。 就够了。 挥手间,炼丹炉内的火焰不存,三颗破空丹从丹炉内飞出。 一片玄冰真叶,可以炼制出三颗破空丹。 丹药方圆寸许,浑圆无垢,没有任何禁制束缚,表面隐现道道斑斓玄光,更有奇妙的纹理掠过丹药表面。 浓郁的丹香之气充斥整个炼丹房。 只手一握,周清自己吃了一颗,又将一颗落在身旁的晓梦跟前。 体表紫光笼罩,快速熔炼破空丹的药力,真空加持,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吸收丹药之力。 貌似没什么感觉。 只是灵觉更为清明许多,修炼之时,服用一颗,聊胜于无,当然了,与其如此,炼入一片玄冰真叶更好了。 “师兄!” 屈膝盘坐在蒲团上,晓梦抬手握住那颗异象升腾的破空丹。 这就是破空丹!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沐浴丹药的香气,都觉得灵觉通明,益处不小,银眸闪烁亮光,对着师兄点点头。 直接吞下丹药,玄功运转,给予炼化。 “还真是没啥用!” 短短数十个呼吸,周清便是将破空丹的药力彻底炼化,……似乎有些浪费了。 这颗丹药如果落在一位化神大成的武者身上,但凡对方有些悟性,玄关稳稳的。 就是刚刚稳固玄关层次的人,服用破空丹,都可以进益一大步。 云舒、雪儿……她们受益了。 如果当年自己修行的时候,也有这般丹药,自己说不得修行更快,却是……纪数之力不逊色丹药。 将最后一颗丹药收起来,感知晓梦此刻的修行状态,单手压下,便是清静为之笼罩。 踏步间,离开炼丹房。 以晓梦的修为,炼化这颗破空丹,还需要一段时间。 若是有所悟,需要的时间更久了。 “公子!” “破空丹炼好了?” 配房偏厅。 云舒、雪儿三人正在摆弄一大堆的典籍,焰灵姬坐在一旁,执笔不住书录着什么,看上去似模似样。 感知公子的气息出现,连忙看过去,尽皆神容顿生喜意。 公子这段时间,一直在炼制破空丹,第一次其实就炼制出来了,可公子不满意。 也没有让她们吃,直接给大白它们了。 它们倒是好福气。 水麒麟也要了一些,不知道吃没吃。 公子所言,真正上佳极品的破空丹没有练成,需要继续尝试,如今观公子神态,绝然有成。 “破空丹!” “公子,奴家试试!” 焰灵姬早已经期待了。 半个月前,火麒麟一族去过了,好吧……,那里实在是……贫瘠,整个火麒麟一族就生活在一座地脉火山的洞穴内。 里面的天材地宝也有一些,就是相对于凤凰一族的底蕴,差了太多,连千年灵韵层次的宝物都没有几种。 不过,里面秉承火麒麟气息的几种瓜果吃着不错,也就仅此而已了,里面的最强者,还不是合道层次。 也就比晓梦强上一些,也就比自己强些。 顿时没有了兴趣。 对于实力的提升,自己可是很感兴趣的,破空丹……自己已经想了好久了,连忙放下手中毫笔,希冀道。 心情的悦动,连带着体表都不自觉的道道火焰隐现,进而本能的飘出,消失在左右虚空。 “待晓梦炼化丹药之力,询问晓梦具体的药性吧,那时你在服用!” “破空丹于本侯没有用处。” “今天轮到弄玉在城中行医了?” 踏步间,揽过火魅柔水的焰灵姬,这个小妖精将天魔力场修炼的越来越入骨了,越来越入神了。 举手投足,动静之间,火魅术和天魔力场完美的交融一处,魅力四射,撩动心神。 就是自己现在的归真境界,都时不时的为之神动。 行至焰灵刚才书录的软榻上,靠在软软的细枕上,取过一张焰灵书录的东西,扫了一眼,点点头。 上面是一些医家的东西。 琴韵医馆已经迁移至南昌了,城中便是有了崭新的琴韵医馆,按照自己的规划,接下来要大量的培养出医者,下方至诸郡之中。 以为所用。 对于那些医者,直接纳入郡县一体的管辖之中,只要考核通过,便可以有固定的职位和俸禄。 尽管位分不高,俸禄不高,却也是比起普通人好多了。 因医家端木蓉的缘故,所以一些顶级的医者没有出现,这就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医家出自于道家。 只要明悟医家的根本,诊病救人倒也不难。 所以多日来,云舒、弄玉、雪儿轮番在城中行医,收集一份份医者病患的信息,给予汇聚一处。 准备接下来编撰成册,为教导之用。 “是。” “公子,这些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典籍杂乱不已,可用的并不太多,而且治病的手段千奇百怪。” “有的还很是骇人,就是如今的江南百越旧地,还有一些部族使用那些手段。”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刺头 雪儿和云舒二人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观公子在看焰灵姐姐抄录的医家诊治之法和病患释解,登时也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着的各种典籍。 那些都是从咸阳收藏室、两大学宫、儒家桑海小圣贤庄、诸夏各处收集来的,都是关于治病救人的。 一大堆东西中,纸张书录的典籍所占的有六七层,其余的则是一些竹简、牛羊皮、龟甲、骨头、瓦片、石片……。 反正能够记载东西的事物,都有!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上面所记载的东西,真的是治病救人之法千奇百怪。 甚至于有些不可思议。 如先前一块龟甲上有文字记载,殷商的一位大夫身上得了脓疮,喝了许多汤药,也不见好。 忽而一日,有人搜寻来诊治之法,需要吃牛尾一百条,就是这样记载的,关键那位大夫还好了。 因此,便是将方子留下来了。 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 还有百越收集来的诊治之法,眼睛被瘴气所伤了,诊治之法便是吃别人的眼睛。 关键,有的人还治好了。 太……瘆人了。 太难以置信了! 完全不像如今诸夏流传的医家诊治之法,自从扁鹊子医家之法大成以来,便是有了真正的传承。 望、闻、问、切,而后针对不同的病患,给予不同的诊治之法,每一副药方都不一样。 当然,虽不一样,有些病症相似,却有了通用解决之法,除非有了额外的症状。 “不算意外。” “神农尝百草,始知药性。” “医家之道,永无止境。” “这上面记载的东西,有些方子可以尝试制作成丸药,诸夏之民生出病患,大部分的病症都是相似的。” “一些通用的丸药就可以解决。” “至于剩下的病症,这就需要医者亲自解决了,那才是南昌这里设立医家院堂的缘故。” “以你们现在的境界,只要花费一些时间,成为医家圣手不难。” 人身五行,阴阳二气,人体生出病患,便是三元失衡了。 受热过度。 受寒过度。 饮食偏好过度。 …… 以至于五行失衡,三元不复,身体自然就出现问题了,就出现病症了,欲要治好,便是要拨乱反正。 而百花百草药性各不一样,偏生可以弥补于此,这似乎也算得上服食一道。 云舒、弄玉、雪儿她们如今的境界都靠近虚空一体了,把握阴阳五行,研究医家之法。 不算难。 尤其还有这些千百年来的典籍参照之物,取其精华,添加崭新之法,便可有所成。 “公子,一位上好的医者可是很难出现的。” 焰灵姬静静趴在周清肩头。 自己写的还是不差的。 字体上,自从崭新的文字落下,自己可是参照公子的帖子,一个个习练下来的。 绝对称得上美观。 柔声魅语,天魔缭绕,吐气如兰,撩动心神,自己抄录这些东西就行了,让自己研究医家的道理? 有那个时间,自己还是探究天魔力场比较好! “凡事,都要走出第一步的。” “本侯接下来要在江南之地二十年,有足够的时间。” “二十年的时间,云舒你等汇同医家院堂那里编撰出崭新的医家之书,也是惠及诸夏的好事。” “这些方子,可以尝试尝试。” 焰灵所抄录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些云舒她们挑选出来的方子,大体上合乎阴阳五行道理,合乎医家医道的方子。 周清简单扫了一眼,其中还是有可用的,就是范围有些小,局限性有些大,却也是有用的不是? 说着,屈指点了一下此刻不太老实的焰灵,如果让她接下来服用破空丹,怕是真空之下,不受天魔力场影响的几乎没有了。 就算是浮屠之道,也得受到影响! 所差别就是受影响的强弱罢了。 “公子!” “果然接下来可以编撰出可用的医家之书,再好不过。” “根据芊红姐姐所言,江南百越之地,之所以数百年来一直人数不多,其中一个缘由,便是病患之人身死太多。” “往往只要得了病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接下来果然有足够的医者,江南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雪儿端来一盏茶水,落在案上。 编撰出一部医家典籍之书? 听起来蛮好的,就怕编撰的出现问题,好在……有公子在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也是医家院堂设立的缘由。” “待那些医家之书编撰出来后,可以落在一处处道宫之中,让那些分教开宗的道者也习练一二。” “总归有些好处的。” 放下手中的纸张,周清也是有些小小的感慨。 诸夏间的医者其实很少很少。 医家作为诸子百家之一,向来是传承苛刻,非弟子不可习练医家之法,而整个医家才多少人? 就算有医家弟子,也往往被先前的诸国王室、贵族邀请,坐镇紧要之地,以备不时之需。 能够行走诸夏的医者? 罕见无比! 自从当年自己建言在大秦军中设立军医,东出攻灭诸国,因此受益的兵士不下于数万。 如果没有医者及时诊治,死伤之人要多出数万? 数十万? 颇为可惜了。 “公子大德!” 云舒笑语。 “哈哈哈。” “希望一切如本侯期待。” 周清大笑。 自己还在江南坐镇,诸郡的方向自然由着自己把控,而它日自己不在江南了,一切就未可知了。 无论如何。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有些用处更好了。 ****** “公子!” “前方就是陆丰之城了!” “在下收到武真郡侯的批示,便是派人在陆丰之地,寻找一处适合筑城之地。” “这里为人迹罕至的南海,木料、石料众多,更有郡侯下令送来的水石,如今……两个月过去,城池已然铸造的差不多了。” “就是……略有些简陋!” “墨家的那些人已经登名造册,列入档案了。” 南海郡! 大秦新设立的郡县,郡守为任嚣。 同样,任嚣也是闽中郡的郡守,虽统辖两郡之地,然而,从人口上来说,和中原任何一郡都比不上。 也就地方大上一些。 连带其中的城池都屈指可数,先前的百越人基本上没有城池,有的只是简略的部族汇聚之地。 根本不长久。 按照自己上呈南昌那边的五年规划,接下来两郡之地要铸就大量的城池,将人口汇聚一处。 而后要道贯通,通行百业,徐徐拓展。 收到郡侯的文书,再加上一些人的秘密知会,任嚣亲自迎接这位大秦公子,虽说他的消息自己略知一二。 然而,那些于自己没关系。 天明公子……就是大秦尊贵的公子。 按照大秦律法,公子虽然没有什么爵位和官职,然而,位分上堪比诸侯,那是毋庸置疑的。 身着郡守一级的黑色袍服,束发而冠,身后跟着郡丞等人,还有自己调遣来以为天明公子所用的人手,浩浩荡荡,绵延很长。 御马而行,行走在宽阔平坦的要道上,这是水石铺就的,不算很宽,只有一丈之距。 连大秦规矩的要道都算不上,更别说足以通行始皇帝陛下车架的驰道了。 单手抬起,遥指一二里开外的一座城池,大致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就是方圆不显,只有三里! 方圆三里的城池! 其实已经不小了,如果不是公子天明的身份,自己预计铸就方圆两里的城池,足以容纳墨家那些叛逆了。 在动用不小兵士的力量下,在周围山脉充足的木料、石料供应下,在郡侯送来的一船船水石供应下,城池建造的很快。 方形的暗褐色城池。 四周城门皆有,城门之上也有箭楼,以为兵士巡视之用,城池之内的一处处区域都规划好了。 就是一些房屋稍显简陋,毕竟时间还不算很充分。 对于那些墨家的叛逆,也无需很充分,让他们住在城池里,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东侧区域有一条河流,南侧也有一条河。” “再往南走十多里,便是可以到海边了,那里可以建造渡头,用来造船出海所用。” “公子,北边便是那群墨家叛逆停留之所了,墨家之人一共有七千八百六十三人,还有一些其它发配过来的六百多人。” “一共八千五百人左右。” “他们就交给公子了,为安稳起见,陆丰这里会留下两个千人队以为公子所用!” “叛逆终究是叛逆,需要防备!” 接着先前所言,任嚣继续说着。 陆丰之地,这里其实真的不错,方圆五十里区域内,几乎没有什么高山,最高的一处连三百丈都没有。 其余更为低缓了。 远远看去,地势起伏有序,林木苍翠茂密点缀,一株株中原之地罕见的树木生长。 此外,城池四周可以用来耕种的土地也不少,方圆五十里之内,足有二三层的区域可以为所用。 这个比重已然足够高了。 放在整个闽中郡、南海郡,都绝对是很高的比重,许多敌方连一层的比重都没有。 公子……终究是公子。 任嚣为之感慨。 话语间,单手指着城池北边的一处平坦之地,那里正看押着八千多人手,都是接下来陆丰的子民,籍册都更改过了。 旋即,又指着此次同自己一块前来的两个千人队,是用来维持安稳所用的,从数日来的回应来看。 那些墨家的人很不老实,经常生事,没有兵士在这里,任嚣还真不放心。 “任嚣大人,多谢!” 天明一路上,都是静静听着,很少说话。 和召水她们在南昌停留了三日,便是分开了,自己乘船南下陆丰,不曾想遇到郡守任嚣了。 于此,天明只得轻轻的叹息一口气,怕是自己所有的行踪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对于江南,对于陆丰,自己不了解。 从郡守任嚣的一连串介绍来看,的确是上佳之地,很好的地方。 和自己想象中的蛮荒之所不一样。 尤其郡守任嚣还带来了很多支持,无论是诸般农具,还是耕种的谷物,还是其余必须之物。 都是应有尽有。 固然是武真郡侯的吩咐,怕也是咸阳的母亲和他的吩咐。 否则,以秦国对待俘虏的处置办法,墨家那些人此刻应该在衣衫褴褛的在这里做着各种工事。 日夜不息的开挖沟渠? 夜以继日的开垦良亩? 焚灭山林,开采矿石? …… 无论如何,现在自己需要任嚣提供的那些,拱手深深一礼,虽不愿如此,却还是如此。 心情格外沉重。 “哈哈哈,公子不必言谢。” “都是在下应做的。” “若是做不好,郡侯可是要问罪在下的。” “公子,接下来是直接入城?还是看看那些叛逆?” “一共八千五百人中,女子数量不少,约有五千人,劳力不算多。” 任嚣连忙笑语还礼。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经御马临近陆丰之城了,勒住缰绳,任嚣再次询问着。 “去看看那些人吧。” 天明打量着不远处的城池一言。 城池已经铸好,很出乎预料了,已经很好很好了。 至于里面是什么,不算重要,接下来修建也很快的。 反而那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十年的时间! 自己要和八千五百人在这里停留十年! 十年之后,自己也二十余岁了。 召水……也二十余岁了。 阳滋也成了大姑娘了。 高儿弟弟也长大了。 …… 不知道那个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思绪翻滚,灵觉如旧,对着身侧的任嚣颔首一笑,指了指北方的那些人。 “公子,请!” “你们先行前往。” 任嚣点点头,微微调转马儿前进的方向,旋即,看向左右低语吩咐着,那些墨家的人很不老实。 修为入化神,一切自然听得很清楚,天明没有多言,只是调整着方向,缓缓行进那里。 近八千的墨家机关城弟子。 接下来都要在陆丰之城了,自己还成了陆丰之城的县令? 希望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也希望自己不会令他们失望。 “任嚣大人,十年之后,那些人就可以随意离开陆丰之地了吧?” 这是自己和武真郡侯的约定。 任嚣应该知晓。 “不错。” “十年的时间!” “只要十年的时间,那些人不出陆丰之地,十年之后,他们就自由了。” “为此,郡侯所言,让在下派人每隔一段时间前来统计户数,还望公子见谅。” “公子仁德之心昭然,而这些人却不一定体会公子之心,果然有些人不守规矩,罪当连坐!” 任嚣拱手一礼。 对于陆丰之地这边的安排,郡侯自然有吩咐。 闻公子天明之言,连忙说道着。 其实,规矩什么的? 对于公子天明来说,不算什么! 关键是公子天明如何抉择,因公子天明的缘故,郡侯应下十年的期限,这也是郡侯给公子天明的颜面。 给丽夫人的颜面。 公子天明当有所知,仁德之心固然好,却也非适用于墨家这群叛逆中的一些刺头。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不后悔 “任嚣大人请放心,当……不会出问题的。” 天明一礼而应。 墨家机关城的那些人自己没有接触过,却是了解过,他们大都是数百年来一直生活在机关城内的人。 许多人虽是墨家弟子,却和其它的墨家弟子不一样。 他们中一些人一生几乎都在机关城,很少出去,更别说掺和一些事情,果然因此而重罪加身。 未免太过。 至于任嚣所言的一些麻烦之人,不外乎是常年在机关城外的一些墨家弟子,对于秦国有很大的敌意。 只要不死,敌意便不会消散。 那些人的确为麻烦之人,可既然来到了这里,他们就不能够成为麻烦之人,否则,君子剑虽动静规矩礼仪,然……亦是内敛锋芒。 “公子,请!” 任嚣又是笑道。 二人一处向着城北奔近。 前方已经有快马之人,给予提前的准备布置。 …… …… “这些人来到这里几日了?” 亦是不过二三里的路程,纵然信马由缰,也是片刻即到,天明眺望那处区域,四周被木质栅栏围拢。 四周一位位身披黑色轻甲的秦军兵士手持戈矛巡逻,每隔一百丈,更是有稍高的箭楼矗立。 灵觉敏锐,在这里都可以听到一些杂乱之音了,嗡嗡嚷嚷的嘈杂之音。 “已经八日了。” “这些人分批乘坐大船南下,又一路走来,中间死伤一些人,多数为一些年岁稍大之人,不足以抵抗江南这里的天候、水土。” “否则,墨家之人当有八千有余!” “公子未至,城中秩序不生,这些人就安置在这里了,每日供给吃食,直到今日。” 任嚣回应着。 对于这八千多人,自己其实也是很眼馋的,如果在自己手下,那么……博罗之地,接下来绝对拓展很快。 可惜了。 不过,拓展陆丰这里也是不错。 自己是南海郡的郡守,陆丰之地拓展开发出来,也是自己的功劳。 “那群人中的一些武者都废去修为了?” 天明神色平静,仍旧眺望远处,越来越近,耳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亮和清晰。 墨家作为诸子百家的大家,其中相当多人习练武道,就是从自己所得的消息来看。 墨家的武道传承不为显耀,最高层次的《非攻》,修炼极致,也就堪堪悟虚而返。 和农家、儒家、道家……那些大家比起来,墨家之内的武者水准差了很多,就是前任墨家巨子路枕浪。 据传也非直接修炼入玄关的,而是在秦国陇西之地得到了机缘,侥幸入玄关的境界。 化神层次的都屈指可数! 更多的则是先天境界。 而先天境界的武者,面对秦国大军,几乎没有太大的抵抗之力,除非身法奇快,或者临近化神。 否则,挣扎、抵抗之地也就比普通人稍大一些罢了。 “都已经点破丹田,废去一身修为。” “被擒拿的这些墨家叛逆中,还有不少墨家统领,如盗跖、大铁锤、木忠……等人,他们需要多些关注。” “公子,前面就是关押之地了。” 军中有着出至护国学宫的学员,他们修习武道,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将那些墨家的人废掉。 任嚣看向面前之所,他们已经到了。 先他们前来的兵士已经维持好了秩序。 “去看看吧。” 任嚣所言的那些人,自己有过耳闻,在兰陵城内……也时不时的见过,近距离之下,围栏之内的密密麻麻之人入眼。 很多很多。 八千五百人。 就全部待在这处关押之地。 天明随即翻身下马。 “公子!” 任嚣亦是下马跟随。 “嗯?” “这里难道没有设置溷藩?” 刚前进数步,便是一股不太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天明顿然眉目一皱,这股气息……杂糅很多难闻的气息。 根据当年自己在咸阳宫所观的典籍,任由这般的气息弥漫,整个关押之地会生出很多病患的。 “溷藩之所,自然有!” “就是许多人不去。” “还有一些人趁着前往溷藩的机会,想要逃跑,所以,一些溷藩就设立在里面了。” 溷藩! 人身上腌臜之物排出之地! 任嚣对于这股气息也有些不喜,自从武真郡侯在护国学宫、军中定下一些卫生条例之后。 溷藩! 不可少。 煮沸之水! 不可少。 …… 那也算是军容军纪,战事焦灼之时也就罢了,如果是大军驻守之地,果然混乱不堪。 对于军中的考核来讲,可不是一件好事。 眼前这八千多人,好不容易落下南海,自己不会让他们轻易死的,却是……如果他们自己找死,就奈何不了自己了。 溷藩之所,先前设立在围栏之外,偏生一些人想要趁机逃走,结果……被杀。 后来溷藩便是被设立在围栏之内。 故而,气味上很是难闻。 “这里可有医者?” 天明勉强运转玄功,无视那些杂乱难闻的气息,行至围栏前,看着内部的一个个帐篷以及帐篷外的密密麻麻之人。 很是拥挤。 很是令人叹息。 眼前这些人……男女老幼尽皆有,几乎都是黥面之人,面上有着明显的墨色痕迹,外显他们的罪过。 年岁极小的倒是没有。 身上衣衫褴褛,面上更是携带风尘,一张张因黥面更为黝黑的面上,显得很是无助、惶恐、不安、惊悸……。 视线落在一处,那是一个年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很是瘦小,头上泛黄的发丝凌乱着,身上一件单薄的灰色衣衫。 衣衫之上尽是泥土、污渍,孩子此刻正被一位身材消瘦的妇人牢牢抱在怀中,紧紧抱在怀中。 视线相处,扫着那双纯净的无暇之眸,扫着那双此刻好奇的明眸,天明心神震动。 这一刻……自己不后悔! 就算是待在这里二十年,自己也不后悔。 “有两位军中的医者!” 任嚣再道。 “两位军中医者!” “是否有些少了,可否再调来一些?” “观这些人的精气神,都萎靡甚多,三元不为康健,病患之人不少,如若没有足够的医者。” “接下来死伤之人不在少数!” 天明摇摇头。 两位医者太少太少。 八千多人,两位医者? 完全不够。 以自己在琴韵医馆所学的望、闻、问、切之法,这里被关押的人中,超过六层都是身上有病患的。 一些人的病患更是不轻! 自己可以看出来。 “医者!” “公子需要多少?” 任嚣哑然。 站在围栏外,看着被关押的这群人,此刻看上去虽令人怜悯,然而,一切都是自找的。 果然早些臣服于始皇帝陛下,一切自得安稳。 非天明公子,这群人全部杀了,也不为过。 多年来,南征北战,所见所闻的事情还有远超于此的,见得多了,便不足为奇了。 和那些人比起来,眼前这些被关押的人,好上太多太多了。 “一百……,五十位医者如何?” 天明径直道。 本想要一百位医者,又觉得有些不妥,就是整个兰陵城都没有一百位医者,这里为南海偏远之地,怕也是不多。 话锋一转,数量削减一半。 “五十位医者!” “这……,天明公子,十位医者如何?” “就是军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医者。” 任嚣一怔。 公子倒是大开口,五十位医者? 军中的军医是不少,却也是不多,除非将军中的医者全部调集到这里,否则,五十位是不可能的。 这些叛逆之人,十位医者已然恩赐了。 “十位医者!” “……,也好。” 天明还想要多争取一些,却……想了想,不在多言。 十位医者是不多,比起先前的两位医者好多了。 “进去看看吧。” 沿着围栏行走观看大致半柱香的时间,天明提议。 “公子,这里面太过于杂乱污秽了。” 任嚣提醒着。 “无妨。” 天明摆摆手。 即如此,兵士开道,一行人进入这处拥挤嘈杂的关押之地。 …… …… “公子,为了更好的看管这些人。” “在下从这些人中挑选出了八十位百长,其余五百长、千长都是军中之人。” “公子是否要见一见他们?” “说不得公子接下来会用上他们!” 关押之地不大,却也是有秩序存在,内部有巡逻的兵士存在,也有划分好的行走之道。 随在公子身侧后,任嚣指了指旁侧一些身上穿着黑色轻甲的关押之人,他们不是兵士。 也是关押之人。 可……身份有些特殊,是从那些人中挑选出来的看管者。 目的就是维持这里的秩序,当然,会给予那些人些许的权力,让他们有所不同,很明显,那些人做的很好。 做的相当好。 “也好。” 天明明白任嚣的意思。 这也是秦国在山东诸地采取的怀柔之策,在没有足够人手的情况下,也会启用一些山东旧地的旧人参与治理当地。 八十位百长,向来也是那个道理。 任嚣闻此,便是对着随行长史吩咐着。 “任嚣大人多费心了。” “天明……于接下来诸事不为太了解,怕是要叨扰甚多了。” 任嚣! 秦国军中大将,战功赫赫,也是高爵之人。 统辖两郡之地,麾下还有十万精锐之兵,这种人就是在整个秦国,都是屈指可数。 有感任嚣一路以来的照顾,天明又是一礼深深落下。 无论任嚣是否有别的目的,自己领他的情! “哈哈哈。” “公子无需如此。” “陆丰之地也是在南海郡治下,公子若是可以将陆丰整治繁华,在下身为郡守,也是与有荣焉。” “至于接下来陆丰之地的治理,算着时间,此刻也有两大学宫的人在路上了。” “有闻那是陛下亲自从两大学宫调遣的才学之人,是以……公子无需担心,至于叨扰,在下更是欣然。”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大家好 任嚣笑语而应。 自己已经年近五十了,早年间在军中并无太大的功劳落下,好在大秦东出,立下些许功劳,逐步晋升。 而后又有了平定江南、百越之地的功劳。 现在又是统辖两郡的郡守,爵位上现在也是少上造高爵了。 更进一步,便是九卿了! 江南之力虽好,却是闽中郡、南海郡不容易出成效,欲要更进一步,非有令郡侯、陛下偏爱。 何以偏爱? 眼前这不就是机会? 更何况,陛下甚为荣宠咸阳宫丽夫人,果然天明公子在这里一切顺利,但凡丽夫人稍作提点。 便是超越许多功劳。 到了自己这个地位,一些泼天大功很罕见了。 “任嚣大人过谦了。” 天明摇摇头。 自己非小孩子,许多事情还是知晓的。 “嗯?” “那里出了何事?” 先前话语刚落,灵觉有感,看向右侧前方的一处拥挤区域。 那里此刻一阵的人群骚动,更有一些人在大声的说着什么,音韵嘈杂散乱,四周已然混乱。 天明本能的看向任嚣。 “那里怎么了?” 任嚣自然也不清楚,这里……自己也很少来,都是交给手下之人矗立的,区区被关押之人,很容易处理的。 随行长史连忙小跑过去。 天明一行人也是走了过去。 “金叶,你个狗东西,真拿自己是个百长就是个人物了。” “幼娘也是你惦记的。” “狗东西,滚!” “成为秦人的走狗,你不配为墨家弟子!” 一语颇为洪亮的怒吼着。 语落,更是传来一道沉闷之音。 “别打了!” “别打了!” “……” 四周更是传来道道劝阻之音。 “童木!” “别不识好歹,今天……不与你计较。” “接下来你给我等着。” “没有我,你们能够每天多分一碗饭?” “没有我,幼娘和小木头早就饿死了。” “现在在我面前耍威风!” “……,狗东西,你再打一个试试?” “……” 一语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的迎上。 就是说着说着,似乎身上落下一道沉闷之音,当即,直接火爆了,四周的混乱更为之显眼了。 “肃静!” “把他们分开!” 随行长史快步近前,面上有些不好看,单手挥动,调动兵士,什么时候争斗不可,非要这个时候。 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何以争吵打斗?” 任嚣面上同样不好看,更有些浅浅的阴沉。 这里的事情自己很少管,却不代表自己不管理。 交给别人,那……他就必须做好,否则……就是罪过。 天明也是近前,先前的混乱已经不存了,视线扫视,便是落在此刻被兵士看押的几个人身上。 “公子!” “大人!” “一些琐碎之事罢了。” 随行长史低首笑道。 “公子。” “还是见一见八十位百长为重,这里被关押的人很多,少不了生出一下杂乱之事。” 任嚣指着远处的一个中央广场,那是一处空地。 空地中间还有一座高台,是用来宣告一些事情所用的,接下来正好可以用上。 “八千多人!” “却是少不了杂乱之事。” 在那几位兵士看押的人身上扫了几眼,也许不只是杂乱之事,然而,不弄出生死相搏的事情便好了。 自己一人前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任嚣他们已经做了不少了。 就算要处理杂乱之事,也得等接下来慢慢处理,十年……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 …… …… 一晃三五日! 天明在陆丰之城便是没有闲暇过,如同任嚣所言,咸阳那边调来了三人,两位出自中央学宫,一位出自护国学宫。 再加上任嚣给自己留下的相关人手,大体的框架可以撑持起来,城池内外,还有近三千兵士。 在自己到达陆丰之城的次日,便是将城北的八千人,依次迁入城中了,里面的房屋的确简陋,却也足够适用。 比起八千多人拥挤在一处,想来无人对新住所有意见。 “大人!” “城中的粮草一共一万石有余,按照正常的食用,可以供给城中所有人吃三个月左右。” “如果加上海域之物,或许更久。” “如今临近孟春,正合耕种,坚持三五个月,便会有稻谷成熟,城中便可缓缓自给自足!” 黄工! 年十九岁,神容来看,不为俊逸,却是方正有神,动静有序,话语之间,有条不紊。 大秦中央学宫去岁毕业的学员,毕业的分数相当高,故而早早的被咸阳各大府邸留名。 刚毕业,便是纳入国府下面的计然行署内,只是没多久便是被一卷调令文书调至南海郡陆丰之地。 记得刚收到那份调令文书之时,黄工是有些懵怔的,自己在行署做的好好的,怎么会被调往南海郡陆丰之地。 陆丰之地? 听都没有听过。 可是南海郡自己知道,那是大秦新设立的郡县,位于江南之南,临近南海之处,相距咸阳临近四五千里。 绝对算得上边疆之地了? 自己被发配至边疆了? 怎么会! 自己毕业的成绩相当不错的,学宫的博士都和自己说过,以自己之才在关中为县令都足以。 若是在咸阳行署,更好了。 发配了? …… 后来询问之后才知晓,那是陛下之令,似是有一位公子在陆丰之地,需要人手辅佐治理。 好吧。 辅佐一位公子?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却是……这里还是太偏了,待在陆丰之地数日,勉强接受这个现实,希望可以将陆丰治理的足够好,以此作为自己的晋升之资。 这里毕竟有很多人关注,更别说陛下、丽夫人、郡侯了。 这般想来,倒也是机缘。 自我宽慰一二,心情好受不少。 立于城中县令府邸正厅,拱手一礼看向天明公子,说道城中的一些情况,安置八千多人不难。 主要……接下来的事情不少。 首要便是吃饭。 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岂非全部饿死了。 郡守任嚣那边也送来一万石有余的粮草,配上临近海域的鱼类,和不远处山林中的食物。 支撑三五个月不难。 期时……稻谷有成,便是有了底蕴。 若是可以通行商旅百业,就更好了。 “现在不能闲着。” “城外的土地,我也有探查,都是属于肥沃的,更有临近水源,需要速速耕种。” “可用之人几何?编户如何?接下来需要速速授田!” 天明也是立于正厅中,面前是一架竖立起来的白板屏风,上面挂着一卷简略舆图,正是陆丰方圆五十里区域的大致情况。 山林、可耕种之地、山脉、河流、城池、海域…… 都有标注。 “大人!” “除却年迈不能动的,除却怀有身孕的,除却年岁低于十岁的,除却身有病患之人的……。” “可用之人不算少,有五千余人。” “在大人未至陆丰之前,就已经编户完毕,按照大秦之法,一共编户两千六百户。” “每户按照人丁授田,文书都已经公告了,接下来便可实施!” 费文也是一礼。 自己和黄工都是中央学宫毕业的,都是从国府调遣而出,前往南海郡陆丰的,眼下都在天明公子身边辅佐。 陆丰之地不大,故而,并没有太大的压力,就是一些事情从头开始,略显的繁琐许多。 一路之上,也想了不少,既然是陛下调遣他们前来这里的,那就好好做,不要让陛下失望。 说不得就是机会! “有病的治病,城中的医者不要停下。” “有身孕的好生养着,另外,传我之令,给怀有身孕之人,每个月多发一钧粮。” “若非一切刚开始,学堂也可以建立起来了。” 天明将视线从面前的简略舆图上收回,这幅图自己看了很多次了,而且屏风旁侧,还有一些相关的详细讯息。 都是陆丰之地的一切。 “大人请放心。” “按照武真郡侯数月前颁布的生养之令,凡江南诸郡之民,怀有身孕者,除却有粮食的额外给予。” “还可以以一半的价格租用官府的耕牛。” “接下来修筑沟渠水利,也可以行之方便。” 费文拱手一礼,连忙笑道,一路南下,于江南这里的许多事情,自然了解,郡侯颁下的生养之令,已然通行诸郡。 “哦,哈哈哈。” “看来我接下来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很多。” “诸位见谅,天明于整治县域文武之事,不为精通,若无诸位相助,陆丰这里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明哑然。 而后摇头笑道。 看着面前黄工、费文、庞化等人,连日来,也都认识熟悉了,在武道修为上,他们不如自己。 然而,在处理陆丰之地的各项事宜上,自己不如他们。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天明虽觉得惭愧,并不避讳,接下来还有十年的时间,果然自己不懂装懂,随心施为,怕是陆丰就完了。 自己需要他们的力量。 说着,向着面前诸人深深一礼。 “大人!” “这些都是我等份内之事,为上者,把握全局,统筹整合,运筹帷幄,果然大人对于一切政事通悟,那……我等可就无用了。” “大人!” “都是我等职责所在。” “……” 黄工等人惶恐。 然神情之上为之缓缓的流出些许欣然,这位天明公子为人处世,还是极好的,不为愚顽,不为狡诈。 他的确不通政事。 可……许多事情决断有力,权衡有序,这正是一位为上者要做的事情,他们很欣慰。 果然如此下去,陆丰之地的变化就很快了。 陆丰之地好,大人便好。 他们也就好了。 如此,大家都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旋即,诸人相视一眼,不由皆是大笑。 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盗跖为官 “盗跖统领!” “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四周每日都有秦兵巡视,我们的修为都被废掉了,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想走都走不远。” “可是,昨天夜里我又想出来一个新的法子,我们南下入海,从海域离开怎么样?” “海域很大很大,秦兵肯定追不上来!“ 授田! 凡编户之人,尽皆有田。 而且都要给予耕种,若有荒废,当为重罪。 官府那里也有耕牛,可以租用。 如果现在没钱,可以赊欠,待田亩有所收成之后,再行补上也不晚。 对于整顿田亩,官府没有强制,却是会定期查探。 是以,每日天刚亮,便是有许多人出城,前往城外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劳作、翻整。 根据文书所言,这些土地是自己的了。 如果不想要饿死,那就老老实实耕种。 待谷物有成,官府便不会下发粮草了。 大日初生,还没有彻底升起,城外远处的天地上,已经有许多人了,官府下发的有农具,每户都有,可以使用。 辰时。 一位身材极其魁梧壮硕的汉子手持一柄铁锄,速度极快的将田亩翻整着,官府有下发的谷物种子。 可以用来使用。 自己一个人就是一户,按照什么狗屁的秦法,自己分了二十亩,……天杀的二十亩田地。 都要自己耕种。 就算自己力气大,也得好些时日才能够将二十亩翻整完毕。 盗跖统领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人一户,也是分了二十亩,也分在一块了,此刻也是在翻整田亩。 就是翻整的没有自己快。 盗跖统领的修为也被废了,力量不显。 “五家为伍,十家为什,一户逃走,什伍连坐尽皆处死!” 着浅灰色的粗布长衫,盗跖手中也是持有一柄铁锄,缓缓的在田亩上劳作耕种。 离开! 很难! 或许也有机会离开,那个代价有点大。 左右面上被落下墨色痕迹,也是黥面之身,大铁锤也是一样。 那夜在墨家机关城,秦国罗网、影密卫高手众多,连身入玄关的旷修大师都死了,其余墨家弟子更不用说。 好在巨子和高渐离他们应该离开了,不知道其余人如何? 他们被秦兵擒拿之后,便是废去一身修为,关押一处,旋即,便是被一艘艘大船带往这里。 一路之上,因病患死了不少墨家弟子。 也有一些人因为想要逃走被杀了。 自己也想要逃走的,却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关押的人很多,根本没有机会,而且身上都有锁链。 到达陆丰,被关押在城北,一直到现在这里。 逃走! 代价很大! 而且……是否值得? 一些事情,自己近来也了解了。 因为天明少侠的缘故,他们可以安稳的住在陆丰城内,只要停留十年,便是会恢复自由之身。 在那之前,若有一位墨家弟子逃走。 不仅会连累其余墨家弟子,连带这位天明公子都落不了好。 代价很大! “而且,也不是一辈子。” “十年的时间罢了。” “暂时不用着急,巨子他们无忧,接下来他们必然会来寻找我们的。” “巨子他们会有办法的。” 看向此刻快速翻动田亩的大铁锤,盗跖还真有些羡慕大铁锤的体魄,哪怕修为被废,仍旧有不俗的力量。 自己就不行了。 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大一些而已。 一辈子! 十年! …… 都是不一定的。 巨子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的,这里有机关城的万千人,是墨家最后的人了。 “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大铁锤再次的愤恨一声,手持铁锄,一股气直接向前翻整田亩十丈,看的旁边不远处的盗跖一愣一愣。 “墨家还有一些人手据点在诸夏,巨子此刻应该在收拢那些力量。” “耐心等待。” 盗跖摇摇头,看着自己的二十亩地,以自己之力,还真有些耗费时间,到时候少不了要大铁锤帮忙了。 “嗯?” “有人来了!” “是天明少侠!” 手持铁锄,刚落下去一锄,便是有感不远处的马蹄声,盗跖看将过去,不由低语。 是天明少侠。 这几日自己见了很多次,只是……没有说过话。 先前在诸夏间,有过耳闻,而且兰陵城一战,非天明少侠,诸子百家损失惨重,墨家也是一样。 这一次机关城覆灭,如果没有天明少侠出手,怕是这里的墨家万千人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十年的时间? 不用想了,肯定是大铁锤先前所言的一辈子。 至于他们这些墨家的统领,估计要全部被杀了。 天明少侠有恩于他们! 是以,他们不能离开! “墨家的盗跖!” “大铁锤!” “你们……还好吧。” 将一些事情交代下去后,便是带着黄工,二人轻便御马出城,来到这处田亩之所。 温润的大日下,田亩上有很多人劳作。 天明看过去,觉得很开心。 其实,只要人人吃得饱,穿的暖,就很满足了,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而连日来,对于墨家机关城的八千人,自己也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了,刺头自然是有。 然而,那种人很少很少,根本不足为虑。 在搜寻一些消息之后,便是将那些刺头发配不远处的山林中开采陶土,以为接下来烧制陶器所用。 果然烧制的精美,未必不能够成为一条陆丰的财路。 剩余的机关城墨家之人,都是和普通诸夏民众没有太大区别之人,甚至于这几日……他们一些人的面上都有不少笑意了。 迥异于数日之前的惶恐、惊悸、不安、恐惧……。 自己喜欢看到那个场面。 也许他们也喜欢这样的日子。 诸事渐渐安稳,一些事情也要说道说道了。 既来之,则安之。 翻身下马,走向墨家的盗跖。 根据自己所了解,再加上档案所记载,被擒拿的所有墨家弟子中,甚为最高的堪为这位盗跖了。 其人从墨家六指黑侠之时就是墨家统领,一直到如今,还是墨家的统领,这份资历非寻常人可比。 无论是机关城内的墨家弟子,还是机关城外的墨家弟子,对其都非常了解。 “天明少侠!” 盗跖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知天明少侠前来这里为何。 一侧的大铁锤也是放缓手上动作,一双狐疑的眼眸时不时扫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盗跖统领!” 天明拱手一礼。 算得上第一次正式见面。 “今天前来见盗跖统领,乃是有一事相求!” 看着面前的墨家盗跖,他的一身灵觉强度还是先天巅峰,没有破入化神。 化神这个境界!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如果盗跖在儒家之中,以儒家的传承,怕是很快就要破入化神了,终究是墨家的武道传承底蕴不足。 若是在农家之中,也是破入化神了。 可惜,现在丹田被破,虽有敏锐的灵觉,却是难以继续修行下去,诸夏间是有灵觉修炼之法。 如召水所在的阴阳家智者一脉,却是自己没有。 “天明少侠但请吩咐!” 盗跖惊讶。 一事相求?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以作用? 旋即,也是一礼。 “陆丰之城初建,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需要的人也是不少。”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墨家机关城的人,盗跖统领你在他们之中,颇有声望。” “接下来可愿为县中长史?” “随我一同整治陆丰?” 这是黄工他们的建议,也是自己所想。 欲要快速的将墨家之人如臂挥使,使至不为抵触秦法,快速贯彻秦法,将许多策略推进下去。 需要墨家之人的帮助。 否则,他们就算可以做到,却是要花费很长的时间,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 而且,就算黄工他们不说,天明也想要提拨一下墨家之人,安定墨家八千人之心。 心安定了。 一切当截然不同。 “这……。” “天明少侠说笑了,我只是墨家一游侠,不通什么县中长史之类的,我连书都没看过几本。” 盗跖愕然。 呼吸之后,连忙摆手摇头。 让自己做什么县中长史官? 这个自己是不会应下的。 自己是墨家的人,不会做秦国的官! 那是不可能的! 永远不可能的! “盗跖统领切勿着急推辞。” “你在墨家为统领多年,你之能力,天明是知晓的,足以胜任长史官一职。” “至于你心中所想,天明也可以猜出来,实则,大可不必如此。” “墨家!” “你为墨家统领,职责为何?天明想来,第一要务肯定不是反秦,肯定不是抗秦。” “十年的时间,你们还要在这里停留十年的时间。” “你们既然停留在这里了,虽然名义上还是墨家弟子,实则你们的户册身份上,已经是大秦南海郡陆丰县之民了。” “那些人对于大秦还是有些畏惧的!” “所以天明需要盗跖统领你这样的人出面,安抚他们,既是为了陆丰之城,还是为了他们自己。” “盗跖统领,你是天明的第一人选,如果你不为应下,接下来还有其余的墨家之人。” “而你是最为合适的。” “先前的八十名墨家百长人选,良莠不齐,至于后果,盗跖统领应也知晓。” “如果只是纠结于秦国、秦人、秦法之别,那么……墨家有今日,实则也是必然。” 盗跖统领! 他在墨家的地位很高。 天明是知晓的。 然而,他并非自己的唯一人选,他只是最合适的。 相对于另外八千名陆丰子民,任何一位墨家弟子在自己眼中都是渺小的,果然应下自己的请求。 于墨家,于陆丰,于自身,都是极好的。 自己并不强求什么。 果然盗跖统领还是纠结是否当了秦国的官? 或者些许助纣为虐的思绪? 那……今日自己就当白来了一趟。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 北邙故人 “洛邑!” “这里……本侯也有好多年没有前来了。” 三川郡! 富饶繁华之地! 三月初,周清便是轻装简从,从江南南昌之地北上入此地,芊红和弄玉二人停留在府邸之中。 焰灵、晓梦她们随在身边了。 城中一座奢华的酒楼雅间之内,佳肴陈列案上,美酒香气四散,临窗而立,以观整个洛邑的面貌。 这里……较之多年前自己所观的洛邑,更为繁华许多,街道似乎经过水石处理了,看上去平坦许多许多。 而且街道上的杂乱之物也不多了,都有了专门的处理之人,一如咸阳那里,也算是自己提议的。 好好的一座城池,街道上果然出现腌臜之物,岂不令人心中不愉? 只消花费一二,便可解决烦心之事,绝对划算。 “公子当年在这里镇杀赵国中山剑馆中山夫子,名震诸子百家!” 云舒持酒樽近前,这里……自己走过,却是没有待过,公子当年的事情,自己还是了解的。 中山夫子! 那是多年前赵国之内有名的一位剑客,曾扬名要自创剑家之人,要让剑家位列诸子百家之人。 可惜,掺和的事情太多,被公子在这里直接镇杀。 “哈哈哈。” “中山夫子!” “他的一剑春秋,本侯还是领教过的,的确……有独到之处,若是早生近百年,同诸子百家论道。” “或许早就破入玄关了。” “剑家!” “这一家不是那般好创立的!” 周清接过杯盏,轻抿一口,是先前没有喝过的,想来是近年来刚出现的美酒,滋味还行。 下方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一片,商旅百业亨通,这里终究还是有着大周当年留下的底蕴和气息。 令诸夏许多人汇聚于此。 中山夫子! 吕不韦! 世人都知自己在洛邑镇杀了赵国中山夫子。 而文信侯吕不韦也是自己所杀的! 他! 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价值了,而且他该杀! “公子,陛下他们现在应该从咸阳起身了吧?” 根据陛下先前令影密卫送至南昌的密函所语。 陛下东巡车架会在三月中经过洛邑,期时……公子随同东巡,以至泰岳,封禅天地。 “差不多。” 周清颔首。 从咸阳到洛邑,有千里之遥,根据东巡车架的行进速度,此刻应该起身了。 “这一次陛下要巡视的郡县可就多了。” “公子,您说中途是否会有人为乱?” 先前西行巡视,乃是老秦人自己的土地,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一路之上很安稳。 纵然有宵小,也很快的被罗网、影密卫等提前发觉,给予镇压。 这一次东巡,可就出了关中,出了关外,来到山东诸地了,那些土地上的人几乎还是原有诸国之人。 现在看上去一片安稳祥和,背地里……不好说! 反正那些人不会直接屈服的,肯定会反抗的,那时肯定的。 雪儿也是从身后近前,眺望远处的洛邑,这里……还是称得上繁华的,就是相交于咸阳差了不少。 而比起南昌,无疑好了许多。 不知道二十年后的南昌和这里比起来如何! “正因为途中有可能生乱,陛下才要东巡!” 周清轻轻笑道。 先前的西行巡视,目的是为了稳固大秦的后方,无论是否承认,那里都是老秦人的根基之地。 也是秦国的立国之本。 只要关中、陇西、北地……安稳,咸阳便是安稳,咸阳安稳,诸夏便不会有大的事情。 数百年来,秦国便是从关中崛起,一步步成长为诸夏霸主,而今成为一统诸夏的强大国度。 西行巡视,为稳固根基,抚慰老秦人。 接下来东巡便是要安抚诸国旧地之人,以观大秦之法在诸多郡县的实施状况,东巡不会只有一次的。 这一次……却是很重要。 途中生乱之人? 有自己随行,胆敢生乱的……那就不用走了。 …… …… “一晃便是多年了。” “当年你素喜喝酒,今日本侯带来十坛美酒于你!” 洛邑之地,北邙之山。 这里是堪舆家勘探的圣地。 非为活人的圣地。 而是死人的圣地。 这里葬了许多许多人,大都是公卿王侯,自从设立三川郡之后,北邙山四周便是有秦军驻扎巡视。 没有惊动外在之人,由空而落,抬手间,便是十坛美酒陈列在一座造型规格非寻常公卿可比的陵寝之前。 韩非之墓! 当年自己率兵攻灭韩国,韩非在自己面前饮下毒酒身死,事后……自己把他和那柄逆鳞之剑葬于此处。 静立于墓前,周清缓缓道,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水流从十坛美酒中流出,浸润面前的大地。 “这里总感觉怪怪的。” 焰灵姬在旁侧随意走动。 对于韩非,当然知晓,不过……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头顶略有些炎热的大日,而北邙山这里……却是没来由的升起点点森寒凉气,令焰灵姬觉得这里不是啥好地方。 这里的地下都是死人! “焰灵姐姐,这是北邙山的地形地脉使然。” “堪舆家有语,活人生长于阳气旺盛所在,死人葬于大地阴寒汇聚之所,如此,生死皆有天地所定,是为堪舆之道。” 雪儿尽管也觉得这里的四周怪怪的,却也非那般害怕,别说……公子还在身边。 堪舆家说的还是有那么一丝丝道理的。 “红莲公主现在还在兰陵城紫兰轩吧。” 看着面前的韩非之墓,周清深深地舒缓一口气,又叹息一口气。 韩非是大才之人。 终究家国血脉束缚了。 沉吟良久,念及一事,随意道。 “公子,红莲公主还在紫兰轩。” 云舒近前一步。 想来是公子在韩非之墓面前,想起来韩非的妹妹红莲公主,近些年……她一直都在紫兰轩。 到也没有什么大碍。 “紫兰轩!” “终究还在!” “雪儿,你接下来返回南昌,知会弄玉,取出两粒化莲丹,送给紫女和红莲公主吧。” “化神绝巅的修为,足以自保了。” 周清吩咐着。 “两粒化莲丹!” “是,公子。” “那我现在就返回南昌!” 雪儿闻此,亦是近前。 “去吧,让弄玉告诉紫女她们,一些事情不要掺和太多。” “好好活下去就很好了。” 周清摆摆手。 自己能做的其实也不多,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护持紫兰轩,她们自己有自保之力,比什么都强。 《紫霞真经》虽好,以她们的资质想要修炼至大成,起码需要一二十年。 偏生接下来的一二十年,也许会风起云涌。 以备无患吧。 “嗯!” 雪儿秀首轻点,旋即周身冰蓝色的玄光大盛,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公子。” “她们若是不听此语呢?” “根据墨鸦他们传来的消息,紫兰轩和一些山东旧人有关联,当年韩国沦亡之时,也是有王室血脉存在的。” 看在韩非的面上,公子生出怜悯之心。 目视雪儿离去的身影,云舒秀眉微动,本能一语。 芊红姐姐曾说过,紫兰轩的那位紫女姑娘,才学智谋非凡,而大举这般人士,不会被人轻易动摇心智的。 “随她们吧。” “只要不闹的不可收拾,性命可以留存!” 周清不为在乎。 就算闹……,又能够闹成一个什么模样? “师兄。” “那里是秦国文信侯吕不韦的墓!” “是他当年杀了师兄的家人?” 青衣女子亭立清静,怀抱无尘之剑,银眸闪烁,白发飘渺,于面前的韩非之墓,自己不了解。 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 灵觉有感,看向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陵寝,吕不韦的墓也在北邙山,师兄的事情自己了解过一些。 当年秦国先王身死,吕不韦为嬴政计谋,诛杀其余公子,非长安君成娇得夏太后庇护,也是身死。 幸好得遇师尊,师兄性命无碍,还入了天宗,其后之事便是明了。 “吕不韦!” “吕不韦!” 一语出,云舒和焰灵姬二人相视一眼,也是灵觉有感,看向晓梦的视线所在,那里的确是吕不韦的陵寝。 规格很高,不逊色普通的诸侯! “吕不韦!” “都是当年的事情了。” “于秦国,他是有功的。” “于本侯而言,他在这里……很好。” 周清浅浅道。 于吕不韦的陵寝,自己并没有兴趣。 “倒是吕不韦当年留下的罗网还在。”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公子,陛下手下的影密卫已经建成多年,罗网……似乎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吕不韦! 杀了公子当年的母亲! 这件事……她们在咸阳也是知晓的。 当然,是公子的身份明耀之后知晓的。 或许,当年吕不韦身死和公子有关,然而,那都已经很久远了,吕不韦死了,对于秦国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倒是他留下的《吕氏春秋》弄出不小动静。 还有留下的罗网,如今的势力也是极强。 墨鸦说过,罗网行事还是如先前那般,而且还在招收一些游侠剑客死士之人。 好端端的,为何要招收那些人? 如今诸夏安稳,那些人就成了不小的隐患。 “罗网!” “现在不好处理!” “眼下还是握在秦国手中为好,待将来有良机,便可将罗网的隐患解决。”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 容颜永驻 罗网! 秦国自孝公先祖以来建立的黑冰台,在惠文王岁月真正成型,昭襄王岁月,秦国对外战争的屡屡胜利,黑冰台发挥不小的作用。 自文信侯吕不韦把持朝政,便是将黑冰台进一步扩大和推进,以大量的财货,收拢诸夏间的间人、剑客、杀手等。 为秦国处理一些黑暗中的事情。 罗网也就成型。 却是,罗网隐约沦为吕不韦私人之器。 文信侯吕不韦身死,罗网归于国府管辖,自己也曾统辖罗网,赵高也执掌罗网之事。 多年来,一直到如今岁月,罗网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名义上,罗网还是归于国府管辖的。 却是……车府令赵高近年来重新获得皇兄的些许认可,暂且继续执掌罗网,如今正在执行攻灭诸子百家之事。 罗网! 这样一个逐步变味的组织,自然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却是想要直接将其从诸夏间抹除? 也是很难! 除非自己不惜代价,亲自处理罗网的一个个人! 那就没有必要了! 现在解决罗网,那么……诸子百家就高兴了,诸夏间有些人就高兴了,或许这也是天道的道理。 待到罗网的价值发挥殆尽,处理它也不晚。 “诸夏间的事,太过于无趣!” 闻师兄之言,晓梦有感而出。 “哈哈哈,红尘万象,六欲沉浮,自然复杂,否则,也不足以令无数人迷醉其中。” “走吧,这里……,待陛下一行到达洛邑,或许还要前来。” 周清大笑。 晓梦所言,一语中的。 诸夏间的许多事看透之后,本就是无趣的,本就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事虽不同,道理如一。 纵然表象如何变化,最根本的道理还是那般。 语落,诸人已经消失不见。 …… …… “弄玉!” “你……你怎么来了。” 东临海域不为远,兰陵一隅之地繁华。 紫兰轩! 临近午时,正是一天最为休闲的时刻,纵然有客人喝酒,也不为多,比起夜晚……差之太多太多。 整个紫兰轩上下很是静悄悄的,偶尔从其内传出莺莺欢笑、打闹之音,偶尔从楼阁打开的窗户一见道道倩影。 忽而,一束紫色身影划过,立于紫兰轩的正门入口道路上,左右的点缀植株已然翠绿盎然。 看着面前的弄玉! 紫女为之惊讶,而后一喜,弄玉突然来此……自己还真是没有遇到预料,然而……面上为之欣悦。 “紫女姐姐。” 橘黄色的淡雅裙衫,秀发梳拢成髻,金簪束之,腰若约素,臻首娥眉,已然绝丽精致。 先前灵觉探出,紫女姐姐已然出现在眼前,心中也是欢喜,紧走一步,四手交握。 “兰陵城这里也恢复往昔了。” 片刻之后,弄玉已然坐于紫兰轩的二楼雅间清静之地,一如当年在韩国新郑之时。 也是这个位置,也是这个雅间,房间内还燃着熟悉的香气,那是紫女姐姐亲自调成的香。 连带四周的装饰都没有太大变化。 若言有变化的,只是外界了。 因芊红姐姐围困兰陵城一事,整个城池内外,百业凋零,凋敝不堪,正常的秩序都没有了。 现在……一切复归原样。 这就是安稳的诸夏。 一路从南昌前往兰陵,俯览而下,同数年前所观对比,差别太大太大了。 “的确!” “尝尝最近新得的香茶!” 仍为一身最喜欢的紫色,长长的紫发垂落腰腹,丝带随意梳拢,兰陵城的一切,自己是亲自经历的。 而且,兰陵城是否安稳繁华,紫兰轩就是最好的明证。 紫兰轩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尽管自己不在乎那些生意得来的钱财,终究……自己习惯了紫兰轩,也习惯了这里的热闹。 雅间内一角,将滚沸之水冲泡温玉之盏中,将毫叶放入,冲泡一遍,而后,取来精致的茶具,再行冲泡。 “卫庄大人还没有从蜀山回来?” 先前的灵觉有感,紫兰轩这里并无卫庄的气息,只有一道极强的化神绝巅层次存在。 应该就是——狼神了。 从消息所知,那人的名字就是狼神,他是卫庄大人在燕赵之地游历之时碰到的,其后,便是一同归于兰陵城。 狼神所修,是浮屠一道,实力不弱。 说着,看着紫女姐姐端来茶水,又是微微一笑。 “还没有回来。” “蜀山?” “弄玉,你见过庄?” 紫女摇摇头,自己也派人搜寻了一下庄的消息,也有所得,庄先前在秦国蜀郡蜀山出现过。 之后,便是消失了。 有觉弄玉之言,紫女眼中一亮,将手中的茶盏落下,看向弄玉,弄玉知道庄的更多信息? “先前在蜀山之时,我曾见过卫庄大人。” “他和苍璩交手,身受重伤,在蜀山脚下的医馆内,得医家端木蓉姑娘诊治。” “已无大碍,弄玉以为卫庄大人会返回兰陵城的。” “嗯,紫女姐姐,这种茶……,是从海域得来的?” 迎着紫女姐姐看过来的目光,弄玉诧异,看来……卫庄大人真的很久没有回来了。 当即,将自己知道的简单说道出来,卫庄大人并无大碍,伤势也都恢复了,公子之言,顺利的话,不出三年,卫庄大人便可悟虚而返,踏足玄关。 握住紫女姐姐递来的茶盏,观其中沉浮的绿色毫叶,轻嗅一口,缓缓品味,眼中一亮,随即一言。 “哦,弄玉,你喝过这种茶?” “不过……以武真郡侯在秦国的地位,想来会有这种香茶!” 紫女心中些许疑惑明悟。 怪不得之前苍璩在紫兰轩肆虐之时,提及到庄。 庄的伤势已经无碍了,想来又去昆仑了。 心绪安稳,待会待红莲过来,消息告知她,她也会欢喜的。 倒是这杯茶……弄玉直接嗅出来自于海域,令紫女好奇,此茶……的确来自于海域。 是自己从一位海域客商手中得来的。 将毫叶冲泡之后,静心品味毫叶的气息,还能够感知到海域的味道,如波浪一般起伏,回味绵长。 算得上罕见之茶,而且还附带一丝绿意清香。 弄玉倒是一口道出了。 先前喝过? 有可能! 武真郡侯为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但凡诸夏间的罕见之物,怕是都有。 “弄玉喝过类似的茶。” “数月之前,郡侯以莫大真空之力带着我等前往海域深处,寻找天地四灵中的青龙一族所在。” “在青龙一族所在的海岛上,有类似的毫叶,因此采摘了一些,味道上有些相似。” 弄玉轻抿一口,品味茶水,呼吸之后有所得,虽然气息上相似,然而……还是有些不同的。 “天地四灵!” “青龙一族!” “世间当真有青龙一族!” 紫女惊奇。 天地四灵……自己知道,那是三代传下来的。 四灵古兽便是在其中。 然而,诸夏间许多人都知道天地四灵的传说,至于有没有天地四灵,却都不为相信。 自己也不为相信,可……也是有那么一丝丝相信。 四灵古兽在自己的理解中,应该就是一些强大的异兽。 诸夏间的异兽……自己还是有所耳闻的,数百年来的典籍上,都有记载,实力堪比玄关的异兽都有不少。 而四灵古兽应该更为强大。 至于是否真的存在,自己也不确定。 而今从弄玉口中得知,心中惊奇多矣,莫不是真的存在? “原本弄玉以为四灵古兽也不存在的。” “可是……青龙一族的确存在,就是一般人难以见到,除非修行至郡侯那般的层次。” “否则,就算青龙出现在你面前,也感知不到,就算是虚空一体,也感知不到。” “……,红莲公主!” 弄玉轻轻慨叹,随在公子身边,见识诸夏间太多太多传奇的一面,一些传说的古兽出现在眼前。 的确很有冲击力。 至今脑海之中仍为浮现虚空中龙躯翻滚的青龙,和公子猛烈交手的青龙,以及和公子交换天材地宝的青龙。 非公子带着她们,此生还真见不到。 玄关层次在青龙面前,很是弱小的感觉。 话音未落,雅间的房门为之打开,弄玉看过去,顿然一喜,而后将手中杯盏落在案上,起身一礼。 “弄玉!” “你来了。” 浅粉色的长裙明艳动人,姿容身段更是绝丽婀娜,踏步软靴,行入雅间内,看着面前的弄玉,红莲亦是一喜。 自己在诸夏间没有什么朋友。 当年新郑之事,是自己对不起弄玉,终究……一切都过去了。 而且,难得弄玉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她们,接下来若是有暇,前往南昌看看也好。 “弄玉,你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莫不是修为入玄关,还有驻颜的好处?” 手拉着弄玉坐于雅间的软毯上,记得弄玉当年离开新郑的时候,便是这般模样,如今还是这般。 就是神容明媚甚多,其余……并无大变。 红莲为之钦羡。 从韩国沦亡至现在,已经十年左右了,自己也长大了,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再过几年,自己就要老了。 而弄玉年岁比自己大上不少,如今看上去,反而较之自己都年轻许多,细细一观,弄玉浑身上下的肌肤仿佛有晶莹的光芒笼罩。 玄关! 应该是玄关的好处吧。 庄说过,修为入玄关,会有奇异之力伐筋洗髓,重塑筋骨,连带着容颜都会驻足,停留在最好的岁月。 紫女姐姐最近也在研究医家典籍,调配一些驻颜的丹药,自己不想要老去,自己希望永远停留在现在的年岁。 将最好的一面永远展现在庄面前。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天行九哥 “修为入玄关,的确可以驻颜。” “只是待修为将来难以寸进之时,体内本源消耗,驻颜难以为继,是以……用一些天材地宝比较好。”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 “今日弄玉前来,乃是郡侯所托,送来一物。” “此丹名为化莲丹,乃是郡侯以诸般天材地宝杂糅一处炼制而成,功效极强,更甚阴阳家聚仙丹。” “如果是化神圆满境界的人服用此丹,还会有不小的几率妙悟玄关。” “以紫女姐姐你们现在的修为,如果服用的话,短短数日便可将那卷《紫霞真经》修炼圆满,修为入化神绝强。” “此外,此丹可以容颜永驻,弄玉便是服用了此丹,咸阳的丽夫人也有服用此单,如今,丽夫人如旧绝丽风华。” 闻红莲公主略有钦羡之言,弄玉不由微微笑道。 容颜永驻! 自己做到了。 当然是修为和丹药之力,千年雪莲便是有这个功效,是以公子评价,诸般千年灵韵之物中,唯有千年雪莲最为奇异。 其余千年灵韵之物,或许在些许玄妙上超越千年雪莲,然而真正论起来,还是千年雪莲珍贵。 化莲丹内便是有千年雪莲的药力,再加上其余丹药,容颜永驻不难,就算将来修为难以寸进,神容也不会有改。 说着,念及此次前来的目的,单手平伸,便是一只白色的丹瓶出现,而后将其落在一侧的木案上。 其内是两颗化莲丹,是公子让送来的。 “化莲丹!” “化莲丹!” 一语出,两道目光落在案上的丹瓶上。 此丹之名有些陌生,却是……丹药效用弄玉刚才说了,可以令她们在短短数日来修炼至化神绝强的境界。 还有助于化神圆满层次的参悟玄关之道。 还可以容颜永驻! 这……这种丹药较之传闻中的聚仙丹的确不逊色,还超越不少,不为怀疑化莲丹的药性。 却是……好端端的,弄玉怎么会送来此物? 武真郡侯让送来的。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 这种丹药很珍贵很珍贵的。 换言之,一粒丹药就是一位化神绝强存在! 诸夏间,玄关层次的修者屈指可数,真正行走诸夏,扬名于世的更多为化神层次。 一粒丹药就做到了! 紫女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疑惑,而后看向弄玉。 相对于紫女,红莲却是眼中炙热之光闪耀,诸夏还有这种丹药? 化神绝强的境界? 容颜永驻? 哪一种自己都想要! 一粒丹药就可以满足自己了? “弄玉,紫兰轩与我等无功于郡侯,郡侯何以有此丹落下?” 此间无外人,紫女轻轻道。 丹药虽好。 自己却不会白白的接受别人无端的恩惠。 何况……武真郡侯已经送给她们契合本身修行的玄功了。 “始皇帝陛下东巡,郡侯此刻正在洛邑停留,期时一并随同东巡。” “听洛邑归来的雪儿妹妹所言,郡侯今日在北邙之山,拜祭了九公子,是以,便是有此吩咐。”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 “九公子……已经去了多年,他临去之前,于郡侯曾有所言,想来是郡侯感及往事,有此吩咐。” “切勿推辞为好。” 就知道紫女姐姐不会轻易接受的。 洛邑和北邙山的事情,自己也未有亲自一观,可是……从雪儿妹妹所语来看,公子无疑是感怀故人。 乃有了这般心思。 化莲丹对于公子、她们来说,作用不显。 而对于紫女姐姐来说,正合服用。 九公子! 当年的事情,自己也知晓,如今一晃……过去好多年了,公子和九公子交好,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紫兰轩的。 有两粒化莲丹,弄玉姐姐和红莲公主在诸夏间就有了自保之力,公子也可以安心甚多。 “北邙山!” 紫女悄然沉默。 连带着此刻正欢喜看向化莲丹的红莲公主,也是明丽的面上掠过一丝哀伤,那个地方她们如何会忘记。 这些年来……她们也去了多次。 祭拜了多次。 知道九哥哥喜欢喝酒,自己每次都带了许多酒水,希望九哥哥不要少了酒水,希望九哥哥喜欢那些酒水。 九哥哥! 为韩国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父王……,却不听从九哥哥之言。 韩国沦亡了。 九哥哥在新郑城前身死了。 四哥哥也死了。 父王后来也死了。 …… 自己在新郑的许多朋友都死了。 多年来,一直待在紫兰轩,可是自己心中重来没有忘记韩国,没有忘记新郑,没有忘记九哥哥。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 “你们不要伤心了,九公子已经去了多年,果然你们这样继续伤心,也非九公子希望见到。” “九公子和郡侯是好友,九公子希望你们在诸夏好好的活下去,郡侯也是如此。” “这两粒化莲丹你们待会就服下吧,我为你们护法!” “只要你们在诸夏间安稳无事,九公子也会欣慰的。” 九公子韩非。 感紫女姐姐二人神色,弄玉也是心情有些沉重。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将来才是重要的。 “弄玉。” “即如此,那……玄清子为何还要救下苍璩?” “两个月前,苍璩出现在紫兰轩,肆意杀人,还轻薄紫女姐姐,若非紫女姐姐留有后手,令苍璩中毒退去,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后果。” “苍璩那般的狠辣阴厉之人,玄清子何以将其救下?” “果然苍璩接下来完好,他肯定会再来紫兰轩的!” 自己想念九哥哥。 自己也知道九哥哥希望自己好好的在诸夏活下去。 这些年来,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既然玄清子念及九哥哥故人之事,那么,为何还要救下苍璩呢? 自从苍璩那夜中毒离开紫兰轩后,紫女姐姐便是派人跟随,临淄的事情她们也知道。 儒家、农家之人困杀苍璩,她们也知晓。 本以为苍璩必死。 谁料想……苍璩竟然和雅湖小筑的纪嫣然一起下江南南昌之地,其意不言自明,而且苍璩的伤势明显好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这些日子……紫女姐姐一直在防备着苍璩突然出现,实在是苍璩之人行事作风难以窥测。 果然一不小心,就糟糕了。 既然那玄清子念及九哥哥,念及故人之事,就不应该救下苍璩这个坏人,苍璩就不应下存在诸夏间。 “嗯?” “苍璩!” “苍璩来过紫兰轩?” 弄玉顿时一怔,而后看向红莲公主。 她所言……自己不知晓。 苍璩在紫兰轩内杀人? 还轻薄紫女姐姐? 被紫女姐姐下毒退走? 怪不得从消息来看,苍璩好像就是身中剧毒在临淄疗伤,也杀了不少人,也差点身死。 侥幸遇到阴阳家纪嫣然,便是前来南昌求救。 公子也将其救下了。 现在……苍璩身上的毒是紫女姐姐下的? 这……自己真不知道,也没有类似的消息传出来。 “此事弄玉不知,郡侯也不知。” “若然郡侯先前知晓,肯定会惩处苍璩的。” 摇摇头,弄玉也是隐约皱眉。 于苍璩所作所为,自己也是知晓的,的确有不少恶事出现,行事作风也不合诸夏正道。 然而,苍璩于公子分教开宗有大用,所以……苍璩现在不会死的。 至于将来? 不好说。 苍璩接下来有可能还要前来紫兰轩? 这确不是一件好事。 “弄玉会将此事告知郡侯的,想来紫兰轩不会再受到什么侵扰。” 果然苍璩在紫兰轩生事,还肆意杀人,郡侯看在九公子的面上,也不会没有任何动作的。 旋即,看向紫女姐姐二人,脆音沉稳落下。 “弄玉,此事拜托了。” “若是苍璩只是前来寻找我的麻烦,我并不畏惧什么。” “却是紫兰轩这里还有很多女子,上一次……便是有三人损伤在苍璩手中,果然苍璩再来,怕是损伤更多。” 紫女秀首轻点。 红莲所言,乃是气愤之言。 武真郡侯玄清子所做诸般事,想来有他的权衡,苍璩……近年来一直隐约听命与他。 也只有武真郡侯可以约束苍璩了。 “紫女姐姐放心。” 弄玉连忙应下。 自己会办好的。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 “你们现在就服下这两颗丹药吧。” 有些事情,其实自己能做的也不多。 公子的事情,她们向来是不插手的。 接下来服用这两颗丹药,修为入化神绝强的境界,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抵挡苍璩的。 就算接下来苍璩入玄关,而卫庄大人也要步入玄关境界了。 紫兰轩还是无忧的。 “……” “弄玉,苍璩的事情拜托你了。” 红莲公主亦是调整心绪,近些年来,自己的性情已经稳重许多,只是想起苍璩在紫兰轩犯下的事情,便是想要亲手持剑杀了他。 奈何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玄清子……杀他与否,自己决定不了。 终究……以后不要前来侵扰紫兰轩了。 “红莲公主放心!” 弄玉再次深深应道。 以苍璩的处世性情,真被苍璩盯上,也是一件极其麻烦之事。 “弄玉。” “这颗丹药可以助力化神圆满层次的武者破入玄关?” “那……庄若是服用此丹,是否可以很快的悟虚而返,破入崭新境界?” 化莲丹! 这种丹药很神奇。 虽然不满玄清子对于苍璩宽容,不杀了苍璩,可……化莲丹……红莲不准备推辞。 一粒丹药,就可以助力自己在很短的时间内登临化神绝强的境界。 还能够容颜永驻? 还可以助力化神圆满层次的武者参悟玄关妙境,庄此刻就是那个境界,比起自己,庄应该更适合服用。 心中一动,再次看向弄玉,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自己服用之后,也还是化神的境界。 庄服用之后,就不一样了,玄关的境界,足以更好护持紫兰轩了,就算苍璩再来,也能够将其打跑。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明珠璀璨 “这……。” “卫庄大人现在的境界的确适合服用此丹。” “可……卫庄大人先前在蜀山疗伤的时候,已经服用过一颗这样的丹药了,再服用一粒效用不为那般大。” 弄玉愕然。 红莲公主要将这粒化莲丹送给卫庄大人服用? 这……不是不可以,而是卫庄大人已经服用过化莲丹,那枚化莲丹本属于盖聂大人的。 否则,卫庄大人的伤势也不会好的那么快,有化莲丹的药性留在体内,玄关层次,卫庄大人很快也会突破的。 “什么?” “庄……已经服用过化莲丹了?” “怎么会!” 红莲公主惊讶。 紫女姐姐先前有消息告知自己,庄在秦国蜀郡出现过,好像受伤了,在蜀山伤势完好之后,就离开了。 并未归于紫兰轩,想来继续前往昆仑了。 然而,庄已经服用过化莲丹? 红莲为之不解。 “卫庄大人的确已经服用过了。” “刚才弄玉还在和紫女姐姐说道那件事,卫庄大人和苍璩在蜀郡交过手,卫庄大人受重伤,……。” “……,后来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弄玉本以为卫庄大人已经归来紫兰轩的。” 再次将先前说过的事情道出。 从鬼谷二人尽皆被苍璩重创的局面来看,苍璩的实力……还真是极强,尤其盖聂先生丹田溃散了。 此外,盖聂先生还将属于自己的化莲丹送给卫庄大人。 一切种种,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妙。 “苍璩!” 红莲对于此人,更为愤恨了。 周身不自觉的玄功气息绽放,玄光为之隐现。 “无须担心,郡侯说过,以卫庄大人的实力,加上服用的那颗化莲丹,实力会大进的。” “三年之内,必然破入玄关的境界。” “就算再服用一粒化莲丹,效用不为明显,顶多也就提前一段时间破入玄关而已。” “而化莲丹对于红莲公主你很重要,化神绝强的修为,足以自保了。” 弄玉宽慰着。 苍璩! 只能希望苍璩接下来行事不要肆无忌惮了。 芊红姐姐也说过,以苍璩的性子,现在实力不为强,还能够被公子约束,待到苍璩将来实力精进玄关,乃至于真空。 就不一定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之人。 “……” “紫女姐姐。” 红莲公主略有无言,数息之后,看向身边的紫女。 “那就服用此丹吧。” “弄玉,先让红莲服下丹药吧,果然我二人一块服用,紫兰轩的生意就不好说了。” 紫女点点头。 事已至此,她们唯有服用此丹了。 至于一块服用,有些不妥,从此刻的境界迈入化神绝强的境界,所需时间不会很短。 再有三个时辰,就要入夜了,紫兰轩的生意还在,还需要有人出面。 “也好。” 弄玉自是无妨。 公子那边有雪儿妹妹她们,南昌那边,芊红姐姐足以坐镇府邸。 ****** “陛下!” 沿着驰道,行程有序自然。 三月中。 皇兄的东巡车驾便是到达三川郡洛邑之前三十里,随行之人同先前西巡规格相比,略有削减不少。 咸阳宫的各大行署随行之人,国府随行之人,再加上精锐至极的黑龙军,加起来也才六千人不到。 着实有点少了。 当然,虽然车驾人数不多,然而,国府和国尉府邸做的准备不少,十日之前,便是有国府之人找上自己,商议东巡事宜。 欲要调动关外大军、南阳大军、东郡大军随时策应,沿途一切,罗网、影密卫、秦军密探早就下去了。 如果还能够出问题,那么,不仅仅是一些山东诸地的许多人要死,秦国之内死的人也不会少。 不为郡侯的华丽袍服,只是一身轻便的装束,在皇兄面前,并没有那般拘束的必要。 云舒她们没有前来,在城中闲游着。 “郡侯!” 始皇帝嬴政亦是一身玄色素服,束发而冠,不为通天繁琐冠冕,自帝驾车上走下,观为首的皇弟,为之欣喜。 多月未见皇弟,有些想念。 而且咸阳宫内,想要找人宴饮喝酒都没有合适之人,许多话题的商议也没有合适之人。 而今东巡,一路之上,倒是可以随时详谈。 “陛下!” “陛下!” “……” 旁侧早有到达洛邑的咸阳重臣和三川郡郡守、郡丞等人近前行礼,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皆被严密封锁。 “平身吧!” “洛邑!” “朕……算得上第一次前来。” 始皇帝嬴政踏步长靴,眺望着洛邑所在的方位,这里距离洛邑还有三十里,然而,此处地势平坦,依稀可有朦胧之感。 洛邑! 这是曾经是大周的东都,是大周为加强对于山东诸地的掌控所建造,而今……属于大秦了。 “洛邑如今甚为繁华。” 旁侧周清也是看向洛邑,近半个月,自己都在洛邑,算是将洛邑方圆都看了一番。 这里很不错。 无论是地利,还是人口,都是极佳的,无怪乎岁月长河中,这里会成为许多庙朝的核心之地。 “朕很期待!” 始皇帝嬴政笑道。 洛邑是三川郡的治所所在,从近年来三川郡的一项项文书显示,这里的确很繁闹,很繁华。 语落,对着身侧后方的赵高看了一眼。 便是有骏马迁来。 “郡侯,随朕一行!” 熟练的翻身上马,又看向皇弟。 “玄清欣然。” 周清也是笑语,前来此处,自己也是骑马而来,看向一处,数息之后,便是马儿近前。 “此次丽夫人没有随行?” 片刻之后,帝驾已经启动,朝向洛邑行去。 前方有黑龙军开道,嬴政与周清御马在前,群臣随后,车驾更在后方,本以为此次丽夫人也会随行的。 不曾想,只有皇兄一人。 “哈哈,月前,丽儿怀有身孕,故而未有前来,在咸阳宫休养身体。” “郡侯,朕膝下子嗣可是又要多了一位,当初你可是所言落下子嗣的,如今怎么一个动静都没有?” “莫不是弄玉姑娘她们的缘故?” “朕从咸阳宫再赐予你一些美人如何?” 丽儿! 先前的东巡行程规划中,丽儿也是一同随行的,出去走走,见一见如今的诸夏也是极好。 却是不曾想,突然间,被诊断出有身孕了,即如此,自然安心休养身体为上,东巡之事……这一次只是开始,并非是结束。 反而是皇弟。 之前他可是和自己说过的,归于江南之地,要落下子嗣的,而今什么消息都没有流出。 是以,笑语缓缓,颇为打趣。 “江南之地正是缺少人手,果然陛下赏赐美人,玄清不为拒绝。” “子嗣之事,今岁当有!” 对于子嗣之事,周清不为着急,自己的寿元很长,云舒她们的寿元也是一样,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也就这些日子忙碌的事情比较多,没有空闲的时间。 待皇兄这次东巡结束,就会有相当多的时间了。 “今岁当有,最好!” “朕已经准备好封赏了。” “听说天明在南海郡的陆丰做的不错?” 嬴政颔首,先王子嗣,如今只剩下自己和皇弟了,自己膝下的子嗣不少,皇弟也该如此。 以皇弟之功,若是诞下子嗣,便可有荣耀封赏。 何况,从赢秦一族族长的角度来看,自己都有必要督促皇弟快快开枝散叶,那才是重要的。 御马在宽大的驰道上,速度不快也不慢,左右而观远处的田野,连绵的田亩上,已然绿意横生。 都是谷物的绿苗。 一眼看上去,嬴政很喜欢,而且田亩四周都有水利沟渠,也有水车之物,更好了。 诸夏间,就该处处如此。 念及此,倒是想起一事,看向皇弟,询问天明的近况。 丽儿在咸阳宫也隐约说了几次。 “天明公子虽不通政务,然而,却懂的用人,陆丰之地还是安稳康定的。” “尤其匠人所语,在陆丰城外,发现大量可以用来烧制陶器、瓷器的山土,更有助于陆丰的繁荣。” “十年之后,陆丰之城当会成为南海郡的一颗璀璨明珠。” 陆丰! 那里的事情,任嚣也很关注,每隔数日便是有相关文书传来,故而了解的还是比较清楚。 天明对于御人之道还是明悟的,或许有些生疏,然而,那些人却不敢有所诓骗,都是尽力而为。 再加上陆丰城池的资源,发展起来不难。 “十年的时间!” “朕……其实也喜欢天明,奈何丽儿之心……,如今来看,在陆丰为县令县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墨家!” “农家!” “一群游侠叛逆之人,自该早早清理掉。” “一路东巡,朕倒是从影密卫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是农家是昌平君留给扶苏的一股力量。” “虽有些无稽之谈,然而细细想来,也是有趣,郡侯如何看?” 诸子百家! 一直都不是什么大的威胁,尤其是先前大秦东出攻灭诸国之事,诸子百家虽有拦阻,终究不为大患。 现在诸夏归一,诸子百家若是识趣,就该安稳老实一些,继续游侠生事,那就是取死之道。 墨家已经无了。 农家……也是一样。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一呼而应数十万农家弟子? 大秦治下,不允许出现这样的诸子百家。 若是出现,只有一个下场。 月来,自己收到关于农家的事情不少,一些消息还很有意思,而今,皇弟在身边,正好可以说上一说。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龙文赤鼎 “昌平君!” “扶苏!” “农家!” “昌平君和农家之间,和墨家之间,都有些交情,当初昌平君选择了叛逆,农家助力不少。” “而那个时候,扶苏还在护国学宫,扶苏公子和农家之间并无牵扯,是以……有些无稽之谈。” “想来是有人故意放出这般消息。” 昌平君! 也是一位英杰,当初在咸阳之时,自己就提醒过他,把握住本心做出选择,似乎……他还是走了那条路。 好在,于攻打楚国,没有造成太大的阻碍,紧紧有些麻烦罢了。 昌平君和农家有关联。 不代表和扶苏之间有关联。 然……也不代表农家接下来和扶苏没有关联。 “郡侯以为有人故意要将农家和扶苏拉在一处?” 嬴政手持缰绳,看向驰道的前方,轻缓一语。 “不排除这个可能!” 周清笑道。 这些事情,以皇兄的智谋手段,当早就心中有数,询问自己,或许有些深意,或许没有。 对于扶苏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自己不掺和,谁有能力谁就将来上位。 扶苏如果不能够争过其他人,自己能做的,就是他的安全,此外,自己不会插手任何事情。 真正的王者之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朕……觉得农家的事情比墨家有趣多了。” “扶苏!” “朕很期待。” 始皇帝嬴政亦是浅浅笑道。 农家! 它的覆灭是早晚之事,可是农家的力量……的确不弱,若是以大秦之力将农家彻彻底底的剿灭,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那会牵连数十万的人,也许百万也说不准。 “希望扶苏公子不会令陛下失望。” 这是扶苏的一个机会。 一个很好的机会。 周清希望扶苏可以抓住,可以向陛下证明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那些放出杂乱消息的人,郡侯以为都是谁?” “山东诸地,不知道接下来东巡,是否会有贼人近前。” 大秦! 目下对于诸夏的统治逐步归于安稳,安稳并不代表着无事。 如同平静的湖水,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波浪席卷,谁知道湖水之下是一个什么模样。 “敌人!” 周清的回答很简练。 从岁月长河的一切经过来看,罗网是很大的嫌疑,此外,便是一些山东诸地的诸国旧人了。 大秦正盛,欲要依靠兵戈之力,将大秦百万铁血之师击溃,明显不可能,诚如此,唯有先让大秦陷于内乱之中。 乱象! 便是意味着机会! 也是那场内乱,强大的恢宏帝国骤然崩溃。 自己插手? 不可能的! 自己不会插手! 因为一切都是……可控的! 扶苏也锻炼了这般久了,希望他可以争气一些。 更为关键的是,皇兄现在足以镇压一切。 也轮不到自己插手。 “敌人!” “大秦从不缺少敌人!” “朕……喜欢敌人,有敌人的存在,大秦才可以变的更强,有敌人的存在,才可以更好的看清一些人。” “朕此次东巡车驾,国府提交的行程人数,较之现在多上一倍有余,朕不喜那般。” “便是现在的模样了。” “虽有敌人,也只是一些黑暗之中的小人罢了,比起山东诸地的万千之民,他们不算什么。” 嬴政喜欢皇弟的回答。 不错。 就是敌人! 只有敌人才会这般做。 山东诸地固然都是敌人,可……秦国庙朝之内,未必就没有敌人,就是现在隐藏的有些深。 “陛下所言如此。” 周清以为然。 …… …… “这里就是洛邑的王都!” “近百年前,武王同大力士孟说比赛举九鼎之一的龙文赤鼎,结果大鼎脱手,砸断胫骨,武王崩逝!” “九鼎!” “社稷!” “大周延续了八百年,不知大秦如何?” 洛邑作为大周的东都,城中自然有王城的存在,寻常之时都是空着的,月来,三川郡郡守已经专门派人里里外外的清理一遍了。 至于人手……此刻已经被咸阳随行的人员接管了。 较之咸阳王城,不为大,而于东巡的帝驾来说,足够适用了,何况,也在这里停留不了太长时间。 行走于王城内的广场要道上,这里的一切还是成周模样,地上的石板都有些枯旧了。 四周的殿阁,观其礼仪,观其规格,观其烙印,观其文字,……,一切还有着浓厚的大周气息。 “秦!” “当为万世之基!” 周清在侧,有语而应。 “陛下,大秦基业当万世不坠!” “陛下,大秦自始皇帝陛下始,当有万世!” “……” 身后随行的李斯、蒙毅、冯劫、周青臣、马兴……则是一言。 “希冀如此。” 嬴政笑道。 “当年武王克商,行走于朝歌之内,不知道是否也有朕如今的想法?” “可惜,大周三百年便是衰微,五百年烽火诸侯不休。” “朕希望大秦基业超过大周。” 群臣之庆贺,听起来自然很好。 然万世基业……终究很难。 虽难! 接下来还是要慢慢走下去,只要大秦之法不坠,大秦基业永存。 若是自己可以长生,则……大秦必将绵延万世。 阴阳家! 蜃楼! 自己已经等了好久了。 它们也该前往海域寻找长生之药了。 周清随侧行走,也是打量四周的殿阁。 大秦! 希望走的久远一些。 那也是自己的希冀。 ****** “泰岳祭祀如何?” 如周清所料,皇兄东巡行至洛邑,是不会忘记北邙山的故人的。 历经昨晚的一场热闹酒宴,今晨巳时,便是车驾出洛邑,前往城外北邙山,一路沿途,早就有黑龙军警戒了。 似乎为一名帝王,还真是空闲时间不多,此刻皇兄正在自己的车驾中批阅奏章文书。 周清闲逸甚多,御马前进,同身侧的东君焱妃随意聊着,晓梦她们今日还是准备在城中游玩。 身为护国法师,阴阳东君自是要随行,咸阳宫内,有宗全坐镇足以,而且接下来泰岳祭祀需要东君。 “泰岳祭祀所需并不复杂。” “待陛下车驾临近泰岳,再行布置也不晚。” 如旧的暗蓝色长裙,有致的婀娜身材若隐若现,背负至阳,长发低束,深蓝色的发簪点缀。 裙衫之上,古朴神秘的图腾烙印,三族神鸟的形体隐隐生光,长靴落蹬,闻郡侯之问,看向玄清子,脆音缓缓。 “你的修为的确契合《曦阳》!” “你的气质越发如仙如神了。” “曦儿如何?” “泰岳祭祀结束,你将曦儿送来南昌一段时日吧。” 祭祀所需,的确不为复杂。 虚凡在那里,大、少司命也在那里,还有自己布下的禁制,当不会出现问题的。 此外,自己还有别的手段。 终究祭祀之道,需要阴阳家亲自出手,许多上古传下来的祭祀之道,只有他们知晓了。 倒是东君的修为速度不为缓慢,虽有自己性命交修的助力,然而,也超越弄玉、云舒她们的进度了。 浑身上下外显的气息,颇有些超然的韵味。 有点临近昊天之心的感觉。 …… “曦儿很好。” “就是现在有些难以管教了。”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修行,越是修行极高处,越是临近昊天的气息。 何为昊天! 就是道者本源的气息! 至于《曦阳》,它很适合自己,尤其是在吸收扶桑神树的些许本源之后,更是进步极快。 更别说还有玄清子的助力。 虚空一体! 距离自己不算很远。 提及曦儿,东君没来由的有些峨眉微动,无奈的摇摇头。 小家伙现在咸阳宫很是灵动,如今一晃,她也两岁了。 加上自己日夜用玄力洗髓筋骨,早就会跑了,早就会呼喊吵闹了。 偏生……每当自己忍不住想要惩罚那个小家伙之时,又有些舍不得,片刻之后,又开始令自己头痛了。 “哈哈哈。” “本侯的女儿,岂非是寻常人?” “性子活脱一些好。” 周清莞尔,也有近一年没有看到小家伙了,不知道小家伙现在具体是一个什么模样。 至于东君遇到的麻烦,应该有趣。 泰岳祭祀之后,南昌府邸也无大事,正好可以好好的管教管教小家伙。 怎么说也是公主不是! “期时……郡侯就知道了。” “咸阳宫新诞下的食铁兽,如果不是宫人发现的早,怕是被她都折腾死了。” 东君摇摇头,非亲自管教那个小家伙,根本体会不到小家伙的难缠。 “既然你所言曦儿顽劣,要不要……和本侯再诞下一子?” 周清不觉得会有多么麻烦,总归还是一个小家伙而已,就算难缠又能够难缠到什么地步? 食铁兽! 咸阳宫的食铁兽诞下子嗣。 南昌的大白和小黑自然也是一样,那些雌性的是铁血一共诞下七只小小的食铁兽,眼下还在府中生养。 待稍微长大一些,便是准备放在城外或者蜀山那里。 而且那些新诞下的食铁兽一身筋骨相当不错,应该是得了不少大白、小黑它们的本源浸染。 那些小小的食铁兽修行会更加快,有丹药的助力,早晚也是凝练内丹层次的食铁兽。 至于更进一步成为上古那般令四灵古兽都为之侧目的合道层次食铁兽,吞吐阴阳二气,磨灭一切外力。 非有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不可了。 玄冰真叶做不到! 就是玄冰真品……怕也是有些难。 真不知道上古之时诸夏间会有多少珍贵至极的天材地宝,那些先贤前辈也是涸泽而渔,弄的现在诸夏间……啥都没有了。 也就一些千年灵韵之物还时不时的存在。 不过,再等数百年,或是千年,连带那些千年灵韵之物都要成为典籍上记载的传说传闻之物了。 心神思绪滚动,近距离之下,有觉东君身上那熟悉至极的气息,如旧怡人,数月不见,有些意动。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长生丹方 “郡侯兴致如此?” 东君焱妃明媚之眸扫向玄清子。 “你觉得呢?” 如仙如神的气息陡然弥漫一丝妩媚妖娆,周清更为欣然。 子嗣之事,不无不可,不过……念及雪儿她们,和东君之间……还是等等为好,虽不能够现在继续诞下子嗣。 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郡侯身边绝色众多,她们会很欣然为此事的。” 东君面上掠过丝丝笑意。 “哈哈哈!” 周清大笑。 泰岳祭祀之后,有的是时间。 而且,诸夏间也没有什么大事了,诞下一二子嗣,游历广袤昆仑,真空归元混沌。 以窥身融万物的玄妙。 “蜃楼!” “还要多久?” “墨鸦从公输仇那边有询问,蜃楼大体已经无碍。” 蜃楼! 泰岳之后,这也是一件事,却也轻松,就算前往海域深处的扶桑神树生养之地。 也不会太久。 耗费数百万金、千万金造就的蜃楼,东游海域……不知是什么情形?还有扶桑神树的生长之地! 当年人皇亲自将其从海域深处带回来,落在蜀山。 能够生长出扶桑神树,那里……绝对堪为天材地宝生长之地,如果没有人的存在,那么……也许会有不少的惊喜。 海域仙山! 仙山! 有趣。 说着,也是看向东君,蜃楼东行,需要阴阳家驾驭,炼制长生不老之丹,也需要阴阳家。 “再等上一年有余。” “便可东游海域了。” “郡侯既然前往一见海域青龙,应该知晓海域之上的状况,许多强大的异兽不少,如果蜃楼出了问题,一切就麻烦了。” “此外,炼制丹药,也需要长时间的准备。” 东君如是道。 “以本侯如今的炼丹水准,不说诸夏无双,想来也无人可与本侯相比。” “那长生不老丹药,本侯可否一见丹方?” “说不得,本侯还能够有所助力。” 长生不老之丹! 按照道者三脉的传承,它应该属于服食一脉的最高水准,是否出现过不清楚,终究……天道之下,任何一道都有机会。 服食一道自然也可以身融万物,自然也可以……长生不老? 或者是其它的功效! 总之,是非常之丹! 是身具大造化之丹药! 丹方! 对于那个东西,周清也有兴趣。 阴阳家……越发不应该留在诸夏间了,它们所掌握的东西……如果流传出去,应该会令很多很多人侧目。 “丹方!” “在下也未有一见!” “阴阳家内,也唯有东皇阁下知晓丹方的具体。” 东君秀首轻摇,驾驭身下骏马,缓缓行进着,速度不为很快,虽如此……距离北邙山也很近了。 和郡侯之间,都是灵觉震空,外人不为知晓。 长生不老丹药! 这种丹药……当年自己也曾询问东皇阁下,东皇阁下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以,自己不为怀疑。 玄清子感兴趣。 自己其实也感兴趣。 “东皇太一!” “他倒是知道的东西不少,欲要炼就长生不老丹,以诸夏间收集的那些东西应该用不上吧。” 东皇太一! 他的身份自己不会弄错的。 既然走上这条路,那么……又何必如此? 而且,长生不老丹……寻常之物肯定练不出来,自己也是炼丹之人,些许道理还是清楚的。 怕是非有诸般超越千年灵韵之物杂糅一处炼制,才有一丝希望,只有一种媲美玄冰真品的远远不行。 两种? 三种? …… 不清楚。 上古、三代以来的典籍上,的确有那种丹药的信息。 可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 “在下不为知晓。” 东君再次摇头。 关于长生不老丹药的讯息,自己所知其实和玄清子差不多,炼制那种丹药……应该很难。 而炼制不出来的后果,阴阳家……承受不起。 炼制出来,阴阳家可存! 炼制不出来,阴阳家自此消亡! 诸子百家便少了一家。 “蜃楼!” “苍龙七宿!” “长生不老丹!” “扶桑神树!” “……” “嗯?” 周清手持缰绳,看向前方皇兄的车驾,口中念叨不绝,周身隐约的紫色玄光扩散。 神通运转,似是感知到了什么。 自己隐约推演到了什么。 可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刚才自己所言的种种……都是有关联的,都不是虚妄的,都不是各自独立的。 归真运转,黑白分明的眼眸深处,太极图的虚影沉浮,神通加持,再次进行强力的推演。 自己的确感知到了一些有趣之事。 偏生……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 “嗯?” 无意之间有觉。 而今强力推演,一无所得。 看来……还是有些不够。 数息之后,轻叹一声,散去诸般异象。 “郡侯如何?” 东君奇异。 不知道玄清子在想些什么。 “如何?” “本侯在想着,将来阴阳家拿不出丹药,陛下会如何惩处你等?” 周清笑语看向东君。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不过诸子百家少了一家!” “会死很多人!” 东君平静道。 那个后果……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阴阳家三位护法、五行长老也都知晓,真出了那件事,阴阳家的下场会很惨。 “本侯到时候会亲自镇杀东皇太一!” “你会拦阻本侯吗?” 周清觉得到时候那个场面有些意思。 “会!” 东君如是道。 “哈哈哈!” 周清又是大笑。 …… …… “这里葬着很多人。” “大周的一代代王侯、公卿、将相!” “伯夷叔齐,苏秦张仪!” “文信侯!” “韩非!” “北邙山,是一个好地方,蒙毅……传朕口谕,令三川郡郡守将北邙山方圆五十里划归封锁,重兵看守。” 从洛邑出行一个时辰多些,便是盛大的车驾到达北邙山。 这里的地势不为高峻,最高处……也就百丈有余,虽有大量的墓葬于其内,然而……远远看去,还是如寻常的苍翠山林一般。 非近距离一观,不得窥见邙山真正之妙。 始皇帝嬴政沿着通向邙山的一条要道进入深处,纵为白天,还是有些阴凉之感。 却是大量的黑龙军卫士在侧,手持戈矛,双眸有神,三元充沛,片刻之后,这里的阴凉之感有些消失迹象。 缓步而进,一览一处处造型奇异的墓葬,有的还保存的不错,有的则是只剩下一个小土丘了。 其上杂草丛生,任你墓葬的主人为王侯,为将相,此刻也无人清理了,尽显荒凉萧瑟。 “让看守这里的兵士,每隔一段时间,便给予整理整理吧。” 嬴政叹道。 这里埋葬的都是死人。 大都非寻常之人。 威名远扬如鬼谷苏秦张仪,他们便是被葬在这里,数十年来,应该化为枯骨了,而当年的诸夏诸国间,他们又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自己如今也快四十了,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 蜃楼! 长生不老丹! 阴阳家那边需要给予自己一个确切的期限了。 它们索要的太多太多,眼下没有给自己半点回报。 这不应该! “喏!” 蒙毅拱手深深一礼。 “廷尉博学,于朕一说北邙山这里何以如此?” “韩非先生的陵墓何处?” 仍为玄色素服,不为繁琐的盛装,这里的四周很是寂静,始皇帝嬴政在要道上随意行进。 吩咐完先前之事,略有所感,看向身后的廷尉李斯,语落,又左右而问韩非的墓葬所在。 “韩非的陵暮在那里!” 周清抬手一指,落在一个方向,距离这里有三里之遥,不算近! “韩非先生!” 看向皇弟,嬴政点点头。 想来皇弟已经去过了,念及此,又是轻叹道,丹凤之眸顺着皇弟所指的方向看去,当初所言。 自己已经做到了。 韩非先生却……在这里待了好久。 “陛下!” “若是陛下询问它处地形地脉,臣或许无所知,而邙山这里,自殷商以来,便是被堪舆家所重。” “堪舆家所论山川风水,讲究乾元坤地,动静归一,方为上佳之吉壤所在。” “邙山从崤山分出,绵延方圆数百里,地势沉稳厚重,四周更有大河、洛河、伊河纵横交织,是为山水共鸣一处。” “既有依山傍水,也有枕山蹬河,再加上水家所言,邙山这里高出大河、洛河近百米以上,杂水难侵,上承日月,秉承安稳之地脉,可以长久!” “此外,万物份属阴阳。” “邙山这里如此,自然意味着旁侧还有一处很适合活人居住之地,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此之为大周将洛邑作为东都之所在!” 廷尉李斯,此次跟随帝驾东巡至此。 闻陛下之言,李斯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回应陛下之所问。 在儒家小圣贤庄内,也有邙山的相关记载,当初就看过,如今回答起来,倒也不为难。 “好一处邙山!” “好一座洛邑之城!” 嬴政在前,静静听着李斯所言。 堪舆家之论,听起来还是有些意思的。 作为诸子百家之一,自然有属于自己的道理,当年智囊樗里疾也算是堪舆家,而且造诣很不错。 “邙山!” “不知千秋之后,这里是否还是这般的模样。” 自殷商以来,邙山已经过去千年以上。 似是没有什么大改。 脚下的要道有些残缺了,已然不为平整和宽阔,尤其还多了一些杂草和碎石,嬴政不为在意。 双手背负身后,仍旧前往韩非所在的陵暮所在。 “千年富贵共尘土!” “新冢累累旧冢平!” “千年之后,也许这里只剩下一些断碑零碎,也许这里更多了一些新冢。” 死人! 人死了! 其实都一样。 昊天之下,万物如一。 人死了,如同一株花草不存。 也如同普通的鸟兽死了一般。 道者所修清静,今生一跃而过……,何有来生之说?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会是长生之境? 还是玄之又玄的境界? 周清语落,也是有些小小的沉默。 非为心情沉重,而是道者修行之艰难。 在上古以来,数千年来,身融万物的只有两人,其余修者呢? 尽皆为尘土。 纵然是惊才绝艳,纵然是距离身融万物只有一步之遥,也和凡俗之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还是要死的。 生与死! 就是这般简单。 “千年之后!” “朕……,不知!” 嬴政欲要说些什么,却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什么。 “大秦千年,邙山便是千年。” 周清一笑。 “千年!” “哈哈,朕……以为当如此。” “大周八百年岁月,大秦起码要有一千年!” “也有万年!” “果然韩非先生还在,他想来也希望诸夏万年安稳的。” 嬴政闻此,也是笑语。 说道之间,前一刻还有些沉闷的心绪为之不存。 无论千年之后如何,自己要为大秦定下万世之基。 “那里……便是韩非的陵暮所在了。” 三里之地。 行走近前,周清看向多日前来过的韩非墓葬之地,随即,看向皇兄。 “韩非先生!” 始皇帝嬴政连忙紧走数步,前往那处明显被人整理过的陵墓之地,无疑就是韩非先生的所在。 “韩非先生!” “朕……来了。” “朕做到了。” “你……却不在朕的身边。” 看着那陵墓前的石碑,上面是韩非先生的身份印记,文字还是先前的太史籀文。 并非现行的大秦文字。 陵墓王侯之规格,韩非先生担的起。 十年的时间! 历经风沙雨雪的侵袭,石碑都已经暗淡了。 十年的时间! 一晃就过去了。 依稀自己当年皇弟呈递给自己的文章,自己一眼便是看中了,非常喜欢,很合自己的心意。 甚至于懂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偏生自己和他没有见过面。 后来。 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冒险入新郑之中,亲自见了那些文章的主人——韩非先生。 初次纵论,自己便是喜欢此人,欣赏此人,想要带着此人返回咸阳,助力自己成就大业,成就三代以来无人做到的大业。 可是。 他拒绝了自己。 自己冠礼亲政之后,令韩非入秦,希望韩非可以帮助自己,甚至于自己可以保留韩国。 让韩国成为如今的卫国一般。 让韩国同大秦共存亡。 自己可以做到。 卫国之内,商君助力秦国崛起于诸夏间。 文信侯助力秦国稳定三世王位更迭之乱象,调令文武,匡扶社稷,彻底将山东诸国压下去。 所以,卫国有资格存在,有资格和大秦共存亡。 韩国! 只要韩非先生愿意留在秦国,留在自己身边助力自己,韩国也是一样,甚至于更好。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观天象 奈何! 一切成空! 韩非入秦不为助秦,归于韩国,直至最后一刻! 紫兰轩! 流沙! …… 凝视着石碑上熟悉的文字,嬴政沉吟许久许久,多年之前的记忆徐徐翻滚而出,充斥心间深处。 大秦击溃了山东诸国,收拢诸夏于一身。 法行天下! 秦法行于诸夏! 韩非先生的道理也夹杂其中,后世之人必将知晓韩非之法! “李斯!” “你与韩非同门出身,韩非先生如此……,何以如此……。” 抬手一招,旁侧便是有侍从端来准备好的酒水之物,嬴政拿过一爵,近前一步,将爵内的酒水倾倒道陵墓之前。 心有所感,随意道。 “陛下!” “韩非师兄虽死,然……于陛下,于大秦,皆正心意。” “韩非师兄融汇法家诸脉,并成一处,若言韩非师兄无天下之心,荒谬也。” “终究家国天下!” 李斯闻此,连忙也是近前两步,深深一礼。 韩非师兄! 这个名字……自己也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却是《韩非子》一书,在自己的书房一直放着。 自己也翻阅了很多遍。 受益良多。 陛下喜欢的书,为人臣子怎可不喜欢? 韩非师兄有眼前局面……,非一言可说。 归根结底,还是家国落在天下之前了。 果然韩非师兄是韩国一位普通的士子,也许此刻堪为辉煌扬于诸夏,盛名列于诸子。 也不会早早的就性命皆无,只剩下这一座陵墓。 遥想当年自己同韩非师兄一块出小圣贤庄,自己不愿为厕中鼠,毅然的来到了秦国,一展所学。 而师兄韩非则是归于故土韩国,卷起道道风浪。 惜哉,师兄的抉择还是不为明智。 韩国……还是灭了。 秦国一统诸夏,法行天下,自己这个位置……本应该是师兄的,现在……自己同样做的很好。 却是,陛下于韩非师兄还是心系良久。 “家国!” “天下!” 嬴政轻语,再次拿过一爵,将酒水落在大地之上,浸润黄土之下,韩非先生素喜喝酒。 “儒家!” “看来韩非先生在儒家之内,还是受儒家之学不少的。” “李斯,你觉儒家如何?” 家国天下! 这四个字在那群儒生的口中听到最多了,儒家的典籍自然也是翻阅过,一览过。 儒家孔丘! 儒家! 在齐鲁之地待了数百年,诸子百家,儒家也是其中最为显学的一家,也是非常识趣的一家。 说着,再次从木盘上取过一爵,以礼将酒水落下。 “儒家自孟轲子先贤之后,八脉并行,三纲八目为其要。”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是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儒家是入世的学问和道理。” “大秦眼下法行天下,儒家也想要有这个机会。” 尽管是师从荀夫子,然而对于儒家上下,李斯还是有相当的了解,三纲八目便是儒家的核心。 那也是儒家修行的道理。 陛下由韩非师兄,念及儒家? 莫不是……,心有所感,拱手一礼,徐徐道出。 “法之天下!” “儒之教化!” “韩非先生当年是这样于朕所言,以法为筋骨,以儒为血肉,里表合一,诸夏乃治。” “儒家!” “看他们接下来如何了,朕需要儒家的一些道理,但……儒家……。” “蒙毅,吩咐三川郡郡守,看护好韩非先生的陵墓。” 嬴政没有继续多言,看着面前的韩非之陵墓,亦是深深一礼落下,有觉四周之荒凉,口谕出。 “喏!” 蒙毅沉声而应。 “文信侯的陵墓也是如此,他终究还是有功的。” 转身归于来时的道路。 又是一言。 “喏!” 蒙毅颔首。 周清在旁侧,没有多言。 自己和文信侯吕不韦之间的恩怨,并不涉及吕不韦本人对秦国的贡献,没有吕不韦的话,秦国自昭襄王之后,还真是要出大乱子。 终究在吕不韦大权独揽下,秦国撑过去了,而且还取得对于山东诸国更为强大的优势。 秦灭诸国,吕不韦有功。 …… …… “公子。” “陪着陛下东巡,还真有些无聊。” 驰道宽大,盛大的车驾并未在洛邑停留太久,不过三五日,便是启程沿着既定的路线前进。 帝驾在前。 周清的车驾也在其中,亦是奢华阔然,四马在前,稳稳前进,不为颠簸,以水石铺就的驰道,还是相当令人愉快的。 焰灵姬百无聊赖的趴在车内的软榻上,隐约被压制的灵觉探出四周,虽说此刻春日盎然,田亩之上绿意弥漫。 然……这种场面,初时看的时候,还比较有兴趣,再次看的话就很无趣了,尤其……行程来看,还要持续数月之久。 “受战乱影响,山东诸地新设立的郡县还没有完全恢复,此刻,你自然是觉得无聊。” “若是十年之后,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周清倒是没有这个感觉。 随着皇兄巡视山东诸地,每到一地,便是有崭新的所见所闻,同多年前自己所观对比,还是变化不小的。 非为繁华,而是另外的方面。 多年战乱,诸夏诸地之人四散,而后又汇聚崭新的地方,彼此交融一处,自然碰撞出崭新的风华。 原本属于诸国诸地的风华之物也渐渐的受到影响,化生出崭新的事物,一切看上去,还是相当有趣的。 “十年之后!” “那还要好久好久的!” “公子,奴家还以为会碰上一些贼盗之人的,期时试试奴家新的手段,现在看来……那些人也没有什么胆子。” 慵懒妩媚之言,屈指一点,便是一团灵动的火焰显化,跃动于指尖,变换形体,万物均在。 服用破空丹后,对于天魔力场……自己可是有崭新的感悟,虚空化入力场,火魅术更是化入无间。 虽和晓梦交过手,却是……《御剑术》真讨厌。 虽如此,《御剑术》第二重关还是不成问题的,当然,自己奈何不了晓梦,晓梦也奈何不了自己。 除非晓梦强行施展第三重关! “焰灵姐姐。” “真要是轮到你出手了,怕是罗网和影密卫就要死好多好多人了。” “何况公子也在这里,没有人会不长眼的。” 雪儿正在车内的长案上书画,记录沿途所见的一座座城池、一处处风景人物……。 将来闲暇之时翻阅,想来很好。 闻焰灵姐姐很是繁闹之言,面上自生灿烂笑意。 若说没有贼盗之人? 应该不可能! 只能说罗网、影密卫……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提前将一些小麻烦压下了。 更别说就算那些贼盗近前又能如何? 有阴阳家东君再次! 已经足以镇压一切了。 都轮不到公子出手。 “嗯?” “公子,车驾怎么停下了?” 周身玄光隐现,云舒双手散着柔和的光芒,正在面前的一个木箱子和几个散发真空气息的锦囊上滑动。 时不时……便是一件件稀奇古怪的事物出现,随即又是消失,那些……都是从沿途的郡县收集、购买的,看着有些意思,便是买下了。 带回南昌,点缀府邸也是极好的,其中有将近一半都是焰灵姐姐购买的,却是……焰灵姐姐姐姐买回来,就不予处理了。 全部扔给自己了! 天水商会和南昌城中或许也有类似的,毕竟……感觉不同。 听着焰灵姐姐和公子之言,也是微微一笑,却是下一刻……双手动作为之一滞,灵觉探向车外。 车驾停下来了。 从前面开始停的……,马蹄声从路上快速奔行,前往后方给予知会。 “也许是……天象的缘故。” “再有半个时辰,就要有大雨了,从舆图来看,到达下一个城池,还有近百里。” “今日怕是要在这里扎营了。” 周清也是好奇,紫眸涌动亮光,看向车外,数息之后……浅浅道。 天象! 以真空归真的境界,自然可以知晓四周天地元气的律动,不出半个时辰,这里就会有乌云汇聚。 东方……一处天际已经有些明显了,乘着微风,正向着这里吹过来,刚好在他们前进的头顶。 “公子,要不奴家将那团乌云击溃?” 焰灵姬顿时来了兴趣。 自己正愁着没事做呢。 “焰灵姐姐,万一这处区域正需要雨水滋润田亩呢?” 雪儿觉得应该制止焰灵姐姐这个很……热心的做法。 以焰灵姐姐如今的修为,击溃一团乌云,自然不算什么,却是……陛下行进方便了。 这里呢? 这里左右方圆都是绿意初显的田亩,从沟渠的水韵来看,不为多,正是需要雨水的时候。 来了一场春雨,说不得收成就好了许多许多。 “唉!” “真是无趣!” 顿然,焰灵姬刚升起来的一点点兴致被即将到来的雨水浇灭了。 “观天象……,是阴阳家那个狐媚子看的吧。” “公子,您待会把她招来,让她再尝尝奴家现在的厉害。” 以陛下随行所带的太常太史令等人水准,明显很难提前这么久就知晓大雨来了。 一定是那个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这些天……她倒是一展她那狐媚的手段,引得公子对她很感兴趣。 “你是真的无聊了。” 焰灵现在的天魔力场……的确很强,东君都中招数次了,好在非为交战,未几便是醒转。 扫着焰灵此刻一脸的期待,周身已然火魅柔光大盛,周清抬手便是一点,落在焰灵的眉心。 “你若是无聊,去调理阮翁仲他们吧。” “龙草的功效在外力之下,或许消化的更快一些。” 阮翁仲! 作为咸阳宫黑龙军近身护卫之人,阮翁仲同其余三十五位最为强大的百越旧族之人添为拱卫中枢。 三十六人尽皆修行传承蜀山的五丁妙法,此法又经过周清的简单整理,使之更和现在的修行。 毕竟蜀山所传都是上古的修行之法,上古的修行之法……未必都是绝佳,很多都已经不合如今之时了。 否则,上古的那些东西也不会消亡那么多了。 如果是好东西……肯定有人保留。 从青龙海岛上所得龙草,落在阮翁仲他们身上了,还有凤凰一族那里得到的适合之物。 如果阮翁仲可以将它们完全消化,再加上化莲丹、破玄丹的助力,绝对可以将五丁妙法修炼至媲美玄关的层次。 一举一动,都有莫大之力。 就是……对于龙草那些东西的消化有些慢,单单是以玄功熔炼……起码需要一年乃至于两三年的时间。 想要加快速度? 很简单! 有外力促进就行了。 “奴家一团火焰下去,他人都没了!” 焰灵姬更没有兴趣了。 阮翁仲他们现在也有些无趣了。 关键……自己没那个闲工夫。 “奴家还是烤只羊吧。” 闲着没事怎么办? 那就做菜吧! 如果在南昌,自己还可以烧制一些有趣的东西,而且同样的一种土,不通的手段还有不同的色泽。 “多烤几只吧,本侯去陛下那里。” 周清莞尔,在车内站起来,周身紫光掠过,踏步间,消失不见。 ****** “巨子!” “这是陆丰那里传来的消息!” 济北郡! 新设立的大秦郡县之一! 博阳之地博阳县! 这里……不为繁华,却也是缘由先前为齐国所占,秦将杨端和拿下这里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一切种种,保存的还想当完好。 除了多了一些秦国军中的兵士,以及从它处调遣来的官吏,一切秩序安稳,在秦法之下,缓缓变化着。 县城方圆三里! 因背靠数百里泰岳之山势,往常的商旅客商也有不少,逢春日……城内酒肆也有些人满为患。 城北一处寻常的宅院,是属于城中一位实力还算不错的商人,做的是贩卖酒水生意。 将齐鲁之地的酒水贩卖至燕赵之地、关中之地,以此获利。 进进出出也都是商行的一些伙计。 最近,商行的伙计多了一些。 宅院里面的一个小花园,高渐离手持一封施加火泥的密信看向巨子,那是从南海郡陆丰传来的。 “班大师他们如何?” 宽大的黑衣斗篷,神容不显,周身气息内敛,此刻正持一柄寻常之剑演练墨家剑法。 剑道非攻,只守不攻。 虽为只守不攻,却也是守中有攻,伤势恢复,一身之力倒是进益不少,玄力运转,一道道黑色的剑气环绕剑体之上,一缕缕锋芒隐匿其中。 陆丰前来的密信! 收到的不是一封两封了,大体上应无重要之事,反而是班大师那边……需要时时注意。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将星暗淡 自机关城覆灭之后。 墨家弟子四散,那一夜的机关城内,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被秦国所擒拿,好在,自己早就通过地下暗河将墨家弟子送出去一些。 那些人都是墨家的核心。 作为传承数百年来的大家显学,诸夏间,墨家的隐秘地点自然有不少,博阳县城这里就是一处。 先前的诸国旧地中,都有! 班大师! 那夜在墨核机关枢纽驾驭机关城的机关,侥幸得生,通过班大师自己制作的机关飞鸟离开群山深处。 …… 虽如此,还有大量墨家的核心人员不存,盗跖统领被擒拿,此刻正在陆丰,大铁锤、阿忠、方长他们也在陆丰。 更有七八千墨家机关城的弟子落在陆丰。 十年的时间! …… 自己愧对路枕浪巨子,不仅没有将墨家引领至更为显耀的一家,反而令墨家落入如此的危局。 墨家如今元气大伤,已然不能够掺和太多事情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休养生息,就是静待良机。 农家! 不知道农家接下来会如何! 嬴政对于诸子百家不会留手的,相对于墨家的实力,农家更为强大,不知道农家是否可以撑过去。 “巨子。” “班大师他们无碍,泰岳方圆数百里,山脉河流旁的村落众多,足以安稳休养。” 高渐离颔首而应。 多月来,和巨子东奔西走,逐步收拢墨家残余之力,没有暴露的据点如旧先前,有可能暴露的,自然要变换形体。 诸如换个地方,换个身份,眼下秦国对于山东诸地的掌控不是很强,做到也不是很难。 班大师! 算得上如今墨家机关术造诣最深的人了,他可万万不能够出事,现今……班大师也在挑选一些弟子,准备传下墨家机关术。 “你的修为快要突破了。” “逍遥先生不愧是人宗高人!” 剑气归元,玄功归体,微微的舒缓一口气,停下手中动作,身为墨家巨子,自己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墨家的武道传承,修炼起来……不为快速,除非有外力相助,如珍贵的丹药、天材地宝等等。 对于现在的墨家! 很难很难! 收起长剑,将手中的密信打开,同时言语略有一丝欢喜的看向高渐离,高渐离的修行也要迈入化神了。 迈入化神,是一件好事,起码墨家多了几分自保之力。 “道家之言,祸兮福之所倚,中了生死符,有了这般机缘。” 一念而觉,周身散发森寒气息,体内的生死符固然危急性命,然而……逍遥先生的诊治之中,些许道理落下,受益良多。 化神! 对自己没有多少秘密了,自己一身所修,并没有什么传承,甚至于有些杂乱,能够临近化神,已然机缘。 破入化神,更是昊天垂青,更是墨家历代先贤垂青。 “盗跖他们现在很好。” “甚至于比我等都好。” “只要不出陆丰城方圆五十里,一切活动没有什么阻碍,翻整田亩,整修水利,墨家弟子得以安稳。” “盗跖这个长史官……做的很好。” “可惜……却是秦国的官职。” 机关城被擒拿的近万墨家弟子成员,自己更为愧对他们,黥面加身,罪行加身,若无天明挺身而出,他们接下来不知道被发配哪里。 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返回中原了。 身上一辈子都要落下罪行。 他们并没有什么错。 秦国不能杀他们。 如今都在陆丰城内休养,那里的情况自己也渐渐知晓了,虽然距离中原很远很远,却也是一处不错的滨海之地。 田亩众多,水域众多,加上临近海域,暂时虽有些困苦,接下来就不一定了,自己希望墨家的弟子成员安稳如斯。 盗跖也成了陆丰城的长史官,在天明手下做事,尽可能的照顾墨家弟子,让他们不至于承受太多苛刻秦法。 从文书来看,一切都是上好的。 长史官! 昔年,自己手下也有长史官,那是属于燕国的长史官,如今盗跖这个长史官,却是秦国的。 感此,低语喃喃。 和嬴政的一次次交锋中,自己……都败了。 他现在是诸夏天子,自己是流亡在野的墨家巨子。 甚至于……他接下来要前来泰岳这里封禅,要和上古三皇五帝一般的祭祀封禅。 他要……封禅! “巨子!” “根据消息,嬴政的车驾现在已经走到荥阳了,加上路上停留的时间,两个月后,就可到达泰岳山脚。” “这几日……济北郡已经开始下达文书,对于郡县之民给予编做什五,更有王贲在东郡的大军前来。” 从巨子手中接过那封密信,高渐离亦是快速扫了一言,的确没有什么重要之事,都是一些盗跖他们在陆丰的作为。 有天明少侠在,一切安稳。 虽然不愿意他们在秦国治下如此,却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旋即,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处。 嬴政要来泰岳封禅了! 这个消息不是秘密,咸阳那边早就有传出来,封禅……自己这些时日也了解那是什么存在了。 凡封禅者,皆诸夏天子,统御万民,上古三皇五帝莫不如此,登泰岳而封禅,便是昭告诸夏秦国对于这片大地的真正统治。 昭告诸夏万民,大周彻底远去了,接下来唯有大秦! 自己并不在乎什么泰岳封禅,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非如此,起码……齐鲁之地的人议论纷纷。 那里是儒家占据的区域,儒家之学遍布齐鲁,对于封禅之说很是慎重,甚至于还有消息传来,儒家会派出一些博士之人觐见嬴政。 儒家倒是会抉择! “墨家现在已然无力。” “农家也正在被秦国罗网、影密卫盯着。” “儒家欲要接着嬴政封禅的机会,进入秦国庙朝秩序。” “……” “我等做不了什么。” 秦国现在太强了。 刚刚击溃山东诸国的大军铁血之气未散,手中的戈矛还在散发寒光,诸郡县也在落下大量人手给予整治。 一切都是那般的快。 一切都是……那般的令人不喜。 “不过,我等虽做不了什么,有些人却不会甘心的。” “他们不会让嬴政泰岳封禅顺利的。” 看向高渐离,姬水再次沉声道。 墨家经不起折腾了。 否则,就真的要彻底消亡了。 对于诸子百家而言,嬴政泰岳封禅无太大意义,于山东诸国旧地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巨子。” 高渐离亦觉如此。 眼下墨家如果再次暴露,再次损失一些人手,可就真的雪上加霜了,尤其……接下来泰岳方圆会汇聚许多许多罗网、影密卫的人。 …… …… “大祭酒武成侯王翦病倒了?” 从皇兄手中接过一封加急文书,上面是咸阳国府的印记,快速一览,周清顿时讶然。 王翦病倒了! 似乎病情还不轻! 此刻正在护国学宫的最高规格病房内休养,一位位院医不住前往,可……病情并未好转。 “王翦!” 雨过天晴,天地间的气息都似乎为之香甜许多,嬴政并未在车驾之中,而是驾驭骏马在车驾前行进着。 前一刻还堪为不错的心情,此刻……坠入低谷。 王翦重病! 院医都诊治不好? 王翦! 自己先前从咸阳离开的时候,也曾相邀王翦一同前往泰岳,作为大秦东出的首要军功之人,王翦有这个资格。 也应该有这个荣宠。 却是王翦以体弱拒绝,当时……自己还以为王翦是谦逊,不想要继续展露锋芒,想要给后辈一些荣光。 故而,自己下诏,令王贲率领大军在侧,期时登临泰岳。 不曾想……王翦真的病重了! 无论是当年自己成为秦王,还是后来诛灭长信侯,冠礼亲政,还是多年来率领大军屡屡出战。 王翦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 武安君白起名扬诸夏,与之相比,王翦似乎打了不少败仗,然而,在最为关键的战事上,王翦从未让自己失望。 在自己心中,王翦并不比武安君白起逊色,甚至于更胜一筹,起码在权谋抉择上,王翦做的很好。 而武安君白起……,受宣太后、穰侯、华阳君、高陵君之人牵连,以至于身形不稳,被昭襄先王所猜忌。 “郡侯!” “武成侯病情紧要,更是秦国柱石。” “郡侯返回咸阳替朕看望武成侯如何?” 事关紧要! 非泰岳封禅事大,自己此刻便是有返回的心思,却是……封禅之事,怎可中途而返? 传扬出去,怕是于大秦在山东诸地的威信有损。 诚如此,最为合适回去的也就郡侯了,郡侯的身份足以代表自己,而且郡侯也懂的医术。 说不得会派上用场。 “当如此。” 勒住缰绳,周清拱手一礼。 明白事情的轻重。 “那玄清这就出发返回咸阳!” 王翦这个时候出事……,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终究需要返回一观。 “护国学宫的事情,郡侯暂行处理。” 嬴政颔首。 王翦如今是护国学宫的大祭酒,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多,王翦病倒,护国学宫的秩序不能有乱。 “是!” 周清又是一礼落下。 “速去速回。” 嬴政叮嘱着。 先前相诏皇弟前来洛邑,随从前往泰岳,一则是为了泰岳封禅祭祀,二则是为了那……所谓的星辰古约。 两件事……也都需要皇弟在侧。 周清再次点点头。 当即不在多言,许多事情自己可以权衡处理,对着皇兄再次一礼,调转马匹的方向,归真灵觉扩散。 “紫薇明耀,将星暗淡,金色巨石西坠,没入虚无!” “东方也有一颗红色的巨石闪耀,隐约不稳。” “郡侯,咸阳那里是否有兵家之人身陨?” 双手掐动占星律,双眸迸出金色炙热光芒,看向头顶太虚身处,金眸深处,万千星辰沉浮。 看着郡侯要驭马返回咸阳,东君焱妃低语道。 “身陨?” “王翦重病,不会现在就……就去了吧?” 周清惊愕。 神通运转,也是看向此刻被大日光芒遮掩的星象,对于阴阳家的占星律,修行之法,自己也知道了。 不是什么秘密,起码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推演出来也不难。 数息之后,眉目紧锁。 从推演的结果来看,的确要有人身陨。 至于是否是现在身陨不知道。 难道王翦现在已经去了? 那封文书发出来的时间是昨天辰时三刻,算下来,从咸阳发出到如今的荥阳之东,也就一天多的时间,两天不到。 “也许去了。” “也许快了。” 东君焱妃秀首轻摇,周身玄光隐现,肌肤自生晶莹之光,从星象来看,却是有兵家将星陨落,就算现在没死,怕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那是来自昊天的预兆。 “陛下这里就交于你了。” “本侯返回咸阳了。” 看着晓梦她们近前,周清对着东君叮嘱一声,片刻之后,便是道道流光破空,消失不见。 “武成侯王翦病重!” “怎么这般的突然?” 虚空之上,雪儿感此消息,也是惊讶。 王翦! 在秦国军中的地位不用说,或许公子地位更为尊崇,然而王翦在军中的威望却无需怀疑。 绝对的军中第一人。 东出攻灭山东诸国,赵国、燕国、楚国都被其攻灭,若非王贲非要独立灭魏,怕是所灭之国更多了。 至于齐国,更是不在话下。 或许现在一些山东兵家之人语论换一位将领,同样可以做到王翦的功勋,却是……从灭楚一战就可以看到王翦真正的水准。 王翦病重! 先前似乎没有任何预兆。 “生与死,本为自然。” 晓梦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秀丽的面上此刻正打量着下方大地,王翦……自己知道他,兵家传人! 然而,在生死面前,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将来自己不能够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或许也有这么一天。 是以,无需有什么惊诧。 “公子,果然王翦真的有什么不测,是否会对陛下东巡登泰岳封禅有影响?” 云舒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旋即,看向公子。 陛下令公子返回咸阳,以观武成侯王翦病情,无疑是很大的看重,不希望王翦出问题。 固然是对于王翦的关心。 想来也是出于眼下的考量。 果然在登泰岳之前,武成侯王翦身死……这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一些人散播流言。 “宵小之辈,何以成事?” 周清摆摆手,真空运转,踏步间,速度更快了。 如果王翦真有什么不测,影响是肯定有的,却不为大的影响,顶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语论。 果然如此,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字——死!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天人五衰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由空而落,持令通行,未几便是入护国学宫,晓梦她们则是前往咸阳城了,文书之上有语,王翦正在护国学宫内诊治。 学宫督察使在前,一路之上,往来之人,纷纷行礼,虽没有太多言语,然而,整个学宫之内的气氛却是平添紧张。 大祭酒武成侯重病! 这个消息足以震动整个庙堂朝野! “大祭酒如今如何?” 灵觉扩散,护国学宫内的一切秩序还是在的,就是安静了许多,往日的热闹非凡略有下降。 看向督察使,询问着王翦的最新病情。 东君焱妃的推演——即将有将星陨落。 自己所推演的,也是如此,然……如今自己来了,王翦想要死……可没有那般容易。 “武真郡侯!” “大祭酒如今昏迷不醒,咸阳宫前来的院医已经诊断多日了,都没有太大的办法。” “言语大祭酒因多年沙场征战,导致血气亏损严重,而今年过花甲,已然脏腑衰败。” “是以……药石难入。” 督察使一礼,而后快速道,脚下步伐没有停顿。 大祭酒如今的状况很是严重,那些院医没有完全可以诊治的手段,大祭酒都连续三五日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每日都只是进一下汤水,实在是……心绪沉重。 “国府传递于陛下的文书,本侯也看了,大祭酒有这般病状多久了?” 周清再次问着。 “大祭酒这般的状况有十日上下了。” “先前大祭酒察觉身体不适,便是学宫之内自行诊断,并无知会咸阳宫那边。” “却是近几日,不住严重起来。” “今日……相邦也来了。” “郡侯,便是在前方了。” 督察使言语更是沉重,一开始大祭酒身体有恙,还以为是简单的病症,故而学宫上下并未给予太多关注。 谁曾想,却是如今的地步。 话语间,便是行入学宫军医院堂的病患房间,这里汇聚了许多医者,更从咸阳调来许多珍贵药材。 然而,都没有大用。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军医院堂! 从学宫初立到现在已经多年了,这里大体的形体没有变化,有的只是一些道路、植株、房屋的小改。 终究……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四周虚空中弥漫着一丝丝药材气息,更有一股股汤药的气息,在二楼的走廊之上,正快速往来许多人。 也有许多人徘徊门外,观武真郡侯近前,连忙快速行礼。 “郡侯!” 王绾! 如今还是国府的相邦,然而诸般大小事已经落在冯去疾的身上,只待一个良好的时机,便是卸下相邦的职责。 如今也来了。 如今看上去也有些苍老了,拱手一礼看向面前的武真郡侯,心情明显低落、哀伤、悲痛……。 同王翦之间的交情,已经数十年了,从当年文信侯吕不韦大力启用王翦的时候,便是相交相识王翦了。 一直到如今,一晃便是数十年过去。 而今王翦……病重如此,难道自己的好友又要去了一位? “相邦!” 周清也是一礼,对着身侧左右的其余人扫了一眼,没有多言,算他们有心了。 “收到国府的文书,陛下便是命我快速返回咸阳。” “大祭酒如今如何?” “本侯进去看看应该无碍吧?说来……本侯也是略懂医家之法!” 王翦此刻所在的病患房门禁闭,里面倒是有医者走动的声音,视线落在王绾身上,行至房门前。 “郡侯!” “请!” 寻常之人自然是进不去,而郡侯……当然可以进去。 王绾点点头,也是行至房门前,简单一言落下,房门便是从里面打开,二人缓步入内。 “武真郡侯!” “相邦!” “……” 这处病患之房不小,外间正有五位身着咸阳宫院医服饰的医者,宽大的简略屏风之后,还有一些人的脚步声。 “大祭酒还在昏迷不醒?” 周清紫眸闪烁亮光,已然看到此刻正躺在里间榻上的王翦,须发皆白,三元萎靡不振,浑身上下弥漫一股天人五衰的寿元将近气息。 而今,正气息微弱的昏睡着,左右皆有侍者,皆静静的立在旁侧。 单手摆动,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多的礼仪。 也不嫌麻烦。 “郡侯,大祭酒……半个时辰前醒转了一次,喝下半碗汤药,便又是昏睡过去了。” 房内的一位医者惶恐近前,大祭酒如此……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果然陛下接下来震怒,非所愿。 大祭酒的状况很糟糕。 “本侯看看!” 轻轻颔首,和王绾相视一眼,便是一同走向里间深处,那里的汤药气息更重了。 “武真郡侯!” “相邦!” “……” 里间内的诸人也是静悄一礼,未敢有太大的动静,以免叨扰了大祭酒。 “大祭酒的身体的确很糟。” “血气亏损!” “三元衰败!” “庙朝立下以来,武成侯添为学宫大祭酒,劳累不少,再加上数十年来的沙场征战,……。” 立于榻前,王翦的病患之体于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很糟糕的病症。 天人五衰! 肌肤暗淡无光泽,晦暗无比。 身上弥散一丝万物化去的枯败气息。 眉眼之间,更是混沌一片,不为有神。 …… 以王翦彻侯的荣耀,若言身体有什么重病预兆,院医他们会诊断出来的,尽管那些人的水准不算很高。 突然如此,非病症所引起,怕是身体到了大限了。 凡属万物,尽皆有始终。 若是养生有道,或许可以持久一些,若是耗费颇多,则寿命有限,王翦数十年来的肉身底子亏损不少。 兵家传承的玄功,亦是刚猛霸道,更是有损于肉身,常年为领兵主将、上将军,心力更为耗费。 话音低缓,抬手间,便是一束玄牝初始之力没入王翦体内。 “郡侯!” 王绾见状,本能道。 郡侯的确通晓医家之法,不知是否可以令大祭酒恢复如初。 “郡侯!” 周清没有回应,玄牝初始之力流转王翦的周身百脉上下,将其衰败的肉身给予滋养。 数息之后,那须发苍白如雪,神容亦是枯皱的王翦眉目微动,旋即,苍老之眸徐徐睁开。 随着体内一股股别样之力的滚动,混沌的灵觉归元,双眸散发一丝清明之光,是武真郡侯。 张口一言,甚为低缓,微不可察。 “大祭酒!” 王绾惊喜,连忙近前一小步,也是看向王翦。 王翦数日来所言屈指可数。 而且此刻的双眸澄澈,不为之前的混沌。 “相邦!” 王翦视线缓缓转动,看向王绾,他……还在这里。 “大祭酒,你的身体比本侯想象的要枯败许多。” “服下这颗丹药。” 分出本源的一道玄牝初始之力,落在王翦体内,屈指一点,便是一粒化莲丹飞出,落在王翦嘴边。 王翦的身体……很糟了。 就算有自己的玄牝初始之力。 就算有这颗化莲丹,也不过是将王翦体内的天人五衰气息磨灭一些,令王翦多一些寿元。 然……治标不治本,天人五衰是人体三元根本之力,欲要将其逆转,无异于逆转昊天的规则。 自己现在还做不到! 如果自己不能够突破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就算有种种天材地宝在手,也顶多活的久一些。 甚至于天材地宝的效用也会递减,直至没有任何效用,期时……便是只有一条路了。 否则,上古岁月,诸夏间数不尽的天材地宝之下,那些修为入绝巅的还是一一坐化身死。 若是落在皇兄身上,化莲丹都没有太大效用了。 “郡侯!” 王翦没有迟疑,有感鼻息间弥漫的别样丹药香气,张口便是将丹药吞下。 周清抬手又是一掌压下,一道道玄力没入王翦体内,助力王翦快速化莲丹炼化,将药力滚动周身上下。 顷刻间,王翦周身被一层紫色玄光覆盖。 “郡侯,大祭酒是否无恙了?” 神乎其技! 武真郡侯不愧是出身于道家天宗的高人,不愧是在诸子百家中都有极高声望的存在。 王绾心中感慨一声,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王翦此刻的模样,旋即,便是面上一喜。 王翦……明显好转了。 起码呼吸都有力了许多,从胸膛的气息起伏都可以看出来,有力许多。 先前枯皱、灰白的面上,也隐约的多了一丝光泽,多了一丝浅浅的红润,双手更是本能的动静着。 “本侯之法,只能够令大祭酒暂时无碍。” “至于能够持续多久,还要看大祭酒自身的休养。” 无恙? 自己做不到。 有自己落在王翦体内的玄牝初始之力,再加上化莲丹的药力,足以令王翦恢复先前康健模样。 然而,底子还是三元衰败的底子,那是人之根本,外力难改! 什么时候王翦将玄牝初始之力和化莲丹的药力消耗完,便是会复归此刻的模样。 化莲丹! 若是落在壮年时候的王翦身上,说不得王翦还可以将兵家的传承功法修炼至化神层次。 现在,化莲丹的药力全部浸润百脉筋骨之中,全部损耗其中了,修为……难进。 “学宫这里或许需要有一位崭新的大祭酒了,武成侯……现在不宜和那些繁琐的学宫文书打交道了。” 收回手掌,余力仍存在王翦身上,微微的舒缓一口气。 王翦……需要离开护国学宫了。 怕是自己就算不说,以皇兄的性情,待泰岳封禅之后,也会有崭新的护国学宫大祭酒人选落下。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帝国四大军团 “当如此!” “当如此!” 王绾亦有这般打算,甚至于正准备此次归于咸阳,便是写就文书,呈递于陛下。 王翦病患如此,已然不适合在护国学宫继续为大祭酒。 身为彻侯,接下来可以好好修养了。 希望可以长久一些。 自己的老朋友越来越少了。 “相邦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自旁侧的侍者手中接过茶水,轻呷一口,茶水的滋味一般般,算不上好,化莲丹的药力……还需要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和王绾一块出里间。 护国学宫,非寻常之地。 能够担任学宫大祭酒的,起码都得是军中前后左右将军级别以上的,没有绝对的战功也不行。 没有足够的威望也不行。 历任学宫大祭酒,从自己开始,便是尉缭子、王翦,他们的资格还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是谁……自己并没有太大关心。 就是简单询问一下。 护国学宫的将来,不需要自己了,需要它自己走下去。 “学宫大祭酒的人选?” “这……,上将军蒙武如何?” 王绾手中也是接过一盏茶水,却是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 闻郡侯之言,商议下一位护国学宫大祭酒的人选……,的确,此事早晚也要商议。 接下来郡侯还要归于陛下车驾,也免不了谈论这件事。 “蒙武!” “亦是有些老迈了,有武成侯在前,陛下或许不会考虑上将军蒙武。” 周清念叨一声,摇摇头。 蒙武是很合适,却也是年岁有些大了。 果然再有王翦这般的病患出,皇兄心中也不会好受的。 “学宫令、学宫丞如何?” “护国学宫如今大体秩序井然落下,并不需要太大的变动,有郡侯你等落下的根基,足以延续。” “是以,人选上,可以酌情着学宫令他们进位。” “现在的护国学宫学宫令是赢渊,乃是先前陇西、北地郡的郡尉,其后入咸阳宫黑龙军团效力。” “陛下很是看重他,故而,庙朝立下,便是将其落在学宫。” “虽非陛下和郡侯王族嫡系,也是当年昭襄先王的后裔。” 有王翦在前,蒙武的确也不太合适。 王绾手拿杯盏,在外间缓步走动,随即想起一事,看向武真郡侯,以护国学宫现在的运转情形。 其实……大祭酒的人选只要是陛下信任之人便可了,当然,前提也得有军功和爵位在身,否则,也不足以掌管整个学宫上下。 只要按部就班的依从学宫现在之法,便不会有什么大过错,将来待军中有杰出之人,再行进位也不迟。 “赢渊!” “本侯知道他。” 周清一笑。 以护国学宫现在的运转秩序,大体框架都已经有了,或许将来会遇到一些别的问题,然而,肯定不是什么根本的问题。 赢渊此人。 自己当然知道。 王绾提及此人的目的,自己也能够猜测出来,眼下军中王贲他们的功勋、威望虽足够,却是还需要他们坐镇四方。 以北,蒙恬所属黄金火骑兵,蒙恬的军功和资历将来也足以为大祭酒。 以东,王贲所属百战穿甲兵,王贲的军功和资历不逊色蒙恬,自然也有这个资格。 以西,自皇兄巡视河西两郡之后,为将来计谋,便是令李信调集兵士,训练一只崭新的军团。 那只军团,汇聚陇西、北地、河西两郡之力,勇武之人甚多,现在已经成军十万,号称——安西镇抚军! 寓意安抚镇守帝国西部边陲之军! 以李信之才,将来这只军团当会在开拓河西以及西域立下大功。 其次,便是归于咸阳王城直属的黑龙军团,它历来是秦国王族直属的一只军团。 无论是人员的选拔,还是装备的加持,还是军团的战力,不需要任何怀疑,影密卫也是隶属于其中。 却是江南之地,暂无强大的军团成型。 不过,也不需要有什么强大的军团成型,江南之地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敌人,果然有异样,以即将贯通江南的驰道为引,汇聚大军也不难。 赢渊算是出身于黑龙军团,守成还是可以的。 …… …… “多些郡侯!” 一炷香的时间。 如周清所料的那般,有着自己留存的力量,王翦将化莲丹的药力吸收,天人五衰的气息被压下。 复归上一次自己见到王翦的模样,甚至于更好了。 在侍者的搀扶下,王翦缓缓从榻上走下,气息过于绵长,动静归于有力,大体上同先前判若两人。 “哈哈哈,大祭酒无恙便可。” “本侯虽然可以令大祭酒恢复这般,却也非长久之法。” “接下来还需要大祭酒安心静养才是。” 周清笑道。 “老夫的身子……,其实老夫心中有数。” “郡侯能有这般手段,老夫已经感激不尽。” “护国学宫这里……老夫怕是难以同他们相伴了,离开频阳老家多年,也是时候回去了。” 王翦跪坐于外间的案后,门窗洞开,呼吸着崭新的气息,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自心间深处涌出。 自己的身子。 自己知晓。 身为兵家传人,又有兵家传承的玄功,数十年来,自己的身子其实已经出现问题。 就是……不算大问题,再加上自陛下登王位以来,事情便是一件接着一件,自己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静养。 以至于今日竟然险些身死。 着实感慨。 死! 对自己并不算什么。 自己并不怕死亡,身为军人,如果怕死……自己也走不到今天。 唯一所忧心的也就是王贲、王离他们了。 一些事情,自己其实知晓。 就是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一切安稳无事,待自己离开,一切难料。 “可有兴趣随同本侯一起前往泰岳?” 王翦心中有数便可。 天人五衰……只是早晚。 自己现在以莫大之力,将这个时间推后了,至于能够坚持多久,就要看王翦自身的了。 或许数日。 或许数月。 或许数年。 谁知道呢? “泰岳!” “陛下即将封禅于泰岳之地,老夫心中自是期盼,然以老夫现在的身子,唯有在此恭贺陛下泰岳封禅顺利,大秦万年!” 宽松的白色锦衣着身,如雪一般的长发垂于肩后,苍老的神容上,此刻已然双眸有神有力。 伴随沉稳之言,挺立身躯,对着东方拱手深深一礼。 “有王贲在侧护卫,陛下自然一切无忧。” 周清也是一礼。 “王贲!” “希望他不会令陛下失望。” 王贲! 这个儿子历经磨练,如今也有所成,王氏一族,算是后继有人了,对于王贲,王翦还是满意的。 如今单独执掌一军,坐镇山东诸地,以观诸地动静,替陛下镇抚诸地,职责重大。 “虎父无犬子。” “大祭酒如此,上将军王贲自然也不会令大祭酒失望。” “王离……眼下正在蒙恬军中吧?” 王离! 王翦的孙儿! 自己见过多次,也是一位不多的将星苗子,自护国学宫毕业后,便是入蒙恬军中了。 如今的信息,不太了解。 周清执箸夹起面前案上的一块点心,相较于焰灵做出来的点心,自然远远不如。 不外,自己不在乎那些。 “王离!” “入蒙恬军中,已然立下不少功劳,沙场之上,斩杀不少匈奴胡族之人。” 王绾此刻的心情不错。 老朋友看上去已然无大碍,面前的清酒都喝了两盏了。 现在的自己还是相邦,一些文书还是可以看到的,军中的文书也是一样,王离……身份特殊,所以……文书之上,时常会有标注。 眼下即将晋升千夫长了,这个速度已然极快。 在蒙恬手下,没有足够的功劳可不行。 老朋友孙儿这般出色,王绾也是欣慰。 “王离!” “王离尚弱,还需要继续磨练。” 这个孙儿……,算是孙儿辈中最为出色的了,早年间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后来入护国学宫,成绩也是优秀的。 就是性情上有些孤傲,对于旁侧之人,轻视居多,这不是一个好的性情,少幼之时,自己就说过数次。 不知如今如何? 性情! 这是最难以改变的。 王贲也是在沙场十多年,方有所成,王离……自己怕是没有时间给予提点教诲了。 只能是交给王贲了。 “老夫身体如此,怕是无法看到太久的将来了,郡侯、相邦,日后还望多多照料小子王离。” “比起他父亲,他需要更多的历练。” 王氏一族自自己开始,逐步在大秦军中扬名,数十年来,乃有如今之势,再加上王贲如今的成就。 无论孙儿王离是否愿意,将来他都要背负一些东西。 而那些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给予承载,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有极大的坏处。 甚至于祸事加身。 越是登临高位,需要面对的抉择就越多,当年自己亲眼目睹武安君白起的下场。 便是时常思忖此事。 若是当年的武安君白起和宣太后、穰侯、华阳君等人远一些,是否就是另外一个模样? 是以,武安君之后,自己选择了文信侯吕不韦,在文信侯麾下,自己有了更多的机会。 其后,又相识了陛下,蕲年宫之时,力保陛下冠礼亲政,诛灭长信侯,收拢军中权力于陛下。 一步步走来,都很艰难。 都难以抉择,但凡有一步没有走对,王翦便不是如今的王翦。 王贲此生已然无碍,孙儿……王离……难知! 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身后之事,自己能做的唯有如此。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大日灵曦 武真郡侯身为陛下异母弟,多年来,一直得陛下深深看重。 其人所言于陛下来说,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尤其……郡侯还这般年轻。 郡侯是先王薨逝那一年的生日,如今连三十岁都没有,而且郡侯还是天宗的高人。 寿数更是比普通人长些。 将来注定要对秦国有莫大之力的。 注定要看到许多事情,要处理许多事情的。 就算郡侯想要抽身,陛下也不会让郡侯如此的。 孙儿王离! 将来若是安稳无虞,一切自另当别论。 若是将来行错一步,那就……只盼望郡侯能够多多垂怜了。 还有老友王绾,他比自己小一些,如今看上去身体还是康健,自己还真是羡慕他。 尽管和陛下在政见上有分歧,那并不算什么。 接下来退下相邦的位置,也可以安稳休养了,说不得也可以活的长久,往昔老友,越发之少了。 “哈哈哈。” “大祭酒之言似是有些对王离不为放心呐。” “犯错?” “身为军将之人,如果一生不为犯错,何以为柱石?” “王氏一族满门忠勇,王离当不会令大祭酒失望!” 王离! 岁月长河中,的确卷入纷争,却也是非太大的罪过。 军中二日,蒙氏一族、王氏一族数十年来一直争锋,尤其是在老将军蒙骜身死之后,王氏一族逐步压过蒙氏一族。 更别说东出灭国,更是以王翦、王贲父子二人为首,蒙武、蒙恬父子只是旁侧助力。 灭国之功,因以封侯!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王离的确和蒙氏一族有纷争,却是对帝国的忠心没的说,只此一点,其余种种,不为大碍。 王翦所忧心者,不外乎如此。 然而,不算什么。 “希望如此。” 王翦也是笑道。 满门忠勇! 武真郡侯一言以蔽之,王氏一族自然是忠勇满门的,自己是这样,王贲是这样,王离亦是如此。 念及此,举起面前的清茶,看向武真郡侯和王绾,为之一饮。 …… …… “你个小家伙现在不认识父亲了?” 自护国学宫归于咸阳。 王翦的伤势已经被压下,抬首仰望太虚深处,周清也是无能为力,将星仍旧暗淡。 王翦还是命不久矣。 不知道能撑多久了。 总之……眼前无碍便可。 府邸之中,一直有人打理的,就是许久没有人来人往,平添数分萧瑟、冷清,那些……倒是不被周清放在心上。 曦儿! 奉自己之令,雪儿将曦儿从咸阳宫接了出来,东君焱妃出咸阳宫,曦儿自然不适合待在身边。 大司命、少司命也在泰岳之地,阴阳家之内也没有合适之人。 故而曦儿这些时日一直在丽夫人身前,咸阳宫内,有丽夫人护持着,小家伙当无恙。 踏步入偏厅,那里已经传来一阵欢快之音,其内更是夹杂一道很是脆亮的女童之音。 很是响亮! 很是欢快! 不用看就知道中气十足! 入眼处,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出现在眼前。 蜀锦织就的浅金色合体裙衫,半长的发丝梳拢成两个小辫子,金银配饰环绕四周,落在脑后,踏步浅浅的小靴子,随着此刻轻快的步伐,灵性晃动。 算下来,小家伙也有两岁了! 精气神三元充沛,筋骨百脉被一股至刚至柔的力量洗炼过,个头较之寻常的两岁孩童,还要大上一些。 晶莹如玉的小脸上,正散发着笑意,小眼睛欣喜的弯起,眉宇间更是有些一丝东君的轮廓。 夹杂其内,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血脉相连,虽有封印,也不为拦阻,周清双手伸出,便是一股无形之力将小家伙摄至怀中。 “师兄!” “公子!” “……” 晓梦、雪儿四人正在旁侧。 “不认识父亲了?” 大眼瞪小眼! 四目相对! 周清莞尔,瞅着怀中的小家伙,还真是有些想念了,抱着小家伙在怀中,感觉真的很好。 就是从此刻小家伙的神色来看,貌似对自己有一丝丝的怀疑。 没道理啊。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 当初自己离开咸阳的时候,是谁……哭的稀里哗啦的? “父亲?” “画上的父亲!” “你是……父亲!” “师尊说我的父亲是秦国武真郡侯,你就是武真郡侯吗?是我的父亲吗?” 小家伙脑袋左边晃一下,右边晃一下,小眼睛闪烁亮光的打量着面前之人,打量着此刻抱着自己之人。 先前出宫的时候,丽夫人和自己说……自己的父亲归于咸阳了。 所以就派人送自己出宫了,自己就和雪儿她们一块出来了,还有那个手上有火焰跳跃的人,很好玩的。 和她们在一块,自己竟是不觉得陌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 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人都有父亲的! 自己也有父亲! 咸阳宫上下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武真郡侯,是个很厉害的人。 就是一直不在自己身边,虽然记得一些事情,却是很遥远的,对了,那幅画……是父亲留给自己的。 画上的人和面前的人一样。 是自己的父亲! 顿时小家伙一喜,似是反应过来了,然……还是有些浅浅的不确定。 “你说呢?” “过几个月,父亲就接你回江南住上一段日子。”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股天魔力场的气息从小家伙身上扩散,消失不见,进而便是一道归真境界的本源之力落在小家伙身上。 有这道本源之力,小家伙的肉身筋骨会更好的成长,将来若是修行,也是极快的。 至于那股天魔力场的气息,应是焰灵所为,小家伙见到自己都有些小小的陌生,见到焰灵她们,无缘无故,当不会那般欣喜欢快。 “父亲!” 小家伙再次叫了一声。 他真是自己的父亲! “哈哈哈。” 周清怜爱的吻了一下小家伙的眉心,这一生呼喊直接入自己心中了,当真是无限欢喜。 “公子。” “这丫头奴家怎么看着和东君有些像,眉宇之间还有几分公子的样貌。” “公子,曦儿不会真的是公子的孩子吧?” “好端端的,公子这些年见过好多孩子,也没见对谁那般好。” 周身环绕火魅妖娆气息,如果不是天魔力场,想要令小家伙安静下来还真有些困难。 她对于她们可是有些陌生。 一观公子此刻对曦儿的别样怜爱,焰灵姬觉得曦儿绝非常人! 公子行事向来如此。 而且,这些年来……公子在诸夏间见过的孩子也有很多,也没见对谁那般上心,唯有这个小家伙。 东君从汉中一地带回来的曦儿! 根骨没的说。 东君对其也是宠爱。 公子对其也是宠爱。 完全超出普通孩子的宠爱。 踏步近前,打量着曦儿的神容,再看着公子的容貌,自己的眼力还是有的,明显有几分相似。 “公子,还别说……,听焰灵姐姐此言,再次一观曦儿和公子,还真有几分相似。” 雪儿亦是好奇近前,冰眸扫视,也是笑语。 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 尤其是眉宇间的痕迹。 很像! “曦儿自然是父亲的孩子!” 周清还未言语,怀中的小家伙已然扬起小脑袋,疑惑不解的看着焰灵、雪儿二人。 父亲就是父亲。 自己自然是父亲的孩子。 这还有假? “你们还不如一个孩子聪慧。” “曦儿现在自然是本侯的孩子。” 原本想要说点其它的盖过去,如今被曦儿这般一言,周清又是笑道,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 “去弄一些饭菜。” “武成侯王翦的事情,本侯已经处理完毕。” “待和曦儿膳食过后,再归于陛下的车驾。” 周清看向焰灵姬。 若说现在就走,太匆忙了,而且皇兄的车驾现在应该也没有走太远,等几个时辰在离去也不迟。 “府中的东西不太合适。” “奴家和雪儿去天然居看看吧。” 反正就是觉得曦儿和公子长的有几分相似,却是……曦儿现在也的确是公子的孩子。 大秦曦公主! 在王族名册上也是有留存的。 再次扫了曦儿和公子一言,颔首而应。 府中的吃食都太粗糙,若是现在采买又太麻烦,天然居那边有现成的,自己亲自出手,要不多久就会弄好的。 “天然居!” “也好!” 雪儿也觉得从天然居拿来膳食比较好。 “去吧。” 周清没有意见,咸阳宫、天然居都可以。 “公子,云舒去府中看看。” “走了这般久,虽说以后回来的时间不多了,还是维持原样比较好。” “说不得以后公子的孩子还会住在这里。” 公子归来,曦儿也就有了着落,焰灵姐姐她们去弄膳食了,自己也正好可以趁着时间府中转转。 公子位尊,陛下当初封赏公子的时候就有语,五代不斩,五代之后,降为彻侯。 纵为彻侯,也是高爵之尊。 五代之岁,足有数百年。 这栋府邸……或许会成为一处长久之地。 “也好。” 周清自是欣然。 将来自己的孩子会住在这里? 应该会住在这里! 就是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了。 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她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却是令自己欢喜,泰岳之后,自己便是有时间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和我学做菜 “师兄!” “你很喜欢曦儿。” 云舒三人的先后离去,偏厅之内便有些静悄悄之感。 周清翻手间,便是两颗鲜红欲滴的朱果落在小家伙手中,有自己在身边,小家伙吃朱果没啥影响。 怀抱无尘剑,银发随窗外微风而动,扫着师兄怀中的曦儿,距离自己上一次见这个小家伙也很久了。 却是现在都长大了不少。 而且师兄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哈哈。” “曦儿……很好。” 小家伙的确很可爱,就是不知道几年后,长大一些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想来不是一个淑女的模样。 咸阳宫内,荣宠甚多。 身份地位绝高。 却也是骄傲一些也没有什么,身为自己的女儿,有这个资格骄傲。 “将来我也为师兄生一个这样的。” 晓梦看向正在一口一口香甜吃着朱果的曦儿,的确……很有趣。 却也是……师兄喜欢。 即如此,那自己也生一个如曦儿这般的。 “那师兄可就期待了。” “有你这样的母亲,不知道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情。” 周清翻手间,又在软榻旁侧的案上落在一些瓜果,都是小家伙现在可以吃的瓜果。 至于瓜果之中的功效……,先浸入筋骨百脉再说,等将来修炼的时候,自然会受益良多。 闻晓梦之言,周清笑道。 晓梦的性情清静无常,不为物喜,不为物哀,闲暇之时,便是修行,鲜少理会外接之事。 而今修为距离玄关圆满都没有太远了。 将来登临真空都有很大的机会。 这样一个母亲……将来的孩子? 想来那孩子会更加有趣。 思绪浮现将来一个亦是银发飘曳的小家伙落在晓梦怀中,那个场面……想必很值得以观。 “有师兄在,一切都会很好。” 孩子! 自己也不知道。 晓梦也想不出来将来自己的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却是,从眼前曦儿的模样,也可能看出一二,有师兄这般的宠爱,孩子会很好。 自己并不会照顾孩子。 “一切都会很好的。” 周清缓缓颔首。 是啊。 将来的一切都会很好的。 …… …… “叔父,这个羊腿真好吃!” 半个时辰之后。 偏厅之内,已然诸人汇聚,条案之上,已然摆满了吃食,有焰灵的火焰驾驭之法。 再加上天然居那边充足的食材,一切的吃食自然很快很快弄好。 各种各样的吃食。 点心。 果酿。 酒水。 应有尽有。 连带咸阳宫丽夫人那边都派人送来许多吃食,以供选择,和那些膳食一块前来的,还有阳滋公主。 算是奉丽夫人之令,前来行礼来了。 既然来了,自然是一块吃了。 浅蓝色的轻便长衫加身,不为华丽盛装,却也是精致典雅,阳滋如今也有十岁上下了。 已然亭立如兰。 此刻正跪坐在案后,手里拿着一只经过烈火烹烤的羊腿,加持焰灵所参悟的万物气机,吃起来,自然没的说。 咬一口,便是称赞一口。 看的此刻坐在叔父身边的曦儿都开始抱着一只羊腿啃起来,却是……牙齿还为长好。 直接被叔父将羊腿上的肉弄下来,落在餐盘上,令小曦儿慢慢吃。 “父亲!” “好吃!” 也是吃了一口,下一刻,小家伙一双明亮的眼睛享受的眯起,真的很好吃,而且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好吃吧!” “曦儿,将来长大了,我教你做菜!” 焰灵姬很是满意曦儿的回应,也不枉自己忙碌小半个时辰。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自己一身做菜的手艺失传了就太可惜了。 “焰灵姐姐!” 雪儿顿时无言。 而后无语的看向焰灵姐姐。 “父亲!” “我要做菜!” 小家伙觉得很好。 做菜? 做好吃的! 好吃的很好吃! 自己喜欢! 如果可以自己做,就太棒了。 口中塞得满满的羊肉,抬首看向父亲,对于焰灵的话,表示认同。 “只要你觉得有趣,便是可以做。” 周清不觉得有什么。 做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叔父,这些膳食比起咸阳宫那些人做的好吃多了。” “焰灵姑娘,你的技艺更为高超了!” 阳滋觉得自己奉母亲之命前来这里,是来对了。 同样的菜色,却是吃起来,决然不一样。 都是焰灵姑娘做的? 上次随父皇西行巡视,还有随同叔父她们前往西域,也尝过焰灵姑娘的手艺,自然也是极好。 然而,同现在相比,又有很大的提升。 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阳滋公主喜欢吗?” “要不要也和我学做菜?” 焰灵姬正吃着点心,做这些东西的时候,自己已经吃了不少,而且身为庖厨,怎么可能会饿呢? 迎着阳滋公主看过来的好奇目光,笑语魅然。 “会不会很难?” 如果可以学到这般做菜的手艺,将来做菜给父皇吃,给母亲吃,他们定然会欢喜的。 想来是焰灵姑娘的绝密手段。 “有那么一点点难度。” “起码化神的修为吧。” 天魔力场的修行自己也在缓缓梳理,练气通脉层次和先天层次不算难,化神层次自己都困在那里数年了。 最近也才有一些进步。 万物气机刚好可以落在化神之境修行。 “化神的修为!” “那……,还是等等吧。” 化神! 感知现在自己的修为,也才先天的水准,阳滋觉得是不是……要考虑考虑? “不着急,将来有的是机会。” 焰灵姬更为笑意扩散。 “叔父。” “要不您待会离开咸阳的时候,也带我去见父皇吧。” “父皇泰岳封禅,乃是上古以来的罕见之事,阳滋也想要见识一下,叔父,您觉得怎么样?” 阳滋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个话题上。 自己在咸阳宫带着着实有些无聊,原本先前都说好了,母亲和父皇一块前往山东泰岳之地的。 自己也跟在旁边。 谁曾想母亲怀有身孕了,自己又要多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母亲前去不了,自己也去不了。 着实无可奈何。 恰好如今叔父归来,刚好是一个上好的机会。 “只要你母亲应下,叔父这里自然不成问题。” 周清手持一杯清酒,轻抿一口。 阳滋想要和自己一块前往皇兄那里,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丽夫人那边没问题就行。 “叔父。” “要不您和母亲说说?” 阳滋瞬间无力了。 母亲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的。 说什么自己跟着父皇前往山东泰岳,只会给父皇添麻烦。 添麻烦? 根本不可能! 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叔父可以向母亲说道说道,母亲一定会应下的,绝对会应下的。 “泰岳封禅事关重大,山东诸地现在略有不稳。” “阳滋,你暂且就留在咸阳吧。” “将来有的是机会。” “如果觉得咸阳无聊,数月之后,叔父会让你师尊将曦儿送往江南南昌,你到时候也可以前往小住一段时日。” “天明如今正在江南南海之地,说不得你还可以去看看他,如何?” 阳滋的性情很是活泼,咸阳宫内的确有些无聊。 却是此刻前往山东泰岳,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尽管就算去了,也不会出大问题。 终究,留在咸阳更好。 “江南南昌!” “天明兄长!” “我听母亲说过,天明兄长正在南海郡陆丰为县长,叔父,陆丰那里距离咸阳这里是不是很远?” 叔父都这般说了。 前往山东一观父皇泰岳封禅是没机会了。 却是叔父所言让自己有暇前往南昌小住? 也是不错! 母亲应该会同意吧? 尤其天明兄长此刻也在江南,南海郡……陆丰之城,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是这个地方。 说话之间,手中的羊腿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已然被消灭一半了。 “舆图上来看,是很远。” “不过,江南之地,河流众多,通船顺利,过五岭之渠,从水路南下,便可直达南海郡。” 江南诸郡的五年规划中,首要之重,便是诸郡之内的驰道、要道修建,水路自然更少不了。 该加宽的加宽。 该加固提防的加固。 该梳理的河道赶紧梳理。 该开凿贯通的速速贯通。 …… 五年的时间,不说全部做完,大体的脉络还是要有,再等下一个五年,再下一个五年,一切就不一样了。 道路纵横交错,诸郡便是贯通一体。 百业便可亨通畅快。 江南拓展的速度便会更加快! “天明兄长!” “阳滋都好几年没有见到天明兄长了。” 自己还有一个兄长。 自己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天明兄长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咸阳宫,自己询问了母亲,母亲说道天明兄长需要出宫历练历练。 可是,将闾、泾、胡亥他们都要前往中央学宫、护国学宫的,天明兄长怎么不去两大学宫? 也询问了父皇,父皇却也是说了类似的话。 天明兄长对自己极好的。 那个时候自己不大,整天跟在天明兄长身边,却是……有一天,天明兄长突然离开咸阳宫了。 那里面肯定有秘密! 肯定有秘密,早晚自己会知道的! 他们瞒不了自己!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长生不老 凌虚御风,周清一行离开咸阳,归于先前的山东驰道上。 在丽夫人派遣的专人护持下,曦儿和阳滋一块返回咸阳宫了,一块返回的还有那只鸿鹄鸟。 如今也长大了许多,就是灵觉有些畏惧,一直盘桓在府邸外的虚空之上,没有更近一步。 临行之前,小家伙又是有些泪眼婆娑,周清还真有那么一丝丝不忍,欲要将曦儿带上。 终究处理完泰岳之事,也没有多久了。 “曦儿那丫头又要难过数日了。” 雪儿缓缓轻语。 曦儿那个小家伙真让人怜爱,待在公子身边,一顿膳食的功夫好不容易有些熟悉了。 如今又要分开,欲要再次相见,唯有再等上数月了。 “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云舒亦是颔首。 待在咸阳宫内,曦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待……公子随同陛下将泰岳封禅之事了解,将曦儿接过南昌,也不迟,到时候会有更长的时间。 “曦儿!” 此刻的虚空已经有些昏暗下来了。 收到咸阳前来的文书,已经快到正午了,其后,归于护国学宫和咸阳城,一共加起来临近三个时辰。 天色快要黑暗了。 曦儿……虽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咸阳宫,接下来就不会了。 “公子,武成侯王翦还是不能够坚持太久吗?” “从陛下现在的行程来看,再有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到达泰岳,再加上其余的布置,应该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武成侯应该没问题吧。” 公子此行归来乃是为了大祭酒王翦的事情,以公子的手段,将病患之身的王翦救回来不难。 难在天人五衰,接下来药石难入,果然公子落在王翦身上的本源之力被消耗一空。 那么,王翦还是免不了一死的。 “那就看王翦自身的造化了。” 将星仍为暗淡,仍有摇摇欲坠之势,已然彰显王翦命不久矣,却是什么时候走到尽头不好说。 “长生不老!” “公子,奴家也想要长生不老了了。” 焰灵姬柔媚之言缓缓。 于晓梦来说,或许生与死都是一样的。 可是焰灵姬不这样看,自己更喜欢活着,更喜欢保留现在的容颜,永远的活着。 死! 不是一件好事。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才能够见识更多,才能够一览天地间更多的玄妙。 “公子,奴家先前还觉得陛下想要长生不老乃是虚妄,乃是受人蛊惑。” “却是生死一线之际,生……更为珍贵。” “阴阳家炼制长生不老丹!” “公子,果然阴阳家可以炼制出来,那么,公子您应该也可以炼制出来吧?” “就是不知道阴阳家准备如何炼制!” 接着前言,焰灵姬周身火焰玄光扩散,长生……现在自己也想要,真的也想要。 长生不老丹! 自己更想要! “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云舒和雪儿也是相视一眼,若言不想要的话,那就是有些小小的违背本心,果然有长生不老丹落在跟前。 若有可能,自然取走,甚至于服下。 “天地始终,万物生灭。” “都是有尽头的!” 旁侧的晓梦平静而应。 “长生不老!” “本侯没有那样的丹方,阴阳家也许有。” “或许身融万物之后,就可以长生。” “或许如晓梦之言,本就没有长生。” “……” “将眼下做好,就足够了。” 长生之道! 长生不老丹! 周清念叨一声,自己也想要见识见识世间是否有那样的丹药,或者东皇太一准备用什么手段炼丹。 蜃楼东行! 要不了太久了。 海域深处,扶桑神树,大日初升,仙山洞开。 …… …… “蒙毅,拟令!” “诏武成侯王翦即日卸下护国学宫大祭酒之重任,归于频阳安稳休养。” “待朕封禅归来,亲自往见。” “王贲,你也返回咸阳,护送武成侯归于频阳吧。” 帝驾过荥阳,相距索强之地不远,却也是走不到了,驰道旁侧,便是安营,一团团火焰升起,整个营地通明一片。 中央巨大的黑色营帐内,从皇弟口中得知武成侯王翦的状况,始皇帝嬴政没有迟疑。 便是准备拟旨,让王翦卸下护国学宫的胆子,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王翦为大秦柱石,这些年还在护国学宫操劳。 是自己的过失。 踱步营帐内,丹凤之眸一转,视线落在营帐内的一位深黑色重甲将军身上,其人魁梧,其人有力。 王贲! 自东郡率兵前来。 “陛下!” “如今陛下前往泰岳封禅,事关紧要,武成侯已得郡侯诊治,短时间内无碍,臣返回咸阳,也帮不上什么忙。” “待随同陛下封禅完毕,再归于频阳也不迟。” “想来这也是武成侯希望看到的。” 武成侯! 自己的父亲! 然……在陛下面前,没有父亲,只有武成侯。 父亲病重,自己也很担心,可……自己就算再忧心,父亲此刻病重,需要的是医者。 好在武真郡侯归于咸阳。 父亲暂时已经无碍。 即如此,自己就更不用返回咸阳了。 东郡率兵而出,一路之上,清理掉的暗地里之人不少,尤其距离泰岳还有近两个月的行程。 接下来的贼盗之人会越来越多。 “武成侯!” “是朕的过错。” 嬴政再次轻叹道。 “陛下。” “泰岳封禅事关紧要,上将军王贲职责甚重。” “不若相召蒙恬军中的王离归于频阳侍奉一段时日。” 周清近前一小步。 “王离!” “嗯?” “郡侯此言……朕以为然。” “如今北胡无大事,那就相召王离归于频阳吧。” “王离!” “朕知道他的战功,蒙恬所言,王离在军中很是勇武,战场上杀死的匈奴人很多,因功晋升,已然快要到千夫长。” 千夫长算是军中一个相当关键的职位。 过了千夫长,便可为偏将,便可为主将,便可为前后将军,其后便可为上将军。 虎父无犬子! 王离很好。 大秦需要这样的军中后辈! “王贲,你觉如何?” 泰岳之地! 齐鲁之地! 属于王贲在东郡的军中巡视之地,临近泰岳,王贲的职责的确很重。 “臣……觉得可行。” “谢过陛下!” 王贲略有迟疑,终究还是应下。 王离回去也好。 也替自己照顾父亲,尽一片孝心。 旋即,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 “嬴政就要前往泰岳之地封禅了。” “诸位如何看?” 济北郡! 广袤之地! 原齐国西部与北部的广袤之地,随齐国投降之后,大秦一统诸夏,将齐国之地划分诸多郡县。 济北郡便是其中一个繁华之郡! 燕赵之地、三晋之地、淮楚之地……皆有大量之人汇聚于此,实在是先前想要进入临淄区域进不去。 无奈之下,只得在齐国四周之地停留。 一晃数年,已然安稳,再加上郡县之地编定名册,落下照身帖,已然成为崭新之民。 然而,近月来,济北郡似是更为热闹了一些。 历城! 堪为繁茂之城,相对于临淄自然是有些不如,然而,和济北郡其余城池相比,好上太多。 其内一处繁华的庭院,如今厅内正汇聚多人。 话语之间,已然散发别样韵味。 “哼!” “嬴政有何资格?” “秦国当初不过一牧马小族,身份卑贱,若非周天子怜悯其护驾之功,秦国焉得有今日?” “不仅身份卑贱,动静更是令人不耻!” “因大周敕封得功,却也是秦国将大周攻灭。” “这等无才无德无行之人,何以效法三皇五帝封禅泰岳?” 当即便是一人怒骂。 嬴政也想要封禅泰岳? 不可能!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哈哈哈,嬴政小儿也想要封禅泰岳?” “以秦国所传承的风华,怕是连泰岳封禅的礼仪都不知道,就这……也想要封禅泰岳?” “实在是可笑!” “可笑至极!” 当其时,厅内又一人笑骂。 连封禅泰岳的礼仪都不知道吧,如此……也想要泰岳封禅? “礼仪!” “说不准儒家那群墙头草会有人过去说不准!” 秦国有什么底蕴? 区区一牧马小族。 什么都没有。 也想要泰岳封禅? 贻笑大方! 不过,从他们收到的消息来看,嬴政随不通礼仪,齐鲁之地有些人或许知晓,那些人……更应该杀。 “儒家!” “秦国已经攻灭了墨家机关城,已然将注意力落在农家身上。” “儒家掌门伏念倒是好抉择,齐国沦亡后,派遣不少的儒家弟子助力秦国稳定齐鲁。” “数百年来,一直宣称仁义礼仪的是他们,如今秦国势大,又想要转投秦国?” “都是一些伪善的君子!” “伪善的读书人!” 儒家在齐鲁之地虽然实力很强,可……那又如何? 既然做了,那就不要怕别人说。 当初是谁批判秦国虎狼蛮夷,没有任何诸夏三代的仁礼风华,现在当作一切都没有看到? “哈哈哈!” “诸位,今日我等汇聚于此,并非是为了怒骂嬴政小儿,也非为了怒骂儒家。” “乃是商议如何应对嬴政泰岳封禅之事!” “有些事情,无论我等是否愿意,秦国现在都已经一统诸夏,我等的故国被秦国所占。” “秦国现在势大,我等难以抗衡。” “果然被嬴政顺利的泰岳封禅,完成只有上古圣皇天子才能够完成的事情,那么,将来我等就更难了。” “是以,我等接下来该如何做?”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煌煌昊天 话语之人,一位年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锦衣华袍,束发而冠,依依然有君子之风。 神容不为俊逸,却是有神,双眸闪烁亮光,看着面前厅内诸人,说到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 怒骂嬴政! 并没有任何作用! 也不会对嬴政有任何伤害! 是以,他们需要真正可行的对策。 拱手一礼,双手压下厅内的乱象。 故国已经不存了。 嬴政又即将泰岳封禅,效仿上古圣皇天子的泰岳封禅。 果然被嬴政顺利做到了,那么,燕赵之地、三晋之地不说,齐鲁之地决然会有巨大的变动。 齐鲁之地被儒家所为的仁礼沐浴数百年,对于上古圣皇天子早已经深入心间深处。 齐国不战而降,齐鲁之民对于秦国并没有太大怨恨,纵然一些人虽然心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果然嬴政完成泰岳封禅,则真正宛若上古圣皇天子的地位,拥有三皇五帝一般的荣耀。 齐鲁之地归心者必定众多。 这不是他们在座任何一个人希望看到的。 “张耳!” “你召集我等前来这里,想来你心中已经有了谋划,不如直接说出来。” “也省得我等继续商讨什么。” “果然可行,就直接行之。” “若是不行,我等再商榷也不迟!” 厅内一人看过去,并未语论如何应对泰岳封禅,他们都想要拦阻嬴政小儿泰岳封禅。 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甚至于他们已经暗地里派出不少人手,想要扰乱嬴政的车驾,可……还未靠近,便是消失不见了。 张耳! 魏国人! 魏国沦亡后,一直在齐鲁之地。 和原有的魏国宗室魏豹有不少联系,和农家之人也有不少联系,是以……名气不少。 秦国一直在通缉他。 今日相约前来,他们并非是可以做主的大人物,如果接下来商讨的可行,定然行之。 不然,让秦国一直这般下去,他们怕是一生都要为秦国之民了。 “田安兄所言不错。” “还是张耳兄将你所想之策道出,我等一同商榷如何?” 厅内其余人为之赞同。 彼此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这……。” “哈哈,自然可以。” “我等在这里汇聚一起,已然难得。” “诸位。” “嬴政泰岳封禅,无论如何,我等之力难以拦阻。” “换言之,嬴政必将车驾入泰岳,举行封禅之礼!” “诸位可有异议?” 想要拦阻嬴政泰岳封禅,如今的诸夏间,似乎找不到什么大事可以拦阻,就算有大事,以秦国之力,足以镇压。 张耳自上首案后起身,行至厅内,左右深深一礼。 说到自己之策。 “如何拦阻不了?” “泰岳方圆三百里,山脉众多,就算王贲手下兵士极多,也不能够一一覆盖。” “我等找寻机会,直扑嬴政所在的车驾,就算是死……也要将嬴政杀了。” “为诸夏除此祸害!” 先前出言的田安直接有了异议。 田安! 齐国宗室贵族,就算不为嫡系,虽如此,也是有志于将秦国驱逐出齐鲁之地之人。 近年来,一直跟随田儋等人活动在济北郡、临淄郡之地。 这一次收到张耳的邀请,田儋便是让自己前来,打探具体的消息,如若可行,自当参与。 拦阻不了嬴政登临泰岳封禅! 不可能。 “秦国上将军王贲率兵大军定然以嬴政车驾为中心,再加上嬴政直属的黑龙军。” “除非以大军之力,否则,难以靠近嬴政。” “就是在沿途的郡县中,嬴政四周方圆也是有许多人,罗网、影密卫之人更是极多。” “自嬴政出关中,仅仅是我所知晓的动手之人,都不少于五次,却没有一次传出来。” “更别说,嬴政身边还有咸阳宫护国法师阴阳家东君焱妃,更有实力深不可测的道家天宗武真郡侯。” “他们的实力,你应该知晓,是以……嬴政入泰岳封禅……难以拦阻!” “诸位以为如何?” 张耳一一给予分析着。 非自己妄言,而是已经有人做了,那样只会令秦国更加的警惕,直接以谋嬴政……可能性几乎没有。 “既然难以拦阻,那你相约我等前来这里做什么?” “消遣我等的?” 顿时。 厅内多人为之不满。 既然张耳所言难以拦阻,那么,他们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因为嬴政登临泰岳封禅已经成了。 他们待在这里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语落,更是有数人为之愤然起身。 “非如此。” “我等汇聚于此,所谋自然是嬴政泰岳封禅,以我等之力拦阻嬴政,不让嬴政泰岳封禅。” “的确不可能。” “然而,其它事情却是有可能的。” “诸位且想一想,嬴政为何在去岁巡视秦国陇西祖地之后,便是今岁直奔泰岳封禅。” “诸位以为嬴政所谋如何?” 张耳又是连忙左右一礼,安抚厅内诸人。 泰岳封禅,他们实在是拦阻不了。 因为嬴政会有大力落下,镇压一切拦阻之人。 可……泰岳封禅……终究只是封禅,重要的从来不是封禅,而是封禅所代表的背后含义。 “谁知晓嬴政小儿所谋如何?” “怕是狂妄自大,欲要以真正的眇眇之身媲美上古圣皇天子吧,想要诸夏之民都认可其诸夏天子!” 旁侧一人冷言。 “哈哈,田都兄所言虽简略,然大体已经说了出来。” “昔年,齐国桓公既霸,会诸侯于葵丘,于管仲所语: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马悬车,上卑耳之山。” “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兵车之会三,而乘车之会六,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诸侯莫违我。” “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乎!是以,桓公欲要封禅!” “诸位可知管仲如何回应?” 张耳未言,右手边一位年岁相仿的男子起身,对着张耳一礼笑道,又看向出言的田都。 其人和田安是宗族,关系很近。 “不知晓!” 田都和田安面上有些不好看。 他们也算是田氏一族,而百多年前,田氏代齐,尽诛灭齐国桓公后裔,尽诛灭太公望后裔。 如今提及桓公往事,不欲要多言。 “你又非儒家之人,何以这般引经据典!” 旁侧一人为之不满。 好端端的商讨嬴政小儿泰岳封禅,和齐国桓公又有什么关系? 扯的有点远了。 “哈哈,诸位莫急。” “管仲对答:古之封禅,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为盛,江淮之间,一茅三脊,所以为藉也。” “东海致比目之鱼,西海致比翼之鸟,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 “今凤凰、麒麟不来,嘉谷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鸱枭数至,而欲封禅,毋乃不可乎?” “一番言论,桓公乃止,不在提及封禅之事。” 张耳身侧的中年男子将齐国典籍上记载的这件事细细道出,话音缓缓,别有深意落下。 “阁下以为嬴政小儿会听此语?” 田都更为不屑。 如果嬴政听从此言,嬴政就不是嬴政。 秦国虎狼蛮夷,那些大道理对于秦国是无用的。 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更有桓公之后百年,鲁之季孙氏亦有泰山之旅,其后被儒家孔丘所讥!” “诸位,嬴政之举同桓公相比如何?” “难道泰岳一行,就真的可以封禅天地,等同于上古圣皇天子?” “绝非如此!” “诸位以为何?” 那人神容未改,仍旧笑语的看向左右诸人,将个中道理一一落下。 桓公当年威势更甚大周天子,也未敢泰岳封禅。 鲁国一人登入泰岳,又能够代表着什么。 “秦国蛮夷,礼仪不存,嬴政小儿就算封禅泰岳,自然也不足以等同上古圣皇天子。” “……”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于嬴政泰岳封禅,我等可以做些什么?” “说那些道理又有何用?” 对于此人所言道理,田安还是认可的。 当然。 认可归认可。 仅仅是道理,又不能够成事,否则,儒家早就走出齐鲁之地了。 儒家那群人,最喜欢讲道理。 “昨日,我等收到咸阳前来的隐秘消息。” “嬴政东行巡视车驾出三川郡不久,咸阳护国学宫的武成侯大祭酒王翦突然病重。” “在下有方术家的朋友,仰观天象,察觉嬴政小儿旁边将星不稳,即将有坠落之势。” “无疑……王翦命不久矣。” “在下以为……这就是嬴政欲要强行泰岳封禅的昊天惩罚。” “嬴政欲要以泰岳封禅,强行位同上古圣皇天子,拉拢诸夏万民之心,果然昊天惩戒如此,嬴政登泰岳封禅又有何用?” “空无封禅泰岳的礼仪!” “又无威德诸夏之行!” “而今昊天又有惩处落下!” “……” “这就是昊天不欲要让嬴政封禅泰岳!” “说不得接下来还有一些昊天的惩罚落下,凡此种种,昊天如此回应,嬴政继续强行封禅泰岳,就是悖逆诸夏万民之心了。” “悖逆昊天,悖逆诸夏万民之心,纵然泰岳封禅,又有何用?” “诚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那人不急不躁。 道理是要慢慢辩明的,只会使用手中刀剑戈矛……并没有什么用,若然刀剑戈矛足以镇压一切。 嬴政也就没有必要巡视陇西祖地,也没有如今的泰岳封禅之行了。 随着最后一语落下,整个厅内缓缓的陷入寂静之中。 不为先前的嘈杂混乱,诸人若有所思,相视一眼,一道道视线落在那人身上,貌似……他们有些明白了。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朕谢魏国 “阁下之意,是要我等合力散布此言。” “让嬴政徒劳的泰岳一行?” 厅内一人不确定的说着。 这是自己的理解,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刚才那人之言就是这个意思。 只要令诸夏之民知晓秦国根本没有封禅的能力,没有封禅的德行,是以连昊天都看不下去了。 如此,嬴政泰岳封禅又有何用? 只能是白白的跑一趟。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似乎……也算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汇聚于此的目的首要便是拦阻嬴政前往泰岳封禅。 如今看来,欲要拦阻不太可能了。 而令嬴政白跑一趟……还是可以做到的。 民众多愚钝,山东诸地诸国旧人甚多,只要合力,流言顷刻间便可遍布整个山东诸地。 令嬴政自己都觉得不应该封禅! 如此,目的就达到了,就更好了。 “虽为流言,却也是事实,嬴政小儿何德何能可以在泰岳封禅!” “只是,如果流言难以功成如何?” “秦国在诸郡之地都有秦法落下,秦法苛刻,民众恐惧,想要流传,怕是很快就会被秦国影密卫、罗网之人找到。” “果如此,岂非一切白费?” 田安亦是有些明悟对方之意。 这一招……的确可行,嬴政泰岳封禅不就是为了让己身等同于上古圣皇天子,如此诸夏万民拱首。 尤其是齐鲁之地,那些人对这个在意。 却是……虽可行,也非完全可用,流言终究是外力小道,但凡秦国杀上一些人,有人就会恐惧了。 期时,一切回到如今的模样。 语出,在仍为略显寂静的厅内飘扬,诸人又是相视一眼,而后沉思,数息之后,颔首以对。 貌似也有些道理。 “哈哈哈,田安兄所言自有这个道理。” “是以,刚才陈馀所言只是其一。” “在下还有另外一策。” “就算刚才之论未有收到预期之用,也可令嬴政泰岳封禅难收其效。” “实则,先前也已经提及了,秦国区区一牧马小族,如何有礼仪传承的风华?” “泰岳封禅,必然堪为大礼仪。” “秦国庙朝之内,谁人可以做到?” “就算有一二之人了解一些礼仪,又如何比得上齐鲁之地的礼仪传承?” “泰岳自上古以来便是在齐鲁之地,对于泰岳封禅的大礼仪,齐鲁之地保存的最为完整。” “其中又以儒家保存的最为完整。” “期时,嬴政少不得要从齐鲁之地相召精通祭祀大礼仪之人,那……也是我等的机会。” “不仅仅可以靠近嬴政。” “还能够操持泰岳封禅。” “其中之妙……诸位以为何?” 张耳再次响亮一笑,拱手一礼落向四周。 今日相约诸人来此,就是为了借助诸人之力完成此事,秦国可以攻灭山东诸国,可以焚灭他们传承的一切风华。 然而,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只要他们这一代人还在,秦国就不能够功成。 只要令秦国不足以彻底驾驭统辖山东诸地,……一切就都还有机会,否则,机会只会越来越小。 泰岳封禅! 这就是机会。 流言之用,无论如何,秦国都会有镇压之力落下,会有损秦国在山东诸地的怀柔之力。 令秦国减缓对于诸地的掌控。 再加上大礼仪之用,也是很好的机会。 “如此?” “儒家?” “精通大礼仪的博士之人,齐鲁之地,除了儒家以外没有人了吧?” “嬴政就算相召博士,也只会从儒家相召!” “儒家……墙头草,靠不住。” 大礼仪博士之人? 接近嬴政? 田安先是眼中一亮,随即又是摇摇头。 以秦国庙朝那些人的智谋,无论如何,都不会白白的从齐鲁之地随意相召博士。 儒家最为保险! 真出了事情,直接找儒家就行了。 他们在儒家之内可插不上手。 “儒家八脉并行,其内诸国之人不少。” “如何做不到?” 张耳摇摇头。 儒家之内并非铁板一块,孟轲子当年整顿儒家,也未有全部整合,而是梳理了八脉传承。 数十年来,儒家之内的博士之人很多很多,其中不乏有诸国身份的博士,那些就是可用之人。 整个齐鲁的博士那般多,总会有合适的。 “儒家不会冒险的!” 田都觉得……在这件事上,儒家就算要做……也会做的比起他们更为慎重,稍有不慎,整个儒家都进去了。 “儒家掌门伏念或许不会冒险。” “儒家万千人……均如此?” “不然。” 相约前来的这些人,身份背景都是非凡,如果诸国仍存,尽皆王公贵胄,若说没有什么手段? 决然不可能。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们是否有这个决心! 比起相信儒家掌门的能力,儒家之大……一切不好说。 “这……。” 田都言语一滞。 “似是可行。” “而今相距嬴政车驾到达泰岳还有近两个月。” “今日之事,还需要思思思量。” 厅内已然有人附和了。 今日前来之目的,已经超越所得,本以为拦阻不了嬴政泰岳封禅,一切就都做不了。 谁曾想,可以做的事情还不少。 “当然!” “种种之事,稍有疏忽,便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张耳沉声颔首。 今日相商之事……在如今之势,都算得上谋逆之罪,尽管不喜欢这个罪名,终究诸夏现在秦国之手。 然……都已经为重罪之身了,做一些死罪之事,也算不了什么。 …… …… “这些人可成事?” 半个时辰之后。 这处先前还处于激烈争论商讨的正厅彻底归于空旷,归于平静,嬴政即将泰岳封禅,此事……非同小可。 非诸国任何一位旧人希望看到。 陈馀踱步厅中,看向张耳。 魏国沦亡之时,他们已经逃走了,数年来,一直在济北郡,大梁城……只是回去过一次。 那里……已经彻底成了废城一般的存在。 百多年前的诸夏第一繁华之城,如今已然萧索不堪,城池都损毁甚多,独属于大梁城的痕迹消逝甚多甚多。 “非为是否可以成事。” “有些人不要忘了自己的宗庙就可以。” “当年在信陵君门下,眼见公子风华,却是如流星一般划过虚空,在下引以为憾。” “秦国太霸道了,非要强行兵戈攻灭诸国,何以如此?” “如今又要强行登临泰岳之山,封禅天地,非为所愿意看到。” “秦国护国学宫之内,曾有讲义流出,有一则事情很是有趣。” “在一食鼎之中,落入滚沸之水,随即便是落下一只蟾蜍,呼吸之后,那只蟾蜍奋力一跃,可以从食鼎之中逃生。” “果然在食鼎之中落入温润之水,再落下一只蟾蜍,鼎下以炭火加热,逐步使得鼎内之水滚沸。” “是时,蟾蜍已然死去多时。” “兄可知其意?” 张耳摇摇头。 有些事情……现在很难改变,秦国现在正势大,兵戈百万镇守四方,庙朝诸人齐心,诸郡治理有序。 泰岳封禅……是一个机会。 有一点自己先前也说过了,无论如何,嬴政都会泰岳封禅功成的,他那般霸道之人,不会允许这件事失败的。 无论在封禅天地的前方有什么阻碍。 都会给予碾碎的。 相约诸人商谈之事,若然有成,已然为大用,会很很打击嬴政的狂傲之心,那就足够了。 此外,还有另外的好处。 “这……。” “兄之意是说秦国怀柔之法继续推进,或许令诸国之民忘记一切,彻底归于秦国治下,成为真正的秦国之民?” 陈馀眉目一挑,这一则有趣之事内蕴的道理不难理解。 秦国在以铁血大军攻灭诸国之后,果然继续以强横霸道之力镇压诸地,只会令诸地之民如那只蟾蜍在滚沸之水一般。 直接同秦国对抗。 而今,秦国正在施展怀柔。 如果没有人叫醒那只温润之水中的蟾蜍,那么,一切就难以挽回了。 “秦国太霸道了!” 张耳再次叹道。 诸国相安无事不好? 近百年来,一次次大的战事都是秦国挑起来的。 山东诸国的兵士百多年来死在秦国手上的何止百万? “现在……秦国国势正盛。” “很难!” 陈馀亦是叹道。 济北郡之地,秦法贯彻,生活在秦法环绕的区域内,实在是……不舒服,根本比不上在大梁城的生活。 “短则十年!” “长则三十年!” “如果一切未改,就真的难以改变了。” 张耳下断言。 超过三十年没有上好的机会,秦国就会真正的统御诸夏大地。 三十年内,还是有希望的,从秦国近来的施政手段来看,重心还是在关中以及关外,对于山东诸国旧地不为大力。 秦国也需要时间! 他们也需要时间! 此外,他们更需要机会! 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上好的机会出现。 ****** “大梁城!” “朕是第一次前来大梁城!” “王贲,数年前你水淹大梁,如今一切还是没有恢复,……可惜了。” “大梁城!” “百多年前,商君在秦变法有成,短短二十年,秦国新军取得对魏国的战事胜利。” “收复河西与河东,兵锋直逼魏国都城——安邑。” “魏国惠王乃有迁都,落于此地,短短数十年,便是成为诸夏最为风华的城池。” “咸阳与之相比都不及。” “如今……,一切都变了。” 过荥阳之地,沿着已经被郑国修缮好的鸿沟,车驾便是直达大梁城。 大梁城! 出现在始皇帝嬴政面前的大梁城,算得上一座废城了。 水淹大梁城,一切都完了。 无论是城中连绵的商市,还是涵盖诸夏风华的亭台楼阁,还是那造型精细华美的魏国王都。 一切都不存了。 城墙都裂开了一些口子,城门洞开,城楼失修,从城前的宽阔场地上,倒也是能够看到一些行人往来的痕迹。 “陛下!” 重甲着身的王贲,侧后方近前一步,拱手一礼。 当初水淹大梁,乃是为了速战速决,以最小的代价,攻灭魏国,否则,若是陷入僵持之中,老秦人不知要死伤多少了。 “哈哈哈,朕自然知晓当初之事。” “戏言也。” “烁烁其华兮,煌煌大梁!” “秦国能够走到今日,魏国也出了不少力。” “记得当初孝公先祖有感列国卑秦,引以为耻,故而在山东诸国散发《求贤令》。” “朕少幼就能够通颂那份《求贤令》!” “昔我缪公自歧雍之间,修德行武。” “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开业,甚光美。” “会往者厉、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 “献公即位,镇抚边境,徒治栎阳,且欲东伐,复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 “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 “朕至今读起来,都觉得心绪激昂。” “根据后来太史令所记载,在魏国就仕不为顺利的商君,于韩国读到这份《求贤令》,亦是慨叹。” “商君语:此为春秋乱世五百年之雄文也,痛数国耻,历数四代先祖国君之无能,开旷古之风!” “求霸业强秦而不求吏治,身处穷弱之国,仍有此鲲鹏之心,纵览八荒之意。” “尊官与之分土,不畏权臣,公器之心可昭日月,只此……堪为真心求贤。” “然……商君又语,《求贤令》虽好,却不足以彰显孝公先祖之心,只言恢复穆公谬公之霸业仁德,其志尚小。” “果然强秦,则为一天下之基!” “若然当年魏国惠王听从公叔痤之言,留下商君,且为之大用,一则秋守春战之策,老秦人就要再次回到陇西牧马了。” “天佑大秦,商君入秦!” “秦六代遍行商君之法,于朕挥戈东进,一天下大势。” “一统于秦!” “朕……无愧于先祖。” “无愧于商君!” “朕应该一谢魏国没有重用商君!” “一谢魏国没有重用张子!” “一谢魏国没有重用应侯!” “一谢魏国没有重用尉缭!” “……”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无忌函谷 秦国地处西陲,虽建国数百年,却是传承风华不显,无论是诗书礼仪,还是百家之学。 同山东诸地相比,差之甚远。 昔年,穆公先祖因以为霸业,手下得力之人大都非老秦人。 百里奚是楚国人! 上卿由余是晋国人! 上卿蹇叔是宋国人! 大将丕豹是晋国人! …… 还有一些其余之人,也是不少,拓土千里,称霸西戎,穆公乃有霸业,秦国乃有强大根基。 《求贤令》! 果然秦国之内有足够的贤人,孝公先祖也就无需向山东诸地散发求贤令,求得贤人强大秦国了。 至今在秦国庙朝之中,身有山东籍贯之人的官员仍有七层以上,也就这些年两大学宫立下。 这个比重稍微有些降落。 否则超过八层也不难。 魏国! 从魏国之中走出的大才很多很多,秦国受益,齐国受益……。 而魏国空有大才如星,却一颗不取。 “魏国!” “齐国!” “有尊才之美誉,却无用才之恒心!” 周清立于旁侧,也是看着面前这座枯败的大梁城,里面的确还有人……,却是一些杂乱之人。 岁月长河中,这座战国岁月的辉煌之城,会一直枯败下去,直到有一天被黄土掩埋,被黄沙覆盖。 如今也差不多如此。 这座城池想要再次繁华起来,不太可能了。 不符合秦国统御诸夏的需要,比起在将旁侧的城池繁华起来,也比修缮这座大梁城更好。 大梁城内的三晋风华太多太多了。 比起仍更多人看到,比起让更多人知晓,还是放弃更好,三晋的风华再好,接下来大秦风华会更加独一无二。 大一统的诸夏,会迸出超越三晋数十倍、百倍以上的风华。 人才! 烽火诸国数百年,遍观诸国兴衰,无不与此有关,得大才者,君臣一心,其国必强。 春秋的一位位霸主莫不如此。 百多年前,魏国是最为强大的诸侯国,自然吸引一位位才学之人寻找机会,欲要一展所学。 西河学宫在前,自然更令人期待。 可惜了。 西河学宫之后,公叔痤、庞涓之后,魏国不在关键位置上任用外来士子,对于外来士子很是不信任。 宁愿以不通军略的宗室贵族为上将军,也不愿意以其余龙贾等人为上将军,对外战事连连失利。 精锐雄视诸夏的魏武卒被损耗殆尽。 魏国自此衰微! “待山东诸地安稳之后,朕欲要采取郡侯当年曾于朕说过的一件取才用才之道。” “两大学宫!” “每岁两千人太少太少了。” “以大秦如今的所需,还可以再多上一些。” “自关中走出,诸郡之地设立的蒙学、官学尚可,日后大秦为官者,必由此而出。” 始皇帝嬴政视线落在大梁城四周,一切也是有些荒凉,尤其如今已然是临近初夏。 万物生机勃发昂然,翠绿之色弥漫天地之间,偏生大梁城外,一切都这般的……萧索! 魏国失去太多太多的人才,以至于从战国霸主的地位跌落,至此大争之世,秦国崛起。 秦国之崛起,便是因为大才。 日后,更是少不了大才。 哪里有大才? 那些行踪飘忽的山东士子? 秦国现在完全可以培养出自己的大才,却是……需要时间!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陛下沿着鸿沟一路来此,鸿沟……罕见之水家杰作,却也非一日可以功成。” 周清笑语。 帝国初立,百业都会发展起来的。 皇兄之心自己知晓,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落下,一一办好。 将诸夏彻底的纳入一体。 这……很难! 尤其诸夏刚从战国乱世结束,有些人……还在,就更添阻力了。 “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嬴政微微颔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坐在这个位置,一切都有属于自己的职责。 十二旒之珠的通天冠……,戴在头上,很重很重! 然……诸夏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戴上。 …… …… “这就是魏信陵君的画像!” “的确翩翩如君子,姣姣如美玉!” “嫣然,你的书画之道相当不错。” 雅湖小筑。 位于大梁城外数十里的一处邻水之旁,四周是低矮的丘陵比较多,是以在这里尽管也有人居住,却不为繁华。 不过一二村落罢了。 值未时,这里的四周适合耕种之处,已然有不少人出现在田亩之上,其间还有牛羊之音飘过。 行走于纪嫣然的藏书之地,四周的书架、墙壁上,放置着许多东西,大都是诸国的典籍。 还有许多明显带着诸国风华印记的古物礼器等等。 依从大秦律,那些东西如果被官府知晓,是要直接给予没收的,如果收藏的藏书中涉及违禁之言。 还有可能给予落下罪行! 当然,以纪嫣然的性情和手段,自然不会有那般事发生。 看着面前所悬挂的一幅字画,上面是一道面冠如玉的青年男子,跨乘骏马,千骑拥护者,旌旗飘扬,意气横发。 四周背景群山欺负,极远处……似乎有着一处雄关,雄关深处也有太史籀文三枚——函谷关! 左下角有魏国文字的提笔——无忌兵胜函谷关! 笔锋纤细,却是充满力量。 其上还点染了绚丽之色泽,看上去更为生动,看上去更能令人感知画中人的气韵。 “郡侯!” 纪嫣然白衣如雪,翩跹裙衫合体,长发随意梳拢一束披散身后,眉目精致如盛景,顺着玄清子的目光看过去,微微一语。 那是数年前的字画! 自从纸张这个东西出来之后,自从玄清子的字画之道流出来之后,自从点染色泽之道流出来之后。 自己便是……精通了。 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秘密,加持绝高的境界,毫笔之下,万物生辉,数十年来,故人都远去了。 “魏无忌!” “他已经死去二十年了!” 雪儿也在藏书之地缓缓走动,打量着那幅画,对于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自然也有耳闻。 二十年前的诸夏间,可谓是名声响亮一时。 诸国公子之中,唯有信陵君盛誉冠绝于其余人。 邯郸之战! 五国伐秦之战! 函谷关之战! 率兵直接硬生生攻入秦国关中的函谷关! 函谷关! 自从秦国崛起以后,还从未有如此打败,一战之力,秦国损伤数十万,将占据的土地让出去,硬生生令秦国安稳多年。 百年来,诸国对秦之战,唯有信陵君那次的争斗最为有力! 可惜,归国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诸夏间也非秘密。 “魏国之力,非其一人可以扭转!” “一如韩国的韩非!” 周清将视线落在它处,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卷竹简,近年来,这样的典籍自己很少读到了。 上面是……一些兵家的兵法。 不算有趣之物。 魏信陵君大破函谷关的时候,自己刚来这个世界,那是他最为辉煌的时候,诸侯为之交好,三千门客肆意潇洒。 等自己下山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盛极而衰,六七年罢了。 “无忌!” “太傲了。” “若然当年对于魏王能够多一些耐心,多一些隐忍,或许一切都截然不同。” “若然无忌从函谷关归于魏国,摄政大权于一身,诸侯之间,也无人会说什么。” “韩国、魏国,山东诸侯之屏障也!” 纪嫣然轻叹一语。 脑海中浮现当年无忌归于大梁城的样子,他是那般的高傲,那般的不屑于阴谋诡计。 却是……走到那一步。 “从罗网那边传来的消息,魏国还有一些宗室贵族出没于济北郡、临淄郡、胶东郡之地。” “嫣然以为那些人是否可以成气候?” 放下手中的竹简,又拿起旁边的一本纸质典籍,观典籍之名,不由一笑,是《天人五劫》! 有趣! 握在手中,走向不远处的阅览之地,藏书之地有静香燃气,气息还是怡人的。 召水、紫阳两个小丫头也在里面读书。 “一切看昊天的意思。” 纪嫣然秀首轻摇,对于那些人的所作所为,自己并不在意。 自当年无忌身死之后,自己就已经不在理会魏国之事,就算是嚣魏眸数次相请,也是无用。 而今,也是一样。 明悟修行,阴阳万化。 无论是魏国一统诸夏,还是秦国一统诸夏,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有差别的也就是戴上天子之冠的人不同罢了。 始皇帝嬴政! 他……很不错! 遍观春秋以来之国君,英杰难有出其右者。 雄才如此,或许……诸夏会迎来崭新的局面。 自己修为入玄关,寿元过百轻而易举,自己可以看到将来的种种。 “哈哈哈。” “昊天的意思?” “儒家的荀况可是有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你所修阴阳五行,这般之语……一言可蔽之!” 周清大笑。 手持《天人五劫》坐在一张古朴的案后,从这张书案的年岁来看,有数十年了,其上都生出光泽了。 这里的陈设虽简单,却是简略中内蕴奢华,一件件物事都不寻常。 跪坐于案后的软毯上,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看向纪嫣然。 的确要看昊天的意思。 万物的运转,一切都在昊天把握之中,然而……谁又真正明白昊天真正的所思所想? 没有人知道! 除非身融万物,或可一窥真实。 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小说家 “这是郡侯当年所书录的《天人五劫》!” 静坐于玄清子身侧,美眸落在此刻玄清子正在翻阅的书籍上。 《天人五劫》! 这本书自己还是熟悉的,是玄清子当年小说之言,如今的诸夏间,小说之言不少。 许多东西都从《天人五劫》出,不过最有名气的还是颍川郡虞论的《百劫录》! 玄清子的《天人五劫》将上古以来诸般事以仙神怪异之言流出,虞论的《百劫录》则是续接玄清子之言。 都写了好多年了,如今还在写。 “嫣然以为本侯所录此书,是真是假?” 周清饶有兴趣的翻阅着,看着开篇的上古之论,别有新鲜趣味,天地初开、混沌乃出盘古天王……。 一桩桩、一件件,还是相当有趣的。 当初自己书录《天人五劫》的目的,乃是为了纪数之力。 纪数之力! 自己至今都不了解这个东西到底有啥用。 当然,一些妙用还是可以运用出来的,虚空造物、助力修行……,没有纪数之力,晓梦、云舒她们的修行就不会那般顺利。 性命交修的玄功妙法,如果是正常境界的性命交修,对于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若然一个境界比较高,一个境界比较低,则就相对危险了。 无自己一次次施展大力将玄妙境界灌输云舒她们身上,云舒她们如今也不会安稳破入玄关。 而一次次施展灌输之法,对于三元都有极大的损伤。 没有纪数之力,自己每一次都需要好久才能够恢复,甚至于耽搁修行,而有了纪数之力。 一切就简单不少。 甚至于无限的施展灌输之法,令云舒她们不间断的受益。 还有炼丹之道,没有纪数之力,自己也不可能拥有源源不尽的珍惜丹药,尤其是千年雪莲。 诸夏间的千年雪莲本就稀少无比,炼制丹药耗费一株,便是少了一株,还有其余的千年灵韵之物。 少了一株,便是真正的少了一株。 除非再次去寻找,否则想要再次炼制丹药,不太可能! 自己炼丹能够有如今的造诣,以大量的珍贵之物来练手分不开,当然了,自己对于炼丹还是很有天赋的。 起码破玄丹、破空丹这两种丹药就非常好,非常有用。 纪数之力! 由玄妙之门化出,而今玄妙之门化作一卷太极图,纪数之力也内蕴其中,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作用! 自己现在真空归真的境界都难以推演! 难道需要更进一步? 或者将来破入身融万物才能够知晓? 身融万物! 自己倒是想要破入,可……现在还不够。 “真!” “假!” “庄周梦蝶,物我混同,谁可为真假!” 纪嫣然又是笑道。 是否真假。 自己不清楚,记得跟随师尊邹衍修行的时候,师尊闲暇之时也说过,天地万物是否真的为真? 果然为真! 那么,必然有假的! 那么,假的在哪里? 如果没有假的,何来真实? 如果所见所闻就是真的,那么,非所见非所闻就是假的? 越是深入思忖,越是觉得……难以理解。 真与假! 或许本就是一体。 “说了等于不说!” 焰灵姬也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是一本魏国之人记载的岭南杂事,故而有些兴趣。 坐在公子另外一侧,闻纪嫣然此语所答。 顿时嘟囔道。 公子问的是真假,她回答的是啥东西? 不就等于没说? “真实!” “虚幻!” “很有趣的道理。” 周清莞尔,没有在真假的话题上多言。 这个话题……以纪嫣然、焰灵姬她们现在的境界,还难以明悟透侧。 万物阴阳。 真假如一! 明悟万物初始,则一切洞悉。 “公子,近年来诸子百家中也有小说家之声,甚至于还有尊公子为小说家之先贤。” “就是那些人所书录的小说之语中,夹杂的东西不少,暗讽的存在不少!” 《天人五劫》! 那是公子十多年前之言,很有趣的仙神之论,颖川虞论也被公子下令,一生就写一书就可以了。 《百劫录》! 近年来,也有其他人小说呓语,有些比较有趣,有些则就一般般了,还有一些甚至于夹杂……深意。 雪儿在旁侧烹茶。 从怀中的香囊中取出茶具,又取来虚空之水,顷刻而成,一盏盏香茗陈列木托。 双手持之,近前落下。 “小说家!” “还是不错的,虽不为大家,也是有趣的。” “那些小说内蕴暗讽之言的,接下来诸郡整顿一下便可了。” 小说家! 自己算得上小说家! 下山二十年来,书录许多典籍。 周清将面前的《天人五劫》合上,接过雪儿递过来的杯盏,轻呷一口。 雪儿所言,自己也有耳闻,却不为在意。 用来闲情逸致自然无碍。 若是别有用心,自有麻烦加身。 或许接下来自己还会书录小说之言,纪数之力的存在……自然是越多越好,自然是越长久越好。 虽不知道纪数之力到底的用途在哪里! 终究……早晚自己会弄明白了。 因为纪数之力的作用不会就那样简单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自己相信众妙之门。 “你准备和两名弟子一直待在这里?” “尝尝,这些都是从天地四灵处收拢的小玩意。” 纪嫣然! 雅湖小筑纪嫣然!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邹衍还在的时候,智者一脉可谓是名扬诸夏,就是如今,有楚南公的存在,名声还是可以的。 楚南公算是智者一脉真正的领袖。 看着不远处亦是正在品茶的两个小丫头,不由笑道,视线落在纪嫣然身上,抬手一抓,便是一束青丝在手。 很是柔顺似水,很是清香缭散。 语落,面前的案上同不远处召水二人的案上,都多了一盘瓜果,其上摆放的种类不一。 尽皆散发独特的香气。 “召水她们的游历还没有结束。” “待她们的修行稳固,或许齐鲁、江南一行。” “或许西域一行。” 纪嫣然再次摇摇头。 于玄清子的动作不以为意,观面前那一盘瓜果,灵觉之下,内蕴灵性十足,对于先天层次的武者来说,吃一枚都足以抵消数月乃至于数年之功了。 天地四灵! ——玄清子如今的修为越发深不可测。 略有好奇之下,便是取了一枚散发寒冰气息的蓝色果子,倒是没有见到过,入手冰凉,一缕静香隐现。 没有着急吃下,左右打量了一眼,这等之物接下来可以书录手札之中。 “嫣然姑娘,这是从极北苦寒之地寻得的冰果!” “似乎它也没有什么名号。” “若是修行闭关之时服用,会灵台清静不少,裨益良多,只是于玄关层次无大用。” 雪儿喜欢这个果子。 就是味道不太上佳。 观纪嫣然打量这枚果子,不由介绍着。 先前自己也不认识,询问水麒麟之后,它……也说不上来,只是说吃过,而且不好吃。 然而,对于玄关一下的修行来说,却是极好。 最佳的服用效果就是先天突破化神,一颗果子落下,绝对可以将破关的机会提升三层。 “冰果!” “很恰当之名!” 纪嫣然亦是眉目弯弯。 “始皇帝陛下要登临泰岳封禅!” “不知嫣然可有这个机会前往一观此浩大盛事!” 把玩着手中冰果,纪嫣然又是脆音缓缓。 泰岳封禅! 上古以来的恢宏之事,自己也只是在典籍之中见过类似的记载,如今秦国始皇帝嬴政要亲自封禅。 以嬴政的资格,自然有。 就是……这等盛事……一观为好。 诸夏间令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自然。” 周清取了一枚青龙岛上的果子,味道很不错,灵韵也十足,很适合先天层次精进功力所用。 纪嫣然也想要一观皇兄泰岳封禅? 这不是什么大事。 “召水她们也去?” 云舒手中也是握有一卷典籍,时不时扫一眼,这里的藏书……许多都没有看过。 应为珍贵。 嫣然姑娘要前往泰岳,那么,不知道召水她们是否跟上? “她们就留在这里修行。” “泰岳封禅,长则三个月,短则两个月,必然结束。” 纪嫣然看向两个徒儿,雅湖小筑这里……她们也都熟悉了,而且这里也有仆人在的。 一应诸般,都是齐全的。 将来她们也都是要自己生活的。 ****** “王离见过上将军!” 九原! 秦国北方的大军驻扎之地,亦是帝国精锐黄金火骑兵的诞生之地,近十年来……黄金火骑兵已然有成。 沿着长城一线,来回巡视,令北胡匈奴心生胆怯,不敢轻易南下。 营帐连绵方圆数里,诸般营部有序陈列,其间传来最多的便是骏马嘶啸之音。 每岁……都有大量军中战马从陇西、北地运送过来,同样……也有大量损伤的战马归于咸阳。 损伤的战马或许难以为兵用,却是可以用来耕种之用,或许不如耕牛顺手,然而,比起人力还是好多了。 红色的旌旗高高飘荡在长木杆上,新的秦国文字——蒙烙印其上,骄阳之下,生出别样光辉。 当其时,一位身着白色轻甲的大秦千长快速从远处奔近,而后翻身下马,直接前往中军幕府。 没有受到什么拦阻,入内,观上将军蒙恬正站在屏风前的燕赵、北胡舆图上,近前深深一礼。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虎豹豺狼 “哈哈哈。” “王离,快起来!” “这一次率兵出长城之外巡视北胡,可有所得?” 并无苍云甲着身,只是一袭黑色的锦衣长袍,感王离之言,蒙恬至屏风前转过身,便是笑语。 王离! 以优异的成绩从护国学宫毕业之后,便是来到了自己这里,从一位准百夫长做起,如今已然为千长了。 待咸阳那边的文书传来,便可正式为千长,身为将门虎子,王离还是相当不错的。 无论兵法谋略,还是战阵勇武,在军中都是逐步有名气。 从一位上将军的角度来看,自己也喜欢这样的兵士,将来成长起来,也是军中柱石。 从军中蒙氏一族和王氏一族的情形来看,自己对王离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一心一意为大秦,为陛下。 小小的私人情绪,不算什么。 “上将军!” “北胡之地如今刚从冬日转春,草原之上,牛马羊群都在休养,那些人远离长城,踪迹不显。” “出长城巡视六百里,只是碰到了一些老弱无力迁移的匈奴人,已经将他们全部擒拿归来,以为屯田之用!” 王离起身,闻此,又是一礼落下。 此次出长城巡视匈奴,没有什么所得,也没有什么战功落下,这个季节的北胡匈奴不会有什么大动静的。 除非匈奴之内出现事端。 真正需要大力防备匈奴的时候,为秋日,北胡匈奴族中牛羊马匹,骠肥体壮,都是最有精力的时候。 也是他们屡屡南下掠边的时候,去岁,自己就是因此立下功勋,等今岁的秋日,应该也是一样。 那些匈奴人……只是给予他们小小的惩戒,是不会记在心上的,除非将他们打痛! 打的身上出血! 如果不是上将军蒙恬派人将自己召回,按照时间,自己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够归来。 “也已经不错了。” “匈奴终究少了一些人,此处屯田也有力的许多。” “王离,你可知本将为何这般着急将你召回?” 对着王离颔首,蒙恬转身走向幕府前方,从条案上取下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文书。 “这……,王离不知!” 这个缘由王离还真不清楚,回来的路上也有思忖,却一无所得。 想来是有要紧的事情。 还是和自己相关的事情,纵如此……,也是想不出有什么缘由。 难道是上将军有什么重要之事交给自己? 这个不太可能吧。 自己现在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千夫长,放在整个九原大营三十万黄金火骑兵中,千夫长足有两三百位。 自己很微不足道。 自己是立下一些功勋,却还没有那个资格,除非上将军是看在自己家世的份上。 护国学宫毕业,自己原本是想要入河西军中的,根据始皇帝陛下对于北胡匈奴的谋略,将来对于匈奴必有大战。 有大战,就意味着有战功落下。 有战功就意味着有爵位、荣耀落下,那才是每一位大秦兵士所苛求期盼的东西。 如今大秦逐步精兵驻扎之地。 父亲王贲在东郡驻扎,麾下有着数十万百战穿甲兵,在东郡之地,执掌整个山东兵事。 以防山东诸地的一些人有什么动静。 对于父亲那里,王离不想要前往,因为那里并没有什么大事,起码没有自己所期盼的大事。 顶多一些小小的战事,获取一些小小的战功,若是在父亲那里,自己现在晋升五百长都是问题。 江南之地,也有三十万大军,却是……此刻已经转化为军民一体,开发江南之用。 那里也没有什么战事,自己去那里也不好,如果从中央学宫出来,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 偏偏自己是从护国学宫出来的。 是以只剩下上将军蒙恬的九原大营以及河西李信将军逐渐的安西镇抚军。 蒙恬的九原大营,并不在自己的第一选择之中。 原因很简单,自己是王氏一族的子弟,军中可以有足够的选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在蒙氏一族执掌的军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当年上将军蒙恬和父亲在咸阳可是有争端的。 也真是因为那次争端,蒙氏一族无缘参与攻灭山东诸国之事。 是以,为了安稳起见,自己希望前往至李信将军军中,入安西镇抚军中,那里也有不小的机会。 河西以北也有匈奴的踪迹,甚至于将来还可能挥兵西进,攻略西域之地,那也是大功。 谁曾想……学宫的安排落下,自己前往了蒙恬军中。 不用说,绝对是大父的意思。 大父让自己前往蒙恬军中的。 对于大父的决定,那就……算了,还是遵从为上。 思绪翻滚诸多,想着上将军蒙恬的话中之意,同时抬首看向蒙恬手中持有的文书。 自己真想不出来! “王离!” “这是陛下自东巡途中下达的文书,召你见到文书之时,就速速整理行囊返回咸阳护国学宫。” “大祭酒武成侯突然病重,幸得武真郡侯诊治,而今暂时安康,陛下之令,武成侯卸去大祭酒之职,返回频阳修养。” “王离,你随同武成侯归于频阳,随伺身侧!” 蒙恬将手中的文书打开,语落上面的内容。 武成侯病重。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陛下正在东巡泰岳封禅,真的不是好消息,幸好……武成侯现在无事。 否则,还不知道山东诸地的那些人会如何说! 话音沉稳,看着面前同样此刻神色骤变的王离,给予催促着。 陛下之意自己明了。 “大父……大父病重!” “这……怎么会!” “大父的身体一直康健的!” “……” 王离心神皆悸,面上惊慌,从上将军蒙恬手中接过文书,快速看了一眼,神容更为惶恐。 文书之言,大父此刻暂无大碍,却需要修养。 陛下之意,召自己归于频阳,随伺大父身侧。 大父的身体很好的,虽然这几年发丝白了很多,精气神还是无碍的,怎么会突然间……。 王离此刻已然想要直接快马加鞭返回咸阳了。 “王离!” “你速速收拾行囊,返回咸阳吧。” “随同这份文书前来的,还有王贲将军派遣来的四位贴身卫士,待会他们会和你一起返回咸阳的。” “一应军中的文书,军中快马和路上干粮之用,都已经准备好了。” 蒙恬沉声道。 此事容不得等待。 “喏!” “上将军,王离这就离去。” 王离连连颔首。 果然需要自己准备,还要耽搁一二时间,上将军准备好了,就省去不少时间。 父亲也派遣来了四位贴身卫士? 不知道是谁! 父亲此刻正在随同陛下前往泰岳之地,以为封禅,自然是走不开的。 大父……可万万不能有事! “去吧。” 蒙恬踏步在前,走出中军幕府。 “喏!” 王离快步随后,走出幕府,又是深深一礼落下,不远处,已经有人牵来马匹,还带着行囊。 旁侧还有四位精壮的汉子,无军中衣甲着身,只是素色的长衫,落在身上,魁硕的体魄已显。 “上将军!” “……” 兵士同那四人近前一礼。 “少主!” “少主!” “……” 随即,另外四人看向王离,亦是颔首一礼。 他们都是跟随上将军王贲麾下的,也曾一起攻城掠地,立下功勋,一直以来,都在上将军麾下。 如今,上将军之令,让他们随同少主一同归去咸阳,以后也不用回去了,待在少主身边,辅佐少主就行了。 “血虎、荒狼……,你们……来了。” 王离惊讶。 这四人自己认识,是父亲从老家提拔的贴身卫士,亦是麾下领兵将军,很得父亲重用,就是一直以来,名声不显。 倒是虎豹豺狼的名号在外,真名更加不显了。 如今,父亲怎么会派他们离开。 他们若是离开了? 父亲怎么办? “少主!” 四人相视一眼,只是一笑,这里并非说话之地。 “王离,你们回咸阳吧。” 王贲手下的虎豹豺狼,蒙恬自然知晓,是王贲从频阳老家选拔的贴身卫士,跟随身边多年的。 信任不用说。 战场之上也有不少功勋,却是不显。 如今被王贲派出,随同王离一块返回咸阳,倒是有些意思。 “喏!” 王离再次一礼。 旋即,和虎豹豺狼四人翻身上马,快速远去,只留下一地烟尘滚滚。 蒙恬目视良久,返回幕府之内。 …… …… “血虎,你们怎么从父亲身边离去了?” “父亲如今正随同始皇帝陛下前往泰岳,山东诸地,向来不太安稳,有你们在身边,一切事更加稳固才是。” 离开中军幕府,王离驭马的速度不减,身侧左右各有二人紧紧跟随,左右看了一眼,随即询问。 “少主,山东诸地趋于安稳,有上将军坐镇东郡,大事不显,只剩下一些人的小动作,诸郡之力都可以剿灭。” “随同始皇帝陛下前往泰岳,一路之上,影密卫、罗网之人更为得力,因老将军身体病患,为频阳安稳计谋,上将军便是派我等返回。” 血虎! 神容粗犷,颔下与鬓下虬髯之须覆盖,双眸有神,话音响亮,看向少主王离,简单落下。 “频阳安稳?” “父亲是担心频阳那边?” 王离心中一突。 而后面上又是微变。 大父和父亲统兵攻灭山东诸国有四,山东诸国残余愤恨之人自不会少,难道会有人趁着大父身体有恙,在频阳有所动静? 第一千九百六十三章 大河奇袭 “老将军安稳在上,一切稳重为先。” “无事最好。” “若然有事,我等也好有些助力。” 血虎颔首。 频阳那边为老将军的封地,一切种种此刻应该已经动起来了,异样之人想要混入其中很难。 却也是难保不会有人手段更高。 老将军是王氏一族的镇海石。 万万不能够有事。 “大父!” 王离明悟。 随即不在多言,手持缰绳,挥落在马儿身上,是时,速度更快。 血虎四人也是快马加鞭,自九原大营南下,不敢耽搁。 ****** “大田令!” “大河这里需要继续加固!” “朕翻阅大周以来的诸国水患之事,在大河两岸的城池、田地常常受灾,纵有水利落下,也难以拦阻。” “而今大河水患之事,也是大秦的了。” “实则……朕更想要知晓治理大河是否有一劳永逸之策!” “当年大田令在关中修筑郑国渠,就相当好。” “还有先前的蜀郡郡守李冰修筑湔堋,亦是相当好!” “上次朕巡视陇西,也有一见大河,那里算得上大河源头上方了,比起这里,狭窄不少,偏生……拥有如此浩瀚之势。” 车驾行进的速度有序,眼下已经是三月底了,预计五月中就可以车驾到达泰岳方圆。 如果是直线行走,自然很快。 却是……不为可能。 大河! 横贯诸夏的大河,秦国陇西西陲边境,先前便是以大河为界限,大河为秦国边境之水。 如今,大河为内地之水。 始皇帝嬴政踏步行走于大河之侧,左侧十丈之外,便是快速流淌的大河之水,一眼看去,足有百丈以上之宽。 河内之水汹涌澎湃,水汽弥漫不已,耳边更是传到阵阵水流水浪之音,话音缓缓,说道大河的提防,又提及上次巡视陇西所观。 那里的大河狭窄的地方也就数十丈之宽,且水流平缓,不为急促,稍微宽阔之地,也就百丈。 根本不为眼下的盛况。 无怪乎千百年来,大河两岸会有那般多的水患灾祸之事。 对于治水,诸子百家中的水家自然最有说话之力,随行东巡的大田令郑国更是水家翘楚。 “一劳永逸之策?” “陛下!” “此法很难,除非是数十年,数百年之功!” “欲要将大河彻底纳入掌控,使之永远不为大患,需要从大河的源头到大河的入海之地,全面给予梳理。” “而大河之长超越万里,将万里之河一一梳理,耗费的人力、财力不可数,期间,还不能够有什么差错。” “果然一段有损,怕是需要重新整顿。” “故而,欲要将大河治理上佳,只能是尽可能的杜绝水患之事,尽可能减少水患发生。” 郑国! 大田令! 如今还是大田令! 郑国渠后,便是大田令,多年来,中枢一直有封赏落下,却一直没有接受,虽如此,地位毋庸置疑。 在国府之中,有很高的威望。 一身穿戴多年的黑色锦袍,其上已然有些浆洗出来的色泽,束发而冠,闻声,近前一礼。 看向不远处的大河,摇摇头。 彻底将大河治理好? 当然可以,就是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 万里之长的大河! 再加上大河每一年都有一些变动,河东河西说不得数年之间就会逆转,故而,更为之艰难。 郑国渠! 湔堋! 那些都是对于小江小河的治理,起码相对于大河来说,那些河流微不足道。 当年举国大战郑国渠,一两百万人尽心全力才将郑国渠三百里搞定,而大河之长有三四百个郑国渠。 其中情况复杂超越郑国渠甚多。 “万里之长的大河!” “淮南之地也有万里之长的大江!” “大田令,何以大江千百年来没有那么多的水患,反而是大河屡屡有灾祸之事!” 嬴政狐疑。 诸夏间有两条万里之江河,一北一南,各有千秋,自己都有看过,然而,史册之上,大江貌似没有什么灾祸。 “陛下!” “大江其实也有不少水患,却也是如陛下所言,相较于大河,并不显眼。” “其一,乃是诸夏间之民大都存于大河两侧,大江两岸,罕有人在,那里自成天地,大水、干旱都可自行调理。” “大河两侧民众甚多,原本护持大河的山地不存,护持大河的丛林不存,护持大河的低谷不存,故而损坏较多。” “其二,诸夏南北之地,差异不小。” “……” “……” 大田令郑国将大河、大江之差别徐徐道出。 回应着始皇帝嬴政之问。 而后又将治理大河之策道出,有水石的存在,一切方便许多。 周清在旁侧行走,也是聆听着,郑国之论,同岁月长河的治理大河之策没有太大差别。 终究大河是否可以治理有力,还是要看中枢庙朝的决心,以及治理大河之策的持久。 “近百年来,魏国之内,大河之患颇多。” “魏国也是有心无力。” 纪嫣然换了一身男子的云色长衫,其上云霞纹理点缀,踏步长靴,束发成髻,亦是俊俏。 随在玄清子身侧,也是看向不远处的大河。 对于大河,自己了解的或许更多。 魏国最为强大的时候,府库充盈,对于大河的整治很是有力,甚至于还开拓了鸿沟,对于大河更好。 然而,自从魏国衰退,府库逐步空虚之后,一切都变了。 大河的整顿已经数十年没有整理了,全凭先前整治的手段,却不足以应对大河的变化。 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不能够长久的治理大河,短短数十年,先前的治理手段都无用了。 再加上魏国之人的增多,对于大河两岸的山林开垦增多,更是违背天地自然。 “治理大河,需要苛刻之法!” 周清觉得治理大河也不算难。 主要就看庙朝的决心,再加上秦法严厉的手段,果然有策略落下,大河治理有成不难。 “法!” “自成方圆规矩!” 纪嫣然一笑。 有些时候,的确需要苛刻的法来给予整治一些事情,那样……才会更加的有力。 魏国之时,就算国君有治理大河的诏令下达,镇守各地的官员能否遵守就不一定了。 “嗯?” “还真有一些贼盗之人前来了!” “手段倒是稀奇!”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过了大梁,如今在济阳之地,这里为中原之地,皇兄对于这里很上心。 行进的速度又慢了不少。 正要和纪嫣然继续说道些什么,忽而真空有感,紫眸闪烁亮光,看向大河一处。 “贼盗之人?” 纪嫣然闻言,也是本能的顺着玄清子目光看将过去。 距离始皇帝嬴政不远,灵觉受到不小的压制,是以,为了好受一些,便是玄功内敛,宛若常人。 玄清子倒是修为绝高,还能够施展一二手段。 “从大河之中出来的贼盗之人!” 极目而视,纪嫣然为之愕然。 数十丈开外的情形,还是可以清晰入眼的,此刻……正有许多人从大河之中跃出。 手持刀剑,快速的奔向始皇帝嬴政身前。 还有一些持强弓劲弩的正在迸出箭矢,铺天盖地,呼啸而至。 “公子!” “这……,那些人也太大胆了。” 云舒和焰灵姬二人也是换了一身男装,宛若寻常的随侍之人跟在周清身后,见状,也是大惊。 在大河之中隐匿,而后豁然一击? 尽管很出其不意,然……应该没啥用。 “去看看吧。” 周清不为着急,这算是东巡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山东诸地贼盗之人近前,先前的一些人,还未靠近,便是被影密卫他们发觉了。 便是提前处理掉了! 猛不丁的来一次突袭,周清还感觉有些新奇。 说着,便是大踏步的走过去。 当其时。 随行的黑龙军已经迎上,至于阮翁仲等三十六人,则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四周。 东君焱妃也在旁侧,周身大日玄光隐现,三足神鸟的虚影沉浮,玄关之力不可出,纵为化神绝巅,也足够了。 “杀!” “嬴政狗贼,纳命来!” “杀!” “杀死这群秦狗!” “杀!” “……” 从大河之中,仍旧跃出一道道持刀剑的身影。 登临岸边,便是呼啸之音不觉,便是快速近前,以求近身,以求杀死更多的人。 “箭阵!” 卫尉李仲已然调遣诸多黑龙军,拦阻在最前方,同率先奔近的那些人拼杀一处。 指挥着黑龙军迎敌,指挥者黑龙军成就防御,张开劲弓,强力击杀。 “陛下!” “陛下!” “陛下快走!” “……” 突如其来的水中袭杀,令随行之人大惊,而后略有慌乱的快速汇聚一处,本能的向着远处走去。 以求避开那些人的攻势。 然……脚步刚有移动,却是始皇帝陛下正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正落在远处那些袭杀之人身上。 瞬间,诸人相视一眼,皆向着始皇帝陛下那里走去。 “区区宵小之人,如何成事。” “伏于大河之中,这道计策……倒是不错。” “传令李仲,尽可能将他们生擒,朕……要知道是谁如此!” 始皇帝嬴政站在大河旁的要道上,两三丈开外便是厮杀一处的场面,耳边更是传来道道响亮的嘶吼怒骂之音。 王贲、李仲已经调遣兵马前来了。 远处的大河之中,还有一些人出来。 不下于百人! 人数不少。 甚至于,此刻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了。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神臂连弩 铁血! 怀柔! 霸道! 王道! …… 对于山东诸地的政策,从来都不是单一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而是因地制宜、因时而变的。 大体上。 服从秦国之法的,大秦给予怀柔。 悖逆大秦之法的,大秦给予铁血。 是以,在不同人看来,大秦施展的霸道、王道尽皆有之,当年兵出关外的时候,对于诸国,已然是仁义了。 一次次大战下,除非对方负隅抵抗,否则,不会有太大的杀戮。 那些诸国之民更是没有太大的损伤,攻陷城池土地,那些民众便是秦国所有,将他们杀了。 从某种意义上,对于大秦也是损伤。 然……不可否认,有些悖逆之人就藏在其中,伺机而动,扰乱大秦,对于那些人,一直是诸郡严厉打击的目标。 眼前……想来就是那些人了! 大秦之下,无诸国老世族存在,授田于之,民众因公也可得爵位,诸般水利落下,自然有所得。 侠以武犯禁! 这些人当诛! 嬴政一双丹凤之眸闪烁寒光,东巡以来,影密卫也向自己禀报了许多事情,从出函谷关开始,已然每隔不久便是有侵扰加身。 却是被影密卫、罗网他们提前解决了。 这一次……这群人隐匿在大河之中,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很聪明……,很不错! “陛下!” 周清已然近前,观远处仍在乱糟糟的场面,大河之中,此刻已经没有人上来了,岸边,还有七八十人的样子。 观车驾再次,均想要手持刀剑,锋芒逼近。 那些人已经不足以成事了。 在精锐有序的黑龙军面前,那些人撑不了多久,甚至于此刻已经有人退缩了,直接返回大河之中,想要从大河之中逃走。 观那些贼盗之人的败像,群臣也是安心甚多。 猛不丁的来一次,任谁不为慌乱? “狗贼!” “毁我宗族,该死!” 豁然,又是一道响亮之音,当其时,剑光掠过,六七丈开外的厮杀圈子里,跃出二人。 一手持长剑! 一手持单臂劲弩! 腾挪虚空,一力落下,破空声直接传来。 叮!叮!叮! 阮翁仲身披重甲,魁梧巨大的身躯一步踏出,如蒲扇一般的手掌瞬间划过虚空。 将那些弩箭拦阻,一手直接捏碎,而后屈指一弹,道道生铁碎片非一般落在那二人身上。 噗!噗! 强劲的力量直接将那二人脏腑贯穿,敢有此作为,当诛! 何况,那些人也就先天层次的力量,在自己面前不堪一击,哪怕是化神层次,也不堪一击。 “神臂连弩!” 王贲旁侧一言,刚才那二人手中的连弩很像大秦护国学宫研制出来的小型连弩。 用来斥候单兵之用,非常好! 却是……这些人怎么也会有? “这是……仿造的!”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手上也多了一件神臂连弩,扣动机关,一次可以射出五只弩箭。 近距离之下,很有威力,防不胜防! 就算是先天武者,一不小心,也有可能被弩箭攻杀。 从弩箭的构造上来看,和大秦的神臂连弩还是有些许区别的,相对粗糙许多,上面也没有编号。 倒是……大体功能差不多。 “应为不小心为那些人所得,仿造出来的。” “如今墨家被攻灭,那些人想要再次仿造一些机关器械,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过,对于诸般矿藏的巡视,还得继续加强!” 那些人想要仿造军用器械,必然会需要人手和原料,人手这方面,不好控制。 原料就不一定了。 随着诸郡对于麾下掌控治理的加强,一些缘由的矿藏之类也会被纳入深深的掌控。 没有原谅,一切也就没有了。 将神臂连弩交给卫士,缓缓道。 大河之中的侵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是被剿灭,彻底剿灭,被生擒的人多达二十人。 已经交给专人处理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沿着大河巡视,谁也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在那些人被擒拿之后,始皇帝嬴政便是返回车驾了。 …… …… “有贼盗之人从大河之中行乱事?” 雪儿惊讶一言,自己并未跟随在公子身边行走,自己雪肤白发,太过于显眼了。 晓梦也是一样,故而便是待在车中。 从云舒姐姐她们口中得到前方的乱象消息,为之惊愕。 那些人胆子还真大,而且也很有……预谋,否则,何以知晓始皇帝陛下那一刻就在旁边? “想来和山东诸国的残余宗室之人脱不了干系。” 普通民众自然没有那个实力和勇气,有这个动机的几乎不用怎么猜想,定是那般人了。 “影密卫这个时候,也该查出来的了。” 影密卫的手段还是很有独到之处的。 至于结果……当如雪儿所言,却是具体是谁……就要看山东诸地谁的胆子那么大了。 周清坐于车内,因大河的缘故,那些人有这一次突然袭击,接下来……想要有那个机会,就不可能了。 一个时辰之后。 一道诏令自车驾中传出,其间还携带者一份名单,令诸郡给予缉捕那些人,若有隐瞒,罪当连坐。 名单上的人,大部分都如周清所想,还有一些人,是燕赵之地的游侠,还有一些零散的百家之人。 一日之后。 车驾巡视临近东明不远。 又有杂乱之事出,这一次没有贼盗之人,而是一些已经散落开来的流言,已经在快速传播的流言。 “流言!” “那些人还真不怕累!” 阅览完毕手上的文书,上面都是影密卫收集来的所谓流言。 大体不外什么秦国虎狼,秦国无德行,泰岳封禅……贻笑大方。 还有什么昊天警示,杀戮诸国甚重的秦国武成侯王翦病重,即将身死,那就是昊天的惩罚。 还有什么秦国蛮夷不为风华,泰岳封禅连礼仪都不知道是什么?纵如此,还前来封禅,更为笑话。 …… 皇兄应该也收到了这样的流言文书,具体诏令没有下达,然而,罗网他们应该出动了。 寻找流言的源头,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果然大肆处理,反而不妥。 将散发流言之人,直接处理掉,就行了! “这就是那些人的抵抗了。” 车驾仍旧沿着大河行走,却是一路的巡视加强许多,为防止类似的情形出现。 也有一批熟悉水性之人入水。 云舒摇摇头。 自己还是觉得那些人的抵抗太过于无力了,如今诸夏安稳,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非要想着复国? 非要想着将秦国驱逐出去? …… 退一步说,就算复国了,就算将秦国驱逐出去了,接下来呢? 难道那些人之间就不会有什么纷争? 还是要死很多很多人的。 诸国沦亡,那些人带走了许多财货,足以富贵一生,如今,还在行如此险事,给自己带来麻烦。 在诸国还在的时候,不想着将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偏生国家沦亡之后,想着扰乱诸夏安稳。 诸夏本同源! 秦国的先祖当年也是人皇后裔,有这个资格为诸夏天子。 权力! 权势! 荣耀! 看来这些东西很令那些人着迷,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 “掌门师兄!” “掌门师兄!” “……” 齐鲁之地。 桑海! 儒家小圣贤庄! 仁礼之堂! 值巳时,一位位儒袍冠礼的男子先后进入其中,各自寻找着自己的位置,而后彼此低语。 未几,堂内上首正中一人出现,诸人为之起身,尽皆拱手一礼。 “坐!” 一语沉稳威严之声流出,诸人颔首,归于原位。 身着合乎礼仪的锦袍,绿色的内衬,棕褐色的外衫,搭着厚土之色泽衣襟,腰环美玉,动静琳琅。 色泽有序,动静华贵,双眸细长有神,看着面前的师兄弟们,亦是颔首,而后归位。 “掌门师兄,今日相召我等前来于此,必有大事吧?” 呼吸之后,下方一人拱手礼道。 仁礼之堂,闲暇之时不会开启的,但凡开启,必然有涉及儒家的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 诸人心中都有些猜测,不是什么秘密。 语出,诸人相视一眼,不为杂乱,道道目光汇聚上首。 “再过月余,始皇帝陛下就要到达泰岳之地了。” “封禅是为大礼仪,儒家当有所为。” 伏念没有隐瞒什么。 这里是仁礼之堂,是商量大事的地方,不是虚言妄言的地方,开门见山最为上好。 泰岳之地,位于齐鲁。 如果始皇帝陛下出现在泰岳之地,儒家没有任何动静,那就是儒家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 多年来,整个儒家之内,除了自己,怕是未有人一见始皇帝陛下真容。 机会! 儒家欲要入庙朝,难处很多,难度很大。 而所有的那些,如果始皇帝陛下不为掣肘,都不是大问题。 果然这一次始皇帝陛下在泰岳封禅,儒家可以有功劳落下,那么,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对于儒家也是极好的事情。 “掌门师兄!” “从三晋之地那里传来的消息,连日来,常有流言出,也有贼盗之人出,始皇帝陛下震怒,正在派人缉拿那些人。” “那些事……儒家是否要给予助力?” 齐鲁之地。 近百年来,一直在儒家的掌控之中,那些诸国之人的动静大体也在掌控之中。 始皇帝陛下下发诸郡的文书上,一道道人名也非陌生,若是儒家助力始皇帝陛下,将那些人一一擒拿。 想来也是不小的功劳。 至于……和秦国对抗着来,并非良策,尤其是秦国即将要准备攻灭农家了,那就是前车之鉴。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紫霞罡气 “师弟以为儒家无需掺和秦国缉捕那些人的纷争。” “齐鲁之地,儒家需要示弱,而且,秦国有能力将那些人解决。” “泰岳封禅——才是重中之重!” “若有所得,超越助力秦国缉拿那些人十倍、百倍!” 未待伏念言语,下方便是一人而论。 如今之势,诸子百家凋零,尤其是大家更是面临危急。 机关城一战,墨家不存。 如今,秦国要攻灭农家之心,已经不是秘密了,这段时间,农家正在调集大量人手,正在筹谋后路。 抵抗? 面对秦国的抵抗? 农家还做不到! 儒家! 都是读书人,何必言语打打杀杀。 儒家近年来,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见恶于始皇帝陛下的,就算有……兰陵城一战,也放弃不少人。 那就是儒家的诚意。 那一战,杨宽文师兄、颜岵师兄等人身死,儒家已然遭受不小的损失,可是……换来的东西也不少。 儒家暂时还是安稳的。 并没有遭受如墨家、农家那般的下场。 可……暂时安稳,并不代表接下来继续安稳。 儒家需要继续有所为。 泰岳封禅! 便是机会! “路!” “你可有所言?” 伏念神色平静,并无太多的话语落下。 今日商讨此事,乃是群策群力,商议出最佳的处理之法。 泰岳封禅! 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儒家需要这个机会,需要好好在这个机会上给予表现,让始皇帝陛下满意。 如此,儒家才会安稳,才有机会入庙朝之中。 那才是儒家所谋,才是儒家所求! 不能够让始皇帝陛下看到儒家的长处,那是决然不行的,儒家需要主动,不能够被动的应对一切。 说着,视线落在颜路身上。 身为二当家。 颜路如今有抉择的力量。 “泰岳封禅。” “始皇帝嬴政有这个资格!” “儒家可以做的也就是——礼!” 颜路。 儒家二当家。 无论是否是儒家真正的二当家,他都是二当家! 跪坐于蒲团上,闻掌门师兄之问,拱手一礼,亦是平静而应。 始皇帝嬴政有封禅的资格。 儒家欲要有所为,能做的不多,儒家所擅长的也就是……礼仪了。 泰岳封禅需要礼仪。 “礼!” “封禅之事,为大礼仪!” “上古三代以来,大礼仪残缺不少。” “藏书楼内当有所得。” “路,即日起,你指派弟子入藏书楼中,翻阅此中典籍,以为所用。” 伏念点点头。 大礼仪! 是秦国所缺的,秦国立国的时间数百年,然而风华不显,这是诸夏皆知的,不是秘密。 阴阳家前身大祭司一脉,或有所传承,却是平王东迁内乱之后,大祭司一脉也是名存实亡。 或许,所传承的大礼仪细节还没有儒家多。 更别说数百年来,儒家一直精研礼仪之道。 “是,掌门师兄!” 颜路又是一礼落下,此事不为难。 “子房。” “你可有所言?” 掌门伏念随即将视线落在另一人的身上。 “掌门师兄!” “泰岳封禅,子房以为只为所谋大礼仪便可!” 浅蓝色的儒雅长衫翩翩有度,张良一礼看向伏念。 “说说!” 伏念继续道。 “掌门师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近百年来,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力量,始皇帝陛下应有知晓。” “超出官府的在野之力,非其所希望看到,是以,儒家需要示弱,读书是为本性。” “礼仪是为传承。” “如此,足以!” 张良简单落下。 多做多错! 尤其是嬴政之心难以揣度。 更别说,嬴政为何要处理诸子百家?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诸子百家会影响秦国对于诸夏的统御,墨家上窜下跳,现在机关城没有了。 农家号称一呼而应十万弟子,这就是罪过。 儒家盘踞齐鲁之地,也是罪过。 果然接下来大力助力秦国稳定齐鲁局势,将那些流言之类消除,将秦法之策助力落入郡县。 这不是一件好事! 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儒家终究只是在野的诸子百家,而非秦国官府。 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嬴政面前流动,或许,一时之间,泰岳封禅顺利,嬴政会给玉赞赏。 事后……不为可知! 《韩非子》之论,君主把握法术势一体,手握二柄,才更好的统御万法,儒家需要主动。 不需要太多的主动。 儒家是一群读书人不是? “甚好!” “子房,你颇有长进。” 伏念单手轻捋颔下短须,对着子房点点头。 此论极好。 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内圣外王之道,三纲八目之道,儒家眼下要做的还是在自身,而非主力在外。 儒家八脉,还需要进一步梳理。 当年孟轲子将混乱的儒家上下,梳理成八脉,没有更进一步,那就是儒家的一大遗憾。 当此时,儒家八脉需要上下一体一心。 儒家现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那就是——好好读书,做好六艺之道。 更多的事情,需要遍观局势,给予应对。 “广晴!” “你以为如何?” 数息之后,伏念又将视线落在邵广晴身上。 今日与列者,皆儒家八脉核心弟子,当尽皆有所语,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零散之言。 说不得,都有莫大之用。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掌门师兄!” “我以为……儒家现在需要应对的不只是秦国。” “还有其余的诸子百家以及诸国之人。” “儒家之内的弟子,差不多都是诸国身份之人,有些人语论诸子百家,上下一体一心。” “农家即将面临危局,儒家需要给予助力!” “甚至于在临淄郡那边,有一些人打着儒家的旗号,做一些杂乱之事。” “还有一些弟子以为应该给予助力百家,唇亡齿寒,为其之论!” “……” 卲广晴一礼,说着自己所思所想。 始皇帝陛下嬴政泰岳封禅,是儒家的机会,同样也是其它一些人的机会。 有些人说不准就等着这个机会,把儒家拉入水。 “唇亡齿寒!” “有趣!” 对于邵广晴此论,伏念不由浅浅一笑。 齐鲁之地的一些事情,自己也有了解。 一些人的确巴不得儒家倒霉。 一些人甚至于都下手段,想要将儒家拉入秦国的对立面。 还有一些儒家内部的弟子,希望儒家改变现在的抉择,专一抗秦、敌秦之动静。 “端木师弟,你以为呢?” 没有多做评价。 伏念又将视线落在一人身上。 “……” “……” 旋即。 整个仁礼之堂不住响起道道低语争论之音,对于众人所言众策,给予一一商榷。 这一日……持续良久。 ****** “庄!” “你回来了?” 桑海以西数百里,便是兰陵之城。 临近初夏,兰陵城已然热闹起来了,不复冬日时节的冷清,加持要道的修建,商旅百业更为亨通。 紫兰轩! 更是整个兰陵城的繁华晴雨表。 就算是白日,如今都有一些客人行入其内,把酒言欢,莺歌燕舞,谈笑风生。 然! 于今日的紫兰轩来说,也的确是一件喜事。 二楼一隅的雅间所在,不住传来红莲阵阵惊讶惊喜之音。 “你们的修为……,提升很快!” 焕然一新的宽大黑色锦袍,银发随意垂落四周,手中鲨齿落在一侧,静静的坐于岸边,此刻正在饮酒。 自兰陵城这里离开近一年,自己终于回来了。 感觉似乎有些不同。 紫兰轩的生意不为在意,却是紫女她们的修为……已然化神圆满,已然绝巅。 这……怎么可能? 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们二人的修为也才初入化神不久,就算是实力稍强一些的紫女,也就稳固化神境界。 欲要修炼眼前这个层次,正常情况下,也得一二十年之功。 除非有奇遇! 可……兰陵城这里哪有什么奇遇。 灵觉扫过进来的红莲,她一身的修为也是圆满,而且气息沉稳有序,不为虚浮。 浑身上下,肌肤自生晶莹之光,是不是弥漫一缕缕紫色霞光,那是《紫霞》真经修炼大成的外显。 对于那门玄功,自己曾阅览过,的确精妙,内蕴道家玄奇,就算是放在诸子百家中,都是一等一的修炼之法。 尤其很合紫女她们的修行。 现在……直接修行圆满了。 “庄!” “你没事太好了。” “我们的修为?” “是前段时间,弄玉来了一次,送来了两颗丹药,我和紫女姐姐一人一颗,服下之后,短短数日,便是达到这个境界。” “弄玉说庄你也服用过那种丹药!” “接下来苍璩就算再来,我也无惧!” 《紫霞》修炼圆满。 强大而后浑厚的力量流转周身百脉,筋骨更是凝练强大数十倍于先前,现在的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一掌镇压先前的自己。 尤其《紫霞》真经中,还有一门紫霞罡气的修炼之法,那门手段,是需要化神大成可以修炼的。 近来,自己已经将其修炼有成,再加上紫霞剑法即将修炼圆满,一身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根据弄玉所言,若是将《紫霞》真经完全参悟透侧,其中自然会出现破入悟虚而返的道路。 玄关! 自己如今已经化神圆满,距离玄关只有一步之遥,尤其化莲丹还有驻颜之效。 更为欢喜! 丹药之力化开,自己甚至于都能够感觉到肉身再次回到数年前最为娇艳的时候。 紫女姐姐也是一样。 还和当年自己在新郑紫兰轩第一次见到紫女姐姐的样子一样,那样的漂亮,那样的绝丽! 接下来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参悟《紫霞》真经,果然昊天垂怜,让自己入玄关,就更加好了。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浮屠寂灭 “是弄玉送来的丹药!” “玄清子炼制的!” 紫女将亲自调配的一支静香燃起。 静香乃是自己以诸多珍贵药材炮制而成,长时间浸润其中,对于肉身筋骨会有别样的好处。 短时间内或许不明显,经年累月,就能够看出好处了。 一粒玄丹吞下,在弄玉的护持之下,短短数月,便是在那粒丹药的强大药效下,突破《紫霞》的一个个关卡。 内力强劲数十倍以上,就是其中的一些道理也在突破过程中,明悟不少,据弄玉所言,那也是丹药功效。 此外,容颜永驻! 弄玉如今看上去还和当年没有太大区别,而炼化那粒丹药之后,自己一身的肉身也有奇异变化。 当真是奇异之丹! 怕是珍贵无比! 化神圆满! 的确强大! 若然上一次碰到苍璩,自己也有如今的修为,绝对不会让苍璩那般放肆和猖獗。 却是……苍璩资质惊艳,没有外力相助,都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就怕苍璩修为更进一步寻找麻烦。 不过,上次弄玉前来的时候也说了,庄的修为距离玄关也不远了,三年之内,必然突破。 如此,便是极好的。 “弄玉!” “玄清子!” 持一酒樽,卫庄没有直接饮下,落于手中把玩着。 闻紫女和红莲之言,孤傲之眉微微皱起,略有一丝不解。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送丹药? 没有玄清子的意思,弄玉自然不会前来送丹药。 然……紫兰轩和玄清子又没有什么纠缠。 “弄玉之言,嬴政东巡,武真郡侯玄清子于洛邑等待,北邙之地,见一故人。” “想来是他的颜面。” “应该是。” 当年在新郑、咸阳,他和武真郡侯玄清子关系不错。 脑海中浮现当年一件件事情。 最后那一日,他在新郑城门之前饮下酒水。 一切恍如昨日,是那样的清晰。 最后的一面是和玄清子,虽不知他和玄清子说了什么,想来是关于另外一些人的。 韩国即将沦亡,他那时肯定放不下一些人的。 “北邙山!” 卫庄低语,周身一丝丝黑色玄光隐现,冷酷之眸微微眯起,视线落在手中酒樽之上。 他……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没有去看他。 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流沙! 随着韩国的沦亡,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玄清子! 他……是嬴政的异母弟,而今又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位高权重,年岁如此,更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自己拂如远矣。 自己也服用过那颗丹药? 应该是蜀山服下的那颗丹药,的确很奇异,自己的伤势如果没有那粒丹药,怕是数月才能够恢复。 至于达到如今的地步,还需要更久。 然则,一粒丹药吞下,一切水到渠成。 “既然你们的修为已经突破如此,看来……我在昆仑寻找的一些奇花异草用不到了。” 伤势恢复之后,便是离开了蜀山,继续前往昆仑,沿着熟悉之地,再加上一些运气。 得了一些奇花异草。 如果炼制成丹药,对于化神境界的修为会相当有助力,起码三年之内,化神小成不难。 若说更进一步的化神大成,接下来有时间再去一趟,去昆仑更深处,那里会有更好的东西。 而今,紫女、红莲的修为破入这个境界,自己带回来的这箱子奇花异草用处不大了。 “庄!” “你前往昆仑那里,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红莲已经跪坐在旁,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庄。 弄玉之言,庄在蜀山那里受了不轻的伤势,好在遇到了医家端木蓉,故而无大碍。 还和苍璩有关。 还遇到了盖聂。 那些事情……红莲没有多言,过去就过去了,庄没事才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和紫女姐姐,庄也不会前往昆仑寻找天材地宝,也不会弄成那般。 面上闪烁笑意,看向庄身边的一个红色大盒子,那里面应该就是庄在昆仑的所得了。 虽用不上,心中却欢喜不已。 “昆仑!” “很危险!” “欲要行入昆仑的更深处,寻找到更好的天材地宝,非有玄关的修为不可。” 昆仑! 在鬼谷的典籍记载中,涉及的并不多,数百年来一位位鬼谷传人的踪迹在诸国比较多,对于诸夏四周不显。 对于昆仑的记载,大都也都是语落神秘之地,机缘之地。 上古三代以来,有许多武者在其中遇到机缘,修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就是最大的外显。 亲身一行,更有所得。 昆仑……很危险。 典籍上记载的传闻机缘是不少,怕是一百人中才有一两个,一千人中也有聊聊数位。 玄关层次凝练内丹的异兽自己都碰到不少,如果炼化那粒丹药后,灵觉敏锐提升,怕也是会和那些异兽碰上。 而大凡异兽栖息之地,大都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自己未敢靠近,只能够在外围搜寻一些诸夏罕见的奇花异草,待将来自己实力更近一步,入玄关之后,再来找那些异兽的麻烦。 “将来如果你们的修为也悟虚而返,也可以前往昆仑。” “我离开紫兰轩这般久,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卫庄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苍璩! 非苍璩在昆仑偷袭自己,胜败难料,下一次,他就没有那么走运了,接下来自己需要闭关,需要快速破开枷锁。 将盛放奇花异草的盒子推给紫女,她会有合适的手段研制成丹的,就算她们用不上了。 也是罕见的药材。 话锋一转,落在另一处。 离开兰陵城乃至于诸夏快一年的时间,不知道诸夏间又有什么变化,如今的诸夏虽是秦国统御。 然……山东诸地仍有许多异样。 “苍璩来了一次,欲要肆虐于紫兰轩,幸得狼神助力,再有被我在身上落下毒药,又在临淄城被诸子百家追杀,险些身死。” “他可能会再次前来。” “墨家机关城被秦国攻破,墨家一身之力,几乎不存,残余的墨家之人被发配南海郡,因公子天明的求情,墨家之人不死,却是需要在南海郡拓边十年。” “如今秦国之力正在针对农家,农家之内六堂正在争锋,寻找上任侠魁的神农令。” “秦国始皇帝嬴政东巡泰岳,欲要封禅天地,在魏地遇到贼盗之人。” “诸国残余之人,近月来,前往齐鲁之地比较多。” “……” “……” 看着红莲执酒壶斟倒酒水,紫女嘴角轻扬,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缓步行至雅间窗前,看向远方。 远处的道路上,人来人往,正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话音缓缓,将一年来的一些大小事,徐徐道出。 “庄!” “你说那些人可以拦阻嬴政泰岳封禅吗?” 紫女姐姐所言,红莲亦是知晓,对于泰岳封禅的意义更是知晓,诸国残余之人汇聚齐鲁。 目的不消说。 肯定是想要尽可能的拦阻嬴政泰岳封禅。 反正自己也不希望嬴政可以泰岳封禅成功,就是因为秦国,韩国才沦亡了,自己才从最熟悉的新郑,来到了兰陵城。 “不能!” 卫庄给予干脆直接的回应。 嬴政欲要泰岳封禅,这件事……归来的路上自己也有耳闻,想来肯定会有许多人要拦阻。 却是……那些人根本拦阻不了。 “……” “成儿来信说,韩国也有一些人参与其中了,不过都是一些死士。” “就算被抓到,也不会有什么踪迹落下的。” 红莲略有沉默。 不能拦阻。 轻叹一声,好在成儿没有冲动,只是让手下的死士去试探试探。 “韩成和子房联系上了。” 紫女一言。 张氏一族在韩国五代为相,如今,韩国王室一脉只剩下韩成了,无论子房是看在谁的颜面上。 终究要有所表示的。 子房! 多年不见,子房现在是儒家三当家了,和那个人当年说的一样,相较于他,子房更适合待在儒家。 “子房!” “他近年来却是安逸不少。” 卫庄平静道。 韩国沦亡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子房前往桑海了现在还是儒家的三当家。 在整个齐鲁之地都是有名,甚至于被称为齐鲁三杰之一! 只是希望他不要忘了一些人、一些事。 “庄!” “成儿将来还有希望吗?” 韩国沦亡的时候,成儿还小,对于一些事情根本不了解。 近年来,应是在一些人的教唆下,对于复国很有执念,对于自己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书信前来。 想要自己说动庄相助。 想要自己说动张氏一族的子房相助。 …… 自己并没有过多理会,自己不想要成儿成为出头鸟,秦国统御山东诸国,对于他们这些诸国王族后裔,肯定最为警惕。 但凡犯了一些事情。 就是相当严重的后果。 一晃数年,成儿也长大了。 自己希望成儿好好的,希望成儿好好传下韩国王族的血脉,也希望将来成儿可以复国。 自己……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 复国? 自己是帮不了什么大忙的。 “二十年内,若有良机,或可复国!” 复国! 秦国如今势大,百万大军的戈矛之上,铁血之气未有消散,欲要在这等统御之下,寻求机会! 很难! 除非秦国内部出问题,否则,单凭诸国残余之人联手,根本不足以对抗秦国之力。 诸国最强之时,都非秦国对手。 何况残败之人? 二十年! 嬴政如果可以再活二十年,也到了花甲之岁了,人老了,对于一些事情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了。 或许嬴政活不了二十年,他若是提前死了。 那么,或许机会就有了。 二十年,诸国残余之人,还有最后的执念,还有最后的一份力。 二十年! 顶多二十年! 如果二十年内,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那就……安稳的过完一生吧。 “二十年!” “不知道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红莲微微颔首。 二十年! 那个时候,自己也四五十岁了,好在现在已经服用了化莲丹,容颜永驻,就算二十年后,自己也会和现在一模一样。 希望有机会吧。 希望到时候庄也可以帮助成儿。 “狼神不在紫兰轩?” 手握鲨齿,自案后起身,灵觉扩散,感知狼神的气息,临行之前,自己曾拜托他看护紫兰轩。 狼神现在的实力不比自己弱小,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 浮屠的法门。 却有独到之处! 数息之后,在紫兰轩内没有任何察觉,不由狐疑。 “狼神就在紫兰轩内。” “他最近似乎是陷入闭关之中了,气息归元,宛若不复存在,宛若寂灭一般。” “隐蝠的实力也有精进!” 紫女秀首轻摇。 狼神就在紫兰轩中,只是……非亲自一观,单单的灵觉探察,根本察觉不到狼神的气息。 狼神所修,迥异于诸夏传承,而是浮屠一道的修行之法,很是奇异,自己也不太了解。 想来,应该领悟到了什么。 以前的狼神身上并没有那个气息。 “那些奇花异草研制成丹后,于隐蝠一些,他的实力也该好好提升了。” “我去看看狼神!” 狼神是当年自己在赵国云中之地遇到的,他得了浮屠一道的传承,虽然不喜言语,实力进步的很快。 自己的灵觉竟然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更为好奇。 至于隐蝠,他近年来还算老实,吩咐一声,踏步间,黑色的流光一闪,消失在雅间之中。 紫女将那盒子奇花异草抱在怀中,目视卫庄的离去。 “紫女姐姐,我去练剑了。” “如果紫霞七剑可以练成,以后庄和狼神也可以少些担心了。” 手中链蛇软剑微动,红莲也是起身。 修为已经进无可进,《紫霞》真经上的一些手段却还需要细细修炼,才能够将《紫霞》真经的妙处发挥出来。 紫霞七剑! 是真经后面的一门剑法,很是玄妙,踏罡步斗,契合紫霞真罡,一剑七式,七剑四十九式。 若是可以将紫霞七剑和紫霞真罡完美的融合一处,修炼至真正的圆满,那么,一剑之力,足以抗衡玄关。 甚至于可以破入玄关。 现在的自己,对于紫霞真罡、紫霞七剑的修炼还远远说不上圆满,更别说融合了。 “去吧。” “如今庄归来了,以他在剑法上的造诣,待会还可以给你一些指点。” 紫女最近也在精修紫霞真罡和紫霞剑法,苍璩……太强了,如果自己实力不济,下次,还会更加吃亏。 用毒! 对于苍璩那样的人,一次或许功成。 两次? 很难很难! 虽然弄玉说过会和武真郡侯玄清子一言,让苍璩不在侵扰紫兰轩,可……苍璩那般桀骜之人,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愚蠢的做法! 自助者,恒强!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山有扶苏 “郡侯。” “看看这份名单吧!” 东巡的车驾仍旧沿着黄河前进,一路之上,没有再次发生如先前那般的突袭之事。 过诸郡之地,行程不为快速,中途稍有停留,便是在一处处县城之地、乡野之地观政。 以观秦法贯彻落实的情况。 一路以来,也整治处理了不少人。 甄城! 大河以东的一处城池,不算很大,却是一处商旅往来的云集之地,还是有些繁茂的。 巡视车驾在城外五里之外驻扎,没有进入城中,没有扰乱城中正常的秩序,虽然……的确有些影响。 巨大的素白色营帐之前,阮翁仲等人如一根根撑天柱石般护卫,始皇帝嬴政正踱步吹着外界的凉风,营帐之内,略有闷热。 观皇弟近前,抬手将正在看着的一封密信文书递过去了。 “嗯?” “陛下,这是……,影密卫那边查到的名单!” 一路东巡,周清没有什么烦恼之事。 算是跟着皇兄一路欣赏不少的山川胜景,一切的一切,短短十多年来,便是有那般大的变化。 大秦崭新的文字正在强力落下。 大秦的秦法也在强力落下。 属于诸国的风华典籍传承,每一天,都在远去,都在被一些人忘记,却是……从手上这份密信名单来看。 一直牢牢记着的人也有不少。 密信之上,是一些似是熟悉、似是陌生的名单,在一个个名单的姓名之后,还有一些人的来历。 都是一路以来,从那些明里、暗里的贼盗之人身上所得。 大体上,这些人的身份都是游侠,都是一些死士,也有为数不多的诸国后裔之人。 足有超过三十位。 更有一些人被明显的标注出来。 比如原先魏国信陵君麾下的门客张耳,和他的朋友陈馀。 比如齐国的贵族后裔田安等人。 比如赵国的一些宗族后人。 还有韩国的流亡公子韩成。 …… “这些人在意料之中,陛下莫不是有什么疑惑?” 将手中密信名单一览,随后合起来,看向皇兄。 这些人的出现,并不是什么值得探究的大问题,反而,如果这些人没有出现,那才是大问题。 “朕……并非有什么疑惑。” “而是这些人,竟然会一起行动。” “非朕此次东巡,怕是不知道还会隐藏多久。” “诸国的后人不为大的威胁,却是……不可忽视。” “欲要将他们直接抹杀,却是……不容易处理。” “这些人很狡猾。” “郡侯,可有良策?” 始皇帝嬴政浅浅一笑,极目而视,看向远处的旷野,临近初夏,旷野上的田亩已然绿意弥漫。 自己喜欢这种昂然生机的色彩。 那是安稳的象征。 那也是平静的象征。 却……总有一些人想要打破这种安宁的氛围。 那些人的出现……在意料之中,而那些人联合起来一处施展所为,略有些意外。 果然大秦东出诸国的时候,诸国也能够这样联合起来,如此,山东诸国可没有那般容易被大秦先后攻灭。 尤其此处的魏地以东和接下来齐鲁之地,都是远离咸阳,远离关外,远离河东的。 按照秦法的施为力度,这些地方现在并没有明显的秦法痕迹,只是大体上归于秦国管辖。 秦法正在落实,却没有如关外、河东那般有效果。 这就是纰漏! “良策!” “以影密卫、罗网的能力,如果不计代价,的确有可能性将那些人全部抹杀。” “不过,后果却非陛下希望见到。” “前段时间,玄清观扶苏公子处理下相之地的手段,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纵然为抗秦、敌秦之人,也并非真正同秦国有深仇大恨,真正的诸国王族贵族后裔是不多的。” “诚如此,以利益二字就可令其自动混乱。” “他们联合在一处,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计代价将那些人抹杀。 代价就是接下来山东之地会出现巨大的躁动,甚至于会出现动乱,影响就太大了。 比起所得,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利益!” “朕……觉得可行。” “郡侯可有人手推荐?” 利益分化! 嬴政念叨一声,微微颔首,实则,先前自己也有这个想法。 敌人! 并没有永远的敌人! 除非是生死抉择之敌。 拉拢一些人,分化一些人,打击一些人,如此,便可将那些人的力量给予削弱。 如此,就不成什么威胁了,就不成什么气候了。 “哈哈哈。” “人手推荐?” “这个玄清手上还真没有可用之人,细细想来,这等事情……做的比较好的,当属鬼谷弟子。” 周清摇头笑道。 人手! 这方面比较合适的,自己还真没有什么人手。 却是,真论起来,诸夏间合适的也不少。 “鬼谷弟子?” “盖聂先生?” “他……,朕已经派他前往西域勾连诸国了。” “嗯?” “郡侯所言是鬼谷的另一位弟子?” 始皇帝嬴政也是缓缓笑道。 那些人其实自己并不在乎,就是不处理的话,就有些放纵他们了,还是分出一份力给予整治比较好。 鬼谷弟子! 脑海中直接浮现盖聂先生,话语唯有说完,又觉得不可能,当即,又一人涌上心头。 “鬼谷卫庄!” “近年来,一直待在兰陵城的紫兰轩,身为鬼谷传人,隐匿一隅,过于浪费了。” “陛下若可给予启用,倒是一个可用之人。” “此外,玄清还可以给予推荐另外一人,对于杨朱一脉的苍璩,陛下当有耳闻。” “当年楚王负刍登位,就是鬼谷卫庄的助力,然而,苍璩也在扶持另外一位楚王熊悍。” “苍璩之才也是不弱。” 周清颔首。 卫庄! 他的才学还是不错的,如果就这样浪费了,未免太过于可惜,果然可用,则为一大助力。 处理山东杂乱之事,很好。 另外,由卫庄也想到苍璩了,还是弄玉前来书信,说道苍璩和紫兰轩的事情。 让自己下令约束一下苍璩! 苍璩! 的确胆子很大! 却也是行事作风很细腻,自幼被纪嫣然照料大,时间长久,耳濡目睹颇多谋略之才。 奉自己之命扶持楚王熊悍,就是一个相当明眼的表现。 如果不是负刍那边的力量太强,如果不是项氏一族的抉择,后果未可知,终究也是上佳。 之所以近年来,培养苍璩,指点苍璩修行,乃是为道家分教开宗准备的。 道! 有阴阳! 天道无情是为道! 自私自利也是道! 清心寡欲是为道! 醉卧红尘也是道! …… 苍璩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自己看好他! “苍璩!” “朕知道他,和郡侯身边的雅湖小筑纪嫣然关系不浅。” “郡侯莫不是想要重用苍璩?” “雅湖小筑纪嫣然,当年朕还在咸阳为太子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名号,想不到郡侯你倒是将其揽入怀中了。” 始皇帝嬴政心情舒畅不少。 无论如何,人手是有了。 视线扫视四周,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明亮了许多。 卫庄! 当年自己在新郑一见韩非先生的时候,就认识了鬼谷卫庄,身为盖聂先生的师弟,才学自然不用说。 尤其大秦东出的时候,卫庄还助力魏国一次,拦阻王贲大军一段时间,非大梁城内魏王自乱阵脚,还真不好说。 苍璩! 也了解一些,昔年楚王身死,楚国春申君扶持熊悍登位,却是被李嫣和李园兄妹二人计谋身死。 其后苍璩入楚地,扶持楚王对抗负刍的势力。 最后是负刍登位了。 熊悍等人则是逃到了江南,一直在皇弟的掌控之中。 楚国攻灭,那些人被囚禁在关中咸阳,并未身死。 似乎从影密卫那边的密信来看,郡侯对于这个苍璩还是欣赏的,随即念及一事,不由打趣道。 自己这个皇弟,哪里都是极好的。 唯有在女子这一点上,有些奇特。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 如今也在东巡的车驾中,数日来,在皇弟身边见过她,她非女子之装束,而是男儿装束。 还有咸阳宫的护国法师东君焱妃! 皇弟先前还在咸阳的时候,东君曾多次留宿于郡侯府邸之上,这不是什么秘密。 尤其对于东君的弟子,还认作女儿,请求自己给予赐封大秦公主名分。 那些都显得相当有趣。 “嫣然!” “甚好!” 周清轻轻笑语。 “据朕所知,苍璩和鬼谷弟子有恩怨吧。” “上一任鬼谷子便是在兰陵城被苍璩所杀!” “果然相召此二人,朕以为……他二人便是先行乱了。” 踱步远处的场地,车驾随行的一些庖厨之人,开始炮制晚膳了,牛羊正在宰杀。 身后阮翁仲等人不远跟随者。 自己喜欢和皇弟相聊,一些事情,也唯有和皇弟相聊的时候,可以说出来,对于其余群臣,却不一样了。 苍璩和鬼谷一门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 诸子百家中的鬼谷子身死,在诸夏间不算是小事。 上一任鬼谷子。 在赵国平原君麾下做事,邯郸之战,游说楚王出兵相助,大秦损伤兵将众多。 据说,兰陵城的鬼谷子身死之前,将鬼谷一门的传承落在卫庄身上。 苍璩! 卫庄! 生死之仇! “他二人的确有大仇。” “前不久更是生死厮杀了一场。” “却……陛下无需一同相召,暗中相召便是足以。” “无论二人如何,只要他们事情处理的极好,就足够了。” 如果二人再次见面,绝对要狠狠的打一场,周清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然……也容易解决。 “可!” “即如此,朕稍后派人去传令相召!” 无论苍璩、卫庄二人事情办理的如何,肯定会有成效的。 为人君者,首要便是要会用人。 用合适之人,办理合适之事。 影密卫那边的密信,苍璩和诸子百家有恩怨,和山东诸国也有冲突,那就更好了。 卫庄! 此人不会甘愿困局一区区小城之中的。 那不是任何一位鬼谷弟子的选择。 “山东这里,欲要完全的化入大秦之中,还需要多年。” “朕先前在咸阳所想,过于……极好了。” “诸郡的一些文书,也多有溢美歌颂之词。” “东巡!” “朕明岁或者后年,还要再次东巡,以观成效!” 此次东巡。 首要目的既是泰岳封禅,也是查看山东诸地的具体状况。 一路出洛邑,步入三晋之地,所见所闻,令始皇帝嬴政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和诸郡传来的一些文书对比,完全不为相像。 如果诸郡上呈的文书所语场面有十分,那么,自己所看到的只有五六分,至于所谓的十分,也只是一隅之地。 根本不足以覆盖整个全郡。 这就是秦国对于山东诸地统辖的失力、不足。 言语轻叹,自己所想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山东诸地之民,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山东诸地化入秦国。 最好在五年! 十年! 就可以办到! 现在……十年根本不够。 “陛下!” “山东这里,早晚如陛下所想。” 时间! 的确需要时间! 江南之地,周清有自信在二十年给予很大的变化,那是因为江南本就是一张白纸。 任由自己挥墨书画就行了。 而山东诸地,却是一团乱糟糟的书画,欲要将其变成预期模样,直接书画还不行。 还需要在书画的过程中,将一些先前的痕迹处理。 那就难了! “扶苏在下相之地,做的的确还好。” “下相之地,楚国项氏一族的祖地。” “扶苏!” “朕对他有不小的期待,希望他不会令朕失望。” 时间! 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再有十年,就快五十了。 十年之后,咸阳宫的诸多子嗣也都长大了,那个时候,也许是自己选择储君的时候了。 扶苏! 是自己的长子。 近年来,受到的磨炼不少,近月来的下相之事,也有文书传来,自己欣赏他的手段。 或许有郡侯的指点,然而,只要扶苏能够受益长进就足够了。 只要扶苏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就足够了。 如果十年之后,扶苏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期时……他要面对的只会更多! “扶苏!” “想来他心中也知道陛下的期待。” “也许,接下来陛下诸子之中,会有更为出色的出现。” 扶苏! 自己也看好他。 却是,看好他并不代表他一定适合那个位置。 当年自己入咸阳宫的时候,扶苏还很小,多年来,他是自己最为亲近的王族子嗣。 自己希望扶苏更好。 前提,他有能力把握住机会!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泰岳泰岳 “始皇帝陛下欲要相召苍璩,派他前往山东诸地处理贼盗之事?” 以水石铺就的平坦驰道,宽大的驷马高车行进其上,车子经过护国学宫专门打造,减震效果极好。 坐在其中,几乎感觉不到震动。 周清正在执笔做书画,路过一地,看到有趣的景色,便是给予留存,动作缓缓,笔锋勾勒,甚为平滑。 身侧不远,纪嫣然正捧着一杯香茶轻抿着。 从郡侯玄清子口中得知始皇帝陛下之意,颇有些惊讶。 苍璩! 始皇帝陛下欲要用苍璩! 这定然是郡侯所谋,否则,苍璩还没有这个颜面被始皇帝陛下知晓。 “嫣然以为不妥?” 周清将天地旷野徐徐呈现在纸张上,苍璩如今闲着也是闲着,他的修为临近悟虚而返。 不需要太大的苦修,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就会自动破关。 道理上,他已经足够了。 更有自己一粒化莲丹相助,悟虚而返会更快。 所以,办理一些事情也无碍。 “非如此。” “而是苍璩手段略有狠辣,果然处理那些人,怕是会死很多人。” 纪嫣然摇头轻笑。 苍璩的才学和谋略,自己不担心。 少幼之时,他经常前来雅湖小筑,翻阅一些典籍,能够被自己放入藏书阁的,都是非凡之书。 而且,苍璩也为聪慧,修行资质又是极高。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呵护了。 前提,他自己不找死。 然……苍璩的性情还是受到杨朱一脉不少的影响,行事作风未免有些过于狠辣。 自己也说过,确实想要改变不容易。 “死一些人就更好了。” “对于那些人,死亡或许更为威胁。” “而且,本侯也好奇苍璩和卫庄相见如何。” “卫庄的实力,不日也会很快破入玄关。” 狠辣! 就怕苍璩的手段过于仁慈。 无论苍璩和卫庄行事是否有成效,对于那些人来说,定然会如临大敌,如此,就足够了。 “鬼谷!” “苍璩……,唉!” 苍璩和鬼谷一门的恩怨,自己自然是知晓。 在兰陵城的时候,自己也在旁边。 袭杀鬼谷子! 苍璩的胆子还真大。 鬼谷一门的两位弟子,无论是鬼谷盖聂,还是鬼谷卫庄,都是极其惊艳之才。 好在苍璩即将破入玄关,再加上玄妙的种玉功,期时……就算打不过,逃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杨朱一脉对于性命看得还是极重的。 “苍璩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生与死!” “总归无常!” “你的修为欲要更进一步,可以同晓梦多多论道,天地五行,阴阳轮转,相生相克。” “归根结底,还是道阴阳!” 拿起! 放下! 生! 死! 本就该随心掌控,纪嫣然的资质没的说,就算没有辽东塞外的一缕千年雪莲灵韵,破入玄关也只是时间长短。 如今,需要明悟的更多。 “阴阳!” “五行!” “博大精深,嫣然此生怕是难以窥其真容了。” 看着手中的茶水,纪嫣然再次轻轻叹道。 自从师尊邹衍不存之后,一路以来的修行,都是自己琢磨的。 虽然也有所得,或许进步不为明显。 玄关之道! 自己……难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修行之道,合当猛进!” “待在本侯身边这段日子,诸般道理你可随意询问。” 周清放下手中毫笔,面前的书画大致轮廓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抽空将其着色。 令其看起来更为明丽。 微微一笑,视线落在纪嫣然身上。 她的修为进度不为很快,比起东君焱妃逊色不少。 然,能够破入玄关,已然是资质惊艳之人。 没有外力相助,没有别的机缘加身,纪嫣然……此生很难踏足虚空一体的境界。 “想要修炼的快,今日就和奴家一起侍奉公子吧。” “保准你此行东巡就可以前进一大步。” “像那个阴阳家的狐媚子东君,就是喜欢三两日前来寻找公子修行。” 焰灵姬屈膝盘坐在车内一角,四周显得空旷,浑身上下火魅柔光绽放,双手被一团灵动的红色火焰笼罩。 细细一观,火焰之内,还有别的东西。 似是一团泥土。 似是一件器物。 总之,正在承受火焰的煅烧。 对于纪嫣然,自己看着还算顺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纪嫣然也是百越一族的族人。 而且,和公子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不像那个阴阳家的东君,一边从公子身上得好处。 一边还谋划阴阳家自身的好处。 哼! 这种狐媚子……自己接下来还得好好收拾她,免得等她也破入虚空一体,就收拾不了了。 “嘻嘻!” “嫣然姑娘,你和公子又不是外人。” 雪儿在旁侧随侍。 看着公子手下的书画完毕,便是将案上清理一下。 焰灵姐姐之言虽有些唐突,然而道理还是那个道理的。 对于修为的提升,东君焱妃就很自然,每隔数日便是前来和公子修行一次,受益良多。 当然,也有公子相召前来的。 嫣然姑娘亦是绝丽风华,不为逊色东君焱妃。 既然此行和公子一起东巡,那么,也是嫣然姑娘的机缘。 “哈哈哈!” “如何?” 周清大笑。 对于纪嫣然,自己还是欣赏的。 如果自己相召侍奉,她应该不会拒绝,却是……她内心中有着自己的坚持,想要凭借自己之力,修炼至最高的境界。 这个想法自然很好。 却是……随心最好。 扫着纪嫣然此刻俏丽的神容上,略有一丝红晕生出,周清更是大乐,伸手一招,便是将其揽入怀中。 “公子!” “这个笔架奴家烧制的怎么样?” “上面的纹理是公子添加,还是奴家添加?” 焰灵姬正在安心煅烧手中的物件。 伴随口中笑语,极炎的火焰之光略有散去,绽露其中的本体,是一个形势如山的白色瓷质笔架。 如今大体功成,还差最后一些功夫。 看向公子,询问着。 扫着此刻正在公子怀中的纪嫣然,恍若不见。 “你烧制三个出来吧。” “到时候选择一个!” “让本侯看看你的境界是否有提高。” 笔架! 焰灵姬闲着无事烧制的小东西,箱子里都有好几个了。 现在还在烧制,说是让自己送人。 那倒是没有什么。 笔架的纹理……自己不为强求,能用就行,况且……就算自己提意见,焰灵也不一定会听从。 还是逗弄怀中的纪嫣然有意思。 …… …… “公子!” “王贲将军调集前来的兵士增多了许多。” 仍为沿着大河蜿蜒前进,时间缓缓过去,车驾相距泰岳也就越来越近,行过范阳、谷城之地,便是到了齐鲁。 这里的整体地势平缓许多,虽有丘壑,也不为险峻,起伏不为明显。 天色渐深,车驾便是扎营。 雪儿也正在布置营帐,查看四周之人,略有惊奇。 “临近泰岳,兵士会更多!” 周清不为奇怪。 一则,这里距离王贲坐镇的东君很近很近了,兵士调遣很方便。 二则,齐鲁之地的诸国残余之人不少,为了安稳其间,多一些人总没错的。 三则,接下来进入泰岳方圆,需要兵士之力。 “公子。” “对于那些流言,陛下就没有什么诏令下达吗?” 雪儿双手挥动印决,尽管实力被压制一些,却是化神绝巅的力量还是不成问题,将营帐弄的齐整一些不成问题。 一掌翻下,便是将营帐的一角落下坚实的大地之中。 流言! 也是数日来,山东这些城池流传开来的,而且根据公子所说,接下来传的会更加广。 说什么始皇帝陛下仁德缺失,不配泰岳封禅。 说什么秦国强行封禅,昊天给予惩戒,秦国武成侯王翦即将病死,那就是惩罚。 说什么秦国连一点风华礼仪传承都没有,也敢泰岳封禅,贻笑大方。 说什么始皇帝陛下是当年秦国文信侯吕不韦所生,根本不是秦王,没有赢秦一族的王族血脉,根本没有资格。 …… 反正雪儿觉得自己听着都有些生气。 更别说始皇帝陛下。 偏生始皇帝陛下这几日都没有什么相关的诏令下达。 “一些人找死罢了!” 周清浅浅道。 手中持有一柄短刃,正在旁边的一个烧烤架上忙碌着。 烤全羊! 兴趣所至,便是让人弄来了一只羊,简单处理一下,便是亲自炮制起来,感觉还是有些意思的。 短刃在羊的身上划着口子,屈指一点,一点点香料添加进去,合适的火焰之下,一丝丝香气已然弥漫出来了。 流言! 的确有传了出来。 皇兄自然很不喜。 明面上没有诏令落下,暗地里影密卫、罗网都已经大肆行动了。 而且手段很严厉。 可以先斩后奏! 接下来死的人会很多。 泰岳封禅! 谁都不可能拦阻的,区区流言……更是做不到。 “晓梦!” “给,接下来交给你了,今晚让师兄看看你的手艺!” 将羊身上的油水用刷子刷了一下,便是将手中的短刃交给旁边的晓梦,整天修行固然好。 却是偶尔一些小事情调剂一下,更为好。 如此刻的焰灵,正在炮制一头牛! “师兄!” 晓梦嘴角轻扬,从师兄手中接过短刃,真元护体,徐徐近前,仿造师兄先前的动作,对于这只羊给予炮制着。 “郡侯!” 一侧。 云舒和纪嫣然、东君焱妃已然从远处近前。 “再有十日!” “便可到达泰岳脚下了。” “泰岳之巅,今夜你同本侯去看看。” 泰岳方圆三百里。 此刻车驾已经临近了,就算速度再慢,十日还是可以靠近,乃至于到达了。 期时,便是泰岳封禅。 此外,还有另外的一件事,祭祀昊天,化去星辰古约定。 自己会在数日之后,化出分身,前往天地四灵所在,相召它们前往,前提,泰岳之巅一切齐备。 “可!”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 也差不多可以施为了。 “除却天地四灵。” “本侯还找了一些其它的异兽百族,希望有些助力。” “苍龙七宿,弱化了星辰古约。” “异兽百族也少了不少。” “想来……会有效果。” 星辰古约! 异兽百族! 十二小鼎! 泰岳之巅! …… 如今一切都即将齐备,无论是否可以化去星辰古约,似乎都没有什么遗漏的了。 自己能做的,唯有这些了。 双手背负身后,抬首仰望太虚,紫眸闪耀,万星沉浮。 “东皇太一也该来了。” 凝实数息,周清轻呼了一口气,身躯微侧,看向正在炮制烤全羊的晓梦,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还是蛮有趣的。 “东皇阁下会在始皇帝陛下到达泰岳山脚之时出现。” 东君焱妃脆亮一言。 “神都九宫需要齐聚吧。” 对于泰岳祭祀昊天的具体细节,这些时日也听东君说过。 “昔年神禹率领异兽百族,在泰岳之地祭祀昊天,祭祀一脉尽皆在列。” “如今自是当然。” 东君再道。 “泰岳祭祀!”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真想不到,诸般事会有这般的隐秘。” 纪嫣然绝丽姿容更盛先前,服用一颗破玄丹后,修为进步不少,连日来,气息都在以灵觉可以感知的速度提升。 和玄清子性命交修,的确受益良多。 怪不得云舒、雪姬姑娘她们的修为提升那般快。 更别说焰灵姬都已经虚空一体,果然对自己施展天魔力场,自己也抵抗不了。 待在玄清子身边多日,一些事情也了解不少。 苍龙七宿……自己知道。 无忌当年就被选中了。 却是想不到和更为神奇的星辰古约还有这般联系,苍龙七宿和星辰古约也有那般联系。 “如果星辰古约化去不了呢?” 心有所感,看向玄清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化去不了。” “那么,阴阳家就危险了。” 周清莞尔。 若是尽自己之力,都不能够将星辰古约化去。 那么,一些人要麻烦了。 比如阴阳家。 长生不老之丹……需要他们拿出来了。 如果拿不出来,皇兄会找他们的麻烦。 自己也会找他们的麻烦。 “这……。” 纪嫣然言语一滞。 郡侯口中的阴阳家,自然不会是阴阳家智者一脉,因为智者一脉根本就没有残余。 也唯有东君焱妃所在的阴阳家了。 “希望……不会令始皇帝陛下失望!” “不会令郡侯失望!” 东君焱妃神色未改,一些事情既然承诺了,既然做下了,那么,自然要承担后果。 果然泰岳祭祀不成。 将来阴阳家又拿不出来长生不老之丹。 那么,合该阴阳家有此一劫。 “本侯期待功成!” 周清摆摆手。 现在就说失败之后的事情,未免不合时宜。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九宫齐至 “师叔!” “东君阁下!” 观师叔现身,正在泰岳之巅修行的虚凡有感,连同其余道者,连忙近前一礼。 如今正是深夜,想不到师叔来了。 且身边还有一人,不为陌生,也是道礼。 “武真郡侯!” “前辈!” “东君大人!” “……” 阴阳家一行弟子也在旁侧,灵觉有感,大司命、少司命等弟子也是近前一礼。 “无须多礼。” “是否打扰了你们的修行?” 周清微微笑到,对着虚凡等人看去。 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月色还是不错的,就是……现在已然临近子时,他们都在修行,也有熟睡的。 倒是将他们叨扰醒了。 “自然没有。” “师叔,深夜来此,可有重要之事?” 虚凡摇摇头。 他们这些天宗弟子,在这里待了一段时日,如今深夜,都在打坐修行,实则并无劳累。 说着,略有疑惑。 “陛下还有十日左右就到达山脚了。” “所以,先过来看看。” “这里没有外人前来吧。” 紫眸闪烁,感知自己留下的手段,并没有什么触动,应该无人侵扰,否则,一切当不同。 自己留下的手段,玄关层次还没有那个能力。 “不曾!” “我一直在这里看守。” 虚凡给予肯定的回答。 “祭祀之台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另一侧,东君焱妃正在语落大少司命二人。 泰岳封禅、泰岳祭祀阴阳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力量,涉及星辰古约,自己已经令大少司命他们铸就祭祀高台。 其余五色土、牲畜、礼器……一应诸般,都在始皇帝陛下的随行车驾内,期时,会全部准备好。 泰岳之巅,中央之地,那里已经规划出一处方圆五丈五尺五寸的区域,四周纵有杂乱,也被清理了。 昔年,禹王便是在此祭祀昊天,和异兽百族一道立下星辰古约。 “还需要十方阵法吧?”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也是扫视整个泰岳之巅。 整个泰岳之巅,面积其实不小,而且经过数月来的整理,更为之平坦开阔了。 足有百多丈方圆。 “以祭祀高台为中央核心!” “四周布置两仪阴阳阵法。” “天地人三才阵法!” “四方四极阵法!” “五方五行阵法!” “六合无极阵法!” “七曜斗星阵法!” “八荒伏羲阵法!” “九州九宫阵法!” “十方合一,贯通十二小鼎!” “以始皇帝陛下的印玺落下祭祀之文!” “……” “其后,是否化开星辰古约,就看昊天的意思了。” 东君焱妃环顾四周,一切该有的区域都清理出来了,始皇帝就算到达泰岳脚下,欲要登山,十天半个月也不可能。 整个泰岳之山还需要开辟山道,还需要布置种种。 看向身边的武真郡侯玄清子,徐徐落下星辰古约的具体细节。 听上去有些复杂,然而,并不难。 “尽人事,听天命!” 周清颔首。 “却如此!” 东君焱妃亦是秀首轻点。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自己也希望可以化解开来星辰古约。 否则,阴阳家的压力都太大太大了。 一纪之数! 半百之年! 若然真的破不开星辰古约,按照东皇阁下的批语,大秦的国运不会超过十二年。 始皇帝陛下的寿数也不会超过五十! 虽对此有强烈的怀疑,可……这是东皇阁下的批语。 以大秦如今的盛况,就算星辰古约化解不了,若说大秦的国运只有一纪之数。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吧? 至于始皇帝陛下的寿数,这个……难以窥得。 更别说还有郡侯在! “师叔。” “最近有师弟下山采买东西,发觉又许多人不住前来泰岳。” “非王贲将军派遣兵士守护泰岳之山四周,此处怕也是有不少侵扰。” 虚凡在旁。 说道另外一件事。 “无需理会他们。” “你们和阴阳家的弟子只要守护好泰岳之巅就行了。” “你们的修为足以应对玄关以下的存在,至于悟虚而返的修者,有我布下的手段。” 虚凡所语,并不出乎周清所料。 肯定有人想要捣乱泰岳祭祀。 然而……,王贲早就接到命令,肃清泰岳方圆的闲杂人等,有一个万人队层层守卫四周。 接下来守卫的人只会更多。 “这是两瓶虚灵丹!” “你分下去吧。” “在此地停留数月,当有好处。” 周清单手平伸,紫色玄光一闪,便是两瓶对于化神层次都有不少好处的丹药递给虚凡。 “是,师叔!” 虚凡没有客气。 师叔也不喜欢别人和他客气。 “这是你们阴阳家的真人丹,经过本侯改进一二,效用更好了。” “小衣!” “分给阴阳家的弟子吧。” “你身为阴阳家的东君,不准备给她们一些好处?” 对着少司命招招手,周清手上又是紫光划过,也是两瓶丹药出现。 “前辈!” 紫衣翩翩,紫色的长发随风而动,踏着浅紫色的高靴,合身的紫色长袜更为靓丽。 一晃多年,这个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 一身修为也是越来越高了。 少司命一脉的传承,待其修炼至玄关层次,便可破开玄功固有的枷锁,开口说话。 行进数步,对着前辈阴阳道礼,便是将丹药收下。 “郡侯如今为炼丹大家,阴阳家如何能比。” 于玄清子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掌不为所动。 丹药! 阴阳家自然也有,却是……成丹不为高,自己近年来又很少炼丹,东皇阁下也很少炼丹。 就算是炼丹。 炼的聚仙丹比较多。 适合普通弟子的丹药,大都云中君炼制,而云中君正在蜃楼之上,也不知最近如何。 “哈哈哈!” “今夜月色挺不错,随本侯修行一番吧。” 丹药! 只要一颗极品的丹药炼制出来,纪数之力便可给予造化而出,是以,丹药之类,自己不缺。 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 语出,揽着东君的纤细腰肢,轻嗅着那熟悉的幽香,周身紫光扩散,二人便是消失在泰岳之巅。 …… …… “流言!” “流言!” “章邯,你……这次令朕很失望!” 越发的靠近泰岳山脚区域,四周的山脉地势不住有些起伏了,随行的兵士也越发之多了。 即将泰岳封禅,本该是令人欢喜的时刻。 然而,于始皇帝嬴政来说,却非如此。 是日傍晚,远处的营帐正在搭建,嬴政一身素色玄袍,手中持有一份文书,很是不悦的语落。 身侧。 正有一人神情忐忑的半跪于大地之上,身披黑色轻甲,浑身上下,甚为精练有神。 “陛下!” “流言牵扯之事,越发之广!” 章邯话音沉重。 本以为将一些人杀掉,流言就没有了。 谁曾想流言传的很快很快。 想要止住……,杀人似乎不行了,除非杀很多人。 那……不是陛下想要的,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定有一些难缠的对手在背后阻碍。 尤其他们在齐鲁之地的动静,仿佛都被人提前知晓一般,根本没有太大的施展余地。 影密卫此次……不为让陛下满意。 是自己的过错。 “朕……要的是结果!” “赵高!” “半个月内,若是流言如旧,罗网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嬴政没有理会太多。 自己要的是结果。 而章邯没有给自己那个结果。 理由? 自己不需要。 影密卫没有办好,那就交给罗网吧,罗网行事虽然狠辣,却在某些时候,还是有用的。 “陛下!” “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随行车府令赵高,一身红色袍服,带着高高的高山冠,闻陛下之言,慌忙近前跪立一礼,以头抢地。 “去吧!” 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旁侧的皇弟,不在理会此事。 “陛下!” 章邯陡然为之惶恐。 “流言的事情,影密卫无需负责了。” “泰岳之地,你带人前往吧。” 嬴政摆摆手。 “喏!” 章邯以头抢地,深深一礼。 “齐鲁之地,向来是儒家的地盘,虽然话语有些大,儒家在整个齐鲁还是很有力量的。” “欲要将那些流言快速的清理掉,儒家需要动静。” 周清阅览完毕那份文书。 是影密卫的所得。 或许做的打不到皇兄预期,然而,也是很有成效的。 就是流言散布的很活跃,刚刚将此处压下,另外一处又起来流言了,许多流言都越发的猖狂放肆了。 “郡侯!” “儒家如今很是平静,并无什么动作。” 章邯有感,抬首看向始皇帝陛下一言,而后浅浅道。 “明哲保身?” “还是不愿意掺和进去?” “儒家,很聪明!” 周清不由一笑。 “儒家!” “蒙毅,拟令,在齐鲁之地相召博士之人,商议泰岳祭祀之礼。” “博士之人,多多益善。” 儒家? 始皇帝嬴政念叨一言,丹凤之眸深处掠过一丝厉色。 抉择! 既然选择了如此,那么,就应该付出一些代价。 身躯微侧,看向郎中令。 “喏!” 蒙毅近前,一礼落下。 “章邯。” “你带人前往泰岳山脚吧。” “和少府之人商议开辟登山要道!” 对着章邯挥动手掌。 再次下令。 “喏!” 章邯惶恐。 再次深深一礼。 旋即,转身离去。 “陛下!” “无需为那些宵小之事动怒。” “接下来泰岳封禅、祭祀方为重要之事。” 周清缓声道。 想来一些流言令皇兄心情不为愉快,那些流言……的确诛心,的确闹心,的确一些人当诛。 “无论陛下将陛下治理的多么繁荣昌盛,都会有一些人不满的。” 远处的营帐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一个国家,无论建设的多美好。 都不会令所有人满意的。 身为君王,你要做的就是让大多数人满意,至于那些少数人,自然不成什么气候。 反而,越是理会他,越是让他们心中得意。 “朕……非为那些流言动怒。” “非为章邯办事不利动怒。” “春秋以来,烽火连绵,欲要结束乱世,非有一统诸夏,让诸夏间,没有诸国的存在。” “朕做到了。” “如今,朕觉得还相差甚远。” 嬴政走向远处的营帐。 轻叹一声,摇摇头。 “一切需要时间。” 周清跟在身侧。 …… …… “这里就是泰岳主山了。” “驰道都是最近新修建的!” 盛大的巡视车驾速度加快不少,原本预计十日左右到达泰岳脚下,而今第九日午时就到达了。 入山的道路早已经被清理了。 郡县之力早就来了。 再加上兵士之力。 加上水石之力。 驰道殊为平缓,如此,车驾行进的速度不受什么阻碍。 雪儿卷起车帘一角,看向外面骄阳万丈的一切,很是有些新奇的模样,非外界这般热,早就驭马而行了。 泰岳之巅自然去过,然……整个泰岳之地,还没有好好一观。 更别说上次前来的时候,还是冬日,万物萧瑟肃杀,而今正是初夏,一切昂然生机勃发。 “泰岳山道不知修筑如何了?” 云舒也是探过小脑袋,扫向远处的泰岳之巅,那里……需要有登山山道的,否则始皇帝陛下、文武群臣想要上去可是有些难。 “五万大军日夜不休!” “再有十日就差不多了。” 易初三立于车中,焰灵姬自告奋勇的近前服侍穿戴,别说……像模像样的,有点长进。 等泰岳之巅的山道需要重新开辟,有着水石、大军、猛火油之力……,不为艰难。 紫眸闪烁远方,现在已经修建一多半了,速度还是很快的。 如果王贲压上十万大军,估计会更快。 不过那就影响泰岳四周的防御了。 “嗯?” “东皇太一来了,还真是如东君所言!” 一只脚被焰灵抱在怀中,正在换上崭新的青云靴,忽而,有感天地间一股奇妙的波动。 周清眼中紫眸玄光大盛。 “东皇太一!” “师兄,异兽百族呢?” 晓梦也是正看向车外,接下来……要在这里停留不短的时间。 阴阳家东皇太一! 他也破入真空的境界了。 此次祭祀昊天,化去星辰古约,神都九宫需要齐聚。 阴阳家的人来了,天地四灵和异兽百族也该来了。 “不着急!” 周清体表隐现紫光,异兽百族提前来也没啥用,关键泰岳之巅一切要齐备,那才是关键的。 未几,穿戴齐整,便是下车了。 到达泰岳之地,只是一个开始,许多事情还有很多。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铁血文明 “呼!” “多谢逍遥先生!” 周身上下寒气四散,高渐离长长的舒缓一口气,有感此刻体内的力量,虽然生死符的力量还在。 然而,已经被压制了。 有逍遥先生在身边,生死符不为大碍。 更别说,此刻还破入了化神境界,的确是崭新的境界。 自己原本只是一位乐师,后来半途修行,所修驳杂,能够位列先天极限已经难得。 欲要破入化神,除非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修炼之法。 那……很难。 路枕浪巨子指点自己许多,自己受益不少。 而今,得天宗逍遥子先生相助,总算是安稳的破关了,自己也能够多一些力量了。 “哈哈哈。” “我不过是指引你找到自己的道理罢了,不为大功。” “终究还是你自己之功。” 逍遥子面上也是笑道,单手轻捋颔下灰白长须,周身玄光收拢。 化神玄灵的境界! 在诸夏间,已然是高手了! 先天层次的武者,能够破入此境的百不存一,就算是诸子百家中的大家,这个比重也不会很高。 高渐离! 一身所修驳杂,想要凭借自己之力破入化神,很难很难。 自己只是替他梳理了一下所学,再加上些许道理的点拨,化神之境……就这般破开了。 “化神!” “墨家的传承相对来说,过于柔和了。” 旁侧,一位身着蓝白相间长衫的佝偻男子,持阴阳木杖而立,如雪一般的长须垂落。 有感高渐离的气息,亦是欣然。 墨家的传承最高也就是刚入玄关,算不得高! 起码和道家、阴阳家、儒家、农家相比,不为显耀,这也是墨家一直没有顶尖强者坐镇的缘故。 哪怕是数百年前的墨家先贤子墨子,一身修为也就是玄关,甚至于在玄关之中,还算不得强。 前人如此,后人沿着道路行进,自然也会遇到掣肘,也会遇到许多修行上的麻烦。 “生死符的力量,以我现在的修为还化解不掉。” “除非我现在的境界更进一步!” 高渐离虽然修为突破了,可是体内的生死符依旧。 自己也只能给予压制。 暂时没有太大的办法。 “生死符!” “玄清子手下,强者如云!” 黑衣斗篷,神容不显。 自己所中的生死符有丹药之力解除,故而,不为大碍,而项氏一族、农家等当时那些人身上的生死符还在。 根据逍遥先生所言,想要破开生死符,就算有道家的古宝在手,也得需要玄关层次极高的力量。 墨鸦! 其人有这门手段,必然会成为一个极大的棘手隐患。 而玄清子手下的玄关武者,不止这样一位,还有其他人。 “南公,有闻玄清子一直在找你,如今你出现在泰岳之地,是否会……?” 说着,话锋一转,又落在一事。 连月来,他们一直都在泰岳方圆。 现在,逍遥子和南公他们也来了。 更不用说,嬴政东巡泰岳封禅祭祀的车驾也来了。 整个泰岳方圆百里之内,一下子汇聚太多太多人。 “无妨!” “我并不会靠近嬴政的车驾!” “泰岳封禅,泰岳祭祀!” “无论如何,也是上古以来,难得一见的场面。” 嬴政! 他的确有封禅的资格。 楚南公不为怀疑这一点,如果嬴政都没有封禅的资格,那么,诸夏间,谁都没有了。 泰岳封禅! 泰岳祭祀! 都是罕见之事,自己或许难以近距离察看,却是有一件事……自己还是可以虚空一观的。 “封禅!” 姬水有些沉默。 昔者少幼之时,和自己一块在邯郸玩耍的少年人,要登临泰岳封禅,祭祀皇天后土了。 而自己却国破家亡,流亡诸夏。 自己不甘。 却……无能为力。 那是天子的礼仪! 他现在是诸夏天子! “秦国王贲已经调集东郡大军层层把守泰岳各个紧要关卡。” “再加上影密卫、罗网。” “外人想要进去很难很难。” 高渐离一直在收集这方面的讯息,对于秦国嬴政泰岳封禅之事了解颇多,尤其是随着齐鲁流言的散开。 王贲调集的大军越来越多了。 更别说有一些自己熟悉的诸国之人,近月来,有一部分都消失不见了。 “外力难以拦阻!” 姬水沉声道。 若有可能,自己自是不希望嬴政泰岳封禅,想要给予拦阻。 而……这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诸国后裔,也只是一些小动作,未敢同嬴政正面抗衡,那需要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 “巨子接下来仍要停留此处?” 楚南公佝偻身形,持木杖,踱步方圆,抬首看向极远处的虚空,那里是泰岳之巅所在。 “南公有何指点?” 姬水一礼。 “老朽的确有一事需要巨子帮忙。” “机关城被毁之后,罗网之人已经开始出现在农家所在之地。” “若无泰岳封禅祭祀,分走不少罗网之力,想来此刻罗网已经对农家下手了。” 楚南公颔首。 将目光从远处的虚空收回,落在巨子姬水身上。 “农家!” “南公之意,让在下襄助农家,对抗罗网?” 姬水言语不太肯定的说着。 这……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非为不愿意。 农家帮了自己许多许多,无论是先前燕国的时候,还是如今的一桩桩事情,若有可能,自然不会推辞。 主要……墨家现在还是一个没有收拾齐整的烂摊子,自己怕是没有多余的力量落在农家。 “对抗罗网?” “巨子以为农家可以在罗网手下撑过去?” 楚南公摇摇头。 “农家弟子数十万,聚散随心,若非罗网不计代价。” “否则,农家要避开罗网的锋芒,还是不难。” 姬水觉得农家实力很强。 和墨家不一样。 农家弟子所在,大都在田亩之上,如果不为在意,你不会知道看似一位寻常的农夫,却也是农家弟子。 只要农家想要避开,罗网当无法。 顶多将农家六堂的一些人处理。 “农家之内有罗网的暗子。” “或许隐藏的很深很深。” “农家要避开罗网的锋芒,很难很难!” “群龙无首,农家就不是农家了。” 楚南公轻叹道。 秦国整顿诸子百家之心不是秘密,墨家就是先例。 农家想要避开罗网的锋芒,化整为沙,不可能的。 普通的弟子也许可以做到。 而六堂的许多人不可能。 那些人才是秦国的主要目标,若是农家六堂首要之人不存,其余零散弟子,更不足为惧。 “南公之意?” 一侧玄功归元的高渐离也在静静听着,也隐约明悟南公想要巨子做些什么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农家六堂正在大力寻找侠魁,而侠魁……,不会出现了。” “老朽推测,神农令接下来就会出现了。” “为了神农令!” “农家六堂会有相当大的纷争,巨子无需掺和农家六堂之事,欲要破开农家之局。” “只需要好好看看一些人就足够了。” 农家的事情,外人自然不适合插手。 却……一位好友相托,让自己尽可能查出农家隐藏很深的那位,那人才是最危险的。 自己……太过于显眼了。 果然出现在农家中,玄清子手下的人也会很快找来的。 自己并不适合。 而巨子就不一样了。 “在下也会和巨子一起行事的。” 逍遥子拱手道礼。 自己身上并无重要之事,近年来一直就是修行、传道、收下弟子,秦国欲要剿灭诸子百家,焚灭百家风华。 非良善大义之事。 若有可能,当为之拦阻。 巨子身份特殊,和巨子在一处,也能够随时照应。 “……” “侠魁……真的出事了?” “那……待嬴政东巡事了。” 姬水略有沉吟,而后看向楚南公和逍遥子先生,颔首而应。 有逍遥子先生跟随,自然很好。 侠魁! 田光先生,自己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他了。 有闻罗网一直在追杀他,果然完好无事,农家之内当有侠魁的消息,而根据自己所知,农家六堂也没有侠魁消息许久了。 “老朽也知之不详!” 楚南公摇摇头。 “侠魁!” 逍遥子也不清楚,自己也和田光侠魁打过交道。 近年来,一直没有他的下落。 “农家!” “农家之后,莫不就是儒家了?” “如今齐鲁之地略有乱象,身为上位,嬴政所希望看到的是儒家可以施展全部力量,助力秦国将那些流言蜚语压下。” “以为泰岳封禅顺利。” “以为一路顺畅无大碍。” “而儒家却有些明哲保身,不为插手,收敛锋芒,或许力量不显,不为出头。” “终究……非嬴政希望看到。” “儒家,必有麻烦落下!” 墨家! 机关城已经崩溃了。 墨家之力已然不成威胁。 农家! 如南公所言,无论如何,农家也很难撑过去。 却是若将隐藏极深的探子揪出来,局面又是不一样。 儒家! 自秦国一统齐鲁之地以来,儒家所作所为,的确不错,却也只是不错,果然自己为嬴政,也会欣赏儒家所为。 可惜。 这一次,儒家没有做出最为明智的决断。 流言蜚语给嬴政造成这般的麻烦、侵扰,儒家置身事外,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姬水可以肯定。 “儒家!” “并无见恶于嬴政?” 逍遥子略有一丝狐疑。 自秦国一统诸夏以来,儒家就表现的很顺从,那也是儒家的道理,儒家向来是入世之道。 齐国统御齐鲁的时候,儒家如此。 秦国统御齐鲁,儒家也是如此。 果然将来是别人统御诸夏,而儒家还在的话,儒家也会如此的。 自己近年来也一直在齐鲁之地,对于儒家的动作很了解,他们希望可以被秦国接纳。 希望自己的道理可以落于诸夏间! 仁礼! 三纲八目! 这一次……儒家虽没有大动作,却也没有异样。 “做了,不一定是错的!” “不做,一定是错的!” 姬水看向逍遥子。 儒家的抉择和嬴政的抉择,这一次不在一个起准上。 “果然嬴政惩处儒家,对于诸子百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高渐离面上微喜,若如巨子所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齐鲁之地! 果然有儒家之力也抗秦,那么,百家的助力就大上许多许多了。 “儒家的中庸之道!” “内圣外王之道!” “……” “看儒家如何应对吧。” 楚南公轻轻笑道。 儒家……很奇特的一家。 天地阴阳,齐鲁之地也该如此。 儒家在齐鲁的力量太强了,无论如何,将来秦国若要完全掌控齐鲁之地,儒家也是一个阻碍。 或许,这也是其中一个方面。 儒家伏念! 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后辈。 他应该会完美解决此事吧? 更别说,儒家还有荀况在。 ****** “大人!” “自始皇帝陛下东巡以来,我等手中的这份名单,便是不住增多。” “我等有理由相信,一路上,欲要侵袭始皇帝陛下车驾、袭杀始皇帝陛下、叨扰车驾东巡的那些人。” “和如今散布流言、搅动齐鲁不稳的那些人是一批人。” “连日来,对于先前擒拿的那些人再次审讯之后,所得又多了一些,那些人真是不收拾不为大用。” 博阳之城郊野! 高冠袍服的车府令赵高正于一株大树之下踱步而动,手中正持有一张白纸黑字的名单。 那是花费罗网数月之功铸就的名单。 上面一个个人名,赵高一眼看过去,觉得很是陌生,因为都不认识。 有些人名后面还有一些介绍,看上去有点意思,略有苍白的面上不由嘴角轻扬。 身侧,数位身着普通劲装服饰的男子半跪一礼。 “影密卫章邯也有这个名单吧!” 赵高随意道。 “有!” “却不为大人手中的详细。” 又一人快速回应着。 “对那些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章邯此次所行,始皇帝陛下颇为不悦。” “如此,接下来就是罗网的机会了。” “这上面的名单,一个个过……,宁可错杀,不能放走一个!若有拦阻,直接诛杀!” “现在名单有一百三十七人!” “十天后,我需要看到一百三十七颗首级!” “越王八剑也会参与进去的。” “影密卫已经让陛下失望了。” “罗网必须让陛下满意!” “无论如何,都得让陛下满意!” 赵高声音高昂了许多。 将手中的名单合起,周身上下已然自生别样的森寒气息,更有一丝丝森白之光隐现。 方圆数丈区域顿时化作一片霜寒区域,半跪跟前的数人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 仁慈! 始皇帝陛下现在需要的不是仁慈,而是铁血! 而是杀戮! 章邯! 这一次……将功劳落在罗网手中,如此,罗网就笑纳了。 “喏!” “喏!” “……”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大秦二世 “陛下!” “在下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一些石头纹理、龟甲细纹得知,上古天子封禅祭祀古礼如下。” “其一,一应车驾需要用蒲草将轮子包起,使之不为浸染太多尘土,更为纯净的祭祀昊天,也免于损伤泰岳一草一木。” “其二,天子手持长帚,扫地拾阶而祭祀昊天。” “其三,天子持剑宰杀牲畜,以为其心诚!” “其四,……。” “……” 泰岳山脚。 早就已经搭建好的巨大营帐内,始皇帝嬴政居于中央上首,跪坐其后,正静静听着那些博士之言。 博士! 都是从齐鲁之地征召而来,算是儒家推荐上来的,整个齐鲁之地,也只有儒家有这个底蕴了。 一共博士七十二人。 此刻尽皆冠袍加身,位列营帐之内,各有一个位置,依从今日的议题,对于如何泰岳祭祀给予深深的讨论。 营帐正中,便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正深深一礼,说道自己所研究的祭祀封禅礼仪。 一条条清晰有序的说道出来。 旁侧其余博士有的给予颔首,有的则给予深深摇头。 “陛下!” “在下翻阅三皇五帝岁月的手札有感,更有三代流传之言。” “陛下欲要封禅,大礼仪当如此。” “其一,陛下需要焚香沐浴三日,以诚心灵!” “其二,陛下需要屏退四周兵士,以免铁血兵戈之气冲撞皇天后土。” “其三,准备五色土,准备牲畜,以为人事。” “其四,……。” “……” 随其后,又是一位博士出列,立于正中央,深深一礼,说道自己所研究出来的泰岳封禅祭祀大礼仪。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最前方的秦国始皇帝陛下。 希望陛下采纳自己的建言。 片刻之后,没有等到始皇帝陛下的回应,只得不甘而退。 “……” “……” 当即,又是一位位博士先后出列,说道自己所研究出来的泰岳封禅大礼仪,一个个神情很是高昂、很是激动。 “李斯!” “蒙毅!” “你们负责此事,让他们继续讨论,等他们讨论出最后的结果,朕再行抉择。” “郡侯,随朕出去走走。” 足足听了这群人说道半个时辰,始皇帝嬴政颇为无奈,再加上如今夏日,帐篷内颇有些燥热。 而后起身,当即,整个营帐为之寂静。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上首的始皇帝陛下身上。 嬴政对着七十二位博士摆摆手,又吩咐李斯、蒙毅二人,对着皇弟点点头,便是从营帐内走出。 其外,兵士巡逻往复不断,以此为中心,方圆十里区域,尽皆纳入牢牢的防卫之中。 “陛下不为满意?” 周清随在身后。 刚才自己也在营帐内听着那些博士之人之言,七十二人各有自己的想法,很独特! 而且每一位都旁征博引,都引经据典,都有各自的来历。 真是难为他们了。 周清听得很有趣,因为说的的确有意思。 “郡侯以为如何?” 嬴政轻笑道,对着旁侧的兵士摆摆手,登临远处的云车高台。 “都有自己之言。” “都想要陛下选中!” “却是都有些虚妄!” 泰岳封禅的大礼仪,阴阳家东君焱妃也有献上大礼仪的秩序,是东皇太一带来的。 是否采用,就看陛下如何抉择了。 虽有,却不为齐全,阴阳家的传承自大周平王东迁之后,损毁不少。 如今皇兄又听这七十二位博士之论,怕是更为混乱,岁月长河中,已然有些体现。 “郡侯这个词说的很好!” “都有些虚妄了!” “上古三皇五帝!” “而今三代天子!” “各有大礼仪!” “朕数十年来,每日都有阅览典籍,也有所得,有些博士之言,不过是上古岁月部落祭祀山神或者祭祀昊天的一部分。” “朕……率领大秦万民,一匡天下,纵为相比三皇五帝,不为逊色,岂非虚妄也?” 先前营帐内的一些博士之言,自己并不陌生。 或许那些博士以为自己不知道一些上古的祭祀礼仪。 说道那些来成为大秦的泰岳封禅? 果然传出去,岂非贻笑大方? 令诸夏之人嘲弄大秦的封禅礼仪? “想来陛下心中已有所谋。” 周清颔首。 对于泰岳祭祀,一路以来,皇兄就说了不少。 此次泰岳封禅的目的,很简单,不为复杂。 其一,彰显大秦有这个资格封禅皇天后土。 其二,大秦取代大周,乃是昊天的抉择。 其三,皇兄号称始皇帝陛下,德行功业不为逊色三皇五帝,算是数百年来,诸国轻视秦国的一个反击! …… 大体如先前。 而那些博士却几乎没有人说道那个点子上。 是真的没有想到哪一处? 还是根本不想要提及那一点? 就很值得细细思忖了。 “儒家欲要以仁礼相佐朕泰岳封禅?” “仁礼!” “齐鲁之地!” 在机关的转动下,周清随同嬴政登临云车高处。 遥望远方,极目而视,嬴政又是一语落下。 那些博士儒生张口闭口便是仁礼。 鲜少言及大秦的法制,更为令嬴政不喜。 诸般种种无疑说明齐鲁的这些博士对于秦法有别样的抵触! “且看看那些博士接下来是否能够商讨出令陛下满意的抉择吧。” 如果那些博士明智一些,就该有所动静,在封禅礼仪上改动,让皇兄满意,如此,皆大欢喜。 否则,就真的麻烦了。 因儒家罔顾流言四散于齐鲁,已然令皇兄不喜。 接下来这些博士若是没有后续满意之言,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山道再有六日,便可稳固行走了。” 嬴政视线又是一转,看向距离此处不远的泰岳主山,那里此刻仍有大量兵士在忙碌开辟山道。 以为接下来所用。 祭祀所用的诸般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大礼仪! 如皇弟之言,看那些博士儒生如何定下最后答案! “玄清负责的泰岳星辰古约事宜,也即将准备好。” “天地四灵,异兽百族,都有不少前来。” “待陛下在泰岳之巅大礼仪之后,可以为之大用。” 山道! 开辟完成之日,便是大礼仪开启之事。 也是星辰古约要化去之日。 “星辰古约!” “朕……期时可否也一见天地四灵,异兽百族?” 始皇帝嬴政为之期待。 “陛下为诸夏天子,手握天子印玺,更有人皇轩辕氏的遗泽加身,自然可以相见。” 周清笑语。 “强大如传说一般的天地四灵,也只是强大的异兽,不为长生。” “长生不老!” “蜃楼!” “根据东皇阁下所言,蜃楼正在进行最后的改造事宜,欲要东行海域,还需要一二载。” “此次东巡,朕怕是不为见到蜃楼了。” “下次东巡,登蜃楼一观。” “海外仙山,长生之道,朕……,其实不为怕死,唯独怕身死之后,大秦何如?” 一路东巡,星辰古约的事情,始皇帝嬴政也了解不少,对于那些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四灵古兽,也了解不少。 天地四灵,真的存在! 否则,何以有其形体? 就是根据皇弟所言,四灵古兽不为传说中的奇异,充其量也就是强大一些的异兽。 甚至于还不如此刻皇弟的修行。 果如此,嬴政对于四灵古兽的奇异之心下降不少。 连四灵古兽都不能够长生,对于自己自然没有什么价值。 长生! 自己所盼! “长生!” “玄清也为之期待!” 蜃楼东行! 皇兄现在对于蜃楼抱有很大的希望。 海外仙山! 无论如何,自己也会跟随一同前往的。 “长生!” “朕若然不能长生,大秦……还需要郡侯你多多看护。” “郡侯,可否答应朕!” 对于死亡! 嬴政现在有些莫名的恐惧。 若言真正对于死亡有恐惧,又非如此。 而是,若是自己身死,大秦该如何走下去? 扶苏他们现在根本无力驾驭大秦。 若是一个小小诸侯国,或许守成足以。 偏生现在的大秦超越先前大秦十倍以上,欲要将其掌控驾驭,所需要的才学谋略也得十倍提升。 就是现在的自己,也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何况扶苏他们! 蜃楼可以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大秦合当万年! 蜃楼没有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大秦需要有人可以撑住。 若然期时扶苏他们有人可以驾驭,自然最好。 如若不能,自己唯一心安的就是身边还有皇弟在。 他的才学谋略,自己一直没有怀疑过。 而且无论是军中,还是庙朝,都有不小的威望。 再加上先王遗留的尊贵血脉,果然扶苏他们不足用,皇弟必须顶上,必须接替自己为大秦二世! 延续大秦的荣耀和风华。 “陛下正春秋鼎盛。” “扶苏他们也正在极力成长。” “蜃楼如今还未东行。” “诸夏一切安好。” “有此言……,非玄清所愿。” 周清拱手一礼,看向皇兄。 大秦是皇兄亲手打造的。 帝国也是皇兄亲手造就的。 他不愿意这个帝国在他死后陷入混乱,自己其实也不愿意。 可……自己之所以世俗,留在江南,最大的缘故还是看在皇兄的份上。 没有永恒不灭的帝国。 无论大秦现在多么强盛,将来总会走入一个正常的天道秩序,除非有大能之人,强行续命。 开启崭新的一页。 却也只是进入一个崭新的轮回! 若然皇兄不在了,自己也不会在世俗停留太久。 “你啊!” “待你子嗣落下,朕必要重重的封赏他。” 嬴政轻叹道。 对着皇弟深深看去。 皇弟下山也有二十年了,一切种种都做的很好很好,却总是不愿意承担太多。 大秦在皇弟眼中,难道也无所谓吗? 天道! 天道之重,超越大秦? “哈哈,那玄清先为谢过陛下了。” 子嗣! 待此行东巡结束,周清便是准备落下子嗣。 “哈哈哈!” “朕之封禅,必然要同群臣欢喜。” “这群齐鲁之地的儒生,不是想要春秋以来的仁礼吗,朕已经准备好了。” 封禅! 在齐鲁之地封禅,首要面对的就是齐鲁之人。 嬴政双手背负身后,看向泰岳之东,这片区域的民众……需要好好整治,仁礼可以通行。 只是,需要在法的秩序下运转。 …… …… “如何?” “那些博士可有商讨出最后的大礼仪?” 两个时辰之后,嬴政才从外归来,进入中军营帐内。 那里,七十二名博士已经离去了。 只剩下李斯、蒙毅、郑国等人了。 “这……。” “陛下!” “并无!” “那些博士彼此不为妥协,都以为自己所探究出来的大礼仪才是最正确的。” 廷尉李斯连忙近前一礼,面上有些不好看。 这个答案定然不是始皇帝陛下所要的。 “不为妥协!” “给那些博士三日的时间,如果不能够商讨出统一的大礼仪,那么,就不用探究了。” 嬴政很是干脆的语令道。 自己请他们来,是来商量答案的,不是让他们在这里讨论的。 “喏!” 李斯一礼。 “陛下,诸子百家杨朱一脉的苍璩到了。” 章邯的声音从旁侧低语传来。 “李斯,你们先出去吧。” “召苍璩!” 苍璩! 是自己前些时日派人相召了,现在就到了。 时间刚刚好。 一扫营帐内的这些人,摆摆手。 “喏!” “……” 李斯等人旋即远去。 片刻之后,章邯同身后一位黑衣人行入中军营帐。 “陛下!” “武真郡侯!” 章邯一礼。 “苍璩见过始皇帝陛下!” “武真郡侯! 漆黑如墨的锦袍着身,不为束冠,长发随意的梳拢身后,动静之间,潇洒灵动。 手持长剑,近前亦是一礼。 刚才已经见过嫣然姑娘了,想不到嫣然姑娘也在东巡车驾中。 始皇帝嬴政! 算是第一次见到! 不为盛装冠礼,而是寻常的常服,和自己想象之中的诸夏天子不太一样。 武真郡侯,老熟人了! 不知道他们找自己所为何事? “你就是苍璩?” “因为一件棘手之事,郡侯向朕推荐了你,想来你也应该不会令朕失望。” “看看文书!” 苍璩! 嬴政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然……他的存在自己早就知道,既然郡侯说他可以做到那件事。 那他肯定可以做到。 打量了苍璩一眼,点点头,转身从旁侧的案上取下一份文书,交给章邯递过去。 “处理这些人?” “的确有些棘手!” 苍璩接过文书,没有迟疑,直接便是翻阅了起来,自己前来这里定有要事,说闲话肯定也轮不到自己。 一观文书上的事情。 不由浅浅笑道。 说麻烦,也不为麻烦。 说容易,也有些棘手。 “朕……准你便宜行事!” “事有所成,朕不吝赏赐!” 苍璩如此神态,嬴政很是满意。 自己要的就是此言。 果然苍璩推辞,反而令自己不喜。 杨朱一脉,果然有独到之处,行事作风,干脆利落。 “赏赐?” “不知陛下到时有何赏赐?” 苍璩对于始皇帝陛下的赏赐之言很感兴趣。 “哦?” “你心有所动?” “说说。” 嬴政丹凤之眉一挑,这就想要赏赐了? 事情可还没有开始办。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阴阳九宫 “苍璩!” “杨朱一脉!” “有些意思,对于杨朱一脉,朕也有阅览相关的典籍。” “杨朱的道理……,不为合如今诸夏大势,却是将人之所欲一一绽放,有违法家之道。” 目视苍璩的离去。 嬴政不由的笑道。 苍璩所求的赏赐倒是很简单,就是将来事成之后,赏赐一片土地,作为他发扬光大杨朱一脉的根基之地。 如此赏赐……自然简单,按照大秦的军功爵,若然有功,自然有赏,果然苍璩做的令自己满意。 期时,不仅仅有土地,还会有其它的赏赐。 只是……杨朱一脉的根基之地落下,果然宣扬杨朱一脉的道理,倒是对于些许法家之策有抵触。 “他所求!” “同大秦之法不为相冲!” “果然有违,自然惩处。” 周清亦是颔首笑道。 苍璩……很懂得审时度势。 让皇兄赏赐一处土地,作为一脉根基传承! 这……似乎等于没说,却又是……一个小小的承诺,起码那片土地是不一般的。 对于发扬光大杨朱一脉助力不小。 无论如何,那些都不重要,就看苍璩接下来如何做了。 “陛下,明日……,鬼谷的卫庄先生就该到了!” 章邯没有多言,陛下和郡侯之论,自己听听就好了,自己还没有资格掺合进去。 “嗯。” 嬴政微微点头。 …… …… “十方阵法,层层嵌套!” “果然运转,可以令这处泰岳之巅成为一处简单的混元无极之地!” 闲来无事。 和晓梦她们在泰岳之巅走动,东君焱妃和晓梦这几日都在布置阵法,二人的阵法造诣一般般,却是按图索骥还是轻而易举的。 整个泰岳之巅已经整顿完毕,中央的祭祀之台也已经搭建起来,从祭祀之台出的十方阵法,更是差不多布置完毕。 阵法! 让天地间无序的能量依从有序的牵引,进而迸出别样之力。 牵引的规则,便是阵法。 周清紫眸闪烁亮光,扫视整个十方阵法,呼吸之后,层层阵法的虚影沉浮于眼眸深处。 简单推演,很是满意。 阵法是不成问题的。 十方阵法全部启动,便可以将泰岳之巅这处区域,化作一处道理混沌之所,经由祭祀昊天。 便可有所得。 这是阴阳家那边的手札留存。 周清也有推演,的确会有奇异生出。 “东皇太一呢?” 看着东君焱妃周身金色的华光若隐若现,正在将一个个阵法给予梳理,很是认真的模样。 “在下不知!” 东君抬首,绝丽的面上给予浅浅的回应。 东皇阁下前来泰岳之巅也有数日了,除了交代十方阵法的事情,便是很少出面。 “整天神神秘秘的。” 焰灵姬嘟囔着。 反正自己看阴阳家不顺眼,诸子百家中,还从来没有一家如阴阳家这样神秘的。 过于神秘! 就意味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往往都是很危险的。 东君焱妃不予回应。 “煌煌昊天!” “乾元大哉!” 周清莞尔。 阴阳家的确神秘,自己也不待见阴阳家,不过阴阳家的价值还没有彻底发挥出来。 如果它们可以炼制出来长生不老丹,那么,就放过他们一次。 如果炼不出来。 阴阳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自己会亲自将阴阳家攻灭,亲自将其抹去,让诸子百家更为凋零。 踏步近前祭祀高台,抬首仰望骄阳之下的太虚,万星沉浮,伟力充斥于天地间。 这一刻……任何人的感觉都是渺小的。 星辰古约! 快了。 再有数日,便可处理星辰古约了。 “小衣!” “过来!” 阴阳家内,唯一令自己看的顺眼的,也就小衣了。 毕竟小衣和公子有些渊源,小灵如今还在咸阳宫坐镇的,更别说这个小姑娘还挺有趣。 “嗯?” 正随伺在东君大人身后,以为随时助力的少司命有感,紫眸微动,秀首轻摇,看向焰灵姬。 自己认识她。 不知她叫自己做什么? “去吧。” 对于焰灵姬的性情,东君焱妃还是了解的,虽然二人彼此之间不对付,却是人还是好的。 就是行事偶尔略有一些古怪罢了。 “前辈!” 踏着紫色的高靴,一身华贵的少司命祭祀古袍,背负玄奇图腾,面纱遮颜容颜。 长发规矩的披散肩头,踏步如云,衣衫阙阙。 “叫什么前辈!” “叫姐姐!” “你的修为还不错,公子说你若要破入玄关,还有劫难,要不要姐姐帮忙?” 一把拉住少司命,将其揽在怀中。 焰灵姬周身火魅柔光隐现,将略有挣扎的少司命牢牢抱住。 这小姑娘……很有趣。 抬手间,便是一束紫色的长发撩起,轻嗅着小姑娘身上的气息,和晓梦身上的气息有些类似。 却也有些不同。 怀中小姑娘的气息较为万物生机之勃发,晓梦身上的气息更为天道自然万物无常。 “……” 少司命不言。 突然觉得自己搭理这位前辈是一个错误。 “嘻嘻。” “焰灵姐姐,你就不要捉弄小衣了。” 从焰灵姐姐最开始招呼小衣,雪儿就知道焰灵姐姐要捉弄小衣了。 “让姐姐看看你长什么样!” 焰灵姬周身天魔力场环绕,松开双臂,看着怀中的小姑娘想要离开,却有出不去。 更是妩媚娇笑。 单手伸出,便是要将少司命的面纱掀起来,一窥真容。 嗡!嗡!嗡! 一股极强的挣脱之力自少司命体内当初,虽不为玄关,可仍为极力挣脱,紫眸闪烁亮光。 不欲要让前辈掀开面纱。 “别捉弄小衣了。” 周清摇摇头,焰灵这就是闲的没事做。 “公子。” “神都九宫的人似乎要齐聚了。” 云舒静静的待在旁侧,看着焰灵姐姐捉弄少司命,也是无言,想要制止焰灵姐姐,也唯有公子了。 灵觉扩散方圆,忽而有感,看向泰岳之巅的入口。 那里正有十多人的逼近,自己不为陌生。 “小丫头。” “以后你们阴阳家如果不在了,就找姐姐,姐姐保你无事。” 既然公子都说了。 那就不捉弄这个小姑娘了。 天魔力场的力量散去,顿时一道浅紫色的身影跃出,速度极快,见状,焰灵姬又是大笑。 “神都九宫!” “嫣然也是好奇。” 身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人,对于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人其实不为太多了解,尤其是邹衍师尊离去之后,了解更少了。 南公了解的多一些。 神都九宫! 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的核心传承。 天地五行划分五行长老! 日月星三大护法! 东皇太一为尊位! 是为神都九宫。 先前听玄清子说过,欲要化去星辰古约,需要阴阳家神都九宫齐至。 五行长老,自己已经见过大司命、少司命,其余三位云中君、湘夫人、湘君没有见过。 湘夫人的姐姐娥皇先前在咸阳有过一次相见,其人还是召水的母亲。 三大护法中,东君焱妃自然见过。 星魂没有见过! 月神倒是遥遥见过一次! “东君阁下!” “东君阁下!” “……” 一道道视线落过去,一行十多人从泰岳之下上来。 为首者……一位紫星锦袍着身,束发星冠,身材不显,宛若少年人,眉宇五官苍白,眼角更为奇异的紫色火焰纹理。 踏步在前,面上带着轻轻的笑意,一观此处多人,行入东君跟前,为之一礼。 身后,月神着浅蓝色的银月轻纱长衫徐缓跟随,银色的发簪有序,白色的眼纱飘动。 侧后,一位身着云雾长衫的男子也是近前,较之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太多,脚踏木屐,腰环长剑,头戴云纱,近东君跟前,也是一礼。 再其后,则是一男一女并肩近前,男者儒雅俊朗,温润如玉,谦和之气扩散。 女者,亦为绝丽之人,似水如烟,轻灵淡雅,水红色的长衫闪烁玄光,长发随意垂落身后, 再后,则是一众阴阳家统一服饰的弟子,至东君焱妃前,双手掐动印决,为之阴阳道礼。 “诸般事,武真郡侯处理!” 东君焱妃平静的看过去,随意颔首,周身暗金色的玄光未有散去,对于十方阵法还在一一体会。 “见过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数息之后,新来的神都九宫之人又是一礼落下。 “蜃楼那里,都安排好了?” 星魂和云中君近年来多在蜃楼之上,如今前来泰岳,那里就只剩下公输仇等人了。 “郡侯!” “蜃楼如今整体功成,就是还需要继续整理一番。” 星魂给予肯定之言。 从蜃楼前来泰岳这里,不算很远,起码相对于前往咸阳,距离近多了。 这一次遵从东皇阁下之命,前来此处为之助力。 “嗯。” “蜃楼的紧要,你等心中有数。” 神都九宫之人,周清都见过,不为奇异。 九人中,东君焱妃早早破入悟虚而返,其余七人都是位列化神层次,七人中……又以星魂、月神修为最强,步入化神大成。 甚至于临近化神绝巅的水准。 其余五行长老,除却刚踏足化神的云中君以外,都不入化神小成境界,似乎……此刻的泰岳之巅,汇聚阴阳家所有的核心成员了。 …… …… “既然还没有商量出来一个结果,那就不用商量了。” “传朕口谕,七十二名博士即刻起,无需探究泰岳封禅的大礼仪之事,大秦统御诸夏,帝国辉煌风华!” “朕……以为,大秦封禅天地,祭祀昊天,当有崭新礼仪!” 巨大的营帐内,始皇帝嬴政正在批阅奏章文书,闻蒙毅来报博士之人最后的结果,直接给予批示。 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却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真以为大秦没有齐鲁所谓的大礼仪祭祀传承,接下来自己就不能够泰岳封禅了? “喏!” 蒙毅深深一礼。 “山道如何?” 放下手中奏章文书,既然那些博士不肯妥协,不肯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配合自己完成属于大秦的泰岳封禅。 想要自己认可齐鲁的大礼仪? 想要让大秦的风华至此屈服于齐鲁风华? …… 虚妄! 皇弟这个词很好。 七十二名博士,罔顾自己下达的最后口谕,无视自己的威严,想要做什么真以为自己不知道? 既然他们不把握机会。 那么,就无需参与了。 “陛下!” “山道大体功成,就是水石之物,还需要风水硬化。” “三日后,山道可成!” 蒙毅快速回应着。 “那就四日之后,登山封禅大礼仪!” 自己在泰岳脚下停留半个月了,已经有些久了。 必须将封禅只是快速了解,相对于查看诸郡民政之事,封禅之重要不为显耀。 “喏!” 蒙毅再次深深一礼。 数息之后,便是悄然出营帐,执行陛下之令,那七十二名博士着实 “陛下。” “车府令赵高求见!” 卫尉李仲帐外洪亮之音传荡。 “召!” 嬴政看向营帐入口。 “陛下!” 呼吸之后,车府令赵高轻脚慢步入内,虽高冠绯袍,仍为双膝跪地,深深一礼。 “如何?” 那件事交给赵高也有多日了。 算算时间,也该办理的差不多了。 “陛下,这是缉杀的名单!” “原有一百三十七人。” “后来抓捕了一些人,审讯之下,又加了八十三人!” “统共两百二十人!” “首级全部在外面!” 赵高未敢抬首,将先前陛下交付的事情,直接道出结果。 说着,还从身上取出一份名单。 “可有特殊之人。” 对于那份名单,嬴政没有任何兴趣。 自己要的是结果,要的是那些流言全部烟消云散,要的是一些人不敢再有所动作。 “诸国王族后裔抓捕了二十三人!” “涉及赵国后裔四人!” “魏国王族后裔九人!” “齐国王族后裔五人!” “韩国王族旁系两人!” “燕国王族远支三人!” “审讯清楚,直接击杀!” 赵高没有迟疑,再次快速回答始皇帝陛下这个结果。 “没有楚国的王族?” 赵高办事还是深得自己之心的。 嬴政很欣赏。 既然车府令做的很好,那就一直为车府令吧,罗网暂时来看,还有些助力。 诸国王族后裔,果然有他们。 六国不存,如今只有五国之人? “陛下,自楚国考烈王不存,楚国政乱,楚王熊悍、负刍先后登位,更有昌平君为楚王。” “熊悍之人,正被关押在关中。” “负刍一脉不存!” “昌平君一脉后裔,只有女子,并无男子,楚国攻灭之后,便是不显!” “想来楚国王族一脉无大力气,倒是项氏一族为隐患!” “赵高已经派人速速追查项氏一族的下落,想来不出十日,就可有结果!” 赵高仍为以头抢地,双手捧着那份名单,说道陛下想要知道的答案,音容语态,甚为恭敬忐忑。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昊天异象 “项氏一族!” “朕记得……当年武成侯率兵大破楚军,楚国不存,熊启身死,项燕俯首,项氏一族倒是跑了许多人。” “近些年一直在追捕他们!” “却是没有太大所得,那些人隐藏的很深,而且似乎和诸子百家中的农家关系不浅。” “否则,焉得逃过郡县追捕!” “赵高,待朕泰岳封禅之后,农家之事速战速决!” “要给朕带来想要的结果!” 大秦攻灭诸国,诸国王族后裔都有逃亡,身死之人不少,存留的更多,那些人不服大秦教化,欲要重归封建邦国。 其心当诛! 奈何山东之地太大,秦国统辖之时尚短,未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落下,追捕之功效也不如在关中。 关中那里已经浸润法家之道多年。 山东……比如给予好好的整治。 “喏!” “必不让始皇帝陛下失望!” 赵高没有多言,直接落下深深之语。 “嗯!” 嬴政颔首。 …… …… “公子,那些博士儒生怎么还不离开?” 卯时中段! 整个泰岳主山山脚。 已然被彻底的清理! 历经数万人的多日之功,整个泰岳山道开辟出来,从山脚到山顶,全部以石头、水石、沙土……杂糅一处,成就阶梯之形。 按照诏令,今日便是登泰岳之山,行封礼之时。 封禅之礼! 分为封礼和禅礼! 封礼是为祭祀皇天,禅礼是为祭祀后土! 品味着面前桌案上的膳食,雪儿冰眸落在远处,那是一群挤在一处的博士之人。 一共七十二名博士。 因为没有献出陛下所需要的大礼仪,也不肯离开,所以受到陛下稍微的惩处。 比如此刻七十二名博士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拥挤不堪的吃着膳食,再加上如今初夏,每个人身上已然汗水流淌。 纵如此,七十二人看上去还是有说有笑的。 不得不说,那些人……有独到之处。 “不离开就待着吧。” 周清亦是扫了那些人一眼。 七十二名博士无大用,若说他们商量不出来一套封禅大礼仪,绝对不可能。 即如此,还不肯献出统一的大礼仪。 已经说明问题了。 “从泰岳之阳登山,起码得数个时辰吧。” 登山! 焰灵姬觉得是一个苦差事,如果没有陛下在,如果只有她们和公子在,直接凌虚御风,便是到达泰岳之巅了。 现在,依从陛下昨日下发的大礼仪诏书,要缓缓登山了,要一步步登临泰岳之巅。 一步步走上去。 肯定也不是一下子走上去,中途还有一个停歇的地方,怕是要到正午了。 “这些博士儒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他们!” 纪嫣然也在旁边。 能够一览始皇帝陛下登临泰岳封禅,乃是罕见之事。 至于远处的那群博士之人,若说不识时务,不为可能,都这般大的年岁了,还都是博士。 都不是庸碌之人。 唯一可能……就是有别的目的。 而始皇帝陛下也知道了。 始皇帝陛下能够以铁血之姿,扫灭诸国,一同六合八方,若言是一个怀柔仁德的君主。 怕是这方面不为多! 铁血! 霸道! …… 才是真相! “你觉得会怎么处置他们?” 周清笑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不识时务……那就危险了。 “希望……始皇帝陛下留情!” 纪嫣然摇摇头。 始皇帝陛下要的是齐鲁俯首,而不是齐鲁之地和他讲条件。 若是那些博士直接拿出始皇帝陛下想要的封禅大礼仪,那么,那些博士绝对会有重赏。 始皇帝陛下也高兴! 皆大欢喜。 如今……难了。 始皇帝陛下不待见这些博士之人。 这些人不拿出真正的大礼仪,明显也不满始皇帝陛下。 “哈哈哈!” “那些人……无需理会。” 周清大笑。 “公子。” “不都说儒家的掌门伏念是一个聪明人。” “这些博士之人大都出身于儒家,难道是伏念掌门的主意?” 云舒在旁侧伺候着,随时将一些吃食换下去、添上,闻公子和嫣然姑娘之论。 不由的想到另外一件事。 儒家现在的掌门是伏念。 这些博士儒生弄出这些事,应该和伏念掌门分不开吧? “你猜猜?” 周清又是一乐,云舒最近也长进不少。 从雪儿手中接过冰凉的清酒,一饮而尽,如此时日,喝这般的酒水乃是极好的享受。 伏念! 儒家掌门! 博士儒生! 也许有关系! 也许没关系! 就看皇兄如何想了。 “无论是否是伏念掌门的主意,儒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雪儿一语中的。 虽然不能够施展超越化神层次的力量,然而寒冰入微,双手落在焰灵姐姐烧制出的酒壶上。 一丝丝别样的寒冰之力笼罩酒壶,将其中的酒水调制着,使之更为绵柔醇厚,多年来,已经熟练了每一种酒水调制。 “奴家觉得那些读书人死定了!” 焰灵姬早上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点心,喝了一点汤水,便是不在动口,随即,便是饶有兴趣的看向四周。 博士儒生? 死定了! “焰灵姐姐,那可是七十二人!” “还是齐鲁之地有名的博士儒生!” 云舒觉得不可能。 全部杀了……似乎有些……,反正不太可能吧。 “当年商君变法的时候,一下子在渭水处决七百多人,多十倍呢,其中不乏贵族。” “这些人算不得什么。” 焰灵姬觉得这些人肯定死定了。 至于说什么齐鲁之地的博士儒生? 七十二名? 陛下在乎吗? 肯定不在乎! 如果出现反抗的,那就继续杀,将那些抵抗秦法的全部杀掉,如此……齐鲁就安稳了。 大家都安稳了。 “最近看书了?” “商君变法都知道了?” 易初三抬手点了一下焰灵姬的小脑袋,现在说话都引经据典了,不错,相当有进步。 “哼!” 焰灵姬白了公子一眼。 自己一直都看书的好吧。 而且……自己很聪明的。 “嘻嘻!” 雪儿顿时一乐。 诸人亦是低语笑道。 …… …… 辰时! 诸般就绪,少府之人已经将诸多封礼所用之物准备妥当,接下来都由力士抬上去。 文武群臣的秩序更是一一安排到位。 封禅的礼仪! 是始皇帝陛下命少府、国府诸人结合诸多礼仪于一处而成。 封禅之礼的目的在于封禅,大礼仪自古就不为相同。 一时之间,略有那么些许乱象。 旁侧远处的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似乎就在看戏,彼此不住笑谈着,似是有些喜闻乐见。 “陛下!” “那些博士儒生有嘲弄之声!” 御史言官为之不满,直接前来禀报,他们负责大礼仪的秩序维护,偏生在维护过程中,遇到那些博士儒生。 一道道话语听上去,实在是不乐意。 直接前来禀报始皇帝陛下了。 “朕……知道了。” 今日封礼,始皇帝嬴政着冕服,十二旒之珠通天冠束发,黑色的大裘冕尊贵神秘。 乃是秦国素来祭祀天帝所用,号曰十二章服! 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纹,共十二章。 加持中单、蔽膝、织藻、粉米、黼、黻纹诸般之物点缀,初夏之时,身上穿着这一身衣服。 着实厚重! 然……诸夏间唯有一人可以穿上。 自早上便是有少府之人服侍穿戴,穿了足足快半个时辰,简单进食,便是快到了登泰岳之时。 于御史言官之声,嬴政丹凤之眸微动,摆摆手,暂不予理会。 今日之重,乃是封礼! 至于禅礼,也已经选择好了,在旁侧不远处的梁父山,也是一处有名之地,足以用来祭祀后土。 “陛下,时辰到了!” 太常亦是身着华章之服,近前一礼。 “那就登山吧。” 一语令下。 诸人尽皆到位。 周清也已经换上很少穿戴的郡侯袍服,亦是穿戴繁杂,好在云舒、雪儿她们提前有准备,不到一炷香便是弄好了。 未几! 便是登山! 前方有力士开路,也有手持诸多礼器的祭祀之人,始皇帝嬴政踏步山道,拾阶而上。 周清紧随其后。 文武重臣依照爵位高低,分列前后左右,热闹的跟随着。 至于焰灵姬、云舒等人,无爵位、无官职……,沦为其它之人,只能够待在最后面跟随。 至于齐鲁之地的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也被相召一同前往,跟在最后面,迎着此刻已然炎热的大日,徐徐近前。 “泰岳之山!” “登山!” “朕鲜少登山!” “郡侯,你也很少登山吧。” 山道开辟,宽约一丈,如果继续加宽,那就非多日之功可以完成的了,一步步拾阶而上,始皇帝嬴政笑道。 登山! 对于自己是很少的。 尤其还是登临泰岳之山,好在自己在咸阳宫的时候,也有锻炼体魄,应该可以撑下去。 左右速度放缓一些就可以了。 “却是很少登山!” 周清亦是笑语。 登山? 自从自己修为入化神之后,修炼御风身法,便是很少正常走路,登山?踏步之间就到了。 否则,如何前往不咸山? 如何前往昆仑之地? 果然普通人之人前往昆仑,怕是别想出来了。 “泰岳封禅!” “不知道朕封禅之后,又会有什么流言飘出。” 嬴政的脚步不为快,却是很坚实。 一步一个脚印! 一步一个台阶。 向着泰岳之巅冲去。 说着,身形略有停顿,看着身后的诸人,文武群臣此刻看上去还是精气神满满的。 不知再等一会,会有如何的表现。 “流言!” “普通之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流言,只要有田地耕种,只要风调雨顺,便不会有流言。” “左右也就那些人。” “这一次已经死了不少,就看接下来苍璩、卫庄之力了。” 苍璩! 卫庄! 在先后觐见皇兄之后,各自领着一份文书,便是离去了。 都是秘密行事,外人也难以知晓目的。 “封建邦国!” “郡县一体!” “那些人还是不死心!” 死人? 死的都是该死之人,嬴政没有任何心疼。 那些人梦想归于封建邦国,不可能! 大周天子便是前车之鉴。 “不过,无论如何,封建邦国已然远去。” 封建邦国! 彻底远去了。 无论是原有的岁月长河,还是如今的岁月,就算大秦以后不在了,有些人成为天子了,封建邦国也不会持久的。 大周天子! 真正的诸夏天子! 终究不一样。 “嗯?” 忽而,周清话音刚落,灵觉有感,紫眸闪烁亮光,抬首看向头顶虚空,前一刻还是万里无云的晴天。 就算是昨日夜观天象,今日也不会有什么风雨加身。 而此刻,确实陡然间乌云盖顶,旋风皱起,颇有风雨汇聚之势,甚至于旋风已经起来了。 “这……。” 走在前面的始皇帝嬴政也是神色骤变。 如何会有这般的天象! 难道是昊天的警示? 心中一突,脚步竟然不敢继续迈下去。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乌云出现!” “……” “怎么会有这般不详的天象!” “……” 不仅仅是始皇帝嬴政驻足,连带紧随其后的诸多文武重臣也都纷纷驻足,实在是头顶的异象太过于明显了。 说话之前,还是万里无云,晴空一片。 现在直接乌云盖天,风雨欲来,连带走在最前方手持旌旗之人都有些站立不稳了,旋风太强。 “这……。” “看来陛下不为真正的大礼仪封禅,是为不详!” “昊天都有警示了!” 再后面的一些博士儒生也是一怔,而后彼此快速相视一眼,先是惊讶,而后骤然一喜。 口中不住说着什么,并未避讳什么。 落入左右御史言官耳边,诸人皱眉不已。 这些人当诛,旋即再次有人前去禀报始皇帝陛下了。 “强行封禅,终究不妥!” “看来古籍所言为真,非真正的诸夏天子,如何可以封禅?” “昊天都不会允许的!” 又有一位博士儒生畅言。 “果真如此啊。” “如今刚刚登山,便是有这般不详的异象,若然继续走下去,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不详!” 随其后,又是一人摇头叹语。 “昊天不为认可陛下这般的大礼仪啊!” 一人更为大声劝阻。 “陛下!” “今日封禅不详,当改日再临!” 也有博士儒生劝诫。 “非为不详,怕是陛下德行有损,再加上大礼仪不合昊天,是以有这般的异象示警!” “……” “……” 眼见头顶那团乌云越来越大,旋风越来越强,吹动最前方力士手中的旌旗都晃动不已,隐约要倒下的感觉。 甚至于远处的群山之中,也有道道苍白的云雾生成。 诸人见状,亦是骇然,口中之语更是不住的流出。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百族相贺 “这……,焰灵姐姐!” “怎么回事?” “虚空怎么会有这般的异象?” 因为身无爵位和官职,云舒一行人便是走在了后面,如此,倒也轻松,因为那些御史言官很少注意。 正在和焰灵姐姐、雪儿妹妹笑语说着什么,猛不丁的,灵觉微动,抬首看向头顶。 那里……乌云盖天,旋风骤起,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实在是没有什么预兆。 昨日公子还在说,今天的天候绝佳,是一个泰岳封禅的好日子。 而且,从刚才一刻来看,却是那样。 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日子。 转瞬间,一切都变了。 远处的泰岳群山之中,已然云雾顿生,甚至于灵觉都能够感应到虚空中的水汽凝结。 要狂风骤雨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焰灵姬也是一愣。 问自己? 自己还想要问别人呢? 自己喜欢刚才逐步炎热的天候,至于此刻的异象,为之皱眉,火焰之光闪烁眼眸深处,看向头顶,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昊天示警?” 雪儿不确定的说着。 不应该啊。 昊天是无情的。 根本不会主动展示什么,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展示属于它的力量,展示属于它的规则。 有感身侧不远处那七十二名博士儒生的胡言乱语,自己都有些受影响了。 昊天警示? 昊天给予的危险讯息? …… “昊天如此异象,必有缘由!” “无需担心!” “想来郡侯会解决的。” 纪嫣然也在旁侧。 对于突如其来的异象,也是大惊。 天地五行,方圆动静,一切种种都有属于它的缘由,这般异象也不例外,自己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 然而,无论如何,始皇帝陛下刚登泰岳之山,虚空便是有如此……不详的预兆。 怕是接下来齐鲁乃至于诸夏都会议论纷纷。 “是它们到了!” 晓梦此刻亦是极力的催动玄功,催动神通,紫光闪烁在银眸深处,看向头顶虚空。 虽然自己的神通没有修炼到师兄那个境界,然而……还是可以窥得一二真容的。 还是可以窥得一二熟悉气息的。 …… …… “要下雨了!” 始皇帝嬴政立于山道一侧,那里正生长着一株枝叶繁茂之树。 虚空骤生异象,嬴政凝视许久,面上阴晴不定,进而摇摇头,踏步间,在那株大树前等待着。 不为继续前进。 数息之后,面上为之一湿,单手平伸而出,天地间,似乎有水珠凝结,要下雨了。 “陛下!” “那些博士儒生实在是可恶!” “此刻尽皆讥讽之言,陛下,实在是该将那些人治罪!” 御史言官快步近前,深深一礼,说道刚才的愤怒场面。 “朕知道了。” “你等知会群臣,无需有乱,朕……还在这里,今日是登泰岳之巅封禅的好日子。” 感知此刻四周吹过来的狂猛之风,感受着此刻似乎更多的水珠,嬴政看向御史言官,缓缓道。 “喏!” 如此天地异象,陛下仍为如此神态,果然是陛下。 御史言官不自觉心中都安定许多,既然陛下说是好日子,那么,它必须是好日子。 深深一礼,便是要转身离去,继续自己等人的职责,将文武群臣此刻的秩序维护者。 “顺便和他们说道一声。” “今日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眼前异象是昊天为庆祝始皇帝陛下登泰岳之巅所展现,乃是为了将天地间的杂乱风尘洗刷一番。” “随其后,虚空当有七彩虹光垂落,更有龙凤之音飘渺,更有麒麟之形体显圣,又有天地四灵争相舞动!” “记住了?” 将目光从虚空收回,无奈的摇摇头。 那些大块头太大了。 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威势。 观御史言官欲要离去,连忙再次吩咐着。 “这……。” 御史言官身形一滞,转而看向武真郡侯。 闻郡侯之言,神情也是微变。 郡侯莫不是诓骗自己? 七彩虹光垂落? 龙凤之音飘渺? …… 哪里会有这般的场面? 心中嘀咕万分,深深一礼落下,竟是没有后续之言,实在是……郡侯所语太过于……匪夷所思。 “如郡侯之言!” 嬴政直接令下。 “喏!” 御史言官再次一礼看向陛下,既然陛下都这般认同武真郡侯这般之论,那就这样说吧。 反正不是自己要说的,而是郡侯和陛下的决定。 数息之后,连忙离去,将陛下和郡侯的指令下达。 “的确要下雨了!” “陛下,先在这里避一避吧。” “天地四灵和异兽百族前来,它们的气息太过于强大,而且又汇聚一处,就算没有争斗,方圆数十里区域的天地都会有异象的。” “玄清已经知会它们,会平复先前看似不详的场面。” “稍后便会为陛下呈现千年难得一见的盛景!” 目视那御史言官离去,周清亦是站在皇兄身侧。 抬手有感,虚空中的水珠多了起来,要下雨了。 远处的群山沟壑间,已然云雾升腾一片,狂风大作,天地元气混乱,异象弥生不断。 未等皇兄询问,便是将个中缘由说道出来。 “朕……很是期待!” 嬴政面上喜意绽放。 皇弟所言,自己相信。 旋即,没有继续之言,就那般静静待在道旁的大树下避雨,因为此刻天地间,已经滴落肉眼可见的水珠。 轰隆隆! 轰隆隆! …… 白雾升腾云海现,大雨磅礴滴世间。 当真是倾盆大雨! 当真是狂风大作! 当真是山道之上,群臣文武一动不动的接受雨水洗刷,当真是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天地四灵真是讨厌。” “好端端来了不就行了,非要整出这般的大雨。” 御史言官的话语她们也听到了。 晓梦之前的所感她们更是知晓。 是那些异兽到了,根据晓梦所言,是那些异兽汇聚一处,周身气息冲撞,以至于刹那间,天地异变。 却是,片刻之后,便是会恢复原样。 虽然知道是什么缘由,焰灵姬还是表示自己的深深不满,口中嘟囔之音不觉。 若非天魔力场护体,隔绝雨水侵扰,此刻还真要像远处那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一般被雨水尽皆淋湿,狼藉不堪。 欲要寻找避雨之地! 却是被卫士拦阻,想走都走不了。 活该! 刚才说的不是很欢乐? 现在怎么不说了? “好在接下来会有祥瑞之象!” 云舒抿嘴一笑,体表玄光隐现,隔绝雨水,看向天地四周,此刻……除了她们之外,好像都站在原地,经受雨水的冲刷。 还真是印证陛下和公子之言,要洗去身上的尘土。 七彩虹光垂落! 龙凤之音飘渺! …… 对于四灵古兽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些人真的要找死了。” 大雨未停! 狂风仍旧。 雪儿体表一道浅蓝色的玄光划过,外在不为侵扰,看着不远处那些浑身有些发抖的博士儒生。 这般的雨水浸润浑身上下,再加上狂风洗礼,以他们的年纪……估计承受不住。 更别说,先前还有那般肆意之言。 “雨水还真是不小!” 纪嫣然亦是微微的舒缓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只有先前疑似不详的异象,那么,接下来真的会死很多人! 果然会有祥瑞之象,那是一个好的结果。 “这一场雨…,淋湿的当有十万人吧。” 焰灵姬回头看向身后,看向山脚远处,浩浩荡荡,王贲麾下的百战穿甲兵精锐亦是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连日来,王贲又调来了许多兵士。 十万人还是保守说的。 整个泰岳主山方圆,层层设立关卡,普通之人想要进来,比登天还难,甚至于鸟儿从此处经过,都会被射下来。 “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云舒撤去手上的玄光,触摸天地间的磅礴雨水,从雨势来看,起码半柱香内不会消失的。 “让他们多淋一会雨水吧。” 焰灵姬也觉得雨水下的有点大了,应该可以快点结束。 偶尔……扫着那些博士儒生,此刻的样子……还是蛮可以的。 多下一会儿也无妨。 半柱香! 整个雨水足足持续半柱香的时间。 历经磅礴大雨的冲刷,天地间轻灵一片,风雨散去,乌云不存,取而代之,则是更为空旷明亮的虚空。 雨水不仅仅是洗涤了诸人身上的尘土,也洗去虚空的杂乱,点点白云点缀,随风而动。 不知不觉,便是在泰岳主山之巅汇聚,骄阳明媚如先前,道道金色华光隐现,透过白云,便是一道璀璨的七色虹光横贯长空。 自泰岳之巅留下,没入山上一处。 七彩虹光! 清晰无比的,宛若虚空之桥,只要走上去,便会通向神妙所在。 “祥瑞!” “祥瑞!” “……” 刹那间,那一直在等待始皇帝陛下继续指令的文武群臣惊呼不已,一道道惊讶的目光尽皆投向泰岳之巅。 真的有祥瑞出现! 真的有祥瑞出现! 如始皇帝陛下先前所说的那样。 真的有祥瑞! 文武群臣先为惊骇、惊讶、惊奇,而后大喜! 欢喜! 狂喜! “祥瑞!” “……” 祥瑞之音铺天盖地自山道上传荡,弥散十方。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一切都在始皇帝陛下掌控之中! 先前的乌云盖天、狂风骤雨是什么? 那是昊天对于他们身上尘土的洗炼,没来由的,似乎身上还真是有些不一样的。 尽管有些湿答答的。 不详的异象? 纯属是无稽之谈! 先前有闻那些博士儒生之言的文武群臣,此刻尽皆不屑的看过去。 讥讽始皇帝陛下? 讥讽大秦? 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谁给的勇气? …… “祥瑞!” “……” “这个祥瑞我也可以弄出来!” 焰灵姬小声的嘀咕着。 七彩虹光? 自己也可以弄出来,而且弄的更漂亮,更加盛大,更加令人赞叹。 “焰灵姐姐,别乱说!” 雪儿连忙低语拦阻着。 焰灵姐姐性情豪迈,有些事情终究需要克制一下。 的确,于她们来说,弄出眼前那道七彩虹光不难,然而……那道七彩虹光真的重要吗? 重要! 却也是不重要! 因为它不为稀奇! 诸夏间,雨过天晴,总会出现七彩虹光,可是……现在这一刻,它必须稀奇! “需要你个小妮子提醒!” 焰灵姬白了雪儿一眼。 自己又不傻。 尽管公子一直说自己傻得可爱! 可爱是什么东西? 好吃吗? “你们看……,那是四灵古兽!” 云舒只是在旁微微一笑,焰灵姐姐其实很有分寸的。 就是有时候喜欢瞎捣乱。 抬首看向泰岳之巅,那里……此刻又有异象出。 在那道尚未消散的盛大七彩虹光四周,悄然间一道道水波涟漪的光芒划过,进而虚空深处传来道道奇异之音。 锵!锵!锵! 声如金石,音韵森森,当其时,一道巨大的火焰神鸟虚影隐现泰岳之巅,其形体大约数十丈、数百丈。 躯干优美,曲线柔雅,双足踏空,脖颈昂扬,凤翎随风而动,火焰双翼若隐若现。 五彩之凤! 昂…… 昂…… 声如雷鸣,音韵细细,当其时,又一道巨大的龙行生物隐现泰岳之巅,其形体大约数十丈、数百丈。 龙躯绵长,青黑色的玄光隐现,四足踏空,龙首隐现,巨口微张,无尽威势弥漫。 青龙! 嗷…… 嗷…… 声如钟鼓,音韵飒飒,当其时,又一道巨大的虎行生物隐现泰岳之巅,通体如云雪白,其形约数十丈、数百丈。 体型浩大,雪白无垢,四足踏空,虎首昂扬,独属于百兽之王的霸道若隐若现。 白虎! 呼…… 呼…… 声如鲸吞,音韵丝丝,当其时,又一道巨大的龟状生物隐现泰岳之巅,巨大无比,如凤凰一般的脑袋长长而又缓慢的晃动着。 体型巨大,通体漆黑,四足踏空,四肢伸展,懒洋洋,轻飘飘,一闪便是划过虚空! 玄武! 天地四灵的虚影在泰岳之巅峰隐现不过十个呼吸,便是彻底隐去,不显任何异象。 却是隐去的瞬间,一道道此刻呆滞的目光深处,再次浮现别样的异兽之形体。 汇聚如典籍图录上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一身的麒麟之形? 如典籍图录上记载的祥瑞之灵鹿? 如典籍图录上记载的祥瑞之雪山神鹰? …… 一切种种异象,转瞬即逝。 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刚从泰岳之巅垂落不久的七彩虹光。 “风雨散去。” “良辰即到。” “此树庇护朕于风雨之下,堪为大功,传朕口谕,赐封此树为山道之灵长,封五大夫爵位。” “昊天祥瑞不绝,尔等随朕登山!” “行封禅之礼!” 期时,始皇帝嬴政落下强有力的一语,对阵身侧的大树拍了拍,昂首山道,发扬蹈厉,一步踏出,续接石阶。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封禅大礼 “陛下万岁!” “大秦万岁!” “陛下万岁!” “大秦万年!” “……” 刹那间,整个山道为之沸腾。 眼前那是什么? 祥瑞! 超越先前七彩虹光十倍、百倍的祥瑞啊! 龙凤为之相贺! 以往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古兽,竟然在风雨之后,显露虚幻之行,泰岳之巅,果然非凡。 果然是上古三皇五帝都前来这里封禅所在! 这里果然与众非凡! 一路之上,流言纷纷,说道什么始皇帝陛下德行有损,不足以泰岳封禅,否则,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现在呢? 一切不攻自破! 不详? 根本不复存在! 只有最为祥瑞之事! 始皇帝陛下登泰岳之山,昊天有此祥瑞异象,无疑表明昊天对于大秦的认可,无疑表明昊天对于陛下的认可。 诚如此? 一切虚妄之言尽皆归于虚妄! 文武群臣尽皆相互一礼,而后礼落始皇帝陛下,口中敬贺之音不觉,响彻整个山道虚空。 传荡十方。 “……” “……”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不为多言。 欲要说些什么,然而,在刚才那般的泰岳祥瑞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只是……完全没有道理啊! 泰岳! 是奇异! 可何以今日大秦始皇帝陛下临此,先是狂风骤雨,而后祥瑞频出? 莫不始皇帝陛下的德行和功业受到昊天的认可! 一位位博士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龙凤祥瑞!” “天地四灵相贺!” “……” “始皇帝陛下,真乃天子也!” 一位博士轻叹。 有感湿漉漉的衣衫,摇摇头,踏步登临台阶。 既有如此祥瑞,接下来且一观始皇帝陛下的封禅大礼仪。 “怎么会如此?” “秦国如此德行都有祥瑞?” 一位博士疑惑不解。 秦国无论种种,都称不上德行上佳,尤其是近百年来,身死在秦国铁骑下的山东诸国兵士超过百万。 如此之国,昊天何以有祥瑞? 如此之君王,昊天何以如此? “……” “……” 诸人再次陷入深深地沉默,边缓缓行走,边徐徐将身上湿润的衣衫处理着,若是以往,自然可以方便处理。 可是现在是封禅大礼仪之事,动静步伐,都得合乎礼仪! 前面秦国的那些文武群臣和自己等人一样,也是身上湿漉漉的,此刻他们倒是高兴了,都意气风发的登山。 “看来始皇帝陛下却有天子之象!” 一位博士慨叹。 “现在之言,为时过早!” 一人摇摇头。 “……” “……” 未几,诸位博士归于浅浅的窃窃私语之中。 然,历经先前那般千古罕见之祥瑞,似乎……一行人登泰岳山道的速度都快上好多好多。 半个时辰之后。 登山的大队伍为之暂行歇息。 “朕现在越发期待阴阳家蜃楼东行海域了。” 虽有华盖,却没有遮阳。 始皇帝嬴政只是寻找了一处背阳阴凉之地,手中持有一盏山中清泉,接连畅饮数盏。 长长的舒缓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阴阳家东君焱妃。 至于东皇阁下,其人向来神秘,不为强求! “当……不令始皇帝陛下失望!” 东君阴阳道礼,颔首而应。 “朕……也知道长生很难。” “天地四灵那般强大,都不能够做到!” 嬴政将手中杯盏交给身边侍者,抬首看向还有路程的山道。 先前的泰岳之巅祥瑞还在心间深处沉浮,既是好奇那些异兽百族,也是为了……长生。 大秦万年! 每个人都可以说出来,可那需要大秦天子给予驾驭! 如果自己长生,大秦必然万年! 若是自己不能够长生,大秦万年? 轻呼一口气,略有叹息。 膝下诸子,暂时还没有一个人令自己足够满意,希望他们也快些成长起来。 周清在旁,没有多言。 一些事情,自己也唯有尽力而为。 停歇了半柱香! 继续行进! 半个时辰之后! 再次给予歇息! …… 周清倒是没有感觉怎么累,却是文臣之中,劳累者不少,此次跟随皇兄前来泰岳封禅的老臣有多人。 “现在已然午时了。” “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达泰岳之巅了。” 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嬴政觉得登山似乎还是有些累的。 接下来倒是该好好强身健体了。 再次一连饮下数盏清泉,抬首看向不远处的泰岳之巅,很近了,再有不到半个时辰,绝对到了。 “那里都准备好了。” “先行的礼仪之器未有停留,此刻应该布置完毕了。” 周清在旁,也是喝着清泉。 的确距离不远了。 登山! 如这般一个个台阶走上去的登山,多年来,还真的是第一次,貌似有那么一点趣味。 就是泰岳这里……的确不为高峻,尤其是相对于自己所见过的一些高山,高达千丈、数千丈的高山。 泰岳主山……千丈都不到。 “既然那些博士拿不出来应有的大礼仪。” “蒙毅,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歇着吧。” 感觉略微好受一些,嬴政身躯转向山道之人,人还有很多很多,却是可以跟随自己登入泰岳之巅的不多。 更多的人需要在这里等候。 那些博士儒生必须在列。 “喏!” 蒙毅一礼,心中有数。 “走吧。” “随朕封礼,祭祀昊天!” 只剩下最后一段路,嬴政停留的时间很短,简单吩咐道,便是一马当先,踏上最后的一段山道。 周清随侧跟随。 与列的文武尽皆跟随! 随伺的些许之人跟随! 雪儿她们……跟随! 此外……其余人尽皆留在这处还算宽大的停歇之地。 “陛下让我等在这里好生歇息?” “这……如何使得,封禅大礼仪,千年罕见,如何不能亲自跟随一观?”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直接傻眼。 难道这就是始皇帝陛下对于他们的不满? 不满他们没有拿出统一的大礼仪? 或是他们先前的略有不敬之言? …… 那应该不算什么吧? 既然为诸夏天子,难道连这点心胸都没有? “为何不让我们继续前进?” 还有博士之人不甘。 都到了最后一步了,不让他们继续前进了? 哪里的道理! 扫着那四周持戈矛站立的兵士,发表自己的意见。 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等也要登泰岳之巅,以窥大礼仪!” 不让他们前往? 他们也是有脚的。 他们可以走上去! “无始皇帝陛下令,你等只能在这里等候。” “越过这道台阶!” “杀无赦!” 把守山道的一名百夫长,沉声道喝。 话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和杀意! “你敢!” “你敢杀我等?” “我等是陛下请来的,何以不能观摩大礼仪?” 强行既然行不通,那就讲理。 都请他们登山了,而且,还只剩下最后一段路! 不让他们继续走了? 岂非……欺负人? “……” 那百夫长丝毫不予理会。 先前登山的时候,自己就在这些博士儒生旁边,他们的讥讽之言、嘲弄之言……自己都听到了。 始皇帝陛下不杀他们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还想要登泰岳之巅一观大礼仪? 妄想了! 反正说理自己是说不过他们,中央学宫都有戏谑之言,说什么博士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哼! 为何要把理说清楚! 身为军人! 首要便是执行命令! 扫着那几个欲要近前的博士儒生,横刀在前,给予自己的心意! 有能耐你就闯过去,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刀刃足够锋芒! …… …… “似乎一步步走上来,感觉还真有些不一样!” 随在队伍的最后,有着公子的特别吩咐,雪儿、云舒等人也悄悄的登入泰岳之巅,站在最不起眼的一角。 反正接下来也没有她们的事情。 就这样好好看着也不错。 不远处,早已经被清理出来的泰岳之巅正中央,祭祀高台已经铸就,旁侧也有礼器映衬。 泰岳之巅! 是为封礼! 祭祀之台高九尺,设立九级石阶,形体浑圆,四周色泽已然被五色土浸润,高台之上,桌案也齐备。 白鹿! 彘! 牛! 羊! …… 各取其中一二部位,作为祭祀上品,又有从咸阳宫后花园亲自带来的花草点缀。 一尊三足两耳的古朴青铜大鼎在桌案之前! 此刻,泰岳之巅除却风云之声,再无其余杂乱之音。 着尊贵冕服的始皇帝嬴政没有迟疑,时间刚刚好! 正合封礼祭祀昊天! “吉时到!” “封禅之礼仪!” “起!” 太常在旁,高声落下。 顷刻间,整个泰岳之巅更为寂静了。 群臣归位,周清以为首! 始皇帝嬴政立于祭祀高台下红毡尽头,静静站着。 四周阴阳家神都九宫在列! 随伺之人在列! 还有一些身着奇异服侍的秦国庙朝祭祀之人,面上带着诡异的面具,手中持有别样的礼乐之器。 “大秦武真郡侯赢清!” “有语为昊天!” “曰: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四年。” “上荐高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专惠,亲巡远方,登于泰岳,群臣从者。” “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功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陀及五帝,莫能禁止。” “乃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 周清手持一卷文书,踏步近前。 对着祭祀高台一礼,对着皇兄一礼。 述说皇兄之功业德行。 这是自己参与拟定的文书。 语出,奇妙的祭祀礼乐之声升起,以为相贺! 不过百多个字,语落,行至旁侧,那里是一处巨大平整方正的石头,周清化手成指。 以崭新的大秦文字,将这份文书一一烙印上去,以为留名! “再起!” 太常再次一言。 随后。 廷尉李斯出列,手中也是持有一卷文书。 “奉始皇帝陛下令!” “昭告天下!” “皇帝临立,作制明法,臣下修饬,廿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黎,登兹泰岳。” “周览东极,……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昆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亦是一道百多字的文书。 其意清晰明朗,明始皇帝陛下之功,进入泰岳封禅,是为明定安稳诸夏之心。 以为国祚绵延教化! 多位带着面具的庙朝祭祀之人,舞动身形,环绕祭祀高台,口中说着奇异之言,激扬奇异之音。 未几,周清将其接过,再次将上面文字一一刻印在巨石之上。 以为留存。 “再起!” 太常又是高声道。 旋即,等待良久的始皇帝陛下嬴政踏着从祭祀高台下铺就的红毡,一步步登上祭祀高台。 九级阶梯,层层而上。 一道道目光汇聚。 “嬴政有礼!” 过九级台阶,嬴政静静的跪在祭祀高台上,抬手仰望清空无尽的太虚,深深一礼落下。 昊天! 值得自己一拜! 四周群臣文武亦是深深一礼落下! 只剩下那位还在不停舞动的庙朝祭祀之人,还有那不为间断的乐声。 “祭!” 太常旁侧再道。 嬴政起身,行至前方的祭祀高台桌案前,将上面的牲畜之物一一落在鼎器之中。 旋即,从怀中取出一份祭祀文书。 火焰焚烧。 落于鼎内! 连同鼎器之内的所有事物尽皆焚烧。 一缕缕别样的烟雾自鼎器内飞出,进而飘散于整个泰岳之巅,散落于虚无之中。 “礼成!” 待鼎器之内的烟雾逐步不在飘散,太常又是高声一语。 始皇帝嬴政又是深深一礼落下,而后,转身走下高台! 此为封礼! 不为复杂,却也是临时所想,那些博士儒生拿不出统一的大礼仪,如此礼仪也可为大用。 待下次前来泰岳,当有更为完整的大礼仪! “始皇帝陛下令!” “封礼既成,群臣下山!” “次日,禅礼梁父!” 太常再次高声落下。 封禅之力,如今已经完成了一半。 还有一半落在明日! 至于接下来的泰岳之事,始皇帝陛下没有多言。 当即。 群臣文武有秩序的下山,至于泰岳之巅的后续之事,接下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 午时过! 群臣退。 阴阳九宫出! 整个泰岳之巅,只剩下寥寥十多人! 阴阳家九宫九人! 东皇太一不知何时已然悄悄出现。 周清同皇兄二人! 云舒等五人! “朕有闻所谓禹王之星辰古约!” “郡侯,东皇阁下,你等施为吧!” 星辰古约! 百族和禹王的约定! 数千年来一直存在! 个中隐秘也听皇弟说过不少,若是可以将其化去,对于大秦有别样的好处。 如果不可化去,或许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诚如此,那就施为吧。 于大秦有好处的,都可以落下!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都是大佬 “龙凤呈祥,瑞气万丈!” “玄清子……难以揣度!” 整个泰岳主山方圆二十里区域内,尽皆被王贲所调遣来的大军层层护卫,任何一个关卡都有守卫。 想要进去? 不可能! 立于一处相对低矮的山峰顶端,眺望极远处,楚南公周身五色玄光隐现,苍老之眸沉浮虚幻异象。 手持阴阳木杖,口中低语感慨。 “昊天如此祥瑞?” 身侧,一身浅灰色道袍着身的逍遥子亦是极目而视,虽看得不清,然虚空之上的浩瀚异象,还是可以窥得一二。 先为乌云狂风盖天,其后便是眼前虹光笼罩,祥瑞频出。 “封禅!” 黑衣斗篷遮掩,姬水并不能够在那个方向看到什么,然而确实可以从南公他们口中知晓什么。 今日,就是嬴政登泰岳之地封禅之时。 封禅! 那是上古三皇五帝才有的大礼仪。 他现在正在进行! “巨子,有闻嬴政并未采用七十二名博士儒生的大礼仪,不知道如今是一个什么情形。” 高渐离手握水寒剑,也是视线落在那个方向。 嬴政今日封禅。 无论如何是拦阻不了了。 而且,同儒家那些儒生之间,好像也有些……。 似乎是一件好事,果然儒家见恶于嬴政,他们乃至于诸子百家都多了一份力量。 “且看看!” 姬水没有多言,话音低缓。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之论有传出来,的确不得嬴政之心。 可……其余事,自己现在并无那个心思去想。 “星辰古约!” “时隔数千年,可不是那么容易化去的。” 龙凤呈祥。 玄清子欲要重现上古神禹之时的场面,然而,星辰古约……有些变化,异兽百族也有变化。 一模一样? 很难! 化去星辰古约! 也是很难很难! 楚南公低语喃喃。 封禅之礼仪……并没有什么,那只是一种大礼仪。 而星辰古约……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规则、秩序。 …… …… “陛下!” “化去星辰古约的步骤不为繁杂,请登临祭祀之台!” 虚空之上,异兽百族来了不少,虽然没有真正的百位百族,却也是来了近二十类百族。 天地四灵! 以及天地四灵找来的其余百族,它们的颜面还是有的,它们的实力还是有的。 甚至于府中的食铁兽都来了。 至于那只水麒麟,亦是来了。 在真空之力的遮掩下,屹立于泰岳之巅之上,然……普通之人又看不到,除非如晓梦修炼那般神通。 近前一步,看向皇兄! 翻手间,手上出现一只托盘,托盘上是大秦的天子印玺,亦是自己亲手雕琢的那块和氏璧。 印玺旁侧,还有一卷锦帛文书。 是皇兄亲自写下来的,而后加盖天子印记的。 接下来为化去星辰古约的礼仪,也很简单! 礼仪不为太重要,却是需要礼仪给予规定秩序,进而结成契约。 约定! 神禹当年因百族助力,诸夏治水有成,乃有星辰古约。 九州之内,各个人族部落可以繁衍生息。 九州之内外,异兽百族可以留存。 果然人族之力超过定下的九州,则是违反了约定,很简单、直白的约定。 果然只是一纸文书? 约束力为虚妄! 而贯入昊天,在天地面前立下约定! 则就不一样了。 “煌煌昊天,佑我大秦!” 始皇帝嬴政颔首,从皇弟手中接过托盘,看着上面的事物,略有沉吟。 对于星辰古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先前那般,登临九级祭祀高台,礼器大鼎内,先前的祭品已经归于昊天,而今需要别的东西。 将托盘落在桌案上,有感昊天之无常,深深一礼。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礼!” 当其时。 阴阳家神都九宫九人尽皆占据一道阵法的核心! 东皇太一踏步归一! 东君焱妃执掌两仪! 月神手握三才! …… 九宫在列,周清不为掺和,只是在旁边阵法空隙处站立着,抬手间,一只小鼎出现。 屈指一点,沉浮于头顶虚空。 “礼!” 东君焱妃等八人,尽皆阴阳家最为尊贵的祭祀一脉盛装,阴阳道礼,充斥天地间。 周身上下,极力的绽放玄光。 脆亮之音不觉,为首的东皇太一抬手间,也是一只只小鼎出现,一共七只,连同周清手中的那只。 一共八只小鼎! 这是上古约定,独属于人族的八只小鼎。 每一只小鼎的形体相似,然此刻各有奇异的玄光沉浮于表面,时而绽放奇异之光,升腾奇异之象。 八只小鼎横空,位列祭祀高台八荒之向! 执掌阴阳家神都九宫,周身扩散九宫之力,黑色的斗篷裹身,抬首看向头顶虚无之处。 昂…… 锵锵…… …… 顷刻间。 四道别样的流光由空而落,直接汇入八只小鼎的大局之中。 嗡!嗡!嗡! 十二只传至神禹之时的小鼎时隔千载,再次汇聚一处,彼此本源震动,各自翁鸣之音弥漫。 更有一丝丝奇异的力量自一只只小鼎内飞出,进而十二只小鼎本源天然混成,自称一体。 分列都天之行! “起!” 东皇太一双手掐动印决,一手深处,直接翻手压下! 刹那间,己身所掌控的归元阵法催动,自阵法之内,涌出奇异之力,心随意转,连通祭祀高台上的十二只小鼎。 此刻十二只小鼎分列都天,浑圆无垢,各自呈现琉璃之光,寰宇万般色彩尽皆在其中涌动。 “星辰古约!” “果然神妙!” 纪嫣然明眸有神,站在极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若说先前的封禅礼仪是昭告诸夏诸地诸民,大秦有资格成为这片大地上新的主人。 如今,就不仅仅是昭告诸夏了。 而是汇同昊天了! 昊天! 它一直存在的! 它无处不在! 它掌管着世间万物,一切都在它的意志下运转。 非有大智慧、大悟性之人不得明悟其玄妙。 果然明悟昊天之本源,也许就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了。 那个境界是一番什么模样,无人可以说的清。 也许,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不可说! 不可言! …… 却又是将一切说了,将一切诠释出来了。 同样的一滴水! 道家祖师看到了昊天! 普通人只是看到了一滴水! 十二只小鼎! 应该是承载之物。 异兽百族都来了不少? 却是以自己的修为,不能够将其看到。 刚才由空落下的四只小鼎,应该就是天地四灵落下的。 “希望可以功成!” 雪儿低声道。 “一定可以的。” 焰灵姬很是坚定道。 云舒也是深深颔首。 “起!” 随其后,东君焱妃一身玄功本源,贯通阵法,启动阵法,如东皇阁下那般,将阵法之力,加持祭祀高台上的十二只小鼎之上。 着身至阳玄光滚动,绝丽的神容上,如仙如神,玄功运转,静待阵法的全部启动,将此处之地化作短暂的无极所在。 “起!” 月神脆音随后,素手压下,一掌抬起,阵法之力也是落在此刻已经诸般玄光交相辉映的十二只小鼎身上。 “起!” “……” “……” 神都九宫操持阵法,一个个阵法被快速先后启动。 九道阵法尽皆启动,汇聚最后的十方阵法,一道道力量自神都九宫体内迸出,亦是从天地间抽取。 而后,十方阵法震颤,一道道璀璨之力没入祭祀高台丈许之高的十二只小鼎身上。 此刻,十二只小鼎已经看不清楚真身。 只剩下一个浑圆琉璃的光圈,贯通下方的十方阵法,俄而,便是从光圈之中垂落道道玄之又玄的气息。 “这就是十方阵法逆炼无极?” “果然有些意思。” “陛下!” 周清体表亦是紫色玄光笼罩,随着十方阵法的成型,自己也能够清晰感觉到,站在皇兄身边的压力都小了许多。 否则,神都九宫中的东皇太一、东君焱妃不足以这般施展的顺利,欲要驾驭十方阵法。 唯有以完全体的东皇太一才可以! 虽然待在皇兄身边,一身之力被压制的感觉熟悉了,也隐约习惯了,终究这种没有约束的压制更好。 看向祭祀高台上的皇兄,此刻皇兄在抬首打量着头顶的琉璃光圈,快速一语落下。 “嗯!” 始皇帝嬴政颔首。 没有迟疑。 化去星辰古约,需要自己的地方不多,旋即,从桌案上拿下自己亲笔写就的祭文。 将锦帛之书握在手中,展开阅览,口中轻语,旋即,将其焚烧,落在身侧的礼器大鼎之中。 一丝丝别样的红色火焰悠悠然自大鼎之中飞出,被虚空之上的琉璃光圈汲取。 “朕!” “为大秦始皇帝嬴政!” “昊天!” “佑我大秦!” 当其时。 虽奇异大鼎之中的异象,嬴政没有迟疑,从桌案上取下自己的天子印玺,抱在手中。 这是皇弟亲自雕琢的。 言语此刻有大用! 嗡!嗡!嗡! 双手抱着和氏璧,抬首再次看向那氤氲琉璃的光圈,似乎……手中的和氏璧有些不同了。 手中的和氏璧在颤动! 手中的和氏璧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 感此,将其牢牢握在手中。 和氏璧! 是自己的印玺,诸夏间,谁可夺走? 昂……。 隐约之间,耳边似是传来一道龙吟之声,下一刻,手中的和氏璧归于安稳,归于平静。 周清在旁,紫眸闪烁,看向皇兄的头顶虚空。 一道黑色的龙行虚影自皇兄身上迸出,直接昂扬的冲入那道琉璃光圈之中,消失不见。 咻!咻!咻! 随其后。 虚空上方,更是豁然间落在一道道色彩斑斓的事物,宛若水珠,却是这种水珠有些大。 多数为鲜红的印记。 “异兽百族之精血!”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看着那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血珠从虚空落下,进而被那十二小鼎吸收,消失不见。 每一滴异兽百族的精血,都是诸夏间难得的宝物。 若是炼化精血内的蛮荒霸道之力,足以助力武者修行。 果然是天地四灵那般层次的精血,就是玄关层次都会受益良多,此刻全部被光圈吸收。 嗡!嗡!嗡! 一瞬间,祭祀高台上的十二只小鼎转动的速度更为之快了。 甚至于道道琉璃氤氲之光都逐步趋于平缓,趋于消散。 仿佛要彻底融入虚空。 看似不存! 实则一直存在! “道家的玄清子!” “吾等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是否能够化去星辰古约,那就只有看昊天之意了!” 虚空之上,青龙灵觉动空。 “多谢!” “多谢!” 周清眉心太极图虚影闪烁,呼吸之后,迸出一道金色之力,没入虚空,出现在异兽百族之前。 凌空而立,拱手一礼。 它们的体型还真是大。 它们能够做的只有这些,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下面那人就是人族的人皇?” “给予吾等的压力还真不小!” 五彩之凤通体火焰包裹,凤首昂扬,火焰之眸俯览而下,祭祀高台上的那个人类……没有什么修行。 却是从先前到现在一直都有别样的压力。 “哈哈,先贤遗泽!” “否则,修为绝高者,岂非可以横行无忌?” 周清觉得当年人皇轩辕氏留下的遗泽很不错,想来也是昊天的规则秩序。 人皇! 也有昊天庇护! 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皇如同普通人! 对于修为超越化神层次的武者来说,人皇就是最危险的存在,人皇身侧都有万千大军。 若然一身实力被压制在玄关之下,想走都很难! “果然星辰古约化去,诸位可有所感?” 星辰古约! 阴阳家内也没有可以验证是否真正化去的手段,毕竟……当初立下的时候,九州蛮荒不已,满是空旷荒野。 谁会想着化去星辰古约。 而天地四灵作为四只小鼎的执掌者,不知……是否会有感应? 语出,周清环顾四周静静等待着的四灵,至于其余水麒麟、火麒麟、灵鹿、神鹰……,都靠的远远的。 不敢在四灵古兽面前有任何不敬。 以免给自己找不痛快。 观此,周清微微一笑,抬手一招,踏空远处的大白便是近前,它是和水麒麟一块来的。 大白看起来傻傻的,看起来憨态可掬,看起来平日里任由焰灵欺负,然而,智慧同寻常人已然相仿。 “主人!” 灵觉动空,大白体表闪烁阴阳二气玄光,浑身肉嘟嘟的近前,黑色的大眼睛看向主人,亲昵道。 就是四周那四位大佬……有些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除非自己将来能够达到主人所言自己的先祖境界,达到水麒麟和自己说的先祖境界。 和这些大佬层次一样。 果然层次一样,好像食铁兽一族还从来不曾畏惧四灵古兽,焰灵主人都说过,当年食铁兽还吃过龙族。 吃龙族? 憨憨的黑色大眼睛余光瞥着青龙一族的大佬,当即,浑身一颤。 不可想! 不可想象! 还是老老实实吃焰灵主人的事物吧,吃起来也挺香的,自己都胖了好多,本想要恢复先前强健有力的体态。 奈何焰灵主人不允许,说是自己胖胖的有趣! …… 做食铁兽真难! 真难!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金人撼动 “不知道!” “也许有感觉!” “也许没有感觉!” 体型巨大的玄武周身闪烁黑色玄光,待在虚空有些时间,已经忍不住懒懒的将四肢缩入龟甲之中,只剩下一个……大脑袋在外面。 星辰古约! 是否化去的反应它们并不清楚,甚至于对于如何化去星辰古约它们都不知道。 此次前来参与化去星辰古约! 都是玄清子安排的。 若是它们自己,自然是不希望化去星辰古约的,那是昊天对于它们的庇护,没有了星辰古约,也许以后它们会面临许多叨扰和麻烦。 却是……无可奈何! 九州之地,已然足够大,它们此次四面八荒前来,还有相当多的地方都是空旷所在。 玄清子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 何况…到了玄清子这般境界,应该不为在乎那些了。 无论如何,现在它们已经有所为了。 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且……等一等吧。” 周清单手落在大白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大白脑袋上的毛发很是柔软,手感很好。 对于星辰古约是否真正的化去,自己也不知道。 眼下……唯有慢慢等待了。 “这只食铁兽很年幼!” “却是一身之力不弱,身上有不少灵草的气息,根骨不错!” “若得你的教导,将来有希望更进一步!” 五彩之凤一双火焰之眸落在玄清子身侧的食铁兽身上,对于这种异兽……还是知道的。 在数千年前,九州之内,也是很有名气的,实力极强,果然明悟真实,内丹自有吞吐阴阳二气,演化阴阳磨盘,磨灭一切。 就算是它们,都不愿意和它对上! 简直就是自成阴阳道韵! 如今……在自己的清晰感知中,这只食铁兽的年岁也就十岁上下,实在是年幼。 如今的修为之下,食铁兽拥有数百年的寿命不难。 当可更进一步! 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因为如今玄清子有那个层次的修为! “你给它吃了不少好东西!” 青龙周身暗黑色的玄光隐现,驾驭虚空,体型看似缩小许多,龙眸闪烁琥珀明光,视线落在食铁兽身上。 它……太小了。 却是修为很不错! 身上有许多灵草的气息,没有那些灵草,它绝对不可能成长这般快,甚至于成长不起来。 “想要更好的东西吃,却是没有了。” 周清拍了拍大白可爱的脑袋。 它吃的东西的确很多很多,各种天材地宝,还有各种自己炼制出来并不太满意的丹药。 大都是它们消化了。 放着也是放着。 如今大白的境界,距离虚空一体还有一段距离,欲要更进一步……服用破空丹! 已经在服用了,却是需要的貌似不少,不知道它何时可以更进一步。 “百族齐聚,你等怕也是很少见到这般场面吧。” 下方的祭祀高台上,那十二只小鼎此刻的形体已然肉眼看不到了,已经伴随着一股奇异之力融入虚空。 没入虚无之中。 皇兄还在祭祀高台上静静站着。 神都九宫亦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本尊也在旁边,静静等待。 等待! 希望有所反馈! 再一次环顾虚空四周,立于最中心的自然是四灵古兽,水麒麟它们都在四周随意动静着。 “千年之前,曾有一次!” “百族来的也不少,却是它们几个没来!” 五彩之凤空灵之音震荡虚空。 千年之前。 凤鸣岐山! 也是一场祭祀古礼,在那个人族姜尚的驾驭下,似乎从昊天之上引下一股力量。 力量不为很强大,却是很奇妙。 那个时候,自己来了,百族也来了一些,却是四灵古兽一族没有全部到达。 却是千百年来,它们之间也有不少联系。 “凤鸣岐山!” 周清轻语。 因为凤鸣岐山,星辰古约的一隅被破开,落下苍龙七宿!星辰古约的力量天然受到削弱。 也是因为如此,才此次试一试。 希冀可以将星辰古约彻底化去。 …… …… 嗡!嗡!嗡! 一尊尊高大的五金巨人为之隐约晃动。 相连的大地更是为之颤动,进而一道道裂缝自大地上出现,崩裂之音不觉。 俯览虚空,一共十二尊五金巨人形体,每一尊都有五丈之高,每一尊都是巨人之行,甚至于和阮翁仲他们类似。 阮翁仲如今修炼五丁妙法,身高几近丈许,实在是超越普通人,是以当时铸就十二尊金人,便是隐约仿造其形体。 再加上典籍记载的犬戎巨人,那也是典籍上记载的一个特殊部族,部族内的族人身高都超越寻常人。 十二尊五金巨人,按照都天阵法排列,牢牢的守护在一座恢宏盛大的宫殿四周。 咸阳宫! 时值正午! 不知为何,十二尊五金巨人本能颤动,大地摇晃,地基稳固的咸阳宫都为之轻轻摆动。 刹那间。 整个咸阳宫! 咸阳王城为之警戒! 这般异象……岂非是地动? “外面发生何事?” “这般慌乱!” 临近咸阳宫不远处的后花园。 一袭浅红色金丝纹低裙衫着身的公孙丽正在赏花,身侧停留着众多侍女,夏日,后花园正是百花百草最为热闹之时。 尤其还有自己最喜欢的樱花! 只手把玩着樱花树枝,轻嗅着粉色的花瓣气息,很是怡人,很是享受,就是不知道腹中这个孩子生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希望是女孩。 因为她会享受到世间所有的荣耀。 如此刻正在一旁软毯上玩耍的曦公主一样,她是郡侯特意请求陛下赐封的公主。 有玉碟宝册在宗族留名的。 若是男孩,……,公孙丽只是轻叹一口气。 高儿如今也渐渐长大了,一些事情也逐步明晓了,似乎也逐步起了心思,自己……却不能够帮助更多。 顿时,心绪平添烦躁。 随即,灵觉有感,看向不远处有些别样动静的黑龙护卫。 “夫人!” “刚才不知为何,咸阳宫正殿和四周的十二尊巨人晃动了一下。” “如今已经安稳。” “本以为是地动,然……咸阳宫其余区域并未有如此异象!” 数十个呼吸之后,便是一位黑龙军都尉一礼近前,神色恭敬,话音缓缓,将事情徐徐道出。 虽然暂时无碍了。 终究还是要注意一下。 如今丽夫人怀有身孕,整个咸阳宫的警戒都严厉许多,果然因为一些小事,对丽夫人造成一些困扰。 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十二尊巨人!” “咸阳宫正殿!” “怎么会是这样?” 公孙丽那雍容华贵的面上登时惊讶。 十二尊巨人! 自己知道,那是陛下命令少府收诸夏五方精金打造的巨人,一共十二尊,用来彰显大秦威德霸道。 只是,陛下也和自己隐约说过一次,之所以命少府打造十二尊巨人,还有武真郡侯、东君焱妃的建言。 其中涉及一件事。 当时自己也没多问。 不过想来也是,陛下向来不追崇奢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在咸阳宫内树立十二尊五丈之高的巨人。 每一尊巨人重二十四万斤! 果然全部用来打造兵刃器械,打造农具,会受益更多! 自打造功成之后,便是矗立在咸阳宫正殿四周,以为拱卫,今日……出现这样的异样? “这……,丽夫人,我等正在追查缘由!” 都尉低首一言。 “去吧。” “传令下去,十二尊巨人被狂风吹了一下,因而晃动并波及咸阳宫,并无地动之事。” 公孙丽秀手摆动。 “喏!” 都尉明悟,再次深深一礼,而后低首转身离去。 “母亲!” “母亲!” “刚才阳滋听护卫们说,咸阳宫旁边的十二尊巨人晃动了一下,相连的水石大地都断裂了。” 未几,从远处快速奔跑近前一个金色的身影,人未近前,脆亮之音已然传至远方。 所过之处,一位位侍女躬身行礼。 “公主!” “公主!” “……” 这是咸阳宫内地位最高的公主,比阳滋年岁稍大的公主也有,却是身份不显。 金黄色的霞光长衫加身,其上更有明黄的绣工纹理,纹着一只通体散发金色光芒的三足神鸟。 动静之间,映照骄阳,更显别样的华贵! “阳滋姐姐!” 曦儿公主正在玩耍父亲留给自己的布娃娃,都是很好看的兽类,看上去很好玩的。 自己也送给了阳滋姐姐一个。 看到阳滋姐姐出现,连忙从毯子上起身,小跑近前 “曦儿!” 阳滋稳住身形,一把保住小小的曦儿,欢乐一笑,而后亲昵的香了一口。 “动静不合礼仪!” “待会将王族子弟的礼记抄录三遍!” 见阳滋这般风火,公孙丽真是无可奈何了。 都说了好多遍了。 可……阳滋就仿佛听不见一般。 就算遵从,也只是三两日,其后,便是照旧,便是没有一点大秦公主的温润贤淑! 长大之后,真不知道该如何! “母亲!” “不要这样……,阳滋是担心咸阳宫正殿那里的动静会影响到母亲嘛。” 霎时间。 阳滋那前一刻还处于无比欢喜、好奇的神态,直接不存,转而代之,则是愁容满面。 “阳滋姐姐!” “你又要抄录礼记了。” 曦儿觉得礼记这个名字听得好多,而且也见过阳滋姐姐抄录过,倒是没有太大兴趣。 因为阳滋姐姐总会抄录。 “总是抄录,也不长记性!” “长大之后,也不知道哪个男子会要你!” 公孙丽莞尔一笑,对于阳滋……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了,都怪陛下,太过于宠幸她了。 以至于对于自己的命令,都有些不予理会。 “哼!” “诸夏间男子那般多,肯定有合适的!” 阳滋昂扬起自己的小脑袋,母亲总是这样说。 似乎将来自己嫁不出去一般。 “你啊!” “你就让我生气吧。” 公孙丽直接伸手点了一下阳滋的小脑袋。 不知羞! 男子是很多,可是合心合意的又有几个? 能够被阳滋碰到的有几个? 果然阳滋都看不上,还不是自己和陛下操心,从那些人中挑选出来一个,给予指婚! “嘻嘻!” “看来……那十二尊巨人之事并未叨扰母亲。” “母亲!” “父皇都东巡数月了,何时才能归来。” “先前叔父可是说了,待父皇东巡回来,便是有文书传来咸阳,相召曦儿前往南昌小住。” “阳滋也可以前往呢。” “而且天明兄长也在江南,还在南海郡陆丰之地,阳滋也可以前往一观,都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兄长了!” “母亲,您说好不好?” “到时候,您也准备一些东西,阳滋带过去!” 阳滋放下怀中的曦儿,近前一步,保住母亲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其实……母亲对自己最好了。 自己也想要如其余公主那样循规蹈矩,礼仪贤淑,却是……就是做不到,何况……当年母亲不也是一位女侠。 父皇说过,自己的性子和母亲一样的跳脱。 既然母亲可以遇到父皇这样的人。 将来自己一样可以遇到! 就是一直待在咸阳宫内可不行,出宫……自己想了好多年的。 “你啊!” “你就想着出去玩吧。” “曦儿,你说是不是?” 公孙丽对于这个女儿太了解了。 正是因为她的性子和自己当年相仿,才更加的了解,不就是想要出宫! 却也是……不无不可。 没有理会撒娇的阳滋,抬手一道劲力,将曦儿抱在怀中,这些孩子……都是小时候最好了。 只要稍微长大,就一个个开始撒欢了。 曦儿跟着阳滋玩耍,说不准将来也是一个洒脱的。 “是!” 曦儿很是点着脑袋。 “母亲!” 阳滋不依。 自己是想要出去玩,可也是想要看一看天明兄长啊,母亲不也是想要知道天明兄长的下落。 “等你父皇回来,你亲自和他说吧。” “我啊,是管不了你了。” “曦儿,咱们去看看尚膳监有没有好的东西吃,听说最近仿制天然居的一些菜有些结果。” 公孙丽不予应下。 只要从自己这里开了一个口子,那就别想要合上了。 说着,抱着怀中的曦儿,笑语而出,吩咐左右,走向远方。 话语如此,自己还真是有些饿了,怀孕数次,这种感觉也习惯了。 “母亲!” 阳滋长叹一声。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抬手一拉,将樱树的一根枝条落下,扫着上面的粉色花瓣,轻嗅之,微微颔首。 连忙再次小跑追上去。 “礼记抄录六遍!” 片刻之后,公孙丽的声音落下。 “……” “六遍就六遍!” “……”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本侯甚喜 泰岳之巅! 祭祀高台! 随着十二只小鼎再次真身显化,随着十二只小鼎周身环绕的琉璃玄光散去,当即,便是有四只小鼎没入虚空。 其余八只被一股无形之力虚托在半空。 “陛下!” “已经结束!”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皇兄也在高台上静立了一炷香的时间,灵觉分身在虚空深处有感四灵古兽的异样。 便是归体。 “果然神妙!” “天地四灵何在?” 始皇帝嬴政觉得一切似乎不为复杂,而且颇为有趣,着冕服,踏步高台,看着虚空上的八只小鼎。 下一刻。 八只小鼎似是陡然间失去支撑之力,尽皆落在下方的祭祀高台桌案上,略有不稳,或是站着,或者倒着。 “这就是禹王当年打造的鼎器!” 抬手拿过一只小鼎,细细一观上面的纹理图腾,却有一丝上古的韵味,起码和大周以来的风华不一。 “陛下!” “它们就要离去了。” “或可一窥真容!” 十方阵法不存,熟悉的压力再临,周清神通运转,看向头顶虚空,那里……天地四灵百族就要走了。 “那是……。” “龙凤呈祥。” “天地四灵!” “百族!” “……” “果然奇异,惜哉……不能长生!” 嬴政闻此,当即抬首看向头顶,刹那间,眼前一亮,道道别样的巨大身影沉浮于眼眸深处。 一只周身火焰缭绕的巨大神鸟正舞动身姿,欲要南下,火焰之足踏空,相较之庞大的身躯,优雅的凤首徐徐而动。 这是天地四灵中的凤凰? 不知是凤还是凰了。 还有那体型熟悉无比的青黑色庞然大物,四足踏空,躯体修长,却也是丝毫不逊色火焰神鸟。 龙首被一丝丝玄光笼罩,甚至于嬴政都感觉那只青龙在看着自己。 玄武! 白虎! 那是……麒麟?沐浴在火焰之中的麒麟? 昔年,儒家孔丘便是相遇麒麟,因此得以为贤人! …… 短短十个呼吸不到,眼眸深处的诸般种种消失不见,口中轻语落下,虽一窥异兽百族真容。 可惜,均不可长生! 诚如此,百族并不为奇异。 皇弟如今的修为都不逊色它们。 也许如皇弟一直所言,昊天之下,万物如一,在昊天的眼中,百族、人类一般无二。 所差别的也就是体态不一。 “东皇阁下!” “蜃楼!” “朕希望有好消息!” 放下手中的小鼎,转身走下祭祀高台,丹凤之眸转动,落在不远处的阴阳家九人身上。 为首者,黑衣裹身的东皇太一! 他还是和当年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的装束,却是未曾一观他的真容! 蜃楼东行! 有些事情。 自己选择去相信! 因为它有一丝机会,而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所付出的,诸夏在手,自己有能力去尝试。 “陛下!” 东皇太一阴阳道礼,颔首而应。 其余三大护法、五行长老尽皆一礼。 嬴政不再多言,随即下山。 “鼎器!” 周清抬手一招,祭祀高台上的八只小鼎沉浮于身前,形体看似如一,却又截然不同。 只手一握,八只小鼎尽皆在手! 阴阳家不用想了。 “公子!” “星辰古约如何?” 云舒、纪嫣然等人踏步近前,诸般种种异象消散,不知具体结果如何,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星辰古约!” “难知!” 自己本想要从四灵古兽那里知道昊天的反馈,然……并无任何反馈。 “公子!” “苍龙七宿和星辰古约相连,若然星辰古约不存,那么,苍龙七宿的力量呢?” 雪儿单手轻抚鬓间的一缕雪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苍龙七宿是从星辰古约分化出来的,所以有那般奇异。 即如此,应该同源! “苍龙七宿!” “自昊天而下,却非星辰古约之力。” “玄清子!” “星辰古约依从古礼,一切了结。” 东皇太一一步踏空,述说星辰古约之事。 对于一些事情,自己了解的都不多。 也就剩下一些简单的祭祀礼仪,今日,此事完毕。 “希望阴阳家不会让陛下失望!” “你等在这里稍作停留,本侯去去就回!” 周清念及一事。 周身紫光闪烁,一步踏空,对着东皇太一看了一眼,又对着云舒她们看了一眼。 又是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当其时,东皇太一也是消失不见。 …… …… “公子,您回来了。” 在泰岳之巅停留了半柱香的时间。 周清便是回来,云舒她们还在山巅走动。 “星辰古约若是存在,则天地四灵会有一种庇护之力,也能够借助庇护之力施展秘法。” “本侯刚才去找了青龙!” “它运转了一下力量,似乎……那股源自于昊天深处的庇护之力不存了。” 周清心情还是不错的。 虽然昊天没有什么反应落下,却是刚才自己想到一件事,还是可以间接给予确认的。 那就是天地四灵本身的庇护之力。 若是星辰古约完美无碍,则四灵古兽还可以施展那种力量。 青龙告诉自己,那股力量已经淡化许多,几近于不存了。 岂非……有些作用。 “这……,这岂不是说,化去星辰古约成了?” 云舒欢喜。 公子近年来一直想着那件事,如今,总算是功成了。 “可以这么说!” 周清觉得八九不离十。 “师兄!” “好事!” 就是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晓梦,都嘴角轻扬的看向师兄。 诸夏间,能够令师兄在意的没几件事,如今,这一件算是功成了,师兄也可以放心了。 虽然在自己看来,都是一样。 然而,又都不一样。 “哈哈哈!” “确为好事。” “今夜……,畅饮。” “焰灵,好好施展你的手段。” 周清大悦。 的确是好事。 难得的好事。 不远处,阴阳家东君她们已经离开了,山巅无人,若是下山,自然无需一步步走下去。 乘风而行,道道流光远去。 …… …… “公子,那七十二名博士儒生只有一个帐篷。” “怕是要有不少人睡在外面了。” 封禅之礼未有彻底功成。 还差了明日的禅礼! 是夜,并无大宴。 周清也没有过于张扬,不过是让焰灵炮制了一顿全羊宴,各个部位都有,对于如今的焰灵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火焰明耀,加持明月高悬,不为昏暗,长长的案上,摆满着酒菜,更有皇兄送过来的酒水。 还是相当怡人的。 自雪儿手中接过专门调制的酒水,一饮而尽。 “那些人!” “无需理会!” 许多事情,若是做出了选择,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更改了。 后果也需要自己承担。 “公子!” “星辰古约事了,接下来诸夏间,可就无事了。” 从焰灵姐姐手中接过一盘片的极细的羊肉落下,放在公子面前,云舒心情也相当好。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对于诸般事自然了解一些。 更别说,知晓公子真正的身份后,更是明了许多。 大秦! 诸国! 其实在公子眼中一般无二,没有太大的差别,之所以在世俗停留这般久,主要还是因为先王的缘故,因为血脉的缘故,因为陛下的缘故。 固然大秦有星辰古约掣肘,定非公子希望看到。 是以,多多劳累心力将此事做成。 终于做成了。 没有了星辰古约,以大秦如今之势,诸国宵小之辈不为大患。 还有接下来的二十年,公子将江南之地整顿一番,立下大秦江南根基,国势更为昌盛。 诚如此,公子更可随心所欲了。 “怎可无事。” “本侯觉得总督府中过于清静了,还是多几个孩子比较好,你等觉得呢?” 周清大笑,看着手中杯盏再次被雪儿续上,欢喜之下,再次一饮而尽。 是啊。 大体无事了。 自己心安了。 自己也可以追求心中唯一的一条路了。 身融万物! 至高境界! 祖师当年曾经达到的地方,自己也要踏足! 一定要踏足! 而且,闲暇之时,逗弄一二血脉,亦是相当不错的,尤其云舒她们也都等不及了。 念此,更是畅快。 至于阴阳家蜃楼之事,自己也有兴趣一观,一览扶桑神树的诞生之地也好,一览所谓长生不老丹也好。 “嫣然姑娘觉得呢?” 雪儿再次将调制好的酒水落在公子的杯盏中。 公子今日真的很开心。 起码,很少见到公子这般神态。 公子开心,她们也是开心。 诞下子嗣? 自然欢喜! 二十年的时间,很长很长了,算下来,自己都要临近四十了,好在修为有成,寿数绵延,不为容颜有损。 可以待在公子身边好久好久了。 二十年的时间,诞下一二子嗣,带在身边,好生教导,也是不错。 却是今晚这里还多了一个人。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姑娘。 是以,不由打趣道。 “……” “郡侯一身所学,通天阴阳,世俗之中,又是位列秦国郡侯之位,荣宠莫盛于此。” “当有子嗣传所学。” 纪嫣然风风韵韵的绝丽神容上,顿时一滞。 明月之下,凉风吹拂,如云的白色淡雅裙衫摇曳,看向玄清子,而后脆音徐缓。 “嫣然姑娘不想要留下子嗣吗?” “以嫣然姑娘你的寿数,果然留下子嗣,再悉心教导,将来阴阳家会有更好的传承。” 云舒也是笑道。 嫣然姑娘答非所问。 可嫣然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雪儿妹妹的意思。 和纪嫣然相识也有很久了,虽然其人淡泊名利,一心只修阴阳,传承道德,终究……不一样不是。 “待召水她们所学有成吧。” “在下不为想太多!” 纪嫣然没有否认此心。 情爱之事,于自己并无太大的障碍,和玄清子之间也多是修行居多,如果将来召水她们修炼有成。 自己闲暇有空,或许会有此心。 眼下是决然没有的。 “公子,接下来我们还可以前往昆仑了。” 焰灵姬双手拖着一个瓷盘,上面有着一个羊头。 对于羊头! 自己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终于让自己弄出一种上好的吃法,尤其还是自己的独门手法。 就是看上去略微有些吓人。 然而,吃着还是很好的。 “羊头!” “焰灵姐姐,下次你把羊头化开吧。” 雪儿扫着瓷盘上的一颗秘制羊头,顿时无奈。 羊头肉虽然吃着不错,可就是看着吓人。 “嘻嘻!” “尝尝姐姐崭新的手艺好!” “看着不好,吃的时候,你们肯定叫好。” “公子,尝尝!” 焰灵姬不为所动,今天公子高兴,这颗羊头就是给公子准备的,省的几个贪吃的吃得多。 “好!” “那就尝尝!” 易初三执箸在面前的羊头上夹下一片肉,面前这个羊头是焰灵以诸多香料秘制的。 还是这个吃法比较好。 “嗯?” “你在里面添了你熔炼的……香料?” 简单品味,周清便是一笑。 果然。 每一次烹饪,都有崭新的口味。 记得自己和焰灵说过自己,每一种食材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独特气息,是以,吃的时候,才可以将它们分辨出来。 这也是万物气息。 果然可以将它们熔炼出来,无论是化入天魔力场,还是化入庖厨一道,都有难以言明的妙处。 “嘻嘻!” “以后,公子想要吃什么,我都可以弄出来。” 焰灵姬为之自得。 天魔力场的玄妙,再加上自己熔炼的东西,再加上自己独门的手段,一种菜……在自己手上可以有百般花样。 无论如何,都不会令公子吃腻的。 “你们也尝尝,焰灵今日用心了。” 周清莞尔,焰灵修行不怎么用工,偏生在这些道理上很深入。 “郡侯接下来要去昆仑!” 也是夹下一片羊头的肉食,对于肉类,自己吃的不多,不过……略有品味,明眸大亮。 果然非凡。 而且,隐约之间,将自己最喜欢的味道都夹杂其中了。 焰灵姑娘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那种味道? 这也……太奇妙了。 怪不得玄清子夸赞。 “上古之时,有服食一脉!” “修者修行,若是机缘足够,得到天材地宝,便是可以妙悟入合道归元。” “千年以来,服食一脉不显,诸夏九州天材地宝不显,就是不咸山上,也早已不复往日。” “天地间,也唯有巍峨昆仑了。” “我欲要取顶级的天材地宝,炼制可以令玄关层次破入合道的丹药。” “既是为了本侯的修行,也是为了她们。” 周清颔首。 轻抿一口酒水,抬首仰望太虚。 道者三脉中,最令人向往的便是服食一脉了,直接从昊天获取好处。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道理如此。 昆仑之行,也耽搁不少时日了,也是时候前往了。 尤其自己也有必须前往的理由,除了自己所说的那两个,还有——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 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的昆仑之巅!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杀 没有纪数之力的存在。 周清也没有那般的底气言语如此,只要可以寻找到一种顶级的天材地宝,灵韵超过千年雪莲层次的天材地宝。 便会有不小的机会。 极北苦寒之地的玄冰真叶是不错,奈何不是真正的玄冰真品本源,只是一些叶片,效用大打折扣。 昆仑! 也只有昆仑才有那般大的机会! 也只有那般层次的天材地宝才对自己有些用处,才能够令云舒她们有机会破入合道层次! “公子!” “奴家一定会勘破真空的!” 焰灵姬娇娆魅语。 对于真空境界,自是渴望,尤其现在自己已经修炼至虚空一体,且更进一步了。 天魔力场迈入虚空一体,已然精妙非凡,若是驾驭真空,或许更有妙处。 到时候,说不得自己可以烹制出更为美味的佳肴。 至于争斗? 现在好像没有谁可以是自己的对手了! 就算有,也基本上轮不到自己出手。 如此,不做菜做什么? “郡侯不愧为名号武真!” “令玄关层次迈入合道层次的丹药,上古之时,应该有过,却失传太久太久了。” 纪嫣然轻叹。 郡侯身边绝色众多,各有千秋风华,如今又都全部迈入玄关的层次,甚至于焰灵姬等都迈入虚空一体。 修行速度不可思议! 固然是因为性命交修,却也是修行之道,也是机缘。 而且一路以来,也有从雪儿姑娘她们口中得知,郡侯近年来已经炼制出诸般神妙之丹。 令化神层次悟虚而返的丹药。 令自己这个层次的修者参悟虚空一体的丹药! 在上古岁月或许不算什么,如今……隐约为传说。 “失传!” “道者三脉凋零两脉,堪为末法,以后岁月的修者欲要登临此等境界,非有大毅力、大机缘、大悟性不可了!” 末法! 何为末法! 诸般修行之法有损,适合修炼之法有损,那就是末法。 千年以来,有诸子百家盛事,每一位诸子百家先贤若是落在上古,绝对荣耀。 念及固有的岁月长河,已然再无那般盛事。 就算偶尔有一两位惊才绝艳之人,也是罕见了! “……” “却如此!” 纪嫣然略有沉吟,深有同感。 “公子。” “今日相逢欢喜之事,当言谈欢乐之事。” “天道永恒,道理永恒,也许以后还会出现别的道路。” 对于公子和嫣然姑娘所论,云舒虽觉得很对,却是……那是属于未来难以窥探之事了。 如公子这般人物,就是在上古,怕都是罕见。 谁可断言日后不会出现如公子这般人物者? “哈哈哈。” “却如此。” “今日焰灵可是耗费不少精力,今日将这只羊……吃完!” “将陛下送来的这两坛酒……喝完!” 周清大笑。 刚才之语,的确是有感而发。 无论如何,后世的修行绝对会困难许多了。 诸子百家凋零! 传承凋零! 那些所谓的玄功妙法失传并没有什么可惜了,诸子百家先贤所创出的法门不逊色上古。 可惜的是那种道理! 那种阐发种种玄妙的道理。 大秦一天下,诸子百家,某种程度上,的确相冲。 有序! 无序! 本就难以权衡! 摇摇头,不再多想,那是后世之人需要考虑的问题,天道无情又为有情,不会断掉逐道之路的。 抬手执箸夹过一根炙烤喷香的羊排,大口吃了起来。 “必须吃完!” 焰灵姬也觉得这只羊必须吃完。 那可是耗费自己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晓梦,吃上一根!” 将手中的一根炙烤羊排骨吃完,周清再次拿了一根,递至晓梦深浅。 这个小丫头口味比较清淡,对于牛羊肉类的东西吃的很少,就算吃也都是浅尝辄止。 “师兄!” 晓梦正在吃着一片秘制羊腿肉,焰灵的手艺的确很好,起码吃入口中,会觉得很舒服。 忽而,看着师兄递过来的一根羊排骨,不由银眸一怔。 而后看向师兄轻轻一笑,抬手将其接过来了。 “晓梦,今日你可得多喝两盏,公子可是难得的欢喜。” 雪儿抿嘴笑道。 对于晓梦的习性,自己自然知晓,既如此,抬手一招,将已经调制好的酒水落下一盏,飘至晓梦身前。 “师兄!” 晓梦手中青色玄光隐现,拿着手中的羊排骨,对着师兄点点头,小口慢慢的吃着。 数息之后,又端过一盏雪儿的酒水,轻抿一口。 “饮!” 看着晓梦喝酒的可爱模样,周清亦是端起杯盏。 …… …… 次日一早。 禅礼而行! 相对于封礼,禅礼就简单许多。 沿着已经定下的路线,自泰岳脚下出发,率领群臣文武,直奔相隔两日路程的梁父山。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相随! 十万大军早已经把守沿途各个关隘。 梁父之地。 上古三皇五帝岁月,就曾经选择的禅礼之地。 此地表面而观,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却是从四周丘壑、山川、风水来看,乃是一处地阴坤尚所在。 换言之,和洛邑北邙山有相仿之处。 封礼泰岳之巅,以为祭祀昊天! 禅礼梁父之地,以为祭祀后土! 没有遇到什么拦阻,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梁父之地建造祭祀高台,五色土铺就。 立下巨石留名,焚灭文书于礼器之内。 进而,将金印玉牒埋葬于祭祀高台之下! “蒙毅!” “传朕口谕,将此处方圆十里区域化为禁地,令济北郡派遣专人看护,不得有损!” 缓步从祭祀高台上走下,厚重的冕服着身,嬴政心中畅快。 封禅之礼! 成了! 此次东巡的一个重要目的达成! 虽然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却是……有些人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喏!” 蒙毅一礼。 “此地整顿,明日继续东巡!” 续接先前之语,又是一言落下。 封禅有成,复归先前。 自关内出行,一路遍观诸郡县之地,以观秦法落下成效。 那才是更为重要之事。 令达! 绵延如一条黑色巨龙的队伍秩序驻扎。 …… …… 封禅之礼结束,东巡仍旧,从济北郡博阳之地继续东行,过莱芜、沂源之地,从临淄以南掠过,并未北上入临淄。 皇兄此次准备前往东方海域,以观海域盛况,随后再南下巡视折返,其余之地,将来还有足够的机会巡视。 戌时! 周清才归于自己的帐篷中。 其内,云舒她们还没有休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公子。” “发生何事了,为何突然戒严了。” 雪儿正在书录自己的一身所学,虽然有公子炼就的玄丹相助,然而,将来自己有了孩子、有了弟子。 也要明悟更多道理不是。 果然孩子身上也有自己同源的气息,更合适不过了。 有感公子归来,连忙抬首,顺而从案后起身,身披一件冰蓝色的轻纱,缓步近前。 云舒亦是近前宽衣。 焰灵姬则是慵懒的趴在绒毯上,天气越来越热了,虽然很喜欢这种天候,却也是浑身懒洋洋的。 处于帐篷之内,外人不可侵扰,身上衣衫更是几近于剩下贴身的膺衣,浑身上下,无时无刻散发无尽魅惑。 “有两名博士找死!” “欲要行刺!” “被蒙毅艰难拦阻,却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势,经过本侯的诊治,已然无碍。” 双臂伸展,任由雪儿和云舒服侍。 突然戒严,自是因为有突发之事,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中,有两名博士觐见献礼。 期时,营帐内,只有皇兄、蒙毅以及四名侍从。 两名博士豁然行刺,从口中吐出暗器,好在有蒙毅在。 皇兄并无大碍,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随即,王贲便是传令全军戒严。 “这……,怎么会。” “两名博士?” “七十二名博士之人,身有修为的,也就不到十人,先天境界的更是只有五人,何以有这般的胆子?” 换下公子身上的玄色长衫,换下公子的长靴。 云舒顿然惊愕。 行刺! 博士之人! 岂非是找死? 绝对是找死! 而且……还会影响许多人! “陛下之令,明日将剩下七十名博士儒生尽数斩杀。” 顺从雪儿的劲道,抬起一只脚,换上自己特意命府中绣工织就的轻便拖鞋,起码穿在脚上,比起云中君脚上的木屐舒服多了。 胆子? 那些博士儒生的胆子自然不小! 因为蒙毅的拦阻,再加上营帐外护卫的蜂拥而入,直接当场服毒自尽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影密卫正在对其余七十名博士审讯。 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有一条路! “全部斩杀!” “陛下对那些人应早有杀意!” 雪儿起身,双手抚顺公子身上衣衫的缝角,对于那些博士儒生的下场,自己不为诧异。 已然有所预料。 自从他们出现以来,就隐约的不服秦法。 或许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就是等同于找死了。 “他们身死了,无论如何儒家脱不了干系吧!” 云舒将换下来的衣服落在旁侧屏风上,待会晓梦会处理。 “齐鲁形势还是复杂的。” 夏日之时,怀抱着雪儿,身上都感觉凉丝丝的,别样怡人。 对于博士刺客之人没有多做讨论,表面上看似儒家要倒霉了,当然,儒家的确要倒霉了。 内在里,又要死很多很多人。 “却是……,一切和本侯关系不大。” 星辰古约之事了结,周清心性畅快,诸夏间,如这些博士儒生之事,难入自己之心。 简单言之,摆摆手,轻嗅着怀中雪儿身上一丝丝暗香凉意,有那个功夫,逗弄逗弄小妮子不好吗? “公子自该如此!” 焰灵姬也拉着雪儿的一只手,徐徐把玩着,这些时日,夜里不抱着雪儿睡觉,还真不舒服。 于公子之语,更觉怡然。 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何况大秦两大学宫每一年那么多人毕业,造就可以顶上了。 “公子!” “陛下此行真的不去蜃楼看看?” 云舒将早就准备好的酒水端上来,都是雪儿以玄功本源之力调制好的,玄关一下的人服用,如同毒药。 若是可以炼化雪儿在酒水中的力量,则大有裨益。 焰灵姐姐说的是,自己好端端关心那些事做什么,摇摇头,笑语缓缓,落在另一个话题上。 “应该是下次!” 周清伸手一拉,便是将雪儿身上的轻纱落下,入目雪白耀眼,晶莹之光流转肌肤表面。 “公子!” 柔媚低语,虽待在公子身边多年,然……还是有些羞涩。 “按照接下来的巡视线路。” “再有两个月左右,我等就可以返回南昌了。” “两个月,正好临近秋日了,江南之地安稳不为多事,正和万物休养生息。” 周清坐将起来,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酒水,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轻快的。 ****** 一道诏令落下。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直接身死,消息传出,齐鲁之地为之大动。 一时间,先是齐鲁所属的诸郡之地议论纷纷,可……一道道法令之下,随着又有一批批的人身死。 整个齐鲁为之安静了。 诸国之地,只有齐鲁是没有经过惨烈兵戈战事而投降的,许多人都没有感受过那种切肤之痛。 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 发生的一切,周清自是看在眼中。 并未太多话语落下。 罗网、影密卫这一段时间,足迹几乎遍布整个齐鲁之地。 于巡视的车驾而言,也没有什么影响,每一日,巡视的盛大车驾都在前进,偶尔遇到风雨,略有停留。 半个月后! 巡视车驾行至胶东郡临近海域的一座小城,城池其名——东莱! 东莱之地,自然因诸侯国而得名,殷商、大周岁月为莱国地。 齐国称霸,纳入管辖。 如今,归胶东郡。 “这便是海域!” “东君阁下,蜃楼之行,便是沿着海域东进,前往海域深处的仙山?” “可有所知仙山距离此处多远?” 海域! 始皇帝嬴政面上带有深深的兴趣,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海域,果然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立于东莱之地距离海域最近的一座高山,不过百多丈而已,山顶之上,有着前人观海的痕迹。 当初自己一观八百里云梦大泽,已然惊叹,而今,眼前碧波无尽,浪涛滚打,一眼看去,没有尽头。 似是海域的尽头,便是天空的尽头,也是那一朵朵白云的尽头,有感迎面吹来的海风,似乎比起云梦大泽多了一丝腥气。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向焰灵学习 “海域仙山!” “当有数千上万里!” “海域出行,如大地江河之船只,难以行进超过数十里,非蜃楼那般的巨舟,更是难以出行百里、千里。” “陛下,蜃楼正在进行最后的整顿,当不会令陛下失望!” 东君焱妃旁侧阴阳道礼。 海域仙山! 扶桑神树! 对于仙山……,自己没有见过,然而从阴阳家流传的典籍中,还是可以大致猜测一二。 因为扶桑神树是当年人皇亲自从海外挪过来的,只有一个目的,那边是镇压蚩尤! 能够生长出扶桑神树! 绝非一片普通之地! 关于当年人皇轩辕氏海外之行,记载传闻便是万里上下。 “仙山!” “仙人!” “神人!” “郡侯当年所书录《天人五劫》,朕也有一观,觉得很是有趣,接下来郡侯准备前往昆仑?” “可否替朕一观是否真有西王母之国!” “大周穆王驾驭八骏,西行相见西王母,惜哉,穆王未可长生!” “西王母之国,朕……为之好奇。” 仙神之说! 少幼之时,嬴政并无太大的感觉,都觉是世人虚妄飘渺之说,然而,如今却有别样感受。 三代天子,当也有同自己现在一般感受。 从李仲手中接过军中专用的千里镜,远望无尽碧波海域,甚为辽阔至极,海域之下的鱼虾怕也是难以穷数,海域之中的宝物也是难以窥探。 阴阳家蜃楼! 他们必须炼制出长生不老丹! 海域仙山! 大地仙山,那也就唯有不咸山和昆仑了,甚至于昆仑更为玄奇,皇弟所语的《天人五劫》中,昆仑便是群仙汇聚之所。 乃至于昆仑之中,更是有一层层玄妙世界。 心有所感,念及一事,千百年前,大周穆王驾驭八骏西行相遇西王母,当时,为穆王驾车的还是赢秦一族的先祖造父。 “西王母之国!” “接下来有瑕,当为陛下印证此事。” 大周穆王、西王母之事,典籍之上,却有传闻,甚至于庄周之语也有提及此时。 西王母! 西王母之国! 世间或许真有西王母,然而,西王母想来非诸夏万千人所想之西王母! 周清微微一笑,果然前往昆仑,定然是好好游历一番,何况,昆仑之大,若是不好好游历,如何寻找顶级的天材地宝。 “蒙毅!” “传令胶东郡的郡守,在这里建造观海台!” “朕或许下次还会前来这里。” 将伸缩的千里镜合起来,手中把玩着。 此处观海之山峰,略显简陋,而且距离海边稍远,未可真正一观海域,嬴政随即下令。 “喏!” 随同文武群臣数人一起的蒙毅出列,深深一礼,颔首应下。 而后以随身之笔,快速记下。 “陛下!” “章邯来报!” 旋即,未待嬴政继续言语,卫尉李仲悄然道。 “章邯!” “召!” 嬴政摆摆手。 “陛下接下来从此处南下,相距儒家桑海小圣贤庄可就没有太远了。” 进入胶东郡以来,对于此郡的民生诸事看了不少,大体上还是……不为满意的。 昔年灭齐,一些战乱也都出现在临淄南部、北部、西部。 胶东郡位于临淄之东,没有受到什么干扰,一直到如今,仿佛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且碍于大秦治下的人手,如今重心多在齐鲁之地人数众多的城池,胶东郡逊色不少。 齐国往昔的风华、文字……存留不少。 大秦之法难入。 非此次东巡,按照胶东郡郡守的规划,还要数年之后,才会对那些地方给予整顿。 接下来,要从关中、陇西抽调不少人手了。 两大学宫那里,也会加大派往山东诸地的人员。 一切种种,都是平稳。 然……终究有一些事情存在。 章邯! 他近来的担子不轻。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身死。 齐鲁之地有相当躁动,无论是否为儒家之人,死的人很多很多。 儒家! 貌似……不好说。 “儒家!” “齐鲁之地,是大秦的统辖之地。” 嬴政轻缓一言。 都言齐鲁之地,儒家实力很强很强。 那就是最大的原罪。 身为诸子百家中的读书人,要那么强的实力做什么? 之前助力秦国快速贯彻一道道政令、文字、律法,嬴政为之欣赏,以为识趣。 如今东行此地,似乎有些不同。 齐鲁可以出现强大之力,却必须是可以掌控和驾驭的力量,是必须顺从的力量。 否则。 只有一条路。 小圣贤庄? 对于这等读书人之地,皇弟先前有个建议相当好,那就是仿造两大学宫,在小圣贤庄内设立督察使。 不知道小圣贤庄是否会拒绝! “陛下!” 黑色的轻甲着身,步履如风,神容精干,章邯近前半跪一礼。 “如何?” 看向章邯,嬴政直接道。 “济北郡、临淄郡、胶东郡、琅琊郡各有所得!” “一共擒拿两百三十五人!” “从那些人的住所中搜查出许多悖逆文字、文书!” 章邯低首亦是直言。 先前出泰岳方圆之地,便是奉陛下之命,在整个齐鲁之地擒拿悖逆之人,连通罗网那边的讯息。 很是顺利。 这一次……没有任何留情。 该抓抓! 该拿拿! 无论是谁,一视同仁! “杀!” 既有悖逆之心,那么,又牵连先前之事。 嬴政给予跟干脆的处理。 “喏!” 章邯颔首。 至于杀人之后的后果,那就是另外一些人需要处理的事情了。 “陛下!” “臣有一言相问章邯,不知可否?” 寻常的袍服着身,不为华丽,大田令郑国自旁侧快步走出。 杀! 一下子杀两百多人! 岂非太过了? 就算那些人都有罪,按照大秦律例,每个人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不同结果,何以都是死罪。 “问吧!” 嬴政不为好奇。 充其量,大田令不过是想要为那些人求情罢了。 “章邯!” “那些人中有多少人是儒家中人?” 郑国一礼,连忙看向章邯。 两百三十五人! 这个数字比起整个齐鲁之民来说,太少太少,然而,有些事情非是这般算的。 “一百八十七人!” 章邯抬首看向大田令。 既然陛下没有拦阻,那么,便是直接道出。 “果然都是死罪?” 郑国眉目紧锁。 当年自己也是在小圣贤庄停留过的,那里珍藏的水家典籍不少,因而受益良多。 对于儒家,还是有好感的。 却是……两百三十五人中,有一百八十七人是儒家的人。 这……太多了。 而且,自己不相信那些人都是死罪。 “牵涉谋逆、悖逆,罪当连坐!” 如何不是死罪? 章邯反而好奇。 连坐之罪,就当如此。 “……” “你都一一审讯了?” 郑国神色顿时一边,言语顿时一滞。 连坐! 这是秦国百年来令人闻之色变的罪行! 一人有罪,相关者,尽皆同罪! 涉及谋逆之罪! 这……,郑国不相信两百三十五人都参与了。 而且不相信章邯可以将两百三十五人全部定罪! “是!” 章邯干脆道。 “都有参与先前之事?” 郑国再问。 “是!” 章邯再次干脆道。 “……” 郑国默然。 “陛下,两百三十五人!” “百年来,齐鲁之地,还从未有如此儒生身死者。” “果然全部处死,齐鲁……当不稳!” 呼吸之后,一礼落向始皇帝嬴政。 “朕为诸夏之主!” “他们何以对朕?” 嬴政怅然。 山东诸地,自己一直都有怀柔。 不然,死的人只会更多更多。 尤其是齐鲁之地,当年为了一天下安稳圆满,对于齐鲁更是落下诸多策略,安稳齐鲁之民。 儒生也好! 诸国残留之人也好! 只要安稳的在帝国内生存,便不会有事。 果然悖逆,唯有一死。 “蒙毅!” “传朕令,彻底收缴齐鲁之地诸国杂乱之书,凡是烙印诸多旧文字的书籍,一应收缴。” “凡珍藏者,皆有罪!” “至于医家、礼仪、农家……之书,令临淄郡郡守设立印刷之地,参照咸阳关中百家之新书目录,给予成本售卖!” “儒家小圣贤庄!” “私人之学?今大秦在诸郡县设立蒙学、官学,咸阳更有两大学宫,小圣贤庄?” “令督察使入内整顿监管!” “若有拦阻,直接以谋逆罪论处!” 接着前言,嬴政再次沉声语落。 儒家! 这一次……令自己很不满意。 如果小圣贤庄管不好麾下儒生,那么,由督察使给予监管吧。 还有小圣贤庄! 大秦自有官学,何需小圣贤庄? 非……,早晚也要给予处理! “喏!” 蒙毅心中一禀,深深一礼。 将此事快速记下。 儒家……怕是要遭殃了。 却也是自找的。 不明大势,不识时务,那就只有这一条路! “……” 郑国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清在旁,只是听着。 一些事情,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它就是对的。 “陛下!” “臣奉命撰写始皇帝陛下功德碑文,已然有成!” “请陛下过目!” 廷尉李斯自远处登山,临近此处观海之地。 说着,将一份亲笔写就的文书取出。 “刻石勒功!” “以为永存!” 自李仲手中接过文书,嬴政快速扫了一眼,微微颔首,没有多做评价,李斯之才自己一直相信。 …… …… “自杀了那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以后,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白日里! 云舒、焰灵也有跟随,些许之事,也有知晓。 夜幕,归于营帐,雪儿等人也是知晓。 闻之,轻叹不已。 章邯抓捕的两百多人! 这还只是影密卫抓捕的,还有……罗网呢? 怕是人数只多不少! 数百人! 上千人? “都是该死的。” “不听话,还留着他们做什么?一起过盛大之日?” 焰灵姬觉得陛下处理的没毛病,如果是自己,说不准杀的会更多。 “嫣然姑娘,你觉得呢?” 营帐之内,四周烛光明耀,彼此交错,映衬整个映照光亮一片,没有任何阴影存留。 于焰灵姐姐随意之言,雪儿直接摇摇头。 论罪,自然是该死。 就是接下来……齐鲁说不定就要乱了。 齐鲁这里本就暗流涌动,若然真的乱了,说不准还真成了麻烦之地,尽管不在意,却……忍不住说道。 旋即,冰眸闪烁,视线落在身侧的纪嫣然身上。 晚膳之后,并未着急离去,正在同晓梦低语说着什么,时而周身闪烁玄光,时而闭目修行,……。 “嫣然……,难知!” “何不相问郡侯?” 纪嫣然双手掐动印决,连日来,自己正多多和晓梦子论道,所得不小,受益良多。 至于雪儿姑娘之问。 自己……不好评价,始皇帝陛下真的生气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非为虚妄。 却是齐鲁这里的局势复杂起来了。 齐鲁之地,作为诸夏间诸子百家最后的汇聚之地,若然接下来依从始皇帝陛下之策,焚灭种种典籍、诗书。 对于他们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督察使入小圣贤庄! 更是对于儒家一个巨大的打击! 儒家的这一步走错了。 难道掌门伏念失策了? “嘻嘻!” “公子如今对那些事情没兴趣。” 云舒归来的路上就有询问,却是没有任何反馈。 而今雪儿妹妹就算询问,也问不出什么。 “你们难道都想要成为芊红?” “这一点就要向焰灵好好求教。” “吃得好!” “睡得好!” “修炼用心!” “大道可期!” 周清正在执笔作画,将白日所观诸般盛景落在纸张上,笔锋婉转,进退有序,灵韵十足。 于雪儿她们闲谈的趣事,不为掺和。 “听到没有。” “奴家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听得公子赞誉,焰灵姬为之大喜。 以往自己吃得好、睡得好,公子都说自己懒懒的像一只羊,现在……自己是修行榜样。 本来就该如此嘛。 关心那些事情做什么,和自己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就算死再多人,也不关心。 “公子,她们一个个都学那个白芊红了。” “今日,奴家服侍公子吧。” “让她们今夜好好学习鬼谷纵横术!” 世俗权谋! 纵横捭阖! 白芊红那一套……自己最看不上眼,好好修行就是,非要琢磨这个,琢磨那个的,累不累? 现在白芊红不在,雪儿她们倒是也有那么多的精力。 都是晚膳吃多了! 既然她们要讨论诸夏大事,自己就不客气了。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世事如棋 “下棋……岂可分心?” “心乱了,棋也就乱了。” 东临海域,桑海之城。 远处群山,圣贤隐匿。 小圣贤庄建造的极大,从山脉山腰而入,绵延数里,隐约直入海域和江河的汇聚地。 曲水流觞,潺潺之音,苍翠挺拔的绿荫深处,四角凉亭隐现,其内茶香飘散,话语之音缓缓。 单手执黑,一位红袍高冠老者略有思忖,便是将棋子落下,而后,一观棋局,很是满意。 却是面前的这个下棋之人有些不痛快。 顿时轻道一声。 催促一声。 “师叔!” “……师叔棋艺越发精湛了。” “一时之间,伏念难以下子。” 束发儒冠,锦袍着身,腰环美玉,气息沉稳,其人青年模样,五官俊朗,颔下短须。 单手执白,双目落在面前的棋盘上,然……手中棋子久久没有落下去,闻师叔道喝。 心神归位。 再次一览棋局,为之赞叹。 “难以下子?” “这一局刚刚开始,棋盘之上,都是空余之地,如何难以下子?” 老者单手轻捋颔下长须,抬手再次抓过一枚棋子,准备落在下一个位置上。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空余之地虽多,难以下子!” 伏念摇摇头。 对弈之道,走一看三、看五,方可观长远,定长策,布大龙,以为取胜。 此刻棋盘之上的空位不少,果然随意落子,就可能奠定此局胜败了。 思忖数息,终究落下一子。 “内圣外王!” “三纲八目!” “今日你所落子的布局,可不是如先前了!” 老者直接一子落下。 伏念向来沉稳,想不到如今也有这般模样,看样子……眼前所遇之事,的确棘手。 “……” 伏念陷入沉默,看着师叔落子之地,抬手一枚白棋落下。 “师叔!” “可有教导?” 心乱了。 对弈也就乱了。 小圣贤庄……眼下也有些乱了。 齐鲁都有些乱了。 许多人都乱了。 也只有师叔这样的人,才会风波不惊吧。 “你做事……,我很放心。” “眼前之事,难不住你。” “坚守本心,一切便是会过去的。” 老者朗朗笑道,黑子落下,速度很快。 “一切会过去!” “却不知是一番什么模样了。” 伏念轻叹。 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嬴政! 难以捉摸和预料! 有些事情,做了也不对,不做也不对,做与不做都不对。 诚如此,该如何?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被杀! 牵连数百人,也是直接被杀! 其后,又有一道道诏令文书下达,虽没有明言,却是对于儒家是一个极大的约束和束缚。 “危险!” “也是机缘!” “看你如何抉择!” 老者觉得接下来这一局棋,自己的赢面比较大。 “机缘!” “不是那般容易把控的。” 伏念落下一子。 呼吸之后,摇摇头,这一子……不太好,不是最佳的落子之地,失策了,失策了。 “你可以把控!” 老者抬首,笑语看向伏念。 自己一直很相信伏念的能力。 眼前的局势看似起伏不定,实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伏念也有属于自己的抉择。 今日前来下棋,不过……所求最后一份定心罢了。 说着,又是一枚黑子落下。 “把控!” 伏念喃喃道。 既然眼前的棋局已然如此,落子无悔,唯有继续下下去了,抬手,一枚白子落下。 “嗯?” “不错,有点意思了。” 老者又是微微一笑。 虽不错,却还不足够,夹过一枚黑子,快速落下。 “掌门师兄!” “琅琊郡郡守等人已经到了小圣贤庄门前。” 未待伏念继续落子,身侧不远处的一条幽径深处,快速走出二人,近前一礼,快速说道一事。 “郡守?” “这么快就来了?” “师叔,看来……这一盘棋……要等伏念回来才能继续下来。” 小圣贤庄虽然名气不小,然而在一郡的郡守面前,还是不够的。 伏念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盅内,而后快速起身。 “不着急!” “老夫现在剩余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老者摆摆手,也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去,抬手间,便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封镇棋盘,以为接下来延续。 旋即,从旁边的侍从小童手中接过茶水,轻呷一口,毫叶的滋味还是相当怡人的。 “师叔!” “伏念告退!” 伏念又是一礼落下。 “去吧。” 老者没有挽留。 “将天明送来的那种毫叶冲泡一下。” “让老夫也体会一下南海的气息。” 没有将手中杯盏中的茶水喝完,抬手间,杯盏连同内部的茶水一并飞出,落入数十丈开外的一处山泉之中。 数息之后,历经泉水洗礼的杯盏归来。 “是!” 侍从童子颔首,连忙起身转向夫子的住所。 …… …… “伏念掌门!” “始皇帝陛下之言,你等可听得明白?” 小圣贤庄的仁礼之堂中,琅琊郡郡守立于正前方,持手中一卷黑色的绢帛文书。 其上有着始皇帝陛下的旨意。 专门落于小圣贤庄身上的。 旨意的内容很简单。 其一,督察使入内,协助小圣贤庄整顿内部杂乱! 其二,藏书楼给予整顿,五年之后,藏书楼内的所有典籍文字必须是大秦崭新文字。 五年之后,藏书楼内的一些三代史书典籍不需要存在,欲要了解那些,大秦会颁布崭新的史书典籍。 其三,琅琊郡会在桑海之旁,建立崭新的蒙学、学堂,小圣贤庄招收生员的数量受到限制。 现行的每一位小圣贤庄弟子,必须有加盖小圣贤庄儒家印记和琅琊郡郡守印记的身份文书。 否则,便是很危险的存在。 …… “喏!” 伏念低首近前,接过那份来至始皇帝陛下意志的文书。 其余仁礼之堂的所有儒生,亦是深深一礼。 ****** “嬴政当真是疯了!” “难道要将齐鲁之地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济北郡以北不知名之地。 何为不知名。 因为连本地人都说不清楚此处是什么地方。 一位浑身上下浅黑色农人装束的男子正手持铁锄走在道路上,有感连日来齐鲁局势的变动,很是惊呼。 音韵深处,亦是夹杂一丝惶恐。 “张耳兄!” “我等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旁侧,一位身着发洗浆白衣衫的男子也是有感叹道。 手持一件翻地的农具,话语有些浅浅的庆幸之意。 却该庆幸! 非他们机敏,此刻也被秦国擒拿镇杀了。 “就知道那些人靠不住。” “在秦国的追杀下,三言两语都说了出来。” “接下来,怕是我等要一直停留在此了。” “罗网!” “影密卫!” “还有那个苍璩!” “着实可恶!” 张耳! 从原先济北郡繁华历城北上入一处战乱荒野之地,人迹罕至,丘陵频生,肥沃之地不显。 原本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也都很顺利。 甚至于那些人还真的在儒家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中安插了人手,还真是不可小觑。 就算是家国沦亡了,仍旧有不俗之力。 惜哉! 似乎秦国的反击更强! 先是影密卫之力,隐约还可以抗衡,随后便是丝毫不讲任何道理的罗网,死了好多好多人。 因此,直接离开了历城。 其后,通过一些朋友的讯息,知晓如今齐鲁之地的动静。 那七十二名博士之人先是没有拿出令嬴政满意的大礼仪,而后又公然嘲弄泰岳封禅的嬴政。 更有后来的刺杀之举。 一桩桩,一件件,七十二名博士儒生身死。 牵连之人数百,也是身死。 涉及此事,全部身死。 嬴政当真是心狠! “据传卫庄也参与了。” 旁侧的男子低语。 “哼!” “杀的人越多越好,杀的越多,才能够让齐鲁之地知晓嬴政是什么人。” “泰岳封禅?” “纵然功成,又有何用?” 张耳冷言。 这一次身死之人太多了,怕是诸方都受了很大损失。 更别说,嬴政正在对齐鲁进行大整顿!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张耳兄。” “我等要一直待在……,嗯,讯号箭矢!” “不好,又人寻上来了,快走!” 无论泰岳封禅对于嬴政是否有用,反正他们现在是陷入危局了。 稍微繁华一些的县城、郡城,都有他们的追捕文书,前往那些地方是不行了。 唯有远离齐鲁了。 可……秦国在齐鲁之外的大地统御正在逐步加强,许多他们认识、熟悉之人偏生都在齐鲁。 欲要继续言语,豁然,远处的丘陵深处,升起一道浅红色的箭矢玄光,有爆裂之音。 观此,二人神色周边。 是罗网的人寻上来了。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寻上来,没道理啊,除非和他们密切相连的人被抓了,否则,绝对不可能知晓此处的。 可恶! 二人慌忙前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躲藏之地,每到一地,逃生之口必须是首要之事。 咻!咻!咻! 距离张耳二人离开田亩间的小路不过百十个呼吸,便是一道道身着劲装的男子手持刀剑近前。 “搜!” “根据消息,张耳和陈馀二人就隐藏在这里。” “一定要把他们搜出来。” 一人踏步在前,环顾四周,这里的确偏僻,非苍璩施展了一些手段,怕是还不足以从那些人心中了解更多。 既然目的地找到了,他们两个人就别想走了。 “是!” “……” 顺而,一行人散落开来,将此处区域紧密的搜索着,不敢有丝毫遗漏。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河内祥瑞 自东莱之地南下,过牟平、文登、乳山、海阳之地,便是隐约有了折返的行程。 即墨! 原齐国有名之城。 数十年前,燕国为首,乐毅为将,五国伐齐,非田单坚守即墨,而后反攻,怕是齐国已然灭了,然……数十年的时间,也足以抹平当初的一切。 没有在即墨停留,沿着胶东郡、琅琊郡交界之地,路过胶南之策,相距儒家小圣贤庄只有两百里! 却没有继续南下,而是方向一转,直接西行前往诸城、五莲之地! 相对于来时,一处处郡县之地变化不少模样。 “公子!”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便是可以返回南昌了。” 盛夏! 堪为盛夏! 骄阳横空,天候炽热,雪儿都不愿意出车厢了,因为实在是不喜那般的天候。 观公子从外走进,当即,轻绾着一头柔顺雪发,将手中刚调制好的酒水送上去。 “一个月!” “差不多!” “陛下将从颍川郡、南阳郡归于关外,返回关中!” “我们会从颍川郡离去。” 泰岳封禅后,自己的事情也不多了。 也就跟着皇兄巡视一处处郡县之地。 大体上,齐鲁这里的郡县问题差不多,都是秦法贯彻的不为有力,都是乡里之中有极大的反抗。 欲要将其整治,需要大力气。 很明显……近月来有不少改变,杀人的效果? 齐鲁的颤抖? 或者都有! 总归是一件好事! “颍川郡!” “公子,虞论现在可还是在下笔《百劫录》!” “按照现在的进度,怕是真要一生了。” 虞论! 颖川虞论! 自从公子《天人五劫》落下之后,诸夏间仿造此书意蕴的人很多很多,都是仙神怪异之事。 然唯有虞论直接续接《天人五劫》,从大周立下开始书录,将一些仙神杂糅大周以来的诸般事中。 读起来,还是蛮有趣的。 公子也觉得好,便是下令虞论一生写就《百劫录》! 多年来,虞论和公子之间,也有文书往来。 公子也有赏赐落下,至于一见这个虞论,却是没有。 “一生写就一书!” “足矣!” “此次归于南昌,本侯也有兴趣再次执笔,书录小说家之言!” 虞论! 他所执笔的《百劫录》自己很欣赏,大周以来千百年,足够他写好多好多了。 小说家之言! 也算是位列诸子百家吧,就是不为煌煌之言,不过是趣味之言。 周清坐于车内案后,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今日本侯在陛下那里,倒是听得一件趣味之事。” “自从月前陛下泰岳封禅,祥瑞频生之后,诸郡似是有感,都在争相献上属于本郡的祥瑞。” “陇西的天水湖中,出现一直巨鏊!” “北地郡的牧场之中,一人从一只马的体内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 “燕赵之地也都有祥瑞。” “不过,唯有河内郡的一桩祥瑞令本侯感兴趣。” “晓梦,接下来有瑕,你亲自去一趟。” 将雪儿拦在怀中,盛夏之日,有一块寒润之美玉,那是上佳的享受。 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上。 祥瑞! 自从皇兄泰岳封禅之后,诸夏间的祥瑞似乎很多很多,无论真假,起码意义非凡。 说明大秦之下,昊天垂怜,否则,何以有那般多的祥瑞。 至于是真是假!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内蕴的真意。 今日……自己也有兴趣翻阅了一些奏章文书,上面所语的祥瑞很多很多,只是……没想到被自己看到了一件熟悉之事。 “令公子感兴趣的祥瑞之事?” “难道河内郡有什么天材地宝?” 焰灵姬正在执笔书录器皿的外形。 身为烧制瓷器的大师,现在正在追求精细,先行将所要烧制的瓷器一笔笔落在纸张上。 然后涂抹丹青颜色。 再细细调整,以为最终的形体,如此,才动手烧制,简单试验,为之大喜,故而正在笔锋勾勒线条。 祥瑞! 能够令公子感兴趣的祥瑞,可是不多。 美玉? 肯定不入眼。 奇花异草? 除非是那种超越千年雪莲的天材地宝。 焰灵姬兴趣来了。 毕竟……现在的诸夏间,能够令公子感兴趣的着实罕见。 “公子,莫不是奇异之物?” 云舒正在焰灵姬身边看着。 焰灵姐姐还真是进步非凡,先是烧制瓷器有成,堪为宗室,如今执笔勾勒瓷器的外观,也是很细腻。 真好! 亦是有感公子之语,不由笑语抬首。 “师兄?” 晓梦也是好奇。 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 难不成真的是什么罕见之物? “非为天材地宝。” “而是一人!” “河内郡上奏,郡县温城县令许望之妻赵氏数月前生一女,降生之时,手握玉块,玉上有文王八卦之行隐现。” “出生仅百日,便可以开口说话,很是奇特。” “尤其还有一些奇异的本领,外人近前,此女便是有哭有笑。” “一开始诸人不以为意,后来,却是发觉,外人靠近,此女笑者,皆有好事傍身,此女哭者,则是有灾祸傍身。” “陛下以为奇异,便是赏赐不少财货!” “本侯也以为奇异,所以……晓梦你亲自去一趟,查探她的根骨资质,若是可以,便是收下。” “如若幌子,那就无需叨扰。” 如果依从岁月长河,那么,河内郡上奏的许望之女,便是岁月长河有名的道家传人许负! 一身手段很是不俗。 至于奏章之上之人是否真的是许负,还需要亲自探察一番。 星辰古约事了,貌似收几个弟子也不错。 “生而奇异之人?” “笑,好事临近!” “哭,祸事连连!” “出生百日便可说话!” “……” “还有这种人?” “公子,奴家也去看看吧。” “果然是假的,奴家一把火把那个县令的家烧了,按照大秦律例,算是欺君之罪吧。” 焰灵姬顿然惊愕。 还有这样的女子? 太神异了吧。 刚才公子还在说道小说家之言,此女怎么那么像仙神奇异之言。 可……既然河内郡有这个祥瑞,那个女子肯定为真,不知道是否真有那个本领。 “的确奇异!” 躺靠在公子怀中,雪儿口中低语,还有这样的女孩! 太过于玄奇了。 “师兄!” “我现在就去!” 车驾现在琅琊郡,距离河内郡一两千里,看似远,对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师兄让自己收下她? 收下便是收下,左右是多了一位逐道之人罢了。 脆音落下,体表青色玄光隐现,怀抱无尘,便要远去。 “奴家也去!” 将毫笔落在笔架上,焰灵姬周身火焰之光闪耀,也是起身,准备跟着晓梦一块去。 好不容易碰到这样有趣的事情。 必须亲自看一看。 “去吧!” “若然根骨、资质绝佳,那就留下一卷《道德》真经,待其三岁之后,再行教导。” 周清摆摆手。 去一个、去两个差别不大,又不是去争斗的。 说着,屈指一点,一卷典籍飞出,化作一道流光,沉浮在晓梦身前。 “师兄!” 晓梦一手接过,微微颔首。 当即,消失在车厢内。 焰灵姬亦是紧随其后。 “公子想要收弟子了?” 目视晓梦二人离去,云舒将桌案给予整理,公子之意,若是那个许望之女为真,便是晓梦将其收下。 公子完全也可以收下的。 “本侯一身所学,的确也需要有人传承。” “以后时间还长,不着急。” 弟子! 遇到有缘的,便是直接收下。 一如当年师尊收下自己和赤松子师兄一样。 当然,还有晓梦。 都是机缘收下的。 许负! 被自己知道她的消息,算是有缘。 至于以后之人? 不好说。 也许还有足够惊艳的有缘人。 也许没有。 若是没有有缘人,那就教导子嗣也不错,身为自己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该有些资质悟性才是。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晓梦收徒 “河内郡温县!” “这里就是了!” 河内郡! 在大秦所有的郡县中,舆图而观,并不算大,晓梦和焰灵姬两个人乘风而行,便是直奔河内。 先前跟随始皇帝陛下东巡的时候,是从大河以南经过的,而河内郡就在大河以北,宛若被大河包裹一般。 是以——为河内郡! 天魔力场滚动,短短数百个呼吸,焰灵姬便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顺而,一步踏空,未几,直接出现在河内郡温县之上。 公子之言,那个女童是河内郡温县县令许望之女,如此,更容易寻找了。 “在那里!” 晓梦周身闪烁青色玄光,灵觉直接覆盖整个温县,查探县令所在,呼吸之后,银眸微转,看向一处。 当其时,焰灵姬施展天魔力场亦是有所得。 “似乎还真有些名气!” “就是……也有诅咒之言!” 焰灵姬屈指一点,火焰凌空跃动。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施展天魔力场,可以随时随地从普通人心中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县令许望的女儿。 的确声而不俗! 生而握有一块带有文王八卦之行的美玉也是真的,却非从母体中带出来的。 而是县令许望让其在一大堆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玩意中选择的,钱财、美玉、书籍、胭脂、兵器……,偏偏选择了那块烙印文王八卦之行的美玉。 其后,便是有奇异的异象。 陌生人近前,便是有笑有哭。 笑者,其人近期内必有欢喜之事。 哭者,其人近期内必有祸患之事。 是以,有些人对此忌讳莫深,谁也不知道那女童是否对自己笑,或者是哭。 若是笑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哭了。 可就非所愿。 “祸兮福之所倚!” “福兮祸之所伏!” “颇有些三大术数之妙!” 世人只喜欢乐之事,对于那种灾祸之事避之莫及。 然,天道之下,阴阳而立,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没有任何人只得其中一面。 就算是尊贵如始皇帝也是一样,权势位列诸夏万民之巅,应有尽有,可……该有的烦恼之事还是有! “三大术数!” “生而知之!” “公子向来非轻易动静之人,这个小女童怕是有奇异。” 火焰万变,化作种种形体,在焰灵姬手掌中沉浮。 福祸之事。 谁都避免不了。 至于三大术数,就算是晓梦,也没有掌控,公子之言,欲要完全驾驭掌控三大术数,非有身融万物。 即如此,那个小女童肯定没有修行过。 即如此,还有那般奇异? “收下她?” 这是师兄的意思。 若是那女童果然有上佳的资质、根骨,就收下她。 怀抱无尘剑,晓梦觉得也好。 诸般修行,很是顺心。 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可以教导她,扫着焰灵正在把玩那团火焰,又是一步踏出,前往许望府邸之上。 “奴家也想要收徒弟了!” 焰灵姬觉得也有趣。 却是……自己的徒弟无论如何根骨也不能差不是,起码也得对于天魔力场有足够的悟性才是。 屈指一弹,手中的火焰跟随晓梦,妩媚轻盈,焰灵姬也消失不见。 …… …… 由空而落,玄光散去,焰灵姬和晓梦二人直接出现在城中县令许望的府邸正中庭院内。 然,左右往来之侍从无一人可以发现二人身影,从身边走过,恍若无影无踪。 “在那里!” 臻至虚空一体的境界,这等手段不值一提,天魔力场之下,直接锁定目标。 晓梦也是看向那一处。 当即,二人踏步前往。 “这就是那个小家伙?” 府邸不算大,且府中也只有一位幼儿,不出意外,只可能是她们的目标了。 虚空护体,踏步入那个小家伙所在的房间。 越过屏风,行入内室! 入眼处,便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娇小人儿,青丝不显,稚嫩无比。 根据消息,这个小家伙还不满一岁,虽可以开口说话,却不足以走路,如今正在被一位年长的侍女看护着,在宽大软榻上玩耍。 观此,晓梦和焰灵姬二人相视一眼。 “嗯?” 晓梦微微颔首,银眸闪烁紫色霞光,灵觉之力直接笼罩那个小家伙。 却是……,正在软榻上玩耍的小家伙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双纯净无瑕的眼眸看向房间一处。 只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由的,手上动作都是一顿。 “姑娘,你在看什么?” 坐在软榻边的侍女见状,顺着姑娘的目光看过去,内室内,就只有她们两个,没有别人啊。 “有人……。” 一语脆亮,虽有些音韵不全,却是足以令人听得清楚。 抱着怀中的一只小圆球,仍为看着内室某一处。 “有人?” “哪里有人!” “姑娘,你是不是想要出去了?” 侍女狐疑,再次顺着姑娘的目光看去,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览姑娘不在玩弄那个小圆球。 是否是疲倦了? 或者想要出去转转了? “她可以看到……,可以感知我们的到来?” 焰灵姬大为惊讶。 虚空一体境界,把握虚空,就算是普通的玄关层次,都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这个小家伙……什么修为都没有,却直接看向她们的立身之地。 “灵觉之力,先天敏锐强大,一如师尊所言之师兄。” “师尊当年曾言,玄清师兄的灵觉亦是天生强大,天生契合道理,修行极快。” “稚子之心,通明道心!” “专守精气使不乱,则形体应之而柔顺!” “虽不为修行,却是先天浑圆无极的境界,灵觉强大,自然可以感知不一样的存在。” “根骨奇佳!” “资质亦是奇佳!” “很好!” 这个小孩子能够隐约感知她们的存在? 不为奇异。 道家的经阁之中,有过记载。 连祖师都赞叹天地间最大的道理,就在婴儿身上,果然修行能如婴儿一般,则臻至大道。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婴儿虽小,却是可无形之中,达到至刚至柔的境界。 那是许多修行之人,一生都难以达到的境界! “天地失色!” 一步踏出,领域扩散,整个方圆天地纳入最为原始的黑白世界。 果然为自己的徒儿,则……修行起来,或许不为逊色自己。 很好! 真的很好! 道者能够多上这样的一个人,很好很好! “有人……。” 仍为时不时看向房间一处的小家伙眼中亮光一闪。 真的有人出现了。 不由静静的看过去,并没有什么惶恐。 并没有什么畏惧。 反而,呼吸之后,稚嫩的小脸上,为之笑意闪烁,一双纯净的眼眸更是略过别样的欢喜。 眉目弯弯,虽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 可见到这二人,心中就是不住的欢喜。 “哈哈哈。” “见到本姑娘发笑了?” “看来本姑娘接下来要有欢喜之事了。” “不错!” 焰灵姬也觉得好玩。 这个小家伙竟然没有如普通婴儿一般的性情,反而此刻正在欢笑,那是一种自然的笑意。 不是说,这个小家伙发笑就代表着好事临近? “出生未久!” “体内仍有一丝先天带出来的纯净之气。” 迎着小家伙欢笑的神情,晓梦嘴角亦是晴晴扬起,她……的确很有趣。 话语间,双手已然掐动印决。 一道青色的玄光印记落入小家伙的身上,将她体内尚未消散的先天之气锁住,将来修行有好处的。 旋即,又是抬手一指。 一束源自于玄功本源之力顺从纯阳指的劲力,进入小家伙的眉心,进而游走小家伙的根骨百脉之中。 可惜,现在她还小,百脉未成。 唯有将这股力量封印在她的丹田,伴随呼吸,自有力量绽放,浸润百脉筋骨,化生好处。 “嘻嘻……。” “……” 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软榻上的小家伙仍为笑意,而且,还觉得此刻身上好舒服。 “祥瑞!” “的确祥瑞!” “三年之后,你再来南昌吧!” 晓梦收拢周身异象,看着软榻上仍为看着自己发笑的婴儿,翻手间,一块见尺方圆的洁白玉璧出现。 指力纵横,便是一枚枚清晰的字体落下,出现在玉壁之上。 焰灵姬见状,单手虚托,一枚黑色的圆形令牌出现,这是公子的武真郡侯令牌。 十个呼吸之后,指力不存。 心随意转,天地失色散去。 “不必惊慌!” “这是她的缘分。” “好好保留这三件东西,三年之后,派人将她送往南昌,拜入天宗晓梦子门下!” 未待那年长的侍女惊慌,焰灵姬天魔力场扩散,妖娆之言婉转,将晓梦手中的玉璧和一卷《道德》真经拿来。 汇入自己的令牌,一共三件事物。 单手一推,便是落在小家伙的面前。 “走吧!” 晓梦对着那个仍在对自己发笑的小家伙颔首。 “嗯。” 焰灵姬张口一吐,便是一团火焰飞向那个年长侍女,微微一笑,转身踏步离去。 “不要……。” 年长侍女大恐。 未待想要说些什么,面前已然一团火焰迎面。 刹那间,惊慌失措,连躲闪都忘了。 却……一团火焰扑在面上,自动散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姑娘!” “姑娘!” “大人!” “大人!” “……” 劫后余生,大口的喘着气,年长侍女连忙看向姑娘,下一刻,再次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姑娘无事。 姑娘无事。 旋即,看也不看软榻上的三件事物,抱起姑娘便是跑出房间。 刚才的那两位女子……太吓人了。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许莫负 “那二人到底是谁?” “这般大胆!” 片刻之后。 先前小家伙所停留的房间内,已然汇聚多人。 温城县令许望和妻子,以及三个儿子都在。 至于刚出生不久的女儿,正在被妻子抱在怀中,此刻,许望正在细细一览那三件事物。 双手抱着那块价值连城的白色玉璧,注意力落在玉璧上的文字。 观良人久久未言,妻子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后怕之语缓缓,这个女儿……可是好不容易来的。 先前生下长子之后,便是想要一个女儿。 谁曾想后面两个都是儿子,第三次才是这个小东西。 光天白日之下,两个身份奇特的女子,听侍女所言,很是出尘绝丽……,那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别乱说。” “玉璧之言,是道家天宗晓梦子留下的。” “女儿生有奇异,特来一观,觉得女儿根骨、资质上佳,便是想要纳入门下为弟子。” “三年之后,让我们直接护送女儿前往南昌总督府邸!” “那是武真郡侯在江南的居住之地。” “这是武真郡侯的令牌!” “我虽没有见过,然……亦道亦武,保性全真,武真郡侯之名还是听过的。” “这卷是道家的《道德》真经!” “让我们闲暇之时,教导女儿诵读!”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也是出身道家天宗,那位天宗晓梦子怕是武真郡侯的同门师妹或是师侄之类。” “……” 县令许望神情肃重,自从家里多了这个女儿,一些别样的事情便是多了起来。 自己职位不显,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面对那些身有高爵之人,根本拦阻不了。 故而,只得让那些人一见女儿。 女儿笑了,还好说,那些人心情也很好。 女儿若是哭了,那些人就不悦了,连带自己都得好生赔罪和安慰。 着实令人……不爽。 好在,随着那些人对于运势的忌讳,来的便是少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女儿到时候是笑是哭。 今日。 却是来了两位疑似武真郡侯身边的女子。 奇异! 武真郡侯也知晓自己的女儿。 莫不是祥瑞? …… 无论如何,想那些都无用了。 这块玉璧! 令牌! 《道德》真经! 已经很证明一些事情了。 武真郡侯! 女儿要拜入天宗了? 三岁之后,进入南昌总督府邸受教! 这……貌似惊喜有点大。 帝国统御诸夏,论权势地位,武真郡侯乃是当仁不让的第二号人物,更别说,郡侯更是陛下异母弟。 身份更是贵重。 女儿若是和郡侯有这层关系。 于自己也有很大的好处。 而且,受教于天宗门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良人,莫不真的是武真郡侯之意?” 和良人一处多年,于良人之言之意,自然有些明悟。 武真郡侯! 自然也知道此人,年岁不大,却是位极人臣! “诸夏间,怕是还无人可以冒充武真郡侯的存在。” “虽不能十分确定,也有九层了!” “武真郡侯出身道家天宗,这一卷《道德》真经便是明证!” “女儿生有奇异,如今想不到还有这般机缘。” 许望放下手中的玉璧,视线落在妻子怀中的女儿身上。 却是突然见到女儿正在对自己笑。 “哈哈哈,看来我也有好事临近了。” “怕是要沾女儿的荣光了。” “武真郡侯!” “女儿,将来你在天宗晓梦子身前学艺,可莫要辜负武真郡侯和晓梦子的期待。” “嗯?” “你一直都没有想好女儿该有什么姓名,如今我倒是有一个好姓名!” “接下来我们一家怕是要受郡侯之恩甚多,这一切都是从她开始的,女儿,你可要好好学艺!” “许……莫负!” “当牢记在心!” 许望将女儿从妻子手中接过来,牢牢的抱在怀中,扫着还在对自己发笑的女儿,更是欢喜。 莫负! 虽然不甚华美,却是由心而出。 许莫负! 当为女儿的姓名! 既是为女儿自己。 也是为他们一家。 “莫负?” “也好!” 妻子……虽觉得这个姓名不甚雅致,终究……寓意非凡。 “莫负!” “听到你父亲说的没有。” 随即,也是看向此刻欢喜不已的女儿,她似乎也喜欢这个姓名。 如此,更好了。 “嘻嘻……。” 许莫负只是觉得很开心。 “接下来待我询问一下郡守,便可彻底确定了。” 虽然自觉不会有假,终究事情非同小可。 许望逗弄了一下怀中女儿,视线再次落在那三件事物身上,相对于自己,郡守了解的会更多。 …… …… “真有那般奇异的婴儿?” “生而奇异!” 听得焰灵姐姐说道那个神奇的婴孩,雪儿面上满是好奇,略有些后悔没有一起跟着去看看。 而且,竟然可以发觉以虚空之力护体的晓梦二人。 那就更加奇异了。 “三年后,你不就可以见到了?” 焰灵姬觉得那个小家伙很有趣。 就是现在还小,纵然可以说话,也只是稚嫩之言,等三岁之后,会好一些。 “晓梦!” “三年之后,你可就多了一分操劳了。” 周清觉得那个结果不算意外,岁月长河中,那个小家伙也成长起来了,就是不为大道。 颇为可惜。 如今碰上自己,算是她的缘分。 将晓梦的无尘剑落在手中,这柄剑是自己亲自为晓梦炼制的,多年来,一直被晓梦以本源之力蕴养。 果然以此施展《御剑术》,威能绝堪提升一两层。 单手握住剑柄,紫光覆盖这柄无尘剑,缓缓抽出,秋水无华,不为锋芒外显,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金光没入剑体。 “师兄!” “当年师尊如何教导我的,我便如何教导她!” “她的资质很好!” 心神相连无尘剑,有感师兄的抚摸之下,无尘剑为之跃动,更有师兄一道力量没入无尘剑,更是欢喜非凡。 至于三年之后教导那个孩子? 如何教导? 自己也没有什么想法,师尊如何教导自己的,那么,她就如何! 道! 就在那里,参悟了,看到了,便是到了。 “道!” “本就是自由自在的!” 周清也没有多言。 教导弟子,实际上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只要弟子不太笨,那么,就相当简单了。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儒家的些许之言,还是有些道理的,说不得,你教导那个孩子有成,真空之境于你而言,也不是秘密了。” 一束纪数之力化入无尘剑! 令无尘剑灵性更足! 感知无尘剑的跃动,周清也是一笑,而后将无尘剑递给晓梦。 “公子。” “你前些时日不还说,待曦儿成长至三四岁之时,也待在身边教导吗?” “将来曦儿身边也有伴了。” 对于那个孩子,云舒也是充满好奇。 将来总会见到的。 念及一事,更是莞尔。 “曦儿!” “阴阳家的道理,如何为大道?” “桎梏太多了。” 曦儿! 想来曦儿的资质较之那个许莫负是有些不如的,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还是这个姓名。 将曦儿待在身边,自己也可以亲自教导。 却是云舒说得对,将来曦儿和那个孩子可以做伴,一起修行,场面应该很有意思。 ****** “有闻郡侯派晓梦子前往河内郡一见那个颇有些神异的孩子?” “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有名了——许莫负!” 数日之后。 巡视的车驾已然行至临近薛郡的蒙阴、平邑之地,这里的地势略有起伏,田亩不显。 驰道尚未贯通此处,只有一些水石铺就的要道,虽如此,也已然不错了,胜却那些泥土之路。 只是此处之地,盛夏之时,多狂风暴雨,几乎每隔一两天,便会有大雨倾盆而落。 令行进的速度略有受影响。 辰时刚过,下了一夜的雨,道路受阻。 天地晴空清新,临近山川,苍翠满目,气息颇为令人愉快。 始皇帝嬴政御马在前,非批阅奏章文书,一般自己很少待在营帐或者车厢内,四处走走,一观诸夏山川。 那也是自己的目的。 怕是自己走过的地方,一生也只会走一次。 欲要再临一次,很难很难了。 手持缰绳,眺望远处,进而看着身侧的皇弟,念及河内郡郡侯上呈的一件趣事,不由笑道。 根据河内郡的郡守呈递文书,有郡侯身边天宗晓梦子二人前往温城,一观那个奇异孩子。 还准备收为弟子。 皇弟倒是来了兴致。 “哈哈哈!” “江南诸般事,有芊红在,玄清也可以偷得闲暇之时。” “数年前,天宗的赤松子师兄便是语落玄清,让玄清收得弟子,落下传承。” “或许接下来玄清也会收弟子。” “河内郡那个孩子,玄清原本只是觉得有趣,所以让晓梦前去一观,若是资质、根骨上佳,便是收入门下。” “看来入了晓梦之眼了。” 河内郡的郡守? 他都知道了。 看来影响还不小。 周清不由大笑。 “朕……钦羡郡侯多矣!” 嬴政也是轻轻一笑。 闲暇之时教导弟子,这种日子确为上佳。 江南诸郡的事情,连月来,一直有文书传来,从白芊红的手段来看,其才已然不为逊色中枢要臣。 执掌江南之地足矣。 皇弟还真是得了一位绝世佳人! 相对于皇弟,自己……就没有那份闲暇了。 帝国之大,百业待兴。 内忧外患仍在。 需要处理的还有好多好多。 稍有不慎,便会有不可预料的麻烦,帝国欲要彻底的安稳下来,起码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二十年! 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创家之主 “历经先前事,齐鲁之地当会安稳不少。” “苍璩、卫庄近来也有所得!” “帝国之大,那些宵小之辈不足惧,北胡匈奴如今也只能盘桓在长城一侧。” “只要大秦根基稳固,则万事无忧!” 山东诸国还存在的时候,就非大秦对手,就算那些人现在起事也没有什么作用。 内忧外患! 一直都存在! 那也是道阴阳的外显,果然帝国上下没有任何内忧,没有任何外患,畅想起来,当是无上盛景。 怕是唯有大同乃至于上德不德的国度才存在。 然……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周清单手拍了拍身下马匹,看向身侧的皇兄。 帝国现在实则已经稳固了! 唯一为皇兄所操劳的,则是大秦万世基业,皇兄欲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秦之法彻底的贯入诸多郡县、乡里。 使得法行帝国上下。 则一切有法,一切安稳,诸般种种尽皆虚妄。 那……可以做到,却是需要时间。 “根基!” 嬴政微微笑道。 那些宵小之辈自然不能撼动大秦的根基。 大秦的根基! 自己现在所做的诸般种种,都是为了大秦根基。 齐鲁之地! 这一次整顿齐鲁之地,便是为了大秦根基,在大秦统御的区域内,只能够存在顺从之力。 而不能存在超凡之力! 儒家。 在齐鲁的力量是很强,却有些桀骜了,那就是罪! 赵高那边正在对农家出手,区区诸子百家,一呼而应十万弟子? 这不是诸子百家该有的模样。 诸子百家最初之时,都只是一群道理之人,那些就足够了。 私学? 大周平王东迁之后,诸国混乱,官学废弃,私学兴盛。 私学! 嬴政对于私学没有看法,却对于私学内的人有看法,谁知道私学里都教导的什么东西。 赵国当年在陉城有一个陉城书馆,里面走出了残剑、飞雪二人,那二人亲入咸阳宫刺杀自己! 那是赵国的私学! 希望将来秦国的官学也能够出现那般为国为民操劳之人! …… …… 诸多方面,诸多事情,都还要慢慢推进。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事情、问题会在推进的过程中出现,那更是令人操劳。 是以,自己钦羡郡侯! “那个孩子……,朕已经下令,待朕车驾入颖川襄城之地时,带来于朕看看。” “凡见生人,笑之,则欢喜之事临近!” “反之,则灾祸临体!” “奇异!” “也的确是祥瑞!” “不知那孩子见朕之时,是哭还是笑!” 接着最开始之言,嬴政话锋落在那个许莫负身上。 那个孩子现在不大。 对于诸郡上呈的祥瑞文书,一览过去,的确有趣,无论真假,都是有趣的,起码,很有心了。 想不到郡侯对于那个孩子有兴趣了,即如此,自己也想要见一见。 “许莫负!” 周清念叨那个孩子之名。 襄城之地! 相距河内郡不算远,数百里而已! ****** “虞论见过武真郡侯!” 虞论! 年三十余岁! 儒袍冠礼,神容消瘦,似是有些精气神不足之感,体态倒是修长,得周清相召,便是近前。 深深一礼落下,心中有些小小的惶恐和忐忑。 却也是有些小小的期待。 对于武真郡侯! 自己是第一次见! 可是,这位武真郡侯的身份讯息诸夏不是秘密,乃是如今帝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位高权重。 自己身份卑微,本不显,本不可能和郡侯之间有什么联系。 却是缘由《天人五劫》,自己心有所思,觉得有趣,便是续接《天人五劫》,有了《百劫录》! 《百劫录》! 是自己所书录的小说家之言,其言是天人五劫之后,诸多仙神归位,却也有一些仙神思凡。 便是入凡俗之中修行、历练。 开启便是大周以来重重,其人虚幻,一些事情却非虚幻,而是将虚幻、真实结合一处。 仙神、凡俗结合一处。 顺着大周以来的轨迹,将其缓缓叙述。 甚至于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大周平王东迁之后,诸般仙神眼见凡俗混乱,欲要将凡俗拯救归位。 便是纷纷下凡。 如此,便是有了诸子百家。 那些都在后面的谋略纲要之中,自己书录的不快,一年也就十二卷,每月一卷书录! 那边是小说家之言! 比起枯燥乏味的百家典籍,多了一些趣味。 原本《百劫录》只是自己的闲暇之作,因为不涉及不合时宜之言,也流传一些。 不曾想,武真郡侯知晓了。 还亲笔书录一封密信,言语自己写的很好,让自己继续写下去,好好的写下去。 “哈哈哈。” “无须多礼!” “虞论!” “本侯今日可是见到你了。” “你写的《百劫录》本侯可是一直都有看的,虽然写的不算快,却……很好,就按照这个势头,慢慢写下去。” “无需考虑什么时间写完,无需考虑什么外在侵扰。” 颍川郡! 颍阴之城! 巡视车驾在城外十里外驻扎,是日晴空,周清单手虚托,便是一股柔和之力将行礼的虞论拉起。 “是,郡侯!” 虞论又是一礼落下。 “本侯当年可是说过的,写的好了,是有赏赐的!” “这是于你的!” 周清摇摇头。 又看着面前的虞论,对着旁侧的云舒点点头。 旋即,云舒便是双手端着一个木托近前,其内是一些财货珠宝,被一块红色的绢帛盖住,落在旁侧的案上。 “郡侯!” “郡侯这些年多有赏赐,小人……已然知足!” 虞论闻此,添为惶恐,双膝不自觉的跪地。 每一年,郡侯都有派遣专人送来些许财货赏赐,那些财货的价值不算高,只有数千金! 然后,得郡侯之赏赐,整个颍川郡,也只有自己。 是以,虞氏一族近些年来在颖川也有不小的名气。 那所带来的好处就堪为巨大了。 如今郡侯再有赏赐,实在是……很知足了。 “本侯赏赐的东西,你要拒绝?” “起来吧,无需这般多礼。” “召你前来,乃是和本侯随意聊聊天。” 周清坐于案后,看着还在行大礼的虞论,又是笑道。 “……” “郡侯!” 虞论心中一突,呼吸之后,随着再一次深深礼落,缓缓起身。 “坐!” “和本侯一论小说家之言。” “本侯觉得诸子百家中,多一个小说家很是不错。” “近年来,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书录小说家之语,一些人也写的很不错。” “本侯觉得很好。” “小说之言,别有玄妙,相对于一些枯燥、晦涩难懂的典籍,小说家之语流传开来就有相当大的优势。” 周清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木案。 小说家! 近年来逐步闻名诸夏的一家。 没有固定的流派,没有固定的风格,也没有固定的传承,偏偏就发展起来了。 一些儒生为之抨击,觉得小说家之言很是世俗,很是不为高雅,很是贻笑大方,很是容易误导寻常之人所得道理。 还有一些人抨击小说家之言说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还有人奉自己为小说家的创家之主! …… 对于那些言论,周清没有什么感觉。 高雅? 世俗? 有用? 无用? …… 这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分辨清楚的道理,一件事物,存在……自有它的道理。 至于小说家创家之主! 这个名头还是有些意思的,虽然对此没有想法,然而,说不定数十年、数百年之后,自己真的就成为小说家开辟之人了。 貌似很有趣。 “郡侯所言甚是。” “小人以为,小说之言,实则为另外一种书录文体。” “观三代以来……。” “……” 虞论于有同感,拱手一礼,说道自己所想的小说家之言。 写《百劫录》多年,自然有不同的感受。 小说之言! 高雅! 世俗! 都不足以将其概括! 它可以有很多外显。 如郡侯书录的一些短篇小说之言,便是内蕴非凡,读之令人受益匪浅,也有一些人书录之言,便是浅浅直白。 看向较之自己年轻甚多的郡侯,感慨不已,缓缓语落。 一侧的云舒则是将点心、茶水端上。 …… …… 远处的营帐之内,其内清凉一片,焰灵姬此刻正在执笔书案,就是下笔的速度很慢很慢。 往往数十个呼吸、数百个呼吸才下笔一个字,却是……下笔之后,很快又是将书录的文字纸张一把抓起,揉成一团,扔向旁侧的废纸篓。 雪儿则是在执笔书录一套自己想要的瓷器形体,接下来请焰灵姐姐烧制一下。 前几日。 听从公子之言,焰灵姐姐以天魔力场全力驾驭火焰,将一堆沙土直接熔炼,结果……得到了一堆很好看的小珠子。 形体不为浑圆,却是色泽琉璃,各有千秋。 宛若美玉,却又是沙土演变,实在是奇异。 焰灵姐姐也是大喜,当即,便是命人拉来一大堆的沙土,狠狠地驾驭火焰烧着,希望找出其中的秘密。 再加上烧制瓷器的配方,似乎有所得,近来烧制的沙土琉璃已然有模有样了。 “焰灵姐姐!” “化神层次的天魔力场书录如何?” 抬首看向焰灵姐姐烦闷的模样,雪儿顿时抿嘴轻笑。 化神层次的修炼之法,都拦在焰灵姐姐跟前数年了,现在还没有完整,看来是真的很难。 “哼!” “那些修炼之法,本姑娘都会,可是书录下来,为何这般难!” “没道理啊!” “化神之后,还有玄关!” “唉……。” 焰灵姬仍为执笔,坚持书录。 接下来公子要准备诞下子嗣,自己也想要一个孩子,将来那个孩子如果体质尚可,修炼天魔力场就是现成的。 所以,自己要提前准备好修炼之法。 以为将来之用,看似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等待,实则,一晃就过去了。 奈何……太难了! 真的难! “姐姐可以看我的《太阴》真经!” 雪儿又是笑语。 自己也有书录,而起已经书录出来了,自己所修乃是公子所闯的《太阴》! 可……根据自己所修,自己又书录出崭新的《太阴》真经! 一些道理,公子先前的玄功妙法上有推演,只是没有真正修炼,自己却一一走过。 “区区法门,如何难我!” “火魅术!” “这门妙法虽好,不过,隐患不小,若是单单修炼火魅术,对于天魔力场的修炼,会有阻碍!” “若是单单修炼天魔力场,也很难入门!” “……” 焰灵姬顿觉头大。 主要还是自己所修驳杂,百越秘术、道家玄功、浮屠之法……都有,奈何自己……不足以将它们彻底融汇一体。 相对于自己,雪儿书录的《太阴》就很顺利,就是将先前公子落下的《太阴》修缮一番,便是成自己的了。 自己就算看《太阴》,也没啥用! “创法!” “可由一隅而入,祖师大道无穷,却有《道德》真经八十一卷,每一卷都有独特道理,每一卷都内蕴祖师大道!” “天魔力场包罗万象,后世之人想要一般无二修炼至你这个境界,……很难!” 正在一旁软榻上打坐的晓梦悄然出声。 强如祖师,也没有留下直通祖师道理的法门。 或许祖师可以做到,却没有那个必要。 每个人的道理,其实都独一无二的。 就算是同修一种法门,所修也是差别很大。 天宗经阁内的典籍很多,有资格阅览的人也很多,可惜,数百年来,能够有所成的屈指可数。 “晓梦之言,焰灵姐姐你想要以一卷法门涵盖你所修练的天魔力场,实则很难!” “如此,可以将其分开!” “将天魔力场包含的诸般修行分卷书录,如此,弟子修行之时,也轻松许多,也能够有所偏重。” “果然有弟子将所有分卷法门修炼功成,或许会有别样玄奇的天魔力场!” 雪儿冰眸闪烁亮光,自己书录《太阴》的确很简单,只是在公子书录的基础上,删减一些内容。 而晓梦之言,完全可行。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能够修炼至这般水准,实在是诸般机缘所至。 一卷将其涵盖,除非焰灵姐姐修为境界更进一步,才能够将其驾驭。 既然现在不能驾驭,那就分卷论述。 “分卷书录!” “万一未可将天魔力场完全涵盖呢?” 焰灵姬闻此,下笔又是一顿,而后思忖数息,火焰之眸略过思绪。 分卷固然好! 却是天魔力场包含的很多很多,分卷怕是不足以涵盖其妙。 “道家祖师一身道理博大精深,《道德》真经就可以将其完全涵盖?” “公子一身所修,也是不为逊色诸子百家先贤,也没有一门可以完全涵盖之法!” 雪儿反问一声。 公子说过,书录修行之法,具体到经络运转、玄功招式的法门都只是下等法门,都是不为真正的玄功妙法。 真正的修行之法,乃是内蕴最为看似不起眼的文字之中。 儒家所传一卷《论语》,衍生诸般修行之道。 道家所传一卷《道德》,亦是衍生诸多修行之法。 天宗的经阁之内,看似并无合道层次的修炼之法,却是……一直都存在,而且很多很多。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总纲 “分卷书录!” “这就容易了,本姑娘可以一口气书录几十卷!” 灵动有感,周身一丝丝火焰玄光隐现,焰灵姬手中把玩着毫笔,似乎……晓梦和雪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自己想要一卷将天魔力场化神层次的修行涵盖,太难太难了。 往往顾此失彼,果然有传人修炼这门玄功,出问题了怎么办? 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创始人……不靠谱? 念及此,焰灵姬狠狠的摇摇头,那种问题绝对不能够出现,绝对不能出现! 既然一卷涵盖太难! 那就分卷书录! 将天魔力场涉及的诸般修行全部分卷书录,那就轻松、简单了,再也简单不过来。 “再加一份总纲!” 雪儿又提议着。 公子创法,都有总纲驾驭其余法门,留在道家天宗的《纯阳》真经,便是如此。 经阁之内,有许多修行之法都是从《纯阳》化出的,却又不等同于纯阳,果然明悟《纯阳》总纲,再修行其余之法,就相当简单了。 如同高屋建瓴,唾手可得! “你个小妮子……还是有用的!” 焰灵姬将案上刚写下几个字的执掌抓起,揉成一团,扔入远处的废纸篓。 总纲! 那个……貌似有点难,待会询问一下公子,谁知道总纲都是需要啥东西。 太难了! 就是自己修行都没有这么难! 没道理啊! “本姑娘先将天魔力场涉及的诸般修行之法书录吧。” 说做就做。 反正也没啥事。 执笔蘸墨,看着一张新的白纸,直接落笔。 天魔力场首要自然是已然经过修正的火魅术了,当年自己修行火魅术,乃是因为体质的契合,才可以修炼的如火纯青。 而天下间,如自己一般体质的,可遇不可求,修正之后,火魅术的修行难度会降低不少。 观焰灵姐姐再次准备创法,雪儿也不为叨扰,执笔落在自己的桌案前,继续先前那套琉璃器皿的勾勒。 烧制功成后,肯定非常好看! 尤其是用来盛装一些酒水,更是添色不少。 晓梦已然再次沉浸入打坐之中,《御剑术》第三重关正在妙悟,若是第三重关修行圆满。 则玄关圆满,可窥真空! …… …… “小臣温城县令许望见过始皇帝陛下!” “见过武真郡侯!” 颍川郡! 如今还是相当繁华的,此处原本是韩国之地,而韩国又是诸国中最先沦亡的。 最先沦亡,就意味着秦国之力进入这里最早,一晃临近十年,一切秩序井然,百业兴旺。 起码一路巡视过来,驰道、要道、小道修建的相当到位。 自从自己在四郡之地定下,欲要拓展一地,首要便是道路贯通,唯有道路交错亨通,才能够百业运转顺利。 这道策略,倒是在诸郡盛行了。 亦是纳入国府对于诸郡的考核! 周清觉得很好,道路贯通了,才能够更好的将四周之地交织一处,优势、劣势互补,更好的拓展起来。 过颍阴之地,西行襄城! 那是一座更为繁盛之城。 却是……车驾在城外,并未入内,以免叨扰甚多,由着先前所召,温城县令携带许莫负近前。 “平身吧。” “河内郡郡守所言,你之女儿可谓是大秦的一位祥瑞之人!” “一哭一笑皆有深意,天宗晓梦子更是亲至查探根骨,收为弟子,朕……也是好奇那是一位怎样的孩子!” 驰道之旁的一处林荫茂盛所在,绿意盎然,清凉弥漫,四周兵士守卫,诸人正汇聚其内, 始皇帝嬴政一身玄色常服,手中把玩着一枚青色美玉,那是西域进献的玉石,诸夏间见的不多。 少府给予打造,添为赏玩之物。 看着面前的温城县令,嬴政笑语缓缓。 “玄清也是好奇那……许莫负!” “这个姓名……起的很好!” 周清在侧,也是看向许望。 生而奇异之人,上古以来便是有不少,然而大都是传闻中人,真正能够一见的少之又少。 “陛下!” “郡侯!” “都是大秦一统诸夏,天下一片祥和,方有诸郡诸地如此多的祥瑞。” “我儿莫负能够生于此等盛世,当为昊天垂怜,今日有幸得见始皇帝陛下天颜,更是天大的运气。” “是以为我儿取名莫负,以为莫为辜负此等盛世。” 许望再次深深一礼,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而后低首徐徐响亮之言。 身为一位县令,得见始皇帝陛下,亦是无上荣耀! 也希望女儿莫负待会相见始皇帝陛下,能够多笑笑。 至于……哭了? 那……许望觉得……那就有些坑了! 想来也不会哭,无论是始皇帝陛下,还是武真郡侯,都是大秦一等一的福运之人。 “哈哈哈,你所言……有些意思。” “许莫负!” “朕且看看。” 嬴政莞尔。 指了指面前的许望,看向身侧皇弟,此人所言虽有些谄上,然……听起来还是有趣的。 周清亦是微微一笑。 纵为一位县令,起码这点简单的话术礼仪还是不难的。 “许莫负!” “雪儿也要一观那个孩子是否真的奇异!” 接见一个小小的县令,非为盛大礼仪,云舒、雪儿她们也是近前,并不为突兀。 从焰灵姐姐口中知晓那个孩子,雪儿就一直有些新奇。 本以为真的要三年之后才能够见到,想不到……现在就有机会了。 “笑一笑,好事临近,公子,那个孩子将来肯定适合修炼您整理出来的《太乙》真经!” 一袭轻便的云霞裙衫,秀发梳拢祥云,发髻垂落,翩然精致,云舒在侧,有闻那许望之言,亦是一笑。 旋即,也是低语。 “《太乙》!” “这个可以!” 周清念叨一声,颔首而应。 上古以来,诸夏秘传三大玄妙术数之法,那是可以一窥天地运转的别样玄妙,如那许莫负哭笑之深意。 三大术数都可以做到类似的手段。 偏生许莫负一个小小孩子,什么都没有修行,于此道就是先天敏锐,的确适合修炼《太乙》! 三大术数! 奇门遁甲三代所传,千年之前,为一代奇人太公望所得,后来落入鬼谷一门中。 大六壬术数亦是三代所传,还和风后有关,为祭祀一脉流传。 绵延至今! 还有便是《太乙》了,并没有为专人所得,流散于诸夏,周清下令罗网、天水商会、小圣贤庄……诸方之力,汇聚大半! 根据自己的推演,就算没有完全重现《太乙》,也应该有七八层的内容,剩余残缺的,自己都可以简单补上。 若是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或许,直接给予补全! 或者闯出一门类似的手段! 玄妙之门的十大神通,便是有一门相似的,却是一般人想要修炼很难,非有极高的天赋。 阴阳家之内,占星律可以修炼至极高境界的,也唯有东皇太一和东君焱妃两个人。 其余神都九宫皆不通此道。 那孩子……若是有兴趣,自然可以修行。 “李斯,你等待会也有兴趣一见?” “若是那个孩子哭了如何?” 观许望转身去将许莫负带来,嬴政不为着急,把玩手中青玉,左右踱步,观李斯、郑国也来了。 笑道。 “陛下!” “道家有语,祸兮,福之所倚。” “福兮,祸之所伏!” “若然哭了,虽看似不详,然福祸一体!” “果然大笑,更为令人欣喜!” 廷尉李斯拱手道。 以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祸事? 若是有,自己都可以预料到。 喜事? 大体也能够有所感知。 身处庙堂,若没有秋风未到蝉先觉之感,就相当危险了。 “哈哈哈,我倒是希望那个孩子于我一哭!” 郑国单手轻捋颔下灰白短须,入秦国以来一二十年,整顿十方水利甚多,风霜雨水,已然有些苍老。 许莫负! 一个神奇的孩子。 苦笑皆有奇异。 “哦,大田令也有深意?” 嬴政诧异。 李斯之言,乃是道家阴阳、儒家中庸之论。 郑国可是水家之人,莫不也有一论? “何有深意?” “入秦多年来,蒙受陛下大恩,居家和尚,国府之考核也是连年上佳,算得上风雨俱顺。” “至于灾祸之事,未有所感。” “若可以,亲历危祸之事,不知是何感受!” “陛下此次东巡,则已然历经此感!” “虽不为令陛下欢喜,然……也是令陛下多了几分抚慰之心,于诸郡之民来说,堪为幸事!” 郑国摇摇头。 近前半步,拱手礼道。 自己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无论是欢喜之事,还是灾祸之事,都有很多很多。 然……如今,于己身之欢喜悲愁不为大感,治水多年,行走诸郡之地,相对于许多人,自己都是幸运的。 为大秦臣子,也希望那些民众也可以更多的欢乐。 希望那些民众没有大的愁苦。 “郑国!” “你……你这是谏言于朕呐。” “朕……朕记下了!” 嬴政略有愕然。 而后摇头叹道。 还以为郑国在说道其自身,想不到却话中有话。 “臣……只是有感而出。” 郑国不为辩解,只是再道。 “朕……明白!” 嬴政摆摆手,没有多言。 郑国见状,本欲要说些什么,此刻,却什么都说不上来了,呼吸之后,只得一礼归位。 “公子,那个孩子来了。” 对于始皇帝陛下和群臣之言,云舒没有关心,明眸扫视远处,忽而亮光闪烁,眉宇浮现一丝笑意。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哭笑天定 “嗯!” “的确……有些奇异!” 于郑国和皇兄之论。 周清也是没有多言,没有掺和。 许多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和行为。 此次东巡和上一次西行巡视差异不小。 西行巡视,目的地是陇西、北地郡之地,那都是秦国历来的根基地,数百年来,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秦法贯彻顺利,一应诸般,执行的相当到位。 就是新开拓的河西两郡,也都是严格执行秦法,就是较之陇西、北地……苛刻不少。 山东诸多郡县,也大都如此。 岁月长河中,都言秦法苛刻! 实则,遍观岁月长河任何一个恢宏帝国,民众的赋税都是大差不差的,只是……皇兄登位天子之后,对于一些事情的处理焦急许多。 诸般大事,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功成。 长城的修建! 梳理诸夏诸郡各县的水利! 驰道、要道的修建! 诸郡田亩的开辟! 蒙学、官学的设立! 黄河的整治! 大江的整治! 一桩桩、一件件,任何一件拿出来都需要耗费颇多的民力、物力。 再加上骊山陵墓、蜃楼等事的开销。 更是巨大。 心……有些急了! 然……周清可以理解。 真的可以理解! 是以……诸郡之地的许多民众负担的确重了许多,如若没有自己建言设立对于盐、酒、铁等的专用税收。 再加上对于半两钱、五铢钱等的铸造! 怕是更艰难一些! 皇兄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自己对于诸夏的书画! 至于现在休养生息? 不适合皇兄的性子! 自己能做的不多,江南之地……尽可能给予稳住吧,应该不难。 一路东巡,所见所闻,却是有赋税过重的迹象,郑国有此言不足为奇,而且,郑国也非第一人。 却……皇兄也说了。 他如何不明白? 他也是明白的! 真的明白! 然……没有办法! 思绪掠过,感云舒之言,目光落在身前不远处,那里……许望正抱着怀中一个穿戴齐整的小家伙近前。 那个小家伙也不怕生,依在许望怀中,粉嫩的白皙小脸上,一双纯净灵眸的小眼睛正左右打量着。 “这就是河内郡的祥瑞!” “许莫负!” “无需多礼了。” 没有受到郑国谏言的影响。 丹凤之眸闪烁奇异,视线落在许望怀中的小女孩身上,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裙衫,小脑袋上还带着一串银色的配饰。 看起来……有趣极了。 “陛下!” “这便是小女莫负!” “莫负,见过始皇帝陛下!” 怀抱小女儿,许望欲要行礼,闻陛下恩赐之言,许望惶恐,只是行了一个半礼。 旋即,低语对着小女儿说着。 一路上,一些礼仪都教导了。 就算记不下来,一些简单的话也得会说出来。 “见过始皇帝陛下!” 呼吸之后,一语稚嫩,两只可爱的白嫩小手相触,明亮的眼睛看向前方,似是也有些好奇。 “哈哈哈!” 嬴政闻之大喜。 “许莫负!” “很好!” 膝下子女甚多,是以对于孩子,嬴政也了解不少。 一般孩子都是一岁之后,才会慢慢说话的。 而许莫负好像是今岁二月出生的,到现在也就半年,却依然话语清脆,不逊色那些一两岁之孩子。 果然奇异! 祥瑞! 或许真的是诸夏安稳和泰,才会出现这样的孩子。 踏步近前,饶有兴趣。 “焰灵姐姐,这就是那个孩子!” “六个月便如此了。” 雪儿正在低语问询着焰灵姬。 这个小孩子很有灵性,五官也是极其精致,拜入晓梦身下,果然长大,也是一位绝丽风华的女子。 “她于我一笑!” “不知道接下来我会有什么欢喜之事。” 焰灵姬点点头,是在河内郡见到的那个孩子。 她似乎也有些印象,刚才被许望抱过来的时候,还对自己和晓梦这里扫了好几眼。 “许莫负!” 周清也是踏步近前。 “嘻嘻……。” 忽而,那个小家伙为之轻笑,一双明亮的小眼睛正是看着始皇帝嬴政。 “哦?” “哈哈哈,岂非朕……接下来要有欢喜之事!” 嬴政更为大悦。 若如传闻,岂非便是有喜事! “小臣……恭贺始皇帝陛下!” 许望亦是大喜。 连忙颔首一礼。 “恭贺陛下!” “恭贺陛下!” “……” 一时间,左右群臣也是大喜,君喜臣喜,君忧臣忧,陛下有了欢喜之事,亦是等同于他们也有了欢喜之事。 岂不欢喜? “朕……期待接下来欢喜之事!” “这是少府进献的赏玩之物,就赏给你了。” 嬴政面上更是笑意,对着面前的许莫负点点头。 无论是真是假,总归令人愉悦的。 旋即,将手中把玩的一块青玉递过去,落在这个孩子的手中。 “小臣替莫负谢过陛下!” 许望也是喜悦不已。 观莫负手中抓着的青玉,连忙谢道。 “根骨!” “资质!” “的确上佳!” “很合入道家天宗!” 周清在侧,也是笑语。 许莫负! 她身上没有什么奇异气息,苦笑之事,应为先天灵觉的奇异,如晓梦所说,她的先天灵觉很强。 和自己一样的强! 其它的倒是没有过于奇异。 “嘻嘻……。” 看到又有一人近前,许莫负一双小眼睛看过去,不由也是一笑。 “哦?” “看来玄清也有喜事临身了。” “这是一串经过本侯洗炼的颈链,接下来你为她戴上,可保百病不侵!” 翻手间,周清手上多出一物。 一串金银配饰相交的颈链,正中间还有一颗椭圆形的温玉,造型精致,纪数之力直接演化。 晴空之下,这串颈链流转别样的光华。 说着,递给许望! “小臣替莫负多谢武真郡侯!” 许望单手小心的接过来,而后一礼。 “此女入南昌,当有大造化!” “郡侯身边皆奇女子,将来此女也将扬名!” 嬴政单手深处,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抚摸一二。 丽儿今岁也要诞下孩子,想来也会是如此的喜人。 “莫负之名,也当为此!” 许望只觉……一生之中从未有如此的荣耀。 莫负! 将来莫负自己所望。 “你等也来见见这个孩子,朕……很好奇……他会见你们何人会哭?” “哈哈哈!” 再次看了面前的许莫负一眼,嬴政踱步旁侧,对着左右文武群臣招手。 说实话,的确有那个兴趣。 “陛下!” “……” 此般之言,诸人看向始皇帝陛下。 不知为何,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小小的忐忑。 笑了还好,果然哭了,谁也不愿意看到那般事发生。 “臣先来!” 李斯一笑,踏步近前。 立于许望怀中的那个小女孩面前。 “……,哇……哇……。” 下一刻。 李斯面上有些不好看。 这……怎么会哭? 见陛下和郡侯都是开怀大笑,如何一见自己却……没道理啊。 灾祸不详之事? 自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哦?” “她……真的哭了。” 嬴政大奇,视线再次落在许莫负的小脸上,此刻已然不复欢喜,而是皱眉悲哭之意。 “李斯,朕……期待你会有什么不详之事发生!” 李斯身上会有不详? 不太可能吧。 李斯近来的差事做的很好,家室……也没有问题。 如何会有不详? 然则,无论如何,会见分晓的。 “廷尉还不退去,莫不是让这个孩子一直哭?” “哈哈,臣也近前!” 郑国也是有些小小的期待。 至于李斯是否有灾祸? 并不在意。 李斯得陛下看中,就算有灾祸,也不会是什么大的灾祸。 “……,嘻嘻……。” 下一刻,迥异先前的婴孩哭声,一阵欢喜悦耳之音出。 “这岂非……欲求灾祸而不得,廷尉所言中庸终究入心也!” 嬴政观此。 不由更为欢乐。 有趣! 李斯先前之论,不在意那些,此刻……明显非如此,而郑国却是真的不在意,反而得了欢喜。 周清在侧,也是摇头一笑。 许莫负哭笑之寓意,当为一隅之征召。 随郑国之后,蒙毅也是近前。 顿然也是一阵欢笑之音。 “朕以为……这个欢笑是为你婚事而庆贺。” “你小子如今年岁,早该婚配。” “丽夫人为你选的那名女子,很好!” 嬴政拍了拍蒙毅的肩头,为其诠释欢喜之意。 “陛下!” 蒙毅略有不好意思。 拱手一礼。 “……,哇……哇……。” 嬴政欲要继续说些什么,却是又听得一阵的婴孩哭泣之音。 当即,本能的看过去。 却是神色骤然一滞。 此刻,站在许莫负跟前的是上将军王贲! 东巡以来,王贲诸般事做的很好,自己正准备着有司给予封赏,应该是欢笑之音才是。 却……呼吸之后,一事浮现心头。 “哭笑之意,喜事、不详之事皆有天定。” “许望,带她下去吧。” 嬴政摆摆手。 不欲要群臣一试。 “喏!” 许望早已经巴不得如此。 随始皇帝陛下身边的文武之臣,都是大秦一等一的重臣,自己同他们相比,不若远矣。 自己倒是希望莫负孩儿一直欢笑。 只是,自己控制不了。 先前廷尉李斯近前,孩儿一哭,许望心中已然忐忑不安。 而今,上将军王贲也是近前,孩儿又是一哭,实在是……忍不住直接要抱着莫负孩儿走了。 一个个都惹不起。 万一孩儿触犯了一二重臣,非所愿。 正不知如何是好,始皇帝陛下之言宛若天籁。 当即,抱着莫负孩儿,屈身半礼,转身走向远处。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江南好 “王贲!” “东郡大营诸般事,你接下来着手交给副将等人,你先行返回频阳吧。” 目视许望父女二人的离去,嬴政屏退左右文武群臣,视线一转,垂落王贲身上。 自从武成侯王翦归于频阳之后,便是每隔数日有消息传来。 大体上,武成侯都是安好,都无大碍。 然……郡侯曾说过,武成侯大限已至,非人力所能及,长不过一二年,短不过三五月。 是以,更为心情沉重。 “陛下!” “父亲身边有离儿在,已经足以!” “陛下此行齐鲁之地,那里仍有些不安稳,王贲当为陛下镇守要地,以为大秦万年。” 纵为炎炎夏日,仍为身披黑色重甲,身材魁梧,神容有神,感陛下之言,双手抱拳,深深一礼。 父亲也有书信前来,言语自己要好好做好自己上将军的职责,坐镇东郡要地,镇压不平之事。 “这是朕的旨意!” 嬴政摇摇头。 武成侯戎马一声,和王贲之间,也就是东出山东诸国之时,相见的多一些,其余之时,并未有太多。 而今,到了这一步。 东郡安稳固然重要,却……武成侯更为重要! “陛下!” “父亲近日来,也有书信教导,身为上将军,当以军国大事为上!” “王贲还是坐镇东郡为上!” 王贲亦是沉声低语。 “蒙毅!” “传朕谕令,令杨端和老将军暂代王贲东郡大营主将一职。” “王贲随同朕返回咸阳,休沐数月,陪伴武成侯!” 嬴政单手压下。 直接令下。 “陛下!” 王贲躬身一礼。 深深道。 “朕……知晓王氏一族忠勇。” “然……朕更知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武成侯身边。” 嬴政近前一步,将王贲搀扶起来。 王贲如今堪为大秦军中的柱石,已然非当年蓝田大营的那个小将军,也非当年军中常说的小白起了。 王贲之功,不为逊色武安君白起! “陛下!” 王贲仍想要说些什么。 却……一时之间,喉咙有些凝噎。 …… …… “公子!” “你说她对我们这般笑意,是昭示什么呢?” 周清归于随行的驷马高车中,那里……许莫负竟然被焰灵姬要了过来,想要亲自上手上手。 见状,不由摇摇头,许望此刻的心中估计是纠结的。 除了晓梦这个准师尊以外,雪儿三个正在围着许莫负逗弄着,小家伙不住发出欢乐之音。 “本侯以为……是庆贺你们都要有子嗣了!” 周清悦然。 笑语预示着好事临近。 而于雪儿、焰灵她们来说,能够称得上好事的可不多,心有所感,为之打趣。 “公子!” “现在是否可以派人前往咸阳接走曦儿了?” 焰灵姬觉得也是。 否则欢喜之事? 修为的提升? 自己都虚空一体了,难道直接破入真空? 不可能! 此外,其余诸事也称不上欢喜了。 自从纪嫣然在魏地归于雅湖小筑之后,她们便是无聊了许多,现在车驾入襄城,也快要离去了。 曦儿! 公子可是说过的。 “不着急!” “待东君同陛下归于咸阳,让大少司命二人亲自送来吧。” “将莫负还给许望吧。” “没有莫负在他身边,他在这里可是相当拘谨。” 行至小家伙跟前,单手点了点小家伙的眉心,她的体内有晓梦的本源之力,足以好好滋养筋骨了。 “许望!” “奴家觉得他倒是巴不得多停留在这里片刻!” “有了这个女儿,他接下来要升官吧?” 焰灵姬不急不躁,看着面前的婴孩,脑海之中也在畅想着自己将来的孩子,是否也会是这般奇异? 不过,无论是否奇异,自己都喜欢! 何况还是自己和公子的孩子,根骨肯定差不了的。 至于许望? 父凭女贵? 接下来肯定有富贵等着他,多等一会也没有什么。 “也许升官!” “也许还是县令!” 对于许望的将来,周清不在意。 或许会提拔,但到了一定层次,还是要看其个人才能的。 ****** “终于回来了!” 伴随着车驾过颍川郡,行至三川郡,周清便是辞别皇兄,归于江南。 一路巡视,大体重任还是在三川郡县以外,入了三川郡,实则便无要事,距离咸阳也很近了。 凌虚御风! 归江南,入南昌! 总督府邸的后方宽阔庭院内,流光闪烁,便是踏足熟悉的大地上,灵觉滚动,便是更为熟悉的气息。 “公子!” “晓梦,你们回来了!” 弄玉的声音亦是从旁侧传来。 “弄玉姐姐,这几个月辛苦你啦!” 云舒欢喜近前。 此次只有她们四人和公子出行,留下弄玉姐姐和芊红姐姐,府中大小之事都落在弄玉姐姐身上了。 “玄清子!” 庭院内的八角凉亭内,一匹浑身毛发洁白的高达骏马翻身站起,晃了晃大脑袋,一双别样的眸子散发冰蓝色光芒。 灵觉动空,看向道家的玄清子。 他离开数月了。 期间,自己前往泰岳一次,未几,便是离开了。 “你倒是会享乐!” 周清笑语看向水麒麟。 刚才就看到水麒麟不像一匹马的习性躺在凉亭内,非如此,凉亭内还有成堆的吃食、酒水。 “这些酒水……很好喝!” 水麒麟不为客气。 晃着脑袋扫了玄清子一眼,而后行至凉亭内的一桶酒水前,劲力滚动,盖子打开,而后直接张口狂饮。 好喝! 就是好喝! 在极北苦寒之地,自己可喝不到这样的酒水。 能喝的只有雪水。 “大白!” “最近你是不是又长胖了,看你这肚子!” “从明天开始,每日卯时,绕着南昌城跑三圈!” “你儿子现在还是好玩的。” 焰灵姬双手抱着一个小小的食铁兽,那是大白和小黑它们的后代之一,至于小食铁兽它们的母亲,则是落在另一处。 这些小的食铁兽,也准备好好培养培养。 将来落在蜀山,为护山神兽,和公子所语的《天人五劫》,凡紧要之地,必有守护神兽不是。 怀中的这个小食铁兽,比起大白好玩多了,肉乎乎的,身上也没有异味,算那些侍女没有偷懒。 至于大白……,在有感焰灵主人归来的瞬间,便是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好日子结束了。 自己吃胖了? 围绕着南昌城每天三圈? …… 趴在地上,心累中……。 至于被焰灵主人抱在怀中的儿子,也没心情管理了,巴不得焰灵主人将注意力落在它们身上,自己和小黑也能轻松些。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滇郡 “公子!” “你们回来了。” 又一道紫色流光划过,一袭男子干练装束的白芊红出现。 扫过庭院内的诸人,面上不住为之笑意扩散,公子是三月初离开江南的,如今已然是九月了。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以始皇帝陛下的性情,说不准明岁还要巡视! 按照礼记所言,古之帝王巡视,往往三五载才有一次,甚至于更长才有一次,这已经算比较快的了。 这位陛下……有些心急了。 欲要将山东诸地快速安稳,而后推进大秦法制,席卷诸夏诸郡之中,如此以来,诸郡之地的不稳定会加剧许多。 却……自己也是无法。 江南诸郡足够自己折腾了。 “芊红,连月来,江南之事辛苦你了。” 自己要离开江南,跟随皇兄东巡,江南诸郡自然需要正常的运转,虽然诸郡都有郡守。 可……若是任由诸郡自己拓展,非周清所愿意见到,眼下的江南诸地连成一片一起拓展会更好。 芊红统筹大局,自己不担心。 连月来,芊红每隔十日便会有文书传来,上面有着一些紧要之事,周清抬手也就批复了。 大体上,诸郡都在按照自己定下的五年规划运转! “芊红姐姐,辛苦了!” 云舒也是笑语近前。 也幸好有芊红姐姐在公子身边,否则,公子可就要忙碌太多太多了。 那些军政要务,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而芊红姐姐之才则不逊色秦国庙朝任何一人。 “诸郡安稳,实则并无操劳之事。” “倒是此次未能够一观陛下泰岳封禅有些可惜!” 白芊红摇摇头。 诸郡大体之事,在公子临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妥当了,自己坐镇政事堂的数月,更多的是守成维稳。 将诸郡出现的一些突发之事给予处理。 其余……没有太大之事。 公子、云舒她们此次东巡,自己还是有些钦羡的,尤其是陛下登临泰岳封禅。 那更是千年来的恢宏之事! “泰岳封禅!” “大礼仪!” “未能一见,的确可惜!” “不过……说不准陛下以后还要封禅,给!” “这是本侯一路东巡所书字画,就送于你了!” 看着凉亭内的水麒麟在大口喝酒,周清觉得它就是来享受的,至于什么机缘之类,不为重要。 而后,单手平身,一个精致的暗红色小箱子出现在手上,对着芊红微微一笑,小箱子直接飞过去了。 “这……。” “多谢公子!” 白芊红瞬息大喜。 公子素来有出外亲笔书录字画的习惯,此次东巡,字画都在这个箱子里,想来泰岳封禅之事,也在其中。 神容笑靥如花,双手将这个小箱子接过,份量还不轻,里面的东西不少。 “别训斥大白了。” “大白好歹也是胖胖的食铁兽不是。” “去……,让芊红尝尝一路上你精进的手艺。” 江南诸事需要有人坐镇,故而当初将芊红留下。 为此,还将弄玉留下和芊红做伴,芊红若是忙碌军政要务之时,弄玉也可去火雨山庄看看。 对着芊红点点头,闻焰灵还在收拾着大白,顿时哑然,这就是闲的。 大白这么可爱! “哼!” “府中又不是没有庖厨!” 单手拍了拍怀中小食铁兽的脑袋。 让自己亲手施展手艺,犒劳那个白芊红? 若非看在她为公子料理江南诸事有功,自己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呢,不过……这次也算她有口福。 语落,一步踏出,一道火焰散去。 …… …… “这是番县那里烧制的瓷器?” “已经有模有样了。” “规划如何?” 正厅内,一位位府中侍女正在摆弄桌案、器皿,以为接下来膳食所用,周清抬手一招,便是一个小碟子入手。 看上去不是焰灵烧制的,因为……粗糙了许多。 而焰灵烧制的瓷器,都是精品! 若不是精品,根本不会出现,便是会被焰灵直接捏碎了。 更别说这上面还没有焰灵独有的火焰纹! 左右一观小碟子的两面,底部有一个奇特的印记,这个印记是焰灵的手法,不算很难。 焰灵弄出来之后,很少用,倒是交给番县那里了。 “一年的时间。” “番县那里已经在城外修建瓷器工坊,由着焰灵的技艺传授,再加上充足的匠作之人,很快就有成品出来了。” “应该是公子你们刚离开南昌不久,番县便是有流通出去的瓷器了。” “借助于贯通的要道,往来商队许多许多,利润极高。” “却也是令番县周边人走险,弄了一些小工坊,因技艺的缘故,反而出了不少问题!伤亡不少人!” “接下来还需要继续整顿。” 白芊红换了一袭明艳的紫色裙衫,青丝坠马成髻,点缀颜色,别样娇媚,立于身侧,缓缓道。 说着,也是抬手拿过一只碟子。 “令番县那边加强管理。” “非为不让普通人烧制瓷器,而是时机还不到!” “明令公告,五年之后,可以通过审核给予建立私人瓷器工坊,前提……要有自己的手艺!” 单手弹了弹小碟子,声音还是清脆的。 却是不若焰灵烧制的瓷器声音悦耳空灵。 想来还是技艺达不到。 “是,公子!” 白芊红秀首轻点,对于此事……自己也有思忖,大体上和公子所语相似,接下来推进也不迟。 “滇郡那里如何?” 将手中的小碟子落在原位,周清提及另外一个地方。 滇地! 那里也算是滇国! 被屠雎和赵佗率兵攻灭,虽为滇国,其内则是昔年楚国庄跻的后代统御! 而芊红当年麾下便是有庄氏一族的族人! 那里相对于中原、关中,还是相当蛮荒的,等同于三代、大周之初,风华凋敝。 滇郡! 算是在南海三郡之后设立的,眼下管理还是到位的。 就是那里……太远了,地势也太不为平坦。 “眼下已经贯通两条进出要道。” “滇郡之民不多,正在汇聚一处,成就城池,唯有缓慢拓展。” “那里的山川特产不少,无论是草木药材,还是各种珍贵木料,还是中原难得一见的鸟兽,都可为长久!” “……” 白芊红如数家珍。 将滇郡现在的情况一一道出。 大体上,在整个江南诸郡中处于中下层次,从长远来看,如果滇郡之内民力众多,也是可以繁盛起来的。 “贯通江南诸郡一体的主要要道务必在五年之内有成,诸郡要负责自己境内的要道。” “十年之内,要形成大体的要道网络!” “二十年内,无论是驰道、要道、小道尽皆成型!” 二十年的时间! 并不长! 若是江南之地安稳二十年,由着自己落下的诸多政策,绝对可以发展超越现在许多倍。 可以将原本在岁月长河千年之后才崭露头角的江南,更早的拎出来。 “在象郡、滇郡寻找的稻谷收成如何?” “咸阳前来的一些农家之人改进如何?” 整治江南! 其实很简单! 就是让江南的人口多一些,让江南的粮食多一些,让江南更为富庶一些,无论如何,百业之本,便是农业。 农业之本,便是在田亩上! 江南之地现在田亩还是多的,只是相对于其余的谷物,稻谷最为适宜,楚国之时,便是稻谷甚多。 却是产量一般般。 一亩田地也就收成一担上下,风水好了,可能一石多一些,一百来斤的样子。 收成不怎么样,就会少一些,可能一百斤都没有! 一岁就只有这个数,实在是……太少。 也就是现在每人分的田亩多,可能多收一些。 终究非长法。 当初自己还在咸阳之时,便是令先行到达江南的芊红寻找各种稻谷,给予耕种,一观谁的收成高。 的确有分辨! 然……就算再高,也就临近两石,两百斤上下,关键那是许多人照料的结果,不是自然的样子。 记忆中,在象郡以南的区域,有那样独特的谷物,亩产可以,关键一年可以两熟。 甚至于和一些晚稻结合起来,可以一年三熟! 这就相当到位了。 果然经过农家之人的改良,或许所得更大! “公子!” “芊红派天水商会的人在象郡以南行走,发现那里也别有天地,也有不少人,却是风华不显。” “稻谷的确有,种类不一!” “今岁已经有所得,在岭南诸郡可以一年两熟,很容易!” “产量上一亩大体都是一石多一些,根据农家之人所语,若要培育优良的谷物种子,需数年之功!” “且现在那些谷物不多,难以令诸郡都种植上!” 公子交代的诸般事,白芊红自然都一一记在心上。 谷物之事,事关诸郡之本,自己一直派人关注的,就是现在……还达不到公子的预期。 所以没有多言。 “给那些农家之人五年的时间吧。” “另外,派人多去象郡以南获取谷物,以为所用,五年之后,新型稻谷必须推进诸郡之地!” 周清摆摆手。 对于新式谷物的培育,自己花费了不少代价。 无论是从诸夏间调集纯正的农家之人,还是从国府、少府调集人员,都到位了。 人力也调遣了不少。 五年的时间,足够了。 足够选拔一种可用的谷物! 至于继续的改良,可以一边做,一边推进,并不冲突。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留下血脉 “五年的时间!” “可用!” “公子,天水商会在象郡以南行走,发现那里的人不多,谷物倒是不少,而且相当便宜。” “是否要大量购买,以为构建江南诸郡的常平仓!” “而且,象郡以南,无论是土地,还是民众,还是其余自然之物,都相当充实,是否派兵将其占据,设立崭新郡县!” 常平仓! 存储粮草的仓库,以备不时之需! 江南之地暂时并没有齐备,而按照大秦的规制,是需要每一个郡县都要有属于自己的常平仓。 风调雨顺之年,给于充实。 灾荒之年,以为所用! 以免出现别样之事。 象郡以南的区域,根据天水商会的讯息所报,那里是一处相当不错的区域,完全可以占有。 白芊红随在周清身后,漫步走出正厅,行向不远处的偏厅所在。 其内,温香一片,晓梦正在窗前的软榻上打坐修行,雪儿正在将东巡所得的事物一一陈放这。 弄玉、云舒都在这里。 “象郡以南,越人也有不少。” “购买谷物,置常平仓,可行,接下来你看着处理。” “至于将象郡以南的蛮荒之地占据,这个……暂时不用,不过,可以引入诸夏间的商贾入内。” “江南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而他们有,先令那些人探索一番,十年之后,再做考量!” “至于以后象郡之南的称呼,定为——安南!” 现在将象郡以南之地占据。 周清倒是想,却是……江南诸郡现在都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精力给于整治。 就算拿下了,也只是白白将整治江南之力分走,不为划算。 还是先放在那里,接下来再看。 却是……可以引入别的力量进入,提前对那里进行拓展,将来直接就用了。 “安南!” “安南之地!” 白芊红低语念叨一声,颔首而应。 安南! 安抚象郡之南? 或是安平象郡之南? 想来都有这般意思吧。 那不重要,安南之时一个名称。 “嗯?” “这是琉璃?” “这般之物……可是比珍宝玉器更为名贵!” “火焰纹!” “这是……焰灵所制?” 和公子行至雪儿身侧,看着雪儿从身后的几个大箱子中不断取出一件件物事。 忽而,白芊红星眸亮光划过,抬手一招,便是一尊通体琉璃色泽的尺高马儿沉浮跟前。 色泽明艳,形体逼真,骏马之形体栩栩如生,更难得色泽分配的相当细腻,单手虚托,直视马儿的浑身上下。 赞叹之语刚落,又是讶然之音升起。 屈指一点,落在马儿的眉心。 那里是琉璃色泽的毛发色彩,然……在其中,还隐藏着一道自己颇为熟悉的印记——火焰纹。 那是焰灵姬御火烧制诸般器物常常落下的印记。 不得不说,焰灵姬的这般手段一般人还真学不来,天水商会那边每月只出售一件或者一套带有火焰纹印记的瓷器。 价值连城! 一套都是千金以上! 甚至于上个月出售的那套茶具都卖出将近三千金了! 三千金! 一个普通商队一次所得千金便是巨利,一套瓷器就直接涵盖了! 而番县那里的瓷器,一套上品也就数十金的价格,普通的瓷器,更为便宜了。 而原料成本……不过一堆瓷土! 非如此利润,也不足以令番县那里隐约生乱。 而此刻……自己手中的这件琉璃马儿——也是焰灵姬烧制的? 这……琉璃也能烧制出来了? 这……相对于瓷器,价值似乎更高! 这匹马儿……卖出去千金都不难! “芊红姐姐,你猜这是焰灵姐姐用什么烧制出来的?” 有闻焰灵姐姐对于这件琉璃小马这般的惊讶之言,旁侧整理其余事物的雪儿顿时抿嘴轻笑。 若非知晓焰灵姐姐用什么烧制的,或许自己也会惊讶。 的确如芊红姐姐所言,这件琉璃小马很精致,很漂亮,如果出售,起码是千金以上。 “嗯?” “也是瓷土?” 白芊红笑语,雪儿这般神态无疑表明烧制琉璃小马的材料很……普通,或者说很廉价。 随即,说道一样事物。 瓷土可以烧制成那样精美的瓷器! 琉璃小马……应该也可以吧。 “芊红姐姐,再猜猜!” 雪儿摇了摇头,雪发本能柔顺飘动。 周清也是抬手取出了一件琉璃雪莲花! 那也是焰灵姬烧制的,半尺方圆,形体逼真,少了一些梦幻色泽,多了一道道素色云霞之光。 远远看去,宛若一株真正的雪莲花。 却……偏偏是一件琉璃! “是寻常之物?” 白芊红秀首轻侧,看向公子手中的那件琉璃雪莲花,亦是同样的精致绝伦,尤其色泽很相配。 这也能烧制出来? 焰灵姬的手艺真……真是一绝! “诸夏间随处可见!” 雪儿很是点点头。 “随处可见?” “记得公子以前好像说过,沙土、沙石等物在烈火之中,往往会有别样的形体展现。” “陶器、瓷器是其一。” “既然非瓷土,莫不是沙石?” 白芊红纤细的手指伸出一根,点了点手中琉璃小马的脑袋,发生脆响之音,和玉器有着不小的区别。 既然是随处可见之物,那就容易猜测了。 翻滚脑海之中的相关记忆,又看向雪儿,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猜的对不对。 “芊红姐姐果然聪慧!” “正是沙石!” “就是焰灵姐姐说普通的沙石还不行,需要从普通的沙石中挑选出来可用之物,而后以烈火杂糅其余事物熔炼。” “而且不同的沙石烧制出来的还不太一样,焰灵姐姐言语还没有彻底掌握那般技艺。” 雪儿敬佩的赞誉着。 芊红姐姐就是芊红姐姐,就是与众非凡。 这般就轻松的猜到了。 “琉璃之物,沙石之物!” “这些琉璃现在还是属于色彩斑斓的,若是无色琉璃,会有别样不俗。” 随处可见的沙石可以成就价值连城的琉璃,起码现在诸夏间的琉璃都是在不小心中烧制出来的。 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出现了。 一件琉璃价值千金不为过! 周清将手中的琉璃雪莲花递给芊红,不得不说,焰灵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造诣。 自己当初也只是点拨了一点点,焰灵就有这般成品出现了,而且还有属于自己的理论造诣。 将一些沙石直接自动的分类。 反正一些沙石在雪儿眼中都差不多,在焰灵眼中却泾渭分明,抬手间,便是将其分开,分为可用之沙石和无用之沙石。 天魔力场! 万物气机! …… 天魔波旬! 不愧是能够拦阻浮屠世尊证道的人物! 这般的道路奇异非凡。 “陶器!” “瓷器!” “琉璃!” “……” “云泥之别!” “天道果然瑰异!” 一手托着琉璃小马,一手托着琉璃雪莲花。 寻常可见的沙土之物,几个半两钱就可以买很多,在焰灵手中过一趟烈火,便是成了千金之物。 “却如此!” 雪儿手上动作不停,仍旧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偏厅的相连库房内,有可用的,直接落在墙壁的百宝格子中。 …… …… “火雨山庄现在是否恢复往昔模样?” 酉时! 桌案上的一应美味佳肴,尽皆是焰灵亲手所烹制,对于焰灵来说,没有什么困难。 就是劳心了一些。 天魔力场之下,火焰随心而动,分化灵觉,一时之间,可以烹制多种菜肴,彼此互不耽搁。 一坛坛酒水搬出来,早就落入精致的壶中。 周清坐于上首,看向弄玉。 芊红因军政要是脱不开身,弄玉则相对空闲许多,再加上玄关层次的修为,来去如风。 “公子!” “火雨山庄已然被母亲和姨母二人恢复当年的样子,弄玉虽没有见过当年的火雨山庄,如今却是极美。” “而且,母亲又耗费不少力量,重新开采火雨石,添为火雨山庄的财源!” 弄玉在旁近前随侍着。 双手持刀叉,将桌案上的一些事物简单处理,落入公子面前的碟子中,待在南昌数月。 母亲那边的火雨山庄,自己去了不少次。 那里……已经建好了。 和父亲、母亲记忆中的火雨山庄一样。 而当年火雨山庄的惨状种种,都随风消逝了。 “这就是欢喜之事!” 周清悦然。 星辰古约了结。 江南诸郡稳步拓展。 弄玉她们亦是各有所得。 岂非是最好的时刻。 “今夜,本侯便是要准备留下血脉子嗣。” “你等谁愿为先?” 这件事……也该提升日程了。 而且,也是时候了。 自己现在也有那个心思逗弄子嗣了。 却是云舒六人,若是一同怀有身孕,未免府中生乱,是以,唯有分出先后,再行缓缓。 “师兄!” 对于这个话题,晓梦觉得自己……已经说过了。 自己想要为师兄留下孩子。 “哈哈哈,不准备等你破入真空了?” 周清打趣道。 “将来破入真空,再诞下一个!” 晓梦觉得这并不冲突。 自己现在的寿数足够长,眼下为师兄生下一个孩子,将来待自己修为更进一步,再生下一个也不迟。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如今也彻底长大了。” 周清单手凌空点了一下晓梦的眉心。 这个丫头从离开天宗,便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体悟天道自然,妙悟乾元玄奇。 随于外界种种不为关心,超然物外,实则……一切都在心中流转,万法阴阳,道合两仪。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双生子 留下血脉子嗣,很简单的事情。 先前同雪儿她们性命交修,为了令她们的修行更为顺利,便是将那股力量直接炼化了。 而今,使之乾坤交泰,便有成了。 诸女中,晓梦、焰灵、芊红都已经踏足虚空一体,故而,她们便先行一步,腹中一点灵光,便有生机孕育。 “十个月!” “公子,奴家听人说,生孩子到时候会很痛的!” “而且到时候还会大损元气。” 临近秋日。 天高气爽,南昌城外五十里的一处险峰之上,这里鲜有人至,四周更是丛林密布。 周清闲暇之时,便是一掌将险峰顶端推平,而后以真空之力铸就凉亭、茅屋、石桌……。 以为安闲之用。 坐于凉亭中,山风吹席爽快,周清正执盏畅饮。 身侧,芊红六人正在说着话,身边更是有一大堆医家典籍,都是关于生养、孕养的。 焰灵姬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妩媚妖娆的面上如今更为增添魅惑,举手投足间,天魔力场的气息无处不在弥漫。 修行! 焰灵姬也觉得奇怪,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并没有修行,要么在将天魔力场的修炼之法一卷卷书录出来。 其余时间,便是将大堆的沙石给于熔炼,烧制成各种各样的琉璃器物,然而,自己的境界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进益甚多。 想要突飞猛进不可得。 如今不为执拗修行,却进益非凡。 焰灵姬觉得这是昊天捉弄自己。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 而且现在自己怀有身孕,修为提高了,也能够有更为充足的本源给于孕养,希望腹中的这个小家伙能够令公子满意。 为了腹中的这个小家伙,焰灵觉得自己都好学了很多,这几日来,都看了好多好多医书了。 “那你说该如何?” 周清菀然。 生孩子这个事情,自己可不擅长。 应该很痛吧。 也应该有损元气。 前者自己体会不了,后者的话,自己还是可以帮忙的,一道玄牝初始之力少不了。 “公子,您看……这本书上可是说了,怀有身孕期间,要多吃百兽的脑袋,以形补形,子嗣才能聪慧。” “要不回去奴家和大白商量商量?” “大白最近好像也聪明了。” 焰灵姬手上拿着一卷竹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上面的文字……难得认识。 刚好有关于妇人怀有身孕的篇章。 当即,便是念叨出来。 “以形补形!” “这是哪里的医家典籍?” 周清顿时头大。 自从晓梦三人怀孕之后,就有些思绪不稳了。 连带晓梦都时不时的被焰灵带入节奏。 吃瓜果有好处! 必须满足,天水商会那边已经下令了,收罗诸夏间所有的瓜果种类,必须每隔数日便是送来一堆! 吃奇花异草有好处! 这个……也满足,周清下令从咸阳、诸郡之地收罗各种滋养人体的奇花异草。 皇兄倒是大方,听闻此事,直接送来一大堆,问自己够不够,不够的话,派影密卫继续收罗。 …… 现在又多了一个吃百兽脑袋? 这个……有些满足不了,好端端的吃什么百兽脑袋,还和大白商量商量,有能耐怎么不和也在山巅上的水麒麟商量。 抬手一抓,将焰灵手中的古旧竹简落在手中。 从文字来看,是三代的金文,太古老了。 只手一握,便是将其化为粉碎。 “本侯记得诸夏间有胡桃之物,形体果实如人脑,你就吃那个东西吧。” “天水商会接下来找找。” 周清觉得是否诸夏间,女子怀孕了都会如此。 “嘻嘻!” “公子,您说奴家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焰灵姬欢喜一笑。 火焰流光一闪,便是偎依在公子身侧,抱着公子的手臂,很是开心,看着公子此刻的神态,更觉有趣。 “都一样!” “都一样!” 男孩! 女孩! 周清觉得没有什么差别,都是自己的孩子,都会给于最大的疼爱。 “奴家还是给公子生一个双生子吧。” “如此,男孩也有了,女孩也有了。” 焰灵姬一脸的向往。 生一对双生子! 焰灵姬觉得最好了! 无论公子喜欢哪一个,都有了。 “这里……有双生子的秘诀!” 忽而,旁边传来晓梦的一道空灵之音。 顿时,将诸女的目光吸引过去。 双生子的秘诀! 这也有! 必须要看一看。 “真的?” “奴家瞧瞧!” 焰灵姬兴趣陡升,连忙又是流光一闪,落在晓梦身侧,实现落在晓梦手中的一卷竹简上。 “真有双生子的秘诀?” 白芊红虽表示狐疑,有些不相信。 可……身子却不自觉的靠过去,也想要愁一愁。 万一是真的呢? “……” “……” 周清见状,很是摇摇头。 都疯了。 都疯了! “还是雪儿好,不跟着她们瞎参和!” 不过,倒也有一个正常的,周清不由大感欣慰,抬手一招,便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将未有掺和进去的雪儿揽入怀中。 小妮子心智还是正常的。 很好。 没有被焰灵她们影响。 “……” “嘻嘻。” “公子,雪儿也想去的看看的,却是晓梦身边没有空隙了。” 雪儿面上微红,靠在公子怀中,不是自己不惨和,而是自己下手慢了。 晓梦身边此刻已经没有了空隙,待会自己再看看也不晚。 “……” “你们啊!” 周清轻抚着雪儿略带一丝清凉的白发。 是自己想多了。 “公子,雪儿想要为公子生下双生子!” 双生子! 那可是很罕见的,不知道晓梦手中的典籍是否有用,这些天来,她们都翻阅好多典籍了。 有的有用。 有的没用。 听着焰灵姐姐她们的窃窃私语,自己也想要掺和进去,想要多点经验。 “顺其自然!” 双生子! 周清不为强求这个,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也和各人的体质有关,一次生一次,生两次不就是“双生子”了。 “公子,曦儿近日就要来了吧。” “阳滋公主也来?” 雪儿点点头,公子所言的道理自然明白,就是若有可能,自然想要诞下双生子。 如果没有秘诀,那就顺其自然。 随即,和公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听着焰灵姐姐的讨论,貌似晓梦手上的那卷竹简有些意思。 心中有些期待。 话音轻柔,落在一事。 陛下的车驾早已归于咸阳,按照公子所言,要将曦儿接来南昌小住的,阳滋公主若是愿意前来,自然也是可以。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雏凤出笼(求流量) “东君那边需要准备!” “大体过了新岁前来,至于阳滋公主,应该也会前来!” 自己已经传文书于东君焱妃了。 曦儿是自己的女儿,前来南昌这里小住,乃是正常,何况……自己又不是那般极力霸道之人。 东君略有不舍,欲要多将曦儿留在身边一段时日。 阳滋公主那边,如果准备好,也会一块前来的。 新岁! 帝国以颛顼历为准,十月为一岁之首! 虽然怪异,不为影响什么。 “曦儿若是来了,府中就热闹许多了。” “还有阳滋公主,那也是一个好孩子。” “阳滋公主若是前来江南,想来要准备下南海郡一见公子天明,听芊红姐姐所言,陆丰之地现在还是可以的!” 曦儿和阳滋都是活跃的性情。 若是待在府中,府中定然欢声笑语一片。 定会更加热闹。 雪儿喜欢府中热闹。 “陆丰之地!” “十年的时间,天明……希望他好好的。” 周清只手摄来酒壶,轻酌着。 天明在南海郡陆丰之地。 做的的确不错,身边也有学宫扶持之人,再加上任嚣的助力,拓展的很快,据说都建造码头了。 已经有船只往来了。 不过,对于城中所有墨家弟子的限制还在。 一人逃走,连坐问罪! 墨家已经沦亡,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墨家的理念,留在中央学宫就好了。 而墨家巨子姬水等人,大小猫三两只,老实安稳着,没有什么,不安稳……翻手可灭。 “对了,公子。” “鹦歌他们传来消息,楚南公似乎一直在齐鲁之地出现,却是以鹦歌三人现在的力量,难以直接将楚南公击杀!” “楚南公怕是想要掺和农家的事情吧。” “还有人宗逍遥子,他的实力提升也很快,墨鸦留下的生死符,没有楚南公和逍遥子,那些人早死了。” 虽然诸夏间能够入公子之心的事情和人越来越少,终究……鹦歌他们、小五她们还要历练历练的。 比如那个楚南公! 雪儿仰首轻语,冰眸闪烁有神。 “楚南公!” “他的实力恢复,再加上智者一脉的阴阳五行遁术,想要将他击杀,除非晓梦出手!” “鹦歌他们三个,就自由行事吧。” “农家?” “就看罗网的手段了,倒是农家六堂现在争锋的挺厉害,列山堂田氏兄弟,还有田言、田赐!” “斗吧,看看他们谁可以笑道最后!” 对于楚南公! 周清觉得这老头还挺有趣的,有些时候,因为他的存在,处理一些事情、一些人会有意外的收获。 接下来农家之事,当也不会例外。 大势之下,那老头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有惊喜最好了,到时候自己说不准就有兴趣出手了。 岁月长河之中的场面,注定不会出现了。 而农家六堂、数十万弟子——农家注定不会存在了。 侠魁田光! 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动作。 …… 彼此争斗……,还是挺有意思的。 却也只是有些意思了。 于自己来说,不为上心了。 身融万物……才是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陪本侯喝些。” “昆仑……要推迟一段时日了。” 将手中的酒壶细嘴递至雪儿唇边,周清手掌轻抬,便是一缕酒水流入雪儿口中。 扫着雪儿喝酒的可人模样,微微一笑,不自觉的低首亲昵着。 自从焰灵三人怀有身孕后,些许兴致多落在雪儿三人身上。 “小妮子,奴家现在怀有身孕了,便宜你了。” 焰灵姬娇媚之音旁侧徐徐升起。 “焰灵姐姐!” 雪儿大羞。 焰灵姐姐就知道打趣自己。 “公子,昆仑之行,是否要等到焰灵姐姐她们诞下子嗣再行前往?” 云舒等人也从晓梦身边走出,那卷竹简上的文字……有些奇怪,说是需要在特殊的时间才能够诞下双生子。 也不知是真是假。 想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 观雪儿在公子怀中的妩媚模样,这妮子……一直很得公子宠爱。 “昆仑!” “接下来寻找合适的时机前往!” 周清也不好说。 昆仑之地,自己要去的。 尤其还要探询那昆仑之巅! 若是没有子嗣之事,似乎……也去不成,曦儿和阳滋就要来了。 罢了。 不着急! 左右不过耽搁一年半载。 ****** “父皇!” “母亲!” “你们不用担心的,此行江南南昌之地,很顺利的,而且还有阴阳家大、少司命护卫着,还有天宗的道者在旁边。” 新岁刚过! 得了母亲的允许,至于父皇……,在自己的事情上,父皇一直听母亲的,自己可以前往南昌叔父那里了。 真好! 自己终于可以一个人出咸阳了。 尽管身边还有许多人,然而……父皇、母亲不在身边,那些人也管不了自己。 “你们小心点般,那里面都是我从库房挑选出来,送给叔父和雪儿姑娘她们的。” “稍有差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着一袭轻便的金色素霞裙衫,长发随意梳拢双髻,金银丝带梳拢,紫芝眉宇,俏丽嫣然。 双眸闪烁亮光,身形不住走来走去,对着身边的父皇、母亲二人快速说着,同时指挥着侍女小心搬运自己的东西。 阳滋此刻很开心。 非常开心! “嘻嘻,母亲,这个……,叔父当年送于我的那柄剑……要不您就于我路上傍身?” “那可是叔父送于我的剑器!” “您都保管好多年了!” “父皇,您说是不是?” 未几。 阳滋又想起一件事,旋即蹦跳着来到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手臂,轻轻摇晃着。 自己还有东西在母亲这里呢。 那可是叔父送于自己的一柄利器! 不逊色诸夏剑谱上的名剑,威力锋芒甚大,早年间自己还小,母亲收起来了。 如今自己长大了,母亲该还给自己了吧。 “哈哈哈,这件事……你问你母亲!” “你现在是越来越有你母亲当年的性子了。” 始皇帝嬴政玄色长衫立于一旁,静看着阳滋欢快的动静往来,面上不住散发着笑意。 或许,阳滋这个年岁的一切,就是丽儿当年的重现。 虽有些顽皮和霸道,却是自己喜欢。 相对于膝下其余的大秦公主,自己更为欣赏阳滋的性情。 闻阳滋希冀之问,嬴政摇摇头,不予回应,免得回答不好了,丽儿又要埋怨自己。 距离丽儿诞下腹中孩子没有多久了,还是心情好一些为上。 阳滋这个时候离开也好,省的过于顽皮令丽儿多操劳,有损心神。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鸿鹄南去 “你就给你叔父添麻烦吧!” “那柄剑……威力太大……等你什么时候修为入化神境界,再交于你,何况一路之上,你又用不到那柄剑!” “你啊,都是你父皇宠的!” “现在无法无天,这一回心意得逞了吧。” 公孙丽着一身宽松的粉色裙衫,小腹微微挺着,一手轻轻抚摸着,看着身边和自己撒娇的阳滋。 便是有些无奈和感慨。 一晃之间,阳滋也快长大了,她的性情的确和当年的自己有些像,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昔年,卫国濮阳之地,自己上有大父公孙羽宠爱,身边还有师兄弟爱护,也是这般恣意的样子。 那时候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自己会进入咸阳宫的。 还会成为诸夏万民口中暴虐之国秦国国君的女人! 往昔如风,接下来才是日子。 天明那孩子,很好,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陆丰那边就会有专门的消息传来,自己很喜欢天明现在的动静。 远离诸夏纷争,做一个偏远之地的县令很好,而且任嚣也有照顾,似乎……陆丰之地拓展的也不错。 阳滋……无论如何,接下来也该有所思了,年岁都在变大,出去见一见诸夏风光也不错。 高儿……似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心思也在渐渐变化,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些什么。 如今,腹中还有一个孩子,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希望是女孩,因为她会拥有和阳滋一般无二的荣宠,诸夏间所有的荣耀都会存在。 若是男孩,公孙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一个高儿都令自己头痛了。 再来一个……怕是心力更为耗费了。 “父皇可是说过的,当年母亲行走诸夏,便是一身游侠之装,手持长剑,行正义之事的。” “阳滋也想要和母亲一样嘛。” 阳滋觉得还是有那柄剑傍身,才更加的有模有样,否则,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你母亲当年也是一个威名远播的侠女!” 嬴政又是大笑。 少幼之时,自己在邯郸见过丽儿一次,那个时候,她救了自己一次,故而一直未有相忘。 后来,野王之城,竟然机缘再次见到。 现在细细想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趣。 “你叔父的那柄剑,你就不用想了。” “真想要剑器的话,就用我当年行走江湖的那柄剑吧。” “虽过了多年,却也是时常呵护,就是锋芒不显,正和你所用。” “清儿,去将那柄剑取来!” 武真郡侯的那柄剑……威力太大,太过于锋芒外显,以阳滋现在先天的境界,持之……足以横行先天层次了。 再加上玄奇莫测的阴阳术,遇上化神层次,都可简单争锋。 她现在还不能把握那柄剑! 想要剑器……,倒也有一个选择。 单手抚摸着阳滋的秀发,小丫头要离开咸阳宫,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随即,对着旁侧的清儿看去。 “是,夫人!” 侍女清儿福身一礼,便是转身离去。 “母亲当年用过的剑器!” “那……也好!” “谢谢母亲!” 本以为母亲真不给自己剑器傍身了,想不到还有额外精细,阳滋俏丽的面上,顿然大喜。 清脆之音悦耳,双臂抱着母亲,嗅着母亲身上的熟悉气息,自己就要离开母亲一段时间了。 一时之间,也是有些舍不得。 却是母亲不可能出宫的。 更别说现在还怀有身孕。 自己……还是先出宫一次,看看诸夏诸地,再回来也不迟。 “母亲,高儿弟弟呢,我就要离开咸阳宫了,他不来送送我这个姐姐?” 忽而,阳滋又想起了什么,看向左右。 怎么不见高儿弟弟。 难道还在太学里? “今日太学有课的。” “你以为高儿像你一样,就知道旷课!” “我已经派人知会高儿了,待会就来了。” 公孙丽抬手点了点阳滋的脑袋。 提起这一点,便又是有些摇头。 阳滋在太学……就是混日子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只要不弄出大乱子,一切由她。 好在,大秦崭新的文字书录的不错。 对于一些法典律例都明悟。 对于礼仪也清楚。 就是性子如此。 少去太学也好,不然太学的那些贵女都要生事了,那些贵女的背后都是宗室、重臣。 太学的那些博士都不好管理。 “弄玉姑娘!” “雪儿姑娘!” “一路之上,曦儿就交给你们了。” 另一侧,东君焱妃正拉着身边的曦儿,看向弄玉二人。 弄玉、雪儿姑娘二人是郡侯派遣来的,负责一路之上的护送,也负责看护阳滋公主和曦儿。 再加上陛下落下的手段,加上阴阳家、道家的人手,诸夏间……还真没有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东君阁下,放心吧!” “曦儿,过几日你就要见到父亲了!” 将曦儿抱在怀中,弄玉亲昵道。 公子对于曦儿很是喜欢。 更别说如今曦儿还是大秦曦公主! 接下来阳滋公主、曦公主一路出咸阳,前往江南南昌,数千里之地……一路之上有她们在,也可安稳许多。 “师尊!” “你也和曦儿一起去南昌啊!” 小家伙如今生长的越发可人,肌肤白皙,皓齿轻柔,任由弄玉姑娘抱着自己,自己接下来要去见父亲了。 就是要离开东君师尊了,……想要东君师尊也去。 “曦儿先去南昌,师尊接下来有空会去看你的。” 东君单手伸出,落在曦儿的小脸上。 对于曦儿在江南,自己不为担心。 在郡侯那里,她只会受到更多的荣宠。 “大司命,你二人护送曦儿前往江南南昌。” “到达南昌之后,少司命就留在郡侯府中,守护着曦儿,大司命你归于咸阳,处理阴阳家之事。” 暗金色的华美长裙,其上三足神鸟的图腾纹理隐现,虚空之下,熠熠生辉,秀发随意垂落,握着曦儿的小手,星眸落在大少司命二人身上。 旋即,大少司命二人阴阳道礼。 “鸿鹄也去!” 曦儿亦是拉着东君师尊的手掌,有神无暇的双眸灵动,看向一侧虚空远处,那里……一只白色的大鸟正在空中飞舞。 “鸿鹄也去!” 东君微微一笑。 那只鸟儿……倒也是不俗,受益于郡侯的恩赐,吃了不少丹药,如今成长的挺快。 传闻之中,鸿鹄之鸟若是凝练内丹,成为玄关层次的异兽,体型当仿若凤凰一族。 现在……鸿鹄的气息顶多等同先天绝巅,还需要继续成长。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帝国荣耀 “父皇!” “母亲!” 锦衣华章,合乎礼仪,在两位宫人的带领下,公子高自咸阳宫内的太学出,来到演武场区域。 这里已经有好多少府的车驾了。 而且许多宫人都在搬运一个个大箱子。 自己知道为什么! 姐姐阳滋公主和东君阁下的弟子曦儿公主,要离开咸阳宫,前往江南南昌之地,那里是武真郡侯所在。 姐姐一直想要出宫,如今总算是如愿了。 “去和阳滋说说话吧。” 嬴政点点头,而后指了指此刻又在指挥宫人的阳滋。 “去吧。” 公孙丽亦是颔首。 微微一笑,高儿如今也在慢慢长大。 “丽儿!” “高儿最近似乎有些寡言了,发生何事了?” 自东巡归来,嬴政便是觉得高儿有些小小的变化,以前高儿的性情虽不若阳滋那般放肆大胆。 却也是沉稳有序,朗朗自然。 眉宇之间,留有昂然,学业之上,也是位列前端。 现在……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妾身也觉得这孩子……有些性子内敛了。” “至于何事?” “似是并无事情侵扰,妾身也有询问高儿,也没有什么所得。” 公孙丽也有此感。 比起陛下对于高儿的了解,自己和高儿待在一处的时间更长,也更为了解高儿。 高儿一直在咸阳宫内,并没有遇到什么外在侵扰。 何况,咸阳宫有自己在,也无人可以对高儿无礼。 如此,更为不了解了。 是以,高儿虽说无事,然……心中肯定有事。 “是否是待在咸阳宫的缘故,彼此没有什么玩伴。” “再过两年……,将高儿送往中央学宫吧!” 嬴政双手背负身后。 爱屋及乌,对于高儿,自己也是有期待的,对于高儿的学业,自己关注的甚至于和扶苏差不多。 如果将来高儿表现的足够出色,那……很合自己之心了。 “也好!” 高儿的确不适合一直待在咸阳宫。 他也需要自己的历练。 “站在这里许久,是否有些累了?” “去那里歇息片刻吧。” “阳滋这是准备将朕的库房搬空啊!” 嬴政近前一步,搀扶着公孙丽的手臂,距离丽儿要诞下腹中孩儿没有多久了,一切自当注意。 话语间,和丽儿走向不远处的华盖、座驾软榻,以观宫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搬着箱子,嬴政更为莞尔。 小丫头还真不客气。 “郡侯身边一下子三人怀有身孕,陛下也该有这些赏赐。” 公孙丽掩嘴轻笑。 武真郡侯果然……不一般。 要么不要子嗣,要么就是一下子身边有多人怀有身孕。 “朕何有吝啬?” 嬴政更为大笑。 郡侯落下子嗣,传承先王血脉,乃是宗族大喜之事,身为族长,自当给于祝贺。 “若非妾身怀有身孕,此次……妾身也想要和阳滋一同前往江南。” 目视远处正在说着话的阳滋和高儿。 公孙丽也是有些向往。 在陛下的搀扶下,缓缓入座软榻,接过滋养汤水,轻饮了两口,便是置于案上了。 “将来有机会的。” “五年之后吧,五年之后,朕下江南巡视,期时,你和朕一同行走江南,也去南海郡看一看。” “五年之后,想来陆丰之地,足够惊艳了。” 嬴政喝着茶水。 前往江南! 不仅丽儿想去,自己也想去! 也想要去江南看看诸郡之地。 就是……从自己顶下的巡视路程来看,江南要排在后面,再加上丽儿即将诞下子嗣,也需要数年的抚养。 五年之后,一切刚刚好。 “陛下!” 公孙丽秀首轻点。 五年之后,那就……再等上五年吧。 …… …… “陛下!” “丽夫人!” “我等便是护送阳滋公主、曦公主前往江南了。” 一个时辰之后。 咸阳宫前方的巨大演武场上,一条巨大的车驾队伍成型,驷马高车齐备,更有一辆辆满载大箱子的车架。 弄玉、雪儿近前行礼。 “有你们护送,最好不过!” 公孙丽欣然。 弄玉姑娘二人都是玄关层次的修为,二人一起,更为无双,诸夏间……不会有事。 “去吧!” 嬴政摆摆手,自己一路之上也有派遣影密卫暗中护持。 “父皇,母亲!” “阳滋走了!” 坐在驷马高车内,卷起车帘一角,露出精致的小脑袋,阳滋公主欢快的挥舞小手。 “在郡侯那里,不要胡闹!” 公孙丽嘱咐着。 “母亲,放心吧。” 阳滋很是干脆的回应着。 “朕已经给郡侯去了文书。” “每日里,你要练习三篇大字!” “回来之后,朕可是要看你的字写的如何。” 嬴政笑道。 “父皇!” 阳滋公主顿时嘟囔一语。 “皇伯父!” “丽伯母!” “曦儿走了!” 呼吸之后,又是一个小脑袋出现在阳滋公主的脑袋旁,挥动着小手,很是兴奋的说着。 “曦儿!” 公孙丽抬手挥动着,看着车驾窗口的两个小丫头,还真是……曦儿都被阳滋带偏了。 “去吧!” 嬴政颔首笑道。 这两个小丫头是咸阳宫难得的开心果,如今都要离开了。 “东君师尊!” “我们走了!” 阳滋、曦儿两个人再次招呼着。 “不要忘记阴阳术的修行,不进则退!” 东君焱妃立于不远处,看着车内的两个小丫头,也是轻轻笑道。 不多时。 长长的车驾便是远去,有着一支千人黑龙军队伍的护持,影密卫、阴阳家、道家天宗都有高手护持。 风云出动,浩浩荡荡,咸阳上下,都被惊动许多,还以为是始皇帝陛下又要出巡了。 待车驾过后才徐徐知晓,原来是帝国两位最受宠的公主出行,要从咸阳离去,前往武真郡侯所在的江南小住。 武真郡侯是陛下异母弟,殊荣如此,罕见! “只是护送两个小丫头,嬴政都出动这般的人手!” “看来还真如传闻一般,这两个小丫头很受宠。” “嬴政的女儿!” “武真郡侯收的义女!” 繁闹的咸阳城道旁,一道道视线目光落在绵长的车驾上,这般出行礼仪,已然不为逊色侯爵之尊。 精锐至极的黑龙军! 车驾四周站立的影密卫! 阴阳家的一众弟子! 道家的弟子! 四周隐约还有一些杀戮掠过的气息,……罗网……肯定少不了。 一人低语,感叹良久。 “有闻武真郡侯还派遣身边两位绝色前来护送,那二人都是超凡脱俗的境界。” 旁边的同伴亦是摇头叹道。 “两个小丫头!” “就算我等有力,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动她们。” “何况……我等也没有那个力量!” 两个小丫头的份量虽很重,可……真要动了她们,怕是得不偿失,整个诸夏间都会风起云涌的。 “走吧!” “我们有其它的要事。” “李斯那里准备的如何了?” 目视帝国两位公主的盛大出行,良久之后,那人摇摇头,不在理会繁闹,话音低缓,视线一转,落在咸阳另外一处。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公子之谋 “都已经准备好了!” 旁侧又一位同伴给了一个干脆的回应。 帝国两位公主出行,固然盛大,固然咸阳瞩目,然而于诸夏大势来讲,是可有可无的。 相对于两位公主,他们接下来的事情更为重要。 语出,也是看向咸阳一处。 那里是西城所在区域,也是秦国国府群臣居住之地。 他们的目标便是在那里。 “李斯是秦国的廷尉!” “位高权重,而且咸阳之内,素来传闻此人行事滴水不漏,无论是在公,还是私下,都无不妥之事。” “欲要令此人……入毂?” “不为轻松!” 低语沉稳,他们此行乔装入咸阳,一行三人没有在道旁谈论此事,身形一转,便是走向临近的酒肆之后,入雅间僻静之所。 嬴政一次东巡,便是令他们……损失惨重。 他们虽做了一些事情,却……封禅之事还是成了,齐鲁之地……损伤太大太大了。 至今……秦国罗网之力还在四处游走。 略有不慎,便是身死! 诸子百家中,墨家机关城覆灭,墨家名存实亡,所剩之力寥寥无几,不足大用。 儒家! 自顾不暇! 农家……接下来要面对的很多很多。 这种任凭秦国之力欺压在脑袋上的做法,可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击,唯有死路一条。 主动出击,说不准便是有机会! 机会在哪里? ——咸阳! “身在权力纵横交错的庙堂中枢,李斯能够做到这般,的确不俗,的确大才。” “不过,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唯有咸阳这里乱象始出,嬴政才没有更多的心思落在它处。” 秦国之力! 正面抗衡,诸夏间,无人可以做到。 可……欲要缓解山东局势,唯有围魏救赵! 咸阳这里乱了,许多事情定然变化。 而咸阳欲要有乱,唯有一些特殊的人物有乱。 李斯就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我们何时动手?” 同伴临近雅间的窗口,俯览不远处的咸阳盛况。 咸阳这里……的确堪为现在诸夏第一繁华之城。 “等待合适的时机!” 唯有在最合适的时间,做下最合适的事情。 效果才会更好。 “卢兄!” “那我接下来去联系咸阳这里的朋友。” 同伴颔首。 仅仅凭借他们三人之力,可是不成。 咸阳这里数十万人,他们的朋友可是不少。 为首之人亦是点点头。 ****** “你的修为……还没有突破?” “似乎听你说过,在咸阳宫突破有些艰难。” “这一次,你立功不小吧?” “父皇真的不准备晋升你的官职?” 咸阳宫! 永巷之旁,车府之地。 一位锦衣少年人手持两本书籍自外而入,脚步轻快,所过之处,没有遇到什么拦阻。 未几,便是在车府行署深处的庭院见到一位绯袍高冠之人,其人坐于凉亭之内,周身闪烁森白之光,尚未靠近,便是一丝丝寒意席卷。 观此,少年人一双琥珀琉璃明眸有些好奇,进而笑语缓缓。 又在修行? 悟虚而返的玄关层次? 看来赵高还是没有突破。 修行有什么好的,不过强大一些罢了,并不足以长生,将来还是要死的。 以父皇如今的威势,哪怕玄关层次又能如何? 亦是可以派人给于镇杀! 是以! 修炼强身健体即可,这般苦修……是和自己过不去,有那个时间,喝点美酒不好吗? 说着,将手中的书籍落在凉亭外的石桌上,抬手一招,便是侍人近前,吩咐一语,再次看向赵高。 “快了!” “那位浮屠的强者果然不俗!” 双手掐动印诀,一道道天地元气本能汇聚,森寒之气扩散,玄功运转归元,赵高面上浅浅一笑。 现在所修的法门……是那位异邦浮屠强者所修正,内蕴较之雪衣堡的传承更为精妙。 能够轻而易举创出这般法门,武真郡侯也是那般的境界! 不知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浮屠人?” “父皇不允许他们传道诸夏,如今还在西域呆着呢。” 少年人坐在石凳上,随意道。 “浮屠人不为进入诸夏传道。” “却是那般道理……总归有人习练的。” “你的心情不错,是为了数月之后就可以前往中央学宫的缘故。” 异象不显,悠然起身。 咸阳宫内,的确不是最佳的修炼之所,然而……咸阳宫却是最佳的停留之地。 迟缓一二修行不为大碍。 立于凉亭的台阶上,此刻临近酉时,虚空顿生凉意,只手一探,一片落叶飘在手上。 秋日渐深! “中央学宫!” “那里的确是一个缘故,却是……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人。” “你觉得公子高如何?” 少年人摇摇头。 坐在石凳上,随意拿过一本书翻看着,自己之所以心情不错,中央学宫是其一。 此外,便是……一个人了。 “公子高!” “你……和他?” “有点意思!” “说说?” 赵高把玩着手上的那片落叶,数月之前,这片落叶应该是极尽苍翠盎然,通体生机无尽的。 现在……却枯败如此。 和一些人、一些事多么的相像。 公子高? 这位公子……没有太多关注,现在年岁不大,虽为丽夫人所出,却没有太大份量。 胡亥和他之间? 丽夫人应该不喜胡亥的。 倒是闻胡亥之意,赵高不由轻笑。 “往日间,咸阳宫内相遇公子高,他见我便会直接离去,不与我说什么言语。” “今日,却是有些不同。” “是以,我主动邀其饮茶,诠释其心。” “得了一些有趣之言。” “公子高之言,他现在觉得丽夫人不为以往那般关心他了,似是因为即将有新的公子、公主诞下之缘故。” “你觉得此语如何?” 少年人翻看手中书籍,话语有序。 “诞下新的公子!” “诞下新的公主!” “公子高……有此心不为过。” 赵高莞尔,屈指一弹,手上的枯黄之叶便是飞出,落在不远处的小湖水韵之中,激荡起点点涟漪。 胡亥……总归是有些长进的。 不枉费自己这些年的教导。 “所以,我以为……身为公子高的兄长,对于这个兄弟,应该多些爱护和关心才是。” “我以为,你也应该如此。” 胡亥放下手中书籍,视线一转,笑语看向赵高。 有些事情……越发有趣了。 公子高! 他……还真是自己的一个好兄弟。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北斗七剑 “哦?” 赵高一步踏出,也是出现在石桌前。 对着胡亥扫了一眼,不为多言。 当其时,侍人双手托着茶水近前,落于石桌之上。 “公子高!” “以前我等只是觉得他数年之后,才有可能不一样。” “却是,现在我以为……他很特殊了。” “父皇对他很看重,每隔数日便是亲自询问学业!” “丽夫人又是其母亲,咸阳宫内的诸多公子,荣宠未有胜过公子高的。” “可……公子高将来欲要成事不为顺利。” “他除了在咸阳宫有这般荣宠,咸阳宫外一切皆无,你也说过,丽夫人抛弃往昔仇怨,缓和同武真郡侯的交情,便是为此。” “还有亲自为蒙毅挑选女子婚配!” “更有简言陛下多赐下珍贵药材前往频阳之地!” “你说……如果我们助力公子高如何?” “在内,可以有丽夫人之力!” “在外,我等也好更好的得力!” “若然将来有朝一日,公子高荣耀非凡,我等也……。” 胡亥话语止住,单手将石桌上的一杯香茶握住,轻轻嗅着,有感香茶的气息,很是享受。 “就是你……,也能够从车府令的位置上离开。” 轻呷一口,胡亥看向赵高。 赵高之所以一直为车府令,最大的缘故便是当年之事。 而当年的事情,丽夫人占有很重要的一部分。 果然丽夫人谅解赵高,则一切都是可以缓和的。 “你……长进不少!” 赵高也是握有一杯茶水。 品味着……胡亥一道道言语。 赞誉道。 “扶苏那边的消息如何?” “还在当县令?” 胡亥心情更为畅快。 “算着时间,很快就会调离的。” 扶苏公子! 的确还在下相之地为县令,然而,以公子之尊不会为县令太久的,那不是公子需要的。 “调离?” “县令调离,也就是郡府一级了。” “早生长几岁,的确有好处。” “待我从两大学宫毕业,他不知道在哪里了。” 诸位公子之中,将闾、泾……那些公子不足为惧。 内不得父皇宠爱。 外没有任何助力。 此生也就是一个公子,带年岁一到,放入两大学宫,毕业之后,不过是普通的宗族罢了。 扶苏! 却是因为父皇长子,受了太多太多的好处。 无论是当年楚国华阳太后、昌平君等人。 还是武真郡侯等人,对其都有好感。 近年来在外,也有不错的评语。 自己想要从咸阳宫出来,做一番事情,起码还需要五年以上。 胡亥品这茶水,继续道。 “陛下会选择最合适的公子!” 赵高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许多事情,不是越早越好。 春秋岁月以来,数百年来,一桩桩、一件件早就表明这一点了。 ****** 剑气破空,虚空飒飒! 一道道锋芒自生天地间,随着院落内的一道绝丽身影翩翩而动,灵性自生,环绕释放上下。 玄功运转,紫霞生光,一剑凌空点出,头顶隐现北斗七颗星辰,进而七颗星辰成就剑势,各自迸出剑道之力。 顺利剑气与灵觉的牵引,汇聚一处,以为迸出强大之力。 嗡!嗡!嗡! 一道道剑光本能汇聚,一股股浩荡的气息弥漫,数十丈的区域内,压力不住扩散。 而头顶若隐若现的北斗七星之行也徐徐划入体内,当即,一剑凌空击出,炸鸣之音滚动。 顷刻间,一股股劲风四散,将秋日时日一株株树木上的枯黄叶子卷落,粗壮的树干都摇晃不一。 “紫霞七剑,一剑七式,七剑四十九式,七剑归一,七星归一,威能不逊色鬼谷纵横双剑!” “红莲,你这道开阳之剑练成了!” 未几。 远处传来一阵双手拍合的脆亮之音。 随即,还有赞叹之语相随,踏着绛紫色的高靴,紫发垂落,踏步间,行至红莲身侧。 一颗玄丹炼入体内,修为直入化神圆满。 连月来,她们一直在稳固化神境界,同时修炼《紫霞》上的剑式,如今,逐步有所成。 《紫霞》真经附带的还有紫霞七剑,是玄清子所创,内蕴玄奇,以北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为根基成就。 一共七剑! 每一剑皆有不同! 剑式内蕴皆有不同。 七剑……自己已经练成了四剑,红莲如今也练成了三剑,欲要将七剑圆满,还需要一段时日。 却是威能依然显现。 极强! “太难了!” “如果不是庄的诠释,如果不是紫女姐姐你的教导,我想要修炼成开阳之剑,很难!” 体表闪烁浅浅玄光,红莲微微喘着粗气。 因为剑式掌握的不纯熟,对于力量的消耗把握不住,用力过度,玄功运转,肌理恢复。 对于七剑的修炼,玄清子在《紫霞》真经上语落的颇有些玄妙,需要自己给于参悟。 自己半路修行,对于修炼本就是不太精通。 然而,庄和紫女姐姐就不一样了,那些话语他们可以为自己解释,自己可以快速修行。 “七剑运转,横空太虚,四季南北,春夏秋冬!” “妙悟七剑玄元,四季轮转阴阳,可渐窥虚空!” “庄说过,待我们将七剑完美掌握,或许有希望一窥更高,那卷《紫霞》……玄清子留下了玄关之道!” 紫女伸手将红莲略有凌乱的发丝绾在耳后。 红莲的修炼很辛苦。 每日几乎没有停息,如今修炼完第三剑,还剩下四剑,欲要将其掌握也不会很久了。 “紫女姐姐。” “庄……有消息传来吗?” 红莲此刻红扑扑的俏脸上笑意浮现。 总算是将第三剑完美的施展出来了。 收拢链蛇软剑,看向紫女姐姐,也整理着自己的秀发,询问着庄的消息,自从庄得嬴政相召,便是前往了。 数月了,还没有回来。 “并无!” “不过,他一直在齐鲁行走!” “他如今的修为不会有事的。” 紫女摇摇头。 庄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他的行踪自己还是掌握的,并不是秘密。 “紫女姐姐,庄……为嬴政做事,还是引来麻烦了。” “最近紫兰轩都隐约有不少人生事了。” 嬴政相召。 难以拒绝。 果然拒绝,或许下场比引起百家麻烦更为麻烦。 自己虽不愿意庄前往,却无法拦阻。 然而,庄所行之事,……很棘手。 嬴政东巡,遇到的麻烦不少,庄……便是要清理那些麻烦,而那些麻烦的背后之人如今来找紫兰轩了。 连成儿都来了书信,询问自己庄是否为嬴政办事,为秦国办事。 很是有些不满。 “庄……,有分寸的。” “许多麻烦还是苍璩引来的,苍璩每每杀人,便是汇合一处庄的名号。” 于此事。 紫女也不好多言。 身处诸夏间,碰上嬴政这般的君主,紫兰轩无法拒绝。 庄唯有前往。 至于嬴政遇到的麻烦之人,庄自有衡量。 反而是苍璩! 他也被嬴政相召了,也在处理齐鲁之事。 “可恶!” “下次见到此人,必杀此人!” “一定杀了此人!” 听及苍璩,红莲便是银牙紧咬,很是不耻此人。 自己做的坏事,非要拉上庄。 该死! 非紫女姐姐拉着,自己早就出紫兰轩,持剑去找苍璩了,一剑将他杀了,一了白了。 省的祸害更多人。 “紫女姐姐,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要请见姐姐!” 紫女和红莲正从庭院返回,路上遇到快步近前的相熟侍女,迎面便是一礼一语。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佛家弟子 “两个人?” “是谁?” 闻此,紫女略有驻足。 如红莲先前所语,连日来,一些不速之客不少,有些人只是话语间有些警告,有些人则是有动手强逼之意。 好在,自己现在的修为化神圆满,再加上红莲、狼神足以应对。 而今,不过正午,又有人来了? “定然又是那些人!” “这一次非让他们好看不可!” 红莲已然秀眉紧蹙,持在手中的链蛇软剑跃然而动,锋芒外显,若是那些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直接动手便是! “他们没有道明来历。” “只是说请见紫女姐姐,送来一物!” 那侍女想了想,随即道。 那二人看上去并非凶恶之人,应该不是前来找麻烦的。 “送来一物?” “你先去将他们领至礼厅,我稍后就到!” 紫女略有狐疑,送来一物? 什么东西? 难道是庄派人送来的? 不像! 若是庄送来的,不会这么麻烦! 别人? 是谁? 思忖间,秀手摆动,无论是谁,先见见再说,若是客人,当以礼相待,若是敌人,紫兰轩并不畏惧。 “紫女姐姐,我和你一起过去。” 目视侍女的离去,红莲舞动手中的链蛇软剑,刚练成第三剑,正要找人试试手。 巴不得那些人找麻烦。 然后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也好!” 紫女微微笑道。 …… …… “阁下就是紫兰轩的主人紫女姑娘?” 片刻之后。 紫兰轩的一楼大厅深处,屏风隔开内外,宽阔之地,自成接待之所,紫女二人换了一身装束,入内便是看到两位……陌生人。 不为认识。 皆青年模样,麻衣素袍,恭敬有礼,浑身上下弥漫一丝祥和之气,令人……顿生好感。 “你们是谁?” 红莲上下打量着眼前二人,自己也不认识,前来送东西的? 送什么东西? “我等是传道的佛者!” “有闻紫兰轩这里有不动明王坐镇,特此奉命前来送来一物。” “还望紫女姑娘给于转呈!” 二人中一位体型略有壮硕的男子双手合十一礼,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扁平木盒,慎重的将其递过去。 “佛者?” “不动明王?” “紫兰轩没有不动明王!” 佛者? 是什么东西? 不动明王? 更是没有听过。 红莲摇摇头,再次打量着眼前二人,这二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 不过,紫兰轩没有不动明王。 紫女没有接过那个东西,紫兰轩并无不动明王。 “佛者,无上正觉!无上妙法!” “不动明王却在紫兰轩,昔年,不动明王在燕赵之地得明王传承,而后跟随鬼谷卫庄归于紫兰轩。” “近年来,明王修行有成,尊者闻之欢喜,特意命我等送来明王正法,以为佛光普照!” 另一位体型略有瘦高的男子亦是双手合十一礼。 佛者! 乃是无上正觉之道! 乃是大光明之道! 乃是大智慧之道! 至于不动明王所在,他们自有寻找,不会弄错的。 就在紫兰轩。 而且,修行有成,临近罗汉金刚境界! 这个盒子内的东西,便是后续之法。 “什么乱七八糟的。” 红莲皱眉。 “你们说的是……狼神?” 看着面前二人奇怪的礼仪。 又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佛者! 不动明王! 尊者! …… 燕赵之地,随同庄归来的……,这股气息……,是狼神! 他们身上的气息和狼神非常相似! 他们是来找狼神的? 传承? 后续的传承? 狼神所修……乃是异邦的浮屠之法。 这些人所修也是浮屠? 何有佛者? “狼神?” “明王之名也为此!” “却是尊者已然语落,其人为佛者明王之尊!” “紫女姑娘,请将此物交予明王阁下。” “若是安稳,当快速明悟金刚之法,开明王法界,悟十方之力!“ 二人相视一眼,微微颔首。 明王的讯息,的确也有一个名号为狼神。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王有结果了。 “你们并非异邦之人,何以也有修行异邦浮屠之法?” 果如此,紫女明悟了然。 来寻找狼神,送来后续的修炼之法。 这是好事。 就是那些浮屠之人都是赤足光头,在诸夏间并无传承,何以现在有人修炼了? 感二人身上气息,先天层次,不为强大,还在缓缓修行中。 狼神所修炼的浮屠之法,并非自身主动修炼的,而是一位浮屠强者直接灌输的道理。 “世尊之道,天地之道。” “何有异邦他国之分?” “紫女姑娘岂非着相?” 二人皆一笑。 法就是法! 道就是道! 异邦为异邦! 不为一物。 “既如此……那此物我就收下来!” “似是有闻始皇帝陛下之言,不允许浮屠在诸夏传道,你们……很危险!” 给狼神的后续修行之法。 那就留下。 庄所言,狼神如今的力量不在他之下,而且归属于异邦之道,很是玄奇,双手接过盒子。 念及一事,为之好奇。 “我等是佛家的弟子!” “非为孔雀之国弟子!” 二人双手合十,又是一礼。 “东西已经送到,我等也该离去了。” “二位,后会有期!” 接着前言,二人并未在紫兰轩停留,一礼落下,告辞离去。 “佛家!” “诸夏什么时候有佛家了?” “他们……所修是浮屠的法门?” “胆子还真大!” “狼神如今正在城外修炼,待会我送过去吧,就是……这里面是否……?” 佛家? 没听过! 可紫女姐姐刚才所言,自己也听明白了。 怪不得那二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和狼神同出一源的。 浮屠之人的道理! 如紫女姐姐所说,诸夏间并不允许浮屠传道。 说着,明眸闪烁亮光,看向紫女姐姐手中的木盒,那里面是送给狼神的东西。 “是否真假,狼神可以分辨。” “你送过去也好。” “狼神如今所修,的确也需要后续之法。” “果然狼神也可以突破玄关,更为好事。” 将手中的黄色木盒递给红莲。 狼神近月来的修行,一身实力气息波动极大,待在紫兰轩内,动静太大,故而一直在城外。 “佛家!” “不可小觑!” “浮屠之道,在异邦之中,强者如云,传承之强不逊色道家天人二宗,果然诸夏有人修行,怕是不过二十年,便会成就风云之势!” 比起手中的木盒。 那二人前来紫兰轩透漏的另一件事更为令紫女上心。 而今的诸夏间,诸子百家正在被秦国一一打击,当此时,出现了一个佛家,还是得到浮屠的传承。 浮屠! 很强! 无论是道理,还是修行! 不知道接下来是否会显露出来,毕竟秦国可不允许他们传道。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神农不死 “就算实力再强。” “强如农家、儒家又能如何?” 佛家! 对于佛家,红莲没有太大的感觉。 就算再强,也只是诸子百家之一,再强还能盖过农家和儒家? 嬴政一次东巡,儒家损失惨重,据说小圣贤庄内还进入了督察使,已然受到监控。 农家? 接下来生死难料。 轻抛着手中的黄色木盒,诸子百家的实力再强,也强不过秦国,如此,又有何用! “非那般简单。” “佛家!” “和儒家有些相像,道家……,近年来,有闻武真郡侯令天宗一些弟子在诸郡之地设立宫观,以为道家妙理落下。” “缘由《天人五劫》和诸般仙神之论,诵读道德之音不少。” “也许,佛家的目的也是那个。” “权力?” “道理?” “诸夏间,权利纵横交错,秦国在庙堂之上,独霸无双,在野之中,却非如此。” “……” 佛家! 其内强者众多,大智慧之人不少,所思所想,自然非普通人所料,紫女漫步走出屏风,形如紫兰轩的一楼大厅。 如今还是正午,并没有什么客人。 一些侍女正在清理着内外。 无论佛家的目的如何,紫兰轩掺和不进去,可……也非如此,明王……?他们对于狼神倒是一直在关注。 ****** “典庆!” “你说六堂可以找到侠魁和神农令吗?” 淮水之下,水域纵横交错。 群山点缀其内,沟壑林立其间。 纵为深秋,苍翠绿意也没有大改。 每隔一二平缓之地,便是有田亩开拓,便是有房屋林立。 河边一隅,一座搭建许久的木制高台上,一行人汇聚其间,高台尽头,一人手中持简单的鱼竿,垂钓江水。 坐在小小的凳子上,面上浮现一道欢喜的红润面具,头戴五谷冠,锦衣加身,音韵沉稳。 “不知道!” 身侧后方,一位身高体态极其壮硕的汉子闷声道。 “堂主!” “还在钓鱼呢?” “这个季节,鱼儿都在生仔,都在江水之下,可不好钓!” “与其钓鱼,还不如捕鱼,弄张大网,直接下去,大鱼小鱼随便挑,足够你吃上一年了。” 随后,又有一语传来,话语带着一丝惫懒,踏步近前,手中持有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刘季老弟,你来了。” “我这里的日子可是有些清苦,你可还习惯?” 垂钓之人仍为欢喜,闻声,笑语不断。 “我这个人……有酒喝、有色子就够了。” “堂主,来两局,昨天我可是赢了不少。” 随意的一件浅红色花纹浸泡着身,长发束冠,不为精致,话语不快,再次长长的喝了一口酒。 “刘季老弟好手气。” “待我钓上来一条鱼,咱们就来试试。” 垂钓之人笑道。 “堂主!” “近来……列山堂它们的动作可是不小。” “神农堂不准备出手了?” 靠在旁边的木栏上,刘季抬首看向虚空,今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就是……风雨难料,说不准下一刻就会有雨了。 一手喝着酒,一手从怀中拿出两枚色子,在手中把玩着,简单抛了抛,很是满意数字。 “侠魁!” “神农令!” “可还没有下落的。” 垂钓之刃不急不躁的回应着。 “有闻……侠魁已经被秦国罗网杀了。” “不知是真是假,否则,怎么会数年来都没有消息传来。” “侠魁若是真的被杀,那么,神农令……,就不好说了。” 刘季再次抛了抛手上的色子,这一次的数字不太好。 “侠魁!” “侠魁会没事的!” 垂钓之人坚信道。 若是侠魁真的死了,那么,无论如何也该会有一些踪迹落下,侠魁是农家的侠魁。 不是普通人! 而今,数年来侠魁虽没有消息传来,却……也没有祸事传出。 自己坚信,侠魁无碍。 “罗网呢?” “墨家已经灭了,接下来罗网肯定要对付农家的!” “六堂如此,罗网可是相当喜欢看到的。” 刘季把玩着色子,再次喝了一口酒水。 细细数来,农家现在的麻烦还真不少。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有退路的。” 垂钓之刃面上一喜,直接拉起手中的鱼竿,鱼线尽头……便是一条尺长的鱼儿挂上。 可……还没有拉上来,便是挣脱了。 “哈哈哈,堂主……,看来今天我们想要来一场,很难了。” 刘季大笑。 “那就多来点儿饵料。” 垂钓之刃从身边抓起一把稻谷,直接扔入面前的水域。 “堂主。” “墨家巨子来访,身边还有墨家统领、人宗逍遥子等人!” 远处,走来一位衣着干练的农家弟子。 近前抱拳一礼。 “嗯?” “他们怎么来了?” 刘季闻此,面上好奇。 墨家……现在不好好的整顿残余之力,来农家这里做什么。 “墨家巨子!” “哦?” “哈哈哈,刚才是你跑了吧,现在不还是上钩了。” “刘季老弟,今日我们好好的赌一把。” “走,去见一见墨家巨子和逍遥子!” “他们可都是贵客!” “临此之时,更是农家的贵客,神农堂的贵客!” 垂钓之人也是念叨一声,而后感觉手中鱼竿微微震颤,旋即,将鱼竿拉起,便是一只熟悉的鱼儿挂在钩子上。 外形来看,和刚才跑掉的那只非常像。 伸手一招,便是将那只鱼落在旁边的水盆中。 而后,小小的身材自凳子上起身,脸上的面具更为之欢喜了。 “这条鱼……适合烤着吃!” 刘季也是一乐,扫着正在水盆中游走的鱼儿。 和堂主好好赌一场,自然也要好好吃一场,这条鱼就很适合当下酒菜。 “墨家的人怎么会前来这里?” 拿着手中的酒壶,跟着朱家堂主身后,走向远处。 “来者是客,其余接下来自会知晓。” 朱家不为着急。 也不为很好奇。 “如果被烈山堂那边知晓……,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季随意道。 “刘季老弟多虑了。” “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朱家摇摇头。 虽说近年来农家六堂之间有些冲突,有些看不对眼,然……自己和田猛之间,还是无碍的。 六堂生乱,受益的只会是别人,只会是接下来的罗网。 这个道理还是很简单的。 田猛知道。 自己知道。 至于其他人,暂时还没有那个胆子! “希望如此。” 刘季不为朱家堂主这般宽心。 自己现在是神农堂的人,这么久以来……一些事情也看清楚了。 农家之内,越是明争暗斗。 六堂之中,烈山堂、蚩尤堂、共工堂、魁隗堂都隐约贯通一处,四岳堂司徒万里……左右逢源。 神农堂力量虽强,果然接下来事情生变,双拳亦是难敌四手。 自己也不希望再找下一个落脚点。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权力游戏 “大哥!” “我收到消息,神农堂朱家那老小子最近有些不老实,和墨家的一些人联系很紧密。” “而且,今年以来,楚地、燕赵之地招揽了不少好手。” “那老小子……其心难料啊!” 烈山堂! 泗水之地的隐秘堂口! 一身魁硕劲装的田虎话语激昂落在神农堂朱家身上,面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昔年塞外不咸山,被一位女子爪功抓破一只眼睛。 虽如此,却更为增添气势,步履之间,虎虎生威。 “侠魁和神农令的消息如何?” 踱步在鲜有人至的庭院内,对于二弟这个话题,田猛不以为意。 比起朱家所为,另外的事情更为重要。 神农堂虽强,然而……只要有自己在,他在农家也只能算个外人,也只能待在神农堂!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大哥,侠魁是否遭遇不测了?” 田虎摇摇头,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都好长时间了,农家弟子也派出好多好多,不敢说将整个诸夏之地,全部搜索探查。 起码齐鲁之地、楚地、三晋之地都严密的走过。 然……就是没有一点消息。 哪怕是侠魁留下的一点点踪迹也没有。 “看来……侠魁……现在很危险!” 田猛双目微微眯起。 “很危险!” “这……,这么说,侠魁现在还活着?” “可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归来农家,诸夏间,以农家之力,何曾畏惧过任何一人?” 田虎惊诧。 表示强烈的不解。 侠魁还活着? 那为何不回来? 是回不来了? 还是其它的缘故? 如果说遇到危险,以农家上下数十万弟兄之力,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可有畏惧过任何一人? 没有! “秦国!” “唯有秦国了!” 诸子百家,诸夏间任何一方势力,农家都无惧,哪怕是儒家也是一样。 而侠魁如此,也唯有一种猜测。 果如此,田猛粗犷的眉目更是皱起。 “二叔来了!” 当其时,一语轻缓柔和,自不远处临近。 “阿言,身体可好些了?” 田虎看过去,点点头。 现在的天候还不怎么冷,阿言身上确实已然厚实了,不由多说了一句。 “多谢二叔关心,阿言无事。” 着一身素色的麻衣长衫,一件深蓝色的披风护着,如墨的长发梳拢身后,额前自显精致。 话音不高,似是有些中气不足之感,神容秀丽,柳眉如烟,双眸有神,近前缓缓一礼。 “二叔此行,可有遇到麻烦?” 田言双手交握于身前,看向田虎,询问着。 “麻烦?” “的确有麻烦!” “却也不是太大的麻烦。” “嬴政东巡结束,那些罗网的人虽然还有存在,却是力量不强了,原本我的意思是要将罗网之力给于击杀。” “却是苍璩那个狗娘养的,现在替嬴政卖命,专门寻找我们的麻烦。” “还有鬼谷的卫庄,一些兄弟也折损了不少!” 提起这一点,田虎便是怒骂起来了。 自己这火爆脾气不能忍,现在墨家灭了,有些人真以为农家任人欺负了? 不可能! 苍璩那狗贼……上次没有将他杀了,算他运气好,接下来……他的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 卫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和苍璩之间有深仇,不找苍璩的麻烦,找他们的麻烦,着实也是可恨,当然,另一位鬼谷弟子盖聂也是可恨。 盖聂坐镇齐鲁其间,农家的弟子也是折损很多。 “苍璩!” “此人……棘手,遇到之事,若无全权把握,当避开此人!” “卫庄!” “此人明大势,虽然被嬴政相召,较之苍璩,不为大患。” 田言评价道。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哥!” “根据你的吩咐,农家六堂之力正在逐步淡化声势,罗网那些人不会还要强逼吧?” “真打起来,他们也落不了好!” “阿言,你觉得呢?” 田虎更是干脆的评价着。 因嬴政东巡,大哥下令六堂尽可能不在有大的动作,堂下弟子也收敛行动,现在嬴政在咸阳。 农家还要这样? 其实不必畏惧的。 “二叔!” “嬴政定是要处理诸子百家之事的,墨家已经名存实亡,儒家……如今也是战战兢兢。” “农家……当避开锋芒!” “以为别的图谋!” “咸阳那边,想来接下来就要有行动了,面对秦国之力,农家也得有接下来的图谋!” “欲要和大争之世一般的农家,怕为不可能了。” “儒家在变。” “农家也要变!” 田言条理清晰的给于落下脆音。 “变?” “怎么变?” “再变我们也是农家!” 田虎觉得这个侄女说的太深奥。 “秦国一统诸夏!” “任何势力都不可能无序而动,嬴政何以整治诸子百家?就是因为诸子百家不归于秦国法制而动。” “并非诸子百家有太大的罪过。”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农家欲要不死,唯有两个选择!” “其一,便是令诸夏归于数十年前的大争之世,如此,便是农家最好的日子。” “其二,便是在野的农家之力得到秦国庙堂某些人的庇护,如此,也可无碍。” “规则!” “秩序!” “都只是权力的游戏!” “现在制定规则的……是秦国,是嬴政!” “依从于规则,农家便是规则的一部分,秦国自然不会再去寻找农家的麻烦。” 田言轻轻一笑,许多事情,都是有序运转的。 鬼谷一门,为何数百年来名扬诸夏? 就是因为他们事事把握天枢,占据方圆动静。 那个道理不只是鬼谷的,是属于任何人的。 大体言之,农家现在两条路。 顺从秦国的规则! 悖逆秦国的规则! “顺从于秦国?” “臣服于嬴政?” “不可能!” 田言之语刚落,田虎便是道喝一声。 “那些事……日后再说吧。” “眼下……先行等待咸阳那边的消息。” “还有继续搜寻侠魁和神农令的下落,六贤冢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如果再寻不到侠魁的踪影!” “就要依从祖制,重新选拔新的侠魁。” “另外,趁着这段时间,我还有其它的要事!” “那件事更为重要!” 田猛摆摆手。 不到最后一刻,农家不会选择那条路的。 现在的农家还有资格和实力选择自己的道路。 “大哥,我会的!” “大哥要做的另外之事,是否是找寻农家六堂的内奸?” “当初秦国攻灭墨家的时候,机关城就有秦国内奸,那人还是一位统领!为墨家损伤甚大!” “农家想来也不例外!” 田虎颔首。 随即有感大哥所言另一慎重之事,环顾四周,连忙低语,自己也能猜到一二。 “已经有些眉目了。” “此事不宜张扬,我亲手处理!” 田猛轻嗯一声,简言语落,扫了二弟和田言一言,不复多言。 内奸之事,关系重大,泄露消息,很是危险。 “大哥,抓到内奸后,老子一剑劈了他!” 虽然自己不参与大哥的事情,可……田虎还是情绪激动,抬手间,便是一道浑厚掌力劈出,旁侧大地留下深深的痕迹。 第两千章 曦阳 盛大的车驾从咸阳出。 进而南下汉中郡,经由南郡,入江南之地,一路之上,驰道、要道平坦开阔,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却是缘由两个小丫头对于咸阳之外一切种种的好奇,路上的行程耽搁不少,每每停留繁华之地,便是有一二日游玩。 得弄玉等人护持,自无大碍。 足足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车驾才行至庐江郡南昌。 当此时,整个南昌城更是已经建造规整完毕,规格之上,较之江南诸郡的其余城池大上不少。 毕竟作为总督镇辖之地。 “父亲!” 总督府门前。 早已经清理出来场地上。 看着此刻不远处门前的熟悉之人,曦儿满是呼喊着。 整个娇小的身子更是隐约半个都探出车窗了。 “叔父!” 阳滋公主也是探出小脑袋,挥动着手掌,终于到达叔父这里了,咸阳宫内,母亲总说江南贫瘠、蛮荒,也不是这样啊。 起码她们一路走来,还是可以的。 并不是母亲所说的那样。 “哈哈哈!” “你们两个总算是到了。” 周清抬手一招,虚空运转,下一刻,原本还在车窗内的两个小家伙,直接出现在跟前。 一路之上,弄玉、雪儿等人护持着,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 两个小家伙看一看诸夏的山川也好,终究在咸阳宫待了太久太久了。 “父亲!” “叔父!” 两个小丫头先是一怔,而后更为欢喜。 “你们带的东西倒是不少,南昌这里……都是有的。” “走吧,先去沐个浴,换身衣衫,好好吃一顿!” 亦是笑语看向身前的两个小丫头,双手一保,曦儿便是入怀,而后指了指远处的车队。 东西还真不少。 “叔父!” “那些都是父皇和母亲挑选的,嘻嘻,我也从库房选了一些。” 阳滋公主近前一步,立于叔父身边,也是扫向不远处的车驾。 咸阳宫的库房内,堆积的好多好多,小山一样。 父皇很少用,也就母亲时常给于盘点、归类,自己也时不时去玩玩,挑选一些有趣的。 叔父这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少,可……母亲说来,礼仪必须到位,故而令人搬了许多。 阳滋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是以,又般了一些。 “幸好叔父的府邸足够大。” “云舒,你们去处理一下!” “阳滋,我们进去吧。” 周清朗朗笑道。 对着阳滋点点头,简单吩咐一声,三人当先一步,行入府邸深处。 至于南昌的官员之类,本要准备许多接风礼仪的,被自己直接省去了,无需那般麻烦。 …… …… “总算是可以吃到好吃的了。” “焰灵姑娘的手艺真好,母亲都说了,咸阳之内吃食最好的,当属叔父府上。” “就是咸阳宫内的规矩太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 府中后方的大厅中,已然欢闹。 早已经准备好的吃食、果酿、清酒之类列于长长的条案上,为了两个小丫头,周清准备了近百道吃食。 喜欢那个吃那个。 不够了,还有。 一路之上,尽管也有吃喝,想来不足此刻。 一手抱着秘制的小羊腿,一手端着高脚的杯盏,其内盛装果酿,至于清酒……现在还不是她们喝的时候。 阳滋吃的很是欢快,在叔父这里,自然不必将就太多的礼仪,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兴致高昂道。 旁侧的曦儿,也是不甘示弱,虽然人小,也是抱着一块秘制的牛排骨啃着,内蕴万物气机,吃的也很开心。 小口吃个不停。 偶尔噎住了,连忙端过旁边的紫龙珠,长长的喝了一口,随即看向父亲,还在待在父亲这里好。 待在咸阳宫那里,有师尊和丽伯母在,一切都要讲究礼仪的。 “公主喜欢,就多吃一些。” 焰灵姬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成果。 纵为怀有身孕,然而,烹饪一二事物还是轻而易举的,天魔力场更进一步,灵觉分化,数十道菜可以一同烹煮。 “你等也不要拘束。” 周清坐于上首,扫着两个小丫头吃的开心,自己也是开怀,抬手一盏,便是饮下酒水。 同时,视线一转,落在大、少司命、一些天宗道者身上,一路之上,护持公主有功。 便是也一并入席了。 “阳滋!” “你这一次出咸阳,可是不容易,可有计划什么行程?” “陛下和丽夫人早就有书信前来了,每日间……你的早课和修行不能少。” “曦儿,还有你!” “过几日,每日辰时,就随着晓梦前往城外一处安静之地做早课和修行,其余时间,随意如何?” 两个小丫头前来江南玩乐,自然轻松。 就是……皇兄那边的吩咐也在半个月前就来了,让自己不要过分宠溺这两个丫头。 早课、修行不能落下。 这也和周清的心意。 “父皇真讨厌!”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要做早课,每日跟随晓梦姑娘前往城外做早课?嘻嘻,好!” 闻叔父之言,阳滋顿时觉得手中的羊腿不太香了,可……其余时间,自由随意。 呼吸之后,又是一笑。 早课和修行倒也没什么,很轻松的。 而且旁边还有晓梦姑娘她们,也不会很难。 “嗯,父亲!” 小曦儿口中还在咀嚼着食物,听着父亲吩咐,没有意义,来的路上,师尊和自己说了,让自己好好听叔父的话。 “哈哈,慢点吃!” “看你个小馋样,东君在咸阳宫对你应该严厉不少,待在父亲这里,无需那般。” 周清又是一乐。 这些东西在咸阳宫应该也有,就是咸阳宫内终究规矩不少,阳滋、曦儿也时而在丽夫人手下受教。 懂得一些规矩自然好。 却是……于两个小丫头的身份来说,也无需太多的规矩。 “东君师尊说这些东西……有很有的杂乱之气,影响修行!” 曦儿很是点点头。 很是认同父亲的话。 还是父亲这里好,想吃就吃,想喝酒喝。 东君师尊就很少让自己这样吃喝。 “师尊以前也这样于我说过!” 阳滋也是点点头。 咸阳宫的诸多规矩是一方面,还有对于修行的影响也是一方面。 “杂乱之气虽然有,却是……生于世俗之间,一切自然随心而为,你们身上的拘束不为多。” “待会,叔父传你和曦儿一篇玄功,时而修行,便可有大用!” 这些牛羊之物的确杂乱之气不少,以两个小丫头现在的修行,如果吃多了,影响玄功气息的纯化和进益。 然……处理杂乱之气不难,以此刻真空的境界,思绪运转,已然法门成型,足堪大用。 第二零零一章 都怪父亲 “多谢叔父!” 东君师尊说过,叔父的修为诸夏绝巅,几乎没有对手。 叔父既然这般说了,肯定没有问题。 不由,俏丽的小脸上更为欢悦,手中拿着还剩下一点点的羊腿,对着叔父一礼,而后继续啃着。 “叔父。” “那……过段时日,阳滋还要前往南海郡,寻找天明兄长呢。” “母亲也说让阳滋去一趟。” 忽而,吃了两口,又想起一事,看向叔父。 自己这一次除了自己的闲暇游玩,还有任务的。 那就是前往南海郡陆丰之地见一见天明兄长。 “曦儿也去!” 一路之上,听得阳滋姐姐要前往南海之地,曦儿也是好奇,也想要前往,将手中的牛排骨吃完,也是看向父亲。 “这个不着急。” “你们刚才南昌,先在这里玩耍十天半个月,我让人去准备船只。” “到时候,送你们过去。” 迎着两个小丫头的希冀目光,周清摆摆手。 小事而已。 顺而,两个小丫头大喜,相视一眼,可以去南海了,真好! “吃点瓜果吧!” 两个小丫头吃的嘴上都是油光,这一次来江南这里,怕不是都要吃成胖丫头? 周清随即对着云舒点点头。 “哇!” “叔父,这都是什么瓜果,咸阳宫内阳滋都没有看到过!” “好香的!” 片刻之后,云舒领着侍女将一盘盘别样的瓜果落在一张张的条案上,那些瓜果很少是普通之物。 都可以称得上天材地宝。 对于筑基层次、先天层次作用不小,就是化神境界,也有不小的效用,滋养筋骨百脉媲美丹药。 阳滋美美的喝着各种果酿,这里的果酿滋味也好,虽然名字和咸阳宫内的一样。 却……喝上去滋味很好很好,比咸阳宫的还好。 叔父这里的好东西真多。 一观面前的一盘瓜果,上面各种颜色的果子都有,大大小小的,散发着清香气息,很是诱人。 自己竟然大半都不认识! 这……自己在咸阳宫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吃到崭新的瓜果。 “尝尝喜欢什么果子!” “这都是非寻常之物,大司命你等吃了也有裨益。” “你等也是一样。” 周清面前也有一盘,抬手取了一颗具有千年灵韵气息的朱果,落入口中,滋味还是不错的。 至于效用? 聊胜于无! 目光扫过整个厅内,缓缓道。 “叔父这里的好东西真多!” 阳滋感叹。 “好吃!” 曦儿已经动手了,直接取了和父亲一样的果子,直接一口咬住,缓缓吃着,顿时,小小弯弯的眼睛为之一亮。 滋味很好,唇齿生香,身上都很舒服。 “味道很香甜。” “嗯?” “叔父,这种果子还能够精进阴阳术?阳滋感觉体内的阴阳术都运转加快了。” 小阳滋也是拿了一枚果子,是淡青色的,看上去不太熟的阳滋,然而,鼻息间却有好闻的味道。 一口咬下,汁液流入口中,三两口吃完,体内顿生一股别样的热气,本能的推动阴阳术运转。 速度都快上许多。 不远处,大少司命、一众道者等人也是纷纷品尝。 不由的,均神色异动,而后快速吃着,怕不是传闻中对修行极有裨益的果子。 诸夏间虽有传闻,却很少见到。 如今……面前直接一盘子。 真真……不可思议。 “好吃就多吃一些。” 这些果子对玄关以上的层次,几乎也就是果子了,没啥作用,也就满足一点点的口腹之欲。 …… …… “小丫头,天亮了!” 深秋时日,天地霜寒一片,江南这里也是凉意滚滚。 早上之时,天色也几近过了卯时中段许久才明亮,过段时日,要更晚一些了。 睡觉! 世俗之人之所以睡觉,那是因为白日里消耗太多的精气神三元之力,而睡觉之时,三元运转,却没有了消耗。 正好给于补充! 是以精力充沛! 修行之人,玄功运转,只要一直处于三元充沛的层次,睡觉便是可有可无的。 周清早就醒转了,非怀中那个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家伙,亦是起床了。 小家伙的睡姿……和焰灵有一拼,睡觉之前,规矩无比,一觉醒来,则是彻底八爪鱼一般。 “父亲!” “再睡一会!” 小丫头秀发披散,眉目紧闭,似是有感,简单调整了一下睡姿,低语喃喃,不为醒转。 “师兄!” “将来我腹中的孩儿也会如此吗?” 晓梦在旁,微微坐起,周身隐现青色玄光,银发柔顺垂落,轻绾了长发,一览曦儿模样,不由一笑。 说着,单手不自觉抚摸着小腹。 自己能够清晰感觉到,腹中的小家伙生命气息逐步增强。 “会的!” “看小家伙的样子,早课和修行要推迟一二了。” 怜爱的将曦儿凌乱的秀发梳拢,周清没有催促,前来南昌这里,就是要好好的享受。 起不来那就起不来,睡懒觉那就多睡一会儿。 早课和修行,有的是时间。 “阳滋公主已经起了!” 晓梦也忍不住伸手拂过曦儿的小脸上,小孩子就是这样……,似是还真有趣,以前自己并没有在意那些。 …… …… “阳滋姐姐!” “曦儿起来晚了!” 一个时辰之后,一道紫色流光闪烁,周清和怀中的曦儿出现在城外那座被削平的山峰顶端。 少司命也在身侧。 头顶的虚空之上,一只白色的巨鸟更是盘桓于此。 当此时,大日已经升起,天地间明亮一片,就是群山之间,还为云雾飘渺翻滚。 盛景不错。 山峰之上的空阔区域,阳滋正在修习阴阳术,周身上下,阴阳二气缭绕,双手掐动阴阳印诀,天地元气顺从牵引,玄光若隐若现。 曦儿好奇的踏步于此,说好和阳滋姐姐一块前来的,就是自己起来晚了,都怪父亲,不叫自己起来。 “公子。” “曦儿!” 不远处的凉亭内,晓梦、弄玉她们正坐于其中,也是有着自己的早课和修行。 云舒正在烹茶,看着公子近前,不由一喜。 “父亲!” “我明天要起早一些,和阳滋姐姐一块来。” 曦儿琼鼻一皱,抬首看向父亲。 “哈哈哈,好!” 周清单手落在小丫头的脑袋上,为之大笑。 “曦儿,姐姐的早课和修行快要做完了。” 另一边,阳滋收拢阴阳二气,阴阳术的修行渐渐归元,自己来的比较早,和晓梦姑娘、弄玉姑娘她们都来了快一个时辰了。 父皇要求的大字已经写好了。 还有阴阳术的修行,雪儿姑娘她们刚才也有指点,原本上午便可以在城中玩耍的。 现在……要等一等曦儿了。 第二零零二章 武成殁 “父亲!” “父亲!” “这是我做的小兔子,焰灵姑娘帮我烧制的,真漂亮!” “送给父亲!” 半个月后。 番县之地,秋冬时日,诸郡的事情本就不多,各自的安排都是妥当,也就一些水利、道路、河道的休整。 芊红那边的工作也为轻松,政事堂内,其余人可以处理,然后集中批复,不为大的影响。 玄关层次,御风而行。 因为两个小家伙的存在,在玩遍了南昌上下之后,范围便是扩展至方圆了,倒也不难,片刻即到。 短短一年有余,番县这里已经变换了一番模样。 城外的瓷土山脉旁侧,建造了数个瓷器坊,一个个瓷器烧制窑更是接连不住的运转。 柴火和煤石不断的运进去。 数日之后,便是有崭新的瓷器运出来,进而被早就等待于此的一家家商队分走。 利润每一刻都在增长! 周清如今正在这里停留,对于此处……自己倒是一般般的兴趣,阳滋公主和曦儿倒是兴趣不小。 尤其是看到焰灵奇异的手段,将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瓷器、琉璃烧制出来,更为惊呼。 是以连日来,都在和瓷土作伴,用着专门的模具,做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请焰灵烧制出来。 很是欢喜。 “哦?” “这个小兔子真漂亮。” “就是兔子的耳朵怎么会一边大,一边小?” 周清正在执笔作画,书画一些瓷器的造型形体,使之更为多样,看着小家伙抱着一件白色的瓷器跑过来,顿时莞尔。 接过小兔子,是一只体型胖胖的小兔子,一双红红的眼睛也有点缀出来,很是栩栩如生。 就是周清指了指兔子的一双耳朵,笑语看向小家伙。 “嘻嘻,父亲,那是因为做这个小兔子的时候,它不听话,总是做不好,所以曦儿就揪住它的耳朵。” “然后,就变成这样啦。” 身上的浅蓝色锦衣裙衫都沾上了一些泥土,一双秀白的手臂绾起,听得父亲询问,粉嫩的小脸上,顿时欢乐脆语。 “哈哈哈。” “好!” “这个小兔子……父亲就收好了。” 周清大笑。 “父亲,我再去做一只小黑黑!” 小家伙更是高兴,喜不自胜的在原地蹦跳着,而后,兴趣更为之大了,对着父亲摆摆手,转身离开。 小黑黑! 是大白的儿子,也是自己的玩伴,浑身上下黑布隆冬的,白的地方不多,很好玩的食铁兽。 周清点点头,有焰灵在旁边看护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目视曦儿消失在眼眸深处,视线一转,又落在院落的虚空之上,抬手一招,真空运转。 当其时,身形巨大而又不失优美的鸿鹄直接被摄来,然而,原本庞大的体型顷刻之间缩小百倍以上。 变成如普通的鸟雀一般,只是周身多了一道真空禁制。 “你也待在曦儿身边吧。” “曦儿有所损伤,拿你熬汤!” 屈指一弹,一颗丹药飞出,落入鸿鹄鸟的口中。 旋即吩咐一语。 鸿鹄白鸟浑身有些小小的颤抖,这个人类太可怕了,还是曦儿小主人比较友好,连忙飞走。 “公子!” “公子!” “这时咸阳前来的加急文书!” 未几。 一袭紫色明丽长裙的白芊红自院落外走进,手中持有一封密信文书,快步近前。 涉及加急文书,必有要事发生。 “你拆开看看吧。” 周清正执笔落在面前的纸张上。 对着行至跟前的芊红点点头,并未动手。 “是,公子!” 白芊红查看了一下火泥印记,便是小心的将其打开。 取出其中的文书,快速一览,数息之后,神色为之骤变。 “公子!” “武成侯王翦……去了。” “寿终正寝!” 文书上的事情只有一件! 根据上面的时间记载。 三日之前,身在频阳老家的武成侯王翦睡梦之中离去。 没有病患的痛苦。 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一切都那般的自然。 “武成侯还是去了。” 周清的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近日来的天象已经有所彰显。 对于武成侯的身体,自己很清楚。 三元自然归元。 “既如此,本侯需要前往频阳一趟!” “芊红,阳滋、曦儿她们交给你了。” 和武成侯王翦之间,也有不小的交情。 文书传来,自己需要亲自吊唁。 “公子,带上云舒妹妹吧。” 白芊红秀首轻点。 随即,提议道。 公子此行前往关中,怕是需要停留十天半个月,有云舒妹妹在身边,也可更好的服侍。 “也好。” 周清颔首,手上动作加快,纸张上的瓷器图案,快速成型。 片刻之后。 在宽慰了一下曦儿那个小家伙之外,便是和云舒一道出番县,赶赴关中频阳之地。 …… …… “公子!” “陛下有令,召公子火速返回咸阳!” 泗水下相之地。 历经一岁有余的整治,这里已经变换了一番模样,虽然还有些许政策没有彻底落实。 也在缓缓推进。 扶苏很满意下相之地有些人的识趣。 这里……已经不是楚地了,在大秦的疆土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抗秦法,那就是找死。 一年多的时间,也历练许多。 身为下相县令,眼下,身边已经有了一些根基之人,再给自己一两年的时间,便可将下相完全的掌握。 期时,下相之地原有的势力将会被全部扫除。 秦法也会彻底贯入。 初冬时日,下相的天候有些湿冷,这里的雨水不少,自城外巡视水利归来,未待阅览文书,便是有不速之客至。 影密卫! 自己认得他们! 一共来了十人! 小五等人在旁边,没有拦阻他们! “火速返回咸阳!” “这……,咸阳发生何事了?” “小五,速去准备行囊,待我安排妥当县中的政务,便行出发!” 扶苏惊讶! 对于影密卫之言不为怀疑,他们就是代表着父皇。 他们之言,就是父皇之言。 “公子!” “这是陛下亲笔文书!” “陛下之言,让您一个时辰内交接完下相之事,归于咸阳后,另外安排。” 一位影密卫躬身近前,将此行携带的文书拿出,递给面前的扶苏公子。 “一个时辰!” “另行安排!” “也好!” 扶苏眉目挑动,父皇之意……自己接下来不再是下相之地的县令了?可还有一些事情没做。 双手接过文书,打开一览,面上大变。 顷刻之后,不再多言。 一个时辰之后,将下相之事交接于县丞、县尉等人,随同影密卫、小五等人一同离开下相。 快速奔向咸阳! 第二零零三章 长城安在 乘风而行,周清和云舒两个人刚入关中地界,迎面便是被迎面而来的无尽悲怆席卷,进而快速被淹没。 “这……。” “公子,武成侯王翦病逝,老秦人哀痛甚多!” 踏空而立,俯览关中地界下的要道,眺望远处的城池,灵觉极尽扩散,云舒心神有感,感慨良多。 王翦! 堪为秦国自数十年前武安君白起之后,最为扬名诸夏的绝世名将,有人说王翦不如武安君白起。 因为武安君白起用兵,一生没有败绩,战必胜,攻必克,兵出,则山东诸国惊悸、畏惧。 常有兵刚出,诸国便是献城投降! 而武成侯王翦却是逊色不少,一生之中,有过不少败绩,吃过不少亏,是以,不如武安君白起。 也有人说武成侯王翦更甚数十年前的武安君白起,因为武安君白起一生征战,虽战必胜,攻必克,却没有攻灭任何山东一国。 而武成侯王翦却率领四十万蓝田大营将士出函谷关,攻赵灭赵,攻燕灭燕,非其子王贲请求,怕是魏国也是早晚之事。 而后便是灭楚国! 诚如此,果然武成侯王翦一直为领兵主将,则齐国也必将被武成侯王翦攻灭。 那就是一人之力,将山东诸国扫灭! 何其功业? …… …… 凡此诸事,议论纷纷,周清也有耳闻,却没有在意,武安君白起和武成侯王翦之比较,当为承前启后。 大秦能够一统天下,亦是全部为皇兄一人之功业。 乃是自孝公先祖以来一代代老秦人的铁血奋斗,才有如今的恢弘帝国! “王翦!” “自昭襄先王以来,为军中柱石!” “更为国之柱石!” “而今病逝,当为秦国的损失!” “诸夏的损失!” 周清长叹一声。 王翦之人,无论是谋略,还是勇武,都是顶尖,自己下山以来,尽管也有许多军功,却……逊色王翦甚多。 “走吧,我们先前往咸阳!” 灵觉所至,尽是关中老秦人自发的祭拜。 大道两边,每隔不远,便是摆放着老秦人的祭品香案,飘动着萧瑟相连的白布长帆。 长帆之上,更是书录着一道道令人闻之悲痛的黑色大字。 “长城安在!” “柱石摧折!” “……” 周清见状,更是轻叹。 “公子!” “武成侯王翦去了,对于如今的诸夏局势是否会有影响?” 越是前往靠近咸阳,老秦人自发的祭拜越是多,甚至于有老秦人自发的前往频阳,呼喊悲痛之音绵延整个关中上下。 云舒伴在身侧,也是惋惜甚多甚多。 武成侯王翦! 堪为真正的国之柱石。 “影响?” “谁若是想死的话,可以动动看。” 周清摆摆手。 王翦身死,于一些人来说,怕是喜事。 然而,若是有所施为,那就是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了。 皇兄不会允许那般事发生。 大秦数百万、百万将士也不会允许那般事发生。 未几。 行至咸阳。 天地间,更是苍茫一片。 冬日时节,关中本就寒冷。 而今,更为萧瑟万道。 白茫茫的挽幛长幡淹没了宽阔的正阳大道,数不清的香案祭品堆满了每家门前。 一位位老秦人都在频阳和咸阳的要道往来,咸阳内的大街小巷更是充斥无尽苍凉。 “公子,陛下此刻好像在频阳!” 云舒灵觉时时刻刻笼罩下方,得到了不少消息。 “频阳!” “去频阳吧!” 周清再次长叹道。 生死无常,却有非凡。 有些人,终究是与众非凡的。 有些人,终究是要被岁月长河铭记的。 有些人,看似死了,实则一直活在诸人心间深处。 对着云舒点点头,踏步间,前往频阳。 …… …… 频阳之地。 远离咸阳东北两百里。 一路前往,道路之上更为密密麻麻的扬帆白布,更为漫天的痛哭之音,而且人越来越多了。 仿佛整个关中的老秦人都汇聚于此。 “公子!” “那里便是王翦老家所在!” 云舒一直在收集着消息,不多时,秀手抬起,指着一处。 周清点点头。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靠近频阳之地,周清二人便是下来,徒步而行,这里的人尽管更多,却也是有秩序了许多。 黑龙军在此守卫甚多。 更有一些熟悉的将士。 旋即,便是一阵先后的恭敬礼仪。 “无需多礼,做好你们的事情。” 继续向着频阳此刻的中心行去,周清看向那些人,没有多言。虽为踏步而行,速度也是不慢,一步踏出,便是数丈落在身后。 “郡侯!” 频阳之地。 武成侯王翦的赐封之地。 不为繁华,却是安稳祥和之地。 王翦的老家并不在频阳的县城之中,而是在一处江河汇聚的旷野之上,那里多年前便是修建府邸。 没有遇到任何拦阻,一路通行。 这里出现黑龙军已经说明了皇兄已经到了,继续目标行去,少府卿士也在前方。 相熟之人更多。 “蒙毅!” “陛下何在?” 郎中令蒙毅正率领一些黑龙军将士维持礼仪秩序。 “见过郡侯!” “郡侯,陛下此刻正在更衣,欲要亲自将武成侯的灵柩送回咸阳,灵位置于太庙之中。” 见武真郡侯。 蒙毅慌忙一礼,而后快速道。 “领我去见武成侯的灵柩!” 周清轻呼一口气。 “喏!” 蒙毅颔首。 当即在前,带着一队兵士,领着武真郡侯前往府邸的正中大厅内,那里……武成侯的灵柩陈放之地。 陛下之令! 武成侯,国之柱石,当为举国大礼仪。 频阳,小矣! 武成侯之灵位,亦是当列入太庙之中,至于灵柩陈放之地,已经在雍都故宫旁堪舆一处圣地,正在护国学宫之旁! 那里已经被陛下落下旨意,为护国柱石长眠之所! 武成侯逝世之日,定为护国学宫每年一次的祭拜之日,日后,其余护国柱石也会落入其内,一起接受祭祀。 武祠之中,武成侯之形体,已然入内! “郡侯!” “郡侯!” “……” 一路之上,中枢重臣也是一一在列,军中一位位大将也是在列。 “蒙武老将军,你可也要保重身体。” 回了蒙武一礼,周清轻道。 蒙武此刻好像也苍老了许多,原本上次见到蒙武还有些灰白的长发,此刻已然八层以上如雪。 面上更为枯皱,只是一双眼睛还为有神,却……内蕴哀伤甚多。 “郡侯!” “我老了,大秦将来终究还是要靠这些年轻人。” 看着面前那比自己小儿子蒙毅还要年轻许多许多的武真郡侯,蒙武长长的叹道。 第二零零四章 将门传承 蒙家! 王家! 近些年来,虽有一些小小的纷争,然自己和武成侯王翦之间,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自己同王翦的年岁相差不大。 只是……王翦终究将帅之才超越自己甚多甚多,当年父亲蒙骜便是言语自己之才逊色王翦不少。 蒙武也承认自己不如王翦。 是以,陛下当年在挑选东出领军主将之事时,自己还有建言,武成侯王翦最为合适。 面前的武真郡侯尽管也合适,却终究不若王翦在军中的威望和地位。 一晃多年。 大秦一统诸夏,老朋友却……这般快的离开自己了。 他还没有好好看一看崭新的诸夏。 自己的朋友又少了一位。 而自己……想来也快到了那一步了。 自己也老了。 好在……大秦军中也有一些不错的后辈,更为护国学宫出来的一位位好苗子。 武成侯就算去了,想来对于军中也是放心的。 自己也是如此。 “保重身体!” 周清没有多言。 只是一礼沉重落下。 …… …… “郡侯!” “武真郡侯!” “……” 府邸的正中厅内。 王翦的灵柩陈列于内,四周的兵士护卫更多。 王翦的家人大都于此,一位位尽皆着白色素袍,或是站着,或者跪坐着,其间,充斥连绵的哀伤和悲戚之音。 王贲跪坐在灵柩之旁,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 听从蒙毅的介绍,王氏一族族人连忙行礼。 王贲和身边的年轻人也是起身,近前一礼。 “武成侯!” “还是去了。” 周清看着面前的王贲,亦是神色萎靡不已,面上更是虬髯的胡须,不知多久未有清理。 扫着那漆黑的棺椁灵柩,周清叹道。 于自己而言,生死乃是天地之正道。 终究有情无情一瞬之间。 当年,自己和王翦也曾一起并肩作战,一晃之间,也过去十多年了,还真快,王翦……都去了。 “郡侯!” 王贲闻此,神色更为哀伤。 随同陛下东巡归来咸阳,进而回到老家,一直陪伴在父亲身边,直到父亲的最后一刻。 父亲! 早年间,自己并不认可父亲稳打稳扎的守成行军战法,更为推崇武安君的强霸兵道,后来……历练诸多,方知父亲之高明。 陪伴在父亲最后的一段时日,受益良多。 受益良多! 父亲临去之前,也有提及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乃是道家天宗之人,更是陛下异母弟,更是帝国的郡侯,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更有一点! 郡侯太年轻了。 如今也才二十余岁,三十都没有。 而自己已经四十上下了。 将来……郡侯在帝国更是威势极重! 郡侯对于权势虽不为在意,然而,对于帝国的影响一直存在。 军中之内,陇西将军李信、蒙氏一族、江南诸军……都有郡侯恩惠,甚至于郡侯亲自培养之人。 文臣之中,郡侯先前总管督辖四郡之地,而今又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庙朝之中,怕是过半文臣都直接、间接受过郡侯管辖。 此等威势! 除却陛下之外,谁可为之? 果然有别人,怕是陛下早就将其处理了。 也就郡侯身份特殊,才有这般荣宠! 自己这一生,已然无碍。 可王离还有其它族人不好说,他们……未有经历父亲和自己的铁血,不为令父亲满意。 就是自己都不为满意。 而世间之权势,未有长盛不衰者,果然将来自己去了,王氏一族如何? “可有酒水?” “本侯要和武成侯喝一爵!” 周清将视线落在厅内前方的灵柩之上,话语间,身躯微侧,踏步近前,云舒静静随伺在旁。 “离儿!” 王贲吩咐着。 当即,身侧的年轻人颔首,连忙去准备。 “武成侯!” “数月之前一见,想不到是最后一面了。” “你这一生,很好!” “真的很好!” 周清拱手深深一礼。 为人臣者,王翦就是最好的榜样! 为将帅者,王翦也是最好的榜样! 为父亲者,王翦也是极好的榜样! 凝视面前的棺椁灵柩许久,王离也已经将酒水端上前来了。 周清不为着急,翻手间,一卷空白的字画出现在手中。 “云舒!” “拿着!” 语落。 云舒轻应,接过这幅空白的字画,将其展开,垂落身前。 周清伸出手掌,屈指一点,一道道金色的光华迸出,进而落在面前的空白字画上。 金色光华所落之地,便是出现色彩斑斓之行,肉眼所见,速度极快,金光所至,整个空白字画上顿显兵戈铁血。 “这是当年本侯和武成侯率兵攻赵,行军于太行八陉之前的场景。” “那个时候,赵国的领兵主将是李牧!” “那也是一代名将!” “可惜了。” “记得数月之前,武成侯病重之时,于本侯提及过你,很看好你这个孙儿,这幅画……就送于你了。” 短短数十个呼吸,一幅崭新的字画出现。 其上巍峨太行之山临列,黑压压的大秦将士立于井陉口之前,黑龙旌旗迎风飘扬,铁血之气迎面扑来。 井陉口前,两位皆身披黑色重甲的领军主将御马在前,字画所辨,一人年岁稍显,一人添为年轻。 彼此正似是说道着什么。 极远处……井陉口的通道险关之上,赵国的红色旌旗亦是飘扬,其间隐现一个赵国的文字——李! 简言语落,抬手一招,便是握住一樽酒水,一饮而尽。 “多谢郡侯!” 王离端着木托,深深一礼。 “武成侯!” “这一樽……,本侯,敬你!” 又取过一樽酒水。 礼仪落下,持之,倾洒于面前的地板之上 “陛下!” “陛下!” “……” 未待周清继续说些什么,厅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道道恭敬之语。 “陛下!” 周清看向此厅的入口。 那里,一身不为华丽的皇兄走进,身上只是一件漆黑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纹理点缀。 束发而冠,踏步长靴,步履缓缓。 却……鬓间的长发隐约丝丝灰白,周清见之,心中一突,又观皇兄此刻颤巍之身、哀思之形。 更为忧心。 “郡侯!” 始皇帝嬴政入内。 想不到皇弟这般快就来了。 来了……也好。 “蒙毅!” “准备下去,朕……要带着武成侯归于咸阳!” 目视厅前的棺椁灵柩,嬴政略有一丝喑哑的声音低沉道。 第二零零五章 肥羊炖 “陛下近日来……膳食如何?” 黑龙军在前开道,盛大的仪仗紧紧跟随,始皇帝嬴政更是亲自御马在武成侯王翦的灵柩一侧。 将其紧紧护送,归于咸阳。 周清在后,东君焱妃等人也是在后,左右方圆影密卫、罗网之人甚多,早就安排好一切。 但凡出现一点点意外,那么,会有很多很多人身死的。 这一点不需要任何怀疑。 以观在前方的皇兄,短短数月不见,一身三元竟然这般萎靡、低沉,是因为武成侯王翦之事? 还是因为繁多的政务? 召过郎中令蒙毅,周清低语问询。 “这……。” “郡侯,自武成侯王翦去后,陛下连一顿上好的膳食都没有吃过,仅仅是进了一点水和点心。” “郡侯,您……您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劝说陛下,保重贵体!” “郡侯!” 蒙毅近前。 闻武真郡侯之问,先是一惊,这已经涉及宫廷隐秘了,如果是一些其它的臣子,蒙毅都要怀疑对方是否有异样之心。 而武真郡侯……。 面对武真郡侯,蒙毅深深一礼,自己是劝说不了陛下,每每言语,便是被陛下呵斥。 可这般下去,陛下贵体抱恙,非所愿见到。 幸甚,武真郡侯这般快就来了,有郡侯在,想来陛下可以膳食多多进一些,贵体也可更好的修养一些。 “本侯知道了。” 周清摆摆手。 先前心中已然有所预料,蒙毅这般说,更为入心。 看来武成侯王翦逝世,对于皇兄的打击还真不小! 细细想来,皇兄和王翦相交数十年,自皇兄当年从邯郸回到咸阳之时,便是相识王翦了。 而后便是一桩桩、一件件,没有王翦……,秦国现在的局面不会如此,国之柱石,非为虚妄。 而今柱石摧折,宛若手臂断了一根。 如何不痛心疾首? …… …… “陛下!” 频阳之地距离咸阳之城不过两百里,然……以仪仗车队的行程,非有耗费三日以上。 是日傍晚,连绵的车队驻扎在驰道一旁。 秩序井然的车队之内,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取而代之,则是时而从一个个角落传来的哭泣之音。 行走其间,更是深深感受那种无处不在的哀伤和悲痛。 周清双手端着木托,其上有着大秦百多年前来的佳肴——肥羊炖,更有秦国传承数百年的酸辣秦酒。 更有一张张香喷喷的锅盔。 更有多了一盘罕见的瓜果。 皆非近年来无比精致的新鲜膳食! 入宽阔的营帐内,其中已然灯火燃起,小火炉落于四角,通明一片,温和一片,整个帐内只有皇兄一人,正坐于案后,批阅着文书。 “郡侯!” 始皇帝嬴政执笔的动作一怔,抬首便是看到皇弟。 “陛下。” “如今冬日时节,万物归息养体,诸郡之地,莫不还有重要紧急之事?” 微微颔首,行至账中,将手中的膳食落在旁边的空闲桌案上,双手不停,将上面的膳食一一取出。 “凡诸郡之事,事无大小,尽皆重要。” “朕……唯恐略有耽搁,令万民有损!” 嬴政摇摇头。 诸郡之地,谈得上火烧眉毛之事,几乎没有,然……多年来,自己处理的九层之事,都是寻常之事。 将那些事情处理好了,一些重要紧急之事便是处理好了。 因为往往那些重要的、紧急的、紧迫之事,都是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衍生出来的。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诸夏万道,殊途同归!” “陛下,喝上一盏如何?” 周清微微笑道。 诸般道理,自己自然是知晓。 那……并不是重点,案上诸物齐备,相邀着。 “是蒙毅那小子……说了什么吧。” “朕……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却是,喝上一盏……也可。” 嬴政轻叹一声,将手中毫笔,落在笔架上,而后缓缓起身。 多日来,蒙毅那个小子也多次这般劝说自己多进一些膳食,自己……并没有那个心思。 他……倒是操心了。 如今应该是说动郡侯了。 “武成侯远去,想来也不希望陛下如此。” 周清一礼。 “武成侯!” “大秦之栋梁,铁血之柱石。” “少幼入军中,自长平之战崭露头角,到数年前攻灭山东诸国,三代以来,谁人可比?” “朕……心有悲痛!” 嬴政行至账中,看向皇弟。 多日来,心中也堆积许多事情,然……却无一人可以言说,自己是秦国的王,也是诸夏天子。 无论何时,在文武群臣、诸夏万民面前,自己就是天子!天子是独一无二的,天子也是独孤的。 “陛下之心,武成侯知晓。” “武成侯之心,陛下也知晓。” “如此,足矣!” 周清旁侧静静倾听着。 “昔年山东诸国有传言,秦国秦王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说道秦国国君用人时卑躬屈膝,不用人则残忍如虎狼,说什么商君、张子、应侯等人便是如此。” “以往历代先王,朕不自评价,而朕自身,却无一此事。” “人固可一时一事伪善之,然欲要令诸夏大才为所用,非有始终如一地敬重结交,伪善为之,岂非痴人说梦?” “王翦先前是文信候提拔之将才,朕以为他很好,数次相谈,受益良多,王翦也尽心竭力辅佐,朕甚为宽慰。” “唯一犯过之错,便是攻楚之抉择,自王贲以数万精兵攻灭魏国之后,朕以为军中少壮将才云集。” “武成侯王翦行军之法或许有些滞后,故而,启用李信,朕……也不为否认,有平衡军中之力。” “事后,朕错了!” “启用王翦,倾国之兵予之,楚国遂灭!” “李斯,亦是当年文信候府上之人,朕也放心的启用。” “大田令郑国,更是韩国疲秦之人,朕……放心启用。” “尉缭子、顿弱、姚贾、茅焦……等人皆如此,朕不曾有愧于他们,他们也尽心尽力于大秦。” “朕统御大秦,扫灭诸国。” “是朕之功,也是群臣之功。” “武成侯远去之时,朕……突然发现,蒙武、尉缭子、郑国他们好像也都老了。” “朕……不希望他们如此,朕希望他们看到大秦真正稳固统御诸夏的那一刻。” 第二零零六章 旨意 嬴政立于帐中,不住说着。 近些时日,自己之所以心情有损,不只是武成侯王翦之事。 更是有武成侯之事,想了太多太多。 自己害怕那些人一一的离开自己。 也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这般的离去。 大秦……是自己同文武群臣一起打下来的,他们不曾有负于自己,那么,大秦的荣耀必会与他们同在。 狡兔死,走狗烹? 那些事情,非自己所为。 “陛下!” 周清旁侧轻语。 “朕昨夜入睡之事,也有发现鬓间的这缕长发有些……异样。” “郡侯,朕是不是也要老了?” “算起来,朕也快四十了,应该不会这么老吧。” 嬴政单手抬起,微微一动,从鬓间落下一束长发,握在手中,灯光之下,发丝不为少年之时的漆黑明亮。 已然有些暗淡了。 “陛下!” “接下来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便会精力如初。” 皇兄登位天子之后,些许千年灵韵之物便是难入,身体恍如普通人一般,周清亦是无法。 昔年,人皇轩辕氏落下的这道规则……难以评价。 老了? 不至于。 皇兄如今不算大,还没有四十岁! 之所以鬓间长发有些灰白的迹象,不过是心神损耗过甚,以至于三元有损,待修养修养,便会好了。 “朕……会如此的。” “为了大秦,朕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肥羊炖,朕……喜欢这道菜,记得朕幼年还在邯郸之时,常常可以吃到的秦菜,便是这一道。” “归于咸阳的第一顿膳食,也是有这道菜。” 嬴政将鬓间的那缕长发随意披在身后,甚至于自己已经下令阴阳家,尽可能快速启动蜃楼,东行海域,寻找仙山,炼制长生不老丹。 说着,鼻息微动,嗅到了熟悉之物。 身躯一转,看向那摆放膳食的桌案,果然是熟悉之物。 都是老秦人吃的最多之物。 就是那锅盔近年来,有些难以见到的,取而代之,则是一个个大馒头了,然而,锅盔出起来,也是更合军旅。 “既如此,陛下尝尝。” 周清笑道。 “与我一同用膳。” 嬴政拍了拍皇弟的肩头。 “欣然。” 周清又是一笑。 …… …… “儿臣拜见父皇!” “见过郡侯!” 咸阳城外十里。 自下相之地慌忙奔赴咸阳的扶苏长长喘息一口气,一路之上跑死了三匹马,接连不断的赶赴咸阳。 路上鲜少有停歇,就算停歇,也是竭力的打坐,恢复损耗三元,幸好少幼修行,否则,还不足以支撑自己这般快赶回咸阳。 刚好! 有闻父皇护送武成侯王翦的车驾快要入城,自己也正好赶上此事。 仪仗车驾盛大,老秦人仍旧自发在道旁扬起万千白布,其上书录道道悲痛之言。 当即,未敢迟疑,连忙近前深深一礼。 “回来了?” “观你模样,衣衫尽皆风尘。” “蒙毅,拟旨,召公子扶苏汇同国府,协同办理武成侯之事。” “护国学宫那边,协同蒙武处理武成侯入土之事。” 嬴政御马缓步在武成侯王翦的灵柩前。 扫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长子扶苏,浑身上下,不为华丽,反而多尘土,长发之上,更是灰蒙蒙的一片。 轻叹一声,摆摆手。 看着身侧的灵柩,想了想,便是旨意下达。 “喏!” 蒙毅躬身一礼,面上满是讶然。 这……陛下怎么会有这般的旨意? 而且还是专门为扶苏公子下达的旨意,这道旨意若是传出,怕是咸阳上下会有别样的动静。 然……却也是好事。 有些事情定下了,也省的日后生乱。 “……” “是,父皇!” “儿臣定不会令父皇失望!” 扶苏亦是惊讶。 甚至于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让自己协同办理武成侯王翦之事? 这还是父皇第一次以旨意的行事,让自己掺和这等大事,心头本能的热流滚动。 这……,来不及多想,再次深深一礼落下,无论如何,自己要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你先回咸阳吧。” 嬴政神色平静,摆摆手。 “是,父皇!” 扶苏再次一礼,而后起身。 未几,乘快马,先行一步,赶回咸阳。 至于旨意,只会更快的到达国府。 周清在旁,目视扶苏的远去,也是一笑,这是一个机会,扶苏应该可以抓住。 至于接下来之事,还需要继续努力。 …… …… “公子。” “武成侯王翦入太庙之中,堪为庙朝第一人了。” 一直静静的待在公子身边,云舒也是一览频阳、咸阳诸般盛大之事,陛下亲自为武成侯王翦处理后事。 棺椁灵柩行走咸阳一周,便是前往雍都故宫旁侧选好的上佳之地。 灵位则是入太庙偏殿之中,日夜承受大秦的香火。 如今,正和公子一处车马出咸阳,直奔护国学宫。 “他有那个资格!” 躺靠在宽阔平稳的马车内,周清轻呼一口气。 关中上下,已经连续多日沉浸在无尽哀伤之中,武成侯王翦……此生足矣了。 “倒是有闻廷尉李斯最近有些……有些异样。” “还有咸阳的一些其它重臣。” 云舒卷起车帘一角,看向要道之外。 咸阳这里老秦人自发之举还存在,就是声势逐步小了一些,果然一直如此,咸阳就真的出问题了。 待在咸阳数日,也了解一些讯息。 在武成侯王翦这般的大事之下,相对的小事也有不少。 李斯……就是很明显的一位。 传闻陛下似是呵斥过李斯。 甚至于也有一些御史弹劾李斯。 “李斯!” “他不会那般不识趣的,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陛下……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无论如何,有人生事,就意味着会有人……要死了。” 云舒能够得到的消息,自己自然也能够得到,甚至于知晓的更为详细。 李斯! 有传廷尉李斯之子,在咸阳南城生事,打死了一人,然后被关押入国狱之中。 碍于秦法,李斯未可给于直接审讯,却是因为廷尉的缘故,令子嗣逃脱些许罪责。 消息正要传出,直接被频阳之地的武成侯王翦之事盖住。 一时之间,没有发散开来。 然……一直存在。 还有传闻李斯觊觎国府相邦之位,和王绾、冯去疾之间多有冲突,而且政见颇有不合。 随着近日来武成侯王翦之事平缓,悄然的再次升腾咸阳内外。 第二零零七章 风云渐起 “是有些人故意要让咸阳乱起来?” 云舒觉得自己还是听明白一些的。 如果没有武成侯王翦的突然逝世,那么,咸阳上下已然震荡开来,虽如此,现在也逐步浮上来了。 “那些人想来不外乎往昔山东诸国的那些人。” “李斯!” “……此人,公子以前似是说过,他对于权势很是用心,从文信候府上干脆做出抉择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陛下还是很看重李斯的。” “芊红姐姐闲暇之时,也有点评中枢重臣,李斯……政事之才甚为显耀,足堪领国府!” “此人对于公子也是恭敬!” 接着前言,云舒又是说着。 果然出现这等事,具体是何人……想来不为很重要了。 却是事情的核心是李斯……就很有趣了。 李斯此人……崛起的很快,先前在文信学宫参与编撰《吕氏春秋》,因而有功。 后来,便是因郑国渠的修建,有了进身之资。 更有在陛下身边为咸阳宫长史,颇得重用,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具体更多的,倒是了解不多了。 “你知晓的不少。” “此行咸阳,可有去看看你妹妹?” “这些年……她过的如何?” 周清笑道。 山东诸国之人。 李斯! 冯去疾! …… 他们之间……权谋纵横,看一看还是很有趣的,大体之上,对于咸阳的局势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绾基本上要从国府退出,冯去疾顶上是肯定的。 李斯……资历上还是可以,就是……不着急,日子还有很长。 看皇兄如何安排。 听着云舒分析的头头是道,周清觉得很有些意思,此行和自己归于咸阳,连日来,一直在奔波。 倒是有些辛苦,说着,话锋一转,落在一事。 “妹妹那边!” “周儿那边!” “云舒都看过了,她们两个现在过得都很好,她们可是武真郡侯府上出去的。” “任何人都不能怠慢不是!” 云舒抿嘴轻笑,对于先前所言,自己也就只能说到那个地步了,更多的再也说不上来了。 若是芊红姐姐在,肯定可以和公子说好多好多。 提及妹妹,归来咸阳的空闲之时,有过一观。 每一次归于咸阳,自己都要去看一看。 妹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好在,她现在过的很好,她的夫君也因为公子缘故,近年来职位提升不少。 除了妹妹之外,自己也去看了周儿,她和天宗的弟子虚守成家了,就在咸阳之内。 现在过的也很好。 公子对于周儿很好,想来是有别的缘故。 “那就好!” 周清点点头。 母亲那边的血脉也就只剩下周儿了,一生平静的在咸阳生活,其实……很好很好。 荣耀! 权势! 地位! …… 终究都要归于平静。 “公子。” “您说陛下是否有意立下太子了?” “近几日,咸阳内这样的言语不少,云舒觉得是否有人要捧杀扶苏公子?” “还是有人真的想要让扶苏公子为太子储君?” 放下车帘,行至公子身侧,双手散发玄光,柔和之力落在公子的身上,公子修为入真空,寻常的拿捏没有用处。 和公子两个人待在车内,这样的场景很少见。 心中欢喜,没来由换了一个话题。 公子在咸阳忙碌许多,自己也在咸阳听了不少事情。 除了李斯那些中枢重臣之事。 还有关于扶苏公子的。 说着,看向此刻双眸微微闭上的公子。 “太子储君?” “那就要看扶苏的能力了。” 随着武成侯王翦的逝世,咸阳内的杂乱之事的确多了起来。 皇兄的一道旨意,使得扶苏直接的成为焦点。 太子储君? 扶苏自然有不小的机会。 然而,是否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眼下……都是未知数。 “丽夫人也快要诞下子嗣了。” “不知道这一次是公子还是公主。” 云舒秀首轻点。 于扶苏公子的事情,公子也说过,虽说欣赏扶苏公子,却不会给于什么助力,那个位置,需要他自己走上去。 眼下……想来也是对于扶苏公子的考验。 安稳的走过去。 陛下心中自然满意。 如果出了问题,那就……略有麻烦了。 旋即,再次换了一个话题。 丽夫人腹中的孩子快到时间诞下了。 焰灵姐姐她们此刻腹中的孩子也有数月了,已经有些显怀了,不知道会诞下男孩,还是女孩。 “你觉得是公主好?” “还是公子好?” 周清睁开眼睛,紫光隐现,看向云舒,微微笑道。 的确,算着时间,的确快了。 “嗯……,公主吧!” “诞下公主的话,她……肯定会成为和阳滋一般的尊贵之人,咸阳宫的荣光都会落下。” “诞下公子的话,那个孩子……可能就不好说了。” “芊红姐姐先前就有说过,丽夫人之所以同意阳滋公主前往南昌小住,也有为公子高的考虑。” “公子高!” “再过几年,他也要成长起来了。” “到时候,陛下膝下的公子年岁都不小,选择……也多了。” “陛下宠幸丽夫人,对于公子高肯定关注,这一次旨意落在扶苏身上,也是有些关注。” “……” “还真是复杂,弯弯绕绕的。” 迎着公子的目光,云舒亦是轻柔笑道。 简单落下自己的所思,如果自己是丽夫人,肯定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一位公主,那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是一位公子,或许又要令丽夫人操心了。 话音缓缓,说着说着,云舒都有些无奈,单手扶额,一些事情看上去很简单,很普通,然……真伤脑筋。 “弯弯绕绕的就对了。” “如果可以轻而易举的想明白,庙朝也不会那般复杂了。” “想不通……,接下来就慢慢看,做一个旁观者,一些事情或许很有意思。” “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总归要有一个结果的。” “期时,再回首……就有别样感受了。” “当年从天宗下山,诸国仍存,如今一晃二十年,诸夏一统,世事如棋,变幻莫测。” “二十年后,说不得又是一个崭新的模样。” 周清觉得云舒这个词用得很好。 弯弯绕绕! 一些事情本就是聪明人才可以玩耍的,愚笨之人掺和进去,会相当危险,可能性命什么时候丢失都不清楚。 “公子所言甚是。” “二十年前,云舒……还和妹妹在赵国呢。” “二十年后,云舒和公子在这架车上。” 云舒手上动作不停,徐缓拿捏着。 世事如棋! 谁都难以预料,现在……扶苏公子的确有很大的机会,可……说不准扶苏公子偏偏没有那个机会。 反而是陛下膝下很不显的一位公子承继大位。 谁也说不准。 第二零零八章 天子之尊 “郡侯!” “这便是武成侯的陵墓所在!” “此处方圆十里区域内都将化为禁地,会成为一处特别之地,安葬特别之人。” 雍都故宫之外五十里,那里……靠近护国学宫所在。 新任的大祭酒蒙武和扶苏等人已然在等候了,自己前往护国学宫,是为了察看武成侯灵柩后续之事。 “甚好!” 周清踏步在前,灵觉扩散,这处山水俱佳之地的确适合为葬地,方圆十里的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顺着蒙武手指的方向,武成侯王翦的陵墓所在,已然看到。 规格很高,完全依照侯爵的仪制,建造的很是恢弘。 陵墓之地也是由督辖骊山陵寝之地的专人设计,内部机关重重,再加上护国学宫内的材料。 方……成就如今的陵墓。 石碑在侧,铭刻武成侯一生功业。 墓碑之前,更是牲畜之物祭祀。 “能够入葬此处的,非有大功于秦国。” 行至墓前,一礼落下。 “这里……要派专人给于守护,不得疏忽。” “武成侯一生征战,更是攻灭山东诸国甚多,恩怨之人不少,务必给于慎重。” 周清叹道。 “郡侯请放心。” “国府那边也已经有相关文书落下,此处之地为禁地,能够进入之人不多。” “若是有人因恩怨损坏于内,则重罪加身,九族连坐!” 扶苏着一袭玄色素袍,束发而冠,近前一步,说道后续的看护之事。 就算郡侯叔父不说,也会有专门的法令于此的。 果然有人损坏武成侯陵墓之地,当有滔天重罪。 “这样很好。” 看着面前那神容样貌同当年皇兄很是相似的扶苏,周清点头应道。 扶苏长进不少。 这一次的差事做的也不错。 皇兄那里应该会加分。 “回护国学宫看一看武祠吧。” “本侯当年亲手督造建立护国学宫,武祠也在其中。” “想不到……武成侯却第一个入内了。” 待其余诸人也是一一行礼之后。 周清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身形一转,向着护国学宫所在的方向走去,远处已经有人牵来马匹。 至于云舒,则是在马车上随行。 “扶苏!” “下相之地,你治理的很好,这一次……陛下交代的事情,你办的也相当好,接下来可有什么去处?” 随同护国学宫的大队伍回归,周清手持缰绳,速度不为快。 和大祭酒蒙武说了一二,旋即,语落一旁的扶苏身上。 武成侯的事情,终究是要过去的,根据自己所得消息,下相之地……那里已经有崭新县令了。 扶苏接下来会有崭新安排。 “叔父!” “多谢叔父夸赞,实则一切都是大祭酒和诸位携手之功。” “扶苏未敢领功。” “至于接下来的去处,暂时未有!” 扶苏拱手一礼。 笑语看向叔父。 尽管这个叔父仅仅比自己大上几岁。 可……不得不说,和这位叔父相比,嗯……没法比。 下相之地是回不去了。 接下来的去处? 怕是要等父皇安排和国府那边的安排。 “近日来,咸阳之内,有传陛下或许要立你为太子储君,你……怎么看?” 扶苏的去处。 用不到自己操心。 扫着这个侄儿,的确变化不小,历经两大学宫、军伍、县令……,历练颇多。 却是……还不够。 说着,面上微微一笑,没有避讳什么,语出,看向扶苏。 “……” “叔父!” “这……,扶苏连日来一直都在此处操持武成侯身后之事,于咸阳那边的消息不为知晓。” “却……,太子储君……,乃父皇圣裁,岂咸阳有些人可言。” 扶苏瞬间神色一愣。 而后……,连忙一礼摇摇头,顺而,快速道。 旁侧,大祭酒蒙武也是面上一怔,武真郡侯此问……着实突然,甚为突兀,自己也不好言语。 想了想,还是单手压下身下的马匹,手掌轻抬,示意身后之人也放缓速度,远离此刻的郡侯二人。 一些事情,自己还是避讳一些为好。 “哈哈哈,无需紧张,叔父只是和你随便聊聊。” “太子储君之事自然是陛下圣裁,可……难道你不想要成为太子储君?” 周清笑语。 看着蒙武等人的小动作,摇摇头,对着扶苏摆摆手。 “叔父!” “叔父戏言,此等之事……父皇当有抉择!” 扶苏也是哑然,而后浅浅一笑,拱手看向叔父。 整个秦国上下,怕也就是只有叔父一人可以这般言语太子储君之事,若是落在其余重臣身上。 怕是会有相当的麻烦。 “这么说你不想要成为太子储君了?” “既如此,待叔父此行归于咸阳,和陛下说道说道。” 周清莞尔,再次缓缓道。 扶苏虽有长进,现在看来……还差点意思。 “……” “叔父!” “这……。” 扶苏言语一顿,神色更为讶然,不知叔父是和自己说笑,还是其它。 太子储君之位。 怕是任何一位皇族公子都想要。 自己也想要。 若是说出来……又未免有些轻狂。 若是如叔父所言,那又非自己心中之意。 “护国学宫初立的时候,本侯曾于护国学宫的学员说过,不想当上将军的兵士,不是好兵。” “你如今在政事一道的处理上,长进很多很多。” “可……成为一位君王和成为一代名臣是截然不同的。” 看着扶苏此刻甚为纠结的模样,周清又是笑道。 扶苏心中所想,自己自然知晓,可……心中所受到的桎梏还是不少,终究少幼在华阳太后膝下受教影响不少。 一些事情,点道为止便可。 扶苏现在所历练的诸般,可以让他成为一位好的将军,可以让他成为一位好的文臣。 却难以成为一位君主。 “叔父!” 扶苏不敢多言。 有些话,叔父可以说,自己却不能说。 “大祭酒觉得扶苏如何?” 片刻之后,队伍齐整,蒙武一行人跟了上来,念及蒙武刚才的小动作,周清又是笑语看过去。 “……” “郡侯!” “扶苏公子……为陛下长公子,受教年岁甚长,历练颇多,很好!” 蒙武心中一突,郡侯可真会询问自己问题。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谁知道郡侯之问是否有深意。 第二零零九章 生死长生 片刻之后。 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加快。 于先前那个话题,大祭酒蒙武的回应中规中矩。 也是有些小小的忌讳。 周清觉得有趣,不外,也没有多问,在涉及一国储君的问题上,牵扯太多太多。 一朝天子一朝臣! 并不是说笑。 未几。 护国学宫,便是入眼前。 对于这里,周清已经很熟悉了,多月之前,刚来过一次,现在……自己又来了。 上次前来的时候,武成侯王翦病重。 这次前来,武成侯王翦的石像已经落在武祠之中了。 “护国学宫!” “已然有些气韵了。” 抬首看着如今的护国学宫,……变化不小。 却也能够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现在……许多建筑都增添了水石,再加上匠人的手笔。 更有一种岁月长河的感觉。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大秦护国学宫那几个字,曜日之下,仍为映衬别样光华,历经多年的风水雨打,已然不俗。 入口之前,有立身挺直、衣着干练的学员,手中持着百炼钢铁打造的戈矛,双眸有神,守卫学宫入口。 “护国学宫!” “国之重器!” 蒙武颔首。 当年护国学宫初立,自己也有前来。 说实话,对于护国学宫并不热心,因为……自己也有私心。 护国学宫的一大目的,便是招录学员,传授兵家之学。 而千百年来,兵家之学向来是各家传承之秘,蒙氏一族所学也是兵家之道,果然护国学宫如此,那么,蒙氏一族的优势和秘密将不会存在。 尤其是……护国学宫内汇聚大秦收拢的诸多兵家秘密之学,任由学员学习,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学习。 更为令蒙武心中不安。 可……如今再看,好像又有了一些不同的感受。 蒙氏一族是失去了独门拥有的一些兵家之秘,然……也有机会得到更多。 而且,成为绝世名将……并非是学习兵法就可以做到。 否则,春秋乱世以来,可以称为名将的不会就那些寥寥之人。 护国学宫内的院堂之学更为齐备,蒙氏一族从其中受益良多,将来族中弟子也可以得到更好的培养。 再经由护国学宫,也能够有所成。 以陛下和郡侯之远见,于大秦更是好处极多。 “国之重器!” 周清颔首,轻缓一语,便是入学宫之内。 不知道将来的护国学宫是一个什么模样。 …… …… “公子,武成侯的事情如今也算了结了。” “我们什么时候返回南昌。” “您离开南昌也有十日了,曦儿那个小丫头怕是会想念公子。” 无论任何事。 在时间面前,都是渺小的。 武成侯王翦的身后事不显,关中之内也逐步归于安稳,老秦人都接受这个现实。 生活总是要上前的。 府邸之中。 略有些空旷,除了一些必要的侍从,几乎没有多余之人。 偏厅之内,烛光明亮,周清正在执笔书录着什么。 一侧,云舒正在收拾整理着琐碎之物。 “再有二三日就可以离去了。” “曦儿!” “本侯还真有些想她了。” 手上动作不停,周清菀然道。 咸阳这里没有什么大事了。 武成侯的事情处理完毕。 接下来……还有一些小事。 如手上的这卷《太平真解》! 是契合《太平真道》而出的,关中这里,宗全和小灵那边分教开宗顺利,就是于那卷真经的参悟有些障碍。 所以,有了自己现在所录。 “嗯?” “公子,东君来了。” 正将一些杂物收在箱子内,忽而灵觉有感,看向偏厅之外,那里……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感知中。 东君焱妃。 自公子归于咸阳,来了府中不少次。 修行上……进益不小。 是以,自己也有吩咐……东君前来,不必拦阻什么。 若是焰灵姐姐在这里,怕是又要说道什么了,念及此,不由的想念焰灵姐姐她们了。 却是……和公子待在咸阳,也不错。 “郡侯!” 话音刚落,便是一道绝丽的身影踏步入内。 深蓝色的华丽长衫,三足神鸟的金线细纹密布,烛光明耀,神韵外显,长发随意梳拢,长簪束之。 一丝丝尚未散去的暗金色玄光体表闪烁,婀娜的身姿摇曳,踏步高靴,空灵之音柔缓。 “陛下这几日对于蜃楼是否又有催促?” 指了指身边的绒毯空位,周清执笔依旧。 蜃楼! 自从武成侯王翦逝世,陛下对于蜃楼东行有些吹促了,先前东巡的时候,还没有那个心情。 生! 死! 终究是大恐惧。 “并无催促!” “却下令最迟两年之内,蜃楼东行!” 一步踏出,香风跟随,跪坐于郡侯身侧,双手交握身前,随意看着郡侯书录之言。 并不陌生。 这几日……郡侯一直在书录这个东西。 至于郡侯所问,陛下……并没有很多次的催促。 却有最后的期限。 东行! 必须要前往了。 “蜃楼东行!” “本侯也是很期待的。” 周清一笑。 “蜃楼东行,如果真的找到海外仙山,那么……会直接在仙山上炼制长生不老丹吗?” 云舒好奇道。 海外仙山! 公子说过,并非真的是仙神居住之山,而是一处天材地宝遍布之地,天材地宝很多很多。 甚至于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都有。 果如此,不知道炼制起来是否很麻烦。 “会在仙山炼制。” 东君给于肯定的回应。 “那种丹药上古以来,谁也没有炼制过,万一……出现问题呢?” 云舒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理论上! 服食一道也该有玄奇之丹,如长生不老之丹。 按理说,是可以炼制出来那种丹药的。 就如同道者三脉都可以通达身融万物境界一样。 “……” “在下不知。” 东君有些沉默。 长生不老丹。 对于这种丹药,自己了解的也不多,东皇阁下也没有和自己说太多。 却是,自己是相信东皇阁下的。 “这个问题……很好。” 周清执笔落下最后一个字。 将毫笔落在笔架上,抬手间,一股微风将墨迹吹干。 而后,伸手揽过身边的东君,云舒的这个问题问得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 “炼制丹药出现问题,充其量阴阳家不存了。” “到时候你……怎么办?” 东皇太一! 神都九宫! 有些事情想来东君都不太了解。 然……许多事情不用想的很复杂,归根结底,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凡所事,皆有成败。 第二零一零章 阿房宫 “在下也是阴阳家的弟子!” 东君焱妃平静道。 蜃楼之事,始皇帝陛下近来很是关心。 武成侯身死之后,更为关心了。 长生不老丹! 长生之道! “长生不老丹!” “这种丹药……,本侯最近也有推演,欲要将其炼制出来,非有玄妙非凡的天材地宝。” “此外,还需要别的特殊东西。” “那种特殊的东西或者力量,更为关键!” “本侯有时在想,是否是东皇太一想要长生了?” “你觉得是否有这个可能?” 轻嗅着东君身上熟悉的幽香,连日来,已然享受极多。 自己现在的炼丹水准还是不错的,尤其手中还有收拢诸夏间千百个丹方,更是明悟炼丹的道理。 一法通,万法通。 炼丹! 上好的丹药! 实则也是修行,根据天材地宝药性的不同,给于天地阴阳的变化,赋予别样的道理。 所以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丹药。 如此,强力推演之下,果然有传闻中的天材地宝出现,给于阴阳无极的道理熔炼。 再添加一道别样的东西。 一道可以令玄丹生出最后变化的东西。 长生不老丹! 有可能练成。 有这个可能性! 就是……很难,很难! “在下……不知!” 东君回应的很是干脆。 无论东皇阁下做什么,自己会极力相助。 至于东皇阁下所谋……自己不为了解太多。 “不知!” “就最好了!” “你刚刚沐浴过?百花的混合气息……很好闻。” “却是,本侯可还没有沐浴。” 也许……东君真的不清楚。 现在的阴阳家……在自己面前的秘密很少很少了。 东君虽得东皇太一重视,想来……还有一些独属于阴阳家根本的秘密不知晓。 那……不重要。 将来一切都会慢慢展现的。 撩过东君的一束秀发,落在手中,轻嗅了一二,略有所感,又是笑道。 “服侍本侯沐浴?” 放下手中的一束秀发,周清低语着。 “这方面……你可要向云舒学习学习了。” “云舒!” “今天你可为师了。” 体表自动绽放紫色华光,呼吸之间,包裹住二人,随着偏厅落下一言,二人消失不见。 “公子!” 云舒笑语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事物,一步踏出,跟随上去。 ****** “叔父!” “叔父!” 行走在咸阳宫。 过了今日,自己就要离开咸阳了。 是以,前来见皇兄一面。 咸阳宫内,一切也都熟悉了。 而且,渭水以南新的朝宫也在建造。 咸阳这里虽然好,可毕竟是百多年前建造的都城,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城池构造上,都不足以支撑咸阳接下来的拓展。 是以,建造崭新的朝宫,庙朝上下也没有什么异议,就是……从皇兄的规划来看,……很大很大。 自己也没有异议。 不出意外,就是岁月长河的——阿房宫了。 还是有必要建造的。 倒是……刚要进入兴乐宫,倒是看到两个少年人。 迎面,那二人便是一礼。 “胡亥公子!” “高公子!” 是胡亥和公子高。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块? 周清好奇。 拱手也是一礼。 “叔父要去见父皇?” 看着面前的叔父,胡亥好奇道。 旁侧的公子高看了一眼胡亥,因为……胡亥说的是废话,叔父都走到兴乐宫了,肯定要去见父皇。 “不错!” “两位公子,今日太学没有课程了?” 扫着面前的两个——小侄儿。 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刚过未时,太学的课程一般都是申时中段的,先前因武成侯之时,放假数日。 却……很快就恢复了。 为何知晓那些? 因为蒙恬的儿子如今也在里面。 护国学宫内,和蒙武随意聊天所得。 “叔父!” “胡亥兄长春日就要前往中央学宫了,所以,太学这里的课程已经结束。” “高儿……因担忧母亲的身体,所以向博士……请了半天假!” 公子高近前一礼,有条不紊的说着。 “中央学宫!” “胡亥,入中央学宫好好受教,方不负陛下所望。” “丽夫人贵体抱恙?” “你也有孝心了。” 周清点点头。 似乎两个人关系不错,有点意思。 南昌之时,阳滋说道咸阳宫没有什么好的姊妹兄弟玩耍,丽夫人也有吩咐,不和胡亥多接触。 如今……公子高倒是和胡亥很好。 丽夫人要不多久,就要诞下子嗣了,近来一直在修养身体。 “是,叔父!” 胡亥连忙又是一礼。 “叔父,您还有要事在身,我们就先离去了。” 公子高也是礼落。 “去吧。” 周清笑道,摆摆手。 当即,胡亥、公子高二人相视一眼,便是离去。 目视二人的离去,周清略有所思,也许……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郡侯!” “郡侯!” “……” 至兴乐宫宫门前。 阮翁仲一行“巨人”护卫,屹立于此,和咸阳宫四周的十二尊巨人遥相呼应。 “不错。” “实力已经稳固了。” 向着阮翁仲几人看去,他们所修尽皆炼体,所不同唯有阮翁仲修习《五丁妙法》,而且有成。 加持焰灵姬赐予他们的丹药,再加上自己落下的海岛龙草,阮翁仲现在一身之力当不逊色初入玄关层次之人。 将来还可以更进一步。 缘由炼体的缘故,在咸阳宫可以发挥更强之力。 其余实力稍弱之人,一身之力也可媲美先天绝巅乃至于化神水准。 “都是郡侯垂怜!” 阮翁仲手持巨重无比的兵器,瓮声瓮道。 魁梧的身躯很是一躬,没有焰灵前辈和郡侯,他们这些越人不会有如今的机会和地位。 甚至于不会有如今的机会可以护卫咸阳宫。 “哈哈哈。” “本侯提升你等的实力,非为你等有所报!” “好好守卫咸阳宫才是。” 周清大笑。 阮翁仲现在的个头还真大,足有普通人两个身高了,体重都有数百斤,步履之间,大地震颤,然而出手之间,却是动若雷霆, “定不负郡侯所言。” 阮翁仲深深道。 其余族人亦是深深一礼。 因为他们的存在,远在南阳郡宛城郊野的族人都有了不一样的待遇,将来会更好。 周清相信阮翁仲他们可以做到,随即,便是入兴乐宫。 第二零一一章 通武侯 “陛下最近的精气神好了不少!” 兴乐宫内。 一切如旧。 始皇帝嬴政正在上首批阅政令文书,蒙毅在侧也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阅文书。 见武真郡侯至,蒙毅起身一礼。 随伺的宫人都远远静立着,未敢发出半点声响。 对着蒙毅单手压下,周清拱手一礼,看向皇兄,微微一笑,多日之前的频阳之地,皇兄猛然间苍老不少。 如今,略有恢复。 是一个好事情。 “逝者如斯,大秦还要继续向前!” “朕……可不能倒下!” 嬴政将手中的毫笔停下,看向皇弟,也是笑语。 武成侯王翦的事情,已然记在心中。 果然一直沉浸其内,大秦诸般事如何? “如此,甚好!” 周清更为欢喜。 “武成侯王翦功劳颇大,一生为大秦铁血征战,朕……欲要大用之事,却有了这般事。” “朕……惋惜万分。” “郡侯,朕决意擢升王贲为通武侯,列彻侯之位,如何?” 嬴政自案后起身,徐徐道。 王翦……的功劳不小,尤其一生没有污点,更为国之柱石,更为大秦文武群臣之典范。 更应该给于嘉奖。 就是其人现在身死,荣耀何存? 唯有落在王贲身上,落在王翦素喜的孙儿王离身上。 “擢升王贲为通武侯?” “足矣!” “王贲有这个资历!” 周清念叨一声,颔首道。 彻侯之位,大秦二十等军功爵的最高等。 王贲……有这个资格。 “王离……,朕欲要将其调往王贲麾下,郡侯以为何?” 王离! 军中的表现很好,眼下已经是千夫长了,更进一步,便是军中的中层将领军将。 作为将门出身,他有这个成就……嬴政很是欣慰,不出意外,将来王离也会成为军中柱石一般的人儿。 是以,对于他接下来的安排,有些……迟疑。 继续在蒙恬军中,其实也不错,再过数年,自己就要对北胡用兵,期时,立下功勋,也方便擢升。 然……九原大营……是蒙恬一手训练的黄金火骑兵,若是王离在军中成长做大,那么,将来帝国军团隐约失衡。 因为东郡之地,王贲正在执掌数十万大军,威势极重。 军中一家独大? 非所愿! 若是调往王贲麾下,怕……又会令军中出现盘根错节的情况,东郡的军团……也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王离!” “调往王贲麾下……是否有些历练不足?” 周清缓缓道,于皇兄之言……有所思。 不难理解深意。 有些事情,未雨绸缪比较好。 “嗯?” “郡侯以为王离应该继续在九原?” 嬴政略有一丝讶然。 “陛下可还记得玄清和陛下说过的一项军中军事之法。” “帝国之军分驻四方,却并不一定永远的驻扎四方,时不时调动一下,效果会更好。” “如今护国学宫那边走出的学员,不少都为军旅少壮,再过些年,就可承担大任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士和将领,才是常法。” 周清提及一件事。 这件事以前和皇兄说过,就是……现在并未落下。 为了防止军中出现尾大不掉的局面,这种方法还是不错的,前提是执行到位。 如果执行不到位,再好的策略也无用。 军将在一地,停留五年、十年就足够长了。 就可以调往另外的地方,顺耳,将原先的一些人打散。 如此,也能够预防一些事情。 有备无患不是? 就算是数千年后的岁月长河,也是如此。 “郡侯之意,先将王离放在九原历练,将来落在东郡也不迟?” 嬴政有所思。 皇弟的确和自己说过这样的法子。 每隔五年、十年将一处处驻军的将领相互调遣,如此,既可以防止一下做大之势,也能够令军将得到更好的锻炼。 毕竟,如今帝国四大军团、诸多驻军所面临的情况都不一样,见识诸般才可以历练更多。 “可以如此。” 周清点点头。 “郡侯所言有些道理。” “既如此,那就归于原位,仍为蒙恬调遣。” “近月来,蒙恬那边又传来消息,因武成侯之事,匈奴那边有些动静,想要南下,很是有些蠢蠢欲动。” “北胡!” “朕……早晚将其彻底灭掉,彻底了结北方胡族千百年之患!” 嬴政踱步殿中。 皇弟先前建言不错,那就采纳为好。 而且皇弟所言的法子,接下来可以令国府落下一个具体策略,的确,达到一定层次的军将还是四处走走为上。 长久的驻扎在一地,很容易出现一些问题。 “北胡!” “如今势大,欲要将其灭掉,怕是蒙恬所部的力量还不一定足够!” “非有连同蒙恬、李信、西域之力,一同合力,将匈奴之力困杀在草原上。” “盖聂先生已经前往西域了,再有数年,当有好消息传来。” 北胡匈奴! 而今势大一统,实力不弱,控弦之士数十万,更别说还有一些燕赵、中原之地的诸夏之人入内。 出谋划策,更多了几分威胁。 出兵匈奴,得寻找好的时机。 周清觉得,五年至八年之后,是相当不错的时候。 期时,秦国对于诸夏的统治大体稳固,可以抽调的力量增多,西域那边也有力量落下。 正合所用。 “朕……要毕其功于一役呐。” “终究,还是要一件件的来!” 双手背负身后,随意行走于殿中右侧,那里矗立着一架屏风,上面悬挂着一张每隔数月就更新一次的大秦舆图。 攘外必先安内! 这个顺序不能错。 内部! 还有一些麻烦。 “陛下会将其一一做完的。” 周清也是近前,扫视着大秦崭新的舆图,上面一个个郡县越发的多了,一个个崭新的城池也多了起来。 “扶苏归来咸阳办的差事尚可。” “朕欲要其为泗水郡郡丞,郡侯觉得如何?” 扶苏! 嬴政话锋一转,落在这个长子身上。 从下相一路归来,至今日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办事情,根据影密卫所报,做的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他可以有更好的历练了。 “泗水郡郡丞?” “哈哈,这个地方好。” “接下来泗水郡要有不小的动静,正好可以看一看扶苏公子的手段。” 泗水郡! 和先前扶苏所在的下相是一个地方,下相隶属于泗水郡,接下来为泗水郡郡丞。 周清略有一想,欣然这个结果。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数十万农家弟子一呼百应!” “朕想要看看农家是否真的如此?” “昌平君!” “诸子百家!” “扶苏……,朕想要看看扶苏会如何抉择?” 第二零一二章 道佛初显 明亮有神的丹凤之眸闪烁别样光华,始皇帝嬴政视线落在面前舆图上的泗水郡。 那里不为繁华。 接下来却有些特殊。 再加上罗网、影密卫那边收拢的消息,所以……将扶苏派往那里,有自己的深意。 有些事情,需要扶苏自己去把握,需要他自己去权衡。 “扶苏公子!” “陛下,玄清也是有些期待。” 周清菀然,泗水之地,势力错综复杂。 农家……欲要强行抵抗,只有一条路。 如此,那么,还有另外的选择。 “那孩子……,朕……希望他做出好的抉择!” “不要让朕失望!” “不然,就一直待在泗水郡吧!” 嬴政平静道。 这一次扶苏回来,自己的确好好考察了一番,正因为如此,才给了扶苏接下来又一个上好机会。 他若是把握住了。 自己会给他更多。 让他将来更有机会。 如果把握不住,就说明他让自己狮王了。 “抉择!” “向来很难很难!” 周清感叹道。 天地间,万事万物,时时刻刻都在抉择之中。 普通的抉择也就罢了,事关紧要的抉择,非每个人都可以有明确的眼力、魄力。 “那个位置……坐下之后,会更难!” 嬴政抬手间,指了指自己刚才的位置。 若是连泗水郡的事情都做不好,将来何以坐下那个位置。 “郡侯明日就要离开咸阳了?” “这次因武成侯之事,郡侯在咸阳停留了半月之久!” “阳滋和曦儿两个丫头在江南怕是无法无天了。” “却是……她们两个出去的时间刚刚好,若是待在咸阳,这段时日更为压抑和无趣了。” “不过……,昨日阳滋有书信前来了,她们现在番县之地,正在做瓷器,还送来了一箱子她亲自书画、烧制的。” “别说……,有些模样。” “朕……都想要前往番县看看了,影密卫那里的消息,番县出品的瓷器,可为诸夏之冠。” “尤其是郡侯身边的焰灵姬,她亲自烧制的火焰纹瓷器,更是千金难得一见!” “那些瓷器……朕用着都小心翼翼的,实在是精美绝伦,用之可惜,故而,多为宝物赏赐重臣。” 舆图上的视线从泗水郡南下,过江水,便是江南广袤之地了,近岁以来,江南也有不小的变化。 皇弟坐镇江南,诸郡一体,似乎拓展的更好。 起码番县就是一个连月来很出名的地方。 瓷器! 更是番县之宝了。 “因地所用,那里的瓷土上好。” “有闻丽夫人贵体抱恙,可有所碍?” 瓷器! 焰灵姬亲手烧制的的确精品,精品中的精品。 周清询问一事。 “已经无碍了。” “再过一段时日,朕又要有子嗣落下了。” “郡侯,朕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 嬴政摆摆手。 主要是前段时日,自己身体有恙,丽儿负责操劳咸阳宫之事甚多,略有劳累费心,所以有恙。 近日来,历经修养,已然无事。 腹中也是安稳。 “哈哈,玄清也是期待多矣!” 周清大笑。 算起来,再有半年多一些,芊红她们便可以诞下子嗣了,虽然现在自己可以查探是男是女。 然而,没有那个必要! …… …… “那卷《太平》诠释经文,阅览的如何?” 一个时辰之后。 周清出现在玄清宫内。 小灵如今的气息越发沉稳了,浑身上下,清静扩散,诸般修行入心,化神有成,三十岁之前,有自己相助,破入玄关不难。 水蓝色的长发束发莲花冠,道袍轻盈,手握纯钧,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气韵。 周清很是赞赏。 “师叔!” “有师叔的那卷经文,也可省却一些人的纷争。” “一般道理两家说,分教开宗……不易!” 小灵慨叹。 数年来,自己除了坐镇咸阳宫,护卫安稳,此外便是负责分教开宗了。 一开始并不难。 后来……却有些不一样了。 宫观渐渐多了,一些事情也渐渐多了,彼此之间也有一些纷争了,世俗之内,纷争入内。 “道理之论,并无大碍。” “利益之争,则……需要重力落下。” 那个结果,周清有所预料。 入了世俗,一些事情就不可能那般超凡物外了。 总之。 将来他们如何,自己不管,现在……只要自己还在,谁敢作乱,直接从重处理。 “是,师叔!” 小灵明悟。 那些人现在就生乱,无疑和师叔布局分教开宗有冲突,那不是师叔所希望看到的。 “师叔!” “最近有上郡那边的宫观传来消息,浮屠的踪迹隐约出现,却不是那些赤足光头的人。” “而是诸夏之人,他们号称佛家弟子。” “在上郡搜寻弟子,传授道理。” “可他们身上的气息和浮屠一般无二。” “佛家!” “我以为是浮屠之人间接为之,始皇帝陛下不允许浮屠传道诸夏,偏生出现了佛家。” “师叔,该如何处理佛家?” 分教开宗的目的和深意,小灵早有知晓。 是以,对于诸地类似的事情很关注。 佛家! 不知不觉映入眼帘,一开始对于这个佛家不太了解,后来……发现就是浮屠的传承。 玄清宫内,也有师叔留下的浮屠精妙传承,自己闲暇之时,也有一览,也有参悟,的确博大精深。 创造出这般法门的浮屠世尊,不愧是和祖师一般无二的大智慧之人。 惜……诸夏有诸夏的道理,浮屠之道虽好,这般闯入……不为光明正大。 尤其和眼下师叔所为分教开宗冲突。 “佛家!” “浮屠踪迹!” “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呐。”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违背陛下的旨意,后果很严重!” 佛家! 这么快就出现了? 周清眉头一挑,浮屠之人……这是自己找死? 打擦边球? “师叔,浮屠之道改头换面,单凭那些人的力量实难为之。” “想来还有一些其他人!” 小灵略有不确定的说着。 浮屠那些人……应该在诸夏也有不少的同伙,否则,不会暗地里拓展如此。 “正好墨鸦他们现在有些闲暇!” “浮屠之道可以入诸夏,现在……不行!” 小灵所言,也是自己所想。 浮屠那些人水土不服,想要佛家如此局面,当有一些暗地中人支撑、支持,浮屠的道理很好。 那也是身融万物的道理。 却……自己在诸夏的日子,他们别想进来了。 佛家也别想了。 第二零一三章 天地无色 “父亲!” “父亲!” “你回来了。” 离去之前,曦儿她们就在番县之地,而今归来,她们倒是还在番县之地,和那些瓷土、瓷器杠上了。 乘风而行,由空而落,熟悉的小院内,曦儿正在执笔为一个新烧制出来的大花瓶涂抹颜色。 花花绿绿……看不出具体曦儿想要表达什么,可……小丫头的模样还是很认真的,忽而……执笔涂抹的小丫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连忙抬首看向一处。 顿时……菀然万分。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父亲回来了。 父亲前往咸阳,这就回来了。 无尽欢喜,连忙放下手中细细的毫笔,张开双手,欢乐近前,扑入父亲的怀抱。 “哈哈哈。” “曦儿!” “再画什么呢?” 周清直接将小丫头抱在怀中,而后亲昵的香了一口,随即一指,落在那个大花瓶上。 “父亲!” “我在画漂亮的花儿。” “还有山上的那些草儿。” 小丫头稚嫩的声音很是好听,很是清脆,偎依在父亲怀中,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自己刚才画画的花瓶。 上面是自己在远处山上看到的许多花草,画在上面肯定很好看。 “画的不错!” “对于这些东西,如果有少司命帮你,会画的更好。” 尽管曦儿画的有些看不懂,然而仔细、用力一看还是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些花花草草。 周清又是笑道。 随即又指了指庭院一角演化平地秋兰修行的少司命,她倒是奉东君之命,一直待在曦儿身边。 不为说话,浑身静怡,气息收拢,若是不为探查,还真注意不到。 “叔父!” “您回来了。” 不远处的庭院相连之门,阳滋也是小跑近前,身上穿着朴素的劲装,并无华丽着身。 “叔父走了这些时日,你们在这里待得是否有些无聊了?” 点了点阳滋的小脑袋,小丫头如今可算是可以欢快玩耍了,却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一走半个月。 曦儿、阳滋她们也在这里待了半个月。 弄玉她们也在这里守护着,芊红以绝高的修行,倒是往来随意,南昌政事堂的事情不为耽搁。 “还好。” “这里很好玩的。” “而且焰灵姑娘又烧制出来一种崭新的瓷器,好好看的。” “像美玉一样。” “叔父,父皇和母亲她们还好吗?” 阳滋对于现在的生活相当满意,就是有些时候会想起远在咸阳的父皇和母亲,如今叔父归来,连忙问询。 “放心吧,陛下很好!” “你母亲正在休养身体,要不多久,你就要多上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周清点点头。 昨日在咸阳宫,因为皇兄摆宴,倒也一见从后宫出来的丽夫人,身体无大碍,快要诞下子嗣了。 “那就好!” “那就好!” “叔父,阳滋最近烧制了好多瓷器,都是阳滋亲自画出来的图案烧制的。” “您去看看好不好?” 叔父这般言语,阳滋心中觉得很高兴。 随即,不在多想父皇和母亲,话锋一转,落在自己烧制出来的瓷器上,那些瓷器都是自己书画出来的。 也有自己亲手做下的模型,当然,是这里的工匠替自己烧制的,烧制出来的图案自己很满意。 自己已经派人送回咸阳宫一部分。 剩下的一些,要送给叔父一部分,送给天明兄长一部分,送给弄玉姑娘她们提携,自己留下一些就好了。 “哈哈,走!” “去看看你的宝贝。” 周清给于肯定的回应。 咸阳事了,而今……身边又要被这两个小丫头占据了。 说着,便是跟在兴致大起的阳滋身后,前往庭院另一处。 …… …… “师兄!” 晓梦亦是停留在番县之地,身上有孕已经数月了,小腹已然有些小小的凸起。 身上的青色长衫都换了一身宽松的,银发垂落,随风摇曳,浑身上下充斥更为浓郁的玄牝初始气息。 修为似是有些进步。 银眸闪烁亮光,踏步之间,在那无限的清静之外,好像多了一丝难得的风情。 “近日来有所悟?” 周清伸手一招,真空运转,便是青光入怀。 “生!” “死!” “阴阳!” “天道轮转!” “因这个小东西,有所得。” 天道之下。 万物如一,可万物阴阳交感,生机绵延无尽,生命仿佛没有尽头,死亡亦是有着新生。 腹中的这个小东西仿佛是生命的延续。 小东西的身上有着自己和师兄的血脉,是否是天道玄妙的另一面展现,天道无情,如此,更为有情。 可……无论如何,就算阴阳万变如何的演化,都不足以跳出两仪,归于无极,归于最为清静的存在。 却……隐隐约约,知道生死之外是什么道路了。 “看来你要踏足真空,会更快了。” “合道归元!” “生死归一!” “天地失色,天地无色!” 周清从不怀疑晓梦的修行资质,那是师尊北冥子选择的弟子,也是原有岁月长河,一己之力在十八岁就踏足化神绝巅的存在。 不逊色诸子百家任何人。 而今,修行的更快了。 手掌落在晓梦的小腹上,真空的敏锐感知下,周清已然明显感知到生命的律动。 真好! “像阳滋公主、曦儿公主那样的小家伙,很好!” 晓梦看向窗外,此刻阳滋和曦儿正在玩耍着,正在把玩那些瓷土模型,随着机关的运转,随着手势的变换,一个个顺从心意的瓷器模型出现。 对于孩子。 之前并没有感觉。 阳滋公主就是阳滋公主。 曦儿就是曦儿。 现在……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将来……腹中的小东西也会如此。 “不知道将来这小家伙知道有你这样的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心随意转,一束金色华光直接没入晓梦的小腹,落在深处的生机盎然所在,希望有些助力。 “有师兄就足以!” 晓梦嘴角轻扬。 自己成为母亲? 好像还真的很奇怪。 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母亲! 却是……自己不为担心,因为身边有师兄。 “哈哈哈,好!” “好!” 周清大笑。 虽然不为理会如今诸夏间的许多事,可……果然晓梦她们诞下了孩子,自己还真要小小的费心一二。 无论如何,也要传承自己的一二所学不是。 待将来,一切……则需要那些孩子自己走下去了。 第二零一四章 万物相连 “你对于瓷器一道,倒是天赋绝佳!” 周清一直觉得岁月长河有句话说的很对! 天生我材必有用!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 惜哉,却很难有人将其契合的发挥出来,果然有所成,便是惊艳之才,若是发挥不出来,则是庸碌之才。 实则,非如此。 这句话落在焰灵姬身上,更为合适。 天魔力场有成,驾驭火焰,一种种奇异的瓷器自火焰中绽放,进而涌动别样的光彩。 手中这件瓷器是一件青瓷花瓶! 如阳滋先前所言,远远一观,单手抚摸其上,质地和玉器异常相似,真的很是相像。 不知道焰灵是如何做到的。 反正对于烧制瓷器,周清也不是很了解。 而焰灵似乎找到了敲门。 番县这里的许多顶尖瓷器烧制之法,都是焰灵传下来的。 按照约定,用了焰灵的法子,那是要给于分红的,倒也是有源源不断的财货入库。 “天魔力场!” “万物气机!” “万物都是相连的,公子,奴家觉得天地间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件事物,偏偏隐藏着别人难以发现的联系。” “云、水、雾……演变如此。” “瓷土!” “瓷器!” “沙石!” “亦是如此,万物气机有成,许多事物……我虽不知其是否有用,却有感有所用。” “熔炼瓷器之中,便是得到了这般之物。” “公子,这难道也是天道?” 对于烧制出来的一种种瓷器,其实焰灵姬也有点懵。 因为自己也没有秘方,也没有烧制的配方之类,都是自己凭借直觉熔炼一处的。 还有那些琉璃,也是如此烧制出来的。 可渐渐的,焰灵姬觉得这种直觉不单单是直觉,似是一种别样的道理。 就是自己一直没有好好参悟。 而今有所得,却也难以得到诠释。 反正自己修行的精进,应该也是和它有些关联。 “天道?” “你以为什么是天道?” “祖师的《道德》真言是天道一部分。” “本侯的纯阳亦是天道一部分。” “诸子百家的道理,也是天道一部分。” “你的天魔力场亦是如此。” “甚至于天地四季、二十四节气、农人耕作、膳食喝水……都是天道,无需理会天道到底是什么。” “强求而不得,你……只需要走下去就行了。” “万物彼此相连,你竟然可以悟出这一层,你的天魔力场怕是玄妙演化太多太多了。” “现在你知道为何天魔波旬可以拦阻浮屠世尊了。” “现在你知晓为何先前你的天魔力场难以抗衡《御剑术》了。” “以你现在的天魔力场,直接抗衡《御剑术》第二重关不难,玄关之内,你的对手也少了许多。” 烧制瓷器、琉璃都能够演化出道理。 焰灵……还真是运气不错。 万物相连都可以参悟出来,化入天魔力场,则……天魔力场威能十倍强大不止。 万物相连? 万物自然相连。 如果万物不为相连,天道也就不为天道了。 周清把玩着手中如玉青瓷花瓶,于此刻正在施展天魔力场的焰灵赞誉着,现在总算是开窍了。 或许,非为开窍了,而是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路了。 “天魔力场!” “万物波动!” “怪不得公子您当年夸赞苍璩的种玉功很强,丝毫不逊色杨朱一脉秘传的剑罡同流。” “奴家现在明白了。” “他的路和奴家有些类似。” “若是苍璩也能够妙悟万物相连,进而施展天地一体万物波动,怕是……真的很强大!” 周身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火焰玄光涌动,双手掐动印诀,天魔力场没入天地之间。 焰灵姬妖娆的精致神容上,一道道奇异力量掠过,远处观之,难以窥得真容。 欲要强行窥探,天魔已然入心,万物相连,方圆天地,一切随心调用,果然心神没有防备,生死已然掌握在手。 妩媚明眸闪烁,看向公子,今日才知道当年公子所言的种种道理玄妙。 “苍璩!” “他的种玉功……修炼起来很难!” “你的天魔力场也是很难!” “诸夏间,如你这般的机缘可是少之又少。” “苍璩当年的水中火发劫难,若无本侯,他已经死了。” “修炼他的那种玄功,水中火发劫难,十个人中怕是只能够有一两个活下来。” “就算日后玄功完善,也有那个缺陷,倒也不为缺陷,却是一种取巧的捷径。” “渡过水中火发劫难,短短数年,便可以将化神境界修炼圆满,如果正常修行,这个速度就很慢很慢了。” “那是强逼自己的潜能,有那个能力,自然可以渡过去。” “你的天魔力场也是一样,将来的传人如果可以妙悟万物相连的万物气机之妙,自然可以达到你的境界。” “而往往只能够达到你之前的境界,虚空一体都难以抵抗《御剑术》第二重关!甚至于有很强大的威胁!” 周清点评着。 苍璩的道! 焰灵姬的道! 都有些非正统之道,何为正统之道? 就是一些比较安稳的修行之道,或有劫难,却不足以有性命之危险。 非正统之道,则是不一样了。 紫眸涌现霞光,看向焰灵姬,她的运气很好。 就是想要影响自己,还不够,真空之下,一切成空,虚空亦是虚妄。 摇摇头,抬手间,散去天魔力场的气息。 “嘻嘻!” “公子,您说将来我们的孩子能否修炼奴家的功法,这孩子有奴家和公子的血脉,也有奴家和公子的资质。” 听公子说道自己现在的天魔力场很强,心有所感,想要在公子身上试试,想不到没啥作用。 收拢玄功气息,天魔力场不显,微微笑道,双手抚摸着小腹,小东西的气息越来越强了。 而且正在无时无刻不在缓缓吸收自己的本源之力,如果不是有破空丹,还真会影响修行。 “等小东西出来,不就知道了。” “无论修炼什么道理,都会有所成的。” 周清肯定的说着。 “也是!” “公子,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曦儿她们倒是对这里很有兴趣。” 焰灵姬灵觉扩散,感知曦儿、阳滋两个人的动静,正在将刚做好的瓷土模型给于细化处理。 用着小刀,在模型表面给于轻轻划着,有模有样的,时而,彼此说笑,音韵欢快灵动,传遍四周。 “等她们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想走了,再行离开!” 周清只手一握,手中的青瓷花瓶消失不见。 离开这里不着急。 难得曦儿对这个东西感兴趣,阳滋也是如此。 第二零一五章 全部杀了 “父皇任命扶苏为泗水郡郡丞,这也太快了吧。” “再有几个月我才能入中央学宫,将来还要入护国学宫,数年之后,怕是他都要执掌国府之事。” “尤其这次他从下相归来,奉父皇旨意,处理武成侯王翦身后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我们一直在等待?” “要等到何时?” 咸阳宫。 永巷之侧,车府之地。 冬日时节,这处偏远之地更为寂静了。 虽如此,仍未些许争论之音从其内飘出,然……不过十丈区域,便是消散于天地间。 看着正在手持毫笔,一笔一笔小心细致抄录大秦律法的赵高,少年人胡亥便是一阵的焦急。 实在是焦急! 没有理由不焦急! “而且,咸阳近来的一些纷乱,好像也没有影响到父皇。” “李斯还是如此,他那个儿子还在国狱之中。” “国府还在正常运转。” “甚至于我们故意放出去的讯息,都没有什么作用。” 未待赵高回应,胡亥继续接连不住的说着。 “郡丞!” “很好的职位,尤其还在泗水郡!” 赵高随意道。 手中动作没有任何影响,大秦每一年都有新推出的律法,涉及很多方面,自己需要了解。 因为陛下喜欢——法! 扫着大秦崭新的文字在手中流淌,这种文字和先前的太史籀文比起来还是简练许多的。 于胡亥的不满之音、焦急之音,直接无视了。 “你想要说什么?” 胡亥不觉得赵高不焦急。 如今自己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自己得不了好,那么,他也别想好过,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只是……许多事情,自己都需要他的力量。 这一点……自己很不爽。 早晚要将一切掌控手中。 “不要着急。” “陛下此次旨意落在扶苏公子身上,朝野之中,的确有建言他为太子储君。” “我等也有赞誉之言流动咸阳上下。” “陛下……并没有什么理会。” “或许陛下不为放在欣赏,或许陛下不为在意。” “无论如何,足以说明,陛下现在并没有立下太子储君的打算。” “太子储君!” “陛下欲要立下,当年陛下冠礼亲政的时候,就会立下了。” “你知陛下为何如何?” 近年来,虽不在陛下身边近前伺候,可身处咸阳宫,于陛下还是了解的。 更别说,当年更是自己和陛下一同从邯郸归于咸阳,自己亲眼见到陛下成为太子,成为大王,在蕲年宫成为真正的秦王! 数年前,又成为真正的诸夏天子。 于陛下,自己不说比任何人都了解。 起码……比胡亥好多了。 “我记得你似乎说过,权柄在手,父皇才能够统御群臣,驾驭全力,更好的调兵遣将扫灭山东诸国。” “果然早早的立下太子储君,则,权柄之力分散,不利于父皇谋略。” “可如今山东诸国已灭,父皇……生出此心如何?” 较之寻常人迥异的琥珀眼眸闪烁狐疑之光,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抄录秦法的赵高。 这个问题。 对于自己很简单。 自己知道。 赵高以前和自己说过。 却是……父皇以前需要权柄在手,需要群臣群策群力应对山东诸国,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呢? “陛下不是那种轻易会改变心意的君王!” “当然,陛下如今对于扶苏公子的确很看重。” “无论如何,扶苏公子作为长公子,年长你们很多,那就是优势,将闾、你们还需要五年的时间。” “五年之后,说不得扶苏公子真的出现在国府之中了。” “可……泗水郡郡丞……就很有意思了。” “那是陛下对于扶苏公子的考验。” “是扶苏公子的机会!” “也是我们的机会。” 赵高执笔的手掌微微一滞,而后轻抬,缓缓的吹了一口寒气,将面前纸张上的墨迹风干。 进而将其取下,落在一侧的盒子内,旋即,在崭新的纸张上继续书录,从这些秦法之中,也能够一窥陛下的心思。 法……就是陛下的心思! “泗水郡郡丞?” “那里……有什么特殊的?” “下相之地先前就属于泗水郡吧,他在那里为郡丞,也是自然,就是太快了!” 少年人烦躁的拿起一张书录好的纸张,扫着上面一条条秦法,呼吸之后,便是放下了。 没心情。 泗水郡? 泗水郡在大秦所有的郡县中,不为富饶,不为特殊。 现在他为泗水郡的郡丞,将来为郡守? 毕竟他的官职提升的很快。 或许,将来入军中为监军,毕竟他一开始就做过监军,他和李信、辛胜、蒙恬等人的关系不错。 念及此,心绪更为烦躁。 赵高抬首扫了少年人一眼,没有出言。 “……” “泗水郡!” “泗水郡!” “农家?” “真有特殊的话,也就是农家了,农家的许多人都在泗水郡,难道是因为农家?” “可……区区农家何以入父皇的眼?” 胡亥觉得赵高是想要提醒自己遗漏了什么。 泗水郡郡丞? 难道不是父皇随意落下的,而是精心挑选的? 这倒也符合父皇的心思。 细细一想,泗水郡没有特殊的,除了农家。 而农家……,非为少年人看不起农家,而是父皇连山东诸国都攻灭了,区区诸子百家根本算不了什么。 “扶苏!” “是他!” “父皇是为了他?” “难道父皇准备派他处理农家的事情?” 观赵高还是不为言语,少年人随即又想到一件事。 是了。 父皇看不上农家。 却是农家也有用处。 接下来罗网、影密卫就要处理农家了,扶苏为泗水郡郡丞,肯定要接触相关的事情。 “那有什么难度?” “直接擒杀便可!” “父皇东巡,那些人没少出乱子,农家如墨家一般全部杀了就好了。” 真要是因为农家的事情,派他为泗水郡的郡丞,少年人以为……不太可能,因为完全没有难度。 一郡之力! 加上罗网、影密卫之力! 若是拿不下一个农家,那可就……荒谬了,除非罗网不为用力,不外,有影密卫在旁边,也不太可能。 “全部杀了?” “你知道农家有多少弟子?” 赵高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或许是因为手上毫笔墨汁缺少的缘故,很是雅致的执笔蘸墨,抬首瞥了一眼胡亥。 总算是近年来的教导没有白费,能够看出一些简单的东西。 不算无用。 第二零一六章 双生子 “农家数十万弟子吧?” “以你之意,父皇处理农家有深意?” 少年人想了想。 自己也不知道农家有多少弟子。 诸子百家中,农家号称地泽万物,神农不死,一呼便是十万弟子相应,那还是数十年前的狂言。 如今,弟子只会更多。 全部杀了? 似乎……不太可能。 “扶苏公子……的确受陛下的重视了。” “先前的旨意。” “现在的泗水郡郡丞。” “农家之事,不是那般简单的,也许,陛下也有意不会让其那般简单结束了。” “对于陛下,农家自然是翻手可灭之力。” “然而,对于历练扶苏公子很有用!” “农家很特别,对于扶苏公子更是特别!” “果然让扶苏公子完美的通过这次历练,陛下说不得真要继续大用,而庙朝李斯那些人也会侧目的。” 赵高将手中所持的毫笔落下笔架上,不在继续抄录。 陛下就是陛下。 一切种种都在手下运转。 先前咸阳出现的那些事情,陛下未必不知道,却不为处理。 区区农家,翻手可灭,却令扶苏为泗水郡郡丞。 罗网、影密卫……都只是棋子。 陛下……似乎有了立下太子储君之心。 却……近来有闻陛下对阴阳家蜃楼之事关心不少。 人有双手。 双手……更有力量。 诸般种种滚动于脑海深处,赵高略有锁起的眉目舒展开来,应该和自己预料、猜测的差不多。 胡亥、将闾他们还是太小了。 不足以历练。 “那你就要做些什么了?” 完美的通过父皇历练? 这不可能! 就算自己愿意,赵高他都不愿意吧。 不由的,少年人面上微微一笑。 “那你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赵高从书录的桌案后起身。 “那是你的事情。” 少年人再次拿过那被自己刚才放下的纸张,不知为何,现在看起来,似乎顺眼多了。 而且上面的一条条秦法也……很清晰,赵高的字……向来写的很好。 “公子!” 语落,此处庭院之外,寂静的天地间,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进而停止,停在十丈开外的庭院入口。 旋即,一道清朗之音。 “进来。” 少年人心情不错,直接招招手。 “公子!” “中车府令!” “丽夫人诞下了一对双生子!” “一位公子!” “一位公主!” “陛下大悦!” 那宫人近前跪地,深深一礼,旋即,没有迟疑,将自己此行禀报之事快速道出。 “嗯?” “丽夫人生下了两个孩子?” “公子、公主都有!” 少年人胡亥惊愕。 双生子? 这么罕见的事情都出现了。 还在丽夫人身上。 父皇……定然大悦的。 “泗水郡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我去找高儿弟弟去。” “他此刻应该心情不太好,身为兄长,必须要好好的宽慰宽慰不是?” 放下手中的纸张,对着赵高摆摆手,便是出去。 自己现在还有别的重要之事。 既然知晓扶苏他为泗水郡郡丞的目的,那么,许多事情就无需那般操心了,何况,自己一个人也无能为力。 ****** “双生子!” “公子,您说奴家腹中的孩子会不会也是双生子?” 收到从咸阳快速传来的消息,周清一行人已经乘坐一艘双层大船遨游在震泽之上了。 上面的信息不算多。 起码令周清觉得很大的事情没有。 至于公孙丽诞下双生子。 这个……自己有所感知,却没有多言,许多事情,顺其自然似乎更好,起码现在的咸阳宫陷入绝对的大喜之中。 阅览完手中的文书,焰灵姬对此表现出强烈的期待。 双生子! 一男一女。 一下子齐了。 自己也想要。 “诸夏间,双生子还真是不多。” 雪儿亦是希冀。 双生子……寓意也非常好,能够怀上双生子,绝对是昊天的恩赐,将来自己也想要怀上双生子。 “阳滋公主不仅多了一位弟弟,还多了一位妹妹。” “陛下对于丽夫人还真是盛宠。” 云舒亦是赞叹。 丽夫人诞下双生子,的确罕见。 可丽夫人自己的荣宠,更为罕见,入咸阳宫多年,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情,现在的子嗣会更多。 “双生子!” 晓梦闻此,都银眸隐现亮光,单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双生子!” “欲要诞下双生子,是个人体质不同的。” “也许你们可以诞下双生子,也许不能。” “如果嫌孩子少,将来多生几个。” 周清悦然。 对于晓梦她们腹中的孩子是否为双生子,不为在意,一次做完别人两次的事情。 的确很好。 却……两次也有两次的好处。 “叔父,叔父。” “您看……我钓了一条这么大的鱼!” 阳滋脆音欢快的从船舱外传来,进而脚步轻快走进,手里拎着一条尺长的鱼儿,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灵动的小家伙。 不远处,更有一道静怡的身影,双手掐动阴阳道印,万物生机盎然,平地秋兰若隐若现。 “父亲!” “父亲!” “这根鱼线不好……。” 曦儿的声音也从外传来,手中拎着一根精致的翠竹鱼竿,鱼竿很是坚韧,很有弹性。 就是鱼线……似乎乱成一团了。 “这条鱼……就是你晚上的一道菜了。” “阳滋,咸阳那边传来消息,你母亲已经诞下新的公子、公主了。” “你一下子多了两个亲人。” 那条鱼是震泽内常见的鱼儿,肉质尚可,用来做菜没问题,随即话锋一转,将文书上的事情说给阳滋。 至于此刻已然近前的曦儿,可爱的小嘴巴嘟囔撅着,对于不能钓到鱼很是不满的模样。 周清一乐,将其交给了云舒。 “两个亲人?” “公子、公主?” “这……叔父,母亲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 “双生子!” “阳滋在典籍上见过一次生两个孩子的事情,母亲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 “阳滋多了一位弟弟和一位妹妹。” “太好了。” “太好了。” “叔父,我们赶紧乘船下南海郡吧,我要将这个消息说给天明兄长,他一定也会欢喜的。” 阳滋将手中的鱼儿放在船舱的水桶内,那条鱼儿顿时翻了几个水花,还真是有力气。 闻叔父话语中的另外一件事,俏丽的小脸上先是一怔,而后惊讶,而后大喜,而后欢喜。 第二零一七章 下相故人 “哈哈哈,好!” “听你的,接下来乘船下南海郡!” “这一次我们走海路。” 阳滋前来江南,一个目的便是下南海郡,一见公子天明,诸般一切都准备好了。 如今乘船在震泽之上,既可以沿着江河南下,通经数郡直达南海郡,也可以从震泽入海,进而沿着海岸直达南海郡。 “太好了!” “叔父,那我们需要多久才可以到达南海郡?” 阳滋兴奋着双手拍合着。 有叔父跟着自己一块前往,太好了。 “快的话,半个月至一个月之间。” “慢的话,一两个月。” “不着急,你难得出咸阳,应该还没有见过海域吧。” “震泽如此,已经令你惊叹了,若是见到真正的海域,会让你更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前往南海郡? 周清原本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雪儿她们陪着阳滋前往南海郡就足够了,却是……曦儿也跟着了,焰灵她们也觉得待在南昌没啥意思。 趁着现在身体还能动弹就多走走。 免得再过数月,就真的需要在南昌腹中养胎了。 “叔父!” “海域上真有百丈之长的大鱼吗?” 震泽! 八百里方圆,具体多大,也没人量过,较之自己下江南路过的洞庭湖都大上许多。 海域? 自己在典籍上见到好多的记载,都言其大不可想,难以窥探尽头,似是没有尽头。 就算有尽头,也是在天地的尽头。 因为从海域极目而视,那里就是大日的落下之所。 是以,典籍之上有人留言,大日每日从海域深处升起来,六个时辰之后,又归于海域之中。 海域深处,有无尽玄妙。 父皇也是上次东巡才一见真正的海域,母亲好像没有见过海域,自己如今也要一见海域了。 连日来,云舒姑娘她们也和自己说了海域之事,海域之上的事物很神奇,尤其是千奇百怪的鱼儿。 她们还说,等到了海域,带自己前往海域之中看一看。 前往海域之下? 自己是没有那个修为,而且自己也不通水性。 当然,云舒姑娘她们的修为很高很高,自己还是很相信她们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似乎自己也该好好的玩一玩。 上次在海域游玩,乃是寻找海域青龙,而今……则没有什么要事,只要泛舟南下就足够了。 江南诸事,芊红那里处理的很好。 就算有不决定的,也能够文书很快的到自己手中。 “父亲!” “我也要看看那种百丈之长的大鱼!” 曦儿已经将手中的鱼竿和鱼线交给云舒了。 钓鱼不好玩。 因为自己都钓不到鱼? 而阳滋姐姐却可以钓到鱼,那些鱼儿真讨厌,就不让自己钓到,晚上一定要多吃一条鱼。 扑入父亲怀中,也是希冀的说着。 “到了海域,父亲领着你和阳滋,好好看一看那种大鱼。” “顺便还可以在海域中发现一些其它的好东西。” 将小丫头抱在怀中,亲昵的香了一口。 “嘻嘻,好!” 父亲真好。 师尊就知道让自己修行。 “哈哈哈,震泽这里……再游玩数日,然后就可以到海域之中了。” “走,父亲教你如何把鱼儿从水中钓出来。” 周清又为笑道。 有着两个小丫头在身边,生活还真是多了一些趣味,将云舒已经梳理好的鱼竿和鱼线拿过,抱着小丫头便是走出船舱。 “曦儿,看姐姐待会再钓上来一条大鱼!” 阳滋也是欢悦拿着渔具跟着后面。 自己……可是已经学会钓鱼了。 “阳滋姐姐,曦儿也会学会钓鱼的。” 曦儿挥舞着自己的小手,那些鱼儿尽管不听话,可父亲一定会让它们听话的。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它们钓上来了。 ****** “下相之地,还真有不小的变化。” “父亲!” “如今那扶苏已经离开了下相,这里是否可以恢复以往的秩序了?” “秦国之法焉得可以在这里通行?” 泗水郡,下相之地。 历经上一任县令的整治,秦法已然在徐徐的贯彻下去,无论是县城之内,还是周边的乡里。 皆如此。 抵抗者? 要么已经没入狱中。 要么已经接受大秦之法。 然……随着上一任那位年轻的县令离去,这里……隐约间位置暗流涌动,一股股别样的力量快速冒出来。 新一任县令! 已经来了,正在整顿县中的诸多事物,暂无些许策略落下。 城中! 下相之地的城池不算小,足有五里方圆,在整个方圆百里之内,都属于大城了。 当然,和郡府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这里的城池之所以这般大。 很简单! 乃是因为下相之地原来的主人不一样,原来的主人……项氏一族很有实力,故而对于下相之地整治许多。 城池亦是扩建。 “泗水郡接下来要有乱象,无需如此。” “以免打草惊蛇!” “这里……秦法的痕迹还真是不少。” “书同文、车同轨。” “崭新的文字!” “蒙学!” “授田!” “……” “公子扶苏,虽然有项氏一族的命令,可他仍旧可以在一年之内,在下相之地有如此作为。” “还真是……不错!” “有闻,嬴政已经任命扶苏为泗水郡郡丞了,官职提升的也很快。” 看着行走在身边的儿子,一晃多年,这个生来奇异的儿子更为壮硕了,更为非凡了。 尤其是上次和项梁他们一块前往救援墨家机关城,似乎得了不小的机缘,具体如何不清楚。 天生重瞳! 圣人之象! 项氏一族要出现独一无二的英才? 希望羽儿将来不会令他们失望,羽儿身上有着太多太多人的期待。 话音缓缓,视线落在远处,下相之地……已经和他们记忆之中的不太一样了。 变化不小。 造成这种变化的主人,自然也知道是谁! “叔父说过,扶苏有可能成为秦国的太子储君。” “为何嬴政还要派他成为泗水郡的郡丞?” 魁硕的少年人亦是明亮之眸扫向四周,街道两侧的酒肆布旗上,尽皆秦国崭新文字。 从身侧走过的一些幼儿口中,也说着别样的八音之韵。 非原有下相之地之音。 扶苏! 嬴政! 泗水郡! 他是嬴政的长子,诸夏间有许多人都在看着他,都在关注他。 自己也是其中一位。 或许将来他就是新一位秦王。 起码,现在看来,成为太子储君机会最大的就是扶苏。 语落,脚步亦是放缓。 目光悄然眯起,远处道旁一处公告栏上,张贴着一张张缉拿追捕文书,一道道文书上,都有着一道道人脸画像。 细细以观,那些人都有些熟悉。 很熟悉。 第二零一八章 族长 “你没有询问范先生?” 听着儿子这般询问。 一身朴素麻衣装束的中年人笑道。 “范师傅让我自己想。” “我觉得嬴政将扶苏从下相之地调走,任命为泗水郡郡丞别有深意。” “为了农家之事?” “为了我等诸国旧人之事?” 范师傅! 少年人摇摇头,近月来,许多事情,范师傅都让自己想,如果想不通,可以找他探讨探讨。 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询问,他就会和自己直接说出来。 虽然是为自己好。 可……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总之,身为秦国长公子,眼下为泗水郡郡丞,肯定不单单为了泗水郡之事,因为……泗水郡还没有那个资格。 “或许你说的都有。” “那些事情,为父亦是难以肯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个答案很快就会出来了。” “下相之地……变化还真不小,幸好王翦死了,否则……下相之地不知道会如何!” “扶苏能有先前的手段,怕是再给他一两年时间,项氏一族在这里的根基就要大为损伤了。” 中年人颔首以对。 这个儿子还需要继续磨炼一二。 自己虽非军伍之人,却也知道决断的重要。 将来羽儿要统帅大军,必要精谋于决断,那才是名将之本,至于分析事情的种种可能。 其它人足以代替。 项氏一族在下相之地的力量如今还存在七层,其余二三层,都在扶苏为县令其间损耗了。 从一路走来所观扶苏落下的策略来看,扶苏……应该还有后续策略,可以将整个下相之地彻底磨灭过往一切。 好在,他走了。 更好的是,王翦也走了。 那个曾经率领秦国大军攻灭楚国的秦将死了。 他该死! “王翦!” “哼!” 对于王翦这个人,少年人也不陌生,昔年,楚军被攻破的时候,自己也在大父身边。 五六十万楚军被击溃。 楚国沦亡! 楚王身死! 无数老世族族灭! 那些不肯供应军中粮草辎重的老世族该杀! 秦将王翦更是该死! 如今王翦身死,秦国军中,似是没有如王翦那般的绝世名将了,可……王贲、蒙恬等人也不可小觑。 早晚……自己要将失去的一切找回来。 “王翦死了。” “王贲晋爵彻侯,号为通武侯!” “秦国又多了一位彻侯。” “东郡之地,对于齐鲁、燕赵、中原的威压很大!” “羽儿,我们还需要等待。” “需要等待最好的时机。” 中年人轻叹道。 父亲! 父亲一生征战,项氏一族因父亲而崛起,乃至于成为不逊色楚国屈昭景的大族。 封地江东! 更是不逊色那些老世族的封地。 项氏一族因楚国而崛起,也是因楚国沦为如今局面。 欲要重现辉煌? 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秦国不存。 下相城中,秦国的痕迹太多太多了。 扶苏……这位秦国公子……手段不弱。 行进在前,拐过一个路口,前往城中一处寻常之地。 那是项氏一族的一个落脚地。 “这些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等待两个字!” “父亲!” “有些时候,战机不是等出来的,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父亲,你说如果那个扶苏死在了泗水郡,秦国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少年人眉目紧锁。 自己现在越来越烦等待两个字。 等待! 就以为没有作为。 就意味着被动。 那样等来的机会……太少太少。 而将来一切都未可知,真正的机会……需要自己把握。 “扶苏?” “他若是死在泗水郡,或许,泗水郡要死很多人。” “诸国旧人也会死去很多很多人。” “……” “他不能死!” 中年人脚步顿然一滞。 这是儿子的想法? 杀了秦国长公子扶苏? 身为秦国长公子,扶苏如果死在泗水郡,无疑……对于泗水郡是一场很大的灾难。 农家怕是全灭。 牵连的只会更多更多人。 “秦国自身呢?” 少年人没有讨论那些损失。 战争! 总是要死人的。 死一些人是正常的。 只要可以达到目的。 “嬴政的儿子很多。” “尤其他最宠爱的丽夫人有三个孩子。” “公子天明如今在南海郡,他……身份特殊,不可能承继王位。” “也就公子高可能性最大了。” “……,得不偿失。” 死了一个公子扶苏,于秦国内部自然有打击。 却不会有很大的打击。 尤其是相对山东诸国旧人的损失。 “就是这里了。” 摇摇头,单手摆动。 儿子这个想法行不通,杀嬴政的儿子? 只会令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更难。 沿着还算熟悉的道路,行至一座总体没有太大变化的府邸面前,这座府邸……不为奢华,反而凋零不少。 从大门的风雨痕迹都可见一斑。 近前,拉起青铜铸就的门栓,颇有韵律的敲动着。 “天明!” “父亲,我想要去看一看天明了。” “他如今在南海郡,那里听叔父说,可以有商船往来了。” 看着面前的陌生地方,少年人没有多问。 早年间,自己一直在大父那里,下相之地、江东之地都是父亲打理和经营的。 “前往南海郡?” “暂时不行。” “接下来泗水郡要有大事发生,项氏一族需要有所动作。” “你不能离去!” 一番复杂的敲门声后,二人静静的在门外等待着。 南海郡! 那里或许没有危险,现在却不是合适的时间。 “不知道天明如今如何了?”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 “他难道真的准备在陆丰那里当一个十年的县令?” 诸夏间,自己并没有什么朋友。 就算是子期、小兰他们,对自己也很恭敬,自己是项氏一族的少主。 他们和自己之间,总是有些不一样。 唯有天明。 自己想念他。 而他为了墨家万千人,选择了十年。 “羽儿,待泗水郡的事情了解,你做什么都可以。” “眼下……,嗯,你是……,霁伯呢?” 面前那被风雨侵袭的古旧院门打开了,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位一袭黑色长衫的青年男子。 梳拢长发,一根木簪随意的束之,看上去很是有些风雅,然……门外的中年人不为认识此人。 开门的应该是霁伯才是。 霁伯,项氏一族的家臣,负责下相之地的事宜,近年来一直都是霁伯和他们在联系。 “您是……族长大人?” “族长大人!” “见过族长大人!” 第二零一九章 破绽 黑衣人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先前的敲门声非一般人知晓。 而且……闻眼前此人之言,略有所思,旋即,又扫了二人一眼,面上一喜,连忙便是一礼落下。 定然是族长大人! 项氏一族的族长,楚国大将军大司马项燕的长子——项超! 他的画像自己见过,和眼前之人七分相似。 多年来,项超族长大人一直在江东经营项氏一族的封地,下相之地作为祖地,却也不为忽视。 也有一桩桩事情落下。 “霁伯呢?” “你是谁?” 项超仍为看着面前这位黑衣人,自己不认识此人,霁伯……和自己的往来文书中,也没有提及此人。 不过,此人却知晓自己和霁伯的联系方式。 应该身份不一般。 “族长大人!” “小人吕淼,到这里已经有快一年了。” “霁伯身受重伤,正在府中修养,先前族长大人有文书前来,言语要前来于此,我便是一直在等候着。” “如今,终于见到族长大人了。” 吕淼连忙快速说着,同时伸手一礼。 对于一些事情,简单说道着。 “霁伯身受重伤?” “怎会如此?发生何事?” 项超虽仍为狐疑,可……先前的暗号音律非一般人知晓,此人应该是可以新任的。 却是霁伯怎么会受伤? 对着羽儿点点头,踏步入面前的宅院,快速询问着。 “族长大人。” “近年来,下相之地这里来了许多陌生人,身份特殊,可武功很高,那些人行事霸道,往往不讲道理,直接动手。” “霁伯在城外有百亩良田,便是被强行夺走了,欲要争辩,却是被打成重伤。” “霁伯提过那些人的身份,好像是农家的人,又好像是秦国的人。” “不太清楚,族长大人待会问一问霁伯就知道了。” 黑衣人面上待着深深的欢喜,行走在前,为二人领着路,宅院之中,并无太多人,也就是三四位寻常的仆人罢了。 “农家!” “秦国的人!” “不会是农家的!” 少年人左右打量着这处地方,跟着父亲是第一次前来这里。 霁伯? 自己不认识,父亲路上倒是说过。 眼前这个人? 不认识,就是觉得此人怪怪的,直觉告诉自己的。 而且院子里那三四位年轻的仆从此刻都好像在看着自己和父亲? 此人知晓那个霁伯和父亲之间的暗号? 既如此,此人应该是霁伯信任之人,霁伯不会不告诉父亲的? 而父亲却……不知道! 霁伯受重伤了? 嗯? 掠过从身边走过的一位仆从,少年人英武之眉再次一挑,旋即,脚步徐徐放缓。 同时,口中随意应了一句。 “族长大人?” “这位是……?” 黑衣人好奇。 能够在自己和族长大人说话的时候插嘴,身份应该不简单。 “我是项氏一族的虞渊护卫虞子期!” “族长,留在这里的人都会武功吗?” 少年人直接道。 “嗯?” 项超狐疑。 羽儿怎会如此说? 虞子期? 自己知道他。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里的人会一些简单的武功。” 项超目光也是落在远近数位仆人身上,那些人会一些武功不算什么,也算是强身健体。 “这里的庭院都不需要清理吗?” 少年人单手扬起,指着院子里平整地面上的一些杂草,都已经寸许之高了,很是有些碍眼。 “嗯?” 项超心中瞬时一突。 的确,自从进入院子以来,的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本是以为好长时间没来所至。 现在……羽儿说的的确是。 院子里有些杂乱,地面上都长草了。 甚至于不远处走廊上的竹灯都破损了一个,从那个竹灯破损的程度看,非短时间。 而是有一段时间了。 “霁伯?” “他现在应该死了吧!” “不好……!” 历经生死符的劫难之后,肉身更为强大,自己的感知更为敏锐,这个吕淼很值得怀疑。 院子里的那些仆人也很值得怀疑。 有武功不算什么? 却是那些人的实力还不弱,起码都有先天的实力。 步履之间,和普通人很不一样。 尤其是在自己说出此处值得怀疑的一处处地方后,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意袭来。 如此,直接肯定心中猜想。 果然项氏一族真正的落脚点,这些人焉得如此? 浑身上下警惕,刚要准备解开这个吕淼的真面目,豁然,耳边传来道道犀利的破空声。 咻!咻!咻! “羽儿!” 项超大惊,这……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霁伯死了? 又看着四面八方飞来的羽箭,而那个吕淼一个跳跃转身,便是消失不见了。 中计了! 这里……已经不是项氏一族的落脚点了。 “哼!” “一群鼠辈!” 少年人大怒。 一把拉过实力如普通人一般的父亲,而后,双拳紧握,用力的挥向四周虚空。 嗡!嗡!嗡! 强横无匹的力量自体内涌出,极快的拳风相随,方圆三尺区域内,顿成一片狂暴的混乱领域。 那些羽箭刚靠近,便是被一股股别样的力量波及,进而方向错乱,自动的划开,飞向它处,不为侵扰。 “实力倒是不弱。” “项超!” “你果然来了,而且还是孤身前来于此。” “项氏一族的余孽,我们等你很久了。” 吕淼的声音从一旁冷然传来。 衣着如旧,神容如旧,可身上的气息大变,手中持有一柄寒光之剑,丈许之外,看着项超二人。 那个虞子期……实力不弱,能够躲过他们一轮箭矢。 可……也就仅仅如此了。 下相之地! 项氏一族的祖地,自然要落下相当的力量,这处据点……早就被拿下了。 为了今日,已经等待好久。 语落,前一刻出现在院子中的三四位仆人也是变换一番模样,手持刀剑,眼神凌厉分列四周,围困项超二人。 “霁伯呢?”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项超大恐。 这一次……他们前来泗水郡,不只是来自己和羽儿两个人,还有许多人,就是若是全部入城中,怕是有些扎眼。 便是自己和羽儿入城了。 谁曾想,会是如今的模样? 这里早已经被秦国之人占据了,霁伯……怕也是凶多吉少,否则,如何让那般开门之法被此人知晓。 若无羽儿在自己身边,刚才自己就死了。 “霁伯?” “他……当然还好好活着。” “待会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杀!” “若是将项氏一族如今的族长擒杀,定然大功,大人必会欢喜,陛下也会有滔天的赏赐!” 第二零二零章 风云动 吕淼持手中长剑,缓步近前。 霁伯? 那个人隐藏的的确深,然而,这里是下相之地,当初寻找到这里,还是因为城外的一些人和事。 虽然耗费了一些力量,终究……现在有收获了。 为此,自己可是浪费了许多别的机会。 项氏一族的族长! 这种人……相当值得等待! 如果可以生擒此人,那么,项氏一族其余人也就唾手可得,期时……功劳会更大。 “羽儿!” 项超神色有些惊慌,万万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 从霁伯往来的文书来看,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偏生有了眼前这个局面。 “如果你们只有这些人,怕是今天都别想走了。” 少年人对着父亲点点头。 这些人的实力自己不清楚,而自己的实力……他们肯定也不清楚。 生死符! 是自己的机缘。 这些人……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语落,四周那些人已经持刀剑快速近前,锋芒斩落。 嗡!嗡!嗡! 拳风动空,守护在父亲身侧,身法脚步飞快,纯粹的力量展开,将二人方圆牢牢护持。 叮!叮!…… 下一刻,那持刀剑近前之人全部如遭重创,手中的刀剑硬生生被拳头击断,刀剑的主人生生倒飞而出。 重重的撞击在远处走廊木柱上,撞在远处大地上,撞在院子中的石桌上,无一人有所得。 猩红的鲜血洒满虚空! “这……,虞渊护卫?” “果然有些实力!” “可惜……,这里可不仅仅只有他们。” “发动劲弩,将此二人击杀,只要留一口气就够了。” 黑衣人吕淼面上诧异。 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二人解决,想不到……那个虞渊护卫实力不弱。 虞渊护卫! 那是先前蜀山的那些人,被武真郡侯率兵攻灭后,不知如何倒是入项氏一族中了。 那少年人实力不错,起码也是先天巅峰的水准。 语出,挥动手掌,院子四周,再次出现一位位衣着普通如仆人的男子,手中皆持有刀剑、弓弩。 箭矢就位,全部指向目标。 咻!咻!咻! 有强劲的兵戈之器可以用,动手……就可以缓一缓。 “父亲!” “我们走!” 少年人没有恋战,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没有什么,可身边还有父亲,父亲并不会什么武功。 说着,一手拉住父亲的腰带,直接提起来,一步踏在大地上,瞬间出现一个见尺方圆的凹陷。 一步跃出,便是出现在三丈开外。 原地……留下一片箭矢刺入大地的脆亮之音。 “想走!” “杀!” “传令整个泗水郡的杀手,猎杀项氏一族的族长!” 黑衣人也是快步追了上去。 留下一语,数息之后,一阵急促混乱的脚步声跟随。 轰! 少年人一脚将院门踢碎,拎着手中的父亲,大踏步的向着城外奔去,子期……他们都在城外。 …… …… “大人!” “两个时辰之前,下相之地那里传来消息,项氏一族的族长项超出现,此刻正在被地字级杀手吕淼追杀。” 沛县! 泗水郡的郡所之地! 此城不为中原郡县治所繁华,却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 沟通相连东海郡、琅琊郡、江南诸郡、中原诸郡……,是以……往来之人甚多。 城北一处寻常之地。 一语豁然传来。 “项氏一族的族长?” “这可是一个相当大的目标!” “他身边肯定有化神层次的武者守护,巧了,越王八剑如今正闲着无事。” “正好可以立下一功,果然将项超擒拿,项氏一族也就不足为虑,当为大功一件。” 一人轻缓之语流出,夹杂着一丝惊讶和惊喜。 项氏一族! 自从楚国沦亡之后,便是罗网的追杀目标之一,更别说……也是影密卫那边的目标。 若是可以将项氏一族追杀殆尽,无疑是大功。 也能够令陛下多看重一些! 可……项氏一族当初撤的很快,先是……江东那里的项氏一族隐去,进而项燕身死,令一部分族人隐去。 近年来,那些人东藏西躲,还真不好找。 就算找到了,有时候也不好下手。 “传令越王八剑那边,让他们持剑前往!” “务必将所遇到的项氏一族所有人生擒,果然不能够生擒,那就直接抹杀!” 大人令自己短暂处理泗水郡罗网之事,若是将此功立下,那么,……好处不可数。 “是!” 一语深沉远去。 …… …… “堂主!” “下相那里传来消息,罗网之人出现,正在追杀一群人,疑似……项氏一族的重要之人。” “我们要不要……助力一二?” 泗水之地! 其内多丘陵、低缓的山脉,可以耕种的田亩不显,俯览而下,多为连绵不绝的苍翠林木。 是以,百多年来,农家之力多有隐匿于此,数以万计的弟子遍布泗水郡,遍布每一寸可以耕种的田亩上。 下相! 隶属于泗水郡,更是近年来农家之力关注的要点,因为……嬴政的长公子在那里为县令。 “下相的消息!” “罗网、项氏一族?” “还真是多事,泗水郡都这个样子了,项氏一族还出来,生怕事情不为复杂。” “循着罗网那些人的痕迹,尽可能给与一些方便吧。” “农家不必掺和其中,免得惹火烧身!” 奉大哥的命令,继续追查侠魁和神农令的下落,如今遇到这件事……,田虎觉得有些闹心。 自己已经够烦的了。 如果不是看在大哥曾经的吩咐上,自己才不理会项氏一族。 楚国都沦亡了。 项氏一族还有何用? 啥用都没有! “是,堂主!” 一弟子颔首,连忙远去。 “对了,烈山堂那边怎么没有消息传来了?” “以往,每隔五天、七天,大哥就会有文书传来。” “这都快半个月了。” “是不是送文书的人出事了?” 持手中新铸好的虎魄剑! 这柄剑和天宗玄清子手中的鹰魂本是一块铸出来的,却是……盖聂可恶,将虎魄击碎,灵性损失很多很多。 早晚要和盖聂算账。 看着那弟子远去,连忙召回来,一只独目生威,看向那人,说道自己的疑问。 “堂主!” “好像的确没有文书传来,不外,往来送传文书的人都好好的。” “是否田猛堂主那边并无要事,所以……没有文书传来?” 那弟子青年模样,一身干练,入蚩尤堂多年,已然为核心,闻堂主疑惑,似乎……还真如此。 至于送文书的人出事了,不可能。 前天自己还在见那人。 “报!” “堂主!” “不好了,不好了!” “烈山堂那里……。” 第二零二一章 烈山无首 诸般事仿佛经不住念叨,田虎刚刚提到烈山堂那里近来没有送来崭新的讯息文书。 下一刻,便是有农家弟子慌乱近前提及烈山堂的事情。 “慌什么慌!” “什么不好了?” “烈山堂那里有什么消息?” 只是,眼前这位弟子的神情神色不为田虎满意,沉声喝道,体表荡漾一股别样的威势。 直视那人。 更为令人心烦了。 “发生何事了?” 先前那还没有彻底离去的蚩尤堂核心弟子也是驻足,表示好奇。 那人自己认识,喝过几次酒,不是什么闹腾之人,此刻怎么会……这般惊慌失措。 “堂主!” “不好了。” “烈山堂那里传来消息,田猛堂主……被人刺杀了!” 慌乱前来的弟子,神色更为惊恐。 来不及正式一礼,大口喘着气,旋即,在田虎堂主的视线下,快速舒缓一二,连忙道出。 刚刚传来消息,烈山堂田猛堂主死了。 根据暂时流出来的消息,是被人刺杀的。 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慌乱。 “什么?” “你再说一遍!” “我大哥怎么了?” 田虎一……一只虎目瞪得浑圆,体表本能浅浅的玄光滚动,一步踏出,直接将那人提在手中。 满是不可置信的询问着。 手掌之上,不住的用力,虽无心,却已然令手中那人神容通红,难以呼吸。 “堂主!” “堂主!” “让他好好说。” 一侧聆听的那农家弟子见状,慌忙近前。 烈山堂田猛堂主死了? 怎么会! 那可是田猛堂主! 一身实力在农家之内,除却六贤冢的那些老人,都足以排在前三的,被人刺杀了? 是谁? 诸子百家? 还是秦国罗网? 还是其他人? “说……我大哥怎么了!” 田虎大怒。 怎么可能! 大哥田猛怎么会死? 上次分手的时候,大哥还安然无恙,六堂也是安然无恙,大哥让自己继续调查侠魁之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 怎么一转眼,大哥就死了? 被刺杀的? 谁做的? 那是与整个农家为敌! 该死的……,到底是谁? “堂主!” “堂主!” “具体之事,我也不清楚,这是烈山堂那边刚传来的消息。” “更为详细的怕是需要堂主返回烈山堂亲自一看。” 惊恐的挣脱田虎堂主钳制,传信的弟子快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道出。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 烈山堂那边传来的就这么多,知道事情紧要,便是前来告知堂主了,自己身份不显,此事甚大,自己也不可能知道更多。 “快说……,我大哥被谁刺杀了?” 田虎不为满意这个讯息,再次虎目怒视面前农家弟子,狗娘养的,到底是谁干的? 刺杀大哥? 是谁! “堂主!” “我……我不知道,消息传出来的很少很少。” 传信的弟子更为惊悸。 “堂主!” “搜寻侠魁和神农令的事情,看来要放一放了。” “我们需要快速返回烈山堂那边。” “田猛堂主被人刺杀,烈山堂那边怕是要乱了。” “农家说不准也会乱了。” “没有田猛堂主在,共工堂、魁隗堂……说不准也会有别的动静。” “堂主,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如今农家内部出了这档子事,项氏一族的事情只好放在一旁了。 近前劝说的那弟子连忙道。 烈山堂田猛堂主被人刺杀? 这事……太突然了。 尤其还是这个时候。 先查出是谁干的再说! “阿志,你留在这里收拢农家弟子,速速前往烈山堂。” “我先带着一些弟子前往。” “大哥!” “大哥怎么突然出事了!” “以我估计肯定是朱家干的,那矮胖子一直笑眯眯的,早就提醒大哥要注意此人的。” 田虎手握虎魄之剑。 闻此,亦是颔首。 自己需要尽快返回烈山堂一探究竟,需要知晓,到底是谁杀了大哥! 刺杀? 谁有这个本领? 以大哥的武功,农家之内,有能力刺杀的屈指可数! 朱家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诸子百家? 谁敢和农家为敌? 那是活腻了。 拍了拍阿志的肩头,项氏一族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再说,好端端的隐藏起来不好? 非要出现在下相之地? 那就是找死! 如今农家出了这般事,他们自求多福吧。 “是,堂主!” 严志深深点点头。 事情的重要性自己知道。 “大哥!” 田虎再为愤怒的一吼,快速点过几个蚩尤堂的核心弟子,翻身上马,卷起一阵烟尘,直奔烈山堂所在。 别让自己知道是谁做的! 都得死! …… …… “什么?” “田猛死了!” “怎么会?” “还是被刺杀死的!” “是谁做的?” 泗水郡以南,淮水以北,其内地形复杂,田亩不少,山脉丘陵亦是不少,冬日时节,天地肃然沉寂。 然一条条流淌其内的河流之旁,村落矗立,炊烟升起,亦是有不少人存于其内,安稳的生活着。 刚过正午,便是一道不弱的气息豁然震荡,四周的天地元气都为之震颤,一处寻常的茅屋正堂内,朱家持手中密信文书,脸上掠过一张狐疑万分的面具。 这……怎么可能! 田猛老兄被人刺杀了? 这个时候谁和农家过不去? 罗网? 诸子百家? 田猛老兄的仇人? 是谁……? 想不出来。 “啥?” “田猛死了?” “他好端端的怎么死了,田猛的武功这么强,谁能够将他刺杀?” “而且烈山堂内,高手众多,还有人全身而退?” 一旁! 正坐在一条长案侧把玩手中色子的刘季瞬时也是大惊,连手中正在喝着酒的酒壶都一个不稳掉了下来。 好在直接接住了。 连忙又大大喝了一口。 快速晃悠着身子起来,行至堂主身侧,看向堂主手中的密信文书。 上面似乎没啥字,讯息很少。 “田猛死了!” 坐在茅屋正堂前的走廊上,一位身材极其魁梧壮硕的巨汉也是不自觉的转过大脑袋。 看向朱家,沉声嗡道。 田猛! 烈山堂堂主! 死了? 被人刺杀了? “具体更多的消息不清楚,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接下来会传来更多的消息。” “田猛老兄死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一些事情要麻烦了。” “农家要麻烦了。” “老兄啊,你……你死的可真不是时候!” 和田猛老兄之间,朱家觉得关系还是可以的。 就是……老兄偏生这个时候死了,还真是……令农家接下来的局势更为麻烦了。 甚至于,自己已经有些预料了。 第二零二二章 傻儿子 “田猛死了?” “那烈山堂接下来谁当家?” “田猛那个傻儿子?” “还是那个农家女管仲?” 刘季把玩着手中色子。 简单想了想,似乎……一切还真和朱家堂主说的一样,田猛死了,一切事情就麻烦了。 起码,田猛还在的时候,农家上下是安稳的。 就是朱家也说了,在农家之内的地位和威望,他比不上田猛,果然接下来侠魁寻找不到。 田猛成为新一任侠魁的可能性极大。 尤其麾下支持的人很多很多。 现在……田猛死了。 烈山堂群龙无首? 语落,再次喝了一口酒,一些事情真麻烦,还是喝酒赌两把比较好,可惜……现在自己也是农家的人。 “烈山堂!” “应该是田言了。” “那个丫头不简单,近年来烈山堂的许多事情,她已经做主了,至于田赐?” “他虽然傻傻的,可却暗合道家的赤子之心,修行无旁骛,修炼起来很快很快!” “再加上烈山堂的珍贵丹药,前年的时候,田赐和田虎比剑,就已经胜了田虎。” “再加上重铸的干将莫邪,田赐现在的实力……怕是和田猛老兄差不多,或许持名剑之后更强!” “关键……那个傻小子很听田言的话语。” 朱家放下手中的密信文书。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农家外有农家压境,现在……田猛老兄又死了? 内忧外患! 侠魁也找不到! 田光老哥哥到底哪里去了? 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 到底是什么缘故? 就算留下神农令也好啊! 有了神农令,农家起码大局无碍的,不至于现在已然有些无需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局面。 此刻的烈山堂……乱象不至于,田言那丫头有能力掌控局面,自己见过她,了解她的能力。 “烈山堂!” “那可是农家现在实力最强的一堂了,归于一个女子掌管?” “还真是……,老弟我有些羡慕了。” 刘季赞叹,双眸闪烁亮光。 说着,再次喝了一口酒,农家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更为知道烈山堂的实力。 自己将来也想要成为堂主之类的人,然后手下有一些人做事。 闲暇的时候,大家一块赌两把,喝两口。 岂不美哉? “羡慕?” “现在的烈山堂……可是很棘手的。” “秦国那边肯定也知道烈山堂的事情了,如果你是秦国之人,会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农家?” “这个时候成为堂主?” “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朱家此刻的面上,已经换成一道愁容满布的面具。 整个人坐在长案上,双手托着大脑袋,很是无奈的看向刘季老弟,寻常时候,作为农家六堂堂主,自然很威风的。 现在……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秦国处理农家……首要目标肯定是农家六堂的堂主! “额……,这个好像也是。” “哈哈,堂主老兄,你又在担忧什么?” “是田猛死了,那是烈山堂的麻烦,又不是神农堂的麻烦。” “我们该干嘛干嘛,来……,和老弟我赌两把。” “昨天我的手气不错,可是赢了一点点。” 刘季愕然。 再次想了想,貌似……朱家堂主说的有理。 既如此,那……暂时自己就不想了,以后再想着成为堂主之事。 就是……田猛死了,朱家堂主没必要这般哀愁吧,旋即,伸出手,落在老兄面前。 手掌之上,三枚色子明亮的闪烁光芒,长时间在手中把玩着,已然光彩夺目了。 “老弟啊!” “你……还是没有将自己当做农家的弟子啊。” “烈山堂出事了,看似只是烈山堂一堂的事情,实则,对于整个农家六堂都有影响。” “侠魁……怕是难以寻到了,神农令踪迹也是不显。” “不出意外,面对此般局面,农家必会从六堂选拔出一位新的侠魁,统帅农家上下,渡过眼前危局。” “田猛如果还在,一切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现在,田猛死了,你觉得农家之内,谁可以称为新的侠魁?” “这只是其一!” “其二,我以为……田猛老兄这个时候被刺杀,是有人故意为之,近月来,农家之内,可是有不少言语。” “说着老兄我和田猛之间有冲突,甚至于……,接下来怕是会有不少人将目光落在神农堂。” “其它的?需要知晓烈山堂更多的讯息了。” “赌两把?” “我开大!” 朱家面上更为愁容的说着话,对于面前的两枚色子,抬手也是握住,旋即,抬手一抛,落在身侧的长案上。 “一、二、三,六点……小!” “老兄,你这手气可不好。” “看我开一个大!” 刘季大笑,扫着长案上停下来的色子,老兄想要开大是不可能了,看来……老兄现在的运气的确不好。 既如此,那试试自己的运气。 “唉!” 朱家更为长叹。 色子都和自己过不去了。 “二、三、四,九点……小!” “这……,我这手气……晦气。” 扫着长案上自己抛出来的三枚色子。 九点! 小! 上天也是和自己过不去? 很是摇摇头,抓过色子,落在怀中,而后一口气将酒壶的酒喝完。 “那接下来老兄你准备怎么办?” 刘季也坐在长案上。 自己现在是神农堂的人。 神农堂如果出事了,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怎么办?” “静观其变!” “田猛老兄现在死了,许多事情那就需要我自己做了。” “农家……必须要撑过即将到来的危局。” “老弟,接下来你怕是也有重任了。” 朱家再次长叹一声,旋即,从长案上下来,矮小的身材慢慢走动着,以前农家有田猛在,许多事情,他直接就处理了。 轮不到自己。 而今……不一样了。 “重任?” “好!” “我早就想要有重任了,整天和老兄在这喝酒、赌色子,颇有些无所事事。” “老兄尽管吩咐。” 刘季对这个有兴趣。 自己早就想要做一番事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以前在魏国……还没做事,魏国沦亡了。 现在在农家,这个……农家应该不会有事吧? 无论如何,朱家老兄亲自交代的事情,自己肯定会办妥的。 “嬴政的长公子扶苏接下来为泗水郡郡丞!” “农家欲要破局,他……很关键。” “所以,我需要老兄你带领一些农家弟子,前往沛县坐镇!” “说起来,沛县也是老弟你的老家,你回到老家也不会惹人怀疑,至于接下来具体的事情,视机而动。” 沛县! 泗水郡的治所之地! 再加上刘季老弟的身份,正合前往沛县,正合以谋接下来的种种。 朱家双手背在身后,看向刘季,说不得……刘季老弟那里就是农家的退路,自己需要提前谋划,未雨绸缪! 第二零二三章 下邳 万万想不到下相之地已经被秦国罗网牢牢监视,连项氏一族在城中的据点都被铲除。 霁伯? 如今……已经理会不了太多。 怕是罗网也不会让其活下去。 在儿子的勇武护持下,项超惊慌失措的出下相,没有迟疑,便是领着项梁、虞渊护卫等人,远遁它处。 可……罗网那些人如跗骨之躯,不仅追的很紧很紧,连带着追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追上来的人中,高手也越来越多。 驾驭快马,直奔前方不知名所在,一晃四五个时辰过去,马匹都换了一次了,也才堪堪跑出百里。 “那群罗网的人真难缠!” “都追了我们一百里了!” “父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罗网那些人明显知晓我们的行踪,果然接下来前方围堵。” “就大大不妙了。” 项少羽双手持缰绳,身子略微俯下,驾驭身下马匹快速奔跑,未敢有丝毫停歇。 一直逃跑? 不是长法! 必须有解决之法,否则,待……泗水郡的罗网之人围攻上来,就相当麻烦了。 甚至于……还有殒命之危。 “大哥!” “羽儿说得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需得尽快想一个法子,需要将那些罗网之人摆脱!” 项梁也是快速道。 原本以为嬴政长公子扶苏离开下相之地,一些人会因此远去,然而,万万想不到……罗网那些人早就盯上他们了。 这次……是他们大意了。 若非羽儿勇武,大哥也危险了。 项氏一族就更加危险了。 “我们即刻前往东海郡?” “东海郡海域之旁,有我们的船只,期时出行海域,随意往来?” 项超点点头。 自己也有此意,就是一直没有想出合适的法子。 语落,单手在身下快马上重重拍了一下,伴随马儿一声长啸,速度更快的前进。 “东海郡!” “父亲,我不同意!” “此处距离东海郡海域还有五百里之远,罗网已经知晓我们的踪迹,接下来定然会调集更多人前来。” “五百里!” “以这些马匹的耐力,就算我们日夜不休的前进,也得三日!” “三天的时间,足以令那些罗网的人在前方布下拦截阵势。” “怕是我们根本到不了海域,更别说坐船。” “父亲,我意……我们前往下邳,那里是农家一些堂口的要地,农家弟子很多很多。” “当年秦楚之战,项氏一族和烈山堂的田猛堂主关系上佳,果然我们有难,那里肯定会有助力。” “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借助农家的力量摆脱罗网!” “而且从此处前往下邳,也就三个时辰的路程!” 少年人摇摇头,大声的回应着,否则……话语直接被风带走了,他们出下相之后,已然在隐约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 这……很危险。 欲要破局? 凭借他们现在的力量很难,非有外力相助! 外力? 项氏一族的朋友? 如今的诸夏间,项氏一族的朋友不多,而最近的……只有农家了,也只有农家才有这个力量! 下邳! 便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农家据点的,更别说那里还是烈山堂、蚩尤堂两堂的堂口。 其内高手众多! 足以应对罗网! “下邳?” “这……,我们不请自来,为农家的朋友引来麻烦,是否会有些不妥?” “这怕是非仁义之道。” “如今我们项氏一族不比往日,需要谨慎小心对待一位位朋友,这样做……怕是不妥。” 下邳! 这个地方,自己也是知晓。 当年自己还在下相之地行走之时,方圆也有了解,下邳……不算繁华之地,只能算是一处村落汇聚的集镇。 比不了下相。 快马奔近,项超亦是摇摇头。 羽儿之策,自己不认可。 这不合仁礼。 若是因此为农家的朋友引来祸事,还会令项氏一族失去一些朋友,那更是非自己所愿意看到。 “父亲!” “仁和礼这个东西,是儒家的。” “我们可是兵家传人,兵行险招,且……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会有更大的危险。” “更别说,接下来就算没有我们,农家和罗网也是有冲突。” “故而,我以为……我们需得速速前往下邳。” “叔父,你们觉得如何?” “子期,你觉得呢?” 少年人不为认可父亲之言。 父亲就是和那些儒家人接触太多了,才事事将就仁礼,而非常之时,就应该行非常之事。 果然自身安危都难以保证,又何谈仁礼? 自己少年之时就觉得儒家之学太过于迂腐,事事都讲究仁礼,果然落在兵家之道上,岂非如宋国襄公那般? 兵者,诡道也! 说着,再次手掌用力拍了拍身下快马,看向一侧的叔父和子期,小虞此刻和范师傅在另外一处。 “大哥!” “羽儿之策甚好!” “如羽儿之言,就算没有我们,接下来罗网也要对农家下手的。” “下邳之地,有众多农家高手,定可以应对罗网!” 项梁大笑。 大哥的法子虽然可行,然而,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他们就要全部落在罗网手中了。 羽儿之法,更合当下,大丈夫横行于世,关键之时,当无需拘泥于仁礼,就连儒家的那些人也说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就算要知晓礼仪,也得完事安稳,一切齐备的状况下,否则,让此刻正在远处田亩耕作的农夫讲究礼仪? 岂非虚妄? “少主之策,距离下邳很近!” 距离项少羽身侧不远,亦是一位身形干练的少年人,就是皮肤略有黝黑些,然……御马有序,紧紧跟随。 听得少主询问,想了想,一言落下。 一位是族长大人。 一位是少主! 做出抉择,还真有些难! “你们啊!” “既然你们都认同羽儿之策,我……也非不知变通之人。” “此事过后,需得好好向农家的朋友赔罪,送上一些财货礼物为好。” 项超轻叹道。 就是自己抉择,也觉得羽儿之策更合眼下,就是有些无礼了,可……后面就有罗网的追兵。 讲究不了那些了。 “那就前往下邳吧。” “希望下邳的农家朋友们可以拦阻罗网这些人!” “……” 扫了兄弟和羽儿等人一眼,左右以观方圆,简单辨识了一下方位,而后摆摆手,指着西北一条小道。 调转马儿奔跑的方向,席卷阵阵烟尘,一行人快速远去,未敢有丝毫迟疑。 第二零二四章 碎破虚空 薛郡之南,薛县郊野。 此处远离城池五六里,地势略有起伏,小小的河流穿梭其内,左右远处更有一个个小小的村落。 冬日时日,本为寂静万分的区域,此刻却不住传来阵阵轰鸣之音。 远处虚空之上,剑光四射,天地元气震动,玄光化空,两道黑色的身影不住碰撞,闷哼声隐隐夹杂。 “这就是你们鬼谷的核心传承?” “看来……也就一般般嘛。” 承影在手,晴空之下,凌厉的锋芒剑体若隐若现,然持之手中,却道道犀利剑气吞吐奔涌。 踏空而立,苍璩仰天大笑。 剑罡同流,阴阳万化,天地一体,万物波动,灵觉扩散,方圆天地尽在掌控,一举一动都是那般的清晰明了。 玄功运转,抬手间,更为道道剑气挥洒,没入身侧虚空。 “五龙盛神,五行五气,五方五合,神明大之!” 亦是一位黑衣人凌然踏空而立,手持鲨齿,浑身上下,狂暴的气息外显,纵横二气缭绕体表。 口中轻语,一剑亦是落下,刹那间,四周五方六合虚空震动,纵横二气演化,自动运转五行,迭生道道剑气。 顷刻间,也是没入虚空。 轰!轰!轰! 旋即……天地间,一阵的色彩斑斓之光璀璨明耀。 苍璩! 他的实力更强了! 不过,自己也更强了! 鬼谷的核心传承,自己已经有所悟更多了。 悟虚而返,玄关大境! 对自己没有什么秘密了。 “这次……想要杀你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了。” “那就……试试这一剑!” 鬼谷卫庄! 似乎不是那么废物了,传承诸夏千百年的鬼谷,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可惜……一代代鬼谷传人都是以谋略闻名。 武道传承不显! 却……还真不弱。 自己以种玉功驾驭的剑罡同流,卫庄竟然可以抗衡,而且没有太大压力,有点意思,这样才好。 这样……自己待会将其镇杀才更加的有成就。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灵觉震空,把握虚空。 又是一剑挥出,轻飘飘的一道黑色剑气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五方五行,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 “精神魂魄固守不动,内视反听,定志虑之太虚,待神往来!” “不见而命,不行而至,是谓道知。” “以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宿矣。” 持鲨齿之剑,虚空踱步而动,纵横黑白的剑气环绕体表,随口中轻语落下,四周虚空自生变化。 灵觉通达神明,合三元精气神,以五脏六腑之精神,驾驭虚空,这一刻……虚空仿若有神出现。 这就是……前几次苍璩所达到的境界! 原来是这般的恢弘,这就是虚空的境界。 这就是通达神明的境界。 这就是剑心通明的境界! 一举一动,都有可以调动浩瀚之力,只是……以此刻自己修炼的玄功,未可支撑太久。 除非破入玄关的境界。 嗡!嗡!嗡! 虚空内外,刹那间激荡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方圆数百丈的虚空天地都卷起阵阵旋风。 蹬!蹬!蹬…… 连带着以强横霸道之力对抗的二人都不自觉后退数步。 “没有动用鬼谷秘宝?” “上次大难不死,你进益不小啊!” “那就让你看看你与我真正的差距!” “今日……必将你斩杀于此!” 苍璩冷哼道。 自己不喜欢看着卫庄成长起来,上一次,非是在蜀山那里,自己已经将鬼谷两位弟子全部灭杀。 这一次……他走不了。 就算他也能够凭借鬼谷秘法做到这一步,也只能是和以前的自己相媲美,欲要同现在的自己对抗。 他! 卫庄! 还不够! 远远不够! 一念而觉,手中承影消失不见,嘴角轻扬,掠过一丝若隐若现的邪意,双手抬起,掐动印诀。 种玉功! 才是自己的本源玄功! “万物无间!” “波动唯一!” “碎!” 强劲有力的灵觉席卷十方天地,进而催动种玉功,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世间种种都在波动之中。 虚空亦是在波动之中。 卫庄现在可以勉强调动虚空之力,而自己可以碎破虚空! 当然,真正的碎破虚空自己做不到,可……将卫庄现在掌控的虚空灭掉,足以! 一掌凌空,抬手压下! 轰! 霎那间。 那先前还未有彻底归于平静的此处虚空,再一次彻底紊乱。 蹬!蹬!蹬…… 卫庄神色骤变,面上浮现一道森白之色,体表环绕的纵横二气紊乱,刚通达神明虚空的五脏六腑震颤。 嘴角更是流出丝丝鲜血。 眉目紧锁,扫着数十丈开外的苍璩一眼,转身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 苍璩! 早晚要杀他! “难道鬼谷子当年就教了你如何逃跑?” 碎破虚空! 欲要驾驭虚空,卫庄的三元定然一体,定然被自己创伤! 目视干脆离去的卫庄,苍璩倒也没有去追,因为……很难追上。 除非,自己可以一举将卫庄重创,如此,他想跑也跑不掉。 音韵破空,随在逃跑的卫庄身后,飘出甚远。 “废物!” “连和我继续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只手一握,承影在手,一步踏出,落在远处的大地上,轻喝一声,更有一匹骏马从远处奔来。 紧随其后,更有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大人!” “大人!” “……” 一共十余匹快马,马匹之上,尽是一位位衣着干练劲装的汉子,手中皆持有刀剑。 翻身下马,连忙近前,看向苍璩,深深一礼。 “什么事?” “我说过的,没有要事,不要打扰我修行,是否找到名单上的人了?” 苍璩扫着那群人一眼,随意道。 都是罗网的一些杀手,现在归于自己麾下。 “大人!” “农家那边传来加急消息,烈山堂田猛被人刺杀身死!” 为首的年轻汉子快速道。 这是他们刚收到的紧急消息,所以……就前来快速禀告大人了,大人吩咐过,除却名单上的那些人,农家的事情也要关注。 如今,还真有大事发生! 烈山堂田猛! 那可是农家六堂首屈一指的人,他死了,肯定是大事! “嗯?” “烈山堂?” “田猛被人刺杀了?” “是谁干的?这么有胆量?我很佩服他!” “……,农家还真出了乱子,有意思,有意思,真真有些意思。” “看来……我们要有好戏看了,走吧,随我前往东海郡杀一些人,另外,随时关注农家之事!” 苍璩此刻骑在高头骏马上,本以为那些人没啥事,真想不到,还真说出来一件要事。 田猛死了? 农家乱了? ……还真如当初那人和自己说的一样,农家这就开始了? 既如此,自己也要满满行动了。 语落,持缰绳,调转方向,前往东海郡。 “是,大人!” “是!” “……” 第二零二五章 紫兰 薛县之东两百余里。 便是兰陵之地。 冬日,酉时初入不久,外界的天色便是徐徐暗淡了下来,繁闹的兰陵城也逐步寂静了下来。 然……对于紫兰轩来说,一天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宽阔平坦的道路上,往来一驾驾造型奢华的车马,软凳铺就,一位位豪奢之人下车,进而看着面前的紫兰轩。 这处风雅之地,方圆数百里区域都是极其有名的,甚至于远在临淄郡那边,也是为人称赞的。 再加上兰陵城地处要地,往来商贾不少,更为增添其名。 昏暗的天色下,迎面便是阵阵寒风,很是有些入骨,不自觉令人裹紧身上的裘衣。 苍翠的盎然植株林立,这也是紫兰轩的特色,也不知道紫兰轩的主人从哪里移植的。 这些植株……一年四季不为凋零,就是在积雪覆盖下,也是一样,甚至于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清香弥漫。 一只只纸糊的灯笼固定在通向紫兰轩大门的要道两侧,一道道淡紫色的光芒从灯笼内透出。 映衬那些植株之上悬挂的纱幔、绢帛之类,更为增添别样风雅,更别说,靠近正门,还有丝丝甜香、酒香、肉香……传来。 未几。 紫兰轩陷入绝对的欢闹之中。 “庄!” “你怎么样了?” “苍璩的实力更强了?” 同紫兰轩一楼大厅莺歌燕舞欢悦之人相比,此处二楼一角雅间殊为僻静,雅间的四周用料尽皆别致,隔音极佳。 其内! 一位黑衣人正静静盘坐吐纳,周身闪烁黑白分明的玄光,随着黑衣人的玄功运转,涌动别样光华。 宽大的浸泡着身,白发随意披散,一侧的木窗开了一半,时而卷入阵阵微风,撩动发丝。 不远处,正有二人静静等待着。 或是等待,却一双双精光星眸深处,满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感知黑衣人体表的天地元气跃动缓和,当即,便是快速一语,进而,一位衣着粉色长裙的绝丽女子近前。 “他……的确更强了。” “种玉功!” “种玉功……,我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下次遇到苍璩,就算不胜……也可有更多所得。” “苍璩之所以强,乃是种玉功的奇异,诸夏间了解之人屈指可数。” 长长的呼吸一口气,体表异象消散,感知体内的伤势,卫庄仍有些小小的皱眉。 灵觉还是有些创伤,欲要完全恢复,还得数日的时间。 “下次,庄你定可以将苍璩镇杀!” 红衣女子很是点点头。 对于庄……自己一直是信任的。 如庄所言,苍璩的强大,归根结底是强大在种玉功上,只要将种玉功破解,那么,苍璩将不足为虑。 “狼神还在城外修行?” 自软毯上起身,卫庄行至窗前,透过半开的木窗,遥望夜幕之下的兰陵城,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 从薛县归来,自己便是在疗伤。 诸般事都没有好好了解。 灵觉扩散,整个紫兰轩内,除了紫女二人外,并无太强的气息,狼神和那只蝙蝠不在这里。 “前段时间,有两名自称佛家的弟子,送给狼神一卷修行之法,狼神阅览之后,便是闭关了。” “我能感觉到,狼神的气息越来越强了,比我和红莲现在都强。” 雅间内的一位紫衣女子踱步而动,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说道狼神现在的动静。 佛家! 那二人送来的修行之法,应该很得狼神之心,狼神阅览之后,便是大悦,那般神态很是少见。 至于何时出关? 这个……自己没有多问,如今的紫兰轩,就算出了什么麻烦,以自己和红莲现在的实力,都足以解决。 果然遇到玄关层次的,就算是现在的狼神,怕也是无法应对。 庄也是差了一些。 “佛……家!” “来历和实力如何?” 卫庄略有狐疑的询问着。 因嬴政相邀,自己便是前往效力! 拒绝? 诸夏间,没有人可以拒绝现在的嬴政。 如果自己拒绝了,那么,紫兰轩次日便会沦为废墟。 没有人可以拒绝! 数月来,处理一些杂乱之事,紫女这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达,或许是不想要自己担心。 现在,自己回来了。 “据我所查,佛家……是异邦浮屠之道在诸夏传道的道理之家。” “嬴政不允许浮屠之人传道,可……如果诸夏间有人主动学习浮屠的道理,那就不好说了。” “佛家之内的人,都是诸夏之人,并无浮屠之人。” “佛家!” “它的传承就是浮屠传承,以我所观,当可比道家天人二宗,毕竟……也是出了一位身融万物的智者!” 紫女娓娓道来,将自己近些时日探查的佛家消息一一道出。 浮屠之人这是有些取巧了,也许嬴政会和他们计较,也许不计较。 终究和他们没有什么关心。 狼神……得了一卷修行之法,是好事。 “佛家!” “身融万物……,那般的道理当传扬千古。” “嗯?” “外面有人生乱?” 卫庄念叨一声,如今的诸夏虽形势安稳,可暗流仍旧存在。 嬴政东巡归于咸阳,武成侯王翦身死,接下来,农家就要直接面对秦国罗网的威胁了。 罗网! 很强! 真的很强! 思绪刚有些翻滚,忽而,灵觉有感,有些不悦。 “肯定又是那些人!” “紫女姐姐,我去处理。” 红衣女子亦是感知到了,旋即,秀眉挑动,这不是罕见之事,尤其是近月来。 虽有些处理,可……那些人还真不怕死。 真杀了那些人? 也不妥! 不杀吧,一直给紫兰轩找麻烦,给紫兰轩的姐妹找麻烦,实在是可恶,脆音清朗,很是不满。 说着,对着紫衣女子点点头,转身离开雅间。 “因我而起!” 卫庄平静道。 尽管紫女于自己的文书中没有提及,却……从红莲的只言片语和神情之内,也可窥得一二。 自己得嬴政邀请,处理一些人、一些事。 那些人和事……非为寻常。 “不为大碍!” 紫衣女子轻轻一笑。 “庄!” “嬴政之事,接下来还要继续?” 接着前言,紫衣女子又是一语。 让庄处理山东旧地的过往之人事,不算难,就是太得罪人。 屈指一算,也有数月之久了,难道嬴政想要对那些人赶尽杀绝?果然如此,怕是诸夏还要乱上一乱。 那……就不太好了。 第二零二六章 三法如棋 “是否结束!” “不在于咸阳!” “苍璩如今还在大肆行动!” 卫庄转过身,不在立于窗前。 行至雅间里侧,那里是往昔自己常常闲逸之地。 自己是得了嬴政的任务,数月来,自己已经做了不少,至于后续如何? 都在自己一人一心了。 “庄!” “昨日……农家传来一则消息!” “烈山堂堂主田猛被人刺杀!” 明白庄的意思。 紫衣女子继续道。 说着一则应该足以令诸子百家震动的消息。 “田猛!” “被人刺杀了?” 卫庄刚坐下,豁然,不自觉的抬首,看向紫女。 这……烈山堂的田猛死了? 就这样死了? 被人刺杀? “农家要乱了。” 呼吸之后,给出一语。 “庄,你觉得是谁做的?” “是秦国?” “还是农家内部之人?” 杀人! 定然有目的! 田猛死了,农家有可能要乱,如此,对于秦国是好事,那么,从这一方面来说,有可能是秦国做的。 同样,于农家之内的一些人来讲,也是好事。 因为农家六堂现在的局势很微妙。 “谁都有可能!” “农家侠魁消失,神农令消失,这个时候田猛死了。” 没有更多的消息。 诸般事情不好分析。 卫庄随意拿过旁侧案上的一本书,简单翻阅着。 “农家!” “农家可以扛过去吗?” 紫衣女子轻道。 说来,紫兰轩和农家之间,也有不少的交集,农家还是不错的,惜哉,原罪在身,嬴政不会容它的。 “扛过去?” “怎么扛过去!” “这是……红莲抄录的《韩非子》?” 卫庄将手中的书翻开,入眼处都是一些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文字,甚至于自己还是最先看到那些字出现的。 神情略有愣怔,静静的看着那些字。 一些人,远去多年了。 红莲,也很好的长大了。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弟子数十万,聚散田亩,农家如何攻灭?” 农家! 紫女不希望农家被剿灭,农家果然灭了,诸夏间……就真的要变动很多很多了。 “这是红莲抄录的。” “她常说谋略不如你和我,想要学习学习,便是时常诵读《韩非子》,还有你留下的些许鬼谷手札。” “紫兰轩如今的许多事,都是她在处理。” 亦是跪坐在旁侧,看着庄手中的书,轻轻点头。 “农家!” “看着就好了。” “接下来……泗水郡会乱象横生!” 秦国是一定要剿灭农家的。 农家也是一定要反抗的。 数十万农家弟子,反抗起来,力量可以想象。 “泗水郡!” “庄,你说嬴政任命长公子扶苏为泗水郡郡丞,是否也与农家有关。” 旋即,紫女又想起一件事。 和泗水郡很有关联。 “扶苏!” “看他的手段了。” 卫庄轻缓道,注意力此刻已经落在手中的《韩非子》上。 诸夏如棋盘,万民如棋子。 嬴政……执棋之人。 法、术、势! 扶苏也在其中,就看扶苏是否有能力从接下来的棋盘黑白纵横中杀出来,成就己身的大龙。 “不是百家的人,也不是诸国旧人。” “就是来耍酒疯的!” 雅间的房门从外面打开,红衣女子再次走进来。 一楼大厅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那人好不容易从江南番县等待了一些瓷器,也买到手了。” “可是……半路之上,被人劫走了。” “损失千金!” “其中包括一只铭刻火焰纹的青瓷枫叶笔洗,估计那才是他被劫的原因!” “一只铭刻火焰纹的青瓷笔洗,价值千金以上,落在一些竞买上,价值会更高!” 悦耳之音欢乐,似是觉得那人的事情有些好笑。 边说着,看向紫女姐姐和庄二人。 不知道他们正在说什么。 “铭刻火焰纹的青瓷笔洗!” “那是焰灵姬亲手烧制的瓷器,的确难得!” 红莲将事情轻易解决,紫女不为多问。 倒是那人的事情的确有趣。 火焰纹的瓷器! 诸夏间流出的都是有数,一般一个月才会从天水商会流出一两件,都是价高得之。 一年也就一二十件。 那种瓷器就是落在咸阳,达官贵人都是争抢的,有传嬴政也曾赐下数件,堪为重赏,想来也是来至于江南。 “瓷器还真赚钱!” “原料就是一些瓷土,烧制出来偏生这么贵。” 红莲感叹道。 紫兰轩其实也很赚钱,就是对比起来,根本不太一样。 自从秦国一统诸夏之后,诸地安稳,紫兰轩内新的姐妹越来越少了,这是好事,红莲希望看到。 于紫兰轩来讲,却又不一样了。 是以,紫女姐姐也有说……或许将来会解散紫兰轩,以多年的积蓄成立一家商会。 打量着庄正在看自己抄录的《韩非子》,正在静静的看着,时而翻过一页,红莲为之欢喜。 “番县那里有公告,五年之后,会允许私人参与瓷器的烧制。” “我已经派人去学习了,希望有些用处。” 瓷器的确是暴利! 以紫兰轩现在的模样,需得长远打算,紫女已然有所谋。 “番县的瓷器!” “江东之地的蚕丝!” “长沙郡的木料、石料!” “……” “根据江南之地眼下的拓展,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将会是另一个局面。” “道家的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要在江南二十年!” “嬴政是真的要将江南蛮荒之地以最快的速度拓展起来,此事,也只有武真郡侯可以做成了。” “武真郡侯!” “玄清子!” “此人……着实深不可测!” 紫女盘点着此刻已经逐步从江南传来的闻名之物,每一处地方,都有属于它的特色。 江南诸郡更是在极力贯通驰道、要道,秋冬时日,田亩不显,徭役之下,修路、水利为首要。 诸郡要道贯通! 诸般奇异之物流转,商旅百业亨通,诸郡便可以互相借助力量发展,前提有武真郡侯统御诸郡。 二十年! 期时,江南之地,人丁都要翻一翻,乃至于更多。 再加上稳固的根基、百业,当为一处上佳的崭新之地。 统御丝毫不逊色往昔楚国的广阔之地,二十年有所成,武真郡侯……足堪明耀千古。 “那……,紫女姐姐,将来我们搬到江南如何?” 红莲笑道。 “搬迁?” “你舍得离开兰陵城?” “舍得离开紫兰轩?” “韩成那边来的文书越来越多了吧。” 紫女素手抬起,怜爱的点了一下红莲。 自己也想要将来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前提,诸般事了结。 自己……没有什么,自己的事情随着韩国沦亡,已然消失。 庄和红莲都有自己的事情。 不知何时才能够彻底解决。 “成儿!” “他……最近其实有些收敛,嬴政东巡的事情,我提前和他发了文书,让他不要插手。” “子房也于他一份文书,让他好生读书。” “说起子房,紫女姐姐,儒家……是否也会和农家一样?小圣贤庄内都有秦国的督察使了!” 第二零二七章 入海 搬迁? 于红莲来说,并没有什么牵挂! 自己的家! 自己的国! 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诸夏间,自己已经没有家国了,兰陵城紫兰轩也只是一处落脚点。 是一处比较长的落脚点。 能够和紫女姐姐、庄他们在一块就是极好的,身处诸夏何方并没有什么大碍。 成儿? 已经长大了。 他的确是自己在这个世上血脉相连最为亲近的人了,他是四哥哥的孩子,是韩国王族的继承者。 他的身份是尊贵的,然而,如今之世,秦国统御诸夏,诸国沦亡的王族后人何其多? 自己一直和成儿说着,永远不要做出头鸟,他如果出事了,韩国王族就真的要凋零了。 他……是否做到了,自己没有亲眼一观,并不太清楚,然而,从一封封文书的内容来看,成儿……有些怕了。 尤其是嬴政东巡以来的种种事情。 许多许多人都死了。 怕了! 是好事! 因为怕,才有了畏惧,才可以更好的在诸夏间活下去。 若是子房能够待在成儿身边,自己更为放心了,子房的才学,当年在新郑的时候,就得到九哥哥和庄的称赞。 近年来,更是扬名于齐鲁,更是成为儒家的三位当家之一! 他若是帮助成儿,成儿一定会受益良多的,或许,以后就真的不用自己操心的。 却……从紫女姐姐那里得到的消息看,子房他们最近也有相当大的麻烦,甚至于很危险。 “儒家!” “现在或许遇到了大麻烦,《五蠹》之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诸子百家中,游侠势力最强的堪为农家。” “儒生则是以儒家为首。” “可儒家和农家有有些不一样,起码,儒家之学是可以化入帝国统治的。” “当年他说过,秦国若是将来真的一统诸夏,法家之道根基不为变,可儒家之学可用。” “督察使入小圣贤庄,是儒家的祸事,也是儒家的机缘,就看儒家如何抉择了。” 窗外席卷一阵森森的凉风,紫女有感,徐缓转身,高靴踏步清脆,行至雅间一角,取过一些兽金炭,放在小火炉内。 一掌再次落下,火焰顿时升腾些许,温热之力顺着雅间流动的空气滚动四方。 进而压上青铜水壶,待会滚沸了,便可以冲泡茶水了。 儒家! 如果嬴政真的要处理儒家,那么,就不会令督察使入内了,那也算是给小圣贤庄的一次机会。 就看小圣贤庄能否把握住了。 “唉,接下来泗水郡、齐鲁都要乱了。” “也不知道……诸夏何时会彻底的安稳下来。” “紫女姐姐,你说接下来……是否会有机会?” 随着紫女姐姐的动作,短短数十个呼吸,红莲便是感受到一股温热之气扑面而来。 虽然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可以无惧这等寒冷,终究……本性使然,深冬时日,温润更好。 也许是在紫兰轩停留太久的缘故,自己有些喜欢平静的生活。 和亲近喜欢的人待在一块,很满足了。 复国? 若是有机会,再好不过! 却……越来越难了,有些事情,自己也明白。 除非诸夏间出现别样的良机! “农家之力可否媲美一国?” 紫女已然香风归位。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 “嗯?” “下面又有事了?紫女姐姐,我去看看!” 嘴上说着不在意,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又非那般合心意,红莲略有默然。 欲要说些什么,秀眉微蹙,再次看向雅间之外,略有俯视的一览紫兰轩欢闹大厅。 语落,起身。 “去吧!” 紫女颔首,紫兰轩每天晚上都要出现一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处理起来,非有首要之人出面了。 ****** “叔父!” “这里就是海域!” 从会稽郡的震泽东进,沿着宽阔柔缓的江河,顺流入海,没有遇到半点波涛和拦阻。 纵有拦阻,也会被百无聊赖的焰灵姬一掌镇压。 海域! 说来,也是周清第一次真正兴致闲游,速度不为快,一日也就是五六十里,因为船就只能行驶这么快。 除非遇到顺行的海流和从陆地吹来的劲风,或可快上一些。 可……好端端的,又没有什么事情,江南诸郡安稳,自然无需行驶的那般块。 两层大船的前方甲板上,两个小丫头正欢快的看着前方。 一望无尽,碧波浪涛滚滚。 晴空湛蓝,海域深处一线天。 就是迎面的微风有些冷了,吹得两个小丫头娇嫩的小脸都红扑扑的,虽如此,两个小丫头仍兴奋的呼喊着,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这里算是近海!” “真正的海域要在三五十里的东方之外,才能够渐渐见到。” “那里的海域深数十丈、数百丈、千丈……,也唯有那般深不可测,才能够诞生出宛若鲲鹏那般大的鱼儿。” 周清迎风而立,看着两个小家伙,自己的心情也不错。 海域! 真正的海域在很远处,有自己在身边,倒是可以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看看,领略一下寰宇神妙。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叔父,海域的北方真有那般大的鲲鹏吗?” “几千里的大鱼?” “几千里的大鸟?” “道家的庄周见过它们吗?” 身着金色的华丽锦衣,行装打扮倒是有些东君的韵味,长长的秀发被云舒梳拢两个好看的云髻,披散在身后。 外搭着一件短袖皮裘,踏步皮靴,小脸精致,眉宇掠过好奇,满怀期待的看向叔父。 若有那般的鸟儿,自己还真的想要见一见。 天呐! 几千里大的鸟儿,岂非可以覆盖整个关中之地了,怕是那样的鸟儿振翅,狂风足以为灾祸。 “父亲,鸿鹄将来也会长那么大吗?” 有一个精巧的小丫头跑过来,抬手间,便是一只不过半尺之长的白色鸟儿落下。 白鸟虽小,神韵十足。 细细观其形体,同寻常的鸟儿大不同。 “鸿鹄?” “鲲鹏!” “几千里大小的鱼儿、鸟儿,叔父也未有见过,若是将来见到了,叔父将它擒拿,让你们两个小家伙看看。” “庄周……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 “今天的天候还是不错的,海域之中应不为波涛暗涌,走吧,带你们两个去海域之中看看。” “站在这里……,只能够得窥海域微不足道的一隅!” “海域真正的神秘,是在海中。” “小山一般大小的美丽珊瑚!” “拳头大小的珍珠!” “数也数不尽的各种鱼儿!” “比成人还要大很多的海虾!” “……” 第二零二八章 寻宝 两个小家伙不入化神,玄功不能运转内呼吸。 不外,真空之下,一切轻而易举,屈指一点,便是一层紫色玄光笼罩两个小家伙的身上。 神通运转,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为之紫光大盛,否则,海域之中,视力不过丈许。 “哇!” “父亲,这里的鱼儿真多,晚上我们吃它们吧。” “肯定很好吃!” “这些鱼儿很大的。” 拉着父亲的有力手掌,曦儿整个人浮游在海域中,双眸闪烁紫色光芒,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的一切都清晰无比的收入眼眸深处。 真的……很好看。 海底各种颜色的水草,还有珊瑚。 还有那许许多多自己都不认识的鱼儿。 张口轻语,整个人越发的兴奋了。 “叔父的手段真奇妙。” “叔父,我将来也能如此吗?” 阳滋则是感觉此刻得叔父之力加持,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不仅可以在海域中随意活动,一双眼……可以看的更远了,抬手间……水韵波动,将手边的一只鱼儿抓在手中。 它们……看不到自己? 不然,自己这般的动静,它们感知不到? 鱼儿可是很灵敏的。 “想要吃什么鱼,就抓什么。” “好好吃个够!” “想要做到这一步,需要你达到你东君师尊的境界,好好修炼,你的资质不错,将来有不小的机会。” “这些虾不错,云舒,抓一些,清蒸的味道很不错。” “去吧,和你阳滋姐姐在一块,在这里随意活动,有父亲在,不会有危险的。” 单手拍动,曦儿小小的身躯便是飞向不远处正在阳滋。 同时,指了指十丈开外的一些白色海虾,这种海虾……自己吃过,滋味很可以。 “是,公子!” 云舒欣然。 诸夏间,公子喜欢的事物可是不多,这些海虾……算它们的运气,只手一抓,便是无形之力将那一群海虾覆盖。 一手握住,那些海虾便是消失不见。 “这些贝类滋味也是鲜美!” 弄玉此刻则是在采集海底的一些贝类,形体、大小不一,这些小东西,肉质不多,吃起来别有滋味。 处理也不麻烦,她们身上带的又佐料,足堪所用。 “这里是近海,没有好吃的!” 焰灵周身闪烁浅浅的火焰玄光,只手一探,将海域百丈之外的一些外壳浅青色的大虾招至跟前,这些海虾体型比刚才公子所言的大很多。 每一只都有两尺之上,此刻……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腹下的软足不住挥动,想要逃走。 自己喜欢处理大东西! 而且大东西吃的有感觉,那些小小的鱼儿、虾类,太过于无趣了。 “石斑鱼!” “这种鱼……也不错!” 雪儿体表亦是冰蓝色的玄光扩散,灵觉笼罩方圆,抬手一招,也是数条鱼儿飞至跟前。 是那种体型不算大的石斑鱼,味道也不错。 “父亲!” “这里怎么没有那种拳头大小的珍珠啊?” “我要找好多好多做礼物。” 两个小家伙正手拉手的在海域中行动,时不时的手掌触碰身边的鱼儿,欢悦之音震荡海域之中。 普通人听不到,可在场除了两个小家伙,都可以听到。 “化!” 晓梦行走在海域内,对于那些鱼儿没有什么兴趣,论这些鱼儿的吃法,焰灵最为通晓了。 她肯定可以做出好多美味。 不为多虑。 银眸闪烁落在曦儿两个小家伙,应是不熟悉在海中行动,心有所感,双手掐动印诀。 一股股奇异的力量自生两个小家伙的脚下,刹那间,如履平地。 直接的站在海域中,踏步间,似是……无处不是平地。 “这……,真好玩!” 阳滋环顾一周,知晓肯定又是叔父他们出手了,当即,一步步在海域中跑来跑去。 “我能走了!” 小曦儿也是觉得此刻仿佛在大地之上,看着阳滋姐姐正在欢快活动,当即,也是跟了上去。 “那些珍珠……,让父亲看看。” 于晓梦的手段微微一笑。 曦儿想要珍珠? 既如此,那就找找看。 双手背负身后,踏步海域间,真空运转,方圆数十里尽在笼罩,数息之后,眼中一亮。 单手平伸身前,便是出现一只只体型不小的贝类。 …… …… “父亲!” “快看!” “我又找到了一颗珍珠,就是……太小了,而且也不圆,父亲,这些珍珠都不好看。” “都不圆!” “阳滋姐姐,你呢?” 宽阔的甲板上,此刻已经热闹了起来,专门打造的百炼精铁炊具摆开,焰灵亲自烧制出来的成套火焰纹餐具摆开。 诸般种种,尽皆齐全。 焰灵姬正在轻而易举的庖制一种种海域美味,火焰灵动,文武相济,未几,便是阵阵清香弥漫。 至于甲板一角,一大一小两个丫头正在处理一大堆内蕴珍珠的贝类。 手上戴着精细的蚕丝手套,拿过一只贝类,屈指一弹,贝类便是自动的张开大嘴。 下一刻,一只小手便是伸进去摸索,两三个呼吸之后,随着小手的主人面上一喜,便是将手拿出来。 掌中,已然多了一物。 一枚不过猫眼大小的白色珍珠,就是……有些扁平,不为自己所见过的那些珍珠之形。 顿时,很不满意。 “我这些珍珠也不好!” 阳滋也指了指旁边的瓷盘,上面已经有十多颗珍珠了,很漂亮的几乎没有,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 再次从一只贝类中取出珍珠,摇摇头,将贝类扔入海中。 咻! 当其时,一道紫光由空而落,披着一件浅紫色披风的倩丽人儿走出,手中持着一只小木盒。 “公子!”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嗅着已经缭绕在鼻息间的清香,看着正在忙碌的焰灵和雪儿,不由的轻笑道。 “两位公主,正在取珍珠呢?” “看来……不太满意哦!” 饶有趣味的行至两个小家伙身前,都是一些熟悉的东西。 瓷盘里也都有珍珠。 “芊红姑娘,你来了。” “这些珍珠怎么和咸阳宫的珍珠不一样?” “珍珠不都是圆圆的?” “这里的珍珠怎么都是这样的?都不好看!” “也就这一颗勉强圆润些!” 阳滋长长的叹息一口气。 本以为这些贝类中都是好看的珍珠,谁知道都是这些东西。 还是说……这些贝类都是假的。 却……自己见过的珍珠都是圆的,咸阳宫的库房中,成堆的珍珠都是圆的,自己见过好多好多。 而且还有金色的珍珠,还有黑色的珍珠,还有白色的大珍珠,这一对贝类什么都没有。 “就是!” 曦儿再次从一只贝类中取出一颗珍珠,这一颗尽管好些,却也达不到自己的标准。 自己想要的是那种圆圆的,像白云一样颜色的大珍珠。 第二零二九章 王者之路 “哈哈!” “让我看看……,嗯,这些珍珠的确不太圆,不过,稍微把玩一下,就可以变成好看的珍珠了。” “两个公主所见到的那些圆润珍珠,大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珍珠。” “还有一些圆润的珍珠是……这样出现的!” 听着两位小公主的闷闷不乐之言,又看着那瓷盘内的珍珠,白芊红忍不住脆朗笑道。 旋即,抬手一招,便是十颗不为圆润的珍珠沉浮于身前。 迎着两个小公主的诧异目光,一道紫色华光略过十颗珍珠,旋即……,便是崭新的珍珠出现。 前一刻,还不为圆润的珍珠,呼吸之间,便是变成一颗颗极其圆润,富有光泽的浑圆珍珠。 每一刻都带着浅浅的光泽,大日余晖的光芒下,映衬别样的光芒,顿时……精致数十倍以上。 “大部分珍珠从贝类体内取出,是需要匠人一颗颗打磨的!” “想要取出如这样的珍珠……很少见。” “两位公主无需闹心。” 心随意转,十颗已经打磨精美的珍珠落在瓷盘上。 两位小公主对于珍珠不了解,才会有如此神态。 “还需要打磨?” 阳滋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怪不得,这些珍珠看起来没有一颗圆润的,起码就算取出来的那些珍珠中,最圆润的也差了一些意思。 “还是这些圆圆的珍珠漂亮!” 曦儿欢喜的将那些圆润珍珠握在手中,自己喜欢这样的珍珠。 “可……曦儿不会打磨!” 剩下的贝类还有好多,还有好多珍珠没有取出来,自己也做不到芊红姑娘那样。 打磨的话,自己也不太会。 “挑选一些个头大的珍珠,交给那些匠人就可以了。” “海域之中,宝物很多,这片海域的珍珠不算多。” “向南走,临近南海郡的一片海域,珍珠很多,两位公主不为着急。” 白芊红轻缓道。 船上有这两个小家伙在,平添许多欢乐。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小木盒,便是转身走向正在处理一块石头的公子。 “芊红姐姐,江南诸郡没有出大事的?” 云舒正在将长案整理着,感芊红姐姐动静,不由一笑。 也幸得芊红姐姐修为破入虚空一体,往来南昌、海域不费太大的力气。 每天,芊红姐姐都要抽出数个时辰前往南昌,处理文武政事,其余时间,便是在船上。 也是船只南下的速度不快,芊红姐姐寻找到也不难。 “都是一些琐碎之事。” “公子,这是……铁石?” 白芊红颔首,江南诸郡都在安稳拓展,每日的事情尽管也有不少,却……轻而易举就可以处理。 手中拿着小木盒,行至公子跟前。 公子正在一手悬空,落在那块黑色的……铁石之上,自己见过那些铁石,许多铁器都可以从其中熔炼出来。 这是从海域得来的! “从海域所得,已然堪为精铁!” “正好可以为焰灵做几件炊具!” 身前的这块铁石,看上去只有成人脑袋大小,然而……那是被自己真空加持的。 真正的体积很大,足够十个这样大,是从海域中无意寻找的,纯度很高,只需要稍微熔炼一下,加一些其它的东西,就是很好的铁器。 以自己现在的手段炼制炊具,怕是……品质都不会逊色那些名剑质地。 玄功运转,正在不住剔除铁石之内的杂质,于芊红看了一眼,看来是有别的事情了。 “海域果然宝物无尽。” “公子!” “农家那里传来消息,烈山堂田猛被人刺杀!” “罗网那里寻找到项氏一族的核心人物踪迹,正在大力追杀!” “蜀山那里的宫阁修建,根基有成,后续的图纸需要公子审核!” “佛家之事也有所得!” “这里面是天水商会那边匠人传来的几份图纸!” 海域无尽! 陆地上的人鲜少涉足,怕是上古以来到现在,海域中的宝物都没有怎么动过。 寻找到一些好东西,不算奇怪。 然而,足以令人惊叹。 白芊红指了指手中的木盒,说道一些事。 “田猛……死了?” “还真快!” “农家那边看着就好,无需插手,墨玉麒麟那边也是一样。” 周清抬首。 略有些许讶然,田猛……真的死了? 岁月长河中,她就死了。 现在还真的死了。 凶手? 应该还是她吧。 农家的事情现在就开始了,一些事情和岁月长河相仿,有些事情却又截然不一样。 扶苏现在为泗水郡郡丞,接下来看看他的手段如何? 毕竟也历练这么久了。 “是,公子!” “侠魁消失不见,田猛又死了,农家现在可以说是群龙无首,真的要乱了。” “一个混乱的农家,将其攻灭就简单了。” 白芊红于有感叹。 农家! 那可是诸子百家中实力算得上最强的一家,他们的根基遍布山东诸国,关键隐匿很深。 也许你在乡野之中见到一位纯朴好客的农人,他就是农家弟子! 也许你在繁华的城池内,看到一行商贾车队,说不得他也是农家弟子! …… “农家!” “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项氏一族的人被追杀?那就看他们的运气好不好,不好的话,那就身死,好的话,说不得可以继续活着!” 周清手掌一握,那颗黑色的铁石消失不见。 单手平伸,白芊红手中的木盒便是落下。 呼吸之后,将木盒内的几张图纸取出,真空运转,三张厚实的图纸便是自动张开,悬浮于身前左右。 “公子。” “扶苏公子是否要提醒一二?” “扶苏公子的性情醇和,或许,一些事情他不为知晓。” “果然驾驭泗水郡接下来之事,怕是……会遇到相当的麻烦。” 白芊红站在旁侧,一边扫视着三张图纸,大体一样,就是具体的规划细节诧异。 需要再次修改、确认一下。 “不用!” “安全无碍便足够了。” 周清看着面前正中间的一幅图纸,上面勾勒的线条色泽兼具,很容易浮现真实建筑。 扶苏在泗水郡那边,是他自己的历练! 自己想要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到底是否有长进! 帮忙? 不需要! “罗网和影密卫欲要攻灭农家。” “想来需要黑白玄翦动手!” “农家六贤冢那边的高手不少,剿灭农家,六贤冢那边亦是需要剿灭!” 白芊红有所思,再道。 “黑白玄翦!” “……楚南公,明日你回去的时候,将本侯最近创出一卷修行之法带回去,送至墨鸦他们手中。” “楚南公传承阴阳家智者一脉,所修阴阳五行遁术,逃起来……的确很难追上。” “那卷修行之法……应该有不小的用处!” 第二零三零章 九宫遁术 楚南公! 他近年来应该活的挺潇洒,修为恢复,依仗着阴阳五行遁术,就算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以他现在的境界,除非虚空一体的修者出手,否则,还真难以奈何他! 留着他,是因为他有用处。 可……,放任他,也的确导致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现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死了。 “公子有玄功妙法克制阴阳五行遁术?” 楚南公! 疥癣之患! 非阴阳五行遁术,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那般遁术,暗合阴阳五行,玄妙非凡。 实在是……很适合逃跑。 智者一脉传承的有阴阳五行遁术,九宫神都那里同样有这样的手段,名虽不一,道理一般。 公子妙悟真空,诸般修行之法顷刻便可创出,如今针对阴阳五行遁术也有所得? 白芊红惊诧一语。 阴阳五行,天地纯正之道,欲要将其克制,起码在自己看来,要么拥有极高的修为,直接将施展遁术之人镇压。 要么便是扰乱一方阴阳五行,而这同样需要极高的修为! 换言之,同境界同层次,似是没有很好的针对手段。 “克制?” “为何要将其克制?” “本侯所创的那门玄功《九宫遁术》,九宫遁,八卦行,中无依,太虚隐,阴阳家所传的阴阳五行遁术,本侯也知晓简单的修炼之法。” “只要墨鸦他们修炼此法,便可在遁术一道上有所得,期时……阴阳五行遁术不为大患。” 周清将视线落在身前左侧的那张图纸上,阴阳五行遁术……的确精妙,毕竟是自上古就传承下来的道理。 亘古不衰! 将其克制? 非有别样强大之力,如苍璩的万物波动之法,阴阳五行遁术在其面前施展便是无大用。 却……阴阳五行遁术好修,万物波动难修! “芊红也有兴趣一览修行之法。” “公子,佛家那边的消息已经得到不少,他们的出现已经时日不断,算起来,自从公子解决蜀山之事后,佛家便是先在河西两郡出现!” “进而隐秘的进入燕赵之地,在那里传播道理,很是低调,却传播很快,背后的确是浮屠之人!” “不过,那些浮屠之人能够这般顺利的施为,少不了一些诸夏之人相助。” “楚南公很有嫌疑!” “甚至于燕赵之地还有不少人!” “尤其是……佛家行动这么长时日来,没有当地官府的隐瞒,也做不到!” 《九宫遁术》! 欲要压制一法,以更为精妙的手段,白芊红于此也为期待。 诸般法,公子并未对她们隐瞒,只要适合修行,便可修行,说着,又落在另外一件事上。 佛家! 公子曾有交代,让自己好好查一查。 “农家之事后,让墨鸦他们带着一些人处理吧。” “这三张图纸……本侯喜欢这一张,你们接下来给于细化细化。” 浮屠之道,暗度陈仓,这是找死。 至于诸夏间相助的一些人,以墨鸦他们的手段,搜寻出来详细结果不难,左右不过那些人。 抬手间,身前悬浮的三幅图纸便是落下两副,只剩下左侧的那幅! “是!” 白芊红秀首轻点。 此事不难,就是有些繁杂,正和墨鸦他们。 …… …… “慢点吃,海里多得是。” “这些东西较之陆域江河之内的鱼虾,多了三分鲜味!” 海上升明月,一船静沉浮。 船头甲板之上,一团团明亮的火焰燃起,照亮这方区域,驱散所有的黑暗,只剩下宛如白日一般的光明。 椭圆形的水桌之上,摆满着各种海中美味。 原本云舒准备的有长案,可……那些东西太过于规矩了,稍微大一些的鱼虾都放不下。 旋即,便是取海中之水,直接固化成一张桌案,所有的美味佳肴摆放其上,中间还有这转轴,想吃什么,轻轻一拨,便是转了过去。 相当精巧。 “嘻嘻,父亲,曦儿喜欢吃火锅!” “辣辣的,好舒服!” “还有这壶紫龙珠,曦儿也喜欢!” 小火锅! 是周清在番县之地,命云舒打造的,较之寻常的大火锅,形体小了不少,却也方便了许多。 此刻。 两个小家伙面前各自有一个小火锅,想吃什么,直接取来食材放入里面,水桌之上,瓜果时蔬应有尽有。 更别说还有焰灵姬忙碌一个时辰的收货。 清蒸出来的海中美味! 烧烤出来的美味! 红烧出来的美味! …… 看着面前不过尺许方圆的精致黄色小火锅,小家伙手持木箸,满是开怀欢喜。 这个小火锅,中间有着圆形的凸起,里面有着一团火焰,将火锅之内的汤水加热。 自己在里面放着小虾、鱼肉、牛肉、羊肉、绿蔬……,滋味好好,尤其海上还有浅浅的凉风。 吃着小火锅,美美的喝上一口紫龙珠。 若是在咸阳宫,师尊肯定不会让自己如此的。 “父皇、母亲她们说不得此刻也在咸阳宫吃火锅!” 阳滋正在大快朵颐,前来江南叔父这里,是自己最为正确的抉择,吃得好,住的好,玩得好。 当然了,每日早上都有早课的。 那些不算什么。 将一块牛肉填入口中,滋味很好,这种牛肉和自己在咸阳吃的牛肉不一样,叔父说是来至高山深处的牛。 “哈哈哈,说不得却是如此。” “小衣,你真的不吃一些?” 周清大笑。 两个小家伙吃的这么香,自己胃口也是大开,将焰灵姬烧烤的一条大鱼切下部分,缓缓吃着。 时而从身侧的雪儿手中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说着,看向也是入列的少司命身上,白日里,她并未下水,似是不太喜欢入水。 貌似……自己依稀记得她当年和小灵跟随自己修行的时候,从齐国坐船前往燕国,还有些晕船。 如今修为入化神,对于肉身掌控更强,好些。 “前辈!” 亭兰姝雅,一身浅紫色衣衫的少司命坐在水桌一角,仍为白色的纱巾遮颜娇俏容颜,面前也有一个小火锅,可……里面并无什么东西。 此刻,手中正拿着一颗红色的果子,慢慢吃着。 闻前辈之言,抬首看过去,一双深紫色的眼眸闪烁炫光,举起手中的东西,空灵之语弥出。 “哈哈,你啊!” 周清又是笑道。 少司命一脉的传承,实则,是不忌讳那些的,应该是小衣自己的习性,和以前的晓梦有些类似。 不为强求,既然喜欢吃瓜果,那就多吃一些,手掌拂过,金光隐现,又是一盘别样的果子出现在少司命跟前。 第二零三一章 禁武 “你们敢窝藏帝国通缉的要犯,胆子不小!” “帝国早有文书落下,项氏一族的那些人罪刑当诛,同党亦是株连,一律——杀!” “你等是他们的同党吧?” 下邳! 东海郡西北边缘,和泗水郡相连! 城池不为大,却也不为小,坐落于泗水、沂水交汇之地,是以论繁华程度,还要超出下相之地。 夜幕之下,沉寂甚多。 然……城中一处建筑高大的三层酒肆之前,却为之刀剑锋芒交错映衬,使得本就森寒的凉夜更为增添肃杀。 一位位衣着各异的男子将这座酒肆团团围困,不远处……更有县尉调来的一位位弓弩手。 一只只火把高高举起,在此处落下明亮, 羽箭上弦,朝向归一,只待一声令下,便是擒杀罪逆之人! 酒肆的入口之前,一人背负两柄短枪,中年模样,神容普通,深蓝色的劲装着身,来回踱步,看向此刻的酒肆入口。 那里,有五人正神色惶恐站立着。 “大人!” “我们这里只是安份经营的酒肆,何有知晓项氏一族的人,而且……我们根本不认识大人口中项氏一族的人!” 入口五人,闻声相视一眼,进而……一位看上去最为年长的男子一步踏出,深深一礼,满是不解和疑问。 “那就让开吧!” 从身后去除一柄短枪,在手中随意把玩着,既然不认识那些人,就要有所表现才是。 若非碍于下邳的县尉等人在,若非碍于秦法在,早就闯进去了。 “这……,大人请!” “我等真的不认识那什么项氏一族,更不是所谓的同党!还望大人明察!” 酒肆年长之人略有迟疑,旋即,便是侧过身子,对着身后的四人也是摆摆手,让出入口。 “希望待会你们真的无罪!” “进去搜!”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房间,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无罪? 真以为他们好糊弄? 罗网的探子早就入城了,亲眼看着项氏一族的人进入下邳,进入这座酒肆之中,算起来,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此刻他们肯定还在其中,因为,从他们进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出来,想要躲起来? 妄想了! 若是将项氏一族的族人擒拿,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至于你们?” 看着随行之人快速进去,为首持短枪的男子则是将目光落在那五人身上,这五人……,话音刚落,豁然间,短枪直接迸出枪芒,逼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男子。 叮!叮!叮! 刹那间,原本那手中无一物的酒肆男子多了一柄长剑,本能的持之抵挡,更是呼吸间出招进攻。 “实力不弱!” “有这般的身手在这里开什么酒肆?” “身上应该有秘密吧!” 短枪舞动,一跃跳出战场。 自己只是轻轻试探出手,这人便是露馅了,甚至于其余四人此刻皆手中多了一件兵刃。 有意思! 有意思! “大人!” “我等身上如何有秘密,只因先前为乱世,我等经营酒肆,多有乱象,便是学了一些本事,身上也时而兵刃傍身。” “近年来,一直如此。” “还望大人见谅!” 酒肆年长之人收起手中软剑,一礼再道。 “始皇帝陛下颁布禁武令,诸夏安稳无事,你们也无需如此了,来人,将他们的兵刃卸下!” 持短枪男子不可置否,轻缓一语。 当即,便是二人近前。 “大人!” “何以如此?” “我等并无罪行,就是依从大秦律例,我等持刀剑或有不妥,然并无罪行!” 卸下兵刃? 酒肆年长者顿然眉目微微缩起,拱手一礼,再道。 “大人!” “酒肆之内,并无那些人的踪迹!” 当其时,已然有人从酒肆内走出,快速低语禀报着。 “嗯?” “没有那些人?” “怎么会……,那些人一直在这里,难道还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所有的角落都找了?” 闻此,短枪男子握住兵刃的手掌都紧了许多,扫了那酒肆五人之言,再次问着。 “都找遍了,除了酒肆的那些人和一些普通人,并无项氏一族的那些人。” “根据探子所报,项氏一族那些人足有十多人,想要在酒肆中隐藏起来,根本不可能!” “除非……,大人,是否酒肆之中有密道?” 近年来,他们处理了许多事,一些必杀的目标很会躲藏,其中不乏在地下躲藏者。 若是不在意,怕是还真被他们躲过去了。 “密道?” “那就找出来!” 密道! 有这个可能性! 轻轻念叨一声,再次下令! 旋即,整个酒肆的一楼便是脚步声不住来回而动,寻找密道? 他们有这个经验! 起码酒肆的一些方位可以直接锁定。 “卸下他们的兵刃!” 至于这五人? 绝对是同党,这般规规矩矩的办事,还真不是他们罗网的风格,却……不得不如此。 实现再次落在那五人身上。 “大人!” 五人神色紧张,持手中兵刃,不为放手。 “大人,密道找到了!” “密道找到了!” 未待五人继续说些什么,未待酒肆外的诸人有更多动作,酒肆之内的搜索之人已然有所得。 “县尉!” “他们已然为项氏一族的同党了,罪当如何?” 看向不远处带领县城守卫的县尉,短枪男子微微笑道。 “杀!”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令下,羽箭齐发! “杀!” “你们这群秦国的狗贼!” “老子和你们拼了!” “……” 一声怒喝,酒肆之前的五人中,一人直接迸出滔天怒吼。 下一刻,酒肆内外,尽皆杀伐之音滚动,刀剑碰撞之音不绝。 “根据你们所言,项氏一族的人的确入了这家酒肆,如今不见了。” “只可能从密道逃走了。” “事不宜迟,当速速从密道追寻!” 那下邳中年县尉近前,看着面前的罗网之人。 对于他们,有过耳闻,而且他们手中持有咸阳那边的令牌,他们的确要配合。 却可以不为理会,只是……面对擒杀项氏一族的人,还是要动动心的。 至于酒肆内的这些人,面对他们的围困,只有一条路……,此刻酒肆之前的那五人已经被射杀,酒肆之内的抵抗之音也减弱了许多。 “不着急!” “密道终究是有出口的,待他们找寻到出口再说。” “短短一两个时辰,项氏一族那些人走不远,消息传出,方圆数百里都会成为他们的身陨之地!” 将手中的短枪落于背后,扫了那颇为期待追捕的县尉一眼,摆摆手,不为着急。 就算着急……也应该是他们着急。 无论如何,项氏一族别想走! 根据消息,上面已经拍出更多人了,在攻灭农家之前,剿灭项氏一族,功劳叠加,何愁始皇帝陛下不为重用? 第二零三二章 八剑剑主 下邳城北十里之外。 一行人乔装打扮,快马行至此处。 虚空夜幕,天色昏暗,唯有借助数只火把才能够一窥不甚清晰的身影,正是项氏一族的项超等人,外加一些劲装持兵刃的汉子。 加起来,二十余人! 这里临近水域河道,不远处更有大道,临近处也有山间小道,纵横交错,往来便利。 “多谢卫兄弟!” “非农家出手,我等此刻怕是已然被罗网围困!” 项梁拱手深深一礼。 依从羽儿之策,他们一行人前来下邳,找寻农家的助力,一切……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拦阻。 在城中通过密道逃走,避开罗网的追杀视线。 不过,接下来仍为要小心行事,罗网肯定会派来更多的人。 “诸位都是烈山堂的朋友,无需多礼!” 豪迈的农家汉子摆摆手,烈山堂和项氏一族之间还是有不少交情的,当初秦楚大战,自己也曾跟随田猛堂主前往汝阴之地。 一晃数年,诸夏剧变。 如今,可以有所助力,自然不会推辞。 尤其项梁将军,当初自己是见过的! 至于其他人,想来也身份不简单。 “你们的身份特殊,罗网不会轻易放过的。” “下邳那里估计拦阻不了多久。” “你们接下来准备如何?” 接着前言,被项梁称为卫兄弟的那人再次一语,迎着身侧一位农家弟子手中的火把,指了指四方通道。 “罗网之力汇聚泗水郡,我等接下来要远离于此了。” 项梁微微颔首,由着昏暗的灯光,看向远处,抬手指了指东方所在,东海郡的罗网之人不多,可以前往。 由着下邳这里的中转,罗网定然短暂失去他们的方向,再加上如今是深夜,更有时间避退了。 果然如兄长项超之言,直接前往东海郡,一直都在罗网的眼线范围之内,就不为好了。 “也好!” “事不宜迟,为安稳起见,在下建议项梁将军你们速速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农家驻下邳之地的掌事卫达亦觉如此。 “我接下来会派人,尽可能扰乱罗网他们的搜寻方向。” “也许派一些人假扮你们,前往彭城是一个好的主意。” “哈哈,项梁将军,你们快走吧!” 说着,又是抱拳一礼。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项氏一族的这些人能否躲过罗网之人追捕,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哈哈,多谢卫兄弟!” “多谢诸位!” 彭城在泗水郡北部,距离此地八百里,那里也有农家的据点。 项梁闻此更为欢喜,旋即,又是一礼。 这些农家的朋友果然够义气,若然如此,他们躲避罗网的可能性更大了,甚至于不会有什么危险。 “项梁将军,后会有期!” 农家卫达笑道。 “后会有期!” 项梁没有迟疑,如今之时,他们还处于危险之中,自然不能够拖延和婆婆妈妈。 这般恩情,项氏一族不会忘记的。 “后会有期?” “项氏一族的项梁!” “项氏一族的族长项超!” “你们今日……哪里都去不了了!”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农家……区区如此的手段,就想要逃脱我等的追捕?” “农家!” “胆子不小,公然悖逆帝国意志,看来……农家真的是想要覆灭了。” 咻!咻!咻! 黑云盖天,黑夜森寒,冷冷的旋风更是不住吹袭,一只只火把的火焰都仿佛要被吹灭。 正待农家和项梁等人分别之时。 不远处,道道破空声呼啸而至,更有不间断的阵阵脚步声逼近,人未至,音先达。 道道剑气锋芒由空而落,短短数十个呼吸,此处便是被一道道火把映照之光包围。 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令农家卫达等人瞬间大惊,项梁等人更是神色骤变,身下的马匹更是本能慌乱。 “束手就擒!” “你等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 阴厉的声音中夹杂丝毫不掩饰的杀意,手持一柄通体散发暴虐之气的利刃,踏步走进,视线落在这些心存侥幸的目标之上。 身后跟着两名同样气息强大的——女子,衣着深蓝色的劲装,长发梳拢一束,身材虽婀娜,然容颜尽皆被黑色的面罩遮颜一半。 二人踏步无声,手中各持有一柄剑体细长的利刃,动静之间,仿佛带着若隐若现的幻惑之意。 “越王八剑!” “……是你们!” 项梁本就慌乱的神色,观那在火焰余光照耀下若隐若现的三人,霎时,更为惊悸。 越王八剑的乱神剑主! 还有转魄、灭魂两位剑主! 罗网之内的天字一等杀手,实力强大,所行任务……几乎没有失手,手段狠辣,残忍嗜血。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四周还有超过三十位的罗网成员,已然将他们团团围困。 怎么会? 他们从下邳城中的密道逃走,那里是农家的秘密通道,卫兄弟说了,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使用了。 罗网如何发现他们的踪迹? “羽儿,这……,越王八剑!” “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实力强大!” “四周还有这么多人!” “如何是好?” 和农家之间,还是兄弟项梁熟悉,项超也就没有多言,安静的待在后面,只盼能够尽快躲过罗网追杀。 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 越王八剑! 他们来了! 更有数量更多的农家弟子! 尤其是越王八剑,天字一等杀手,实力强大,据自己所知,诸子百家和山东诸国之人身陨他们之手的很多很多。 “越王八剑!” “我知道他们!”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少年人俊朗英武的面上亦是浓眉皱起,近年来,对于罗网,也了解不少,其中实力最强的越王八剑自然在列。 秦国攻灭墨家机关城的时候,越王八剑就有出动,听子期说过,越王八剑每一位都是化神层次的高手。 一下子来了三位! 极其棘手! 甚至于,自己怀疑,在后面还有更多的罗网成员,以及……秦国在郡县的防守之兵! “父亲,无需担忧!” “农家在这里的弟子也有不少!” “我现在的力量……,足以保护父亲!” 自从中了生死符醒转之后,自己一身的力量强大太多太多,当初在楚国军中的时候,那些先天层次的军将大都非自己对手。 现在……应当足堪对付化神! 保护父亲不成问题! 第二零三三章 乱神乱杀 嘭! 没有任何迟缓,农家卫达从身上取下一物,拉下引线,旋即,便是一道极其明耀的绿色光幕扩散在数十丈之高的虚空。 久久未散! 黑夜之中,方圆十里之内,只要有心,皆可以一观。 “看来你们已经有所决定了!” “杀!” 持嗜血暴虐之剑,为首的越王八剑之人很喜欢他们的决定。 “你们去将项氏一族的人尽皆擒杀!” 说着,对着身后的两名越王八剑剑主看去。 咻!咻! 瞬息,鬼魅万变,两名身材宛若一般无二的越王八剑剑主已然持剑出现在项梁的身前。 凌厉的剑气交织一处,直接将项梁笼罩! 只消落下,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四周人数更多的罗网成员已然持兵刃近前,杀意绽放,这一次堪为大功了。 “罗网!” “老子不怕你!” “一群鼠……。” 农家卫达高昂的怒骂之音,刚刚升起,话音未落,血色的剑光划过,一颗上好的首级刹那飞出,随意的滚落远处黑暗中。 “农家!” “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陪你!” “死在乱神之下,你此生足矣!” 玄光隐现,剑体翁鸣,未有一滴鲜血留下,踏步之间,又是道道剑气横扫,所过之处,一位位农家弟子瞬息肢体破碎,当即身死。 “滚开!” 突如其来,项梁整个人有些懵怔,只是本能的持剑扬起,欲要拦阻。 一旁的少年人大惊,纵身一跃,直接横出双拳,极力的轰向叔父头顶所在,那里……极大的压力所在。 嗡! 嗡! 一击之力,两名越王八剑剑主的剑气溃散,虚空都隐约传来震颤之音,二人更是身形倒退。 “叔父!” “你没事吧!” 一击有成,少年人面上一喜,踏步大地,看向身侧的叔父。 “羽儿,我无事!” “卫兄弟……,农家的朋友!” “难道……今日我们真的要……,羽儿,你是项氏一族的希望,无论如何,你都要离开这里!” 项梁回神,心有余悸。 拉着身下的缰绳,不自觉的退后数步。 四周的杀戮之音仍旧在持续,却也已经逼近结束。 农家的朋友死的差不多了,项氏一族也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大哥被牢牢保护着。 可……这般下去,早晚都要被擒杀。 脑海中浮现父亲临去之前留下之言,满是哀伤和不甘。 他们死了没有什么,羽儿万万不能有事。 有羽儿在,有范先生在,还有项氏一族的其它人,日后都有机会的。 “叔父!” “我们一定会无事的!” “父亲!” 少年人双拳紧握,警惕的看向四周,随同他们一块前来的虞渊护卫都死了好几位。 只剩下子期他们三四位实力稍强的,可……如今在场的有三位越王八剑剑主。 正要和叔父多说什么,豁然,神色骤变,一步踏出,又是一拳轰出。 “好强的力量!” “你是……,根据下相这里的情报,你……,不……有传闻项氏一族的少主天生神力,勇武过人!” “看来今日所得更为丰厚了!” 有感自己落下的一道剑光被眼前的少年人一拳击碎,乱神剑主动作一滞,看向少年人。 他……应该是项氏一族的。 无名之辈? 不可能! 能够这般接下自己一剑,刚才还将另外两名剑主的剑气击溃,实力可比化神。 而且那一拳力量极强,就是自己硬抗也会受伤。 念及一路以来收拢的诸般情报,联系刚才项氏一族诸人的神态,眼中一亮,略有所得,他的身份自己似乎知道了。 项氏一族的少主! “滚开!” 少年人没空和这位乱神剑主闲聊,身形在动,一拳拳落下,将欲要靠近父亲的那些罗网中人一一击溃。 那些人的实力一般般,一拳落下,便是脏腑塌陷,身受重伤,倒飞而出! “果然是天生神力!” “先天武者都非你一合之敌!” “不过,仅此而已了!” 那项氏一族的少主手段一般般,所施展的也都是军中常见拳法,可……力量太强了。 天生神力! 非常人! 如今便可媲美化神层次,真不知道将来力量是否还会提升。 扫着一位位罗网成员败亡,乱神剑主一剑扬起,再次落下。 嗡! 少年人当即一拳迎上。 蹬!蹬!蹬! 剑气消散,整个人亦是被剑气霸道暴乱之力镇退! “空有一身力量,不会运用!” “你们两个把他打杀吧。” “项氏一族的族长,我要亲自镇杀!” 将这个少年人交给其余两位剑主,乱神剑主身形一闪,乱神剑动,剑气在动,扰乱方圆,笼罩仅剩的项氏一族族人身上。 魍魉两位剑主颔首,那位少年人力量很强,一拳拳落下,她们的剑气都不好抵挡。 可……仅此而已。 化神之妙,岂只是力量? 身形闪烁,二人合击,越王八剑锋芒外显,剑气吞吐,将少年人笼罩,剑气如丝,连绵不绝。 任凭少年人如何力量强大,都挣脱不了。 “项氏一族的族长?” “当诛!” 乱神剑主一步踏出,无视正在牢牢护卫的数人,乱神剑动,顷刻间,剑光划过漆黑的虚空。 又是一颗上好的首级……飞出! “大哥!” 项梁持剑身影已然近在咫尺,眨眼间,双目瞪得浑圆,更有鲜红血丝迸出,仰天怒吼。 “大人!” “大人!” 已然身受重创的虞子期等虞渊护卫也是大惊失色。 看着项超大人……,头颅飞出,正剩下身子还在马匹上摇曳,亦是要落下来。 嘶吼近前,持兵刃扑向乱神剑主! “父亲!” “你该死!” 少年人心神俱裂,大大的有神之眸直接通红无比,怒吼滔天,恨意弥漫,父亲被……。 罗网! 自己和它不死不休! 本就紧紧握起的双拳,更是攥的更紧,奋力一拳,强力挣脱身上的束缚,看向乱神剑主,重重的打过去,一拳动空,拳风弥漫。 “就喜欢看你们此刻的模样!” 乱神剑主笑语不断。 看着这群弱小之人的神态,看着这群弱小之人的抵抗,待会待自己将他们一一斩杀之后。 不知是否还会如此! 说着,挥动乱神剑,落在所剩无几的项氏一族之人身上。 嗡!嗡!嗡! 拳风飒飒,旋风一般,在那些剑气临近子期他们身上之前,少年人已然双拳重重迎上。 “嗯?” “力量又强了?” “这就天生神力?” 连带着剑气主人都被震退一步。 嗜血乱眉挑动,扫视面前的少年人,他……实力又强了? 似是……身上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父亲!” 少年人双目通红,其深处,更是隐现些许奇异之光,心绪相连,脏腑剧烈涌动,一拳拳打出,体内力量源源不断跟随。 一时之间,乱神剑主都硬生生被逼退后数步。 “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魍魉两位女剑主杀伐脆音落下。 “难得遇到这种天生神力怪异之人,你们将其他人杀了,他……慢慢杀!” “在敌人用尽全力之后,仍为一无所得,那才是……一剑杀他的时候。” “那才是他最绝望之时!” 第二零三四章 接枪 乱神剑主摆摆手。 上面早就已经下达了命令,罗网近半的力量都汇聚泗水之地,接到下相那里的讯息,更是有足够的人手到来。 再加上当地的县城守卫之兵,无惧任何突发情况! 这里是大秦的国土,胆敢作乱者,下场只有一个——死! 农家? 来的人越多越好,正瞅着没有更多理由对农家下手! 至于其它来救援的诸子百家、山东诸国之人更是期待,甚至于此刻期待有人来救他们。 眼前这个少年人,一身强大力量足以令化神侧目,却也仅仅如此了,赤手空拳,如何抵挡名剑锋芒? 一身之力虽强,一拳拳这般落下,仅此而已了。 魍魉两位女剑主身形在动,持细长幻惑之剑,席卷凌厉之势,锁定已经剩余无几的最后之人。 “叔父!” “子期!” 少年人更为怒吼。 就算死……,也得拉着他们一起死! 一拳拳用力打出,拳风如铁,硬抗面前这位所谓的越王八剑剑主剑势,双目通红如血,此刻隐现五彩之光。 体表更是隐现一丝丝别样的斑斓之光,观叔父等人被更多的人围攻,又是重重一拳挥落。 拳风霸道,夹杂五色之光,更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之力,拳印隐约都留痕于虚空。 刹那间,击溃面前剑气枷锁,纵身一跃,再次挥动拳头,将靠近叔父他们的罗网之人全部击退。 “实力更强了?” 乱神剑主单手拂过煞气笼罩的剑体,刚才那少年人一拳,力量更强了,较之刚才更强。 连魍魉两位剑主都……避其锋芒? “叔父!” “你们快走!” “我来断后!” 少年人一脚踢出,便是一柄长刀在手,四周的火把辉映,可自己此刻对于四周一切看得很清楚。 宛若白日一般,来不及询问为什么。 长刀横在身前,对着身后的叔父他们快速道。 “羽儿!” “你先走!” “项氏一族不能没有你!” 项梁浑身衣衫褴褛,虽然未有重伤,然……剑气如刀,已然撕裂甚多,手握长剑,坚定的看向四周。 “走?” “想多了!” “全部杀了吧!” “待你死后,你的肉身……我会好好运用的,有闻公输家可以制作机关人,以你天生神力,当可很好的使用!” 乱神剑主一语出,汇同魍魉两位剑主,分列三方,体表散发强横气息,剑气流转,悍然落下。 这个时候还想走? 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 还是觉得自己有实力脱逃? 形势都看不清,愚钝至此,玩弄之心不显,而且……远处的大地已然有些颤动。 有许多人正在向这里奔来。 “杀!” 少年人持刀用力的劈向三人。 叮! 刚迈出一步,手中的长刀直接被斩成两段,剑气纵横,少年人身后的项梁等人如遭重创。 刹那间,身上多出数十道剑气口子,鲜血滚滚流出,猩红之气更为浓郁,没有半点抵抗,径直的倒落大地之上。 “叔父!” “子期!” “啊……。” “……” 少年人心碎欲裂,看着叔父等人倒地,通红之眸更是迸出血红之光,眼角更是隐隐流出一滴滴血迹。 罗网! 不死不休! 心神创动,血气狂涌,虚冥深处,仿佛传来一道脆响,身上似是有什么枷锁打开。 五色玄光明耀,通红的双眸深处浮现又一道瞳孔,黑夜之中,被血红之光遮颜。 澎湃之力滚滚。 浑厚无比的血气更为如龙一般运转。 扔掉手中断刀,纵身一跃,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们死。 嗡! 拳风如旧,更为猛烈,五色明耀之光跟随,双眸更是运转奇异,血气喷涌,天地间这一刻仿佛沉寂。 一拳重重落下,闪电一般击打在乱神剑主的剑器之上。 霎时,乱神剑颤动,乱神剑主被狂猛之力震退三步! 还为回过神,又是一拳近身,本能抬手一掌迎上。 蹬!蹬!蹬! 拳掌相触,乱神剑主后退五步! 当其时,少年人身后剑器翁鸣之音震颤。 魍魉两位剑主风云动! “很好!” 平复被撼动的本源气息,乱神剑主那嗜血的面上掠过一丝笑意,持剑近前,运转全力。 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受伤了。 这个少年人……竟然这么强? 他的力量似是越来越强? 身上有秘密? 三位剑主没有任何的留手,独属于越王八剑的锋芒纵横交错,呼吸之间,少年人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 硬扞名剑的拳头亦是被剑气震开五色之光,臂膀血肉斑驳,不住有鲜血从身上落下。 远处直面下邳的方向,虚空夜幕之下,道道火焰逼近。 此地罗网之人已然迎上。 “能够这般年岁抗衡我等,果然放任你继续成长。” “将来或可为患!” 三剑合力,少年人接连退步,身上环绕的五色光芒都为之不稳,若无双眸奇异之力相助,早已形势惨淡。 乱神剑主又是一剑刺出,进而一掌跟随,落在少年人的脏腑之上,骨裂之音隐现。 当即,又是道道剑气临体,少年人倒飞丈许之外。 咻! “接枪!” 一道五色流光由空而降,直接落在少年人身侧。 与之相随,一语苍老缓缓。 少年人吐出口中的鲜血,仍未极力的搬运血气,今日无论如何,自己和他们三个只能一方活下来。 闻耳边之言,那道声音的主人好像有些熟悉,不为多想,双眸视线落在身侧插在地上的一柄黑色长枪。 顺手拿过,一枪直接横扫。 轰! 乱神剑颤动! 黑色长枪颤动! 强横的力量余波席卷。 “嗯?” 握住这柄长枪,少年人略有惊奇。 它可以拦阻越王八剑? 先前自己手中的长刀被越王八剑直接斩断,这柄长枪……却没有任何大碍! “何方鼠辈?” 乱神剑主手腕颤动,手臂都隐约疼痛! 眼前这少年人的力量太强了。 还有……这柄长枪哪里来的? 环顾四周,一无所得,远处那些奔至的应该是农家之人,罗网已经迎上去了。 “你们都得死!” 这柄长枪可以拦阻越王八剑。 少年人紧紧握住,双手紧紧的将其握住,臂膀、手掌流淌的鲜血随意沾染,隐约之间,长枪体表浮现一道黑色的雾气。 黑夜之中,一丝丝从长枪之内流出的雾气飘渺,顺着少年人的双手,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第二零三五章 累不累 叮!叮!叮! 手握黑色长枪,搬运体内浑厚血气,施展自少年以来就习练的军中枪法,霸王破阵,有死无生。 今日。 不死不休! 枪法刚猛霸道,长枪坚不可摧,持之,撼动越王八剑。 舞动长枪,以至强之力,生生将越王八剑震开! “杀!” 这柄枪……很合心意。 少年人继续迎向三位越王八剑剑主,枪尖锋芒抖动,八剑避退,四周交织一处的剑气撕开。 长枪的每一击,都震荡枪体迸出黑色雾气,进而顺着少年的手臂,消失不见。 双眸通红徐徐隐去,只剩下黑夜之中明亮的瞳孔,力量渐渐被驾驭,甚至于少年人可以感受到手中这柄枪也有力量涌出,助力自己。 “那柄枪有古怪!” 魍魉剑主,一胎双生,持剑,心意相通,剑锋接连不断的被少年人长枪霸道之力震开。 甚至于以越王八剑锋芒,都未能在长枪上留下痕迹。 彼此相视一眼,轻语冷言,非如此,这个少年人血肉之躯早就被越王八剑撕开了。 “将他镇压!” 乱神剑主亦是觉得那少年人有些不对劲。 先前观其拳风凌冽,力量虽强,却无大用,因为此人不通高深武道,自己一人就可以将其镇压! 而今,得了此处不知何人扔出来的长枪。 乱神剑都斩不断! 质地可比名刀利剑! 舞动在少年人手中,如虎添翼,自己都隐约压制不住,非有三人合力了。 “咳咳……,羽儿,快走!” “你……是项氏一族最后的希望,不要……不要忘记父亲对你的期待。” “快走!” “快走!” 远处支援奔近的农家之人和罗网之人纷乱一处,昏暗的天地间,一语沙哑,低沉坚决。 “叔父!” “叔父!” 持枪抗衡三位剑主的少年人心神又是震动,用力挑开三位剑主的剑势封锁,跳跃间,明亮之眸扫视,出现在叔父身边。 “叔父,你……怎么样?” 将叔父从大地上扶起,少年人连忙道。 “羽儿!” “小心!” 项梁一身气息进的少,出的更少,三元萎靡,浑身被鲜血覆盖,长发凌乱无序。 羽儿无事便好。 自己死了并无大碍。 欲要多言,豁然看到越王八剑剑主持剑临近,竭尽全力,直接推开身边的羽儿。 “走!” “他们还没死,还有气息!” 一道五色华光陡然出现,抬手间,掠过少年人等人,踏步间,消失不见。 嘭! 三位越王八剑剑主的剑气汇聚一处,落在少年人和项梁停留之地,径然出现一个三尺方圆的深坑。 “想走?” “楚南公,留下吧!” 虚空之上,三道身影静静站着。 灵觉滚动,抬手间,便是一人踏步抬手落下一掌。 轰! 数十丈开外的虚空传来轰鸣之音,五色玄光璀璨,直接掉落数人,正是转瞬消失不见的项梁等人。 外加一位手持阴阳木杖的长须老者。 “你整天东跑西跑,不累吗?” 墨鸦周身生死二气环绕,说话间,已经出现在楚南公身侧,笑语看着楚南公等人。 阴阳五行遁术! 的确诡异! 如果楚南公一个人逃走,他们的确难以追杀,起码暂时还没有很有的法子。 可……若是带着别人一块走? 那么……阴阳五行遁术就如同虚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锁定。 近年来,奉郡侯之命,一直在追杀楚南公,倒也有所得。 “三位辛苦了。” 楚南公单手轻捋如雪长须,踏步大地之上,看向一直在追杀自己的墨鸦三人。 “见过三位大人!” “这些人是项氏一族的余孽,还望三位大人出手!” 乱神剑主、魍魉两位剑主大喜,连忙近前,躬身拱手一礼,这是武真郡侯手下的三位大人。 实力强横,功参造化。 先前剿灭墨家机关城的时候,曾有大力落下。 “项氏一族的族人?” “看来他们的运气不好。” “楚南公,上一次看在公子天明的颜面上,放过你等一次。” “如今,天明公子远在南海郡,不知谁人可以救你?” 夜幕之下,墨鸦又是一言落下。 身着黑色劲装,明亮的轻装甲衣披身,只手握着一只黑色羽毛,视线一转,落在楚南公身边的数人身上。 项氏一族? 怪不得出动越王八剑。 的确当出动越王八剑。 “杀!” 鹦歌很是干脆,这个楚南公见到他们就跑,这一次……别想跑了。 郡侯大人对于他们三人虽没有具体的任务时间限制,终究早一些将其镇杀为上。 太阴运转,天地森寒,领域扩散,封镇虚空上下。 “那就杀吧!” 墨鸦颔首。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南北相合,生死混元,双手抬起,玄功运转,领域叠加鹦歌一处。 踏足玄关之后,生死掌力迈入崭新境界,阴阳万化,万物弥生,死亡的尽头,便是初始。 手中的羽毛瞬息消失不见,一掌生死,落在楚南公头顶! “逍遥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 “三位,后会有期!” 楚南公双手举起手中阴阳木杖,体内流出澎湃之力,阴阳五行,遁术乾坤,木杖凌空一点,带着项氏一族远遁。 取而代之,则是一道金色盛大之光明耀,画作一道金色的光幕,将墨鸦和鹦歌二人的联手一击拦阻。 “逍遥子!” “你一直在挑战我们的耐心,郡侯是看在上一任人宗掌门的份上,一直没有将你镇杀。” “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好生在诸夏间传道即可,偏偏掺和百家争斗,悖逆始皇帝陛下意志。” “没有这只花篮,不知你还有什么凭借!” 墨鸦冷然道。 逍遥子! 手持玄牝花篮的逍遥子实力强劲,从鹦歌那里有所得,要将眼前的逍遥子拿下,除非晓梦子亲自出手。 他们……不过相峙! 逍遥子……不知好歹,不知死活,非郡侯有意饶他一命,他早就死了,真以为自己实力强大! 单手托着手中一只造型古朴的花篮,逍遥子周身闪烁金色光芒,纹理弥漫浑身上下,一丝丝玄之又玄的气息交融花篮。 静静的踏空而立,看着墨鸦三人,一语不发。 数息之后,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又是逍遥子他们!” “非逍遥子,楚南公今日就算走,也得付出代价!” 灵觉有感,目视楚南公、逍遥子等人的远去,并未继续出手,逍遥子的实力他们还是知晓的。 “回禀郡侯吧,逍遥子有些过了!” 白凤悄然近前,他们处理不了逍遥子,郡侯身边有人可以处理,逍遥子不会以为诸夏间无人可以镇杀他吧? 第二零三六章 霸王破阵 “你三人之力不算弱,连一击必杀都做不到?” “这一次让项氏一族的罪犯逃走,下一次可没那么容易碰到了!” 片刻之后。 在罗网、下邳守卫的合力之下,将过百位农家作乱之人,尽皆剿灭镇杀,一个不留。 墨鸦三人并未即可离去,听着罗网三位剑主的详细禀报,很是扫着面前三位剑主。 他们的实力都是化神小成,持手中越王八剑,三人合力,就算是一位化神大成都可争锋。 项氏一族可没有任何一位化神武者! “大人!” “……” 三位剑主惶恐。 罗网暂时是节制在车府令赵高大人手下,然……武真郡侯位高权重,而且也是有统辖罗网之权。 果然他们办事不利,非所愿。 “却也不都是你们的罪过。” “楚南公!” “没有他,项氏一族那个少主逃不了,听你等所言,项氏一族那个少主天生神力,可比化神武者。” “逍遥子!” “都在找死的路上!” 鹦歌收拢浑身上下的玄光,四周百丈区域内,其余人正在整理一具具尸体,以三位剑主之力,足堪所用。 更别说,还有这么多的罗网成员。 没有楚南公他们插手,一切不会出问题。 “大人!” “接下来处理农家之事,果然楚南公、逍遥子等人再次出手,可能会造成别样的麻烦。” “此外,农家还有一位野老!” 乱神剑主亦是收敛气息,眉目低垂,念及一事,快速道。 过半的罗网成员来到泗水之地,就是为了农家。 而有些人终究是变数。 “那……就是考验你们能力的时候到了。” “郡侯于我等,还有别的任务。” 墨鸦随意笑道。 想要他们出手汇合罗网一处,攻灭农家? 那可不是郡侯交代他们的任务,何况,帝国又不是没有那般层次的强大武者。 语落,和鹦歌、白凤看了一眼,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可恶!” “没有楚南公,今日已然大功!” 迎送墨鸦三位大人,乱神剑主三人又是一礼。 片刻之后,环顾四周,一只只焰火闪烁的火把照耀下,那些尸体都在搬移处理。 “项氏一族的族长死了!” “也不算没有收获!” 魍魉两位剑主一言。 “超凡脱俗的境界!” “上次剿灭墨家机关城,已经死了一位,他们竟然还敢出手。” 回想先前场面,没有楚南公插手,以他们三人之力,足以将那个少年人镇压,进而镇杀。 可惜,那个境界太强了。 “车府令大人会有所思的。” “黑白玄翦大人!” “帝国阴阳家东君大人!” “不会不出手的。” “墨鸦大人他们也一直在追杀楚南公!” “接下来之事,也不算艰难!” 魍魉两位剑主对视一眼,再道。 “那些还活着的农家弟子口中,应该还会有不少的功劳剩下。” “走!” 乱神剑主转身。 乱神归鞘,行至黑夜远处,没入黑暗之中,魍魉两位女性剑主,摇曳幻惑身姿,与之离去。 ****** “逍遥先生!” “叔父他们如何了?” 相聚下邳之城的五十里之外,一处普通的靠河村落,一个普通的农家茅屋小院内。 烛光摇曳燃起,荡开黑暗,光明普照。 小院的正屋房间内,逍遥子手持玄牝花篮,催动玄功,金光闪烁,浅绿色的柔和之光笼罩项梁等人。 玄牝初始之力落下,化作澎湃的生机之气,修复项梁等人的伤势,化去他们身上的创伤。 一侧,少年人和楚南公并肩而立,静静而又焦急的等待着,每隔百十个呼吸,便是一问。 “他们的伤势尽管很重,却没有伤及心脉。” “心脉不为受损,便是不为大碍。” “你无需担忧。” “哈哈,若非老朽和逍遥子行经下邳,怕也难以救你,那柄长枪……你用的如何?” “你身上……,嗯,不错,那股力量已经渐渐化入你体内了。” “虽然不修玄功,可……神力自生,待那股力量完全化入你体内之后,你一身之力,当足以媲美化神!” “甚至于可以抗衡玄关层次,徐缓之下,五年至十年,可以功成!” 楚南公苍老之眸呈现五彩之色,看着逍遥子的动作,感知项梁等人的伤势,大体无妨,就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说着,便是将目光落在身侧的少年人身上。 自从上次生死符的事情后,自己当年施加的封印就被冲开了,源至蚕丛氏的重瞳之力化入项籍体内。 自己匆忙赶到的时候,仅仅凭借无双的力量和一双肉拳,他便可以短暂抗衡越王八剑三位剑主合力。 而那股力量还没有彻底化开。 枯皱的面上流出丝丝欢喜,随即,又指了指仍为被项籍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柄黑色长枪。 “父亲!” “父亲之仇,……罗网,他日必将那人首级取来!” 闻楚南公宽慰之言,少年人神色舒缓甚多,可……,下一刻,再次陷入愤恨和苦痛之中。 手持长枪,重重的落在大地上。 “南公!” “这柄枪……,何名?” 先前和越王八剑争斗的时候,未有好好一观这柄长枪,而今细细一观,形体奇特,色泽漆黑,其间夹杂龙行纹理。 枪尖两侧,更有双钺之刃,已然锋芒,落在手中,很有份量,这柄枪不会低于八十斤! 明亮之眸落在枪身一处,手掌持之一震,豁然……长枪凭空加长了一尺,眼中一亮,又是持之一震,长枪归于先前模样。 这柄枪……现在自己持之很适合自己。 将来自己身体还要成长,他……还可以适合自己,再好不过了。 “这是墨家的至宝之一——霸王破阵枪!” “同公子天明手中的墨家至尊武器是同一种材质打造的,论材质,丝毫不逊色诸夏有名的兵刃!” “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霸王破阵枪杂糅五方精金,以地火锻造,一枪之力,足有八十一斤,寻常人拿起来都费事!” “也只有你这般天生神力,握在手中,宛若寻常!” “和至尊武器所不同的是,这柄长枪契合王霸之属,铸造出来便是杀伐之意环绕,若是遇到合适的主人,会发出更强之力。” “公子天明手中的至尊武器,契合侠道之属,墨家非攻,至尊无锋,多了一丝守御,和这柄霸王破阵枪一体两面。” “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这柄长枪在老朽手中又淬炼了一段时日,令其更有灵性,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第二零三七章 儒家子房 霸王破阵枪! 楚南公将这柄长枪的来历详细道出。 先前在下邳城外,项籍持着此枪,一身之力平添五层之力,直接可以抗衡三位剑主。 待其一身之力更强,也就更能发挥这柄长枪的力量。 而且,自己还在破阵枪内熔炼一丝别样之力,于项籍也有好处,就是不知道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了。 “墨家的至宝!” “这……,南公,如此宝物……墨家如何舍得?” 这柄长枪……自己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 握住这柄长枪,自己能够感觉到,它……也喜欢自己。 就是……此物是墨家的至宝? 天明的至尊武器? 自己见过! 和至尊武器一般的材质? 既然是墨家之物,南公这般交给自己,岂非……有些失礼,让墨家之人知晓,怕不是又生麻烦。 “哈哈!” “宝物落在合适的人手中,才能发挥更强的力量!” “此枪是我替你向墨家巨子索要的,无需担心!” 楚南公摇头笑道。 “这……,多谢南公!” 少年人顿时大喜,连忙深深一礼。 “南公!” “您和逍遥子先生也前来泗水之地了?” 双手轻抚着破阵枪,少年人念及今晚发生之时,英武的面上再次归于伤感,看着逍遥子先生还在施为,便是询问着。 自己和父亲他们前来下相,乃是为了看一看下相如今的模样,若无外在侵扰,当收拢些许力量。 谁曾想会有这般的结局? 父亲! 越王八剑! 自己不会放过他们的,心中一痛,持枪再次落在大地之上。 “近月来,我和逍遥先生一直在九江郡那边。” “今日得到消息,农家那边发生一件大事,烈山堂堂主田猛被人刺杀,农家接下来怕是要乱了。” “因为一些事情,所以便是和逍遥先生从九江郡北上,途径旁侧,知道你们被罗网追杀,便是来了。” 楚南公没有什么隐瞒和避讳。 将农家之事简单道出。 “烈山堂田猛堂主死了?” “他……被刺杀了?” “是谁做的?” “有人在烈山堂刺杀田猛堂主,难道无人发现?” 农家! 当年秦楚大战,汝阴之城,自己见过许多农家弟子,田猛堂主也是相识的,那是一位很豪迈、爽快的汉子。 而且在农家威望很高,诸多农家弟子调遣有序,令达必行! 现在……死了? 被刺杀? 少年人面上先是惊诧,而后不可置信。 “具体之事不了解!” “无论如何,农家田猛堂主死了。” 楚南公摆摆手。 也是因为此,自己想要和逍遥子北上亲自探查一番。 “他们体内的重伤已经无碍。” “欲要痊愈,需要休养一个月!” 不远处,逍遥子收拢花篮异象,玄功归元,转过身,略有平复本源之力,看向楚南公二人。 “多谢逍遥先生!” 少年人慌忙近前深深一礼。 “无需如此。” “都是缘分!” 抬手便是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项少羽扶起。 “非南公和逍遥先生。” “项氏一族今日……,此恩,他日定有所报!” 少年人深深道。 有恩报恩! 有怨报怨! 那就是自己的道理! “南公,这里是什么地方?” “外面那些人好像是儒家的人?” 少年人扫着远处木榻上的叔父等人,心中焦躁减轻不少,可父亲……,这笔账早晚和罗网算。 和秦国算! 语落,忽而有感,透过木窗,看上正屋之外,院落中,有数人往来,隐约还有说话之声。 “这里就是儒家的一个据点。” “诸子百家,世家大族,各有明暗根基,此处是三十年前老朽和一位儒家朋友论道所处。” “三十年来,也来过三四次,一直都存在。” “这里靠近邳县,临近沂水,村落虽不大,却很有人注意!” “哦?” “今夜莫不是还有别的朋友来?” 楚南公指了指这处茅屋小院,这里是儒家的在野根基之一,外人几乎没有了解的。 驻扎于此的儒家弟子,也都是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批,也算是给于历练,农家六艺,也需要农家之学。 灵觉有感,枯皱的苍老面上不由讶然,说着,看向逍遥子和项籍,此刻,正有一群人靠近这里。 那是一群儒家弟子,浩然正气很是明显。 “儒家之人!” 逍遥子自然也是察觉到。 “是儒家的……张良先生!” “两年之前,我带着一些弟子入小圣贤庄,阅览一些道家之学,故而有过面缘!” “他怎么会带着一些儒家弟子前来这里?” 呼吸之后,逍遥子殊为好奇道。 灵觉笼罩,来人已经有所感知,是儒家的三当家张良先生,如果自己没记错,此刻儒家小圣贤庄有秦国督察使入内。 小圣贤庄那里应该陷入麻烦。 何以……张良先生出现在这里? “老朽可猜不出来!” “儒家张良,老朽知道他,他是韩国五代相族的后代,近年来,齐鲁之地,名气不小!” 楚南公手掌滑动颔下长须,屈指一点,正屋关闭的房门打开,今夜还真是凑巧了。 在这里都能够碰到儒家三当家。 “儒家张良!” “我好像也听过他!” 少年人持破阵枪轻语。 楚国沦亡之后,自己一直待在东海郡、琅琊郡居多,那里……儒家小圣贤庄的名气很大,儒家三位当家更是入耳。 “阴阳家的南公先生!” “逍遥子先生!” “贵客临此,是儒家的荣幸!” 正屋之外,一道清朗柔和之音传来,人未至,礼先到,话语之间,如沐春风,道道脚步声已然临近。 “张良先生!” “儒家的诸位朋友,叨扰了!” 逍遥子近前一步,看着此刻映入眼帘的儒雅年轻人,还有其身后的一些儒家弟子,面上一笑,道礼跟随。 “张良先生!” 楚南公也是笑语。 少年人在侧,也是颔首一礼。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子房与诸位师兄弟今夜落脚于此,相逢百家前辈,不胜幸事!” 体态修长,神容潇洒,着浅蓝色的烟罗银线锦袍,腰环玉带,一块绿玛瑙丝绦垂落,儒雅中不失尊贵。 踏步锦靴,长发梳拢成冠,眉目有神浅笑。 手握雅致长剑,拾阶而上,观正屋内的逍遥子等人,礼仪落下,身后诸人,亦是一礼。 第二零三八章 小海豚 “是我等叨扰了!” 片刻之后,此处茅屋小院的偏厅所在,诸人汇聚一处,围着一处小火炉坐着。 深夜寒冬,茅屋虽然御寒,却也自生滚滚寒意,总有内力护体,却不及火焰温润全身上下。 再加上不算精致的一碗碗热茶,轻饮两口,实在是浑身暖意流通四肢百骸,舒畅无比。 逍遥子手中端着一碗茶,看着四周的一位位儒家弟子,再次道礼。 “逍遥先生无需此言。” “却是……想不到罗网在泗水之地的实力这般强!” “看来……接下来在下所行之事,要更为谨慎了。” 人宗的逍遥子! 阴阳家楚南公! 还有项氏一族等人,这位少年人便是项氏一族的少主项少羽! 今日在这偏僻之地相遇诸人,的确缘分。 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刚才也从南公口中知晓了,项氏一族损失惨重,若无南公他们相助,怕是难矣。 张良拱手也是一礼。 “如今泗水之地陷入混乱之中,儒家为何还要前往?” 少年人也是一礼。 对于儒家之学,虽然不算通晓,可少幼之时,也曾接受过一段时日的儒生教导。 就是那些儒生教导的太过于晦涩,自己不喜欢,所以就把他们全部打跑了,倒是……不堪回首。 当初是自己小看了儒生,小看了儒家。 当今之时,诸子百家中,也唯有儒家才躲过一次次的灾祸,那本身就是一种强大。 “此般之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正因为泗水之地陷入混乱之中,掌门师兄才有这般抉择,调令我等前往泗水郡约束儒家之人。” 张良笑道,对着左右师兄弟看了一眼,将此行目的说道出来。 近年来,诸夏形势变幻莫测,儒家都有些自身难保了,何况现在小圣贤庄内都有秦国的督察使了。 那对于儒家更是极强的监视。 根据儒家所得的消息,秦国接下来必然会对泗水之地的农家下手,整个农家的大部分之力都汇聚在泗水之地。 其余则是分散在九江郡、东海郡、淮水以南等地。 而为了保证儒家自身的安稳,是以自己和颜路师兄分别带领一部分师兄弟,赶赴各地,给于一位位儒家弟子约束。 起码,在秦国攻灭农家期间,儒家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也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当如此!” 须发如雪的楚南公轻轻颔首。 “越王八剑都已经来到了泗水之地,农家之事,旦夕之间。” “张良先生,儒家难道真的准备置身事外?” 看着一位儒家弟子在小火炉内添置柴火,逍遥子双手握着陶碗,话锋一转,落在一处。 “此事……子房不为做主!” “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儒家如今也……。” 张良摇摇头。 那些事情,自己不好说。 而且,对于掌门师兄的想法,有些时候,自己也猜不透,内圣外王,圣王之道。 想来掌门师兄对于儒家的将来已经有所谋划。 而自己……也不可能永远的待在儒家之中。 自己也有自己的路。 多年前,那位兄长放弃一切,归于家国,希望将韩国振兴,恢复霸业,甚至于更强。 奈何,一切成空。 而自己不会忘记的。 自己也一直没有忘记! “农家!” “不知接下来如何?” “烈山堂田猛身死,农家要乱了。” 少年人轻叹道。 儒家都如此,都要避身自保了。 农家……真的危险了。 “农家……,生与死,则有他们自己抉择。” 张良微微一笑。 农家这般的大家,谋略之士也有很多,对于农家的将来,他们会有更多的谋划。 是以,无需别人操心。 “农家有生路?” 少年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顿时惊讶道。 秦国这般强大的力量镇压之下,农家还有生路? 可自己为何想不出来? “且……继续一观。” 张良神秘一笑,不为多言。 “这……。” 少年人觉得少幼之时,自己讨厌儒家的这一点又出来了。 说话文绉绉也就算了了。 关键一些事情总是说的让人自己猜,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 一点都不干脆。 “荀夫子近来如何?” 楚南公轻抚颔下长须,如今的诸夏间,自己的老朋友越来越少了,荀况无疑是其中一个。 “荀师叔在小圣贤庄一直清静修行,以其之言,吃得好,睡得好,修行的也好!” 张良笑道。 “他真的宽心了。” “他日有暇,当前往小圣贤庄和老友论道。” “顺便下下棋,不知老友这些年的棋艺是否有进益!” 楚南公也是微眯着苍老之眸轻轻一笑。 “果如此,荀师叔定时欣然。” 张良颔首。 “哈哈哈,应该如此。” 楚南公大笑。 这位老友的棋艺……可是一般般,按理说不太可能,可……放在老友身上,还真人令人难以置信。 ****** “父亲!” “水中好像比船上还要暖和一些。” “小海豚,本公主命令你——往前冲!” 海域! 大船仍旧不紧不慢的沿着海岸向南行进,可船上的许多人却身处海域深处,纵横海域之中。 周身包裹着一道紫色玄光,一个眉目精致秀丽的小东西正骑在一只丈许之长的大鱼身上。 双手抱着鱼鳍,不住的呼喊着,不住拍着身下的大鱼。 旋即,大鱼向着前方闪电一般奔去。 “曦儿,我也来了!” 不远处,小阳滋也是跨乘一只形体相似的大鱼,大鱼躯干呈纺锤形,皮肤光滑无毛,身体矫健而灵活。 尤其是大鱼的脑袋,更是有灵性一般,还有那一双如寻常孩童的眼睛,更是令人喜爱。 单手在海豚的身上一拍,也是快速奔向远处。 “小衣!” “水中感觉如何?” 周清正随意踏步水中,双眸闪烁紫光,昏暗的水中,不为任何的视线拦阻,神通驾驭在两个小家伙身上,亦是一样。 海豚! 在海域中碰到这样的生物,还是很有趣的,灵觉之下,直接将其慑服,进而为所用。 在海中,还是很好的。 两个小家伙有云舒、雪儿她们照看,也不会出大问题。 倒是身边的一位紫衣少女,论年岁,小衣较之晓梦都大上不少,可……多年修行,小衣的音容相貌都未有大改。 很是奇异! 更为奇异之处,小衣身为阴阳家少司命,似乎还真的有些怕水。 纵有自己真空护持,也是动静拘谨甚多,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只是看着海域中的一切。 第二零三九章 《先天功》 “前辈!” “水中……很好!” 空灵天籁,灵觉震颤。 少司命阴阳道礼,白色的面纱微微撩动,浅紫色的长裙水韵一般涟漪之形,看向前辈,很是……无可奈何一言。 自己……的确不喜欢水。 少司命一脉的传承,在水中施展,威能减弱五层以上。 “哈哈哈。” “天地五行,相生相克。” “你之所以感觉到在水中甚为压抑,一身之力未可全力施展,那是你的境界未到。” “既如此,那你就在水中修行吧!” “这是本侯闲暇之时所创的一门功法,仿婴儿在母体之中,沐浴先天无垢之气,是曰《先天功》!” “你若是有所得,化神圆满,乃至于悟虚而返都不难!” 周清清朗大笑,抬手一指,便是一道金光没入少司命的眉心正中,这门玄功是一门直指玄关圆满的修炼之法。 是为自己将来的孩子准备的。 如今于少司命,也有参考,先天污垢,五行混元,由少司命传承一隅而入,可得木生火之循环不息。 果然驾驭五行,则玄功大成! “多谢前辈!” 深紫色的明眸掠过丝丝金色华光,少司命又是阴阳道礼,心神深处,此刻一卷名为《先天功》的修炼之法沉浮。 虽未修行,已然从那一枚枚字体上感知玄之又玄的道韵,丝毫不逊色东皇阁下教导他们的气息。 “去吧!” 抬手一抓,凝水成冰,自成修炼之地。 “是!” 踏步水波,屈膝盘坐在水中玄冰之上,参悟《先天功》,体表自动散发清静道韵。 “哈哈哈!” “公子,看我抓到了什么!” “这么大的海虾……,足有两丈之长,在水中,怕是化神武者都擒拿不了。” “今日……落在奴家手中,待会好好处理你。” 一道火焰流光自海中深处划过,进而灵觉动空,焰灵姬那欢快无比的声音出来。 婀娜妩媚的身形显化,手中还大手印擒拿着一只巨大的暗褐色海虾,大钳子不住挥舞。 “这么大的海虾!” 弄玉踏步近前,周身掠过玄光,一览这庞然大物,很是惊讶。 “海域中有这么大的海虾不足为奇。” “把它直接蒸了吃。” “能够生长如此之大,怕是吃过海中不俗的东西,一身肉质都是堪为普通丹药了。” “两个小家伙可以多吃一些,直接消化,肉食之力没入筋骨百脉之中!” 周清也是近前,屈指一弹,便是一道水波落在这只海虾的壳上,顿时……有闷哼之音传出。 虽然普通人听不见,可于弄玉她们来说,很清晰。 “它的虾壳若是用来制作甲衣,也是不错的,防御力很好!” 刚才自己的一击之力,足以令先天重创,而这只海虾没有任何感觉,就算寻常刀剑加身,也破不开它的防御。 “公子,要不要奴家再抓来一只鲨鱼!” “那些鱼很大很大,就是适合食用的不多,不过,奴家喜欢吃它们的脏腑,很鲜美!” “弄玉,你们吃不吃?” “和姐姐一块抓鲨鱼去!” “顺便抓一条公子所说的鲸鱼,那些鱼的体型更大,体内好吃的肯定更多,而且龙涎香就是鲸鱼体内的。” “那种东西……很香的!” 焰灵姬觉得自己的厨艺又有广阔天地可以施展的了,近年来,陆域上的许多牲畜都被宰杀了。 各种做法也都做了。 还有各种面食、米食,也都做了许多花样。 按照公子的话说,自己绝对可以算得上诸夏第一美食家了。 嗯,不错! 诸子百家可以多一家,多一个——美食家! 自己做美食家的创家之主,将来把自己做食物的本领书录下来,绝对可以绵延后世,亘古不衰。 “鲨鱼!” “鲸鱼!” “那些鱼……太大了,一只都几十丈之长……,我们吃不完的。” 弄玉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公子说过,海域之中,那些鱼很多很多,偶尔杀几只无所谓,却是……那些鱼太大太大了。 她们这些人根本吃不了的。 “吃不完……,扔海里,其它鱼也有吃肉的。” 焰灵姬兴致大起! “公子,这只海虾交给你了,弄玉,我们走!” 说做就做,焰灵姬将手中的大海虾扔给公子,对着弄玉点点头,踏步间,再次身化火焰,冲入海域深处。 “小心些!” “海域中神秘莫测!” 周清提醒一声,抬手一抓,真空运转,面前这只体长超过一丈的海虾便是落在手中消失不见。 以焰灵如今的修为,的确可以纵横海域。 却也是……不能大意。 “师兄!” 晓梦和芊红两个人从远处走出,身边各自漂浮着一团海中食物,以为接下来所食用。 “你们现在怀有身孕,海中的鱼类,可以多吃一些。” “陆域之上的牲畜之类,它们体内的杂乱之物甚多,而海域之中的鱼类,水域纯净,它们身上的灵韵,很适合婴孩服用。” “甚至于,诞下的孩子,更为聪慧灵敏一些!” 单手平伸,便是一条体型修长的尺长带鱼出现在手掌之上,任凭它如何动静,都逃脱不了。 看着二人,周清说道一事。 “公子,这……果有此事?” 白芊红惊讶,多吃一些鱼类,腹中的孩儿将来更为聪慧灵敏一些? 这……公子该不会骗她们吧。 “师兄,我会多吃一些的。” “希望他将来出世之后,能够让师兄欢喜。” 晓梦单手轻抚着此时已经略有隆起的小腹,那是一个男孩……,自己感知到了。 芊红腹中是一位女孩! 焰灵腹中是一位女孩! 虽然于生男生女不为执着,可……从芊红、焰灵二人不住的钦羡之言来看,晓梦还是欢喜的。 聪慧灵敏? 多吃一些鱼类可以做到? 自己相信师兄! “公子,接下来您可得为我们的孩儿想好姓名了。” “孩子将来都要入族谱吗?” 白芊红觉得接下来自己的饭量要多出好多好多了,但凡起一点点作用,都是值得的。 念及此,看向四周深不可测的幽幽海域,待会自己还要再抓来一些鱼儿,让焰灵好好庖制。 倒是……念及一事,看向公子。 公子性情超脱,于世俗诸般不为多放在欣赏,却……不知将来的孩儿们如何。 第二零四零章 鲛人 “族谱?” “此事……,将来咸阳那边留下一支就足够了,其余的孩子,自本侯始,当各有其道!” “至于他们的姓名,这个……,交给你们如何?” 手掌之上,一道金色的玄光闪过,没入那条被束缚不能动的带鱼体内,进而,体长纤细的带鱼恢复自由之身。 旋即,以极快的速度游向远处。 孩子之事? 接下来,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有不少,至于他们的将来如何,周清难以预料,昊天规则,阴阳大之。 都是公平的。 你在某些方面得到的多一些,相对的,就会在某些方面失去一些。 以自己现在在世俗的权势地位,那些孩子,若是追求权势,将来不会差? 可……自己还在的时候,或许无碍,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又如何? 上古三代以来,诸般史册典籍之上记载了太多太多了。 是以,顺从其道,秉其天性,方可长久。 “公子!” “还是您来取吧!” 双眸隐现丝丝紫光,自从破入虚空一体之后,也有修炼公子所传的神通,就是进益很慢。 焰灵姬也有修行,进益比自己还要缓慢,晓梦修炼的倒是挺快,这门手段全凭悟性。 悟到了,便会有所得。 眺望幽深的海域不远处,曦儿和阳滋仍为骑乘在体型优美的海豚上,大喊大叫的纵横周围海域。 旁侧不远处,云舒和雪儿护持着,顺而,将所看到的一些鱼儿擒拿,作为今天的晚膳。 “哈哈哈,取名……,这个……本侯要好好思量一番!” “近来,本侯正忙着为他们创法,待他们快要出世的时候,也不迟!” “嗯?” “鲨鱼?不……,这是一种别样鲸鱼,还不止一只……。” 为孩儿们取名,周清暂时还真没有想。 却也不着急,算下来,孩儿们也才不到四个月,还有好几个月才出世,笑语未落,不自觉的看向远处。 那是焰灵和弄玉两个人先前离去的方向。 一道道极强的水韵流波席卷逼近,速度极快,灵觉扩散,那些生物瞬息被感知。 是一群鲸鱼! 鲸鱼和鲨鱼最大的区别就是,鲨鱼是用鳃呼吸,而鲸鱼是用鼻子呼吸,而且周身光滑,并没有什么鳞片之类。 就是……这群鲸鱼在感知之中挺凶猛的。 “那就把它们吃了!” 白芊红神色微动,跃跃欲试。 一侧的晓梦已然催动玄功,驾驭海域无量之水,呼吸之间,便是道道水中利剑沉浮,飞向远处。 师兄说过,多吃点鱼,对腹中的孩儿有好处。 “鲸鱼不是鱼类!” “鱼类都是用鳃呼吸的。” “好端端的,它们这般惊慌做什么,是焰灵搞得动静?” 周清凌空一点,将晓梦演化的一道道水中利剑消融,归于海中无量之水,紫眸极目而视。 扫着那群从身侧十丈开外游窜的鲸鱼,焰灵也正在归来,弄玉也在旁边,似乎有所得。 “你抓这么多鱼吃完了?” 一条鲸鱼! 一条鲨鱼! 还有一只体型很大的乌贼! 还有一些各种各样……,有些连自己都不认识的鱼类,起码数十种,都被焰灵姬以天魔力场困住,落在一个巨大的水球之中。 “公子!” “奴家发现宝物了!” “奴家发现鲛人了!” “鲛人!” “真的有鲛人!” “这些……,奴家取它们身上各自一点就足够了,海域之中,它们太多太多了。” “多千百条,少千百条没啥区别。” “公子,奴家发现鲛人了!” “一半是鱼,一半如人一半的鲛人!” 还为靠近,焰灵的娇娆之音已然透空不住传来,话语夹杂无限的惊喜,至于身边那些抓的鱼儿,不以为意。 自己刚才发现了鲛人! 那可是典籍中记载的鲛人! 两三天前,她们在船上闲聊的时候,还提起过鲛人,对于鲛人是否存在保持极大的怀疑。 现在……被自己发现了? “鲛人!” 白芊红散去玄功之力,讶然道。 鲛人? 真的假的? 焰灵说话……一直有些不靠谱。 “鲛人!” “死的?” 晓梦也是银眸涌动亮光,看向已经近前的焰灵姬和弄玉二人,至于那一大堆食物,不为在意。 海中太多了,随意一抓,便是一群! 焰灵姬发现了鲛人? 应该是死的鲛人吧,如果是活的,估计焰灵已经把鲛人带回来了。 “公子!” “的确是鲛人,如果典籍之上就是那般记载的话。” “的确死了,而且死去应该好久了,现在只剩下尸骸,那具尸骸的胸腹被一支巨大的鱼骨头插着!” “如今,还有一只红色的珊瑚扎根尸骸身上,似是汲取尸骸的精华成长,红珊瑚很是美丽!” 接着焰灵姐姐先前之言,弄玉也是神情颇为激动的说着。 刚才她们还吓了一条,本以为那株珊瑚很好看,想要取走,想不到……却发现鲛人。 “焰灵姐姐!” “你发现鲛人了?” 不远处正在看护阳滋、曦儿的云舒、雪儿也归来,连带着两个骑海豚的小家伙都回来了。 “鲛人!” 雪儿很是诧异,海中真的有这种存在? 焰灵姐姐不会骗她们吧。 毕竟焰灵姐姐……很不靠谱,就喜欢戏弄她们。 却……弄玉姐姐也这般说,那就相当可信了。 “鲛人!” “叔父,我好像在咸阳宫的一册典籍上看到过鲛人的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真有鲛人?” 小阳滋瞪大了明亮的双眼,满怀期待的看向焰灵姑娘她们,真的发现鲛人了? 这也太……精细了。 “鲛人!” 曦儿觉得自己好像也听过鲛人,具体讯息不了解,反正……肯定很好玩。 “鲛人!” “真有鲛人?” “去看看!” “小衣,醒了,走吧,一同去看看鲛人!” 周清亦是愕然,焰灵姬和弄玉发现鲛人了? 这种生物是否存在,连自己都不确定,既然弄玉都这般说,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鲛人! 还真的存在! 死的鲛人? 迎着两个小家伙期待的目光,又对着晓梦她们点点头,随即抬手一招,小衣身下的玄冰散去。 缘由刚才焰灵的大呼大叫,小衣已然被天魔力场的力场撼动,不为深层次修炼。 既如此,刚好一块去。 “是,前辈!” 平地秋兰,周身深绿色的玄光隐现,掐动阴阳道印,稳住身形,踏步至前辈身侧。 水波撩动白色的面纱,紫色的长发随波飘动。 数息之后,道道流光冲入海域更深处。 第二零四一章 鲨鱼汤 “好幽美的红珊瑚!” “其色纯粹,鲜红如血,躯干如树枝,秩序顺畅,不为混乱!” “果然取走,待其固化,当为上上之品!” 珊瑚! 一开始她们都以为是海中的植株,后来发现是海中的动物,就是长得比较特殊。 珊瑚就是它们的躯干。 出现在诸夏间的许多珊瑚大都是死的珊瑚,它们的形体已经固定了,故而觉得是植物。 短短数十个呼吸,她们便是出现在一处崭新的海域深处,这里……很是幽深,甚至于头顶之上,都只剩下一点点亮光。 四周满是黑暗,绝对有五十丈以上了,若是在百丈一下,怕是连一点阳光都看不到。 入目之处,只有黑暗,只有数不尽的海中植物,如各种各样的水草,还有各种各样的海带之类……。 却是……,于她们来说,是否黑暗没有什么影响,灵觉扩散,万物出现在感知之中,比起肉眼更加的清晰。 两个小家伙被公子加持了神通,亦是可以在幽深昏暗的海中看清一切,如同白昼一般。 焰灵所言的鲛人在感知之中。 率先入眼的却是这只红珊瑚,白芊红单手轻抚了一下珊瑚一角,质地柔软,随即,又屈指弹了一下。 珊瑚顿时有些动静,一条条如树枝的枝干本能摇晃,搅动水波。 “鲛人!” “海中的确有鲛人!” “它死了快有百年了!” 周清等人正站立在红珊瑚的根部。 视线看将过去,红珊瑚的根部出现一具骸骨,非是人类的骸骨,因为这具骸骨没有双腿。 有的只是一根由脊背延伸出来的长长骨头,却是在骨头尾部,有些如同脚骨的存在。 上半身是正常人类的骨骼形态。 浑圆一体,非为外人嫁接而成。 也的确如弄玉她们所言,在这具骸骨的胸腹所在,插着一根粗壮的鱼骨头,应该是鲨鱼之类的大型鱼类骨头。 “骨头直入心脉,直接身死!” “这里已经是海中六十丈的区域了,就是化神武者在这里,都只能够停留数十个呼吸,否则便会被水压死!” “唯有玄关才能够从容!” “这具骸骨没有任何形变,说明它很适应这里的水中压力!” 看着焰灵姐姐抬手一招,便是生出红蓝色的水中火焰,明耀四方,照亮此处,弄玉近前一步,指了指这具骸骨。 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于分析着。 这具骸骨没有任何变形,足以说明他的特殊。 因为水中……是有压力的。 就算是她们破入玄关,也得以护体玄功抗衡水压,就是玄关层次,内外贯通,水中压力不为明显。 鲛人! 这就是鲛人! 甚至于从这具尸骸可以想象它们的形体! “是一具女性鲛人!” 周清将这具骸骨上下打量着。 这具骸骨很是完整,不是正常人类的骸骨,不出意外,是鲛人的! 上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典籍不少,其中有许多事物都沦为传说,然……传说必然有真实的依据。 “公子,既然真有鲛人的存在。” “它的骸骨还出现在这里,是否鲛人居住之地,距离这里不远?” 焰灵姬一掌推出,那只红珊瑚便是从根部平整的断掉,葱白的手指一挑,插在鲛人尸骸胸腹的骨头飞出。 凌空一抓,那具尸骸便是沉浮于跟前。 女性鲛人? 鲛人没有双腿,传闻之中,鲛人下半身如鱼儿,上半身则是正常人类。 “公子,这个东西有些类似麻布绸布,难道就是传闻中鲛人所织绩的东西,用来裹身的?” 红珊瑚被公子收入手中,插在那具尸骸上的骨头也飞出,尸骸正在被焰灵姐姐详细……打量着。 雪儿再次看向拿出鲛人的葬身之地,秀手一抓,一块破破烂烂的事物沉浮身侧。 真正的形体不可知,却是……从材质来看,是织绩而成的,如人类纺织一般的手段。 就是材质非蚕丝,也非麻线,是海中的东西? “应该是!” 周清伸手抚摸着一下那事物的触感,非自己接触的任何一件织绩之物。 “本侯看看四周是否还有鲛人的痕迹!” 如焰灵所言,既然这里有鲛人的尸骸,说明鲛人的确在近百年前的某个时机,出现在这里。 真空运转,灵觉动空,顷刻间,感知扩散方圆数十里区域,汲取这具尸骸上的一点气息。 查询相似气机。 “并无其它的鲛人存在!” 片刻之后,真空归元,周清摇摇头。 “先前没有见过鲛人,奴家还异常奇异看到这种存在。” “现在看到了,却也是一般般。” “也就长得奇特一些。” “你们要不要这具骸骨,不要的话,我就仍了!” “这些公子所说的海带、紫菜之类,吃着还行,我弄一些,晚上给你们煲汤!” “煲鲨鱼头汤,这个……好像没有那么大的锅!” “还是弄点小鱼吧,海中的小鱼还真不多。” 焰灵姬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将那具鲛人尸骸打量透侧,之前的好奇之心,很快散去。 因为……一具尸骸有啥好看的。 也就是明证了世间的确有鲛人的存在。 仅此而已。 说完,嫌弃的将面前这具尸骸推开,火焰之眸看向四周,想要找找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叔父!” “鲛人也是人吗?” 阳滋骑着海豚,看着那具鲛人的尸骸,和自己想象中的鲛人也是不一样,因为尸骸……的确不好看。 就是一具干干的尸骸,其余什么都没有。 就是……世间真有鲛人,它们就隐藏在海域之中,不知道在哪里! “这个答案……,等将来叔父见到活的鲛人在回答你!” “这具鲛人的尸骸……送给你父皇怎么样?” “让他也见识见识鲛人!” 对于鲛人,面前这具尸骸确实没有满足自己对鲛人的期待,对着阳滋笑语道,只手一握,鲛人的这具骸骨消失不见。 “真的?” “太好了,母亲和师尊她们也可以看看!” 阳滋大喜。 记得母亲当年还和自己说过典籍上记载的鲛人奇异之事,比如它们的眼泪可以化作珍珠。 不知是真是假。 总之,现在也没法确定,一具尸骸啥也没有。 可是,让母亲和师尊知道鲛人真正存在也是极好的。 “鲛人!” “将来有暇,再来海域深处,细细寻找一番!” 周清将先前那只红珊瑚根部的一些贝类摄来,手掌拂过,贝类自动张开大嘴,伸手便是从其中飞出一颗颗明珠。 纵有不规则,也在飞出的过程中,化为浑圆明亮的形体,颗颗都是极大,堪为难得的上品。 “父亲!” 曦儿眼中一亮,直接骑着海豚靠近,将父亲手中的珍珠全部拿过,进而,分给阳滋姐姐一半。 自己喜欢这些东西。 第二零四二章 鹰灵 “这些海带、紫菜吃着很不错,就是齐鲁之地、沿海诸郡会做的不多,都是直接从海中取出烹饪。” “味道……很是腥臭!” 明月半倾大海之上,虽然海域之上吹来阵阵寒风,却……丝毫拦阻不了船舱甲板一群人晚膳的兴致。 焰灵姬真正的施展手段了。 甚至于都杀了不少大鱼,取出它们体内的精华部分。 先前所得的那块海中精铁已经炼制成套的炊具,陈列在甲板一侧,其下火焰升腾,其内……鱼汤的香气扩散。 每一锅内的鱼类都不一样。 近来的水桌之上,多了几道水中的素食菜肴,那些海中的植物也是可以吃的,就是需要处理一下。 文火烤干,而后清洗,然后再细细处理,如此……落在小火锅内,顿生鲜美的味道。 弄玉夹过一条海带,落入口中,吃着还是可以的,就是这种绿色的海中植物……吃起来感觉怪怪的。 当然……并没有什么毒素之类。 “这种手段完全可以接下来推及诸郡!” “海带!” “紫菜!” “石花菜!” “龙须菜!” “海蜇!” “……” “好好的给于处理,完全可以保存很久很久,可以让远在关中、河西、西域之地的人们吃到海域中的美味。” “甚至于在沿海诸郡内,都可以成为崭新的财路!” 白芊红觉得这个公子做的这个紫菜蛋花汤很素鲜,喝起来很好,对于养生也有好处。 海域拥有无尽宝物,沿海诸郡有着天然的地利,完全可以拓展起来。 “这些事……芊红你接下来处理吧。” 周清正吃着手中的一只大螃蟹! 螃蟹真大,是从海中捞出来的,足足一大筐,全部蒸起来了,手上散发浅浅的紫色玄光,轻而易举的将螃蟹处理着。 拓展江南,眼下要做的更多是开源,开出更多的财源,那些事情芊红完全可以做的很好。 “叔父,我们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到达南海郡了吧?” 阳滋觉得这些天自己吃的真好。 每一天都有崭新的口味。 实在是海中的鱼类太多太多了,每一种鱼吃起来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如手中的这个生鱼片,是叔父从一只金枪鱼身上切下来的,一开始看它是生的,还不敢下口。 却是……真吃起来,味道貌似还不错。 幸福的喝了一口雪龙珠,缓缓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向头顶万千星辰,更有一轮明月沉浮。 裹了裹衣服,外界还是有寒风的。 尽管一切吃好、喝好,自己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自己是要前往南海郡见天明兄长的。 “对!” “顺利的话,二十天后,就可以靠岸陆丰了。” “天明公子就在陆丰城!” “待在海域是否有些无聊了?” “要不要我们接下来靠岸,从陆域南下陆丰?” 从雪儿手中接过一盏烈酒! 那是天水商会专门酿制的,流传出去的不多,喝起来很烈,普通人不会喜欢的。 周清也很少喝。 可是,偶尔改善一下口味,还是没有问题的。 入喉化作一道道滚热之流,顺而本能的流向周身各处,令四肢百骸不住的热腾起来。 玄功没有任何动静,一切顺水渠成,感觉很好。 “雪儿,来一口?” 语落,对着两个又在大快朵颐的小家伙看了一眼,晃了晃手中尚未饮完的烈酒,递给雪儿。 “公子,您喝吧,这种酒……太烈了。” 雪儿轻轻一笑,长长的如雪秀发披散,随风而动,摇摇头,拿过酒壶,为公子满上。 自己喜欢喝果酿的酒水。 “嘻嘻,叔父,还是继续坐船吧。” “等我们从陆丰返回的时候,再从陆域返回南昌好不好?” 阳滋拿过一块烧烤的鱼肉,这种鱼肉很嫩,不是那种鲸鱼、鲨鱼,那种鱼肉焰灵姑娘也有处理,根本不好吃,全部扔了。 烧烤用的鱼儿,体型很小,很美味。 “听你的。” “焰灵……,你这手艺……进步不小,修为进步的也快。” “看来……你是找到捷径了。” 周清朗朗笑道。 于自己来说,坐船和陆域行车都是一样,两个小家伙难得出咸阳宫,也算见识见识。 对于雪儿她们来说,也休闲休闲。 毕竟这种的日子……难得。 看着阳滋享受的吃着烤鱼,周清兴起,也是将一只烤好的鱼儿拿在手中,那是秋刀鱼。 很适合烧烤的鱼儿,上面已经撒好调料了,味道足矣。 一侧,焰灵姬也在吃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远处的一只只铁锅中,还在滚沸冒着热气,寒风席卷,自动吹来鲜美的气息。 焰灵的修为再次有些小小进步,或许不甚明显,然而,以焰灵如今的境界,再加上焰灵的……悟性,很是难得。 “海域生灵无尽,捕捉它们身上的气息,化入海域的气息。” “万物相连,本源如一,天魔力场,越发……玄之又玄!” 焰灵姬自得一言。 天道还真奇怪,自己这段时日根本没有在意修行,甚至于都很少主动修行,偏生,稍微修行,便是滚滚感悟涌来。 天魔力场进益很大。 手中持着一柄小刀,从一块金枪鱼身上切下一块生鱼片,蘸着调料,直接吃着。 还是不错的。 “公子,那个逍遥子依仗道家八宝,对墨鸦他们行事造成相当的拦阻。” “之前剿灭墨家机关城的时候,逍遥子持花篮,硬抗公子之力,只是有些受伤。” “这般放任逍遥子,待其虚空一体,真要成为麻烦了。” 焰灵姬的修为的确进步极快,甚至于超越自己不少。 心有所感,念及一事,看向公子,连日来,泗水之地的消息也有不断传来,比如……楚南公、逍遥子的插手。 没有他们,项氏一族直接被罗网攻灭了。 楚南公也就罢了,公子所创的《九宫遁术》已经交给墨鸦他们,接下来楚南公不为大患。 反而是逍遥子,有玄牝花篮在手,颇有些有恃无恐,真以为可以插手一切事情了。 “逍遥子!” “人宗木山子掌门师兄当初很看好他,终究……,逍遥子……,的确,不好好的在山东诸地传道,插手农家的事情做什么。” “芊红!” “明日你返回南昌,将这柄剑带回去,让人送给墨鸦他们,果然逍遥子继续插手,那就……镇压!” 周清轻叹一声。 逍遥子……自己是欣赏他的,却……有些多管闲事了,玄牝花篮在手,真空不出,就算是晓梦她们出手,也只能够持平逍遥子。 而不能够将其擒拿。 说着,心随意转,便是一道紫色剑光从体内涌出,剑体周身包裹真空之力,真幻一体。 沉浮于虚空,本能颤动,虚空弥散浅浅的银色光芒,似是欢悦一般,随即,自动的游走四方。 鹰剑! 随着自己修为的提高,它很少使用了,然而,它的灵性已成,更有自己加持的道道真空之力。 就算比不上祖师留下的道家八宝,也足以镇压逍遥子! 第二零四三章 纵横杀劫 “鹰剑!” “公子,要不……奴家亲自将逍遥子擒拿,将玄牝花篮取走!” “没有了玄牝花篮,逍遥子根本不是墨鸦他们的对手!” 焰灵姬将手中的生鱼片吃饭,而后,抬手一招,便是从远处飞来一只铁锅,鱼汤已经好了。 轻嗅一口,很是满意。 又是一招,便是一只只精致的火焰纹小碗飞出,一份份鱼汤便是分好了,自动落在每一个人的跟前。 逍遥子! 玄牝花篮! 自己知道他,没有玄牝花篮,他什么都不是看,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一掌就可以将他镇压。 公子的鹰剑虽好,自己……也是有动手的意思。 “你怀有身孕,动什么手?” “逍遥子!” “本侯会给予他警告的,如果识相,可以保留玄牝花篮,如果不识相,那么,玄牝花篮,本侯就替他先保管着。” “过些年再还给他!” “鹰剑……足矣!” 眉心闪烁一道金色的玄光,太极印记若隐若现,旋即,那道金光便是没入此刻跃动不已的鹰剑体内。 嗡!嗡!嗡! 剑体灵韵更为欢悦,自己喜欢那股力量,主人也知道自己的心意,欢喜之下,更是剑气吞吐。 呼吸之后,鹰剑纵横远处,本源运转,便是一道凝练的紫色剑气飞出,落在海域之中。 轰! 刹那间,海域仿佛被斩断了一般,一条百丈长的巨大幽深口子浮现,无量之水避退。 久久没有闭合,被剑气久久的劈开! ****** “什么?” “凶手是鬼谷的卫庄!” “阿言,是卫庄?” “真是鬼谷卫庄!” 群山深处,林木密集之地。 自有一番别样的天地。 一座座建筑存于其内,从外显的砖木石料来看,非短时间新建成的,晴空之下,冬日寒热交替的云雾尚未散去。 一条条羊肠小径上,一位位衣着普通的汉子走来走去,管他们的衣着打扮,最为普通的田亩汉子也就如此。 可……他们手中却纷纷持有刀剑,沿着固定的路线,循环往复,守卫此地,由此向里,便是核心所在。 此刻,骤然一道宏亮的不可置信之音响起。 “二叔!” “父亲身上的伤口就是鬼谷一门历来相传的纵横剑术所留!” “近年来,根据农家的消息,鬼谷盖聂已经奉嬴政的命令,前往西域之地!” “如此,唯有鬼谷卫庄了,嬴政东巡的时候,曾相召鬼谷卫庄和杨朱一脉苍璩处理山东之乱。” “鬼谷卫庄得鬼谷子真传,一身之力极其强大,数月来,身陨其手的诸国旧人很多。” “百家弟子也有很多!” 灵堂! 已经立起来! 那是属于烈山堂田猛的灵堂! 田言和身边一个胖乎乎的少年人跪坐在一侧,身披白色的麻衣披风,姿容素雅,不为明丽。 抬首看向行礼的二叔,清冷说着。 “二当家!” “三娘可以作证,大当家心脉处的那道伤口,就是鬼谷纵横剑气留下的。” “近年来,农家弟子身死鬼谷盖聂手中的人不少,对于那种伤口农家很熟悉。” “盖聂远在西域,而山东之地,有实力做到这一步的唯有鬼谷卫庄,数月来,他一直为嬴政办事。” 紧随田言之后。 又是一道干脆有力之语落下,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女子,橙中带红的劲装长衫,橙色的短发梳拢马尾落在身后。 鬓间留下刘海,腰换一条丝带,配着五星珠草,话语之间,身上已然当初一股别样的压力。 拱手一礼,看向二当家田虎。 大当家田猛的伤口,自己见过,就是鬼谷秘传的至高剑术留下的,故而可以直接确定。 “当真是鬼谷卫庄!” “狗娘养的,就知道鬼谷一门没有好人。” “数年前,盖聂在齐鲁之地杀了农家弟子甚多。” “现在……,大哥!”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我一定会将卫庄的首级取来,祭奠大哥你!” “大哥,你放心!” 粗狂的眉毛,响亮的声音,黑色的眼罩,霸气的承诺之言,田虎很是点点头。 卫庄一身之力很强。 自己知道。 也只有他那般的鬼谷弟子,才能够做到刺杀之举! 虽然自己不明白卫庄为何要刺杀大哥。 却……事情已经坐下,卫庄别想要活命了。 他……必死无疑! 他是数十万农家弟子的敌人! “阿言!” “接下来我亲自带领人手,前往兰陵城,将鬼谷卫庄直接镇杀吧。” “就算他不在那里,紫兰轩也不用存在了。” “狗娘养的,鬼谷一门都不是好人!” 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了。 接下来做什么? 自然是杀人报仇了! 田虎看向仍未跪坐一侧的侄女,自己会为大哥报仇的,再加上烈山堂现在没有堂主,自己也得撑起来不是。 “多谢二叔了!” 微微颔首,平静的秀丽面上不为什么波动。 “谢什么,烈山堂、蚩尤堂本就是一家人。” “就是大哥如此去了,许多事情不好处理了。” “侠魁和神农令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大哥查探农家内奸的事情也没有结果,阿言,大哥可有于你说过农家的内奸是谁?” 田虎大踏步在灵堂走动。 烈山堂大哥没有了。 自己有责任扛起烈山堂的重任,接下来要为大哥报仇,同时还要继续先前的任务。 不知道阿言知道多少。 “二叔!” “内奸的事情,父亲并未与我说什么。” “父亲只是说,内奸的身份不简单,若是贸然揭开,会引起农家的根基震荡。” “其余,便是没有了。” 田言再次摇摇头,脆声道。 “身份不简单?” “会不会是朱家那矮胖子?” 田虎单手摸了摸下巴,小声猜测着。 自己一直看朱家不顺眼,而且朱家……肯定也巴不得大哥死,大哥死了,六堂之中,他们神农堂就有机会了。 “朱家叔叔?” “应该不是!” “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田言轻道,略有所思,还是摇摇头。 “我觉得大哥之死和朱家那个矮胖子也脱离不了干系。” “据我所知,紫兰轩流沙和朱家那矮胖子关系很不错,当年韩国沦亡的时候,朱家就和紫兰轩搭上了。” “近些年一直有联系。” “侠魁一直找不到,神农令也找不到,朱家那矮胖子说不准就和鬼谷卫庄合谋大哥。” “阿言,你觉得是否如此?” 田虎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聪明了许多。 以前大哥在的时候,都是大哥做主意,现在大哥不在了,自己……也能够想的头头是道。 是以,对于接下来扛起烈山堂的重任,更有把握了。 此外,若是阿言这个侄女能够帮自己,就更好了,无论如何,也得将鬼谷卫庄擒杀。 让阿言看看自己的诚意! 第二零四四章 我做侠魁 “……” “二叔,父亲被鬼谷卫庄袭杀身死,这个仇……一定要报的。” “至于是否和朱家叔叔有关,现在都不宜有冲突,根据农家的消息,罗网许多人都汇聚在泗水之地,其意不言自明!” “果然农家自身内乱,则……更难以抵抗罗网。” “眼下,农家首要便是稳定,而后图谋报仇,鬼谷卫庄的踪迹,烈山堂已经派出人手了。” “想来很快就会有下落!” 田言有些小小的沉默。 再次看向灵堂内不住走动的田虎,语出,轻缓有序,不为杂乱。 “肯定和朱家那个矮胖子脱离不了干系。” “阿言,你说的也对,农家六堂不能乱,我觉得在找到鬼谷卫庄的踪迹之前,当召集其余堂主。” “共谋大事!” “大哥不在了,农家还是应该有话事主的。” “田仲、田蜜那两个人……应该会识相的。” “司徒万里?这个老小子老子一直看他不顺眼,先前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的总是老子,他就喜欢躲在后面看热闹。” “阿言,烈山堂上下现在是你做主吧?” “你觉得二叔这个主意如何?” “农家不能乱,所以……需要有一个可以统帅六堂的人。” 无论侄女如何说,神农堂朱家……肯定少不了他。 魁梧的身材踱步堂中,虎步往复,响亮之音再次说道一个主意。 “二叔要做农家的侠魁?” 田言轻轻一语。 “阿言!” “我们都是一家人,二叔也不瞒你,先前大哥一直命我寻找侠魁和神农令的下落。” “我也找了很久了,诸夏间,以农家之力,零零碎碎寻找数年,都没有任何所得。”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侠魁……不会出现了,神农令也不会出现了。” “侠魁留给农家最后的一份信息,还是三年之前了。” “农家数十万弟子不能没有侠魁,罗网欲要针对农家,农家更是应该有侠魁!” “阿言,农家六堂,以烈山堂、神农堂、蚩尤堂三堂最为强大,只要我们练手,再加上共工堂、魁隗堂,便是有四堂之力。” “那个司徒万里识相点,也会支持我们的。” “到时候二叔成为农家侠魁,率领农家之力,先行灭杀鬼谷弟子,再抗衡罗网,渡过眼前的灾劫。” “怎么样?” 田虎觉得自己的思路越发清晰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先成为农家的侠魁。 再为大哥报仇! 再带领农家渡过罗网的杀机! 将来将带领农家走向更为强大的未来。 仅剩下的一只明亮大眼,绽放别样的光芒,心神有感,一股别样的威猛之气扩散。 大哥能做好的,自己也不会逊色的。 说着,看向自己的侄女。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烈山堂内,这个侄女威信很高,大哥死了,她在烈山堂的份量很重。 更有一点,还有阿赐! 手持干将莫邪,一身之力两年前就化神小成了,再加上大哥收拢的丹药,配合地泽阵法。 阿赐现在的实力……很强! 真的很强! 更别说阿赐还有很大的成长境界。 “这……。” “二叔。” “二叔所言很好,若是二叔能够令共工堂、魁隗堂、四岳堂屈服,烈山堂支持二叔成为侠魁。” “如二叔所言,农家现在的局面,需要侠魁。” “此事……也可以和六贤冢那边知会一声。” 田言没有太大的意见,仍未平静的星眸散发如水的韵动,对着身边坐着不太老实的阿赐看了一眼。 颔首而应。 “哈哈哈!” “有阿言你这句话就太好了。” “放心吧,大哥的仇……,就是农家的仇!” “鬼谷卫庄死定了!” 田虎大喜。 仰天大笑,随即……似是觉得不妥,连忙止住,转过身,看向灵堂大哥的棺椁所在,近前一步,深深一礼。 …… …… “是鬼谷卫庄杀的田猛!” “这如何可能?” “卫庄数月来,虽然得了嬴政的相召,领了镇压山东乱象的命令,可……大体之上,卫庄并没有过多的杀戮。” “所杀的一些百家之人、山东旧地之人,都是有罪之人。” “何况,他和田猛之间没有什么恩怨,好端端的,根本不会杀田猛!” “巨子先生,你觉得呢?” 淮水以北。 已然是泗水之地的边缘区域了。 这里临近淮水,田亩肥沃,水利便通,地形上……也是多平坦,俯览而下,沿着淮水以及淮水以北的直流,一个个村落星罗密布。 每隔十里上下,便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 临近正午,寒冬冷风之下,道道炊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往来耕种的农人如日升日落一般劳作。 当此时。 一处不起眼的村落角落内,一语甚为不可置信的响起。 不大的篱笆小院内,一位身高不足五尺的男子,戴着惊异非然的面具,于刚收到的讯息,表示坚决的不相信。 绝对不相信。 鬼谷卫庄杀了田猛老兄? 那就是瞎扯! 然……这就是烈山堂那里传来的消息,田猛老兄身上有鬼谷纵横剑术的伤口。 而诸夏间,有这个能力的唯有鬼谷卫庄了。 至于鬼谷盖聂,已经不再诸夏间,此刻他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西域之地了。 “卫庄先生!” “在下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没有杀田猛堂主的动机。” 院落之中,还有数人。 迎着朱家堂主看过来的询问目光,黑衣裹身的墨家巨子姬水略有沉吟,说道自己的推断。 其实,自己也不相信卫庄会杀烈山堂田猛。 完全没有必要。 “是否是先前嬴政东巡之时,烈山堂参与谋划,被罗网查出,所以有了……此事。” “当然,这是在下的推测!” 姬水身边,一位手持霜寒之剑的白衣男子清冷迟疑道。 鬼谷卫庄是没有杀田猛堂主的动机。 但是,秦国有。 卫庄近月来为秦国做事,因此而杀了烈山堂田猛,完全有可能,他也完全有这个能力。 数年前,鬼谷盖聂便是被称为齐鲁剑圣,近年来又是被称为帝国剑圣,而鬼谷弟子,向来争锋高下。 卫庄也不会差的。 “高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 “只可惜,我等没有亲自查探田猛老兄的最后情况,否则,定有所得。” “眼下消息,都是烈山堂传过来的,是烈山堂田言等人亲自确定的,田言……,她确定的事情,在农家……不为妄言!” 第二零四五章 炎帝决 身高不足五尺的面具男子,闻二人之言,脸上的面具骤然一闪,化作……愁容密布之形。 姬水先生所言……有道理。 高渐离先生所言,也有可能。 还有这个消息是烈山堂田言确认的,自己……也不得不嘀咕嘀咕,反正卫庄老弟要倒霉了。 “田猛堂主身上有鬼谷纵横的伤口?” “这……,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江南南昌之地,武真郡侯身边的那位绝色女子白芊红,有闻她也是鬼谷传人。” “她一身修为也是绝高,会鬼谷剑法想来不足为奇。” “难道她就没有可能?” 墨家巨子姬水想起一事,看向朱家堂主,这件事……的确很棘手,主要是烈山堂那边直接确定凶手的人选。 鬼谷卫庄……会被数十万农家弟子敌对。 却是,若只是凭借田猛堂主身上的纵横剑气伤口确定刺客身份,是否有些不妥。 因为,诸夏间,会鬼谷纵横剑法的,还有别人。 “烈山堂确认此事是鬼谷卫庄做的,应该还有其它的缘由。” “接下来我会继续探查的。” “唉,农家现在也麻烦了,田猛老兄还活着的时候,虽然没有侠魁之名,却有侠魁之实。” “神农堂也佩服他。” “现在,田猛老兄死了,农家算是群龙无首了。” “接下来秦国之力压来,难了。” “真的是内忧外患了。” 朱家脸上的愁容面具更为哀愁了。 先前,自己和田猛堂主一直在防备罗网是否有别的手段针对,现在……田猛老兄死了,很大可能就是罗网的手段。 就是没有证据。 “既如此,农家接下来是否要寻找卫庄的麻烦?” 墨家巨子姬水询问着。 凶手有了。 农家想来会有行动的。 “应会如此。” 朱家再次叹道。 “巨子!” “朱家堂主!” “此事是否是罗网所为?” “巨子之前所语,杀烈山堂田猛,必然有足够杀他的动机,鬼谷卫庄不为充分。” “秦国罗网、影密卫等就很充分了。” “田猛堂主身死,农家群龙无首,乱象自生,接下来大举进攻,会有所得。” “就是……罗网他们为何这般曲折动手,不太了解!” 泗水之地。 罗网之力。 影密卫之力。 秦国郡县之力。 诸方之力加在一块,足以正面抗衡农家。 眼下……却刺杀? 是为了农家自乱阵脚,以为接下来更为顺利的攻灭农家? 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高渐离想不明白,拱手一礼,看向巨子和不远处再次叹息的朱家堂主,就是本能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 墨家巨子没有回应。 朱家也没有回应。 安静的篱笆小院内,不自觉归于寂静。 “堂主!” “蚩尤堂那边有消息传来,是田虎堂主的亲笔手书!” 未几。 一位麻衣素袍的农家汉子,一手持铁锄,一手持一只细细的竹筒,飞快行入这里。 对着发呆的堂主一礼,将竹筒递过去。 “蚩尤堂?” “田虎!” 满是愁容的面具化作一张奇异之形,朱家接过那个竹筒,熟练的从竹筒内取出一份卷起来的白纸。 上面有着一枚枚黑字。 是蚩尤堂田虎的笔迹,很是粗犷的风格,别人想要模仿都模仿不来,上面的信息不算多。 数个呼吸,便是阅览完毕。 不由的,脸上的面具再变,化作一张惊异之形。 “朱家堂主!” “莫不是有要事?” 墨家姬水近前一步,他们出现在这里,也算是想要略尽绵薄之力,是以,于此农家事……也不由的问着。 “的确要事。” “田虎之意,建议在农家之内推选中一名新的侠魁,统帅农家六堂数十万弟子!” 朱家话音有些浅浅的低沉。 “新的侠魁?” “对于农家的规矩,墨家还是了解一些的。” “侠魁的出现,一般有两个途径!” “其一,是上任侠魁选定,六堂无异议,六贤冢那边无异议便可通过,成为侠魁!” “其二,便是侠魁没有选定继承人,那么,就以六贤冢和神农令为准。” “现在,神农令好像并不在农家吧?” 墨家巨子姬水缓缓道。 农家的规矩在墨家典籍记载中,还是有的,不仅仅是农家的,诸子百家都有些许记载。 也算是有趣。 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现在,农家有些意外。 侠魁消失不见。 神农令也没了。 两个方法都不太合适。 “神农令是侠魁随身携带,……已经数年没有出现了。” “侠魁!” “很难出现。” “六堂之内,烈山堂没有堂主了,四岳堂司徒老弟心思难料,共工堂田仲唯利是从,魁隗堂田蜜手段阴柔狠辣。” “蚩尤堂田虎实力不弱,却智谋逊色不少。” “在下的神农堂力量是不弱,却又先天的缺陷,那就是在下姓朱,而不是……田!” 墨家巨子姬水说的很对。 所以,这也是田虎在文书上所言建议的缘故。 他建议六堂汇聚一处,依从农家另外一个几乎没有使用过的规矩——炎帝决! 农家六堂中,只要有超过三堂堂主支持一人,那么,那人就可以成为侠魁,当然,也得经过六贤冢的审核和通过。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因为,这个建议对神农堂不友好。 田光侠魁成为农家侠魁之前,农家六堂的堂主几乎都是田姓,就算不是田姓,也是占据最核心之力,追溯族谱,算得上田氏齐国的支脉。 多年前,五国伐齐,齐国险些被灭,此为不义战争,诸子百家相助齐国者不少。 墨家、农家也在列。 也因此……在以田单为首齐国贵族为表达感谢,有不少弟子入百家之中,以为合作友好。 也因为此,短短数十年,田氏一脉在农家成长很快,甚至于六堂核心都是田氏一脉。 田光侠魁那时也是其中一份子。 可……在田光成为侠魁之后,却有意无意的分化这般局面,尽可能削弱田氏一脉的力量。 因为……侠魁和自己说过,果然田氏一脉继续在农家如此,怕是要不了多久,农家就要败亡了。 是以,田光侠魁支持自己成为神农堂的堂主! 支持陈胜成为魁隗堂堂主! 支持司徒万里成为四岳堂的堂主! …… 惜哉。 近年来,因为诸国混乱,农家之内乱象自生,魁隗堂堂主陈胜因罪险些身死,还是自己暗中出手,救了他一命。 却……堂主之位落在田蜜身上。 共工堂堂主也被自己的那位逆乱义子田仲所占。 而司徒万里此人又……喜欢选择对于己身友好的一面。 果然依从田虎之策,那么,自己也不用前往六贤冢了。 就是不知道其它几堂堂主如何想的,那些人……都一个个像狐狸一样,白白的听从田虎之策? 不可能! 这一点朱家可以肯定! 第二零四六章 紫兰侵扰 “侠魁之位!” “蚩尤堂田虎堂主!” “秦国已经开始动手,农家的确需要一位侠魁!” 群龙无首! 便是如同手掌伸开无处掌控的五根手指,各有一心,难以汇聚其力,果然外力到来,那么,根本就是一触即溃。 欲要迸出强大浩瀚之力,唯有五指归一。 那需要统御之力。 黑衣斗篷遮颜,墨家巨子姬水轻呼一口气,这是农家眼下首要做的事情,如果自己是农家的一份子。 “侠魁!” “先等等吧!” 脸上的面具越发愁容满布,朱家将手中的文书收起来。 文书之上,那只是蚩尤堂田虎的提议,自己可以不理会。 除非是六贤冢那边的命令。 农家有自己的路! 自己也要为神农堂的兄弟们负责。 “怕是难以拖下去!” 姬水又是一言。 烈山堂堂主田猛身死,无疑表明秦国诸方之力开始动手了,既然开始动手,就不会停下的。 “拖……。” “这是一个方法,巨子先生可有良策?” 朱家那尽是愁容的面上,不由眼中亮光一闪。 农家现在也需要时间。 近年来,除了田猛老兄在寻找侠魁以外,自己也有寻找侠魁,若是接下来自己将侠魁找到。 那么,农家现在的局势也可以解决。 甚至于很好的解决。 而且,农家麾下数十万弟子,且分散在泗水之地、淮水以南广阔之地,就算是对农家下手,也不会向对墨家机关城那样。 肯定会预谋很久! “拖!” “以在下之见,眼下最好拖延的方法就是安稳不动,农家弟子聚散随心,若是农家弟子没有动作。” “秦国也能为力。” “顶多会采取各种手段,压迫农家六堂有所动静,果然忍住,则……就容易拖下去。” 姬水沉默数十个呼吸。 拖延? 的确是一个法子。 尤其是农家有拖延的资本。 农家数十万弟子若是按兵不动,秦国也不敢轻易动手,现在之所以杀了烈山堂田猛,恐怕就是希望农家乱起来。 农家乱! 便是大好机会! “哈哈哈。” “不错!” “此法……甚好,果然农家六堂没有太大的动静,那么,秦国说不准也会暂缓攻灭之策。” “嬴政之所以要剿灭诸子百家,归根结底还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话。” “韩国韩非……,此人还真是给我们找了麻烦。” “据传,现在儒家三当家张良都亲自带人前往泗水郡安抚儒家弟子,以为安稳。” “于嬴政来说,农家不算大患,主要便是罗网、影密卫,尤其是……罗网……,说起来……,若是我等能够说动秦国要人,以为缓和。” “姬水先生以为如何?” 不为高大的身形此刻面上浮现欢喜。 真说起来,农家尽管是秦国统御诸夏的障碍,然而,若是农家接下来老老实实的,说不准就可以躲过这次危机。 朱家口中不住说着,越说越是觉得可行。 “游说秦国要人?” “秦国之内,能够有能力影响罗网、影密卫的可不多?” 姬水讶然道。 想不到朱家堂主有了这般明悟,却也可行。 虽说以自己的眼光看过去,农家就算老实,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农家之内的诸国旧人很多很多。 “眼下泗水郡就有一位!” “他若是肯出言,则整个泗水郡的秦国诸方之力都要受掣肘!” 朱家更为欢喜。 那般人物自然很少,农家可以接触的更少。 不过,他们有能力接触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位。 “公子扶苏?” 高渐离心中浮现一个人名。 泗水郡之内,能够有这个资格的,唯有他了! …… …… “紫兰轩!” “紫女姑娘,你等有些不识相了,近年来,我等也算见过几面,也算熟悉。” “却想不到……卫庄先生竟然会为嬴政卖命!” “还杀了我们烈山堂堂主!” “这笔账……今天可要算一算了,卫庄何在?” “有胆子刺杀堂主,没胆子出来见我?” 冬日渐深,兰陵之地也越发的湿冷了。 比起关中、河西的寒冷,此处更为弥漫一股股刺骨的寒意,甚至于白日里,街道上的往来行人都不多。 就算有些行人,也都是步履很快很快,裹紧身上的衣衫,捂住耳朵,快速的进入温暖之地。 晴空西斜,温和之力不存,迎面的寒风阵阵袭来。 紫兰轩! 一楼大厅前的空地上,汇聚十多位神容衣着精炼的汉子,手中兵刃不显,口中愤怒叫骂之音不绝。 “他……并非刺杀烈山堂田猛堂主的凶手。” “诸位找错人了!” “至于你们要找的人,现在不在兰陵城!”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浑身紫色云纹密布的精细长衫,紫色长发绾成祥云之髻,一根青玉簪子梳拢如云秀发。 眉宇精致,五官绝丽,一扫面前的诸人,的确熟悉,他们是农家之人,近年来打过交道。 他们前来的目的,自己也知道。 因为,自己也从农家之内得知了消息,烈山堂田猛死了。 凶手……卫庄! 是庄杀的田猛? 不可能! 且不说庄没有那个动机,更别说紫兰轩、流沙和农家之间的关系,庄都不可能那般做。 为嬴政办事,乃是无奈为之。 杀烈山堂堂主田猛,后果很严重,紫兰轩还承受不起。 “庄不会杀田猛堂主的。” 身后,一位同样姿容上佳的红衣女子近前,手持链蛇软剑,警惕的看着面前诸人。 如果今天他们敢捣乱,那么,都别想走了。 一个化神都没有,一剑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杀了。 “卫庄是凶手的事情,乃是烈山堂亲自确定的。” “不是你们两句话都可以蒙混过去的。” “既然你说卫庄不在紫兰轩,我等可否搜一搜?” “果然真的不在,就请二位和我们一起回烈山堂吧。” 农家一行为首的壮汉轻哼道。 交情归交情! 紫兰轩实在是不识好歹,还犯下如此之事,当诛! 扫着面前的两位女子一眼,长得的确很漂亮,不过……,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你等可以任意搜寻。” “不过,他的确不在兰陵城。” “诸位可以放心,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等和紫兰轩会一直待在兰陵城的,不会离去。” 紫女微微一笑,一步踏出,侧开身子,拱手一礼。 搜寻? 随意! 让她们前往烈山堂? 不行! 第二零四七章 自动上门 “你们……说的不算。” 为首的农家壮汉直接摆摆手。 旋即,身后便是有农家弟子进入紫兰轩大厅之内,数息之后,便是传来一阵的杂乱吵闹之音。 一道道女子的惊呼之音。 一张张长案倒地之音。 一扇扇房门打开之音。 …… “你们……太过分了。” 大厅之外的红衣女子手中链蛇软剑已然吞吐剑芒,非紫女姐姐一力拦阻自己,自己已经出手了。 “红莲,进去看看。” “以礼相待!” 与紫兰轩内传出的动静,紫衣女子也是秀眉微蹙。 看着面前等待的农家弟子,低语看向红衣女子。 “……” 红衣女子愤恨不甘的转身归于紫兰轩内。 依照自己的意思,根本不需要害怕什么,直接持剑将这些农家弟子全部杀了省事。 来一个杀一个! 反正农家现在的大敌是罗网、影密卫他们。 紫兰轩足以自保。 …… …… “既然没杀人,何以不在兰陵城?” “三日之前,他还在紫兰轩出现过,现在偏生不见了,岂不是提前得到消息跑了?” “紫女姑娘,你们两个和我们走一趟吧。” 半柱香之后。 紫兰轩厅外的场地上,为首农家壮汉皱眉。 还真的没有搜寻到。 再次看向面前的两名女子,紫兰轩内,一直都是她们两个做主的,而且和卫庄关系紧密。 卫庄找不到,那就把她们抓回去。 起码,也可以交差。 “如在下先前之言,我二人和紫兰轩一直会待在兰陵城,不会离去的。” 紫女平静道。 这些人刚才在紫兰轩内大肆搜寻,颇有些无礼,很是损坏了紫兰轩的一些东西,还惊扰了一些姐妹们。 自己现在还如此说过,那已经是自己的诚意了。 “紫女姑娘!” “这是上面的命令,卫庄杀了田猛堂主,罪行当诛!” “不出意外,紫兰轩也会受牵连的。” “你们早晚都得被押至烈山堂,何必呢?” 为首壮汉摇摇头。 卫庄杀了田猛堂主是一定的。 紫兰轩要倒霉也是一定的。 区区紫兰轩、流沙,和农家六堂比起来,多么的微不足道。 “既然你们没有找到他,那……你们就走吧。” 紫女秀首轻摇,单手抬起,轻捋着鬓间垂落的一束紫发。 该说的,自己都说了。 语落,身侧的红衣女子持剑近前一步,再继续不识好歹,那就别怪自己了。 “紫女姑娘!” “紫兰轩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壮汉左右看了一眼随行之人。 “赶紧滚!” 红衣女子已然有些忍不住了。 “哼!” “抓起来,全部带走!” 想要吃罚酒? 那就吃吧。 为首壮汉有力的手掌抬起。 “红莲,把他们都扔出去吧。” “如在下先前之言,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等会一直待在兰陵城,哪里都不会去的。” 紫女转身,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你们的田猛堂主是别人杀的。” “都给我滚!” 红衣女子娇喝一声,手中链蛇软剑瞬息大动,伴随着脚下灵动变换的步法,直接出现在不远处农家一群人中。 随着手中链蛇软剑的挥舞,还未等那些农家之人有所动静,已然一个个的被软剑缠住,劲力一吐,倒飞而出。 全部落在远处的要道上,进而响起一道道痛苦之音,甚至于哀嚎之音,其间自是少不了怒骂之音。 为首的壮汉也不例外,区区先天层次的修为,如果不是紫女姐姐一直拦阻,早就一张把他们杀了。 紫女姐姐让自己把他们扔出去,有些伤势也无碍。 “再敢进来,就不是现在模样了。” 一步踏出,出现那些人面前,周身狂暴的气息绽放,强大的压力席卷,一掌推出,直接强劲的力量席卷诸人,再次飞出丈许之外。 重重落在坚硬的要道上。 留下冷然一语,归于紫兰轩。 …… …… “紫女姐姐,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不如刚才全部杀了。” “那些人没一个好人,农家之内也都是乱七八糟的人,刚才他们搜索紫兰轩的时候,肆意趁机轻薄那些姐妹们。” “当真是可恶!” “有这样的农家弟子,烈山堂田猛也不是什么好人,被人杀了也好!” 俏脸之上,仍未怒意未决的红莲不住道。 站在紫兰轩二楼雅间一角,顺着半开的木窗,看向远处农家诸人消失的方向。 那些人肯定还会来的。 绝对会来。 “若是杀了那些人,就真的和农家结怨了。” “果如此,就非所愿。” 紫女轻叹道。 坐在雅间内一角,取过滚沸之水,冲泡着茶水。 自己也不喜那些农家人。 奈何,眼前局势如此,紫兰轩不足以得罪农家。 也担不起刺杀烈山堂田猛的罪名。 只是损失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可以暂且缓和下来,还是值得的,至于那些人接下来继续来? 那就再扔出去罢了。 “紫女姐姐,不知道庄现在如何了?” “果然让我知道是谁嫁祸的,一定让他好看!” 红莲抬手屈指一点,半开的木窗关上。 庄得到消息之后,便是离开了。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查出是谁嫁祸的。 “红莲,吩咐紫兰轩的姐妹们,接下来若无要事,不要出去了。” “每日负责采买用品之人,也要小心。” 庄,自然没有杀烈山堂田猛。 真要被庄查出来是谁故意嫁祸栽赃的,就是她们不出手,庄也会直接把他们全部杀了。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紫兰轩……或许要谨慎一段时日了。 “是,紫女姐姐!” 红莲颔首,当此之时,当如此。 ****** “你就是卫庄!” “竟然有胆子来这里,来送死的?” “大当家的灵前,正需要你的首级!” 单手扛着巨大的镰刀兵刃,落在肩头。 粗犷有力的声音从一位女子的口中流出,话语之间,周身已然闪烁亮光,筋骨百脉自生翁鸣之音。 橙色的长发梳成小辫,自剩下略有凌乱的长发随风而动,看着面前的黑衣白发男子,冷笑不已。 四周,已然有二十四名烈山堂干练的核心弟子成就农家秘传地泽阵法,将此人围困其中。 正要找他,他……直接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第二零四八章 惊鲵剑主 “凭你?” 手持鲨齿,宽大的黑衣金纹锦衣着身,白发顺风而动,眉目平静自然,于四周形势恍若不闻。 至于面前这个女子之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语落,夹杂些许的不屑之意,踏步近前。 “卫庄!” “你真的要找死!” 巨大的镰刀划过面前虚空,嗡鸣声响起,强劲的力量外显,筋骨颤动,梅三娘道喝夹杂怒意。 鬼谷一门。 是很不简单。 可……农家并不怕鬼谷,面前卫庄杀了大当家,那就该死,必须死,随着镰刀遥指前方,四周二十四位农家弟子亦是运转玄功。 地泽二十四贯通一体,天地间自生一股别样的浩瀚气息,浑厚而又沉稳,强健而又有力。 “我要一见田猛的尸身!” 卫庄不为理会。 “杀!” 梅三娘已经忍不住了。 这种人就该杀。 见大当家的尸身? 是要羞辱他们农家吗? 而且,还是单人持剑前来,更是……看不起他们农家? 既如此,那就看看农家的厉害。 “带我去见田猛的尸身!” 未待四周二十四人发动地泽二十四阵法,卫庄一步踏出,瞬息出现在梅三娘跟前。 一掌翻起,直接落在面前的巨大镰刀上,余力不绝,霸道滚滚,那柄造型迥异的镰刀兵刃直接从梅三娘手中飞出。 倒飞身后虚空,化作一颗黑色的光点,不知道飞向何处。 “……” “你……。” 手臂震颤,梅三娘如遭重创一般,面上煞白,而后来不及说什么,脖颈间已然落下一道入骨的锋芒。 咻!咻!咻! 二十四位精心挑选出来的农家弟子亦是大恐,梅三娘是烈山堂的核心好手,更得大当家、大小姐看中。 如今……,来不及多想,身形跳跃,阵法变换,将鬼谷卫庄再次围困其中,刀剑加持锋芒,随时准备动手。 “卫庄!” “放开梅三娘,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你这是在与整个农家为敌!” “杀了我大哥,我正要找你,你倒是直接送上门了。” 不远处的烈山堂灵堂院落,一道豪放粗犷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便是一道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快速奔至此处。 数十人! 百人! 数百人! 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一位位农家弟子尽皆手持兵刃,看向那位黑衣白发之人。 就是他……杀了大当家。 他该死。 “田猛!” “不是我杀的。” “我需要见田猛的尸身!” 鲨齿剑落在梅三娘的脖颈间,卫庄周身掠过一道纵横玄光,看向远处的烈山堂田虎。 自己见过他。 周围……农家的人很多很多。 自己前来这里,并非来寻死,而是要找出真相,冒充鬼谷传人杀烈山堂田猛? 那个人该死。 现在……自己需要看一看田猛尸身上的伤口。 如此,才能够判断出更多的讯息,才能够寻找到那位真正杀田猛的凶手。 “你此言……,农家是在冤枉你?” “卫庄,你没有资格见大哥,放开梅三娘,我留你一具全尸!” 独目威武,声音亦是霸道,毫不留任何情面。 杀了大哥? 现在又来了? 装腔作势的……想要摆脱嫌疑? 欲擒故纵? 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还是说卫庄以为自己现在实力很强,可以骑在农家头上? 不可能! 田虎近前一步,周身玄光涌动,也许自己不是卫庄的对手,却是……这里是农家。 除非对方破开化神,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你可以替烈山堂做主?” “据我所知,烈山堂现在的掌事者是一位女子!” 看向田虎,卫庄冷酷的眉目一挑。 “卫庄!” “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娘,农家万千弟子会为我报仇的。” 梅三娘怒骂一声。 双眸瞪的浑圆,看向卫庄,双拳紧握,却……难以有任何动静,自己可以感觉到。 果然有所动静,怕是直接……危险了。 却是这种场面……自己不喜欢。 “卫庄!” “你以为今天你可以离去?” 田虎再次近前一步。 卫庄杀了大哥。 只要待会自己将他杀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对于接下来自己所谋成为侠魁,有极大的好处。 登时,四周围困的数百位农家弟子,尽皆近前一步,一道道愤恨的目光看向卫庄。 “烈山堂田言何在?” 卫庄冷然的看向田虎,感知四周一切,再次一语。 烈山堂现在的掌控者是田言。 不是田虎。 这一点……自己还是知道的。 田虎哼道,不为理会。 只是身下又踏出一步。 “卫庄!”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替你动手!” 嗡! 豁然间,一道略显沙哑的沉稳之音由远而近,未待场地诸人反应过来,便是一道凌天的浅红色剑气划落。 直逼卫庄鲨齿钳制的那位烈山堂梅三娘。 轰! 卫庄神色骤变。 梅三娘神容更为惊恐。 四周一位位农家弟子更是本能的看向那道红色剑气主人。 鲨齿扬起,纵横二气缭绕,亦是一道剑气迸出,直接拦阻那道红色剑气,强劲的能量余波随之荡开。 梅三娘反应很快,失去钳制,一步后退,得以安宁,感知面前的道道能量波动,双拳握起,交叉在身前,以为拦阻。 “你这是找死!” 一击拦阻那道红色剑气,鲨齿为之浅浅的震颤。 那道红色剑气不弱,果然落在梅三娘的身上,一条命怕是要去掉八层以上,就算是化神小成,都不足以拦阻。 欲要杀梅三娘? 替自己动手? …… 有人一路跟着自己,还要替自己做事? 卫庄浑身上下凌冽的寒意绽放,持剑直接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虚空远处传来道道剑气碰撞异象。 “卫庄!” “你杀了烈山堂田猛,大功一件,何以这般苦恼?” “早知你要杀田猛,在下也跟上来分一份功劳的了。” 普通的秦国重甲兵装束,鹰盔束发,体态寻常,手持一柄略显奇异之剑,剑体呈现粉色,外形纤细漂亮。 握在手中,剑气纵横十方。 催动体内玄功,极力抵抗面前的卫庄,同时,不住说着什么,一息之间,又是道道粉红色剑气斩出。 “越王八剑!” “惊鲵剑!” “惊鲵剑主!” 卫庄手握鲨齿,鲨齿一剑重重斩落,直接将面前的秦国兵士装扮之人击退,区区化神大成的修为,自己可以将其斩杀。 却……,下一刻,手中动作一滞,扫着对方手中之剑,森寒之眸为之眯起,这柄剑……自己知道。 第二零四九章 神农令 剑体细长,粉红色的剑气包裹剑身。 剑尾为一片莲花之形,剑格中间烙印着一道鲵鱼头,剑身左右各有三道凹痕,虚空之下,明耀生光。 持在那人手中,一道道粉红色的剑气纵横八荒,飞出四周,落在苍翠植株身上。 一颗颗合抱之木直接懒腰而断。 落在大地之上。 一个个巨大的深坑出现。 越王八剑! 惊鲵剑主! 罗网之内很神秘的一位剑主。 整个越王八剑,实力最强的黑白玄翦反而不为神秘,唯有掩日剑主、惊鲵剑主最为神秘。 其余剑主在诸夏间的痕迹不少。 对于惊鲵剑主,自己所收拢的消息,也就是有关于惊鲵剑,至于这位惊鲵剑主……没有任何了解。 化神大成! 罗网之内的高手真不少。 只是,掺和自己的事情,有意无意将杀死烈山堂田猛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此人找死! 他或许就是杀田猛的凶手。 念及此,手中剑势更为霸道。 “越王八剑!” “惊鲵剑主!” “卫庄,今天你们都别想离开了!” 突如其来。 令得下方的争夺农家弟子都为之一怔,只能呆呆看着远处的战斗,刚才还……,怎么现在卫庄和那个人打起来了? 那人是秦国兵士装束,反正他们不认识。 梅三娘手中多了一柄刀,严阵以待的看向远处。 闻身侧二当家之言,也是惊讶,是越王八剑的惊鲵剑主。 罗网的剑主。 这么说,和卫庄现在是一路的? 因为卫庄现在就是再为秦国做事。 “地泽二十四!” 手中多了一柄虎魄,田虎纵身一跃,便是想要掺和远处的战斗,同时,口中高声下令。 数百位汇聚于此的农家弟子得令。 尽皆按照地泽阵法的轨迹,快速行动,顷刻间,一丝丝强大之力汇聚,而且以灵觉可以感知的速度壮大。 “地泽二十四?” “这么多人,还真有些棘手。” “卫庄先生,你杀了烈山堂田猛,这份功劳不日就会出现在始皇帝陛下面前。” “想来会有颇大的赏赐。” “在下先告辞了。” 在那一道道纵横剑气之下,惊鲵剑主连连后退,不为恋战,极力斩出数十道粉红色剑气,纵身一跃,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之中。 卫庄不语,只是强行凌虚御空,一步踏出,俯冲而入远处的丛林。 今日,惊鲵剑主别想着离去。 “想走?” “追!” 田虎持剑,快速跟随。 数百位农家弟子亦是快步奔向远处。 …… …… “二叔!” “三娘!” “鬼谷卫庄来了?” 一炷香之后。 烈山堂田猛的灵堂院落内,田言身披一件白色的裘衣大氅,轻咳数声,双手握着一只温玉水壶。 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苍白,立于院中,寒风吹袭,更是有种隐隐被掠走的感觉。 “大小姐!” “你的身体没好,就在房里里休息,烈山堂现在并无大事。” “卫庄……,若非来了一个惊鲵剑主,农家弟子刚才已然将卫庄擒杀,鬼谷卫庄……可恶,刺杀大当家,还要来这里耀武扬威!” 梅三娘找回自己的大镰刀,抗在肩头,看着大小姐田言此刻的孱弱形态,不由担心道。 “阿言!” “烈山堂的事情,有二叔在,你无需担心。” “鬼谷卫庄的实力虽强,可……农家不是任由人随意欺负的。” 田虎也是缓声劝诫着,阿言的身体自幼就不好,如今是深冬,天候不好,更应该小心注意。 “多谢三娘,多谢二叔!我没事!” “只是父亲身死,烈山堂上下还需要安抚,一些事情由我来做,更为妥当。” “二叔,只要你能够将杀父亲的卫庄擒杀,烈山堂定然支持二叔为侠魁!” 迎着二人的关心,田言浅浅一笑。 握着手中温热的玉壶,给于二叔再次的肯定。 “阿言,你放心!” “二叔不会让你失望的,卫庄的实力是强,可农家也是有高手的,鬼谷传人刺杀农家堂主,六贤冢那边会有高手派出的!” “鬼谷、紫兰轩、流沙……,该死!” “接下来它们要迎接农家的怒火!” 田虎愤怒一语。 卫庄只身一人前来这里,这时耀武扬威,让农家看看他的威风? 还有那个惊鲵剑主! 也前来于此,话语之间,还想要争夺刺杀大哥的功劳? 可恶! 都该死! 都该杀! ****** “叔父!” “难道海域和海域之间还有不同吗?” “先前我们从震泽入海,那里海域内的贝类珍珠既不多,也不圆润,可……这片海域的珍珠就非常漂亮了。” “十颗之中,就有一颗很精致的了。” “和芊红姑娘所言一般无二!” 闽中郡南部海域,相聚南海郡不过数日航程。 晴空之下的无边碧蓝海域,正有一艘大船缓缓南下,俯览而下,依稀可见船头甲板上的道道身影。 近距离之下,更可以听到此刻的一道脆亮欢快之音。 “父亲!” “快看……,这枚珍珠好漂亮,还是金色的珍珠!” 随即,又是一道稚嫩的欢喜之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娇俏可爱的小女孩,五官秀雅,眉目有神,身着锦衣华章,秀发扎着两个鼓鼓的发髻,颇为可爱。 此刻手中正托着一枚骄阳之下,散发金色光芒的珍珠,珍珠大约寸许,形体浑圆,不为奇形怪状。 “陆域之上,每隔百里,便是有不一样。” “海域自然也是一样。” “有些鱼儿就只出现在一片海域,而这片海域就很适合珍珠贝类的生长。” 周清随意坐在远处的软榻上,旁侧自有香甜可口的点心瓜果,对着两个小丫头看了一眼,不由笑道。 随即,视线落在手中的文书上。 “鬼谷卫庄!” “惊鲵剑主!” “农家!” “罗网!” “……” “这些事情还是很有趣的,看着就好了,无需插手。” 文书之上,记载着一些近日来发生的要事。 咸阳那边并没有,一切安稳。 也就泗水之地不太安稳,出了几件大事。 随意一言,将手中文书递给芊红。 “看来……紫兰轩要有麻烦了。” “惊鲵剑主!” “越王八剑,最为神秘的也就惊鲵剑主、掩日剑主了,公子知晓这二人的身份?” 白芊红身着紫衣披风,接过文书,也是看了一眼,尽管已经看过了,绝丽的姿容上,满是好奇和期待。 紫兰轩内的强者是不少,可……有些事情不是强者多就可以解决的,何况,农家的底蕴也很强。 此外,对于越王八剑,自己了解一部分,却没有完全了解。 “惊鲵剑主?” “掩日剑主?” “哈哈哈,他们的身份……本侯自然知晓,还是很……有意思的。” “芊红,接下来你可以多位关注,猜一猜那两位剑主的身份。” “既然田猛死了,那么,接下来神农令可以出现了。” 第二零五零章 天火 周清朗朗大笑。 正瞅着现在有些无聊,泗水郡那边直接来戏了。 一些事情和岁月长河有不同,大体……路线还是如此,有些人、有些事……挺有趣的。 “神农令!” “这……,公子,莫不是农家侠魁田光已经遭遇不测,神农令落在罗网手中?” “近年来,农家六堂一直在寻找他的消息,自从燕国沦亡后,就消失不见了。” 白芊红闪烁一丝紫光的眼眸深处,闻此,不由亮光大盛。 公子虽没有多说,可一些提示、暗示还是有的,让自己猜猜惊鲵剑主和掩日剑主? 那么,想来此二人的身份很有意思。 甚至于是自己难以想到之人? 难以想到之人? 那就是普通人根本想也想不到之人。 又念及神农令,顿时更为惊讶,烈山堂田猛死了,神农令要出现,可见……这是一个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而神农令向来为农家侠魁随身佩戴,果然如公子所言,那么,侠魁田光的下落也就很明显了。 “你猜?” 周清伸手一揽,将身边站着正在琢磨诸般事的芊红落在怀中,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琢磨。 现在……好好休闲、玩耍就好了。 “看来农家很难了。” “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如何抉择!” 白芊红含笑轻语,靠在公子怀中,浑身位置放松,或许是性格使然,反正……自己喜欢琢磨那些事情。 “对了。” “公子,滇郡那边传来一些有趣之事,不知道公子是否感兴趣。” “滇郡虽然大体稳定了,可一些越人蛮夷部族还在,有些人不愿意归于大秦治下,便是隐入偏僻荒野之中。” “秦军四周开拓,遇到不少部族,也遇到一些野王。” “在滇南一处山脉中,遇到一处奇特之地,兵士难入,根据擒拿的越人言语,那是一位野人王族所在。” “若仅仅也就罢了,倒是他手中有一件宝物,名为雮尘珠!” “先前焰灵也提过这个东西,雮尘珠在典籍记载中,乃是一只死去的凤凰之卵固化而成。” “似是有些奇异。” 话题不为落在泗水之地,倒是又念及一事,不算文武军政要事,而是一些有趣的传闻。 雮尘珠! 是三代以来典籍记载的宝物,殷商就有名的。 如今在滇南出现? “雮尘珠?” “焰灵姐姐的确提过这个东西,就是不知是否真是凤凰之卵固化而成。” “那本典籍上,极西之地有不老泉和其它之物,也就一般般。” 云舒正在旁侧摆弄那些炊具、餐具,焰灵姐姐和雪儿妹妹她们已经在海中搜寻好吃的鱼儿了。 听着公子和芊红姐姐聊天,不由一言。 “雮尘珠?” “那就派人取来吧!” “真正的宝物……在昆仑,待你们诞下子嗣,本侯就带着你们前往昆仑!” 雮尘珠! 这个东西自己有印象,既然已经发现了下落,那就取来。 周清微微颔首,单手抚摸着芊红的小腹,那里……有着自己的女儿,其实……自己不想要知道的。 都是焰灵这个捣乱的,非要灵觉细细感知。 不过也好,都是自己的孩子,无论是男,无论是女,自己都喜欢,感知小家伙的心跳律动,便是一道金光飞出,消失在芊红体内。 ****** “庄!” “看来罗网是有意拉你入局了。” 莺歌燕舞,紫醉灯迷,夜幕之下,紫兰轩内一阵欢闹。 就是今夜的天色不太好,头顶满是漆黑厚重的乌云,偏生寒风不弱,吹得紫兰轩四周紫色、红色纱幔不住飘动。 二楼拐角雅间。 由着特殊的木料装修而成,外面杂乱之音鲜少入内。 其内之音也几乎传不出去。 闻庄说道烈山堂一行的结果,紫衣女子秀眉紧锁,双目深深,神情颇为凝重的缓缓道。 “惊鲵剑主!” “庄,他的实力很强?” 红莲也是担忧的看过去。 庄前往烈山堂,是想要一看田猛具体的伤势,毕竟……是否是鬼谷纵横留下的伤口。 鬼谷纵横最有发言权。 可……如今倒好,不仅没有看成,反而,还隐约落实了谋杀烈山堂田猛的罪名。 尤其是出现了一个惊鲵剑主捣乱。 “可以将其镇杀,却是……他身法诡异,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看来……对于烈山堂附近很熟悉。” “应是早有所谋。” 黑衣白发,静坐案侧。 鲨齿剑横立在身前,双手徐徐把玩着,玄功运转,不住为之蕴养着,提及惊鲵剑主,眼角掠过无形的杀意。 惊鲵剑主! 必将其镇杀! “出了这般事,紫兰轩接下来也要麻烦了。” “还有流沙的一些人。” “近年来和农家有些合作,流沙的一些事情,农家是知晓的。” 紫女踱步雅间内,脚下的高靴隐现清脆之音。 本以为庄此行会有所得,不曾想罗网却早有准备,着实棘手,既如此,自己准备的一些后手也该启用了。 “嗯?” “不好……,有人捣乱!” 豁然,红莲周身玄光闪烁,手中链蛇软剑挥舞,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应该是农家的人!” 紫女灵觉扩散,也是感知到了,对着庄点点头,踏步间,也是离开雅间。 当其时。 紫兰轩的外界虚空,骤然多了飞射而来的杂乱之物,有石头,有木棒,还有一些农具之类。 叮!叮!叮! 一道红光出现,链蛇软剑随心运转,顷刻间,将紫兰轩一处区域飞来的杂乱之物击碎,散落大地之上。 随其后,紫女亦是一道道掌印飞出,将那些混乱之物击碎。 “紫兰轩内的人听着!” “半个时辰后,紫兰轩将会有天火降临,你等……好自为之!” 远处的要道上,已然多了一群人,手中都拿着各种东西,看着一击未成,便是不住呼喊着什么。 夹杂内力,声音洪亮,连续重复了三遍。 渐渐的。 前一刻还在欢声笑语的紫兰轩,隐隐陷入别样的平静之中,一扇扇木窗更是被推开。 眺望远处,不由诸人心中一突。 凉风灌入,更是令诸人浑身一颤。 “紫兰轩!” “今夜必将毁于天火之下,赶紧滚!” 又是一语洪亮而又不客气的传来,要道远处,更是来了多人,汇聚于此,四方齐聚,隐约将紫兰轩牢牢困住。 “紫女姐姐,让我杀了他们!” “该死的东西,连自家堂主是谁杀的都弄不清楚,活在世上也无用!” 红莲大怒,周身狂暴的气息扩散,天地元气颤动,手中链蛇软剑更是吞吐犀利剑气。 欲要出手,再次被紫女姐姐拦阻,不由,为之不满。 紫女姐姐就是对那些人太好了,太谨慎了,有些人就是该好好收拾收拾才好。 只有知道疼了,才会老实。 第二零五一章 土憨憨 “刺杀烈山堂田猛堂主的凶手另有其人!” “你等……真要如此作为?” 灵觉扩散,已然感知紫兰轩四周被过百人围困。 而紫兰轩内,有着先前那些人的恐吓之言,一些客人都快速离开了,一些姐妹更是为之惶恐不安。 踏步间,行至道路上的那些农家人面前,紫女明眉锁起,再次理论着,虽然……没啥用。 “另有其人?” “哈哈哈,等我们将紫兰轩烧了,凶手就出来了。” 看着面前的紫兰轩女主人,农家汉子冷哼道。 还另有其人? 真以为他们农家之人都是土憨憨?都脑子不聪明? 烈山堂那边已经有话语传来了。 鬼谷卫庄就是凶手! 都到了这一步了,还在狡辩。 真是不知死活! “你动手试试?” 红莲忍不住了。 抬手凌空一掌,直接落在那汉子身上。 噗! 化神巅峰境界的一掌,落在一位先天层次的武者身上,尽管已然留手,可……一掌之力,还是将其硬生生的脏腑骨骼击断。 一条命落去九层。 此刻已然鲜血染满衣襟,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都给我滚!” “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行走,见一个……杀一个!” 红莲娇怒道。 “红莲!” 紫女大惊,连忙近前一步,止住红莲的动静。 “你……。” “紫兰轩这是找死!” “烧!” “把紫兰轩给我烧了!” 旁边的农家汉子大惊,观同伴如此,连忙近前搀扶,感知其状态,左右相视一眼,直接下令。 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如此,酒都别想喝了。 里面的人都烧死! 鬼谷了不起? 敢刺杀田猛堂主,那就是找死! “紫女姐姐,你放开我,让我一剑把他们全部杀了!” 红莲闻此,更为大怒。 真以为她们好欺负? “红莲,不要冲动!” 紫女摇摇头。 有些事情如果真动手了,一切就都变了。 农家之事,还需要……再做筹谋。 事情越发的棘手了,真不知道罗网那些人想要做什么,拉庄入局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点火试试?” 红莲手中的链蛇软剑凌空迸出道道剑气,将不远处正在点燃火把,准备扔向紫兰轩的那些人手腕击伤。 一根根火把直接掉落在地上。 火焰四射,令得一群农家汉子慌忙避退。 蹬!蹬!蹬! 当此时。 大地隐隐颤动,似是有大量人马从远处奔来。 “兰陵城,谁敢聚众私斗?” “真当大秦律例不存?” 一语高昂,御马扬鞭。 夜色之下,传荡甚远。 刹那间。 一道道目光本能的看过去。 却是一位位身着兰陵城守卫衣衫的兵士秩序近前,为首者……一位青年锦衣男子正御马行至紫兰轩门前的要道上。 掠过那些聚众的农家汉子,扫了一眼,不为直接理会。 “紫兰轩卫庄先生奉始皇帝陛下命行诸般事!” “这里……便是受大秦律例庇护!” “你等焉得这般汇聚?是想要作乱吗?” “紫女姑娘,有礼了!” 青年男子翻身下马,拱手一礼。 “简大人!” 观此人,紫女近前一步,轻笑道,福身一礼。 倒是忘了兰陵城内还有秦国官府! 此人自己认识,也是紫兰轩的一位……熟客,来的次数不多,却……足以令人牢记。 县尉! 兰陵城内,足以位列前三的官员。 眼下之事,正和对方处理。 “紫女姑娘无需担心,上面有过吩咐,只要紫兰轩安稳经营,自然受到大秦律例的庇护。” “你等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快滚!” “再有此事,便是罪同作乱,夷灭九族!” 简匡亦是笑道。 紫兰轩这里……上面有大人知会,必须好好将其庇护,是以……这里一直都有眼线。 如今农家来了这么多人,明显不为好事。 自当好好处理。 现在的兰陵城,是秦国之城。 不是楚国之城。 “你……。” “紫兰轩!” “你们……,我们走!” 一众农家汉子面面相觑。 秦国官府怎么来了? 话语之间,对于紫兰轩还有别样的庇护,果然和秦国有勾结,就知道他们靠不住。 枉费他们近年来和紫兰轩有不少联系。 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刹那间,一位位农家汉子更为愤怒,更为不满。 可……面对秦国官府,实在是无能为力。 本为私事,紫兰轩竟然有官府出头。 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 “紫女姐姐,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客人都走了。 今夜。 紫兰轩的姐妹们要早点睡了。 二楼雅间内,红莲正在喝茶,心情勉强还行,尽管是秦国官府将那些人勒令走的。 可……也该他们做点事了,庄这几个月一直为秦国做事。 也该他们付出一点。 却……观紫女姐姐此刻愁容模样,心中一突,略有所想,似是近来的事情很令人烦躁。 “的确越来越复杂了。” “你能想到什么?” 紫女轻呼一口气,摇摇头,自己也整不出什么思绪。 因为自己手中所得到的的消息不多。 “紫女姐姐,我也说不好。” “可……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涉及很多人的阴谋。” “农家,也许只是其中的一份子。” “紫兰轩也牵扯在其中。” “说不准还有许多人。” “……” 红莲觉得自己只是有这种直觉,真要说出个所以然,还真做不到,拿过面前的茶盏。 轻轻晃动,里面的茶汤很好看。 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而如果茶汤很是浑浊,里面的东西就看不出来了。 “阴谋!” “的确,有很大的阴谋。” “接下来,我们要以不动应万变。” “想要我们入局,那些人还得有后续的动作,果然有动作,就有可能露出……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阴谋。 紫女以为……紫兰轩肯定不是核心,因为紫兰轩没有那个力量。 农家? 也许是吧。 或许也不是。 谁知道呢? “嗯?” “紫女姐姐,刺杀烈山堂田猛的是否……是杨朱一脉的苍璩,庄说过,苍璩也得到过一些鬼谷纵横的剑道传承。” “若是田猛身上真有鬼谷纵横的伤口,他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此人和庄有仇,也有极大的可能嫁祸于庄!” “是他!” “一定是他!” 紫女姐姐都想不明白,自己就更想不明白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端过茶水,轻呷一口。 庄! 正在后方的院落静室内修行。 若是苍璩再来,一定可以……,悄然,红莲明亮的眼睛迸出光芒,一跃站起,看向紫女姐姐。 自己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二零五二章 尊贵 “苍璩!” “应该……不是他!” “根据烈山堂那边得来的消息,田猛被刺杀的那一日,苍璩正在东海郡办事。” “不过,苍璩也有这个可能,东海郡那边说不准是故布疑阵。” 苍璩! 他的确会鬼谷纵横的些许传承,庄和她们说过,而且,苍璩的实力极强,若是刺杀,田猛逃不掉。 从这方面来看,苍璩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 却是……因为以前的一些事,对于苍璩的行踪,自己一直在关注,他最近在东海郡行动。 并不在泗水郡。 却……,不可否认,他也是疑凶之一! 紫女低语缓缓,看向红莲。 接下来,她们会碰到更多的麻烦,兰陵城这里的官府只能够保证农家没有大部分人手活动。 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紫女姐姐,庄和烈山堂之间没有恩怨吧。” “何以烈山堂那边直接确定是庄所为?” “烈山堂现在的主事者是谁?” “要不我们亲自去查查?” “以我们现在的修为,农家应该留不下我们,庄的话……太明显了。” 思绪潮涌,红莲又想到一些事,越发明亮的眼眸中绽放别样光芒,紫兰轩欲要解决接下来的麻烦。 首要便是要找到杀害烈山堂堂主田猛的凶手! 而要找到凶手,定要知晓一些相关的讯息,必须田猛临死前的一些讯息,还有田猛身死之时的讯息。 那些更为重要! 只有通过那些证据,才可以找到凶手。 当年九哥哥他们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就是如此,无论杀手的手段多么高明,总会留下线索的。 “亲自去查查?” “烈山堂现在的主事者,应该是那位农家大小姐田言,她也被称为农家女管仲。” “近年来农家的许多活动都有她出谋划策,智谋超凡,就是传闻天生身体孱弱,不通武道。” 紫女……有些心动。 因为这个法子是庄使用过的,就是庄……被拦住了,再加上惊鲵剑主,不得已而退。 若是她们两个前往? 或许有所得。 玄关不出,无人可以奈何她们。 紫霞七剑也都有所成,而农家的玄关强者,也就那位农家野老了。 关键自己和红莲很少露面,只要乔装一番,普通人也发现不了,若是在烈山堂有所得,那就再好不过。 一则,洗刷庄身上的冤枉。 一则,撇开紫兰轩的麻烦。 三则,也能够知晓到底是谁和庄过不去,和紫兰轩过不去! “紫女姐姐,如何?” 红莲再次低语。 如果不这样的话,根本查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烈山堂的田猛,也无法将庄身上的脏水洗净。 “此法……,需要细细思量!” 紫女没有直接否决。 方法没有问题。 就是两个人都去的话,一些事情……,单手轻捋着颈间的一束紫色长发,扫了面前满怀期待的红莲一眼。 ****** “郡侯!” “这里便是陆丰县的一个海运码头,一共有两个,都是刚刚建成不久的。” “却是往来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 历时近两个月! 总算是乘船海路下南海郡,这个速度不算快,却也是不慢,因为船的行进速度就是如此。 任嚣的消息也挺灵通。 在船只刚靠近南海郡海岸不久,便是快速出现了。 而且又多了五艘船随行。 如此,行进的速度加快许多,未几,便是到达目的地,南海郡梅江之南陆丰之地。 尚未靠岸,便是看到一个陆海相交的凹陷处,一个简单的码头修建好了,而且,旁边也有几艘船。 船只不算大,近海的渔船居多。 “天明兄长就在里面!” 小阳滋站在甲板最前面,手里拿着一个千里镜,极目而视,尽可能一看面前的一切。 码头自己看到了。 渔船自己也看到了。 还有码头的许多人也看到了,从衣着服饰来看,是来接她们的。 “公主,码头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依照如今的时日,正午之时,就可以到达陆丰城了。” 任嚣身着浅黑色的浸泡,束发而冠,拱手笑语。 “可有一些闲杂人等往来?”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双眸隐现紫色光芒,远处的一切尽收眼底,这里……的确适合建造码头。 而且北上的海岸线也算齐整,很便捷的,接下来倒是要让诸郡加强对于近海的巡逻,以免有些人在海域生事。 “郡侯!” “有一些疑似之人,只是……这里纳入陆丰城管辖,是以在下也没有多问。” “陆丰城那里,被迁移此地的墨家之人,没有生事,一切安好。” 任嚣低首而应。 陆丰城内,也有自己派出的探子,当然,不会对陆丰城造成干扰的,就是为了预防一些额外之事。 比如郡侯刚才提到的事情。 数月来,的确有一些陌生人在城中往来,从那些人的举动来看,就算不是流散的墨家弟子,也应该关系很近。 自己……没有处理。 因为墨家不足为虑。 再加上天明公子的身份特殊,只要陆丰城的墨家之人不出问题,一切自己都不问。 因为,没有必要。 “有一些人来是正常的,如果没有人前来此地,反而不正常!” “十年的时间,很快的。” “陆丰这里地利很好,海域物产也很多,十年之后,说不得会成为南海郡的一颗明珠。” 周清颔首。 如今的墨家,只剩下大小猫三两只,不成气候,不足为虑,而且,墨家已经被帝国通缉。 除非生死之徒,否则,谁会加入墨家。 墨家的消亡是肯定的。 机关城? 把经营机关城的力量落在陆丰城,岂非更好? “郡侯所言甚是。” “说来,天明公子真可谓是一位精干之人,根据陆丰城上传的各种文书,不出两年,陆丰城便可成为南海郡有数的富饶之城。” “城外的田亩开垦超过五十万亩!” “城北又建造一些陶器、瓷器作坊,码头设立,往来商船,那些东西的销量很好。” “再加上一些中原难得的木料、石料。” “还有海中的一些水产之物,农商百业,初步亨通!” “若非公子身份特殊,在下都想要将天明公子调入幕府了。” 任嚣再次颔首一礼。 郡侯所言,也是自己所想。 对于陆丰城,自己有更为直观的感受,十年之后,它必会成为繁华之地,富饶之城。 简言说着城中百业,赞叹不已。 “天明兄长自是干练!” “母亲在咸阳宫都常说天明兄长最为聪慧,父皇也说天明兄长将来可以出将入相的。” 小阳滋就在旁边,闻此,面上与有荣焉,连忙傲然一语。 自己所言可没有假,都是父皇和母亲闲聊说的,自己觉得很对,便是记下来了。 “公主所言甚是!” 任嚣转身,又是一礼。 这可是大秦最为尊贵的公主,当然,旁边还有一位。 以天明公子的表现,若是公子一心如此,当如始皇帝陛下所言,出将入相不是难事。 第二零五三章 世事易变 陆丰城! 建城已经一年多了! 一年多的时间,不算长,对于一座城来说,更是刚刚开始。 于天明来说,十年的时间,更是刚刚开始。 于黄工、费文他们来说,属于自己的仕途也是刚刚开始,陆丰城是他们仕途的起点。 “大人!” “城中的户数已经达到四千一百五十户,民数达到一万一千八百三十五人!” “比起中原、关中的一些城池,自是不显。” “可是,放在整个南海郡,已然独特。” 城中县府的议事厅。 县丞黄工跪坐案后,拿着手中刚统计好的数字,一一道出,这就是陆丰城眼下的底蕴。 人口! 才是最为重要的。 如果没有人口,一切都是虚妄。 刚开始的时候,城中不过九千人左右,而今有近一万两千人,婴孩自然有很多。 可迁移来这里的人也有不少。 “大人。” “因为要对陆丰之地大力拓展的缘故,所以,县府的库房不为充实,却是粮草不少。” “眼下存粮超过五十万石!” “家家户户也都有余粮。” “而且,因为两处码头的修建,往来商路所得不少!” “……” 典史费文随即也是说着。 陆丰城因为地利缘故,土地产出很多,尤其是稻米,这里很适合,产量也不错。 一亩都有两石左右,肥沃些的可以达到两石半。 已然很好了。 至于三石? 唯有真正的上上之田可以达到了。 眼下陆丰城产出很多,田亩、商路、工坊、海产、木料……都有大大小小的产出。 就是一切刚刚起步,不为成型。 再有两年时间,一切就可以步入正轨了。 那个时候的陆丰,也会真正的不一样。 “一县之地很小,可……涉及的东西很多。” “没有你等,这一年……我可真是有些束手了。” 天明身着朴素的白色麻衣长衫,长发梳拢,坐于上首,听黄工他们的汇报,面上微微笑道。 一年的时间。 总算是没有白费。 自己无愧于那些人。 希望,他们可以将这里作为长久之地。 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一切便是很好。 “长史,你呢?” “可有所言?” 说着,视线一转,落在议事厅的县中长史身上。 盗跖! 是自己专门请来的长史。 一年来,也是出力很多,甚至于比自己更加的用心。 “他们都已经说了,大体如此。” 一年的时间。 盗跖身上亦是有不小的变化,穿着规矩许多,眉目黝黑许多,神情沉稳许多,言语有序许多。 先前那因常年游侠的痞性玩闹性情内敛。 取而代之,更为重之。 天明觉得这种变化很好。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和墨家的目标是一样的,希望墨家弟子有好的生活。 有好的将来。 自己做到了。 至于墨家其余的理念,如兼爱、非攻之类,而今诸夏归一,战事不显,纵然有所学,怕也是无所得。 “哈哈哈,没有长史一年来的出力。” “许多策略的推进,可不是那样容易!” 天明朗朗笑道。 于盗跖的性情,也有了解。 故而,不为诧异。 若言一年来的大功,盗跖绝堪首位。 因为盗跖的存在,自己下发的许多政策都很好的推进了,果然没有盗跖,怕是那些人会抵制许多。 那个下场……就非所愿了。 “大人!” “武真郡侯一行的车驾已经到达城外五里了。” “阳滋公主、曦公主她们亦是随行!” 当其时。 议事厅外传来一道响亮之言,随即,便是一位身着布甲的青年男子入内,抱拳一礼。 说道要事。 武真郡侯! 郡守! 公主! …… 都是尊贵之人,按照礼仪,他们都是需要出城相迎的。 “武真郡侯!” “阳滋公主!” “那个丫头……,她……还真来了。” “诸位,随我出城相迎吧。” 天明自案后起身。 这件事……自己多日前就有知晓,故而,也有安排。 如今,真的要到跟前了。 于情于礼,自己都要相迎。 没有武真郡侯,墨家机关城的那些人真的要老死偏僻之地了。 而阳滋……,自己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她了,想不到她倒是有心,一路从咸阳出,跨越万千里来到南海郡。 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如何了? 还真有些想她! “大人,在下就留在县府,准备招待之事吧。” 盗跖一礼,不想要前往。 一年来……自己心中也承受颇大的煎熬。 陆丰之地,无论如何,都是秦国的县城。 自己为长史,就是秦国的官。 可又不得不如此,自己要为那些墨家弟子负责。 也想要叮嘱那些人不要忘记墨家,不要忘记机关城。 可……有些事,似乎真的要变了。 一些人似乎喜欢上了这里。 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 有了自己的房子。 有了自己的家庭。 有了自己的孩子。 再次成为墨家弟子,为秦国通缉之人? 似是不欲要如此了。 盗跖心中伤感甚多。 他们怎么会如此? 先前在机关城那里便是很好吗? 现在……变化的这般快? 一年来,也有一些其它的墨家弟子前来,想要将城中的墨家弟子带来,通过船只带走。 自己……没有答应。 因为,一人走了,城中会有许多许多的墨家弟子遭殃。 而且,看着那些人此刻的模样,自己不知为何,竟也有些想让他们留在这里。 继续为墨家的成员,兼爱非攻,抗衡秦国? 如果是一年之前,自己询问那些墨家机关城的人,盗跖相信,会有很多人回答愿意如此。 现在,自己不确定! 十年! 现在才刚刚开始,十年后? 不知是一个什么模样。 自己无颜见巨子,也无颜见墨家其余兄弟。 至于出城相迎秦国武真郡侯等人,不行! 自己不愿! “……” “也好!” 天明点点头,虽有迟疑,没有反对,盗跖心中所想,自己此刻也能够猜出七七八八。 旋即,便是和黄工等人,带着一些县域守卫之人出城相迎。 “大人!” “最近来的一些百家之人不少。” “是否要采取一些动作?” 最开始简陋的陆丰城,也变换一新。 水石要道铺就的主干道上,一行人手持缰绳,尽可能快的行进,以观前方避退的行人。 县丞黄工悄然道。 “无需理会!” 天明摆摆手。 只要陆丰安稳,只要那些机关城前来的那些人安稳,其余诸般,自己都可以不理会。 “是!” 黄工颔首,大人虽不在意那些人,终究……放任下去也不是长法,接下来可以采取别的手段限制一下。 陆丰城是大人的陆丰城。 也不仅仅是大人的。 第二零五四章 相见 “武真郡侯!” “郡守!” 陆丰城外,三里之地。 由着任嚣的提前安排,一应车驾、随从尽皆就位,排场还是要有的,怎么说也是整个大秦最为尊贵的一些人。 自不甚豪奢的双驹高车上走下,不远处,陆丰县令荆天明带着县丞等人,已然在道旁行礼。 武真郡侯,自己见过数次,也正是因为武真郡侯,自己才会出现在陆丰,要在这里待上整整十年。 任嚣郡守,对自己也很照顾,或许有母亲的缘故,终究看着陆丰如今的模样,天明心中轻叹一声,不为多言。 “公子!” 周清一身常服,不为正式的锦衣华章,看着近前的少年人,短短一年,他身上的气息已然有了不小的变化。 如此,微微一笑,拱手一礼。 皇兄并未撤去天明的公子位份,他在大秦之内,还是尊贵的公子,和咸阳宫的其余公子一般。 甚至于,更超越其中大多数人。 “公子!” 任嚣亦是一礼。 对于公子天明,今岁以来,自己见过许多次,更别说郡府和陆丰这里还有很多的文书往来。 自己是欣赏天明公子的。 此人并未依仗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依仗和丽夫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对南海郡指手画脚之类。 反而,坚守自己的岗位和职责。 短短一年,陆丰大改。 十年之后,自己万分期待。 更别说,交好天明公子,在始皇帝陛下那边,自己也会时常为始皇帝陛下念叨。 这就是简在帝心! 如自己的南海郡,其实并无太大的事情,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可……自己还是需要每隔十天半个月传递咸阳文书。 大小之事内蕴其中,甚至于其中八层以上的事情,都是杂乱琐碎之事,然而,这些文书是必要的。 身为郡守,欲要更进一步,便是需要始皇帝陛下提点,若然一年半载都没有文书传至咸阳,始皇帝陛下说不准就把你忘记了。 现在,有公子天明在南海郡陆丰之地,自己已然占得先机,将来……自己还是很有机会位列九卿之属的。 看着面前年岁不显的公子天明,微微笑道。 “天明兄长!” “天明兄长!” “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这次可是我求着母亲前来陆丰城的。” 随即。 未待周清等人多言,身后便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阳滋公主和曦儿公主便是快步近前。 白芊红等人收敛浑身上下的气息,静静的跟在身后,外人观之,不以为惊艳,不以为瞩目。 “阳滋!” “我怎么会忘记你,一晃数年,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不是当年在咸阳宫一直跟在我身后胡闹的丫头了。” “现在都是大秦尊贵的公主了,礼仪呢?” 一道欢快的脚步声逼近,旋即,天明还没有好好一观如今的阳滋,自己整个人便是被抱住。 被牢牢的抱住! 这个丫头……,天明心中暖流滚滚,自己如何会忘记母亲,如何会忘记阳滋,如何会忘记高儿。 可……一些事情,自己不得不离开咸阳宫,远离阳滋她们。 现在,这个丫头……竟然亲自前来陆丰了。 双手本能的也是将阳滋抱在怀中,这个丫头……当年咸阳宫内,是最缠自己的。 如今也长大了。 一身所修是阴阳术,也达到先天相当不错的水准,看来阳滋还是用功了,当然,和其师尊是阴阳家东君焱妃也有关联。 “当年我离开咸阳宫的时候,你的身高还只是在我的胸腹之地,现在……还是如此。” 能够感觉到阳滋的欢喜。 天明面上也是无限欢喜。 单手轻捋着阳滋的秀发,她现在长高了,可……还是在如今自己的胸腹之线上。 “天明兄长!” “母亲一直挂念着你,你身为大秦公子,好端端在这里做什么县令,接下来和我一块返回咸阳宫吧。” “父皇肯定也会欢喜,到时候赐你更大的官职,就在咸阳内为官,我们便可以经常见到了。” 阳滋明亮的双眸深处,满是希冀。 天明兄长似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自己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就是较之记忆中的模样,高大了许多,肌肤黝黑了许多。 数年来,母亲一直不住说着天明兄长的事情,父皇也有派出影密卫、罗网等人查探兄长的下落。 自己不知道当年天明兄长为何离开咸阳宫,自己只是知道天明就是自己的兄长。 “那些事……以后再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郡侯,还请城中一行吧。” 天明含笑道。 返回咸阳宫? 自己是永远不可能返回咸阳宫的。 可……自己一直都是母亲的孩子,一直都是阳滋的兄长,诸夏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见过天明兄长!” 一侧,一直跟在阳滋身边的另一个小丫头,也是举起自己的小手,规矩一礼,精致的眉宇带着一丝好奇。 看着面前的……天明兄长。 自己并不认识他,可他是阳滋姐姐的兄长,也是大秦的公子,是以,自然也是自己的兄长。 “这位就是曦公主吧!” “曦公主,随我前往城中吧。” 天明看将过去,这一次前来陆丰城的人员,自己知道的,一共有两位大秦公主。 阳滋是其中一个。 另一位就是面前这个五官精致秀丽的小丫头,年岁很小,身份不言自明,肯定是曦公主了。 她是武真郡侯收下的义女,得……陛下赐封,成为大秦尊贵的公主。 “走吧!” 周清点点头。 环顾四周,陆丰城外的一切映入眼帘,深冬时日,这里的天候不为炎热,甚至于有些温润。 极远处的田亩之上,还依稀可见不少劳作之人。 车驾所处的这条要道远处,更有一些不住看向这里的农人,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交头低语。 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有些热闹的。 指了指要道尽头的陆丰城,抬手一招,远处准备好的马匹牵引过来,诸人翻身上马,快速离开此地。 “天明公子在这里为县令感觉如何?” “那些墨家的有罪之人可有扰乱?” 手中拉着缰绳,周清的速度不为快,抬首看向头顶,此刻才正午时分,一日的时间还有很长。 灵觉扩散四周,方圆一片祥和之象,如文书所言,对于这里,天明还是用心的。 这其实很好。 第二零五五章 难料 “郡侯于我天明之称便可。” “陆丰之地为县令?” “虽非所愿,如今却可慢慢走下去。” “十年之后,便是一身清爽。” 成为秦国的县令,天明先前根本没有想过这般事,一点都没有。 离开小圣贤庄后,自己前往了往昔卫国的濮阳之地,本欲要在濮阳安稳此生,若可有佳人相伴,此生足矣。 那是母亲对于自己的期待。 天明也觉得很好,思绪之间,脑海中不由自主划过一道俏丽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想来还在纪嫣然前辈那里受教吧。 拉着缰绳,御马缓缓。 为县令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觉得还行,因为自己做到了护持那些人的生死。 用自己的十年,换取那些墨家之人的一生,很值很值! 眼下,自己就想要在陆丰好好的安稳,待十年之期到达,自己便可以挣脱身上的束缚,诸夏自由。 “名号只是一个称呼,天明公子无需介怀。” “按照任嚣那边的考核,你身为陆丰县令,政绩可谓上上,依照大秦律例,三五年之后,晋升前往南海郡的郡府如何?” 周清笑语。 听得出,他对于大秦公子的身份,还是有些介意的。 明悟自己的身世,还心甘情愿在陆丰城十年,这种心性和意志非寻常人可比。 至于自己和天明之间的恩怨,自己欢迎他来报仇! 荆轲当年是自己杀的。 “陆丰十年,一如约定!” 天明摇摇头。 自己并不想要追求什么极大的权势地位,自己想要的只是平静、安稳,自己并非大秦的公子。 游侠之子才是自己的身份。 “你很好,本侯很欣赏你。” “就是陛下膝下诸子,能如你这般的也是屈指可数。” “十年!” “那就十年吧。” “却是……往往有些事情并不随心所欲,墨家……你和它的纠缠有些深了。” “墨家巨子的身份你知道,本侯也知道,想来对于他,近些年来,你也应该更为了解了。” “本侯之所以没有对他进行彻底的追杀,原因亦是很简单!” 周清赞赏的看向身侧后跟随的天明,彼此随意聊着,他如今为陆丰县令一年,可以与之相谈。 干涉天明的未来? 自己没有那么无聊,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他被阴阳家咒印封印很久,影响很大,远远不如现在的出色。 一身修为已经稳固玄关小成了,二十年内,可窥玄关! 天明的心思很简单,十年之后,挣脱身上的枷锁,得归自由之身,自由?是最难得之物。 也是最不好获取的好物。 当初自己给了天明两个选择,他选了眼下这一个。 并未对巨子燕丹下手,想来和召水之间的脉脉情丝脱不了干系,没有召水的缘故,天明和墨家……泾渭分明。 “郡侯!” 天明只是一礼。 有些事情也许如郡侯所言,可……此刻看着远处田亩上的道道身影,那些又不为重要了。 “墨家,已经不足为虑!” “没有派人将墨家巨子镇杀,其中有你的面子。” “也有召水母亲的面子。” “他成为墨家的巨子,苟延残喘,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机会的。” “以你如今陆丰之地对农家万千人的大恩,说不得将来他还会让你做墨家巨子的位置。” “你会拒绝吗?” 燕丹! 现在身边只有大小猫三两只,整个墨家不为太大的影响,如果自己想要知晓他的行踪,会很快。 天明和墨家搅合上,欲要脱身? 可不是那么容易! 对于燕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 天明闻此,陷入无言的沉默。 武真郡侯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许多事情在郡侯面前仿佛没有秘密。 墨家! 召水! 巨子先生! 燕丹! 召水的母亲! 一些人,一些事,流转心头,交错驳杂。 墨家巨子? 巨子先生的确有那么心思将墨家交托于自己,自己也能够想到他为何这般做。 固然是因为召水的缘故,怕是……更多也是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否则,以自己十多岁的年纪,何以担此重任? 何以护卫墨家更为安稳? 好在……巨子无碍,自己也无需成为墨家的巨子。 将来? 自己不知道,若是他还是要以墨家巨子身份相托? 自己该如何? 不过,自己现在所想都是空空,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终究……那些事还是令人心绪乱纷纷。 随即,不为此事多言。 车驾在平坦的要道上有序行进,陆丰城在眼眸深处越发清晰可见,压住心间深处的乱象,天明御马在前,礼诸人入内。 ****** 泗水之地。 随着下相、下邳、邳县之地的动静传开,再加上农家六堂烈山堂田猛堂主的身死,整个一郡之地陷入别样的氛围之中。 今天是田猛身死的第七日,整个农家六堂皆有地位足够之人前来,于灵堂内一礼。 “大当家一身实力强大,想不到竟然会身陨鬼谷纵横之手。” “而根据兰陵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多年来,神农堂和紫兰轩、流沙一直关系很好。” “二当家,在下有理由相信,刺杀田猛堂主的事情,不只是关联一个鬼谷卫庄。” “更有关联一些其余的农家之人。” 灵堂之外,一位位实力不弱的农家弟子守护着。 院落中,数人正在随意走动着。 未几,一人便是深意一语。 说着,看着面前的田虎堂主,看着身侧不远处的一位妖娆女子,视线相触,更有奇异之意。 “朱家!” “老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整个农家之内,也只有他有杀大哥的动机。” “大哥身死,烈山堂难以继续和神农堂争锋,近年来,侠魁也一直没有寻找到。” “前日我送过去的文书,朱家那矮胖子也没有回应。” “祭奠大哥的灵堂,更是只来了一些无关轻重之人,这是对烈山堂的轻视?也是对于蚩尤堂的轻视!” “老子不会放过他的。” “田仲,那件事情,你想的如何了,农家眼下首要之事,便是要抉择出一位侠魁。” “然后替大哥报仇。” “你帮不帮老子?” 祭奠大哥的灵堂。 农家六堂,只来了四位堂主,神农堂堂主朱家没有前来,四岳堂司徒万里也没有前来。 田虎那粗犷虬髯的面上,尽是不满。 洪亮的声音落下,提及一事,深深的看向田仲,既然有些人来了,事情还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何况,眼下的农家之内,也只有自己最适合成为侠魁。 在自己的带领下,农家必然会无比强大,念及此,心中更为浓郁万分的期待。 第二零五六章 胆子不小 “二当家!” “侠魁之事,事关重大。” “是否等六贤冢那边有所指示?” “当然,在下是支持二当家的!” 神容不为俊逸,略显普通许多,浅蓝色的劲装着身,虽为麻衣布袍,然……较之寻常农家弟子的衣衫,精致许多。 衣衫袖口,皆有波浪纹路金色波点,立园的发髻随心,耳边各有一缕发丝垂下。 肩头挂着一串七星珠草,农家之内,已然为一堂之主的身份,迎着二当家田虎的此问,田仲抱拳一礼,话音缓缓。 “哼!” “六贤冢?” “田仲,你是不是也想要和我一争侠魁的位置?” 多年来一直执掌蚩尤堂,也处理过诸般事物,于眼前田仲此言,如何听不明白深意。 话中之意模棱两可,并未真正一力支持自己成为农家侠魁。 不由的,一直独眸微微眯起,别样的霸道之意弥漫。 “田蜜,你呢?” 说着,身躯一侧,看向旁边的另外一人。 “二当家!” “在下只是一个弱女子,这等大事,还是你等商议完好之后,直接知会我就行了。” “对于侠魁的位置,在下可没有兴趣。” “而且也没有那个能力!” 粉紫色的贴身锦衣华丽妖娆,及肩的直长发内扣短发,一双妩媚的双眸看向田虎,柔柔而应。 手中持一柄精致的纤细烟枪,踏步木制的高靴,脖颈间落下一串七星珠草,也是一位堂主。 轻柔魅语,道明自己的力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只要你们支持我成为侠魁,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田虎再次冷哼道。 两个人说了都等于没说。 都是一群狐狸,心思难料,要说他们对于农家侠魁之位没有任何想法,田虎压根不相信。 早晚要好好收拾他们。 “二当家!” “以在下之见,侠魁之位可以稍后缓一缓。” “反而,为大当家报仇,才是目下紧要之事,鬼谷纵横虽强,面对农家万千弟子,又能如何?” “果然二当家擒杀鬼谷纵横,想来农家六堂上下,更为信服二当家。” 田仲神色未改,只是轻轻笑道。 随即,又是一语落下。 “小女子倒是听说,紫兰轩在兰陵城内为秦国官府庇护。” “怕是……不好动手。” 田蜜持烟枪,吸了一口,动静之间,妩媚妖娆,四周静立的一位位农家弟子不自觉将视线落过去。 还真是诱人! “紫兰轩!” “鬼谷纵横!” “老子要将他们一个个全部杀了!” 提及这一点,田虎更是大怒。 蚩尤堂在兰陵城的农家弟子,不仅没有所获,更是被秦国官府庇护,实在是……可恶。 近些年来,如果没有农家的些许助力,紫兰轩能够安稳如此? 当年韩国濒临沦亡之时,也是他们农家派出人手前往助力。 …… 现在,紫兰轩、流沙那些人莫不以为自己强大了? 莫不以为靠上了秦国,可以随意作为? 不可能! “二当家,不知大小姐如何思量?” 田仲看向不远处的灵堂,连日来,大小姐和阿赐一直在里面守候着。 近年来,农家六堂之中,大小姐田言的地位越发之高,虽然大小姐不通武道,可谋略无双。 无论是塞外不咸山以谋儒家! 还是秦楚之战,农家于汝阴之地的动作! 还是齐鲁之地,对于诸子百家的分化拉拢! …… 一桩桩,一件件,多由大小姐亲自指挥调遣。 此般,自当不俗,否则,如今的烈山堂也不会为大小姐马首是瞻,二当家想要成为侠魁。 大小姐与烈山堂的意见很重要。 “阿言?” “我是阿言的二叔,你说呢?” “嗯!” “阿言!” 田虎扫了田仲一眼,亦是看向大哥的灵堂所在,阿言的意见……自然是支持自己的。 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话音未落,刹那间,神情骤变,周身狂暴霸道的气息扩散,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灵堂之内。 “大小姐!” 田仲亦是听到了从灵堂之内传出的声音,瞬间,也是眉目紧锁,纵身一跃,直奔灵堂。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田蜜娇俏的眉目一挑,轻轻吐出口中的一道烟气,不急不躁,徐徐行入远处的灵堂之内。 “你是谁?” “放开阿言!” 灵堂之内。 看着此刻正只手扼住阿言喉咙的女子,田虎怒喝一声,虎眸凶光四散,缓步近前。 “姐姐!” 靠近灵堂所在,一个小胖子少年人也是有些慌乱,一双小眼睛紧紧的落在田言身上。 口中不住说着什么。 “放开大小姐!” 田仲也是入内,一览陷入险境的大小姐田言,亦是喝道。 “田蜜!” “此人是你魁隗堂的人吧?” 那人身上所着明显是魁隗堂的衣衫,就是看上去……很是陌生,以前并未见过。 之前并未在意,田蜜那个女子,身边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上一批,这不是秘密。 “你是谁?” “冒充小女子魁隗堂的弟子?” “二当家,随我前来烈山堂的弟子,我都是认识的,她……并非魁隗堂的弟子。” 数十个呼吸之后,田蜜才踏着木制的高靴入内,扫着被一位疑似魁隗堂女弟子制住的大小姐。 连忙摇摇头。 对方并非魁隗堂的弟子。 自己身边的人,自己都认识。 此人,并不在列。 “阁下意欲如何?” 一身素装的田言神色未变,任由那人钳制住自己。 这人……是跟随魁隗堂田蜜前来的,先前祭拜父亲田猛,又对着自己行礼,不曾想,会有这般的局面。 杀自己? 应不是她的目的。 否则,她应该早就动手了。 “不愧是农家女管仲!” “在下前来烈山堂,并无恶意。” “只是有一点点小事而已,接下来要委屈大小姐了。” 扼住田言的喉咙,那衣衫朴素的女子浅浅笑道,黑色的长发随意梳拢,五官不为精致,更有些许斑点存留。 扫着远处的田虎等人。 又看了看田言。 旋即,抬手一掌打出,强劲有力,直接将三尺之外盛装田猛尸身的棺椁顶部盖子推开。 “找死!” “你……,放开阿言,我留你一具全尸!” 田虎更为大怒。 制住阿言? 又要损坏大哥的棺椁? 此人……必死无疑。 “田虎堂主,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想来你也不希望农家大小姐出事吧?” 钳住田言的喉咙,向着棺椁所在,紧走两步,以观棺椁之中的田猛尸身,那才是自己的目的。 “你……,你想要作什么?” 田虎的一只脚刚抬起,生生的归于原位。 多少时日了,自己还从未这般憋屈过。 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大哥的尸身? 有什么好看的! 第二零五七章 证据 “姐姐!” 肩头挂着一个风筝的小胖子,本能的向着田言所在,快走两步。 胖乎乎的白嫩小脸上,有些慌张,有些狐疑,有些不解,那人抓住姐姐的喉咙做什么? “你是紫兰轩的人吧?” 察觉对方动静,田言略有所感。 “农家上下都言烈山堂田猛堂主为鬼谷纵横所杀,身上还有鬼谷纵横剑道留下的伤口!” “在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探究一个真相!” “还望诸位勿怪!” 棺椁之内,的确躺着田猛的尸身,穿戴的很是齐整,只是……身上扩散浅浅的药物气息。 应该有农家别样的手段。 七天的时间,田猛的尸身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体表看不到伤口了,被衣衫遮颜了。 “紫兰轩!” “流沙!” “鬼谷卫庄,是他派你来的?” “鼠辈!” “大哥都已经死了,你还这般损伤大哥的尸身!” “农家和紫兰轩不死不休,纵有秦国官府庇护也无用。” 田虎更为怒火冲天。 大哥都已经被鬼谷卫庄刺杀了,此人如今还要扰乱大哥的沉眠,扰乱大哥的尸身。 当诛! 该死! 非担忧阿言的性命,早就将其擒拿镇杀了。 “得罪了!” 外表看不到任何的伤口,那女子化手成掌,一掌豁然压下,顿时,道道剑气横飞,将田猛身上的衣衫击碎。 真身显露! 清晰的显露! “嗯?” “这道伤口……,一击毙命,心脉被截断!” “可……这道伤口不是鲨齿的伤口,只此一点,就可断定,杀害田猛的非鬼谷卫庄。” “时隔七日,伤口的剑气溃散,却……造成这道剑气口子的剑器应该是很纤细的剑器。” “农家的诸位,你等当初何以断定刺杀田猛堂主的是鬼谷纵横?” 躺在棺椁内的那具尸身,浑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就是在胸腹心脉处,一道细长的伤口留存。 女子细细打量着那道伤口,面上不由一喜。 只此一点,就可以断定凶手绝对不是庄,而是另有其人,因为任何一柄剑器留下的伤口都是独一无二的。 庄手中的鲨齿剑……伤口不是如此。 庄不是凶手是可以肯定的。 却是……凶手是谁? 还是不清楚! 可……何以当初农家烈山堂直接断定庄是凶手? 低语喃喃,实现再次落在灵堂内的农家诸人身上。 “放开阿言!” 田虎不为理会那女子疯乱之言,凶手是鬼谷卫庄无需辩解,她的所作所为……若是今天农家没有动静。 诸子百家,颜面何存? “放开大小姐!” 手持巨大的镰刀兵刃,沉声喝道,梅三娘一双精神之眸闪过浓郁的煞气,此人……该死。 “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放了这位农家大小姐,告诉我……你们当初何以断定杀田猛堂主的就是鬼谷卫庄?” 女子笑语。 自己前来农家,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应该不是那么难以回答吧?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悄然间。 田言一语而应,声音平静而又脆亮。 语落,整个灵堂之内,陷入别样的寂静之中。 不自觉的,一道道目光汇聚,于烈山堂田猛堂主的身陨之事,许多人也只是有耳闻,并未真正亲自一观。 果然得知具体细节,再好不过。 “杀害父亲的凶手,我并未直接一观其真容。” “可那人逃去之时,黑衣白发可为明证!” “父亲临死前最后一语,亦是提及鬼谷卫庄!” “这些证据……是否足够?” 想要证据? 那自己就给她证据! 田言看向远处的农家诸人,这番话既是对身边这位大胆女子所言,也是对他们所说。 “怎会如此?” 仍未扼住田言喉咙的女子秀眉紧锁。 “事情如此,阁下可否离去了?” 田言眼角掠过一道斑斓之光。 “离去?” “事已如此,自然要离去。” “却是,想来此刻外面已经布下农家地泽大阵了。” “大小姐,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这个答案……是自己所渴求的,却不合心意。 黑衣白发? 田猛临死之言? 怎么会和庄有关,岂非荒谬! 除非是故意有人将事情栽在庄身上? 是谁? “你应该是紫兰轩的那位紫女姑娘吧?” “早就有闻紫兰轩的紫女姑娘有勇有谋,不逊色当世显耀男儿,今日一观,果然如传闻一般。” “二叔,让他们都退下吧。” “紫女姑娘只是前来寻找真相,合情合理,并无伤害田言之意!” 秀丽的面上,仍为沉稳,由着身边那女子的钳制,也是缓缓靠近灵堂出口,忽而,又是一言。 和庄有恩怨之人! 田言? 她应该知道的更多,毕竟她是最后见到烈山堂田猛之人! 她……她和庄之间并无恩怨,何以如此? 事情更为复杂了。 继续待在这里,也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也该离去了。 仍未钳制田言的喉咙,脚步缓缓,向着灵堂的出口迈进,自己能够感觉到,灵堂之外,一位位农家弟子已然在等待。 若是没有身边的这位农家大小姐,怕是自己刚出去,便会遭遇数十人、数百人的围杀! “大小姐好心,在下心领。” “想来……其余人是想要在下永远留在这里的。” “先委屈大小姐了。” 不愧是农家女管仲。 紫女自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或许是自己关心则乱的缘故,让这位女管仲猜出自己的身份。 放自己离去? 事情若这般简单就好了。 “紫兰轩!” “这笔账……农家记住了。” “放开阿言,你可以离去,老子说话算话!” 田虎只觉更为憋屈。 任凭对方羞辱大哥的尸身,接下来又要任由对方离去? 农家什么时候丢失这般颜面? “杀害田猛堂主的另有真凶,并非鬼谷卫庄。” “还望农家诸位细细查明凶手!” “待安全之地,在下自会将大小姐留下!” 体表闪烁浅浅的紫色霞光,拉着田言的一只手臂,纵身一跃,直接奔向远处的丛林。 虚空之下,落下飘忽之言。 “追!” “此人不死,农家有何颜面立足诸子百家?” 田虎大手挥动,守护在灵堂外的众多农家弟子慌忙奔向远处。 “二当家!” “大小姐还在她手上!” 梅三娘大惊,连忙阻止着。 “放心吧,只要阿言安全了,就可对其追杀!” “梅三娘,你带着阿赐前往!” 田虎行至院中,目视农家弟子逐步消失不见,继续吩咐着。 “是,二当家!” 梅三娘没有迟疑,未几,便是领着一个小胖子和一群农家弟子跟上先前的弟子们。 “在下也带领共工堂的人前往营救大小姐!” 田仲表态。 “那小女子也去。” 田蜜妖娆笑语。 章 修改知会! 汗,经过细心的书友提醒,前面的章节有一些情节前后颠倒了。 比如端木蓉破入化神境界的情节。 还有燕丹身份的揭示。 …… 是米粉的疏漏,汗颜中……,好在对于主干脉络情节影响不大,这两天是休息天,编辑下周一上班,下周一可以修改完毕。 多谢书友指正! 第二零五八章 杀 距离先前烈山堂田猛灵堂十里开外的一处密林所在,一道紫色流光划过,二人真身显露。 正是烈山堂田言和钳制其人的那位女子。 一口真气提起,十里的距离抛在身后。 “好修为!” “紫女姑娘的修为,怕是不逊色鬼谷卫庄吧?” 田言含笑一言。 感知喉咙的那只手掌拿开,本能的用手轻抚着,虽然紫女姑娘并未杀意,可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 而且,这种感觉不太好。 “大小姐!” “得罪了!” 那女子瞥了田言一眼,与其之言,不可置否,灵觉扩散,极力感知四方动静,心中微安。 这里地形复杂、丛林密布,纵然农家之人追来,自己也无惧。 何况寻常之人追来,自己一人就可以将其击退。 “说来……,在下还有一事要询问大小姐。” “刺杀田猛堂主的人是鬼谷卫庄,确定这个消息的是大小姐吧?” 欲要离去。 念及一事,眉目又是微微一皱,看向田言。 此人……很有胆量,从开始自己钳住她,到现在她得归自由,自始自终,神色都是这般的平静。 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不! 也许是她控制的比较好。 也许是她隐藏的比较好! 农家女管仲,烈山堂田言! 诸般传闻滚动心头,女子一双明媚之眸直视田言,想要从田言的眼神中看出些许不同。 “结合父亲临死之前所语,在下断定是鬼谷卫庄所为,此事……紫女姑娘以为不妥?” “若是紫女姑娘觉得父亲不是鬼谷卫庄所杀,那么,紫女姑娘以为凶手是谁?” “若然紫女姑娘将凶手找到,那么,在下即可撤去先前一切对卫庄先生不利之言。” “还会登门抱以歉意!” 一双清澈之眸迎上,田言微微颔首,并不否认是自己下达的命令。 秀丽的面上,尽是端庄静姝,不为异样。 说着,双手整理因刚才被钳制而略有凌乱的衣衫和披风,动静之间,更为雅致。 “大小姐也觉得卫庄是杀害田猛堂主的凶手?” 女子略有一丝失望。 可……心间深处,对于面前的田言平添数分本能忌惮,此人……太过于无懈可击了。 这样的人,要么是天生的赤子无邪。 要么,心机深沉的令人难以捉摸。 而能冠以女管仲之名,想来不可能是前者。 此人……绝对知道更多,却……不和自己说! 何以如此? 难道找到杀害田猛的凶手,不为重要? 难道田言和庄有仇? 不可能! 紫兰轩、流沙同农家是有一些交情,可……和农家中的神农堂交情比较多,和其余堂口少了许多。 难道是其它的目的? 一时之间,难以想出来到底为何! “前天,有烈山堂有弟子于我所言,紫兰轩和农家神农堂交好多年。” “而神农堂和烈山堂近年来争锋水火,加上侠魁和神农令的消失,一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紫女姑娘无需试探,在下知道姑娘的深意。” “田言还是那句话,若是紫女姑娘不相信是鬼谷卫庄所为,那就找出真正的凶手!” 重新系了一下披风丝带,田言话音仍为平静的回应面前之人。 密林深处,飘出些许旋风,撩动长发,跃动娇容,抬手将其绾在耳后,田言神容如旧。 “刺杀田猛堂主的真正凶手!” “大小姐,看来……今天我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不过,真正的凶手,在下会找到的。” “希望大小姐记住今日之言吧。” 女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农家大小姐纹丝不透,自己无从着手,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定然知道一些什么。 却是,若她不愿意告诉自己,自己根本就得不到有用的消息! 难道说田言知道凶手是谁? 在维护对方? 不可能! 田猛可是她的父亲! 然……,若非如此,田言为何如此? 思绪百转,更为愁乱,女子摇摇头,周身紫色玄光隐现,纵身一跃,直奔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紫兰轩!” “紫女!” “流沙!” “果然不简单!” 静怡如水,目视那女子离去的方向许久,田言低语喃喃。 心随意转,那前一刻古井无波的双眸顿生万道斑斓色彩,双手掐动印诀,体表一股极强的能量气息扩散。 呼吸之后,一掌打出,便是一道别样的印记落在身前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身上。 做完这一切,一步踏出,身法腾挪,消失不见。 …… …… 咻!咻!咻! 一道道速度极快的身影奔至,尽皆黑衣劲装,尽皆手持寒芒四射的刀剑,尽皆警惕的看向四周,环顾方圆。 “这里……,惊鲵大人留下的印记!” “目标在那个方向!” “追!” 豁然,一人踏步近前,目光凝视一株粗壮树木的表面,那里……烙印着一只黑色的蜘蛛。 蜘蛛同寻常的蜘蛛不同,这只黑色的蜘蛛一眼看过去,便是自生诡异、森寒之意。 腹下长足似是舞动一般,背部又隐隐可见奇特的纹理,仿佛有别的外在之物掺杂。 语出,一位位黑衣人汇聚,明悟那只黑蜘蛛印记的深意。 彼此相视一眼,剑光闪烁,将印记磨灭,没有迟疑,先后快速的没入密林深处。 片刻之后。 “从印记上来看,那人抓着大小姐就是逃往这个方向!” “阿赐!” “我们走,去救大小姐!” 梅三娘扛着一柄巨大的镰刀兵刃,行至这处明显的混乱之地,大地之上,脚印乱成一团。 略有梳理,飒飒之眸看向前往一处。 于身侧的小胖子快速一言,身法施展,没入密林。 “姐姐!” “宝宝来救你了!” 小胖子手里拿着两柄杀气肆意绽放的剑器,肩头挂着一只风筝,闻此,体表涌动强劲气息,四周天地元气更是颤动。 肩头的风筝更是本能转动加快。 踏着沉稳的步伐,胖胖的身躯引得大地都为之震动,紧跟着梅三娘的身影,消失不见。 “追!” “……” 身后随行的一位位农家弟子更是竭力跟上。 数十个呼吸之后。 田仲、田蜜一行人来到此处,进入密林深处。 田虎亦是到达。 “狗日的流沙!” “待老子将那个臭娘们抓住,再来找你们好好算账。” “顺便连大哥的仇一块报了!” 怒喝冲天,虎魄剑气吞吐。 一剑斩断数株大树,田虎挥动手掌,同身后众多农家弟子一处,涌入已然有些混乱的茂密丛林。 第二零五九章 神农子 陆丰城! 其内一处僻静的宅院所在。 周清等人落脚于此。 这个宅院,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院子,就是陆丰城的行人署馆,整体构造相当简陋,也就拥有最基本的住宿功用。 其余……想多了。 到达此城,已经四日了。 周清前来这里没有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护持着两个小家伙,再有便是闲游一二。 至于审查陆丰之地的现状,那是任嚣的责任。 今日一早,阳滋和曦儿两个人又早早的出去了,云舒和雪儿、少司命三人跟随着。 外加一只白色的鸟儿! 那两个小丫头对于这里倒是很好奇,想来是新奇居多,再过数日,就说不准了。 “雮尘珠!” “滇郡那里的人动作不慢!” 坐在案后,周清单手托着一只体表黄金色泽隐现的玉石,玉石表面,一道道纹理循环往复,宛若眼眸之形。 这就是雮尘珠。 南下的途中,芊红提及此事。 自己也简单说了一口。 想不到,这就直接送来了。 还真快,根据文书所言,为了取走这颗玉石,耗费的人力不少,好在那些野人族群不堪大力。 神通运转,紫眸凝视手中的这颗玉石,想要看一看这颗玉石所携带的秘密。 “这就是……雮尘珠?”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典籍记载,是凤凰的一只卵所化,这也太小了!” “凤凰可是很大很大的,连曦儿身边的鸿鹄鸟体型都超越许多异兽了。” 焰灵姬最近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要动弹。 连做美味的膳食都没有兴趣了,好在,天魔力场初成,虚空一体,灵觉分化,倒也不算难。 着焰火一般的长裙,长垂及腰的如墨长发随意披散,侧躺在柔软的榻上,媚眼如丝,虽无心,天魔力场已然入骨。 “的确没什么特殊的。” “雮尘珠表面有着一道封印之力,或者说是一道咒印之力,很是微弱,于普通人来讲,却有些致命了。” “普通人触摸雮尘珠,便会被咒印之力影响,进而三元有损,寿数难长!” “就是一般的先天层次,若是长时间接触此物,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周清将雮尘珠里里外外看了看。 典籍记载,就是凤凰卵所化。 此物还隐约相连上古的人皇轩辕氏。 如今,上古的一切成为过往,纠结那般也是无用,反而这颗雮尘珠……的确无大用。 周清之所以对其感兴趣,也是隐约记得岁月长河有这个小东西。 “你要不要把玩一下?” 托住雮尘珠的手掌自生一道真空之力,隔绝雮尘珠的咒印之力,随即,看向焰灵姬。 “别!” 焰灵姬单手抚摸着又隆起些许的小腹,对于那般带有阴阳咒印的东西没半点兴趣。 “哈哈哈!” 周清大笑,只手一握,雮尘珠消失不见。 至于不远处打坐修行的晓梦,对此就更没有兴趣了,仍旧玄功运转,妙法乾坤。 “公子,我们要在陆丰停留多久?” 焰灵姬觉得这里有些无聊了。 没有好吃的。 也没有好玩的。 连让自己发泄出出气的大白都不在身边。 “等阳滋那两个小丫头玩够了再说吧。” “既然待在房间内无趣,那就出去走走吧。” “晓梦,陪师兄出去沐浴一下骄阳,对腹中的孩儿可是很有好处的。” 自案后起身,周清提议道。 果然一直待在这个小房间内,怕是会更加的无聊。 “公子!” 弄玉自门外走进。 “去城外看一看。” “陆丰这里的瓷土也很有特色,待会取回一点,看看能否烧制出一些不一样的瓷器。” 周清笑道。 弄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去城外也好,陆丰这里的天候很奇特。 这个时间点,南昌那里估计还是寒风阵阵,而陆丰此处已然有些温润了,甚至于城外的旷野之中,都有绿意生出来了。 “师兄!” 晓梦自修行中醒转。 因为腹中这个小东西,近月来,自己的修行都受到不少影响,很难进入清静的层次。 希望他早点出来吧。 …… …… “南海这里的春日已经来了!” 乘风而行,踏空而立,俯览而下,整个陆丰之地尽皆收入眼中,真空扩散,万物蓬勃的生机弥漫天地间。 周清眺望极远处,那里……树木伸展绿芽,大地漫出青草,河流里的鱼儿都开始跃动了。 “农家的地泽二十四阵法,便是根据一年四季变化而出!” “道阴阳,大而用之。” “农家之内似是无人参悟出这般道理了。” 晓梦难得开口。 青衫银发,眉宇燕然,体表隐现青色华光,闻师兄之语,略有所感,银眸眨动,落在百家一事。 近日来,师兄提及农家比较多。 “神农子当年以一渺渺农人之身,历经天地阴阳,历经昼夜分化,感知四季变迁,感悟二十四节气之玄妙。” “数十年之功,归于一处,方有道理大成。” “今日农家,谁可一心从田亩之中参悟大道?” 诸子百家,各有其道。 对于农家的道理,早些年,自己就曾剖析过,就曾推演过,甚至于自己都可以创出相似的二十四节气玄功。 周清叹语缓缓。 现在的农家和数百年前的农家不一样了。 坐于雅间之内,品味醇香美酒,不经风雨,不经寒霜,不悟四季,强行修行,也只是得其下。 而不能得其上。 上者,谓之道! 下者,谓之器! 化神层次,农家不缺。 玄关层次,鲜矣。 道家的修行亦是一般无二,一门门玄功妙法放在经阁之中,任由弟子修行,可……又有多少弟子可以得见真正的道理。 “公子,阳滋她们在那里!” 弄玉素手扬起,指着下方一处。 对于农家? 生死存亡都是它自找的。 好好的耕种于田亩,便是长久之道。 掺和诸国争锋,游侠生事不断,便是取死之道。 至于农家的根基道理,那些农用之书,近年来,早就落在咸阳宫守藏室之中。 甚至于国府行署都根据那些农用之书改进了许多! 对于诸夏来讲,那才是最为珍贵的。 “去看看她们做什么好玩的。” 周清自是早就察觉到阳滋她们的所在,两个小家伙此刻正……欢乐的踏车取水,好吧,应该是早膳吃的有点饱了。 应该是正在消化。 摇摇头,踏步间,落于大地之上。 第二零六零章 三代老人 “叔父!” “父亲!” 流光刚落下,便是被两个小家伙感知,当即,脚下的动作不觉,双手挥舞着,声音不住脆脆流出。 “公子!” 旁侧静静守护的云舒三人也是看过来,微微笑道。 不远处,更是有城中的卫士以及任嚣专门留下的兵士行礼。 “好玩吗?” 这处一处广阔的田亩之地,不过,却是被分割好了,从周围一些狭长的走道就可以看出来。 南海之地温润,远处已经有了农人耕作。 或是在用着农具翻垦着大地,将其垄作而起,以为更好的利用地力,顺带着将一些气息不太好闻的东西浇灌上面。 或是用一些草木燃尽的灰烬细细的撒着,尽可能的覆盖每一寸土地,微风吹席,空气中弥漫着颗颗烟尘。 …… 一块块土地,每隔不远,便是有着大小不一的水车,以木料精细打造,牢牢的矗立在大地上。 旁侧便是沟渠! 从远处的江河之中引来活水! 阳滋、曦儿两个人正在一架不算大的水车上用力,以齿轮的力量,传动水车,将沟渠之中的水带入休整好的土地。 漫灌! 也唯有漫灌! 虽说速度很慢,可……胜在持续,前提水车永不停歇。 马儿、牛儿的声音也时而从远处传来。 历经秦国少府改进的曲辕犁更是一人独立操作,在牲畜之力的强劲带动下,快速千金。 “好玩!” “叔父,这块地是天明兄长的,阳滋准备帮天明兄长劳作。” 阳滋倒也不累,一只手握住横杆,双脚很有韵律的踏动着,以其先天层次的修为,体力上……不比成年人差。 边说着,小手很是认真的指了指身边这块土地。 “父亲!” “曦儿帮阳滋姐姐!” 另一个小家伙也小脚用力的踏着,却是……此刻已然明显有些被阳滋的力量带动。 聊胜于无。 “精耕细作!” “任嚣对于陆丰这里的支援……很用心!” 对着两个小家伙点点头,周清抬手一招,远处的沟渠之中,便是飞出一团水,落在手中。 伴随着心意,变换万般形态。 整个陆丰之地不大,人口不算多。 然而,从这里天地上的一件件农具来看,以及这些人均占有的器械来看,和关中比起来,也不逊色。 单靠陆丰城的力量,绝堪无法做到,起码眼下是做不到的。 “也不一定是任嚣之力。” “公子,城中八层以上的人可是墨家弟子,那些人最为擅长机关器械之道。” “改进一些农具应该不难,再加上那里山上的林木,更为就地取材。” “铁器的话,城中铁器督造处的主官是墨家的一位统领,附近恰好也有铁矿的存在。” 这几天缘由护持两个小家伙的缘故,弄玉在城中、城外走了不少地方,了解了不少讯息。 陆丰城能够在短短一年有余的时间走到这一步。 固然是任嚣的格外对待,更为主要还是陆丰自身的力量。 墨家机关城最后剩余的那些人,不说都很有才,起码有用的很多,果然人得其用,则力无穷大。 “哈哈哈!” “也是。” “墨家……,如今看上去也有些像农家了。” 周清大笑,手掌握住,那团水便是化作一颗水球,屈指一弹,飞向虚空,真空运转,天地旋风皱起。 一掌压下,阳滋刚才小手所指的那块土地顿时被一阵柔柔细雨覆盖,水韵绵长,浸入大地深处。 “叔父!” “你……,我什么时候也能够做到这一步?” 朦胧细水洒落大地,却精细的避开自己和曦儿,雨水的痕迹更是只覆盖了这块土地。 阳滋瞪大了一双灵动之眸,满怀期待的问着。 拥有这样的手段,种地的话……应该很轻松吧。 而且,也不用担心干旱的灾祸。 “好好修行,你必会到达这一步的。” “将来等你修炼至化神圆满的时候,前来寻找叔父,叔父助你破入玄关妙境!” “到时候,你就可以简单施展这样的手段了!” 阳滋的资质还是可以的,修行还是用心的,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个年岁达到这个境界。 顺利的话,等阳滋双十年华左右,便可破入化神,这已经极快了。 如果阳滋有精进之心,自可不断的前进。 而且,貌似这个问题,阳滋问了好多次了。 “父亲,曦儿也要!” 另一个小家伙也如法炮制了。 “哈哈,将来你们都可以做到。” 周清大悦。 无杂乱之事侵扰,身边有着可爱的小家伙,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算着时间,芊红她们的孩子再有四五个月就出世了。 …… …… “盗跖!” “今日愿意前来一见本侯了?” 城北的陶器、瓷器作坊,陆丰之地的一大热闹之地,也是陆丰商通外界的产品。 此处的土质很适合烧制瓷器,相对于瓷器的所得,陶器的利润太低太低了,而且陶器也没有瓷器漂亮。 一场细语落下,两个小丫头没了继续踩踏水车的兴趣,翻身上马车,便是直奔工坊。 准备做自己喜欢的瓷器。 刚到不久,县令天明同县丞、县长史等人也来到了这里,不知是巡查,还是其它的缘故。 至于说谒见自己? 没有这个必要,自己已经和天明说过了。 “……” “武真郡侯!” “在下这几日手上文书繁多,未有及时拜见,还望见谅!” 盗跖亦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武真郡侯。 此次跟着天明前来工坊,乃是为了即将前来陆丰的一些商队,那些商队早就预定了瓷器。 所以……检查一番。 谁曾想。 玄清子也在这里。 躲是躲不掉了,低首略有沉默,终究一礼。 “无妨,去忙你们的吧。” 周清只是浅浅笑道。 盗跖! 算得上墨家老资格的核心弟子了,一晃二十多年,历经三代巨子,现在落于陆丰为长史? 还是蛮有趣的。 他……畏惧自己? 他应该畏惧自己! 可……此刻的他在自己面前,和普通的墨家弟子无太大区别,数十年的时间,他的修为也没有太大进益。 墨家的武道传承太弱了。 摆摆手,不再多言。 “郡侯!” “天明还有要事,告辞!” 天明也是舒缓了一口气,尽管不知道为什么。 要说郡侯和墨家之间,好像墨家的六指黑侠就是郡侯当年在齐国临淄稷下学宫直接镇杀的。 自己听残剑大侠说过。 墨家的另一位巨子路枕浪,是郡侯手下的白芊红在兰陵城外一力镇杀的,自己亲历的。 而墨家的现任巨子姬水先生,也……。 无怪乎盗跖对于郡侯这般忌惮,可从郡侯的言语中,似是对于盗跖并无杀意。 第二零六一章 麒麟南下 “盗跖!” “雪儿,你说他十年后,会如何做?” 工坊这处小院的院门关上,周清随意道。 “十年后?” “学而觉得,十年后,他会离开这里。” “盗跖是墨家资历最老的核心统领之一了。” “果然选择留在陆丰城,那么,他应该会在数日前就会出现在公子面前,而不是刚才那般模样。” 随意的一件冰蓝色烟罗云雾裙衫合体着身,雪发梳在肩后,一根雪玉簪束之,冷艳的绝美容颜上,绽放丝丝笑意。 踏步青丝长靴,跟在公子身边,于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对于墨家的盗跖,自己还是了解的。 当年在芊红姐姐在兰陵城外对峙以墨家路枕浪为首的百家之力,诸方势力主要之人,自己都知道。 “十年!” “已经过去一年了,十年后?” “本侯觉得……还是多想想如何身融万物更好!” 无论盗跖是否离开陆丰,十年之后,仍为愿意跟着盗跖一块离开陆丰的,怕是寥寥无几。 这一点,周清可以给于直接的肯定。 墨家注定消亡。 至于它们的道理,咸阳那边已经给于整理了,有用的继续使用,无用的要么直接焚灭,要么永久封存。 盗跖的修为久久没有突破! 自己……在真空这个境界,何尝不是如此! 妙悟真空也有多年,进益自然有! 根据此刻正在南昌享福的那只麒麟所言,真空境界也是有层次的,却也非层次。 妙法阴阳真空? 万物归元? 万物混元? 身融万物? 境界是道理的外显。 自己现在连真空的极限都没有修炼到。 “公子定可身融万物!” 雪儿深深道。 “会有那一日的。” 周清坚信。 没有此心,如何身融万物? “公子,待芊红姐姐她们诞下子嗣,我等一起前往昆仑。” “那里定然有可以助公子修为精进的天材地宝。” 这个工坊的小院子不大,阳滋和曦儿正在双手把玩着瓷土,捏成自己喜欢的形状,准备烧制。 云舒姐姐和弄玉姐姐正在整理这里的房间。 晓梦静坐于院中的一株绿芽树木下,浑身上下,玄光隐现,气息飘忽不定,妙不可言。 至于焰灵姐姐……,好像饿了,正坐在院落的竹藤摇椅上,手中托着一盘瓜果,不住的一颗颗填入口中。 “不为前往昆仑,本侯也有把握五年内勘破万物混元的境界!” 前往昆仑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晓梦、雪儿她们。 妙悟真空后,进益虽说不快,可……也是无时无刻的精进,众妙之门沉浮,经阁之内道家先贤的一道道真言流转心头。 尽皆有所悟。 反而是雪儿她们,没有外力相助,虚空一体都有些艰难了,必须以天材地宝相助。 除非,自己修为更进一步,再行一试性命之道。 话音刚落,院中多了一道紫色华光,可……异象褪去,却是多了两道强弱不已的气息。 “芊红姐姐!” “你们来了!” 雪儿灵觉扫过,顿然大喜,婀娜的身姿微转,看将过去,不是芊红姐姐又是谁? 至于另一道气息的主人? 则是一匹毛发尽皆雪白的骏马了,……水麒麟伪装的。 公子有言,以芊红姐姐真空一体的境界,固然往来南昌、陆丰无碍,终究腹中孩子成长。 安稳起见,便是有了坐骑了。 以水麒麟真空层次的境界,不仅速度更快,还更为舒适。 “芊红姑娘!” “水麒麟,你也来了!” “……” 小院子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人一马,直接令此刻正全神贯注摆弄瓷土的两个小家伙分神。 芊红姑娘自然是认识的。 那匹白色骏马——也认识。 是水麒麟! 它也来了? 阳滋一跃起身,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曦儿一愣,连忙也跟了过去。 “玄清子!” “吾来了!” “这里……距离火麒麟它们一族可没有多远了,你要前往火麒麟一族?” 灵觉动空,刚出现在院子里,水麒麟便是活动着四肢,不住在大地上跃动,力量没有控制好,整个小院子连带工坊都隐隐颤动。 周清摇摇头,一脚轻跺,直接将水麒麟的力量压制起来。 晃动着巨大的马首,水麒麟对于此刻的伪装形态还是满意的,起码……看上去还是很俊美的。 闪烁冰蓝色的冰眸,看着两个小家伙向着自己跑来,体表无形之力扩散,直接将两个小家伙落在背上。 “火麒麟一族?” “没有兴趣!” “倒是你,待会可以去看看它们。” 周清笑道。 火麒麟一族……焰灵去过,表示……不想要再去第二次,至于火麒麟的名声? 天地四灵都见过了,还差它一个火麒麟? “公子!” 白芊红一步近前,将此次带来的数封文书递过去。 “滇郡那边接下来的重点还是要将隐匿起来的野人部族找出来,人力才是根本。” “另外,也要贯通滇郡和北方巴蜀二郡的要道,水道优先,辅以陆地之道。” “滇郡……终究太过于闭塞了。” 没有和水麒麟继续闲聊。 先行处理芊红带来的文书为上。 打开其中一封,快速阅览,给于批示。 “是,公子!” 白芊红颔首。 “泗水郡沛县那里……疑似百家之人汇聚?” “这……应该算是正常。” “让小五她们只要护卫好扶苏就好了,其余之事,任由扶苏抉择。” 又一封文书拆开,来至于泗水郡沛县治所,随着扶苏的就任,引起的动静不小。 周清哑然笑道。 那才是对于扶苏真正的考验。 “鬼谷卫庄!” “兰陵城的官府出面?” “这才是正常的秩序,依照大秦律例,私斗总是不对的。” “看紫兰轩接下来的动静吧,芊红,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 烈山堂认定凶手就是鬼谷卫庄。 兰陵城内更是有了动静。 被官府压下去了,好像只能够增添卫庄的嫌疑,事情变得越来有意思了,这个谋略是谁想出来的? 自己准备表扬表扬他! “紫兰轩多年来一直置身事外,这一次……鬼谷卫庄卷入刺杀田猛的事情中。” “想来……紫兰轩会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嫌疑,继续之前的置身事外。” “摆脱嫌疑?” “那就要寻找卫庄不是凶手的证据!” “证据?” “证据在烈山堂!” “烈山堂……田言?田赐?梅三娘?怕是紫兰轩想要寻找到证据很难很难,甚至于很危险。” 南昌那里的政事堂,并无太多的紧要文武政事,许多事情,自己便直接处理了。 这些文书都是近日来发生的一些有趣之事。 迎着公子问询的目光,白芊红觉得不难回答。 农家六堂真的要乱了。 就是不知道……农家之内是否有别的大能力者,可以收拾局势。 应该……没有吧。 脑海中划过自己所知的一位位农家要人,他们……接下来都难以有所为,六贤冢那边更是不可能。 第二零六二章 困 群山林立,地脉相连,高低起伏,犬牙交错,此处密林无尽,一株株树木自由的生长其内,蛮荒的气息隐隐内蕴。 自烈山堂那里离去,奔至此处,按照自己所谋退路,只要从这里偏北离去,便可有自己留下的暗手接应。 也可以摆脱农家的追兵! 还有一个时辰! 再有一个时辰,自己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此行……似是无所得,却已然有所得。 归去之后,同庄再好好的论谋。 “你们是谁?” “为何拦阻在下的去路!” 豁然。 女子前进的身形一滞,立于一株粗壮的树干上,周身弥漫浅浅的紫色光芒,看向前方某一处。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有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持刀剑静立,浑身上下,扩散阴厉气息,杀意蓄势勃发。 “杀!” 没有半点招呼。 迎面便是道道剑光飞出。 道道身影迎面突袭而来。 “哼!” 女子纵身一跃,凌空劈下道道掌印,玄功运转,掌力强劲,虚空为之翁鸣,一掌劈出,看也不看,直接冲出一个口子。 消失在远处。 那些人的修为,不过先天层次,一位化神都没有,根本不足为虑。 噗!噗!噗! 顷刻间,身后传来一道道沉重的闷哼之音,呼吸之后,更是传来一道道沉重的落地之音。 轰! 一道别样的声音紧随其后,百丈虚空之上,顿然出现一团鲜红的云雾,久久未散。 “罗网?” “还是……?” “她们何以知晓我的行踪?” 女子已然身法腾挪出现在千丈之外,回头眺望着虚空那团红色的云雾,心中惊讶不已。 这些人为何会拦阻在自己的去路上? 他们知道自己的行踪? 知道自己的……此行目的? 不可能! 整件事……只有自己和红莲知晓,就是庄……都没有知会,越少的人知晓,自己行事就越安全。 以自己如今化神巅峰水准的实力,再加上身上的护身之物,玄关不出,自己可以安然的脱身。 红莲? 不是她! 那会是谁? 若是有人一路之上跟着自己,自己不会感知不到的! 是谁? 心思运转,身法如旧,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到底是谁! “又有人追来了?” 再次奔近数十里,寂静的丛林深处,再次察觉道道别样的声音,自己现在的境界和实力并非摆设。 到底是谁? 果然继续这般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前方又会有人拦阻,甚至于出口接应的暗手也会陷入麻烦。 有人在针对自己? 针对紫兰轩? 半柱香后! 女子心中一沉,前方已然有更多的黑衣人拦阻,粗略一数,不下于十位。 “你们是谁?” 娇声喝道,抬手间从腰腹抽出一柄紫色的软剑,内力运转,软剑直接抖动,进而笔直的握在手中,剑尖吞吐寒芒。 “束手就擒!” “可以不死!” 这一次。 那些黑衣人没有上前就出手,一人出列,平静道。 “如果我拒绝呢?” 女子随意挥舞手中长剑,一道剑气飞出,直接洞穿十丈开外的一株合抱之树,余力未绝,落在大地上,更是迸出一个小坑。 “杀!” 既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女子也已经准备好了。 数十个呼吸之后,随着一阵的兵刃碰撞之音震荡,女子再次飘然远去,留下一地的尸体。 可……百丈虚空之上,再次升起一团红色的云雾。 女子心情更为沉重。 “看来……我的行踪已经被某些人察觉了。” “那里……不能继续前往,如此,就换一条路!” 多思无益。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此次的行踪看似秘密,实则一直在某些人的眼下,甚至于处处行动在自己之前。 不知道是谁了? 农家的人? 不像! 诸子百家……中,紫兰轩也没有得罪什么人? 罗网? 难道真的是罗网,以罗网之力,倒是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可……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对付自己一个小女子? 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自己可不认为自己值得这么多人追杀? 就是紫兰轩也没有那个份量。 到底是谁? 秀眉紧锁,原先定下的那条路线已经不可能走下去了,唯有……换一条路,在这丛林密布的群山深处,想来那些人找不到自己的。 半柱香之后! 女子面上微喜。 一炷香之后! 心中稍宽,当即,在原地休整片刻,玄功运转,恢复先前的损耗,身法腾挪,快步前往。 …… …… “你们到底是谁?” 然! 半个时辰之后。 距离新路线的出口还有半个时辰,女子的身形再次一滞,前方……正有一道道气息汇聚。 他们又追上来了? 如何可能? “束手就擒!” “可以活着!” 前方的人不下于二十个。 为首的还是一名化神武者,实力不弱,手持一柄剑体方正、宽大的长剑,一股霸道之意顿生。 “你们知道我是谁?” 女子再次抽出腰间软剑,不出意外,想要离开的话,还得经过一场杀戮,自己虽不喜杀戮。 却也不陌生于此。 咻!咻!咻! 夹杂内力的询问之音刚落,右侧的丛林一动,也是十多位黑衣人飞快近前,为首之人,也是一位化神武者。 咻!咻!咻! 紧随其后,左侧区域也是有人快速本来,为首者是两位化神武者,却都是女性。 短短数十个呼吸内,四位化神武者,外加超过五十名先天层次的人汇聚于此,就只是为了自己? 而对于追杀自己的这些人。 他们的身份……自己也知道是谁了。 罗网! 越王八剑,真刚剑主! 断水剑主! 魍魉剑主! 罗网杀自己? 目的在何? 现在的紫兰轩、流沙在某种程度上和罗网是一条船上的,难道他们就不怕悖逆嬴政的意志,引来别样后果? “束手就擒,可以活着!” 包围圈直接缩小,在为首的四名化神武者带领下,十方俱动! “杀!” 既然对方不答应,那就不用答应了。 相聚十丈开外,超过五十位先天层次及以上的武者将女子团团围困,一语令下,便是道道寒芒飞出。 却是一支支小型的劲弩箭矢自一位位黑衣人手臂上飞出,方圆合击,汇聚一处,顷刻覆盖。 一击而落,没有迟疑,又是四张百炼精钢软丝编织的明亮大网飞出,将目标层层覆盖。 旋即,包围圈再次缩小! 虽然这样有些过于谨慎,终究是那位大人要求的,他们也只好如此做,免得真出了什么意外。 第二零六三章 废 叮!叮!叮! 叮!叮!叮! 紫霞剑光如电,剑气如风,牢牢的护持己身,将那一支支近距离力量极强的劲弩箭矢击退。 欲要踏步近前,将那些人一一击杀,却……头顶为之一暗,一张张巨网向自己扑来。 软剑内蕴剑气,踏步北斗,剑指天枢,霎时,一剑挥落,剑影重重,尽皆斩在那一张张巨网之上。 荡起一阵火焰光芒,旋即寂灭,巨网……并未一下子撕开。 北斗七剑运转心头,手中软剑行云流水的施展,顷刻间,又是数十道剑光飞出,汇聚一隅,成就极强之力。 落在头顶的巨网之上。 总算是崩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心中刚有些安稳,周身百脉本能颤动,来不及多想,剑法在动,体表涌动明耀的紫霞之光。 轰! 突如其来,四位罗网八剑剑主合力一击,女子一个不察,体表玄光紊乱,脏腑更是颤动。 脚步趔趄,本能的退后五六步,堪堪稳住身形。 “果然实力极强!” “不枉费为你准备这么多。” “天罗地网,束!” 真刚剑主! 是一位体型壮硕的汉子,面上待着黑色的纱巾,不为真容显露,这女子实力比他们在场的人都强。 持威猛霸道之剑,说着,纵身一跃,将仍未笼罩在女子头顶的巨网一角拉住。 其余三位剑主近前,持住其余三角,持名剑之手也没有闲着,并成剑阵,位列叠加,配合精钢细网,欲要彻底将其擒拿。 “天璇!” 女子心神大悸! 多年来,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险境。 罗网! 自己都有耳闻罗网,却没有亲自和罗网交手。 万万想不到,这一次交手……却很有可能令自己身陨。 未敢存留任何余力,紫霞七剑,北斗明耀,头顶虚空隐现道道剑气虚影,留痕不坠,七星贯通。 翻手一掌迎天,拦阻四位剑主亲自持有的精钢细网,软剑劈出,头顶未有消散的七星异象汇聚,迎上四位剑主的剑气攻伐。 “以你之力的确有可能撕开这张网!” “可惜……你刚才是用掌!” 加持剑阵之力,四位剑主合力剑气同那女子手中的剑气相触,混乱的能量四散,五人皆一动不动。 可……那张精钢细网没有太大动静,虽被一掌顶起,不过呼吸间,便是以更快的速度压下。 剑阵相合,四人一体。 精钢细网徐徐压下! 四周超过五十位的普通罗网成员已然近前,手臂上的劲弩都再次上好箭矢,只待令下,便是杀伐。 “事以如此,可否告诉我……是谁这般要杀我?” 莫不是今日就要殒命于此了? 越王八剑的四位剑主凭借奇特剑阵之力,四人之力可与自己相持,四人之中,只有真刚剑主刚迈过化神小成。 以其为首,其人实力或许还比不上自己,却……还有头顶的精钢细丝巨网,非自己全力施为,欲要将其撕开,很难! “你应该还有用毒的手段吧?” “使出来吧!” “放箭!” 真刚剑主话音低沉,并不为所动,并不语落其它。 说着,再次攻伐,其余三位剑主跟随。 四周早已经准备好的罗网成员再次射出手臂劲弩。 “看来……你们对我了解的很多!” “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准备?”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女子秀眉再次挑动,他们连这一点都算计在内了? 自己擅长用毒……诸夏间,了解的也是不多。 罗网也有档案留存? 却是……,自己早就下毒了。 时间上来算,也该到了毒发之刻。 嘭!嘭!嘭! 如预料之中的那般,四周持劲弩欲要射出飞箭的数十位罗网成员,先后倒地。 纵有飞箭射出,也不足为惧。 “杀!” 真刚剑主没有理会那些普通罗网成员的生死,加入罗网,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欲要避开,唯有变强。 很明显,他们还不够强大。 这女子果然用毒了,玄功运转,封闭外呼吸,战前还有服用祛毒丹,不知是否有用。 剑阵在动! 巨网再次压下! 噗! 女子挥舞手中之剑,刚要施展威能更为强大的,冷不丁,体内丹田传来剧痛之感。 紫霞玄功的运转更是凭空中断,脏腑剧烈颤动,更为夹杂深深的疼痛,血气上涌,神容煞白。 一声闷哼,嘴角流淌鲜血,持剑手臂无力下垂。 “看来……你抵抗的时间足够长!” “按照大人所言,你顶多坚持一百个呼吸的,现在……都三百个呼吸了。” “下毒!” “也是罗网的擅长!” 真刚剑主松开持精钢细丝巨网的手掌,为了这个女子,罗网损失了不少人手。 那些人尽管微不足道,可……蚂蚁多了,还是可以咬死蜘蛛的,甚至于咬死老虎。 “大人之令,要废去此人的一身手段!” 断水剑主也是松开持有的巨网一角,收起断水之剑,看向如今已经无力站起来的女子。 此人实力还真强! 没有提前的布置,他们还真不一定可以将其拦下。 “那些人无碍,就是浑身上下失去了力量,也不能够调动内力。” 魍魉两位剑主在四周快速行走,归来一语。 “那就废掉吧。” 真刚剑主一掌落下,掌风强劲,瞬息笼罩那女子。 进而,屈指一点,凌空的一道凝练指力落在女子小腹丹田,没有留手,丹田……被点破。 噗! 掌风散去,真容显露。 长长的紫发凌乱披散四周,绝美的苍白神容上满是平静,随着丹田被点破,体内筋骨百脉更是颤动。 本就苍白的面上,更为没有一点血色,衣襟也被口中不住流出的鲜血浸染,尽显狼狈。 “既然调查过我的一切,那么,你等应该知道武真郡侯于紫兰轩的交情。” “我若死了,罗网可能会死很多人。” 看来……自己真的到时间了。 紫女轻咳一声,拂袖将嘴角的鲜血缓缓擦去,观身前四位越王八剑的剑主,轻轻道。 “那么,你不死不就可以了?” “至于武真郡侯玄清子?” “他此刻远在江南南海之地,可来不了这里救你!” “美人,于我送你的这一份大礼,可还满意?” “你看……当年因为你,我差点都死了,而你……仅仅被废了一身修为,接下来留在我身边做一个美姬吧。” “身为紫兰轩的主人,在伺候一道上,在房中一道上,定然有独到之处!” “哈哈哈……。” 虚空悠然传来一声朗朗大笑之音。 当即,便是一道黑色的身影由空而落,打量着被越王八剑四人制住的美人,声音的主人更为欢悦。 不枉费自己使用了那么一点点小手段。 现在看来,还是值得的。 第二零六四章 价值 “是你!” 罗网! 不愧为诸夏间最为神秘而强大的黑暗势力,自己此行自认没有半点疏漏,想不到,还是有了如今局面。 在烈山堂那里所得……有限。 现在……又要一死? 死? 并不可怕! 自己出身韩国新郑王城禁宫,祖上乃是郑国庄公的家臣,一直传承至庄公最后一代。 三家分晋,韩国崛起,攻灭郑国,一切成空! 自己、庄……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 韩国……本该早些就被灭了,却被一个人……所阻,流沙出现了,为了一个更为难以琢磨和达到的目标,一些人汇聚一处。 庄想要试一试,自己没有意见。 流沙纵横,法术一体,终究……还是命运使然,命运之下,韩国沦亡,庄公一脉的仇怨了解。 一切了解。 自己的使命……在那一刻已经完成了,近年来,只是……为了一些人而活着。 如今要死了。 并不畏惧。 果然自己真的死了,那么,紫女相信……那位武真郡侯会看在故人的面上,周围这些人都会付出代价。 唯一可惜,未可一知是谁在针对紫兰轩? 在针对自己! 因为在如今的诸夏局势内,紫兰轩和流沙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完全想不到敌人是谁? 万般思绪滚动,并未哀求饶命之类,没有那个必要,可……下一刻,平静的面上陡升惊容。 那道虚空而落的身影,耳边余音不绝的熟悉声音,还有那张狂桀骜的熟悉气息。 是他! 刹那间,一切种种捋顺,一切种种有了完美的解释。 是他! 也只有是他了! 先前之所以没有想到他,因为……根据自己所收拢的信息,他不是一个喜欢将报仇之事假手于人的人。 他在诸子百家的恶名,都是自己亲自杀出来的。 都是自己屠戮出来的。 “哈哈哈!” “我很喜欢看到你此时的样子,美人,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如此绝色的一位女子,直接杀了岂不可惜?” “我还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嗯,很香……还是熟悉的香气,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肌肤如玉,莹莹有光,似是更为明耀了,一身筋骨百脉都强劲许多,化神绝巅的修为。” “玄清子!” “根据我近些时日对于紫兰轩的细细调查,也只有玄清子有这般手段了。” 苍璩放声大笑。 一览美人面上凸显的一丝惊愕,随即又是豁然明悟的神态,更为大笑,小声通达虚空上下,震荡方圆数百丈。 抬手一招,万物力场自生,直接将美人摄至跟前。 而今,一身修为被废,用毒也已经施展了,后续的手段? 很期待美人给自己更多的精细。 双手将美人揽在怀中,俯身深深沉醉了数息,很是享受,这种气息……自己一直没有忘记。 差点身陨在一个初入化神层次的女子手中,自己如何敢忘记? 必须牢牢记在心中。 单手拂动,撩过美人此刻有些苍白的娇容,明日之下,仍为如玉生光,苍璩更为含笑。 “大人!” “那些农家的人,也一直在后面追着,由着我等先前的信号,怕是片刻之后,就会追到此处。” 看得出此刻这位大人的心情很好。 虽如此,静立旁侧的真刚剑主还是近前一步。 “嗯……,这是美人身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可用的解药。” “有解药的话,就全部带走。” “如果没有解药,算他们的命不好!” 苍璩点点头,手掌又是一招,便是一个精巧的紫色小布包出现在手中,直接扔给了真刚剑主。 “是,大人!” 真刚剑主一手接过,快速同其余三位剑主搜寻里面的东西,寻找刚才那女子下毒的解药。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有事情的话,派人联系我。” “若无要事,别来打扰我!” 苍璩周身黑色的玄光滚动,怀抱着怀中的战利品,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话音留痕不绝虚空。 “是,大人!” “……” 四位剑主又是一礼,杨朱一脉苍璩虽非罗网中人,可……他愿意和罗网做一些交易。 他有这个价值,苍璩大人的实力实在是……强大! 玄关不出,就是无敌的存在! 接下来罗网在泗水之地的诸般事,这位大人定可解决许多麻烦。 …… …… “美人,你说现在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最近我正瞅着没有良机破入玄关,正巧紫兰轩那里的暗桩有所发现。” “你还是有些价值的。” “你修炼的功法很不错,很纯正的天宗法门道理,附带着体内的元阴更是浑厚绵长。” “配合杨朱一脉的性命之法,足可助我快速突破化神界限,迈入崭新的境界!” “到时候,鬼谷……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紫兰轩,我以为比起鬼谷更有价值!” “哈哈哈!” 以自己的境界,早就可以尝试破关,而且有很大功成的可能。 现在……,有怀中美人相助,可能就变成十层十的必然,甚至于借助美人体内的元阴之气,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固玄关。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种玉功! 它的威能才会真正的绽放,鬼谷一门……也该结束了。 卫庄? 没有外在之力,他早就死了。 盖聂? 倒是有闻现在他在极西之地,不知道现在的修为如何? 无论如何,先杀了卫庄再说。 未来,一片美好。 苍璩,欢悦之心无可言表,笑声滚滚天地间,强行运转力场,凌虚御风,奔向北方一处虚空。 “嗯?” “想要自我了结?” “那也得等你的价值展现出来!” 怀中的美人只是娴静的看着自己,苍璩不羁之眉挑动,种玉功运转,一丝丝别样的黑色玄光透体而出。 尽皆没入没有半点抵抗之力的美人身上。 想死? 落在自己手中,想都别想! “这就是杨朱一脉?” 紫女本能的运转玄功抵抗,却……等来的只是脏腑传来的阵阵剧烈疼痛,丹田被破,周天不存。 强行运功,只能是震颤受损的经络百脉,俄而,刚有些红润之意浮现的面上再次煞白如纸。 轻咳一声,嘴角流淌丝丝暗红色的鲜血。 抬首观着如今更为恣意的苍璩,心间深处,平添数分凄凉,他……为了对付自己,煞费苦心了。 他成功了! 自己落在他手中! 刚才欲要强行自断心脉都被对方所阻,如今的心脉处更有一道对方的本源之力,强劲霸道,刚猛柔韧,避退外力。 苍璩! 他的行事越发猖狂、随意、狠辣、冷酷、逆乱、自私……,如何是杨朱先贤的传承? 武真郡侯玄清子为何不将其一掌镇杀! 第二零六五章 大道阴阳 “杨朱一脉?” “杨朱一脉……之所以百年来被儒家、墨家、农家所压制,就是因为那些弟子的路走偏了。” “自我而始,杨朱一脉必将恢弘于诸夏间。” “杨朱一脉必将永存诸夏。” “你……一个美姬又能够明白什么?” “杨朱一脉会有崭新的根基,会有崭新的传承,会无与伦比的强大,你会看到这一幕的。” 苍璩笑语缓缓,扫了怀中的美人一眼。 诸子百家都自认明白杨朱一脉的道理,果然真的明白,则人人都是杨朱前辈了。 可……自己明白了。 自己参悟透侧了。 所以,杨朱一脉必将盛大。 “果然杨朱一脉如你,我不相信玄清子不会亲自出手镇杀你!” 紫女明眸闭起,不在看向这个越发狂傲自大的人。 “玄清子?” “哈哈哈,都说了你一个小小美姬,又能够明白什么。” “玄清子?” “果然杨朱一脉真正的恢弘,玄清子不仅不会杀我,还会助我一力,你相信吗?” “道法阴阳,乾坤有序,昔年杨朱前辈自立一家,便是从《道德》有感。” “杨朱一脉亦是道!” “天人二宗亦是道!” “天道亘古,昼夜分明,道理万千,阴阳万化,你……如何会明白?” 苍璩闻此,又是本能的笑道。 以前的自己,不太了解玄清子和自己说过的一些话,现在……自己隐隐明白了。 尤其是,在了解玄清子近年来派出道者在诸夏各地建造宫观,更是明悟许多。 也许世人都觉得自己是恶的! 可谁的心中没有恶? 儒家荀况都曾言语,人之初,性本恶! 而儒家一代先贤孟轲子更是言,人之初,性本善! 岂非殊途同归,同道家一般无二的路子。 没有恶,如何体现善? 没有善,如何会有恶的存在? 光明! 黑暗! 诸子百家都憎恶罗网,可罗网也许会消失,“罗网”会永远的存在,那就是道。 天人二宗悟道修真,超然物外,六欲自化! 是真正的化去了? 不! 只是被压制了,只是被道阴阳一体掌控了,只是天人二宗的路都是从此入,是以,杨朱前辈觉得,完全可以从六欲入手,入道阴阳。 玄清子希望自己走出一条路! 希望自己的种玉功圆满! 自己现在所行之事,并无不妥! 杀自己? 他为何杀自己? 将来,待自己的种玉功大成圆满,玄清子又有何惧? ****** “公子!” “前来沛县数日,上下可有所感?” 泗水郡! 原魏国南部重地,此处和楚地、齐地相连。 秦国上将军王贲灭魏,立泗水郡,治所沛县,咸阳派来了一位郡守孟壮,陇西老世族的一位后人。 少幼入军旅之中,后来因伤归于咸阳,又入国府之中,一步步提拔,乃有如今泗水郡郡守之位。 位同九卿,却是权势上稍弱。 近些时日,孟壮略有些忙碌,因为泗水郡来了一位新的郡丞,身份不是什么秘密。 公子扶苏! 始皇帝陛下之令,扶苏公子暂为泗水郡的郡丞! 这可是一尊大神,也不知道始皇帝陛下为何如此,总之,对于整个沛县上下,都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沛县府衙。 孟壮正和身边的新任郡丞闲聊着。 “孟大人!” “沛县这里……,扶苏暂未有所感,一些事,还在细细梳理。” “还望大人多多提点!” 着一身素色的长衫,略显修长的体态而显,身高较之身边的郡守孟壮还要高出一些。 束发而冠,眉目俊然,就是皮肤略有些许黝黑,不为真正的贵族公子那边白皙。 周身内外,自生气韵,拱手一礼,缓缓笑道。 “公子过谦了!” “公子先前在下相之地为县令,诸般文书往来,我都亲自一览,公子政事之才明耀,毋庸置疑。” “泗水郡这里……大事不多,杂乱之事不少,郡府沛县虽算不上繁华,却也是安稳有序。” “半个月来,城中多了许多生面孔,而且久久没有离去,有一种在城中长住的可能。” “数年来,算是头一遭!” “公子应该也有注意吧?” 孟壮摆摆手。 扶苏公子如今年岁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甚至于还小一些,可……却不能因此小视公子。 一则,扶苏公子为陛下长子,位份极重! 二则,扶苏公子多年来一直在文武两道历练,先前的下相之地,便是明证,遍观往来文书,已然管中窥豹。 公子前来泗水郡的目的,自己不太清楚,却是有一点,自己可以确定,近来城中的异象和扶苏公子肯定脱不了干系。 当然,非扶苏公子带来。 而是因扶苏公子而来! “那些人多游侠。” “近日来,有不少生事的,被郡尉率兵拿下不少,扶苏有所耳闻。” 扶苏颔首。 这件事……自己身为郡丞,也有经手。 根据简单统计,城中多出来的陌生人近半都是游侠,另外一些……身份难知,他们的照身帖上,不为真。 时间来看,就在自己进入沛县的前后。 小五她们甚至都有暗中查探,却没有得到有用的。 无论如何分析,那些人隐隐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 自己在泗水郡为郡丞,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父皇给自己的旨意,便是为泗水郡郡丞,佐助郡守孟壮处理整个泗水郡的大小事。 泗水郡的大事? 农家? 农家六堂之力,在泗水郡极大! 可……剿灭农家有罗网、影密卫了,果然他们不足大用,泗水郡出手也不晚,或者农家扰乱泗水郡安稳,也可出手。 其余……,也用不到泗水郡。 更用不到自己。 是以,迟疑甚多。 “根据郡尉的狱中拷问,那些人也说了不少。” “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乱七八糟的。” “给!” “这是郡尉将那些杂乱之言纳入一体的文书,公子且看看。” 孟壮从怀中取出一封纸质文书,并未烙印火泥印章,说着那些人和事,将文书递过去。 这份文书,自己已经看过了。 无论真假,都有些棘手。 是以,想要听听公子如何抉择。 果然公子在泗水郡出了事情,孟壮觉得自己要倒大霉。 “哦?” “是,大人!” 扶苏略有惊讶,双手接过郡守递过来的文书,自己的层级和郡尉相同,有了拷问结果,己身自然是看不到。 握住文书。 看着手中文书。 对着郡守又是浅浅一笑,当即,将文书取出,直接展开,细细一览。 旁侧,郡守孟壮只是颔首,耐心的等待着。 希望文书所言都是假的。 不然,但凡文书上有一点点真的,整个泗水郡接下来都要有……大动静了。 第二零六六章 不入虎穴 “这……,郡守以为是真是假?” 手中的这份文书上,内容并不算多,而且郡尉都亲自整理好了,一条条内容清晰名列。 扶苏视线一扫,看的极快,不过十多个呼吸,文书上的所有内容尽收心中,柔俊之眉隐隐皱起。 这些内容……自己有些心惊。 “或许不真,却……有此言,当非空穴来风。” “那些陌生人出现在沛县,公子成为他们的目标!” “有些人想要杀公子!” “有些人想要保护公子!” “有些人目的难料!” 文书上的内容,孟壮都牢牢的记在心中了,甚至于眼下都有派人去隐秘的探查。 那些人的口供中,有些人并未提及扶苏公子的名号,只是言语在沛县要对一位身份尊贵之人下手。 然而,有些人却提到扶苏公子,言语很是猖狂,欲要杀扶苏公子,以为为秦国攻灭的山东诸国旧人报仇。 奇怪的是,还有些人说是奉命前来沛县,要来保护一位身份尊贵之人,具体是谁,那些人不清楚。 …… 种种消息汇聚,孟壮有理由相信那些人的目标就是扶苏公子,因为,那些人就是随着扶苏公子前来沛县而来的。 袭杀扶苏公子? 好大的胆子! 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保护扶苏公子? 那些人身份查出来了,都是一些名声一般的游侠,并非秦国之力,此般,更为令孟壮奇异。 “杀我?” 袭杀? 自己在下相之地经历过,不过,下相之地的那些人手段一般般,有小五一个人出手,便是全部将他们镇压了。 扶苏低语喃喃,再次扫了一眼手中的文书。 将其合上,装入信封中,递还郡守。 自己只是前来泗水郡为郡丞,那些人何以如此? “公子,以我之见。” “接下来公子少些出门为好,待我派人将整个沛县上上下下搜寻一番,将城中的隐患清理掉。” 孟壮提议。 果然扶苏公子在沛县出事,非所愿见到。 “郡守。” “那些人在沛县之中隐匿,怕是很难清理掉。” “以扶苏之见,不若……借力打力!” “文书之上的一些人有些意思,扶苏准备亲自前往大狱之中!” “以官府之力,对付那些人,未免力有不逮,反而,有些人更容易做到。” 扶苏摇摇头。 孟壮的提议,只是最为寻常的普通办法,只能够令沛县表面安稳如平静之水,说不得暗潮更为涌动。 欲要解决麻烦,只有插手其中。 而且,扶苏觉得,如果自己不插手其中,有些人不会罢手的。 “借力打力?” “公子之意,要让那些人自相残杀?” “可……眼下对于那些人真正的身份,真正的目的,我等还没有弄清楚。” 孟壮摆摆手。 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扶苏公子如今在泗水郡沛县,他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了,而是牵连到许多人,公子的安全必须是第一位。 “孟大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沛县这里涌入的人很多,背后定然牵扯甚多,果然我等可以将他们解决掉。” “定然是大功一件。” “于整个泗水之地来说,也是极有好处的。” 扶苏一礼,拱手笑道。 安全? 果然如文书上所语,只怕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牢牢监视。 有些人要杀自己? 有些人要救自己? 只要可以把握好其中的分寸,所得便是双倍,甚至于更多。 功劳! 更为显耀了。 父皇任命自己为泗水郡的郡丞,若是自己在郡丞的位置上按部就班,怕是非父皇所希望看到。 自己的职位是郡丞。 在父皇眼中,自己又不仅仅是郡丞。 自己还是大秦公子。 先前武成侯逝世之时,自己得父皇亲自落下旨意,交托要事。 那份差事办的父皇很满意。 泗水郡郡丞,必须更为令父皇满意。 冒险? 风险? 想要获得更多,必须付出更多。 “公子!” “这样……太危险了。” 以己身为诱饵,钓出大鱼? 或许有大功。 还是……太危险了。 孟壮还是不太同意。 “孟大人。” “若无文书所语,就算扶苏待在府中不出,大人以为扶苏就可以躲过去?” 扶苏反问道。 有些事并不是想躲就可以躲过去的。 “公子!” 观公子之心好像越发的坚定起来,孟壮心中平添更多紧张。 公子这是真的要给他找麻烦了。 “孟大人!” “请放心,扶苏心中有数的,比起那些人的性命,扶苏更为爱惜自己的性命。” 扶苏宽慰着。 郡守之心,自己可以理解。 他很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要做,静待郡丞的任期终结。 如此,皆大欢喜。 可惜,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想要杀自己? 那么,接下来就把他揪出来! ****** “羽儿!”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你是项氏一族的未来,就是大哥还活着,也不会希望你如此的。” 东海郡! 一处河流交错之地的寻常村落内。 远远观之,和寻常的村落没有什么差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往来之人,农人不绝。 却是……最近村中多了一些人。 虽如此,于整个村子正常的秩序并未有侵扰,仿佛所有的农人都无视了一般,都不为在意一样。 项梁踱步在小小的篱笆院子里活动着,先前为罗网杀手所伤,大致伤势无碍,精气神还是亏损甚多。 需要好好修养。 远处的院外场地上,此刻,正尘土飞扬,大地震颤之音不绝,其间更是夹杂风雷之音。 一位少年人持一柄黑色的长枪,双手灵动,不住的挥舞着,枪风强劲,很有一种横扫八方的气息。 那是羽儿! 和南公他们分离之后,羽儿的情绪便是不为高昂,更是有些低沉,每每如此,便是在那里练枪。 直到用尽身上最后的一分力气,而后,长长大睡,醒来之后,大吃一顿,便是再次如此。 语出,远处没有任何回应。 有的……只是更为快速和犀利的枪影,丝丝劲风隐隐透过十丈之远,吹席在项梁面上。 观此,项梁再次摇摇头。 羽儿的性子也有一个执拗,想要令其恢复如初,自己是没有好法子了,不知道明日起来的范先生是否有法子。 “子期!” “你的伤应该比我好得快吧?” 诚如此,不再多想,视线一转,落在院子中的一块石磨上,那里……正有一人屈膝盘坐在上面。 正在运功打坐,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那是和自己一块受伤重创的子期。 得逍遥先生诊治,身上还有一些伤势残余,需要慢慢修养,数日来,看得出,他恢复的不错。 第二零六七章 虎符 “项梁大人!” “我所修有蜀山秘法,用来疗伤,有些效果。” 虞子期缓缓的呼了一口气,周身淡淡的光芒隐现,微不可察,略微有神的双眼睁开,看向项梁。 蜀山是灭了。 好在,蜀山还有一些传承流出。 自己也有修行,那是属于虞渊护卫的手段。 “那就好好恢复。” “明日,范先生和小虞他们就来了。” “你继续疗伤吧,顺便帮我看护一下羽儿,我回屋睡一会,睡觉中恢复更快!” 项梁点点头。 随即指了指远处还在舞动长枪的羽儿,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结束,身躯一转,归于院中的一间茅草屋。 “是!” 虞子期颔首道。 对于少主近日来的形态,自己也有知晓。 族长被杀,少主的父亲死了。 少主心中定然是难过的。 不外,也如项梁大人所说,现在这个时间,少主还不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少主需要和以前一样振作。 …… …… “羽儿!” “事情我都知晓了。” “而且,这一次……项氏一族损失惨重,由着下相之地的口子,秦国从那里入手,一下子擒拿了好多人。” “会稽郡难以停留!” “东海郡这里怕是都有些危险。” “一路之上,我和你叔父也有商量,最终决定……接下来,项氏一族隐匿起来,积蓄力量。” “以待良机!” “若然继续掺和一些事,就很危险了。” 一身深蓝色的长衫,须发尽皆如雪。 老者轻捋着颔下尺长白须,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人。 谁也想不到族长会有这般的下场。 谁也想不到罗网会守株待兔。 更想不到……罗网会有八剑剑主出动! 下相之地的突破口为罗网他们掌控,顺着那里的线……,项氏一族一下子损失好多好多。 会稽郡那里都有牵连。 而那些……都是项氏一族的核心之力。 经此事,项氏一族的力量被消磨三层以上。 继续同秦国对抗,同罗网厮杀,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尤其……没有那个必要。 罗网是秦国的凶器,就算拼尽罗网的所有人,于秦国来说,无伤大雅,没有任何的侵扰。 倒是项氏一族……后果难料。 “隐匿起来?” “诸夏间,可以隐匿何处?” 少年人盘坐在一张普通的案后,膝上陈列一柄黑色的长枪。 此刻,正低首双手细细抚摸长枪。 于范先生之言,清淡一问。 从楚国沦亡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四处隐匿,接下来还要继续隐匿,隐匿哪里? 是否还有安全的地方? “秦国对于诸郡之地的掌控,的确在加强。” “然……,若说寻找一地隐藏起来,还是相当轻松的。” “接下来我们前往居巢!” “那里……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羽儿,你接下来更有重任在身。” 老者轻轻一笑。 羽儿的伤心难过固然是有。 可……自己也算是看着羽儿长大的,对于羽儿很是了解。 他现在所遇到的难题更超丧父之痛。 项梁……并不足以替他解决。 “重任?” “隐匿起来不让秦国发现的重任?” 少年人随意道。 话语中更是夹杂浅浅的无力之感,嘲弄之意。 “羽儿!” “放下枪,好好听范先生教诲!” 项梁轻哼道。 大哥死了,自己同样很伤心。 可……如果一直这样伤心下去,项氏一族的将来怎么办? “羽儿!” “你是项燕老友自幼看中培养的,项燕老友是把你当做项氏一族的未来,当做楚军的未来。” “甚至于楚国的未来。” “如今的诸夏局势,并未全部定下,老夫与你说过,秦……一统诸夏,眼下只是疆域上的归一。” “真正的归一秦国并未做到,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起码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 “二三十年!” “那就意味着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你身上的重任……只有你亲自去完成。” “楚国沦亡之后,秦将王翦、李信等人追杀数十万楚军,楚军流散之人甚多。” “再加上项燕老友提前做的准备,楚军还保存一定的力量。” “腾龙军团!” “眼下一直在某个地方等你,你要做的,就是要掌控他们,让他们信服你,当然,看在你大父项燕的份上,他们也许会直接听命于你!” “雷豹军团!” “影虎军团!” “……” “楚军流散各地,在淮水两岸的诸郡,在江水两岸的诸郡,在秦国一处处矿场之中,在秦国一处处偏僻边界之地中。” “那些人都在!” “汇聚那些人,召回那些人,是你身为项氏一族少主的使命。” “这个重任……,你觉如何?” 老者说了许多。 有些事情,本来想要缓缓行之的。 现在……却可以提上日程了。 如今的羽儿,可以做那些事情了。 正好,也可以在此期间,好好的历练历练,学着成为一位真正的将帅,成为一位如老友项燕那般的人。 “……” 一时间。 双手正在抚摸破阵枪的少年人陷入沉默。 流散的楚军? 自己到现在都可以如数家珍! 因为当年自己在军中,是亲自见过他们的。 一晃数年,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也许他们现在所处比起范师傅所言更为艰难。 自己要将他们一个个找回来? “羽儿!” “这半块虎符也交给你吧!” “你接下来会用到的。” “至于另外半块虎符,待你将所有流散的楚军召回,我在给你!” “想来……,那个时候你也该做好准备了。” 项梁自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被层层绢帛包裹起来的一物。 将其轻轻的落在案上,徐徐将外面层层绢帛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件物事——半块火红的虎形玉器。 虎形玉器的表面烙印着道道刀剑戈矛纹理,纹理细腻,彼此相连,一眼看过去,顿生兵家凌冽之感。 这是父亲的虎符! 一直为自己保管,将来要交到羽儿手中的! 单手拂过玉器的表面,项梁凝视许久,这块虎符被父亲把玩了许久,看到虎符,便是不自觉想到父亲。 轻叹一声,将其推向羽儿身前。 现在……虎符的一半是羽儿的了,有此虎符,于羽儿接下来的重任……会有相当助力。 第二零六八章 南冥天池 “这里就是诸夏间一卷卷典籍文书上记载的南海之地了!” “儒家《诗经》中有雅部《汉江》,其内有言,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 “《逍遥游》亦是语落南海,天下之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 “……” “若是纵横四方万里区域,俯览而下,南海的确如天池一般陈列,是时,当有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待在陆丰之地。 两个小家伙终于感觉到小小的枯燥了。 陆丰之地不大,方圆数十里区域,田亩之上好玩的,三两日就腻了,工坊内好玩的,同先前番县有类似之处。 做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瓷器,便是想要去它处玩耍。 远处的茂密山林,去过了,甚至于还住了一夜,体验一下野外露宿之感,令两个小丫头很是新奇。 如今,又对传闻中的南海好奇了。 所以……两个小家伙骑着展露真身的水麒麟,周清一行人也为之乘风南下,以观广袤之南海天池! 路线上,无需什么舆图了,从陆丰之地,直接南下,只要不向北看去,如言出,尽皆无尽碧波,汪洋无穷。 “这里较之东海温润许多,海岛也多了许多。” “海岛上还有不少人呢。” 焰灵姬近些时日,已然不想要动弹了,除非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和东西,下南海很明显就是其中一件。 脚下闪烁火焰玄光,柔媚之眸察看四周,力场扩散天地间,一切种种清晰感知。 这里很温暖了,不若前些时日的寒冷。 从开始南下到现在,应该出海两百里了,期间,见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海岛,上面还有人类的痕迹。 略有停留,那些人应该是三代遗民,风华不显,隐约蛮荒,纵不为刀耕火种,也强不了太多。 没啥兴趣。 “鸿鹄!” “你要快快长大哦!” 骑在水麒麟宽大的脊背上,说是骑……,坐在上面更为相合,曦儿很兴趣的看向四周。 不远处,一只白色的大鸟双翼伸展,极速跟随,体态姿态很是优美,见之,曦儿不住招手。 那是自己的鸿鹄鸟。 现在长得这般大了,父亲说了,等鸿鹄鸟再长大一些,就可以骑了,太好了。 “叔父,古籍有语,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 “诸夏间除了鸿鹄之外,应该还有其它四种神鸟吧。” “阳滋也想要一只!” 骑着这样的一只大鸟,定然是极为威风,这只鸿鹄鸟……叔父说过,将来成长起来,不仅可以骑着。 而且一身之力也是极强,尤其可以活的很久。 有这样的一只坐骑,待其长大,岂非诸夏间无处不可去? 这只鸿鹄鸟……是曦儿从小就生长在身边的,鸿鹄鸟一直跟着曦儿,阳滋真是有些羡慕了。 身下的水麒麟虽然也很好,可……水麒麟看起来没有鸿鹄鸟好看,也没有鸿鹄鸟骑着漂亮。 “哈哈,这样的神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除了你说的那些,诸夏间有记载的还有鸑鷟、鹓鶵、鵔鸃、鹔鹴、翳鸟、鹖、鹑、鹄、焉、鶠这些生有不俗的大鸟。” “接下来叔父要前往昆仑一行,那里应该会有一些神异的禽类,到时候为你抓一只。” “你养在身边就可以了。” 周清大笑。 鸿鹄鸟! 曦儿身边的这只鸟……应该是它的祖先某一代有朱雀、凤凰一族的血液,一直不为显耀。 可那种血脉一直存在,到这只鸿鹄鸟……血脉明耀了,便是有鸿鹄鸟这般的体态。 三代以来,神异之鸟逐步沦为传说,阳滋想要一只如鸿鹄那般的鸟儿,很难! 而其它的神异鸟儿,未必不可求。 “真的?” “谢谢叔父!” 阳滋大喜。 叔父不会骗自己的,看来要不了多久,自己也能够有一只神俊的大鸟了。 “叔父,南海会有尽头吗?” “如果我们一直南下的话?” 站在水麒麟厚实的脊背上,阳滋单手抬起落在眼前,头顶的阳光有些耀眼,极目而视,一眼看不到南海的边际。 至于极速之下的旋风,并未感受到。 想来是水麒麟直接拦阻了。 “南冥者,天池也!” “你觉得呢?”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速度不算很快的前进着。 于阳滋这个问题,周清觉得阳滋读书的时候,没有好好读书。 “天池!” “嘻嘻,这么说如果我们一直南下的话,会遇到大山?” “会遇到很大的陆地了?” “既然庄周子有此言,看来他当初肯定去过南海之南!” 阳滋一乐,倒是忘了这一点。 寻常之人想要跨越南海,估计很难很难,叔父说过,除非像蜃楼那样的大船,否则,寻常的船只,在近海一百里自由活动都很难了。 若是出百里,海域之下,暗流澎湃,寻常的船只根本承受不住。 起码也得是玄关层次以上吧。 “天宗庄周!” 水麒麟灵觉动空,对于庄周自己还是见过的,更别说驮着对方在极北苦寒之地相当长一段时间。 “庄周!” “他的踪迹还真是哪里都是!” 着冰蓝色的素雅裙衫,凌虚御风,衣炔飘飘,恍若如仙神女,雪发更是随风而动。 雪儿觉得此人还真是……逍遥。 “庄周好像说过,待他好好一观天地玄妙,便会前往昆仑之巅。” “玄清子,你的修为进益还真快,吾能感觉到,你又强大了不少。”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修炼的!” 水麒麟灵觉如旧飘渺。 和庄周待在一处,是自己修为提升最快的一段时间,可惜了,庄周离去之后,自己就……几乎没啥进步。 还真是……,有些尴尬。 尤其是和玄清子在一处,对方的修为气息愈发玄之又玄了。 “异兽的修行!” “殊途同归,你接下来少喝点酒,少睡一会,说不得修为提升就快了。” 对于异兽的修行,周清如今也能够说出个一二。 毕竟大白它们是在自己眼下成长起来的,从一个如普通兽类的食铁兽,成长为如今可以隐约驾驭阴阳二气的食铁兽。 内丹凝练。 道理自生! 可……拦阻异兽的更多为他们自身,异兽只要踏足玄关,就会有超越人类数倍的寿命。 或许因为此,它们少了一些寿元上的危机感,天生之中,多了一丝惫懒,多了一丝兽性。 待在庄周身边三年,水麒麟进步明显,数十年来,就一般般了,可为明证。 再加上异兽百族族群独立,一脉相承,没有交流,没有碰撞,更是难以进步。 此般,欲要有成,唯有时间! 以时间的漫长积累,换来强大之力! 第二零六九章 麒麟精血 “不着急!” “吾有感觉,只要你更进一步,落下的道理,便可对吾有大用。” “到时候修行,一日胜却如今多日。” “现在,吾还是好好喝酒为好,否则,将来等你们离去之后,吾怕是很难喝到这样的酒水了。” “昆仑之巅!” “玄清子,你应该会在人类中停留很久吧。” 水麒麟很是晃动着大脑袋,一双散发精光的明亮大眼睛看向天宗玄清子,以他现在的修行进度。 再有数年,或许就可达到万物混元了。 就算慢一些,也很快了。 起码,以自己作为衡量,真的很快了。 那个境界……无论是上古,还是现在,都是很少很少的。 期时,玄清子于自己说道其中道理,自己的进步就有了。 现在……多喝酒为上。 说着,有感一事,眨动双眸,仍看着玄清子。 玄清子太年轻了。 “昆仑之巅!” “待我了结一切,会前往的。” 昆仑之巅,周清了解的不算多。 那个地方,自己会去的。 如水麒麟所言,不是现在。 现在的自己不可能前往。 “昆仑之巅!” “师兄,将来我和你一起去!” 一侧,手持无尘剑的青衫女子豁然道。 迎风前进,银发撩动,银眸掠过一丝期待,从师兄口中,自己倒也能够得知昆仑之巅是一个什么所在。 欲要前往,非有真空之境! 甚至于真空之境的至强者! 或者身融万物的存在。 而真空之境,于晓梦来说,自觉不难,十年之内,自己比可以破入这个境界。 自己有信心。 “好!” 周清莞尔。 前往昆仑之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在做好准备之前,自己已经破入身融万物了。 也许还是真空的境界。 而晓梦,那个时候,应该也是真空境界,甚至于修炼不浅。 “奴家也去!” 焰灵姬亦是跃跃欲试。 自从踏出一条崭新的道路,天魔力场必将明耀千古,就是……修炼起来略有苛刻。 真空! 公子说过,只要自己的路继续如此,真空也不难。 “公子,雪儿也会努力修行,以其早日破入真空!” 随行的雪儿、弄玉、云舒三人相视一眼,公子身边的姐妹中,就属她们的修为略低。 如今还没有踏足虚空一体。 更别说虚空一体后面的真空。 不过,虚空一体,她们也快了。 有破空丹在,再加上公子修为进益,性命交修之下,现今……她们三人距离虚空一体都不远了。 三年之内,可以全部踏足。 已然很快了。 “昆仑之地,若得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 “本侯将会开炉炼制真空丹!” “真空丹下,虚空化真空!” “将来……,随本侯一同前往昆仑之巅。” 真空! 合道归元! 这个境界,就是在上古天材地宝最为繁多的时候,都不多见。 现在更为稀少了。 玄关之前,雪儿她们的修行没有太大差异。 现今,还是显现出来了。 “真空丹!” “玄清子,到时候于吾一颗如何?” 水麒麟再次晃动大脑袋,浑厚沉稳的话语中夹杂无限期待。 丹药! 玄清子炼制的丹药自己吃过,效果很不错,而且……有些丹药对自己都有些作用。 真空丹! 助力这些人破入自己这个境界的丹药? 果然有……,说不准自己还可以给自己的孩子要一颗。 “一滴麒麟精血!” “怎么样?” 周清不为拒绝。 “……” “你要吾的精血又没用。” 水麒麟郁闷的瓮声道,这个要求……玄清子和自己说过两次了。 “一滴麒麟精血!” “一颗真空丹!” 周清再次强调。 麒麟精血! 自己是没用,可自己有别的用处。 一滴真空境界的异兽精血,有用的地方很多很多。 “好吧!” 水麒麟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选择,果然玄清子真的炼制出真空丹,一滴麒麟精血换一颗真空丹,倒也不算差。 “芊红姐姐如果没有返回南昌,今日也可以和我们在南海游玩了。” “南海这里肯定也有一些崭新的鱼类。” “公子,前方有一个大的海岛,我们停留片刻吧。” 橘黄色的长裙烙印浅浅的春日碎花,雅致而又端娴,弄玉轻抚颈间的秀发,不出意外,她们接下来在南海要停留数日。 芊红姐姐却恰好离去。 有些遗憾。 “不着急!” “以芊红的修为,找到我等不难!” 周清抬手间,一道紫光划过虚空,踏步间,诸人尽皆消失不见,连带着水麒麟都紧紧跟随。 沿途之中,自己有真空之力留痕虚空,以芊红如今虚空一体的境界,很容易发现。 待此行南海归去,怕是阳滋在陆丰之地也待不了多久了。 ****** “这里有厮杀的痕迹!” 两道流光先后掠过密林,奔至此处山谷幽深处。 踏步近前,敏锐的目光看向四周,大地之上,残留的猩红气息仍在,一道道鲜血的痕迹清晰可见。 更有一些残断的兵器散落。 …… 黑衣白发,周身的气息越发冷酷,持鲨齿剑,剑眉紧锁的打量这里一切,从农家那里隐秘得来的消息,追踪此处。 这里就是最后的交战之地了。 “紫女姐姐!” “紫女姐姐!” “庄……,农家那里并无紫女姐姐的下落,紫女姐姐……,都怪我!” “都怪我!” “……” 同行的红衣女子持链蛇软剑,浑身上下扩散暴躁的剑道气韵,弯弯细眉挑动,焦急的搜寻着此处。 这里就是最后的交战之地。 自己和紫女姐姐一同修炼《紫霞真经》,一路以来,自己都可以感知到紫女姐姐留下的攻伐气息。 以紫女姐姐的修为,农家那些人不可能留下紫女姐姐的。 除非地泽二十四! 而一路追击此处,很明显,那些人没有困住紫女姐姐,此处……战场混乱,人数众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紫女姐姐没有按照预期的时间归来,自己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今,庄也来了。 紫女姐姐可千万不要有事! “化神层次的剑气!” “不止一道!” “从四周的脚印来看,更有数十人!,她……被人围攻?” “后来……农家的人也来了?” “农家那里并无她的踪影,莫不是……?” 卫庄神情凝重至极。 她们二人实在是……胆大。 这等重要之事都不和自己商量,两个人就直接决定了。 现在……,若如自己所猜想,怕是紫女已然被那些神秘人擒拿,被抓走了。 果然遭遇不测,这里的痕迹不会如此的,紫女如今的修为果然奋死拼搏,此处会更为惨烈。 而农家是后来到的。 定然是前一批人截杀的紫女。 是谁? 一步踏出,行至一道入地三寸有余的数尺长剑气痕迹上,每一柄剑都是不同的,留下的痕迹自然也是不同。 这种剑道痕迹……,隐约有感,脑海中浮现种种,黑白之眸徐徐的冷厉起来,体表更是本能荡漾纵横无双的气韵。 第二零七零章 水中火莲 “断水!” “越王八剑!” “是罗网的人!” “是他们!” 数息之后,卫庄沉声喝道,本就气息荡漾的体表瞬间涌动霸道的纵横剑气,手中的鲨齿更是为之翁鸣颤动。 隐隐欲要脱鞘而出。 “魍魉两位剑主的剑气!” “另外一道……虽没有见到,从剑气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越王八剑的真刚剑主!” “罗网……!” 明悟其中一道剑道痕迹的主人,卫庄的身形直接在四周快速移动,那里……还有另外的剑气痕迹残留。 一叶而入,那些先农家一步追杀紫女之人的身份明了。 错不了。 就是他们! “罗网!” “怎么会……,庄,罗网怎么会对紫女姐姐下手!” “怎么会!” 红衣女子更是大惊。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想到会是罗网动手。 庄如今正在为秦国嬴政做事,固然是无奈为之。 可……无论如何,在这个层次上,紫兰轩和罗网是一根绳上的人,罗网怎么说都不可能动紫兰轩才是。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罗网的神秘和强大,当年在新郑的时候,就听过和了解过,一晃多年,罗网借助秦国更为强大了。 反而是紫兰轩因为韩国的沦亡,势力和实力收缩。 然而,罗网怎么会对紫女姐姐下手呢? 紫兰轩和罗网没有什么冲突,就算有冲突,也是十多年前的韩国了,果然罗网要算旧账,早就算了。 “我们走!” 罗网出手。 擒拿了紫女,从战斗的痕迹来看,罗网应该使用了其它手段,否则,令紫女束手就擒? 不可能。 卫庄紧握手中鲨齿,一步踏出,奔向远处。 “庄!” “紫女姐姐落在罗网手中?” “我们要去哪里寻找紫女姐姐?” 红衣女子身形腾挪,快速跟随。 罗网盯上了紫女姐姐? “找可以做主的人!” 卫庄身形微微一滞,踏步停在远处的一株高大树干上,环顾四周,辨识方向。 落下一言,直奔北方偏西的一处区域行进。 “可以做主的人?” “是谁?” 红衣女子立于身侧,手中链蛇软剑未有收起。 罗网! 该死的嫁祸,竟然对紫女姐姐下手,无论是什么缘故,下次碰到他们,定然要让他们好看。 都怪自己! 当初应该和紫女姐姐一块来的,和自己二人之力,定可以无碍,除非玄关层次出手。 而罗网之内的玄关武者? 基本上不会为她们出手,她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目标。 连累庄如今又要奔走,心中羞惭,娇容愤怒。 不知道紫女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千万不要有事! 而且,自己不明白,罗网为何要擒拿紫女姐姐,紫兰轩和罗网之间又没有什么冲突。 可以做主罗网事情的人? 一时间,自己想不到是谁! “沛县有一个!” 语落,踏步间,一道黑色的流光划过虚空,极速前进。 “紫霞贯日!” 红衣女子体内玄功极尽运转,《紫霞》真经内自然也有腾挪的轻功,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施展出来。 整个人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速度上不为缓慢。 …… …… “天地一体!” “无间波动!” “种下水中一朵火莲,生出万般玄妙。” “这就是种玉功!” “化神玄灵,悟虚而返,这一步……终于要到了,美人,以你浑厚的元阴之气,足以将我破关的可能提升至十二层!” “玄关之后,以种玉功之强大,诸夏间,谁为敌手?” “卫庄?” “待我突破,第一个镇杀的就是他,早年间就与我作对,鬼谷子的目光不怎么样,挑选了这样的一个人为传人。” “可惜了,鬼谷一脉的传承至他便是最后一位了。” “哈哈哈!” 彭城! 泗水郡一处地利紧要之所在,甚至于同治所沛县相比,都丝毫不逊色。 数百年的拓展,已然由一个方圆不过三里的小城,延伸至如今的五里,城池四周,地形平坦缓和。 一条条崭新修建的要道纵横交错,商旅百业不绝于此,将这处传闻为彭祖统辖之地发展的愈发繁荣。 临近午时,城内南部区域的一处僻静宅院之地,虚空之上,冬日最后的余威即将不存,温和柔润之气已然弥漫。 嗡!嗡!嗡! 然……,悄然间,天地间顿生一股股别样的混元波动,古井无波一半的虚空,化生道道细密微微的涟漪纹理。 一道道水火交融的圆满之力。 一道道阴阳相合的玄妙之力。 一道道无垢无暇的无缺之力。 …… 随心所欲的威能掠过长空,一闪即逝,苍璩的恣意朗笑之音洪亮传出,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 原本,以自己的境界,早就可以尝试破入玄关,甚至于功成的可能不小,现在……历经生死种种。 刚才,将最后的一丝瑕疵磨灭,功成圆满,苍璩很是满意。 自从少年之时创出种玉功,如今总算是稳固小成境界了,甚至于正在迈步前往大成。 种玉功! 是自己阅览百家修行,杂糅杨朱一脉的剑罡同流,再加上自己观水中火妙创而出。 万物阴阳,乾坤有序。 自己这一脉的修行,亦是属于道家。 道家修行,首重阴阳,进而四象万变,三才分立,阴阳两仪,太极逆转,圆满不绝。 退一步,可化生五行六合八卦无穷之力。 进一步,可炼入阴阳两极无极之道。 正常的修行,如剑罡同流,自然要妙悟子午真罡、壬丙剑法,以极阴极阳配合极水极火,彼此映照,可入大道。 那……很难,非有大毅力,非有大悟性不可得之。 是以! 为何不能直接妙悟水中火? 直接快速简洁的妙悟太阴、太阳,而后渡过水中火劫,妙悟少阴、少阳,道理都是一体的,理论上,完全可以一步而成。 可惜,当年的水中火劫,陷入生死劫数,没有玄清子出手,自己已经死了。 然而,自己渡过去了。 水中火劫不存,种玉功的修行便是坦途,短短是十年不到,自己便走到这一步。 自己现在还不到三十岁! 相对于杨朱一脉的任何一位前辈都不逊色,那些前辈们,在自己这个年岁,能够迈入化神都极为惊艳了。 大都是先天水准。 只有自己,今日就要迈过化神,凌虚御风! 以如今的感悟,只要自己迈入玄关,不出十年,己身便可成就阴阳万变,虚空一体,乃至于更高的境界! 待到打破阴阳无极的境界,便可等同杨朱先贤。 道路清晰,自己必将领着杨朱一脉走向璀璨。 屈膝盘坐在宽大的软榻上,双手不住掐动印诀,体表劲风澎湃,徐徐归于平缓,披散的黑色长发肆意飘扬。 双眸绽放极其明耀之光,玄功归元,三元无暇,那一层……弹指可破,语落,视线微转,落在软榻的里侧。 那里……正静静躺着一位紫色长发女子,婀娜的曼妙之躯若隐若现,如云秀发略有凌乱,绝丽的容颜上尽显苍白。 “美人,你身为紫兰轩的女主人,想来掌握的房中妙法不少吧,待会少不了你的兴致。” 自修行以来,唯有在此人身上吃过最大的亏。 这般人儿,如何敢忘? 接下来……,打量着已经被自己镇封周身百脉大穴的美人,苍璩更为不住的笑道。 算着年岁,此女应该岁数不小,可是,从姿容来看,驻颜有术,丝毫不逊色那些妙龄女子。 更为之妙。 第二零七一章 父皇之意 “你……会死在我手中!” 一语低缓,清脆而又无力,冷冷中散发着无言的哀伤,紫发女子紧闭星眸,不去看那个无耻之徒。 “哈哈哈!”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这样的美人儿,收服起来才有意思!” “杀我?” “你如今丹田不存,修为被废,一身之力百不存一,如何杀我?” “凭你的毒术?” “或者其它?” “今日天候不错,正和万物性命相合,身上的衣衫不觉得碍事吗?” “身为女子,天生就是取悦男人的,以后跟在我身边,有你享不尽的极乐!” 苍璩更为大笑。 害怕了? 威胁自己? 杀自己? 诸夏间想要杀自己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接下来自己种玉功有成,有何惧哉? 身躯微侧,靠近软榻上的美人,抬手落在美人儿的腰间,徐缓间,一件烙印紫藤纹理的丝带入手。 “香!” 轻嗅之,苍璩怡然赞叹。 “你……,只能够得到我的尸体!” 紫发女子浑身颤抖,清冷之言越发无力。 “哼!” 性子倒是挺执拗,苍璩不以为然,手上动作不绝,自己……有的是时间好好收服她。 种玉功! 已经不是以前的种玉功了。 噗! 悄然,寂静的房间内自生一道闷哼之音。 “嗯?” “你……,你做了什么?” “想死?” “没那么容易!” 苍璩手中正握着一只浅紫色的短靴,突觉异样,神色骤变,连忙看向这一直不安分的女子。 万物一体的波动本能扩散,感知之中,她的气息正在快速萎靡,三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崩溃。 五脏六腑更是连通颤动,嘴角正在流出缕缕鲜血,体表的热意也在瞬间变的冰寒起来。 怎么会……。 自己明明已经封住她的百脉大穴,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有所动静才是,更不可能施展任何的手段。 勃然大惊! 一掌豁然落下,种玉功极尽运转,浑厚至极的力量贯入娇躯体内,强行截断脏腑崩溃之力对于心脉的创伤。 “天地一体!” “化!” 苍璩大怒。 双手掐动印诀,一掌再次落下,强行以波动之力席卷其躯,将脏腑颤动悍然镇压。 “这是什么毒?” “醒醒!” “该死!” 一道道阴绝诡异的力量不知何时遍布紫女的脏腑百脉之中,任凭苍璩如何以波动之力驱逐、镇压,都未能见效。 连带着自己以三元本源强行护持的心脉都受到强大冲击。 至于紫女,已然气息微不可察,本就苍白无力的娇容,而今更如寒冰,浑身散发着寒气。 “镇!” 翻手间从身上取下一粒丹药,这是嫣然姑娘亲自为自己炼制的,虽不比阴阳家的聚仙丹,却也别有妙用。 以波动之力强行将丹药之力化入其体内。 旋即,双手动作不停,耀眼的黑色华光透体而出,以种玉之力,强行贯入紫女百脉经络各处。 强行对抗那不知是何种毒药的力量! “醒醒?” 欲要从紫女身上搜出解药,却是……身上已经空无一物,似乎自己已经将所有疑似解药的东西扔给真刚剑主了。 该死! 念及此,大恨! 当即,将那只短靴随意穿在原来的位置上,双手虚托,娇躯入怀,体表玄光绽放,踏步间,消失不见。 一个时辰之后! 强行把握虚空之下,找寻到真刚剑主! “废物!” “解药用完就扔了?” “不知道留一些?万一下次再遇到呢?” “一群废物!” “滚!” 抬手一掌,将面前行礼的真刚剑主重重击飞。 都是一群废物。 一点用都没有! 既如此,看着怀中气息越发微弱的女子,心间深处,平添数分焦急,欲要前往紫兰轩寻找解药。 可……万一紫兰轩遇到麻烦? 冷哼一声,忍着体内三元的震荡,强行御风而行,一路北向,直奔七百里外的大梁城。 ****** “公子!” “府外有人请见!” 沛县! 作为泗水郡的治所之地,繁闹无需说,纵然近日来多有城中郡尉带人大索城中,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也就是大狱之中多了一些人。 也就是城门守卫对于进出陌生之人的照身帖审核更为严谨,稍有不对劲,便是给于扣留。 郡丞扶苏自大狱中归来,得了郡守的认可,在大狱之中提审了一些人,询问了一些人。 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 却也新生了一些疑惑的。 汇聚自己所得的其余讯息,隐约之间,于自己泗水之地为郡丞的目的更为清晰明了一些。 父皇之意? 难道是想要自己指挥泗水之地剿灭农家? 这个可能性极大! 农家! 作为诸子百家实力最为强大的一家,号称十万弟子,再加上其余散落各地的弟子,足有几十万。 罗网、影密卫正在对农家下手。 然而,他们毕竟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密探,为了达到目的,可能会忽略一些其它方面。 比如剿灭农家过程中对于泗水之地的影响。 帝国初立,需要的是稳定! 无论何时,稳定都必须放在第一位,剿灭农家固然重要,前提也要在剿灭过程中,保持泗水之地的稳定。 乃至于保持整个农家之人所在之地的秩序稳定。 否则,引起混乱了,又要花费更大的代价给于稳定! 指望着罗网、影密卫等人在办事过程中做到那一步,扶苏觉得还不如多想想今天晚膳吃什么。 接下来的主战场就在泗水之地,而自己现在为泗水郡的郡丞,完全有职责看护泗水郡的稳定。 父皇的目的是如此? 念头升起,扶苏心中这个想法越发清晰,越发明显,越发可能! 完全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只不过,大狱之中一些人说道保护自己,他们又是什么人? 似乎不是说假,然而,自己不认识他们,他们何以保护自己? 撇开其它,保持泗水郡的稳定,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父皇……果然深意。 或许还有其它,接下来自己还有时间。 正在执笔将所思所想书录在纸张上,以备闲暇时间好好分析,门外传来小五的脆亮之音。 “是谁?” 扶苏手上动作不停,仍旧在缓缓书录着。 “是鬼谷卫庄!” 小五干脆道。 “嗯?” “鬼谷的卫庄先生,他……怎么会来这里,快请!” “快请!” 扶苏顿然惊愕,纸张上一个字刚写一半,便是止住了,抬首看向门外,更是看向府外。 鬼谷的卫庄先生前来? 他……来沛县了? 来见自己? 见自己做什么? 自己和卫庄先生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牵扯,不外,鬼谷的卫庄先生前来,必须给于慎重。 这种人,若然交好再好不过,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 略微缓和,将那个一半的字补齐,随即,放下手中的毫笔,落在笔架上,收起书录的纸张,起身走向门外。 明日更新 今天怕是出不来了,晚上码字就怕出现别的事。 修改须知! 第二零七零章水中火莲! 第二零七一章父皇之意! 也就是前两天更新的两章,内容略有修改,已经订阅的不影响,没有订阅的更不影响! 至于盗版,不理会! 第二零七二章 全部杀了 “卫庄先生!” “先生到此,府中生辉甚多!” 略有整理衣衫华冠,正厅之内,扶苏见到了这位鬼谷传人。 闲暇之时,小五等人也有和自己提及诸子百家的事情,当年兰陵城之事,鬼谷子身死,而待在鬼谷子身边的卫庄先生。 已然被诸子百家认定鬼谷一脉的传人。 尤其,在鬼谷子身死之前,卫庄一直跟在其身边修行,更是毋庸置疑了,倒是帝国剑圣盖聂先生没有成为鬼谷传人,扶苏觉得有些遗憾。 两位鬼谷传人,自己最为熟悉的就是盖聂先生,惜哉,近岁以来,盖聂先生前往西域诸地,已经多时未见。 眼前这位卫庄先生,亦如传闻,黑衣白发,神容不苟言笑,浑身上下弥漫着一丝冷傲气息。 倒是其身边的那位女子……很是明丽,只是此刻好像周身煞气不小,一股外人避退的感觉。 “扶苏公子!” 卫庄微微颔首。 于眼前这位扶苏公子,也算初次见面,一切诸般,不好评说,此人……只是了解过一些。 倒是此刻端茶近前的两名年轻女子,一身修为倒是不弱,尽皆的入化神之中,根基稳固。 “卫庄先生,坐!” “姑娘,坐!” 扶苏亦是点点头。 虽不知二人前来府上何事,礼数不能少,指着厅内的尊位,小五她们已经端着茶水近前了。 “无需繁琐之礼。” “在下有一事请教扶苏公子?” 卫庄近前一步,开门见山。 “哦?” “先生请说?” 扶苏诧异。 卫庄先生前来见自己,自然不会是聊天喝茶,当有别的要事,倒是卫庄先生很直接。 自己倒也喜欢。 有所求! 有所报! 果如刚才自己所猜想父皇之意,那么,这位卫庄先生接下来或许会有大用,就算没有大用,也多了一份交情。 …… …… “这……,真如卫庄先生所言,那位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自然也在帝国的庇护之中。” “罗网虽不归于扶苏管辖,可……此等之事,也有监察之责。” “观二位神色,似是颇为着急,既如此,扶苏即可派人寻找紫女姑娘的下落。” “小五!” “传令,让大姐、二姐持我令牌完成此事!” 百十个呼吸之后,闻面前卫庄先生二人快速之言,扶苏……不住颔首。 罗网的人擒拿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当此时,却是不妥,更是隐隐有损父皇颜面。 卫庄先生眼下正在为帝国做事,而罗网却对紫兰轩的人下手,岂非……荒谬? 此事,若是探察为真,罗网必须要给于整顿了。 当即,亦是没有迟疑,对着小五二人快速道。 叔父一共派遣了小五十人在自己身边,寻常之时,都只是小五和小七两个人在身边服侍,自己也习惯了。 其余八人都在府上修行,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反正自己不是对手,应该也是化神。 “是,公子!” 小五正色道。 说着,便是转身离去。 “多谢!” 卫庄持剑一礼,虽如此,可面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倒是其身侧的红衣女子看向扶苏的目光舒缓许多。 “罗网行事,扶苏也有耳闻。” “希望紫女姑娘无事。” 扶苏摆摆手,举手之劳,沛县这里也有罗网之人,自己知道如何联系他们,小五也知道。 不出意外,要不多久,越王八剑中的真刚剑主等人便会被相召于此。 “紫女姐姐若是出事,我要将罗网的人全部杀了!” 霎时,那一直鲜有言语的红衣女子煞气凌然道。 手中一柄刚柔并济的链蛇软剑舞动,看向厅内的扶苏公子,脆音很是坚决,说到做到。 扶苏顿时讶然 ******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遇到一处火山喷发了。” 踏空而立,眺望数里之外的海中小岛。 那里的海域正在颤抖,海水正在翻滚,一条条大小不一的鱼儿正本能慌乱的逃向远处。 作为动静的核心,一座方圆三里区域的小岛上正在冒着大量浓郁的烟尘气息,直冲云霄,声势越来越大。 周清单手挥动身前,布下真空禁制,隔绝虚空传来的丝丝毒气,自陆丰南下,行进千里区域,四周上下,尽皆海天一色。 所遇到的海岛也是越来越少。 芊红带着少司命也是今日刚刚沿着真空印记跟上来。 “叔父!” “为何有的山不是火山呢?” 小阳滋发扬喜爱学习的优点,闪烁一双泛着紫色光芒的眼睛,也是看向那里。 火山! 自己在典籍上看到过记载,是一些会喷出至炎炙热之水的山,那些至炎炙热的东西,寻常人碰到就会消融。 无论是青铜,还是铁器,都是一样,在其中都会消融。 “这个问题……很好。” “火山的玄妙在与大地之下,大地之下多玄奇,内蕴诸般矿藏、煤石、火油,其中自然也有一部分是至炎岩浆。” “陆地之上也有火山,不过火山最多的还是这种海路相交所在。” “火山喷发之后,会有一些不错的东西出现。” “如难以在岩浆中消融的铁矿之物,用来炼器,基本上都是名刀名剑的胚子。” 周清笑道。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就有些难了。 简单一语,便是止住。 远处的海岛还在喷出滚滚黑色的烟尘,声势越来越大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必然火山喷发。 “公子,看!” “那里有两道气息不弱的异兽!” “不比玄关,也差之不远了。” 忽而,焰灵指着下方右侧的一处海域,那里……正有成千上万的鱼儿奔走,远离此处。 其间,明显有两道气息超越普通鱼儿的海中生物。 天魔力场之下,一切清晰,无处躲藏。 “是两条鲨鱼!” “应该是得了一些海域中的宝物,因而有了一些变化!” “没有后续的机缘,它们想要在体内凝练内丹不可能,放过它们吧,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周清看向那里,眼眸深处直接沉浮两条海域深处的大鲨鱼,体型较之寻常的鲨鱼大上一倍有余。 在海域中游动的速度极快,如果是一般的鱼儿,体型稍微小一些的,抓过来吃了也不错。 这么大的鱼儿,也不好吃,肉质也一般般。 “嗯,不对……,它们一游三回头。” “要说族群?” “并无!” “难道说……?” 先前之语刚落,周清又是有些狐疑,那两条鲨鱼的动静很是怪哉,火山喷发了,全力逃走才是正途。 而今,每隔数百丈便是向后看去,似乎有些牵挂,似乎有些不舍之类。 要说有子嗣存在,不应该,因为完全可以带走。 那就只有可能是其它的。 旋即,心间深处划过一个别样的可能! 第二零七三章 海外异兽 “这就是那座海岛下面的样子?” “比起海岛大上好多倍!”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一行人出现在这处激流涌动的海域之下,身侧,仍有数不尽的鱼儿逃窜,能游多快游多块。 雪儿运转体内玄功,此刻,灵觉之下,已然感知前方一道道极其不稳定的炎热气息。 正前方,一座更为巨大的海中山体出现在眼前,就是这座山体也不稳定,明显有一块块巨石脱落,消失在海域幽深处。 “这就是那两条小鱼的机缘之地?” 水麒麟真身显化,踏水而行,体表浮现一道浅蓝色的能量光罩,将背上的两个小家伙护持着。 晃动着大脑袋,斗大双眸迸出些许华光,扫着身侧浑身颤抖跟着的两条海中鱼儿,真空之力也是席卷前方。 “能够修炼至这个层次,智慧上已然有了,也许不若凝练内丹之后的明锐。” “却也不似兽性本能。” “水麒麟,告诉它们,说出机缘之地,就可以走了!” 神通运转,周清细细扫视面前的巨大山体,较之露出海面的方圆三里海岛,眼前……方圆五六里都不止,甚至于更大。 “机缘之地!” 这个任务……水麒麟喜欢,当即灵觉笼罩那两个胆小的鱼儿,怕自己做什么? 自己不吃鱼! 身上都是刺,浑身也没有油水,一点都不好吃。 “师兄,纵有宝物,莫不是很难得?” 晓梦亦是施展神通,看向四周。 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也许是眼前这座海域山体的震动所致,天地元气紊乱不已,四周的海水剧烈碰撞,更有一股股霸道之力席卷。 寻常的宝物,如果不能够超越千年雪莲,寻找到也是无用,千年灵韵的宝物中,以千年雪莲最为珍贵。 其余千年灵韵之物,或许在某些方面有独到之处,然而,欲要炼丹,千年雪莲必然是其中的主材料之一。 两个海中鲨鱼的机缘? 应该一般般吧,否则,它们两个也不会连内丹都没有凝练。 “公子,晓梦说的不错?” “如今这座火山就要喷发了!” 白芊红也是打量着四周,不明白公子为何这般急切,甚至于直接就来到了这里,想要将两条鲨鱼的机缘找出来。 “哼!” “公子所想,是你能明白的。” “公子,奴家觉得这两条鲨鱼的机缘肯定不小,它们的机缘起码也得超越千年雪莲吧。” 焰灵姬直接扫了白芊红一眼。 有公子在身边,怕什么火山喷发,真空护体,一切无碍,胆子还真小,越活越回去了。 非自己近来懒得动弹,非得让其尝尝自己天魔力场的厉害。 “……” 白芊红无语的看了焰灵姬一眼。 “嘻嘻,焰灵姐姐如何判断出它们的机缘?” 雪儿旁侧掩嘴轻笑,焰灵姐姐和芊红姐姐一直不对付,如今还是这样,估计以后还是这样。 “直觉!” “你个小妮子知道什么是直觉吗?” 焰灵姬觉得待会从海域出去之后,要好好收拾这个小妮子。 都会打趣自己了? “天材地宝!” “是否珍贵,可从阴阳大化感知,千年雪莲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能够完美的调和阴阳二气,彼此不为冲突。” “炼丹之时,更是可以将许多属性迥异的药材熔炼一处。” “那两个鲨鱼身上就残留着和千年雪莲类似的气息,是以……焰灵刚才有一句话说的不错。” “这两个鲨鱼遇到的机缘起码也和千年雪莲差不多,生长在水中,旁侧还有火山。” “水麒麟,有所得了?” “我已经锁定了一处方位!” 周清双眸绽放耀眼的紫光,那两个鲨鱼身上的气息不强,为自己惊讶的是它们身上的气韵。 很是有些圆融的韵味! 要说鲨鱼自己修炼所得? 扯! 不可能! 说着,手臂抬起,指着远处此刻有更多巨石滑落的山体。 “就在那里!” 水麒麟灵觉惊异。 随即,将那两条鲨鱼放走,已经无用了。 “走!” 真空运转,下一刻,诸人已经出现在那座绝堪不稳的山体面前,近距离的看着一处。 表面看过去,也就是寻常的山体,上面还残留许多海中翠绿的植株,什么天材地宝都没有。 “这里?” 焰灵姬天魔力场瞬息笼罩,想要直接窥探出什么不同。 “山体之内……有一丝丝灵韵!” 晓梦怀抱无尘剑,看向一处。 天材地宝不在外面,在山体内部。 “内有乾坤!” “以前有人来过?” 晦暗的海域之中,没有光亮,也不成什么拦阻,周清抬手一招,一道道水中利剑凝练跟前。 心随意转,一道道剑器扑向那处灵韵扩散之地。 剑气纵横,一块块山体表面的山石化为粉碎,飘散在海域之中,呼吸之间,便是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 “叔父,这里有人来过?” 阳滋站在水麒麟的背上,双眸有着神通加持,水中一切也是一览无余,闻叔父之言,好奇。 “有人?” 另一个小丫头也是探着小脑袋看过去。 “也许是人!” “也许是……强大的存在!” “化!” 那股灵韵浓郁了数分,周清面上带着笑意,看着那处凹陷所在,下一刻,一柄柄水剑化作剑轮,直接螺旋推进。 硬生生在山石表面拓出一条直径五尺上下的通道。 “是异兽一族!” “吾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可惜……它已经不在这里了。” 同为真空境界的水麒麟灵觉动空,肯定的回应着。 身为异兽一族,对于别的强大异兽气息很是敏感,自己不会感知错的。 “待会就知道了。” “通!” 水剑化作的剑轮短短数十个呼吸推进五丈。 五丈之后,那道剑轮自动的溃散。 周清一掌压下,立于山体之外,五丈之长的幽深通道骤然传来一道翁鸣之音,一股股震荡的能量余波卷出。 “这股灵韵……还真强。” “还有如四灵古兽一般的蛮荒异兽气息,真的是异兽一族,有异兽住在这里?” 这一次,诸人皆有所感,虚空一体境界的白芊红更是惊诧不已。 这里远离诸夏陆地千里,也能够有强大的异兽存在? 太不可思议了! 非这一次火山喷发,她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公子也不可能发现鲨鱼的异样。 也不可能发现这里。 “里面有禁制!” 弄玉也已经感知到通道里面的情况。 “进去看看。” 从禁制之内流出的灵韵很令周清满意,隐约达到预期,甚至于超过不少,左右看了晓梦她们一眼,直接进入幽深的通道之内。 第二零七四章 安分一些 “别有洞天?” “这里……还真是舒服!” 越过一层不弱的禁制,起码普通的玄关层次想要穿过,有些困难,而于云舒等人来讲。 一般般的拦阻之力。 各自施展手段入内,下一刻……火红色的世界出现在眼前。 脚下所处是一处被外力削平的巨大石台,起码数百丈方圆,不算很齐整,大体没有大的起伏,整个空间宛若一个倒放的饭碗。 石台的尽头便是大地之下,那里正有一股股暴躁的气息弥漫,亦是有道道明灭不已的火光喷吐,映照整个空间。 焰灵姬眼中一亮,天魔力场弥漫,体表不自觉浮现朵朵火焰,这里是……那异兽所处的老巢? 灵觉徜徉其中,感觉很怡人。 “吾……不舒服!” 水麒麟则是沉闷的灵觉动空。 自己还是喜欢之前的天地,还是喜欢极北苦寒之地,对于这里……不喜欢,无处不在充斥一股股炎热的气息。 哪怕炎热之中别有玄机也是一样。 “这就是那两条鲨鱼的机缘?” “师兄,石台之下,还有禁制!” 晓梦虚空一体,清静自在,无所谓寒冷和极热的感觉,向着石头尽头所在的方向一抓,单手平伸,掌心便是出现一颗火红的气体珠子。 看似火焰一般,实则温润,内部的力量也是很柔和,甚至于水性至柔的韵味绽放。 之前师兄以道道剑光演化剑轮开辟通道的时候,那些碎成粉末的石块都流出丝丝红色的气息。 心有所感,银眸深处掠过紫光,视线落在石台一处,那里还有一层禁制。 “异兽!” “起码也是真空境界的异兽,就是从那些痕迹来看,一时难以辨别是什么异兽!” “水麒麟,你觉得是何种异兽?” “而且在陆地上生活过,那些东西应该是它收集的,这尊礼器……是殷商岁月的。” “那些明珠、金银财货也符合殷商岁月的痕迹,异兽喜欢这些东西?龙族的血脉?” “那两条鲨鱼得到的机缘是从这里流出去的,具体是什么……,怕是在那个禁制之下!” 石台宽阔数百丈,极其广大,而且靠近石壁的所在,每隔不远便是有一大堆东西。 看上去相当的熟悉。 周清踱步其上,抬手一招,便是一尊丈许之高的四足青铜鼎近前,上面烙印着异兽图腾痕迹,还有一些三代金文。 简单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内容,大体上是殷商一位东方的诸侯祭祀昊天留下的祭文,都是一些无用的。 这尊青铜鼎所在的区域,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箱子,心随意转,自动飞过来打开,露出其中的东西。 有些东西还为明亮,有些东西则黯淡无光,被岁月的力量冲刷。 此外,便是一些异兽活动留下的痕迹了,一个个爪印不少,从爪印的大小来看,那只异兽体型不小。 “吾……不清楚!” 水麒麟不好判断。 对于那些人族的东西,自己没有兴趣,除了吃喝,倒是龙族喜欢人类那些明亮亮、黄灿灿的东西。 有可能是龙族后裔! “父亲!” “好多珠子!” 曦儿和阳滋两个人体表笼罩着紫色玄光,隔绝外在治理,在这里欢快走动着,看着那些内藏财宝的箱子。 很是好奇,连忙跑过去,把玩着里面的东西。 “这里的禁制力量极强,真空之力不弱,非合道层次难以破开。” 对着晓梦点点头,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石台的正中央,神通运转,这个空间内的禁制阻碍也感知到了。 “这里应该是相连火山!” “接下来火山喷发,这里应该也会受损!” 白芊红一步踏空,俯览整个火红空间,石台的尽头便是岩浆之地,此刻已然不稳,正在如水一般汹涌澎湃。 震荡的整个空间都天地元气紊乱,在这里修炼是不成了,当然了,若是火山不喷发,还是可以的。 整个石台的形体也清晰了。 成就圆形,将整个火红空间占据七层以上,石台方圆起码超过三百丈以上,石壁之上、石台之上,还留有不少异兽的痕迹。 爪印,很多,很大! 蛮荒的余韵还有淡淡的留存! “将那里的石壁打通……,才是火山喷发的核心。” “从那座海岛的模样来看,火山喷发不止一两次!” “就是这里……没有太多异兽的痕迹!” “禁制……,虽强,却太粗糙了。” 周清神通运转,禁制清晰的浮现。 禁制! 禁制欲要长久的存在,必然要有能量之源,如蜀山那里的虞渊封印大阵一般。 那个大阵等级太高了,以整个蜀山方圆数十里为阵法区域,又有九颗合道层次的异兽内丹。 而且阵势精妙不已,阵法层层嵌套。 相对于蜀山那里,这里就太简单了,周清此刻泛着紫光的眼眸深处,直接给予推演。 双手动作不停,一道道金色光芒化作玄妙印记,雨水一般落在所站立的石台之下。 “这里虽热!” “却细细感知,和普通的热也有不同。” “炼入那些气息,反而很柔和。” 雪儿等人跟上来,目视着公子的动作。 石台的四周,除了那些殷商岁月的物品之外,再无其它,如果是前辈高人在这里,这里不会如此。 起码生活的痕迹会不少。 除非,秘密就在公子此刻已经打开的禁制之下。 嗡!嗡! 一道道火红色的光芒从坚硬的石台下迸出,整个石台都隐隐颤抖,整个火红空间更是被撼动一般,天地元气骤然汇聚于此。 “开!” 周清双手化掌,用力压下。 嗡! 又是一道浅浅的颤动,四周汇聚于此的天地元气火红无比,由着禁制的牵引,化作一处三丈方圆的焰火区域。 昂~~ 昂~~ 悄然间,似乎有什么声音从石台之下传出,肉眼所观,那三丈方圆的焰火区域自成混元之力。 “禁制已经打开!” “本侯先下去看看!” 周清一脚踏出,金光闪耀,整个人消失不见。 ****** “她身上所中之毒,我也是分辨不出。” “份属阴寒,很是霸道,很是凶猛,玄关之下的武者沾染此毒,没有解药,难活半柱香的时间!” “也就是你如今修为有成,强行以本源之力护持她的心脉,否则,她早就死了。” “可……她的其余脏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全部有损。” “尤其她先前还丹田受损,伤势已然很重。” “再有这种毒药,一条命也就剩下这一口气了。” “以我之力,也只能够延续她最后这口气七天的时间!”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你……越来越胡闹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招惹紫女姑娘了。” “就不能安分一些?” 雅湖小筑。 临湖静雅的竹舍内。 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纪嫣然长长的舒缓一口气,看着面前软榻上仍为昏睡不醒的紫女姑娘。 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接下来,每隔一个时辰,自己就必要以本源之力护持其心脉,否则,性命有危险。 紫女姑娘! 自己还是认识的,在兰陵城待了数年,不只是一直闭关,尽管只是数面之缘。 可关于这位紫女姑娘,还是了解不少的。 如今苍璩……,他虽然没有说什么,然……自己也能够猜测出一二,顿时娥眉微蹙,秀首轻摇。 第二零七五章 法道 “谁知道此女如此刚烈!” “难道又只能找玄清子?” “连嫣然姑娘都无能为力,诸夏间,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了!” 苍璩正屈膝盘坐在一旁的竹案后,极力的恢复内力。 一口气从鹏城跑到雅湖小筑,诸夏间,自己的朋友不多,自己也只有前来雅湖小筑了。 幸好嫣然姑娘在这里,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闻嫣然姑娘不悦之言,苍璩面上顿生一丝尴尬,这也不是自己希望的结果,只要这个美人儿从了自己,一切便是无事。 谁料想……会有现在的局面。 连嫣然姑娘都不能够将其治好,实在是……,种玉功归元,缓缓从案后起身。 果然如此,那么,诸夏间自己可以将其救治的也就一个人了。 起码对于自己来说,就一个选择了。 “如果医家的端木蓉还在兰陵城,说不准她也有法子。” “或许紫女姑娘身上的这种毒有解药!” 纪嫣然自顾自的取过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自己费尽全力,也只能够延缓七日,期间……自己还不能够离开紫女姑娘。 七日之内,必须要有解决之法,不然,七日之后,以自己之力也扛不住紫女姑娘身上所有的霸道毒药之力侵袭。 “嫣然姑娘!” “你带着她前往南昌吧,我即刻前往紫兰轩一趟!” 苍璩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行至软榻前,看着那昏睡不醒的美人儿,恣意的眉宇挑动,宁愿自杀也不愿从了自己? 哼! 此女……着实难缠。 这件事不算完! “别再生出事端了。” “我会带着她前往南昌的。” 纪嫣然再次叮嘱道。 希望苍璩可以记在心上,不然他早晚吃大亏,种玉功是玄妙,不过,上次随同玄清子东巡。 也听玄清子评价过苍璩的种玉功,这种功法的克制之道也有。 是以,苍璩的性子必须改一改,诸夏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尤其苍璩现在还没有踏足玄关。 “我……会的。” 苍璩摆摆手,踏步间,离开雅湖小筑。 …… …… “越王八剑!” “紫女姐姐何在?” 傅阳之地。 泗水郡昭阳湖旁侧的一处城池,方圆三里有余,不算小城了。 夜色刚刚降临,城内东城一隅顿生道道兵戈肃杀之意。 一位浑身上下散发愤恨煞气的红衣女子,手持剑芒吞吐的链蛇软剑,杀意绽放,直直盯着面前的罗网中人。 他们就是越王八剑。 借助公子扶苏的力量,没有依从扶苏之令相召越王八剑入沛县,而是跟随着罗网之人前来此地。 此外,还有两位扶苏公子派出的强者,实力还真不弱,都是女子。 一侧不远,还有一位黑衣白发男子,持剑静立一旁,亦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那处山谷的剑气与之相合。 既如此,那就对了! 鲨齿剑动,瞬间一道黑色的剑气长龙咆哮虚空,横贯八方直接席卷,威势极强的剑道覆盖越王八剑。 “卫庄!” “你……,噗!” “噗!” “……” 真刚剑主勃然大惊,鬼谷卫庄竟然直接找上门了,还这么快? 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动手。 手握名剑真刚,刚要催动,便是一股莫可抵御的霸道之力扑面而来,一力迎上,瞬息如遭重创,整个人倒飞而出。 血洒半空。 身侧其余剑主也是被那道霸道至极的剑气横扫,尽皆倒退不已,一触即溃,尽皆被重创。 四周奔来此处的罗网成员不能持剑上前。 却……先后的被剑气击中,或是直接被击杀,或是直接被重创的只剩下一口气。 “卫庄!” “你胆敢如此?” “你……。” 真刚剑主大惊。 莫不是鬼谷卫庄要和罗网撕破脸? 区区一个卫庄还没有这个资格! 罗网背后是帝国,卫庄……别太过分! 话音未落,再也说不出来了,一柄长剑的剑尖直接触及喉咙,甚至于,自己感觉到一丝锋芒已经隔开自己的喉咙。 刹那间,浑身一紧,进而满是森寒的冷意席卷。 “卫庄先生!” “住手……,他们是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你杀了他们,紫兰轩会有麻烦的。” “告诉我,那位紫女姑娘下落何在?” “眼下先找到紫女姑娘为上!” 两道手持长剑的青衫女子近前,周身上下扩散的气息不弱,尽皆化神有成,观卫庄要杀越王八剑,连忙拦阻。 这些人或许该死! 却非可以现在动手,不然紫女姑娘就永远找不到了,更有一点,罗网现在是帝国麾下的利刃。 不是随便可以杀的。 想要杀他们,得有证据! 这就是帝国的法! 无证据而杀人,就是犯法,就是触犯帝国的法! 待在扶苏公子身边数年,对于这一点了解的很清楚。 “说!” 黑夜之中,冷风大作,卫庄一头白发随风而动,平添数分寒意,手中鲨齿没有收回,一语吐出。 “那位女子……被苍璩大人带走了。” “具体下落,我等不知!” 真刚剑主情绪稍有缓和。 白日,刚被苍璩大人一掌打成轻伤,现在又被卫庄击成重伤,该死的,早晚自己都要找回来。 “苍璩!” “是那个狗贼!” “说……紫女姐姐现在哪里!” 红衣女子更为大怒。 怎么又有那个苍璩了? 上次他放肆紫兰轩内,幸好有紫女姐姐,不然,损伤的姐妹更多,却……也是和苍璩结怨了。 现在,是苍璩将紫女姐姐带走了? 心中大惊,苍璩那人,狠辣好色,恣意轻薄,紫女姐姐……,念及此,手中链蛇软剑再动,虚空都隐隐被撕裂。 “两位大人!” “我等真的不知,那位女子的下落虽不知,似乎好像中毒了,苍璩大人带着她不知道前往何处。” “我等知晓的也就这般多了。” 真刚剑主觉得车府令大人必须要请动黑白玄翦大人了,否则,罗网在泗水之地没有一位足以震慑诸方的强者。 “若有隐瞒!” “我等直接上达武真郡侯,你等只有一个下场了!” 两位青衫女子相视一眼,给于警告道。 “两位大人,我等知晓的真的只有这般多!” 真刚剑主大恐。 若只是惹了苍璩和鬼谷卫庄,那也就是惹了,自己背后还有罗网,凉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果然牵扯到武真郡侯,车府令大人也不会护他们的。 更别说,武真郡侯如今可以直接接管罗网的大小事,虽然武真郡侯很少令达罗网。 这二人修为都不比自己差,手中还有帝国扶苏公子的令牌,身份显耀,难以得罪。 “卫庄先生!” “他们所言若是有假,当有重罪!” “看来……,你等现在速速调集罗网之力,寻找苍璩的下落,若有所得,快速回禀!” 一位青衫女子点点头,这位越王八剑剑主所言应该不假。 果然为假,后果他们还承担不起。 如此,欲要快速找到紫女姑娘的下落,还真有些……难。 第二零七六章 火树银花 “庄!” “紫女姐姐中毒了?” “她怎么会中毒?是你们下毒的?否则,以你们的修为,如何是紫女姐姐的对手?” 红衣女子更为焦急,娇美的面上更为愤怒。 非那两位同行前来的青衫女子拦阻,早就将这些罗网的人全部杀了,没有他们,紫女姐姐如何会有事? 而且……这些人的修为的确不算很强,起码和紫女姐姐相比不算强! 真要是全力相搏,这些人就算可以对紫女姐姐造成麻烦,也绝对无法擒拿紫女姐姐。 中毒! 也只有这样下作的手段了。 刹那间,手中链蛇软剑更为舞动剑芒,虚空之上,留痕七颗星辰,剑气蓄势而动,杀气弥漫。 “紫女无事,你们可活!” “今夜天明之前,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苍璩!他这是找死!” 方圆百丈之内,寒风愈发之入骨,黑衣白发,动静缓缓,收起手中鲨齿,归剑入鞘。 再次扫着这些罗网中人,拄剑而立,天地间更添肃杀,沉声道喝,落下最后之语。 ****** “火树银花!” “是它!” “传闻它为龙族的狻猊所得,竟然出现在这里。” “还有两颗龙珠!” “狻猊!” “是狻猊一族的气息!” “它们都不在这里了。” 穿过石台上的禁制,诸人连同水麒麟再次出现在一处火红空间。 这处空间不比外面石台的空间小,而且更有乾坤,大有不同,精致许多,连带里面的天地元气都柔缓许多。 踏足在未有经过平整的大地上,灵觉扩散,一切落入感知,六根极其粗壮的石柱撑持这处空间。 一根根石柱旁边,则是一个个低缓的区域,那里有着不规则极大的粗糙石台,面积不小于十丈。 空间的角落里还有一堆异兽的尸骸,从那些散乱的骸骨来看,异兽的体型不会小。 这里的天地元气很奇特,一颗颗极小的火红色光点飘动,充斥整个空间,伸出手,握住那些火红色的光点。 却是一滴滴内蕴火红光泽的水珠,甚至于水珠都有些温热,入手即化,感觉很是舒适。 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一条岩浆河流穿行而过,在一处蜿蜒凹陷处,一株身高两丈有余的奇特植株出现在眼前。 大树通体散发火焰一般的色泽,连带着枝干、叶片都也都鲜红无比,很像扶桑神树和梧桐灵树。 然……同那两种植株相比,体型小了太多太多。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色泽穿插于焰火之中,一道道银色的细小光点在一条条枝干的表面浮现。 细细观之,每一个银光小点都宛如一朵朵细微无比的银色花朵,可……又不是花。 “火树银花!还真有这种灵树!” “典籍上有这个记载,在上古之时出现过,三代以来,就不复存在了。” “形体很像,具体有何作用,不清楚!” “公子,那六根石柱之内都有异兽内丹,其中两颗的气息很强,其余四颗稍弱!” 白芊红博览百家之书,记忆中在一卷竹简上看到过这种灵树的记载,却是,竹简上也就是一笔带过。 涉及火树银花的秘密……没有提及。 也就是说道有一种浑身像火焰一般的树木,扎根于火焰之中,扎根于地火脉络之中。 通体如火,却又每隔一段时间,身上散发银色之光。 更多的,没有了。 眼前这就是火树银花? 天材地宝? 灵觉入微,视线又落在远处的六根粗壮石柱上,石柱顶端各有一个中空所在。 里面有一颗颗内丹,内丹表面各有一层禁制,按理说不应该有气息传出来的,可……如今的确有气息荡出。 六颗内丹被外力以手段贯通,其中两颗添为核心阵眼,另外四颗稍微逊色,差了不少。 “叔父!” “天地间还有这种树?” 阳滋惊叹道。 跟在叔父身边,真是开了眼界。 这棵树长得和普通树木大不一样,别的树木都是翠绿色泽,它却是如火焰燃烧一般。 “应该很热吧。” 曦儿站在水麒麟的背上,一根小小的秀白手指落在口中,稚嫩之言若有所思。 “这里……,除了火树银花,除了那些内丹!” “没有别的珍贵之物了。” “那两条鲨鱼的机缘应该是这些东西,水滴石穿,这些灵韵之物……数百年、千年的时间,足以侵蚀石壁,传至外面。” “想来,那两条鲨鱼还有别的机缘!” 周清此刻立于火树银花前,这棵树扎根在岩浆河流旁边,相聚岩浆不过三尺。 轻吹一口气,霎时,火树银花摇曳。 整个火红空间内传出道道金属碰撞之音,万千叶片相触,聆听之,还有些音律之感。 只手一握,一滴滴火红色的水珠汇聚掌心,其中蕴含着一丝丝灵韵之力,应该是从火树银花上流出的。 因为它们本源相通! 环顾四周,尤其是远处的石壁,那上面满是被火红色的水珠覆盖,一丝丝力量没入石壁,消失不见。 这些水珠的灵韵不错,却也得需要时间积累,以那两条鲨鱼外显的气息,明显这里的助力还不够。 不外,铸就根基,使得鲨鱼更为强大,可以做到。 海域机缘无尽,强大的,拥有更多。更为强大,也就可以解释了。 “水麒麟,你应该了解火树银花吧?” “公子,它算得上超越千年雪莲吗?” “对公子修行可有大用?” 焰灵姬天魔力场早已经笼罩火树银花,欲要有所动,却……停下动作,以免对火树银花造成什么影响。 整个空间内,最为珍贵之物……除了它,没有别的了,至于石柱里面的内丹? 不适合人类! 语出,一道道目光尽皆看向水麒麟,对于火树银花的名字,她们或多或少知道。 具体何用? 不清楚! 而从水麒麟先前之言,明显知晓的不少。 “火树银花!” “对于吾与玄清子这个境界的存在,的确有大用!” “可惜……眼前这株火树银花灵性残缺很多,你们看火树银花的根部,那里有一个明显的伤口。” “再加上这株火树银花现在的样子,吾……敢肯定,狻猊当初把火树银花体内的精华全部取走了。” “也许它想要奋力一搏,想要在昆仑之巅奋力一搏!” “如果是成熟的火树银花,那么,火树银花的一片片叶子会逐步变成银色,而非眼下的火焰之色!” 第二零七七章 天行有损 水麒麟灵觉动空! 声音夹杂别样的感叹,斗大的冰蓝色之眸看向火树银花,异兽百族传闻中,它为狻猊一族所有。 而这里……的确有异兽的蛮荒气息。 再加上石柱之内的两颗龙珠内丹,更为肯定了。 因为那两颗龙珠就是狻猊一族的内丹! 却……可惜了这株火树银花,它体内的精华还没有完全恢复,起码还得数百年的时间。 现在它体内有新生的精华,可惜,于自己这个境界无用,于玄清子更无用了。 于玄清子身边的这些人有一点点作用,只是,玄清子手中有奇妙丹药,药性相仿。 真身显化,四足随意而动,脊背上的两个小家伙不为影响,围绕着火树银花走了一圈,巨大的脑袋为之摇晃。 “狻猊!” “典籍记载,它是龙族的强大后代之一,头生双角,形状如雄狮,喜好炎火,喜好坐着一动不动。” “每每出现,周身便是伴随着火焰烟雾,以异兽百族、人类为食物。” “最近的一次记载,则是大周穆天子西行昆仑遇到了狻猊!” 白芊红再道。 火树银花自己了解的不多,狻猊这种强大的异兽……典籍还有有不少记载的。 “龙族的后代还真是不少!” “该不会大周穆天子西行昆仑遇到的狻猊就是这里的狻猊吧?” 雪儿单手轻捋着颈间的雪发,冰眸打量着火树银花,近前一步,细细看着水麒麟所说的伤口。 还真有一个口子,尽管火树银花已经自愈,还是能够看出和其余不为的色泽深浅不一。 龙族的异兽狻猊? 涉及龙族的后代,一般一个词就可以形容,那就是强大! “再次打开伤口无碍吧?” 周清眉头一挑。 这株火树银花的气息和千年雪莲很像,都是那种乾坤内蕴平衡,阴阳水火相济的灵树。 现在有损了? 亦是近前一步,边说着,只手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光芒落在火树银花的伤口上。 “无碍!” “这株火树银花想要成熟,还得数百年。” 水麒麟干脆道。 “数百年?” “这也太久了。” “可否移植走?” 弄玉则是在旁边收集那些火红色的水珠,落在一个小丹瓶内,丹瓶内蕴真空之力,可以收集好多的。 火树银花有损? 还要数百年才能够完全成熟? “火树银花需要这样的生长!” 水麒麟没有直接反对,如果能够找到另外一处如眼前这般的环境,火树银花自然可以生长。 “师兄,外面的火山要喷发了?” 悄然,晓梦抬手指了指头顶。 “这里的禁制可以拦阻。” 周清扫着火树银花旁边的岩浆河流,此刻已经有些颤动起来了,算算时间,火山的确要喷发了。 狻猊还真是会找地方。 “这就是火树银花的精华?” 说着,脱手而出的那道紫色光芒已经将火树银花根部的口子撕开,下一刻,便是一滴滴火焰一般的液体从伤口流出。 刚脱离火树银花,便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连带后续的红色液体汇聚一处。 “杂糅至炎至热,又有一丝阳极阴生的力量!” “有了些许虚空一体的妙处。” “晓梦,你们都可以炼入体内,功效上,同破空丹没有太大区别,胜在力量混元。” “小衣,以你现在的境界,倒是可以受益良多。” “至于你们两个小家伙,一滴精华都够你们吸收好久好久了。” 抬手间,一道金色封住火树银花的伤口。 周清从那团红色如火的液体中取走一滴,化入掌心,略微感知,微微点头,不愧是火树银花。 眼下之事残缺,都有了超越千年雪莲的灵韵。 可……真论起来,也就超越千年雪莲半步,并未真正的超越,数百年? 数百年后,才能够再次成熟?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纪数之力应该可以用! 这株火树银花缺少的应该就是生机之力,纪数之力完全可以提供,而无需考虑火树银花自身的演变。 若是换成奇花异草之类的,纪数之力还真有些无用。 屈指一点,那团红色如火的液体分成大小不一的部分,飞向晓梦她们,虽无大用,聊胜于无。 好在,于小衣她们来说用处不小。 阳滋和曦儿则是……不能直接吸收,真空之力直接将精华之力打入两个小家伙的体内。 只要接下来两个小家伙修行,便会随着玄功周天运转,自动炼化火树银花的本源气息。 嗡!嗡!嗡! 刹那间,这处火红的地下空间自生别样的震动,六根撑持的巨大石柱顶部,各有一团迥异的光芒迸出。 随着固定的能量轨迹运转,一颗颗内丹内涌出本源之力,交织一处,自成阵法。 牢牢护持这处空间。 “火树银花也是阵法的核心!” “狻猊也能够布置这样的阵法?” 周清笑道。 在六根石柱本能运转留存阵法之力的同时,身边的这株火树银花也是流出本源之力。 汇通六颗内丹之力,化作一道足以牢牢护持的强大禁制。 “本以为会有所得,想不到啥也没有。” 焰灵姬意兴阑珊。 炼化那团火树银花的精华,玄功运转的确受益,天魔力场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触动。 却……仅此而已。 再无其它好处。 关键对公子没啥作用,如此,要它何用? 还要数百年才能够成熟? 谁可以活那么久? “可惜蜀山那里没有地火脉络,不能够移植。” “否则,有它在,蜀山一脉会有很大的受益。” 雪儿惋惜不已。 果然可以移植蜀山,依靠火树银花的精华,蜀山一脉将来不会缺少强者的,那就是根基了。 “先放在这里吧。” “六颗内丹也动用不了。” “这株火树银花还是有些妙处的,就留下一道分身吧!” 没有成熟的火树银花,于自己无大用。 自己炼制出破空丹,火树银花暂时的精华也无用。 六颗内丹? 其中有两颗龙珠,也不好取走。 取走之后,果然这里再有火山喷发,那么,这里怕是要直接毁了。 双手掐动印诀,眉心浮现一道太极图的虚影,一束金光迸出,便是化作一道同周清本尊无二的形体。 金光闪烁体表,踏步间,自动屈膝盘坐在火树银花之下。 “公子,我们走吧!” 焰灵姬再次细细打量着这处空间一眼,也没啥贵重的东西,不由的看向公子。 “嗯!” 周清自无意见。 这里除了火树银花和六颗内丹入眼之外,其余狻猊留下的东西都只能是一般般。 对自己没有吸引力。 “可惜了!” 白芊红长叹一声。 “的确可惜!” “若然是成熟的火树银花,可以助公子修为更进一步!” 云舒也是秀首不住摇动,有了破空丹,自己早晚都可以迈入虚空一体,反而是公子……,诸夏间,对公子有用的太少太少了。 “若无所得,自无可惜。” 晓梦平静道。 “哈哈哈,走吧!” 周清悦然,是否有用,待会自己就知道了。 第二零七八章 波动领域 “到底哪一种才是解药?” 夜幕之下的紫兰轩,堪为整个兰陵城最为热闹之地。 远远观之,一道道紫色的纱幔飘摇,映衬旁侧的红色灯光,彼此交相辉映,更添神秘与诱惑。 近距离之下,更是可以有闻那一道道如丝如醉的莺歌燕语之音,女儿的娇媚之音、男子的肆意之音、管弦的律动之音。 与之相比,后方的巨大庭院则是寂静许多! 此刻,一人正在庭院内的一些房间不住来回而动,不住翻动一些东西,不住口中低语怒骂着什么。 扔掉手中的一个丹瓶,那是一种香料调制的丸药,苍璩很是熟悉,紫兰轩这样的风雅之地,需求最大了。 只要在身上佩戴一丸,便可浑身充满香气,根据香料的不同,香气还可以变换。 那……不是自己需要的。 自己想要找的是解药! 是可以将紫女身上毒药祛除的解药! 她到底放哪里了? 刚才也用种玉功幻惑紫兰轩这里的几个人,她们对此一无所知,根据她们交代,紫女调制东西的时候,不允许外人在旁的。 “希望嫣然姑娘可以给于辨认!” 对于毒药之类的东西,苍璩了解不深。 由紫兰轩的那些女子所言,这个房间就是紫女常用的地方之一,也是停留时间最长的房间。 将一个个陶瓶、瓷瓶、丹瓶……简单辨认之后,扔掉一些自己觉得明显不是的。 那些认不出来的,则是全部装在袋子里。 于药材一道,嫣然姑娘很有造诣,她应该知道。 希望她带着紫女在南昌顺利,如此,自己准备的这些也就不需要了。 “想死?” “没那么容易!” 回想着和那女子的纠缠,她还真是……不简单,真论起来,自己在她手上,竟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她! 自己早晚要好好的炮制她,让她老老实实的! 自己明明都已经将她制住了,可她什么时间给自己下了毒药?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可恶! 此次归去之后,要让嫣然姑娘好好请教这方面的传承,自己可以在这方面吃亏。 可一! 可二! 绝对不能够第三次! “嗯?” “是谁?” 手中拿着一只烛盏,正从墙壁上的一个架子上取下一只丹瓶,扫了一眼名字。 还算有些印象,应该不是解药,直接放回原位了。 豁然间,苍璩通体漆黑的玄光大盛,种玉功瞬间运转至极限,道喝一声,看向身后。 烛光摇曳,房间内的远处,出现了一道被拉长的身影。 竟然有一人不知不觉的出现在自己身后,而且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察觉,怎么可能! 紫兰轩内,卫庄和另外一位实力不弱的女子不在。 哪里还有高手? 不! 有一位! 狼神! 根据自己对紫兰轩的了解,他的名字是狼神! 昏暗的房间内,其人静静的站在房门入口处,一语不发,只是看将过来,一双眼眸时而流转金色华光。 “有贼人!” 咻! 呼吸之后,又一道身影从外飘然入内,却……没有落在大地上,而是身法灵巧的栖息在房内横梁上。 一双火红之眸诡异的看向……贼人。 卫庄大人离去之前,交代自己和狼神,要看护好紫兰轩的安全。 自己并不放在心上,紫兰轩还能够有什么不安全的,有城中官府在,农家不出手,紫兰轩无恙。 想不到,卫庄大人刚离去不到一日,紫兰轩内便是来了贼了。 就是贼人的目标有些奇特,这里是紫女姑娘调制香料的地方,贼人来这里做什么? 偷香料? 应该不是吧! “你的实力……我竟然有些感知不透了。” 苍璩将手里的烛盏落在架子上,天地一体的万物波动下,横梁上的那人……不放在心上,也就先天巅峰的水准。 距离化神都有一步。 反而是眼前的狼神,上一次,自己还能够感知他的修为,并不逊色卫庄,而今只是过去数月,他的气息……,变化不小。 嗡! 着一身深灰色的步袍,长发略有凌乱的随意披散在四周,幽暗的房间内,狼神神容不显。 只是静静的看着苍璩,他……自己认识,是紫兰轩的敌人,如今卫庄他们离开了。 此人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免得紫兰轩后续还有麻烦。 双手快速抬起,为之内缚,拇指置于掌内,形体观之,宛若磐石不动,宝山无暇。 一道道金光刹那间自手中四射飞出,而后将整个房间映照的金碧辉煌,与之跟随,更有一股磅礴之力将房间笼罩。 “领域!” “玄关!” “你……突破了玄关!” “浮屠之道,该死!” 苍璩神色骤变,怪不得自己感知不到他的实力气息,怪不得他出现的无声无息。 玄关! 他何时破入了玄关? 还是浮屠之道入的玄关! 这股气息……自己本能的不喜欢。 “万物波动!” 苍璩一手拿着自己盛装瓶瓶罐罐的麻袋,一手成掌,调动浑身之力,悍然的击向狼神。 “宝山印!” 狼神平静的推出已经结好印诀的双手。 这个房间此刻被自己的法界领域覆盖,属于不动明王传承的十四根本印威能更显。 一道凝练的卍字金光脱手飞出,其上沉浮一座徐缓的小山形体,厚重而后恢弘,盛大充满威力。 轰! *字印诀刚飞到一半,便是被一道道漆黑无垢的大手印拦阻,顷刻间,虚空震颤,银光缭绕。 一股股极强的能量余波四溢,满盈整个房间。 趴在横梁上的那人只觉脏腑被瞬间挤压成一块饼,呼吸之后,恢复原样,体表已然弥漫丝丝金色华光,其上沉浮道道卍字纹理。 “玄关又能如何?” “如今本座玄功初成,不惧玄关!” “无间波动,万物碎空!” 种玉功极尽运转,体表漆黑玄光护体的苍璩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三步,每一步退后,地板上便是多出一个见尺方圆的凹陷处。 神容掠过一丝苍白,此人实力……不弱。 已然稳固玄关! 他的修行也太快了。 冷冷一言,将麻袋落在肩头,双手伸展,十指如叶,舞动极快,调动种玉功的本源之力。 一股股黑色的玄光自体内迸出,强行在这处法界领域开辟出自己的领域。 真正的领域! 波动领域! 天地万物自出现的那一刻,就在波动,无论它是生,无论它是死,一直都在波动。 除非它不复存在。 武者亦是如此,在自己的波动领域下,对方的护体玄功如同虚设,对方的心神如同虚设。 只要陷入自己的波动领域,万物任由自己掌控。 无间波动领域施展,以苍璩为核心,道韵内敛,混元阴阳,虽……仍被道道金光压制,已然自成一体。 第二零七九章 佛魔动 “南无不动金刚,法界明王身!” “大智慧印!” 法界施展,房间的一切被笼罩,一切被镇压。 宝山印如旧,再次推出。 一道内外交织卍字印记的徐缓小山落于苍璩头顶,紧随其后,狼神一步踏出,脑后自生道道斑斓光轮。 浮屠之道,三脉七轮,法界有成,便是凝练十道智慧光轮,以大智慧光轮,运转不动明王法,便可化生明王之力。 双手作金刚拳,右拳仰,左拳覆其上。 悄然,便是一道十色斑斓的光轮浮现在宝山印之上,化作浩瀚的镇压之力,生生将苍璩笼罩核心。 “水中火!” “阴阳裂空!” 苍璩脚下的地板再次破碎,连带着下方的大地都为之凹陷,神容凝重,运转种玉之妙。 现在的自己虽没有破入玄关,可玄关的玄妙自己已经参悟,已然可以施展,一道道万物波动之力自手中流出。 头顶三元震颤,三花聚顶,一掌翻天打出,一道混元黑白的光轮迎上,所过之处,虚空隐隐虚无。 嗡!嗡!嗡! 万物波动化生的裂空光轮同狼神双手压下的十色大智慧宝山光轮相触,登时,整个房间内的所有事物被一股混乱之力席卷。 案上的诸多香炉、香料、瓷瓶……,架子上的诸多成品,远处的木案绢帛……,化为粉尘。 “裂!” 苍璩一脚重重的踏在大地上,整个房间为之重重颤抖。 当其时,头顶的无间波动光轮漫出玄奇之力,凡所碰触之物,尽皆被玄奇之力湮灭。 大智慧明王印下的宝山印被波动撼动,本就徐缓的形体,更为显得虚无,更为暗淡。 数息之后,生生的被化去,宝山印不存! 余韵不绝,无间波动之力冲击十色智慧光轮。 噗! 苍璩头顶汇聚的三花如遭重创,连通脏腑,血气沸腾,筋络本源颤动,一个忍不住,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蹬!蹬!蹬! 丈许开外,金光护体的狼神亦是体内闷哼一声,而后脑袋的十色大智慧光明印记暗淡,整个人直接倒退三步。 至于苍璩头顶的无间波动和十色光轮,已然双双没入虚无,只剩下璀璨的金色华光一闪即逝。 “浮屠之道,果然有独到之处!” 苍璩拂袖擦去嘴角的血迹。 自己施展领域,竭尽全力,一次交手,自己受伤了,对方……也绝对不好受。 可……他应该受的伤势一般般。 “数年前,本座以化神修为在兰陵城镇杀了一位玄关修者!” “今夜,本座还是化神修为,那就再镇杀一位!” “波动,无间虚空!” 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随意的填入口中,苍璩略有一丝沙哑的声音笑语扩散。 一步从地下凹陷处走出。 一念而觉,散去体表的波动灵觉,心随意转,融入对方的法界领域。 万物都有波动。 领域又如何能够例外? 先前自己还需要种玉功的种子,等待其成熟,现在……只要波动无间,一切便是唾手可得。 “不动明王!” “世尊金刚!” “南无莲花,大智慧心印!” 一道道更为璀璨的金光凝聚在狼神体表,将其整个人衬托的如同一个金人。 脑袋的十色大智慧光轮也是归于先前的光亮,眉心正中,散发一道略显空幻的卍字印记。 双手虚心合掌,两食指、拇指各为弹指状。 苍璩! 果然难缠,自己的不动明王法界已然稳固,此刻……似是有了外力侵扰。 若是世尊的其余之道碰上,或许有些麻烦,而今,法界金刚,心印莲花,自我不动明王。 “想要化去无间虚空之力?” “你还不够!” 苍璩有感,深沉道语。 波动领域化作如虚空的存在,更如力场一般,如臂挥使,察觉对方的波动,直接融入其中。 法界? 亦是自己的法界! 化去法界之力,便是化去己身之力,除非它能够明悟真实,否则,唯有避退。 “入我法界!” “尊我法门!” “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 “镇!” 狼神施展大智慧心印,未有所得,反而明王金刚本源颤动。 旋即,散去大智慧心印,收拢法界之力,双手合十,将整个法界的力量化作一道光明绚丽的卍字印记重重的落在苍璩头顶。 “唯我独尊?” “哈哈哈,口气不小!” “还想要镇压我,你够资格吗?” 苍璩仰天长啸,浑身上下狂暴的气息潮水一般涌出。 自己的实力或许不如这个狼神,可境界感悟上,自感不逊色对方。 以整个领域镇压自己? 那么,双手再次掐动印诀,整个人强行融入虚空,强行虚空一体,运转三元,又是一掌翻天打出。 “你之道,扰乱世间万法。” “南无世尊,宛若天魔,更甚天魔!” “不动明王,镇压一切邪魔?” 狼神踏步近前,感知法界此刻的不稳,甚至于有崩溃之感,金光明耀的神容未改。 对方以这般层次施展伟力,自有损耗。 而己身已经铸就金刚之躯。 双手合十,一掌再次推出。 这一次……印记不显,取而代之,法界领域之上化生一道灵幻的金色身影,刚出现,便是令得整个法界领域下沉一丈。 “邪魔?” “本座成了邪魔?” “你也有资格评论本座?” “虚空一体,无间碎空!” 噗! 苍璩再次大笑,尽管口中鲜血不住的喷出。 浮屠之道? 还真是难以对付,尤其是对于自己的无间波动感知很敏锐一般,刚才若非他撤去法界领域及时,此刻已然被自己击退。 浮屠的传承? 就不应该在诸夏存在! 抬首看着那道金色的伟岸灵幻身影,更是不屑,卖相倒是挺好,可惜……,调动浑身余下的所有之力,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悍然将其击碎。 轰! 房间屋顶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苍璩……远遁。 “狼神!” “这……,贼人跑了!” 一直胆颤不已趴在横梁上的隐蝠觉得自己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如同稚子,动起手来,自己怕不是直接被打死。 整个过程,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狼神。 却……现在贼人跑了? 狼神怎么不追! “他……,杀不了!” 狼神嘴角流出一丝丝泛着金色光芒的血液,明王归体,异象不存,整个房间陷入静静的黑暗。 他应该被自己重创了。 自己也受了不小的轻伤。 至于擒杀他,除非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否则,没有那个可能性! 摇摇头,平静的转身离去。 “……” 隐蝠陷入沉默,扫着头顶的房屋窟窿,扫着远去的狼神,自己……还是洗洗睡吧,天色不早了。 第二零八零章 南北纵 “庄!” “你说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前往何处了?紫女姐姐定然在她身边!” “该死的苍璩,让我碰到他,一定要杀了他!” “紫女姐姐中的毒,难道紫女姐姐自己配置的?那苍璩……是否前往紫兰轩了?” 绝对的压力之下,罗网的办事能力直接上来了。 苍璩的行踪……查出来了,泗水郡到砀郡,在大梁城旁边出现过,简单探查,便是知道苍璩前往何处。 大梁城旁边,苍璩唯一可能前往的就是雅湖小筑。 根据罗网的卷宗记载,杨朱一脉的苍璩和雅湖小筑纪嫣然关系很好,尤其,纪嫣然还通晓医术。 紫女姐姐中毒,苍璩带她前往雅湖小筑? 可能性极大,果然苍璩自己就可以解决,也无需从东奔西跑了。 从越王八剑那里寻找解药,毒……不是苍璩下的? 红衣女子有一个不好的猜想。 紫女姐姐擅长配置毒药,自己也想要学习,可是太复杂了。 所以,自己就只好专心修炼了。 可是,对于紫女姐姐的用毒手段,还是了解的,很是不俗,尤其是有几种毒药,简直就是……杀人必备。 紫女姐姐说过,就算玄关层次的武者碰上,也是很棘手的。 当然,也是自保必备。 现在,一件件事情更乱了,娇容焦急,不住看向身边的黑衣白发男子,他……倒是依旧沉稳。 可红衣女子知道,他的内心绝非如此。 “紫兰轩!” “那边有狼神坐镇,以他现在的修为,足以应对一切。” “紫女现在……,果然是纪嫣然都觉得棘手的毒药,也就只有可能是那几种毒药了。” “有一些,紫女都没有调配出解药。” “纪嫣然……应该下江南,前往南昌了。” 静立于傅阳城外的一处空地,远处有一位连通诸夏各地的罗网成员,短短六个时辰内。 飞鸟横空,一件件消息不住出现在自己手上。 紫女中毒了! 根据种种迹象,应该是她自己的毒药。 至于解药? 自己不清楚,因为紫女调配的毒药很多,就算暂时了解了,隔几日,紫女又对其进行崭新的调配。 先前的解药便是无用了。 或许那种毒……唯有紫女自己知晓是什么毒。 苍璩现在……应该在紫兰轩,在紫兰轩寻找解药。 至于紫女,卫庄思忖良久,落下决断之言。 纪嫣然能够寻找的人,只有比她更强,只有比她更精通医道,而这种人……诸夏间屈指可数。 加上数月之前前往嬴政巡视的车队一观,唯有江南的天宗玄清子了。 “该死的苍璩!” “庄,那我们接下来要前往南昌?” 红衣女子再次怒骂一声,一切都是那个苍璩惹出来的。 没有苍璩,紫女姐姐现在应该安然的在紫兰轩了,甚至于还知道了谁是杀害农家烈山堂田猛的凶手。 现在……,都怪那个苍璩。 想着苍璩现在有可能在紫兰轩,红衣女子便是更为愤怒,真想要直接出现在紫兰轩,而后一剑将苍璩刺死。 却……紫女姐姐的下落更为重要。 听庄所言,略有所感,江南南昌,纪嫣然应该是去见秦国的武真郡侯玄清子了。 “先去江南吧!” “我会传令隐蝠,将紫女调配的一些解药带来的。” 卫庄握着鲨齿剑,扫了身边的红衣女子一眼。 直接返回紫兰轩,取回紫女调配的一些解药,实则也是重要之事,可这件事……她不能去做。 苍璩很有可能还在紫兰轩。 江南南昌之地的玄清子,一身之力超凡脱俗,医家有语,道医一体,玄清子深不可测的实力,一身医道自然也当不俗。 或许,他就可以解决紫女的麻烦。 “那……,我们现在就走!” 红衣女子连连颔首,自己已经忍不住了。 想着紫女姐姐现在的状况,便是怒火中烧,紫女姐姐无事还好,若是有事,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饶恕苍璩。 就算自己打不过他,也要……拼尽全力。 卫庄没有多言,周身纵横玄光滚动,召过那些罗网之人,做了一些准备,一炷香后,数骑席卷烟尘,火速南下。 …… …… “嫣然姑娘!”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一道紫色的流光刚要划过陆丰之地的虚空,豁然间,便是被一道由下而上的五色光华拦阻。 一袭紫色长裙明媚着身的白芊红踏空而立,纵是小腹微微显怀,亦是绝丽风华。 此刻,诧异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纪嫣然。 因为,纪嫣然此刻应该在雅湖小筑才是,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陆丰之地。 难道是带着弟子游历? 虚空一体,灵觉笼罩方圆,并未感知到召水二人的存在。 而自己也是要返回南昌处理一些事物,相隔上次返回南昌已经过了四日了,政事堂那边肯定挤压了一些文书。 原本公子想要让水麒麟送自己回去,以水麒麟的真空之力,全力之下,可以在半柱香的时间将自己送回南昌。 自己的话,要稍微慢一些。 不过,看着两个小家伙在水麒麟背上欢快的模样,白芊红便是拒绝了,直接一人返回南昌,也就多耗费一些时间罢了。 “芊红姑娘!” “郡侯何在?” 纪嫣然一身如云的裙衫,长发祥云垂落,观眼前的白芊红,明丽的面上为之大喜,而后连忙道。 “公子正带着两位公主南海游玩。” “嫣然姑娘有紧急之事?” 白芊红虚空踱步,近前些许。 “性命之事。”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身中奇毒,以嫣然所观,诸夏间,非郡侯出手,否则,紫女姑娘危矣。” 纪嫣然没有废话,快速道明来意。 自己带着垂危的紫女姑娘一路南下,直奔南昌。 可惜,南昌总督府邸内,并无郡侯的身影,听里面的人所言,武真郡侯早已经离开南昌了。 也就政事堂的白芊红每隔三五日回来一次,处理政事堂挤压的要务。 倒是运气碰上一位政事堂的人,其人所言武真郡侯现在南海郡的陆丰之地,是以,未敢迟疑,再次南下。 陆丰之地,武真郡侯的确在这里,可……他又不在这里,天明所言,武真郡侯下南海了。 纪嫣然为之焦急,一晃间,便是在陆丰等待了一日。 如今,让自己碰到了芊红姑娘,实在是欢喜。 “紫女姑娘?” “身中奇毒?” “这……怎么会?” 白芊红更为讶然。 好好的,怎么紫兰轩的紫女姑娘会这样? 还和纪嫣然在一处了? 性命垂危? 第二零八一章 出工出力 “晚来两三日,她就真的难以救治了!” 数个时辰之后。 南海之南的一处海岛之上,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道内蕴真空境界加持的玄牝之力迸出。 直接没入此刻冰人一般躺在大地绒毯上的紫女体内。 旁侧,云舒、雪儿等人正围观着,两个小家伙在远处的海边玩沙子,嬉戏打闹着,水麒麟则是消失不见了。 因为作为白芊红再次南下南海浪费的时间,直接由水麒麟补上,一人一兽归于南昌。 “丹田被破!” “身躯有轻伤!” “体内有巨毒!” “种玉功的气息,苍璩?” “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真空之下,紫女体内的毒素已经堆积脏腑百脉了,若非纪嫣然以本源之力强行护持紫女的心脉,她早就死了。 就是……紫女的体内,除了有纪嫣然的力量之外,还有苍璩的力量,种玉功的波动之力,周清还是熟悉的。 遍数紫女体内体外的伤势,周清不住的摇头。 这也……太惨了。 好在,这种伤势对于自己不算什么,真空入体,那些盘踞淤积的毒素宛若冰雪碰触骄阳。 纷纷化去,一丝丝冰寒的气息自紫女体内散出,较之外界温热的天候,自成云雾一般的景象。 以心脉为中心,灵觉可清晰感知,将盘踞紫女五脏之内的寒冰之毒祛除,真空之力游走百脉,亦是给于贯通。 “郡侯!” “此事……苍璩之过!” 纪嫣然轻叹一声,想来就算自己不说,郡侯也能够猜出一二。 如今,紫女算是无碍了。 自己也可以放心许多。 “苍璩?” “紫女姐姐身上的毒是苍璩所下?” 弄玉娥眉挑动,闻纪嫣然之言,颇有些不满。 先前,苍璩便是恣意扰乱紫兰轩,还肆意轻薄紫女姐姐,若非紫女姐姐机敏,怕是吃了大亏。 这一次,又和苍璩有关? 他……太过分了。 真以为凭借着一个种玉功,就可以在诸夏横行无忌了? “应该是紫女姑娘用来自尽所用吧!” “果然是苍璩所下的毒,嫣然姑娘也无需来此了。” 雪儿抬手一招,便是将此刻紫女体表汇聚的寒热之气吸走,凝练成手中一个水珠。 屈指一弹,飞向远处的虚空,不知掉落何方。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苍璩! 听弄玉姐姐说过一些。 如纪嫣然所言,苍璩的确有些过了。 “苍璩!” 周清摇摇头。 在看到紫女的一瞬间,自己就推演了数种可能,每一种……苍璩都是反派的一方。 所差别也就是手段的深浅罢了。 对于苍璩和紫兰轩之间的事情,一路出南昌,弄玉闲暇之时提过,周清也了解。 那符合苍璩的性子。 却……自己又不可能永远的护持紫兰轩,自己之所以对紫兰轩有别样的关照。 还是看在韩非的份上。 紫女等人,自己已经关照许多了。 契合修行的《紫霞真经》! 还有化莲丹! 还有对于兰陵城内紫兰轩的淡化! …… “郡侯!” “嫣然会好好训斥苍璩,让其不在侵扰紫兰轩的。” 感郡侯不语,纪嫣然神色微变,双手阴阳道礼,深深道。 “你……以前可以驾驭住苍璩,现在……不行了。” “他的性子就是那般。” 周清轻笑道。 “……” “郡侯,您要如何处理?” 纪嫣然默然。 郡侯所语自己如何不知,一些事情,自己叮嘱过苍璩,他虽记在心上,却非以前那般执行了。 他现在道理有成,有了自己的道路。 纪嫣然是欣慰的,也有一丝担忧。 “苍璩?” “本侯……不准备处理他。” 周清化指为掌,一道紫色的玄光将紫女包裹其中。 短短百十个呼吸,她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消融一空了,眼下,周清正在给于其恢复三元之力。 顺便将紫女破损的丹田一并恢复着。 “公子!” 弄玉……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紫女姐姐刚来海岛上的那一刻,自己就感知紫女姐姐身体的动静,真的只是剩下最后一口气。 苍璩所害? 公子不准备处理他? 岂非会助长苍璩的恣意跋扈气焰? 如此,就算公子将紫女姐姐治好又有何用? “哈哈,弄玉,你来说说该如何处理苍璩?” 周清又是一笑。 “公子!” “一切公子做主,弄玉只是觉得……苍璩太过于放肆了。” 弄玉秀首轻摇。 自己也想不出来好的法子。 直接杀了苍璩? 据自己所知,公子眼下正在用苍璩办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只有苍璩可以办,很重要的样子。 废了苍璩? 明显也行不通! 警告苍璩? 短时间内,或许无碍,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尤其是自从泰岳祭祀归来之后,公子对于诸夏间的许多事情都更为淡然了,更为阴阳化之了。 “苍璩!” “他此行……的确有些过了,公子,鬼谷卫庄正在为帝国办事,苍璩却对紫兰轩的人下手。” “有些不合道理。” 接着弄玉之言,雪儿则是近前一小步,灵觉之下,紫女身上的气息正在恢复。 公子的手段果然精妙。 于苍璩和紫女之间的事情,论起来,牵扯的还有其他事。 “鬼谷卫庄?” “他的办事能力和苍璩相比如何?” 周清莞尔,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自己。 因为,许多事情,自己还是了解的。 “……” “无论如何,总归不合理的。” 雪儿言语一滞。 鬼谷卫庄的办事能力? 鹦歌她们有传来消息,墨玉麒麟那边也有消息传来,卫庄先生虽然得了始皇帝陛下的指令,处理齐鲁之地的杂乱之事。 然而,较之苍璩的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卫庄则是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也许并非卫庄优柔寡断,而是点道为止的抉择。 出工不出力? 这是公子多年前评价楚国老世族对于抗秦的做法。 “麻烦!” 焰灵姬对于这个话题很是无趣。 “罢了。” “嫣然,你回头带着苍璩来陆丰一趟,本侯交代一些事情吧。” 话语间,周清一掌收回。 凌空又是一指落下,精致点在紫女的眉心。 “醒来!” 周清轻道,一语动空,直入紫女刚恢复的三元核心。 下一刻,静静躺在绒毯上的紫女……紧闭的双眸为之缓缓颤动,进而,一股股澎湃的力量自紫女体内荡出,方圆的天地元气本能汇聚于此。 第二零八二章 玉石 “……” “武真郡侯!” 汲取十方天地元气,纳入丹田本源,充沛的力量再现,化神巅峰层次的力量在手。 甚至于较之先前更为强大一些。 三元归位,紫女周身浅紫色的光芒一闪,已然从绒毯上起身,看向四周,略有一怔。 而后一礼。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可……呼吸之间,自己已经猜想的差不多了。 本以为自己应该死的。 当初被罗网之人和苍璩制住,周身百脉被封住,浑身上下动弹不得,随即又觉苍璩之无耻。 便是灵觉震颤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将藏于小拇指指甲内的一份秘药打开,化入体内。 也幸亏《紫霞真经》足够玄妙,才可以炼就那般根基浑厚的三元,否则,后果难料。 那是自己将庄从辽东塞外不咸山带回来的一件寒冰之物,杂糅一十八种药材调配的。 流入体内,便是会以极快的速度将脏腑百脉摧毁,进而崩溃三元。 自己应该死的。 现在……,却……。 雅湖小筑纪嫣然。 苍璩不在这里? 思绪飘过,不在多想,自己现在还活着,是武真郡侯玄清子救了自己,他竟然可以化去那种秘药之力? 不愧是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的道者! 不愧是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高的存在! “紫女!” “我们也有数年未有一见了。”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将紫女救治回来,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她体内的毒药是很猛烈。 也就……对玄关层次有些棘手。 以晓梦之力,都可以缓缓将其救治,可能花费的时间长一些,自己出手,也就更快一些而已。 紫女! 有了化莲丹之药力,神容样貌再现当年自己入新郑紫兰轩的模样,很是妖娆,很是优雅,很是妩媚。 尽管此刻的衣着看起来有些凌乱。 看着故人,周清又是微微一笑。 昔年种种不自觉的划过脑袋,新郑、紫兰轩、流沙、韩非……,还有夜幕的一群人。 时过境迁,一切皆变。 十多年过去,还真是令人有些感慨。 “郡侯风采更胜当年!” 玄清子! 武真郡侯! 秦国嬴政的异母弟! 位高权重,地位非凡,无论是诸子百家,还是庙堂朝野,无论承不承认,没有武真郡侯,紫兰轩近些年的确会很麻烦。 甚至于很危险。 故人的遗泽,他馈赠许多。 这……实际上非所愿,有些东西,是慢慢消耗的。 紫女有感,缓步近前,又是一礼。 “哈哈哈,本侯的风采……近些年实则暗淡许多。” “倒是紫兰轩和苍璩的事情,令本侯颇为有趣。” “上一次,苍璩在紫兰轩吃了不小的亏,而后在临淄,被诸子百家追杀,险些身死,也是嫣然带着他前来找本侯。” “本侯施为,将他伤势复原。” “这一次,你在苍璩手中吃了一点亏,险些身死,非嫣然以玄关层次的本源之力强行护住你的心脉,你在泗水郡就死了。” “也是本侯刚才将你救治的。” “是以,本侯觉得有趣!” 周清朗朗笑道,缓缓摆摆手。 近年来,自己在诸夏的存在感应该不高吧。 主要诸夏间值得自己上心的事情不多,反而是自己少幼下山的那些年,动静不小。 苍璩的性子,自己了解。 紫兰轩……自己也了解。 都不是好惹的。 他们双方碰上,肯定不会以平静收尾。 细细想来,自己插手了不少,都是以医者的作用出现。 “父亲!” “父亲!” “快看,快看……我捡到了一块好看的石头,这是玉石吗?” 忽而,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家伙,一边快速奔跑着,一边举起手中的一颗石头,温和的阳光下,隐现光芒。 话语清脆欢快,很是高兴。 “曦儿,那也是姐姐看到的。” 身后,跟着一个年岁稍长的小丫头,言语有些小小的郁闷。 “哦?” “曦儿,找到了什么?” “让父亲看看!” 周清一乐,看向近前的小家伙,听着小家伙的欢畅之音,总是不自觉的令人心情愉悦。 待在自己身边数月了,周清还真有些不舍得将其送回咸阳。 咸阳那里,小家伙也就只能待在东君身边,每日的修行,每日只能枯燥在咸阳宫内玩耍。 紫女……没有多言,只是旁边静静站着。 父亲? 这个小女孩……是郡侯的女儿? 似乎有闻,咸阳之内,有两位身份很尊贵的公主,一位是后宫丽夫人所出的阳滋公主。 一位是东君焱妃的弟子,年纪很小,武真郡侯很喜欢她,便是收为女儿,特请始皇帝嬴政赐予公主之尊的名分。 应该就是她了,年纪的确不大。 很小的小孩子。 另一位……应该就是阳滋公主了,数月之前,两位公主出咸阳,直入江南南昌之地。 “父亲,看!” 小曦儿邀功似的举起小手,将手中所持的一块石头递给面前的父亲。 “不错!” “是一块玉石,还是一块青玉,质地不错,足以雕琢四个配饰了。” “待会有暇,父亲给你雕琢雕琢。” 接过小家伙手中的石头。 周清简单把玩,给于鉴定着。 的确是一块玉石,一块青玉的籽料,表面被海水冲刷的相当光滑,手感很好。 份量、尺寸也到位,足有曦儿近三个拳头大小。 可以雕琢一些小玩意。 咸阳宫内、南昌的库房内,比这质地更好的玉石还有很多很多,却……很明显,眼前这块玉更有意义。 “叔父!” “我刚才也看到了。” 阳滋也快步行至跟前了,扫着叔父手中的那块玉石,有些无奈,刚才海边的那块玉石自己也看到。 就是玉石就在曦儿脚边,阳光之下,很是显眼,直接被曦儿拾起来了。 “哈哈,等叔父把它雕琢出来,也有你的一份!” “曦儿也有一份!” “剩下的两份,你们接下来回咸阳之后,送给你母亲刚生下的公子、公主吧!” 周清抬手拍了拍阳滋的小脑袋。 海边发现这个东西,的确令人欣喜。 “真的?” “谢谢叔父!” 阳滋大为高兴。 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也有? 太好了。 “父亲,她是谁啊?” “她刚才不是在睡觉吗?现在……睡醒了?” 从父亲手中接回那块玉石,曦儿很是宝贝的握在手中,随即,灵动的小眼睛看向身侧。 那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子身上。 另一个人自己好像认识,好像有些印象,她……就不认识了。 刚才来的时候,还在呼呼大睡呢。 “见过阳滋公主!” “见过曦公主!” 紫女柔然一笑,扫着此刻正看向自己的两位大秦公主,又是一礼落下。 第二零八三章 贵生 “她名紫女,是父亲的朋友!” 于两个小家伙的好奇,周清介绍着。 紫女。 算是自己的朋友。 “哦!” 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小脑袋一般无二的点动着。 “再去那里找找,还有没有别的玉石,说不准这里有很多玉石。” 和紫女之间的交谈,被两个小丫头打断了。 而且,两个小丫头现在还挺新奇。 抬手间,真空运转,下一刻,两个小家伙出现在不远处的海边。 “这里的地下不会真有玉石矿脉吧?” 焰灵姬正觉得无聊,如今来了兴趣。 一步踏出,也是出现在海边,这个小岛不小,足有方圆十多里,她们现在所处是海边。 天魔力场扩散,细细感知一切。 出现一块玉石,往往意味着很有可能还有别的玉石。 雪儿和少司命等也跟过去了。 苍璩和紫兰轩之间的事情,公子会有抉择。 “刚才弄玉询问本侯,是否要对苍璩给于惩处。” “你……怎么看?” 归于先前的话题。 周清觉得这件事于自己来说,也不好处理。 从紫女被嫣然送来自己这里来看,苍璩应该对紫女没有什么性命威胁,当然,弄玉有言,苍璩略显轻薄。 这一点……不好。 男女之间,当为自然。 而且,紫兰轩和苍璩之间的恩怨不是那般简单,自苍璩杀了鬼谷子那一刻起。 就注定二者只能够存在一个了。 “因此事,叨扰郡侯,非紫女愿意看到。” “苍璩之事,紫兰轩会有对策!” 紫女对着弄玉看去,微微颔首。 而后,落下一语。 果然紫兰轩连一个苍璩都应付不了,那么,也无需在兰陵城立足,也无需在诸夏间立足了。 狼神已经所修有所成。 庄……也快要突破那个境界。 自己? 纵然敌不过苍璩,死亡……也并不畏惧。 “很好!” “不过,这件事……本侯会对苍璩警告的。” 周清喜欢这个结果。 这也是自己不处理的缘由。 没有什么好处理的。 顶多对苍璩的行为给于告诫。 “多谢郡侯!” 紫女一礼。 得郡侯此言,已然足以。 “你如今已经无碍。” “先行归去吧,否则,以卫庄的性情,此刻……一些人和事要乱了。” 周清看向纪嫣然。 “郡侯!” “那我等便告辞了。” “紫女姑娘,在下也会对苍璩尽可能约束了。” 纪嫣然仍有些愧惭。 如郡侯所言,若是紫女再不回去,卫庄真的要生事了,一位鬼谷纵横的传人,生事能力不需要怀疑。 “紫女姐姐!” 弄玉徐缓近前。 “弄玉,不用担心我,我无事的。” 紫女握住弄玉的手臂,轻柔道。 “你们聊吧,回去也不差这点时间。” 周清行向远处,此刻,晓梦她们都在那边了。 好像有些小小的发现。 真有玉石矿脉? 运气这么好? 就是这里距离陆地有些远了。 …… …… “公子,苍璩所行,是否有些桀骜不驯?” “以种玉功之玄妙,公子有言,待其大成,当不逊色百年前的杨朱,那个时候,苍璩怕是更难以处置!” 云舒小声道。 不远处,弄玉姐姐和紫女姑娘还在聊天,并未直接回去,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好像有所得,正带着两位公主前往三里开外的一个地方。 “也许会有那一天。” 周清双眸深处涌动紫光,和晓梦、云舒走在海边,迎面的海风不绝,很是爽快。 忽而,周清脚步驻足。 一手伸出,对着身侧的海滩抓去,金色闪动,微微用力,便是一块见尺方圆的石头破沙飞起,沉浮于跟前。 “运气不错。” 一掌落在这块巨石的表面,真空运转,便是层层石皮脱落,露出石头里面的形体。 “若是苍璩被鬼谷纵横所镇杀呢?” “公子,您可是评价过,盖聂一身剑道修为,并不逊色苍璩,再加上鬼谷卫庄,二人合力,苍璩应该敌不过吧?” “再加上苍璩在诸子百家其它的敌人,也有那个可能!” 公子有意无意培养苍璩的心思,云舒是知晓的。 却……苍璩行事也得收敛收敛吧。 扫着公子身前的那块……玉石,明眸顿时掠过讶然。 “苍璩,如果真的被镇杀了,也就算了。” “晓梦,给!” “雕琢几个小东西,留给孩子吧。” 苍璩! 他的性子固然有些桀骜不驯,却……在生死面前还是很有抉择了,果然真有那一天被困杀。 那么,周清相信,苍璩会不惜一切代价逃走的。 生! 在杨朱一脉中很重要,只有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 真空之下,那块巨石绽露真容,是一块不规则的上品青玉,质地超越曦儿手中那块。 大日之下,玉石隐隐透光。 屈指一点,玉石飘至晓梦跟前。 “师兄,雕琢什么东西?” 晓梦银眸微动,散发着青色荧光的手掌伸出,玉石虚托其上,对于雕琢玉石? 自己没有做过。 “你觉得小孩子喜欢什么,你就雕琢什么。” 周清大笑。 “公子!” “紫兰轩如今和韩国一些旧人有联系,果然将来紫兰轩参与其中呢?” 既然苍璩的事情……不好说。 云舒话锋一转,落在紫兰轩的身上。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风雅之地,紫兰轩就没有必要有流沙的存在,根据墨鸦那边的消息,紫兰轩暗中的实力不弱。 “你觉得该如何?” 周清觉得这个问题很好。 “覆灭流沙?” 云舒不确定的猜测着。 “有人会处理此事的。” “生命!” “是很珍贵的,有些人应该要学一学杨朱一脉的道理。” 周清感慨。 他当年在自己面前死去,那在自己看来,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而他临死之前的期盼,自己相信,不是希望一些人拿着生死开玩笑。 果然拿着生死开玩笑。 生死也会于你开玩笑。 “师兄,雕琢一些手镯如何?” 晓梦正在对着面前的一大块青玉思考。 “手镯。” “当然!” 手镯? 这么大一块上品青玉,起码也可以雕琢出数十枚手镯吧。 “公子,嫣然姑娘她们走了。” 云舒抬首,看向虚空。 这里是无尽海域,紫女姑娘一个人是回不去的。 而嫣然姑娘带着一人想要回去,也……有些难。 先前前来这里,那是有着芊红姐姐在身边,芊红姐姐虚空一体的境界,她们定舒缓许多。 “我们……还可以继续游玩。” 周清仍旧缓缓走在海滩,靠近焰灵姬她们一群人此刻所在。 从陆丰南下,时间不长,原本计划再有三两日就归去的,念及小丫头刚才欢快的神态。 那就……在等一等。 第二零八四章 山雨欲来 “阿言!” “六贤冢那边来消息了,你收到没有!” 群山深处,密林幽静。 烈山堂。 田虎轻快的步伐自院外行入,面上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笑意,手持一张内容简略的文书。 左右农家弟子未有拦阻,烈山堂和蚩尤堂的关系,数十年来,一直相当好,并未任何冲突,宛若兄弟。 “二叔!” “刚收到!” “看来……神农令还是很重要的,数年来,侠魁消失不见,果然侠魁身死,诸夏间,会留有痕迹。” “如此,侠魁绝对还活着,只是在有意无意的避开我等寻找。” “六贤冢那边的长老应该也是想到这一点,既然侠魁难以露面,那么……神农令理应出来了。” 院内,一位身着白色披风的静怡女子柔柔道,身侧手持一柄巨大镰刀的梅三娘随伺着。 不远处,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人正双手持木剑,不住舞动着,虽然身躯略显肥胖,可动静之间,灵动非凡。 闻田虎之语,田言看将过去,微微颔首。 “大哥的仇,长老也说了,务必寻找到杀害大哥的凶手,取回对方的首级!” “兰陵城紫兰轩,鬼谷卫庄!” “这件事……,阿言,我准备调动蚩尤堂、烈山堂、共工堂、魁隗堂四堂之力为大哥报仇。” “先行翦除紫兰轩、流沙在各地的暗子,哼,近年来,流沙自认一些事情做的很隐秘,可是,在农家面前,它还不够!” “卫庄!” “紫女!” “太过于轻视农家了,农家六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枉费当年农家还曾在新郑对流沙有过助力!” 侠魁不显! 六贤冢那边便是农家暂时的核心,想要成为新一任侠魁,非有通过六贤冢那边。 非有通过神农令或者六贤冢那边发布的任务。 于此,田虎很有信心。 只要可以带领农家弟子将大哥的仇报了,那么,自己的威信和地位在农家必然会大增。 再加上阿言的支持,期时,共工堂和魁隗堂也会支持自己的。 对于成为侠魁更有把握了。 眼下……神农令或许不好找,却是另一件事还是容易做的。 也许卫庄和紫女的实力很强,然而,只要不入玄关,一切可以处理。 “三娘也会出手的!” 田言看向身边的镰刀女子。 “大小姐,为堂主报仇,梅三娘份内之事。” “当年若非堂主,披甲门损失更为惨重了。” “此恩,如何敢忘!” 梅三娘洪亮有力的声音道出,寒冬将尽,衣衫仍未单薄,然……三元仍未充沛有力。 “阿言,阿赐也可以出手的。” “他手持干将莫邪,加上地泽阵法,现在的实力足以对抗鬼谷卫庄!” “有阿赐出手,到时候擒杀鬼谷卫庄,会更有把握!” 田虎则是将目光落在院中一处。 “二叔!” “四堂之力足以!” 田言摇摇头。 “阿赐若是不出手,着实有些可惜了。” 田虎遗憾道。 “不过也好,有阿赐在你身边,我也能够更为放心些。” “根据弟子所报,秦国罗网和影密卫的人越来越多了,儒家也前来不少人。” “甚至于……北边的东郡那边,王贲都派遣了一只五万人的百战穿甲兵南下!” “阿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面对秦国的百战铁血军团,六堂还真有些压力。” “你可有好的方法应对?” 单手摸了摸自己的黑色眼罩,最近新换的眼罩,有些不太舒服,田虎也没有强求。 果然到了需要阿赐出手的时候,阿言会做出明智决定的。 再次扫了手中的文书一眼,内力震颤,纸张化为粉碎。 农家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很多,紫兰轩卫庄等人只能是小患,秦国……才是大患。 大哥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将那件事作为头等大事。 身为……准侠魁,起码田虎不觉得神农堂朱家那个矮胖子可以和自己争夺侠魁之位。 田仲、田蜜等人更是不足为惧。 司徒万里? 农家大小事,哪里有他的份? 无论怎么算,农家的侠魁也只有一个选择! 作为侠魁,也得为农家将来之事考量。 “二叔以为如何?” 田言浅浅笑道,看向田虎,并未多言。 有感院中滚动的寒风,手掌抬起,将飘落的长发绾在耳后,随即,身躯微侧,走向厅内。 “这件事……,阿言,二叔以为,还是要在先解决神农令的事情。” “欲要应对秦国之力,非有统合农家六堂之力,否则,农家六堂力量分散,何以迎敌?” 田虎也是跟了进去。 这件事,自己以前思量过,大哥也隐约说过,无论何时,农家自身不能乱。 只要农家自身不乱,就算不敌秦国,也足矣留存相当之力,不然,就会有倾覆之灾。 “二叔知道神农令的下落了?” 田言直指核心。 “神农令?” “它固然重要,却是……农家之内,选出侠魁的法子,也不知这一个,炎帝决也可以做到!” 田虎对此头大。 神农令? 近年来,因大哥的吩咐,自己一直在寻找,结果呢? 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寻找到? 可能性估计也没有。 六贤冢那边自己已经派人过去说了,农家现在不能没有侠魁。 “炎帝决!” “二叔只要可以拿回卫庄的首级,烈山堂上下会助力二叔成为侠魁,这一点,不会变!” 秀丽的神容上没有太大波动,从三娘手中接过一只温玉雕琢的暖壶,双手抱着,很是暖和。 田言视线落在厅前,那里……父亲田猛的灵位已经没有了。 “卫庄!” “此事……还真有些棘手!” “尤其他现在还在为秦国办事,罗网之力也可以调动。” 鬼谷卫庄! 对于鬼谷传人,田虎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数年前,自己在另一位鬼谷弟子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眼下又要面对另一位鬼谷弟子。 他们的实力都很强。 擒杀卫庄……还真不容易。 “卫庄!” “欲要取其首级,却也不难,诸夏间,卫庄的敌人也是不少,有闻……他和杨朱一脉的苍璩,生死相对!” “二叔欲要擒杀卫庄,苍璩之力,未必不可用。” “还有秦国之力,紫兰轩和流沙暗地里所谋,和诸国相连,若是为秦国所知,则……二叔又有外在之力。” “卫庄的实力是很强,或许他距离玄关都不远了。” “然则,当年六贤冢那边的六位长老出手,差点将入玄关的武真郡侯玄清子镇杀。” “卫庄比起天宗的玄清子如何?” 田言随意道。 抱着温玉暖壶漫步于厅内,一道道柔缓之言徐徐流出,鬼谷虽强,却非无敌。 果然无敌,无需自己动手,秦国就会出手将其灭掉。 第二零八五章 凶手 “大小姐,鬼谷卫庄和紫兰轩的那个女子着实不将农家放在眼中。” “合该擒杀!” 梅三娘身旁闻之,豁然大喜。 自己刚才还在想着卫庄实力那般强横,再有罗网之力,再有秦国官府之力,如此,该如何杀之! 现在有了。 大小姐说了好几种方法! “哈哈哈。” “阿言,你不愧是农家的女管仲!” “不错,借力打力!” “甚好,杨朱一脉的苍璩?” “他……应该最为适合了,根据农家所得消息,鬼谷卫庄在苍璩手上吃了不小的亏。” “甚至于近年之前,蜀山之地,还差点身死苍璩手中。” “就是……苍璩现在也在为嬴政卖命,他不会对卫庄出手吧?” 田虎昂扬脑袋,亦是勃然大喜。 阿言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过,每一次和阿言谈话,都相当有所得,这一次……更是如此。 苍璩! 阿言说的方法不少,然……将苍璩放在前面说出来,无疑也觉得苍璩是最合适的。 “参与擒杀鬼谷卫庄!” “苍璩会很欣然的。” 田言扫了田虎一眼。 “这……果真?” 田虎不为自信。 真像阿言说的这么简单和轻松? “苍璩!” “他和鬼谷卫庄之间,必有生死一战,若然有可能将卫庄镇杀,他不会错过的。” “这是杨朱一脉的道理!” “盖聂如今远在西域,纵横分离,此时镇杀卫庄,也是极好的时机!” 田言给于肯定的安心道。 “大小姐,农家行动,怕是也很难避开神农堂。” “紫兰轩流沙和神农堂的关系最好,朱家那边是否会通风报信?” 梅三娘说出自己的疑问。 朱家! 与此人,梅三娘还是了解的,老谋深算,侠魁还在的时候,很老实,侠魁数年来不显,隐隐做大。 尤其,专门结交了一些诸子百家要人,如墨家的一些人,如紫兰轩流沙等人,还有一些诸国流散之人。 什么刘季,什么卢绾,什么醉梦楼花影等人……。 “神农堂!” “也许有些事情,注定要流血的。” 田言立于厅前,对着二叔田虎、梅三娘微微一笑,嘴角悄然扬起。 …… …… “紫女姐姐!” “你……你没事太好了。” 兰陵城,紫兰轩。 刚过未时,楼给一片清净,卫庄二人已然从千里之外的江南之地,火速归来,更为步入熟悉的二楼雅间。 那里的门前,已然一位紫衣丽人亭立,红衣女子大喜,忍不住小跑过去,一把抱住紫衣女子,紧紧的抱着。 黑衣白发,浑身上下的冷傲气息略有消散些许,卫庄坐于静室的老位置,放下手中鲨齿,体表纵横玄光闪烁收敛。 “我没事!” “这几日,你……担心不少吧。” 藤萝的纹理隐现,华美的紫色裙衫如旧明艳,紫色长发垂落腰腹,随意一根紫藤木簪束之。 双手在红莲的肩头轻轻拍着,自己可以感受到红莲此刻的心情,好在,一切无事。 自己无事。 红莲和庄也无事。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紫女姐姐,是南昌的武真郡侯救了你?” “我和庄下江南,南昌并无武真郡侯的存在,而后有闻,武真郡侯下南海郡了。” “我们继续南下,途中收到姐姐的加急讯息,便是归来了。” “姐姐,那苍璩狗贼真该死!” “前两日狼神传来消息,苍璩还来了紫兰轩,若非他跑得快,便是被狼神镇压了。” “狼神说了,苍璩他也受了重伤!” 红莲心中仍为不住的欢喜。 如果紫女姐姐真的出事了,自己真的……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 自己应该会拼尽全力,寻找苍璩狗贼报仇,哪怕不是苍璩的对手。 庄……也会是一样的。 “是武真郡侯出手相救!” “否则,以我体内积蓄的摧心阴寒药力,寻常人难以将其化去。” “苍璩!” “他并非紫兰轩的首要敌人,先前我孤身入农家,略有所得。” “将庄身上杀害烈山堂田猛的凶手之名去除,才是紧要之事。” 紫女拉着红莲的手掌,行至静室的长案前。 苍璩! 他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动静的,可……自己不会再给他机会,除非做好万全准备。 宽慰着红莲,紫色明眸看向庄。 “摧心之毒!” “是那种毒药!” “姐姐你……,苍璩,该死!” 红莲大惊。 自己在调配毒药和香料一道,的确没有什么天赋,可紫女姐姐闲暇之事和自己提过不少。 摧心之毒! 是紫女姐姐杂糅近二十种药材调配,其中一味药更是来至于辽东塞外,诸夏间对其没有记载。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紫女姐姐好像也没有调配处完美的解药,只能够尽力调配出缓解的解药。 而不能够真正磨灭! 自己身上带的也有那种毒,想着遇到苍璩,趁机将那种毒落在苍璩身上,定会受到成效。 万万想不到,紫女姐姐用在自己身上。 “烈山堂那边有所得?” 卫庄自顾自的取过案上摆好的温酒,斟倒了一杯,轻抿一口。 回来就好。 无事就好。 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苍璩! 罗网! 这笔账……以后有机会会好好算的。 “烈山堂田猛身死,真正亲眼一观凶手的只有农家大小姐田言!” “她……非寻常人,农家之所以传出是庄你刺杀了田猛,便是她所言,缘由她在烈山堂的地位,在六堂的地位。” “并无人怀疑!” “或者,不愿意怀疑。” “庄,欲要去掉身上的污名,唯有落在田言身上!” 提及此事,紫女神色本能凝重起来,秀眉更是微蹙。 在烈山堂那里,看似无所得,实则,一切都隐隐透露出来不少东西,简单分析,明悟甚多。 “也许,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卫庄冷冷道。 握着手中的玉盏,轻轻晃动着。 “那个农家大小姐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庄,紫女姐姐,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将其擒拿拷问,想来定会有所得!” 红莲跪坐在一侧,闻声,直接提议着。 田言! 她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庄……根本没有杀田猛,可是,她为何要冤枉庄呢? 念及此,轻哼一声,早晚自己会弄明白,果然她是故意陷害庄的,自己一剑把她杀了。 “田言!” “她也许知道!” “也许不知道!” “也许,田猛身死还有别的隐秘。” 庄所言,只是其中一个可能,一个很大的可能。 紫女秀首轻点,那也是自己所猜测的。 无论田言是否知晓,有一点可以肯定,田言隐藏了许多,隐藏了田猛身死的许多事。 “紫女姐姐,那田猛身死,谁会获利呢?” “谁获利谁一定是凶手,当年流沙在新郑查探案情的时候不就是如此?眼下应该一般。” 红莲再次一语,将自己所思所想道出。 谋略! 自己也在看九哥哥留下的书,也在看诸子百家的书,还有庄书录的一些手札,希望能够有些助力,自己不想要一直站在紫女姐姐身后。 第二零八六章 浮屠当诛 “谁获利?” “获利之人不少!” “田猛死了,内外皆有获利!” “田猛没死之前,农家六堂,实力最强的当属神农堂与烈山堂,数年来,农家侠魁不显,农家之内,已然有传言侠魁会在田猛和朱家二人之间出现。” “田猛死了,朱家便是极大的获利之人,甚至于六堂之内,也有传言是庄和朱家勾结,将田猛刺杀!” “再者,田猛没死之前,农家六堂田氏一脉都相当安稳,不会有什么乱象,而今,田猛身死,田氏一脉的堂口纷乱。” “农家自然生乱!” “农家乱,则秦国获利,也许,刺杀田猛的是秦国之力,罗网?影密卫?” “其余虽还有,然……可能性不大,田猛多年来行走诸夏,仇人亦是有不少,为他人所杀,也有这个可能!” 迎着红莲很是闪烁亮眸的神色,紫女将这个问题一一语落。 利益! 的确是一个切入口,杀田猛,自然是为了达成一定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必然会令一些人受益。 如此,凶手也就显而易见了。 如今,获利之人不少。 难以抉择。 “朱家堂主!” “他……应该不会是他吧,多年来,神农堂和流沙之间,联系甚好,诸子百家之内,朱家堂主的名声也是极好。” 红莲精致的容颜上轻语喃喃。 朱家堂主是获利了,却……自觉朱家堂主不是凶手。 因为,对于朱家堂主,红莲也是了解的。 近年来紫兰轩和流沙的存在,农家之内,神农堂朱家助力许多,庄……也亲往一见朱家堂主数次。 “有些时候,越是不可能之人,往往越是凶手。” “欲要找出凶手。” “唯有落在田言身上!” 紫女微微一笑。 在个人的情分上,自己也不相信是神农堂的朱家堂主所为,然……在道理上,朱家堂主难以逃脱嫌疑。 “田言!” “庄,我们该如何从她口中得到更多的?” 依照自己的意思,直接强行将其擒拿,传闻中,农家大小姐不通武道,很容易擒拿。 期时,只要施展些许手段,便可得到凶手是谁! “不着急!” “田猛死了,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许多事情。” “农家需要乱起来,乱起来,一些事……更容易出手。” 卫庄将手中紧握的玉盏递到嘴边,没有饮下,仅仅嗅了一口,眼下并无良机,需要等待。 “可……农家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红莲弯弯细眉皱起。 “庄!” “你接下来不宜出兰陵城。” 紫女亦是嘱咐。 农家之内,为烈山堂田猛报仇的声音很响亮,兰陵城内,有秦国官府在,固然可以拦阻一二。 却……很难防住无孔不入的农家。 于农家之力,流沙了解很多。 农家……很强。 …… …… “紫兰轩内有浮屠之道的玄关强者?” “你……受的伤势不轻。” “需要好好调养。” 大梁城外数十里,临湖水畔,雅湖小筑。 扫着此刻还在湖中凉亭内自行打坐疗伤的苍璩,听着从苍璩口中得来的消息,纪嫣然颇为惊讶。 浮屠之道! 自己不陌生,那是来至异邦的道理,是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所留,丝毫不逊色道家的传承。 甚至于自己还知道,异邦的那些浮屠之人中还有合道层次的强者前来传道,此举,无疑表明,异邦的合道强者不止一位。 而诸夏间的合道强者? 似乎……也不多。 自己所接触的,暂时也就只有两个,一位是天宗的玄清子,一位不是人类,而是异兽。 刚见过的异兽水麒麟,也是一位气息臻至合道层次的存在。 “浮屠之道,其道隐隐针对我道!” 种玉功运转,耀眼的黑色玄光流转苍璩浑身上下,灵觉化入虚空,汲取十方元气汇入己身。 极力恢复受损的三元。 紫兰轩内,自己和那位浮屠玄关层次的强者交战,他的实力很强,尤其万物一体波动难以侵扰。 其领域宛若金刚! 也许是现在自己实力还不足的缘故,待自己修为入玄关,说不得,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镇杀。 不过,脑海中划过对方施展的种种手段,种玉功……吃了不小的亏,尤其是欲要波动一体,强行撼动对方的领域。 未有所成! 已然恢复浅浅红润之色的面上,一道厉色之光在眼眸深处划过。 “这……是一个好消息。” “说明你的种玉功还有完善之地。” “浮图之道的传承可是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所留,更甚杨朱先贤,岂会那般容易应对?” 种玉功遇到克制之法了? 纪嫣然也是好奇。 于苍璩的种玉功,纪嫣然了解不少,甚至于还亲自体验过,很是玄妙,很是……难以应对。 万物一体波动,天地万物尽皆在波动之中,果然被别人强行把握波动,则一切尽由别人掌控。 “本该安稳的破入玄关,现在……要推迟一个月以上!” “浮屠之道,当诛!” “种玉功的缺陷只有从他们身上得到了。” 种玉功还有缺陷。 苍璩不可置否。 有缺陷倒也正常,自己现在的境界终究低了一些,连虚空都未有把握,更别提虚空一体了。 紫兰轩一战。 从那位浮屠修者的身上,看到种玉功的缺陷,道化阴阳,种玉功的完善之机也在浮屠之道身上。 “浮屠之道!” “你不要轻举妄动,玄清子所言,异邦入诸夏传道的浮屠之人中,有合道层次的强者。” “以你现在的境界,就算你更进一步,遇到那等存在,也是……危险。” 纪嫣然连忙警醒着。 苍璩行事就是这般恣意,就是这般大胆,就是这般随心,固然是杨朱一脉的道理精髓,也是意味着相当大的危险。 “合道层次!” “我会注意的。” 苍璩凌冽双眸悄然眯起。 那个层次的存在,的确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 玄清子便是那个层次。 将来,自己也会达到那个层次。 “杨朱贵生,你当牢记在心。” “待你伤势好了之后,不要再去兰陵城了,你和鬼谷之间的恩怨,切勿牵扯别人。” 纪嫣然没有多言劝阻。 苍璩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嫩少年人,他现在行为处事有自己的标准,自己说再多,怕也是无用。 却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一说。 话锋一转,落在一事。 “是玄清子所言?” 苍璩双手变换印诀,运转种玉功之法,有着刚刚服用的丹药,自己的伤势再有十日,便可完全恢复。 说着,看向嫣然姑娘。 第二零八七章 光暗一体 “玄清子并未理会此事。” “只是将紫女姑娘身上的毒祛除。” 纪嫣然摇摇头。 玄清子话语间,对于此事没有兴趣。 却是,从玄清子和紫女姑娘的闲谈中,也能够窥得一二,果然紫女姑娘因苍璩出了事情。 苍璩会很麻烦。 是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何况,苍璩和紫女姑娘之间,并无纠缠。 就算有,也是苍璩自己生出来的。 “紫女!” “对于此女,我突然间很有兴趣。” “玄清子既然不理会此事,那么,若是我令此女心甘情愿的臣服,一切自然无碍。” 苍璩一笑。 那……符合玄清子的境界。 至于嫣然姑娘所忧心之事,自己也能够猜测出来。 无怪乎怕自己在紫兰轩吃亏,遇到危险之类。 生死危险? 自己从来不怕! “道,是自然的。” “种玉功,亦是道。” “你知晓这一点便好。” 对紫女姑娘感兴趣? 纪嫣然愕然。 而后无奈一笑。 并不放在心上,对于那位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自己就算了解不多,也能看出来。 她不是一般人。 再加上苍璩今岁以来的所行之事,苍璩欲要降伏她? 这个难度不逊色完善种玉功。 有这个心思便好,只要不胡来,一切便是极好。 “嫣然姑娘不觉得我可以将其征服?” 苍璩略有傲然的扬起颔下。 “善与恶!” “厌恶与亲近!” “道理之下,一切都是阴阳的万化。” 未待嫣然姑娘所言,苍璩已然落下自己的道理。 那个女子,自己真的很有兴趣。 因为,她……做到了普通女子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定要将其征服,这件事……会很有趣。 更有一点,自己有足够的时间。 “万事随缘,不要强求。” “眼下,你正在为秦国做事,手段也要收敛一些,你将来还是要立下传承的。” “你可以无惧那些人,弟子门人不行。” “百年来,杨朱一脉之所以式微,这就是极大的因由。” 似乎,苍璩对紫女姑娘真的来了兴趣。 纪嫣然眉眼间浮现丝丝笑意,如今的苍璩,已然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可以寻找属于自己的女子。 前提,他可以找到。 “不!” “我不这么看。” “杨朱一脉之所以式微,极大的一点,就是杨朱一脉不够强大,不足够的强大。” “果然杨朱一脉实力一直不逊色百家大宗,则……杨朱一脉如今仍为显学!” 嫣然姑娘所传道阴阳,将就万物平和。 苍璩认同这个道理,却不认同这个道理该入杨朱一脉。 自己不喜欢妥协。 自己不喜欢中庸。 生长于天地间,每个人都该是无拘无束的,随心所欲的,那才是真正的道理,如同一只雄鹰,果然身上有束缚,何以翱翔于九霄? 若是那雄鹰再知晓贵生的道理,就可以活的很久。 就会更为强大。 将来自己有了弟子,他们必将承受这般道理,只有一颗心……自然了,诸般道理才会如臂挥使。 “帝国法道规矩,杨朱一脉如何施为?” 纪嫣然反问着。 “天地自有昼夜。” “光明!” “黑暗!” “并生于世,法道自然是规矩,自然光明,黑暗呢?” 苍璩朗朗笑道。 嫣然姑娘的道……不足以强大,不足以契合真正的道,是以阴阳家智者一脉难以扬名壮大。 “你……,你想要如何?” 霎时间。 纪嫣然大惊失色。 直盯着面前的苍璩,思绪划过苍璩所言,心神为之颤动,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已然浮现。 “嫣然姑娘,觉得罗网如何?” “农家如何?” 苍璩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体表耀眼的黑色玄光隐入体内,进而淡淡的在体表流转。 一瞬之间,精气神壮大数分。 “你……欲要预谋罗网?” “预谋农家?” 纪嫣然突然觉得苍璩越来越大胆了。 自己并非愚笨之人。 从苍璩的只言片语中,自可得到很多。 “哈哈哈,将来……嫣然姑娘便是知晓了。” 苍璩大笑。 天宗玄清子分教开宗给了自己念头,也给了杨朱一脉更为广阔的天地,眼下更有上好的机会。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纪嫣然沉默数息。 “危险中,才有更大的机会。” 苍璩喜欢危险。 种玉功欲要入门,首要便是一个生死危险,渡过去,才有资格修炼种玉功,才有资格走这个捷径。 杨朱一脉走先前的道理,明显走不通。 就算凭借自己之力,可以扬名一时,待将来,仍避免不了和现在的杨朱一脉一样。 所以,唯有……为杨朱一脉开辟一条崭新之路。 ****** “果然可以从南海郡开辟一条直通南海深处的海路,则……财源无尽,富饶可期!” 从陆丰之地离去南下南海,一晃十日。 虚空之上,一道紫色的流光划过,由南向北,逐步靠近陆地,靠近南海郡,靠近一处万余人汇聚之地。 摇晃着手中一个精致的香囊小袋子,秀手轻探,掌心已然多了一块蓝色的圆润宝石,大小如婴儿拳头。 这是从南海尽头的一块广袤之地上所得。 像手中这样的一块蓝色宝石,诸夏间可价值千金以上。 关键,自己这个小袋子有数百颗,不仅仅有蓝色的宝石,还有紫色、粉色的宝石。 暖阳之下,宝石熠熠生辉,很是夺目。 俯览而下,眺望已然可见的陆地虚影,雪儿冰眸涌动些许玄光,公子所传的神通,勉强可以施展。 “南海之地,南北横跨超过三千里!” “非有蜃楼之舟,不可横行其上。” “以南海郡之所需,海域百里都可以令其成为诸夏有数繁华之地。” 由着公子的路线指引,他们从南海之南,一路向北,路线笔直,没有蜿蜒曲折。 海域之中的宝物、水产、特产……很多很多,那些在陆地之上都可以换成财货。 有了财货往来,便可令城池繁华起来。 白芊红多次往返南海,对于整个南海之辽阔,心中有数,丝毫不逊色江南之地。 且,南海同江南相比不同,南海是一处真正的宝地,海域无尽,每一寸海域都有价值。 而陆地就不一样了。 除却低缓、平坦之土地,其余高山、丘陵、水域……难以为所用。 “父亲!” “鸿鹄长大了,曦儿什么时候可以骑在它身上?” 于雪儿、芊红她们的闲谈,周清轻轻悦然,南海的好东西自然很多很多,然而此行为自己所重者。 唯有火树银花。 留在那座海岛狻猊之处的分身,没有令自己失望,原本需要数百年才能够再次成熟的火树银花,在纪数之力加持下,流出……最美丽、营养的精华。 俄而,旁边传来曦儿的欢快之言。 顺着小家伙的手指方向,一侧虚空,一只体型明显大了许多的白色鸿鹄巨鸟正展翼飞翔,隐隐跟上他们的速度。 第二零八八章 白凤凰 “再有数月,便差不多了。” “它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丝凤凰的神韵!” 鸿鹄! 它近日来得了不少的好处,纪数之力加持,火树银花大成,从其中取出的汁液落入鸿鹄口中两滴。 尽管只有两滴。 对于鸿鹄来说,已然足以脱胎换骨。 因为每一滴火树银花成熟的汁液,都超越自己炼制出的破空丹,也就是鸿鹄鸟体型足够大。 否则,还不足以承载两滴火树银花的汁液。 它的身上本就有属于凤凰的血脉,如今更为被激发,一身气息已然飘忽至化神绝巅的层次。 连带本就巨大的身体,更为大了许多。 双翼伸展,足有超过六丈,头顶的三道白色翎羽迎风而动,涟漪震颤,昂扬虚空,逍遥自在。 再有数月,待其将两滴火树银花的力量彻底消化,便可更进一步,凝练内丹,晋升玄关异兽。 那个时候。 鸿鹄也就可以自在翱翔于虚空了,也就是那个层次在咸阳宫似乎受到不少的限制。 “数月!” “父亲,真好!” 小丫头满脸的期待,其实,自己也有骑乘过鸿鹄,就是父亲所言,鸿鹄实力不强,难以长久,不为畅快。 再有一段时日,便可落在鸿鹄的背上。 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当真是……无比欢喜。 “那它也可以叫白凤凰了!” 阳滋亦是一双明亮的小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鸿鹄,自己也想要,而且叔父也说了,待其从昆仑归来,会给自己带回来一只神异的飞禽。 为之期待。 到时候,自己也能够骑着神鸟在虚空飞翔了。 “白凤凰也好听!” 曦儿双手拍合,小脑袋很是点动,白凤凰听起来更……更为神俊一些,诸夏间许多人都知道凤凰。 鸿鹄? 知道的不多。 “陆丰!” “到了。” 阳滋亦是点点头,视线一转,秀手顿时一指前方,那里……陆丰城已经清晰可见。 下南海多日。 终于回来了。 自己好像也该回去了,咸阳那里都来了好几封文书了。 …… …… “天明兄长,我还会来这里的。” 天明兄长要在陆丰城停留十年的,现在才刚刚开始。 十年的时间,自己都双十年华了。 那个时候,肯定可以更为自由一些,再加上叔父为自己准备的飞禽,更为方便了。 归来陆丰城四日。 随着白芊红再次拿回来的一封文书,阳滋和曦儿两个人要离开陆丰城,准备返回南昌。 靠近春日,陆丰的天候也和煦许多。 刚过辰时不久,周清一行车驾已经出现在陆丰城外,任嚣派遣来的护卫之人不少,要道之上,队伍绵长甚长。 后方,阳滋正和天明道别。 至于曦儿,正在清点这些时日自己在陆丰之地的所得,一样样好玩意都分好了。 给父亲的。 给师尊的。 给高儿的。 …… “好好陪在母亲身边。” “我离开咸阳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未能在母亲身前尽孝,是兄长的遗憾。” “这一点就交给你了。” 一袭轻便的淡绿色长衫,天明静静看着面前的阳滋。 她虽和自己不是一个父亲,可……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是昔年自己还在咸阳宫之时,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玩闹的妹妹。 她快要长大了,也漂亮了,俏丽了,精致的眉宇间,有着记忆中母亲的数分样貌。 她自幼就是一个爱玩的。 现在看来,还是那般。 她是大秦尊贵的公主,她有这个资格。 母亲! 自己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母亲了,若说不为想念,虚妄也。 “天明兄长!” “我会的!” 阳滋深深颔首。 前些时日,自己也有和天明兄长说过,和叔父说过,将天明兄长从这里的偏僻之地调离。 前往关中咸阳,前往咸阳城更好了。 如此,岂不是大好! 母亲想念天明兄长,兄长也挂念母亲,待在咸阳城,每日都可以见到,也就是兄长现在有些大了。 否则,待在咸阳宫也很好。 却……,很难。 “那些东西是我挑选的,都是陆丰的特产。” “你带回咸阳吧。” 天明微微一笑,抬手不自觉的将阳滋额前的一缕发丝撩至一旁,这个丫头要走了,自己也同样的挂念她。 说着,指了指远处黄工他们已经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一个个大箱子里了,都是特产。 有自己亲手设计烧制的陶器、瓷器。 有自己亲自挑选的罕见木料,以墨家人手打造的精致机关兽,那些机关兽用来玩耍很好。 有自己亲自挑选的一些海中特产,珍珠、咸鱼、珊瑚、香料……。 也许,这些东西在咸阳宫内很普通,却……是自己一件件选出的,希望母亲喜欢。 一炷香之后。 纵为不舍,亦是分离。 长长的队伍沿着北上的宽阔要道,迎着已然升起来的大日,缓缓行进,逐步的远离陆丰城。 ****** 极西之地! 三月之时,诸夏岭南之地、沿海之地,已然有了春日的韵味,而苍茫内陆之所,仍为酷寒。 一座座高山拦阻,将内陆深处的寒风留住,将从海域吹来的丝丝温润之意拦阻在外。 白日间,大日虽高,不觉之温。 深夜里,明月虽耀,皮裘加身。 楼兰。 一座城便是一个国家,因其近年的繁华,方圆五十里乃至百里之内,都有一些小小的城池。 说是城池,不为恰当,更为一个个沿着绿洲出现的小小群落,四周简单围拢一些石头、木桩,再建造一些箭楼……,便是一座很简陋的汇聚之地。 群落虽逐步增多,却虚空俯览而下,均围拢核心而转动,十方群落之人出,朝向核心耀眼之地。 “师尊!” “楼兰这里还真冷,如今都三月了,我们身上还穿着厚实衣衫,若是在兰陵城,一个月前便是脱掉了。” 楼兰都城——扜泥。 然往来商旅行人,更喜欢称之为楼兰城。 这座方圆不到十里区域的城池,有着楼兰八层以上的民力,万余人生养其内。 琴韵医馆! 是以楼兰这里的奇特文字写成,匾额悬挂,成就城中的一处医家之地,建筑风格亦为城中一体。 一年来,已然在城中名气扩散。 甚至于,连带百里之外的其余西域小国都有耳闻,若有难以诊治的病患,都纷纷前来。 似乎,就没有医馆治不好的病症,起码,根据城中的传闻,医馆之内的病患之人就没有死去过。 更别说,连城中王都贵人都时而邀请医馆的主人入王城为一些尊贵之人治病,此般,更令人惊叹。 今日! 医馆没有新来的重病之人,当然,现在还没有到午时,一天也就过去一半的时间。 就算有,房羽和灵幻两个人自信出手都足以解决,无需师尊出手。 房羽整理着医馆内的一个个药斗子,查看一种种药材的存量,如果足够用,便是无碍,如果不足用,便列出名录,从城中的商队中采买。 不远处,师尊正坐在一张长案后,执笔书录着什么,灵幻师妹在洁净医馆的各个地方。 第二零八九章 《西域部》 抽出一个药斗子,房羽看了看里面的药材。 这是芦根! 生长于江海湖泽之地,也生长在池塘沟渠之所,用于治疗热病、胃病、肺热咳嗽之病有很好的效果。 西域这里的人,他们的饮食和诸夏不同,他们的饮食中,牛羊之类很多,五谷之类不显。 因为,这里几乎没有生长,也就是城中一些富贵之人、财货之人可以从商队中购买。 其余平民甚至于连牛羊之属都很难吃到。 再加上他们的烹饪手段……奇特,用火烧、用陶瓷蒸煮,肠胃有毛病的很多很多。 根据师尊所查,城中因肠胃之病身死的起码占据三层,还是保守算的。 而楼兰这里的医者水准? 全靠昊天一心,如果昊天垂怜,你就可以扛过去。 如果昊天不垂怜,你就抗不过去,你就可以去见昊天了。 王都之内,倒是有医者,水准……师尊只是摇摇头,时而戏言,自己入王都,都可以胜任顶级医者。 有感从门前帘子缝隙吹席进来的凉风,房羽本能拉了拉衣衫,进而将目光看向医馆内角落。 那里有一个个小火炉,为整个医馆提供着温暖。 都三月了,还这般的寒冷。 这一两个月,医馆内的病人之所以少了一些,房羽有理由相信,是城中一些人畏惧寒冷,不愿意出门。 “师尊,芦根剩下的不多了。” “看来需要再采买一些,还好城中有天水商会的驻点,不然这些东西还真不好买。” 接着前言,房羽合上芦根的药斗子,看向师尊。 “嗯。” 端木蓉坐于案后,闻房羽之言,轻轻颔首,随即,手中毫笔微动,挪移之一侧,在一张已经书录内容的纸张上,落下芦根的名字。 而后想了想,落下一石的份量,这个东西多买一些比较好,接下来,医馆的病人会增多。 “天水商会!” “它是武真郡侯封地天水郡的商会,肯定不一样。” “倒是琴韵医馆现在南昌,似乎很好,依从武真郡侯之命,正在培养更多的医者。” “就是书信往来有些慢,一次都得一两个月。” 灵幻拿着手中的麻布,擦拭着一张形体略有别致的长案,比起普通的长案,高一些,宽一些,四角陡一些。 那是病患之人所用。 需要时常的给于清理,不然,病患之人身上的气息容易传递,那些人更容易生病了。 “离开兰陵城也好,没有师尊在兰陵城,一切终究不一样。” 房羽轻叹。 兰陵城内,现在已经没了琴韵医馆,这个消息,在还没有离开诸夏的时候,就知道了。 知道这个消息,房羽还伤心了片刻。 自己是孤女,母亲早就死了,父亲也在秦国和齐国的冲突中,被征走了,后来父亲没有回来。 自己便是离开了齐地,机缘之下,入兰陵城,入琴韵医馆,得师尊教导,直到今日。 那里是自己第二个家,可惜……。 却是待在师尊身边也很好。 “师尊,前些时日,听一些前来治病的楼兰祭祀之言,楼兰在寻找什么龙魂?” “都寻找了好久,也没有寻找到。” “师尊,您进入楼兰王城比较多,可知那是什么东西?” 灵幻挪移了一下位置,用温水洗了一下麻布,略微拧了一下,继续擦拭病人躺靠的长案。 话锋一转,随意闲聊着。 整个医馆,只有她们三个人。 并没有外人。 因为三个人都足够了,数月之前,师尊因为治好了王城内一些贵族之人的病患,她们落下一些奴隶赏赐。 师尊没有接受。 医馆要奴隶又没用。 闲暇之时,自己和房羽师姐两个人都可以应对。 忙碌之时,师尊负责抓药,诊断、救人都是她们两个的, “龙魂?” “好像是楼兰的传国之物,数十年前丢失了,一直在寻找,派出了好多人。” “至今仍没有下落。” “想来是珍贵之物。” 朴素的麻衣布袍,藏青色的裙衫不为锦衣绸缎,黑色的长发随意扎起,落在身后,深紫色的眼眸落在面前的案上。 手中动作依旧,缓缓书录着一个个黑色大字,为秦国颁布的崭新文字,这种文字……毕竟要成为诸夏传承的文字。 闻灵幻之问,娟丽的面上浅浅一笑,对于龙魂,自己了解的也不多。 只能说……楼兰对其很重视。 都寻找几十年了。 而且楼兰这里隐秘不少,一年来,就算无心,也听到许多。 “龙魂!” “应该不是什么很珍贵之物,西域这里……还是贫瘠不少。” “也不知道盖聂先生来西域做什么?” “盖聂先生可是秦国的上卿重臣,除了一开始来楼兰的时候,停留了一个月。” “最近一次归来楼兰,还是两个月前吧?” 楼兰这里或许有一些珍宝,然而,西域这里太瘠薄了,果然真有珍贵至极的传国之物,早就被强大的国家抢走了。 楼兰在西域属于强国,却非最强大的国家。 相对于楼兰这里的珍宝话题,房羽觉得另一个话题更有趣。 每天说说也不厌烦。 她们一路西行,来到西域楼兰之地,多亏了盖聂先生,有盖聂先生在,一路之上,所有秦国的驿站都可以得到最好的待遇。 甚至于她们现在的医馆,也是盖聂先生和楼兰祭祀沟通的。 不然,几个外人想要在楼兰开设医馆,还真有些麻烦,尤其城中还有那些赤足光头的浮屠之人。 “盖聂先生肯定是有重任在身的。” “他可是鬼谷纵横的传人,还是秦国的剑圣,诸子百家威名传荡,嬴政很看重盖聂先生的。” “嘻嘻,师尊现在所书录的药典《西域部》,还多亏了盖聂先生,否则,我们真的要走遍整个西域了。” 灵幻很是点动脑袋,盖聂先生虽没有说他的任务,然而,她们还是可以猜测出来的。 应该和西域诸国有关。 而且,也只有盖聂先生最合适,否则,盖聂先生这般大才……嬴政不会这么使用的。 就像自己在使用一些珍贵药材的时候,非有真正必须使用的时候,一般不会动用。 脑海中划过盖聂先生的飘逸身影,灵幻更是笑语看向师尊。 她们跟随师尊前往西域,自己和房羽师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精进医家的修行。 而师尊的目的,则是为了将河西之地的罕见药材、药理纳入医家,让医家的药典更为厚重。 一年来,得盖聂先生相助,药典中《西域部》已经收录千余种药材了,若是依靠她们自身之力,怕是顶多行走楼兰和近距离的几个小国。 “秦国在西域的人应该不少。” “若只是盖聂先生一个人的力量,应该不会在短短一年就收集那么多的药材。” “嘻嘻,师尊,盖聂先生好像对您很不一般!” “上次我去天水商会那边取东西,那里的掌事还言语盖聂先生对他们有交代,务必满足琴韵医馆的所有要求。” 灵幻之言,房羽也是抿嘴一笑。 尽管不为很确定,可……盖聂先生对师尊就是不一样,起码对她们两个和对师尊,就有很明显的差别。 第二零九零章 大秦使团 “你们的医术没有太大进步,乱七八糟的心思多了不少。” 端木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纤细毫笔落在笔架上,瞥了两个弟子一眼,很是摇摇头。 而后,开始阅览刚才书录的内容。 极西之地,西域之所,迥异于诸夏甚多。 因天候、地利、风雨等诸般不同,有些和诸夏一般无二的药材,药性都有不小的差距。 更别说,还有一些独属于西域的植株,有些药材很是独特,如生长在戈壁缝隙间的暮羊草,牛羊喜欢吃那种草。 一路之上,研究了一下,也是一味相当不错的药材。 用来治疗寒热之病有相当好的效果。 自己从师尊那里传承的医家典籍早已经看完了,又历经近年来的磨炼,不说彻底的融会贯通。 也颇有所得。 是以,准备将所承的药典更为完善,《西域部》便是所得。 盖聂! 的确,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师徒三人在河西之地、西域之地不会这般事事顺利。 秦国在这里的势力不小,更别说楼兰城中几乎每个月都有来至诸夏的商队。 这里是西域的入口,也是河西的出口,一支支商队往来汇聚于此,相当繁闹。 他身上的重任没有多问,想来离不开西域诸国。 身为鬼谷弟子,纵横捭阖之术诸夏有名,对他来说,任务应该不难,至于危险? 他可是鬼谷弟子,一身武道之力很强的。 “师尊!” “盖聂先生真的很好!” 房羽笑言。 虽口中话语不绝,然则,手上的动作也是不停,一个个药斗子抽出来,将清晰的名单念叨出来。 盖聂先生武道很强。 又是鬼谷纵横的弟子。 为人又很温和,待人极好。 模样也很洒脱。 真的……令人很欣赏。 可惜,盖聂先生对师尊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师尊,盖聂先生应该对您有意吧?” 灵幻更是大胆的说着。 “今天我整理出来的药典多出五页,你们今日将其熟记。” “明日我会检查!” 端木蓉不予接话,继续阅览手中的药典,大体上没有什么错误,也就是可能对于药性的把握不是很全面。 却……接下来自己还有时间。 完全可以给于补上。 “五页!” “师尊……,这也太多了吧!” 灵幻清秀的小脸顿时一皱,一日的时间,将五页内容的药典熟记,这个难度很大的,除非今夜都不睡觉了。 师尊真是的,就知道惩罚她们,以前熟记药典可没有时间限制的。 “乱七八糟的心思收拢一下,一日的时间足够了。” 端木蓉再次摇摇头。 “师尊。” “现在都快午时了,怎么还没有病人前来,我们的诊费不高吧。” “昨天我在城中闲逛的时候,都看到有不少病人的。” “嗯,是不是被浮屠之人抢走了?” “那些人为了传道,不惜以自身的修行祛除病患,还真是……可恶。” 房羽讪然,好吧,不提盖聂先生了。 每次一提到盖聂先生,师尊便是这个样子,她们都看出来了,她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瞅着一个个药斗子内的药材消耗,近月来平缓许多,房羽为之皱眉,对于楼兰城的状况,自己是知道的。 病人不会少的。 刚才所想怕冷躲在家里,有这个可能性。 却……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可能性。 就是那些大光头。 好端端的,和她们抢夺什么生意,那些大光头好好传道不就行了,非要要治病救人。 有意思? “浮屠之道,城中归于这个道理的人不少。” “长此以往,岂非对于楼兰王族有威胁,难道那些王族、祭祀什么都不管?” 灵幻对于浮屠之道也不喜。 那些人衣着怪异,大冷天的都赤足光头,真不怕冷,尤其每隔几日便是在王城前的碧湖前讲道。 自己也有听,只能说……有那么一丝丝道理。 “浮屠之道,很强!” “不要去招惹他们,此行西域,精进医术,丰厚药典为上。” “多一个病人,少一个病人,无关紧要。” 于浮屠之人,端木蓉多说了一句。 他们很神秘,而且很强,道理也很独特,作为一位身融万物至强者留下的传承。 果然传道,从众之人自然极多。 自己也有和房羽她们见识,道理……很是有趣,很令人顿生好感,尤其靠近那些浮屠之人,心中的杂念都少了许多。 多了些许慈悲,多了些许祥和,…… 果然继续聆听道理,端木蓉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从众了,是以,听过一次,不在多听。 盖聂也有言语,浮屠之道,对于心灵的幻惑之力很强,除非真的准备入浮屠之道,否则,于修行有损。 “是,师尊!” 房羽点点头。 自己自然不会招惹他们,就是觉得他们很奇怪,不愿千万里来这里传道,诸夏间……嬴政似乎不允许他们传道。 …… …… “盖聂大人,西域的这些小国太多了,而且也太小了。” “怕是李信将军派出一个万人队,都足以横扫西域诸国了,倒是乌孙国挺强大的。” 无尽荒漠之地,河流甚少,绿洲之地更是零星点缀。 一行两百人的车队迎着远处吹来的寒风,缓缓前进着,观其衣衫,尽皆风尘仆仆,这里的风沙无处不在。 旌旗飘动,那是大秦的黑龙旗! 车队诸人尽皆骑马,身后的一辆辆马车上,带着相当多的财货、丝帛等物,这是大秦的西域使团。 入西域一年,已经拜访过十多个西域小国,收获不小。 而今准备返回楼兰,再做整顿,以为继续出访。 尹明! 年二十有余,出至大秦中央学宫,毕业之后,入国府典客行人署之下,参与掌管邦交和边陲部族事务。 为西域之事,便是被调遣出,随同使团一同前往西域。 使团为首者——上卿盖聂先生和五大夫陆贾,盖聂先生不必说,那是鬼谷纵横的传人。 大秦攻灭山东诸国之事,盖聂先生同名家顿弱先生一同坐镇齐鲁,分化瓦解诸国之力。 陆贾,亦是中央学宫的博士之人,师承小圣贤庄荀况,与典客之事知晓甚多。 想着此次出使所得,还是不少的。 就是那些西域之国……太小了。 除了楼兰、精绝这些大国外,一些小国连大秦的县域都不如。 就算是楼兰这些大国,也就是民众数万人,超过三五万的都屈指可数,国内之兵不过数千。 且兵器老旧,铠甲不存,训练废弛,同大秦精锐铁血之兵完全不可比,是以有所言,一万铁骑精锐足以横扫。 却是,西域这里还是有大国的,如乌孙之国,民众数十万,坐拥控弦之士近二十万,实力强大,隐隐为西域诸国之尊。 第二零九一章 昊天诸国 “西域这里很大,果然处处都是平坦之地,处处都是绿洲所在,西域也非现在的模样。” 一身浅白色的劲装长衫,并未着大秦上卿的礼仪袍服,除非一见西域诸国的国主等人。 骑乘西域特有的马匹,个头或许不高,却耐力很强,在这等寒风飒飒的天候中,绝堪良驹。 将来果然有朝一日帝国兵入西域,这些马匹用得上,是以,也有下令乌氏倮等人收拢那些马匹。 一手持缰绳,一手持渊虹,长发在寒风中飘动,看向前方的道路,再有五日的路程,便可返回楼兰了。 念及楼兰的一切,严肃的英姿眉宇缓和许多。 “西域这里还是有些远了。” 儒袍素冠,风尘之面。 陆贾拿过马儿身上挂着的水壶,打开塞子,轻饮了两口,保温能力还可以,铜壶表面裹着数层柔软的绢帛。 辰时灌满的滚沸之水,现在还是有些温热的,而且,待会就可以生火造饭了。 从河西两郡的祁连山脚下出,过千里荒漠,才有西域之地,再行进数百里,才有楼兰之国。 再以西行进两千里,才能够走出西域,可见西域之辽阔,丝毫不逊色中原之地。 可惜,西域之地太远了,若非因为匈奴的缘故,帝国也不会派人前来这里,因为中原、山东诸敌还没有安稳。 再加上西域这里并无太多资源。 土地? 不若诸夏肥沃! 民力? 楼兰大国也就数万,可窥一斑! 倒是有不少的矿产,然则,这个东西,诸夏也不缺! 因匈奴的存在,西域之地才从战略上很重要。 只要帝国扼住了西域之地,便是有了从匈奴以西出兵的能力,甚至于可以解决帝国以北数千里的麻烦。 一年所得,十多个西域大小之国。 如尹明所语,太小了。 有些小国连自己的文字、风华都没有。 “按照计划,两个月后,那些西域小国会派出使团,再入咸阳,以为属国。” “整个西域之地,还需要三年至五年之功!” 白衣持剑男子驭马在前,再次一语。 勾连纵横西域,并不难。 唯一之困难便是外在侵扰,如乌孙之国不想要放手对于西域诸国的管理,更别说,北方的匈奴也有左右贤王常常率兵南下。 “西域诸国虽小,可浮屠孔雀之国、萨珊王朝、罗马之国、帕提亚之国不弱。” “在土地、民力上隐约和帝国相抗!” 陆贾觉得此行不虚。 大开眼界! 自三代以来,无人不认为天地间只有诸夏之地,九州之外尽皆蛮夷,蛮夷之外则为虚无荒漠、海域。 数百年来,诸夏混乱,倒是得了一些外在讯息。 小圣贤庄的藏书楼内,关于九州之外的讯息记载也是不多,就算有,也多是一些传闻或者商队之言。 真假无法辨别。 如今,在自己眼中,天地大不同。 帝国并非唯一,虽然略显遗憾,却……也是有趣。 尤其是在西域之地流传的西方、南方大国,实力相当不弱,也都有英主存在。 “待解决匈奴之患,当建言始皇帝陛下以大使团出西域,以观那些大国!” 尹明畅言。 如陆贾大人所语,相对于西域这里的一个个小国,那些大国才更加有兴趣,才能够值得一观。 “哈哈哈,期时若有暇,我也当前往!” 陆贾朗朗大笑。 那些大国,自己也有兴趣。 从西域这里的所得,那些大国都有了自己的文字、风华,无论是政务,还是军务都有独到之处。 它们的存在仿若诸夏的诸子百家一般,走了不同的路,却同样在天地间显耀。 大秦以法立国,那些大国,不知如何? “盖聂先生以为何?” 看向身侧的盖聂先生,陆贾将手中的水壶放在原位,拱手一礼。 “昊天之下,诸夏非一。” “若可,当前往。” 盖聂微微笑道。 自己? 六王毕,四海一。 帝国之内,已经没有太大之事,自己也没有太大重任,眼下所谋,也就西域之事。 将来,西域之事了结,自己也当自在。 期时,前往昊天之下的其余广阔之地,自无不可,就是不知道她是否有兴趣。 西域这里已经收获颇丰,在异邦之地,想来还有所得。 “哈哈哈,有盖聂先生在,再好不过。” 陆贾大喜。 尹明大喜。 “大人!” “前方有一个背风山坳之地,足可暂作停留!” 未几,道路的前方,有数骑相向而回,那是先锋斥候小队,近前,翻身下马,快速道。 “传令,加快速度,前方停留一个时辰!” 盖聂颔首,随即下令。 “喏!” 轻甲着装,低首而应。 ****** 自陆丰之地出,西行入桂林郡,经过苍梧之地,沿着离水,入已经修建好的灵渠,进而经由湘水北上。 “一路以上,遍观诸郡。” “虽然大体不合本侯之心,终究有些改变。” 湘水之边,码头走下,远处,早有长沙郡郡守等人准备好的车驾,更有一群黑压压的迎候之人。 周清摇摇头,尽管心中已经有所预料,却还是没想到,诸郡发展的速度有些慢。 依从这个速度,等第一个五年之期结束,江南大部分郡县怕是只能够达成最低的规划标准。 唯一进步比较明显的便是道路休整,这还是值得夸赞的。 此外,和自己上一次巡视,没有太大区别。 “公子,这才只是过了一年的时间,江南诸郡的根基太过于薄弱,只要五年之后,可以勉强达到标准,就很好了。” “第二个五年便会不同。” “二十年后,达成公子规划中的目标,也不为难。” 白芊红一侧笑语。 公子之心自然知晓,可……江南太大了,若是从眼前的发展速度来看,二十年后,自然很难。 却是,只要前期的根基牢固,接下来的发展会很快的,如当年公子总管督辖的四郡之地一样。 “还是人力不足!” 归根结底,还是人力不足,整个江南满打满算,加上一年来的移民,也就百万。 百万之数,看似多,分散诸郡,少之又少。 周清轻轻评语,确如芊红所言,二十年的时间,现在才刚刚开始,以后还长着。 着急? 并不着急,只是想要让江南在岁月之中的繁华提前到来,如此,江南看起来,才有意思。 “让阳滋和曦儿出来接受礼拜吧。” 左右看了一眼,阳滋她们两个小家伙正在后面指挥随从搬运东西,有模有样的。 远处,郡守等人已然快步临近。 第二零九二章 偷懒 “叔父!” “大秦还真大!” 一番规矩的礼仪之后,诸人便是前往距此数十里外的湘城,那是长沙郡的治所之地。 要道齐整,平坦有序。 车马就位,浩浩荡荡的开拔。 周清驭马在前,雪儿等人马车随后,阳滋倒也是骑乘马匹随行,虽说身体不大,可骑术还是可以的。 江南诸郡的舆图阳滋见过,总体而观,都不大。 却……跟着叔父数月来一路巡视,还真是耗费时间,这还只是江南,山东诸地自己还没去过呢。 那里……更大,兴乐宫内有一幅大秦诸郡全图,山东诸地比江南大多了。 果然将关东诸地巡视一番,怕是……耗费的时间更长,怪不得父皇每一次出咸阳巡视,都需要好久好久。 就是如此,也只是将大秦走了很小的一部分, “诸夏自然是很大的,大周岁月,分封了数百个诸侯国。” “而今,数百个诸侯国国土汇聚一处,成就了大秦。” “将来有机会,你可以好好将大秦游览一番。” 揽着怀中缠人的小丫头,周清也是十方环顾一番。 大秦的国土会越来越大。 也就是现在一条条驰道、要道还没有彻底修建完毕,否则,巡游诸夏的时间,会缩短不少。 “父亲,师尊要来南昌吗?” 两只可爱的小手抓着缰绳,是不是抚摸着马儿的毛发,听着父亲和阳滋姐姐话音落下。 随即,也是一言。 还在船上的时候,师尊来书信了,说是要看看自己。 真好! 自己也想要看看师尊了。 “等我们回南昌的时候,她就该到了。” 一晃数月,怕是东君也有些想念这个小丫头了。 待在自己身边数月,都长胖了一些,嗯,不错,小孩子还是白白胖胖的好看。 至于形体颜色之美,等将来修行有所成,自然会重塑筋骨。 “我想师尊了。” 小丫头靠在父亲的怀中。 尽管父亲这里很好,却不妨碍自己想念师尊了。 “不怕你师尊将你接回咸阳,整日里让你修行?” “好吃的都不让你吃?” 周清莞尔。 颔下亲昵拱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以东君的心思,对于曦儿的要求肯定很高很高。 “这个……。” “师尊真讨厌。” 小丫头侧着脑袋想了想,好像还真和父亲说的一样,东君师尊肯定让自己天天修行。 而后每日吃点很清淡无味的东西。 顿时又觉东君师尊不香了。 “哈哈哈!” 周清又是悦然。 “父亲,要不……我不回咸阳,让东君师尊就留在南昌?” 小丫头小脑瓜运转,顿时一个主意出来。 而且还相当可行。 “你师尊是咸阳宫护国法师,怎可轻易在外?” “你和东君回咸阳吧,父亲会和你师尊说的,让她对你不要那般严苛。” “接下来有时间,父亲会前往咸阳看你的。” 小丫头还挺聪明,这个主意是不错。 暂时是行不通的。 进而,宽慰着小丫头。 “父亲!” “焰灵姑娘就要生下小孩子了吗?” 小丫头点点头,有父亲说,师尊……应该会对自己宽容一些吧? 倒是自己离开南昌后,好像焰灵姑娘她们就要生下小孩子了,父亲也说了,没有几个月了。 “你和阳滋要多几个弟弟和妹妹了。” 再有近三个月,焰灵她们就要生产了,眼下倒是没有什么妨碍,就是对于本源的消耗有些加大。 好在有一路上自己化入她们体内的火树银花精华,足以弥补本源的消耗。 自己又要有孩子了? 感觉……有那么些不同。 “父亲,我要为弟弟妹妹准备礼物。” 小家伙还挺热心。 “礼物?” “这个可以有。” 周清笑道。 “那我想一想,一定要是很好很好的礼物。” 小丫头扬起脑袋,看了父亲一眼。 自己是认真的。 从南海归来,自己也有好多好东西的,等回到南昌之后,自己要好好的翻一番。 肯定有合适的礼物。 …… …… “郡侯!” “晓梦子!” “诸位!” 和周清预料的一般,从长沙郡回到南昌,东君焱妃已经在总督府中了。 看着东君阴阳道礼,周清随意摆摆手。 “师尊!” “师尊!” 两个小家伙已经近前行礼了。 随行护持的少司命携带秋兰之风,阴阳道礼。 “阳滋公主,你的修行没有落下。” “曦儿!” “你们的筋骨似是被郡侯洗练过,根基更为稳固了,三元都强大许多,将来迈入化神不为难。” “就是玄关,都有不小的可能!” 化莲丹下,如旧风华。 而且浑身上下更为扩散神秘、强大的绝丽气韵,深蓝色的长裙摇曳,三族神鸟的金色图腾纹理沉浮,长发低束,星辰之眸涌动金色玄光,眉宇更为精致。 踏步暗金色的高靴,缓步近前,扫着面前的两个丫头,面上隐隐浮现笑意,灵觉笼罩,更为点点头。 待在郡侯身边,自己自然是放心的,就怕郡侯过于溺爱她们。 “师尊!” “鸿鹄长大了,父亲说了,再有数月,曦儿就可以骑乘鸿鹄了。” “等曦儿长大了,可以骑鸿鹄来父亲这里了。” “师尊,您说好不好?” 曦儿欢喜的指了指头顶。 那里……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色鸟儿盘桓虚空之上。 “等你过了十二岁再说。” 东君伸手点了一下小家伙的眉心,就知道玩,想要自由前来南昌这里,十年之后吧。 “十二岁!” “那也太久了。” 小家伙可爱的小脸皱起,一根根手指伸出来,略微算了一下,还有八九年呢。 “师尊!” “叔父说了,他接下来前往昆仑为阳滋抓一只可以骑乘的异兽。” 阳滋亦是希冀的说着。 “看来你们两个在南昌过的很舒服。” “休整两日,随我回咸阳。” 骑乘的异兽? 郡侯有这个能力。 看着左右许多人还没有进去,东君不在多言,领着两个小家伙,便是行入府中。 “还好,你们没有偷懒。” “大白,小黑,都过来,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胖,主人不在的日子,你们两个是不是就知道吃喝睡!” 焰灵姬脚下生出浅浅的火焰玄光,天魔力场扩散之地,身形随意挪移,入府中后方庭院。 单手轻抚着小腹,一观四周的院落、厅堂,变化自然没有变化,而且还是相当整齐、利落的。 那些侍女没有懈怠。 院落一角,自己已经感知到两个蠢东西的气息了,此刻还在呼呼大睡,就知道睡! 当即,娇喝一声,抬手召唤着。 下一刻,两只体型相差无几的食铁兽忐忑的从窝中爬出,彼此相视一眼,很是……无奈的走向焰灵主人。 焰灵主人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它们不过睡了几次觉,这就回来了? 反正,不得不说,焰灵主人不在的日子,还真好。 吃的东西,准备好好的。 喝的,也是准备一桶桶的。 至于修行? 睡觉似乎更舒服。 第二零九三章 万物混元 “农家准备先将紫兰轩、流沙剿灭?” “六贤冢!” “神农令!” “农家的力量还是不错的,流沙有压力了。” 闲逸的靠在软榻上,筋骨百脉都舒服的颤动起来,对于南昌这里……肉身也有了记忆一般,起码归来很惬意。 一侧,弄玉她们或是在厅内,或是在厅外整理着东西,尤其是两个小家伙,指挥侍女将一个个箱子重新梳理着。 手持芊红刚拿过来的密信文书,那是墨玉麒麟送过来的,他所得的消息……很有时效性。 “六贤冢的高手不少。” “农家六堂的核心弟子、堂主等人,退去之后,便是归于六贤冢,化神层次不少。” “不过紫女、红莲公主她们都已经破入化神圆满,到也无惧。” “鬼谷卫庄一身之力想来距离玄关不远了。” “还有紫兰轩内的那个狼神,所修浮屠,实力不弱。” “紫兰轩或许没有什么,流沙的势力要为之大大的损伤了。” 白芊红换了一袭轻便的紫色裙衫,长发随意的披散肩侧,秀眉纤细,如画灵雅。 踏着木屐,在厅内走动着,时而从弄玉摆弄的箱子里取出一个个小玩意,还是很有趣的。 “流沙损伤也好。” “如今诸夏安稳,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芊红,取纸笔来,收集一些药材,接下来无事,本侯准备以火树银花的精华炼制丹药。” 手上紫色光芒一闪,密信文书化为灰烬。 随即,看向芊红吩咐着。 “是,公子!” 白芊红身躯微侧,将临近案上上等纸笔取出,落在木盘中,双手端着,走进公子跟前。 “小五和墨鸦那边也有传来消息。” “扶苏公子似乎有所察觉,准备用力应对泗水郡接下来之事。” 有感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木盘包裹,白芊红松开手掌,清脆语落,提及另外一件事。 说着,素手拿起墨石,砚台研墨。 也是公子关注的。 “扶苏!” “看他自己的抉择了。” “有些事……本侯插不了手。” 周清缓缓坐起,抬手一招,一支中等的毫笔入手,抚平已经很是大改的白皙纸张,蘸墨落笔。 扶苏有所察觉就是好事。 既然六贤冢那边有动作了,泗水郡也要有动作了。 手上动作不绝,随意道。 “拟定文书,传于罗网!” “凡牵扯入紫女、苍璩之事的越王八剑剑主,若是不能够在接下来农家之事中立下功劳。” “尽皆废去修为,不复天字一等!” “多年来,本侯鲜有对罗网下命令,有些人不会将这一点忘了吧!” 将一份份按阴阳五行、乾坤三才之属的药材落在纸张上,每一种皆珍贵灵草。 有些自己已经有了。 有些没有,数量也不多。 府中所缺的应该有十种左右,根据自己的推演,应该会用到它们,圆满无缺的火树银花精华。 杂糅一份份天材地宝,不知道是否能够炼制成合道之丹。 这种丹药在上古天材地宝遍地生长之时,曾经出现过,希望可以将其炼制出来。 “是。” 白芊红细细研墨,这件事不难。 “就这些了……,传于天水商会、罗网诸方,尽力搜寻!” “一年之内,如果可以收集到,本侯不吝啬赏赐,却也不为强求。” 将所需要的药材落在纸张上,一共十二种。 再次一览确认之后,周清放下毫笔。 白芊红秀首轻点,双手虚托,将木盘落在远处的案上。 …… …… “你倒是喜欢贪喝!” 从厅内里间出,看着眼前有那么些热闹的院落,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木箱子一字排开,全部打开,许多东西一一列出。 水麒麟也是悠闲,幻化真身,宛若骏马,此刻正大口的埋头喝酒,身边还有五六桶的美酒、果酿。 “玄清子!” “你的气息好像又有些……强大了,你们人类修行还真快。” “这些酒水好喝!” 水麒麟灵觉动空,将马首扬起,嘴角还落下丝丝酒水,冰蓝色的双眸仍为奇异。 闪烁斗大之眸,看向玄清子。 自己的实力不如玄清子,却也能够隐隐感知玄清子的实力。 短短数月,又进步不少。 不说达到当年天宗庄周的境界,可……这般下去,早晚会的。 而自己的修为? 好像没啥变化! “一点点的进步,终有一日,会有不同。” 周清笑道。 自己一身实力的变化和那株火树银花脱不了干系,留下的那具分身契入火树银花,感悟其妙。 颇有所得。 再有炼化大量的火树银花精华,自然气息变化明显。 圆满层次的火树银花精华,效力极强,几乎每一滴都可以媲美破空丹,然则,和破空丹又有不同。 超越千年灵韵的存在,火树银花的本源气息妙用真空。 “反正你们人类的修行就是快!” 水麒麟有些小小的郁闷。 自己怎么说也活了数百年,也……进步也太慢了。 如果不是当年有庄周的机缘,怕是自己现在的修为更低。 “等你将来达到庄周的境界,指点指点吾吧。” 相对于自己苦修,水麒麟觉得有强者指点修行更快。 庄周当年的三年指点,比得上自己数十年、百年修行了,以玄清子的修炼进步,再有十年? 二十年? 应该差不多可以达到万物混元的境界。 到时候,自己就受益了。 不着急。 不着急。 “你啊。” 周清摇摇头,无可奈何,也就是异兽的寿命太长太长,它们都不担忧寿命的问题。 “叔父!” “这两个箱子送给您!” 阳滋小跑近前,指挥着侍女搬过来两个大木箱子。 看着叔父出来,很是欢喜而又期待的献宝。 “哦?” “这么多?” 周清大悦,笑语缓缓。 扫着侍女将两个大木箱子打开,里面都是成堆的珍珠、专门烧制的瓷器、好看的矿石、宝石……。 虽然自己不缺,却是已然欢喜。 “父亲!” “曦儿也有宝物,我也送给父亲两个箱子!” 曦儿未敢落后,也是小快步近前,拉着父亲的手掌,指挥着侍女将自己选中的两个箱子搬过来打开。 “哈哈哈!” “都有心了。” “既如此,那我也给你们两个小丫头一份礼物。” 周清更为畅快。 拍了拍曦儿的小脑袋,迎着两个小丫头希冀、自豪、自傲的神色,双手抬起,一道道金光玄光浮现。 心随意转,便是一团浓郁的金色光团出现在双手之间。 “父亲,是什么礼物?” 曦儿好奇的扬起脑袋,看向那散发柔和光晕的事物。 阳滋也是灵动的视线落在金色光团上。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周清双手再动,金色光团内已然化生两道虚影。 第二零九四章 公子泰 “有没有给师尊准备礼物?” 以观两个小丫头此刻献宝的骄傲模样,东君焱妃亦是忍不住靠近两步,轻然一笑。 宽大的庭院内,弄玉诸人见状,亦是相视粲然。 府中有这两个小丫头在,的确增添许多欢乐,而且,再有数月,怕是府上更为热闹了。 此次,巡视江南诸地,两个小丫头收集了许多宝贝在箱子里,云舒等人也没有落下。 也是将许多好玩、有趣的东西落下,或是命人送往蜀山,以备建筑宫阁点缀之用。 其余则是留在南昌这里,她们还要在这里待上近二十年呢。 若是尝尝居住的房间一成不变,多为枯燥,时而变换风格,以收集来的好东西填充,殊为上佳。 “师尊!” “有的,有的!” 阳滋连忙道,师尊的礼物当然有。 再等一会,自己就可以将其挑选出来的。 “师尊,我也有。” 曦儿一双明亮之光涌动的眼睛紧紧盯着父亲的双手,不知道父亲要送什么礼物给她们。 肯定是很好的东西。 至于师尊的礼物? 当然有了。 回来的路上,就和阳滋姐姐说好了,礼物都要分成一份份的。 “师尊,我不在咸阳的这几个月,母亲和高儿弟弟他们还好吧?” 阳滋说道着,目光也是落在叔父手上。 站在东君师尊身边,想着礼物要送给的人,不由询问着。 父皇的消息,自己从叔父口中知晓不少,他和叔父之间,有不少往来的文书。 母亲……几乎没有文书。 “你母亲很好,就是多了一位公子和公主,最近有些忙。” “公子高也好。” 东君焱妃简言道。 咸阳宫内,许多事情,自己自然了解。 却也只是了解,没有深究,于阴阳家来说,没有那般必要,大秦的道路和阴阳家的道路不一样。 “泰儿弟弟!” “月裳妹妹!” “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样子?” 母亲生下的两个孩子,其名样子自然知道了,都是父皇亲自取的。 公子泰! 公主月裳! 他们两个是双生子,听说父皇还在咸阳宫大宴三日,以为庆贺。 双生子! 自己听过,还真没有见过,真想不到,母亲竟然诞下了双生子,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了。 再加上曦儿妹妹。 还真不少。 “回到咸阳你就见到了。” 东君点点头。 “化!” 被道道金色玄光笼罩的双手中,两团奇异的虚幻形体逐步凝实,逐步显化,随着周清一语落下,四周虚空微微一震。 感知手中的两个小东西,周清很满意的一笑。 “给!” “这是叔父送给你们的小东西。” “本想着等你们离开之时送给你们的,现在戴上也没有差别。” 双手平伸,柔和的金光散去。 旋即,在四周一道道好奇的视线中,那两份礼物的样子清晰入眼。 下一刻,两份礼物自动的从周清手上飞出,悬浮于两个小丫头身前。 “颈链?” 阳滋只手接过,这个礼物是颈链? 以前叔父就送给自己过一条,后来,被自己送给天明兄长了。 母亲也有命少府铸造更为华丽的颈链给自己,是以,现在自己身上也有一件颈链。 却是,这个东西是叔父出手的。 想来……不一般。 “父亲,和火树银花的颜色一样!” 曦儿觉得手中的颈链很漂亮。 和前不久在海中看到的火树银花颜色一样,银色的纤细长链,明日之下,散发光泽,还像是在流淌一样。 在长链的中央,则是一颗形如火焰一般的宝石存在,内部有着一团鲜艳如火的存在。 真的和火树银花一样。 “看起来不为华美,效用不小。” “好好戴在身上,一日也不要拿下来,将来破入玄关的可能性提升至八层以上。” “曦儿,你也是一样!” 颈链! 这个东西最方便了,也最容易隐藏一些东西。 以纪数之力为造化,将两滴圆满层次的火树银花精华封印在那颗红宝石之中。 只要贴身佩戴,便会在纪数之力的带动下,将火树银花的本源之力释放,自动的浸润周身百脉。 以阳滋现在的修为,吸收熔炼火树银花精华的速度可能快一些,二十岁之前应该差不多。 有那股力量的帮助,二十岁左右,如果修行用心用力,化神大成也不难,三十岁之前,绝对可以破入玄关。 曦儿也是一样。 “八层以上的可能性破入玄关?” “这……,叔父,岂非一定破入玄关了?” “太好了!” 阳滋大喜。 叔父送给自己的这条颈链,看起来的确造型普通,当然,细细观之,的确与众不同,流光溢彩,灿烂非凡。 可……自己拥有的颈链很多很多,外在造型上,叔父这条不为突出。 却……戴在身上,可以令自己将来破入玄关? 实在是惊喜。 对于修行,自己还是很感兴趣的。 自己是大秦的公主,将来又不用出将入相,若说兴趣? 也不多。 读书? 父皇近来都不太考察自己的学业了,只要自己对于一些礼仪、秦法了解就行了。 如此,闲暇时间不少,修行为上。 关键,修行有成,可以寿元大增,活的很久,更别说破入玄关之后,重塑筋骨,容颜永存。 “谢谢父亲!” 曦儿已经开始准备戴上了,就是一个人戴颈链有些麻烦,东君星眸微微眯起,为之协助着。 这条颈链可以助力曦儿将来破入玄关? 郡侯有这个能力! 那条颈链在自己的感应中,内蕴玄奇之力,当为独特。 “郡侯此行见过……火树银花?” 大日羲阳,绾起曦儿的秀发,随即,将颈链落在身上,有感曦儿刚才之言。 东君视线一转。 阴阳家秘藏的典籍不少,自己都阅览过,火树银花……自己知道,是一种异常罕见的天材地宝。 火树银花的色泽和曦儿的这条颈链一样 至于形体? 不为清晰。 传闻中,那是丝毫不逊色千年雪莲的珍贵之物。 “机缘!” “在南海的一座山下见到了。” 对着阳滋招招手,也是帮助着阳滋将颈链戴上。 纪数之力下,火树银花圆满成熟,周清将其中的精华取出九层,也不多,也就不到百滴。 最近自己正在大量将其炼化。 受益不少,不愧是超越千年灵韵的存在,如千年雪莲那般,对自己没啥用了,也就三元精神一些。 “果然机缘!” 东君赞叹。 占星律下,万物有序,都在按照昊天既定的规则运转。 郡侯能够在闲游南海之时碰到火树银花,就是郡侯的机缘,千年以来,诸子百家前往南海的可是不少。 然则,唯有郡侯遇到了。 “你来南昌是不是也想要寻求机缘?” 第二零九五章 弗如 焰灵姬正在收拾着大白、小黑。 刚和大白它们两个说了,从明天起,继续每天绕城减肥,不然,好好的两只内丹境界食铁兽都成为两个黑白圆球了。 至于大白它们的后代,现在则是没空理会。 等诞下腹中这个小丫头,再来空闲收拾他们,现在算起来,蜀山那里的竹林应该也长起来了。 过几年,让它们前往蜀山居住,当护山神兽去。 一脚踢在大白的屁股上,呼吸之后,焰灵姬更是忍不住多踹了一脚。 因为大白没啥反应,反而,屁股上则是弥散一丝丝黑白玄光,将外在之力卸去了。 这两个蠢东西,天赋倒是不简单。 扫着不远处公子和那个狐媚子说着话,轻哼一声,走了过去。 对于东君焱妃这个狐媚子,焰灵姬一直觉得她居心不存,也就是有些颜色,公子有了兴致。 还有阴阳家! 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 蜃楼出行,如果长生不老丹炼制不成,自己准备当公子的先锋官,亲自出手将阴阳家灭掉。 至于东君焱妃,也准备好好收拾她。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实力,她不是自己的对手。 阳滋、曦儿两位公主要返回咸阳,自然有专门的人手,绝对不会出事的,偏生东君焱妃还亲自前来南昌。 估计修行上遇到瓶颈了。 想来前来南昌这里,凭借着狐媚的手段,寻找机缘。 一语魅然,撩动心神,虚空上下,天魔扩散,直接笼罩东君焱妃。 “嗯?” “大日定心!” 呼吸之后,刚将曦儿的颈链理顺,本源颤动。 至阳至刚的力量滚动,魂兮龙游更是透体而出,环绕体表,昂扬蜿蜒,一丝丝霸道的气息扩散。 焰灵姬又出手了? 她的力量很奇特,尤其她现在还是虚空一体的境界,若非大日领域无垢,更有头顶的万道骄阳。 估计自己还要再等几个呼吸才能够感知。 阴阳术施展,双手阴阳印诀顿成,一只虚幻的三足金乌自手中飞出,直接没入眉心之中。 焰灵姬的力量更强了,当汲取外界大日之力给于交相辉映对抗,一念而觉,领域化入虚空。 “哈哈哈。” “万物有形,各有其本源,我这轮大日如何?” 焰灵姬悠然大笑。 对于这个狐媚子的大日领域,自己还是相当了解的,毕竟彼此也交手不少次。 以前,自己隐约奈何不了她。 现在,不一样了。 妙悟万物气机,天魔力场万变,只要是天地间存在的,自己都可以将其本源幻化而出。 而今,稍微一试,这个狐媚子果然上当了。 自己还未用力,她自己就主动将天魔力场的气息纳入大日领域了,诚如此,翻手可以将其镇压。 “焰灵姐姐!” 云舒低语一声。 焰灵姐姐最近的实力进步很快,尤其都隐约可以抗住晓梦的御剑术第三重关了。 公子都说,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正在蜕变中。 如果有成,则可妙悟真空。 至于不成? 不可能的,就是时间长短。 可东君焱妃还没有虚空一体,甚至于可以感觉到,她的修为境界还没有自己高。 破空丹下,自己的修行也快了许多许多。 “你就是闲的。” 周清摇摇头。 抬手间,万物消融,无论是焰灵的天魔力场,还是东君的大日领域,全部归于各自本源。 “在下弗如多矣!” 明悟本源,东君焱妃体内大日颤动,驱逐体内的异样,也许……焰灵姬的手段,现在自己还驱逐不了。 此次前来南昌。 一则,是丽夫人的意思,护持曦儿她们安稳返回咸阳。 二则,也是为了己身修行,和玄清子性命交修,受益良多,自己苦修,自忖不慢。 如今一比,差之远矣。 体表暗金色玄光明灭,进而不显。 “公子!” 焰灵姬嘴角一撇,自己并不想要将她如何,只是要捉弄捉弄她罢了。 “别闹了,你现在的天魔力场,非东君可以抗衡。” “待东君虚空一体,你们在切磋吧。” 焰灵的天魔力场是什么水准,周清很清楚。 除却晓梦能够以御剑术至强的威能霸道撕裂一切,令天魔力场无用,其余……应对手段,可以克制的不多。 就算是虚空一体的普通道者,都很难抗衡。 焰灵姬以火魅术而入,本身就对于天魔力场有更高的加持。 起码想要对付此刻的焰灵,以自己而观,玄关境界内,几乎无人了。 除非那些浮屠的传承。 他们的传承法界,天生有无垢无暇之力加持,不外,对付天魔力场可以,对付焰灵的天魔力场还不够。 ****** “泗水郡这里的情况,比掌门师兄预料的更为复杂些。” “好在,儒家暂时无碍。” 傅阳之地,郊野一隅。 一处普通的乡里所在,十多位冠袍绶带的男子信马而行,前方不远处,则是微山之湖。 初春之时,山水俱佳。 远处的田亩、山丘……都有绿意浮现,更有斑斓的花草错落其间,时而夹杂飞鸟之音,更添自然。 “子房!” “农家看来是真的危险了。” “秦国罗网、影密卫的人手来了很多。” “日前,东郡的秦国上将军王贲调集五万大军南下,名为巡视,观其目的,也是泗水郡。” “还有近日来沛县那里的动静,也在下达一道道禁武文书,对于游侠之风打击很强!” “墨家先例在前,农家很难躲过去了。” 一位着浅褐色长衫锦袍的年轻男子拱手一礼,冠带合乎规矩,说着,看向队伍最前方的那人。 “农家六堂的动静也不小。” “都在调集各地的弟子入泗水郡了。” “农家可是号称十万弟子的,这个数字也许更多说不准。” “真将农家逼急了,那个后果,怕也不是秦国所愿意看到。” 紧随其后,又一人提及农家之事。 实在是……他们前来泗水郡,也是因农家之事引起的,若是农家扛不住,他们儒家? 不好说。 要说帝国对儒家饶恕? 那些小圣贤庄的督察使是什么意思? “农家六堂最近的动静也非秦国,而是烈山堂田猛的事情。” “烈山堂,算得上农家六堂实力最强的一堂,堂主田猛身死,疑似鬼谷卫庄所为。” “农家肯定要找卫庄算账的。” “啧啧,鬼谷卫庄、农家,他们要搅合在一处了,还真是很少看到,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卫庄现在可是在为始皇帝嬴政办事,算是秦国之人,农家也真有这个胆量。” “鬼谷弟子,每一位都非虚妄。” “子房师弟,有闻当年你还在韩国新郑之时,和鬼谷卫庄有过交情,不知其人如何?” 第二零九六章 储君 又一人出言。 观其人,中年模样,浑身上下略有一丝纵脱之意,颔下留有短须,比起此刻与列的其余人年岁大一些。 深蓝色的层叠上衣,玉带环腰,信马由缰,自动相随,泗水郡的形势的确堪忧。 却是,儒家在这里还好,没有大问题。 更别说农家拦在前面,也轮不到儒家,念及近日来从农家所得的消息,目光微动,也是看向队伍最前方那人。 “昔年之事,久远了。” “鬼谷卫庄!” “他是一个可比鬼谷历代先贤之人!” “一晃多年,如今的他应该更为出色了。” 银白色的素雅长衫,神怡明秀,驭马在前,临近微山之湖,肩头随风而动一件青色披风,束发而冠,手持宝石点缀剑鞘的长剑。 听着诸位师兄、师弟之言,俊逸安静的面上微微一笑。 鬼谷卫庄! 自从韩国沦亡之后,自己和他之间几乎没有联系过,红莲公主于自己有过书信往来。 紫女姑娘也和自己写过几封信。 公子成也和自己联系过。 过往……是过去了。 却一直在身边,似是从未远去。 而今,风云渐起,多年来,一直尽力避开诸夏纷争的紫兰轩、流沙也要被迫卷入其中了。 农家虽首当其冲,却也只是墨家之事的延续。 帝国对于诸子百家明显有着更大的束缚。 要么臣服! 要么……毁灭,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臣服? 于儒家来说,不是不可以接受之事,儒家的道理本就是入世之道。 而农家,截然不同。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这句话并非虚妄。 风云初起,苗头隐现,农家六堂中烈山堂田猛的身死,便是一个开端。 农家生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却……牵连到紫兰轩,实非所想,卫庄兄是杀害田猛堂主的凶手? 这一点,自己不相信。 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将卫庄兄拖进去。 “鬼谷一门,数百年来,一直威名扬于诸夏。” “盖聂!” “卫庄!” “大争之世,显耀。” “日后,不知如何?” “纵横之术,祸乱之术,同我儒家仁礼之学,大有不同!” 刚才那中年男子摆摆手。 鬼谷派两位弟子的出色,自己不怀疑。 然则,将来就不一定了。 他们一脉所承的道理,过于霸道,过于揣度人心,是以,只适合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的战国乱世。 接下来,诸夏需要安稳。 需要规矩。 需要仁礼。 “师兄此语过于偏颇了。” “鬼谷之道,包罗万象,捭阖诸国只是其一。” “如今,秦国上卿盖聂奉始皇帝之命,前往西域,勾连纵横诸国,以谋北胡匈奴,便是其一!” “数年前,鬼谷卫庄率领魏武卒在魏国抗衡秦国上将军王贲,非嚣魏牟迫于魏王压力,魏国不为如此之快的沦亡。” 张良摇头。 当年还在新郑之时,和卫庄兄在一处,于鬼谷了解不少。 世人眼中的鬼谷,多为张子、苏秦那般的诸国游说之人,多为纵横诸国为棋子的大才。 那只是一隅。 “哈哈哈,子房师兄以为卫庄能否在农家之下破局?” “烈山堂田猛!” “鬼谷卫庄!” 又一人朗朗大笑。 鬼谷派之事,只为闲聊。 眼下之事,可就是要事了。 现在,诸子百家都知晓是鬼谷卫庄杀了烈山堂田猛,这可就是和农家结仇了。 杀了一位普通农家弟子也就罢了,也许农家看在鬼谷的面子上,不为计较,顶多警告一下。 而杀了一位堂主! 那可就是绝对的挑衅了。 农家之力? 真要爆发起来,儒家都得全力应对。 鬼谷卫庄? 他的力量似乎还不够! “虽难!” “可以破局!” 张良给于肯定的回应。 新郑之时,卫庄兄就从不让自己失望过。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至于破局之法?很难! 欲要破局,起码要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紧紧有怀疑是不行的,需要有真正的证据! 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昨日,自己也有传语兰陵城的儒家弟子,尽可能助力一下紫兰轩,将农家的消息传递过去。 希望有些用。 除此之外,自己也在动用泗水郡的一些力量,查找一些线索,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 紫兰轩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师兄可就期待了。” “子房,我等何时前往沛县?帝国扶苏公子为泗水郡郡丞,想来也是为了处理农家之事。” “当此时,儒家需要表现出诚意。” “上次始皇帝东巡,儒家未有所动,尽管无错,却是有错。” “这一次,当有所动,或许有错,却可彰显儒家之心,儒家需要顺势而为,顺着江河之流向,方可入海域。” 中年男子轻捋颔下短须,微微点头。 无论鬼谷卫庄是否可以破局,和儒家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他们随同子房前来泗水郡,乃是有着任务在身,那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数月前,帝国武成侯王翦身死之后,始皇帝曾亲自下诏书,令公子扶苏处理武成侯身后事。” “这……很不寻常。” “想来始皇帝是相信公子扶苏的能力,对于扶苏公子是相信的,还有庙朝之中,如武真郡侯玄清子、王绾、郑国、蒙武等人也看好扶苏公子。” “储君之位,很大可能落在公子扶苏身上。” “始皇帝之心难料,法道在上。” “公子扶苏却不一样。” 一位年轻的儒家弟子出言,拱手一礼,看向子房师兄,看向左右的师兄弟,儒家需要抓住机会。 儒家想要从始皇帝陛下那里入世,施展儒家之道,很难,真的很难,是以,唯有寻求更多的道路。 公子扶苏便是一个抉择,他很有可能成为帝国储君! 比起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更妙。 “始皇帝不会轻易设立储君之位的。” 张良浅浅笑道。 语落,勒住缰绳,眼前数十丈开外,已然出现一处碧波无尽的湖泊,微风拂过,涟漪点点。 储君! 以自己近些年所观,非有到最后一刻,始皇帝不会落下旨意的。 “或许始皇帝不会轻易立下储君!” “扶苏公子……很合儒家!” 其余诸位儒家弟子也是放缓马儿的步伐,眺望远处,春水温润,正和此刻欣赏。 一人而应。 有些人! 如果得了外界之力,更容易登临那个位置。 一如如今的始皇帝,若非外在之力,怕是连咸阳都回不去。 于帝国扶苏公子近年来的所为,儒家也有细细收集,也有细细考量,尤其在江南、下相之地的手段。 较之纯粹的法道至上,多了一些宽厚与平和。 那……很好。 从此而出,扶苏公子于儒家道理应该不讨厌。 机会……便是来了。 第二零九七章 骊山 “数日之后,再行前往沛县。” “泗水之地,儒家之力需要收敛,再等等。” 前往沛县一见扶苏公子,这也是掌门师兄在自己临行之前吩咐自己的,无论相谈如何,见一见总没错的。 听其言,观其行,方可知晓更多。 眼下,自己还需要多看。 更有泗水之地的儒家之力尚未完全梳拢,涉及农家之事,容不得半点疏忽,否则,便是大灾难。 自己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更需如此。 “这里就微山之水了。” “就是上面的船只不大,比起停留在桑海不远蜃楼,小矣。” “蜃楼!” “有闻蜃楼要启航海域深处,寻找仙山,为始皇帝炼制长生不老丹,此事……颇为奇妙。” “生与死!” “有大恐怖!” “始皇帝也不例外!” 继续向前行走,大地已然有些泥泞和沼泽之行了,一行人在安稳的区域徘徊,更有数人翻身下马。 这片水域的面积不小,不比洞庭、震泽,也远超诸夏记载的其余水域之地,春日,上面还有零星五六艘的船只游荡。 似是在捕鱼,似是在和他们一般闲游。 “长生不老丹!” “上古以来,典籍上的记载不少,可还没听说谁可以将它炼制出来。” “蜃楼!” “怕是比如真正传闻中的海中蜃龙都大,十多年来,不知道耗费多少财货之物。” “肯定不少于数百万金,或许更高。” “始皇帝想要长生?” “阴阳家……,你们说,若是到时候阴阳家练不成长生不老丹会怎么样?” “以始皇帝的性情,耗费这般多的财力、物力、人力……,只怕阴阳家会瞬间被摧毁!” 长生! 谁都想要长生,可惜,古籍之中记载的长生之人一个也没有,长寿之人倒是有不少。 修行可以长生? 数千年来,也唯有人皇轩辕氏和道家祖师身融万物,而那个境界……谁也不知道是否真正的长生! 应该不是长生吧。 天道之下,生死有序。 连天地万物都有枯荣之时,何况修行之人? 而那个境界,他们又实在是不清楚。 “阴阳家!” “它们一直很神秘,三代的祭祀一脉,数十年前就选择了秦国,还真是……眼光独到。” 长生不老丹! 能否炼制出来,他们应该是可以看到结果的。 阴阳家的结果,也可以看到,因为,他们不觉得阴阳家可以将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 那不符合天地的道理。 诸子百家中,阴阳家给于百家的印象便是强大与神秘,至于更多的,便是祭祀礼仪了。 “海域仙山!” “阴阳家应该掌握着一些东西,小圣贤庄的藏书楼中,对于海外的记载很少很少。” “阴阳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说服始皇帝建造蜃楼前往海外,莫不是海外真有仙山?” “那些五行家、方士家也有传语海外有什么仙山?” “方丈?蓬莱?瀛洲?……,师兄,将来蜃楼出行,我们要不要也派人跟上?” 又一位年轻的儒家弟子表示希冀。 如果说阴阳家找死? 不太可能! 若说阴阳家可以将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也不可能! 疑惑! “跟上?” “如那样的船只,在海域之上,不过二三里,稍远一些,一个大浪袭来,便是卷入海域了。” “再大一些的船只,顶多数十里。” “跟上蜃楼,除非有另一艘蜃楼!” 师弟还真敢想,跟上蜃楼寻找海域仙山。 虽说藏书楼内对于海域的事情记载不多,可海域百里区域内的一切还是有很多记载的。 一艘艘大小船只被巨浪打翻的记载很多很多。 指了指远处微山之水上的小船,说它可以航行二三里,都是高看它的,遇到不好的天候,一里之内,就翻了。 “蜃楼!” “近岁来,许多珍贵之物在齐鲁之地被征集,送入蜃楼之中了。” “还以郡县之名,汇聚一位位资质不俗的少年男女。” “靡费甚多。” 张良也是从马儿身上下来,手持长剑,踱步于此。 蜃楼! 它在桑海之外数年了,还没有航行,准备的事宜却是一丝都没有停下,在齐鲁之地的动作不小。 始皇帝还真是重视蜃楼。 长生? 想来这也是始皇帝迟迟没有立下储君的缘故之一。 “齐鲁之地还算好的,泗水郡属于三晋之地,较之齐鲁差之不少!” “这位始皇帝陛下的动静不小,骊山那里的陵寝原本是按照王侯礼仪建造的。” “而今,始皇帝继位天子,骊山那里的陵寝规模扩大十倍不止,数十万人在骊山处。” “此外,始皇帝欲要贯通自帝国陇西直达辽东之地的长城,将它们彻底的连成一体。” “不仅如此,河西两郡有闻也要修炼长城!” “还有从咸阳关中修建的驰道、要道!” “民力调遣甚多,赋税……稍重。” 岁长的中年男子自脚边摘下一朵浅红色的小花,细细看了一眼,轻嗅之,香气不为浓郁,倒是清新许多。 诸夏一统。 这是好事,不然诸国争锋,战场上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当此时,当休养生息为上,诸夏经过数百年的争斗,民力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颇为遗憾,始皇帝并未如此。 “嗯?” “师兄,看来还真如你所言,我等在傅阳这里的踪迹一直为别人所监视。” “不知道是罗网的人,还是影密卫之人,还是其他人。” 当其时,一人看向身侧后方。 数百丈之外,也有人驭马而来,近十人的规模,从方向来看,和他们不太一样,距离而观,倒也临近。 这般巧的事情? 近来碰到不少。 “无需理会。” “泗水郡之事,无不可对人言。” 近日来,城中的儒家弟子也有秘密传言,他们在这里的动静一直被监视,每日都有人手变换。 今日,碰上了。 “子房师兄,那些人好像朝向我们这里来了?” 忽而,又一人惊讶道。 “湖上的一些船只也朝这里靠岸了。” 随即,视线落在另一侧的水域上,刚才远远眺望的那些小船,此刻想要靠岸了。 “嗯?” 朗目疏眉挑动,张良讶异一声,扫向水域上的船只,扫向正向着他们这里奔来的数人。 似乎有些不对劲。 “子房!” “诸位师弟,小心些!” 儒家六艺,君子剑自然是少不了,行入泗水郡,乱象弥散,凡出行,皆佩戴长剑以防身。 年长的那位师兄已然警醒众人。 “莫不是有危险?” 握紧随身之剑,诸人本能的彼此靠近。 “有备无患!” 那师兄低语沉声。 说着,远处疑似跟随之人已然近前。 第二零九八章 损失惨重 仲春时日,天色步入夜幕都稍晚了些许。 酉时初入,虚空极远处还剩下最后一道火烧的斜阳,而兰陵城的紫兰轩已然开始热闹起来了。 虽然客人还未至,整个紫兰轩上下已然灯火通明一片,更有道道醇香美酒的气息随风飘荡远处。 其间夹杂些许胭脂女儿幽香,缭绕紫兰轩方圆数百丈乃至于更远之地,莺莺燕燕之音袅袅升起。 较之主楼的欢闹,后方偌大的庭院显得幽静许多。 其内一隅小小的庭院,一道紫色身影闪入其中。 这里……是庄近来的修行之地,除了自己和红莲之外,无人进入其中,规矩……紫兰轩内很清楚。 手中持有数封密信文书,紫女轻脚漫步的行入厅内,灵觉有感四周天地元气颤动,微微一笑。 庄的修为已经到达化神的极限,近来,正在尝试悟虚而返,身入玄关,对于执掌鬼谷核心传承的他来说,应该不难。 玄关! 庄一定可以入内的。 果如此,那么,紫兰轩就有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在诸夏间,自保之力有余,安稳许多。 “一些事情,应该发生了吧。” 厅内,一语道,话音冷然。 伴随此语,整个十丈方圆区域内的天地元气一震,一道道纵横玄光明灭,进而归于平静。 “庄!” “的确发生了。” 螓首蛾眉,轻轻点头。 紫女将厅内的蜡烛燃起,光明照耀有些晦暗的厅内深处,庄的身形显化,此刻正盘坐在软榻上修行。 闻此,踏着绛紫色的高靴一转,清脆的步伐之音加快,抬手间,手中的数道密信文书飞过去,落在庄的手中。 “多年来。” “缘由当初新郑之时的交情,紫兰轩和流沙的壮大借助不少农家之力,是以,对于流沙的事情,农家了解不少。” “数日来,那些暗子传来消息,损失惨重,在三晋之地、齐鲁之地的暗子几乎都被农家灭了。” “有所逃脱,一时间,怕也难以继续露面。” “紫兰轩名下的数支商队也被劫杀,损失数千金以上。” “城中内外,紫兰轩需要采买的大宗财货之物,也隐隐的受到掣肘,短时间不为影响,十天之后,就……困难了。” “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前日,有人斥重金买下了紫兰轩对面的一处精致之地,据说,准备打造紫兰轩另一处风流雅韵之地。” “这个时候,其意不言自明!” 将一封封从各地传来的文书交给庄,紫女不由的轻叹道。 到底是谁要针对紫兰轩! 要针对流沙! 自从韩国沦亡之后,紫兰轩和流沙一直很置身事外了,除却必不得已,一般不会和诸子百家有相连之事。 如今,农家烈山堂田猛的身死算在紫兰轩头上! 他日查出是谁做此事的,必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多日来,紫兰轩在各地的暗子损伤七层以上,若非自己额外设立了一些暗子,怕是损失更为惨重。 还有紫兰轩下面的商会。 也被劫掠了,商队的人也被杀了。 欲要重新组建,又得花费大力气。 还有农家隐隐欲要将紫兰轩困死在兰陵城内,城中的许多商铺都不卖东西给紫兰轩了。 从紫兰轩出去采买东西的人,一去不回也是常有之事。 是以,三日来,自己和红莲亲自采买的比较多,也没有什么收获,关键紫兰轩每一日的消耗又非常大。 各种美酒! 胭脂水粉! 锦衣绸缎! 名贵香料! 各种饰品! …… 以紫兰轩现在的存货,勉强撑过去十日。 十日之后,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那就……难了。 还有话语提及的紫兰轩对面之地,也要出现一座风流雅韵所在,根据自己所打探的消息来看。 欲要和紫兰轩竞争! 动静之间,在已经只剩下一点点炭火的小火炉内,加了一点兽金炭,青铜水壶坐上去。 旋即,又燃起了一支静香! “都是外在之物。” “除了一些暗子外!” 快速阅览完毕手上的密信,卫庄随意的将其仍在一旁。 文书上记载的一件件事,没有出乎自己预料。 农家下手很快,也很霸道,很强势。 很令人生厌! 可……紫兰轩、流沙暂时又很难做出反应。 “少了三晋之地、齐鲁之地的那些暗子,我们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很难得到及时的讯息。” “农家看来真的要对紫兰轩下杀手了。” “庄,我们要如何应对?” 陷入困局,没有任何动作,完全不行的。 而想要有所动静,又很难很难。 有兰陵城的秦国官府在,农家那些人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然则,一些小动作会接连不断的。 小动作多了,加起来,就会使一个相当大的力量。 紫女眉宇间浮现一丝愁容,这……算得上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极大压力,就算是当年新郑面对夜幕的时候。 都没有如此压力。 “等!” 黑衣白发,静坐修行。 想要打破僵局,唯有寻找合适的机会。 眼下,并没有。 现在是农家大力出手,与诸子百家这个势力最大的一家相比,紫兰轩的确不是对手。 却……并非没有自保之力。 “紫兰轩的日常所需之物,托狼神亲自押送!” 念及一事,多了一语。 “朱家堂主那边倒是来过消息,他会想办法助力一二的。” 紫女再次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反击? 如何反击? 和农家进行厮杀? 怕是农家正希望如此。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农家六堂神农堂朱家堂主暗地里派人联系过紫兰轩。 若是有所用,可以相连。 “紫女姐姐!” “庄!” “子房来了一封书信!” “子房来了一封信!” 厅内的二人正在神色凝重说道着什么,忽而,庭院外传来一道脆亮欢喜之音,由远而近。 刚有闻,其人已然入内。 不是红莲又是谁。 “子房?” “他……现在在泗水郡吧?” 泗水郡的暗子近日也被农家抹除了,不过,以前的消息还存在,比如,儒家三当家张良率领一部分人入泗水郡! 于张良! 紫女多年来,联系不算多,倒是红莲和他联系很多,无论如何,张良是韩国五代相门之后。 红莲是韩国的公主,从这一点上,张良会有所回应的。 “紫女姐姐,这是子房的书信!” “我已经看过了,他也知道农家和紫兰轩的事情,言语会让城中的儒家弟子给于助力的。” “这……是一个好消息。” 秀美的容颜上,一身红色长裙的瑰丽女子满是欢喜。 就知道子房在一直关注着紫兰轩。 自己一直都知道的。 想来,他也一直在关注着成儿,如此,自己放心许多,真的安心许多。 成儿那边,自己帮不上太多,无论是谋略,还是能力,都差了子房很多很多。 更别说,当此时刻,子房说道会助力紫兰轩的。 第二零九九章 强压 紫兰轩现在的状况,自己也很了解。 近年来,自己一直参与紫兰轩、流沙之事,许多事情都清楚。 这一次……他们遇到大麻烦了。 紫女姐姐和庄多年的心血都被抹除大部分,剩余的一部分,接下来怕是还有危险。 这个时候,任何一份外在力量,都是值得珍惜的。 兰陵城这里,相对于农家,儒家的力量更强,果然儒家愿意出手,那么,他们会好过很多很多。 先前,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向子房求助。 却……终究没有多言。 自己不是当年的公主了。 子房也不是当年的子房了,他现在是儒家的三当家,地位尊崇,齐鲁有名,农家和紫兰轩的牵扯,拉入子房? 略有不妥,让子房为难,更不好了。 想不到! 子房亲自来书信了。 “当真?” 从此刻仍为欢畅不已的红莲手中接过书信,紫女快速将纸张抽出,一目十行的阅览着。 兰陵城内,子房愿意相助。 无疑是相当大的外在之力。 起码,紫兰轩的日常所需不会成为问题。 农家? 在兰陵城内,它还不敢和儒家正面抗衡。 尤其还是这个时候,果然触怒了儒家,无疑将另一股强大之力推向秦国,为自己引来更大的烦恼。 由着厅内明亮的烛光,密信上的内容一览无虞,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确如红莲所言。 “果如此,紫兰轩的压力可以缓解许多。” “就怕……农家采取四面合围的策略,对于紫兰轩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以田虎的性子,他肯定想要借助紫兰轩立下威望,让紫兰轩和流沙成为他的踏脚石。” “侠魁!” “是他想要的,他不会罢手的。” “还有烈山堂的那些人。” 危局缓解,紫女神色也舒缓许多。 惜哉,缓解不是解决,并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庄!” “依我看,暂时先不理会农家了,待你安稳的破入玄关,你和狼神二人亲自前往六贤冢。” “农家之内,也就一个野老是玄关层次。” “那些人既然这般无礼,就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知道痛了,就会收手的。” “紫兰轩的麻烦也就解决了。” 红莲回头看了一下远处的紫兰轩主楼,如今,紫兰轩的大小事情都是自己在掌握。 自己不能够在这里停留太久,以免那些姐妹们出了事情找不到门。 有感紫女姐姐担忧之语,农家要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也不难解决,直接主动杀上去就行了! 农家之所以敢怎样欺凌紫兰轩,不就是觉得她们紫兰轩弱小? 哼! 是谁弱小还不一定呢。 农家一位玄关层次。 紫兰轩要有两位了,就算野老实力强大,难道还可以以一敌二? 神农天锄? 庄也有鬼谷秘宝! 自己非当年的少女,诸夏间隐秘了解许多。 “这个法子的后果,你可有想过?” 紫女轻然笑道。 且不说农家六贤冢是否有隐藏起来的玄关层次。 就算农家只有一位玄关强者野老。 就算庄和狼神可以练手将其压制! 就算可以凭借强力将紫兰轩的麻烦解决! 如此,后果呢? 后续影响呢? “什么后果?” “肯定没有人敢大胆子惹紫兰轩了。” 红莲不觉得有什么后果。 只有自己之力极为强大,别人才不敢招惹。 两位玄关强者力压六贤冢,就算烈山堂田猛是她们杀的又如何?有本事来算账! “可曾记得我和你说过农家为何会有现在的局面?” 紫女又是一笑,随即摇摇头。 若是强大之力可以横压一切,那么,诸子百家的局势也不会是这样了。 论巅峰强者的实力,诸子百家中,道家无疑是第一位的,听庄说过,道家天人二宗内的玄关强者没有断绝过。 就是合道归元层次的强者,都差不多也是如此。 如今的道家中,天宗玄清子已然是合道层次的巅峰强者,可比百家先贤,可比数千年来的人杰。 却是……道家天人二宗行事特殊,无论是诸国,还是诸子百家都不为担忧,不为戒心。 反而是其余百家显学大宗。 始皇帝继位天子,收拾诸子百家,何以拿墨家、农家开刀? “这……,紫女姐姐是说?” “果如此,紫兰轩和流沙会有相当的麻烦?” “可能会有来至秦国的强力?” 红莲惊疑,心思灵动。 下一刻,明亮的眼眸散发亮光,弯弯细眉为之扬起。 农家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局面,最大的缘由便是农家……太强了。 而且不听秦国号令。 十万弟子? 数十万成员? 再加上还是游侠! 所以,秦国要将其剿灭。 若是紫兰轩出了两位玄关层次的强者,固然威风,而后果……,轻叹一声,自己明白紫女姐姐话中之意。 紫兰轩不会臣服秦国的。 那么,也只有一个下场了。 两位玄关层次,对于农家也许有压力,而对于秦国? 似乎不算什么! “唉!” “那该如何是好?” “凶手到底是谁?” “可恶!” 垂头丧气。 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简洁有力的解决之法,又不能够使用? 坐以待毙? 凶手为何要和紫兰轩过不去! 紫兰轩近年来似乎没有仇人吧? 苍璩? 不是他杀的,没有必要。 夜幕? 他们早就成为灰烬了。 “紫女姐姐,你们想办法吧。” “我先去前面了。” 越想越是头大。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出凶手是谁! 一切就都解决了。 红莲单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如果九哥哥还在的话,他肯定可以想出更好的法子。 自己是不行了。 真令人心烦。 说着,转身踏步离去。 “红莲之语,果然农家欺人太甚,未必不可行。” “如今到还有一策。” “紫兰轩对于农家来说,并非大麻烦,非是大问题,若是这个时候有更大的紧急之事需要农家齐心。” “紫兰轩的形势会缓和不少。” “罗网、影密卫、秦国之力,庄,你觉得如何?” 应对之法一直都有,所差别就是策略。 目视红莲的离去,紫女又为含笑道。 农家! 如果可以给农家找一个大麻烦,紫兰轩就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凶手,说不得还有很大的机会。 具体如何做,自己还没想好。 庄……应该有所得吧。 “乱中取利!” “泗水郡需要大乱!” 卫庄单手抚摸着怀中鲨齿,它跟随自己多年,得了自己内力蕴养,更为契合心神。 “如何大乱?” 紫女直接问道。 “神农令!” 卫庄看将过去。 “神农令……,它已经消失数年了,接下来它会出现?” 紫女不解。 庄何以断定神农令会出现。 “这就是神农令!” 抬手将先前仍在一旁的一封封书信拿过,只手一握,成为纸团,自己说它是神农令。 它就是神农令。 真假? 重要? “这……。” “可以一试。” 紫女盯着庄手中的那团废纸书信,数息之后,恍然之色掠过紫眸,踌躇一声,还是认可。 希望收到预期之用。 第二一零零章 传道子嗣 “阴阳家的功法似乎杂糅了性命之道。” “你所修的《羲阳》有些意思,纵为大日明耀万物,而今也化生一缕皓月阴寒。” “性命交修之时,那股力量更为跃动。” “待日月相合之时,就是你跨入虚空一体之日。” 雄鸡破晓,窗外已然有些微明。 周清睁开眼睛,紫色玄光一闪,睡醒了。 睡觉? 可有可无的事情。 而今,周清觉得应该细细体验一下,天之道,昼夜轮转,日月不休,万物有生机盎然之时,也有生机眠眠之意。 与道合真! 求得一个真字! 祖师的真经中提到过,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任何人都拥有过,却只是一闪即逝。 很快便是被忘却。 那个境界在刚出生的婴孩身上浮现过,先天至刚至柔、至真至善的道韵涌动。 完全就是混元的境界。 惜哉,婴孩诞下不久,便是失去这股道韵。 是以,有大能力者,尝尝在婴孩出生的瞬间,为其封锁住这股气息,化入体内,融入筋骨。 如此,天资超出寻常人多矣。 悟虚而返的可能也大上不少,再次找回那股道韵真意的可能性也大上不少。 吃饭! 睡觉! 性命乐道! …… 这就是真! 庄周当年常常熟睡入梦,窥得万物混元,天地一体,万物并生,这种境界……周清觉得很好。 万般思绪划过,周身的气息随之而动。 似是惊醒了偎依在肩头轻睡的丽人,如墨的长发撩起,绾在耳后,暗金色的星眸眨动。 灵觉扩散,觉外界一切,微微一笑,轻拉了一下绒毯,在郡侯肩头再次寻了一个舒服位置,静静小憩着。 周清怡然。 “自道家祖师之后,除却庄周以外,郡侯是第二个有望身融万物的存在。” “阴阳家的传承虽精妙,修炼到玄关圆满也就没有前路了。” “性命之道,诸法皆存,上古之时,部落联盟常有祭祀昊天,祭祀之人男女皆有。” “祭祀之时,性命交修,灵台清明无垢,以为通达!” “其后……,人皇定序,祭祀有正,乃有传承落下,日月相合,阴阳无极,亦可通达昊天。” 脆音低缓,郡侯所言之事,的确不假。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承,皆有一些性命之道参杂,被当年风后等人融入其中。 三代以来,传承有改,大体不变。 “内媚!” “焰灵妩媚入骨,无处不为妖娆。” “你如今羲阳明耀,日月丽天,也有一丝别样的……妙处。” 周清身躯微侧,抬手落在美人的鬓间,轻轻划动着,脑海中掠过昨夜的风情。 很有回味。 “郡侯身边绝色众多,也有于在下如此?” 东君焱妃眉眼流波,顾盼生辉。 “毫叶不同,冲泡出来的滋味自然不同。” “后日,你真的要和曦儿一同返回咸阳?” “不多陪本侯数日?” “说不得,你的修行还可以更为大进。” 手掌随意滑动着,探索着盛景。 观东君面上的娇娆之态,又是兴致陡升,昨夜的她为自己展现别样的一面,还真想要继续品尝。 “在下微末修行,得郡侯闲暇垂青,已然足以,若是再留数日,焰灵姑娘怕是要不悦了。” “不过,弄玉姑娘她们的修行,的确令在下羡慕。” “想来,踏足虚空一体也就数载之事。” 东君焱妃柔媚似水的扫了一眼。 郡侯! 如今的诸夏间,除却东皇阁下外,也只有郡侯入自己之眼,一次修行,解开修行之惑。 受益良多。 距离虚空一体更为近了。 “哈哈哈!” 周清大笑。 “云舒,你们进来吧。” “本侯难得有兴致,你缓两日返回咸阳吧。” 握着东君的一束秀发,淡淡的熟悉幽香弥散,真空运转,对着外间一语,随即令下,不容东君反驳。 外间的房门打开,数道脚步声走进。 云舒和弄玉二人手中各自端着木托,其上陈列崭新的衣衫靴子,有公子的衣衫,还有适合东君所穿的衣衫。 相交多年,东君的衣衫也一直有备着,每一次来,都可以用上,观里间地板上的凌乱,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进而收拾着。 不远处的榻上,公子还没有起身。 “公子,早膳可有什么吩咐的?” 云舒柔声道。 “诸般早膳都做一些吧,尤其是江南这里的特色。” “让阳滋和曦儿两个丫头好好品味,归于咸阳之后,想要再吃到江南菜肴,可就难了。” 屈指一点,床榻落下的帘子卷起,一道紫色玄光飞出。 没有两个丫头,自己的早膳会很简单。 而今,不能如此了。 “是!” 云舒颔首,灵觉扩散,便是吩咐外边等候的庖厨之人,早膳准备起来不麻烦。 既如此,看来,午膳要更为丰盛一些了。 吩咐完毕,雪儿妹妹已经近前服侍了。 …… …… “师尊!” “你来了。” “快些用早膳,今天的早膳真多,比咸阳宫还多,都好吃。” 半个时辰之后,沐浴一番,换过崭新的衣衫,东君焱妃入膳食之厅,那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一张长长的宽大食案上,摆满了各种膳食,一侧的侍女还时不时的端上来一份份菜肴。 食案两侧,皆有人入座。 刚入其内,便是听到曦儿的声音。 “师尊!” 阳滋也是一礼,不过,手上的动作未停,早膳新蒸出来的鱼丸很好吃,自己都吃好几个了。 咸阳宫就没有这道菜。 “狐媚子看起来容光焕发了。” 焰灵姬正在吃着一份菜蔬,那是清炒的。 尽管以自己现在的修为,不必忌讳那些,可……从医家的典籍来看,还是尽可能的清淡一些为好。 扫着那个阴阳家的狐媚子,她的气息强大不少,而且,眉眼之间,水韵横动。 不由的,直接白了对方一眼。 “焰灵姑娘更为明艳。” 东君焱妃只是一笑,行至曦儿身侧,那里还有一个空位置,便是入座了。 “阳滋是你的弟子,她的修行,本侯就不多加干涉了。” “阳滋,叔父留在王族的《太极十三式》,你若是有暇,可以用心修行,对你破入玄关有助力。” “曦儿的话,接下来两日,本侯会传给她一卷崭新的修炼之法,你也在旁聆听吧。” “以为咸阳宫细心教导。” 周清喝着清粥。 对于面前丰盛的早膳,感兴趣了,便是吃一口,反正不会浪费,府中有这么多人呢。 既然东君来了,那就一事落下。 曦儿的年岁,如今还在练气通脉,并未踏足阴阳术的修行,或许东君会传给她阴阳术。 而自己身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有礼物。 一路之上,自己耗费不少的精力,推演了一部修炼之法,直达真空境界的,足堪曦儿修行。 尤其,还是根据阳滋的脏腑、经络、气息所打造,修炼之,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用。 玄关之前的修行,有东君指点足够了,自己再叮嘱一二紧要所在。 玄关之后,可为自己膝下受教。 第二一零一章 平衡之道 “父亲!” “修炼之法?” 正在吃着香肩豆腐块的曦儿闻声,父亲提到了自己。 还传给自己修炼之法? 不由好奇,随之,看了师尊一眼。 “也好!” 东君焱妃应下。 郡侯如今的境界,直追上古、三代以来的先贤,他所创出的修炼之法,想来不会逊色阴阳家之法。 不外,曦儿也是自己的女儿,她也注定要修炼阴阳术。 万法阴阳,乾坤一气,阴阳家的修炼,和道家之法相似,一同修行,也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说不得还会受益。 “曦儿,你可要好生修行,不要让郡侯失望。” 东君从侍女手中要了一碗米粥,落在面前。 扫着正大快朵颐的小丫头,怜爱的拍了拍曦儿的小脑袋,离开咸阳数月,都长胖了不少。 一张原本秀丽的小脸,而今圆润许多。 “公子!” “今晨天水商会那里传来西域的消息。” “浮屠之人在西域之地逐步多了起来,而且足迹开始行走西域诸国。” “盖聂先生也有传语,好像浮屠孔雀之国如今生乱,许多浮屠之人带着大量的传承典籍文书北上西域。” “楼兰都城那里,甚至于出现了一些翻译成西域文字、诸夏文字的浮屠典籍。” “故而,天水商会得了一些,此次也一并送来了。” “芊红以为,佛家的根基也许会逐步浑厚。” 白芊红吃着一份蛋羹,提及一事。 公子应该感兴趣。 “以浮屠之力,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估计他们可以将浮屠之道传遍整个西域。” “西域?” “终究贫瘠之地,再加上部族混乱,道理传下,也难以长久。” “诸夏才是他们的目标。” “佛家!” “这一招……挺不错的,农家事了,让苍璩亲自处理他们吧。” “近来,多收集佛家的讯息,以为他日之用。” 浮屠之力,很强! 无论是道理传承,还是强者留存。 果然没有任何拦阻的入诸夏间,以浮屠之道的独特,而今怕是已经成势。 所以,自己要分教开宗,打好道家的根基。 也许,将来之事无法预料,然……该做的,自己还是要做的。 自己也是道者。 “苍璩!” “他很适合!” “就是浮屠之中有合道层次,以苍璩的手段,怕是会有危险。” 苍璩这个人,白芊红了解。 真要他处理佛家之事,佛家会损失惨重。 而苍璩的修为……应该快到玄关了。 听起来不错,可惜,和浮屠的强者对比,相差很远。 “本侯会给他防身之力的。” 周清喝了一口清粥。 苍璩的实力还是弱了一些。 希望他可以快速成长。 “公子,您这般看重苍璩,若是苍璩将来道理大成,生出异心如何?” “也许,那时我等也可以将其镇杀,却……一些事情会繁琐许多。” 弄玉执箸夹过一只素包。 对于苍璩,自己没有好感。 此人睚眦必报,行事狠辣决然。 公子培养他的目的,自己知晓。 而苍璩将来的成就……只要不陨落,自己也知晓,就怕到时候苍璩成尾大不掉之态,那时,杀不了!动不了! 该如何? “弄玉姐姐,你觉得该如何?” 水韵冰蓝色的长衫合体,雪发随意拢在肩后,吃着一块点心,有觉鬓间数丝雪发垂落。 秀首轻摇,发丝自动的落于颈间,看向弄玉姐姐,雪儿轻笑而问。 弄玉姐姐有此言,自己不为意外。 苍璩此人,公子也有评价,其人自有傲骨,非久居人下之辈,眼下,是因为公子有足够的力量给于压制,再加上苍璩不成气候。 将来,就说不准了。 就算公子可以将苍璩镇杀,一些事情……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之人。 语出,正将一份早膳列在案上的云舒也是好奇看过去。 苍璩! 公子应该有法子处理吧。 弄玉姐姐不喜苍璩,还是因为紫兰轩的缘故。 周清闻此,含笑看过去。 “阴阳并进,方可长久。” “公子,再寻找一位合适的人选,平衡如何?也能够对苍璩给于牵制!” 弄玉直接道出所想。 “平衡之道!” “弄玉姐姐,苍璩此人性情先不说,资质算得上惊才绝艳,不逊色鬼谷传人的。” “诸夏间,再找一个怕是很难!尤其再找一个足堪令公子满意之人!” 雪儿觉得这个可能行不通。 法子还是没问题的。 人选上? 有些难! 起码也得是苍璩那个层次的强者吧,起码在谋略上不能逊色苍璩吧,手段上也不能失色苍璩吧。 “如今的诸夏间,再找一个应对苍璩?” “满足各种条件的,鬼谷卫庄?” “可……他也是极为骄傲之人,非可以完美驾驭之人。” 白芊红也觉得弄玉此论很有价值。 苍璩将来做大,能够为所用是未知数。 果然狂傲不逊,就算抹杀,烂摊子也得有人收拾吧。 故而,再有一人给于平衡,尤其保证他们二人之间不会联合,才符合长久平和之道。 “弄玉之意,卫庄?” “他和苍璩之间,的确早晚分出生死,也许这个结果很难。” “道化阴阳,你之言固然有理,卫庄非良选。” “合适之人?” “这个不着急,以如今的形势,苍璩想要走到那一步,还需要数十年的时间。” “或者……焰灵也适合为这个人选。” “世事如棋,你们的修行也可以留下道统传承,以为后辈弟子行走之用。” “蜀山那里为清修之所,物外之地。” 周清夹过一块香煎的鱼块。 卫庄不是合适人选。 却是……弄玉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心有所动,视线落在焰灵身上,焰灵一身所修天魔力场,非道家正统修炼法门。 自己可以扶持起来一个苍璩。 以焰灵为引子,再扶持起来一个对手,也不难,至于雪儿、芊红等人,不为合适。 时间还很长,自己很有把握。 “奴家?” 剥着一颗熟鸡蛋,正饶有兴趣听着弄玉言谈的焰灵姬为之讶然! 自己? 公子让自己出面做平衡之人?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处理苍璩和处理一只蚂蚁一样。 是不是有点欺负他? “待接下来你有暇之时,可以试试。” “也许在蜀山之外,再留下一处传道之地也不错。” “雪儿、弄玉她们也可以帮你!” 周清给于肯定的回应。 完全可行的。 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蜀山……似乎还不够。 “那……奴家该怎么做?” 焰灵姬没有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公子肯定有其道理。 咬了一口蛋白,蒸的还不错,刚刚好,否则就过了,蛋白就硬了。 “不着急,你现在的主要之事,还是本侯的小宝贝!” 周清笑言,抬手一指,落在焰灵的小腹,再有两个月左右,小宝贝就要出来了。 第二一零二章 凡尔赛 “这个宝贝虽然很好。” “可奴家还是想要给公子生一个男宝贝!” 提到这一点,焰灵姬就有些浅浅的无可奈何。 轻哼一声,一口将鸡蛋吞下,单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灵觉之下,小家伙是男是女早就知道了。 好在白芊红也是一个女宝贝。 只有晓梦一个人是男宝贝。 心中还是比较平衡的。 如果白芊红和晓梦都是男宝贝,自己就更为郁闷了。 “阴阳各有其道!” “本侯均如珍宝爱之!” 周清乐然。 如曦儿那般,自己不会吝啬任何一点父爱。 有男宝贝也是一样。 不过,于如今大势来说,阴阳之道还是有些小小的不一样,却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 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公子,那不一样!” 焰灵姬幽幽道。 公子之心,自己自然知晓,可……有些事情就是不一样嘛。 “还是晓梦好!” 随即,又甚为钦羡的看向晓梦。 公子对这个丫头最为怜爱,晓梦亦是没有让公子失望,记得她们入天宗的时候。 晓梦也就阳滋大一些。 一身修为入先天层次。 她们都已经入化神。 而今,晓梦都快要碰触真空境界了。 接下来又要为公子诞下一个男宝贝,身为长子,肯定会受到公子额外的重视。 “有何好?” 晓梦正在小口喝着银耳莲子粥。 加一点城外工坊熬制出来的糖霜,雪一般白皙,滋味很好。 生男宝贝很好吗? 银眸闪烁,品味着银耳粥的香甜,看向焰灵姬,她们好像都喜欢男宝贝,都不喜欢女宝贝? 晓梦没有太大的思量,道化阴阳,男与女一体两面,均为一般无二,参悟天道之时,并不会因你为男为女有差别! “……” 焰灵姬不想要回应晓梦。 如果自己的腹中是男宝贝,自己也这样说。 “弄玉姐姐,不用多想了。” “苍璩之事,公子已经有了决断,果然将来苍璩生乱,我等亲自将其镇杀就可以了。” “紫兰轩那里……,以卫庄的修为,想来快要入玄关了。” “足以自保!” 将一份煎烤焦香的三鲜豆皮从侍女手中接过,落在弄玉姐姐跟前。 观弄玉姐姐如今神态,云舒宽慰着,弄玉姐姐所想自己知道,却……有些过于多想了。 纪嫣然应该将公子之言转给苍璩了。 紫女姑娘接下来当无事。 紫兰轩内,也就唯有卫庄和苍璩的争锋,他二人都非常人,卫庄掌握鬼谷核心传承,不会逊色苍璩的。 如此,还有什么可以忧心的。 何况,紫女姑娘、卫庄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从来都是有退路的,都是很有决断的。 “姐姐知道的。” 弄玉点点头。 其实,自己也不是为苍璩之事担忧,就是刚才提到卫庄大人,令自己不自觉的想到紫兰轩。 看着面前的三鲜豆皮,自己喜欢这份食物,很好吃。 豆皮是以糯米和豆皮合作而成,内有鲜肉、鲜虾、鲜蛋,混合一处成三鲜馅,素油煎烤而成。 往常,自己都可以独自吃掉一份,如今看着佳肴,虽然依旧喷香,却没有什么胃口。 “弄玉!” “你在为紫兰轩担忧农家之事?” 白芊红旁侧闻之,不由含笑脆语。 对于公子身边的姐妹还是了解的,苍璩和紫女姑娘之间的事情,有公子先前之言。 苍璩会收敛的。 故而,弄玉如此,当非苍璩之故,可……能够令弄玉如此,思忖话题,也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芊红姐姐,你是否知晓杀害烈山堂田猛的真正凶手?” 弄玉秀首扬起,看向芊红姐姐。 芊红姐姐如今负责的事情很多,自己所能得到关于农家、紫兰轩的讯息都是芊红姐姐那里传来的。 而且,芊红姐姐很是聪慧,虽非鬼谷传人,却一身谋略文武不逊色卫庄大人和盖聂先生。 近日来,紫兰轩的状况不太好。 农家直接下手了。 流沙损失惨重。 流沙! 当年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历经多年,流沙肯定发展的不小,能够让芊红姐姐说道其损失惨重。 肯定不是一般的损失。 还有农家针对紫兰轩的诸般策略。 对兰陵城内的紫兰轩给于封锁,诸多货物难以购买,时而又有人捣乱,又有人准备在紫兰轩对面建造崭新的风雅之地。 欲要将紫兰轩挤垮! 真不知道紫女姐姐、红莲公主她们会如何应对,农家势大,又认定卫庄大人是凶手。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真正凶手?” “不知道!” “真正的凶手隐藏很深很深!” 迎着弄玉万分期待的目光,白芊红摇摇头。 凶手? 自己倒是想要知道。 可惜,自己也猜不出来。 公子应该知道,却没有多言。 农家……是帝国如今打击的目标,紫兰轩、流沙……其实也属于打击的目标之一。 果然只是一处风流雅韵之地,何必有流沙? 如盖聂那般不就可以了。 而且,紫兰轩背景在那里放着,和韩国沦亡之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这一次农家给于流沙打击。 从帝国的角度来看,也是乐意见到的事情。 当然,以弄玉的角度来看,怕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是否是罗网中人?” 弄玉觉得就是罗网。 只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卫庄大人如今正在为帝国办事,罗网会如此不明智? 真若是以后事情大白,于帝国颜面也是有损,何况……也没有必要,紫兰轩、流沙并不想要掺和许多事情中。 “和卫庄大人有恩怨之人?” 随即,弄玉又猜测一言。 好端端的,诸夏那么多人,何以偏偏将污水落在卫庄大人身上,定然是有人想要让卫庄大人成为众矢之的。 “无需担心。” “这等事情……,卫庄足以应对。” “对于鬼谷弟子,弄玉,你要有足够的自信,他们可非寻常人,再不济……,只要还在兰陵城中,便会无碍。” “本侯会写就文书知会兰陵城县令,让其务必维护好兰陵城的秩序。” “至于杀害烈山堂田猛的凶手,日后你就知道的了。” “至于为何卫庄会担下这个污名,说来,还是一些久远之事,流沙从创立到如今,不可避免和一些人交恶。” 周清将碗中的清粥喝完,早膳于自己便是差不多了。 从侍女手中接过湿润的麻布,擦拭着手掌和嘴角,看向弄玉,也是缓缓说着。 紫兰轩和流沙这一次也就是会损失不少,要说他们有性命之危? 很难! 所以,不必担忧什么。 “是流沙的敌人所为?” 公子所言,弄玉心中也非是不知晓,就是看到紫兰轩、流沙在农家的层层压力之下,本能担忧。 听公子这般说,弄玉心中又是一惊,再次询问着。 第二一零三章 地道 “流沙的敌人不少!” “很多都是黑暗之中的敌人,隐身于黑暗之中,想要将其消灭,难度不小!” “所以有了后患。” “流沙有此一劫也是好事,以后在诸夏也能够安稳些。” 周清颔首。 有些事情本不欲告诉弄玉她们的,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胡思乱想,平添愁绪。 如今看样子,一些未知的东西同样引起愁思。 农家和紫兰轩的事情,自己知晓前因后果。 说于弄玉听,怕是她要知会紫兰轩和流沙了。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韩非临死之前让自己尽可能照顾她们,如何照顾? 少做一些无用之事,紫兰轩既然是一处风流雅韵之地,那就好好做,流沙……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天地之法! 帝国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流沙就不用做了。 也能够少些麻烦。 “公子知晓是……何方敌人?” 弄玉有些沉默。 看来……杀害烈山堂田猛的凶手,公子是知晓的。 农家针对紫兰轩、流沙,公子也没有拦阻。 “诸国仍存之时,流沙谋略诸夏,乃属正常。” “如今,诸国归一,流沙……是否存在就值得商榷了,就算要存在,也只能够在帝国的掌控之中。” “罗网!” “如果不是落在帝国手中,本侯当年就出手将其灭掉了。” “纵然如此,因办事不利,乃有影密卫的出现,将来……帝国扫灭一切侵扰,罗网也将有它的结局。” “弄玉,对于流沙预谋之事,你应该也了解一些,在帝国之下,是不被允许的。” 自云舒手中接过茶水,轻轻的放在手中,观瓷盏之内毫叶沉浮,颇有些意趣。 阳滋和曦儿两个小丫头没有理会外界之事,面前的食案上摆满着吃食,两个小家伙吃的很是欢快。 晓梦她们倒是都吃的差不多了。 连带后来到达的东君都只是简单喝了一碗清粥,其余诸多美味早膳没有动用。 少司命没有前来,她似乎不习惯这般早膳,故而,有单独的小灶。 看来还剩下许多的早膳,府中的侍从们也可以有口福了。 “可……,公子,卫庄……正在为帝国办事的。” “如此还……,是否?” 弄玉神色掠过一丝黯然。 公子话中之意不难理解,尤其公子如今是大秦武真郡侯,还是始皇帝陛下异母弟。 位高权重,而今在世俗之中,自然诸般事站在帝国的立场上。 却……,还是有些……不妥。 “一些事情的发生,本侯也没有预料到。” “所以……,农家之事不仅仅是农家,许多人也要给于清理的。” “诸夏如今安稳来之不易,任何一些紊乱的影子都不应该存在,从这个角度来看,果然流沙不为有力。” “紫女她们反而安稳许多。” “如若将来流沙有所动,那个后果会更严重!” “无需想太多,早膳这般丰盛,吃一些吧。” 周清轻呷一口香茗。 语落,指了指弄玉面前的三鲜豆皮,此刻热量并未流失多少,正合食用。 “弄玉姐姐,公子所言有理。” “流沙损失惨重,也不是一件坏事,果然流沙更为壮大,说不准,罗网在收拾完农家之后,就会针对流沙了。” “以罗网的手段,再加上兰陵城的压力,流沙会更为艰难。” 云舒劝慰着。 公子说过,事情都要从不同的角度来看,才能够看的更加清楚。 得与失! 有些时候,并非那般简单。 云舒觉得公子说的很对,好好的一个紫兰轩、流沙拥有自保之力就可以,不必很强大。 过于强大,容易锋芒外露,就危险了。 “弄玉姐姐,长远来看,公子之言为正道。” 雪儿也是劝言着。 “想那么多做什么?” “南阳郡宛城外的百越部族,我早就不管了。” 焰灵姬觉得弄玉是瞎操心。 都是一些没用的思绪。 有那个功夫,好好修行,提高境界,再以备为公子诞下子嗣方为正道。 许多事情,公子自有谋划,无需掺和。 “弄玉就是有些忍不住。” 道理上都明白,真遇到这般……,还是忍不住多想,弄玉轻叹一声,对着公子一礼,不再多言。 “接下来随晓梦多多修行,破空丹可以令你们受益,修为提升很快,终究少了一些感悟。” 周清摆摆手。 那些只是小事,弄玉是聪慧的,一颗心也是明亮的,就是有些当局者迷罢了。 弄玉应下。 ****** “堂主!” “兰陵城如今戒严了,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街道上都有一队队巡逻之人。” “进出城门对于照身帖查探的也很严。” “询问的事情很详细,稍有不合,便是不允许入内。” 兰陵之侧,苍山幽谷,一行人汇聚其中。 农家蚩尤堂堂主田虎率领数堂精英弟子前来此处,欲要了结最后的麻烦,为大哥田猛之仇定下结果。 跟前,正有一位寻常农夫装束的年轻男子汇报事情,所语正是兰陵城的近况。 “流沙!” “他们在诸地的暗子虽没有被全部拔出,应该也有八层以上。” “剩余的还在继续追杀中。” “老子这次一定要将流沙赶尽杀绝,田仲,你那边的人手也要出大力,别以为老子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黑色的眼罩更添微风,田虎挥动手掌,高声响亮的喝道。 眼下,一切还是顺利的。 卫庄敢杀大哥? 不仅如此,还敢对大哥的灵柩不敬,更是该死! 农家就要将紫兰轩和流沙全部抹除。 “二当家请放心,卫庄他们都在兰陵城内,城外四周都有农家的人,保准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倒是有闻朱家好像给于流沙不小的助力。” “有两个地方的暗子,非朱家给于提前通风报信,不会没有任何结果的。” “二当家,朱家和大当家之死怕也脱不了干系,农家六堂中,先前也就神农堂和流沙联系最多。” 站在一侧的共工堂田仲笑语,以表诚意。 “朱家?” “那个矮胖子,早晚要收拾他。” “既然兰陵城进入有些困难,那就……挖地道,直接挖到紫兰轩对面,这几日给紫兰轩来点天火!” “儒家!” “他们也和我们农家作对,就知道读书人靠不住,看来他们是真的准备投降秦国,向嬴政臣服了。” “田仲,你安排一下人手,拦阻儒家的商队入兰陵城,卫庄……他近来得罪的人可不少,造成是其他人所为就行了。” “如果能够找到愿意主动做的,就更好了。” “五日之后,地道必须挖通。” “期时,老子亲自……亲自带着你们困杀卫庄,那狗东西一身实力倒是不弱。” “不知道在地泽二十四下可以坚持多久?” 第二一零四章 八佾剑阵 区区紫兰轩,小小流沙。 农家根本无惧,虽然那个什么卫庄、紫女武功不俗,也就有些棘手。就是玄关层次,农家也有应对之法。 非泗水郡面临罗网等秦国之力,田虎觉得自己早就率领更多的农家弟子来此,将兰陵城内的紫兰轩抹去。 儒家! 他们那些整日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也掺和近来,实在是……当诛,这笔账早晚也要算一算。 在齐鲁之地,农家或许有些施展不开,这里……可不是齐鲁,收拾几个儒家之人,轻而易举。 “……,二当家。” “当此时,儒家的商队遭劫,很容易令儒家之人联想到我等,真被他们发觉了。” “就有些见恶于儒家了。” “农家自然不怕儒家的,就是如今之时,却不宜树敌太多。” 田仲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看着身侧意气风发的二当家田虎,想了想,还是近前轻语。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没有秦国的压力,劫掠儒家的商队,不算什么。 这个时候,有些不妥了。 “无需担心,既如此,那农家之人就不必动手。” “让其他人出手吧。” “应该不难吧。” 田虎冷哼道。 儒家那些读书人估计也是看到这一点,才敢这般公然助力紫兰轩,狗日的,早晚也要解决他们。 “阿赐的事情,阿言那里怎么说?” “为了阿赐的修行,我可是从六贤冢那里请来一瓶丹药,对阿赐很有帮助的。” “有阿赐掠阵,占据地泽核心,阵法威能会更强!” 田虎话锋一转,不欲要在儒家的问题上多言。 再说也就那些事。 最看不起那些读书人,一个个都是墙头草,那里强大向哪里倒,一点也没有男子的气概。 眺望兰陵所在,这一次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卫庄的首级在手! 农家六堂中,论威望、地位谁可和自己相比? 成为侠魁指日可待! 阿赐! 他必须来,有他坐镇地泽核心之位,地泽二十四的威能足以困杀玄关之下的任何人。 “大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 “二当家。” “怕是大小姐不会将阿赐派过来的。” 田仲摇摇头。 地泽阵法的威能不需要怀疑,强者越多,施展起来,阵法的威力越大,人数越多,也是如此。 “这如何能行?” “大哥的仇,她不派出人手?” “阿赐难道不是大哥的儿子?” 田虎不悦。 若非阿言近年来在烈山堂颇有威望,对于如今烈山堂掌控极强,自己也不会如此。 如今要取走卫庄的首级,无论如何,她也应该派出阿赐,为父亲报仇才是正道。 “二当家,不着急。” “不如你在写一封书信,劝说大小姐。” 田仲出着主意。 接下来要挖通地道,需要时间,布置一番,也需要时间。 大小姐那边,……说不准就会同意了。 “都是一些烦心事。” 田虎一脚重重踏在大地上,劲力所至,地面直接出现一个见尺方圆的浅坑,真不知道以后成为侠魁了,是否还会有这般事。 应该没有了。 到时候自己为侠魁,谁不服自己,就杀谁! ****** “你等是谁?” 微山之湖。 传来一阵急促连绵的兵刃碰撞之音,旋风飒飒,剑影重重,时而夹杂一道道闷哼之声。 张良手持一柄形体优美之剑,催动浩然,严阵以待的看向四周,身侧,一位位师兄弟亦是持剑慎重。 尽管如此,在刚才那些陌生人的突袭中,也有三位师弟直接身死,两位师弟身受重伤。 今日,他们本是出游微山之旁,聊一些泗水郡之事,也顺便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顺便沽酒畅饮一番,更为之妙了。 泗水郡的杂乱之事,和儒家没有太大的关系,故而,他们一行人自然无需避讳太多。 然……万万想不到,遇到这般突发之事。 四周围困他们的人不亚于十五位,如今他们一行师兄弟还剩下九人,不算那两位身受重伤的师兄弟。 便是七人。 敌众我寡,来者不善,已然危局。 嘭! 虚空数十丈之上,升起一团红色的云雾。 “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足以!” 一位受重伤的儒家弟子,被张良七人牢牢护住,观四周情况,从身上取下一只讯号物,拉开引子,便是释放。 一炷香! 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儒家弟子便会快速赶来,前提,他们可以撑下来。 “杀!” 围困之人,衣衫各异,神容普通,宛若最寻常的诸夏之民,此刻,皆手持刀剑,周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之前突袭,未可功成。 如今也不晚。 为了儒家的这些人,他们踩点了多日,今日总算是有合适时机,察觉虚空的异样,步伐瞬息而动。 “秦国罗网?” 年长的儒家弟子眉目紧锁,一身先天巅峰水准的气息扩散,君子剑扬起,浩然剑气若隐若现。 从他们身上的气息来看,都是杀手。 顿时一个可能性浮现心头。 而今的诸夏间,杀手汇聚之所便是罗网,其余虽然还有组织,却……小了许多。 此外,那些小组织和儒家没有什么牵扯,他们也不敢惹儒家。 可惜,没有迎来任何回应。 面前出现的是一道道凌厉刀剑锋芒,呼吸而至,一记记均是杀招,目的已然很明显了。 “诸位师兄、师弟。” “以我七人之力施展双佾剑阵!” “他们中并无一人入化神,足可应对!” 凌虚剑动,微弱的剑气吞吐剑尖,入儒家多年,一身之力入先天,尽管不强,足可护身。 今日……想不到有杀局了。 张良快速打量着四周,远处没有后续的杀手了,只有眼前这些人,一共十七位。 他们只有七位可战之力! 以少对多,唯有……取巧。 一炷香! 坚持一炷香就够了。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 双佾剑阵! 为儒家八佾剑阵简化之用,欲要施展八佾剑阵,最少也得有一十六人,完美的剑阵六十四人。 更多之人也可以施展。 少了十六人,便是不足以将八佾剑阵的妙处发挥出来,三纲八目,仁、义、礼、智、静、安、定……也施展不出。 却是近年来……荀师叔破入玄关之后,闲暇之时,删繁就简,将八佾剑阵结合易经之道,结合先贤之道,给于简化。 相合八佾之礼。 士之礼,为双佾,乃有双佾剑阵! 卿大夫之礼,为四佾,乃有四佾剑阵! 诸侯之礼,为六佾,乃有六佾剑阵! 天子之礼,为八佾,乃有八佾剑阵! 双佾剑阵,最低两人便可以施展,以儒家仁礼为核心,三纲八目归于易道步伐,契入君子剑。 剑器舞动,方正大气,刚猛不阿,宏大浩然! 两人之力,足以短时间应对同层次三人至四人! 第二一零五章 阴盛昼暗 “义者宜也,尊贤为大!” “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焉!” “仁义礼智,天之四德,地之四端!” “……” 七人当即划分阵列,六人归于双佾剑阵,剩下实力最强的那位年长儒家弟子,强行以己身修行,挥动君子剑,切入其余三道双佾剑阵,铸就四佾剑阵。 威能更甚,一道道浩然之气交织,内力震颤,刹那间,便是一股极强的浩然自七人剑体迸出。 嗡!嗡!嗡! 方圆数十丈区域内的天地元气震颤,居于最核心的那位儒家年长弟子更是脏腑颤动,体内经脉胀痛,血气翻滚,嘴角不自觉流出鲜血。 “一炷香!” “我还可以坚持!” “君子之道,虽不为杀戮,亦是有德中直!” 强行稳住气息,联通三道双佾剑阵的气机,剑器舞动,迎上四周十七位杀手的凌冽攻击。 叮!叮!叮! 又是一阵阵急促至极的兵刃击打、碰撞,一道道微弱的剑气挥洒,数十人交战一处。 “剑阵!” “此处力量最弱,全力攻击此处!” 十七位衣着各异的杀手连环攻击,数十个呼吸之后,觉……面前七位儒家弟子之防御。 攻击暂缓。 彼此相视一眼,七人之力拦阻他们十七人的进攻? 剑阵之力! 不愧是百家大宗,却是,剑阵终究是取巧,焉得长久? 而且他们已经有人受伤了,七人的实力也是强弱不一,作为杀手多年,剑阵碰到过数次。 欲要破开剑阵,唯有打蛇七寸! 任何剑阵都有弱点,没有完美无缺的剑阵! 一位着褐色麻衣的青年男子持细长之剑,指着面前七位儒家弟子中的一位,从不住的攻击中,可以隐约察觉七人的实力强弱。 有强弱! 便是意味着变化! 变化就意味着破绽! 下一刻,又是新一轮的攻击迎上,直逼七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位年轻儒家弟子。 突如其来,一个不察,压力陡升,澎湃之力席卷,步伐顿时有乱,一隅错,步步错,强行组合起来的四佾剑阵隐隐溃散。 首当其冲的那位年轻弟子直接受创。 一击得手,十七位杀手没有迟疑,再次以强力进攻薄弱之点,杀手……以弱杀强……寻常之事。 “不好!” 张良凝重的面上骤变。 本以为可以以七人之力和他们周旋的,现在……四佾剑阵不稳,归于双佾剑阵,直接对抗之力弱了许多。 “子房师弟,撤!” “你等施展双佾剑阵吧,尽可能坚持!” 位居四佾剑阵核心的那位年长儒家弟子,再难坚持,强横之力交错紊乱之力,受损的伤势直接加重。 未有迟疑,连忙低语道喝。 下一刻,四佾剑阵不存,归于三道双佾剑阵。 “杀!” 一击为中,焉得留下后手。 全力运转内力,持剑极力杀伐。 噗!噗! 以多击少! 以杀手手段之诡异,击君子之方正不阿! 又是数十个呼吸,两位施展双佾剑阵的儒家弟子刀剑加身,脏腑前后剑器穿透。 生机全无。 “子星师弟!” “师弟!” 七人战力化为五人战力! 剩余儒家弟子神情悲愤,这些杀手……该杀。 他们到底是谁? 何以袭杀他们? “杀!” 十七位杀手无有损伤。 动作未停,再次强攻。 又是数十个呼吸之后。 五位可战的儒家弟子,又一道双佾剑阵瓦解,只剩下三位可战斗之力。 实力最强的那位先天巅峰层次儒家弟子,而今,面临八位杀手围攻,锦衣华章褴褛不堪,气息已然错乱。 张良同一位实力相仿的师弟双佾剑阵面临九位杀手围困,一身内力也消耗七层以上。 浑身上下,刀剑锋芒留下道道血色痕迹,本为儒雅俊逸之风,如今,已然狼狈不堪。 “你的实力不弱,在儒家之中,想来地位不低。” 八人困杀。 一记记毫不留情的重击落在那位实力最强的儒家弟子身上,一个破绽,君子剑飞出。 当即,背后一柄长剑透胸而过。 其人身形一滞,又是道道兵刃加身。 长刀猛然挥过,首级飞向虚空,鲜血喷涌,尸身重重到底,浸染一片遍布春意的草地。 “儒家三当家,齐鲁三杰!” “张良!” “张子房!” “知道为什么留你在最后吗?” 仅剩的双佾剑阵被破,张良身边的那位年轻儒家弟子被一剑刺中胸膛,进而,又是一剑落在喉咙。 首级被一人踢走,滚动远处的微山之湖,坠入其中。 其余重伤未死的儒家弟子也已然被补上一道道寒芒,性命生机全无。 只剩下……手持凌虚的衣衫长发散乱之男子。 单手持剑,口中大喘着呼吸,内力已经耗费一空,浑身上下的伤痕甚多,血气流淌,更为虚弱。 “你等是为了在下?” “既如此,何必杀人!” 张良看向那位出言的男子,岁近中年,翻滚脑海中的记忆,并不认识。 没有任何印象。 就算以前只是见过一面,自己再见第二次,也会有熟悉之感,他们为了自己? 是自己的敌人? 自从韩国沦亡之后,自己便是前往了桑海,一晃十年,诸般过往久远,在桑海之地,自己并无仇人。 也没有结怨他人? 是桑海之前的敌人? 语落,观四周围上来的杀手,心神不为惶恐,只是有些遗憾,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预想之中,自己应该会死的更好一些的。 会更为体面一些的!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的。” “你手中的剑器不错,剑谱上的凌虚!” “废去他一身修为,挑断手筋脚筋,带走!” 男子不再多言,具体之事,他们也不了解,是上面交代的,作为杀手……,多做事,少说话,才能长久。 “交给我就可以了。” 豁然。 诸人身侧传来一语,清淡平缓,如风袭来。 “……” “大……掩日大人!” “掩日大人!” “见过大人!” 十七位杀手神色未变,未待处理张良,连忙看向话音飘来之地。 一人持剑,立于丈许之外。 竟是不知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浑身上下为秦国普通的城池守卫轻甲之兵,束发浅羽之盔,带着一张黑色面具,遮颜神容。 唯有手中长剑成为十七人的视线焦点。 那是一柄此刻通体散发血红色剑气的长剑,剑尖呈圆尖状,剑体中央有一条缝隙,外宽内窄。 剑柄之处,一道血红色的大日印记浮现,随着剑体血红色剑气的滚动,隐隐将其覆盖。 此间掩取蔽日,阴盛昼暗,是为越王八剑之一——掩日。 持此剑之人,便是掩日剑主。 至于冒充? 活腻了! 在天字一等杀手中,都是地位极高的存在,这位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如此,未敢失礼,均半跪拄剑低首。 第二一零六章 夜幕余踪 血红色的身影掠过,与之跟随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划过长空。 刹那间。 十七位行礼的杀手喉咙尽皆迸出血红之色,未待十七人有什么声音传出,全部倒落在大地之上。 突如其来。 张良那本已经慨然赴死的神态……平添诧异。 这……怎么一回事? 掩日? 越王八剑,掩日便是其一! 这些杀手来至于秦国罗网,专门为了自己? 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 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罗网之人何以追杀自己? 完全没有必要! 具体缘由? 自己也不清楚。 可……越王八剑何以要杀这些人? 是因为这些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还是其它? 一切诸般划过脑海,心绪添为复杂,旋即,视线落在面前五尺之外的罗网掩日剑主身上。 “儒家!” “张良!” “很好!” 带着黑色的面具,神容不显,手中掩日的奇特剑体上滴落一丝丝鲜血,落于大地之中。 异象不显,杀意内敛。 掩日收起杀器,打量着面前的张良,旋即,喑哑的声音流出,似是有些称赞,似是有些欣赏。 “阁下……,救了在下一命!” 身为儒家三当家,自然聪慧。 尽管诸多缘由不清楚,可……貌似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 果然罗网要杀自己,掩日剑主无需如此。 而且,掩日剑主还亲手杀了十七位罗网杀手,独留下自己,听其言,不为杀自己的样子。 “不错,我救了你一命。”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掩日抬手一招,将一位位罗网杀手的尸体抓起,用力扔向远处的微山之湖,水韵荡开,一具具尸体沉落。 “在下……,不知该如何报答?” 张良运转浩然,缓缓恢复着伤势。 天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凡所有,必然有……深意,这一点,少幼之时便知晓。 拱手一礼,看向掩日剑主。 短短数个呼吸,十七位罗网杀手的尸体尽数落在微山之湖中。 “报答!” “知道这些人为何杀你吗?” 掩日剑主持剑背对张良,眺望广阔无垠的微山湖,春日……绿意盎然,再加上今天的天候。 是一个出游的好日子。 “在下……不知。” 张良又是一礼。 此人是谁? 认识自己? 然则,在自己的印象中,并不认识罗网中人,符合的用剑高手更是一个都没有。 自己不认识他。 朋友! 敌人! 起码从现在来看,他应该算得上朋友,他救了自己一命,却是……越王八剑何以如此? 更为之不解。 “知道夜幕吗?” 掩日剑主随意道,音色虽仍为喑哑,话语间,已然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多了一丝岁月的久远沧桑。 “夜幕!” “韩国夜幕!” “它……当年已经被流沙剿灭了。” 夜幕……这个名号,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听到了,张良苍白的神色一怔,而后应下。 夜幕! 如今的诸夏间,若论最了解夜幕之人,自己绝对是其中一个。 因为,自己曾经亲自参与剿灭夜幕的诸般事,从头到尾的参与,直到将雪衣堡的主人白亦非清理掉。 至此,夜幕的力量不存于新郑。 可惜,秦国的动作亦是很快,南阳叶腾兵起,配合如今的武真郡侯一处,韩国沦亡。 韩兄……不负家国,在新郑城前……。 往事不堪回首! 如今,掩日剑主提及夜幕,不知如何? “黑夜!” “光明可以将其驱走,却不足以将世间所有的黑暗驱走,夜幕……当年的力量大损。” “位于韩国王宫的力量仍存,韩国沦亡之后,夜幕前往了咸阳,进而融入了罗网。” “而今,罗网之中有不少当年夜幕之人,且位居高位。” “有些人想要为当年之事找回颜面!” “你……是流沙的人,起码当年是。” “所以……你会成为目标。” “紫兰轩卫庄、紫女他们也是,那位亡国公主也是,所以……农家的事情,他们要背负责任。” “你……现在明白了?” 掩日剑主提及一件隐秘之事。 道出些许的前因后果。 “夜幕!” “他们……还有人存在。” “紫兰轩……,鬼谷卫庄。” “多为阁下为我解惑!” 刹那间,张良近日来不明白的诸般事,所有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卫庄兄杀烈山堂的田猛堂主? 不可能! 偏生凶手是他。 为何是他? 必然有缘故! 却是这般! 这么说……农家之内……也有不少罗网的人。 不然,以农家的一些明智之士,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的,眼下,农家正在调集大力量准备将卫庄兄镇杀。 “阁下知晓杀害烈山堂田猛堂主的凶手?” 张良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这件事……自己现在可以肯定是罗网所为,还很有可能是罗网和农家中人练手所为。 具体的凶手? 自己连线索都不知道多少,以农家内的儒家探子,都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掩日剑主于自己说了这么多。 定然……知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隐秘之事,或许,杀害田猛的凶手,他便是知晓。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身入玄关,不为理会太多事,真刚、断水、魍魉、转魄、灭魂和乱神剑主常常一同行事。” “唯有掩日剑主、惊鲵剑主最为神秘。” “掩日剑主……一直在执行一些隐秘之事。” “相对的,惊鲵剑主也是如此,根据罗网卷宗保密等级,惊鲵剑主在罗网之内,能够阅览他卷宗的不超过三个人。” “帝国中车府令!” “帝国武真郡侯!” “帝国始皇帝!” “就是帝国相邦都没有这个权限。” “惊鲵在罗网多年,一直踪迹不显,最近一次出现……恰好是农家之内。” 掩日说了许多。 其中不乏设计罗网隐秘之事。 “惊鲵剑主!” “阁下之日,杀害烈山堂田猛凶手的是惊鲵剑主?” “惊鲵剑主一直隐藏在农家之内。” “甚至于多年了?” 张良心思灵动,拱手一礼,说道所得。 “不愧是儒家三当家,我……没有找错人。” “我救了你一命。” “作为交换,你需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惊鲵剑主!” “他……不找出来,你们会很麻烦。” 掩日身躯一侧,看向儒家张良。 聪明人就是容易交流。 许多事情,点道为止,便是已经足够了。 “惊鲵剑主!” “将他找出来?” 张良惊愕。 这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将隐藏在农家深处的惊鲵剑主找出来? 岂非是让自己陷入农家之局? “儒家的人来的不慢。” “该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于惊鲵剑主,我所了解不比你多!” 掩日灵觉有感,看向傅阳之城所在的方向,此刻已经隐隐可以看到许多儒家弟子飞速前来。 当即,周身血红色玄光大盛,身法腾挪,顷刻间消失在微山之湖,消失在张良的视线之中。 很是干脆! 张良凝视掩日离去的所在,朗目为之皱起。 第二一零七章 无极道藏 “掩日剑主!” “他……是何人?” 低语喃喃,从刚才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张良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这个不简单并非是掩日的身份。 而是掩日之下的身份。 一如惊鲵剑主一般。 也许在惊鲵剑主的面具之下,农家之内,会有一个别样之人,一个令百家极为惊讶之人。 罗网之内会有掩日这般的人? 看来……事情的确很有趣。 罗网在诸子百家落下暗子,现在,罗网之内,也有暗子,掩日是诸子百家的人? 很有可能。 甚至于还是大家显学之人。 惊鲵剑主! 自己要找出惊鲵剑主! 是惊鲵剑主杀了烈山堂田猛,掩日剑主不欲要农家被惊鲵剑主祸乱? 掩日剑主是农家的人?农家六贤冢之内,倒是有许多隐世不出的长老,一位位实力不俗。 这是一个可能! 农家六堂现在正是一个烂摊子,自己要插手进去,不……,也许做好这件事情,无需自己出面。 卫庄兄想来也更希望将那个凶手揪出来。 “子房师弟!” “师兄!” “……” 当其时,一阵快骑之音自远而近,一众数十位儒家弟子飞速赶至这里,遍观大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都是自己所熟悉的人。 转眼间……都为这般了? 张良不再多想,摇摇头,接下来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看着围拢上来的师兄弟。 还有要事要处理。 ****** “两个小丫头离去,突然间,本侯还有些不习惯。” 陪着两个小丫头吃过丰盛无比的午膳,便是将两个小丫头送上车驾,在东君的护持下,返回咸阳。 紫眸闪烁亮光,两个小丫头的车队正快速远离南昌。 周清静坐在府邸的后方院落内,轻叹一语,而后,自雪儿手中接过一杯调配好的酒水,一饮而尽。 “嘻嘻!” “等奴家腹中的这个宝贝出来,府中不就热闹了?” 焰灵姬早已经舒服的躺靠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想动,身边的食案上,摆着一堆的瓜果点心。 凌空一招,随意吃着,相当惬意。 “公子,接下来您怕是要忙了。” “芊红姐姐尽管也已经虚空一体,终究腹中的宝贝灵动。” 雪儿钦羡的看向焰灵姐姐,冰眸闪烁亮光看向焰灵姐姐小腹,那里面是焰灵姐姐的宝贝。 也是公子的宝贝。 将来自己也会有的。 等自己突破虚空一体就可以了。 体表流转晶莹的光泽,雪儿双手更为扩散冰火之力,握着一只青铜酒壶,力量交织其内。 以独特的手段给于调制着。 算着时间,也就两个月了。 芊红姐姐也可以歇息歇息了。 “哈哈哈,不错!” “本侯也该体验体验了。” “好在……政事堂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 雪儿所言的这一点,自己也有想到,也许政事堂的事情于芊红来说,算不上棘手。 终究……繁琐耗费心神。 自己接下来无事,正好可以负责。 待三个小宝贝安稳下来,便是启程前往昆仑之时。 火树银花的确不俗,连日来,自己又炼化了一些精华,受益不少,气息更有些许波动。 等自己的境界稳固,弄玉她们也可以受益良多。 性命交修,以弄玉她们现在的境界,欲要有良好效果,很难了。 万物混元的境界! 若是有源源不断的火树银花精华支撑,倒是不难破入。 万物混元之上便是身融万物? 不清楚。 典籍之上没有记载。 反正,一步步走下去就对了。 破真合道之丹! 单单有火树银花还不够,还需要另外的天材地宝,还需要至少一种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 诸夏间,唯有巍峨昆仑了。 “浮屠的典籍,还是有些意思的。” “道虽不同!” “理念相似。” “浮屠世尊,身融万物,有其独到之处!” “就是这些典籍中,修炼之法只有一册子,有些可惜。” 翻阅手中的一本典籍。 那是天水商会从西域送来的浮屠典籍,是经过浮屠之人翻译的诸夏文字书籍。 很明显,是针对诸夏的。 其中的文字还是大秦最新颁布的制式文字。 一些各部经文居多。 什么《阿弥陀经》! 什么《金刚经》! 什么《十二门论》! 什么《般若经》! …… 都只是其中一隅,不为完美齐备的经文,虽如此,在周清品味起来,足以不逊色百家显学了。 “公子若是需要,可以从天水商会派出人手,南下入孔雀之国,那里正为乱象,收集一些典籍不为难。” “期时,也可以明悟浮屠之道,道家分教开宗,也有足够应对!” 雪儿调配好手中的酒水,又取出一只玉盏,将酒水缓缓的斟倒其中,每一种酒水以不同的杯子喝起来更有妙处。 浮屠之道! 公子数日来,一直在看他们的典籍。 既然这里不全,那就收拢一些齐备的。 “这个……可以有。” “如今的诸夏间,百家有传,本侯为小说家创家之主,如此,本侯也该留下更多的典籍。” “分教开宗,本侯已经留下《太平》、《太清》,《太清》也快要完毕,不为着急。” “《太清》完毕之后,本侯准备梳理一身所学,整理道家天人二宗一位位先贤的手札、语录,编订道藏!” “以为道家根基稳固!” “以为诸夏之道传承亘古!” “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好在本侯在江南有足够的时间。” 周清将手中的浮屠典籍落在一旁,浮屠世尊之言却为精妙,可自己连道家之宝都没有完全参悟透侧。 无需窥探别家之宝! 就算他日天水商会可以从浮屠孔雀之国有所得,也只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令道者触类旁通罢了。 相对于浮屠之道的传承,周清自觉道家传承不足够。 天宗的经阁之内,一位位先贤手下的手札不少,一部部典籍也有。 却大体观之,过于混乱。 道唯一! 一位位先贤留下的道理迥异,那些道家先贤一身道理浑厚,果然如杨朱,则均可以开辟一家。 偏生,他们留下的道理、手札还是那般,没有任何传承,没有任何散发,天宗弟子阅览,唯有观看那些。 过于……无可奈何。 有浮屠之道的传承,周清给自己加了一个任务。 整合上古以来到如今的所有道家典籍,按照道理的不同,给于分门别类的梳理。 成就道藏!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道藏的出现还要再等六七百年,现在也完全可以整理出来。 “道藏!” “道之宝藏!” “公子,道家先贤众多,以您之力,将他们的道理一一梳理,不亚于将他们所修尽皆修行。” “后世道者……当受益良多!” 雪儿双手端着玉盏,递将过去,柔声脆语,不住赞叹。 小说家! 创家之主! 那是诸夏一些小说之人强行落在公子身上的。 《太清》、《太平》两部真经已然博大精深,每一部都道理浑厚,修行直指真空。 按照公子之言,要有三卷真经留下的。 《太清》只是第二部。 如今,公子又要准备编订道藏,梳理一位位先贤之言,实在是……大手笔,遍观诸夏,也只有公子可以做到。 第二一零八章 咸鱼 “后世道者!” “希望他们能够有所受益吧。” “或许也是一个巨大的掣肘!” 冰火佳酿,醇香之气四溢,有着雪儿玄功本源之力的调配,玉盏中的酒水……涌动别样的光泽。 仿佛有道道光辉从酒水中迸出。 轻抿一小口,周清怡然的点点头,雪儿的力量仍为充斥其内,随着酒水入喉,冰火绽放。 普通人还真承受不了。 梳理一步步道家典籍,固然是极大的好事。 可……也如雪儿所言,真要做的话,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流传后世也有很大的便利。 就怕后世道者也觉得很好,反而失去进取之心。 尤其是在一门门直指绝高境界的典籍下,能够坚守本心的怕是不多,万事阴阳,利弊两论。 “公子!” “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 “雪儿想着,道家祖师身融万物之后,没有任何道理留下,《道德》都是关尹子所录,实则……所有的道理都落在天地之间了。” “那应该也是一种抉择。” “身融万物的境界,非有大智慧、大力量之人不可得,果然后世有那般的道者,公子所留的道藏,于其便是极大的裨益!” 雪儿柔声轻道。 公子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面面俱到,这本身便是不合道理,这一点公子应该知晓。 却……为后世道者操劳之心,无用多言。 “你个小妮子,最近悟性大增啊。” “要不要和姐姐论论道,看看你现在能够在姐姐手下撑多久?” 焰灵姬手指取过一颗从火麒麟群居之所摘走的果子,色泽暗红,吃到口中,一股股热流扩散,浑身暖洋洋的。 自己喜欢这种果子。 听着公子和小妮子言谈,为之打趣着。 “焰灵姐姐!” 雪儿冰眸白了焰灵姬一眼。 自己现在连虚空一体都不是,如何应对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诸位姐妹中,也就晓梦现在可以压下焰灵姐姐。 “你们两个……,总是会令本侯想到当年的一些往事。” “期时,赵国还存,邯郸照眉池之地,本侯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天上人间雪姬。” “雪儿,为本侯吹奏一曲吧。” “本侯接下来闲暇之时会编订道藏。” “你于音律有兴趣,就将上古至如今的音律雅韵一一梳理一下,为后世留下珍宝吧。” “弄玉、云舒都可以帮忙。” “医家那边的事情,并行不悖!” 周清仍旧小口喝着酒水。 如今的自己,万事由心,外在不为侵扰,道……便是自己接下来的追求,身融万物便是目标。 扫着身边的焰灵和雪儿两个人,眼前隐隐掠过十多年前的事情,于自己来说,有些久远了。 一晃之间,还真快。 “公子!” “奴家将这个小妮子培养的还不错吧。” 焰灵姬于有自得,当初在邯郸照眉池,自己一眼看着雪儿,尽管被照眉池的其余风流雅韵之地引以为不详。 自己却觉得雪儿挺好。 雪肤白发,天生丽姿,而今更为落得绝丽出尘,化莲丹下,容颜永驻,窈窕婀娜。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怕是这个小妮子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赵国当时的局势很乱了。 现在……公子也很宠爱这个小妮子。 “算你有功行了吧。” 周清笑道。 “雪姬!” “乱世之中,得遇焰灵姐姐和公子,已然天道垂怜。” “吹奏一曲?” “公子当年在燕国送于雪儿的金凤玉箫还在,那还是雁春君所送,现在……燕国都沦亡好久了。” “金凤玉箫被雪儿收起来了,公子,稍等!” 当年之事? 闻公子提及当年赵国之事,雪儿冰眸深处亦是划过道道画面,那个时候的一切……自己还记得很清楚。 雪肤白发,引为不详。 果然没有焰灵姐姐,估计自己在照眉池那个地方活不了多久吧? 就算可以活下去,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乱世之中,也只是如浮萍,随处飘动。 跟随在公子身边多年,也曾一观大秦东出之时诸国乱象,是而,庆幸昊天垂怜。 焰灵姐姐对自己很好,燕国之时,很是护着自己。 公子对自己也很好! 吹奏一曲? 似乎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持玉箫了。 公子要听,却也不难,周身冰蓝色的玄光一闪,消失在凉亭内,那是公子送给自己的金凤玉箫。 是传至穆公之女弄玉的。 自己一直珍藏着。 “公子。” “您和雪儿她们都要编订什么道藏、乐理之类。” “那奴家呢?” 焰灵姬也来了兴致,不是为了雪儿吹奏玉箫的事情。 而是……另一件有趣的事情。 道藏! 乐理! 医家之书! 自己呢? 难道就闲着? 研究庖厨之道? 听起来怪怪的。 还是换一个比较好。 “编订菜谱吧。” 周清觉得这个很适合焰灵姬。 如今的诸夏间,若论做菜,周清觉得焰灵姬绝对堪为第一吧,至于墨家在桑海的那个什么庖丁。 或许技艺也不错,然而,在焰灵的天魔力场加持下,庖丁还真比不了。 “公子!” 焰灵姬很是不满。 和做菜比起来,公子和雪儿她们弄出的东西听起来更好,自己不想要编订菜谱。 就算要编订菜谱,也只可能是小事。 自己要做大事。 “那你想要做什么?” 周清自案侧起身,宽阔清静的院落中,骄阳之下,水麒麟幻化的骏马正在懒洋洋的趴在一张毯子上睡觉。 大白和小黑跟随着晓梦前往城外修行了,云舒、弄玉也去了。 以焰灵这个咸鱼的样子,周清觉得做菜真的挺好,完美发挥出焰灵的特长,更可以对天魔力场的修炼有大用。 何乐而不为? “奴家想一想?” “诸子百家,这个……好像还真不多。” “嗯,有了!” “有了!” “这个一定行,公子知晓毒女吧,她近岁来都在城中的医者那里,参与医家的一些事情。” “前几天我去看她了,她正在书录什么岭南百越的药草药性之类,还有什么治疗的方子之类。” “所以,奴家也可以编订一卷道藏。” “一卷独属于岭南百越的道藏,奴家出身百越,所学的百越秘术不少,如今帝国统御江南,百越隐隐不存。” “那些百越秘术估计也很难继续流传了,果然失传了,还真有些可惜,有些秘术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公子,您接下里不是准备让奴家在诸夏落下传承吗?有那些百越秘术在,起码底子浑厚不少。” “到时候,公子您替奴家小小的助力一下,将那些百越秘术给于一一梳理,这个任务也不小,起码也得好几年吧?” 在公子眼中,自己就是那什么……咸鱼? 虽然不知道咸鱼到底值得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 自己也很聪明的好吧。 自己擅长的也不少,如今,除了做菜,也就天魔力场了,修行? 百越秘术! 直接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用上心头,说着,妩媚的娇躯坐起,双眸隐现火光,炙热的看向公子。 绝对可行! 百越秘术! 公子评价过的,传承上古乃至于三代,各有其妙处,就是传承有缺,隐患不少。 第二一零九章 天魔音 残缺? 隐患? 于如今的公子来说,那些问题肯定不是问题了。 有公子帮忙,那些百越秘术一一给于完善,定然是一门门威力奇大的手段,足可为用。 “公子!” 说话间,周清正要对焰灵突如其来的想法给于论证探讨探讨,一道冰蓝色的玄光掠过。 雪儿的气息出现。 手上一人多了一只玉箫,连衣衫都换了一套,熟悉的深蓝色开襟绸裙,精致的水晶头饰,梳拢雪发。 耳坠都多了水晶点缀,如雪的双臂手腕处,更是多了无暇的通绿玉镯,绸裙合体雅致,裙摆摇曳,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 一道道雪白之光透出,很是耀眼。 “哈哈哈,本侯喜欢这幅着装。” “这是你当年的舞裙吧,莫不是还想要为本侯演舞?” 周清大为悦然。 雪儿的这套衣衫,自己有数年都没有看到了,以前,雪儿都是穿着这身衣衫,为自己演舞。 弄玉、云舒二人弹琴。 “待弄玉姐姐她们归来,雪儿为公子演舞。” 雪儿面上也是散发着欢喜之意。 过往的一切自己没有忘记,以前的衣衫、首饰、鞋袜之类都被自己放好了,金凤玉箫亦是如此。 刚才取金凤玉箫,看到那些衣衫,便是忍不住换了出来。 公子亦是欣悦,雪儿更为大喜。 “这小妮子……也令奴家想到了当年。” 焰灵姬话锋一转,火焰之眸也是落在雪儿身上,手持玉箫,衣着舞裙,依稀当年天上人间的冷艳模样。 “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雪儿双手握着玉箫,柳叶细眉弯弯,看向公子。 自己会的曲子很多很多的。 “随意一首吧。” “选择一首合如今之时的曲子。”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踱步凉亭阶上,对于乐曲的选择,没有挑剔,以雪儿如今的技艺,无论什么曲子,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将其驾驭。 “合如今之时的曲子?” “如今正值万物回春,和风淡荡之时,公子,一曲《阳春》如何?” 思绪自己所会的诸多曲子,可以合如今天地的也唯有一首最为恰当的,《阳春》足矣。 “《阳春》!” “哈哈,既如此,本侯也吹奏一曲吧。” “《阳春》、《白雪》,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音律……本侯也通晓一二。” 周清伸手一招,远处的房间内便是飞出一物,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入手。 一支玉箫! 一法通,万法通。 音律……近年来,自己也有研究,自忖还是有些造诣的。 其它的曲子也就罢了。 《阳春》,此曲有《白雪》映衬,则曲意更加完整。 “是,公子!” 公子要和自己合奏一曲? 雪儿喜不自胜。 “公子,要不奴家……也研究研究音律?” 瞅着雪儿这个小妮子此刻欢悦无双的神态,焰灵姬觉得自己……咸鱼了,咸鱼到底啥意思? 公子也不告诉自己! 真是的。 和公子一起吹奏曲子,感觉肯定很好,没看小妮子此刻都快笑出花了? 焰灵姬撇撇嘴,觉得先前的研究方向是不是要变化一下! 不过,没有迎来任何回应。 数息之后。 一缕缕萧声自生天地间,灵觉化入其内,滚滚玄妙之力席卷十方,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初显。 进而惠风和畅相随。 “……” “扰乱吾的睡觉!” 趴在骄阳下睡觉的水麒麟睁开眼睛,抬起大脑袋,循声看向不远处,动静……是玄清子弄出来的? 当即,双爪探出,捂住两只耳朵,继续睡觉。 是时,虚空之上,已然风云微变,天地元气自动汇聚,伴随吹奏玉箫之人的心意,幻化万千。 一股股森寒的韵味自周清身上荡出,一丝丝柔和轻缓的温润之意自雪儿身上荡出。 起承转合,玉箫有序,阴阳相合,天地之道。 未几,寒冬化去,春风席卷。 …… …… 焰灵姬此刻也眯起火焰之眸,细细品味着,天魔力场扩散,细细感知着,或许自己也该真的研究一下乐曲。 最近,自己正在思考天魔力场遇到那些灵觉三元稳固之人该怎么办,欲要打破他们的心神,很难很难。 乐曲? 好像是一个方向! 以天魔之力化入乐曲之中,万物气机有形无形化生,果然如臂挥使,则……当有所得。 天魔曲? 天魔音? 不错! 可以研究研究! 整天研究做菜,真成咸鱼了! ****** “紫女姐姐,庄!” “这是子房传来的文书,说道杀死烈山堂田猛之人,很有可能是罗网中的越王八剑惊鲵剑主!” “惊鲵剑主,庄,你之前在农家遇到的不就是他!” “可惜,让他逃走了。” 明月高悬,夜色渐渐深入。 今日的紫兰轩没有生意。 因为……这两日有人在紫兰轩放火,尽管救火及时,一层大厅和外面的植株、后方的庭院都被烧毁不少。 想要再次开门迎客,起码还得好几日。 至于是谁放火的? ……并不难猜。 面对那般挑衅,紫兰轩并没有什么应对动作,因为……一些事情留到以后算总账比较好。 虽没有客人,诺大的紫兰轩仍旧灯火通明一片,就是少了一些欢闹之音,略有遗憾。 轩内二楼一隅静室。 一位姿容秀美的红衣女子递过自己刚得的一份书信,是城中儒家之人传来的。 来信之人——子房。 红莲忍不住直接拆开看了,为之畅快甚多。 因为,自己找到凶手是谁了! 惊鲵剑主! 越王八剑之一。 而且庄还碰见过对方,更好了。 “惊鲵剑主!” “张良他怎么会知道是惊鲵剑主?” 紫女快速阅览过书信,上面的内容很多,许多都足以解开自己连日来的迷惑。 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其一一查清楚的。 现在全部在一份密信文书上了。 就是,张良近来一直没有掺和农家之事,何以知晓惊鲵剑主就是凶手? 果然那人是凶手,则……张良必然掌握着更多证据,起码是可以直接将其指证的事情。 文书之上,并未提及。 “越王八剑!” “惊鲵!” “他的实力一般般。” “是他!” 从紫女手中接过文书,卫庄也是快速看了一眼,宽大的黑色金纹浸泡,黑衣白发,清冷如旧。 凶手是他。 他在农家之内出现过? 也和自己交过手,他的实力自己可以感知出来。 想要解开农家和紫兰轩的恩怨,找到真正的凶手无疑是最佳选择,擒拿惊鲵剑主,问出所有,一切便可明朗。 第二一一零章 擒拿田言 “惊鲵一直隐藏在农家之中,甚至于很长时间了。” 那份文书上的所有内容掠过心头,涉及的隐秘很多很多。 凶手! 越王八剑的惊鲵剑主! 却……只是知道惊鲵剑主是凶手还无用,关键还要找出证据证明是惊鲵剑主干的。 在那之前,于农家六堂之中找到惊鲵剑主,确定对方的身份,更为重要。 “夜幕!” “本以为他们同韩国一块沦亡了,罗网!” “惊鲵剑主!” “张良!” “紫兰轩!” “还真是……不小的麻烦。” 放下手中的详略文书,卫庄的声音中越发夹杂着一丝冷意!是夜幕在作怪?是当年的那些失败者在复仇? 在针对流沙所有人复仇! 张良也是其中的目标? 张良知晓惊鲵剑主是凶手,他……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信息没有说出来,隐秘? “庄!” “紫女姐姐!”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那些农家的人当真无耻,放火紫兰轩,还整日到紫兰轩捣乱,如今,自家中有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都不知道。” “还不如不理他,任由秦国将农家剿灭,到时候庄……你的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红莲银牙紧咬,恨恨道。 这几日农家的人一直来捣乱,非紫女姐姐拦阻,自己早就出手将他们全部镇杀了。 凶手! 现在自己知道了凶手是谁,一时间,不想要告诉农家了,农家早点倒霉为好。 省的看上去就惹人心烦。 “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农家的事情了。” “子房的文书上,夜幕想要寻找流沙报仇,农家出现这般事,算是一石二鸟。” “就算不知会农家,流沙和紫兰轩的麻烦也不会少的。” “夜幕隐匿于罗网之中,连天字一等杀手都为所用,看来……在罗网之中地位极高。” “再加上他们现在可以借助秦国之力,我们更应该慎重了。” “农家!” “它若是撑下去,于流沙也有莫大的好处。” “惊鲵剑主……,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 红莲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 农家的人的确有些过分了。 蚩尤堂田虎更是首要作乱之人,杀意都释放出来了,要斩杀庄为烈山堂田猛报仇。 凶手! 唯有尽快找到凶手了! 紫女秀首轻轻摇动,压下红莲的怒气,以后有良机了,场子完全可以找回来。 不必急于一时。 越是着急,越容易出乱子。 “惊鲵剑主!” “紫女姐姐,以我看,此人隐匿农家多年,估计现在的地位不低。” “而且又有那般高的武功,农家的人选一个个查探,应该不难吧?” 红莲想了想。 说了自己的想法。 惊鲵剑主的身份不知道,有一些信息还是可以间接确定的。 如惊鲵剑主在农家的身份地位,应该不简单,起码不是普通的农家弟子,因为普通的农家弟子也不可能掀起这般风浪。 纵然是普通弟子,果然有这般能力,在田猛死后,农家之内,应该声名鹊起的。 偏生没有陌生人出现。 无疑……惊鲵剑主就是农家六堂现在位居高位的一些人。 如此,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此语……很好。” 紫女欣然认可。 红莲所言,也是自己所想。 惊鲵剑主应该就藏在那些人的面孔之下,明面上是农家的要人,实际上则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 “惊鲵剑主出现之时,农家田虎、梅三娘等人在,他二人可以排除!” 卫庄应道。 这是一个方法。 念及当日惊鲵剑主出现的场面,虽说一些农家之人的身份可以排除,却也是其余之人很多。 “惊鲵剑主藏身于农家之中,所谋定然是农家。” “烈山堂田猛只是一个开始,庄,当如先前所谋,静待以观,惊鲵剑主不会只有这些动作的。” “接下来定然还有大动作。” “尤其……烈山堂的女管仲田言,她似乎了解一些内情,可惜……我们接触不到她!” “她知晓惊鲵剑主的身份?” “或者,被惊鲵剑主胁迫,将烈山堂田猛的杀人者落在你身上?” “这个可能性极大!” 还是所掌握的讯息太少太少。 以至于他们三人在这里猜测都只是胡乱的猜测,就算有用,也不知道用处如何。 紫女踏步高靴,由着今日清静的紫兰轩,一隅静室脆声律动,接下来紫兰轩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而且……神农令的事情,已经在布置了。 农家会陷入稍微的乱象,期时,便可一窥是否有惊鲵剑主的动静了。 只要可以锁定惊鲵剑主的人选,再行出手将其擒拿镇压,那个时候,紫兰轩、流沙面临的麻烦都不复存在。 “田言!” “那……紫女姐姐,我们……请狼神出手,擒拿烈山堂田言?” 红莲再次来了主意。 烈山堂的那个田言知晓内情,那就抓来再说。 似乎将脏水落在庄身上就是她干的吧? 真可恶! 原本欲要说自己和紫女姐姐一同去,顺而念及紫女姐姐上次遭遇的事情,还是狼神出手比较靠谱。 狼神……毕竟玄关层次了。 “这是下策!” “虽然不能够现在动手,却可以暗地里观察田言,她定然知晓一些内情,接下来不会什么破绽都不露出来的。” 紫女将静室的木窗打开些许,现在才刚入月色,夜还长着,每日里……自己睡的并不早。 待会还要修行,还要调配香料与毒药。 事情还有许多。 一丝丝凉风涌入,初春的月夜还是有些寒冷的,体内玄功本能运转,并无大碍。 “嗯?” “那里……,好多人!” 透过木窗,眺望紫兰轩正方远处的一切,夜幕之下,整座城池都失去繁闹之音。 若是往日,紫兰轩还可以成为月夜兰陵城的明灯。 现在……,紫女细眉挑起,一双闪烁玄光之眸直直的看向紫兰轩对面。 那里……今日正在修建一处崭新的风雅之地,想要和紫兰轩竞争,背后之人,是农家出手。 于那些,紫女并不在意。 如今的紫兰轩……聚拢钱财事小,更重要的是……紫兰轩不仅仅是紫兰轩了。 紫兰轩是自己的家,家里还有许多姐妹。 紫兰轩内所赚的许多钱财,大部分都入了她们身上,具体的财源则是落在紫兰轩名下的商队上。 却也是因为农家之故,被破坏了许多。 好在多年来,也积攒了许多财货,就算坐吃山空,都足以维持紫兰轩数年繁华。 数年的时间? 农家之事自然不会撑持那般久。 “怎么了?” 红莲也是好奇跟上来,顺着紫女的目光看过去,旋即,姣好的神容也是一怔,而后阴沉了下来。 呼吸之后,周身上下已然扩散滚滚强劲内力,链蛇软剑更是不知何时自动的锋芒外显。 “农家!” 卫庄亦是起身,有感窗外远处的动静,浑身纵横二气掠过,手持鲨齿,踏步间,离开静室。 第二一一一章 纵横剑意 “怎么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的农家之人!” 数息之后。 卫庄三人已经尽皆走出静室,出现在紫兰轩正方之外,沿着往常这个时候应该行人不断的幽径,缓缓靠近城中要道。 幽径两侧,那原本用来点缀的苍翠绿株,也被近日来的农家之人以火焚灭不少,残缺……不为美观。 三道目光看向远处。 道路的对面,是一处正在打地基的巨大建筑,论规模,丝毫不小于紫兰轩,多日来,一直在夯实地基。 地基稳固,起楼阁便是非常快了。 当此时,借着一轮残月之光,加持敏锐灵觉,那处巨大建筑的地基上,正有许多人汇聚。 而且,人数还在增加。 二十位! 三十位! 四十位! 五十位! …… 这个数量还在增加,率先入感知的那些人,更是手持各式兵刃,跨过街道,直入紫兰轩正方。 “卫庄!” “是卫庄他们!” “……” 豁然间,寂静的氛围不存。 伴随着一道道响亮的警醒之音,一只只火把扬起,瞬间将这处区域明耀起来,一切清晰入眼。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受死了。” “卫庄!” “紫女!” “你二人胆子很大。” “杀了我大哥还不算,还来羞辱大哥的尸体,真以为农家任由你等欺负?” “今日……流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地泽二十四!” “给我困住!” “强弩手……即刻将他们射杀!” 田虎手持重铸的虎魄剑,体内霸道的内力加持剑体,一股股强劲的剑芒吞吐剑尖。 挖地道! 农家是专业的,农家和大地打交道数百年了,怎么挖地道自然有独到之处,甚至于还没有五日的时间,地道就挖通了。 没有任何迟疑,以蚩尤堂田虎为首,率领农家核心好手,通过地道,大部队出现在紫兰轩对面。 以如今兰陵城戒严的形势,想要通过城门而入,还有些不小的麻烦。 为了紫兰轩、流沙,自己一共调集了近两百人,不仅仅有着布置地泽二十四的农家好手。 还有其余手段。 火光映照下,田虎、田仲等人出现在流沙三人面前三丈之外,本想着还要费一些力气。 比如彻底烧掉紫兰轩,逼迫流沙三人出现。 比如其余复杂的手段。 现在……,一切就位。 既然目标出现了,那就动手。 果然继续废话,说不得兰陵城这里的官府就要来人了。 向着左右扫了一眼,跟随之人差不多都从地道出来了,既如此,手臂扬起,赫然下令。 咻!咻!咻! 一位位农家核心好手无声而动,手持各式兵刃,身法腾挪,占据地泽二十四的各个方位。 春生、夏荣、秋枯、冬灭! 四大核心要位就位! 其余春分、白露、惊蛰、谷雨……二十四节气之位,也很快有了一位位农家弟子。 短短十个呼吸不到,便是有超过五十人将目标三人困住,地泽二十四大成,人数越多,威能越大。 咻!咻!咻! 更有后续跟来的一位位农家弟子抬手一道道锋利的箭矢飞出,那是……农家以近年来秦军新式近战强弩改造仿制的兵器。 威能极大。 四周合围,数十道、数百道涂抹秘药的箭矢笼罩流沙三人。 “杀!” 田虎很满意一位位农家弟子的动静,这才是农家真正的成员,每一位都掌握地泽阵法要意。 虽说那些人都没有破入化神,可……以地泽二十四阵法之力,足以将数十位、近百位农家弟子之力汇聚一处,强劲翻倍、数倍的释放出来。 那等之力,就算鬼谷卫庄再强又能够如何? 何况……他们还有后续的后手! 明日,兰陵城内,将不会再有紫兰轩了,而针对流沙的追杀,六堂还在继续。 “该死!” “紫女姐姐,今日我要杀了此人!” 链蛇软剑凌空舞动,玄功运转,头顶隐现北斗七星虚影,剑气滚动,化作徐缓的剑幕,拦阻一支支强力的箭矢。 紫女手中多了一条紫色的丝带,舞动如水袖,刚柔如兵刃,碰触一支支箭矢,还隐约发出金石之音。 那是以罕见的冰蚕丝编织而成,寻常之时,如一条丝带环绕在腰间,需要之时,便是有力的兵器。 剑道化入丝带,水泼不进,箭矢难以近身。 至于卫庄,更为干脆的挥动鲨齿,剑影重重,直接霸道的将一支支箭矢斩断、震碎。 “杀!” 远处,田虎的深沉的洪亮之音在其,己身更是持虎魄步步逼近,田仲、梅三娘、哑奴……更是蓄势跟随。 今夜,必将紫兰轩彻底的从兰陵城抹去,必将流沙三人镇杀,以报田猛堂主之仇。 昂! 远处,鲨齿剑凌空飞起,顺从卫庄的心意,一道道震颤虚空的纵横剑气自剑体飞出。 一条通体环绕纵横黑白玄光的剑气长龙,甚为凝练的呼啸天地间,声势滔天,霸道的气韵席卷十方。 鬼谷至高剑术! 本就是一体,却是因为修行之艰难,加持培养弟子的需要,简化为横剑术、纵剑术。 横剑术三式——横贯八方、横断沧海、横决乾坤! 纵剑术三式——百步飞剑、百川归海、百炼阴阳! 完美掌握横剑术与纵剑术的第一式,已然足以横行诸夏,而今,历经诸多修行,借助鬼谷核心秘术。 横剑术、纵剑术归元一体,纵横本就一体。 纵横剑术更为归元,一举一动,都内蕴圆满无极的剑道韵味,剑道长龙横空,咆哮十方,百丈区域,威压弥漫。 红莲更是以手中链蛇软剑竭力的施展四星一体,紫霞七剑,内蕴北斗七式剑道。 每一式剑道都对应一颗北斗七星,相应,每一式剑道都有不同的剑意内蕴,苦修今日,也就堪堪修炼至四星一体。 若是七星一体,庄说过,不逊色鬼谷至高剑术的。 四星一体,一道道迥异的剑意相合,辅助阵势,凌冽剑气直冲云霄,一丝丝奇异的紫色剑光如潮水从链蛇软剑留出。 所过之处,虚空都骤然明亮许多,亘古的万星太虚中,彼此映照的北斗四星都好像更为夺目。 紫女以冰蚕丝带为兵刃,施展五星一体,相仿的异象出现,三人之力各自强劲冲向四周一处。 逃走! 以她们三人的身法……不难。 紫兰轩如何? 虽说一直避战,不欲要和农家起正面冲突,当此时,也顾不了那般多,或许……在农家知晓痛了之后,就会退去。 更别说,狼神坐在紫兰轩后方。 那是最大的保障。 果然三人逼退农家,更好。 若艰难,紫兰轩也是无碍。 心绪不为杂念,全力运转玄功,今夜,要让农家知晓,紫兰轩不是好惹的,动紫兰轩,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第二一一二章 地泽神农 轰!轰!轰! 地泽二十四贯通一体,虽然布阵的一位位弟子修为不过先天层次,然则,这一刻……却是汇聚绝强之力。 流沙三人施展出的强霸之力,瞬息同地泽二十四碰撞,顷刻间,一道道震耳欲聋的轰鸣之音弥漫天地间。 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隐约雷霆炸鸣,咆哮不已。 “出什么事了?” “又是捣乱的?” “紫女姐姐!” “卫庄大人!” “……” 远处的紫兰轩楼阁,灯火仍为通明的一处处房间内,直接探出一个个脑袋,眺望远处。 观此般动静,尽皆大惊。 彼此相视一眼,脆音已然愤怒。 数日来,总是有人来紫兰轩捣乱,使得她们生意都做不下去了,尽管她们不缺钱财之类。 却是,每日的热闹不存,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现在……又有人来捣乱了? 紫女姐姐她们正在对付那些人。 可是,那些人数量好多好多,已经将紫女姐姐她们围困起来了,紫女姐姐她们可以应对? 数息之后,一道道凝视的目光深处顿显忧愁。 紫兰轩这里很好,紫女姐姐对她们也很好,果然紫兰轩出了麻烦,她们又该如何? 当即,一道道娇喝怒骂之音不绝。 惜哉。 于远处的战斗没有任何影响。 一击强力碰撞,方圆数十丈区域内的大地颤动,进而裂出一条条缝隙,粗细不一。 近百人合力布置的地泽阵法没有什么动静。 围困其内的流沙三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地泽大阵!” “继续布阵!” 田虎颇为自得。 这才是地泽阵法的真正威力,合百位先天层次的精英弟子之力,施展出来,就算是化神绝巅层次,也别想讨得好处。 更何况,这一次……自己带来的人不止一百。 虎魄扬起,指挥此刻已经全部出来的农家弟子入阵。 阵法的威能需要继续提升。 如此,才能够彻底困杀流沙三人。 “你等!” “去将紫兰轩摧毁!” “杀了我大哥,还想要在兰陵城做生意?” “还想要安稳的做生意?” “不可能!” 话锋一转,田虎再次指挥近二十人前往另一处地方。 困杀卫庄只是一个目的。 摧毁紫兰轩顺手而为。 一位位农家弟子分流,或是身法腾挪入地泽,或是携带猛火油之物旁侧前往紫兰轩。 或是取出携带前来的攻伐利器,强弓劲孥对着流沙三人。 “田虎!” “你这是找死!” 卫庄一步踏出,强行滞空。 以如今随时可入玄关的境界,踏空而立虽说不能够持久,短时间还是无碍的。 手持鲨齿,俯视下方百多位农家弟子。 冷酷的寒眸略向远处,一些人迂回冲向紫兰轩楼阁。 “凌虚!” “悟虚而返?” “这……怎么可能,果然你是玄关层次,根本不会如此,想来你不过如当年中山夫子那般的境界!” “不入玄关,焉得抗衡地泽大阵!” “田仲、梅三娘、哑奴……,速速入阵,于我一处,占据春夏秋冬核心之位!” 田虎大惊。 身侧的共工堂田仲等人亦是惊骇。 身为农家堂主,对于修行自然有很深的了解,化神之上便是悟虚而返的玄关层次。 而玄关层次最大的一个外显,便是可以踏空而立。 完全的驾驭天地元气。 而今,卫庄施展出这个手段,岂非证明他已经破入这个境界,玄关?不过……果然卫庄是玄关? 何必和他们这个废话? 名剑咆哮,虎啸生威,田虎纵身一跃,刹那间,占据地泽核心阵势的一个方位。 “应该没有踏足玄关!” “可……也快了。” “二当家,这一次必须将卫庄杀掉,否则,后患无穷!” 梅三娘扛着一柄大镰刀,也是紧随其后,占据地泽阵法另一个紧要方位,不愧是鬼谷传人。 这般年岁就要突破玄关境界了。 而农家之内,也就只有野老一人。 那个境界,已然非寻常的地泽阵法可以压制,除非花费大代价,以一位位化神绝巅的长老布阵。 纵然如何,也难以将一位玄关强者击杀,顶多创伤。 “卫庄!” 田仲亦是神色难看,卫庄修炼的也太快了。 好在……鬼谷另一位如今不再诸夏,否则,对方也在这里,那就真的难办了。 顷刻间,一位位更为强力的好手入地泽阵法核心,春夏秋冬四位齐备,昼夜生灭有序。 配合地泽二十四节气,整个阵法瞬间颤动,一股悠然的圆满韵味生出,一股浩荡的强力威压席卷开来。 还处于阵法之中的紫女、红莲二人体表顿显明耀紫光,那是肉身有觉压力,自动的抵抗。 “紫女姐姐!” 链蛇软剑再次舞动,四星齐聚,一则护体,一则准备再次强力攻伐。 “等庄的动作。” 紫女手中的紫色丝带柔软飘动,内蕴道道剑气,杀意若隐若现,对着红莲低语。 果然她们三人都只是这个层次,以地泽阵法的强势,很难破开。 而庄……现在非寻常化神武者。 红莲闻此,秀首轻颔,一边严阵以待的扫向四方,一边快速的目光略过虚空,庄……快要入玄关了。 期时,看农家还敢不敢惹。 “杀!” 阵法大成,田虎亲自指挥调遣。 一步踏出,整个人瞬间出现在紫女跟前,手持虎魄,重重一击落下。 嘭! 一己之力,紫女神色忽变,田虎的实力……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般强大,速度亦是极快。 紧紧挥动手中刚柔一体的紫色丝带,硬抗虎魄。 呼吸之后。 田虎岿然不动,紫女如遭重创,整个人接连后退数步,每一步退后,都在大地之上,落下一个深深脚印。 “紫女姐姐!” 红莲大惊。 四星一击,顷刻迸出,朝向田虎的脑袋打去,己身身法灵巧,出现在紫女姐姐身侧。 扶住紫女姐姐的手臂,稳住紫女姐姐的身形。 虽如此,紫女姐姐的嘴角已然流出丝丝鲜血,娇润的面上更为苍白闪现,呼吸更为不稳。 体表的护体内力都隐隐紊乱。 “找死!” 加持整个地泽大阵的威力,合百多人之力一体,田虎觉得此刻自己可以镇杀任何人。 刚才只是试试手,现在才是真手段,虎魄剑法挥动,剑光凌天,一道巨虎的虚影自剑体内飞出。 随着本体的再次消失,猛虎仰天怒吼,声势浩大,四肢用力,携带风云之势,扑向紫女二人。 “五龙盛神!” “腾蛇实意!” “纵横……引!” 当其时,虚空之上,前一刻强行滞空的卫庄,催动鬼谷核心秘术,手持鲨齿,灵觉动空。 虚空之力被撼动,被牵引,被掌握。 那股独属于虚空的力量抽取一丝,顺从鲨齿的纵横剑意,一条体表环绕黑色二气的剑道长龙再现。 刚一出现,虚空翁鸣,银光乍现,俯冲而下,直接以霸道之力笼罩正在动手的田虎。 玄关的力量,自己现在可以动用。 地泽虽强,玄关之下,可以支撑? 第二一一三章 全部镇杀 “二当家!” 梅三娘一直在紧紧盯着虚空之上的卫庄。 相较于实力也是极强的紫女二人,卫庄明显更有威胁。 占据地泽方位,手中大镰刀扬起。 观二当家借助阵法之力一击重创紫女,心神大悦,紫兰轩的紫女对大当家尸身不敬,合当当杀。 阵法变化,步伐不停。 下一刻,看到卫庄的动静,大声的吼道,提醒所有的农家弟子,卫庄可以强行滞空。 无疑表明他距离玄关不远了,那个境界很强。 他所施展的剑道……怕是更强。 “二当家!” 田仲亦是有觉,其余实力超越普通先天层次的好手亦是仰首看向卫庄,看向那条纵横气韵环绕的剑道长龙。 “地泽二十四!” 一位位弟子大吼,内力毫不留情的释放,贯通地泽二十四一体,顺着阵法的轨迹,加持在梅三娘等核心位置的身上。 巨大的镰刀飞起,直逼那条剑道长龙的首级,想要将其直接斩掉。 田仲也是双手掌法挥动,借助地泽阵法之力,强行将威力决断的不周断掌挥出。 凝练的掌印落在那条剑道长龙背部。 …… 昂! 以核心秘术,强行把握虚空,借助虚空一体的微弱力量,那条剑道长龙直接落在田虎头顶。 嗡!嗡!嗡! 巨大的镰刀被纵横剑光震飞。 道道掌印亦是被震散。 数道欲要靠近的身影,也是被剑道长龙的龙尾扫中,重重的倒飞而出,落在地泽阵法的院中。 巨大的龙首长大大口,吞下田虎虎魄剑光。 当即,神龙摆尾,虚空一体的微弱力量撞击在田虎身上,其人……应声倒飞数十丈。 心随意转,剑道长龙再次咆哮,飞向远处,将那些已经靠近紫兰轩,甚至于已然抛出一坛坛火油的农家弟子洞穿。 “地泽阵法!” “破!” 忍着灵觉的颤动,卫庄酷然的面上有些苍白,强行施展秘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不算什么。 相对于自己先前的经历,区区灵觉三元的损耗不算什么,顶多将突破玄关的时间推迟一年半载。 再次调动微弱的虚空一体之力,加持剑道长龙。 昂! 悠扬之音仿佛弥漫整个兰陵城,剑道长龙再次俯冲而下,当即,冲向地泽核心的几个位置。 浩浩荡荡。 没有任何拦阻。 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其拦阻。 梅三娘刚取回自己的大镰刀,整个人直接被剑气穿过,一体三元磨灭八九层,整个人直接大口流出鲜血,而后倒在大地上。 田仲、田虎等人亦没有例外。 剑道长龙所至,地泽核心位置摧毁,一点破面,阵势自乱,其余维持阵法的农家弟子或是当场被镇杀。 或是筋骨脏腑受创,丧失对抗之力。 数十个呼吸之后,整个紫兰轩楼阁的正方,火把明耀之光熄灭,与列前来的两百位上下农家弟子全部倒地。 哀嚎之声不绝。 痛苦之音不断。 怒骂之音仍存。 …… “都该杀!” 红莲火爆脾气。 这些农家人自己找上门的,如今这般下场,合该当诛,换位处之,她们三人和紫兰轩已经沦亡了。 尤其是为首的农家人。 链蛇软剑飒飒作响,身法腾挪,出现在田虎面前,刚才就是他打伤了紫女姐姐。 该死! 挥手间,以体内浑厚之力凝练的四星之力落在田虎头顶,敢在紫兰轩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嗡! 一道纵横玄光划过,四星一体之力被荡开,重重落在旁侧大地上,直接激荡出一处数尺方圆的深坑。 噗! 手持虎魄的蚩尤堂田虎先前被剑道长龙洞穿,脏腑受创,丹田有损,内力已然损耗九层以上。 又观一道丝毫不留手的剑气临体,神情大骇,若是被这道剑气击中,真的就交代这里了。 欲要躲开,浑身上下没有力气,三元激荡,血气沸腾,粗犷的独眸面上金黄之色掠过。 嘴中迸出大口鲜血,浸染身侧大地,沾染褴褛衣衫。 “庄!” 红莲不满。 为何要拦阻自己。 人家都杀上门了,整改将此人杀掉。 “只此一次!” “再有来犯,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身陨之地。” “杀死烈山堂田猛的凶手另有其人。” 冷然之音落下,卫庄已经出现在田虎身侧,持鲨齿,静静看着田虎。 说完,转身离去。 “凶手就是你们农家自己人,还栽赃在庄身上。” “罗网多年前就有人潜入你们农家了。” 红莲不甘喝道。 这些人和傻子一样,如果紫兰轩真杀了烈山堂田猛,那么,流沙、紫兰轩定然会汇入秦国之力。 一同快速的剿灭农家。 而不是像眼前这样放过他们。 真不知道农家是如何成为百家大宗显学的,就靠这些人? 有这些人在,这些人就算不死在自己受伤,也早晚死在秦国受伤,死在罗网的那些杀手手上。 “紫女姐姐!” “我们回去!” 再次冷哼一声,转身小跑靠近紫女,那个地泽阵法也不是全没用,起码……。 无论如何,紫女姐姐现在需要好好修养。 …… …… “二当家!” 梅三娘等人只剩下最后的几口气了,持手中兵刃,强行拄着身躯,扫向四周。 一同前来的两百位精英好手,凡在此处的,没有一位逃脱,尽皆身死或者受创。 卫庄! 不可敌! 欲要杀之,非有玄关层次前来。 “我……我没事!” “卫庄!” “紫兰轩!” “可恶!” 田虎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填入口中,玄功运转,快速恢复着,同时,将丹药扔给梅三娘等人。 卫庄! 他……自己不会放过他的。 玄关层次? 完全即使玄关层次的力量! 都到了这一刻,还不承认是他杀了大哥? 有气无力的喘着气,田虎强行拄剑站起来,对着来时的地道方向发出一个独特的讯号。 呼吸之后。 紫兰轩对面的建筑工地地基上,再次有一些人自地下冒出来。 当先一个人,体格魁梧壮硕,身高更为丈许,残月之下,更是一个大块头,踏步间,大地隐隐震动,脚步声都传出好久。 随其后,则是一个无论是体型还是身高都截然相反的人,高不过五尺,头戴冠帽,小步快速的走出。 …… “二当家!” “是他们!”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共工堂田仲服下丹药,感受好受一些,这一次的伤势,回到农家之后,若是正常修养,起码数月之功。 非有动用共工堂的珍藏了。 此刻,那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留在后方的人手怎么变了? “是他!” 梅三娘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本能看向后方,那里……一个大块头正快步逼近。 借助残月之光辉,其人形体神容若隐若现,登时,梅三娘面上生出狐疑,生出不悦。 第二一一四章 矮胖子 “田虎老弟,别来无恙!” “知道田虎老弟率领农家弟子前来剿灭紫兰轩、流沙,我特来助阵,不过……似乎看起来晚了一步。” “典庆,你说呢?” 高不过五尺,着深绿色的锦衣,五谷冠束发,戴着一张红色的喜意面具,小腿快速迈步。 同身前的大块头一处,来到仍为重伤难以动静的田虎等人面前。 “三娘!” “你没事吧?” 瓮声低语,典庆行至梅三娘跟前,瓮声低语,关切的询问着,随即,伸出巨大如蒲扇的手掌,想要将梅三娘搀扶着。 “朱家!” “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旁边看戏?” 梅三娘不耐的将典庆手掌拨开,手持大镰刀,怒目看向典庆,进而将愤恨之眸落在朱家身上。 大当家田猛身死之后,农家六堂中,论实力,神农堂堪为第一,果然刚才有神农堂助力。 则……说不得直接就将卫庄三人擒杀了。 紫兰轩也摧毁了。 他们何有现在的模样? “朱家!” “你是准备坐收渔利?” “今日蚩尤堂、共工堂、魁隗堂、烈山堂都损失不少人手,你们神农堂的弟子纹丝不动。” “很好!” “很好!” “看来……神农堂不是农家六堂之一了,六贤冢那里早有消息传来,让六堂协力将杀死我大哥的凶手击杀,首级送往六贤冢。” “司徒万里那个该死的,一直墙头草。” “你……,老匹夫!” 田虎拄剑更为愤怒。 对于朱家,自己一直没有好感。 这人一则不是田氏一脉的人,二则,一直在不断扩充神农堂的力量,对于诸夏间的游侠,来者不拒。 若非侠魁的宽容,焉得会有神农堂的今日? 矮胖子! 老匹夫! 他倒是会打算,现在……他们损伤这么多人手,神农堂坐观其变,一动不动。 现在又来做什么? 真以为可以摘桃子? 可以将鬼谷卫庄他们擒杀? 俯视着矮胖子,田虎一只独目很是厉色沉浮,非现在自己受重伤,已然和这个死矮子动手了。 “六贤冢的消息,神农堂自然也收到了。” “却是……上面说着要将杀死田猛老兄的凶手首级送过去,老弟,你们这么大阵势来这里做什么?” 朱家不恼怒,也不生气。 脸上的面具仍是笑眯眯的,身后……已经有许多六堂的弟子跟上来,一只只火把扬起,此地再次明耀起来。 打量着四周,农家弟子有伤亡,却……也是无奈。 六贤冢的消息,神农堂如何敢忽视。 不过……消息是消息,和紫兰轩、流沙又没有关系。 “朱家!” “我大哥被杀,你们神农堂是否也有参与?” “近年来,侠魁踪迹不显,六堂之内,也只有你和我大哥在争夺这个位置。” “是你指使鬼谷卫庄杀害我大哥!” “是不是?” “不然,为何这般长时间来,为何不前往烈山堂祭拜我大哥?如今,还有脸称呼我大哥的名号?” 体内丹药之力生效,伤势略有缓解,田虎体表顿生霸道威势,手中的虎魄之剑,更是隐现虎啸。 自从大哥身死之日算起,朱家一直没有露面,烈山堂也有邀请,却没有前来。 岂非做贼心虚? 不然,怕什么? “田虎老弟!” “饭可吃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田猛老兄的事情我知晓后,亦是悲痛,我和田猛老兄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至于争夺侠魁之位,更是无稽之谈,侠魁尽管失踪,却还没有死,农家自然不需要选出侠魁!” “至于杀害田猛老兄的凶手,并不是紫兰轩、流沙,更非是我,至于是何人?” “这个问题我觉得不错!值得六堂一起去寻找!” 朱家脸上的笑意面具微微收敛,取而代之,则是稍微凝重些许的神色,无事面前田虎身上的压力。 就算他巅峰之时,自己也不曾畏惧。 何况此刻。 “典庆,你带领弟子在外面守着。” “我去见一见卫庄先生!” 和田虎他们继续言语,也是无用。 他们已然认定田猛老兄是卫庄所杀,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否则,这一点田虎他们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既如此,对着身侧的大块头吩咐一语,己身小小的身影靠近紫兰轩正方入口。 十多个呼吸之后,已然进入紫兰轩。 “我们走!” 扫着朱家这般神态,田虎心间更为怒火中烧。 想要有所动作,却……四周已经没有可用之人。 目视着死矮子进入紫兰轩,独目虎眸深深皱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丹药之力总算恢复一丝力气。 深沉道喝,大踏步远去。 “三娘!” 瞅着梅三娘颤巍巍的身形,典庆想要去搀扶,却双手刚伸出,又……不自觉停住。 “神农堂!” “朱家!” “还有你!” “都不是好人!” 梅三娘干脆的落下一语,扛着大镰刀,离开紫兰轩。 田仲等人亦是如此。 从地道出来的留守弟子,将四周散乱的农家弟子抬起、搀扶起,通过地道,快速的离开此处。 片刻之后。 整个紫兰轩的正方入口,只剩下火光照耀下的农家神农堂数十人,目视梅三娘等人消失在不见,典庆摇摇头,左右看了一眼,静静的站在紫兰轩幽径入口。 …… …… “卫庄老弟!” “紫女姑娘!” “红莲公主!” “有礼了。” 入紫兰轩,在一位侍女的引领下,朱家不显的身形出现在二楼一隅静室,呼吸之后,房门打开,笑语入内。 脸上的面具归于喜意,看向颇为雅致的静室,三个熟悉之人入眼。 “朱家堂主!” “坐!” 紫女已经准备好了清香茶水,指着庄身侧茶案的空位,精致的眉眼间亦是笑道。 红莲则是站在窗前,看向远处的那些农家人。 说不准也是前来捣乱的。 “紫女姑娘。” “近来紫兰轩、流沙应该损失不少吧,于此……,在下甚为遗憾,实则,在下也有难处。” 朱家并不客气,跪坐在茶案一侧。 回想着紫兰轩、流沙多日来的遭遇,脸上的面具化为惭愧之色,那些事情……自己拦阻不了。 就算自己出动人手,大概率也是农家内讧,而结局改变不了。 流沙的暗子损伤八九层以上。 紫兰轩的商队被截杀,兰陵城内,封杀紫兰轩的大宗货物进出。 自己都了解。 却难以插手。 数日前,收到蚩尤堂暗子的消息,田虎等人要强攻灭杀紫兰轩、流沙,是以……便是小心前来。 这个消息……并未知会紫兰轩这里,果然知会,让田虎他们发觉紫兰轩早有准备,又是一场麻烦。 只会增加紫兰轩、流沙的麻烦。 却又怕紫兰轩、流沙出事,故而,率领神农堂部分精锐人马,前来这里,一观整个场面。 却是……自己多虑了。 卫庄老弟不愧是鬼谷传人,一身修为快要踏足玄关了。 以卫庄老弟的修为,只要待在紫兰轩内,那么……一切无碍。 出了紫兰轩,出了兰陵城,则不好说了,农家传承数百年,不只是表面的那般简单。 第二一一五章 长点脸 “这是紫兰轩的灾祸,和朱家堂主自是无关!” “朱家堂主今夜来此,莫不是找到了杀害田猛堂主的真正凶手?” 紫女徐缓将茶盏落在案上。 这是紫兰轩下面的商队数月之前从江南采购的一套茶具,烙印火焰纹的,异常珍贵。 一套价值千金。 果然出手,这个价格只会更高。 烙印火焰纹的瓷器,诸夏间屈指可数,而且别人也仿制不了,更别说……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斟倒茶水,推向神农堂堂主朱家。 自从韩国沦亡之后,朱家堂主对他们助力很多,尤其……流沙的一些讯息渠道还和神农堂的一些渠道共用。 其余农家五堂,也各有助力,在田猛堂主未死之前,紫兰轩、流沙和农家的关系如蜜。 “哈哈!” “紫女姑娘高看在下了,说来……,自从得知田猛老兄身死的消息,我便动用人手搜寻凶手的下落。” “可惜,并无所得。” “可……也不是一无所得。” “田猛老兄身死之时,就在烈山堂的堂口之中,农家六堂,烈山堂的实力最强,堂口的高手众多。” “如果凶手正面和田猛老兄交手,想来定然会有动静传出,偏偏,烈山堂内,并无这般消息。” “是以,袭杀……可能性极大!” “却……就算是袭杀,以田猛老兄的武功,寻常化神武者近身也不至于一点都反应不过来。” “一击毙命!” “这是烈山堂梅三娘所言!” “一击毙命!” “谁可有这样的实力?” “不仅如此,还可以在袭杀了田猛老兄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烈山堂内没有一人可以察觉?” “……” 朱家脸上的面具再动,归于喜意。 紫女姑娘体谅便好,其实……那些流沙的暗子、商队等等,都是外在之物,只要紫兰轩这里无事。 一切还会有的。 待田猛老兄的事情了结之后,神农堂也会给于大大助力的。 一边说着,双手握住热气升腾的茶盏,轻轻嗅着,对于……田猛老兄的事情,自己没有什么隐瞒。 因为,自己掌握的线索、讯息不少,却很少有人替自己分析。 而卫庄老弟乃是个中好手。 “紫兰轩得到确切的秘密消息!” “袭杀烈山堂田猛堂主的是罗网惊鲵剑主!” “而且惊鲵剑主隐匿在农家之中多年,据我等猜测,惊鲵剑主的身份在农家不为低下。” “应该是农家六堂的核心之人。” “甚至于他很可能藏在烈山堂之中,是一位随时可以接近田猛的人。” 紫女也是跪坐在旁边。 听着朱家堂主说了这般多,于庄看了一眼,又看了远处的红莲,她正在将木窗半掩。 “什么?” “越王八剑,惊鲵剑主!” “是他!” “紫女姑娘,确定?” “何有这般消息?有何证据?” “惊鲵剑主,记得卫庄老弟先前在烈山堂之时,那人出现过!” “是他!” 朱家大惊! 脸上的喜意面具不存,瞬息化作惊悸之色。 惊鲵剑主! 越王八剑之一! 双手端着茶盏,目光在卫庄老弟、紫女姑娘身上来回扫视,确认他们不是在说笑。 更为惊骇。 惊鲵剑主隐藏在……烈山堂之中。 还有可能是农家六堂的核心之人? 隐藏多年? “消息不会有假!” “此外,烈山堂的田言应该知道什么?” “她是烈山堂田猛临死前见过的人,或许她知晓惊鲵剑主的真正身份!” 红莲自远处走进。 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另外的一些事。 “阿言?” 朱家惊异的神容上,更为皱眉。 自己先前也有怀疑阿言知晓些什么,却一直没有前往烈山堂,也询问不出。 阿言知晓凶手是谁? “……” “……” 一个时辰后,朱家脸上带着深深的凝重,离开紫兰轩。 这一次……所得足够骇人。 先前一直以为……秦国罗网、影密卫在动手的时候,会有预兆,比如会出动人手,对于农家一个个据点进行灭杀。 自己也一直在等待那个讯号。 现在……他们已经出手了。 而农家六堂上下未可知,还是一头乱麻。 惊鲵剑主! 祸乱农家! 他到底是谁? 阿言知道他的身份? 从卫庄老弟的接触来看,惊鲵剑主是一名年岁应该不算很大的男子,六堂之内符合这个标准的很多。 烈山堂内也有不少。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典庆!” “我们走吧!” 城中先前有巡逻兵士前来,被紫女姑娘劝退了。 是以无忧。 行至典庆身边,话语忧愁的说着。 “嗯!” 典庆没有多问。 以堂主的智慧都觉得忧愁,自己更解决不了了,自己能做的就是保证堂主安全。 数息之后,一行人前往紫兰轩对面的地道入口。 然,顷刻之后。 “狗日的田虎!” “把地道堵上了!” 朱家郁闷的从地道中迸出来,忍不住怒骂了田虎一声。 玛德,至于这样? 走了也就算了,还将地道封住了,报复他们? 他们现在出不去! “出城!” 典庆扬起大脑袋,自己的身躯在地道中行进很难受,非自己有强大的力量,怕是难以停留。 既然田虎他们把地道封住了。 唯有另外一条路了。 “这个时候,城门都关闭了。” “想要出去,比较麻烦。” 朱家叹息一口气,回头看着神农堂的弟子。 出城? 城门早就关上了,想要出城,非有兰陵城的核心官员下令,而自己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 “走吧,在紫兰轩呆一夜。” “明日再走!” 他们好像没有选择了。 朱家唯有再次前往道路对面的紫兰轩,此刻……紫兰轩诺大的楼阁已经差不多全部熄灭灯火了。 “好!” 典庆没有意见,很自然的应下。 “堂主!” “听说紫兰轩是兰陵城一等一的风流雅韵之地,要不……。” 在紫兰轩休息一夜。 身后的一位神农堂核心弟子兴致陡升。 堂主莫不是要为他们谋好处了? 紫兰轩这里的漂亮姑娘可是很多的,而且,刚才他们闲暇在外等待也看到了。 今天的紫兰轩没有客人,所以才熄灯这般早。 而他们不就是客人。 钱财……他们有。 “……” “能给堂主我长点脸不?” 朱家没好气的转过身,直接一脚踢过去,都这个时候,还在想美事? 自己都不敢想。 “堂主!” “我们有钱的。” 一人嬉笑道。 好歹也站在紫兰轩的门前了,里面那么多漂亮姑娘,错过了多可惜。 何况,紫女姑娘还是堂主的朋友,应该不会……将他们推出去吧? “有钱就给自家娘们留着。” “给你儿子留着!” “多买一些田地留着!” 朱家再次摇摇头。 看着面前灯火熄灭的紫兰轩,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了,在对面的地基空地上对付一夜,天亮之后,就可以出城了。 就是……夜里还真有点冷。 “朱家堂主!” “莫不是还有要事?” 一道紫色流光自紫兰轩内腾挪飞出,落在朱家一行人面前,扫着这群去而复归之人,浅浅柔和笑道。 第二一一六章 沛县风云 “儒家张良,见过公子!” 泗水,郡府沛县之地。 由郡守之言,数月前,便是对整个城池进出之人严查起来,查探口音、照身帖……诸般物。 对于城中的一些奇异之人也有探查。 一时之间,擒拿抓获了不少异心之人,倒也威慑一段时日,然……近月来,一切仿佛如旧。 就是生面孔逐步减少了,也有可能是在城中待得时间长,都变成熟面孔了,而且,往来之人增多,城池自然繁闹。 商市那边的收入都多了不少。 郡丞府邸。 正厅雅致静怡。 而今,以儒家张良为首,带着身后的四位儒家弟子,规矩无比,拱手深深一礼。 前方,泗水郡丞扶苏笑语看向众人。 “张良先生!” “扶苏虽在泗水,也有听闻齐鲁三杰之名,当年咸阳宫内,我曾见过伏念先生。” “现在又见到了张良先生,果如传闻,风采绰然。” “倒是不知二当家颜路又是怎样的一人!” “哈哈哈,诸位,坐!” 扶苏心情很是不错的看着张良五人。 张良这人的身份,自己还是知道的,他是旧韩五代相门之后,韩国沦亡之后,便是前往桑海小圣贤庄。 一晃多年,成为了如今的儒家三当家,名声显耀于齐鲁,宣扬于百家,今日,亲眼一贯,不住颔首。 的确俊逸斐然,的确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儒道浩然弥漫。 就是不知道远在齐鲁之地的儒家三当家,为何会出现在泗水郡,还来到了沛县。 莫不是也为了农家? 农家! 是百家大宗显学。 儒家,也是大家显学。 常有闻,诸子百家,一体进退。 当然,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 “公子谬赞!” “……” 张良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帝国公子扶苏,顺其手指方向,看向右手尊位,再次一礼。 扶苏! 帝国长公子! 位份极高,身份尊贵。 现在……自己在向他行礼,霎时间,心间深处,百感交集。 秦国,攻灭了自己的家国,自己失去了家国,失去了家族,失去了朋友,一晃多年,本以为可以放下一些。 然而,自小圣贤庄一路出来,进入泗水之地后,才发现……放下并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好在,现在面前的扶苏是泗水郡郡丞,果然礼见公子,行庙朝诸侯大礼,以身叩拜。 难也。 “张良先生。” “你等不远千里,从桑海之地前来泗水郡,又来到了沛县,想来……所为紧要之事!” “果然有扶苏可以助力的,尽可言语。” 看着张良等人入座,旁侧便是有侍女进献茶水。 扶苏随即好奇道。 或许是因为处理政务的缘故,自己不太喜欢废话,说了一大堆,才到了正事上,太过了。 咸阳之内,数年来,常有国府中人书写奏章,洋洋洒洒数千字,可父皇阅览之后,一无所得。 辞藻倒是挺华丽,却没有用处。 父皇不喜,直接下令将那人调离原来之位,进入更能发挥其才学之所。 说着,端过面前的茶盏,扫了在滚热之水沉浮的绿意毫叶,诚意落下。 叔父当初在下相之死,送给自己一侧《行政真解》,其上有一句话,自己记得很清楚。 而且,以前也听中央学宫的一些人说过。 为上者,无论做事多么用心、细致、完美,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总会有一些人反对。 如此,该如何解决? 很好办! 那就让反对的人逐步减少,就算一直存在,只要他们人数不多,力量不强,也是无用。 相应的,自己的朋友就多了,所能掌控的力量就多了。 解决下相之地的杂乱之事,这个法子很好。 是以,短短一年有余,便是将下相秩序重新梳理一番。 诸子百家,儒家是特殊的。 《韩非子》有语,儒以文乱法,其中之儒定然不包括伏念先生那样的人,定然不包括荀夫子那样的人。 至于齐鲁三杰的另外二人? 难说! 今日,见到一位,扶苏很期待。 “公子盛情,我等受宠若惊!” “实则,我等从桑海之地前来泗水,也无紧要之事。” “因数月之前儒家的一些动静,引得始皇帝陛下不悦,是以,掌门师兄有令,让在下前来泗水之地,于郡县内的儒家弟子教导一番。” “沛县为郡府,儒家弟子不少,便是前来。” “却……说来,在下还是第一次出小圣贤庄办理此事,该如何教导这里的儒家弟子,尚有忐忑。” “幸公子在此,我等当垂听!” 将面前案上的茶盏微微移至跟前,张良浅浅笑道,说着,又是一礼。 于此行的四位师兄弟看了一眼,落下一事。 “哦?” “此事……的确当用心。” “那些事情,扶苏也有耳闻。” “确……教导儒家弟子,乃是张良先生之责,扶苏焉得越俎代庖,且……扶苏记得不错,眼下的小圣贤庄内有督察使入内。” “那些人所言,当更合张良先生所求!” 扶苏轻呷一口香茗。 张良他们是为了这般事? 多月之前的事情,自己还在下相之地,也有耳闻,儒家选拔出的七十二位博士令父皇不悦。 更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行动于齐鲁之地,而儒家偏生没有作为! 岂非取死之道? 儒道中庸固然上佳。 可……许多后果也得承担。 督察使入小圣贤庄便是一个警告。 诸夏间,值得督察使入内的,除了中央学宫、护国学宫以外,小圣贤庄是第三个地方了。 也能够看出小圣贤庄的特殊。 接下来的泗水郡,定然是一片乱象,农家不会甘于被剿灭的,定然会弄出各种动静。 说不得还会联合百家之力,一起生乱。 儒家能够派出三当家张良来做这件事,说明……他们很在意帝国的看法,也很怕儒家会卷入接下来的事情。 这很好! 说明儒家将自己的位置摆对了,如今的诸夏是帝国的诸夏,而非儒家的诸夏。 儒家欲要传承不坠,唯有一条路,那就是融入帝国。 而不是帝国要契入儒家。 “齐鲁之地,有督察使之言,一切行事当无忧。” “如今这里是沛县之地,为泗水之郡,而今帝国郡县甚多,每一地情形都迥异。” “齐鲁之言,未必合泗水之言。” “公子如今为郡丞,掌一郡大小之事,在下等人欲要完美完成掌门师兄教导之事,少不了公子教诲。” “望公子不吝赐教!” 张良摇摇头。 于案后直直坐起,挺立身躯,看向上首的扶苏公子。 和眼前的扶苏公子言谈不多,可……寥寥数言,足以令张良对其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位公子……非容易应对。 不愧是嬴政花费多年培养出来的长子。 多月前的咸阳,更有闻武成侯王翦身死,公子扶苏得旨意,处理诸般事,还得了始皇帝嬴政认可。 又是一个很微妙的讯号,不说扶苏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储君,起码……几率大上许多许多了。 帝国有这般的公子,……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一一七章 君臣父子 “赐教?” “扶苏于儒家之学,了解的其实不为多。” “不过,昨日闲暇之时,倒是翻阅了一卷《论语》,其中有一篇扶苏还依稀记得。” “齐景公问政于孔丘。” “张良先生,你且说说孔丘是如何回应的?” 扶苏放下手中茶盏,口中念叨一眼,双眸闪烁亮光,扫了张良五人一眼,而后自案后起身。 见状,张良五人也是起身。 纵然扶苏单手压下,亦是无用。 “此语出于《论语·颜渊》,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齐景公对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张良一礼,于扶苏公子此问缓缓回应着。 “张良先生是儒家英杰,此语之意,想来比扶苏更为了解。”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孔丘一言以蔽之,可惜,如今的诸夏间,仍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墨家无君无父,祸乱极大,此所谓机关城覆灭缘故!” “儒以文乱法,此为数月前儒家所得。” “侠以武犯禁,此为眼下农家之困局。” “果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则仁礼至,秩序出,诸夏安稳无虞,庶民归于百业。” “先生以为然否?” 踏步入厅中,随意踱步着。 儒家! 儒家的道理很不错,父皇和叔父当年也聊过这个话题,当时,自己就在身边,也听了一些。 诸子百家的道理没有错。 错的是人! 大周君臣父子失序,此所以春秋烽火,战国乱世。 眼下,大秦一同六合八荒,一切都在帝国的统治下,诸子百家想要存在,想要留下传承,唯有一条路。 那就是君臣父子! “张良受教!” 张良亦是出列,深深一礼。 “受教?” “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非如此了。” 扶苏浅浅笑道。 无论张良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明白,那都不重要,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明证。 农家! 在帝国的绝对力量之下,不会有好结果。 处理完农家,便是……儒家了。 “是!” 张良等人相视一眼,颔首而应。 …… …… “子房师兄!” “这位帝国扶苏公子年岁不大,身上却已然有威势散出!” “刚才……还真有些压力!” 半个时辰之后。 张良五人离开郡丞府邸,各自拱手一礼,前往城中它处。 一人回首看了府邸一眼,心有余悸道。 “这位帝国扶苏公子为始皇帝长子,少幼便是受武真郡侯、鬼谷盖聂、冯去疾、昌平君等人教导。” “其后,入中央学宫,入护国学宫,入军中行事,参与灭燕,参与灭楚,乃是知兵之人。” “近年来,更是在诸地历练政务。” “始皇帝膝下诸子,论将来成为储君之人,扶苏公子估计可能性最大,就是不明白始皇帝陛下为何不立下储君!” “储君定,则国祚安稳,则群臣有序,不为杂乱。” 另一人低语回应着。 作为儒家核心弟子,自然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讯息档案,对于这位扶苏公子。 小圣贤庄便是有相关的卷宗,而且讯息还挺详细。 “谁知道呢?” “也许始皇帝陛下觉得扶苏公子还不足以为储君吧。” 又一人随意道。 这个事情是始皇帝陛下要考虑的事情,他们想的再多,也是无用。 果然扶苏公子现在是储君,则一切当不同。 儒家所要面对的抉择也是不同。 可惜,扶苏公子还不是储君,一切行事,自当有所不同。 “慎言!” “沛县之地,泗水郡所,帝国密探、罗网之人很多。” 张良行在前方,听着身后四位师弟的闲谈,摇摇头,身形一滞,为之制止,有些话私下里说说还行。 在这里就不适合了。 “子房!” “眼下帝国密探、罗网正在针对农家,当不会在意我等的。” “然则,慎重一些还是为好。” “刚才扶苏公子要留我等用午膳,你拒绝了,而今快到午时,该子房你表示表示了。” “前方就有一座不错的酒楼,你等觉得如何?” 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儒家弟子压低着声音,四周快速看了一眼,并无人注意这里,舒缓一口气。 刚才的话题的确不适合大众谈论。 如此,那就不说了,旋即,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件紧要之事上。 午膳的时间快到了。 “我等以为当如此!” 其余儒家弟子尽皆拍手笑道。 “哈哈,那就前往吧。” 张良朗朗笑道。 扶苏公子先前所语所言,自己都明白。 却……也如扶苏公子所言,道理是那般事情,真正施为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若是这般容易,大周也不会三百载就乱象横生了。 思绪划过,摇摇头,不再多想,接下来还是午膳为上,看向前方的一座三层酒楼。 外观来看,无论是造型,还是所使用的木料,都是很工细的,这样就更好了。 春雨楼! 名字也有些意思。 “又赊账?” “你上次留下的钱财都已经用空了,而且……今天又点了这么多名贵酒水,一坛都价值一金的。” “若非掌柜的宽容,昨天都不会让你近来!” “快走!” 张良五人刚行至春雨楼的门前,想要入内,迎面却是跌跌撞撞出来一个……酒鬼? 浑身散发着酒气,醉意熏熏,纵如此,手中还拿着一壶酒水在喝着。 小二的声音从内部传来。 短短之言,足以令张良五人知晓大概。 没钱还想要喝酒? 赊账常客? 掌柜的不愿意了? 小二开始驱赶了? “钱财?” “老子的钱财多得是,只不过现在都在别人手中。” “给!” “这是一百金,先用着!” 酒鬼跌撞出门,脚步一个不稳,直接趔趄的一屁股落在坐在地上,靠着门槛。 持酒壶,再次喝了一大口。 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直接扔过去。 “一百金??” “刘季……,你这一百金……留着你自己花吧。” “赶紧走,不要耽搁春雨楼做生意!” 小二连忙双手接过,一观百金模样,一张脸直接耷拉了下来。 这是啥东西? 当票? 是一块玉佩的当票,当了五十金! 自己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难道要让自己花五十金将玉佩赎回来? 和自己玩笑呢? 顿然,更为不耐,看着门外五位衣冠华美的男子,明显是贵客,将手中的纸张扔过去,登时一脚踢过去。 第二一一八章 地痞无赖 砰! “哎呦!” “刘季……,赶紧滚!” “我的脚!” 那小二用力一脚踢过去,正要落在靠门槛的那酒鬼身上,悄然间,那酒鬼身躯微微一动,直接出现一个空隙。 余力惯性,小二一脚落在坚硬的门槛上,迸出响亮之声。 顿然,小二面上痛苦之色涌现,整个人弯下身来,金鸡独立,抱着自己的脚,对于那酒鬼更为厌恶了。 没钱喝什么酒? 以前有钱自然好说,偶尔赊欠一两次也无所谓,可……赊欠都好几次了,又来喝酒。 关键,口味刁钻,非好酒不喝,非美味佳肴不吃,那些不要钱啊? 真真一个败家子,听说刘季他父亲都不愿意搭理他,直接撵出去了。 “开酒楼不让人喝酒怎么能行!” “再赊一坛酒,我就走!” 一件暗红色残旧的长袍在身,凌乱的长发只是简单梳拢,一根木簪束之,面上略有虬髯短须。 再次靠在门槛上,抬手喝了一口酒,却……酒壶没有酒水留下了,顿时摇摇头。 扔掉手中的酒壶,看向那小二。 “刘季!” “别不知好歹,赶紧起开,挡住我春雨楼的贵客了。” 小二不想要搭理此人了,被刘季拦着,门外的五位贵客还在站着呢,还难以入酒楼内。 “小二!” “于他一坛酒吧,待会算在我身上。” 张良五人并不着急,儒家仁礼为上,或有愤怒,却非眼前之事可以动摇,静静看着门槛这人。 刘季? 这个名字……依稀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齐鲁之时听到过,具体如何不清楚,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单手指着刘季,看向小二,彬然有礼。 “好咧!” “刘季,还不谢谢这位客官?” “赶紧让开,让五位贵客进去!” 小二大喜,无论买酒是送给谁,反正酒楼的酒可以卖出去就好了,旋即,又厌烦的看着刘季。 躬身一礼,迎接五位贵客。 “你们谁啊?” “儒家的人?” 刘季亦是好奇的看向那五人,衣冠楚楚的,浑身上下很是……整齐,一般的冠袍。 儒家! “在下儒家张良!” 迎着刘季扫过来的目光,张良颔首。 “酒水呢?” “酒水给我,我就走!” 刘季看着儒家张良五人。 张良! 是他! 听朱家堂主说过,他是小圣贤庄的三当家,地位不俗的。 就是……现在怎么出现在沛县了,难道泗水郡的形势这般负责了,连儒家的人都要插手? 无论如何,不关自己的事情。 没有和五人多言,再次看向小二。 …… …… “子房师兄!” “那人有些意思。” 春雨楼的二楼雅间。 五人入内,回想着先前门外的场面,一人饶有所思。 “有些意思?” “依我看,那人就是地痞无赖,是需要礼仪给于教化的,在沛县之中,说不准哪一天就被大秦律例拿下了。” 另一半不以为然。 喝酒付账,也是礼仪。 世间万物,无礼仪不成方圆。 那人没钱还来喝酒,还故意为难小二,非君子所为,为之不喜。 “那人……以后我们说不得还会碰到。” 刘季! 在他的身上的确看不到任何一点礼仪之风,从先前所为,在沛县更是有可能犯下罪过被抓起来。 却……此人能够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姓名,当有些不俗。 更别说……这里是沛县。 他们接下来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手好,只要朋友足够多。 那么,敌人将不足为惧。 这还是当年在韩国新郑学得的道理,鬼谷纵横便是极为擅长此道。 张良一语落,自己有感觉,接下来还会遇见此人。 感觉! 在某些时候,比起任何判断都要准! …… …… “刘季!” “你这整天喝酒,不吃点肉怎么能行,今天我肉卖完了,还剩下一块猪肝,送给你了!” 沛县! 是自己的老家,从神农堂离开,归于沛县,刘季还是欢喜的。 就是……近来有些不欢喜了。 因为父亲不喜欢自己。 嫌弃自己白吃白喝。 好在自己交了几个朋友,再加上赌术还行,时不时还能够对付一下,当然,更少不了朱家堂主给自己的辛苦费用。 否则,自己真活不下去了。 前往沛县北方城区,那是自己的老家所在,按照大秦律,自己还是有独处之地,就是地方有点小。 刚拐过一个路口,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这是看上我的酒吧。” “我这坛酒可是价值一金的,你那块猪肝才多少。” “杀猪的,如果你将猪肝做好送给我,咱们还是可以一起喝两口的。” 刘季步伐缓缓停下,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循声看去,果然是自己的数人,前来沛县交的朋友。 是一个杀猪的。 对于这一点,刘季承认和他交朋友是想要免费吃点肉,不外,自己不白吃,自己也买酒的。 比如现在! “嘿嘿,好!” “你那酒是春雨楼的桃花醉,我喝过一次!” “滋味真不错。” “这样就说好了,你别一个人把它喝完了,我现在就去把猪肝做一下,这东西做的很快。” 杀猪的仪容神态较之刘季更为……独特,一张圆盆大脸黑黑的,颔下两颊更是虬髯遍布。 此刻正推着一个独轮车,上面基本上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些彘身上的残余物,不好卖的东西。 闻刘季这般说,杀猪的连忙定下。 自己剩下的那块猪肝也就价值三个半两钱。 而那坛桃花醉价值一斤……因为数量很少,就是城中能喝的都不躲,刘季倒是喝了不少。 还真有钱。 今天自己也可以喝两口了,一块猪肝算得了什么。 “那就快点,有个下酒菜喝起来就更好了。” 刘季潇洒的摆摆手,抱着酒坛继续行进。 “嘿嘿!” 杀猪的大乐,小跑推着车,准备回家将这块猪肝快速处理一下。 杀猪的速度很快。 刚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是手里拿着一个竹筐餐盒,来到了简陋的刘季家中,敲门而入。 “你这三个下酒菜不错,尽管没有春雨楼的好,却也……很合眼下。” 简陋的住宅。 一个小小的院子,外加三间房屋,正厅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两张木案,外加几张草席。 此刻吃喝的东西都败在案上。 三个下酒菜。 一个猪肝! 一个猪血! 一个猪耳朵! 外加一坛酒。 都是不好卖的东西,都被做成下酒菜了,刘季是服了杀猪的,还真是有点抠。 “真香!” “我先喝一碗!” 杀猪的已经率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端起来便是大口喝着,很是畅快。 “慢慢喝,你这样喝如何喝出酒味?” 刘季摇摇头。 好酒就该慢慢品尝,不然如同牛饮,品不出滋味的。 说着,也是连忙倒了一碗,快速喝了两口。 第二一一九章 借钱办事 “刘季!” “你说我要不要换一个营生?” “我这整天杀猪卖猪肉,赚的钱勉强够糊口,连个娘们都娶不了,城中的花楼也去不了。” “那里太贵了。” “你这……没有营生,却可以整天喝酒、吃好东西。” 一碗酒下肚,杀猪的长长一口气出来。 旋即,执箸夹过一块处理过的猪肝吃着,同时感慨的看向刘季,自己是真羡慕他。 和自己一样,也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可……他又和自己不一样。 自己整天起早贪黑,连个桃花醉都喝不起。 刘季三天两头喝! 这令杀猪的对自己能力产生怀疑。 “换个营生?” “好端端的换什么营生?” 刘季觉得杀猪的不应该换营生,否则,自己以后连猪肉都吃不到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一个朋友曹参,他在城中牢狱内是一个小官,最近牢狱内的人比较多,需要再找几个人。” “所以前两天和我说过一次,我正在考虑呢。” “刘季,你觉得怎么样?” “当个小官也不错不是。” 看着桃花醉,杀猪的越发觉得自己营生不好,该换一换。 今天刘季也在,让他帮自己出出主意。 “狱中的小官?” “这个……,按照大秦的律例,狱中的不能算官员,算是小吏。” “这个机会……貌似不错。” “需要几个人,那我应该也可以吧。” 刘季执箸的动作一滞,看向杀猪的。 还有这个机会。 尽管狱卒不能算官,却在普通人眼中,已经和官没有区别了。 至于近期狱中多了许多犯人,刘季是知道的。 无缘无故城中多了好多好多的生面孔,上面肯定要查查的,所以就出事了,抓了好多人。 农家的一些兄弟都被抓紧去了,至今没有放出来。 能过有机会入牢狱之中为一个小吏,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单手摸了摸颔下短短的胡须,眼中一亮。 “你也要去?” 杀猪的一愣。 刚要喝酒的动作也是一滞。 一双斗大的眼眸看向刘季,很是……无言,如果刘季和自己一块去,自己很没优势的。 自己不认识字。 刘季不仅认识,还会写字。 而且刘季长得很白净。 自己……这体格……,手中的桃花醉都不香了。 “老弟放心!” “如果只要一个人,老哥肯定让给老弟的。” “你也知道,老哥哥我其实也没有营生。” “如果可以在牢狱弄一个营生,也不错。” “曹参,要不晚上我们请他去花楼一趟?” “大家吃点,喝点,找两个娘们玩耍一番,事情不就成了。” “你说呢?” 刘季兴致陡升。 父亲一直说自己不干正事,现在……自己就要做一件正事给他看看。 同时,对朱家堂主那边也能够有所交代,那里面的农家兄弟,自己若是有机会,也可以把他们救出去。 “花楼?” “我……花费很贵的!” “曹参是我朋友,应该不用的,晚上我和他说一下。” 花楼! 自己心中的确很想去,可……花楼太贵了,就算最普通的一次,也得数金,乃至于数十金。 若是找最漂亮的娘们,就更贵了。 自己可没啥钱。 何况曹参也不是外人。 “听老哥哥的。” “晚上我们一起前往花楼。” “喝酒吃菜算我的,娘们也算我的。” “不过,你要先借给我一点,为了这坛桃花醉,我身上也没有余钱了。” 刘季夹过一块猪血,填入口中。 而后又喝了一口桃花醉。 如果按照杀猪的方法,他们进入牢狱的几率只有五六层,若是前往花楼一趟。 那么,他们成功的几率就有八九层以上了。 花点钱不算啥。 那些都是外在之物,也是自己……现在略有缺少的东西。 “又借钱!” 杀猪的更是警惕。 刘季都借钱三四次了,就还过两次,至今还欠自己不少呢。 现在还借? “老弟,老哥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只要事情成了,借你的钱都还给你。” “而且,说来,这一次还是借你的钱办你的事,老哥哥全部包了。” 刘季亲手为杀猪的满上酒水,面上待着笑意,话语不停。 “……” “事情是这个事情,就是……,刘季,你一定要还我,那些钱我留着要娘们的。” 杀猪的有些心疼。 “放心!” 刘季举起自己的宽口陶碗。 “那……好吧。” 杀猪的还是觉得不对劲。 明明自己要换营生,现在怎么变成刘季也要换营生了,还和自己一起换营生。 还要花自己的钱去花楼? 未待多言,本能的端起酒水,陶碗相触,酒香弥漫,杀猪的连忙大口喝着,未几,不再多想了。 刘季应该会还钱吧? 应该吧? ****** “公子!” “兰陵城那边传来消息,农家田虎率领两百名精英弟子,想要寻找紫兰轩的麻烦,却……被卫庄一个人杀退了。” “看来,卫庄要破入玄关境界了。” “神农堂朱家后来入紫兰轩良久,不知道谈论了一些什么,想来左右离不开那个神秘凶手。” “沛县那里也有消息传来,儒家张良率领部分儒家弟子出现,还拜见了扶苏公子。” “墨玉麒麟那边传来消息,近日来,农家内部有人在查找惊鲵剑主的消息!” “惊鲵剑主!” “凶手!” “农家之人!” “罗网!” “公子,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桃月之初不久,白芊红便是不在理会政事堂之事,一切军政要务重归公子身上。 闲暇之时,还负责着天水商会和诸多秘密讯息,一直忙碌之人,突然间停歇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天候转变,越发的温暖起来,白芊红喜欢在庭院中晒着骄阳,温润的感觉好极了。 靠在柔软的榻上,只穿着白色足袜的双脚落在一只小小的食铁兽身上,可能是食铁兽吃的太好了,浑身肉嘟嘟的。 忍不住双手在食铁兽身上不断轻踩着,真好玩! 怪不得焰灵喜欢整天捉弄大白它们! 观公子处理政事归来,白芊红晃了晃手中文书,不住说着,真让自己闲起来,那就是折磨。 无论如何,有一些事情在身最好。 单手轻抚着小腹,那里……明显的凸起,甚至于灵觉之下,有着很跃动的生命气息。 再有两个月左右,就可以出来了。 向公子道完左右的讯息,白芊红明媚的容颜上嗔然一语,如今,许多事情自己都可以梳理出脉络。 “直接告诉你结果,岂非无趣。” “那你猜猜惊鲵剑主是谁?” 周清半蹲在芊红身前,手掌落在那圆圆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自己和芊红的血脉。 她已经有了混沌的感知,时而在芊红体内乱动,惹得芊红一阵安抚。 生命的气息! 血脉的传递! 如此的神妙。 至于芊红所言农家种种,周清菀然。 农家大小事……在自己看来,核心只有一个——扶苏,看他能否把握住机会了。 果然农家之事处理的极好,便可得皇兄之心,储君之位稳固。 不然,不好说。 至于其它事情,均逃不出自己的掌控,就看接下来是否有惊喜了。 且……接下来这三个快要出生的孩子……更为重中之重! “惊鲵剑主的身份!” “这个还真不好猜,嫌疑之人不少!” 第二一二零章 天魔秘术 一丝丝玄光自生明眸深处生出,思索着公子之问,白芊红觉得……不好回答,范围有点大。 而且,惊鲵剑主……果然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估计会令很多人吃惊。 隐匿在农家多年,还成为六堂的核心高层,无疑手段极高,非寻常推测能够猜出。 “那就继续看着。” “我儿……很有力量,将来也是一个爱动的。” 手掌落在芊红的小腹上,小丫头还没有出生,此刻……就在四处动静了,灵觉之下,自己可以清晰感知。 感觉真的很奇妙。 “将来芊红为公子再诞下一个小公子!” 观公子欢喜的神情,白芊红当即不在多想农家之事,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和腹中的孩儿相比,农家还不算什么。 唯一可惜的就是腹中孩儿是一个女儿,不是一个男孩,是以,钦羡晓梦甚多。 那个丫头……公子一直对她很爱护,不想如今运气也这般好,直接就为公子诞下小公子了。 将来就是公子的长子了。 无论如何,都会受到公子别样的重视。 “无论男女,本侯一样喜欢。” “只要你愿意,将来可以有好多孩儿!” 心随意转,落在芊红小腹上的手掌散发金色光芒,话语间,那些光芒便是没入芊红的小腹。 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有了这般受益,将来玄关之前,不会有太大关卡,就是玄关之后,也应该会轻松许多。 却也只会轻松许多。 道! 不是资质上佳就可以达到的,紧紧路平缓一些罢了。 “啧啧,某人开始露出咸鱼的本性了。” “公子,奴家刚整理出天魔秘术一卷,待会您为奴家好好完善一下!” 院落不远处的厅内,脚步轻盈的走出数人。 人未至,一道妖娆妩媚之言已然遍布整个庭院虚空,其内更为夹杂一缕别样的戏谑。 “天魔秘术一卷!” “你不会将一些百越秘术,随意罗列出来,就是一卷了吧?” 周清将手掌缓缓挪开,在那一丝丝金光的沐浴下,芊红腹中的孩儿都安静许多。 为之起身,身侧……焰灵姬和雪儿两个人走出,近来……焰灵也在弄她自己的天魔秘术。 堪为以后传承。 雪儿是帮忙的。 云舒、弄玉正在负责城中医馆的医术编撰,以及医者的培训,历经一年多,已经略有所成。 再等数月,便可以将一些医者派遣诸郡了。 江南诸郡接下来近二十年一大要点便是增加人口,在已经落下的一道道鼓励生育策略下,那些医者的作用就起来了。 先前芊红有过统计,江南诸郡怀孕的妇人,能够安稳诞下孩子,且孩子存货的,连四五层都不到。 超过一半,乃至于一大半的孩子都因为各种原因身死了。 有那些即将赶赴诸郡的医者,婴孩存活的几率会大上许多,人口……才是最重要的资源。 “怎么会?” “奴家还是以自己的感悟给一些秘书补全的,就是不知道补的对不对,所以需要公子再简单的整理一下。” 焰灵姬觉得现在自己不是咸鱼。 白芊红才是咸鱼。 整天就知道晒太阳,懒的向大白一样。 自己就不一样了,自己正在进行一项大工程,自己已经决定了,以天魔力场为核心,留下天魔秘术! 作为自己的传承! 那些百越秘术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晓梦呢?” “以她的境界,足以胜任!” 周清抬手点了一下焰灵的脑袋,就知道给自己找麻烦,这条妖媚的咸鱼,不过,整理百越秘术也算正事。 百越的秘书大都是上古、三代的一些传承破损残余,历经数千年,还能够留下来的,自然不俗。 就是一些秘书不合如今修行的。 修行之道,每一段岁月都有属于自己的合适之法,道者三脉便是明证,在上古不为显耀的练气一脉。 如今为主流。 “晓梦不是在为您整理道藏嘛。” 焰灵姬倒是想要晓梦帮忙,就是看着晓梦身前左右成堆的竹简、书籍,便是不敢打扰了。 公子想要将上古到如今的道者道理全部梳理一番,晓梦似乎也有了兴致,正在将它们一个个看着。 “道藏之事不着急,本侯有足够的时间。” “学着芊红,沐浴大日骄阳,对孩子有好处。” “雪儿,吩咐庖厨,做一些晓梦平日吃过的东西!” “我去看看!” 对于腹中的孩儿,晓梦似乎没啥感觉。 周清很是有些操心,尽管不会出问题,却还是本能为之,为此,雪儿都主动请缨照顾晓梦了。 于雪儿吩咐一声,踏步间,进入偏厅内。 “是!” 雪儿应下。 晓梦好像也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什么都可以,庖厨估计也不好准备,除非……焰灵姐姐亲自出手。 “我去准备吧。” 好吧,还没等雪儿出言,焰灵姬已经周身闪过火焰之光了。 “我去给姐姐帮忙!” 雪儿也是随其后,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已经化生万物气机了,融入庖厨佳品之中。 晓梦吃的多一些。 庭院安静下来,白芊红单手抚摸着小腹,那个小东西安静下来了,自己也可以小憩片刻了。 随即,双脚在食铁兽的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师兄!” 无声的厅内,清静自生。 一张宽大的暗黄色书案后,一位青衣女子静静坐着,手中持有一卷竹简,正在细细看着。 忽而有感,抬首,银眸闪烁亮光,情绪为之欢喜。 “道藏之事,不为着急,待你诞下小宝贝也不迟。” 周清坐于案前,看着书案两侧堆积的典籍,拿过一卷枯黄的竹简,这都是小灵从咸阳宫守藏室收集送来的。 扫着手上的这卷竹简,是……殷商岁月的东西,文字自己认识,上面论述的是……有些像坐忘之妙。 这个东西……不算珍贵。 “这也是修行!” 晓梦浅淡的银色眉宇弯弯,自己闲着无事,有闻师兄要整顿古往今来的所有道家典籍。 所以,就随意看看,顺便将自己的一些感悟落下。 “火树银花效用如何?” 对于这个师妹,修行仿佛是全部,没有太大的兴趣,以前也有几个兴趣,如习练音律、庖厨,却一段时间后,体验一番后,便是归于修行。 修行! 真空笼罩晓梦,微微颔首,晓梦身上的气息进益不少,《御剑术》第三重关圆满。 距离真空不远了,这个速度还真快! “火树银花!” “天地精华!” “省去许多功夫,如若师尊得之,应……也可以受益。” 师兄送给自己的火树银花精华,晓梦一直在慢慢炼化,每次炼化一滴,受益可延续数日。 一切道理明晰许多。 丝毫不逊色破空丹。 放下手中竹简,于有所感,念及一事,看向师兄。 第二一二一章 咸阳风起 “师尊!” “不知道如今在何处!” “以师尊的修行,眼下应该也突破了吧?” 听及晓梦提及师尊北冥子。 周清心间也是划过师尊的形貌,自从下山以后,便是很少见到师尊,次数都屈指可数。 师尊的修为早就达到玄关圆满了。 真空境界……不好说。 那是一个难关。 从当初辽东塞外师尊的手段来看,已然真空有所得,现在……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若得火树银花,于北冥子师尊,定然也是极大的助力。 “师兄!” “我想要吃……羊肉火锅了。” 忽而,晓梦再次提及一件事。 “哦?” “哈哈!” “好!” “今日……我们一起吃!” “我记得你喜欢吃陇西进贡的那种黄羊吧,待会师兄亲自挑选一只!” 周清先是一怔,而后悦然。 晓梦的思绪总是这般。 “师兄,焰灵说将来他要前往咸阳?” 晓梦亦是嘴角轻轻扬起,自己喜欢和师兄待在一块,自己喜欢帮助师兄做事情。 道藏! 自己会帮助师兄快速编撰成的。 有感腹中的动静,晓梦单手落下,徐徐抚摸着。 孩子! 生命! 万物之本,绵绵若存,不绝于天地。 这应该也是道。 “他将来喜欢前往咸阳,就去咸阳,若是不喜欢,就不去。” “本侯在大秦的荣耀地位,的确需要有人传承。” “可……世俗的一些事情,较之修行,还要复杂许多。” 晓梦腹中的是男孩。 也将会是自己的长子。 会承受比较多的东西。 大秦武真郡侯的地位、荣耀,自己可以承受,那是自己亲手获得的。 而将来的孩子,不知道! 道化阴阳,在一个人所拥有的东西超过他自身能过承载的极限外,往往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纵然生死无常。 也是……心思驳杂。 “就他去吧!” “一切很好!” “焰灵她们不言!” 晓梦看向师兄。 “哈哈,你这个小脑袋想的倒是挺多,诸般事……本侯有抉择的。” “你何时将焰灵之言落在心上?” 估计是焰灵说了一些别的东西。 或者晓梦多想了一些东西。 “他……最合适!” 晓梦仍为抚摸着小腹。 自己许多事情都知道,许多道理都明悟,却……不为在意而已。 “你舍得?” 周清伸出双手,虚空运转,书案对面坐着的晓梦直接入怀。 孩子还没有出生,想的倒是不少。 晓梦话语深意,自己明白。 于焰灵、芊红、雪儿她们来说,一切无碍。 诞下的子嗣就不一定了。 平衡! 这是重要的,却……很难。 周清自信可以给所有孩儿一般的对待,却……无论如何努力,想来都会有所差别。 晓梦有此语,可以省去许多事。 她的身份特殊,孩子又是长子,足以压下所有不平。 “世俗亦是修行!” 晓梦轻轻靠在师兄的肩头,自己喜欢师兄身上的气息。 孩儿的将来,有师兄在。 至于更远的将来,天地尚且不可预料,何况人力? “那就听你的。” 周清抱着怀中的娇躯,这个当年的小丫头,一直没有让自己操心过,如今更不想要自己将来操心。 虽如此,果然孩儿将来在咸阳,自己当操心甚多。 无为无不为? 周清面上又是笑意划过。 …… …… “公子,奴家没有打扰你和晓梦吧?” “奴家的天魔秘术,您觉得如何?” 一炷香后。 厅内,仍静悄悄的。 一切都是温馨的。 就是随着一语妩媚荡漾,直接令一切不存。 “你就是一条咸鱼!” 看着靠在怀中翻阅道者典籍的晓梦,周清觉得焰灵又开始欠收拾了,至于天魔秘术,自己的确在翻看。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般无二。 焰灵就是简单的将百越秘术罗列出来,一些缺陷之处根本没有修正,估计是留给自己的大任务。 “晓梦!” “尝尝新出锅的点心,这可是焰灵姐姐以万物气机亲手做的。” 雪儿近前一步,手中端着一个方形的木制托盘,上面摆放着形色各异的点心。 此刻一枚枚点心还在散发着香甜的热量。 “公子,给!” “这是咸阳天然居那边传来的消息!” 焰灵姬觉得自己也想要在公子怀中待一会,却是晓梦还在占据,那自己就偎依一旁好了。 亦是坐在案前,手中多了一道文书。 “咸阳?” 周清放下焰灵的天魔秘术,尽管许多百越秘术很杂乱,若要修正的话,却也不难。 那些秘术的真正本源,估计也就玄关、化神层次,于自己而言,轻而易举,于晓梦也是一样。 至于此刻趴在自己肩头的咸鱼,……就算了。 “王绾……彻底退下了。” “当年本侯见到王绾的第一面,他还是一个刚出头的普通卿大夫!”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他都要退下了。” “公子高、胡亥……他们两个搅合一块了,公孙丽应该不喜胡亥吧?有趣,看来咸阳发生了许多趣事。” “巴氏清献出大量的丹砂、水银……,以为皇兄骊山陵寝所用,得了不少赏赐,荫庇子孙了。” “这个女子年纪虽高,眼光还是独到的。” 将手中的文书打开,快速一览上面的内容。 都是关于近期咸阳内的大小事总结,不是特别的隐秘,不过……许多讯息一般人也得不到。 平缓的政事交接,王绾从相邦的位置上退下,冯去疾接替他的位置,李斯还是为廷尉,负责尚未彻底完备的大秦律例。 公子高、胡亥在一处搅合不少,尤其二人出宫在天然居吃了不少次,相聚不少次。 似乎武成侯王翦逝世之时,自己在咸阳宫就看到过公子高和胡亥在一块行走。 苗头? 对于胡亥,公孙丽应该是不喜欢的,因为胡亥的母亲! 现在他们两个联系一处了。 若是别的公子也就罢了,偏生是胡亥。 有些人胆子……不小! 巴郡的寡妇清入咸阳,献出大量的财货以及物品,修炼骊山陵寝所需的丹砂、水银、青铜……便是极多。 偏生那些东西还珍贵,巴氏清这是……好手段,二十年来,一直如此,算下来,巴氏清捐出来的财货起码数百万金了。 很明智! 因为其余不捐出来的商贾,都死了。 乌氏倮多年来,更是一直在负责两大学宫和一些军营的牛羊储备之物,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有很多很多。 加起来,估计不比巴氏清少。 都是聪明人,封两个人为君位,也合适。 蒙荫他们的子孙也不算出格。 “嗯?” “骊山那里出现小规模动乱?” “一些人楚国的罪犯逃走了?” “楚国!” “唯一有这个能力和可能性驱使的,也就……项氏一族了,他们刚损失惨重,这就要动作了?” 第二一二二章 始皇陵寝 密信文书上的内容不少。 观后续之言,周清轻咦一声,骊山那里也有一丝杂乱的消息传出,一些人逃走了? 还是楚国的人! 具体是谁,文书上没有记载,想来不会是一般人。 灭楚之后,所擒拿的楚国兵士极多,对于那些人的安排不为麻烦,想要继续留在楚地是不可能了。 要么,被迁移至大秦边疆区域为劳役,修建长城、拓边之类。 要么,按照国府的要求,编入各大行署所用,以为诸夏诸郡水利、驰道、沟渠……所用。 要么,为奴隶之人。 …… 骊山那里自然有不少山东诸国之人,还有不少服役之人,常年在骊山劳作的民力都不少于数万。 也就是数年前一直在兵出山东,人数稍微少了一些,近年来,听说民力的调遣更多了。 寻常的楚国人没有价值,能够被救走的,应该是一些世家大族乃至于留有余力之人。 屈昭景等楚国老世族? 相对于他们,项氏一族的动机更强,楚国沦亡之时,作为兵家豪族的项氏一族保存了不少力量。 这一点,周清是知道的。 影密卫也有追寻,就是没有什么结果,想来那些人化整为零,隐匿的很深,却……只要没有动作,也无需过于追击。 随着诸郡对于各地统辖之力的加强,一些人、一些事若是要出现,终究还要出现的。 趁着罗网、影密卫要收拾泗水之地的农家,迂回收拢楚国残余之力,这个选择很明显了。 “骊山?” “那里防卫之力不弱吧?” 雪儿将手中捧着的点心落在书案上,靠近晓梦些许,那些都是晓梦以前吃过称赞过的点心。 闻公子讶然之音,亦是说着。 骊山! 那里是始皇帝陛下早就选定的陵寝所在,从登王位之时,就开始修建的,规格上同于一位位先代秦王。 如今,规格不一样了。 陛下为天子,是以,直接下令,骊山陵寝之地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十倍以上,这个工程……远超大周以来任何一位大周天子。 甚至于远超三代的任何一位天子。 “骊山那里人多,漏洞总会有的。” “若是普通人逃走也就罢了,逃走的是楚国之人,后果……会死不少人。” “章邯接下来又要有重任了。” 放下手中的文书,扔在书案上,剩余还有一些事,周清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是北方匈奴侵扰掠边,蒙恬北击匈奴。 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咸阳之事,略有琐碎,也就看起来有些意思。 “陵寝?” “公子,奴家要不要现在要准备自己的身后事?”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奴家也就想想,且……那个境界是一个什么样子,公子也不清楚。” “公子,您说呢?” 对于骊山陵寝的那件事,焰灵姬觉得自己有所得,尽管角度不一样。 陵墓! 虽说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还可以活很久,然……终究要一死的,至于传闻中长生不老? 焰灵姬觉得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 长生不老依从公子之论,世间应该存在,却非真正寿与天齐的长生不老,而是寿元极长的存在。 天地阴阳,万物生灭,规则之下,估计身融万物也不能够真正长生不老。 如此,更有建造陵墓的必要了。 蜀山! 那里正在建造大量的宫殿楼阁,要不要也传令那里的人顺便建造一个巨大的陵墓。 以为将来所用? “焰灵姐姐!” 雪儿腹排一语。 好端端的提及什么身后事。 听起来怪怪的。 “你倒是想的远,身后事都要准备了。” “将来你不准备去昆仑之巅了?” “那个地方本侯虽说也不太了解,想来是诸夏间许多合道层次的归宿,必有奇妙。” 身后事! 周清没有想过这件事。 陵墓亦是没有想过。 纵然将来自己也要身死,直接葬于天地间就行了,何况未来之事一切不好说,不到最后一刻,焉得放弃?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 “那……,公子,将来我们一起进去?” “奴家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公子身边。” 焰灵姬嘻嘻笑道。 倒是忘了这一点。 昆仑之巅……那个地方自己也不了解,公子将来肯定要去,自己……也要去。 “雪儿也去!” 雪儿冰眸深处掠过一丝坚定。 “一起去!” 晓梦也放下手中的竹简,正在拿着一块点心吃着,焰灵的万物气机却有独到之处。 吃焰灵做的点心,于自己而言,不亚于短暂的修行。 味道上,自然也是很好。 昆仑之巅! 自己将来也要和师兄一块去的。 “哈哈哈,那就一起去!” “在那之前,你们的修为可要极力提升!” 昆仑之巅! 很神奇的一个地方。 周清抬手间,也是虚空取来一枚点心,品味着。 一起去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想来……在那之前,诸夏一切种种外在之物,都了结了。 ****** “神农令!” “它出现在彭城!” “侠魁现身了?” 烈山堂! 近日来,蚩尤堂田虎往来烈山堂口不绝。 多日前,在兰陵城紫兰轩吃了一个大亏,至今伤势还没有痊愈,梅三娘他们也是一样。 如今,正在和阿言她们商议下一步的动作,直接有农家探子传来消息,神农令出现了。 现身彭城,许多农家弟子都见到神农令。 只是,神农令随后又消失了。 直盯着面前的探子,田虎神情激动,口中响亮之音不断,独目……更是生出亮光。 “堂主!” “属下当年随在堂主身边,也曾亲眼见过神农令,和彭城出现的那枚神农令一模一样。” “神农令落在一位黑衣斗笠男子手中,那人在彭城待了一日,便是离开,属下觉事情紧要,便是先回来了。” “那人的踪迹,当不会逃脱蚩尤堂的监视!” 一位青年模样的劲装汉子抱拳一礼。 却是神农令,因为自己见过神农令,就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那人手中,尤其那人身份还不知道是谁! 侠魁? 不知道! “大小姐!” “神农令出现了?和您先前所言说的一样,大当家被杀,有人故意为之,正是为了搅乱农家。” “现在神农令又出现了,定然也是针对农家的。” “会不会侠魁出现了?” “还是说……是有人想要做些什么?” 梅三娘如旧干练着装,一眼看去,气息三元恢复正常,却……内伤如何只有自身清楚。 橙色的长发仍为扎起,听着蚩尤堂弟子所报,神情也是骤变,旋即看向大小姐。 和大小姐预料的一样。 可惜,那些人就知道暗地里搞事情,有本事和农家一对一的打斗,农家何有畏惧? “会不会还是鬼谷纵横所谋?” “卫庄杀了大当家,肯定不会只有那一个动作,神农令……估计就是他搞出来的。” “上次二当家在紫兰轩吃亏了,朱家却在紫兰轩待了好久,还在紫兰轩住了一夜。” “神农令说不准也是假的,朱家可是见过神农令的!” “我越想越是觉得是卫庄所为!” 接着前言,梅三娘又想起一件事,进而大胆的猜测着,对于鬼谷卫庄……若非自己实力不济,早就把他杀了。 上次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就出现这般事。 卫庄嫌疑很大。 第二一二三章 女侠魁 梅三娘看向堂口厅内的大小姐田言。 鬼谷纵横,数百年来,一直以谋略闻名诸夏的。 退一步说,神农令之事,就算不为卫庄所为,也绝对和卫庄脱不了干系,一定的。 “神农令的真假!” “唯有六堂堂主可以判断!” “神农令自农家创立之日,便是只有一枚,材料特殊,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其内更是隐藏着只有六堂堂主才知道的一个秘密,无论是谁在神农令的背后搞事情!” “神农令是农家之物,既然出现了,那就取回!” “卫庄!” “果然和他有关,定要从六贤冢请出长老,亲自布置地泽大阵,困杀卫庄。” “野老一同前往也更好!” “让卫庄没有任何机会!” 率领两百多位农家精英弟子,结成地泽大阵,本以为手到擒来,谁曾想会是那样的一个结果。 几乎全军覆没了,农家弟子身死超过五十位,其余农家弟子伤势轻重不一。 流沙! 紫兰轩! 这个梁子结下来了。 也许梅三娘所言是真的,不过,在那之前,确认神农令的真假再说,数百年来,不是没人仿制过神农令。 仿制神农令! 就是对农家最大的挑衅之一,后果……会面临六堂的所有力量攻击。 “神农令!” “知会六堂好手,一同将神农令取回吧。” “若是为假,则对方所谋不成。” “若是为真,依从农家规矩,神农令的确可以调动农家之力,前提……六堂堂主要配合!” “也得落入农家。” “二叔,这件事……你亲自负责如何?” 浅白色的轻便长衫,着一件深蓝色的披风,田言双手交织于身前,于这件事……不难处理。 看向二叔田虎,建言道。 “我亲自去将神农令取回!” “若是假的,老子一掌把那个人毙了。” “若是真的,可就是一大助力。” 就算阿言不说,田虎都准备亲自出手将神农令取回。 “以我之见,彭城出现的那枚神农令不太可能为真。” “侠魁!” “既然一直不出现,没有理由这个时候出现,侠魁此刻要么身死了,要么身不由己了。” “无论哪一种可能,于农家都不是好事情。” 田言在厅内随意走动。 再次落下数语。 “这次老子要看看朱家那死矮子准备怎么做!” 田虎冷哼道。 朱家这个吃里扒外的。 上次紫兰轩一战,不请自来也就算了,关键还不帮忙?六堂难道不是一体的? “阿言!” “二叔现在就出发了。” “你在烈山堂这里要小心,朱家在我蚩尤堂的探子最近好像在找什么惊鲵剑主。” “那死矮子胆子不小,在我蚩尤堂安插人手。” “惊鲵剑主!” “听其言,似乎越王八剑的这位还在农家内,你要小心。” “梅三娘,你要寸步不离的保护阿言!” 说走就走。 神农令的事情耽搁不得。 正要出去,又想起一件事,回头嘱咐着阿言。 阿言现在是烈山堂的代为管事之人,也是自己的侄女,大家都是一家人,有阿言在身边,也多了一个出谋划策之人。 自己……也方便许多。 惊鲵剑主! 阿言不能有事。 有阿赐、梅三娘在旁边,应该足矣。 “二当家,放心吧!” “无论是谁,想要伤害大小姐,先要跨过我的尸体!” 梅三娘沉声喝道。 “二叔,这个消息……我也有耳闻,最近已经在四周加派人手了。” “二叔不必担心。” 田言点点头。 “那就好!” 田虎放心,下一刻,便是带着蚩尤堂的弟子离去。 神农令! 无论真假,都必须落在自己手中。 “大小姐!” “先有卫庄之事,现在又有神农令了,真有人要对农家下手了?” “是秦国罗网、影密卫他们?” “还是农家内部之人?” 目视二当家田虎离去,梅三娘也是紧走两步,行至厅口,召过一些烈山堂的好手,让他们加强四周防卫。 归于厅内,看着春日时节还厚实穿着的大小姐,心中更添怜护,农家现在逐渐乱了起来。 好在,烈山堂还有大小姐。 否则,烈山堂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 自己可没有那个脑子,自己修炼硬功还行,其它的就算了。 “也许都有。” “三娘!” “你看二叔他适合为侠魁吗?” 田言正在厅内一角自顾自斟倒着茶水,动作轻缓,姿势优雅,茶具也是得至江南的珍贵瓷器。 烙印火焰纹的佳品。 毫叶沉浮滚沸之水,田言取出一杯,递给走进自己的梅三娘。 “二当家?” “侠魁!” “这个……,大小姐,我不知道,如今农家六堂,神农堂的朱家一直做大,四岳堂的司徒万里就是一只老狐狸。” “其余四堂虽然关系尚可,论实力,也就蚩尤堂、烈山堂最强,大当家死去,二当家算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双手从大小姐手中接过这个高不过寸许的青瓷茶盏,看似瓷器,却仿佛玉器一般。 听大小姐介绍过,是瓷器中的最佳品,一套千金以上。 平时自己喝茶不喜欢这种瓷器,生怕一个不小心,稍微用力将其捏碎了,一套千金,太心疼了。 还是那种粗陶大碗比较好。 迎着大小姐询问的目光,梅三娘想了想,和大当家比起来,二当家差了许多。 眼下他们身边,也就二当家最适合为侠魁了。 “大小姐!” “侠魁真的回不来了吗?” 吹过手中茶盏的滚沸之气,热浪波动虚空,梅三娘一口将其饮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烫嘴的。 侠魁! 都在争侠魁! 偏生现在田光侠魁的生死都不知道。 若是这个时候田光侠魁出现,农家一切则归于平静。 “侠魁数年不理会农家之事,依从六贤冢那边的消息,也是要准备重新立下一位侠魁的。” “除非侠魁接下来出现。” “三娘,你这般品茶可是品不到滋味的!” 看着三娘一口喝完滚沸的茶水,田言不由的面上微微一笑,三娘一直都是这样。 “大小姐!”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品茶。” “侠魁!” “可惜,数百年来农家没有女侠魁,否则,以大小姐的谋略,绝对可以胜任侠魁。” 梅三娘亦是爽快大笑,和自己相比,大小姐此刻的品茶无疑雅致许多,念及大小姐先前之问。 顿时,有些感慨。 如果大小姐身体无碍,依大小姐的谋略,绝对有能力成为侠魁。 “女侠魁!” “听起来很有意思。” 田言又是一笑,轻呷一口香茶,嘴角悄然扬起。 “三娘,若是我真想要当侠魁的话,你会支持我吗?” “二叔武功不弱,却少了一丝谋略,同朱家相比,逊色不少,先前父亲还在的时候,还可以压制神农堂。” “现在,神农堂仍旧壮大,而蚩尤堂已经损失许多。” “烈山堂也损失不少。” “共工堂田仲此人,首鼠两端,先为朱家义子,而后入共工堂,此等之人已然不足为大用。” “魁隗堂田蜜,妖娆美艳,十多年前,魁隗堂在农家的力量和蚩尤堂相仿,现在不如远矣。” “若是二叔为侠魁,怕是难以驾驭田仲、田蜜等人,那个时候,于农家来说,非好事。” “三娘,你觉得我可以成为侠魁吗?” 第二一二四章 给女人丢脸 一只白皙的手掌轻握着茶盏,喝茶就应该慢慢品茶,如此,才能够将滋味一一的化出。 也就不辜负这般的瓷盏和毫叶。 三娘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田言已然转身拿起配套的茶壶为三娘满上,观热浪云雾飘出,随意评语。 “大小姐要当侠魁?” “这……,农家之内,似无这般先例,不过……,大小姐所言的确是那般道理。” “大当家还在的时候,就常说二当家勇武有余,谋略不足,若是落在战场之上,可谓猛将,而不为统军将帅!” “田仲那人,三娘也看不上!” “田蜜那个人,真给女人丢脸!” “大小姐,三娘是烈山堂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事,三娘都支持你,若是你真的想要成为侠魁!” “三娘支持你,有三娘和阿赐在你身边,大小姐你有没有武功都一样,何况……烈山堂还有万千弟子呢。” 梅三娘一愣。 大小姐这个问题……侠魁? 大小姐想要成为侠魁? 梅三娘那英姿飒爽的面上先为狐疑,看着手中的茶盏被满上,而后,为之应下。 无论大小姐什么决定,自己都会支持的。 何况,大小姐如今在烈山堂的地位,也是大小姐以谋略智慧奠定的,农家六堂,烈山堂现在的实力仍旧强大。 唯一可惜的就是大小姐没有武功在身,只是修炼了一些奇异之术,并不足以防身。 却……也不算什么。 大当家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发生第二次? 农家六堂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三娘对阿言一直这般好。” “侠魁之事,阿言只是说说,若是二叔真的可以将六堂整合一处,阿言自然喜欢看到。” “若是二叔没有那般的能力,为了农家,阿言不会退后的。” 田言颔首柔柔笑道。 “大小姐!” “三娘会一直支持大小姐的。” “大小姐,如今二当家带人前往查探神农令的下落,我们倒是有时间可以查探一下那个惊鲵剑主下落。” “惊鲵剑主,越王八剑,罗网探子,农家之内定然有秦国的探子,必要将他们全部找出来。” “为大小姐安全计谋,也需要将那些人找出来。” 梅三娘这次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学着田言小口喝着,可……喝了两口之后,实在是受不了了。 再次一口喝完,还是这样爽快。 随即,有感厅外的烈山堂弟子动静,话锋一转,低语看向大小姐,惊鲵剑主有可能隐匿在农家内。 应该是朱家那边传过来的。 无论真假,六堂之内,定然也有秦国探子,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合该将堂口整顿。 “秦国密探!” “先前父亲还在的时候,就曾说过,农家六堂有秦国的探子,就是那些人隐藏极深,一时间难以将他们揪出来。” “欲要有所为,非有以别样之事将他们引出来,让他们露出破绽。” 田言再次点点头,品着茶水,落下解决之法。 “大小姐有法子?” 梅三娘大喜。 自己最佩服大小姐这一点,往往在自己看来很难的事情,在自己看来很难处理的事情。 放在大小姐身上,三两下就解决了。 “投其所好足以!” 田言缓缓语出。 ****** “还是咸阳宫外热闹。” “整日待在咸阳宫内,颇为无趣。” “胡亥兄长,你如今开始入两大学宫,咸阳城可以随时前来了,我还需要等几年!” “连天然居这里的菜肴吃起来都比宫内好多了。” “许多菜宫内都没有,若非阳滋姐姐送我她送江南归来带回的一箱子财货,我也不敢来此!” 赫赫咸阳宫,而今诸夏间没有任何争议的第一城池! 近年来,流动人口超过百万,整个咸阳城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而作为咸阳最为城最为繁华的南市之地。 更不用多言,更是从开市起就一直处于繁闹境地。 天然居! 便是立于商市之中,尽管才刚刚出现在咸阳城没有几年,可……论名声已然不逊色老牌的乌氏居和栎阳酒肆。 乌氏居! 乃是陇西巨贾乌氏倮建造,以奢华闻名整个咸阳,往来之人甚多,能够有资格入内的,皆豪富之人。 栎阳酒肆! 相对于乌氏居低调不少,却……论地位,丝毫不逊色乌氏居,若说乌氏居的往来之人,皆豪富。 那么,栎阳酒肆之内的往来之人大都是官员居多。 近年来,诸夏间许多游学士子如果要一展所学,正常的途径是前往行人署,而后经过考核。 若是可以,则可以为官。 却……流程比较多,一次下来,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太可能。 如此,就有了另外一个渠道,便是在栎阳酒肆碰机缘,栎阳酒肆之内,上至相邦九卿,下至平民皆可入。 若是运气好,碰到庙朝上卿,自荐近前,言谈考校一番,若可,无需太多复杂的流程,便可做官。 惜哉,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因为……秦国现在自行孵化的人才越来越多了,两大学宫每一年都可以为庙朝提供千人,再加上其余的渠道,已然将所需要的官员口子满足大半。 纵如此,仍有一些自命不凡之人前往。 想要一跃成为卿士,显贵万千人之前。 天然居! 和以上两者皆不同,论豪奢,倒也不逊色乌氏居,论往来官员之人,也不少。 以前,咸阳城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做,却……要不多久就消失了。 乌氏居的背后,明面上是乌氏倮一人,真正算起来,许多豪富之人都在后面。 栎阳酒肆的背后更是少府,百多年前,咸阳未建之时,秦国国都在栎阳,孝公变法之时,为了招待那些从山东诸国前来的士子。 便是将他们安排在栎阳酒肆之中,无它,在当时贫苦穷困的栎阳之中,栎阳酒肆已然规格足够。 未几,一代法圣商鞅和其后随同变法的士子多有从其中选拔出,进而咸阳城立,栎阳酒肆迁移进去。 更是从其中走出张子、甘茂……诸人。 天然居! 以前刚建立的时候,还有人期待看它倒霉,想要看它能开多久,一晃这些年,天然居如旧,更为繁闹。 ——武真郡侯! 便是答案! 武真郡侯先前还为武真侯的时候,就已经无人敢在天然居捣乱,更别说……进位郡侯,陛下异母弟。 无论哪一个身份,都足以避退宵小。 第二一二五章 皇后 春日清爽,微风柔和,笼罩咸阳城多月的酷寒干燥不存,一切欣欣然,万象更新。 天然居三楼临窗一处雅间,一位神容俊敏的少年人执箸夹着面前一份蒸鱼,那是江南的名菜。 清蒸鲈鱼! 是从江南传过来的菜肴。 鲈鱼也是从江南花费大代价运送咸阳的,故而,一道菜肴的价值不菲,偏生许多人想吃吃不到。 公子高很喜欢这道菜。 因为它够鲜美。 没有一些其它鱼儿的密集鱼刺。 只要简单的烹饪,倒入一些调料汁水,撒上一些天然居一年四季都不缺少的绿蔬。 便是极品了。 当然,面前案上的其余菜肴,自己也很喜欢。 因为在咸阳宫尚食坊内的菜谱上没有它们,以前自己还问过母亲,母亲说过,太过于靡费了。 所以,一切需要大代价才能够吃到的东西,咸阳宫的菜谱上都没有。 果然咸阳宫的菜谱和天然居一般无二,那么,诸郡之地又要费太多心思了,劳民又伤财。 好吧。 公子高觉得这个理由还行。 好在,叔父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亲自派人运送一批江南特有的食材入宫,倒也不算吃不到。 终究,没有天然居这里方便。 缘由近日来自己的小库房充裕缘故,便是请胡亥兄长来这里吃一顿,先前,都是胡亥兄长请自己的。 按照咸阳宫的份例,胡亥兄长的财货和自己所有应该差不多,前几次,花费了他不少。 也该到自己请客了。 自太学出,略费一些手段,有了一个时辰在外的时间。 一个时辰,足以吃完这顿膳食了。 “阳滋公主和曦公主前往江南,自海域得了许多奇珍异宝,胡亥所知,足有好多大箱子。” “钦羡多矣!” “这个秘制羊头吃起来很不错。” 食案对面,也是坐着一人,较之公子高,年岁大上一些,衣衫亦是锦绣,紫白相间,齐肩的短发随意垂落,右侧刘海隐隐遮住额头。 唯一同常人迥异的,便是其双眸。 公子高漆黑明亮之眸。 那人却双眸自生迥异之光,宛若胡人一般的琥珀之色,时而有泛着其余光芒。 公子胡亥! 亦为大秦公子。 今岁已经奉命入中央学宫求学,在咸阳城玩耍游历,自然多了许多时间,得公子高相邀,自是前来。 相对于公子高所吃的鲈鱼,胡亥正对着面前一份秘制羊头发起进攻,自己喜欢吃肉类。 羊头! 以前并无人吃这个东西,什么都没有。 而今,在天然居不一样,无论是秘制羊头,还是秘制牛头,都为新奇口味,令人回味无穷。 “若是胡亥兄长喜欢。” “回去,我挑选两件珊瑚送给你。” “那是阳滋姐姐从海域深处亲自采摘的,你知道吗?原来那些名贵好看的珊瑚是海中活的虫类。” “死了之后,便是成为了珊瑚,以前,我还以为珊瑚是地上长出来的。” 公子高悦然。 于阳滋姐姐上次的江南之行,自己也想要,却……也知道不太可能。 观面前胡亥眼中的新奇、羡慕之意,公子高更为欢喜,说着,放下手中木箸,举起酒樽,大方的语落。 其内自然不是酒水,而是果酿! 母亲说过,不到自己成年,不能喝酒。 反正,果酿喝起来也不错。 “这……,如何使得?” “那是阳滋公主送给高儿兄弟的,我……并无那般福分。” 胡亥闻此,亦是放下木箸,快速将口中的羊肉咽下,双手连连摆动,面上颇有些受宠若惊。 “无妨!” “你我皆是父皇的儿子,我们是兄弟,有我的,自然有你的。” “回头,我派人将东西送给你!在送你一斗珍珠!” 公子高面上更为笑语。 胡亥近月来,为自己办了不少事情,自己亦是想要谢谢他,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这……,若是被阳滋公主所知,怕是不太好?” 阳滋公主! 她似乎不喜自己。 胡亥虽不在意那一点,却也不愿意招惹麻烦,阳滋公主在咸阳宫的地位特殊,而自己……。 “你害怕我姐姐不成?” “姐姐将东西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 “不提那些了,我此次出宫,也只能停留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如今在中央学宫如何了?” 看着胡亥这般的忐忑神色,公子高又是大笑。 阳滋姐姐有那么吓人? 似乎……也的确喜欢欺负人。 无论如何,赏赐一些东西,自己还是完全有权力的。 “那……,多谢高儿兄弟了。” “中央学宫之内,的确人才济济。” “可用之人很多很多。” “就是……我现在进入中央学宫时间也不长,欲要招揽人手,还需要一段时间。” “高儿兄弟切莫着急,有些事情非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完的。” 胡亥想了想,还是一礼应下。 当即,端起酒樽,也是喝着果酿,一饮而尽。 滋味不错,拿起木箸,再次对付着秘制羊头。 “虽非一朝一夕,在一些外物的助力下,也可以加快进度。” “我再交给你一些财货,尽可能用上。” 公子高略微沉吟。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能出宫,想要办一些事情,非有靠胡亥兄长不可,一些好处是必须的。 “高儿兄弟放心,那些东西我会用在刀刃上,定会招揽一些具有真才实学的可用之人。” 胡亥再次一礼,诚恳回应着。 “听说车府令最近一直在忙碌泗水郡之事?” “你可知道一些?” 公子高不在多言,执箸落在另一道菜肴上,那是用豆腐做成的,看起来……已然令人意动。 “泗水郡那边,的确有不少事情。” “高儿兄弟。” “我特意请车府令将一些大小要事落在文书上,以为高儿兄弟看的清楚。” “左右是为了农家的那些叛逆之人,罗网投入很大的力量,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你知道的,车府令虽然教导我一些法章律例,其它事说的不多,也就是我说着高儿兄弟想要了解一些,车府令才写下来的。” “车府令说,当年因一些事情得罪了丽夫人,而今若有可能,自当用心尽力弥补!” 胡亥连连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的纸张,起身递给公子高,上面是泗水郡的一些事情。 同时,又说着一些其它事。 “母亲?” “母亲的确有些不喜车府令,具体缘由我也不太清楚。” “将来若有机会,自当劝说母亲。” 接过胡亥递过来的文书,公子高神情很是热情,于其后面之言,也隐隐知道。 母亲的确不喜车府令。 那也是车府令多年来一直为车府令的缘故,哪怕爵位有提高,官职也没有任何变化。 既有这般缘故,以后办事当更为便利了。 “多谢高儿兄弟,若是车府令得知,定然欢喜无尽。” “丽夫人虽无皇后之名,却更胜皇后,高儿兄弟将来前途无尽,为兄只盼望高儿兄弟将来能提携一二,此生足矣!” 第二一二六章 计然课程 公子胡亥将手中木箸放下餐碟上,挺立身躯,深深一礼。 面上更是带着深深的期盼与希冀之意。 “兄长切勿如此。” “你与我皆为公子,更为兄弟,将来合当共进。” 公子高连忙也是一礼迎上。 虽如此,神容甚悦,看着被自己放在案上一角的纸张文书,更是欢喜,有胡亥助力,许多事情无疑轻松许多。 而且,胡亥做事的确靠谱,一些言语很为自己着想。 在父皇膝下诸多公子中,胡亥不算很受宠的那个,母亲对其也是寻常,一切按照后宫惯例。 却是胡亥有一个独特的教导之人。 车府令赵高,他是父皇少幼之时便是带在身边的随从,跟随着父皇从邯郸前往咸阳,进而父皇成为太子、秦王。 一晃数十年,车府令虽然因事险些身死,终究未死,在少府为车府令。 更为执掌着罗网。 也是缘由于此,数月来,通过胡亥,了解到以前从未了解过的讯息,开拓了眼界。 也增进了见识,也……搅动了思绪。 “高儿兄弟此言差矣。” “若无高儿兄弟,为兄将来怕是只能为一普通公子,现在,有幸得窥前程,自当用力。” “丽夫人为高儿兄弟之母,父皇对高儿兄弟又颇为宠幸,将来……定可为大位。” “纵然现在没有胡亥,高儿兄弟将来亦当荣耀,却……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 “高儿兄弟这般于我,胡亥惶恐!” 公子胡亥更是从案后起身,躬身一礼,数息之后,方才起身,话语相随,字字恳切。 “无需此礼,无需此礼!” “此般太过于拘束了。” “果然如胡亥兄长所言,将来必不让兄长失望。” 一番动静,公子高也是起身。 胡亥兄长太……实诚之人,以前没有注意这位兄长,实在是不该,这般心思,这般为自己着想。 果然有一日,自己荣耀,顶让光照胡亥兄长。 近前一步,拉着胡亥兄长的手臂,再次一同入座。 “如今我二人在天然居这里膳食,不知道扶苏兄长在泗水郡如何?” “听母亲说,父皇似乎想要让扶苏兄长做更多的事情。” “胡亥兄长,以为如何?” 夹过一块秘制酱牛肉,整个咸阳城内,能够公然摆出这道菜的……不多,寻常之人,谁敢杀牛。 当然,听闻咸阳城这里的牛很容易病死,几乎每天都要病死好多好多。 公子高觉得牛……病死一些也好。 因为……挺香的。 品味着酱牛肉的味道,随意言谈,落在另外一事上。 “这个……,高儿兄弟无需着急。” “车府令先前似是说过,父皇不会轻易立下储君太子之位的。” “至于泗水之地的事情,那份文书上都有。” “扶苏兄长最近办的差事,的确很不错,父皇也有称赞,却……那只是扶苏兄长年长之故。” “再有数年,等高儿兄弟从两大学宫毕业,也当得到重用,期时,差事会办的更加好。” 胡亥连忙道。 “两大学宫,这还要等好久!” 公子高略微一算,摇摇头。 以自己现在的年岁,再加上两大学宫的学业,起码还要近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 谁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 以扶苏兄长现在的地位,十年之后,怕不是更为显耀。 “高儿兄弟这般就有些着急了。” “且想一想父皇为何不这般早的立下储君太子之位,便是因为我等公子无一人达到父皇的要求。” “何况,接下来高儿兄弟年长,再由丽夫人之盛宠,庙朝上下,自然会不一样。” “昔年,父皇除去文信候、长信侯,都花费十年左右,高儿兄弟切莫着急。” 胡亥劝说着。 顺而给于有条不紊的一一分析。 “倒也是!” 公子高点点头。 有些事情的确急不来,只盼望可以早一日长大。 “那你说这一次扶苏兄长在泗水郡做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有胡亥兄长在身边的确好,许多事情都可以给自己参考,在咸阳宫内,便无一人这般。 母亲只是叮嘱自己的学业,其余不予多言。 太学内的诸多博士、教员等人,亦是没有多言。 胡亥兄长! 有他真好! 说着,举起手中酒樽对着面前的胡亥兄长示意。 “听车府令说过,很难把握!” “具体的,胡亥也不清楚。” “接下来我会尽量将消息送来的。” 胡亥再次放下手中木箸,举起酒樽,对着公子高一礼,喝着酒樽内的果酿,天然居的东西很不错。 “很难把握?” 公子高念叨一声。 也是将果酿一饮而尽。 很难把握就好了,若是做不好就更好,对于扶苏兄长,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可……近来又有一股别样的感觉。 如胡亥所言。 身为父皇的公子,依照父皇的性子,将来他们这些公子,如果不为大用,很有可能和普通的庶民差不多。 顶多待遇好一些。 欲要改变,唯有……一个机会。 那就是储君太子! 至于出将入相,有更好的选择在前,那些自然不成为首选! 扶苏兄长年长,为长公子,很有优势,却没有很大的优势,因为扶苏兄长的母亲不是王后,故而非嫡长子。 如今扶苏兄长逐步显耀,很有可能成为储君太子,庙朝上下,认可的人不少,连武真郡侯都对其称赞。 武真郡侯! 这位叔父的力量……近来自己也隐隐感知到,非寻常庙朝之人可比,若是这位叔父助力自己。 就好了。 却……叔父现在常年在江南了。 倒是叔父对阳滋姐姐挺好的。 …… …… “母亲,我回来了!” 一个时辰后。 公子高悄然返回咸阳宫,这条路……还是胡亥兄长给自己开辟的,用着很好,就是……也不能常用。 咸阳宫城的巡逻很严密的。 归于昭德宫,没有遇到什么拦阻,便是入内了。 母亲正在宫院中照料泰儿弟弟和月裳妹妹,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看起来好小好小。 弟弟妹妹分别待在婴儿车内,那是阳滋姐姐从江南带回来的礼物,是武真郡侯叔父命人打造的。 很是精巧的器物,很适合婴儿所用。 “今日课业如何?” 公孙丽一袭轻便的粉色裙衫,及腰的长发一根青玉簪子梳之,化莲丹下,容颜永存,虽早已年过三十,看过去还如双十年华一般明媚。 扫着身侧婴儿车内的两个小东西,对着回来的高儿点点头,高儿如今也渐渐长大了,许多事情也可以省心许多。 何况,课业上……一直很不错,太学每个月都有考核,高儿都是上优的,公孙丽欣慰。 脆音落下,对着旁侧的清儿招招手,便是有侍女送上来水盆、绢帛,以便擦拭一路风尘。 “课业还好,就是一些计然课程有些难,待会还要给于细细琢磨!” “姐姐还没有回来?” 公子高近前笑道。 太学内的课程不算多,却也不少,有些容易,有些就晦涩了,听博士说,有些都是中央学宫的课程。 现在就教导出来,太早了吧? “阳滋最近在修炼什么阴阳术,在东君那里停留的比较长,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该回来了。” “计然课程?母亲也翻阅过那般的典籍,的确……不容易明悟,却是……刚成君蔡泽于此精通。” “待会你父皇来,我和你父皇说说,择日让刚成君入宫一趟,他如今也无要务在身,教导你也不算违例!” 第二一二七章 血脉本性 计然课程! 待在咸阳宫多年,闲暇之时,翻阅过诸子百家的许多典籍,那门课程是属于计然家的课程。 往前先贤有齐国管仲、吴越范蠡等人,实则,在每一个诸侯国内都有这样的计然之人。 所差别,就是水准高下。 在公孙丽看来计然课程还是相当重要的,武真郡侯也有相关的计然手札落下,言语计然为国之财货重要之事。 如国府对于咸阳南市的管理,便是计然之道,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还有五铢钱、半两钱的发行,要保持咸阳、关中、诸郡物价的平稳。 反正包括好多好多的东西,如今的庙朝上下,对此道最精深的应该就是刚成君蔡泽了。 就是蔡泽年纪有些大了。 不过,入宫教导一下高儿,想来不算什么,陛下也会认同的。 “刚成君蔡泽!” “果如此,太好了,母亲!” 公子高洗了洗手,拿过白色的绢帛擦拭手掌,面上大喜。 “高儿,听你姐姐说,最近你和胡亥交好?” 因为身边此刻还在婴儿车内的两个小家伙,对于高儿的叮嘱似乎少了一些,若非阳滋和自己说。 自己还真不知道。 胡亥? 高儿好好的,怎么会和他交好? 对于胡亥,自己并不喜欢,因为他的母亲……凝香美人,自己吃了不少的亏,还身子有损。 尽管不喜欢他,却也没有亏待他,陛下将后宫大小事交给自己,一切诸般,都按照定下的规矩来。 在自己眼下,不会生出什么用度缺少之事。 而高儿? 秀眉微蹙,很有些不悦。 “母亲……,姐姐和你说的?” “这……母亲,胡亥兄长也是父皇的儿子,高儿和他……应该无碍吧?” 公子高心中一突。 阳滋姐姐告诉母亲的? 闻母亲语气,颇有些不善。 然……念及胡亥对于自己的用心用力,反问着。 “以后少和他往来就好了。” “你现在课业为重,将来还有两大学宫,争取不让母亲失望,你父皇也在一直看着你。” “也希望你不要让你父皇失望!” 公孙丽欲要多言,却是看着面前的儿子,他还太小,许多事情不了解,果然说多了,怕是他又要心中不耐了。 胡亥! 车府令赵高! 那些人身上总觉得有一股阴暗森寒气息,为之不喜,再加上以前的事情,也不希望高儿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母亲!” “我会的。” 公子高不以为然,也许母亲是因为以前的事情,或者很久远的事情才不喜胡亥兄长。 无论如何,以前的事情都是过往。 母亲以前还不喜武真郡侯叔父呢,现在……不也是不一样,还让阳滋姐姐前往江南小住。 既然对叔父如此。 对胡亥兄长也该如此。 “你啊,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希望你真的记住了。” “清儿,将尚食坊送来的点心端出来。” 公孙丽轻叹道。 而今,越发觉得当初将天明送出咸阳事正确的选择。 天明现在一个人在南海郡陆丰为县令,官职很小,却……从阳滋所语来看,过的很好。 过的很开心。 那就足够了。 再有纪嫣然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天明一直很让自己省心。 诚如此,也不负荆师兄。 果然留在咸阳宫,现在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高儿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他所思所想自己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般年岁……就有了这个心思。 真不知道是……王族血脉的本性,还是有人故意教唆。 或者,两者都有。 胡亥! 车府令赵高! 果然和他们有关,自己饶不了他们。 “是,夫人!” 贴身侍女清儿一礼,走向远处里间。 “母亲,泰儿弟弟和月裳妹妹太小了。” 公子高也不在刚才的话题上停留,视线一转,落在婴儿车内的两个小家伙身上。 好小好小的。 肉嘟嘟的。 整天就知道吃和睡。 也真好,不用去太学,也不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当年也是这样小的,一年年就长大了。” 公孙丽微微一笑。 谁不是这么小走过来的? “公子,这是尚食坊刚送来的点心,正合入口。” 一侧,清儿已然从远处再次走来,双手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可口的点心。 刚靠近,便是一股股香甜涌入鼻息间。 “母亲!” “丽伯母!” “……” 当其时,两道欢快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肃然的后宫之内,能够有这般动静的,如今也就两个人了。 “阳滋公主!” “曦公主!” “……” 昭德宫的一位位侍女行礼。 公孙丽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丫头回来,泰儿和月裳两个想要安稳片刻是不可能了。 “高儿弟弟!” “母亲,今日高儿弟弟出宫都不带我和曦儿一起去!” 着精致的锦绣云衫,其间金线点缀,明耀斐然,秀发扎成一束,随意的落在肩后。 小脚步蹦跳近前,秀丽的小脸都越发红润有光泽,观公子高也在,不由埋怨着。 自己也想要出宫的。 “兄长!” 曦儿跟在阳滋姐姐身后,看着公子高,简单行礼。 旋即,又走进公孙丽。 “出宫?” “高儿?” 公孙丽刚有些舒缓的娥眉又是挑起,偷偷出宫? 这般没有规矩? 这般贪玩? 陛下最不喜欢有人破坏规矩! “……” 公子高一愣。 阳滋姐姐怎么知道自己出宫了,自己出宫的时候,还左右前后看了看,根本没有人注意自己的。 “你知道高儿出宫,为何不回来告诉母亲?” 公孙丽秀眸一扫,落在阳滋身上。 阳滋不会骗自己的。 “这……,母亲,我也才知晓片刻,天然居刚才送吃食,说是看到高儿弟弟和胡亥两个人。” “高儿弟弟去天然居吃好吃的了,都不带我。” “我从江南回来,还送给高儿弟弟一大箱子好东西呢。” 阳滋有些不满的说着。 在江南叔父那里吃的有点太好了,尤其焰灵姑娘做的东西,真好吃,偏生咸阳宫这里做不出来。 也就天然居那里的吃食还入口。 所以……父皇下令天然居那里可以进献吃食,但仅限于东君师尊那里,母亲说不能坏了规矩。 每日送吃食的是云舒姑娘的妹妹,一来二去,就和她熟悉了,所以聊的比较多,也经常问她咸阳城发生的有趣之事。 故而,就知道高儿弟弟也去了。 还有胡亥。 “这么大了,还贪吃。” “你啊!” “高儿,下不为例!” 看着此刻陷入沉默之中的高儿,公孙丽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担忧,看来……高儿和胡亥交好不是一日两日了。 现在竟然可以出入咸阳宫。 以高儿的心计,断然做不出来的。 唯有一个可能,胡亥教唆的。 胡亥! 看来他在中央学宫的日子过得有些舒服了,可以随便出入中央学宫,随意在咸阳城游荡。 欲要再次嘱咐一二,观高儿模样,不忍多言,希望接下来没有胡亥的侵扰,高儿可以自行恢复正途。 “是,母亲!” 公子高缓缓应下。 “曦儿,来伯母这里。” “看来咸阳宫这里的膳食就是比不上你父亲的江南,记得你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小脸圆圆的,现在已然瘦了些!” “刚才你和阳滋又吃了什么?和伯母说说!” 第二一二八章 尚公主 扫着近前的漂亮小丫头,公孙丽伸手笑言。 后宫之内,若没有阳滋和曦儿,还真会少了许多欢闹,打量着曦儿的白皙小脸,公孙丽又是悦然。 记得她和阳滋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吃胖了不少,以至于以前的衣衫都不能穿了,少府有连夜做了许多。 现在……少府做的那些衣衫又不能穿了,因为两个人的体型恢复了,拉着小丫头入怀,亲昵道。 “丽伯母!” “刚才我和阳滋姐姐吃了十多道菜呢,都是天然居刚做出来的。” “有……大虾!” “大鱼!” “还有红烧排骨!” “还有好吃的点心!” “……” 曦儿亮晶晶的双眸闪烁着,闻此,素白的小手盘算着刚才吃的东西,都很好吃的。 就是感觉还是没有父亲那里的东西好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江南一次。 师尊说等自己长大一些再去。 “咸阳宫上下,也就你们两个可以这般放肆随心了。” 握着小丫头的柔软小手,也就是陛下对于这两个丫头偏爱,才准许天然居那里进献吃食。 后宫之内,其余的公子、公主可没有这个福分。 就是……曦儿这个丫头……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样貌自然没的说,长大必然是一位绝代佳人。 就是自己和东君接触的比较多,而今在曦儿的细眉神容上,竟可以找到些许东君的痕迹。 自己刚生了两个孩子,对于这个一点,格外好奇和注意,曦儿身上有不少东君的影子。 以至于公孙丽怀疑曦儿是否是东君的孩子了? 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东君焱妃,阴阳家一代天骄! 无论是姿仪风华,还是阴阳修为,在整个诸夏间,都是数得着的,这般的人儿……如何会入世俗? 可……联想着武真郡侯对于这个孩子的格外宠爱,甚至于还请求陛下将公主的位份落在曦儿身上。 就很不一般了。 以郡侯的行事准则,若非大有渊源,何必这般费心? 若是那件事为真,倒也可以猜测的通。 曦儿这孩子,是东君所言从汉中郡一处村落带回的,很适合传承阴阳家的绝学。 记得数年前有一次,东君为了闭关修行,曾离开咸阳宫一年左右,时间上刚好对的上。 东君和武真郡侯的孩子? 武真郡侯超凡脱俗,无论是世俗荣耀,还是百家修行,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且……武真郡侯和东君焱妃的亲密也是从数年前开始传出的。 一开始,便是为人惊诧。 而今,并不是什么秘密。 公孙丽也承认,若说诸夏间有人可以令东君入世俗,也就武真郡侯。 越想越觉得这孩子的眉宇间多了二人的痕迹,数日前,自己还偷偷的和陛下说了。 于此,陛下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只是说着,曦儿已经入了赢秦一族的族谱,那个问题并不重要。 公孙丽觉得很重要。 “母亲!” “高儿还要阅览一些典籍,先行离去了。” 有着阳滋姐姐和曦儿两个人前来,公子高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母亲的注意力都落在她们身上了。 呆在这里也没事。 “也好。” “计然课程之事,我会和你父皇说的,有刚成君指点教导,你会受益良多的。” 公孙丽秀首轻点,高儿如今不是小孩子了,在后宫有自己的住所,就是……胡亥之事,接下来自己要查探一番了。 “阳滋姐姐,曦儿妹妹!” 公子高又是一礼。 “兄长!” 曦儿看将过去,小脑袋动静一二。 “高儿,下次,你和胡亥出宫的时候,偷偷告诉我就好了!” “姐姐也想要出宫看看。” 阳滋摆摆手,就是随即想起一事,小声叮嘱着。 “……” 公子高无言。 刚才就是阳滋姐姐告的状吧? …… …… “陛下!” “今日心情似是上佳,莫不是朝中有什么喜事?” 酉时末! 在兴乐宫处理政务告一段落的始皇帝嬴政入昭德宫。 夜幕。 昭德宫内已经安静了许多,烛光照耀四方,观陛下正抱着月裳逗弄着,公孙丽亲自端了一些点心茶水近前。 阳滋和曦儿已经各自回去了。 “不知道月裳将来长大,是否会和阳滋一般。” “哈哈哈,朕很是期待,丽儿,你觉得呢?” “至于喜事,蒙恬的一份军报传来,将匈奴南侵的两个万人队打退,斩首一千有余,甚好!” 嬴政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小丫头现在还很小,刚才自己来的时候,正在宽大的软榻上玩耍。 嗅着小女儿身上的婴孩味道,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而今……自己都快老了。 于朝中喜事,简言而落。 那些匈奴胡人,也就能猖狂这一段时间了,待诸夏诸郡安稳,再来调集大军,彻底将其扫灭。 “蒙恬将军自是一直没有让陛下失望!” “月裳将来的性情……这一点妾身可说不好。” “说不得就是第二个阳滋。” “对于阳滋,妾身是不报什么希望了,那丫头被陛下宠的无法无天,将来也不知道怎么办。” “月裳这孩子,希望将来别样的大秦公主尊贵仪态!” 朝中之事,公孙丽不为多言。 话语一转,落在自己的小宝贝身上,都言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按照这个道理,月裳将来理应是另外一个性子。 泰儿将来也该是另外一个性子。 “阳滋的大秦公主仪态,朕就很喜欢。” “就是将来尚公主的人选,朕觉得不好处理,丽儿……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 “按照大秦的惯例,再有几年,这件事就该处理了。” 嬴政很喜欢阳滋,这孩子……看似无法无天,实则心有规矩,而且很聪明,学业上也出色。 就是不肯用心,既然喜欢修炼阴阳术,那就修炼。 大秦统一诸夏,公主无需和以前诸国并存之时为姻亲所用,是以,嬴政很宽心。 “历来公主的姻亲,多为配于庙朝重臣子嗣!” “太学那里,也没见阳滋对哪家的孩子上心。” “前些时日,妾身和阳滋玩笑一语,那孩子还说……要和她叔父一样随心,陛下,妾身觉得将来也是一个难事。” 阳滋将来的夫君! 公孙丽如何不上心。 甚至于现在自己就在暗暗打听朝中重臣的那些子嗣风评,以为将来所用,谁知道阳滋会有那句话。 “和郡侯一般随心?” “哈哈哈,看来那丫头在江南数月,和郡侯学了不少。” “却……阳滋和郡侯终究不一样的,期时,年岁到了,阳滋的事情也该朕和丽儿上心。” “至于喜欢修炼,以后也不影响。” “月裳,你说是不是?” 嬴政大笑。 郡侯的行事的确令人钦羡,自己都为羡慕,可……家国加身,唯有钦羡。 说着,手掌抬起,点了点月裳的小嘴唇,似乎有些吃撑了一般,此刻正在吐泡泡。 “咿呀!” “咿呀!” 月裳给于这般很干脆的回应。 “武真郡侯身边,焰灵姑娘她们再有两个月,就可以诞下孩子了。” “为了那些孩子,从江南流出来的好东西不少,婴儿车、软木塞的乳瓶,还有一些很入目的衣衫。” “郡侯逍遥自在,对于孩子亦是心思牵挂。” 看着月裳如此,公孙丽连忙将孩子接过来,手掌在月裳的头上摸了摸,放下心。 这孩子身子无大碍,应该是刚才吃的有些饱了,还需要继续消消食。 第二一二九章 立储 “郡侯!” “郡侯坐镇江南,江南诸郡呈上来的文书朕也有一观,每一岁都有很大的不同。” “天明所在的陆丰之地,更是南海郡的一个典型。” “丽儿,十年之后,朕准备让天明逐步接受任嚣的事务,你觉如何?” 自己的这个兄弟。 若非当年自己的劝说,郡侯已然彻底逍遥自在了,江南诸郡的行事也就不会如此了。 巴郡、蜀郡、黔中郡、南郡四郡,有着郡侯先前立下的根基,近年来的数据也相当好看。 那里是大秦早已经统御的地方,堪为老秦的根基之地,那里壮大起来,对于大秦的好处更多。 而江南诸郡,是一处丝毫不逊色中原的广袤地域,也就是现在民力不多,待将来就不一样了。 二十年的时间。 江南必然大改,嬴政很相信郡侯的能力。 将月裳交到丽儿手中,如此,又将泰儿抱再手中,迎着泰儿的一双平静亮眸,嬴政又是一笑。 这孩子……胆气不错。 “天明?” “陛下,将来让天明自己抉择吧。” 公孙丽连忙道。 知道陛下的心意,想让天明一展所学,可……自己还是更愿意天明有自己的生活。 “你还是不相信朕?” “任嚣的文书上很是夸赞天明,言语天明将来足可为大用。” “而且,天明和高儿也是兄弟。” “近月来,你多用心于泰儿他们身上,高儿你疏忽了不少,朕……可一直没有疏忽。” “对于高儿,朕也是有期待的,若是高儿将来令朕侧目以待,朕欢喜见到。” “天明也可以为助力不是?” “朕为天子,对于膝下每一位孩子都报以期待,就是有的人自己放弃了。” 嬴政抚摸着泰儿的小脑袋,这孩子……将来必然不俗。 天明的事情。 丽儿一直很有芥蒂。 嬴政也是无法继续做主。 却……说着,又隐隐落在一件事上。 “陛下!” “妾身自然相信陛下会给天明机会,只是,妾身更了解天明那孩子,当初非墨家之事,天明现在应该在濮阳了。” “高儿!” “是否高儿做了一些不妥之事?” 公孙丽心中一突,陛下话中有话。 “不妥之事?” “并无!” “在朕看来,并无!” “郡侯当年在护国学宫说过一句话,不想当上将军的兵士,不是好的兵士。” “此语落在朕的一位位孩子身上,也是一样。” “果然无争无欲,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普通人要走完两大学宫,需要六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三年左右就差不多了。” “朕最近也在思索对于他们的教导!” 嬴政摇摇头。 对于国政文武大事,庙朝自有规矩落下。 却……其余事情,难以有规矩。 储君! 这个问题……庙朝上下都以为自己不想要立下储君,这的确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有想好完美的立储之法。 三代以来,皆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正常情况下,嫡长子便是下一任储君,便是下一任国君,可从……春秋以来的诸国情形来看。 非如此。 那一言虽好,却难以保证储君的优秀和强大。 果然所立的储君不为优秀,有何用? 将社稷重器落在那样的储君手中? 万万不可能! 若是不为立嫡长子或长子,唯有立贤! 唯有立下令自己满意的子嗣为储君,嬴政喜欢这个方式! 却是……此法很容易引起身后乱象。 郡侯当初也和自己提过,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都有自己的缺点,完美之法很难。 长生! 就看阴阳家那边的动静了。 耗费财货甚多,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一个结果,果然阴阳家让自己失望了,偌大的家国需要有人承继! “陛下!” “妾身听阳滋所言,高儿今日又出宫了,这孩子……越发没有规矩了,咸阳宫门禁也这般松弛。” “妾身竟不知晓。” 陛下言外之意,公孙丽有所明悟。 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高儿和胡亥走到一块。 “的确出宫了,影密卫有所报!” “咸阳宫有这般的疏忽,那些守卫之人已经调离咸阳了。” “中央学宫那边也过于松弛了,也该整顿一下了。” “庙朝的官员近年来多有从中央学宫补充,任由这般风气蔓延,以后的毕业之人,朕……忧心。” “是以,朕准备下令国府拿出一个考核的章程,想要为大秦官吏,需得从郡县起。” 嬴政轻描淡写的说着。 爱屋及乌,对高儿那边,自己派遣的有影密卫之人跟着,高儿近来的动作,一直都知晓。 果然高儿将来让自己满意,未必不可。 若是自己不争气,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而且,扶苏也该有些压力了,为长子,庙朝心动之人不少,这一点十年前自己就知道。 再有十年,怀中的这个小家伙也要长大了。 “陛下!” “高儿……还小,还要陛下多多提点!” 公孙丽娇容有些忐忑,陛下知晓高儿的动作? 却……心中多了一丝欢喜,陛下还是愿意给高儿机会的。 “朕会好好提点他的,高儿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 “丽儿无需忧心太多。” “泰儿!” “你因朕祭祀泰岳归来得名,希望将来不让朕失望。” 嬴政继续逗弄着公子泰,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少哭,月裳倒是喜欢哭,此刻更为娇嫩的小脸上不住笑意浮现。 “有陛下提点,妾身自然放心!” 公孙丽轻轻颔首。 …… …… 中央学宫。 位于渭水之南的广阔之地,和护国学宫不一样,中央学宫之内,纵为深夜,亦是灯火通明。 一个个院堂的学员为学业而苦读、探讨、辩论……。 “父皇……父皇这是何意?” 当其时。 一阵不住的惶恐之音从学宫一隅的寂静小院内传出,月夜之下,天地清静,细细感知,不远处也有丝丝绵绵的欢闹之音出。 “有何畏惧?” “果然陛下要治你的罪,你此刻还能这般安好?” “咸阳宫宫禁有损,死了很多人。” 一道低沉的声音应上。 似是给于那惊慌之人以安慰,相伴说着一些后果。 “有何畏惧?” “说得轻巧,诸夏间,谁不畏惧我父皇?” 胡亥抬首,看向面前一位锦衣华章着身的中年人,他是中央学宫的一位教员。 若非赵高告诉自己,自己还不知道他也是罗网之人。 刚才,他知会自己,近日来汇同公子高进出的那道咸阳宫通道不存了,一整队的卫士被父皇下令抹杀。 当即,便是吓了一大跳。 父皇既然知道那个通道,定然也知晓更多。 畏惧! 在父皇面前,最好有畏惧之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 “始皇帝陛下的确有那般威势。” “接下来你要在学宫安稳一段时日了,公子高那边暂时不要接触了,就算要接触,也要等公子高主动派人联系你。” “他应该会很想要知晓泗水之地的事情,当年,你母亲没能够挤掉丽夫人,反而自己折损了。” “现在丽夫人的孩子为所用,也是命数不是?” 那人为之沉默。 始皇帝陛下! 的确,自己也很畏惧他,他是诸夏间最有力量的人,哪怕是罗网,若是始皇帝陛下一道旨意落下,不死也得褪去九层的性命。 扫着面前的公子胡亥,凝视数息,再次一语。 第二一三零章 服食金丹 “公子……高!” “那条通道不存,父皇虽没有旨意落下,想来也是无声的警告。” “子以母贵,可惜!” 一双琥珀琉璃色的眼眸掠过道道思绪,父皇……终究还是有些偏爱的,可……父皇也没有惩戒自己。 那也是一个讯号。 若非丽夫人的缘故,自己何须在高儿面前那么卑躬屈膝,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失败者。 她失败了。 自己会找回来的。 自己会成功的。 车府令那边也说了,接下来的泗水之地,也是罗网紧要之事,必须要做的好看,让父皇知道罗网还有能力做事情。 终究自己先天处于劣势。 别看扶苏他现在占尽优势,一件件差事办的很好,然而,大秦权势都握在父皇数种。 就算将来要立下储君,一切也都是以父皇的意志为准。 高儿! 他很好用。 接下来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满满取得先机。 “两大学宫!” “我还要在两大学宫停留这般久!” 旋即,又是轻叹。 “无需着急。” “公子高比你年岁还小,在他身上,有着很多的机会。” “耐心等待便是,知道蜘蛛如何猎食的吗?” “在捕食之前,蜘蛛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编织蛛网!” “进而,耐心等待,就算有猎物落入蛛网,也不会立即动手将其吞掉,而是慢慢等待猎物身陨,在一口将其吞掉。” “所以,蜘蛛往往可以吞噬较之己身还要大的存在。” “陛下不为立储,诸位公子皆有机会,子以母贵,公子高将来也有很大的机会。” “你还要等待!” 那中年男子身躯微侧,看向院落远处嘈杂之地,那里应该是很欢乐的所在,甚至于自己都嗅到酒水的气息了。 “六年!” “十年!” “你倒是很有耐心!” 胡亥的心情徐缓归于平静。 父皇不为立储,的确都有机会。 而时间……往往意味着变数。 可……想到还要等待许久许久,就……有些不耐。 “接下来你要好好的适应中央学宫。” “这里……的确有一些人杰。” “其余之事,无需多想,如果有必要,我会直接找你的。” 中年男子再次看了胡亥一眼。 他! 只是罗网眼下最好的选择。 却非唯一的选择。 始皇帝陛下有许多公子,安份听话,会有很多的好处,将来未必不可以窥至高。 语落,转身离去。 “听说阴阳家明岁就要东巡海域了。” “果然被他们炼制成了长生不老丹,又该如何?” “长生不老丹!” “上古以来,便有这个传闻,非阴阳家给于很大的承诺,父皇不会耗费那般财货的。” 胡亥郎目紧锁,目视那人的离去。 忽而,又想到一件事。 “那些……不是你该想的。” “若是你接下来在中央学宫的学业可以位列前矛,始皇帝陛下会更为喜欢的。” 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再次落下一语,飘散夜色虚空。 在胡亥的注视下,离开这处安静的庭院。 “可恶!” 许久。 不甘之言低微流出。 这些人对自己没有一点恭敬,没有一点礼仪。 真以为自己任由他们拿捏? ……罗网! 等着吧。 时间! 的确是很好的东西,他们想要以借助自己达成一些事情,想要让自己成为傀儡。 不可能! 自己是始皇帝陛下的儿子,这些人应该臣服于自己,所有人都该臣服自己。 果然将来有机会,定将这些不臣之人铲除。 ****** 惠风和畅,天清地爽。 江南诸郡无多事,周清近来……正在对《太清》真经给于最后的落笔,这卷经文,已经耗费数年时间了。 如今也该出世了。 至于道藏……在晓梦越来越有兴致的兴趣下,正在对四方收集来的道者文书、手札给于一一捋顺。 以晓梦如今的境界,那些事情轻而易举。 “窃闻生者,道之本,唯天地日月而长存。” “教者,道之尊,征造化自然而立训,元始悬黍珠,妙演玄玄之义,太清升玉肩,宏宣寂寂之宗。” “虚元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源。” “此则足以明天地万物含气,有识有象有色,触类之事,莫不因气,展转变化无穷,皆自道生也。” “……” “公子,这就是您从纯阳之道衍生出的金丹之道,肉身为炉鼎,精气为大药,以神煅烧。” “精气神凝聚无暇,混元无垢可谓虚空一体!” “明心见性,金丹化空,妙悟真空!” “这般修行……,很独特!” 红袖添香,雪儿旁侧细细研墨,时而将公子写完的经文取过来,归置一处,进而体悟着。 以自己现在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一些言语倒也不难领悟。 周身隐现冰蓝晶莹之光,软语如水。 “哈哈,看来你的修行还是很有进步的。” “一隅管中窥豹,虚空不远。” “《太平》真经中,有许多修炼之法,《太清》自然也是一样,近来为了炼制破真丹,有所感悟。” “金丹之道,可谓道者三脉服食之道的外显。” “上古以来,服食之道,皆为服食天材地宝为所用,却不知肉身也是大药。” “完全也可以自我服食,达到崭新的境界!” “果然辅以外丹,外求天地,内求精神,可谓玄妙之门!” 周清执笔不停,仍旧写就一枚枚生出些许光芒的大字,分教开宗,自然要留下足够的底蕴。 浮屠之国,有数百上千种修炼之法,尽皆成就体系。 反观道者,杂糅乱象,求道天地间,固然法门更多,却于更多的道者来说,多一些路,走的更顺。 也能够给一些道性显耀之人更多的参照。 “服食之道!” “日后外丹难寻了。” 雪儿继续研墨。 道者三脉,万千道者尽在其中,虽看似泾渭分明,却又互为一体,公子近来所创的一道道玄功中,很明显。 “末法之世会逐步到来的!” 道! 不会消亡,却……受到一些的阻碍。 末法之世! 非不能修行之世,而是很难出现上古以来一位位道者惊才绝艳的盛事,岁月长河中,自大秦之后,也有顶尖的道者出现。 却很明显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根本不像三代以来,道者先贤频出。 “道入阴阳!” “末法之世,也是……恢弘之世!” 雪儿笑语。 道就是这样。 “道的载体万千,我道不为亘古,将来还会有别样的道理!” 周清悦然。 的确,修行……是道。 而有些道理……也是道。 道是可循的,是有规律的。 修行入末世,凡人之躯窥得天地运转之妙,也是修行! “公子!” “咸阳那边又送来好多东西。” “尤其是许多婴孩之用的,文书的名录都有两三张,丽夫人挑选了好多。” 未待周清和雪儿继续言语,忽而,庭院的入口处传来欢快之音,一听就是焰灵的。 灵觉扩散,正有许多侍女将许多箱子一个个的搬进来。 “丽夫人送的还真多!” 院中正在摆案作画的白芊红亦是抬首看过去,眉眼笑语。 “南昌这里送的也不少,这叫礼尚往来!” “这都不懂!” 焰灵姬轻哼一声,自己要先挑选挑选,少府的匠作之人手艺还是可以的,应该有好东西。 至于白芊红的……,她就排在自己身后吧。 现在比自己还懒。 而且修为……还赶不上自己。 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咸鱼! 第二一三一章 欠收拾 为了公子泰和公主月裳。 再加上公子为了曦儿可以吃到江南的东西,故而,每隔半个月,便会派人专门送往咸阳宫大量吃食之用。 更有不少南昌独有的婴孩专用之物。 是公子闲暇书画出来,以匠作之人打造出来的。 自己都已经全部准备成套了,只待腹中的这个小东西出来,便可以使用。 “都放在这里!” “轻轻放下!” 说着,焰灵姬指挥着身后的一位位侍女,箱子应该不重,那些人搬着挺轻松的。 “又是咸阳送来的?” 云舒和弄玉二人从里厅走出,近几日,焰灵姐姐说要将里厅休整一下,一些不合适的陈列都换一换。 省的到时候磕碰了那些宝贝。 云舒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所以……正在休整,就是一些上好的木料正在运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观院落中的那些大箱子,有着明显的少府痕迹,肯定是咸阳送来的,十有八九是丽夫人送来的。 “你们盘点一下吧。” 周清扫了一眼。 那些东西,南昌这里不缺少。 就是咸阳还是在一直不断的送。 拒绝是不好拒绝的。 那就收下。 “公子,丽夫人于您倒是用心了,如芊红姐姐先前所说,估计也是为了公子高。” “公子高现在不大吧。” “现在就有这般的心思?” 弄玉一袭橘黄色的长裙,姿妍淡雅,娇容如花,一个个箱子还真不少,加上南昌这里自己做的,估计等她们将来诞下子嗣,也用不完。 且……可以预料的是,丽夫人还会继续送的。 送来礼物! 自然是有深意的。 而且,以前丽夫人可没有这般的行为,更别说,丽夫人和公子还有那般的恩怨,可不是容易解开的。 “有这般心思为正常。” “皇族权位,只有一尊!” “谁都有机会!” 周清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吹了一口气,将毫笔落在笔架上,进而从案后起身,也书录了近一个时辰了。 可以走动走动了。 “公子高也有机会?” 云舒好奇。 因为……陛下现在的子嗣中,扶苏公子最为年长,立下的功劳也最大,庙朝臣子的评风也最好。 机会很大的。 公子也多有关照扶苏公子。 “当然!” 周清给于肯定的答复。 长生不老丹若是被炼制出来,一切自当别论。 炼不出来,立储之事,怕是很晚很晚才会出来的。 星辰古约! 应该褪去了,四灵古兽承认力量淡化了,却是昊天没有什么反应,无论如何,也是一件好事。 皇兄的寿元,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再有十年,一位位公子也就长大了。 “泗水之地那边,农家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神农令!” “流沙!” “六堂!” “扶苏公子也正在下达郡县守卫之力,要插手农家之事,他还是入局了。” 云舒觉得那个问题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权谋纵横总是很复杂的,尤其很残酷。 尤其,泗水郡的事情乱成一团了。 神农令突然出现,农家许多人要争抢。 扶苏调遣守卫之兵,给于维持郡县稳定,擒拿和镇杀了不少农家弟子,神农令……还在一位神秘人手中。 这就对农家下手了? “路……需要他自己走,走的好,可以走到终点。” “走的不好,那就是命运了。” “他有很大的优势,若是不能有成,怨不得别人了。” 周清对扶苏很喜欢,也欣赏。 可这个问题上,自己不会插手。 如今的扶苏,和岁月长河的扶苏有不同了,以自己的眼光看过去,是一件好事。 农家之事,就是检验扶苏真正能力的时候。 泗水郡的水越浑越好。 想来也符合皇兄的心意。 扶苏成长了这么多年,若是在泗水郡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则……皇兄也会欣慰的。 “照奴家说,直接调集罗网、影密卫、郡县守卫之兵,王贲不也有五万大军南下。” “直接将整个泗水郡围困,将农家斩杀殆尽!” “如此,就没有隐患了。” “事情也就做的相当干脆利落了。” 焰灵姬已经打开了一个箱子,白芊红近来蠢笨蠢笨的,而自己……无疑已经脱离咸鱼了。 也该自己表现一下什么是权谋纵横了。 自己也看了不少纵横典籍不是。 “这是……小孩子的玩乐之物,很精巧!” “南昌这里倒是没见过。” 说完,火焰之眸落在面前的箱子内,探手从其中取出一物,是一套符合郡侯威仪的小型礼器。 是一些仿造竹子的青铜乐器,铸就成排,大日之下,很是生出光辉。 屈指一点,乐音弥漫,五音十二律都在其中,心有所感,一道道指力飞出,便是一曲悦耳流转。 自己也是懂音律的。 “焰灵姐姐,农家有好几十万人的!” 弄玉亦是近前,瞅着焰灵姐姐手中的礼乐之器,眼中一亮,这般的礼器,南昌这里还真没有。 因为私自铸造的话,有些违背规矩。 自己擅长乐律,将来生下孩子,正好可以从小时候就教导,这些东西很合适。 至于焰灵姐姐先前……骇人之应,完全就是瞎说好吧。 长平之战,武安君白起一战坑杀四十万赵国兵士,至今诸夏间还有人愤恨秦国。 而今诸夏安稳,再一下子杀几十万,怕是……整个山东诸地直接生乱了,到时候继续杀? 如果杀人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咸阳那里,早就下达这样的指令了。 “管它的,反正若是让奴家为郡守,早就将农家平定了,儒家也老实了。” “那些读书人,就知道之乎者也,就是欠收拾。” “如此一来,诸夏就安稳了,说不准,陛下心情大悦,奴家也可以封君封侯了。” “这一箱子都是礼乐之器!” “少府的那些人还是有些用的。” 焰灵姬越发觉得自己的法子好。 干脆利落,永绝后患。 昔年,百越之地就是这样做的,谁要是不听话,直接屠灭整个部族,听话不? 不就听话了。 妩媚一笑,虚空上下都隐隐火焰生出,又从箱子里去除一些精致的小鼓,也是精巧。 屈指一点,便是鼓声“咚”“咚”作响。 “这一次的礼物很有趣!” 云舒也来了兴致,走上前,把玩着那些缩小很多倍的礼仪乐器。 “你也就是一个捣乱的。” “扶苏!” “不知道扶苏会如何抉择。”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在院中随意踱步着,扶苏的选择很重要,果然农家不识相,的确会死很多人。 现在就等泗水之地的讯息了。 思忖间,行至芊红身侧,看着芊红的细细书画,上面是一幅殿阁、亭台、广场图纸? 就是看起来和道家清静无华的韵味不相合,很奢华,很大气! “这是要在蜀山修建的?” 周清诧异。 “是为焰灵画的。” “她将来要在诸夏留下道统,以为平衡苍璩之力,这是道统之地一角。” 白芊红持纤细的笔锋,在纸张上慢慢勾勒着,自己现在有的是空暇时间,闻公子之言,抿嘴一笑。 进而轻道。 “嗯?” “你这般有兴致?” 周清更为讶然。 焰灵和芊红早年间就一直不对付,一直看不顺眼,如今……芊红怎会为焰灵书画这般? 自己怎么不知道? 两个人交好了? 可……从先前的话语来看,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怪哉! 怪哉! 第二一三二章 是不是傻 “芊红虚空一体有成,纵横有感,道韵化生,捭阖生其道理,也有一些玄功妙法落下。” “就是杂糅的百家之学比较多,且……比较适合女子修行,故而,准备交给焰灵。” “为将来之用。” “希望有人可以修炼,所以……。” 白芊红手中笔锋很慢,将一处处殿阁楼台勾勒的很清晰,很细密,甚至于连上面的微末纹理都有留痕。 自己一身所修,鬼谷纵横为根基,得遇公子之后,便是聆听百家之学很多很多。 又阅览百家之书,闲暇之时,也有揣摩修行,落下一门门玄功,自忖也是一些很不错的玄功。 起码,修炼至大成圆满,破入玄关不难吧。 当年墨家的子墨子估摸着也就自己这个境界, 那些玄功一直落在自己的木箱内,颇为可惜,既然公子有意让焰灵将来自成道统。 正和所用。 说完,指了指面前的书画,算是报仇。 “哈哈哈,有趣!” 周清大悦。 就是从这幅书画来看,距离真正的一处道统传承之地,还差的好多,当然,那件事不为着急。 “雪儿也正在琢磨音攻妙法。” 白芊红脆音笑道。 和焰灵之间,实则,并无什么所为的纠缠,不过……增添一些别样的趣味罢了。 就是焰灵好胜之心不小,每次都想要压过自己。 终于让她得逞了。 论修为,她现在妙悟的天魔力场精妙不已,自己都扛不住,前几日,城外演武,甚至于可以和晓梦的御剑术抗衡了。 自己还做不到那一步。 “皆可!” 雪儿也有动作,周清自然也没有意见。 按照自己的畅享,江南二十年后,一切诸般了解,便是归于蜀山了,不在理会诸般事。 那个时候,自己的修为想来也到达一个极限。 足堪昆仑之巅。 而晓梦她们的修为,也当有所大进。 诸人共进,以谋共同破入玄妙之门。 诸夏世俗,自有它自身的道理传承。 却是让焰灵开辟道统传承,引得芊红她们意动,出乎周清的预料,却也在正常的思绪之中。 “公子,从扶苏最近的动作来看,颇有些决断之意,于农家之力,想要聚而歼之。” “焰灵刚才之言虽谬误,理念如一。” “就是扶苏公子应该还没有寻找到一个合适之法。” “公子以为此般结果如何?” 泗水之地那边的消息自然每日都有传来。 神农令这个时候出现,很奇怪。 却更将泗水的水搅浑了,令一切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政事堂的事情,自己不为掺和,终究忍不住多想,于扶苏公子,白芊红也是欣赏的。 当年攻打楚国之时,还和扶苏公子一块领兵作战,扶苏公子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多年过去,扶苏公子要面临他一声堪为重要的抉择了。 甚至于最为重要的抉择。 做的好,储君之位有望。 做的不好,怕是需要更大的代价给于弥补。 根据小五那边的消息,再加上整个泗水之地的信息分析,白芊红隐隐把握住扶苏的行事脉络。 这一点并不难! 因为自己在政事堂多年了。 “这个抉择……还是很难的。” “昌平君当年在农家有不少的动作,农家……想要活下去,需要臣服!” “农家六堂,诸国遗留之人甚多,很难。” “为泗水郡守之位,治下有游侠之乱象,自该将那些游侠重重打击,复归规矩秩序。” “为公子储君之位,成将来之局,也该有属于自己之力,关键……把握阴阳之门。” “陛下给扶苏的这个题……很有趣。” 周清看向不远处,焰灵已经将一个大箱子内的东西取出了,都是一些礼乐器物的缩小版。 很适合婴孩把玩。 扶苏的事情。 陛下在他这个年岁,已经手握权势,掌控大局了。 扶苏……十多年的努力,就看这一次了。 “以合适之法,将泗水之地的乱象降低至最小,同时将农家之人抹去。” “这个结果,应该可行吧?” 始皇帝陛下出的题……答案有很多。 白芊红落下扶苏公子想要选择的一个。 “当然!” “不外,以扶苏现在的手腕,还不足够。” “泗水之地很乱,再加上有些人的作为,更难了。” 那个结果当然可以,侠以武犯禁,他们落下罪责,将他们全部抹去,很合大秦律例。 公心为上,这个答案称得上优秀。 却……需要保证一个前提,泗水之地不能乱。 不能乱……更能体现法术势的运转手腕。 “农家之人不会坐以待毙的,有闻泗水之地有人想要暗杀扶苏公子,农家还有人暗中护持扶苏公子。” “那些人,扶苏公子应该不会轻易抹杀的。” “……,陛下这个考验也太大了。” 白芊红轻叹。 停下手上动作,将纤细的毫笔落在旁侧,这幅画需要很长时间,不着急一时。 “公子是否点拨扶苏公子一二?” 接着前言,白芊红低语道。 有外力的点拨,扶苏公子将这道题做好,就很有把握了。 “泗水之地的事情,扶苏若是都难以把控。” “将来,储君之位,扶苏可以承担?” 周清摇摇头。 “这件事做好了,扶苏有很大的好处。” “做不好,也就将来会和其余公子争锋,年长的优势丧失。” “压力之下,说不得,会有所进益,陛下当年可是被文信候压制了很多年,只要心性坚定,扶苏的希望仍旧很大。” “这件事……你也不要插手。” “帝国……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本侯很欣赏扶苏,不代表他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当即,周清再次叮嘱着。 “是,公子!” 白芊红颔首,公子之意,自然明了。 ****** “樊哙!” “我觉得当这个小吏有点……不怎么样,俸禄也太低了,每日连买酒的钱都不够。” “想要喝桃花醉更别想了。” 沛县! 城东的牢狱之地。 四方高墙矗立,只有一门进出,内部只有一层成片的房屋,兼顾办事之地与看押之所。 罪行轻者,关押在大地之上的寻常牢狱。 罪行重者,则关押在低下的两层牢狱内! 连日来,牢狱内关押的人真不少,是以……得上官之令,狱曹便是在沛县招募可用之人。 招募之人,不为官,不过一个个小吏,没有品级。 只要身家清白,只要体格壮硕即可。 是以,刘季和杀猪之人樊哙花费巨资请了好友曹参前往花楼一趟之后,事情就相当顺利了。 曹参便是直接定下二人为牢狱小吏。 作为狱曹的佐吏之人,这个权力还是有的,就是新进的小吏,需要历练一番,故而,安排在牢狱入口站岗了。 手持长矛,顶着虚空不算炙热的骄阳,刘季的内心很是煎熬,口中不住感叹着什么。 自己这个小吏,位份不咋地,俸禄……也不咋地,实在是不爽,一日一斗二升俸禄。 一个月三十六斗! 合约三石有余! 按照沛县现在的半两钱所用,一石粮草价值三十枚半两钱,一个月也就一百多枚半两钱。 这些钱……能干啥? 一个月一百多枚半两钱? 杀猪的一个月挣得都不止这个数! 朱家兄弟每隔一段时间送给自己的更是有好几十金。 相互对比一下,刘季瞅了瞅手中的长矛,再次叹息,而后,看向一侧身姿站的很挺立的杀猪人。 他倒是乐呵呵的。 这点俸禄都娶不上女子了,还乐呵呵的,是不是傻? 第二一三三章 要有梦想 “我觉得……还好啊!” “很轻松的。” “每天就在这里站着,都有俸禄拿!” “嘿嘿,刘季,告诉你一件事,我把杀猪的伙事交给旁人了,每日所得,于我半半。” “曹参说了,等再过几年,我们的俸禄就会高的。” “一个月可有十石至二十石左右,曹参以前也是这样的。” 黑色的牢狱小吏衣衫着身,较之刘季,杀猪人樊哙更多了一位威猛魁硕,站在牢狱门前,很有微风。 更别说加上颔下两颊的虬髯黑色须发,更添霸道气息。 卖猪肉的时候,自己一站就是一日。 现在……没觉得有啥。 虽说俸禄少了一些,可……自己杀猪的伙事也没丢,交给一个亲族了,沛县内,自己也算是小吏了。 所以,他有自己护着。 每月半半分就好了。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两份所得。 倒是刘季……似乎一个月三十六斗的确不多。 可……刘季当时比自己还有兴致的进来牢狱。 “曹参的俸禄倒是不低,一年有两百石,却也不高。” “想要每日都喝桃花醉也不可能。” “倒是曹参的那个上官萧何,俸禄不低,一年有三四百石呢,倒是不错!” “不过,最多的还是要数咸阳的那些高官,一年三五千石,再加上始皇帝陛下的赏赐,更多了。” “每日喝桃花醉都喝不完。” “而且在咸阳那里,桃花醉也算不得什么。” “樊哙,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咸阳见识见识。” 刘季盘算着一层层官员的俸禄,好像也不是特别高,也就是咸阳那些官员高。 赏赐也多。 每天好吃的,好喝的都有。 还真是有些羡慕。 唉! 自己身上暂时没啥钱了,想要吃喝一番,都要借钱,昨天刚……不太好意思的从曹参身上借了一些买酒喝。 如今,又想要喝酒了。 身上……没钱。 果然自己现在的官职高一些,就好了。 “咸阳!” “距离沛县数千里呢,我估计很难有这个机会。” “刘季,别担心,明面上我们一个月的俸禄三十多斗,可……这几日我听说了,因为牢狱里关押很多人的缘故。” “上面为了犒劳我们,会有一些酒水、钱财落下的。” “不会少的。” “你比我好些,你还认识字,我是不认识字,曹参说的有些话,你能听明白,我就听不明白。” “等过去这段时间,我们调入里面了,俸禄就多了一些。” 杀猪人樊哙没有那么大心思,现在自己只想着娶一个女子,以自己现在的积蓄,不远了。 前提,刘季不在向自己借钱。 想到这一点,樊哙就有些不满的看向刘季,借自己好多次钱了,也不说全部还上。 也就刘季经常给自己好酒喝,不然早就问他要了。 刘季也是心大,年龄比自己还大了,也不说娶一个女子,还想着以后去咸阳。 想那么远做什么。 “你这样很难升官的!” 刘季觉得杀猪人樊哙也就适合小吏了。 “我不认识字,自然很难升官!” 樊哙很是点点头。 这不是很正常吗? “……” “可惜,信陵君已经远去多年了,不然,带你前往信陵君那里,以信陵君的义气,无论如何,也比这里强。” “当年我还在大梁城之时,那段时日,真可谓吃喝有礼。” “唯一遗憾,就是不为见到信陵君!” 刘季言语一滞,这……倒也符合樊哙老弟的心思。 话语当年,憾意甚多。 信陵君誉满诸夏之时,自己欢喜前往,不料信陵君病故,一切成空,却也随后在大梁城待了下来。 “信陵君!” “听你提过,是以前魏国那个很了不起的人,耀兵函谷关前的。” “麾下三千门客,啧啧,那一天得吃多少、喝多少,信陵君可真有财货,他的俸禄肯定很多很多。” 樊哙大脑袋应下。 和刘季经常在一块,信陵君早就听他说过,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刘季很佩服他。 就是他已经死了。 “信陵君有自己的封地,再加上魏王的赏赐,自然可以养得起万千人。” “和你提信陵君,是让你知道……。” “好吧,还是不说了。” 刘季觉得樊哙关心的重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信陵君义气豪迈,来者不拒的胸怀。 樊哙倒是关心信陵君的财货之用。 完全不在一条路上啊。 “那你说是信陵君的财货多,还是始皇帝陛下的财货多?” 樊哙来了兴趣,暂时也无人进出牢狱,故而不住闲聊。 “……” “你说呢?” 刘季觉得自己若是和樊哙待在一块时间长了,怕是自己脑子都要不灵光了,还有这般对比的? “应该是始皇帝陛下的俸禄多!” 樊哙歪着脑袋想了想。 这个答案自己觉得应该是始皇帝陛下。 “……” “如果我也有始皇帝陛下那般多的财货就好了,肯定可以娶一个好的、漂亮看的女子。” 樊哙随即又是感慨。 “……”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 刘季觉得樊哙还是可以相交的,起码,还知道拿始皇帝陛下当目标,因为自己也拿始皇帝陛下为目标过。 若是自己也有朝一日富有四海,一定要喝最好的酒水,一定要御最美的女子。 此外,还要和信陵君一样,养成千上万的门客,每日闲谈奏乐,不亦快哉,实在是快哉! 可惜,那个场面只能在梦中了。 眼下,还是要想想办法多知道牢狱里面的事情,农家的神农令出现,沛县这里引起不小的动静。 所以,牢狱又多了一些人。 其中有一些农家弟子。 收了朱家堂主那么多财货,无论如何也要让朱家堂主有所得。 就是眼下还没有合适的机会,所得消息也都是从曹参那里听来的,不算很重要。 “刘季!” “扶苏公子他们又来了!” “还有萧何他们!” 忽而,樊哙低语轻喝一声。 对于这个小吏职位,还是尽心的,向着道路的远处看去,正有一些人乘坐马车快速奔至。 马车上的标示,自己认识,因为见过一次了。 不会忘记,很特殊的标示。 是扶苏公子,也是如今泗水郡的郡丞,位高权重,自己和刘季同他相比,萤火隐于皓月。 曹参的上官萧何正从后面的马车中露头,自己也看到了。 萧何是沛县的县丞佐官,好像得了扶苏公子的看中,最近一直带在身边,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扶苏公子!” 刘季脑海中的畅想直接消失不见,顺着樊哙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扶苏公子他们。 听曹参说过,扶苏公子来牢狱的次数不少。 每次都提审一些人。 他那般尊贵之人,亲临牢狱这处下等之地,看来……事情不小。 思忖间,一行车马已然近前,开路的兵士更是早一步警戒四方,刘季和樊哙二人更是身姿挺立。 未几。 扶苏公子等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是数人快步从牢狱内走出,皆为牢狱内的管事之人。 狱掾曹参更是躬身相随。 “郡丞大人!” “郡丞大人!” “……” 不敢迟疑,慌忙迎上。 扶苏公子不喜欢别人在沛县称其为公子,是以……郡丞为上。 “诸位无需多礼。” “我所前来,略有突兀,且也因事而动。” “进去再说吧。” 第二一三四章 萧何 玄色的锦衣长衫着身,其上银色的纹理点缀,束发中冠,郎目亮眸,三元有神,气质不俗。 踏步长靴,步履有序,观牢狱内的走出之人,面上微微一笑,双手虚托,礼仪落下。 按理说,自己来这里,应该提前招呼一声的,以免将牢狱正常的秩序扰乱,可……近日来的许多事情,变动甚多。 再加上,牢狱这里……重要之事也不算多,故而前来。 “郡丞大人!” “……” 牢狱官吏诸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何况,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也是深深一礼,旋即,在狱曹的带领下,一行人转身牢狱。 “牢狱的入口,只有两个人看守吗?” “近来,泗水郡有乱,沛县这里人多,此处,也该多一些防备。” 扶苏的动静很快,没有太多杂乱之言。 父皇最不喜繁文缛节,一切不必要的,可免就直接免了,正要进去牢狱之内,却为之驻足。 记得数日之前,自己来牢狱这里,也是两个人看守。 现在,还是两个人看守,未免有些不妥,泗水之地的游侠之乱严重,那些人的胆子可是很大的。 需要应对一下。 “而且,萧何所言,牢狱这里已经增加了不少人手。” “嗯,这两个守卫之人有趣,体态壮硕,神容威武,是一位上好的兵士胚子。” “上次,好像也是你在此,名姓如何?” 接着前言,扶苏又是一语落下。 前来沛县也有一段时日了,口音上,和这里尽管也有差距,却已经很接近了。 起码,交流上不存在任何障碍。 站卫的这两个人上次似乎就是他们两个,却是上次来的有些急,直接就进去了。 而今一观,眼前这个黑面虬髯的壮汉有些意思,体态标准上,不逊色军中的一些勇士了。 在这里为一个小吏,颇有些可惜了。 略有好奇,看将过去。 就是,呼吸之后,那个手持长矛的黑面髯须壮汉没有任何动静,仍旧静静的站着,双目直视前方。 仿佛于周围之事未闻。 “樊哙!” “樊哙!” “郡丞大人问你呢。” “郡丞大人,这位是沛县的樊哙,是数日前刚录入牢狱的,因其体格如此,颇有些力气。” “故而先在这里站卫。” 当即,便是一位着黑青色麻衣长衫的小吏自狱曹身后走出,年二十有余,长发束起,面容清瘦,唯一双眼睛很大,很亮。 观此,心中一突,樊哙怎么这个时候脑子混沌了,此刻想什么呢?扶苏公子的问话都不应下? 看在相交数年的份上,先为一礼,而后指着樊哙介绍着。 “啊……。” “郡丞大人!” “小人……小人樊哙!” 樊哙……并未走神,也有听狱曹和郡丞大人的言语,可……自己只是一个看门的。 郡丞大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己说话不是。 故而,没有应声。 现在,听着曹参快速一言,顿时黝黑的面上激动,进而惶恐,整个人更是不自觉的跪地叩首。 郡丞大人! 扶苏公子! 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自己这是见罪于公子了? “哈哈哈,有趣。” “何故如此?” “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樊哙!” “嗯,这几日都是你二人在这里站卫吗?” “你为何名姓?” 扶苏先为一愣,而后愕然,左右看了一眼,大笑之,旋即,又看向站卫的另一人。 那人比起樊哙,倒是镇定许多。 而且神容仪态也清爽许多,非身上衣衫,不为小吏,也是好奇,多了一语询问道。 身侧诸人亦是微微一笑,公子刚夸赞樊哙很有些壮硕威武之意,不曾想,这人却这般形态。 身份卑微,胆气不足。 “小人刘季!” “见过郡丞大人!” “这几日一直和樊哙在这里站卫!” 较之樊哙黝黑的容面和乱糟糟的须发,刘季一张颜面素净许多,手持长矛,静立一侧,没有受到樊哙的打扰。 “樊哙,快起来!” 曹参觉得樊哙有些给自己丢脸,看着扶苏公子正在询问刘季,连忙将樊哙拉起来。 刘季的应答稳重许多,曹参心中稍缓。 “哦!” 樊哙觉得自己脑子还是有些昏昏的,任由着曹参拉扯,从地上起身,继续先前的站卫。 “这里可有一些人靠近?” “或者许多人不断的出现?” 扶苏身躯一侧,扫视牢狱远处的要道,此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却也保不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回郡丞大人,这几日……的确有一些人靠近这里。” “甚至于还曾与我二人攀谈,探询牢狱内的情况。” 刘季一礼,低首缓言。 “嗯?” “都问了一些什么?” 扶苏眉头挑动,还真有人有异心? “询问近日来那些人的关押之所,以及惩处之策!” “其余便是没有。” “我二人……并未透露任何,只是一些假言将他们打发了。” 刘季有条不缓的应道。 “哈哈,就算告诉他们也没有什么。” “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刘季!” “观你气度,当不至于一位小吏,可认得几个字?” 较之樊哙那位黑面虬髯的壮硕之人,扶苏突然对这位刘季感兴趣了,自己问的,他说了。 自己没问的,他也主动说了。 听声音……是沛县本地的。 礼仪……也有痕迹,非樊哙那般无序之礼。 前来沛县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目的,便是收拢可用之人,比如数月来,自己从沛县县令的身边,挖掘出了一个萧何。 萧何此人位份不显,然……在政务的处理上,很严谨周到,还有对一些事情的分析看法上,很有见解。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自己身边需要有这样的人。 “家穷,并未读书。” 刘季摇摇头。 “并未读书?” “可惜了,既如此,好好做事,大秦法制圆融,当不至于屈才,我看好你!” “闲暇之时,可前往蒙学受教,欲要在大秦登得高位,需要读书认字!” “樊哙!” “哈哈,你也是一样,观你模样,当一位郡尉之兵更为妥当,闲暇之时,也可一同受教认字。” 扶苏话语略有一丝遗憾。 若是此人识字,接下来牢狱这里可为重用一二,果然出彩,当可继续培养,可用最好。 不可用,留在沛县也不至于无用。 勉励二人甚多,一步踏出,进入牢狱之内。 身后之人也浩浩荡荡的跟随,狱掾曹参多看了刘季一眼,虽不明白刘季为何如此回答,想来有些深意。 此人……看来志不在牢狱。 偏生,他现在为牢狱小吏。 猜不出对方目的为何? “呼……。” “郡丞大人还真有威势,在他身边,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季,你比我好多了,就是……你不是识字吗?” “若得郡丞大人赏识,那就鱼跃龙门了,刘季……你以后好吃好喝的都不缺了。” 樊哙长长的呼吸一口气,从小到大,和自己说过话的最大官就是狱曹,而郡丞大人,比起狱曹大多了。 何况,郡丞大人还是始皇帝陛下的儿子,身份尊贵。 怕是随意一言,都可以决断自己的生死,如何不畏惧忐忑。 不过,现在郡丞他们进去了,倒是不必想太多,至于闲暇之时读书认字,自己可没有那个时间。 反而是刘季,樊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是不解。 第二一三五章 我心明月 “你我是兄弟,我能抛弃你一个人在这里站卫?” “我刘季是为了前程而抛弃兄弟的那种人?” 迎着杀猪人樊哙的狐疑目光,刘季神容诚恳的叹息道,双眸深深落在樊哙身上,情深义重不过如此。 “……” “我……。” “刘季,你……你太……。” 刹那间,樊哙心中一突,神情震动。 刘季兄弟是为了自己才那般说的? 刘季兄弟对自己这般好? 枉费自己还一直觉得刘季兄弟是骗吃骗喝之人,还以为刘季兄弟不还自己的钱财! 自己……将刘季兄弟想的太坏了。 自己想的太多了。 实在是不该。 实在是不应该啊。 “樊哙,无需多言。” “我意如此!” 刘季再次摆摆手。 “我……。” “刘季兄弟,我……我晚上请你吃肉,这几日没有我在身边,我那亲族卖的不太好,每日都剩下一些。” “我再买上一坛酒,咱们好好喝一顿!” 樊哙觉得非如此,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何如兄弟破费?” “我来安排吧。” 樊哙这般深情,刘季觉得自己推迟不太好。 “我有钱!” “交给我!” 樊哙很是摇晃自己的大脑袋。 “那……晚上就好好喝一顿?” 刘季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樊哙娶女子的钱花了不少吧?晚上又要花钱了? “兄弟以后在沛县这里的事情,就是我樊哙的事情。” 樊哙觉得刘季这人太够兄弟了。 舍弃一点点钱财不算什么。 “我也一样!” 刘季笑语。 樊哙这位兄弟还是很不错的,很有义气,自己喜欢这种人,接下来可以介绍樊哙入神农堂。 那里才更有广阔天地。 …… …… “那些人审讯的如何?” 当其时,牢狱之内的事务之厅。 扶苏一行人已然入内,屋外警戒之人甚多。 没有废话,看向狱曹,直入主题,自己数日前已经有吩咐,要对抓捕的那些人给于好好审讯。 务必将一切审讯出来。 “回郡丞!” “已经有所得,所有的审讯文书,都在这里!” “曹参,呈上来!” 狱曹! 一位年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黑衣素袍,不为华丽,束发而冠,颇为规矩,于扶苏公子一礼,快速说着。 “郡丞大人!” “这是那些人审讯所得之总,若为更详细,还有数十份文书,一备大人阅览!” 曹参连忙从一侧取来一份文书,都是经过整合的,那些人所言废话很多。 近扶苏公子跟前,双手递上。 “来历审问的如何?” “坐!” 扶苏一手拿过来,在厅内随意一个位置,便是坐下,摊开文书,一边快速阅览着。 话语不绝。 “郡丞大人!” “在沛县之内抓捕的那些人中,过半都非沛县本地人,从音韵判断,是泗水之地南部一些县域口音。” “那些从别处抓来的人中,甚至于还有一些别的郡县之人,有几位经不住重刑,是为农家蚩尤堂之人。” “还有一些是诸国旧人!” 狱曹等人相视一眼,没有入座。 “神农令!” “农家的至宝神农令,偏生这个时候出现。” “诸国旧人!” “真以为可以在泗水之地放肆?” “萧何,这份文书你也看看。” 扶苏面上甚为不悦,甚至于道道寒芒掠过。 文书上的内容不多,阅览完毕,递给身侧不远的萧何。 “游侠作乱,按罪当诛!” “刑名可为威势。” “而今诸夏安稳,那些不思好好在田亩劳作,不思好生作息,作乱?” “当诛!” 有些人就是该杀! 父皇早有禁武令落下,严谨诸郡之内的游侠作乱,凡有作乱,一经抓捕,全部诛杀。 下相那里,自己已经那般做了。 这里……也是一样。 合该将那些人诛杀。 一旁,年三十有余的县令佐官萧何一礼接过文书,得扶苏公子赏识,是自己的运道。 无论如何,也要有助力落下。 “大人,近日来,牢狱都快满了,虽杀了不少,可……数月前抓捕的那些人,您吩咐的那些人,欲要如何处理?” “从彭城等地传来消息,三五日内,也有近二十人押送至这里!” 狱曹颔首。 有些人的确该杀。 游侠更是该杀! 可……有些牢狱内的人,扶苏公子还没有下决断。 人数不少,有二十人上下。 那些人略有特殊。 从审讯的结果来看,也是游侠之人,就是他们是奉命前来保护公子的,偏生又非影密卫、罗网。 若说作恶! 乃是擒拿的时候,一并发现,直接擒拿的。 游侠之人虽然武道不俗,面对郡尉之兵,不为大患,现在,泗水郡游侠生乱明显,再抓来一些人,牢狱这里就装不下了。 “那些人?” “虽无重罪,也有隐患。” “杖责二十,打发走吧。” 扶苏略有沉吟,想了想,落下吩咐。 “喏!” 狱曹点点头,自己心中有数了。 “警示那些人,下次再犯,罪当连坐!” 旋即,又是紧跟着沉声喝道。 “喏!” 狱曹再次点头。 “关于神农令的事情,可有审问出更多?” “那些人知晓的也不多,只是说是农家的至宝,得到神农令,便可号令农家六堂上下,那是数百年来农家的规矩。” “号令农家六堂上下,一枚令牌?” “想来是有别的隐秘!” “……” “……” 扶苏自案后的座位起身,踱步厅内,同狱曹等人随意聊着,一些具体的细节,想来并没有入那些文书。 今日归去,还要让萧何将那些更详细的审讯文书看一看。 “萧何,你觉如何?” 片刻之后,扶苏看向萧何。 他常有不一样的见解。 “大人,神农令突兀出现,引得农家争夺,泗水为之乱象,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乱象,更容易掩盖一些事情。” “泗水之地,除农家之外,当还有一些人有所谋,从眼下形势来看,放出神农令的那人和农家有恩怨。” “欲要借助郡县之力,将农家镇压!” 萧何早已将手中的文书看完,合拢一处,正在细细想一些东西,待在公子身边,也了解许多隐秘。 泗水之地,现在许多力量纵横交错。 乱象弥生,公子要做的,首要就是维持泗水之地稳定,而后铲除泗水之地的不稳定之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有些人的胆子一直很大,萧何,你待在这里,将那些更为详细的审讯文书看一下。” “狱曹,带我入牢狱深处。” 扶苏也有所思那一点。 没有和萧何多言,有些话在这里说出来不合适。 “喏!” 萧何一应。 十个呼吸之后,扶苏和狱曹等人便是离开厅内,前往地下牢狱,留下萧何、曹参等人处理后续之事。 “敬伯!” “这几日事情不少吧。” 看着曹参将一摞整理好的文书递过来,萧何笑道。 曹参。 自己的朋友,当初,也是自己由自己推荐,入了牢狱之内为小吏,数年来,做的不错。 在牢狱之内,仅次于狱曹了,升迁也就是近期。 说不得,接下来就要一起共事了。 敬伯! 是曹参自取的字。 “还好!” “牢狱这里的事情虽多,却也有度。” “反而是萧老哥你,运道来了!” 曹参亦是笑言,牢狱这里事情不多,或许是狱曹的看重,自己的担子也不轻。 和自己相比,萧何老哥哥时来运转,即将腾达! 扶苏公子对老哥哥的看重,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第二一三六章 垂钓(一大章) “哈哈!” “虽为运道,也是考验,希望不负郡丞所望!” 萧何清朗一笑。 自己先前不过沛县县令身边的属官,因一次偶然的机会向扶苏公子汇报政务。 不曾想,得公子多问了几句。 是以,便是时常被征调。 县令于自己之言,亦是运数到了,萧何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一切诸般,自当谨慎为上。 如此,一直到如今,得扶苏公子徐徐看重。 扶苏公子是始皇帝陛下长子,且……待在公子身边,也有所得,公子才学文武,甚为不俗。 跟随在扶苏公子身边,可谓是天大的晋升之资。 “萧老哥定会如意!” 曹参钦羡道。 自己近年来,也有长进,眼看着就要接管狱曹之位,再有几年,就可以一窥沛县的县域核心人员了。 然而,和萧老哥相比。 差了不少。 “敬伯!” “郡丞大人求才之意彰显,你之才我是知晓的,接下来有机会,我向郡丞大人荐言,想来当有所得。” 萧何一边说着,一边在厅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手中的审讯文书不少,正好敬伯也在身边,也可以帮助梳理一下。 “果如此,多谢!” 曹参喜不自胜,当即,深深一礼。 对于萧老哥为人,还是知道的,既然这般说,肯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为官谁不想更进一步? 如何更进一步? 自身的能力自然重要,更重要的当属机缘! “不过,如今还是要将郡丞大人交代之事做好。” “牢狱的那些人很复杂呐!” 和曹参再次一眼,萧何便是开始阅览文书了,速度不慢。 “于那些人我也了解一些!” 曹参低缓一语,观萧老哥如此,点点头,不为打扰,行至远处,取来茶水以为所用。 ****** “朱家堂主这般闲心?” “神农令在彭城、下邳等地出现,莫不是神农堂没有争夺的心思?” “我所知,神农令为农家至宝,持有之人,可以号令农家六堂之力,堂主不担心田虎将神农令抢到手?” “得到神农令,说不得还可以得到侠魁的下落,农家现在之局,有侠魁出现,则可同心共力!” 竹邑! 泗水之地一处稍大之城。 说大,相对而言,原本只是一座方圆三里的小城,因各种缘故,城廓加宽至方圆四里有余。 在整个泗水郡以南诸地,都算是大城池了。 郊野多山脉丘陵,尽管不为巍峨,也是起伏不断,春日明媚,万物勃发升级,苍绿盎然一片。 深处一隅临水之地,村落汇聚,竹屋茅舍俨然,一番安详气韵。 值巳时,大日初生不久,骄阳尚未绽放,道道言语自水边一处木台传出,那里,正有数人闲逸的垂钓。 “神农令!” “若是真的神农令,神农堂自然要争夺一番,可惜,那是一枚假的神农令!” 闻墨家巨子之言,神农堂朱家脸上的面具不由浮现别样笑意,情绪很是欢快。 神农令! 假的还有什么价值? 神农堂自无需出手! 端坐在木台边,手中拿着一根不为精细的鱼竿,鱼线入水,浮子飘动,本就不显的身高,远看……颇有滑稽。 察水面之平静,不为着急。 钓鱼需要的是耐心,没有耐心,如何钓到鱼? “堂主莫不知晓些隐秘?” 黑衣裹身,斗篷遮颜,墨家巨子姬水语出,手中的鱼竿微微颤动,旋即,鱼线拉起,尽头出现一条尺长的鱼儿。 不错! 不算小。 熟练的将其落在鱼篓中,饵料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简单处理一下,再次鱼线入水。 朱家之言,那枚神农令不是真的? 若是假的,蚩尤堂田虎何必那般费心尽力争夺?还引起颇大的麻烦,泗水郡的官府都调动人手了。 “隐秘?” “并无隐秘!” “神农令,历来掌握在侠魁手中。” “侠魁消失数年,踪迹音讯不显,就算没有身死,此刻也陷入别样的危局。” “诚如此,侠魁身上的神农令岂会这般出现?” “前有烈山堂田猛老兄身死,那些人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从内部将六堂离散,神农令就算出现,也只会出现在农家之内。” “比如我的手中,比如田虎的手中,如此,才会有最大的价值。” “这般任由农家弟子争夺,很容易引起泗水之地的乱象,这个代价,有些人承受不起。” “是以,那枚神农令不仅是假的。” “我觉得……也不是秦国之力放出来的,应该是另外的一股力量,想要借助神农令,引秦国之力镇压农家。” “农家的敌人? “数百年来,农家不缺少敌人!” 朱家脸上的面具仍未笑意满满,观巨子钓上来一条鱼,自己的浮子好像也动了动,随即抬起来。 却……什么都没有。 嘿嘿一笑,再次落入水中。 “神农令!” “泗水郡的水越来越浑了!” “也不知道有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接着前言,紧随着又是深深一语。 “农家面对的麻烦不小。” “希望你们可以撑过去,若有用得着墨家之地,尽可言语,这些时日以来,墨家也恢复一些元气!” “今日之后,我与高统领他们就要离开此地了。” 泗水郡如今的模样,巨子姬水也是看在眼中,许多事情,也能够窥得一二,比如田猛堂主身死就很有蹊跷。 凶手! 鬼谷卫庄! 惊鲵剑主! 朱家堂主也和他们说了一些事情。 昔年,秦国在墨家之内落下不少暗子,作为实力更强、弟子更广的农家,定然也不例外。 对农家的下手,已经开始了。 非为了泗水之地的稳定,农家已然被剿灭。 纵如此,果然这般任由秦国多方之力围困,也是一个极大的危局,于此,墨家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的忙……没有问题。 欲要有大力? 很难了。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一定可以撑过去。” “你们要离开这里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当年一位朋友交代的事情,现在也是时候做了。” “高统领身上的生死符还没有清除干净,离去可有大碍?逍遥先生呢?” 于农家的未来,朱家很看好。 农家只要剩下一位弟子,那就不会灭亡,何况六贤冢那边更是会有对策的,之所以农家六堂会担忧,不外乎他们这些农家所谓的当家之人罢了。 群龙无首! 农家自然力弱,再加上秦国施行的诸多策略,农家只会更加衰弱,甚至于消亡。 六堂核心弟子、当家堂主怕是尽皆在秦国的缉捕、追杀名单上。 鱼竿调整着鱼线位置,扫了身侧的巨子姬水一眼,而后脑袋一转,落在木台后方的一位白衣剑客身上。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波动,不为稳定,而今天地温润,他身上却散发丝丝森寒,更有锋芒剑气若隐若现。 却是,剑气很是犀利! “生死符?” “难矣!” “逍遥先生所言,非有等其修为更进一步,方可化去我等体内的生死符逆乱之力。” “好在,尽管暂时不能彻底祛除,也有不少的好处,生死符引动体内阴阳二气,乾坤交感,一身修行进益不少。” “水寒剑更为入心。” “逍遥先生接下来也要离去,欲要和麾下弟子在齐鲁之地寻找一处地域,立下传承。” 平静之语出,高渐离摇摇头。 墨鸦留在自己体内的生死符还没有化去,仍有残余之力,很是顽固,非逍遥先生有道家宝物在手,也难以压制生死符。 每个两三个月,便要发作一次,阴阳二气逆乱,五脏六腑颤动,疼痛难忍,非常人可知。 没有逍遥先生,诸子百家,暂时怕是无人可以将其轻而易举的化去,农家的野老也不行。 墨鸦他们三人的实力非凡,也不知玄清子是如何教导的,实力精进那般块,若是接下来再有人中了生死符,只会更难缠。 好在,自己已经慢慢习惯生死符的发作,甚至于自己也希望生死符可以在体内多留一段时间。 有生死符内,体内玄功运转都加快许多,一身内力得生死符逆乱之力的淬炼,化神境界早已稳固,水寒剑更为霸道。 果然机关城破开的时候,自己就有这般实力,应该……,似乎也做不了太多事情。 秦国之力现在太强了。 如巨子所言,希望农家可以撑过去。 “哈哈,这就是道家所说的阴阳福祸了。” “逍遥先生修为精进非凡,生死符早晚彻底化去,高统领也可得归自由之体。” “最近,有神农堂弟子所报,墨鸦三人出现在泗水之地,好在……他们三人的目标不是农家。” 有感手中鱼线浮子的颤动,水面之上,都裂出道道涟漪,朱家面上更为欢喜,柔力运转,鱼竿抬起。 惜哉,鱼钩之上空无一物,摇摇头,再次落入水中。 焦急无用,只要有心,慢慢等下去,会有鱼儿上钩的。 武真郡侯玄清子麾下的墨鸦三人,行踪不是秘密,农家弟子可以轻易查到,就是万难招惹。 生死符的大名已经传遍诸子百家了,中了生死符,生死不如;若是逍遥先生修为精进,将来可轻而易举化去生死符,当为百家幸事。 “他们的目标是南公,多年来,墨鸦三人一直奉玄清子之命追杀南公。” 墨家巨子手中的鱼竿也是柔力抬起。 刹那。 鱼线绷直,尽头的鱼钩上,再次出现一条尺长的鱼儿,比起刚才那条还要大一些。 见状,再次将其收入鱼篓之中。 “哈哈哈,巨子好运气。” 朱家赞语。 自己今日的运气就不咋地,幸亏刘季老弟此刻在沛县,否则,肯定要拉着自己赌钱。 那就更郁闷了。 “运气!” “若是这般运气在数年前出现,一切也非那般了。” “朱家堂主,农家之内还没有形成统一应对之策?” 巨子姬水话语不为欢喜,甚至于有些别样的叹息。 运气! 有些事情,的确要靠运气。 当年,如若韩申在咸阳宫有所得,一剑将嬴政杀死,那么,也就没有后来诸般事了。 诸国可相安无事,百家亦如此。 诸子百家中,墨家已经难成大势,农家不一样,农家六堂,弟子数十万,果然可以撑过去,就是绝好的结果。 “侠魁不显!” “六堂争锋!” “六贤冢那边……非生死存亡,一般不会有动静,先前的文书上,也只是简单的应对。” “巨子莫不有所指点?” 欢喜不已的面具骤然化作愁容满布。 自己也想要农家混元如一的应对眼前危局,奈何……独木难支,神农堂难以代表整个农家。 朱家忧愁的低首,忽而,看向巨子姬水。 他非寻常人,当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此为农家之事,以朱家堂主之谋,想来也早有对策。” 巨子姬水不为应下。 “巨子过谦了。” “若说应对之策,先前在下还没有定好。” “却昨日从沛县传来一则消息,令在下觉得有些事情可以一试。” 呼吸间,朱家那愁容满布的面上又化作灿烂笑意。 “哦?” “是何消息?” 巨子姬水一怔,斗篷微微转向朱家。 “因神农令之事,泗水郡县之兵抓捕了一些人,其中有不少农家弟子。” “那些农家弟子先后被押送至沛县,有的……被定罪诛杀,有的……则被释放。” “一同释放的还有数月之前神农堂的一些弟子。” “巨子在泗水郡待了数月,于始皇帝陛下的这位扶苏公子评判如何?” 朱家笑道。 “扶苏公子!” “他……,莫不会朱家堂主要投入这位公子麾下?” 巨子姬水陷入浅浅的沉默。 有些话语说出,个中深意不言自明。 “投入?” “这两个字不太好,换两个字更好。” “我以为——合作二字更为妥当!” 朱家浅浅一言。 闻巨子之意,似是有些微言,却……自己可以理解。 然……农家的事情,终究非墨家之事,也非一些久远之事。 “合作?” “农家六堂一体进出,朱家堂主这般抉择,其余五堂如何?” 高渐离剑眉微寒,看向朱家堂主,询问另一个话题。 合作? 农家向秦国投降? 向扶苏公子投诚? 朱家堂主何有这般决策,其余五堂怕是不会认同吧。 自己……也觉得不好。 “哈哈,合作一事不过试探,非真正铸就。” “于这位扶苏公子,近年来,我一直在收集他的消息,性情不为暴虐,处事文武有序。” “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再加上当年一位老友的托付,我准备试一试!” “墨家!” “路枕浪巨子难道没有和你们提及一些事情,一些……存亡之决?” “嗯,上钩了,不错!” “空了数次,终于来了一条,还是一条大鱼!” 朱家双手持着鱼竿,双目静静看着水面,口中话语不断流出,笑声和缓,说着,手上柔力再次运转。 鱼线终于绷直了,尽头的鱼钩上多了一直活蹦乱跳的活物。 一条足有一尺半的鱼儿。 豁然,朱家面上笑意添为大盛。 第二一三七章 《平农策》 “路枕浪巨子!” “存亡之决!” “堂主是说……昌平君!” 扫着朱家鱼钩上的大鱼落入鱼篓,巨子姬水轻道,些许往事划过心间,进而……应下。 昌平君! 路枕浪巨子和自己提过此人。 而且,对于此人,自己也不陌生,昌平君……他是楚国纯正王族的血脉传人。 楚国先考烈王质子于秦的时候,和秦国昭襄王之女姻亲,诞下一子,便是熊启。 而后因功劳,加上楚国血脉之力,封为昌平君,文信候吕不韦身死之后,更是为秦国相邦。 一直到秦国攻打楚国之前,都是秦国相邦,为嬴政攻灭诸国立下甚大功劳。 不曾想,秦国攻楚之时,昌平君叛秦,致使秦军受到不小的损失,而后……又为楚王。 直到楚国被王翦攻灭。 那些都是诸夏之人轻而易举可以探知,然……还有一些别样的隐秘。 比如……昌平君为何叛秦? 好端端的秦国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冒险? 比如……昌平君为何可以轻而易举的归于楚国,甚至于谋略大事? …… 昔年,兰陵城之时,路枕浪巨子和自己说过,昌平君此人……很不简单,其人所谋很大。 诸子百家都隐隐牵扯其中。 墨家和他也有一些关联。 如论关联最大的,还是农家。 存亡之决! 是一件关于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果然有朝一日,墨家面临生死危机,何去何从? 路枕浪巨子一眼,可如昌平君之策! 何种策略? 很简单……在尽可能保证墨家传承的前提下,选择臣服! 可以臣服秦国,前提是墨家传承必须保证,墨家的道理必须保证,不然,就算墨家臣服,也没有任何意义。 还不如鱼死网破。 臣服秦国? 巨子姬水不为理会,臣服秦国的墨家还是墨家吗? 百年前墨者三分,那一分入秦的墨者今日如何? 一身墨家道理忘得一干二净,唯一剩下的只有匠作二字。 何其悲哀? “昌平君!” “这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昌平君叛秦是突然之事,你们却不知道早在秦国东出之前,楚国之人和农家之人便是暗地里拜会过昌平君。” “那个时候的诸夏大势已经明显。” “赵国之内,赵王迁昏庸,郭开横行,国政混乱,有良将而不用,空有天险也不堪大用。” “韩国,百年来,一直苟延残喘!” “魏国,信陵君无忌公子身死之后,亦是没有大的机会,嚣魏牟和无忌公子之间,差了不少。” “三晋之地难以抵挡秦国,燕国偏远,燕王……不为战心,加上里间计谋,乃有后来之事。” “……” “而秦国,嬴政把握大权,朝政一心,兵士勇武,项燕将军曾派项梁将军和在下等人一同入咸阳。” “谋略将来之事。” “秦楚固为姻亲,难保秦国将来不会对楚国出手,昌平君身为楚国先王纯正血脉,有这个责任!” “……” “后来,在咸阳宫华阳太后薨逝之后,楚国外戚之力被嬴政先后打压,朝堂之上的楚国外戚之人越来越少。” “是以,嬴政也将昌平君推向楚国。” “那些事情都是往事了,现在说说也没有什么,牵扯之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存亡之决,也是昌平君之意。” “果然秦国一统天下之势难以抵挡,则……必然会对诸子百家下手,等待诸子百家的只有两条路。” “实则,无论你我是否承认,果然秦国全力而动,诸子百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现在……并没有任何机会!” “生!” “死!” “扶苏公子,就是机会,昌平君提到过扶苏公子。” “扶苏公子为始皇帝陛下长子,朝堂之内,许多重臣都看好他,将来成为储君的机会很大。” “嬴政尊崇法家,法章律例苛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诸子百家难以有存。” “扶苏公子……却多了不少怀柔仁德之意。” “那就是机会!” “只要我等可以助力扶苏公子成为储君,将来他就是新的天子,诸子百家也就有了新的机会。” 朱家说了许多,脸上的面具也从先前的欢笑化作怅然。 天下! 对于农家来说,谁当天子都是一样。 对于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只要诸夏安稳,只要农家仍存,一切就足够了。 昌平君当年留给自己的话语,自己一直都记得,那就是农家的机会,拼力反抗,生机渺小。 臣服扶苏公子,就是相当大的机会。 起码……农家会保存相当力量。 惜哉,农家六堂,其他人不为这样看。 怕是巨子姬水都不这样看,他和秦国之间,应该没有共存的余地,甚至于唯有生死。 可……在朱家看来,巨子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非天明公子相助,墨家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下了。 天明公子便是秦国之力,实则,某种意义上,墨家已经臣服于秦国之力,也就是天明公子身份特殊。 “朱家堂主!” “这等大事……,神农堂一家难以为之吧?” 不远处,高渐离寒冷之眉仍就皱起,于这个选择……并不认可。 臣服于秦国? 果如此,那么,数十年来,墨家身死的那些弟子算什么? 兼爱! 非攻! 秦国以强霸之力攻灭诸国,难以令人心服。 是以,诸夏间,不满秦国统辖的诸国旧人仍有好多好多。 “神农堂为农家的一份子,自然不会贸然行动。” “高统领应该不喜在下之策。” “其实,诸夏归一……乃是定局,就算将来诸子百家和诸国旧人有机会,诸夏复归一个个诸侯之国,终究……还是要归一!” 朱家手中的鱼竿颤动,柔力挥使,又是一条鱼儿飞出。 脸上的面具一喜,将鱼儿收入鱼篓,今天要好好吃一顿全鱼宴,江南那边传来的鲜鱼做法很多。 自己都喜欢。 “嬴政!” 巨子姬水低语微声。 少幼与他均在邯郸为质子,一晃数十年,他成了诸夏天子,自己却……沦为这般下落。 他太霸道了。 太狠辣了。 诸国相安无事不好吗? 何以秦国一定要将诸国攻灭? “在下并无此意。” “朱家堂主前往沛县,果然扶苏公子不为认可如何?” 高渐离持剑一礼。 “扶苏公子……我以为他会认可的。” “因为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一连得了两条鱼,朱家面上更为笑意扩散。 “农家得了生机!” “扶苏公子得了助力!” “的确双赢!” 巨子姬水自小木凳站起来,收起鱼竿、鱼线,落在木台的一侧,那是农家的道路。 不是墨家的道路。 墨家有自己的路走下去。 臣服? 是不可能的! “其实……果然扶苏公子将来可以登位天子,仁德落于诸夏,于诸子百家也是机会。” 朱家静坐不动。 这位老朋友,想来此刻心中有些不快。 “儒家派遣三当家张良前往沛县,所谋想来也是如此,欲要和扶苏公子提前接触。” “想要通过扶苏公子施行儒家的道理。” “儒家的道理适合安平大世,果然成功,更为妙处。” 接着前言,朱家再次快速说着。 墨家已经如此了,巨子其实可以将心中的恩怨放在一侧,从墨家存亡大局来看。 尽管……很难。 …… …… “堂主,墨家巨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半柱香之后。 木台之后,一位身材极其魁梧壮硕的巨汉缓步近前,每一步踏出,大地都要震颤。 欲要踏入木台,却为之停止,否则,整个木台就危险了。 “离开也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典庆,你说现在魏国的一些旧人复国成功了,你会回去吗?” 朱家仍为垂钓。 有觉身后的动静,叹息一声,轻声问着。 “复国?” “不会回去的。” “我心中的魏国已经不在了!” 典庆瓮声一言。 堂主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魏国复国成功? 那或许是一件好事吧,可惜,魏武卒不存了。 披甲门也不在了。 就算复国成功,于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是啊。” “有些事情,就算重现,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农家!” “现在很危险,惊鲵剑主隐藏的很深,六堂上下,还是没有半点线索,也怀疑了一些人,却没有结果。” “典庆,你说惊鲵剑主到底是谁?” 侠魁! 昌平君! 生死之决! 知晓这个事情的有自己,还有田猛老兄,现在田猛老兄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了。 而农家又陷入这般的局面。 侠魁! 自己不会让农家陷入危局的。 “不知!” 典庆的回应更是干脆。 “哈哈哈,……哦,又来来一条鱼。” “收获不错。” “典庆,你喜欢怎么吃鱼?” 朱家大笑。 手中鱼竿再动,再次拉上来一条鱼儿,现在的运气更好了,加上巨子垂钓的一些鱼,足够食用。 “红烧!” 典庆看向那个鱼篓。 “堂主!” “醉梦楼那边送来一物!” 未待朱家有所应,身后远处,一位衣着普通的农家弟子快速近前,手中拿着一只通体三寸的方正木盒。 “醉梦楼?” “速度不慢,既然东西到了,事情也就可以做了。” “传令沛县的刘季老弟那里,让他如旧行事,对了,顺便给刘季老弟送五十金过去,以刘季的性子,没有钱财在身,可就容易出事。” 朱家伸出一手,对着身后一道掌力飞出,便是将那弟子手中的木盒摄入手中。 劲力吞吐,震开木盒的扣锁,当即,盖子打开,展露其中一物。 映衬头顶骄阳,朱家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眸深处,生出万般光辉……,是一个好东西。 正合所用。 “是,堂主!” 那弟子颔首应下,便是离去。 …… …… “巨子。” “朱家堂主真的要率领农家弟子归于秦国扶苏公子麾下?” “儒家!” “农家!” “齐鲁一些小家!” “他们都准备如此?” 轻装简从,乔装商队,竹邑以北的要道上,一行车马正在徐缓行进,奔向泗水郡的北方。 白衣剑客不存,取而代之,则是一位背负长琴、穿着长衫的游乐之人,坐在马车之前,持长鞭时而落在马儿身上。 尽管离开了农家据点,心间深处,仍旧缭绕诸般杂乱思绪。 有些事情,变化的太快了。 “高统领,你觉得呢?” 巨子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墨家有墨家的道理,也有墨家的道路。” 高渐离扬鞭落下,看向要道的前方,那里……空旷宽阔,商队不会受到什么麻烦。 “墨家会一直存在的。” “一直会的!” 良久之后,马车之内,再次一语传出。 ****** “大人!” “从近日传来的道道消息来看,的确有人故意以神农令,引得泗水郡之力和农家争斗。” “神农令踪迹飘忽不定,只会令泗水郡更为乱。” “农家蚩尤堂田虎……为叛逆之首,却是农家之力的确不弱,其人屡屡逃脱。” “果然调遣重兵,直接前去围剿,怕是……农家之人直接隐退山野之中,难以捉摸。” “以在下愚见,想要将农家之力剿灭,非有毕其功于一役,否则,以农家之力,不能一击而中,后患甚大!” 沛县! 郡府处事之地。 郡丞一隅之厅,一道道话语有序传出。 其内,郡丞扶苏正神情不悦的坐于案后,一边看着手中文书,一边侧耳聆听萧何之论。 连日之事,仍在持续。 有些人过了。 “隐入山野就可以逃得性命?” “通武侯的五万百战穿甲兵就在旁边,那是一支最为擅长山林作战的精兵,农家……真以为自己神农不死?” “毕其功于一役,却为最佳之策,可一战而定,难矣!” “说说你的想法。” 落下手中文书,扶苏冷哼一声。 农家田虎过分了,以神农令引诱泗水郡冲突的那人也过分了,早晚要将他们一块收拾了。 萧何之言,不无道理。 农家太大了,若是不能够将农家核心精锐一举歼灭,只会有更大的隐患,农家的弟子太多了。 生出乱事,非所愿。 “大人!” “欲成此事,非有从农家内部入手,数百年来,观诸国兴亡,无一不是内部乱象不稳,而后外力轻而易举攻破。” “诸子百家也不例外。” “农家作为诸子百家势力最大的一家,坐拥弟子数十万,丝毫不逊色一个诸侯国。” “想要将农家之事平定,首要再于农家六堂,六堂……是农家的核心。” “歼灭农家,首要便是六堂,至于农家六贤冢之地,果然六堂不存,它们也就不复存在了,六堂才是他们的根基!” “而六堂的核心,便是一些紧要之人。” “六堂堂主、掌事、精英弟子等人,而今泗水郡大力压下,通武侯大军策应。” “农家已然生死存亡,诚如此,必然有一些人不愿意取死,那就是机会!” “从那些人入手,将六堂一一分化,将六堂核心瓦解,令其自相攻伐,我等寻觅良机,一战而定!” “内外之力如一,农家必灭!” “大人以为何?” 萧何拱手一礼,眸中涌动亮光,看向面前的郡丞大人,这是连日来自己所思之策。 可为大略。 依从此法,不说有十层把握将农家一举歼灭,起码也有七八层的把握。 第2131章 妙啊 “可有具体之策略?” “详细一论!” 扶苏听着,不住颔首。 此策的确精妙,起码平农家的大体思绪有了,就是具体细节上……该如何操作? 比如,如何令农家内部自动生乱? 这一点有些难,六堂之内……自己插不上手,而且时间还很有限,不可能拖延太久的。 以自己对萧何的了解,再加上近些时日待在自己身边知晓的诸多信息,应该有详论。 “大人!” “其实,从连日来不住收拢的农家六堂消息来看,六堂已经有乱,田猛身死,六堂失衡!” “先前,田猛未死之时,烈山堂、蚩尤堂、共工堂、魁隗堂隐约一体,实力强劲。” “且农家侠魁多年没有出现,田猛在某种程度上已然有了侠魁的力量,所缺的就是名分。” “果然田猛不死,其实,以田猛之力,完全可以强力统辖六堂,神农堂、四岳堂也不会抵抗。” “然……,现在一切失衡。” 萧何再次近前一小步,迎着郡丞大人的探询目光,将先前大略更详细之处,一一道出。 农家! 的确很复杂,在泗水之地,自己早有听闻农家,却一直不太了解,而今,郡丞大人这里的文书中,农家之事很详细。 故而,若……那些文书没有问题,自己为郡丞大人谋划的策略也没有问题,功成机会很大。 这一策若成,郡丞大人受益。 自己也会受益良多。 “农家六堂之内,田氏一族和外姓堂主早有纷争。” “六堂之内,先前实力最强的堪为神农堂朱家和烈山堂田猛,却是田猛可以调动农家大部分力量。” “神农堂朱家就做不到。” “田猛身死,神农堂受益,田氏一族应该不会愿意的,这应该是一个插手的口子!” 萧何所言,自己也能够有所得,甚至于也有思绪。 农家力量失衡了。 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大人所言甚是。” “这的确是一个口子,可……却非很适合的口子。” “田氏一族和神农堂的冲突一直都存在,现在不过是更为明显了,欲要分化农家。” “更重要是落在田氏一族身上。” “将田氏一族的力量削弱,同时也要削弱神农堂的力量,这般……才符合大人之心。” 萧何深深颔首。 “哦,你有更好的口子?” 扶苏大悦。 萧何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依从萧何之前大略,自己也有一套思绪,那就是在农家之内扶持神农堂,坐山观虎斗。 而后收拾残局。 现今……萧何还有更好的方法? “农家田氏一族所占据的四堂中,烈山堂和蚩尤堂自然实力强劲,且女管仲田言、田虎对其掌控很强。” “另外两堂就不一定了。” “共工堂田仲,早年乃是神农堂朱家的义子,而后背弃神农堂,入了田氏一族,领了共工堂,这种人在农家虽有地位,却不为明耀。” “是以,共工堂力弱!” “魁隗堂更是一位女子掌事,而田蜜此人在农家的风评更是宛如风雅之地的女子,这等人统领魁隗堂,又有何威势?” “避强击弱,先行拨动田氏一族的共工堂和魁隗堂!” “果然田氏一族力弱,必然警戒神农堂,期时,无需动手,他们便会有冲突。” “如此,田氏一族自然衰弱,神农堂也会受到损耗,整个农家就会……不攻自破!” “欲要破局,只需要一个人!” 萧何一口气说了这般多。 大略在前,攻略在后。 贯彻顺利,一切在手。 “何人?” 扶苏奇异。 只需要一人? 何人可以有这个能力? 自己一时间想不出来。 实难想出! “大人可记得农家文书中的魁隗堂上一任堂主?” 萧何微微笑道,提及一人。 一些事情的破局点,往往就在与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人上,有个人怕是许多人都忘记了。 “魁隗堂上任堂主?” “是……陈胜?” “被农家除名之后,纵横诸国为乱,被镇压在监狱之后,却生生逃出来,极其勇猛。” “如今他的下落,好像是在数年前被帝国剑圣盖聂先生镇压,直接关入他难以破开的噬牙狱中。” “陈胜!” “他……有这个能力?” 扶苏表示狐疑。 陈胜此人……自己阅览过农家卷宗,有些印象,他当年因事被驱逐出农家,好像是欺凌兄弟之妻,违背了农家铁律。 故而被驱逐处死,不知为何却没有死。 一直流落在外。 近年来,一直在噬牙狱,区区一个陈胜如何可以有这般能力撬动整个农家大局? “为了陈胜此人,萧何曾在入牢狱之中,询问农家弟子当年的事情。” “或许当年陈胜被驱逐出农家魁隗堂有隐秘之事,因为根据农家弟子所言,那件事非常突然。” “突然之间,就发生了,事后,田蜜登位,田仲掌事,一些人却消失了,田氏一族的力量壮大。” “这般事……怕不是表面那般简单,而且,从陈胜后来的一系列行为来看,他屡屡对农家田氏一族出手,想要复仇。” “故而,可用!” “萧何大胆猜想,陈胜当年的事情,怕是不为真,因为……从田蜜现在的行径来看,陈胜之事……如何为大?” “而田蜜的丈夫也消失不见了。” “更是一大疑点!” “果然如先和所猜想,那么,当年之事,就是田氏一族所谋,欲要将六堂之力重新规划。” “陈胜之前,魁隗堂之力不逊色蚩尤堂,农家六堂维持平衡,现在魁隗堂沦为附庸,只剩下外姓朱家了。” “以陈胜为引子,切入农家之局,扰乱魁隗堂和共工堂,有我等助力,可以蚕食农家之力。” “也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于助力。” “……” “大人以为何?” 萧何将陈胜此人的关键之处一一道出。 当年陈胜之事,很大可能是一场银眸。 一场……权力阴谋。 陈胜想要找农家的麻烦,不就正合此意? 而且,短时间,也不会引起农家怀疑。 “妙!” “萧何!” “所言甚妙!” “陈胜之人,远在齐鲁噬牙狱,将其调出来不难。” “而且,以陈胜对农家的了解,许多事情我等做起来更为方便。” 扶苏双手拍合,赞誉不绝。 萧何! 果然不错,不愧为自己看中之人。 “农家!” “墨家已经不存了,农家还这般乱象猖狂,取死之道!” 自案后起身,来回踱步,父皇任命自己为泗水郡郡丞,很大的可能性便是为了农家。 考验? 无论是否考验! 这件事必须做的漂亮,必须让父皇满意。 自己不能够走错,因为咸阳宫那里的一些兄弟渐渐长大了,保不准父皇就会有别的心思。 “郡丞大人!” “府外有人求见,还有送来一件信物” 正要继续和萧何商量一些细节之事,厅外传来小五的声音。 “嗯?” “是何信物?” 扶苏在里间抬首看向厅外,沛县这里,几乎每日都有人求见自己,也有一些人送来信物。 故而,不为诧异。 “那人言语是故人之物!” “需得大人亲自打开!” 小五的声音再次传来。 “进来吧。” 既如此,那就看看。 无论是谁要求见,总要处理一下,否则,传出自己狂悖、轻视之音不妙,对着萧何看了一眼,其人行之一侧,不再多言。 一身男子衣衫装束的小五行入厅内,至公子面前,双手递上去一件信物,是一个三寸见方的木盒,表面的纹理很是细腻,非寻常之物。 第2132章 遗尘贵女 “木盒?” 从小五手中接过这个木盒,这个信物有些好奇,还说是故人之物,自己的故人? 自己的故人不少,从木盒表面来看,视线落在木盒上……,呼吸之后,扶苏面上微微一动。 这些纹理图腾……怎么有些像咸阳宫少府的礼仪规格。 自己不会认错的。 自小到大,少府的东西,自己接触的很多很多,而且秦国少府的礼仪传承和大周一脉相承,迥异于数百年来的山东诸国。 更为明显! 这是少府的东西! 故人? 咸阳的故人? “公子,我来打开吧。” “近来沛县不为安稳,保不准木盒之内是什么东西!” 看着扶苏公子要打开木盒的盖子,小五徐缓一步,轻声道。 “大人!” 萧何亦是由此感觉。 “也好!” 扶苏想了想,还是将木盒递给了小五,小五是化神的修为,而且实力不弱,足以应对突发情况。 万事小心无错。 看着复归手中的木盒,小五体内玄功运转,灵觉之力笼罩面前的盒子,劲力吞吐。 下一刻,木盒便是被打开。 …… 似乎多想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是它!” “是它!” “来人形貌如何,可是一位女子?年岁多大?” 站在小五身侧,观小五将盒子打开,其内之物便是映照眼眸深处,一道琉璃之光划过。 是一颗明珠! 一颗尺寸不小的明珠! 比起寻常的明珠大上好多! 昔年,在咸阳宫的时候,见过它! 当时见它的时候,它身边还有一颗明珠。 沧海曾有泪,遗尘在人间! 这一对明珠……稀世珍宝。 珍宝之物,咸阳宫不缺少,攻灭诸国,获取的珍宝无数,这对明珠之所以被自己记得。 乃是因为它们现在的主人。 其中一颗当初被赐给武成侯王翦了,属于王家的。 另一颗被赐给当时的昌平君了,那时候的昌平君,位尊相邦,政务之力卓越,堪为赏赐。 而眼前这一颗明珠是遗尘,明珠之内的光晕是分辨它们的紧要。 遗尘……是属于昌平君的。 昌平君他……一切种种应该不存才是,现在……他的一件珍宝出现在自己眼前。 根据卷宗记载,昌平君身死寿春,家族之人倒是没有什么损伤,遗尘应该落在她们手中。 芈涟! 是昌平君的女儿,咸阳宫内,自己见过她,也一块玩耍过,一晃多年,不知道她如何了。 从秦楚姻亲来看,她的辈分还要在自己之上,当然,那些不重要,这颗明珠是昌平君的,以这件宝物的珍贵……当有重要之人亲至。 焦急之语出,看向小五。 “这……,公子,是一位男子。” “可是让其进来?” 小五摇摇头。 这枚明珠的确不一般,自己不认识。 扶苏公子似乎认识,而且明显信物不一般。 “……” “让他……进来吧。” “萧何,你去外面拟定一份文书,关于释放噬牙狱陈胜的文书。” 将木盒从小五手中拿下,落在手中,把玩着里面的那颗明珠。 故人! 往事! 昌平君昔年于自己极好,还有华阳祖太后,少幼之时,父皇事多,自己多生长于后宫祖太后膝下。 何以会发生后来之事,或许是昌平君的楚国血脉抉择,那是秦楚之事,如今……有人拿着这颗明珠寻自己。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见一见他。 “大人!” 萧何明悟,便是告辞离开厅内。 小五颔首,也是出去,准备让那人进来。 “沧海!” “遗尘!” “诸夏如今安稳,你们应该好好活着的,父皇也没有继续深究之意!” “如今,……希望不是大事!” 厅内只剩下扶苏一人,视线再次落在遗尘明珠上,凝视许久,复杂的神色掠过。 对于昌平君的后人,父皇并没有深究,甚至于力度还不如追缉项氏一族,昌平君还是有功的。 现在,有人拿着明珠前来。 …… …… “在下农家神农堂朱家,见过扶苏公子!” 是夜。 扶苏在沛县的住所庭院内。 小五等十人极尽释放属于化神层次的灵觉,无差别覆盖方圆,笼罩院落,以防宵小窥视。 其内一处偏房。 一语有力传出,从一位身高不过五尺的男子口中传出,脸上带着面具,笑意点缀其上。 没有加冠,只是寻常的束发,着粗布麻衣,身后,并无外人,只有面前的一位年轻男子。 语落,深深一礼。 “农家的胆子都是这般大的吗?” 白日里,此人差遣的那人送来遗尘信物,外加后来一人手中的密信文书,便是有了今夜之事。 神农堂朱家! 他的胆子很大。 他应该知道农家的局势,既如此,还……前来见自己?以小五她们的实力,擒拿一个区区的神农堂朱家,不是大问题。 神农堂无首,必乱。 农家也就乱了。 自己正好乱中取利,也无需萧何所言的策略了。 “公子说笑了,在下的胆子其实很小的。” “所以,得知农家危局,便是亲自前来求生了,希望农家可以渡过这一场劫难。” “那颗遗尘明珠,是在下从一位贵女手中借来的。” “贵女有语,借用之后,要还给她,那是贵女亡父所留,以为永念,公子,在下斗胆了。” 朱家面上带着笑意,并不为胆怯。 近距离打量面前的扶苏公子,微微颔首,说着,又是一礼深深落下,既是道出此行目的。 也是为了那颗明珠。 那颗明珠用来开路,却非自己之物。 “贵女?” “她还好吧,如今在何处?” 没有理会面前朱家的前半段之言,相对于农家之事,自己更为关心芈涟她们现在的下落。 希望她们好好的。 那颗明珠……就算朱家不说,自己也不会留下的,转身走向身后的一张木案,那颗明珠总会令自己想起当年之事。 取过木盒,又是轻叹。 “当年楚国沦亡之时,受了一些惊吓。” “而今还算安稳,公子无需担忧,昌平君也是在下的朋友,在下会好好照料贵女一生的。” “就是……以在下的年岁,怕是会走在贵女前面。” 朱家点点头,贵女是老友的女儿,她被自己保护好好的,不会有任何的侵扰。 “昌平君!” “他是大秦前任相邦,位高权重,身份尊贵,你为农家游侠,何以相识?” 好好活着就是幸事。 如今的一切再坏也不会比起楚国沦亡之时更艰难。 昌平君! 楚国沦亡之后,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尊号了。 朱家和昌平君是好友? 扶苏不可置否,接下来自己会慢慢了解的,若是此人没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信服。 那么,今夜他就不用离去了。 “十多年前,秦国未有东出之时,始皇帝陛下初掌大权之时。” “楚国有人观天下大势,为将来计谋,便是有项氏一族子弟和农家之人入咸阳,见昌平君!” “多次之下,自然熟悉了。” 于这个问题,朱家脸上的笑意面具淡去,归于久远的平静,迎着扶苏公子目光,应道。 “项氏一族!” “农家!” “具体说说吧。” “今夜还不到子时,我还有很长的时间。” “坐!” 扶苏听着有些不解,随即摆摆手,指着偏房内的一张木案,夜色还很长,自己有的是耐心。 “扶苏公子尽管问!” “在下所知种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也是在下今日前来的诚意!” 朱家一礼,没有推辞,便是入座案后。 明天更新! 休息一天! 第2133章 武真世子 “四十年前,诸夏发生了一场千年以来的罕见战事。” “那个时候,诸夏战国还有不少,却论其中最为强大的,当属秦国、赵国,以及——楚国!” “因上党之故,原本韩国欲要将上党之地献给秦国,却被上党郡守冯亭拒绝,被其将土地转而献给赵国了!” “没多久,秦赵交战,两国投入人力数百万,堪为国运之战,那一战——结局很惨烈。” “赵国国运大衰,几乎失去了抗衡秦国之力,而秦国虽取胜,却在邯郸之战损失惨重,再加上信陵君之谋略,秦国受到不小的创伤。” “比起赵国来说,已经好太多,尤其……长平之战后,秦国文信候吕不韦逐步明耀,更是在后来成为相邦。” “此人虽然是一商贾,却政事韬略显耀,攻灭二周,吞灭三晋之地,秦国的国力复苏,已然有独霸之势!” 坐于案后,朱家略有沉吟。 再次看向扶苏公子,有些事情……说说倒也无妨,看似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看似数年前突然发生的事情。 根源上……已经追溯许久。 “……” 扶苏静静听着,没有打断朱家。 他应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自己给他机会了。 他会把握住吧? 扫着放在面前案上的遗尘明珠,伸手间,便是将木盒的盖子打开,下一刻……道道幽寒之光从盒子内迸出。 光芒柔和,照耀方圆之地。 朱家刚才所说的,都是自己所知道的,长平之战后,秦国也是陷入一端混乱的国政岁月。 好在……的确有文信候的存在,稳住朝政大局了。 再加上文信候提拔的王绾、蒙骜、王翦、杨端和……,辅以大秦之法,秦国恢复的很快。 是以,山东诸国再无一国可以和秦国抗衡,信陵君五国伐秦也只是最后的余光。 信陵君死后……,山东诸国,再无能力谋秦。 就算谋秦,也只是如郑国那般的拖延、疲惫之计。 “秦国独霸,于诸国而言,并非好事,再加上文信候曾丝毫不加掩饰的谋划统一之策,诸国皆危。” “秦楚姻亲数百年,国内亦是有人不愿意看到那般局势。” “尤其是项氏一族的项燕,其人谋略勇武,为将来计谋,便是不欲要秦国继续强大。” “诸子百家亦是如此,墨家的六指黑侠、农家的侠魁、儒家的一些人、燕赵之地的一些小家、齐鲁之地的一些传承……。” “真正行动的,以农家、墨家两家为上!” “那个时候,遍观诸国,唯一还有能力、底蕴和秦国抗衡的,只有楚国,是以,诸子百家入楚国甚多。” “连如今的儒家掌门伏念都在楚国国都游历,待了数年,教导不少儒家弟子。” “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秦国。” “都是尽可能的逆改诸夏大事,逆改秦国独霸的局面。” “这一点……何其之难,若是寻常的君主也就罢了,惜哉,始皇帝陛下……非寻常人。” “无论从后宫升起事端,还是以诸国之策扰乱秦国,都没有大用。” “公子那个时候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咸阳宫后宫多位夫人、美人身死,郑国渠、关外之地、九原动静,都是所谋。” 有感扶苏公子眼眸深处的一丝奇异之色,朱家面上无可奈何的笑意掠过,拱手一礼。 他们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却没有结果。 “那个时候,我已经记事了。” “……,想不到,是那般的缘由。” 扶苏惊诧不已。 朱家的确说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甚至于有些都是宫廷隐秘了,当然,自己对那些也没有兴趣。 后宫纷争,自己记得很清楚。 楚夫人! 楚国的公主! 她待自己极好,她一直无所出,加上华阳祖太后的缘故,对自己一直很照顾,教导自己利益,教导自己认字。 后来,她死了。 自尽在后宫。 在那之前,好像赵国的敏夫人也死了,敏夫人……一段时间,父皇很喜欢她。 自己还怀疑为何楚夫人那般,当时还觉得楚夫人可能做了一些令父皇不喜的事情,或者触犯了秦法。 以至于如此。 现在……,不是那般简单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项燕大将军和百家一些首领联系上了昌平君!” “昌平君是秦国相邦,位高权重,若是他愿意出手,一切会轻松容易许多。” “一开始,昌平君并没有应下,却也没有向……始皇帝陛下告发我等,后来……随着后宫楚夫人、华阳太后等人先后离去。” “再加上始皇帝陛下有意无意对朝堂上的楚国外戚之人动手,昌平君……答应了。” “他的身上终究流淌楚国最为纯正的王族血脉,若是不应下,楚国陷入绝对的危局!” 朱家不住的说着,寂静的偏房内,声音很是……清晰。 “……” “那些和如今农家之事有何关联?” 扶苏眉头一挑。 听到现在,要说收获,的确有,知晓了一些以前不了解的隐秘,许多事情也都可以说得通了。 那些……没有价值。 对自己没有价值。 神农堂朱家! 欲要求生? 那就要表现出自己独一无二的价值。 “关联?” “公子,先前朱家所言看似无序,实则……在秦国东出攻灭诸国的数年内,诸子百家和昌平君联系很紧密。” “也是因为昌平君的缘故,诸子百家才能够躲过一些危局,甚至于农家还壮大了许多。” “公子可知昌平君在寿春城破之前有过什么交代?” 朱家不为着急。 看似没有关联,一切都在关联。 没有以前的事情,何有现在的相连? “……” 扶苏就那般沉默的看向朱家。 楚国沦亡之时,自己的确在旁边,是一位亲眼见证者,却……如何知晓昌平君临死前的交代? 嗯? 莫不是和自己有联系? 否则,朱家为何今夜前来见自己? “昌平君在城破之前,为诸子百家留下一条后路!” 朱家脸上的面具略有一些尴尬。 刚才之问貌似有些多余。 不过,那些都不是大事。 复归静然的神色,自案后起身,行至扶苏公子案前,深深一礼。 “后路?” “墨家已经被灭!” “农家即将被灭!” “儒家已经表现出诚意!” “是何后路?” 扶苏顿然笑语。 朱家之言颇有些虚妄,昌平君……在自己心中的确有不一样的位置,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如何预测把握如今的局面? 谁都做不到! “墨家!” “墨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们没有听从昌平君当年之安排,也许是其它的缘故。” “农家有自己的选择。” “那条后路的核心……便是公子!” “扶苏公子您就是我们的后路!” 对于扶苏公子这个反问,朱家脸上拂过别样的笑意,面具之形显得颇有些奇特。 墨家! 路枕浪、巨子姬水……他们都可以有自己的路,至于后果……需要他们自己承担。 语落,再次深深一礼。 “……” “岂非笑言?” “昌平君已经死去数年,他的话无论真假,如何为用?” “农家!” “在我看来,已然是困兽之斗。” 扶苏也是起身。 神农堂朱家堂主就是这般游说自己的?似乎……不太成功,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心动。 反而,农家现在的局面已经内外交困,在加上萧何为自己献上的策略,剿灭农家之后,自己在父皇那里更为入心。 储君之位……当有很大的机会落在自己头上。 若是朱家计谋仅此,不用出去了。 “剿灭农家!” “公子,以眼下秦国之力,加上罗网、影密卫、通武侯王贲的五万百战穿甲兵,农家的确没有机会。” “剿灭农家,公子也可以得到功劳,甚至于……以谋储君之位!” “储君之位!” “公子对始皇帝陛下了解吗?” “公子可知始皇帝陛下为何迟迟不立下储君?仅仅是因为诸位公子不合适,不能够担当大任?” 朱家继续说着。 “你想要说些什么?” 扶苏神色微微一动,自案后走出,踏步偏房,随意走着。 储君! 对于这一点,朱家说的的确入自己之心。 父皇自登秦王之位到如今已经近三十年,咸阳宫的公子也有许多,按照礼仪惯例,早该立下储君。 储君! 亦是国本! 若说父皇不在意这件事情,扶苏……不相信。 “昌平君曾提过这件事情。” “始皇帝陛下不会轻易立下储君,真要等到立下储君的那一刻,怕也是始皇帝陛下远去之时。” “其一,秦国初立,始皇帝陛下需要把握权柄,推行各种国策,若有太子,则权柄分散,庙堂二意,不合始皇帝陛下之心。” “其二,始皇帝陛下自觉没有陛下立下储君,因为始皇帝陛下如今的身体还是康健。” “再加上,阴阳家蜃楼还没有出海,对于阴阳家蜃楼的目的,扶苏公子您应该清楚。” “其三,始皇帝垂爱丽夫人,千百年来,子以母贵者甚多,也许是想要看一看将来丽夫人所剩下的公子如何!” “毕竟,始皇帝陛下等得起,而且,数年前,咸阳宫内似乎传出过立丽夫人为皇后的消息,扶苏公子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春秋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句话不是虚妄!” “其四,便是扶苏公子一直不合始皇帝陛下之心,一直没有达到始皇帝陛下的要求!” “以扶苏公子多年来的历练,无论文武,尽皆出色,依从春秋数百年来的惯例,当早就为储君了。” “其五,……” “……” 朱家一边说着,一边矮小的身躯转动,看向扶苏公子,自己所言,皆是为扶苏公子着想,自己不相信扶苏公子没有这般想过。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扶苏心间深处没来由的生出烦躁。 眉宇生出数道细纹,背对着朱家,直接落下一言,说了这般多,是想要说自己不可能成为储君? 是想要让自己饶恕农家? “公子!” “若是自今日起,诸子百家愿意相助公子夺得储君之位,助力公子将来登临天子之位!” “公子以为如何?” 朱家再一次深深一礼。 先前说的那般多,皆是为了这一言。 自己相信昌平君的推断,始皇帝陛下不会轻易立下储君的,扶苏的心思……刚才也有动摇。 诸子百家! 欲要图存,在始皇帝陛下的身上,找不到机会了。 唯有另外的机会! “什么?” 刹那间。 扶苏神色骤变。 朱家怎敢有此言? 诸子百家怎敢有这个意思! 储君之位、天子之位……是他们可以谋划的?还大言不惭要助力自己登临大位? ****** “公子!” “您从昨日便是在这里一直站着了,晓梦不会有事的!” “诸夏间,其她女子诞下孩子可能会有危险,晓梦断然不会有危险的!” 春日过的很快。 江南的春日更是如此,没两月,便是初夏了,虚空大日滚热许多,天地万物,更为生机勃发,欣欣向荣,更为明耀璀璨。 当此时。 江南总督府邸的深处庭院。 陷入一片别样的……气息,一位位侍女走来走去,手上不住捧着各式用品,进出如今的焦点房间所在。 一位位侍女尽皆步伐轻盈、小心,未敢有丝毫的差错。 房屋的门前。 周清正静静站着,时而踱步走动,时而仰首看向太虚,时而看向院中的一位位侍女动静,时而……。 身侧,云舒、雪儿、弄玉、芊红、焰灵姬五人皆在,除却白芊红、焰灵姬二人外,云舒三人忙碌不一。 每隔一个时辰,便是换一人,或是雪儿,或是弄玉。 观又一行侍女快步入面前的房间,弄玉柔声道。 从昨日起,晓梦便是觉得身体异样,要诞下孩子了。 故而,府中早已经准备好的阵仗启用,未有半点停歇,一直到今日,已经过去快十二个时辰了。 可晓梦的孩子还没有诞下。 而公子自昨日晓梦入房间开始,便是一直在这里等待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期间,没有什么膳食,不过吃了几口点心,喝了一些茶水。 “本侯自然知晓!” 周清微微笑道。 晓梦是否有事,自己心中清晰无比。 可……就是有些忍不住,东君焱妃诞下曦儿的时候,自己没在身边,不知道具体的情形。 想来也和如今差不多。 而今晓梦如此,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世。 “唉,公子的长子要出世了。” 焰灵姬叹息一声,单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如果腹中是一个男宝贝多好。 “晓梦,芊红亦是羡慕!” 白芊红也是轻轻一笑。 公子对于她们自然均为怜爱,可……若论其中最为特殊的,也就是晓梦了。 自晓梦从天宗下山开始,几乎一直跟在公子身边,这是她们谁也没有的待遇。 而晓梦也的确特殊。 除却公子之外,一切便是修行了。 是以,当初下山的时候,属晓梦的修为最为弱小,而今最为强大,怕是也会最先破入真空。 现在更是要诞下公子的第一个孩子。 关键还是一个男孩! 更为更人羡慕。 尤其……这个孩子……很好,若是自己诞下男孩,或者焰灵诞下男孩,都会有一点点小麻烦。 而晓梦……就不会有这个麻烦。 真可谓昊天垂怜。 “嗯?” 豁然间,待白芊红等人正低语说道着什么,周清周身紫色玄光骤然大盛,而后目光直直的看向房间。 呼吸之后,房间之内,一道响亮的婴孩哭啼之音传出。 “生了!” “生了!” “……” 第2134章 大赏大乐 “还真小啊!” 片刻之后,房间外等候许久的一行人欣喜入内。 扫着此刻被公子抱在怀中的小东西,……也太小了,小脸皱巴巴的,男宝贝都是这样的? 焰灵姬低语喃喃,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出来是一个什么样子? 应该会和自己一样的天生丽质吧! 妩媚众生? 也是必须的。 “小孩子出生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弄玉掩嘴轻笑,于这一点,自己还是有发言权的,因为母亲和父亲重逢之后不久,便是又诞下了一个孩子。 还是一个男孩,自己有了弟弟,如今也快长大了。 当初,自己还亲自去了一趟,故而,了解不少。 小小的婴孩刚刚出生,自然是……不太好看,然而……那并不重要,因为大家都一样。 “师兄!” 临近的软榻上,略有疲惫之色的晓梦正躺靠在一只宽枕之上,周身上下的元气略有一丝不稳,银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双手运转玄功,十方元气颤动,诞下这个孩子……还真是损耗不小本源,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今日起,就在榻上好好呆着。” “师兄知道你恢复的很快,不过,为了这个小东西,你就听话这一次,以你的性子,除了这七日,怕是以后很难一下子陪伴这个小东西七日了。” 将怀中的小家伙递给弄玉,周清一步近前,坐在软榻边,感知晓梦此刻的状态,微微一笑。 本源之力损耗了三层以上。 看来无论是修炼之人,还是普通人,诞下孩子都会大损元气,恢复起来,也是极其消耗时间的。 以晓梦自身的玄功感悟,欲要将体内的损耗完全弥补过来,起码数月的时间,这已经很快了。 有自己在,还可以更快。 屈指一弹,便是三滴火树银花的精华融入晓梦体内,化入本源之中,刹那间,晓梦略有萎靡的气息明显增强许多。 增强的速度未有停止,徐缓奔腾。 “师兄!” 晓梦银眸柔韵眯起,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玄功直接熔炼火树银花的精华,从其中汲取玄奇之力,补足本源。 “他为何名?” 视线一转,落在远处被弄玉她们逗弄的小东西身上,那个孩子身上有着自己身上分化的本源气息。 也有属于师兄的血脉气息。 “师兄早就已经想好了。” “他之名——宁!” “祖师有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一正。” “宁儿的讯息,师兄待会就要派人送到咸阳了。” “芊红和焰灵的孩子,可分别得‘灵’‘盈’二字。” 握着晓梦的小手,周清缓缓道,对于小家伙的姓名,自然早就有所准备,芊红和焰灵的也是一样。 “宁!” “宁儿!” 晓梦颔首,念叨一声,自己喜欢这个名。 “宁儿!” “宁儿!” “……” 弄玉等人闻此,彼此相视一眼,再次将道道视线聚焦在小家伙的身上,他此刻……很宁静。 就那般静静呆在襁褓之中,双眸闭起,时而睁开,时而闭合,黑白无垢的明眸深处,更是些许霞光掠过。 “灵!” “盈!” “为了避免这个小丫头和本姑娘冲撞了,‘盈’字我要了!” 焰灵姬手掌落在小腹上,公子连另外两个孩子的名都想好了,回味着两个字。 火魅灵眸扫了白芊红一眼,直接落下一语。 “好!” 白芊红没有什么异议。 灵儿! 也很好,就是有些和天宗下任掌门冲突,不过……无大碍,小灵这个名字……以后会很少有人提及的。 ——玄灵子! 此名已经遍传诸子百家了。 “公子,宁儿刚出生,正合封锁他体内的先天元气,以为日后修行更为顺利些。” 雪儿单手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脸,此刻看上去虽然皱巴巴的,可……自己很喜欢。 接下来,自己也会有的。 灵觉笼罩这个小家伙,他体内已然有不俗的强大之力,那是从晓梦身上分化的,接下来会自动融入小家伙的体内。 却是相对于晓梦的本源之力,另外一股力量更为玄妙! “修行!” “希望这个小东西将来有所得。” 宁儿将来注定要留在咸阳,传承自己的血脉。 世俗之中,繁华耀眼,一切种种,谁可料定?谁都难以说的清楚。 修行! 反而显得不是那般重要了。 单手平伸,真空运转,当即,还在弄玉怀中的小家伙直接沉浮于手掌之上,心随意转,眉心自动绽放太极印记。 一束紫色的霞光直接迸出,落入小家伙的眉心,呼吸之后,一道耀眼的金色华光迸出,也是落入小家伙的眉心。 “好好看看宁儿!” 轻描淡写的做完这一切,周清满意的点点头。 有自己留下的手段,再加上这孩子自身的根骨,只要将来用点心,二十岁之前突破化神轻而易举。 若是用心,二十岁左右破入玄关都不难。 至于后续的道路,就要靠他自己了。 修行之路,玄关才是开始。 抱在怀中细细看了看,眉眼间……暂时看不出来自己和晓梦的痕迹,亲昵的吻了一下小家伙,旋即,将其递到晓梦怀中。 “公子,芊红有感,五日之内,灵儿也要出世了。” 观榻上晓梦抱着宁儿的模样,白芊红等人又是相视一笑,以晓梦的性子,成为一位母亲……好像怪怪的。 忽而,白芊红体表元气颤动,单手连忙落在小腹上。 心有所感,为之期待。 “哈哈哈,好!” “虽然本侯不喜太过于张扬,可……本侯心中甚喜,云舒,府中该赏的赏,加倍的赏!” “南昌也该如本侯心意。” “巴郡是本侯的封地,也该如此!” “蜀山也该如此!” “天水也该如此!” 算着时间,晓梦三人的时日都相差不大,如今,晓梦诞下了宁儿,芊红二人也快了。 喜事连绵不断,当同乐之。 周清大悦。 自榻上起身,悦然之语不绝。 期时。 三日后,芊红诞下腹中孩儿。 其名为——灵! 七日后,焰灵诞下腹中孩儿。 其名为——盈! 连得三位子女,总督府内的欢喜之音多日不断,南昌城内的欢悦之事,更是连绵不绝。 周清亲自下令,凡南昌城之民,皆可凭借户籍前往总督府领取一份同乐之礼:一只鸡、两条鱼、三斤肉、四斗米、六尺布! 消息传出,南昌轰动。 前往总督府领取之人络绎不绝。 “那些人还真有意思,来领取礼物,还一个个的都来送东西,本姑娘缺他们那点东西。” 夏日更为明耀了。 府邸的后方庭院凉亭内,三辆精致的婴儿车并列,其内,各自躺着一个小东西,或是在睡觉,或是在睁着眼睛打量四周。 天魔力场颤动,焰灵姬收回灵觉。 此刻的总督府前仍为一片热闹,让那些人来领取礼物,分享公子的欢喜,那些人倒是来送礼物了。 就是有的人送的一般,如一些禽蛋之类,如一些小巧的布偶之类,如一些精致的玩乐之物之类。 还有一些人送的好一些,来至天南地北的一些罕见之物,什么明珠,什么金银财货打造之物,那些人商贾居多。 还有一些人送的字画。 …… 乱七八糟的,总督府内什么没有? 当然了,那些人的心意自己是知道的。 焰灵姬傲娇的扬起小脑袋,尽管她们的心意还有宁儿、灵儿的,可……盈儿也是一份子不是? “公子已经下令了。” “那些人送来的东西,统统收下,皆依从市价给于购买。” 云舒和弄玉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四位侍女,手中均端着托盘,承载着各式美食、点心。 公子正在政事堂出事要务,对于总督府外的动静,落下批示。 “巴郡、蜀山、天水封地的赏赐如何?” 雪儿正在凉亭内打量宁儿三人。 如今,三个小家伙已经变换了一番模样,起码最开始皱巴巴的阳滋不存,取而代之,则是肌肤变得柔顺光滑,莹光笼罩。 “那些地方是公子的封地,赏赐可以重一些。” “尽管也是一只鸡、两条鱼、三斤肉、四斗米、六尺布,却是封地之内的今岁食邑所得抹去一半!” 南昌这里不是公子的封地,是以,一些赏赐只能落在实物上,封地就不一样了。 那是公子的食邑之地,每一岁都有许多钱财货物落入公子的库房的,那是公子为郡侯所得。 也是合乎礼仪的。 十多年来,公子所得钱财数不胜数,再由着天水商会贯通西域的利润,仅仅是每一岁捐献出去的都不少于五十万金。 是以,赏赐诸地的财货之用加起来,并不为什么负担。 白芊红亲自负责的那些事,自然清晰无比。 “真好!” “其实……那些财货待在库房也是无用,如果不是公子每一岁的大笔支出,怕是更多了。” “巴郡、天水那边的要道贯通是最好的,源源不断的财货落下,发展的也很快。” 停靠在宁儿的婴儿车跟前,小家伙正睁着一双明亮眼眸,很是纯净,很是有神。 似乎也有感自己在看他,他也看着自己。 雪儿不由嘻嘻一笑,伸手在小家伙的脸上抚摸着,小家伙现在真好玩,就是还不会说话。 现在的自己,可是肩负重任的! 一切如公子所言,晓梦和宁儿之间的亲密也就持续了七日,七日之后,晓梦从房间内走出,便是将宁儿交给了自己。 让自己照料他。 连日来,晓梦和宁儿之间,更像是略有关系的二人,每日扫上数眼,抱上片刻,便是扔下了。 归于偏厅继续研读道者典籍,书录自己的心得,进而玄功运转,极尽三元,以求早日勘破真空! 于此,雪儿……无言。 此外,这个小家伙也很有趣,除却出生时候的哭过一两次,其余时间,几乎没有哭过。 就算是饿了,渴了,也只是声音稍大的“咿呀”“咿呀”……。 灵觉笼罩之下,直接就有感知了。 且……最开始的七日宁儿喝过母乳以外,便是没有……没有后续了,唯有在芊红姐姐、焰灵姐姐身上了。 他们三个小东西诞下,直接使得公子库房内的东西少了数十万金。 对于钱财货物,雪儿没有什么在意。 如公子之言,那些东西本来没有什么价值,花出去才有价值,花的越多越好。 似乎还真是这样。 起码从天水郡那边的所得就可以看出来,每一岁所得都在不断增加,再加上巴郡那边的所得。 对比起来,库房也没有少太多,然……一切大不同。 “府外那些人还是有心的。” 云舒将吃食落在凉亭内,府外的情况她们刚才也去看了,很是令人开心,那些人的东西一般般,甚至于微不足道。 可……他们的心意溢于言表。 “小妮子,你现在是不是也想要有个小宝贝了?” “也不知道陛下会给他们三个小东西什么赏赐?” “东君那狐媚子的弟子都成公主了,我的盈儿应该……也是公主吧?” 晓梦又在厅内书录道藏了,……焰灵姬觉得也幸好有雪儿她们在,不然宁儿还不知道要如何。 观雪儿此刻的神态,不由戏谑,而后抬手从案上拿下一块点心,慢慢品味着,看着婴儿车内的三个小家伙。 算算时间,咸阳那边也该有消息传来的。 宁儿——比较特殊。 不出意外,将来应该会前往咸阳的,谁让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呢。 “不着急!” “若是府上都是这些小家伙,可就都乱套了。” “等二三年也不迟,何况,接下来公子还要前往昆仑,阴阳家的蜃楼也要东行海域了。” “宁儿他们的赏赐?” “应该会很尊荣!” 雪儿无暇的俏脸微红,虽然也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伙,却……现在不是好的时候。 接下来的事情不少。 至于焰灵姐姐所言宁儿、灵儿、婴儿三个小家伙的赏赐,尽管咸阳的文书还没有前来,具体细节还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芊红大人,这是郡侯大人让人送来的。” 一位衣着略有和其它侍女不一样的女子走入庭院内,双手捧着数份密信文书,近凉亭前。 “嗯?” “是咸阳送来的文书?” 焰灵姬骤然大喜,刚提起文书,这就直接来了,还是公子让送来的,旋即,将那些文书摄至手中。 “焰灵大人,不……不是的。” 呆呆的看着手中文书消失不见,那女子低首轻摇。 “还真不是。” “那就给你吧!” 焰灵姬此刻也已经看到那些密信文书上的印记和文字,轻叹一声,直接扔给了白芊红。 对于那些事情,自己没啥兴趣。 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搞定。 若是自己出手,早就将一切抹平了。 “咸阳的文书,应也是这两日了。” 于眼前的一切,白芊红都习惯了,接过焰灵扔过来的文书,微微一笑,便是一份份的扫过去。 “芊红姐姐,是泗水郡的文书?” 既然不是咸阳那里的文书,如此,可能性也就不多了。 弄玉靠近些许,也是看向那些文书。 “有泗水郡的一些文书,还有一些其它地方的。” “泗水郡!” “这两个月平静不少,神农令还是落入农家手中了,倒是那个陈胜被放出来了。” “始皇帝陛下给的这个考验,不知道扶苏公子会给出一个什么答案。” 手上这份文书不是泗水郡的,是天水商会那边的,数月前,公子所需的一些药材,已经集齐八九层了。 还剩下最后三四种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 是以,天水商会沟通诸夏和河西之地,一同大力寻找,不知道是否有结果。 剩下的几份文书中,有两封泗水郡传来的。 话语间,手上这份文书的内容已然入眼。 第2135章 天魔宗(大章不分了) “扶苏公子!” “农家!” “芊红姐姐前些时日不还夸赞道,扶苏公子的这几步棋走得不错,应该会有一个好的答案吧。” 泗水郡的事情一直都有传来,就是动静上小了一些,起码官府的动静小了不少。 农家魁隗堂前任堂主陈胜被扶苏公子从齐地噬牙狱放出来了,这段时日农家的内部麻烦不少。 弄玉也觉得扶苏公子的计策不错,让农家陷入内斗之中,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既可以以最小的力量拿下农家,也可以令泗水郡保持最大的安稳,乃是上好的策略。 公子也说扶苏公子长进许多,无论计策是扶苏公子想出来的,还是身边有人提供的。 起码……都是扶苏公子的功劳。 “那就要看始皇帝陛下如何抉择了。” “诸夏间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连一些稍微珍贵些的药草都难以找寻了。” “昆仑!” “也只有昆仑内蕴宝藏了。” 阅览完手上的这份文书,白芊红摇摇头,相关的药草还是难以找到,公子要炼丹的话,眼前怕是有些困难。 除非找一些药性相仿的代替之物。 或者亲自前往昆仑找寻,诸夏间最后的一处宝藏之地,就是昆仑了,塞外不咸山都不若昆仑。 至于泗水郡扶苏的事情,不好说。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行百里者,半九十! 甚至于九十九里都是一半,只有跨过最后一步,才是最关键的,眼下泗水郡的事情尚可。 却……农家不是一般的诸子百家。 一个陈胜可以造成麻烦,欲要造成相当大的麻烦,还不够,除非扶苏公子有后续的手段。 “昆仑!” “再过一段时日,公子就要前往昆仑了吧。” “期时,宁儿他们三个如何?” 昆仑之行! 是公子早就定下的。 非宁儿他们三个事情,早就前往,当然,接下来前往也不迟,昆仑……不是谁都可以前往的。 却……现在有了这三个小东西,肯定要有人留下照顾的。 “你们前往吧,南昌这里还需要我。” “况且,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芊红笑道,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书,待会给于回复就好了,前往昆仑……的确需要有人留下照顾宁儿三个。 论合适的人选,也就自己了。 对于昆仑,尽管也是想去,可……江南这里也需要人手坐镇。 “昆仑之巅!” “此行应该可以知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秘密了。” 雪儿将婴儿车内宁儿身上的衣衫整理一下,回首看向芊红姐姐,前往昆仑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它。 “昆仑之巅!” “唯有合道层次,才有资格前往。” “关键……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如此一来,岂非要将诸夏间所有的事情整理完毕,才能够前往昆仑之巅。” 焰灵姬趴在盈儿的婴儿车前,对于那个地方,也是好奇,惜哉……具体的细节不清楚。 水麒麟知道的都不多。 只是知道唯有合道层次才可以前往入内。 自己现在玄关的境界都没有圆满,想昆仑之巅有些超出想象的,还是先修炼到真空吧。 “将来和公子一同前往。” “怕是几十年之后了,或许还要更久!” “那个时候,不知道宁儿他们如何?” 云舒静静跪坐在凉亭内,扫着宁儿三个小家伙,或许是她们姐妹身上都有道家传承的一部分,清静自在,守心逍遥。 哭声都不多,很是恬然静怡的模样。 将来……公子是要前往昆仑之巅的,她们也是要跟随的,诸夏间就剩下宁儿他们了。 想到那个场面,不知道那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道,常在!” “万法阴阳常在!” “有些事情,宁儿、灵儿他们自己走下去更好!” 白芊红又打开一份文书,闻云舒轻语,动作一滞,亦是抬首将目光落在宁儿三个小家伙身上。 现在若是离开宁儿他们,心中定然是不舍的。 将来……一切都有序的。 在一株株参天大树庇护下成长的植株,是无论如何都超越不了参天大树的,唯有让其自己经历风吹雨打。 也许,植株会承受不住风霜雪雨。 也许,植株的根足够强大。 公子的孩子……必然都是出色的。 “陈胜……还真是好运气!” “蚩尤堂、魁隗堂出动大量人手,布下地泽二十四大阵,都没能够将其擒拿镇杀,让他逃走了。” “文书之言,关键之时,地泽二十四出现漏洞,疑似神农堂的暗子,疑似扶苏的暗子!” “事后,蚩尤堂、魁隗堂遭到泗水守卫之军的围困,损失惨重!” “惊鲵剑主的下落还是没有消息。” “农家也没有精力去找紫兰轩的麻烦了。” “……” 手上这封文书是关于泗水郡的。 白芊红快速阅览,口中脆亮之音缓缓。 一切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扶苏公子要挑起农家六堂自身的冲突,坐收渔利,现在已经初有成效了。 农家自乱,损伤本源。 泗水郡守卫之力,也给于打击。 这种手段……有些下棋人的意思了,自己很是欣赏,为上者,当有这般谋略。 “楚南公呢?” “墨鸦半月之前传信,在彭城发现楚南公的踪迹!” 泗水郡的事情,若是按照扶苏公子所谋,顺利的话,农家之事解决很轻松,如此,也无需多做关注。 反而是楚南公。 一直以来相当能跑! 都跑了许多年了。 “并无消息。” 白芊红摇摇头。 楚南公所修阴阳遁术,更有一丝占卜之力,很有些怕死,往往都提前走掉了。 “那老东西很能跑啊!” “墨鸦他们的《九宫遁术》修炼的不到家吧,不然……楚南公跑不掉的,本姑娘都想要出手了。” “让那老东西尝尝天魔力场的厉害!” 焰灵姬很想要出手,因为自己的天魔力场近来又精进许多,再加上诞下了盈儿,很想要找人练练手。 “楚南公跑不了多久的。” “鹦歌他们会办好这件事的,除非人宗的逍遥子插手,不然……楚南公的遁术无以抗衡《九宫遁术》。” “没有九宫遁术,楚南公只有等死。” 弄玉觉得不需要焰灵姐姐出手,鹦歌他们三人的实力足够,而且《九宫遁术》也修炼一段时日了。 也该有相当水准了。 “逍遥子!” “他近来在齐鲁之地立下新的宗门传承,号曰——真道宗!” “楚南公远在泗水郡,应该不会插手吧,真要是插手的话,他手中的宝物就消失了。” 云舒嬉笑道。 就怕逍遥子不出手,真出手的话,他以后的凭仗就没有了,近年来……逍遥子之所以屡屡插手一件件事,底气就是玄牝花篮。 没有玄牝花篮,机关城的时候就被彻底镇杀了。 “真道宗!” “小妮子,你说本姑娘将来的宗门传承叫什么名字好?” “火魅宗?” “怎么样,听起来应该很有本姑娘的风采吧。” “本姑娘一身所修就是以火魅术为根基的。” 真道宗! 是逍遥子在齐鲁泰岳之旁一处区域立下的宗门根基,数年前,人宗两分,逍遥子已然不是人宗的弟子了。 却是如今的诸子百家中,逍遥子的名气的确要大过木虚子,一身实力也是远超木虚子。 没有道家的八宝之一,木虚子不算什么。 焰灵姬觉得逍遥子立下的宗门不错,故而,自己也有思忖自己将来的宗门,火魅宗就很好不是。 “火魅宗?” “这个……,焰灵姐姐,要不再想想?” 雪儿觉得这个名字可是再商榷商榷。 “不好吗?” “那……要不冰火宗?” “你个小妮子的玄功加上本姑娘的玄功,不就是冰火之意?要不要和本姑娘性命交修一下。” “保你受益良多!” 焰灵姬单手轻柔的抚摸着颔下,绝丽的姿容上掠过一丝认可,火魅宗听起来似乎太小了。 范围不足够。 那就加点? 先前,雪儿便是和自己性命交修过,以玄功本源共振,阴阳互补,如今……自己天魔力场诡异,倒是有些不合适了。 试试还是没问题的,有公子在身边。 “冰火宗!” “那弄玉姐姐、芊红姐姐她们的一些传承呢?” 和焰灵姐姐性命交修,那就是给自己找……怪异,雪儿不为理会那个话头,又是一语落下。 “冰火宗也不行?” “那你说什么宗?” 焰灵姬直接白了小妮子一眼,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自己觉得都挺好。 听上去也好听。 “嘻嘻,焰灵姐姐再想一个!” 雪儿抿嘴含笑。 “就知道瞎捣乱,我觉得两个宗门名字都很好,待会等公子回来,本姑娘问一下公子。” 焰灵姬很是摆摆手。 原本自己都想好火魅宗。 现在……,得,等公子取名吧。 “嗯,叶腾最近想要有些动静。” “诸夏一统之后,叶腾被调往燕地坐镇了,近年来,他正在整顿辽西和辽东之地。” “已然有所成,从天水商会所得的讯息,叶腾想要将塞外东胡之地纳入,甚至于想要将箕子朝鲜纳入大秦掌控!” “叶腾的心思不小,也想要快点封侯!” 再次阅览一份文书,白芊红笑言,话语感叹。 叶腾……,早年间就和他接触过,是一个相当有才学之人,文武兼备,胆略过人。 以他这些年立下的功勋……距离封侯只差一步。 按照公子所言,只要他在燕地坐镇十年,封侯也是水到渠成的,现在看来……他不太想要按部就班了。 “箕子朝鲜!” “本姑娘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大周的诸侯之国吧,就是国君是殷商后裔。” 自己还是很博学的。 起码最近看了好多书,焰灵姬直接道出箕子朝鲜的简单讯息。 “箕子朝鲜不小,也算是一个千乘之国!” “就是以始皇帝陛下如今之意,怕是叶腾现在想要谋略,有些难,需要再等几年了。” 白芊红落下手中文书,箕子朝鲜不算强大,可……要说将其拿下,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主要它太远了。 如今大秦对于燕地的掌控还没有稳固,那里已然地广人稀,再将箕子朝鲜纳入,用处不大。 反而,有可能给北方的胡人部族以可趁之机。 “你怎么知道有些难?” “你又不是始皇帝陛下!” 焰灵姬反问着。 “……” 白芊红觉得自己老实的看文书就好,实在是……没有必要将文书的内容说出来,给自己添堵。 …… …… “宗门传承之名?” “火魅宗?” “冰火宗?” “听起来……的确一般般。” “天魔宗吧,天魔万象,涵盖一切,而且你现在所修天魔力场也有大成了。” “放在数百年前,也足矣开创一家了。” 午膳! 周清坐于凉亭之内,将小宁儿抱在怀中,小家伙如今还不能吃美味佳肴,尽管两只白嫩的小手不住伸着。 实在是晓梦很少抱,自己要给于补上不是,扫着身侧的晓梦只是静静看着,周清便是无奈。 小家伙如今也变得可爱许多,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一道道听不懂的话语从口中流出。 忍不住亲昵了一口。 而后本源之力划过宁儿的浑身上下,对于宁儿的肉身给于洗练一番,希望将来修行顺利一些。 至于焰灵的要求,还真不难。 就是焰灵取名的确没啥天赋。 “天魔宗!” “天魔宗!” “公子,这个宗门名好,就天魔宗了!” “天魔宗!” “……” “本姑娘就是天魔宗的第一任宗主了,小妮子,等本姑娘宗主之位腻烦之后,你就是第二任宗主!” “等你当几年,就让弄玉、云舒她们也当一当宗主!” 天魔宗! 焰灵姬一双火魅明眸玄光大盛,周身虚空自生道道火焰,而后隐没虚空消失不见。 口中念叨不已,越发觉得这个宗门名字不错。 极好! 太好了。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以后宗门就叫天魔宗了。 “公子,那以后蜀山呢?” 有感公子的动静,焰灵姬也是怀抱着盈儿本源之力划过,洗练着盈儿的筋骨,将来也要传承自己的天魔秘术不是。 随即,话锋一转,落在公子身上。 “蜀山?” “就叫蜀山吧!” 看着小家伙实在是想要吃,周清想了想,抬手间……将面前一份米粥取出,真空碾压,将米粥化作米糊糊。 徐徐的流入小家伙口中。 别说……吃的还挺喜欢。 “天魔宗!” “蜀山!” “公子,我们什么时间前往昆仑?” 雪儿亦是不住颔首,天魔宗的确很合适。 她们留下的玄功法门,可以融入焰灵姐姐的天魔秘术之中,任由天魔宗的人修炼。 “三个月后吧。” “三个月后,这三个小家伙就可以自行安稳一些。” “昆仑!” “我们可能要在昆仑待上好久,昆仑……太大了。” 周清直接给出答案。 一切都是因为宁儿这三个小家伙,三个月后,他们就该好一些了,期时……芊红一个人都足以应对他们。 “玄清子!” “吾也去!” 凉亭之外,正在埋首一个木桶内喝酒的水麒麟动作未停,灵觉动空,提醒着。 昆仑那里,自己也想去。 “可!” 周清颔首。 水麒麟与之前往,自然无碍。 “嗯?” “公子,总督府外似乎有人来了,咸阳来的!” 白芊红明悟自己的职责,尽管不能够和公子一同前往昆仑有些可惜,可……江南这里终究还是要有人的。 鬼谷纵横的传承,待在江南,一样也合自己的心思。 正也是像公子一样将米粥弄成米糊糊落入灵儿的口中,秀首轻扬,看向府外所在的芳香。 “来的挺快!” 周清一笑。 “公子……你说始皇帝陛下会有什么封赏?” 焰灵姬正等着咸阳来人呢。 这就来了。 兴趣盎然。 “待会你不就知道了。” 周清抬手虚空点了一下焰灵。 数十个呼吸之后。 “郡侯!” “蒙毅大人自咸阳前来,正在外厅等候!” 有侍女快速通报。 “嗯。” “本侯这就去看看。” 将怀中的宁儿交给晓梦,也该给宁儿一点点母爱享受。 进而,悠然自案后起身,云舒、雪儿二人自动近前,整理着衣衫,取来靴子,礼仪穿着。 第2136章 赐封尊位 “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 “……” 总督府外厅所在。 已经有政事堂的人招呼着了,来至咸阳的一队紧要之人正入座其内,彼此茶饮谈笑着。 忽而。 诸人尽皆起身,一礼看向厅外。 那里……武真郡侯和芊红大人前来了。 “无需多礼。” “蒙毅,你倒是亲自来了。” 蒙毅! 如今内廷长史,亦是位比上卿的尊贵之人,论年岁,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不过……已经在咸阳宫历练多年了。 按照皇兄的手笔,未来蒙毅会成为重臣。 较之常年在兵营的蒙恬,蒙毅一身的肌肤相对白皙许多,浑身上下亦是儒雅气息弥漫。 踏步入内,行至蒙毅跟前,笑道。 “世子降生,堪为要事!” “郡侯!” “这是陛下的旨意!” 蒙毅亦是笑言。 陛下对于郡侯相当重视,而今郡侯有子嗣落下,自然更为上心,甚至于得知郡侯子嗣落下,还相当欢喜。 当即便是亲笔写就文书,且从少府拨出大量的财货赏赐之物。 却是……一路南下以来,也有听闻武真郡侯的欢喜,对于封地和南昌的赏赐。 一礼落下,而后从身侧一位侍者手中木盒取出一卷黑色的绢帛,上面是陛下的旨意。 双手持之,看向面前的武真郡侯。 “哦!” “请!” 周清颔首,单手指着厅前,便是脚步动静,归于正中,芊红在侧,其余政事堂之人亦是相随。 “郡侯诞下子嗣,朕心甚悦。” “皇族血脉有承,先王荣光有传,此为宗族要事,不可为不重。” “郡侯世子——宁,赐封君位,号曰——昌南君,食邑长安县!” “赐金印,宝册!” “赏玉璧十对!” “珍珠十斛!” “西域宝石百颗!” “……” “郡侯翁主——灵,赐封县主之位,号曰——兰陵县主,食邑兰陵县!” “赐铜印宝册!” “赏玉璧六对!” “蜀锦五百匹!” “……” “郡侯翁主——盈,赐封县主只为,号曰——宛平县主!” “赐铜印宝册!” “赏玉璧四对!” “蜀锦百匹!” “……” “三子俱佳,郡侯当择良日与之归咸阳,共乐之!” “郡侯,这卷旨意是陛下亲自书录!” 黑色的旨意绢帛上,字数不少,蒙毅持之,一句句将其念出来,心中不住感慨。 郡侯世子这就直接封君了,还得了长安县这等关中一等一的富饶繁华之地。 这种待遇连咸阳的许多公子都没有,陛下对郡侯还真是看重,依照大秦律例,非功不足以有此赏赐。 却郡侯的泽光足够,且……又是皇族中人。 不过……也是因为昌南君是郡侯长子缘故,郡侯接下来的孩子当没有那般赏赐了。 与之相比,两位翁主亦是明耀! 按照中央学宫那些人弄出的礼仪,天子之女可为公主,诸侯之女可为翁主,县主亦为县公主! 位份不若公主,却高出翁主不少,一般都是宗室之女的赏赐,欲要得赏,非有遗泽! 对比庙朝爵位,亦是可比卿士。 两位翁主刚诞下,就有这般的荣耀,尤其两位县主中的一位还有食邑之地,那是郡侯身边白芊红诞下的县主,却也可以理解。 实在是……难得。 “陛下!” 周清一礼,近前一步,将那卷绢帛从蒙毅的手中接过。 对于宁儿他们的封赏,自己心中有数。 却……这般明耀还真是没有料到,而且宁儿、灵儿还有了一处食邑之地,更是出乎自己所想。 现在……似乎也不能够拒绝。 …… …… “宁儿直接封君了!” “这也太快了,记得当年公子封君,还是因为镇杀赵国中山夫子的缘故,宁儿这般小就封君了。” “还有了食邑之地!” “昌南君!” “食邑长安县!” “长安县……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 总督府地前面的话语自然也很快的传到后方。 焰灵姬口中念叨着什么,眉眼掠过一丝思绪,宁儿的这个封地有些熟悉,而且……太出乎意料了。 “昌南君!” “当为昌盛江南之意,很合适。” “直接封君的确荣宠,长安县……,那是当年长安君成蟜的食邑之地吧,长安君身死之后,食邑便是收回了。” “那是一处繁华富饶之地,不想……如今长安县成为宁儿的封地了。” “宁儿此般封赏,不逊色公子!” “陛下不轻易授下爵位和土地,后宫一位位公子也只是有尊位,而没有真正的土地和食邑。” “反而是得宠的阳滋公主有食邑之地,在临近长安县不远的芷阳之地,曦儿也只是有公主的尊位,那是公子为其所求!” “灵儿的兰陵县主,食邑兰陵,算是特殊吧,应该是芊红姐姐当年的攻楚灭齐遗泽,兰陵城便是一处紧要之地!” “盈儿的宛平县主,不出意外,应该是因为南阳郡宛城之地。” 于长史蒙毅带来的消息,雪儿亦是讶然不已,太过于出乎预料,而且很是荣宠。 尤其是宁儿! 始皇帝陛下说过的,公子的爵位五代不斩,宁儿将来也是武真郡侯的爵位,后代也是如此。 灵儿和盈儿的封赏尽管也是超出品级,亦是盛宠。 尤其灵儿也得了食邑,更出乎意料。 “昌南君!” “长安县!” 晓梦只是静静抱着怀中的小家伙,自己不动,他也不动,不过……终究小家伙还是忍不住动静一二。 在怀中随意扭动着身躯,伸手不住抓向案上的美食。 于此,晓梦不为理会,刚才雪儿说了,宁儿他们现在不适合吃杂乱之物,一些米糊糊就是极好的。 心随意转,又是一些米糊糊飞出,落入宁儿的嘴边。 宁儿有了赏赐? 听焰灵和雪儿她们之论,似乎很好。 很好就好! 自己和师兄的孩子,一定是好的。 将来也肯定是好的。 “兰陵县主,食邑兰陵之地!” “宛平县主,为何没有食邑之地,陛下有些偏心了,本姑娘当年也有功劳吧?” “小妮子,你说是不是始皇帝陛下忘了,现在补上还行不?” 不患寡而患不均。 焰灵姬突然觉得那些读书人的话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宁儿的封赏先不说,宁儿是公子长子,将来必然是尊贵的。 只是……灵儿、盈儿之间,突然觉得不平衡,灵儿不仅有食邑之地,连封赏也多了不少。 灵儿的赏赐几乎是盈儿的数倍之多了。 白芊红攻楚、灭齐的确有功劳,可自己当年也有功劳好吧,比如南阳六百里之地献给咸阳,自己也出过力气的。 始皇帝陛下是不是忘了? 念及此,不由郁闷一语,而后看向雪儿和弄玉,都出出主意,也争取一下不是。 若是自己诞下的是个男宝贝就好了。 “这个……,有点难吧!” 迎着焰灵姐姐的期待目光,雪儿那晶莹如玉的娇容不由迟疑之色闪过,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芊红姐姐是特殊的。 当年南阳之地献秦,芊红姐姐出过大力气的。 替公子坐镇天水之地,开辟商道,惠及少府的商队。 尤其公子多次在咸阳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是芊红姐姐处理的,先前的四郡之地,如今的江南诸郡。 更别说还有军功! 攻楚! 灭齐! 大秦统一诸夏之后,芊红姐姐身退,这个功劳却还是存在,始皇帝陛下应该是记在心中的。 是以,女以母贵! 灵儿的赏赐不仅多了很多,还有了食邑之地,这一点……就是咸阳那边的一些人都不会有异议。 “早知如此,当年攻楚灭齐,本姑娘就直接去了。” 抱着怀中的小家伙,焰灵姬轻叹道。 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补上。 尽管看那个白芊红不顺眼,却也不得不承认白芊红为大秦立下不少功劳,攻楚灭齐功劳也是极大。 若是白芊红为男儿身,亦是有封地、食邑之地的。 现在……落在灵儿身上了。 “芊红姐姐鬼谷纵横,灵儿得其荫泽!” 弄玉亦是钦羡。 这种事情羡慕不来的。 “本姑娘决定了。” “接下来要生一个男宝贝!” 焰灵姬将怀中的盈儿抱在身前,打量着小家伙……,先将这个小家伙抚养大,而后再生一个男宝贝。 “至于你……将来本姑娘将天魔宗留给你!” “嗯,本姑娘再次决定……一定会将天魔宗搞得好好的!” “区区一个兰陵城不算什么,将来天魔宗拥有的会更多,会更强!” 攻楚灭齐的机会没有了。 可自己还有其它的机会。 焰灵姬亲昵的吻了一下小家伙脸蛋,雄心壮志升起,不为了自己,为了盈儿自己也该好好拓展天魔宗。 “嘻嘻,如果将来焰灵姐姐有了男宝贝呢?” 云舒旁侧笑言。 繁华! 尊贵! 寻常! 无华! 强求不得,自己文才武略比不得芊红姐姐,接下来也没有天魔宗这般的任务,可……自己相信公子会安排好一切的。 自己相信公子! “这个……,这个将来再说。” “公子近年来不是一直在分教开宗吗,遍布诸夏的分教开宗,肯定少不了有人执掌。” “好东西怎么能够流出去呢。” “雪儿,你说呢?” 焰灵姬又想起一件事。 分教开宗! 还在持续进行,影响的区域已经不小了。 果然将来自己诞下男宝贝,让公子好好教导,将来成为分教开宗的掌门?宗主? 应该没啥问题吧。 “蜀山呢?” 雪儿掩嘴再次轻笑。 焰灵姐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分教开宗的未来……有自家人进入执掌更好,蜀山那里也是一个后手。 ****** “大人!” “最近的确发现有不少陌生人出入扶苏公子的府邸,追寻那些人踪迹,和诸子百家相连。” “很大可能是农家!” “还有一些其余诸子百家的人!” 丰邑之地! 位于泗水郡西北一角,相聚沛县两百里。 城池不大,背靠低矮的山脉丘陵,方圆三里的小地方,倒是商队往来不少,也算有些繁华。 入夜,天地仍有些燥热,这是夏日的外显,俯览而下,城中灯光不显,陷入沉寂。 临近子时,一语轻缓从城东一处僻静所在升起。 一座普通的庭院,烛光灯笼点缀,一位衣着寻常的男子屈身持剑半跪,看着厅前盘坐修行的大人。 迎面风韵起,卷起……阵阵入骨森寒,浑身都不自觉一个颤动。 “府邸之内呢?” 一语浅浅。 “大人!” “扶苏公子的身边有多位强者,每隔数日便会有自查,外人难入!” “之前挑选的几人,刚进入一两日,便是被清除了。” 那人低首,连忙应道。 “惊鲵剑主那边可有消息?” 厅前盘坐的那人体表绽放森白色的玄光,明灭不已,一念而觉,天地元气涌入。 双手掐动印诀,脏腑颤动,一股极强的力量荡出,瞬息,又消失不见。 “惊鲵剑主正在逐步收拢农家六堂之力!” “因为陈胜的出现,引得农家六堂连连应对,且损失不少人手,于惊鲵剑主行事便利不少。” “六堂之中,唯有神农堂朱家一直保全力量,四岳堂司徒万里置身事外,很少插手。” “和扶苏公子有联系的农家六堂,也就这两堂的可能性最大!” “神农堂朱家实力虽然不弱,却难以抗衡田氏一族四堂之力,借助扶苏公子之力,是一个极好的抉择。” “四岳堂司徒万里是一个赌徒,更喜欢对自己利益最大的一方,扶苏公子……是很好的选择。” 回应很快,很是详细。 “神农堂!” “四岳堂!” “农家!” “扶苏公子!”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引出一个陈胜,扶苏公子受益良多,甚至于有可能渔翁得利。” “农家,可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是谁都可以掌控的。” “无论是神农堂还是四岳堂,都不足够。” “农家的事情惊鲵剑主会处理的,你等为调遣就是了。” “坐收渔利,不错的抉择!” “去吧。” 两个月来,泗水郡的乱象被压下不少,农家的力量被磨灭不少,作为泗水郡丞的扶苏公子自然受益。 这般下去,还真有可能借力打力,将农家之力彻底了结。 这个结果,可不是自己想要,喃喃一语,落在些许诸方,摆摆手,厅前院内的那人身法腾挪消失不见。 “是否要放出神农令,助力惊鲵剑主更好的应对眼前局面?” 未几,刚归于寂静的院内,又是一语传来,话音低沉。 “扶苏公子的确手段不错,农家……更可能是神农堂的朱家,当年他在关中现身多次。” “和昌平君有莫大的关联,如今联系上扶苏公子,也不为意外!” 随即,又是一语接上,迥异先前之人,话音夹杂丝丝赞叹。 “扶苏公子想要将农家这股力量握在手中,必然需要一位可以统帅农家六堂之人。” “惊鲵剑主很适合!” “朱家!” “杀了吧!” “惊鲵剑主为侠魁,更合将来!” 先前那低沉之语冷然道。 “杀了朱家,太明显了,很容易引起扶苏公子的警惕。” “还是应该派出要人,助力惊鲵剑主掌控农家大局,以农家现在的局势,再加上我等助力,区区朱家不为大碍。” “杨朱一脉的苍璩就很合适,他可是得了罗网相当好处,以其谋略,足可为用。” 先前赞叹之语主人为之反对。 朱家一死,农家大乱,农家自身的力量就会削弱,不合他们的目标,反而,以谋略整合六堂,惊鲵剑主登位更妥。 “杨朱一脉苍璩?” “他的确不错。” “有闻神农堂朱家和鬼谷卫庄关系甚好,你说……果如此策,鬼谷卫庄是否会入内?” “就是苍璩桀骜不驯,心思难料,一身实力极强,怕是不好掌控吧,万一关键时刻伤了我等就不好了。” “车府令,你修行如何了?” 第2137章 三轮四灵(五千余大章) 杨朱一脉的苍璩! 近月来,缘由始皇帝陛下去岁落下之令,一直都在山东诸地擒拿悖逆之人,颇有成效。 起码比起鬼谷卫庄的不作为,更合大用,而且很合大势,识时务。 院落那音色低沉之人狐疑不决,泗水郡的局势已经逐步清晰了,就是没有想到扶苏公子还有这般策略。 令他们不得不转变一下手段。 农家! 这股力量可是相当不弱,坐拥弟子数十万,若为所用,许多事情会更为便利,山东诸地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惊鲵剑主已经在行动了,务必要将农家纳入掌控之中。 扶苏公子也有这个心思,有趣。 苍璩此人助力惊鲵剑主,乃是极好的选择,就是……苍璩此人不好把握,背后雅湖小筑纪嫣然。 纪嫣然又和江南武真郡侯有莫名的关系,是以,不得不防。 更别说苍璩一身之力不弱,隐约入玄关,罗网之中的玄关存在……偏生不足大用。 “三脉七轮,杂糅十二正经!” “中脉无暇,左右两脉定分,归一不远,却是极阴至寒化生阴阳两轮,辅以五行五方轮转为掣肘。” “三脉七轮归一,证就金刚法界!” “还差不少!” 厅前阶梯檐下盘坐之人缓缓应道,伴随轻音,阵阵森寒弥漫,天地肃杀一片,苍茫方圆数十丈区域。 这卷法门杂糅的东西不少,却也是极其精妙。 之前所得的法门只够修炼到化神层次,如今,足以入玄关,一切都在法门中,参悟靠机身。 阴极阳生,阴阳两行,三脉七轮,法界顿生! 距离那个境界,还差了一点点东西。 “外在之物如何?” “近来……,四方收拢诸多天材地宝,可有大用?” 院落一语迎来。 既然依靠内在之力,难以勘破阴极阳生,那就借助外力,数年前的辽东塞外不是有什么千年雪莲。 可惜,被儒家得去了。 那个杨宽文也是无用,后来也是身死。 罗网派出诸多人手前往塞外,却一无所得,有些遗憾。 “天材地宝!” “有用的不多,千年雪莲算是其中一样,难以寻觅,不咸山有雪莲的存在,年份不显。” “除非昆仑之地。” “我已经派人尽可能的前往昆仑搜寻天材地宝。” “此外,便是丹药之力,诸子百家,炼丹之力,以阴阳家和如今的武真郡侯为尊!” “旧韩百鸟的墨鸦三人已经有两人入玄关,武真郡侯身边那些女子也先后入玄关。” “武真郡侯当有手段!” “此外,阴阳家也有玄奇丹药,十年前陇西地动之时,有千年火灵芝出,被炼制成丹药。” “以火灵芝至炎炽热之力,当有大用!” 鲜红色的锦衣长衫着身,束发为冠,同样亮红的长发垂落身后,双手掐动印诀,运转玄功,尽可能的感悟妙法。 欲要破入玄关,道路不少。 “前往求丹如何?” “以眼下泗水郡杂乱之事为引,如何?” 阴阳家! 武真郡侯! 都难以招惹,院落内的声音先是一滞,而后再次应语,只要能够求得丹药,些许外在不算什么。 “倒是还有一策!” “始皇帝陛下泰岳封禅之时,有天地四灵、异兽百族隐现,天地四灵中,合如今大用者,唯有五彩之凤。” “五彩之凤的下落,已经查询到。” “典籍记载,大凡顶级的异兽身边,都有一等一的天材地宝出现,而今大秦统御四方寰宇,想来可取一二。” 森白色的阴寒之气越发浓郁了,头顶的残月转动,乌云飘荡,临近子时了,堪为一天最为极阴所在。 道家又有典籍云,欲要感悟阴极阳生,子时是一个相当好的时间,死亡之中内蕴生机。 极阴之时,也当孕育一丝大日阳刚,那是世间万物运转之道。 “那般异兽……就算找到下落,以其威能至强,寻常之人无法靠近吧?” 从天地四灵异兽下手,是一个策略。 院落之音仍有迟疑。 实在是五彩之凤的威能在典籍上记载的很清楚,那是丝毫不逊色世间一等一的强者。 玄关? 或许更高? 以罗网现在之力,找到它的下落怕也是奈何不了对方吧。 “若是始皇帝陛下下令呢?” “蜃楼东行,一切种种都在准备之中,汇聚四方天材地宝是其一,天地四灵亦是宝物中的宝物。” “果然炼制长生不老丹需要天地四灵的精血以及伴生灵物为药引呢?” “对于长生不老丹,始皇帝陛下非常看重!” “期时,就算得不到天地四灵的精血,起码……伴生灵物不成问题,足以破入玄关。” 子时临近,玄功运转的更为快速,鲸吞长吸,方圆百丈区域的天地元气旋风涌入。 刹那间,原本就寒意弥漫的院落,更是隐约如寒冬降临,临近大地的一些花草叶片都浸染雪白的冰霜。 “长生不老丹!” “蜃楼之事,一直为阴阳家负责,预谋此事,非有阴阳家之人出手。” “应该……不算难。” “若是四灵古兽悖逆始皇帝陛下之意,这就……有趣了,想来武真郡侯也会出手的。” “坐收渔利不难!” 一语快哉流出。 此策功成的机会很大。 天地四灵的确强大,然……大秦也有顶尖强者,始皇帝陛下令达,天地四灵也只有俯首一条路。 到时候可以获得的宝物就相当多了。 五彩之凤! 那可是典籍上活了数千年的异兽,伴生灵物自然不俗,肯定还有一些别的宝物。 “妙!” 低沉之语认可。 “这件事你们来处理吧。” “咸阳那边需要有言语出,蜃楼那边我会派人的,阴阳家神都九宫中,负责炼丹的云中君肯定很有兴趣。” 玄功三元归体,越发森寒的力量席卷院落,随着蒲团上的车府令又是一语落下,当即不再多言。 天地四灵! 代表着机缘,果然得到,受益良多。 数十个呼吸之后,院落也不在有回应,只剩下阵阵寒风不住的从院落流出,席卷天地间。 …… …… “嗯?” “让我入农家魁隗堂为援手,配合罗网暗子一同整顿农家,统御六堂上下。” “魁隗堂!” “有点意思,魁隗堂堂主是田蜜那个女子吧,听说极其风骚有滋味,我……很有兴趣。” “罗网暗子,就知道你们的手伸得的够长。” “这件事应该很有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做的。” 泗水彭城之地。 苍璩近月来一直在城中修行,而今,三元一体,种玉功已然达到极限,随时可以破关。 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就破入其中。 盛夏悟虚而返,苍璩觉得这个日子不错,闲暇城中走动,时而处理一下罗网的事情。 小日子还是很有韵味的。 至于潇洒的钱财之用,罗网之内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何况……自己缺哪个玩意? 今日。 扫着面前的越王八剑剑主一言,打开手中的文书,一览上面内容,苍璩不住笑语。 让自己掺和农家的事情! 有意思。 原本自己还想着如何切入农家局面的,当初因紫兰轩那个美人之故,差点身死。 好在……运气不错。 欠人情? 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罗网暗子! 不出乎自己预料,罗网在农家有暗子的存在,应该还不少,近月来,自己也了解一些事情。 比如惊鲵剑主的存在。 越王八剑最为神秘的两位剑主之一。 那人就在农家六堂之内。 若是自己进入农家,应该和此人会联系上,他的身份自己很好奇,因为……他隐藏的的确很深。 据说农家六堂那边花费大代价也没有将他的身份查出来。 助力罗网暗子,掌控农家六堂! 其意不言自明,无怪乎掌控农家之力,将农家这股庞大而又强大的力量握在手中。 这股力量的确很强。 苍璩将手中文书紧紧握着,劲力吞吐,便是将其化为粉碎,这件事……很合自己心意。 “农家六堂,魁隗堂位属田氏一脉。” “田氏一族之外,只有神农堂的朱家和四岳堂的司徒万里,司徒万里首鼠两端,不为大患。” “唯有神农堂朱家!” “数月来,神农堂和紫兰轩的联系不少,前段时间,紫兰轩被农家打压,神农堂暗中助力不少!” “也许接下来紫兰轩流沙也会助力神农堂,鬼谷卫庄……也会成为阁下的对手。” 真刚剑主一礼,再次交代一件事。 “神农堂朱家!” “放心吧,他活不了多久了。” “至于鬼谷卫庄,废物一个,这段时间连紫兰轩都不敢出,他若是敢出现,亦是将其镇杀。” 苍璩随意笑道。 区区农家之内,没有谁可以令自己侧目,就是惊鲵剑主……也不过有些好奇罢了。 鬼谷卫庄! 他现在不走出紫兰轩,应该在图谋破入玄关吧,以他所得的鬼谷传承,破入玄关很有可能。 就算如此,也无用。 种玉功将会有一个崭新的天地,杨朱一脉欲要大放异彩于诸夏,卫庄……很适合成为这个踏脚石。 “既如此。” “我等先告辞了。” 真刚剑主等人相视一眼,大人交代的事情已经传达,接下来就要看苍璩自身了。 以苍璩往昔的种种,事情不会很难。 而且苍璩的修为足以应对许多麻烦。 “去吧!” 苍璩已然转身消失不见。 …… …… “阿言!” “陈胜那个农家败类屡屡从我等手上逃脱,绝对少不了朱家那个死矮子在背后捣乱。” “陈胜!” “该死,因为他一人,我等连月来损失诸多弟子好手。” 泗水以南,地形复杂,多低矮的丘陵山地。 其内沟壑交错,林木繁茂,河流穿过,一条条幽径的小道遍布,鲜有宽阔平坦的要道贯入其中。 绵延成百上千里区域,每一日,都有不少人四方进出。 深处。 村落遍布,堂口林立,农家六堂主要据点于其中。 站在烈山堂的堂口院内,蚩尤堂田虎的暴躁狂乱之音响亮传出,若是可能,直接率领堂内弟子,踏平神农架。 一剑斩了那个死矮子。 就会找麻烦。 如果不是死矮子,陈胜已经被他们杀了,农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境况,实在是可恶。 独目威风,话音霸道狠烈,看向阿言,又扫向四周的农家四堂要人,今日……就是要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 “田蜜!” “你怎么说?” 语落,直接点名。 陈胜先前是魁隗堂的人,如今回来了,肯定首先要找魁隗堂的麻烦,身为堂主,田蜜应该出大力的。 “二当家!” “这件事自然是要你为人家做主了。” “魁隗堂力量薄弱,陈胜这几次都想要把人家直接杀了,若非魁隗堂还有要务,人家还真想要在蚩尤堂住下。” 手持一杆暗红色的烟斗,轻轻的吸了一口,窈窕的身姿院中走动,丝丝白皙若隐若现。 美眸内蕴别样的柔弱,言语微微,很是无力之感。 顿然,引得院内诸人目光炽热起来,田蜜堂主还真是……诱人,可惜,一饱眼福的机会实在是少。 “田蜜!”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梅三娘直接看不下去了。 对于这位魁隗堂的堂主,早有微词,身为女子占据农家六堂之一,按理说应该令人敬佩的。 却……田蜜此人根本不值得如此。 行事荒唐,把女子的脸都丢尽了,现在……又这般矫揉造作,实在是令人听着不爽。 肩头扛着一柄大镰刀,颇有些怒气的看向田蜜。 “三娘,人家对于陈胜就是有些怕嘛。” 田蜜秀首轻扬,粉紫色的长发飘摇,再次深深吸了一口,而后对着三娘所在轻吐。 烟气缭绕,更添魅意。 “哼!” “陈胜有什么好怕的!” 梅三娘不再理会这个风**人。 实在是丢女子的脸,和她说话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二当家!” “大小姐先前说过的,陈胜原本一直被关押在齐地噬牙狱,突然出现,定然是秦国将其放出来。” “面对如今的局势,秦国无非是希望,陈胜引得农家之力内斗,再加上神农堂的缘故,只会大大削弱农家之力。” “攘外必先安内,眼下的确要让神农堂有一个交代。” “至于陈胜,没有前几次的意外,他已经死了,巨阙虽强,也不可能抵抗农家万千弟子。” 眼眸深处亦是有些许炙热的共工堂堂主田仲踏步出列。 对着田蜜看了一眼,此女实在是勾人,然……眼前还有紧要之事,那才是重要的。 农家安稳之后,有的是机会好好一品滋味。 “攘外必先安内!” “这句话好,老子听得喜欢。” “神农堂!” “甚至于我怀疑神农堂已经和秦国勾结了,否则,好端端的为何助力陈胜。” “狗娘养的死矮子,老子看他一直都不是好东西。” “阿言,接下来,必须让那个死矮子安分一些,让他在农家六堂面前立下誓言。” “否则,汇聚四堂之力,直接将神农堂击溃!” “至于四岳堂,司徒万里也不是好东西,听话还好,不听话,一样把他收拾掉!” 田蜜说的都是废话,这风骚的女人一点用都指不上。 田虎懒得搭理她,倒是田仲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神农堂的事情必须解决了,不能再拖了。 一直都不承认! 接下来有的是机会将其把柄抓到。 “农家乱局,以前的许多规矩眼下都有些虚妄了。” “神农堂未必听从!” 云白色的素雅长衫,田言双手交握身前,秀丽的容颜上颇为平静,闻二叔他们论语。 微微摇头。 神农堂既然有这个举动,说明他并不惧怕什么。 就算强行威压,用处不大。 反而,引起六堂纷争,更会给一些人坐收渔利之机。 “未必听从?” “这该怎么办?” “阿言,继续这般下去,那死矮子就得意了。” “神农令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浪费老子一个月的时间,让老子知道是谁,定要一剑劈了他!” 田虎眉头紧锁,阿言说的自己明白。 那死矮子定然投靠秦国了,所以底气才这般强。 外姓人就是靠不住。 “要不还是先解决陈胜的事情?” 田蜜悄然道。 “不解决他,人家晚上睡觉都觉得不安稳。” 迎着看过来的道道目光,田蜜再次柔声落下。 “陈胜的事情,朱家的事情!” “其实……眼下是同一件事。” “陈胜这步棋……走的的确不错,我有一计,可以处理陈胜这个麻烦!” “前几次的行动,每一次都功败垂成,要么是地泽阵法出现问题,要么是秦国之力突然而至。” “以至于事有未成。” “接下来就要谋划一个更为严密的策略。” “一则……令秦国之力难入!” “二则……将神农堂的暗子一个个清理掉!” “期时,陈胜的麻烦解决,再来处理神农堂的事情,……紫兰轩和神农堂联系也比较紧密。” “六贤冢那边的文书要求,我等还没有给于解决,父亲的仇……至今还没有结果!” 田言瞥了田蜜一言。 无论田蜜的为人如何,她现在是魁隗堂的堂主,现在为所用,陈胜……的确比较特殊。 自己也了解当初的事情。 无论事情如何,陈胜现在是给他们找麻烦的。 解决麻烦,那就要吸收前几次的疏漏,而后一掌落下,十方俱灭。 “引开秦国的助力,这件事……容易解决。” “将神农堂的暗子清理掉……这有些难吧?” 田蜜来了兴趣。 不将陈胜的事情解决,自己寝食难安,大小姐之策不错,也有很大的可行性。 若说难办的也就神农堂暗子了。 这件事……是从农家创立开始就存在的,六堂之中,各有彼此暗子的存在,大小姐此言岂非无用。 “哈哈哈,这有何难?” “交给我吧!” 对于这个问题,院中悄悄陷入浅浅的清静之中。 豁然,一道响彻此方虚空的笑语滚滚传出。 第2138章 一手镇压 “嗯?” “是你!” “苍璩!” “杨朱苍璩!” “狗贼苍璩!” “……” 突如其来,笑音滚荡天地间,直接引得院中道道目光看过去。 刹那,诸人神色骤变。 田虎体内玄功当即全力运转,抬手一招,远处的虎魄更是剑光吞吐入手,是这个狗娘养的。 这些年来,农家弟子伤亡他手中的起码也有数百人。 尤其是连月来,更是有许多农家弟子身死其手,此人……现在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以为农家可欺? 旁侧,田仲等人也是惊呼一声,而后严阵以待,四周的一位位农家弟子更是怒目而视。 位列于此的农家弟子,均为核心精英弟子。 对于苍璩此人,如何不清楚? 如何不了解? 苍璩就是他们农家的敌人! 他们许多农家的兄弟都身死在苍璩手中,此人今日来这里,是来找死的?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哈哈,诸位何必如此?” “儒家那群读书人不是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我不远而来,你们应该欢喜万分的迎接我才是,何以这般形态?看来对在下误会极深呐。” 黑色的长衫随风而动,其上沉浮丝丝道纹细理,金线点缀,长发随意的一根黑色簪子梳之。 手持长剑,立于院落边缘的围墙之上,俯览此处的众多农家弟子,很是摇摇头。 “嬴政的走狗!” “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田虎手中虎魄剑光更为大盛,远处的农家弟子没有警戒,说明……很有可能前来的就只有他一人。 不然,早该有信号传来了。 苍璩此人,连月来,一直在助力秦国剿灭山东诸国旧人,以及诸子百家的人,农家弟子在列。 麾下有着罗网爪牙,行事狠辣无比,落入他手中的农家弟子,几乎没有活下去的。 偏生,此人一身之力又极其强横,连鬼谷纵横都在他手中吃亏,普通的农家弟子根本不是他对手。 自己对上他……估计也是一样。 然……此处有这般多的农家弟子,一个人打不过他,地泽阵法之下,对方前来也是无用。 “苍璩!” “赶紧滚!” 梅三娘向着田言所在紧走两步,举起肩头的大镰刀,遥指远处围墙上的苍璩。 此人……更为可恶。 语出,院内一位位农家弟子更是已经拿出随身兵刃,蓄势以待。 “看来你们农家的人就是没有儒家讲礼仪、懂规矩。” “所以,人家儒家现在桑海小圣贤庄过的很好,甚至于还有机会得到重用,而你们农家很有可能就不会存在了。” “哈哈哈,无需慌乱,我有这么可怕吗?” “哈哈哈!” “如果我要杀你们,你们躲得掉?在我眼中,你们和这只蚂蚁差不多,翻手可灭!” 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院落正中。 观院中更为暴躁的天地元气颤动,苍璩更是仰天大笑,神色甚为的恣意,甚为狂傲。 左右而观,随意道。 灵觉笼罩方圆,这些人的修为气息尽皆在感知之中,几乎都是先天境界,化神层次寥寥无几。 能够得到自己这个境界的,更是一个没有。 自己而今三元巅峰,只要一次闭关,就可以破入玄关,这些人更是如脚边的蚂蚁一样。 却……接下来的事情,还真少不了他们。 “阁下前来农家,所为何事?” 田言只是静静的看向苍璩,语出,音韵平缓,不为乱象。 “这才是谈话的态度嘛。” “我所前来农家什么目的,很简单的。” “我在彭城就多有耳闻,农家魁隗堂堂主田蜜……风骚诱人,所以,想要来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你……应该不是田蜜吧,你是……烈山堂田言吧,号称农家女管仲的那个,姿色也不错。” “那你就是田蜜了,的确有点滋味。” “刚才在外面听说你们要对付神农堂农家,还有紫兰轩流沙,所以,我对此也是很有兴趣的。” 田言! 有所耳闻,烈山堂现在的当家人,传闻没有什么修为,智谋很是过人,因而成为烈山堂的核心。 从其身上的气韵来看,明显不是风骚之人。 那就是另外一个了。 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粉紫色衣衫的明媚女子身上,双眸亮光闪烁,算得上一个上佳之人。 可惜,比起紫兰轩的那位差了不少。 哼! 早晚都是自己的! “阁下想要对紫兰轩流沙下手?” “以阁下如今之势,应该不难,何须来此?” 无视对方关于田蜜的话题,苍璩说了这般多,有用的也就是最后一句了,针对紫兰轩、流沙? 无论真假,这件事以对方的能力足以办好。 何必前来农家? 对着院落的农家弟子摆摆手,兵刃徐徐收拢,不为刀剑相对。 “苍璩阁下和我们农家似乎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田蜜摇曳身姿,口中吐出一口缭绕烟气,魅眼掠过苍璩,轻轻一笑,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似乎……不是来找事的。 至于前来找自己? 苍璩生的还是很俊美的,念及此,心中亦是一热。 “紫兰轩流沙……如果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你们农家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据我所知,上一次你们大举进攻紫兰轩,结果被卫庄一个人镇压了,啧啧,你们还是太弱了。” “如果上一次有我的话,卫庄早被镇压了,紫兰轩早就被灭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联手?” “至于你们所谋的神农堂朱家,区区一个小矮子,翻手可灭!” “知道你们农家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 “缺的是高手!” “缺的是强者!” “一个野老不为大用,有我坐镇农家,你们谁愿意成为侠魁,我助他一力!” “我觉得田蜜就很适合成为侠魁,人长的漂亮,脑子也不差,这样的人不成侠魁,可惜了。” 怀抱手中承影利刃,在院中随意踱步走动。 一言一语,颇为诚恳。 “农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田虎冷冷道。 无论苍璩有什么目的,都别想了。 紫兰轩流沙的事情,农家自己会解决,用不着别人! “农家现在连一个主事人都没有了?” 苍璩再次摇摇头。 “阁下所言,农家自有思量。” “三娘,苍璩阁下远来是客,请苍璩阁下去别院歇息。” 田言近前一小步,明亮有神之眸落在苍璩身上,平静一语落下,吩咐着。 “……” “大小姐,这……。” 梅三娘大惊,还要招待苍璩? 岂非……荒唐。 苍璩此人就是来捣乱的,农家众人不将其打杀就是便宜他了,还要在别院招待他。 “哈哈哈!” “比起独眼田虎,你倒是更有些农家主事人的风范。” “既然招待,酒菜齐备了,美人也要有吧。” “为我斟酒吧!” 别样扫了田言两眼,此人……的确如传闻那般,无怪乎田猛身死之后,她以女子之身掌握着烈山堂。 有些不俗。 就是这个决断,都非普通人可以做出来。 一手伸出,虚空震颤,直接将远处一道粉紫色的身影摄至怀中,瞬间,馥郁满怀。 “还挺香,美人就该这样!” “不过,一些小手段就不要用了,因为……很容易令自己没命吧。” 紫兰轩的那位无法玩乐,农家的这位美人也可以消遣消遣。 一语出,体表黑色的玄光震颤,一道道虚幻的罡气震动,心随意转,身侧便是升起一根根如牛毛一般的银针。 这种手段? 太明显了。 四周方圆,尽在感知之中,这个小美人在玩火? 挑起美人的颔下,深意一言。 而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更为怡人了。 “苍璩!” “你这是找死!” 田虎已然震怒。 苍璩眼中根本无视了自己,话语还如此的奚落自己,而今更是在农家众目睽睽之下,戏弄农家的一位堂主。 无论田蜜的风骚之名如此,此刻,她就是农家的一位堂主,苍璩这是……瞧不起他们农家? 以为自己实力超强,就这般无视他们农家? 而且,田蜜这个女人是苍璩可以抱在怀中的? 怒喝一声,手中虎魄剑光大盛,腾挪跃起,一剑劈下! “噗!”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看也不看身侧后方的田虎,凌空一掌击出。 猛虎虚影闪烁的剑芒直接崩溃,余力未绝,落在随后的田虎身上,直接一掌将其按在大地之上。 “三娘!” “请苍璩阁下去别院歇息!” 田言秀眸微微眯起,再次吩咐着。 “大小姐!” “这……,是!” 梅三娘已然想要直接动手,观二当家此般形态,神容大惊,又闻大小姐此言,又看着被苍璩抱在怀中的风骚田蜜。 虽……万千不甘,终究还是招来数位农家弟子。 “哈哈哈!” 苍璩大笑,揽着怀中的美人,在数位农家弟子的引领下,离开此方院落,前往它处。 留下院中一众神色难看至极的农家弟子。 “咳咳……,苍璩,该死!” “老子要杀了你!” 身上的镇压之力不存,田虎艰难的从地上起身,一身锦衣已然尘土笼罩,脏腑受创,口中不住流出鲜血。 用力握着虎魄,一只怒目恨恨看向苍璩。 此人……必要将其斩杀。 “苍璩,太狂妄了。” “比起传闻更加的狂傲!” 共工堂田仲亦是面色阴沉,苍璩此举,无异于将他们这里农家所有的弟子当成蚂蚁一般。 “大小姐!” “苍璩虽强,想来还没有突破化神的境界,以我等之力,布下地泽阵法,完全可以将其击杀的。” “此人……太桀骜了。” “而且,这个时候出现在农家,定有图谋,当早早将其镇杀,尤其……二公子还在这里,更有机会的。” 没有亲自将苍璩送往那处别院,自己不想要看到苍璩。 手持一柄巨大的镰刀,目视苍璩离去的方向,看向大小姐,万分的不解,万分的大恨。 第2139章 神农心锤 “阿言!” “有些话,你可要说清楚了!” 从旁侧蚩尤堂一位弟子手中接过丹药,直接填入口中,消化其中药力,玄功运转,恢复伤势。 苍璩这个狗娘养的,刚才那一掌……力量还真强。 这笔账自己记下了,早晚找回来。 暴乱的视线落在田言身上,都是一家人,这个时候……要和农家众人背着来? 不将苍璩撵出去,还将其留在这里? 更为可气的,苍璩那该死的还说阿言更合农家当家人的身份,阿言……不会真有这个心思吧? 最近一段时间,烈山堂和蚩尤堂虽然关系不错,却……和大哥在世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就算我等布下地泽大阵,就一定可以留下苍璩?” “就算有阿赐的加入,大阵的威能也不足以抗衡玄关之力,我的察言观色之力落在苍璩身上,不能够看透苍璩。” “其人既然可以应对鬼谷卫庄,甚至于压制卫庄,一身之力只会更强,上次紫兰轩前,卫庄的实力,二叔,你们你们领教了。” “接下来农家正是关键时刻,若然因为苍璩损失惨重,不值得!” “农家的颜面固然重要。” “在生死抉择面前,颜面也不算什么。” “苍璩的目的,接下来我们就知道了。” “这一点……田蜜想来会有些作用的。” “甚至于……苍璩之力,未必不可以借用,农家现在的确缺少苍璩这般的顶级强者!” “起码,苍璩和紫兰轩、流沙的恩怨为真!” 话语平缓,田言秀眸掠过斑斓霞光,一闪即逝,迎着二叔不满的神态,微微一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前一刻还是敌人,这一刻是合作者,这种事情很寻常。 农家之内多游侠,讲究义气的比较多,可……义气在生与死面前,还是需要抉择的。 也许有不少人选择义! 可只会有更多的人选择生! “大小姐,苍璩是秦国的人,还可以调动罗网之力,苍璩出现在这里,还有可能是凭借强大之力,有别样目的!” 田仲不可置否。 死在苍璩手中的农家弟子太多了。 自己对苍璩也没有好感。 尤其此人难以把握! “我会亲自和苍璩谈谈的。” “二叔,你那边还是要盯紧陈胜的行踪,他已经困扰我们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彻底处理他了。” 田言颔首。 “阿言!” “无论苍璩是何目的,这里不是他该停留的地方。” “六堂之中,罗网的暗子定然也有不少,保不准他们会合苍璩有什么联系。” “比如那位隐匿极深的惊鲵剑主!” “田仲,惊鲵剑主是你吧?” 田虎不想要看到苍璩,一点也不想要看到对方。 而且,上次自己在紫兰轩前丢却颜面,这次又在苍璩面前丢却颜面,实在是耻辱。 甚至于,自己怀疑苍璩是准备和农家暗子里应外合,以谋别样之事,说着,话锋骤然一转,落在田仲身上。 “……” “二当家,话不可以乱说,我进入农家也有数十年了,如何可能是惊鲵剑主?” 田仲面上又是不好看,不悦的看向田虎。 脑子就不能聪明些? “也许这个院子里就有惊鲵剑主!” “哼!” “罗网之人都是一群鼠辈!” “阿言,苍璩的事情,你要快点解决!” 田仲自然不是惊鲵剑主,这一点……自己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是。 不过,田仲也不是啥好人。 好在现在还为自己所用,持虎魄,玄功运转,周身劲力外显,独目掠过四周数十人。 惊鲵剑主也许就在他们之中。 “二叔,以后文书往来我会以密信写就的!” “你那边小心些。” 田言多说了一句。 “密信好!” “我走了。” 田虎不在这里继续停留,转身干脆离去。 …… …… “田蜜!” “你还是魁隗堂的堂主?” 片刻之后。 一众人散去,田言带着梅三娘几人来到烈山堂旁侧的别院,那里……是招待苍璩之地。 虽为别院,却不甚繁华,不过是木屋竹舍罢了。 入明厅,梅三娘再为不屑的喝道一言。 厅内,苍璩正闲逸的坐在一张竹案后吃着酒菜,身侧……正偎依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 除却二人之外,厅内无外人在。 不是田蜜又是谁? 梅三娘更为怒火中烧。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丢尽农家颜面,更丢尽魁隗堂的颜面。 “刚才我与魁隗堂堂主很好的商谈了一番。” “接下来我就是魁隗堂的客卿了,这是魁隗堂堂主的意思,我想如今农家侠魁不在,六堂之中,堂主应该可以做主吧。” 于田言二人的出现,苍璩扫了一眼,便是自顾从田蜜手中接过一盏酒水,一饮而尽。 随即,将身边的这个女子揽在怀中,随意把玩着。 体表弥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黑色玄光,方圆区域,尽皆笼罩,语落,抬手一拉,便是一件粉紫色的外衫脱落。 “有闻杨朱一脉苍璩的种玉功精妙无双。”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秀眉微蹙,观眼前这颇有些不堪入目的场景,田言视线落在田蜜身上,呼吸之后,双手掐动印诀。 又是一道奇异的斑斓之光掠过眼眸深处,数息之后,异象消散。 “田蜜是农家魁隗堂堂主!” “阁下当不至于这般无礼。” 田蜜一身的气息受到影响,心神仿佛被蒙蔽了一样,此刻任由苍璩把玩着,丑态毕露。 田蜜……实力不高,不过先天巅峰的水准,化神难入。 苍璩所修果然诡异,非如此,也难以成为鬼谷纵横的劲敌,接着前语,田言深深道。 “你的气息有些奇特。” “以我境界,此处方圆尽在我感知之中,你的体内似乎有别样强大之力,嗯……,有点意思。” “烈山堂田言,不愧为农家女管仲,非同一般。” “这位是大梁披甲门的弟子梅三娘吧,披甲门的弟子,当年我在信陵君府上见过数位,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神农堂朱家身边的典庆也是披甲门弟子!” “可惜,披甲门的传承有缺,虽然可以炼就铜头铁骨,可惜,就算大成圆满,也难以应对玄关层次。” “你想不想要知道真正的披甲门玄功?” “那种真正的炼体之法,咸阳宫嬴政身边有一位已经修炼初成了!足以抗衡玄关层次的那种!” 万物波动有感,苍璩只手落在怀中的美人身上,散发玄光的明眸看向田言,天地一体化入其身。 悄然,苍璩神色微动。 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田言,没有多言。 随即,看向田言身侧的梅三娘。 他的来历自己知道,早年间是魏国披甲门的弟子,算是最后的魏武卒传承了。 信陵君死后,魏武卒几乎不存,或是被杀,或是隐姓埋名,后来嚣魏牟被启用,倒是招募了一些魏武卒,重建魏武卒。 可惜了。 语落,自顾自斟酒,再次一饮而尽。 “阁下所言,应该是嬴政身边的那三十六位百越护卫吧,所修炼体,实力惊人,几乎都拥有不逊色化神的实力。” “魏国沦亡之时,有阮翁仲亲自斩杀了大将军嚣魏牟,取其首级,其人体魄之强更超越典庆。” “炼体有成,抗衡玄关,咸阳宫果然非凡。” “不知……阁下可否让田蜜离去?” 农家之内,自然有相关卷宗。 始皇帝嬴政身边的三十六名百越护卫,所修炼体,有闻是武真郡侯所传,且赐下绝妙丹药,修炼极快。 凡始皇帝陛下出入,皆守护身侧,堪为最强大的一股守御之力。 更有传闻,嬴政收缴天下兵刃铸就金人十二,那些金人就是以阮翁仲的形体打造。 披甲门的玄功传承……典庆已然大成,化神之内,鲜有人对其造成伤势,三娘还逊色一筹。 终究……那门玄功更合男子修炼。 听着耳边从田蜜口中流出的异样之音,田言柔缓细眉更为挑动,指着田蜜,看向苍璩。 “三娘!” 说着,对着身侧的梅三娘看去。 “是,大小姐!” 梅三娘早就等不及了,直接大踏步近前,一把将苍璩怀中的田蜜抓起,苍璩也没有拦阻,只是忍不住又抓了一把。 梅三娘更为羞怒,这女人真不要脸,不知羞耻,苍璩也不要脸。 随意拿过她的衣衫盖住,便是带出去了。 “三娘,守在外面!” 田言又是吩咐着。 “是,大小姐!” 梅三娘脆亮之音再应。 “阁下前来农家的真意如何?” 竹厅之内,田言亭立。 “自然是为了一些有趣之事。” “田言!” “烈山堂田言!” “你身上的秘密似乎不少,你的内心很抗拒种玉功!” “如果你把你心中的秘密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真意是什么?” 田蜜那般的人儿,种玉功落下,对方几乎没有半点抵抗之力,便是臣服了,而眼前的田言……抵抗之力不弱。 “……” 田言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体表生出浅浅的斑斓玄光,双眸深处,拂过淡淡的锤子虚影,抗衡苍璩的种玉功之力。 农家秘传灵觉妙法,专门应对这般诡异之力。 明眸就那般静静的看向苍璩。 “你的身上有大隐秘,莫不是田猛故意隐藏的?” “真以为我的种玉功拿你无法?虽然神农心锤也是不错的法门!” “哈哈哈!” “放心吧,既然为管仲之谋,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真心真意的。” “不然,刚才你们都死了。” “我所谋眼前只有紫兰轩、流沙,为了表示诚意,我把朱家的人头送给你如何?” “至于以后所谋,我现在突然对你感兴趣了起来。” “对你心中隐藏的秘密感兴趣!” 第2140章 你命苦啊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以自己此刻的修为,诸子百家中,同境界之中,能够为自己对手的太少太少。 苍璩自信,双手可数。 至于能够以灵觉妙法抗衡自己种玉功波动力场的,更是屈指之数,眼前这个烈山堂田言,催动神农心锤,隐隐有些作用。 却……自己不过是略微施加力量。 果然全力施展,苍璩自信可以攻破此人的心房,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却是……比起后果,还是收敛一二为上。 从先前院落内的情形来看,此人在农家田氏一脉四堂之中,颇有些地位,甚至于还可以微微的领导农家上下。 根据所得卷宗,田氏一脉四堂中,田蜜……不为大用,刚才便是明证,自己随便一些手段,她便是任由把玩。 这样的人为魁隗堂堂主,……很有意思。 共工堂那个田仲,在农家一直威信不足,四堂之中,更是一直为附庸,早年背叛朱家,更是死对头。 也就是蚩尤堂和烈山堂最为重要。 蚩尤堂堂主田虎,或许有些勇武谋略,然……观其数月来的动作,明显不是一个聪明人、智者所为。 烈山堂! 田言! 她身上隐藏的秘密不少,外界传言,田言自幼身体虚弱,难以修炼强大的功法,好像非如此。 惊鲵剑主? 她莫不是罗网的惊鲵剑主? 也不太像,惊鲵剑主的消息中,是一位身材魁硕的男子,剑意霸道,一身实力化神都不弱。 也许是烈山堂之前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这种的事情并不稀奇。 再次朗朗笑道,一念而觉,收拢万般绚丽,波动力场不存,便是继续饮酒起来。 “你为罗网办事,农家之内,你待不住的。” 有感那股极强诡异的灵觉之力散去,田言体内玄功没有放松,仍为运转,百家传言,苍璩此人……行事诡谲,不得不防。 以他如今的修为和地位,非有别样之事,否则,何以入农家之中? “罗网?” “诸夏间,谁可命令我办事?” “始皇帝嬴政?不过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罢了!” “前几日,我已经和罗网没有关联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菜肴味道一般般,也就酒水喝着还行,这一点……农家需要向儒家学习。” 苍璩不可置否,执箸夹了一筷子卤肉,这道菜诸夏间已经传开了,许多许多的配方都有。 就是味道不一样。 最为正宗的自然数天然居和诸夏间一些顶尖的酒楼,眼前这道菜……味道不够,香料少了。 吃了一口,直接拿过酒壶喝着。 “如果你可以把朱家的首级送来,那么……,可以为魁隗堂的客卿!” “以紫兰轩流沙和神农堂朱家的关系,朱家若是死了,或许鬼谷卫庄会亲自前来这里。” “那也是证明你来意的时候。” “我会派人调来上好的庖厨!” 观对方恣意形态,田言沉吟数息,还是和缓之言落下。 以苍璩之力,他若是不想要离去,农家的确拿他没有办法,甚至于,万一处理不当,将此人逼到农家的对立面。 更不好了。 “哈哈哈,这才是商量事情的模样嘛。” “喝一个?” “说来,你的姿色也不错,就是穿着太过于朴素了,若是将田蜜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想来也是一位美人。” “我是杨朱一脉的传人,对于性命交修很有心得,美人,要不要尝试尝试?” “保你受用!” 苍璩大悦。 和聪明人聊天总会令人愉快,因为……很是直接干脆,若是换成蚩尤堂田虎那个蠢货,自己或许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 说着,又是拿起酒壶大口喝着。 酒水不错。 进而,对着面前的田言发出邀请,以自己纵横花丛多年的眼力,眼前这个田言也是一位妙丽之人。 “十天之内,我要见到朱家的首级!” 田言不为所动,转身离去,落下飘然之语。 “哈哈哈!” 苍璩又为大笑。 这个女子……自己很感兴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既然紫兰轩那个有些棘手,先在农家这里舒服一段时间。 神农堂朱家? 一个就知道上蹦下跳的小矮子罢了。 杀他和杀鸡没有区别。 …… …… “大小姐!” “苍璩来农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苍璩一直以来都在为秦国办事,死在他手上的农家弟子足有数百位,是所有农家弟子的死对头,此人……该杀!” 别院之外。 梅三娘带人严密守卫着,没有一人敢擅闯。 至于那个不要脸的田蜜,直接派人送到另一处地方了,这个女人就是农家的败类。 看着大小姐无恙走出,梅三娘心中稍定,扛着肩头的大镰刀,虎步生风的近前,低语问着。 “有些时候,敌人未必不可以成为朋友!” “只要他能够带来的好处超过农家先前的损失。” “苍璩的目的,暂时不太明朗,我给了他一个机会,带来朱家的首级,可以为魁隗堂的客卿。” “三娘!” “你派人启动兰陵城的暗子,传递消息给紫兰轩流沙,杨朱一脉苍璩在近日会对神农堂朱家下手。” 敌人! 朋友! 有些时候的判断是不一样的,数百年来,诸国并起,朝秦暮楚便是明证,何有永恒的朋友? 无论苍璩是什么目的。 只要苍璩可以带来好处就行了。 前提,他足够安份。 魁隗堂田蜜也可以发挥她的价值了。 田言双手握合一处,嘴角微微扬起,想要成为农家的朋友,苍璩……需要证明他自己。 “这……。” “大小姐,苍璩此人定有其它的目的,果然留在农家,绝对会生出祸事的。” “传递消息于紫兰轩那边?” “莫不是让他们……,这一策的确上好。” 梅三娘没有想那么多,无论苍璩接下来表现的如何好,都掩盖不了他身上农家弟子的鲜血气息。 何况,苍璩这般人如何会老实待在农家。 目的! 真实目的连大小姐都不知道? 朱家! 传递消息。 让他们自相争斗残杀是一个计谋。 “以四堂之力,果然和神农堂朱家起冲突,消耗的只是农家六堂之力,以农家如今危局,非好事。” “果然可以借助苍璩之手,收拢神农堂,震慑紫兰轩流沙,乃至于镇杀鬼谷卫庄,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神农堂朱家有投靠秦国的可能,必须断掉!” “有些事情,把握在自己手中最好。” “三娘,且……等一等!” 田言给于缓缓解释着,身边的三娘还是足可信任的。 “大小姐,我明白了。” 梅三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自己懂不懂不要紧,主要……大小姐做的事情肯定是对的。 “对了,大小姐,惊鲵剑主的消息还没有查出来。” “那苍璩和秦国罗网关系紧密,接下来他在农家,是否会和惊鲵剑主联系?” “说不得,我们可以通过苍璩寻找到惊鲵剑主的下落,越王八剑,惊鲵剑主,着实可恶!” 一行人逐步远去烈山堂别院,随即,梅三娘又想起了什么,左右本能看了一眼,再次悄声。 “这件事……交给田蜜吧。” “田蜜很适合做这件事。” “惊鲵剑主,无论他隐藏的多深,接下来总会露面的。” 田言颔首。 “田蜜!” “那个女人着实丢尽农家颜面,更是丢尽魁隗堂颜面。” 提及田蜜,梅三娘便是一肚子火。 语出,更是晃动肩头的大镰刀,若是可以,直接在田蜜的脖子上来一下,直接了结她。 “田蜜!” “还是有些作用的。” “以神农堂朱家和陈胜的联系,说不得接下来还可以将陈胜的麻烦解决。” “魁隗堂在田蜜的手中,更容易被我们调动力量。” 田蜜此人的的确妩媚妖娆,的确风评很差。 眼前……非一无是处。 田言提醒着。 “大小姐,我知道了。” 梅三娘只得应下。 若是在接下来解决神农堂、陈胜、紫兰轩流沙的过程中,田蜜可以贡献一些力量,那么,丢脸就丢脸吧。 反正那个女人丢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夏日渐深,骄阳愈烈。 南昌之地,繁华之城,历经二三年的发展,如今已然为江南之地的一颗璀璨明珠。 矗立在杨汉之旁,水运码头成片,每一日都有大量的商队船只汇聚,商市在旁,税收丰厚。 杨汉之江从江水南下,隐约直入南海,加上其余支流,更是水系覆盖整个江南诸郡之地。 依靠杨汉建立的城池,二三年来,多了七座! 尽皆有起色。 二三年的时间,足够将齐整的秩序落下,不必过于费心操劳,起码周清就很少管那里的事情。 自己只需要看税收数据就行了。 江南诸郡该发展到一个什么模样,心中有数,税收是否和预期有差别,心中更是有数。 不查! 不代表放任! 等自己查的时候 有些人就要脑袋搬家了。 临近午时,周清早已经处理完政事堂的文武要务,由着芊红的要求,近日来,芊红正在逐步接手。 至于灵儿,自然自己要多多照看。 当然了,宁儿那边也要多多照看,她们都忙,就自己闲? 周清表示摇摇头。 靠在凉亭内的软榻上,四周布下结界,将两个小家伙放在绒毯上,许多玩乐器物摆上,旁侧还有点心,足够两个小家伙玩了。 至于另外一个小家伙,此刻正在被一个逐步神神叨叨的人抱在怀中,于此,周清头大。 “盈儿,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本姑娘为你新攒的五千金,以后留着好好花。” “你是一个命苦的孩子,你兄长封君了,还有长安县那等富裕的好地方作为食邑之地。” “你姐姐是兰陵县主,兰陵城是她的食邑之地。” “本姑娘无用啊,只能烧制一些无用的瓷器为你换取财货了,赚钱不易啊,盈儿你以后可要省着点花,赶明个,也要学会烧制瓷器的手艺。” “谁让你没有食邑之地呢?” “这些财货喜欢不?” “喜欢的话,本姑娘今天再烧制几套售卖!” 第2141章 郡侯家产 纱衣一般的赤焰裙衫着身,直垂腰腹的如瀑长发随意披散,紫芝眉宇,如画玲珑。 周身散发别样的天魔妖娆气息,怀抱着怀中一个粉嫩的小家伙,尽管这个小家伙正在不住伸手,想要加入兄长、姐姐的玩乐圈子。 可……却被牢牢的止住了。 更为连视线都被强行转移了,顺着声音主人手指的方向,旁边是一个装满珠玉财货的大箱子。 明日之下,亮晶晶一片,很是光彩夺目。 抬手召过一颗明珠,放在怀中小家伙同样粉嫩的手中,似乎……小手不能够将其握住。 进而,两只小手一起用,将明珠握住了。 “咿呀!” “咿呀!” 对于这颗珠子,小家伙似乎有些兴趣,在手中把玩数息,便是直接往口中填。 “咿呀!” “咿呀!” 却是明珠个头不小,一口吃不下,小嘴落在明珠上,小舌头不断动静,除了留下一丝丝唾液,还是不能够吃下。 “嘻嘻!” “焰灵姐姐,你都说好几天了。” “不过,烙印火焰纹的瓷器是真的价值连城,一套就是千金以上,焰灵姐姐,你烧制个一百套,便是十万金了。” “一年下来,一天烧一套,都足以数十万金了。” “等盈儿长大的时候,可就坐拥数百万金了。” 雪儿仍为履行照看宁儿的责任,一身轻快的坐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看着小家伙玩耍,还是很有趣的。 当然,更有趣的当属焰灵姐姐不住念叨的话语。 宁儿三个人,宁儿有食邑之地了。 灵儿也有食邑之地了。 就盈儿没有。 连日来,焰灵姐姐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更为不住的念叨,连带盈儿都遭殃了。 “就算有数百万金,如何比得上一处城池食邑之地?” “盈儿啊,本姑娘没用啊!” 焰灵姬火魅明眸一边说着,一边扫着公子的方向,抬手将小家伙手中的那颗明珠取走。 尽管珍珠也可以吃,却没有味道。 换一个把玩……,抬手又是一招,便是一个磨牙棒入手,落在小家伙的手中。 这是用岭南一种柔软的树木做成,简单处理之后,给小家伙们玩耍很好用,江南之地也有流行。 关中更是如此。 “焰灵姐姐,兰陵城那边的户籍民册副本送来了,一共不到三千户,也算是富饶之城了。” “按照三千户计然,一户一年需要上缴五石给灵儿,一年也就是一万五千石。” “按照现在的物价,一石大概需要三十枚半两钱,一万五千石也就是不到五十万半两钱。” “五十万半两钱也就是不到两万金!” “焰灵姐姐你一年随便烧制一二十套都足够超过这个数了。” 弄玉亦是有些无言。 论财货之用,焰灵姐姐去岁都烧制数十套精品瓷器的,每一套最低价值都是千金以上。 轻而易举便是数万金! 比起灵儿所得的兰陵城食邑收入多太多了。 是以,根本无需担忧盈儿的用度,何况……这只是数字上的计然,按照灵儿她们的位份,每一年,少府都有赏赐落下的。 纵然如此,那些财货相对于府中的库房来说,也是一般般,不值一提。 大秦如今的通行钱币为半两钱、五铢钱、一两钱居多,其余小钱则是越来越少了,诸郡接受的这三者比较多。 此外,还有两种金子之物,堪为秦国钱币的上币,不参与寻常流通,市场上很难见到。 一种是用来铸造半两钱的铜金,一金之数为一斤铜金,而一斤等同十六两,是以一斤铜金等于三十二枚半两钱。 当然了,算是这样算,真要是兑换的话,三十二枚换不了一金! 怕是五十枚以上才有机会。 焰灵姐姐的一套瓷器价值千金,便是价值千斤铜金,堪为诸夏一等一的珍贵之物。 另一种则是紫金,也为黄金。 楚国以前用的比较多,大秦也有铸造,就是用来赏赐、镇库……比较多。 这样的紫金更为贵重,一斤约等于一百五十斤铜金至两百斤铜金之间,一斤紫金等若五千枚左右的半两钱。 无论如何,单从兰陵城的食邑来看,灵儿所得一年也就相当于一二十件瓷器,那可是繁华的兰陵城。 换成其它的城池,还买不了一二十件! “唉,我可怜的盈儿,你听到没有。” “本姑娘心血烧制成的精美瓷器,需要费尽好多心血才能烧制成的瓷器,人家啥也不用干,一年就有好几万金呢。” “本姑娘辛苦啊!” “本姑娘无能啊,不能为你挣来一块食邑之地。” 焰灵姬轻哼一声,继续抱着怀中的小家伙诉苦,一览小家伙想要将磨牙棒吃掉,直接伸手无力弹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脑瓜。 “……” 弄玉无言。 雪儿更是掩嘴轻笑,焰灵姐姐这是说给公子听呢,小盈儿这般小如何听得明白。 宁儿和灵儿都有食邑之地,唯有盈儿没有,也无怪乎焰灵姐姐会这样。 而且那些瓷器在焰灵姐姐手中烧制很简单好吧。 以焰灵姐姐如今的修为,天魔力场施展,轻而易举便是可以一下子烧制数十件、上百件。 而且灵觉入微之下,更是件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当然,尽管可以烧制的很多,却不能够流出去很多,一些东西,就是因为数量少,才显得贵重。 才能够一套卖出千金以上。 果然诸夏间泛滥了,价值无疑要滑落许多。 “你啊!” “小孩子要那么多财货之物做什么。” “诸夏间,就是南昌城内的庶民,一人每日所得也不过十枚左右半两钱,一户之家一天也就花费如此。” “一年也就四千半两钱,一户一年花费也就百金多些,盈儿还这般小,你操心的倒是不少。” 焰灵也就是会捣乱了。 对于府中的库房财货之用,自己从来没有过问过,都是云舒她们管理的,不过……她们个人花费的寥寥无几。 每一岁,咸阳宫赏赐的东西太多太多,再加上封地所献,再加上商会利润,几乎……收入大于支出好多倍。 好歹自己也是郡侯不是,那些东西自是不缺。 “弄玉不也给你算了,兰陵城那般富裕,一年食邑所得,还不如烧制几十件瓷器来的实在。” “宁儿那边可能多些,却是连天然居都比不上。” 周清自软榻上坐起,看着自家小县主在母亲手里受苦,真空运转,双手便是将小盈儿抱在怀中。 这般小的年纪,就该和兄长、姐姐一起玩耍才好。 亲昵了一口,便是将小家伙落在宁儿他们身边。 呼吸之后,三个小家伙便是欢快的玩乐起来,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话语,关键三个小东西还聊的起劲。 “公子,那可是食邑之地!” “大秦爵位中,只有侯爵才有的荣耀,尽管不是封地,却也等同关内侯吧。” “要不您和陛下说说,也给小盈儿落下一块食邑之地,盈儿不是宛平县主嘛,就将南阳宛城作为盈儿的食邑之地好了。” 焰灵姬再次哼道。 那是财货多寡的原因吗? 根本不是。 库房内数十万金自己都不在意,还在意烧制瓷器的些许所得? 主要食邑之地不是特殊嘛。 大秦二十等爵位中,无封地而有食邑之地,关内侯的荣耀。 有封地和食邑,那是彻侯的威仪,根据彻侯功劳的大小,一般赐封数个县域封地不等。 公子位列郡侯,直接以一郡为封地和食邑之地,大秦独一份的存在。 “奴家也是为了盈儿她们着想嘛。” “等盈儿再大一些,看着兄长、姐姐都有食邑之地,就她没有,肯定心中有隔阂不是?” 焰灵姬周身火魅柔光闪烁,下一刻,已然整个人偎依在公子身侧,双臂环绕公子肩头,秀首温顺的趴着。 “公子,焰灵姐姐!” “庖厨那边新做好的点心,这些是宁儿他们的。” 云舒自远处走入凉亭,进而,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一份份崭新的点心,劲力运转,将先前的点心取走。 也都凉了,也都有些硬了。 该尝尝新鲜的了。 “过犹不及!” “盈儿和云舒你们将来的孩子,本侯都有安排。” “陛下的公子如今不少,却无一位封君,也没有一位有食邑之地,至于公主,那不一样。” “宁儿他刚出生,就位列昌南君,位份等若庙朝上卿,这份荣耀已经很特别了。” “灵儿和盈儿的县主之位,也是非寻常宗室之女可比。” “因为宁儿的缘故,接下来后宫怕是要有一些公子封君了,许多事情就有不小的变化。” “食邑之地,本侯已经上书陛下了,准备将巴郡的安汗之地分出,落在盈儿身上为食邑之地!” “治所江州那里,留给宁儿了。” “云舒你们接下来诞下孩子,也会直接从本侯巴郡的封地分出部分为所用。” “这回可满意了?” 将趴在肩头的火热娇躯入怀,周清徐缓之言落下。 有些事情,看似荣耀,却非表面那般简单。 食邑之地听起来不错,不过,也的确不一般。 皇兄的公子和公主中,眼下只有阳滋公主一个人有芷阳食邑之地,封地都没有。 而自己的宁儿和灵儿都有了,无疑有些礼仪上的不妥,自己不在意那些,却必须考虑到那些。 咸阳那边,皇兄接下来的动作,自己可以想到,既如此,那自己就更进一步,推进一策吧。 希望可以为……惯例。 “巴郡!” “公子,那是您的封地和食邑之地,怎可落在盈儿身上,岂非……左手换右手?” “公子,以您的尊荣,从陛下手中求得一个有名无实的食邑之地,难道很难?” 在公子怀中舒服的找了一个位置,闻此,绝丽娇容惊讶,而后,仰首看向公子。 这样不妥吧? 将巴郡的封地分出落在盈儿身上,岂非没有什么意义了? 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第2142章 炼丹长生 “焰灵姐姐!” “连扶苏公子现在都没有封君呢!” “咸阳后宫的一些公子都要长大了,他们还没有封君呢!” 弄玉一旁轻言。 以公子的身份尊位,向陛下讨要一处食邑之地,自然是不难,也无伤大雅,却是此刻不行。 也许以后可以。 “公子准备将巴郡封地和食邑之地一一分化,有些像前些年公子说过的推恩之策。” “应该也是为了将来吧。” 将三个正要爬着离开绒毯的小家伙拨回原位,雪儿有所思,巴郡可是一处相当大的地方。 公子还在庙朝的时候,一切自然无碍。 若是将来不再,爵位、封地传承下去,有些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若是宁儿他们没有公子的能力和荣宠。 就危险了。 巴郡可是相当大的一处地方。 而今,公子以谋将食邑之地一一分化,落在宁儿、盈儿他们身上,当有这方面的考虑。 “哈哈哈!” “有那么一些。” “生死无常,世事无常,于阴阳家可以炼制功成长生不老丹,本侯没有太大的希望。” “而陛下离去之后,一切又是崭新的局面。” “期时,郡侯之位,巴郡膏脂之地,天水之地,就会成为小小的麻烦和困扰。” “本侯无惧,宁儿他们就要面临麻烦了。” “在世俗之中,做人还是低调一些为上,怒海惊涛,看似波澜起伏,汹涌澎湃,然……不为长久。” “暗流潮涌,滚滚蓄势,绵绵不绝也。” “盈儿将来有她的一切,你现在之辛劳,无用矣!” 周清笑语。 把玩着焰灵耳边滑落的一束秀发,轻轻落在鼻息间,熟悉的幽香更为天魔万象。 这般玄功已经被焰灵修炼入骨,修炼入神了。 世俗之事,和修炼之事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然,根本还是一样的。 都很少有人达到极高的境界。 “安汗之地,就落在盈儿身上吧。” “那里还是不错的,尽管比不上兰陵,却可以传下去,就算盈儿她们将来不为大用,一生也是无忧。” “再说了,你不还准备在天魔宗谋划谋划。” 抬手召过一枚香甜的点心,甜香四溢,这种东西周清很少吃,扫了两眼,便是落在怀中焰灵的口中。 “盈儿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当年奴家少幼没有得到真正的玄功妙法,也没有公子这般的悉心之力,盈儿就不一样了。” “《天魔》秘术奴家正在一一落下,将来盈儿就修炼它了,公子,您可得好好指点她!” “对了,曦儿在巴郡不会也有食邑之地吧?” 品味着口中点心,焰灵姬侧着脑袋看向宁儿三个小家伙,现在他们都还很小。 然……时间是最快的,想当年,自己跟在公子身边的场景,还依稀宛若昨日,一晃便是一二十年了。 还真快。 十多年后,三个小家伙就要长大了。 或许,公子对他们没有确切的期待,焰灵姬觉得他们必须出色,必须更为出色。 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公子在咸阳还有一个女儿呢,那个东君狐媚子的弟子,该不会也有食邑之地吧? 公子对曦儿也挺喜欢的。 “有!” 周清颔首。 曦儿也是自己的女儿,该有的一切都会有,或许,东君那边也会准备,却……自己身为父亲,也要有这个觉悟不是。 “哼!” “那个狐媚子该开心了。” 焰灵姬小嘴一撇。 “离开江南这般久,也不知道曦儿如今如何模样。” “公子,先前蒙毅传令,让公子带着宁儿三人入咸阳,我们接下来要前往咸阳一趟吗?” 诸般事,其实无需她们多想,公子智慧通天,早有洞悉。 却……由着焰灵姐姐之事,她们心中也安稳许多,虽然不想要承认,可看着宁儿和灵儿都有食邑之地。 自己生下的孩子没有,总会有一些失望的。 而今,巴郡那里皆有食邑之地,问题便是解决了。 估计,就是焰灵姐姐不说,公子也会这般准备的,她们的确是有些多想了,或许,她们所想的,公子早就已经想到了。 “等宁儿他们过了满月,就前往咸阳。” “咸阳归来之后,就准备昆仑事宜,希望在昆仑有所收获,那么,你们破入真空的道路,会更为顺畅的。” “明岁,不出意外,陛下会东巡的,蜃楼也该走了,长生不老丹,苍龙七宿,阴阳家所谓最后的秘密也该出来了。” “东皇太一!” “本侯很期待他的手段。” 蒙毅亲自前来了,那么,就有必要亲自前往咸阳一趟。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为清晰了,昆仑早该前往了,许多诸夏罕见的药材在昆仑应该还有踪迹。 此外,便是阴阳家的蜃楼了。 蜃楼之事,自十多年前便是所谋,直到今日,快要可以开始启航东行海域了。 “海域仙山!” “长生不老!” “阴阳家定有图谋。” “东君那个狐媚子啥也不说,接下来前往咸阳,本姑娘要以天魔力场强行破开她的心房。” 焰灵姬连忙附和着。 对于阴阳家所谋的东西,自己没啥兴趣,就是想着东君这个狐媚子,便是想要治治她。 “星辰古约已经化去,苍龙七宿就算还有力量,应该也不为大用吧?” 从旁边的案上取下一面白色绢帛,想着宁儿三人靠近些许,将三人嘴角的唾液擦拭着。 又整理了一下衣衫,将三个小家伙复归原位玩耍着。 “苍龙七宿!” “没有足够的消息,本侯也无法推演太多,苍龙七宿从星辰古约分化,力量仍为存在。” “当有大用。” “却也……不过一股还行的力量,就算东皇太一将它们全部炼入体内,也强大不了太多。” “真空之境,和普通的境界不一样。” “海域仙山!” “扶桑神树!” “一切都会揭晓的。” 阴阳家内的隐秘,多年来,自己也得知不少,至于还没有了解的,蜃楼东行算一个。 扶桑神树来至于海外,海外当有不俗之地。 再加上修建蜃楼,可以助力大秦水师的进程,耗费的财货也多为少府出,因而,没有什么反对。 “是否苍龙七宿可以助力东皇太一参悟身融万物的境界?” 云舒倒是想到了什么。 苍龙七宿的力量的确奇妙,而且阴阳家早已将将其梳拢,连东君焱妃都隐隐不知道。 那么,苍龙七宿只会更加不俗。 东皇太一如今也是真空境界了,能够吸引他的,也就身融万物了,否则,收拢苍龙七宿,还不如前往昆仑寻找天材地宝。 “云舒姐姐说的不错。” “苍龙七宿是否和身融万物有关?” 雪儿亦是秀眸亮光闪过,以前自己也想过,却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若说星辰古约之力可以助力身融万物有可能。 单单的苍龙七宿……不足。 偏生,阴阳家一直收拢七宿之力。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何况开启苍龙七宿的钥匙在我们手上呢。”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的确吸引人。 公子距离那个境界度差不少,东皇太一还不如公子呢,借助苍龙七宿的力量? 就算要用,也该是公子使用才是。 焰灵姬再次取过一枚点心,随意吃着,那些点心做的还行,虽然距离自己的水准差了很多。 总归,可以入口。 “凤鸣岐山的玉佩!” “是开启的钥匙。” “幻音宝盒也可以吧?” “幻音宝盒现在落在阴阳家手中了。” 苍龙七宿。 她们知道的秘密也不少,除了不知道阴阳家拿苍龙七宿到底想要做什么,其余都知道。 钥匙? 一共两个。 弄玉也是脆语提及。 凤鸣岐山是最为直接开启的,只是……已经断裂了,其中的玄妙之力不存,补足的话,需要五彩之凤精血。 幻音宝盒是备用的,具体开启之法,不了解。 他们一把钥匙,阴阳家一把钥匙。 “长生不老丹!” “公子,要不……有机会问问东皇太一,问问丹方是什么,咱们自己炼炼?” “阴阳家那个云中君修为不行,炼丹也就一般般。” “东君那个狐媚子炼丹也是一般般,远不及公子。” “东皇太一就算会炼丹,可……许多天材地宝,他都没有,也是海域仙山可能有奇珍异宝。” “期时,我们也可以取用,万一炼制功成呢?” “就算功效不若真正的长生不老丹,有个几千年、几万年药***家也很满意了。” 焰灵姬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公子怀中坐起。 其实,公子也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丹的,就是不知道丹方,可……阴阳家有啊。 闪烁一双火焰之光明耀的魅眸,焰灵姬更为火热的看向公子,看向弄玉她们。 自己还真是聪明。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想的倒是挺多。” “还炼制长生不老丹……,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以后再说吧。” 周清直接敲了一下焰灵的小脑袋,奇思妙想不少,就是……光有想法了,就等着自己炼丹了。 “芊红姐姐,政事堂的事情忙完了?” 云舒看向院落的入口,那里……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 正是芊红姐姐。 这几日,芊红姐姐正在恢复以前的政事堂事务,辅助公子处理要务,不然,公子也不会闲逸如此了。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些事情的细节比较多。” “公子,这是泗水郡那边传来的消息,墨鸦他们已经锁定楚南公的行踪,阴阳家的五行遁术踪迹残留,想来不日……就会有收货。” “其余是农家的一些事物。” “灵儿,有没有想娘亲?” 不为华丽明艳的装束,浅紫色的素雅长衫,随意的一根丝带梳拢长发,披在肩后。 化莲丹下,娇容花月,踏步生光,便是入凉亭之内,将随身的一些文书落在公子身侧案上,便是跪坐绒毯之上。 看着正嬉戏玩耍的宁儿三人,不住笑语,而后将灵儿抱在怀中,很是亲昵的逗弄着。 第2143章 双姝辩论 “咿呀!” “咿呀!” 有觉一股股熟悉的气息传来,那是来至本源深处的亲近,灵儿两只小手不住挥舞着,亦是亲昵的迎合着。 小嘴夹杂着别样的话语,虽听不懂,仍觉得很是欢喜。 “兰陵县主的母亲回来了,兰陵城食邑的事情办的如何?” 焰灵姬自公子怀中出,也是坐在一旁,将盈儿抱在怀中,亦是亲昵的逗引着,随即,小家伙便是不住的笑语荡出。 “……” “就不到三千户的食邑,至于……?” 白芊红神色一滞,而后无奈又好笑的看向焰灵姬。 当然,面上还是有一丝骄傲的。 始皇帝陛下没有忘记自己的功劳,荫泽落在孩儿身上,自己很是欢喜,兰陵城还是不错的。 大秦二十等爵位中,可以有食邑之地一般都是侯爵,也就是最近几年可能驷车庶长等高爵也有。 然而,那些爵位的食邑很少。 远远不到三千户! 自己很知足了。 起码,始皇帝陛下没有忘记灵儿,以后灵儿在赢秦宗族都是不一样的,算是自己给她留的荣耀。 就是……焰灵这几日一直拿这件事挑衅。 令白芊红身为无语。 “怎么不至于了,不到三千户的食邑那也是食邑,一年就有数万金的好处,本姑娘羡慕啊。” “盈儿,你羡慕不?” “你听……,盈儿说话了,也点头了,她也羡慕了。” 焰灵姬抱着小家伙,口中很是别样音韵的说着,扫了白芊红一眼,又指挥着小家伙。 “咿呀!” 小家伙伸出双手看向小伙伴灵儿。 “你一年烧制的瓷器都有数万金吧,番县那里用了你的秘方,也有分红吧。” “宛城郊野那边的百越族人,每一年都有很多礼物吧。” “咸阳宫阮翁仲他们更是送来更多的礼物。” “加起来,都不少于十万金了,灵儿才是应该羡慕盈儿呢,是吧,灵儿?” “你看,灵儿也说了,她很羡慕……!” 白芊红觉得就不应该和焰灵讲道理,讲道理没啥用。 公子以前说过一句话,和傻子争论问题的时候,不理他是最好的,如果真想要在道理上胜过对方,那就要变成傻子,然后打败他。 当然,也有可能被对方打败! 白芊红表示心累。 自己好歹也是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现在……,得,为了灵儿,也得和焰灵辩论辩论。 “咿呀!” 当即,怀中的灵儿很欢快的点点头,而后说着听不懂的话语。 “你看……,灵儿更为羡慕了。” 灵儿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当即,白芊红再次肯定道。 “……” “哼,要不咱们换换,你上书陛下,将兰陵城的食邑之地落在盈儿身上,我每年给你十万金。” 焰灵姬直接挑了白芊红一眼。 往常也没见她这么聪明。 既然灵儿也羡慕,也就换换呗,自己不心疼。 “我的灵儿是一个知足的人,一年数万金就够花了,用不了十万金。” “是吧,灵儿?” 白芊红花容含笑,晃了晃怀中的小家伙。 “咿呀!” 小家伙很识相的点点头。 “做人怎么能够知足呢,公子不就说过,做人不能咸鱼,一年数万金太少了。” “你可是鬼谷纵横的传人,本姑娘和你相比,更像咸鱼了,还是数万金比较合适。” “对啊,盈儿!” 焰灵姬针锋相对,以前也没听到白芊红这般的……道理。 “咿呀!” 小家伙盈儿亦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粉嫩的双手则是伸向姐姐,想要在一块玩耍。 “咿呀。” 旁边,只剩下一个人孤单单坐着的宁儿不乐意了,两个小伙伴都有人抱着了,自己……,嗯,也有人抱着了。 “嘻嘻。” “再说下去,芊红姐姐你们就要打架了。” 将可怜的宁儿抱在怀中宽慰着,拿过一个小玩意落在宁儿手中,为娘的在偏厅书录道藏。 为父的,正在阅览密信文书。 只有自己看护着。 闻芊红姐姐二人针尖对麦芒,雪儿等人顿然相视一眼,而后尽皆欢乐,还真是难得看到芊红姐姐和焰灵姐姐斗嘴。 大开眼界了。 “要不打一架?” “我赢了,你上书陛下?” 焰灵姬意动。 对啊,手上见真章。 “……” “你傻还是我傻?” 白芊红更为无语的看向焰灵姬。 若是以前的话,在虚空一体之前,自己还是很有把握压制焰灵姬的,尽管焰灵姬的修为也不弱。 至于现在。 府中姊妹,除了晓梦之力,谁是这个火魅女子的对手,天魔力场的确适合她,而且修炼的突飞猛进。 数月前,自己就尝试过天魔力场的厉害。 自己不是对手。 现在还要和自己争斗一场? “没劲!” “打不过本姑娘。” “说不过本姑娘。” 焰灵姬再次轻哼一声。 “就一个不到三千户的食邑之地。” 白芊红再次强调了一下,每年所得也就数万金,甚至于三万金都没有,顶多……就是荣耀一些。 “……” 焰灵姬不搭理她。 “楚南公和项氏一族在一块?” “阴阳五行遁术!” “楚南公的这个凭借也将如同虚妄,《九宫遁术》墨鸦他们修炼的应该有一定水准了。” “这老头躲了本侯多年了。” 周清正在阅览那些文书,至于芊红和焰灵的斗嘴,这几日都已经习惯了,听着……还是有趣的。 “这一次……楚南公逃不掉了吧!” 云舒旁侧闻此,有些不确定之语。 “逃走?” “就算可以逃走,也很难逃脱墨鸦他们的眼线了。” “如果逍遥子插手,那件宝物就不用留在手中了。” 楚南公……一直捣乱,先前有些作用,现在……可以杀了。 就看他还能够如何蹦跶。 一把年纪了,不能学学邹衍? 邹衍将阴阳家智者一脉开创的盛大场面,而今已然衰弱,老头也没有什么弟子,也就纪嫣然那边有传承落下。 “墨鸦的生死符印对于诸子百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符印入体,生死难忍,痛不欲生。” “以墨鸦现在的修行,生死符印会更加难以拔出,非逍遥子手中有玄牝花篮,当初的那些人都死了。” 雪儿抱着宁儿靠近些许,既然宁儿很少享受母爱,那就多来点父爱。 墨鸦他们三人实力都极强,白凤也快要破入玄关了,期时,三人一体,诸夏间,当没有难缠之事。 “生死符印!” “想要将其完全的拔出,除非虚空一体!” “将来等墨鸦修为到了虚空一体,玄关层次,能够拔除的几乎不存在。” 那种手段是自己传给墨鸦的,对付除道家以外的百家之人,很有用,颠倒体内阴阳二气,五行混乱。 不是下毒,更甚下毒。 每一道生死符印都不同,想要将其化解,要么修炼道家正宗玄功,化解体内杂乱之力。 要么,以极强的修为将其化去。 “苍璩!” “好端端的跑农家去了,魁隗堂的客卿,掺和农家之事了?” “数月来,扶苏的这几步棋走的不错,身边有可用之人了,欲成大事,身边没有人不行。” “嗯,看他们继续施为吧,也挺有趣。” “小东西,你也想要看看,给……看看认识不。” 换了一份文书,是关于泗水郡的事情,沛县的扶苏还是那般模样,按照数月来的棋子路数,一步步走下去。 调出陈胜,牵引农家力量。 神农堂倒是有些动静,可坐收渔利。 而苍璩的动作,想来是另外一种情况,增添一些压力也好,看看扶苏的应变如何。 正看着,手中的文书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攥住,用力的拉着,似乎也想要拿过来瞅瞅。 周清悦然,松开力道,任由宁儿这个小东西将文书拿在手中。 “咿呀!” 小家伙欢喜,拿过那份文书,双手把玩着,翻来覆去的玩着,时而填入口中吃着,直接被雪儿拉下了。 “这个不能吃。” 雪儿笑道,啥都想要吃。 “公子,好端端的,苍璩怎么成了魁隗堂客卿了,苍璩和农家之间可是有大仇的。” “这就算了?” 将那份文书从宁儿手中取出,落在旁侧的案上,取而代之,递过去一小块点心,这个可以吃。 于这个问题,雪儿好奇。 多年来,苍璩屠戮的诸子百家弟子很多很多,其中尤以农家和墨家的弟子为首。 墨家的话,已经没了。 就剩下农家了。 “也是扶苏公子的手段吗?” “苍璩还是受命于罗网的。” 云舒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个问题……本侯也不知道,继续看接下来传来的消息吧。” “苍璩这个人无利不起早,罗网……还驾驭不了他,扶苏也不行,别的目的?” “本侯想要知道。” “焰灵,让墨玉麒麟稍微注意一下苍璩的行踪吧。” 迎着雪儿和云舒的希冀目光,周清琢磨数息,还是摇摇头,可能性有点多,关于苍璩的动静消息有点少。 就算要推演,也需要不少的信息支撑。 “嗯。” 焰灵正在逗弄怀中的盈儿,公子吩咐的这件事轻而易举。 “是否是为了对付紫兰轩流沙?” “苍璩近年来多在紫兰轩吃亏,农家的力量还是不弱的,再加上苍璩的实力,有这个可能吧。” 弄玉倒是想到了什么,秀眉悄然挑起。 “也有这个可能性,以苍璩和农家的恩怨,想要安稳成为魁隗堂堂主,留在农家,起码也得做出让农家觉得尚可的诚意。” “紫兰轩那边……应该有实力应对。” “算着时间,卫庄也该破入玄关了。” 周清点点头,这个可能性不小。 “苍璩也差不多一样破入玄关。” “公子,您可是说过的,种玉功步入玄关层次,会更为强大,和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一般,玄妙非凡。” “鬼谷传承可以应对?” 雪儿也多说了一句。 “道,本源如一,变幻万千!” “鬼谷子的道理还是不弱的,就看卫庄修炼的如何,这一点……芊红最明白了。” 种玉功是极强,可诸子百家的传承也非空架子。 修炼的不到家,前任鬼谷子就是例子,修炼的到家,没有核心传承,也有绝世锋芒,盖聂的道自成一体,不逊色种玉功。 卫庄……逊色二人些许。 周清浅浅道。 第2144章 佛魔 “当年在鬼谷门的传承之地,一览鬼谷传承之学。” “虽没有看到关于鬼谷核心的七卷传承记载,却在那些外显的典籍上有过提及,鬼谷之道,纵横天地,捭阖乾坤。” “昔年,第一代鬼谷子问道道家祖师,自阴阳万物分化,方得纵横之机,果然妙悟纵横一体,阴阳万变,实则,和道家天人二宗的路相似。” “苍璩的种玉功,亦是水中火发,道理万变,察万物波动,感万物气机,同焰灵的天魔力场又为相仿。” “就是不知道卫庄对于纵横之道妙悟如何,若是有成,则可不惧种玉功,世间并无无敌玄功。” 种玉功之所以玄妙,之所以强大,乃是因为种玉功的修炼诡异,只要渡过水中火发的灾劫,参悟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则道路就平坦了。 是以,苍璩渡过灾劫之后,玄关没有道路拦阻,只要修行,就会顺利的破入悟虚而返。 再加上种玉功对于阴阳的把握落在万物波动一体,虚空玄妙加持,灵觉极其强大,对于心神的幻惑之力极强。 辅以阴阳演变的道理,对战之时,只要稍微受到影响,就会……很容易一切落入种玉功的掌控。 甚至于沦为种玉功成长的种子,以水中火发的种子,落在他人身上,汲取他人一身修为,种玉有成,一身修行更快。 盖聂、卫庄二人的师尊无疑就是被苍璩这般得手,一身之力不由自己掌控,被苍璩夺走一切,性命皆无。 纵横捭阖是鬼谷一道对于阴阳万变的把握,道理不为逊色,刚猛、霸道、强大……。 却是卫庄先前是鬼谷的横剑术传人,所修之妙在横剑术上有独到造诣,而鬼谷核心七卷传承,无疑是纵横一体了。 若是完全掌控纵横,加上近些年和苍璩的争斗,不会逊色苍璩。 否则,难料。 于这一点,白芊红落下肯定一言。 种玉功是苍璩所创,诸般玄妙了然于心。 鬼谷七卷传承是鬼谷子所创,无需担忧前方道路,只需要参悟就可以了,而参悟的深浅……不好说。 自己的道并非七卷传承,可七卷传承里面有什么东西,白芊红也可以大致推演出来,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 “苍璩还真是惊才绝艳。” “种玉功不逊色鬼谷传承,杨朱一脉的道理亦是不弱,果然放任修行,苍璩将来也是诸夏一等一的强者。” 对于苍璩。 雪儿自然很是熟悉了。 就是他的行事……很有杨朱一脉的风范,同诸夏间正常行事道理不合,我行我素,贵己乐生,桀骜不驯。 仇人很多。 诸子百家几乎都有仇人,也是罕见。 偏生,苍璩快要成长起来了,真的破入了玄关,诸夏间能够对其有生死威胁的只手可数。 公子的评语早就落下,苍璩不比杨朱差。 “当年咸阳之时,苍璩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人,如今……还真快,他都要跨入玄关了。” “谁说世间没有无敌法的,本姑娘的天魔秘术就是无敌的!” 焰灵姬将怀中的盈儿放出去。 因为小家伙似乎精力过于旺盛,两只小手不住的伸向兄长、姐姐,想要在一块玩耍。 刚放出去,口中带着不住的“咿呀”“咿呀”稚嫩之言,便是和宁儿聚在一处了。 随即,灵儿也来了。 见此,焰灵姬再次瞥了某人一眼。 对于某人刚才的有些话表示强烈不认同。 自觉天魔秘书相当强大,堪为无敌法。 “种玉功!” “天魔秘术!” “就算是无敌法,诸夏间谁可以修炼?” 白芊红……本不想要搭理这个故意找事的,可……想了想,还是道出这两门所谓“无敌法”的缺点。 种玉功的水火灾劫。 苍璩都没有渡过去,没有公子的话,他早就死了。 依从公子之论,苍璩当初修炼太急躁了,若是以杨朱一脉正宗玄功为根基,妙悟水火生发,会安全许多。 当然了,修炼速度会慢上一些。 至于焰灵的天魔力场,除了天生媚骨,一身火魅妖娆的焰灵能够将天魔秘术催动这个境界。 谁还可以修炼? 自己也是翻阅过天魔秘术的,入门的一个内在要求就是要求女子身怀媚骨,或者内媚之体。 这样的人……千不存一,万不存一。 和诸子百家的传承相比,苛刻很多。 后续的修行便是凝练天魔力场,以天魔力场参悟刚柔阴阳,参悟虚空一体,对于资质的要求更高。 当然,修炼功成,的确强大,连晓梦如今施展的《御剑术》第三重关都可以抵挡。 诸夏间,玄关层次,可以说没有什么绝对的敌人。 而浮屠之道也有评语,昔年浮屠世尊证就无上正觉之事,拦路之人,便是天魔波旬。 “可以修炼的人多了去了。” “雪儿就可以修炼。” “将来盈儿也可以修炼。” “当然了,既然是无敌法门,修炼的人自然不能太多,否则,诸夏间人人都无敌了,岂非无趣。” 焰灵姬轻哼一声。 很是轻快的给于辩解着。 “公子,等奴家将《天魔》秘术整理出来,您将它修正一二,让诸夏间有更多的人可以修炼。” 虽然白芊红说的那个问题存在,却……问题的存在就是等待解决的。 “你这卷玄功整理起来,可不是那般容易。” “接下来有空的话,多看看晓梦整理出来的道藏,作为《天魔》的一体修炼者,你更应该知晓它应该如何修正。” “河西两郡设立,天水商会便利,利润一年比一年多,财货多了,就要花出去。” “芊红,抽个时间,从天水商会分出一部分人手,设立新的商队,名称也换一下吧,专营海运之利。” “嗯,端木蓉她们在西域楼兰过的倒是舒服,浮屠传道……西域那边鞭长莫及。” “西域……,罢了,眼下分教开宗诸夏间还没有施展开,人手也不足,顶尖的道理博学之力不若浮屠。” “楼兰那边寻找龙魂有些下落了,龙魂?” “这个东西留在楼兰可惜了,也传令天水商会多注意此事,还有便是兵魔神的事情,若是有人在查询兵魔神的事情,亦是速速回禀!” “蚩尤留下的麻烦,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手上一份份密信文书落下,上面的内容尽皆阅览完毕。 有些事情是知晓的,有些事情则是新鲜的,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有趣之事,周清觉得很好。 天水商会这一点执行的很好。 “是,公子!” 白芊红颔首,公子吩咐的事情不多,全部记住了,待会将那些事情一一吩咐下去也不迟。 天水商会的秘密通道,速度还是极快的。 “龙魂!” “兵魔神!” “公子,那些浮屠之人汇聚在西域,力量还真不弱,强行在那里分教开宗,除非您亲自出手。” “晓梦,你出来了。” 云舒旁侧端来茶水,雪儿正在将案上的文书整理着。 西域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龙魂……楼兰一直在寻找的宝物,应该是宝物。 兵魔神,是上古蚩尤铸造的五金巨人,杀伐利器,却是想要将其催动,非有异兽内丹之力不可。 没有异兽内丹,兵魔神也就是废物。 浮屠之人不能入诸夏传道,西域倒是盛开世尊之言了,那些人中有真空境界的存在。 道家的分教开宗难以掺和。 除非在道理上胜过对方。 而诸夏的道家中,除了公子,似乎谁也难以从一位合道层次的浮屠强者手中得好。 刚说完,凉亭之内虚空颤动,公子身边直接多了一道青色的身影,不是晓梦又是谁。 “公子!” “浮屠之人的最终目的,还是诸夏。” “他们在西域之地传道,传承盛开,接下来培养的弟子定不在少,将来果然有机会,怕是会后劲极强。” “要不要现在就清理佛家,佛家的一些讯息……也差不多查出来了,可以直接剿灭。” 除却最开始的七日,晓梦和宁儿一直待在一起,其余时间,则是如旧的待在偏厅内书录道藏。 宁儿直接扔给了公子和雪儿。 这……还真符合晓梦的性子。 对着晓梦微微一笑,又看向公子说道浮屠之事。 “佛家!” “也许浮屠之道将来可入诸夏,然……本侯还在诸夏的一日,浮屠就别想了。” “一切按照之前所语,佛家就留给苍璩和你要建立的天魔宗吧,剿灭佛家和日后的浮屠之道,列为天魔宗宗门条例吧。” 舍得从偏厅出来了? 点了一下坐于身侧的晓梦,周清笑语,宁儿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还真是……,母爱就别想了。 芊红所语是未雨绸缪,不过,佛家的事情,接下来有安排,时间足够长,不着急一时。 身融万物的智者所留道理,注定要亘古留存岁月长河的,周清不觉得自己可以将浮屠之道彻底灭掉。 可……令道家更为强大,还是可以做到的。 “奴家一直就看那些大光头不顺眼。” 就算公子不说,焰灵姬都准备到时候亲自出手,那些大光头身上的气息很讨厌。 尤其天魔力场对于他们的影响很弱,他们的金刚法界仿佛天生针对自己的天魔力场。 可恶。 接下来,自己要花费力气将《天魔》秘术好好的、深深的完善,将这一点彻底剔除出去。 白芊红也就不再多言。 “你就不能每日多抽出一些时间陪陪宁儿?” 轻呷了一口茶水,缓缓品味着。 宁儿这个小家伙正在和两个妹妹玩耍,小脸上笑意浮现,精神头十足,很是兴奋。 此刻,连母亲来了,都不为理会。 也就多扫了两眼。 “雪儿照顾的很好。” “道藏更为精妙,万般道理均在其中,师兄,关尹子的道理还需要你书录成册!” “焰灵的瓷器越发之好。” 亦是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茶水。 青衫绰约,清丽素雅,宁静无暇,银发随意的绾成发髻,一根银簪束之,看着欢乐的宁儿,银眸细眉微微弯起。 正要喝茶,又不自觉打量了一眼手中瓷盏,有着明显的火焰纹痕迹,是焰灵烧制的。 此刻,瓷盏随着其内毫叶、汤水的交织、碰撞,虚空明日之下,变换奇特色彩,呼吸之间,添为奇异。 晓梦赞语。 “哈哈哈,关尹子的道……接下来师兄就将其整理出来,以师兄现在的境界,还是可以做到的。” 周清大笑。 关尹子! 作为当年亲自感悟祖师《道德》的直接之人,天宗内的《道德》原本就是关尹子留下的。 他的道理自然是极强。 比起现在的自己强些,以晓梦现在的境界,想要将关尹子的道理梳理出来,的确艰难。 晓梦轻嗯一声,便是细细饮茶, 随即,就那般静静看着宁儿三人的玩耍。 ****** “大人!” “依从先前定下的平农策,眼下泗水郡以北的区域,近月来,已然安稳许多,游侠不为生事,牢狱都空旷了。” “许多整治之策,也都可以推进了。” 沛县! 郡府之地! 萧何自案后起身,将手中刚写好的一份文书递给正处理政务的郡丞大人,话语间,带着一丝满意。 扶苏公子为泗水郡郡丞。 农家! 是始皇帝陛下对于扶苏公子的考验! 同样,也是自己的机会,陈胜这个棋子……做的很好,而神农堂那边的配合也到位。 尽管不知道大人如何调动神农堂之力的,那不是一件坏事,始皇帝陛下的目标……并非将农家之人彻底斩杀殆尽。 否则,通武侯王贲早就有所动静了。 臣服! 也是农家的生机。 奈何,农家大部分弟子不为所动,一直和帝国抗衡,那就是取死之道了,将农家六堂的活动范围压缩。 而后,再次压缩。 最后,将农家杂乱之力困杀。 就算农家游侠会有乱象,也可以将其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那……完全可以接受的。 “暂有所得,未有结束,不可懈怠!” “萧何,近些时日,你功劳甚显,送你一个好差事吧,明日,你带着一些礼物,替我前往江南南昌吧。” “武真郡侯有了世子血脉,昔年咸阳之时,叔父待我极好,每岁,都送我不少礼物。” “而今,叔父有了子嗣,非泗水之事,我该亲自前往,现在,这桩要务就落在你身上了。” “文书,我已写好。” “如何?” 持毫笔也在纸张上不住写着什么,闻萧何之言,扶苏抬首笑言。 动作未停,却也很快结束,自案后起身,持书录的文书,边说着,边从头阅览着。 语落,再次归于案后,取出自己的印信,在上面留下痕迹,拿过信封,填入其中。 火泥封口自然少不了。 第2145章 真假诚意 叔父有了子嗣之事,自己前几日就知晓了。 毕竟叔父在南昌的恩赏手笔不小,听说在巴郡、天水那边的封地手笔更大,消息早有传来。 欲要早些去贺礼,又觉得有些不妥,父皇那边还没有恩典落下,是以,倒也不急,只是令人关注南昌的动静。 不想,咸阳的蒙毅亲自来了,符合父皇对于叔父的重视,如此,自己也可以有所动了。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该如此。 萧何,就很适合代表自己前往,在自己身边,他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很得自己之心。 “大人!” “这……,前往江南南昌为武真郡侯贺?” 萧何讶然,看着手中的文书,再次近前将其递给大人,这是对于泗水郡治下一个个县域城池的进一步整治之策。 大人让自己整理的,其中也有自己所想,合当下之策。 而今,大人让自己前往南昌为武真郡侯贺? 武真郡侯为陛下异母弟,又为郡侯,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至极,更别说陛下当初赐封郡侯爵位之时的恩典。 郡侯有了世子,的确非小事。 自己也有耳闻郡侯在南昌的手笔,为世子之故,赏赐整个南昌城,令人惊叹不已。 而大人让自己前往贺礼,一时间,一颗心跳动的速度加快,双手都隐约的颤动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 扶苏将那份文书接过来,同时将自己写就的文书递过去,一些礼物正在准备中。 明日就可启程。 观萧何模样,笑语出。 “多谢大人!” 怎会不愿意! 如何会不愿意! …… 武真郡侯有了世子,怕是有许多人想要贺礼而没有机会,自己有这般机缘,如何不会愿意? 面上强自镇定,萧何深深一礼落下,话中已然有激动之意。 “你拜见郡侯之后,以我之名,也拜见郡侯世子和两位县主。” “世子被封昌南君,位尊!” “两位县主也非寻常宗室之女,当恭敬礼拜!” 扶苏再次嘱咐着。 “喏!” 萧何颔首。 “大人,从陛下对于武真郡侯世子的赐封来看,您接下来也会有封赏的。” “想来也会是封君!” “咸阳其余公子应也是如此。” 旋即,萧何又是一礼看向自家大人,这是一个很独特的讯号,连郡侯世子都封君了。 大人等一众公子身为陛下的子嗣,位份更尊,也当有这般荣耀,这个时候……咸阳估计已经在讨论了。 “是否封君,那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将泗水之地麻烦解决!” 扶苏神色欣悦。 或许的确要封君了,却也不一定如此,自己也非很重视封君的爵位。 自父皇庙朝立下,一切礼仪同大周迥异甚多,按照大周礼仪,他们这些公子自生下来,就该有尊贵的爵位和封地、食邑。 这一点,如今的庙朝礼仪中,并不存在。 如自己这位最年长的公子,便没有因血脉而赐封的爵位,当然,自己还是有爵位,历经多年磨炼,自己如今的爵位为右更之爵! 下一等爵位便是少上造高爵了。 那是自己双手得来的爵位。 而咸阳宫的将闾、胡亥等人没有功劳,爵位不存。 更别说封地和食邑了。 封君! 非二十等爵位之内,却……非一般人可以得到,能够得为封君,位比高爵,数十年来,多赐予宗室和外戚之人。 只要略微立下些许功劳,便可封君。 算得上别样的恩赏。 父皇当年的兄弟长安君成蟜,便是领兵对赵作战立下一些功劳,赐封为长安君。 食邑长安县! 如今的长安县落在郡侯世子身上了。 郡侯世子能够封君,大体还是落在郡侯身上,按照大秦现在的爵位,叔父已经封无可封。 郡侯的爵位,实则也是侯爵。 关内侯! 有食邑而无真正的封地。 彻侯! 有封地有食邑,多为县域之地,如武成侯王翦,便是封了频阳之地十多个县为封地! 郡侯! 有更大的封地,以一郡之地为封地,食邑甚多! 除非父皇恢复大周的五等爵位,以公、侯、伯、子、男爵位赐封,这一点……庙朝也有人提议。 却没有后续。 郡侯坐镇江南广袤之地,功劳自非寻常可比,荫泽落在世子身上,完全可以理解。 “大人所言甚是!” 萧何以为然。 以大人身份,当不至于追求些许封君之位,些许高爵之位,而应该是更高,欲要求得更高。 便得长远之谋。 眼下泗水郡便是其中一个关键点。 “大人!” “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函!” 当其时,厅外,一人礼道。 “送进来吧!” 扶苏看过去,那是郡府的传信侍者,语落颔首。 又有人送来密信? “可有询问送人之人是谁?” 十多个呼吸之后,扶苏手中已然拿着一份文书,正面书录着崭新文书,让自己亲启。 将其直接打开,随意问着侍者。 “有过询问,那人只是说大人看过之后,就会明白。” “送信之人是一位陌生男子,三十模样,音韵上,当为沛县本地人,送来之后,没有停留,便是离去。” 侍者躬身缓言。 萧何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这样的事情,近月来,并不罕见,发生过多次。 而那些书信的背后之人,涉及诸方,不知这封信的背后是谁! “嗯,你去吧。” 扶苏摆摆手,还挺神秘,却也不为惊诧。 “喏!” 侍者一礼,转身离去。 “大人,这封信……?” 看着大人将这封信打开,萧何本能道。 “嗯?” “有趣,有趣!” “这……就有点意思了。” “萧何你且看看。” 一览白纸黑字,扶苏神情意动,快速阅览完毕,微微赞叹,便是将其递给身侧的萧何了。 “农家!” “有所乱,有所动,朱家堂主并非唯一抉择之人,现在……又有人做出抉择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 “上面只有一个田字。” 文书上的内容不为晦涩,很容易理解,除却一些虚礼之言,便是提及一事,是关于农家的事情。 和朱家堂主的抉择相似。 可……落款只有一个——田。 书信的主人是谁不清楚。 “田!” “田氏一脉?” “农家六堂中,有四堂的堂主都是姓田,能够落笔这封书信,起码也是四位堂主之一。” “魁隗堂田蜜!” “共工堂田仲!” “蚩尤堂田虎!” “烈山堂有实无名的田言!” “也有可能是四位堂主中的两位、三位,乃至于四位!” “文书之上隐约提及朱家堂主,又有提及陈胜之事,更有提及一丝投诚之意!” “看来一些事情,他们也有探知。” “大人以为如何?” 萧何很快看完信函文书,大致意思也很清晰。 农家田氏一脉的堂主中,也有想要和扶苏公子合作,率领农家之力投诚,愿意尊秦国之法,不为游侠之乱,还泗水之安。 “真假难料!” “诚意不足!” “可……农家六堂中,田氏一脉的力量的确不小,就是不清楚,这封书信的背后是谁!” 扶苏在厅内踱步,这封书信来的很是突然。 并没有神农堂朱家亲自的诚意,对比之下,于其中之言,只是看看,然……也未必不为真。 六堂之中,神农堂一家之力虽强,却也难以抗衡田氏一脉。 若是田氏一脉真的有心投诚,则……泗水之地就平定了,事情也就了解了,他们会这般轻松投诚? “大人!” “在下以为,可先不为理会,区区一封书信,诚意不显,也许,那些人只是试探,果然真有心,接下来还会有人前来的。” “若是真有诚意,前来之人会很有份量!” “以在下之见,这可能也是农家六堂之争,神农堂朱家那边,有大人之力,只要如步落下平农策,农家内的抵抗之力,会很快给于磨灭。” “期时,朱家堂主收拾农家残余之力,一家独大!” “这个结果,想来不是农家有些人希望看到,或许,不是很多人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们也想要如朱家那般行事,可以理解!” “或许,可以让他们自己争斗,更好的争斗,一来,可以极大的削弱农家之力,二来,也方便大人更好的掌控农家之力。” “农家根基浑厚,欲要将其全部剿灭,很难很难!” 萧何也是点点头,大人之言,也是自己之意。 区区一份书信,根本算不得什么。 若然真的有诚意,不会止步于此的,何况……在大人面前,农家还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朱家!” “田氏一脉!” “暂时一切如前,相对于田氏一脉,我更信任神农堂那边!” 扶苏指了指萧何手上的书信,这……应该不是一个结束。 接下来定有人会再次前来。 田氏一脉! 他们有些复杂了。 而神农堂朱家……自己觉得很好,朱家算是农家的外姓人,在农家之内的根基虽有,却远不如田氏一脉宏大。 田氏一脉根深蒂固,就算真的向自己投诚,一些事情……也和神农堂不一般。 “大人!” “神农堂虽可以信任,然……大人需得谨记,侠以武犯禁,农家的力量还是握在自己手中为好。” 萧何略有迟疑,还是近前提醒一声。 “……” “你……,当如此!” 扶苏在厅内走动,萧何此言深意自己是明白的,却是,神农堂朱家……日后再说吧。 起码,待农家之事定下再说。 现在说那些太早了。 法家的道理,自己明白。 而神农堂朱家诚意之心,自己也看到了。 第2146章 公子韩成 “子房师兄!” “留县这里也太过于残破了,太过于荒凉了!” 留县! 泗水沛县以南百五十里。 方圆不过二里,土城一个,其内民户不过两百余,民数千余人,尽皆简陋的土屋木房,砖石建筑鲜矣。 城中的道路不过丈许,往来之人不算多,却是,城中该有的东西都有,商旅在这里停歇的不少。 因为留县以东不过数里,便是微山之湖,随着诸夏间吃鱼的做法逐步增多,对于湖中鱼儿的需求也大了,捕捞之人甚多。 临近午时,一行七位儒袍素冠之人牵着马匹行走在要道上,观左右一切,为之摇头。 “人在,商在,留县这里接下来会繁闹起来的。” “这一次出小圣贤庄来到泗水郡,各地走上一走,会有裨益的。” 浅绿色的花草细纹长衫,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儒冠规矩,而今夏日,自是不能穿太多。 手持缰绳,牵着身后的一匹骏壮马儿,这里的确不繁华,然则,从四周往来之民面上的神态来看,这座城市很有活力。 “我等都出来数月了,从相县归来,泗水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 “秦国眼下只会对农家出手,郡县的儒家弟子也都有言语,不会引火烧身的。” “倒是从进来的情形来看,农家的事情要有结果了。” “沛县、彭城、傅阳这几个地方已经安稳了,农家的人几乎不存在了,都收拢泗水以南了。” “帝国的这位扶苏公子还真不可小觑!” 又一人缓缓道,声音不为大,不过左右师兄弟可以听闻。 他们前来泗水郡的目的,已经做完了。 扶苏公子那边也有见过了。 大体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农家似乎陷入内耗了。” “神农堂和蚩尤堂他们在争斗,还多了一个陈胜。”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陈胜有好几次应该被镇杀的,偏生逃走了,和……神农堂有关。” “接下来六堂的争斗会更为惨烈。” “农家都这般局面了,六堂还在争斗,怕是真的要被人坐收渔利了,难道农家现在没有大谋之人了?” 随行的一位年轻男子应道。 陈胜,那是扶苏公子将其从齐地噬牙狱放出来的,目的很简单,不难猜,效果还很好。 一观现在的农家局面,语落,几位师兄弟相视一眼,均摇摇头。 “农家!” “数百年来一直为大家显学,不会这般有结果的,或许,一些变化已经出现了。” 张良也参与其中。 泗水之地,也就农家的事情很有谈资了,再加上儒家收拢的消息,探讨起来,更为有趣。 “变化?” “我以为农家的破局点就在于六堂纷争,欲要图存,唯有六堂归一,统合其力。” “不过,相对于秦国之力,还是不如,也许,散落于诸夏间是一个结果。” 一人兴趣骤起,推演着接下来的局势。 “六堂归一?” “那师兄你觉得是神农堂胜出,还是蚩尤堂胜出?” 旁侧传来笑语。 “这个不难猜,蚩尤堂如今手握四堂之力,力量强大,神农堂只有一堂之力。” “真要六堂归一,神农堂很难躲开,就是过程可能会流血,流很多血。” 先前那人直接应道。 “六堂归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听说,农家之内,侠魁数年不显,其内,早有人提起选拔新任侠魁之音。” “就算蚩尤堂他们将神农堂强行压制,选拔侠魁也是不容易。” “这个时候,秦国在挑动一二堂口,事情就复杂了。” “扶苏公子既然能够想出陈胜之策,肯定还有后续,说不得已经有不少暗子落在六堂了。” “甚至于有堂口投诚了。” 一位年岁稍长的浅褐色长衫男子摇摇头。 事情若是那般简单就好了。 “有农家堂口会投诚?” “这……会吗?” 一语疑惑。 “农家太大了,弟子众多。” “果然秦国许以重利,必然会有人跟随。”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义利之争,难也!” 年稍长的那位男子叹道。 连儒家这般修习仁礼的大家都有人如此,何况农家? “城中想来也就这一家酒肆最为上佳了。” “且饮食在此,稍作停歇,再行前往。” 张良在身侧的一家二层酒肆前停下,酒肆……还算精致,如今也算饮食之刻,外面看过去,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甚至于都有酒香传递出来了。 留县! 只是他们的路过之地,此行离开沛县南下,是要前往相县的,那是一处和彭城相仿的繁华之地。 “烈日当空,若是可以纳凉数个时辰更好了。” 一人嬉笑。 “哈哈哈,就这里了。” “……” 其余师兄弟没有意见。 语落,便是招来酒肆中的小二,安排好马儿的吃食,先后入内。 这里的城池都如此,是以,对于酒肆的吃食没有太大期待,好在酒水闻起来还不错。 算是意外之喜。 在二层寻了一个简陋的所谓雅间,便是入内。 “广师兄,我有些小事,去去就回!” 对着那位衣着褐色长衫的男子一礼,张良含笑道。 “去吧。” 广师兄没有多问,子房师弟是儒家三当家,此行或许身上肩负着其它的事务。 …… …… “成见过张良先生!” “今日,终于得见先生,幸甚!” 酒肆临近的一处普通宅院内。 一道欣喜的话语传出,一人更是深深一礼,观面前这位姿仪华章皆不俗的年轻男子,和自己所得画像几乎一般无二。 正是张良先生。 却是,礼仪未有彻底落下,便是被面前之人双手拦阻。 “公子!” “一晃多年,公子已然这般大了。” 张良亦是打量着面前之人,年十六七,虽从红莲公主那里得到过公子成的画像,终究……自己一眼就可以判定。 他就是公子成。 是四公子的那个孩子,多年来,一直安稳活着的那个孩子。 他和当年的四公子有七层相似,神容方正,浓眉宽宇,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四公子一样。 四公子! 已经远去! 九公子,也已经远去! 韩国王族的纯正血脉,怕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当然,红莲公主也是纯正一脉,意义……不同。 “成……多次欲要前往桑海之地一见张良先生,被姑母所阻。” “今日,甚喜!” “甚喜!” 张良先生。 韩国五代相门的嫡系血脉之人! 儒家小圣贤庄三当家! 齐鲁三杰! 韩成忍不住又是一礼,为了这一天,自己等待了许久,张良先生终于肯见自己了。 第2147章 危险想法 韩国沦亡的时候,自己还小。 后来,一切就都变了,韩国亡了,父亲不在了,大父韩王也被囚禁了,自己侥幸的被人护持离开新郑。 多年来,一直在三晋之地、齐鲁之地待着,小心的、渐渐的长大。 自己是韩国王族最后的血脉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是兰陵城的姑母,这些年……姑母经常送给自己东西。 无论是财货,还是日常所用。 姑母待自己极好。 却……有一点一直叮嘱着自己,让自己好好的生活着,不要多想,保存性命最为重要。 自己……勉强听从了。 因为就算自己不听从,貌似也不能够有太多的动作,相对于赵国沦亡之后的宗族之人,相对于魏国沦亡之后的那些士族。 自己显得很微不足道。 姑母有句话说的很对,就算自己将来有朝一日有机会可以复国,也不能做出头鸟。 因为,先死的往往就是出头鸟。 虽如此,近年来,自己也没有闲着,在千乘的指引下,自己收拢父亲留下的残余之力。 当然,姑母也帮忙不少。 尤其是和往昔韩国的一些老世族联系上了,如段氏一族他们,他们是韩国百年的大族,和张良先生的张氏一族都不逊色。 秦国攻占韩地,那些人失去了一切。 可只有那些还不够,自己还需要收拢韩国另外的力量。 是以,屡屡请求,终于得见张良先生。 张良先生是韩国五代相门之后,更别说现在还是儒家的三当家,当年张氏一族的力量,以及依附在张氏一族的其余人,想来都不会放弃的。 百年前,申不害变法受到魏国欺压,庞涓率兵几乎将韩国攻灭,新郑都快被攻打下来了。 好在有齐国孙膑相助。 遗憾的是,那一战也摧毁韩国变法的所有努力,韩国昭候先祖心灰意冷,张氏一族自此登位。 一直到韩国沦亡的那一刻,韩国的政事多出张氏一族。 “得见公子,良亦是欢喜。” “韩千乘!” “我们也有多年未见了。” “当年相救之恩,未敢忘记!” 看着面前音容相貌颇合四公子的公子韩成,张良言语掠过一丝怅然,心间深处,一位位故人的身影划过。 无论当年彼此如何,都过去了。 韩国! 还有韩成在,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九公子当年在那般局势之下,还选择了家国一体,作为韩国五代相门之后的自己,如何能背弃过往? 说着,看向院中另外一人,其人静立于公子身侧丈许,衣着普通,不为锦衣华章。 观其年岁,三十余岁的样子,束发成髻,从开始到现在一语不发,就那般静静站着。 韩千乘! 容貌和当年几乎没有什么迥异,他是四公子的义子,也是四公子最信任的人。 公子托付于他手中,自己早就知道,也很放心。 昔年最后一战抗秦,不是此人,自己已经死了。 “张良先生风采更胜往昔。” 韩千乘抱拳一礼。 故人! 却是故人,多年的故人。 对张良这些年的经历,自己一直都有关注,是以,并不意外,他少年之时在新郑就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 在聪明人汇聚的儒家小圣贤庄脱颖而出也不出乎意外。 齐鲁三杰! 这……也是一件好事。 “张良先生,请!” 闻千乘和张良先生之言,韩成更为欢喜。 随即,伸手一礼,指着身后的正厅,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公子见谅。” “这里并非相谈之地。” “近来……因为一些过往之事,良正身处险境,留县这里怕是也有他们的探子。” “今日相见已然足以,看到公子这般,良心中安稳。” “公子前来之目的,良亦是知晓。” “预谋大事,须有上佳之机,否则,诸事难顺。” “眼下,并未那般契机。” 张良一礼落下,并未随同入内。 迎着公子韩成的希冀神色,张良……深深一言娓娓落下。 “这……,先生!” “成只盼望和先生坐而饮食,诸般事……成非愚钝之人。” 悄然。 韩成那一双期待万分之眸为之隐隐黯然,看向面前的张良先生,亦是一礼,那是自己的目的。 却非所有的目的。 能和张良先生谈论一番,亦是良机。 莫不是张良先生连这点时间都不给自己? “……” “公子之心,良愧惭!” “如此,公子可前往兰陵城,数月之后,良如一众儒家师兄弟会返回桑海,期间……可坐谈一饮。” “公子以为如何?” 留县这里一见公子,已然很有风险了。 非公子亲至,自己也不会如此。 相见一面已然足以,若是在这里太过于显眼,只怕会有危险,罗网……夜幕的那些人,一直隐匿在暗中。 “可!” “如先生所言,数月之后,兰陵城坐谈饮酒。” “姑母如今也在兰陵城,成也可前往拜见姑母!” 韩成神情又是骤然欢喜。 连连颔首,未敢有疑,且……兰陵城那里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自己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姑母了。 “数月之后,兰陵再见!” 韩千乘旁侧出声。 张良拱手儒家一礼,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千乘!” “张良先生……却非寻常人。” “他……应该会帮我吧?” 目视张良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眼眸深处,许久之后,韩成抬手拂了一些额头隐现的汗水。 头顶的骄阳的确炎热! 为相见张良先生,自己身上穿戴略微厚实,叹息一声,看向身侧的千乘,多年来,自己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会的。” “他会的。” 韩千乘近前一步,看着已经长大的公子,亦是一笑,给于坚定而又肯定的回应。 张良会的。 “可……我有些不了解张良先生,他如今是儒家三当家,誉满齐鲁,诸子百家皆知晓其名。” “其人大才,无需怀疑。” “我担心……他会不会因当年之事,而故意冷淡我。” 当年的事情。 千乘并未瞒着自己。 韩国未有沦亡之时,新郑之内,权谋交错,势力纵横,张良先生年虽幼,比起自己现在都小一些,已然可以掺和其中了。 风华非凡。 惜哉,张良先生并非站在父亲一侧,而是和韩非叔父、红莲姑母他们一侧,紫兰轩、流沙……自己知道的。 流沙之内,是自己的韩非叔父,张良先生亦是受教于韩非叔父身边。 后来,韩非叔父被父亲逼着入秦,更有后来之事,今日一见张良先生,心中担忧不已。 尤其,张良先生连入内一谈都不愿意。 “公子!” “当年的事情,难分对错,一切都是韩王的抉择,只是……秦国太霸道了,悍然出兵函谷,接连攻灭山东诸国。” “张良先生或许介怀当年之事,可那些事情随着四公子和韩王的远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公子您现在是韩国王族最后的血脉,无论张良是否承认,他都必须选择您,那是他唯一的选择。” “何况,我们还有红莲公主殿下,他对于公子极好,接下来我们可先行前往兰陵城。” 公子此刻之心,韩千乘可以了解。 当年待在四公子身边,也曾历经一场场别样的战斗。 看向张良离去的方向,脑海中也是闪过当初的种种,流沙和四公子之间,却有争斗和冲突。 那是必然的。 流沙有流沙的路。 四公子有四公子的路。 后来,韩王选择了四公子,那就表面流沙的结局,张良也无法逆改那个局面。 “如此……便好。” “若得张良先生相助,则可更好的聚拢韩国流散之力,甚至于还可以借助儒家的力量。” “甚至于紫兰轩、流沙的力量。” “紫兰轩内,可是有一位鬼谷纵横传人的,多年来,千乘你可是于我多次说过此人之事。” “果然有那些人相助,千乘,我觉得复国机会很好。” “唯一难者,便是上好的契机。”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契机,去岁嬴政东巡,幸好姑母警示,我等没有出手,否则,也会相当麻烦。” 千乘之言,给于自己很大的宽慰,韩成不住点头认可。 若是连千乘都觉得需要担忧,韩成真不知道该如何办,既然张良先生会帮助自己。 说不得,还可以一箭多得。 “等待!” “许多人都在等待!” 韩千乘略有沉吟,给出一个答案。 “等待!” “姑母也是让我一直等待!” “千乘,你觉得接下来有机会吗,泗水郡这边,秦国正在准备剿灭农家,农家可是坐拥弟子数十万的。” “数十万弟子,几乎都是山东诸地之人,他们不一定会愿意臣服秦国的,若然生乱,定然声势极大。” 等待! 这个词……是韩成十年来听到最多次数的词。 自己不怕等待,就怕等待没有尽头,就怕等待到没有精力去等待,无论如何,有一个时间界限最好了。 “等待!” “就算农家生乱,我们也不能率先动手。” 韩千乘沉声低语。 谋定而后动,方可有大利益。 如去岁嬴政东巡,许多人忍不住,想要趁机将嬴政截杀,结果呢? 明面上死的人数十人、数百人,暗地里呢? 几乎每一天都有许多人死去,尤其是那个苍璩,手段太狠了,而且搜寻的速度很快。 “公子,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无论张良先生所言是否有假,一切小心为上,泗水郡现在乱糟糟,秦国之力很强大。” 抬首看了看头顶的曜日,韩千乘止住公子欲要在此休整的意图,离开这里在休息也不晚。 “……” “也好!” 韩成再次深深叹道。 ****** “楚南公!” “他倒是还真能跑!” “这一次……看他还往哪里跑!” 泗水,丰邑之地。 值未时,城中一处尚可的酒肆雅间行入三人,两男一女,劲装着身,临窗而立,看向城中某一处。 那里……有着熟悉的气息。 追杀楚南公这段时日,对于他留下的气息很是敏锐了。 多月来,此人在诸郡之地东跑西窜,也不知道忙碌什么,不过,这个麻烦……接下来就消失不见了。 青丝似柳如絮,随意的将其束在身后,碧蓝的衣裙劲装裹身,清秀的面上掠过一丝自信。 把玩着手中的一只冰羽,那是一只冰蓝色的羽毛,炎炎夏日,持之,很有些微凉。 鹦歌很有自信。 这一次楚南公绝对跑不掉。 “阴阳五行遁术!” “《九宫遁术》!” “的确难逃,郡侯交代的这个任务,或许就要有结果了。” “丰邑,他来这里做什么?” “当年楚国仍存的时候,其人便是号称楚国的智者,多年来一直东躲西藏的活着,也算本事。” 双臂环抱跟前,墨鸦那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的雍容俊俏面上仍显一丝魅惑,扫着城中一处,话语有疑惑。 楚南公先前之所以一次次逃脱他们的追杀,依仗的便是阴阳五行遁术。 可……郡侯已经根据阴阳五行遁术,创出《九宫遁术》,更胜阴阳五行遁术。 这些时日的修炼,已经很有成效。 没有令逃脱手段,楚南公只有一条路。 “郡侯之令,无需理会。” 白凤闲逸的靠在木窗旁,无论楚南公谋划什么,和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泗水郡已经很复杂了。 他们若是掺和进去,很有可能引起别样的变数。 那应该不是郡侯希望看到的。 “处理完楚南公的事情,我等便可返回南昌了。” “郡侯有了世子,也有了两位小县主,楚南公的首级当是一份很好的礼物。” “白凤,你也可以有机缘破入玄关了,这个境界……的确不凡!” 鹦歌收回远处的目标,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整个丰邑之地的动静都可以感知。 楚南公逃不了。 至于楚南公的具体目的,的确没有必要追查,那不是他们的任务,倒是这里的……武者不少。 气息……有点像罗网。 楚南公来这里做什么? 找死? 明眸视线落在窗前的白凤身上,他如今也真正长大了,尽管在自己眼中,白凤一直都没有长大。 “悟虚而返!” “我会的。” 白凤轻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化神极限,一身玄功也已经进无可进,唯有破开那层枷锁了。 那并不难。 “奔波这般久,诸夏间似乎未有见到有你侧目的女子。” “白凤,要不此行归于南昌,姐姐求郡侯赐下一些美人,那可都是咸阳宫的美人,色艺俱佳。” 跟在郡侯身边多年,过往诸般早已经远去,韩国夜幕鬼山血潭也只存在零碎记忆。 自己和墨鸦已经性命交修,生死一体。 白凤! 却……还是这般潇洒自由的如同一只鸟儿,尽管也是很好,然……鹦歌觉得自己有义务替白凤操心那些。 “这个我赞成!” 墨鸦已然双手拍合,嘴角轻扬,甚为有趣的看向白凤。 “莫不是你还想着弄玉姑娘?” 随即,墨鸦又想起了一件事,记得当年他们还在夜幕百鸟的时候,流沙想要暗算姬无夜,便是派遣了一位美人。 弄玉! 后来,非郡侯出现,弄玉便是死了,倒是期间……白凤这小子和弄玉姑娘之间说过一些话。 当时,自己看得出,白凤对于弄玉姑娘很在意。 该不会因为此……他才对诸夏间万千女子不为侧目吧?这个想法……可要不得。 第2148章 阴阳遁 “弄玉姑娘?” “白凤,果真如此?” 闻墨鸦之言,鹦歌也是秀眉挑动。 这件事……自己是知道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本以为不会再提起,难道白凤还记着?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且不说弄玉姑娘是郡侯的人,就是侧目倾心一女子,也得询问女子的心意,否则,如何为礼? 弄玉姑娘在郡侯身边还是受宠的。 “并无此事。” “当年之事,都已经过去了,于弄玉姑娘当年的所作所为,我是敬佩的,是欣赏的。” 迎着鹦歌和墨鸦看过来的奇异神色,白凤很是摇摇头。 何况,弄玉姑娘现在过的很好,郡侯对其也是宠爱,那便是极好的人生。 “没有便最好了。” “郡侯于我等有大恩,没有郡侯,怕是以夜幕当年的力量,我等当年就全部身死了。” “也不会有今日的机缘。” 鹦歌点点头。 无论白凤心中是否是真的没有,那件事最好都不要提及了,也许郡侯不会追究,终究有些不妥。 待在郡侯手下,郡侯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束缚,除了当年办的事情多一些,近年来颇为自由自在。 追杀楚南公,郡侯也没有具体的时间落下,是以,他们也算是游走诸夏诸地。 “夜幕!” “最近泗水之地似乎又有了一些百鸟的痕迹,不是当年的百鸟,而是一些相似之人留下的痕迹。” “夜幕,也许当年并未被流沙他们彻底剿灭,而是归入罗网了,雪衣堡的那位身死之后,一些力量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不然,流沙也不会那般块的将夜幕之力清理掉。” “罗网!” “接下来归于南昌,当为郡侯提起此事。” 墨鸦体表隐现别样的黑色玄光,灵觉之力绽放,丰邑这里……武者不少,刚才提及当年的夜幕,不自觉联想到泗水之地的一些事情。 “夜幕!” “罗网!” “近年来,罗网行事还是有功的,不知道接下来剿灭农家如何?” 夜幕! 他们三人当年便是出身夜幕,更是从鬼山血潭走出,于夜幕百鸟的手段很了解。 墨鸦之言,之前在彭城、下邳等地也有察觉。 应该是夜幕当年一些人又重新培养出来的杀手,再加上罗网的力量,想来一些力量会很不可小觑。 也许是为了接下来的农家所准备。 至于其它,虽有猜测,未敢多言,眼下而观,罗网并无不妥,果然有不妥,怕也不为大碍。 “农家!” “要么六堂不存,数十万弟子归于田亩之中,要么殊死抗衡,最终被彻底剿灭。” “要么,便是臣服投诚。” “从最近的消息来看,农家之内好像已经有人和扶苏公子有联了,农家撑不了多久。” 语落,白凤不在倚靠在木窗前。 目光看向雅间的入口,那里直接有人敲门了,他们刚才所点的酒水、菜肴送上来了。 “诸子百家,都要倒霉了。” 鹦歌无奈的摇摇头。 数百年来,诸子并起,现在,一切都要变了。 一直为大家显学的墨家不存,虽然还有万千弟子落在南海郡,可……十年之后,鹦歌觉得仍愿意为墨家弟子的十不存一。 农家之事,正在继续。 儒家,也不会安稳的。 一旁,墨鸦已经一步踏出,打开房门,酒肆的侍者连通身后二人将酒菜端入,一一陈列在案上。 “嗯?” “看来我们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已经被人知晓了,速度倒是不慢。” 数十个呼吸之后,目视那侍者三人离开雅间。 墨鸦三人相视一眼,在陈列酒菜的过程中,那三人中的一位……动作虽然微不可察,却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人的视线多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内力。 又察觉此刻酒肆中那人的动静,更为明显了。 “想跑?” “跑得掉?” 嗡!嗡!嗡! 未待有所回应,豁然,鹦歌冷道一声,一步踏出,虚空震颤,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墨鸦和白凤相视一眼,亦是运转玄功,快速跟上。 …… …… “三位!” “又见面了。” 丰邑城外。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停下步伐,手持阴阳木杖,看着面前的拦路之人,微微一笑。 身后跟着的四人也是看过去。 那四人皆浅灰色的麻衣布袍,足踏短靴,头戴斗笠,神容不显,在夏日之下,已然奇特。 “不错,我们又见面了。” “那么,也不用废话了。” 做任务,就是要干脆利落。 鹦歌一步凌空,翻手便是一掌压下,领域扩散,天地间顿生肃杀森寒气息,更有一股磅礴之力锁定楚南公。 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四人,实力倒是还行,两位化神层次,两位先天层次,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 很有些像浮屠的气息? 浮屠之人,他们接触过。 那么,楚南公身上的罪责又多了一条。 “土遁?” “我也会!” 墨鸦没有着急出手,灵觉极尽扩散,紧紧盯着被鹦歌攻伐落下的楚南公,以多年来的擒杀经历,鹦歌一个人拿不下他。 果然。 有觉楚南公身上的气息变化,墨鸦身形消失不见。 “浮屠之人!” “白凤,留给你了。” “想跑?” 一掌落下,楚南公跑的挺快,另外四人直接被鹦歌一掌震碎所戴的斗笠,一个个大光头露出来。 和先前感知的气息一样,没有继续出手,身形扭转,追随着楚南公离去方向。 “浮屠!” “郡侯之令,当诛!” 白凤点点头,身法腾挪,一体六幻,六身合一,将四个大光头直接洞穿,生机皆无,殒命当场。 这四人中实力最强的也就两个化神层次,若是化神绝巅也就罢了,或许棘手一些。 而初入化神,明显不在此列。 “嗯?” 正也要跟随墨鸦他们离去的芳香,却脚步一顿,看向身后的一处区域,那是一处稀落的丛林,有人隐匿在那里,窥探着这里。 跟踪? 在自己面前隐藏? 岂非贻笑大方? 一瞬凌空,身法如光。 “出来吧!” “你们是……罗网的人?” 白凤抬手一掌,劲风落在身侧的一处灌木丛上。 “……” “白凤大人!” 呼吸之后,灌木丛内动静响起,两个人手持长剑从其中忐忑走出,竟然被白凤大人发现了。 不过,还是躬身一礼。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二人自己不认识,内力一般般,此刻,出现在这里……很令人怀疑,说着,白凤又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那是鹦歌和墨鸦二人追杀楚南公的方位。 有九宫遁术在,楚南公想要凭借阴阳五行遁术逃走? 不可能了。 “不说?” “那就不用说了。” 观二人低首迟疑,白凤又是皱眉的一掌打出。 噗! 二人身受重创,顿然倒飞十丈开外,进而,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 “白……白凤大人,我二人是奉命跟踪楚南公的。” 脏腑颤动,百脉震动,浑身上下疼痛不已,二人嘴角不住流出鲜血,强自挣扎的坐起。 看着再次出现在身前的白凤大人,心中一突,以白凤大人的实力,怕是这一掌留手了。 想了想,落下一言。 “楚南公和浮屠之人,在城中所为何事?” 白凤再问。 “具体之事,我等不知。” “我等……位份卑微,确实不知!” 二人连忙道。 “以你二人的实力,或许真的不知道太多。” 观二人神态,白凤没有多言,转身离去,楚南公在前,没有必要在这二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这二人也的确没有说谎,他们所知有限。 丰邑! 这里特殊? 否则,好端端的,楚南公来这里做什么? 还有浮屠之人?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游玩? 定然不是。 为了……见一些人? 诸子百家? 农家? 罗网? 早知道将那四个大光头留下了,他们肯定知晓的更多,却也无碍,楚南公还活着。 只要将其擒拿,也会知晓的。 “土遁!” “木遁!” “水遁!” “你都施展了,若是你再不施展阴阳遁,可就真的逃不走了?” 远离先前战斗之力十里之外。 墨鸦和楚南公二人的气息环绕交织,时而在大地上,时而在林木间,时而越过道道河流。 身后,更有一人如影随形的跟随。 终于。 交织一处的两道气息碰撞,天地元气翁鸣,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的一切陷入混乱。 墨鸦凌空而立,看着身前的楚南公。 遁术! 果然精妙,在五行交错之地,更是如鱼得水,之前追杀楚南公的时候,他就是依靠阴阳五行遁接连逃走。 “遁术!” “你也会五行遁!” 楚南公持杖踏空,蓝白相间的宽大服饰随风而动,尺长的如雪长须更是摇曳。 佝偻的身躯体表,五色玄光流转,交相辉映。 苍老的神容上,双眸散发亮光的看向墨鸦。 此人也会五行遁术。 造诣不浅。 “阴阳五行遁!” “你的阴阳遁还没有施展,这一次……给你机会让你跑,若是跑不掉,就任命吧。” 鹦歌的声音自远处飘来。 阴阳五行遁! 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手段,玄关之下,修炼五行遁术,踏足玄关,五行化归阴阳,可为修行阴阳五行遁。 更胜五行遁,若是精修遁术,还可以以此踏足虚空一体,期时,便是遁术更为精妙的虚空遁。 “你的遁术……是天宗玄清子所传吧。” “玄清子,果然惊才绝艳,以他现在的境界,当直追道家千年以来最顶尖的道者了。” “看起来,你们似乎对阴阳五行遁很了解了。” 楚南公苍老之音荡入此方天地,音虽不大,足以缭绕鹦歌二人耳边。 遁术! 百鸟的这三人也会遁术,和智者一脉所传的阴阳五行遁略有不同,当为玄清子所创。 诸夏间,也只有玄清子有这个能力和实力。 第2149章 舍利弗罗 “郡侯多次说了,你这般年岁还东奔西跑,也该歇歇了。” “你觉得呢?” “此外,刚才那四位浮屠之人和你联系不浅,此罪更为当诛。” 墨鸦和鹦歌各自占据虚空一处,性命交修,本源无阂,灵觉相触,领域相融,十方天地在动。 阴阳遁! 机会? 早给楚南公了。 “玄清子!” “异数!” “现在仍为异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玄清子,他的确非凡。” “不过,老朽三元尚可,还可以继续在诸夏间走动一二,还不到歇歇的时候。” 四周虚空的动静,均在感知之中。 楚南公叹息一声。 遥想当年自己以占星律推演的未来片段,所得八个字,自己一直相信那个结果。 可惜,天机混乱,未来的片段有些模糊了。 杀自己? 若是玄清子亲自,或许他可以做到。 百鸟三人? 还不够。 虚空一步轻踏,手中木杖飞出一颗不算圆润的琉璃珠子,虚空之下,生出些许斑斓之光。 以墨鸦所施展的遁术手段,就算自己运转阴阳遁,只怕也难以摆脱二人,如此,唯有动用此物。 “生死印!” 无声无息,领域相融,一身之力叠加。 墨鸦体表黑色二色玄光大盛,双手掐动印诀,一掌悍然落下,生死二气环绕,一道凝练的大手印拍向楚南公。 “镇!” 鹦歌双手亦是催动领域,霜寒封住十方天地元气,将楚南公的身形硬生生钳制在虚空。 自己也有修炼《九宫遁术》,知晓施展遁术的手段,除非楚南公能够一力破开自己和墨鸦施展的领域。 不然! 等死吧。 “你们还杀不了我!” 楚南公一手持阴阳木杖,一手虚托着跟前那颗不过半寸的不规则琉璃珠,一道本源之力贯入,刹那间,金色华光从其内迸出。 嗡!嗡!嗡! 一道道耀眼的祥和之气自琉璃珠子内迸出,一枚金色的卍字印记自珠子内飞出,顺从楚南公的心意,沉浮头顶,硬抗那道生死印记。 彼此相触,那道充斥阴阳生死二气的大手印被卍字印记透出的金色玄光磨灭,十方封镇的虚空也为之支离破碎。 噗!噗! 心神三元一体,领域被破,墨鸦、鹦歌二人面色骤然煞白,身形更是本能的不住趔趄,为之不稳。 “浮屠之力!” “楚南公,你这是找死!” “真以为和浮屠勾结,就可以保你一命?” “斩!” 浮屠的力量! 很强大的浮屠之力,轻而易举就可以荡开自己和鹦歌加持的领域,起码也是虚空一体的境界。 不! 或许更高。 墨鸦强行稳住身形,楚南公这是执意找死了,抬手一点眉心,直接引动体内一道封印之力。 咻! 紫气浩荡长空,一道凝练的紫色剑气威压十方天地,顺心施为,重重落在楚南公头顶的金色印记上。 嗡! 一剑碎空,楚南公头顶的金色卍字印记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瞬间被剑气摧毁,余势未减,斩向楚南公的脑袋。 嗡! 楚南公静立虚空,岿然不动,手中虚托的那颗琉璃珠子颤动不已,浑厚之力从其中迸出。 直接一道金色的光罩将楚南公包裹其中。 然……紫色剑气凝练,虽为瞬间将楚南公劈开,却是将其生生的砸向大地,更是一击沉闷至极的声响传出。 大地之上,烟尘升腾一片。 顷刻之后,在也已经赶制此处的白凤眼中,一个方圆十丈大小的深坑出现,楚南公的气息还在其中。 嗡!嗡!嗡! “尊者层次的力量!” “很熟悉的力量,东震旦道家的玄清子。” “南公,你无碍吧。” 旋即,未待墨鸦三人有更进一步的动静,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自大地上生出,携带着楚南公屹立虚空。 只是,骄阳之下,在楚南公的身边,隐约多了一道金色的身影,赤足光头,背负色泽更为璀璨的智慧光轮。 “尊者!” “老朽并无大碍。” 楚南公微微一笑,平复体内的血气颤动,非这枚浮屠秘传的宝物,在刚才那道剑气下,自己已经身陨了。 玄清子的实力,的确天人! 想不到还将罗户尊者的一道本源之力牵引出来了, “需要我出手将他们三人解决?” 金色的身影双手合十,闻楚南公之言,灵觉有感,看向远处的三人,实力……一般般。 倒是刚才那股力量和天宗玄清子施展的相仿,莫不是他的人? “浮屠尊者?” “你过界了,这里是大秦,始皇帝陛下早有诏令,浮屠之道不许近来,浮屠之人更不准出现。” “你虽然很强,若违背始皇帝陛下之意,浮屠只有死路一条,纵然远在西域,也当被大秦攻灭!” 浮屠尊者! 这般的强者……和郡侯一个层次的存在,至于孰强孰弱……反正都不是自己可以对抗的。 墨鸦无惧,虚空近前一小步,盯着那道金色身影。 “真以为你可以横行大秦?” 鹦歌手中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器,剑体之长如寻常的剑器,却是在剑柄处多了两只鹰翅之形。 明日之下,剑体生辉,秋水无暇,一缕缕紫金色的光晕若隐若现,双手捧着这柄剑,亦是踏前一小步。 这柄剑! 是郡侯随身的佩剑,尽管诸夏间很少传闻郡侯持剑动手,然……这的确是郡侯的佩剑,为郡侯亲自蕴养的剑器。 剑器内蕴郡侯封印的本源之力,原本是为了应对真道宗那位逍遥子的道家传承之物。 现在……当以此护身。 “世尊无量,这柄剑……有着玄清子的本源之力,很强!” “他很看重你们。” “南公,你觉如何?” 金色身影口语世尊之名,金色的目光落在那柄剑器之上,在自己的清晰感知中,那柄剑器藏着宏大之力。 甚至于不逊色自己封印在舍利弗罗的力量。 “尊者,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是玄清子的贴身佩剑。 楚南公诧异的看着墨鸦三人一眼,这三人为了自己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如若自己没有后手,今日无论如何都走不掉的。 “可!” 金色身影颔首,语落,便是一股奇特之力席卷楚南公,二人凭空消失不见,一丝气息也没有留下。 “……” “可恶!” “又是浮屠之人,该死!” 鹦歌大恨。 收回手中的鹰剑,灵觉极尽扩散,想要极力感知楚南公离去的气息,然……什么收获都没有。 “有浮屠尊者的力量护持,就算鹰剑可以有成,楚南公决心要跑,我等难以追上。” “要杀楚南公,更难了。” “身为诸夏之人,吃里扒外,和异邦勾结,当诛!” 墨鸦也是眉头紧锁。 本以为手到擒来,谁曾想会有这样的意外。 甚至于这一次之后,就算他们碰上了楚南公,也很难将他留下,除非郡侯亲自出手。 “楚南公和浮屠之人无缘无故出现在丰邑之地,定有缘故。” “那四个光头被我镇杀,楚南公又跑了,线索难寻。” “为今之计,只有先返回南昌,回禀郡侯了。” 浮屠之人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真以为始皇帝陛下的诏令如同虚言? 他们要付出代价的。 楚南公现在跑了,他们也追不上,追上来,也不一定杀死,郡侯交给他们的这个任务,越发艰难了。 “先返回丰邑查探一番。” “然后回南昌,这样的事情……郡侯不会允许出现的。” 墨鸦看向鹦歌和白凤,为今之计,继续追寻楚南公的下落不合适了,只有看郡侯如何回应了。 “该死!” 鹦歌仍旧愤恨。 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了,浮屠尊者前来捣乱,实在是可恶,实在是令人心烦。 “哈哈,走吧。” “此事非我等所能预料,别想太多了,说来,我们在酒肆的酒菜还没有吃呢。” “先回城歇息片刻。” 墨鸦宽慰着,能够察觉鹦歌此刻的神情,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不爽,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将楚南公的首级献上,本是为郡侯世子降生的一件上好礼物。” “浮屠尊者该死。” 鹦歌火气难消,扫着下方大地上的那个深坑,又是一掌重重落下,将那个深坑再次扩大丈许。 真想要那个浮屠尊者也这样一掌击杀。 旋即,踏步远去。 墨鸦、白凤相视一眼,不由一笑,也是远去。 第2150章 命大 “你就是萧何?” “本侯所知,你在扶苏身边还是得力的,不错。” “不错!” 江南,南昌城,总督府。 随着皇兄那边的封赏落下,一时间,诸夏间,又有许多人前来送礼了,还都是重礼,自己还不好拒绝。 而且,貌似这些年来,除了咸阳宫之外,自己还没有给别人送过礼,现在那些人倒是来送礼了。 咸阳那边的庙朝重臣,刚成君蔡泽都这般年迈了,还派遣家臣送来三车礼物。 李斯也派遣小儿子前来送礼,也是三车。 王绾也是一样。 冯去疾也是一样。 连远在九原的蒙恬都送来几批小马驹和一些特产。 陇西那边的李信也送来不少东西。 王贲也送来不少东西。 …… 现在,扶苏的礼物也来了? 既然送来了,那就都收下,反正自己也都有回礼,是自己所炼制的一些丹药,以及搭配焰灵亲手烧制的瓷器。 回礼绝对足够。 甚至价值超越他们的礼物。 送礼! 昔年商君变法的时候,送礼这个往来,在秦法的条例上是被禁止的,倒是数十年来,逐步松懈了。 今日,泗水郡的扶苏都派人前来了。 萧何! 这个姓名,自己可不陌生。 原有的岁月长河,还是留下痕迹的,现在……倒是待在扶苏手下了,还被扶苏所器重。 终究是一个有才的。 双手背负,踱步在凉亭之内。 看向不远处的萧何,观其年岁,也不算小,起码比自己大些,着黑色的县府官吏冠服,动静之间,合乎礼仪。 “下名入郡侯之耳,添为荣幸。” “此次萧何奉命前来,一则为郡侯贺,世子和两位县主降生,郡侯血脉有传,荣耀有承。” “二则,大人之命,让在下代其一见昌南君和两位县主,以全宗族血脉之情。” 自沛县出,在郡县守卫之兵的护持下,一路跨过淮水、江水,来到南昌此地,当大开眼界。 江南之地,自己算是第一次前来,本以为这里和传闻中的蛮荒百越之地一般。 谁曾想,似乎一切变化不小。 要道并行,村落、城池矗立,繁华之地不少,百业并起,就是人……稍微少了一些。 尤其是南昌城! 尽管城池刚建立起来不过数年,却是其中繁闹超过泗水郡的任何一座城池,这一点萧何可以肯定。 自南昌城外进,更是可见盛况。 如今,安然入郡侯府邸,得见郡侯,更为心神激动,眼前这位……整个帝国之内,权势当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人将来预谋大事,定然少不了郡侯的支持,似乎……大人之言,和这位郡侯关系不错。 拱手深深一礼落下,未敢直视郡侯,道出前来之意。 “扶苏有心了,不远千里,还派你前来。” “近前入座,和本侯说说泗水郡的情况,本侯常在江南之地,于中原的情况了解不多。” “雪儿,带宁儿他们三个来吧。” 周清点点头,扶苏的心意自己知道了。 摆摆手,转身入座凉亭的一张案后,吩咐着随伺的雪儿,连日来,府中往来之人不少,焰灵她们都待在偏厅了。 雪儿秀手轻动,踏步间,消失不见。 “这……,郡侯,在下位卑,恐有失礼。” “郡侯若有所问,在下自无不答应。” 萧何惶恐,本就弯下的身躯,更是弯了三分。 “本侯出身道家天宗,向来不为看中些许礼仪。” “你既然是代扶苏前来的,有这个资格。” 周清哑然笑道,抬手间,便是一股柔和的劲力将萧何扶起,随即,迎着萧何惊讶的神色,指了指亭内的一个位置。 “……” “喏!” 萧何再次深深一礼。 数息之后,缓步近前,入座其间。 “你是沛县之人?” “案上的点心瓜果随意品尝,无需拘束。” 观萧何紧张神态,周清又是笑道。 抬手从面前的案上拿下一颗葡萄,算是自己培植的,有着西域传来的葡萄种种,加持玄牝初始之力,平地生出秋兰之象。 葡萄成长的便是极快。 滋味还行。 “喏!” “回郡侯,在下是沛县西侧的丰邑小城之人,受教在沛县,便是留在了沛县。” “一直到如今。” 萧何未敢失礼,案上的瓜果、点心的确甜香四散,虽有意动,不敢有所动静。 自己是代大人前来的。 闻郡侯之言,虽奇异,还是应下。 “沛县!” “丰邑小城!” “你可认识刘季?” 周清念叨这两个城池的名字,还是有所耳闻的,诸夏间诸郡之内的城池,自己都有知晓。 除非是最近刚建城的。 念及一件有趣之事,又是问着。 “刘季?” “这……郡侯知晓刘季?” “在下知晓刘季此人,却不甚熟悉,他和在下的一位朋友相熟,如今在沛县县狱为吏。” “因识得一些文字,得到赏识。” 萧何心中一突。 刘季! 这个性命自己听过,还在曹参相邀的一次宴饮上见过他,此人……行事不羁,话语奇特。 才学,有一些。 就是以自己的目光看过去,他应该另有所谋,否则,当不会在县狱谋事,不然,直接前往县府更为轻松。 当然,也有可能是曹参的缘故,在县狱更为方便。 郡侯也知晓此人? 奇哉! 怪哉! 郡侯怎么会知晓他? “他以前在魏国大梁城待过一段时间,本侯当年也去过大梁城,了解过一些人和事。” “本侯也就是随意问问。” “扶苏最近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吧?”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道! 恒道! 非恒道! 一切都在道的演变之中,从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变了,一切也必须有所改变不是。 刘季! 萧何! …… 还有一些人,周清并不在意。 天道之下,没有谁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是特殊的,只有一个时代造就了一些人。 而非一些人造就了一些时代。 是以,那些人不重要。 萧何,如今在扶苏身边为用。 楚国的一些人,也不是什么大患。 一个无比恢弘的帝国,想要凭借外力将其攻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唯有内部出了问题,才是最为致命的。 皇兄如今正值巅峰,一切也用不到自己操心。 再有一二十年,自己就彻底轻松了,那个时候,自己一身的修为,就算不到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想来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希望可以跨过去。 “大人为郡丞,一切顺利,并未有大碍。” 萧何没有多问。 至于大人有没有遇到难题?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泗水郡之事,农家解决了,也就没有事情了。 “一切顺利就好。” “想来始皇帝陛下也会满意的。” “嗯,宁儿他们来了。” 顺利? 从自己所得的消息来看,眼下的确顺利,就看最后的结果了,以泗水郡的情况,想要从头到尾的顺利,貌似有些难。 语落,凉亭不远处的偏厅内有婴儿车飘出,离地寸许,随着雪儿在旁侧力量席卷,宁儿三个小家伙坐在其中,很有乐趣。 “世子!” 萧何连忙起身。 郡侯世子为昌南君,生下来便是尊贵至极,将来还要承继郡侯的爵位,五代不斩的。 就是始皇帝陛下的公子大都难以与之相比。 另外两位县主,也非寻常宗室女。 “让他们出来沐浴一下大日的气息。” 数息之后,雪儿已经将三辆婴儿车落在凉亭之内,并排一起,刚停下,三个小家伙便是不老实的想要坐起来,爬起来。 乃至于站起来? 小胳膊小腿,梦想不小。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无形的禁制落在婴儿车上。 “见过昌南君!” “见过兰陵县主!” “见过宛平县主!” 萧何已然近前,深深一礼。 “咿呀!” “咿呀!” “……” 迎面而来,则是一道道婴儿的稚嫩清脆之音。 “雪儿,看茶!” “萧何,坐!” “萧何,你有子嗣如何?” 此人很懂规矩,很知礼仪,这样的人看似愚顽,实则,做事谨慎,难以有失。 不知道此人在扶苏身边是否能够大放异彩。 自己倒是希望他可以成长起来。 现在,他待在扶苏身边,一切就要看扶苏的了。 “喏!” “回郡侯,在下暂有一子!” 萧何归位,继续礼仪而应。 雪儿行至亭内一角,看着小火炉上尚未滚沸的泉水,一掌落下,内力滚动,三个呼吸之后,便是道道云雾升腾。 一缕缕滚热的气流至壶内升起。 刚好可以用来泡茶。 萧何! 这人是扶苏公子派来的,公子似乎对他有些不一样的对待,若说都是扶苏公子的缘故,却也不尽然。 罢了,不为多想。 雪儿摇摇头,细心泡茶。 …… …… “公子,接下来应该没人再来了吧?” 未时中段,随着那个什么泗水之地萧何的离去,庭院复归热闹,焰灵姬还是觉得院中舒畅。 就是这段时间午时之前几乎没有时间。 那些人都来送礼,虽说是好事,终究……一个两个还挺新鲜,如今有些太多了。 很是乏味。 扫着跟前老实趴着的三只食铁兽,都是刚生下来不久的食铁兽,给宁儿三个小家伙玩耍,还是不错的。 就是……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 “应该没有了。” 周清正在逗弄着宁儿三个小家伙,有资格前来的不多。 就是自己身处江南,有些远了,故而,想要真正结束,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 萧何,留他在府中吃了一顿饭,便是离去了。 “会稽的赵佗还没来的。” “我估计啊,他应该在路上了。” 白芊红也在逗弄着孩子,站在婴儿车旁,手里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牛皮拨浪鼓,缓缓转动,不住响起律声。 赵佗。 还是公子亲自提携培养的,他倒也争气,多年来,历练诸般,功劳累累,也算是高位了。 就是年岁还小,需要继续历练历练。 按照公子所言,现在会稽郡历练,而后执掌一郡之事,数年之后,可为大用。 白芊红觉得挺好。 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 “赵佗!” “他在会稽那边的动静不小。” 周清含笑。 会稽郡也在江南的管辖之中,一切诸般事情,自己也都知晓了解,赵佗协助会稽郡郡守整顿会稽,手段很是凌冽。 将原有盘踞其内的楚国残余之力拔出不少,更将项氏一族的力量镇压许多,鲜血流淌不少。 “会稽之地,势力复杂。” “赵佗都被刺杀多次了,好在修行得力,以丹药入化神之列!” 动静自然很大,死在赵佗手上的人这几年都有数百人了。 为了赵佗的安全,自己特意从公子这里取出丹药赐下去了,不然,以那些人的力量,赵佗很难了。 “没事就好,生死之间有大得。” “云舒她们在整顿什么东西?” 抬手虚空,便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生成,玄力禁锢,任由把玩,落在宁儿跟前,直接引动小家伙的兴趣。 “咿呀!” “……” 小家伙很是兴奋,双手抓着一颗颗水珠,当即便是填入口中,真是啥都想要吃。 “公子您不是说,待宁儿他们满一个月的时候,就前往咸阳,而今没有几日了。” “云舒姐姐她们正在整理宁儿路上所用,以及咸阳所用。” 雪儿旁边回应着,既然公子在逗弄着宁儿,自己也……也不能歇息,焰灵姐姐在收拾食铁兽,自己要照顾盈儿了。 自己可真忙。 “你们还真是早!” “随意带上一些就可以了,衣衫尺寸记住,少府那边一夜就可以弄出好多。” 周清觉得云舒她们瞎忙活。 就算前往咸阳,也住不了多久,至于宁儿他们一路所用,随意准备一些就够了。 也无需提前这般久。 “鹦歌他们的气息!” “公子,鹦歌和墨鸦他们回来了,莫不是任务有成了?” 白芊红将手中的拨浪鼓递给女儿,灵觉有感,看向府邸之外,两道玄关的气息很明显。 是鹦歌他们的无疑。 上次的文书中,鹦歌他们言语楚南公的下落找寻到了,既如此,也该进行终结。 “楚南公解决了?” 雪儿也是诧异。 “解决?” “怕是还没有。” 周清眼眸深处涌动紫色亮光,玄之又玄的纹理沉浮,诸般事已然推演,楚南公……还没死。 “没死?” “怎么可能,鹰剑都在鹦歌他们身上,再加上《九宫遁术》,楚南公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 没死? 既然公子说道楚南公没死,怕是他还真没四。 却……完全没有道理啊。 以墨鸦他们三人的底气,就算楚南公现在是虚空一体的境界,也只有死路一条。 有人相助? 诸夏间……有这个能力的,还真没有。 “问问就知道了。” “楚南公!” “命还真大!” 周清话音低沉,……自己也好奇为何墨鸦他们不能够将楚南公解决,那个老头……运气一直很好! 真的很好! 第2151章 亲自出手 “郡侯!” “……” 墨鸦三人入内,先后一礼落下。 宽阔的院落中,只有婴孩的“咿呀”之言,时而夹杂焰灵姬调理食铁兽的轻喝之音。 “你们没有解决掉楚南公?” 手里拿着一瓶寻常的丹药,对于先天层次有不少的效果,不过,对于府中的人来说,多为赏赐居多。 也是作为……食铁兽的口粮。 焰灵姬抬手取出一粒,踢了一只听话的食铁兽一脚,在那只食铁兽欢喜的神态中,张开嘴巴,便是吞入一粒。 而后,一双黑黑的大眼睛更为有神了,感知丹药的好处,更是本能的在大地上打滚。 调理食铁兽的过程还是好玩的。 就是听着公子先前之言,焰灵姬直接看向鹦歌他们三人。 “……” “正要向郡侯禀报此事,原本楚南公已经不可以逃走了,可……浮屠之人插手。” “还是一位浮屠尊者,应当是浮屠尊者在楚南公身上留下的护持之力。” “是以,他们直接逃走了,我等感知不到半点气息,难以追寻。” 三人顿时有些沉默。 呼吸之后,墨鸦忐忑的近前一小步,将个中之事说出,一位浮屠尊者在楚南公的身上留下力量。 如果继续抗衡的话,有郡侯留下的鹰剑,他们无惧。 然……楚南公二人执意离去,他们无从追击。 “浮屠尊者!” “与道合真!” “又是那些该杀的大光头,等本姑娘参悟真空,直接前往西域,将那些大光头一个个都杀了。” 焰灵姬冷喝一声。 以墨鸦三人的手段,再加上公子留下的后手,无论如何没有理由连一个楚南公都留不下。 唯有出现意外。 浮屠尊者,怪不得,真空境界的存在,不是墨鸦他们可以抗衡的,就算墨鸦他们此刻为虚空一体,都无法。 “郡侯!” “我等在泗水丰邑之地碰到楚南公,虽未将其解决,却发现另外一桩事。” “在楚南公身边,跟着四位浮屠……,应该是修炼浮屠之人功法的诸夏之人。” “四人中,有两位入化神,两位先天境界,就是当时为了追杀楚南公,将四人直接镇杀了,以至于断了线索。” “后来在丰邑之地查探,罗网之人汇聚不少,尤其……还有越王八剑的动静!” “鹦歌以为,楚南公、浮屠之人、罗网可能存在某些联系。” “此外,当年韩国的夜幕残余之力应也是融入罗网了,泗水之地发现一些疑似‘百鸟’的痕迹。” 鹦歌双手捧着鹰剑,秀首低垂的恨恨道。 楚南公的这件事,他们办的的确不漂亮,有些枉费郡侯对于他们的栽培,接下来,唯有将功补过。 “浮屠尊者!” “公子,有那般人物留下的护持之力,楚南公能够逃走不算意外。” 白芊红单手抚摸着灵儿的小脑袋,听着鹦歌他们的回应,浅浅道。 “浮屠尊者!” “浮屠、罗网、楚南公、夜幕,一些事情突然变得有那么些意思了。” “有浮屠尊者的力量守护,以你们现在之力,是不可能擒杀楚南公了,接下来楚南公的事情你们无需处理了。” “本侯准备亲自出手。” “鹰剑,还留在你们手中吧,农家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当初赐下鹰剑,也是为了防止逍遥子生事。” “待农家之事了结,鹰剑在归于本侯吧。” 墨鸦他们之言,解自己之惑,浮屠之人插手了,还是浮屠尊者,楚南公的力量倒是不小。 至于浮屠、罗网有可能勾结一处,周清没有多言。 扫着在婴儿车内躺着玩耍的宁儿,单手平伸,鹦歌双手捧着的鹰剑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飞入掌中。 真空本源震颤,将其快速覆盖,快速冲刷着,眉心更是一道太极图的虚影印记旋转,迸出一束耀眼的金色华光,没入剑体。 嗡!嗡!嗡! 鹰剑有灵,剑体传来无尽的欢悦,一道道剑芒在剑尖吞吐,非周清压制,怕是整个院落都充斥绝强剑气,就算是鹦歌他们三个也抵挡不住。 周身三尺之内的虚空宛若水面被荡开,一道道万般形体的波纹席卷,鹰剑飞出,环绕三尺不住跃动。 “去吧。” 鹰剑之内,留下自己修为进益的本源力量,够它吸收炼化一段时间了,裨益良多。 手掌挥动,将那粘着自己、恋恋不舍的鹰剑推出,流光再次闪烁,落在鹦歌的手中。 “定不会让郡侯失望。” 鹦歌紧握着手中依稀还有些抖动的鹰剑,深深一语。 “尽力便可。” “白凤,你一身内力修为也到达一个极限了,更进一步,便是悟虚而返了。” “但……你的三元有些不稳,还没有达到圆融无垢的境界,接下来还需要打磨打磨。” “待你觉得可以破关之时,可前来本侯这里求取一粒破玄丹!” “墨鸦、鹦歌你们的修行尚可,性命交修,龙虎相合,修炼起来,比起寻常人本就快上许多。” “这是本侯最近参悟的一道法门,堪为性命交修的内丹之妙,你们也参悟修行,应该有所得。” 墨鸦他们三人没有将楚南公擒杀,非他们的过错。 就是楚南公的任务他们已经执行不了了。 真空之下,三人的修为状态一览无余,白凤距离玄关还差一点,修行功法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是他自身的缘故。 鹦歌和墨鸦二人实力进益不慢,尤其二人性命交修,更是玄功互补,阴阳交融。 语落,屈指一点,便是两道金色的光束先后没入二人的眉心。 “郡侯!” 鹦歌自感羞愧。 墨鸦、白凤抱拳一礼。 “浮屠既然插手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农家之事了结后,你们前往上郡、太原、云中等地探查佛家的动静,期时,本侯会有细说。” 周清摇摇头。 楚南公这是一步步自我寻死。 是所谓——作死。 那就死吧。 “郡侯,罗网和浮屠也有可能勾结。” 鹦歌颔首,以他们三人的实力,诸夏间完不成的任务几乎不存在,前提……不出意外。 楚南公! 有郡侯亲自出手,他死定了。 就是可惜,到时候不能亲自见楚南公身死,若是恰好碰上,定要一掌将他的脑袋打碎。 “夜幕。” “罗网。” “浮屠。” “本侯会处理的。” 佛家的出现,定然少不了一些人在背后支持。 支持之人,少不了秦国内部的一些人,因为……一些外在之人没有那个力量个资格。 罗网。 有些人的胆子也不小,需要敲打敲打了。 似乎,自己还是罗网的直属上司的。 “郡侯!” “得知世子和两位县主降生,鹦歌和墨鸦他们本想要以楚南公首级为郡侯贺。” “却……力有不逮,令郡侯失望。” “这三箱子是我们在诸郡收集的一些小东西,适合婴孩玩乐所用,望世子和两位县主喜欢。” 如此,鹦歌也就不再多言。 旋即,话锋一转,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三辆婴儿车身上,那里……各有一个婴孩在其内玩耍。 说着,同时指了指身后随他们一块近来的三个大箱子。 是他们三人在返回途中,在一个个城池收集的小玩意,若说珍贵,不至于,却……很有趣。 何况,郡侯也不缺少珍贵之物。 “哈哈,你们有心了。” “本侯替宁儿他们收下了。” “一路归来,直接就来见本侯了,去整理一下身上的风尘,在南昌歇息一些时日,再北上吧。” 周清笑道。 萧何刚离去,这就又来了贺礼。 “喏!” 鹦歌也是一笑,对着身侧的墨鸦、白凤看了一眼,一礼而退。 “公子,您要亲自出手?” 目视鹦歌三人的离去,似乎由楚南公引出的事情还真不小,有浮屠尊者的存在,能够解决的的确只有公子了。 看着焰灵姐姐抱着一只食铁兽近前,身后还跟着两只食铁兽,雪儿不由微微一笑。 “楚南公!” “当年如果不是师尊的出现,他在大梁城附近就被本侯镇杀了,就算有五行遁术也是无用。” “而今,他……已然在找死了。” “既然找死,本侯就成全他。” 先前之所以没有亲自出手镇杀楚南公,乃是因为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作用,再加上墨鸦他们也成长起来了。 按理说,足以应对。 谁料……和浮屠勾结上了。 现在,就死吧。 “公子,那奴家也去。” 焰灵姬兴趣来了,对于那个老东西,自己也没啥好感,就知道添乱了,数年前的楚国,也是他命大,不然早就被自己和雪儿联手镇杀了。 “盈儿你不照看了?” “这小东西……小时候还是很有趣的。” “长大了,也还行!” 周清觉得焰灵现在也有和晓梦看齐的趋势,对于盈儿明显没有以前刚生下来那般用心亲昵了。 将焰灵怀中的小食铁兽取过来,小家伙刚出生没多久,浑身上下肉乎乎的,手感很好。 而且样子也很滑稽。 也就知道欺负大白了,逼着人家诞下子嗣玩耍,也没谁了。 “调理三个给宁儿他们玩。” “盈儿的话,现在也该学着自立了。” “当年奴家还在百越的时候,部族的孩子……也就刚生下来的那一天比较安稳,其余都靠自己了。” “现在盈儿都安稳快一个月了。” “是吧,雪儿。” “姐姐觉得你照看孩子很有天赋的。” 天魔力场滚动,双手环抱,婴儿车内的盈儿便是落入怀中,焰灵姬亲昵的吻了一下弹性十足的小脸蛋。 而后笑语徜徉的看向雪儿。 “……” “焰灵姐姐!” 雪儿无言看着焰灵姐姐。 盈儿有这样一个母亲……还真是得提前学习自立,这样对比的话,貌似宁儿更为……。 雪儿更为无言中。 第2152章 天魔宗主 “都会偷懒了。” “芊红接下来政事堂的事情也多了,看来……你们三个小家伙都要早早的安稳自立了。” 周清拍了拍怀中小食铁兽的脑袋,顺便,抚摸了一下食铁兽的耳朵,手感真的挺不错。 晓梦的话,别说了,早就不理会了,也就每一日相处片刻,而后,便是继续修行和书录道藏了。 焰灵如今也要效仿了。 “你也就是咸鱼了。” 还说自己不是咸鱼,不是咸鱼是什么? “奴家不是咸鱼。” 焰灵姬反驳着。 “公子,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擒杀楚南公?” “这回不会出现意外了吧?” “那老东西运气倒是挺好,好几次都该死的,偏生又都逃了。” 孩子! 似乎也就那样。 无需整天抱在怀中,和晓梦一样,来兴趣了,看一看,亲昵一下,就行了,自己还要……好好的闲逸片刻呢。 最近因为盈儿的事情,一直待在府中,而今,总算是来了一件意动之事,必须要跟着去看看。 “明日吃过早膳吧,时间不会太晚的。” “意外?” “浮屠尊者?” “真身若在此地,或许还能够护持楚南公片刻,只是一道本源之力,不为大用。” 意外? 那是因为擒杀之力不足够强大。 如果自己出手都……,除非浮屠尊者不止一位,相对于道家的传承,浮屠在孔雀之国的传承更为强大。 合道层次的存在肯定有多位。 “公子,罗网之事如何?” “佛家悄悄的出现,浮屠的背后扶持,看来……少不了浮屠之力。” 白芊红语落另一件事上。 “夜幕!” “根据紫女姐姐所说,当年随着姬无夜和雪衣堡的覆灭,夜幕在新郑的力量被全部拔除了。” “现在看来,许多事情还有秘密的。” “夜幕的残余之人进入罗网了。” “罗网如今是帝国凶器,有那些人在,公子,怕是会生出不小事端,是否……将罗网直接取缔了?” “始皇帝陛下身边,已经有影密卫了。” 弄玉和云舒在旁侧的凉亭内忙碌着,鹦歌三人的话语,也有一闻,有公子出手,楚南公必死无疑。 此外,鹦歌所提到的另外一件事,也令弄玉上心。 都是过往之事了,想不到夜幕还存在。 隐藏的很深,以当年他们的所作所为,眼下,有帝国在背后支撑,一些事情怕是更为肆无忌惮了。 “罗网!” “他们翻不了什么花样。” “泗水之地,罗网会有些作用的。” “和浮屠勾结,要有一些惩戒落下,至于取缔的事情,那是将来要做的,而且,罗网的问题不是直接取缔就可以解决的。” “就和农家的问题一样,如果杀戮可以解决问题,农家也不会这般棘手了。” “光明!” “黑暗!” “都要遵循秩序,万物阴阳并行,乾坤方可长久,那……才是重要的。” “苍璩如今在农家吧,这件事……农家之后再行处理,焰灵,芊红为你书画的天魔宗殿阁宗门舆图功成。” “现在可以建造了,可有寻找上好的地方?” 罗网的问题! 从来不是罗网几个人的问题。 也不是取缔两个字就可以直接解决的。 若是现在就给于直接取缔,那么,生出的乱子不会比诸子百家和诸国残余之人小。 弄玉之言,浮于表面了。 就算接下来自己要落下一些惩处,也就是一些人要倒霉而已,也影响不了罗网的根基。 对于罗网的处理,自己实际上已经在做的了,已经在落下一枚枚棋子了,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结果。 好的。 坏的。 血腥的。 祥和的。 …… 这是万物运转的根基,也是天道的道理。 都说光明是好的,那么,为何光明是好的? 那是因为有人见过黑暗,知道黑暗的样子。 为何有人愿意进入黑暗,那是因为他们背弃了光明。 倘若世间从此之后,只剩下光明,那便不是人间了。 “正在寻找合适之地。” “公子,要不就在南昌城旁边的山脉深处建造?” 天魔宗的门派根基! 白芊红的确勾勒好了,他倒是懂得不少,连匠作之人的手段都会,好在,舆图效果还行,很符合自己的眼光。 如公子之言,也就剩下选址了。 这一点,还没有想好。 却也有些想法。 千年以来,诸子百家的宗门据点,大都处于清幽恬然所在,非寻常人可以轻易到达的。 如墨家的根基机关城,诸子百家都知晓机关城的存在,可能够见到机关城,乃至于入机关城的少之又少。 农家的根基六贤冢也是如此,就是没有墨家那般险峻,却也不是普通游侠可以找到的。 就算知晓方位,也会遇到颇多的拦阻。 道家天宗、人宗亦是如此。 儒家倒是无所谓,他们本就是入世的传承,桑海之地,小圣贤庄,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见到。 天魔宗! 按照焰灵姬的想法,肯定要落于神秘之所在,落在世人难寻之地,不然,就太没有格调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南昌城外的深山自然可以,江南之地名山大川不少,都可以选择,本侯觉得哪里都可以。” “终究,以世俗之间,还是让堪舆家的人寻找寻找吧。” “可以建造了!” 宗门选址! 南昌城外数十里的深山完全可行。 周清没有太大的意见,天道无处不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就是……宗门选址可以讲究一些。 让堪舆家寻找一些上好的山水俱佳之地,就算没啥用,起码景色、地脉、山水景观不错。 “倒是忘了堪舆家有这个手段了。” “待会我就传令天水商会,请来堪舆家的一些有名之人,让他们在江南之地寻找最佳的山水之地。” 公子说的道理自己明白。 在公子眼中,怕是……诸夏间任何一处都可以为宗门地址。 那不行。 必须是最好的地方,要有险峻的高山,要有独特的河流,还要有不一样的地脉韵味。 焰灵姬欣然,公子都这般说来,那就让堪舆家寻找的速度快一些,建造的费用之类,府库就剩下财货了。 “那奴家就是天魔宗的宗主了?” 焰灵姬觉得自己更不是咸鱼了。 天魔宗就要立下了。 自己就要成为一宗之主了。 到时候手下门人弟子,就更加的不一般了,不由的,娇俏绝丽的面上很是自得。 “不错,是宗主了。” “到时候,墨鸦他们三个给你当长老!” 周清笑道。 焰灵成为天魔宗的宗主,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玩笑呢,可……还真就出现了。 宗主就宗主吧。 以焰灵的性子,也就是一个玩闹宗主,宗门之内,需要有其他人,芊红倒是适合培养一些。 一二十年后,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个好!” “墨鸦他们肯定能帮上忙。” 焰灵姬大喜。 “许多事情,等你的天魔宗立下再说。” “一个宗门的传承和壮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奠定根基,只有根基稳固了,才有将来。” “玄功妙法倒是不缺。” “财货之用,也要重新组建商会!” “……” “接下来你们需要看一下数百年来诸子百家的传承之事,他们数百年来的经验,足可为用。” 说的容易。 做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自己不准备插手,顶多简单的询问一下,前期暗中护持一下。 以后,听天由命。 “又要看书?” 焰灵姬头大。 自己连《天魔》秘术都没有梳理完呢。 “身为宗主,如果到时候啥也不会,如何服众?” “单单的实力强大只是其一,如果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被天魔宗的弟子肆意糊弄,随意欺瞒,这个场面如何?” 周清给焰灵姬描述一下那个场面。 “哼!” “奴家的天魔力场覆盖之处,他们别想要糊弄奴家,更别想要欺瞒奴家。” “胆敢欺瞒奴家的,全部一把火烧了!” “看他们还敢不敢!” 焰灵姬直接不乐意了。 自己有那么笨吗? 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好吧! 当然了,公子所言还是有道理的,那就尽量多看两本书吧,希望有些收获,最好看一本书就有很大的收获。 “焰灵姐姐要成为一代宗主了。” 雪儿娇笑着。 焰灵姐姐成为天魔宗的宗主,期时,肯定很有趣。 “等本姑娘当宗主当够了,就让你个小妮子也来尝尝宗主的滋味。” “还有弄玉、云舒,都来体验体验。” “至于某人的话,应该看不上天魔宗小家小业的。” “盈儿,将来……你也当宗主!” 双手托着怀中小家伙的小身板,微微的左右摇晃着,顿时……便是一阵欢快的笑意从小家伙口中流出。 焰灵姬顿觉心情更为明媚。 宗主之位,自己在乎吗? 自己在乎一段日子吧,等过完瘾了,就不在乎了。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不是。 “……” “你这就是没事找事。” 白芊红认为此刻的焰灵绝对膨胀了。 是否觉得自己不是咸鱼了? 好端端,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我就是没事找事!” “你打我?” “那就切磋切磋?” 焰灵姬瞥了某人一眼,不为辩解,直接认下了。 就是没事找事怎么了? 有本事打一场! 打过自己再说! “……” “灵儿,咱不和一些无理取闹的人吵架。” “待会母亲带着你去看看你的食邑之地民册,你要好好的看,细细的看,那都是好东西。” 白芊红挑起自家女儿滑嫩的小下巴,迎着女儿疑惑不解的神情目光,随意的说着。 “就知道显摆!” 焰灵姬摇晃小家伙的动作一滞,随即,轻哼道。 “我就显摆了!” “某人还没有呢。” 多读书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这个《韩非子》,焰灵就读不下去,这叫什么? 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个道理用一下……感觉挺好的,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咿呀!” 灵儿都有些听明白了,直接脆亮的笑语银铃不绝。 “……” “……” 雪儿和云舒他们都……习惯了,这个时候看着就好了。 周清早已经走向远处的凉亭。 第2153章 仇不过夜 “一个小小的陈胜,也能令你们农家四堂束手无策?” “剑谱上的巨阙在他手上吧,那倒是一柄奇特之剑,说来,你们农家的名剑倒是不少。” “和玄清子手中鹰剑一起铸造出来的虎魄,再加上烈山堂的干将、莫邪,那些都是名列剑谱的名剑!” “此外,据我所知,名剑赤霄也在你们农家!” 手持一壶酒,闲逸的驭马前进,扫着身侧梅三娘、田仲等人,苍璩不住说着什么,情绪相当不错。 陈胜现在的停留之地已经找寻到了,在泗水铚县的城外郊野幽谷。 现在……农家的人要出动前往将其擒杀。 动静不小,烈山堂、蚩尤堂、魁隗堂、共工堂四堂一共出动过百名好手,趁着天色将明的时刻,快速奔近。 一共分成两队。 从两个方向前往,以防有什么变动。 泗水之南,多丘陵沟壑,盛夏之时,骄阳正曜,万物生机盎然,林木郁郁葱葱。 秦国的驰道、要道还没有落在这里。 有的,只有狭窄的林间小路,勉强还算平坦,骑着骏马倒也感知不为明显,语落,再次仰首喝了一口。 就是说完之后,四周没有什么回应的,只有左右前后一些农家弟子好奇的看过来,随后归于原样,无声赶路。 这一点,令苍璩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魁隗堂的客卿吧,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不是,现在看来,是真的不给面子。 “这酒喝着真不错,你们农家酿造的酒水还是有滋味的。” “说到名剑,你们知道鬼谷盖聂的随身之剑渊虹在哪里吗?” 苍璩倒也不为在意。 这些人……都是死脑筋,这几天自己不就是在田蜜那女人的房间内进出了几次,至于这样? 田蜜! 那女人……还真是够味道,一双腿很有力量。 可惜,自己还是想要将紫兰轩的那位拿下! 紫兰轩! 流沙! 接下来看他们如何接得住。 “……” 语落,四周再次扫过来一些感兴趣的目光,却是,呼吸之后,彼此相视一眼,仍旧不言。 “那柄渊虹已经落入我手。” “盖聂也被我一掌击溃丹田,成了废人了。” “这个消息你们不知道吧?” 苍璩只好自问自答。 “哦?” “有此事?” 这一次。 四周终于传来了一道有趣之人,是共工堂的田仲之言。 其人一袭普通的农家劲装,唯有肩头悬挂的七星珠草表明一堂之主的身份,跨乘在马上。 感苍璩此语,有那么一丝兴趣。 “盖聂不仅是鬼谷弟子,还是秦国高爵重臣。” “凭你?” 梅三娘扛着一柄大镰刀,拉着身下马儿的缰绳,瞥了苍璩一眼,很是冷哼一声。 就算苍璩的实力比盖聂高一些,可……自己不相信盖聂有这个胆子。 除非他不想活了。 “你看……,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若非有人插手,鬼谷纵横早就被我镇杀在蜀山了。” “你们农家和盖聂的仇不小吧,他现在丹田被废,渊虹也失去了,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现在还是行走西域之地,只要你们农家派出几个人,便可将盖聂解决了。” 苍璩再次仰首潇洒的喝了一口酒水。 若非鬼谷二人逃入蜀山之地,早该被自己全部镇杀了。 盖聂! 自己还是佩服他的,没有得到鬼谷的核心传承,偏偏一身之力不弱于卫庄,真不知道剑道如何修行的。 玄清子指点的? 他的剑道中,有不少道家的阴阳圆融韵味,杨朱一脉和道家本源相合,对于那一点,还是很容易感知的。 “蜀山!” “那里是天宗玄清子的封地,是玄清子插手了?” 田仲没有评价,无论真假,以农家的力量,这个消息的真假很快就可以得到验证。 果然一切如苍璩所言,农家的仇,却是可报。 西域之地,远离诸夏数千里,据说那里小国众多,势力交错,盖聂真要是死了,找个替死鬼也很容易。 “算是!” “田仲,你身边的这位老兄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敌意,给我介绍介绍?” 苍璩不可置否。 追风弧箭钟离昧! 他倒是很有胆量。 天宗玄清子,自己现在的确要惧他三分,可……将来等自己种玉功大成圆满,诸夏间,谁可相比? 玄清子? 也不行! 仰首将酒壶中的最后一点酒水喝完,直接抬手仍入远处的丛林,对着田仲很友好的看了一眼。 而后,视线一转,落在田仲身边的一位……剑客身上,这个人对自己貌似很有敌意。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此人的神态尽管隐藏的很好,也难逃自己感知。 他和自己有仇? 自己也不认识他吧。 “这是我们共工堂的客卿长老金先生,叫他老金就可以了,实力相当不错,立下不少功劳。” “他性情安静,苍璩先生不要误会!” 田仲亦是将目光落在身侧,顺而,将老金介绍着。 老金是近年来加入共工堂的高手,实力很强,在好手缺少的共工堂内,自己很看重他。 他也因一些事情得到自己的新任。 “金先生!” “有空喝一壶!” 老金! 从面容来看不认识,他的面容有点老,年岁肯定比自己大,颔下有胡须,持剑的手掌有力,虎口生茧,是一个惯常用剑的。 初入化神不久的实力,要说强者? 也就那样。 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将他镇杀。 敌意? 那就是敌人了。 对于敌人,自己向来不会让他看到明天的骄阳,不错,接下来自己在农家有事情做了。 那就查查此人为何敌视自己! “希望苍璩先生此行不会令我等失望。” 老金一身白色、褐色相间的衣衫,腰间悬挂着六颗珠草,表明其在共工堂的高位。 听苍璩之言,持剑微微扬起。 “陈胜!” “他可不是我的目标,那是你们的目标。” “我的目标是朱家,如果到时候他出现了,那就不用离开了。” 苍璩朗朗大笑。 此行的任务是他们的,又非自己的。 朱家! 自己会取来那小矮子的首级。 “朱家的消息很快就会送来的。” “苍璩阁下当不会令我等失望。” 田仲抱拳笑道。 神农堂! 也是共工堂的敌人。 果然苍璩可以将其镇杀,也是好事。 “杀不了朱家,就不用回来了。” 梅三娘旁侧警喝一声。 自从苍璩进入农家,自己就看他不顺眼,更别说在魁隗堂弄出的乱糟糟事情,田蜜那个女人太不要脸了。 “哈哈哈!” 苍璩顿然大笑。 …… …… “陈胜!” “你的命……还真大,前几次要将你镇杀,都让你跑掉了,这一次……你猜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铚县郊野。 空旷之地。 随着独属于农家之间的传递信号在空中散开,顷刻间,方圆行走的所有农家弟子汇聚。 百多人成就圆形,将正在和田虎堂主对峙的农家贼子团团困住,手中刀剑生出光辉,本能占据一个个阵法位置。 手持虎魄,只剩下一只独目的田虎霸道的看向陈胜。 眼前这个肩头扛着巨阙的壮硕男子,自从噬牙狱出来之后,就一直找农家的麻烦。 这样的人,该死。 何况,因为当年的事情,他早就该死了。 “田虎!” “农家现在的敌人不是我!” “将力量放在我身上,是愚蠢的行动,你的脑子还是不那么聪明,和你兄长田猛差远了。” 头顶初升不久的大日,短发如钢,肌肤黝黑,浑身上下,只有一件简单的上衣和短裤,肌肉纹理有力的起伏着。 肩头落下一柄巨剑。 重剑无锋。 大巧不工。 仅仅剑体之长,都足以匹配普通人的身高。 方正魁梧的面上,略有黥面,虽如此,不为掩盖那一双凌冽的双眸,直视三丈之外的田虎。 环顾四周众多的农家弟子,沉声喝道。 “农家的敌人?” “将你解决了,再去解决他们。” “事情要一件件的来,饭也要一口口的吃下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受死吧。” “看你能够撑多久。” “看你还有没有先前的运气。” 田虎催动体内玄功,虎魄吞吐强劲剑气,一步踏出,归于地泽二十四,田仲他们也就位了。 地泽二十四一体。 这一次……田虎想象不出陈胜有什么机会逃走! 秦国的力量,阿言那边已经在牵制了。 神农堂的力量,他们现在的动静也已经交给苍璩了,就看苍璩是否兑现承诺了。 语落。 凌空一剑挥出,身法极速腾挪,一剑落在陈胜的头顶。 “杀!” 田仲双手成掌,催动共工堂秘传的不周断掌,一掌打出,森寒掌力入骨,直落陈胜身后, “杀!” “杀!” “……” 梅三娘、金先生……一众农家弟子均挥动兵刃,运转地泽二十四,力量贯通一处,澎湃的压力潮水席卷。 “想要杀我!” “田虎,你还不够。” 陈胜大吼,声啸入空。 抓着巨阙的剑柄,直接将田虎落下的剑气崩碎,进而举重若轻般的挥动巨阙,拦阻一位位农家高手的贴身围攻。 “速战速决!” “全力击杀!” 田虎懒得和此人废话。 欺身上前,内力极尽运转,手中虎魄光芒刺出。 嗡! 巨阙灵巧的无锋剑尖瞬间迎上,同样霸道的内力碰触,同样的名剑碰触,刹那间,便是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将二人分开。 砰!砰!砰! 趁此空隙。 田仲的不周断掌已然落在陈胜的背后经络大穴,森寒内力入骨,悍然将其击伤。 梅三娘的大镰刀也是劈在陈胜的肩头,全力之下,也只是将镰刃入肩一寸有余,未有将陈胜劈开。 老金挥动手中长剑,剑花朵朵,曜日耀眼,逼得陈胜身躯趔趄之时,仍本能挥洒巨阙护住全身。 “花招不少,老金,用杀招!” 强行稳住身形,持剑的手掌微微颤动,狗日的陈胜力气还真大,巨阙的分量占便宜了。 扫着场中战斗,田虎不悦的看向老金。 非老金这一记花招,陈胜受的伤势会更重。 “是,二当家!” 老金苍老的面容上古井无波,闻此,只是点点头,旋即,手中长剑再动,凌冽剑气笼罩陈胜。 地泽二十四运转。 四周其余的农家好手亦是极力步伐挪移,短短数息,便是超过百道的攻伐落在陈胜身上。 “杀!” 田虎很是一笑。 陈胜的实力要说强,也就比自己强一些罢了,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巨阙作用不小。 那柄剑! 非常人可用,若然有人可用,定然发挥非常之用! 可惜,陈胜再强,也还是化神,并非玄关。 平复体内刚才略有沸腾的血气,虎魄翁鸣,霸道的虎啸之音若隐若现,纵身一跃,再次一剑直落陈胜眉心。 叮!叮!叮! 过百位的农家好手联手施展地泽二十四,一道道强弱不一的力量如潮水冲击。 短短数十个呼吸,陈胜已然扛不住,手持巨阙,唯有不住的防守,抬手一剑,以巨阙之坚硬,硬抗田虎此剑。 噗! 噗! 当其时,身前小腹再次有森寒的掌力侵入。 胸腹更是被巨力巨刃击中。 老金也是悄无声息的一剑从梅三娘的镰刃伤口刺入,穿胸而过,血意乍现,翻手一掌,刹那,将陈胜一掌击飞。 重重落在数丈开外。 “哈哈哈。” “老金,你这一剑……还是不错的,就是应该靠近心脏刺入。” “既然你做不到,交给我吧。” 田虎畅快大笑。 陈胜这个结局,乃是意料之中。 没有外力的掺和,陈胜死定了。 持着虎魄,陈胜大踏步的走向陈胜,四周的地泽二十四仍旧,田仲等人笑语跟随。 “哼!” “困兽之斗!” 刚要靠近,迎面便是巨阙的巨大剑体飞来。 田虎一剑用力迎上,生生将巨阙荡开。 此刻这个狗娘养的都受重伤了,还想要翻天? “你还有后手吧,都施展出来吧,再不施展就没机会了。” 扫着此刻持剑半跪的陈胜,田虎心情更加好了,这个麻烦被自己解决,也能让自己在农家更有威望。 虎魄指着陈胜,轻蔑道。 “二当家,当立即杀了他,以免出意外。” 田仲近前悄声道。 有时候废话太多,容易出事。 “那就杀了吧。” 田虎摆摆手。 意外? 也要出现意外才是。 “陈胜!” “当年你就该死了,苟活了多年,还是这个下场,何必呢?” 田仲双手的掌力越发森寒了,当年的事情,自己是亲历者,陈胜……必须死。 “想要杀我?” 陈胜怒目浑圆,扫着田虎等人,四周过百位农家弟子仍旧运转着地泽二十四。 大喝一声,持巨阙直接横扫八方,强力无比。 “哼!” 田虎已然出现在田仲身前,虎魄迎上,小小之剑拦住狂暴巨剑。 “断!” 梅三娘手中大镰刀飞出道道刃光,用力斩在巨阙和陈胜身上铁链相接之处,没有那些铁链,陈胜想要如臂挥使的运转巨阙。 叮! 反震的沉闷之音刺耳,那些铁链……似乎非寻常铁器,大镰刀不能将其斩开。 可恶。 “杀!” 老金手持利剑,身法诡魅,再次从梅三娘先前留下的镰刃伤口下手,一剑再次透胸而过。 翻手又是一掌,重重击出。 将陈胜再一次击飞,落在十多丈之外的大地上,落在运转未停的地泽二十四阵法中。 令得阵法的运转都出现一丝瑕疵。 “风起云涌!” 陈胜体内荡出闷哼之音,嘴角流出丝缕的鲜血,紧握着巨阙,再一次施展横扫八方,逼退农家弟子,混乱地泽二十四。 随其后,以巨阙为引,劲力外放,席卷方圆十丈区域的花草烟尘,杂乱虚空,视线迷茫。 “你这是找死!” 不远处,田虎重重的一掌扇在金先生面上,独目眯起,一脚又是用力踹过去。 “二当家!” “陈胜要紧!” 好歹老金是共工堂的人,二当家有些过分了,看着被二当家一脚揣在丈许之外的老金,田仲连忙劝阻。 却是老金刚才所为,也的确……不妥。 “想跑?” “这一次的准备足够!” “天罗地网!” 田虎不为着急,陈胜这一招施展过,欲要以烟尘搅动视线,令人防不胜防,他好趁机逃走。 这……不可能了。 咻!咻!咻! 语落,直接道道铁丝细网从四周飞来,笼罩陈胜所在之地,一位位农家弟子拉住一个个角,瓮中捉鳖。 下一刻。 一道霸道的剑气自下方冲出,撞击在那铁丝细网上。 “下去!” 陈胜不出手的话,或许还不好抓住。 自己等的就是这一刻,田虎已然等着了,一剑横扫,巨阙剑势直接被压制,十方铁网收紧。 “二当家!” “看来大小姐布置有成,这一次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 “陈胜是要就地击杀,还是带回去击杀?” 梅三娘大悦。 随着眼前阵阵花草烟尘落下,被铁丝细网团团包裹的陈胜已然不能动弹,功成了。 没有出现意外。 “带回首级就可以了。” “所有的农家弟子一人刺一剑,我要亲手斩下他的首级!” 田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阿言的确布置有方。 无论是秦国之力,还是神农堂,都不成为意外了。 陈胜这个麻烦,终于可以解决了。 “是!” “……” 与列的一位位农家弟子相视一眼,皆大喜。 为了这个陈胜,他们的一些兄弟为此都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伤亡很重,如今……参与击杀陈胜,也是有功的。 “我再送他一掌!” 田仲浅浅一笑,直走过去。 第2154章 到齐了(月底了) “你是何人?” “快些让开!” 铚县西南,一处稍有起伏的山脉之地,盛夏当空,林深幽静,不过些许鸟兽之音。 未几。 一只只鸟儿自林中升起,飞翔天地间,俯览鸟儿飞出的痕迹,已然一条隐隐眺望铚县之路。 时而,林木深处也有丝丝兽鸣荡出,进而消失不见。 大地紧随着为之微微颤动,一条宽不过四尺的林间崎岖小路,正有数十人快速穿行。 忽而。 正待一行人要走出这片林木葱郁之地时,步伐一顿,为首开道等人,一道道目光看向道路的出口所在。 那里……正有一人一马在出口停着,一位黑色锦衣着身的男子正手持酒壶靠在马背上,不住的喝着酒水。 身下的马儿很是温顺,自顾的在路边吃着草,方圆动静,不为杂乱,就是略有所觉,马首扫着远处的不速之客,看了一眼,再次低首。 “你们是谁?” “不知道这座山已经有主人了?” “从今天开始,想要从这里通过,一个人需要上缴一金给我买酒喝。” 黑衣人靠在马背上,语出,再次拿着酒壶长长喝了一口气,很是畅快,同样,也给出回应。 “我这匹马也需要吃上好的马料,也需要财货不是。” 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气,直接化作一道浅白色的流光,洞穿头顶的层层荫庇植株,一束阳光落下。 “……” “阁下到底是何人?” “何以在此?” 这一手聚气成剑,直接令远处欲要上前施展别样手段的开道男子脚步停下,彼此相视一眼。 此人的实力不弱。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如果在下没看错的话,阁下就是杨朱一脉的苍璩先生吧。” 未待马背上的那黑衣人有所应,一人自远处的人群中走出,行至前方,细细打量着黑衣人。 数息之后,神色微变,眉目紧锁。 抱拳一礼,试探轻问。 “别那么多废话。” “想要过去……一人一金!” 黑衣人没有理会太多,自顾自的喝着美酒,回味完毕,张口又是一口酒气吐出,剑气自成,更为霸道的洞穿头顶障碍。 “苍璩!” “魁隗堂的那个新任客卿?” “是他!” “烈山堂那边的人!” “……” 黑衣人的身份道出,有所知者,亦是相顾惊异的骇然,是他,杨朱一脉的苍璩,农家的对头。 多年来,一直和他们农家作对,死在他手上的农家弟子起码数百人。 先前更是成为嬴政的走狗,在山东诸地屠戮诸子百家的弟子。 可……前几日又从堂内的消息得知,杨朱一脉的苍璩进入烈山堂了,还成了魁隗堂的客卿。 实在是令人不解。 然而,无论如何,对方既然成了魁隗堂的客卿,那……就是他们的对手了,这样的对手? 心间深处划过诸子百家对于苍璩的评价,均不自觉的握紧手中兵刃,更甚者,已经拔出利刃,锋芒显露。 “你们到底过不过去,过去的话,就一人一金!” “不过去的话,就别废话,打扰本座的酒兴!” 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还好……还剩下一小半,还能再喝一会儿,否则,还真有些无聊了。 “一人一金!” “这……,此行我们出来匆忙,身上并无那般多的财货。” “这笔账……先行欠下如何,数日之后,双倍奉上,苍璩先生以为如何?” 一眼认出苍璩的那青年汉子左右看着同行兄弟,双手压下他们的异动,在这里和苍璩动手,非明智之举。 何况,苍璩一身之力绝高。 真的打起来,他们只会损失惨重,甚至于全军覆没。 财货? 既然苍璩索要财货,那就给他,希望此人说话算话,让他们快速过去,完成堂主交代的任务。 “我以为不怎么样?” “出门不带点财货怎么能行,这样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你们派人回去去取吧。” 黑衣人摇摇头,顺便给于一个相当好的建议。 “史泽兄弟!” “依我看此人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些财货的,就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们的。” “烈山堂、蚩尤堂那边怕是已经动手了。” 一位身高足有九尺的壮汉,手持一柄大砍刀,踏步近前,神容方正魁硕,就是鬓间虬髯须发密集,很有……一股威势。 怒目看着马背上的苍璩。 财货? 此人为了财货? 谁信? 果然为了财货,谁会待在这里,直接去繁华之地,劫掠几个商队,可得数百金、数千金。 劫掠他们? 他们不过数十人,加起来,也就数十金。 根本不为大用。 更别说这里如此偏僻,一般人根本来到这里,是以,苍璩此人定有别的图谋,别说拿不出财货。 就算拿出了财货,想要通过,也不可能。 “……” “苍璩先生在这里真的为了专门拦阻我等?” 为首的史泽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苍璩难惹,非有必要,不愿意招惹此人。 杨朱一脉就没有几个人,神农堂却又万千弟子,得罪了苍璩,神农堂很难担当的起后果。 既然有兄弟点出了,那就……开门见山吧。 “哈哈哈,看来你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脑子的。” “朱家呢?” “这次他也来了,不用藏了,出来吧。” “我是为了朱家来的。” “朱家,给你十个呼吸的考虑时间,现在出来,这些人可以无事,十个呼吸之后,全部镇杀!” 黑衣人徐缓的从马背上坐起来,手持酒壶,仰首大笑,万物一体波动,在此空旷幽远的林中,音韵叠荡甚远。 远处,更是成片的鸟儿慌乱飞走,更是此起彼伏的林中野兽咆哮嘶吼,临近边缘,植株震颤,万千树叶生生苍绿落下。 语落,将手中酒壶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随意将酒壶扔入密林深处,等待他们的抉择。 “猖狂!” “可恶!” “该死的苍璩!” “……” 都是在诸夏闯荡的,谁怕谁? 就算苍璩实力高又能如何? 大不了被杀。 血气上涌的一位位农家汉子怒声不绝,数十道目光汇聚在黑衣人身上,手中的利刃已然全部就位。 果然因为对手实力强,就屈服的话,他们就不是农家弟子了,他们可以死,神农堂还有万千兄弟在,他们会报仇的。 苍璩也没有好下场。 “还有五个呼吸!” 苍璩只手一握,已经一柄剑器入手。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若隐若现,剑气内敛。 持之,锋芒显。 这些人的声音倒是不小,可惜……实力都不济,数十人也就一位化神层次的好手。 这样的实力前往铚县又有何用? “堂主不在这里。” “你就算杀了我们也没用!” 史泽面上难看至极,苍璩的实力自己有耳闻,乃是化神层次中的绝巅强者,寻常的化神武者根本不是对手。 更别说先天的好手了。 “还有一个呼吸!” 苍璩手中的承影已然举起,体表自动绽放黑色玄光,和这些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根据烈山堂提供的消息。 朱家那个小矮子来了。 对于消息的真假自己不理会,是真的,直接杀了朱家就行了,不是真的,这些人也不用活着。 毕竟,得表示诚意不是。 嗡! 嗡! …… “哦,来了。” “你看……早点来你我不就都省事了。” “嗯?” “有点意思,一直躲在紫兰轩的你也出来了?” “省的我亲自前往紫兰轩杀你了。” “不外,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让我想想。” “是不是有人知会你我要杀朱家了?” “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那些人,能知晓这般隐秘的,没有几个,农家……看来想要一石二鸟啊。” “这个点子……一般人想不出来。” “是……,是谁?” “本座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 “哈哈哈。” “妙哉!” “妙哉!” 最后一息落下,手中的承影正要剑气震荡百丈,强势镇杀这些农家弟子,当其时,耳边悄然传来大地的一道道颤动之音。 似乎是行人的脚步声。 力量很强。 很重。 非如此,大地不会如此。 万物一体波动运转,更有数道轻缓的脚步声跟随,与之在列,还有一位更为熟悉的气息。 鬼谷卫庄! 他也来了? 有些诧异。 有些惊讶。 口中低语不绝,思绪运转极快,承影随意滑动几道剑花,诸般可能性已然出现。 是有人通知卫庄前来的? 知道只有朱家一个人,是必死之局! 所以有人不愿意朱家死? 有这个动机的不多,最有可能的是和神农堂隐有关联的沛县那位,他在农家六堂应有暗子。 却也可能性不算很大,农家、沛县、紫兰轩、此地……加起来数千里,时间上隐约来不及。 要说那位和紫兰轩也没有什么关联,难道是想要借助神农堂搭上紫兰轩? 诸夏间,鬼谷纵横的名头的确响亮! 亦或者! 那么,还有一个动机! 有人知会鬼谷卫庄,一同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自己? 杀自己? 或是,让自己杀他们? 无论什么结果,都也许是那人希望看到的。 是农家的人? 脑海中直接拂过数道农家的高层身影,在农家的多日,并非一事不做,自己在以另外一个角度察看……农家的核心高层。 能够让自己看不透的……有几个! 能够做出眼前之事的,也有存在! 这个手段不错,泗水之地接下来要热闹了,无论有些人打着什么主意,该死的还是要死。 鬼谷纵横中的盖聂被自己一掌溃散丹田,修为不存。 卫庄! 如果此行只有他自己前来,也不用走了,除非紫兰轩的那位神秘狼神出手……,悄无声息的破入玄关。 所修之法还隐隐针对种玉功。 那人……也必须死! 第2155章 双双玄关(月底了) “堂主!” “堂主!” “……” 突如其来,随着大地的不住颤动,行在最前方的一些神农堂弟子都神色为之大动。 这种动静? 堂主身边的典庆? 待在堂主身边许久,很熟悉典庆前辈的出场方式。 堂主真的来了? 他们并不知晓! 看来……堂主是一直跟着他们的,现在因为苍璩的缘故,不得不出现了,诸人大喜,循声看去。 典庆前辈的熟悉身影已然清晰可见,魁硕的丈许身高,肩头背着一架木椅,上面正有着一位身材不显的面具男子。 正是堂主。 身侧……还跟着一位黑衣金纹细带的白发男子,一眼看过去,便是顿觉其人冷傲不羁。 诸夏间,符合此人行装的……也就鬼谷卫庄了。 他也来了。 先前跟随堂主前往紫兰轩的时候,倒是未有一见,现在总算是见到了,人如其名。 “苍璩先生有礼了。” “有闻苍璩先生现在是魁隗堂的客卿,也算是农家人了,如此,我等便是兄弟了。” “不知可否让他们过去?” 相聚十丈,典庆的步伐停下。 随即,一张喜意面具遮颜的五尺男子站在典庆肩头,头戴五谷冠,衣衫精致素净。 拱手遥相一礼,笑语不绝。 “这话……本座爱听。” “既然朱家堂主都言语了,那么,你们就走吧。” 苍璩同样大笑,跨乘在骏马上,勒住缰绳,扫着极远处的朱家等人,视线尤其落在卫庄身上。 朱家的修为气息……尽管不弱,非自己对手,三招之内,自己就可以将朱家解决。 “哈哈!” “谢过苍璩先生了。” “史泽,你们走吧。” 朱家脸上的面具更是笑意大盛,再次一礼,挥动手掌,看向队伍中的史泽,他负责此事的。 “是堂主!” 史泽心中稍安。 堂主、典庆前辈、卫庄先生等人前来,苍璩不足为惧。 苍璩现在不就没有先前霸道了。 算他识相。 没有迟疑,招呼着四周兄弟,直接前进,他们此行的要务都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哼!” “卵蛋一个,不过如此!” 先前那位一直血气上涌的壮汉,心中快哉。 看到堂主、典庆和卫庄先生他们,苍璩老实了?早知如此,直接放他们离开不就可以了。 欺软怕硬! 最看不起此人。 路过苍璩身侧,直接吐了一口老痰落在道旁的草丛中。 “有本事现在动手啊!” 身边一人同感,瞥了马匹身上的苍璩。 此人就是儒家所说的那种小人吧。 不自觉的,也是一口痰突出,落在旁边的草丛中。 “呸!” “……” 彼此相视一眼,均大笑。 堂主来了,可算是为他们撑腰了,先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哪里去了?怎么不叫唤了? 静坐在马儿身上的苍璩只是微微一笑,不为所动,任由那些人从身边一一走过。 是时。 一阵浅浅的微风传来,林荫深处,幽暗和光明交相辉映,光线错杂,视线清蒙。 苍璩的一双手缓缓扬起,合握一截剑柄,并未一观剑体剑身,却光暗掠过,临近远处的一株大树上,一道飘忽的剑影闪过。 刹那间,又是消失。 嗡! 虚空之音入风 天地一静,顿然肃穆。 “不好!” 静静站在远处的鬼谷卫庄灵觉有感,抬手一道黑白剑光挥出,刹那,荡出百丈区域,所过之处,一切种种被撕碎。 “嗯?” 朱家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那些正要从苍璩身侧走过去的神农堂兄弟们身形尽皆一滞,仿佛被点中穴位一般。 下一刻。 朱家脸上的喜意面具刹那被惊悸之色取代。 自己的实力好歹也是化神,灵觉驾驭天地元气,感知方圆动静,还在狐疑那些兄弟为何一动不动。 俄而。 一道道生命气息远去,呼吸之音不存,心脏跳动之音不存,炙热的血气变得寒冷。 砰! 以苍璩所在为中心,靠的最近的数位农家兄弟倒下。 砰! 又有一些相对较远的农家兄弟倒下。 砰!砰!砰! …… 以史泽为首的数十位农家兄弟全部倒下,性命生机全无,唯有身形倒下激荡起的烟尘。 “儒以文乱法!” “侠以武犯禁!” “本座觉得韩非之言还是有某些道理的,这些人……本座不喜欢,所以一剑杀了。” “朱家堂主不会介意吧?” “想来不会介意,农家六堂,神农堂实力强劲,弟子数万不止,这些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苍璩轻轻一笑,握着承影之剑,剑柄、剑体若隐若现,一只手轻抚着剑身,这柄剑……自有玄妙。 配合自己的种玉功更能发挥其力。 “苍璩!” “你过分了。” 朱家脸上的惊悸面具,不知何时,化作一道愤怒之色。 自己就不应该相信苍璩有这般好心的。 自己应该知道的。 史泽! 大块头! 小流水! …… 他们中许多人都是神农堂的精英弟子,都是神农堂的未来,就这般被苍璩一剑杀了? 可恶! 该死! “是吗?” “就算本座过分了,你能耐我何?” “今天,不仅这些人要死,你也跑不掉。” “本座要为农家清理一些蠹虫。” 苍璩神容未改,感朱家此刻的怒意,更为有些乐趣,自己喜欢看到他的愤怒。 更喜欢看到他接下来无助的样子。 更愿意听到他的求饶之音。 “朱家!” “卫庄!” “既然你们都来了,就都不用走了。” “受死吧。” 周身耀眼的黑色玄光划过,苍璩一步踏空,持承影利刃,种玉功运转,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顷刻间,方圆数百丈的区域风云动。 浩瀚的压力由空而落,苍璩一剑挥动,便是将朱家四周的天地元气化作波动剑气,十方困杀。 “悟虚而返!” “你突破了。” 体表隐现黑白玄光,持鲨齿,亦是一步踏空,天地阴阳,纵横捭阖,乾坤无极,万物如棋。 灵觉极尽绽放,亦是一股极强之力自卫庄体表扩散,一掌压下,直接将朱家和典庆等人周围的异象崩灭。 手中鲨齿剑意冲天,纵横归元的剑气混元无垢,拔出鲨齿,鬼谷至高剑术斩向苍璩。 “本座当初在蜀山就不该让你活着。” “就算当初将你镇杀,玄清子也不会有过多的惩戒。” “玄关!” “纵横一体的力量。” “卫庄……你不行!” “玄关之前,你非本座对手,而今玄关之境,你同样不是本座的对手!” 苍璩冷然之语流入虚空。 或许是当初自己忌惮的太多,以至于错过了不少机会,现在……卫庄竟然也破入玄关了。 这个废物也破入玄关境界了。 于他? 自己是无惧的。 就是更为棘手了。 玄关之境! 在农家魁隗堂内,由着田蜜的遮颜,自己悄无声息的突破,没有什么难度,非为了最好的破关,自己早就进入这个境界。 卫庄! 承影抬起,万物波动。 一剑碎空。 至于朱家! 是自己的目标,现在的自己要杀他,一掌足以! 轰! 轰! …… 一道道至强霸道的凌冽剑气虚空碰触,道道余力席卷,方圆数百丈的花草植株全部被剑气摧毁。 一处椭圆的空旷之地出现。 站在典庆的肩头,运转体内玄功,极力的以内力护体,抗住外界二人的战斗波动。 咔嚓!咔嚓! 典庆肩头的木椅被无形剑气扫中化为粉碎。 朱家脸上的面具万变,难看至极,唯有从典庆肩头落下,艰难支撑。 “悟虚而返!” “很强!” “幸有卫庄先生!” 典庆巨大的脑袋低下,披甲门的硬功催动极致,护住身边的朱家堂主和身后的一些农家弟子。 以自己大成的硬功,此刻仅仅承受剑气余波,都再次久违感受疼痛,那种感觉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如果是这二人的攻击落在身上,怕是自己撑不了多久。 “苍璩!” “这件事……没完!” 朱家暗骂一声。 这一次损失大了,神农堂的好手损失数十位,现在……陈胜那边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 卫庄老弟说已经安排人手了,希望陈胜老弟没事。 神农堂的弟子是多,可……真正有用的还是核心好手以及为数不多的精英弟子。 “堂主,我们要不要先离开。” 身后一位神农堂的弟子近前艰难低语,不是典庆前辈护持,自己绝对扛不住。 “先离开!” 朱家直接同意了。 谁知道卫庄老弟要和苍璩争斗多久,还是先离开前往铚县,看看陈胜的动静为好。 “水中火莲!” “剑罡同流!” “想跑!” “跑得掉?” “万物一体波动,万物于我为一!”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种玉功!” 承影脱手。 分光化影,剑光重重。 顺从心意,以种玉功催动杨朱一脉秘传的剑罡同流,阴阳无极,水火并成,双手掐动印诀。 一道内蕴无间波动的水火剑道剑轮出现在身前,万物波动,强行掠夺卫庄的领域之力,加持剑轮之中。 一掌推出,剑轮瞬息将卫庄挥洒的纵横剑气吞噬,进而镇压卫庄本体。 与此同时,有所动静的朱家等人被苍璩感知,伴随着一道朗朗笑语,刹那间,便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自动在朱家等人的去路前出现。 黑色的身影自虚空化出,数息之间,顿成苍璩的形态。 “想跑?” 又是一语在朱家等人身后传出,虚空颤动,也是一道形态一般无二的苍璩化出。 “想跑?” 左侧,也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走出。 “想跑?” 右侧,也是天地元气汇聚一处,一道黑色的身影静立。 四方上下皆有拦阻,皆有苍璩之身。 “这……!” “怎么会!” 朱家此刻万变的面具上更为变幻无穷之色,前后左右扫了一眼,均是苍璩,音容样貌皆一样,宛若真人。 甚至于还能够从四人身上感知强大的力量波动,每一位都非普通的化神武者可比。 一下子出来四位? 这是什么功法? 第2156章 碎破虚空 “九穷十二舍,纵横门户,五龙盛神!” 黑衣白发,鲨齿锋芒毕露。 身入玄关,一切不同,神融天地,领域自成,以纵横二气为本源,养就胸中五气,是为五龙养气。 神为长! 心为隐! 道理归一! 以鬼谷吐纳入五龙盛神,妙悟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三元一体,自然而然的化入玄关。 鬼谷秘传的至高七卷,诸般玄妙也都纷纷浮现于心间,以胸中五气,养就精气神三元。 进而凝练鬼谷之神。 神者,谓之道,天地之始。 得其神,则静心玄妙,养气轩辕,气得其和,四者不衰,四方不灭,八方无穷,进而明之,得悟神化。 持手中利刃,观身前虚空水中火莲道韵滚动的剑道光轮,一剑横出,纵横归元,天地翁鸣。 以神驾驭,牵引胸中五气,道合三元,当其时,虚空自生一道凝练的黑白二色长龙。 昂~~~ 龙吟之声嘶吼天地间,鲨齿没入其中,一掌打出,剑道长龙张开巨口,直接将苍璩的剑道光轮吞下。 嗡!嗡!嗡! 刹那间。 便又是一股股至强澎湃的力量由空而落,每一股力量都足以创伤普通化神层次。 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受强力牵引,尽皆汇聚于此,旋风骤起,虚空扭曲,银光乍现。 以种玉功催动的剑罡同流剑轮被一条体型数十丈的黑白剑道长龙一口吞下,耀眼的斑斓玄光四射十方。 “无间波动!” 苍璩双手印诀掐动,强大的灵觉扩散,引动虚空,万物波动,被剑道长龙吞下的剑道光轮顿生万千剑光。 “化!” “鬼谷的道,我也有修炼。” “区区小道,如何成事?” 以剑道光轮的万千剑光为引,强行碰触鬼谷剑道长龙,感知属于这条小虫的波动。 万物都有波动。 天地都在波动。 力量亦是波动。 语落,苍璩面上笑意绽放,抬手虚空一抓,那被剑道长龙吞入口中的剑道光轮自生无尽吸力。 剑道光轮震颤一股别样的奇异之力,联动剑道长龙的波动,当其时,便是一道道本源之力从剑道长龙上飞出,自动化入剑道光轮。 短短数息,黑白二气纵横交织的巨大龙首为之暗淡。 同层次一战,苍璩自信无惧任何人。 没有任何人的力量可以逃脱万物波动,只要被种玉功锁定,对手将不堪一击。 这条威势还行的小虫子会成为剑道光轮的养料,它……会变得更加强大,又是一掌打出,顿增五层威能的剑道光轮顷刻压至卫庄跟前。 虚空混乱一片。 大地之上,也是纷乱万千。 无间一体波动,只要在领域之内,只要在灵觉的掌控之中,天地元气便为所用。 加持一道灵觉,天地元气自动化生一道分身,灵觉越强,分身之力越强,若非还要应对鬼谷卫庄,那四道分身会更为强横。 虽如此,对付朱家等人不成问题。 朱家的实力还行,勉强化神大成。 至于那个典庆,他的讯息……自己也有知晓,硬功大成,近战之力不逊色普通的化神大成。 其余农家弟子,先天一堆,翻手可灭。 四道气息媲美化神小成的分身出现,周身上下,种玉功的本源气息绽放,四方一体,四方归元,一同出手。 五个呼吸之后,除却朱家和典庆之外的农家弟子尽皆身死。 就算是朱家二人也被困在一处,背靠背的站立着。 “好诡异的功法!” 朱家脸上的面具凝重至极,体表闪烁炫光,两只小手挥动掌力,极力抵挡苍璩这四道化身的进攻。 苍璩的本尊明明还在上方和卫庄老弟交手,现在……还能够施展这样的手段,果然棘手。 “聚散随心!” 典庆催动一身绝强的硬功,双手握拳,直接轰向苍璩的一道道分身,偶尔一拳击中,那分身自动消散,呼吸之后,再次凝聚。 让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得不到任何的有效作用。 “硬功!” “可惜,对我无用。” “种玉无间!” 周围环绕的四道分身一起开口,话音交错,不知道是谁所言。 语落,四道分身更是一起掐动印诀,一道道种玉功的本源之力扩散虚空,旋即,尽皆一掌打出,落在朱家、典庆二人身上。 无形之力,波动之力。 万物一体。 没有遇到任何的拦阻。 无视朱家体表的内力防御,无视典庆的绝强硬功,种玉功的本源化入二人体内,落于心间。 四道化身印诀又是掐动。 霎时。 朱家、典庆二人的心神被引动,脑海自生滚滚记忆深处的画面,自生一道道被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种种。 “不好!” “神农心锤!” “典庆!” “抱元守一!” 正在惊疑苍璩的这四道化身要施展什么手段,骤觉心间深处异样,朱家脸上的面具惊骇无比。 当即运转神农心锤。 一锤子落下,干脆的击散所有不适,一手伸出,落在典庆的腿上,内力涌出,神农心锤加持在典庆身上。 噗! 噗! 然……,就在朱家和典庆心神被引动的瞬间。 苍璩的四道分身动了。 无间波动无视朱家体表的防御,一道道浑厚的掌力带着种玉功的本源之力落在朱家胸腹上。 无间波动无视典庆体表的硬功肉身,一道道浑厚的掌力沟通化入典庆体内的种玉功本源之力,悍然透过肉身,直入本源。 披甲门的硬功! 嫣然姑娘的雅湖小筑有记载,这门硬功修炼的紧要,便是将肉身的一个个罩门化去。 每化去一个罩门,硬功便会大进。 待到肉身上下的所有罩门化去,硬功便会大成,一身之力足可媲美化神大成。 可……硬功大成,并不代表硬功圆满。 大成之时,硬功的罩门不存在肉身上下,而是罩门挪移至体内,开始体内罩门的修行。 却是此刻肉身罩门无垢,化神难入,一身之力极其强悍。 就算知晓体内有罩门,也难以将硬功大成的主人镇杀,除非拥有极强之力,化神圆满? 玄关层次? 而自己……恰好知道罩门所在。 硬功! 除非典庆的硬功修炼到咸阳宫嬴政身边阮翁仲那个地步,否则,于自己……不堪一击。 一击有成! 二人直接被四道分身合力重创。 先前就说过了。 今日。 一个都别想走。 “这……,怎么可能,典庆……你受伤了?” 一掌之力! 护体内力没有任何作用,所有的掌力全部落在五脏六腑之上,脏腑内力运转的经络更是被断掉小半。 一身实力直接不存大半。 血气杂乱,涌动不绝,脸上的面具仍为惊骇,怎么会有这样的玄功?怎么可能? 那些分身的实力明明不强的。 何以……力量这般诡异! 口中不住流出鲜血,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有闻耳边一道更为轰鸣的声响。 典庆也被对方击伤了? 怎么可能! 典庆一身硬功,就算是自己都无法将其击溃,除非使用特别的手段,而那种手段是要付出代价的。 苍璩? 分身之力便可重创典庆! 岂非,可以将典庆击杀? “他的力量……直接入我罩门!” “他了解披甲门的硬功。” 魁硕的身躯落在大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深陷口子,典庆一声不吭的艰难站起来,拦在朱家面前。 双手握拳,严阵以待四周再次围攻上来的四道苍璩分身。 嘴角同样丝丝鲜血流出。 这种受伤的感觉……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经历过了,尤其还是这般的伤势。 刚才苍璩的一掌击中自己的体内罩门,自己的硬功有缺了。 “也就是本尊此刻分走的力量太多了。” “否则,刚才一击足以将你们的心脉截断!” “虽如此,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以你们现在的样子,还能持续几次?” 四道黑衣分身缓步近前,再次将朱家二人围困,异口同声,虚空震颤,双手抬起,印诀掐动。 万物波动,种玉功再次施展。 “可恶!” “嗯?” “咳咳……,卫庄老弟,多谢!” “典庆,背着我……往那里逃走。” “苍璩的分身唯有在本尊身边才能够发挥最强之力,只要离开苍璩的本尊,便可无惧。” “喜怒哀乐!” “千人千面!” “快走!”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朱家愤怒的从大地上站起来,快速从身上取出一颗丹药,填入口中,快速化开内力。 苍璩! 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手段,自己和典庆根本无法抵抗,甚至于现在自己二人都受了极重伤势。 果然苍璩再来一次先前的攻击,自己和典庆都不用活了。 偏生,此刻苍璩再次围上来了,甚至于开始动手了,朱家神情大惊,强力运转神农心锤。 没有神农心锤,刚才只怕是直接死了。 心神大惊,数十年来,从未有此刻这般的无力,种玉功? 到底是什么玄功。 何以自己的护体内力和典庆的硬功仿佛没有任何作用,思绪快速运转,欲要寻找对策。 豁然。 耳朵一动,朱家脸上的惊骇神情为之一喜,顺而,又为哀愁,又为万变难以持一。 卫庄老弟的传音……不难理解。 没有迟疑,指着小道出口,快速落下快语。 语未落,朱家整个人纵身一跃,落在虚空,心随意转,三心二意,千人千面,脸上的面具飞出一道道虚影。 每一道虚影都如千面之一。 四周十丈区域内,更是出现一道道同本尊一般无二的身影,或是站着,或是立着,或是奔跑着。 更有数道身影落在典庆身上。 “这就是神农堂朱家堂主你的千人千面?” “有点意思。” “可惜。” “任你万变,本源未改!” 围困此处的四道苍璩化身尽皆大笑,无间波动下,区区千人千面如同虚妄,朱家的本尊清晰感知中。 四道化身相视一眼,身形腾挪,再次一道道掌力击出。 想跑? 逃生之法想出来了,可惜,已经晚了。 今日! 都得死。 噗! 噗! 丝毫不弱于先前的一道道掌力落下朱家的本尊上,落在典庆的身上,直入其体内罩门处。 再一次。 二人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朱家遭受一击,径直呆呆的倒飞远处,重重撞击在粗壮的树木上。 进而,弹落在大地上,一动不动。 典庆巨大的身躯亦是倒飞,一连撞断三株足需数人合抱之树,重重的落在大地上,沉闷之音响起,烟尘弥漫。 没有一丝动静。 “灵龟养志!” “神明常固!” “镇!” 虚空之上,黑衣白发的卫庄面色凝重至极。 种玉功! 对于苍璩的这门玄功,自己从来没有忽视过,师尊便是因为这门玄功身陨,否则,以师尊玄关之力,一掌便可镇杀苍璩。 多次和苍璩争斗,于种玉功也有所知。 这是一门极其诡异、极其强大的玄功。 纵横归元的剑道都被对方以种玉功吞噬? 虽如此,本源还是自己的,五龙盛神,灵龟养志,一剑再次挥出,剑道龙首稳固,胸中五气之力轮转,稳固神明。 那股吞噬之力不存。 欲要施展体内浑厚本源加持剑道,将苍璩的这一击镇压下去,悄然,冷酷的眉宇挑起。 灵觉有感。 下方大地上,朱家和典庆二人正艰难无比的抵抗着苍璩四道分身,甚至于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这……,苍璩的四道分身之力尽管诡异,却从气息来看,也就化神小成的地步,没理由朱家和典庆二人挡不住。 分化一道灵觉,直接感知。 “和本座交手,你也敢分神?” “本座说过了,今日,你们都得死。” “鬼谷的传承的确有独到之处。” “那就试试本座新的手段,悟虚而返,身合虚空,无间一体,万物碎空!” “碎破虚空!” 苍璩本尊的一道轻蔑之音传荡虚空上下,卫庄……的确强大不少,鬼谷秘传的玄功的确可以拦阻自己的种玉和万物波动之力。 然……,那些手段不过是种玉功的粗浅运用罢了。 迈入玄关。 卫庄不是自己的对手! 绝对不是。 苍璩无比自信。 感知大地上的战斗,面上笑意更胜,当其时,单手背负,凌傲天地,另一只手缓缓抬起。 极尽的灵觉升华。 万物一体极尽运转。 感知此处虚空,强行一体波动。 这一刻。 身化虚空! 波动虚空! 把握虚空! ……强行虚空一体,此方虚空尽在掌控,抬起的手掌遥相对着卫庄,伴随着恣意笑声,轻轻拍下。 “碎破虚空!” “你强行虚空一体,有可坚持多久?” “鸷鸟散势,方圆自散!” “五气化神,三元入虚!” “虚实万变!” “神明之域!” “万灵转图,无极为一!” 这一式……,先前与苍璩的争斗中见到过,那个时候,苍璩还没有破入玄关,便可强行虚空一体。 令自己难以抗衡。 现在……这一式怕是更强了。 以前自己无法应对。 现在……可无惧,为了这一式……,自己专门从鬼谷秘传的传承中寻找应对之策,而今,可成! 鬼谷秘传《万灵转图》为引,统御体内纵横本源,手中鲨齿飞出,双手掐动印诀,屹立虚空,岿然不动。 这一刻,卫庄体内五脏生出浑圆一体的光华,三元化神护持本尊,内外一体,方圆天地,万道中枢。 第2157章 天门八神 苍璩一掌落下! 携带强劲霸道之力的剑道光轮瞬间消失不见。 当此,以卫庄所立虚空为核心,原本宛若平静水面一般的方圆数十丈区域,这一刻,直接出现成千上万道碎裂的银色细纹。 留痕虚空。 水面被生生击碎,化作万千碎片,明耀精神的银光划过天地,足以撕裂一位位化神层次的力量涌出。 剑道光轮再现。 横压出现在卫庄头顶! 无间一体波动,引动四方混乱之力,顺从水火阴阳的变化,禁锢虚空,碎破虚空。 要将虚空唯一的一点核心破灭。 “以变论万类!” “纵横有神。” “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神明固守不动,天地八神有序,定神太虚循其间,。” 五龙盛神,五气归一。 三元有令,精神混一! 双手交织印诀,体内捭阖之力滚动,以鬼谷之神驾驭三元五气,体表黑白分明的纵横真元。 一念而觉,四周虚空万变,苍璩一掌碎裂虚空,诸般霸道的撕裂力量席卷本尊。 道道纵横归元的真元极尽运转,引动三元五气,万物黑白不显,只剩下原始的无极之象。 呼吸间,更在其中显化一道道玄之又玄的八卦虚影,三元五气为引,铸就天地八门,飞宫万法。 以有击无。 以无抗有。 阴阳万类之觉,本尊自动遁空,身合虚空一体,遁入虚空深处,把握纵横之机。 鲨齿则是在虚空另一处出现,携带一道鬼谷之神加持的三元五气剑光,落在苍璩头顶。 “虚空一体!” “遁术?” “阴阳遁?” “不错,你还不算特别废物,鬼谷还有这般的手段,似乎也的确应该有这样的手段!” “和阴阳家的阴阳遁又有些不同。” “遁术?” “恰好……,我也了解那么一点点玄妙。” “无间遁空,波动乾元!” 下方的大地上,四道分身自动消失不见,灵觉一体,圆满无暇,苍璩一掌碎裂虚空,察看卫庄之形态。 又是轻笑。 遁术? 鬼谷却有这般的手段,数百年来,鬼谷一门秘传诸夏间最为精妙的三大术数之一。 其内便是有遁字卷,卫庄这个废物……或许有此参悟出的说不准。 虽如此,于头顶的那道剑光无视,苍璩一步缓缓踏出,整个人亦是遁入虚空。 “神化!” 卫庄一语出,鲨齿剑光亦是携带玄妙之力,遁入虚空,锁定苍璩,朝着苍璩的脑袋落下。 “嗯?” “有点意思了。” “如此……,化!” 苍璩轻咦一声。 鬼谷的手段越发有趣了,卫庄也可以强行虚空一体,自己不意外,那柄剑……剑体上的力量。 很妙。 是鬼谷的核心本源修炼出的? 竟然也可以遁入虚空。 他修炼到了这种境界? 语出,又是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彻底的消失不见,遁入虚空的鲨齿也直接滞空,失去了目标。 而卫庄头顶的剑道光轮,还在快速镇压下,还有不到三尺距离。 “破!” 豁然。 虚空十方,尽皆一般无二响起道喝之音,音韵碎空,搅动此处还在持续混乱的虚空。 一道道凝练的无间掌力封住卫庄周身所有大穴,同一时间的全部拍下,头顶的剑道光轮悍然落下。 “神定太虚!” 鲨齿遁空,出现在卫庄头顶,携带鬼谷之神化生之力,硬抗那剑道光轮,本尊体表绽放神化之力。 《万灵转图》驾驭诸般传承,种玉功的扰乱心神之力侵扰不了自己,鬼谷之神护持本尊,硬抗苍璩的突袭。 嗡!嗡!嗡! 刚有些本能要恢复的虚空,再一次……强力碎裂开来,连带着剑道光轮都化作重重之力散开,无差别笼罩卫庄本尊。 “《奇门遁甲》?” “鬼谷之神?” “八门化八宫!” “哼!” “看来当初的鬼谷子不是废物,竟然还有这一手。” “手段是不弱,却是……你现在能够发挥出多少力量。” “种玉无极,无间碎空。” 数十道掌力落在卫庄身上,尽皆被卫庄体表的护身真元拦阻,苍璩的声音再一次十方传出。 先前分化的四道分身,可以轻而易举解决朱家、典庆,那是因为他们的玄功太过于浅薄。 内力如一,如同虚设。 一掌打出,波动一体,更是如同没有任何防御。 典庆的披甲门硬功亦是如此。 而……卫庄! 他现在体表的真元……仿佛有神一般,不……应该融入其它的手段,八卦万变,每时每刻都在运转着变化。 种玉功刚有所得,旋即,便是衍生另外一种变化,无间波动难入,种玉无极之力难侵。 《奇门遁甲》! 同阴阳家占星律一般的精妙,本以为鬼谷传人一直不会或者不通其妙,难不成……非有此般境界才可以修行? 卫庄有些棘手了! 先前施展的,那应该是……《奇门遁甲》特有的阴遁、阳遁,无极归一,成就鬼谷自身的阴阳遁。 当年邹衍完善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阴阳五行遁术,嫣然姑娘所语……隐隐和那一任的鬼谷子有关。 从某种程度来说,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阴阳五行遁脱胎于鬼谷的《奇门遁甲》。 衍生之法都那般精妙,《奇门遁甲》又岂会寻常? 《奇门遁甲》还可以这般用? “天盘九宫,九门飞,九星飞,九神飞!” 剑道光轮碎裂。 一道道浑厚至极的掌力袭来! 卫庄以鬼谷之神驾驭鲨齿,化生一道纯正的本源剑气,搅动虚空,体表的纵横玄光,随着苍璩每一掌的落下,都激荡一道八卦道图虚影。 八卦运转,八门运转,力量被瞬息化去。 数十道八卦虚影臣服,每一道八卦虚影皆有所不同,以本尊为归元之位,顺逆阴阳两遁,八卦飞宫万变。 推演极致,按照典籍记载,可有十二万九千六百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均可纳入真元之形,烙印奇门遁甲之图。 《万灵转图》! 是鬼谷至高七卷之一,又为统御之法,《奇门遁甲》便是入门的修行,师尊早年间就传授过一些。 只是当时没有注意。 身入玄关,超凡脱俗,灵觉纯化强大,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驾驭九九八十一种变化。 区区数十道掌力,直接以奇门道图拦阻,种玉功的诡异之力别想要近身,这就是自己的应对之法。 又觉苍璩施展的手段,双手印诀再变,神定太虚,本尊岿然不动,一念出,身上自动飞出一道道八卦虚影。 按照玄奇方位,没入虚空。 呼吸之间,九宫成。 这片混乱的虚空被一道巨大的九宫奇门阵笼罩,脚踏天枢,鬼谷之神,统御奇门阴阳遁。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阵法纹理自九宫奇门涌出,力量虽不显强横,然……所过之处,虚空直接被抚平。 那被苍璩一掌碎裂的虚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这才是你的实力?” 数十丈之外,苍璩的身影再现,没有继续动手,只是静静看着卫庄的不住施为。 《奇门遁甲》! 自己应该想到的。 自己应该想到的! 就是……想不到《奇门遁甲》还可以这般运用。 在自己的推演中,就算卫庄破入玄关,一身之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现在……似是有些失策了。 “你奈何不了我!” 黑衣白发,脚踏九宫,奇门运转,混乱的虚空消失,如旧最开始的平静,手握鲨齿,看向苍璩。 “是吗?” “如果这就是你的真正实力,那么,你今日的下场同样会死!” “今日,你必须死!” 清淡之言落下,苍璩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较之化神层次的卫庄,现在的卫庄太棘手了。 他不能活着! 对于敌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灭杀。 浑身上下道道黑色的玄光螺旋而起,苍璩抬手一指,直接落在眉心正中,呼吸之后,面上顿显一丝苍白。 “都言天道亘古无量之强大!” “今日本座可知。” “我以我心种玉天地间!” “身化虚空。” “我道即是天道。” “我心即是天心!” “《纯阳心印真经》,玄清子的确非凡!” “卫庄,受死吧!” 这一式! 是自己从雅湖小筑得来。 《纯阳心印真经》! 是玄清子留在天宗晨修谷中的一卷法门,据说还有一卷《纯阳天印真经》,天心合一,是一卷直达合道层次的功法。 更是有传,亦是玄清子的本源所修道理之一。 对于《纯阳心印真经》自己并未修炼,自然也不苛求《天印真经》,却……这卷真经的玄妙可入种玉功。 种玉功为自己初创,需要汲取诸子百家一卷卷精妙的道理,方可更为壮大,这一式……自己没有施展过。 一指点化灵觉。 种玉功本源之力完美融入虚空。 果然天道无处不在,则……种玉功完全可以化生天道之中,汲取天道本源的力量。 这是自己推演的结果。 至于后果? 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道是否真的那般强大。 数息之后,面色苍白,周身百脉颤动,一丝丝入骨的疼痛之感生出,直入灵觉深处。 本尊更是不知不觉的淡化,或是身化虚空,或是真正的消失,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一只此刻若隐若现的手臂抬起,再次遥相对着卫庄所在,一掌拍下! “奇门遁甲!” “天盘八门九星转!” “地盘八门九星转!” “人盘八门九星转!” “三元五气,鬼谷之神,万灵转图,御!” 脚踏八卦,九宫奇门道图隐现,灵觉有感,双手再动,印诀挥洒,本尊立九宫之中,御使阴阳二遁。 阳遁为天! 阴遁为地! 又是一枚枚各色纹理道图飞出,融入身下九宫八卦,扎根虚空,虚空一体,刹那运转,琉璃万千,明耀一片。 第2158章 天降金光 “不是朱家那个死矮子!” “当年你就死了,逃得一条性命,不思好好活着,偏偏要来找死?” 被层层铁丝细网束缚的陈胜,一动不能动的半跪在大地上,手中的巨阙已然被夺下,无锋剑尖直入身侧大地尺多。 原本还有一丝余力抵抗,却是伴随着田仲以不周断掌强行加森寒之力灌入陈胜体表的伤口。 则……伤势瞬间极重。 欲要奋力一搏,被田虎生生以虎魄之剑落在肩头,虎啸声隐现,毫不掩饰的凌冽杀意自剑体迸出。 扫着跟前的陈胜,田虎很满意这个结果。 过百位农家弟子布置地泽二十四大阵,再加上坐镇的他们,如果还不能够拿下一个陈胜,那么……农家就太过于没用了。 嗤! 嗤! …… 略有收拢铁丝细网,绽露陈胜的受损躯干。 先前之令仍存,一位位农家之地持兵刃落在陈胜身上,或是被深深的一剑刺入体内。 或是以一刀落在身上,本就夏日单薄的衣衫,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过百位弟子也才近前三十位不到,还有后续大部分的弟子,对于农家的有罪之人,这就是下场。 “二当家!” “这人也是一条汉子!” 梅三娘扛着一柄大镰刀,在旁边单手叉腰站立着,虽说这个陈胜给他们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不过,从眼前的场面来看,都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了,还一声不吭的扛着,任由一道道兵刃临体。 “陈胜!” “说说……秦国为何要放你出来?” “他们有什么目的?” “如果你说出来的话,我待会杀你的时候,会很快的,不会给于留下痛苦的。” 梅三娘的话,田虎不可置否。 农家之内,哪一位不是铁铮铮的汉子? 陈胜? 农家的罪人,还担不起这个赞誉,霸道的响亮之语出,手中的虎魄贴着陈胜的脖颈,锋芒一闪,便是丝丝血迹横出。 “今日,我可以死。” “只可惜……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他。” “至于秦国?田虎……,农家有你们,早晚都要将农家引入不复之地。” “田蜜!” “那个女人这次怎么没来?” “她应该来的!” “那个恶毒的女人!” 随着又一位农家弟子近前,一剑刺出,便是落入陈胜的小腹,一剑洞穿,干脆利落。 很是带着一股恨意。 抬手将利刃抽出,旋即,便是滚滚的血水从陈胜小腹流出,滴落大地,浸染一片暗红。 这一剑落下。 陈胜整个人隐隐支撑不住,魁硕的身躯瘫坐在大地上,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水,同样血迹斑斑的方正神容缓缓抬起,看向田虎。 话语带着逐步加重的沙哑,夹杂着别样的遗憾,俄而,更是席卷别样的滔天恨意。 田蜜! 田氏一族! 都是他们! 他们违背了侠魁的本意,以那般卑劣的手段串通田蜜,离间自己兄弟二人,纵过去多年,未曾忘记。 噗! 田虎一掌悍然打出,落在近在咫尺的陈胜胸腹。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陈胜再次遭受重创,混乱的血气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流出,整个人更为被鲜红笼罩。 “农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 “既然你不肯说秦国的目的,那么……就去死吧。” “希望你可以撑到我亲自杀你的那一刻!” 田虎冷道。 嗤! 说着,又有一位农家弟子近前,一刀落在,在陈胜的腰间撕裂一个半寸的口子。 噗! 陈胜再一次的吐出血水,整个人的三元气息微弱至极,却再也没有话语流出。 “老金!” “刚才你因为这个陈胜,惹得二当家不喜。”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田仲看向身侧一人。 先前的战局,老金出手的确有些不妥,非老金的缘故,陈胜完全可以提前拿下的。 无怪乎二当家震怒,打了老金一巴掌。 如今的局面,四堂一体,老金还是共工堂的得力之人,若是和二当家相处不快,可不是好事。 老金闻此,持剑抬手抱拳。 当即,向着不远处的陈胜走去。 步伐缓慢,略显苍老的面上死水一般平静,一般的双眸落在陈胜身上,只是静静的看着。 抬手间,示意欲要上前施为的数位农家弟子。 “嗯?” 田虎面上深沉,见此,独目之光落在老金身上。 “给二当家赔罪了。” 老金站在陈胜跟前三尺,持剑一礼。 “老金!” “大家都是农家的兄弟,没有什么赔罪不赔罪的。” “因为你的缘故,陈胜差点有可能逃了,现在,老子要告诉你,对于农家的罪人,就应该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这些时日,你也是有功的,斩下陈胜的一条手臂,老子看好你,接下来还有好多事。” 田虎不由朗声大笑,豪迈的对着老金摆摆手。 赔罪? 不存在! 说着,指着被虎魄镇压的陈胜。 “二当家说的是!” 梅三娘旁侧也是笑语,却如此。 刚才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过去了,斩下陈胜的一条手臂,也是二当家对于老金的看重。 “是!” 老金平静的低首应下。 “你们也都看着,这就是农家罪人的下场。” 田虎大悦。 左右看了四周的农家弟子,道喝着。 当即,一道道目光汇聚在陈胜身上,一道道视线落在老金身上,无疑夹杂着别样的羡慕。 “……” “陈胜!” “我知道你。” 老金一手落在剑柄,将随身之剑抽出,大日明耀,剑光四射,看向浑身上下被血水覆盖的陈胜,淡淡道。 没有任何回应。 陈胜的气息越发孱弱,体内的鲜血无时无刻不在流出,三元早已经跌落八九层以上。 嗡! 剑鸣自生,老金一剑悍然挥下。 叮! 下一刻,手中之剑被田虎以虎魄生生震飞,整个人亦是被田虎一掌落在身前,后退十余步。 “他的首级是老子的。” “老金。” “你想要他的首级!还不行!” “老子给你机会了,你却当老子的话如放屁,田仲……,这就是你们共工堂的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 田虎震怒。 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 是让老金斩下陈胜的一只手臂,不是斩去他的首级? 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他? “二……二当家息怒。” “老金!” “老金……是想要为了刚才的错误弥补!” “是不是,老金!” 田仲面上也是不好看。 老金今天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般令二当家不悦。 好端端直接斩落一条手臂不就行了,非要和陈胜的首级过不去,无疑是对于二当家威势的挑衅。 非二当家留手,老金已经重伤了,不会现在的状态。 “二当家!” “老金还是有功的。” 梅三娘也觉得老金是不是傻? 从多月来的行动来看,对于老金还是欣赏的,起码剑道不俗,在农家现在正缺好手的时候,很得大用。 接下来,农家更有危局,二当家完全没有必要因此对老金这样。 “哼!” “有功?” “不是看在你有功的份上,刚才老子一掌就震断你的心脉了。” “你们继续。” “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田虎冷言道。 老金……不识大体,懒得搭理他。 抬手召过不远处等待的农家弟子,刚才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甚至于还因为老金耽搁了片刻。 非如此,此时怕是都结束了。 噗! 豁然,天际落下一道耀眼的金光,速度极快,一闪近前,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便是将距离最近的田虎生生震飞。 手中的虎魄飞向另外一个方位,虚空留下一团血雾。 金光卷起大地上血水浴体的陈胜,连带着插在旁侧的巨阙,一同消失在远处,整个过程连三个呼吸都没到。 第2159章 神农不死 “二当家!” “二当家!” “……” 突如其来,强劲的力量震动虚空,连带梅三娘等人都本能的身形后退,稳不住身形。 金光远去,陈胜消失不见。 二当家……,诸人大惊,连忙飞奔过去。 噗! 胸腹隐隐塌陷,大口大口的血水的吐出,更甚先前的陈胜,浑身上下的衣衫更是被劲风撕成褴褛。 坠落大地,沉闷之音回荡。 田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再次吐出一口血水,其间夹杂些许的脏腑碎片,三元萎靡至极,血气溃散,整个昏了过去。 “二当家!” 田仲大惊,慌忙近前,将二当家田虎搀扶起来,语落,未有回应,更是惊骇,抬手落在田虎的脖颈。 “还有气息。” “先服下这颗护心丹!” “走!” “敌人甚强,来者不善!” 当即,从身上取出一颗丹药,填入田虎的口中,内力相助化开,看了梅三娘等人一眼。 召过数位农家弟子,护理着二当家。 “是谁?” “该死的!” “那人……实力极强!” 梅三娘从一位农家弟子手中接过从二当家手中飞出的虎魄剑,听着田仲之言,微微舒缓一口气。 然……瞅着二当家此刻的模样,明显也不是轻伤。 没有出手,仅仅是震荡之力,都令二当家如此? 岂非化神绝巅层次的存在? 或者更高? “陈胜被救走了!” “……,不是你的话,陈胜现在已经被二当家将脑袋斩掉了,农家也除掉这个麻烦了。” 神秘强者! 陈胜被救走了! 二当家而重伤! …… 梅三娘恨恨的一脚用力踏在大地上,随着又一道沉闷之音,大地出现一道见尺方圆的深坑。 扛着肩头的大镰刀,不自觉扫着田仲身后的金先生。 此人……,没有此人的话,也不会耽搁这般久的时间,此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枉费刚才自己还为他说好话。 “三娘!” “再说无益,先离开这里再说。” 田仲摆摆手。 是有老金的缘故,可……也不能全部落在老金身上,那位神秘强者怕是早就有谋。 “三娘!” “田蜜堂主和骨妖那边的讯号!” 梅三娘身后的一位青年汉子抬首看向铚县所在的方向,极远处的虚空上,直接出现一道浅绿色的烟雾,久久未散。 那是事先约定好的讯号。 此行他们一共四堂过百人,他们和二当家在这里困杀陈胜,魁隗堂田蜜和骨妖他们拦阻有可能前来的铚县援手。 先前不着急离去,乃是因为没有讯号传来,没有传来,就代表没有什么危险,不料……竟然有神秘强者出手。 “撤!” 梅三娘招呼着烈山堂弟子,转身离去。 “离开这里!” 田仲等人也是快速整理,带着重伤的田虎,离开此地。 数十个呼吸之后,过百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原有场地的一片混乱和一滩滩血迹。 …… …… “看来你的《奇门遁甲》修炼的不到火候。” “《太乙》、《六壬》、《奇门遁甲》三大术数传承数千年,确有独到之处。” 深山幽谷。 原本一处林木葱郁之地,此刻方圆数百丈的区域被外力强行移成平地,天地元气更为残留些许的混乱。 看着此刻的卫庄。 苍璩拂袖擦过嘴角不住流出的鲜血,神容煞白如霜,没有一丝红润,手持承影,一步步缓慢有力的走过去。 “你……的确很强!” 黑衣白发,金纹细袍残破不堪,手持鲨齿,静静的站在大地上,冷傲的神容上,亦是没有半点血色。 周身上下的衣衫破损处,更是一丝丝血迹渗出。 所立之地,更是一道大手印的深陷痕迹,入地三尺,一切花草翠绿被霸道之力磨灭,剩下最为本色的大地。 “可惜,还不足以杀我!” 艰难的抬起一只手,卫庄扬起手中的鬼谷秘宝。 苍璩刚才的一击之力,破碎天地八神,《万灵转图》驾驭的护身之力被击碎,心神相连,已然重创。 种玉功的奇异霸道之力入体,更是侵蚀自己的脏腑百脉,虽有余力稳住心神,可……种玉功太棘手。 忍着体内的剧痛,一丝纵横本源落在手中宝物之上,直接生出一道玄光笼罩本尊。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秘传之宝?” 苍璩不屑道。 说着,前进的身形不由趔趄,本就没有半点血色的面上,更为别样的森白,脑袋都有些混沌了。 反噬之力太重了。 不过……,没死就是最好的结果。 自己没死,那么,卫庄就得死了。 鬼谷之宝! 以他现在的形态,又能够发挥多少威力? “天地一体!” “万剑生!” 立于卫庄跟前丈许之外,苍璩举起手中承影,再次吐出一大口血水,抬手在身上大穴点动。 强行调动最后一丝余力。 噗! 混混沌沌的灵觉融入虚空,前所未有的疼痛仿若一根根银针落在脑中,体内闷哼,七窍尽皆有鲜血流出。 “杀!” 耀眼的黑色玄光骤然闪过,灵觉强行融入虚空,无间一体波动,撼动虚空,天地元气调动,万千道剑气呼啸出现在卫庄周身。 蹬!蹬!蹬! 一击之力,苍璩眼前一片血色,耳边翁鸣升起,宛若雷霆咆哮一般,身躯更为摇晃,一剑拄地,半跪后土。 “你……杀不了我!” 纵横本源落于鬼谷之宝,一道混元黑白的玄光护体,强行拦阻虚空十方的剑气。 奇门运转,天门隐现,道道八卦虚影沉浮体表。 卫庄整个人也是瘫坐在大地上,一枚枚玄之又玄的八卦纹理不为明耀,只为强力防守着。 嗤!嗤!嗤! 伤势极重,未有驾驭八十一枚万灵道图,无间波动剑气掠过玄光护体,袭杀入体。 顷刻间,便是数十道剑气在身上留下深深痕迹,鬼谷秘宝催出的玄光都明灭不一。 “内外合!” “虚空裂!” 苍璩满是血迹的面上浮现森森笑意,双手握在承影的剑柄,七窍不明,却无间有神。 先前一击,种玉功的本源之力已经落在卫庄体内。 现在……又被自己的剑气创伤。 鬼谷之宝可以拦阻自己的攻击,可……以他现在的形态,又能如何? 嘶哑怒吼。 噗!噗!噗! 卫庄体表的玄光瞬间溃散,四肢百脉的种玉本源混乱爆裂,经脉断裂,脏腑震裂,筋骨裂开。 血气狂奔,道道血水自体内浑身上下的伤口流出。 数十道种玉余力在体内爆裂,卫庄体内的三元五气崩溃。 灵觉被强行冲散。 整个人持剑瘫坐在大地上,……一动不动。 玄光不显。 天门不生。 遁书难落。 “本座说了,今日……你们都得死!” “哈哈哈!” “鬼谷的至高传承?” “本座……。” 苍璩仰天大笑,虽然自己也付出几乎所有的代价,可……一切都是值得,杀敌就该如此。 话音未落,整个人悠然重重倒在大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仰首看着虚空的曜日,落入眼前的却是血日。 嗡! 一道金色玄光由空而落。 一步踏出,出现在大手印深坑内的卫庄跟前,数息之后,金色的祥和之力顿生,抬手掐动印诀,一道耀眼的卍字印记打出,落入卫庄体内。 旋即,法界洞开,又是一道金色的光束自手中落下,化作一道光幕将卫庄笼罩。 “苍璩!” “死!” 数十个呼吸之后,那金色华光的主人才看向远处的一人。 自己认识。 上一次,便是被他逃走了。 这一次……,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力量了。 另一只手掌抬起,悍然一道凝练的金色大手印拍下。 “内外合!” “虚空遁!” “浮屠……,本座记住你们了。” 一道道混乱的种玉功本源之力自苍璩体内迸出,逆转经脉,五行倒转,一掌落于心脉,精血为引,整个人化作道道黑色玄光,消失不见。 “……” 欲要追击,思及卫庄的伤势……,略有沉默,不再理会,以法界之力,捋顺卫庄体内的本源,驱逐杂乱之力。 片刻之后,摇摇头,屈膝盘坐,脑后自生大智慧霞光,双手合十,运转世尊妙法,一道道掌力打出,自卫庄的脑袋开始,缓缓落于四肢百骸。 半个时辰之后。 一道紫色的身影自远处飞掠而至。 “久等不到,果然有事。” “庄!” “他怎么样了?” 紫色的合体劲装着身,动静之间,已显窈窕婀娜,长发盘在脑后,踏步长靴近前。 观狼神动静,又感庄的三元气息,秀眉微蹙。 “不死!” 数息之后,狼神口中吐出两个字。 “这里……,苍璩如何?” “朱家堂主如何?” 环顾四周,紫衣女子精致的神色更为凝重,庄……已经身入玄关,可……还是受了这般伤势。 数日之前,得有人暗中知会。 庄便是离开了兰陵城,为了事情更为妥当安稳,便是安排了狼神和自己断后。 苍璩欲杀朱家堂主! 庄先前是和朱家堂主在一处的,现在怎么只有庄,而没有朱家堂主他们?远处的大地上,神农堂弟子的尸体倒是不少! 难道? 身形腾挪,出现在远处。 “朱家堂主!” “朱家堂主!” 没有费太大功夫,便是在一株大树下找到朱家堂主,快步近前,脆语呼唤着。 没有任何回应。 紫衣女子伸手探向朱家的脖侧,呼吸之后,神色顿变,当即,一手又落在朱家的脏腑处。 “这……还有最后一口气。” “心脉都断了,还有一口气?” “农家!”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的人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死!” 女子摇头叹道,诸子百家有传,农家的弟子个个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虽有些夸大,终究一些人体质特殊。 作为一堂之主,想来更能接触农家的秘法。 既然朱家如此,那么,其余的农家弟子呢? 美眸一转,视线落在大地上一动不动的农家弟子身上,希望他们也都有这种手段。 第2160章 北冥逍遥 大日初升,紫气东来三万里。 凌虚御风,拨开云雾鉴山河! “公子,诸夏复归安稳,诸地景色相融,还真是极美。” “也就是奴家不会字画,不然非要画下来。” “要不您接下来有暇作画留存?” 虚空之上,一道淡紫色的流光划过。 焰灵姬闪烁一双火魅明眸,其内夹杂些许的紫光,公子所传的那门神通,自己修炼的尽管不咋地,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辰时,用过早膳,将盈儿交给弄玉,换过一身华美的烈焰衣衫,便是相随公子北上了。 与列的还有晓梦。 晓梦也要前往,焰灵姬有些诧异,不过……宁儿连日来都在雪儿照料着,貌似也无妨。 自江南南昌之地出,辰时之时,因大地脉络不同,因山河走向交错,因天地寒热交替……,自生无限盛景。 波澜壮阔,点墨如画。 焰灵姬很有这个兴趣。 奈何……笔锋不够。 “景致的确不错。” “就是诸地的人不多!” 周清颔首,对于焰灵的审美表示认可。 身下的景色的确怡人,云雾飘渺,山河矗立,峰峦起伏,诸般种种都清晰的陈列眼眸深处。 浮现在感知之中。 尤其……自江南水韵汇聚之地,跨过江水,便是大地脉络顿然小变,由江水北上淮水,又是小变。 自淮水北上入泗水,更是变化不小。 水韵不显,山地横行。 这个时间,一处处田地上大都呈现枯黄之象,那是谷物成熟的象征,黔首行走其内,那本就是极好的景色。 “以后人会多的。” 人的确不多,却……只要一直安稳的活着,人就是越来越多的,只要没有战乱,早晚那些空荡荡的山野会遍布人群。 “民力多寡皆有其优!” “皆有其劣!” 随行的一位青衫女子轻轻道。 “民力多了难道不好?” “《道德》经文中的:小国寡民,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 焰灵看向晓梦,反问着。 像江南那般方圆数千里之地,只需要大量的民力给于填充,晓梦何以说有不好? 自己觉得不太对。 当然了,人的确不能无限的多,果然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人,那么……也太令人惊悸了。 语落真经,小国寡民……道家祖师都那般说了。 似乎怪怪的。 “……” “师兄于《道德》的注解,你没有看?” 晓梦扫了焰灵一眼,先是有些沉默。 而后又看向师兄。 师兄对于《道德》真经以不同的方位都有注解。 真经可为修行道理,落下不少玄功妙法。 真经可为治国之道,落下不少微言大义。 真经可为生存之道,落下不少形而上之论。 …… “……” “这个……,公子有注解?” 焰灵姬讪讪一笑,这又陷入自己知识储备的盲区了。 公子多年来不知道书录多少卷文字,自己看的还真不多,倒是雪儿她们几乎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实在是……看着有些无聊,所以看不下去。 难道道家祖师不是那个意思? 自己觉得就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 “你啊,不学无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祖师之言,诸人皆可有所悟,本侯所得未必就是祖师真意,可……于你来说,还是足够的。” “小国寡民!” “小非小也,寡非寡也,举重若轻,万物为一,则治大国,亦如烹小鱼,那是涉及道的层次。” “国虽大,诸般政令不可随意朝令夕改,如烹饪小鱼儿,随意将其在鼎中翻滚,则小鱼儿不成菜肴。” “亦是无为无不为的境界。” “圣贤虽治大国,犹以为小,示俭约,不为奢泰,民虽众,犹若寡少,这个层次,亦是上德不德,德交归元。” 整天小嘴说着不停,现在真要说的时候又说不上来了,周清莞尔,抬首将身侧的焰灵揽在怀中。 就知道玩乐,以后盈儿真要长期呆在焰灵身边,自己还真不放心。 轻抚着焰灵及腰的长发,将个中道理徐徐道出,祖师之言,普通人看有普通人的道理。 大德之人看,又有别样的道理。 于一个国家来说,民力是否多寡,是要因多寡引出麻烦,并非在民力身上,而是在施政的身上。 政令合乎道理,则民力不多,也可成其道,拥有别样不俗之国力。 政令不合道,就算民力亿万,则也是寡民。 至于什么样的道理合乎道? 《道德》真经也有提及,却是……想要完全做到极难,但凡一国之君主得其精妙十一,便可大用。 “……” “祖师之言……还真是深奥。” 焰灵姬掩嘴轻笑。 “数百年来,祖师之言流传之下,注解之人也有不少,遍观之人也有不少,然……愿意施为的很少很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深奥? 周清屈指弹了一下焰灵的小脑袋,这就开始为自己的不懂找借口了,又是浅浅两句,便是结束这个话题。 如果不是焰灵即将成为一宗之主,自己也不会说这些,管理一个宗门,看起来很复杂,实则很简单。 “世事阴阳万变,唯道亘古!” 师兄书录的一卷卷文字,自己都有阅览。 千年以来,诸夏诸国存亡,都只是道理的外显,一一印证祖师之言罢了,大周如此,大秦……将来也会如此。 除非将来的大秦能够人人道德。 “道虽亘古,阴阳道变的此般景色如何?” 周清又是悦然,晓梦身上的气息越发清静飘渺了,道理是那个道理,终究天道万物的演变不是为了终结。 祖师留下的八宝也是明证。 祖师得窥道理,却也喜欢喝酒,也喜欢拿着蒲扇享受风韵,也喜欢吹奏笛声,持剑行走诸夏。 笑语荡入虚空,指了指下方盛景。 “确佳!” 晓梦微微颔首。 “公子,根据墨鸦他们所言,楚南公在丰邑之地出现过,我们要先去那里吧?” “刚才我们已经过了竹邑了,舆图而观,还在北方五百里开外,倒也不远了。” “您说……楚南公会不会已经跑了?” “阴阳家的占星律他修炼了不少,趋利避害逃跑还是很有作用的。” 依靠在公子怀中,乘风而行,这般感觉真不错,焰灵很是享受,微眯着一双妩媚火焰之眸。 天魔力场扩散,下方一切城池动静感知。 至于泗水郡的舆图——自己来的时候已经记在心间了,过了竹邑之地,还需要继续向北,而后偏西一侧就到了。 “跑?” “跑到哪里去?” “这些年他跑的够远了!” 占星律! 从东君焱妃口中得到证实,楚南公的确会占星律,是东皇太一传下的,用来逃跑极好。 跑! 区区楚南公又能够跑到哪里去? 这一次……自己亲自出手,就不会空手而归,就算有那些浮屠尊者拦阻也是一样。 如罗户那般的浮屠尊者,不知道他现在长进多少! “昔年!” “第一次见到师兄,楚南公就在被师兄追杀!” 晓梦闪烁一双银眸,扫视下方飞速划过身侧的万家景色。 这一次出来……就是想要和师兄一块出来走走,没有其它的心思,想做了,就做了。 楚南公! 当年在魏地遇到北冥师尊,拜入门下,大梁城外,机缘遇到师兄,师兄那时……就已经破入玄关了。 非北冥师尊,师兄已然将楚南公镇杀,虽未杀……也将其境界打落一个层次。 思绪翻滚往昔,诸般种种涌出。 “这一次他逃不了了。” “那个时候……你还那般小,北冥师尊……他还真是逍遥游啊!” 周清把玩着焰灵的一束发丝,自己好像也许久没有出手了,闻晓梦之言,又是笑道。 “北冥师尊!” 晓梦也是轻道。 “公子,北冥前辈应该勘破真空了吧?” 焰灵姬随意问着。 “真空!” “真人!” “应该吧。” 周清不为确定,可自觉真空境界对师尊造不成拦阻,当年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师尊就已经是玄关的强者了。 塞外不咸山那一次,师尊更是修炼到玄关圆满的地步,和如今的晓梦差不多。 而今……,无论如何,那个境界对师尊没有什么拦阻,师尊心中没有什么掣肘。 天宗甚好。 自己等人甚好。 一切甚好。 “公子,我们过了萧县了。” 焰灵姬提醒着。 距离丰邑之地更近了。 “泗水之地,相聚大梁城甚远,相聚临淄甚远,相聚郢都也远,的确不为繁华。” “萧县!” “越过前面一处山脉就到了。” 泗水之地! 当年游历诸夏的时候,也曾走过,那个时候较之现在更差,而今……貌似也只是有小小的改变。 泗水之地没有多少大城,留名舆图的更是不多。 真空运转,速度再次加快了。 …… …… “丰邑!” “到了!” 半柱香之后,速度略有放缓,丰邑城池太小,需要细细感知,好在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流光划过,便是踏立在丰邑城池之上。 “罗网的人,的确有不少。” “还有两位越王八剑剑主!” “墨鸦他们的气息……在城外。” 灵觉覆盖整座城池,气息稍强的一位位武者入感知,他们的身份气息也不是秘密。 没有理会那些人,带着身后的晓梦二人,踏步间,出现在城外一处虚空。 正是先前墨鸦三人和楚南公对峙的区域。 “他们的交手不在这里。” 数息之后,环顾虚空,紫眸透出耀眼之光,摇头一语落,周清身形再动。 第2161章 云梦老者 虚空之上,不时闪过道道紫色流光。 相距丰邑城池也越来越远,终于,周清的身形不在腾挪,俯览而下,微微颔首,踏步出现大地上。 “是这里!” 焰灵姬也是以天魔力场尽可能的感知着,就是速度没有公子快,往往才有些苗头,公子的身形已经离去了。 这处区域……,焰灵姬眉目弯弯,秀手抬起,落在大地的一处,那里……有着明显的痕迹。 公子封印在墨鸦他们体内的剑气,斩击在大地上,深深的凹陷出现,那是以真空之力封印的剑气。 虚空想要将其彻底化掉,短时间内不可能。 “一剑之力,没有浮屠尊者的插手,楚南公已经死了!” 对于自己所封印的剑气力量,周清最为了解,除非有顶级的传承宝物拦阻,如逍遥子那般。 可……就算逍遥子可以拦阻,本身也会受到创伤,毕竟修为太低了,根本发挥不出传承宝物应有的力量。 “还有一丝丝浮屠的力量,也是真空境界留下的。” 晓梦抬手一抓,便是从下方大地上汲取一丝丝残余之力,虚空难以窥探,可……自己有所察觉。 以如今的手段,也可以令其显化,浮入感知。 银眸深处,升腾紫光,青光缭绕的手掌之上,一丝丝金色光芒若隐若现,纯正至极的浮屠之力。 “楚南公!” 周清微微一笑,灵觉笼罩方圆,真空运转,神通加持,这里残留的一切力量清晰无比出现。 有墨鸦他们的气息。 有楚南公的气息。 还有浮屠尊者的气息。 还有一些杂乱之气。 《太乙》运转,知尽未来的神通运转,一念而觉,周身上下耀眼的紫光化作玄奇道纹。 一枚枚天元九宫的印记和符号潮水用处,头顶之上,更是三元凝练的真空异象沉浮,紫光氤氲,金光纵横其内。 “跑的不算远!” 数息之后,一道道气息的痕迹深化,真空席卷着身侧的晓梦二人,消失在原地,楚南公所在的方位已经锁定。 “公子,我们要前往何处?” 推演之道。 焰灵姬也有修炼,公子收拢诸夏间的《太乙》残卷,不说将此卷术数彻底还原,却也别有妙处。 其内夹杂阴阳家占星律,加上公子自身的修行,可惜……自己修炼的没感觉。 晓梦修炼的倒是有成。 再一次乘风而行,观方位……似乎又隐隐往回走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故楚之地!” 根据气息感应的强弱,契入诸夏舆图的距离,周清想了想,大致给于判断,就算有误差,也不会超出数十里。 而数十里的距离,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误差。 “他跑的挺快。” 焰灵姬轻哼一声。 “似有拦阻!” 晓梦双手掐动印诀,柔和的青光笼罩,其内飘出道道印诀纹理,天干地支的虚影化作阵图,阴阳二气穿梭其中。 楚南公的气息,刚才自己也把握了一丝,是以,也可以进行推演。 “楚南公也有修行占星律,境界应该还不低,懂得趋利避害。” “或许他提前就感应到了杀机。” “寻求庇护,乃是自然。” “故楚的大地上,庇护之力?” “猜猜待会可能会有谁帮他!” 有拦阻之力,刚才自己也推演到了,楚南公这个老头数十年来东奔西跑,现在……寻求庇护? 玄关层次? 合道层次? 语出,身下真空速度更为加快,想要欣赏诸夏间的盛景,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和闲心。 “普通武者肯定不行。” “嗯,会不会有浮屠尊者的真身前来?” “除了浮屠尊者的真身前来,好像……其它手段都无用!否则,公子不用出手,奴家就可以将他们解决。” “哦,对了,还有一个阴阳家的东皇太一,他会不会出手?这人整天神神叨叨的,神神秘秘的,奴家看他不顺眼!” 焰灵姬来了兴趣。 有可能的拦阻之力? 只有楚南公自己,是决然不可能的,那老东西……自己一团火焰就把他烧成灰烬了。 浮屠尊者? 东皇太一? 应该就这两个了吧,此外,没有了。 “最好是他们,公子可以把他们全部镇杀了。” 焰灵姬很想要看到那般场面。 “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你说的……基本上都出乎意外!” 听着焰灵有板有眼、头头是道的分析,周清忍俊不禁,抬手弹了一下焰灵的小脑袋。 “……” “哼!” “肯定是他们两个!” 焰灵姬觉得公子对自己有极大的误解。 很是摇了摇脑袋,再次快速想了想……,貌似真的只有自己所说的那两个可能。 再次坚定的回应着。 俯览下方的大地,这里已经是泗水郡的南部一角了,田亩不显,多为山地丛林,也没什么人。 食指伸出,一团天魔火焰随风灵动,一记本源之力打出,这道天魔火焰落入头顶不远的一大团白云中。 嗡!嗡!嗡! 悄然间,身后的虚空传来阵阵颤动,进而那团巨大的白云被火焰侵袭,寒热一体,云雾自生。 百十个呼吸之后,雨水哗啦啦倾盆落下。 “东皇太一不会出手的!” 晓梦见状,觉得有趣,虚空一抓,头顶一团方圆数十丈区域大小的白云被强行摄来。 察之,周清速度放缓,看着那团白云,真空之力无形将其包裹,顺而,便是逐步缩成一团云雾落入晓梦手中。 秀丽的面上嘴角微微扬起。 “为何?” 焰灵姬不觉得自己刚才推演有错,扫着晓梦手中的那团云雾,自己也想要,也是如法炮制,一大团云雾摄来。 真空笼罩,云雾化作一个白色的云雾圆球,随意把玩着。 “已经不远了。” 周清速度再次提起来,泗水郡抛在身后,感应之中,楚南公的方位并没有挪移,还在原地不动。 “推演告诉我的!” 晓梦单手托着见尺方圆的云团,这就是天地间雨水的奥妙,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一切都合天道的秩序。 “……” “推演也只是一个可能,万一呢?” 虽说不精通推演的手段,焰灵姬也知道推演并非准确无误,只能说可能性比较大。 “嗯?” “公子,那……您推演一下楚南公这老东西会不会还有生路?” 接着前言,又想起一件事。 楚南公也懂得此道,会不会给自己找到了生存之路? “生路!” “的确有,推演可为九死一生!” “本侯要做的就是将最后的生路掐断。” 生路? 自然存在。 就算楚南公的生路硬不硬了。 不硬的话,生路就会变成死路。 硬的话,周清自觉有必要将生路打成死路! …… …… “云梦大泽!” 出了泗水郡,便是故楚的广袤之地。 循着越来越清晰的感应,横跨千里……,目标已然近在咫尺,看着下方区域,周清轻道。 “给他们来点雨,凉爽一下!” 焰灵姬扫着那些在田亩劳作的黔首,这天怪热的的,随即抛下自己手中的云雾球,其内一团火焰化出, “瞎捣乱!”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水!” 周清一掌压下,将那团爆裂开来的云雾球化为乌有,下方的大地明显带着一丝湿润,雨水刚过去没多久。 再来一场大雨,很有可能就是灾祸了。 “浇灌山林吧!” 晓梦将手中的云雾球打向极远处的茂密山林,一道纯正的阴阳二气运转,云雾球散开,大鱼滂沱。 “已经到了!” 近距离之下,先前还可能存在的数十里误差不存,方向小小的修正一下,随着周清再一次腾挪真空,一语飘然。 “那里!” 这里是一处险峻山峰林立所在,从虚空俯览,堪为盛景,晓梦银眸落在一个方位,那是三座山峰的交错之地。 “是他?” “楚南公找到了他,莫不是以为他就是生路?” 周清略有驻足,真空覆盖那片区域,气息不算多,也就十多人罢了,大都还是普通人。 除了楚南公之外,最强的也就化神层次。 “是谁?” “那个老头?” “化神层次的老头?” 焰灵姬的天魔力场也已经探过去了,修为最强的是一位化神层次的老头,年纪简直比楚南公还大。 “没有浮屠的尊者?” “不应该啊!” 天魔力场探入虚空,那三座山峰交错之地,好像真的只有那些人,浮屠尊者呢? 东皇太一呢? 这么不给面子? 再一次的紫光跃空,周清三人出现在那片区域,视线垂落,楚南公清晰入眼。 “玄清子!” “你来了。” 三座高峻挺拔的山峰交错,远远看去,空间应不大,立于其内,自有一处方圆数里大小的平整之地。 竹林幽舍,林木嫣然,小桥流水,世外桃源。 楚南公手持阴阳木杖,静立其中,微风拂过,长须曳动,听着身侧一位须发同样皆白的老者弹奏瑟曲。 期时有感,抬首看向虚空。 “本侯来了。” “你就要死了。” 周清轻笑。 “老东西,怎么不跑了?” “跑了这些年了,跑够了?” 焰灵姬没有和楚南公废话,天魔力场随心弥漫,手指挑动,没有出乎意料的抵抗,楚南公便是被强大之力束缚,虽有五色华光隐现,没有任何作用。 “天宗玄清子!” “可否看在这件物事的面上,可否绕过南公这一次!” “此后,南公将不会出现在诸夏间!” “如何?” 古瑟之音戛然而止,白发苍苍,一根木簪梳之,长须精致的垂落着,老态如此,却有一张童颜。 古旧的白色楚风长衫,老者双手压住身前的五十弦古瑟,摒退左右童子,看向三位不速之客。 语出,从身侧取出一物,是一卷保存很完好的竹简,没有隐瞒自己的意蕴,径直道。 “绕过他一次?” “当年不是你的话,大梁城外,本侯已经将楚南公镇杀。” “你和天宗之间的过往,也就彻底消失不见。” “现在……,一个小东西……可救不了他的命!” 第2162章 地脉祖庭 宋玉! 楚国宋玉! 多年来踪迹不显,躲到这里来了? 云梦大泽外敌难入,寻常武者就算来此,也难以侵扰,观此处雅韵痕迹,非一朝一夕可以建造,有些年头。 虚空踱步,看向宋玉。 他和天宗之间的确有些纠缠,可是……那并不代表纠缠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因宋玉的缘故,天宗当年躲过一劫。 后来,也因为天宗缘故,引得苏秦出面,楚国也躲过一次危局,再加上十多年前的大梁城之事,已然彻底了结。 “宋玉!” “好像听过此人!” 焰灵姬仍以天魔力场强行束缚楚南公,这个老东西早就想要收拾他了。 下面那个老头是宋玉? 有些耳熟,略微想了一下,便是知道此人身份了。 楚国那个芈原的弟子,据传当年还是楚国世族大夫中最为俊俏的一个,现在……鹤发童颜,看不出来。 写的一些辞赋不少,楚地流传的很多,公子也说过此人。 楚地之中,擅长辞赋且名声较大的,除了宋玉,还有唐勒,景差二人,似乎都没死,算着年纪,也都差不多大。 “玄清子!” “只要饶过南公这一次,南公绝不会再出现在诸夏间!” “此物为当年道家庄周赠与我师的一卷手札。” “昔年,阴阳家欲要邀我师入其门下,被我师拒绝,后来道家也有人寻来,是庄周亲自来的。” “于我师相谈片刻之后,便是离去,留下这一卷《养生主》,是庄周亲自刀刻的手札!” “想来于玄清子你的修行有些助力,天宗之道,世事沧桑如白驹过隙,唯天道常在。” “玄清子你与南公之间,并非不可化解!” 宋玉指着那卷《养生主》,却是庄周亲自刀刻之物,内蕴玄妙,常阅览,得其裨益。 南公或许有错。 这个错误并非只有一死才可以解决。 语落,宋玉颤巍巍的身形自瑟案后起身,拿着那卷竹简,行进数步,怅然道。 “《养生主》!” “庄周亲自刀刻之物,的确非凡,你想要以此物换取楚南公的性命?那就是想的有些多了!” “东皇太一,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 “楚南公,你就没有什么话语要说吗?被本侯封印了数年,而今修炼的倒是挺快!” “那道封印是本侯亲自施加上去的,你却私自将其冲破了,看来你对本侯颇为不满呐。” 扫着宋玉手上的那卷手札,是庄周亲自刀刻的竹简,的确珍贵,在自己的真空笼罩之下,那卷竹简通体还被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包裹。 庄周那时的境界,就已经合道了。 果然有道家弟子以清静之法感悟此卷手札,很有很大的好处,看来……庄周的确看重那个芈原。 随意说着,紫眸落在此处虚空一处。 刚才在外面竟然没有感知到东皇太一,他倒是好兴致,不好好在自己的巫山十二峰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如晓梦之前所言,东皇太一不应该出现的。 视线一转,打量着被焰灵禁锢虚空的楚南公,浑身上下还有本源力量抵抗着,非焰灵留手,他已经死了。 旋即,周清一掌推出。 一道紫色的徐缓掌力瞬间落在楚南公身上。 嗡!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幕自生,将楚南公包裹其中,更有一道凝练的卍字印记横在掌印之前,生生拦阻。 “浮屠之力!” 对于这股力量,焰灵姬很是熟悉。 本能的有些不喜,或许是因为自己汲取天魔波旬的力量,或许是因为其它,反正就是不喜浮屠之力。 “东皇太一!” 晓梦则是看向不远处虚空显化的一道身影,他……竟然来了。 黑衣裹身,斗篷低垂,神容不显,外人难窥,天地元气有感,本能震颤九色华光。 “浮屠罗户!舍利弗罗!” “你要和本侯动手?” 是楚南公身上的一物引出力量,浮屠一脉强者坐化留下的舍利子,很适合炼就一件件宝物。 那股力量还不弱,若是当初墨鸦他们动用鹰剑之力,完全可以镇杀楚南公,前提……楚南公不跑。 就是罗户站在自己面前,让他带着楚南公跑,周清都不以为意。 “南无世尊!” 一颗金色的琉璃珠子飞出,落于楚南公身侧,天地元气涌入,一道金色的赤足光头化身出现。 形体勉强凝视,双手合十,口语世尊大光明。 “是本侯亲自出手,还是你这道分身自我寂灭?” 那道掌力还在被罗户的力量拦阻,既然罗户的一道分身意识出现,那么……自己抉择吧。 “南无世尊。” “玄清子,你……。” 浮屠罗户刚开口要说什么,豁然间,金色的分身虚影被一道紫色指力点中眉心,本源溃散。 连带着那颗散发金色祥光的舍利子都化为乌有。 与之相怜,拦阻在楚南公身前的卍字印记不存,真空掌力如旧前进,划过楚南公的身躯。 嗡!嗡!嗡! 一掌之力,楚南公一体三元被生生抹去八层本源力量,三元连通精气神,遍布四肢百骸内外。 突如其来,玄关的境界空中楼阁,梦幻泡影的破灭,境界气息骤降,自玄关跌落化神,再次跌落先天。 脏腑有损,筋骨异响,丹田更是隐隐溃散一般。 却是,楚南公仍旧一语不发,任凭体内伤势窜动,面上早已经如须发一般苍白。 “可否留他一命!” 东皇太一终于出声了,音韵动空,平静非然,阴阳一体,令人闻之难以察觉其意。 “理由呢?” “他已经被本侯磨灭了本源,就是以你现在的力量,都不可能将其复原的。” “他也算是一个废人了。” “还有什么价值?” 周清反问着。 “一个废人更没有用处了。” “玄清子,你为道家千年以来不世出的惊艳之人,更是早早妙悟合道为真人。” “真人的境界,寿元可以轻而易举的过一百载、两百载,那么,你可知为何诸子百家的一位位先贤前辈却仿佛正常人一样生灭?” “并未有极其长寿之人?” 东皇太一再道。 却是话语没有落在楚南公身上,而是另外一事。 “说说看!” 周清不着急继续下手。 楚南公还是没有声音传出。 下方大地上的宋玉等人,亦是不为出言,似乎于东皇太一的出现不为惊讶,当然,他的确不应该惊讶。 “不就是那些人都前往昆仑之巅了,有什么好说的。” “公子,让奴家一团火烧死这个楚南公吧。” 焰灵姬觉得东皇太一又开始神神叨叨了,整的还挺神秘,还以为公子什么都不知道? 秀白的手掌平伸,一团火焰升起,天魔本源流入,四周虚空都隐隐扭曲,裂开的纹理若隐若现。 “昆仑之巅!” “看来玄清子你也知道了这件事。” “如此,你可知晓昆仑之巅如何存在的?” 东皇太一的话音还是那般平静,随即再道。 “本侯听着。” 周清扫了焰灵一眼,就知道瞎捣乱。 “哼!” 焰灵姬只手一握,火焰消散。 “昆仑之巅!” “其实在更遥远的岁月,世间并无昆仑之巅,道者追逐天道,所求便是与道亘古,长生逍遥。” “惜哉,并无一位道者达到身融万物的境界,好在……前进的道路不断开辟,最终……人皇轩辕氏统御八荒,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极其精妙,具体是一个什么境界,阴阳家的典籍上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其后,轩辕氏循着八荒地脉,登临昆仑祖庭,在一条条地脉汇聚之地,以通达天地之力,汇合风后等人修筑十二座城池!” “迁移麾下十二个最为强大的部族强者来此修炼,以地脉源头之力,勾勒玄奇阵法,融汇三大术数之力,十二城便是铸就。” “上达天干,下达地支,三元一体,十二归元,再加上人皇轩辕氏之力,辅以地脉汇聚的别样神妙。” “……” “……” 东皇太一脚下生出九色光晕,一步踏出,合道真人境界的力量席卷此方虚空,隔绝内外。 口出之音,唯落玄清子之耳。 于东皇太一的手段,并未拦阻,周清饶有兴趣的听着。 就知道阴阳家还有秘藏极深处的隐秘,连东君焱妃都没有一观,东皇太一……知道的倒是不少。 焰灵姬狐疑的看了看东皇太一,又看了看公子,刚才还可以听到东皇太一的声音,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 当即,行至晓梦身边。 “我也听不到!” 晓梦直接回应面上的诧异焰灵。 “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焰灵姬腹排着,自己还真想要知道东皇太一和公子说了什么,却也无碍……,反正公子知道了,就是他们知道。 “老东西,你猜你可以活命吗?” “胡子长得挺长。” 既然听不到二人的对话,焰灵姬不在多想,火魅柔光,闪烁在楚南公跟前,这个老东西仍被天魔力场束缚着。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惨,被公子一掌斩去玄关、化神的境界,就是先天……还在不住掉落。 一指划过,楚南公颔下的长须被焰灵姬截断,千百跟尺长的白须随意散落大地。 真好玩! “……” 楚南公手中握着阴阳木杖,只是无言。 “这位姑娘,可否放下南公!” 宋玉低语惊呼,要杀就杀,何必如此羞辱,紧走两步,一礼落下,看向那位修为不俗的妖媚女子。 “放下他?” “拿你手中的东西来换!” 焰灵姬嘻嘻一乐,指了指被宋玉那老头握在手中的《养生主》,自己大概是看不懂的。 却……留给盈儿也不错。 庄周亲自刀刻的手札,肯定不简单。 “本就是天宗之物!” “姑娘喜欢,便拿去好了。” 宋玉再次长长的叹息一口气,抚摸着手中这卷手札,这是师尊芈原送给自己的。 现在……就发挥最后一丝力量吧。 “《养生主》!” “晓梦,你看看……价值如何?” 焰灵姬直接放开天魔力场,被强力束缚的楚南公径直虚空坠落,红色的光芒一闪,那卷手札到手。 应该很精妙。 公子现在没空闲,晓梦此刻的境界还是可以的,连忙递过去。 “南公!” 宋玉怒目而视焰灵姬,双手柔和的劲力吞吐,将坠落的楚南公接过,徐徐落于大地之上。 第2163章 五楼十二城 “南公!” “你……你怎么样?” 和南公之间彼此相交数十年,更别说老友数十年来一直为楚国之事奔波,甚不愿意看到这般结果。 将南公托在怀中,顺而,快速召过旁侧的童子取来丹药, 无需感知,都能够看到南公身上的伤势,天宗玄清子的实力极强,一掌之力,便是几乎了结南公的性命。 现在也就剩下不多的生机了。 “无……无碍。” 数息之后。 楚南公靠坐在一张案后,双眸无神,呼吸微弱,苍老之容更为霜白,浑身上下的元气紊乱。 欲要本能将其汇聚一处,却是万般疼痛席卷,根本不能够调动任何一点力量。 颔下的长须不存,蓝白相间的素净长衫沾染血迹,原本逍遥洒脱的智者形态,已然凌乱沧桑。 放下手中的阴阳木杖,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填入口中,缓缓的将药力化开,滋养受损的脏腑百脉。 “都这般了,还说无事。” “这是我前段时间炼制的丹药,内伤、外伤都有奇效。” “快服下吧。” 自童子手中接过一只浅绿色的丹瓶,宋玉连忙将丹药取出,递给南公,希望可以缓解缓解。 至于其它,只有观天宗玄清子欲要如何了。 “年纪这么大了,还不肯消停。” “晓梦,这卷手札如何?” 非是公子没有下令,刚才就一把火将楚南公烧死了。 瞥了大地上的两个老头一眼,没有理会,反正别犯到自己手中,不然,全部让他们感受一下火焰的力量。 “吾生,也有涯。” “而知,也无涯。” “以有涯随无涯。” “殆已!” “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 自焰灵手中接过这卷手札,灵觉本能运转,清静自生,道道青色的玄光若隐若现。 顺着手掌,笼罩这卷手札。 一股股别样的道韵滚滚而出,庄周亲笔刀刻留下的一枚枚文字上,一缕缕道韵还为散去。 轻语诵读,沐浴庄周施加其上的韵律之中。 天道无穷无尽,人生不过百载春秋,何以能够追逐真正的天道?亦是如凡人双腿之力,何以走遍诸夏山川! 万物逍遥,顺从一心,无所持万物,不滞于万物之表,探究其道性本源,天道虽广博,却有其根本。 如庖丁解牛,一刀落下,牛的筋骨和血肉彻底分离。 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 道! 以此御道,方可游刃有余! “此卷《养生主》!” “当可常诵!” “于我用处不大,玄关之下价值……尚可!” 片刻之后,晓梦将竹简上的所有文字读完,诸般道韵尽皆感知,许多道理,自己都是知道的。 只是这卷手札有着庄周的道韵残留,再次感知,虽有收获,却不为大,适合化神层次。 也有可能是这卷手札的时间有些长了,以至于道韵流失不少,使得最为精妙的道韵残缺。 “适合玄关之下的?” “那就还行!” 焰灵姬不嫌弃,自己可是要成为一宗之主的,这卷手札以后就留给盈儿,留在天魔宗了。 适合玄关一下更好,也能够令更多人受益。 再次接过那卷手札,直接收起来。 公子和东皇太一的秘密谈话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具体谈的是什么?还真是好奇。 天魔力场小心翼翼的扩散虚空,欲要尽可能的听得一二,却……被晓梦晃了晃肩头。 如此,焰灵姬只好无奈的将天魔力场散去。 “晓梦,你觉得东皇太一说的是什么?” “可以说动公子吗?” 秘密就在跟前,偏生就是听不到。 焰灵姬不能忍。 “师兄会告诉你的!” 晓梦神色平常,扫着不远处的东皇太一,他身上的气息亦是玄妙,统御九宫神都,凝练三元日月星,驾驭五行五方。 此般道理也是极其浑厚。 根据师兄所言,阴阳家的传承乃是上古人皇轩辕氏就定下来的,数位合道层次的存在,再加上人皇,推演功法,定下根基。 数千年来,逐步完善,成就此道。 丝毫不逊色诸子百家任何一家。 就是修行起来,掣肘不少,需要一定的机缘。 “阴阳家知道的秘密还真不少,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阴阳家知道里面是什么?” “嗯?” “结束了?” 公子的确会告诉她们,不过那种感觉不一样。 小声喃喃着,旋即,面上一喜,看向公子,此刻……那股真空隔绝之力不存了。 “本侯期待阴阳家蜃楼的结果!” “楚南公!” “自今日起,不要让本侯在诸夏看到你!” “活罪可免,死罪难逃!” “无极无上,混元生死印!” 东皇太一……说的那些很有价值。 虽如此,楚南公也别想好受。 一念而觉,眉心迸出一道金色光芒,双手掐动印诀,引动阴阳之力,加持真空万物之力。 一指点出,生死印没入楚南公的体内。 “我们走!” 一步踏空,带着晓梦两个消失不见。 独留此地下方一道道凝视的目光。 “南公!” “你怎么样?” 看着玄清子三人离去,宋玉深深的舒缓一口气,……东皇阁下真的做到了,他没有令自己失望。 混元生死印! 那是玄清子临走前落入南公体内的力量,拉过南公的一条手臂,内力流转南公体内。 却没有任何发现。 “老朽无碍!” 楚南公正消化刚才服用的丹药之力,闻此,摇摇头。 “东皇阁下!” 宋玉不相信无碍,当即对着虚空尚未离去的东皇太一深深一礼,或许是玄清子的手段太精妙,自己察觉不到。 “玄清子如今一身之力更为脱俗了。” “南公,你被玄清子伤了本源之力,丹田之内以后万难凝聚力量,以我之力……也难以驱逐玄清子的手段。” “除非是将来!” “此外,还有一股力量笼罩你肉身关窍各处,阴阳二气逆乱,五行颠倒,贯通一体经脉穴位。” 一道九色华光自东皇太一身上落下,笼罩下方的楚南公。 玄清子! 他修炼的速度太快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触及那个境界了。 至于南公? 他身上的伤势自己可以感知到,很严重……,真的很严重,或许服下了一些丹药,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更有一丝丝贯通全身上下的混乱之力,随时有可能发作,音韵动空,将楚南公此刻的状况清晰道出。 “东皇阁下!” 宋玉再次深深一礼。 “阴阳家接下来还要要事,南公……你送他前往楼兰浮屠吧。” “这是一枚聚仙丹,非寻常的聚仙丹可比,服下之后,可以缓解你身上的五行混乱之力。” “这一道阴阳咒印……配合聚仙丹,可以令你体内的那股混乱之力暂时不会动静。” 一枚九色华光包裹的丹药自东皇太一身上飞下,落于宋玉跟前,南公的事情,自己不便插手。 能做的有限。 仍为笼罩南公的九色之力自动凝练一道阴阳咒印,没入楚南公的体内,稳住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 “多谢东皇阁下!” “为老朽之事,东皇阁下亲自前来!” 楚南公抓住阴阳木杖,抬首看向东皇太一,艰难道。 “占星之下,南公……你的生路在西方!” “宋玉,你不擅长修行,数十年来,修炼到这个境界不易,这枚五行丹……于你了。” “当有些作用。” 语落。 东皇太一身上再次飞出一颗丹药,落于宋玉跟前,下一刻,九色华光暗淡,亦是消失不见。 “东皇阁下!” 扫着面前的两颗丹药,宋玉慌忙看向东皇太一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再次呼喊着,苍老的神容怅然许久。 长叹一口气,将那枚聚仙丹递给南公。 五行丹! 凝视这枚异香弥漫的丹药许久,慎重的将其收起。 “南公,你快些服下这枚聚仙丹吧。” “今日,我送你前往西域楼兰。” 宋玉吩咐童子准备离开事宜,西域……自己还未去过,想不到是因为这件事而前往。 “老友!” “多谢!” 楚南公将聚仙丹服下,今日逃得一命……已然万难,又累及老友送自己前往西域。 愧惭多矣。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希望那些异邦的浮屠人有力量化解你身上的伤势。” “诸夏……楚国……你奔波太久了,许多事情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果然昊天之下,楚国注定沦亡,则无怨。” “前往西域楼兰,老友你也可以闲逸下来。” 宋玉轻轻笑道。 楚国之事,自己能够做的不多,多年来,也就是偶尔救下一些人,存下楚国的种子。 若是那些人不为大用,就算南公再如何用力,也是无用。 果然那些人有心,就算没有南公,也可有恢弘之事。 “许多事,看他们的了。” 楚南公霜白的枯皱面上,勉强艰难一笑,或许……自己也该好好的歇息一段时间了。 ******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若是……,哈哈,本侯……不觉得东皇太一在这件事上会欺骗本侯,也许阴阳家掌握的秘密极多,本侯接下来可以一一印证。” “五城十二楼,有进无出,身融万物!” “昆仑!” “本侯想要前往亲自看看了!” 御风任逍遥。 归于江南地。 在焰灵的不住询问下,周清将些许事……缓缓道出,若是为真,一切上佳,面上不住欢喜。 “东皇太一神神叨叨的,他说的那些比得上楚南公那个老东西?” 焰灵姬听完。 略有琢磨,似乎……没有什么秘密,顿时,又为狐疑的看向公子,单单这个可没有什么价值。 “一些事……本侯将来会告诉你的。” “现在知道了,没有好处。” 具体之事,周清没有多言,以焰灵的性情,提前知道的,有害无益,若是只有晓梦的话,倒是还可以说说。 第2164章 练练手 “公子您就告诉奴家吧。” “奴家真想要知道!” 焰灵姬双手拉着周清的手臂,很是媚语轻柔的哀求着,能够令公子觉得很有价值的秘密,肯定不简单。 昆仑之地。 五城十二楼!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存在。 “师兄,诸夏之外浮屠众多。” “楚南公会前往浮屠那里。” 晓梦就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师兄既然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那个秘密的价值超过了楚南公,定然不简单。 “浮屠!” “师兄留在楚南公身上的手段,足够他受一段时日了。” “如果浮屠愿意花费大代价,楚南公或许无碍。” “否则,他不会长久的。” “就算继续为乱,也不为大的动静,佛家……,留给焰灵的天魔宗了,唯有争斗、厮杀才能够快速培养出一批底蕴之人。” “而且,将来大秦会拓展河西之地的,武威郡、张掖郡……还远远不够,待将整个西域纳入帝国统治。” “他若是运气好还活着,那就继续流浪吧。” 于自己来说,东皇太一那些消息的价值,的确大过楚南公。 何况,将楚南公放逐诸夏之外,暂时足够了。 他接下来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浮屠了,而浮屠……也是接下来自己要处理的问题。 “说不准到时候那老头前往浮屠孔雀之国呢?” 西域将来会纳入帝国的统治? 似乎听公子以前说过一两次,那么,楚南公在西域也没有立足之地了,继续跑? 跑到孔雀之国? “孔雀之国?” “现在的孔雀之国,浮屠的力量也被削弱!” 随他怎么跑,诸夏不会有他的落脚之地了。 “嘻嘻,来的时候奴家就说了,要么是浮屠尊者会出手,要么东皇太一会出手。” “果然如奴家所料。” “晓梦,你推演的可失算了。” 随即,焰灵姬又想起一件事。 不由自得道。 “东皇太一没有出手!” 晓梦看向焰灵,浅浅道。 先前自己说了,东皇太一不会出手的,他的确没有出手,自己的推演没有错。 “……” “你说的是那个出手?” 焰灵姬一怔,怎么会没有出手,东皇太一都出现了,若是没有东皇太一这个神神叨叨的,楚南公直接被自己一把火烧了。 额。 悄然,焰灵姬想到一个可能。 是不是晓梦说的出手和自己说的出手不是一个意思? 东皇太一出面了,貌似的确没有出手? “东皇太一没有和师兄动手!” 晓梦再次平静道。 “……” 焰灵姬陷入小小的沉默。 “哈哈哈!” “此行还是很有所得的。” 周清大笑,反正自己看来……两个人说的都对,都没错,倒是晓梦……突然间可爱起来了。 忍不住将这个昔日的小丫头揽在怀中,很是亲昵的逗弄着。 ****** “每次你来雅湖小筑,要么是你重伤了,要么是别人重伤了。” “这一次……又和谁交手了?” “这股力量……有些陌生,却很强大,以你此刻的修为境界,打不过不会跑?” “十二正经断裂超过一半!” “奇经八脉更是尽皆有损,脏腑都隐隐有伤口裂开!” “心脉有余力震颤!” “三元损伤严重,七窍相连灵觉,你现在怕是连一丝天地元气都调动不了。” “……” “几乎可以和你那一次种玉功渡劫生死难关相比了。” 荒凉的大梁城外。 雅湖小筑依旧。 夏日时节,景色怡人,一栋栋建筑布局按照阵法五行陈列,按照堪舆家之说,可容纳山川风水秀气。 其内临水的一处竹舍,纪嫣然正在处理苍璩身上的伤势,一掌落下,苍璩身上的衣衫尽皆破碎。 抬手从旁侧湖中取出道道水流,本源加持,温润的流过苍璩身躯各处,给于清洗。 “浮屠!” “本座……本座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个都不会!” 早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的神容上,苍璩双眸紧闭,强忍着此刻身躯各处传来的疼痛之感。 不仅仅是外伤筋骨之痛,更是痛入骨髓,痛入灵觉。 双拳紧紧握住,四肢的一条条筋脉顿然浮现,与之相随,更有一缕缕鲜血流出。 口中不住说着什么,恣意桀骜的面上充斥无限愤怒。 就差了最后一点点,就可以将卫庄这个麻烦解决掉,他又出现了,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施展种玉遁空。 伤势重上加重! “就算要报仇,也得等你好了。” 纪嫣然无奈的摇摇头。 浮屠? 苍璩和浮屠的强者交手? 就是从身上残留的力量来看,不是浮屠之力,想不通,观……苍璩都受了这般伤势,还不肯好好歇着等待救治。 屈指一点,便是点中苍璩的眉心。 下一刻,整个人老实了,紧握的双拳本能缓缓松开,却仍未握着,时而肉身因伤势抽动着。 “师尊!” “银针处理好了。” 竹舍之内,又传出一道悦耳之音。 听其声,窥其色,已然非常人。 烟罗水雾细纹的淡蓝色长裙着身,腰间环绕着一条同色丝带,更显窈窕之姿。 花容精致,臻首娥眉,两靥如点,语落如水一般柔和,长发梳于肩头,双手捧着一张小的方木盘,递给师尊。 上面是数十根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刚刚以文火洗练,正合眼前之用。 扫着躺在木榻上的苍璩师叔,俏脸微红,师尊之言……苍璩师叔这一次的伤势很适合诠释医家之妙。 让自己和紫阳都准备上手。 “师尊!” “苍璩师叔受的伤势还真重,好在……,坚持到雅湖小筑了。” 紫阳也是端着一个不大的方木盘,上面陈列着刚刚调配好的药草汁液以及师尊吩咐的丹药。 秀丽的小脸上,也是大胆瞥了苍璩师叔一眼。 这位师叔总是受伤。 却是对她们极好,若是完好无损归来,少不了一大堆的礼物,都是诸夏罕见的。 “不能坚持到雅湖小筑,以他的伤势,在外面只有等死了。” 纪嫣然已经习惯了。 对于苍璩能够坚持回到雅湖小筑,纪嫣然也不意外,因为……无论如何,就算要死,苍璩也会坚持到那一刻的。 贵生! 是杨朱一脉的核心! 活着,才有一切! “他的伤势要从内到外的医治。” “人身五行,三元交织,精气神都是相互连通的,先定下心脉,稳固本源!” 纪嫣然挥手,便是十根细长的银针自方木盘上飞出,本源将其包裹,全部落在心脉的经络上。 “召水,下一步当如何?” 又是一掌落下,圣洁的霞光笼罩心脉之地,颤动十根细长的银针,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取走紫阳托着的方木盘之物,化入其中。 “下一步!” “师尊刚才所言,苍璩师叔逆转了体内阴阳二气,本源逆行,强行获取血气本源,也因此,肉身有损。” “人身五行,心属火,顺逆一体,拨乱反正,下一步,当先重塑十二正经,心脉出,进入肺脉,吐纳元气,肝肾并行!” “……” 召水近前一小步,轻轻道。 “嗯。” “待我将苍璩的元气镇压住,其余的手段你来施为。” “紫阳……,你也可试试,反正苍璩的伤势都这个样子了。” 纪嫣然微微颔首,大体的诊治道理召水都知道,可……这只是第一步,却也是第一步很重要。 后续就要看精细的手段了。 这需要时间! 苍璩整天惹祸,正好可以给召水她们练练手,多折腾一下也好,省的早点好了,早点出去惹事。 “这……,也好!” 召水略有惊讶,师尊让自己出手? 万一出事呢? 这样的病症自己可以分析,真正动手却从未有过! 思绪之后,未有拒绝,有师尊在身边看护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尤其心脉脏腑安好便好。 “是,师尊!” 紫阳则是有些小小的兴奋。 学了一身本领,用的地方不多,如今碰到了机会。 …… …… 相距雅湖小筑千里之外。 兰陵城,紫兰轩,后方宽阔区域的一处小庭院, 红莲正在院中一间房屋门外等待着,其内,紫女姐姐正在为庄治伤,庄……伤的很重。 离开的时候,好好的,更别说还突破了玄关。 谁曾想……却昏迷不醒的重伤归来。 苍璩! 少不了他! 先前具体之事,紫女姐姐也没有瞒着自己,因农家的事情,涉及神农堂朱家堂主,故而庄需要亲自一趟。 为了安稳起见,狼神和紫女姐姐也有出动,以为策应。 成了如今局面? 不知道那个苍璩如何了! “紫女姐姐,庄如何了?” 目视紫女姐姐从房间内走出,当即问着。 “需要好好静养!” “非有鬼谷秘宝护持庄的心脉,一切难料。” “无需担心,有狼神出手稳住庄的伤势,接下来庄需要好好养伤,再加上如今玄关的境界,恢复很快的。” 庄的伤势很重! 经脉不说全部断裂,也没剩下一二了,脏腑更是被外力锋芒侵入,一个个伤口浮现,更是危及三元。 灵觉还是陷入深层次的昏睡,根据狼神简练之言,需要庄自己修养复苏,外力很难帮忙。 除非有更为强大的修者。 玄清子! 紫女脑海中第一个便是迸出此人之形,上次自己中毒濒死,在玄清子手上,片刻便是彻底恢复如初。 若然玄清子在此,庄……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苍璩呢?” “他是不是被庄杀了?” 不用紫女姐姐说,庄的伤势自己都可以看到,心中有数。 既然有狼神和紫女姐姐出手,那就只要让庄安心静养,希望无碍,希望快速好起来。 “狼神之言,苍璩也身受重伤,非担忧庄的伤势,有可能将苍璩擒杀。” “还是被他跑了。” 紫女略有遗憾的回应着。 苍璩跑了!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此外,神农堂朱家堂主经过狼神的诊治,眼下正在秘密之地调养,那个典庆……不知道是否可以活过来。 反正他的心脉也断裂了,普通人心脉断了,还能继续存活数息至数十个呼吸,非典庆肉身强大,脏腑有力,早已经身陨了。 也幸好自己发现的及时,狼神出手强行续接心脉,纵然如此,也是治标不治本,他并无朱家堂主的秘法,还在深深昏睡着,狼神并非医者,勉强本源之力相连。 除非狼神一直待在典庆身边,不然,以狼神留在典庆体内的力量,五日之后,典庆还是会死。 至于其余的神农堂弟子——全部死了! 第2165章 箕子朝鲜 “跑了?” “他也悟虚而返了?” 红莲细眉挑动,……遗憾恨恨一言。 恶人怎么就这般命大! 世道何以如此? 悟虚而返! 他也进入那个境界了,尽管对于那个结果有所预料,还是觉得……非所愿接受。 苍璩此人,未成玄关之前,都那般张扬跋扈,如今悟虚而返,只怕诸夏间可以拦阻他的人更少了。 定会生出更多的恶事! “紫兰轩有狼神和庄在,苍璩不敢侵扰的。” “如今诸夏间的大事便是落在泗水之地农家身上,苍璩也参与其中了,想来也没有精力生事。” “红莲,专修紫霞七剑吧,玄清子说过,若是将紫霞七剑修炼圆满,或可得窥一丝悟虚而返的玄妙。” “以我们现在的修行,欲要圆满,需要时间。” 紫女含笑的拍了拍红莲肩头。 苍璩没有死的确是一大憾事,可紫兰轩有两位玄关层次坐镇,也是更好之事。 以苍璩的性情,接下来不会轻易前来紫兰轩的,此番,也可以趁机增强自己之力,果然更强,更有机会镇杀他! 紫霞七剑! 按照现在的进度,还需要数年才可以修炼完全,多一些自保防身之力总是好的。 “紫霞七剑!” “紫女姐姐,我会的。” “那个神农堂朱家真的投入秦国扶苏手下了?他……真的那样做了?朱家堂主……先前不也是一力抗击秦国?” “为何?” 紫兰轩后方庭院这里鲜有人来,这个院子更是紫女姐姐的,也不会有人轻易打扰。 庄在里面静养伤势,很好! 如紫女姐姐所说,苍璩的麻烦比起以前小了一些,至于紫霞七剑的修炼,自己一直没有懈怠。 就是进度逐步缓慢,紫霞七剑单独各自一剑不难修炼,难的是七剑相合,剑势一体。 自己在这方面很欠缺。 秀首轻扬,看向前方的紫兰轩,那里隐隐传来一些姐妹的谈笑之声,距离骄阳落下还有一个时辰多些。 可以准备了! 庄受了这么重的伤势,不知道神农堂朱家那边如何,念及此,又想起一件事,明丽的面上掠过深深的不解。 “朱家堂主……也是差点身死,正在养伤。” “神农堂的事情,那是朱家堂主的决定,紫兰轩无法插手,之所以现在和帝国扶苏有些牵连。” “似是和当年的昌平君有些关联!” “农家现在需要考虑的是生与死!” 朱家堂主和帝国公子扶苏的事情,流沙也隐隐知道一些,这件事的确令人惊异。 于农家来说,若是接下来一力和秦国抗衡,那个结果……会很惨烈,以秦国目下之力,若非碍于泗水郡的安稳,农家早就被拿下了。 甚至于紫女觉得不仅仅神农堂朱家会做出这个抉择,其余农家五堂未必不会如此。 至于将农家之力四散隐匿诸夏间,这个可能性太小,以罗网、影密卫的手段,很容易追查。 “昌平君!” “楚王……已经死了。” “神农堂朱家如此,那项氏一族呢?他们近来引起的动静不小,正在被秦国影密卫追杀。” 的确。 那是神农堂的路,是朱家堂主的抉择。 红莲低语喃喃,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改变不了的。 楚国! 另外一些人,道路同神农堂不一样。 “项氏一族的族长被杀,亲卫死伤惨重,无论是下相之地,还是江东会稽之地,都被秦国之力强压。” “他们和神农堂不一样。” 项氏一族的消息还是自己告诉红莲的,近月来,他们的动静的确不小,在诸郡之地都有动静。 似乎救走了一些往昔楚国被俘之人,尤其还有一些流放在骊山陵寝的楚国士兵。 靠近咸阳发生这般事,自然动静很大。 就看项氏一族的应对如何了。 “赤练姐姐!” “外面有人传递一份书信,说是于你的。” 正说着,便是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前方紫兰轩所在方向传来,红莲本能看过去。 数息之后,便是一位年岁不大的少女小跑近前,这是自己紫兰轩的贴身随伺之人。 也负责帮自己处理一下紫兰轩杂务。 “书信?” 紫女看向那少女,微微一笑。 “我看看。” 红莲已经伸手接过来了,随意的扫了一下封口火泥,将书信打开,抽出里面的纸张,一览具体。 “……” “成儿!” “成儿来兰陵城了!” “子房……,这……,就知道子房不会不管成儿的。” “紫女姐姐,你看看!” “我去前面一趟!” 旋即,红莲欢喜,书信上的内容不算多,口中不住脆音说着什么,将纸张递给紫女,便是离开庭院。 “子房?” 紫女有所感,书信看来是韩成送来的,现在人也来到了兰陵城?胆子还真不小。 四公子韩宇的子嗣。 一晃多年,还真快。 韩国新郑的过往之事,浮现心头,一切依稀昨日,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 法! 安邦定国! 是他的目标。 他的道理被嬴政常常诵读,秦国也正在施展法道,不知是否合他的心意? “……。” 良久之后,紫女长长的叹息一声,无言的浅浅哀伤扩散,摇摇头,踏步离去。 ****** 故燕赵之地,太行之山巍峨,东西绵延千里,南北更是拓展数百里,其内高山起伏,大江大河纵横。 夏日,俯览而下,整个太行区域,更是林木葱郁无尽,一株株挺拔的树木昂扬向上。 其内虽有平缓肥沃之地,却太少太少,大都处于外围,稍微靠深些许,更是密林交错,猛兽隐现。 然……数年来,进出此山范围的往来之人不少,三晋之地不存,沦亡之人也有多人入内,以图将来。 其内一处不知名所在,极深幽静所在,临河之地,有数户木屋竹舍,数十人汇聚于此。 “叔父!” “咸阳那里传来消息,嬴政已经下令诸郡通缉我等,想来罗网和影密卫也不会放松的。” “会稽郡那边……那个郡尉赵佗又毁了一个据点,死了数十人。” 一语沉着缓缓,听声音……年岁不为大。 “赵佗!” “此人待在江东的这段时日,被他搜寻到的据点已经已经七个了,数百人或伤或亡。” “此人……是项家的敌人,当年不是他,秦国李信二十万大军一个都别想离去!” “看来,接下来真的要暂避锋芒了,羽儿,看来……接下来要施为范先生的那则计谋了!” 愤怒之音响起,更是夹杂一道木案的沉闷之音,似是拳头所落,赵佗小儿……太可恶。 秦楚之战,李信二十万大军被腾龙军团追击围困,就是此人率兵援手,使得李信大军并未有太多损伤。 那也就算了,战场征战,时运不在楚! 偏生近年来,又和他们对上了! 项氏一族在江东数十年来的根基,在此人未至会稽郡之前,并没有损伤太多,推出去一些诱饵,便是将秦国之力转移了。 再加上江东之力项氏一族的力量,上下打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 因此人的出现,项氏一族在江东的根基已然动摇,若是再不采取一些应对之策,只怕后续更为难料。 赵佗! 此人可恶! 在江东之地行事颇有些肆无忌惮,会稽郡的那位郡守都不愿意过多掺和他的事情。 秦国,武真郡侯! 赵佗背后的那位! 更为可恶! 原本还想着,江东之地损失那般大,将力量迁移至江南诸郡,以江南广袤稀少之地,完全可以无忧。 却也……艰难。 总督府地对于江南诸郡的掌控很强,更别说江南诸郡正在大力拓展郡内的要道,偏僻之地也越来越少。 强行迁移江南,五年之内,或可无碍。 五年之后,不妥! “滇郡其实也不错!” “那里……秦国的力量很弱,比起其它诸郡,更为上好,兄长,难道定要出海?” 又一人出言,范先生的计谋固然不错,就是……那个目的地有些远了,若然时间长了,不愿意归来如何? “滇郡!” “最不该前往的便是滇郡,当年父亲以平乱庄跻立下军功,庄氏一族的人多逃亡江南蛮荒之地。” “父亲也有派兵追击,那些人在江南逃得很远很远,后续的消息,我倒是不清楚了。” “不过,前段时间,秦国设立滇郡之地,根据消息,那里有一个滇国,那个小国就是庄氏一族的后代所建造。” “果然相见,更为危险!” “有闻近年来,庄氏一族的人也有出现,想来是当年逃亡的时候分散了!” 先前那位愤怒之音的主人直接给于否定了。 江南诸郡,最不该前往的就是滇郡,果然他们的行踪被庄氏一族的人发觉,后果更不堪设想。 “范先生之言——箕氏侯国朝鲜地!” “塞外之地,海外之国。” 听声音年岁不大的那人再语。 “下相之地、江东之地难安,唯有暂离诸夏,最为合适的便是朝鲜之地。” “燕地郡守叶腾虽有些名气,可……接下来秦国不会轻易出兵辽东塞外的,胡人在北,匈奴之患存在,燕地不会有侵扰。” “齐鲁之地隔海相望朝鲜,秦国也不会为了我等强行派出大军过海攻伐,倒是听说秦国在巴蜀之地有水军。” “关中之地,水军……想来也不会太强!” “嬴政的施政目的很明显,安稳诸夏诸郡,其后,解决匈奴大患,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匈奴一统草原诸部,坐拥控弦之士数十万,秦国想要对付匈奴,不说倾国之力,起码半国之力少不了。” “那时……说不准就是机会了。” “没有一处安稳之地,我等一直东奔西走,非长久之法,唯有根基之地,生养休息,如越国勾践那般。” “若有良机,则可从塞外入燕地,海外入齐鲁,汇合诸夏其余之力,事情可望!” 第2166章 冰淇淋 箕氏侯国! 朝鲜之地! 那是殷商最后一位君王帝辛的叔父胥余在商国覆灭之后所建之国,因不愿意在大周的统治范围内生活,朝鲜之地甚远。 更在辽东塞外。 历经整个大周,传承之长超越燕国,却是……名气淤塞,眼下……却是合适的避难之地。 起码无需担心秦国的追捕镇杀,也能够令项氏一族的力量得到安稳休整,不至于一直被消耗。 将来……更可遥望诸夏大势,但有合适之机,便可归来。 若是可以在朝鲜地收拢力量,更为如虎添翼。 压下刚才心中的怒气,那人将此地的好处一一道出, “小龙,你觉得呢?” 少年人询问着。 “朝鲜地是不错。” “就是……我们仍有一些军中的兄弟没有救出来,项梁将军,少主,兵分两路如何?” “一路带着江东之力率先前往朝鲜地。” “我愿意留在这里,将流散各地的兄弟救出来,而后再行前往朝鲜地。” 一语笑言,听其音,也是一位爽快的少年人,于这等抉择,自己没有意见,范先生他们考虑的肯定比自己多。 就是暂时自己还离不开,还有一些军中的兄弟需要救出来。 “小龙,我和你一起留下来。” “许多人还在外面受苦,我需要将他们找回来。” 小龙说的正是自己想要说的。 前往朝鲜地没有问题,自己不会立即前往的,诸夏间,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件事……由不得你们。” “你们在诸夏不会停留太久时间的,至于那些流散的楚国兵士,我们会有人手留下来的。” “先前的几次行动,已经令秦国发觉,再次出手,会……相当危险。” 于两位少年人之言,直接迎来屋内其余人反对。 重军中义气是好事,也要……审时度势,眼下不适合继续出手,就算要出手,也得等一等。 “此外,一些事情英布将军、季布将军他们会负责的。” “你们率先前往朝鲜地,也非一事不做,身为将军……,要做的不仅仅是战场杀敌,还有更多的。” “就像燕地的那个郡守叶腾,文武兼备,赵佗亦是此列中人,先前我曾派人询问会稽郡的郡守,询问赵佗何时离开会稽郡。” “他回应赵佗甚至有可能接替他担任郡守一职,这样的人……更难以应对。” “少羽,龙且,你们是我等的希望,也是楚国的希望,眼下不能有任何事,朝鲜之地,就算你们不会立即前往,在农家之事了结后,必须离开诸夏。” 看着两个少年人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旋即,诸人再次摆手压下,许多事情并非离开他们两个就做不了。 “叔父!” “此事……再谈。”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大河以北行走,泗水郡之事了结不多,农家现今如何?” 少年人也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农家。” “数月来,由着神农令的出现,引起不少的动静,泗水郡官府给于大力弹压。” “最近,那个陈胜出现,搅动不少事情,农家六堂内有纷争,外有强敌,尤其……神农堂朱家疑似和公子扶苏有合作。” “乱成一团了!” 农家! 提及农家,木屋之内多人面上皆有些皱眉,局势很是堪忧,当此危局,农家六堂合该一致对外的。 就像当年的楚国一样,在秦国大军面前,一力向外,方有差点剿灭李信大军之功。 现在,农家自乱阵脚,难以长久。 “兄长,朱家堂主也有他的选择。” “昌平君当年助力农家不少,现在……朱家堂主选择和公子扶苏合作,也不为意外。” “农家为诸子百家,传承为上!” “我等与之不同。” 旁边传来一言。 “道理如此,农家接下来不知会如何?” “六堂相争,渔翁得利。” 作为项氏一族的盟友,自然不愿意看到农家出事,然……从农家近来传出的一系列事情来看,那个结果很难了。 “……” 少年人只是听着,没有多言。 自楚国沦亡后,诸夏间秦国之力越发之盛了,齐国投降,墨家被灭,农家……结果也难料。 叔父之言,不看好农家的将来。 诸国残留之力,也被一次次的打击,不住的隐藏起来。 现在,他们也要准备暂离诸夏,以谋良机。 机会! 越来越少了。 ****** 南昌城内,总督府前。 郡侯的威仪展开,黑色的旗帜飘扬,一位位重甲骑兵队列,一架架奢华的车马排开,一位位姿容秀丽的侍女随伺,……。 在云舒她们的指挥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今日,是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前往咸阳之时,见一见族长之时! 原本公子之言,随意些许车驾就可以快速返回咸阳了。 却是,焰灵姐姐说好歹也是郡侯世子和县主第一次出现在咸阳,必须有威严和尊荣。 于此,公子还真改变主意了。 故而,便是有了眼前这个场面。 “公子。” “我等都前往咸阳,政事堂怕有耽搁。” 单独开辟出来的政务处理之地。 政事堂内。 周清正于政事堂的数人吩咐着什么,实则,也没有什么可吩咐的,大体上没有大事,一切都有既定的规划。 纵然有突发之事,若有先例可以参照,便是参照,没有的话,便是快马加急送往咸阳。 何况,此行归于咸阳也不会太久,顶多十天半个月,再长一些,也就一个月。 白芊红换了一身华美的浅紫色衣裙,及腰的长发梳拢成髻,一只金色的飞鸟步摇点缀,动静之间,摇曳多姿。 看着政事堂的数人归于本位,略有一丝小小的挂虑。 因为灵儿的缘故,自己也要前往咸阳给于拜谢始皇帝陛下,是以,要放下政事堂的事情。 “江南之地,寻常之事,他们就可以处理了。” “至于特别之事,会那么巧在我们离开南昌发生?” “如若真的发生了,自然而然发生的也就罢了,果是人为,全部抹杀!” 周清没有什么牵挂,如果政事堂的那些人还不能够处理应急之事,那就全部撤职。 待在自己身边,多多少少也该学习到一些才是。 何况。 以江南现在的情形,根本不怕生出问题,反而怕没有问题,诸郡刚刚有起色,有问题出现,正好快速修正。 等以后出问题了,再修正……代价就大了。 “哈哈哈,政务之事可操之于手,用之以心。” “却不适合芊红你,你的道在其中,却不可落于其中。” “走吧,云舒那里应该准备好了。” 周清踏步离开政事堂,江南这里……有着芊红耗费的心血,她的心思自己可以理解。 然……对修行来说,却不为合适。 “公子!” 白芊红只得无奈一笑。 诸般道理其实自己都清楚,终究有些放心不下,江南诸郡、南昌之城都是自己眼看着出现的。 操持心血,乃是必然。 轻易放下,艰难。 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公子的逍遥,一步踏出,消失原地。 “听说堪舆家的人寻找到了不少?” 府前。 一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也出来了,各自待在自己的婴儿车内打量四周。 焰灵如今也惫懒了,盈儿直接交给弄玉了。 周清左右扫了一眼,郡侯的仪仗展开,道路远处几乎没有闲杂之人了,已然清街。 好在,这样的次数不多。 “反正打着堪舆家之名的都找了一些,足有数十人吧,接下来奴家随公子前往咸阳的这段日子,他们必须有所得。” “江南这般大,肯定可以找到上佳的灵秀之地。” “等奴家挑选出合适的,天魔力场抹去他们的记忆,一切就成为秘密了。” “公子,到时候您可得在天魔宗四周布下阵法,最好可以镇杀合道真空境界的那种!” “本姑娘要为天魔宗立下万年基业!” “公子,尝尝看,这是奴家刚调配的甜品!” 焰灵姬手中正吃着名为冰淇淋的甜品,反正是按照公子说的做法做的,做法也很简单。 冰块的话,有雪儿在,不可能缺少,各种各样的都有。 牛乳、羊乳之类的,府中更不会缺少。 糖,更不会缺少。 需要的禽蛋之类,应有尽有。 …… 所以,一种焰灵原本觉得应该奇奇怪怪的甜品出现了,混合一处,再加上一些富有灵韵的瓜果,实在是……妙。 盛夏,正合吃这个东西。 第一种冰淇淋出现后,似乎配方相当简单。 焰灵姬施展万物气机,加上丰富的食材,一下子出来数十种冰淇淋,各种口味、形状的都有。 手中托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碗,其内盛放着火焰一般颜色的冰淇淋,里面有着各种火属之类的天材地宝。 再加上万物气机的调合,银勺子挖了一个小球,填入口中,焰灵姬甚为享受的眯起媚眸。 随即,再次挖了一个小球,递给公子。 “口气倒是不小,布下的阵法镇杀合道真空境界!” “那样的阵法……本侯倒是可以布下来,却是需要不少合道层次的内丹,诸夏间可没有那么多合道异兽!” “滋味不错,你也就是在这些道理上……很有天赋!” “本侯让你书录一身所学,多少年了,还没弄出来!” 冰淇淋! 算是简单提点了焰灵一下,她倒是一点就通,直接弄出来了,而且推陈出新,一种比一种好吃。 张口吃下这个小球,微微颔首,给于赞赏。 至于焰灵所言的宗门阵法,布置是可以布置的,阵法不缺,缺的是能量源泉,欲要镇杀合道层次,起码,须有更强大的能量作为支撑。 一如蜀山那里数千年仍存的虞渊封印,九颗合道层次的内丹,外加一道笼罩蜀山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大阵。 若是现在有九颗合道层次的内丹,自己也可以布置出来类似的阵法,镇杀合道真空不是不可能。 第2167章 大秦新都 “雪儿那小妮子可是说了,将来本姑娘名垂史册,留痕岁月,说不得就靠这些小东西。” “嘻嘻,公子,好吃吧,再来一口?” “至于合道层次的内丹?这个……,诸夏间还是有不少的,水尊,你有没有看不顺眼的异兽,和你一个境界的最好了。” 食色,性也! 儒家那些读书人都说了,这是人的天性,自己不过是将它们发挥的更好罢了。 听着公子对于冰淇淋的赞誉,焰灵直接无视最后一句了,自己一身所学,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不着急。 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旋即,娇容笑语的再次挖了一勺子递过去,要说合道内丹的话,也不一定没有。 找一找,还是可以找到的。 比如,美眸一闪,便是落在旁边正在大地上趴着小憩的水尊,外显的形体还是一匹马儿。 就是较之寻常的马儿高俊许多,却又懒了许多,整天吃的成堆,喝的酒也是成堆。 也就是总督府,换成诸夏间任何一个人,怕是都吃亏空了。 视线落过去,直接和此刻似有警觉的水尊斗大之眸对上。 “没有!” “没有!” 迎着这个人类的目光,水尊本能的浑身一颤,要说自己的实力是比他高,奈何玄清子实力更强。 真打起来,自己不是玄清子的对手。 自然也就不是这个女人类的动手。 合道层次的内丹? 这个女人真敢想,一颗合道层次的内丹,都需要和自己境界一般的顶级异兽付出生命。 刚才玄清子的话语自己也听着了,别看自己一直在趴着睡觉,可……一直留下一道灵觉的。 布下可以镇杀合道层次的阵法? 那需要的内丹绝不是一颗两颗,而是很多。 这个女人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别说自己没有看不顺眼的异兽同族,就算有也不能说,谁知道会是一个什么下场,说不准同族真的遭难了。 “真没有?” 看着公子再次一口吃下,焰灵姬更为悦然,就是水尊的回应自己不满意,怎么可能没有。 一定有。 可就是水尊不想说。 “没有!” “没有!” 水尊连忙给于快速肯定的回应着,灵觉动空,高俊的马儿身材自大地上起身,踏步走向远处。 自己不想要待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别琢磨了。” “异兽自上古以来,本就越来越少了,那些强大的异兽就更加少了。” “合道层次的内丹,在蜀山遇到那些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冰淇淋的滋味和记忆深处的那种几乎没有区别,甚至于杂糅万物气机,更有过之。 不得不承认,焰灵在修炼上就是一条咸鱼,天赋点估计都加错了,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在创新一道道食材的过程中,妙悟万物气机,混入天魔力场,施展开来,更为强大了。 “奴家觉得它们不少。” “天地四灵加起来……数量应该够吧。” 事关天魔宗的根基,焰灵相当上心,无论如何,也得有一个安稳的根基才是,一道强大的阵法少不了。 合道层次的异兽? 屈指一数,数量上绝对足够。 “天地四灵惹你了?” “看看晓梦,在看看你。” 天地四灵! 焰灵倒还真敢想……,论修为层次,现在的自己有自信应对任何一位天地四灵。 就是人家好好的在自己家里待着,也没有犯什么错误,杀人家做什么?这就是吃饱撑的。 说着,远处一道青色的身影走进,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家伙,这个场面不多见。 宁儿此刻也老实,就静静的待在晓梦怀中,于此,周清有理由觉得是因为晓梦身上清静气息缘故。 清静一体,喜怒天道。 宁儿固然不会哭闹了,却……也没有一道道欢声笑语了。 不过,以晓梦的性情,怕是很欣然看到宁儿如此,安安静静的在怀中,享受片刻的亲昵。 “天地四灵!” “哼,如果不是数千年来星辰古约的庇护,它们早就倒霉了。” “奴家觉得,接下来可能无需奴家出手,就有人打他们的主意,这就是什么……公子您说过的黔首无罪,怀璧其罪!” “天地四灵一身都是宝物,对了,奴家好像在一本典籍上看到过,服用五彩之凤的精血可以延年益寿。” “还有服用青龙的精血也可以延年益寿。” “宁儿,来……,吃口冰淇淋!” 天地四灵是没有招惹自己,可……与其将来有人找它们的麻烦,还不如现在便宜了天魔宗。 顺着公子的目光看过去,晓梦抱着老老实实的宁儿近前,焰灵一笑,挖了一点冰淇淋,将银勺子递过去。 “太凉了。” “不合食用。” 晓梦扫了焰灵一眼,灵觉动空,便是一股无形之力化作一只青色的小勺子,挖了一点冰淇淋,本源蕴之。 落入宁儿的口中。 这个东西自己吃过,很是香甜。 就是宁儿现在还小,体质不强,不合直接入口。 “嘿嘿!” “对了,公子。” “您说浮屠孔雀之国,有没有合道层次的异兽,应该也有吧?” “要不将来我们有机会去看看,顺便杀一些?” “奴家看那些浮屠人不顺眼。” “晓梦,给!” 既然天地四灵公子不准备动手,那就……,悄然,又想到一件事,应该可行吧。 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一直香囊中取出一碗冰淇淋递给晓梦,自己准备了好多呢。 足够一路上吃的。 “护宗阵法!” “没有合道层次的内丹,本侯也有把握借助天地之力,勾动山水地脉,布置一道足以令普通玄关棘手的阵法。” “果然真的布置足以镇杀合道层次的阵法,也不会有大用。” “诸夏间数千年来,一座座强大的城池,往往都是率先从内部溃散的,而后城池才顺利破开。” “就算城池防御一般,只要城内之人上下一心,则……也可拥有强大防御之力。” “内丹的事情无需着急,说不得此行昆仑之行有所得。” “亦或者将来在海外仙山有所得,扶桑神树生长所在,定然非凡之地,定有强大异兽。” 一个宗门是否强大,并不在于护宗阵法,如道家天人二宗,几乎没有什么护宗阵法,却名震诸子百家。 如墨家机关城,耗费数百年之功,原本为墨家最后一道防线,理想中……可以抵抗一切外在侵扰。 结果呢? 一夜之间,机关城崩溃。 那就是明证。 看着那只琉璃碗沉浮于晓梦身侧,一只青色的勺子不住挖动,一个个冰淇淋小球入口,引得怀中的宁儿都不住伸手。 终于,在晓梦一连吃了七八口之后,分出一点点落入小家伙的口中,顿时,小家伙享受着香甜,小脸很是欢喜。 “也是!” “昆仑绝对有强大的合道异兽,实在不行,大白那个层次的异兽也行!” “海外仙山,定然也少不了。” 焰灵姬颔首,果然布置可以镇杀合道层次的阵法不成,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行。 公子也说了,机会还是有的。 “公子。”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是进献咸阳宫的礼单,您看一下?” 宁儿在晓梦怀中,雪儿得了空闲,着一身素雅的冰蓝色裙衫,其上道道冰晶雪花的银色纹理隐现,骄阳下,动静之间,别样生辉。 踏步轻便的白色长靴,更为婀娜靓丽,手持一卷黑色的布帛,徐徐说着眼前的安排。 这一次前往咸阳,带的东西不少。 “你们决定就好。” “丽夫人诞下一位公子和公主,多备一些就好了。” 那些事情,周清管的不多,有兴趣了看一看,就算不理会,雪儿她们都做的很好。 “公子天明前些时日也有一些东西送来,这一次倒是顺路了。” “宁儿,冰淇淋好吃不?” 雪儿秀首轻点,这份礼单经过她们一再的审核,无论是礼仪上,还是份量上,都是合适的。 提及一事,有兴趣的逗弄着宁儿,这小家伙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比待在晓梦身边还长。 和自己还是很亲近的。 “咿呀!” 小家伙又开始说着听不懂的话。 “那就带上吧。” “云舒,府中都安排好了?” 天明那边,的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东西送来,托总督府转送至咸阳宫。 顺手而为的事情。 观云舒和弄玉也是近前,轻问着。 “都安排好了,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出发了。” 云舒正逗弄着弄玉怀中的盈儿,焰灵姐姐现在也懒了。 “嗯。” “盈儿,来看看你的母亲,长大后可别学她,就是咸鱼一个!” 周清双手虚空托着,下一刻,弄玉怀中的盈儿便是抱着了,亲昵了小家伙的小鼻子。 而后指了指身边的正大口吃着冰淇淋的某个人。 “嘻嘻!” “盈儿,来,尝尝本姑娘的冰淇淋。” 焰灵姬轻哼一声,银勺子挖了一点,火焰之力交融,香甜的滋味流入口中,小舌头更是不住品味着。 “已经先行派出人手了,等我们到达咸阳的时候,宗琼应该也将府中一切齐备了。” 弄玉说道一事。 “那里以后就是宁儿的府邸了吧?” 焰灵姬看向晓梦怀中的小家伙。 “不一定!” “始皇帝陛下正在渭水以南建造新的朝宫,无论是规模,还是奢华,都超过咸阳甚多。” “将来咸阳未必是帝都了。” 白芊红抱着灵儿自远处走来,听着焰灵此语,给于缓缓回应。 “好像有这个事情。” “果然将来迁都,宁儿在咸阳自然要有新的府邸。” 宁儿作为公子的长子。 再加上始皇帝陛下的封赏,直接为昌南君,还有食邑之地长安县,不出意外,将来就是公子留在咸阳的王族血脉传承了。 至于意外? 这个应该不会出现。 雪儿逗弄着宁儿,对于芊红姐姐此言也有耳闻,公子也有说过,据说已经在勘探具体的地址了。 接下来就要建造新的朝宫。 帝国立下,千古盛事,咸阳虽好,却是旧日宫城,不足以彰显帝国之盛,先前归咸阳之时,那里已经很拥挤了。 这还是几经扩大的咸阳城,若是最开始商君督造的咸阳,那就太小了。 “新朝宫有名了?” 焰灵姬觉得白芊红一直欺负自己看书少,得意什么得意。 这件事……自己也听公子说过好吧,就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真有新朝宫的话,宁儿自然不会留在咸阳。 “暂无!” “建造新朝宫,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需要大量的民力,眼下帝国诸事并举,有些难。” 周清摇摇头,岁月长河中,新朝宫建造了一部分就停止了。 这一次……应该可以建好吧。 却困难也不小,关中之地,驰道、长城、骊山陵寝都需要数十万、百万的民力。 再加上新朝宫,那就绝对一两百万民力了。 一两百万民力,也就十多年前,关中举国大战郑国渠,才有那般的动静,现在……很难出现。 尤其,接下来要处理匈奴只是,若是动用大军,同样需要六位数的民力。 “这有什么难的,以奴家看,让扶苏公子将泗水郡所有的农家弟子抓了,全部送往关中。” “如此,民力不就有了,农家可是号称数十万弟子的。” “绝对够用了。” “扶苏公子若是将这件事办好了,绝对可以令始皇帝陛下满意,说不准……大事就成了。” “公子,您觉得呢?” 焰灵姬顿觉思绪涌动,自己这个想法完全可行。 公子以前说过的,读的书多,不代表一定聪明,聪明和读书没有关系,儒家都是读书人,能入眼的没有几个。 自己就是那种虽然书读的少,可是顶级聪明的那种。 这个点子都能够想到! “……” “很有想法,也可行,你不做泗水郡的郡守屈才了。” 周清抬手敲了焰灵的小脑袋。 这整天想的都是啥? “奴家觉得很好!” “咸阳宫那个位置……以奴家看,扶苏公子还是不够聪明,只要令始皇帝陛下满意了,一切都好说。” “想那么多做什么。” 焰灵姬再次轻哼一声,小手捂着脑袋,嘟囔着。 “真如你言,诸郡就要乱了。” “令陛下满意确实可以得到很多的好处,可……那个位置不是那般简单!” 帝国现在要的是诸郡安稳,而不是混乱无序,如焰灵之策,泗水郡都要没啥人了。 如若陛下满意,泗水郡之后,绝对会有更多的人被抓走,送往关中修建新朝宫。 至于陛下满意高兴就可以得到那个位置,对于一些君王是那样,而陛下明显不是。 “……” “奴家以为很简单。” 焰灵姬狠狠吃了一大口冰淇淋。 “许多事情真要是那般简单,诸夏也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 周清莞尔,逗弄着怀中的盈儿,比起世俗中的许多事,修行怕是最简单干脆的了。 “……” “……” 一行人在府前谈笑着,时间潮水流过。 一个时辰之后,比起预计的时间晚了些,并不影响什么,盛大的车驾队伍自总督府前有序离开,浩浩荡荡的奔向咸阳所在。 第2168章 祸不单行 盛夏! 风雨变化万千,前一刻还好端端的阳光明耀万里,到夜晚已然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乌云盖天,雨水哗啦啦的降落。 雨水很是有力量,较之春雨的柔和,多了些许霸道,多了些许突然,多了些许直接。 连带着夏日天色昏暗都早了一些,处理完郡府上的一些要务,郡丞扶苏便是归于自己的府邸所在。 身为郡丞,按照规格,在沛县内的府邸还算上佳,尽管奢华谈不上,却该有的都有。 然……,临着漫天黑云大雨,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还是一位女子,一位早已经听过名声的女子。 正厅东配房的一处静雅之所,细细观着面前这位形容素雅秀丽的女子之形,对应着脑海中此人应有的神态。 扶苏神色不住而动,耳边仍为回旋着这位女子刚才的自报来历之音。 近半月来,随着第一封文书送至自己手中,后来,又先后来了两封,加起来一共三封。 而且,第三封的信中所言,会有人亲自相谈。 扶苏本不以为意,现在……却不得不陷入浅浅的沉默,来回踱步,时而打量着此人。 烈山堂——田言! 她竟然亲自前来了。 尽管不知道此人是否为真,可……从开始到现在,扶苏有八层的把握确认此人就是田言。 于田言此人,从朱家口中也得到不少消息,绝对非常人。 田言,天生难以修行,身体较为孱弱,是以常年身上的衣衫略显厚实,传承农家的朴素之形,贵为烈山堂大小姐,也不怎么奢华。 多年来,尽管武功不显,却一身谋略名传农家六堂,诸子百家都有耳闻烈山堂的女管仲。 此刻……她就那般的静静站着,不急不躁的等待着,更为随着窗外时而隐现的霹雳雷霆之音,令得其人秀丽的面容更为……安静。 “你的胆子……很大。” 良久之后。 扶苏指了指房内的一处案后座位,双手轻轻拍了拍,数息之后,小五便是端着茶水入内。 “多谢公子!” 精致的灰白色麻衣长裙着身,其上纹理凸显烈山堂的朵朵白云之形,一根寻常的木簪梳拢漆黑的长发。 顺着公子扶苏的手指方向,并未拒绝,微微一礼,脆音平缓,踏步近前。 小五将茶水摆弄好之后,便是关门离去了。 “说说你的来意吧!” “多月来,你们可是令我相当头痛,数日前,神农堂那边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吧?” “还有铚县那里的拦阻。” 将小五斟倒好的茶水入手,大雨滂沱,虚空中的寒气顿生,虽有内力傍身,仍觉茶水温暖。 双手握着普通的瓷盏,近来……从江南流出来的瓷器逐步增多,最为精品的火焰纹自然罕见。 可……普通的瓷器很多很多。 比起那些金玉做成的玉器,别有一番韵味。 “这种茶……似是泗水所有,只生长在大泽山附近的一些幽谷,每一岁的所出并不多。” “应该是神农堂朱家堂主献于公子的吧!” 田言并未直言那般事。 何况,那件事……并未达到预期,否则,今日之行会更为顺利。 陈胜被一位神秘的强者救走,那位强者的实力……根据二叔和三娘等人判断,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悟虚而返境界的。 朱家那边,他也没有身死。 鬼谷纵横的卫庄护卫在他身侧,苍璩疑似重伤逃走,朱家现在不知道隐藏在哪里了。 这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大体并非一无所得。 跪坐于案后,将面前的茶水端在手中,轻呷一口,秀美的面上微微一笑,这种茶……自己不陌生。 整个诸夏间,自己最熟悉的就是这种茶。 “如果农家少了你这个智囊,接下来许多事情应该会简单许多。” “你觉得呢?” 扶苏亦是饮了一口,这种茶……滋味很独特。 根据朱家所言,这种茶是农家先祖亲自培育的,可为——药茶,经常饮用,可强身健体,活络筋骨。 田言没有回应,扶苏并不在意。 如旧先前的话题。 多月来,农家六堂的事情,自己也一一捋顺了许多,农家田氏一脉的四堂中,烈山堂具有很重的份量。 既是因为烈山堂的本身力量,也是因为田言。 烈山堂田猛身死之后,她可以直接掌控烈山堂上下,就已经是能力的体现了。 “公子支持在下为农家的侠魁。” “在下当率领农家上下归属于公子麾下,任由公子差遣。” 田言放下手中的瓷盏,明亮的星眸扫向公子扶苏,似乎这位公子对于神农堂信任不浅。 如此,一语平平落下。 “……” “你的胆子更大了。” 扶苏沉吟数息,迎着田言的目光,给于自己的回应。 “神农堂!” “非公子最佳的合作之人,农家六堂之力,神农堂不过占据二三分,始皇帝命公子为泗水郡郡丞,所为不过我们农家。” “农家所求很简单,就是传承。” “数百年前,农家其实就是一群农人,只是,现在的农家又非只有农人,朱家叔叔和公子所谋,在下大体也能猜出一二。” “和昌平君应有不小的关系吧,否则,以朱家叔叔的谨慎,当不会如此。” “可公子是否知晓始皇帝陛下会如何看待昌平君?” “当年秦楚大战,非昌平君的缘故,李信二十万大军不会损失那般多,始皇帝陛下也不会亲自前往请王翦领兵。” “公子无需诧异,朱家叔叔是农家的一份子,许多事情,知晓的人不少。” “十多年来,因昌平君的缘故,农家在山东诸地的力量增长很快,秦楚大战,农家也有派出数千精锐弟子相助,回来的不到十一。” “公子要一力剿灭农家数十万弟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朱家叔叔选择和公子合作,以期可以将其余五堂压制,进而收拢六堂,平乱泗水。” “而这个过程,数月来,公子也可一观,的确,有一些收获,却于农家五堂来说,并未伤筋动骨。” 田言语速不快,在房外霹雳雷声、雨水不断的杂乱氛围中,清晰的一一落入扶苏耳边。 提及一些事,观公子扶苏神色异样,笑语解释着。 “六堂纷争,你死我活。” “数日前的事情,只是寻常,朱家叔叔可以躲过一次,第二次呢?” “眼下,朱家叔叔踪迹不显,神农堂的力量收缩,只要在下愿意,可以调动五堂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神农堂。” 接着前言,田言未有停顿,再次深深道。 “你是来威胁我的?” 扶苏摇头失笑。 “非如此。” “在下岂敢威胁公子。” “在下孤身前来沛县,是来向公子寻求合作的。” “公子或许不知道,现在咸阳城那边已经有关于公子和昌平君余孽相连的消息传出。” “不知道始皇帝陛下会如何抉择?” “退一步说,就算朱家叔叔和公子联手,可以内外相合将农家瓦解,将农家余力掌控在手。” “朱家叔叔到时候也免不了一死!” “无论公子是否愿意,都是那个结果,因为那是始皇帝陛下要的结果!” “不仅仅是朱家叔叔,农家六堂中的许多人都要身死,蚩尤堂二叔田虎,共工堂田仲,魁隗堂田蜜,四岳堂司徒万里。” “期时,公子如何抉择?” “少了朱家叔叔,公子当如何掌控农家余力?那可是一股相当不弱的力量,在野之中,为相当助力!” 田言再次清饮一口茶水,毫叶虽然一样,滋味却隐隐有二分不同,当是水的缘故。 又观扶苏公子神色骤变,不由浅浅一笑。 “是……是你们在咸阳散布的消息?” “父皇……不会相信你们的!” 扶苏面色难看的自案后起身,神容不悦的看向田言。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那般做! 昌平君和父皇之间! 咸阳宫内,现在已经几乎无人提及昌平君了,当初的事情,实在是令父皇心寒。 对于昌平君,父皇很是看重,更为委以重任,就算是楚国外戚都被一一压制之后,昌平君还是那般的地位。 实在是……当初父皇自太子位以来,昌平君助力很大。 一朝变,昌平君出了那般事,父皇很是……,果然咸阳有那样的消息传出,扶苏几乎都能够想到父皇的神情语态会如何。 自武成侯事后,好不容易令父皇对自己有不少的改观,真要被父皇听到那样的消息。 后果……。 田言她这是在找死! “农家的确出了一点点小力,毕竟数月来,公子和朱家叔叔的逼迫实在是有些强了。” “其实,公子应该感谢我等。” “这件事如果将来被始皇帝陛下得知,那个后果……会相当严重。” 田言随之也是自案后款款起身,欠身一礼,不为否认。 “泗水之地的事情,公子想要做好,做的令始皇帝陛下满意,离不开农家之人的帮助。” “这一点,公子应该知道!” “而和神农堂朱家的合作,无疑……非良策!” 房外,再次一道霹雳的雷声响起,进而一道耀眼的光芒在外面闪过,田言近前一小步,话音和先前一般和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扶苏身躯豁然转过,看着这个女子,道喝着。 她……实在是狠辣。 农家女管仲。 父皇……父皇知道了这件事? 心绪平添丝丝混乱,多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父皇满意,只有父皇满意了,将来才有机会。 眼下咸阳宫的一位位兄弟逐步长大,变数越来越多,自己不能够出错,出错一步,很有可能就输了。 自己不能走错一步。 泗水郡这里,……自己必须办的漂亮! 却……这个女子刚才言语继续断了自己将来的道路,父皇最忌讳别人欺骗他。 而朱家堂主和昌平君之间却有联系。 这一点洗刷不掉。 尤其田言刚才所语,父皇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 “公子无需愤怒。” “在下之前就已经说过来意了,只要公子助力在下为农家侠魁,则……在下可以协助公子将泗水郡的事做的完美。” “此外,公子应该明确,同始皇帝陛下的喜怒来说,一些人微不足道,尤其和楚国有关系的人。” “近月来,不知公子是否听到一则消息,许多数年前被俘获的楚人,他们原本被关押在一个个矿场、边疆、陵寝之地劳作。” “却被人一个个救走了。” “项氏一族!” “根据农家得到的消息,是项氏一族出的手,咸阳宫内,始皇帝陛下对于项氏一族,对于楚国,对于昌平君,对于楚国的一切种种,想来……公子应该猜到始皇帝陛下此刻的态度。” 田言再次一礼落下。 扶苏公子的心……乱了,或许,此行目的功成的机会更大了,扶苏公子比起自己预料的容易应对一些。 话锋一转,又提及一件事,或许是巧合,然……这件事同时出现,田言觉得也是昊天在帮助自己。 “什么!” “项氏一族!” “这……。” 扶苏本就神色难看的面上,刹那间,更为掠过一丝惊慌,这件事……自己不清楚,连月来,一直在劳心泗水郡的事情。 项氏一族救走许多楚国的人! 一件事被父皇得知,已然是天大的坏事。 两件事加在一起,岂非火上浇油? “公子宽心,事情虽发生了,已经改变不了,接下来能做的就是弥补。” “始皇帝陛下就算得知公子和昌平君余孽的有联,也不会轻易相信的,定然会派遣影密卫前来追查。” “只要……将朱家叔叔的首级献出,一切可解释。” “而我等也可以助力公子稳住神农堂大局,不至于神农堂生乱。” “公子以为如何?” 田言言语抚慰着,进而主动献策。 “这是你的主意?” “还是你们的主意?” 扶苏眉目紧锁,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位女子,她……一言一语都直入自己心神。 所语诸般给于自己相当压力。 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扶苏……很是棘手,因为这样的人很是令人看不透。 “公子以为呢?” 田言含笑,反问着。 “侠魁!” “你的心不小,想要成为侠魁,那就要证明给我看你有驾驭四堂、五堂的能力。” “咸阳纵有杂乱的消息,父皇也非偏听偏信。” “神农堂的事情,接下来我不会再插手,任你们六堂自抉吧。” “你若胜出,于我数颗首级!” “朱家胜出,后果你也知晓。” 农家女管仲。 自己小看了此人,朱家也小看了她。 甚至于农家六堂的许多人都小看了他。 侠魁? 一介女子之身为侠魁,最先前还以为此人说笑,以为她是替田虎前来的,想不到……农家还出了这般人。 “一言为定!” “如若公子不插手农家之事,三个月内,大事可定,期时,数十万农家弟子任由公子差遣。” 田言深深一礼。 “三个月!” “你很有自信!” 扶苏不可置否。 “公子为农家事劳心多月,想来也希望快速有一个结果出来。” “在下同样希望农家快速安稳下来。” 田言恬然徐徐笑着。 “今夜和公子达成这个约定,为了表达在下的诚意,接下来会为公子献上一份礼物。” “那份礼物公子定然会很满意。” 第2169章 《大光明经》 房屋外的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狂风亦是席卷吹袭,搅动外界的杂乱之物,迸出各种声响。 田言双手交握跟前,看向公子扶苏,说道另一件事。 对于合作,自己是很有诚意的。 而自己也愿意表达诚意,非是空口,非是随便说说的,那件事……扶苏定会无比满意。 “何事?” 扶苏对于农家的这个田言心生忌惮,此人……很是危险,且……若非此人今日前来这里,咸阳那里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 真等到影密卫前来,就一切有些晚了,期时,自己当如何抉择? 父皇又会怎么想? 诚意之事? 怕不是又有陷阱之类的。 “公子无需对在下警惕,田言和公子合作之心,丝毫不逊色朱家叔叔。” “而且,田言比朱家叔叔更合适。” “待田言将那件事说说,公子就知道在下的诚意了。” “公子可知墨家余孽?” 田言笑语摇摇头。 未有多言,落下一事。 “墨家余孽?” “你……知道他们的下落?” 扶苏紧锁的眉目略有一动,墨家余孽?对于他们还是了解一些的,当时的事情不算小。 “机关城覆灭,其内的近万人因帝国公子天明缘故,得以存活,再加上武真郡侯的文书,那些人便是被发配在江南南海郡陆丰之地。” “这件事并非秘密。” “可……墨家巨子和另外一些核心弟子却没有下落,至今仍逃窜在诸夏间。” “对于这一点,朱家叔叔应该没有和公子说过吧?” 墨家的事情,乃是墨家自找的。 不会审时度势,兰陵城一战,墨家损失众多,更有机关城一夜之间覆灭,化为废墟。 传承数百年的墨家,可以说宣告覆灭,至于逃窜的人,也不为什么大患了,可那些人很有份量。 农家与墨家相知很多,是以,了解不少。 再加上其它方面的消息,现在,正合有所用,墨家那些人……能够发挥一下价值也是极好的。 “墨家巨子等人的下落,你知晓?” “朱家堂主也知晓?” 扶苏神色悄然有些奇异。 似乎,自己明白田言所说的诚意之事是什么了。 “助力那群墨家余孽逃走的,便是神农堂的人为首,公子何以觉得朱家叔叔不会知晓?” “若是朱家叔叔有心和公子合作,甚至于助力公子更进一步,又怎么不会将这个消息说给公子呢?” “个中缘由,公子当自有抉择。” “农家六堂一体,对于墨家那些余孽的下落,恰好,在下也知晓他们的下落。” “甚至于,墨家巨子身上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公子这些年一直在山东诸地,于那位墨家巨子知晓多少?” 观扶苏公子神色,田言清脆话语越发的柔缓,姿态更是本能的收敛,不为随性。 “墨家巨子!” “百家有传,他的身份很神秘,是墨家前任巨子路枕浪指认的,你知道墨家巨子……,莫不是墨家巨子的身份很奇特?” 这个女人。 很有谋略,现在的话题很能够勾起自己的兴趣,烈山堂田言……今夜之后,自己不会忘记她的。 “如果在下所言墨家现任巨子是燕国太子丹,公子以为如何?” 田言满足扶苏此刻的兴趣。 道出答案。 本就是要说出来的,也没必要卖关子,没有必要。 “燕丹!” “这……,怎么会?” “不可能!” “攻灭燕国最后一丝力量,我那时也在燕地为监军!” 刹那间,扶苏神色骤变,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田言,如何会有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如何为真? 怎么可能为真! “据在下所知,当初在燕地身死的那个燕丹非燕丹本人。” “何况,当时燕丹身边有农家、墨家、道家人宗、百家诸人,想要离开燕地的话,轻而易举。” “就算不离开燕地,假死脱身,也轻而易举。” “公子接下来可以查一查现在那位墨家巨子出现的时间,是否是燕丹身死之后出现的。” “非如此,路枕浪巨子如何对现在的巨子放心?” “没有燕丹这个身份,墨家巨子何以为墨家巨子?” “这就是在下的诚意,接下来会动用农家的力量,剿灭墨家最后一丝力量,献上燕丹的首级!” “期时,公子就知道在下所言是否为真了。” “机关城覆灭,墨家……已经不为墨家了。” 是否真假,待将墨家巨子的首级取来,就一切大明了。 墨家! 绽放最后一丝价值,足够了。 田言扫了公子扶苏一眼,又是浅浅笑着。 “……” “如果你所言为真,一些事情……可以商量。” “一个月内,可否取来墨家巨子的首级?” 扶苏强压着心中的惊疑、骇然、激动……,这个女人的诚意……自己无法拒绝。 无论那个墨家巨子的身份是谁! 都代表着大功。 真要是明明已经死去的燕丹,那么,扶苏自信……父皇会无比欢悦,当初燕丹谋秦,父皇陷入生死危险之中。 燕丹就注定要死了。 “一个月!” “足矣!” 田言自信的给于回应。 …… …… 片刻之后,目视田言披上蓑衣,消失在雨夜深处,扶苏微微的舒缓了一口气。 此人……如若不为所用,则当杀之。 “公子,还不休息?” 小五再次送来滚热的茶水。 看着公子一个人坐在案后,静静的待着,也没有处理政务什么的,不由好奇。 “小五!” “你说……,罢了,有些人……需要好好看看了。” 本能的从小五手中接过茶水,进而出声问着,刚出口……却又咽了下去,一些事情,自己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对于田言所语墨家巨子的真实身份自己已经相信了。 相信那位墨家巨子就是燕丹! 而朱家堂主一直瞒着自己,他说着要助力自己登位,助力自己更近一步,却……没有将这个消息说于自己。 是因为朱家堂主他和燕丹关系很好? 亦或者神农堂和墨家牵连的缘故? …… 无论是什么缘故,这种从别人口中得知秘密的过程,扶苏不觉得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朱家堂主向自己隐瞒了。 那么,想来隐瞒的还有其它事情。 “公子,您心有烦恼?” 小五看向扶苏公子。 对于扶苏公子的事情,自己等人很少插手,她们只是奉郡侯的命令护卫扶苏公子罢了。 暗地里,也有一些其它的王族护卫。 只不过那些人的实力一般般。 “有一些。” “今夜……或许难眠。” 扶苏尝尝的叹息一口气,握着手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这个东西喝多了,更是难以入睡了。 “公子可以尝试静修《太极十三式》的法门,有助于公子摆脱烦恼的。” “而且,清静之气化生,许多事情……说不得可以看的更加清楚,万事万物都如此。” 小五提议着。 公子一身修为也不算弱小,在先天层次还是好手的。 更别说还有修炼郡侯秘传的《太极十三式》,那是郡侯专门为王族创出的法门。 修炼圆满大成,便是化神圆满的层次。 “《太极十三式》!” “说来……我也有好久没有修炼了,修炼修炼也好。” “叔父有没有说让你们什么时候离去?” 扶苏笑语,确如小五所言,修炼《太极十三式》可以缓解不少烦恼的情绪,以前就试过。 然……终究只是缓解,不是解决。 看向小五,扶苏想了想,似乎她们十个人待在自己身边已经数年了,一直保护着自己,更有数次生死危局护卫自己。 叔父待自己是好的。 可惜,在某些事情上,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助力自己,而是让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并无!” “公子莫不是不喜欢我等待在这里了?” 小五摇摇头。 对于那件事,郡侯并没有说道什么。 公子怎么会突然提及这件事,莫不是觉得她们十人在身边有些多了?亦或者影响到什么了? “哈哈,怎么会?” “有你们在身边,我也里安寝都会放心。” 扶苏大笑,小五她们十个人真的很好,而且……那也算叔父的一个态度,自己怎么会无端端的让她们离去。 叔父! 如果他愿意全力帮助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功成的机会很大很大,庙朝文武,都是一股极强的力量。 偏生,叔父并无那个意思。 无论如何,有些事情真的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父皇当年也是那般过来的。 父皇可以做到。 自己也可以!” ****** “南无世尊!” “南公,你体内的这股力量……以世尊真界之力,只能够将其压制一段时间,难以除去。” “除非有实力更强大的尊者出手。” 大河以西,继续行进千里。 穿过荒漠、戈壁、群山、绿洲……,继续行走不远,便是到达西域楼兰之国。 此国之名,眼下已经传遍整个河西走廊,乃至于诸夏之地,尤其是远行的商队。 但凡出入西域和河西,楼兰便是最好的中转之地,连带着楼兰内都出现了许多诸夏之人。 楼兰更为之繁闹,来至诸夏各地的货物传开,来至诸夏的美食传开,来至诸夏的瓷器传开……。 同样,西域诸地的香料、葡萄酒、宝石、珍惜药材……也纷纷的传入诸夏间。 西域广袤之地,雨水罕见,多晴空白日,夏日……日照更长,天候更热,一轮大日当空,令人不愿意动弹。 楼兰王都之前的碧波之湖前,一位位身披红袍的赤足光头之人盘坐在大地上,四周围着众多人。 更有许多人金发碧眼的异邦人双手合十,口中不住说着浮屠之言,浑身上下更有弥漫祥和之气。 相聚此处不远的寂静之地,亦是数位赤足光头的红袍男子盘坐,当其时,正在相互低语着什么。 身侧,更有数位华章锦袍的诸夏之人。 一掌飘然落在南公的背后,世尊真界之力席卷,本源催动,浩瀚之力流入南公体内。 东震旦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力量,自己早已感知。 而且,那股力量盘踞纠缠在南公体内,令南公一身力量本源受到掣肘,肉身不断孱弱,精气神更为无力。 南公是自己的朋友。 帮助浮屠甚多,身为浮屠的尊者,罗户自觉不会放任。 惜哉,运转诸多法门,都难以将南公体内的玄清子之力磨灭,甚至于……真界之力都被玄清子的那股力量吸收,化入一体。 道家! 不愧是东震旦传承最后强大的存在,不愧是诞生过身融万物如世尊的存在。 自己解决不了那股力量,除非自己实力更强,亦或者有孔雀之地实力更强的尊者出手,方有可能。 一道道金色的华光笼罩楚南公,虚空明耀,光芒亦是若隐若现,身上更有一道道金色的卍字印记流转。 伴随着罗户的催动,刹那间便是从楚南公体内迸出一股混元阴阳的力量,紫光透体而出,直接震开道道卍字印记。 很是霸道! 很是直接! 甚至于……还有一丝丝金色的力量从浓郁的紫光透出,无差别损伤楚南公肉身各处。 阴阳生死印动静,联动阴阳二气,五行杂糅其内,周身百脉、脏腑内外无处不动。 噗! 楚南公忍受不住,体内一道道闷哼之音荡出,本就孱弱的三元更为烛光暗淡一般。 无须的嘴角流出鲜血,苍老的面上更为枯皱垂死之形。 “南公!” “南公!” “尊者,快救救南公!” 同行的老者宋玉陪伴在旁,观此异样,大惊失色,连忙看向那位浮屠尊者,那是等同诸夏合道归元境界的存在。 他一定可以帮忙的。 一定可以的。 “东震旦道家的修行,我有所知!” “从玄清子留下的这道力量来看,此刻,玄清子实力大进,道理精深,较之上次交手,强大了一个层次不止。” “不愧是天地垂青之人。” “我与之相比,不如他!” “我能做的……唯有以真界之力隔绝那股力量对南公你的损伤!” 罗户通体亦是绽放大光明霞光,脑后更是生出大智慧光轮,本源已然极力运转。 若是不在乎南公,自觉有不小的可能将那股力量镇压。 现在……镇压都有些难,唯有以本源之力贯通南公身上,令其不至于身陨,否则,玄清子的力量散发,南公体内各种气息混乱,很有可能直接身死了。 “此地可有更强的尊者?” 宋玉连忙再问。 “楼兰并无。” “孔雀之国有数位,眼下为东震旦之事,看来需要他们出面了。” “玄清子!” “不可思议!” 罗户摇摇头,收回手掌,合十语落世尊。 浮屠的传承遍及孔雀之国,比自己强大的自然有,还有数位不止,他们出手的话,可能性很大。 眼下,浮屠难入东震旦。 唯有立下根基于西域,这里的人也不少,也能够有时间将一些浮屠经文译出,以备将来之用。 顺便也可以培养一些浮屠传人,为将来传道之用。 世尊道理无上,亘古不朽,光明不衰,无论在哪里,都必然会被众生接受,被众生所喜。 东震旦也不例外! 只不过,现在有些拦阻罢了。 “南公,你怎么样?” 宋玉虽焦急,也知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察觉南公醒转,再次问着,灵觉之下,南公的气息越发微弱了。 “无碍!” 楚南公扬起枯皱如树皮一般的神容,看向老友,艰难的摇摇头。 “因玄清子的那股力量,南公身上少不了世尊真界之力给于对抗。” “更有玄清子的力量……,嗯,好强大的剑气!” “好霸道的剑道!” “极精妙的道理!” “生灭!” “转轮!” “天地!” “万物!” “……” “妙!” “应该是他……,破入金刚法界之境,当为之贺!” “障月,你携带一卷《大光明经》前往!” 第2170章 天剑 浮屠尊者罗户欲要说道另外之法,忽而,脑后的十层大智慧光明霞光大盛,双眸更是涌动金光,卍字印记沉浮。 周身天地震颤,真界运转,一念而觉,便是得知城中一隅之地的状况,那般异象……普通人难以感知。 欲要有所动,非有金刚法界的境界! “尊者!” “是东震旦秦国的那位!” “剑道果然精妙!” 浮屠障月起身,得尊者之令,悠然起身,双手合十一礼,灵觉有感,也是看向那处区域。 剑道很是强大。 非寻常人可比。 连月来,他们和此人也有一些交谈,也仅限于交谈。 其人身份不俗,如今一身所修也破入这般境界,实在是惊艳,一卷《大光明经》足堪为贺礼。 这卷经文是世尊语落真言,诠释有形无相、无形有相、无形无相的玄妙,于凝练法界别有精妙。 当初世尊,也是以此卷经文镇压天魔波旬,以世间大光明之力,镇压世间摩罗之力。 说着诸夏之言,赤足金光闪耀,便是消失不见。 “嗯?” “金刚法界,悟虚而返!” “有人破入这个境界!” “是谁?” 宋玉奇特,因为自己并没有感知到什么,闻浮屠之人相互之言,略有明悟,城中有人破关了。 金刚法界! 等同诸夏领域玄关的悟虚而返境界。 秦国的人? 脑海中本能的浮现一位位可能之人。 “当是鬼谷盖聂!” 楚南公喑哑的声音微弱传出,由着浮屠尊者的本源之力,自己仿佛失去了对于肉身的掌控。 唯有灵觉还可以驾驭,却也被玄清子一掌磨灭八九层,刚才城中的确有一股浩浩荡荡的剑气。 符合这一点的人选,唯有鬼谷盖聂了。 他破入这个境界了。 不算出乎预料,数百年来,每一代在诸夏间行走的鬼谷弟子都非凡,盖聂和卫庄更是惊艳。 年岁如此,破入此境,道理上当有足够所得,算起来,可比诸子百家先贤的痕迹。 “盖聂!” “是了,是他。” “此刻他正在西域行走,他破入玄关了,还真快!” 鹤发童颜的宋玉神情顿时恍然,也只有盖聂符合了,也只有盖聂才值得浮屠这些人重视。 他不仅仅是鬼谷弟子,更是秦国高爵重臣,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影响力。 “尊者!” “您刚才所语另外之法如何?” 既是盖聂,宋玉便是摇摇头没有太大的兴趣,盖聂是秦国的人,他现在越强,于秦国越有好处。 于他们来说,非如此。 轻叹一声,秦国似乎越来越强了。 摒弃杂念,再次看向浮屠罗户尊者,刚才尊者想要说另外救治南公的法子,被打断了。 “另外的法!” “便是南公废弃一身东震旦所修,转而修炼世尊法门,世尊之法和你等法门不同。” “三脉七轮,法界真我,证悟无相!” “玄清子留在南公你体内的力量,可以钳制你所修的先前道理,却不能够钳制新生的力量。” “以南公你的大智慧,当很快有所成。” 浮屠罗户很直接的看向宋玉,进而体内本源运转,真界在动,稳住南公身上的伤势。 世尊之法不逊色东震旦的法门。 三脉七轮更是绝妙。 南公若是修炼,自可领略世尊无上境界,将来会有更大的用处,说不得会主动传道世尊之道。 那就更好了。 “这……,转修浮屠世尊的玄功?” 宋玉大惊。 这怎么可以。 南公是诸夏阴阳家一脉的传人,所修也是阴阳家的传承,更别说,南公还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首领。 果然转修浮屠的道理,像什么样子? 传出去,岂非令诸子百家笑话! 异邦之道就算再强,也不如诸夏之法。 “南公。” “这是我道法门真解,你若有心,可随意阅览,有合适用心之法,我亲自传你,为你护法!” “有我灌顶,南公你的修为在一年之内,就可以恢复金刚法界的力量。” “等到其余尊者前来,若是能够将你身上的玄清子力量化去,南公你一身所修会更为精深。” 罗户没有劝说。 南公是具有大智慧的人,劝说反而无用,一些事情,南公会有抉择的,真界运转,便是一本译好的册子凭空出现。 一手接过,递给南公。 是否修炼,取决于南公自己。 “尊者!” “老朽会考虑的。” 南公没有拒绝,将那本册子落入怀中。 “南公!” 宋玉有些焦急,南公真的要考虑? 岂非自绝于诸子百家,投入异邦它道? 如何可行! 邹衍大师当年费尽心力将阴阳家智者一脉发扬光大,南公难道忘了那件事?准备背弃阴阳家? “老友!” “世事难料,因玄清子缘故,此生难矣。” “且老朽年岁如此,也该了结诸夏间的一些事情。” “请将我包裹中的一个木盒取出。” 楚南公呼吸微弱,声音亦是那般微不可察,非宋玉近距离灵觉敏锐,难以感知。 苍老无力之音,夹杂深深的感慨和遗憾。 无论自己是否修炼浮屠的道理,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事情也该好好安排,自己愧对邹衍师兄。 不能够将智者一脉发扬光大,也幸好嫣然那丫头一直在努力传承智者一脉,自己为之安心。 当初将召水那个小丫头推荐给嫣然,便是存了这个心思,自己一生奔波,不适合培养和教导弟子。 嫣然的性情却相当适合。 如今嫣然也破入玄关境界,寿元大增,将来可收更多的弟子,智者一脉的传承不至于断绝。 自己身处西域,也该尽一份心。 枯皱的手掌抬起,指着随行带来的包裹,那里……有自己放进去的随身之物。 “此物?” 宋玉快速命一个童子将包裹中的木盒取来,盒子不大,三寸见方,份量也不重。 拿在手中,递给南公。 “此物是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 “自当年大周平王东迁之后,阴阳家诸夏流散,一部分还在大周王室,却失去阴阳家祭祀传承之妙,唯有剩下阴阳五行万变之道,那便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前身。” “另一部分阴阳家传人则是占星天象,携带上古以来的秘藏隐匿诸夏间,以为传承,虽分离,联系仍存,那是如今阴阳家术者一脉的前身。” “其后不久,术者一脉的阴阳家弟子因道者同源之故,便是下巴郡之地,入道家天宗。” 楚南公缓缓将这个小盒子落入手中,双手徐徐把玩着,并未将其打开,看向老友,艰难一笑。 欲要轻捋颔下长须,却……消失不见。 更为苦笑。 说着,将阴阳家的一些隐秘之事道出。 “此事……略有耳闻。” 宋玉拉住老友的手臂,深深的握着。 老友如此,自己惭愧。 自己也是楚国人,也该如老友这般出力,却……数十年来,一直都是老友扛在最前面。 至于老友现在所言,一些事情也听过,就是没有老友所说的这般详细,阴阳家两分确实从大周平王之后开始的。 “天宗清静,道理也合阴阳家,关尹子他们也没有拒绝阴阳家的人,尤其道家祖师在大周守藏室阅览秘藏之时,阴阳家也有点拨之功。” “后来,烽火诸侯,战乱不休,道家内的术者一脉便是要离去,临去之时,被道家的先贤送了两件宝物。” “一件是阴阳玉版,为如今术者一脉所有!” “另一件便是此物了!” “此物被术者一脉转赠于我脉,一直到如今,向来为智者一脉的首领所有,老友,你归于诸夏后,前往雅湖小筑,将它带给嫣然吧。” “她其实比我更适合为智者一脉的首领,可惜,当年邹衍师兄去的太早,嫣然那时也不大。” “唯有我接下担子。” 楚南公一口气说了这般多,耗费颇多力量,身侧的浮屠尊者罗户都再一次催动本源,以真界之力滋养三元。 语落,细细一观手上的智者一脉传承之物,此物在智者一脉数百年,却一直没有解决个中玄妙。 至于它的功用还是记载有的。 数息之后,楚南公将手中的三寸见方木盒递给老友宋玉,他可以替自己完成任务。 “老友!” 宋玉长叹。 扫着老友送过来的木盒,终究还是接下。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是当年老朽占星所得。” “当年以牲畜和地脉龙气祭祀昊天,项氏一族的那个小娃娃得了不少好处,再加上那柄长枪,羽翼有成。” “接下来……还需要一个契机。” “那条白色的长虫……应该不会逃离太远,带给项氏一族的人一句话,让他们尽可能寻找当年的那条长虫,它不会轻易死的。” “若是可以找寻到,让项籍那个小娃娃亲自将其斩杀,记住,唯有项籍亲手斩杀才可圆满。” 楚南公说道那八字预言,那是得至占星的预言。 现今,昊天混沌,一切难知。 自己能做的也做了,就看他们了。 昊天之下,任何事情都不会阴阳一极端,而是轮转万变,楚国还有机会的,需要牢牢把握住。 “老友,我记下了。” 宋玉虽不明白具体,想来项氏一族的人肯定知道。 项籍! 是项氏一族的那个小娃娃,有所耳闻,项燕很看重那个孙儿,近年来,下落不太明朗。 估计寻找起来,要花费一些时间了。 “看来……我的肉身真的很糟了。” “说了这番话,都觉消耗极大。” 楚南公灵觉沐浴大光明金色华光中,有罗户尊者的力量支撑,肉身的异样不为感知。 可……尊者先前所言,自己也能够明白。 “南公,不着急。” “我会在楼兰待一段时日,等老友你恢复之后再离去。” 宋玉宽慰着,南公可万万不能够有事,诸夏间……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少了,若是南公出了什么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暂时应该不会死。” 楚南公浅浅笑道。 “浮屠法门,似乎唯有一观了。” 自己看上去有选择,实则又没有什么选择,将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事情安排好,心中牵挂去除。 多年来,能做的也都做的差不多。 如老友之前所说,也该那些人为一些事情用心了。 低首看着怀中的金色册子,那是浮屠的法门纲要,现在……自己要活着,活着才有将来。 …… …… “丹田虽不存,体化剑元!” “武真郡侯当年曾言,只消明悟道理,灵觉契入天地,便可驾驭天地元气,生出万般玄力。” “剑冲百脉,万气自生,内力不存,剑气更胜,以天地元气炼入剑气,凝练剑元,变为内力真元。” 楼兰! 大秦在楼兰城中的行署所在之地,此刻,行署虚空百丈之上,旋风骤起,化生剑气,动静随心,呼啸犀利。 俯览其下,则是行署内的一处小院落。 那里,骄阳之下的院落正中,正有一位白衣男子屈膝盘坐院中的绒毯上,双目紧闭,体表自生剑道华光。 天地元气本能汇聚,自周身百脉无孔不入,顺从心意,剑道化生剑元,一股股霸道的剑元流转周身百脉,不断汇聚。 周而复始,剑元不住的浑厚凝练起来,然……一次次的剑元运转,却不入丹田。 因为,丹田已经溃散了。 就算汇聚,也储存不了力量。 虽如此,剑元运转,体内十二正经贯通手足三阴三阳筋络,十二正经配合十二时辰阴阳变化。 依据奇门遁甲之精妙,天门八神飞宫万变,剑元亦是万变,生灭一体,阴阳随心,一切都在其中。 更有剑元行走奇经八脉,贯通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阳维脉等经络,以八脉通达血气阴阳。 虽行进路线迥异,却可在三元的操纵下,强化血气,辅佐十二正经的万变运转。 这个境界! 自己已经琢磨许久,今日突破,水到渠成,剑元行走百脉,没入经络虚无之地,更是令剑元更为凝练。 一剑动,万剑生! 心随意起,万剑归宗! 昔者,修炼鬼谷纵剑术,百步飞剑如臂挥使,宛若一身,臻至化神绝巅,那般境界可谓——以人御剑。 人剑之境! 而今,虚灵顶劲,万气自生,天元一体,妙处无穷,此般境界可谓——以天地之妙御剑! 天剑之境! “人剑!” “天剑!” “待剑元行走虚空,宛若如臂挥使,便可成就此境圆满。” “似是可谓——天人虚空剑境!” 第2171章 世尊般若 灵觉没入虚空,察看天地剑元的变化,加持鬼谷秘传奇门遁甲之玄妙,纵横一心。 蜀山之时,小庄曾留下一卷册子,自己也有阅览,里面是关于鬼谷至高传承的一部分。 同自己所修相合,受益良多。 当年咸阳之时,常与武真郡侯、阴阳东君论道,受益匪浅。 其后,在齐鲁停留数年,遍观诸子百家之学,精进己身道理,又从百家身上磨砺,更有所得。 道理,既在鬼谷,也在天地之间。 是以,对于继承鬼谷至高传承,并不在意,唯一遗憾,或许是师尊选择了小庄。 小庄! 比自己更适合鬼谷! 自己也有自己的道路。 以百步飞剑,妙悟阴阳剑道,自成纵横无极,进而化生万变剑道,那般道理乃是以鬼谷纵横捭阖而入。 杂糅诸子百家的道理。 却……尚未大成,便是丹田有损,道路断绝。 不曾想,闲暇以灵觉推演剑道,阴阳化生,虚空有动,一念而动,剑气自生。 剥除之前的道理,汇入崭新的感悟,精修这般时间,终有所得。 剑道也是天道的一部分,丹田有损,不代表三元有损,精神一体,御使天地之力。 剑域顿成。 单手平伸,一道道剑气自生掌心,进而成就一柄利刃的形体,同渊虹九成相似。 数息之后,一柄通体绽放云白剑光的利刃沉浮跟前。 双眸睁开,虚空颤动,两道极尽成实质的剑气迸出,撼动面前虚空,剑道有成。 “西域之行,也为清修。” “渊虹,我会亲自取回的。” “师尊的仇,也会落下的。” 自绒毯上起身,扫着跟前由剑气凝练的渊虹,轻语落下,只手一握,渊虹散落道道剑气,融入体内。 微微的呼吸一口气,方圆数十丈的虚空天地元气汇聚,旋风骤起,一步踏出,筋骨齐鸣颤动。 “剑元淬炼筋骨,待天人剑道有成,一身肉身都要化成剑体。” 头顶百丈的虚空,盖聂凌虚御风。 屈指一点,头顶远百多丈的一朵白云便是被洞穿,进而被残留的剑气之力引动元气震散。 “和其光,同其尘!” “剑元化虚,捭阖揣度!” 略微动用天人剑道,浑身上下便是无尽锋芒四散,三元都被剑气同化,眼神都过于凌厉。 当即,运转道理,阴阳无极,交融水火,将剑元的锋芒遁去,复生寻常气韵。 …… …… “知盖聂先生修行有进,罗户尊者命我前来相贺。” “此为《大光明真经》,记得室利房大人曾言,先生于世尊万相之道有兴趣。” “此卷便是一论真法。” 半个时辰之后。 在行署等待许久的浮屠障月见到了盖聂,连月来,此人同他们浮屠之间并未冲突。 范反而还和室利房大人交情不错,时而坐而论道,连罗户尊者都与之辩论数次,赞誉极高。 《大光明真经》! 是世尊传下来的一则精妙道理,要说珍贵,和世尊留下的其余道理相比,只能中等。 要说强大,亦是只能排在中等。 不过,此卷真经对于天魔波旬却有很强的镇压净化之力,世尊击败天魔波旬之后,便是圆觉无上。 这也是盖聂先生同室利房大人相谈经常探讨的一卷法门,罗户尊者想来也是因此让自己送来这卷真经。 世尊之道欲要入东震旦,许多人都要交好。 而且,传播世尊的道理也是上佳,让东震旦的博学之人、惊艳之人领略世尊法门。 或许,将来他们就会认可世尊之道。 只要认可的人越来越多,世尊的道理便是在东震旦生出大智慧之光,至于所修世尊法门强弱,那就看己身修行了。 道理! 就在那里,有缘者,自可得悟。 无缘者,坐拥世尊所有的法门也是无用。 赤足光头,双手合十一礼,纯正的秦国雅言流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纸张册子。 双手递过去。 “多谢!” “室利房贤者身体无碍吧?” “《大光明真经》!” “此物是否太过于珍贵?” 对着陆贾点头一笑,刚才是他替自己接待浮屠障月,此人是一位等若诸夏玄关层次的强者。 道理不弱。 自己现在的灵觉有感,更为敏锐了,障月的实力非寻常玄关! 浮屠人,他们在楼兰这里的名声越来越大了,有很多人都喜欢浮屠的道理,修炼之人也不少。 连带着往来这里的诸夏商队都有欣赏的。 因一次机缘,自己在琴韵医馆碰到浮屠的室利房贤者,其人实力和先前的自己相仿,半步玄关的样子。 可他的身份在浮图孔雀之国不一般,室利房是一位孔雀君主阿育王的世尊之道引领者。 也是因为那位阿育王的存在,浮屠世尊之道才遍及整个孔雀之国,昌盛一时,世尊之道更是恢弘。 其中诞生的强者不可数,都是世尊一道的。 怪不得,连前来传道之人的实力都那般强大,合道归元层次的都有,玄关层次的更有数位。 其余传道之人怕也有不少有希望勘破金刚法界,等若玄关。 以城中浮屠的力量,可以感知自己突破的动静,似乎……不算什么,前来送贺礼? 《大光明真经》! 有些贵重了。 尽管自己真的很想要一观此经文,多年来,诸子百家交手最为棘手的便是杨朱一脉苍璩。 他自创的种玉功更是诡异。 小庄都吃了不少亏,当年在大梁城上,非自己和小庄练手,还不一定能够压制他。 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 攻敌对战,心神相引,师尊便是中了苍璩的种玉功……,以至于有后来的结果。 思来想去,苍璩的种玉功之所以强大,便是在手段的诡异上,在心神攻伐的运用上。 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中了种玉功的道。 欲要拦阻,鬼谷的核心传承应该有,小庄留下的那卷册子也有记载,却没有更多修炼之法。 虽如此,自己也琢磨了一些,以自己所参悟的奇门遁甲化入剑元,百脉运转,外力难入。 合鬼谷吐纳,心神一体,剑道融入奇门遁甲,化作三元内罡,希冀有用,却是近来又从浮屠的道理上得知万相之道。 室利房不入玄关,身体有损,琴韵医馆诊治,机缘论道,因此得知《大光明真经》的存在。 万相之道! 无相之道! 诸夏间也有这般的语论,和室利房所言乃是诸夏之言,想来是浮屠道理的转译。 天道之下,许多道路,看似不同,实则本源无二。 那位浮屠世尊的道理也该如此。 室利房提及一件事,浮屠世尊证就无上正觉前,有天魔波旬拦阻,是以大品般若绽放无量大光明,以世间众生之万相,化生无相之道。 直接破开天魔波旬的侵扰。 而天魔波旬的力量……就是在心神攻伐一道上极高。 既然浮屠世尊创出专门的法,想来也可为自己之用,多次论道,更是化入天人虚空剑道。 浮屠世尊应对的道理是妙悟世间众生万相,进而超脱无我相,无他相,无众生相,无视心神攻伐。 那般境界……难以企及,唯有取其可用。 以大光明化入内罡! 何为大光明? 便是心有万物万相之光,以其本源之力,岿然不动,任万物流转,不能侵袭己身,清风拂面,不扰泰岳! 纵横亦是有以不变应万变之道。 如何炼入大光明,乃是此道核心,室利房没有多言,罗户尊者倒有所言,那般道理唯有缘人不可得。 现在……自己是有缘人了? “那位端木姑娘的医道非凡,室利房大人已经好多了。” “可惜,若是室利房大人愿意,罗户尊者可助其踏足更高的境界,奈何大人一心无碍,无尘无垢。” “此卷世尊法门是尊者所言,盖聂先生无需推辞,且……只是其中一卷,并不涉及太多。” “想来于盖聂先生有大用。” 障月双手托着那卷册子,闻面前盖聂推辞,不由微微笑道。 “室利房贤者乃是高人。” “希望早些突破。” “《大光明真经》!” “在下的确想要一览,既然尊者好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此物为世尊法门,在下阅览之后,会好生收藏,不会外传的。” 室利房! 那是一位智者,也是一位高人。 也许大秦和孔雀之国的风华不同,此人所言……却字字珠玑,就是在诸夏间,也是百家贤人。 至于《大光明真经》,盖聂没有继续推辞。 双手接过来了。 有了这卷经文,想来自己的天人虚空剑道还可更进一步,他日归于诸夏,了结苍璩也更有把握。 “甚好!” 障月双手合十,又是一礼。 “就如此,在下前来目的便是圆满。” “盖聂先生,在下告辞。” 旋即,又是很干脆的说着。 …… …… “盖聂先生修为有成!” “可喜可贺!” “师尊荀夫子困在此境数十年,也前些年才突破。” “鬼谷传人,每一位都惊才绝艳,数百年来,从无意外。” 同盖聂一块将浮屠之人送出行署,陆贾也是拱手深深一礼,为之恭贺,言语,更是不住的感慨。 盖聂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多年前就是化神了。 现在连浮屠尊者都派人庆贺,当时大关口,联想近日来盖聂大人的安排,一直在闭关,非紧急之事,不得打扰。 无疑为破关之事。 化神玄灵! 悟虚而返! 师尊荀夫子困在化神境界半百之年,现在,盖聂先生也就三十余岁,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有一位玄关层次的强者在身边,行走西域更为安稳妥当了。 “略有所悟,便是突破了。” “若说惊才绝艳,武真郡侯更当此语!”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当年从鬼谷下山的时候,自己和小庄二人的实力堪为先天顶尖的水准。 后来历练数年,先后破入化神。 又过了十多年,如今,才又破入下一个境界。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不知道此生可否触及那个境界。 抬手间,一股阴阳相济的柔和剑气将陆贾扶起,修为突破……自然是好事,也该好好的庆贺一下。 “武真郡侯!” “他……过于超凡脱俗了。” 陆贾哑然。 提及武真郡侯,自然知晓许多事。 武真郡侯的修为……诸子百家一直都是神秘强大的,近年来,出手的不多,可武真郡侯手下都有不少玄关层次的。 可见一斑。 再加上武真郡侯的王族身份,再加上天宗的出身,非有必要,诸子百家不会招惹此人。 而武真郡侯也很少主动掺和诸子百家的事情,至于墨家、农家,那是他们两家自找的。 起码,儒家和武真郡侯之间就没有什么冲突。 现在又为江南总督,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位高权重,丝毫不逊色战国岁月万乘诸侯。 始皇帝陛下信任可见。 而庙朝文武重臣也没有什么异议落下。 “哈哈,陆贾此言,颇合武真郡侯。” “今日破关,堪为喜事,带上尹明他们,去城中酒肆饮酒吧。” 盖聂闻此,也是悦然。 武真郡侯的确有些过于超凡脱俗了,若说什么时候,武真郡侯身融万物了,自己都不会吃惊。 今日剑道有成,又得了一卷《大光明真经》,更是欢喜,看向陆贾,盖聂提议着。 “只是带上尹明他们?” “琴韵医馆的端木先生不为相邀?” 酒肆畅饮自然是欢快,却是陆贾随即想起了什么,面上奇异之色掠过,单手指了指城中琴韵医馆所在方向。 语落,别样之意流转。 “端木先生!” “你们呐。” “今日行署中人前往吧,端木先生那里……改日亲自相请。” 盖聂无可奈何的看了陆贾一眼,亦是朝向城中一处方向看了看,端木姑娘……现在应该无事吧? “哈哈,子曰:食色,性也。” “盖聂先生同端木姑娘之间,乃天作之合,而今又同在一城,岂非昊天良机。” “先生,行署这里随时都可以为贺。” “今日先生突破,上佳之日,陆贾以为,先生可前往琴韵医馆相邀端木姑娘,定然可成。” 陆贾摇摇头。 身躯微侧,看向城中琴韵医馆所在方向,盖聂先生和端木姑娘今日当有所成。 何况,那也是人之天性。 食色,只要符合礼的要求,又有什么不可以行之呢? “今日?” 盖聂陷入小小的迟疑,心中却不住一动。 “今日正佳。” 陆贾给于肯定。 “倒是差点忘了一件事,端木姑娘曾相托秦国使团在西域诸国收集一些罕见药草。” “近几日,先生一直在闭关修行,那些东西到了不少,西域的奇花异草想来比起一些珠玉更合端木姑娘之心。” “先生更该前往!” 说着,陆贾又念及一事,更为欣喜的看向盖聂,似乎,对于此事,盖聂先生并不敏感。 作为好友,自当助力。 毕竟,君子成人之美,那也是符合仁礼的要求,符合自己的道。 “……” “依你之见,必须前往了?” 盖聂仍有些小小的忐忑。 这种忐忑是没来由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生死杀敌对战,都没有这般的心绪。 “大人可知武真郡侯在巡查中央学宫留下的四句妙言?” “虽是对于中央学宫院堂数千学员的勉励之言,陆贾以为,也可为它用,为今日之用。”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学宫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陆贾深深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武真郡侯,非常人也。” “罢了,看来今日我若不去医馆,还不合诸般礼仪了?” 盖聂心神有感,念叨着那两句话,却是对于学员的勉励之言,不要在学宫浪费时间。 应下如今之事,也有别样深韵。 “哈哈哈!” 陆贾大笑。 “大人不准备换一身衣衫,闭关数日,此衫多风尘。” 随即指了指盖聂身上的白衣。 第2172章 剑圣新用途(大章不分了) 琴韵医馆! 如今楼兰城一处有名之地,亦是被许多楼兰人和往来的西域人称之为——圣地! 无它。 治病救人而已。 以往在楼兰城中必死的病症,落在琴韵医馆手中,都不存在了,该死的人,都活了。 以往在西域盛名的几种绝症,一般都是等死的结果,可……落在琴韵医馆,手到擒来。 诸般种种,数不胜数。 就算不是绝症,生出一些病患,去医馆走一走,便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名声远扬,西域诸国前来之人很多。 死! 谁不畏惧! 现在,有人可以将死亡的病症解除,不是圣人是什么?医馆不是圣地是什么? 是以! 琴韵医馆的生意相当好,每一日都有大量的人前往,就算没病,也得去瞧瞧,万一有病呢? 临近午时,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自远处乘车而来,车子非马车,而是货物之车。 御驶着一辆,身后还跟着一辆,上面堆积着一些木箱子和麻袋,近距离之下,还能够嗅到那些麻袋散发的气息,和药材非常相似。 “医馆!” 行至医馆之侧的空地上,白衣男子下车,抬首看着熟悉无比的医馆招牌,有着楼兰这里的文字,也有秦国文字,还有一些西域大国的文字。 灵觉有感,医馆里面此刻还是相当热闹的,应有十多人在内,房羽她们正在做事。 念叨一声,在门外停留数息,吩咐人看护好药材,便是踏步入内了。 “盖聂先生!” “您来了。” 一只脚刚踏入医馆,耳边便是传来熟悉的惊喜之音。 “房羽姑娘。” “使团从西域诸国收拢了一些药材,已经运到外面了,待会你们可以接收一下。” 循声看去,盖聂点头微微一笑。 房羽、灵幻两位姑娘是端木姑娘从诸夏带来的,此外,近月来,又从楼兰这里收了一位传人。 其名——沫萝,是楼兰城中的一位孤儿,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浅金色的长发,神容仪态很有西域人的样子。 “盖聂先生。” “……” 灵幻和沫萝也是打着招呼。 “多谢盖聂先生了,没有使团和天水商会,医馆这里还真不好维持。” 灵幻正在为身前的一位病人诊脉,分心而用,于盖聂先生道谢着,因为使团和天水商会的缘故,她们医馆在这里很安稳。 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举手之劳。” “希望可以助力端木姑娘将医家之学更为推进,此举更为济世!” 端木姑娘前来西域,所为就是将医家之学推进,西域这里迥异诸夏,许多药理奇特,需要药材奇特。 前段时间和端木姑娘相谈,她曾说着一些诸夏间的奇症以西域药草诊治,或可有奇效。 反之,也是如此。 《西域部》的医家典籍编撰更为必要了。 “盖聂先生是来找师尊的吧?” “嘻嘻,师尊正在后面研制成药呢。” 房羽正在抓药,旁边带着一个金发小姑娘,观眼前的盖聂先生,明显……衣衫鞋履都焕然一新。 至于送来药材这样的事情,以往都是使团内的人,那不是什么大事,今日,盖聂先生亲自送来的。 明显有别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 她们自然清楚! 对于盖聂先生,她们也是极为……钦慕,鬼谷纵横的传人,镇压百家的齐鲁剑圣,而今的帝国高爵重臣。 更别说姿仪甚佳,声音也是那般的好听,持剑动静也是潇洒,这样的人儿……实在是……。 可惜,盖聂先生的心思都在师尊身上。 这一点,不难可以看出来。 “沫萝,你领着盖聂先生前往后面吧。” 房羽随即看向身侧的金发小姑娘。 “好的,师姐!” 略有一丝奇怪的诸夏雅言流出,沫萝也是欢喜的走向盖聂先生,这人是师尊的朋友。 也是楼兰国女王的贵宾! 地位非凡。 “……” 盖聂无言,对着近前的沫萝点点头,旋即,一同离开医馆外堂,前往后方的院落。 …… …… “你又来了?” “昨天不刚来过?” 医馆的后方宽大院落,早已经矗立着一个个药架,上面都是已经炮制好,以及正在炮制的药材。 满院散发着浓郁的药材气息,而且杂糅一处,令人嗅之,觉得怪怪的,若是突然而入,还会忍不住打几个喷嚏。 一张厚重的木台列在院中,其后正站着一位衣着藤紫、白云色泽相间的麻衣布袍的女子,不为华丽,多素净。 黑色的长发随意一根银饰梳拢,落于身后,双手握着碾盘的手柄,不住来回动静着,将放在里面的药材细细碾碎着。 旁边有几个陶盆,里面都有一些碾碎之后的药材了。 待会正合炮制成药。 因为楼兰这些许多人的病都大同小异,全部开药、煎药的话太过于麻烦,还不如直接处理了,直接吃成药。 有感身后的动静,回头扫了一眼,随意道。 “沫萝!” “将那里的三台子翻一下。” 同时,又吩咐着一件事。 “是,师尊!” 顺着师尊手指的方向,沫萝连忙小跑过去,三台子……是西域这里的一种药材,很常见的。 “……” “使团自西域收集了不少药材,在下怕医馆这里短缺,便是亲自送来了。” 盖聂再次有些小小的无言。 昨天来了? 自己昨天还在修行吧? 端木姑娘记错了? 应该记错了? 而且,自己上一次前来这里,还是半个月之前,因为……经常来的话,似是有些失礼。 尤其,自己也没有太多话题和端木姑娘相谈。 如今由着陆贾之言,药材倒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切入。 再加上修为突破的喜事,相邀端木姑娘前往酒肆宴饮一番应该不难吧?……应该吧。 心中又有些忐忑了。 端木姑娘是觉得自己来的太频繁了?还是……,看着沫萝去整理药架上的药材,盖聂近前数步,一礼落下。 “又有药材送来了?” “还是你们收集的快,需要多少财货?让房羽从前面结账就可以了。” 端木蓉停下手中的动作,扫了扫药碾子里面的药材粉末,用手捏了一些,嗅了嗅,点点头。 便是抬手一掌,将药碾子里的药材粉末取出,落在空无一物的陶盆中。 “这……。” “端木姑娘是在研制成药?不知是针对何种病症的?” 盖聂觉得陆贾给自己出馊主意了。 再次近前数步,行至那张厚重的长案侧,打量着端木姑娘的动作,微微好奇道。 “针对热症的。” “你现在没事吧?” “帮我碾碾药怎么样?我需要在一个时辰内将成药制成!” 端木蓉清理了一下药碾子,又取来其它的药材放入药碾子,准备动作,又不由的看向盖聂。 “在下今日无事。” “碾药!” “自然可以。” 盖聂连忙点点头。 这些时日,自己之所以还停留在城中,便是因为修行的缘故,现在,修为突破了,自然没有其它的事。 端木姑娘让自己帮忙。 喜不自胜。 当即应下。 “给!” 端木蓉当即将手中的铜制碾盘递过去了,同时离开这碾药的位置,让给了盖聂。 “端木姑娘,这些都需要碾碎吗?” 盖聂还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接过碾盘,站在端木姑娘先前的位置上,看了看碾槽里的药材,又指了指其它的药材。 “对,全部碾碎,分别放在这些陶盆内,待会我有用。” “越碎越好,成药的效果也越好。” 端木蓉开始整理案上那些陶盆里已经碾好的药材,按照一定的配比,混合起来,加入滚沸之后的水,经由磨具,蒸干就好了。 “越碎越好?” 盖聂觉得手中的碾盘有些不适合自己。 因为这样有些浪费时间了。 心神有感,将碾盘放在一旁,一手抬起,对着碾槽里的药材压下,刹那,剑气生,将碾槽内的药材粉碎。 碎的不能再碎! “嗯?” “你……你还真修炼出窍门了?你丹田都没有了吧!” 端木蓉正要看看盖聂的动作是否标准,却是……碾好了? 自己也是化神的境界,刚才碾槽内的剑气还是有所感知的,一瞬之间,药材碾碎了? 盖聂的修为恢复了? 不可能啊。 “修行之道,不一定非有丹田。” “如蜀山的炼体一脉,便是将天地元气化入脏腑百脉。” “丹田虽有损,可在下另辟蹊径,将剑气凝练剑元,行走周身百脉,将百脉筋骨化作大丹田。” “今日,剑道有成,侥幸破关!” “这些药材……如何?” 盖聂捏了一下碾槽内的药材粉末,自觉还是非常碎的,比起端木姑娘碾的都碎。 应该可用。 至于丹田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剑道有成,也希望端木姑娘不要为自己的丹田费心。 “剑道有成,侥幸破关?” “你……玄关了?” 端木蓉上上下下打量着盖聂一番,没有丹田,实力还能精进,还剑道有成了? 还破关了? 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盖聂的意思就是破入玄关了。 反正对于盖聂的实力,自己一直没有看透过。 “侥幸有成!” 盖聂颔首。 “鬼谷弟子就是不一样,没有丹田还能破关。” “那我也就不用为你研制百花百草丹了,原本我打算,熔炼百种珍贵的百花百草精华于一身,对你的丹田恢复有用的。” “嗯,这些药材粉末……很好。” “对比之下,先前我碾碎的粉末都粗糙了一些,既然你有这个手段,那就将这些再碾碎一下吧。” 没有丹田是可以修炼,然……盖聂所修鬼谷吐纳,必须熔炼天地元气于丹田之中。 没有丹田,便是没有力量之源。 何以修行? 百花百草丹! 是自己从医家典籍上悟出来的,以珍贵的百花百草之力,激发百脉脏腑之力,使之反哺受损的丹田。 再加上灵觉的牵引,有六层的把握可以恢复。 就算一次不行。 也可以继续改进百草丹,端木蓉还是很有自信的,就是需要时间。 反正……无论如何,五年之内,将盖聂受损的丹田修复不难,自己怎么说也是医家的高人。 尤其,盖聂还在身边,对他的肉身状况,也能够随时了解,更能够配出完美的百花百草丹。 “端木姑娘之心,在下铭记。” “这些粉末……,也好。” 端木姑娘欲要炼制丹药,为自己修复受损的丹田,自己自然是知晓,而且每隔一段时间,端木姑娘都要一览自己身体的脉络。 百花百草,操劳的心力太多。 这也是盖聂快速推演出剑道的缘由。 一礼为谢,看向其它陶盆中的粉末,剑域施展,将它们全部笼罩,刹那间,再次粉碎。 “你的剑道用来碾药还是很不错的。” “我能学吗?” “以后碾药就方便了,我的修为尽管入化神了,却……没有你那样的本事。” 转瞬之间,所有的药材粉末再次被碾碎。 端木蓉一一查看陶盆中的那些粉末,俏丽的面上浮现丝丝欢喜,粉末如此,成药药性越好。 这种手段……简直是医家必备啊。 医家的修行,大都是对于肉身的蕴养,这等剑道根本不存在,若是可以有这等手段,以后方便许多。 “这……,端木姑娘自然可以学。” “端木姑娘的医家修行传承,乃是传至道家,这门剑道……,五日后,在下便会创出适合的剑道。” “足堪所用。” 盖聂略有一怔,而后给于肯定的答复。 论起来,医家的修行可以很轻松转化其余百家的修行,医家之人空有浑厚的内力,却运用之法不多。 这也和医家的行事手段有关。 如刚才自己施展的手段,以端木姑娘现在的修为,修行起来不难,驾驭天地元气,也可以达到自己这般的效果。 “那我可就等着了。” “那你就顺便将那些药材也都一一粉碎吧,都放入这些陶盆中。” “对了,你来医馆,真没其它事?” 端木蓉的确期待那般手段,剑道……打打杀杀的不好,用来碾药……倒是一绝。 说着,又扫了盖聂一眼,指了指木案上剩余的药材,也是需要给于一一碾碎的。 “……” “并无!” 盖聂再次有些小迟疑,呼吸之后,摇摇头。 “都这个时间了,你午膳吃了?” 端木蓉抬首看了一下虚空,都午时了。 这个时间前来送药? 剑道有成? 破入玄关? …… 他啊! 就是一个木头,木头也能修为入玄关? 也不知道鬼谷是怎么收弟子的,真是木头! “还没有。” 盖聂不知道端木姑娘想要询问什么,原本自己想要邀请端木姑娘一块前往城中酒肆宴饮的。 现在……端木姑娘还要制药,应该没机会了。 “给!” “这是研制成药的步骤,以你现在玄关境界的力量掌控,做出成药也不难,你真没其它事?” “那……午膳就留在这里吃吧,不嫌弃吧?” 端木蓉从身侧厚重木案下抽出一个暗盒,将一张写满字的布帛递给盖聂,那是成药的研制步骤。 是自己试验多次的结果。 “嗯,的确不难。” “可以试试。” “午膳在这里?……不嫌弃,在下如何会有此心。” “如此极好。” 盖聂接过那张布帛,字数不多,字体不大,约有两三百左右,灵觉笼罩,尽皆入感知。 稍微推演,难度不大。 看向端木姑娘,于自己不难。 至于留在这里用午膳? 自然极好! 既然不能够出去宴饮,在这里……用午膳也是一样,念及此,面上欢喜之意大盛。 “好歹你修行有成,沫萝,你去前面找你房羽师姐取百金,前往城中的天水商会,取最好的酒水。” 端木蓉身躯微转,看向远处将三台子翻整差不多的沫萝。 “是,师尊!” 沫萝干脆的应下了,城中天水商会自己取过几次,也都熟悉。 “我也有好久没有亲自做午膳了,做的不好吃,别嫌弃。” “你自己炮制成药吧。” 端木蓉落下一语,转身离去了。 “如何会……。” “成药!” “不难!” 盖聂连连摇摇头,欲要多言,端木姑娘已经远去了。 端木姑娘亲自做午膳? 这……更为惊喜。 无论做的如何,肯定滋味上佳,既如此,那……自己也要将这些药材尽快的炮制成药。 “咦?” “盖聂先生,师尊呢?” 未几,房羽自前面的外堂行入,扫视布满药材的院落,并未看到师尊的身影,为之好奇。 且,只剩下盖聂先生一个人在案前摆弄着什么,似乎在处理药材? 盖聂先生会医道? “端木姑娘让在下炮制这些药材,她去做午膳了。” 盖聂笑语道,此刻心情很不错,尽管陆贾出的都是馊主意,可……得端木姑娘亲自做午膳,较之在城中更佳。 “师尊去做午膳了?” “真的假的?” “师尊都好几个月没有做午膳了,记得上一次做午膳,还是在医道有了进展。” “盖聂先生一来医馆,师尊便是亲自做午膳,师尊于盖聂先生还真是用心。” “嘻嘻,盖聂先生,师尊做的饭食可是很好吃的,就是师尊不常做。” 房羽惊讶。 师尊去做午膳了? 太突然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做午膳? 是为了盖聂先生? 应该吧。 否则,也找不出别的缘由了。 就知道师尊对盖聂先生也有一点点心思的! “当真?” 盖聂觉得自己的心情更为不错了。 “盖聂先生您待会尝尝就知道了。” 房羽掩嘴笑道。 第2173章 无良焰灵(大章不分了) “如此,在下期待!” “房羽姑娘不是要找端木姑娘?她在庖厨之地。” 盖聂欣然,随即依从那份成药文书的步骤,运转剑域,将一份份碾碎的药材汇聚在一只稍大的陶盆中。 “不用了。” “我说师尊怎么会吩咐沫萝取百金前往天水商会买酒的,原来是为了盖聂先生。” “前来见师尊,也是想要和师尊说一说,我和灵幻又加了一些二十金,让沫萝带回来一些紫龙珠,西域之地,紫龙珠更为纯酿。” “顺便从天水商会购买一些锦缎之类。” “还有就是随盖聂先生前来的两车药材,已经盘点好了,待会就可以运进来的。” 房羽摇摇头,左右看了看,师尊不在这里,前面灵幻一个人暂时也能应对,心中微动,踏步近前。 看着盖聂先生的动作,还真有点炮制成药的手段。 话语不停,说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今天的药粉碾的真细密。” “和师尊碾的不一样,都是盖聂先生碾的?” 扫着那些陶盆中的一份份药粉,对于炮制成药,师尊也有教导她们,是以,对于这些手段也是知道的。 一眼落下,直接看出这些药粉的不同。 药粉更为细密了,若是制成成药,效果会更好。 “是在下所为。” “文书而观成药的炮制比较简单,真亲自做的时候,又非如此。” 盖聂点点头,心神仍旧落在炮制的过程中,那些内容流程都清晰的浮现,就是施为的过程中,需要……更为心细。 “盖聂先生所言甚是,我和灵幻学习炮制成药都学习好久的。” “同一个药方,每个人炮制出来的成药,药性也会不同。” 房羽深以为然,顺而说着自己的经历,小脚步更是不自觉的近前,打量着盖聂先生的神态和动静,真迷人。 “房羽,你现在无事了?” 忽而,院落远处传来一语。 “啊……,师尊,前面还有事的。” 房羽吓了一跳,秀面微红,连忙应下,对着盖聂先生快速告辞,转身离去。 …… …… “怎么样?” “对于做饭食,我不常做的。” “味道怎么样?” 一个时辰之后。 院落的一角阴凉区域,那里……五人围着一张面积不小的长案坐着,上面摆满着吃食。 大部分看上去都是符合诸夏风华的饭食,还有一些像西域这边的东西,再加上沫萝采买的酒水,应有尽有。 盯着盖聂尝着自己做的蒸鱼,端木蓉很期待的看过去。 自己真的不常做膳食,希望不会令人失望。 “味道很好,不比天然居的差。” 盖聂品味着口中的鱼肉,真的挺好吃,味道也不错,想不到端木姑娘还有这般的手段,真是……令人惊喜! “天然居!” “你……,鬼谷传人就是会说话,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天然居是什么地方,我还是知道的。” “算你会说!” “和天然居相比,我觉得应该差一些,不过,和城中的一些酒肆相比,还是可以比的。” 端木蓉亦是夹了一块鱼肉,近年来,由着江南诸郡的设立,由着天然居的出现,许多东西的崭新吃法、做法都出现了。 以前江南水韵之地多肥鱼,许多人倒也喜欢吃鱼,可……吃鱼的方式不多,要么烤着吃,上面撒上一些盐,味道便是极好了。 还有用陶盆煮鱼,将鱼儿一巴掌拍死,直接放入陶盆中,生火烹煮,会处理的都不多。 煮熟之后,再搅拌一下。 啧啧。 端木蓉觉得以前自己也吃过那样的鱼儿。 …… 现在想来,以前吃鱼都太野蛮了。 原本很简单的做法就可以很美味的,将鱼儿剖腹,清理一下,鱼鳞刮掉,清理一下。 放入蒸笼,加一些调料汁水,就足够了。 反而异常的鲜美。 追寻医道的过程中,行走诸夏各地,自然也尝遍许多美味,也许是因为炮制药材的缘故,许多美味佳肴吃过一两次,就可以差不多的做出来。 也算是……经验吧。 “那你尝尝这个红烧肉!” “我觉得还行。” 端木蓉又指着案上的一道菜。 也是天然居推出来的,很受人喜欢,自己吃着也好吃,试了几次,倒也能够试出来。 “案上的佳肴都是端木姑娘做出来的,在下定不会辜负姑娘一番辛劳。” 盖聂执箸,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个东西自己在咸阳天然居吃过,是专门取用彘肉身上的特殊补位,肥瘦相间,吃起来肥而不腻,香浓软滑,方为上佳。 色泽来看,和天然居那边九层相似。 “上佳!” “这道菜也可和天然居那边相比,此为真心之言。” 填入口中,略有咀嚼品味,盖聂便是赞叹,更是不掩饰溢美之音。 “以前怎么没有见你这么会说话?” “难道修为破关还有这般的好处?” 端木蓉也是夹了一块红烧肉,味道自然不错,先前自己就吃过,不说和天然居相比,起码和以前自己吃过的酒肆相比,不为逊色。 就是眼前的盖聂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嘻嘻,师尊,盖聂先生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我觉得师尊做的不比天然居差。” 灵幻也是执箸不停的吃着,师尊可是难得亲自做膳食。 必须吃个够。 何况,味道的确很好。 “你去天然居吃过?” 端木蓉看向弟子。 “就算没去那里吃过,我也相信师尊做的最好吃。” 灵幻很是确切肯定的回应着。 “天然居在咸阳,师尊,将来我们回诸夏的时候,也可以前往天然居尝尝,那里号称诸夏第一食客之地。” “盖聂先生到时候可得招待我们了。” 房羽也没有去过咸阳,说来……还真有些向往,咸阳……毕竟是如今的诸夏非凡之地。 “果有那一日,在下自会尽心。” 盖聂也是微微笑道。 “你做的成药还真不错,第一次就做成了,怕是损耗不好心力吧?” “你们大秦的使团不准备出去了?” 端木蓉看向远处炮制成药的案台,那里……盖聂已经完成了成药的制作,从头到尾,看着药方,直接弄好了。 连晒干的步骤都省了,直接以真元催干,待会就可以出售的。 修为高了还是很有好处的。 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从将药材碾碎,再到炮制成药,再到可以出售,起码,需要好几日的。 “没有炮制的经验,唯有力量控制的精细一些。” “使团半个月之后,就会离开楼兰,前往其余西域诸国。” 如果不是自己修行的缘故,此刻大秦使团已经离开楼兰了,西域数十个小国,还有一半多些没有前往。 虽然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终究还是早些完成此事为好。 “半个月!” “那半个月后,我们师徒四人和你们使团一同前往西域诸国吧,有你这位玄关层次的大高手剑圣保护,安全不会出问题的。” “来到西域,停留在楼兰好长时间了,许多药材也都见识了一番,却……西域终究不同。” 端木蓉随意说着。 “……” “端木姑娘也要前往西域诸国?” 盖聂刚夹起一块羊肉,顿时动作一滞,当即,惊异的看向端木姑娘,她们要和使团一起出发? “师尊?” “我们真的要前往西域诸国了?” “还和盖聂先生一处?太好了。” 房羽虽惊讶,却这件事师尊先前提过,也不为很诧异,反而……和盖聂先生率领的大秦使团一同出发前往,实在是惊喜。 “那可就麻烦盖聂先生了。” 灵幻也是期待。 金发小姑娘沫萝则是默默吃着,师尊做的膳食……味道真好,扫着师尊她们在说话,又小心端过自己的小杯子,喝着紫龙珠。 滋味好极了。 “此事……,也好!” “就是西域之地,多荒漠戈壁,现在是夏日,再有两三个月,西域这里就会寒风皱起。” “天候很是恶劣,冬日之时,风沙漫天,烟尘罩地,更是酷寒。” 端木姑娘想要和大秦使团一同前往西域诸国,盖聂自然欢喜,只是……西域现在的天候还没有什么,再等数月,就完全不一样了。 端木姑娘她们是女子,实不愿意她们承受这般苦。 “西域这里的情况,我也了解。” “我带着房羽她们前来西域,不是单单为了治病救人的,而是为了完善医家药典。” “医道!” “非如此,我也不会选择前来西域。” 端木蓉瞥了盖聂一眼,听他的意思,是觉得她们几个女子吃不了苦?受不了西域这里严酷的天候? 她们可都是医者,知道该怎么最好的保护自己。 那些事情也就复杂了一些,不算大事。 “端木姑娘你们离开楼兰,这里……想来会有许多人不舍。” 盖聂不在多言,端木姑娘所言也是有道理。 左右到时候使团之内,自己多关注一下当无碍,多准备一些车马之类的就可以了。 “不舍?” “哼,那些浮屠人巴不得我们走吧。” “有我们在楼兰治病救人,耽搁了浮屠人在楼兰的传道,那些大光头……一个个都不是啥好人。” “也就那个室利房顺眼一些。” 不舍的估计都是一些楼兰疾病之人,至于另外一些人,就不一定了,浮屠就是最明显的。 他们在楼兰的时间比自己还要长些,那些人一直都在楼兰传道,在西域诸国传道。 宣扬所谓的世尊之道! 大光明之道! 大智慧之道! 无上圆觉之道! …… 尤其,那些大光头还曾入医馆劝说她们接受世尊的道理! 世尊? 那是谁的世尊? 那是他们的世尊,不是自己的世尊! 自己的世尊是医道,不是大光头! “浮屠……不远万里前来此地,所为就是传道,他们欲要将世尊的道理遍及昊天之下每一个角落。” “一些浮屠人的确过于强求了,室利房不逊色诸夏贤人!” 盖聂没有多做评价,浮屠有浮屠的道理,他们辛苦来此地传道,自然一心传道。 如何传道的快速? 便是名声了。 以端木姑娘在楼兰和周围数百里区域的名声,果然端木姑娘入世尊之道,浮屠的名声也会瞬间提升十倍以上。 有时候,为了传道,一些浮屠人的确强求了。 而室利房无疑不在列,那是一位真正的贤人,无怪乎当初能够成为孔雀之国阿育王的引领者。 “那就这样说好了,半个月后,我们一同离开楼兰,前往西域诸国。” “这里……,你派人过来看护一下吧,估计归来之后,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 端木蓉端过自己的酒水,非沫萝此刻的紫龙珠,那是天水商会从诸夏运送来的。 西域这里价格很高,尤其很醇香,放在诸夏间,也是顶级的美酒,在楼兰这里更不用说。 “端木姑娘请放心。” “这里一定会看护好的。” 盖聂一礼承诺。 ****** 咸阳! 一日较之一日繁闹! 整个咸阳直接、间接管辖的区域已经达到关中数百里之地,早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 更别说,近年来,中枢又从诸夏诸郡之地,不断迁移了一些富户前来关中,更是带来大量的人力、物力。 “怪不得始皇帝陛下要营造新的朝宫。” “咸阳这里的确过于拥挤了,听说陛下仿造山东诸国的王城宫殿还没有完工,到时候,这里的人更多。” 盛大而又尊荣、华贵的车驾自南昌一路出行,所过之处,没有遇到任何的拦阻。 路上没有过多的停留,可……待车马行过渭水之后,时间也过去了二十日之久。 车驾在驰道上行进,雪儿卷起车帘一角,看向极远处,灵觉亦是扩散,一切尽在感知。 从南昌到咸阳,灵觉范围内的行人气息越发密集了。 “现在是巳时,到达咸阳宫,估计要酉时,乃至于戌时了。” “公子,那个时辰也要入咸阳宫吗?” 弄玉盘算着车驾的速度,以及相关的时辰。 “今日本侯的车驾入宫就行了,宁儿他们舟车劳顿,先回府中休息一夜,明日入宫也不迟。” 周清正逗弄着怀中宁儿这个小家伙。 年纪这般小,就封君了,比自己强! “明日入宫再好不过,县主的服饰……也可以修剪一下,小东西吃的不多,长的倒是挺快。” “衣衫鞋履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要换个尺寸了。” 看着雪儿卷起车帘,焰灵姬也是靠过去了,倚在车窗之侧,手中已经多了一碗火红的冰淇淋。 若是今日入宫,许多东西还不好准备。 明日入宫,自己现在就可以清闲许多了,吃一碗冰淇淋乃是上佳之事,挥手间,天魔力场扩散,卷着冰淇淋的独特气息充斥车内。 “咿呀!” “……” 顿时,那股香甜美味的气息引得车厢内三个小家伙各自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周看了看,三道目光直接汇聚一处。 冰淇淋! 当即,又是一道道听不懂的话语流出,更是一只只小手尽可能的伸过去,也想要吃。 “你也就会捣乱了。” 有感怀中宁儿想要爬出去的趋势,周清觉得焰灵就是欠揍。 “盈儿乖,冰淇淋太凉了,不能吃的。” 云舒正在抱着盈儿,对于某个无良娘亲的做法表示深深的无语,就知道捉弄三个小东西。 待会吃不到嘴,怕是要哭了。 “……” 白芊红觉得……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打不过焰灵姬,肯定现在就动手了,一路之上,因为焰灵的捉弄,灵儿都哭了不少次。 虽然,这个捣乱的连盈儿都不放过,也是一样的哭! “焰灵姐姐!” 于车内的动静,雪儿也是清晰感知,放下车帘,看着身旁那吃着每一口冰淇淋都对着三个小家伙不住诱惑的焰灵姐姐,直接白了一眼。 “盈儿跟着你,不知道将来会变得如何!” 周清屈指一点,真空化去焰灵的天魔力场万物气机,单手平伸,出现一枚枚滋味香甜不逊色冰淇淋的点心。 劲力运转,一枚枚点心出现在三个小家伙的面前,被小家伙们抓住,连忙的被填入口中。 “盈儿将来肯定会变的和公子一样聪明,和公子一样修行强大,变的和奴家一样漂亮。” “是不是盈儿?” 焰灵姬又是嘻嘻一笑,实在是宁儿他们现在这个模样很好玩,不多逗弄逗弄多可惜。 等他们长大了,就没有机会来了。 “咿呀……。” 听着母亲的声音,正欢快吃着点心的盈儿抬头,四目相对,不由对着母亲一笑。 当即,再次投入消灭点心的战斗之中。 第2174章 阿房朝宫(大章不分了) “陛下!” 咸阳宫! 论起来,距离上一次入宫也没有过去太久,武成侯王翦去世还没有一载,一路北上入关中之内,还有不少老秦人道旁奠王翦。 酉时末,戌时初,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非夏日,更是早已经群星点缀太虚。 兴乐宫内,皇兄还在殿前上首处理政务,长史蒙毅在旁随伺,左右侍从稍远,未有半点声息,周清一礼而下, 岁月长河中,皇兄的案上都是成堆的竹简,每一日都要批阅到三更半夜,现在……竹简都换成纸质文书了,好像也没有太大变化。 “武真郡侯!” 蒙毅自旁侧起身,也是深深一礼,距离自己前往江南南昌之地还没有过去一个月,郡侯便是归咸阳了。 “哈哈,郡侯,自江南入咸阳,一路北上,驰道可有残缺之地?” 始皇帝嬴政早已经得到通传,放下手中文书,上首案后起身,着一件宽松的玄色龙纹锦衣,缓缓拾级而下。 “驰道所修上佳,就是欲要通达大秦四极八方之地,还需要数年时间。” 驰道! 大秦的顶级官道! 也是大秦庙朝立下以来,就一直在投入大量财货修筑的道路,也是最先立下的几道国策之一。 期时,还有不少人给于反对,因为修筑驰道的代价太大了,驰道规格,道宽成人五十步,合十丈,每隔三丈更是有一株树木栽种,以固住沙土。 而寻常的要道顶多宽不过三丈,那已经属于很宽的要道了。 至于郡县寻常的要道,更是在一丈到三丈之间,江南之地,周清定下的是五尺,亦为——五尺道! 至于乡里的道路,更是缩短至一丈之内了。 修筑那般宽,且通达大秦每一个郡县的道路,非有水石的出现,怕是代价会更大。 然……最终,修筑通达诸夏的驰道的国策,还是落下了。 驰! 飞快之意! 驰道! 可以飞快行进的道路! 按照国府立下的规矩,驰道非普通人可以行走,甚至于普通的官员也不能行走。 驰道不仅仅是驰道,最中间还有专用的马车木轨驰道,复线往来,再加上车同轨之策,更为便利。 眼下自咸阳而出的驰道一共有十二条,十二条驰道的路线早已经烙印在大秦舆图上。 待将十二条驰道修筑完毕,再根据情况修筑其它的驰道。 这一次从南昌入关中,一路之上,五尺道自然入驰道了,丝毫不逊色岁月长河中的顶级道路,行进起来,速度极快。 “按照国府那边的文书,大秦第一个五年之后,十二条驰道中的一半可以功成,十年之后,可以全部功成。” “非现在需要民力之处甚多,朕……想要在第一个五年就看到那般成效。” “郡侯,往年,朕于你所言子嗣之事,你多推辞,而今三子在旁,如何?” 对于驰道,始皇帝嬴政很是关注。 有驰道的存在,将来巡视诸夏各地,就会相当的便利,暂时来看是耗费了颇多民力、物力。 可……他日就会省却很多力量。 尤其驰道贯通,大秦一体,诸郡之地,可以更好的给于掌控,那也是更为重要之事。 更别说,有了护国学宫那边的水石,驰道的修筑速度提高一倍不止,说着,嬴政话题一转,落在三个新生的族内小家伙身上。 作为族长! 族内的子嗣生息繁衍也是自己的责任。 郡侯先前一直在这方面不上心,而今……一下子来了三个小家伙,想来会有别样感受。 “万物有序,阴阳并作,血脉延续,也是道的一部分。” “宁儿他们……很好!” 周清含笑道。 曦儿、宁儿他们的降生,自己是欢喜的,也是期待的,也是忧心的,也是怅然的…… 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血脉延续乃是常理,因为那是你在天地间存在过的痕迹。 没有血脉延续,数十年之后,天地间,当没有你的痕迹。 从修者的角度来看,那也是天道演化的一部分,乾坤自成万物,万物繁衍不息方有无尽璀璨。 宁儿他们的出现,也是道的一部分,天道是神奇的,这般道韵流转,精进阴阳。 从一个为父为母的角度来看,对于他们是有期待的,却无论如何,将来的路需要他们自己走下去。 好与坏! 也需要他们自己走下去。 一直好? 非天道! 谁也做不到! 也许……那也是道! 周清于有感慨,唯一所愿,希望宁儿他们有足够的悟性,把握世事运转之神妙。 “郡侯如此,将来子嗣当不会令朕失望,二十年后,朕可是准备重用昌南君的。” “再有二十年,朕都快有甲子之岁了。” “先王的子嗣现在唯有朕与郡侯二人了,而今,朕膝下子嗣加起来有二三十之数,郡侯只有三人,还远远不够。” 子嗣! 有子嗣的结果,于始皇帝嬴政来说,就意味着自己长大了,子嗣越多,自己的年岁越大。 甚至于越发老了。 咸阳宫内,为王族子嗣计谋,每一岁……都有新的公子和公主出生,那是王族的需要。 郡侯也该如此。 “玄清也觉得三子不多。” 三子自然不够。 接下来有暇,云舒她们也要有子嗣落下的。 “哈哈哈,三子自然不够,还需要更多。” “明日,朕要一看郡侯的三子,郡侯长子昌南君为天宗晓梦子所出,朕见过她,也是一位惊艳聪慧的女子。” “昌南君的封地落在长安县,近月来,少府在渭南堪舆新的朝宫之地,朕于夏收之时也有去看。” “那里……山水俱佳,且位于长安县不远,接下来有暇,郡侯当与朕再去一观。” “咸阳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始皇帝嬴政大笑。 对于郡侯的子嗣,自己的确抱很大的期待,郡侯已然学究天人,才智超凡,若是子嗣如此,大秦裨益良多。 谈及昌南君,嬴政又是提及一事。 长安县! 是当年自己封赏给成蟜的,是一处膏腴之地,奈何后来出了那般事,现在落在昌南君身上,也表自己之关爱。 “丽夫人诞下双生子,明日宁儿三人来,倒也热闹。” “新朝宫陛下可有取名?” 周清颔首,就算今日不是这般晚入咸阳,也准备明日才会让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入宫。 今夜,由着晓梦她们的真元洗礼,再好好睡一觉,精气神便是充裕了。 “新朝宫?” “这个……,朕还未有想到最合适的,暂且命名——阿房吧。” “如果眼下大秦没有那般多的事,新朝宫五年左右就可以建好,现在……非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时间呐。” 十年的时间,一座新朝宫之名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取下。 阿! 其意,近也! 新朝宫距离渭水北岸的咸阳宫不远,阿房此名暂合。 “阿房宫!” “战国渐远,百废俱兴,陛下有足够的时间重整乾坤。” 周清神色有些小小的奇异。 阿房宫这一次应该可以建好了吧? 应该没有问题。 “道理如此,朕希冀大秦一年一个模样,一些事情,唯有朕去做,才可以做好。” “前些时日,扶苏自泗水郡文书传来,得知郡侯你诞下子嗣,族中多了亲近之人,是以,派人前往南昌庆贺。” “这孩子……有心了,不枉费郡侯当初的偏爱。” 时间! 始皇帝嬴政自觉缺少的就是时间,不仅缺少时间,还缺少许多许多。 烽火战国数百年,诸夏间的民力越来越少。 风华越发各异。 诸国残余还有异心。 诸子百家不服秦法。 …… 真希望那些麻烦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了结,否则,果然阴阳家那里不能够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一切为忧。 膝下诸子! 念及此,眉目紧锁,随即脑海中划过一人。 “扶苏!” “扶苏公子派遣他身边的得力之人下南昌,还带来了不少礼物,玄清却为欢喜。” 周清笑言。 “扶苏!” “他近年来的历练,勉强为上。” “郡侯多在江南,相距淮水不远,扶苏身边的护卫也有郡侯手下之人,不知对于农家和扶苏之间知晓多少?” 始皇帝嬴政踱步灯火通明的殿内,盛夏时日,殿内的门窗都开着,不远处还有两堆冰山。 扶苏是自己长子。 对他自然有和对于其余诸子不一样的情感和期待。 然……近月来,一些事情似乎不同了。 看向郡侯,随意道。 旁侧,长史蒙毅仍低眉静静站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农家!” “那里的事情……玄清的确有所关注,不出意外,再有数月,农家的事情就可以了结。” 农家的事情,扶苏不可能继续拖下去的,现在是七月初,大秦新岁是十月初一。 他肯定不想要农家的事情再拖一年。 因为,农家还没有那个资格拖下去。 三个月。 周清也期待是一个什么结果,不知道扶苏会选择一个什么结果。 “农家的事情了结,朕相信扶苏可以做到。” “侠以武犯禁,农家,自不该存于诸夏间。” “咸阳城内,数月来,有一些流言,语落昌平君、农家、神农堂、扶苏他们,郡侯如何看?” 农家! 始皇帝嬴政从未将农家放在眼中,如果那些人不老实,直接大军出动,全部剿灭。 连山东诸国都在大秦铁骑之下崩溃,区区诸子百家又有何能力? 却是……用来看一看扶苏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结果自然是不会出乎意外,关键……过程上,扶苏会如何抉择。 郡侯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如今的庙朝中,郡侯的态度自己也要考虑,虽然郡侯一直是支持自己的。 且……许多事情,郡侯并未插手。 “昌平君!” “农家!” “农家自然不会坐着等死,它们能够选择的只有两条路,一则丢下手中的兵刃,归于田亩,农家自此不存。” “二则,是神农堂朱家现在的抉择,投入扶苏的麾下,整合农家,依据秦法,定下新的规矩。” “陛下之言昌平君、农家、扶苏,是怀疑农家有人居心叵测?” 周清拱手一礼,看向皇兄。 咸阳这里的消息,宗琼也一直传递南昌,昌平君和扶苏的流言的确出现,且引起不小的动静。 还有骊山陵寝那里的动静,一些修筑陵寝的楚国人被救走了,时间契合一处,如此,就不一样了。 “郡侯觉得呢?” 始皇帝嬴政反问。 “楚国!” “已经不在了!” “扶苏公子是陛下的血脉,还是陛下的长子,那些流言……,陛下也当不会放在心上。” “陛下所忧,则为将来!” “扶苏公子,陛下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教导,何况,陛下膝下还有十多位公子,他们也要一一长大了。” “更别说……阴阳家蜃楼还未出行。” 流言! 以自己对皇兄的了解,涉及昌平君、农家、扶苏的流言……皇兄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因为扶苏是大秦的公子! 就算有朝一日,可以登位,那也是大秦的天子,大秦的陛下,而非楚国的天子。 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如此,皇兄询问此事的目的也就不难理解了。 根源还是落在扶苏身上,自武成侯去世的那件事开始,皇兄对于扶苏的安排明显不一样了。 不说要将储君之位落下,起码……比起先前更进一步了。 扶苏! 既然有可能成为储君,一举一动乃至于将来有可能的举动都为重要,楚国自然是不可能出现了。 却是,保不准会有一些人居心叵测,借助扶苏的力量欲有所动! 归位大秦的秩序之内,一些事情就棘手了。 更远一些,倘若扶苏真的将来登位,身边多诸国往昔旧人,秦国秦法如何?现行的一道道国策如何? 何况! 那些人现在和扶苏联系上,果然相合一处,事情更为难料,尤其还在山东之地,大秦对那些地方的掌控并不算太强! 皇兄想的足够远。 却也必须想的这般远!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一个个强盛之国因后继之人出现问题而衰弱的数不胜数,秦国自穆公以来的数百年,就有许多例子。 山东诸国更不必说! “扶苏!” “朕已经派遣章邯率领影密卫亲自前往泗水郡查探此事,扶苏……如郡侯所言,朕现在还有时间。” “阴阳家蜃楼,明岁也该东行了,希望东皇阁下不会令朕失望。” “比起朕,郡侯在江南逍遥多矣,朕有时候也羡慕郡侯可那般的纵意诸夏间。” 始皇帝嬴政沉吟数息。 为大秦万年计,许多事情不能够出现任何意外,扶苏身边可以有那些人,然……扶苏必须有足够可以驾驭他们的能力。 若是不能够驾驭,那便是一个很不好的后果。 扶苏的性情还是不够令自己满意。 无论如何,自己给扶苏很多机会了,接下来其它公子也逐步长大,也该有一个个机会。 感此,不由摇摇头,平添三分烦躁,看向郡侯,无奈笑道。 “玄清在陛下眼中多逍遥,岂不知玄清也有艰难事。” “修行……修行到了最后,也是越来越难。” “而今宁儿他们在身旁,接下来也少不了操劳之事。” 周清于此表示不认可。 如庄子与惠子的桥上之辩,世事万物,皆如桥上观鱼儿,鱼儿的喜怒哀乐,难知! “哈哈哈!” “郡侯也有此般心……难得也,蒙毅,你觉得呢?” 嬴政神情悦然。 “庙朝上下皆知武真郡侯逍遥!” 蒙毅拱手一礼,抬首看向陛下和郡侯,微微笑道。 “哈哈哈,郡侯听听,这是庙朝群臣之意。” “说来,刚才提及阴阳家蜃楼东行,朕前些时日翻阅一卷古籍之时,上面书录了一些延年益寿之法。” “其中延年益寿之法多服食,服食天材地宝炼制的珍贵丹药,可以延年益寿,郡侯以前于朕这般的丹药,朕与丽儿皆受益。” “还有直接服食一些天地灵物,如西域楼兰的不老泉,尽管传闻不老泉已经没有了,朕……还是命李信派人前往楼兰探查了。” “还有上古人皇轩辕氏的性命交修之法,只是不合朕心,东君有言,郡侯倒是擅长此法。” “此外,便是服食一些天地异兽精血炼制的血丹,如异兽中的天地四灵,寿元极长,果然采其精血,炼制血丹,应有用处!” “朕问询过东君阁下和玄灵子,二人都言可以一试。” “郡侯以为此法如何?” “取天地四灵的精血,于天地四灵来说,并非屠灭之道,若是朕派人去取的话,应该不难吧?” 始皇帝嬴政有些不自信。 泰岳祭祀之时,天地四灵的形体入眼,均神异之像。 现在要取一些它们身上的精血炼制血丹,为延年益寿之用,只是一些精血罢了,当……无大碍。 不过,对于天地四灵,郡侯比较熟悉,问询东君和玄灵子,只是觉得可行,若是郡侯不反对。 当行之。 延年益寿! 和蜃楼东行不冲突,也是两手的准备。 “取天地四灵的精血,炼制血丹,延年益寿?” 周清一怔,而后哑然。 皇兄这是从哪里看的古籍? “郡侯,朕只是取用一些它们的精血,应当无碍吧。” 嬴政再次问着。 五彩之凤的下落……自己知道,就在江南。 而今江南为大秦国土,五彩之凤献上一些精血为所用,当合情合理,何况,只是精血,以异兽的强大,恢复起来不难。 作为回报,五彩之凤的栖息地方圆百里会一直为禁区! 第2175章 《三坟五典》 至于其余的天地四灵,则是不太清楚,郡侯应该知晓。 修行之道! 嬴政也翻阅过一些,咸阳宫的守藏室之中,诸子百家的修行也在列,有很多的密卷册子。 早年间,自己也曾有修炼,否则,也不会寻找剑术老师。 却……那个时候,国政大权都在文信候手中,闲暇时间不少,修行也算尚可,筑基、通脉还是有的。 先天差了一些。 后来,便是没有了修行的时间,偶尔同盖聂先生练剑,也只是强健体魄,修行虽好……如何为重? 根据修行典籍上的记载,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每日都要运转功法,吐纳天地元气,精进内力。 方可进益! 否则,一段时间荒废,便是经脉瘀滞,内力不纯,一身修行还可能退步,乃至于有损根基。 一个数个时辰的修行? 打坐? 看着那一堆堆政事文书,嬴政更加觉得修行之道不合自己。 更别说! 自己也无需修行,只要时而演武,肉身康健便好,诸夏间的修行者很多很多,皆无大用。 儒以文乱法! 侠以武犯禁! 修行的越高,有些人越容易生事。 修行之事,日后除却大秦允许的些许之地,其余诸子百家不必存在了,省的生出麻烦。 修行! 就该同道家祖师一样,遍观天地之道,一朝得悟,身融万物归元,成为真正的贤者。 儒家的孔丘也尚可。 …… 不过,不得不承认,修行还是有一些好处的,比如……延年益寿! 记得,郡侯先前进献过一些丹药,服用之后,却为上佳,依从郡侯之言,自己的身体不逊色修炼之人化神境界的肉身。 丽儿便是一个明证,不仅仅容颜归于昔年绝丽模样,修为也到了化神绝巅,直接达到了那个境界。 更有延年益寿。 通过修行延年益寿,不合自己。 古籍之中所载的法子,现在……炼制血丹……还是可行的。 “延年益寿!” “切让玄清一观陛下此刻的精神三元。” 延年益寿! 对于任何人都是诱惑。 皇兄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关键……将主意打到天地四灵身上了,这就……有些难办了。 却也不算难办。 宫殿之内的灯火已然通明,实则,就算暗淡,对于周清的视线也造不成任何拦阻。 并未直接应下,一礼落下,近前数步。 “嗯?” 始皇帝嬴政略有好奇。 “让玄清切一切脉!” 周清伸出手掌,待在咸阳宫内,灵觉想要外放……不是不可以,而是那样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神通运转也受到压制。 阴阳家秘藏记载,这是人皇轩辕氏对于诸夏部落联盟天子的庇护。 庇护! 只要实力超过化神的修行者,靠近诸夏天子……一身实力就会被直接压制,玄关之力也只能够发挥化神之力。 合道层次也是如此。 周清早就体会过。 是以,以阮翁仲现在的实力,待在咸阳宫,真打起来,说不准还有可能和自己争斗一二。 天道的庇护自然有代价。 作为代价,天子之身想要修行极难,玄关之下,或许无碍,破入玄关的超凡脱俗,阴阳家秘藏记载,数千年来,无一人做到。 欲要修行! 唯有非天子之身。 那卷秘藏之上,虽没有提及三皇五帝的实力境界,然而从《三坟》、《五典》散乱的内容来看,非化神层次可以做到。 禅让制! 周清觉得上古三皇五帝岁月,出现这个制度,不是偶然。 那段岁月,诸夏大地,百族共存,人族在列,异兽也在,身为诸夏天子,除了人皇轩辕氏之外。 但凡登位的,皆非诸多部落中实力最强之人,而是最合适之人。 天子! 权柄在手,却不可以突破化神,寿元有限,眼看着其余部落的修行者寿元绵延,若说不为羡慕绝对不可能。 是以,禅让! 选择合适的继任者,不做天子,没有天道的庇护,自然没有枷锁,加持天子的尊贵。 诸般天材地宝绝对少不了,何况……上古岁月,不缺的就是天材地宝。 一跃破关,轻而易举。 就是短时间内突破入合道归元的层次,周清都不怀疑。 何况,先前在擒杀楚南公之时,东皇太一还说了一些昆仑之巅的秘密,更为印证周清这个猜测。 三皇五帝的实力,绝对都是合道归元的境界,而且还绝对不低,毕竟……身为天子,相召一些高人论道,轻而易举。 留下《三坟》、《五典》那样的秘卷,包罗万象,诸般道理、修行之道应有尽有。 可惜。 五帝之后,禅让不存,帝舜之后,禹王为诸夏天子,一切都变了,也许是禹王要两者兼得,也许是其它的目的。 再加上异兽百族之功。 九州约定立下。 …… 禅让制不存,家天下轮转,阴阳家秘藏之言,无一位三代天子在位突破悟虚而返的境界。 一位都没有。 延年益寿! 依照周清之前的试验,同样的天材地宝,对皇兄和普通人差别不小。 化莲丹下,后宫公孙丽容颜永驻,复归绝丽之姿。 皇兄尽管也有年轻了一些,近年来……化莲丹的药力明显流散,皇兄的三元并不想公孙丽那般归于巅峰。 “陛下贵体无恙,三元……有些虚损,饮一些汤药便可无碍。” “且让玄清试试以真元洗练一下陛下的筋骨百脉。” 看着皇兄抬起的手臂,周清一手落在上面,细细感知着,脏腑百脉,呼吸强弱不为隐秘。 数息之后,周清给于断语,面上平添小小的异样。 化莲丹的药力几乎损失殆尽了。 那可是千年雪莲的本源之力,以皇兄不通修行之身,就算日夜劳累消耗,也不可能流失这般快的。 接下来让皇兄试试其它的丹药。 破玄丹! 破空丹! 火树银花的汁液! …… 尤其是火树银花的汁液,那是超越千年雪莲的灵韵之物,一滴落下,足以令化神绝巅层次有八九层的可能性破关。 至于剩下的一两层,则是自己的缘故。 论功效,同破空丹相仿,却本源之力非破空丹的玄妙可比。 人皇轩辕氏! 做的有点绝了! 绝绝子? 难道说……皇兄现在对延年益寿越发感兴趣是因为本能感知身体不对劲的缘故? “朕……近来批阅文书,的确时而倦乏。” “先前并未有过。” “或许是因为处理国政的缘故,先王之中,孝公先祖因变法之事日夜操劳,薨逝之寿,比现在的朕大不了太多。” 始皇帝嬴政左右看了一眼。 蒙毅是极为可信之人。 皇弟更无须多言。 君王之身体康健,向来为隐秘之事,尤其接下来更是如此,这个状态……不是嬴政想要的。 庙朝立下之日,楼兰使者言语不老泉已经没有了。 嬴政现在不在意。 现在必须让李信派人亲自确认确认。 天地四灵的精血! 它们作为异兽,数百年、千年的寿元,精血定然非凡,不求一般无二的寿元,百载还是可以的。 只要自己可以有百载的寿元,大秦……定然会在自己手上呈现另一番面貌,真正呈现心中的样子。 天地四灵! 它们必须有精血献出。 “孝公先祖寿元有损,乃是因早年在军中征战,血气亏损之缘故,陛下并无那般。”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周清手掌仍紧紧握着皇兄的手腕,被压制仅剩化神绝巅层次的实力施展,真元催动,便是一股股玄牝之力没入皇兄的体内。 周天运转,便是将皇兄虚损的三元补足。 并未停歇,继续以真元行走皇兄的筋骨百脉各处,玄牝之力给于无处不在的滋养。 “郡侯果然好修行。” “朕……现在感觉极好!” 任由皇弟施展手段,始皇帝嬴政可以感受到体内有一股很舒服的力量游走,所过之处,更为一股股直入心间的畅快。 疲劳? 不存! 一丝倦乏,更是不存! 简直就是自己数年前精力最好的时候。 蒙毅在侧,一语不出,只是静静的听着,只是静静的看着。 “待三日后,再来一观。” “天地四灵的精血,陛下想来应该有所动了,不知准备派谁前往!” 周清松开手掌。 自己现在的真元……非寻常之力可比,直接滋养皇兄的肉身百脉,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此生当百病不侵。 寿元轻而易举过古稀、耄耋。 对于皇兄,先看看效果如何,说着,提及先前的话题。 皇兄既然说到这个延年益寿的法子,就不会只是说说,询问自己,应该是想要最后的确认一下。 “此事……。” “阴阳家有些兴趣,东君所言,蜃楼之事,耗费财货颇多,若得血丹,也可弥补一二。” “朕觉不错,他们还算有些心思。” “既然郡侯也觉天地四灵精血可用,那么,择日……东君和阴阳家云中君就可以行动了。” 始皇帝嬴政略有迟疑,还是说了出来。 一些事情准备起来不难。 实则,皇弟也是合适之人,却……以皇弟尊贵,没有必要亲自前来,阴阳东君她们既然说可以做到,那就前往吧。 “东君!” “云中君!” “延年益寿的古籍该不会同阴阳家有关吧?” 周清笑道。 阴阳家! 有点意思。 好端端的,他们怎么打上天地四灵的主意了,胆子真肥,却是……五彩之凤要有子嗣落下,他们贸然前往还会有不小的麻烦。 原有的岁月长河,因五彩之凤子嗣的缘故,一身实力有损,还真被阴阳家功成了。 现在……自找麻烦? 五彩之凤的精血! 自己好像……已经有了,一直被封印在体内,作为开启苍龙七宿的钥匙,修复的秘法也从东君手中得到。 只待良机,便可修复! 既然涉及到阴阳家,皇兄先前所言的古籍出处也就有来历了。 也只有阴阳家有焰灵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传承。 “阴阳家?” “嗯,似乎朕看到那册古籍的确有些……,无论如何,只要将血丹带回来就可了。” 闻皇弟之言,始皇帝嬴政也是不由的念叨一声。 一双此刻恢复三元灵动光泽的眼眸微动,那册古籍是自己在守藏室的一张案上看到的。 觉得有趣,便是阅览了。 现在想来……的确有些奇异。 是阴阳家做的? 又有些不像! 阴阳家若是有心,可以直接和自己献言,自己不会拒绝这般好事的,也可令自己更直接看到阴阳家的忠心。 是别人? 是谁? 目的是为了……天地四灵?天地四灵的精血或者血丹?守藏室那里的人应该知道,交给李仲足矣。 咸阳宫! 也该整顿整顿了。 …… …… “公子!” “您回来了。” 在咸阳宫待了一个半时辰。 兴乐宫殿内,和皇兄聊了片刻,尚食坊那里的美酒便是送来了,如此,在偏殿便是喝了起来。 临近子时才归于府中。 “府里还是热闹的。” “宁儿他们都睡下了?” 熟悉的偏厅之内,一切都已经齐备,诸般陈设,和南昌府中几乎没有区别,似乎所有东西都带过来了。 周清于此表示无言,此行他们在咸阳并待不了太长时间。 灵觉扫动,府中一切清晰。 府中多了一些人,起码……比起他们归于咸阳的人多了一倍不止,一条条走廊、院落、内外门……,都有人往来。 也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分落两个房间,宁儿自己单独一个,雪儿正在照料着,晓梦则是在偏厅执笔书录道藏。 灵儿和盈儿则是一个房间,芊红正在照料着,咸鱼一般的焰灵正在偏厅盘点着什么珠玉之物。 “是昨日陛下和丽夫人赐下的,一共一百人,男女各半,出至少府,宗琼也没来得及和公子说。” “府中多了一些人,的确热闹一些。” “宁儿他们吃了一点东西,洗了一下就睡了。” “公子,看您的样子,庖厨那边准备的还要不要上来?” 云舒端着茶盏近前,说着府中的一些事情,近距离之下,轻嗅着公子身上的气息,看来咸阳宫内,已经和陛下宴饮过了。 “不必了。” “处理一下吧。” “这些东西也是陛下送来的?” 周清接过茶盏,轻呷一口。 庖厨准备的东西,分给下人就可以了,浪费不了的。 将茶盏递给云舒,双臂伸展,任由云舒服侍着宽衣……,视线则是落在仍很有兴趣在珠玉上的焰灵。 “不是陛下。” “是百越人送来的。” “所以……焰灵姐姐才这般有兴趣,当初宛城郊野那里的百越部落一共有五百人前往咸阳。” “后来,有一些人选入了黑龙军,一些人入了其它军团,多年来,也有不少长进的。” “知道公子要归来咸阳,今日也是送来好多东西。” “估计,接下来还有不少人要送。” 弄玉亦是近前服侍着,跪于铺就绒毯的地板上,抱着公子的一直腿,换下青云长靴。 手上动作不绝,顺着公子的目光看过去,颇为欢喜的说着。 “哦?” “百越人!” “本侯就想着……焰灵什么东西没见过,怎么会对那些珠玉感兴趣,他们有心了。” “焰灵,那些东西留下一半,剩下的一下,赏赐回去吧。” “比起本侯,他们更需要。” 周清讶然。 珠玉财货……府中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东西,那些人却是有心了,这些年来,因为焰灵的缘故,那些人自己也关注了一些。 大体上,现在混迹的都还行。 “不!” “这是公子和奴家该得的,接下来奴家建造天魔宗,还需要大量财货呢,就算现在不需要,以后呢?” 焰灵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到手的东西还赏赐回去? 那些人……,没有自己,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送来这些东西……只能说还算记得自己的恩德。 其心可嘉! 以后还得继续送。 至于赏赐? 只要自己还活着,他们也不需要什么赏赐! 第2176章 广成子 “你可真是一个小财迷。” “既如此,那你自己决定吧。” 踏着轻便的木屐,换上一身宽松的长衫,整个人都舒服许多,听着焰灵干脆直接的话语,莞尔笑道。 现在想的还真远。 行进两步,坐于正在书录道藏的晓梦身侧,抬手拿过那已经被弄玉整理在旁的道藏。 说起来,自从自己决意整理自上古以来的道者手札卷宗以为道藏,似乎做得还没有晓梦多。 且……以晓梦现在的修行境界,大部分收集来的道家之论,都可以整理,就是……还需要自己再过一遍。 而后便会给于梳理归类。 “这是……阴阳家送来的丹道之法,容成子的残卷?” “胎息之法,专气致柔,阴阳并行,房中至矣。” “容成子!” “此人的水准不低,能够有这般残卷,他的修行当不会弱于本侯。” “嗯,还不错,就是想来阴阳家那里留存的也不会太多。” 一览手中的纸张,周清微微颔首,丹道之法……炼丹之法,也有相关的修炼紧要。 都是和容成子相关的。 阴阳家的秘藏还真是多。 许多都是上古传下来的残卷,至于完整的……几乎不存在了,反正数千年来遗失的很多。 上古可没有竹简和纸张,一些羊皮、牛皮、骨头、铜器……也很容易流失,朝代更迭,皆如此。 能够有一些存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些人所修的完整道理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路,那才是重要的。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只要花费一些时间,不说将那些人所修的道理全部推演出来,可……推演出来八层还是不成问题的。 “容成子的道很复杂!” 晓梦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毫笔落于笔架上,一指点下,纸张上的墨痕便是干了。 旋即,将纸张推向师兄的跟前。 关于此人的道……还有许多要总结书录,短时间内难以功成,往往此人留下的只言片语,都足够自己书录许多。 “容成子作为人皇轩辕氏之师,自然不俗,否则,以人皇的资质,普通人也不可能为其师尊。” “道者三脉,他皆有所长。” “服食一脉的丹道之法。” “性命交修的房中之法。” “吐纳天地元气的养生之法。” “传闻他和同时代的九天玄女、风后、圣母元君等人交情不错,想来也有那些人的道理。”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弄玉,你们可以多看看晓梦写就的东西,会有所用的。” 人皇轩辕氏所处的岁月,人杰辈出。 容成子只是其一。 九天玄女等人也丝毫不逊色,人皇轩辕氏最后勘破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和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九天玄女。 九天者,为乾金之象,性刚好动,此女喜着玄色素服,上古称之为九天玄女。 此名可窥得性情。 圣母元君! 此人不太了解,只有些许名号落下,有闻《黄石天书》为此人所创,很是非凡。 圣母元君的弟子为九天玄女等人,九天玄女的弟子为人皇、风后等人,反正……听着有些复杂。 还有和容成子一块修行在崆峒山的广成子,在三代的只言片语中,他也指点过人皇轩辕氏。 具体的,不太清楚了。 此人一身所修,丝毫不逊色容成子等人,堪为神秘。 人皇轩辕氏的岁月,颇有些像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岁月,人杰辈出,以诸子百家之才,论起来,也不逊色上古那些人。 祖师便是受益者,数十年如一日的在大周守藏室阅览群书,十年身融万物,玄之又玄。 “是!” 弄玉和云舒颔首,姐妹中,只有她们两个和雪儿妹妹没有破入虚空一体的境界。 若不是公子炼制了许多丹药,以及近来性命交修效果的明显,她们的修为提升更慢。 虚空一体都这般难了。 真不知道真空的境界如何勘破,怕是真的需要超越千年灵韵的诸般天材地宝了。 希望接下来昆仑之行有所得。 不! 必须有所得。 “唉……,奴家盘点了一下,好东西几乎没有。” “好在,聊胜于无。” “这几颗宝石还不错。” 旁侧,焰灵姬将那些珠玉财货收起来,如果不是看在是同族的人有心,自己看也不会看。 自己缺财货吗? 不缺! 也就是有兴趣看看。 却是扒拉了一番,很是摇摇头,除了此刻手掌上的几颗纯色宝石,并无入眼的。 “的确不小,也是价值数百金乃至于千金的。” “焰灵姐姐,那些珠玉财货也已经很好了,对于他们来说,想来为了送这份礼,也已经竭尽全力了。” “肯定希望焰灵姐姐你满意的。” 焰灵姐姐掌心有四颗鸡蛋大小的宝石悬浮着,一颗红色的,两颗蓝色的,还有一颗浅紫色的。 看上去不规则,却灯火照耀之下,摇曳映衬的色泽很美,就是在公子的库房中,都属于中上的。 云舒缓缓道,若说那些百越人私藏了一些珍贵之物,可能性不大,怕是这些就是他们的珍藏了。 对于那些百越人来说,焰灵姐姐就是他们的支柱,没有焰灵姐姐,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 “本姑娘自然知道!” “哼……那就等盈儿长大一些,从百越中挑选一些侍女服侍吧。” 一念而觉,焰灵姬手掌上自生天魔火焰,那是以天魔力场催动真元化生的火焰。 至炎炙热,足以熔炼利刃。 一丝丝通红色的火焰包裹住那四颗宝石,既然送来了,那就做一些好东西,省的浪费。 “时间不早了,且准备歇息吧。” “明日入宫,服饰都准备好了?” 周清将手中的纸张落在案上,弄玉已然上前整理着,很好整理……先放在一个单独的木盒内。 等接下来自己细细一观,给于再一次的梳理,有晓梦的底子,也无需费太大力气。 案后起身,窗外……镰月正散发银蒙之光。 天地气机有变,子时了。 “南昌之时……就准备好了。” 焰灵姬极力催动火焰,希望将四颗宝石快速熔炼成自己喜欢的形状,闻公子之言,又为大喜。 入宫的服饰? 早在蒙毅那次走后,就已经准备了,因为……早晚要用上的,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还挺好看。 就是有些繁琐,尤其……穿戴很繁琐。 “公子,浴房那边已经备好了。” 视线从门外的侍女身上收回,云舒一言。 “走吧。” 周清一步踏出,消失不见,云舒紧随其后。 “我也去。” 扫着身上的一身青衫,晓梦周身青色光芒涌动,消失不见。 “焰灵姐姐,你准备用宝石做些什么物件?” 弄玉已经将晓梦留下的纸张收起来了,将那个小木盒收起来,放在厅内一角,一般没人动的。 感知焰灵姐姐体表的能量波动,饶有好奇。 “嗯?” “做几个印章,为天魔宗的堂主长老之用!” “库房几个大的,作为宗主专用。” “天水商会那边正在西域收集罕见的玉石,也会用到的。” “弄玉,姐姐到时候亲手给你刻印一个。” 闪烁一双此刻迸出火焰的魅眸,天魔力场的绝对力量下,那四颗宝石熔炼的很快。 大致形体已经出现了,和江南南昌总督府政事堂用的印章类似,作为以后施加命令所用。 “多谢姐姐。” “姐姐,弄玉先去服侍公子了。” 印章! 焰灵姐姐还真是为天魔宗的事情上心了,微微一笑,将厅内简单整理一下,也是踏步间离开。 …… …… 次日,辰时刚过。 周清便是带着宁儿三个小家伙车马行入咸阳宫,当然,三个小家伙的母亲也来了。 至兴乐宫门前。 便是早有准备好的婴儿车在旁,宁儿三人先后坐于其中,倒也不哭不闹,只是很好奇的看着陌生之地。 而后为芊红推着一个,焰灵推着一个。 周清自己推着一个,因为……晓梦不习惯,连带着身上的服饰还是一袭青色的长衫,如往常一般,银发随意披散,一条青色的丝带梳之。 焰灵和芊红二人身着精致的华章,一则通红如火,道道火焰的细纹密布其上,金银丝线穿插其中。 为今日,还特意梳了一个飞仙髻,踏步金红色的长靴,步履之间,颇为有序,平添尊贵与妖娆。 一则浅紫色的华章裙衫,烟罗紫藤的纹理隐现,纵横的金文字符没入其中,秀发梳着随云髻,动静生姿。 “武真郡侯!” “……” 不远处,一直护卫于此的阮翁仲等人一礼,一个个身高越发吓人了,尤其是阮翁仲,五丁妙法有成,身高早都超过一丈了。 也早就超过正常两个人的身高了。 手持一柄粗壮无比的铁枪,重达三百斤,通体以精铁打造,杂糅五金,还是少府徐夫人亲自出手的。 身披黑龙军团的制式甲衣,越发显得魁梧,身边其余百越人也是如此,随着修为的提高,越发非常人。 不过,一个个力量控制的还不错,否则,以阮翁仲现在的力量,真要不受控制,一步踏出,大地便会出现一个凹陷。 甚至于方圆都会震一震。 此刻,阮翁仲近前数步,宛若常人,很是轻便,明显……对于力量的掌控相当到位。 “如果不是咸阳宫,怕是以你们的饭量,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大问题。” “哈哈哈。” “看来五丁妙法还是适合你的,不错,好好修行。” 周清扫着阮翁仲等人庞大的体格,修炼五丁妙法,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需要的能量很恐怖。 因为不同于练气吐纳,有相当一部分能量从食物中摄取。 上次还在咸阳宫出入之时,就听李仲说过,阮翁仲现在一人一顿可以吃掉一头肥牛,而且还不算太饱。 一头肥牛的话,如果给于普通兵士,起码够五十人吃的饱饱的,然……让阮翁仲一个人对抗五十人,也轻而易举。 咸阳宫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食物,有阮翁仲这样一个好手在,兴乐宫内外,更为安稳了。 站在师兄身边,晓梦也打量着眼前这些人,咸阳宫这里,自己是第一次前来,比起总督府……是大了好多好多。 眼前这些人自己知道,是焰灵的族人,所修蜀山传承的《五丁妙法》,却是修炼有成的,只有阮翁仲自己。 其余人身高尽管也很惊人,明显没有阮翁仲的份量。 欲要感知……,秀眉挑动,旋即,不再理会,咸阳宫这里果然有极强的压制力。 “嘿嘿!” 阮翁仲略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自己的饭量的确有些大了,不是一般的大。 身边的同族兄弟也是如此,一个人可以吃普通人十个人的饭量。 他们一共三十六人,每一次吃饭……都是用很大很大的木桶盛装的,否则,就太费事了。 始皇帝陛下还亲自看过自己用饭食,看完之后……下令宫内的尚食坊增加人手,专门为他们准备饭食。 因为……人手不够的话,他们往往吃不到饭。 现在,他们每一顿都有三头肥牛可以享用,若是在军中,粮草都要吃亏空了。 “你们几个总算没有给本姑娘丢脸。” “就是长得太壮了。” “公子,他们接下里继续修炼,不会还要长高吧?” 焰灵姬推着自己的婴儿车,看着那一个个大个子,还真是令人……诧异不已。 好在,这些人没有给自己丢脸。 做的还是不错的。 能够护卫兴乐宫,就是老秦人都很少有这个荣光,他们争取到了,也算他们自己的运气。 当然,还有公子的颜面。 “焰灵大人!白芊红大人!” “焰灵大人!白芊红大人!” “……” 阮翁仲等人连忙又是深深一礼。 没有焰灵大人,就没有他们现在。 昔年,韩国旧地,那些人对百越人杀戮的很多,幸好有焰灵大人庇护,才有族人残留。 近年来,已经恢复不少元气。 加上他们立下的功勋,在宛城郊野有一处自己的地方,族人繁衍生息……相当不错。 尤其自己的修行,还是焰灵大人多次助力的,向武真郡侯大人求取一枚枚珍贵的丹药。 没有那些丹药,现在的自己顶多也就媲美普通化神水准,别提现在的突飞猛进了。 焰灵大人身边的白芊红大人,自然也是尊贵的。 昔年南阳之地,他们也在这位白芊红大人手下听命,这位大人很不俗,立下的功勋不小。 如果愿意留在军中,现在起码是前将军之列。 “好好在咸阳宫做事,不要令始皇帝陛下失望。” 焰灵姬瞥了某人一眼。 而后又觉得阮翁仲等人不顺眼了,提自己一个人不就行了,某人对他们又没有什么大恩。 顶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恩德。 白芊红旁侧微微颔首,这些人……很不俗,护卫在咸阳宫,是一股极强的威慑力。 公子说过,以阮翁仲之力,普通的玄关层次在咸阳宫内,如果不逃走正面交战,都有可能被阮翁仲击杀。 “自不负始皇帝陛下之望!” “……” 阮翁仲等人正色沉声道。 旋即,周清等人没有在宫门前停留,便是入内。 “公子,那股对于灵觉的压制力越来越强了。” 焰灵姬缓缓推着车,那股压制力从入咸阳宫就感受到了,现在是越来越强了。 天魔力场根本施展不开,天地元气也很难强力调动,一身之力真的如公子所言,被压制到玄关之下了。 “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便好了。” 周清很有经验的给着建议。 “公子,去岁始皇帝陛下封禅泰岳之时,咸阳宫四周的十二金人有所异动。” “星辰古约……还真是强。” “如今,古约不存……十二金人应该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白芊红回想刚才入咸阳宫看到的十二金人,还矗立在咸阳宫四周,高五丈……很是明显。 “十二金人!” “将来有可能会放入骊山陵寝那里。” “那里……也有一座正在建造的咸阳宫。” 看着宁儿坐在婴儿车内四处打量着兴乐宫,周清忍不住抚摸了小家伙的小脑袋。 十二金人! 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骊山陵寝……地下王都。” “还真是……始皇帝陛下。” “公子,奴家将来如果坐化了,您也打造一处地下宫殿,将奴家放里面吧!” 焰灵姬慨叹,天子就是天子。 骊山陵寝那里……原本是按照大秦王爵等级建造的,随着始皇帝陛下登位,一切自然要变一变。 如何变? 很简单,陵寝规模扩大十倍! 很简单的吩咐! 到时候骊山陵寝建成了,绝对是一处恢弘的地下宫殿,这些年……巴郡的寡妇清一直在献出大量的水银、朱砂、珍惜木料之类,基本上都进入骊山陵寝了。 “坐化?” “你想的倒是挺远。” “与其想着坐化,还是想一想将来破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吧。” “那个境界……没有一点点信息留下,是否长生不可知,是否不死不可知!” “肯定非凡。” “昆仑之巅,将来你等随本侯一同去!” 以焰灵现在的寿元,一两百年后,的确要坐化。 可……等着坐化,岂非没有一点追求了? 焰灵也就是一条咸鱼了! 第2177章 宫廷刺头 “叔父!” “父亲!” “……” 行入兴乐宫,并未直接入皇兄往常处理政务所在,而是在李仲的引领下,行过鸿台,前往后面的一处御花园。 时值盛夏,御花园内百花百草尽皆绽放,彼此交相争艳,论其色泽,更是有序列在花园内,使之不为杂乱。 每隔不远,更是有着从蜀山移植来的樱树,按照天候,本已经过了樱树绽放的天时,可……放眼看去粉色、白色的花瓣点缀樱树的每一寸枝干。 连带着虚空中都弥漫着馥郁的芬芳。 花园一角,修筑的有纳凉区域,那里……已经汇聚不少人了,还未待周清一行人靠近,已然有两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快速传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咸阳宫内,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如此了。” 扫着阳滋和曦儿两个小丫头近前,周清不住笑道。 这两个小丫头……咸阳宫的诸般礼仪在她们身上仿佛看不见一般,不过……此间倒也无外人。 语落,两个小丫头已经奔至跟前。 “父亲,这就是……宁儿弟弟吗?” “他好小啊,和泰儿弟弟与月裳妹妹一样小。” 着一身浅金色的轻便小裙衫,动静之间,晃动着头上扎的两个小辫子,颇为可爱。 父亲真的来了,昨天就听师尊说父亲来了,就是时间有点晚了,师尊不让自己出去。 现在……终于见到父亲了,真开心。 站在婴儿车旁,扫着此刻正看着自己的一个小家伙,还真小……比自己还小呢。 从身上穿的都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小男孩,那就是宁儿弟弟了,刚才丽伯母都已经和自己说过了。 “叔父。” “那她们都是灵儿妹妹和盈儿妹妹了?” 小阳滋也是好奇的打量着三辆婴儿车上的三个小家伙,自己和曦儿离开江南的时候,还没有宁儿弟弟他们的。 现在……都出生了。 自己的弟弟妹妹好像越来越多了,而且都很小的,泰儿和月裳,再加上宁儿他们三个,还真多。 “不错。” “这就是宁儿,以后是你们的弟弟了。” “将来……你们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多很多。” 周清放缓着行进速度,扫着曦儿此刻的乖巧模样,又是微微笑言,看来……东君教导的还是不错的。 自己也就放心了。 “阳滋,今日又逃课了?” 说着,视线又落在随在身侧的阳滋身上,小丫头快长大了,现在……已经有了大秦公主的尊贵气韵了。 就是还有些小淘气。 “叔父!” “哪有……,我这不是知道叔父今天要来,所以……特意和太学的博士请假了。” 叔父真讨厌,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去太学的。 阳滋嘻嘻一笑,近前一步拉着叔父的手臂亲昵道,太学那里……很无趣的好吧。 都是一些不经打……嗯……也不是不经打,反正有趣的人几乎没有,至于开设的课程,自己将来又不做官,又不统兵打仗,学那么好做什么。 而且,比起学习那些东西,还是和东君师尊修炼阴阳术好玩,现在自己的实力可以说独霸太学了。 看不顺眼的都被自己修理了一遍。 那些博士、教员也收拾了几个,哼,还向父皇告状,再让自己知道了,还要打他们一顿。 “叔父还不知道你,而且,你现在也快长大了,要不要叔父给你物色未来的帝婿人选?” “叔父的目光一向很准的,保准你满意。” 阳滋这个小丫头在咸阳宫内,荣宠万千,几乎没有任何公子和公主可以与之相比。 是以,也就有些无法无天了。 逃课也是家常便饭。 好在小丫头还是聪明的,看似性情大大咧咧,实则该知晓的公主礼仪都知晓。 些许百家之学都有了解。 似乎东君和自己说过,还是丽夫人相托的,因为在太学的顽劣缘故,便是将一些典籍落在东君那里。 让东君时而教导阳滋。 以东君的博学,自然不逊色任何一位中央学宫的博士之人,教导一个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怕也是小丫头明白这一点,对于太学越发的不耐了。 “叔父!” “您……您就知道瞎说。” “而且我着什么急啊,最近母亲正在为扶苏兄长选择良女呢!” 小丫头俏脸微红,低语羞赧道。 一些事情母亲也有和自己说,以自己的年岁,再有五六年,就可以有良配了,就可以有尚公主的良人了。 母亲真讨厌。 自己现在还小呢。 “哈哈哈!” “小丫头现在知道害羞了?” “嗯,等你将来选择良人的时候,告诉叔父一声,叔父给你掌掌眼,看看他到底如何。” 周清大笑。 身为大秦最为尊贵的公主,将来阳滋的这件事……必然也是与众不同的,人选……不好说。 因为阳滋的性子放在那里。 “丽夫人!” 话语间,一行人已然行入花园深处,那里……公孙丽正待在一处凉亭下,其内也有两辆婴儿车。 不必说,肯定是公子泰以及公主月裳了。 周清一礼。 身后芊红和焰灵也是一礼,至于晓梦,只是静静的站在身边,……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郡侯一下子得了三子,当为上喜之事。” “晓梦子!” “芊红姑娘!” “焰灵姑娘!” “还有弄玉姑娘她们,皆为钟灵绝丽之人,甚佳!” 及腰的长发坠马成髻,化莲丹下,容颜永驻,时隔多年,神容未改一般,仍旧明艳。 浅粉色的宫装长裙,不为华丽娇娆,多了一丝清新雅致,观郡侯他们走进,亦是一礼。 美眸落在晓梦子她们身上,一一颔首。 晓梦子是郡侯的师妹,也是道家天宗的高人,修行很是不俗,白芊红、焰灵姬更为熟悉了。 “丽夫人诞下双生子,更为罕见。” “此行归咸阳,天明公子曾托玄清送来一些礼物,丽夫人可有一览?” 双生子! 的确罕见,无论是任何时候,都是罕见的,因为这个结果……无法控制,示意晓梦牵引着婴儿车,说道另一事。 “今晨已然一览。” “那孩子……,非郡侯关照,天明还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子。” 提及此事,公孙丽面上便是欢喜。 自从天明在陆丰之地为县令之后,便是每隔一段时间送给自己一些礼物,其实……咸阳宫内什么都不缺的。 可……自己还就稀罕天明送给自己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天明一件件挑选的。 陆丰之地为县令十年。 公孙丽觉得这个选择越来越好了,对于天明……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这孩子好好的生活着,就很好了。 召水那丫头自己喜欢,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自己也有写信给天明,却……没有回应。 这怎么能行? 听闻郡侯和雅湖小筑的纪嫣然交情不浅,倒是可以询问一番,若然有些助力,再好不过了。 至于天明将来是否官职晋升,公孙丽不在意。 若是天明有心,陛下不会吝啬的。 那孩子……怕是很难有那个心。 “天明公子。” “陆丰那里还是一位很好的县令。” “这就是公子泰和月裳公主,双生子……彼此在某些方面还是相通乃至于相同的。” “此物为玄清亲自炼制,就送于他们了,佩戴在身,可保百病不侵,身体康健。” 天明! 他在岁月长河的轨迹早已经改变了,没有受到阴阳咒印的影响,现在是一位相当不错的后辈。 年岁如此,就破入化神,已然罕见。 将来勘破悟虚而返,也有不小的机会。 十年之期,现在刚刚开始,墨家那些人落在南海郡,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起码可以填充边疆。 将来?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自己可以推演将来的事情,也只是许多难以确定的可能性罢了。 一观凉亭内两辆少府出品的精致婴儿车,此刻……那里皆有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探着小脑袋看过来。 视线尤其落在宁儿三人身上,彼此之间,似乎很是好奇,似乎很有兴趣一般。 皇兄的血脉子嗣还真兴盛,接下来估计更多了。 自己? 一人一个? 还是说一人两个? 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自怀中取出一物,手掌请托,劲力催动,便是飘至公孙丽跟前了。 “这……。” “郡侯炼就之物,自然是诸夏一等一的宝物,还真不好推辞。” 公孙丽略有惊讶,定睛一观跟前之物,双手本能的托着,那是一块阴阳玉佩? 不! 是两块,两块叠加一处,合为一块的。 此刻玉佩正散发浅金色的光芒,其内色泽通绿无暇,更是流转着一道道紫气。 观其纹理,更是细腻,似是烙印着许多奇特的字符,反正自己不认识,尚未细观,已然入心。 “陛下!” “……” 当其时,远处传来道道行礼之音。 “陛下!” 周清身躯微侧,看向大踏步走来的皇兄,身边并未跟着什么人,蒙毅想来还在兴乐宫殿内。 芊红等人也是一礼。 “陛下!” “您来了。” 公孙丽接过那块玉佩,触手更有别样的温润质感,玉质当为极品,甚至于还有一丝丝令人舒适的力量自玉佩内流出,没入手掌。 以自己现在化神绝巅的修为,都有这般感觉,于泰儿他们来说,定然更是非凡。 “哈哈哈!” “昌南君和两位小县主何在?” 始皇帝嬴政尚未近前,已然朗笑之音滚滚,李仲刚才禀告的时候,自己还在处理政务。 是以,耽搁了一会儿。 现在前来也不晚。 未有皇弟引领,已然本能向着凉亭旁的三辆婴儿车走去,神色甚为欢悦。 “父皇!” “昌南君在这里!” 小阳滋已然站在宁儿弟弟的婴儿车前,抬手示意着。 “皇伯父!” 小曦儿也是可爱的一礼。 “你又逃学了?” “看看曦儿,再看看你,还是曦儿清雅有礼。” 始皇帝嬴政对于阳滋是真的无法了,太学的课程是很紧的,作息时间也和对标中央学宫的。 一个月只有四天的休息。 今天,明显不在列。 小丫头肯定逃学了。 “父皇。” “叔父对阳滋这么好,今日叔父和宁儿弟弟他们前来,阳滋自然要来迎礼的。” “这也是大礼!” 阳滋轻哼一声,而后给于辩解着。 “陛下!” “妾身现在是越来越管不了这孩子了。” “现在又有了泰儿两个,妾身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都怪陛下,平时太过于宠溺她了。” 公孙丽也是头大。 这个性情……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太学那里……现在阳滋都成了刺头了,仗着阴阳术的修炼,有些手段,那些人都不是对手。 关键太学那里的人都是宗族贵族、庙朝重臣子嗣,阳滋的作为肯定传开了,这般顽劣的性子……良人何寻? 还有陛下! 太宠溺她了。 现在自己的精力也分散了,天明、高儿、泰儿、月裳,再加上阳滋,再加上后宫诸事。 原本能够落在阳滋身上的三分精力,如今估计只剩下一分了。 “哈哈哈,还学会大礼了,不错,有长进。” “大秦公主就应该通晓礼仪的,丽儿,无需担心这个伶俐的小丫头,当年,你初入宫的时候,性情也是……。” “咳咳,将来会有人降伏这个小丫头的。” “郡侯为道家的人,常于朕说道万道阴阳,一物降一物,朕还真有些期待那个人是谁?” “郡侯,你说呢?” “这就是昌南君,大秦未来的郡侯,朕的国之柱石!” 阳滋! 调皮是有些调皮,太学那里的所作所为,自己都知道的,那些博学都有和自己所言。 原本自己先前还说道一二,后来观阳滋的课程都可以合格,这般聪慧的孩子,还是大秦的公主,自然要不一样。 是以,也就渐渐放纵了。 这孩子粗中有细,自己是知道的,因此,也不为担心。 至于丽儿的担忧……难道忘了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了,话语当年,一晃过的还真快。 行至阳滋身侧,看向郡侯的长子——昌南君赢宁! “生长的看起来比起泰儿都壮实。” “不错,胆量还是不错的,此处生人这般多,小子神色无碍!” 两对眼睛对上,大眼望着小眼。 始皇帝嬴政顿然轻笑,手掌不自觉的伸出,落在小家伙的臂膀上,这般天候,小胳膊小腿都露出来了。 还挺壮实,比起泰儿都壮实许多。 也许是因为双生子的缘故,丽儿体内的元气被分润了,以至于泰儿和月裳看上去都不大。 “咿呀!” “……” 有觉身上的动静,小家伙开始说着听不懂的话,连带旁边的灵儿、盈儿都有所回应。 不远处的公子泰、公主月裳两人也是扶着婴儿车,“咿呀”“咿呀”之言不住流出。 “哈哈哈!” “还真不轻!” “朕……现在有九层的把握确定此子会成为大秦的柱石之人。” 自小看大,并非虚妄。 始皇帝嬴政自觉看人还是比较准的,既然小家伙不怕自己,那就直接将小家伙从婴儿车内抱起来,落于怀中。 壮实的小家伙,的确有些份量。 就是和自己还是有些陌生,两只小手极力的推着自己,再加上口中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趣言,嬴政更为欢乐。 当即,抬手点了点小家伙的小脸。 “希望如此。” 周清近前一步,看着宁儿在皇兄怀中挣扎的模样,也是一笑,这个孩子……怕是受晓梦清静之意影响多了,以至于都有天然的抗性了。 对于外界诸般,处事不惊。 这倒也是好事。 这孩子……数年之后,自己要亲自教导了。 “陛下!” “郡侯刚才送于泰儿和月裳亲手炼制的玉佩,皆非凡之物。” “妾身现在还没有想好回礼之物,既然陛下来了,那就交给陛下来想吧,妾身先将这两枚玉佩给泰儿他们戴上,可保百病不侵的。” 公孙丽旁侧说道一事。 而后,吩咐侍女取来少府专门编制的细绳,契合玉佩之用的。 “哦?”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难题,郡侯亲手炼制的玉佩,朕……还是知晓不少的,都是珍宝难比之物。” “这个……,有了,李仲……你去兴乐宫取来朕亲笔抄录的《韩非子》,一共十册,上面还有朕的注解。” “大秦奉行法道,郡侯,将来昌南君稍长之时,可与之语论法道。” 抱着怀中还在挣扎的小家伙,闻丽儿之言,的确,要有些回礼。 若言普通的珍宝之物? 太俗了。 而且郡侯也不缺少。 天材地宝? 咸阳宫的也一般般。 …… 思来想去,豁而,深深看着怀中的小家伙,有一件礼物还是合适的,也是诸夏间难得的。 “喏!” 丈许开外的李仲直接一礼,旋即,转身离去。 啧啧。 始皇帝陛下亲自抄录的《韩非子》,还有陛下的注解,怕是庙朝上下,任何人都想要得到吧。 如今,就这样赐予昌南君了。 还真是……盛宠。 昌南君! 李仲可以想象,一二十年后,这个小家伙会是如何的炙手可热。 “《韩非子》?” “父皇这个礼物不好,哪有送书的,人家也看不懂啊,估计待会就被宁儿全部撕碎了,我觉得送宁儿好吃好玩的最佳。” “玉儿,你去我房间内,把我珍藏的一箱子好玩的取来,让宁儿他们三个随意挑选。” “曦儿,姐姐也让你挑选一件!” 本期待着父皇会有什么好宝贝赏赐的,结果是十本书? 阳滋直接撇撇嘴,父皇也就是欺负人家刚出生啥也不懂,书有什么好的,宁儿他也看不懂啊。 还是好吃、好玩的为上。 旋即,吩咐着自己的侍女,同时,拉着身边的小曦儿,大方而又豪气的挥挥手。 第2178章 扶苏婚配 “谢谢阳滋姐姐!” 小曦儿大喜。 阳滋姐姐手里的好东西很多的,反正……什么都有,师尊那里……啥也没有。 咸阳宫内,有好多人送阳滋姐姐礼物,自己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了,好在父亲送给自己好多好多。 还有玄灵子他们也送给自己一些礼物。 可……还是没有阳滋姐姐的多,阳滋姐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前往咸阳宫内库房所在。 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一箱子好玩的。 “你也就知道玩了。” “丽儿,吩咐尚食坊,今日家宴,好生备着。” “哈哈,小子挺有力气,将来是一名上将军的好苗子。” “晓梦子!” “你虽为道家天宗之人,却昌南君为大秦王族血脉,堪为有功,朕当有赏赐。” “丽儿,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当重赏!” 感受怀中昌南君仍旧的挣扎,始皇帝嬴政又为大笑,此子看得出……将来非寻常之人。 郡侯想来也会用心教导的。 视线一转,落在晓梦子身上,还是早就见过认识的。 入宫亦是一袭青色长衫,银发清静,施施然亭立一旁,神容平静如水,观之心神皆平。 “陛下!” 晓梦微微颔首。 于此,并不在意,非师兄的缘故,这位大秦的始皇帝陛下在自己眼中同寻常人没有区别。 宁儿! 昌南君! 一切都交给师兄了,师兄会安排好一切的,对于此,晓梦一直都相信,自己……还有别的重要之事。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御剑术》第三重关已经快要被自己修炼圆满了,师兄所得的那些火树银花功效非凡,助力不小。 若是此行昆仑再有机缘,当可虚空一体大圆满,神融天地,心念乾坤,内外贯通,无垢无暇。 更进一步,便是真空的境界了。 那个境界,也就是师兄的境界了。 真空境界,同师兄性命交修,当可更有进益,这些时日整理上古以来的诸般手札。 对于性命之法颇有所得。 多年来,弄玉她们修为的提升是师兄以性命之法强行提升上来的,非师兄所修奇特,寻常人早已经本源有损。 弄玉她们修行的提高,并没有给师兄些许裨益,性命之法欲要发挥真正的效用,非有二人实力境界相似。 如此,彼此共振阴阳,乾坤一体,三元相合,才有完美交融的可能性,才能够以性命窥得天心,妙悟天道之法。 师兄在真空一道已经走得很远,希望师兄可以窥得身融万物的境界,师兄定然可以的。 “这就是朕的两位小县主了。” “兰陵县主——灵!” “嗯,昌南君三人之名由来,朕知矣,倒也别有妙处。” “芊红姑娘,十多年来,郡侯有你,闲逸多矣,南阳、陇西天水、四郡之地、楚地、齐地、江南皆有大功。” “无论文涛,还是武略,放在庙朝上下,都是上上之选,朕本要高爵落于你身,却是……你拒绝了。” “泽被此子,不足够,朕会另有封赏的。” “宛城县主——盈!” “焰灵姑娘,朕也知晓不少,昔年,朕尚未亲政之时,焰灵姑娘便是在郡侯身边了。” “一晃这些年,仍为绝丽姿仪,且朕有所闻,焰灵姑娘在烧制瓷器一道,别有绝学。” “那些烙印火焰纹的瓷器,朕皆有观,当为珍宝,更有庖厨无双,咸阳城内,天然居内的佳肴大部分都出至焰灵姑娘之手。” “百越之内,也是多猛士,阮翁仲……朕之强盾。” “将来,宛城县主也会成为王族的一颗明珠!” 将昌南君递给身边的皇弟,随即看向两位县主,她们的母亲……自己都认识,也都了解。 芊红姑娘,先祖为魏国庞涓。 昔年,商君变法有成,有逢魏国有变,三晋有变,诸夏大变,因魏国惠王之故,因魏国太子申之故,庞涓身死马陵道。 其后,家族流散诸夏,白芊红姑娘便是这一支,得了不少鬼谷之妙,再加上郡侯教导,才学不逊色当世英杰。 也正是因为芊红姑娘的存在,郡侯整治诸地的时候,才得以安心许多,便捷许多。 焰灵姑娘! 百越部族之人,随在郡侯身边及早,后来的南阳之事也有参与,方有叶腾等人献上南阳六百里之地,韩国富饶之地不存,其后乃灭。 相对于芊红姑娘,文武之道,不为显耀,却是在其余方面,相当……不俗。 如今诸夏间的顶尖瓷器,皆是焰灵姑娘烧制的,少府也有仿造,却仿造不到那个水准,总是差了一些。 还有天然居的佳肴,数年来,论关中之内,佳肴之美,无任何一处地方出其右。 咸阳宫尚食坊的那些人,也只能是废物了。 这些年也没学到多少。 缓缓说着,行至两位小县主的婴儿车前,微微逗弄着,两个小家伙倒也不为惧怕之类。 “陛下!” 白芊红笑语一礼。 “陛下!” 焰灵姬觉得始皇帝陛下还是夸自己一些的。 “陛下!” “妾身会安排妥当的。” 一侧。 公孙丽已经将那两块玉佩穿好黑色的细绳,是少府特制的细绳,落在身上,很是亲肤,不为侵扰。 刚戴在两个小家伙的身上,似乎……他们就已经本能感受到好处了,双手握着玉佩爱不释手。 “陛下!” “刚才听丽夫人之言,似是要为扶苏公子择良女了?” 周清将宁儿递给晓梦了,这个时候不多享受一些母爱,以后估摸着——就真的没有了。 “哦,丽儿和郡侯说了?” “却也不是秘密,按照正常的年岁,扶苏早该婚配了,先前,大秦东出诸国,朕没有时间。” “如今,也该处理一下了。” 嬴政轻轻颔首,此事不是什么秘密。 数月前,丽儿就已经准备了,将庙朝上下许多家族的后辈良女都录入名册了,准备好好挑选。 也为将来之用。 大秦的公子。 近百年来,婚事对象,皆如此。 当然,若是扶苏在诸夏间有可心之人,只消身世背景无碍,也无妨。 “丽夫人可有所得?” 扶苏……的确早该婚配了。 扶苏的年岁也二十有余了,其实……扶苏也就比自己小了几岁而已,只是多年来,诸般事历练的多谢。 “难矣!” 公孙丽轻叹一声,良女自然有很多。 关键在于扶苏,他是陛下的长子,在庙朝上下颇有些名望,故而,良女抉择定然得谨慎。 “扶苏公子可知晓此事?” 周清看向皇兄。 “朕于他有过一份文书,扶苏所言,诸事朕与丽儿决断就可。” “丽儿如今也有三四个人选。” “一位是王翦的孙女,多月之前,有闻扶苏在处理武成侯事时,同此女有过面缘。” “一位是李斯的小女儿,扶苏应没有见过她,不过,以李斯的为人,儒家道理的品行还是没问题的。” “一位是王绾的亲族之女。” “还有一位是陇西世族的贵女!” “四人的年龄相似,品貌皆可,郡侯……以为何人可配扶苏?” 扶苏的婚事。 的确有些棘手。 始皇帝嬴政说道着四个选项,都是丽儿从一位位良女中选出来的,起码五行阴阳相合。 于此四人,嬴政也不好决断。 许多事情,非那般简单。 “哈哈,看来……的确有些难以抉择。” “王翦的孙女!” “李斯的女儿!” “罢了,此事……陛下和丽夫人抉择吧,玄清不为掺和,待扶苏大婚,玄清备上一份重礼就可以了。” 周清忍不住摇头笑语。 难以抉择的不是那四位良女,她们都是无辜的,主要是她们背后的人。 扶苏自幼和蒙毅一块长大,和蒙氏一族交好,关系不浅,果然再和王翦的孙女成婚,估计……庙朝上下,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讯号了。 李斯! 更是后起之秀,现在的相邦尽管还是冯去疾,然……李斯的廷尉府现在不逊色国府了。 陛下看重可见一斑,若是娶了李斯的女儿,无异于也是一个强大的讯号,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一二十年,李斯在庙朝会有相当的权位。 那就是一股极强的力量。 王绾! 他现在是下去了,不代表力量下去了,春秋烽火,战国争锋,一切种种不会那么快就散去的。 一二十年内,王绾与他身后的力量不会那么轻易散掉的,这应该也令陛下难以抉择。 陇西老世族! 应该是老秦根基的那些部族,相对于前三者,倒是合适许多,却……过于寻常,也令陛下为难。 “郡侯也是王族之人,更是扶苏的长辈。” “可有建议?” 嬴政难以抉择。 观郡侯笑意,摇摇头,倒是让郡侯看笑话了,以郡侯聪慧,当知晓自己的抉择难处所在。 扶苏现在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 公孙丽不在多言,扶苏公子的文书上是说着让陛下和自己决断,不过,真正做主的唯有陛下了。 “建议?” “四位良女既然都合适,想来太常那边都有对照生辰的。” “从一位叔父的角度,玄清以为皆可。” “从大局而观,陛下不妨等一等,反正扶苏的婚事也拖了多年,不差一时片刻。” 接下来的农家之局,是扶苏想要成为储君的一个重要阶段。 令皇兄满意了,说不准会有奖励。 皇兄不满意了,许多事……自然好办了。 “朕……也是如此想的。” “再等上数月吧。” 闻此,嬴政也是笑语。 泗水郡! 不知道扶苏会给自己一个什么结果。 “陛下!” “《韩非子》一书已经取来。” 不远处,刚才前往兴乐宫取书的李仲归来,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嗯,交予丽夫人吧,待会随同赏赐一块送往郡侯府邸。” “《韩非子》,当年朕相邀他入秦,不曾想会是那般一个结果,朕遗憾甚多。” “数月来,罗网有传韩国王族还有人在齐鲁之地行走动静,非是紫兰轩的那位。” “郡侯以为当如何处理?” 看着李仲双手捧着的黑色木盒,嬴政快步走过去。 这十本书是自己在学会大秦崭新文字后,首先一笔笔书录的典籍,对照那一卷卷竹简亲自抄录的。 每一卷都有自己的注解,非寻常刻印之书可比。 昌南君! 送与他正合适。 看着木盒内的一本本书,里面内容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认识,甚至于可以想象出当初他书录那些文字的神态。 精读多年,受益良多。 若是他现在还在,则可有人同自己论道,自己也就受益更多了。 大秦一统诸夏,万千事良多,法道纵横郡县,一个崭新的秩序建立,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结果? 韩国! 大军未有东出,就国灭了。 虽有布置,韩国王族仍逃走了一些人,兰陵城紫兰轩的那位红莲公主,不是秘密。 近年来,影密卫一直都有监视的,好在紫兰轩那边没有什么异动,也就近来有些异样。 那也不算什么。 一个红莲公主,还没有太大的影响。 主要是另外一些人,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动静了。 从木盒内取出一本书,随意翻阅着,念及一事,眉目皱起,有些人总喜欢生事。 “陛下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了。” “若有生事,罗网出手就可以了,这也符合罗网的职责。” 这个问题,很容易处理。 韩国王族的后裔,就是在岁月长河中,下场都有点惨,若是找死,那就罗网有活了。 “朕的确给了他们机会。” 嬴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合上手中的书籍,落于木盒内,那些人的存在自己一直都知道,只要他们老实安稳,一切无碍。 “陛下,今日为大喜之事,何必提及那些不开心的。” “御花园的樱花阁已经建好,刚才妾身已经吩咐尚食坊送去许多点心、瓜果了。” “知晓郡侯喜好歌舞,也已经命太常那里派遣舞姬前来了。” 公孙丽近前劝说着,那些事情之事疥癣之患,不为大碍,影响了心情就不好了。 “丽儿所言甚是。” “郡侯,随朕前往樱花阁吧,樱花阁的景色更甚此处。” 嬴政不再多言,事情处理起来是简单,却是想着他至死都不忘家国血脉,略有一丝不忍罢了。 帝国万世基业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 “阳滋、曦儿,别闹了。” “那些东西在樱花阁整理也是一样。” 公孙丽招呼着正在嬉闹的阳滋两个小丫头,阳滋又开始炫耀她的珍藏了,都是从咸阳宫库房一件件“摸”出来的。 也就她能干出这些事了,若是别的公子、公主,早就受到惩处了。 陛下就知道纵容! “知道了,母亲。” “母亲,今日叔父和宁儿弟弟他们入宫,樱花阁肯定很热闹,要不要让高儿弟弟回来?” “他不是一直想要见叔父吗?” 第2179章 人皇规则 自己的小库房内,堆了好多箱子了,都是自己收集来的好宝贝,都是自己一件件收集的。 高儿弟弟都眼馋,有几次都想要问自己要一箱子。 嘿嘿! 就不给! 有本事自己去咸阳宫的府库去拿! 到了自己手里那就是自己的,反正父皇又不要,而且每段时间都有很多好东西入库房的。 让玉儿随意取来的一箱子,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打开看了看,不错,都是熟悉的。 当即,让曦儿好好欣赏着,今天自己心情很好,曦儿可以拿走好几件,待会也送给宁儿弟弟他们一些。 这些年来,叔父送给自己好多好玩的。 自己也该有礼的。 手上拿着一个少府制作出来的六色四阶散乱的尚同墨方,这是自己的看家宝贝,太学那里都是一群笨笨的,啥也不会。 三阶尚同墨方都还原不了。 自己已经可以还原四阶尚同墨方了,尽管是靠着……些许的取巧,可……那也是自己还原的不是? 看着曦儿妹妹从箱子里取出一件木头雕刻的马儿,不由一笑,这也是宝贝,这不是普通的木头,论质地和铁差不多。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关键这匹马儿好小好小的。 也就半尺不到,雕琢的非常细腻,将马儿的神俊都雕刻出来了,自己一眼就看中了。 正要和曦儿妹妹说些什么,却是听得不远处的母亲之言,要前往樱花阁了?那里更适合玩耍了。 只是,又念及一事,看向母亲,又看向叔父。 还是高儿弟弟和自己说的,如果叔父归来咸阳了,要知会他一下,他也想要见一见叔父。 “高儿还要太学受教,何有时间闲逸。” “郡侯会在咸阳停留一段时日的,有的是机会。” 公孙丽摆动手掌,示意清儿推着泰儿和月裳的婴儿车前往樱花阁,扫了自家闺女一眼,秀眉挑动,随即恢复原样。 “高儿!” “他有心了,不过,太学那边学业为重。” “尚同墨方!” “据朕所知,就是中央学宫那里,能够完整复原散乱四阶尚同墨方的都寥寥无几。” “你个不学无术的竟然可以做到。” 始皇帝嬴政不为在意,身为自己的儿子,若是没有那般的心思,也就不配为大秦公子了。 倒是阳滋直接提了出来。 看向咸阳宫库房的“小盗贼”,手里的尚同墨方自己认识,还是四阶的,较之三阶难了不少。 闲暇之时,自己摆弄过三阶的,却是……花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能够复原。 应该是有窍门的,就是自己没找到。 四阶尚同墨方当也有窍门。 “嘿嘿,父皇,人家聪明嘛。” 抛着手里的尚同墨方,每一次落下,阳滋的手掌便是在尚同墨方上快速拨动着,便是内部机关转动,一面面散乱的小方块变换着。 一心二用,手上动作不绝,同时回应着父皇的话。 “是你师尊指点的?” 周清也是看向那只四阶尚同墨方,不知道其中的变化诀窍,想要复原,有些困难。 知道之后,就相当简单了。 扫着阳滋的动作,从波动还原的顺序来看,有些别样的韵味,明显带着推演推进之道。 “这不就成了。” 将手中的四阶尚同墨方来回空中抛了十多次,随着最后一次落下,阳滋食指一点,便是一手将其托着。 此刻,先前散乱的四阶尚同墨方归于原样,六面如一,很是完美。 “这孩子……,妾身也询问她复原的法子,她还不告诉妾身。” “妾身猜着也是东君阁下,不然,以这丫头火一般的性情,想要静下心来琢磨复原之法,不太可能。” 公孙丽无奈一语。 这孩子既让自己头疼,又令自己欢喜,真拿她没办法。 “陛下,也一同邀请东君前来樱花阁吧。” “待会宴饮,曦儿也好有人照料。” 周清多了一言。 “可!” “李仲,传朕口谕,召阴阳家东君前来樱花阁吧。” 从阳滋手中接过那只复原好的四阶尚同墨方,阳滋应该掌握了复原之道,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至于相召东君,小事而已。 令下,便是向着远处的樱花阁行去。 …… …… “陛下!” “这是玄清前些时日炼制的丹药,功效上不逊色上一次陛下和丽夫人所服用之丹。” “昨日感陛下三元有损。” “且服下此丹,数日后,观其效果!” 樱花阁! 还真是樱花阁! 四周都是一株株体型粗壮的樱花树,盛夏时日,樱花盛开,虚空上下,芬芳弥漫。 樱花阁不算大,只有三层,却也建造的极其精巧,甚至于一些木料都是直接从樱花树来的。 入内,都可以闻到一丝丝樱花的香气。 樱花阁第三层,那是一处宽阔的阁楼所在,此刻一切诸般都准备好了,许多点心、瓜果都陈列在上面。 侍女脚步无声的往来,未敢有任何失礼。 先后入座,周清手中出现一只木盒,劲力一吐,木盒便是落在皇兄所坐的案上。 “哈哈,丹药!” “朕听东君说过,诸夏间,炼丹之道,郡侯足以排在前三!” “丽儿如今容颜未改,多有丹药之用。” “这枚丹药不逊色上次的丹药!” “想来定为贵重!” “朕不于郡侯客气,此丹……何名?” 嬴政神色欣然的将那只小木盒拿过来,落入手中,将其打开,旋即,郎目深处,划过一道斑斓亮光。 是一颗半寸的白色丹药,丹药表面笼罩着一层荧光,可以清晰看到的荧光,呼吸之后,更有扑面而来的丹香席卷。 “好浓厚的丹香!” “当不入凡品!” 坐于上首一旁的公孙丽也是有感,琼鼻微动,看向陛下手中的那枚丹药,以自己现在的境界,都能够有感三元此刻的异样。 若是将此丹服下,当有大好处。 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化神绝巅了,莫不是悟虚而返? “好香啊!” “而且感觉好舒服,叔父,阳滋也要!” 在樱花阁内不安分走动的阳滋也是小跑近前,看着父皇手中的丹药,很是期待。 嗅着丹香,都感到体内阴阳术的修炼加快许多,媲美自己数日之功了,若是服下? 岂不是……直接功成了? “皇伯父!” “好香!” 曦儿跟在阳滋身后,附和着。 “此丹……破空丹。” “于武者来说,有莫大的好处,说不得可以超凡脱俗。” “阳滋,待你将来化神圆满的时候,叔父再送与你此丹,会有造化的,曦儿,你也一样。” “至于丽夫人,咸阳宫内,丽夫人不合服用此丹!” “陛下且服用试试功效!” 化莲丹的丹药之力,消散的太快了,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尤其皇兄还不是修行之人,虽有武功,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些罢了,化莲丹下,普通人绝对终生受益。 公孙丽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破空丹! 可以助力玄关武者妙悟虚空一体的丹药,此丹功效十倍化莲丹,不知道是否有用。 “非凡之丹!” “不知此丹同长生不老丹相比如何?” 嬴政颔首。 此丹仅仅是闻着,都觉得精神大阵,头脑无比的清明,一时间,眼睛更亮了,耳朵更为灵敏了。 尚未入口,就有如此变化。 对着郡侯点点头,伸手将丹药拿在手中,眼中浮现的那层荧光仿佛不存,手感光滑。 “长生不老丹!” “那样的丹药……千万倍于此丹!” 理论上,世间是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药的。 却上古以来,从未出现过。 以传闻中的丹药功效参照,非破空丹可比。 阴阳家蜃楼东行海域,前往仙山所在之地,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地,天材地宝汇聚之地。 长生不老丹药! 自己也有推演,所需种种皆天地奇珍,且……还需要别样的引子,因为长生不老在某种程度上打破天道规则。 规则之下,不会允许那样的东西出现。 除非可以有力量拦阻规则之力,九州约定之力? 那倒是一股极强的力量,惜哉,现在已经退去了,至于苍龙七宿的力量,所强有限! 长生不老药的丹方! 阴阳家的秘密……早晚都要把它们挖出来。 “希望东皇阁下不让朕失望。” 始皇帝嬴政已然忍不住将丹药一口吞下了。 嗡!嗡!嗡! 下一刻,便是一股股极强的力量自嬴政体内迸出,四周虚空都为之震动,乃至于扭曲。 嗡! 数息之后,在周清不可置信的神色中,那股独属于破空丹的玄妙之力,足以撼动虚空的力量。 竟然被皇兄化去了? 直接化去了! 皇兄的体质! 不! 皇兄只是普通人的体质。 是另外的一股力量,直接抹去破空丹的玄妙之力,使之不为迸出超凡脱俗的力量。 归于最合适的力量,流转皇兄周身百脉各处,快速的化入肉身每一寸区域,三元也得到最大的充盈。 “师兄!” 晓梦也是有感,想到一些事情,也觉得有趣。 人皇轩辕氏还真是煞费苦心。 世俗权力! 寿元绵长! 只能选择其一,选择了世俗权力,注定只能够如普通人一样,就算拥有最好的天材地宝也是无用。 因为具有超凡脱俗之力的天材地宝玄妙根本发挥不出来,或者,就算发挥出来,也只是一瞬,不会残留。 若是选择了寿元绵长! 则意味着放弃世俗权力! 至于两者兼得? 那就意味着风险,聪慧如人皇,不会留下那个口子的。 身融万物真的可以留下些许规则? 那祖师当年又留下了什么? 破空丹! 若是给公孙丽服用,那么,咸阳宫就会多出一位玄关层次的武者,却……咸阳宫内的玄关层次? 还不如化神绝巅来的适宜。 那会无时无刻的承受压力。 更别说,丽夫人常常和始皇帝陛下于一处,那个结果……更为不合。 “……” 白芊红同焰灵姬也相视一眼,也感受到了破空丹力量的不存,在始皇帝陛下体内刚出现,还没有彻底绽放,就生生化去了。 没有那股玄妙之力,破空丹也就和化神层次的许多丹药差不多,可惜了,一颗破空丹就这样没有了。 “父皇!” “好吃吗?” 阳滋和曦儿两个小家伙,还在上首的案边坐着等候着。 刚才看到父皇体表闪烁霞光,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丹药……自己也吃过,需要炼化的。 公孙丽也诧异的看向陛下。 若是破空丹功效十倍那颗丹药,那么,陛下身上怎么没有一丝半点的异象?和自己服用丹药的过程迥异。 “阳滋!” “不要打扰陛下,陛下再有数十个呼吸就可以醒转了。” 破空丹的玄妙之力不存,那就如普通之丹了,有着化莲丹在前,破空丹的吸收……不会耽搁太久的。 扫着两个一脸好奇的小丫头,直接嘱咐着。 “东君来了?” “快进来吧。” 另一侧的公孙丽,闻侍女清儿低语,看向阁楼之外,那里……东君正在外面等候着。 “陛下!” “丽夫人!” “郡侯!” 踏步玄色高靴,着一袭宽松轻便的暗金色阴阳长衫,其上烙印三族神鸟的图腾,金线点缀,动静生光。 如旧的及腰长发披肩,黑色的长簪束之,入阁楼之内,观陛下和郡侯等人,先后一礼。 容光绝代的娇容如水,三元有感,这里似乎有一股丹香残留。 “师尊!” “师尊!” 阳滋和曦儿连忙跑过去行礼。 “东君阁下,入座吧。” “郡侯刚献了一颗丹药,陛下正在炼化药力,且品尝一些点心。” 公孙丽指着下首的一张长案,含笑道。 “丹药!” “喏!” 东君念叨一声,便是归于旁侧,连带着曦儿也在身边了。 “听说阴阳家准备出手替陛下取来天地四灵的精血?” “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从案上取下一颗葡萄,落入怀中宁儿的小手中,和东君之间,也有数月时间未见了。 她一身修为长进的不算快。 若是刚才那颗破空丹可以服下,当可精进一大步,距离大日羲阳的境界更近。 “此事……,确有!” “天地四灵的精血炼制血丹,于始皇帝陛下寿元有裨益,至于如何行动……,倒也不难。” “泰岳祭祀之时,异兽百族来贺,天地四灵也在列,是以……以始皇帝陛下天子之令,求得一些精血不难。” “就算天地四灵不肯,它们也没有选择。” “约定不存,昊天不为庇护,诸夏九州,天子无上,它们会有最佳抉择的。” 东君焱妃正要替曦儿整理一下额前的凌乱,觉郡侯之问,颇为诧异,却也缓缓应下。 这一点……天地四灵必须应下。 它们没有选择。 臣服,是它们唯一的选择! 献上一些精血,不算什么。 “昊天庇护!” “当初本侯相请天地四灵之时,也有有些话语落下,不会对它们有杀戮镇压之举的。” “精血!” “去就去吧,时易世变,就算你们不去,将来也会有别人。” “出发之前,你前来本侯府上,本侯有一些事情交代。” 周清轻叹。 一些事情,终究还是要来了。 有昊天庇护,就是自己都不好下手。 其他人更不必说了,昊天庇护不存,天地四灵……就是一个个移动宝库,就怕精血只是一个开始。 后续会有更多杂乱之事。 那般场景……非所愿看到。 “如郡侯之言。” 东君焱妃秀首轻点,郡侯深意,也能够明白一些。 “陛下!” “您……觉丹药如何?” 第2180章 五行枪法 虽不明白为何陛下吞服那样珍贵的丹药没有异象涌动,可……观陛下此刻精神,已然超越先前甚多。 察觉陛下呼吸的变动,公孙丽悄然道。 “朕……此丹极好。” “朕都觉得回到年轻之时了!” 始皇帝嬴政睁开眼睛,面前一切看上去似乎更不同了,这是很直接的感受,浑身上下,无处不舒适。 破空丹! 极好! 接下来几个月又到了年岁尽头,来至诸郡的文书更多了,自己也更有精力处理那些事情。 说着,更是从案后起身,筋骨都有些清脆的声响,握了握拳头,仿佛力量都更强了一些。 此丹甚好! “东君也到了。” 扫视樱花阁,倒是东君焱妃已经来了,应该是自己吞服丹药的过程中来的,阳滋和曦儿在东君身边待着。 “陛下三元鼎盛,乃大秦之喜。”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 “哈哈哈,郡侯,不知此丹可否延年益寿?” 始皇帝嬴政视线一转,落在皇弟身上。 此丹这般好,自己都明显觉得年轻许多,岂非还有别的妙处。 “延年益寿!” “七日后,玄清再来为陛下诊脉,到时候就知晓此丹功效如何了。” 周清没有直接应下。 破空丹的本源玄力被皇兄化去,宛若寻常的丹药,若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普通人直接吞服,就直接死了。 也就是皇兄的肉身已经经过化莲丹的淬炼,才可以承受住瞬息破空丹的药力,如果是普通化神层次,只要扛过去,延年益寿是肯定的。 皇兄的话? 还是看看再说。 “朕今日更为欢喜。” 嬴政大悦。 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可以感知的,比起之前好了太多太多,就算延年益寿的效果不明显,也该有的。 那就足够了。 “陛下,那妾身就让那些舞姬进来了。” “今日陛下欢喜,也该好好赏鉴一下太常的心血,他可是于妾身说了多次了。” 公孙丽安抚着旁边的泰儿,他似乎有些无聊了,待在婴儿车内,都想要直接爬出来。 “那就赏鉴一下吧。” “有闻郡侯在江南也是时常赏鉴歌舞音律?” 嬴政归于上首案后,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畅快至极,歌舞之类……闲暇之时,自己赏鉴的并不多。 也就一些特殊的时日,才会见一见。 不过,依从太常的职责,的确需要那些人的存在,也是一国大礼仪之一。 “比起陛下来,次数应该多了不少。” “陛下当知玄清身边的弄玉姑娘等人,她们在府中多闲暇,便是想着梳理一下上古以来的歌舞音律之道。” “虽小打小闹,也是有趣。” “玄清观之,也觉得养心。” “陛下处理政务烦劳之时,也可听一听雅乐之声,看一看空灵之舞,品一品音律妙道。” 周清笑语,想不到这件事陛下也知晓了。 江南之地,府中的歌舞之人不少。 对于那些,周清没有太大的需求,就是需要看的时候,府中也得有,就是一直备着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咸阳宫赏赐的。 弄玉和雪儿倒是有事情了,遍观诸国往昔音律之道,一一编排,时常让自己品鉴,别有趣味。 “你啊!” “有白芊红姑娘在身边,你的闲逸时间总是不少,朕……有此心,无此时间。” “江南诸郡,在郡侯你的总管之下,朕很是放心。” “那里是诸夏之南,泰半之地不逊色中原,就是数千年来,一直游离于中原之外,如今大秦一统诸夏,那里必然要纳入大秦舆图。” “诸郡的消息,朕也时常看到,每一日都有很大的不同,城池也一日日的多了起来。” “前些时日,闻治粟内史之言,江南正在培育新的谷物,若是有成,一年可两熟至三熟,甚至于象郡之南的界外之地已经有了?” 诸夏一统,兵事稍缓,农事自然为上。 而新的谷物出现,自然是重要的,若是有高产的谷物出现,更是可遇不可求。 治粟内史的那份文书,自己记得很清楚,也是江南呈上来的,既然能够说出来,想来已经有了。 就是还没有推广罢了。 另一侧,公孙丽已经下令相召宫廷乐舞之人入内,阁楼两侧,亦是有诸般音律器物陈列,以为演奏。 “的确有那般的谷物。” “就是还在培育之中,根据那种谷物的特性,将来就算产量稳定了,栽种之地也很难越过淮水。” “可……产量稳定之后,以江南之地,所产出的谷物粮草,当丝毫不逊色关中、中原之地。” 迎着皇兄颇为惊奇的目光,周清缓缓道。 那般谷物小范围正在试验,少府也有许多人参与,正在将其中优良的谷物种子留下,一代代的筛选。 数代之后,当有不同,到时候就可以大力推广了,五十年内……应该可以见到不错的产量。 “一年两熟!” “一年三熟,这般的谷物出现,岂非昊天垂怜大秦?” “朕自然相信那般谷物成熟的产量之盛,无郡侯坐镇江南,那些郡守怕也无此心。” “更别说建造贯通江南诸郡的驰道、要道、五尺道。” “二十年,朕已经在想着二十年之后,江南是一个什么样子了。” “待朕接下来巡视完中原诸地,就去巡视江南之地!” 嬴政言语感慨。 从国府那里传来的诸地情况来看,山东诸地的农事根基太差了,相关的水利沟渠之类鲜有到位。 农事为本。 只要那些黔首在天地上劳作,只要还有饭吃,只要吃得饱,就不会生事,大秦的统治就可以长远。 只要大秦的法一直贯彻下去,那么,大秦的政事便是清明,一项项上佳的策略便会落入县域、乡里。 诚如此,就算山东诸国的那些叛逆之人一心要生乱,也没有了根基。 稳定! 帝国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定! 如郡侯所言,只要稳定住诸郡之地大部分的人,就足够了,剩下的一些人也就不成气候了。 想要稳定住所有人,谁也做不到。 话语未落,樱花阁外,便是连连行入一位位身披黑色宽松长衫的女子,年岁皆十六七的样子,个头相仿,姿容身段皆上佳。 穿着统一,身上的妆容和饰品也是一般无二。 “陛下!” “……” 一共十二人,踏着轻便的木屐,入楼阁之中,未敢直视上首,尽皆深深一礼拜下。 “演舞吧。” 嬴政摆摆手。 大秦庙朝立下,自己曾有令达,让太常那边制定独属于帝国的乐舞礼仪,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江南之广,想来陛下一次巡视不足以观全貌,非得数次之功。” 周清看向面前的那些舞姬,同弄玉她们在江南府中编排的不一样,这里的乐舞更为庄严肃重一些。 她们编排的乐舞则轻松、欢快许多。 语落,身后便是传来一道道钟鼓之乐,更有管弦夹杂其中,还有一些萧声相伴。 彼此交相呼应,乐器虽多,不为杂乱。 想来她们演练了许多次。 随着乐律之音,十二位舞姬便是有所动,步伐契合着节拍,婀娜的身姿翩翩扭转。 “数次之功!” “便是数次之功,朕……要踏遍大秦每一寸土地。” “将来还要踏足北胡!” “更是要前往西域看一看,盖聂先生在西域行走,送来不少文书,西域之地,比朕想象的更为有趣。” 嬴政神情欢喜,巡游诸夏,并非无所事事,而是必须要看一看诸夏各地,只有看一看各地,心中才安稳。 “再有五年,帝国便可安稳许多。” “期时,蒙恬九原大军也积蓄足够力量,剿灭匈奴也该提上日程。” “五年之后,盖聂先生在西域也该纵横有成,贯通东西之力,合围胡人,希冀一战了解隐患。” 盖聂在西域之地,自己通过天水商会也了解许多情况,甚至于天水商会的步伐比起盖聂更远。 眼下,盖聂正在纵横西域以南的诸国,那里……近年来正在承受匈奴的欺压,让那些小国不断的进贡。 若是不听话,便是从西域消亡了。 接下来盖聂就会将重点落在西域以北的诸国,那些小国更是直接被匈奴的力量所覆盖影响。 纵横之道! 于那些小国来说,也就是利益问题,这一点……出身鬼谷的盖聂出手,结果不用怀疑。 相对于胡族匈奴,大秦所能带来的礼仪不用说。 “五年之后,会很快的。” 嬴政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数年前,大秦东出攻灭诸国的过程中,北胡匈奴做大,一统草原,甚至于还时而南下掠边,着实可恶。 更有匈奴坐拥控弦之士数十万,极大的威胁。 那本身就是极大的罪! “这些乐律之音,这些乐舞之形!” “很不错,太常有心了,就是这些女子的动静之间,过于婉转妩媚了,丽儿,空闲之时,知会太常那边,当一改此风。” “少一些妖娆,多一些老秦之风。” 嬴政一边说着,一边赏鉴着面前乐舞。 数十个呼吸之后,微微皱眉,这些女子自然极美,身段也是极好,对于男子也有极强的诱惑。 然……大秦先前的乐舞非如此,这些乐舞怕是杂糅太多的山东诸国之音,这一点……不好。 “妾身明白。” 公孙丽没有意见,对于这些乐曲,自己赏鉴的也不多,也就是太常那边让自己去欣赏。 自己觉得什么都可以。 “泰儿怎么了?” 丽儿所坐距离自己不远,感丽儿话语有些异样,看将过去,那里……泰儿正在丽儿怀中不安分着。 饿了? 还是渴了? “不清楚。” “莫不是想要和郡侯的子嗣玩耍?” “刚才泰儿就一直看着昌南君他们,小孩子之间总会交互玩耍。” 公孙丽秀首轻摇,先前在御花园之前,就已经喂过泰儿和月裳两个小东西,就是小东西还不老实,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 顺着小东西手指的方向,那里是郡侯三子所在,郡侯三子正在白芊红姑娘一处,三人正在咿呀之言,手中还拿着吃食。 “哦?” “那就送过去,让他们兄弟姊妹之间亲近亲近。” “月裳也送过去。” 嬴政轻笑,似乎泰儿还真的在看向昌南君他们,既如此,那就一块玩耍便是了。 眼前的乐舞这些小东西又赏鉴不了。 “那妾身也过去片刻,不看着这两个小东西,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呢。” 公孙丽正有此意。 “哈哈哈!” 嬴政大笑。 自己的泰儿和月裳一块出生,没有几个月,郡侯也诞下三子,论年岁,皆同岁。 五个小东西在一块玩耍,场面会很有趣。 身为族长,看到宗族子嗣繁多,也是心喜。 ****** 临湖之岸,演武之地。 骄阳之下,道道破空声不住从远处传来,循声看去,一道道五色玄光若隐若现。 是时,一位姿容明媚的劲装少女正挥舞手中的银色长枪,内力灌输,长枪如龙,枪影重重。 引得四周旋风皱起,威势本能扩散。 更为随着身法的不住腾挪,刹那间,更是身影隐隐出现在场中每一个角落,下一刻为之散去。 一道道枪影合一,刹那间,枪尖对着远处的湖面刺出,劲风螺旋,犀利吞吐,虽没有驾驭天地元气。 也是震荡平静的水面,道道波纹滚动,涟漪卷向极远处。 “师尊,姑娘的五行枪法应该小成了吧?” 远处,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观演武场的少女施展枪法,小的那人欢快拍合着手掌,进而看向身边的师尊,自己就施展不出。 “勉强小成!” “这是为师自创的枪法,以五行妙法融入为师早年所学的枪法之中,若得五行轮转不休,生生不息,枪法可大成。” “召水,你现在还不能施展出小五行,若你能够施展出小五行,你现在也就化神小成了。” “终究当初你迈入化神有些取巧,不能真正感悟那种驾驭天地五行元气的奥妙。” 如云的素色裙衫,不为华丽,纪嫣然静静看着远处的召水,她所施展的一招一式都在眼中。 自己所擅长的兵刃很多,剑器也有,枪法也有。 却是隐居雅湖小筑之后,很少使用兵刃了。 如今有了弟子,自然要一一传下去。 枪法是自己最擅长的。 剑法也还行。 “师尊!” “召水令您失望了。” 持银色长枪,召水自远处归来,听师尊之言,略有羞惭。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却……为师对你要求更高罢了。” “你还是受杨朱一脉壬丙剑法的影响有点深了,那门剑法的确威能不逊色五行枪法,却道理不一样。” “壬丙剑法将就参悟水火阴阳,进而刚柔一体,乾坤并进,进而驾驭天地五行,臻至玄关。” “五行枪法反其道行之,先感悟天地五行,待小五行枪法混元之后,便可参悟大五行枪法,而后枪法化生阴阳,便可迈入玄关。” “为师传你五行枪法是希望你和壬丙剑法对照修行,不是单一修行。” 纪嫣然含笑道。 其实召水的修行已经很出乎意料了,她踏足化神的年纪比起自己早了好多年。 那就意味着很大的机会迈入玄关,乃至于更高。 是以,对召水有更高的要求。 这么短的时间,勉强五行枪法小成,已然可以了。 “师尊,我会努力修行的。” 召水连忙道。 “师尊,我也是。” 紫阳旁侧也是点点头,自己还是先天的境界,差了姑娘不少,可……自己知足了。 “嫣然姑娘。” “召水她们的资质真不错,不知道将来我收下的弟子是否也有这般资质!” 第2181章 魔罗之始 虚空微微颤动,一道黑色的身影踏步而出。 纵为骄阳明耀,仍为黑衣庄肃,单手负立身侧,手中把玩着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浅黄色璞玉,一丝丝黑色的力量笼罩其上,自生别样韵味。 对着纪嫣然微微颔首,视线落在召水二人身上。 嫣然姑娘的这两名弟子自己相识也有数年了,召水的资质不用说,一等一的存在。 甚至于较之自己踏足化神都年轻许多。 紫阳! 尽管平庸了一些,却也被嫣然姑娘以真元洗练了经脉骨骼,资质提升不少,算的上中等之资吧。 “苍璩师叔!” 观来人,召水二人又是一礼落下。 “怎么,你现在也想要收弟子了?” “总算有了这个心思了,就是……想要收弟子,可得行走诸夏一一寻找,召水两个,还是当年南公介绍的。” “堪为机缘,否则,也是不易。” “嗯,你现在的伤势大体无碍,就是还需要静养,以你杨朱一脉的行事作风,上一次当不至于此的。” 纪嫣然笑言。 关于弟子传承的事情,早几年就和苍璩说过,化神的层次,在诸子百家已经是一家掌门的实力。 是以,足以收下弟子,立下传承。 也就是苍璩心大,且性子未定,以至于拖到现在还没有收下弟子,也令得杨朱一脉的传人更为凋零。 话语间,灵觉笼罩身侧的苍璩,察觉其三元气息,历经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伤势大体无碍。 一身之力,也恢复大半,剩下的伤势静养便可全部恢复。 就是对于上一次苍璩所受到的伤势还是惊讶,因为……那不符合苍璩的行事作风。 杨朱一脉,贵己贵生,之前苍璩有险情,乃是因为被人追杀。 这一次……还是和人交手所至,若是不敌对方,苍璩不会继续下手的,除非有绝对的把握。 “杨朱一脉在诸夏声名不显数十年,接下来也该发扬光大了。” “天地万物,阴阳生灭,贵己乐生,逍遥于世,我脉道理,合万民之心,合天道之理,本该大行于世。” “惜哉,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却……我自信杨朱一脉的传承是岁月不朽的。” “上一次,非那人插手,卫庄本该被我镇杀,浮屠……浮屠一道,将来一日,将他们斩尽杀绝!” 对于杨朱一脉的道理,苍璩一直都是自信的。 那本就是天道之一。 就是道家祖师,也曾有过那般论断,是以杨朱从道家天人二宗悟出另外妙法。 道家天人二宗,看似不同,实则,都是走的是出世道路。 所不同,天宗以清静之力纯化己心,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进而感悟世间万法,行走世间,印证道理,最后超脱,身融万物。 人宗的道理,看似入世,亦是在以清静护心,不为掺和,天心察万物,先行入其中,进而走出。 最后身融万物! 杨朱一脉! 就是要入世! 就是要在红尘滚滚中妙悟大道,在世俗之中全性保真! 何为全性,便是要顺应人之本性,人既然生下来,那就要全生,万物既然出现,那就要好好享用。 虽如此,却不可逆命而羡寿,聚物而累形,丰屋美服,厚味姣色,顺应本性,满足生的欲望。 不可贪得无厌,不可为外物伤生。 如此,便可全性,道家天人二宗那些人活的太没意思了了,也就武真郡侯玄清子有这般性情。 以他如今的道理,想来可阴阳无极,万物一般无二,倒也不算意外。 所谓保真,就是要保持天地自然赋予的本性,人生了一张口,便是要尝尽天下美味,喝尽天下美酒。 也为杨朱之言:自纵一时,勿失当年之乐,纵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纵心而游,不逆万物所好。 人生于天地间,尧舜同桀纣没有什么不同,不羡寿元,不羡名利,不羡尊卑,不羡颜色,便是得自然之道。 诚如此,便可臻至人道无极,得天道真意。 百多年前,诸子百家于稷下学宫争鸣论道,杨朱曾力压百家,便是明证,就是孟轲子当年又有何用? 不过,后来儒家的孟轲子倒是起来了,也是一代先贤。 杨朱一脉的道理,本就合人之本性,没道理不能不行于世的,完全没理由的。 惜哉,杨朱之后,弟子无一位英才,尘世之中全性保真,结果,一个个将自己都陷进去了。 层次最高的也就化神,至于玄关……一位都没有,也就阳生高一些,却也被多年前的玄清子镇压了。 不是杨朱的道理有问题,而是他们的路子不对,自创种玉功,明晰杨朱一脉真意,我道必然昌隆! 至于嫣然姑娘所言自己这次受伤之事,没有那个该死的浮屠修行者,卫庄早被自己击杀了。 还有上一次在紫兰轩,也是这个人坏事。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此人所修的浮屠道理,令自己不喜,玄关层次的领域似乎天生对万物一体波动有抵抗。 尤其对种玉功的种玉玄力有抵抗,那就是涉及种玉功的本源之力了,此道存在于世上,必成自己的祸患。 现如今,种玉功初成,待了结农家之事,定要将那人镇杀,顺便铲除诸夏间的所有浮屠之道修行者。 就算是异邦道理,也是一样。 威胁! 就要把它彻底的铲除,至于浮屠之道的创立者为身融万物的存在,将来自己也有信心。 除非浮屠之道再出现一位身融万物之人。 “杨朱一脉的道理,本就是不俗。” “就是……容易在尘世中迷失真性,以至于道理难成,师尊当年也说过这个问题。” “就是你……若是沿着原有的道路修行,估计,也会艰难,好在,你自创种玉功,另辟蹊径。” “将来你境界足够高,倒是可以将杨朱留下的修行之法给于修正,使之更合修行。” “终究,还是杨朱消失的太早,不然,杨朱一脉不该如此的,或许,这也是顺应真性。” “至于浮屠之道,他们很强的,你现在的境界,难以对抗他们!” 扫着远处逐步恢复平静的湖面,纪嫣然随意行走着,苍璩……他的身世不一般,如今修行有成,自己也是安心。 种玉功! 苍璩已经迈过了生死难关,接下来的修行会顺利许多,只要苍璩不找死,就不会死。 不会死,就一切有机会。 杨朱一脉也就很有机会。 而浮屠……近年来,自己也了解许多,甚至于连突然隐秘出现的佛家都和浮屠有关。 浮屠一脉,异邦之道,身融万物的传承。 自己所知,他们来诸夏的传道之人中,就有合道归元的强者,苍璩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 苍璩还需要继续修行。 “倒是浮屠的道理有些意思,佛家和浮屠有联吧。” “接下来抓几个回来,看一看他们的道理脉络根基。” 苍璩不可置否。 浮屠是强大,可……有本事他们进入诸夏再说,天宗的玄清子似是也不喜浮屠之道。 这一点,未必不可以联合。 接下来自己收下门人弟子,可以先替自己探探路,有种玉功在,快速培养一些有实力的弟子倒也不难。 “师尊,先前听您说过,杨朱一脉的先祖杨朱,当年功参造化,一身之力臻至合道归元,甚至于在数百年来所有百家先贤中,都是极为惊艳的。” “如今我已经迈入化神境界,又妙悟五行相生,脏腑滋养有序,天道化生,寿数绵延,过百载,乃至于两个甲子都不成问题!” “将来若是天道垂青,踏足玄关,怕是更为绵长。” “而杨朱先贤在诸夏间的时间也就两个甲子,完全没道理的,而且师尊也说了,杨朱先贤是消失的。” “难道不是坐化的?” 忽而,一直在旁边随伺的召水好奇出言。 因为自己实在是好奇。 杨朱先贤的寿元肯定不止两个甲子,何况……他也很少和人争斗,在百多年前,先贤并行的岁月,都力压诸子百家一段时日。 可见其道理。 那就是修行。 甚至于三个甲子也不止。 “师尊!” “苍璩师叔!” “喝茶!” 远处,紫阳从邻近的凉亭取来茶水。 “这……。” “这件事……,诸夏间的确是一个隐秘。” “此刻你心中是不是还狐疑,为何后来儒家的孟轲子也是惊才绝艳不逊色杨朱,也是在世间百载就不在了?” “还有道家的庄周,那更是力压儒家孟轲子的存在,几乎和孟轲子差不多同时不在诸夏间了。” “庄周!” “如果当年庄周还在,道家天宗也就不会有那般的灾劫了,好在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北冥大师也是天赋极高之人。” 纪嫣然轻抚着颈间垂落的一缕青丝,想不到召水竟然会询问这个问题,其实,就算她不问,将来等她修炼到玄关层次,自己也会告诉她的。 现在……一些事情了解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嫣然姑娘,这一点……杨朱一脉中好像也没有什么记载。” “你们阴阳家传承千古,三代不休,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苍璩也是一怔。 这个问题,以前自己也想过,后来就不想了。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那些人的消失是隐秘,起码和现在的自己没有一丁点的联系。 现在,召水竟然问了出来,听嫣然姑娘的意思,明显知道一些什么,一时间,也是好奇。 杨朱当年离开的突然,记载之中,杨朱没有任何坐化的前兆,嫣然姑娘也说了,是消失。 而非坐化。 其它的,都没有遗留。 语落,自紫阳手中的木托中取来一杯茶盏,轻呷一口,滋味还行,自己更喜欢喝酒。 “那牵涉到诸夏间的一个隐秘!” “唯有合道归元层次才有资格了解的隐秘!” “自上古以来,这个隐秘都是由天子一脉掌握,上古五帝,而后三代诸王,那段岁月,都是诸侯分列,一位位天子对于诸夏间顶级强者的很关注。”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这两个层次的强者很强大,影响力也是极强,是以……只要他们突破成为合道层次,就会被接引入王都。” “入祭祀一脉了解隐秘,大周最初三百年也是如此。” “可惜,在大周平王之时,一切都变了。” “祭祀一脉流散,阴阳家两分,自此诸夏间的顶级强者出现便是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那也是诸子百家诞生的原因之一。” “后来,祭祀一脉便是亲自相见一些人,是以……凡是诞生过合道归元层次存在的百家,都有相关信息残留。” “不过,如今的话,也就寥寥几个大家了,或许,有些大家还不愿意这个消息传下去,因为——那个隐秘,有进无出。” “非真正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之人,不会前往的。” “现在的你们只需要记住——昆仑之巅这四个字就可以了,苍璩,将来有朝一日你迈入合道归元,可以问我这个答案。” “召水,你也是一样。” 纪嫣然没有说出来昆仑之巅更多,因为……昆仑之巅,有进无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上古以来,没有任何例外。 或许,昆仑之巅也是一条死路。 上古以来的一位位天子很欣然告诉那些合道归元层次之人,甚至于下令让他们必须前往。 不前往,就会有大祸事。 大周动乱数百年,那个规矩没有了。 有进无出,宛若死路。 就是玄清子那边,他好像也知道了一些什么,估计是道家留下的吧,自己没有多言。 一切凭他自己抉择。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昆仑!” “嫣然姑娘,难道那个秘密是在昆仑?” 苍璩倒是突然间来了兴趣,诸夏间只有合道归元才可以了解的隐秘,涉及一位位百家先贤快速消失的秘密? 仍旧把玩手中的璞玉,兴致满满道。 “不用问了,或许,将来你知道那个秘密之后,还会觉得心有障碍。” 纪嫣然抬手召过木托上的那杯茶盏,握在手中,扫了苍璩一眼,微微一笑,有些人想要知道,还没有那个资格。 据自己所知,数百年来,合道归元层次的人也并非全部前往昆仑之巅了,而是有的人为了突破境界,强行闭死关。 “师尊!” “那武真郡侯将来也会突然消失吗?” 召水点点头,明白师尊的意思。 若是好事的话,师尊肯定不会这般的,合道归元? 自己现在连悟虚而返都没有呢,还差得很远。 记忆中,也就师尊说过武真郡侯修为入合道,还真是不可思议,这般年岁就入合道了。 “以武真郡侯的性情,应该会突然消失,不过……那应该会是以后的事情了。” 迎着召水看过来的目光,纪嫣然给于肯定的回应,诸子百家中,合道层次的存在,道家出现的最多。 也就道家之人去昆仑之巅最积极。 基本上一个个破入合道层次不久,就前往了。 很符合道家的性情。 武真郡侯也不会例外,因为诸夏间几乎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物,就算现在为郡侯之尊,那也是血脉之故。 非血脉之故,则……始皇帝陛下在郡侯眼中与普通人也没区别。 而始皇帝陛下一介凡人,寿元有限! 至于身边绝色之人,说不准那些人将来也会迈入合道,性命交修……武真郡侯的确非凡,自己也受益良多。 “师尊,外面有人请见!” “那人说着是楚国的宋玉!” 第2182章 法不轻传 于师尊她们谈论的事情,紫阳也在静听,姑娘所语之事的确令人好奇,化神层次好生休养,都足以寿元过百载。 而合道归元层次的,却仿佛和普通人相差不多,也就长了一些罢了,根本没有发挥足够的境界底蕴。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 合道层次才可以了解那个秘密,得,自己估计是没有希望了,化神……自己还有些追求。 师尊和姑娘炼制了不少丹药,很有用处的。 悟虚而返? 想想就好了。 师尊这般惊艳,都差点不能够破入其中,自己的资质一般般,更不用说了,就只有看姑娘的了。 姑娘的资质很高,现在就化神了,再有一二十年,迈入悟虚而返?以后以窥合道归元? 不是没有可能! 手中端着木托无事,左右而观,察侍女从远处走来,便是过去。 未几,归来禀告。 外面有人求见,这算得上是罕见之事了,因为大梁城几乎成为废墟的缘故,雅湖小筑也更为僻静了。 一年半载,也没有几个人前来摆放,顶多一些诸子百家的人,有闻师尊之名,便是前来求见问道。 对于那些人,师尊一般不会出面的。 顶多让他们自己在藏书楼看看书,喝喝茶,姑娘和自己招呼一二,就让那些人走了。 “宋玉?” “他……他来做什么?” “楚国早已经沦亡了,而且,他与为师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交情,倒是当年邹衍师尊和他相交不浅。” “让他进来吧。” 宋玉! 楚国宋玉! 纪嫣然知道此人,还见过数次,当然了,是跟着师尊一块去见的,那个时候,宋玉已经垂老了。 现在只会是更老。 他的修为一般般的,并不入玄关层次,也就化神水准,就是化神水准,纪嫣然都好奇他是如何修炼突破的。 因为宋玉并不喜欢修行,他师承楚国芈原,早年间参与政事,后来春申君把持楚国朝政之后,便是归隐居多。 诸夏间,流传他的辞赋便是多了一些,和他师尊一样,辞赋都相当不错的,很是华美。 自从邹衍师尊坐化之后,自己和宋玉之间也就见过两次,他和南公之间,倒是常见。 今日怎么会好端端的来雅湖小筑了? 虽如此,纪嫣然并没有拒见此人,突兀前来,非有紧要之事。 “宋玉!” “那老头还没死,活的倒是挺长。” 苍璩换另一只手把玩璞玉,对宋玉……也是知道的,那老头近年来在诸夏的名声,多为音律之道。 “你这块玉石……浸染了本源之力,有何用?” 纪嫣然再次轻呷了一口茶水,无论宋玉前来的目的为何,待会就知道的,如果是关联到诸国之事,那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灵觉扩散,宋玉已经在前来这里了,进而有感,美眸落在苍璩手中的那块玉石上。 刚才自己就发现了,就是不知道苍璩准备何用。 “这块玉石受我种玉功本源淬炼,得了种玉功的本源玄妙。” “接下来可以为我找寻门人弟子之用。” “召水,握住它……试试你的炼心之力!” 苍璩单手平伸,那块浅黄色的不规则圆形玉石便是悬浮虚空,万物一体波动,玉石之中便可留存自己的本源之力。 门人弟子! 对于种玉功来说,根骨的资质只是其一,更为重要的则是一颗心,一颗能够同本源之力共振的心。 语落,那颗璞玉便是飞向召水。 “师叔?” 召水诧异,此物是师叔寻找门人弟子所用? 种玉功! 这门玄功师尊自然和自己说过,精妙之处在于虚实无间,万物一体,对敌之时,令人防不胜防,诡秘莫测。 也是因此,苍璩师叔可以凭借种玉功横击鬼谷传人,诸子百家几乎没有敌手。 试试自己的炼心之力? 阴阳家自然有这个传承,因五行枪法的缘故,自己对五行之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一定层次。 五行混元,化生五行罡气,既可以滋养脏腑百脉,也可以化入三元,护持心神。 就是这股力量很难修行,需得日日夜夜锤炼三元,方可有大妙处。 接过苍璩师叔递过来的玉石,一手将其握住,进而便是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从玉石流出,无视自己的防御,便是冲入体内。 “这……。” 召水大惊,瞬息之间,体表五色华光流转,引动五行连心,护持心神,进而调动真元,准备将那股力量驱逐出去。 “以此物收门人弟子,过于危险。” 纪嫣然踏步间,出现在召水身侧,灵觉笼罩召水,体内一切情况尽在感知之中。 数息之后,便是明白此物作用。 “法……不可轻传!” 苍璩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若是可以扛过去自己的本源之力影响,就代表有资格修炼种玉功,有资格修炼杨朱一脉的传承。 若是不能够醒转,那么,就是心神之力太差了,和杨朱一脉没有缘分。 如果世间万千人都可以轻松得到自己的法,那么,自己历经生死所创之法岂非没有了价值? “放心吧,此物我还没有锤炼完成,以召水此刻的实力,撑过去不难,而且,说不得还有好处。” “宋玉那老头来了。” 观嫣然姑娘关切之态,苍璩不由一笑,玉石内的力量作用于体内,不在于外。 由嫣然姑娘亲自教导出来的一位化神修者,倘若不能够通过自己的这块玉石测验。 就有些无用了。 “召水迈入化神终究取巧了一些,否则,现在已经可以出来了。” 如果不是种玉功过于诡异,自己也不会如此。 召水的实力和境界还需要继续稳固,化神境界……诸子百家中其实难入,而召水直接进来了。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便是隐患。 没有多言,灵觉的细细感知下,也大致知道那块玉石的极限所在,以召水施展的手段,的确不难。 如此,身躯微侧,看向来客。 “鹿溪子!” “多年不见,一切安好。” 鹿溪子,是宋玉的号。 这个号……近年来知道的也不多了,终究为师尊一辈的老者,再有一些年,怕是鹿溪子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嫣然,你之风华,更胜当年,邹衍老友收了一位好弟子。” “悟虚而返,玄关妙境,邹衍当年因光大阴阳家之故,未可静心,你青出于蓝了。” “你是……苍璩?” “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小很小,近些年……你之名气不小,更为力压鬼谷传人,无愧于你的血脉。” 宋玉! 白发白袍,如雪之发随意一根木簪成髻,风尘扑面,虽如此,却有着一张童颜,红润之光隐现,精气神仍为充沛。 在雅湖小筑一个小丫头的引领下,手里拎着一个小箱子,来到此处。 嫣然,神容未改,如旧明丽,修为……自己也知道。 身边的这位黑衣男人……应该就是苍璩了,多年来,嫣然多有庇护此人,往来甚多。 自己当年也见过他,一晃也是多年了。 他长大了,自己更老了。 “血脉?” “老头,你也就只能记得一些过往之事了,本座注定会留名于岁月,不朽于千古万代。” 苍璩闻此不喜。 冷哼一声,非看在嫣然姑娘的面子上,一巴掌直接拍死。 血脉! 那是什么? 又有何用? 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血脉无用。 将来,待种玉功大成圆满,自己当真正的超越百家先贤,齐名上古以来最顶尖之人。 那个人? 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是一个懦弱之刃,只是一个无用之人,只是一个醉酒之人。 这老头着实无趣,周身黑色的流光一闪,离开此地,与其听这个老头的废话,还是继续休养恢复实力为上。 耽搁了这般久,农家那边希望不要出现变数。 而且这一次……的确有些丢脸了,那个朱家……竟然没死,还是从嫣然姑娘口中得到的消息。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果然有些本领。 对于农家,自己还有别的筹谋,需要尽快的恢复实力,田言……他应该在等着自己。 自己给过她文书了,这是一个有趣的人。 利用自己? 那她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不是? “他……很有杨朱一脉的风范。” 宋玉神情略有愕然。 有那人的血脉不算辱没他吧,何以这般抗拒? “苍璩素来如此。” “鹿溪子,不知前来雅湖小筑所为何事?” 纪嫣然开门见山,多年不见,宋玉突然前来,无疑……有紧要之事,观他身上的风尘都可知晓。 “亭内入座!” 进而,指了指不远处的五角凉亭,那里,紫阳已经在准备茶水了。 “哈哈。” “有你护持着苍璩,自然无碍。” “龙阳君那个小子如何?” 宋玉轻捋颔下长须,苍璩这般性情,自己并不在意,活了八十岁了,诸般事都经历过。 顺着嫣然引领的方向,拿着箱子,前往凉亭。 “师兄这几年很好,性情稳重了一些。” 纪嫣然亦是含笑。 提及师兄,的确值得欢喜,因为师兄这几年没有生出什么事情,或许,就算生事了,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冲动。 师尊坐化,留下自己和师兄。 多年来,师兄一直不让自己省心,好在,一切无碍。 “那小子和你不一样,你没有家国牵挂,他却有魏国之事。” “惜哉,大势难料。” “魏国不存,楚国也不存了,前些时日,天宗玄清子亲自出手,欲要镇杀南公。” “幸好,东皇阁下出面,才有所缓和。” 凉亭内,已经有了数只蒲团,宋玉没有客气,便是跪坐其上,口中话语不停,说着近来之事。 “嗯?” “郡侯亲自出手!” “东皇阁下……,怕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吧。” 纪嫣然轻挽着裙衫,也是入座,闻宋玉此语,顿然有惊,玄清子亲自出手镇杀南公? 看来南公真的是惹到了玄清子,否则,以玄清子的性情,派遣手下之人足以处理。 东皇阁下。 玄清子和东皇太一是认识,并不意味着南公可以躲过去,大秦之内,东皇阁下在玄清子面前的份量还不足够。 “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此外,南公被玄清子废去一身修为,连浮屠尊者都难以救治,老朽亲自护送南公前往西域。” “是以,为阴阳家传承计,南公将一些阴阳家的东西交托于老朽送回。” “嫣然姑娘,这便是南公交托之物。” “原本,老朽想着待南公伤势完好之后再回来的,奈何南公催促,再加上其它事,便是提前归来了。” 宋玉没有隐瞒什么。 也不是什么秘密。 何况,南公的确性命无碍。 拿起随行携带的小箱子,抬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落在嫣然跟前。 “请!” 紫阳则是准备好了茶水。 “师尊,我去看护姑娘了。” 做好自己的事情之后,紫阳一礼落下,看向湖边还在静静站着的姑娘,姑娘似乎在修行。 “去吧。” 纪嫣然的注意力已经落在那只木箱子上。 阴阳家的传承! 其实,南公名义上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首领,实则,他所了解和会的东西,自己都会。 因为……自己是邹衍师尊的弟子,是邹衍师尊最器重的弟子,师尊传给了自己一切。 智者一脉当年的首领,其实应该是自己的。 昔年大梁城内,雅湖小筑纪嫣然名扬诸子百家,盛名不逊色南公,一脉弟子也都信服自己。 却是,后来师尊将首领的位置给了南公,尽管不解,纪嫣然并未争论,师尊的决定,自己会遵从。 何况,有没有那个首领的位置,并没有太大差别。 至于传承之物! 师尊提到过,其实就是一枚信物,自己见过! 扫着正在喝茶的宋玉一眼,纪嫣然拂手将木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嗯?” “这是……,《浮屠真经》!” “此举为何?” 木箱子不小,长约一尺,宽半尺,高半尺……,如果只是那枚信物的话,用不了这么大的空间。 一个很小的盒子都足以装下了。 现在……盒子里怎么多了这么多小册子,上面书录着一卷卷《浮屠真经》,纪嫣然悄然惊疑。 “浮屠!” “嫣然以为浮屠之道如何?” 宋玉小口小口的品着茶水,自西域入诸夏,自己未有片刻停留,现在终于闲逸了片刻。 盒子里的东西,是自己看着老友放进去的。 “浮屠之道?” “乃是异邦一位身融万物境界的智者所留,能够有那般境界,浮屠之道自然有独到之处,若是落地诸夏,当不逊色大家显学。” “尤其浮屠的道理很适合入世!” 浮屠之道,纪嫣然了解过,甚至于还在郡侯口中得到一些评语和修行,是以有更深的判断。 浮屠的一些道理较之诸子百家更合入世,尤其浮屠的许多道理都成体系,尤为高深。 甚至于,从玄清子对于浮屠的态度来看,明显有些忌惮的。 如此,更不一般了。 “看来你对于浮屠之道知晓不浅。” “不错,浮屠之道……很强大。” “南公有语,纵然浮屠之道现在难入诸夏,将来也一定会进入诸夏的,因为这样的道理不是世俗之力可以永久拦阻的。” “既如此,那就要早做准备,以为他日之用。” “这些《浮屠真经》是浮屠的一些道理精义和修炼之法,南公让我转交于你,闲暇之时,可参悟了解。” “也有助于阴阳家千古传承。” 第2183章 阴阳至宝 诸子百家传承至今,一种种道理非最初始的模样。 何况,世间也没有永久不变的存在。 尤其是在稷下学宫出现之后,诸子百家明面上争鸣论道,实则……各有好处。 以道家为例,道家出了一位身融万物的大智慧之人,是以,诸子百家汲取道家妙理甚多。 医家更是直接从道家分出来的。 阴阳家也在道家停留许久,得了不少好处。 儒家孔丘留下的些许道理,更是可以在《道德》真经查询到相似之意。 鬼谷的道更是如此。 …… 甚至于诸子百家的道理参悟至最后,修行到最后,诸般一切……看似不同,又极为相似。 也为此,诸子百家才有如今的局面。 而浮屠虽为异邦道理,既然能够为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留下的,那么……道理绝对非凡,绝对可为所用。 玄清子不会永远的将浮屠之道拦阻在诸夏之外,他也做不到,那也不符合道家的真意。 故而,浮屠入秦,势不可挡,以浮屠道理之深,诸子百家除却大家可以拦阻,其余小家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无论是一种种独特而又成体系的道理。 还是一位位修为强大的存在。 所以,阴阳家需要做准备,将浮屠可用之道化入传承,将浮屠修行之法给于剖析,寻找应对之策。 南公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这是他该做的。 “一共八卷《浮屠真经》!” “南公之心,嫣然明矣。” 纪嫣然手掌微微用力,便是一本本小册子自木盒内飞出,落于面前的案上,一一排列开来。 一共八卷。 具体内容不可知。 以这些册子的厚度,内容当不少,否则,若是竹简之书,当可以堆满数张书案。 南公这些年来为智者一脉的领袖,尽管不合格,现在倒是有了这般心思,寥以大用。 “以后,还会有其余的《浮屠真经》传来。” “浮屠之法的修行同诸夏传承迥异,他们不修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所修三脉七轮。” “未必不可借鉴,说不得,浮屠他日入秦也会创出适合诸夏之人修炼的十二正经之法。” 宋玉放下手中的茶水,抬手拿过案上的陈放的瓜果,西域之地的瓜果过于香甜,不合胃口。 “智者一脉的传承不会断绝的。” 纪嫣然手掌又是用力,便是一个精致的方正小木盒自大箱子内飞出,这……应该就是传承信物了。 从信物的体型来看,当如此。 “传承需要门人弟子给于支撑。” “南公一生奔波,没有收下弟子,嫣然,智者一脉以后就落在你身上了。” 宋玉握着一枚香瓜,直接便是咬着吃。 遍观百家大家显学,没有一位不是弟子众多的,墨家、农家、法家、儒家皆如此。 就是以前弟子稀少的道家,好像近年来也多了一些手段,诸夏间设立了许多宫观。 “果然是它!” 纪嫣然没有应下宋玉之言,将那只小木盒落于手中,领域震颤,木盒的盖子便是打开。 绽露其中的事物! 入眼处,是一枚形如少年人拳头大小的黄色浑圆晶体,看似玉石,又不似玉石。 琉璃? 亦是不像! 色泽上同苍璩刚才把玩的那枚玉石相仿,形体大不同,玄妙更是大不同,这就是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 ——元精之珠! 当年师尊尚未坐化的时候,时常看到师尊把玩此物,当时自己也有询问此物讯息。 师尊只是笑言,此物为元精之珠,为他们这一脉的重宝,也是首领的信物,其中玄妙唯有首领知晓。 是以,纪嫣然没有多问。 后来师尊坐化,这颗元精之珠就消失不见了。 应该是落入南公手中,现在,又落到自己手中了。 秀手伸出,将那颗元精之珠召入手中,本源之力运转,笼罩此珠,瞬息之后,娇容微动。 元精之珠内……有一些奇异,似乎有一些别样的力量残余,可以感知,却互不侵扰。 而且,受到外界自己施加的本源之力影响,更有一道道五色霞光自元精之珠迸出,颇为光彩夺目。 “这就是南公老友要送来之物?” “听南公之言,此物和道家渊源很深!” 手中的瓜果滋味不错,不算香甜,却是可口,宋玉很喜欢,便是继续吃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案上。 那里……木盒内的东西,自己也看到了。 一颗圆球晶石! 想着南公和自己说过的一些信息,来历非同小可。 诸子百家,大家显学都有传承之物,道家……历代的先贤极多,又怎么会没有? 只不过道家超然外物,很少有人见识到罢了。 比如道家传承的那柄雪霁! 便是道家祖师用过的,涵涌天地玄妙,持之修行,有大裨益。 人宗传承的两件宝物更是天宗带走的,人宗逍遥子手中的花篮更是有莫大伟岸之力。 天宗! 他们的强者本来就极多,出手也用不到那些宝物。 这颗圆球晶石也是道家所有,现在成为了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 “的确有些渊源!” 纪嫣然又从那个小木盒内取出晶球下面的一张绢帛,色泽暗灰色,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盒子内,被晶球所压着。 这是智者一脉首领之物,自己所知有限,就算知道来历,也无用,真正的传承是这枚晶球秘密。 …… …… “师尊!” “宋玉这么快就走了?” 片刻之后,召水近前,把玩着手中那枚浅黄色的玉石,其中内蕴之力很诡异,自己都陷入其中了。 好在,没有大的侵扰。 目视紫阳送宋玉离去的方向,略有好奇。 “他还有其它事情。” “现在知道自己所修三元的隐患了?” “接下来你还需要历练历练,红尘炼心是最快的。” 宋玉的往来,纪嫣然不在意。 以他这般年岁,好生休养着最好,还四处奔波生事,早晚会给自己引来祸患。 诸夏安平无事,纪嫣然看来已然极好。 果然生事,不成,便是只有一个下场。 就算成了,诸夏的模样又会如何?平添许多灾祸之事! 权位! 天子! …… 秦国始皇帝陛下为罕见英主,郡县制也有上好的一面,换了一位天子,一定比始皇帝陛下更好? 那些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自己出身吴越之地,家国早已不存,在魏国停留许久,直到今日,更是亲眼目睹大梁城的破灭。 或许将来有朝一日咸阳也要破灭。 不过是正常之事。 比起世俗朝代之事,智者一脉的传承更为重要,对着召水点点头,注意力仍落在面前的这颗元精之珠和那卷特制绢帛上。 话语不停,双手却是打出一道印诀,落入面前的元精之珠内,直接激荡出道道五色光晕。 “是,师尊!” 召水颔首,观师尊动静,近前在亭内入座。 “果然奇异!” “元精之珠!” “元精!” “世间竟然还有这般的奇物,想来师尊当年修行把玩此物,是想要凭借此珠内的力量突破。” “元精之珠!” “召水,以你的本源之力包裹此珠,看看是否有所得。” 将面前的这枚晶球落于召水跟前,纪嫣然明眸生光,赞叹之语不绝,却也夹杂别样遗憾。 旋即,将那张古旧绢帛拿在手中。 这上面记载着这颗元精之珠的秘密。 这颗珠子是道家先贤关尹子在太乙山修行之时无意中得到,一共两颗,一颗归于道家,现在应该在天宗手中。 另一颗便是眼前这颗了。 之所以为奇物,便是因此这颗晶球有别样的特性,可以吸取和储存修者的本源元精于其内。 而且,存入其中,几乎不会有什么损伤。 可惜。 存入可以,想要将其中的力量取出来,却是千难万难,根据上面的记载,再加上南公留语,自此物落入智者一脉数百年。 能够从其中汲取力量为所用的,也就三人。 最近的一位就是南公。 可惜,那三人也是运气而已,先前的那两位智者一脉先贤中,一人是自身妙悟玄关,冥冥之中,从晶球汲取力量。 醒转之后,便是忘记如何施为。 后来再也汲取不出,那位先贤坐化后,将本源元精存入晶球,足足一位玄关层次的本源元精。 还有一位是于凡人之时刚修行,便是汲取里面的元精,可惜,并未吸收多少,虽如此,也在十年之内,踏足化神大成。 惜哉,似乎根基不稳,一晃垂垂老矣,至一生都没有踏足,坐化之时,也将本源元精化入晶球。 至于南公,亦是一次化神层次偶然的修行中,于一次深夜有感,汲取晶球元精,底蕴浑厚十倍以上。 是以,未几,便是破关! 观此,纪嫣然才明悟为何资质、才学均不如邹衍师尊的南公偏生可以突破玄关妙境。 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 当年师尊将首领位置留给南公,估计……未必不是没有这般考虑。 除却那位初入修行的阴阳家前辈,几乎化神层次汲取元精的都破关了,可见此物为奇。 古旧绢帛之上,记载的有此物来历,还有储入本源元精之法,以及历代先贤尝试的汲取之法。 当然,一种种汲取之法,都无用,运气占据更多。 此外,一些阴阳家先贤还亲自道家天宗,询问汲取之道,可惜道家也没有这般的记载。 至于道家的那枚晶球,似乎无大用。 汲取本源元精! 论起来,苍璩的种玉功便是有这般能力,在别的修者身上种玉,时机成熟,便可万物一体汲取。 至于直接汲取别人本源元精的法子,千年以来,的确有传闻,比如韩国雪衣堡的那门秘传玄功。 通过汲取普通人的本源元精,强化自身底蕴,进而修行突破,至于汲取修者的本源元精,并未有这般的传闻。 也有一些性命交修的法门,可以在交修过程中,强行汲取对方元精,危险极大,稍有不慎,反噬己身。 也有修炼同一种功法的先贤前辈,强行将本源元精灌输后辈体内,这般可行,损耗极多。 且,就算修炼同一种功法,本源元精也不会一样的,因为……元精便是本源之源。 修者修行,所修的便是三元。 在天,为日月星。 在地,为水火土。 在人,为精气神。 炼精化气、内蕴筑基与通脉两个层次。 炼气化神,内蕴先天与化神两个层次。 炼神还虚,内蕴化神大成与玄关两个层次。 炼虚合道,内蕴虚空一体与合道层次,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精气神三元,古籍有语又为元精、元气、元神,三者之中,元精主肉身,修行之初,所重便是肉身。 没有肉身修行,便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如何长久? 进而元精浑厚之后,强化元气、元神,进而三元归一,臻至更高的境界,典籍记载的一种种汲取元精法门,危害极大。 但凡修行,三元一体,元精自然浸染元气与元神之妙。 汲取之时,也会直接将元气、元神纳入,此般,就是隐患。 而元精之珠却可以避免这个隐患! 先贤坐化之前,将一身本源落入晶球,岁月之下,元气和元神之中的痕迹很快淡化,进而消磨殆尽,只剩下最纯正的本源力量。 思忖着绢帛记载,纪嫣然看向召水,不知道召水是否有这个机缘。 “……” “师尊,此物好像内蕴力量,召水可以感知到。” 召水没有迟疑,双手接过那枚元精之珠,依从师尊之言,催动本源之力包裹这枚晶球。 灵觉笼罩其上,灵眸微闭,细细感知这颗晶球。 数十个呼吸之后,伴随着手中这枚晶球的异象隐现,召水睁开眼睛,看向师尊说着所得。 “这便是我脉传承之宝!” “日后也会传给你的。” 对于召水的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略有可惜。 数百年来,一位位首领先贤在这枚晶球内注入本源之力,可惜,取不出来了? 岂非可惜? 若是可以取出,将来召水的修行会顺利许多,紫阳说不得也有机会迈入玄关。 就是……他日也许会为智者一脉引来些许的祸患。 除非智者一脉足够强大。 “传承之宝?” “嗯?” 这就是智者一脉的传承宝物? 召水奇异,自己还真不知道。 把玩着手中的这枚黄色晶球,浑圆如珍珠,表面还有奇特的纹理,本源包裹,还有五色霞光隐现。 似乎和苍璩师叔锤炼的这枚玉石色泽相似,大小上……苍璩师叔的这枚玉石小了一些,材质也一般般。 好奇之下,一手握着一个,相互对比。 莫不是苍璩师叔也知道智者一脉的宝物,因而……仿制了一个,左右而观,两手徐徐靠近,想要知道是或不是。 顺而,召水俏丽的面上微动。 因为,自己感受到了传承之宝的异样,没有本源之力的包裹,竟然也会有五色霞光迸出。 连带着苍璩师叔的这枚玉石都本能颤动,内部之力受到了什么影响。 “嗯?” 纪嫣然灵觉敏锐,自然也感知到传承之宝的变化,豁然,领域施展,笼罩召水手中的两件事物。 “难道?” 召水更为好奇,双手已然本能的将传承之宝和苍璩师叔的玉石靠在一处,想要看看更大的动静。 嗡! 嗡! 刹那间,未待召水准备耐心一观,未待纪嫣然也要细察之,召水手中的两件事物尽皆颤抖。 一道道五色霞光自传承之宝迸出。 一道道黑色的种玉功本源之力自那块璞玉内迸出,颤动虚空,万物无间波动。 力量相触,当即,一道五色霞光从传承之宝飞出,将苍璩淬炼的那枚黄色玉石包裹。 吞噬! 三个呼吸。 苍璩留在黄色璞玉内的种玉功本源之力被吞噬一空,连带着五色霞光的残余之力,将璞玉震碎,裂成数十枚小玉块。 “这……。” 召水目瞪口呆。 纪嫣然秀眉紧锁的看向那堆碎裂玉石。 当其时,五角凉亭一侧,虚空再次裂开,苍璩真身出现,气息略有波动,嘴角还有一丝鲜血。 看着凉亭内的二人,默默无言。 人在静修中,祸从天上来? 好端端,打碎那枚自己以种玉功本源锤炼的玉石做什么? 玩呢? 第2184章 生死宝珠(大章不分了) “师尊!” “这……。” 召水精致的小脸上,顿生尴尬,对着昊天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因为两者色泽相近,进而好奇的将它们靠在一处。 谁曾想会有这般的结果! 智者一脉的传承宝物直接将苍璩师叔的玉石摧毁了? 为什么? 没道理啊! 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动作,一点力量都没有催动,更别说……苍璩师叔此刻还出现了。 那是师叔以本源之力锤炼的东西,自己刚才体验一下,都觉得有些难度,对于其他的化神中人,估计也难。 如此,已然堪为宝物。 肯定不太容易制作出来的。 “不是你的缘故,刚才一切都在为师的领域笼罩之下。” “苍璩,你没事吧?” 纪嫣然也是无言。 的确不是因为召水,也不是因为自己,自己不过是因为传承之宝的异动,便是领域将其笼罩。 想要看一看它们具体的异样,不想……有这个结果。 对着召水摆摆手,不必紧张。 就算苍璩的那件玉石破碎了也没有什么事,因为那件玉石只要花费一段时间,还是可以重新制作出来的。 倒是身侧的苍璩,好像气息有些变化。 “此物相连心神,受了一点牵连,估计需要两三日静养。” “那是何物?” 苍璩摇摇头,拂袖擦过嘴角的血迹,那是心神瞬间受损,血气沸腾造成的后果。 要说没事,的确有点事,受了一些小伤,若是自己三元巅峰层次,这点小伤,一夜之间就可以恢复。 现在,需要数日了,连自己彻底恢复的时间都会拖延一些,除非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再过数日,便可以离开雅湖小筑了。 农家那边会有不少好东西的。 抬手指了指召水的手掌,一只手掌上是黄色的奇异晶球之物,另一只手掌是一些碎裂的玉石,是属于自己的。 先前的事情,自己没看到,瞅着样子,是召水做的? 然……观召水此刻神态,也是意外至极。 “此物……把玩一次。” “握在手中,以本源之力……,嗯?你以种玉功本源之力笼罩此物,看看是否有所得!” 纪嫣然没有说道传承之宝的讯息。 抬手一指,召水手中的传承之宝便是沉浮于苍璩跟前。 不是召水和自己的缘故,便是传承之宝和那块玉石的缘故,或者说……是那块玉石的缘故。 因为,数百年来,传承之宝接触的玉石何其多,却没有任何变化,若有变化,智者一脉的先贤不会放过那个可能,给于探究玄妙的。 苍璩以种玉功锤炼的玉石,材质一般般,只能说是中上,唯一有些特别的便是玉石内的力量。 柔缓之音夹杂着一丝不确定,难道苍璩所修的种玉功可以与传承之宝产生别样的联系。 是否如此。 待会就知道了。 “此物?” “种玉功本源之力?” 万物一体,乾坤波动,领域施展,落于面前的这颗黄色晶球上,苍璩已经感知到此物的特殊。 有别样的力量在晶球内部滚动。 好像还不弱。 这……,手掌伸出,黄色晶球落下,触感如玉石,盛夏之日,还有些冰凉,表面又有许多奇特的纹理。 细细观之,晶球之内,若隐若现的涌动五色霞光,而且,随着种玉功本源之力将晶球包裹。 一道道五色霞光在眼眸深处越发的明显,越发的耀眼起来,连带着手中晶球都本能荡出能量余波。 没有迟疑。 种玉功本源之力将其笼罩,一股股黑色的力量自掌心迸出,伴随着别样的灵动,直接将晶球包裹。 “好精纯的本源元精之力!” 下一刻! 未待苍璩继续一观晶球的变化,便觉黄色晶球自生一股吸力,将种玉功本源之力纳入,连带着领域之力都纳入。 崭新的空冥之域。 灵觉所感,十方上下,尽皆是纯正至极的本源元精之力,浑厚如海,浩瀚无垠,宛若元精之世界。 纯净,无暇,通透……。 灵觉没入其中,更是觉得舒适无比,若是可以吸纳这些力量,苍璩自信不出三日,便可恢复至巅峰水准。 甚至于更进一步。 种玉功的道理自己已经推演出,所差的就是元精水准,元精越浑厚,元气与元神越强。 相对应,领域越强,灵觉越强,万物一体波动越发精妙,若是元精足够,苍璩觉得完全可以一口气提升至虚空一体之前。 省去数年苦修! 这是何物! 嫣然姑娘还有这般宝物? 那为何嫣然姑娘所修会有些缓慢,没道理啊,果然嫣然姑娘汲取里面的力量,此刻,怕是已经虚空一体了。 力量无尽啊! “试试再说!” 心神相连,没入黄色晶球内的灵觉便是掐动印诀,直接引动无处不在的纯正元精,鲸吞长吸,充实本源。 嗡!嗡!嗡! 一时间,黄色晶球内的空冥天地颤动,受到印诀之力的牵引,纯正元精没入苍璩的灵觉本源。 当其时,黄色晶球内的颤动,接引着外界种玉功本源之力亦是颤动,一股股黑色玄光没入黄色晶球。 黑色玄光携带苍璩这些时日恢复的浑厚元精之力,源源不断涌出,没入这颗晶球内。 “妙!” “此物神异!” “妙哉!” “这般恢复的速度……,我小看了此物,或许今日我便可以彻底恢复!” 黄色晶球内,五色霞光将一道黑色的灵觉淹没。 随着晶球内无穷无尽的元精涌入,随着晶球外本源之力的涌入,苍璩只觉受损的灵觉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三元一体,元精为本,元精恢复的速度便是决定灵觉的恢复速度,同样,灵觉的恢复也能够反哺元精,加快天地元气的淬炼。 “师尊!” “苍璩师叔可以动用此物?却是……师叔此刻好像不妙。” “师叔的气息怎么越来越弱了,苍璩师叔在注入自己的力量?” 果然是种玉功的缘故。 召水现在可以确定,应该就是种玉功的缘故。 万物一体波动? 难道是种玉功的波动之力,契合了元精之珠内的力量?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依从苍璩师叔的修炼之法,世间万物无处不在波动之中,是以,只要种玉功的波动之力和对手在一个层次。 那么,对方的护身真元便是无用,如同虚设。 如同一人持拳击打墙壁,如果使用蛮力,只能够一拳将墙壁洞穿,耗费的力量不轻。 若是契合墙壁的波动,则……一拳打出,墙壁如水,直接洞穿,轻而易举,不费任何力量。 种玉功的波动之力契合传承之宝? 念及此,忽而又感知苍璩师叔此刻的气息变化,灵觉靠近,苍璩师叔的三元气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弱。 所有的力量都被手中的传承之宝吸走了。 “注入之法?” 苍璩的气息变化自然也在纪嫣然感知中,察觉苍璩体内力量的流出,尽皆没入元精之珠。 奇异之。 因为注入元精之法,自己也是刚知道的,苍璩这就可以直接注入自己的本源力量了? 种玉功的缘故? 就是……注入的有点多了吧。 而且,自己并未让苍璩将本源之力注入其中,只是让苍璩把玩一下传承之宝,看看是否有动静。 好吧。 动静的确有。 “师叔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召水觉得不对劲,因为苍璩师叔的气息已经下降至化神层次了,甚至于自己都可以感知的水准。 较之师叔的实力,九层以上都没入元精之珠了。 三元不存,肉身枯败,丹田更是颤动不稳,周身百脉失去元精的滋养,更是隐现衰败之感。 话语间,气息的衰弱还在持续。 都快落到先天层次了。 “苍璩!” 纪嫣然一语轻喝,夹杂灵觉,撼动虚空,直入苍璩的心神。 嗡! 苍璩有感,体表黑色玄光大盛,早已经不知不觉紧闭的双眸欲要睁开,却没有后续。 形貌失去光泽,双手都有些握不住元精之珠了。 下一刻,体内残余之力震荡的护体玄光没入元精之珠。 噗! 苍璩一身三元下降至先天层次,丹田空虚,肉身空洞,强力运转的血气失去动力,体内脏腑阴阳五行失衡。 沉闷的声响自苍璩体内回旋,嘴角再次流出鲜血,滴滴沥沥的流出,浸染黑色衣衫,更为色泽深沉。 “不好!” 纪嫣然大惊,豁然从案后起身, 苍璩一身之力九层都被元精之珠吸走,现在……灵觉想要反抗,都有些挣脱不了元精之珠的吸力。 否则,刚才就可以挣脱的。 一掌打出,五色华光大盛,直接落在苍璩手中的元精之珠……,欲要强行截断苍璩和元精之珠的联系,动静为之一顿。 真要强行截断……,怕是苍璩就活不成了,就算活下来……也废了,伤势会比上一次更重。 上一次重伤垂死,可本源并没有受很大损伤,所以……在自己的诊治下,可以恢复这般快。 真要强行截断与元精之珠的联系,本源元精要失去九层以上,丹田也会被反噬,溃散都是小事,就怕丹田引起脏腑更深的伤势。 “苍璩!” “壬丙水火,乾坤倒转!” 略有迟疑,呼吸之后,还是一道五色华光落在元精之珠上,一道灵觉为之跟随。 苍璩的一身三元都在元精之珠,欲要复原,唯有力量逆转,阴阳大化,那般手段……自己一脉和杨朱一脉都有。 “师叔,醒来!” 召水也是尽可能的以灵觉之力呼喊,直入苍璩心间深处。 蹬!蹬!蹬! 刚有一掌落在元精之珠上,当即,便是一股更强的五色华光反震,甚至于还有一股奇异之力顺从纪嫣然的灵觉反震。 一个不察。 纪嫣然娇躯颤动,接连后退三步,凉亭的木质地板出现数个深深的脚印,清丽明艳的容颜苍白之色掠过,周身气息已然不稳。 嗡! 一身之力已经下降至先天层次的苍璩再一次体表玄光滚动,失去九层以上的本源之力,护体之光都若隐若现,隐隐不察一般。 不过三个呼吸,仅剩的力量再一次被元精之珠吸走。 “师尊!” 召水大惊。 怎么会这样? 凉亭远处,送走宋玉的紫阳归来,观此异样,亦是大惊,虽不知道发生何事,明显……不是好事。 “元精之珠!” “苍璩!” “醒来!” 深黑之眸闪烁五色华光,纪嫣然稳住气息,一步踏出,出现在苍璩身后,又是一掌打出,本源之力潮水涌出,没入苍璩体内。 噗! 呼吸之后,又是一股极强的力量从苍璩背后迸出,丝毫不逊色纪嫣然的本源之力,顺着纪嫣然的手掌,逆行体内。 当此时,苍璩体表暗淡的黑色玄光为之明亮些许,超越刚才,一身三元都有些稳住,起码没有继续下降。 然……纪嫣然身着的素霞裙衫已然浸染一丝鲜红,一滴滴鲜血自嘴角流出,落在白云一般的衣襟上。 “师尊!” 召水、紫阳近前,惊呼不已,想要帮忙,却……根本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连师尊都这样,她们掺和估计一下子都撑不住。 “有效!” “苍璩……速速归位!” 纪嫣然没有理会两名弟子,那股力量逆行体内,霸道的损伤三元,受了一些伤势。 自己还可以支撑。 好在……苍璩的状况好转一些。 说明自己的法子有效,被强横之力震荡的手掌没有离开苍璩背后,玄功运转,本源催动,更为浑厚的力量没入苍璩体内。 噗! 数息之后,一股股更为强横的霸道之力席卷,顺着纪嫣然的手掌,侵入周身百脉、脏腑内外。 云霞之衫越发火红鲜艳。 苍璩的气息增强了许多,紧握着元精之珠,本源似乎反哺了一些,护体玄光都明耀胜过先前。 砰!砰!砰! 纪嫣然没有停下动作,随着体内独属于玄关层次的力量狂涌,灵觉搅动虚空,方圆数里区域为之混乱。 强行汲取天地元气汇入己身,而后加持本身之力,灌入苍璩体内,引得元精之珠震动。 将苍璩的本源之力吐出, 却……来至元精之珠的反震之力越来越强,每一次反震之力都不逊色玄关之力,现在更强了。 体内不住迸出沉闷之音,那是外在反震之力在体内不住肆虐之形。 苍璩! 体表恣意运转的护体之光更为明耀,气息早已经回归化神,正在向初始境界攀升。 化神小成! 化神大成! 巅峰圆满! 伴随着又一道力量自苍璩体内迸出,纪嫣然终于忍受不住了。 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已经承受力数十道玄关层次的攻伐,每一道力量都直入体内。 一开始还能够以阴阳五行给于化去,后来……前一道尚未化去,新的一道又传来。 叠浪一般。 一道白色的身影被震动,整个人倒飞数十丈,径直化作一道血红的曲线,落在远处的湖面上。 “师尊!” 已经不知何时被师尊和苍璩师叔身上气息逼至十丈开外的召水二人大惊,身法腾空,召水直奔师尊,紫阳也是一跃而起。 “师尊!” 召水催动体内最强之力,运转五行遁术,土遁衔接水遁,双手打出一道道柔和之力,托住即将入水的师尊。 一步近前,踏波而立,搀扶住师尊的手臂,转身归于岸边。 “师尊!” “师尊!” 纪嫣然没有任何回应,身上的素霞裙衫已然被劲风侵扰,显得凌乱,连着师尊的长发都四散肩头。 明丽的容颜更是没有一丝血色,本能的屈膝盘坐在岸边,本能的运转秘传玄功。 “紫阳,快去取丹药!” “把所有的疗伤丹药都取来!” 召水行至师尊身后,亦是屈膝盘坐,运转同源功法,双手落于师尊背后,尽可能将力量输入师尊体内。 力量运转,话语吩咐。 噗! 脆音刚落,召水整个人被纪嫣然体内肆虐的一股力量集中,双臂震断,整个人被震飞十丈之外。 “姑娘!” 紫阳刚焦急万分的应下,便是看到召水这般的模样,看了看师尊,连忙跑向姑娘那里。 远处的五角凉亭内。 苍璩的气息越发之盛,已然回归玄关层次,没有停下,气息还在继续攀升,种玉功运转,双手紧握元精之珠,汲取其中力量。 “似……似乎有人在呼唤我!” 紧闭之眸用力睁开,其深处混沌一片,苍璩一身三元恢复,更胜往昔,实力更强,还在不断变强。 低语喃喃,懵懵眼眸归于清明。 先前,自己的灵觉落入其中,后来……本源之力也落入其中,欲要出去却挣脱不了枷锁。 虚冥之中,有人指点自己,逆转阴阳,水火倒转,一开始并不顺利,后来……倒是可以一点点出去了。 三元归位,灵觉肆意的徜徉于天地间。 “嗯?” “嫣然姑娘!” “召水!” 苍璩俯览雅湖小筑一切,下一刻,享受的神态刹那消失不见,凌冽的肃杀之意弥漫。 有人在雅湖小筑捣乱? 方圆数里区域的天地元气混乱,成片的树木东倒西歪,湖水都流入岸上,更别说嫣然姑娘此刻三元垂危。 召水也是垂危。 是谁? 不想活了? 心随意转,自我截断同黄色晶球的联系,踏步间,消失在凉亭。 第2185章 郡侯名言 “苍璩师叔!” “快救救师尊!” “救救姑娘!” 紫阳此刻一张秀丽的小脸都快哭了出来,站在姑娘身边,想要将姑娘搀扶起来,却是……姑娘的两条手臂都软绵绵的垂落,断了! 被外力强行震断。 无奈,只好……揽住姑娘的腰肢,徐缓用力,将姑娘搀扶至师尊所在的方向,而且姑娘此刻的气息也是微弱,重伤? 本要为师尊疗伤,何以有这般的结果? 面上满是焦急,自己连前因后果都没弄明白,眼前就有这般的场面,忽而又观苍璩师叔动静,慌忙呼喊。 “无需着急!” “召水并无大碍,本源无损。” “倒是嫣然姑娘……。” 一手托着黄色晶球,一步出现在嫣然姑娘身旁,扫着近前的紫阳二人,空闲的手掌直接伸出,当即一束黑色的玄光笼罩住召水。 运转阴阳,调动五行,契合召水体内的玄功运转,快速将其断裂的双臂修复着。 至于体内杂乱的强横外在之力,强行将其化去,脏腑归于平稳,丹田不负震荡,呼吸有序吐纳。 召水的伤势看似严重,却很容易处理。 “可惜……师叔不通道家的玄牝之法,否则,召水你的双臂可以在数日之内复原。” “倒是你师尊!” “你先自我疗伤吧。” 短短百十个呼吸不到,苍璩便是收回手掌。 召水的伤势已经恢复六层以上,接下来的伤势,她自己就可以恢复,现在……被外力震断的双臂已经被波动之力聚合一处。 只需要服用一些丹药,炼入生机之力,便可无碍。 当然,修养还是必须的,以召水此刻的修行,不出一个月便可恢复原样,若是以玄牝之法,这个速度还可以提升数倍。 换成玄清子出手,估计……召水此刻的双臂已经完好无损,甚至于更胜先前之强。 “多谢师叔!” 伤势尽管恢复许多,可娇俏的容颜上仍为有些苍白,终究影响三元,血气受损。 召水欲要行礼,双臂却隐隐不听使唤,更有别样的疼痛之意迸出,面上拂过丝丝痛苦。 师尊体内的力量怎么会那般强横,甚至于召水觉得就算自己修为更进一步也抵挡不住。 而且,师尊体内……混杂之力很多,是因为苍璩师叔? 师尊之所以受伤便是为了将苍璩师叔强行从元精之珠唤醒,谁曾想……会是这般的一个结果。 唯有艰难颔首,极力的运转玄功,搬运内力,调动天地元气,徐徐修复体内伤势。 “紫阳,去取来一些疗伤丹药。” 语落,又看向在自己和师尊身边不住来回走动的紫阳,有丹药助力,自己恢复的速度会更快。 “姑娘!” “师尊!” 紫阳再一次连连点头,慌忙快步跑向远处。 “师叔,快看看师尊的伤势!” 目视紫阳的远去,召水抬首低语着,师尊此刻定然受重伤了,而且……自从跟随师尊修炼以来,还从未见过师尊受这般的伤势。 从未有。 “嫣然姑娘!” 苍璩将手中的黄色晶球落于召水怀中,近前一步,行至嫣然姑娘身后,万物一体波动运转,数息之后,神色微变。 以自己种玉功的波动之力,刚靠近嫣然姑娘的体表,便是被一股混乱无序的力量拦阻,甚至于还有些别样反扑。 阴阳逆乱。 五行失衡。 嫣然姑娘体内的状况很糟糕。 体表那些混乱的力量中,似是还有一些自己熟悉的力量气息,很像种玉功的韵味。 “师叔,我刚才想要以同源内力助力师尊,却是被师尊体内的一道力量反震。” 召水体表隐现五色华光,极力感知师尊此刻的气息,星眸深处涌动别样的焦急。 说道刚才所遇到的情景。 “我来试试!” 苍璩轻嗯一声,万物一体波动都无法感知嫣然姑娘体内的状况,那就……只好以真元之法了。 一手扬起,耀眼的黑色玄光水韵流出,种玉功本源之力加持,灵觉亦是相融,极力感知混乱之力。 希望可以找到些许相融的波动。 一晃便是数十个呼吸,紫阳甚至于都从远处奔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木箱子,速度极快。 旋即,在某一刻,苍璩一手落下,一掌之力夹杂种玉功本源之力,印在纪嫣然背后。 嗡! 虚空翁鸣,一道道璀璨的五色玄光自纪嫣然体内迸出,化作强横的护体之力,拦阻异样之力侵扰。 苍璩落下的那一掌被反震,整个人都本能的退后一步。 “无需出手。” “那些杂乱之力强横超越我所修本源,镇压极难,你这般出手……会引得它们更为不稳。” “再有数个时辰,我可以将它们强行封镇体内各处。” 微弱之音响起,四周有传,纪嫣然秀首轻摇,双手徐缓的掐动印诀,调动体内本源之力,尽可能的将那些力量梳拢。 体内有数十道力量都是从苍璩体内震出的,应该属于元精之珠的力量。 元精之珠的力量应该都是纯正至极的元精,很适合吸收熔炼的,却……通过苍璩的体内,随着苍璩体内玄功、气息的变化,浸染杂乱气息。 吸收熔炼,已然不可能。 有一些力量自己可以将它们缓缓炼化。 有一些力量却强横超越本源,欲要炼化……艰难,就算将其炼化,也得花费颇长的时间。 以此刻己身的修为,将那些力量强行导引,或是炼化,或是封镇体内,以待接下来空闲炼化。 一年! 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 或许还要更长一些,涉及那些超越本源强度的混乱之力,每一道都需要至少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更强的几道,时间更长。 何况,此刻自己的修为还有损,在炼化那些力量之前,首要便是恢复本源无垢。 “无妨!” “我此刻的修为已经尽皆恢复,这颗晶球内的力量仍然可以汲取,待我继续提升,不出一个月,便可以修炼至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 “期时,可以助力嫣然姑娘强行镇压那些力量,进而快速给于炼化!” “嫣然姑娘也可以汲取这颗晶球内的力量,恢复修为,壮大本源,可……快速炼化那些力量。”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闻嫣然姑娘之言,苍璩明白其意。 以此刻自己的修为境界,不过相当于嫣然姑娘的水准,她都难以将那些力量镇压。 自己出手应该也有些难。 既如此,那就继续提升。 只手一握,将召水怀中的黄色晶球摄至手中,看着此物……苍璩眼中精光不住涌动。 妙!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奇异之物,简直就是恢复实力、提升实力的最佳之物,以前怎么没有见嫣然姑娘用过? 奇异! “师尊!” “姑娘!” “丹药来了。” 紫阳已经拎着大箱子近前,自己将炼丹室内的大部分疗伤丹药都取来了,希望可以有用。 放在地上,将盖子打开,便是将一些丹药递给姑娘,姑娘的双臂断裂,自然需要那些续接筋骨、滋养生机的丹药。 师尊? 自己不太清楚。 “元精之珠的危险,你刚才已经体会过了?” “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紫阳,将我数月前炼制的纯元丹取出。” 苍璩不知晓智者一脉的传承手段,就可以直接将力量注入? 甚至于汲取晶球内的力量! 纪嫣然殊为狐疑,可……刚才若非自己出手,苍璩的肉身都要损毁了,还要继续汲取其中力量? “纯元丹?” “师尊……,给!” 紫阳连忙在大箱子内寻找,那种丹药自己知道,师尊炼制的时候,自己也在旁边。 是适合化神层次服用的丹药,师尊炼制的不多,也就成丹两炉,放在了两个丹瓶内。 当时姑娘服用了一颗,师尊服用了一颗,自己实力未到,没有服用,还剩下好多呢。 快速将两瓶丹药取出,递给师尊。 “危险?” “这……,此物……非凡,名——元精之珠?” “很符合此物之名。” “我再试试?” 苍璩很有兴趣再来一次,至于危险……好像的确存在,先前自己的灵觉都困于其中。 现在想来应该是嫣然姑娘出手,才令自己挣脱晶球的束缚。 元精之珠! 可……好处极大,果然将里面的元精全部汲取出来,不知道自己会提升到一个什么境界。 “不可!” “果然再出现刚才的险境,我也救不了你。” 纪嫣然服下三颗纯元丹,那是针对化神层次的丹药,于玄关层次裨益不显,唯有以量取胜。 苍璩欲要再试试元精之珠的玄妙,连忙拦阻着。 “……。” “可惜了。” “此物是宋玉带来的?” 苍璩想了想,相较于性命,收敛一二还是有必要的。 把玩着手中的元精之珠,自己都可以感受到元精之珠内的一股股吸力,很明显的感觉。 想着里面海域一般的元精之力,还真想要再试试。 “我脉传承之物。” “惜哉,只有注入本源元精之法,并无汲取之道,否则,我脉当显耀,师尊也会悟虚。” “你的伤势因元精之珠受益,将来……待我伤势复原,可以再试试,也好有我护持。” 快速炼化纯元丹的药力,滋养受损的三元。 既然苍璩已经得到其中的好处,纪嫣然也没有多做隐瞒,说道此物来历,看样子……同苍璩有不小的缘分。 “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 “果然玄妙。” “注入元精之法,汲取之道……,若得汲取之道,此物堪为重宝,一等一的重宝。” “后世传承弟子,当受益良多。” “说来……同我所修的种玉功终于之道有些类似。” 智者一脉的传承之物。 好吧。 那就不想了。 劲力吞吐,将此物落于召水怀中,还以为此物不是阴阳家的,既然有主了,汲取其中元精就有些不妥了。 可惜了。 好在……自己也有类似的手段,就是略微麻烦一些。 “待我伤势复原,你可与我一同参悟此物。” “你的种玉功能够共鸣元精之珠,当有所得。” 纪嫣然也想要找出汲取之法,果然有了法子,那么……修炼起来无疑会顺利许多。 不仅自己会受益,召水她们也会受益。 后辈弟子也会受益。 “种玉功,再好不过!” “嫣然姑娘,依我之见,你接下来前往咸阳……,或许伤势恢复的更快一些。” “玄清子如今正在咸阳,以他之力,当可轻而易举化去那些杂乱之力。” “元精之珠……说不得也会有解决之法。” 对于嫣然姑娘的这个建议,苍璩喜不自胜,自是欣然。 如此,也提出自己建议。 “你如今伤势复原,更胜先前,要准备离去了?” 纪嫣然没有理会那个建议,柔声一转,灵觉有感,苍璩此刻实力尽皆恢复,再稍作打坐一下,就会真正的三元巅峰。 “不错!” “一些事情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现在看来……昊天于我还是不错的。” 一次意外。 伤势恢复。 农家那边的事情也可以继续了,田言那边……还等着自己。 上次一战,卫庄受的伤势比自己还重,此刻他应该还在养伤,若非那个浮屠狼神,现在就直接前往紫兰轩,镇杀鬼谷弟子。 哼! 早晚要将他们一并解决掉,不过,那个美人儿……还是可以好好享乐一番的。 “诸般事……性命为上,那也是你脉的道理。” “至于收下门人弟子,你以本源锤炼的那块玉石应该是种玉功波动之力,被元精之珠摧毁。” “再炼制一颗不难。” 纪嫣然体内迸出力量交错的颤动之音,四周天地元气都有感,苍璩要走,自然留不住,唯有多嘱托一二。 “玄清子之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失去一颗玉石,修为尽皆恢复。” “门人弟子,就看谁和我有缘分了。” “三日后,我便离去,也好为嫣然姑娘你护法!” “嗯?” “看来的确与种玉功的本源有牵连!” 苍璩行至召水身后,嫣然姑娘的伤势自己插不了手,召水的伤势还是可以多些助力的。 一掌垂落,便是一道黑色的光幕笼罩召水浑身上下,万物一体波动,强行运转召水体内的玄功,将服下的丹药快速化去。 数息之后,苍璩神色异动,挥手间,便是一颗五色玄光隐现的晶球自召水怀中飞出,落于紫阳跟前。 还想要吸走自己的力量? “也好!” 纪嫣然应下,不在多言,有感三颗纯元丹的药力,再次倒出三颗,一并服下。 适合玄关层次的丹药……太少太少了,而今,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太少,自己空有丹方,无从炼制。 却是武真郡侯玄清子炼制的顶级丹药不少,终究世俗尊位权力还是有些用处的。 第2186章 异兽之殇 “可恶!” “这几个月来不仅多了许多税,连带肉食、酒水、锦缎……都贵了许多,还有一些香料也涨了三四层以上。” “紫女姐姐,再这样下去,我们每个月几乎就没有多少盈余了。” 兰陵城,紫兰轩! 其内二楼一隅僻静之地,一位身着浅红色裙衫的俊俏女子正跪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后。 书案上,陈列许多大厚本的册子,旁边还有许多空白的纸张,笔墨自然也是少不了。 左手循着册子上记载的数据,右手持一件金银之物打造的珠算盘,口中不住说着什么,右手不住打着。 珠算盘是咸阳那边传过来的,据说是武真郡侯将算筹改进的,还附带的有口诀,学起来不难。 运转起来,速度很快,珠算拨弄的声音很是清脆,算完一页,便是在一旁的空白纸张书录数据,以为接下来之用。 紫兰轩的账目,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大大的整理一下,当然,平时也有小小的整理。 扫着纸张上的数据,红衣女子弯弯细眉不住挑动,对于算出来的结果很是不满。 因为……根本紫兰轩的盈余根本达不到预期。 甚至于连预期的一半都没有。 而接下来她们还要重新搭建紫兰轩的一处处暗子和商队,更需要财货投入,更为艰难了。 语落,扫着静室内临窗而立的紫衣女子。 “这个结果……你心里应该有所预料的。” “秦国的一项项法令颁下,眼下对于商贾还是有不小压制的,诸夏之地,荒芜的田亩甚多,需要耕种。” “收取重税也在意料之中。” 紫衣女子浅浅一笑。 数月来,紫兰轩的采买之事,红莲负责的也不少,对于这个结果,她应该有所察觉的。 或许,此刻算出来的结果和预料差距还不小。 尤其在一些酒水、肉类、香料、名贵之物、大宗之物……交易更为加税,入市要交税。 货物行走诸夏也要交税,就算比例只是提高一点点,所有的环节加起来,已经很多很多了。 而那些东西,许多都是紫兰轩需要的。 连带着紫兰轩提供的酒水都涨价了,生意上……终归要受到一些影响,这个影响……还要持续下去。 “秦国咸阳那边不是说过,国之四民,尽皆为要,现在……不为要了?” “还有兰陵县主的每岁食邑之数,紫兰轩还要多缴一笔,凭什么?” “……” 红衣女子继续用珠算算着下一页。 秦国未有一统诸夏之前,紫兰轩的日子相当不错,那时候的盈余是现在的两倍有余。 有些时候还更高。 现在……越来越少了。 尽管盈余也不少,却相对比……少去的那些无疑被别人拿走了,辛辛苦苦的做生意,他们倒好,一下子拿走那么多。 还拿走的那么轻松! 比起别的城池,兰陵城这里因为是兰陵县主的食邑之地,许多大户每岁还要多出一笔支出。 自己当年为公主的时候,也没见有多少收入,一个县主……每一年从兰陵城所得都有数万金。 “这也是法的一部分!” “诸夏间……所收有损的不仅仅只有紫兰轩,临淄那边的商贾更为有损,至于秦国本地的大商贾更是如此。” “如巴氏清和乌氏倮等人,每年都要主动献出至少十万金入咸阳,多年来,已经献出不少于数百万金了。” “就是武真郡侯在天水城的天水商会,每一年都献出不少于五十万金,几乎没有剩下很多的盈余。” “……” “紫兰轩现在所剩,还没有伤及筋骨,多年来,也积攒了许多财货,足堪为用。” “现在有些人巴不得紫兰轩倒霉,涉及赋税之用,只要如法,就无需理会。” 紫女手中把玩一块白色的玉佩,透过宽大的木窗,眺望极远处的兰陵城,兰陵城也越发繁闹起来了。 依照他当年所言,一个正常的国度,对于商贾所得肯定有重税的,否则,民众趋而求利,则田地荒芜,仁礼不存。 田地荒芜,则食用为何? 仁礼不在,则乱象隐患弥生! 收取重税,非只是落在兰陵城,诸夏间大城池都有,如临淄那边的富饶之城,据说都已经杀了不少商贾了。 原因很简单。 伪造交易,想要少交! 被查了出来,没有任何留情的余地,直接杀了,人头悬挂在商市,也算是一个警告。 “唉。” “紫女姐姐,要不我们将紫兰轩迁移至江南?” “为了江南诸郡的发展,那里的税收在接下来的数年并未有大变化,应该会好一些。” “不过……,也不一定好,江南之地的坐拥财货颇多的人不多,商队倒是可以在江南行走!” 紫女右手在珠算上拨动不停,又将一页算了出来,结果还是有些不满意。 既然兰陵城税收重,那就转移一下,前往江南是一个选择。 语出,又觉得不妥,兰陵城这里好歹商贾云集,紫兰轩做的就是他们的生意。 江南之地,如兰陵城这般的城池,估计屈指可数。 “江南诸郡的特产不少,商队可行。” 紫女对于红莲的一条建议给于认可,紫兰轩迁移至江南,并不妥当,也没有那个必要。 “不算了。” “待会再算。” “紫女姐姐,庄还需要多久才可以恢复?” 越算越是生气,虽然不是亏损,还是觉得自己的钱财被偷走了,任谁都不会好心情的。 一掌拂过珠算盘,将其归位,自案后起身,行进紫女姐姐身侧。 庄……至今还在疗伤。 “还需要一两个月!” “才能够恢复原样!” “昨日,庄所言对于鬼谷至高传承有新的领悟,或许时日更长。” “一两个月,估计……农家的事情也要结束了。” 庄的伤势很重,若是没有狼神在旁相助,估计这个时间会更长,实在是……苍璩手段太狠了。 幸好,紫兰轩眼下还有狼神在,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宵小侵扰。 农家? 也是自顾不暇了。 “农家的事情要结束了?” “这么快!” “可……看不出来要结束的样子,一两个月……,那就到了秦国新岁了。” “难不成,扶苏准备好了?” 农家的许多事情,红莲也是清楚的,农家六堂还在,数十万弟子还在,农家之事怎么会这么快解决? 对此,表示严重的狐疑。 “无论他是否准备好,都会解决的,农家之事拖得有点久了。” “月来,神农堂和其余四堂的交锋很激烈,死了很多农家弟子,估计……应该是我想的那样。” 农家之事,看上去还有些杂乱,实则,早已暗流涌动,只不过没有放到明面上来罢了。 “朱家堂主!” “六堂……,扶苏要坐收渔利?” “可前段时间不是有说扶苏公子和朱家堂主联合了?” 农家六堂中,神农堂和紫兰轩关系最好,六堂争锋,自然希望神农堂胜出,希望朱家堂主胜出。 可以掌控农家上下。 多日之前,有消息传来,扶苏公子和朱家堂主有联系,自己还和紫女姐姐谈论过。 有扶苏公子助力,朱家堂主有很大的机会。 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我们现在只需要等最后的结果出来就好了。” 紫女没有多言,有些事情自己都不太清楚,农家的事情……紫兰轩和流沙插不了手。 真的插不了手。 “紫女姐姐,万一……朱家堂主?” 红莲突然道。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真到了那一刻,能保的不多。” 局势瞬变,一切迥异先前。 令人看不透。 扶苏公子……肯定是希望以最平稳的手段解决农家,安定泗水之事,要做到这件事,少不了农家要人的助力。 朱家堂主? 或者,扶苏有了另外的合作者,在农家六堂的弟子还不低。 田虎? 此人不会和扶苏合作的,他的性情如此。 共工堂田仲与魁隗堂田蜜,在农家的份量还不够,也没有那个资格。 还有人? 烈山堂的田言? 她? 从田猛身死之后,此人虽无烈山堂堂主之名,却有堂主之实,麾下之力,足堪同神农堂媲美。 再加上其它的事情,都足以表明此人在农家的话语权和地位,智谋上,田虎不是田言的对手。 难道是她! 因为从农家眼前的局势判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她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之人。 比如罗网的暗子。 无论是谁,接下来肯定会露出真面目的! 红莲没有多言,尽管和朱家堂主的关系极佳,却……紫兰轩、流沙更为重要。 “韩成还在城中?” 农家的事,静待以观。 唯有观望。 紫女收回远处的目光,看了看手中把玩的白色玉佩,玄功运转,以内力蕴养着。 这是紫兰轩内一个姐妹找到良人了,想要出去好生过日子,且……也有了身孕,自己为她准备的礼物。 希望她将来无灾无病,和泰无伤,这枚玉佩留给她腹中的孩子,也能够令其更加的强壮。 “等子房归来。” “应该就这几日了。” “希望红蕊姐姐以后过得很好。” 成儿还在城中,他们住在距离紫兰轩不远的一座宅院,鲜少出入,也能够避免一些麻烦。 泗水之地的儒家弟子动静,正在归来。 红蕊姐姐。 比自己年长两岁,以诸夏风华,已然不小了。 月前,相得一位良人,那人是一位小商队的掌事,各方面不算很突出,却偏生和红蕊姐姐相合一处。 红蕊姐姐,当年可是紫兰轩的头牌。 终究年岁不饶人。 先前,紫兰轩也有一些姐妹寻得良人出去了,可……大部分过的并不算好,然而,继续留在紫兰轩,也不为合适。 “选择了,就要自己承受。” 紫女含笑道。 红蕊还是有些手段的,否则,也不可能当年成为头牌,终于大部分出去的紫兰轩女子是普通的。 当初她们进入紫兰轩,是自愿的。 出去! 也是自愿的! 那就是抉择! 本以为随着诸夏安稳,自愿进入紫兰轩的女子会减少,紫兰轩会慢慢消失,然……并非如此。 ****** “你们的速度还真快。” “这就准备前往那处禁地了?” 咸阳,武真郡侯府邸。 随着府中的秩序运转,这座闲置多月的府邸复归生机与活力,周清并未着急返回南昌。 那里……并无大事。 闲坐于偏厅,随意的抚琴,对于古琴,周清觉得自己还是有些造诣的,并不算难。 主要……是弄玉和雪儿的要求,她们依照一些三代的残谱,重新将其完善,成为崭新的曲谱。 关键,个人性情不同,残谱完善的成品也不同,一卷残谱,弄玉留下三道曲谱,雪儿也留下两道。 要让自己抉择,只留下最后两道曲谱就可以了,其余的,直接扔掉,因为有瑕疵。 这个任务……有些挑战性。 顺从天地之音的律动,弹奏曲谱之声,神融天地,各有妙处,周清觉得将那些曲谱一一继续完善就可以了。 扔掉有些可惜了。 就算有些曲谱瑕疵比较大,修改修改,瑕疵不就少了,不就小了,不就完美了? 看着云舒将东君引入跟前,周清指了指面前的座位,于东君的来意也有知晓。 “始皇帝陛下之命,都已经备好。” “今日就可出发南下,五彩之凤……精血炼制血丹,于始皇帝陛下会有作用。” “血丹可以强化始皇帝陛下的肉身,浑厚元精之力。” 大日阴阳,圆融相间,近日来经过一次性命交修,气息又有所变化,实力又有些精进。 风华绰约,姿仪绝然,阴阳家传承独有的韵味弥漫,通达昊天,占星万相,本能的高贵屹冉。 近前入座,观郡侯双手抚琴,说道来意。 郡侯说过,在自己一行出发前往之前,来府中一趟,阴阳道礼,空灵之音如律。 “血丹?” “本侯不觉得血丹之效用,会超过本侯炼制的破空丹。” “本侯炼制的破空丹……本源药力被化去了,成为一颗普通的丹药。” “天地四灵的精血,该不会是阴阳家想要收集吧?” 好端端的,陛下不会对那些闲书感兴趣的,尤其还知晓那么多的稀奇之事,何况……还牵扯到天地四灵。 这般的隐秘,自己阅览群书,咸阳宫守藏室都阅览许多,中央学宫那里也是一样。 也没看到有那般的记载。 “郡侯难道不想要修复‘凤鸣岐山’?” “天地四灵的精血,阴阳家的确需要一些,此事非在下所为,同云中君有些联系,他入神都九宫多年,实力难以精进。” “希望可以借助炼制血丹之际,取得一二好处。” 东君焱妃没有避讳这个话题。 一些事情……自己也可以推演,再加上自己的查询,的确有人打四灵精血的主意。 蜃楼归来的云中君也有主动说出目的。 至于是否还有别人,不清楚! 实则,郡侯无需对天地四灵过于怜悯,对天地四灵的怜悯,就意味着对于其它异兽的不公。 天道万物,皆一般地位,各有其责,没有星辰古约的庇护,天地四灵说不准在三代就被人斩杀殆尽了。 在诸子百家先贤辈出之时,就会被人杀尽。 天生宝物,有能力取之而不取,非智者所为,何况……此行也只是取走精血,并非杀戮。 异兽百族,早晚要消亡的,这是必然!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亦如诸夏间一身无护持之力的绝世美人,下场已然注定。 第2187章 两枚宝珠 “云中君!” “他的修为倒是稳定,没有一点长进,现在将注意打到天地四灵身上了,胆子倒是不小。” “至于凤鸣岐山,本侯自有谋划。” 云中君生的事? 周清单手在琴弦上缓缓滑动,一丝丝别样的音韵荡出,阴阳家神都九宫,论修为……云中君算得上最差的。 醉心于炼丹? 的确有些成就,先天层次就可以炼制许多化神之丹,却……许多时候,炼丹还需要足够的修为。 没有对于力量的深层次把控,更为精妙的丹药就算可以炼制出来,也会消耗绝大的精神。 凤鸣岐山! 现在两块断裂的玉佩在手,融合的阵法在手,一滴五彩之凤的精血在手,将其复原,不着急。 “取天地四灵精血精进修为,于他日炼制长生不老丹也有助力。” “九宫神都一体,东皇阁下所谋之事,离不开我等,炼制长生不老丹,也是如此。” “明岁,始皇帝陛下东巡,蜃楼也会启航东行!” “郡侯有兴趣前往?” 一侧,云舒取来茶水,进献在案。 东君颔首,取来一盏,看着郡侯抚琴,这般场景鲜少看到,云中君取来四灵精血也非是为了己身。 “蜃楼东行!” “也该时候东行了,算起来,自阴阳家定下此事,已经过去十多年,长生不老丹具体何时可以炼制出来?” “可有确定之数?” 蜃楼早该东行了。 当年攻楚之时,蜃楼便是顺江水东入海域了,就算在海域整修完善,也该完毕了。 收拢诸夏间的珍奇药材和适龄男女,也有足够时间。 语出,拨动琴弦,低沉之音缓缓,这床琴是弄玉的琴,自己加持了不少纪数之力,堪为有灵。 弹奏之时,神融天地,更为令人心旷神怡。 明岁有暇,自己应该也会跟着前往。 “并无!” “阴阳家秘藏之内,对于海外仙山是有记载的,却是真正的方位记载并无,想来寻找都需要不少功夫。” “炼制长生不老丹的丹方都在东皇阁下手中,在下不为知晓。” 东君焱妃如是道。 自幼为东皇阁下带着长大,却于东皇阁下之为并不了解,然……东皇之令,须听从。 “炼丹失败的后果,你都知道?” 对于那种传闻中才存在的丹药,周清很好奇丹方是什么。 海外仙山! 存在是肯定的,能够长出扶桑神树这样的灵树,绝非寻常之地。 十多年来,耗费大秦财货颇多,若是没有成果出现,那个结果还真……有趣。 东皇太一占星律的造诣定然在东君之上,不知道他又窥探到了什么。 起码,自己的推演中,阴阳家几乎全部是死路。 “阴阳家传承不存!” 略有沉吟,东君颔首。 这个结果……是阴阳家必须承担的。 长生不老丹,实则就是自己觉得能够将其炼制出来的机会都不大,不知东皇阁下有何把握。 “曦儿,很好。” “你……,多盼望东皇太一将丹药炼成吧。” 曦儿,自幼在咸阳宫长大,有公主之尊,再加上自己的照顾,已然非寻常宗族之女可比。 连日来,因为丽夫人的相邀,芊红和雪儿时常入宫,当然,是带着宁儿她们一块入宫。 五个小家伙汇聚一处,那个场面……周清都有些头大,更别说那些咿呀咿呀的不绝之言。 再加上阳滋和曦儿两个小捣乱的鬼头,后宫估计要热闹了。 至于晓梦,虽有相邀,不为入宫,多在小灵的带领下,前往关中的一些宫观,给于论述《太平真道》。 焰灵姬……也没有常常入宫,比起入宫,待在天然居与府中庖厨之地更佳。 而今,天然居那边再次推出一道道崭新的菜肴、点心、甜点,如冰淇淋之物,就算一份一金,每天都卖出几百份。 非产量限制,估计更多。 只剩下云舒和弄玉处理府中之务了。 语落,轻轻的将双手从琴上拿走,余音缓缓,也是伸手取来茶水,有些事情……东君需要考虑的更多。 “曦儿有郡侯,在下无忧。” 东君眉眼弯弯。 品味着茶水,想着曦儿此刻的模样,她应该跟在阳滋公主身边吧,那丫头一直跟在阳滋公主身侧。 咸阳宫内,的确位尊。 曦儿的出生,是一个意外。 本想着以曦儿之故,令郡侯对阴阳家少些苛刻的压制,未曾想……却是如今模样。 “这是本侯于你的吩咐。” “天地四灵所在,以你们现在的境界……就算翻遍整个禁地,也找不到它们的身影。” “应该有些用。” 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的光束飞出,没入东君体内。 让东君临行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多谢郡侯。” 有感那道光束内的讯息,东君又是阴阳道礼。 …… …… “公子。” “现在有人打五彩之凤的主意,将来肯定也有人打其它异兽的主意。” “天地四灵中,也就五彩之凤和青龙比较容易寻找,失去古约庇护,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将东君送出去,云舒归来便是整理着茶具。 有古约的庇护,天地四灵很少有人招惹,来至昊天的庇护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 走霉运了,那可就真的倒霉了。 “以后?” “本侯现在可以照顾它们一二,以后本侯不在了,一切难说。” “昆仑之巅是一条路。” “此外,唯有生与死了。” “上古以来,论最强大的异兽,天地四灵只是一部分,现在只剩下它们了。” 以后? 原有的岁月长河中,五彩之凤身陨,青龙身陨,白虎与玄武也是逐步凋零,它们身上终究宝物不少。 “公子,阴阳家那位东皇太一是否有别的图谋?” “长生不老丹!” “就算真有这样的丹药,上古天材地宝那般多都没有炼制出来,现在就可以炼制出来了?” “云舒觉得,东皇太一前往海外仙山是否为了别的事情?” “比如,寻找一些更为罕见的天材地宝,提升修行,为了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类似的问题,和公子说过。 云舒却越发觉得东皇太一所谋不浅,起码不仅仅是长生不老丹,定然还有别的图谋。 就是一时间猜不出来罢了。 “他……,应有所谋。” “有本侯在,他所谋也是无用。” “除非……,嗯,接下来本侯也得为蜃楼做些准备了。” 周清自案后起身,修正完善那些曲谱并不难,就是比较花心思罢了,自己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东皇太一的身份,自己大致可以猜出来。 他的目标,身融万物有可能。 别的目标,可能性同样不小。 “听东君上次说过,蜃楼东行,需要大周王族嫡系血脉之人,以为将苍龙七宿的力量归于昊天,彻底解决麻烦。” “诸夏间,大周嫡系血脉之人也就是纪嫣然的弟子召水了。” “苍龙七宿的力量在诸夏间不能释放吗?” 云舒再次说道一个疑问。 苍龙七宿在诸夏流传数百年,现在……所有的宝盒七宿之力落入阴阳家之手。 “哈哈哈,你的疑问倒是不少。” “苍龙七宿自然可以释放,所以……这也是东皇太一有所谋的一个地方。” “苍龙七宿虽玄妙,却不足够玄妙,期时看看他们的手段就行了。” “召水!” “嗯?” “看来……有些人就是经不住念叨,纪嫣然她们来了,似乎还受了不小的伤势。” “带她们前来这里吧。” 周清忍不住笑言,云舒的问题都很对。 所思也都在点子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阴阳家才显得奇怪,才令人不喜。 非那些秘藏以及蜃楼之事,自己已经出手将阴阳家灭掉了,大周平王之时,祭祀一脉就失去他们的本心。 起码,在大秦帝国之时,祭祀一脉没有展现出他们足够的诚意。 苍龙七宿的彻底化去,离不开召水,提及这个小丫头,灵觉有感,本能探向府邸前院。 那里……很巧。 不是纪嫣然她们师徒三人又是谁? “还真是嫣然姑娘她们,刚说到她们,她们就来了。” 云舒为之惊愕。 这么巧? 灵觉笼罩之内,纪嫣然她们已经在弄玉姐姐的引领下,前来此处了。 既如此,那自己就去准备茶水、点心,顺便吩咐庖厨那边给于准备准备,焰灵姐姐可以大显身手了。 …… …… “上次相见,你带着一位重伤之人前来本侯面前。” “如今,你自己倒是身受重伤了,本源都被撼动,还有那么多的杂乱之力,种玉功的气息?” “你和苍璩交手了?” “召水,你也受伤了,双臂断裂,还在修养中!” 片刻之后。 纪嫣然师徒三人已经出现在此处偏厅。 以纪嫣然此刻的修为境界,体内异样逃脱不了自己的感知,清晰无比的浮现出来。 杂乱之力被纪嫣然理顺,镇压在体内,看样子是准备一一给于炼化,也能够精进实力。 就是其中有十道左右的力量很强,纪嫣然想要将它们化去可不是那么容易,以其之力,起码一年有余。 “郡侯!” 素喜的云霞朴素长裙,过腰的长发坠马而落,一只白玉簪子点缀,纪嫣然礼落。 郡侯携带三子归于咸阳,一路之上,声势浩大,这不是秘密,稍微打听便是有了。 故而,前来咸阳。 “前辈!” 召水二人也是一礼。 “无需多礼。” “你师尊的伤势略微麻烦一下,你的伤势还是简单的。”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精纯的玄牝初始之力化出,直接落在召水身上,以无量生机之力,席卷体内断裂的伤口。 当即,召水那仍难以很大幅度动弹的双臂颤动虚空,本能散发紫色玄光,筋骨断裂处,以敏锐灵觉清晰感知的速度恢复。 每一个呼吸,伤势便是好上一层。 十多个呼吸之后,双臂断裂的有损处彻底恢复,完好无缺,没有任何瘀滞之处,顺带着双臂的筋脉骨骼都得到淬炼。 “师尊!” “前辈!” 召水于此更为惊诧。 尽管苍璩师叔说过,玄清子前辈出手,自己的伤势片刻就可恢复,真到了这一刻,才知……震撼。 好像……这也符合一位合道归元层次的强大。 体表隐现五色华光,玄功运转,通达百脉,大周天运转,周而复始,双臂相连的三阳三阴经络顺畅。 一身实力都精进许多。 惊喜万分,旋即,本能的看向师尊,看向前辈,再次深深一礼。 以自己的恢复速度,就算一个月也不可能恢复成前辈这般的手段,真可为玄功通神。 “姑娘,您好了?” 紫阳也是惊奇,姑娘此刻活动着受损的双臂,如正常人一般,而且玄功运转,筋骨齐鸣,已然非受伤可为。 “嗯!” 召水很是欢喜的点点头。 “郡侯费心了!” 武真郡侯可以做到这一点,纪嫣然毫不怀疑。 上次因紫兰轩的紫女姑娘之故,在自己眼中的万难之毒,落在玄清子面前,手到擒来。 “嫣然姑娘,喝茶!” “召水,紫阳,吃些点心吧。” 云舒从厅外的侍女手中,将新鲜出炉的点心端过来,喷香之气四溢,正合食用。 至于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尽管公子常说这些事情交给府中侍女做就好了,可……云舒觉得那些人做的不行。 还是自己亲自上手比较好。 “有劳云舒姑娘了。” “说来……此行前来咸阳,当有两件事。” “一者,为在下伤势,以郡侯之力,当顷刻为嫣然化去。” “二者,便是涉及一物。” “郡侯可知晓此物?” 纪嫣然入座厅内。 有观郡侯手段,于那件事物的目的希望大了许多。 进而,将此行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小木盒取出,双手虚托,柔和的劲力将此物落于郡侯跟前。 “此物?” 周清奇异。 单手伸出,木盒便是落下,视线落在上面,木盒的盖子便是打开,露出其中事物的真容。 ——一颗比成人拳头稍小的黄色晶球。 真空运转,这颗黄色的晶球便是飞出,似石头,似玉石,似琉璃,表面纹理天成,内蕴浩瀚之力。 “这颗珠子!” “哪里来的?” 此物有些眼熟的模样,周清若有所思,扫了纪嫣然一眼,随意问着。 “郡侯见过这样的珠子?” “此物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之宝,说起来,当年也是道家之物,后来落于阴阳家的。” “根据记载,……” “……” “是以,道家天宗应该也有这样的一颗珠子,嫣然的伤势也是因此珠而生。” “至于携带种玉功的气息,则是意外。” “就是智者一脉中,只有记载注入本源元精之法,于汲取之道探究数百载,一无所得。” “不知郡侯可有妙法?” 第2188章 阴阳双姝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189章 异兽混沌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190章 和氏印玺(新年好)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191章 本座全知 “本座觉得有些时候,你比田蜜那个女人,更有一些韵味!” “你既然肉身本源有损,不如和本座性命交修一番,浑厚你之本源元精,毕竟……身为一堂之主,有些时候,智谋还不如一柄刀有用!” 机缘的汲取元精之珠本源,顷刻间恢复受损三元,在雅湖小筑停留三五日,便是潇洒离去。 诸夏间还有要事等着自己。 农家的事情已经拖了不短时日,也该做下最后的决定了,何况,还有人在一直等着自己。 如旧的烈山堂核心堂主别院之地,说是别院,不过一处稍远的竹林幽舍,四周往来农家弟子不少。 苍璩恣意的坐于其内,一盏盏的喝着酒水,这一次的酒水好了不少,就是菜色差了一些。 却也无碍,因为自己喜欢喝酒,下酒菜一般般也可以接受。 再次长长的一口饮尽杯中酒,畅快的吐着酒气,近年来,秦国关中的酒水越发浓烈了。 够劲! 再喝其余的酒水,着实无趣。 玄功运转,欲要将酒水的后劲化去,苍璩种玉功运转,不为理会,喝酒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当其时,别样的视线飞出,落在对面不远处亦是在喝……喝茶的田言,除了喝的东西不一样,其它都是一样。 这个女子……有点意思。 真细细察看起来,亦是有些姿色,就是身上穿的朴素许多,不若田蜜那般妖娆艳丽。 多日不曾纵情,有些意动,何况这位烈山堂田言要有求于自己。 “苍璩,话……放尊重些。” “现在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上次你怎么说的?朱家他们一个都别想回去,现在呢?” “神农堂朱家现在好好的。” “典庆……也还活着,其他的神农堂弟子死了不少,这就是你的本事!” 肩头扛着一柄大镰刀兵刃的梅三娘英武之眉挑动,静立于田言身后,很是不悦的出言。 非大小姐一力坚持,自己早就一镰刀下去了,将这个无耻小人一刀斩成两段。 尽管自己很有可能打不过对方! 可……对方也着实无用,也就只会说些大话罢了! “朱家!” “神农堂那个矮胖子!” “他会死的,上次没有杀掉此人,是因为有鬼谷卫庄还另一位玄关层次相助,本座虽强,难敌四拳。” “除非本座修行更进一步!” “虽然没有将朱家杀死,可鬼谷卫庄也被本座差点击杀,现在……他的伤势绝对没好,除非有顶尖的丹药相助。” “紫兰轩另一位玄关武者也不会这时……也不会轻易离开兰陵城的,神农堂朱家不会有人护持的。” “将朱家的下落给本座,本座补上你一个人头!” “典庆!他没死?” “硬功虽强,于本座无用,本座的手段落下,典庆就算没死,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件事情! 苍璩不为感到什么尴尬,何况,也不是自己的问题,就算自己不够强,也只是对方人太多了。 没有那位该死的紫兰轩浮屠玄关层次,卫庄早被自己杀了。 朱家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待在雅湖小筑养生,泗水郡农家的事情也有关注,朱家所在的神农堂已经受到不小打击。 自己来的也是时候。 之前没有完成之事,现在搞定也是一样。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朱家身为神农堂堂主,一身农家所修极为高深,再加上其人的三心二意与千人千面,更容易活下来。” “他派人去六贤冢取丹药了,农家还是有些底蕴的,眼下应该还没有彻底恢复。” “典庆还在昏睡之中,根据烈山堂的探子所得,典庆虽有醒转,重伤难治。” “朱家的事情固然重要,我等也有自信接下来将神农堂之力给于彻底压制。” “在处理朱家之前,田言想要送苍璩先生一桩大功,有此功,苍璩先生说不得可以在秦国直接封君!” “据田言所知,杨朱一脉式微,而苍璩先生惊才绝艳,将来定要准备广大杨朱一脉的。” “有此功,当上佳,在合适不过!” 夏日,身上仍为一袭云白素雅长衫,其上烙印烈山堂的图腾纹理,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双手持茶盏,秀丽之眸看向苍璩。 苍璩! 比自己预料的来得早,原本以为还要等半个月以上的,现在就直接来了,如此,再好不过。 田言轻呷一口茶水,这是农家区域之内特有茶水,不算很好,却喝的习惯了。 神农堂朱家! 上次一战,朱家和典庆尽管都算没死,然而,其余的神农堂精英弟子损失超过四一。 相对于弟子众多、实力强大的神农堂来说,已然算是重创了。 此般,就意味着神农堂没有足够力量维持先前的局面,田氏一脉四堂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全力进攻,争取将这个麻烦彻底解决! 至于苍璩上次无功之事,也有自己的渠道了解详细,朱家还是有些手段的,六贤冢那边也不是虚妄。 娓娓道出,田言别样深意一语。 秀眸如水平静,看向苍璩! “大功?” “秦国直接封君?” “多年来,也就天宗玄清子在三川郡洛邑镇杀中山夫子之后,有这般荣耀之事。” “你要送本座大功?” “有趣!” “有趣!” 苍璩讶然失笑道。 自己没有听错? 田言之意,要送自己一份大礼,为自己着想? 她这般好的诚意? 直接封君! 更是令人难以所决! “三娘!” 迎着苍璩那仍旧恣意的目光视线,田言放下手中杯盏,自案后起身,于梅三娘看了一眼,行至竹舍之内。 “大小姐!” 梅三娘手持寒光四射的大镰刀,警惕万分的看了看苍璩,真想要将此人直接砍了。 真不知道大小姐到底是如何想的! 怒目之光远去,梅三娘自动离开竹舍之厅,站岗其外,以防其余农家弟子侵扰,为大小姐谈事落下安稳环境! “苍璩先生不为相信在下诚意?” “先生以为如若接下来获得墨家巨子一行人的首级,是否会有大功落下?” 听得出之前苍璩言语中的嘲弄之意,田言更为详细说道此论。 “墨家巨子!” “丧家之犬罢了!” 苍璩自顾自斟倒了一杯酒水,一饮而尽。 大功? 和墨家之人有关?和墨家巨子有关?纵如此,又能够算什么大功,还想着封君? 是田言觉得秦国的封君来的容易? 比如武真郡侯的子嗣得封昌南君,不过一小婴孩,便是封君之荣耀,田言以为她也可以做到? 至于墨家巨子他们,此刻无需自己去追杀他们,那些人都慌忙逃窜,以求安全。 这就是田言为自己寻找的大功? 颇有些荒谬! 杨朱一脉,自己接下来的确要将传承广大,还要手下门人弟子,拥有一处上佳之地,再好不过。 现在的诸夏是秦国管辖之中,若是可以合法合规的取得一处地方,立下根基,绝堪妙处。 功劳? 自己早晚会弄到的! 就算弄不到功劳,将杨朱一脉崭新传承立于群山深处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有信心做到那一切。 墨家? 还没有那个资格! 一些翻手可灭的蚂蚁罢了! “墨家现在却是丧家之犬,墨家巨子等人在苍璩先生眼中,估计和普通人一般,都没有什么价值。” “那么,若是在下告诉苍璩先生,现任墨家巨子的真实身份,就是昔日燕国明面已死的太子丹呢?” “这个人……是否有这个价值!” 价值! 要看对于什么人,墨家巨子……以前很有价值,机关城不存之后,就基本上没有价值了。 唯有诸夏间还剩下墨家的一些大小据点,数年来,他们一直在收拢力量,关键……若是自行所为也就罢了。 却是,借助了农家之力。 因而,许多事情便不再是秘密。 一位燕国太子丹身份的墨家巨子! 论价值,在这位始皇帝陛下心中,绝对超过秦国昭襄王之时的隐患中山夫子。 “……” “当真?” “已经死去的燕丹,成为墨家巨子!” “嗯,果然有趣,这般看来……先前许多事情的不合理也就逐步合理了,路枕浪……燕国辽东!” “……” 苍璩持酒樽的动作一顿,猛闻此言,整个人体表黑色玄光大盛,下一刻,立于田言身前一尺之外。 眸生奇异之光,黑耀幻化摄人之力。 她没有骗自己? 应该没有! 自己可以判断! 墨家巨子的真实身份是燕国燕丹,那个本应该死去之人,……拿下他的首级,一个封君的确不难。 诸夏间,秦国始皇帝陛下和燕丹之恩怨,非是秘密,燕丹谋秦,更是险些令始皇帝陛下处于危局之中。 若是墨家巨子真的就是燕国太子丹! 许多在自己看来有些隐秘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比如墨家巨子姬水之名,无缘无故的出现此人。 姬水! 为大周先祖人皇轩辕氏诞下之地临近的水系。 姬水的出现恰恰是在燕国太子丹身死之后一段时间,可以说得通。 此外,那位墨家姬水先生刚出现,便是跟在路枕浪身后,可见路枕浪对其重视。 甚至于不惜以巨子之位相托! 平心而论,非路枕浪对于姬水有足够了解,那么,根本不会冒这般风险,让巨子之位流入旁人手中。 唯有路枕浪万分相信墨家姬水有那个能力和信心,继续领着墨家抗秦,才可以抉择。 更为退一步! 苍璩根本不相信诸夏间会无缘无故迸出一个姬水先生,更为无缘无故的接任墨家巨子之位。 他身份定有隐秘,绝对不是那般籍籍无名。 燕丹! 一切可以说通了! 人宗逍遥子、农家神农堂等人、墨家一些核心长老……,也只有燕丹当年和他们有这般联系。 妙哉! 连自己当年都以为燕丹必死了。 现在蹦了出来。 墨家巨子! 大功! 思忖重重,苍璩面上不住的浮现丝丝笑意。 “这份大功?” “你不自己取走?作为投诚之用?” “本座这段时日并没有闲着,田言,你以为当初你将本侯要镇杀朱家的消息传给紫兰轩本座不知道?” “你以为你暗地里正逐步掌控农家四堂,本座不知道?” “只不过本座不在意罢了,就算有鬼谷卫庄亲至,也是小麻烦,本座也足矣解决。” “你的手段很有纵横韵味,更有道家韵味,借力打力,以为达成自己的目标。” “烈山堂田言!” “本座很欣赏你,说说吧,你想要如何?” “这个大功……本座很喜欢,墨家的残余之人,已死的燕国太子丹,价值相当诱人!” 的确是一份大功。 称得上泼天之功也不无不可。 有这份功劳,田言自己为何不做?以她手中现在掌握的力量,处理一个区区的墨家巨子,绰绰有余。 根本不用找自己。 此外,还能够以墨家巨子首级证明自己之心,换取更大的支持。 扶苏? 秦国? 亦或者其它? …… 直到这一刻,苍璩都不太清楚田言到底在谋划一些什么。 以田言的身份,谋划此事? 秦国暗子? 更没必要! 为了掌控农家? 为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秘密? 无论如何,墨家巨子是燕丹的事情为真! 如口中所言,田言在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真以为自己不清楚?自己都可以察觉出来。 好端端的隐秘之事,结果紫兰轩出动两位玄关层次。 还有近日来,泗水郡郡丞公子扶苏没有继续助力落在神农堂朱家身上,以至于神农堂先机不存,受到烈山堂等堂口的打压。 田蜜! 她不行! 田仲! 不行! 田虎,勇武有余,谋略不足。 联合今日之事,加持田猛之事,田言……嫌疑很大,动机也很大,关键此人不声不响就掌握农家浩瀚之力。 这股力量……自己同样很有兴趣,是以,田言更入自己之心了。 “想要如何?” “既然苍璩先生有那般言语,不如就当做在下的赔罪如何?” “先生无需多想,起码,功劳为真不为假,得罪墨家与相连百家,先生也不会在意。” “如果先生愿意领在下的好意,那么,三日后,我等出发如何?” 苍璩! 田言对此人同样很感兴趣,无缘无故的欲要插手农家之事,若是背后牵连很深也就罢了。 却是,根据自己的调查,苍璩的目的很奇怪。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 这就更令人好奇了。 农家! 现在许多力量落入自己手中,无论苍璩是否要所谋农家,接下来都避不开自己,不管他愿不愿意。 身入玄关! 种玉功无双! 力抗鬼谷纵横! 这般惊艳之人……必须要好好的运用一番。 “三日后?” “你很着急呐!” “……,田言!” “农家大小姐!” “你现在很是引着本座之心落于你身,怎么样?本座最开始所言之事还是一直有效的!” “有本座助力,损伤的肉身本源无忧,你也可以乐生无极!” 第2192章 九毒九生 三日! 如此看来,眼前这个女管仲已经安排好了,起码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自己出手! 镇杀区区一位墨家巨子! 无论他的真实身份是谁,苍璩都不会有什么压力,燕丹……这个身份更令自己有动力,以始皇帝陛下的性情,保不准会直接允自己封君! 何况,自己多月来的功劳,秦国还没给自己算呢。 秦国以法治理诸夏诸地,有功必须有赏不是,如果功劳差点,那就额外将山东诸国的一些人首级取走补上? 那些人,成为自己的垫脚之石,也是极好的,算是他们的运道! 让自己出手,想要摆脱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了,尤其接下来还要付出一些代价。 立于这个衣着朴素的秀雅女子跟前,近距离下,已然有独特的芬芳气息扩散,非自己恣意花丛的那些庸俗脂粉之气。 很淡! 却很是存在,颇为怡人,苍璩再次上下打量了田言一眼,单手不自觉伸出,想要品触一下。 “在下寻常之姿,如何入苍璩先生之眼。” “你为魁隗堂的客卿,田蜜还不足以满足先生之兴?” “倒是有传苍璩先生于紫兰轩的那位紫女姑娘很有心思,紫兰轩……,待将墨家巨子解决掉,紫兰轩也就不为大患。” “玄关层次!” “那位救走陈胜的的确是紫兰轩的隐秘玄关存在,应该是那位名为狼神之人,数年前,便是化神绝巅的存在。” “现在直接突破了!” “两位玄关层次强者,是紫兰轩的凭借,也是他们的祸患之事,侠以武犯禁,收拾一个紫兰轩,自然有更好的方法。” “期时,先生也可有所得!” 田言不动声色的一步退后,避开苍璩的手掌,进而浅浅一笑,看向苍璩,语落别样之事。 “对于本座……你了解的不少啊!” 苍璩手掌微微摩擦着,这个女子越发有趣了。 欲擒故纵? 紫兰轩的事情她都了解许多,这段时日,她没有闲着,起码紫女的事情一般人都难知! 那个女子……更妙。 就是性情太过于刚硬,上次,就差点直接身死。 欲要得其人,强制之法不妥,唯有徐徐图之,处理完农家的事情,有的是时间琢磨。 “非如此,在下岂会这般放心同先生合作?” “那份大功便是在下诚意!” 田言秀首轻点。 “你对本座知晓很多。” “本座对你却所知有限!” “不如你告诉本座……田猛是如何死的?” 苍璩似笑非笑的看向田言,单手背负身后,空闲的手掌召过远处酒壶,随意踱步,闲暇饮酒。 田言的身份! 很是光明正大的清白! 烈山堂田猛之女,农家女管仲,眼下的农家烈山堂实权堂主,轨迹很是清晰明了,没有任何令人怀疑的地方。 苍璩不觉如此,于田言这等人,越是如此,越是表明,绝对还有别的隐秘之事。 尤其,那般隐秘之事不可小觑。 “在下烈山堂田言,有何秘密在身?” “父亲之死,和紫兰轩的鬼谷卫庄有关!” “父亲不死,农家不会如此。” 田言轻叹道。 “……” “当你引起本座兴趣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的秘密不会隐藏太久了。” “所以,你现在不说也没有关系,本座会亲自将它挖出来的。” “三日之后,本座亲自出手将墨家巨子解决掉,燕丹……本座会带着他的首级亲赴咸阳领赏。” “嗯,却是你准备如何处理真道宗的逍遥子?” “本座于墨家巨子他们的具体行踪不了解,大致行踪还是知道的,和往昔人宗逍遥子联系不浅。” “逍遥子!” “比起鬼谷卫庄,还要棘手一些,道家八宝之一的花篮入手,就算他非我对手,以此为凭借,足堪大力!” 田言! 她肯定知晓田猛身死的真相! 为何不说出来呢? 莫不是田猛身死和她有关? 应该不太会,田猛怎么说也是他父亲,从烈山堂的消息来看,田猛对其很是倚重。 否则,田言也不可能在田猛死后顺利接管大权。 还是说牵连的人和事比较大,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便是有杀身之祸?那么……是秦国之力? 诸夏间,能够有这个能力的唯有秦国。 是秦国下的手? 至于说是鬼谷卫庄? 纯属有点扯了。 鬼谷纵横的行事风格,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卫庄不会有这般愚蠢的抉择,招惹农家? 紫兰轩和流沙还不行! 秘密? 对于秘密,谁不好奇呢? 田言! 她所隐藏的秘密在自己面前隐藏不了多久,且……田言所修的功法有点意思,自己的天地一体万物波动都难以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细细察看! 三日后的事情。 自己没有任何畏惧,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忽而,再次长饮一口醇酒之后,苍璩神色异动,提及一人……希望到时候此人不会出现。 否则,也是一个大麻烦。 逍遥子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手中的花篮,数年来,非那只花篮,他早已经身死了。 在墨家机关城覆灭之时,他就死了。 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更不会有真道宗的出现! 真道宗? 真道? 自觉自己所修为真道? 口气不小! “逍遥子!” “此人自然不会对苍璩先生造成侵扰,这一点在下已经有了安排。” “逍遥子……近年来多有插手诸子百家之事,武真郡侯有些不喜,非那只花篮,他的确已经死了。” “从武真郡侯的意思来看,他实则有意无意的放纵逍遥子存在,却又不想要看到逍遥子插手百家之事。” “郡侯手下的墨鸦三人可为助力,他们已经在泗水郡出现,知会他们,期时拦阻逍遥子不难。” “没有逍遥子!” “先生更无后顾之忧!” 田言又为颔首一语,神色不为异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墨家巨子的凭借便是逍遥子。 预谋此人,如何不将此人考虑在内? 真道宗的逍遥子! 实力的确不俗。 再加上道家人宗的背景,再加上武真郡侯近年来的手段,杀了此人有些难,牵制住还是容易的。 “很好!” 她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万事俱备,只等着自己了。 苍璩大笑,旋即,一口将酒壶内的醇酒饮尽,一滴不留。 …… …… “典庆!” “你要撑住……,撑过五次,你就有复原的机会,撑过九次,你就可以恢复全部实力。” “甚至于更进一步!” 泗水之地,一处群山深处的杳杳不知名所在。 俯览此处区域,林深清静,幽径不显,更无一处处木屋群落所在,不过一些险峻的山势山水罢了。 然。 在其内一处群山交错的北阴处,那里的山体之中,隐隐有动静传来,更有道道声响此起彼伏暗动。 入口未知,山体之内……凭生空间极大,一盏盏火灯陈列其内,将昏暗的山体映照光明。 更有不少麻衣布袍的男子走来走去,手中拿着诸般花草之物,快速往来其间,秩序有然。 极深处。 则是一处热气升腾的温泉所在,由着农家之内的堪舆家传人亲自出手,采挖而来。 温泉之妙,强身健体,若是在其中投入各种药材,则有别样的妙用,可以将原本药力更强的激发出来。 温泉不大,直径丈许,螺旋而下,最深处亦是丈许。 此刻,水雾升腾的泉水内,正静静有一人盘坐其中,除却一个脑袋之外,所有的身体都浸入温暖之中。 从露出泉水的那颗脑袋来看,都比普通人大上许多许多,更有水韵波动,若隐若现的宽阔臂膀。 更为超越普通人两倍、两倍有余,堪为巨人! 随着一株株药材从四周投入其中,温润泉水自生玄奇药力,顺着水波的荡漾,幽幽然覆盖那人身上每一处区域。 温泉池岸边,一位身高五尺的面具男子紧紧盯着那人,口中不住焦急的说着。 典庆! 是当年自己因大梁城一些朋友的嘱托,将其救出来的,披甲门的最后余辉,魏武卒的最后荣耀。 惜哉,一切随着嚣魏牟的身死,彻底不存。 披甲门硬功很是强大,当年魏国上将军吴起初练魏武卒,从大梁城百家手中收集不少合适之法。 以兵家英杰之目光,选择了数门功法,作为魏武卒的修炼、训练之用,就算不修炼到极其高深的层次,一些粗浅法门也很有用。 是以,魏武卒名震诸夏! 后来,诸国也有仿效,皆有强军出现,无论如何,这等强军数量不会多的,魏武卒最巅峰之时,也没有十万人。 不足十万的魏武卒,足以抗衡诸夏任何一支军队,且战而胜之! 创立披甲门的前辈便是魏武卒军将,所修极其高深,乃有那般传承,屹立于大梁城内。 百多年来,一直培养弟子为魏武卒输送强大兵士,立下诸多功劳。 典庆更是将披甲门传承的硬功修炼至圆满地步,罩门彻底的从肉身表面消失,寻找不到,刀枪不入,百战无伤。 若非魏国庙堂杂乱昏聩,典庆早已经因功晋升军将,或许更高了。 入了神农堂,更是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护卫着自己,实则……也是鲜有出手。 不曾想,这一次却被苍璩伤成如此! 几乎身死了,非早年自己亲自以农家秘法为典庆洗练筋骨,令典庆肉身非凡,只怕当场就死了。 就算如此,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状态。 月来,一直在神农堂隐秘之地疗伤,皆无大成效。 寻常的汤药、丹药根本无用,典庆的筋骨太过于强大,那些滋养之物所起到的作用远远达不到预期。 如此,只好派人前往六贤冢寻求办法,既是为了典庆,也是为了自己,自己得赐珍贵丹药,所受伤势恢复五成左右。 欲要全部恢复,还得数年,那一战施展千人千面,损耗多年内力,本源有损,恢复起来极慢。 自己侥幸不死,也是数十年如一日修炼农家秘术所至,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并非虚话。 关键时刻,真的可以保命! 典庆也是因此受益! 农家诸多手段、秘术都有施展,眼下这般手段是六贤冢传出来的一门独特疗伤之法。 以九种君药为主,叠加九次淬炼,每一次的辅助之药都有十二种,其余滋养之药更多。 单独一次使用不算什么。 若是历经数次淬炼,那么,彼此数十种药材的药性就会产生奇妙变化,五次之后,会重塑筋骨百脉。 九次之后,彻底恢复使用之人的精气神三元,乃至于历经药材淬炼,一身之力更胜之前。 而此种之法需要付出别样的代价。 因为九种君药皆大毒之物,每一种落入人体,都足以将人致死,典庆这般状态自然不怕。 所担忧的就是药物在体内变化产生的无尽痛苦,九次淬炼,九种毒药,数十倍的痛苦。 每一种痛苦都是致命的。 典庆只要熬过去,就有机会恢复! 前提……九种君药都要尝试一遍,九次之后,九种毒药就会各自混合,彼此融合汇聚一种神妙之力。 那就是目标! 眼下,已经是第三日了,已经第三种君药毒药扔下去了,身边的神农堂弟子还在按照时辰变化扔进所需药材。 典庆气息仍有,还可以继续支撑。 距离五次不远了。 “堂主!” “沛县那里传来的密信文书!” 身高不显,五谷冠不住摇晃,心境可知,脸上的面具更是焦急掠过,不服往昔欢快。 继续对着温泉内的典庆说了一眼,远处快步走进一人。 “沛县!” “唉,诸事……越发麻烦了。” 沛县! 自从上次生死之事后,一切都变了。 神农堂数十位精英弟子被苍璩镇杀,实力损失不少,许多堂口、据点都被其余四堂快速占据。 神农堂的力量收缩。 更有来至于扶苏公子那边的力量减弱,不……应该说不存,回归到最开始的局面。 自己也有写过文书递给扶苏公子,得到的回应很简单。 农家的事情,需要自己独自处理,神农堂的事情,也需要自己独自支撑,最后的结果,需要自己负责。 扶苏公子不在插手,秦国的力量不在。 缘由? 自己不知道,根据神农堂的探子所言,似乎有陌生人进出扶苏公子的府邸! 是农家其余六堂之人? 阿言? 对于除了四岳堂外的四堂,朱家非常了解,能够有此策的也就只有田言了,数年来,于她的智谋,自己也一直很佩服! 她出手了? 还直接令扶苏公子改变策略? 不得不改变策略? 这……,应该很难! 自己所能拿出来的诚意和力量,不是他们可以比的,不知道具体是一个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讯息,亦是一个代表神农堂要艰难下去的讯号。 不知这封来至沛县的文书又说了什么,刘季老弟他们还在沛县那里,他们……暂时没有回来的必要。 朱家小小的身躯一侧,从那弟子手中接过文书,一步踏出,远离温泉水雾之地。 第2193章 新都长安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194章 大长腿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195章 法天象地 “蜀山的《五丁妙法》专修肉身,道藏记载,上古九黎部族多为修炼,蚩尤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肉身修炼极深处,当有妙处,本源元精当无比浑厚,精进三元也是极快。” “蚩尤得到神农魁隗氏灵觉之法,更为力压人皇轩辕氏,非最后人皇破入至高,均非蚩尤对手。” “师兄真空之妙,五丁妙法入真空,或可大小如意,或可法天象地,一举一动,破碎虚空!” “微调筋骨随心而动!” 晓梦如是道。 道藏! 以后便是一切道家典籍的出处,归元为一,也如师兄之言,去伪存真,立下规矩。 真空的境界,足以立下规矩! 大长腿? 很简单! 微调一下筋骨就可以了,玄关之境,形貌之美不难。 “公子所创的《易筋》、《洗髓》二经也有此妙。” 白芊红亦是接着说着。 公子当年所创的这两卷真经之法,也有参照诸多妙法,层次还行,玄关也可以修炼。 “美者,非为大长腿!” “楚王好细腰,为先例,你等无需如此。” 将怀中的盈儿递给她的咸鱼母亲,周清摇摇头,于此不为认可,尽管大长腿的确养眼。 却没有那个必要。 每个人的美是独一无二的。 强行都是一般,也就不是美了。 天地万物也是如此,突出其中唯一之美,已然傲立于天地间,尽皆一般无二,则如平静之水。 “奴家要微调一下!” 焰灵姬再次晃了晃自己的雪白小腿,公子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自己要先看看效果。 效果好了,就保留。 如果一般般,那就算了。 反正自己也是风华绝代,必须是绝代丽人,天魔力场,万物一体,就算是当初创出火魅术的都不及自己。 “就瞎闹吧。” 周清并未拦阻什么,反正……以焰灵她们的手段,形貌之美只会更加突出,也就更为悦目了。 “刚提到某个人的大长腿,她就来了。” “公子还没有入浴呢,这就等不及了?” 抱着自己的宛平县主,焰灵姬嬉笑逗弄着,小丫头如今也逐步长开了,不再像刚出生的样子皱巴巴的。 眉眼之间,将来绝对也是一位美人儿。 真好! 就是希望将来也能够碰见如公子这般细心呵护之人,那就更妙了,顺而有感,看向厅外。 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 “嫣然姑娘?” 雪儿好奇。 这么晚了,嫣然姑娘前来这里? 反正肯定不是焰灵姐姐所说的那些,性命交修……公子一般都是直接前往嫣然姑娘住处的。 就是焰灵姐姐常常跟着,真是的。 应该是其它事情。 “郡侯!” 十多个呼吸之后,没有遇到任何拦阻,一袭素霞轻衫的纪嫣然入内,乌黑的发丝随意绾在身后,步履之间,摇曳生姿。 观厅内诸人,都是熟悉的,视线进而落在郡侯身上。 语出,纪嫣然又奇怪的想着自己的腿上看了看,因为本能有感,此刻焰灵姑娘她们都在看向自己的双腿? 莫不是腿上有什么东西? 可……腿上并无什么,还被云衫遮掩了,更是看不出任何东西。 “……” “有要事?” 周清自然也能够感知那一幕,顿时无奈,都是某条咸鱼闹的,对着纪嫣然点点头。 “郡侯!” “刚才召水修行有碍,在下观之,略有其它所得。” “阴阳家的占星律,智者一脉也有一些残留,在下也有修炼,杂糅大五行之法,别有妙处。” “召水的血脉相连之人似乎有难,郡侯,莫不是娥皇会有危险?” 腿上的确没有什么东西,纪嫣然再次确认了一下。 阴阳道礼,直接说道来意。 召水今日修行,略有一丝难以入心,前来问道,被自己察觉一些端倪,召水的血脉至亲有危险! 娥皇? 也就阴阳家娥皇了。 是以,前来郡侯这里,娥皇……论起来还是郡侯手下的人,若是郡侯出手,一切无忧。 “占星……,召水的血脉相连之人?” “娥皇?” “娥皇如今坐镇蜃楼,应该……,待本侯推演一番。” 周清轻语念道。 召水的血脉相连之人,还是有不少的,能够为纪嫣然占星看出来的,估计也就至亲了。 燕丹! 娥皇! 娥皇有难? 纪嫣然猜测的吧,她应当不会有事,她是自己的人,诸夏间,有人要动她,先问问自己。 何况,蜃楼之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燕丹? 也就唯有燕丹了,抬手虚空一抓,便是将府中召水的一丝气息入手,双眸涌动紫色玄光,深处道道玄之又玄的纹理沉浮。 “娥皇?” 白芊红面有奇异。 召水的至亲不只是娥皇吧? 娥皇不会有事的。 自己可以肯定这一点,燕丹? 估计是燕丹吧,墨家的巨子! 因天明而侥幸未死之人,根据罗网那里对于墨家残余之人的追杀,这位墨家巨子一直在流亡。 未死。 现在轮到他了? “娥皇应该无碍吧。” 雪儿也知道一些事情。 燕丹的事情,纪嫣然应该不清楚,不然,不会有此语的,娥皇好端端的在蜃楼之上,每隔半个月就会有文书传来。 不会有事的。 “娥皇无碍。” “无需担心!” 数息之后,周清身上的异象散去,紫眸恢复正常,手中召水的气息也自动不存。 如纪嫣然所忧。 召水的血脉相连之人有危险,可那个人不是娥皇,而是另外之人。 有些人其实在数年前就就该死了,接下来看他还有没有这个好运气,天明现在可是在南海郡。 “如此甚好。” 纪嫣然不疑。 郡侯之力,功参造化,推演更是非自己可比,他推演娥皇无碍,那便是无碍。 却自己先前的确有感召水至亲之人有危险。 “嫣然,你今日沐浴的倒是早,难道在等着公子?” “待会本姑娘和公子就过去!” 焰灵姬对那些事情不关心,现在自己关心大长腿! 接下来抽空修炼一下,微调一下,抱着自己吃着点心的盈儿,行进纪嫣然面前。 悄然媚语。 “……” “在下……在下所得尚未完全炼化。” 纪嫣然顿觉尴尬,粉面生出浅浅红晕,焰灵姑娘总爱拿这些事情戏弄自己,今日继续性命交修? 说起来,自己倒不会拒绝。 因为好处真的不小。 一次性命交修,都省却自己一年半载的修炼了。 怪不得云舒姑娘她们的修行这般快,明明资质上一般般,偏生实力超越自己很多很多。 而且,性命交修还有别的妙处。 终究,整件事非谈资。 “怕什么,本姑娘助你炼化。” 焰灵姬抬起自己的一只小腿,轻轻靠在纪嫣然的小腿上,无声无息,纪嫣然的裙衫至膝以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带贴里的膺衣都直接消失。 “啧啧,这双大长腿还真是白!” 旋即,便是一语赞誉。 下一刻,娇容羞怒的纪嫣然通体五色玄光大盛,扫了焰灵姬一眼,消失厅内。 “焰灵姐姐!” 雪儿已然无言了。 这也就焰灵姐姐可以干出来的。 “的确大长腿!” 云舒趣言着,刚才自己也看了。 “是吧。” “而且那双大长腿还很有力量!” 焰灵姬心情越发不错了,纪嫣然还挺害羞,和自己年纪都差不多的人,还那般害羞。 啧啧,真有趣。 “公子,纪嫣然所语应该是……燕丹了!” 白芊红没有掺和那个话题,抱着灵儿自榻上起身,距离灵儿休息的时间快到了。 “燕丹!” “无需理会,生与死,昊天定下。” “召水……,她也没有能力拯救他!” 周清抬手弹了焰灵一个脑瓜崩,不为什么,就想要赏她一个,燕丹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传来了。 自己是不会出手救他的。 何况,也没有什么理由。 纪嫣然不知道、不插手更好。 召水,他的记忆中燕丹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心,就是不知道是谁针对的? 山东诸地的焦点,眼下正落在泗水郡。 墨家? 还有人理会墨家? “有逍遥子在……,燕丹应该无碍吧。” 燕丹! 当年自己还在燕国的时候,对于这个人知道很多。 后来以为他死了,谁知道却还活着。 他和农家、人宗逍遥子……关系不错,燕丹有难的话,逍遥子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手持花篮,护持燕丹应该足以。 “本侯刚才的推演……,结果为大凶!” “逍遥子真出手的话,花篮就留在本侯这里吧。” 将芊红怀中的灵儿抱住,毕竟不可厚此薄彼不是,一边亲昵着小家伙,一边随意说着。 大凶! 那就意味着,就算有逍遥子插手,也很难护持。 看来真的是有人想要预谋墨家巨子了,甚至于还将逍遥子考虑进去了,这人……是谁? ****** “巨子!” “泗水之地,农家真的要危险了,神农堂朱家堂主一堂之力,对抗烈山堂四堂,很难!” 济北郡! 博阳之地! 此地方圆数百里区域多低矮的小山、丘陵、密林,其间夹杂些许高山大川,更别说泰岳之地距离此不远。 一处郊野深处,多有木屋竹舍,时有话语传出,近距离而观,却是一行六七人席地而坐,彼此言谈。 “农家六堂!” “神农堂虽强,想来还不足以对抗烈山堂四堂,就算加上四岳堂也是一样,何况四岳堂的司徒万里一直游离五堂之外的。” “农家有这样一位堂主,还真是奇怪。” “巨子,神农堂于墨家有大恩,我等可有所报?” 又一人谈论着。 他们不在泗水郡,并不妨碍他们知晓泗水郡的消息,神农堂是墨家的好友,如果没有外在助力,神农堂堪忧。 “墨家之力怕是杯水车薪。” 又一人迟疑道。 神农堂于墨家的大恩自然是存在的,可墨家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就算有助力,也不为大用。 “巨子,您觉如何?” 谈论片刻之后,一道道视线落在那位身着黑衣斗篷的男子身上。 “神农堂朱家堂主,虽难……当助!” 低沉的声音响起,黑衣人定下抉择。 墨家的力量是弱小,可献出一份力量是必须的,于公于私,都该行侠义之道。 “高统领,以你为首,三日后,率领百名墨家弟子乔装分散入泗水郡。” “我带领另外一些弟子别的道路前往。” 黑衣人看向与坐的高渐离,他现在足堪大用,而且实力也不俗,神农堂局势危机,需速速支援。 “是,巨子!” 持水寒之剑,白衣剑客颔首。 “班大师,墨家机关术的传承就靠你了。” 黑衣人视线一转,落在与坐的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他是墨家传承的重要核心。 墨家屹立于诸夏间,兼爱非攻固然扬名诸夏,机关术也是独一无二,却……机关城不存之后,传承都隐隐断了。 许多精通机关术的弟子要么那一夜就死了,要么前往南海郡了,身边班大师年岁也大了,希望可以在短时间再次培养出来一些。 “巨子,老头子不会让墨家机关术失传的。” “近来我正在将此生所学的机关术书录纸张,传递于南海郡的盗跖他们了,陆丰城安稳,也适合传下机关术。” “天明公子也不为在意。” “何况,机关术在造船、农具的改进,还是有些作用的。” 机关术! 普通的麻布长袍,老者年岁很大,却三元充足,看向巨子,给于肯定的答复。 自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能做的也就那些了。 真正要传承机关术,还是要看陆丰城的盗跖他们,可惜,他们想要从陆丰城出来,还需要好几年。 却也不都是坏事,起码有足够的时间传授一些墨家弟子机关术。 “巨子,近月来,秦国之力多落在泗水郡,我等倒也得了一些喘息之力。” “却是……此地怕是不能继续停留了,一个地方停留太长,越容易出现隐患。” 高渐离抬首看向远处的虚空,大日明耀,盛夏之态,离开泗水郡之后,这里闲逸不少。 是好事,也不一定是好事。 谨慎一些总没错。 “高统领,是否过虑了?” “虽不想要承认,可墨家现在对秦国已经没有了威胁,相对于墨家,那些诸国遗留之人,威胁更大。” “他们在这里都很好,我们没有必要再寻找一地,重新开始。” 一位墨家新晋的统领出言,其人青年模样,皮肤黝黑,颇为精悍的模样,看向高渐离,迟疑道。 机关城不存之后,在外的一处处墨家据点侥幸无碍,被班大师等收拢一处后,便是自成一体。 这里是他们的根基地,起码也是他们辛辛苦苦落下的根基地,现在听高统领之言,直接要抛弃了? 岂非说笑? 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墨家都没有离开这里的必要。 “离开这里?” 与坐的其余几位墨家统领也是相视一眼,这个话题并未想过,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 就连神容苍老的班大师都看向高渐离。 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也算了解不少,这里……大体上无碍,如杨光统领之言,诸国遗留之人都无碍,何况他们? 念及此,看向巨子。 不知道巨子如何决断? 还是说这是巨子的意思? “哈哈哈,诸位……,何必着急离开这里?” “以本座之见,这里山水俱佳,景色秀美,不为逊色洛邑的北邙之地,是一位上好的陵墓之所。” “巨子以为呢?” 第2196章 新任巨子 畅笑之音,虚空震荡。 进而便是一道黑色的玄光自极远处奔近,踏空而立,俯览诸人,神容不住带着满意之色。 满意! 必须满意! 田言送给自己的这个功劳还是不错的,自己很想要,他们也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他们中实力最强的也就化神层次,一手就可以将其镇压。 墨家巨子! 是那个黑衣斗篷男子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燕国燕丹? 有趣! 他的首级应该可以比得上当年的中山夫子,玄清子以中山夫子的首级得封武真君。 自己不求多,一个封君可以吧! 燕丹应该值一个封君! 都在这里,也省的自己四处寻找,其余几个墨家弟子,根据田言提供的讯息,也是在秦国追捕之中的。 妙! 大妙! “是谁?” “你是谁?” “……” 突如其来,此处偏僻之地而坐的数人刹那起身,手中更是出现道道寒光兵刃,尽皆神情大骇的看向虚空。 悟虚而返! 玄关层次的强者! 唯有那个层次的强者才有这般异象,尽管巨子曾说一些顶尖的化神武者也可以做到,终究……此人诡异,宁可为最大危险! “苍璩!” “杨朱一脉的苍璩!” 黑衣斗篷,墨家巨子,手持墨眉,剑意弥漫,道道剑气自生,抬首看向那人,……沉声道。 苍璩!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 听其言,来者不善! “苍璩!” “……” 语落,身侧的其余墨家统领更是大惊,诸子百家中,于此人之名如何不清楚? 简直就是煞星! 肆意屠戮百家弟子,他们墨家弟子就有过百位弟子身死苍璩手中,欲要寻找此人的麻烦,却无能为力。 此人出身杨朱一脉,独来独往,难觅行踪。更别说此人还在兰陵城落下大事,袭杀鬼谷门的鬼谷子! 鬼谷子! 那是何等人杰? 偏生就身死在此人手中,如何不令人惊悸! 可……有传此人近来在泗水郡行走,也有插手农家的事情,如何会前来济北郡? “苍璩!” 高渐离持水寒,玄功运转,森寒剑气吞吐,来者不善,纵然不敌,也要奋力对战。 “这里的墨家弟子还是不少的。” “除了墨家巨子之外,你们的首级也不是没有价值。” 苍璩随意的踱步虚空,扫着那墨家巨子等人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它处,此处方圆数十里,墨家弟子甚多。 算得上它们新的据点。 可惜了。 现在要成为自己的功劳了。 随同自己一块前来的,有自己从罗网抽调的人手,对于墨家巨子……罗网也很有兴趣。 看来……自己也应该尽早收下一些门人弟子为所用了,否则,功劳外显于他人,岂不可惜? 杨朱一脉? 听上去不为大家。 儒家! 道家! 鬼谷门! 墨家墨门! …… 取一个什么宗门大家之名为好? 这个问题值得好好思量。 种玉功? 种玉宗? 不妥! 听上去怪怪的。 儒家的核心就是儒,仁礼为本,三纲八目为所用。 道家的核心就是道,法天地自然,御天地万物。 杨朱一脉的核心实则也是道,也是道家的一部分,却……又和道家有些不妥。 自己所立的宗门之名。 必须令人听上去就为之胆怯! 必须合自己的性情! 似乎有些难! 不着急,先收下一些门人弟子再说。眼下将墨家残余之地彻底剿灭,立下功劳,得宗门根基之地,正合大用 一体波动,灵觉运转,方圆天地,此刻四周已然传来阵阵厮杀之音,那些罗网之人的速度跟不上自己,唯有如此了。 “苍璩!” “墨家自机关城之后,似乎并无动静,你为秦国嬴政办事,何以赶尽杀绝?” 高渐离近前一步,手中的水寒剑已然弥散越发刺骨之冷剑气。 墨家和苍璩之间是有恩怨,却已经相隔很久没有冲突了,去岁嬴政东巡,墨家也没有什么动静。 苍璩不至于对他们逼迫如此。 “本座以为,当无需和你们废话。” “受死吧!” 都快要死了,还这么话多? 想要拖延时间? 那是不可能的! 杀人就要速战速决,迟则生变,谁知道是否会真的出变故,为了预防那般情形,苍璩翻手一掌直接压下! 万物一体波动,刹那间将墨家巨子等人全部镇压。 一掌之力,大地之上,无一人可以站立。 尽皆跪倒在大地上。 观此,抬手间又是一掌打出,笼罩墨家巨子的真身,粉碎他身上的黑衣斗篷。 绽露其真容。 一步踏出,真身消失在虚空。 “燕丹!” “本座算得上是第一次见你,如果不是你的这个身份,本座对你还真没有兴趣。” “水寒剑!” “高渐离!” “这柄剑不错,本座要了!” 黑衣斗篷散落万千碎片,墨家巨子的真容出现,苍璩略微打量了一眼,的确……有些不俗。 那种天生高贵的气韵非寻常墨家游侠可比,少幼待在大梁城,对于这等王族贵胄见得很多很多。 是他! 没错了! 自己刚才的一掌之力,不过普通化神大成层次的水准,另一位化神武者持剑可勉强支撑? 只手一握,水寒入手。 玄关之下,化神如何? 盖聂的渊虹还在自己手中。 现在又多了一柄名剑? 留给门人弟子也是很不错的。 “你是为我而来?” 身上的黑衣斗篷不存,墨家巨子姬水神容未改,静静的看向苍璩,无缘无故,此人不会对他们墨家出手。 墨家虽有价值,和农家以及一些人相比,弗如! 而今,自己似是知道为什么了! “燕丹!” “……” “……” 除须发皆白的班大师以及高渐离之外,与列被镇压在大地上的其余墨家弟子更为神情骤变。 燕丹! 这不是燕国太子的名号? 巨子? 苍璩称呼巨子为燕丹? 难道……,果如所思,岂非巨子大人就是燕丹? 这怎么可能,太子燕丹在数年前已经死了,何以会出现在这里?何以会成为他们的巨子? 偏生。 此刻诸人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可能性……很大为真! 他们的巨子大人是燕国太子丹? 班大师好像不意外? 高统领也不意外? 为真? “墨眉!” “也算一柄名剑,墨眉无锋,兼爱非攻,你为墨家弟子,可惜不能领悟墨家真意。” “路枕浪选择你还真是……为墨家选择了一条死路。” 苍璩又是虚空擒拿,将燕丹手中的墨眉摄走,一手持一剑,随心所欲的把玩着。 语出,种玉功运转,本源催动,一道黑色的剑气横出,虚空震颤,墨眉威能还是不错的。 和盖聂的渊虹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的。 “看来今日……难逃一死了。” “苍璩!” “你既是为我而来,他们……可否放过?” 燕丹轻叹道。 对于眼前的生死之事,早有所料,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 苍璩! 他的行事作风与性情,自己是知道的。 忍着体内血气脏腑的沸腾疼痛,自大地上挣扎起身,拱手一礼看向苍璩,为了自己而来? 就带走自己吧。 “放过他们?” “你有什么理由吗?” 苍璩笑语,手中墨眉挥动,便是一道无比锋芒的剑气落下,将高渐离身侧的一位墨家弟子镇杀。 一剑之下,尸骨无存,生生被剑气撕裂万全。 原地之上,唯剩下一团血雾,随风而动。 都是自己功劳的一份子,放过别人? 凭什么? 燕丹脑子有毛病? 就算他们都死了,首级也是有价值的。 “可否看在雅湖小筑纪嫣然先生的面上,放过他们?” 燕丹双眸艰难的闭起,而后……说着什么,其实……是不太愿意提及此事的,奈何……不得不如此。 “嫣然姑娘?” “嗯?” “据本座所知,嫣然姑娘并不认识你!” 苍璩恣意的眉头挑动。 雅湖小筑的嫣然姑娘? 燕丹认识嫣然姑娘? 不可能! 从未听嫣然姑娘提及此事,何况……燕丹也从未出现在大梁城,更不可能和嫣然姑娘有什么交集。 “在下的女儿,燕国公主若水眼下为纪嫣然先生麾下弟子。” “苍璩先生和雅湖小筑的渊源,诸夏间并非秘密,今日,是在下的命数,无法逃脱。” “只盼能够看在纪嫣然先生的份上,放他们离去!” “在下随你前往咸阳。” 数十个呼吸之后。 燕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苍璩,耳边……极远处传来的杀戮之音还在。 此处据点的墨家弟子为墨家残余之力的近半,今日之后,墨家之力更为凋零。 “嗯?” “你……,燕国的若水公主?” “召水!” “燕国的贵族,召水……是燕国公主,你的女儿?” “楚南公!” “哼!” “老东西果然会做好事。” “召水那丫头……本座很欣赏,也常有在雅湖小筑指点她,资质绝高,她现在的修为也就比你差上一点点罢了。” “召水是嫣然姑娘的弟子,我若是将你杀了,召水那丫头应该会怨恨本座吧?” “却是……比起召水对于本座的怨恨,你的首级更有价值。” “除你之外,你们可以走!” 苍璩面色不定。 还有这般事? 为何自己不知道? 嫣然姑娘也没有和自己说过。 燕国的若水公主? 嫣然姑娘的弟子,也就只有召水最为符合了,召水的身份自己没有多问,嫣然姑娘只是说燕国贵族之后。 从召水的一些言谈举止中,也可以看出来一丝丝贵气,以及燕国贵族的独特韵味。 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召水会和燕丹有关系。 当初,召水是楚南公推荐给嫣然姑娘的,那老东西肯定知道召水的身份,联想老东西数年前在燕国行动。 召水的身份也只有可能为燕国公主了,不然没有那个份量令老东西出面邀请嫣然姑娘出面收下。 召水那丫头一直叫自己师叔,也算有些情义在。 墨家巨子燕丹是她的父亲,杀不杀? 必须杀! 自己和召水之间有情义,和燕丹之间没有,就算有荫泽落下,燕丹也得死,也得随自己前往咸阳。 至于高渐离等人。 罢了。 看在召水那丫头的面子上,就放了。 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放了也就放了。 “巨子!” 高渐离亦是挣扎起身,快速紧走一步,近巨子身侧,连连摇头,体内玄功运转,森寒之力扩散。 “巨子!” 班大师更为大惊。 如何使得。 巨子此般抉择,墨家岂非没有了后路? “巨子!” 其余墨家统领亦是本能道,巨子这个选择……一条死路。 “燕丹,你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 “随本座走吧。” “这几个人可以活着,其余墨家弟子可就不归本座管了。” 挥动着手中墨眉,不是看在嫣然姑娘的份上,不是看在召水那丫头的份上,已经将燕丹废掉了。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将自己的命令传达下去,语出,周身玄光闪耀,一步踏空,拂袖间,大地之上的燕丹也是跟在身边。 “高统领!” “去南海郡陆丰城找天明。” “我以巨子的身份传达你等最后一道命令,自我之后,天明就是下一任墨家巨子。” “我虽死,墨家传承不能断!” “班大师,有劳了。” “诸位……。” 苍璩并未留给燕丹足够的时间,一道黑色的流光破空,便是带着身边的墨家巨子燕丹离开。 只留给此处虚空只言片语。 “巨子!” “巨子!” “……” 高渐离、班大师等更为慌乱,奔向苍璩和巨子离去方向,紧紧追着过去,却数息之后,失去踪迹。 唯有碰到周围大地上刚刚死去的墨家弟子,远处……一些人正持血迹未干的兵刃离去。 “巨子!” 高渐离双拳紧握,浑身寒意席卷,甚为不甘的恨道。 苍璩! 秦国嬴政! 真的想要将他们墨家之人杀光、杀完! “巨子!” “……,班大师,我等……接下来如何?” 还侥幸活着的其余墨家统领后怕不已,煞星苍璩的实力超凡脱俗,真动起手来,他们只有一个下场。 现在还活着。 此处据点的墨家弟子却死伤殆尽。 无一位活人。 巨子大人要被苍璩带往咸阳? 燕丹巨子……凶多吉少,闻巨子最后之言,让他们前往南海郡陆丰城找天明公子? 天明公子,是墨家的贵人。 不是天明公子,上一次,墨家已经全军覆没了。 “班大师!” “高统领!” “……巨子呢?” 未待一旁的班大师有言,豁然间,一侧虚空微动,金色的光芒流出,虚幻之体凝实,一位着灰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出现。 手中托着一只造型古朴的花篮,快速感知四周一切,神色微变,进而快速问着。 第2197章 剥夺至宝 “逍遥先生!” “逍遥先生,还望快快救下巨子!” “巨子刚被苍璩带走了,疑似要前往咸阳。” “逍遥先生!” 于如今真道宗的逍遥子自然不陌生,为解决高统领身上的生死符印,多亏逍遥先生出手。 虽不知逍遥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明显是一件好事。 当即! 班大师快步近前,深深一礼,未有迟疑,指着被苍璩和巨子离去的虚空所在,忙道。 巨子被苍璩带走,他们在这里愤恨、怒骂也是无用,唯有寻求解决之法,希望可以将巨子救回。 至于巨子临去之言,押后再说。 巨子如今并非陷入绝境,还有救回来的时间,此去咸阳,道路很远,还有很大的机会。 “逍遥先生!” 逍遥先生来了,太好了。 高渐离亦是看向那处虚空,森冷的面上浮现一丝希望,逍遥先生乃是玄关层次的强者,又有道家宝物。 救回巨子,有很大的机会! “巨子被苍璩带走了?” “苍璩!” “的确是他的气息!” 此间一切已然尽在感知中,加上班大师他们之言,苍璩带人前来? 秦国之力? 带走了巨子前往咸阳? 那就太危险了。 于班大师、高渐离等人颔首,金光破空,循着虚空留下的浅浅气息,快速追过去。 “逍遥子!” “还想跑?” 随其后,虚空又有三道流光划过,直追逍遥子,音韵动空,传荡十方,身法极快,闪烁远方。 …… …… “逍遥子!” 看着面前之人,苍璩不以为然的道出其名。 前人宗逍遥子,现在……真道宗的逍遥子,想要掺和墨家的事情?要将燕丹从自己手上救走? 花篮! 道家宝物。 有闻若无此花篮,逍遥子早就身死了。 “嗯?” “看来……你也是在被别人追!” “那三人的气息是武真郡侯麾下的,怎么……你要与我动手?为了这个墨家巨子燕丹?” “可有知晓后果?” “包庇帝国死罪之人,依从帝国之法,罪当连坐,本座所知,你的真道宗没有出现多久吧?” “难道要全宗覆灭?”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远处虚空的动静也在感知,话音刚落,流光近前,踏空而立,悟虚玄关。 当然,只有两位玄关,另一人还不是。 见过他们,是武真郡侯手下的人。 逍遥子要对自己动手? 可得想清楚后果了。 他的实力是不错,却是同帝国相比,还不够看,扫着身侧的燕丹一眼,他倒是老实。 “留下巨子!” 逍遥子托着花篮,仍有灰白的长发随风而动,四周动静也是落入感知,那三人追的还真快。 真道宗之地,距离墨家这个据点不算太远,故而算是赶到的及时。 推演之数自己不通。 可异样之事可以察觉,武真郡侯麾下的墨鸦三人出现在真道宗附近,无疑非凡。 心灵有觉,便是赶赴墨家的据点这里,惜哉,还是晚到了一步,否则,那些墨家弟子也无需身死了。 “逍遥子!” “郡侯之令,真道宗不得插手诸子百家内部事。” 墨鸦的声音已然从极远处传来,周身环绕生死二气,玄功已然运转极致,这个逍遥子跑的还真快。 非九宫遁术,还真不好追上。 虚空漫步,一动便是百丈落于身后,只手把玩着一只黑色的乌鸦羽毛,面上带着笑意。 这个逍遥子已经放纵太久了。 不是郡侯有意留着他,他早就老实了。 现在还想要做什么? “既然你们到了,逍遥子就交给你们了。” “这个墨家巨子是本座擒拿!” 这才是苍璩希望见到的场面,以往每一次自己出手的时候,都会有不少人拦阻。 今日,终于有助力了。 看来真的要快速收下门人弟子了,就算倒是帮不了忙,起码人多也有好处,就算死……也可以死得其所。 无视逍遥子,此人就是多管闲事! 万物一体波动,一道黑色玄光划过,二人身形消失在原地。 “苍璩!” 逍遥子与之跟随,抛出手中的花篮,便是破开虚空,砸向苍璩离去的方向,他不能带走巨子。 巨子真的出现在咸阳,一切就真的晚了。 嗡!嗡!嗡! 一道金色的华光卷着花篮,直直落在苍璩头顶,莫大之力荡出,欲要一击之力重创苍璩,带着巨子遁逃。 “逍遥子!” “冥顽不灵!” 墨鸦没有和逍遥子客气,此人就是找死。 话音未落,便是一柄通体包裹在紫色氤氲内的剑器自后方飞出,直逼逍遥子而去。 鹰剑! 这是郡侯亲自以本源洗练的随身剑器,或许同道家祖师之宝有些差距,却……也得看使用之人。 逍遥子不过玄关层次,又能够发挥什么力量。 “没有了花篮,逍遥子还能够这般放肆!” 一身碧蓝色裙衫的鹦歌自后方跟来,非为身旁白凤的修为限制,早就跟上来了。 现在……倒也不晚。 灵觉锁定,鹰剑飞出的瞬间,便是落在逍遥子头顶。 嗡! 花篮亦是从苍璩的头顶消失,落于掌心,逍遥子极力催动本源,驾驭花篮,万道金光大盛。 剑气落下,花篮化作一道金色光幕。 呼吸之后。 光幕暗淡,逍遥子整个人坠落虚空。 鹰剑收拢剑体异象,展露真身,虚空游动,灵性十足,一股莫名之力自剑体跃出。 真空加持,对着坠落下方的逍遥子和花篮再次斩下。 这一剑! 没有任何异象! 这一剑! 虚空没有任何波动! 这一剑……,坠落下方身形本就不稳的逍遥子如遭重创,体表金色玄光溃散,手中的花篮被无形之力锁定。 进而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鹰剑身侧。 “玄牝花篮!” “郡侯之令,逍遥子冥顽不灵,执意插手百家之事,有损祖师之宝本意,此物郡侯大人会为你保管一段时间。” “等你什么时间想通了,可以亲自取回。” “或者,等你破入合道归元的层次,也可亲自取回!” 鹦歌抬手一招,鹰剑和玄牝花篮近前,看着那只造型不为精致的古朴花篮,编织的手法还是数百年前的。 却……偏生有这般神妙之力,逍遥子依仗它屡屡生事。 今日,总算了结这个麻烦了。 没有了花篮,逍遥子自身之力不为强,或许自己奈何不了对方,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合自己和鹦歌之力,说不得可以将对方击败。 “哈哈哈!” “妙哉!” “妙哉!” “……” 苍璩欣然,心中悦然,神情更为快然。 先前逍遥子凭借的花篮一击真不弱,真要对抗……也得花费不小的手段,现在一切麻烦都没有了。 仰天长啸以示心绪,流光纵空,直奔咸阳。 “走吧!” “郡侯如今也在咸阳,此物交予郡侯吧,咸阳那边……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 墨鸦三人相视一眼,收起鹰剑和玄牝花篮,低语一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此处莫名区域。 …… …… “逍遥先生!” “你……受伤了?” 静待原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是看到真道宗的逍遥先生归来,然……一切或有不同。 先前逍遥先生离去的时候,精神充沛,体表护身玄光圆融,明显感知逍遥先生之力如渊似海。 现在,逍遥先生面无血色,灰白色的道袍衣襟处还有丝丝鲜血浸染,更有三元不稳,体表之力强弱无序。 手中的花篮……也消失了。 观此。 高渐离再次慌忙迎上,莫不是逍遥先生也不能解决苍璩?还是说后来那三人缘故? 逍遥先生明显受创有损。 “逍遥先生!” 班大师心中一沉。 逍遥先生的状态自然入眼,可……更令自己担心的是巨子没有随同逍遥先生一块归来。 如此,结果无需多言。 为巨子之事,逍遥先生受如此之伤,惭愧多矣,墨家承受逍遥先生恩泽太多太多。 也不知道何时能够报答! 其余墨家统领也是赶上前去,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也察看了四周是否还有存活的墨家弟子。 一个皆无! 那些杀手的手段狠辣无比,一些伤势明显不在紧要,却后来又有一些致命伤势。 “在下力有不及,……未能将巨子救回。” 观墨家诸人,逍遥子缓和一口气息,还以为他们也会遇到麻烦的,现在还好。 噗! 旋即,又是体内气息震荡,喉咙猩红顶起,没有忍住,一团血雾喷出,再一次洒落衣襟各处。 “在下无妨,无需……无需担心。” 本就无血色的面上,更是苍白如纸,逍遥子身躯趔趄,不稳的晃动坐在大地之上,大口的喘着气息。 又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填入口中,以体内余力将其快速炼化,滋养体内脏腑经络。 玄清子的鹰剑斩击落在身上,将自己和花篮的联系斩断,那般攻伐,不亚于直接将自己一身所修的混元三元撕裂。 是以,伤势极重。 以丹药之力恢复,也非一年半载可行。 除非,现在花篮还在自己手中,以玄牝花篮之妙,不出一个月,便可将伤势痊愈,甚至于更进一步。 又观近前的高渐离等人,摇摇头,自己性命无碍,不过重伤。 比起自己的伤势,眼下还有更大更重要的事情。 “班大师,高统领!” “……” “苍璩带着巨子前往咸阳,事有危险,生死一心,欲要救巨子,半路出手截拦苍璩很难。” “唯有从咸阳入手了。” “你们可有良策?” 一粒丹药入腹中,伤势略有受益,催动玄功,便是一丝丝金色华光用处,逐步平稳体表的紊乱之力。 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天地元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巨子之事,不能拖延,需要速速做下决断。 第2198章 谁有意见 “逍遥先生!” “因我等之事,连累先生受此重伤,惭愧……!” 班大师再次深深一礼。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自己一身所修,不过先天,面对玄关层次,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多年来,墨家同逍遥子先生交好,裨益良多,然……,墨家实在是无能为力。 “班大师,无需这般言语。” “刚才不能将巨子救回,也是在下之憾。” 逍遥子摇头浅笑着。 一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自己不后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理。 如今的诸夏,并非自己所期待的诸夏,秦国一统诸夏也非自己所期待的后果,是以……希望有些力量。 没有了玄牝花篮,以后之事的确有些麻烦。 “苍璩!” “他带着巨子前往咸阳,欲要拦阻,非有拦阻之人力压苍璩,那……牵连甚多。” “咸阳!” “咸阳之内,墨家的朋友虽有不少,可……能够影响嬴政的,几乎没有,除非……如当年那般。” “不知道她此刻是否还愿意相助!” 高渐离坐于逍遥子身前,说道自己所思之策,目下情形如此,半路之上拦阻苍璩很难。 墨家的玄关层次朋友,尽管还有,却……风险极大,被秦国所知,牵连很多很多。 咸阳之内。 墨家的朋友还有,他们所能够发挥的力量有限。 要说真有一人可以出力,也就只有她了! “咸阳宫的丽夫人?” 逍遥子一语点出高渐离所说之人。 因为,当年自己在燕国之时,和巨子燕丹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一些往事,昔年,没有丽夫人之力,巨子很难逃离咸阳。 欲要再救巨子,咸阳之中,丽夫人最合适了,她是嬴政在后宫最为宠爱的女子,果然有言,嬴政不会不听。 “丽夫人!” “她……,当年的丽夫人和如今的丽夫人终究有些不同。” “不知道她是否会出手!” 班大师于此时也有所知。 丽夫人是最好的选择,可……也有一丝的不确定。 因为当年丽夫人入宫的时候,深宫之内,唯有丽夫人一人,天明公子非嬴政所出,是以无所畏惧。 现今,丽夫人已经有了嬴政四子,虽非大秦皇后,盛是皇后,果然因燕丹见恶于嬴政,不好说……! “班大师,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除了丽夫人之外,咸阳之内,我们找不到别人。” 高渐离叹道。 果然巨子入咸阳,落入嬴政之手,只怕唯有一死了,丽夫人……,无论是否有助力,都要一试,万一呢? “天明之事如何?” “墨家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班大师面有悲戚,自己枯活这般大的年岁,在墨家遭遇危难之时,却没有任何助力落下。 六指黑侠巨子! 路枕浪巨子! 眼前的燕丹巨子! 若然咸阳无所成,墨家的传承还要继续,墨家还需要新的巨子,燕丹巨子临走前的落下之语……陆丰城的天明? 自己没有见过天明,却知晓天明此人的许多事情。 侠义之人! 多次相助诸子百家以及墨家,上一次非天明,墨家已经全军覆没了,也不会有如今的喘息之机。 还有天明手中有墨家的至尊武器,那件武器数百年来一直为墨家巨子掌握,墨眉落入苍璩之手,至尊武器当为巨子之象! “班大师,此去咸阳两千里,我带着一些墨家弟子前往足以。” “南海郡陆丰城……班大师你带着一些人前往那里吧,若然真有最坏结果,天明就是下一任巨子!” 最坏的打算,墨家自然要做。 没有了燕丹巨子,墨家也需要传承。 高渐离不为避讳。 “我与你前往吧,咸阳那里,我也有一些朋友!” 逍遥子颔首,认可高渐离之策。 “……” “老夫无用!” 班大师更为长叹。 自己呆在机关城的时间太长了,一些老朋友都是过往之人,咸阳那边……自己前往难矣。 ****** “苍璩已经得手了。” “墨家巨子燕丹……他的出现,当足以分走农家莫大外在助力。” 泗水郡之南。 立于烈山堂的堂口厅内,田言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上面……有着很详细的讯息。 近两个时辰之前,苍璩出手,将墨家在济北郡的据点捣毁,镇杀诸多弟子,生擒墨家巨子。 燕丹已经落入苍璩之手。 这个消息……田言并不意外,苍璩绝对可以做到。 至于逍遥子,被秦国武真郡侯手下墨鸦三人强行剥夺宝物花篮,且将逍遥子重创。 没有一年半载以上,逍遥子不会恢复。 这是苍璩之言,具体的伤势……田言不清楚,可……只要接下来一段时日不为麻烦就足够了。 “墨家巨子燕丹被苍璩擒拿的消息传出,泗水郡局势更轻松了。” 只手一握,无形的劲力将手中飞鸽文书湮灭,化为万千碎片。 神农堂! 它现在欲要和四堂对抗,唯有求外在之力,没有外在力量,它根本不足以和四堂抗衡。 何况,四堂很快就要变成五堂了。 四岳堂的司徒万里……,是一个赌徒,在绝对的利益之下,他会做出明智决定的。 期时,神农堂一堂之力对五堂,有何胜算? 燕丹。 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大小姐,二当家他们已经来了。” 思忖诸般事,厅外,肩头扛着一柄大镰刀的梅三娘大踏步行进。 “农家之决!” “不远了。” 剪除神农堂的外在力量,消磨神农堂自身之力,没有沛县那里扶苏公子之力,等待朱家的只有一条路。 在那之前。 四堂之内,自己还要解决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 …… …… “阿言!” “你又有什么事情?” 田虎的声音洪亮响起,却是细听起来,却不为之前中气十足,隐约气血亏损一般。 独目霸道,踱步院中,很有些威势。 看着田言从堂内走出,不耐道。 一直以来,四堂都是在烈山堂这里商议要事,近月来,自己得了空闲时间,一边修养伤势,一边想了一些事情。 伤势,自然是上次擒杀陈胜被那神秘人重创。 再有田仲之言。 再观阿言如今的举动,已然有些不妥,都在烈山堂?也没见都前往自己的蚩尤堂! 岂不是明告农家弟子,四堂以烈山堂为首? 这可不行! 一些事情,阿言不能越界。 哪怕是自己的亲侄女! “大小姐!” 与列的共工堂田仲、魁隗堂田蜜也是一言。 也是受到烈山堂这边的召唤前来。 “二叔!” “田仲堂主!” “田蜜堂主!” “今日商谈之事,当为紧要,眼下……正是一举将神农堂剿灭的最佳时机。” “二叔,你们以为如何?” 细密的麻衣织就云浅色长衫,田言双手交握身前,自堂内走出,先后一礼,旋即直言。 前来就是商议事情的。 叙旧聊天有的是时间。 “剿灭神农堂?” “怎么说?” 田虎将这个问题直接抛回去了,一直以来,四堂之事,蚩尤堂出力不小,损失也是不小。 田仲、田蜜二人也是相视一眼,笑意隐现,没有多言。 大小姐请他们前来这里,为了这事? 的确不小。 “根据沛县那边传来的消息,咸阳那边有影密卫出现,公子扶苏不敢有所动,神农堂朱家那边失去助力。” “上次一战,神农堂也损失不小。” “刚才我得到消息,苍璩在济北郡将墨家巨子生擒,随后直接前往咸阳了,以墨家巨子的身份,诸子百家当有所动。” “不出意外,神农堂也失去百家之力。” “四岳堂那边……二叔也有相谈,想来达到预期。” “再有时间上距离秦国新岁不远,扶苏必将有大动静,在那之前,农家六堂也当如一。” “如何?” 田言将眼前局势一一分析着。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剿灭神农堂最佳之机,一战之力……溃败神农堂。 农家六堂也就安稳了。 “剿灭神农堂之后,六堂如一?” “阿言,此言何意?” 神农堂! 他本来就不占优势,何况接下来合四堂、五堂之力,田虎不在担心剿灭神农堂。 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事。 “大小姐,大当家的仇还没有报,六堂如何如一?” 田仲拱手笑语。 六贤冢那边的长老之言还在,农家要出现新侠魁……前提大当家的仇必须了解。 紫兰轩流沙? 这根骨头可不好啃下! “紫兰轩……坐拥两位玄关层次的强者,大小姐,这个仇该如何报?” 魁隗堂田蜜持手中细长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语出,动静妩媚,吐出烟气,缭绕魅然。 那位神秘人的身份……以农家的手段可以查清楚,八九不离十,就是紫兰轩的那位狼神。 而农家上下也就只有一位野老。 “父亲的仇!” “阿言一日未敢忘记,却……诸事有变,秦国威胁在前,倘若六堂不能如一,只会被秦国各个击破。” “至于紫兰轩的两位玄关强者,这块硬骨头……以后可以慢慢解决,若是因紫兰轩之事,而放任神农堂继续喘息。” “那么,六堂局势为危!” 田言再道。 事情是死的。 人是活的。 为了紫兰轩的仇恨,放弃眼前机会,只会令农家局势更加危险,错失良机,神农堂就有可能有外在之力。 那时,将神农堂剿灭就难了。 “阿言!” “你说的很对,二叔赞同。” “可是……在那之前,有些事情需要说好,剿灭神农堂之后,侠魁之位是我的。” “田仲,你有没有意见?” “田蜜,你有没有意见?” “阿言,你呢?” 第2199章 万乘诸侯 于侄女田言提出的一个个想法和抉择,田虎没有任何反对。 剿灭神农堂,自然可以,四岳堂那边,自己也和司徒万里那个老小子说好了,尽管不知道是否稳妥,也由不得他拒绝。 找紫兰轩的麻烦,为大哥报仇,现在他们拥有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尤其还龟缩在兰陵城,就算有心,也很难施展力气。 日后再说,也不是便可以。 六贤冢那边的命令,也要审时度势完成的。 农家要面临的危局? 自己也可以看出来,临近秦国新岁,泗水郡定然有大动作,六堂不能如一,会有大麻烦。 …… 诸般一切,都好说。 唯有一点! 必须再次给于强调一下! 四堂之中,大哥没死的时候,自然以大哥为尊,果然大哥还在,这个侠魁的位置,当然少不了大哥。 如今,大哥死了。 自然要轮到自己。 不然要让给田仲? 他有资格? 他有什么资格? 让给田蜜? 这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 近年来,她能够逐步坐稳魁隗堂堂主之位,还不是多亏了大哥和自己的力量。 阿言! 也就是阿言了! 大哥死后,烈山堂所有的力量都落在阿言手中,尽管阿言还不是烈山堂的堂主,可……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于阿言自己现在有些看不透了,当然,细细想来,自己也一直没有看透过这个侄女。 以前有大哥在的时候,阿言落下的一则则谋略,直接就施行了,自己无需多想。 现在不一样! 尤其……近来自己也得到了一些其它的消息,无论真假,……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最坏结果。 侠魁! 必须是自己的! 否则,一切事情甭谈! “天无二日,田有猛虎!” “大当家远去,二当家自然为尊,果然六堂如一,二当家为侠魁,在下……没有意见。” 共工堂田仲颔首表态。 “二当家,在下只是一个弱女子,此等大事还真不好抉择。” “不过,二当家成为侠魁定然极好。” 田蜜摇曳着婀娜身姿,语出,再次深深的洗了一口烟气,吞云吐雾,更为娇娆。 “二叔何有此言?” “侠魁之位自然为二叔的。” 迎着田虎看过来的凌冽目光,田言平静的反问着,进而给于这个问题直接的回应。 “哈哈哈!” “那我们……商量商量该如何剿灭神农堂?” 田虎勃然大笑。 这才对嘛。 四堂之内,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为侠魁? 看来……那些消息是假的居多,估计是为了挑拨自己和阿言之间的关系所为。 接下来四堂乃至于五堂动静,少不了阿言在其中出谋划策,单靠自己一个人,总归有些地方想不到不是? 这个问题定下调子。 所有的事情也就可以畅快说了,行动也不为问题,神农堂……朱家那个矮胖子,早该收拾了。 不是大哥的拦阻,早就没有这个大患了。 …… …… “大人!” “天字一等密信!” 陈郡! 原楚国郢都淮水以北广袤之地,楚国灭,陈郡出,舆图而观,位于泗水郡西侧偏南。 较之泗水郡此刻的风起云涌,陈郡则是显得安稳许多。 新蔡之地,小小的城池。 一匹快骑闯入,略有扰乱其内的动静,马儿在一处寻常的宅院门前停下,进而翻身下马,数息拦阻,入内! “下去吧!” 简陋的宅院不为奢华,一位身着红袍的男子正静立其中,不远处,数位侍从低首安静。 头顶大日,热浪席卷,虽如此……却未有靠近红袍男子三尺处,刚有碰触,便是被一丝丝阴寒气息磨灭。 悄然间,便是一缕缕云雾隐现,呼吸之后,消失不见。 抬手一抓,那封加急密信入手,扫了密信的封口火泥,直接将其打开,一览其上内容。 都是密文写就,需要一套独特的手段将其译过来,寻常人得到,也不会明白上面记载着什么。 “是,大人!” 送信之人,转身离去。 “农家的事情,要结束了。” “公子扶苏……,你……会有什么抉择?” “我倒是很期待!” 劲力自手掌流出,手中的密信化为乌有,散落灰尘于大地之上。 泗水郡的事情。 要结束了。 一些事情,也要有一个结果了。 侠魁! 农家! 这股力量相当诱人,落在别人手中,总归是不妥的,相当不妥的,落于扶苏公子手中更为不妥。 “庙朝上下,唯一超脱规则的也就武真郡侯了。” “他看来也不会插手扶苏公子之事,却……终究是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天地四灵,阴极阳生。” “传令下去,一炷香之后出发,阴阳家那里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希望四灵精血有些用处。” “浮屠……,据说又有一些顶级强者自孔雀之国前来,更好了。” “浮屠尊者!” “合道归元!” 密信文书上的内容,合先前之谋。 农家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大事,若非忌惮于农家作乱,会危及整个泗水郡乃至于山东诸地的安稳。 直接便是大军压过。 折腾这么久。 要结束了。 诸子百家中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一家,这股力量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落在扶苏公子手中,似乎不太好。 因为……道不同。 虽合谋略,又有别样的隐患。 武真郡侯! 始皇帝陛下异母弟,庙朝之内,位高权重,非寻常高爵重臣可比,近年来,尤为显赫。 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权势已然不逊色万乘诸侯。 偏生始皇帝陛下极其信任。 武真郡侯又翻阅过不少罗网的卷宗,知道一些特别的东西,就更为棘手了。 幸好。 这一次泗水郡的事情,武真郡侯没有插手,想来那也是陛下之故,泗水郡……考验公子扶苏? 成了。 扶苏公子在陛下心中位重! 不成! 就有趣了。 若没有武真郡侯,许多事情处理起来更为方便,也省去许多麻烦,合道归元……道家高人。 欲要对付此人,自己是有些难。 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异邦之地,也有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留下的传承,也有合道归元层次的强者! 二十年! 武真郡侯要总管督辖江南诸郡近二十年! 这个时间很长。 自己也要突破枷锁。 “是,大人!” 一道应下之音飘然响起,进而淡去。 “神农令!” “也该放出去了,也方便惊鲵行事!” 体内玄功运转,更有一丝丝阴寒之力透体而出,卷动虚空,同大日炎热对抗。 化神巅峰的境界,自己已经停留很久了。 悟虚而返的境界,也需要破开。 农家之事了结,咸阳那边也该行动了,还有山东诸地的一些事情,念及此,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块成人巴掌大小的暗黑色令牌,造型不为精致,表面烙印地泽万物的后土图腾之形,映着大日,红色朱砂写就的——神农二字生辉。 ****** “萧何!” “泗水郡如今形势,你觉该如何?” 沛县! 泗水郡核心之地。 随着月前一场鲜有人知的争锋冲突,泗水郡安稳不少,沛县也少了许多事情。 外显,便是泗水郡平添热闹,乱象淡去。 郡丞办事之地,扶苏坐于上首案后,阅览一份文书,是关于整修泗水郡水利沟渠之事的。 这种事……自帝国立下,便是一直在诸郡推行,虽好……却也得有秩序,否则,就容易浪费人力物力。 泗水郡的江河湖泊不少,却黔首所居之地不已,欲要勾连,唯有细细规划,才能将水利发挥至最大效用。 文书没有阅览完毕,扶苏抬首,看向不远处的萧何,他也在处理一些琐碎之事。 有他在,许多事情轻松不少。 “大人!” “大人……是指农家?” 浅黑色的素净长衫,长发束起,闻上首之音,萧何停下手中的动静,看将过去,迎着公子目光,稍有所思,便是应下。 能够令公子此刻还在牵挂之事,唯有农家了。 相连泗水郡局势之人,也只有农家那些人了。 “说说看!” “因为一些事,以往定下的策略不合用,以至于农家的局势都有些超出掌控了。” “或许,已经不受控制了。” “三个月的时间,无论她是否可以做到,都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扶苏眉目挑动,略有皱起,当真是一件烦心事。 因咸阳那边的流言,影密卫都来了不少,章邯自己也见过了,具体调查的结果自己不清楚。 他也询问了自己一些事情。 数月之前,调出噬牙狱的陈胜,搅动农家局势,坐收渔利,那则计谋已经失败。 陈胜下落未知。 农家陷入别样的局面。 陷入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田言……他们现在有着很大的优势,神农堂损失颇重。 朱家堂主那里给自己来了许多密信,有些自己回应了,有些没有,接下来的路需要他自己走下去。 两不相帮,是自己能做的最大让步。 然……局势来看,神农堂很难撑下去,内心深处,于神农堂朱家还是有些好感的,他率先向自己道明一些隐秘之事。 却也向自己隐藏了一些事情。 隐瞒! 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 父皇也不喜欢别人隐瞒他! 若是被发现,后果很严重,非如此,自己也不会放弃同朱家的合作,田言那边……承诺给自己交代。 期时,农家又如何? 是田氏一脉的农家? 还是受自己掌控的农家? 还是受帝国掌控的农家?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不少时日了,不出意外,接下来六堂必然有大动静。 那个结果……不是自己想要! 甚至于,果然不受自己完全掌控,自己宁愿毁了它,尽管代价有些太大,太大! 第2200章 燕丹已死 “农家!” “大人,农家接下来必有大动作,从力量对比来看,神农堂朱家那边可以胜出的机会不到一层。” “那就意味着六堂如一,出现新侠魁不远了。” “大人所思,当是烈山堂田言那边可能会借助这个机会,强行掌控农家上下,假意投诚帝国,以谋农家传承。” “为此,她愿意付出代价。” “这样的人……很难对付。” 许多事情,大人也有和自己提及。 如神农堂朱家,如烈山堂田言。 尽管不知道具体为何,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农家也有了选择,他们愿意投降帝国。 从帝国层面来看,这是一件好事。 一件明智之事。 从公子层次来看,就不一定了。 “烈山堂田言!” “此人难以看透,她当有自己之谋,比起她,我更愿意看到朱家堂主成为新任侠魁。” 看不透! 就意味着变数! 变数有时候是致命的! 农家之事,于自己很重要,章邯率领影密卫前来这里,一则是为了咸阳内的流言。 想来还有别的事情。 自己可以想到。 所以,更为麻烦了。 若是没有烈山堂田言出现,扶苏自觉现在已经和神农堂朱家练手将四堂镇压、瓦解了。 依靠神农堂之力,强行掌控六堂,如一在手,泗水郡难题解决。 那是自己最期待的结果。 于上,泗水郡隐患不存,符合父皇的期待。 于己,多了一股农家之力,在野之中,颇为有用,尤其数十万农家弟子遍布诸夏,用来收拢消息都是极其迅速的。 现在,那些结果正在远离自己。 “大人!” “依在下之见,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一切都是有机会的。” “烈山堂田言!” “她想要成为农家侠魁,难度不小,而神农堂那边也非可以轻易剿灭的。” “农家弟子众多,聚散一心,果然神农堂避战,足以拖延,尽管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外在之力,难以影响农家六堂诸事,那就从内部入手。” “这些时日,在下翻阅关于农家的大量卷宗,略有所得,农家内部其实自有缝隙纷争。” “多年前的魁隗堂之事,堂主陈胜险些身死,田蜜登位!” “近年来的,神农堂、四岳堂做大,若非田仲此人之故,六堂当对立,同田氏一脉分庭抗礼!” “想来那是农家侠魁田光特意的安排。” “……” 萧何起身,拱手一礼。 大人所忧,自己明了,是以,自己也在思索解决之法。 既可以解决农家的隐患,也能够令大人得到最大的好处,泗水郡农家之事,对大人很重要。 对自己同样如此。 帝国廷尉李斯大人就是如此,当年入咸阳,还只是编撰《吕氏春秋》的一人,后来拜入始皇帝陛下麾下,平步青云,一路走到帝国高爵重臣之位。 他的路! 也是自己的路! “哦?” “快说!” 扶苏意动。 多月来,萧何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就算是平农策出现意外,那也只是意外,没有料到会有那般复杂。 还有机会? “大人。” “可知数十年前帝国武安君白起之事,攻必克,战必胜,诸国惊恐,然……最后还是一死。” “非为其人之罪,却也是自生之罪。” “农家……若然顺从,则无忧!” “若然不顺从,贼首一役灭之,余者易而!” “始皇帝陛下并不在乎农家,泗水之地,依在下之见,陛下在乎的更是大人抉择。” “结果固然重要,过程同样重要。” 萧何如是道。 所言之法不是什么高深办法,很普通的应对之策。 如果农家六堂如一,侠魁出现,一切听从大人之令,可以留着,否则,那就灭掉。 那也是天子之心。 也是天子之力! 大人的选择其实有很多,既然最佳的难求,那就退而求其次,区区一个农家游侠,焉得这般悖逆? 果然悖逆! 唯有一死,死不足惜! “大人,府外有人送来书信!” 正说着,厅外传来一道熟悉之音。 “进来吧。” 扶苏看将过去,郡府之地,每日往来书文、书信极多,外面那人便是负责自己这里的。 “这……!” “墨家巨子的身份……是他?” “怎么会!” 接过书信,那人便是出去,留下厅内的扶苏和萧何二人。 扫了书信的火泥形状,扶苏心中有数,将其打开,一览内容,下一刻,动容失色。 他竟然没死? 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在燕地为监军,也曾查探过他的身死,可以给于确定的,符合他存世的画像。 现在……没死? 还成了墨家的巨子? 低语喃喃,手掌下意识的将书信递给萧何。 “大人!” 萧何惊讶,不知道大人又看到了什么消息,且这般神态,似非寻常事……,近前一步,从大人手中接过书信。 数息之后,萧何亦是神容失色。 “墨家巨子的真实身份是燕国太子丹!” “燕丹还活着?” 不可置信。 燕丹身死的消息,萧何尽管在沛县,也是听到的,是被燕王赐死送给秦军的。 是以,燕丹此名在诸夏早已经消失了。 现在……又活了? 还成了墨家新任巨子,只是,现在又被苍璩生擒带往咸阳去了。 “大人!” “此事看似同泗水郡无关,细究起来,神农堂朱家那边会面临更大压力,燕丹还活着,被苍璩生擒带往咸阳。” “不出意外,接下来咸阳那边定然风起云涌,当年燕国之事,在下也有了解,燕丹麾下的诸子百家之人很多。” “燕丹活着,定然会有很多人想要将他救出,泗水郡这边,无疑少了许多力量。” “之前在下还在想,神农堂一堂之力,欲要抗衡四堂乃至于五堂,非有请来外在助力不可。” “如今,外在的力量会被分向咸阳,朱家堂主可以胜出的机会……只有不到半成了。” 信上所载的消息令人吃惊。 甚至于难以置信。 然……也就如此,燕丹还活着又如何?现在又被生擒了! 关键是否对大人有影响? 有! 却有影响! 萧何给于缓缓分析着,这样一来,神农堂的机会更小了,农家之事了结更快了。 “燕丹!” “他该死!” “没有人可以救他!” 对于此人,扶苏不觉得他还有机会活着,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现在再死一次倒也不算什么。 谋秦之事,刺杀父皇? 除了死罪没有别的罪了。 神农堂? 自己也无能为力,一切就只有看他们了。 燕丹之事,朱家堂主肯定知道,却向自己隐瞒了。 若是自己将燕丹生擒送往咸阳,只怕功劳不逊色泗水郡之事,昌平君……他的好意自己心领了。 可惜,他已经死了,自己要走的路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 “占星之妙,莫过于此!” “还真是印证在燕丹身上,苍璩也是好手段,生擒燕丹送往咸阳,这个功劳可不小。” “公子,这个消息估计嫣然姑娘和召水很快也会知道的,怕是会前来。” 咸阳。 武真郡侯府! 墨鸦三人的速度极快,一路没有停留,入了关中更是如此,苍璩生擒墨家巨子的消息也就亲自来了。 此外,苍璩也将墨家巨子是燕丹的身份道出,此刻估计正引起莫大风波。 府中新开辟出来的一处舞乐之厅,此刻正有八名身着浅红色薄纱长裙的秀丽女子身姿舞动,旁侧,还有钟鼓之乐。 上首,周清正在闲逸的欣赏着。 毕竟也算是娱乐活动,别说……雪儿、弄玉、焰灵她们时不时也会亲自演舞,相当养眼。 绝对专业水准。 绝对专业撩人。 …… 就是自己兴趣来了,也会抚琴。 晓梦这几日都在府中,关中宫观之事大体了结,临近真空,心情的确不错,宁儿都得了亲昵。 燕丹被苍璩生擒! 这则消息自己也知道了。 隐藏了这么久,还是藏不住了。 被苍璩擒拿,倒是有些小小的奇怪。 身边,雪儿一边斟倒以本源亲自调制好的酒水,一边脆音缓缓,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前来?” “燕丹……谁也救不了。” 周清单手在面前的案上随意敲动,符合这此刻的音律,看着雪儿递过来的酒水,一手接过。 当即,畅饮一口。 本就是上佳纯酿,外加雪儿以本源之力调制,更有滋味,起码……对于周清来讲是这样的。 纪嫣然和召水若是前来见自己,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燕丹谋秦,差点功成!” “的确死罪!” “墨家……如今墨家又要失去一名巨子了,当年的六指黑侠是公子亲自镇杀的。” “路枕浪是芊红姐姐在兰陵城外镇杀的。” “燕丹,他要死在咸阳了。” “墨家的传承要断了。” “兼爱、非攻、明鬼、天志……,许多道理还是不错的,如公子之言,道理无错,有错的是人!” “诸子百家,墨家、农家……显耀数百年的大家,如今却走向没落。” 墨家巨子是燕丹的消息,雪儿早就知道。 还以为他的身份可以一直隐藏,现在……被挖了出来,数十年来,墨家混乱不已。 执意敌秦、抗秦,结果,煌煌一大家显学,弄成现在这个模样,几乎不存在了。 农家也快了。 儒家? 应该也会受到影响,始皇帝陛下喜韩非之言,儒以文乱法……估计会令那些儒生胆颤不已。 “墨家走向没落,它的道理还是可用的。” “农家也是一样。” “诸子百家未来注定消失,却又会永远存在,道家天人二宗也是一样,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嗯?” “看来……纪嫣然在咸阳也有得到消息的渠道,她们现在就来了,你个小妮子也很有修炼术数的资质嘛。” 第2201章 该结账了 大周平王东迁,诸夏生乱,烽火诸侯,因诸国风华各有不同,则诸子百家应运而生。 而今。 诸夏归一。 迥异的风华也将归一,无疑,诸子百家也要走向落幕。 雪儿之言纵然有无尽的感慨,也是无力可用,大一统的诸夏,不需要太多杂乱的心思。 道理可以留下。 其余就算了。 说着,将手中杯盏酒水一饮而尽,揽着雪儿入怀中,盛夏之日,宛若抱着一块凝滑的美玉。 灵觉有感,看向厅外,熟悉的气息快速走进。 “占星术数,雪儿也有修炼,却没有太大进益。” 三大术数! 公子收拢的道藏之中,都有记载,最全的是《太乙》,尽管还是残卷,也被公子补齐了。 同原版的《太乙》对比,也丝毫不逊色,此为公子之言。 其余占星律与奇门遁甲,一者为阴阳家的传承妙法,一者为鬼谷门的根基妙法。 也都得了一些精妙,修炼还是无碍的,欲要精进,缺少后续之路,公子之言,除非耗费大力气,给于数年如一日的推演。 如此,或许有所成。 近年来,公子留下的诸多法门也有合心修行的,却此法……难入,晓梦修炼的不错。 自己进益很慢。 反而弄玉姐姐在这方面的天资比自己好,美眸闪烁亮光,看向厅外,的确巧了,纪嫣然师徒三人来了。 “云舒,整理一下吧。” 周清扫着面前厅中仍旧舞动身姿的女子,既然纪嫣然都知道了,估计咸阳宫也知道了。 苍璩的速度不慢。 待会,咸阳宫那边估计要来消息了。 “公子。” 云舒也已经有感纪嫣然师徒的入内,从旁侧逗弄宁儿三个小家伙的欢快区域内走出。 踏步间,行入厅中,撤去那些舞女以及旁边的乐律之人。 当其时。 纪嫣然师徒三人已经行入舞乐之厅,观其神色,皆有焦急、匆忙之象,召水那个丫头更为如此。 “嫣然姑娘。” 云舒招呼着,指着厅内一处座位。 燕丹被苍璩擒拿的消息,她们都知道了,却……于她们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也就诧异罢了。 和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郡侯!” “莫不已经知晓嫣然来意?” 仍旧一袭云霞素净的裙衫,夏日略显轻盈,乌黑亮丽的发丝绾成长髻,玉簪束之,动静窈窕。 身后跟着两个明眸秀丽的小姑娘,同云舒姑娘打过招呼,便是近前阴阳道礼,至于坐下? 怕是没有那个空闲了! 咸阳这里,自然有智者一脉的暗子,甚至于自己也可以从术者一脉的讯息渠道得到消息。 苍璩生擒墨家巨子! 墨家巨子是燕丹! 消息汇合一处,纪嫣然自觉心神震动。 燕丹没死? 这一点……楚南公没有告诉自己。 尽管自己知道召水她们的真正身份。 燕丹,在数年前就应该死了,被燕王喜赐死在阳乐之地,秦国咸阳这里都给于确认的。 现在……传出这个消息? 岂非荒谬? 脆音急落,身侧的召水亦是面含悲戚的看向上首,父亲……还没死!他还没死? 他成了墨家的新任巨子。 姬水! 是他! 当年兰陵城之时,自己就知道他,他就是自己的父亲燕丹?现在想来……当年父亲在兰陵城的时候,也应该知晓自己的存在。 或许,他一直在兰陵城的暗处默默看着自己。 有几次,自己和天明师兄都察觉他的存在,仿佛在注视着他们一般,当时没有在意。 而今,心中伤感多矣,七宿之力的封印不存,少幼的过往拂过,燕国的一切还是那般的清晰。 父亲! 母亲! 记忆封印之后,自己失去了对于母亲的记忆,只剩下父亲燕丹的记忆,可惜……记忆中,那是属于死人的记忆。 封印不存,父亲还是那般,母亲却是出现了,母亲娥皇……如今正坐镇在海滨蜃楼之上,彼此之间,也多有文书往来。 万万没有想到。 父亲也还活着。 就是现在落入苍璩师叔手中,消息传遍关中、关外,人尽皆知,隐瞒是不可能的。 甚至于刚才师尊得到消息,苍璩师叔已经进入廷尉府了。 此般,如何是好? 当年的事情,自己没有精力,却有耳闻,父亲谋秦,欲要刺杀秦国始皇帝陛下。 韩申上卿没有功成,身死咸阳宫。 此罪……极大。 难以消磨。 父亲! 无论如何,自己不想要父亲死去。 自己要救父亲,是以和师尊前来郡侯面前,咸阳之内,能够有力量救父亲的,郡侯前辈绝对是其中一人。 “墨家巨子!” “燕丹!” “嫣然,召水,你们想要救出燕丹?” 周清单手轻捋着雪儿的一束白发,天生雪肤白发,经由本源淬炼,每一根白发都是那般的柔顺光滑。 手掌攥着,时而绕圈将发丝缠在手上,别有趣味。 看向纪嫣然师徒三人,道出她们此刻来意。 “前辈!” “还望救我父亲!” 召水再也忍不住,心情激荡之下,顿然一步踏出,跪立在厅中,双手落地,深深叩首。 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郡侯!” 紫阳见状,连忙也是跪在姑娘身侧,太子殿下还没死,那是一件上好之事,待在师尊身边多年,也非什么都不懂。 太子殿下的罪行很大。 非郡侯这般的人物出面,生死难料。 “燕丹!” “他在数年前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墨家巨子是姬水,嫣然,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召水,你的资质很不错,将来有望虚空,乃至于真空,此事……诸夏间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谋秦之罪!” “欺君之罪!” “逆乱之罪!” “……” “本侯纵然今日救了燕丹一命,他也将无颜活下去,不然,数年来,他也无需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救燕丹? 自己出面的话,的确可救他一命! 然而,却没有那个必要。 燕丹如今楼面,已经注定他不会在回到以前了,皇兄也不会放过他的,求自己? 用处不大! 纵然活着,余生如何? “郡侯前辈,还望救我父亲一命!” 召水不甘。 郡侯一定可以救父亲的。 自己只想要父亲活着,只想要救父亲,至于其它的……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只是想要救父亲! 记忆中的父亲如今越发清晰了,父亲待自己极好,尽管他和母亲之间有些不那么亲密。 然……他们对自己都是极好的。 自己想要救父亲! 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只要父亲可以活着。 掩不住的伤感弥漫,更为小声的哭泣之音缓缓,悲戚万千,召水再一次深深叩首,再一次深深叩首。 紫阳旁侧,亦是如此。 “郡侯!” “当真无法?” 纪嫣然亦是神色黯然,其实……一些事情的结果自己可以猜出来,苍璩……此事太突然了。 刚知晓这个消息,已然传遍诸夏了。 看着弟子如此,作为师尊于有不忍,燕丹之事难道真的是一点缓和余地都没有了? 燕国已灭! 诸夏归一,始皇帝陛下即位天子! “……” “本侯会带着召水见一见燕丹的。” “燕丹,数年前身死,乃是最好的结果,现在……只怕又会连累许多人身死。” 周清对着厅中仍旧在不住叩首的两个小家伙看了一眼,旋即,二人尽皆昏睡过去。 这样的哀求,并无大用。 松开手中的一束白发,拍了拍小妮子的小翘臀,自案后起身,燕丹……苍璩这一手很无解。 “公子,咸阳宫卫尉李仲前来,请公子入宫!” 云舒自厅外走进。 倒是什么时间走出去的,周清没有注意到。 “嗯。” 紫眸玄光,直接看到一队停在府门外的李仲一行人,车马都已经齐备,随时可以入宫。 周清并没有在厅中继续停留,向着纪嫣然看了一眼,又扫着一旁昏睡过去的两个小丫头。 轻叹一声,踏步离去。 ****** “陛下!” 轻车熟路的入咸阳宫。 过鸿台,入兴乐宫空明的大殿内。 看着正一身玄色常服殿中行走的皇兄,周清近前一礼,倒是一旁还多了三个人。 一身黑色锦袍的苍璩,心情明显不错,三元精神都可以看出来。 一位好久未见之人,也是一身黑衣,比起苍璩身着之华丽,多了许多枯败、傲然之气。 廷尉李斯! 至于长史蒙毅,在殿中的存在感一直不高。 “见过武真郡侯!” 苍璩此刻意气风发,自从生擒燕丹之后,便是没有任何停息的带着他前来关中咸阳。 否则,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好在,一切安稳。 畅快之下,秦国关外之地,直接道出墨家巨子的身份。 关中更是传荡。 一切的反应,很合自己之心。 也就入城的时候有一些异样,却……不为大患,如今的自己,一身之力入玄关,想要轻而易举的镇压自己? 非有虚空一体! 虚空一体? 诸子百家,又有谁? 他们也不会出现在咸阳。 带着燕丹前往廷尉府,未几,便是在廷尉李斯的亲自带领下,出现在咸阳宫。 再一次见到了秦国始皇帝陛下嬴政。 去岁相见,他差遣自己的事情,自觉做的还是不错的,起码比起鬼谷卫庄好多了。 功劳该结一结了。 现在,又给他送来燕丹,更为表达自己的诚意,观天宗的武真郡侯也来到了这里,欣然一礼。 “郡侯!” 李斯、蒙毅亦是一礼。 “郡侯。” “可认得此人?” 相召皇弟前来,自然是为了燕丹。 此外,还有一些事情。 视线一转,落在那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身上,始皇帝嬴政径直道,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静静的站在殿中,一语不发。 墨家巨子! 姬水! 燕丹! 是一个人? 诈死? 还真是小瞧他的心思了。 念及上次机关城陷落之事,根据卷宗记载,非天明相救,墨家巨子连通其余墨家弟子当全部受擒! 苟活了这般久,落到这般境地? 不觉可笑? “燕国太子丹!” “自墨家巨子路枕浪之后的新任巨子姬水。” “说起来,他的身份玄清前些时日就知晓了,终究……在某种程度上,他早已经死了。” “果然将其身上的面具摘掉,山东诸地,又会生起一些事端,而墨家已经衰亡!” “不想……苍璩直接动手了。” 第2202章 见证者 周清颔首。 看向燕丹,他此刻的心境应该是复杂的,苍璩……这般动手,实在是出乎意料。 苍璩知晓姬水的身份? 如何知晓的? 纪嫣然告诉的? 不太可能,根据杨朱一脉和雅湖小筑的关联,苍璩若是提前知晓这般关系,行事不会如此的。 自己查出来的? 更没理由! 苍璩的行踪最近都落在泗水郡,和墨家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燕丹,现在眼前。 语落,苍璩不由惊讶的看过来,玄清子早就知道姬水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动手? 李斯也是好奇,回想着苍璩带着本该死去的人出现在跟前,那般心绪无法言说。 “嗯?” “郡侯早就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嬴政惊疑。 燕丹没死的消息,皇弟知晓? 既然知晓? 何不知会自己? 皇弟应该知晓自己对燕丹的态度,多年来,山东诸地中,燕国不是最强的,却是手段最为直接的。 谋秦? 刺杀! 号称召公仁德礼仪之国,行如此之事,更为该死。 “是玄清的一点私心吧。” “墨家机关城覆灭,根基不存,随着山东诸地的秩序恢复,残余的墨家之人也会越发无用。” “姬水!” “燕丹!” “没有区别!燕国已经亡了!” “若是燕丹在咸阳身死,于其余诸国残余之人来说,怕是隐患弥生,若是他们自己找死,便是不为大患。” “上次非天明公子出手,他已经无声无息的身死了。” 周清又是一礼落下,于此事,没有什么隐瞒。 尽管皇兄有可能会心中不悦。 却……燕丹之事,需要好好处理。 “罢了!” “郡侯之心,朕一直明白。” “只是……有些人注定要与朕有一个结果的!” 皇弟对于大秦的心思,嬴政从不怀疑。 果然连皇弟都不值得信任,庙朝上下,自己就真的找不到再可相信之人了,或许处理燕丹,会有许多隐患。 不过,那些隐患又能够有什么用? 大秦又有何惧? 皇弟之担忧,过了。 诸国均存之时,都被大秦铁骑镇压,何况残余之人? 摆摆手,不在那个话题上纠结,昊天之下,一如天道,当年从咸阳不辞而别的燕丹,现在有站在自己面前了。 “燕丹!” “朕……没有想到,你一个燕国太子,会成为诸子百家墨家的首领。” “你还是不准备同朕说些什么?” 少幼在邯郸相识,那时,自己和他都是质子。 一晃数年,相聚咸阳之时,自己已经是秦王,他还是燕国太子,成为燕国在大秦的质子。 后来,他不辞而别。 固然有自己特意束缚的缘故,也有别的原因。 倘若没有后来诸事,嬴政觉得,燕国未必不能够保留同卫国一般的封君之国,宗庙可存。 一切都变了。 他逃回燕国。 谋秦! 刺杀! 一切皆变! “你……赢了。” “我无话可说!” 低沉的沙哑之音在殿中响起,似是好久没有说话一般,夹杂别样力量,燕丹平静看着面前的嬴政。 天子! 始皇帝! …… 他赢了。 他为秦王,攻灭山东诸国,一统诸夏,成就三皇五帝以来最大的伟业,登位天子。 这个世界! 赢者,什么都对。 失败者,失去一切。 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 自己的国,自己的家,都失去了。 “是的,我赢了。” 嬴政同样平静道。 质子于邯郸,少幼之时,自己就说过,一切要改变战乱的诸夏,让它看起来不这么乱。 还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质子于赵国,那段日子不好过,生死不由人。 现在,自己做到了。 燕丹当时也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可他失败了。 自己和他,存于诸夏,只能够有一个胜利者。 “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燕丹再道。 “朕……还没有想好。” “数年前,果然你这般出现在朕面前,朕会一剑杀了你。” “现在……朕突然不想要杀你了。” “朕想让你看看,朕的路是正确的,诸夏会随着朕的心意而变化,随着朕的法变化。” “会变得越来越好。” “朕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嬴政略有沉吟。 杀了燕丹。 一了百了,颇有些可惜。 观燕丹此刻的样子,嬴政突然间不想要杀他了,开创三代以来前所未有之伟业。 无人见证,更为可惜。 有老对手见证自己的果实,更合心意! …… …… “进去吧。” “他就在里面。” 次日,咸阳国狱之内。 周清将自己的令牌递给召水,指了指国狱最深处。 皇兄不准备杀掉燕丹。 而是将其关押起来,说是关押,并没有太大的束缚,身上并无枷锁,不过是废去一身修为,归于普通人的样子。 这个消息对于召水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瞅着小丫头又要忍不住的跪地叩首,周清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领着纪嫣然她们前来这里。 整个咸阳之内,除了皇兄之外,有资格直接不通禀就进入国狱最深处的,也就三人而已。 国府的相邦、廷尉府的廷尉,以及自己。 “多谢前辈!” 召水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长裙,娇颜不施粉黛,秀发随意梳在身后,握住手中的黑色令牌,再次深深一礼。 父亲没有死,太好了。 只要还活着,一切还有希望。 和父亲之间,也有好多年没见了。 自从燕国的蓟城失守之后,自己就和父亲失散了,一晃多年,那个时候,自己还小。 现在已经长大了。 不知道父亲是否还认得自己。 果然母亲也在咸阳这里,就更好了。 礼落,转首对着师尊和紫阳点点头,在狱吏的带领下,前往幽暗的国狱深处。 “看你做的好事!” 看着召水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纪嫣然收回目光,视线一转,落在身侧一人身上。 “这……。” “谁知道召水还有那个身份!” 一侧的苍璩为之尴尬。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自己和燕丹之间什么交情都没有,放过那些墨家弟子,已经看在召水和嫣然姑娘的面子上了。 否则,依照自己的性子,直接一掌压下,全部拍死。 召水是燕丹的女儿! 这事闹的。 就知道召水这个丫头会恨自己,从昨天到现在,都不合自己说话,打招呼都没有了。 连带紫阳那个小丫头也是一样。 不过,现在燕丹没死,不也不错。 否则,召水那两个丫头估计要更恨自己了,就是现在,自己的万物一体波动都能够感觉到紫阳情绪的不满。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咸阳?” “你待在咸阳,估计召水她们修行都要受影响了。” 纪嫣然扫了一眼四周,这里是咸阳国狱,往来的狱卒实力都不弱,倒是没有化神武者坐镇。 尽管如此,以这里的布置,只怕化神武者在这里也讨不了好。 武真郡侯正在不远处的凉亭内喝茶,旁侧还有数位国狱官吏相随,彼此说着什么。 “本以为生擒墨家巨子送来咸阳,始皇帝陛下会赐下一个封君之位的,可惜了。” “虽没有拿下封君之位,其它的赏赐也不错。” “杨朱一脉的根基传承之地,已经落于我手,接下来待农家事了,我会在那里建造崭新的宗门传承。” “不出意外,今日就要走了。” 泗水郡还有要事,咸阳这里待不了多久。 封君! 还差了不少,尽管也有不少封赏。 苍璩将那些封赏都换成封地了,就是地方不大,却也够了,起码宗门传承的根基之地有了。 不然,没有一处特别的封地,许多麻烦事还不少。 “封君!” “秦国百多年来,除了一些宗室之外,封君屈指可数,除非你再立下一些功劳。” 封君! 不入大秦二十等爵位,却也是位同高爵。 一般宗族贵族得的比较多,较之其余需要军功才能得到的高爵,封君容易一些。 武真郡侯当年便是如此,立下功劳,得此赏赐。 若非是秦国昭襄王的遗命,外加武真郡侯当初已经立下不少功劳,还不一定会封君。 纪嫣然摇头轻笑,苍璩想的倒是挺美。 “宗门根基之地,杨朱一脉需要你发扬光大。” “若是你那里的财货之物不足,可从雅湖小筑支取,多年来,雅湖小筑的库房也有不少财物!” “对了,你上次在雅湖小筑,从元精之珠汲取不少力量,现在感觉如何?” “此珠……武真郡侯也有一观,隐患不小。” “……” 没有元精之珠,苍璩此刻还在雅湖小筑养伤呢,也不会出现如今这般多的杂乱之事。 封地落下宗门根基。 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经事,纪嫣然为之认同。 谈及宗门,纪嫣然又想起一事。 此间无外人,将元精之珠的隐患说于苍璩。 “异兽混沌的气息。” “我好像没有感觉到……,万物波动,如果真有异样,我会感知到的。” 玄功运转,波动随心,呼吸之间,本源之力行走全身上下,苍璩体表黑色的光芒闪烁,随之,消失无形。 自己并未有什么感觉。 也许是只是汲取了一次的缘故。 “没有最好了。” 纪嫣然轻应。 “嫣然姑娘!” “这是我先前从墨家得来的两柄兵刃,一柄是墨家巨子的墨眉,一柄是高渐离的水寒剑!” “此间无事,我当离去。” “它们……转交给召水吧。” “无论事情如何,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会补偿她的。” “紫阳,师叔走了。” 苍璩将随身用黑色麻布包裹的东西递给纪嫣然,里面是生擒燕丹之时,收下的兵刃。 现在……还是不要为好。 扫着还在生气的小丫头紫阳,苍璩微微一笑,轻道一声,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第2203章 劫狱 咸阳国狱! 地上一层,地下三层! 每一层,都有道道百炼精铁之门拦阻,都有数十位狱卒好手坐镇,纵然是化神武者,也难以闯入。 就算可以进去,也不可能出来,国狱入口只有一个,咸阳城内,重兵调遣的速度无需怀疑。 手持武真郡侯的令牌,在狱卒的引领下,缓缓行入国狱深处,入口已然昏暗,取而代之,则是一盏盏灯火,明耀四周。 越是深处走去,越发显得安静,却也时不时会有凄厉的声音传出,鼻息间还有难闻的气息。 昏暗! 潮湿! 狱中……似是如此,念及父亲在最深处,没来由的,召水明眸深处更是焦急万分。 父亲是燕国的太子,在此狱中……实在是自己无能为力,果然自己现在所修境界合道归元,怕是可以将父亲从这里救出吧? “临近新岁,狱中的犯人清理的很快,第三层牢狱如今只有一人。” “在下在这里等着。” 狱卒在前,核对一份份口令,外加武真郡侯的令牌之后,没有遇到任何拦阻,阶梯走下,面前已经到了第三层的入口。 又是一道道程序,旋即,第三层的铁门打开,狱卒并未入内,看向身边的少女,笑道。 此人是武真郡侯带来的,定然不一般。 更别说,还涉及第三层的犯人! 历来能够被关押进第三层的人,要么罪大恶极,要么身份特殊,不知道少女和他有什么关系? 却也和自己无碍。 “多谢!” 召水颔首一礼。 从狱卒手中接回那块令牌,便是入第三层国狱。 更为之寂静了。 甚至于……安静的令人心悸,盛夏之日,这里平添森寒,玄功本能护体,隔绝侵扰。 踏步走道,有着左右灯火,双眸迸出亮光,缓缓走向深处。 那里,自己已经感应到了一人。 悄然间,召水身躯为之轻轻颤动。 父亲! 自己要见到父亲了! 记忆深处的画面越发清晰起来,那还是多年前燕国冬日的画面,父亲带着自己在府中雪地玩耍。 母亲在一旁看着。 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 脚步徐缓,不知不觉,便是站在最深处的一间牢狱跟前,灯光之下,正有一人盘坐其内,身后拉着随灯火而动的影子。 “……” 无语凝噎,话到嘴边,召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眼前的父亲,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尽管多年没见,自己还是能够一眼看出这就是他。 他的身影自己记得。 手中的令牌滑落在地,双手捂住嘴巴,极力的压抑心中的酸楚和悲伤,眉眼间已然晶莹之珠汇聚。 叮! 玄铁铸就的令牌落地,寂静无声的狱中脆亮之音不绝,狱中屈膝盘坐的那人抬首。 入眼处,一位十余岁的少女。 她……那人顿然面上大变,旋即大喜,骤然起身。 “水……水儿?” 燕丹神色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是水儿? 是自己的女儿,燕国尊贵的公主,大周神圣纯正的血脉后人! 和当年兰陵城的模样没有太大差别,不……还是有些差别的,看上去更为漂亮和美丽了。 和她母亲有些相似,父王也说过召水有三四分自己的模样。 水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被抓来了? 可……又不像,她应该和雅湖小筑纪嫣然在一处的,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国狱? 双手落在狱中的牢栏上,沙哑的声音艰难道,一身修为被废,现在的自己连普通人都不如。 “父王!” 听着熟悉的称呼。 听着隐隐的熟悉之音。 召水再也忍不住,泪洒衣襟,一步近前,呜咽之音长长落下,又是无尽的难过涌出。 …… …… “苍璩!” “他一路没有停留,直接将巨子送入咸阳廷尉府,如今正被关押在国狱之中。” “根据消息,是被关押在国狱最深处,防卫甚严!” 咸阳南城,繁闹之地。 诸夏诸地之人在此汇聚,十方口音交错,鱼龙混杂,彼此往来不断,多为商贾居多,其余之人不可知。 一处寻常的酒肆,装修不为华美,胜在精致,尤其是其内多一些山东特别的美味,令往来商贾流连。 雅间僻静之所。 一行人汇聚,低语不住说着什么。 巨子! 还没死! 太好了! 本以为嬴政会直接将巨子杀了的,不曾想,只是将巨子关押在国狱之中,不知道是何缘故! 总归,这是一件好事。 巨子还活着,一切还有希望。 唯一麻烦便是国狱了,这个地方很是棘手。 “国狱!” “咸阳城难入之地,那里距离咸阳守卫精兵之地不远,果然出了异样,半柱香之内,就会有大批精兵前来。” “劫狱?” “有些难!” “尤其……咸阳这里的高手众多,玄清子就在西城,以他的实力,呼吸而至。” 巨子被关押在国狱,第一办法自然是将巨子从国狱救出! 如何救出? 劫狱! 这个想法不错,细细思忖,几乎不可能功成。 如果是其它地方的牢狱,还有很大希望,咸阳这里……真要被劫狱了,只怕后果难料。 后果先不说,救不救得出还是问题。 “劫狱!” “为下策之法,万不得已为之。” “巨子还活着,就表明嬴政暂时没有杀巨子的心思,将巨子救出就有可能。” “丽夫人那边,已经找人将消息传过去了,希望得知更多的事情。” 乔装商贾的高渐离,颔下沾着短须,又经过简单的装扮,外人难辨,就是周身的清冷气息若隐若现。 坐于雅间内,握着面前那因内力浸染而绽露寒霜的茶水,说着拯救巨子之法。 劫狱! 固然干脆,却也难成,且……成了之后,只怕秦国之力会极力追杀。 嬴政不杀巨子,就表明巨子暂时无碍,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谋划其余之策,主要是要知道嬴政想要做什么?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师徒如今也在咸阳!” “如今正小住在玄清子府邸之上。” “这……是否可以为助力?” 又一人缓缓道。 巨子被苍璩抓走之时,许多话……也有落下。 巨子的女儿,燕国的若水公主如今是纪嫣然身下的弟子,也因为杨朱一脉和雅湖小筑的关系,墨家一些人才无忧。 纪嫣然! 多年前魏国才***阳家大宗师邹衍弟子,诸夏有名,大梁城内,同信陵君相比,都不逊色,却是近年来归隐不显。 然此人的本领不需要怀疑。 她也是玄关层次的存在,只不过诸夏知道的人很少罢了。 玄关层次! 公主的师尊,这个关系很近。 就是和玄清子关联不浅。 “可以一试。” 无论成不成,试试总归可以的。 万一可以呢? 一人期待道。 “苍璩该死!” “此人就是极大的祸患,百家的祸患!” 若无苍璩,巨子何以有事? 近年来,墨家和苍璩之间,并无冲突,他却生出此事,果然可恶。 “因此事连累逍遥先生甚多。” “墨家惭愧!” 感身侧那人之言,高渐离再次轻叹。 看向逍遥子,一礼有力。 逍遥先生帮助墨家太多,而墨家却几乎没有回报,实在是心中不忍,现在,逍遥先生的宝物都被玄清子夺走了。 没有那件宝物,逍遥先生接下来也会处于艰难之地。 “哈哈,无妨。” “花篮虽好,道理之妙在下已得。” “暂失花篮,于修行也未必不是好事。” “倒是于高渐离你等身上的生死符印,处理起来有些繁琐了,估计再次发作的时候,你们要受不小的痛苦。” “非有在下更进一步,否则,难以将生死符印彻底化去。” 亦是乔装的逍遥子摇头笑道。 回报? 自己并不求什么回报。 一切随心而动,人宗的路,就是在尘世,自己所得就是修行,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进益不小。 较之自己,高渐离他们接下来要麻烦了。 生死符印还没有彻底拔掉,失去花篮,便是少了莫大助力,镇压、化解阴阳逆乱之力,等同少了一大帮手。 原本需要一炷香解决的事情,现在怕是需要一个时辰左右了。 “生死符印!” “在下能够感觉到,生死符印的力量已经化去很多很多了,就算发作,也不算什么。” “比起第一次,一切都可以忍受。” 身上的生死符印。 还没有拔除,逍遥先生之言,除非他更进一步,才有机会拔掉,不然……只能缓解。 体内生死符印如蛆附骨,引动阴阳二气都变化诡异,痛苦……是存在的,往往玄功运转之时,便是有可能本源紊乱。 好处,便是在生死符印的力量下,一身之力入化神,进益不慢,水寒剑更合挥洒。 咚!咚!咚! 一行人正说得细密,忽而,雅间门外传来一阵颇有韵律的敲门声,诸人闻之,相视一眼,便是一位年轻的长脸男子起身。 “这是农家神农堂那边传来的加急书信!” “因据点无人,便是循着踪迹前来咸阳。” 门外一人走进。 是一位寻常麻衣布袍的普通男子,三十上下,浑身装束很像行商的伙计,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过去。 “神农堂的加急书信!” “这……,高统领一览!” 神农堂? 农家那边的书信。 农家六堂中,墨家同神农堂的关系最好,联系也是最为紧密,机关城覆灭之时,神农堂出动的人手也是最多。 此刻……加急书信? 定然要事。 未有直接拆开,行入案前,将书信递给高统领,墨家之内,巨子现在不在,高统领足以处理大小事。 “神农堂!” “这是……,如先前之料,农家的局势有变,烈山堂那些田氏一脉的堂口准备对神农堂下手。” “先前神农堂损失不少力量。” “希望我等可以有所助力。” “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收到朱家堂主这样的书信,看来神农堂的局势比我想象的更危险。” “这份书信……想来其余百家之人也有收到!” 第2204章 合道三境 神农堂! 朱家! 数十年来,行侠仗义之名百家有传,非如此,神农堂也不会壮大的这般快,也不会一堂之力媲美田氏一脉实力最强的烈山堂。 早年间,非墨家弟子之时,就曾听过朱家之名。 近年来,更受恩惠。 而今,神农堂有难,自然不能推辞! 农家的局势,自己也了解不少,非墨家之力相助就可以解决的,除非有更多的朋友相助。 书信上的内容不多,高渐离快速阅览完毕,而后,将其递给临近的逍遥子,逍遥先生和农家也是相交多年。 “我等助力?” “神农堂麾下弟子众多,墨家如今之力,怕也是无用,当有更多外在之力。” “非紧急之刻,朱家堂主不会如此。” “高统领,我等当如何?” “咸阳这里,还有巨子的事情!” 闻此,众人皆彼此一眼。 此事,自然堪为紧急之事,以文书相传千里花费的时间,只怕事情更刻不容缓。 墨家助力? 墨家现在的力量,估计也就相当于神农堂的十分之一,甚至于更少,纵然相助,也不为大力。 更别说,咸阳这里还有要事。 “朱家堂主对墨家恩重,此事不容耽搁。” “巨子的事情……,却也不能落下!” 高渐离低语缓缓。 巨子之事,于墨家当为重要。 他们不能够丢下巨子在咸阳不管。 “神农堂……危急!” “高统领,巨子之事在咸阳一时之间也难以处理,劫狱不得,唯有另寻它法。” “不若留下一些人在这里,我与你一同前往泗水郡吧。” 逍遥子快速浏览书信,也是眉目挑动。 真道宗距离泗水郡不远,农家的事情也有所知,且数月来,多有冲突,月前更是彼此重伤。 现在,烈山堂它们似是要趁着神农堂力量损伤,直接大举进攻,定下农家局势。 “这……,眼下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高渐离先是迟疑,而后应下。 墨家的人手不多,留在这里怕也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也就顶多观察了解一些事情。 从眼前情况来看,嬴政还没有将巨子赐死之意。 将农家之事了结,再来咸阳也不晚。 那个时候……说不准事情还会有其它的变化,能够掌握的讯息也会更多,有可能直接将巨子救走了。 “事情紧急,怕是今日我们就要离去了。” 书信传阅其余人手中,高渐离放下手中的茶盏,里面的茶水已经化作一块茶冰。 自案后起身,眺望东方所在。 “以我之力,可以先你们一步前往泗水郡。” “希望,不会出现大事。” 逍遥子也是起身,语出,周身金色华光闪烁,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路上不停息,今日也可以归于泗水郡。 “神农堂!” “抵抗之力应是不弱,短时间当不会有危难。” 高渐离觉得眼下不会有大事。 农家同其余诸子百家不同,农家弟子聚散一心,果真要避战,就真的不战了。 田亩之上,多一些农夫,谁又能够查的清楚? 既然求援百家,神农堂定然不会不战而逃。 却也不会硬抗四堂之力。 “当如此!” 雅间内其余人亦是颔首,神农堂的力量他们还是心中有数的,六堂之间的交锋,又不是战场杀伐。 就算烈山堂四堂强压,神农堂坚持一段时日根本不难。 ****** “祖师之宝,未有经过淬炼,不过浸染了身融万物的道理,就有这般力量道韵!” 道道柔和的青色光束自晓梦掌中流出,没入面前虚空沉浮的玄牝花篮,这是墨鸦他们从逍遥子手中取回的。 原本属于人宗,后来被人宗木山子交予逍遥子了,倒是……被他机缘之下运用了,受益极大。 一身之力精进极快。 原本按照自己的推演,没有花篮之力,逍遥子此刻能够达到化神绝巅,都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早早破入玄关,更为道理精妙。 清静自在,以己心媲美天心,这只花篮的玄妙也能够驾驭,就是……略有些不稳。 花篮自动的翁鸣反抗,虚空都隐现水波涟漪。 应为熟悉逍遥子的三元精神,外力侵入会本能的不合,不过,晓梦同逍遥子相仿同源,不为动作大。 一丝丝青色光华从花篮上流出,顺着晓梦的心意,悬浮于头顶三尺处,落下道道光幕,笼罩己身,沐浴其中。 更为无间的感知花篮道韵。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自然不俗。” 怀中抱着宁儿,身侧的案上摆着一卷晓梦编纂好的道藏之书,分出一缕灵觉也不影响。 时而,执笔在书卷上落下自己的批语。 同样的话语,自然会有不同的注解,因而生出诸多脉络。 花篮! 本身内蕴玄奇之力,浸染祖师的道韵,更有道理浑然天成,只要炼化之人时时蕴养,千古不朽。 而非浸染那般道韵的宝物,如儒家的那一卷《春秋》,孔丘亲自笔削的一件宝物。 千古之后,道韵跌落,威能大大不足,虽有奇异,却也有限。 起码岁月长河之中,儒家的那一卷《春秋》就不存了,反而是道家八宝各有机缘。 也不知是否祖师故意留下的。 身融万物,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境界。 那个境界,闲暇也有推演,只是,每一次推演都有不同,虽有不同,也有所得。 合道归元,真空无垢! 更进一步,便是打破真空,得见真我! 上善若水的境界! 无我相,无他相,无众生相的境界! 万物混元的境界,自己已经快要踏足了,这个境界……从天宗经阁一卷卷先贤留下的典籍、手札来看,踏足之人不过十一。 万物混元! 物我混同! 我为蝴蝶,蝴蝶为我! 虚幻是真,真实为真,一切为真,万物为真,天道为真,打破此境,便是得窥最本源的真我! 悟虚而返,有两个境界! 其一明悟虚空,驾驭虚空! 其二相合虚空,虚空一体! 唯有把握虚空,方能窥得真空! 更进一步,便是真空的境界! 真空境界,经阁没有留存,道就是道,实则没有境界的划分,领悟了,参悟了,就到了那一步。 终究于更多修者而言,有了境界,便是有了目标,尽管也是有了执障,万物莫不如此。 真空可有三步! 第一步,明悟真实,驾驭诸般道理,这个境界……可谓合道,《道德》真经的诸般法门,可信手拈来。 这个境界,自己停留的时间比较长,大部分合道层次,都停留在这个境界,浮屠罗户也是一样! 所接触的天地四灵大部分也是这个境界! 阴阳家东皇太一也是这个境界,统御九宫神都,想来九宫之法,他也尽皆精通! 第二步,从万道之中,抽丝剥茧,把握归元的一点,太极逆转无极,八卦归真的境界。 可谓万物归元的境界! 元! 元始! 一切的根本,何为根本? 己身的道理就是根本,杂糅诸般法,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三元五气化为一! 返本归元! 这个境界,在自己同海域青龙一战之后,施展众妙之门后,有所感悟,便是突破了。 道家天宗的先贤列子、文子等人都进入了这个境界。 第三步,万物混元的境界! 无极无上,混沌初始,那是天道的演变,相融天道最深处的玄妙,感知天道最本源的力量。 庄周便是这个境界! 儒家孟轲子也是这个境界! 至于杨朱等人,依从自己的推演,杨朱应该差了一点点,壬丙水火、剑罡同流……逊色种玉功! 种玉功真正的大成圆满,可入这个境界,万物一体波动,以万物波动感知天道的波动。 焰灵的天魔力场大成圆满,可入这个境界,万物气机的本源,便是天道本源。 如果万物混元之后,便是身融万物,那么……不远了。 “咿呀!” 小家伙宁儿觉得待在父亲怀中很无趣,因为两个妹妹正在吃好吃的,想要挣脱父亲的怀抱,却……没有力气。 想要爬过去,又被父亲拎回来了。 很是不满,口中不住说着什么。 “凭借此花篮,逍遥子一路精进至合道应该不难!” “人宗的木虚子得了莲花,倒是有些无用。” 短短数十个呼吸,晓梦便是撤去周身异象,挥手间,花篮落于远处的百宝格架子上。 于自己无大用。 花篮的道理,自己可以感知。 却是,真空的境界,需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人宗的莲花,涉及虚空、真空之妙,数百年前的一株莲花,至今完好无损,岁月无侵。” “想要保持一株莲花长久原样,以师兄的真空本源,也可以做到,惜……离开真空护持之后,花会凋零。” “天地失色的道理可在莲花找到!” 祖师的八宝玄妙,周清自认也都可以做到,只要不离开自己身边,八宝也都同样玄之又玄。 然……离开了自己,八宝就会逐步变成废物。 “咿呀!” 看到母亲走过来,小家伙连忙伸出白嫩的双手。 “我感觉宁儿是不是有点胖了?” “焰灵呢?” “就知道诱惑宁儿吃东西!” 将宁儿递给晓梦,看着小家伙近来胖乎乎的身子,周清觉得有些超出正常发育了。 和咸阳宫的公子泰相比,明显胖了一圈。 平常焰灵给自己做的点心,小家伙没少吃,自己都觉得好吃,小家伙肯定觉得更好吃。 “嘻嘻!” “公子,焰灵姐姐说了,让宁儿从小体验体验万物气机之妙,将来数息之后,就修炼《天魔秘术》了。” 云舒正在整理厅内的一些东西,因为只要有三个小家伙在这里,不出半个时辰,一切都会乱糟糟的。 看上去总归不太美观,整理整理也不花费力气。 扫着宁儿胖乎乎的小体格,还真是可爱,不由趣言。 自己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小宝宝。 “公子,还真是如您所料,燕丹被关押入国狱,还真有人强闯,想要将他救出来。” “动静不小。” “一共二十多人,全部在南市处死了。” 第2205章 无法无天 焰灵姐姐又在庖厨那里做好吃的。 那也是焰灵姐姐如今的每日修行,而且效果貌似还不错,反正很神奇,这种法子别人学不来。 万物气机。 虚幻真实。 …… 天魔力场越发之玄妙,能够抗衡《御剑术》第三重关已经表明焰灵姐姐的力量站在玄关巅峰层次。 《御剑术》! 第三重关的境界,她们见识过……很恐怖的剑域,天地万物,剑气横空,虚空一体,尽皆无垢。 就算躲藏在虚空深处,也没有任何用处,剑域之下,虚空不存。 而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却可以抗衡! 就是《天魔秘术》还没有完整书录出来,不过部分梳理在纸张上,那般秘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的。 如同焰灵姐姐写下的庖厨菜谱,落在天然居那里……能够还原五层就已经相当惊艳了。 有闻墨家在桑海之地有庖丁之人,庄周都曾与之先祖有过渊源,厨艺精湛,天然居流传出去的菜肴,他能够仿造的差不多。 那人对于万物气机应该有些感悟,就算不是感悟,也是独特的手段。 却是那人实力一般般,墨家底蕴不足可显! 宁儿! 将来肯定是要修行的,从出生到现在,公子经常给三个小家伙梳理筋骨,锁住先天之气。 但凡将来用点功,破入化神轻而易举,至于玄关,个人之力都有很大的几率,服用丹药……自然肯定可以破开。 合道归元? 除非公子将来炼制出破真丹,不然,那个境界就要看机缘了。 修炼的功法? 任由宁儿他们挑选,喜欢什么就修炼什么。 如宁儿这般,自幼就沐浴在万物气机中,可以修炼之后,未必不能修行《天魔秘术》! 看着宁儿和灵儿、盈儿一处玩耍,云舒更为笑言,随之,提到一件事,待在府中,聊的也就是这些了。 “劫狱!” “这个想法还是很不错的,是第一次,非最后一次。” “不得不说,燕丹和姬水的身份,在山东诸地以及百家之中,还是有些声望的。” 将那卷道藏拿在手中浏览。 云舒所言,不是秘密。 自己在夜间就有感知,国狱之地落于北城,刀光剑影,天地元气颤动,不算低调。 想要将燕丹从国狱深处救走? 诸夏间,不是没有人可以做到,就是可以做到的谁可出手? “看召水那丫头的心思,也想要参与其中?” “她手中还有公子您的令牌呢?” 云舒手上动作没有停下,将一些杂乱之物归位。 燕丹还有这般的力量,的确难得,就是因他而死的有些多了,实则那些人是没有必要的。 白白身死! 燕丹! 召水! 想要救他的不只是暗地里的许多人,召水怕是最想要出手的,尤其她手中还有武真郡侯令! 公子说了,在离开咸阳之前,召水可以持令牌随时前往国狱看望燕丹,不是公子身份特殊,怕是还无人这般承语。 “那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视线在手中道藏上移动,抬手一招,案上便是飞出一团不大的墨汁,自动化作一枚枚崭新的文字,落在书上的空白处。 注解! 他日整理道藏更为方便。 燕丹没死,已经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了。 召水不会这么不明智的。 何况,还有纪嫣然在,原本按照计划,此行带着宁儿他们归于咸阳不会停留太久。 顶多半个月左右就要离去,现在看来,要延长一些时日了。 昆仑! 又要推迟了。 火树银花的精华,自己还在不断的吸收熔炼,效用也是越来越低,除非再找到别的天材地宝。 原本以为可以凭借破入万物混元的境界! 现在看来……想多了! 破真丹! 丹方自己已经推演了出来,缺少的属性药材不少,诸夏间已经很难找到了,唯有昆仑。 破真丹炼制出来,那就真的大用了,于云舒她们有大造化,有不间断的丹药助力,就算云舒她们的资质差了一些。 十年踏足真空还是没问题的。 就算再长一些也无碍。 玄关境界的寿元,已经极长了。 “那我们准备什么时间返回南昌?” 杂乱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此刻的厅内……三个小家伙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欢快了。 云舒取过临近案上的水壶,准备泡茶。 “半个月后吧!” “娥皇……可能要来咸阳。” “明日,本侯带着你们去城外转转,关中之地,每一年都有不少的变化,现在的关中,同本侯初来咸阳之时,差别已经很大。” 周清抬首,看向远处的欢闹之地,玩的倒是开心。 因为召水的缘故,纪嫣然和自己说了,召水已经给娥皇去了书信,希望娥皇前来咸阳。 这个并不难。 燕国之事远去,许多事情不算复杂。 “娥皇?” “她若是从蜃楼离开,那里可就没有太多人坐镇了,剩一个阴阳家护法星魂?” “算着时间,东君她们应该见到了五彩之凤,失去星辰古约的庇护,以后估计更麻烦了。” 娥皇是召水的母亲。 也是燕丹的太子妃。 或许后一个身份已经没了,前者还是改变不了的,娥皇近年来多坐镇在蜃楼。 蜃楼上还有公子的殿阁。 由着娥皇,不自觉想到东君那些人。 五彩之凤好好的在自己家待着,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精血? 很贵重的! 换做普通人的精血,流失一些,都会造成三元有损,那是涉及本源根基的力量。 云舒自百宝格上取下一只精致的瓷盅,里面盛放的是公子常喝毫叶,论珍贵……倒是不一定。 公子喝的茶,也有半两钱一两的! 尽管是普通的毫叶,也有滋味。 “数千年来,想找四灵麻烦的还是有的,岛上有一处区域,都是人形的尸骸堆积。” “合道层次的异兽,还是有自保之力的。” 星辰古约对于四灵的庇护,就意味着对于九州的束缚。 数千年来,古约之下,百族也基本上所剩不多了,那就表明,无论是否有星辰古约的庇护,终究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岁月长河中,星辰古约崩溃,帝国入渊,它们也是成为了目标。 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对于四灵会有庇护,以后……就说不准了,实在不行,可以选择前往昆仑之巅。 比起生死危局,在昆仑之巅更为干脆。 万一有了生机呢? …… …… “劫狱!” “二十余人南市斩首!” “他们太冲动了,陛下并没有要杀燕丹的意思,本宫……于此事也没有办法。” 咸阳王城,后宫。 御花园内。 这些时日的天候都不错,尽管有些时候显得有些太热了,好在御花园水韵流淌,再加上阴阳家的布置,夏日很是清凉。 带着泰儿和月裳来此歇息,乃是正好。 燕丹! 得知燕丹还活着的消息,公孙丽吓了一跳。 他本该已经死了,本该死在燕地的,现在却又出现了,还是以墨家巨子的身份出现。 被苍璩生擒押至咸阳。 实在是……思绪波动万千。 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自己助力了燕丹一下,使得他有机会离开咸阳,回到燕国。 不曾想,燕丹后来会有那般的动静,派遣师兄韩申入秦行刺杀之举! 那一日,自己失去了师兄韩申,天明也在那一日远离了自己,跟随着残剑大侠离开秦国。 燕国灭了! 他死了。 现在又活了,陛下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关押在国狱之中了,听陛下提过,要让燕丹亲眼见一见帝国的盛事。 盛事! 帝国一统诸夏,没有了战乱,已然极好。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的缘故,秦国一统诸夏也没有什么不好,或许也是因为阳滋、高儿他们的缘故。 秦国现在就是他们的家国。 于当年的自己来说,希望秦国倒霉,希望秦国早一点不存。 现在。 世事难料,谁能说得清? 于当年的自己来说,是极其讨厌陛下的,他使用手段强迫自己入宫,强迫自己成为他的人。 一晃多年,那般心思淡去多矣。 陛下是宠爱自己的。 然……自己仍不敢忘记一些事情,自己的大父公孙羽因为秦国而身死濮阳城。 师兄荆轲也是因为秦国,身死武真郡侯手中。 师兄韩申也是因为秦国,身死秦国。 自己却成了秦国的丽夫人,成了秦国最尊贵的女子,成了如今诸夏间最尊贵的女子。 本该是生死仇人的他,却成了自己的夫君,成了自己的陛下,成了自己的依靠。 因为他……天明多年来没有受到伤害,一直很好的生活在诸夏,自己相信陛下会好好的培养天明,甚至于让天明出将入相。 可自己不愿意。 宁愿天明成为普通人,也不愿意天明如此。 世事如棋,变幻莫测。 落在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咸阳城的一些人凭借手段将一些消息传递自己手中,希望可以相助救出燕丹。 他们倒是有些力量,咸阳宫都有暗子。 救出燕丹? 自己要求陛下放了燕丹? 理由呢? 燕丹近年来还是墨家的巨子,上一次因为天明的缘故,得以活着,如何活着? 黑龙令! “陛下!” “陛下!” “……” 远处,一位位侍女柔声行礼。 “陛下!” 公孙丽收回万千沉思,扫着正在厅中绒毯上嬉闹的泰儿二人,微微一笑,也是起身。 看向一侧,近前数步,福身一礼。 “丽儿!” “整日心思落在这两个小东西身上,是否觉得有些无趣?” 对于照顾孩子! 嬴政觉得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当然,自己也没有照顾过孩子,咸阳宫的公子、公主都有各自的母亲照料。 母亲死了,归于丽儿照料。 丽儿忙碌多矣。 自从泰儿他们出生以来,丽儿整日的时间都花在他们身上了,嬴政自觉一些事情交给旁人也可以。 这般形影不离,这般宠溺爱护,将来于泰儿他们并非是好事。 拉过丽儿的手掌,轻轻握着,走向凉亭内,泰儿、月裳两个正在玩乐,散落的玩具很多。 “现在还好,这两个小东西还不到妾身真正操心的时候。” “再过数年,妾身就真的不知该如何了。” “阳滋要长大了。” “高儿也要长大了。” “泰儿他们又来了。” 公孙丽无奈的秀首轻摇,无趣? 自然不会无趣。 照料自己的孩儿,如何会无趣。 这两个小东西现在别看玩的开心,一天睡的时间也不少,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后宫诸事。 再过数年就不一定了。 阳滋就是先例! “哈哈哈,为大秦血脉延续,丽儿劳累甚多。” “帝国秩序新立,朕为天子,乾坤相合,当有皇后,丽儿……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岁,期时朕封你为皇后。” 王后! 皇后! 始皇帝嬴政早就想要将尊位赐下,奈何丽儿一直不接受。 近来,因为新岁礼仪之事,涉及祭祀,便是有奉常进言,帝国需要有皇后,相合天子,乾坤有序,万物滋长。 自己深以为然。 “皇后!” “陛下,妾身和陛下说过的,妾身不合为皇后之位。” “还望陛下三思。” 公孙丽再次摇摇头。 入宫以来,从美人晋升夫人,已经足以。 王后! 皇后! 真要接受这个尊位,公孙丽自觉睡梦之中都难以安稳,大父也会在梦中呵斥自己的。 眼前这般……就很好。 “朕自然三思。” “皇后之位,朕意已决。” “何况,丽儿你为皇后,于高儿也有裨益的。” 嬴政只是紧紧握着那柔软的小手,先前不立下皇后之位,固然有丽儿的推辞,实则也有自己的缘故。 没有皇后,则意味着咸阳宫一位位公子在位份上都是一般无二的,彼此之间,就算母亲位份有差距,也不会如皇后那般。 没有皇后! 就意味着储君之位可以拖后! 也就不会存在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若是丽儿接受了,则……自己也会认可,一些事情不过麻烦些,还在掌握之中。 皇后! 则意味着高儿、泰儿他们身份的不同,无论他们将来是否有那个心思,都会受益。 “陛下!” “妾身欣然夫人之位,不欲为皇后!” “何况,就算妾身不是皇后,得陛下恩宠,高儿他们也已经受益良多,妾身已经很满足了。” 公孙丽再次拒绝。 那是自己心中最大的坚持。 高儿! 他们其实已经母凭子贵了。 礼仪有语: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如此,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因为自己的缘故,阳滋在咸阳宫无法无天,尊贵超越任何一位公主! 高儿也是一样,陛下说过会给他机会,看一看他的资质,这已经超越几乎所有的公子了。 此般,足矣! 第2206章 取血 “丽儿!” “朕与你同榻同眠十多年,如何会不明白你之心意。” “都是过往之事了。” “说起来,朕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你猜纪嫣然那个弟子召水的身份为何?” “非郡侯之言,朕还真是不清楚。” 始皇帝嬴政轻道。 咸阳宫内,丽儿待在自己身边多年,她的心……被自己分走了许多,却没有完全的分走。 自己可以感受到,丽儿心中还有一些地方,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占据不了的,或许,这也是自己宠爱丽儿的缘故。 那些事情,都过去好久了。 皇后之位。 自己只会为丽儿一个人留着。 爱屋及乌,阳滋和高儿他们当有不同,必然有所不同,否则,如何表自己心意。 同丽儿坐于凉亭内,嬴政又兴趣提及一事。 许多事情似乎很有趣。 皇弟知晓的还真是不少。 “召水?” “她的身份?” “除了纪嫣然的弟子,莫不还有别的身份?” 公孙丽顿然奇异。 召水的身份? 除了纪嫣然的弟子,莫不还有其它的隐秘? 这一点……自己倒是不清楚,不过……和召水那丫头聊天的时候,能够感觉出来,召水出身不一般。 起码是贵族之后。 那种尊贵的气韵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养就的,那是需要多年如一日的潜移默化。 陛下也闲时说过,召水的身份是燕国贵族之后。 是以,可以确定。 现在陛下知道召水的真正身份了? 燕地谁的后代? “非朕亲自告诉你,丽儿你绝对猜测不到。” “自从燕丹被朕下国狱之中,郡侯府上的召水便是常去探望,是以……朕有些好奇。” “郡侯没有瞒朕,召水是燕丹的女儿!” “是燕丹的女儿!” “朕万万想不到召水会有这个身份,燕国的若水公主,大周千年血脉的最后之人。” 嬴政感叹。 对于这一点……真的是猜不到。 燕丹的女儿,谁可以猜到? 若是依从自己对燕丹谋秦之时的心境,自然要对于燕国王族给于重重惩处,而今……燕丹自己都没有杀。 何况一个小丫头。 更别说这个小丫头和天明之间,还有一些关联。 “什么?” “召水她……她是燕国的公主!” “怎么会?” “怎么可能!” “……” 公孙丽骤然大惊,心中震颤多矣,抬首明眸看向陛下,想要确认这个消息真假。 真的? 召水还有这个身份? 燕国的公主! 燕丹的女儿? 这一点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只能够猜出召水身份的不简单,且多年来在兰陵城停留很久。 和天明也是因此相识,进而相知。 她就是燕国的公主? 燕丹有一个女儿……这个讯息自己是知道的,就是燕国沦亡之后,就不知道下落了。 现在成了纪嫣然的弟子。 和天明之间也有那般情义。 “朕知道这一点之后,也是惊讶。” “一位燕国的公主也没有什么,现在燕国已经亡了,帝国正盛,天明是帝国的公子,论身份,不比她差。” “召水!” “根据近年来天明的行踪记载,她出现在兰陵城的时间刚好在燕国蓟城被攻破之后。” “兰陵城待了数年,一直到白芊红率兵攻破兰陵城。” “后来归于雅湖小筑!” “一位燕国的公主!” “一位帝国的公子!” “怎不有趣?” 对着不远处的泰儿招招手,嬴政仍兴致昂然的说着这件事。 燕国的公主! 看似尊贵,实则身份一般,实则放眼整个山东诸地,诸国王族的逃走之人很多很多。 一位位公主、公子很多很多。 如果他们老实的话,一切无忧。 如果生事,去岁一些人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倒是念及天明和召水的事情,觉得很有意思,论起来……天明和燕国也有些渊源。 渊源不在天明身上。 而是那个韩申。 燕国的上卿,很有些才学,自己见过他,也曾想过通过丽儿招揽他,后来刺秦的也是他。 “召水!” “想不到她竟是这般身份,她的父亲是燕丹,那么,她的母亲呢?” “那位燕国太子妃呢?” 公孙丽叹然。 这算是冥冥中的相连? 上一辈的相识,自动落于下一辈身上。 “那位太子妃,郡侯之言,是阴阳家先前的弟子娥皇,身上有着大周的血脉。” “如今正在东海之滨坐镇蜃楼。” “算得上是郡侯手下之人,因当年大秦东出,落下的些许手段。” 这个问题,嬴政也有知道。 郡侯! 看来多年来,郡侯的手段也是施展,这些是郡侯告诉自己的,郡侯没有告诉自己的,怕也有不少。 记得以前郡侯曾在山东诸地落下天上人间与书阁,近年来,天上人间几乎不存了。 书阁虽有,却也不多了。 纸张的制造以及书籍的刊印,许多地方都有了。 也是一些往事了。 “阴阳家前弟子娥皇?” “阴阳家神都九宫,妾身有所知,娥皇……应该是阴阳家水之一脉的弟子,她还有一个妹妹女英。” “女英是如今的水之一脉长老!” 阴阳家! 因阳滋和东君焱妃之故,公孙丽了解不少,不说了解的很详细,起码对于阴阳家主要之人知道。 的确有娥皇此人。 根据东君所言,因相互争夺水之一脉的长老之位,娥皇失败,便是远去,下落未知。 现在看来,娥皇失败之后,是前往燕国了。 “陛下既然知道了召水身份,莫不是想要做些什么?” 公孙丽菀然。 从陛下的神态言语可以感知,陛下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观泰儿缓缓爬过来,亦是对着月裳招招手,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出生,现在还是泰儿长得壮实一些。 月裳略显瘦弱,却是本源没有什么大碍。 “做些什么?” “哈哈哈,朕只是好奇召水的身份罢了,既然知晓了,也就如此。” “只要她如先前那般,自然一切无碍。” “她和天明的事情,朕也不会插手,朕可以看得出来,召水是一个好孩子。” “丽儿你不也说过,你期待中的阳滋就是召水这般模样,哈哈,阳滋已然这般顽皮,那就落在月裳身上了。” “月裳,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嬴政大悦。 对燕丹自己都没有杀,一个小丫头又能够有什么动作,持郡侯的令牌进出国狱没有什么。 探望还是无碍的。 若是其它的动作,就是不明智了。 将泰儿轻轻的抱入怀中,亲昵的擦着小东西嘴角的口水,月裳此刻也被她母亲抱着。 “咸阳宫,有一个阳滋就够了!” 公孙丽很是期待的看着月裳。 小家伙现在还很小,啥也不知道。 不过,对于月裳的教导,抽个时间自己就可以定下计划了,阳滋……那是最开始自己没有什么经验。 现在,有了。 ****** “东君大人!” “这里就是传闻中五彩之凤盘踞之地?” “方圆百里的区域都是禁区,寻常人难至这里,船只在这里很难停下,这般远的距离,非化神层次也难以跨越!” 盛夏,正是九州之地江河之水澎湃流淌之时。 一只大船自北朔游而上,临近此处,三水汇聚,水波震荡,加持地势缘故,更为水力浩荡。 极远处,都可以听到水落之音,余波荡及船体,行进越发之艰难,就算机关可以继续运转,也是艰难前进。 船太大了。 阻力太大了。 船头甲板,正有一些人眺望目的地。 目的地! 五彩之凤的休憩之地,此行之人,多为阴阳家核心弟子,于五彩之凤,典籍之上,自然有很多的记载。 可……谁也不曾真正的见过五彩之凤。 现在。 有机缘了。 眼前便是五彩之凤的盘踞之地,从地势来看,一般人靠近不了,更别说此地方圆百里都化为禁区。 据说是武真郡侯亲自下令所为,无缘无故闯入其中的,都按照违背大秦律例惩处。 一人面上掠过希冀之意,眼眸深处更为闪烁深深的炙热,踏步白色的木屐,身着宽大繁琐的白色的云纱锦袍,层次分明,很有古朴韵味。 其上烙印道道五金云白之形,图腾隐现,头戴一顶高纱帽,高大的身躯不住走动着。 五彩之凤! 终于到了这里。 五彩之凤的精血,定然有大奇效。 “船……已经很难靠近了。” “就在这里停下吧。” “取五彩之凤的精血,月神、云中君、大司命,你三人随我前往,其余弟子在这里等着。” 双手掐动阴阳道印,身上一道凝练的暗金色长龙迸出,环绕体表,没入虚空。 东君焱妃一步踏出,凌虚御风,背后自生三足神鸟的图腾,星眸深处更为绽放耀眼的金色华光。 空灵语落,看向极远处的三水汇聚岛屿,那里……虚空深处,自己已经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云中君颔首,没有迟疑,便是将吩咐落下,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五彩之凤!” 月神亦是催动玄功,周身上下浅紫色的玄光明灭,眺望极远处,一无所得,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奇异之感从岛上弥漫。 灵觉更是相随探过去,数息之后,无甚所得,本能摇摇头。 自己的修为还是差了许多。 若然现在自己也是玄关层次,当可以看到更多,五彩之凤的精血,对于自己也是有些用处的。 “走吧!” 东君素手一招,月神三人便是从甲板上飞出。 旋即,在一道道惊喜而又遗憾的目光中,四人化作一道金光,直奔极远处的岛屿。 第2207章 分丹 “五彩之凤的力量!” “已经遍布这个岛屿了,能够将这般大的岛屿化成此番模样,非千百年之功不可成。” 红! 残阳之红! 烈焰之红! 无处不在的红! 岛屿之外,还能够隐现一丝丝的夏日绿意,由空而落,踏步岛屿的大地上,四周则是红林尽染。 催动玄功,更是一丝丝被同化的天地元气涌入,一丝丝温热、温顺的天地元气。 海蓝色的广袖长裙随风而动,遮眼的长纱柳叶垂腰,玄光交错,将天地元气炼入体内。 虽不合本源,却也可以吸收。 自己现在的境界,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也需要阴极阳生,乾坤共济,多年前,玄清子那只千年火灵芝炼就的丹药还剩下一颗。 尽管也可以服用,却……为了更安稳起见,五彩之凤的精血有大用。 天地四灵,身上尽皆宝物,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它们本身就是异兽,还是实力强大的异兽。 上古岁月,天材地宝的涵盖范围中……异兽百族也在其内,它们的精血难以直接炼化,却可以汲取精华为所用。 如同异兽的内丹,内丹是异兽一身三元精华所在,可惜,修者却不可以直接吞下内丹。 除非运气好,不然只有一个下场。 “这里……定然有很多外界难寻的炼丹之物!” 云中君已然从丈许之外的大地上拔出一株红叶小草,此草高不过两寸,却和典籍上的一种药材极其相似。 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纳香草! 这是此草之名。 这里……形状一般,药性……,云中君已经将小草的叶片取下,直接填入口中咀嚼。 “二寸之高,补气之用可比外界半尺纳香草。” “应当还有别的妙处。” “这里尽皆宝地。” “东君阁下,待取走五彩之凤精血之后,我等在这里停留数日如何,当有足够所得。” 云中君略有古铜之色的面上更为欢喜。 大凡天地间顶级的异兽休憩之地,定然有奇花异草遍布,这一点不需要任何怀疑。 手中的纳香草不算珍贵,外界也有很多。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旋即,阴阳道礼,看向东君焱妃,她是此行的掌控者,一应种种都需要东君大人应下。 “武真郡侯有令,取走五彩之凤精血之后,直接离去。” “这里的好东西是不少,这一次……没有那般多的时间,一个时辰吧!” 踏步长靴,婀娜动静,东君焱妃亦是察看四周一切,这里……第一次来,一切的确不同。 看向云中君,单手压下。 “武真郡侯!” 云中君眉头一皱。 他也插手了此次行动,却……就算如此,武真郡侯现在不在这里,他们多停留片刻还是无碍的。 “根据阴阳家前辈记载,千百年来,来到这里的人不在少数,却是有些人机缘出去了。” “有些人一直留在了这里。” “儒家孟轲子就在这里得到机缘离去。” “庄周也来过这里。” “……” 月神仍为在缓缓吸纳此处的天地元气,同所修《玉光》化生的玄寒之气相比,温润通暇。 内力运转大周天,便是停下。 强行吸纳,会引起玄功的自动排斥,需要好好吸收熔炼,阴极阳生,不只是力量属性。 更是深层次的玄妙。 从这些力量入手,更为直观。 “大司命在这里,应该受益!” 这里月神也是第一次来,不过,阴阳家的典籍上记载很多,也不知道是如何接触那些百家顶级先贤的。 灵觉有动,眼纱摇曳,视线落在大司命身上。 大司命一脉所修《九宫御灵》,便是从火属一道的玄功入手,于此地,当如鱼游入海。 “一个时辰之后!” “我等离去!” 东君焱妃对着大司命扫了一眼,她在这里的确受益,没有继续停留,此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语落,身化流光,消失在远方。 自己已经感受到这处岛屿的力量变化。 那里就是五彩之凤的盘踞所在。 更有一点,似乎是曾经吸收过扶桑神树的本源气息,这里……也能够在虚冥深处感知近乎一般无二的韵味。 梧桐灵树? 应该是它! “一个时辰……,有些太急了。” 目视东君阁下遁空远处,云中君轻叹道。 就算他们在这里停留数日,武真郡侯也不会知道,数日的时间,足以将这里的好东西收拢。 说不得就可以炼制出许多自己因药材缺失没有练成的丹药,期时,不仅自己受益,整个阴阳家更会受益。 “武真郡侯!” 月神不为理会云中君抱怨之言,这些话有本事当着东君的面说。 闻东君阁下早有和武真郡侯性命交修,修为进益就是明证,不然……焉得可以那般块的破入悟虚而返。 连带大日一脉的障碍都过去了。 莫不是生出了情? 武真郡侯远在咸阳,也不会知晓这里发生之事,是以,实则没有必要就在这里停留紧紧一个时辰。 “月神大人。” “那里的天地元气更为浓郁些,我去看看!” 大司命没有理会太多。 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会炼丹,和东君大人前来这里……已经机缘了。 这里的天地元气很是精纯,很合自己所炼化,灵觉有感,看向刚才东君大人离去方向。 那个方位……更佳! “去吧!” 月神颔首。 旋即,大司命身法腾挪,踩着一株株粗壮之树的枝干,奔近极远处,一个时辰,时间并不长。 “那些人也来了?” 目视大司命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气息消失在感知中,月神双手交握跟前,踏步间,也是缓缓行向岛屿深处。 身后,云中君相随。 “一滴五彩之凤的精血可以炼出三颗凤血丹!” “路途之上,东君阁下之言要取走五彩之凤身上三滴精血为所用,三滴精血便是九颗凤血丹!” “始皇帝陛下不通修行,一颗足以为所用。” “其余八颗如何?” 云中君伸出比普通人大上不少的手掌,如蒲扇一般,此行商定的是三滴五彩之凤精血。 至于五彩之凤是否会同意? 那个结果不需要怀疑! 它必须同意! 三滴精血。 九颗凤血丹! 凤血丹! 就是阴阳家秘藏记载,专门用来炼制以朱雀、凤凰一脉的异兽精血为引之丹。 合道归元层次的异兽! 它们的精血殊为珍贵,每一滴都内蕴磅礴之力,远超阴阳家现在时常炼制的聚仙丹。 聚仙丹虽好,却也就是适合化神层次之用,于化神破开玄关,没有太大功用。 否则,神都九宫的修行更为顺利一些。 凤血丹! 对于玄关层次都有不小的裨益,典籍之上,普通玄关层次的修者服用凤血丹,都有可能更进一步。 于化神层次更不用说,绝对十倍效用于聚仙丹。 上古修者同异兽争锋,不乏有击杀凤凰一脉的顶级强者,炼化精血为凤血丹,化神层次服用,破入玄关屡见不鲜。 七层! 起码七层以上的几率! 再加上其它的准备,更是可以达到八层以上,只要运气不是特别差,破入玄关十拿九稳。 “八颗!” “东君阁下不知道要取走几颗!” “我至少要两颗!” 三滴精血。 八颗凤血丹。 月神脚步微滞,窈窕的身姿转向云中君,说到自己的要求,这件事……也是自己推动的。 当初那些人联系近前。 没有自己的一力推动,事情焉得这般顺利,想要一颗凤血丹打发自己不可能。 有了两颗凤血丹,外加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火灵丹,玄关……不远了。 “两颗!” “我现在的修为还不足够服用凤血丹,于修行一道,……至少也得两颗!” 云中君盘算着八颗凤血丹的分法。 东君焱妃取走一颗? 两颗? 三颗? 于一滴精血可以炼制三颗凤血丹,东君阁下也是知道的,想要蒙混东君阁下是不可能的。 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提别人,自己至少两颗,月神至少两颗,那就四颗了,八颗凤血丹直接没有了一半。 “那些人一颗就够了。” “一群宵小之辈,服用此丹也是浪费。” 月神继续向着岛屿深处走去,一步踏出,便是数丈落于身后,云中君见状,苦笑一声,极力跟随。 自己可没有月神这般的修为。 “也好!” 云中君没有意见。 自己的打算中,对于那些人也就只能给一颗,想要更多……没有,他们本就没有出太大力气。 也就给了一个提议。 “星魂大人!” “若是也要两颗……就难了。” 知晓此事,推动此事的还有星魂大人,星魂大人所修《紫矅》,以独特手段,汲取天地元气,炼化相合太虚深处星辰之力。 凤血丹于星魂大人,也有裨益。 八颗丹药不够分啊。 星魂大人一向都是大开口的! 感此,云中君头大。 “其余之事,你自己处理。” “我的两颗凤血丹,谁也不能动!” 那就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了,推动此事功成,目的就是要破入悟虚而返,踏足玄关之境。 不然,被东君超越太多太多了。 “这……。” 云中君想要说什么,却眉头更为深深皱起,谁也惹不起,谁也得罪不了,难道要自己吃亏? 丹药还需要自己炼制呢! “三滴五彩之凤精血太少了,五彩之凤体型庞大,体内的精血不可数,取走三滴太少了。” “就算取走三十滴都不算什么。” 十多个呼吸之后,云中君小声抱怨。 “将五彩之凤屠灭!” “所得更……。” 嫌少? 那是她们一块商议定下的,三滴应该不会引起五彩之凤的排斥,异兽……逼急了,万一飞走了,就难办了。 五彩之凤可不是那么好说话! 月神随意道,脆音未落,豁然……便觉一道极强的力量自虚空透出,而后重重落在自己身上。 想要避开……身形难以动弹。 噗!噗! 一道火焰之光划过,伴随着一团血雾洒落,月神整个人从岛屿上飞出,倒飞远处不知名所在。 身后的云中君亦是被一团火焰玄光击中,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另一处极远之地。 第2208章 本座要你(元宵同乐!) “人!” “都是贪婪的!” “你们身上的气息……吾以前感知过,是……人族的祭祀一脉,你身上也有玄清子的气息!” “还有……扶桑的气息。” “扶桑,非作为阵眼,数千年来,灵韵当不逊色梧桐!” 虚冥深处。 东君焱妃周身闪烁暗金色的玄光,一道道龙行气劲环绕,手持一卷黑色绢帛,踏空而立,静静看着面前的五彩之凤。 循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气息,前往岛屿最深处,除却山峦起伏,无所得,忽而……便是被一股莫名之力席卷。 落在此处。 五彩之凤! 传闻中的五彩之凤,上次始皇帝陛下泰岳祭祀,它们的真身一闪即逝,只是一窥。 而今,总算是一观全貌。 的确神异,不愧是异兽百族中选出坐镇四灵之位的,能够入四灵之位,非至强、至灵不可得。 异兽百族之中,如凤凰一族这般强大的不少,能够如凤凰这般有智慧的罕见。 倒是,还未等自己开口,这只通体散发无尽火焰的五彩之凤好像就有些发怒了? 为何? 自己没惹它吧? 威势浩荡,难以拦阻,只是一瞬……五彩之凤的威压并未为难自己,不过道道火光席卷虚冥深处。 道道铿锵之音震颤虚空。 玄清子的气息? 的确有! 和郡侯性命交修,灵觉一体,自然浸染郡侯的本源气息,五彩之凤作为顶级的合道异兽。 感知此般不算什么。 至于扶桑? 一双闪烁金色龙行虚影的明眸落在梧桐灵树上,比起五彩之凤,它更为耀眼。 身高数百丈,火红色的枝干叶片纵横,随着五彩之凤的火焰能量涟漪波动,金石之音隐生。 较之蜃楼上的扶桑神树,灵韵强大百倍以上,细细感知,和扶桑神树却为同源。 果然在这里修行,想来实力精进的很快。 “在下人族祭祀一脉东君之位焱妃,见过阁下!” 手中的黑色绢帛沉浮身侧,东君焱妃近前一步,阴阳道礼,秀首低垂,五彩之凤之强,当有此礼。 “你们想要吾身上的精血?” “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也敢生出此心?就是玄清子在此,他也没有那般放肆的要求!” 整个岛屿都在真空笼罩之下,五彩之凤灵觉运转,一切都在掌控中,岛上刚有人类近来,就感知到了。 那两个人类所言,自己也听到了。 想要自己身上的精血炼制丹药? 实在是可恶! 祭祀一脉,数千年前签订星辰古约的时候……他们在场的,真以为星辰古约隐去,就可以这般放肆了? 这般弱小的实力,几团火就可以全部烧死,烧的什么都不剩。 可恶! 该死! …… 自从见过第一个人类以来,谁敢对自己这般无礼,那些人族的合道层次存在,也对自己很有礼。 这些人……当烧。 “……” “阁下。” “人族疆域一统,九州归一,大秦始皇帝陛下登位天子,此为始皇帝陛下亲笔文书,相求精血为所用。” 一时间,东君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只五彩之凤感知到月神她们的存在?因而知道了什么? 精血! 所以才这般愤怒? 这倒也在来时的预料之中,天地四灵都是高高在上的,谁敢强索精血,除非生死一战。 或者五彩之凤自愿献出精血。 生死一战? 自己连虚空一体都没有,在这只五彩之凤面前,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也只有月神她们生出麻烦了。 不由的秀眉微蹙。 双手取过身侧的黑色绢帛文书,再次一礼落下。 “人皇!” “是在泰岳的那位人皇吧!” “他想要吾的精血?” “你们身为祭祀一脉,应该知道……吾的精血对人皇并无用处,你们是为了自己吧?” 五彩之凤的情绪略有稳定。 自从同意人族玄清子之请,化去星辰古约,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么的一日,却是不曾想来的竟然这般快。 等同刚凝练内丹不久的实力也敢前来此地? 人皇! 对于人族的隐秘还是了解一些的,人皇是特殊的,在人族之中,固然地位至尊无二。 却也有极大的限制。 天材地宝对其无用。 自己的精血内蕴本源之力,本就超越许多宝物,落在人皇身上?更是无用!就算炼就丹药,也是无用! 反而有感祭祀一脉的那两人之言,明显是为了自身。 “或许无大用,却可滋养人皇体魄!” “寿数!” “人皇之所需!” 东君焱妃没有反驳,五彩之凤知晓这一点也不为奇异,较之其余天材地宝,天地四灵的精血的确有一丝丝作用。 至于功效如何? 不好说! 无论如何,此行精血是要取走的。 “此行之要,却为大秦始皇帝陛下求取阁下精血。” “若是阁下不信,武真郡侯玄清子也有印记在此。” 迟迟没有迎来五彩之凤的进一步回应,东君焱妃抬手屈指一点落在眉心,便是一道金光飞出。 一掌轻轻推出,飞向五彩之凤。 “道家玄清子!” 五彩之凤灵觉动空,火光一闪,将那道金光覆盖。 东君焱妃只好收起手中的绢帛文书,其实……自己已经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 虽如此,这只五彩之凤也讨不了好。 失去星辰古约庇护,再加上始皇帝陛下的性情,九州之地,就算是一只合道层次的异兽也翻不起什么花样。 “吾听得岛上另外两人之言,求取三滴吾的精血?” 百十个呼吸之后。 虚冥火光纵横,梧桐枝叶摇晃,五彩之凤身形缩小,落在高处的一根枝干上。 虽为缩小,亦是体长超过十丈,优雅的修养脖颈高昂,头顶翎羽相随而动,俯览而下,看向那渺小的人类。 她和玄清子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五滴!” 东君焱妃现在直接确定是月神她们给自己添乱的,早知道就不带她们一同上岛了。 三滴! 路上相商的确是三滴,可以炼制九颗凤血丹。 自己准备拿走三颗! 剩余六颗,有一颗是始皇帝陛下的。 五颗月神、云中君他们分。 却……想不到五彩之凤直接知道了,虽如此,还是说道五滴,自己还有其它的用处。 炼丹之法,自己也会。 “人!” “都是如此的贪婪。” “非为看在玄清子的颜面,你根本来不到吾的面前!” “这是五滴精血,速速离开这里吧。” 五彩之凤再一次发出铿锵之音。 三滴! 五滴! 于自己来说,损伤的本源差不多。 却是这些人太贪婪了,这一次前来索要自己的精血,就怕她们下一次还前来生乱。 人族的修行都是很快的,说不准得了自己的精血,她们的实力突飞猛进,保不准数年之后,就破入自己这个境界了。 翅膀煽动层层火焰,便是五滴燃烧虚空的烈焰鲜血飞出,由空而落,悬浮于东君焱妃跟前。 “多谢阁下!” 东君焱妃见状,绝丽的面上微喜,抬手打出道道印诀,将这五滴五彩之凤的精血封印。 广袖收起。 旋即,又是阴阳道礼落下,转身踏空离去。 “十滴火树银花的本源汁液!” “似乎记得狻猊有火树银花,玄清子怎么会有这般的宝物!” 斗大的火焰神眸眨动,五彩之凤沉思着,张口一吐,面前便是出现十滴火焰一般的汁液。 火树银花! 这是玄清子以真实之法封印在那道印记之中的。 对于火树银花,五彩之凤的记忆中有存,那是天地间顶级的宝物,是足以对它们这个层次异兽有效用的宝物。 玄清子竟然有! 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碰到狻猊了? 想不明白……,五彩之凤摇了摇巨大的脑袋,有了这十滴火树银花汁液,自己损失的精血不仅可以全部补回来,还能够更进一步。 不! 要留一些,凰要诞下血脉子嗣了,都给它吧,自己汲取梧桐灵树的精华也可以恢复。 张口一吞,便是将十滴火树银花汁液收起来。 希望接下来不会有别的麻烦! …… …… “东君大人!” 在岛屿的及深处寻找一个合适之地,大司命屈膝盘坐,玄功运转,阴阳二气缭绕,静心修行。 这里的天地元气入体之后,一次周天运转,便可化入丹田本源,内力提升清晰感知。 修行的速度提升五倍以上。 却……正沉浸修行中,被一丝熟悉的外力呼唤。 睁开眼,便是连忙起身一礼。 “一个时辰到了。” “走吧!” 离开五彩之凤所在的虚冥深处,东君焱妃没有着急离去,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有用的。 灵觉扩散,金光腾挪,岛屿上的一些外界罕见之物采摘了不少,尤其还发现一些对化神层次有作用的东西。 闲暇之时,可以炼制成丹。 观大司命醒来,手掌挥动,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其席卷,二人离开岛屿,至于月神和云中君二人,并不在岛屿上。 ****** “神农堂撑不了多久了!” “说来……你们对自己人下手也很合本座的胃口!” 泗水郡,南部连绵山脉区域。 苍璩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手中抓着一坛酒了,不住的喝着,身侧……烈山堂等四堂的弟子不少。 较弱无力的田言也在一旁相随。 自从四堂决意发动对于神农堂的打击,便是没有留手,直接悍然出动,成千上万的弟子对于神农堂的堂口、据点围攻。 面对数倍于己身之力的敌人。 神农堂的堂口一个个消失,据点也是一个个被占,根据之前所了解的讯息,短短五日不到,神农堂已经失去一半的力量了。 此消彼长。 那些被俘的神农堂弟子要么死,要么归于其余四堂,是以农家局势越发的清晰了。 连日来,一切场面都在苍璩的感知中。 要说都是农家弟子,可是挥动刀剑也是不留情,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自己欣赏这样的作风。 争斗嘛。 又不是说笑聊天。 “不将朱家铲除,神农堂的事情便不算完结!” “朱家现在的行踪很是隐秘,神农堂落下的暗子,也根本打探不到。” “不过……泗水郡就这般大,他能够躲藏的地方不多。” “虽然现在很顺利,接下来就要遇到麻烦了,根据烈山堂弟子所报,朱家已经向交好的百家之人求救。” “那些人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仍为朴素的白色长衫,绾发梳于身后,秀丽的神容很是沉稳,田言持缰绳,徐徐前进,说着,看向左右山道。 这里先前是神农堂活动的区域。 神农堂的核心就是朱家。 只要他还活着,事情就不算完。 “神农堂朱家若是死了。” “那个位置……本座要了如何?” 举起手中的酒坛,苍璩大口的喝着酒水,这坛酒……滋味不错,田言有心了。 绝对的力量之下,神农堂翻不起什么花样。 至于诸子百家助力? 那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出手,那些人也不会尽全力的,因为,这是农家的内部事情,除非擒拿朱家……可能麻烦些。 现在他的隐身之地,还没有找到。 不然,自己直接出手了。 上一次,让他逃了,……他就算还活着,也定然身受重伤,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神农堂堂主?” “苍璩先生贵为杨朱一脉的传承弟子,如何看得上农家一堂之位?” 田言轻笑道。 话语间,听不出具体是何深意。 “杨朱一脉的弟子屈指可数,本座准备先在农家历练历练,学一学如何做一位堂主。” “将来执掌杨朱一脉,也更有助力不是。” “你……没有意见吧?” “何况……如果我成了神农堂堂主,于你所谋,也是大有裨益,有些人,你不方便下手,本座替你下手。” “本座的诚意如何?” 苍璩亦是微微一笑,单手托着酒坛,劲力涌入,酒水自成潮涌,化作一束水流,落入口中。 随意言谈,似有深意,对于神农堂堂主之位相当期待一般。 “记得以前听过一句话。” “有些人喜欢喝酒,可喝酒……从来都不是目的,苍璩先生所为如何?” 田言平静的眼神扫向苍璩。 “本座能有什么所为?” “要说目的,本座的目的就是你,这一点,本座于你说过的。” “先前和你说的承诺,一直有效,和本座性命交修,你一身本源会很快的恢复如常人。” “说不得将来也会踏足这个境界。” “田蜜虽有些滋味,本座觉得比你还是差了一些。” 苍璩将坛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屈指一点,便是化作飞灰,随风散落大地之上。 旋即,朗朗大笑,看向田言,嘴角不由的轻轻扬起,万物一体波动,真身消失不见。 下一刻,出现在田言所在的骏马身上,双手一揽,便是温润入怀,是自己喜欢的幽香气息。 第2209章 中饱私囊 “苍璩先生这般随性?” 有感身后的动静,周身浅浅的玄光闪过,未待那一双手臂揽住身躯,轻轻一动,便是脱离掌控。 随即,踏步在旁侧的山道上,田言淡淡笑道,抬手一招,便是有人快速牵来一匹新的良驹,翻身上马。 “你的实力还是不弱的。” “本座所修种玉功,最擅长感知气息波动,尽管你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却……还是不够完美。” “在本座眼中不完美。” “六堂之中,你的实力还是足够强大的。” 回味虚空中那渐渐淡去的幽香,万物一体波动,双眸深处涌动浓郁的黑色玄光,苍璩兴趣越发之大了。 病患之躯? 自己从不觉得田言是病患之躯。 因为那是自己的直觉! 踏足玄关,万物一体波动更为敏锐,田言刚才的动静还是引起气息变化,一切尽在感知。 虽不算很清晰。 也已经足够了。 “多谢赞誉。” 田言没有多言。 苍璩! 出现在农家,定然有别的目的,定有所图。 因为田蜜那个女人的缘故,魁隗堂现在隐约掌控在苍璩手中,种玉功……于心神有极大的影响。 收拢诸般讯息,于这门苍璩自创的奇特玄功,还是了解的。 神农堂堂主? 又对这个位置感兴趣? 农家大局! 无论苍璩所谋农家为何,田言没有想出苍璩这般做的理由,凡事……皆有缘由。 花开花落! 生死枯荣! 皆是这般道理。 如果苍璩自身没有理由这般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苍璩背后还有人,是别人指使苍璩这般做的! 是谁? 同苍璩有关的人中,雅湖小筑纪嫣然可以排除,她没有这个心思和动力,否则,当年大梁城当大放异彩,不逊色信陵君。 有闻苍璩也受武真郡侯之命,是武真郡侯? 也不像! 农家在武真郡侯眼中,当不算什么,观武真郡侯多年来的动静,皆大成谋国,诸子百家还差了一些。 罗网? 更不是! 到底是谁? 苍璩这般的性情,都愿意在农家停留这般长的时间,欲要逐步掌控六堂之力? 预谋农家者。 秦国! 或者农家内部? 苍璩所在的杨朱一脉同农家是有些渊源,然……那些渊源是数十年前的,近年来并无。 “报!” “大小姐,紧急讯息!” 正待田言御马缓缓行进之时,后方一匹快骑卷起呼啸烟尘,飞速而至,手持一只竹筒,直奔目的地。 相距数丈,连忙勒住缰绳,下马跑着近前。 “紧急之事?” 田言停下动静,伸手将那只竹筒接过来,熟练的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封密信。 是烈山堂的隐秘据点暗子送来的。 “神农令!” “这就出现了……,有趣!” “正需要此物!” “有此物存在,就不怕神农堂的人不出来,苍璩先生也可一览此密信。” 星眸微微眯起,田言低语念叨一声,秀首轻点,沉思数息,便是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一人。 “神农令?” “又是假的?” 密信摄至手中,灵觉掠过,内容尽皆窥得。 神农令。 根据密信上的消息,神农令再次出现了,还出现在符离之地,那里距离农家的圣地六贤冢没有多远。 苍璩也是一言。 “无论真假,皆有大用。” 神农令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消息……此刻神农堂应该也知道了,那就足够了。 “对于这枚神农令,本座也很有兴趣。” “神农堂无高手,本座在这里闲着无事,亲自为你取来如何?” “本座对你的心意,乾坤可鉴!” 苍璩手中劲力吞吐,密信化为灰烬。 神农令! 这个东西……此刻出现,看来一些人也希望农家的事情快些结束了,这枚令牌……自己也需要好好把玩一下。 看向田言,深意满满。 “神农令!” “苍璩先生愿意取来,在下欢喜。” 田言没有拒绝,复归前进动静,只是面上仍旧那般的平静,对苍璩这般言论恍若不闻。 “哈哈哈。” “神农令!” “本座去去就回!” 苍璩再次朗朗大笑,体表耀眼的玄光冲天而起,下一刻,整个人消失不见,天地间只残留尚未散去的余音。 …… …… “项氏一族也收到朱家堂主的消息了?” “神农堂看来真的遇到危局了,否则,以堂主侠义,但凡神农堂可以独立支撑,当无此言!” 东郡之地。 秦国当年攻打魏国,灭卫国,于秦王政五年于河东所立,因此地纵入三晋核心,多年后,东出攻灭诸国,地利显耀。 治所濮阳! 这座原本不甚繁闹之城,近年来由着咸阳的财货支撑,以及商队支撑,逐步声名鹊起。 濮阳以东两百里,甄城之地,此地较之濮阳,更得地利,是以在繁华程度上,并不逊色濮阳太多。 尤其,甄城这里还有一座醉梦楼。 此楼建立的时间不长,屈指一数,寥寥数年,然则……甄城之地,方圆数百里之地皆有大名。 其内拥有三晋之地的顶尖舞姬。 三晋沦亡之后,相当多的乐舞之人被招揽进入,其中的数位花魁更是色艺双绝,名动东郡。 较之兰陵城紫兰轩建筑的神秘、妖娆,甄城的醉梦楼更多了一丝抚媚、撩人。 临近夜幕,醉梦楼已然灯火燃起,一道道赤焰烛光四射,一条条鲜红的纱幔垂落,随风飘舞。 门前入口有一处不小的场地,皆栽种有生长粉红色花瓣的植株,由着微风的吹席,花香弥漫开来。 相融醉梦楼特制的秘香,同花香混合一处,诸人嗅之,浑身上下便是不自觉的火热起来。 楼高四层,临近而闻,莺燕之音已然撩动心神。 内部三楼一隅雅间,一语轻柔舒缓,隐隐愁绪内蕴,似是在感叹着什么。 “农家六堂相争,烈山堂、蚩尤堂、魁隗堂、共工堂联手,大力进攻神农堂,从泗水郡传来的消息,神农堂却为堪忧。” “不过,接下来会好一些,泗水郡南部的地形复杂,果然朱家堂主避战,那些人也做不了什么。” “终究非长远之法,地形再复杂,也是有大小。” “明日一早,我便是准备带着一个百人队乔装南下入泗水郡,希望有些助力。” “烈山堂,当年他们同楚国关系上佳,同项氏一族关系也是上佳,谁料田猛身死,一切都变了。” 又一言出,对比雅间内那位女子悦耳之音,此音明显为男子,还是一位中气十足的男子。 话语低沉,亦是忧心。 朱家堂主的文书来了,项氏一族必须有动作。 尽管会有危险,却……逃不过一个侠字。 “花影姐姐,我们能做些什么?” 旋即,雅间内又有一道别样脆声女子之音荡出,听声音……已然隐现此女性情之温柔、和顺。 “我们能做些什么?” “这一点……姐姐也想要知道。” “姐姐觉得,把你保护好就是姐姐最大的责任了,这也是朱家堂主的拜托,也是姐姐应有的责任。” “东郡这里远离泗水郡,安稳无虞。” “农家六堂内斗,难道六贤冢那边就一点都不理会?当此关头,岂非自乱阵脚?” “不知那些人如何想的。” 被称为花影姐姐的那位女子轻轻笑道。 醉梦楼远离泗水郡千里,而且这里都是一些女子居多,就算有一些神农堂弟子,也不为大用。 这里虽说是神农堂的暗桩,实则,数年来并未有什么大动作,因为东郡这里并无什么大事。 最大的事情,也还是通武侯王贲在这里的驻军调动,南下五万精锐,以策应泗水郡。 “姐姐,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那温柔的女子无奈道。 自己已经长大了,家国沦亡之后,自己并非自怨自艾,自己也有需要照顾的人。 自己也需要坚强。 父亲不在了。 母亲还在,妹妹还在,一些人还在。 “公主,您的安危就是我们最大的责任。” “眼下泗水郡生乱,醉梦楼这里无碍,您就在这里很安全的。” 男子连忙道,言语夹杂丝丝别样的关怀。 “我……,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如今朱家堂主他们遇到难事,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扶苏他为何不助力朱家堂主?” “先前你说过明明有成的,为何现在又变成这般模样了。” 温柔女子再次自叹。 自己不想要这样,整天像一只金丝雀一般的待在醉梦楼,虽安全无碍,却少了很多乐趣。 朱家堂主! 数月前,花影姐姐明明说过他很有可能一统六堂,坐上侠魁之位的,怎么……现在就变了。 “世事万变,谁能预料。” “放心吧,以朱家堂主的手段,神农堂不会那般容易屈服的,朱家堂主也不会有事的。” “百家相助,其中高手众多,说不得神农堂就可以稳住局势了。” 今日的局面,花影亦是没有料到。 “朱家堂主不会有事的。” 男子也是肯定道。 “你明日南下泗水郡,也小心一些,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烈山堂它们,还有秦国的力量。” “近年来,你们的动静不小,被盯上很麻烦的。” 花影叮嘱着男子。 “我会的。” 男子颔首。 为了姐姐,为了公主,为了项氏一族,为了楚国……,自己也不会有事的,自己会平安的。 ****** “五滴五彩之凤的精血。” “让本侯亲自炼制,一滴就够用了,你们这是中饱私囊了吧?按照大秦律例,全部南市伏首吧。” 咸阳,武真郡侯府邸。 看着面前风华越发可人的东君焱妃,周清双手虚空一招,下一刻,怀中多了一位绝丽之人。 手掌轻轻抚摸那盈盈可握的腰肢,询问着南下具体细节。 炼制血丹。 自己没有插手,何况自己也没有丹方。 就知道阴阳家秘藏里的好东西不少,连那等顶级异兽精血炼制丹药的丹方都有。 血丹! 比起自己给皇兄服用的破空丹如何? 以自己对五彩之凤精血的感知,就算炼制出来血丹,估计也不如自己的破空丹。 或许以异兽精血炼制的血丹有奇效。 谁知道呢? 这也算是阴阳家表现的方式吧,多年来,花了数以百万金的国帑,蜃楼即将起航。 现在炼制血丹以表心意? 那是一件好事。 中饱私囊就不对了。 打着大秦的旗号向自己兜里装好处? “原本……原本南下途中相商三滴,后来得郡侯相助,五彩之凤不为狂傲,是以,多要了两滴。” “一滴送于郡侯,凤鸣岐山为所用。” “另一滴,会炼制成血丹,于昌南君他们三人有裨益,或许郡侯不缺上等丹药,血丹内蕴五彩之凤血脉之妙。” “阴阳家秘藏有古籍记载,上古有人曾将一只凤凰斩杀,取尽精血,炼制九颗最为本源的血丹。” “服下之后,体内血脉变化,生出凤凰的奇异,时而可涅盘,涅盘一次,修为进益一次。” “更有修炼火属玄妙,得心应手。” “不仅仅如此,所诞下的子嗣,也有人时而传承这种力量,就是不为凸显而已,然……那些后辈子弟天生擅长修炼火属之功。” 东君焱妃没有挣扎,在郡侯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偎依着,话语刚出,却觉浑身一热。 明艳娇容顿显红光,单手伸出,便是有一个小盒子从广绣飞出,落于郡侯面前。 “五彩之凤的精血!” “算你个狐媚子有点心。” “三滴精血呢,你们阴阳家还是中饱私囊了,月神她们想要借助精血突破关卡?” 焰灵姬挥手一抓,那个小盒子落入掌心。 今日的修炼已经完毕,闲着厅内逗弄着盈儿,而且曦儿也来了,汇聚一处很热闹。 不想。 东君这个狐媚子也回来了。 就知道魅惑公子。 哼! 中饱私囊! 阴阳家就该被自己一把火烧了,反正自己不觉得东皇太一可以将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 到时候,自己亲自出手,了结阴阳家。 盒子里是五彩之凤的精血? 公子已经有一滴了。 又来了一滴。 反正不嫌多。 凤凰精血炼制血丹,还有那般好处,天生契合火属玄功修行?这倒是有点像自己的火魅术入门纲要。 给盈儿服用试试? 作为自己的女儿,将来怎么说也得修炼《天魔秘术》,有五彩之凤的精血助力,作用不小吧? “算你还知道为本侯着想。” “中饱私囊的事情就算了,月神她们的修为进益与否不重要,长生不老丹炼制不出来,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点了一下怀中美人的绛唇,五彩之凤的精血炼制血丹,应该功效不小,就算比不上破空丹,也应该可比破玄丹。 于修为进益有些好处。 “天地四灵为化去星辰古约出力不小,有本侯在诸夏的一日,它们就在本侯的庇护之中。” “阴阳家不许打他们的主意。” 五彩之凤一身都是宝。 这一点,就算不了解阴阳秘藏,周清也清楚。 东君所语的那些未必没有试探之意,于其来说,天地四灵也就是强大的异兽,不为特殊。 “在下无此心。” “曦儿的血丹,会从那三滴精血所出,还有阳滋那丫头的,上次江南一行,郡侯为她淬炼了根骨。” “再加上血丹之力,将来那丫头也有悟虚的机缘。” 美人儿臻首轻摇。 血丹! 用处不小,为曦儿和阳滋,自己也有准备。 第2210章 五行银枪 “无此心最好了。” “过几日,本侯就要离开咸阳了,这几日就让曦儿留在府中吧。” “再次相见,估计就是下一次陛下东巡了。” 以阴阳家之力,以东皇太一现在之力,还不足以给天地四灵什么威胁,然……保不准阴阳家之内有什么秘密手段。 看向远处正在和宁儿三人一处的曦儿,小丫头如今也在渐渐长大,自己很欢喜。 她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终究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会记挂在心上的,她的修行,就算东君不上心,自己也会准备许多好东西的。 “曦儿!” “她会很好的。” 东君焱妃娇躯一转,美眸亦是落在小丫头的身上,待在阳滋身边,小东西的性情亦是活跃、跳脱。 再加上郡侯的爱护,不知道将来是一个什么模样。 这个小家伙之所以会出世,还是因为郡侯之故,占星律下,东皇阁下所言郡侯是异数。 何为异数? 便是超出正常轨迹、痕迹的人。 占星律对郡侯的作用便是不大,而且因为郡侯的存在,阴阳家的一些事情不为那般顺利。 无法,因机缘和郡侯性命交修,便是以阴阳秘法留下子嗣,希望可以钳制郡侯。 奈何,还是失策了。 现在,东君自觉有这个小家伙待在自己身边挺好,咸阳宫内,有小家伙陪着自己,蛮有趣。 “此次归于咸阳,发生了不小事情。” “燕丹还活着!” “他的女儿召水……蜃楼之上,少不了她。” 东君又提及一事,说来还是路上就得知的,杨朱一脉苍璩将墨家巨子姬水,亦或者说燕丹生擒入咸阳。 燕丹! 阴阳家当年也在他身边落下暗子,所谋不多,就是幻音宝盒以及苍龙七宿宝盒。 两件东西都得到了。 召水! 她也是蜃楼东行的重要一环,新岁之后,就算纪嫣然不来咸阳,阴阳家也会去找她的。 “此事与本侯无关。” “你自己去找嫣然。” 蜃楼! 召水! 苍龙七宿! …… 东皇太一无论要谋划什么,蜃楼都绝对是重要的一环,那个结果也快要出来了。 周清很期待到时候会看到一个什么结果。 说着,单手轻轻一拉……怀中美人的玉绦丝带便是脱落,系的似乎不怎么紧。 “郡侯!” 东君娇呼一声,本能压住郡侯的手掌。 此间还是白日,如何使得。 “狐媚子!” 焰灵姬正在把玩那一滴五彩之凤的精血,上面施加的有阴阳封印,看起来一团凝练的火焰。 一团很有灵性的火焰! 一滴精血,还真有点少。 那狐媚子都说了,上古有人斩杀了一只凤凰,熔炼精血血丹,才炼入体内,有了凤凰的一丝奇异之力。 现在……,有闻那狐媚子的声音,轻啐一口。 “千里归于咸阳,自然要好好的沐浴一番,洗去一身风尘,本侯服侍你如何?” 兴致自然来了,就没有让它逃脱的可能。 一语落,周身紫光音韵涌动。 “公子,我去浴房准备一下。” 云舒嘻嘻一笑,一步踏出,从厅内离去。 “走吧!” 当即,紫光大盛,二人消失不见。 “父亲!” “师尊!” 正要准备和师尊亲昵一番的曦儿惊讶,怎么都走了? “曦儿,待会我们去天然居怎么样?” “那里好吃的一大堆。” 雪儿拉着曦儿的小手,公子兴致起来,没有一两个时辰结束不了,曦儿在府中估计也无趣。 宁儿三个还小,也玩不一处。 “天然居!” “好!” 顿然,小家伙大喜。 天然居! 那里自己喜欢,好几次……阳滋姐姐偷偷带自己出去的,天然居好好吃了一顿,尤其还不用付钱! 待会去天然居,要给阳滋姐姐带一些好吃的回咸阳宫。 师尊? 反正师尊已经回来了。 …… …… “师尊,父亲……真的无法救出来吗?” 偌大的武真郡侯府邸内,精致的小院落不少,身为贵客,纪嫣然师徒数人自然占据一处。 大日高悬,院落内,纪嫣然一身素霞的束腰云衫合体,长发随意绾起,持一柄银色长枪,动静演武,风姿飒爽。 用意不用力,五行玄妙尽在长枪之中。 一朵朵枪花绽放虚空,诸般玄妙内敛,没有固定的招式,没有固定的步伐,顺心而为。 咸阳这段日子,和郡侯性命交修,受益良多。 再加上时常和晓梦子、白芊红她们论道,更是将从郡侯身上所得的玄妙快速炼化。 待在这里一日,比得上自己在雅湖小筑静修一月,乃至于更长,这些时日加起来,足堪数年之功。 无怪乎云舒姑娘她们的修为精进那般块。 自己的道是大五行之道,五行相生相克,进而演化阴阳,生出本源之妙,而今,大五行已经被自己修炼至圆满了。 虚空五行只要更进一步,妙悟虚空阴阳,整合虚空阴阳五行,便可……虚空一体。 那个境界按照先前自己的推演,非有一二十年才有可能。 而现在……若是这般一直待在郡侯身边,不到十年,甚至于更短的时间,便可以破入那个境界。 还听雪儿姑娘说过,郡侯炼制有玄奇之丹,对于踏足虚空一体有颇大助力,还有这般丹药? 自己有过耳闻,典籍之上,诸夏间那种丹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因为炼制那般丹药的天材地宝都消失不见了,郡侯竟然可以炼制出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院落一旁,两个姿容眉宇秀雅的少女站在一处,彼此不住低语着什么,忽而,一位身着水蓝色裙衫的明丽少女出言。 忍不住看向还在演武修行的师尊。 这些时日自己一直在想这件事,父亲……自己有郡侯的令牌,可以随时看到父亲。 正因如此,才想要将父亲从咸阳国狱救出来。 自己不想要父亲在国狱中受苦,那里……如何是父亲停留的地方? 不仅如此。 因为父亲被关押在国狱之中,连日来,都有三日劫狱之举了,每一次都死伤不少人。 咸阳南市那里……都杀了好多人了。 召水不怀疑,接下来还会有别的劫狱之举,那些人也想要将父亲救出来,那也是自己的心意。 脆音落下,院落席卷,随风而动,逐渐消失。 翩然演武的纪嫣然不为所动,这个话题……自己先前就说过,燕丹救不出来的。 就算救出来,后果也会很麻烦。 是以,燕丹待在国狱之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还活着,就有放出来的机会。 至于那些人强行劫狱? 实在是不智之举! 武真郡侯如今待在咸阳,就算是合道层次的存在出手都没有任何机会,何况那些先天、化神层次的人。 此外,那些人竟然还联系上了召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还想要让自己掺和拯救燕丹之事? 更为虚妄。 天地五行,生灭随心,一切都是自然,一切都是道,燕丹的生死之道在始皇帝陛下身上。 找自己是没用的。 郡侯或许有力,却也不会出手。 “母亲!” “您……您见到郡侯了?” 师尊没有任何回应,召水心中一沉,尽管那个结果师尊多日前和自己说过,却……师尊一定会有法子的。 一定会有的。 娇俏的面上掠过丝丝伤感,忽然有感,看向院落入口,那里走进……一位衣着紫红长裙的女子。 姿容上佳,身段窈窕,浑身上下自生别样的魅然韵味,阴阳气息隐现,步履徐缓近前。 “东君自江南归来,郡侯……暂时无暇。” “晚些时刻,我再去询问。” 娥皇! 得召水书信,便是从海滨的蜃楼上快马赶回咸阳。 燕丹没死,这一点自己不意外,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当初的燕国,他身边能人异士很多。 只是,被杨朱一脉的苍璩生擒,关押在国狱之中,这个结果没有料到,尤其苍璩还和雅湖小筑那边的关联。 自己和燕丹之间,不过是当年郡侯吩咐的一场任务罢了,也幸好是一场任务。 燕国的岁月,在自己成为太子妃之后,一切就变了。 也幸好自己有水儿在身边,才使得在燕国那般寒冷的冬日里,自己才不至于那般无趣。 爱! 情! 很奢侈的东西,如果燕丹后来没有变得那般疯狂,说不得自己和他之间会有情愫的存在。 惜哉,没有如果。 归来咸阳,也去国狱看了燕丹一次,他的罪过理应处死,却没死,已然命大。 倒是水儿,这些时日一直缠着自己要救燕丹,救她的父亲。 这一点……自己也隐隐询问过郡侯,郡侯没有给自己回应,实则已经是一个答案了。 水儿不甘心! 咸阳之内,能够十足把握令燕丹活着走出国狱的,除却始皇帝陛下,便是郡侯了。 其余庙朝上下的臣子,均没有那般胆量和气魄。 本不想要去问,迎着召水希冀的哀求目光,便是只好再去见一见郡侯,不想……郡侯正在和东君在一处。 东君归来了? 那也没有什么。 正狐疑间,焰灵姬说道郡侯和东君大人那个狐……在浴房沐浴,焰灵姬似乎和东君大人有些小小的看不对眼。 至于东君大人和郡侯之事,也有所耳闻。 只得暂归。 “召水。” “燕丹在国狱中,其实不是一个坏的结局。” “依从秦国的律法,燕丹是死罪之身,强行将燕丹救出来,就算郡侯可以做到,他出来之后呢?” “以你父亲的性情,他会做出什么?” “那个结果你也应该可以猜到!” “期时,就真的连国狱都无他容身之地。” 纪嫣然轻握手中长枪,随手一抛,便是落在远处的枪架上,一些事情,强求并非良策。 这个道理,召水该明白的,并非高深的道理。 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 “师尊!” “母亲!” “我不想要父亲在国狱里面待着。” 召水只有这般一个理由。 一个理由足以。 一旁的紫阳闻此,近前一步,请拉着姑娘的手掌,自己永远都和姑娘站在一块。 姑娘坚持的,就是自己坚持的。 “召水!” 娥皇轻语。 “唉!” 纪嫣然摇摇头,转身离开院落,这孩子……还是第一次这般脾气倔,让她自己一个人想一想。 …… …… “嗯?” “召水和紫阳她们离开咸阳了?” “她……怎么会离开咸阳?” 酉时中段,因娥皇、东君之故,周清便是下令正厅摆宴,纪嫣然师徒三人自然要入列。 却是,召水和紫阳不见了。 不。 离开咸阳了。 “那丫头应该走了没多久,离开咸阳?” “她这段时间一直为燕丹之事忙碌,何以此刻离开咸阳?” 已经入座的白芊红惊讶,揽着怀中想要逃出去的灵儿,看向纪嫣然与娥皇,她们住在一个院落。 应该不会不知道的。 “在下本以为她二人又去国狱看望燕丹了,谁料……一直没有归来,这不合召水的性子。” “进入召水的房间,发现这一枚郡侯的令牌以及一封文书。” “上面所留——召水二人离开咸阳寻求解救燕丹之法,无需我等担心,这孩子……又能够去哪里?” 纪嫣然手中出现一枚黑色的令牌,手掌一拖,令牌便是飞向郡侯面前的食案。 召水两个丫头离开咸阳寻求解救之法。 解救燕丹之人,就在咸阳。 咸阳之外,又有何人? “燕丹!” 娥皇刚从城中归来,得知召水她们离去,便是慌忙前往城门口询问,没有所得。 关中之大,自己更没有目标。 虽如此,倒也不太担心,召水的修为入化神,诸夏间……能够对其有威胁的不多。 也就是行走江湖的经验不多。 欲要快速找到召水她们,还需要郡侯出手。 都是为了燕丹,他……始皇帝陛下若是将他赐死,或许现在也没有那般多的事情了。 “离开咸阳寻求解救之法?” “嗯,在下或许知道召水她想要做什么了,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召水应该……前往南海郡陆丰了。” “咸阳之内,可以解救燕丹的除了公子之外,咸阳宫内还有一人,丽夫人若是出面,未必没有机会。” “而欲要说动丽夫人,召水出面,不若天明公子出面。” “以丽夫人对天明公子之心,果然天明公子亲自相求,机会很大,甚至于始皇帝陛下都会同意。” “当然,那是在下的猜测。” “你们无需担心,明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白芊红心动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果如自己猜想,召水……还真是一个聪慧的丫头。 天明公子出面,解救燕丹的可能性起码达到七层以上,丽夫人若是用心,可有八九层以上。 如今的燕丹,实则对始皇帝陛下而言……并无大用,燕丹自身也没有什么大的价值。 “南海郡!” “天明!” “这……,怕是真的如此。” 纪嫣然之前也有此感,诸夏间,召水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够相连解救燕丹的也就天明了。 就是一去一回,以召水的速度,就算是最快……也得半个月以上了。 “燕丹!” “真的将他救出来,并非是好事。” 娥皇忧心道,以自己而观,燕丹待在国狱实则很好,有郡侯的情面,召水可以随时见燕丹。 燕丹也不会有什么取死之动静。 放出来之后,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甘于平静的,定然会生事,只要生事,非有一死了。 “既然有可能前往南海郡,那么,本侯待会就吩咐人查探,如芊红之言,明日就会有回应了。” “无论燕丹是否可以救出,那都是后来之事。” “何况,燕丹之事虽重,却非大事!” “且随本侯共饮一杯!” 周清将面前食案上的令牌拿在手中,略微把玩,便是递给旁边好奇的曦儿手中。 天明出面的话,丽夫人肯定出面。 燕丹还真有可能救出。 有趣。 难道燕丹的命这般好? 罢了。 他的生与死,先前自己就没有注意过,要找死的话,无需自己动手,就会有人取走他的首级。 今夜,自己摆宴,自然要彼此说些开心的。 语落,从雪儿手中接过调配好的酒水,左右一观,畅快笑道,便是一饮。 第2211章 镇压天罡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212章 香肉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213章 新任侠魁 “这……。” 听着庄此言,又闻紫女姐姐戏谑之音,红衣女子顿生尴尬,秋月之面嫣然一红。 成儿! 自己也想要管教他的,可……每每看到成儿,自己就忍不住想起已经不再的父王、四哥哥、九哥哥,还有一些其他的王族朋友。 韩国王族最后的血脉只有自己和成儿了,自己是女子之身,注定成儿背负的多一些。 这些年来,成儿的下落自己也知道,境况也知道,过的很是有些清苦,虽不缺少钱财,却也畏手畏脚。 如今来到了兰陵城,身为他最为亲近的人了,总想着让他放松一些,不至于有那些压力。 紫兰轩这里……还是自己说过,如果他有空闲的,可以来看看,只是,没有想到……成儿的性情不若他父亲。 四哥哥就不喜欢来紫兰轩这等风月之地。 九哥哥虽喜欢待在紫兰轩,也仅仅是待在紫兰轩,没有太多的动作,成儿……有些放肆了。 “我回去和成儿说的。” 过犹不及,成儿也该收敛收敛了。 “……” “庄,你……你能指点指点成儿吗?” 红衣女子又想起了什么,略有忐忑的看向此刻窗前的男子,成儿和自己说过数次。 希望可以和庄一见,一起论道更好了。 自己明白成儿的意思。 偏生,其它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主,唯有这件事不行。 “子房很适合他!” 卫庄回应着。 “红莲,作为韩国五代相门之后,子房背负了许多人的希望,无论他愿不愿意,他的选择只有韩成。” “他当年就很看好子房,如今,子房没有令他失望。” “以子房近些年在儒家所修,除却法道之外,才学怕是已经不在他当年之下。” “若是将来他真的遇到危险,庄看待他的面子上,也不会不管的。” 紫女近前一步,拉着红衣女子的小手,轻声宽慰着,庄……是鬼谷纵横的弟子,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盯着。 不,庄现在已经是鬼谷子了! 他现在是鬼谷门的掌门! 和韩成接触,对他没好处。 子房就不一样了。 身为儒家三当家,在野能过调动的力量不俗,很合所用,非农家之事,子房已经归来了。 “紫女姐姐,我知道的。” 紫女姐姐说的,自己如何不知道,或许自己不该强求太多的,关键时刻……庄能够助力一手,已经很好了。 “嗯?” “那里……有异动!” 忽而。 卫庄抬首,灵觉又看,看向窗外城中一处,天地灵气混乱,正有一些人交手。 如果自己没记错。 那个方向是韩成所在的位置吧。 周身玄光闪烁,消失不见。 “是成儿所在的区域!” 红莲也是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娇容失色,持链蛇软剑,纵身一跃,身法快速腾挪远去。 “不会出事了吧?” 紫女不确定。 说着,整个人也是跟了过去。 “成儿!” “成儿!” 百十个呼吸之后,极速腾挪,来到城中生乱之地,红莲脚踏一处屋檐,手中链蛇软剑已经剑气吞吐。 明媚的俏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银牙紧咬,体内玄功更是极力运转,忍不住要出手。 成儿出事了。 官府带病前来围困的宅院,就是成儿所在的地方,为何会如何?为何官府会知道成儿在这里? “别出手。” “庄已经去了。” 紫女连忙制止。 兰陵城内,在农家的压力下,缘由弄玉的缘故,弄了一封武真郡侯的书信,使得紫兰轩和官府关系尚可。 果然此刻出手,就不妙了。 何况,无论如何,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是在争斗冲突而已,以庄的手段,足以解决。 “为何会这样?” 红莲不明白。 成儿他们的消息走露了? 就算如此,成儿也没有什么大动作吧,近年来还是安稳的,也不算违背秦国之法。 “应该……,我们去城外吧。” “庄传音,他已经带着韩成和韩千乘潜行离开兰陵城。” 紫女欲要多言,旋即美目意动,扫向此处通向城外的虚空,庄的实力虽没恢复,秘密救出两个人还是不难的。 此刻,已经得手。 “快走!” 红莲也是收到讯息,二人联手一处,向着城外奔去。 ****** “六贤冢的长老出面?” “难道他们不知道农家已经没有了时间?” 原先属于神农堂的一处堂口,此刻已经被烈山堂占据,一应之人全部清理,要么被杀,要么被吸纳。 堂内正厅。 苍璩随意的坐于一张长案后,上面摆放着一些吃食、酒水,自然算不得精致,深山之中,已经不错了。 吃饭? 于玄关层次的境界,可有可无。 喝酒是必须的。 一手把玩着神农令,一手直接抓着一只酒坛,直接就着坛子喝酒,滋味勉强可以。 与列,田言、田虎、田仲、田蜜等堂主,还有一些四堂精英弟子都在,四岳堂司徒万里没来。 对于那人,苍璩了解不少。 此人在农家六堂很是摇摆不定,墙头草……依从自己的脾气,直接一剑杀了了事。 这种人早晚是一个祸患。 “苍璩!” “神农令于我,你非农家之人,要这枚神农令也是无用。” 田虎此刻正一脸颇为不爽的看着苍璩,尤其是他手中的神农令,有了神农令,自己成为侠魁指日可待。 此人……强取不得。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语出,厅内的语论之音缓缓消失,道道目光汇聚在苍璩身上,神农令……农家至宝。 谁不想要? “我觉得……身为魁隗堂的客卿,如今,神农令到手了,按理说应该交给堂主才是。” “田蜜小美人,你说呢?” 苍璩畅然大笑,抓起酒坛子,再次大口喝着。 手中的神农令直接扔在面前的案上,谁都想要? 奈何,神农令只有一枚,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拥有,所以,那个幸运的人是谁呢? 说着,看着临近案后坐着的田蜜,小美人就是妖娆,喝了半坛酒,此刻兴致有些起来了。 “田蜜,你敢和老子争?” 未待田蜜有所言,田虎已然暴怒的从案后站起来,一步踏出,在厅内随意走动。 独目霸道,响亮之音震颤四方。 “……” “二当家,在下只是一个弱女子,神农令此物如何敢觊觎?” “咳咳!” “二当家,你都吓到小女子了。” 田蜜持着手中细长的烟枪,很是妩媚的坐于案后,夏日长裙单薄,一丝丝耀眼的白皙若隐若现。 突闻苍璩之语,心中一突,而后本能的吸了一口烟气,又感田虎的些许威胁,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住的轻咳起来。 “田仲!” “你呢?” 田虎很满意田蜜的反应,就是想着田蜜和苍璩的事情,便是冷哼一声,和她有一腿的还真不少。 虎目一转,落在共工堂田仲身上。 “二当家。” “我以为还是听听苍璩先生接下来之言为好,苍璩先生非农家弟子,手握神农令也是无用。” “苍璩先生,你需要如何才肯将神农令还给农家?” 田仲摇头一笑,并未直接回应。 迎着二当家田虎不悦的神情,连忙劝说着,话锋一转,再次落在苍璩身上,二当家这个问题应该问他才是。 “哼!” “看来田仲你也想要这枚神农令?” “好,有胆量,老子看好你。” 身为蚩尤堂堂主,田虎还是可以听出田仲的言外之意,别扯那些没用的,神农令固然在苍璩手中。 可自己询问的不是那件事。 “二当家过虑了,在下有此心也无此力。” 田仲强自笑语。 “烈山堂的事情,以前是大哥主导。” “如今大哥早已经死了,我可以替烈山堂做主。” “苍璩,你欲要如何?”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田虎看了厅内的侄女一眼,没有问她,阿言……她必须支持自己为侠魁,她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哈哈哈!” “田虎,本座欣赏你的性情。” “这枚神农令……本座以为可值一个堂主之位。” “农家六堂,本座要神农堂!” “你觉如何?” 苍璩执箸将案上的酱牛肉夹过一片,略有咀嚼,为之摇头,和咸阳天然居的手艺相差太多太多。 神农令! 这可是一个相当好的东西。 “堂主之位?” “神农堂!” “苍璩,你想要成为神农堂堂主?” 田虎神色讶然,而后愕然,独目扫着苍璩,他想要成为神农堂堂主?岂不是说笑? 然……观苍璩的模样,又非说笑。 堂主之位? 苍璩要堂主之位做什么? 不知道农家现在面临的局势? 就算侠魁真的出现,也是需要面对秦国的,苍璩是想要自己跳入火坑?亦或者别有深意。 “本座会助力你等攻灭神农堂,事成之后,神农堂堂主的位置,本座要了。” “农家六堂有本座,实力只会更加强大。” “田蜜,你觉如何?” 苍璩将酒坛中的酒水倒在陶碗中,文雅的小口喝着。 “农家若是有苍璩先生加入,当得幸事。” 田蜜柔柔的扫了身侧苍璩,话音撩人,很是认可这个提议。 “你说话算话?” “老子还没说呢……,苍璩,如果老子不答应又如何?” 田虎冷喝一声,魁隗堂区区微末之力,就算认可也无用,关键……苍璩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人实力超凡,难以钳制,果然入农家,便是会成为比朱家更为棘手的存在。 引狼入室? 自己没那个傻。 “神农令!” “朱家应该也想要……,其实对于六堂堂主之位,本座觉得哪一个都可以。” “可以是神农堂堂主之位,也可以是……蚩尤堂堂主之位,亦或者共工堂堂主之位?” 田虎似乎还是有些脑子的。 可惜,并无大用。 将手中的陶碗放下,还是喝着不痛快,农家六堂对于自己都是一样,当然了,蚩尤堂、烈山堂、神农堂总归实力强劲一些。 “你在威胁我等?” 田虎怒道,独目更为瞪得浑圆。 “你可以这样想。” “所以……这枚神农令你要不要?” 苍璩抛着手中的神农令。 “神农堂,实力不弱。” “就算朱家身死,你也难以接掌神农堂!” “神农令给我!” 田虎大踏步近前,伸手。 其意,明了。 “那就是本座的事情了。” “神农堂!” “朱家!” 苍璩将手中的神农令扔过去,嘴角轻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至于神农堂的事情……自己已有所谋。 “神农令!” “不错,这是真的神农令,是那枚神农令。” 田虎抬起一手紧紧握住令牌,玄功运转,前后打量了一眼。 神农令终于到了自己手上。 “二叔,六贤冢长老之事如何?” 厅内,许久不出声的田言没有在那些事情上出声,似是于神农令的归属不感兴趣。 “六贤冢的长老!” “农家现在需要侠魁。” “按照农家的规则,炎帝决下,老子现在已然是侠魁了,司徒万里……他快来了。” “神农堂必须臣服。” “就算六贤冢的长老也不能插手这件事,或者,他们可以劝说朱家臣服。” 六贤冢的长老。 那些人的身份是贵重,其中更有长老是先前六堂的堂主,那又如何?现在自己等人才是堂主。 他们可以调和,却也得遵守农家的规矩。 田虎摆摆手,将那枚神农令收入怀中,有此令,不日司徒万里那个墙头草也来了。 便可举行炎帝决,正式成为侠魁。 “也好!” 田言颔首,不再多言。 农家的确没有时间了。 侠魁也是农家所需要的。 “哈哈哈!” “喝酒!” 田虎心情大好,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预期行走,成为侠魁,处理神农堂朱家那个死矮子。 再带领农家对抗秦国。 秦国是强大,农家却也非一般,果然秦国不死不休,那么,农家六堂就暂避锋芒,诸夏直达,隐避田亩轻而易举。 摄来一坛酒,削去盖子,便是看向厅内的众人。 “二当家,接下来我们是否还要继续压进?” 田仲悄然道。 神农堂的势力范围已经被他们压缩至还剩下不到一半了,继续压缩,就算神农堂不屈服,也得屈服。 “继续前进。” 田虎悍然道。 “二叔,根据暗子汇报,神农堂已经请来不少诸子百家的帮手,接下来压进还得小心为上。” 田言喝着手中的温热茶水。 酒水……自己是不喝的。 “诸子百家!” “无需担心,那些人就算前来,也不会有太大力量的,强横与我等抗衡,便是与我等为敌。” “识时务,方可长久。” “神农堂不会长久的,那些人会有明智决断的,纵有侠义之人,也是不为大患。” 田虎一口气喝了小半坛酒水,看向阿言,回应着此事。 这件事看似有威胁,实则……也就一般般,量那些人也不敢和他们正面动手,顶多使用一些小手段罢了。 “二叔所言甚是。” 田言秀首轻点,不再多言。 第2214章 灯下黑 “和本座性命交修,你的修为提升还是不错的。” “感觉如何?” 大日初生,窗外已经徐缓明亮。 灵觉探出天地,东方极远处,亿万道金光照耀天地间,万物一体波动,便是一道灵韵自天地汲取,纳入体内。 苍璩身上搭着单薄的衣衫,体表闪烁黑色玄光,坐于榻上,静心修行,运转玄功,精进实力修为。 这才是第一位的。 至于此刻正趴在自己背后的妩媚女子,……当然,还是可以作为修行之余消遣之用的。 “苍璩先生的手段真多。” “小女子昨夜只觉身处海域,迎面波涛席卷,一浪盖过一浪。” “性命交修,实力进益。” “妙!” 秀首轻轻靠在那坚实有力的肩头上,田蜜声音浅浅的,很是有些无力之感,有觉身上异样,更为不住妖娆。 说着,取过榻上的一件浅紫色衣衫,落于身上,辰时未到,天地间自生一股凉气。 “性命交修!” “我脉秘传,却是百年来能够完全修炼入道的几乎没有,本座统御种玉功,催动此妙。” “接下来,你的实力还会继续提升。” 苍璩盘坐在榻上,双手掐动道印,种玉功运转,玄妙之力席卷十方,力场之内,一切笼罩。 一股股若隐若现的黑色玄光透体而出,自然而然的浸入身后田蜜身上,得了自己种玉功本源之力,实力自然会有些突破。 不过,有所得,自然要有所付出。 当年初创种玉功,本意便是以巧妙手段精进修行,不仅无损修行,还会得到强大之力。 种玉! 落于己身,便是种下道基,演化阴阳,待水中火发,度过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劫数,便可在玄关之前,没有任何障碍。 一路畅通无阻。 这还不够。 还不够快,还不够巧妙。 是以,种玉可落在他人身上,当年趁着一丝机会,在鬼谷子的身上种下一点本源。 兰陵城内,吞噬鬼谷子身上的一切。 炼入己身,更得奇妙,可惜,突破玄关的时间还是慢了许多,创法……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田蜜身上,也已经被自己种下一缕种玉功的本源,此女实力一般般,心神更是早已被万物一体攻破。 浑身上下,灵觉内外,尽皆受掌控。 虽好,却失去一开始的滋味。 “紫兰轩!” “你注定是本座的。” 有感背后这个女子正在穿衣,苍璩脑袋深处不自觉划过一道紫色的绝丽身影。 比起田蜜,她的滋味肯定更好,却……功败垂成,待农家事了,自己会好好处理他的。 何况,就算不是为了她,紫兰轩的那位狼神,还有卫庄,也得清理掉,必须铲除。 “惊鲵剑主!” “此事你可有查探。” 玄功本能运转,苍璩轻道。 田蜜的秘密不少,许多秘密还相当的有趣,比如田蜜是罗网的成员,若非掌控她的心神,还难以发现。 地位不低,在罗网八个杀手等级中,位列地字级。 “惊鲵剑主位列天字一等,只有他找我,我是联系不到他的!” “六堂之内,他的踪影难寻,若说他隐藏在农家,那也隐藏的太好了。” 田蜜柔声媚语。 衣衫在身,拦阻窗外卷来的寒气,暗地里探查惊鲵剑主,就算苍璩不说,那也是六堂堂主的责任。 可惜,一无所得。 “隐藏的太好?” “本座以为……不是他隐藏的太好,而是,你们都忽略了什么。” “六堂高层也就那些人,就算一个个探查,也会有所得。” “先前本座在雅湖小筑疗伤之时,阅览过一本书,书上有一件趣事,本座记得很清楚。” 惊鲵剑主! 他的身份……自己也很好奇。 苍璩双眸眯起,单手轻轻一拉,身后的美人儿便是入怀,如果花费这般久都没有找到惊鲵剑主。 那么,或许就只剩下几个人选了。 自己便可以将那个人找出来。 “哦,什么趣事?” “说来听听!” 田蜜娇笑一声,绾着披散的长发,细眉弯弯,明眸炽热的看向苍璩,秀手伸出,在苍璩的身上点动着。 “一间空无一物的房间内,放了一盏光芒极其明亮的油灯。” “你觉得房间内还有黑暗吗?” 苍璩握着那只小手,撩动在身,自己又要生出兴致了。 “这个……,黑暗尽皆被驱散,如何会有黑暗?” 田蜜应着。 “的确,房间内的所有黑暗都被驱散了。” “可……唯独剩下一点点黑暗,那是那盏灯无论如何都驱散不了的黑暗。” “照亮房间,驱散黑暗的同时,自身便是黑暗的一点。” “惊鲵剑主!” “本座也许知道是谁了!” “不过,还需要试一试!” 苍璩俯首一观怀中的美人儿,此女虽不如紫兰轩的那位,那也诸夏罕见的,交修风姿甚佳。 惊鲵剑主! 以农家六堂的手段,都没有找到。 那就只剩下自己猜测的那个可能性了。 他,或者说她! 隐藏不了多久了。 农家的事情越来越有兴趣了,怪不得他会有那样的选择,还真是一个烂摊子了。 “是谁?” 田蜜奇异。 苍璩知道惊鲵剑主是谁了? 自己也想要知道。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神农堂堂主!” “这个位置本座要定了。” “魁隗堂!” “共工堂,田仲这个人……接下来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待接下来继续压进之时,本座需要你助力。” 没有在惊鲵剑主的话题上停留,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事。 农家现在是一个烂摊子。 谁都想要分一杯羹。 自己也想要分一杯羹。 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天地乾坤,道分阴阳。 诸子百家,它们的岁月将不会存在,农家注定要消亡,儒家也是一样,就算儒家不消亡,起码也不是现在的模样。 而诸子百家可以消亡,一些人、一些事却不会。 杨朱一脉! 由自己开始,必将兴盛于诸夏,千秋万代不坠,那是凡俗最纯正的道理,谁也摧毁不了。 自己所创种玉功,不逊色杨朱传下来的剑罡同流。 百年来,杨朱一脉式微,也将不复存在。 “如何做?” 对付田仲? 田蜜想了想,反问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苍璩朗朗大笑,松开田蜜的手掌,双手轻抱,便是榻上起身,流光闪耀,消失不见。 …… …… “神农令落在苍璩手中。” “此人……太过于棘手。” “真不知晓此人到底为何插手农家之事?” 群山飘渺深处,杳无人烟不可查之所。 此刻,传来阵阵欢闹之音。 时而有夹杂些许愤恨之言。 头戴五谷冠,脸上一张喜乐的面具,身高不足五尺的朱家在此处场地不住走动着。 文书发出,诸子百家、山东诸地各有朋友前来,已经有数百位了。 其中好手很多,更有玄关层次的存在,实在是令神农堂底气大增,一堂对战四堂、五堂都可一试。 得到逍遥先生送回来的讯息,朱家脸上的面具化作愁容。 神农令被苍璩取走,无疑落在田氏一脉手上,按照农家的规矩,他们现在自己都可以选出侠魁了。 侠魁出现,大义一方便是落在他们身上,于神农堂,平添压力,这种感觉并不爽。 原本争锋之局面,似是演变成了神农堂对抗侠魁,对抗农家大局之事。 “朱堂主,神农堂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持水寒剑,一身白衣的高渐离拱手一礼。 墨家力量虽不强,也愿意献上一份力,与列更有百家高人、好手,眼下正是要先商量出一个对策。 不然,如同一团散沙,就大大不妙了。 “朱堂主,以我之见,还是率先动手,赶在蚩尤堂田虎成为侠魁之前动手。”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略有拥挤的场地,一位年三十有余精壮男子手握长刀很是干脆道,还商量个屁,直接干! 神农令落在田氏一脉手上,肯定要有人借助这枚神农令成为侠魁。 至于规矩之类,都这个时候了,肯定没有什么规矩了,田氏一脉中,最有资格的也就田虎了。 “武臣老弟这个提议好。”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至于苍璩那位玄关存在,我们也有真道宗的逍遥先生。” 顿然,旁侧又一人出列,双臂环抱身前,年四十上下,很是赞赏此策。 “哈哈哈,就算要打,也得有一个上佳的谋划。” “在那之前,我以为……还是先听听朱堂主的意思。” 旋即,随那人之后,又一男子走出,五十上下,着麻衣布袍,不为华贵,木簪束发,添为淡雅之气。 扫着武臣二人,他们是赵国中山剑馆的残余弟子,性情刚猛霸道,喜欢争斗。 大策虽好,却也得看看朱堂主。 “鲁大侠所言甚是。” “朱堂主,你可有良策?” 鲁勾践! 此人也来了,诸人惊异,他已经隐匿诸夏多年,想不到现在应朱家堂主邀请,又来了。 实在是罕见。 此人当年在诸夏的名气相当不小,可惜,差点身死,而后就隐匿江湖之中了。 “诸位看得起在下,前来此地,在下感激万分。” “非生死存亡之事,在下也不会有此策。” “而今,农家之局艰难,在外,秦国之力欲要剿灭农家,在内,六堂纷争不断。” “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结果出现。” “连月来,神农堂被烈山堂、蚩尤堂、魁隗堂、共工堂联手进攻,弟子损伤甚多。” “他们的目的……便是要令神农堂屈服,铲除除田氏一脉的外姓堂口,此事……万难答应。” 朱家双手礼向四方。 打! 邀请数十年来的好友前来,便是此事。 必须要打。 扶苏公子那边,只需要一个结果。 要么是神农堂胜出,要么是他们胜出。 自己败了,性命不存。 他们败了,就算自己放过他们,扶苏公子也不会放过他们,总会有许多人身死的。 四堂之力是极强,果然四堂之力拧成一股绳,则神农堂万万也取胜不了的。 单独一个烈山堂,力量都足可媲美神农堂了。 再加上实力仅仅逊色一丝的蚩尤堂,神农堂已然压力倍增,外加共工堂、魁隗堂,结果不用说。 还有四岳堂司徒万里。 自己也给他送文书了,至于如何抉择,就看他自己的了。 果然神农堂败了,四岳堂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点自己可以预料,他应该也知道。 可惜,他还没有给自己回应。 却……神农堂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从连月来的一次次冲突来看,四堂都没有出动全部力量,彼此之间都在保留着力量。 只此一点,朱家便是判断出四堂内部也有纷争,不愿意在神农堂的事情上耗费绝大力量。 那就是机会! “朱堂主,那我等该如何?” 鲁勾践颔首。 到了这一步,再次后退,便是死了。 前进一步,唯有战斗。 与列的逍遥子也是看向朱家,就算要打,也要思忖出一个绝佳策略,痛击四堂。 四周,更是数百道目光聚焦在朱家身上。 “此事,在下尚未完全想好。” “而且这里……也不是说道此策之处。” 朱家脸上的面具划过笑意。 自己发动文书的动静不小,不出意外,此次前来的百家好手和诸国好手中,定有四堂探子。 就算没有四堂探子,他们也能够跟着这些人踪迹,查询到这里,真要将接下来的对策说出,就自掘陵墓了。 “朱堂主。” “在下之意,从在场的侠士之中选取一些人,参与此策如何?” “如此,既可以防止众口难定,也能够保密不为外泄。” 高渐离明白朱家堂主之心,主动近前一步,提议着。 让所有人都参与此事,固然为上,然而,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保不准烈山堂它们就先下手了。 “甚好。” 逍遥子认可。 “这……。” “朱家堂主是怀疑我等会泄密?” 四周直接传来一语不满。 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如今,生出眼前场面,墨家那个高渐离之意不就如此?连参与都不能? 还要怀疑他们的心思? 真要有异心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前来,墨家自身的事情都一团糟了,还将自己当碟菜? “是魏青老弟。” “在下如何会有这个意思。” “只是……如今时间紧急,从你们中选出一些德高侠义之人,可以更快的定下此策。” 朱家忙解释着。 自己数十年来相交的朋友,大多为游侠之人,他们中读书的不多,喜欢直来直去,干脆利落。 不知道儒家的张良先生到了没有,他是儒家的三当家,智谋不俗,当年新郑便是有名。 而今更会胜于前。 果然前来,那么,会有更大的助力。 第2215章 饶不了他 “大小姐!” “那个苍璩肯定对农家有所图谋。” “如今他已经是魁隗堂的客卿了,看田蜜那女人的模样,怕是魁隗堂已经落入苍璩之手。” “若是接下来攻灭神农堂,真让苍璩得了堂主之位,再加上其它的手段,那就是一股极大的力量。” 依从四堂定下的计策,攻势仍旧继续,四堂之力还在向着神农堂一处处堂口逼近。 除非神农堂投降,否则,这个势头不会停止的。 山脉深处的烈山堂堂内核心人士停留地,梅三娘的声音洪亮响起,于之前的一些事发表意见。 如果不是大小姐的缘故,自己肯定会反对的。 肩头扛着巨大的镰刀,虎步龙行一般的走动着,言语之间,很是有些不满和不甘。 提及苍璩,更有深深的警惕。 “四堂现在需要苍璩。” “农家之内,涉及六堂争斗,野老不会出手。” “而神农堂那边据传有真道宗逍遥子这位玄关层次相助,又有闻神农堂和流沙交手,卫庄也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没有苍璩助力,很难在顶尖修者层次有力量。” “那也是他现在的价值。” “至于神农堂堂主之位,以农家局势,实则,那个位置并不重要,农家现在要做的是活下去。” “而不是考虑太多。” “神农堂的事……要速战速决了。” “时间已经拖得很久了!” 田言一身合体的灰白色素净长衫,乌黑的长发束在身后,不为浓妆,亦是清雅。 双手握着一杯茶水,看着面前不住走动的三娘,微微一笑。 “三娘!” “你觉得苍璩此人如何?” “具体说说!” 随即,田言轻呷了一口茶水,继续道。 “这……,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个问题?” “苍璩!” “此人性情狠辣,手段诡异,杨朱一脉的传人……当年我还在大梁城的时候,就听说过杨朱一脉。” “贵己乐生,凡俗放纵。” “行事没有底线,不讲究规则,杀戮随心。” “苍璩……他的修行的确惊才绝艳,当年大梁城外,一人之力对抗鬼谷两位弟子。” “兰陵城内更是袭杀鬼谷子。” “诸子百家,无人不惊悸。” “……” 大小姐让自己评价苍璩? 这有何难? 苍璩这人给自己的印象就是如此,非常的卑劣,非常的无礼,非常的强大,非常的随心。 这种人很难猜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和他合作根本就是一点底都没有。 “三娘所言,大体相合。” “你觉得苍璩为何要做神农堂的堂主?” 三娘之语,田言又是浅浅一笑。 虽然多批判之声,大体上符合苍璩的性情,苍璩此人……自己心中自有评价。 “不知道。”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心中觉得不妥。 要说田仲想要神农堂堂主,可以理解,当初田仲就是出身神农堂,那时……还是叫做朱仲。 后来……反正自己也看不上田仲。 背信弃义。 失去农家的侠义之名。 就算现在是共工堂堂主,麾下也没有太多的农家弟子,就算有,也不会是一些上佳的弟子。 但凡农家弟子有些骨气,都不会入共工堂。 可……他若是争夺神农堂堂主之位,自己却完全可以理解。 苍璩就不行。 因为没有任何道理。 “大小姐觉得呢?” 自己猜不出来,大小姐应该可以猜出来吧,对于大小姐的谋略自己一直是很敬佩的。 大小姐肯定知道。 “凡所谋,皆为己!” “农家危局,使得农家自身便是一件极大的宝贝,苍璩想要分走这个宝贝的一部分。” “无论为何,那对于农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农家之所以为帝国忌惮,便是因为农家太大了,农家欲要长远,战乱之事无碍,而今一统之世不合。” “农家之力分化,其力自弱,农家反而可得安稳,苍璩得了农家之力,只要为所用,就会替我们分担极大压力。” “而且,还可以分走许多人的注意力。” “农家图存的机会更大了。” 田言将手中的茶盏落下,自案后起身,看向远处的虚空所在,群山峻岭,分外昌荣。 农家! 许多人都想要。 扶苏公子想要。 苍璩现在也来插手,无论是苍璩自身的意思,还是某些人的意思,总归苍璩不会放过那些力量的。 隐隐听闻苍璩要重振杨朱一脉,农家那般多的弟子,就是很大的底蕴来源,何况,对于大部分农家弟子来说,改换门庭不是为难之事。 为难的是农家核心之人。 还有一些人也想要,田猛、神农令、流沙、惊鲵剑主……,他应该也想要,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应该一直在暗中观察农家吧。 可惜,现在出了一个苍璩,自己能做的有限,也是无能为力,除非他可以替自己解决苍璩。 否则,农家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不能够完全掌控。 朱家! 注定身死。 至于二叔他们都只是一些棋子罢了,自己也是棋子,却……自己知道自己身在局中。 身在局中,才知道每一步是否有利弊。 一无所知,下一刻,棋子就有可能沦为牺牲品。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知道有些人是否准备好了。 “大小姐,我们农家不必怕秦国的,大不了一拼。” “拼不过,我们就隐入田野。” “秦国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查一遍吧。” 梅三娘觉得大小姐说的太复杂。 农家局势不至于沦落到那一步的,农家数十万弟子,怕什么?就和秦国拼!大小姐也说了,秦国现在不会轻易动刀兵的。 “秦国正在推行许多安抚之策。” “三娘,你能保证农家弟子隐入在野数年之后,他们还是农家的弟子。” “对于大部分农家弟子来说,如果有一些田地,再加上安稳的妻子,便会少了许多血性。” “墨家机关城就是先例。” “万人最后的弟子被迁移至南海郡陆丰了,十年的时间,或许会有一些墨家弟子坚持到那一刻。” “然……又会有多少人呢?” “隐入在野,下下之策!” 田言摇摇头。 烽火诸侯,战乱不休,诸子百家才一一出现。 太平之世,许多人并无那般心思。 农家若是散了,怕是秦国最希望看到的,只要散落再也,那么,田言相信,秦国会推出更有诱惑性的良策。 农家就不复农家了。 “可恶!” “秦国已经攻灭了诸国。” “现在又来对诸子百家下手。” “果然诸子百家不存,它又准备对谁下手?” 梅三娘冷冷大哼,一脚重重踏在厅内的地板上,顿时一个清晰的印记出现,若非控制力量,已经碎裂了。 “秦国!” “它现在要做的是将诸子百家、诸国残余之力解决。” “而后就会对北胡匈奴动手。” “或许将来也会对西域动手。” “可我相信,秦国最大的麻烦永远不在外面,而在内部……嬴政一直没有立下太子。” “天子都是有寿数的,一个古往今来最庞大的帝国,嬴政可以驾驭,其他人呢?” “扶苏公子……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其余公子,还太小。” “那就是秦国的麻烦,十年之后,这个麻烦肯定会出现,那也是诸子百家的机会。” “也是诸国残余之人的机会。” 一个国家,永远都会有麻烦事的。 因为组成这个国家的是人,是人就会有事,就会有麻烦,一个个麻烦交织一处,就会成为大麻烦。 农家现在是秦国的麻烦。 秦国。 不可否认它的确很恢弘,上古三代以来,没有任何庙朝可比秦国,可它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庙朝。 一些事情,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想来诸夏间也不乏可以看出来的人。 除非秦国能够撑过那一次的冲击,否则,……一切难料。 “大小姐!” “二当家真的要成为侠魁?” “四岳堂司徒万里一直不出现,莫不是想要置身事外?” 大小姐这些话说的梅三娘心中欢悦。 秦国就应该有麻烦,就应该让麻烦将秦国消灭,一次消灭就最好了,诸子百家好端端在诸夏安稳,非要收拾诸子百家。 嬴政有毛病! 站在大小姐身边,顺着视线看向远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大小姐在看些什么。 既然苍璩的事情,大小姐那般说……,那就先看看苍璩欲要如何,眼下……二当家要成为侠魁也是一件大事。 按照蚩尤堂那边送来的消息,三日之内,就要炎帝决。 四堂! 不! 五堂! 还有四岳堂的司徒万里,从六堂争斗开始,这人就一直没有出现,一直游离四堂和神农堂之外。 梅三娘对此人也没有好感。 如大小姐评语,此人一直在观望,一直在等待最好的局势,然后切入,以求最大利益。 “侠魁!” “这个时候成为侠魁……二叔很有信心。” “四岳堂那边,司徒万里这般的抉择会知道后果的。” “阿赐呢?” “接下来继续压紧,让他也跟上吧。” 二叔田虎要成为侠魁。 田言觉得很好。 尤其是这个时候的侠魁,一些事情处理起来更容易了,至于三娘所言的司徒万里? 他,还没有资格成为衡量强弱的标准。 有他! 四堂锦上添花。 无他! 也没有什么。 “有二公子在,神农堂的那些人更不足为惧。” 梅三娘颔首,二公子的实力每一日都在精进,就是大小姐很少让二公子出手。 如今,总算是同意了。 ****** “江南之地,还真是有些蛮荒。” “姑娘,从博罗东进三百里就到陆丰了,听这里的人说,道路修建的很好,乘坐马车可以轻松过去的。” 夏日。 江南之地,更为温润炎热,越是向南,越是有感这种天候,可……也同时能够感受到江南的独特。 比起关中之地的酷热,这里的天地间多了一丝润泽,每隔数日,便会有雨降临。 关中之地,十天半个月不下雨也是正常。 这里……十天半个月不下雨反而不正常。 一路跟着姑娘从关中出发,一路快马南下,过淮水、江水,乘船下江南,一路顺行。 博罗! 南海郡一处新建小城所在,方圆不过二三里,城内之人不过千余人,虽如此,一切种种,应有尽有。 比如她们现在身处的这座二层酒肆,一些酒水明显从中原运过来的,还有一些菜肴,也有一些关中的痕迹。 更有一丝独特江南的韵味,比如鱼儿比较多,一些米食比较多。 城中打探了消息,马凉便是不住说着,陆丰距离这里不远,道路相当好,提及陆丰,这里的人很熟悉。 “县令天明的名气还不小,这里都能够打探到。” 同马凉一道,紫阳也有打探,原本只是打听陆丰的消息,却是连天明的消息都出来了。 坐于二楼一隅临窗之地,午时,这里的人不算多,正合清静,面前的桌案伤,一些吃食勉强入口。 比起关中的天然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炷香以后,我们就快马前往陆丰!” 身上不显明丽的锦衣裙衫,取而代之,则是一件灰蓝色的麻布长衣,做工还算精致,是在前面的番禺购买的。 纵如此,天生丽质,气韵自生,一路之上,多有人侧目,如水的柔顺长发随意绾成一束披于身后,娇俏容颜满是希冀之色。 闻紫阳二人之言,星眸闪烁别样亮光,看向东方所在。 快了。 自关中到此地,不亚于四千里。 一路南下,没有任何停留,就算遇到天候不好,也是尽可能乘坐马车前进,一日行进两三百里。 这个速度太慢了。 召水觉得太慢了。 果然自己有师尊的修为,怕是早已经到达陆丰城了。 好在,终于要到了,三百里……自己要在明日这个时间出现在陆丰城,要见到天明师兄。 诸夏间,自己能够想到可以救父亲的唯有他了。 他是丽夫人的儿子。 此次入咸阳以来,有数次入宫,同丽夫人有过交谈,她心中很是疼爱天明师兄。 若然天明师兄出面,一定可以说动丽夫人的。 丽夫人如果出面,父亲一定可以得救的。 一定可以的。 除此之外,自己想不到别的方法。 武真郡侯不插手那件事。 始皇帝陛下……肯定不想要将父亲放出来。 “天明师兄,他一定可以帮自己的。” “一定可以的。” 召水心中默念的,因为天明师兄从未让自己失望过,以前的那一次,是自己的误解。 一晃这么久没有见到天明师兄,不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 “姑娘,吃点东西吧。” “一路南下,您都消瘦了。” 紫阳将面前一份蒸鱼推过去,所有的菜肴,也就这道菜看着可以入口,就是不知道鱼儿是否处理干净了。 这座小成实在是太小了。 “嗯。” “你们也吃吧。” 召水轻叹一声,收回目光,从马凉手中接过一双特制的银箸,是随身携带的,自己觉得没有必要,偏生马凉非要如此。 说是行走诸夏,安全为上。 吃东西? 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胃口,可……自己不吃的话,马凉她们也不会吃的,夹了一些鱼肉,放入口中,滋味未知。 就算是此刻天然居的美味入口,召水也没有什么心思品尝,略有咀嚼,直接吞咽下去。 “姑娘,天明肯定会帮姑娘的。” “姑娘无需担心,咸阳那里,殿下也不会有事的。” 紫阳心疼,自小到大,一直待在姑娘身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如此,希望天明不会让姑娘失望。 否则,自己……自己饶不了他! 第2216章 陆丰饺子馆 “陆丰城!” “终于到了。” “姑娘,这里……看上去比起博罗还要繁华一些,往南不远就是南海了,听说往来的商船不少。” 极力赶路,一天一夜的时间。 终于从博罗赶至陆丰,道路很是通畅,修建的很是平坦,一路之上,沿边的小集镇、小村落不少,补给也不成问题。 否则,怕是还要耽搁数个时辰。 勒住身下马儿的缰绳,紫阳抬首看着面前的城池,上面的文字是秦国崭新制式文字——陆丰。 进出之人不少。 当年天明师兄南下的时候,就带着近万之人,近年来又有不少人前来这里居住,这里的人比起博罗更为繁多。 从十里之外的那些田亩、河流都可一窥,劳作的人很多。 “陆丰!” “我们进城!” 召水亦是看向面前的城池,陆丰……天明师兄所在,他已经在这里呆了数年了。 自己是第一次前来这里。 进入南海郡以来,陆丰城的名声不小,酒肆之中稍微打听,都有了解,对于陆丰城的县令很是赞叹。 年岁不大,却是将一座城池治理的井井有序,日益繁华,引得南海郡更多的人前往。 “墨家的人!” “姑娘,你看那个大块头,当年我们在兰陵城的时候见过他,叫什么大铁锤的。” 顺从姑娘之言,没有在城外继续停留,紫阳和马凉相视一眼,便是跟在姑娘身后,翻身下马,进城! 刚走过城门,紫阳还没有好好一观陆丰城内的情形,视线微动,已然落在一处,似乎碰到一个认识的。 还是以前认识的。 “墨家首领大铁锤!” 召水牵引着马儿,闻声,顺着紫阳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一位身材极其魁梧的巨汗。 身后背着一柄大铁锤,锤头都有成人的头颅大小,鹤立鸡群,很是引人瞩目,不过……四周好像也没有人在意,仿佛已经熟悉了一般。 大铁锤! 墨家的首领,机关城没有破灭之前,应该一直在父亲麾下,以前……自己并不在意墨家的人。 然而,现在却没来由的多看了两眼。 他们当年本来已经被秦国擒拿抓捕,非天明师兄,这些人的归宿就是边疆、苦役、修陵……。 “先去找天明师兄。” 没有将注意力落在大铁锤身上太久,不过数息,便是收回目光,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忘记。 墨家的人,他们待在这里挺好的,起码没有外在的威胁,唯一要做的,就是安稳下来。 …… …… “大人。” “府外有人求见,说是大人的故人,来至雅湖小筑!” 陆丰,县府之地。 随着陆丰城的秩序一一落下,县府内部的秩序也顺应齐备,一应人员,各司其职,尽皆齐备。 天明觉得这一点很好。 因为自己就轻松了许多。 若非因为墨家的事情,自己现在应该一个人好好的待在濮阳,或许也会做一个小生意,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那是母亲的期待。 也当时早已远去父亲的期待。 自己不会令他们失望的。 可……偏生出了墨家的事情,自己来到了陆丰,从零开始,从无开始,偌大的陆丰城这般出现在眼前。 一座繁华的城池出现,比起诸夏中原的一些大城池自然比不上,可是在南海郡之内,陆丰还是排上号的。 再加上两大学宫出来的黄工、费文、庞化……这些人,自己现在要做的更少了。 每一年的规划都已经定好,自己要做的就是看那些事情的进度,除此之外,诸般事有他们接手。 有了空闲的时间,自己还能够多多修炼,还能够在城中开一家自己的饺子馆。 在濮阳那里得到的老丈秘方,短时间内自己回不去了,却也不能将这门手艺丢掉。 陆丰城这里的事情了解,自己一定要回陆丰开一家自己的饺子馆,别说……自己派人暗地里开设的饺子馆生意还真不错。 坐于案后,看着面前的文书,其实上面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下面一些职能人员送上来的汇报。 需要自己签字颁发的。 “嗯?” “雅湖小筑!” 有人求见,每日几乎都有,天明本不在意,可……听着侍者后面之言,顿时抬首,而后神情骤然大惊。 旋即惊喜的从案后起身。 故人? 雅湖小筑? 难道是……是她们! 一定是她们。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前辈肯定不会前来的,能够有心前来的也就只剩下召水、紫阳她们。 “她们在哪里?” 放下手中的文书和毫笔,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侍者面前,再次追问着,可……未待侍者多言,天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厅内。 召水! 是召水她们来了。 天明体内玄功极力运转,全力奔近,数息之后,便是从县府深处腾挪至县府门前。 “大人!” “大人!” 县府门外的两名护卫先是一怔,而后一礼,大人怎么出来了?还出来的这般快?还以为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召水!” “紫阳!” “马凉!” “你……你们怎么来了?” 天明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欢喜,前一刻还带着些许肃重、深沉之色的神容俄而化成漫天笑意。 眼眸深处,那数年未见的人儿出现在跟前。 召水。 她的模样没有大改,还是那般的漂亮,还是那般的美丽,就是……好像此刻三元有损,面上很有些疲惫、无神之感。 还有紫阳、马凉,当年兰陵城都非常熟悉的。 如今都来了。 和自己猜的一样,一定是她们。 真的是她们。 许久不见,欲要将心中说不尽的话语说出,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语落,单手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自己此刻真的很高兴。 “天明师兄!” “你……你还是当年那般模样。” “现在都成了县令了。” 还以为要等上一会儿,对于秦国官府的通传程序还是知道的,却……突然间天明师兄就跑出来了。 他。 和当年有了不小的变化。 当年的天明师兄,受教于残剑大侠跟前,又在儒家待了一段时间,身上浸染了儒雅的气息,更有一丝剑客的锋芒。 而今,天明师兄气息内敛,着黑色的锦衣长衫,其上些许纹理烙印,大带环腰,丝绦垂玉,束发为冠。 添为稳重。 添为为官者的威严。 …… 可那一切都伴随着天明师兄的傻笑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还是和当年一样,就爱傻笑。 “天明师兄!” 紫阳也是好奇看着面前的天明,许久不见,天明变化不小,现在……才是她们当年熟悉的天明。 “我这县令就是不得已为之。” “召水,你们快随我进来。” 天明憨笑道,自己这县令做不做都行,完全不在意的,视线紧紧落在召水身上,忽而有感,连忙礼仪落下。 都差点忘了。 “这是陆丰城外生长的好茶,我挑选了好久,才选了这一些毫叶。” “冲泡茶水,入口品味,能够有感江南连绵水韵。” “纪嫣然前辈如今还好?” 片刻之后。 县府中的会客厅,天明亲自取出自己的珍藏,将那些毫叶细细的冲泡着,用的还是陆丰自己烧制的陶器。 “师尊还好。” “天明师兄,你如今的修为越发高深了,我都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召水在会客厅随意走动着。 天明师兄的修为化神层次,还在化神前进了很多,自己可以感知到的,气息上比起自己浑厚多了。 自己都感应不到天明师兄具体的实力。 至于师尊,她自然很好,雅湖小筑不理会诸夏之事,是以,诸夏间也没有外事侵扰。 入咸阳的这段日子,师尊的修为进益不少,府邸之中,武真郡侯、晓梦子等人都是一等一的修为强大。 自然受益。 “喝茶!” “比起我的修行,召水你的修行更为顺利,算起来……你破入化神的岁数比我早。” “紫阳,你的修为落下了。” 天明面上的笑意一直没有停下,端着茶托,将上面的茶水一一落在案上,数年来虽没有见过召水,却有书信的。 是以,也了解一些事情。 “我破入化神,是取巧的,比不得天明师兄一力破关。” “茶水!” “天明师兄,你知道近来诸夏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吗?” 看着案上的那四盏茶水,滚沸之水,热气升腾,毫叶翻滚其内,走进……敏锐的感知下,丝丝清香弥漫。 旋即,将其中一盏取走,握于手中。 这是陆丰本地的茶水,自己没有喝过,师尊那里的毫叶很多,许多都是珍品,自己品味的不少。 轻嗅一口,的确不同的气息。 观天明师兄现在的欢喜模样,召水……秀首低垂,略有一缕缕沉思,而后,抬首好奇询问着。 “诸夏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好像并无大事,也就泗水郡农家那边生乱了,再有……我就不太清楚了。” “陆丰这里很偏僻,许多中原之地的消息往往都要一个月乃至于更长的时间才能传来。” “墨家他们应该还有秘密传递消息的渠道,我一般很少过问,只要他们不再城中生事就好了。” 诸夏间的事情? 闻召水之言,似乎话中有话,难道诸夏间近来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真的不清楚。 陆丰远离中原数千里。 消息的传递本来就非常慢,除非是特意传来,不然……正常情况下,都是诸夏之事发生过一两个月之后,陆丰才知道。 要说大事,自己知道的也就泗水郡农家了,农家六堂纷争不断,不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 “天明师兄,我知道你的身份,可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召水再次低首,视线聚焦在手中握着的茶盏上,茶盏是陶器烧制的,很是精美,这应该就是天明师兄说的陆丰特产。 天明师兄! 秦国公子。 母亲是诸夏间最为尊贵的女子丽夫人,父亲是……丽夫人的师兄荆轲侠士,外祖父是卫国军将公孙羽。 燕国的上卿韩申,是天明师兄的亲近长者。 那些消息自己都知道。 天明师兄当初之所以出现在兰陵城,也从丽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晓,那是丽夫人对天明师兄的爱护。 天明师兄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嗯?” “召水,是不是诸夏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召水的身份。 天明自然也知道。 燕国的公主,燕丹的女儿,大周神圣血脉的嫡系传人,家族传承八百年,比起大周还要长。 当初召水出现在兰陵城,应该是为了躲避一些事情。 燕丹。 巨子姬水,他们现在应该还好好的。 可……无缘无故,召水怎么会突然间有这般之言,她准备向自己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完全没有必要的。 这种事情隐藏起来最好。 更有,召水三人出现在陆丰城,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这件事。 “天明师兄,你……你能和我一块回咸阳,救一个人吗?” 召水再次抬首,一双明亮的水韵之眸看向天明。 诸夏间,除了天明师兄以外,自己真的找不到能够救父亲的人,真的找不到了,天明师兄就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回咸阳?” “救谁?” 天明神情惊愕。 救人? 回咸阳? 这是召水来陆丰的目的? 找自己救人? 这……自己现在有些糊涂了,自己能救谁?如果救人的话,纪嫣然前辈应该也有足够的力量。 “……” “救我父亲!” 召水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 “……” “巨子发生了何事?” 一时间,会客厅陷入浅浅的寂静。 天明眉目紧锁,迎着召水看过来的希冀目光,又看着旁侧紫阳和马凉投来的目光。 似乎明白了什么。 召水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她知道她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回咸阳救人?救的是巨子? 他被抓了? 怎么会这样? 为何自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盗跖他们应该知道吧,他们的一些小动作自己一直都知道,只不过当做不知道而已。 “天明师兄。” “你……你知道?” “你都知道!” 随着天明的一语落下,整个会客厅更为陷入别样的氛围。 召水那满是期盼的目光骤然动静,而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天明,他知道墨家巨子是自己的父亲? 那么,他也知道墨家巨子是燕国太子丹了? 天明师兄知道所有。 他什么都知道。 怎么会? 他怎么会知道的。 他既然知道墨家巨子就是自己的父亲燕丹,为何不告诉自己,为何不早一点告诉自己! 为什么? 紫阳和马凉更是难以置信,因为墨家巨子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她们也是前不久知道的。 先前的记忆中,太子殿下早已经在燕国埋骨了。 “我!” “我也是在墨家机关城破灭之后才知道的。” 天明言语一滞,一时间,竟是不敢去看召水的目光,她肯定埋怨自己不告诉她的。 然而,巨子说过的,不告诉召水,是为了召水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天明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召水心间深处,顿生伤感。 天明师兄都知道,为何不告诉自己,如果早一点告诉自己,也许事情就不会落到这一步。 一时间,愁肠百转,情绪悲凉,脆响的话语都带着不满。 “墨家巨子是你父亲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巨子越有好处,就是墨家之内,知道巨子真实身份的,也屈指可数。” “机关城覆灭之后,我赶到的还算及时,以黑龙令侥幸救下巨子他们,可那个时候巨子身中生死符印,性命危在旦夕。” “生死一线,巨子欲要以墨家大事相托,并且告诉我他真正的身份,也告诉我你的身份。” “后来,机缘巧合,巨子性命保存,为了近万墨家弟子,我来到了陆丰之地,直到现在。” “召水!” “不告诉你那件事,是为了你好,果然巨子无事,你在诸夏也会安稳无虞,虽然你觉得失去了父亲,他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 “巨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阳,你告诉我!” 天明轻叹一声,看向此刻伤心万分的召水,自己心中也不好受,自己也不想要那样的。 谁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巨子。 巨子出事了。 视线一转,看向旁侧的紫阳,她一定也知道具体发生的事情,难道巨子真的身入险境了? “姑娘,您别难过了。” “当前重要的事情,是要救出太子殿下。” “天明师兄,太子殿下被苍璩师……被苍璩抓住,送往咸阳,如今正被关押在国狱之中。” “诸夏间,也就只有你能够救出太子殿下了。” “紫阳求你了。” 紫阳一直在旁边静静站着,万万想不到天明师兄竟然早已经知晓殿下的身份,也无怪乎姑娘此刻会这般的伤心。 自己也有些埋怨天明师兄。 现在说那些也无用,重要的是救人。 近前一步,将太子殿下的事情快速说道出来,苍璩师叔……他太可恶了,太可恨了。 以后不是她们的师叔了。 语落,深深一礼落下,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 “天明少侠,求你了。” 旁侧的女护卫马凉没有多说,看向天明,近前数步,直接跪倒在地,深深叩首,以为诚意。 第2217章 农家之终(上) “不老泉!” “龙魂!” “公子,天水商会那里的人传信说,楼兰国的龙魂好像已经有下落了,许多人都在寻找。” “楼兰以东的一座山脉曾有异象出现。” “要不要让墨鸦他们去一趟?” 咸阳。 武真郡侯府邸。 明阔的前厅院落内,正有许多人整理着一只只大箱子,今日是离开咸阳的时候。 此次前来咸阳是因为宁儿三个小家伙,而今在咸阳已经停留好一段时间了,是时候离去了。 倒是,突然间从天水商会来了几封信,阅览完毕手上的文书,白芊红轻声语落,商会那边的事情,自己也负责许多的。 “龙魂!” “墨鸦他们如今闲着无事,去看看也好,若是得到龙魂,直接带回来,遇到别人拦阻,那就施展施展手段吧。” “不老泉,李信他们在楼兰当无所得。” “人皇规则难以磨灭。” 不老泉。 前两日皇兄还提到这个事情,李信派往楼兰的使者回来了,并未带回来不老泉,有些失望。 于此,周清觉得就算不老泉取回来了,皇兄也会失望的。 就是阴阳家那边五彩之凤的血丹还没有炼成,不知道服用之后,是一个什么效果。 龙魂! 那个小东西,自己知道的,是镇压蚩尤首级封印的貔貅后裔,应该有普通玄关层次的力量。 不然,也不可能催动兵魔神。 那尊兵魔神是蚩尤留下的,欲要催动,非有玄关以上的存在,或者有玄关层次的内丹。 欲要发挥至强之力,唯有合道内丹与合道层次的存在。 蚩尤的首级残余之地,终究是一个隐患,待自己更进一步,便可尝试催动太极图磨灭蚩尤的力量。 那尊兵魔神……并无存在的必要,也该给与处理掉,让墨鸦他们亲自去一趟以鹰剑破灭兵魔神! “我这就派人传墨鸦他们前来。” 白芊红颔首,墨鸦这些时日一直在咸阳这里,真道宗逍遥子那边不需要继续看着了。 失去玄牝花篮,逍遥子便是无大用。 “怎么又有这般多的东西?” 着一身轻便宽松的青色对襟长衫,长发随意一根青色丝带束之,踱步院中,扫着云舒她们整理的东西,轻轻摇头。 记得来的时候,还没有带这么多东西。 怎么现在走了,东西反而多了起来。 “公子。” “这些有一半是咸阳宫的赏赐,还有一些是赢秦一族的宗族礼物,还有一些庙朝之人的贺礼。” 云舒手中拿着一份名录,正在对库房那些珍贵之物一一盘点着,的确比来的时候还要多。 这也没办法。 送礼的的确有点多。 有些人还必须接着。 “不用全部带着。” “将这些东西分成三份,落于巴郡之地宁儿他们三个的封地身上,花出去的才是钱财。” “留在箱子里,无用。” 周清摆摆手。 南昌总督府中的库房已经堆满了,这里又有这么多,全部带走?没有任何作用,放在库房只有蒙尘了。 巴郡之地。 是自己的封地。 自己也已经上书皇兄,将自己的封地切割,化出一些落在宁儿他们三人的身上。 于此,皇兄自然是应下了。 所以,将那些封地改造一番更好。 “这……。” “也好!” 云舒讶然,却是公子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府中的确不缺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无用。 落在巴郡宁儿他们三人的身上,也有更大好处。 “具体之事,接下来可以慢慢处理,宁儿他们现在还小。” 落于三处封地上的事情,也需要从长计划,却……不是什么大事了,多年来,耳濡目染,总归有些进益的。 “嫣然姑娘,你和娥皇就暂留府中吧。” “宗琼会打理好一切的。” 不远处,弄玉正在和纪嫣然、娥皇二人说着话,召水想要回来,还要好多日。 身为师尊和母亲,自然不能够离去。 她们虽说走了,府中还是可以继续停留的,就算不停留,府中也是有人一直整理的。 “多有叨扰。” 纪嫣然没有拒绝。 这些时日修为进益不小,正好需要一段时间给于静修,而且自己所修阴阳五行,同东君焱妃所修相仿。 她的境界比自己高多了,也能够时常论道,性命交修! “召水!” 娥皇轻叹一声,为了燕丹之事,想不到召水会有这样的反应,寻找天明?寻求丽夫人相助? 这是一条路。 却也难说结果。 燕丹! 始皇帝陛下不会轻易放他出来的,甚至于根本出不来的,实则,燕丹他现在待在国狱之中便是极好。 蜃楼那里暂时无事,自己也不着急回去。 “父亲!” “您又要走了?” 府门之外,蹦跳而入两个小丫头,后面跟着一位风华绝然的丽人,步履之间些许的霞光若隐若现。 行入院落,一个锦衣华章、眉目可人的小丫头小跑近前,动静之间,身上的佩饰环佩玲琅。 “叔父!” 阳滋也是快步走着。 “哈哈,曦儿。” “要不要和父亲一块返回南昌?” “阳滋,接下来叔父就要前往昆仑了,为你抓一只飞禽异兽当坐骑。” 双手将小丫头抱在怀中,此去南昌,不知道又会有多久见不到曦儿了,还真有些想念。 却……东君焱妃也在咸阳。 留在她身边,也许更好。 “父亲!” “曦儿很想去的,可……曦儿又舍不得师尊,阴阳道殿之中,常常只有师尊一个人在,曦儿想要陪着师尊。” “父亲,我有空一定会去南昌的。” 小丫头亲昵道。 待在父亲身边,自然极好。 然而,自己也舍不得师尊,师尊待自己也是极好的,而且咸阳宫内还有阳滋姐姐。 实在是难以抉择,好在师尊说了,等有时间了,就让自己前往南昌父亲那里,真开心。 “多谢叔父。” 阳滋闻声大喜。 自己早就想要一只飞禽异兽了,叔父终于要前往昆仑了,那里是诸夏神秘之地,异兽很多的。 肯定有自己需要的异兽。 脑海中畅想着自己坐在飞禽异兽身上遨游四方,还真是期待,想来……那个时候自己一日便可看遍整个关中。 “郡侯!” 风华如旧,绝丽卓然,东君焱妃近前阴阳道礼。 郡侯今日要离开咸阳的消息不算秘密,曦儿前日就和自己说过,是以,带着曦儿来看看。 “好好照顾曦儿。” 曦儿在东君身边,周清是放心的,却还是忍不住吩咐着。 “在下会的。” “凤血丹不日可成,在下会派人将丹药送到南昌的。” 东君焱妃视线落在曦儿身上,看她在郡侯怀中的撒娇模样,还真是缠人,她是自己的女儿。 诸夏间,自己会将最大的心思落在她身上。 “你是准备等召水回来和她一说那件事?” “值此关头,召水怕是会提出条件,你能办到?” 蜃楼东行,少不了召水的。 她涉及苍龙七宿,反正是阴阳家的事情,周清不理会太多,如果是其它时间,倒还没有什么。 这个点……召水提出让东君相助救人如何? “此事在下已有占星。” “那个结果为上吉!” 东君焱妃精致的嘴角轻扬,召水所求的事固然难办,却占星之下,结果已经有所显示。 是以,并不担心。 “上吉?” “嗯?” 周清诧异,亦是灵觉有感,一念而觉,双眸绽放紫色玄光,其深处更为涌动玄之又玄的太极道图。 催动神通,给于推演,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神妙纹理透体而出,十方天地元气相连。 十多个呼吸之后。 诸般异象消散。 “有意思,那就是命运。” 从一道道推演所得的画面中,周清也已经有了结果,虽然那些结果都只是未来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偏偏,东君焱妃已有所知。 那么,结果就成了必然。 “父亲,什么命运?” 闪烁一双灵动有神之眸,曦儿双手抱住父亲的脖颈,轻声脆音道。 “命运!” “命运就是曦儿你将来必定是非凡的,必定是如你师尊这般风采绝代的。” 周清抬手点了一下小丫头的琼鼻,这个问题很有深度,什么是命运?命运就是自己现在可以推动命运! “父亲,那您的命运呢?” 小丫头侧着脑袋,对于父亲所言很是欢喜,自己将来会成为师尊那样的人,真好。 自己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你猜?” 待在东君身边久了,小丫头所说的话题都越来越有深度了,周清悦然,自己的命运? 自己也不知道。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是自己的追求。 如果不能身融万物? 也许,也没有什么,昆仑之巅……总归要去的,那是最后的归宿。 ****** “一群乌合之众!” “不成气候,继续增派人手,拿下涡河对面的据点,只要拿下那个神农堂据点,朱家那死矮子就没有躲藏之地了。” 涡河! 是泗水郡以南一处群山深处的河流支脉,虽为支脉,却此河不为狭小,尤其从群山穿行,很是急速有力,船只都难以停留。 神农堂的核心区域便是在这条涡河西侧,有这道天险,自成安稳之地。 相隔十余丈宽的落差峡口,水流之音隐隐破空,田虎站在一处极高的山崖上,独目极力眺望极远处,杀伐之音若隐若现。 时而,又从身后一人手中接过竹筒望远器物,将其拉出,落于独目前,看的更为清晰了。 顷刻,田虎一语令下。 “是,侠魁!” 一位蚩尤堂的弟子欣喜道。 就在昨日,炎帝决下,田虎堂主手持神农令,成为了侠魁,虽然四岳堂司徒万里没来,却派遣了使者前来。 侠魁! 蚩尤堂的堂主成为了侠魁,五堂之力调遣,区区一个神农堂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朱家邀请了其余诸子百家、诸方助力,也无用。 “朱家的计谋还是不错的。” “可惜了。” “在本座面前,如同虚妄。” 苍璩亦是站在此处山崖,灵觉扩散,双眸绽放明耀玄光,万物一体波动,更为清晰的感知动静。 昨日,朱家他们就动手了。 赶在田虎成为侠魁的那一刻动手,的确不错,想要打一个措手不及,可……种玉功下,朱家的一切布置自己都知道。 语落,抓着一只酒壶,大口的喝着。 “儒家三当家张良就在铚县停留,还以为他会掺和近来的,终究是一个很明智的人。” “儒家没有力量进来,神农堂只有一个结局。” 立于山崖,迎面凉风吹席,田言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白色披风,双手握着一只温玉壶。 紫芝眉宇,秀丽恬然,斑斓之光隐现双眸深处,极远处的战斗也是入眼,神农堂没有机会了。 由着苍璩的种玉功,朱家的一切布置不是秘密。 朱家想要趁着侠魁新立,打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于还派出一些人直捣他们在后方的堂口。 那些并没有意义。 除非朱家臣服,否则,只有一死。 论力量,朱家邀请来的那些人的确不弱,果然力合一处,绝堪大用,可惜……这终究是农家自身的事。 “儒家?” “就算张良带人近来也无用。” 田虎霸气的干脆道。 诸子百家中,自己最忌惮的就是儒家会插手,尤其泗水郡儒家三当家张良的行踪不算秘密。 至于墨家? 至于燕赵游侠? 至于方术家? 至于……。 不足为惧。 “阿言,让阿赐也出手吧,好歹立下一些功劳,以后在堂中也可立足。” 数十个呼吸之后,田虎放下手中的竹筒望远器物,视线一转,落在侄女田言身上。 那里的战斗虽说五堂很有优势,优势不算大。 阿赐出手的话,肯定会加快朱家身死的结果。 “也好!” 这一回,田言没有拒绝,迎着二叔看过来的期待目光,秀首轻点,召过不远处烈山堂的一位随身侍女,便是吩咐落下。 “苍璩!” “只要朱家的首级你取下,神农堂就是你的。” “现在神农堂的败局已经注定,朱家很有可能逃窜,如果逃走了,神农堂堂主的位置就不好说了。” 田虎又看向身旁喝酒的苍璩。 他也不能闲着,他也有要事在身的。 朱家请来的人中有逍遥子,还有疑似流沙卫庄,都是玄关层次的,自己可对付不了。 唯有靠苍璩了。 神农堂堂主之位,必须以朱家的首级换取。 “哈哈哈,好说。” “朱家!” “他身上早已经留下本座种玉功的痕迹,距离稍远的话,本座或许感知不到,而今……他无处隐藏。” “逍遥子!” “争夺神农令的时候,他就被本座重创,一身战力顶多剩下一半。” “至于流沙卫庄,上一次,本座就可以差点将他杀了,这一次也不例外,除非流沙两位玄关武者一块来。” “纵如此,本座也有把握在他们的层层护卫下,击杀朱家!” 苍璩神态傲然。 看着那已经快要分出胜负的战局,一饮将手中酒壶的酒水喝完,只手一握,酒壶化为粉碎。 朱家。 上一次是他运气好。 这一次……就看他是否还有那般的运气。 卫庄! 狼神! 也该算一算账了。 一步踏出,凌虚御风,身化流光消失不见,只留下山崖上浅浅的余音。 第2218章 惊鲵田虎 “藤萝,你在这里做什么?” “心莲和二公子呢?” 豆蔻! 自当年烈山堂大小姐田言历经一场失踪之事后,为了加强护卫,田猛便是增派了两名精干侍女贴身随伺。 豆蔻便是其一,还有一人为心莲,其名——均为神农所尝百草之名,多年来,一直在田言身边,很得信任。 着一件浅灰色的劲装长衫,乌黑的长发梳拢一条辫子,垂落身后,步履平稳,长辫不过轻轻摇曳。 行进的速度极快,修为隐现,观眼前一幕,神色有动。 得了大小姐的消息,便是准备传达于二公子,让心莲带着二公子渡过涡河,参与战斗。 那里会有三娘交接的。 二公子在烈山堂实力极强,果然参战,必然会直接将神农堂彻底打垮,谁让神农堂和烈山堂作对的。 自从大当家死了之后,神农堂朱家连祭奠都没有前来。 此人如何称得上侠义? 归于山体后方,那里……还有一些五堂弟子,随时准备出动解决突发事宜,如果全部压上,就有些孤注一掷了。 心莲和二公子没有找到,倒是碰到了藤萝。 这丫头是近来从烈山堂内调遣过来的,因为大小姐的吩咐,长途跋涉,必须有人要好好照顾二公子。 藤萝便是入选了。 这丫头的确会照顾人,二公子现在都有些喜欢亲近她。 “二公子身上的风筝坏了,我正准备找一些结实的树枝,将风筝修理一下。” “豆蔻姐姐,你不是在服侍大小姐吗?” 藤萝! 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着一身暗紫色的麻衣长衫,农家中人,身披锦衣鲜矣。 身材中等,长发亦是绾成一束,随意垂落肩后,五官寻常,却是一双眼睛很是灵动。 此刻……正弯腰一颗大树下,捡一些形体笔直的树枝。 闻声,站立起来,看向豆蔻,好奇道。 “大小姐之令,让二公子前去会和三娘,杀退神农堂和那些百家的人手。” “二公子呢?” 豆蔻没有避讳什么,都是自己人。 说着,便是向着不远处的驻地走去,没有要事的话,二公子都在那里玩耍和练剑。 “让二公子参战?” “那……神农堂肯定不堪一击了。” “二公子的干将莫邪当世名剑,一人便可驾驭地泽二十四阵法。” 藤萝连忙跟了上去,闻此言,神色微动,随意的扫着身后山崖高处,脆语说个不停。 烈山堂二公子田赐。 一身实力极强。 农家之内,连蚩尤堂田虎都不是二公子的对手,二公子参战,那就说明,前方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 “的确如此。” “二公子性情虽如孩童,却……也因此可以一人驾驭干将莫邪两柄名剑!” 豆蔻点点头。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当然,也不是农家之外一些人随意知晓的,二公子的实力很强的。 如果大当家没死,也不敢说一定可以将二公子镇压,那两柄位列剑谱的名剑太强了。 “豆蔻姐姐,心莲和二公子此刻应该帐篷内修理风筝。” 二人口中话语不绝,身下脚步不慢,快速想着五堂临时驻地走去,那里有数十个帐篷,按照特别的阵法轨迹排列。 也是为了防止神农堂有可能的偷袭。 可……神农堂并未偷袭。 如今,大部分五堂人手都去前方参战去了,只剩下百位留守之人,以为随时策应。 “心莲!” “二公子!” 如藤萝所言,豆蔻快速找到数十个帐篷中属于二公子的帐篷,直接入内,果然看到二公子和心莲。 二人正在修理风筝,心莲正坐在一旁,用针线将那只风筝固定着,就是枝干没有了,无怪乎藤萝会去捡那些东西。 “藤萝姐姐!” “木棍!” “木棍!” 帐篷之内,一个胖胖的少年人正趴在木案上,看着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子做针线活。 有觉帐篷有人进入,直接看过去。 顿时灵巧的从案上起身,快步走向藤萝,口中不住说着什么,自己的风筝就缺一根结实的木棍了。 少年人不过十五六的模样,胖乎乎的面上眉眼弯弯,敦敦的透出一股憨厚,额前一缕卷发盖住额头,更为天真之感。 着麻衣小褂,十字扣松紧随心,额头有着一条发带,其上烙印烈山堂祥云之形。 背负两柄长剑,一左一右,交叉落于背袋之中,观两柄剑器的形体,均不一样。 肚腩很是凸显,一步一动,很有弹性,虽如此,却不影响少年人的手脚,站在藤萝面前,很是看着其手中的木棍。 “二公子。” “大小姐有任务交代。” “心莲,停下你的事情,带着二公子渡过涡河,前往战场汇聚三娘,杀退神农堂朱家等人。” 豆蔻旁侧无奈道。 二公子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性情多年来一直没有长进,未敢耽搁大小姐的吩咐,连忙将事情落下。 “大小姐的交代?” 豁然,坐在案侧的那位年轻侍女停下手中动作,直接站起身来,大小姐交代的自然为上。 风筝这个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姐姐?” 少年人从藤萝手中接过木棍,正待玩耍,却听到有姐姐的吩咐,当即,一双好奇的眼睛看向豆蔻。 “二公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大小姐吩咐,我们需要去前方杀敌。” “杀死神农堂的那些人!” 心莲直接催促着,只要是大小姐的话语,二公子一定会听的,而且还会做的相当好。 “嗯。” “宝宝出发,去杀神农堂的人。” “神农堂不是朱家叔叔吗?” 胖胖的少年人跟在心莲身后走出帐篷,去杀神农堂的人,可……神农堂不是朱家叔叔吗? 朱家叔叔对自己也极好的? “神农堂朱家做太多坏事了,都要欺负到烈山堂头上了,都要欺负到大小姐身上了。” “二公子,您待会一定要将他们杀干净!” 心莲微微一笑,将此事缓缓解释着。 如今六堂纷争,要么是神农堂不存,要么是五堂不存,很明显……神农堂没有任何机会了。 豆蔻和藤萝跟在身后。 “欺负姐姐?” “谁也不能欺负姐姐!” “宝宝要杀了他们!” 少年人刹那间神色一变,而后无形的杀气透体而出,背负的两柄利刃更是本能颤动,天地元气为之震荡。 姐姐对自己最好了。 谁也不能够欺负姐姐,谁要是欺负姐姐,自己一定要杀了他,朱家叔叔也不行?自己要杀了他! “豆蔻。” “我陪着二公子过去就好了!” “藤萝,二公子的风筝就交给你了。” 来到急流呼啸的涡河一处,迎面已然扑来真真湿润的水汽,宽一二十丈,欲要直接施展身法越过去,很难。 可……这里早就已经有布置了。 头顶便是一根根粗壮的绳索,上面有轮滑,单手持之,就直接划过去了,很是轻松随意。 神农堂的这道拦阻,根本不算什么,也就费了一点点功夫和代价。 心莲看向豆蔻和藤萝,豆蔻还要回去复命,还要服侍大小姐的,藤萝也不能闲着。 等二公子杀敌归来,正好可以玩风筝。 “嗯!” 豆蔻颔首,待心莲和二公子过河,自己就准备回去了,视线一转,眺望涡河对面,若隐若现战场。 耳边更是传来淡淡的杀戮之音。 “这……,心莲姐姐,我也想要去见识见识。” “从烈山堂出来,我还没见过六堂争斗是什么场面呢。” 藤萝略有纠结,看向心莲,看向二公子,话语忐忑低缓,神情很有些期待的模样。 “你也要过去?” “你现在连先天的实力都没有,过去的话,去送死?” 豆蔻秀眉挑动。 那里是随便去的? 藤萝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被神农堂的人发现了,怕是只有一条路,还真以为是热闹? 都是刀剑杀戮的场面。 有什么好看的。 “豆蔻姐姐,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何况,有二公子在,神农堂那边也不会有危险的,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藤萝摇摇头,自己真的很想要去看看。 “那就看一眼吧。” “别磨蹭了,已经耽搁大小姐的吩咐了。” “二公子,我们走。” “藤萝,如果你真死在神农堂的人手下,可就是运气不好了,我虽然有些实力,也不一定可以护住你。” 心莲亦是眉目蹙起,藤萝怎么此刻提出这般要求,真以为前方的厮杀是玩笑?很有趣。 果然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别人了。 “看一眼就回来,应该不会有影响的。” “心莲姐姐,我知道的。” 藤萝点动自己的小脑袋。 “走!” 心莲纵身一跃,拉着一只轮滑,便是快速越过涡河,滑到对面,胖胖的少年人也是一样。 藤萝稍微愚笨了一些,在豆蔻的帮助下,也是轮滑了过去。 到了涡河对面,生与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豆蔻再次叮嘱了一声,感藤萝回应,摇摇头,转身归去。 “这里都死不少人。” “战场都转移了。” 三人轮滑渡过涡河,刚稳住身形,便是在四周发现不少早已没了声息的一具具尸体。 从身上的装束来看,六堂弟子都有,说不得还有一些神农堂请来的外在助力。 “二公子,您喝点水吧。” “待会您杀敌的人,肯定会很累的。” 藤萝从腰间取下一只竹筒,递给胖胖的少年人。 “三娘在那里,二公子我们该去了。” “藤萝,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心莲又是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喝水? 藤萝是真的以为前来这里是游玩的?还是说觉得无所谓?亦或者自觉有二公子在,不会有危险? “宝宝喝点水就去。” 藤萝做的东西很好吃,胖胖的少年人憨厚一笑,接过那支竹筒,便是打开塞子,大口的喝着。 一边喝着,一边和藤萝一处跟在心莲身后,向着数百丈之外的一处战斗区域行去。 那里……汇聚成百上千人,正在极力拼杀,极远处,更是有杀伐之声,这里是神农堂的最后一道关卡了。 汇聚的弟子肯定数以千计。 就算有万人汇聚,也是有可能。 却是这里地形特殊,也调集不来那么多人。 离开涡河边,前进十多丈,便是有树林在,三人身形略有遮颜,旋即,便是一道指力破空,直接落在走在前方的心莲身上。 指力入体,心莲整个人便是缓缓倒下去了。 “嗯?” “心莲姐姐?” “宝宝……,宝宝……。” “宝宝!” “……” 胖胖的少年人一愣,刹那间,便是身后背负的两柄利刃抽出,握在手中,狂暴的杀意绽放。 有人偷袭? 有人偷袭心莲姐姐,是谁? 少年人欲要一观四周,却觉得心神意识逐步混沌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说不上来,随着眼前出现藤萝的模样,整个人持双剑呆呆的站在大地上。 周身上下那刚刚绽放的无匹杀意,消散于无形之中,只剩下手中双剑环绕的淡淡剑气。 “迷心散!” “药力发作的还算及时,调配迷心散还真不容易。” “五堂一起动手,神农堂纵有再强之力也难以抗衡,儒家……并未出手,子房终究忌惮许多。” “相邀的诸子百家和诸国之力,也非神农堂弟子。” 藤萝近前一步,双手将倒下的心莲托起,落在树林隐秘处,刚才自己那一指,不过击中她的穴位,令她昏睡一个时辰罢了。 至于田赐! 看着身侧呆呆站立的胖胖少年……他的实力还真不弱,年虽不大,修为已经靠近化神大成。 真不知道田赐是如何修行的,难道是赤子之心? 加上干将莫邪双剑在手,发动地泽二十四,一人之力加上两柄名剑之力,再加上阵法之力。 田赐都足以抗衡乃至于压制化神大成的武者。 而根据自己所知,神农堂之内,那般层次的武者几乎不存在,怕也难以抗衡田赐。 迷心散! 是自己调配的一种毒药,这种毒药不是作用在肉身,而是用于心神灵觉上,可以使得中毒者灵觉短暂受外力掌控。 想要解毒? 也很简单,十二个时辰之后,迷心散的药力自动消散。 “田赐!” “神农堂的人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手持干将莫邪,杀掉所有神农堂的敌人,你姐姐田言会很高兴的。” 屈指在田赐胖胖的身上点动,同时,一道道别样的声音落入田赐心间深处,迎着田赐迷蒙的眼神,藤萝手臂一指,遥望远处。 “神农堂!” “帮助!” “姐姐!” “宝宝帮姐姐!” “……” 零碎的短暂之音从田赐口中流出,数息之后,胖胖的身体再次迸出极强的杀意威压。 手持干将莫邪,剑气卷动风云,灵巧的身形腾挪,飞快赶往那处交战之地,帮姐姐!帮神农堂! “待在烈山堂多日,于惊鲵剑主还是无所得。” “田言那里也难以接近。” “她……很是不俗,待在她身边久了,很有可能被识破。” “惊鲵剑主!” “罗网!” “田言!” “田猛!” “……” “其中到底有什么纠缠,田言身边也没有特殊的男子,苍璩……他不可能是惊鲵剑主,惊鲵剑主早就隐藏在农家了。” “不是苍璩那是谁?” “侠魁?” “田虎?田猛不死的话,他便是最有可能成为侠魁,现在侠魁之位落在田虎身上,田虎是惊鲵剑主? “惊鲵剑主是田虎?” “可……又有许多事情难以解释!” “这里……非长久停留之地,先看看田赐的动静,再行离去,有逍遥子和狼神护持,朱家堂主当无碍。” 目视田赐极快的身形,藤萝不紧不慢的跟着,低语喃喃,不住说着什么,隐匿烈山堂,一无所得。 细细分析那些破碎的信息,也是连不到一块去。 田虎! 勇武过人,却智谋不足,农家六堂皆知晓此事,果然是此人为惊鲵剑主,岂非上佳隐身之面具? 就是有些时候,时间和身份对不上。 藤萝纠结不已,这种事还是交给庄吧,自己是看不透了,农家的事情……也要落下结果了。 朱家堂主无事就是最好的结局! 有性命,就有一切! 第2219章 九死无双 “二公子!” “是二公子!” “太好了,二公子来了,二公子手持干将莫邪,定可以将这些神农堂的背义之人全部杀死。” “……” 过了涡河,距离神农堂的真正核心之地不远了,此处山林交错,却也有低缓的河谷之地、灌木之地。 五堂之力花费些许代价越过涡河,旋即……争锋不断。 俯览而下,方圆数十里区域,尽皆有杀戮之音,大地之上,每时每刻都在滴落暗红之血。 虚空上下,随风而动,鼻息之间,尽皆充斥浓郁的血腥味道,此般,似是更激荡杀戮之声。 梅三娘手持巨大的镰刀,带领烈山堂的一些精英弟子,正在极力击杀神农堂的人。 披甲门之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镰刀挥下,顿然如收谷物一般收走一条条性命。 动静之间,外在兵刃落体,不过震荡一道道金石之音。 这些神农堂的人该杀! 尤其是朱家! 大当家死了这般久,也没见朱家来祭奠! 尤其连月来,朱家还率先勾连秦国,实在是该杀! 更为连累典庆师兄生死未知,更为该杀! …… 心间憋着一股怒气,下手毫不留情,一双英姿飒爽的明眸都为之血红隐现,怒喝一声,再次收走一条性命。 忽而,有觉远处动静,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极快的腾挪近前。 是二公子。 自己也算是看着二公子长大的,如何不认识二公子,大小姐让二公子出手了?太好了! 以二公子之力,他们的力量就更强了。 惊喜一声,身边的烈山堂弟子也是看到那道身影,当即彼此相视一眼,皆大喜过望。 能够出现在这里交战,他们都是烈山堂的核心精英弟子,对于二公子也有所知,那可是现在的烈山堂第一高手。 甚至于六堂之内都找不到敌手。 手持干将莫邪,驾驭地泽阵法,一身实力更为可怕,二公子来了,他们的战斗就更轻松了。 “二公子?烈山堂田赐!” “烈山堂田赐!” “那个武功极高的胖子!” “……” 较之烈山堂五堂的先后欣喜,与之交战的神农堂之人则是骤然神色骤变,相连的百家助力之人也很快知晓为何。 “可恶!” 五堂之力对付一堂,神农堂本就不占优势,现在又来了一位高手,岂非雪上加霜? 嗤!嗤!嗤! 当其时,众人眼中的那个胖子灵巧的快速近前,挥动手中双剑,催动玄功,刹那间便是道道凌冽剑气迸出。 “神农堂!” “帮助!” “姐姐!” “帮助!” “……” 田赐眼中仍为混沌无神,口中低语不住说着什么,一道道剑气落下,除却穿着神农堂标示的那些人,一切外人尽皆在攻击之内。 无差别的名剑杀伐,刹那间,便是有数位五堂弟子与数位百家弟子拦腰身死,血洒一片。 突如其来。 诸人神色又变,本觉必死无疑的神农堂弟子劫后余生,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呆呆的看向胖子。 胖子没有杀他们? 怎么杀起自己人了? “二公子!” “你在做什么?” 临近不远处的梅三娘道喝一声。 二公子不对神农堂的人出手,对五堂弟子下手为何?难道是大小姐的命令?不可能! 大小姐不会下那样的命令! “神农堂!” “帮助!” “姐姐!” “帮助!” “……” 田赐胖胖的身形再动,低语喃喃,手中干将莫邪极力运转,没有任何停留,内力狂涌,灵觉暴动。 本已无神混沌的双眸,浸染丝丝血红,地泽二十四催动,驾驭夏荣、冬灭,生死无常,归一阴阳。 剑气席卷方圆十丈区域,所过之处,除却神农堂的弟子,其余诸人尽皆被杀,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二公子!” 梅三娘大怒。 二公子是来捣乱了? 不! 二公子此刻有些不对劲,二公子往日见到自己都是和自己打招呼的,他本身并不嗜杀。 现在,出现在战场中,宛若一尊杀神,所过之处,残尸遍野,没有任何留手,其中不乏一些五堂精英弟子。 反而,神农堂的弟子没有任何损失,这如何可能? 观二公子手中剑气再动,梅三娘身形腾挪,持手中镰刀,直迎上去,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五堂就损失惨重了。 噗! 巨大的镰刀同干将莫邪碰触,当即,便是一股无匹杀意滚动,更有浩荡剑气吞吐。 梅三娘如遭重创,整个人瞬息倒飞远处,剑气临体,虽有刀枪不入,亦是血气颤动,淤血迸出,浸染衣衫。 然……也因此,田赐胖胖的身形为之一滞,似是有感,身形微微转向那还有气息的梅三娘。 纵身一跃,灵巧的胖子双剑交叉,地泽阵法催动,夏荣、冬灭归一,较之刚才的剑气更胜一筹。 此人不是神农堂的人,便是自己的敌人,是敌人就应该杀死,自己要杀死她! 虽然她刚才拦阻了自己,可……她的实力自己有觉,她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可以杀了她。 “二公子!” “二公子!” “三娘,快躲开!” “快躲开!” “……” 强横的内力驾驭在干将莫邪上,剑气环体,十丈区域成就杀戮之地,百丈方圆森寒肃杀。 五堂弟子大惊。 二公子怎么会突然这样?为何会对五堂弟子下手?还对梅三娘下手,这更没有道理了。 烈山堂的弟子反应更快。 三娘刚才被二公子创伤,若是再次被击中,只怕性命堪忧,三娘不能有事的。 至于二公子! 定然出了意外。 烈山堂内,二公子的性情如孩童,非杀戮之人。 一道道身影扑上去,极力拦阻田赐的剑气锁定之地,所过之处,没有任何阻碍,残尸遍地,惊悚之象恒生。 “田赐!” “他的实力果然不弱,此刻的实力都可对我有不小的威胁,幸好有迷心散,否则,神农堂现在损失更大。” “梅三娘!” “抱歉了,此非我本意。” 据此不远,藤萝身形灵巧的穿梭在战场人群中,持一柄长剑,举手投足,将五堂弟子轻易击杀。 眺望远处,扫着田赐如一尊杀神纵横此地,心中吃惊不已,对于田赐的实力,自己有过衡量。 此刻,超越自己所料。 田赐自身也陷入狂暴的杀意之中了,估计他也很难掌控驾驭那种力量,终究心神不全。 梅三娘! 对此人藤萝无针对,不料现在成了田赐的目标,若然身死,非所愿,可心中也不会内疚。 烈山堂为首的农家之力前段时间将流沙的暗子一一抹除,还有紫兰轩麾下的许多商队,都被劫杀。 现在应在梅三娘头上,也不算什么,总该有人为流沙、紫兰轩死去的那些人偿命。 语落,不去看向后续的杀戮,身形跳跃,奔向及深处,前往神农堂核心之地,狼神在那里。 “二公子!” 梅三娘那前一刻还英姿飒爽的神容不显,橙色的长发凌乱披散,刀枪不入的肉身略显血痕。 紧握手中的大镰刀,手臂有些颤抖。 自己和二公子交过手,可……从未感觉二公子有这般力量,二公子要杀自己?他到底怎么了! 极力的站起来,运转硬功,极力踏步,迎了上去。 噗! 田赐愈强,梅三娘实力有损,三元力弱。 又是一击,梅三娘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远处,三元气息刹那间弱了大半,随着一道沉闷之响,重重落在地上。 田赐灵觉探过去,这人怎么还没死。 旋即双剑舞动,剑气变换,地泽二十四再动,以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春生演化,田赐一身气息更为暴涨。 夏荣演化,干将之剑迸出炽热无比的剑气。 秋枯演化,剑气以神农心锤为引,变幻莫测,诡异顿显。 冬灭演化,万物森寒,天地皆寂。 纯熟的挥动干将莫邪,地泽剑法所有的力量,汇聚在冬灭之上,气息隐现,方圆十丈区域内的草木结冰,万物枯黄。 一剑之力,较之刚才施展之剑更强数分。 没有留手,直逼那正挣扎起身的梅三娘,这一次……一定可以把她杀了,然后再去杀了周围那些人。 轰!轰!轰! 狂暴的剑气落下,十丈方圆尘土飞扬,冰霜席卷的草木四散,一道道极强的剑气余波席卷,实力低于化神,未敢靠近。 之前欲要救三娘的人,已经被杀。 他们上前,也是那个结果。 “这是……,典庆!” “他……他不是死了吗?” “现在怎么又活了?” “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神农堂典庆!” “……” 数息之后,尘土飞雾散去,一道道视线看将过去,瞬间,六堂弟子皆动容,一时间也忘了相互厮杀,那里又出现了一人。 在田赐跟前,出现了一人,拦阻了田赐的攻击,救下了烈山堂的梅三娘。 身材魁梧,雄壮至极,较之他们之前所见的典庆体型更为大了一些,不到两丈,怕也差不了几尺了。 一双眼睛仍为红布蒙着,右肩的盔甲上有五颗珠子的装饰,双臂横在身前,金光涌动,玄妙纹理沉浮,硬生生以肉身抵抗田赐的进攻。 “三娘!” “你没事吧!” 九死九生,锻就真我。 大梁披甲门硬功本已经修炼圆满,却是在最后关头得了一位高人相助,赐下秘法,更进一步。 自己现在是玄关境界? 不是! 可……一身之力超越先前数倍以上! 看着面前极力催动剑气的田赐,又用眼角余光扫着身后的三娘,幸好自己来的及时,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典庆!” “你……,我不需要你救我!” 梅三娘持镰刀拄地,浑身上下的衣衫褴褛,手臂、小腿更是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不住的流着鲜血。 本以为在二公子的进攻下,自己再无活下去的可能。 抬首间,他……他不是死了? 现在又安稳无虞了? 还能够轻易抵抗二公子的剑气,披甲门的硬功已经被他修炼至这般境界了?师父当年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吧? 他救下了自己! 可是,自己不需要他救! “三娘!” “……” “田赐怎么会对你动手?” 粗壮的双臂颤动,一丝丝玄之又玄的金色华光自体内涌出,演化祥和而又霸道的气息。 压向田赐。 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的剑气破不开自己的肉身防御。 “二公子!” “二公子!” “你怎么了?” 提及二公子,梅三娘连忙将注意力落过去,二公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直再杀除神农堂之外的人。 还有对自己大下杀手,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 “三娘!” “田赐双目无光,好像心神蒙尘,待我将他擒拿,便会无事。” 典庆一步踏出,大地震颤,丈许方圆出现一道道裂口,一拳打出,直接迎上田赐再来的攻击。 他还想要攻杀三娘! 轰! 又是一道道极强的能量余波席卷,典庆偌大的身形岿然不动,持干将莫邪的田赐倒飞十多丈。 灵巧的胖胖身形稳住,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势,凌空一跃,再次运转地泽,冬灭极限施展。 朴实无华。 典庆又是一拳打出,金光明耀,神妙的纹理隐现,一闪即逝,再次将田赐震退,至于落在身上的剑气,无碍如清风拂面。 “不要伤了二公子!” 梅三娘见状,心中大惊。 “我会的。” 典庆缓缓踏步,逼近田赐,只是肉身硬抗田赐的进攻,只是一拳拳的打出,田赐的进攻宛若不存。 “这……,典庆前辈实力更胜往昔!” “……” “太好了,有典庆前辈在,五堂之人不足为惧。” “典庆前辈为何帮梅三娘,那田赐分明是站在我们神农堂的一方,直接杀了梅三娘,有典庆前辈和田赐那个胖子,五堂更不足惧!” “……” 难得一见的战斗出现,此处战场微微变化,自动停手避战,等待典庆和田赐的胜负结果。 似乎,结果已经出来了,无论田赐施展什么手段,都被典庆前辈一拳解决,根本不是典庆前辈的对手! 一位位神农堂弟子、百家助力之人交言,若非典庆前辈如此,此刻五堂之力已经败退了。 “田赐!” 典庆没有和田赐继续僵持,随着有感田赐剑气的威能下降,典庆一个近前,直接一手压在田赐的肩头。 生生将其定在大地上,拂手间,干将莫邪脱手而飞,直直的插在远处大地上,激荡阵阵余波。 “神农堂!” “帮助!” “姐姐!” “帮助!” “……” 田赐极力挣扎,双手握着典庆的手臂,想要将其挪开,口中低语不断,血气沸腾,胖乎乎的面上为之通红一片。 任其施为,典庆的手臂一动不动。 “不要伤了二公子!” 梅三娘惊呼道。 随即,快速近前一观二公子,他双目无光,的确心神不显,受到了外在侵扰? 是谁做的? 该死! 忍着身上的伤势,扔下手中的大镰刀,行至二公子的身后,双手抬起,运转神农心锤,印在二公子的脊背上。 欲要强行沟通二公子的心神,让二公子恢复正常。 典庆就那般静静站着,一手镇压着田赐,任由梅三娘施为,至于四周的情形,并不在意。 朱家堂主那边已经有了抉择。 “二公子!” “醒来!” 梅三娘喝道一声,神农心锤的力量涌入二公子身上,震荡二公子一身本源,针对心神蒙尘,神农心锤最合大用。 “醒来!” “醒来!” “……” 可无论梅三娘如何施展神农心锤,如何响亮的声音落在二公子耳边,二公子均恍若未闻。 根本无用。 “三娘。” “我来试试!” 典庆瓮声低语,一手镇压着田赐,另一只手掌豁然抬起,而后以泰岳压顶之势,劈在田赐的眉心正中。 “不要!” 梅三娘大恐,身形施展,便是要拉开二公子田赐。 “神农堂!” “帮助……,不要,不要杀我!” “宝宝很听话的。” “不要打宝宝!” “……” 生死之间大恐怖,相距田赐眉心不过一丝丝,强烈的杀意笼罩田赐,源至三元根本的力量震动。 当即,无光之双目复归轻灵,胖乎乎的肃杀面上显露憨厚,看到三娘,连忙躲在梅三娘身后。 身上的镇压之力,已经不知不觉消散。 “二公子,你好了?” 梅三娘惊愕。 来不及和典庆继续说些什么,欣喜拉着身后的二公子,他好了……听着二公子熟悉的声音,万分欢喜。 “三娘。” “姐姐让我来帮你杀人,杀神农堂的人!” “杀五堂之外的人!” 田赐惊惧的看着典庆,自己认得他,可他刚才想要杀自己,自己能感觉到的,他要杀自己。 自己打不过他。 “三娘。” “朱家堂主之言,今日之后,他不再是神农堂的堂主,他不再是农家的人。” “你们回去吧!”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典庆又是瓮声轻语。 局势如此,非人力能及,朱家堂主决意率领愿意跟随的神农堂弟子脱离农家,脱离神农堂。 今日之后。 农家六堂不在争斗。 神农堂也不再有朱家堂主。 所以,三娘他们也不用在这里继续争斗厮杀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结果……典庆无所谓。 农家。 最初的模样本来就非现在之形,只是可惜那因六堂争斗而身死的一位位农家弟子。 第2220章 农家之终(中)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221章 化蝶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ilwxs)秦时小说家 乐文小说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222章 最后的答案 “子房!” “这是农家那边传来的最新讯息。” “六堂之事,大体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泗水郡耽搁太久了,距离秦国新岁不远,嬴政会再次东巡。” 铚县! 在泗水郡不算大城,非背靠群山,也难以有此城出现,然……今日城内一座寻常酒肆内,却汇聚不少气质儒雅的男子。 一只飞鸟落下,带来远处的讯息。 酒肆内一处静室,数人正在低语说着什么,此处距离六堂争斗之地不远,全力行进,一两日就到了。 他们,终究还是停在了这里。 没有前进。 “朱家堂主为苍璩所杀,神农堂弟子损失惨重。” “苍璩成了现任神农堂堂主!” “侠魁田虎统御六堂。” “前来相助的百家弟子与诸国侠义之人也有损伤,好在并无受到刁难,皆离去了。” “……” 淡青色的儒袍长衫,腰封玉带,美玉丝绦,束发而冠,接过那份讯息,缓缓在静室内踱步而动。 上面的讯息不多,数息就看完了。 一切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却也有出入。 比如新任神农堂堂主。 苍璩! 从他过往的所行之事来看,他的谋略不逊色自己,却在此刻插手农家之事,还成了六堂中的神农堂堂主。 这一点很耐人寻味。 “朱家堂主被苍璩杀了!” “这……,虽有所感,还是太过了,六堂一体,纵有相争,道理折服为上,近百年前,儒家八脉也是这般。” “却无农家今日局面。” 静室内,一人长叹。 这不是他们预计中的最好结果,真的不是,他们的预计中,六堂会安稳一些,不会这般的血腥。 谁料……还是血腥太多。 “儒者,仁礼。” “侠者,道义。” “如若近百年前,儒家没有出现孟轲子前辈,怕也是难料,农家……既然六堂如一,沛县那里如何?” “农家现在是没有了内斗,却也没有时间应对秦国了!” 静室内又有一人轻语,儒家八脉当年也是纷争不断,后来孟轲子前辈一力镇压解决。 梳理诸脉,成为现在的局面。 农家现在的危机只是解决了一点点,还有一个最大的麻烦等着它,不知道农家会如何解决。 “朱家堂主!” “神农堂。” “师弟,吩咐下去,一炷香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张良紧握着手中那份讯息文书,朱家堂主就这样死了,实在是……有些浅浅的伤感。 当年韩国沦亡之时,朱家堂主就给于不少助力。 近年来,行走出齐鲁,也是受益不小,现在……侠义无双的朱家堂主就这样死了。 死在苍璩手中。 一切是那般的突然,如当年的那位好友一般,诸夏间……自己又一位朋友去了。 “是,子房师兄!” 当即,便是一人应下, “以如今农家侠魁田虎的性情,怕是会调动农家所有力量同秦国一拼。” “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子房,你觉得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 农家六堂归一,只是另一个开始,农家的事情还差最后一颗棋子,就看这颗棋子如何落下。 田虎。 是农家现任侠魁。 若是先前的六堂堂主都在,侠魁之位肯定不会落在田虎身上,世间之事就是如此。 越是不可能,往往越是发生。 儒家之内,对于这位农家蚩尤堂田虎还是了解不少的,实力很强,却是勇武有足,谋略不够。 为一堂之主足以。 为侠魁之位,欠缺不少。 接下来就要看他的抉择了。 “田虎!” “他应该也要死了。” 张良摇摇头,直接下了一语断言。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田虎也要死了?” “谁要杀他!” “……” 刹那间,整个静室为之一震,进而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张良,此言和解?为何会有此论? “也许是子房多想了。” “农家的一些事情,太……太有些诡异了,自烈山堂田猛死后便是失去秩序了。” “罗网惊鲵剑主!” “流沙!” “杨朱苍璩!” “神农令!” “神农堂朱家堂主!” “……” “也许一些事情,在朱家堂主身死的那一刻已经结束,许多事情也将会有答案。” 迎着静室内的诸位师兄弟惊诧目光,张良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言,整个农家的局势在田猛身死的那一刻,就变了。 仿佛一张巨网将农家笼罩,连月来农家六堂局势的变化也颇为有趣,看似无序,有似乎在朝向某个方向前进。 神农令的出现也是恰到好处。 唯有苍璩是一个变数。 他的插手想来一些人都没有想到,更别说苍璩会成坐上现在的神农堂堂主之位。 若是一切如自己所料,那么,农家的事情在自己收到这封讯息的时候,其实就彻底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朱家堂主的后续。 “农家田虎侠魁……,是秦国?” “子房,你怀疑罗网在农家内的暗子会动手,那位惊鲵剑主?” 若是旁人所言,静室诸人还可当做笑谈。 偏生语论于此的是子房! 他的聪慧无需多言,多年来,成为儒家三当家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他所言田虎侠魁会死。 怕是田虎真的就要死了。 谁会动手? 当今之时,神农堂朱家堂主已经死了,六堂之内无敌手,是朱家堂主的暗手? 要说是朱家堂主的暗手,也不至于,为何之前不使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来至秦国的力量。 “师兄!” “静待以观。” 张良仍未多言,自己所言只是一个极大的可能。 万一自己多想了呢。 “农家!” “数十万弟子何去何从?” “比起农家,还是想一想儒家接下来要面对的,诸子百家,墨家、农家都已经如此局面。” “儒家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子房已经说到那个程度,透过一些线索也能够隐约猜测出农家内部仍有暗流涌动。 若是田虎再死,农家就真的乱了,真的完了。 也许,如子房所言,静待以观是最好的抉择,比起农家,儒家自身还要迎来大麻烦呢。 ****** “哦?” “农家的事情结束了?” “朱家身死了,他……本侯当年给过他一个机会,他没有把握住,放在诸夏间,他算得上一个侠义之人。” “惜哉,太平盛世,不需要这般的侠义之人。” “苍璩成了神农堂的堂主?哈哈哈,有意思。” “雪儿,你猜苍璩想要做什么?” “其余……没有什么好看的,农家六堂无事,扶苏如何施为?陛下给扶苏的这一道难题,要有结果了。” 自南昌归于咸阳,为盛大奢华的车驾开道。 离去咸阳,亦是如此,周清竟然有些小小的习惯了,凌虚御风,的确极速,却少了一丝凡俗的韵味。 时间! 自己现在不缺时间。 刚行过南郡,便是收到一份文书,关于农家的加急文书,检验过印泥之后,便是一览内容。 的确可为加急文书。 六堂内斗结束了。 以神农堂朱家的完败结束,尽管神农堂邀请的有百家助力,到底……神农堂面对五堂,压力太大。 苍璩杀了朱家。 他倒是闲的到处杀人。 对于朱家,周清还是欣赏的,记得十多年前的楚国郢都,便是给过他一个选择。 他拒绝了。 文书后面的内容也没有什么诧异的,直接递给身边有兴趣一览的弄玉她们,抱着怀中的一块寒玉娇躯,随意问着。 盛夏,也已经快要过去了。 虽如此,天地间的炎热余韵还在,这等天候,揽雪儿入怀,乃是极佳的享受,尤其小妮子如今也更为妖娆了许多。 “苍璩!” “雪儿还是不太明白他好端端为何非要插手农家之事,现在还成为神农堂堂主,难道他还想要成为农家侠魁?” 冰蓝色的烟罗长裙如丝柔软,白发顺滑,随意的落于肩侧,偎依在公子怀中,很是舒适的微眯着一双明眸。 苍璩! 此人行事,向来不会做无用之功。 他想要从农家身上得到什么? 农家有什么? 百业百行之人? 苍璩也不需要啊。 这个问题,自己猜不出来,反正苍璩肯定预谋什么,怕是许多人都猜不出来吧。 “本侯也是好奇。” “继续看着就知道了。” 周清正轻轻把玩小妮子的一只小脚,其上套着一只冰蓝色的足袜,以小妮子现在的境界,自然不会有尘土侵扰。 冰肌玉骨,玄关蜕变,更不会有什么杂乱之力侵扰,抬手间,那只冰蓝色的尺长足袜便是消失。 “呀……,公子。” 有觉脚上的动静,雪儿俏脸一红,本能的想要将脚收起来,却……已经晚了。 “这层浅蓝色的蔻丹……雪儿你调配的?” 蔻丹! 指甲之色。 芊红她们手上都有,所差别就是颜色不一,至于配方,反正少府之内很多,有一些都是宫廷秘方。 想要得到,自然不难。 周清也有一览那些秘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些人的智慧,竟然能够想出那般的法子留下漂亮的蔻丹。 此刻……手中的雪白小脚上,那五只可爱的小脚头上各有蔻丹留下,同雪儿平日素喜的颜色一般。 双手上也偶尔有过蔻丹,却是时常有变。 “嗯!” 雪儿无力的点点头。 “公子,到现在农家的事情快结束了,杀害田猛的凶手还没出来呢。” “朱家也死了。” “苍璩成了神农堂堂主。” “以田虎的性子,调动数十万农家弟子同帝国一拼?然后诸国余力并起?” 弄玉和云舒也将手中的文书看完,自己关心的是那个凶手,怎么还没出手,一日没有找到凶手。 就意味着紫女姐姐她们就要背负那个罪名。 虽有怀疑,终究没有彻底确定,那人真是可恶,隐藏的这般深……公子应该知晓,却不告诉她们。 “嘻嘻,我来挠一下雪儿妹妹的脚心。” 扫着公子又在逗弄雪儿妹妹,云舒忍不住走过去,伸出手指,在雪儿妹妹那无暇的脚心点了一下。 顿时,便是看到那五只可爱的小脚头为之灵动。 “别……云舒姐姐。” 雪儿欲要拦阻,却无能为力。 “田虎有此心,也得有这个力量才行。” “田虎!” “田言!” “田仲!” “田蜜!” “苍璩!” “司徒万里!” “田虎好像有点危险了,……从身份上,他的确是现在侠魁的最佳选择,却也是最不好的选择。” 一一盘算着农家现在的六位当家人。 周清忍不住一乐,手掌本能把玩着那只可爱的小脚,亦是如一块美玉,六位当家人,现在能够彻底一心为农家所谋的。 也就剩下田虎了。 其余之人。 有趣! 猛虎周围群狼环伺,甚至于有的狼比虎还要凶猛,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心有所感,周身自动绽放紫色霞光,双眸更是玄之又玄的纹理涌动。 神通自动推演。 “田虎!” “可惜了。” 三个呼吸不到,周清身上的异象便是消散,得到了一些讯息,也得到了另外一些似真似幻的讯息。 苍璩和他有联系? 什么时间有的联系? 完全没道理的。 让他插手农家的事情,只会……让事情走入另外一个方向,保存农家之力?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就是剑走偏锋而已。 “扶苏公子。” “离开咸阳之前,曾听丽夫人之言,待新岁开始,始皇帝陛下就要为扶苏公子赐婚的。” “扶苏公子接下来的表现,就要看选哪位女子了。” 白芊红将灵儿安抚着,也是近前一观那封文书,农家之事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若非忌惮农家数十万弟子之力,早就把它拿下了。 于帝国而言,泗水郡的事情只有两个,其一是泗水郡的安稳,其二是扶苏公子的抉择。 于始皇帝陛下而言,估计后者的抉择更为重要。 扶苏公子历练多年,泗水郡之事足以检验他的才能与胆识,不说一次定论,可……足以看出许多东西。 “他不好抉择。” “烈山堂田言!” “现在的苍璩!” “他都驾驭不了。” 周清无奈道,不是扶苏能力不够,而是形势太复杂,他根本难以把控所有的。 除非! 他的一颗心足够狠。 或许可以干脆的解决。 不然,驾驭那股力量未成,还会容易被那股力量反过来驾驭。 把玩着手中的雪白小脚,此刻……小脚的肌肤上,似乎有些淡淡的红晕浮现,更为诱人了些。 “以芊红对扶苏公子的了解,如果不给与提醒的话,真的就难了。” 白芊红自然明白公子之意。 于扶苏公子,还是有些好感的,当年灭楚,他就在自己麾下,眼下,陷入危局,他需要有人指点。 “顺其自然吧。” “扶苏身边那个萧何还是不错的,看他能否给扶苏一点指引。” 周清摇摇头。 指点扶苏?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 有些路需要他自己走下去,无论对错,都要走下去,哪怕这次没做好,也不是说没有机会了。 哪怕这次做好了,也非十拿九稳。 “萧何?” “公子这般高看他?” 白芊红诧异。 于公子之言不怀疑,既然公子说萧何有这个能力看出来,那么,也许就是昊天对扶苏的垂青。 虽如此,还是要抉择。 “还不错的一个人。” 周清点点头,语落,放下手中的雪白小脚,手掌顺着丝滑的脚踝,缓缓上沿,挺有探索的韵味。 却是怀中的小妮子有些低低嗔语了。 第2223章 荆棘之路 “这……。”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死,朱……堂主怎么会死!” 农家六堂事毕,一道道讯息快速传达八方。 沛县! 伴着行人的随意往来,一则则消息自动流散,流入该收到的人手中,被该看到的人阅览。 县狱入口不远处,刘季习惯的从一位货郎处购买了五只馒头,外加一斤卤菜。 朝中有人好做官,由着自身的辛劳,外加曹参的提点,在县狱门外没有站多久,便是入内巡逻了。 而今添为牢狱的入口看管者,是一个不错的肥差,顺带着,杀猪的樊哙也在一处行事,彼此好歹有个照应。 得了空隙,入狱中的溷藩方便,观手上文书。 刹那间,神色骤变,前一刻还有些轻佻的神情,此刻满是惊骇,满是惊悸,更为深深不可置信。 神农堂败了? 朱家堂主死了? 许多兄弟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 朱堂主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朱堂主交给自己的还有任务,自己接下来该如何? 一时间,平添万分迷茫。 当初,之所以入国狱之中,乃是为了朱家堂主的吩咐,在这里方便行事一些。 现在,朱堂主都去了。 自己做的再多也是无用! 苍璩! 是他杀了朱堂主! 自己为朱堂主报仇?可自己也不会什么武道,根本杀不了对方,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上面的消息不会有假。 先前六堂争锋,自己身在沛县,都感觉到极大的压力,五堂之力汇聚,实力超过神农堂很多很多。 自己想要回去的。 朱家堂主没让,说是自己归来也无大用。 双手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字数不多,字字震人心神,心间深处,心绪万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家堂主待自己极好,还未等自己有所保,朱家堂主就去了? 实在有违侠义。 当年自己离开沛县,前往大梁城,便是仰慕信陵君如此,可惜,没有见到信陵君,倒是在大梁城结识了一些人。 “我该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 现在农家之内,怕是已经没有自己的地方了,朱家堂主都去了,自己也就不是神农堂的人了。 为自己所谋? 继续在这里为小吏? 还是不干了,去找自己另外的一些朋友? “唉!” “罢了。” “先在沛县待一段时间,农家的事情还不算完。” 忽而。 刘季又觉得自己现在想得太多。 六堂之事或许没了,可……农家的事情自己了解,朱家堂主去了,并不代表结束。 秦国还没有动手的。 自己前来沛县为了什么,首要就是收集秦国的讯息,尤其是郡丞扶苏公子的讯息。 其二,才是尽可能助力一些神农堂的弟子,和一些百家朋友。 “朱堂主!” “你放心,刘季我虽然没啥能力,可以后若有机会,肯定为你报仇,一定杀了苍璩!” “杀了那些害你的人!” 将手中的纸张搓成一个小团,收入怀中,待会一把火烧了就可以,报仇……自己不会忘记的。 自己是不行,却神农堂以前的朋友不少。 再说了,苍璩是强,然而,是个人都有倒霉的时候,和赌色子一样,谁都有手臭的时候。 别让自己撞上了,否则,非让他好看。 …… …… “朱家。” “死了。” “此事我虽有预料,还是觉得突然,对比朱家和田言,实则……我更欣赏朱家,他在诸子百家中的侠义之名,我有所闻。” “三个月的时间。” “田言,她的动作果然快。” “行事也很是干脆!” 同沛县之城。 身为郡丞的扶苏亦是得到来至农家六堂的最终结果文书,一切记载的很清晰,朱家失败了。 被杨朱一脉的苍璩袭杀。 那个苍璩,前一刻刚擒拿过墨家巨子姬水,姬水……亦是燕国侥幸假死的燕丹,他倒是运气。 六堂的事情是解决了。 可事情早已经超出自己的掌控,非自己所愿见到,却不得不有这个结果,朱家堂主……。 静立于往日的那个办事之地,阅览完毕上面的内容,沉吟数息,将文书递给了萧何。 最开始的策略。 乃是朱家、陈胜为引,一步步引得六堂内斗,而后,步步为营,让朱家掌控农家大力。 乃至于成为侠魁。 诚如此。 农家的事情解决,在野之地,自己也会多出一股力量,而那股力量对于大秦也不会有太大威胁。 朱家! 果然走到那一步,整个农家六堂的核心之人,会被自己清理掉八层以上,那是必然。 其后。 事情有变,被人找到别样的破局之法,农家又有一人前来,田言……她的手段更狠。 自己不得不忌惮。 直到今日。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农堂的事情发生,朱家堂主身死,为之惋惜,无能为力,今日局势更为被动。 “大人!” “农家六堂归一,侠魁田虎,神农堂堂主苍璩,如果按照之前的约定,田言会有书信前来的。” “若是没有书信。” “唯有最后一策,调动通武侯旁侧的大军,直接剿灭那些游侠叛逆,不为所用,只能够毁掉了。” “若是有书信前来,接下来农家内部会自动有变,期时,大人觉当如何处理?” 一身黑色衣袍的萧何双手接过文书,快速一览,便是一礼而应。 刚才大人阅览之时,曾有所言,故而,已经在思忖中了,到了这一刻,也非没有办法。 就是选择不多了。 “田言的书信!” “调动大军!” “果然调动大军,何有数月来的诸般事!” 扶苏轻叹。 自己就是不想要调动大军,调动大军之后,意义就不一样了,那会意味着自己的无能。 帝国初立,已经非战乱之时,山东诸地怀柔为主,自己还要动容军力剿灭那些不足道的游侠。 岂非令有些人失望。 非所愿。 而田言的书信与回应,现在尽管还没有到来,扶苏也不太希望它到来,因为那个结果自己拿捏不准。 符合自己的预期,自己该高兴还是忌惮? 不符合自己的预期,自己又该如何? 头疼! 真不知道父皇当年是如何一步步从太子之位登临天子之位的,真是……心中越发敬畏父皇了。 待在山东诸地多年,于山东之人的些许言论也有听到,一些人语论父皇不足道,不过是昭襄先王为父皇打下的底子。 为此,父皇才会这般的顺利。 可……那些人知道什么。 他们又懂得什么? 处于权力的中心,需要面对的……他们又如何知晓? “若然田言的书信没有对于六堂的进一步整顿,萧何,那又该如何?” 没有直接回应萧何之问。 更为反问了一语。 “田言能够主动找上大人,就说明她定然会有所准备。” “这种人若说只是为了农家之谋,小也。” “就怕有其它的心思,神农堂朱家死了,侠魁田虎执意抗秦,果然田言有谋略,田虎接下来必死。“ “共工堂、魁隗堂也会有所交代。” “四岳堂也是如此。” “神农堂苍璩……此人缘何插手农家之事,仍不清楚,也是一个变数。” “农家那么大一股力量,如今许多人都在看着,田言不会单独握在手中,不会直接出面成为靶子的。” “田言!” “如果在下猜的没错,她和烈山堂田猛的死脱不了干系,果然田猛还在,农家现在不是这个局势,依从先前之谋,有很大机会。” “田言,明明是烈山堂田猛的女儿,有此事,迫不得已?别的力量?惊鲵剑主?” “罗网!天罗地网!” “大人,大人对罗网了解多少?” 萧何极尽运转智谋,事情陷入僵局,自己需要想出应对之法,需要想出解决之策。 一些事情,自己可以断言。 田言肯定会再次整顿农家,一直敌秦抗秦的侠魁田虎肯定要死,就是不知道如何死。 其余六堂的堂主,也会有所变。 轻轻把玩手上的文书,一道道可能性生出,自烈山堂田猛身死开始,农家就有了变化。 田虎和田猛实则一般人。 田言有此谋,很奇怪。 自己所为? 外力所为? 剖根问底,萧何眉头一挑,落于一事,看向大人,这件事从最开始来看,是和田猛有关的。 到底是谁杀了田猛? 如今,田言这个嫌疑很大,因为她的步伐和田猛、田虎截然不同,就算不是她杀的。 也脱不了干系。 联想到惊鲵剑主,便是又落在罗网身上。 “罗网?” “了解一些,罗网前身为大秦黑冰台,间人、刺客之所,用来探查山东诸国的秘密消息。” “后来文信候吕不韦把持重器,又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将黑冰台化为罗网,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功用更强了。” “近年来,立下的功劳不小。” “却……数年前因一事,见恶父皇,父皇因此又设立了影密卫,直接听命于父皇的影密卫。” “罗网如今归于廷尉、武真郡侯、车府令三人统御,大部分时间都在车府令掌管。” “罗网办事,还是有力的。” 听萧何提及罗网,扶苏虽好奇,还是将罗网的事情简单道出,泗水郡的事情,罗网办的还是不错的。 起码对于农家的乱象镇压很及时。 倒是,影密卫从咸阳来,对于自己看管的很严。 “罗网!” “车府令!” “大人和车府令关系如何?” 萧何再问。 田猛之死和罗网脱不了干系,至于是流沙卫庄所为,根本不可能,偏偏普通人还行。 在掌握诸多事件的自己眼中,许多事情自有分析。 “车府令!” “不算熟悉,车府令是父皇当年从邯郸一路带回来的侍人,很得父皇信任,否则,也不会为重臣,也不会统御罗网。” “我与之虽不熟悉,他与我胡亥之弟关系极佳,父皇命车府令闲暇教导胡亥。” “萧何,你询问这般多,有所得?” 扶苏摇摇头。 咸阳宫内,自己见车府令很多次,却关系一般般,也许和自己常常待在华阳祖太后身边有关。 他对自己倒是很恭敬。 却是,好端端的,萧何询问这些事情做什么,和农家之事有关?自己怎么不觉得? “胡亥公子!” “教导胡亥公子,为胡亥公子之师!” “这……,大人,一些事情,在下之事猜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人之路,注定敌人众多。” “若如在下之料,或许大人早已经有对手了。” “大人,如今距离田言的书信前来还有一段时间,不若先抛出去一枚棋子探探路?” 口中低语轻言,萧何不由的眉目紧锁。 事情好像复杂了许多。 大人! 并不畏惧来至外界的威胁,那些威胁都算不上什么,可……若是碰到内部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农家之事生变便是由田猛开始,那么,就从那里下手好了,微微颔首,看向大人。 “说说?” 对于萧何,扶苏现在很是器重。 他总不会令自己失望。 “有些人可以死,却必须死的有价值。” “大人。” “可这般……。” 萧何浅浅笑道,近前一小步,压低着声音,既然有些人在暗中出手,那就引蛇出洞。 扶苏闻此,若有所思。 ****** “玄清子。” “还是这里待着舒服,咸阳那个人皇旁边,实在是不舒服。” 一口气喝了三桶酒水,水尊很是舒服的喷了一个响鼻,而后形体很是随意的趴在大地上。 张嘴间,便是一些炖煮好的羊肉、牛肉入口,很是享受的慢慢咀嚼着,沐浴在骄阳下,很是自得的灵动虚空。 “哈哈,本侯可是经常出入咸阳宫的。” 归于南昌总督府地,一走一回将近两个月,时间还真不短,按照预期……顶多一个月出头。 也就是召水的事情耽搁不少。 坐于凉亭内,处理着一些政事文书,近两个月的时间,积压的有不少,大体上政事堂的人都处理了。 这才对! 每隔三五日,他们也会有总报传来,所以许多事情都清楚,不为诧异,自己也很少批复意见。 他们在芊红手下做的时间久了,一些思维很不错了。 积压的这些文书大体上都是非具体要事的,而是关于一些新思路、新财源、新道路……之类。 需要好好思考,才能给于批复,政事堂的那些人还是有轻重的,闻水尊畅快之音,也是一乐。 自雪儿手中接过一盏酒水,一饮而尽。 水尊也跟着他们归于咸阳了,就是整日无精打采,就是在府中睡觉、吃饭之类。 很少活动。 “公子,算着时间,召水和天明公子再过几日就要至咸阳了。” “而农家六堂的事情解决,估计也会有许多人前往咸阳的。” “咸阳,要热闹了,如果此刻我们还在咸阳,肯定会有热闹看的。” 今日,府邸的这处院落略显平静。 因为。 焰灵姐姐请她们去看那些堪舆家勘定的一处处地点去了,争取这两日选出一个最合适的。 连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都去了。 只要地点定下,便可让人去规划图纸,拨出钱财,给于修建了,那个时候,就快了。 就剩下自己和云舒姐姐留在府中,云舒姐姐此刻在处理府中的杂物,每一日,都有数十件杂物等着解决。 事情不大,那些人还真就做不了主。 “热闹!” “是要付出代价的。” “待焰灵将天魔宗的事情落下,就该前往昆仑了,那里……本侯等了多日了。” 咸阳的热闹。 的确会有。 却是,一些事情并非真正的热闹。 将手上一份开辟连山索道的文书批复,又换了一份文书,昆仑……自己很想要前往的。 昆仑之巅。 尽管不能够入内,也可一窥其虚实。 “嗯?” “焰灵姐姐她们回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定下最后的结果!” 雪儿在旁侧静静坐着,不为叨扰公子处理政务,身披冰蓝色的对襟长衫,双手抱着一壶酒水。 本源蕴养,精心调制,悄然有感,看向虚空,那里,有熟悉的气息逼近,不……已经回来了。 第2224章 龙虎圣地 “那些堪舆家尽管大部分都是废物。” “有几位还是可用的!” 没有太大的能量波动,明阔的院落内,便是多了数人,道道玄光一闪即逝,焰灵姬等人归来。 彼此间,似是还在言语着,怀中更为传来小家伙们的稚嫩之音。 “焰灵姐姐,可有所得?” 雪儿自案侧起身,笑语然然。 “必须有所得。” “看了那么多地方,还是可以选出高低的。” “而且就在距离南昌不算太远的一地,应该三四百里的路程,接下来就可以调动人力物力给于修建殿阁了。” “大致的图纸稍微改一下就行。” “堪舆家还是有些作用的。” 焰灵姬心情相当的不错,抱着怀中的盈儿,很是点点头,旋即,一行人便是入亭内。 “三四百里的路程。” “的确不远,具体何在?” 雪儿亦是欢喜,于焰灵姐姐的修行来说,三四百里顷刻而至,说着,便是将宁儿从晓梦怀中抱过来。 还真有些想念这个小家伙了。 “三四百里的路程,是本侯以前和你说过的拿出云锦之山、龙虎之地?” 周清再次批阅完一份文书,落于案上,也是看向归来的焰灵姬、晓梦等人,诸人参谋,定下一处。 相聚三四百里? 略有一想,便是有所得。 当初遍观整个江南诸地,不说将所有的地方都记住,起码一些比较特别的地方还是记在心间的。 江南之地广袤,满足焰灵姬要求的绝对有,甚至于还不少,就看焰灵姬如何抉择。 实则堪舆家可以做到的,焰灵姬此刻的修为境界也可以简单做到,堪舆便是察看山川地势,以合乾坤三才。 焰灵姬只消神融天地,天魔力场妙入虚空,也能够有奇异感觉,好的地方总归有不一样的感受。 “的确是那里!” 白芊红抱着怀中的灵儿坐于亭内,抬手招来一杯茶水,轻呷一口,压下小家伙也想要喝的动作。 茶。 小孩子可不能喝! “那里。” “很好。” 晓梦也有评价,堪舆家所学什么自己不太明白,却是……那里给自己的感觉不逊色道家天宗所在的区域。 堪为上佳! 焰灵姬的天魔宗落在那里,绝对可以传承千古乃至于更长,实则,另外几处地方也不错。 综合而观,最后定下的山川水脉最为绝佳。 “哈哈哈,还真是那处地方。” “那里……的确很好。” “那里名为云锦山,从其名可观其貌,其内山状若龙盘,似虎踞,龙虎争雄,势不相让。” “本侯对那处龙虎之地很有印象,山状奇特,更有溪流绕山转峰,似小憩,似恋景,婉转至柔,暗合一丝道韵。” “山丹水绿,灵性十足。” “天魔宗也是一处修行之地,落在那里很好。” 云锦山! 亦是岁月长河龙虎山。 也是道家圣地之一,想不到被焰灵看入眼了,还真是有趣,不过……以天魔宗的底蕴,占据此地,也是此地的福分,不会有损此山的。 周清放在手中的毫笔,将雪儿怀中的宁儿抱过来,也该让自己这个父亲亲昵一下小家伙。 “公子,等宗门建好之后,可得您布下护宗大阵了。” “此行昆仑,最好杀几只合道层次的异兽,布置最强的护宗大阵,谁敢来犯,直接镇杀!” 云锦之山,龙虎之地。 焰灵姬的确很欣赏,就定在那里,至于人力、物力之类,接下来就可以调遣了。 反正白芊红不跟着她们前往昆仑,足以处理大小事。 “吾这个层次的异兽已经很少了。” 水尊的声音不由从旁侧虚空传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郁闷和无言,在自己面前说那个话题合适? 不合适! 以合道层次的异兽内丹布置阵法,真亏那个人类想的出来,她怎么不用自己的内丹布置阵法? 人类好像没有内丹! “护宗阵法,那就看此行昆仑是否有所得。” “水尊,放心吧,本侯不会烂杀的。” 足以拦阻合道层次的护宗阵法,还真的有合道层次的异兽内丹,诸夏间的合道异兽屈指可数。 有觉水尊灵觉中的别样之感,周清摆摆手。 “晓梦!” “焰灵姐姐,你们回来了。” “正好,这炉小点心也是刚刚好。” 云舒自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中皆捧着点心、瓜果,焰灵姐姐她们回来,自然有感知。 “公子,我们何时前往昆仑?” 看着公子在逗弄着宁儿,雪儿再次起身,将那些点心、瓜果取来,落于厅内另外的案上。 “待焰灵将天魔宗的事宜落下吧。” 周清手中出现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单手托着,置于宁儿跟前,小家伙直接忍不住想要双手抓走。 却是,双手刚触碰那颗明珠,明珠便是消失不见。 双手拿开,明珠再次出现。 引得小家伙有些迷糊了,可爱的神态着实有趣,希望这个小家伙可以一直这般的有趣下去。 前往昆仑,自己随时都可以。 就是,天魔宗的选址刚定下,估计要耽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那里也不算是小事。 无论是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还是从焰灵的心思心血把握,都必须用心对待。 “奴家明日就开始着手处理天魔宗的事。” 焰灵姬也想要前往昆仑了,希望天魔宗的事情不算太复杂。 “对了,公子,墨鸦他们还在处理龙魂的事情,要不要等他们那边的消息。” 白芊红念及一事,也是一言。 墨鸦他们三人此刻正在河西之地参与龙魂之事,公子之令,要将龙魂带回来。 “墨鸦!” “那件事情,如果我们前往昆仑之前没有完毕,芊红,你就后续处理吧。” 龙魂! 一只龙族血脉的异兽。 以墨鸦三人的实力,外加天水商会的配合,将龙魂取走不难,至于涉及楼兰的安危? 不至于。 楼兰之所以兴盛,有其现在的地利外加地下河流向所至,果然地下河改道,那才是麻烦。 蚩尤留下的最后麻烦,待自己更进一步,应该可以彻底解决掉。 说着,不在逗弄怀中的宁儿,将明珠递给小家伙,不然,小家伙就要被自己逗哭了。 “果然公子你们要前往咸阳,估计泗水郡的一些事情,你们现在要看不到了。” “六堂归一,接下来的事情更为有趣。” 白芊红应下。 墨鸦三人有两位玄关层次,白凤也快了,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除非西域的那些浮屠人插手。 龙魂! 取回来不难。 天魔宗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将图纸对照龙虎之地的形貌修改一下,数日就可以了结。 后续调动人力、物力之类,虽然有些麻烦,却也就是有些麻烦,最多十日,十日就可以解决掉。 “希望待本侯从昆仑归来后,扶苏可以给本侯一个惊喜。” 泗水郡,农家之事。 周清一直都有关注。 接下来要发生的的确更为重要,由着宁儿的封君,实则,扶苏他们也该封君了。 估计要等待新岁之后,才会封君。 封什么君,自然要看扶苏的表现。 丽夫人给扶苏准备的姻亲女子,能娶哪一个,也是要看接下来的抉择,自己欣赏扶苏,希望他一切做的很好。 ****** “秦国!” “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在泗水郡、淮水之地待得好好的,非要来寻我们的麻烦?秦国真是吃饱撑的。” “嬴政的那个儿子也是吃饱撑的,好好治理他的泗水郡不就行了。” 地泽之地,炎帝之象,神农之厅。 侠魁所居之所。 如今,自然是蚩尤堂田虎在内,持神农令,历炎帝决,成为新任侠魁,带领五堂,攻灭神农堂朱家。 而今,六堂归一,不在有内斗。 今日,五堂首领外加一位侠魁汇聚于此,商榷接下来的要事,也是农家的生死之事。 田虎居中高座,自己现在不仅是侠魁,还兼任蚩尤堂的堂主,至于选择新的堂主,以后再说。 烈山堂。 暂时没有堂主,阿言先兼着,阿言是自己的侄女,一些事情,自己也放心。 其余四堂的堂主都来了,包裹许久不曾出现的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还有新任神农堂堂主苍璩。 “侠魁之意,要和秦国抗衡?” 共工堂田仲拱手道。 “不错!” “难道你小子怕了?” 田虎精神抖擞,只剩下的一只独目都越发有威严,看向田仲,直接一语道喝。 “如何会怕。” “就是秦国现在力强,农家并非对手。” 田仲摇头浅笑。 田虎莫不真的以为农家可以和秦国一碰?果然农家有这个实力,也不用先前那些事了。 “就知道你小子怕了,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侠魁田虎冷哼一声。 对于田仲很是有些看不上眼。 “二叔,和秦国相碰,非良策。” 田言静静的坐于旁侧案后,衣着灰白色的麻衣长衫,素净雅致,长发束起,绾在肩后。 淡妆清怡,看向二叔田虎,也是落下一语。 “那你说该如何?” 田虎觉得自己这个侠魁做的不太舒服,根本没有以前侠魁那般威风,也没有侠魁那般的力量。 共工堂田仲,总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魁隗堂田蜜,这个女子……和谁都有一腿,信不过。 神农堂苍璩,根本不搭理自己。 四岳堂司徒万里,今日是来了,却是一直笑呵呵的,根本什么都不说,既如此,来这里做什么? 阿言虽然说了不少,可对自己的意见不少,没有全部的支持自己。 以前侠魁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说一,基本上没人说二,当然,侠魁说的一般都很对。 “二叔!” “我以为应该做两手打算。” “其一,派人和沛县的扶苏公子联系,了解扶苏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此,农家才好有对策。” “其二,农家要做好归于山野的打算,万一秦国有所动作,也不至于慌乱。” 田言颔首,迎着田虎的目光,落下自己的对策。 “两手打算?” “我觉得都不太好。” “和秦国扶苏联系,岂非表明农家有些畏惧?” “农家要归于山野,那老子还做这个侠魁有啥用?” 田虎一只独目深深皱起,田言这两条建议都不好。 自己当这个侠魁,是要准备带领农家走出眼前困局的,而不是归于山野,或者投降秦国。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是农家弟子,也不可能答应的。 “那你说该如何?” 苍璩坐在自己的长案后,一边吃着,一边喝着,如今自己也是神农堂堂主了。 杀了数百人。 关了数百人。 一些人就老实了,许多人就老实了,或许他们只是暂时畏惧自己,却也是足够了。 让人畏惧,也是一种能力。 手中拿着一只卤好的肘子,大口的吃着,时而,拿过案上的酒坛,大口的喝着。 这日子……没话说。 没办法。 自己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如果没有田虎的不住废话,心情就更好了,算起来,田虎当侠魁,也有一段日子了。 “老子以为,农家六堂之力应该汇聚一处。” “随时通从调遣,当然,只要秦国不惹农家,农家也会安稳无事的,也不会干扰他们整治泗水郡。” “想要插手农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苍璩,你神农堂是什么意思?” 对于苍璩。 田虎现在有些后悔同意他成为神农堂堂主了,完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比起朱家在的时候还可恶。 “神农堂自然听从侠魁的意思。” 苍璩再次喝了一口酒,头也不抬的回应着。 “司徒万里,你呢?” 田虎又将视线落在四岳堂的堂主身上。 “侠魁在上,四岳堂一切自然听从调遣。” 司徒万里,一身的锦衣华衫,浑身上下收拾的相当精致,闻声,看向上首的田虎,微微一笑。 “田蜜,你呢?” 田虎勉强满意。 算他们还算识趣,既然神农堂、四岳堂不成麻烦,其它堂口也就不会有问题。 不过,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 “二当家侠魁,人家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意见,自然一切听从二当家侠魁的。” 娇柔之言,妩媚之姿,田蜜轻轻靠在案上,持一根细长的烟枪,时而长长的吸一口。 吞云吐雾,更为撩人。 “阿言。” “既如此,烈山堂呢?” 田虎心中一热,却……瞥了田蜜一眼,将视线再次落在侄女田言身上,现在还要给自己说什么两则对策? “堂主,不,侠魁!” “侠魁!” “有紧急消息!” 忽而,厅外快速行入一人,是蚩尤堂田虎往常所用的一位贴心之人。 “什么紧急消息?” 田虎不悦。 这里是神农议事厅,不是蚩尤堂的议事厅,一点规矩都没有,连自己成为侠魁都要说错? “侠魁!” “里面便是。” 那人快步近前,将手中的一只尺长竹筒递过去。 “是秦军打来了?” “还是朱家又活了?” 田虎心情颇为不爽的接过竹筒,打都没打开,一手轻握,竹筒碎裂,里面的一份绢帛出现。 取出扫了绢帛的印记一眼,是蚩尤堂的暗部暗子,没有问题。 一观里面的内容,田虎神色悄然一动,独目眯起,呼吸之后,再次舒展开来。 摆摆手,示意传信之人离去。 不知不觉,神农议事厅的诸人也是将目光看向田虎,不知道那封密信内写的是什么。 “有意思了。”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一丝别样的波动在田虎身后弥漫,还在吃肘子的苍璩不由一笑。 看来,农家又要生出一些事情了。 自己……喜闻乐见。 第2225章 我要一半 “侠魁!” “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既然很是紧急,说来大家一起听听?想来和农家的事情有关。” 放下手中的肘子,拿过食案上的一张素净绢帛,擦了擦手,而后,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慢慢喝着。 苍璩提议着。 “你想要知道?” 田虎握着书信绢帛,闻此,独目扫了下方的苍璩一眼,又觉其余人动静,轻声道。 “如果侠魁不想说,那就算了。” 苍璩摇摇头,并不在意。 “这的确是一封很独特的密信。” “上面说着那位隐匿在农家的惊鲵剑主身份,还涉及关于我大哥的身死之事。” “对于农家……的确很重要。” “农家六堂乱局,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大哥的身死,阿言,你觉如何?” 田虎再次扫了手上的绢帛一眼,而后,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说说倒也没有什么。 这上面记载的事情很……惊心,很……独特,很……令人难以置信,偏生……又有一些解释。 又不得不令人相信、怀疑。 “二叔!” “杀死父亲的是鬼谷卫庄!” “至于惊鲵剑主的身份,那上面有说是谁?二叔可否言明,今日也可将其揪出,整顿六堂宵小。” 田言神容如旧,迎着二叔田虎之问,秀眉微微挑动,似是对于那惊鲵剑主的身份也是好奇。 对其所为也是愤怒和不满。 “侠魁,那人是谁?” 田仲也是神色奇异道。 “我还真挺好奇那位惊鲵剑主的身份,今日我等均在此,更有苍璩先生坐镇。” “任凭那惊鲵剑主如何实力,都逃脱不了!” 四岳堂司徒万里单手在面前的案上拍动,双眸闪烁亮光,观在场六堂尊位,因为那个惊鲵剑主,已经令农家损失很多很多了。 “侠魁还卖关子?” 田蜜仍为吞吐手中细长烟枪的烟气,惊鲵剑主……今日有苍璩在此,那位惊鲵剑主只要还在农家,就别想活着离开。 “阿言!” “那份文书所言,是罗网的惊鲵剑主所杀大哥!” “大哥身死之时,只有阿言你看到凶手,你所言是鬼谷卫庄,和这份文书所语不一样。” “当然,我是相信你的,你说会不会是惊鲵剑主扮成卫庄的身份?” 虎躯踱步上首,双手背负身后,那份文书牵扯的事情有点大,田虎也没有想好该如何说。 “二叔不相信是鬼谷卫庄杀了父亲?” “就算惊鲵剑主可以假扮卫庄,却是实力无法假扮,惊鲵剑主的实力不如卫庄远矣。” “而父亲一身之力却非惊鲵剑主可比,惊鲵剑主如何可杀父亲?” 田言秀首轻摇,并不认同。 “这……。” “倒也是。” “那惊鲵剑主的实力顶多与我相似,就算比我强一些,也不可能杀了大哥,从大哥的伤口来看,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交手。” “这一点……只有鬼谷卫庄可以做到。” “卫庄那个狗娘养的,实力还真强,苍璩……以后为大哥报仇,你神农堂也得出力。” “你必须出手!” 田虎神色一怔,略有迟疑,回味阿言之论,的确如阿言所说的那个道理,卫庄的实力极强,也只有他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大哥。 惊鲵剑主? 还没有那个能力! 自己也相信是鬼谷卫庄,因为自己也看卫庄不顺眼,也看鬼谷传人不顺眼,还有那个盖聂。 对方如今在西域之地,总算是清净一些。 果然盖聂也在诸夏,就真的棘手了。 报仇? 为大哥报仇,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何况……紫兰轩现在有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自己不是对手。 可现在六堂有神农堂在,神农堂的苍璩实力不弱,自己现在是侠魁,到时候他必须出手。 “卫庄!” “放心吧。” “自然不会让侠魁失望。” 苍璩将碗里的酒水喝完,又抓过案上一只卤鸡慢慢吃,就算没有农家的事情,自己和鬼谷也有一战。 和流沙的两位玄关层次都有一战。 种玉功! 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缺陷,还是有一些精妙处不能够发挥出来,一些精妙的手段不能施展,着实可惜。 有暇之时,当归于雅湖小筑同嫣然姑娘论道,她实力精进不少,这一次又在咸阳和玄清子他们论道。 定然所得不少,希望能够化入自己的种玉功。 单独狼神、卫庄一人,苍璩自认可以将他们压制,如果对方不逃走,也绝对可以慢慢将对方击杀。 可……以绝对之力镇压一人,甚至于镇杀一人,还无法做到,种玉功还不够强。 “侠魁,那惊鲵剑主到底是谁?” 田仲再次问着。 刚才二当家所言,似是对于杀害大当家的凶手有怀疑,是惊鲵剑主动的手?不是鬼谷卫庄? 那些并不重要。 就算不是卫庄杀的,难道农家和卫庄的事情可以了结?可以过去? 不可能! “惊鲵剑主!” “惊鲵的身份……我会亲自处理的,六堂一起动手,容易惊动惊鲵!” 田虎念叨一声。 自上首再次扫过下方诸人,摇摇头……没有多言,并没有将惊鲵剑主的身份说道出来。 进而,没有在神农议事厅多做停留,诸人便是先后离去。 …… …… “小美人。” “哦……,梅三娘也在,不介意我在这里喝一会吧?” 没有商量出应对秦国的具体策略,六堂核心要人均在此小住等待着,苍璩不着急,手持酒壶,潇洒的行入烈山堂所在别院驻地。 入内。 田言那个小美人正在院中静静站着,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胖子练剑,手持干将莫邪,身形灵巧,剑气纵横,很是不弱。 农家田赐。 田言的弟弟。 此外,田言身边还有一个扛着大镰刀的梅三娘,披甲门的传承……自己也知道,实力一般般,顶多匹配普通的化神层次。 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摁死。 “苍璩,你来做什么?” 梅三娘看不爽苍璩,扛着肩头的大镰刀,英姿飒气,拦着想要靠近的苍璩,很是皱眉。 “和小美人说一些事情。” “小美人都没说啥,你着什么急,说不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神农堂和烈山堂成为一家也是很有可能的,小美人,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苍璩就着酒壶的壶嘴喝了一口,于梅三娘的警惕不以为意,再说了……如果自己强行动手,十个梅三娘也无用。 一观田言小美人,亭立静怡,虽无紫兰轩那位的妖娆妩媚,却也是秀丽可人。 还真有些心动。 “三娘,你先去指点阿赐练剑吧。” 田言轻语道。 “……” “大小姐,这……,是!” 梅三娘一愣,不明白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准备支开自己和苍璩说话?自己在这里不能说吗? 想要询问什么,却看着大小姐神色,还是点点头,扛着肩头的大镰刀走向不远处。 “那日田赐失控之事,可有查明?” 田赐! 有些消息,苍璩还是知道的。 “藤萝,一个微不足道之人罢了。” 田言念及一人,藤萝……她是从烈山堂选出照顾阿赐的一人,却做出那般事。 具体身份不知,那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应该不是神农堂的人,不然,阿赐不会是那个结果。 却也是农家的敌人。 农家现在不缺少敌人,既然怕露面,那就算了,如果要出手,以后还会碰到的。 当然,也许碰到的就是另外之人,藤萝不会是她的真实身份。 “农家之内!” “我支持你成为侠魁!” 苍璩颔首,那件事自己也只是随便说说,把玩着手中的酒壶,轻飘飘一言落下。 “你很贪心。” “你想要什么?” 田言视线仍盯着远处的田赐练剑,三娘已经走过去了,于苍璩之言,浅浅道。 “一半农家加上你!” “我给你留一半,顺便帮你解决一些特别的麻烦,有我在,那些束缚和侵扰无法加你身!” 苍璩嘴角扬起,看着手中的酒壶,再次喝着。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田言不可置否。 “有个大麻烦,今夜就可以解决!” 苍璩一步踏出,周身玄光一闪,自动消失不见,不过留下原地的淡淡酒气以及自信余韵。 ****** “朱家死了。” “苍璩成了神农堂堂主。” “典庆如今和一些神农堂的参与弟子隐匿在苍山之中,有隐蝠照看着,不会出问题。” “农家,属于它的麻烦要来了。” “侠魁为田虎,苍璩为神农堂堂主,农家……传承数百年的农家,怕是要走入墨家的后尘。” 东海郡,极北之所兰陵城。 来至农家的最新消息自然也是传到这里,紫兰轩……一直都有关注,何况也是亲自见证了一些事。 二楼一隅。 紫女早已经不复烈山堂藤萝之形,那日,见神农堂如此,事已不可为,便是快速离去。 顺便,也引领着神农堂朱家手下的一些弟子远离追杀,不然,朱家留下的力量只会更加损失惨重。 语落,轻叹一声。 本以为有着逍遥子和狼神两位玄关层次,朱家不会有事的,谁料……苍璩竟然那般的手段。 朱堂主! 和流沙、紫兰轩交情很深,非如此,也不会派出狼神护卫,眼下这般局面……遗憾。 对于农家,也是一个遗憾的结果。 田虎非侠魁最佳之人。 尤其六堂现在更是诡异,前有机关城的墨家之鉴,农家难道也要走上那条路? “朱家!” “苍璩,早晚有生死一战。” 黑衣白发,神容酷然,冷冷道。 自己又有一个朋友走了,苍璩……此人见之必杀。 “庄,紫女姐姐,如今农家六堂归一,他们接下来还会来找紫兰轩的麻烦吗?” 红衣女子脆语流出。 “秦国的压力都够他们处理的了。” 找紫兰轩的麻烦? 不可能的。 紫兰轩只要安稳待在兰陵城,农家的力量难以生乱,秦国之力非虚妄,真要生乱,唯有一死。 且……农家现在也没有那般精力了。 “儒家并未出手,实则,那般局势下,儒家就算出手,也是无用。” 紫女再次提及一件事,从事后了解的情况下,诸子百家……来了不少人,朱家还向儒家求援了。 些许文书都落在泗水郡的三当家子房手中,而儒家的力量也的确调集了,也靠近那日战场了。 因为某些原因,儒家之人没有入内,也没有参战。 “站在儒家的立场上,站在儒家三当家的立场上,这是正确的抉择。” 黑衣人并不意外,子房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不会因为一些个人的情感而强行去做某些事情。 也许,那样做很符合侠义。 却……并不为智。 “算着时间,子房他们现在应该到兰陵城了,就是怎么还无人来报?” 红衣女子走向静室的窗前,美眸闪烁亮光,眺望城内极远处,成儿他们现在隐匿在苍山。 就是在等待子房他们。 如今,终于要回来了。 自己一直派人在盯着子房他们的行踪,只要出现,就会知晓,既是为了成儿,也是为了紫兰轩和流沙。 说来……自己也有好久没有看到子房了。 “放心吧,快则今明两日,满则三五日。” “诸子百家,看来真的要被秦国一一处理了,农家之事……就算接下来没有秦国,也不会长久。” “儒家!” “儒家不知道接下来是一个什么局面,咸阳那里传的消息,新岁春日之后,嬴政会再次东巡。” “期时,停留在海域的蜃楼就要启航东行,寻找海域仙山,以求阴阳家能够炼制出长生不老丹。” “嬴政,拥有古往今来诸夏间最大的权力,却还想要长生不死,永存世间,他……,如果真的永存世间,怕是又会有其它的欲望。” “长生不死!” “上古以来,诸般典籍,人族异兽,谁能长生不死,道家祖师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也消失不见。” “庄,你说道家祖师前往何处了?” “玄关层次都可有一两百年的寿元,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怕是更长,难道就没人想要知晓?” 韩成! 现在在苍山是老实了,整日看书、练剑,日子是清苦了一些,总归没有外在威胁了。 却是引得红莲心疼不已。 略微一笑,语落儒家,提及阴阳家,话锋一转,又思忖那所为的长生不死与先贤踪迹。 庄是鬼谷子传人,现在应该了解许多隐秘吧。 “昆仑!” “昆仑之巅!” “非合道归元不可前往!” 黑衣男子直接道出那个结果,那是鬼谷核心传承中的一些记载,具体之事没有留存。 只是说道合道归元之后,昆仑一行,自可明悟。 “昆仑之巅?” “是前往昆仑的最高处?” 红衣女子好奇,看向黑衣男子,不自觉问着。 “不知。” 典籍上没有记载何为昆仑之巅。 “非合道归元不可前往,我估计是不能前往了。” 紫女惊讶不已,去一个地方还有修为限制?合道归元?自己现在连悟虚而返都不是。 非弄玉送来的丹药,自己现在估计还在普通化神层次。 “合道归元!” “庄一定可以的,还有那个盖聂先生,对了,庄,盖聂先生在西域有数年了吧,难道一直不准备回来?” “你一个人对付苍璩,虽然无惧,若有盖聂一同出手,定可将苍璩镇杀,也省了许多麻烦。” 红莲也是不住咋舌,合道归元的境界估计自己也没希望,自己的修炼资质一般般。 而庄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是鬼谷子了,修炼鬼谷核心传承,实力进益很快,将来定然可以。 语落,又想到另外一位鬼谷传人,盖聂的实力也很强,若是盖聂还在诸夏,肯定不会让苍璩那般放肆的。 第2226章 明入咸阳 “他……自愿如此。” 于红莲此问,卫庄浅浅应道。 西域! 纵横勾连诸国,以为施展所学?如今诸夏间诸国已亡,鬼谷连施展所学的地方都需要另寻他处? 上无天子,下无方伯,立功争强,胜者为友。 而今,诸夏归一,鬼谷的道路不知道要在哪里寻找,鬼谷似乎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鬼谷! 纵横! 抉择! 昔者,他在蜀山丹田有损,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就算没有他,自己也会完成为师尊的报仇之事,也会了结鬼谷和苍璩之间的恩怨纠纷。 还有他的那柄渊虹。 自己也会亲自取回的。 “盖聂!” “从西域传来的消息,他在那里很不错,所过之处,诸国为尊,就算相遇那些浮屠之人,亦是以礼相待。” 紫女忍不住多说一句。 庄虽无心,说着无意,然自己了解他,他肯定也想要知晓盖聂在西域的动静。 是以,自己有派遣要人在西域,专门收集那般消息。 盖聂的动静很大,真的要行走西域广袤之地,一个个小国行走,将诸国串联一处,以为将来攻略匈奴之用。 秦国早晚要对匈奴用兵,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期时,便是盖聂真正立下功勋的时刻,庄……虽隐于兰陵城紫兰轩,实则也是一直在等待良机。 要么不动,要么定天枢而御四方! “这一次助力神农堂朱家堂主那边,楚国也有许多兵士出现,虽然乔装,还是可以一观。” “他们现在其实也很……,嗯?” “何事?” 诸夏的机会。 紫女也在等待,秦国一统诸夏是好,然……秦国能否把握住统御的良机却不得而知。 果然秦国不能够长久统御诸夏,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诸国残余之力中,楚国之人近来活动的很多,话语缓缓,欲要多言,静室外有脚步声行进。 “紫女姐姐,城外有快马文书传来。” 一位自小带在身边的侍女门外轻语。 “城外的文书?” “难道子房他们到了?” 红莲大喜,转身便是走向房门处,伸手将门拉开,从那侍女手中接过文书,随即,快速阅览着。 “紫女姐姐。” “庄!” “果然是子房他们一行儒家弟子,快到兰陵城了。” 如心中所料,果然是儒家的那些人,果然是子房归来,红莲更为大悦,这个消息该知会成儿。 他在兰陵城等待了好长时间,现在终于等到了。 “子房。” “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他了,当年的他在新郑就是极其出类拔萃,而今更为儒家三当家。” “他真的很适合待在儒家。” 紫女也有所料,城外的快马消息也就只有这个最为符合了。 张良,张子房。 儒家三当家。 多年来,他在齐鲁也是扬名,如他当年所说,比起他,子房更适合在儒家读书。 静室内的卫庄没有多言。 故人,多年不见。 不知还是否记得当年的一些话语。 ****** “咸阳!” “这座城池比起当年更为雄阔了许多,更为恢弘许多,本以为我不会再回咸阳的。” “一晃便是好多年了,那个时候,秦国刚东出不久,刚刚攻灭赵国,燕国还在,召水,那时你们一家应该在蓟城很好的生活着。” 辰时刚过。 一行数骑迎着还在持续升起的大日骄阳,沿着要道,奔近如今的诸夏核心——咸阳城。 勒住缰绳,天明神色复杂的抬首看向远处。 咸阳城! 真的以为此生都不会前来这里,因为……自己不属于这里,母亲也不希望自己来这里。 自己知晓母亲的心思。 而且,自己也不愿意再回到咸阳。 现在,因为召水的缘故,自己又回来了,还是以南海郡陆丰县令的身份回来的,否则……有违秦法。 虽说自己不在乎那个,可……自己也不愿意破坏秦法,因为……自己的母亲是丽夫人,自己不想要给母亲生事,不想要给母亲找麻烦。 想来,此刻母亲也应该知道自己回来了。 还有阳滋……母亲应该也会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高儿弟弟! 当年自己离开咸阳的时候,高儿弟弟刚出生没多久,现在也应该长大了,听阳滋说过,高儿弟弟很懂事。 泰儿弟弟! 月裳妹妹! 他们两个刚出生没多久,今岁出生的,应该还很小。 昔年往事,自己都可以一一的想起来,都可以一一的串联起来,韩申……自己母亲的师兄,自己父亲的师兄。 燕国的上卿。 刺秦之人。 他刺秦的时候,燕国上下应该不清楚,召水想来还在府中和母亲、父亲相伴,一切当很好。 “谋秦!” “我也是后来知晓的。” “父亲剑走偏锋,孤注一掷,纵然没有谋秦,燕国也是一灭,谋秦或可有生。” “终究,一切成空。” 召水御马行至天明身侧,也是看向远处的咸阳南城,上面的咸阳二字在骄阳之下,熠熠生辉,很有威严。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小,什么都不知道。 而今细细想来,谋秦之时,父亲整日都不回府中,偌大的府邸,只有自己和母亲相伴。 后来,父亲的脾气坏了许多。 以前不了解,现在了解了,也理解了。 家国重任都落在父亲身上,至于自己的大父……完全就是什么都不理会,除了后来下达让父亲自裁之令。 再后来,自己就到了兰陵城,一直到现在。 本以为自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谁料……父亲和母亲都还在,然……一切也很难回到从前。 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自己不理会。 却是,自己一定要救父亲。 “走吧。” “无论是否功成,不为遗憾。” 天明单手拍了拍身下的马儿,继续行进一段路程,便是翻身下马,召水三人亦是如此,身后相随。 既然应下了召水,自己会尽力的。 召水的谋略计策自己也知道,想要通过自己和母亲,说动那个人,只要可以说动那个人。 一切都不算难事。 谋略如此,天明却没有底气。 唯有尽力而已。 …… …… “陛下!” “暗子来报,天明公子已经进入咸阳城,眼下正准备前往行署,一切如循上之策。” 咸阳,王城,兴乐宫。 章台宫的早朝已然过去,始皇帝嬴政坐于兴乐宫内批阅政令奏章,其下,长史蒙毅随伺,旁侧并无其他人。 明阔的宫殿内,门窗洞开,引入外界风云气流,使之不为炎热,少府更是有一些人在准备冰山,缓缓的搬入两侧区域,以为炎热备用。 未几,一人悄然入内,跪地一礼,说道一事。 “无需插手,看着就好。” “将消息知会丽夫人!” 上首书案后的始皇帝嬴政执笔动作一滞,看向禀告的那人,随意一言,飘然落下。 “喏!” 语落,躬身而退。 “天明。” “朕也有多年没有见到这孩子了。” “这孩子朕很是欣赏,奈何……,蒙毅,你觉天明会如何同朕说道燕丹之事?” “召水,哈哈,那丫头倒是会找人,找到了天明,以丽儿的性情,就算不想要理会,怕也是得同朕一言了。” “朕该如何做?” 始皇帝嬴政抬首,视线落于下方的蒙毅身上,其实……自己真的准备大用天明的。 天明在陆丰县的表现也证明自己的目光。 一县之地,天明现在治理的很好,只要稍加历练,便是郡守之才,而后入咸阳,待在身边教导一段时日,便是国之重臣。 若是天明有意入军中,也很方便,帝国要不了太久就会对匈奴用兵,入蒙恬军中,足可为用。 可以预见,只要天明有心,二十年后,帝国会出现一位文韬武略双全的重臣。 奈何。 丽儿想的太多了。 “天明公子在陆丰县所为,蒙毅也有所看,兴县策略上佳,因地制宜,短短时日,便令陆丰摆脱南海郡的支援。” “甚至于都有所出了,非陛下先前免除许多赋税,如今的陆丰会对南海供给很多所得。” “不过也好,天明公子用那些财货更为拓展陆丰之地,大力夯实陆丰的根基。” “可以预见,就算将来天明公子不为陆丰的县令,那里也不会沦为贫瘠的,甚至于会沦为南海郡真正的明珠。” “管仲范蠡之才,计然独到。” “至于天明公子和燕丹之事,蒙毅未可知。” 绯袍锦绣,气息沉稳,蒙毅自案后起身,拱手一礼落下,说道天明公子在陆丰之事,很有称赞。 只是,陛下所问涉及燕丹之事,蒙毅不好说。 这件事全凭陛下一心,而陛下之心也受丽夫人不少影响,果然丽夫人真的全力施为,不好说。 而天明公子在丽夫人心中,地位也是非凡。 一些事情,或许是隐秘,于自己来说,天明公子的身份不是秘密,纵如此,陛下仍偏爱。 陛下之胸怀,囊括寰宇八荒。 “哈哈哈,你说的倒是不少,可惜……,罢了。” “燕丹!” “他生了一个好女儿,朕以为有些事情还是让燕丹自己抉择比较好。” “丽儿其实也不愿意插手燕丹之事,何必强求?若是丽儿相求于朕,朕会放了燕丹。” “果如此,燕丹就真的会安稳于诸夏?” “蒙毅,你亲自前往国狱一趟,将天明归来的事情告诉他,燕丹,朕其实对他有些失望。” 始皇帝嬴政亦是自案后起身,踱步于上首,想了想一些事,蒙毅所言等于没说。 并没有什么。 忽而,嬴政朗朗大笑,燕丹……他千万不要让自己继续看低他,语令蒙毅,深深一言。 “喏!” 蒙毅颔首,明白陛下之意,自案后走出,躬身一礼,便是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天明归来咸阳,丽儿总该是欢喜的。” “来人,传令尚食坊,先行备着盛宴。” 突如其来的事情侵扰,嬴政也没有心思继续伏案批阅政令,先行前往后宫一趟,夜里处理也不晚。 那堆文书大体上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陛下。” “天明那孩子真的已经到了咸阳,眼下在西城行署?那孩子……做事还一板一眼,母亲在此,不先来咸阳宫?” 片刻之后的昭德宫。 从陛下口中得知天明归于咸阳,公孙丽娇容欢悦,喜不自胜,算着时间,天明也的确该今日到。 终究,真正来到咸阳,心中感觉不一样。 他这次是以陆丰县令的身份来的,西城行署,按照规矩,的确如此,念及此,公孙丽又是不自觉的抿嘴一笑。 一晃多年,天明都成县令了,现在做事板正有眼,陛下闲时都夸赞天明许多,虽不在乎,公孙丽心中欢喜。 天明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他很好。 成为陆丰县令,尽管非所愿,却是这种侠义之道,公孙丽很是欣赏,早年间,自己也是一些江湖侠女。 江湖行走,讲究的便是侠义二字。 侠义! 不知现在残剑大侠和飞雪女侠的下落如何,算着时间,他们的孩子也应该不小了。 故人! 自己的故人不多了。 明岁陛下东巡,公孙丽觉得自己也可以随伺跟随,残剑大侠他们在儒家小圣贤庄,正好可以见一见。 除了陛下东巡的机会,往常也没有那样的时间。 “懂礼仪,识大体,天明这孩子,朕越来越欣赏了,若是天明真的直奔咸阳宫,丽儿固然欢喜,怕也有些别样的担心。“。” “既然丽儿着急,那朕待会就下令陆丰县令觐见。” “阳滋呢?让她去宣令如何?” “当年咸阳宫内,阳滋就喜欢待在天明身后玩耍,二人情谊深厚,时隔数年而不改。” “高儿,天明离开的时候,高儿还很小,应该没有什么印象了。” “陆丰那里……要事不多,天明此次足可在咸阳停留一段时间,对了,前段时间,郡侯还曾于朕说过,要每年选拔一些上佳县令在国府受教。” “此策不错。” 始皇帝嬴政坐于旁侧的宽大榻上,一观泰儿、月裳二人玩耍,两个小家伙现在逐步开始顽皮了。 如自己所料,天明归于咸阳,丽儿很开心,恨不得现在就要见到天明。 “别……,陛下,让阳滋前往,就有些违了天明之心了。” “还是按照正常的秩序吧。” “天明,还是长大了。” “陛下,天明归来,妾身自是欢喜,不过,天明归来的目的,妾身也有知晓。” “妾身……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果然天明开口,妾身自认无法拒绝,却于陛下为难,非妾身之愿!” “令天明失望,也非妾身之愿!” “陛下,您觉妾身该如何应对此事?” 公孙丽又为欣然一笑,陛下知自己之心。 自己是希望天明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叫自己一声母亲,可……自己更希望天明不复往昔模样。 他常年在外,当有所变。 心中复杂,难以言说。 而且,看着坐于榻上的陛下,神情更为无奈的说道一件事,那……其实不是秘密。 陛下也能猜到的。 燕丹! 本心而论,自己不愿意掺和燕丹之事了,许多时候,自己也得为高儿考虑,自己不只是天明的母亲。 然,自己真的不愿意天明失望。 “丽儿之心,朕明白。” “此事不着急,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将燕丹放出去罢了,既然燕丹已经出现了,想要再次隐藏不可能了。” “处于层层监视之下,他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除非是真的自寻死路。” “亦或者,燕丹自己就有抉择。” “若是按照正常的秩序,那……朕就派遣国府之人相召吧,尚食坊那里朕已经吩咐了。” “天明也是朕的孩子,他也叫过朕多年的父王。” “他归来,朕也是欢喜。” 始皇帝嬴政自榻上起身,近前一步,握住公孙丽的素白柔荑,丽儿的纠结自己能够体会到。 所以,派遣蒙毅前往国狱便是为此。 就算燕丹真的被放出去? 也不算什么。 在他当年选择诈死的那一刻,他在自己心中就已经死了,现在的燕丹不过是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久远画面而已。 第2227章 田氏凋零 戌时中段。 由着侠魁田虎的派人传令,共工堂田仲吩咐堂内的老金他们一声,便是狐疑的单身前往,传令之人所语侠魁有要事相商。 具体什么要事,传令之人不太清楚。 田仲心中泛着低估,天色都这么晚了,田虎还来相召自己商讨要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虽如此,脚步未停,彼此所居之地相隔不远,也是轻车熟路。 这里是侠魁议事之地,六堂均在此地有人,倒也无需担忧太多,只是奇怪为何田虎侠魁会找上自己。 为何不找田蜜? 或者司徒万里? 苍璩就算了,侠魁还驾驭不了苍璩。 阿言的话,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 田蜜……好吧,这么一算,找她也不合适,那个女人自从苍璩进入农家之后,就仿佛变了。 尽管还是那般的妖娆妩媚,终究不太一样了,以前自己和他好歹也……,反正都过去了。 如此,便是剩下自己和司徒万里。 司徒万里! 那个老家伙,这一次六堂纷争,坐收渔利,最后一刻才出手,损失很小,却所得不小。 听说招揽了不少神农堂的弟子,壮大四岳堂的力量。 侠魁田虎对于他有些不满。 嗯。 这样的话,好像侠魁能找的也就剩下自己了。 月色略有丝丝昏暗,乌云盖天,深沉的夜幕之下,道旁的一只只火盆闪耀黄色之光,映照方圆。 时而,也有巡逻的六堂弟子,持火把护卫安全。 “田仲堂主,侠魁在里面等着你。” 刚靠近田虎所在的侠魁院落,门外守卫便是有人一礼。 “我这就进去。” 田仲点点头,火盆之光闪烁,看着已经打开的院门,抬步入内,这里……自己还是熟悉的。 以前田光侠魁还在的时候,自己就来过这里。 一切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院落还是那样,院中的两株大叔还是那般的繁茂,夏日还为过去,苍翠几乎荫庇整个庭院。 相隔院落,便是简陋的竹木之厅,那里一片明亮,极目眺望,田仲已经看到侠魁田虎的身影。 正一个人静静站在厅内,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观此,脚步加快数分,不知道二当家侠魁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农家大事?没必要单独找自己? 私密之事? 嗯。 涉及白日间的惊鲵剑主之事?对于惊鲵剑主的真正身份,二当家侠魁一直没有明说。 难道那人的身份特殊? “侠魁!” 拾阶而上,未有入厅,便是拱手道,自从二当家成为侠魁之后,很喜欢别人直接称呼侠魁。 语落。 厅内的二当家田虎还是那般静立其内,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心有好奇。 “侠魁!” 入厅内,又是拱手一语。 “……”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田仲神色微变,这……好像从自己进入这个院落开始,二当家就一直这样站着,就一直这样背对着自己。 这不太符合二当家的性子。 更有,自己已经距离很近很近了,却没有听到二当家的呼吸之声,更别说二当家浑身上下的霸道气息。 难道……? 心中豁然出现一个别样的可能,神情更为掠过一丝别样的惊悸,连忙紧走两步,跨过二当家的身形。 “侠魁!” “二当家!” “……” 刹那间。 田仲神色骤变,面上不为不自觉掠过惊恐,入眼处,二当家已经……已经去了。 生息全无。 呼吸全无。 仅剩下的一只独目就那般睁开着,虽如此,却已经没有任何神色,只剩下死寂一般的黑白。 一手虚握身前,一手背负身后,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却……已经死了,三元没有任何的波动。 “二当家!” “侠魁!” 田仲更为惊悸,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单手触摸二当家的肩头,想要最后感知一下二当家的状况。 噗! 豁然。 那已经三元波动不存的田虎骤然一口鲜血迸出,虚空化作一团血雾,直直的笼罩面前田仲。 进而。 整个人倒落在大厅,沉闷的声响震荡,更为激起浅浅烟尘。 “二当家!” “侠魁!” “……” 田仲顿觉不妙,本能闪躲已经不能避开,口中低呼一声,便是要离开此地,这里给于自己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么晚了,二当家侠魁单独召见自己? 而今,二当家又遭遇了不测。 现在……自己又在这里! 从刚才院落外的守卫弟子话音来看,明显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还以为二当家侠魁好好的。 然……,此刻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院落入口,直接涌入大量的蚩尤堂弟子,后面更为跟随其余五堂之人,神农堂苍璩、烈山堂阿言、魁隗堂田蜜……均与列前来。 “大小姐!” “不好了,有贼人闯入此处,谋害田虎侠魁。” 田仲左右而观,院落的外墙上,更是不知不觉出现了数十人,脚步声仍未绝,此地被包围了。 “共工堂田仲!” “你说的贼人在哪里?” 苍璩手中把玩着一直酒壶,领着身后的一些神农堂弟子行入院落,火把高悬,院落通明。 扫着此刻正行向田言的田仲,屈指一点,便是两滴酒水自酒壶中飞出,直接没入田仲的双膝。 砰!砰!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距离烈山堂田言还有五尺距离,双腿便是岿然跪地,整个人重重倒地。 “二叔!” “二叔!” 田言没有将视线落在田仲身上,紧走两步,带着身后的梅三娘,快速入厅内,看着那正仰躺在地板上的田虎。 口中脆语呼唤之音不绝,双手摇晃着田虎的手臂,可惜……没有任何回应流出。 “二当家!” “侠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观此刻已经生机全无的二当家田虎,魁隗堂田蜜亦是惊骇莫名,娇媚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二当家死了。 刚成为侠魁的田虎死了。 这……怎么回事? 是谁杀的? 惊鲵剑主? 脑海中直接浮现此人! “二当家!” 梅三娘亦是面上难看至极。 何以如此? 到底是谁做的? 前有大当家田猛被杀,现在成为侠魁的田虎也死了,到底是谁做的?惊鲵剑主? 还是别人? 虽说对于田虎成为侠魁不太满意,终究勉强算是自家人,也没有太大的疑意,现在……田虎死了,农家接下来如何? “田虎侠魁!” 同样前来的四岳堂司徒万里也是神色阴晴万变,凝重至极的看着已经死去的田虎。 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视厅内诸人。 到底是谁? 惊鲵剑主? 还是说别的人? 田虎刚成为侠魁不久,就这般被杀了? 为何杀田虎? 是因为田虎知道了惊鲵剑主的真正身份? …… 无论如何,眼下侠魁田虎死了,农家刚稳定的局势又要开始变化了,真是……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手。 “从田虎嘴角的血迹来看,刚死去不久。” “身体表面的衣衫完好,没有什么伤势,难道是中毒所致?还是说……别的缘故?” 苍璩喝了一口酒水,扫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田虎侠魁,再细细打量了浑身上下。 道出自己的结果。 “田仲!” “你为何会在这里?” 田言看向厅外大地上艰难挣扎起身的田仲,静静询问着。 语出,一道道目光更是看向田仲,他们之所以前来这里,是因为得到了消息,有人要对侠魁不利。 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田仲! 是最后一个见到田虎侠魁之人,他肯定见过贼人,亦或者……他自己就是贼人。 “大小姐!” “侠魁之死与我无关,我奉侠魁之命前来此处商议要事,谁知道……侠魁已经遭遇不测。” 艰难的搀扶着老金,田仲面色难看至极的解释着。 真的和自己无关。 “这么晚了?二叔找你何事?” 田言又问。 “这……,侠魁没有明说。” 田仲摇摇头。 “你说和你无关,你可见到了贼人?” 梅三娘火爆脾气,怒目而视田仲。 “并无!” “可……想来贼人还在此处,以我猜测,定然是那罗网的惊鲵剑主,也只有他可以这般杀害侠魁。” 田仲再次摇摇头,而后,强行稳住身形,看向四周,扫过院落的一道道身影,肯定道。 “田蜜!” “你将你收到的讯息说出来!” 田言瞥了身侧的田蜜一眼。 “……” “刚才我正要入睡,忽而有人在我的窗外言语,说是有人要谋害二当家侠魁。” “具体之事,是说二当家侠魁知道了惊鲵剑主的真正身份,想要先下手对付二当家。” “故而,我将消息传于六堂,便是来此了。” 田蜜手中的细长烟枪虽然点燃了,却没有心情和兴趣抽上一口,今夜的事情太奇怪了。 那知会自己的人是谁? 他怎么知道有人要谋害二当家侠魁。 还有他怎么知道有人要先下手对付二当家? 语落,心中思绪万千,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六堂的事情刚告一段落,眼看着可以安稳一些。 现在,田虎侠魁死了。 农家又要群龙无首了。 该怎么办? 苍璩……他应该不会放弃自己吧? “惊鲵剑主!” “田仲,二当家临死前可有于你说过什么?” 司徒万里想到了一件事。 “并无,我进来之前,二当家已经气息全无了。” 田仲只觉自己的双腿好像没有力气了,抬手再次搀扶住老金的手臂,真和自己无关。 他们一定要相信自己。 “那你身上的血迹如何解释?” 苍璩指了指田仲身上的大片血迹。 “这……,我刚才碰了侠魁一下,便是如此。” 田仲如是道。 阴谋! 自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有人要谋略自己! 他已经杀了田虎侠魁了,还想要牵扯在自己身上,不能够……无论如何此事和自己无关。 “田仲,这一切都是你的片面之词。” “介不介意我搜一下你的身子?” “白日间我记得田虎侠魁将涉及惊鲵剑主身份的绢帛落于身上,今日晚上不召其余五堂之人,偏偏找你?” “我刚找了一下,那份绢帛不在田虎侠魁身上。” 苍璩略微弯下身,单手在田虎的身上摸索一二,数息之后,悠然起身,由着司徒万里之言,径直道。 “如何不敢?” 田仲舒缓了一口气。 那份绢帛文书?自己看都没看到,果如此可以解决自己的嫌疑,再好不过了。 “老金,你搜一下吧,都是共工堂的人。” “你出手,大家都放心。” 苍璩点了点此刻正搀扶田仲的老金,他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就是性子有些冷。 在如今的共工堂内,老金的威望地位还是不弱的。 “堂主!” “搜索之后,以证明清白。” 老金不甚俊雅的冷然面上,看向堂主田仲,宽慰一言,便是伸手探入田仲的怀中。 自己也不相信田仲堂主会做出这种事。 此事,定有蹊跷。 “……” 正思忖着田虎侠魁为何人所杀,豁然,老金的动作为之一顿,手掌摸索的动静也是一滞。 冷然的面上更阒然皱起,眉目杳然挑动。 “我自然是清白的,侠魁之死于我没有任何关系。” “老金,怎么了?” “你……,这是……,不……这不是我的。” “这不是我的。” 田仲情绪都轻松许多,感老金神情异样,好奇一言,下一刻,目光落在老金拿出来的手掌上。 顷然。 田仲失色。 惊悸席卷身躯每一处。 老金的手掌多了一物,看着有些眼熟,自己不会认错的,就是田虎白日所受到的那份绢帛文书。 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它! 根本不可能的。 田仲怒吼一声,一手抓着老金的手臂,一手想要将那份绢帛文书抢走,却……那份文书直接被一股外力摄走了。 “田仲!” “你和惊鲵剑主是什么关系?” “我看看这份文书,唔……上面说着你就是惊鲵剑主,非如此,大晚上的田虎找你做什么?” “你倒是手段狠辣,直接先下手了。” “早就觉得你不对劲。” “诸位六堂的弟子,按照农家律例,以下犯上,谋害侠魁是一个什么罪过?” “于这般条例,本座记忆的其实不太清楚,可……应该少不了一个死字。” “既如此,田虎……你的仇本座帮你报了。” “这份文书……就给你陪葬吧。” 新任神农堂堂主苍璩伸手一抓,将老金手中的那份绢帛文书摄至手中,略有展开,快速扫了一眼。 面上带着别样的笑意,直接宣判田仲的死罪。 只手一握,那份绢帛文书化为乌有,屈指一点,便是一道万物力场的凝练之力荡出。 玄力如光,洞穿虚空。 瞬间没入那此刻神色有些癫狂的田仲眉心正中,这种人现在不杀留着过喜庆之日? 至于在场的共工堂弟子,不足为惧! 第2228章 三年天魔 静! 寂静! 整个院落骤然陷入别样的安静之中! 叮! 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横在身前,直直逼向苍璩。 老金万万没有想到苍璩竟然这般就下手了,还这般的干脆,直接一指点杀了田仲。 连带着那份涉及惊鲵剑主身份的绢帛文书都不存了。 一切的秘密不在。 苍璩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短短时间,侠魁田虎死了。 现在田仲又死了。 多月之前,烈山堂田猛也死了。 前不久,神农堂朱家也死了。 一年的时间不到原有的六堂堂主身死四位,只剩下一直置身事外的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以及孱弱不已的魁隗堂田蜜。 “你想要为田仲报仇?” “他是死罪!” “你也想死吗?” 苍璩立于厅前,一览院落内的一位位六堂弟子,自己就是直接点杀了田仲,又如何? 至于老金? 这个人……对自己似乎一直有些敌意,之前就感觉到,现在……还想要对自己出手。 不知死活的东西。 语落,司徒万里无言。 烈山堂田言无言。 魁隗堂田蜜更是无言。 其余六堂弟子彼此相视一眼,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突然之间,侠魁没了。 共工堂田仲没了。 农家难道又要乱了? “来人,将他拿下,身为田仲身边最为信任的人,说不得你也是罗网的人。” “不然,为何以你的身手进入农家,就得到田仲的重用?” “其中定有蹊跷!” 一观老金的长剑还在对着自己,苍璩不怒反笑,自己喜欢这样的硬骨头,因为……处理起来很简单。 对着神农堂弟子所在看了一眼。 当即,便是有人近前,欲要将老金擒拿。 “我非罗网中人。” “苍璩,你无需污蔑我!” 老金体内玄功运转,剑尖处吞吐剑气,一股别样的威势席卷,眉目紧锁,看向四周近前的神农堂弟子。 “是否污蔑,审问之后就知道了。” “还想要反抗?” “在本座面前,你能如何?” 苍璩单手伸出,翻手压下,刹那……原本安稳站在院中大地上的老金硬生生跪倒在地。 手中的长剑更是被一股外在的浩瀚之力席卷远处。 “拉下去!” 苍璩摆摆手。 “诸位!” “如今田虎侠魁不幸被惊鲵剑主所杀,好在……我等前来及时,将田仲这位隐藏在农家的罗网中人镇杀。” “却是,六堂不能无首,农家不能没有侠魁。” “本座最自认武道超凡,终究入农家时日太浅,难当大任,田蜜,司徒万里,你二人觉得该如何?” 目视老金一言不发的被压下去,苍璩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事,双手背负身后,在厅前随意而动。 语出,视线落在身后的魁隗堂堂主、四岳堂堂主身上。 “这般大任小女子自然也不能担下。” “小女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历经眼前诸多画面,田蜜也徐徐的舒缓一口气,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该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做。 深吸了一口烟气,吞云吐雾,柔媚一语。 “在下亦是难当大任。” 四岳堂司徒万里摇头笑道。 “既如此,看来眼下农家很难决出新任侠魁。” “田言,你是田虎侠魁的侄女,于蚩尤堂也很是熟悉,不若你接下来接管蚩尤堂如何?” “至于共工堂,本座暂时管理,待他日决出新任堂主和侠魁,一切自当归位。” “两位堂主觉得如何?” “诸位以为如何?” 苍璩没有客气。 田蜜自然是识相的,至于司徒万里……此人早晚也是欠收拾,目光落在烈山堂田言身上,说道自己之策。 “这……。” “阿言自然有资格暂时接管蚩尤堂。” 田蜜又是柔柔笑道。 “在下没有异议,烈山堂田言,农家女管仲,更别说烈山堂、蚩尤堂数十年来交情甚好。” 司徒万里连忙也是摇摇头。 “大小姐,如今蚩尤堂无首,有您主持大局,再好不过。” 与列的蚩尤堂弟子也是深深的缓了一口气,让田言暂代蚩尤堂堂主之位,总比苍璩好多了。 “蚩尤堂有大小姐主持大局,万幸之事。” 其余的蚩尤堂弟子亦是颔首。 较之于在场的田蜜、司徒万里、苍璩等人,烈山堂大小姐乃是最佳选择,他们愿意如此。 何况,多月来,实力不逊色蚩尤堂的烈山堂在大小姐的管辖下,也是很好的运转着。 “有苍璩堂主暂时管辖共工堂,亦是共工堂的幸事!” 与列的共工堂弟子中,当即……也是一人快步走出,深深一礼,很是热情道。 “你……,我不服!” “共工堂有共工堂的人,堂主可以自己决出,无需苍璩堂主费心。” 突如其来,闻同伴之言,正在迟疑的共工堂弟子怒声喝道。 “哈哈,无需担心,本座并非觊觎共工堂的堂主之位,何况本座所在的神农堂现在还未整理好。” “本座只是暂代共工堂堂主之位,待农家渡过眼前危局,一切自当你们自己抉择。” “你姓名为何?本座看好你,接下来共工堂的大小之事落于你身,有解决不了的,告知本座!” 苍璩一步踏出,行至那位率先表态的共工堂弟子跟前,双手将其搀扶而起,面上带着别样的笑意。 对着其余的共工堂弟子看了一眼,交托重任。 “苍璩堂主,在下共工堂田牧!” 田牧,年三十有余,感苍璩这般举动,心中也是不住激动。 无论如何,现在田仲堂主已经死了,共工堂无首……成为事实,而眼前的局势……已经很清晰了。 完全在苍璩和几位堂主的掌控之中。 共工堂的事情,看似要由共工堂自己抉择,实则不会由他们自己抉择的,苍璩实力超凡,更为手段狠辣。 果然违逆此人,后果难料。 还不如率先表态,以为大用。 “田牧!” “你果然识大体,本座看好你成为下一任共工堂堂主!” 苍璩不吝啬夸赞。 “多谢苍璩堂主赞誉!” “有苍璩堂主暂管共工堂,一切自然会更好。” 田牧欣然,深深一礼。 “哈哈哈!” “诚如此,那就各自散去吧。” “明日还有要事相商。” 苍璩大笑,自己喜欢识时务的人,也喜欢审时度势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可以活的很久。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接下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 “知道那份绢帛文书上写的什么吗?” 半个时辰之后。 侠魁的身死大厅之内,已然升起白色的纱幔,许多六堂弟子正在准备田虎的身后事。 厅前的院落内,苍璩正和烈山堂田言并肩而立,彼此随意低语着什么。 “那……并不重要。” 夜幕之下,田言肩头搭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双手交握身前,一只暖壶在内。 扫了苍璩一眼,平静道。 “现在……的确不重要了。” “说来,本座对你越发有兴趣了,田猛、田虎……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二叔。” “先后身死,你却如此反应。” “可否于本座说说其中的隐情?” 有些事情,苍璩自觉猜测的差不多,可还是有一些瑕疵没有想通,如……田猛是田言的父亲吧。 这般关系,结果……田猛死了。 田虎也是田言的嫡亲血脉之人,结果……自己对田虎下手,她也没有拦阻,着实奇怪。 一点血脉情分都不讲的? 苍璩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却是看她和田赐之间,也非如此。 “你猜?” 田言秀丽的面上不为异样,迎着苍璩希冀的神态,嘴角轻扬,两个字清风一般飘出。 “猜?” “本座可没有那个兴趣。” “而今神农堂、共工堂、魁隗堂在手,农家之事,本座不会多插手了。” “和沛县那边的事情,就看你如何负责了,倒是那个司徒万里,左右逢源,于你来说,应该不难掌控。” “你说……今夜本座是不是要讨一点所得了?” 苍璩单手悄然伸出,揽住田言那婀娜纤细的腰肢,对于这个小美人,自己可是想了好久了。 入农家多月,目标算是达成。 那人的救命之恩,自己也算报答了。 农家……不会沦亡的,三堂在手,接下来许多事情足可为所用,田言……她自己也能维持三堂。 何况,三堂之中,烈山堂、蚩尤堂实力还颇为强劲。 “二叔刚死,身为他的亲人,我要守灵的。” 田言一步踏出,身法婉转,直接鱼儿一般挣脱苍璩的手臂,留下一言,走向大厅。 “躲?” “躲得过初一!” “十五呢?” “本座接下来就是不缺时间!” “神农堂、共工堂,也该好好整顿了。” 苍璩恣意的眉目挑起,小美人这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真以为自己不会强力? 守灵? 自己杀田虎的时候,也没见她拦阻,理由也不找个好一些的,难道是想要现在求一个安心? 可笑! 目视田言消失在大厅内,苍璩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 “既然想要为天魔宗定下千年根基、万年传承,宗门根基的奠就颇为重要。” “这幅图纸……虽可,却小了不少。” “完全就是借鉴儒家小圣贤庄、人宗、天宗的一些建筑构造,明显可以看出来。” “不过,眼下还是足够使用的。” 云锦之山。 龙虎之地。 此处,山环水绕,碧秀苍茫,虚空俯览,更是可一窥真容,只要稍有修行的堪舆家,也能看出这是一处妙地。 一处宝地! 周清踏空而立,面前三尺之外自动悬浮一张宽大的图纸,芊红主导,焰灵姬她们先后献策,最终汇聚。 这几日……根据测绘的龙虎之地形,又快速给于变化了一番。 自己并未多插手,实则没有必要。 而今,给出一点小小的意见还是可以的。 “公子,奴家觉得已经很好了,占地已经极广了。” 焰灵姬怀中抱着盈儿,灵觉极尽扩散,覆盖下方的龙虎之地,又将图纸上所画出的建筑一一对应。 果然全部落下,足可覆盖方圆数里区域。 算得上一座小城池了。 就这样……公子还不太满意? “可以施为。” “许多事情都是在不断的进程中改变的。” “一如眼下大秦之策略,放在三代,放在上古,反而有些不合适。” 周清笑道,心随意转,面前的这副图纸便是收拢一卷,直接落入手中,轻轻把玩。 流光闪烁,众人出现在龙虎之地的一座险峻山峰上,此处还没有给于整理,山峰犬牙交错,灌木草丛遍地,鲜有下脚之地。 嗡!嗡!嗡! 晓梦双手掐动印诀,剑域扩散,素白的小手伸出,刹那间便是万剑虚影掠过,生生将此处方圆数百丈区域的山峰削平。 杂乱之物被万剑虚影撕成粉碎,抬手间,旋风划过,一切归于平静,看起来是顺眼了许多。 却……少了一些刚才的自然韵味。 “《御剑术》已经被你修炼至圆满的境界,甚至于还杂糅你自身的修行,虚空极致可当!” “那些火树银花的汁液精华可有所得?” 身边诸人中,唯有晓梦的修行不需要自己操心,更别说……修炼的还是自己亲自耗费心力创出的《御剑术》! 这门剑术,云舒她们也有修行,如今只是到第一重关,晓梦已然三关圆满,虚空至极。 只要以剑域之力打破虚空,便可得到真空之妙。 期时,便是与道合真的境界。 近月来,纪数之力演化,晓梦也一直在服用火树银花的汁液精华,作为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当有作用。 “御剑术真霸道!” “宁儿,将来你也要像你母亲这样厉害!” 雪儿怀中抱着小家伙宁儿,观晓梦手段,本能赞叹,自己就做不到,当然,霜寒冰封这处区域还是可以的。 “有用!” “越来越小,真空之境,差了一些契机。” 收拢剑域,晓梦微微颔首。 火树银花的汁液精华很有用,非如此,自己也不能够将御剑术推进这个境界。 可想要突破真空? 不足够! “除非将那株火树银花彻底炼化,那……太可惜了。” “昆仑之地,当有所得。” “说不准,你在昆仑就可突破了。” 火树银花的汁液精华,终究只是精华,而非火树银花本体,火树银花的本体才是真正的灵韵之物。 若是将火树银花连带其本体熔炼入丹,周清觉得……定然可助力晓梦勘破真空。 虽然可惜,若是此行昆仑无所得,那个方法也不是不可采用,以纪数之力化生火树银花的根茎。 留下一丝生机便可。 “同师兄性命交修,短则一年,长则三五载,也可突破!” 晓梦不强求。 真空之境! 自己早晚都会突破。 “你的资质,自然没的说。” “芊红,这里的人力调遣如何?” 周清将雪儿怀中的宁儿抱过来,从修行之初,晓梦便是突飞猛进,而今……也要要合道了。 踱步已经被削平的山峰,眺望远处,一切就位,可以派人前来了。 “以公子名义,从庐江郡、长沙郡抽调五千人。” “又从巴郡抽调三千人!” “天水商会也会从诸地抽调两千人!” “合约万人于此,将图纸上的事物一一落下,三年之内,一切可成!” 白芊红从身上的香囊中取出婴儿车,将怀中的灵儿放在里面,任由小家伙自己活动。 民力万人,足可为用,再多了,就太明显了。 数千人的话,又太少。 在源源不断的财货供给下,天魔宗……很快就可以出现,实则……一年之后大致形体就有了。 两年之后,当无太多遗漏。 三年,诸事完毕! 三年的时间,足以焰灵姬好好准备! 第2229章 收徒 “三年!” “三年足矣!” “焰灵,你的《天魔秘术》三年之内必须整理完毕,本侯也会抽空将一些秘术推演完整,落入天魔宗!” 芊红办事,自己放心。 三年的时间,可以了。 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口中话语不绝,天魔宗根基奠就,焰灵的压力也就直接来了。 似乎多年前自己就曾让焰灵整理自身所学,结果一直没有功成,固然有焰灵自身的缘故。 终究没有太大压力。 现在就不一样了。 “三年!” “应该可以!” “起码玄关之前的修炼不成问题。” 焰灵姬侧着脑袋想了想,单手把玩这个颈间的一束乌黑长发,整理一身所学很难的好吧。 尤其是自己现在参悟的万物气机,还有更为玄妙的天魔力场,自己可以修炼,若说书录下来。 太难了。 而且,自己想要清晰的将那种修炼方式写出来,而不是如天宗那般玄之又玄的经文。 太难了。 “哈哈,作为天魔宗的宗主,你留下的东西可是要被后世所一一详细阅览的。” “本侯看好你。” 觉焰灵此刻纠结万分的模样,周清大悦。 现在知道为难了,闲暇时候多看点书不好? 道! 无名! 强而书录,固然极难,却也是极大的考验,焰灵可以做到,那就真正的一统己身所学,可谓开创一宗的宗师级存在。 凡所书录,尽皆字字珠玑。 那也是一种境界。 微言大义固然好,奈何焰灵难以驾驭。 “我也将所修的《太阴》落于天魔宗,《太阴》被我修炼至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已然别有妙处。” 天魔宗。 焰灵姐姐可是说了,将来建好之后,也要她们将修炼之法落入其中的,增强天魔宗的底蕴。 自己所修乃是公子所传,近年来,也有所悟……起码留下突破玄关的传承不难。 至于虚空一体的境界,自己现在还没达到呢。 雪儿旁侧轻快道,较之于焰灵姐姐的压力,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所感,三年的时间,书录出来不难。 “我会留下一部《剑经》!” 晓梦突然也是一言。 修炼师兄所传的《御剑术》有感,整理道藏有所得,闲暇也有整理所学。 师兄的《御剑术》固然强大,固然无双,却是修炼的难度很大,非有灵觉极其强大,内力极其强大的人不可修行。 自己改良的《剑经》会容易修炼一些,也会将《御剑术》的三重关细化修行,使之更合普通人修炼。 “《剑经》!” “嘿嘿,太好了。” 焰灵姬喜不自胜,天魔宗的底蕴越强越好,玄功妙法越多越好,自己还准备将晓梦和公子整理的道藏刻印一份落于天魔宗呢。 “那我也留下一卷《纵横》!” “足可虚空一体!” 白芊红将那正想要脱离自己掌控活动的小家伙拉回来,天魔宗……自己也有参与的。 留下一些底蕴也好。 鬼谷的至高七卷自己没有一窥,可是……纵横的道理自己一直在参悟,纵横归元阴阳。 阴阳统御太极无间。 自成道理。 是以,自己一路通行,修炼至虚空一体的境界,将己身所学书录出来,也不难。 因为,一路修炼以来,自己所修公子指点居多,并未为自己创法,道路更为明朗。 “那……我留下一些音律修行之妙吧。” 着一袭橘黄色素雅裙衫的弄玉脆语,想了想自己所会的,论玄功之妙,自己不如雪儿、芊红姐姐她们。 唯一拿出手的也就音律之妙了。 自己以琴入道,音律修行自有奇妙,就是可以这般修炼的人不多,限制不小。 “我……焰灵姐姐,我好像……不能留下什么。” 看着在场的姐姐、妹妹都在为天魔宗留下底蕴,云舒秀丽的面上略有些黯然。 自己的资质一般,如果不是丹药之用,自己连化神都突破不了,也不会现在修炼至玄关层次,甚至于距离虚空一体都不远了。 却是……对于修炼,自己还是一团雾水的,所修也是公子创法,思来想去,实在难以在天魔宗留下什么。 “无妨!” “三年的时间,足够云舒你整理出自己所修所学了,无论高低,也不会逊色诸子百家中的九成传承的。” 周清笑道。 能够修炼临近至虚空一体的境界,丹药之用固然为上,可……那也得需要云舒有自己的修炼之路。 接下来三年,只要云舒用点心,整理出一卷修炼之法不难。 “真的可以?” 云舒骤然抬首,惊喜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自己可以做到? “能够修炼至玄关的地步,自然有独到之法。” 白芊红给于肯定的回应。 “那……我尽量试试。” “焰灵姐姐,期时,不要嫌弃我的法门普通。” 云舒心中舒缓许多,三年的时间,自己会好好运用的,就怕整理出来的东西不强、不为精妙。 “有公子在身边,在你看来是普通的东西,落于诸夏间,已然是最顶尖的了。” 焰灵姬自然不嫌弃,公子所传之法何有普通的?尽皆诸夏一等一的法门,道理更是无需多言。 “走吧,好好看一看这里。” “这里的地形地势之盛,在整个江南都足以排在前五。” “此处……被晓梦一剑削平,就列为剑台吧!” 周清拂手间,带着身边诸人御风天地间,俯览那处平整无比的山峰顶端,不由一笑。 日后有暇,可以留下一些手段。 “剑台!” 晓梦念叨一声,嘴角轻扬。 “剑台!” “观妙台!” “公子,道家天人二宗的太乙山论道还在持续,却是……无太大用处了。” 剑台。 晓梦的修行不用怀疑,刚才那一手足以证明。 由剑台想到太乙山观妙台,天人二宗争锋数百年了,如今,人宗式微,天宗明显强大。 继续论道,雪霁的归属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只要天人二宗还存在,那般论道就不会消失,人宗现在无人杰出现,却是数十年后不一定。” “天宗如今强盛,数十年后,谁又能说得准?” “天魔宗也是一样,坐拥强大底蕴,并不代表一定会强大,接下来的三年,焰灵你也该思忖为天魔宗留下一套运转的秩序。” “帝国如此,法道横行,便是秩序。” “天魔宗也需要秩序!” 太乙山观妙台,现在自己很少问了,赤松师兄破入玄关,已经很少理会外界之事。 天宗之事,也逐步落于宗门的一些弟子和小灵手中,天宗的未来是他们的。 随意说着,一步踏出,遨游此处龙虎之地,观看山川胜景,岁月长河的龙虎山,而今还是那般蛮荒。 “师兄,你的传承呢?” “只落在蜀山?” 晓梦已经将宁儿接过来,落于怀中。 小家伙此刻很老实,待在怀中很是安静,晓梦喜欢宁儿这个模样,体内玄功运转,清静流转。 宁儿将来修行,会受益的。 “哈哈,我的一身所修?” “接下来师兄准备诸夏间寻找机缘弟子,落下传承,蜀山……会是师兄的清修之地,非所修传承之地。” “那些弟子将来会一一开宗立派的。” “那是师兄对他们的期待。” 周清自有准备和打算。 自己现在的年岁并不大,是以并不着急收徒,晓梦所收的许莫负再有一年多便可来到膝下受教了。 自己的弟子? 应该在诸夏了。 就是不知道会是谁! “得公子教导,机缘也。” 白芊红为之期待。 将来能得公子看重,并且收为弟子,必然是一等一的明道之人,如晓梦那般的明道。 “机缘!” “是他的机缘,也是本侯的机缘。” 弟子! 自己一身所修驳杂,阴阳五行、纯阳万道、金丹妙法、剑道无双、诸子百家……无所不有。 周清自认此刻不逊色道家千年以来的大部分先贤,除却庄周等寥寥数人,余者不如自己。 将来的弟子,希望能够令自己满意。 宁缺毋滥。 天宗就是如此。 北冥师尊鲜少收徒,却是收下的弟子皆无双,赤松师兄若非为宗门俗物拦阻,早就触摸到玄关妙境,甚至于可突破。 北冥师尊! 不知道师尊此刻所在何地,他倒是一身逍遥,却是……周清不为担心太多,以玄关层次的寿元,北冥师尊会好好的。 ****** 咸阳宫,兴乐宫,偏殿偏房。 按照正常的礼仪秩序,一介县令之身欲要入咸阳宫觐见,非有特招,很明显……于天明来说,这个不成问题。 西城行署停留一日。 次日巳时,便是入宫。 兴乐宫。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并无太大的变化,鸿台依旧,巡逻依旧,卫尉李仲依旧。 倒是兴乐宫前的那些孔武守卫给自己不少压力,听李仲所言,他们是百越人,所修功法奇特。 为首的阮翁仲更是曾击杀魏国大将军嚣魏牟,功勋卓着,一身之力……可比玄关,咸阳宫内,堪为大力。 天明惊诧万分。 似乎有所耳闻,想不到今日见到真人了。 那体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如同巨人一样,在他面前……压力最强,自己非他的对手。 “天明公子,陛下和丽夫人在偏殿等着您。” 卫尉李仲前方引路,口中敬语不觉。 无论天明公子的身份为何,这并不能掩盖他的尊贵,眼下,他仍是大秦尊贵的公子,仍是丽夫人最长的孩子。 “李仲大人,叫我天明就好了。” “公子……难当。” 天明再次辩解着。 其实……自己真的不是秦国公子,可……天明又难以否认近年来受益于这个身份。 没有大秦公子的身份,没有黑龙令,许多事情难以处理,兰陵城之事、墨家机关城之事均如此。 可心间深处又不想要这个公子身份,自己是荆天明,是荆轲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 “公子!” “请!” 身披银色重甲的李仲并不理会太多,公子就是公子,不是天明公子所言就可以抛弃的。 路过兴乐宫正殿,引领着天明公子前往偏殿。 那里……一切都准备好了。 看得出,陛下和丽夫人对于天明公子的归来很是欢喜。 “天明兄长!” “嘿嘿,你来的可真慢,我都已经等好久了。” 刚行至偏殿所处的门禁,似是已经有人通传了,未待天明继续行进,便是一道明丽的身影自远处小跑走进。 人未至,熟悉的声音已经回旋在耳边。 “阳滋!” 天明面上一喜。 是这丫头。 “天明兄长!” “卫尉大人!” 着一身精致的华章锦袍,长发梳拢成少女之髻,额头带着宝石配饰,腰间系着美玉,动静之间,环佩悦耳。 阳滋快步近前,看着多月之前在陆丰见过的兄长,俏脸上满是欢喜,一礼而落,看向卫尉李仲。 “阳滋公主!” 李仲惶恐,连忙躬身拱手一礼。 较之于天明兄长,眼前这位公主在咸阳宫更为尊贵,陛下都拿她没办法,丽夫人又极其宠爱。 “嘻嘻,天明兄长,快随我去见父皇和母亲。” “高儿弟弟也在。” “还有泰儿弟弟,月裳妹妹。” “还有曦儿妹妹。” “就是叔父他们已经离开咸阳了,否则,今日还能够更为热闹一些。” 阳滋亲昵的近前拉着天明的手臂,指着前方的一处殿阁,便是不住欢喜说着。 “都这般大了,还这般随心。” 小丫头如今也不小了,当年离开咸阳宫的时候,她才到自己的腰间向上一点点的。 而今,已经到自己的肩头了。 整个人也缓缓张开了,和母亲一般美丽,却是眉宇间也有一丝他的形貌,自己可以看得出来。 身为公主,阳滋和召水明显不一样。 估计是母亲宠爱过度的缘故。 “嘻嘻,人家高兴嘛。” “父皇!” “母亲!” “天明兄长来了。” 紧走两步,扫着殿阁门前行礼的侍卫,阳滋心情甚好的摆摆手,拉着天明便是入内了。 “你这孩子,平常的礼仪都哪里去了。” “和曦儿学学。” 一语轻柔的悦耳之音传出。 “……” 闻此,天明整个人为之一怔,是母亲的声音。 自己不会记错的。 多年来的睡梦中,自己时常可以听到母亲的声音,于此记忆的很是深刻,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母亲! 自己又见到母亲了! 刹那间,百感交集。 “哈哈,阳滋的性情与丽儿你当年何其相似,朕……很喜欢。” 随之,又是一言清朗笑语传出。 天明略微愣怔的身形微动,一切如当年,一切又有了变化,当年离开咸阳的时候,秦国只是攻灭了赵国。 现在……诸夏一统已经二三年了。 他也成为诸夏的天子。 “天明见过陛下!” “见过……母亲!” 跟随阳滋身后,行入这处偏殿,这里……也曾来过,记忆中有些印象,那时……和阳滋也有玩耍于此。 现在,近前一步,观此处偏殿内的诸人,天明一礼看向正前方,那里……一道还算熟悉的身影坐于上首。 他不是自己的父亲。 自己叫荆天明! 第2230章 生死天道 “哈哈哈,天明,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玄色素袍的始皇帝嬴政坐于上首,看着和阳滋一块从外走进的少年人,虽然多年不见,仍为一观当年的模样。 天明! 他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咸阳宫内,自己待他不逊色后宫公子。 给于他的荣耀和宠爱甚至于不逊色扶苏。 非丽儿之故,天明如今应该在两大学宫,将来出将入相轻而易举,眼下,却也不错,在陆丰很好。 听其言,似是心神有恙,嬴政并不在意。 摆摆手,笑语不绝。 “天明!” “快来,让母亲看看,让母亲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公孙丽已然从旁边的案后起身,化莲丹下,容颜复归当年的模样,浅粉色的宫装尊荣典雅,束发成云髻,步摇而动。 扫着阳滋身边的少年人,面上满是不住的欢喜,满是不住的喜悦。 天明! 无论何时何地,一直在心中最为牵挂的孩子。 终于再次回到咸阳宫了。 他这些年的经历尽管自己都知道,可……一观天明此刻的模样,还是觉得心疼。 他长大了,肯定受了很多苦。 咸阳宫这里,天明位尊公子,何有忧心那般多的事情,多年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 更有涉及一些诸国纷争、诸子百家的事情。 着实令自己担心。 自案后走出,连忙行至天明跟前。 “母亲!” 天明心神更为激动,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想母亲,尤其在知晓召水的父亲、母亲都还在之后,自己就更加的思念母亲。 “母亲,您还是当年的模样。” 那在陆丰一直不苟言笑的稳住形容,已然不存,握住母亲的手掌,还是那般的温暖有力。 看着面前的母亲,天明深深道。 “你……却是长大了。” “快来,今日待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高儿,快来见过你天明兄长。” 公孙丽喜不自胜,扫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天明,他的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熟悉痕迹。 那是属于荆师兄的。 自己有负于荆师兄,唯一能够弥补的便是天明,自己会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呵护天明,不会让天明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危险。 拉着天明的手掌,行向自己的桌案,而后,想起了什么,步伐一顿,秀手抬起,指了指一侧的案后少年人。 “天明兄长!” 浅黑色的锦衣华章,踏步短靴,长发束成稚髻,一位年不过十岁的少年人已然走出。 看着母亲和他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子,面上带着笑意,深深一礼。 天明兄长! 他的身份自己知道,胡亥告诉自己的,天明兄长不是父皇的子嗣,是母亲入宫之前和一人所生。 那人是母亲的师兄,被武真郡侯叔父所杀。 虽如此,母亲入宫之后,还是带上了天明,在天明兄长也算是在咸阳宫正大,荣宠极盛。 后来,母亲另一位师兄韩申刺秦,欲要刺杀父皇,那一日,母亲将天明兄长送出咸阳宫。 一直到现在。 今日算是见到了,天明兄长离开咸阳宫的时候,自己也就比泰儿弟弟他们大上一些。 细究起来,自己并没有当年的记忆。 却是阳滋姐姐和天明兄长看起来很熟悉,上次前往江南,便是奉母亲之命一见这位天明兄长。 “天明!” “这是你高儿弟弟。” “接下来,你们当好生亲近亲近。” 公孙丽喜欢看到这一幕,自己希望他们都相亲相爱,互帮互助,高儿……近来也有长进。 天明也很好。 “高儿弟弟。” 高儿弟弟。 他或许对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对他还是知道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天明亦是笑语,点点头。 “曦儿见过天明兄长!” 随公子高后,又一人欢快近前,和殿中的阳滋低语一声,脆语流转,福身一礼。 “曦儿。” 天明笑道。 曦儿。 武真郡侯收下的女儿,留名赢秦皇族名册的,师尊是咸阳宫的东君阁下,身份亦是一等一的尊贵。 上次在陆丰见过的。 “父皇!” “天明兄长这次归于咸阳,还要回陆丰吗?” “那里太小了,还没有南市大呢。” “嘻嘻,要不您直接让天明兄长入国府吧?天明兄长很有才略的,叔父都常有夸赞。” 阳滋很喜欢看到眼前的场面,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想起一事,旋即看向上首的父皇。 “哈哈,朕……自是欣然。” “果然天明愿意,国府各大行署任意抉择。” 始皇帝嬴政又是朗朗轻笑。 对于天明,没有丽儿之事,他现在咸阳当为一时俊杰,阳滋之语也是自己心意。 可惜,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 “天明,随母亲入座吧。” “这是你泰儿弟弟和月裳妹妹,现在还小。” “陛下,传膳吧。” 公孙丽自觉近年来从未如此欢喜过,抚摸了一下曦儿的可爱小脸,这丫头才是自己希望的公主模样。 阳滋! 自己已经没办法了。 拉着天明行至自己所在的桌案,将身边婴儿车上的两个小家伙介绍着,随即,看向陛下。 嬴政颔首,单手拍动,自有侍者快速行动。 …… …… “这孩子……还真可以忍得住。” “陛下,天明可以忍住,妾身……无法了。” 三个时辰之后,闻天明欲要告辞,公孙丽自然不舍,奈何宫规在上,天明现在难以在咸阳宫停留太长时间。 只好明日再行召见。 派遣清儿和阳滋一块将天明送出,高儿和曦儿也前往了,自己欢喜见到这一幕。 偏殿之内,公孙丽一边照料着欲要昏睡过去的小家伙,一边无可奈何的看向陛下。 自始自终,天明这孩子都没有提及燕丹之事。 可……那件事,自己知道,陛下知道,天明……归于咸阳便是为了燕丹,先前公孙丽还有一些迟疑。 如今,没有迟疑了。 这孩子……不开口,自己也要出面请求陛下了。 “天明,长大了。” “不是当年咸阳宫那个孩子了。” “燕丹!” “朕会下令,放他出来,不过……需要天明、召水亲自带着朕的诏令前往国狱,朕想要燕丹记住。” “他那条命可以苟活,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女儿的缘故。” “丽儿,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 始皇帝嬴政单手持酒樽,踱步于上首,于丽儿之言,轻轻笑道,自己早有预料会有这一幕。 语落,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近前数步,将婴儿车内那个还算精神的小丫头月裳抱入怀中。 “多谢陛下!” 这个结果……公孙丽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很满足了。 “区区一个燕丹,在丽儿和天明面前,并无太大的份量。” 嬴政摆摆手,将手中的酒樽递给小家伙,自己和丽儿说过,在得知燕丹当初是诈死之后,他就已经不是燕丹了。 “陛下!” 公孙丽俏脸微红,嗔道一言。 “哈哈哈,此言……朕之心也。” 嬴政心神意动,尽管和丽儿已经一处十多年,可……她对于自己是特殊的,尤其丽儿如今几近不老的容颜。 总能令自己想到少年之时的一些事,想到当年的一些往事。 一生有此一人,足以。 …… …… “天明师兄!” “你从咸阳宫回来了?” 咸阳西城,武真郡侯府邸。 召水自江南归于,仍住于此,因为师尊和母亲也在这里,武真郡侯虽然离去了,可……这里仍有人在,仍有人日常打理。 申时将过,大日西垂。 闻侍女通传天明师兄来访,召水和紫阳已经忍不住连忙前往,天明师兄在咸阳宫待了三个时辰。 看得出,若非因为宫规的缘故,丽夫人还不想要将天明师兄离去。 “召水!” “紫阳!” 天明身上还是穿着入宫觐见的那身县令服饰,黑色的锦衫,浅红色的腰封束带,长发已然成髻入冠。 院落相见二人,为之欣喜,不过也知道她们所忧心之事。 “天明师兄,事情如何了?” 紫阳率先问着。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必须要问一问。 “应该无碍。” “接下来就有消息了。” 入宫到出宫,自己并未提及召水和燕丹的事情,母亲也没有提及,始皇帝陛下也没有提及。 诚如此,天明于此事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他们当知晓自己归于咸阳的目的,母亲……会有所动的,虽不愿母亲如此,可……自己也不愿意召水失望。 何况,燕国已经沦亡,墨家也已经沦亡,燕丹或者姬水于帝国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 是以,便是有了九成把握。 剩下的一成,就看昊天了。 “天明师兄。” “多谢!” 召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喜,天明师兄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过,这一次……自己也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而今。 情绪激昂,素白的双手忍不住捂住小嘴,极力压制心间的波动,父亲……有救了。 父亲可以救出来了。 “能够帮上忙便好。” 天明点点头。 自己能够有感召水此刻的心境,也是为召水感到开心。 “虽然你父亲可以救出来,可……一些事情,你应该明白的。” “如今诸夏一统,墨家余力凋零,他从国狱出来之后,怕是一直会处于秦国的监视之中。” “后果难料。” 在召水的引领下,天明向着府邸一处的院落方向走去,左右而观,这里的侍从倒是不多。 应该是武真郡侯他们离去所至。 燕丹可以救出。 可……那只是一个开始,后续之事也很复杂,自己都能够预料到。 “……” “我会劝说父亲的。” 召水聪慧,如何不明白天明之意。 天明师兄是担心……父亲出狱之后,仍旧一力坚持抗秦,会再次被秦国之力擒拿镇压。 那个时候,一切就真的难料了。 此事,自己会好好劝说父亲的,一定会的。 “天明,我师尊和母亲在里面。” 三人说话间,走过道道长廊,迈过数道拱门,来到一处僻静的庭院前,召水小声道。 “……” “那我应该请见一下。” 天明面上微动,嫣然前辈也就罢了,见过多次,当年兰陵城更是亲自受教过。 而召水的母亲。 心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忐忑。 “走吧,我母亲很好的。” 召水抿嘴一笑,观天明师兄此刻模样,着实有趣,旋即,拉着天明师兄的手臂,便是行入院中。 这些时日,母亲在府中多有和师尊论道修行。 “好吧。” 天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实在是有些别样的紧张。 …… …… “外面有人求见?” “可有名号?” 过了申时,便是酉时。 武真郡侯府邸的那处僻静院落,逐步的热闹起来,这里算是府中汇聚人数最多的地方了。 院落厅中,由着召水的引荐,天明见到了召水的母亲,是一位如自己母亲一样美丽温柔的女子。 数语之间,心中的忐忑和紧张散去,更别说,此处还有嫣然前辈在,也算是熟人。 不料。 又有侍从来报。 “有些像墨家的人。” 一袭素霞云衫着身的纪嫣然灵觉扩散,直接感知,看向那侍从,略有不确定的说道那些人的身份。 墨家的人。 墨家的修炼之法自己接触过,他们身上就是墨家独有的韵味。 “墨家!” “是他们?” 天明眉目一皱,其实,自己现在不太想要和墨家的人接触,不仅是墨家,而是诸子百家。 “他们前来求见的目标应该也是为了燕丹。” 娥皇如是道。 墨家的人,那么,他们来此的目的就很明晰了,咸阳城内,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墨家。 燕国的时候,自己见过一些墨家的人,不知那些人现在还活下来多少。 “让他们离去吧。” “告诉他们,国狱那人的事情,我会尽力的,让他们不要随意插手,否则,只会白白的损伤。” 若非父亲也是墨家的巨子,召水也不会和墨家的人接触。 先前的几次接触,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父亲也是如今的墨家巨子,身份特殊。 现在,天明师兄这里已经有所成,那些人只需要老实的待在咸阳等待消息便可。 不生出事端,就是极好的了。 召水吩咐那位侍者。 天明没有多言,这样极好。 “喏!” 侍者深深一礼,转身离去。 “墨家巨子!” “这个身份也是灾祸之引。” 娥皇亦是不想要召水和墨家有什么过多牵扯,那些人太复杂了,牵扯诸子百家、诸国旧人。 燕丹就算可以救出来,将来也未可知。 有些事情,就算他想要避开,也避不开的。 “燕丹!” “世事难料。” 纪嫣然明眸闪烁亮光,扫过厅内的召水和天明,连日来,自己除却和娥皇坐而论道,更多的则是同东君焱妃论道。 是以,也知晓一些事情,也知晓东君焱妃的一些推演。 天明亲自归于咸阳,不出意外,丽夫人也会全力助之,燕丹救出来的机会很大很大。 偏生又有那个推演的结果,为何? 纪嫣然不太了解。 或许接下来就会有结果了。 “母亲,我会劝说父亲尽量不要掺和诸子百家和一些杂乱之事的。” 召水……不太自信的看向母亲。 “他……如果这般容易劝说,当年也不会有刺秦之举了,依从丽夫人所语,如若没有刺秦,嬴政或许会将燕国作为和卫国一样的存在。” “结果是卑微了一些,然而宗庙可保,宗族可存。”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自认不输于嬴政,他不会屈服的,真的从国狱出来,不一定是最好的结局。” 对于燕丹,娥皇一直觉得国狱之内是他最好的归宿,既省的让召水操心,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也会避免和诸子百家、诸国之力的接触。 一切麻烦不在,可以长存。 召水得了武真郡侯庇护,可以随意出入国狱,已然极好。 现在强行从国狱救出来? 孰好孰坏? 结果难料! 同床共枕数年,燕丹的性情娥皇很是了解,召水劝不动他的,果然劝动他,他就不是燕丹了。 “母亲!” 召水陷入浅浅的沉默,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将父亲救出,自己不想要父亲待在国狱中。 “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召水,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这很好。” “他……他的生死,他自己不珍惜,天道也无可奈何!” 娥皇深深的叹息一口气,自己不希望他死,自己希望召水有父亲在世上,也正因此,不希望他出来。 或许,天道之下,一切自有定数。 第2231章 燕韵余声 “天明公子!” “这便是始皇帝陛下的旨意!” 辰时三刻有余,长史蒙毅亲临咸阳西城行署。 观面前的天明公子,深深一礼落下,便是道出来意,同时将手中一个黑色的长木盒双手递过去。 “陛下的旨意?” 天明狐疑。 昨夜自武真郡侯府离去,便是归于行署,依从昨日母亲所言,怕是自己今日还要入咸阳宫。 而今,却是长史蒙毅亲自前来了。 于蒙毅,当年在咸阳宫内还是熟悉的,也曾一起习练过武道,也曾一起受教博士跟前数次。 陛下的旨意? 什么旨意? 本能的将那个黑色木盒自蒙毅手中接过来,好奇道。 “天明公子此行咸阳的目的,便在其中。” 蒙毅笑道,一直待在始皇帝陛下身边,许多事情自然相当了解,天明公子、燕丹之事都在旨意之中。 陛下果然宠爱丽夫人。 燕丹之人,看来真的要放出来了,可……蒙毅不觉得燕丹可以长久,那样的人就算放出去也不会安稳的。 影密卫章邯那里的任务怕是要加重了。 只要那个燕丹露出一丝敌秦、谋秦之意,都可将其擒拿缉捕,除非燕丹真的改过! 那个可能性……蒙毅觉得不大。 无论如何,如今的诸夏间,能够说动陛下将燕丹放出来的,还真是不多,现在……旨意都落下了。 “这……,长史。” “难道……陛下应允了?” 天明一愣,而后大喜,更为欢喜。 蒙毅也知道自己归于咸阳的目的,自己不意外,此外,从蒙毅的神态来看,旨意内的诏令明显是好事。 好事! 岂非意味着事情成了。 下一刻,没有迟疑,当着蒙毅的面天明将那个黑色木盒打开,将里面的一卷黑色诏令绢帛文书取出。 快速阅览着。 “陛下同意放出他。” “嗯,诏令我与召水亲自前往国狱,将他带出来?” “这……这是何意?” 诏令上的字数不算多,天明看的很快,都是大秦崭新的制式文字,自己早就明悟于心了。 其上所语,燕丹可以放出来,却是需要自己和召水二人亲入国狱,卸下燕丹身上的枷锁,将燕丹带出去。 “公子。” “您身份贵重,燕丹不过一亡国卑劣诈死之人,非公子出面,燕丹一生都会待在国狱之中。” “您施恩于燕丹,自然要让燕丹知道,让他铭记公子的恩德。” “非如此,此事还会公布诸子百家,让百家知晓公子的仁德和宽厚,于公子而言,好处多多。” 于诏令的内容,蒙毅自然知晓,那也算是自己亲笔起草的,看向面前的天明公子,拱手又是一礼。 “这……。” “我不前往如何?” 天明闻此,顿然陷入浅浅的沉默。 让自己亲自将他从国狱中带出来? 公布诸子百家? 仁德? 宽厚? …… 那些自己不需要,蒙毅所言虽好,天明却察觉一丝别样的意蕴,却……蒙毅之言也的确没有什么错误。 消息传出,对自己好处的确很多。 可,自己真的不需要。 如果可以,自己宁愿消息不要传出去,对于自己很好,对于召水和他的父亲就非如此了。 思忖此,脑海中更为掠过昨夜在武真郡侯府邸召水母亲曾说过的一番话,召水的父亲是骄傲的,是尊贵的,是自信的。 “公子。” “诏令如此。” 蒙毅轻轻摇摇头,抬手点了点天明手中的诏令文书。 陛下这也是为天明公子着想,至于那个燕丹……他若是识趣,自当出去之后,直接隐居起来,不问世事更好。 若是不识趣,等待他的会有更多手段。 “非如此不可?” 让自己和召水一同前往国狱,将他释放出来。 天明握着那份诏令文书,再次反问着。 “公子。” “燕丹之罪,实则当诛。” 蒙毅没有多言。 一个该死之人,而今可以得生,还能够出去,这是诸夏间难得一见的运道,天明公子还要继续同陛下讲条件? 那就有些不太明智了。 因天明公子之故,燕丹得生,这已经是难得的恩宠了。 “天明知道了。” 天明再次一礼,没有再次询问。 自己明白陛下的意思了,也知晓陛下的用意,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燕丹……他出来本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自己不应该强求太多。 出来,活着。 就很好了。 “天明公子,陛下和丽夫人这是为您着想,帝国如今一统诸夏,诸子百家、诸国后人……若是安稳,自然无事。” “若是不安稳,自会生乱。” “您身份尊贵,更有今日施恩,这也是一次和诸子百家了结的机会,墨家……已经不在了。” 蒙毅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待在始皇帝陛下身边多年,一些事情自然知道,非天明公子的缘故,许多人早就死了。 包括那位燕丹。 不是天明公子相救,已经死了数年了。 那不是一件好事。 天明公子在用陛下和丽夫人的恩宠,做一些对帝国有可能不利的事情,或许,那些事情符合诸子百家所为的侠义。 可……区区百家侠义同诸夏安宁相比如何? 小矣。 “长史!” “天明明白。” 那些事情,天明自然有所思。 轻叹一声,点点头。 有些事情,自己也不想要做的。 奈何……不得不做。 兰陵城之事,如果没有自己的话,那位白芊红统领应该会一战将诸子百家的人剿灭大部分。 而不是最后离开逃走甚多。 墨家之事,如果没有自己,它彻底被灭了。 …… 自己也不想要用他的力量。 真的不想。 却是有些时候,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自己不想要看到那些诸子百家的孱弱之人就那样被杀。 侠义! 是自己应该做的。 因此对秦国造成的麻烦,自己也知道。 无怪乎孟轲子有语,鱼与熊掌难于兼得,生与义也难以兼得。 让自己断掉同诸子百家的联系,其实……自己并没有和他们有什么联系,真的没有。 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 蒙毅不在多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燕丹的事情,自然有专人负责,接下来就看天明公子如何做了。 …… …… “东君大人!” 武真郡侯府邸。 一位背负至阳图腾的风华绝丽之人踏步行入。 娥皇下意识的一礼,虽说自己已经不是阴阳家的人,可……一些渊源仍为存在。 阴阳道礼落下,秀首轻点。 “东君阁下!” 云霞素色裙衫,长发柔顺坠马,纪嫣然笑道,连日来,同东君阁下坐而论道,受益良多。 二人所修本就是阴阳,彼此本源互通,再加上武真郡侯传下来的性命交修之法,灵觉交融,添为受益。 “娥皇!” “嫣然!” “召水她们已经前往国狱了?” 深蓝色的内衬长裙动静摇曳,暗金色的外衫烙印神秘图腾,三足神鸟的虚影若隐若现,更为夹杂别样的奇异纹理。 长发低束,青玉簪子随意点缀,踏步长靴,曼妙有致的身形婀娜万千,踱步于这处属于的院落小厅,神光流转的肌肤上,更为绝丽如神女。 东君焱妃亦是轻笑回应,灵觉一闪即逝,府邸的状况一窥无虞。 “东君阁下都知道了?” 纪嫣然点点头。 “此事不是秘密,陛下也没有想着遮掩,何况,眼下的咸阳之内,关注那人的各方之力很多。” “燕丹!” “生与死,皆在他自己手中。” “今日我前来这里,乃是一事相商娥皇。” 燕丹今日就可以放出来,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还是帝国天明公子相求陛下,燕丹才可以出来。 啧啧。 如此,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无怪乎自己的推演……也很有趣。 对于燕丹的结果,自己并不关心,他……还没有那个资格让自己关心,和燕丹之间,说来,当年也有一些相连。 他当时应该是想要借助阴阳家的力量离开咸阳,是以联系上了自己,后来……他机缘跑了。 “是……苍龙七宿那件事?” 迎着东君的目光,娥皇略有沉吟。 一些事情,自己也有知道的,武真郡侯也有和自己说过的,自己的女儿……燕国的若水公主是苍龙七宿的重要一环。 “不错。” “对于她来说,是一场机缘。” 东君如是道。 “明岁,蜃楼真的就要东行了?” 纪嫣然好奇,召水……也是自己的弟子,她是否参与蜃楼东行,自己也有资格过问的。 蜃楼! 那座无与伦比的大船在海域已经停留数年了,也该是时候启动的,那是始皇帝嬴政为追寻长生不老所造。 那关系着阴阳家术者一脉的生死。 炼制出长生不老丹,阴阳家——生。 不然,后果很麻烦。 “时间到了,自然要东行。” 蜃楼已经全部就位了,所需要的童男、童女、诸夏宝物、诸般事物……都快齐备了。 苍龙七宿。 东皇阁下所言,同炼制长生不老丹有关联,是以……传承大周最后荣耀的召水必须前往。 燕丹……虽有资格,可惜……苍龙七宿没有选择他,而且,比起燕丹,召水更合适。 “东君大人。” “此事,我需要时间来回复。” “召水那边也需要询问于她。” 娥皇没有直接应下。 “自然可以。” “现在还是有充足的时间。” “此次东行蜃楼,武真郡侯也有可能前往,是以……娥皇你无需担心,东行海域,召水说不得可以修行大进。” 东君没有催促,此事自己有把握。 而原本推演的一些事情,因为天明公子的出现,又有所变动,未来……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算着时间。” “此刻召水她们应该在国狱了。” 纪嫣然算了一下时间,看向厅外一个方向,那里是北城国狱之地,距离西城不算远。 “待在国狱之内,是更好的选择。” 娥皇一直都不觉得召水将她父亲救出来是好事。 束缚,意味着安全。 自由,本身就很危险。 “许多人都在等待他的出来。” 东君焱妃身躯微转,也是看向北城所在。 …… …… “高统领!” “巨子真的要被嬴政放出来了,待会就可以出来了。” 咸阳北城。 同热闹无比的南城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这里……略显安静许多。 此处地域不小,居住于此的多为王族近臣,以及咸阳城的行署所在,临近也有老秦人的居住之地点缀。 那里……也是咸阳城初建最为核心的地方之一,百多年来,随着咸阳城的逐步扩大,一切都缓缓变化了。 多日来,北城的街道上多了一些人,多了一些陌生之人,虽如此,往来巡逻的咸阳黑甲军并未有所动。 秦法,谋定而后动。 只要不犯法,任你随意动。 相隔北城国狱二里之外的一处普通宅院,其内多人汇聚,彼此传递咸阳此刻的一则消息,诸人欢喜。 诸人希冀。 诸人兴奋。 “当如此!” 持水寒剑,一身白衣装束的高渐离也是笑道。 天明公子果然是墨家的救星,当年就救了墨家一命,现在更是相救墨家一命。 这等恩情,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报。 还有公主,如果不是公主不远千万里将天明公子从南海郡请回来,一切难料。 期时,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强闯国狱,希望将巨子救出来。 现在无需如此。 嬴政亲自下令,可以放出巨子。 “高统领!” “天明公子他们已经进入国狱之中了,想来待会就可以将巨子救出。” 一人快步从远处奔近,说着实时的消息。 “再探。” “既如此,看来我们也该准备离开事宜了。” “咸阳这里……束缚太大。” 既然天明公子进入国狱,那么,距离将巨子救出来也就片刻之间了,他们这些人也该整理一下,准备离开咸阳城了。 待在咸阳城,一切诸般都需要注意。 实在是压力太大。 “是!” 诸人更为欢喜,早就想要离开咸阳了。 …… …… “水儿!” “你又来了。” “嗯?” “……天明,是你!” “你真的回来了?咸阳与陆丰相隔万千里,你真的回来了!” 国狱最深处的幽暗之地,伴着灯火之光,一切显得不是那般森寒与清冷,脚步入内,声音很是清晰。 一步踏出,便是有浅浅的回音弥漫。 左右皆生铁厚墙之牢房,这里的气息……还算可以忍受,静耳细听,隐隐有微风上下而动。 带着一卷诏令文书,天明和召水出现在这里。 除却这层牢狱前的入口守卫,内部并无要人,原本天明还想着墨家可以挖地道行入这里的。 现在,没有那个心思了。 因为这层牢狱的地面……尽皆覆盖水石,根据自己此刻的内力感知,水石起码数尺之厚。 微微用力,以自己化神之功,都不过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罢了,想要挖地道如此,艰难! 还为彻底行入国狱最深处,便是一语传来,话音虽平静,却夹杂一丝别样的喜意。 而后,有感……更为疑问,数息之后,借助旁边的灯火闪烁光芒,隐约分辨来人身份。 更为惊诧。 “父亲!” “您现在就可以出来了,这是咸阳宫的诏令,您现在就可以走出国狱,您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召水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一手抓着打开牢房和枷锁锁链的钥匙,一手抓着诏令文书,快步走进。 “巨子!” 天明颔首一礼,跟随在召水身后,观召水此刻欢快模样,为之一笑,自己喜欢看到召水现在的样子。 “……” “召水从咸阳离开那般久,应该是去南海郡寻你吧。” “诏令文书,可以出去。” “嬴政,他的确恩宠于丽夫人,恩宠于你。” 如果召水一直待在咸阳,那么,她会三两日就会前来一趟的,可……她空缺了好长时间,足有一个月吧。 自己待在这里,时间都有些算的不清了。 前日,召水归来,言语自己很快就可以出去了,自己有所感,因为咸阳宫的长史蒙毅也来了一趟,说了一些事情。 天明。 召水将天明从南海郡陆丰带回来了。 她……用心了。 现在……嬴政连诏令文书都颁下了,自己可以出去了?自己……的确可以出去了。 第2232章 姬丹终矣 “父亲!” “您可以出去了。” “您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召水此刻很是欣喜,话语很是激动,将手中的诏令文书落于脚边,拿着钥匙便是打开生铁牢门。 一阵阵的铁器碰撞之音响起,在此处幽清的地下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锁链落于一侧,大门开开,召水行入其中,慌忙上前,跪立在地,近距离的看着父亲,不住说着。 “巨子。” 天明亦是近前,拱手一礼。 巨子可以出去了。 现在的国狱外面,应该有很多人等着,巨子出去,也能够避免接下来咸阳可能出现的一些麻烦。 “出去!” “以嬴政的性情,以我对他的了解,想来就算我可以出去,也会整日在他的监视之下。” “水儿。” “你……现在生的真漂亮,真美!” “像你母亲一样的美,她……如今也在咸阳吧?” “她应该在咸阳。” 燕丹身着灰色的麻衣布袍,披头散发的坐于牢狱牢房之中,身上并没有什么枷锁。 不过是一身的修为废掉了,琵琶骨都废了。 短短这些时日,整个人凭空的苍老许多,话语间都多了无言的沧桑之意,细细一观跟前的召水,单手忍不住的抬起。 这是自己的女儿。 这段日子,为了自己,她吃了不少苦吧。 念及往昔,心中愧然甚多,那时,燕国垂危,自己不得不将心思落于国政要事上。 对于水儿忽视许多。 后来欲要弥补,已经没有了机会。 好在,她有一个好的师尊,雅湖小筑纪嫣然当年名扬诸子百家,近年来,虽说隐居不显,却是仍有很重的份量。 “父亲!” 听着父亲这般轻柔之言,召水心中一酸,明亮的双眸忍不住的晶莹涌动,父亲……在记忆中的模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 父亲。 一定要出去。 无论如何,自己要救父亲出去。 双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掌,自己一定要救父亲出去,不……,自己已经做到了。 待会儿,父亲就可以出去了。 “……” 天明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父亲? 自己的父亲……自己从未见过,少幼之时,自己以为父亲是他,后来……却不是他。 自己的父亲是荆轲。 自己是荆天明。 自己有过母亲的宠爱,却没有父亲的宠爱。 现在……看着召水和燕丹如此,心中于有所感,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不知是一个什么模样。 关于父亲的讯息,还都是从残剑大侠他们口中知晓的,自己的父亲荆轲……是一个修行天赋很高的人。 在燕赵之地也有些名气,如果不死的话,应该也会成为一代大侠,像飞雪女侠的父亲一样。 可惜。 父亲被武真郡侯镇杀了。 为何镇杀? 残剑大侠所言,是因为诸国之事,自己的父亲掺和一些诸子百家之事,也掺和一些燕赵游侠之事。 飞雪女侠所言,也有可能相连丽夫人之事。 先前,为墨家那些人的事,也有问询过武真郡侯,他的回答……天明不可置否。 也许父亲真的参与了一些事情,可……武真郡侯那般的身份,杀父亲……终究……。 无论如何,将来自己会再次一问的,母亲不让自己相武真郡侯寻仇,自己明白母亲的意思。 父亲! 若可,当为父亲讨回一些真正的颜面,不为其它,为一口侠义之气! 同自己相比,召水是幸运的,她的父亲、母亲都还在,都是那般的疼爱于她。 “水儿,不要哭……,你是燕国最后的血脉荣耀,大周最为纯正的血脉传人。” “召公先祖遗泽会庇护你的,无论如何,你都要在诸夏好好活着,父亲不着急出去,你在这里和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说说话如何?” “你在阴阳家智者一脉受教如何?” 大周三公。 太公望的齐国已经不再。 周公旦的鲁国已经不再。 召公奭的燕国……也不在了。 八百年前,大周三公名传九州大地,作为他们的遗泽之国,也是被一个个诸侯国敬仰、尊敬。 可惜,一切从大周平王开始变了。 礼仪不存,王道不显,诸国争锋,烽火连绵,数百年间……大周的荣耀不在,大周的荣耀逐渐暗淡。 燕国! 自己想要振兴燕国,不只是为了燕国自己,也是为了先祖,更是为了大周,可惜,一切成空。 自己失败了。 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燕国,自己没有守住。 墨家,自己也没有守住。 嬴政,他赢了。 他赢了一切。 话音缓缓,低首长叹,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不杀自己也不过是想要让自己见证他的成功。 成为他一统诸夏的见证者,让一位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来见证,想来……更有成就吧。 观水儿眼中的泪水更多了,燕丹抬手徐缓擦去那不符合礼仪的泪水,召公遗泽,礼仪为上。 水儿要记住那些。 “父亲!” 召水想要不哭,却是……自己现在忍不住不哭,父亲……自己感受到父亲此刻的悲伤。 无论父亲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亲。 天明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父亲,师尊待我很好,尽传所学,日后我会是智者一脉的领袖。” “我也会光大智者一脉的。” “父亲,随我离开国狱。” 召水拂袖擦过自己的泪水,同时伸出双手,将父亲凌乱的灰白长发绾起,展露父亲的真容。 自己在师尊那里过的很好。 父亲不需要担心。 “智者一脉的领袖,很好,南公没有辜负我的所托。” “水儿,你现在还小,还需要在你师尊身前多多受教,诸夏间,许多事都非普通。” 燕丹那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浮现,任由召水的动作,微笑看着面前的女儿,这一刻……自己感觉很充实。 “是的,父亲!” “我会的。” 召水很是点点头。 就算父亲不说,自己也会那样做的。 自己不会让父亲失望,也不会让师尊失望。 “嗯?” “你……你……,心脉……自断心脉?” “怎么会?” “为何如此?” 忽而,静站于召水身后的天明神色异动,略有所感,一步踏出,直接手掌搭在燕丹的肩头。 内力运转。 大惊失色。 前一刻还平静稳重的面上直接骇然不住掠过,怎么会这样……他的心脉已断。 从血气衰弱的速度来看,就是刚才的事情。 否则,自己也不足以感觉到。 自断心脉? 怎么会这样? “父亲!” “不……,父亲,不会的,不会的,父亲,您为何这样?” 召水亦是浑身大震,进而双眸瞪得浑圆,当即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掌,内力也是运转。 下一刻,整个娇俏的容颜归于狂乱。 口中悲呼之语不绝,自己刚才为何没有感觉到? 自己为何没有感知到? 父亲的心脉就是刚才自断的,果然自己感应到,就可以拦阻的,父亲为何要这样? 自己可以将父亲救出去的,现在就可以出去。 真的可以出去。 出去之后,一切就安全了。 就算始皇帝陛下派人一直监视,只要父亲没有什么动静,便是一生无忧,自己希望父亲如此。 现在? 父亲为何要轻生? 为何如此? 当年燕国沦亡,父亲都没有轻生,何以现在如此? 为什么? 召水不理解。 真的不理解。 “巨子!” 天明已然屈膝盘坐在燕丹身后,调动浑身所有的内力,双掌运力落于燕丹脊背穴窍。 体表若隐若现的玄光隐现,强劲的内力狂涌,需要压制断裂的心脉损伤,维持巨子的状态。 雅湖小筑纪嫣然前辈是玄关层次,又精通医术,一定可以救巨子燕丹的,一定可以。 “巨子!” “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 抬手间,又是一道道剑指落下,封镇巨子周身大穴,尽可能稳住巨子此刻的状态。 “天明!” “不用耗费内力了,你现在的修为真的很强,比我还要强。” “我已经自断心脉,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 “你收回内力吧。” 燕丹低沉无力的声音响起,摇摇头,不欲要天明这般出手,自己心意已决,谁也拦阻不了自己。 “父亲!” “快随我离开国狱,师尊一定可以救你的。” 召水悲戚之音亦是无力的响起,静静的国狱深处,此刻一片深深的伤感弥漫。 “水儿。” “无需费力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 燕丹抬首,越发苍白的面上看向召水,轻轻摇头,并没有什么动静,观水儿此刻神情,心中也是伤感。 可……话语间,神情浮现丝丝笑意。 “巨子!” “随我离开国狱。” 天明起身,欲要强行将巨子带走。 “天明!” “听我说……,坐!” “坐!” “我有事情和你说。” 燕丹一动不动的坐于森寒的牢房地面上,轻言一语,抬手指了指召水身侧的一处空地。 一连说了两个坐。 “巨子!” 天明不甘,巨子何以执意求死? 为何如此? 只要现在出去,以嫣然前辈的手段……一定可以性命保住的,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是可以做的。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的。 “坐!” 燕丹再次一语。 “巨子!” 天明再次焦急一语,欲要带走巨子,可巨子如此,自己无能为力,果然他自己抗拒,体内伤势会如山海崩塌。 长叹一声,坐于巨子所指的位置上。 “天明!” “说来,你和我之间很有缘分的。” “一些事情,你已经知道。” “当年,我因秦国欺骗来到咸阳,被囚禁于咸阳,最后,多亏了丽夫人,我才可以离开咸阳。” “那是丽夫人于我的恩德。” “后来,丽夫人的师兄韩申也是入燕,成为燕国上卿,为我之臂膀,后来刺秦未成,乃有那件事。” “兰陵城之事,无你,墨家损失惨重。” “机关城之事,无你,墨家已经消亡。” “原本我被苍璩抓走之时,曾留下言语,让班大师前往陆丰寻找你,可……后来我从水儿的只言片语中窥得,怕是那些人并未找你。” “而是来到了咸阳。” “殊为不智。” “昊天之下,注定你与墨家有些牵连,如今的墨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墨家了。” “现在的墨家,孱弱至极,弟子稀少,虽有据点,想来因我之事,也是损失惨重。” “天明,你可愿答应我一件事?” 燕丹一手握着召水的手掌,无言的给于安慰着。 视线紧紧落在天明身上,只要自己还活着,墨家就不会有希望,只要自己还活着,燕国就不会有希望。 只有自己死了。 一切才会重新开始。 天明。 他注定同墨家有些牵连,燕丹相信有命运的存在。 “……” 天明陷入沉默。 巨子燕丹此言,虽没有直接明说,可……自己猜测出是什么事情,墨家的事情……其实自己不愿意插手的。 “父亲!” 召水悲戚之音越发幽幽,双手紧握着父亲的手掌,感受父亲手掌越来越凉,泪水不住的流下。 “父亲。” “现在和我离开国狱,你不会有事的。” 召水拉着父亲的手臂,想要带着父亲离开国狱。 “或许,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强求。” “天明,只盼你他日若可,照顾一下墨家的那些人。”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民生涂炭,奈之若何,墨门绝术,克而不攻,八纵八横,兼爱平生!” “墨家,墨家的理念不应该消失。” “天明,你可应下我所求?” 燕丹的声音越发低浅,越发的无力。 燕国……自己已经无法了。 墨家,不能如此。 自己作为一个失败者,留在这里是最好的归宿,嬴政想要施舍自己一条命?自己不会接受的。 蒙毅那日前来国狱的目的,自己也知道。 嬴政虽看似放自己离去,实则是想要自己永远留在国狱中,出去之后,自己所处只会是一个更大的国狱。 反而,还会将许多人迁入危险之中。 天明! 早在机关城覆灭之时,自己差点身死的那一刻,自己就想要将巨子的位置落在天明身上。 这个心思一直都在。 他最为合适了。 无论是如今对于墨家的恩德,还是己身的实力,还是己身的特殊,墨家有他作为巨子。 才会真正的传承下去。 除却天明,墨家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将传承延续。 “……” “巨子,我答应你,巨子,你现在离开国狱,还有机会的,真的可以活下去的。” 天明深深点头。 这一点自己可以答应,自己可以做到。 可……巨子现在还有最后生还的机会,为何一定要执意求死呢? “父亲!” “随我离开吧。” 召水的泪水还在不停的流淌,衣襟都已经湿了,鬓间的秀发都为之凌乱许多。 父亲,为何一定求死? 离开国狱,归于自由身不为更好? “天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我……怕是没有多久时间了,数年前,我其实就应该死的,可……我害怕了,我胆怯了。” “是以,有了姬水,有了墨家的巨子姬水。” “我有愧于路枕浪巨子,有愧于墨家!” “天明,我还有……我还有一个请求。” “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水儿,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这个父亲不称职。” “她的母亲……亦是不称职!” “水儿,我……我就交托于你了。” “天明,你可以做到?” 燕丹此刻的神容浮现丝丝雪一般的苍白,血色早已经不存在,一缕缕枯败的气息扩散,一丝丝别样的死寂气息弥漫。 看向天明,欣慰一笑。 有天明这个承诺,自己知足了。 真的知足了。 就要去了,似乎……心中也没有太大的遗憾,不……,虽有遗憾,却也无力完成了。 水儿。 一定要好好的。 拉着水儿的手掌,缓缓的递给天明。 自己相信天明可以照顾好水儿,一定可以的。 “巨子!” 天明伤感的哀声流出。 看着巨子的动作,主动伸手握住巨子的手掌,亦是握住水儿的手掌,自己会的。 就算巨子不说,自己也会的。 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水儿的。 “父亲!” “……” 召水无神的低语着,泪水还在流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父亲,心中的酸痛不绝涌动。 “嬴政。” “我终究这一生没有胜过他,他成了诸夏天子,秦国扫灭诸国,一统诸夏。” “燕丹,不甘……不甘也。” “他……当年骗了我,枉少幼邯郸情义。” “……” “父王,你当年若是早一些有所变,一切……一切也许就是另一个模样。” “韩申,宋如意,秦舞阳……,只恨当时刺秦未成。” “娥皇,皇阿,何其哀哉!” “大周,燕国,墨家,一切不会结束的。” “一切不会……不会这样结束的。” “煌煌乎,昊天之德。” “维天之命,於穆不已。” “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 “假以溢我,我其收之。” “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 “於穆清庙,肃雍显相。” “济济多士,秉文之德。” “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 “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 “……先祖啊,丹……愧对于先祖啊!” “……”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 “然则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 “子墨子言曰: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则天下之害也。” “……” 席卷无尽哀伤的国狱深处,燕丹的声音越来越低,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面上浮现丝丝笑意。 口中歌呼不绝。 颂于大周先祖。 语落百家先贤。 …… 余韵不绝,却是声音越来越小,伴随着国狱内的微弱气流,消失于不知名之处。 第2233章 异兽龙魂 “天明公子!” “这……,这怎么会?” 来至始皇帝陛下的诏书旨意已经传达,国狱之内,于放走燕丹已经有所预料。 虽然不明白始皇帝陛下为何这般宽容,终究……那些不是他们该想的,然……看着眼前这一幕,早已经守护在牢狱之外的诸人神色大惊。 他们本是为了天明公子才待在这里的,天明公子是丽夫人的长子,而丽夫人……尊宠不自多说。 而今,一道道目光本能的从天明公子身上挪移,落于天明公子肩头背着的那人。 燕丹! 他怎么了? 好像……不对劲,一点呼吸也没有了,须发皆白,没有任何动静,手脚更为不自然的僵硬? 待在国狱这里,对于一些刑法和生死之象很了解。 死了? 燕丹死了? 怎么会? 燕丹刚才还好端端的待在国狱深处,现在怎么死了? 一位职位不低的狱吏惶恐走出,拱手一礼,满是惊惧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燕丹死在国狱? 岂非是他们办事不利? 根据大秦律法? 他们要……,一时间,诸人心中胆颤不已。 “你们……退下吧。” 天明神情平静的背着燕丹,一步步的自牢狱深处走出,身后……跟着一位同样一言不发的明丽少女。 少女双眸通红,更有些肿胀, 本为精致的发髻变得别样凌乱, 锦衣长裙也沾染泪水、尘土。 无神、无言的呆呆行进着,本能的跟在天明身后。 “天明公子!” 狱吏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燕丹死在国狱……非同小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承担责任的。 “退下!” 天明脚步沉稳的向着国狱院落走去,向着国狱大门走去, 于左右四周的国狱之人恍若无视。 “公子!” “公子!” “……” 燕丹身死的消息快速传遍整个国狱, 更为快速向着国狱之外传递,观天明公子如此,国狱之人再次彼此相视一眼。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出来了。” “天明公子出来了。” “还有若水公主!” “巨子在天明公子身上。” “……” 国狱门外, 早已经乔装不住来回走动的暗子直接看到熟悉的身影, 天明公子还有公主。 以及被天明公子背在身上的巨子。 一时间,国狱外的街道上,一道道人影快速汇聚。 巨子出来了, 太好了。 巨子安稳无事,他们也可以安心,百家也能够少付出一些代价,那是一些很令人心痛的代价。 …… …… “嗯?” “燕丹死了?” “天明他们进去之前还好好的,出来之后,就死了?” “蒙毅,你觉如何?” 咸阳宫,兴乐宫。 亮阔的宫殿内, 冰山还有存在, 门窗洞开,凉风席卷, 正殿大厅, 始皇帝嬴政正在上首批阅奏章文书。 闻国狱那里传来的消息,不由诧异。 口中低语, 停下手中动作, 看向长史蒙毅。 燕丹死了? 他竟然选择了这条路……, 而自己竟然不感到惊讶, 似乎一切应该这样,燕丹……他死了。 语落, 神情略有怅然。 “陛下。” “燕丹,想来这是他自己的抉择。” “他身死, 墨家余力受益,诸子百家受益,天明公子受益,大秦受益,他的选择很明智。” 长史蒙毅自殿中案后起身,拱手一礼看向上首。 燕丹死了? 虽有惊讶,却是……也在意料之中。 就算燕丹现在不死,他也活不了多久,因为, 燕丹出去之后,肯定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麻烦, 就意味着死亡。 始皇帝陛下不会给他下一次机会。 现在,他自己就选择了。 他死了,墨家仅剩的那些人就会安稳许多, 对于他们是有益处的,诸子百家也无需操心拯救他了。 因此事,天明公子已经在名传诸夏百家。 大秦, 也少了一个潜在的隐患。 “燕丹。” “他死了!” “朕……又少了一个朋友,昔年,邯郸之时,朕与他都为质子,彼此同病相怜。” “其后,各自归国。” “因攻赵之事,他来到了咸阳,那件事……朕有亏于他,家国于朕,一力而削弱燕赵。” “朕不能放弃那个机会。” “燕丹归于燕丹,大秦东出, 朕实则愿意给燕国机会,卫国就是先例, 奈何他也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 “……” “朕以为他死了, 他成了墨家巨子。” “现在, 他真的死了。” “朕, 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开心, 也并未欢喜。” “……” 始皇帝嬴政自上首书案起身,长叹一声,双手背负身后,在案前的舒缓区域踱步而动。 伴随着口中话语,顺阶走下,离开兴乐宫。 “陛下!” 长史蒙毅一礼。 当年的事情,自己也有耳闻的,燕丹质子于秦,陛下实则并无太大的责任,文信候、刚成君他们所谋。 借助攻赵之机,牵制燕赵,这是国谋。 这是陛下该做的。 燕丹,他不如陛下。 陛下当年在咸阳所受到的局势更加危险,燕丹……他却不能够在燕国有所为,以至于燕国有那般下场。 …… …… “自断心脉。” “他死了。” 武真郡侯府邸。 骄阳正盛,院落正中,天明和召水二人并肩而立,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早已经死去多时的燕丹。 东君焱妃尚未离去,灵觉探出,便是有觉燕丹的状况。 他……此刻的样子很是垂败、沧桑、死寂,他也的确死了,和记忆中当年咸阳的模样相差太远。 当年的他,意气风发,潇洒俊逸。 现在……。 在自己的占星推演中,燕丹也是星归于天,灵没于地,五行离散,性命不存于天地间。 那个几率是最大的。 现在,应证了。 “丹!” 娥皇亦是沉默近前,看着面前躺在锦毯上的燕丹,单手平伸,便是一股森寒的水韵之力覆盖燕丹。 冰霜隐现,封镇燕丹的枯寂死亡气息。 燕丹! 他终究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是燕国的太子妃,是水儿的父亲,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死了。 自己并不感到悲伤,只是遗憾罢了。 他这样极其骄傲的一个人,这般的在国狱身死,肯定是异常的不甘,他有很大的抱负,也有很大的目标。 现在,一切成空。 燕国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大周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天明公子,召水!” “府外有一些墨家和百家的人,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出了这么一件事,宗琼也归于府中,得府中侍者来报,近前一步,看向还在沉默中的天明。 “……” “进来吧。” 天明浅浅道。 宗琼颔首,那些人的目的自己知道,尽管……有些不妥当,却也无妨,手掌挥动,示意那位侍者。 “燕丹。” 纪嫣然也是秀首轻摇,叹息一声。 燕丹竟然真的身死了。 这则消息估计要令诸子百家震动了。 召水……她现在应该很伤心吧,当年师尊邹衍远去,自己也是这般,也是花了不短时日才走出。 燕丹,他其实不必死的。 待在国狱之中,可以一直活着。 现在身死……谁能预料,纵然是东君阁下有那般推演,也难以肯定燕丹一定会死。 思绪纷飞,有所感,看向院落入口的方向,那里……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慌乱逼近。 那些人……这般现身,接下来也会很危险。 “巨子!” “巨子!” “……” 人未至,一道道呼喊之音响亮而起。 高渐离持水寒剑,快步近前,神容悲戚万分,巨子……身死了?何以如此?谁下的手? 嬴政? 没道理。 果然要杀巨子,当日巨子就死了。 不是嬴政,又是谁? 身侧,其余墨家弟子亦是悲愤呼声不绝,与列咸阳的诸子百家之人也是神情复杂的走进。 ****** “叔父!” “我们为何一定要前来这里寻找什么兵魔神,楚国花费那般大的代价铸造五金巨人,最后不也是无大用?” 盛夏正渐渐过去,然此处大河以西的广袤荒漠之地仍为炎热不已,头顶耀眼的大日,一行人正在小道上不住向西行进。 口语楚风余韵,乔装诸夏商贾,商队在这条道路上不算罕见,往来之间,络绎不绝。 头戴斗笠,拦阻头顶的炎热,一位麻衣布袍的俊朗年轻人抬首,很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里还真热。 若是现在是冬天就好了。 又观同行的其他人,好像也和自己一样,子期也是这样,一路之上热的都不想要说话了。 念及此次的目的,年轻人仍是有些不悦。 自己现在应该在泗水郡的,应该山东诸地拯救流散的楚国军人的,而不是呆在这里寻找什么兵魔神。 兵魔神? 自己一路上,听叔父说过。 是上古的什么五金巨人,体型很大,拥有很强大的攻伐之力,战场之上,所向披靡。 当年蚩尤就依靠兵魔神在战场上横行无忌,人皇轩辕氏……自己的先祖都不是他的对手。 数百年来,楚国也有仿造兵魔神,打造自己的五金巨人,却是……还为派上用场,便是不存了。 枉费花费那般多的人力、物力。 “兵魔神!” “是我们的目标之一,可以找寻到更好。” “于你说过的,此行更主要的是为了你,你身上的异样……需要寻找南公亲自解决。” “接下来,我们需要离开九州之地。” “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 同行的一位中年男子沉声道,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还真热……比起诸夏任何一个地方都热。 真不知道这里为何这么热。 “我身上的异样?” “我已经可以控制了,无需麻烦南公的。” 年轻人单手握拳,刹那……筋骨齐鸣,瞬间的力量令得虚空都有些炸响,令人侧目。 异样? 那是属于自己的力量,自己已经可以很好的掌握了,自己现在足可万人敌,一拳都可打死一只虎。 天明。 他虽然武道修为很高,却是……年轻人自觉现在可以找回场子,一定可以找回来。 “你身上的异样不只是如此。”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些年……为了那个长虫,项氏一族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寻找。” “却一直都没有寻到。” “南公离开诸夏突然,虽有宋玉传书,终究……还是亲自前来一趟为好。” 中年男子摇头轻笑。 重瞳异样带来的力量是恐怖的,是巨大的,羽儿现在一个人行走诸夏,都足以自保。 可……比起他身上的另一件异样,重瞳也不算什么了。 “长虫?” “什么长虫?” 年轻人觉得以前听过关于长虫的事情,就是一直不太了解,再加上也不关心,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叔父又提到长虫了。 难道长虫和自己有关? 不可能吧。 “对于你很重要的长虫。” “需要你亲自斩杀的长虫。” 中年男子并未细说,有些事情……不需要羽儿操心,那件事……项氏一族一直再做。 那片区域,多年来,可以说任何地方都找了,甚至于以其为中心的方圆两百里之地都找了。 也没有任何白色长虫的讯息。 时而有人提供讯息,说是在一处深山见到,赶到之后,又是一无所得,实在是遗憾。 “莫不是什么异兽?” 年轻人狐疑道。 需要自己亲自斩杀的长虫? 普通的长虫,自己一只脚都可以踩死,就算很大的长虫,也不够自己一拳打的。 难道那只长虫是异兽? “不太清楚。” “那只长虫有可能要成为异兽,有可能还是普通的长虫。” 中年男子摇摇头,其实自己知道的也就比羽儿多那么一点点罢了,真的只是多一点点。 “叔父。” “与其找什么长虫,我觉得还不如在这里找什么龙魂,听说龙魂也是一种异兽。” “还有传闻中龙的血脉。” “这段时间,不是说此处正有许多人争夺龙魂?我们也去争夺一番?” “有闻秦国为此事出动不少力量,就算我们得不到,也不能够让秦国得到。” 龙魂! 前几日得到的消息。 龙魂是传闻中龙族的血脉后裔,具体长什么样子不清楚,反正听说争夺的人很多。 有西域小国之人。 也有秦国之人。 也有闻此消息的西域、乌孙之地之人。 现在他们也知道消息,要不要也插上一手? 按照叔父所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年轻人觉得……如果此事没有秦国插手的话,也就算了。 偏偏……秦国还真有人插手了。 如此,自己还就要试试能不能抢走龙魂! “龙魂?” “羽儿,那不是我们的目的。” “真要引起秦国注意了,我们就会陷入麻烦之中。” 中年男子连忙制止,他们此行西域人数不多,难以折腾,羽儿千万不要胡闹。 “人手?” “叔父,我记得河西两郡就有不少楚国的兵士,如果可以将那些人解救出来,我们就不会缺少人手了。” “此外……河西两郡西侧的乌孙之国肯定不喜秦国之人,叔父,你说我们要不要给秦国找一些麻烦?” “说不得到时候可以乱中取利。” 胡闹? 自己自然不会胡闹。 楚国沦亡之后,兵士四散,大都被强行分散在诸夏各地,河西两郡这里也有。 只要花费一些时间,肯定可以找到。 而且,秦国灭大月氏,开拓河西两郡,乌孙之国肯定不想要如此,如此……他们就属于可用之力。 也是可用的人手。 还有匈奴。 只要手段合适,人手? 何至于缺少? 鬼谷纵横行走诸夏,一人之身却有百万之力调动,人手……可以利用的都是人手。 越想越觉得可行。 尤其可以给秦国增添很大的麻烦,若是河西两郡的麻烦足够大,说不得秦国就要投入大力于此。 那么,对于山东诸地的压力就会减小,到时候,他们就无须前往箕子朝鲜之地了。 秦国一统诸夏之后,都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都是镇压一切,这如何能行? 第2234章 智商压制 “龙魂。” “已经有人得到了!” 地下有金泉,其泉若水——酒泉。 乌孙,酒泉之地。 这座城池在通往西域的途中,还是相当繁闹的,就是建筑风华上同诸夏迥异,很有异邦风味。 城中,一座由天水商会出资兴建的天水酒楼很是明耀。 在天水酒楼内,你可以享受到来至于西域、诸夏的各种美酒,还能够品味四极之地的美味。 更可以在一楼大厅欣赏到各种不同的舞女舞姿,无论是乌孙国的贵人,还是往来的富商,多有再次汇聚, 坐于三楼的一隅清静雅间之地,墨鸦品味着手中美酒,说道一事,看向窗外,这里……还真热。 尤其对于自己的装束不友好,黑色尤其吸热,尽管己身入玄关,无惧寒暑,终究不一样。 同自己相比,白凤那家伙舒服多了。 龙魂! 这是郡侯大人亲自交代的事情,要将龙魂带回去,墨鸦觉得事情不难,主要就是不知道龙魂现在的下落。 从天水商会收拢的消息来看, 龙魂现在应该被人得到了, 否则,现在整个河西之地不会如此。 “龙魂!” “郡侯所言, 是龙族貔貅的血脉后裔,实力隐约玄关层次,性情喜好吞噬五金精铁。” “体型不大。” “以我等之力,足可将其镇压。” “尤其郡侯之言, 龙魂和西域楼兰国有很深的联系, 如果实在找不到龙魂,跟着楼兰的人就行了。” “楼兰之人!” “算着时间,应该有消息回来了。” 碧蓝色的海韵裙衫,秀丽的容颜白皙如雪, 长发束起, 似柳如絮,手握一杯紫龙珠,霜寒之力施展, 滋味上佳。 灵觉之力扩散,笼罩整个天水酒楼。 这里的人很复杂,西域、乌孙、羌族、胡人、诸夏之人都有汇聚,一些人的实力还行,臻至化神层次都有一两位,先天层次更多。 却是于他们来说,没有威胁! 现在,只要能够知晓龙魂的下落, 郡侯交代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也就可以归于江南了。 “龙魂!” 与列的白凤也是低语,追寻龙魂的下落,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那只异兽……注定是他们的。 咚!咚!咚! 未几,雅间的房门响起。 一道白色的流光划过, 白凤行至门前, 将房门打开, 扫着敲门之人, 伸手接过一份文书。 “楼兰的人!” “一直都在,就是隐藏的比较深。” “城中也有他们的存在, 而且最近……正在先后离去。” 快速一览手上的文书内容,白凤轻道, 天水商会的实力没的说,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走吧。” 墨鸦、鹦歌二人近前,亦是一览文书。 有了下落就好。 就怕踪迹难寻。 呼吸之后,玄光闪烁,雅间之内,已然空无一人。 ****** “卫庄兄!” “紫女姑娘!” “红莲公主!” “多年不见,一切安好!” 相聚酒泉五千余里的极东之地。 兰陵城。 紫兰轩如旧的二楼雅间,同当年韩国新郑一般无二的布置,以往这里……不过三人而动, 狼神很少入内。 今日,多了一人。 多了一位熟悉之人。 多了一位旧人。 多了一位故人。 青衫儒雅, 俊逸凌然,束发为冠,美玉环琅, 拱手一礼,观眼前三人,轻笑一语, 道尽苍然。 距离上一次一见三人过去许久许久了。 韩国新郑的沦亡之日,依稀就在昨日,那位最为敬佩和崇拜的好友依稀昨日身死。 他死了。 如他的选择一般。 家国是他的选择,家国不存,他也不在了,独留下自己带着他的一份文书来到了桑海。 现在,诸夏也变了。 山东诸国不存,只剩下更为强大和昌盛的秦国,秦国一统了九州大地,结束春秋以来的诸国连绵战乱。 嬴政,他成了天子。 自号始皇帝! 尊贵超越三皇五帝,更不用说三代王者。 法! 从诸子百家胜出了。 法, 也是他的追求, 当年他将亲手刀刻的《韩非子》送给嬴政,也是为了今日之局面吧。 韩国的未来, 以他的聪慧, 应该一开始就看出来的, 诸夏的局势,他也应该看得出来。 有所为,有所不为。 ——良,愿随之! 他留下的遗憾,自己不会忘记的,何况,自己身上也背负许多人的期待和希望。 卫庄兄! 他还是那般模样,那般的冷傲不群,多年来,他出手不多,每一次都那般的令人侧目。 魏国之事,非大梁出了问题,一切未可知。 鬼谷,他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有闻又突破到了玄关境界,果然还是当年那位实力、谋略兼具的卫庄兄。 紫女姑娘! 岁月仿佛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还是那般的美丽,还是那般的神秘,还是那般的优雅。 比起卫庄兄,紫兰轩、流沙更为她心力掌握。 红莲公主! 如今也长大了,更为的风华明丽,当年她就是新郑最为亮丽的一颗明珠,现在……更为如此。 自己从未怀疑过。 当年他也是最为宠爱红莲公主,自己远在桑海,也有关注兰陵县的状况,公主……不会有事的。 他去了。 自己会让他放心的。 语落,整个静室之内陷入别样的沉寂,四人就那般站着,一道道目光深处皆划过诸般画面。 “子房!” “你如今也更为俊俏了。” 华美的藤紫色裙衫修饰那婀娜有致的身材,紫女一言打破宁静,看着面前的张良,趣语柔滑。 “子房!” “你终于来了。” “成儿可一直在等你。” 红衣女子面上不自觉的掠过欢喜,子房……同当年虽有不一样,却也能够一眼认出。 当年的小良子。 如今的儒家三当家,扬名百家之人,如紫女姐姐所言,子房好像更为俊美了一些。 而且,看着面前的子房,更为看到一丝当年九哥哥的影子,当年的九哥哥也是如此。 九哥哥。 自己想念他了。 “你躲在桑海多年,舍得离开了?” 卫庄平静的看向张良。 自新郑之后,他就一直待在齐鲁之地,在自己看来……他更是在有意识的躲避着什么,逃避着什么。 “审时度势,顺势而为。” “把握天枢,方可进退自如。” “阳遁、阴遁……本为一体。” 张良又是一礼。 鬼谷之道,昔年新郑有所得,儒家藏书楼内,更有不少的记载,整合百家所学,于有所悟。 “你……你找到大势了吗?” 卫庄身躯一转,坐于静室深处的案后。 “大势!” “一直在变,眼下在秦,将来未可知。” 张良含笑道。 于卫庄兄的性情,当年在新郑就领教过,一晃多难,还是这般,倒也合鬼谷传人的身份。 大势! 自己在桑海多年,是在躲避着一些什么,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因为……大势不在我。 秦国正盛,何有所得? 秦军东出,轻而易举的扫灭诸国,眼下正在对诸子百家下手,墨家、农家都已经那般下场。 儒家! 接下来就是儒家了。 大势在秦,强行所动,也只是徒劳,近年来的山东诸国旧人、百家一次次行动,儒家都知道。 结果呢? 除了身死一些人,再无其它,反而令秦国少了一些敌人,对山东诸地更多了一丝掌控。 大势! 还在秦国,想要逆转大势,除非有别样之事。 自己一直在等待。 卫庄兄应该也是一直在等待。 许多有志之人也应该在等待。 “子房。” “你从泗水郡归来,一路可有崭新消息?” 紫兰轩和流沙的暗子损失惨重,许多消息难以及时收到,儒家就不一样了,它的实力和势力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身为儒家三当家,更不用说。 “子房,坐!” 红衣女子欢喜的指着静室一处。 “多谢公主。” 张良一礼。 “泗水郡。” “农家……又有乱事。” “神农堂朱家事了,苍璩成了新一任神农堂堂主。” “不几日,新任侠魁田虎身死,从农家内部传出来的消息,是共工堂田仲所为。” “还有牵扯到惊鲵剑主。” “六堂堂主凋零,田猛、朱家、田虎都已经不在,田仲被关押,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苍璩以神农堂之力,统管驾驭共工堂,再加上和他有联系的田蜜,魁隗堂也间接落入苍璩之手。” “农家一半之力,落于苍璩手中。” “另一位胜者是烈山堂的田言,她虽说是一位女子,却现在统领着烈山堂和蚩尤堂这两大强力堂口。” “两堂之力,丝毫不逊色苍璩三堂之力,根据暗子所言,田言似乎见了四岳堂司徒万里数次。” “想来农家真正两分了。” “其一为苍璩,其一为田言。” “世事争锋,谁可预料?” “眼下,就看沛县那里的行动了,似乎……烈山堂田言已经派出使者了,农家女管仲……不愧是农家智囊。” 顺着红莲公主秀手所指的方向,张良缓步入座,口中话语不绝,提及泗水郡之事。 又是一礼落下,从紫女姑娘手中接过茶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苍璩,子房,你可有所知苍璩为何如此?” “他好端端的突然插手农家之事,现在更为掌控农家三堂,一半之力,实力非同小可。” “可……农家要面对的又是秦国。” “于此,难解。” 看着红莲将一杯香茶落于庄面前,紫女又是微微一笑,行至远处的长几前,取过一只自己调制的静香,燃起。 香韵弥漫。 苍璩! 田言! 就算一直关注着泗水郡局势,关注着农家乱局,也难以想象会是这二人成为了最后胜利之人。 二人并无先前六堂堂主。 却掌握这般大的力量。 “苍璩!” “此人该死!” 提及苍璩,红莲俏脸便是微怒,秀眉更是蹙起。 如果不是实力不济,自己早就亲自出手将苍璩镇杀了,无论如何,苍璩也是该死。 “苍璩!” “观其多年来的一举一动,此人才智无双,更为妙悟先贤杨朱的真意,自创种玉功,实力惊人。” “鬼谷都吃了不少亏。” “诸子百家更是有成百上千的弟子身死其手。” “他看似秦国一方之人,眼下观其所为,又非如此,那不合他的性情,他也是一位顺大势而动之人。” “有农家举动,子房猜测,可能是因为某些缘故,并非苍璩真正本意,却是……苍璩坐拥农家一半之力,接下来很容易处理同秦国的纷争。” “他同江南的武真郡侯交好,果然率众投诚,则一切无忧,那些力量也能够为所用。” “烈山堂田言!” “观其现在所为,所谋应该在扶苏公子身上,能够成为最后的胜者之一,扶苏公子怕是难以驾驭她。” “她所谋……也当有深意。” 持手中茶盏,似乎是烙印火焰纹的瓷器茶盏,不愧是紫女姑娘,连这等珍贵之物都有。 却也符合紫兰轩的财力。 火焰纹的瓷器茶盏,就是以小圣贤庄之力,都不能收集太多,实在是存世太少了。 轻呷一口茶水,张良不由的神色微动。 是当年的茶水,是当年的口味,是当年的毫叶。 紫女姑娘……有心了。 苍璩! 田言! 自己一路之上,也在思忖这二人的举动深意,可惜……一些消息还是太少,难以有所得。 虽如此,大致的脉络还是能够看清楚。 “田言和惊鲵剑主有没有联系?” “子房,田猛身死落于紫兰轩身上,就是那个烈山堂田言所言,明显是假的,这人也是可恶。” 红莲询问一事。 子房当年就很聪明,九哥哥就曾多次夸赞。 他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可有所得。 “惊鲵剑主!” “我曾猜测……田言可能和罗网有关,然……从田言的一些举动来看,又非如此。” “却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田言,她有可能就是罗网之人,至于惊鲵剑主……她应该知道惊鲵剑主真正的身份。” “和罗网有关,又掌握农家一半之力,又派出使者前往沛县,一切都……很有趣。” “咸阳,似乎也有一些小小的风波。” “有闻,罗网的那位中车府令赵高和公子胡亥,和丽夫人的孩子公子高有些交情。” “而那位始皇帝陛下又一直没有立下太子之位。” “扶苏公子!” “难料。” 紫兰轩自然不会出手杀烈山堂田猛,这一点不需要怀疑,自己也一直没有怀疑过。 因为田猛于紫兰轩也是有恩。 而田言偏生说道紫兰轩卫庄兄杀了田猛,那就是一个很大的切入点,再加上后来的一些事情。 张良有理由判定田言、惊鲵剑主、罗网的关系。 纵横权谋,许多事情更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 “咸阳公子争锋?” “这……有可能?” “而且,田言为何要污蔑紫兰轩,紫兰轩和烈山堂的关系一直很好。” 红莲非往昔一窍不通之人,闻张良推断之言,亦是想到了什么,因为当年新郑自己就曾经历过一些事情。 “可还记得我曾传信于你们的一件事。” “昔年,韩国新郑的夜幕破碎,虽然被清理一空,可仍有一些力量前往秦国,融入罗网之中。” “尤其一些人还占据罗网高位。” “夜幕的敌人,新郑紫兰轩、流沙。” “我也曾在泗水郡遭遇罗网袭杀。” “田言将事情落于紫兰轩头顶,落于卫庄兄身上,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迎着红莲公主的不解神态,张良又是笑语诠释着,许多事情,自己都可以简单推断出来。 不说有十成把握,起码也差不太远。 任何事情做下,都有痕迹可循,那是无法改变的,通过那些痕迹,便可探询秘密。 那是他当年传授自己的道理,自己没有忘记。 “夜幕。” “流沙。” “紫兰轩。” “罗网。” “咸阳权力争斗。” “公子争锋。” “……” “农家之事牵连这么多?” “既如此,苍璩又为谁出手?子房,你不是说按照苍璩的性情他不会插手农家之事。” “为扶苏公子?” “不是听说扶苏公子同武真郡侯关系极好?” “还是说为了武真郡侯?也不像,武真郡侯玄清子位高权重,也不会看上农家的。” “唉,真麻烦,子房,你是不是一些事情想太多了?” 红莲头大。 在子房面前,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近年来的谋略修行一无是处,就是紫女姐姐都没有想那么多。 庄也没有想那般多。 简直就是和当年的九哥哥一样,一件事……非要说出一大堆的道理,偏生还都对。 真讨厌。 和这样的人聊天真讨厌,因为显得自己啥也不懂。 第2235章 太子之位 “一些事情,良亦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却……终非如此。” 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火焰纹瓷器茶具,张良低首轻叹,任何事情都要有首有尾,都要有来龙去脉的。 六堂为何内乱纷争? 是因为侠魁都数年没有现身,儒家那里的消息也是没有下落,有闻已经死了,也有闻神秘消失了。 因为侠魁的不出现,面临危机,六堂不得不如此,他们既是为了那个位置,也是为了农家大局。 而正常情况下,最后的胜者是先前六堂堂主中的一位。 而今,一切出乎预料。 岂非令人狐疑? 兰陵城紫兰轩远离泗水郡,亦是被强行拉入其中,烈山堂田猛之事至今还没有一个说法。 岂非令人不得不探究? 扶苏! 果然秦国上下一体,那么,何以从扶苏公子的动静来看,罗网和他若隐若离? 夜幕! 自己亲自遭遇袭杀,非那位越王八剑掩日剑主出手,自己……已经死了,自己虽有些武道修行,不过先天,手段不强。 掩日剑主! 惊鲵剑主! 罗网越王八剑中最为神秘的两位,岂非更令人狐疑? …… …… 诸般种种交织一处, 不得不有了那些结果, 红莲公主不觉得如此,想来是因为消息收拢的缘故。 自从紫兰轩、流沙和农家交恶开始, 许多事情自己都知道的,流沙损失惨重,紫兰轩也被针对。 看似越发平稳安定的诸夏间,暗地里潮流仍存。 “若一切如子房你所言, 岂非好事?” 在静室随意走动着, 行至一处窗前,将木窗调整了一下角度,风韵流转,静香的气息更好的弥漫开来。 紫女笑言。 “好事?” “有什么好的?” “听子房所言, 接下来我们接下来的麻烦会更大。” “农家的事情解决, 果然有夜幕的人,他们肯定要找寻仇的,当年就应该把那些人杀的一个都不留。” “可恶!” “还有农家, 苍璩现在坐拥三堂之力,田言亦是掌控农家一半之力,若是再次提出为田猛报仇?” “紫女姐姐,庄!” “就更为棘手了,期时……农家说不得会借助扶苏公子之力对付我们?那时……当如何?” 觉子房说的这般麻烦,还有涉及一些当年的敌人,紫女姐姐还不觉得是坏事? 红衣女子秀眉挑动,这能算是好事? 反正自己左看右看都不觉得是好事, 反而麻烦越来越多了, 脆音略有急促,再次看向紫女姐姐和庄。 散乱的农家六堂, 和眼下的农家六堂, 可不一样了。 “天地阴阳,纵横捭阖。” “看似极其麻烦, 实则也有别样的好处。” “夜幕, 的确没有想到……他们现在似乎更强了, 田猛的事情, 若是真的相连田言,接下来也要给于了结。” “却是, 夜幕那些人不会轻易出手的,知道咸阳嬴政身边的影密卫为何会设立存在?” “就是因为当年罗网犯下了错误, 有了那般结果,如若罗网夜幕搅合入一些事情,无需我们出手,他们自己就要被灭杀了。” “罗网再强,在嬴政面前,也只是一柄利刃罢了。” “我以为……罗网和夜幕接下来反而不会直接对流沙动手,至于农家……应该也不会。” “山东诸地需要稳定。” “更有一点,若如子房所言,泗水郡之事牵涉了一些帝国公子争锋, 那么,也就意味着某些事已经开始了。” “对于许多人而言, 是一个机会。” “很好的机会!” 坏事。 好事。 从来都不是一动不动的,捭阖在变,乾坤在变, 紫兰轩、流沙或许会面临到一些不好之事。 如果真的发生了,对于那些人而言,也会是他们的麻烦。 儒家! 子房! 果然, 子房已经不是当年的子房了,能够位列儒家三当家,名扬齐鲁之地,已经展现子房的非凡。 “公子争锋?” “机会?” “紫女姐姐,你是说……咸阳有可能内部有乱?” 于子房和紫女姐姐之言,尽管不能够完全明白,却也可以勉强听懂一些,对于公子争锋之事,自己就很明白。 当年的九哥哥和四哥哥便是在争锋,他们都有自己的治国理政之策,然韩国只能够行一人之法。 争! 必须争! 秦国公子? 储君太子? 只有一个位置, 肯定要争的,不争肯定没有机会,想要平白无故的等来储君之位? 三代以来, 从未有过, 除非没有选择。 扶苏公子和什么胡亥、公子高? 既然争锋,肯定咸阳的一些力量要有所动静, 如当年韩国新郑,九哥哥有自己的力量,四哥哥也是一样。 果然再给韩国一些时间,未必没有机会。 该死的叶腾。 还有那秦国武真郡侯。 …… “诸子百家,墨家、农家已经不复。” “儒家?” “也许你的麻烦要来了。” 忽而,静室内许久没有出言的卫庄轻道。 子房所言的一些事情和消息,流沙的确欠缺,连月来,虽有尽可能恢复往昔的暗子,还是需要时间。 紫兰轩、流沙! 只要一动不动,外力难入。 而诸子百家已然先后成为目标。 “咸阳消息,明岁嬴政东巡。” “那也是……先前神农堂朱家之文书,良虽接下却未有动作的缘由。” “果然如我一身,良当持剑前往,……良身后还有许多师兄弟,还有儒家小圣贤庄,还有掌门师兄他们。” 张良将手中的精致茶盏落于案上。 卫庄兄所言之事,自己自然也知晓。 农家六堂如此,注定着农家不会如数百年来的农家一半,尤其是苍璩……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诸子百家,咸阳那边看来是真的要一一整理了。 不知道儒家该如何扛过去。 上次因嬴政东巡,封禅泰岳,儒家就出了不少的隐患,好在……眼下一切平静。 平静? 或许,明岁就不平静了。 嬴政东巡,所为的一件事便是蜃楼,而蜃楼就停在桑海临近的海域上,距离小圣贤庄很近很近。 儒家在齐鲁的力量,嬴政不会不知道。 以自己对他的所知,他是不会允许齐鲁有这般一股力量的,肯定不会的,那么,儒家该如何? 收缩齐鲁之力? 小圣贤庄内或许会有一些人认可,也定有一些人不认同,那也是隐患,稍有不慎,墨家、农家就是先例! 甚至于,较之游侠为主的墨家和农家,儒家……结果会更为麻烦。 “儒家,子房你不必太过于担心。” “你那位掌门师兄可不是普通人,成为儒家掌门这些年……他的手段已经很独到了。” “内圣外王,果然诸子百家都有玄妙之道。” 紫女宽慰一言。 当初在泗水郡涡水之旁,没有看到儒家的人,心中就已经明了,于子房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他应该早就知道神农堂的结局。 一堂之力对抗五堂! 很难。 更别说朱家堂主邀请的百家好友也未敢全力出手。 紫兰轩派人前往,乃是为了护持朱家的安全,谁料……苍璩一身之力诡异莫测。 “儒家!” “嘻嘻,子房,我是不担心你们儒家,因为小圣贤庄都是读书人,都是聪明人。” “如果连你都想不出来办法解决,我就更不用说了。” “子房,你说将来谁可能成为太子?” “应该是扶苏公子吧?” “可……你所说的那个公子高好像也不差,他母亲还是丽夫人呢,快于我好好说说。”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也要插手?” “如果谁弱了,我们帮上一把?然后他们不就自己争斗了?” “那样的事情才好看。” “紫女姐姐,你觉得呢?” “你觉得谁比较有优势?” 儒家? 担心儒家做什么? 红衣女子摇摇头,而后,明亮的眼睛转动,单手轻轻绾过肩侧的一束长发,很期待的询问另一件事。 虽然和子房多年不见,可……历经片刻之言,似是这间静室内又开始浮现当年的一丝气韵。 儒家根本不需要担心,那里都是聪明人。 反而,自己现在对另一件事有兴趣了。 “太子?” “此事……难料。” “嬴政如今并未衰衰老矣,诸位公子中,也就扶苏公子年长,且历练了多年。” “若如良所猜测,其余即将长大的公子现在也已经起了心思。” “现在的消息太少太少。” “嬴政多年来一直没有立下太子之位,一则是为了庙堂权柄不为分散,以此更好的驾驭六合。” “二则,便是诸位公子并无入心之人。” “想要看出合适之人,怕是还得数年之功,起码五年之后,才会有小小的端倪出现。” “扶苏公子之优,诸公子最为年长,庙堂上下欣赏之人不少,尤其是那位位高权重的武真郡侯,曾多次于扶苏公子有助力。” “当年攻楚之时,扶苏更是白芊红手下的一位军将。” “其余重臣也有欣赏者,如咸阳的蒙氏一族,那是秦国军中两大兵家豪族之一。” “纵如此,扶苏公子还是没有得到储君之位,嬴政之心可知。” “更有闻,此次泗水郡之事,于扶苏公子来书,更是紧要,一切做得好,或可得大用。” “否则,便是不好说。” “胡亥公子?” “并无太大之优,其母早逝,后宫无力,庙堂无力,倒是那位公子高不一样。” “子以母贵,并非虚言,咸阳宫公主不少,眼下,最为耀眼的明珠是丽夫人膝下的阳滋公主。” “公子高更可见一般,无论如何,嬴政都会有此考量的。” “尤其……从近年来那位丽夫人和武真郡侯之间的交情来看,明显也非寻常手段。” “天明公子的父亲为荆轲少侠,为丽夫人师兄,为武真郡侯镇杀,掌门师兄所言,昔年天明公子年弱,后宫内,丽夫人颇为不喜武真郡侯。” “然嬴政于武真郡侯之盛宠未有衰弱,先前不解,现在……武真郡侯也是秦国先王血脉,位当尊荣。” “多月之前,那位阳滋公主曾奉命下江南,在武真郡侯府中居住数月,其意当深!” 第2236章 镇宗神兽 父母之爱子。 当为所谋。 这是人之天性。 这是礼的必然。 储君太子之位,不只是嬴政他自己的事情,也是关乎秦国的大事,他不会不考虑一些人的心思。 秦国庙堂与列的高爵重臣? 四大军团的一些军中重臣? 武真郡侯便是其中尤其重要的一人,他先后总管督辖四郡之地、江南广袤之地。 更可隐隐节制整个江南的军政。 帝国四大军团,以北蒙氏一族,同武真郡侯关系不错,以西陇西将军李信当年攻楚,也是因为赵佗的缘故,才得以避免更大损失。 赵佗? 是武真郡侯一手提拔之人。 以东东郡王贲驻军之地,武真郡侯同王翦有交情,二人当年更为一起攻赵,以南……江南为管辖。 庙堂重臣亦是不少相合。 丽夫人有那般改变,应该也知道武真郡侯意味着什么,若然见恶于武真郡侯。 或许,有些事情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至于咸阳宫其余的公子? 当没有争锋之力,他们的母亲多诸国美人,无大力在身,至于亲族之力?自从咸阳宫的华阳太后薨逝之后,亲族之力便是不存咸阳宫了。 于红莲公主此问,张良哂然笑道。 儒家。 一些事情自当儒家自己抉择,出来桑海这般久,不知道掌门师兄是否做好了打算,距离嬴政东巡已经不远了。 “扶苏公子?” “观其才,可为守成。” “储君太子之位?” “难料。” “五年之后, 丽夫人膝下的公子高也要长大, 也许,嬴政也会有安排落下。” 紫女先是迟疑, 而后缓缓一语。 谁人为储君之位? 这一点怕是连嬴政自己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们? “待诸子百家事毕。” “或可有所得。” 卫庄旁侧落下一言,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来太多的深意,却也无往常的清冷。 “诸子百家事毕?” “那不就快了?” “子房, 就看你们儒家了?” “我觉得你们儒家会无事, 聪明人太多了。” “荀夫子那位大宗师还在呢。” “储君太子……我觉得扶苏公子胜面更大!” 把玩着手中的一束秀发,红莲直接下了断语,还以为子房和紫女姐姐可以给出答案的。 庄也没有给出答案。 要等诸子百家的事情了结? 为什么? 红莲不解,也没有多想, 有时间再慢慢想, 总归可以相通的,如庄所言,儒家事了就有结果了? 那也要不了太久。 “诸子百家事了, 山东诸事安稳。” “秦国混元一统,当为极盛。” “期时,自当有论。” 卫庄兄的意思,张良明悟。 颔首看过去,也是语落。 眼下的秦国庙堂上下,还有大事要处理,庙堂之力都在以嬴政的意志而动,诸子百家更是一件件涉及山东安稳之事。 诸子百家事毕。 诸国余力也会跟随事毕。 秦国将会没有任何敌手, 至于隐患, 也将不存,纵然出现, 郡县之力足以解决。 当一个国家内部没有了敌人? 那么, 它自身中央就会出现新的事情。 或许,秦国之后要解决北胡匈奴之事, 然……那更为依靠铁血劲旅。 或许, 一些别样的事情也要出现了。 “扶苏公子的确有胜面。” 紫女没有否认红莲的结论。 “那我们到时候给扶苏下绊子?” 红莲兴趣来了。 反正让咸阳诸位公子争斗起来就好了, 九哥哥当年说过, 一个国家的根基不在于外,而在于内。 何为内? 一法贯之, 国君英武,则内在根基强大。 储君争锋, 其力消耗,根基自弱。 嬴政越来越年长,储君再继续争锋,那就是成儿的机会?也是其他人的机会? 既然扶苏胜面不小,那就给他使绊子,让他没有机会,不过,绊子也不能太大。 不然,胜面没了就不好了。 这个可行吧? “……” 紫女无言的看向红莲。 “嗯?” “紫女姐姐, 听说盖聂先生当年也曾教导过扶苏公子,诸子百家事毕, 五年之后?那个时候,他应该回来了吧。” “他若是助力扶苏公子怎么办?” “庄,你觉得呢?” 红莲觉得自己貌似想到了一些很深很深的道理, 自己找到了成儿的机会和道路。 关键,还非常可行。 就是……随即又想到一件事。 似乎秦国也有一位鬼谷传人,此外, 那位鬼谷传人和扶苏关系也相当不错,万一呢? “……” “那就看扶苏有没有那个手段了。” 卫庄亦是不自觉扫了此刻有着别样兴奋的红莲一眼,也许有那个可能,却……鬼谷纵横不会轻易抉择的。 想要让鬼谷传人做出抉择。 你需要展现你的价值。 昔年韩国新郑,他……就是如此,所以,自己欣赏他,助力他,一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扶苏? 他现在还没有那个价值。 “你啊。” “想的倒是真多。” 现在的秦国,不是诸国并存的岁月。 鬼谷纵横也不会轻易出手的,至于下绊子之类,也用不到他们出手,诸夏间的才智之人不少。 他们也在等机会! 机会出现了,有些人也会抓住的! 无论如何, 紫兰轩、流沙不会随便出手, 就算韩成的身份在那里, 也不足以令庄随意出手。 嬴政的子嗣争锋? 红莲说的很简单,实则……真正争锋起来,是要死很多人的,一如当年新郑。 如何争锋取胜? 便是将对方的力量削弱。 如何削弱? 庙堂之上,贬谪罢黜。 在野之中,刀剑血光。 一观红莲此刻兴致十足的模样,紫女莞尔,无论如何,在某种程度上,那是一件好事。 ****** 江南,南昌,总督府邸。 独立的后方宅院宽阔之地。 顶着虚空明耀的大日,一位浑身上下散发无尽妩媚气息的女子正不住高声训诫着什么,着一身华美的烈焰裙衫,及腰的柔顺发丝随意绾起,化百合之髻。 额前垂落数缕青丝,明媚无双,娇容精致不逊桃李,妖娆更甚皎月,手中把玩着一只丹瓶,踱步高靴,打量着面前的六个蠢东西。 六个浑身上下只有黑白二色的蠢东西,以右为尊,右边两个蠢东西体型不小。 趴在地面上,体长足有一丈有余,浑身毛发自由光泽,大脑袋抬起,闪烁一双蠢萌之眸,看着焰灵主人。 其余则是四只体型不过五六尺的小小黑白蠢东西,亦是趴在地面上,抬起自己的蠢萌脑袋,看向焰灵主人。 一字排开,大小依次,颇为滑稽一般。 “从今天开始。” “你们两个……,不,你们一群蠢蠢的吃货必须干活了。” “整天就知道吃,就知道喝,就知道睡,听到没有,说的就是你,大白,你以后就是他们的首领了。” “接下来的三年,你们要好好修炼。” “听到没?” “嗯,修炼的好了,好吃好喝的,修炼的不好了,本姑娘可就要惩罚你了。” “别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看你现在吃的,趴在地上,腿都看不见,这肚子……里面都是啥?” “以后,你们是有大任务的。” “本姑娘要对你们有大用,知道不?” “想一想上古你们的先祖,就是天地四灵也不怕,吞吐阴阳二气,磨灭一切外力,威名赫赫!” “你们不能这么咸鱼。” “对,不能这么咸鱼!” “……” 扫着大白此刻那一双蠢萌的眼睛有些迷茫,焰灵姬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指探过去。 嗡! 一道黑白玄光自动迸出大白体表,指力被化去。 气的焰灵姬一步踏出,直接一脚提出,落在大白那肥硕不已的大肚腩上,可……又是道道黑白玄光弥漫。 哼。 现在挨打都有经验了? 皮都这么厚了? 打都打不动? 整天就知道吃喝睡觉,现在不行了。 “呜……。” 有觉焰灵主人的动静,大白直接大脑袋落于地面上,肥胖的两只前肢捂住脑袋。 口中低语不绝。 “呜……。” “……” 一时间,其余五个蠢东西也是如法炮制的大脑袋趴在大地上,口中低语不住说着什么。 “一群咸鱼。” “气死我了。” “张嘴!” “将这些丹药之力,赶紧消化,赶紧提升修为。” “别以为你们四个小,就不揍你们,三年后,不能凝练内丹,直接剥皮烤着吃!” 见状。 焰灵姬再次一脚脚踢出,落在大白的肚子上,就知道吃,也不知道修炼,这样的咸鱼? 什么时间能够达到与道合真的境界? 再次哼道一声,抬手间,手中的丹瓶中飞出六颗丹药。 咻!咻!咻! 大白连忙的抬起大脑袋,连忙的张开嘴,一股吸力自生,将丹药吞入口中,其余五个蠢东西,也是一样。 争先恐后的将丹药吃下。 这是好东西。 “公子。” “这些食铁兽就是一个个蠢东西,奴家都怀疑将来他们如果成了天魔宗的镇宗异兽,敌人都来了,它们还在睡觉。” “要不……奴家去抓几只……,嗯,去请几只水麒麟?火麒麟之类的异兽?” “接下来我们就要前往昆仑了,抓……请几只白虎异兽?白虎一族的异兽不少。” “或者,在昆仑遇到别的异兽,直接镇压抓走?” “水尊,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天魔宗的供奉神兽,好处多多,护卫天魔宗三百年?” “两百年也行啊。” “到时候公子炼制出合道丹,分你一些!” “怎么样?” “心动不心动?” “欢喜不欢喜?” “公子,奴家觉得指望这些食铁兽是没希望了,就只是吃喝睡觉,一个个胖的,走都走不动了。” 看着六个蠢东西吃丹药这么积极,焰灵姬单手摸了摸额头的穴位,真觉得体内血气上涌。 直接一巴掌把它们全部拍死得了。 婀娜的身躯一转,看向不远处的凉亭所在,踏步行进,视线又落在凉亭旁边正在喝酒的水尊。 火焰明眸一亮,为之诱惑着。 第2237章 混吃等死 “……” “吾……吾是来修行的,不是来看门的。” 运转真空之力,浑身宛若一匹高俊马儿的水尊正埋首木桶之中喝酒,于刚才这个人族女子之言都听到了。 反正,觉得怪怪的。 自己不也是整天吃着,喝着,睡着? 不过那些食铁兽的确蠢,都是一群蠢货,除了生长的奇特一些,也没啥了,看看一个个都吃成什么样子了? 肥的路都走不动。 不像自己,无论吃多少,都没啥影响。 可……还是觉得某个人族女子在背刺自己?现在还诱惑着自己让自己成为镇宗神兽? 连忙摇了摇大脑袋,自己可是水麒麟一族的支柱,怎么能够留在一个人类的地方坐镇数百年呢? 要说坐镇数年还是可以商量的,毕竟从跟在人族玄清子身边开始,自己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看门? 不行,太有失身份。 无论那人类女子是否打火麒麟一族、白虎一族的主意,反正自己不看门,反正自己不做镇宗神兽。 灵觉动空,斗大之眸瞥了那人族女子一眼,再次埋首喝酒,只是……觉得酒水都不香了。 “食铁兽如今的模样,与本侯可是无关。” 周清正在看着刚刚传来的消息文书,对于焰灵姬收拾大白它们, 似是颇为有趣。 食铁兽长得还是甚为可爱的。 或许是岁月长河中的先入为主, 就是,大白它们现在的确有些废了, 虽然一身力量不断增强,可性情越发惫懒了。 不然,体型也不会这般圆圆滚滚的。 “哼!” “要不奴家去养一些大长虫?” “蜃楼上的那条大长虫就不错,实力不弱, 关键很是警惕, 再加上长虫的天性,绝对适合为天魔宗的镇宗神兽。” “再有血兰花,三年之内,绝对可以养出一些凝练内丹层次的大长虫!” “过山风!” “就它了, 大长虫中最为凶猛霸道的存在, 毒性也是最强,蜃楼那边送来的过山风毒液,都足以令玄关层次顷刻毙命的。” “就过山风了。” 焰灵姬觉得自己现在为天魔宗操碎了心思, 天魔宗的根基殿阁建造自己要操心。 接下来收门人弟子,自己也要操心。 书录《天魔秘术》,自己也要操心。 为天魔宗留下一件件底蕴之物,自己也要操心。 唉。 原本以为挺有意思的,现在……有些无聊了,整的自己都火大了,镇宗神兽! 是自己新想出来的底蕴之一。 公子当年所书录的《天人五劫》中不就是有一只只镇宗神兽的存在,有它们护持宗门, 绝对安稳许多。 更有一点。 神兽的寿命很长很长。 拿水麒麟来说, 都活了几百年了。 天地四灵更是如此。 一个宗门是否可以绵长长久,归根结底还是要靠顶尖的强者去支撑, 一如诸国争霸, 要靠铁血精骑作为支撑。 一步踏出,行至凉亭内, 直接趴在旁侧的宽大软榻上。 “嘻嘻, 大白它们现在还在趴着呢。” “过山风?” “焰灵姐姐, 那种长虫是否太霸道了?” “凶性难除的。” “还不如调教大白它们, 看似蠢蠢的,实则都精灵的很, 知道焰灵姐姐你不会对它们下重手,整天吃喝睡觉。” “再加上丹药之力, 一觉醒来,实力就精进了。” “过山风看上去就令人害怕,尤其那那一颗脑袋,盯着人看,都令人心中发寒。” 雪儿正看护着三个小家伙玩耍,先前听着焰灵姐姐训斥大白六个蠢东西,很令人忍俊不禁的场面。 如公子所言,大白它们现在之所以这样,就是太安逸了。 平时它们在府中也没事, 比起它们当年在巴郡的苦日子,直接开始享受起来了。 修行? 公子平时炼丹剩的不少, 焰灵姐姐时不时就扔过去一些,大白它们是受益了。 否则,根据水尊所言, 正常的异兽修炼,哪有这般舒服的,按照食铁兽正常的修炼, 没有机缘,一百年也修炼不了这般境界。 放弃大白六个蠢东西? 也没必要。 还有三年呢。 再说了,还不止三年,天魔宗立下,焰灵姐姐坐镇,诸夏间谁敢造次?更有足够的时间培养食铁兽。 如果大白它们难当大任,那就选择它们的后代,细细调教,总归可以有合适的。 大长虫? 过山风? 想想它们的模样,都令人不喜。 “令人害怕?” “那就对了。” “连你个小妮子都害怕,更应该选择过山风了。” “对了, 还就必须得过山风, 大白它们就是没有公子之前说的什么忧患意识。” “府中如果养了一只过山风,奴家稍微用点手段,保管大白它们好好修炼。” “就这样了,等昆仑归来, 奴家定要行走江南,寻找过山风!” 原本焰灵姬于养就一条过山风也就是说说,还没有下定决心,可……闻雪儿之言,不由整个人自软榻上坐起。 单手托腮,把玩着鬓间垂落的一束长发,又扫着不远处正在安逸晒太阳的大白六个蠢东西。 顿时决心有了。 就必须让大白它们有忧患意识。 必须有! “焰灵姐姐!” 雪儿顿时无言了,美眸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焰灵姐姐,府中养过山风也不怕吓着宁儿他们,说不准养一天,就被公子下令煲汤喝了。” 过山风养在府中? 真亏焰灵姐姐想得出来。 自己看着都害怕,何况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还有府中的一些侍女,她们更为害怕。 “这个……。” “也是啊。” 焰灵姬正要反驳,忽而也觉得雪儿说的有些道理,万一吓到宁儿他们怎么办。 自己的盈儿也吓到了怎么办? 估计真的要成为一锅汤了。 “那……怎么办?” 养过山风不行,大白明显又混吃等死了,焰灵姬再次无力的靠在软榻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昆仑多雄奇,抓一些幼年的异兽,应该可行。” 白芊红也正在看护着三个小家伙,接下来公子他们就要前往昆仑了,自己要坐镇府中,同时负责三个小家伙。 必须要好好的熟悉熟悉,必须要好好的亲昵亲昵。 省的三个小家伙到时候见不到母亲生出一些事端。 “昆仑!” “那就找白虎一族吧。” 焰灵姬低语无力道。 “泗水郡的事情就看扶苏自己如何处理了。” “事情很复杂,可……扶苏也已经窥得一二玄妙,萧何还是有点心思的,只是……仍为很难。” “苍璩!” “坐拥农家三堂,有点意思,一个外人,短短数月,掌控农家一半力量。” “芊红,你说……内蕴如何?” “田言。” “也生出一些心思了,就看她有没有能力挣脱枷锁吧。” 周清将手中看着的一张文书落于案上,是墨玉麒麟传来的讯息,都是最核心的真实气息。 上面所言,苍璩正在整顿麾下三堂,对于许多人都在灭杀,更有为了加强掌控,释放真假消息,迷惑百家暗子。 这很符合苍璩的手段,反正不是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力量,灭杀起来不心疼。 不过……周清觉得有一些关节还没有想通。 语出,看向芊红。 “从文书而观,扶苏公子还是出手慢了一些。” “否则,眼下的农家会是另外一个局势,尽管田虎还是免不了一死,无论是谁杀的。” “现在凶手落在罗网身上了,还有先前田猛身死,凶手落在紫兰轩身上。” “却是,扶苏公子能够想到先下手,欲要把握先机,已经不易,泗水郡的局势还真复杂。” “芊红也没有想到会牵扯这般多。” “公子,一些人要生事,是否给于始皇帝陛下一些提醒?从影密卫的行动来看,并不知晓。” “苍璩!” “好端端的从罗网走出,进入农家生事,还以为只是生事,现在又掌控农家三堂。” “内蕴……根据苍璩的性情,他应该看不上农家那些人的,就算他要广大杨朱一脉,也会精心挑选弟子门人。” “非内在之力,那就外在之力了。” “是别的力量影响苍璩?” “可以排除是罗网,诸国残余之力?魏国的余力?有这个可能性,具体如何猜测不出。” “烈山堂田言,也是最后的胜者之一。” “田言,罗网,惊鲵剑主,一些人的手伸的还真长。” 抬手一招,那份文书便是入手,灵觉扫过,上面的信息清晰如眸,思绪运转,玄光隐现。 农家走到这一步,自己也没有料到。 就是诸夏间许多人估计都没有料到。 一个是烈山堂的弱女子。 一个是半路杀入的杨朱一脉苍璩。 任谁都不可能觉得他们会成为最后的胜者,偏偏……世事就是这般的奇妙与难以猜测。 不过,于公子来说,许多事情也就那般,并不算很大的事情。 “透漏一些于章邯就可以了。” “至于陛下……,他也许不知道,也许有所察觉。” “哦?” “今日有客来了,曦儿也来了!” 泗水郡的事情发展也出乎周清所料,虽然许多事情迥异岁月长河,可……大势如此,到了一定时间,一些事情也自动出现。 知会陛下? 暂时没必要,否则……事情只会更复杂,甚至于另一些人隐藏更深了,还是让章邯先行处理吧。 章邯这几年事情做得有些平静了,这可不好……让一些人认为影密卫无用就不好了。 欲要多言,真空有感,抬首看向虚空,那里……极远处正有一只白色的大鸟展翅飞进。 其上,两道熟悉的身影清晰感知。 双眸闪烁紫光,一观真容,周清一乐,鸿鹄鸟现在的用处起来了,倒是曦儿也来了,心中欢喜。 “鸿鹄鸟!” 在厅中闲逸阅览道藏的晓梦也是看向虚空,是鸿鹄鸟的气息,还有东君焱妃和曦儿的气息。 “鸿鹄鸟!” “……” 顿时,一道道目光汇聚。 第2238章 都不是好人 “父亲!” “我来了!” 片刻之后,一道暗金色的流光由空而落。 当即,便是一位粉雕玉琢的精致小姑娘欢快扑向凉亭所在,动静之间,华美的衣衫上环琅而响。 身后,跟着一位绝丽风华的女子,暗蓝色的长裙动静摇曳,婀娜身姿有致,双手交握身前,气质如神女一般灵静。 “哈哈哈,你个小家伙怎么来了,是不是想父亲了?” “还坐鸿鹄前来。” “感觉如何?” “没有你师尊护持,以你现在的小身板,可挡不住虚空中的狂暴劲风。” 双手伸开,真空运转,怀中便是多了一个亲昵的小丫头,现在也知道缠人了,也知道腻在自己身边了。 抱着小丫头,有感小丫头此刻欢快的心绪,周清更为悦然。 算起来,自己刚离开咸阳不久吧,这就想自己了,知道父亲好了?还知道主动前来? “郡侯!” “晓梦子!” “……” 东君入内,缓缓语落。 “乘坐鸿鹄的感觉真好。” “对了,父亲, 曦儿来的时候, 阳滋姐姐还说让我询问父亲什么时候去昆仑。” “阳滋姐姐也想要一只那样的大鸟。” 小丫头的心情很好,趴在父亲怀中,小嘴不住的说着什么,乘坐鸿鹄鸟来父亲这里, 太快了。 如果从要道上行走, 怕是需要好多日,坐鸿鹄的话, 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横跨两千里。 师尊还说,如果不是自己修为低, 还可以更快的。 真好, 以后自己想来江南了,就直接来了。 “父亲这两日就要前往昆仑的。” “你们来的也刚刚好,晚来数日, 你在这里可就见不到父亲了,云舒,吩咐庖厨送来曦儿喜欢吃的膳食。” “你师尊是来送凤血丹的?” “陛下已经服用了?” 将小丫头耳边的一缕凌乱发丝捋正,这丫头……眉宇之间有着自己的痕迹,似乎有些明显了。 尤其是一双眉毛,还有那个小鼻子, 都像自己, 其余的则是如东君一般无二了。 将来也是一位大美人。 话语间,吩咐亭内的云舒,尽管知道小丫头在咸阳吃的差不多,可……终究不一样不是。 心有所感, 看向已经跪坐身侧的东君。 估计是她推演所得,知道自己还没有离去, 至于一大一小突然前来,无需多想, 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父亲知道?” 小丫头很是惊讶的闪烁一双明亮眼睛,扑闪扑闪的, 像夜晚太虚深处的星星一般。 “凤血丹!” “陛下已经服用了, 功效……尚可。” “郡侯,此为凤血丹。” 东君焱妃颔首, 凤血丹的炼制不算麻烦,早已经炼制出来了, 就是这些时日一直在等待陛下消化那颗丹药。 现在,有了空闲, 便是来了。 好在占卜星辰, 江南尚有云舒姑娘她们的气息,至于推演郡侯?现在越来越难了。 然……虽不能直接推演郡侯,间接还是有所得。 语落,随身取出一只黄玉铸就的丹瓶。 “凤血丹!” 周清单手虚托,那瓶丹药便是入手,视线落在上面,便是瓶塞迸出, 悬浮一侧。 进而, 便是一颗通体血红的丹药飞出,不算很大, 不过径长半寸而已,表面隐现一丝别样的氤氲光泽。 随着凤血丹的出现,更是一丝丝勾动诸人三元本源的气息弥漫, 令人很有……食欲。 想要直接吞下。 周清打量数息,张口将其吞下,玄力划开药性,流转浑身上下,体表更为浮现道道浅浅的血色之光。 “……” 东君焱妃明丽的娇容一滞,郡侯这就直接自己吃了一颗? 丹瓶内,一共就只有三颗丹药的。 是为了郡侯眼下的三个孩子准备的,果然吃了一颗,那就只剩下两颗了,怎么分? “凤血丹!” “你倒是……好心思?” “炼制的丹方写出来吧。” 狐媚子又来了。 焰灵姬横了东君一眼,妖娆起身,从公子面前的书案上取过毫笔和空白的纸张。 “丹方?” “焰灵姑娘是想要继续炼制凤血丹?” 迎着焰灵姬很是直接干脆的神态,东君焱妃微微一笑, 或许凤血丹……郡侯的确不缺。 丹方? 自然没有什么。 先前阴阳家主动炼丹,乃是为了以表阴阳家对始皇帝陛下的诚意,此次陛下服用凤血丹之后, 明显……对阴阳家宽容了一些。 少府落下不少赏赐。 当初一共取了五滴五彩之凤的精血, 三滴落于阴阳家, 两滴落于郡侯身上,一滴作为凤鸣岐山之用。 另一滴便是成了眼前丹瓶中的凤血丹。 丹方! 郡侯除非将那滴五彩之凤的精血炼制成丹,或者再次前往五彩之凤之地,获得精血。 以郡侯如今的修行,应该不难。 “你猜?“ 焰灵姬葱白的手指点了点已经准备好的纸笔,问题倒是不少,上次五彩之凤的精血,阴阳家得了不少好处吧。 “也好。” 东君没有多言,书录下来也无碍。 果然郡侯炼制更多的凤血丹,曦儿肯定也少不了的,自己也希望看到那个局面。 凤血丹对于曦儿她们这些孩子,功用还是非常明显的,将来修炼东君一脉的传承,会很是受益。 取过纸笔,面前虚空暗金色的玄光隐现,纸张宛若落于平整的书案上,执笔,便是将凤血丹的具体炼制写出。 “师尊,父亲也吃凤血丹了。” “也会修为进益吗?” 待在父亲怀中,小丫头此刻安静许多,当初师尊给自己服用凤血丹的时候,就让自己安稳炼化。 而后,自己的实力精进很多。 只是……师尊说着将凤血丹之力封印在自己体内,待自己长大一些就可以缓缓画出来了。 反而是阳滋姐姐,实力精进,就算有师尊的封印,距离化神也很近了,不封印的话,直接就化神了。 自己也想要化神,也想要和阳滋姐姐一个境界,未敢打扰父亲炼化丹药,看向正在书录文字的师尊。 “不会。” “凤血丹于你父亲来说,几乎无用。” 东君焱妃觉得郡侯自己浪费了一颗凤血丹,这颗丹药于玄关层次一下的修者,还是助力不少的。 于玄关层次,就弱了很多很多很多。 与道合真的层次? 连五彩之凤也就才那个境界,何以一滴微不足道的精血就有那般大的功效?不可能的! 书录文字的速度很快,说着,东君写就丹方的速度一滞,毫笔上的墨汁没有了。 看向砚台,毫笔挥动,招来一团墨汁,心随意转,顺从领域的掌控,自动化作一枚枚文字落在纸张上。 丹方。 直接成了。 “这就是凤血丹的丹方,根据典籍记载,服用的凤血丹越多,效用就越大。” “尤其是修炼火属玄功,更是事半功倍,如虎添翼!” 挥手间,写就丹方的执笔落于焰灵姬跟前。 焰灵姬所修便是火属根基,天魔力场虽说万变,本源还是倾向于那般属性,是以……若是将来盈儿修炼焰灵的功法。 凤血丹绝对可以用上。 “可有别的血丹之法?” 雪儿觉得凤血丹不适合自己以后的孩子,而且也不适合自己,将来自己也会有孩子的。 不说让孩子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修炼,可……孩子一身的体质应该和自己相连,倾向寒冰之属的可能略大。 “五彩之凤的精血都可以入血丹。” “其余的异兽自然也是可以。” “……,天地四灵中的玄武以及这位水尊的精血,其实就相合雪姬姑娘你所修玄功,至于相连丹方,若是雪姬姑娘需要,在下也可留下。” 迎着雪姬姑娘的问询之语,东君焱妃直接给于肯定回应。 五彩之凤那般强大都有凤血丹,其余天地四灵与强大异兽,也不例外,就是炼制血丹所需要的药材不容易收集。 天地四灵中,相合雪姬姑娘的,也就极北之地的龟蛇玄武了,若说距离最近的,院中就有一尊合道层次的顶尖异兽。 水尊! 对于它的存在,自然知晓。 “……” “吾的精血没有玄武的精血好,你们找它去。” 亭外的水尊刚喝完酒水,正在趴在一旁睡觉,因为……实在是没啥事,有觉有人类提到自己,直接抬起大脑袋,看向凉亭。 精血? 这些人类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打自己精血的主意,不知道精血很有损本源的吗? 还是玄清子好,还知道交换,灵觉动空,强调了一下,再次趴在大地上的小憩。 “……” “……” 凉亭之内,诸人面面相觑,彼此相视一眼,好吧,这个话题在一位合道层次的异兽面前,的确不合适。 “凤血丹!” “的确尚可!” 周清的声音响起,散去周身异象,短短数十个呼吸,凤血丹的力量彻底化入体内。 细细感知了一番,也就尚可的水准。 和自己所炼制的破空丹相比,差远了,此外……凤血丹的确有改进筋骨血脉之用。 令一身的肉身更为契合天地火属。 宁儿他们也都可以服用,却是……丹瓶只剩下两颗了,如何够?有纪数之力在,必须够。 对于那颗凤血丹的一切,都了解了。 “父亲!” 小丫头大喜,父亲炼化丹药了? 这么快? 自己服用凤血丹,耗费好几个时辰呢,若非师尊助力,怕是需要的时间更长。 “丹方上记载的一些药材,库房中大部分都有,剩下一些也不难寻找。” “公子,您看看这道丹方是真的还是假的?” “免得某人写了一个假丹方!” 焰灵姬正在浏览手中的新鲜出炉的丹方,具体炼制之法自己不懂,可一些药材自己还是识得的。 瞅着都是可以找到的,因为那些药材自己听说过,只要自己听说过的药材,诸夏间绝对有。 既然公子消化了凤血丹,那么,该好好看看才是。 “……” 东君再次无言的看向某人。 这算是针对吗? 这是算是挑衅吗? 这算是……,貌似自己还真打不过焰灵姬,她的一身天魔力场很是玄妙,自己都中过招,很难醒来。 第2239章 纪数之力 “哈哈。” “丹方,那……本侯就看一看。” “凤血丹!” “先给盈儿服用吧。” “她身上传承你的血脉,火魅术更为沁入你的本源,盈儿当有一丝别样的好处,至于宁儿和灵儿,本侯稍后会给他们梳理一下筋骨。” 于焰灵和东君之间的小碰撞,周清不以为意。 接过那份丹方,准备一览,既然是以异兽的精血为引,那么,诸般异兽的丹方当有相似之处。 五彩之凤! 它的精血实则也有很大的隐患,可刚才自己服用的时候,属于五彩之凤顶级异兽的气息似乎被化去九成以上。 这就有些奇特了。 阴阳家的好东西的确不少,刚看了开头一个字,又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还在为雪儿看护的三个小家伙,吩咐着。 “盈儿,公子,那盈儿服用几颗?” “不是说服用的越多,好处越多?” 那个狐媚子倒是忍得住,有胆子就和自己动手,非要让她尝尝自己天魔力场的威力。 自己近来所修,又有些精进,正要找人试手呢。 盈儿可以服用凤血丹了? 将那只盛装凤血丹的丹瓶落于手中,轻轻把玩着, 其内还有两颗丹药, 服用一颗?还是两颗呢? 焰灵姬觉得应该一下子全部服用,果然有效, 自然要做到最好,至于宁儿和灵儿的凤血丹。 再找五彩之凤要一些……应该不难。 “先服用一颗。” “凤血丹的药力不弱,你待会为盈儿护法,以《易筋经》的行功之法运转凤血丹之力, 待行走全身上下, 将力量封印。” “哦,以日月纯净之力洗涤五彩之凤精血内的杂乱之力,这般手段……还行,符合神都九宫之法。” “本侯倒也可以施展。” “若是仅此过程, 本侯还有其它的手段, 药材之属不为太珍贵,却也普通人难寻。” “阴阳相合,君臣相济。” “这些药材用的的确上佳。” “凤血丹!” “你之言陛下服用凤血丹尚可, 肉身本源可有增强?” 一个人是否可以活的长久,关键是要看他的肉身本源。 何为肉身本源! 精气神! 精气神三者之中,又以元精为上,纪嫣然手中的元精之珠便是内蕴浑厚元精之力。 元精真水,五行轮转,根基越是浑厚,阴阳五行便是长久,也可活的长久, 道者养生便是如此。 自己先前给皇兄服下的破空丹, 若是落于普通人身上,嗯, 会直接身死, 也就化神与玄关层次可以服用。 皇兄……比较特殊,未待破空丹的药力有用, 便是最本源的东西不存, 以至于破空丹仅仅相当于极佳的补药罢了。 当然, 也强化了一些皇兄肉身本源。 就是皇兄消耗的也快, 咸阳宫那里,每一日批阅政令文书都要到三更, 周易觉得自己将纸张弄出来是不是没啥用? 岁月长河中,皇兄批阅竹简、绢帛之类的文书, 也是三更,现在,都是很容易阅览、批复的纸质文书,还是三更? 批阅那些东西,是极其耗费心神的,而心神之力的本源还是元精之力,终究还是要回到根本上。 手中东君写就的丹方记在心中,炼制凤血丹的核心自己已经知道了,对于凤血丹的功效也有清晰感知。 至纯至阳! 至灵至柔! 那是自己对凤血丹的评价, 和化莲丹有异曲同工之妙,若论两者高低, 自然……化莲丹更胜一筹。 化莲丹的本源更为混元无垢,更为阴阳无暇,可惜……皇兄服用之后, 很快就化去药力。 如果是化神巅峰层次的武者服用凤血丹,有不小的机会突破,尤其是相为契合凤血丹源力之属的。 亦或者需要阴极阳生的功法, 服用凤血丹也有不错的效果。 “增强不少。” “却……郡侯当知很难和普通人炼化凤血丹一样。” 焰灵姬? 惹不起。 何况,也没必要惹她。 再说了,自己也从来没有惹过她。 看着郡侯怀中的小曦儿,想着小曦儿先前归于咸阳宫和自己所言,在郡侯这里吃喝皆好。 尤其焰灵姬整日做的好东西很多很多。 不和她计较了。 凤血丹! 任何人服用都会有受益的,区别就是受益的强弱而已,始皇帝陛下为天子之躯,要受到人皇落下的规则影响。 郡侯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你们是真的中饱私囊了。” “天子之身。” “寿元……,长生不老丹!” “非有此丹可用了,本侯所炼制的诸多丹药,就算对于合道有用的丹药, 落于陛下身上,也不过同普通的丹药相似。” “长生不老丹,服食一道的尽头丹药。” “东皇太一,他应该做好准备了!” “昆仑之行,海外仙山, 扶桑神树的生长之地, 本侯接下来不缺的就是时间。” 东君没有细说,周清也能够听得出来。 所谓功效上佳,也只是有些用而已,增强的肉身本源也是有限,以皇兄的消耗,很难长久。 欲要解决这个麻烦,还是要落在人皇留下的那个规则身上。 自己快速身融万物? 或者东皇太一那里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 都可以解决那个麻烦。 身融万物! 接下来自己踏足合道第三层次不难,拦阻在自己面前的也就剩下最后一道关卡。 打破真空,身融万物,得见真我。 抱着怀中安静的小丫头,微笑缓缓,阴阳家……生与死就看他们的努力了,东皇太一……蜃楼之行应该会有所动。 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动。 毕竟他的身份一直在那里放着,周清不觉得他一直超凡物外,他也应该一直在关注大势。 嗡!嗡!嗡! 刹那间,凉亭之内多了一道道别样的天地元气颤动之力,焰灵姬已经将那枚凤血丹落于怀中盈儿的口中。 以天魔力场助力盈儿炼化凤血丹,汲取其中之力,炼入体内,至于《易筋经》的法门,焰灵姬知道的。 自己也修炼过。 当其时,一道道耀眼的烈焰玄光笼罩焰灵姬二人,柔和至极的力量弥漫,余韵不绝,氤氲旋旋。 “嗯。”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金色的玄光流出,以纪数之力强化凤血丹之力,让盈儿炼化的更为顺畅。 自己的孩儿,自己要给她最好的。 在自己眼前,宁儿他们都是一样的。 “还有你!” 自然也少不了怀中的小丫头,心随意转,又是一道纪数之力化入曦儿体内,强化三元本源。 以备将来修炼更为顺利。 纪数之力! 一直在增长,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它的出现周清至今没有想明白原理,似是诸夏九州之人得诵自己之名,便可生出一道纪数之力。 为此,自己以小说之言,传遍诸夏,数十年来,更为行走诸夏,也有为了这个目的。 眼下,纪数之力已经两千余万了。 换言之,诸夏九州之地,已经有两千余万的民众诵过自己之名,这个数字不说覆盖所有。 应该有八层以上吧。 毕竟小说开篇便是玄清子曰:昔二仪未分,瞑涬鸿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未具,状如鸡子,混沌玄黄,已有盘古真人,天地之精,自号元始天王! 谁写的? 玄清子! 得诵此名,纪数之力便是增加。 《天人五劫》得传最广,元始天王无上,仙神之说亘古,自无极而出,演化太极阴阳,乾坤始生。 天地出现,上古三皇五帝,近古三代有传,直到今日。 纪数之力。 功用也很多,用一个此形容,就是造化! 虚幻真实。 只要境界到了,直接真元充沛。 有纪数之力存在,云舒她们才这般轻松的一一提升至现在境界,否则性命交修的损耗,非寻常人可以承受。 虚空造物? 只要自己服用过的丹药,皆可以纪数之力幻化。 千年雪莲也是如此。 是以,云舒她们也是受益,源源不断的丹药,足以将实力、境界不断提升,不会有停止。 眼下云舒她们都快到达虚空一体了,在源源不断的破空丹下,这一天早晚到来。 就是消耗有点大了。 倒也无碍。 还有随自己一块来到这个世界的众妙之门,它已经化作一卷太极图了,至今……想不明白为何? 凡所阴阳,皆有来往。 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刚来的时候,还时常想这个问题,后来便是不想了,因为没有意义,果然自己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那么,早晚都会让自己碰到的。 果然这是昊天的垂怜,那就好好接受便是。 纪数之力! 相连诸夏万民? 众妙之门! 太极无量? …… 可惜,纵有纪数之力,貌似同祖师相比,还是汗颜居多,祖师十年行走,一朝顿悟,身融万物。 万古难及。 自己自初始修行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 得,比不了祖师。 不过,比起其它先贤,还是不错的。 “还有你们两个小东西。” 抬手间,又是两束金光迸出,落入此刻正一脸好奇看着盈儿妹妹的宁儿和灵儿身上。 “曦儿。” “自咸阳乘坐鸿鹄来此,消耗不小吧。” “快来吃些好吃的。” 凉亭之外,云舒领着身后的两名侍女,手中皆托着膳食走进,庖厨那里……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的。 仅仅是厨娘都有十五位,再加上其他人,庖厨之地人很多,主要……那是焰灵姐姐安排的。 说是让她们彼此相争,才尽可能的将膳食做的更好。 “来些瓜果吧。” 看着云舒将一碟碟点心、方便的吃食落下,周清单手拂过,桌案上,又多了几碟子瓜果。 都是在普通人看来,足以精进功力、突破修为之用的。 曦儿体内也有东君封印的力量,那些瓜果之力还不足以有损本源,吃多了,不能消化,就先融入体内再说。 以后有时间了,慢慢将其融合。 “谢谢云舒姑娘。” “我最喜欢吃这种朱果了,可咸阳那里没有。” “父亲离开咸阳留给曦儿的,被我和师尊两天吃完了,阳滋姐姐也抢走了一些。” 小曦儿眼中一亮,反正待在父亲这里,吃的最好了,焰灵姑娘做的东西最好吃。 父亲拿出来的瓜果最好吃。 师尊都说自己在父亲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会变成胖胖的小孩子,可……父亲说胖胖的很漂亮。 说着,伸手将瓜果碟子上的一枚红色果实落于小手中,嗅着果子熟悉的香气,直接一口咬下,唇齿生香。 “咸阳最近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 抚摸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看向东君。 “咸阳。” “除却燕丹的那件事,并无其它。” “天明公子已经离开咸阳,归于南海郡了。” “其外,咸阳城汇聚的百家之人,被擒拿了不少,似是因燕丹之死欲要生乱。” “南市血流不少。” 东君焱妃娇容微微一红,小丫头什么都说,自己其实没有吃多少的,也就吃了两三颗果子罢了。 主要在阴阳殿阁内闲着无聊,瞅着曦儿开心的吃着果子,便也是尝了一颗,滋味的确很好。 落于先天层次的武者身上,都足以省去数年之功,甚至于数十年之功,内蕴的力量很强。 无怪乎云舒姑娘她们的修为提升这般快。 咸阳之事? 以郡侯在咸阳留下的人手,许多消息应该不会比自己知晓的少,顶多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 “血流不少?” “那是有些人找死了。” “燕丹!” “本侯也没想到他会那般的选择,倒也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天明返回南海郡,身边跟着不少墨家的人。” “莫不是燕丹将墨家托给天明了?” 周清好奇这个结果。 岁月长河中,天明便是成了墨家巨子,难道岁月的惯性这般大,天明还是要成为墨家巨子。 “并未有闻此事。” 东君秀首轻摇。 那些墨家的人的确跟着天明公子一块返回南海郡了,不出意外,接下来墨家就停留在陆丰了。 墨家! 非天明公子,早就全灭了。 就算燕丹没有将墨家托给天明,怕也是相差不远。 “召水的事有成?” “娥皇于本侯来了一份文书,说道那件事。” 周清徐缓从案后起身,坐的久了,活动活动感觉还是必要的,院落中……大白它们是真的混吃等死了,呼呼大睡中。 水尊也应该受到大白它们的影响了,也在趴在地上睡觉,身边还有喝完的三个酒桶。 召水! 从娥皇的文书来看,东君征求了她的意见,而娥皇也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实则……最主要还是召水的意见。 “应该没问题。” “蜃楼之行,召水也会受益,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还会得到很大的好处。” 对于这件事,东君很有信心。 虽说纪嫣然和娥皇她们都离开咸阳了,却……接下来自己有空乘坐鸿鹄也很容易找到她们。 “召水!” “一些事情,本侯也有责任。” 当年的事情,是自己下令的。 娥皇前往燕国,有了召水的出现,眼下……事情演变如此,非所愿,背负双手,看向远处的虚空。 “以燕丹性情,纵然不是娥皇,纵然不是召水,一些人也将有那般遭遇。” 东君如是道。 娥皇的事情,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阴阳家也有暗子落于燕国的,知晓的更为清晰了。 核心还是落于燕丹身上,他的心太过于高傲了,以至于有如今的局面,果然早有咸阳那般的结局,许多事情就会有另外一个方向。 燕丹身死,大周荣耀不存,彻底沦为过往。 大周三公的血脉也算是消亡了,至于召水身上所传,血脉荣耀而已,难复千年神圣国祚。 第2240章 曦儿事发 “鸿鹄!” “也许这也是它的命数,无论是否遇见本侯,它体内的血脉之力绽放,都会有如今的模样。” 命运! 天道! 周清相信有命运的存在,却也相信人可以改变某些东西,终究,从岁月长河的大势来看,你所改变的或许不过几道水花。 较之浩浩荡荡的岁月长河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语落,抬手一招,虚空之上,便是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更有些许鸟鸣铿锵之音。 和五彩之凤的声音很是祥和。 真空之力笼罩,那原本体型巨大无比的鸿鹄便是化作一只寻常的鸟儿形态,落于掌心之中。 “哈哈哈,你在畏惧本侯?” “本侯又不会吃了你。” 打量着掌心中的鸿鹄,周清悦然,此刻……这只鸿鹄鸟正在浑身轻微的颤动,那股惊悸之意可以感知。 自己这般令它畏惧吗?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伸出,直接弹了鸿鹄的小脑袋一下。 “去吧,找曦儿玩去。” 有感鸿鹄越发战栗的身躯,一双落于掌心的双足都明显可见颤动,周清一掌将其抛弃,落于虚空。 语落,鸿鹄便是落于亭内。 “鸿鹄!” “你也吃点?” 旋即, 凉亭内响起曦儿那更为欢快惊喜的声音。 …… …… “和本侯所推演的差不多, 一粒凤血丹功用当如此。” “至于第二粒凤血丹,一年之后再服用, 十二岁之前,每一年都需要服用一粒。” “曦儿的那份,每一年本侯会派人送过去的,或者, 让曦儿自己乘坐鸿鹄前来江南。”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焰灵姬周身的火焰娇娆异象便是消散,怀中的盈儿已经陷入深层次的沉睡之中。 凤血丹的药力很强,小家伙需要在睡觉之中才可以将其更好的吸收熔炼,一觉醒来, 当……精神十足。 嗯, 好像就算不服用凤血丹,也是精神十足。 于小家伙而言,体内的本源浑厚与否, 此刻并不突出,真正的受益要等满满修行。 立于焰灵身侧,双眸闪烁紫色玄光,盈儿体内的一切尽在眼中,血脉之中的异样也是如此。 “盈儿!” 焰灵姬轻轻将怀中的盈儿落于身侧的软榻上,抬手召过一件披风,盖在小家伙身上。 双眸怜爱的看着小家伙,素手划过小家伙的脸颊, 忍不住亲昵了一口, 小家伙还真可爱。 以后,定可传承自己留下的天魔宗, 她就是天魔宗的下一任宗主, 自己也要尽快的将《天魔力场》书录完毕。 “一年服用一粒!” “在下记得了。” 东君焱妃愕然,一年一粒, 郡侯眼下只有三子, 接下来肯定还有其它的子嗣, 到时候凤血丹需要的更多了。 那五彩之凤可就要大出血了。 也就只有郡侯如今的修行, 才会令五彩之凤屈服吧。 若是一年服用一粒,曦儿一身本源会更为浑厚, 将来修炼东君一脉妙法,只怕……不会有那个玄关枷锁。 当初, 自己玄关层次的枷锁,因郡侯在旁,才免去身陨之危,而曦儿的话,以五彩之凤的凤血丹之力,足可有大用。 玄关不为劫数,悟虚轻易可入。 “雪姬姑娘,弄玉姑娘,我脸上有点心残留吗?” 忽而, 亭内传来曦儿的声音,话语仍为那般清脆, 却是夹杂着一丝好奇,更有一丝狐疑。 周清闻此,也是本能看了过去。 却……不由的眉目一动。 此刻……曦儿被雪儿揽在怀中, 身边围着云舒、芊红、晓梦、弄玉四人,正在被五个人打量着。 “没有啊,曦儿用膳很合礼仪, 怎么会有点心残留。” 迎着小丫头不自信的神态,迎着小丫头正自己抚摸脸颊的动作,弄玉忍不住抿嘴轻笑,进而秀首轻摇。 “咳咳。” “看什么呢?” 周清近前一小步,随意道。 五个人围着曦儿看脸……,看什么东西?脸上有什么好看的,再怎么看……小丫头还是那般的可爱漂亮。 “没……没什么。” 雪儿抱着怀中的曦儿,扫了小丫头的可爱神容,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公子,不由……摇摇头。 而后,看向晓梦四人。 “曦儿待在师兄身边时间长了, 神容都有些相似了。” 晓梦指了指雪儿怀中的小丫头,很是平静的说着, 虽如此,一双银眸时不时的扫向师兄。 对比着两个人的形貌。 “曦儿是父亲的孩子, 当然要和父亲相似了?” 未待周清说道什么, 雪儿怀中的小丫头直接一语了,自己和父亲长得相似很正常啊。 咸阳宫内,皇伯都有言阳滋姐姐很像他的。 自己是父亲的孩子,自然也像父亲了。 “曦儿待在东君身边的时间长了,神容亦是有些相似。” 晓梦又指了指厅内的东君焱妃,言语还是那般平静。 “有吗?” “师尊,晓梦子所言曦儿和师尊有些相似?真的吗?” 曦儿顿时欣喜的从雪儿怀中坐起来,自己和师尊生的相似?有吗?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 快步行至师尊身前,拉着师尊的手掌,闪烁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期待的看向师尊。 “……” 东君一时无言。 拉着身边的曦儿,迎着小丫头欢快万分的神情,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就知道有可能会有这般的场面。 曦儿体内的血脉气息被郡侯施展手段了,自己也有施展手段,除非实力境界超越郡侯,不然无法察觉的。 可气息无法察觉,形貌却难以遮掩。 以前曦儿还小,形貌尚未长开,看上去不太明显,而今……明显有些相似,咸阳宫内,有几次丽夫人都趣言,曦儿眉宇间真有几分郡侯的模样。 “师尊,真的吗?” 没有得到师尊的回应,小丫头再次询问着,拉着师尊的手掌,轻轻摇晃着,提醒着师尊。 “可能吧。” 东君浅浅道,面上浮现一丝笑意,伸手在小丫头的秀发上轻抚。 “真的吗?” “太好了。” 曦儿更为欢喜,双手握着师尊的手掌,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高兴,却是……自己就是开心。 “咳咳。” “这个……可能曦儿在本侯身边时间长了,受到本侯本源气息的浸染,有所变化。” 有这么明显吗? 也就自己时常的关注一下,要说明显,也不是很明显吧? 起码形貌相似的地方不太多,而且曦儿现在还小,展露的不多,好端端的提及这个东西做什么。 就是迎着晓梦、云舒、雪儿、芊红五人的似笑非笑神态,周清心中没底了,轻咳一声,解释着。 “哼!” “狐媚子,别以为偷偷摸摸做的好事,别人不知道!” 将盈儿安抚好之后,焰灵姬很是干脆的语落某人,刚才雪儿她们说的话,自己可是一直听着的。 “咳咳,去……,本侯今日想吃你亲手做的卤八件。” 周清再次轻咳一声,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上,曦儿的形貌之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是曦儿喜欢吃吧。” “公子,让狐媚子去吧,也让我们尝尝狐媚子的手艺。” 卤八件! 公子是喜欢吃,可……曦儿更喜欢吃,焰灵姬瞥了某个不做声的狐媚子一眼,别有深意一言。 “师尊,焰灵姑娘说的狐媚子是谁啊?” “卤八件!” “曦儿也喜欢吃。” 曦儿仍处于开心的情绪之中,就是听着此刻焰灵姑娘之言,又有好奇,拉着师尊的手掌,扑闪星眸。 肩头之上,一只白色的鸟儿飞来飞去。 “……” “师尊也不知道。” 有感身上落在的一道道目光,东君焱妃缓缓道。 “郡侯。” “凤血丹已经送到,那……在下就不为叨扰了。” 随即,看向郡侯,阴阳道礼。 “师尊,我们现在就走吗?” “曦儿还想吃焰灵姑娘做的卤八件呢。” 曦儿有些着急,现在就走? 不应该啊,师尊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会让自己在父亲这里待上一日的,现在就要走了? 师尊骗人! “哼!” “那本姑娘就给曦儿去做爱吃的卤八件。” 焰灵姬再次白了某个狐媚子一眼,行至小丫头身侧,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便是前往庖厨之地了。 “谢谢焰灵姑娘。” 曦儿更觉开心。 “明日再走。” “你们……都是没事找事。” 扫了东君一眼,现在走什么走? 还有晓梦她们五个多事的,看什么形貌……有什么好看的,看不看……曦儿都是自己的女儿。 已经烙印赢秦族谱的,也有宝册落下的。 “公子,雪儿也没有说什么呀。” 雪儿又是轻轻一笑。 “算算时间……,那段日子,东君似乎一直不在咸阳。” “也和曦儿的年龄对的上。” 白芊红屈指盘算着。 原本还只是有些怀疑,现在……观公子神态,观东君此刻神态,明显……十成十了。 狐媚子。 还真是不知不觉。 公子……好像对于曦儿的存在,公子也不清楚,因为公子第一次见曦儿的时候,并无异样。 “怪不得公子对曦儿这般的疼爱。” 云舒钦羡道。 东君焱妃还真是胆子不小,和公子性命交修的时候,竟然使用了手段,否则怎么会有曦儿的存在。 先前她们和公子性命交修,都直接将元精炼化的。 公子那时没有诞下子嗣之心,她们自然由着公子,东君焱妃……还真是……狐媚子。 这一刻……认同了焰灵姐姐之言。 公子应该也是后来才发现曦儿的身份,后来更是请始皇帝陛下落于公主的名位。 此举已然令人惊讶不解,就是她们当时也是狐疑,尽管公子之言很喜欢那个孩子。 却……落于公主位份是不是有点过了。 现在看来……曦儿也足可为公主之尊,甚至于现在的位份较之灵儿、盈儿都高不少。 灵儿、盈儿也就是郡主的位份,而公子对于曦儿的诸般疼爱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所得,有所失!”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看向亭内不远处的东君焱妃,此刻和曦儿手拉手正低语说着什么。 “公子,那……以后就让曦儿留在南昌?” 弄玉建言。 “你们就是闲的。” “回头从昆仑回来,你们皆有子嗣了,就不会有这个闲心了。” “曦儿,走,随父亲前往庖厨之地看看,瞅瞅那里都有什么好吃的,这里……待不下去了。” 周清再次扫了芊红她们一眼,一个个现在都会占星推演一般,平时遇到事情怎么没有这种力量了。 对着曦儿招招手,拉着自己可爱的小丫头前往远处。 “父亲!” “好。” 曦儿自是欣然,小跑过去,和父亲一块前往庖厨之地,父亲也说了,让自己在这里待上一日的。 “东君!” “曦儿身上应该有血脉封印吧?” 此间无外人,曦儿也和公子一块离去了,白芊红好奇道,还真是没有想到……曦儿会有这般的身世。 之前就觉得曦儿眉宇间和公子很是有些相像。 后来,越来越明显了。 私下里,她们姊妹也有趣言,说是曦儿是公子的孩子,否则,公子垂爱之力丝毫不逊色宁儿三个。 现在,确认了。 尽管一切没有明说。 事实已然如此。 虽然事实已经有了,就是……她们并无从曦儿身上察觉同公子相连的血脉气息,甚至于刚才晓梦都出手探查曦儿体内的动静。 并无所得。 想来公子亲自出手封印的,不然,以晓梦此般的境界,能够瞒过晓梦,唯有真空之力了。 “曦儿。” “她会一直留在在下身边的。” 东君焱妃轻叹一声。 其实……为曦儿的师尊很好很好,郡侯于曦儿的安排,自己也很满意,他没有夺走自己的曦儿。 而是留在身边。 还给了曦儿公主的位份,令她在咸阳宫显耀,咸阳宫内,除却阳滋公主之外,便是这个丫头受宠了。 当年之事,虽然没有功成,现在来看,未必不是好事,咸阳宫内,有曦儿在身边,每一日多了许多趣味。 “阴阳家!” “长生不老丹不成,阴阳家灭!” 晓梦提及一事。 曦儿入阴阳家,眼下并没有什么,将来呢? 长生不老丹……师兄说过,东皇太一就算有丹方,怕也是难以将其炼制出来。 而炼制不出来的后果,就是阴阳家不存。 那个时候,曦儿该如何? 东君该如何? “……” “果有那一日,曦儿唯有交托于郡侯了。” 长生不老丹。 那是东皇阁下亲自负责的事情,也是需要东皇阁下亲自炼制的丹药,功成与否关联阴阳家生死。 期时,曦儿……待在郡侯身边最为安稳。 “东君阁下,算着曦儿的年岁,数年前你就有身孕了,何有此举?” 弄玉问了一个自己好奇的,若说公子应允东君留下元精,以为阴阳相合,不太可能。 那为何东君阁下还要怀有公子的孩子,关键还生下来了? 为何? 很是不解。 第2241章 太极熊猫 “狐媚子走了。” “曦儿也走了。” “盈儿啊,看来你父亲不疼爱母亲了,也不疼爱你了。” “你母亲修炼的火魅术也没用了,以后啊,母亲也不书录那个《天魔秘术》了,当个狐媚子多好。” “偷偷摸摸生一个。” “还有了公主的位份。” “现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昨夜连你母亲我的床榻都被霸占了,唉,我可怜的盈儿。” 目视鸿鹄鸟腾空而起,飞向远处,焰灵姬体表扩散浅浅的火焰玄光,怀抱正不住低语“咿呀”说着什么的小盈儿。 数月来, 小东西的声音倒是逐步隐隐清晰了。 却……扫着公子此刻的模样, 不由白了刚才的狐媚子一眼,就知道魅惑公子。 阴阳家的传人都是这样的? 哼! 娇媚的凄凄之言流出,天魔力场运转,整个庭院之内,为之秋落霜寒,气息席卷,更是令人心中顿生无尽的悲凉伤感。 “你就是闲的。” “天魔宗的事情弄好了。” 周清表示此刻头大。 曦儿好端端的来了,看人家的形貌做什么,反正早已经是自己的女儿了,非要刨根问底。 弄得整个府中的气氛都不对了。 还有此刻着弥漫整个院落的天魔沧桑之气,更是无言的单手抬起,一掌碎空,抹去一切异样。 “嘻嘻,焰灵姐姐。” “刚才你的天魔力场之下,我还真有些闻着伤心,听者流泪之感。” 雪儿旁侧怀抱着宁儿,为之趣言。 也就焰灵姐姐才有如此之语。 不过……先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曦儿的身份会是那般, 还有东君焱妃也是大胆。 还真有些印证焰灵姐姐的狐媚子之谓。 “你们就是不嫌事大。” “事情已经如此,本侯当时也未有察觉东君有那般手段, 后来发现的时候……曦儿已经出生了。” “曦儿。” “那丫头……是本侯的孩子,因阴阳家之故,因东君之故,本侯不能够将其自幼带在身边抚养。” “因而请陛下落下尊位。” “比起曦儿,宁儿他们好多了。” 周清双手虚空一招,还在焰灵姬怀中的盈儿,便是落于怀中,扫着小家伙的模样。 亦是入心。 无论当年的事情如何,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也是无益,抬手逗弄着盈儿,微微一笑。 “狐媚子!” 焰灵姬再次哼道。 “焰灵姐姐,如公子之言,曦儿常年居住在咸阳宫,身边只有东君,如何比得上宁儿、灵儿、盈儿自幼在公子身边成长。” 弄玉站在雪儿身侧,也是抬手逗弄着宁儿,宁儿……应该长期浸染晓梦身上清静气息之故。 很少哭闹,却也很少欢乐。 整个人看上去就颇为的安静,很少令人操心。 “公子,何时前往昆仑?” 白芊红对那些事情没有多言,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论当时东君有什么谋划,也无用。 这一点……昨天有询问,却是东君没有正面明说。 公子行事向来有分寸,当无碍。 而今,诸般事情了结,耽搁许久的事情也该出发了,昆仑之行,昆仑之巅,此次不能前往,倒是有些遗憾。 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江南之地,现在还少不了自己。 “后日前往。” “芊红,府中诸事就落于你身了。” 周清怀抱着盈儿在院中踱步而动,不远处……大白六个黑白相间的蠢东西正在练习《太极十三式》。 这也是焰灵交给它们的任务,等她从昆仑回来,如果大白它们不能够将《太极十三式》,全部烤着吃。 大白和小黑两个练习的还是有模有样的,之前就习练过,后来就抛在脑后,只记得混吃等死了。 现在……凝练内丹,智慧有升,虽然不能够运转《太极十三式》的经络内力之法。 可……一招一式施展的还是不错的,起码可以带动体内本源的阴阳二气运转。 长期修炼,成为本能之后,《太极十三式》就会化作食铁兽的十三式,《太极十三式》的精华也会被大白它们吸收熔炼。 毕竟,大白它们的体型和本源之力天然相合这门玄功妙法。 “大白,小黑!” “你们两个用《太极十三式》打一场。” “谁赢了,这个小东西就是谁的。” 行至大白六个跟前,另外四个体型稍小的食铁兽习练的一般般,还需要时间和耐力。 兴致之下,看向大白和小黑。 都已经凝练内丹,眼下的智慧就算不如成年人类,起码也比现在的曦儿强些。 就是一直装傻。 装傻卖萌,混吃等死。 “咿呀!” 看着面前的六个黑白毛发的大家伙,怀中的小盈儿都不自觉的伸出素白的小手,口中快速说着什么。 “开始吧。” 周清身侧已经出现一粒破玄丹,这颗丹药对于大白它们现在作用还是不小的。 “嗷嗷!” 大白连忙停下习练太极拳的动作,相对于焰灵主人,这位主人更是需要敬畏。 因为,不听话的话,直接被禁锢在虚空一日。 很难受的好吧。 而且,真的不给饭吃。 也不给肉吃。 四肢着地,看向这位主人,连忙点着萌萌哒的黑白大脑袋。 “嗷嗷!” 体型较之大白小了不到三尺的小黑也是口中低吼,四肢着地,亦是点了点大脑袋。 凝练内丹之后,自己一身之力也有长进的。 “你们四个旁边歇着。” 周清看了那四个也是停下动作的食铁兽一眼,便是一股无形之力生出,卷着四个小肉团出现在身侧。 而后,将怀中的小盈儿,落在其中一个体型较大的食铁兽脊背上,屈指一点,便是自成护持之力。 “公子,大白和小黑两个打架很有意思的。” 云舒正指挥着侍女凉亭内收拾整理一下,公子来了兴趣看大白和小黑打一架? 嘻嘻。 焰灵姐姐早就这样做了。 大白和小黑打架真有意思。 “两个蠢东西。” “还不快点打,就知道装傻。” 焰灵姬也是近前,看着正坐在食铁兽脊背上的盈儿,欢快一笑,连忙有喝道大白两个。 “嗷嗷!” 下一刻,大白和小黑没有迟疑,先前的习练之地,两只体型均超过丈许的食铁兽相对而视。 体表本能涌动丝丝黑白玄光,虚空大日之下,阴阳交错,混元无暇,仿佛天生便是如此。 而后。 小黑直接扑出,速度极快,直接出现在庭院虚空,胖胖的前肢伸出便是一拳击向大白。 大白亦是扑出,同样的一拳打出,黑白玄光隐现。 嗡!嗡!嗡! 浑厚之力运转,虚空都有些颤动,各自携带太极阴阳之力,两只胖胖的拳头相触,银色的裂纹狂涌。 虚空都强行被外力混乱。 而后,两只体型巨大的食铁兽便是踏空而立,各自两只前肢交握,便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太极图沉浮。 进而,胖胖的身形再次灵巧扑出,速度化作黑白流光,再一次阴阳碰撞。 轰! 轰! 轰! 随着大白和小黑的逐步交手,两个蠢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虚空之上,渐渐的只剩下两道黑白流光。 漫天化作黑白阴阳二气,若无周清早已经布下的禁制,怕是两个蠢东西的残余之力都要拆了整个庭院与府邸了。 “食铁兽!” “果然强大。” “也是玄清子你给它们吃的太好了,本源太浑厚了,体表的防御自成一体,一拳拳打出,水麒麟一族这个层次……。” “不好说。” “不过……食铁兽肯定追不上水麒麟一族。” 水尊不知何时也踏步至身侧,抬起大脑袋,看向虚空几乎已经肉眼看不清楚的两个蠢东西。 反正自己看来,食铁兽也是蠢东西。 就知道装傻。 真空有感虚空的能量余波,水尊都不得不赞叹一声,的确强大,上古食铁兽一族的威名不只是说说。 打起来,同境界,水麒麟不是它们的对手,却……食铁兽吃的这般胖,速度肯定比不得水麒麟一族。 “大白它们体表的阴阳二气正在快速贯通本源,四周虚空上下都被阴阳二气本能撼动了。” 晓梦银眸浮现一丝丝紫光,虽然大白它们的速度很快,在自己眼中,还是可以看到细节的。 两个蠢东西……这是越大越上瘾了? 速度和力量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 本源力量的调动越来越强,紧紧是体表荡漾的阴阳二气都足以令普通玄关层次无从下手。 太极阴阳,大白它们体表的肉乎乎毛发肌肤成就本能的护身屏障,就算和大白它们一个层次的力量,都不足以击溃大白它们的防御。 除非实力超出大白它们一个层次? 感知大白它们体表的阴阳韵味,晓梦给于浅浅推演着,虚空一体?眼下需要虚空一体的存在,才可以打破大白它们体表的防御。 “嗷嗷!” “嗷嗷!” “吼” “……” 渐渐的。 渐渐的。 虚空之上,大白和小黑的吼声也是越来越响亮,体表的黑白玄光也是越来越耀眼。 一股股天地之力契合本源调动,一拳打出,黑白拳印留空,却是……呈食铁兽的爪子形状。 “它们在说些什么?” 周清看向水尊。 突然觉得怎么大白和小黑打出火了,这……打的越来越激烈了,是要分出生死了? 按理说,异兽凝练内丹之后,可以灵觉传音的。 却……大白它们两个蠢东西不会。 水尊也有教导,可……还是不会。 不过,异兽之间还是有语言的。 “这个……,它们两个在翻旧账,按照你们人类的话说。” “大白说小黑三个月前多吃了一颗丹药。” “小黑说大白被焰灵有一次喂了两颗丹药。” “还有……,大白说它长得大些,小黑不是对手,小黑不服气。” “还有……小黑说大白没有它强,它找的雌食铁兽生了三个,大白找的生了……,这说的都是啥啊。” “……” “反正吵吵起来了。” 水尊已经无言了,给于实时翻译着。 “咳咳!” “蠢东西,行了,行了!” “别打了。” 蠢东西事情记得到时清楚,有那个功夫,不想着好好修炼,去翻旧账?真有它们的。 单手压下,旋即,两个已经打出火的食铁兽被镇压,被镇在地面之上。 “嗯!” “都有奖励,都有奖励。” “习练的还不错,继续努力。” 扫着此刻仍大眼瞪小眼的大白和小黑,两个蠢东西都大口喘着热气,体表的黑白玄光仍在剧烈滚动。 周清摇摇头。 还挺记仇。 正要将身边的破玄丹递过去,……嗯,还是递过去两颗吧,免得待会再打起来。 “大白它们两个好强。” “公子,云舒觉得都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 云舒面上掠过一丝羞红,一观大白它们两个的疯狂战斗,对比自己施展的手段。 好像,自己还不一定是它们两个蠢东西的对手。 “的确很强。” “天地阴阳,五行化生,大白它们现在吃的胖,除了速度慢一些,更为优势了。” “非有虚空一体,才能够破开大白它们体表的防御。” “而它们两个一拳拳的打出,更是浩瀚之力,甚至于遇到稍微弱一些的玄关层次,体表的阴阳二气运转,都足以撕裂领域。” “嗯,有天水商会的使者?” 作为虚空一体的存在,白芊红给于评语。 的确很强。 真打起来,以云舒的手段,只怕……想要取胜不容易,不过以《御剑术》之妙,想要败下阵来,也不容易。 语落,尚未散去的灵觉有动,看向庭院入口处,此刻正有一人向这里走来,不算陌生。 喃喃一声,便是走了过去。 “待它们两个更进一步,体表的阴阳罡气之力都足以不败玄关了。” 晓梦也是评价着。 那算是食铁兽先天的优势,皮糙肉厚,再加上阴阳运转之妙,再加上《太极十三式》之妙。 只怕,真的媲美虚空一体之时,玄关难有敌手。 “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也才这个力量。” “赶紧吃,吃完继续习练《太极十三式》!” 看着大白和小黑仍旧大眼瞪小眼的不对付,焰灵姬一步近前,各自一脚踢出。 好吧。 两个蠢东西直接老实了,低呼一声,便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面上,张口……将丹药吞入口中。 而后甚为享受的眯起眼睛。 “嗷嗷!” 忽而,大白似是想到了什么,睁开黑黑的大眼睛看向小黑,似乎六个月之前,小黑多吃了一颗丹药。 那颗丹药本应该是自己的,可是小黑趁着自己在喝酒,很是不要它们食铁兽的颜面,将那颗丹药从焰灵主人手中抢过去了。 “嗷嗷!” 小黑正在安稳品味着丹药,听得大白一言,整个胖胖的身躯直接一个激灵,而后站起来,很是眼神不善的看向大白。 就大白偷吃的最多,否则,能比它们吃的都胖? 能比它们吃的都大? “老实点!” “老实点!” 下一刻,大白和小黑的脑袋上直接挨了重重一脚。 “再给我生事,一个月都不用吃饭了。” “知道你们听得懂。” “老实点。” “平时让你修炼也没有这么大的劲头,现在翻旧账倒是一套一套的,都是咸鱼!” 焰灵姬很是给于威胁着。 忍不住,再次踢了两个蠢东西两脚。 “力量虽然浑厚,运用的很粗糙。” “接下来三年,有很大的潜力提升。” 大白它们的表现,自然也在周清的真空笼罩下,一切清晰无比,如果接下来三年大白它们好好修炼。 再加上足够的丹药支持,媲美虚空一体不难。 期时,真空之下,难有敌手,作为镇宗神兽还是够资格的。 “公子,这是墨鸦他们从河西传来加急文书。” 白芊红已经从那位快速赶至此处的天水商会使者手中接过文书,印记来看,属于紧急类型。 紧急? 莫不是墨鸦他们在河西遇到了什么麻烦? 以墨鸦三人之力,外加天水商会之力,还能够遇到敌人?不可能吧!还是说出了意外之事? 第2242章 昆仑侣行 “墨鸦他们的紧急文书?” “公子,鹦歌姐姐他们遇到麻烦事了?” 一道道视线落在白芊红手中的那份文书上,对于墨鸦他们三人所行之事自然知道。 无论如何,应该不会有事才对。 现在送来了加急文书。 雪儿近前一小步,略有一丝关切的询问着。 “麻烦事?” “应该不会。” 周清已经将那份文书拆开了,观上面的内容,一眼扫了过去, 龙魂之事……当不会很难。 就算龙魂落于他人之手,也绝对可以弄回来的。 “看来争夺龙魂的还真不少。” “西域浮屠?” “他们也想要插手?” “本侯想要的东西,那群大光头也想要插手,又有一群浮屠人出现。” “真以为他们停留在西域就安全了?” “芊红,你待会拟定文书,传本侯之令给墨鸦他们,按照先前的计划取回龙魂。” “如果龙魂落入浮屠之手,持鹰剑前往楼兰,直接索要,如若不给……就一直在楼兰等着。” “如若给了,就先在天水城待着。” “我等从昆仑出,会先行前往天水城的。” 周清轻笑一声,而后将文书递给芊红了,龙魂的消息已经有了,下落也已经有了。 就是争夺的人比较多。 文书之内还有天水商会从楼兰传来的消息,又有一批浮屠人从西方出现,有数十人的规模。 尤其那些浮屠人中的一些也已经出现在乌孙之地,有可能插手龙魂之事,询问下一步的动作。 浮屠! 不好好在孔雀之国待着, 不好好在西域待着,想要插手的事情不少,龙魂……自己早就已经定下了。 “是,公子。” 白芊红亦是很快的将文书阅览完毕,公子的意思也很清楚,文书拟定不难,浮屠算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留下传承。 终究不会很简单的。 “又是那些大光头?” “公子,待我等从昆仑出去,直接前往楼兰,将那些大光头直接弄死好了。” 对于那些大光头,焰灵姬没有任何好感。 他们的力量同自己所修的天魔力场天然相克,反正就是不喜欢他们身上的气息。 赤足光头,也怪怪的形貌。 而公子对那些人也没有好感,如此,全部杀了算了,他们虽然也有合道归元层次的,却公子说过,足以将那人镇压的。 “公子,又来了数十位浮屠之人,会不会也有修为极高的存在?” “果然又有合道归元层次的, 就不太好了, 公子您说过的,相较于道家天人二宗,浮屠传承遍布整个孔雀之国。” “诞生的合道层次肯定不少,万一楼兰那里的合道层次有两位,或者更多,就不好了。” “雪儿没用,修炼太慢了。” 雪儿又为担心着。 又有一群浮屠人前来西域了? 那些人有毛病吧。 不远千万里从孔雀之国来到西域,还想要来到诸夏传道?诸夏有自己的诸子百家就够了。 异邦之道还真是霸道。 公子的实力,自然不需要怀疑。 可镇压一位浮屠合道层次可行,万一对方有两位,或者有三位呢?期时……怕是就不好说了。 她们姊妹没有一位合道层次的。 就算想要帮忙,也帮不上,自己现在更连虚空一体都不是,念及此,轻叹一声。 “两位或者更多的合道存在?” “这……,不会吧。” 焰灵姬也是妩媚的眉目蹙起,虽然口中这般说,然……雪儿之言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对付那个浮屠罗户,公子绝对可以将其镇压。 万一来了更多合道层次呢? 自己现在也只是虚空一体,距离合道都有一段距离,而晓梦虽然玄关无敌,毕竟不是真空。 白芊红还不如自己呢。 “昆仑,我若机缘突破。” “可以助力。” 晓梦银眸沉浮亮光,距离真空境界,自己只差一点点了,玄关层次已经被自己修炼圆满。 再有源源不断的火树银花,若是在昆仑有了别样的机缘。 定可以妙悟真空。 到时候,就可以将《御剑术》从虚空破入真空,将其威能更强的发挥出来,也可以助力师兄了。 “公子,不如从天宗取出一宝以为所用?” “逍遥子手中的花篮也在这里。” 弄玉出着主意,在没有别的合道层次出现情况下,若是想要应对突发情况,唯有依靠外在之力。 如道家祖师留下的宝物。 每一件都有非凡之力,道家八宝,阴阳家一件,人宗两件,还剩下五件的,取出一件应该不难。 “哈哈哈。” “放心吧,合道层次,非你们所料想的那般人数多就可以取胜。” “本侯不日将会有突破,万物混元,天地并生,那个境界……玄之又玄,至于宝物……本侯有更好的。” “浮屠!” “佛家!” “真以为本侯不会对他们动手?” “龙魂!” “本侯现在有些期待他们将龙魂抢走,不然,到时候会少了动手的理由,楚南公……现在也在西域。” “果然楚南公再有所动,就更好了。” “一块处理掉。” 浮屠罗户! 当初自己就可以将其镇压,就是他跑的有点快。 至于现在浮屠再次前来一些强者,也没有什么,自己即将踏足合道境界的最后层次。 手握太极图,持剑浩荡天地间。 区区几个大光头? 除非……除非他们身上有浮屠世尊留下的宝物,那么,就要看看是自己的众妙之门太极图厉害。 还是浮屠世尊的宝物厉害。 “真空境界。” “不可着急,不可心急。” “顺其自然,该突破了,就直接突破了。” 随即,视线又落在晓梦身上,晓梦的修为只差一丝丝就可踏足真空,越是如此,越不能着急。 机缘! 也是需要做好准备才可以把握住机缘! “师兄。” “我会的。” 晓梦抬手一招,一道青色的玄光自远处飞来,落入手中,是无尘剑,已经被晓梦以真元洗练多年的无尘剑。 就是一直没有展现过真正的锋芒。 怀抱着无尘剑,双手轻轻把玩着无尘剑,如果那些浮屠人真的令师兄头痛,待自己破入真空,直接全部斩掉。 “无尘剑!” 周清抬手间,一束纪数之力打入剑体,助力无尘剑的灵性滋生,这柄剑……跟着晓梦,怕是很难有扬名的机会了。 不过……若是将来传给宁儿,就不一定了。 …… …… “芊红,总督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有你在,本侯总会轻松许多。” 辰时。 总督府地的后方院落正厅,一位位侍女往来伺候的早膳正在继续,一张极其宽大的长方形食案上满是各类膳食。 周清坐于上首,看向一旁的芊红,待会就要前往昆仑了,府中的事情,这几日也都已经交到了。 对于芊红的办事能力,自己从未怀疑过。 而眼下的江南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先前的四郡之地。 现在的江南之地。 芊红……居功至伟。 “公子,都是芊红该做的。” “昆仑就在那里,现在不能前往,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江南之事,总归要有人在的。” 一袭宽松的随意浅紫色长衫,其上百花百草的纹理较之,秀发随意绾起发髻,白玉簪子梳之,已然明媚多姿。 化莲丹下,绝美依旧,如十多年前楚国郢都一般无二的娇俏容颜,不能此次跟随公子前往昆仑。 自是有些遗憾。 然……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人处理的。 身边诸人,也就自己最为合适了。 再加上宁儿三人还需要有人照看,除却自己,怕是公子、晓梦、焰灵姬也不会放心。 而江南诸郡的事情,也没有最开始的复杂了,自己更多的时间估计是修行和照看宁儿三个小家伙了。 对了,还有大白她们的修炼。 到现在为止,大白和小黑还有些不对付,蠢东西的记忆倒是不错,倒是《太极十三式》习练的不错。 “芊红。” “宁儿……放心。” 晓梦正看着被雪儿抱在怀中的宁儿,他出生到现在,怕是接触最多的就是雪儿了。 而今前往昆仑,清静如水的心间深处,竟有些小小的不舍和挂念,好在府中还有芊红。 于芊红,自己非常放心。 “晓梦,放心。” “保管你们归来的时候,宁儿吃的白白胖胖。” 白芊红抿嘴轻笑。 “也要把我的盈儿照看好。” “等本姑娘从昆仑回来,给你带点好东西。” 焰灵姬抚摸着怀中盈儿的小脸蛋,小家伙……啥也不知道,接下来就要见不到母亲了。 虽说和白芊红以前不对付,不过,现在……还是她比较放心,盈儿交给白芊红,自己还是安稳的。 “那……我可就期待的了。” 白芊红颔首。 “芊红姐姐,等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块前往昆仑。” “昆仑的舆图……真的好大,这次前往昆仑估计需要好久的时间。” 云舒正在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份份早膳,挥手间,便是一股股柔和的劲力将一个个碟子落入食案上。 芊红姐姐这一次不能前往昆仑,自己也觉得遗憾。 好在,以后机会很多。 想着早已经被她们大致书画出来的昆仑舆图,还真大,简直就是丝毫不逊色江南之地。 关键还都是高大连绵的山脉,还都是上古乃至于三代不间断的密林,非玄关层次,基本上有进无出。 “将来……那个时间怕是要长久许多了。” “昆仑归来,宁儿他们也长大不少了,期时……云舒、雪儿、弄玉,你们也可以有子嗣落下了。” “希望公子你们此行在昆仑有所得,还有那昆仑之巅。” “待江南的事情了解,当足可有时间。” 白芊红畅想着以后可能的时间和机缘。 机会是有,就是……需要好久好久了。 “昆仑!” “希望可以碰到不少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让公子炼制成更为玄妙的丹药。” 子嗣! 看着宁儿他们三个可爱的模样,弄玉觉得自己也想要有一个孩子,不过……最好自己修为尽可能提升至虚空一体。 对于孩子有好处的。 “哈哈哈。” “昆仑。” “巍峨昆仑山,当有大玄妙。” “本侯有感,会有所得。” “你们自然也会有所得。” “自昆仑出,明岁就是蜃楼东行海域了,扶桑神树的生长之地,也该非凡。” 周清大笑。 子嗣多多,貌似也非坏事。 起码如曦儿那般的小丫头还是颇为可爱的,就是……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嗯,云舒她们应该可以再生一个吧。 “对了,芊红,闲暇之时,多关注一下泗水郡的扶苏。” “无需插手,看着就好。” 念及一事,看向芊红。 虽然不会插手扶苏的事情,终究想要看一下扶苏的抉择,扶苏……比起皇兄自然不如。 然则,守成还是不错。 就是从皇兄的秉性来看,扶苏怕是还要有好久的历练。 “是,公子。” 墨玉麒麟还在泗水郡,消息上不成问题。 “公子,扶苏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抉择呢?” 云舒好奇道。 似乎从连日来公子、芊红姐姐的谈话来看,扶苏公子面临的形势挺复杂的,对于扶苏,自己还是有些好感的。 希望他可以在始皇帝陛下面前受到赞誉。 “如何做?” “农家六堂的事情已经如此,扶苏……有些难。” “最好的抉择。” “从来都没有最好的抉择。” 周清没有回应云舒询问的那个答案。 那个答案本就不固定。 影密卫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泗水郡,扶苏的所为所谓都会落在咸阳的,那才是重要的。 有所动。 有所抉择。 才能够看出更多东西。 “丽夫人的孩子公子高也不一样了。” “咸阳宫的许多公子都要长大了。” “接下来始皇帝陛下要更为劳心了。” 弄玉轻道,先前停留在咸阳,许多事情也可以看得出来,尤其自己还可以进宫,还可以同丽夫人相谈。 也隐约察觉一些事情。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要争的。” “不争如何看出谁更合适呢?” 虽为许多公子,却是有能力争的没有几个,至于谁最后胜出,一切都是未知数。 保不准接下来会有更为出色的公子出现。 权势! 都是争来的! “公子,弄玉近年来也有阅览诸国典籍,历来公子之争都会引起庙朝混乱,甚至于引得社稷根基有损。” “咸阳……是否也会出现那种情况?” “真的出现那般情况,一些异心之人肯定要生事的。” 公子相争,当初自己还在新郑的时候,韩王四公子和九公子便是相争,夜幕就为之生乱。 接下来咸阳的一些公子相争,怕也是会有那般结果,弄玉有所思的看向公子。 这一点,公子应该也会想到才是。 “生事!” “就看看谁生事吧。” 周清摆摆手,公子相争,自然会引得庙朝有些震荡,这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皇兄一直没有着急立下储君。 以后有人生事? 是那些人的些许机会,同样,机会也意味着很大的风险。 风险。 是要死人的。 死很多人的。 弄玉点点头,不在多言,公子想来已经有所谋划,始皇帝陛下也不会不知道的。 毕竟,那些道理自己都能看出来。 “芊红!” “本侯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 院落正中,扫着焰灵姬仍有些不舍的亲昵着盈儿,周易无奈的摇摇头,这一点就应该像晓梦学习。 嗯。 还是不学了。 因为晓梦此刻也忍不住将芊红身边婴儿车上的宁儿揽在怀中亲昵了一口。 “公子。” 白芊红将盈儿从焰灵姬怀中接过来,放在身侧的另一个婴儿车上,好在宁儿、盈儿也都相熟自己的气息,不为陌生。 “芊红姐姐。” “……” 云舒、弄玉、雪儿也是轻语。 晓梦看向白芊红,微微颔首。 “本姑娘要前往昆仑了。” “你们几个蠢东西给本姑娘好好习练《太极十三式》,等本姑娘回来,检查你们的所学。” “习练的不好,全部烤着吃!” 焰灵姬体表已然闪烁烈焰玄光。 “水尊,走吧!” 周清招呼着刚将一桶酒水喝完的水尊。 “走!” 水尊吞吐着酒气的鼻息,四肢迈着步伐,近前来。 下一刻,一道紫光划过,诸人消失在院落中。 “宁儿。” “灵儿。” “盈儿。” “接下来咱们四个作伴喽。” 目视公子一行人离去的虚空痕迹,白芊红良久才收回目光,而后看向身边的三个小家伙。 嘻嘻一笑,开始自己的保姆事业,虽然不明白公子所说的保姆意思,大体还是明悟的。 第2243章 魁隗寒蝉 “六贤冢那边来了不少人,你解决好了?” “以本座的性情,若非那些人在六堂还有些份量,若非牵连之人有些多,直接就一掌镇杀了。” 泗水郡! 真正的安静了。 真正的安稳了。 泗水郡以北,自秦国统御此地之初,便是安稳如旧, 唯有泗水郡以南广阔复杂区域混杂。 然……至今日,亦是安稳了。 侠魁不存,六堂安稳,没有了后续的厮杀,也没有了后续的争斗,更没有彼此的针锋相对。 不过,于苍璩而言,还是有一些麻烦的。 好在,那些麻烦也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想要解决非常容易,不过大地上多沾染一些鲜血罢了。 闲逸的待在往日神农堂核心之地,这里……近日来已经被重新修正一番,看起来更为奢华和雅致。 临水高台,怀抱美人,随意的喝着酒水,品味着佳肴,这种感觉……好极了。 如果怀中的美人换成身侧的这位柔弱美人,就更好了,嗯,也许她并不柔弱, 可在自己眼中就是柔弱的。 “六贤冢的力量不弱,非你为玄关层次的修为, 以你近来的行动,已然被废掉堂主之位。” “你接下来欲要如何?” 着白色的披风,柔顺的青丝随意绾起,不为浓妆,清丽有神,在高台上静静站着,双眸闪烁丝丝玄光,眺望极远处的山水盛景。 要不了多久,就是秋日了。 那时的景色会不一样的。 不远处,三娘她们在等待着。 “那你接下来欲要如何?” “三堂已经是本座的了,没有人可以拿走。” “六贤冢还不够资格。” “数十年来,农家一直有内乱,诸子百家的暗子很多,罗网的暗子也有很多,本座这段时间清理掉的人超过五百。” “传递信息的。” “居心叵测的。” “身心两处的。” “……” “尽皆该杀,尤其儒家的暗子不少,却是那些暗子不聪明,本座略施小计,真假消息参杂,便是一一暴露。” “都是读书人, 还有这般的手段,接下来轮到他们倒霉了,本座会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的。” 宽大的黑衣长衫随风而动,怀中的美人非田蜜,而是田蜜献上来的魁隗堂美人。 姿色还是不错的,就是性情不喜,好在三两日就扔掉了,舒缓一下心情而已。 自美人手中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别说……朱家那矮胖子的珍藏不少,好酒不少,自己这段时间觉得做堂主真不错。 权势! 这也是权势的一部分! 妙哉! 妙哉! 连日来,杀伐随心,一令下达,便是有一颗颗上好的头颅不存,这种感觉很妙。 从未感觉过。 这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力量? 念及如今的始皇帝陛下,以其权势,只怕超越自己千百倍,真正的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自己还差得远。 自己所掌握的农家三堂,自然有用处,待将那些暗子一一清理掉,整肃一番,就会有新的动作。 接下来,自己不缺时间。 而且,也能够从一些事挑选出自己欣赏之人,比如……紫兰轩流沙那边,比如……佛家浮屠那边。 尤其是浮屠! 尤其是紫兰轩的那个光头! 没有他,卫庄早被自己杀了,浮屠的传承,该死,佛家的传承……不应该存在。 种玉功之妙,隐约不为在浮屠的传承发挥极大妙处,那种传承就应该彻底抹去。 “农家!” “农家会一直存在的。” “接下来我便是要前往沛县了,和扶苏之间的约定也该更进一步了。” 田言轻轻道,双手交握身前,随意踱步,变换着眼前盛景,农家如今的局势,是自己所料,也非自己所料。 大体上,还在自己掌控之中。 “扶苏!” “那我也派人和你同往。” “嗯,田蜜吧,她足以为本座的使者。” “农家还是愿意臣服的。” “不是吗?” “扶苏……他想要驾驭农家六堂,就别想了,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不是看在武真郡侯的份上,本侯都懒得搭理他。” “何况,接下来的咸阳,他自己也是麻烦。” 把玩着怀中的美人,听着美人的娇媚之音,苍璩更为欢悦,沛县的扶苏……按照道理,自己也是要派人前往的。 臣服嘛。 不丢人。 扶苏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如若想要有更多的动作,就不太好了,对大家都不好。 “咸阳。” “扶苏!” “公子……那些同我等关系不大。” “田蜜!” “想不到你审问那个老金会有那般的收获,魁隗堂的原总管吴旷——田蜜之意如何?” 扶苏在泗水郡的责任便是农家,现在农家之事了解,和扶苏之间自然要有一个交代。 秦国。 是必须要臣服的。 扶苏。 也是要臣服的。 至于其它的细节,需要好好商榷。 扫着苍璩和那女子的动静,田言秀眉微蹙,视线再次眺望远处,真不知道苍璩这般性情如何修炼到这般地步的。 提及田蜜。 田言话锋一转,又落在一人身上。 共工堂的老金。 因田仲身死被关押,而后苍璩亲自审问,想要收服此人为所用,毕竟老金的一身实力还是不错的。 种玉功下,身份有了变化。 罗网之人。 噤若寒蝉! 农家故人。 魁隗总管! 陈胜、吴旷、田蜜……当初那件事在农家还是很轰动的,想不到一晃多年过去。 三人均有了不小的变化。 惜哉,一切都变了。 想要归于最开始的模样不可能了。 “田蜜?” “自然是想要杀了他,只是……本座以为他还是有些作用的,若是接下来仍不为所用,会有安排。” “最近那些人又联系你了?” “有没有想好?” “只要从了本座,那些人的麻烦本座亲自为你解决,越王八剑又算得了什么。” “区区一个车府令又算得了什么。” 老金! 吴旷! 田蜜之意要将他直接杀了,奈何……自己收到一份密信,老金还杀不了,罢了,就给他一个面子。 毕竟,农家三堂自己占据了一半,收获满满的。 俯首香了怀中的美人数息,甚为畅快的笑言,魁隗堂、共工堂、神农堂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反而是田言。 需要作出的抉择不少。 自己可一直等着的。 对于这个小美人,自己一直很期待将她驾驭的。 这样的人若可以驾驭,受益极大,于自己将来所谋,也会受益极大,偏偏……这样的人不好驾驭。 除非她心服口服。 除非她心甘情愿。 眼下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 “一些事情,不是说退出就可以退出的。” “他们的力量很强。” “你虽然不弱,还不足以对抗它。” “它借助帝国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田言轻叹一声,摇摇头,沿着高台临水走去,俯览而下奔腾呼啸的急流,凝视许久。 “它的确有些份量。” “可……你觉得它是上下一体一心的吗?” “他在诸子百家安插了不少暗子和人手,难道诸子百家就没人在里面安插人手?” “只要你顺从本座,农家六堂之力归一,有你的手段,农家会很快恢复元气,甚至于变得更强大。” “罗网那种力量……早晚会出事的,因为帝国法道推进,光明大盛,属于黑暗的必将受到挤压。” “它们可不会愿意受到限制。” “只要你自身很有分量,区区外在之力又如何?” 苍璩不觉得罗网有什么威胁。 也许先前自己孤身一人,无惧任何外在。 然……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甚至于自己也欣赏罗网的力量,天地阴阳,光暗有序,有光明,就注定有黑暗。 纯粹的光明不会存在。 纯粹的黑暗亦是如此。 杨朱一脉所修便是道的另一面,天人二宗所言道是超凡物外,清净无暇的,杨朱所言道是保性全真的。 孰对孰错? 都是道! 自己想要庇护的人,罗网想要动手,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顺从你,如田蜜一般?” 田言身躯一转,体内玄功一转,三元震颤,体表玄光若隐若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对抗的资格和力量。 “哈哈哈,顺从本座,你还是农家的女管仲。” “更是本座的女管仲。” “诸夏间,能令本座这般有兴趣的女子,你是第二个。” 苍璩大笑,再次从怀中美人的手中接过一盏酒水,一饮而尽,顺从自己有什么不好? 是自己生的不够俊俏? 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强大? “兰陵城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你如果可以将她征服驾驭,那么,我会考虑顺从你的。” “怎么样?” 田言精致的嘴角轻扬。 “紫女!” “那个美人……她必将属于本座。” “待本座接下来修行大进,一定要踏平紫兰轩,狼神……本座必杀,鬼谷卫庄,就算本座不找他,他也会找本座的。” 紫兰轩的那个美人。 苍璩心念意动,寻常女子如何入自己之眼? 那个美人就不一样。 自己很欣赏。 就是手段太诡异,性情归于刚烈,想要将她征服驾驭,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日后。” “我会前往沛县。” 田言踏步离开这处临水高台。 “你前往沛县。” “那本座就抽空前往河西一趟,从那里传来消息,好像有什么龙魂的争夺。” “龙魂,拥有传闻中龙族血脉的异兽。” “还有涉及什么宝藏之类。” 两日后? 时间足够充分,田蜜那边也会准备的很好,却是……自己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离开泗水郡一趟。 “你此刻离开?” “不怕三堂有违?” 田言脚步未停,落下一语。 “你猜本座怕不怕?” 苍璩又是朗朗大笑。 三堂! 果然有人继续生事,那就继续杀。 如果有人不怕死,那就继续杀。 田言没有回应,行至远处,会和一直等待的梅三娘翩然离去。 “刚才本座和田言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苍璩再次把玩着怀中的美人。 “大人刚才说了什么?” 那美人娇媚的低语,明眸闪烁,抬首看向苍璩。 “你是一个聪明人。” “可惜……本座觉得一个人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不开口,两日来,本座也给了你无尽的欢快。” “你……足够了。” 苍璩抬首屈指一点,落于怀中美人的眉心正中。 下一刻。 随着美人骤然不可思议的娇容神色凝滞,浑身上下的三元气息溃散,生命气息不存。 “让这条江河之水永远陪伴你吧。” 万物一体,无间波动,苍璩怀中的美人被一道黑色的玄光包裹,没入高台下的滔滔水域之中。 “来人。” “让田蜜堂主前来,本座有要事相商。” 抓过一只酒壶,深深的喝了一大口,随即下令。 “是,堂主!” 高台临近,一人躬身一礼。 …… …… “大小姐,苍璩此人为农家堂主,就是农家的灾难。” “这几日他处死的三堂弟子都有五六百了,有闻还在继续下令杀戮异心之人。” “真这样下去,三堂就算有再多的弟子,也不够他杀的。” 于苍璩,梅三娘一直看不上眼。 此人就是败类。 就是杨朱一脉的败类。 可……就是这样一个败类,眼下是农家三堂掌控者,己身实力又相当强大,又令人无可奈何。 真不知道世事为何如此! 而大小姐现在又隐隐的和此人联手,亦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实则,以烈山堂、蚩尤堂、四岳堂之力,加起来丝毫不逊色苍璩之力的。 “三娘。” “苍璩的事情,我等也是无能为力。” “在秦国的压力下,农家有如此局面,已然难得,六堂勉强安稳了,现在苍璩……不算是我们的敌人。” “和他交恶,只会六堂再乱。” “三娘,两日之后,我会带人前往沛县一趟,你和阿赐、哑奴他们留在堂口便可。” 田言微微笑道。 无论三娘是否看苍璩顺眼,眼下也难以动他,有他在……农家的一些事情会不一样的。 起码,罗网的人会很头疼。 “大小姐,我和你一起去,一路之上也可好好保护你。” 梅三娘不可置否,大小姐所言固然是对的,却是……自己就是看苍璩不顺眼。 更有让自己和阿赐他们留在烈山堂? 这如何能行! 自己不放心大小姐一路上的安全。 “三娘坐镇烈山堂,我放心。” 田言摆摆手。 “可是……大小姐,此去沛县路途遥远,还有沛县之内的形势复杂,我担心你。” 梅三娘也是连忙摇摇头。 “放心吧。” “比起你……更有人不会让我出事的。” “会有人保护我的。” “三娘,我不在的时候,多关注一下四岳堂那边的行动,司徒万里有些不安分了。” “若是继续上蹿下跳,待我从沛县回来,解决四岳堂的事情。” “司徒万里!” “这些年如草一般随风而动,也该定下心神了。” 田言柔声笑道。 迎着三娘关切万分的神态,再次宽慰着,此行前往沛县,会发生不少事情,三娘不适合牵扯进来。 留在堂口,才会有更大的用处。 第2244章 魁隗旧事 “这就是悟虚而返的境界!” “这就是凌虚御风的境界!” “果然,这个境界同化神截然不同,力量更不一样,浮屠尊者改进的法门,一粒丹药助力,阴极阳生, 乾坤相合。” “玄关!” “惜哉,我的资质同武真郡侯相比,相差太远太远,当年郡侯少年之时,便可一力镇杀赵国中山夫子。” “后来又镇杀玄关层次。” “合道归元!” “郡侯的年岁如今才二十有余吧,玄关的境界便是如此,合道的境界难以想象。” “我道浮屠杂糅诸夏玄功, 领域金刚污垢,阴极阳生, 化生五行,三脉定序,七轮伟力。” “浮屠的道,很奇特。” “诸夏的道,很奇特。” “浮屠世尊,道家祖师,皆不世之人呐。” 关中之地,咸阳城外,高陵之丘。 此处不为繁闹的城池矗立,不过数个集镇而已,往前十多年,略有荒凉居多。 眼下,随着整个关中之地的盛况蔓延,此处高陵之地也逐步繁闹起来,甚至于小小的集镇有建城之心。 往来之人不绝, 商旅百业亨通,却是,这里建城不为可能,此去咸阳不过数十里。 高陵之丘的一处集镇角落,那里是一座茅草木屋的宅院之地,虽然普通,其内应有尽有。 是时,随着天地间一道道元气滚动,莫名的奇异之力扩散,灵觉化空,领域自成,方圆数百丈的一切尽皆受掌控。 凤血丹之力化入玄功,那原本为浮屠尊者改进的雪衣堡玄功蜕变,更合乾坤阴阳,也更合三脉七轮。 似是不伦不类,又各有其妙。 起码……玄关的层次突破了。 那股超越化神十倍以上的力量在手了,放眼诸夏,能够到达此境的鲜矣,欲要掌控别人之力。 自己需要有足够的力量。 黑暗之中,是无序的,是混乱的。 一道道森白的寒光弥漫虚空,其内夹杂丝丝金色祥光,至阳至刚,相合至阴至寒。 谋划数月,终于有所得。 天地四灵,在而今的诸夏,也得老实的献出精血,纵为合道层次的异兽又如何? 绯袍华美,高冠束发而立,玄关之境,超凡脱俗,自己的身体也在强化,早年间的一些暗伤也在缓缓恢复。 这种感觉很好。 口中低语不绝,近来的事情……很令己身心悦,农家的事情了解,咸阳的事情有动。 自己的修为又有突破。 一些人想要有所异动,那就不需要存在了。 “恭喜大人踏足玄关妙境!” “……” 院落不远处,传来道道恭贺之音。 “踏足此境,的确当喜。” “越王八剑之中,黑白玄翦依仗武真郡侯,听调不听宣,接下来……罗网也要有自己的强者。” “凤血丹!” “很好。” “接下来有机会当所谋。” “可有消息传来?” 男子运转玄功,熟悉崭新的力量,自己踏足玄关,只是一个开始,起码凤血丹已经是一个契机了。 自己可以谋划五彩之凤一次,便可谋划第二次。 欣然一笑,话锋一转,落于正事之上。 “大人。” “农家那边传来消息,苍璩将罗网、诸子百家的暗子正在大力清除,一经发现,全部镇杀,连日来,已经有超过六七百人身死了。” “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 “此般举动,苍璩对于神农堂、共工堂、魁隗堂的掌控怕是加强。” “烈山堂那边,田言驾驭三堂,她现在正在北上沛县的途中,应该是要一见扶苏公子,时间来算,当入沛县了。” “兰陵城内,儒家三当家张良停留了数日,还前往城外一两日,似是相见了一些韩国旧人。” “咸阳城的那些墨家之人,跟随天明公子,一块返回南海郡了,具体燕丹临死之前说了什么,未可知。” “胡亥公子在中央学宫学业上佳,尤其是法道律令之学,得了始皇帝陛下的夸赞。” “因丽夫人之请,始皇帝陛下自中央学宫、护国学宫抽调了一些博士,教导公子高,以及其余公子。” “江南之地,武真郡侯……难入。” “小圣贤庄所在的桑海,最近多了许多人,根据暗子所报,诸国残余之人不少。” “……” “……” 大人为了突破玄关,闭关多日。 而今,的确多了许多消息,尤其……许多消息还非常紧要,他们做不了主,唯有大人亲自出言。 “消息还真不少。” “苍璩!” “变数。” “很大的变数。” “至今……仍未想到苍璩为何如此抉择,农家……占据一半的力量,他想要做什么?” “清理百家和罗网的暗子?让他清理吧,以前的暗子可以清理,以后的暗子呢?” “苍璩很是棘手,杨朱一脉本没有什么传人,偏偏出了他,行事又这般肆无忌惮,先前擒拿燕丹,又立下大功。” “三堂之力……继续关注苍璩的举动,若有异样,直接来报。” “烈山堂田言……她的手段还是不错的,就是还需要继续调教一下,那把剑拿起来,想要放下?她还没有资格。” “沛县的扶苏公子,也该给扶苏公子送一份大礼了。” “西域龙魂之争?插手的人太多,罗网关注就好了。” “儒家的事情,有的是麻烦明岁等着他们。” “……” 事情的确不少。 尤其一些事情还很是棘手。 收拢周身异象,将那些消息一一念叨着,有些在意料之中,有些则是出乎意料之外。 苍璩! 隐约要成为一个麻烦了,关键这个麻烦很难给于解决,此人行事非常人可以揣度。 否则,早就在掌控之中了。 眼下农家一半之力落入手中,他欲要如何? 那股力量可是不弱。 不住低语,不住思忖着。 “准备车马,返回咸阳。” 无论如何,先将咸阳内的事情解决好再说,沛县那里……她会按照先前的计划行动的。 她想要放下手中的剑……还没有那个资格。 从她拿起那柄剑的时候,就注定了。 “喏!” 一语深沉。 片刻之后,一道道密文写就的文书落下,以关中为中心,数十人前往诸夏各地。 …… …… “是你!” “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泗水之地,睢宁之城。 地理而观,因在睢水之旁而得名,城池不小,在整个泗水郡以南,都可以位列前端。 临近午时,城外一处郊野凉亭之地。 亭内,早有一人在等待着。 身材魁硕至极,浑身上下古铜色的光芒隐现,发丝寸长,每一丝都如生铁一般坚硬。 神容方正,浓眉有神,双肩不为衣衫,健壮分明的肌肉外显,霸道有力,只是……多了许多疤痕,许多刀剑纹理留痕。 肩头扛着一柄足可媲美常人身高的巨剑,无锋自有寒芒,锁链环绕浑身上下,站在那里,就令人生畏。 而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了。 忽而有所感,看向一人。 今日……从亭旁走过的人很多很多,却无一位自己要等的,现在……自觉已经看到了要等之人。 “或许吧。” 灰白相间的服饰,面容苍老,动静不苟言笑,唇上留有八字短须,头戴布帽,持剑平静近前。 握剑握的很近。 浑身上下散发一丝丝外人难以靠近的气息,立于厅前三尺,看着面前的这位魁硕之人。 他。 他就是自己要见的人。 “那日……你救了我。” “没有你。” “我已经死了。” “也等不到有人来救!” 此人。 他的消息自己后来也知道了。 是农家共工堂的人,名叫老金,很得田仲新任,当日的事情,自己至今仍记忆深刻。 自己不敌地泽二十四阵法,被田虎他们生擒。 而后,便是酷刑。 非此人……多次故意有乱,自己撑不到紫兰轩的那位高人前来,也早已经死了。 他为何要助力自己。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 他是田仲的人,应该要杀自己才对。 何以助力自己。 尤其……现在前来这里和自己相见的又是他! 为何是他? 不得其解。 只是话语落下,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自己,魁硕男子眉目紧锁。 “共工堂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田仲身死。” “你为何还活着?” “是谁知会你前来这里的?” 此人是谁? 为何现在会给于自己一股熟悉的感觉,而且,农家乱局自己知晓了,田虎当了侠魁,还是死了。 有闻是田仲杀的。 自己不相信。 农家之内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一幕,都相信了。 老金,他是田仲最信任的人,没理由还活着,尤其苍璩现在正在清理三堂,死了好多好多人。 留给老金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臣服。 要么身死。 老金还活着,莫不是已经臣服了苍璩? “是苍璩派人知会我前来这里的。” “见一个人之后,我就自由了。” 终于。 老金开口了。 陈胜。 苍璩并没有杀自己,而是让自己前来这里,见……陈胜?何以如此?他为何如此做? “苍璩?” “他!” “为什么?” 陈胜直接询问。 此人是农家的敌人,也是自己的敌人,他杀了许多人,朱家堂主也被他所杀。 现在更是成了农家三堂的掌控者,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我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你也是苍璩派人知会的?” 老金摇摇头。 苍璩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不仅没有杀自己,还放了自己,为何会这样,田蜜都想要杀自己的。 他却没有下手。 还让自己前来自己。 放了自己。 “我是一个蒙面黑衣人指点前来的。” “他说我会在这里找到我想要找的答案。” 陈胜将肩头的巨阙落下,凉亭内的地板为之颤动,却没有出现印迹,举重若轻,力量掌控如此。 “答案。” “你想要找什么答案!” 老金直直的看向陈胜。 “答案?” “我想要……。” “嗯。” “你……你知道我兄弟的下落?” “你知道他的下落!” 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自己如何会忘记。 当年之后,自己一直在寻找他,已经很多年了,自己一直没有忘记,他是自己的兄弟。 自己要告诉他。 自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自己问心无愧的。 虽然,现在涉及当年那件事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农家变局如此。 见到眼前的老金,自己就可以找到答案。 莫不是老金知道自己兄弟的下落,豁然间,陈胜神色大动,一步踏出,持剑行出凉亭。 “有些事情,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你就算找到他,又有何用?” “一切都变了。” 老金沉吟数息,身躯一侧,看向陈胜,摇摇头……许多事情现在继续追寻并没有意义了。 “如何不重要!” “告诉我,我兄弟在哪里?” 陈胜道喝。 无论是否还依然重要,那是自己需要抉择的事情,他还没有资格替自己做决定。 “你找到他之后,想要说些什么。” 老金面上还是那般平静,不为此刻陈胜身上强大的压力动容。 “告诉我!” “他在哪里!” 陈胜体表玄光隐现,环绕身上的锁链更为震颤。 “他是否还是在一直避着我?” “告诉我他的下落。” “当年的事情我会有一个交代的。” 陈胜此刻的心情如火,怒喝的看向此人,自己追寻那个答案已经很多年了,现在要有结果了。 “他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田蜜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眼下,田猛、田虎、田仲、朱家都死了,农家也落入这般的局面,一切没有意义了。” 老金淡淡道。 “你知道什么?” “田蜜还活着,魁隗堂还在!” 陈胜已经忍不住将手中的巨阙举起,自己找了那个结果很多年,现在不允许结果跑掉。 “田蜜现在正在和田言一起北上入沛县,你可以去杀了她。” “拿回魁隗堂。” 老金仍不为所动。 “田蜜!” “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因为她……我和兄弟二人相隔分离多年,魁隗堂也弄成现在的模样。” “她一定会死的。” “如果你不把他的下落说出来,今日……你会死!” 田蜜。 她该死。 攫取了自己的魁隗堂。 当年的与列之人,还剩下她一个,她更该死了,水性杨花,丢人现眼,令兄弟蒙羞,令自己蒙羞,令魁隗堂蒙羞。 “你现在还可以回去农家吗?” 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三寸的巨阙剑尖,老金问道。 “只要洗刷身上的污名,何以不能回去?” 陈胜干脆有力的回应着。 “魁隗堂现在已经是苍璩的了,你回农家,就是找死。” 老金轻叹一声。 “苍璩!” “他会死的,因为他……农家死了太多人,朱家堂主也死了,田猛死后,他最适合为侠魁了。” “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你当日既然帮了我,何以现在如此?告诉我兄弟的下落!” 陈胜怒吼的咆哮一声,手中的巨阙刹那飞出,化作一道流光,连接着锁链由空而落,生生将身侧的凉亭化为废墟。 轰! 漫天木屑、尘土飞扬,方圆数丈区域,化为杂乱之地,他知道自己不会杀他。 “一切并没意义的!” “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农家……都变了。” 老金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冷冷的双眸紧紧闭起,而后微微低首,手掌微微用力,便是一物从面上扯下。 “一切都太晚了。” 顷刻之间,变换新颜。 扫着面前那仍狂怒的陈胜,老金……再次哀叹一声,一切都太晚了,苍璩的手段太狠了。 而烈山堂田言的手段也是丝毫不逊色苍璩,苍璩明里杀人,田言……暗地里杀人。 何以如此。 农家何以有这般的结局? 侠魁……他到底在哪里? “……” “你……。” “你是……。” 突如其来,一切皆变。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狂暴释放怒火的陈胜神色骤然一滞,而后转过脑袋,看向老金。 入眼处。 是一张崭新的容貌,迥异于老金的容貌,一张更为年轻的容貌,一张更为俊逸的容貌。 这张容貌……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多年来,一直在记忆深处臣服,根本不会忘记。 “大哥!” 迎着陈胜此刻看过来的目光,换了一张容貌的“老金”微微一笑。 “……” 陈胜一时无言,只剩下此刻满脸的惊愕,只剩下心中万般的委屈徐徐而散,只剩下心中无尽的惊喜滋生。 第2245章 六堂解散 “大人。” “农家烈山堂田言、魁隗堂田蜜二人在外等待。” 沛县! 泗水郡治所之地,眼下,更为热闹了许多,因为城池又颁下了许多新的政策,于商旅百业来说,益处多多。 更有整个城池四周都要在新岁给于整修, 城廓给于翻新,甚至于还要扩大一些,让沛县更有治所的底蕴。 郡府所在。 身为泗水郡郡丞,自然有独立之地。 得厅外有人传来消息,郡丞随行长史官萧何近前,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礼落下。 “还真是没有什么遮掩。” “她的动作还真是快。” “你先去带着她们去见郡守吧, 怎么说也是农家现在的主事者,还是有些份量的。” 一袭精致的白色锦衣长衫,束发而冠,扶苏正在厅内处理文书政事,扫了萧何一眼,随意道。 “是。” 萧何颔首。 终究郡府之地,还是郡守为尊,公子如今为郡丞,一应之事还是要遵循规矩前来为上。 …… …… “大人。” “田言她们正在外间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 萧何归来。 见郡守也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处理农家之事,一直为郡丞所为,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郡守也是一个聪明人。 “农家!” “似是比先前更为棘手,田言……她的确不可小觑,田虎也死的太快了,本以为他可以为所用的。” “再不济,也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令农家生出些许乱象, 却……还是死了。” “共工堂的田仲也死了。” “朱家!” “时也,命也, 而今细细想来,唯有朱家一心如此,无论其目的如何,皆为我为尊。” “……” “罢了,不说了,先让她们喝杯茶吧。” 扶苏正坐于厅内的案后沉思着什么,从先前就在深思,现在还是如此,农家的事情……算是结束了。 只是,这个结果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田言的手段过于狠辣。 看似弱不禁风之人,却有风雷手段,现在想起自农家田猛身死之后的一桩桩事情。 她……一直都在参与,可很少有人注意到。 谁会注意到一个弱女子有这般手段呢。 “大人!” “已经吩咐了。” 萧何应道,大人之心,还是可以明悟一二的,田言、田蜜的前来是结果,也是一个开始。 “坐!” 扶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自案后起身,双手背负身后,一晃……自己已经成年许久了。 数年来,也曾历经诸般,也曾懂得不少道理。 眼下,需要抉择。 抉择,是世间最难的事情。 身处庙朝,身处权力的中心,更难抉择,如今的庙朝廷尉李斯,一步抉择为上,平步青云如此。 先前的相邦王绾,抉择自己的意志,乃有今日局面。 自己行错一步,会更麻烦,也非自己所愿。 “大人。” “何等忧心之事,尽可言语。” 萧何并未入座,观大人起身,拱手轻言。 “若是现在执掌农家大权的是朱家,就好了。” 扶苏再次叹道。 “朱家!” “大人,他虽好,果然现在活到最后,执掌农家大权,以咸阳的意志,他还是免不了一死。” “那个时候,大人会更为失落,不过,农家诸般事……倒可掌握驾驭。” “如今的农家,苍璩、田言二人为尊,刚才田言和田蜜见郡守之时,有闻田蜜是代苍璩前来的。” “愿意前来这里,就意味着她们的臣服之心。” “所为之事,就是农家的具体之事。” 萧何低首缓缓道出许多事情,农家之事,自己也是全程参与的,也曾定过不少谋划。 非出了一些变故,结果当足够好。 “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够插手农家吗?” 扶苏的话语夹杂一丝冷意。 “她们前来沛县,就是要与我谈条件的。” “谈条件?” “她们也够资格?” “农家!” “如你之前之言,不能掌握于心,则直接调兵灭之。” 扶苏的声音骤然高亢许多,农家之力在野,若是可以掌控驾驭,是一股极强的力量。 欲要掌控驾驭,眼下便是要掌控苍璩和田言。 苍璩! 人都没来,心思可见,再加上诸子百家诸人的评语,再加上他多年来所行的一些事情。 此人极其难对付,连鬼谷纵横二人都吃过亏。 田言! 人是来了,按照先前约定,她做的很好,可……她的手段和心思,自己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就是隐患。 如何解决隐患?直接抹去。 二人都如此,农家何以继续存在泗水郡? “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农家!” “本就一群游侠,杀之,不可惜。” “留之,也得有价值。” “田言、田蜜二人既然来了,不若杀之!” 萧何献策。 危险、麻烦。 那就直接解决。 针对于游侠,直接处死不算什么,她们本就有罪,不算违背大秦律法,也能够解决一些事情。 “杀!” “只怕消息传出,泗水郡以南就要乱了。” “田言,她应该知道此行会有这样一个结果,果如此,还是来了,你觉得她会有什么手段?” 杀人,是解决问题、解决人的好方法。 扶苏觉得此策尚可,就是还有一些别的问题,以田言的手段,不会没有半点后手的。 自田猛身死以来,活到最后,执掌农家近半之力,不可能这般幼稚的孤身带领一些农家弟子前来的。 “大人所忧,便是泗水郡之乱。” “那将意味着大人在泗水郡一事无成。” “乱!” “就是田言的后手。” “泗水郡之乱,就算可以压下去,于大人而言,亦是损失惨重,咸阳那里……始皇帝陛下……。” 萧何没有继续多言。 泗水郡这里的事情并不仅仅是泗水郡,更是关联咸阳,更是要让始皇帝陛下看看的。 “你觉如何?” 扶苏越发觉得一些人棘手。 “大人,以在下之见,若是田言留有后手,她不会在沛县停留很长时间的。” “甚至于此刻郡府之外,已经有许多农家弟子了。” “不如先行安抚,而后派遣要人相随,将农家肢解,一应弟子,迁移泗水郡各处。” “配于田亩,落入户籍,留于民册。” “同时,调遣郡尉之兵南下,以为相护,若是田言配合,一切好说,事成之日,给于赐死。” “若是不配合,也有足够的时间和人力调遣,剿灭农家。” “唯一所忧,泗水郡以南多山脉起伏之地,农家之力聚散一体,欲成此事,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迎着大人落在身上的目光,萧何一礼,说道所思,这一策……之前便是有想,就是有些麻烦而已。 “那就调动通武侯的百战穿甲兵,帝国的那支精锐最合山地作战。” “麻烦,就要解决!” “不过,在那之前,还要看看田言她们要说什么吧,虽说和田言只见过一面,她当不会这般坐以待毙的。” 欲成大事,便是不能妇人之仁。 父皇当年于长安君成蟜。 父皇当年于文信候吕不韦。 父皇当年于后宫楚夫人、敏夫人她们。 …… 自己是泗水郡的郡丞,更是帝国的公子,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目标,只有一个位置。 尤其自己还是长子。 如若最后不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扶苏自觉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因为……春秋以来的诸般史册都有提及此事。 父皇最为宠爱丽夫人,更有立丽夫人为皇后之心,好在丽夫人一直拒绝此事。 可……公子高眼下年岁渐长,有闻咸阳宫有胡亥等人多围在公子高身边,父皇更是为公子高请来不少学宫博士。 农家! 要么如同一只杯盏被自己握在手中喝茶,要么便是被自己摔碎。 它只有这两个结果! …… …… “农家眼下的局面,很出乎我的预料。” “你和苍璩二人直接掌控农家六堂了。” “说说你们的来意。” 片刻之后。 扶苏和萧何已经出去了,扫着田言和身边一位妖娆妩媚的女子行礼,那人应该就是魁隗堂田蜜了。 一身姿容身段,还有身上的气质,符合档案的记载。 虽如此,田蜜眼下不过一个小小的魁隗堂堂主罢了,前来这里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自侍者手中接过一杯茶水,握在手中,看向田言。 上次是在自己的府中,风雨交加,黑夜笼罩,这一次……她带领农家弟子一路北上,没有什么遮掩。 她还是那般妆容,形貌还是那般弱不禁风的柔美,白衣披风,静立厅内,任谁第一次见她都不会想到她手中执掌的力量。 没有和田言废话,直入主题。 “农家弟子均是帝国的黔首,一切自然归于帝国法道之下。” 田言不由轻笑,眉眼之间顿然多了许多色彩,又是一礼,脆音缓缓,自己此行可是很有诚意的。 “归于帝国法道?”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多月来,农家所行之事不合帝国法道。” 扶苏亦是笑语应道。 “这也是田言今日前来的目的。” “田言以为,帝国统御诸夏,百业安稳,黔首安康,农家根基于田亩,当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如果可以,此行在下归于堂口,会解散烈山堂、蚩尤堂、四岳堂,诸夏间自此没有农家。” “一应弟子,归于田亩,刀剑归于府库。” 田言近前一小步,深深道。 闻此,正要准备轻抿一口茶水的扶苏神色一怔,手中的茶水落于嘴边,却为之静止。 “苍璩堂主之言,此行田言堂主足以代表农家六堂。” 田蜜手持烟枪,虽没有烟雾缭绕,己身已然妖娆夺目,随着田言一眼,美眸微动,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远处的扶苏。 他就是帝国公子扶苏? 看起来的确俊俏。 “……” 闻此,连带静静站在厅内一旁的萧何都略有惊讶的看向田言,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十万弟子,尽皆归于田亩。” “刀剑归于府库!” “六贤冢呢?” 十多个呼吸着之后,扶苏勉强的轻抿一口茶水,已然没有了什么滋味。 “六贤冢?” “六贤冢在农家之内,地位超凡,然……如今是帝国统御诸夏,六贤冢也要归于帝国法道。” “公子以为如何?” 田言如是道。 “农家六堂弟子都要归于田亩了,你呢?” 田言。 她……果然给了自己惊喜。 她果然给了自己难以预料的结果答案。 扶苏晃了晃手中的杯盏,漆黑毫叶沉浮无序,虽仍有茶香弥漫,此刻越发显得无滋无味。 “在下怕也是要分得一二良田,劳作其间,耕织生计。” 田言无奈的摇摇头。 “……” “哈哈哈,有趣。” “田言!” “不愧为农家女管仲。” “诚如此,萧何,接下来一应之事交给你了。” “你若是一个人难以解决,让曹参助你一力吧。” “六堂解散不存,弟子归于田亩,事情有成,田言你当有功,期时,帝国不吝啬赏赐。” “不过,若是有一二不妥。” “后果当难料。” 无论田言所言是否有很深的算计,眼下……都是一个机会,六堂不存,弟子劳作于田亩,刀剑归于府库。 这个结果,自己很需要。 “是!” 萧何眉目仍旧没有舒展开来,感大人之言,一礼落下,视线又忍不住落在田言二人身上。 她们心甘情愿解散六堂? 这如何可能。 定有所谋。 还是说……真的有这个诚意? 是否真如此,接下来就清楚了,自己会将所有的事情一一细化处理的,想要在自己眼前耍手段? 农家……弟子不是一两位,而是数千数万。 “在下说过,田言才是为公子分忧之人。” 田言再次轻柔语落。 “待萧何归来,你的诚意……就可知晓了。” 扶苏不可置否。 田言会这般简单的解散六堂,自己不相信,根本不相信,见到她的第一眼,自己就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定有所谋。 “公子,说来在下此行除却为公子解决农家的麻烦。” “还有一则消息要呈于公子。” “想来公子会非常感兴趣。” 田言近前一步,话锋转过,自怀中取出一封纸质文书,双手捧起,递向扶苏所在。 “消息?” “什么消息?” 扶苏讶然,落在田言手中的文书上,看向萧何。 “是来至咸阳的一些消息。” 田言抬首,迎着公子扶苏的目光,简单道。 “咸阳?” 从咸阳来的消息? 扶苏心中本能的一突,实在是……连月来,咸阳来的消息均没有好事,现在又有来至咸阳的消息? 看着萧何将文书取下近前,直接接过来,将密信拆开,一观里面的文书内容。 “咸阳!” “公子……胡亥,公子高……。” “怎么会!” “怎么可能!” “……” “不可能!”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口中不住低语,手握这封暂不知什么内容的密信,视线落下,一观具体内容,呼吸之后,神色骤变。 面上更为深深的不可置信。 又观后续信息,神情之上更为掠过别样的惊悸,失色动容,紧紧盯着田言,她……这上面所语是真是假?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第2246章 自荐枕席 “大人!” 萧何眉目更为紧锁。 先是烈山堂田言主动提出解散农家六堂,十万弟子归于田亩,刀剑归入府库。 这已经出乎先前所料。 已然打破自己和公子先前所谋,是很识时务?还是说……有别的更深所谋?萧何倾向于后者。 田言这等才智过人之人,自农家田猛以来,运筹帷幄, 走到如今这一步,果然只是为了解散六堂? 岂非荒唐? 更深所谋为何? 一时间,想不出来。 可……现在田言又拿出一封密信文书,令公子这般大惊失色? 何以如此? 怎会如此? 待在扶苏公子身边许久,于公子的性情自有知晓,公子的才情和手段都是上上之选。 虽然有时过于宽容,也是为了尽可能安抚山东之力。 该严苛之时,并不手软, 数月来,下令所捕杀的百家游侠之人甚多,以至于一段时间牢狱都人满为患。 文书? 里面是什么消息! “农家在咸阳也有不少的弟子。” “毕竟……帝国统御诸夏,若是可以提前得到一些讯息,总归是好事,应该不为罪过。” “这份文书上的消息,乃是农家弟子无意中所得,在下觉得有趣,便是命人多有收集。” “于公子来说,应该很有用。” “毕竟……未雨绸缪,知道自己的敌人和对手!” 于扶苏公子此刻神态并不觉得诧异,田言双手交握,又是一礼落下,话音清脆,厅内很是清晰。 “文书所语真假,他日,自可判断。” “眼下之事, 萧何, 速速办妥。” 心神颤动, 忍不住一手将文书攥成一团,用力的攥着,扶苏此刻那复杂双眸深深闭起。 数息之后,转身归于上首。 摆摆手,没有多言。 “如此,在下告退。” “若是公子欲要知晓更多,可随时吩咐在下,不过……农家弟子接下来要从咸阳离去,不为长久。” 田言秀首轻点,扫了身侧的田蜜一眼,一礼而退。 “请!” 萧何心中狐疑万千,踏步行至厅前,抬手一礼。 “萧何大人,请!” 田言又是轻轻笑道。 …… …… “大人,烈山堂田言等人会在城中停留三日,以待我等准备好人手,期时,一同归于六堂之地。” 未几。 萧何归来,看着厅内的公子,心中更为狐疑,那份文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如何会令一直鲜少失色动容的公子如此? “田言!” “她……她的手段很好。” 数十个呼吸之后,一语缓缓的落下。 “大人!” “无论田言如何所谋,她的目的便是要保存农家,大人的目的则是解决农家之事。” “还是那则言语,不能够真正掌控驾驭农家,那就……直接剿灭农家,免除后患。” “萧何虽不知那份文书上写的什么,却是……眼下公子何有担忧之心?在朝……无忧,在野,农家即将被剿灭。” “如此,何忧?” 萧何深深道。 田言先有解散六堂之言,再有后面的文书,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保全农家,这是毋庸置疑的。 公子现在有了迟疑之心? 不欲要解决农家之事了? 这并非好事! “眼下无忧。” “将来呢?” 扶苏手中仍旧攥着一团纸,可……无论纸张变成什么模样,里面的内容不会有任何变化。 “将来?” 萧何喃喃低语。 “那份文书上所语……,咸阳那边正在有人试着掌控驾驭罗网,尤其……连月来农家之事,罗网掺和不少。” “农家六堂的许多事,罗网有掺和,背后,有一些人的意思。” “你……明白其中之意?” 农家,的确是眼下需要解决之事。 可是那份文书上的所语亦是令人震惊,许多事情萧何不必知道,然……些许痕迹,说道一些无碍。 “罗网!” “农家!” “咸阳的一些……公子?” “这……,是胡亥公子?他的份量不足够?” “大人之前所语,似是有公子高等人。” “公子高年岁不大,难道于此有关?” “公子胡亥自幼便是受教于车府令身前。” “……” “难道……,咸阳宫?是那位贵人?” “这……。” “大人,您所语的将来莫不是指这一点?” 先前因为烈山堂田猛、田言、罗网、惊鲵之事,便是有觉罗网早就落子农家了。 更是有觉罗网有人在针对公子,针对泗水郡的一些事情。 为何针对公子? 便是想要令公子在始皇帝陛下面前失色,公子失色,那么始皇帝陛下的视线便是会落在其余公子身上。 此为……权争! 权争消涨。 公子争位! 公子所忧,当为此。 萧何话语不为顺畅,脑海中划过道道可能,进而将些许可能性最大的结果隐隐道出。 数息之后。 面上亦是大变。 本欲要有所舒缓的眉目再次皱起。 那份文书上的内容应该更多,涉及的更为具体,无怪乎公子会这般失色,实在是……不得不震动。 “农家!” “公子,农家想要由此入,逃得一条命?” 旋即,萧何思绪落于田言身上。 田言为何献出那份文书,目的也很清晰,是为了展现农家的价值?想要苟延残喘? “田言此人,看之不透。” “农家六堂解散,归于田亩,又为可惜,果如朱家还在,一切当不同。” “奈何……。” “罗网!” “它在诸夏间的力量很强很强,在野之力极强,父皇设立影密卫的目的便是为了取代罗网。” “罗网这是想要找新的……?” “……” 闻萧何猜测之言,扶苏面上更为难看,连萧何都能够隐隐的察觉这一点,若是接下来自己将农家剿灭。 岂非……自找麻烦? 咸阳之中,在朝,扶苏自觉还是有不少力量支持自己的。 在野,却非如此。 因父皇之故,对于诸子百家自己的手段也是打击为上,于农家的策略也是一直如此。 “大人。” “萧何以为,还是要将农家先行剿灭为上,无论罗网目的为何,无论罗网背后是否有别人。” “眼下都不重要。” “重要的事,而今的帝国主人是始皇帝陛下,更别说……影密卫在泗水郡的力量不小。” “大人之语,影密卫出现的目的便是为了取代罗网,那么,可以预见……接下来始皇帝陛下必然对罗网处理。” “那些人必会受到打杀。” “公子为长远之谋,固然为上,现在却无需如此,始皇帝陛下正盛,罗网……就算有异样,也不会很明显。” “何况,记得大人说过,武真郡侯也可驾驭罗网,以大人和武真郡侯的关系,当为所用。” “比起留农家一线生机,剿灭农家更为上策!” 公子所忧,不外罗网有可能被人掌控驾驭,进而让一些人多了助力,而己身则相对力弱。 长此以往,陷入不利的局面。 萧何不觉如此。 因为帝国现在有始皇帝陛下! 大人眼下就该鉴定剿灭农家之心,将农家十万弟子彻底解决,主干不存,纵有农家弟子,也不为大患。 说道所思之意,一礼看向扶苏公子。 “剿灭农家,解散农家更为上策?” 扶苏沉思,不自觉的踱步厅内,思绪运转万千。 萧何静静等待着。 “……” “萧何,你先去准备吧。” 忽而,扶苏看向萧何,摆摆手。 “是。” 萧何一礼离去。 …… …… “帝国公子扶苏!” “还真是一位俊俏之人,沛县……这里曾经来过一次,那时候这里还很是破旧,城池也很小。” “现在的确不一样了。” “秦国一统诸夏,也并非不是好事。” 沛县,城内一座被包下来的酒肆之内,顶楼雅致之间,田蜜正持细长的烟枪,吞吐云雾。 纤细的腰肢靠在窗侧,自成曲线,话语柔媚,别有浅笑之音,一观窗外的城池模样,随意点评。 语落,看向房间内正在细细品茶的一人。 阿言! 平常看过去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说话都是软绵无力,还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手段这么狠,烈山堂田猛、蚩尤堂田虎都是血脉至亲吧。 就那样死了。 就算不是阿言所杀,也是间接所杀。 这样的人……还真是有些可怕。 连苍璩堂主都很欣赏她,他的眼光可是相当高的,能够为他对手的,诸夏间屈指可数。 说起来,这一次和她北上沛县,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担心和畏惧。 “六堂真的要解散了?” “农家!” “还真有些舍不得。” “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吗,现在呢?” 田蜜再次吸了一口烟枪,甚为享受,自窗侧离去,看向此刻正在取过纸笔的阿言。 “扶苏!” “他没有太多的选择,倒是他身边那个萧何不错,根据暗子所报,连月来,那人很得扶苏信任,许多策略都是他提出的。” “帝国于诸子百家的态度,本就是诸子百家不应该继续存在,墨家如此,农家如此。” “接下来的儒家也是如此。” “就算扶苏公子不解散农家,咸阳那里也会有消息直接传来,甚至于泗水郡郡守也有所动。” “解散?” “农家数十万弟子,归于田亩,也是不错的选择,农家……本就是田亩中人。” 田言执笔蘸墨,在崭新的纸张上写着什么,尽皆帝国颁布的崭新文字,一笔一划,很是美观。 有感田蜜近前,不以为意。 “我还以为我们此次前来沛县,会被困杀的。” 田蜜扫了纸张的文字,不由嘴角轻扬,舞动手中的烟枪,在房间内走动着,这里……还是不够奢华。 “杀?” “观扶苏公子近年来的手段,你以为他没有杀你我之意?” “或许待农家之事了结后,便会动手。” “既然选择解散六堂,那么,他不会留下隐患的,二叔那日收到的文书绢帛大可能从沛县流出。” 田言手上动作不停,分心而用,同田蜜之言的聊天没有任何冲突。 “这……那该如何?” 田蜜手上动作一滞,身躯一转,看向伏案未停的田言。 “所以,我等要展现可以活下去的资格。” “那份文书落下,扶苏公子会有这个心思的。” “诸夏间,他想要获得更多,我们可以给予,可以给予他想要的。” 田言神色平静的说着,手上的毫笔停下,落于一旁,一观纸张上的内容,双眸掠过一丝琉璃之光。 “苍璩堂主可没有那个心思。” 田蜜觉得无趣。 “他所谋!” “我所谋!” “不为冲突!” 苍璩入农家所谋,直到现在,田言也没有彻底明悟,无论如何,农家六堂归一,是好事。 将纸张文书折叠,拿过已经准备好的信封,装入里面。 “阿言,我觉得你还不如自荐枕席,扶苏公子可是帝国尊贵之人,若是事成,农家不就更安全了?” 田蜜突然道。 颇有些期待的看向田言,这一策其实也挺好。 “以色侍人,下下之策。” “虽然不明白苍璩为何放走共工堂的——老金,你应该明白他还活着,他活着,你就很危险。” “尤其陈胜还活着。” “你就更危险了。” “苍璩可以护你一时,长久何如?” 书信梳理好,收入怀中,并不着急送出去,眼下……天色尚早,夜幕降临也不迟。 扶苏这等人,欲要以女子为牵制,弗如! 田蜜? 她此策深意并不难猜,比起扶苏,苍璩行事性情皆不为拘束,颇为豪迈,自己未来的归宿? 男人! 苍璩是一个选择,他有这个实力! 扶苏! 也许将来可行,未来谁可说得准。 “老金!” “哼!” “当年就应该彻底了结他,真不明白苍璩在想什么!” 田蜜前一刻还似笑非笑的神色,悄然一变,抚媚之眸隐现杀意,更为夹杂深深的不解。 老金明显是祸患。 苍璩为何不杀了他! 为什么? 自己想要杀他,还被拦阻了。 现在苍璩又放了他? 是想要给自己找麻烦? “你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苍璩,可惜,你一直不了解他。” “以色侍人,不为长久。” “近来你从魁隗堂收罗美人于他,更为下下之策。” “田蜜。” “你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 田言抬手,轻轻捋过刚才因写字落在鬓间的发丝,绾于而后,微整衣衫,自案后起身,踏步窗前。 沛县。 这里自己第一次来。 看上去还不错。 或许,接下来自己要在这里待上不短的时间。 “……” “阿言,我可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说……姐姐要如何解决这个危险?” 田言手中的细长烟枪还在缓缓燃烧着,一丝丝的烟叶香气缭绕,在肉眼可见的道道纹理下,弥漫开来。 然……此刻主人已经没有心思去品尝。 娇媚之颜随心绪变换色彩,秀眸隐现深深的愁思,下一刻,视线一转,落在窗前的田言身上。 熟悉的笑语柔柔如水,踏步近前。 第2247章 新蜀山 “危险?” “一些事情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所思?” 田言仍在慢慢打量窗外的沛县,扫视身下酒肆不远处,本能有感,有许多人在将视线投入这里。 这属于正常。 北上入沛县,并没有什么遮掩。 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些人应该也可以猜测出来, 诸子百家,农家的抉择许多人在等待。 可……他们并不能做主! 身侧一道熟悉的气息袭来,平静的回应着。 “苍璩!” “连阿言你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姐姐又能如何?” “虽然姐姐很危险,却……姐姐还是有用的。” “姐姐多年来执掌魁隗堂,并非一事无成,苍璩有所动, 会用到姐姐的,却是……他到底要如何呢?” 苍璩。 杨朱一脉的传人。 论其渊源,此人和农家有很深的恩怨,多年来更是屠戮农家弟子很多,可是……谁能想到,苍璩现在成为掌控农家近半之力之人。 此人性情难料,心思缜密,外人根本难以捉摸。 自己一个小女子又能如何? 魁隗堂又能如何? 果然自己反抗,怕是已经尸骸都清晰可见了。 顺从,也非常法。 自己的姿色虽上佳,然而,看得出苍璩对于女色虽喜好,却非沉迷,女色于他不过消遣之物。 欲要长久? 需要有价值。 先前数月,他需要魁隗堂的力量,自己做的很好。 眼下他欲要整合三堂之力,也离不开魁隗堂, 只是……他似乎已经有些厌倦自己了。 是以,搜罗了一些美人送过去。 阿言说自己很危险。 田蜜不觉得自己危险, 唯一心间慌乱之由便是自己在苍璩心中地位的下降,这不能够出现。 “不知。” 田言直接道。 “……” “以前听其隐隐所言,欲要将杨朱一脉发扬光大,开宗立派,成就千古传承。” “阿言,你说会不会如此?” “他想要以农家的弟子为根基,奠就杨朱一脉宗门的根基?也许不是杨朱一脉,他想要开创一家一派。” “他有这个资格!” “连人宗的逍遥子都自立真道宗了。” “以农家三堂之力,真要开宗立派,定然恢宏之力。” 田蜜沉吟数息,说道一件不太确定的事情,还是苍璩有一两次和自己喝酒闲聊提到的。 他赞叹农家强大的根基之力。 唯一所缺,便是高深的修炼之法以及扎实的根基道理,而那一点,杨朱一脉可以补充。 若是开宗立派,自成一脉,当为强大之家。 当时,自己并没在意,因为农家的力量是农家的,和苍璩并无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已经和苍璩有关系了。 “开宗立派?” “自成一家?” “他!” “有这个资格,也合苍璩的性情。” “毕竟,杨朱一脉自杨朱之后,沉落太久。” 田言不自觉的身躯一转,看向身边的田蜜,此事……也有所闻,而今细细想来,可能性也是极大。 农家三堂之力,非同小可。 果然自成一家一脉,论实力,就是放在数十年前的诸子百家中,都属于前列。 甚至于弟子规模丝毫不逊色墨家。 苍璩! 尘世之人,所谋所思不外乎名利二字。 于苍璩而言,他所求的名利在何? 自创种玉功,袭杀鬼谷子,早已经名震百家,将来要广大杨朱一脉,成就一家之学,农家之力补充,是很好的结果。 果如此? 倒是有些明悟先前一些事情了。 却还是有些事情不解,苍璩为何一定要入农家,插手农家之事?为何要放掉老金? “是否如此,接下来就知道了。” “危险!” “眼下的神农堂、魁隗堂、共工堂内,苍璩于我还是信任的。” 田蜜心中舒缓,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枪,品味个中滋味,吞云吐雾,颇为期待。 以色侍人? 自己能够从农家一步步走到今天,并非只是依靠那些。 有闻江南武真郡侯麾下的白芊红便是很受玄清子宠爱,白芊红自身绝色美人不说,一身才学韬略也是极佳。 四郡、江南诸郡皆执掌要务,被天宗玄清子引以为重任,也许她的路子,便是自己的路子。 “生与死,于你手中。” 田言继续看向窗外,田蜜的事情,和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关联了。 “当然在我手中,起码我身上的一些事情直接了结了。” “河西之地,异兽龙魂!” “他倒是有那个兴致。” “倒是鬼谷盖聂也在西域行事,他不会顺便去找盖聂的麻烦吧?那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田蜜素白的手掌微微握起,很是力量的模样。 念及苍璩此刻下落,不由摇摇头,河西之地有什么好去的,眼下泗水郡还是要事缠身呢。 田言没有回应。 苍璩,是一个聪明人。 …… …… “大人,文书所言为何?” 郡府之地。 临近一日办公结束之时,郡丞扶苏又收到一份密信,那是自己在下相之地为县令之时组建的力量,数年来,也算有所用。 来到沛县,那些人也落在沛县。 为自己直接掌控,或许力量不强,然而……在沛县四周还是足够的。 观公子阅览那份文书又陷入小小的沉思,萧何不由试探的近前一礼,悄然问道。 那份文书来源,自己是知道的,待在公子身边这般久,许多秘密自然了解一些。 “城外临近丰邑之地,好像发现有影密卫和人争斗的痕迹,是一些特别的游侠刺客,实力不弱。” “影密卫也吃了不小的亏。” 扶苏将手中的文书递过去。 是秘密。 也不算太大的秘密。 “影密卫!” “有人和影密卫动手?岂不是……。” 萧何话语没有说完,诸夏之内,影密卫直属于始皇帝陛下,和影密卫交手,无疑意味着……叛逆。 “是百家的游侠剑客?” 双手将文书接过来,快速一观,的确如公子所言,上面记载着影密卫的痕迹,尤其还要一些战斗。 影密卫都损失了不少人。 能够有此为的,也就是游侠了。 “不清楚。” 扶苏并不能下结论。 不知道章邯将军是否可以查出一些什么。 或许是百家的游侠剑客。 也可能是一些……罗网之人,若是之前,自己可能还没有这个想法,现在不一定了。 影密卫和罗网! 他们注定是对手。 影密卫存在的目的,便是要取代罗网。 罗网肯定不想要被取代,想要反抗,想要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想要展现自己的力量。 肯定会和影密卫发生一些冲突。 无意的发生冲突? 有意的发生冲突? 如果田言那份文书所语为真,不得不细细思量了。 “大人,外面又有人送来一份文书。” 厅外,一位熟悉的侍者之音传来。 萧何闻此,收起手中的文书,走向厅外。 虽如此,思绪未有停止,公子所言不确定?那就是有可能是百家游侠所为,也可能不是。 不是百家游侠,那就是……内部人? 罗网? 公子是否过于敏感了? “大人!” 数十个呼吸之后,萧何将接过来的文书递过去。 上面书录着扶苏公子亲启,从字体痕迹来看,有些陌生,不知道是谁传来的。 “嗯。” “是她?” 扶苏抬手接过文书,看着信封上的……熟悉字体,若是没记错的话,是田言的字体吧。 那份文书的印象很深。 帝国颁布的崭新文字,每个人所写,都不一样的,笔画顺序都有差别,然而,每个人所写,又都是自成一身。 取出其内文书纸张,快速阅览着。 数息之后,微微一笑。 就知道她不会只有一步棋子的,想要再次落子? 看看她想要落在哪里吧。 ****** “蜀山!” “这里愈发有诸夏繁华的韵味了。” “记得当年公子率兵攻灭蜀山,因结界的存在,蜀山之内,一切宛若三代,甚至于上古。”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凌虚御风,由江南之地,直奔西行,横跨近三千里,踏步于蜀郡之上,在成都府稍作停留,采买了不少东西。 此去昆仑,非短时间可以归来,自然要采买许多东西。 何况,有公子的真空之力,无需担忧采买东西的多少,直接全部装入香囊就好了。 香料! 这个东西少不了,昆仑之行,自然不能少了吃喝,没有香料,可就大大不妙了。 锦缎绫罗也买上一些! 虽然各自的成衣带了许多,终究买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尤其一些白色的绢帛,还可以作画之用。 还有其它许多可以用得到的东西。 香囊满满的继续此行,至蜀山之地,俯览下方广袤之地,一切又有大不同了。 雪儿很是感慨,和当年的蜀山相比,简直就不是一个地方。 蜀山! 是公子的封地! 也是将来江南事了,她们最后的安居之地。 至于巴郡那里,推恩之道,多落于宁儿他们身上,天水郡那里……不合长期纳入掌控。 “蜀山!” “去看看那里殿阁建造的如何,泡一会儿温泉,今日已经申时了,明日再行出发昆仑。” 周清一步踏出,立于蜀山的核心区域。 那里也是虞渊封印大阵的核心区域,蚩尤的麻烦不存,扶桑神树不在,核心区域正在规划为新的蜀山。 大致的图纸早就有了,加上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财力供给,这里正在慢慢的修筑殿阁。 不求速成,二十年内功成就很好。 是以,必须精益求精。 一座座高度不过数十丈、数百丈的山峰林立,蜿蜒的山道夹杂其中,申时,寒热交替,顿生云雾。 灵觉扩散,一切入感知。 大致覆盖整个蜀山的殿阁根基正在打造,预期需要近十年,因为……这里的人手不算多。 尽管其它都不缺。 依从虞渊封印大阵的阵法脉络,一处处殿阁根基打造,他日图纸上建筑有成,稍微施为,便可化作大阵,潜入此处山川地脉。 流光闪烁,一道道身影落下。 这里是先前扶桑神树的生长之地,也是蜀山的最核心之地,临近便是虞渊封印。 “公子,此行昆仑,若是遇见如扶桑神树那般的宝物,直接挪移到蜀山这里吧。” 焰灵姬正在扶桑神树留下的那个凹陷处环步动静。 对于扶桑神树,自己还是喜欢的,它的本源也契合自己的本源,奈何现在扶桑神树在蜃楼了。 天魔力场没入这处凹陷之内,至今还能够隐隐察觉独属于扶桑神树的至阳至刚之力。 “可!” 周清自然没有意见。 前提……挪移不为很麻烦。 “虞渊封印!” 晓梦怀抱无尘剑,立于山崖之边,下面云雾飘渺之所,便是虞渊封印之地,眼下,那里……已经没有封印了。 被师兄和东皇太一合力,将虞渊封印的麻烦解决。 关键还是祖师留下的随身之物玄黄葫芦涌现浩瀚之力,将蚩尤的麻烦解决,磨灭蚩尤的力量。 “下面的力量还是有些混乱。” 雪儿也是打量着下方云雾之地,灵觉探出,仍有一丝小小的惊悸,不是说持有的麻烦已经没有了。 为何……下面的力量还是有些阴阳交错,乾坤混乱。 “数千年来的阵法烙印如此,阵法不存,那种力量已经同化这处天地。” “一段时间内,这里还是险境,低于玄关的修者下去,很危险。” 周清双眸闪烁紫色玄光,俯视虞渊封印,一眼洞穿所有,万般尽显无余,蚩尤还没有身融万物。 力量都可以数千年不朽? 身融万物难道真的可以不朽? 不到那个境界,难以知晓。 “公子。” “蜀山护卫统领钟离眜求见!” 道道流光落下,自然惊动一直护卫此地四周的蜀山护卫,云舒直接持令交涉去了。 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让他进来吧。” “他的差使做的还是不错的。” “就是一直待在这里,有些委屈他了。” 周清抬手一掌,调动方圆数里区域的强大之力,一力压下,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席卷下方的虞渊封印。 所过之处,飘渺四散的云雾不存,混乱阴阳的力量不存,顷刻间,覆盖整个虞渊封印之地。 诸般异象荡然一空,只剩下此刻……再次遵循力量演变的薄薄云雾,甚至于此刻还涌现狂暴劲风。 “还需要数年,乃至于更长的时间。” 对于这般场面,周清也是无法,数千年的阵法惯性还在,这处虚空留下深深的痕迹了。 “钟离眜见过武真郡侯!” “见过诸位姑娘。” 身披银色重甲,背负精致的箭囊,腰附长剑,挎着强弓,束发鹰盔,近前,半跪深深一礼。 “起来吧。” “蜀山这里,你做的很好。” “没有辜负本侯对你的期望。” 周清转过身,笑语扫着三丈开外的钟离眜,抬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托起。 钟离眜是蜀山的护卫统领,暂辖蜀山大小事。 实则,也没有什么大事,若说有大事,也就是负责监管督造蜀山殿阁了,小事……就多了。 至于这里设立县令之类的官? 没有必要。 自己的封地自己做主。 蜀山这里,几乎半个月就会前来一份文书,说道蜀山的时刻情况,也因此,殿阁的进度很清楚。 “郡侯过誉,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钟离眜又是一礼。 “哈哈哈,本侯向来赏罚分明。” “你做的好,自然有赏赐。” “自楚国沦亡之后,你便是来到这里了,钟离眜……你一身所学本侯还是知道的。” “有没有入帝国军团之心?” “你应该知道,帝国还是有敌人的。” 周清朗朗笑道,钟离眜行事很稳重,芊红多有夸赞,焰灵姬都有夸赞,毕竟当年也是打过交道的。 钟离眜! 无论是武道,还是兵道,都是可数的。 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甚至于在芊红时不时的提点下,或许更为出色。 “……” “一切听从郡侯调遣。” 钟离眜神色一怔。 赏赐? 入帝国军团? 帝国的敌人? 虽有此心,却……终究规矩为上,自己以前便是楚国旧人,后来得以提点,入了郡侯麾下。 楚国沦亡,来到蜀山,直到今日,郡侯要对自己有安排?心有所感,未敢多动,唯有深深一礼可表心意。 第2248章 龙魂到手 “哈哈。” “你之心,本侯自然知道。” “蜀山这里的殿阁修筑非短时间可以功成,一直让你在这里看护,颇有些大材小用。” “嗯,本侯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便是北上入蒙恬军中效力!” “其二, 便是前往河西李信军中效力!” “钟离眜,你选择一个吧。” 钟离眜的一身武道已经修炼至先天绝巅的水准,再加上的一手追风弧箭,再加上近年来芊红的指点。 可算得文韬武略都齐备。 就是放眼整个大秦军中,都绝对可以排在前列。 看向钟离眜,周清说道两个方向, 无论是哪个方向, 将来都是要有战事可打的。 都是可以立下功勋的。 虽然钟离眜的背景是楚国军人, 不过,由自己写就的文书,那些都不算什么。 “之前在江南做事的时候,那般干脆。” “现在怎么这般谨慎了?” 也许如公子之言,扶桑神树虽然离去,可是数千年来,扶桑神树留下的韵味还在。 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的。 那个凹陷处还是有灵韵的,希望此行昆仑可以找到相似属性的天材地宝,移植在这里。 钟离眜! 焰灵姬也不陌生,昔年,楚国还在的时候,公子派遣自己和白芊红前往江南,正和楚国残余之力,以为牵引项燕之力。 颇有所成。 他便是在那时审时度势的落于麾下,行事还是可以的,被她们重用, 后来便是一直在楚地行动。 帝国立下, 钟离眜便是被派遣蜀山之地,看似无事,看似远调,实则,蜀山是核心之重。 不是新任之人,不可能在这里的。 “焰灵姑娘见笑了。” “郡侯!” “郡侯这般恩赏,钟离眜难以推却。” “属下愿意前往河西。” 钟离眜再次半跪深深一礼。 郡侯既然这般说来,定然不会允许自己拒绝的,以北为上将军蒙恬军中,那里是对抗匈奴的前线。 待帝国将山东诸地安抚完毕,便会对匈奴和西域动手,这一点自己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甚至于更短。 也许五年之后就会有动。 以西的李信将军也有知晓,那里也会成为将来对抗匈奴的方向,不过综合而观。 自己倾向于河西。 “河西!” “哈哈,都可以。” “以你之才,无论在哪里都会大放异彩的。” “嗯。” “既如此,那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本侯接下来会前往昆仑一趟,怕是会花费数月之功,待本侯再次归来,蜀山这里的交接要万事。” “你便可前往河西了。” 钟离眜选择了河西李信军中? 周清不为讶然,实则两处都可以,有自己的文书,钟离眜起码也是一个偏将军的起点。 接下来数年立下一些功勋,便可晋升。 当然,钟离眜现在还离去不了,蜀山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交接,那就需要他推荐合适之人了。 “喏!” 钟离昧以头抢地,再次深深一礼。 “嗯,挑选出三个交接人选吧。” “到时候,本姑娘从其中选出一个。” 焰灵姬多说了一句。 “是!” 钟离眜颔首,焰灵姑娘之言也是必须听的。 “你先去吧,本侯前来蜀山这里的消息无需外传,一切如旧。” 周清摆摆手。 “郡侯,属下先行退下!” 钟离眜徐缓起身,未敢挺立身躯,拱手应下,转身离去。 “公子,还不如将小五她们抽调回来。” “芊红姐姐说过,咸阳的事情逐渐复杂起来,小五她们的身上终究有公子的烙印。” “待在扶苏公子身边,也许会造成别样的影响。” “小五她们在外历练许久,足以承担蜀山这里的事情。” 着橘黄色的素雅裙衫,腰封玉带,美玉丝绦随风而动,长发随意绾起流云之髻。 踏步长靴,目视钟离昧的离去,提及一事,比起钟离昧选择的交接之人,小五她们更合心意。 “小五她们?” “这……,弄玉姐姐,真的将小五她们抽调回来,只怕扶苏公子心中会生出杂乱心思吧?” 雪儿惊异。 小五她们已经尽皆化神的实力,她们十个守护在扶苏公子身边,既是为了扶苏公子的安全。 也是公子对扶苏的照顾。 只要小五她们十个还在扶苏身边,那么,扶苏心中起码就有一个最大的支柱。 那就是公子。 而公子在庙朝的份量无需多言,始皇帝陛下欲要立下储君,肯定会和公子商榷一二的。 无论最后是否定下! 真要将小五她们抽调,只怕,整个庙朝都会震荡,就算公子无此心,庙朝也会生出诸般意思。 或许始皇帝陛下都会觉得扶苏失德失形! 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尽管自己很少琢磨那些事情,也觉得抽调小五她们回来,对于扶苏公子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不太好吧。” 云舒也是摇摇头。 抽调小五她们离去,影响不会小的。 不过,芊红姐姐所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咸阳接下来公子争锋,有小五她们的存在,无疑给别人一个讯号,公子是支持扶苏公子的。 那就是一股很大的力量。 历来,公子争锋,最忌讳外力插手,公子位尊,始皇帝陛下信任,或许无碍,可……将来宁儿他们呢? 若是将来登临那个位置的不是扶苏公子,宁儿他们的路就艰难了,连带着灵儿和盈儿都会麻烦。 这一点来说,将小五她们抽调回来,还是有必要的。 可……云舒自觉暂时还是不要抽调为上。 “扶苏!” “近年来,扶苏的表现还是在预期的,并没有让本侯失望。” “泗水郡的事情,错综复杂,就是连芊红都看之不清,何况扶苏……,小五她们……先抽调小五的四个姐姐吧。” “小五她们六人继续待在扶苏身边十年。” “十年后,归于蜀山修行。” 看着正在此处山峰随意行走的水尊,周清沉吟数息,缓缓道。 扶苏。 自己还是欣赏他的,少幼在咸阳宫,便是如此。 只要扶苏不是表现的很差劲,自己也是倾向于扶苏的,这一点皇兄应该也知道。 芊红所语,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可以为扶苏着想,也要为宁儿他们着想,为雪儿她们以后的孩子着想。 诚如此。 处理起来也不难。 小五她们是当年关中大战郑国渠收下的,资质根骨都是很不错的,自己赐下玄功,赐下丹药,化神有成。 将来归于蜀山,果然清静一体,尽皆破入玄关也不难。 一下子全部抽调,不可能的。 缓缓为之可行,也能够腾出时间,让扶苏培养自己的人手,估计也更合他的心意。 “这……,如此,甚好。” “既可以解决蜀山之事,也能够缓解扶苏公子身上的影响。” “昔年,弄玉还在韩国新郑之时,便是有感公子之间争斗的残酷,无论谁胜利了,都意味着许多人付出代价。” “公子位尊,爵位五代不斩。” “宁儿他们不需要掺和那般事。” 弄玉微微一笑,秀首轻颔。 这样再好不过了。 “有她们四个,蜀山这里的确还行。” “不过,和钟离眜选出三人备选不冲突。” “公子,我们去沐浴汤泉吧。” 焰灵姬没有思忖那些事。 有公子和白芊红在,许多事情不用自己考虑,再说了……往往自己可以考虑到的事情。 公子早就想到了。 “宁儿!” “本侯的爵位将来是宁儿的,看似尊荣,实则也有不小的麻烦。” “宁儿,数年之后,本侯要待在身边好好教导了。” 周清视线一转,落于身侧不远处的晓梦身上,她还是那般青衣翩然,气质静雅。 “师兄。” “祸福自得。” 怀抱无尘剑,晓梦摇摇头。 没有谁可以预料未来真正发生的事情,师兄也做不到,就算占星推演,也只是一个片段。 生、死、荣、辱都是道的一部分。 宁儿将来要成为另外一位武真郡侯,相应就要有那般的能力,不然,就是祸患。 那也是需要他自己承担。 一如儒家的孔丘,后辈子嗣何如? 便是那般的境界。 “哈哈。” “走吧。” “宁儿有你这样的母亲,待他长大之后,不知如何感想。” “师兄不仅仅是天宗的玄清子。” “更是宁儿的父亲。”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本侯是爱他的,那么,就要为他多谋一些,你啊,指望着你,宁儿将来就要哭泣了。”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一步踏出,面前的虚空便是一颤,进而整个人消失不见。 焰灵姬等人如法跟随。 水尊见状,也是四肢踏空,身化流光遁空。 ****** “把龙魂交出来!” “你可以活命,眼下的河西之地,龙魂不是你可以拿着的。” 乌孙之地,冥安之城。 郊野荒漠之地,临近一处绿洲,勉强有一座简陋的城池,其内木制的房屋林立,四周并无城墙、栅栏之类。 明日之下,三道流光由空而落。 出现在街道上一位麻衣布袍的男子跟前,屈指一点,便是无形的劲力将此人戴着的遮颜斗笠破碎。 露出真正的形体,一位年五六十的老者,发丝灰白,神容不似诸夏之人,面长鼻梁高,眼窝略深。 “你……你们是谁?” “你们说什么?” “在下听不太懂。” 突如其来,斗笠化为乌有,那老者吓了一跳,本能的身形趔趄,退后数步,而后,惶恐的看向面前三人。 他们是……东方人? 长相都看得出来。 “不用隐藏了。” “为了确定你的身份,我们已经监视了你三日了。” “就是……龙魂被你藏的很好。” “那只异兽不是你可以拥有的,交出来!” 浑身上下一身黑色的紧身装,其上无尽配饰点缀,骄阳之下,熠熠生光,双手环抱,一只黑色的羽毛在手。 他姓吕! 这是他对外的称呼,至于真正的姓名不可知,从自己先前擒拿的其他人而观。 龙魂就在此人手中。 而连日来,此人的轨迹也是逐步西行,欲要将龙魂带入楼兰? 龙魂! 郡侯说过,龙魂乃是诸夏龙族异兽的血脉后裔,不是西域的异兽,就算暂时停留在西域,也非楼兰之物。 取回无需客气。 此外,郡侯还有言语,龙魂异兽不大,灵性十足,需要小心对待。 “你们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那老者闻此,双眸闪过丝丝迷茫,进而低语摇摇头。 “擒拿他返回住处,找出龙魂!” “龙魂应该被他藏起来了。” 左右看了一眼街道上的围观之人,鹦歌抬手间将此人禁锢,一步踏出,带着那人离开原地。 墨鸦、白凤相随。 百十个呼吸之后。 四人来到这座简陋城池的偏僻一隅,那是一座普通的木屋小院,算不上什么特殊。 然而,这里是此人连日来的停留之所。 龙魂必然在此。 “灵觉已经将这里探过数次,皆一无所得。” 一掌打出,小院的正厅房间门窗洞开,带着那老者行入其内,灵觉再一次的扫视四周。 一无所得。 异兽! 堪比玄关层次的异兽! 无论如何,气息都会不一样的,但凡有所动,天地元气肯定有所动,也就可以发现了。 可惜,一无所得。 “《太阴》之内,有一门移魂之法,乃是郡侯从火魅术化生出来的惑心手段。” “关键时刻用来对敌很有用。” “现在,用在他身上正合!” 鹦歌也正在用灵觉搜索整个木屋小院,一共就只有三个房间,正厅的区域最大,此外再无其它。 数息之后,还是如先前的结果。 看向那沉默的老者,一掌打出,领域掌控其身,他是否承认没有用,事实已经如此。 运转玄功,双眸顿生一团冰蓝色的火焰虚影,无形之力施展,心神侵扰,下一刻,老者浑身一震,进而整个人仰起头。 其苍老之眸亦是生出一团冰蓝色的火焰。 “龙魂被你放在哪里了?” 鹦歌直接询问着。 此事是郡侯交代的,说起来……郡侯交代的一些事情,他们三个完成的不算很好。 已然有愧。 尤其是那个楚南公,修为一般般,却屡次逃脱。 现在,龙魂必须拿到手。 墨鸦和白凤二人静静等待着老者的回应,还真有些好奇他到底将龙魂放在哪里了。 “……” “龙魂!” “龙魂被我放在……放在密室内。” 宛若木偶,虽有挣扎,在玄关层次的移魂之术下,不为强大,数息之后,挣扎不显。 一语低沉无力。 “密室?” “这里有密室?” “你是说那些机关?” 墨鸦不由嘴角轻扬,本就俊美的面上平添数分邪意,这里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机关? 自然有。 当年在夜幕之中,就接触过机关术,后来……因为蜃楼的缘故,接触公输家,知道的更多了。 “去吧。” “将龙魂取出。” 鹦歌面上一喜,刚才还不承认,现在……不还是老老实实将龙魂取出,空灵之语落于老者心神。 放开枷锁,任他行动。 顺而,在鹦歌三人的注视下,老者缓缓行动,双眸深处仍有冰蓝色的火焰沉浮。 行至木屋厅内的一处墙壁架子处,伸手一按,便是“咔嚓”“咔嚓”的声音快速响起。 其间夹杂青铜之音,生铁之音,与此同时,整个木屋厅内也是摆设构造大变。 前一刻还存在厅内的木案、架子、摆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移形换位,又多了一些木柜、橱窗之物。 更有本来凹陷的区域,变得凸起,格局大变。 “密室?” “在那道木墙之后!” 未待那老者多言,墨鸦已经感应到更深层次的木厅格局变化,表面的变化固然很妙。 更有深层次的变化,比如此刻突然出现了一处小小的密室,密室不算大,也就不过方圆三尺左右。 “龙魂!” “天地元气的异动!” 鹦歌也是眼眸生出光亮,炙热的看向那处突然出现的密室,龙魂就在里面,任务即将完成。 “龙魂!” 墨鸦面带笑意,身形挪移,出现在那道木墙跟前,一手闪烁黑白玄光,直接用力划下。 撕拉! 木墙被生生的裂出一道口子。 随其后,又是一道黑白掌印落在上面,直接便是将密室的口子打开,或许正常情况,需要机关打开。 现在不需要了。 咻! 豁然,一道火红色的玄光自幽暗的密室内飞出。 “想跑?” 鹦歌领域早就覆盖此处,一掌虚空擒拿,将那道火红色的玄光禁锢,直接摄至跟前。 “这就是龙魂?” 单手虚托,一团表面仿若暗红色麟甲护体的球状异兽沉浮,和成人的首级差不多大小。 先前没见过。 此刻,鹦歌可以确定,这就是目标,因为……它身上的气息很玄妙。 “东西到手,直接返回天水城!” 墨鸦没有细细打量,扫了奇异的龙魂一眼,看向鹦歌和白凤,河西之地,非久留之所。 “走!” 鹦歌也是如此想的。 当即,流光护体,卷着白凤,三人破空远去。 “世尊无上。” “三位已经得到了楼兰之宝?” 第2249章 浮屠大尊者 虚空上下,宏大之音震荡,覆盖此处天地。 头顶的骄阳已然金光万道,当其时,又有道道璀璨金光由远而近,旁侧踏空而立。 赤足光头, 红色的衣衫不为规矩的披在身上,双手合十,体表弥漫金色祥和之光,道道目光汇聚。 “浮屠!” “无需理会!” 六位浮屠之人。 三位化神绝巅的水准,另外三位不出意外是玄关层次的境界,他们所语是诸夏之言,可以听懂。 墨鸦轻道一声, 他们有可能插手在意料之中,可……现在龙魂已经到了他们手中, 浮屠之人就不用想了。 乘风而行,身法遁空,速度极快。 识相的话,那些人就老实回归西域,不识相的话,那就是找死了,郡侯之语已经落下。 “世尊无上。” “我等受楼兰国主所托,前来这里找寻龙魂,此物为楼兰所有。” “还望三位留下龙魂!” 当其时,一道金光颤动,虚空裂开,踏步间,呼吸而至墨鸦三人的去路之前。 双手合十一礼,脑后自动涌现智慧光轮,别样的浩瀚之力扩散, 金色祥光充斥此处虚空每一处。 面前的三人中,有两位是罗汉境界,另一位也快到达那个境界, 一身气息不弱。 想来也是东震旦之地的强者。 “虚空一体,领域大成!” “区区楼兰小国,如何会有这般之物?” “你现在让开,当无恙。” “否则,身陨此地。” 对于浮屠的态度,郡侯已经很明确了。 不识相,直接诛灭。 看着面前的这个大光头,观其年岁,应该四五十的年岁,神容不似诸夏形貌,墨鸦沉声冷道。 语落,身侧的鹦歌将龙魂落于白凤手中,手中已经出现一柄形体略迥异寻常的剑器。 鹰剑拔出! “世尊无上。” “你身上的魔罗之气不浅,何必言生死。” “此物本就是楼兰之国之物。” 双手合十,卍字印记若隐若现,通体绽放金色护体之光,脑后的智慧光轮运转,更为化生琉璃万千之色。 那浮屠光头浅浅道。 “斩!” 鹦歌没有和他客气。 都已经警告过他了,继续拦阻在这里,那就是自寻死路,就算是虚空一体又如何? 鹰剑之下,玄关当灭! 持鹰剑,直接挥落剑体,下一刻,便是一道紫色剑气横空,虚空、真空不存。 刚出现。 便是直接落于那个大光头的眉心正中,在对方体表瞬间金光大盛的异象中,紫色剑气洞穿而过。 真空剿灭一切。 刹那间,真空抚平那处虚空紊乱之力,一尊虚空一体境界的浮屠异邦之人身陨。 “郡侯的实力神鬼莫测,虚空一体的浮屠修行者,就这般身陨了!” 不知死活。 楼兰国主所托? 区区楼兰小国,有何资格请动浮屠强者出手?还一下子出动这般阵势! 更别说,何以他们刚找寻到龙魂的下落,刚将龙魂取走,他们就出现了,莫不是一直在跟随他们行动? 看着那人直接彻底的消失不见,墨鸦不住摇头叹语,每次有感郡侯之力,都觉天人。 没有外在之力,以他们三人对抗先前那位虚空一体的存在,怕是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性。 “伽広上人。” “……” 远处虚空剩下的五位浮屠修者亦是近前,情形异变,呆呆的瞅着眼前这一幕,此行前来的伽広上人就这样……去了? 去见世尊了? 怎么会? 那三人的实力可以感知,其中两位不过和他们相当,另一位连法界之门都没有参悟。 剑! 是那柄剑! 一道剑气将伽広上人湮灭,尊者层次的力量?还是大尊者层次的力量?否则,根本不足以如此。 “他们……要不要?” 鹦歌手持鹰剑,扫着那已经彼此虚空相距不过百丈的五位浮屠人,扫了墨鸦和白凤一眼。 很是跃跃欲试。 “哈哈哈!” “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 “这就遇到五个大光头了。” “妙哉!” “妙哉!” 然……未待墨鸦、白凤二人有所回应,又是一道畅快的欢笑之音由远而近,虚空震颤不已。 一道黑色的光芒极速奔近,身形逐步清晰真实。 “苍璩!” 墨鸦三人相视一眼。 他此刻应该在诸夏乃至于在泗水郡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浮屠之人。” “本座向来都是先下手的。”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苍璩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刚来到河西之地不久,便是遇到浮屠的大光头了。 他们身上的气息和紫兰轩的那位狼神很相似,就是一样的本源,或许玄功妙法不同。 狼神坏了自己多少好事? 没有狼神! 紫兰轩算什么? 流沙算什么? 它们早就被自己灭了。 鬼谷卫庄也被自己镇杀了。 那位美人也就入怀了。 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局面! 紫兰轩那里有卫庄和狼神二人,苍璩自觉现在以一敌二不成问题,要说将二人镇杀,还差了不少。 种玉功还需要继续精进。 五个浮屠大光头,正好了结一下心中的郁结之气。 双手掐动印诀,此处方圆数百丈区域尽皆被波动力场笼罩,刹那间,整个人身化流光,消失在原地。 “法界大光明!” “……” 突觉深深的恶意,突觉深深的魔罗气息,突觉虚空变化,五位踏空而立的浮屠之人当即施展手段。 开启法界,本源如一,化作金刚防御,避退外在侵扰,调动身后不甚圆满的大光明智慧之力,磨灭那异端的魔罗之力。 嗡!嗡!嗡! 一道金色的光罩笼罩浮屠五人,苍璩施展的种玉功之力四周狂暴席卷,冲击这道光罩。 强横之力相触,虚空生出巨响,更有道道余波蔓延远处,如此异象,只怕方圆数十里都可以看到。 “无间波动,身化浮屠!” 波动之力笼罩面前的五人,两位玄关层次外加三位化神层次,施展出来的防御还不弱。 却是。 和狼神交手久了,浮屠的玄妙还是了解不少。 催动玄功,灵觉升华,抬手一招,将一团四散的浮屠之力纳入手中,化入种玉功。 波动万变! 可以洞悉任何防御真罡! 亦是可以同化任何防御! 只是彼此玄功相差,属性迥异,欲要同化……非有将道阴阳更进一步,浮屠的道理不是道阴阳。 却也是道。 归根结底,亦是阴阳大化。 三脉七轮? 左右相合,乾坤相合,三元一体,无暇金刚,此为浮屠法界护体难以破开之紧要。 诸夏所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衍进五行,阴阳大化,是以诸夏真罡护体万变。 一者相对静! 一者相对动! 玄功运转,强行将浮屠大光明之力炼入体内,下一刻,苍璩整个人体表玄光不稳。 闷哼之音隐现,神容都浅浅的苍白不少。 可……傲然的面上已然多了甚多笑意,强行化入浮屠之力,自然有损本源。 却是……踏步间,一掌探出,黑色的玄光笼罩手臂上下,数息之后,其内生出淡淡的金光。 无间波动,强行诡异,暗金色的奇异之光稳定不一的取而代之,再次施展波动一体。 噗!噗!噗! 法界大光明仍存,一掌已然透过防御,直入五人之躯,毫不留情的力量涌出,没入五个大光头体内。 “这就是《韩非子》之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妙哉!” “看来……你们还不能死,你们身上的浮屠法门不会少?想要灭杀你们这些大光头,还得从浮屠法门入手。”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种玉入心,放开你们的心,让本座看看你们的秘密!” 踏空凌然,扫着手臂上明灭闪烁的暗金色玄光,有自己种玉功的本源之力,也有自己强行化入的浮屠之力。 两者在波动的力量下,可以相合。 却又因为属性不同,难以长久相合,不能稳定,摇摇头,散去那般力量,玄清子说过,万道归一。 既然自己可以做到短暂相融,那么,必然有别的法子可以长久相融,期时……这些浮屠之人不足为惧。 一观坠落下方的五位浮屠之人,忍不住大笑,领域运转,分出一道化身,本尊行向虚空一侧。 “苍璩,你怎么会来这里?” 鹦歌将鹰剑归鞘,将先前那位浮屠虚空一体的存在剿灭,实则,也没有准备将这五人放过。 现在,苍璩直接动手了? 好端端的,苍璩和他们有什么恩怨。 出手也是狠辣,估计也活不成了。 语出,又看向远处那个荒漠小城的方向,正有不少人前来这里,应该是被这里的异象引动的。 “有闻河西之地有奇特的异兽出现,本座便是来看看。” “这就是龙魂!” “让本座看看?” 苍璩傲然道,虽然这三人是武真郡侯手下的人,可是资质太一般了,果然动手,他们不是自己的对手。 随意而言,视线一转,落在白凤的身前。 那里……一个球形的异兽正在被白凤托着,异兽表面火红,麟甲之光?龙魂?这就是龙族的血脉异兽? 这么小? 有何奇异? 察觉气息,还是不弱的。 “这是郡侯指定要带回的异兽。” “你若是有胆子,就看吧。” “白凤,给他!” “让他看!” 鹦歌冷哼道。 想看就看? 将五位浮屠之人击溃了不得? 果然桀骜! 果然气势凌人! “……” “别拿武真郡侯压我。” “我只是……看看,又没说取走。” 苍璩觉得自己的气势被对方一句话压住了,就知道拿武真郡侯压自己,有本事自己上? 看看谁是谁的对手! 武真郡侯? 早晚自己也会踏足那个境界,比肩武真郡侯,乃至于超越武真郡侯,那时……诸夏间,谁可为敌手? 没有人! “我们走!” 懒得和苍璩继续废话,想看也不给看,若非郡侯数次搭救,这个人早就死了。 现在,还对郡侯不敬? 这样的人,早晚会有逆反之心。 也不知郡侯为何要留下此人。 “南无世尊!” “伽広何在?”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兵刃,你们是玄清子的人?” “魔罗惑心之力,化!” 悄然间。 虚空一侧又是浮屠之语传来,鹦歌等人本能的看过去,还有浮屠之人?还敢前来? 入眼处。 是两位浑身无任何异象的浮屠男子,赤足光头,年岁相仿,中年形态,就是一个稍微瘦一些,另一个略微胖一些,炎热天地,肚腩都出来了。 噗! 略微瘦弱的那位浮屠之人虚空踱步,左手把玩着一串奇特的圆珠,徐徐拨动着,丝丝光芒隐现。 观十方一切,察觉诸般气息,眉头挑动,视线落于下方荒漠地上的五位浮屠弟子,右手抬起,直接压下。 虚空不生异象。 苍璩如遭重创,整个人体内五脏颤动,神容之上七窍流血,不住的趔趄,玄光明灭溃散。 非墨鸦近前稳住身形,已然坠落下方大地。 “魔罗!” “东震旦之地也有魔罗之力。” 清瘦的浮屠男子看向那受伤之人,先前一击,相连魔罗之力的主人,凡迥异世尊法门,皆外道。 惑心幻化侵扰世人,更为魔罗法门外道。 当诛! 当灭! “伽広!” “他死了。” 另一位露出胖胖小肚腩的浮屠男子伸手一抓,便是一股微不可察的紫色剑气生出,握在手中。 其上,还有一丝丝金色祥光,尽管很微弱,非自己细细搜查,还搜查不到那道气息。 伽広! 随自己不远万里前来东震旦的世尊弟子,不在了。 是他们动的手? 可……他们的实力都一般般,根本不是伽広的对手,伽広大智慧法门有成,法界大成。 不是他们可比的。 “龙魂!” “在你们手上了。” “出了何事?” 仍为本能拨动手上的珠串,清瘦的浮屠男子看向那球形的异兽,气息不弱,莫不就是伽広他们此行的目标? 语落,又看向那五位被自己摄至身前的浮屠弟子。 “尊者!” “伽広上人为此人剑器所杀!” “此人所修魔罗之力,端的诡异难挡!” “其外,此人还要从我等身上窃取世尊法门!” 五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位浮屠弟子走出,双手合十,缓和震荡的气息,将先前之事一一道出。 说着,指了指持剑的女子,和已经遭受重创的魔罗男子。 “魔罗!” 胖胖的浮屠男子近前,双手合十,语出,念叨世尊之言,体表绽放大光明,将五位浮屠弟子笼罩领域。 恢复五人的伤势,驱逐他们体内的魔罗之力。 “世尊也有明王之怒。” “伽広虽死,当有相随。” “你……当诛!” 数息之后,胖胖的浮屠男子赤足踏空,并肩那位清瘦的浮屠同道跟前,魔罗当诛! 杀伽広的那人更当诛。 世尊之道,除却光明慈悲之法,还有明王怒焰! 双眸绽放金色华光,右手抬起,其上卍字印记隐现,莫名之力生出,四周虚空颤动。 “杀了我等,浮屠在河西、西域所有人都会不存!” 鹦歌清丽的面上凝重至极,没有迟疑,已经拔出郡侯赐下的鹰剑,面前这二人的实力看不出来。 却……浮屠尊者? 对这个称呼不陌生,那是等同于郡侯那个层次的强者,超越玄关的强者,与道合真的强者。 两位浮屠尊者? 怎么会! 死! 并不畏惧,昔年入夜幕之中,生死便是随心,现在……多活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 “罗睒尊者。” “放他们走吧。” “看在玄清子的份上,你们可以活着离去,龙魂却是带不走的。” “那是楼兰之物。” 清瘦的浮屠男子近前一小步,抬手将同伴的攻伐手印压下。 能够手持玄清子的兵刃,定然非一般人,以自己对玄清子的了解,果然杀了眼前这四人。 后患无穷。 玄清子不仅仅是东震旦最强传承道家天宗之人,还是如今东震旦秦国的皇族,位高权重。 一举一动,都有莫大之力。 尤其,自己也从秦国那位盖聂先生口中了解不少讯息。 “罗户!” 胖胖的浮屠尊者眉目皱起,金光之眸淡化数分,看向罗户……为何拦阻自己? “此事……稍后于你言明。” “你们走吧!” 罗户尊者单手虚托,下一刻,那团球形的火红异兽入手。 “异兽龙魂,乃是武真郡侯所要。” “此兽非楼兰之物。” “郡侯有语,浮屠插手龙魂,后果自己掂量!” 鹦歌亦是秀眉紧蹙,美眸看向那位罗户尊者,听其言……知晓不少郡侯的事情。 既如此,还敢强索龙魂? “龙魂取走,不入浮屠。” “此为浮屠于楼兰国主之言。” “罗睒尊者,我们走吧归去吧。” 扫着那女子想要动手的模样,罗户摇摇头,语落,赤足踏空,一行人消失不见。 “……” “……” “这……,可恶,该死的浮屠人。” 鹦歌怒骂一声。 墨鸦和白凤二人的面上也不好看,这一次任务又没有办的漂亮?浮屠之人……下次遇到直接镇杀。 “浮屠!” “罗户!” “本座记住你了。” “早晚本座要找回来。” 苍璩正在运转玄功,极力的将伤势恢复,是浮屠尊者出手,怪不得自己没有抵抗之力。 那就是与道合真的力量! 看来……西域难入了,有浮屠尊者坐镇,自己关键时刻跑都跑不掉,还是先归于诸夏比较稳妥,杨朱一脉贵生,活下来,才有一切的机会! 记得诸夏还有什么佛家的传承,应该也有浮屠之法,当为所用,那些人中总归没有尊者吧? 扫向西域所在的方向,恨道一声。 第2250章 晓梦合道 “他倒是走的干脆。” “刚来河西就要回去了,这样的人想死还真不容易。” “无怪乎令诸子百家棘手。” “龙魂如此,依从郡侯之令,我们是要前往楼兰的,待郡侯从昆仑出,便会了结龙魂之事。” 目视苍璩干脆的御风远去, 白凤收回目光,轻言一语,看向身边的墨鸦和鹦歌。 两位浮屠尊者出现? 实在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 龙魂也被夺走了。 根据郡侯先前发来的文书,他们需要前往楼兰等待,以备郡侯亲至,解决龙魂之事。 “两位浮屠尊者,两位与道合真的存在。” “郡侯的鹰剑自然是强横霸道,可惜……我等实力太过于微弱,应对与道合真之下的,手到擒来。” “对付其上……略难,何况还是两位。” “留下讯息于天水城,我们即可前往楼兰,乌孙之地也是一片混乱,否则若是这里也是诸夏之地,浮屠焉得放肆?” 鹦歌如水的秀容上还是不好看,持鹰剑,无力的摇摇头,与道合真层次的强者皆有奇异之力。 果然挥动鹰剑,只怕也难以将他们击退。 龙魂! 到手又丢了。 愧对郡侯的栽培! “多思无益。” “走吧。” “楼兰那里也有天水商会的分部,而且,楼兰之内,也有一些其它的诸夏之人。” “比如那个楚南公,他现在就是和浮屠之人混在一块。” “乌孙之国,待始皇帝陛下整顿完毕山东诸地,这里……应该就要换主人了。” “西域也是一样。” “从郡侯多年前的布置来看, 西域也是要变化的。” “就是和匈奴之间,怕是战事不小。” 墨鸦把玩着手中的一支黑色羽毛, 时而松开手掌,黑色羽毛环绕体表而动,时而落于手中,散发别样气息。 浮屠不入诸夏。 这是始皇帝陛下所言,浮屠敢违背,那就是灾祸之事,也就现在能够在西域、乌孙之地活动。 “接下来可以将楚南公彻底解决更好了。” 白凤以为然。 “先去玉门关吧。” 鹦歌将鹰剑收好,视线一转,落于一个偏东的一个方向,那里是天水商会一个比较大的驻地。 此刻,下方的大地不远处,还有人在靠近。 看热闹的? 不嫌事大。 语落,流光闪过,消失不见。 …… …… “叔父,你说乌孙之国会有所行动吗?” “秦国攻灭大月氏,开辟河西两郡,近年来,河西之地的兵卒逐步增多,李信又是善战之人。” “更有河西商旅往来不断,只怕乌孙之地的所有讯息都被秦国知晓。” “乌孙之国坐拥控弦之士二十万,以前还能够对秦国造成麻烦,现在……很难了。” 河西敦煌。 原本为大月氏所治,随着这里的大月氏被灭,余力前往西域,原本的地域便是被乌孙所占。 此处依山傍水,水韵极佳,盛夏时日,苍翠遍布方圆百里,乃是一处一等一的荒漠大城。 更别说,这里距离西域已经很近很近了,东西往来的商旅在这里停留的很多很多。 西域数十国之人。 乌孙之人。 大月氏之人。 匈奴之人。 东方诸夏之人。 甚至于还有一些金发碧眼、奇装异服的远方之人,看似西域之形,又有些不一样,总之,混杂一片。 临近夜幕,这里的天空已经群星点缀,乌云都几乎看不到,一轮明月高悬,大日西垂残红。 一座由诸夏燕赵富商建造的酒肆内,热闹一片,酒香肆意,佳肴风味独特,一楼大厅更有异族妖娆女子舞动身姿。 二楼临窗的一小片区域,被一批操持楚国口音的商人占据,往来之人想要靠近都被审视。 颇有些怪异。 好在,这里怪异的事情很多,怪异的人更多。 “乌孙之国!” “有心无力。”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自秦国一统诸夏,便是有人前来乌孙这里,欲要说服乌孙和匈奴联手对付秦国。” “可惜,没有成功。” “此次,我们尽管又派遣了一些人在乌孙王宫散步流言,只怕也是无用。” 看向此刻略有乔装的侄儿,与列入案的男子低语应道。 给秦国找麻烦! 是侄儿此行的一个目的,却是有些难,龙魂之事,插手的人不少,可惜……能够有所动的很少。 不出意外,最后那只异兽还是会落入秦国手中,除非出现意外。 还有散步流言于乌孙、匈奴、西域部族,语落秦国的残暴和野心,希望他们早早准备。 希望他们一同出兵,对抗秦国。 惜哉,从连日来传回的消息看,效用很小很小,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再次打探之下,却是他们这一招已经被人使用了。 第一次听上去还很新鲜。 后来,就渐渐当做笑谈了。 更有秦国对于乌孙、西域诸国的安抚很到位,不仅派出使团,还赐下大量的奇珍异宝。 明显是当年纵横的手段,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先以名利诱惑其心,稳定其心。 而后趁机完成自己的事情。 待他日,随时可动。 百多年来,秦国这一招屡试不爽。 “可恶!” “看着秦国逐步将诸子百家压下,看着秦国将山东诸地逐步抚平,真是不甘心。” “匈奴!” “叔父,匈奴之力眼下也是极强,你说……要不要我们派遣一些人过去。” 年轻人顿觉愤恨。 原本以为会有些作用,现在……等于白费功夫了。 乌孙、西域那些小国还真是无用,欲要为所用,也只有匈奴了,匈奴一统整个草原。 以东直入秦国辽东、塞外之地,以西更是直达西域之西,横跨万里以上,控弦之士数十万。 民力也是很多。 不说根基国力,起码在军力上绝对可以和秦国相比。 果然双方开战,秦国不可能将所有的军力压下去,能够应战的也只有九原蒙恬的三十万黄金火骑兵,以及河西李信的军团。 近年来,李信麾下的军力从两三万人,逐渐扩大至五六万,骑兵占据一半以上,接下来只会更多。 那就是一个明证。 “……” “内诸夏,外夷狄!” “羽儿,此事可以说,不可以做!” “起码你不能做,果有将来一日,事情可成,那就是极大的隐患,你能够想到的,一些人应该也可以。” “看他们是否行动吧。” 闻侄儿此言,中年男子顿然陷入沉默。 侄儿的意思自己知道,那就是暗中助力匈奴,尽可能使得匈奴在战场上挫败秦国。 如此,诸夏间许多人就有机会了。 秦国之所以强大,最主要就是麾下的百战铁血之师,那股力量削弱,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结果来看,事情可以做。 羽儿却不可以做。 昔年,齐国恒公称霸,便是应了对外抗击夷狄之人这一点,因而为诸侯敬佩,成就霸业。 秦国穆公向西拓土千里,击溃一个个夷狄小国,称霸西戎。 他日,传出楚国大司马、大将军项燕的孙子和夷狄暗中勾结,就算霸业可成,也会名声有损。 名声很重要! 齐国田氏代齐,如果不在乎名声,那么,提前五十年以上就可以功成,偏偏,要等到太公一脉的后人德行有损,名望尽失才动手。 水到渠成。 “叔父!” “秦国欺我怀王之时,焉得如此?” “欺赵之时,焉得如此?” “秦国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的。” 叔父,有些迂腐了,莫不是和儒家那些人打交道多了? 如果名声很重要,秦国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数百年来,诸夏间也就不会有那般多的纷争。 “所以,秦国现在一统诸夏,仍人心不服。” “三代之时,武王伐纣,八百诸侯响应,何其相差?”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解释着。 “宋国襄公如何?” 年轻人反问。 “哈哈。” “无论如何,此事你不能做。” “放心吧,你不做,别人可做,无需担心。” “西域这里,风华虽然不同诸夏,还是有些妙处的。” 中年男子轻笑,羽儿要和自己辩论? 以自己这个侄儿的性情,想要将其说服很难很难,尤其他对于儒家的那一套很不以为然。 儒家。 如果真的一无是处,何以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一直为大家显学? “叔父。” “自西域这里回去,我想要前往南海郡一趟。” 对于西域这里,正在吃肉的年轻人没有太大的欣赏,太过于蛮夷了,文字、语音听起来都怪怪的。 喝了一杯清酒,看向叔父。 “南海郡。” “可以。” “就是要做好准备。” “墨家巨子燕丹……还真是难以想象,还是死在秦国手中,天明……真的很不错。” “年岁和你差不多,却侠义无双。” “燕丹亦是不失英杰,本可出去,仍为自断咸阳国狱。” 中年男子颔首,羽儿的意思自己知道,目的自己也知晓,南海郡那里……值得羽儿前往的,也就只有公子天明了。 “燕丹?” “叔父以为他是英杰?” “我以为他当年身死燕地,更为英杰!” “非叔父当年所阻,非大父之言,我定要和大父一起迎战秦军最后一刻,虽死无憾!” 年轻人哼道。 于燕丹此人,自己是有些看不上眼的。 因他一个人,死了那么多人。 谁都可以怕死,燕国之内,只有他不行。 昌平君身为楚王,也是抗击最后一刻。 大父为楚国大将军,也是抗击最后一刻。 他们才是自己的目标,就算将来战败了,就算将来不能有所成,也要死得其所。 隐姓埋名? 那算什么? “能屈能伸,方为英杰!” “羽儿,过刚易折,切记。” 中年男子教诲着。 “天明。” “召水!” “她们的身份还真相配,虽然天明不是嬴政的孩子,在我心中,他就是尊贵的。” “真好。” “嗯?” “子期,小虞来了书信没有?” 叔父的那些话都不知听了多少遍,过了敦煌,距离楼兰就很近了,就可以了结此行目的了。 念及一事,不住点头。 忽而有感,身躯一侧,看向临近的一张食案,拍了拍一人的肩头,笑语问着。 “小虞?” “没有。” “书信传来有些麻烦。” 那是一位与之相比年长数岁的精壮之人,闻少主之言,摇摇头,记得和少主说过的。 “……” “好吧。” “小虞待在范先生身边,定可受益。” 年轻人觉得自己有些多问了,一应往来文书,是否有小虞的,自己都是知道的。 可就是忍不住问一问子期。 “范先生大才。” “也是小虞的机缘。” 那精壮的男子也是喜道。 “喝酒!” 旋即,没有多言,年轻人持杯举起,四周而饮,谈事情回去谈就可以了,这里还是喝酒吃肉为上。 ****** “玄翦!” “你的剑道很是精妙,很是强大。” “短短这些年,都快步入虚空一体了,可见你的资质!” 蜀山之地。 一处寻常的山峰之上,周清正和面前一个衣着朴素的双刃剑客聊天,辰时已经过去,这里还是云雾未散。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自从玄翦破入玄关之后,便是多有在此地修炼,一则,罗网之事不需要他,二则,周清也觉得他坐镇于此比较好。 关键时刻,以玄翦的手段足以应对麻烦。 “易道之法,《连山》之行,艮卦开始,山之连绵!” “四季六气为旺衰,杂糅太乙吉凶为捭阖,三元九运虚空一体,出五行,化入阴阳。” “天地之大莫过乎风,风运地,地载山、水、泽,风顶天而推离成日光,万物生焉。” “师兄,此剑……我有所悟。” “或真空不远!” 然。 未待双刃剑客有所言,旁侧飘然而来清静脆音,语出,四周虚空为之剑域沉浮。 进而一股别样的剑道之意弥漫,一剑横空,阴阳万化,五行运转,天地水火并生,雷风山泽交织隐现。 师兄所传的《御剑术》多为杂糅术法三式,曰:太乙、奇门、六壬,演化万千阵法,只要力量足够,可以覆盖天地间。 而今,从刚才师兄和黑白玄翦之论,有有所感易道之妙,易道之妙,曰:《连山》、《归藏》、《周易》。 虽然都是八卦运转,内蕴各有不同,以前自己并未过多关注,不过是化入八卦阵法而已。 而今。 心有所感,御剑术化生的圆满领域滋生奇异韵味,一剑挥动,仿佛触及另外一层境界。 “……” “看来你找到路了。” 周清慨叹。 以自己对晓梦的了解,还以为她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的,想不到现在就有所得了。 什么是天才? 这就是天才! 起码,自己和黑白玄翦论道的时候,芊红她们也在旁边,现在有所感悟的就只有一个晓梦。 “打破虚空,得见真空。” “天宗晓梦子!” “这等悟性,我所不及!” 黑白玄翦亦是轻叹,有郡侯时而指点,自己才这般快的修炼临近虚空一体,而这位晓梦? 年岁才多大? 已经要触摸真空了。 “哈哈哈。” “此丹于你,待你接下来有觉妙悟虚空一体之时,直接服下,会有玄妙。” 静静看着晓梦挥动无尘剑演化剑道,其内并无太强之力,可……一举一动,异象自生。 周清心中欢悦,抬手间,一粒破空丹落在玄翦跟前。 这是晓梦的机缘。 也是玄翦的机缘。 第2251章 玉虚之地 “多谢郡侯!” 玄翦没有推辞,郡侯这般说……就意味着此丹对于自己破入虚空一体有很大的作用。 双手接过,为之一礼。 以自己现在对于连山剑道的感悟,快则一年,满则三年,便可踏足虚空一体。 有此丹相助。 怕是更快。 然……再次一观还在演化剑道万象的天宗晓梦子, 又是慨叹,晓梦子剑器挥洒,不仅仅有连山的八卦轮转韵味。 还有周易相随,更有归藏相合,更有一些其它的剑道妙处,全部涌动虚空内外。 灵觉扩散, 便是有感,数息之后, 周身亦是不自觉的黑白玄光闪烁, 已有所得。 “公子,晓梦这是已经找到突破真空的路了?” 焰灵姬钦羡近前。 这就是资质? 刚才自己也简单听了一下公子同玄翦的论道,当然,大部分都是公子再说,一些东西,自己也可以理解。 却……为何自己没有突破? 剑道? 是自己不修炼这种道理的缘故? 应该吧。 毕竟连弄玉她们都没感觉。 天魔力场! 自己的天魔力场倾向于灵觉的修行,倾向于对于万物气机的掌控,公子之言,上古三代以来,鲜少有这样的玄功可以参照。 “真空!” “《连山易》!” “……” 弄玉、雪儿等也是惊喜近前,对于晓梦的资质和修炼速度,她们是看着的, 最开始,晓梦还不过先天的层次。 后来便是突飞猛进,宛若没有任何关卡一般。 就是现在的真空,好像也没有拦阻晓梦太久,找到突破真空的道路了?这也太突然了。 黑白玄翦所修, 公子提过的,乃是以《连山易》化生的剑道,灵觉八分,各自参悟艮卦而出的八卦剑道。 一体八元之时,便是虚空大成之日。 而后便是八卦逆转太极,归于圆满,真空可入。 推演如此,修行不是那般好修的。 “数月内便可突破。” 周清笑语。 路子找到,再加上自己的指点,再加上晓梦自身的参悟,真空也就是近期之事。 “数月!” “奴家也想要在数月突破真空!” 焰灵姬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也很聪明的,奈何……距离真空还有一段距离。 “焰灵姐姐,此行昆仑遇到天材地宝,你不就有机会了。” 雪儿趣言。 焰灵姐姐的修行,其实也已经很快了,原本姊妹之中,先前除了晓梦,便是芊红姐姐的。 现在……随着焰灵姐姐找到修炼之法,提升的很快,天魔力场越发玄妙,她们都挡不住。 芊红姐姐都难以抵抗。 “如果可以遇到如西域魔芋那般的宝物就好了。” 魔芋! 那次西域一行,收获极大,焰灵姬觉得自己近来修炼的速度加快和魔芋有关。 魔芋的力量,引动灵觉,蜕变灵觉,令灵觉自生斑斓虚幻之妙用,可惜……那株魔芋还没长成。 起码没有达到自己真正期待的水准。 果然有超越千年雪莲的灵韵,就好了。 “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 四周的虚空上下,已经尽皆被晓梦的剑道韵律笼罩,看样子……一时半会还不能够停下。 难得的一次参悟。 昆仑! 待会就可以前往昆仑了,西域魔芋那般的宝物……不知道是否存在,以昆仑之广袤,应该有吧? …… …… “三个月!” “可入真空!” 乘风而行,向西偏北而行。 原本预计和玄翦论道之后,就前往昆仑的,被晓梦顿悟的事情耽搁了半日,推迟了三个时辰。 怀抱无尘剑,晓梦的心情很不错。 虽然清静不为喜,终究悟道的感觉很好。 真空的路有了,将来……便可成就自身的剑道,若是此行昆仑机缘,或许速度会更快。 “你们人族修炼的就是快。” “不愧是庄周的一脉传人。” “吾族修炼就慢了好多好多,好在,你们人族的寿命不长,天道还是公平的。” 缩小形体的水尊也是忍不住叹道,灵觉动空,晃动自己的大脑袋,斗大之眸扫着一位青衣女子。 她的气息自己有感知,一开始还不算很强,可……关键几乎每一日都有增强。 一不留神,她也要踏足自己这个境界了。 太……闹心了。 这样下去的话,要不了多久,估计她就要超过自己了,那就更为……扎心了。 如果不是当年遇到庄周,只怕现在自己还没有现在的修为。 “玄清子,你要不抽空指点指点吾?” 玄清子的修为比自己强。 而且越来越强,自己可以感受到。 唉。 当年被庄周指点。 现在又被庄周的徒孙指点? 水麒麟一族的面子……罢了,这里也没有水麒麟一族的族人,不丢麒麟一族的颜面。 “昆仑归来吧。” 周清忍不住一乐。 真心觉得不是异兽一族的天赋不高,而是异兽一族太懒了,水尊一日花费在修行上不到一个时辰。 晓梦几乎都在修行。 水尊的实力还行,距离合道第二境差了一些,如果用心,再加上自己指点,突破不难。 “你要是能够炼制出对于吾等这个境界有用的丹药就好了。” 水尊四肢踏空,脑袋看了看下方,正有一处苍翠险峻的山脉之地划过,灵觉笼罩,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那也是本侯所期待。” 破真丹? 或者与道合真境界服用的丹药? 上古的典籍记载中是有的,尽管种类不多,却真实存在。 有了破真丹,弄玉、云舒她们修行会便利许多许多。 “公子,晓梦破入真空,性命一体交修,当会更为受益。” 玄光遁入虚空,不为显眼,闻水尊之语,雪儿亦是一言。 向着身下看去,尽皆蛮荒苍翠胜景,这里似乎没有外人行进的痕迹,御风速度不算快,一息也就是数十丈。 或许快一些,或许慢一些。 晓梦就要行入真空了,自己也要加快修炼了。 就是若是自己接下来要孩子的话,要耽搁不少,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更为慢了。 “修行之事,无需着急。” “你们正常修行便是,有丹药相助,虚空一体不远,待本侯更进一步,你们也就更为受益一些。” “应该都可以达到焰灵现在的境界。” “至于更进一步大圆满乃至于勘破虚空,就要外在的机缘了。” “看看我们这次昆仑之行的运气如何。” 破空丹下! 一次次的服用,或许效果会越来越差,然而,量变会引起质变的,以焰灵姬现在的境界作为参照,破空丹足以推进那个层次。 若是雪儿她们突然顿悟,意外之喜。 不能顿悟,那就外力丹药了。 以及蜃楼东行的海上仙山,应该也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公子!” “昆仑山太大了。” “从这里前往昆仑山,仅仅是到达昆仑山东侧区域,都足有近三千里的路程。”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一日千里,也需要三日。” “除非,全力奔近,今天还是有可能的。” 焰灵姬和弄玉正在旁边卷开一张白色绢帛勾勒的舆图,上面是近年来查阅诸般典籍所得。 自巴蜀两郡以西,凡是入典籍记载中的山脉都有留存,又参照其它典籍,锁定位置。 更有以上古、三代留下来的昆仑大致舆图作为底本,舆图……才缓缓出世,也许不准。 然……也是汇聚一大堆的东西才出现。 此次前往昆仑,将这份舆图细细修正也是目的。 焰灵姬立于舆图左侧,秀手伸出,点落舆图上,从眼下她们的大致所在,西北划过,便是入昆仑东侧入口。 那里以北则是河西之地、西域之地。 以东则是距离她们上次同公子相见的白虎一族没有多远。 以南又是连绵不可数的高山大川,典籍记载,那里的高山几乎都是千丈以上的,甚至于五千丈以上的都有。 啧啧。 塞外不咸山之地,超越千丈的高山,已经属于少见,超越两千丈的?诸夏之内都几乎没有吧? 三代古籍记载,昆仑山以南也有人的存在,有六大氏族,什么赛、穆、顿、东、惹、柱。 就是三代记载,那些人的风华还是同远古差不多,用石头做兵器,倒也可以烧制陶器,文字之类是没有的。 “蜀郡以西,人迹罕至。” “无需速度太快,说不得便是有一些天材地宝在途中。” 周清没有看向那幅舆图,因为上面的所有山川脉络都已经清晰记下了,直奔昆仑没有必要。 途中的三千里若是运气好,也会有收获。 “前往昆仑,非玄关可入,若是普通人正常行走,只怕一生都要耗费上面的了。” “如果途中遇到异兽,就更危险了。” “公子,这幅舆图的方圆大小都不逊色诸夏了,西域也很大,孔雀之国也不小,西域以西也有大国。” “天地还真大。” 弄玉也是细细打量要行进的方向和路程,顺便对照一下舆图所记载和真正脉络是否符合。 舆图横跨五六千里以上,南北更有四五千里之遥,就是上面多是一些山脉的走向,河流的水韵点缀。 不似诸夏舆图那般密密麻麻。 “公子,您说那些浮屠人会不会直接从西域南下昆仑?” “毕竟昆仑是一处宝地?” 焰灵姬空闲的单手托腮,想到一件事。 因为从舆图来看,昆仑以北便是西域,那些大光头想要入诸夏,肯定了解了不少东西。 再加上他们中也有一些玄关、合道层次的强者,真有此心,比她们前往昆仑都方便些。 “有这个可能。” 焰灵姬的这个问题好,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一点。 西域的浮屠之人如果南下昆仑,只需要行进一千里左右就可以到达昆仑山北麓了。 周清琢磨着,这一次还真有前往的必要。 果然被那些浮屠人捷足先登,将一些上好的东西弄走,那就欲哭无泪了,那就尴尬了。 “碰到那些大光头,全部一把火烧了。” 焰灵姬挥动手掌,其上烈焰红光闪烁,双眸更是滚动火焰之光,对于那些大光头没有好感。 身上的气息也讨厌。 关键有些克制自己的天魔力场。 真是的。 “公子,上次镇杀楚南公未成,阴阳家东皇太一出面,他说道的昆仑隐秘不少。” “果然也被浮屠发觉?” 随即,焰灵姬秀眉又是挑动,因为自己又想到一件事,尽管那件事公子没有对她们明说。 可……从公子可以因此放过楚南公,都可以知道它的价值。 秘密就在昆仑山。 浮屠若是南下昆仑山,万一呢? “昆仑隐秘?”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如果他们机缘发现了,机缘进去了,也是他们的运道。” “与道合真。” “也省的本侯费心了。” “至于其中的昆仑隐秘,将来本侯会告诉你们的,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昆仑之巅,本侯都想要真正见识一番了。” “此行出发前,本侯有过推演,会有所得,所得还不小,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焰灵所忧,不是没有可能出现。 若是天材地宝被浮屠的人发现,的确令人闹心。 而昆仑之巅,果然如记载所言,合道层次的人会有所感,那就有趣了,进去也好。 多进去几个更好。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授长生。” “公子,那里就是昆仑之巅的秘密?” “里面有长生的秘密?” “有十二座城楼?” 云舒好奇不已。 那二十个字还是公子饶恕楚南公之后,焰灵姐姐归来所言,说是里面有昆仑之巅的秘密。 语出,雪儿也是好奇看过去。 晓梦也是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师兄,昆仑之巅的秘密师兄也没有告诉自己。 “无需多问,将来你们就知道了。” “昆仑之巅!” “玉虚之地。” “待你们将来全部踏足真空之后,本侯就告诉你们。”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那个秘密现在说出去,影响不小,还是不说为上,而且也不影响什么。 “嗯?” “师兄,那里有飞禽异兽?” 晓梦颔首,师兄此言,自有思忖,忽而有感,抬首看向远处的一处虚空,那里……正有一股独属于玄关的气息弥漫。 速度极快,神通运转,银眸隐现紫光,那道气息的主人隐现。 “一只……鹰?” “应该不是雕,也不是隼鸟!” “飞的倒是不慢,水尊,交给你了,活动活动。” 周清自然也已经发现那只飞禽,紫眸运转,清晰入眼,是一只正在横空飞行的大鸟。 鹰! 种类不知道,没有研究过,双翼伸展超过三丈,浑身的羽毛灰白相间,速度不慢,一息都有五十丈以上。 记得阳滋需要一只飞禽的,这只……应该合适,就是从潜力上看和鸿鹄差了不少。 “要吃吗?” 水尊点了点大脑袋,四肢再次踏空,便是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消失不见,抓这只鹰做什么? 吃? 烤着吃挺香的。 就是一只凝练内丹的飞鹰修炼也不容易,直接烤着吃不太好吧,毕竟,也算是异兽一族。 待会和玄清子说说,不吃它了,它应该还有同族,吃点实力一般般的,那个焰灵的人类手艺不错。 “要活的!” 吃? 吃这玩意干啥? 目视水尊已经将那只飞鹰镇压擒拿,连忙嘱咐着,要吃的话,这里的飞禽走兽很多的。 看看是否可以驯服! 第2252章 异兽鹓雏 “比起鸿鹄的体型,差的有点多。” “公子,这是给阳滋公主准备的?” 区区一只玄关层次的飞鹰异兽,水尊亲自出马,自然不存在任何问题,直接被镇压, 无形之力束缚,拘至跟前。 虚空仍为扇动翅膀,想要离开此地,深褐色的眼眸不住眨动,更有丝丝声音流出,隐隐颤动。 云舒打量着这只飞鹰,不算大, 却比起普通的飞鹰,大了许多许多,她们这还没有踏足昆仑呢,就碰到这样的异兽了? 真到了昆仑,岂非飞禽满天飞?走兽满地跑? “这样的异兽,根基底蕴已经定下了,培养的价值不大。” “让水尊将它擒拿,自然是有好处的。” “这样的异兽已经有了智慧,尤其……它还是一只飞鹰,如此……对于方圆千里乃至于更广的区域,定然有所知。” “水尊,问问它何处有天材地宝!” “说出来,它可以活着。” “不说,那就……烤着吃!” “玄关层次的内丹对于天魔宗还是需要的。” 周清单手平伸,真空运转,那只体型巨大的飞鹰便是由大变小,惊惧万分的飞入掌中。 御风前进的速度没有停止,打量着这只飞鹰异兽, 微微摇头, 它不适合阳滋。 如果它有后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稍微培养培养,那么,它的后代根基底蕴就会超越它十倍以上。 无论是凶猛,还是身形都会大上许多。 它和鸿鹄一个层次,体型差了一半还要多,将来的差距只会更大,说着,看向水尊。 它虽然没啥用。 它了解的信息足够有用。 “天材地宝?” “也是!” “吾问问。” 水尊恍然,先前还好奇玄清子为何在意一只这样弱小的鸟儿,原来是为了天材地宝。 可……这样的鸟儿应该也不知道什么天材地宝所在,否则,应该会变得稍微强一些。 灵觉动空,斗大的眼眸闪烁亮光,落在玄清子的手掌上。 “真空之境,真妙!” “之前,阅览公子《天人五劫》之时,还以为那些仙神手段都是虚妄,都太过于幻化。” 弄玉扫着那只正在公子手中挣扎的飞鹰,那么大的一只飞鹰,现在宛若寻常的飞鸟。 却是,自己现在连虚空一体都没有,想要触摸真空就更远了,晓梦倒是快了。 “天材地宝!” “还真有几个地方,不过……据这个小鹰所言,那几个地方都有强大的存在看护。” “估计比它强一点点。” 水尊询问的很快,伴随着周清掌中那只飞鹰的奇异之音,结果直接出来了,还是不错的回应。 “收获这不就来了。” 周清悦然。 “你当可以听懂我所言,带路吧。” “事成之后,你就自由了。” 周清手中飞出一道紫光,没入飞鹰的体内,下一刻,飞鹰挣脱束缚,巨大的身影归位,沉浮于一侧虚空。 “啾……。” 飞鹰扬起自己的脑袋,仰天长啸,双翼伸展,这种略得自由的感觉真好,就是今天运气真不好。 本想要散散步,不曾想遇到那么恐怖的异兽前辈,还有恐怖的人类,都非自己所能抵挡的。 另外几位人类身上的气息也很强。 真是……倒霉。 天材地宝? 这里的天材地宝自然不少,有感那位异兽前辈和恐怖人类的意思,心中没有侥幸。 低着头看向异兽前辈,低呼一声,便是疾驰远处。 “希望那些天材地宝好些。” “这个方法还是不错的,找天材地宝这些异兽最了解了。” 焰灵姬兴趣不算很大。 如果真有上好的天材地宝,这只飞鹰也不会只有这个实力了,估计是普通的天材地宝。 说不准连千年雪莲都比不上。 更别说,上次公子邀请天地四灵泰岳祭祀,换取了好多天材地宝,那其中的天材地宝有一些就很不错。 现在能够引起自己兴趣的,唯有火树银花、玄冰真品之类。 奈何,真如公子所言,可遇不可求。 “焰灵姐姐,就算那些天材地宝有可能是普通的东西,你用不上,天魔宗可以啊。” “你现在可是天魔宗的宗主了。” 雪儿笑言,随着飞鹰的速度加快,她们的速度也一下子快了好多好多,对于她们来说,普通的天材地宝的确无用。 然而,别人却可以用得上。 诸夏间,谁人有公子的手段? “倒也是。” 焰灵姬欣悦。 光想着自己是否可以破入真空了,倒是把这一点忘记了。 “这里……更是常人难至!” 飞鹰的速度极快,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便是近两百里区域抛在身后,身下的山川地貌也为之变化很快了。 一处处没有往来之人痕迹的山脉。 一株株高达数十丈的粗壮树木。 一条条蛮荒肆意流淌的河流。 …… 极目而视前方,更是山脉起伏,云雾升腾,骄阳之下,道道斑斓之光映照释放。 其间,更有耸立而起的座座山峰,苍翠环绕,绿意恒生,鸟兽之音夹杂,无尽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 普通人来到这里,估计出都出不去。 玄关层次的人来此,真遇到一些玄关层次的异兽,怕也是危险。 语落,身前领路的飞鹰停下身形,一只灵动的脑袋扫着正前方一处高达近千丈的巍峨山峰。 “那里……过山风?” “一只实力和你差不多的过山风,飞鹰禽鸟对于过山风,应该有足够的优势,擒杀它不难吧。” 相距那座山峰有十里区域,周清运转神通,灵觉覆盖那处区域,紫眸闪烁亮光,有一只过山风。 岁月长河称之为……眼镜王蛇! 这里也有过山风? 还以为那种长虫很稀少的,蜃楼上的那一只算是自己随心培养的,实力还是不错的,还是霸道的。 毒液每隔一段时间,便是为娥皇收集一些送回来,虽然是至毒之物,若然配合其它的药材,也有别样妙处。 飞鹰惧怕实力相近的过山风? 搞笑呢? 以飞鹰的速度,再加上身上的羽毛防御,只要可以避开过山风的毒液,那么,过山风就是食物了。 “它说那条长虫很怕死,山上有洞,打不过直接跑了。” “打好几次了。” “长虫的洞里有宝物,过山风就是凭借那些宝物成长起来的。” 水尊作为一名翻译是完全合格的。 这一次,周易还没问,便是将答案说了出来。 “过山风?” “我感觉这只飞鹰和过山风都适合成为天魔宗的镇宗异兽!” 思维转换。 焰灵姬突然觉得这只飞鹰也不是那般废物,起码放眼整个诸夏,玄关还是屈指可数的。 作为镇宗异兽? 每日巡逻一番,还是很有威力的。 还有前面的那只过山风,也是玄关层次的,也直接抓走当做镇宗异兽,反正好养活。 “走吧!” “去看看是什么宝物?” “似乎有点奇怪。” 镇宗异兽? 现在还没有前进昆仑,不着急。 说不得还有更好的。 周清抬手间,流光一闪,便是归于目标所在。 …… …… “这里真难闻!” “……” 百十个呼吸之后,没有遇到什么拦阻,水尊出马,独属于合道层次的异兽气息绽放,整座山峰都直接安静了。 那只过山风也直接从洞穴内爬出,一二十丈的身子盘起来,老老实实的低下三角脑袋,瞥着异兽大人身边的飞鹰。 长长的猩红芯子本能吞吐,该死的杂毛鸟! 哪里请来的强大异兽前辈? 山峰之上有洞穴,不算大,随着周清一掌推出,便是生生将原本不过径长五六尺的洞口扩大一倍。 直通最深处。 玄光护体,直入过山风的老巢所在,好吧,还没有一览内部真容,便是一股股污秽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钟乳石液?” “这种东西?” “气息倒是不俗,却也太一般了,也就适合先天、化神之用吧。” 焰灵姬体表滚动烈焰玄光,天魔力场笼罩这处山体内部的空间,足有方圆三百丈区域的空间。 就是内部空间不为整体,断续相连,且昏暗不已,屈指一点,便是一枚枚凝练的烈焰光球飞向四周。 刹那间,明亮一片。 纵然玄关之境,灵觉更为敏锐,光暗不为侵扰,还是觉得光明更好一些,黑压压的不舒服。 “这里还有其它的长虫!” 弄玉体表涌动淡青色的光芒,隔绝这里的杂乱气息,的确难闻,一颗颗火球之下,这里清晰入眼。 地面凹陷不平,潮湿不已,顶部更是倒垂一根根石柱,最深处所在更有焰灵姐姐所说的钟乳石液之类。 正有一些独属于天材地宝的气息扩散。 正下方,有一个小水坑,散发着浓郁的天地元气,此外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气息,有些炽热之感。 踏步间,脚下生出光芒,隔绝地面杂乱之物的侵扰。 环顾四周,还有一些长虫存在,就是体型不大,以数尺、丈许之长居多,此刻正待在洞穴的边缘,浑身颤栗的趴在大地上。 “那里是源头!” 晓梦紫眸洞彻此处,无尘剑扬起,指着洞穴深处那些倒垂而下的钟乳石液更上方。 没入山体之内的区域。 单单的钟乳石液,没有任何价值,凡典籍记载的一些钟乳石液必有源头探究。 “一颗晶石?” “这里……,本侯看一看!” “不错,这里的山脉地势的确不一样,钩夹是砂螺是穴,水注明山聚气多。四旁绕护入城裹,水绕山环聚一窝。” “以这座山峰为中心,数十里区域俯视舆图,大体如天然造就的六合之阵,或有瑕疵,妙用聚气。” “此物……不是内丹,更像奇物!” “混元宝珠?元精之珠?难道也是异兽所留?” 抬手间,一束紫色玄光直入山体深处,真空运转,洞穴钟乳石液根源的一物出现在手中。 是一颗在此刻洞穴火焰之光照射下,闪烁明黄色光芒的不规则球形晶体,径长一尺有余,落于手中,元气自动汇聚,旋风隐现。 “这是何物?” 焰灵姬眼中一亮,这就是根源之物。 难道也是如异兽混沌那般的眼珠? 却是这也太大了。 不会是眼珠的。 也保不准有眼珠很大的异兽! “异兽所留?” 弄玉和雪儿相视一眼,有混元宝珠那两颗珠子在前,这颗大的晶石只怕也不简单。 毕竟能够演化钟乳石液,那些水滴的效用于先天、化神很有效果,仅此一点,就不简单了。 “是什么异兽?” 云舒也是近前一小步。 应该是异兽身上的东西,否则,寻常的玉石不会有那样的功用。 “有些熟悉的气息。” 水尊灵觉也笼罩那枚明黄色的大晶石之上,真空加持,深深感知,落下一言。 “熟悉?” “本侯倒要好好看看。” 周清轻笑,单手虚托这枚晶石,左右打量,另一只手缓缓抚摸,表面很是光滑,有些玉器的触感。 水尊所语熟悉。 真是异兽的? 语落,眉心自动迸出一道金色玄光没入面前的晶石之内,双眸更是紫光浓郁先前数分,更是一丝丝紫色光晕迸出,笼罩晶石。 “昔者,庄周有一篇《秋水》。” “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 “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于是鸱得腐鼠,鹓雏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梁国而吓我耶?” “又有山海之书:昆仑又东五百八十里,曰南禺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水。” “有穴焉,水出辄入,夏乃出,冬则闭,佐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海,有凤凰、鹓雏。” “这枚晶石应该是鹓雏所留!” “论起来,鹓雏的血脉同鸿鹄一般不俗,也是强大的异兽,亦是位列凤色五类之一,这枚晶石应该是鹓雏体内的五脏之属。” “心属火,肾生水,五行轮转,真气、真水相交,本侯近年来书录的内丹真法精要……。” “嗯,当为鹓雏的肾部所留。” “鹓雏早已经死了,当时留下身上此物,若非落于此地,怕也是已经固化成石。” “此物!” “就落于天魔宗吧。” “云舒,这枚破空丹和血兰丹就给那只过山风吧,没有这枚晶石,这里所化生的钟乳石液也不会有太大作用了。” 随口中之语出,周清散去周身异象,双眸归于平静,纪数之力下,强行催化一丝晶石的本源。 尽管几乎不存,还是可见那一只形体宛若鸿鹄的明黄色巨鸟,较之如今的鸿鹄都大上许多,相比五彩之凤都差之不远,不是真空,估计也半步真空,惜哉……还是身陨了。 遭遇强敌? 应该不是人类,否则,它身上的东西一件都不会落下。 该是同属于异兽一族的强者。 抬手一抛,明黄色的晶石落于焰灵姬手上。 屈指一点,又是一枚破空丹出现,沉浮于云舒跟前,此物自己要了,就算强行拿走,过山风也不会有意见。 当然,它心里可能会有意见。 也就是碰上自己了。 不然,碰到如苍璩那般的修行者,晶石没了,自己说不准也会成为烤肉,念及此,不知道苍璩现在做些什么。 他虽然桀骜不驯,贵己纵意随心,可……诸夏间,需要有杨朱一脉,杨朱一脉的道理不会消失。 他很合适。 万物乾坤有序,苍璩是其一,焰灵的天魔宗也是其一,自己现在落子的一处处宫观也是其一。 将来收下门人弟子,也会将己身所学分别传下来,他们是自己的弟子,也不会成为蜀山的弟子。 他们也会成为自己的一枚枚棋子落下。 道! 会亘古不朽的! 不,它本来就是亘古不朽的,只是……外敌入侵,还是提前布局为妙,浮屠……也该收拾收拾他们了。 第2253章 六足双角 “鹓雏!” “吾记得它,有好几百年了,当初吾和族中长老一块出去,在白虎一族西面碰到了两只鹓雏。” “一大一小。” “以它们的力量的血脉,几百年过去,应该不会有事, 除非碰到强敌,这东西不知道是否它们所留!” “如今的岁月,越是强大的异兽,越是不会有什么生死之争,和外面那长虫和飞鹰不一样。” “血脉上,鹓雏和鸿鹄相差不多。” 水尊也是灵觉动空,不住的笼罩那枚黄色晶石,虽然没有真正感知到晶石深处的气息。 却……玄清子之言,自己是相信的。 不为其它,他的修为比自己高多了,肯定可以发现自己难以察觉的力量。 异兽百族,尽管很多很多,却是……强大的就那些种族,甚至于追根溯源,更少了。 其余强大的异兽,大都是血脉有先天优势,成长的很快,子嗣就更为便利了。 而一般的异兽,侥幸吞噬天材地宝强大的异兽,很难传承下去,除非后面还有机缘。 其它的异兽? 想要安稳的修炼成长,更难了。 好在异兽的寿命都很长,比起人类长多了。 这枚晶石……应该不是那两只鹓雏所留,可……也说不准,不过, 按照猜想,大概率不是的。 异兽越来越少了。 强大的异兽越来越少了。 强大的异兽不会自找麻烦的, 至于弱小的异兽,争斗生死也就死了,分出生死,就会有更强的异兽出现。 “两只鹓雏?” “一大一小?” “嘿嘿,当真?” “那可就太妙了。” “公子,此行昆仑一定要找到它们,奴家准备给盈儿准备一只,公主的名分盈儿就不要了。” “鹓雏……就它了。” 双手把玩着那枚鹓雏的肾体之物,这东西留在天魔宗很好,找一个好的地方,放起来。 以后也能够有源源不断的钟乳石液了。 对于自己没啥用,可……对于筑基、通脉、先天层次就有用太多了,化神也有用。 天魔力场笼罩……倒是不能够发觉它的秘密,挺神奇的……异兽身上都是宝物。 异兽混沌的眼珠! 鹓雏的五脏! 五彩之凤的精血! 水麒麟呢? 精血? 等以后有机会试试。 闻水尊回忆之言,妩媚娇容添为大悦,眉眼间更是多了深深的惊喜,鹓雏还有存在! 没有绝迹! 必须擒拿抓走,留在天魔宗,脑海中浮现鸿鹄此刻的模样,无论是作为镇宗神兽,还是坐骑,都是极好的存在。 “凤者,五属。” “五色为赤者凤,黄者鹓雏、青者鸾凤、紫为鸑鷟,白名鸿鹄!” “如今凤象五属碰到三种了,另外两种不知道昆仑有没有,青鸾、鸑鷟……也是传闻中极其神俊的异兽。” 目视雪儿和云舒出洞穴为那只过山风送丹药,弄玉也是屈指盘点,传闻中的异兽……的确凋零很多很多。 自己在典籍上阅览的异兽之名成百上千,现在几乎都不存在了。 倒是天地四灵一直有,先前南海之地,又碰到狻猊的痕迹,希望接下来昆仑之行可以碰到鹓雏。 若是再碰到其它的异兽就更好了,有公子在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真的可以将一二异兽落于天魔宗也不错。 焰灵姐姐所语……自己也有些心动。 将来自己有孩子了,要不要也来一只异兽陪伴? 食铁兽? 蠢笨蠢笨的,还傻傻的,不太好。 过山风? 想起过山风的森冷三角脑袋,都直接过虑了。 鹓雏、鸿鹄还是很好的,形体很是优雅,很是俊俏,速度又快,攻伐也是不弱。 “看运气吧。” 周清觉得焰灵这个想法还行。 也不是不可以。 前提,要碰到鹓雏再说,至于其它的飞禽异兽,就看看有没有入眼的了,这里都有飞鹰的存在。 继续前进,只会碰到更多。 “走吧!”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那只飞鹰想来还知道别的天材地宝所在。” 紫眸再次扫视整个空旷的洞穴,焰灵弹出的一枚枚火球还在明亮照耀十方,角落里那些长虫还在瑟瑟发抖。 转身,踏步离去,身后,焰灵姬等人跟随。 当其时,一枚枚火球自动散去,洞穴归于最初的黑暗。 “公子!” 云舒和雪儿已经将丹药递给那只过山风的,直接被它一口吞下了,看来是知道丹药的好处。 “这些实力一般般的异兽,也不是没有作用嘛。” “水尊,麻烦问一问这只大长虫知道不知道周围的天材地宝!” 焰灵姬拍了拍手中的那枚黄色晶石,进而火眸炽热的看向飞鹰以及那只过山风。 “收起来吧。” “此物需要阵法加持,云锦之地很合适。” 周清屈指一点,那枚明黄色的晶石便是归于一枚寻常的石子大小落于焰灵掌中。 “还真有。” “果然……这里的好东西比起极北之地多了很多。” 水尊四肢踏动,行至那明显正在消化丹药之力的过山风面前,灵觉滚出,直接询问。 数息之后,有了回应。 这里还真有天材地宝,也许过山风所认为的天材地宝在玄清子等人眼中一般般,却也是非凡不是。 “此行……有大收获。” 晓梦都为之轻语。 那些天材地宝本就是无主之物,异兽占据是它们的机缘,现在落于她们手中,也是机缘。 何况,一二丹药足以弥补了。 连昆仑的边缘都没到,就有了收获,接下来会更好。 “哈哈哈。” 抬手揽过身侧的青衣女子,周清悦然,又是一步踏出,御风虚空,一侧,水尊身后跟着飞鹰和过山风。 流光闪烁,奔向远方。 ****** 西域。 楼兰。 诸多绿洲汇聚之地,富饶繁华之城,城池虽不大,近年来名气响亮,越来越传荡远方。 连带万里之外的国度都有人前来。 地利! 西域以东入乌孙、玉门、河西两郡的最佳停留之地,这里甚至于也出现了不少货物聚散点。 城中出现了更多的异邦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非楼兰之民的异邦人,比如近来又从西方原来的数十位赤足光头之人。 城中一隅,浮屠汇聚之地,楚南公、宋玉等停留于此。 院中,一袭宽松白色长衫的楚南公正同身侧两位浮屠之人论道,作为身融万物的浮屠世尊留下之道,自然精妙。 忽而有感,看向远处一处空旷地,多了数道身影,是罗户、罗睒尊者他们,他们出去是为了龙魂! 现在回来了? 就是观面色似乎不太好。 随即,视线一转,落于罗户尊者手中虚托的一物身上,暗劲的麟甲之球?龙魂? 气息不弱,凝练内丹,不愧是身怀龙族血脉的存在。 “尊者!” “尊者!” “……” 院中其余浮屠之人起身行礼,楚南公也是点点头,自己虽非浮屠弟子,却也是近来研习浮屠之法。 更有身上的伤势为浮屠尊者缓解多矣。 “南公。” “你身上的伤势便是为东震旦道家天宗玄清子所留?” 身材胖胖的浮屠罗睒尊者已然近前一步,看着面前的南公,于此人,还是有好感的。 此人道理浑厚,尤其是对于东震旦百家所学都了解,浮屠受益良多,以后进入东震旦也会受益。 更别说,此人正在修炼浮屠法门,更为自己人了。 却……南公身上的一些事,自己并不了解,一路之上,倒是从罗户尊者口中知晓了。 “玄清子!” “这……。” “尊者遇到了他!” 须发皆白如雪的楚南公神色微动,面上讶然,看得出……罗户尊者他们心情不太好。 罗睒尊者有此问? 真遇到了玄清子? 却……龙魂到手了? 玄清子之力无法同两位尊者相比? “并无。” “应是玄清子手下之人,他们带着玄清子的随身之剑,那柄剑内蕴玄清子之力,极强!” “惜哉……伽広上人去了。” 罗户尊者双手合十,那枚麟甲肉球自动漂浮于身侧,低语慈悲,伽広的资质很不错,年岁如此就法界大成,有望真界之境。 可惜。 可惜! “伽広上人去了?” “伽広上人!” “南无世尊!” “南无世尊!” “……” 一瞬间,院中其余的浮屠弟子皆知晓此消息,彼此相视一眼,均愕然,进而双手合十,低首低语不绝。 “伽広上人!” “玄清子的手下?” “……玄清子也想要龙魂?” 南公轻叹,双手合十,体表绽放浅浅的金色华光,伽広上人……自己认识的,自己和他论道两次。 想不到……这就死了? 死在玄清子的那柄剑器之下? 那柄剑很强! 自己见识过的,之前,若非罗户尊者的防身手段,自己也已经身陨那柄剑下了。 既这般,玄清子没有前来西域,是派人前来,墨鸦他们?大概率是他们,他们一直替玄清子奔走四方。 龙魂! 伽広上人先前出去,便是为了龙魂,相遇墨鸦他们,无疑表明墨鸦他们也在寻找龙魂。 一些事情就不难猜了。 “区区一个龙魂!” “还比不得伽広!” “南无世尊,罗户尊者,非你拦阻,那四人定要相随伽広一块远去。” “玄清子!” “他虽强,又能如何?在这里……他还不够。” 罗户身边的那位罗睒尊者话音不掩饰怒意,双手合十,面上拂过伽広身死之伤感。 佛号不绝,罗户畏惧玄清子。 自己不怕。 何况,此行他们一共两位尊者前来的,比起自己,那位尊者更强,更无惧区区道家玄清子。 为了一个龙魂? 区区异兽? 又能有何等价值? 翻手可灭的存在,将来连成长为真界的可能性都极小,而伽広……却可得世尊大光明。 “龙魂!” “南无世尊,的确不值。” “却……楼兰这里所得不少,将龙魂交予楼兰国主,浮屠便可生根于此,东震旦暂时进不去,唯有西域光大世尊法语。” “南公,三日后,你同室利房先师将龙魂送给楼兰国主吧。” “罗睒尊者,玄清子一身实力不说,他于东震旦的强大更是他的身份。” “如若他一力拦阻,只怕浮屠更为难入。” “龙魂如今被我等取走,只怕麻烦已经有了,非必要,无需和此人有牵连。” 罗户低语佛号,一侧的麟甲之球落于南公跟前。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龙魂,损失一位潜力极大的伽広,的确不值,远远不值。 奈何,这里不是孔雀之国。 如若那些外道将伽広杀死,那么,世尊之怒会将外道尽皆拔出剿灭,这里……不是孔雀之国。 孔雀之国越来越乱了,阿育王的子嗣不合世尊。 浮屠在孔雀之国的日子不好过,他们需要找寻崭新的世尊传法之地,东震旦是最佳所在。 以世尊的无上光明妙法,只要可以进去,定然可以令世尊之道牢牢落于诸夏大地深处。 “玄清子!” “龙魂!” “你已经醒了,为何不伸展出来?” 南公双手合十,再次低语。 而后,双手将虚空沉浮的龙魂引过,细细一观龙魂的麟甲,又扫着龙魂体表的淡淡天地元气波动。 双手散发温热的光明之力,席卷龙魂。 “昂……” “昂……” 顿时,一道不算高昂的声音从麟甲肉球传出,进而,一道淡淡的暗金色光芒从麟甲表面透出,闪烁如水波涟漪。 一颗不大的灵动脑袋出现,头上生有两角后仰 六只脚也出现。 肩后还有一对麟甲的羽翼。 随着身体表面的光芒流转,龙魂整个身体绽放华光,六足踏空,自动本能的踱步,却又有些不稳。 “貔貅!” “果然是貔貅!” “作为镇压蚩尤的龙族,辟邪且又凶猛的唯有你了。” 楚南公细细打量面前的异兽貔貅。 对于龙魂的身份,自己有过了解,却是没有亲眼一见,终究不一样,现在……看着面前外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 头上的两只角不大,却象征着龙族的血脉,有闻一些貔貅只有一只角,那就是血脉薄弱的一面。 “龙族的血脉。” “貔貅!” 扫着貔貅不稳的身形,楚南公再次双手托着,这只貔貅的实力不算很强,自己可以感觉到。 不过,无论如何,它也是龙族的血脉,算着时间,他们也该来了,一些事情,正好可以准备一下。 “道家玄清子!” “我在这里等着他来!” 个中道理也许如罗户所言,那位东震旦之地的道家玄清子身份不俗,对于浮屠东入有很大的影响。 可伽広之事如何? 乌孙之地,并非诸夏! 何以如此? 罗睒看了一眼龙魂,体表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 “龙魂?” “南公,楼兰国主需要此物为了蚩尤封印,以及那个所谓的兵魔神。” “玄清子也想要此物为何?” “南公可知?” 和楼兰国主的交易就是,浮屠之人找回龙魂,接下来就可以传道了,光明正大的传道。 龙魂! 作用上,南公也有所言,为了楼兰的那个封印,以及相连的兵魔神。 那个封印很强,自己一直在尝试着以世尊之法将其磨灭化解,果然所成,修为进益。 兵魔神? 不为大用,除非……有顶级的异兽内丹,虽如此,也就是外物而已,仍不为大用。 玄清子要这东西做什么? 真要因龙魂得罪了他,后果不好说。 第2254章 摩诃迦叶 “玄清子!” “龙魂!” “这……,难以捉摸。” “玄清子自天宗出,入诸夏之地,一晃二十年,他……是一位异数,难以揣度的异数!” 看向罗户尊者, 楚南公叹息一声。 枯皱的苍老神容上掠过丝丝苦涩的纹理,自己所谋许多,最终……直接、间接被玄清子所终结。 异数。 修行上不多说,除却道家祖师之外,就算是道家最近的一位先贤庄周子都难以和他媲美。 年岁如此,就臻至合道归元, 甚至于实力更强了。 他想要龙魂? 应该无用! 龙魂并没有什么奇异, 归根结底就是一只异兽而已,充其量身怀龙族血脉的异兽? 于此刻的玄清子来说, 并没有什么价值。 根据自己所知,蜃楼之上,就有玄清子调教出的一只凝练内丹的异兽过山风。 还有咸阳的那只鸿鹄鸟! 更有玄清子同天地四灵有联系,此般眼界,区区一只境界还不太稳固的异兽龙魂有何用?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或许,玄清子就是想要看一看龙魂! 而龙魂于自己来说,却是用处很大,对于项氏一族的那个孩子来说,用处同样很大。 对于楼兰? 也有不小的作用。 楼兰能够坐拥这般绿洲地利水脉……龙魂以及此地的阵法起了很大作用,那是上古强者的余韵在影响。 “二十有余,真界尊者!” “此等悟性,纵然是世尊麾下,摩诃迦叶、目犍连、富楼那……那等大智慧先师都难与之相比。” “这也是伽広之事, 未有抹去那几人之故。” 罗户双手合十,也是轻语,扫着此刻南公跟前那只不住跃动的……貔貅?南公是这般称呼的。 浮屠远来,不想要碰到强大的敌人, 因为浮屠孔雀之国那里的底蕴有损,果然他们有损,世尊的大光明何时普照世间? 玄清子! 实力强大,这般年岁,实力肯定要继续提升的,将来有望大尊者之位,那个境界……世尊之下,无可匹敌的存在。 就是世尊麾下的十大弟子,也只有数位踏足那个层次,并非全部踏足。 更别说玄清子对于整个东震旦之地的影响。 伽広! 是浮屠的损失! 唯有光明永伴其身了。 “昂……。” “啾……。” “……” 看着貔貅口中不住的说些什么,六足踏空的不足腾挪着,楚南公只是静静一观。 “玄清子应该会前来楼兰。” 随即,一语落下。 “南无世尊。” 罗户没有继续多言。 “尊者。” “罗叶尊者准备前往昆仑?” 托着貔貅,双手扩散浅浅的金色祥光,轻轻抚摸着这只异兽,有觉罗户尊者的神态。 楚南公悠然想起了什么,悄然道。 罗叶尊者! 是此行浮屠远道而来的数十位修士之一, 也是新来的两位尊者之一,其中一位是罗睒尊者。 另一位是罗叶尊者。 此人道理浑厚,实力极强, 根据罗户所言,有望在十年内一窥大尊者的境界。 若非为了西域传道的安稳,若非为了另外一些事情,罗叶尊者不会从孔雀之国出来的。 “昆仑,是东震旦的神秘之地,自然要去看看的。” “此外,浮屠圣地雪域才是根本。” “如你们东震旦之地的昆仑之巅,世尊昔年也有留下雪域圣地,乃是世尊降生之地以北的无尽高山。” “那里是大地的脊梁,背负苍穹,是雪的故乡,是光明的源泉,是雪域的圣地。” “世尊临去之事,曾在那里留下一处密地,唯浮屠真界之人可前往。” “昆仑之巅!” “是南公你们东震旦之地的圣地,那片光明雪域之地,就是浮屠的圣地!” “舆图而观,若非为了他们……,我等证悟真界层次可以直接跨过从那处雪域圣地之旁北上西域。” “也无需绕路万千里了。” 罗户颔首。 罗叶尊者年岁过百,三脉七轮圆满,大光明普照大地,大智慧名传整个孔雀之国。 他前来于此,既是为了突破。 也是为了浮屠雪域圣地。 那里是浮屠真界弟子的归宿。 通过那里,可以去追寻世尊的足迹。 昆仑! 很是奇妙。 舆图而观,从西域这里前往浮屠雪域圣地,正好需要横跨昆仑,那里是东震旦的圣地。 罗叶尊者前往浮屠雪域,也算路过。 “浮屠雪域!” “若有机会,当前往见识。” 楚南公颔首一笑。 昆仑之巅! 浮屠雪域! 不知道是否是相似的地方,似乎相似,有进无出,里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南公。” “你身上的伤势……罗叶尊者也不能够完全清理完全。” “如之前所语,你若是愿意可以前往孔雀之国,请大尊者出手,那位大人肯定可以解决。” “不前往的话,唯有慢慢修行了,以罗叶尊者之力,你恢复实力很快的。” “这只貔貅异兽……南公有用?” 觉南公身上的气息有一丝丝不稳定,罗户尊者再次说了一遍诊治之法,那个法子自己说过的。 罗睒尊者、罗叶尊者也都出手了。 结果,并未有太大作用,只能够化去一些新生的杂乱之力,那道阴阳生死之力未可动摇。 道家天宗玄清子……怕是和罗叶尊者一个层次的存在,否则,焉得这般棘手? 说着,视线落在貔貅身上。 南公对这只异兽好像很看重。 以此异兽作为诚意,传道楼兰,也是南公出的主意,莫不是这只异兽于南公还有作用? 区区一只实力还行的异兽有何用? “于我等无用,于一些人有用。” “尊者,蚩尤的封印可有所得?” 对自己来说,异兽貔貅也是无用。 这只异兽好像……发育的有些问题,刚伸展肢体不过片刻时间,有有些气息萎靡了起来。 又开始蜷缩了。 “南无世尊,蚩尤封印,机缘之地。” “蚩尤之于东震旦,当如波旬于孔雀之地,都是魔罗外道,却是取回龙魂之时,碰到玄清子手下的一人,他所修也是魔罗外道。” “魔罗!” “魔!” “是黑暗的,是混乱的,是无序的,是需要光明指引的,需要世尊教化的。” “果然将来有朝一日我可化去那道封印,或许当可领略摩诃迦叶先师的境界。” 罗户双手合十,体表本能的一道金色划过,身躯微侧,看向楼兰王城所在,那后面就是蚩尤封印之地。 这般长的时间,已经有所得了,以世尊大光明、大智慧化去魔罗之力,更可得悟世尊之法。 根据从南公那里得到的消息,蚩尤……乃是足可同东震旦一位身融万物存在争锋的强者。 尽管身死。 一身力量数千年没有消散,怕是这个境界较之摩诃迦叶先师等更为恐怖,不过……那些力量也被磨灭了许多。 否则,自己现在的境界也难以化去。 连罗睒尊者、罗叶尊者都时而前往修行!未得证悟真界的浮屠存在,前往化去魔罗之力会有危险。 “浮屠世尊,大智慧之人。” 楚南公一语。 任何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都是智者,都是无与伦比的智者,力量……不过是外带的。 “南无世尊。” “南公,我要去译世尊妙法了。” 罗户微微笑道,旋即,踏步离去。 楚南公双手则是托着此刻再次归于暗金色麟甲肉球的貔貅,又陷入沉睡之中了? 翻译浮屠世尊的妙法? 那……自己也该去修行了,浮屠的修行的确独树一帜,好在……万物有序,并不算难。 ****** 江南。 南海郡。 陆丰。 随着县令的归来,整个陆丰之地的秩序归于先前,虽然县令离去的时间也没有出现问题。 可……意义不同。 陆丰城还是那般大,却是城中的人越来越多了,城外的一些聚集点也多了不少。 沿着河流,更有些许村落出现。 就地取材,木料遍地,尤其城中有许多擅长木工、机关的存在,造出一间间房屋轻而易举。 陆丰城以西六里,向阳低缓之地,临近一条宽三丈左右的河流,有数十间大小不一的房屋出现。 有些房屋成就院落,有些房屋还在建造,倒也可以住人了。 附近……更有一些林木被焚灭,一人驾驭耕牛行走其上,铁犁将大地刨出一道道痕迹,以为接下来耕种之用。 旁侧,还有数人持犁耙,将那些刨出来的土壤给于抚平,动作不缓不慢,不为着急。 “唉!” “我们堂堂的墨家弟子,现在和农家弟子一样了。” “高统领,我们难道要一直在陆丰这里?” 忽而。 一位衣着浅灰色劲装短袍的男子长叹,看着手中的犁耙,将其竖起,落于身前。 擦着额头的汗水,扫着前方耕地的高统领。 眼下……他该拿出一个法子的。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不是,真要在这里一直耕种,只怕墨家就成了农家了。 “不在陆丰?” “我们现在又能够去哪里?” 右侧一位同样使用犁耙的男子回应,虽如此,手上动作未停,微微用力,便是将大块的土壤击碎。 诸夏之大,他们能够前往的地方太少。 因为咸阳之事,这里四周肯定会有秦国的探子,果然他们出去,怕是活不了了。 待在这里,有那位公子的庇护,还是无碍的。 “我知道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现在姬水巨子已经去了,我们墨家也该有新的巨子了,否则……没有巨子,何以为墨家?” “一如农家,因为侠魁的事情,六堂纷争,现在弄成这个样子,那个该死的苍璩都掌控三堂之力了。” “另外三堂竟然落在一个女子手中。” “真是……莫可预料。” “高统领,巨子的事情,你觉如何?” 农家之所以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侠魁了,就是因为侠魁没有定下。 否则,侠魁还在,六堂归一,又怎么可能会有纷争! 农家又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可能! 是以,墨家现在要做的要有一个巨子! 有巨子了。 才会令墨家弟子有聚拢之心,才不会生出乱象。 而巨子……如今的墨家之中,有资格成为巨子的不多,班大师就是最佳人选。 当然高统领也是。 盗跖统领也是。 当然了,那位陆丰城的天明公子也是,巨子在山东被擒之时,就说过让天明成为巨子的。 然……咸阳之时,作为最后伴在巨子身边的天明公子、公主却没有那般言语。 巨子改变条件了? “巨子!” “高统领。” “墨家一日不能无巨子!此事却……当速速定下!” 又有一人将目光从眼前红中带黑的土地上抬起,看向驾驭耕牛的高统领,巨子之事的确不能拖。 不仅仅是为了他们。 也是为了陆丰城的过万墨家弟子。 对! 过万! 最开始从机关城前来陆丰城的那些墨家弟子安居于此,他们还是墨家弟子,近年来……生育不少。 足有近千人。 再加上他们此行召集南下于此的墨家弟子,已然过万。 虽然较之墨家巅峰之时不能比,然……同诸夏诸子百家相比,也非孱弱之力,甚至于还是不错的力量。 一日没有巨子,那些人就有可能忘记墨家,就有可能脱离墨家,这如何是好? 这不能够出现。 “你们有人选?” 驾驭那只褐色毛发耕牛的高渐离,衣着淡黑色的寻常农家装束,持铁犁,缓缓行进。 闻身后数位统领之言。 回应着。 巨子! 墨家的确不能够少了巨子。 “班大师如何?” 一人左右看了一眼,提出一个选择。 “班大师有自己的事情。” “教导墨家弟子机关术,班大师没有太多其余的精力。” 高渐离摇摇头。 “高统领,你呢?” 又一个选择出现。 “我不适合成为巨子。” “盗跖也不适合。” “大铁锤更不适合。” “明峰也不适合。” “……” “具体的人选,姬水巨子已经说过了,当年就曾说过,而今,没有人比天明公子更合为墨家巨子。” “你们不希望天明公子成为墨家的巨子?” “是因为天明公子的身份?” 话语间,高渐离勒住前方耕牛的缰绳,壮硕的耕牛停下身形,目光一转,看向身后那几人。 他们是墨家近年来新提拔的统领与精英弟子。 巨子。 人选一直存在。 “天明公子!” “高统领,咸阳之事,传遍诸子百家,天明公子于墨家有大恩为真,没有天明公子,墨家或许在机关城那夜就消失了。” “终究……天明公子身份特殊。” “果然天明公子成为墨家巨子,诸子百家会如何看待墨家?百多年前,墨家三分,现在……墨家要全部化入秦国?” “岂非背离子墨子真意?” “岂非背离诸子百家?” “那个时候,墨家还是现在的墨家吗?” 第2255章 十年期满 天明公子! 的确,当初巨子被苍璩抓走之时,就有说……让他们前往南海郡陆丰,寻找天明公子。 让天明公子成为墨家的巨子。 而且天明公子于墨家是有很大的恩情,没有他,墨家已经不再了, 可……恩情归于恩情,巨子归于巨子。 果然对于墨家有恩的人都可以成为巨子,那么,诸子百家中可以成为墨家巨子的多了去了。 高统领此言……难以说服他们。 “你们都是这样觉得的?” 高渐离抬手弹了弹手中的耕犁,农具颤动,铁犁上顽固依附的泥土落下, 以备待会更好的耕地。 关于他们对天明公子的不认可, 高渐离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 他们这些人几乎都是墨家在诸夏的据点行走之人,机关城的那一夜……墨家劫难。 除却先前送出去的一些人, 几乎没有逃脱的,要么当场身死,要么来到了陆丰城。 要么,就是巨子和他们寥寥一些人。 因一个个据点而存在,固然是墨家弟子,却没有经历太多,他们的存在……多为了墨家的讯息渠道,以及传道。 “高统领,天明公子是难得的侠义之人。” “诸子百家都有名的,这一点……我等皆知晓。” “可他并非墨家弟子。” 一人颔首。 非墨家弟子直接成为墨家巨子? 这是哪里的规矩? 就算是先前的姬水巨子,也是先成为墨家弟子,而后成为统领,而后被路枕浪任命为巨子。 就算如此,还有许多人不认可的。 何况天明公子。 “那我等为何来此?” 高渐离摇摇头。 “……” 诸人有些沉默。 这个问题……着实为墨家弟子汗颜,亦是难以启齿。 为何来此? 自然是因为这里可以庇护他们,除了陆丰这里, 诸夏间其余地方,他们出去就只有一条路了。 因为这里有天明公子可以庇护他们。 却……庇护归于庇护,巨子的事情是巨子的事情,两者不能混于一团的,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盗跖!” “你来了。” 灵觉有感,高渐离抬首看向远处,那里有三位熟悉的身影逼近,为首的是盗跖统领。 机关城之后,相隔太久才相见。 “盗跖统领!” “……” 持犁耙的数人闻此,也是看将过去,笑语礼道。 “这里……不要称呼我为盗跖统领了。” “陆丰城这里……尽管天明公子很大度,并不在意,可是县府之内的许多人很遵循法理。” “称呼我盗跖就行了。” “或者……长史也可以!” 盗跖一袭黑色的布袍长衫,长发梳拢一束,看上去规矩许多,看上去很合秦国礼制之袍服,动静之间,少了许多往年的痞性和随意。 对着高渐离点头一笑, 又看向其余的墨家弟子。 盗跖统领! 这个称呼自从自己为陆丰长史之后, 就很少有人称呼了, 天明公子不在意,一些人在意的。 为了墨家的那些人,这个称呼便是淡化了。 最近,有经常听到了。 “盗跖统领!” “在我等心中,你就是墨家的盗跖统领!” 那数人相视一眼,神色微微一滞,而后再道。 盗跖统领。 在如今的墨家残余弟子中,除却班大师等寥寥老者之外,唯有盗跖统领辈分最高了。 在六指黑侠为巨子的时候,他就是统领了,很得六指黑侠巨子培养和指点,后来路枕浪巨子、姬水巨子,一直到如今。 “……” “此语……我希望在十年期满的时候,还可以听到!” 盗跖微微一笑。 自己前来陆丰,更成为长史,不是为了秦国的官,也非为了这里安全,乃是为了墨家的传承。 过万人的墨家弟子。 不知道十年期限之后,还会有多少墨家弟子存在。 陆丰这里! 渐渐被机关城的墨家弟子当成家了,他们在这里有土地,有房屋,有孩子,有半两钱。 还有……可见的未来。 这……是盗跖希望看到的。 也非盗跖希望看到的。 近来……南海郡落下文书,要在陆丰城建立学堂,以为所用,传授秦国启蒙之学。 这……想要拦阻,却城中认可之人很多,其中不乏许多墨家弟子,他们也都同意此策。 希望陆丰这里有学堂立下。 将来子嗣可以读书认字,可以通过选拔,前往咸阳两大学宫,可以入中央学宫,可以入护国学宫。 可以做官! 可以见识更多! 大铁锤让自己拦阻那些人,不要送孩子前往秦国的启蒙学堂,那些孩子需要的是墨家传承,需要的是墨家道理。 此事……难以抉择。 “盗跖统领!” “一定可以的。” 数人深深颔首。 “盗跖,班大师那里的事情可有解决?” 高渐离也是期待那个结果。 可以再次见到记忆中的盗跖统领,而非眼前这个模样的盗跖统领,说着,放下手中耕犁,走过去。 见状,其余劳作之人也是放下手中农具。 “天明公子并无意见。” “黄工、费文他们也没有意见,只是会派人前来监督,只要不传授所为的悖逆之学,以及诸国旧事便可。” “可……现在的难题并不在县府。” “而在于城中之民。” “城中少年之人不少,欲要如班大师期待的,少之又少。” “陆丰这里,已经成为南海郡的一颗明珠了,百业兴起,将来比起作为一名墨家弟子,似乎其它方向更有出路。” “高统领,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再过几年,也许情形会更糟糕!” 盗跖轻叹一声。 班大师! 他所谋之事不多,也不难办,就是想要招收一些墨家的少年之人,传授墨家机关之学,传授子墨子的道理。 如今的墨家中,也唯有班大师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盗跖也希望可以有很大的少年人前来学习,可……根据自己派人摸查、询问所得,不容乐观。 “这……。” 高渐离当即欲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些事情,盗跖没有说出来,自己也能够猜测的出来,陆丰这里……自己也有一观。 许多事情,也都可以看得出来。 眉头微微挑动,视线一转,落在极远处,那里是陆丰城所在,也是许多往昔墨家弟子所在。 “盗跖统领,难道那些人忘记了子墨子的教诲?” “没有机关城,何有他们?” “现在要背离墨家?” “诸子百家,哪有这般的道理!” 靠近的数位劳作之人也有所听,顿然不满,那些人莫不是以为自己不是墨家弟子了? 他们几乎都出生在机关城,现在……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忘记了自己的根本? “如何是好?” 高渐离低语道。 先前姬水巨子还在的时候,闲暇之时,就和自己说过,玄清子此谋乃是阳谋。 放墨家弟子一命,让他们安稳的待在陆丰十年。 十年之后,去留随意。 看似好事。 然……于墨家来讲并非如此,十年之后,万千墨家弟子不知道还要多少会说道子墨子的道理。 陆丰! 发展的很好很好,下江南以来,一路所观城池,能够如陆丰这般的,很少很少。 这里没有外力的侵扰,城中内外之民生活的很安稳。 这里百业兴起,陆丰逐步脱离最开始的贫困,走向富足。 这里城中还有医者的存在,无论是病患,还是繁衍,都有极佳的照料。 现在又要设立学堂,让城中内外之民有更好的将来。 设身处地,若是自己是一位普通的墨家弟子,有家庭的存在,也会心动不已。 盗跖统领也说了,这是一个开始,再有一两年,再有三五年,情形会更加的难以想象。 “如何是好?” “盗跖统领,高统领,以我所观,就是城中那些秦国之人蛊惑之故,施以些许小惠,就忘记墨家大义。” “让那些人搬出陆丰城,就待在这里……,待在非安逸之地,城中之日过于安乐了。” “儒家不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旁侧一人献策。 城中那些墨家弟子之所以有现在的心思,就是秦国蛊惑之故,落下一些小恩小惠,将他们的心勾走了。 以至于墨家有现在的危局。 既如此,让那些弟子搬出陆丰城,归于墨家节俭、朴素的一面,诚如此……学习传承子墨子的真意,就可行了。 “这里是陆丰!” 盗跖摇摇头。 这里也是秦国的土地,天明公子治陆丰,不会希望看到那个场面的,于天明公子而言,似是……墨家的传承不为那般重要。 “天明公子!” “真的不愿意为巨子?” 高渐离沉默数息。 是啊。 这里是陆丰,不是以前的机关城,也非往昔山东诸国之地,可以随意进出施为。 “天明公子说了,他不会成为墨家巨子的。” “不过他会依从姬水巨子临走之言,对于墨家弟子给于照顾,前提……墨家不为生乱。” “十年之期满,去留随意。” 盗跖长叹一声。 天明公子成为墨家巨子,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那个机会错过了,现在……没有了,有天明公子这样的人成为墨家巨子,是墨家的幸事。 论武道,天明公子年岁如此,便是化神有成,实力强劲。 论侠义,百家有名。 论身世,天明公子无论与山东诸国,还是秦国,都是相亲的存在,那就是最大的好处。 惜哉。 惜哉。 “……” “可否由公主劝说?” 高渐离再次陷入沉思,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不能够放弃的。 公主! 看得出天明公子对于若水公主很重视,否则,也不会因若水公主之请,不远万千里,从陆丰归于咸阳。 “公主!” “很难……可以一试!” 若水公主。 如若公主肯出面劝说,当有很大的可能性功成,起码比起他们劝说好多了,只是公主现在雅湖小筑。 需要时间。 “其实……近来我在思索为何巨子临去之前,不强行令天明公子为墨家巨子。” “果然巨子坚持,旁边还有公主,天明公子不会拒绝的。” “确实现在这个结果。” “我或许猜到了一些。” 公主出面,可能性大了许多。 终究也只是大了许多。 记得当初自己和巨子因生死印的缘故,差点身死,巨子将墨家相托,天明公子就可应下。 现在……。 巨子聪慧,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 为何没有让天明公子成为墨家巨子呢? “嗯?” “怎么说?” 盗跖惊奇道。 身侧,也是一道道目光看向高渐离。 “如今的诸夏,已经是秦国的诸夏。” “天明公子为陆丰县令,再为墨家巨子,传出百家,接下来只怕会生出不少事端。” “一些事情,盗跖你应该明白。” “为墨家巨子了,一些事情现在会更为难办,以天明公子的性情,他既要兼顾墨家的事情,又要兼顾陆丰城的事情。” “学堂之事,站在墨家的立场上,不是好事,站在陆丰城的立场上,是好事。” “而长远而观,于墨家弟子自己抉择来看,应该会有很多人选择入陆丰学堂。” “巨子在临去之前,并未将难题落于天明公子身上,只是将墨家之事相托,或许已经足矣。” “公主当时也在身边,她也应该了解一些事情。” “嗯!” “或许,公主那边你一试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十年之期……并不长,期满之后,天明公子会离开陆丰城,墨家也会有一些人离开陆丰城。” “十年的时间,能够留下来的墨家弟子,会是墨家最后的传承之火,会是墨家最为稳固的传承之力。” “十年的时间,诸子百家不知道是如何模样。” “农家已经如此了,接下来嬴政东巡,有闻会前往齐鲁海滨,儒家也会有难题的。” “学堂之事!” “就如此吧,尽力而为便可,少一些人,或许班大师教导起来更为舒心。” “真要是一下子来了数百人、千人,班大师就要发愁了。” 天明公子是侠义之人,姬水巨子有所托,他不会置之不理的,是以,墨家在这里安全。 不会有什么麻烦。 十年期满,果然墨家有难,天明公子也不会不出手的。 现在……出了一个学堂之事,对于墨家来说,是坏事,也是好事,其实,墨家有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好了。 比起一些沦亡的百家,好很多了。 知足? 不知足? 高渐离怅然一语,许多事情强求反而不好,也很难达到预期的目标。 他们在这里所谈论的事情,或许天明公子一开始就想到了,之所以没有语落,正是为此。 “……” “十年期满,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墨家弟子!” 学堂之事,难以拦阻,那是郡府、县府下达的文书,听得高渐离详论,盗跖无奈的摇摇头。 想要在十年期带走所有墨家弟子,已经不可能了。 他们现在所做不外乎就是将来带走更多的墨家弟子,希望有更多的墨家弟子存在。 放任? 上心? 难料。 “就怕十年期满,我们墨家离开陆丰这里,会遇到那些公输家的人。” “咸阳之时,就已经碰到那些人了,依仗着秦国,公输家现在力量不弱,将来会更强。” “盗跖统领,高统领,期时……我等又该如何?” 身侧的一位劳作之人突然道。 十年期满! 离开陆丰安稳之地,就一定安稳? 不见得。 墨家的世代敌人公输家就不会错过那个机会,肯定不会的,因为先前咸阳他们就有那个意思了,想要将墨家弟子给于全部留在咸阳。 非天明公子,他们还真不好离开。 第2256章 第二二六三 蜃楼破坏者 “公输家!” “他们的确是一个麻烦,可……墨家并不惧怕麻烦。” 公输家! 似是有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他们的讯息了,他们数十年来在秦国过的很舒服,投靠秦国之后,荣耀加身。 东海之上的蜃楼! 就是公输家投入大力气打造的。 数百年来,公输家、墨家争锋, 各有损伤,近年来,墨家逐步失礼,或许,现在的公输家很强。 却……墨家不怕他们。 十年期满,如若公输家真的来找麻烦,墨家不会如他们所愿的。 盗跖轻声道。 话音虽轻,内蕴鉴定之力。 “墨家不怕他们!” “……” 这也是与列之人的心声,墨家何曾惧怕过公输家,当年子墨子和公输班交手,还是子墨子更胜一筹。 数百年来,公输家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盗跖统领,高统领。” “说来……我有一计,可以令公输家倒霉,甚至于倒大霉。” 呼吸间,一位跟随盗跖前来的青年墨家弟子低声道。 “嗯?” “夏山,什么计谋?” 盗跖狐疑,令公输家倒霉? 这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然……夏山能有什么所谋,对于出言的夏山还是了解的,平日里并无良策。 办事还是可以的。 一旁,高渐离也是好奇的看过去,若然真的有计谋可以令公输家倒霉,再好不过。 “蜃楼!” “蜃楼的打造,公输家花费大力气的, 尽管也有闻有阴阳术的参与, 想来不过小道, 那些神神叨叨的阴阳家懂什么机关术。” “那般的巨船,想要在海域横行,必有强大的机关枢纽连贯带动,否则,在海域遭遇风浪,就是灾难。” “若是……我们可以派人潜入蜃楼,破坏蜃楼如何?” “蜃楼有损,上面的人肯定要遭受责罚,公输家的人难辞其咎,盗跖统领不也说了,为了那只巨船,嬴政花费很大很大的心血。” “蜃楼那么大,混入几个人应该不难,寻觅良机也不难。” “就算我们墨家不出手,将消息传出,让诸子百家的人或者诸国之人前往,也不难。” “如何?” 想要让公输家倒霉,自然要找可以令公输家倒霉的人, 如今的诸夏间,公输家因蜃楼之事正受荣耀。 很难倒霉。 除非事情办得不好, 那就要倒霉了。 蜃楼! 唯有从蜃楼入手。 夏山觉得这一则计谋还是不错的,可行性也很大,真要实施了,蜃楼有损了,公输家肯定倒霉。 语落,期待的看向盗跖统领等人。 “破坏蜃楼?” “这个……似乎可行!” “高统领,你以为呢?” “嬴政想要让蜃楼东行寻找什么长生不老药,痴心妄想,建造蜃楼,也不知道花费多少民脂民力,破坏了也好。” “想要长生?” “还是早点死了为好!” 盗跖若有所思,而后眼中一亮,旋即,伸手拍了拍夏山的肩头,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聪明。 还真可行。 尤其……蜃楼破坏了好处不少。 断绝嬴政的长生念头! 那样的虎狼暴君,早点身死为上。 他死了,秦国肯定要乱,因为他连一个太子都没有,秦国一乱,诸子百家就有机会了。 好! 这一则计策好! 相当好! “蜃楼。” “此策虽可行,却……蜃楼那里谁也没有见识过,果然事有未成,反而会引起麻烦。” 高渐离不为那般兴致,当然,计谋还是很好的。 也可行。 就是万一事情败露,麻烦就大了,牵连陆丰这里……更为棘手了。 “高统领,我们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出手的。” “诸子百家,奇人异士很多。” 与列的劳作之人出言。 欲要令墨家避开麻烦也不难。 墨家不出手不就可以了。 “盗跖统领,高统领,我以为可行。” “嬴政明岁就要东巡了,果然蜃楼有损,果然蜃楼直接沉没了,也算是给它送一份大礼。” “长生?” “他这样的人,活五十岁都多,最好明岁直接当场气死。” 又一人欣喜道。 必须做这件事。 消息真的传出了,估计诸子百家有兴趣的很多。 嬴政直接气死最好。 “我接下来会处理的。” “高统领无需担心,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 盗跖定下最后之论,观高渐离还有些担心,手掌微微摆动,高渐离这是过于忧心了。 何况,比起担忧别的事情,他身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麻烦。 “高统领,你身上的生死印?” “可有解决?” “先前听你说过,生死印还在你体内的。” 如若天明公子将来成为他们的巨子,公输家就更不敢来找麻烦了,可惜……眼下唯有如此了。 盗跖话锋一转,再次视线落在高渐离身上,说道那个大麻烦。 蜃楼之事好说,也好做,近年来,因为一些事情,也发展了一些暗子,足可为用。 生死印这个麻烦不容易解决! 尤其,据自己所知,真道宗的逍遥子先生……手上宝物被武真郡侯强行取走。 没有那件宝物,逍遥子先生也很难对生死印下手。 “生死印!” “欲要彻底解决生死印的麻烦,非有玄关层次虚空一体的存在。” “亦或者墨鸦亲自出手化去生死印。” “无需担心,这么长时间过去,对于生死印的力量我已经渐渐熟悉了,就算爆发一次,也没有什么。” “逍遥子先生也会每隔数月前来一次的。” 生死印! 墨鸦留在身上的枷锁,很难祛除的枷锁。 非逍遥先生,自己已经身死了。 眼下,逍遥先生手中的花篮不存,的确失去镇压生死印的强大之力,可……墨家的玄关层次朋友中,唯有逍遥先生最合了。 逍遥先生所修道家,阴阳万化,生死枯荣,于生死印有独到的手段,咸阳之时,逍遥先生所言,就算没有花篮,也足矣压制生死印。 就是消耗会大一些。 “生死印!” “这般狠毒的手段!” 盗跖皱眉不已。 事情应该不会如高渐离所言那般简单。 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一直都麻烦逍遥先生,也为心中惭愧多矣,逍遥先生帮了他们这么多。 而他们却难以有所报。 “玄关层次,虚空一体。” “高统领,有闻西域浮屠一脉有那样的强者,我们和浮屠一脉不熟,却有闻南公和浮屠一脉相知。” “不如抽时间,你也前往西域一趟?” 悟虚而返。 距离自己太远了,自己也就是勉强化神而已。 化神,虽然不错,解决生死印远远不够。 有觉自己收到的讯息,略有惊喜的看向高渐离,虚空一体的存在……有南公助力,应该会好一些吧。 果然浮屠愿意出手,再好不过。 应该无碍,毕竟只是化去生死印而已。 “南公。” “浮屠。” “西域!” “这……,算着时间,不出七日,逍遥先生就要来了,期时,询问一下逍遥先生。” 高渐离没有直接应下。 如今自己身上的伤势都落在逍遥先生身上,果然直接离开陆丰,前往西域,岂非荒谬? 更是对逍遥先生不礼! 这不好。 “嗯,当如此。” “逍遥先生应该不会拒绝。” 盗跖自然也明悟那个道理,生死印的麻烦于逍遥先生来说,估计也是负担,果然可以快速得到解决。 也是好事。 以逍遥先生的为人,再加上他和南公的交情,不难。 “果然生死印可以解决,我还真有些不舍。” “有生死印的存在,于我的修行颇有助力,生死印散发的生死二气,令得体内玄功无时无刻都在运转。” “修炼的速度大大提高。” “力量都纯化许多。” 如果一切如心,前往西域之后,身上的生死印还真的可以得到解决,想到那般事,高渐离不由一笑。 因为生死印的存在,自己在化神层次的修行很快,距离小成都不远了,真要化去生死印了,还真有些想念。 “哈哈哈!” 盗跖悦然。 与列之人也是笑语。 “近十年的时间,也足以让墨家休养生息,昔年越王勾践二十年生聚,方有灭吴之事。” “墨家也当如此。” 比起好处,自然化去更好了,起码少了一个麻烦。 陆丰之地。 很好,于墨家很好。 墨家经不起折腾了,真的经不起了。 修养十年也好,培养一些新的墨家弟子,将墨家的传承落下去,方不负巨子期待,不复子墨子道理。 …… …… “大人!” “那些墨家的弟子最近在城中内外很是恣意,真的要这般放纵下去?” “陆丰城初立,的确以那些墨家弟子为主体,将来就不是了,会有一些墨家弟子退出墨家,归于陆丰,归于大秦。” “十年期满,那些人很有可能还会是麻烦。” 陆丰县府。 偏房厅内。 一些人正在不住说着什么。 扫着正站在屏风前,一观陆丰方圆五十里舆图的大人,县丞黄工近前一步,一礼落下。 “那些人可有作乱?” 天明一袭轻便的玄色长衫,长发成髻,垂落于肩头,手中持着一只墨笔,时而在面前的纸质舆图上书画着。 “眼下并无,却也有那个趋势。” “那些人的出现,对于陆丰原有的秩序有些扰乱。” “甚至于都有一些人成群相聚。” 年二十出头的黄工,束发为冠,规矩斐然,闻此,摇摇头……那些人暂还没有触碰秦法。 以自己的判断,短则三日,长则七日,定有事情生出。 “墨家!” “墨家的道理还是不错的,可……,只要那些人不违背秦法,就任由他们行动吧。” “违背了秦法,你看着处理吧。” 天明抬手在面前的舆图上花了一道黑色的线条,黑线位于陆丰城东的一处荒僻山野。 墨家! 他们的所作所为,自己都知道的。 黄工他们一直对新来的墨家人看不顺眼,自己也知道的。 他们扰乱了正常的陆丰秩序也是存在的,一些人私下里汇聚相谈着什么,自己也知道的。 天明不为在意。 自己前来陆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些墨家的弟子,眼下,那些人生活的很好。 自己很喜欢看到。 其实这样的日子自己觉得很好。 墨家的道理归于道理,其它归于其它。 墨家的道理不会消亡的,兼相爱,人世间,本该如此。 非攻! 本该如此,眼下诸夏归一,也没有战争了,也是极好。 节用! 也是很好,自己就不喜奢华之风,不喜铺排浪费。 明鬼! 先贤的道理自然有可取之处,自然可以流传下来。 天志! 一如儒家天行有常之论。 这样的道理在中央学宫也有留存,也有一些人学习,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墨家的道理,想要千秋传承,唯有汇聚海域之中。 子墨子的道理可以通过墨家来传播,同样,也可以通过其它的方式传播,那就是道。 不会因为墨家的衰弱、消亡,那些道理就消失不见。 天地间,没有这个道理。 墨家! 和子墨子的道理并非合一的! 而高渐离那些人却想要合一。 那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非巨子临死之言,学堂之事,不会那般放任他们的。 过犹不及! 自己已经给了他们机会,果然继续恣意,就太过了。 “是,大人!” 黄工心中有数。 得大人此言,心中也安稳许多。 于大人和墨家的事情,了解不少,还以为大人会一直无条件的放纵那些人,现在看来……非如此。 “比起墨家的有些人,你等更应该将目光落于陆丰接下来要推进的策略上。” “昨日,我翻阅了儒家礼记一书,《礼运篇》有语,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大道同途,道家、儒家、墨家、法家……皆有此相似之论。” “陆丰!” “是我看着成长的,也是你们与我一块看着成长的,大同的目标很远,我愿为之。” “十年的时间,我做不了太多,只希望可以多做一些。” “你们近前来,看看我这数日的所思,陆丰眼下需要给于继续扩大了,城池不必外延城廓,一些临近的区域确可以建造集镇。” “以为附属点缀,如黑夜群星,一颗明亮耀眼的星辰旁边,总会有一些相对弱一些的星辰点缀。” “城东这处山野,稍微处理一下,就很好。” “……” 黄工他们的心思,自己也知道,可……没有那个必要,墨家的那些人,就算生乱,又能够生出什么乱子。 将精力落在城中的事务上,受益会更多。 自己在陆丰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希望可以留下更多的东西,以后……换人为县令之后,一些东西会消失。 总归,在其位,谋其政。 抬手一招,令黄工、费文他们近前,指了指面前的陆丰舆图,让陆丰这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天明所期待。 只要有好日子在前面,城中的一些杂乱事就会淡下去。 墨家! 自己会替巨子照料它的。 希望十年期满之后的墨家会改变一些,不要再去做一些生死之事,诸夏大势,秦国现在做的还好。 真要强行生出战乱,又是许多人的悲苦! 第2257章 合道一步 “庖厨之道,果然还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夏日的余韵还在,自蜀郡西北而行进数千里,到达西海之地。 西海! 上一次前来这里,还是为了天地四灵之事,现在……则是为了昆仑。 上一次前来这里, 整个西海湖面都尽皆被冰封,现在……水韵波涛涟漪滚滚,景色宜人万千。 上一次前来的痕迹,此刻依旧可以看到,相隔这里不远,甚至于都能够察觉有白虎一族的窥探。 水尊直接前往打招呼了,留下周清一行人在老地方搭建帐篷, 摆放桌案,生火造饭。 夜幕降临。 四周的虚空正沉浮着十颗明耀大火球,光芒照耀方圆百丈之地,一切宛若白日,明亮却不刺眼。 光明普耀,黑暗不存。 其下,则是一张巨大的水桌,上面摆放一个个散发着喷香热气的小火锅,丈许开外的铁架上,还有喷香牛肉、羊肉、鱼肉在接受火焰的笼罩。 应有尽有!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飞禽走兽,这个季节更是不缺少任何的山野果子,或许口味一般般,胜在新鲜。 尽管只有六人,却食物摆放了好多好多,就算是数十人、一百人吃都足够了。 当然,浪费是不可能浪费,待会水尊归来,一口全部吞下去。 焰灵姬坐在自己的水凳上, 天魔力场扩散, 不远处的铁架为之而动, 上面的烤肉一片片的缓缓翻起,更有香料洒落。 这般的境界,一心多用,轻而易举,而且丝毫不影响那些烤肉的口感,自己喜欢吃烤肉。 执箸夹了一块薄薄的涮羊肉,很是享受的填入口中。 滋味相当到位。 而后,取过雪儿冰镇的紫龙珠,长长的喝了一口,必须畅快,而后,抬首看向太虚,那里万星沉浮,又看向远处,群山隐匿黑夜之内。 “如果是冬天,就更好了。” 雪儿领域运转,催动冰火一体,面前的小火锅火焰温度自由调节, 随心而动。 将切好的一片片牛肉落入小火锅, 来回涮了涮,亦是填入口中,很舒服的感觉,这里的牛肉很不错。 当然,江南的府邸中也不缺少。 就是如焰灵姐姐所言,庖厨配上这里的环境,更佳了,如若现在是冬季,更好不过了。 “冬天!” “哈哈,这有何难?” 周清大悦,从云舒手中接过杯盏,轻抿一口酒水,不错,酒水也是内蕴云舒的本源之力。 近来学着雪儿调配酒水还是有些进步的。 吃火锅! 在冬天雪地自然更有风味。 诸夏万千里天候的改变,自己做不到,区区方圆数里区域还是不难,心随意转,驾驭真空。 五行交替,四季变迁。 当其时,以膳食之地为核心,方圆十里的区域旋风大震,进而一丝丝肉身可以清晰感知的霜寒之力降临。 驱逐夜晚的幽寒,令得虚空沉浮的十团火球都为之一暗,进而恢复原样,可……天地间已然开始冰晶凝结,下起了大雪。 相隔不远处的西海湖边,更是肉眼可见的寒冰封镇,直入远方,冷不丁的寒热交替,天地间云雾顿生,黑暗中或许不显。 火球照耀之地,却是宛若仙神境地。 冰晶落下,雪花飘舞,肆意的从虚空落下,飘荡方圆数十里的区域,真空的影响越来越大。 连带数百丈高的虚空都风云变幻,隐隐有雷霆之势。 “真空!” “真妙!” 晓梦夹了一块生鱼片,在面前的小火锅涮了三下,蘸了一点香料,填入口中。 对于口腹之欲,并不有太大的心思。 不过,有些东西吃着的确好吃,令人都愉悦了许多,连自己都如此,何论诸夏间的普通人。 先前,师兄曾在震泽之上呼风唤雨。 现在,又变换天地四季,夏冬交替,霜寒并生,雪花降落,同真正的冬季没有任何差别。 这就是真空的境界! 却……怕是寻常合道也做不到。 “公子当年所书录的《天人五劫》中,也曾有仙神有这样的手段,变换天象,逆转四季。” “真空!” “真希望将来也可以踏足真空。” 雪儿很喜欢冬季,感知天地间公子施展的力量,性命交修多年,领域扩散,本能相合,更有别样的妙处滚滚涌来。 真空! 真人的境界! 神人的境界! 至人的境界! 万物并生的境界! “可惜……那些异兽的宝物太差了,还得是昆仑!” 踏足真空。 如若正常修炼,就算有丹药之力,以眼下的丹药之力,雪儿她们也得花费很长的时间。 除非有所悟。 那……真的是机缘了。 其它手段便是更高层次的丹药,唯有超越千年雪莲的灵韵之物可以做到,从蜀山出发到现在也有数日了。 一路走来,也如法炮制了不少凝练内丹的异兽。 比如碰到了一只金雕,得了一些生长于幽暗之地的灵芝,可惜还没有千年的份量,公子直接放弃了,没有采摘。 实在是无用。 灵芝之物,府中不缺少,无论是千年火灵芝,还是海域灵芝,还是其它的灵芝,都不缺。 比如碰到了一群巨猿,还是一群粗通修行的巨猿,从它们聚集地留下的痕迹来看,是人族的道者前往。 那些巨猿酿造了不少猴儿酒! 滋味还行,取走了不少。 此外,也得到了数株难得一见的药草,诸夏间已经绝迹的那种,对于玄关层次没啥用,对于先天、化神用处极佳。 那些巨猿貌似不笨,看起来比大白它们聪明了一些,焰灵姬就打算,如果在昆仑没有更好的选择。 直接从那巨猿的族群中挑选两只新生的猿猴带回去好好培养,绝对可用,而且战力也不弱。 比如后面也碰到了一只异兽野猪。 还真是机缘,野猪也能凝练内丹,让野猪在前领路寻找,找到了一种还不错的宝物。 生长于地脉之上的一种青色的菜蔬? 看上去就像菜蔬,具体的名字典籍上找不到,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一模一样对应的。 类似的东西倒是有,叫什么地灵花。 反正焰灵姬觉得拿东西像菜蔬,如今正陈列在桌子上,以为吃食,味道还行,化神层次服用,都有裨益。 吃一片,可抵得上半月乃至于一月修行。 于她们来说,没啥用了。 …… 诸般的天材地宝,也找到了数十种,可惜……对合道真空有空的一件都无,对玄关层次有用的不过五六种。 其余的天材地宝大部分都是适合先天、化神之用,还有一些适合化神突破玄关之用。 却……加起来都比不上千年雪莲。 真是有些浪费时间了。 尽管那些东西对普通人有用,落在库房看着挺好,焰灵姬还是觉得闹心不已。 “现在的诸夏,终究不是上古!” 弄玉素手伸开,虚空便是落下偏偏雪花,凉凉的感觉生出,玄力运转,雪花不化,明耀的火光下,雪花是那般的精致。 典籍记载,上古的诸夏间,天材地宝遍地,就算是现在看来很独到的千年雪莲,也就是稍微珍贵而已。 更有许多人和异兽服用天材地宝踏足真空。 那就相当令人期待了。 “公子!” “鱼好了。” 临近的烧烤架子上,直接飞来一条条烤鱼。 虽然是烤鱼,却是在焰灵姬的火焰掌控之下,绝对的外焦里嫩,绝对的滋味入骨,绝对的人间美味。 伴随着道道火红之光,每个人面前的大餐盘里都落下一条烤鱼。 “昆仑,当不会令本侯失望。” 周清执箸便是品味。 都是西海里的鱼儿,不算很大,长不过一尺有余,是焰灵姬连续烧烤数十种湖中鱼儿所得的佳品。 这种鱼似乎长不大,可……肉质偏生鲜美。 名字,自然不知道。 吃着可以就行了。 此行的目的是昆仑,前来的目的就是天材地宝,不将整个昆仑走一遍,绝不回去。 夹了一块鱼肉,感知鱼肉的鲜味和烧烤的风味,外加香料的点缀,绝佳膳食。 “师兄,再有两三日,便可到达昆仑之东了!” 晓梦也在品着那只鱼儿,却……品味了一下而已。 味道已经够了,桌上的菜肴很多很多,从舆图而观,这里距离昆仑之东还有千余里的距离。 不为侵扰,自然速度很快很快。 说着,取过此地山林深处的菌菇,落于小火锅,这东西……自己挺喜欢的,有一种纯净的感觉。 嗡!嗡! 语落,未待周清多言,远处的虚空直接落下一道流光。 “你们……都开始吃了?” 水尊归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只体型巨大的白虎,沐浴在霜寒之地,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奇怪……这个时候怎么就下雪了。 水尊体表环绕真空之力,四肢近前,扫着正在大吃大喝的玄清子等人,灵觉动空,表示心碎。 不说好等自己回来一块吃的。 现在咋的还先吃了? “给你留的!” “那里……。” 焰灵姬白了水尊一眼,好好的合道异兽的尊荣呢?还差那两口吃的,一路上,就知道吃喝了。 那群巨猿的猴儿酒,被水尊一口气喝完了一半,尽管是那群巨猿心甘情愿的。 可瞅着那群巨猿站在水尊旁边战栗的模样,又非如此。 指了指远处的烧烤架。 那是一个巨型的烧烤架,因为在上面直接烤了一头牛和两只羊,外加十条长达五尺的大鱼。 “吾喜欢!” 水尊斗大的眼睛顿时眯起,喜意不自然的绽放,一只前肢抬起,那头已经被烤好的牛便是自动裂开一块块,飘至跟前。 数千年的大牛,身体各个部位堆起来,简直比水尊现在的体型还要大,张嘴便是满满咀嚼着。 虽然也可以一口吞下去,却……味道就没有了。 “给!” “那两只羊给你们了,刚才吾也吃了你们不少东西。” 快速吃完一只牛后腿,水尊畅快的取出一桶紫龙珠,大口的喝着,进而打了一个喷嚏。 又取来一些牛肋骨,那玩意也好吃,倒是瞧见身边的两只巨大白虎,大脑袋一转,体型皆十丈左右的白虎直接被真空笼罩。 本能变小,宛若寻常的老虎一般。 迎着两只白虎惶恐的目光,示意它们可以吃那两只羊,自己还是很关怀异兽后辈的。 “嗷呜……。” 两只身形变小的白虎连忙近前点点头。 “公子,要不我们取走这两只白虎当镇山神兽?” 焰灵姬很眼馋那两只白虎,对于那两只此刻体型如寻常诸夏老虎的白虎很眼热。 尽管典籍记载,实力相当的白虎和食铁**战,白虎不一定占上风,可……两只白虎看守天魔宗的大门,很有排场的好不好! 比起整天睡觉混吃混喝的食铁兽,白虎明显更霸道一些。 想一想一个人走过天魔宗的大门,是两只蠢蠢的食铁兽看着你舒服,还是两只白虎看着你舒服? 必须是白虎。 “白虎一族的族群还是不小的。” 焰灵姬又强调道。 天地四灵中,族群最大的好像就是白虎了。 青龙一族、五彩之凤差不多,都是单传,以后估计都要没了。 玄武一族倒是有。 可……玄武一族比起食铁兽还不靠谱,食铁兽睡一觉,顶多几个时辰,玄武睡一觉几个月、几年。 还镇宗? 宗门都睡没了! 所以……白虎一族绝对是合适的! “白虎一族!” “公子,白虎一族的族群的确不小。” 雪儿也是低语笑言。 扫着那两只白虎正在大口吃着烤全羊,速度很快,完全就是……直接吞下去,没有咀嚼吧? “白虎一族?” “不是不可以。” “还是那句话,我们现在还没有前往昆仑,万一有更好的呢?” “异兽百族,论强大,和天地四灵相仿的还有不少。” 周清摇摇头。 从白虎一族的族群数量来说,带走一两只白虎的确不伤及根基,前提也要给于足够的补偿。 如果自己出面,应该……不难。 可暂时没有那个必要。 起码论潜力,之前遇到的那群巨猿就不逊色白虎,食铁兽调教好了也是一样。 大白它们现在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放纵的缘故。 “玄清子。” “白虎一族相邀你前往。” 那只体型巨大的烤牛已经下去了一小半,水尊吃的不亦乐乎,对于玄清子的事情,自己不插足。 不过,刚才自己前往白虎一族,那里的族长有这个话语。 “嗯。” 周清点点头,就算水尊不说,明日自己也要准备前往的。 “玄清子,这里的天象变化是你弄得?” “你现在的实力越来越强了,越来越有当年庄周身上的气息了。” “你不会真的要踏足那个境界吧?” “也太快了!” 水尊还在吃着牛肋骨,那些骨头也是直接填入口中,区区普通的牛儿,骨头的坚硬和烤肉的质地,没有太大差别,直接嚼碎了。 有觉类似极北冰原的天候,还真有些想念。 就是……这里的霜寒雨雪不是天地生成,四周虚空有着明显的玄清子领域之力。 算起来,自己待在玄清子身边也没有多久,还没有待在庄周身边久,奈何玄清子的实力真的一天一个变化。 自己? 得! 还是吃肉吧。 水尊表示面前的烤牛突然不太香了,自己为何要跟在玄清子身边,就是为了修行。 现在呢? 好像没啥变化,也就进步那么一点点。 瞅着玄清子的师妹都要破入真空了,那个焰灵估计也不远了,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数年之后,要说玄清子的这个师妹修为超过自己,水尊都不为诧异,这也太有点心塞了。 一时间,吃肉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的确快了。” “一切水到渠成。” 合道三境! 自己即将踏足第三个层次,万物混元,天地并生一体,真幻随心,到时候,更进一步就是身融万物? 应该吧。 反正典籍上没有提及。 连具体的层次划分都没有。 自己的修炼的确快! 可……从上古、三代至今的典籍来看,踏足合道第三个境界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风后。 九天玄女。 圣母元君。 广成子。 人皇? …… 他们大部分应该都踏足那个层次了,都被困在最后一步?不能如人皇轩辕氏那般突破? 最后一步有玄机? 自己想要看一看,想要领教一番! 第2258章 还有蛋吗? “……” “吾还是多吃点吧,争取在昆仑找到好东西。” “三百多年前,吾也曾前往昆仑,却是碰到一个不好惹的,便是回去了。” “昆仑应该有好东西,肯定有好宝贝!” 想着当年庄周的惊艳。 又听着玄清子即将踏足更高的层次的消息, 连带他这个小师妹晓梦子都要踏足真空了。 晓梦子才多大? 换做它们水麒麟一族,顶多才身体长好,这个人类却即将踏足真空了,自己可以感觉到,要不了多久。 晓梦子就要突破了。 丹药! 人族的丹药挺玄妙,玄清子也会炼丹,天材地宝……的确有用,可惜, 天地间的宝物越来越少了。 昆仑有好东西, 肯定有。 因为那里有不好惹的。 和玄清子比不了,也不能比,还是老老实实吃自己的烤牛吧,毕竟,就算在整个人族中,也没有出现和玄清子一般的。 道家的那个祖师? 十年就身融万物了? 那属于不可思议的存在。 嗯。 面前一大堆的烤牛肉突然香了起来。 当即,继续大快朵颐。 “那群大猿猴酿造的猴儿酒还是有点意思的。” “舒服。” “西海里的这种鱼的确鲜美,继续前往昆仑山,山脉就越来越高了。” “公子,奴家都感觉此地起码比蜀郡高出一千丈以上,甚至于一千五百丈了。” 酒足饭饱。 焰灵姬手中拿着一个暗金色的葫芦,畅快的喝了一口,里面是猴儿酒, 那些巨猿酿造的。 经过雪儿的简单处理,变得更为纯酿许多。 面前的巨大水桌上, 食物基本上已经不剩什么了, 水尊吃了大部分, 那两只白虎生冷不忌, 直接吞了一部分。 他们吃了一部分。 反正不浪费。 就算是此刻……不远处的巨型铁架上,还有五只整牛在烧烤着,是水尊和白虎亲自去远处的山野擒拿的。 实在是……没吃饱。 还有十只种类看样子不一样的羊,更有过百条从西海里新捞出来的大鱼,都是大鱼,小鱼不在水尊的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有些小鱼的味道更美,也不在考虑范围,要的就是鱼儿大。 至于烧烤的人? 看在那两只白虎的面上,焰灵姬勉强继续分化天魔力场给于处理着,倒也不难,轻松随意。 若然昆仑真没有合适异兽,那就白虎了,就这两只白虎了,将来培养一下,还是很有潜力的。 “的确高出蜀郡那边千丈以上,落在塞外不咸山,已经是极高了, 在这里……还远远不够。” “群星闪耀, 似乎无大事发生。” 周清自然也已经吃饱了。 对于吃饱。 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感觉了,就是那些东西品味的差不多了, 每一种吃一点,一圈下来,也足够了。 吃饱? 如果只是将腹中填满,很简单,可惜……玄功运转之下,腹中的那些东西顷刻间便会化去。 笼罩此地方圆数十里的霜寒雨雪,已经不存,复归先前的深山狂野之情形,双手背负身后,抬首看向太虚。 这里……乌云都没有什么遮掩。 占星运转,紫眸涌动星辰光芒,体表亦是神秘的纹理若隐若现,数息之后,周清微微一笑。 占星! 占卜未来的画面,并不难以理解。 道是永存的。 一切都是阴阳的万化,乾坤的变迁,是以……未来可以探究,未来可以一窥,借助星辰的力量,可以窥得片段。 “这个时间……芊红姐姐不知道有没有歇息,应该没有吧。” “宁儿她们三个中,盈儿睡的比较晚。” 雪儿手中出现一件天青色的披风,近前一步,落于公子身上,虽然公子寒暑不侵,可……终究不一样。 “盈儿!” “公子,奴家想她了。” 焰灵姬手中拿着葫芦,再次喝了一口,原本心中就有些牵挂,再加上雪儿这般说,更为想念了。 说来……自盈儿出生以来,还从未离开自己身边这般久过。 现在刚步入亥时,应该还没有歇息。 白芊红应该会照顾好盈儿三个吧。 “想她,就看看她!” 周清莞尔,屈指一点,便是天地间自动化生三道尺高的水幕,心随意转,水幕之中各自出现一道精致可爱的身影。 不是宁儿他们三个又是谁! 水韵灵动,宛若真人一般无二,更有些许声音流出一般,对于三个小家伙,还有曦儿,自己也是有些想念。 不过,估计宁儿他们几个现在好好的,对于芊红照料孩子的心思,自己是认可的。 “宁儿!” 晓梦怀抱无尘剑,行进一道水幕,上面……有着自己的宁儿,正在水中行走,笑意绽放面上。 观此,晓梦不由的伸出手掌,想要一抚,可……靠近水幕又停下了,凝视数息,扫着宁儿的模样,清丽的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师兄虽然一直没有说想念宁儿,可……这般水幕影像都是从心间而出,自己的心中宁儿占据很多,灵儿和盈儿不多。 而师兄心中,只怕宁儿他们几个都在。 “水尊,你们的牛羊好了。” 忽而,焰灵姬一语,收回天魔力场,在精妙的力量掌控下,烧烤牛羊速度很快。 “好香!” 水尊已经等不及了,这里的牛……滋味真不错,可惜,极北冰原没有,江南之地有牛肉,可太少了。 根本不像这里随便吃一只牛,山野深处的牛群很多很多的。 “嗷呜……” “……” 两只身形缩小的白虎也是不住的跃动着,今天还真是有口福了,那些牛的滋味真不错。 以前它们一族好像都是生吃的。 现在烤着吃……滋味竟然这么好? …… …… “这里就是昆仑山最东侧的一隅山脉!” “祁漫塔格山……这里应该有两千丈之高!” 昆仑之行。 山水之行。 风光景色之行。 寻宝之行。 补充舆图之行。 …… 自白虎一族离去,花费三日的时间,终于到达昆仑山脉的脚下,根据上古、三代以来的舆图。 他们的确到达昆仑山了。 昆仑山东西之长不少于五六千里,足可横跨而今的诸夏,宽度也有超过五百里。 以北则是荒漠高山。 以南则是雪域高山。 随着晓梦手中的无尘剑挥动,此处最高的一座白雪皑皑山峰被削平,留下可以安稳落脚之地。 焰灵姬再次对照了一下舆图,天魔力场极尽扩散,又对照先前一路所画的新舆图。 可以确定。 这里就是昆仑山脉东段以北的入口,从江南出,花费近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普通人根本来不了这里。” “他们在这里呼吸都成问题,就算是化神层次,也难以长时间停留,对于他们内力的消耗很大。” 弄玉细细感知这里的一切。 和当年塞外不咸山有些类似,更甚不咸山。 山脉越高,上面的气息越少,适合呼吸的气息越少,而且越来越冷,这里的山巅积雪都常年不化。 而秋季还没有到来,反而是山脚、半山腰之地苍翠如云,大大小小的水流更是潺潺流淌。 “昆仑之地,玄关可入。” “这里的异兽不少,而且都是诸夏罕见的,有一些都是典籍上记载的,想不到这里还有。” 雪儿已经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书案和纸笔了,将新的舆图铺开,开始勾勒更为具体的细节。 山脉。 丛林。 湖泊。 水流。 应有尽有,很是详细,这也是公子要求的,要么不录,要么就录入最好的舆图。 上古、三代传下来的那些舆图都相当抽象! “这里有些冰原的气息。” “吾很喜欢。” 水尊已经身化流光,在这处天地肆意行走了。 “昆仑之巅!” “应该那个方向!” “合道层次有一丝感应。” “不知道是什么手段。” 周清视线落在西方,还偏北了一些,与道合真,昆仑妙境,昆仑之巅,玉京之山。 昆仑之巅! 它的存在,怕是不只是为了给合道层次一条路,还有束缚合道层次的韵味,三代祭祀一脉的传承,专干这件事情。 突破了,就前往昆仑之巅走一趟。 与道合真! 这个境界,世俗之中的一些名利没有太大的吸引,可……不排除一些特别的合道层次。 “所有的合道层次都可以感应?” 站在师兄身边,晓梦也是看向那个方向,甚至于神通都本能运转,紫眸透空,极目而视。 数十里清晰可见。 可惜,一无所得。 入眼的只有波澜起伏的高山,只有那放眼皆白的山峰,只有那隐现一丝绿意的山腰。 明日高悬,寒热相触,云雾顿生,飘渺无形。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就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它的存在。 “应该是实力越强,感应的越明显。” 周清颔首。 “嗯?” “公子,水尊带回来了一只……雕?” 弄玉正在看着雪儿书录舆图,忽而有感,看向一侧的虚空,那里……水尊归来了。 身边还带着一只实力极其强劲的飞禽。 雕! 应该是雕! 对于雕和鹰的区别,典籍上没有记载,公子之言,腿上有毛羽的是雕,没有毛羽的是鹰。 不说十成十的准确,却也可用。 那只通体羽毛黝黑色的雕很大,双翼伸展,都不比鸿鹄小多少,也就小了一丈? 可鸿鹄是什么血脉? 更有那只黑雕的气息很强,比自己还强,浑身上下散发着凶猛的霸道韵味,是虚空一体? 异兽并无领域。 却……它却有虚空一体这个层次的划分。 普通凝练内丹的异兽,虽然可以虚空腾挪,乃至于御风而行,却是对于虚空的掌握一般般。 不过对于大部分异兽来说,实力精进已经足够了,完全可以虚空、大地、水域作战,实力强劲。 而内丹异兽更进一步,便是完美的融入虚空! 完美的驾驭虚空之力,神出鬼没,难以琢磨它们的存在,一如虚空一体的人族修行者。 虚空一体,领域掌控方圆虚空,驾驭虚空之力为所用,超越普通内丹十倍以上的强大。 “玄清子!” “吾……回来了。” “顺便带回来一个小家伙,它住在附近,应该知道不少天材地宝。” 水尊觉得自己也该干活了,万一找到好东西了,也可以让玄清子炼成丹药给自己服用。 这不……抓到了一个小家伙,看到自己还想要和自己斗一场,随即被镇压了。 “锵锵……。” “……” 黑色大雕的金石裂空之音震荡天地,随着水尊落于此处雪峰之上,双翼收拢,站在顶上。 昂扬着大脑袋,一双淡金色的眼眸闪烁亮光,很是凶猛的看向那……人类,自己见过那些人。 “实力不错。” 水尊的归来,周清自然也有感知。 看向那只站在顶上都要一两丈之高的黑色大雕,的确罕见……诸夏间根本没有这样的飞禽。 塞外不咸山也没有。 先前蜀郡以西的山脉中,碰见的金雕、飞鹰实力也就一般般,都是刚入凝练内丹层次的。 这只黑雕的气息……很强。 凶猛! 凶悍! 犀利! …… 明显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异兽,不是大白它们可比的,能够达到这个层次,对于异兽很是艰难。 战斗少不了。 “公子!” “奴家觉得这只黑雕也适合留在天魔宗!” 虽然巨猿很好,虽然白虎也很好,虽然过山风也很好,却……眼前这只异兽更霸道。 气息很符合自己的感知。 天魔宗就需要这样强悍的异兽作为镇宗神兽。 “焰灵姐姐!” “天魔宗是待人的,不是放异兽的。” 雪儿都忍不住吐槽一语。 就没有焰灵姐姐看不上的异兽,都想要带回天魔宗,真要是全部带回,估计它们就要打架了。 “嘻嘻!” “不知道这只黑雕有没有子嗣,应该符合阳滋公主的眼光吧。” “鸿鹄那样的异兽难寻,黑雕……就很不错。” 云舒抿嘴轻笑,焰灵姐姐还真是为天魔宗操碎了心,想要为天魔宗留下万世的根基。 跟在公子身边向着黑雕走去。 近距离之下,这只黑雕体表的强悍、狂暴气息更为明显,那锋利的爪子,坚硬的黑羽,还有那……闪烁光芒的巨喙。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豁然,一语沙哑的模糊之音透空震荡,此处虚空皆有所感。 那只巨大的黑雕动静自己的脑袋,眨动自己的淡金色眼眸,警惕的看着这群靠近自己的人。 “嗯?” “会说话?” “灵觉传音。” “果然实力强大的异兽都有不同。” “你窝里还有蛋吗?” 焰灵姬更为惊喜了,对于雪儿、云舒她们的打趣直接无视了,她们是不当家不知道操心。 天魔宗……必须上心。 自己留的好东西多一些,以后就算天魔宗出了败家子,也能够多延缓一段衰弱的时间。 时间就意味着变数,保不准就可以度过危机了。 天魔力场之下,直接锁定那道分不清雌雄之音的来源,就是这只大黑雕,就是它发出来的。 这么大的黑雕……估计不好养,很容易出问题,一般人也不好驾驭,还是培养它的孩子比较好。 当即很是直接干脆的说着。 灵觉滚动,传达自己的意思。 “……” 有感面前这个人类的气息,强横不逊色自己,虚空可以清晰的感知,黑色的大雕本能伸展双翼。 万一对自己动手,也可以直接反击。 可……自己的蛋? 自己不会下蛋! 哪里来的蛋! 窝里的蛋? 这人想要打自己孩子的主意,该死……就知道人族没有好人,都该死,刹那间明悟过来,黑色的巨大羽翼豁然伸展。 狂暴的气息绽放,整个巨大的身体更是腾空,没有感觉那只异兽前辈的压制,心中欢喜,巨喙闪烁的淡金色光芒耀眼,双爪裂空,便是锋芒迸出。 第2259章 天魔战法 “想动爪子?” “水尊不用出手,本姑娘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动手了。” “这只黑雕的气息还是蛮强的,不知道能够躲开本姑娘的天魔力场。” 素手轻抬,便是一道火光飞出,将那巨雕双爪裂空的劲力击散,又观水尊也是虚空而立。 当即又是妩媚一语落下。 踏着烈焰长靴, 一步迈出,出现在那只巨雕身前二十丈之外。 感应着那巨雕的气息越来越强,凶猛的韵味越来越浓郁,焰灵姬娇艳的面上添为欢喜。 动爪子? 有意思。 说起来,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真正的动手。 尤其是破入虚空一体之后,虽说时而和白芊红、晓梦切磋一下,然而……切磋也就是切磋。 没有太大的感觉。 想要找一下对手? 诸夏间,好像还不容易, 那些浮屠中应该有合适的,要不……以后公子不为江南总督了,和公子一块前往孔雀之地。 将那些赤足光头的浮屠人杀光? 自己讨厌他们身上的气息,而且,那些人中的强者不少,保不准交手一番,还能够受益良多。 “好吧。” 水尊点了点大脑袋,那个小鸟的实力还行,和焰灵那个女子一个层次的,倒也无碍。 自己和玄清子都在这里。 何况,那个晓梦子也在,不会出意外的,而且,焰灵的实力也很强,力量很是特殊。 自己也感受过,可惜,没啥用,对自己没啥用。 四肢走动, 从虚空落下,灵觉动空,不在多言,而后张口一吐,便是一只三尺高的木制酒桶出现。 里面是西域酿造的紫龙珠,呼吸一口气,桶塞跳出,紫龙珠化作水流从其中跳出,飞入口中。 “锵锵……。” 没有任何束缚,黑雕极力催动内丹之力,驾驭虚空,看着那正以力量压迫自己的人类。 长啸一声,体表银黑色的光芒闪过,双翼伸展,整个庞大的身形消失不见。 “这般气息的异兽,我不是对手。” 云舒站在公子身边,羡慕的看着焰灵姐姐,尽管公子常说焰灵姐姐修行惫懒,资质一般。 可……焰灵姐姐修炼的道路, 还真被她找到了, 一下子便是将天魔力场推进那般地步。 虚空一体的异兽。 驾驭虚空的存在。 力量极强。 更别说还是飞禽异兽, 速度极快。 “天魔力场!” “很奇妙。” “对于清静都有颇大的影响。” 晓梦怀抱无尘剑,银眸涌动亮光,更有丝丝剑气体表隐现,自己也想要动手。 可惜……这只黑雕不是自己的对手。 以它的力量,就算速度极快,估计也抗不过自己的《御剑术》第二重关,更别说第三重关了。 更别说最近自己从《归藏》、《连山》等典籍所悟的剑道。 只是,她们一行现在才刚到昆仑山脚,就碰到这样强大的异兽,真到了昆仑腹地,肯定少不了强大异兽。 水尊也说了,数百年前它就碰到过真空境界的异兽。 “看来……黑雕被天魔力场影响的。” “天魔力场还真是诡异,公子,想要克制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真难,要么修炼至同境界晓梦的这个清静。” “要么顿悟儒家的仁礼浩然之心。” “还有浮屠的法界之力。” “除此之外,农家的神农心锤都差了一些。” “其余更少了。” 虚空之上,战斗已经开始了。 貌似,也意味着已经结束了。 焰灵姬体表灵动的火焰之光笼罩,宛若火中精灵,屈指一点,驾驭天魔力场,直接便是身形万化,四周十方出现数十道真身幻影。 同本尊一般无二的模样,同本尊一般无二的气息。 那只黑雕……化作银黑色的闪电虚影,不断将虚空中的那些真身幻影击溃,却是击溃一道,出现十道。 无穷无尽。 一切都在领域之中,一切都是随心形成。 焰灵姐姐根本不费太大的力气,便是将那只实力等同虚空一体层次的黑雕玩弄于手掌之中。 “火魅术蜕变而成天魔力场!” “也只有焰灵可以将天魔力场修炼至这个层次,以后就算留下天魔力场的修炼之法,怕也是万千人才会出现一两个比较适合的。” “传人不好找。” “火魅术就非普通人可以修炼圆满的。” “而相对于天魔力场,清静之法、儒道浩然、浮屠法界光明……相对容易许多。” 对于焰灵的天魔力场,周清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焰灵的根基再于火魅术,就算后来自己传给她道家的诸多法门,一时间看似纠正了,却是……一不注意,又被焰灵将那些力量化入火魅术了。 后来更是剑走偏锋,强行将火魅术推向一个陌生的领域,却……更为精妙了。 的确精妙。 天魔力场,虚空一体,以焰灵此刻的境界施展力场,同境界的存在,就是那些浮屠人都难以抵抗。 除非天生契合浮屠世尊的真法。 那也是很难。 “有点容易了。” “看看焰灵其它的手段。” 扫着那只黑雕如迅雷的身影,的确极快,如果是普通凝练内丹层次的飞禽,这般的速度下,虚空怕是炸鸣不断。 而黑雕却可以控制虚空没有声响穿出,不过道道银色的光点留空,随着黑雕的身影满满暗淡下去。 同境界的异兽较之人族正常的修者,突出的地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如这只黑雕,论速度,焰灵绝非它的对手。 可惜……,周清轻笑一语,挥手便是一道紫光没入那只黑雕的体内。 刹那间,那前一刻还在虚空乱窜,找不到焰灵真身的黑雕直接身形一滞,进而更为狂暴的气息震颤虚空。 淡金色的眼眸凶厉冷冷的看向焰灵,却是隐约之间,金色的瞳孔深处流动一丝丝紫光。 双爪裂空,本能的虚空震荡,更有锋芒透出。 “锵锵锵……。” 呼吸之后,没有任何迟疑,身化闪电,直奔本尊。 那个人类竟敢戏弄自己? 都是虚幻的身影? 怪不得自己撕碎了那么多,还一直都存在,现在……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看穿那些虚幻。 肯定是好事。 “……” “公子,您……您不能这样!” 焰灵姬也是一怔,这蠢鸟怎么直扑自己的本尊了?不可能啊,就这只傻鸟,累死它都找不到自己的真身。 天魔力场笼罩,察觉蠢鸟头上的一丝熟悉气息,不由娇嗔,如果可以看穿自己的手段,自己的天魔力场对这只傻鸟都没有大用了。 “万一以后碰到浮屠的人,他们也可以看穿你的手段。” 周清莞尔,神通加持在黑雕身上,焰灵的天魔力场威能减弱一小半以上,接下来就要看焰灵其它的手段了。 “嘻嘻!” “焰灵姐姐的天魔掌、天魔舞、天魔刺、天魔步、天魔剑、天魔万象……都要出来了。” “那些手段也很强的。” “先前和晓梦交手的时候,不催动全部的天魔力场,都足以力抗《御剑术》的第二重关了。” 雪儿等人顿时期待甚多。 就该这样。 看着那只黑雕被焰灵姐姐玩弄于鼓掌之中,实在是没啥趣味,势均力敌的争斗更好了。 有了公子的手段,焰灵姐姐的一身力量凭空被压制很多。 那只黑雕却可以在天魔力场内横行了。 除却天魔力场,连月来,为了天魔宗的事情,焰灵姐姐可是费了不少心力,琢磨了不少手段。 如天魔掌! 掌力就相当的变幻莫测,相当的霸道雄奇,是焰灵姐姐参照了《纯阳掌》、《太阳掌力》、《太阴掌力》、《太极掌力》、《水火掌力》所创。 嗯,借鉴。 那些掌法都是公子闲暇之时所创。 纯阳掌,出至公子所创的《纯阳》之道,此道已经书录典籍,足堪踏足虚空,一等一的强大传承。 太阳掌力,是公子杂糅阴阳家东君一脉,相融乾坤万变所创,掌力一等一的刚猛霸道。 太阴掌力,是公子为自己所创的《太阴》之法,附带的攻伐手段,也是很强。 …… 好吧,那些东西都被焰灵姐姐看了一遍,而后博览众长,创出——独属于天魔宗的天魔掌。 其余天魔宗天魔力场强劲手段,大都是这样出现的。 别说……一门门威力不小,还很适合天魔力场。 “浮屠之道,天魔波旬。” “焰灵……有望那个境界!” 焰灵的手段是什么,周清更为清楚。 因为那些手段闯出来的时候,只是半成品,后来……被焰灵一一拿来请教自己,让自己帮忙修正一番。 好吧。 修正之后,稍微修改了一下,就成了。 周清也是无可奈何。 “天魔罡步!” 弄玉低语道,远处的虚空,焰灵姐姐和那只黑雕直接战斗了,身法运转,便是踏罡步斗。 那是源至于公子从易道推演出的《清微罡步》,内蕴八卦八方,又夹杂阴阳五行遁。 黑雕双爪紧紧跟随,道道裂空的气劲四散,淡金色的凶眸锁定目标,双翼清微颤动,也是劲风席卷。 “哼!” “蠢东西,让你看看本姑娘的力量!” “踏罡天罗,步斗网罗。” “镇!” 焰灵姬脚下生出火光,身法腾挪八方,道道身影凝练,进而八道身影尽皆掐动印诀。 一道道掌力挥出,搅动虚空,压制黑雕的双翼气劲。 封镇十方元气。 溃散裂空爪力。 顷刻间,便是一道虚空巨大的火红色球形牢笼出现,径长足有十丈,天魔力场演化道道火光锁链,伴随着掌力的压制,锁链镇压一切。 娇喝一声,焰灵姬出现在那只被锁链封镇的黑雕背上,任凭黑雕的长啸如何波动虚空,都无用。 “还行!” “还算用心。” “走吧,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自然在意料之中,如果收拾这个黑雕都要花费半柱香?一炷香的时间? 那就有些丢却天魔力场的颜面了。 周清评语一声,看向左右。 “老实点!” 水尊早就等着了,将还剩下半桶的紫龙珠吞下,又听着耳边那还在不断穿出的小鸟声音,很是吼了一下。 当即。 黑雕老实了,任由背上的那人站着。 “蠢鸟,带我去看看你窝里的蛋。” 焰灵姬还是对那些东西感兴趣,身下这只黑雕太有凶性了,好是好……万一天魔宗的人驾驭不住呢? “嘻嘻,我也来试试这个层次异兽的身法。” 雪儿来了兴趣,脆语笑言,流光出现在焰灵姬身边,也是站在这只体型巨大的背上。 相对于黑雕巨大的身板,站上两个人几乎等于没有负担。 “我也来。” 云舒也来了兴致,毕竟这只黑雕真的大。 数息之后,除却周清之外,晓梦五人都在那只黑雕的背上了,……观此,周清倒是想要上去。 奈何水尊已经很殷勤的将身子变大了一些,邀请自己坐上去了。 这个……自己也有了庄周子的待遇? 不错! 以后真炼制出相合真空境界的丹药,多给水尊一颗。 ******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 “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六贤冢!” “田言堂主,田蜜堂主,一个时辰的世间,如果六贤冢里面的人不屈服!” “那就不用屈服了。” 泗水郡,南部群山交错之地。 数百年来,一直多为农家弟子占据,往来的亦是多六堂弟子,然……追溯数百年前,农家初立之时,六堂之地不过一隅而已。 六贤冢! 埋葬农家六堂先贤之地! 却是最开始不过是六堂议事之地,随着农家的逐步发展壮大,地域也越来越广,便是鲜少来此。 新老更迭,六堂一位位的名望之人进入其内,了此残生,死的人越来越多,能够进去的人层次越来越高。 非六堂堂主。 非农家核心的弟子。 几乎不能入内。 今日! 六贤冢被秦国大军和六堂弟子团团围困。 立于六贤冢远处的一座山峰上,萧何手持千里镜,看着那尊巨大的神农像,顷刻之后,视线一转,落在一旁的田言、田蜜二人身上。 欲要解决农家。 六贤冢自然是解决的核心重点。 首要便是要去掉这个麻烦。 这也是展现田言、田蜜、苍璩等人诚意之时。 不过,六贤冢还真大,农家几乎将那座山体内部都掏空了,根据田言所言,里面的空间极大。 容纳万千人没有任何问题。 还有地道的存在,可以从地道逃亡别处,至于地道的具体,就非六堂弟子知道的了。 地道? 萧何并不在意是否有人从地道离开,此行南下,声势不弱,如果想逃的,早就走了。 不想逃的,还在里面。 关键在于六贤冢这处地方,不在于里面的人。 “萧何大人。” “六贤冢的大门数日之前就关闭了,里面具体情况,我等也是不知。” “而且,农家还有野老,他一直坐镇在六贤冢,真要强行动手,我等……只怕危矣。” 如旧淡雅素白长衫,如旧的姿容秀丽,立于旁侧,眺望极远处的六贤冢所在。 双手交握身前,闻此声,田言轻语。 “六贤冢!” 持一根细长的烟枪,如旧娇娆的田蜜深深吸了一口,……任谁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带人攻打六贤冢。 自己注定要成为农家的叛徒了。 可……跟随在苍璩身边,似乎前途更好。 农家? 连墨家都沦亡了。 农家不可能继续存在。 相对于身死,还是好好活着更高,吐雾化云,眼眸深处沉浮着那尊巨大的神农像。 地泽万物。 神农不死。 神农是否真的不死! 第2260章 侠魁落子 “野老?” “农家那位所谓武道超凡的存在?” “在帝国的土地上,武道超凡又能如何?” “帝国也有那样的存在!” 萧何把玩着手中的千里镜,有觉田言之语,并不在意,野老的存在,自己也是知道的。 待在公子身边时日不短, 农家的讯息了解的很清楚,野老……是农家一位武道超凡的存在。 何为武道超凡? 那就是普通人难以对付的存在,就算是普通的军队也无法对付,欲要对付……唯有同样超凡的存在。 听公子说过,帝国的武真郡侯大人,就是一位顶尖的超凡存在,郡侯麾下都有数位超凡存在效力。 是以……野老没有什么特殊。 他现在只有两条路, 要么投降, 要么隐世不出, 否则,只有一死,此行,帝国也有强者随行。 “看来萧何大人做了完全的准备。” 田言仍眺望远处六贤冢所在,扫着那巨大的神农像,向着山峰边缘行去,身后……梅三娘等人跟随。 只是,诸人的面上都有些不好看。 “一个时辰!” 萧何再次强调一声,算起来,已经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六贤冢!” 视野开阔一些,巨大的神农像都清晰了许多,甚至于都可以看到围拢在六贤冢四周的泗水郡守卫之兵。 田言不自觉的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 …… “大小姐!”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虎步生威,肩头扛着大镰刀,梅三娘面上难看无比,心中憋屈至极, 攥着镰刀的手掌都隐现青筋。 如果可以的话, 自己已经一镰刀将那个萧何脑袋砍掉了, 区区一个泗水郡的小吏,也敢驾驭农家生死之事? 活的不耐烦了! 尤其……大小姐最近的一些举动,自己都有些看不懂了,大小姐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农家! 侠义扬名诸子百家! 就算不敌秦国又如何? 大不了和墨家一个下场,如今,投降秦国?做秦国的爪牙?或者将农家弟子解散,编入田亩户籍? 那还是农家? 诚如此,农家不也是不存? 果然两个结果比起来,梅三娘自觉轰轰烈烈和秦国干一场更好,哪怕是死在战场上,都心甘情愿。 而不是像如今的举动,和秦国之力汇聚一处,包围这处农家六贤冢圣地,今日之事,农家就算还存在,也会抬不起头的。 六贤冢! 农家圣地。 里面有农家数十年来的堂主、弟子、长老……,能够进入里面的,都是农家最衷心的弟子。 而今日,却有眼前局面。 何其荒谬。 语出,脚步都隐约沉重许多, 大小姐为何一定要有这样的决定了?农家……现在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了。 “三娘!” “你现在的心情……阿言可以感受,却……眼下这个抉择对于农家来说,是最合适的。” “六堂数十万弟子可存。” “三娘,阿赐,哑奴他们也都不会有事。” “百年来,农家一直是抗秦的存在,现在……走到这一步,却非所愿,可……总归要有一个抉择的。” “三娘,有些事情,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做!”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田言声音浅浅,循着下山的道路脚步未停,六贤冢的事情该解决了,而三娘之问,想来也是许多农家弟子的疑问。 农家弟子不怕死。 可……那些人不能死。 如果不是苍璩的缘故,现在的阻力只会更大。 生! 死! 农家选择——生。 “大小姐,三娘不怕死的。” “三娘这些年杀了许多秦国人,早就赚够了。” “不怕死!” 梅三娘情绪顿然激动道。 如果自己怕死,根本就不会加入农家,根本不会十多年来一直站在抗秦的最前列。 “可我不希望三娘走到那一步。” 田言脚步驻足,身躯微侧,深深的目光落在梅三娘身上。 “……” “大小姐!” “三娘真的不怕死!” “可三娘……不希望大小姐、二少爷有事。” 梅三娘恨恨道。 作为诸子百家实力最强、势力最大的农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何其憋屈,自己真的不怕死。 只是……自己也不希望大小姐他们出事。 “三娘。” “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的。” 田言伸手手,在梅三娘的肩头拍了一下。 “大小姐。” “那……六贤冢内的人如何?” “多日前,就有消息进入了,那里面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也许一个人都没有了。” “也许还有好多人。” “野老真的会出手吗?” 梅三娘只觉自己一身的怒火中烧,紧紧握着手中的大镰刀,喝道一声,便是将镰刀挥出。 化作一道明亮之光,远处传来一株双人合抱之木的断裂之音,劲力玩转,大镰刀飞了回来。 事已至此,唯有如此。 六贤冢。 希望里面的人已经全部走了。 “生与死,也需要他们抉择。” “一个时辰的时间。” “野老。” “应该不会出手。” 田言摇摇头,六贤冢里面还有多少人没有意义。 此行的目的首要是六贤冢,它会被焚灭、摧毁,诸夏间,从此以后,不会存在六贤冢了。 至于里面的农家弟子,只是附带的。 野老! 对于那位农家的武道超凡存在,在这等局势下,他应该明白,强行出手,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已经不是一位玄关层次可以改变的了。 就算是合道层次也不行。 “大小姐,此事……让苍璩来做更好的。” 尽管心中的火焰还没有释放出来,却……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回头看向山峰顶端。 那个该死的秦国小吏! 萧何! 真该死。 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杀了那人。 六贤冢! 的确是危险了,可……大小姐没有必要亲自出面的,这等事情传出,对于大小姐的名声不好。 苍璩出面就不一样了。 那本就是一个小人。 而且从自己所得的消息来看,苍璩已经回来了,正在闭关修行,三堂事务还在如旧运转。 “苍璩出面?” “他出面的话,六贤冢……不会有人逃出去的。” 田言哑然轻笑。 “……” “该死的!” 梅三娘又是恨恨道。 “三娘,此间事了,我们会轻松许多。” 苍璩! 他所谋自己能够察觉出一二。 他于农家而言,也是不友好的存在,尽管现在掌控了三堂,山道下坡缓和,出口便是一条直达六贤冢的平坦山道。 “大小姐。” “嗯。” 自己的家国在十多年前已经没了。 烈山堂就是自己的家。 大小姐就是自己的亲人,农家事了,外在压力便是没有了,虽然愤恨……却是存在那般事。 “三娘。” “以农家秘传手段,去敲门吧。” 片刻之后,以田言为首,一行人来到那尊巨大的神农像下,站在六贤冢门前的宽阔场地上。 六贤冢的石头大门紧闭! 田言看向梅三娘。 这里以往的时候,也很少有农家弟子前来,因为……六贤冢这里不会干涉六堂之事。 想要借助六贤冢内的力量解决六堂冲突,根本不可能。 在其位,谋其政。 落于农家也是一样。 那也是二叔田虎成为侠魁之后,欲要对神农堂下手,纵有许多六贤冢的人前来游说,也是无用。 “大小姐。” 梅三娘点点头,扛着肩头的大镰刀,大踏步前往石门前。 …… …… “师尊!” “农家……要暂避锋芒了。” 六贤冢! 以一座山峰为冢。 四周相隐六合,山脉绵延,夏日尚未退去,丛林茂密其中,今日……这里来了一个从泗水郡抽调来的千人队。 也来了数百位六堂弟子。 彼此按照舆图,分部在六贤冢四周,把守各个关卡要道,以防有意外的情形出现。 然……山林广袤,地形复杂,相距六贤冢巨大神农像西侧偏东一里有余的区域。 那里是一座高百丈的垂直山壁石峰,此刻……在寻常人根本无法攀登的半山腰,正有道道目光从石壁内透出,直落极远处的神农像下。 “六贤冢!” “神农子当年就是在这里论道,开悟农家先贤,以农家耕种手段,以天地四季、阴阳二气、二十四节气悟出农家传承。” “现在……,后人愧对先贤。” “秦国!” “烈山堂田言,神农堂的苍璩!” 石壁之内,是一个巨大的、不知何时被外力挖空的空间。 此刻,其内烛火明耀,数人站在石壁前,透着那以剑气捅出来的小孔,以观外界局势。 重兵围困六贤冢。 有秦国之力,有农家之力。 尤其是农家之力,现在执掌农家的两位主人都为之助力,何其悲哀?若是传出,只怕沦为百家笑柄。 墨家虽然沦亡,诸子百家却赞叹墨家的侠义之风。 农家如此? 高下立判! 着深褐色的麻衣布袍,灰白的长发随意梳拢,戴着九星珠草,形容消瘦,面上纹理隐现,年岁已然苍老。 带着褐色的眼纱,将外面的一切收入眼眸深处,忍不住长长的哀叹一声。 “六贤冢内已经没有农家弟子了。” “家贼如此,奈何?” “为今之计,只有隐匿诸夏,以图将来。” “只要我等还在,农家的传承还在,农家就还在!” 石壁空间内,又是一位老者叹息。 其人形容亦是消瘦,衣衫亦是粗糙,肩头也是戴着九星珠草,农家之内,那是自六堂堂主之位退下的象征。 位同侠魁的存在。 当然,只是位尊等同侠魁! “师尊!” “神农堂朱家还有一些力量在东海郡,那里……人烟稀少、地利上佳,秦国的力量虽有,却难以短时间掌控。” “那里如何?” 最开始出言的那道声音再次落下一语。 映着四周的烛火,形貌大致可显,是一位身材极为魁硕的男子,手持一柄宽大如门板的剑器,剑柄处有漆黑的锁链延伸,环绕体表各处。 神容方正,话音有力,孔武自有威风,面有琼字,可为罪人,此时……那些均是虚妄。 “东海郡?” “泗水郡已经不能停留的。” “江南原本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有天宗玄清子坐镇,他对于江南的统御之力很强。” “当年,农家也曾和他结怨。” “三晋中原之地,更不合适。” “东海郡!” “是一个选择。” “琅琊郡也可!” “胶东郡也可!” “那些地方也有农家的一些据点,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陈胜,侠魁的下落还没有寻到?” 轻捋着颔下灰白长须,为陈胜称为师尊的老者念叨一声,为之颔首,认可接下来的选择。 诸夏之大,那些繁华之地,已经不适合农家出没,放一些农家弟子建立据点还是可以的。 六贤冢! 眼前的局面危矣。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如果没有农家内部之力出手,除非秦国出动东郡之地的王贲百战穿甲兵。 否则,泗水郡之内,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针对农家。 根本没有。 他们隐匿起来容易,一些事情总归存在的。 侠魁! 田光侠魁! 当年他们曾和田光侠魁一起共事,对于他所知很多,田光侠魁绝非那般容易出事之人。 燕国沦亡之后,田光侠魁踪迹渐渐消失。 侠魁若是身死,根本逃不过诸子百家的信息网络,直到现在都没有那个消息传出。 所以,只有可能还活着! “侠魁有可能在罗网内!” “当年因一些事情,我也曾诸夏间寻找侠魁,最后……找到了侠魁踪迹,见到侠魁的最后一面,是侠魁正和一些罗网之人交手。” “后来……我也入了罗网,随着权限的提高,也渐渐接触一些事情,侠魁……未死。” “罗网之内有侠魁的目标,却没有完成。” 陈胜旁边的一位青年男子走出,持剑一礼,说道一事。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罗网!” “田猛那小子便是为罗网所杀吧?鬼谷纵横,他们不会掺和农家之事的,那不是鬼谷的行事作风。” “田猛!” “原本很有希望接替田光的,可惜……,侠魁!” “侠魁入罗网,这个可能性极大。” “诸夏间,如果侠魁隐藏起来不想让别人找到,换一个身份是最好的选择,诸子百家不可能。” “秦国,身入虎狼之穴。” “无论侠魁身处何方,定然有要事在身,而且以侠魁之心,他不会丢下农家不管的。” “或许从一开始,侠魁就已经在布局农家了。” “就是我等没有察觉到罢了。” 又一位身披粗糙的麻衣布袍,肩头戴着九星珠草的老者出声。 他们尽管一直都在六贤冢隐世苦修,了却残生,不代表对于外界不了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入六贤冢的。 田猛身死。 鬼谷卫庄。 神农令。 苍璩。 神农堂朱家。 扶苏公子。 ……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心中。 第2261章 苍璩救农 “师尊!” “这……,侠魁早已在农家有所为?” 陈胜幽然皱眉。 田光侠魁! 自己当然知道他,自己很敬佩他,侠魁他虽然出至田氏一族,却一心为了农家的长远打算。 百多年来,源至齐国田氏一族的族人入农家, 不知有意无意,田氏一族的人在农家越来越多。 数百年的时间,田氏一族将太公望一脉的齐国驱逐,占据广袤之地,成为诸侯王族。 可见田氏一族的隐忍和手段。 那些人侠义一般般,在农家六堂的经营很快,在田光侠魁之前, 六堂核心紧要的位置几乎都是田氏一族。 连带一位位堂主也都是出至田氏一族, 就算不是田氏一族的人,那一堂也会有不少田氏一族的人占据高位。 若是一堂异性之主想要将其打压,则会受到其余田氏一族的族人倾轧,是以……整个六堂局势朝向一个很明显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此刻的石壁空间内,田氏一脉的族人都有近半,师尊当年成为堂主,也是因为明面上好看。 当初自己入农家,也是那般一个情况,虽然师尊很提携自己,可……自己想要成为堂主。 难度会比师尊更大。 因为那些人不会畏惧更多。 然……这个时候,田光侠魁成为农家的掌控者了。 他上位数年,稳固根基,进而梳理农家六堂,将自己提拔魁隗堂堂主的位置,将朱家提拔至神农堂堂主的位置。 将司徒万里也提拔至堂主位置,六堂之内,一分为二,一半为田氏一族的族人堂主, 另一半则是异性之人。 几次宴饮时候,侠魁也说过,农家是农家! 是数十万农家的弟子。 只有一心一意为了农家长远的弟子,才是农家真正的核心弟子。 田光侠魁在的时候,农家六堂一心,绝对是诸子百家实力最强、势力最大的存在。 自己拜服侠魁。 连田猛、田虎、朱家亦是如此。 田光侠魁以自身的修为、侠义、德行凝聚农家之心,诸子百家也有传扬侠魁的名声。 侠魁! 若是真的没死,会有手段? 对! 绝对会有的。 侠魁如何会放任农家走到这一步? 根本不会! 绝对不会! 一定不会! 语落,陈胜双眸绽放亮光,持巨阙的手掌都不自觉的想要舞动,看向师尊,看向其余长老,看向兄弟。 “田光侠魁非庸碌之人。” 有一位着粗糙麻衣的老者出言,当年选田光为侠魁,乃是他们一力同意的,一力认可的。 “那田光侠魁会有什么手段?” 既如此,问题又来了。 非为陈胜和旁边的青年男子一语,石壁空间内,自有这个狐疑, 从农家现在的局势来看, 完全已经崩溃了。 “田光侠魁若有所谋,当有所成。” “成者,农家六堂走到最后的人!” “而今的农家六堂内,论胜者,也就田言、苍璩。” “他二人是侠魁的手段?” 站在陈胜身边的那位青年男子持剑疑惑道,想要分析这个事情也不难,诸位长老对于田光侠魁那般的有信心。 则……田光侠魁一定会有手段落下,而且还会功成。 既然功成,直接从受益人分析就可以了。 因为,能够从农家连月来复杂纷纭的事情中成为胜者,这本就是一个很需要智谋和手段的事情。 “田言!” “苍璩!” “田言是田猛的女儿,田光侠魁选中了她?” “田猛为何身死?” “苍璩?” “无缘无故入农家,肆意杀戮,神农堂损失惨重,六堂人人自危,他也和田光侠魁有关?” 胜者的两人? 陈胜轻言数语,觉得自己多想了。 怎么看那两个人都不像。 哪一个都不像。 田言! 那丫头自己看不透,手段智谋很深,以一介女子之身,驾驭农家三堂,可见其力。 苍璩! 自己也看不透,所行随意,因一些事情,自己都差点身死,难道那就是侠魁的手段? 如果侠魁的手段有成,田猛、朱家、田虎、田仲四人如何会死?还有许多核心精英的农家弟子会死。 “连你都这样觉得。” “可见田言、苍璩越发有可能是侠魁的手笔。” “就是不知道二人谁是侠魁选中的,是田言?还是苍璩?亦或者二人都是!” “农家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巨大代价。” “果然不付出任何代价,农家现在面临的后果怕是东郡王贲的五万百战穿甲兵了。” “那个时候,农家身死的会更多,而为首的堂主,只怕一个都不会剩下。” “这是侠魁的手段,《孙子·九地》有语,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侠魁如今身在危险之地,所为怕也是如此。” 陈胜觉得不可能,身边的青年持剑男子却摇摇头,看向身边的长老,给于直接肯定。 是侠魁的手段。 对于侠魁,必须有信心。 或许农家付出的代价看起来很大很大,可……算起来,死去的也只有六堂的一些堂主,核心的一些弟子,以及六堂冲突死去的一些人。 这个代价较之被秦军围剿? 从墨家的结局就可以看到,如果不是天明公子的出现,墨家现在只怕更惨,所有的弟子都要被发配边疆之地,永远不可能回来。 现在……农家损失了什么? 王贲的大军回去了。 眼下泗水郡和农家的一些人围困六贤冢,也不会有什么所得,反而,农家的力量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 一些事情,总归要付出代价的。 “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侠魁,真的忍心看着朱家那般身死?” “那般身死在苍璩手中?” “苍璩!” “他定然不是侠魁选中之人!” “只有田言了!” 陈胜看了兄弟一眼。 兄弟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就是……从苍璩和田言二人的所作所为来看,明显苍璩不是侠魁选中的。 绝对是田言了。 因苍璩之故,农家死伤最为惨重。 “大哥!” “你这般思忖,我以为苍璩更有可能是侠魁选中的人。” “越是不可能之事,越是不可能之人,越是有可能是侠魁所为,因为越能够骗过一些人。” “苍璩!” “此人卑劣,手段狠辣,且所作所为,诸子百家皆知,更是杨朱一脉的传承,令人心颤。” “多年来,见恶于诸子百家。” “这样的人好端端的何以入农家乱局?” “先前我还在思索为何苍璩这般不受拘束之人会入突然入农家,果然有侠魁的缘故,许多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他是受侠魁所托入农家!” “尽可能保全农家之力,尽可能保全农家弟子,至于朱家、田仲、田虎身死,虽非侠魁所愿,落于秦国之手,他们也是只有一死。” “而苍璩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将本该被秦国处理的人和事都办妥了,分化农家,弱小农家,将农家核心紧要之人击杀。” “也许侠魁并无那般的计划,而……苍璩所为,侠魁也没有反对,一些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虽然很希望苍璩身死,却……现在细细想来,我能够活的一条性命,当为侠魁之故。” “他让我来那个地方。” “见到了大哥你。” “否则,若非苍璩,我已经身死那个女人手中了。” 青年男子再次发表不同的看法和观点。 都到了这一刻,越是不可能之事,越是有可能是真实。 苍璩! 更有可能是侠魁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侠魁为何选中了苍璩,而且侠魁为何可以驾驭的了苍璩? 苍璩那般的人,非寻常人可以驾驭。 当然,也许不是驾驭,而是另外的事情。 比如交易? 比如合作? …… 随即,迎着一位位长老的目光,青年男子说道自己的分析,持剑紧握,一些事情,自己本不想要说的。 对于苍璩! 如果可以,自己会一剑杀了他! 可……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尤其是自己活着离开农家那件事,没有苍璩拦阻……自己已经死在田蜜手中,而自己偏偏活着。 若说没有缘由,绝不可能。 他连田仲都杀了,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 “……” “苍璩!” “此人同侠魁有关?” 一时间,整个石壁空间陷入寂静,其内的烛火被微弱的气流影响,微微晃动,摇映四周诸人。 彼此相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于外界的许多事情,他们也只是知晓,要说深入的了解,此地想来也只有陈胜他们了。 “苍璩!” 陈胜念叨此人之名,陷入沉默。 “田言呢?” 兄弟所言是有道理,就是……那个代价太大了,一切都是侠魁授意的?还是苍璩自己做主的? 自己不知道,只有以后碰到侠魁,一问究竟。 既然兄弟所言苍璩可能性极大,田言呢? 自己的心间深处,其实觉得田言更会是侠魁选中之人,为何兄弟觉得不是?是因为什么? “田言!” “以我所观,苍璩入农家之前,许多事情当为田言所谋。” “田言非常人,多年来,便是有农家智囊之称,农家的许多事情都和她有关。” “田猛身死之后,她可以掌控驾驭烈山堂便是一个明证!” “而田猛身死……也只有田言知道内幕,也只有她知道凶手是谁,鬼谷卫庄……非凶手。” “如果没有苍璩的存在,我以为此人也会借助田虎之力,以蚩尤堂、烈山堂之力,外加整合魁隗堂、共工堂之力,收拢农家。” “以为最后的胜者。” “蚩尤堂田虎,虽勇武,不为智谋,不若田猛,更不如田言。” “魁隗堂田蜜……从十多年来的式微可见一斑。” “共工堂,田仲并没有什么选择。” “四岳堂司徒万里……他只会选择强者与好处!” “田言!” “她应该和罗网有关,惊鲵剑主……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就是不知道她如何会和罗网有关。” “而苍璩……应该也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所以和田言合作了,因为如果只是为了农家之事,选择另外的人更合适。” “能够同苍璩合作,说明田言有那个资格!” “烈山堂?” “很明显不够资格!” “罗网……够资格!” “这些……都是我所猜测!” 田言! 吴旷早就注意到了她,也观察了许久。 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想,那么,农家之事可以以苍璩为界限划分前后,许多事情更可以看清楚了。 田言! 不是普通人,她的背后绝对还有人,从苍璩的态度都可以看出来,以苍璩的性情,不是谁都有资格和他合作的。 田虎! 成为了侠魁,还是死了。 那也是一个明证。 至于许多事情是否如自己所想所料,还需要时间来印证。 “兄弟!” “你……一直都在关注农家六堂?” 兄弟的一番话……的确令陈胜觉得田言很值得怀疑,许多事情自己都没有想到。 而兄弟却事无巨细一般的说了出来。 自己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兄弟,而兄弟却一直关注着农家,还身入农家六堂。 自己这个前任魁隗堂堂主不合格啊! “农家!” “是我的家!” “诸位长老……许多事情都是吴旷所猜测,要真相大明,除非田言亲口承认,或者侠魁出面。” “那不知道要多久了。” “眼下,我们要做的是离开六贤冢,前往它处隐匿。” “秦国扫灭六国,诸地逐步安稳,秦国之策很是平缓,眼下秦国又在扫除诸子百家,农家如此,下一步就是儒家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应该已经有了选择,之前农家三当家张良没有插手神农堂之事,便是一个先兆。” 吴旷一礼。 没有多言,自己说了许多,也算多年来的所得。 今日之后,农家要走入另一个局面了,农家也要如墨家那般隐匿起来,蛰伏起来。 以待良机! 除非秦国不出错,否则,他们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的。 “吴旷!” “你说的有理,苍璩、田言二人……既然侠魁已经有了手段,那么,会安排妥当的。” “我们接下来要有自己的事情。” “眼下保存农家力量才是紧要之事。” “六贤冢……那里埋葬了农家数百年来的一位位先贤,真应该将他们一起带走!” 陈胜身侧后方,还在看向石壁外的老者挥动手掌,大军压境,六贤冢没有选择。 他们只有离去。 生与死。 此刻还不是计较的时候。 “我们还活着,一位位农家先贤还有重塑石冢的机会!” 陈胜深沉道。 ****** “大小姐!”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以农家秘传的手段敲动石门,果然是往常之时,绝对会有反应的,因为六贤冢一直都有弟子守护的。 不入玄关,总归要吃饭的,总归要穿衣的,六堂有专门的人手复杂那些事情。 现在……没有任何回应。 梅三娘扛着肩头的大镰刀,归于田言身侧。 “那就等一个时辰吧。” 这个结果在田言的预料之中,里面大概率已经空了,除了一些农家先贤的石冢,应该不会剩下什么了。 抬首看了上方的神农石像一眼,凝视良久。 今日之后,当见不到了。 数息之后,似有所感,明眸闪烁琥珀之光,看向身后一个方向,那里……是一株巨大的树木,足有七八个成人合抱粗壮。 树大根深,枝繁叶茂,绝对可以称之。 田言凝视那株大树的主干,看了许久。 “大小姐,怎么了?” 梅三娘狐疑,顺着大小姐的目光,也是看过去,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好看的,这里景色一般般,也就一些毫叶还行。 “没什么。” “石门没有相应,里面的人应该走了,就算不走,也剩不了多少人。” “三娘,以前父亲说过,六贤冢这里为圣地,也是农家建造数百年的圣地,地下有暗道数十条。” “你说现在是否有人在暗道中窥视着我们?” 第2262章 权争初始 随口中轻柔之音,田言双眸微动,又看向六贤冢这里的其它地方,也有一丝丝相似的感觉。 不由,面上浅浅笑道。 同时,询问着身侧的三娘。 “……” “大小姐, 你是说……,六贤冢的人还有隐藏在这里?” 梅三娘神色一变,扛着肩头的大镰刀,左右看了一眼,再次顺着大小姐的目光眺望远处。 近前一大步,靠近田言,近距离谨慎低语。 “应有不少人。” “无需理会。” 田言摆摆手。 “大小姐!” “要我说……, 唉,就算不让苍璩出手,您也无需亲自前来的,让田蜜那个人来做最好了。” “此事一出,大小姐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尤其还在六贤冢那些人的眼下,估计以后会是不小的麻烦。” 梅三娘再为担忧,还是先前那件事,围攻六贤冢这件事……大小姐真的不该来。 虽然苍璩出面,结果会很糟糕。 却大小姐出面也不太好。 无形之中,在那些六贤冢的人眼中,大小姐已然宛如农家的叛徒存在,如何是好事? 怎么可能是好事! “麻烦?” “看将来如何吧。” 田言又是浅浅一笑,对着三娘看了一眼,没有在六贤冢巨像面前停留,行向远处。 “大小姐!” 梅三娘只得跟随,许多事情,也许大小姐所想和自己不一样,将来?不知道将来又会发生什么。 一切归于平静。 六贤冢的残余之人隐匿于四周的一处处暗道之中。 四周大军围困六贤冢。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的很快。 时间一到,萧何没有迟疑, 直接令达, 以爆裂猛火油强行炸开六贤冢的石门入口。 还真是花费不少代价。 却……伴随着石门有损,机关洞开,在随行专业人士的出手下,六贤冢的入口畅通。 以农家弟子为首的人先行进入。 直接遭遇层层陷阱,死伤甚多,六贤冢内部道路万千,宛若迷宫,普通的农家弟子根本无从着手。 “萧何大人,再这样下去,农家前来的那些弟子,可就死光了。” “那些弟子可都是准备归于田亩劳作的,身死六贤冢内,岂不可惜?” 田言听着下人来报,一语出。 “陷阱!” “看来……六贤冢内的人做的准备不少。” “传令下去,以猛火油堆积六贤冢内各个通道,任何一个通道都不要遗漏!” “对于六贤冢这里,我不觉得你们六堂没有人了解它。” “那些农家弟子的身死,非在下之故。” 萧何仍站在那处山峰顶端, 手持千里镜, 于田言所说的那些消息,自然也知道。 农家弟子的身死,也知道。 却……那是他们自找死路。 农家六贤冢固然神秘,固然堪为六堂圣地,若说六堂之内没有关于六贤冢的舆图,没有六贤冢的讯息。 绝无可能。 大人之命,农家之事,必须办的漂亮。 六贤冢这里只是一个开始,浑水摸鱼不可能的,农家弟子找死就继续找死吧。 “是!” 身后的一位军将当即颔首,转身传达命令。 “那些农家弟子现在也是帝国的黔首了,萧何大人这般狠心吗?” 田蜜娇柔媚语,此刻,正安稳的躺靠在一张软椅上,手持烟枪,时不时的吞云吐雾。 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交织,恬然的以观事态发展,较之另外二人,潇洒闲逸甚多。 “既然是帝国的黔首,那么,为帝国效力,是他们的荣耀!” “田蜜堂主可有兴趣亲去一趟六贤冢?” 萧何扫了一眼那女子,这样的人也能够成为农家魁隗堂堂主,无怪乎短短十多年来,魁隗堂衰弱至这个地步。 在上一任陈胜为堂主的时候,魁隗堂的力量可比蚩尤堂。 “萧何大人说笑了,小女子如何担此重任?” 田蜜娇笑道。 “报!” “大人,六贤冢内部发现有暗道的存在,里面还有农家弟子存留!” 未几,又有消息传来。 “格杀勿论!” 萧何落下四个字。 自己给了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没有选择出来,那就是选择死亡了。 至于地道的存在,萧何也并不意外,来的时候,也有听农家弟子所言,六贤冢内有暗道。 却……自己不在乎那些暗道。 一些人逃走也就罢了。 敢露面……直接缉捕!击杀! 田言站在一旁,静静看向远处。 耳边,一道道从六贤冢内传来的消息很多。 隐匿于暗道中的弟子被迅速镇杀。 一条条六贤冢内的通道落入猛火油爆裂之物。 更有以鼓风烟雾为手段,找寻一条条暗道的出口,整个六贤冢四周为之烟雾顿生。 连带着一些山体石壁都有烟雾出现。 进而,又是一道道杀戮之音传来。 似乎……还有一些实力不弱的六贤冢长老、弟子出现,联起手来,都快要逼近他们这处山峰所在。 欲要先行对他们下手? 当其时。 两道独属于化神层次的强大气息出现,身形闪烁,持剑扫荡四周,所过之处,几乎无一合之敌。 更有顺带的其余实力不弱之人出现,杀向那些六贤冢的弟子、长老。 “化神大成,道家的气息。” “两名女子。” “莫不是扶苏公子身边的那几位?” 目视那两道明显女子身形体态之人,以观二人持剑杀伐手段,身法玄奇,内力浑厚,剑法更为通神有令。 道家的韵味。 化神大成的修为! 天人二宗? 很明显不可能是人宗,念及一些消息,那两名女子的身份也就直接出来了,记得扶苏公子身边曾有十位化神武者守护。 那十人尽管鲜少出手,却也留下一些痕迹,扶苏公子有几次遇险,她们也就显露实力了。 若说是影密卫,不可能! 影密卫还没有那么强大,后来根据诸子百家对于那十人的出手痕迹来看,明显的道家手段。 一下子培养出十位年轻至极的化神武者,诸夏间,有这个能力的也就天宗玄清子,帝国武真郡侯了。 毕竟,武真郡侯连玄关层次的武者都可以培养,当年韩国夜幕的墨鸦他们都已经踏足玄关了。 果然实力极强! 内力外放凝练,一道道剑气挥洒,较之同层次的百家化神层次,都隐约强出一头。 “公子所备,以为不时之用。” 萧何颔首。 那二人是奉命前来的,农家这里事了,好像就要奉武真郡侯令离开沛县,前往蜀山。 那里有一些事情需要她们。 她们的实力极强,公子说过,足可为自己护身,以防止农家的游侠行刺手段。 看起来……的确很强,每一道剑气落下,那些隐匿起来的农家弟子不为抵抗。 强者,可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弱者,直接毙命了。 除了她们二人,公子还相召一些罗网的人前来助力,看起来……还是用心用力的。 罗网! 不知道公子是否有那个警醒之意了。 …… …… “速速离开这里,野老刚才传令,那些被发现的六贤冢弟子已经不可能救出来了。” “此地,有一位极强的玄关存在,是罗网越王八剑中的黑白玄翦!” “野老自言不是他的对手。” 鼓风烟火于地下暗道之中,诸多藏身之处不再是秘密,一位位六贤冢内的农家弟子慌忙避退。 被发现的,直接相争相杀。 没被发现的,快速退去。 忽而,一位隐匿相距六贤冢极远处的老者神情骇然慌乱,观其衣着,身戴七星珠草,算是农家精英弟子入六贤冢。 “黑白玄翦!” “是他!” “他也来了。” “可恶!” 对于此人,如何陌生? 当年塞外之地,黑白玄翦的实力已经不弱,连野老都那般说,可见黑白玄翦之力越发之强了。 “撤!” “撤!” “……” 本就撤退的步伐直接加快,沿着固定的暗道,退向极远处,为防止暗道被察觉,顺便将身后的暗道封镇了。 一炷香的时间。 整个六贤冢四周方圆数里区域的乱象归于平静,此行前来的农家弟子伤亡七八层以上,前来的泗水郡守备之兵都伤亡百余人。 一条条崎岖蜿蜒的低下暗道被清理,擒杀的六贤冢农家弟子多达三百。 隐藏的还真不少。 “神农石像!” “今日不存了。” 猛火油爆裂之物已经齐备,整个六贤冢巨大山体内也已经清空,萧何手中握着千里镜,凝视那尊屹立于此不知数百年的神农石像。 地泽万物! 神农不死! 既然不死,那就归于大地吧。 令达。 引燃。 轰!轰!轰! 刹那间,大地颤动,似是有无尽狂暴的力量从六贤冢山体内部迸出,崩塌整个山体。 那尊巨大无比的神农石像直接脱落,重重砸落在大地上,化作万千大小不一的石头碎块。 神农石像! 不存。 六贤冢崩塌,过百丈的小山体裂开,形体骤变,顷刻间,埋葬内部的一切,一切都被掩盖。 大地的抖动弥漫方圆数十里,六贤冢附近的山体树木尽皆倒落、断裂,连带极远处萧何所站立的山峰都隐约裂出几道口子。 “六贤冢!” 田蜜已经不知何时起身,手中的烟枪也没有了火光,细长的烟杆就在手中转着圈。 六贤冢。 从自己入农家的那一刻开始,都不会想到它会这般的消失在眼前,还有那自己礼拜多次的神农石像。 “大小姐!” 梅三娘双目通红,进入农家以来,已经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六贤冢也是自己的圣地。 现在……一切都没了。 都没了。 紧紧攥着手中的大镰刀,自己想要杀人,自己想要杀了这个萧何,可……扫着萧何身后的那两名女子。 又强行稳住了身形。 “三娘。” “诸子百家因平王东迁诸夏无序而生,现在……也有这个结果。” “六贤冢没了。” “农家的道理还在。” 田言亦是轻叹了一口气,农家……自己也不想要走到这一步的,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没有办法。 农家! 没有选择。 自己,也没有选择。 拉着三娘的手臂,看向极远处已经沦为废墟的六贤冢,站在这里还可以听到时而的塌陷轰鸣之音。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帝国统御六合,诸夏间,农家不应该存在。” 对于眼前这个结果,萧何还是满意的。 接下来,就到了好好收拾六堂的时候了,希望公子那边不要有什么额外的事情为好。 只要将农家的事情按照先前之言办妥,公子在泗水之地就是有大功的,田言……自己也看不透她。 可……自己不需要看透她,她所谋在当在公子身上。 罗网! 公子! 咸阳! …… 有自己在,她不可能功成的! ****** “农家六贤冢……沦为废墟了。” “六堂正在为秦国之力执掌!” “农家!” “唉,田光侠魁不知道在何处!” 作为诸子百家实力最强、势力最大的一家,六贤冢这里的消息自然以极快的速度传开。 既有农家的传递,也有一些人故意传扬出去的。 看着手中的密信文书,着一身淡灰色金文道袍的逍遥子叹道,这个结果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也不可能预料的。 六贤冢作为农家的圣地,就这样没了? “农家!” “苍璩、田言,那是他们的决定?” 一侧,一位乔装易容的冷傲男子低语。 农家向来以侠义扬名诸子百家,百多年来,更是坚持抗秦,现在……有了这个结果? “田光侠魁!” “他为何一直不出现!” 感逍遥先生之问,亦是狐疑不解,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如果田光侠魁一直在农家,根本不会有这个结果。 “高统领。” “事已如此,难以插手。” “农家变局,殊难料到,眼下你我还是快快前往西域吧,没有花篮,以我之力,虽可压制,却难以持续先前的时间间隔。” “原本三个月一次,现在一个月就需要一次了。” “生死印长时间在你体内,固然对你的修行有好处,果然他日相遇墨鸦,一心而动,生死反噬,不为好事。” “西域那里有浮屠异邦的高人,当有所用。” 逍遥子将手中的密信递过去。 许多事情,自己也做不了太多的,农家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农家自己决定。 如同自己对墨家的相助,自己也不会掺和墨家太多事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就很好。 三日前离开陆丰,眼下已经行至巴蜀了,速度不算快,却也不慢,同行的除了高渐离之外,便是一位自己带在身边的弟子。 “浮屠!” “逍遥先生,那也是远在万里之外孔雀之国的强大传承,也是出现过如道家祖师那般的智者。” “何以那些人现在要来这里传道呢?” “道!” “是珍贵的!” “任何人都可以得到?” 是啊。 如逍遥先生所言,农家的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机关城于墨家堪为圣地,六贤冢于农家也是圣地。 而今,圣地皆不存。 快速一扫手中的密信,比起墨家的结果,农家的那些弟子好了一些,只需要归于田亩就可以了。 农家,交给农家弟子吧。 自己还有关乎性命之事。 浮屠异邦的强者? 对于那些人,高渐离是了解的,也知道他们的具体讯息,也知道他们现在不能够进入诸夏。 身处万里之外的异邦,偏偏要带来道理于诸夏?就算是为了传道,却也过于奇怪了。 第2263章 沙丘英主 “浮屠!” “曾和南公提及那些人,那些人的传承来至于遥远之地的孔雀之国,浮屠之道乃是自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下。” “其人浮屠世尊——释迦摩尼!” “也是一位智者,以道理见长,修行不过随心,是以……追随者众多,浮屠世尊之后,数十年前,孔雀之国浮屠大盛,举国传道浮屠!” “举国都是浮屠的传承!” “是以,那里的浮屠之人很多很多,为光大浮屠之法,传播浮屠世尊之道,有许多浮屠修者离开孔雀之国,行走四方。”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将浮屠世尊的道理在大日之下每一寸土地上得到传承。” “道!” “也许那就是他们的道!” “近年来,天宗玄清子也有相似的做法,于诸夏各地设立宫观,道者云集,传播道家道理!” “不过……道家和浮屠二者的道理来看。” “浮屠倾向于人宗的道理,很契合尘世入道,进而成就道理,天宗的道理则是超然许多。” “果然浮屠不受任何限制,在诸夏传道,以一位身融万物至高存在留下的传承,非诸子百家中的一些小家可以相比。” “说不得,浮屠之光明会遍布诸夏,于诸夏的诸子百家而言,也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 “无为,有为!” “无争,有争!” “有舍,有得!” “百家之道,殊途同归!” 谈及浮屠之道,逍遥子亦是有些不自觉的忌惮。 因为浮屠的道理的确很强,自己听南公说过一些,受益不浅,自己的真道宗刚刚建立,如若浮屠东入。 逍遥子不觉得真道宗可以争得过浮屠。 浮屠被拦阻在诸夏之外,玄清子布局分教开宗,估计也有那个意思,或许不能够长远的将浮屠拦阻门外。 起码,一些事情要变换一下。 越是无争的道,越是大光明的道理,越有大恐怖。 道法阴阳,便是如此。 近年来,诸夏间出现的与道合真层次不多,而浮屠孔雀之国却是不少,那也是实力的体现。 “浮屠!” “以前也有所闻。” “浮屠东入,定有大谋!” 高渐离颔首。 尘世间,名利相争,尤其是入世间的道理,更是如此。 浮屠想要进入诸夏,定然有所图谋? 不吝啬道理的传播? 看似好事,实则长远而观,浮屠势大,诸子百家如何? 然……那些事情自己现在影响不了,干涉不了,墨家现在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抵抗浮屠了。 太遥远了。 墨家现在要做的,是落下传承,进而……壮大。 “不过,也无需担心。” “秦国以法治国,浮屠的道理只能为小道,不可能为大道,真的壮大至孔雀之国那般,是不可能的。” “除非秦国将来不存,却……只怕将来就算秦国不存,它留下的痕迹也会被承袭。” 逍遥子驭马而行,继续说道。 一些事情现在担忧太早了,而且诸夏这里不是孔雀之国,诸夏这里的道理也很强。 儒家的道理。 农家的道理。 法家的道理。 道家的道理。 均可历经岁月的洗礼,浮屠虽强,也会受到限制,因为……那也是道,道不是唯一的。 “接下来要借助浮屠之力化去生死印,却是欠下情分了。” 高渐离无可奈何。 墨家现在欠了诸子百家许多情分,有些情分都没有来得及还,有些情分却需要偿还的。 “哈哈。” “如何觉得是坏事?” “未必不是好事?” “就看将来如何了。” 逍遥子笑言。 以浮屠之强大,墨家如果将来传承不坠,定会和浮屠有更多接触,未尝不是好事。 “逍遥先生所言甚是。” 高渐离讶然。 道理是如此,终究……许多事情需要揣度。 …… …… “庄!” “农家那边传来消息,六贤冢沦为废墟,屹立于六贤冢数百年的神农石像不存。” “农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苍璩!” “田言!” “一年的时间,堂堂诸子百家实力最强的存在,会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消息传入兰陵。 紫兰轩内。 如故的二楼一隅雅间静室,一览手中的密信文书,紫女美眸视线一转,落在临窗而立的黑衣人身上。 农家的事情已经定下了,现在的动静是……选择。 投诚! 投降! 坐拥数十万弟子的农家选择了这条路,紫女轻叹一声,本以为会有一场相当大的冲突。 而后泗水乱象升起,波及旁边郡县,诸国残余之力相随,百家而动,新的机会起来。 眼下,一切成空。 却是,于更多的农家弟子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少了一场冲突,也少死一些人。 “意料之中!” 孤傲之言回应。 “苍山那里应该也收到讯息了。” “以我们进来铺就的暗子所报,六贤冢的那些人会前往东海郡、琅琊郡居多。” “农家,自此隐匿,以待良机。” “比起墨家,他们幸运了许多。” “可惜,杀害田猛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也许,那个凶手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苍山之地,神农堂残余之力汇聚之所,那里群山连绵,很少有人前往,而且……只要他们不惹事,一般官府也不会出力擒拿他们。 于现在的秦国来说,安抚整个山东诸地才是首要之事。 可惜。 落在紫兰轩、流沙头顶的黑锅还没有扔掉。 “田言!” “她越来越不简单了,能够从这般的乱局走到最后,赢到了最后。” “就算没有苍璩的插手,怕是她也足矣掌控大局,甚至于驾驭六堂。” “这个女子……背后还有别的力量,以她之力,以烈山堂之力,无法做到这种事。” “庄,田言是罗网的人!” “罗网!” “夜幕!” “子房所言!” “一些事情就算不知道真相,也能够猜出七七八八。” “那些人想要报仇,想要借助农家之力,这一次未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借助秦国之力,他们的力量只会更强。” “明岁嬴政东巡,他们的力量更是可以直接铺至兰陵城这里,我们是否要提前准备一下!” “虽然有你和狼神坐镇,足可无碍,终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紫女放下手中的密信,踏着绛紫色的高靴,也是朝着窗前走去,当年夜幕的残余之力,想不到也要成为大患了。 夜幕汇入罗网。 罗网也要对流沙动手。 窗外……一片祥和安静,此刻刚过午时,紫兰轩内并无大事,红莲正在巡逻一个个地方。 她现在正在成为一位独当一面之人。 紫女喜欢看到那一幕,如果他还活着,也肯定喜欢看到红莲如此的,其实……红莲只要好好活着,就很好了。 “那些人……不为大患。” “除非他们想死。” 黑衣人轻轻摇头。 夜幕! 当年就被流沙击败,如果不是他们隐匿于黑暗之中,难以清理干净,也不会有今日的大患了。 至于现在还要来找麻烦。 紫兰轩无惧。 因为,他们已经露面了,不在彻底的归于黑暗,那就是他们的弱点。 “还是做一些准备为好。” 庄还是那般的自信,这是好事,然……为了紫兰轩的安全起见,还是做一些手段布置。 “农家事了,多说无益。” “终究可以保存一些力量,比起墨家好多了。” “墨家那里,非天明公子,已经沦亡。” “儒家!” “儒以文乱法……他的这一句话,令嬴政很是铭记,咸阳那里有闻,一些朝会上,嬴政说了不少次。” “庄,儒家可以撑过去吧。” “他们其实已经表示臣服了。” 紫女拿起窗前的木棍,将木窗撑的大一些,视野更为辽阔一些,继续谈论苍璩、田言的事,没有意义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反而是子房那边。 作为儒家三当家,还是韩国五代相门后代,罗网那些人已经针对过了,接下来肯定要继续。 还有那位儒家二当家——颜路,他的身份也奇特,和赵国有关,他们可以查到的事情,罗网肯定也可以查到。 儒家之内,诸国之人很多。 儒家表示臣服了,不代表里面的那些人臣服了。 “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儒家可以撑过去。” “要付出代价。” 黑衣人轻轻道。 “儒家事了,诸子百家也就事了。” “那个时候,诸夏已经会安静许多吧。” 紫女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有觉静室内的静香气息变弱,看向一处靠墙的长案上,那里……一支静香果然燃尽了。 自己和庄所谋,在韩国沦亡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郑国的往事,韩国要付出的代价,都结束了。 可惜,就算他们不想要理会诸夏之事,仍会有一些人找麻烦,苍璩、夜幕、还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而随着诸子百家的事了,许多事情都会变的不一样。 转过身,走向静香长案。 “水面的平静,不意味着真正的平静。” “于秦国而言,诸子百家不过疥癣之患,嬴政解决了诸子百家,他不会容忍北胡太久的。” “同时,他的儿子也都一一长大了。” “泗水郡农家之事已经初露端倪。” “公子扶苏!” “咸阳其余公子。” “当然,于山东诸地而言,会迎来难得的安静。” “就是不知道这份安静可以持续多久。” “明岁,蜃楼也要启航了,海域仙山,长生不死,嬴政也要渐渐老了,一个国家,君王的衰老,会更加令水下暗流涌动。” 黑衣人亦是转过身,走向静室里侧,跪坐一张熟悉的书案后,那里……正有一本书打开着。 “扶苏!” “庄,你觉得扶苏在泗水郡所为如何?” 将亲手调制的静香燃起,伴随着窗外的微风,香气很快传遍整个静室,诸子百家对于秦国的确不算什么。 咸阳公子争锋? 紫女笑语轻问。 眼下咸阳那里,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就是公子扶苏了,而扶苏公子在泗水郡的表现会成为嬴政的评判。 “中等之资!” 黑衣人应道。 “那嬴政是否会满意?” 紫女再问,顺带着取过清酒与杯盏,这种酒的滋味和缓馥郁,很适合闲暇饮用。 “无论是否满意,扶苏都不会成为太子储君的,在诸般大事没有完成之前,嬴政不会立下太子的。” 黑衣人翻阅着面前的书籍,很是细细的读着。 “嬴政这位始皇帝,虽功德极强,自比超越三皇五帝,终究也是人,是人就有心。” “丽夫人有三个儿子,公子天明自不必说,公子高即将成年,年幼的公子泰刚出生没多久。” “储君的位置拖下去,对于扶苏可不是好事。” 优雅的斟倒着酒水,其清如水,散发淡淡的果香,细细嗅之,还有一些花香。 自己很期待看到谁坐上那个位置。 许多人应该也很期待。 “昔年赵武灵王何其英武,却是在太子储君的位置上陷入困境,以至于沙丘蒙难。” “以嬴政的性情,他肯定想要选出一位最好的继承者,扶苏会给于偏爱,却不会给于所有。” “却是,咸阳有资格争夺的公子也不多。” “庄,这部《太平真道经》你已经看了数日,我也有一观,的确有些内涵,值得你……这般琢磨?” 将一盏酒水推过去,紫女自取一盏轻饮。 闲聊诸事,目光落在庄跟前的那卷书上,是天宗玄清子所书录的《太平真道经》。 近来,兰陵城外有宫观设立,有道者出现,也有收录门人弟子,以传太平真道。 是道家的支脉。 不知道玄清子要做些什么。 似乎诸夏间其它的地方也有,宫观设立的很多很多。 “玄清子!” “的确非常人,的确境界高深,博览百家之学。” “这卷《太平真道经》内蕴百家之学,且道理独到,鬼谷之学都在里面,尤其很适合入世传道,无论是治国理政,还是仙神之说,都很契合。” “据传与之相合的还有修行之法,可入超凡,可入大道。” “你闲暇之时,也可细细研习,诸子百家,殊途同归!” “我阅览此书,乃是为了鬼谷!” “鬼谷之学精妙,然……立功争强,胜者为右的战国乱世不存,鬼谷欲要传承,需要有别的手段。” “否则,当式微!” 黑衣人并不吝啬赞誉,而今的诸子百家中,论道理之浑厚,论修为之超凡,首屈一指便是道家天宗玄清子。 尤其他还是秦国武真郡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尘世至极,修行至极,古来罕见,他的一举一动当有深意,这部《太平真道经》不会无缘无故书录出来的。 他在为道家做长远计谋? 应该是。 诸子百家的道理需要与时而动,日日新,否则,不合大势,就会式微,乃至于衰亡。 诸子百家最盛的时候,真的有百家之多。 而如今的诸夏,剩余不过四一,乃至于五一。 鬼谷! 自己是鬼谷派的掌门,也要为鬼谷派的长远打算,鬼谷数百年来的威名是好事,也是鬼谷的束缚。 鬼谷也需要变化。 只有变,才会长远。 “鬼谷传承,庄……那你该收弟子了!” “我一身所学,将来应该也要落下传承,无论强弱,希望有人可以传下,不枉费我的苦修和心力。” “红莲前几天还和我说,要成立一派的,就是名字没想好,紫兰派?阴花派?玄癸派?你觉得哪个好?” 紫女趣言,莫不是红莲也和庄说了成立门派之事,以至于庄有了如今的心思。 第2264章 雪儿破关 “弟子?” “师尊之仇未有了结,难有此心。” “你所修医家一脉,外加近年来的修行,将来有望玄关,的确可以留下传承。”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以道理为重, 以后,分教开宗,门派设立,则修行为上,道理为轻。” “鬼谷!” “传承也当有改。” 沉声而落,看向紫女,收弟子? 自己暂无这个心思,也许以后有,那也是在斩杀苍璩之后的事情了, 苍璩……鬼谷之敌。 他不死。 鬼谷之名难立。 抬手端过那盏酒水,轻嗅了一口,并未直接饮用,鬼谷……需要改变,起码……需要收敛。 否则,难以壮大绵延。 “苍璩!” “他如今在农家掌控驾驭三堂之力,而且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心思,未必没有发扬光大杨朱一脉的念头。” “庄!” “欲要彻底解决苍璩,怕是很难。” 苍璩! 是流沙的敌人,也是紫兰轩的敌人,他欠了紫兰轩人命,需要他偿还, 就是自己……都差点身死。 苍璩的种玉功很是玄妙,鬼谷子前辈就是不小心着了苍璩的道,庄也吃亏了不少。 虽然对于庄很有信心, 终究……苍璩不是普通人。 尤其苍璩这人……很诡诈,杨朱一脉贵生,果然逃跑, 更是难缠,也是极大的隐患。 “渊虹!” “他的渊虹因我落入苍璩手中,我也要亲自拿回来。” 卫庄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苍璩,该死。 无论是师尊,还是说师兄,他都该死。 “盖聂先生!” “他在西域名声不弱,西域诸国都有他的名声,齐鲁都有消息传开,纵横捭阖,嬴政果然在西域落子。” “以盖聂之才,秦国当可勾连西域,期时,待山东诸地的事情安抚完毕,便可东西相连,进击北胡匈奴。” “以秦国之国力!” “不知道两者相争如何!” 紫女执起酒壶,婀娜的身子微微一探,将空空的酒樽斟满, 盖聂……他的渊虹落在苍璩手中。 自己知道这件事。 蜀山之时, 没有盖聂先生, 庄怕是已经遭劫了。 “紫女姐姐, 事情都办好了。” “账目都清理了一下。” “采买的药材也都入库了。” “刚才有传信暗子来了,是什么事?” 正说着,雅间的房门打开,一位靓丽的红衣女子走进,情绪不错,脆音缓缓,看向静室内的二人。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暗子传信涉及农家那边的事情,六贤冢不存了。” 紫女指了指被自己放在旁侧案上的密信文书,自己并没有烧掉处理,观红莲的心情,也是微微一笑。 “六贤冢不存了!” “这……,农家太令人失望了。” 红衣女子将密信取过,快速阅览着,数息之后,那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直接变得糟糕起来。 连实力远不如农家的诸子百家,都在抗争,而农家却选择了这条路,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紫女姐姐,庄,给!” “这是成儿传来的,说是一些人准备密谋此事。” “你们觉得如何?” “我觉得可行!” 虽然不喜农家这个结果,终究农家的事情,自己也查不了手,生气的将那份文书落于远处,从身上取下一份文书。 近前数步,递过去。 “韩成?” “什么事情,他近来应该安稳为好的。” 紫女诧异,韩成又准备有所动作? 这可不是好事。 “我一直在叮嘱他安稳些。” “却是……里面的那件事情不错。” 红莲颔首,轻捋着鬓间的一束秀发,将身上的一件外衫褪下,挂在旁边的屏风上,曼妙的身材浮现。 而后自顾自的取过杯盏,品味着酒水。 “蜃楼?” “预谋蜃楼?” “这……,这是谁提议的?” “蜃楼!” “真以为没有人对蜃楼起过心思?当初蜃楼顺着江水东入海域,就有一些人想要将蜃楼损毁,结果……没有后续的消息传来。” “要么,那些人没有动手。” “要么,动手的人没有回来。” “蜃楼那里的防御很强,阴阳家常年有高手在上面,更有秦国精锐兵士,还有阴阳家、公输家相合的机关术。” 紫女将那份文书快速看完,不自觉的秀眉挑动,而后将文书递给庄,上面的事情很大胆。 估计很多人会心动。 “紫女姐姐以前和我说过蜃楼的事情,我知道上面有高手。” “可诸子百家也有高人的,万一事情有成呢?” 红莲则是期待之言。 “蜃楼。” “海中蜃龙!” 扫了文书上的事情,卫庄没有多言。 “蜃楼!” “耗费秦国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据说隶属于秦国少府的一支商队,每一岁都有大量的财货落入蜃楼。” “那些财货都是数十万计,百万计的!” “这些年来,落在蜃楼身上的财货,只怕不下于千万金,就算是如今秦国的府库,都没有那么多财货吧。” “嬴政,对蜃楼还真是支持。” “近年来,蜃楼停留在东海之上,以官府之名,搜罗的万千药材极多,都入了蜃楼。”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嬴政……,世间真有长生不老丹?阴阳家的东皇太一,那是一位神秘之人!” “玄清子在秦国位高权重,有闻,当年蜃楼的事情,他也没有反对。” “我与红莲修为一跃化神巅峰水准,丹药之力,墨鸦他们得以晋升玄关,还有弄玉她们的修行,怕也是服食之道受益。” “长生不老丹!” “庄,据说第一位鬼谷子也擅长炼制丹药,鬼谷秘藏中可有确切的相关记载?” “医家之内,尽管也有相关的丹药传承,我也会炮制一些丹药,可那般玄妙之丹,并无传承。” 嬴政是不是傻子? 不是! 玄清子是不是傻子? 不是! 东皇太一是不是傻子? 虽然没见过面,明显也不是傻子! 故而,蜃楼有成。 对于长生不老丹,紫女一直不相信的,因为万物枯荣生灭,本为自然,何有长生? 可难道海外真的有仙山? 一如玄清子所书录的《天人五劫》? 成仙作祖?永存不灭? 紫女此刻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见识小了,说着,不由的看向庄,鬼谷一脉的传承足可位列百家传承顶尖。 “长生不老丹!” “鬼谷之内并无记载,上古以来,也没有这等丹药出现,就算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也并未留下长生之事。” “也许有。” “也许没有。” 卫庄摇摇头,鬼谷的传承内,有关于丹药的炼制,却是……寻常的丹药可以,一些贵重的丹药,药材都没有了。 何况,自己也不擅长炼丹。 道者三脉,服食、房中、修行! 自己走的是修行。 “肯定没有!” “如果真炼制出来,我就不信阴阳家的人忍得住,说不准他们自己就吃了。” 红衣女子很是干脆的直接道。 长生不老丹! 听起来蛮好的,可……不确定那种丹药真的是否存在。 要说不存在,嬴政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要说存在,上古那般多的天材地宝,都没有传出长生不老丹有成的,何况现在? “蜃楼之事,韩成不要掺和。” “至于长生不老丹,我们看着就好了。” 紫女没有强自探索所谓的长生不老丹,有那个时间和功夫,还不如将自己的紫霞七剑修炼圆满。 “紫女姐姐,我已经派人叮嘱了。” 红衣女子再次肯定道。 就算紫女姐姐不说,自己也会那样做的,韩国留下的力量太小太弱了,经不起成儿折腾。 力量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 “公子!” “雪儿感觉如果可以在这里修行,境界会提升很快很快,也能够更好的参悟玄阴至寒,通达太阴!” “焰灵姐姐,你觉得呢?” “嘻嘻!” 巍峨昆仑! 终于逐步在周清一行人面前露出真容,群山高耸入云端,白雪皑皑覆盖天地间。 极高之处,鸟兽鲜矣。 沟壑之中,异兽连连。 在这里……超越千丈的高山数也数不清了,而在塞外不显山,千丈之山已经足够高大。 这里不过寻常。 一千五百丈的高山。 两千丈的高山。 两千五百丈的高山。 …… 未达虚空一体,长时间在这般高的区域乘风而行,都会受到强大的阻力,也就是水尊直接显化真身,诸人站在上面,轻松随意的遨游其上。 行走飘渺云中,宛若仙神。 俯览群山,妙之又妙。 立于水尊的脊背上,雪儿体表耀眼的冰蓝色玄光璀璨,双手掐动印诀,领域极尽扩散,肆意的驾驭力量,施展力量。 浑厚的气息充斥天地间,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越来越近,领域和虚空的相融越发快了。 至阴至寒的气息由内而出,领域所过之处,云雾顿然凝结,化作亿万冰晶,洒落四方,天地元气颤动,方圆数里、数十里都受到影响。 雨雪顿生。 这里……太舒服了。 正在冰蓝色的明眸,雪儿身化流光,御风融入冰雪,畅快的遨游此处,一举一动,力量都得到极大的增强。 领域在此处,足以强化三层以上。 在破空丹的助力下,雪儿有觉,正常情况下,不出一年,自己就可以踏足虚空一体的境界。 真的可以! 自己有这个自信。 “哼!” “你的小妮子!” 焰灵姬体表烈火之光隐现,双眸更是闪烁火焰之形,很是不善的看向某人,这是飘了? 还没到虚空一体呢。 忘了瞬间在自己天魔力场失神的模样了? 这里还真冷。 自觉真的不舒服,尽管天魔力场早已经水火相合,阴阳相济,终究……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森寒环境。 “的确快要突破至虚空一体了。” 晓梦于四周的环境无感,寒热都是一样,都是力量的外显,把握真实,便可无视那些。 近来剑道大进,触类旁通,真空有觉。 距离真空,自己也是越来越近了。 雪儿,天生阴脉之体,同焰灵姬的火魅之身相仿,属于只要路走对了,都会很快的那种。 焰灵修行取巧,却是很有效。 雪儿却一直按部就班的修炼《太阴》,速度是慢了一些,也仅仅比焰灵姬、白芊红慢了一丝。 比起弄玉和云舒快了不少。 在这里修炼,雪儿一个月内就可以破入虚空一体,此行昆仑,雪儿当有所得。 自己也会有所得。 果然是机缘之地。 怀抱无尘剑,体表若隐若现的淡青色玄光浮动,镇压外在侵扰,闻雪儿欢喜之音,也是有悦。 “雪儿修炼真快!” 弄玉和云舒相视一眼,以为钦羡。 姊妹之中,只有她们二人的修行最慢,距离虚空一体尽管不远了,终究……丹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颗。 像晓梦这样的修炼之人,就算没有丹药,也修炼的极快。 “虚空一体!” “不错!” 周清也是欣然看向云雾中舞动的雪儿,虽然在百家之学的道理上,焰灵姬最不堪造就。 然……焰灵的修行之心,诸人之中,怕是只比晓梦弱一点点,也只有那样的修行之心,才会有了那般的巧路。 雪儿的资质、道理都不逊色焰灵,却没有焰灵的那般修炼心思,以至于现在还没有到达虚空一体。 好在,也快了。 “你们人类修炼的真快!” 水尊灵觉动空,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自己算是服了。 和玄清子他们待在一处,真感觉自己不会修行了,自己啥都没有长进,这些人类的修行一天一个样。 晓梦子即将真空,和自己一个境界。 这个雪儿也要虚空一体。 “待本侯彻底参悟那个境界,你们两个应该可以直入虚空一体!” 周清目光一转,落在身侧的弄玉、云舒身上,以她们两个资质……就算有源源不断的破空丹,都需要不短的时间。 道者三脉,服食一道既然有了限制,那就房中一脉,踏足合道三境,稳固万物混元,将云舒她们直接提升至虚空一体不难。 提升至虚空一体圆满都有可能。 至于合道归元? 唯有靠她们自己了,或者此行昆仑有所得,炼制出破真丹,可惜……那些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还真不好找。 “你们人类修行真方便!” 水尊忍不住再次灵觉动空。 “令公子费心了。” 云舒惭愧低首。 “道!” “不是唯一的,领悟了,就是道了。” “前方似乎有一股不弱的气息,雪儿,归来吧,嗯,……那道气息直接过来了。” “水尊,收拢气息。” 异兽的修行,周清也了解不少。 大致不成体系。 要么依靠血脉,一如人类的血脉修行,以后曦儿、宁儿他们修炼,也会受益自己的血脉。 要么依靠天材地宝,算是服食一道了。 要么依靠机缘,自幼得到高人的指点,快速汲取天地元气,凝练内丹,算是修炼一道。 至于房中一脉? 得! 异兽没有,它们知道啥叫房中一脉。 正说着,忽而,周清眼中紫光闪烁,看向前方远处的云雾虚空,召唤着雪儿。 那里有一道极强的气息! 真空? 不! 差了一点点,半步真空,和晓梦如今的境界差不多,依从现在的昆仑山位置,他们还在东段,这就碰到几近真空的存在了? 那异兽速度极快! 已经出现在跟前了! …………顺手来点票票………… 汗…… 明日更新 今天怕是出不来了,晚上码字就怕出现别的事。 第2265章 异兽青鸾 “呖……。” “呖呖……。” 身形未至,脆音先达,如莺鸟之音,悦耳入心,透空十方,席卷风云, 漫天风雪都不能拦阻。 下一刻。 雪儿归于水尊的脊背上,面前的虚空直接出现一只体型极大的俊鸟,赤色异兽,浅淡的五色斑斓羽毛秩序生长,其间又以青色覆盖双翼,尾后有长羽。 双翼伸展, 几近十二丈, 修长的脖颈优雅而动, 巨大的脑袋俯视面前一行不速之客。 双眸闪烁赤色玄光,时而口中流出些许音韵,周身强大的气息没有收敛,威压十方,百丈区域内,风雪避退。 “公子!” “这是……鸾鸟!” “异兽之中的鸾鸟!” “凤者五类,今天又见到了一类!” 以公子如今的修为,诸夏间,除非身融万物的存在,否则,任何异兽都可无视。 这是水尊说的,公子也没有否认。 眼前这只巨鸟异兽的气息极强,真的很强, 灵觉探出,根本不比焰灵姐姐弱小。 也就是晓梦可以力压对方,之前晓梦演化崭新剑道……那般霸道的剑域才超越眼前的风云之势, 无疑……绝对是虚空一体巅峰的存在。 甚至于玄关异兽圆满的存在。 若说是真空境界的异兽,不太可能,因为对方身上没有那种……很熟悉的真空气息,以及相应的感觉。 真空之妙,公子虽然没有和她们细说,然……闲暇论道之时,也有讲述一些。 鸾鸟! 不会错的,和典籍图录的记载八九成相似,直接就可以确定了。 凤者五象之一的鸾鸟。 诸夏间也有人在典籍上称呼此鸟为青鸾异兽,公子的《天人五劫》中也有称呼此鸟为青鸾神鸟。 亦是一等一的强大异兽。 “是鸾鸟!” 雪儿也是深蓝色的水韵之眸散发亮光,好奇的打量面前巨鸟,怕……自然是不怕的。 青鸾异兽! 论层次,和江南凤凰异兽一个等级的。 将来有很大的希望成为真空境界的存在。 “不弱的异兽!” 怀抱无尘剑,晓梦亦是抬首看向面前的巨鸟异兽,气息很强,只是也就玄关圆满的水准。 和之前的自己一样。 现在……它不是自己的对手,若然争锋,有把握在剑域之中将它镇杀,就是从舆图而观,她们现在还在昆仑东段。 这就遇到此等异兽, 接下来……真空境界的异兽出现也不会很远。 “鸾鸟!” “青鸾神鸟!” “……” 焰灵姬等亦是美眸明光涌动,细细打量面前的鸾鸟, 果然是凤者五象, 和凤凰之形、鸿鹄之形很像。 却……较之江南的凤凰体型不若。 应该是因为实力的缘故。 “人族!”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麒麟一族!” “你们不是在极北之地,怎么会和人族一块? 双翼横空,双足随意在虚空踏动,青鸾异兽亦是将面前的人类一一打量,同时……视线也落在水麒麟身上。 麒麟一族。 还是见过的。 就是感应不出对方的气息。 能够来到此地,人类的实力都不错,那只水麒麟……不清楚,可它竟愿意驮着人类? 什么时候,麒麟一族和人类的关系这样好了。 灵觉动空,音韵覆盖此处虚空,回旋在诸人耳边,脆亮、高昂中隐约夹杂裂空之声。 “人族,道家天宗玄清子。” “你身上有一道外在的本源之力,应该是一位道家的先贤所留。” 周清紫眸闪烁,眼前这只巨大的青鸾异兽一览无余,身上所有的秘密被洞悉。 感其言,微微一笑。 语出,挥手间,便是一股纯正至极的清净之气扩散,顷刻间席卷方圆千丈之地。 是时,风雪归于虚无,因鸾鸟升起的混乱天地元气归于有序,无形之力余波弥漫,更远处亦是被抚平。 这只青鸾异兽身上有一道真空气息。 不似庄周的道理!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虽说还达不到当年庄周的境界,却也可以参悟庄周万物一体虚幻蝶梦之妙。 虚幻。 真实。 一念而觉,非为真幻轮转,而是于虚空中得见真空,于真空中得见真我,庄周梦见了蝴蝶。 是真的蝴蝶? 还是无所持真我的幻化? 而这只鸾鸟身上的气息……很像《御风》一道的本源,列子列御寇? 贵虚空灵,生化、物化之境。 物之无始无终,证就万物齐一。 祖师之后,此人丝毫不逊色关尹子,就是庄周的虚幻万物归一都受益于列子先贤。 而这只青鸾之鸟……它的身上就有一道那样韵味的气息,怕也是因此而受益,才修为大进。 果然它可以将那道本源气息彻底炼化,踏足真空不难,甚至于合道第二境也有可能。 “公子,这只青鸾异兽见到道家的先贤前辈?” “庄周子?” 云舒惊愕。 “你身上的确有一股和庄周相似的气息,却非庄周子。” 水尊终于出言了,眨动大眼睛,那只青鸾的气息不强,也就那样,它身上的气息自己也可以感觉到。 因为当年自己托着庄周之时,也曾浸润类似的清静之气,而正常的异兽修行是不会有的。 “不是庄周子的?” “是别的道家先贤?” 焰灵姬双手轻捋着垂于颈间的秀发,火焰之眸很是炽热的看着这只青鸾异兽。 绝对是最佳的镇宗异兽。 绝对是。 看起来很漂亮。 实力也强,将来也有机会踏足真空,那就更妙了。 就是……不知道它有没有后代,如果有后代的话更好了,直接取走一只,慢慢培养。 毕竟,昔年在百越之时,部族圈养鸟兽,都是从小培养,大的鸟兽捕捉之后,直接就……吃了。 “……” “……” “道家的人!” “又是道家的人,数百年来,前来昆仑这里的人类,你们道家的真多。” “的确是道家的气息。” “水麒麟一族,你……你已经踏足那一步了?” “你也踏足那一步了!” “你们是前往昆仑之巅的?” 有感掠过身躯的清静波动,青鸾异兽陷入别样的安静之中,伸展的巨大青色双翼都不自觉的收起来。 昂扬的脑袋更是微微收敛。 更别说……此刻已经感觉到那只水麒麟的气息,真实的境界,绝对是真实的境界。 还有那位道家的人。 他的手段瞬间将自己的气息压制,亦是真实的境界。 两位真实境界的存在。 出现在昆仑? 似乎也就只有一个目的了,前往玉虚之地的昆仑之巅,数百年来,自己见到的人类都是前往那里的。 还有族中一些前辈说的,也有一些人类前来,前往昆仑之巅,就是族中前辈都有前往的。 真实的境界修炼圆满,欲要更进一步,昆仑之巅有机缘,具体什么样的机缘就不清楚。 反正那里是有进无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例外。 自己? 现在不过内丹有成,尚未踏足真实,更别说遥远的境界,不过……有身上那道本源气息,自己有把握在五十年内破入真实。 在族中,成为强者。 灵觉动空,虚空的巨大身形一动,齐平面前的水麒麟和人族,在真实境界的强者面前,自己还不够看。 还真是……奇怪。 自己好不容易出来转转,不曾想碰到这样的一群存在。 “应该在两百年前吧,吾在族中还很小,那个时候族中来了一位人类,是什么郑国的人。” “列御寇!” “对,就是他,他的名字吾记的很清楚。” “他在吾族停留数年,而后离去,那个时候……他指点了吾的修行,以真实之力洗刷吾的身躯。” “所以吾才会两百年就修炼至这个地步。” “你也是道家的人,你们是一族的?……唔,你们是门派对吧?后来,列御寇离开之后,又来了一些道家的人。” “还有其它什么家的人。” “最近的话,你们道家的庄周来过,停留一二年就走了。” 接着先前的灵觉动空,青鸾继续道,说道自己和那个道家之人的渊源,因那个人,自己修行受益良多。 道家! 自己记得很清楚,列御寇! 他的实力很强,族中没有一位族人可以比得上他,他是要前往昆仑之巅的,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缘。 两百年来,也有一些其它的道家之人,实力上比起列御寇差了一些,却也极强。 最近的一位是庄周。 那人的实力,根据族中长老所言,好像丝毫不逊色那个列御寇,真是……可怕的道家。 他们一族数百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强者出现,就算偶有突破,也不能够和列御寇相比。 更别说和庄周子相比。 “果然!” “怪不得道家之内没有他们的后续消息了。” 周清轻叹。 天宗经阁之内,有那些先贤留下的典籍手札,以自己如今的境界给于推演,那些先贤大致的实力都可以知晓。 破入真空境界的不少,却是处于合道第一境界的比较多,合道二境的就少了一些。 合道第三境界的更是寥寥了。 第三境界,万物混元,齐物唯一,彻底的把握真空,得见一丝真我纯阳,身融万物? 不太清楚。 自己还没有达到那一步。 昆仑之巅。 都去那里了。 诸子百家都是一样! 道家修行,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想去昆仑之巅了,就直接前往了,至于安排宗门之事,可有可无。 道! 就在天地间,有悟性,自然可以得道。 安排再多,也是无用。 岁月轮转,天道无情,大道如一。 “你的族人多吗?” 焰灵姬已经忍不住了,直接看向面前收拢双翅的鸾鸟,万分期待。 语出,直接引得弄玉等人无语的神态。 “吾的族人越来越少了。” “道家的人,玄清子,你愿意随吾前往族中吗?” “道家是吾族的朋友。” “麒麟一族的强者,也随吾前往族中如何?” 鸾鸟不解那人族女子之意,闻自己的族人多少? 想了想? 摇了摇大脑袋,给于回应,比起千年以前的岁月,族中的族人逐步减少,修炼越来越难了。 再次一观那实力真实境界的人类,还有水麒麟一族的强者,鸾鸟一族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外客到达了。 “可有幼年的鸾鸟?” 焰灵姬顿然兴奋,而后再次试探问着。 “幼年的鸾鸟?” “嗯?” “何意?” 数百年来,并非只是长年龄不长其它,鸾鸟灵觉动空,略有狐疑,好端端询问族中的后辈如何? “走吧!” “既然来了,就去你族中看看。” 周清抬手弹了焰灵一个脑瓜崩。 鸾鸟一族的幼鸟……的确符合要求,却是现在没有必要询问,接下来前往鸾鸟一族的族中,不久知道了? 果然有合适的幼鸟,再来试着讨要讨要。 估计很难。 鸾鸟! 鸿鹄! 凤者五象,它们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去看看!” 水麒麟亦是出言,鸾鸟一族……自己族中和它们有过接触,自己没有接触过。 昆仑这里,自己来过,确实没有碰到过它们一族。 按照族中长者所言,鸾鸟一族有宝物,还是很不错的宝物。 “距离你们一族有多远?” 旋即,一行人和异兽没有迟疑,乘风而行跟在鸾鸟身后,却是……周清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 以鸾鸟此刻的境界,飞行速度没的说。 别直接跨越整个昆仑了! 那就违背此行本意了。 “一千多里吧。” “不远的。” 鸾鸟灵觉动空。 对于距离的衡量,族中没有什么数据,还是外来的人类所言,再加上自己大致算的。 如果真实境界的存在前往,速度会更快,时间会更短。 “一千多里!” “的确……不远!” 整个昆仑山脉长超过五六千里,从这里西行一千多里,还属于东段区域,应该靠近中段了。 还在接受的范围之内,要说两千里、三千里,那就要考虑一下了,先在鸾鸟一族稍作停留,再细细打量四周。 覆盖方圆千里,花费不了太常的时日。 “公子,您当年所书录的《天人五劫》中,青鸾神鸟乃是位属于昆仑山西王母坐下的神禽。” “而从三代相传的典籍中,西王母之地也在昆仑之西,大周穆王都有前往见过,驾车的还是赢秦一族的先祖造父。” “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西王母之地!” 雪儿旁侧低语,扫着那只神俊无比的青鸾异兽,较之鸿鹄又多了一些蛮荒、霸道的韵味。 添为凶悍许多,御风行进,浩浩荡荡,所过之处,气息威压,鸟兽为之匿迹,不为高鸣。 看着焰灵姐姐此刻的模样,还在直盯盯的看着青鸾异兽,估计还在细细琢磨。 抿嘴一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大周穆王是大周的岁月,算着时间,不算很远,也就数百年的时间,西王母之地……此行应该可以见到吧。 “造父!” “赵非子!” “的确是机缘。” “问问青鸾就知道了。” “鸾鸟,西王母之地在何?” 赢秦一族的先祖? 秦赵同源,是真的同源,赵国的先祖是造父,秦国的先祖是赵非子,赵非子是造父的后代。 造父是因为替大周穆王御马有功,得以封赏,赵非子则是养马有功,得以封赏,有了根基。 说来……赵非子封赏的根基之地,就在陇西天水。 皇兄当年将天水赐给自己,怕也是非寻常人可得之地。 于雪儿的这个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很简单,直接询问就好了,西王母之地……位于昆仑。 是否和鸾鸟一族有关,自己也不确定。 《天人五劫》只是小说家笔墨之语。 “西王母?” “那个人族部落……太可怕了,玄清子,你是人族的男子,千万不要前往。” “进去了,很有可能出不来!” 第2266章 昆仑祖脉 西王母之地? 在前方虚空领路的鸾鸟闻此,音韵动空,都有些失色,大脑袋昂扬抬起看向道家的玄清子。 玄清子对西王母之地感兴趣?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哦?” “连你都畏惧西王母之地?” 周清反而来了兴趣。 以鸾鸟一族的实力,估计不缺少真空境界的存在,就算这样……都有些畏惧西王母之地。 难道那里有什么特殊? 三代以来的典籍记载上,西王母之地位于昆仑之丘,其意……就在昆仑群山之中。 “夏朝有残卷留存,昆仑之丘,有神异之地,其上有铜柱,其高入天,所为煌煌天柱,部族覆盖方圆三千里。” “群山有石室,都有族人居住,其间有异兽往来,是以西王母之地。” “当年大周穆王便是前往过,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弄玉博学百家,通晓三代奇异典籍,更别说为了昆仑之行,都准备数年了,许多事情自然如数家珍。 说道关于昆仑西王母之事,也是诧异的看向鸾鸟。 西王母之地令鸾鸟一族都这般害怕? 畏惧? 是因为西王母部族太强了? 应该是,能够令异兽百族畏惧的只有力量,可……人族的典籍记载中,并没有什么危险。 “玄清子。” “你千万不要前往西王母之地,那里……很可怕的,除非你能够有你们道家庄周、列御寇的实力。” “西王母之地,那里雌性为尊,男子入内,除非实力极强,一般出不来的。” “只能够落入西王母之地为繁衍之人。” 鸾鸟再次灵觉动空警醒着。 若非看在玄清子也是道家之人,自己根本不会多说,反正……不要前往西王母之地就对了。 “雌性为尊?” “应该是女子为尊吧,倒也合传闻中西王母国,女子为王。” “繁衍之人!” “女子之国,欲要繁衍,自然需要男子,男子的地位不会很高,实力不强?还真有可能出不来。” “从那一卷卷典籍的记载来看,西王母之地应该还处于略有蛮荒的部族岁月。” “风华礼仪……应该很弱小。” “放心吧,我等不会以身犯险的。” 鸾鸟所言……着实有趣。 要说自己此刻的实力,距离庄周子和列御寇自然差了一些,却……可以前往一观。 西王母之地? 定要去看看的。 能够令鸾鸟一族如此,部族应该有强者,肯定有真空境界的存在,而且实力还不弱。 在此地昆仑……一直保持这般实力,还真是可怕,三代以来,诸子百家并起,道理大盛,真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要去西王母之地!” 鸾鸟再次嘱咐一声。 自己是为了玄清子着想。 “西王母之地有天材地宝吗?” “比如蟠桃?” 焰灵姬也是相问着鸾鸟,公子的《天人五劫》中可是说了,西王母有神奇的蟠桃树。 每一颗桃子都有玄妙作用。 什么三千年的桃子! 什么六千年的桃子! 什么九千年的桃子! 无论哪一种都超越千年灵韵,绝对宝物,也许公子有些夸大了,可……效用绝对不差就对了。 “桃子?” “那是西王母之地的根基。” 鸾鸟继续快速行进着,倒是没有什么隐瞒。 倒是这雌性的人类也知道桃子,那可是好东西……就是鸾鸟一族也需要交易才能够获取桃子。 那东西吃着用处很大。 一般的异兽根本吃不到,西王母之地的那些人自己吃都不够! “还真有蟠桃!” 得到鸾鸟的肯定,悄然,云舒等人皆欢喜的相视一眼,公子所书录的蟠桃可是夺天地造化之物。 远超千年雪莲的存在。 现在……鸾鸟肯定西王母一族有桃子,还是西王母一族的核心,那么,不用说……肯定是极佳的宝贝。 “吃一颗九千年的桃子!” “直接身融万物?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焰灵姬嘿嘿一乐,修行太累了,还是直接到达终点比较好,一颗桃子下肚,最好身融万物。 也省的自己继续修行了。 “六千年的也不错啊,霞举飞升,长生不老,等同长生不老丹了。” “始皇帝陛下也无需让蜃楼东行海域了,直接吃一颗六千年的桃子,就长生不老了。” 雪儿亦是趣言。 “三千年也可以的。” “成仙了道,身融万物!” 云舒不求那么多,有三千年那个等级就心满意足了,身融万物,成仙不老就很好了。 “哪有那样的桃子!” 水尊对此表示狐疑,自己怎么不知道西王母之地有那样的桃子,一颗桃子长三千年、六千年、九千年? 都成桃干了吧? 桃干不好吃! “想多了!” “只要那些桃子可以有合道之力,都足以了。” 自己的《天人五劫》是借助岁月长河记载的一些事情综合而成,却是许多事情渐渐得到印证。 异兽得到验证。 天材地宝得到验证。 莫不是原有的岁月长河中,有人曾经历经那些事? 也曾见到西王母之地的桃树,也曾吃过桃子?否则……何以将西王母的桃子夸赞如此? 一颗桃子入肚,想要直接身融万物、霞举飞升纯属想多了,可……能够容颜永驻,破入合道就堪为逆天了。 “昆仑山有没有东王公之地?” “公子,你书录的天人五劫昆仑之人之事,有一些真的存在。” “西王母、东王公!” 雪儿则是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东王公……那是一位公子书录的仙神。 在昆仑之地,同西王母并列的仙神。 也是实力极强。 “不清楚。” “东王公可能没有,一些男子汇聚的部族应该有。” “昆仑之地,部族有不少,就是不知道数千年来,还剩下多少。” 周清摇摇头,仙神小说之事归于小说,昆仑之地,自己没有来过,书录的《天人五劫》大部分是根据岁月长河而来。 也有一些是结合诸子百家的神异之说。 西王母是肯定有的,因为大周穆王亲自见过。 东王公! 并无存在。 “就是不知道那些桃子的效用如何!” 谈论东王公并无意义,接下来在鸾鸟一族停留,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探索方圆之地。 西王母之地有桃子。 无论如何都要前往了。 桃子必须弄到手。 “吾也去!” 水尊的兴致也来了,怎么说自己也是真实境界的强大异兽,就算西王母之地强者众多,自己也不能算弱。 桃子? 自己也想吃。 自己也想要强大。 “昆仑的好东西真不少。” “要不将西王母之地的桃树弄几十棵移植在蜀山、天魔宗?” 焰灵姬双手本能的搓着,很是跃跃欲试。 好东西留在昆仑山多可惜,好东西大家分享多好,几千年来……桃树肯定成林了。 到时候弄点回去。 “焰灵姐姐,就算将桃树移植到蜀山和天魔宗,估计也长不成西王母之地的桃树。” “天材地宝落于普通之地,就没有那么神异了。” “扶桑神树如果生长于地火脉络之上,数千年来,当同凤凰一族的梧桐差不多。” “却……逊色甚多。” 雪儿摇摇头,移植不是一个好的提议,估计也就可能桃子的滋味好一些,想要别的效用很难。 “也是!” “那怎么办?” “要不……将西王母一族镇压,让她们专门侍弄那些桃树?” 焰灵姬烈火明眸闪烁亮光,直接出着一个主意。 完全可行的。 或许西王母之地有很多强者,不过,她们也不是吃素的,公子实力很强的,将来自己也会踏足真空的。 “嗯?” “鸾鸟一族就在前方了,实力……还真不弱,同白虎一族差不多了。” “还有不少禽鸟汇聚如此。” 焰灵又开始自己的幻想了,净想美事了。 神通运转,看向鸾鸟前进的远处,紫眸闪烁,一些气息已然在感知之中了,真空境界的有三道! 还真不弱,一道在合道第二境界的,其余两道则是合道第一境界,凝练内丹的不少。 其余则是普通的禽鸟了。 “玄清子!” “吾族就在前面了。” 鸾鸟的灵觉动空。 音落,鸾鸟的身形速度再次提升一个层次,水尊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尽管禽鸟的速度极快。 却……不入真空,不会了解真实的力量。 “师兄,那里……山更高!” “这里……地脉更为奇异,连通《归藏》、《连山》、《周易》,自昆仑东段开始,一处处山脉自成脉络,山水相合成雄起。” “连成一体,真的为玄妙之山了。” 晓梦怀抱无尘剑,并没有参与焰灵姬她们的探讨,不过……对于桃子,自己也有兴趣。 就算对自己没用,于宁儿来说肯定有用。 果然可以化入丹药,炼制成破真丹,云舒她们也可以用上了,一路西行,速度极快,千里抛在身后。 视线看向左右群山,前方的山脉逐步趋于平缓,高两三千丈居多,左侧区域极目眺望,山脉三五千丈怕是都有存在。 可……那里的群山高度超过昆仑,却远不如昆仑有名,之前还有些奇特,现在有些明白了。 昆仑山! 很奇特。 “昆仑祖脉,诸夏万水源泉于此。” “山水汇聚便是极佳的所在,山不需要太高,水不需要太深,相合于天地间,自有道理。” “上古之时,就有人发现此地玄奇。” “昆仑之巅坐落于昆仑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清笑语。 舆图而观,昆仑山的确没有南部的许多山脉高俊险拔,偏生昆仑的名气在典籍上最大。 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里的天地元气超越诸夏之地甚多,山水汇聚成就阵势,因而也有许许多多的异兽汇聚于此。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师兄,将来我们一起。” 即将破入真空,晓梦心情不错。 这个地方真不错。 可惜,自己还感应不到昆仑之巅的区域,有进无出,一位位道家的先贤都前往昆仑之巅了。 诸子百家的合道先贤也是一样。 那里,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合道层次。” “待将来凡俗之事彻底了结,我等一起前往。” “昆仑之巅。” 旁边,焰灵她们的谈论之音也淡去了,迎着雪儿她们的目光,周清再次说道此事。 “凡俗之事。” “公子,如若阴阳家不能够炼制成长生不老丹,始皇帝陛下寿数怕也是如常人。” “秦国历代先王,寿数最长的为昭襄王七十五岁。” 弄玉一言。 凡俗。 公子这般境界,实则,诸夏间并无要事可动其心,凡俗的名利也不能够动摇公子之心。 晓梦一直是那般的境界。 若非血脉之故,公子早已经归于蜀山了。 始皇帝陛下、大秦……终究还是令公子落下一二心思,相对于大秦,想来公子更为在意始皇帝陛下。 三代轮转,大周生灭。 没有任何朝代可以永存,除非……达到上德不德的境界,人人如龙的境界,那……很难很难。 而始皇帝陛下,而今已经快四十岁了。 “一切随天!” 凡俗之中的牵挂,的确不多。 宁儿他们,二十年后,当可独当一面。 秦国! 自己并不操心。 皇兄……也是一个牵挂,长生不老丹……就算当初自己反对修筑蜃楼,现在皇兄也会有心思的。 就看昊天如何抉择了。 “到了!” 鸾鸟的声音再次传来。 ****** “南公!” “羽儿现在的力量越来越强了,难道这就是重瞳之力?” “数年前,羽儿就可一力扛鼎了,去岁,羽儿更是一力抗衡八只牛,生生的将八只牛拉回。” “配上那柄霸王破阵枪,战场之上,可谓绝世猛将,无一合之敌!” 西域。 楼兰。 城中一处充满异域风情的简陋之地,骄阳横空,这是西域的常有天气,果然下雨,反而不正常了。 何况,就算下雨,一时片刻也就结束了。 不会持续很长。 院中的木亭内,一袭商贾行装的中年男子静静入座蒲团,扫着不远处正在院中演武的侄儿,不住一笑。 说着,看向身侧的南公。 羽儿现在的实力,自己是远远不能及了。 真的是天生神力,现在神力更为恐怖了,一举一动,都有千斤之力,使用全力,万斤之力? 不是不可能。 秦国有刑法五马分尸,五马各自锁定人的首级、四肢,稍微用力驱赶马儿,人便是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而羽儿! 曾在双手双脚上各自绑定两只健壮的耕牛,一共八只牛! 任由驱赶八只牛,羽儿的身形一动不动,甚至于还豁然用力将八只牛倒拉回来。 这等力量!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偏偏在自家的侄儿身上出现了。 “楚国需要的不是绝世猛将,而是王者之才。” “羽儿天生神力,再加上蚕丛氏的重瞳,更为蜕变本源,天生神力更为强大!” “以羽儿现在的力量,化神境界的武者不是他的对手,继续修炼下去,玄关层次也可一窥。” “十多年来,你们追寻那条白色长虫一直没有下落,看来昊天之下,不会让你们轻易找到的。” “昊天阴阳,总会有法子。” “龙魂之事,你们也有听说,龙魂异兽,貔貅之名,它身上有龙族的血脉,自有一股奇异之力。” “老朽从它身上取走一些精血,制作成这块玉佩!” “这枚玉佩内蕴龙魂的力量,也有一丝龙族的灵韵之力,羽儿持之,行走山东诸地,或可有所得。” 须发皆白,衣衫洁白,楚南公佝偻的身形坐于蒲团之上,一观远处持霸王破阵枪舞动的年轻人,苍老的面上微微一笑。 语落,自怀中取出一块径长寸许的圆形血色玉佩递过去。 第2267章 兵魔神 “玉佩!” “南公,凭借着这枚玉佩就可以找到那条长虫?” 中年男子双手恭敬的接过来血色玉佩,落于手中,细细打量着,能够感觉到里面有奇异的能量波动。 昔年,南公以手段祭祀昊天, 引下玄妙之力,以为养就潜龙。 一半落在羽儿身上,一半落在那条白色的长虫身上,可惜,当时没有识得,让那条白色的长虫跑了。 一晃多年,都没有找寻到。 实在是不甘。 玉佩! 凭借此物,莫不可以找到了,只要羽儿将那条白色的长虫找到,亲自斩杀,便可获取完整的潜龙之气。 南公之言有大妙用,妙用无穷的力量,具体诸如逢凶化吉、趋利避害之类?南公没有否认! “只要靠近一定的区域,就可以有所感应。” “方便许多。” 楚南公摇摇头。 借助貔貅的精血,辅助阵法虽然有所得,却……也只是辅助,想要直接找到那条白色的长虫。 除非羽儿自己修炼占星之法,或可有所得。 而羽儿是不可能入阴阳家的,他也不合适修炼阴阳家的手段,占星的境界……更是耗费时间。 没有资质,寻常人穷尽一生也突破不了那个境界。 “多谢南公!” 中年男子小心的将血色玉佩收起来。 “南公。” “而今诸夏间秦国大势正盛, 诸子百家凋零,墨家先为沦亡,农家也已经如此,接下来就是儒家了。” “诸国之力更是畏惧。” “如之奈何?” 中年男子话锋一转, 落在另一事上。 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族中虽有范先生, 可南公也是难得的智者,询问一番总没有坏处的,若可指点指点,会有所用。 “等!” “会有机会的。” “阴阳五行,总是在不断的运转之中,强盛、衰弱亦是如此。” “秦国独霸一统诸夏,那是诸夏的命运,可……秦国也有自身的命运,当年,老朽曾推演秦国的命数,有一场劫数。” “后来天机混乱了。” “道家天宗的玄清子。” “他是异数。” “如果你等可以将玄清子解决,则……许多事情就方便许多了。” “否则,就只有等待,秦国会有自己的问题。” 楚南公轻捋颔下如雪长须,虽然自己已经离开诸夏一段时间了,许多事情还是知道的。 秦国越来越强。 诸子百家各有退路,诸国残余之力更是求生,想要以力量对抗现在的秦国,是不可能的。 唯有积蓄力量,以待良机。 阴阳轮转,强弱都不会持久的, 就像春秋以来数百年,都有诸侯国成为霸主一样。 却是……秦国把握住了阴阳变化之基,奠就根本之力,一代代秦王奋进,乃有如今之势。 “等!” “许多人都说要等,要等待良机!” “南公以为这个时间要多久?” 中年男子颔首,这个答案,自己听过,许多人都这样说,范先生也是如此,秦国现在之强,难与争锋。 唯有等待良机。 “时间?” “十五年内足矣!” 楚南公沉吟片刻,说道一个数字。 “十五年!” 中年男子记下,没有多问,南公如此说……莫不是推演而来?十五年内秦国会有异动? 十五年! 不算长! 范先生先前所推测,在二三十年,那个时间过去,定有良机,现在南公直接说道十五年内。 “玄清子!” “道家天宗的高人!” “嬴政异母弟!” “秦国武真郡侯!” “此人位高权重,很得嬴政之心,一身的修行又是百家顶尖,农家曾有出手,后果不太好。” “想要除去此人?” “很难!” “南公可有良策?” 对于南公刚才所言的另一个关键也是低语,此人……实在是难以下手,诸般手段难侵。 南公之所以被迫前来这里,便是因为对方的缘故。 玄清子! 他现在为江南总督,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手段很多,麾下能人异士很多,更别说可以调动整个江南之力。 嬴政对他的信任,咸阳庙堂至极! 多年来,从没有庙堂重臣说道玄清子的事情,就算有也只夸赞溢美之词,也是功勋卓着之词。 当然,玄清子也的确如此。 秦国一统诸夏,玄清子出了不少力气,近年来总管督辖许多郡县,亦是政绩卓着。 根据咸阳传出的消息,秦国一统诸夏后,玄清子本想要归于天宗修行的,却是被嬴政强留,赐封江南总督。 二十年的总督! 现在……才刚刚开始没多久。 这就是信任! 玄清子的子嗣出生,更是得到不逊色咸阳后宫公子、公主的荣宠,是以,想要从庙堂拉下玄清子,不可能! 几乎不可能! 除非玄清子犯下大错,而以玄清子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不立下功勋就算好的,不可能犯错。 而从百家的刺杀手段来看,更是不可能。 仅仅是玄清子手下的人,都非百家顶尖强者可以应对,何况玄清子本尊,道家天宗本就是极其擅长修行。 “很难!” 楚南公摇摇头,对于这个问题给于直接的回应。 “玄清子这个异数……,很难!” 随即,又说道一语。 “南公,借助浮屠尊者之力如何?” “浮屠之道也是传承至身融万物的存在,强者众多,浮屠想要东入诸夏,玄清子便是拦阻。” “如果可以将他镇杀,则……嬴政就算动怒又能如何?” “西域这里鞭长莫及。” “异数,也可以解决。” 中年男子环顾四周,眼中一亮,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侧,可行性极大,而且一劳永逸。 “浮屠尊者!” “或可镇压玄清子,欲要镇杀玄清子很难,合道归元,那个层次……除非差距极大,而玄清子……实力突飞猛进。” “欲要镇杀玄清子,除非浮屠那里前来大尊者!” “此事对于浮屠而言,隐患极大,如果不成,那么,浮屠承受不了后果。” 楚南公一观院中演武即将完毕的年轻男子,霸王破阵枪简直就是为他而生,他也是霸王破阵枪的主人。 天生神力,唯有那般兵刃可以承载! 借助浮屠之力镇杀玄清子? 亦是很难很难,功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罗户尊者从自己身上的生死印封印判断,玄清子的实力都已经在真界极强了。 那样的人很难杀! 何况道家还有宝物。 一击不成,玄清子如果调动秦国之力,行灭杀之举,浮屠想要东入诸夏是不可能的。 而且,浮屠也没有理由去杀玄清子。 “南公!” “叔父!” 演武场上,持枪的年轻人归来。 将长枪落于架子上,对着亭内二人一礼,便是取过旁边的水桶,大口的喝着水。 “羽儿,你对于体内力量的掌控越来越完美了。” 中年男子笑语看向侄儿。 “重瞳之力,自是非凡。” 楚南公也是颔首。 这几日,自己也有指点这个年轻人,他的资质很高,而且潜龙之气养就,自有一番气韵。 如果在楚国往昔的岁月,绝对是一位不逊色其大父项燕的绝世将才。 现在……则看昊天了。 “西域这里的天气太热了。” “水……也太过于珍贵了。” “叔父,我的力量虽强,却无施展之地。” “南公,我真的需要那条白色长虫吗?” “嬴政成为诸夏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奇异手段?” 畅快的喝了许多水,年轻人大口的呼吸着,演练一番后,这般的感觉很好,又简单清洗了一下,归于亭内。 西域这里,果然迥异诸夏。 水! 在诸夏随处可见,不为珍贵。 而城中想要取水,还需要专门的地方,甚至于上好的水源还需要收费,落于诸夏难以想象。 白色长虫! 是叔父带自己前来的目标。 对于那些手段,自己其实觉得可有可无,因为……遍观史册,何曾有人是借助那般力量成就大事的? 欲求大事! 唯有在己! 依靠外力成就的大事,又有何用? 秦国! 将来有机会,自己会持枪驭马将失去的拿回来。 “羽儿,何有此言。” “若无南公的手段,以你身上的异样,如何有今日?” 闻此,中年男子不悦。 南公是楚国的智者。 更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主人。 羽儿出生有异象,消息传递入都城,楚王都要派人去探查了,真有异象,怕是难活。 非南公遮掩,难矣! “叔父,羽儿并非那般意思。” “羽儿只是觉得那般手段可用,却无需耗费太多心神。” 年轻人摇摇头,一礼落下,看向南公,更是一礼。 “哈哈,老朽知晓你的意思。” “儒家之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易道有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道家亦是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道理皆如此,那条白色的长虫……它的作用是在关键时刻助你一力,并无其它。” 楚南公并不生气。 反而更为欣赏面前的年轻人,能够有这般的心思更好了,许多外在之力可以借用,却不可为主力。 不然,就本末倒置了。 “南公!” 年轻人闻此,面上也是一笑,当即,又是一礼。 “南公,羽儿失礼了。” 中年男子无奈摇摇头。 “并无失礼,羽儿有这般心思很好。” “接下来,老朽带着你们前往城中兵魔神之地吧。” “兵魔神!” “那尊兵魔神是蚩尤留下的,也是最强大的一尊兵魔神!” 楚南公单手摆动。 “兵魔神!” “南公,难道您想要让我将来在战场上驾驭兵魔神作战?” 年轻人笑道。 “驾驭兵魔神?” “以你现在之力,还驾驭不了兵魔神,想要彻底驾驭兵魔神,整个诸夏间,屈指可数。” “除非你能够完美驾驭重瞳之力,才有可能使用兵魔神。” 驾驭兵魔神作战? 欲要使用兵魔神,都得是玄关层次的存在,还得是强大的玄关存在,否则,负担不起兵魔神的消耗。 待羽儿完美掌控重瞳之力,倒是可以使用兵魔神,可……那个时候,羽儿自身之力都极强了。 “让你跟着前往,乃是有一桩好处等着你。” “如果可成,重瞳之力的掌控会轻松许多。” “可惜,你已经有了兵刃,否则……那件兵器也不错。” 接着前言,楚南公视线眺望城中一处虚空,那里……便是楼兰王城极深处所在。 “多谢南公!” “南公,有闻近几年秦国盖聂一直在西域这里纵横诸国,而且破有所成。” “秦国是为了连通西域,应对匈奴?” “是否可有所谋?” 说实话,对于那些奇异的好处,年轻人并无太大苛求,兵器……有了霸王破阵枪也足够了。 兵魔神? 盔甲一样的五金巨人? 战场上如何比得上亲自持枪杀人? 比起那些,还是觉得西域的形势更有兴趣。 “如何所谋?” 楚南公念叨一声。 “以嬴政的野心,河西两郡肯定不是终点,先前和叔父一起路过乌孙,那里……将来怕也是为秦国所占。” “乌孙以西,便是西域之地,这里或许贫瘠不如诸夏繁华,却也处于要地。” “真要让秦国之力向西扩展数千里,国力更要大增了。” “对付匈奴也更有把握了,北胡匈奴的威胁不存,内外威胁不存,良机……难寻!” 年轻人神色一滞,然……还是分析着。 “项梁以为呢?” 楚南公点点头,没有做评价。 “这……,如今之际,想要拦阻盖聂勾连西域诸国已经不太可能了。” “秦国国力强盛,盖聂鬼谷纵横,财货之力,外加口舌之盛,西域诸国会有很好的取舍。” “羽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秦国之力从河西两郡延伸至乌孙、西域,国力会更强。” “对抗北胡匈奴,也会便利许多。” 项梁迟疑,想了想,还是说着,掌控那条商路走廊,掌控西域之地,对于秦国好处多多的。 “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 “却是……有好处,也有不好的一面。” “秦国眼下连诸郡诸国旧人都没有安抚好,何有更多之力去整顿走廊商队之地,整顿西域之地。” “就算强行占据,除了耗费一些力量,也无大用。” “如初始之言,眼下……等待就是最好的,咸阳不乱,诸夏内外有再多事也是无用。” “秦国之法,可成秦国。” “亦是秦国的隐患。” 楚南公苍老枯皱的面上微微一笑,整个人都安详宁静许多,连月来,修炼浮屠之法,也有所得。 “咸阳!” “范先生也说过,诸国的机会在于咸阳。” “秦国之所以将山东诸国扫灭,不是因为山东诸国力弱,而是诸国都城有乱。” “赵国邯郸郭开乱政!” “韩国血衣侯、公子相争!” “魏国有大才而不用,君王庸碌!” “燕国自昭王之后,就乱政了。” “楚国……春申君之乱,李园之乱!” “齐国后胜之乱!” “咸阳之乱?要等嬴政自己犯错?” 在范先生身前受教,他总会分析数百年来诸国沉浮,进而从其中得出一些结论说给自己听。 秦国之所以强大,乃是自秦国孝公之后,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虽有武王骤崩,好在昭襄王即位。 虽有宣太后牝鸡司晨,可范先生评语秦国宣太后为秦国一统诸夏奠就强大根基,巴蜀、义渠都是隐患解决掉了。 昭襄王后期,虽有乱政,吕不韦又出现了,强行稳固根基,渡过混乱的时间,等到了嬴政。 一直到如今,秦国有小乱小错,却无伤及根基的大乱大错,其余山东诸国却一次次自伤根本。 等! 等秦国犯下大错? 所有人都在等! 如果秦国不犯错怎么办? 年轻人觉得那个还是很有可能的。 主动等待太过于被动了! 战场上,主动等来胜利? 没有那样的战斗。 只有主动出击打回来的胜利! 第2268章 剑圣恋爱物语 “许多事情,都是在慢慢变化的。” “昔年,赵国武灵王亦是英武之人,后来,却有那般错误,以至于赵国内乱, 逐步衰微。” “秦国昭襄王也是一位英主,后来却有那般错误,非为等待嬴政犯错,而是一个国家在君王晚年之时,会有别样的变化。” “权力!” “是乱之本。” “无论你是否等待,一些事情都会出现的。” “上古五帝岁月,虽有禅让,可……许多事情也非史书典籍记载的那般,见证那一切的除却阴阳家之外,外界几乎没有留存。” 如果一个人一直那般英武雄才,那么,他就不是凡人,而是圣人了,何况,就算是儒家仁礼至极的孔丘,也有缺点。 可以为圣的,也就道家祖师了。 微言大义,诠释天地之妙。 错误! 就算不等待,到了一定时候,也会出现的,所差别的就是时间, 那也才阴阳五行的变化。 楚南公缓缓轻道。 也是为此,自己对一些事情始终有信心。 玄清子这个异数虽然为阻碍, 可天道永存,秦国不会一直亘古长存,不会一直强大的。 秦国也会有衰亡的一日。 那也是天道。 玄清子好歹也破入合道归元的境界, 难道这一点都看不透? 不! 也许他看透了, 却仍然想要插手! “南公是说,我等注定会有一个机会?” 项梁大悦。 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南公是诸夏的智者,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需要揣度的,有些事情注定要出现? 十五年内一定会出现? “不错!” 楚南公颔首。 昊天之下,诸国残留之人、诸子百家之人一直都有机会的,只要可以抓住,可以把握住,就可以有成。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年轻人单手握拳,虚空隐隐炸鸣,用力的挥动。 无论南公所言是否真假,自己都期待有那一日,数年来,自己一直在做准备。 现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楚国的力量,还没有收拢完毕,一些人还在等着自己。 那一日,自己会重新扬起楚国的旌旗, 扬起项氏一族的旌旗,穿上已经放在箱子里许久的七海蛟龙甲,手持霸王破阵枪,击溃秦国! 以血洗掉楚国的耻辱,以血洗掉项氏一族的耻辱! 要在秦国身上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 …… “大月氏的人逃到这里了,也重建了一个小国!” 西域之地广阔,大日横空,俯览而下,方圆数千里之地,一处处绿洲点缀,一条条河流游走其内。 一座座城池伴生而起,进而成就小国。 每隔百里、数百里,便是有一个风华不同的小国矗立,其民甚少,有数百人之小国,也有数千人之小国。 也有数万人之国,也有数十万人之国,那等民众汇聚之国在西域可称大国,扬名可达千里,通传整个西域之地。 荒漠是西域的主色调,戈壁亦是如此。 正午行走于此,就是和自己过不去,那等天候都要将人烤熟一般,汗水不停的流淌。 身下的马匹、骆驼也是无精打采的缓缓前进着,手持千里镜,灵幻好奇的看向极远处。 那里……有一座石城,石头铸成的城池,西域这里不为罕见,一路之上,见过太多太多了。 那座石城的来历,使团的探子已经弄明白了,是当年大月氏的人所建,他们原本在河西之地。 后来被武真郡侯击溃,国灭,残余之人逃窜西域之西,扎根于此,重建邦国,也有些名声。 “大月氏!” “当年他们的名声在河西之地,更甚乌孙之国的,现在,乌孙之国还好好的,他们却落在这里了。” 房羽也是抬手遮阳,眺望极远处,城池已经可以看到大概了,甚至于还可以看到一些放牧之人,巡逻至人。 说着,从灵幻手中接过千里镜,也是笑语放在眼前看过去。 来到西域这般久,又跟着盖聂先生的使团这般久,许多事情自然都知道的,都了解的。 “沫萝,你也看看!” 看了十多个呼吸,房羽便是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身侧驭马前进的金发小姑娘。 沫萝! 师尊在楼兰收下的弟子,天资很好的,很是聪慧,待在师尊身边不久,便是通晓诸夏的语言了。 还学了许多医道。 师尊之言,将来沫萝会成为医家在西域的传承分支,会传给沫萝诸夏的医术,以及西域这里精进的医术。 “谢谢师姐!”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明显的异族异邦之人,却是一口的纯正诸夏雅言。 欢喜的从师姐手中接过千里镜,看向极远处,虽然是西域的人,可此次也是第一次行走西域之地。 “大月氏!” “当年也是坐拥控弦之士二十万的河西大国,如今虽然实力不显,在方圆数百里之地,名声不弱。” “端木姑娘,前方三里有一处落脚之地!” “算着时间,今日是到不了大月氏的都城了,前方歇息一下,今日就在前面那座城中休整。” 剑道有成,寒暑不侵,这里的炎热天候并不为侵扰,却是……随行的百多人不得不考虑一下。 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已经很疲惫了。 就算是陆贾,都开始很少说话了,只是时而的喝点水,聊天的兴致也是不高。 端木姑娘应该无碍,她已经入了化神,玄功运转,也可无忧。 倒是她的三位弟子,一直很有精神的样子,一路之上,说的不停,不愧是医家的人,调养身体手段很独到。 着一身素白的锦衣长衫,漆黑的长发随意梳拢一束于身后,勒住缰绳,颇有磁性的声音道出。 视线落在身侧的一道丽人身上。 “都可以!” 端木蓉瞥了某人一眼,摆摆手,自己歇息与否都可以,随行的使团之人估计有些受不了了。 “陆贾!” “吩咐下去吧。” 盖聂点点头,当即令达。 “哈哈,一路以来,端木姑娘才是我们大秦使团的使节啊!” 儒袍束冠,美玉环琅,陆贾在旁侧闻此,已然忍不住要打趣一二,拱手一礼,转身便是离去传令。 “哈哈哈!” “哈哈哈!” “……” 语出,临近不远处的随行使者都为之笑言。 端木姑娘,医家圣手! 盖聂大人,帝国重臣,鬼谷传人! 绝对相配的。 何况,一路以来,也受益端木姑娘师徒很多,西域这里寒热交替很快,各种病症突发,如果没有端木姑娘在,真的要危险很多了。 “端木姑娘!” 盖聂顿觉尴尬。 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鬼谷所传的捭阖之术丝毫用不上,因为……没有传授过。 “什么事?帝国剑圣盖聂大人?” 端木蓉无言的白了某人一眼。 整天叫自己端木姑娘……,听起来怪怪的,虽然使团内的其他人也叫自己端木姑娘。 可……不一样好吧。 “……” “继续往北行走,可能就要遇到匈奴的人了,或许有一些危险,所以,端木姑娘你们是否要继续和我们一路?” 盖聂握住木剑的手掌都攥紧了许多。 想了想,说道一件事。 “有你这位剑圣大人在,还怕一些匈奴人?” “此次前来西域这里,所得甚大,西域这里的许多药材若是化入诸夏的药方,会有别样的妙处。” “诸夏的丹方以西域药材配置,也有妙处。” “八荒之地,将来我还准备前往草原一观的,那里……所得估计比西域还要大。” “你们秦国准备什么时候将匈奴麻烦解决?” 端木蓉摇摇头。 盖聂想要让自己绕路?为了安全? 没有那个必要,身为医家传人,有防身的手段,就算遇到百人队、千人队的匈奴,也有手段。 西域这里的天候比较极端,要么极其炎热,要么极其寒冷,使得这里的许多药材属性也有些极端。 所以,闲暇调配出来的一些东西,很强……可以用来防身。 只要嗅到,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 也就是自己不是医家中传承毒药的一支,否则,将那些东西化作毒药,只会更为狠辣。 “匈奴!” “是帝国的麻烦,以陛下的性情,要不了几年了。” “超不过五年!”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倒也可以护持端木姑娘她们,就怕到时候有些疏忽,所以有先前之言。 既如此,那接下来就要多派出几个探子探索四方了,以防遇到麻烦。 现在使团已经到了西域西北之地,再往北就是广袤草原之地了,而按照先前的规划,是要沿着草原一线东进,拜访一个个西域之国。 最后南下归于楼兰,西域的任务就算功成了。 距离自己归于咸阳也不远了。 趁着这段时间,也可以磨砺剑道,待自己归于诸夏之时,就是从苍璩那里取回渊虹之时。 端木姑娘想要前往草原精进医道,怕是得等到帝国扫灭匈奴之后了,以帝国现在的力量,对付匈奴还是很有胜算的。 前提,诸夏不要出现麻烦,行军打仗最为忌讳后方起火。 有武真郡侯镇守江南镇诸郡,有东郡通武侯镇守中原,燕地郡守叶腾亦是文武全才。 应该无碍。 “五年!” “西域这里,历经此行,也算有所得。” “归于楼兰之后,将医道整理一下,便可归于诸夏了,兰陵城我那个医馆似乎搬移到江南了。” “待将来草原上没有了麻烦,我再前往那里吧。” “你呢?” “准备一生都在秦国做官?倒也是你们鬼谷传人的宿命,还是说将来你们鬼谷纵横拼个生死?” 端木蓉点点头,五年的时间不算长。 于自己来说很快的,教导弟子,书录医家典籍,一晃就过去了,期时前往草原,继续丰厚《医典》! 自己从师尊手上接过医家的传承,医家必须更为辉煌! 相对于诸子百家,医家无需担忧秦国的针对,无论在任何时候,医家都是尊贵的。 说着,明眸闪烁亮光,看向盖聂! 他呢? 自己一生的目标很清楚了,就是为了医家! 西域这里勾连诸国,事情很顺利,的确是他们鬼谷纵横擅长的地方,昔年,鬼谷的名声就是这样起来的。 可……将来秦国扫平一切麻烦之后呢? 学着以前的鬼谷弟子归隐? 还是准备做到人臣之极?留名史册? 盖聂似是没有提及这个事情,说来……自己还是挺好奇的。 毕竟,盖聂这个人蛮有趣的,不过,一些时候,也无趣。 “诸夏有变,除却你们医家之外,诸子百家都要有变,鬼谷也不例外。” “也许,待帝国将来步入至强至盛之时,在下会……离开咸阳,追寻剑道至极!” “此……剑道非前人所有,非有时间给于修行。” “鬼谷弟子争锋?小庄已经是新一任鬼谷先生了,争锋生死并无意义了。” “报仇!” “苍璩是鬼谷的仇人。” “此外,似乎……并无其它。” 一行百多人的使团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不过,随着刚才的令达,整个队伍精气神起来了。 总算可以带回歇息一会儿了。 西域这里也太热了。 盖聂回首看着身后的队伍,微微一笑,而后回应着端木蓉之言,自己的一生也很简单。 鬼谷! 那里已经没有了牵挂,鬼谷纵横无需厮杀,小庄就是下一任鬼谷子。是以,就剩下一个苍璩了,他……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是不知道他的种玉功是否也有精进,对于自己现在所创的剑道虽然很自信,然……种玉功同样诡异奇特、强大。 “没有其它的吗?” “比如收弟子传道?” 端木蓉嘴角轻扬,在外人眼中傲气凌人的鬼谷弟子、帝国剑圣,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深心一面? “收弟子?” “这个……可能有。” 盖聂神色一动,待将来剑道有成,还真得考虑这个事情。 “那你不准备娶妻生子吗?” 端木蓉又是笑语。 “……” “这个……可能有!” 盖聂没想到端木蓉会问出这个问题,娶妻生子? 自己? 目光本能的落在身旁,自己会有那样的选择。 “可能有?” “你的使团这么多人,他们好像都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娶妻生子,你觉得呢?” 一观盖聂仍旧一板正经的模样,端木蓉忍不住戏谑道。 “……” “咳咳……。” “那些人乱说,还望端木姑娘不要介意!” 盖聂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体内的剑道真元都要暴乱了起来,手中紧攥的木剑似乎都有裂纹了一般。 得! 看来又要重新削一柄木剑了。 “你觉得我不合适?” 端木蓉秀眉一挑。 “……” “非如此!” “端木姑娘……乃是在下最为敬重之人!” 盖聂连忙拱手一礼。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剑圣大人?” 端木蓉轻哼一声。 “你这个人……明明是鬼谷弟子,偏偏现在和儒家弟子一样,和那个陆贾待久了?” “沾染了更多儒家气息?” “儒家……不好。” “其实……我觉得你还不错,我将来……可能要研究一下医家中关于男女房中、阴阳养生、繁衍之道的精妙。” “所以,你到时候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接着前言,端木蓉俏脸微红,轻道一声某人的小胆怯和迂腐,同时说道另外一件事。 第2269章 三百年 儒家! 自己不喜欢儒家! 当年自己一家在楚国蒙难,父亲端木敬德还是儒家的大儒,结果……儒家就那般看着,无太大力量。 也因此,自己入了天上人间。 兰陵城之时,琴韵医馆虽然得了儒家不少帮助,可……自己还是不喜儒家,那群读书人平时最懂礼物。 关键时刻,最为惜身。 医家! 跟随师尊习练医道……真的很好。 自己也喜欢医道,原本以为可以在师尊身前受教很多,却有了百家之事,师尊身陨陇西。 再后来,便是自己一个人在医家了,一直到如今,自己的一生很简单,医家就是自己的全部。 弟子,也已经收下了,也有了传承。 就是医家典籍中有一些领域……有些麻烦,可身为医家传人,端木蓉觉得有必要将其补充完整。 那些领域必须有男子的掺和。 思来想去,貌似身边的盖聂挺合适的,他……是一个胆小鬼,似是对自己有心。 自己觉得他也不错。 这人明明是鬼谷纵横的弟子,偏生整天礼仪在口,知道的以为他是鬼谷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儒家弟子。 “……” “这个……,端木姑娘,在下对于医道知晓的不多,只怕帮上的不多,不过……咸阳宫内,有万千典籍。” “在下西域事了,归于咸阳之后,会……亲入两大学宫和守藏室收集的。” “希望对端木姑娘有些作用。” 盖聂神情又是一滞,让自己帮忙完善医道? 自己会一点简单的医术,要说医道?完全谈不上的,让自己帮忙完善医道?怕是会有损医道吧? 虽如此,自己还有别的法子帮忙。 “哼!” 端木蓉横了某人一眼,持缰绳微微用力,驭马速度加快,先一步奔向拿出绿洲歇息之地。 “……” 盖聂心中一突。 何以如此? 自己刚才说错了? 端木姑娘刚刚不就是说让自己帮忙她完善医家典籍,完善关于男女房中、阴阳养生、繁衍之妙? 嗯? 忽而,盖聂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手掌再次用力,本已经有裂纹的木剑直接化为粉碎,掉落大地之上。 摇摇头,也是驭马速度加快许多。 “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了盖聂先生这里,怎么……都变了?” 陆贾在旁侧不远处无奈的一语。 一些事情都和盖聂先生说过了,可似乎从盖聂先生同端木姑娘二人的交集来看,很……一般。 还是说有自己看不懂的存在? “端木姑娘。” “端木姑娘。” 盖聂驭马追赶上,口中轻呼着。 “什么事?” 端木蓉觉得鬼谷传人是很愚钝的存在,苏秦张仪是否如此,不清楚,这一代的鬼谷传人都不怎么样。 “在下想到一件事,可以帮助端木姑娘?” 盖聂连忙道。 “什么事?” 端木蓉美眸扫了某人一眼。 “记得武真郡侯说过,医家传承出至道家,端木姑娘所需的那些东西,道家肯定有记载。” “武真郡侯也是诸夏一等一的道医一体之人,他日……我可以同端木姑娘一起拜访武真郡侯。” “当有所得。” 此法当可有大用,而且武真郡侯的确说过,何况武真郡侯也说过,医家手段的根本核心就在于阴阳五行的变化。 外加一些望闻问切的外部手段,彼此相合,成就大家不难。 以自己同武真郡侯的交情,当不难。 “……” “你自己去吧。” 端木蓉觉得鬼谷传人的脑子是否有毛病? 就这样的脑袋还纵横诸夏,勾连诸国,嬴政眼光有问题吧?再次哼道一声,一手重重拍在马儿身上。 下一刻,马儿直接窜出去。 “……” 盖聂闻此,神情再次一滞,只手本能一握……木剑已经消失不见了,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惹得端木姑娘不快了? “盖聂先生,怎么了?” 陆贾和尹明等人不一会跟了上来,本能笑语问着。 “无事。” “前面就到了歇息之地。” 盖聂觉得女人……不好琢磨,一个女人都如此了,而武真郡侯身边绝色众多,他难道可以琢磨的透? 应该可以吧,毕竟武真郡侯功参造化,年岁如此,就已然合道归元,破入极高境界,位同先贤。 要不要接下来有机会去请教一下? 鬼谷纵横之术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讲到,偏偏这一点没有,真的没有,小庄也没有学到。 “端木姑娘……乃性情之人。” “需要在下出谋划策一二?” 陆贾似笑非笑的提议着。 “你的谋划……,端木姑娘……一眼就看穿了。” 陆贾的谋略? 别了! 自己先前听从陆贾的谋略两三次,结果,每一次都被端木姑娘看穿,直接询问是否是陆贾指点的。 很准。 直接就看出来了。 陆贾不靠谱。 而且陆贾自己在儒家也是独自的一个人,他所谋略的那些都是未经施展的想法。 更不靠谱了。 “这个……。” 陆贾顿觉尴尬。 想要说什么,盖聂已经向前走去了。 自己的谋划真没有问题,主要是盖聂先生的施为有问题,自己的那些法子都是小圣贤庄一位情满之人所语。 “尹明,你说我出的谋划如何?” 随即,略有羞愤的看向旁侧一人。 “还好吧。” 尹明想了想,落下三个字。 要说很好吧,盖聂先生没有太大的进步,要说不好吧,自己还觉得那些谋划有些道理。 所以,取个中吧。 “所以,你还是一个人!” 陆贾摇摇头,夏虫不可语冰啊。 语落,驭马前进。 “你也是一个人啊。” 尹明一愣,随即表示自己不背锅。 ****** “雪儿再有五六日,便可突破虚空一体了,先前她所熔炼的破空丹许多药力还在身上。” “眼下正在一一引出。” “这处方山之地,还是极佳的。” 昆仑之丘,方山之地,鸾鸟族群所在。 随着那日遇到的一只鸾鸟领路,周清一行人连带着水麒麟前来此地,这里……鸟禽汇聚之地。 却也层次分明,以方山为核心,方圆数十里区域都是层次极高的存在,数十里之外,则是普通的鸟禽。 鸾鸟一族有两位真空境界的存在,那位合道第二层次的便是鸾鸟一族的,另一位真空境界的鸟禽为大鵹。 整个鸾鸟一族,数量不多,也就不到十只,数量越来越少了,根据鸾鸟一族所言,上古岁月,它们有成百上千的族人。 汇聚一处,在异兽之中,也是极强的力量。 现在……远远不如了。 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不少,足有十多只,还有一些异兽即将踏足这个境界,更多了。 这几日……这里突破的不少。 因为它们交易了一些化莲丹、破玄丹、破空丹……,那些丹药对于异兽突破没的说。 此外,还交易了一些千年雪莲、火灵芝、水灵芝……从天地四灵交易的诸多天材地宝。 涉及真空境界的天材地宝,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也有交易,毕竟自己手中的火树银花、玄冰真叶也不差。 所得还是不错的。 更别说,雪儿要破入虚空一体了,正在此处方山的核心区域静心突破,晓梦为其护法。 “公子,您和鸾鸟一族说了幼鸟之事?” “这只幼鸟……奴家真喜欢。” 方山之地。 棱角分明之山,高耸入云之山,风云汇聚之山,霜寒弥漫之山,这座山峰占地方圆数里区域,常年云雾缭绕。 其上,一处处山岩犬牙交错,对于飞禽一族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它们都已经习惯了。 于周清等人? 则是直接削平了一些地方,直接搭建帐篷,和一只身长不过八尺左右的赤色青羽之鸟玩耍,焰灵姬很是上心询问着。 说着,抬手拍了拍年幼鸾鸟的翅膀,翻手间,一粒丹药出现,屈指一弹,被幼鸟精准的吞下。 “呖呖……。” 稚嫩的幼鸟之音很是欢喜,自己喜欢吃那个东西,觉得浑身上下很舒服,成长的也快了起来。 这个人类真好,忍不住探过脑袋,在对方的肩头蹭了蹭,以表亲昵之意,如果可以给自己更多好吃的更好了。 “你个小东西,还算知道亲近。” “比大白它们几个蠢东西好多了,也不知道大白它们几个蠢东西现在如何了。” 焰灵姬眉眼一笑,亦是伸手抚摸了一下年幼鸾鸟的脑袋,羽毛很柔顺光滑,触感舒服。 这是鸾鸟一族的幼鸟,论实力,也就先天、化神层次,于鸾鸟一族来说,很弱小的,绝对的幼年存在。 想要成长起来,起码数十年,乃至于近百年。 成长起来……便是可有化神绝巅的力量,如果运气好些,得到指点,便可凝练内丹。 “很难!” “除了这只鸾鸟,此地飞禽很多,也有一些凶猛而又强大的鸟类,都没看上?” “想要取走这只鸾鸟,本侯觉得,起码破真丹!” 周清摇摇头,和鸾鸟一族以及那只大鵹交易的时候,也说过是否可以取走一只鸾鸟在身边。 被拒绝了。 干脆的被拒绝了。 不过,万事无绝对,水尊说了,起码拿出令鸾鸟一族拒绝不了的条件,寻常的天材地宝,昆仑有很多。 除非是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 而那些宝物,它们也有。 也就破真丹! 可……那枚丹药的丹方自己还没有完善,更别说炼制了。 还有便是强力压制……,这个法子,可以使用,却不是上上之策,周清一般不考虑。 “这只鸾鸟如何好好培养,将来或许比鸿鹄还要强大一些。” 云舒在旁也是缓缓抚摸着鸾鸟的翅膀,触感极佳,有些丝绸的质感,随着鸾鸟的动静而动。 还有一丝丝温热从翅膀上穿出,这只鸾鸟体内已经有了别样之力,应该是本能炼化天地元气。 这就是顶尖异兽族群的强大之处,由族中强大的存在亲自教导,不出意外,将来都可以凝练内丹。 至于更进一步,说不准了。 这只鸾鸟很小,现在以丹药培养,再加上公子和水尊的指点,将来绝对非同小可。 “焰灵姐姐,这里的雕类鹰属也不少。” “那只大鵹看上去应该是鹰属,也是位列合道的。” 弄玉则是在打量着四周,这里是方山之巅,云雾常年存在,也就正午骄阳正盛的时候可能稀薄一些,其余时候肉眼都受到阻碍。 好在,灵觉扩散方圆,一切清晰。 这里有十多道玄关的气息,还有四道虚空一体的存在,能够以异兽之身修炼至这一步,本身也是不俗。 也就是从形体来看,不若鸾鸟体态优美雅致,凤者五象,均为礼乐至纯至美之禽。 “好说好商量如果不给,那就……敬酒不吃吃罚酒?” “公子,这些异兽有时候就是欠收拾!” 焰灵姬抚摸着鸾鸟的脑袋,公子询问那鸾鸟一族的合道存在,估计是商量的语气。 这样如何可成? 绝对的力量下,鸾鸟一族敢拒绝? 它们哪里来的勇气? 是那位实力最强的鸾鸟给的? 自己偷偷问过水尊,那只实力最强的鸾鸟是否是公子对手,水尊给了一个清晰的回应。 既如此,还和鸾鸟一族客气啥? 询问它,是给它面子,别不识好歹! 异兽百族,弱肉强食,真取走一只鸾鸟,就不信它们有什么动静!念及此,体表不自觉扩散烈焰玄光。 也就是自己的实力现在不行,否则,非得让鸾鸟一族知道厉害! “异兽一族,越来越少了。” “既然看好了这只,就好好培养吧,就算……取走了,将来它也是要归于这里的。” 周清无可奈何的抬手凌空点了一下焰灵。 就知道以力服人,虽然方法很好用。 却将来于天魔宗来说,不一定好,这个性情当改一下,否则,成为公敌就不好了。 这只鸾鸟……既然那两只合道境界的鸾鸟长辈没有拦阻他们带着它玩耍,事情可成不难,就是……于情于礼,有些表示最好。 有舍有得,方为正道。 破真丹眼下是不可能了,唯有一些其它的条件。 “公子,您……答应了?” 豁然,焰灵姬大喜,忍不住拉着鸾鸟的脑袋抱在怀中,双臂环绕竟然不能抱住,脑袋还真大。 “公子,真的可以?” 弄玉也是诧异。 刚才公子明明说来鸾鸟一族不同意的。 “停留尘世三百年吧,三百年后,鸾鸟归于昆仑!” “这里……才是鸾鸟的归宿。” “就是……你先前遇到的那些异兽如何?直接抛弃了?” 从这几日焰灵的举动来看,的确对这个小鸾鸟上心,既如此,那就取走吧,鸾鸟一族不难处理。 就是过于强势了。 “三百年?” “三百年就三百年吧,三百年也够了!” “那些异兽?” “以后有机会再处理。” “嘻嘻,公子,这只鸾鸟我可是为盈儿准备的,您可不能给阳滋公主,反正昆仑山还有很广,总会找到合适的。” 三百年? 焰灵姬很满足了,公子的意思还是明白的,何况……将来自己还准备同公子一块前往昆仑之巅呢。 这只鸾鸟也是留给盈儿她的,盈儿如果修行有成,也可前往昆仑之巅,如果不成,传下去也不错,起码也是护身之用。 落在天魔宗,也是极好。 先前昆仑之行遇到的异兽?大猿猴?金雕?飞鹰?过山风?……有时间慢慢处理,争取挑选最好的。 忽而,又想到一件事,直接先行定下一语! 第2270章 十玄破真 “昆仑这里,飞禽异兽很多很多。” “说不准接下来还有比鸾鸟更好的。” 没有理会焰灵的小心思,阳滋所求的飞禽异兽,昆仑这里选择很多很多,并不着急。 等接下来纵览整个昆仑之后,选择较为合适的,便是可以带走了。 “鸾鸟,凤者五象,比鸾鸟更好的,还有什么鸟?” 焰灵姬抬手,又是一粒丹药飞出,落入鸾鸟的口中,这只俊异的鸟儿好好培养,盈儿肯定喜欢。 将来也能有个贴身的陪伴。 比鸾鸟更好的? 没有了吧。 论层次,鸾鸟和凤凰一般,百鸟之中,凤者为尊,比凤者之象还要尊贵、华美的? 自己也翻阅过典籍,没有吧。 “异兽百族,上古岁月,凤者是极强的存在,丹雀、长生鸟、毕方、鬼车……那些神俊的飞禽亦是不差。” “就是不知道昆仑这里是否还有,诸夏间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比凤者强大、优雅的飞禽自然有,就是数量可能更为不显了,甚至于消亡了也说不准。 就是鸾鸟一族,按照这个趋势,千年之后,估计也有消失的趋势,除非……一些其它的鸟儿血脉异变,可能会出现一二。 说着,单手平伸,其上出现一颗宛若紫奈大小的冰色果子,其内隐现一丝丝赤色玄光。 旋即,便是一股股别样的清香之气扩散,缭绕方圆,进而被一股无形的禁制拦阻,气息难以继续弥漫。 “呖呖……。” 似是有感,正在同焰灵一处玩闹的幼年鸾鸟整个身躯为之一颤,进而快速昂扬起脑袋,闪烁一双灵动之眸。 很是期待的看向那颗果子。 巨喙张合,音韵已然流出,身后的尾巴都本能的展开,双翅更是隐隐伸展,以表心情跃动。 “如果再碰到那些极好的飞禽,抓走便是。” 公子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焰灵姬……觉得也很好处理,扫着鸾鸟被公子手中的冰果吸引,直接拍了一下小东西。 还挺识货。 那可是好东西。 “那些飞禽饲养起来很难的。” “焰灵姐姐,眼下有公子炼就的丹药辅助,它们可以成长的很快,将来……如果我们都前往昆仑之巅了。” “无人有公子的手段,那些飞禽就难了。” 这些飞禽异兽自然很好,培养起来,也是一大助力,尤其可以活的很久很久。 同境界,起码有人族数倍的寿命。 用来坐镇守卫天魔宗以及子嗣后辈,都是极佳的,却是……眼下无碍,将来不好说。 更有……可能太过耀眼了。 如若将来的子嗣后辈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荣耀,这些飞禽异兽也会被针对,凡俗之中,手段太多太多了。 还有……培养一只异兽花费的代价很大,如果一位化神绝巅的存在想要破入玄关。 也许一颗破玄丹就够了。 可异兽而言,起码需要数颗。 是以,也不太划算。 弄玉觉得如果按照焰灵姐姐这个心思,将来天魔宗内估计都是异兽了,那就……很奇怪了。 “倒也是。” “这些异兽每天吃喝的还真不少,异兽真的多了,时间一长,天魔宗都要吃空了。” “唉,做一个宗主真不容易。” “公子,这颗冰果的效用,和火树银花相差不多,顶多强上一丝丝,不如我们去寒泉看看,有没有完整的天材地宝。” 自己想要弄那么多异兽,自然不是为了自己。 以自身现在的境界,接下来很大希望与道合真的,期时……,异兽不过外力,主要是天魔宗和盈儿那边。 如果有足够多、足够强的异兽守卫天魔宗,天魔宗起码会安全许多。 然……如弄玉所言,异兽的成长需要耗费大量资源,没有公子的炼丹手段,它们想要成长起来,都是需要寻常人一生的时间。 吃喝都是很大的一笔。 水尊就是一个例子,仅仅是它一个水麒麟的消耗,每日都占据府中的一不小部分。 换成财货,一日少则数十金,多则数百金。 寻常之家,数十金足够一年花费。 异兽多了,天魔宗还真承受不起,……自己可真难,天魔宗的宗主就不能容易一些? 烈焰明眸闪烁,看向公子手中的冰果,那就是公子同鸾鸟一族交易的天材地宝。 其内灵韵超越千年雪莲,却不为完整,与玄冰真叶、火树银花相仿,公子说过,欲要炼制出真正的破真丹。 拥有一株完整的灵韵之物是必须的。 否则,便是只能够尽可能收集火树银花汁液这类的残缺灵韵之物,数量足够多了,也有可能炼制出破真丹。 “昆仑这里……想要找到无主的玄奇天材地宝,还真不容易!” 这颗冰果! 功效超越火树银花一些,雪儿就已经服用了,所以……直接闭关了,它们并未服用。 等接下来有时间在服用也是一样。 云舒摇摇头,此行昆仑的一大目的就是找寻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眼下一无所得。 “方山之下有幽谷,幽谷深处有寒泉,寒泉之内有异草,秉承至阴至寒的气息,交织地火脉络,汇聚方圆风水地势。” “一百年成熟一次。” “一次结出一二十颗果子!” “可惜,虽有超越千年雪莲的灵韵,却不足以炼制破真丹。” “寒泉,本侯亲自前往就行了,既然遇到了,就不能错过,果然是鸾鸟一族的根基,那就算了。” “南海之地,也有火树银花,昆仑无所得,就将那株灵韵之物炼入丹药。” 寒泉! 就算焰灵不说,自己也会前往的,甚至于天地四灵的所在,接下来自己有时间也会再去一趟。 那里……坐拥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是肯定的。 青龙那里,岛屿地下没有前往,应该有秘密。 五彩之凤,那株梧桐就是宝物。 白虎一族,因上次相邀它们前往泰岳之地,也没有什么动作,玄武一族所得玄冰真叶就是明证。 轻抛着手中的冰果,其内的灵韵如果是普通人服用,那么,只要勤加苦练,将来有八九成的机会破入玄关。 迎着幼年鸾鸟期待不已的目光,微微一笑,冰果便是飞了过去,当即,被鸾鸟一口吞下。 “以奴家之见,公子您对这些异兽无需客气。” “何况,这些天材地宝又不是它们种下的,只不过它们占据的时间很长而已。” “也因为天材地宝,才受益于族群。” “就算公子将寒泉内的东西取走,那也是天道。” “它们占有天材地宝的时间足够长了,也该换一个主人了。” “就像诸夏间的天子之位轮转,今天归我,明日归他!” “天材地宝都是天地的造化,是归于天地间所有生灵的,哼,也就是奴家现在还不到真空。” “否则,先把鸾鸟一族揍一顿,然后,让它们将东西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焰灵姬再次说道自己的道理。 完全很有道理的好吧。 昔年自己在百越的时候,部族林立,你如果弱小,还拥有好东西,那就拿过来吧。 和异兽讲究什么仁礼。 说不得寒泉内的东西以前是别的异兽所占,后来鸾鸟一族才占据这里,勉强成为它暂时的主人。 “将寒泉内的东西取走,鸾鸟一族失去根基,它们的族群陷入麻烦之中。” “我们所求,只是炼制破真丹的天材地宝。” “南海那里还有选择的,这里无需侵扰。” 焰灵姬的道理,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焰灵才更为适合成为天魔宗的宗主,就是取走寒泉宝物的后果有些严重。 方山之地,包括鸾鸟一族在内的许多飞禽异兽想要成长起来,更为艰难了许多。 它们能够占据此地,也是造化。 如果鸾鸟一族独霸那处寒泉,只是自己一族服用,此地也不会汇聚那么多的飞禽异兽。 极北之地的玄武亦是那般抉择,异兽……环境已经很恶劣的了。 “破真丹,如果可以汇聚十种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也有大概率炼成。” “所以,不着急。”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本侯去寒泉一探究竟!” 心随意转,体表散发浅浅的紫色玄光,双手掐动印诀,进而合十一处,眉心一道太极图的虚影闪烁。 双手散发金色光芒,微微分开,便是一道徐缓的道图沉浮其中,真空运转,万物齐一。 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这只鸾鸟算是机缘了。” 公子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从察觉,焰灵姬三人相视一眼,便是带着那只幼年鸾鸟归于帐篷之处了。 晓梦正在为雪儿护法闭关,水尊……正在方山四周东跑西窜。 “凤者五象,焰灵姐姐,你说这只鸾鸟接下来如果长大了,和鸿鹄交合,是否有所得?” “鸿鹄是雌鸟。” “这只鸾鸟是雄鸟。” “倘若可以有所得,那就……有趣了,凤凰一族一次可以诞下一两只后代的。” “有足够的丹药给于恢复本源,多诞下一些后代?” 弄玉突发奇想。 这只鸾鸟归于江南,又想到曦儿的那只鸿鹄,长大之后,雌雄相合,诞下后代? 那就无需去别的地方寻找异兽了。 “……” “这个……可以有!” “绝对可以有!” 焰灵姬略有琢磨,当即火焰之眸更为炽热的看向鸾鸟,绝对可成,绝对可以有收获。 “还真可以施为。” 云舒也是单手轻抚着颔下,不由一乐,曦儿身边的那只鸿鹄……很有可能就是体内血脉异变,才成为鸿鹄的。 加上鸾鸟的血脉,诞下的后代,要么成为鸿鹄?要么成为鸾鸟?那个场面……还真有趣。 “嘿嘿。” “小东西,好好消化那颗冰果,将来有大事等着你。” 焰灵姬拍了拍小鸾鸟的脑袋,给于鼓励着。 “呖呖……。” 鸾鸟狐疑的晃着大脑袋,体内冰果的力量正在消化,这些人族真好,旋即,眨动着大眼睛,再次亲昵的将脑袋拱过去。 第2271章 九幽素女 “玄之又玄!” “众妙之门!” “依靠太极图的力量,此刻……合道第三境的存在也就如此,万物真空至极至虚至道!” “天地一体,万物随心。” “逍遥游!” “真可谓是逍遥游!” 鸾鸟一族同其余鸟禽之地落于此,核心数十里,辽阔遨游昆仑丘,方山之下,冰雪常年水韵流淌。 其峰高耸入云端,皑皑之雪不化,骄阳横空,仍有大地之热气升腾,接引水流。 十方汇聚,地脉成型,寒潭幽谷,泉水叮咚。 那里……有两只虚空一体存在鸟禽镇守,一只是鸾鸟一族的,另一只是苍鹰之属。 鹰属之列,具体难分,反正看上去长得都差不多。 就算不依靠太极图之力,那两个体型巨大的飞禽异兽都无法察觉自己,然……安稳起见,虚幻真实,直入无形的禁制,没入方山幽谷深处。 其内……层层禁制存在,是属于合道层次的力量,玄关层次想要闯入不可能。 禁制的力量是不弱,可惜……不为精妙勾连,如果换做自己布下禁制,则沟通天地,布九宫大阵,纳入阴阳五行。 幽谷! 真正的深山幽谷。 昆仑之地,就是在上古岁月,怕也是鲜少人至,何况如今? 方山之下,又是一番盛况,悠远的蛮荒古老气韵滚动其中,一株株数人合抱的大树数不胜数。 每一株大树都有数十丈之高,彼此林立,枝叶相交,纵为晴天白日,大日之光也难以照射深处。 更别说背阴之所,幽暗之谷,因禁制的存在,这里更为没有任何鸟兽的存在,连带四周的环境都那般静悄悄的。 行走于真空之中,紫眸闪烁玄光,直奔方山幽谷的目的地。 那里有一汪从地下涌出的寒泉,不仅如此,沿着山脉地势的走向,雪山之水也有流淌其中。 “幽谷寒泉!” 数十个呼吸之后,驾驭太极图的力量,神通运转,来到一处山峰裂开的石壁深处。 那里……似是因大地的颤动而裂开了口子,也因此有一处泉水出现,四周有着明显的外力痕迹。 泉水四周的石壁被外力生生拓宽了十丈,其上更有巨石封镇,此地昏暗一片,寒冷至极。 几近有了方山之巅的韵味。 “数里之外的泉水,也就有些微凉。” “这里……冰水交加,下方估计还有冰块凝结!” 立于眼前这处不规则的泉眼之旁,泉水区域也就方圆三丈左右,表面雾蒙蒙的一片,随着些许的微风,略有涟漪叠荡。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也是鸾鸟一族的合道存在所言,冰果来源就是在幽谷寒泉深处。 神通强力运转,看向泉水深处。 “其下的力量越发寒冷,都有些化作冰山了。” “数百丈之下,仍没有见底!” 以自己如今的力量,催动神通之力,紫眸运转,数十里外的一切都可以清晰看到。 就是虚空百里之外的景象,都可以一观。 不说和千里眼相比,可……果然自己的修为更近一步,也许真的可以有千里眼之能力。 力量落在寒泉深处,洞穿其下数百丈,受到的阻力已然极大,而且泉水逐步冻结。 “下去看看!” 没有迟疑,一步踏出,真空护体,太极图驾驭随心,无声无息,周清已经没入寒泉之中。 眼前的光亮更为幽暗。 随着周清不住的下潜,光亮直接消散,彻底的黑暗生出,然……于周清没有任何影响。 “化神层次,能够下潜五十丈,已经足矣自傲了!” “玄关层次,以弄玉她们的修为,下潜三百丈,怕也是极限!” “冰山!” “按理说大地之下温热一片,不遇到一些岩浆、地火都算运气好的,反而出现了冰山?” “地下冰山!” “事有反常,必有异样!” “天材地宝?” 十多个呼吸之后,周清已经真身下潜至五百丈之下,这里……几乎已经没有水流的存在。 有的只是冰山。 此处的阻力倒是没有那么大了,虚空一体便可存在。 “冰道!” “这个痕迹来看……似乎非异兽开凿,更像是人力所为。” “人族的先贤?” 紫眸运转,此处冰山极大,席卷地下起码十里区域,一切收入眼眸深处,冰山的细微痕迹直接探查。 山道! 还是成就阶梯形状的? 若说是异兽所为,绝对不可能! 而且,冰山的山道宽度也就五尺左右,就是直接以大力在山道生生开辟出来的。 这等道路于玄关境界的存在是阻碍,于真空境界的存在,大小随心,进出不难。 禁制! 山道之内也有禁制! 怕是只要触动,便会惊动方山上的三只合道异兽。 “冰果的本体就在里面?” 周清颇有些期待,这等地下异象,倒也符合冰果本体的层次,毕竟是超越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 驾驭真空,纪数之力运转,太极图的玄妙纹理覆盖全身上下,踏步……行入黑暗的冰山山道深处。 入冰山山道,不过三十丈,周清的脚步为之一顿,视线落在一旁的冰山光壁之上。 那里有两个奇异的文字——象形文字。 是上古的文字。 “玄素!” 文字? 周清自觉还是博学的,如今诸夏颁布的制式文字就不说了,那还是自己为首编订的文字。 大周传承的太史籀文。 山东诸国的文字。 以及三代鼎器金文。 还有那很少在典籍上见到过的象形文字,也是东君从阴阳家秘藏出取出的文字之法。 三代之时都很少用了。 扫过一遍,便是记在心中,那些文字都是有规律的,不难记忆。 从冰山的入口山道都可一窥非异兽开凿,现在又在冰山光壁之上看到玄素二字。 “玄素?” “何为玄素?” “玄女?九天玄女?” “素女?九幽素女?” “玄素也可为纵横黑白!也可为乾坤阴阳!” “也可为房中术!” 周清眉目挑动,打量着这两个见尺方圆的象形文字,典籍之上,有玄素之名。 解释颇多。 大体不外乎如此。 诸子百家的典籍中,大体都是指玄女和素女,这二人在上古岁月,形影一体,联阙双姝。 九天玄女! 典籍记载,师承圣母元君,性情刚猛好动,以合九天乾金之象,于兵法韬略熟悉,曾传道于人皇轩辕氏。 九幽素女! 典籍记载,出至上古崆峒山,师承不可知,有传学道于广成子,有传学道于庖牺氏,有传学到与容成子。 相对于玄女,素女颇为精通医家之道,算得上一位道医一体的强大存在,也精通音律之道,寻常之时,喜欢着一身素色衣衫,多为素女之称。 此外。 二人也曾留下道者三脉之一的房中术绝学。 《玄女经》、《素女经》! 阴阳家内有留存的残卷,周清曾一览过,是以,受益不少,曾统御所学,归纳自身的房中性命之法。 人皇轩辕氏亦是受益,最后一战之前,身融万物……房中术便是助力不少,亦是道者三脉的成就。 “难道是她们曾经在这里修炼过?” 周清猜测。 灵觉笼罩此二字,没有发现更多,继续向着里面冰山道路走去,从高低来判断,山道是向着地下更深处开辟的。 “又有文字了?” “还有一些壁画?” 不过再次行进十丈,周清步伐又是一顿。 山道两侧的光壁上,再次出现一些纹理,有文字的存在,还有一些图画,痕迹还是明显的。 数千年的时间,都没有什么变化。 “气衰而不和,心内不乐,身常恐危,如何?” “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于阴阳交接之道尔?” “夫女之胜男,犹水之胜火,知行之,如釜鼎能和五味,以成羹臛,能成阴阳之道,悉成五乐。” “不知之者,身命将夭,何得欢乐?可不慎哉!” “这似乎是《素女经》!” “难道这里是素女修炼之地?” “此语所论房中术的初始之妙。”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紫眸闪烁玄光,静静看着光壁上的文字,在说道一些什么。 附带的还有一些画。 其上有一些人,观其衣衫,皆不同于今世,画的正中则是两位女子在向一位老者询问。 老者屈膝盘坐于一株大松树下面,面含笑意的看向二人,似是有觉在传授什么大道。 视线一转,落于更深处,那里……还有文字和图画。 “天地有开阖、阴阳有施化,人法阴阳随四时。” “今欲不接交,神气不宣布,阴阳闭隔,何以自补?练气数行,去故纳新,以自助也。” “这段论述,和《素女经》的记载有些不同,却也内涵相仿,有些炼精化气之妙。” 周清心中默念着,那些文字的内涵于自己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自己现在的境界未必输于上古的玄素二人。 倒是……那个老者传道? 不知道是上古哪位高人! 视线一转,落于旁边的画面上,这幅画……略有形象。 “有点意思。” 周清微微一笑,步伐再动,行入山道更深处。 不过一丈有余,再次见到崭新的文字和画面。 “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一阴一阳,相须而行。” “百病生长,寿命消亡,能知其道,乐而且强,寿即增延,色如华英。” “这……怎么又有些像《玄女经》里的道理了?” “难道九天玄女也曾在这里修炼?” “玄素二人都在这里修炼?” 周清阅览那些文字,神情愕然。 刚才的那些文字是素女所言,这里……又有玄女所言,最开始又有玄素二字。 无疑和二人有关。 地下冰山……是她们两个留下的密地? 第2272章 容成公 本觉素女之地。 又有玄女之言。 光壁之上,也有相诠释的画面纹理,这个地方越发有意思了,上古就被人占据了。 倒也不算意外。 上古的奇人异士也很多,或许修炼之法不若今日,可天材地宝太多了, 只要稍微修行一下,服食一道运转。 便会有不俗之力。 不然,上古也没有那些异兽百族的盛事了,甚至于异兽百族的威势在很遥远的时间压过人族。 “交接之道,固有行状,男以致气,女以除病, 心意娱乐, 气力益壮。” “不知道者,则侵以衰,欲知其道,在安心、和志。” “这些是素女之言,这些图画都有些更……诱人了。” 周清缓缓的朝着山道深处走去,光壁上的文字和画面每隔不远,便是有存,而且从内蕴而观,越发精妙许多。 越发靠近性命一体的核心层次。 那些图画上也有了一些房中详细纹理,一些姿势,一些注意要点,感觉还是有些意思的。 “阴阳者,相感而应耳。” “故阳不得阴则不喜, 阴不得阳则不起,男欲接而女不乐,女欲接而男不欲,二心不和,精气不感,加以卒上暴下, 爱乐未施。” “玄女之言!” “……” “嗯?” “图画又有变化,人皇轩辕氏?” “玄素二人,还有一位……老者,是那位传道玄素的老者?” “容成先师!” “是他!” 光壁极深,周清估摸着向山道深处行进数百丈了,连带光壁上的玄素经文都看了许多。 其中所论述的一些房中性命之法都语落真空之妙了,可见当初书录这些东西的那人境界。 起码也是真空水准。 非如此。 随着眼前那些文字不在,越发诱人的图画不在,取而代之,则是光壁上更为耀眼的画面。 在一处山峰之上,四人坐而论道,两位女子,其人玄素,一位老者,最开始的画面所见。 还有一人,周清直接认出,就是人皇轩辕氏。 这一次……图画旁边有那老者的信息——容成传道帝鸿氏! 帝鸿氏! 是人皇轩辕氏另外的称呼。 典籍之上很少提及, 那是人皇早期的一些称呼,后来便是变化了,是容成子! 上古那位奇人! 典籍记载, 人皇轩辕氏曾学道容成子,这一点而观,容成子算是人皇的师尊。 后来也在人皇的麾下做事,为人皇造就历法,同时在部族传道养生、房中之术。 不过,在人皇一同八荒部族之后,容成子便是消失不见了。 “这里还有一些明珠存在!” 细细一观这幅壁画,似乎也就是壁画,视线一转,落在山道更深处,那里……隐现一丝丝别样的光亮。 这里地下及深处,本不该有光亮的。 灵觉扩散,紫眸运转,从这幅壁画开始,又有一些文字和图画,没有迟疑,继续看下去。 “乾刚坤柔,配合相包。” “阳秉阴受,雌雄相须,须以造化,精气乃舒。” “坎离冠首,光耀垂敷,玄冥难测,不可画图,圣人揆度,参序元基,四者混沌,径入虚无。” “六十卦周,张布为舆……。” “这……这些是容成子之言,阴阳家之内,有玄素二人残卷,容成子之语却几乎不存。” “从这些文字而观,细细参悟,超越房中之妙,又包含房中之妙,又隐隐痛本侯所创内丹相仿。” “万道同途!” “仅仅这些言语,已然堪比本侯的《纯阳真经》,也是一门直指合道归元的修炼之法。” 周清紫眸不住闪烁,太极图的力量施展,护持本尊,先前玄素二人之论,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 怕是就算上古之时,玄素二人的修为也不如自己。 而容成子……不好说。 心中念叨,瞬间炼化,气息微微变动,已然有所得,房中之术乃是道化阴阳。 而男女可为性命交修。 己身亦是可以坎离交互,龙虎相合,那也是房中之术! 容成子也指出了这一点,就是玄素二人所传,多为前者男女交修之法,并不涉及后面的性命一体自表里,水火交融化乾坤。 “妙!” “妙哉!” “容成子的境界绝对合道第三层次的水准,或者更高!” 光壁之上,留下的字体不多,画面不显,越是靠近更深处的光亮所在,画面越少。 甚至于只剩下每隔丈许之远的些许文字。 周清眼中亮光大盛,自己所完善的性命房中之法,尽管也自忖不差,可……现在看到容成子之言。 有觉一些方面不足,当然,自己所完善的经文,也有独到之处。 取长补短,可为大道。 “容成子!” “这里都是容成子之言了,并无玄素二人之语。” “山道都宽阔许多,哦……到最深处了。” 不知不觉,看完容成子留在光壁上的最后文字,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一处宽阔的冰山内部空间。 足有百丈方圆的明阔,高度足有丈五。 对! 明阔! 一颗颗宝珠镶嵌冰壁之上,柔和的光芒宛若最为明亮的月光,照耀一切,其内冰桌、冰凳、、冰榻、蒲团……都有。 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四周的光壁上也有一些文字和图画,灵觉扫视,尽皆收拢。 容成子所留! 难道是容成子开辟的这处地方? 不过,也不重要了,管它谁留下的,执着那些并无意义,人都已经不再诸夏数千年了。 禁制! 这里也有禁制! 太极图在手,驾驭真空,强行行走虚空,掠过那些禁制,目光扫视这处明阔之地。 视线聚焦一处! 天材地宝! 这处空间的最深处……又有一处冰泉,方圆不过三丈,踏步近前,一株高三尺的冰树正扎根水韵之中。 通体冰寒晶莹,霜寒雾气,缭绕表面,却是在枝干深处,隐现一丝丝赤色玄光。 整株冰树枝干宛若寒冰铸就,一条条枝干和树叶又宛若垂柳一样,鸾鸟一族称之为——冰草? 好吧,这个高度和体型……在鸾鸟一族看来,的确和草没有什么区别。 “十五颗冰果!” “还没有长成!” 在那冰树的垂落枝叶间,隐隐有一颗颗寒冰之气四散的果子,没有之前自己给幼年鸾鸟服用的大,不过婴孩拳头大小。 天地元气汇聚,已然灵动,欲要成熟,怕还得五十年以上。 自己已经不需要了,一颗冰果在手,纪数之力足以演化更多,而这株冰草……似乎还取不走。 尽管在预料之中,还是觉得可惜。 “泉水……温热!” “这处地下是地火脉络?” “不对……,这里有阵法的痕迹,方圆天地,八卦运转,阴阳逆转,六合齐炼。” “从阵法的痕迹来看,有着《归藏》的八卦运转之妙,还有……阴阳万变,祭祀一道的手笔?” “这里……怎么还会有清静之气!” “与道家同源的存在!” “绝对是道家的气息,有道家先贤来过这里?” 非凡之地,非凡之物。 冰树想要取走是不太可能了,那就……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毕竟……这个空间本就不俗。 召过一滴稍大的泉水,不为冰凉,有些温热。 温泉? 地火脉络,神通运转,以观真相,察觉四周,阵法交织,这片地方是天然的,更是后天加固的。 唯有留下这处泉水之地,以为蕴养冰树。 那些阵法的手段很古老,不为如今的精妙,却是……同鸾鸟一族布下的禁制对比,还是超越很多的。 力量扩散,又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 以如今的境界,加持太极图,除非身融万物,不然想要在此地瞒过自己,周清以为……很难。 “泉水之下?” 相熟的道家清静气息很微弱,非道家一脉的合道层次,基本上感知不到,更别说这里霜寒之气浓郁。 锁定来源,周清一笑。 泉水之下还有东西? 温泉? 地火脉络? 莫不是别有洞天? 否则,何有清静扩散?又是一步踏出,消失不见,身融温热泉水,向着深处潜去。 “温泉水流?” 泉水之下,不是尽皆温热的水流,仅仅是一股水流从大地深处涌出,通达那处空间。 十多个呼吸之后,在那道清静气息的引领下,周清身上光芒一闪,出现在幽暗温热水流的尽头。 “一尺之眼!” 那是大地上的一个口子,见尺方圆,此刻正源源不断的有一股滚热水流从其中流出,顺着力量的牵引,直冲上面的空间冰室。 清静的气息就在一尺之眼的下面。 没有迟疑,便是穿过一尺之眼。 “别有洞天?” “果然别有洞天!” “阵法之力,清静之力!” 昏暗不存,赤焰之光明耀,浓郁万分的芬芳扑面而来,精神为之大震,真空都隐隐颤动。 穿过那道一尺之眼,便是来到一处……地下的石室,滚热的水流覆盖石室,却又进不来,禁制隔绝,在力量的牵引下,划过石室,透过一尺之眼流出。 这处石室外力开辟出来的,四周镶嵌火红的晶石,肉眼可见一切。 方圆不过十多丈,里面石桌、石凳、竹席均有,石桌之上还有一些绢帛,还有一些竹简。 “天材地宝!” “哈哈哈,本侯……所期待的东西,真的存在。” 并未看石桌上的东西,周清已经走到石室一角,也有一处水韵汇聚之地,那里正有一株赤炎之花生长。 馥郁的芬芳便是从上面散发的。 应该是花! 因为此植株通体赤炎之色,扎根水韵深处,扎根石室相连的石壁深处,高二尺有余,花瓣绽放,层层环绕。 如同雪莲? 却又不如雪莲精致。 外围的花瓣赤炎之色至极,越是花瓣内围,赤炎之色越是暗淡,取而代之,则是冰色的花蕊。 “感其灵韵,已经超出千年雪莲不少,就是不知道是否成熟?” “这花……不知何名?” “能够被容成子他们这般大力气培养,不应该是千年雪莲水准,只有可以炼化合道的存在。” “这些手札不知是否有存?” 行走石室之内,立于不规则的圆形石桌跟前,那里……有一些手札,绢帛……很古老,织就的很粗糙。 同眼下诸夏的绢帛相比如此。 “以冰草之源,觉此花之妙,吾为其命名为——地元之花。” “汲取地脉至炎炙热之力,杂糅水韵至纯至柔之力,初始,花瓣赤炎,岁月之下,花蕊水韵滋生,寒气蕴生,冰色外延。” “吾于此地悟道五十年,地元花不过从一隅扩散四一。” “其后,素女到此,语落其名为——地莲花,更胜千年雪莲之故,有异兽服用过。” “素女之语,此花初生赤炎,成长如冰色之花,成熟则有赤炎果实诞生,交织力量,冰炎一体。” “非三五百载不可成!” “若成,取赤炎果实,炼化,真实可入!” “吾要前往玉虚之地,地元花难以等待,就算成熟于吾也是无用,后世有人来此,可有机缘。” “崆峒容成!” 粗糙的绢帛上,一枚枚象形文字写就,时隔数千年,还可以看得清楚,应该是这里没有外力侵扰。 否则,早就被岁月同化了。 “果然是容成子的修炼之地!” “玉虚之地?昆仑之巅?” “地元花!” “服用赤炎果实,可入真空,上古连这种东西都有,真是想要亲自体会一下。” “眼下这株地元花……距离成熟还有很远很远!” “以纪数之力催熟?万一催熟的方向错了,那就……不妙了。” 视线从容成子的手札上移开,落在石室一角的地元花身上,似乎距离成熟还有很远。 纪数之力! 也非万能。 如果是成熟体的地元花,自己将其炼化,应该可以弄出一株新的。 而半成品的话,纪数之力提供生机之力,却无法提供地元花本源滋生的灵韵。 那才是重要的。 千年雪莲! 自己得到过一株完整的,是以,有源源不断的千年雪莲,其余天材地宝也是一样。 而非成熟体的天材地宝,很难,如果是千年雪莲一个层级的,自己如果耗费时间、精力,还可以弄出来。 千年雪莲的道韵不过如此,自己可以完全涵盖。 而地元花? 不好弄! 就算将这株半成品炼化,进而催化那些半成品,以求得到真正的成熟体,灵韵相错一点点,都要……废了。 “这就有点坑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株好东西,却……这个样子。” 周清有些无言。 “竹简?” “这个东西上古可没有,是后来者弄得?” “清静之气……从石室的禁制上传出,被加固了,阵法也被加固了。” “道家先贤的手段。” “谁留下的?” 石桌之上,还有别的东西,还有一些折叠起来的绢帛,还有三卷竹简,周清无奈的摇摇头。 等三五百载,赤炎果实就出现了,自己可没有那个功夫。 挥手间,石桌上的所有手札尽皆沉浮虚空,玄力包裹,顺从心意,尽皆的伸展开来。 “容成子的性命房中精要!” “男女相胥,含土以滋,雌雄错杂,以类相求,金化为水,水性周章,火化为土,水不得行。” “……” “以后慢慢参悟,也不算没有收获。” “这是……太公望留下的竹简!” “这是……列御寇留下的竹简!” “这是……庄周子留下的竹简!” “真有他们的,看来机敏的不只是本侯自己!” 第2273章 一群吃货 察觉清静之气。 定然是道家先贤,列御寇、庄周子都来过这里,连太公望都曾在这里留下手札。 周清赞叹先贤不愧是先贤。 却有过人之处,毕竟……自己是从清静之气进入泉水,进而来到此地,太公望……想来是直接来到此处的。 “容成子的性命房中之法,可以借鉴。” “太公望!” “嗯,他曾经在这里悟道,进而有所得进入这处石室,好运道……还吃了一颗赤炎果实,精进修为了。” “这么的机缘?” “倒是没有修行之法留下,道法自然!” “太公望……想来他当年的境界也是不差,就是不知道他所留下的传承在何处?” “第一位鬼谷子应该得了许多,《奇门遁甲》就是鬼谷的传承绝学,具体何处得来的不清楚。” “鬼谷一门……底蕴还是不弱的。” “列御寇!” “你这……你也服用了一颗赤炎果实,算着时间,好像的确够,太公望之后生化的一颗被列御寇吃了?” “……” 周清有些无言。 太公望来了,吃了一颗赤炎果实。 列御寇来了,吃了一颗赤炎果实。 “虚者,有无皆忘,万异冥一,故谓之虚自然!” “道之本性,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自力,自消自息!” “……,这便是列御寇服用赤炎果实之后的妙悟所得,同庄周子的万物齐一相仿。” “本侯此刻也能够参悟。” “庄周子,应该没吃过吧?” “时间也不够啊!” 列御寇留下的手札,是他的一点心得,以及机缘,从这些文字内蕴的道理来看,当初的列御寇应该比自己高一些! 勉强入合道第三境? 应该是。 文字不多,一扫便是入心,视线一转,落在庄周子的手札上,从时间来算,庄周子和列御寇之间相隔……不到两百年。 赤炎果实根本长不出来的,绝对没吃过。 “未有机缘服用,为之憾事!” “妙哉,庄周子之言亦是本侯之心。” “道者,自古以固存。” “道生万物,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出上古而不为老,六合四方,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 “无为无不为,无为而万物自化!” “道化万物,而本源长存!” “……” “庄周子的语论天道之言,一脉相承祖师!” 念叨着庄周子留下的手札,周清微微颔首,并不难理解,天道就是天道,并不以任何意志转移。 永存于世间。 化生万物,无论是否有道者,还是道家,都会存在,诸子百家亦是天道的演化。 浮屠之道,亦是如此。 其余异邦的道理,也是如此。 修行,便是体悟天道,把握天道的脉络,进而得以有大智慧、大光明、大道理。 逆天修行? 并不存在! “本侯也来到了这里。” “赤炎果实没有吃到,有些可惜。” “也留下一卷手札吧。” 挥手间,虚空沉浮伸展的绢帛和竹简归于原位,周清屈指一点,面前的石桌上出现崭新的一卷竹简。 在石室内略有走动,指力挥洒,烙印大秦崭新的制式文字于其上。 “既然是容成子的修炼之地,那就留下一些性命交修的房中心得吧。” “玄者,天地设位,而道行乎其中。” “天地者,乾坤之象也。” “设位者,列阴阳配合之位也,易谓坎离者,乾坤二用。” “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 “坎戊月精,离己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土旺四季,罗络始终,青赤白黑,各居一方,皆秉中宫,戊己之功。 “……” 坎离阴阳,性命交修。 龙虎交融,乾坤设位。 周清指力纵横,洋洋洒洒在竹简上清晰的烙印一枚枚文字,算是自己从冰山内见玄素二女之言,又得容成子之言。 熔炼己身,方有这般所得。 也算是性命交修的纲要,若是有后世之人来此,果有所得,再好不过,没有所得,也不算什么。 “赤炎果实!” “还需要数百年?” “本侯来的还真不及时,罢了,不想了,就留给后世之人吧。” 将竹简卷起,落于石桌上,周清转过身,看向石室一角的地元花,太公望和列御寇都吃到了。 自己和庄周子来的不凑巧! 却也只是有些失望,并没有太大感觉,破真丹的话……自己推演过,就算没有一株完整的超越千年灵韵之物。 收集十种以上,也可以补充。 当然了,有那个机缘更好。 …… …… 归于方山之巅,来去之间,没有任何的动静落下,守卫入口的两只虚空一体的鸟禽还在歇息着。 营帐之内,周清简单说道寒泉的事情,从弄玉手中接过温热的酒水,一饮而尽。 “冰草!” “地元花!” “赤炎果实!” “太公望和列御寇都吃了,这也……,哼,既然还要等几百年,那……本姑娘将那个地方记住。” “以后让天魔宗的人过来取。” 焰灵姬随意的趴在帐内的软榻上,把玩着颈间的秀发,口中不住说着什么,很是有些不忿。 太公望、列御寇也太幸运了。 至于? 以他们当时的境界,应该用不着服用赤炎果实。 不需要服用的,偏偏吃到了。 自己想要吃……还要等几百年? “焰灵姐姐,按照公子所言,想要进去寒泉下面的冰山,起码也得虚空一体的存在。” “欲要进入一尺之眼,有真空境界最好。” 云舒在帐内一旁处理着膳食,虽然这个东西对她们可有可无,却……还是习惯了。 处理好之后,就该焰灵姐姐动手了。 寒泉之下,冰山深处。 还真是玄妙。 可公子也说了,一般人进不去的。 “虚空一体?” “倒也不难,本姑娘的天魔宗可是立志要代代出现真空强者的。” 焰灵姬还是觉得可惜。 赤炎果实! 如果真有的话,现在自己就可以破入真空了,弄玉她们也是一样,省去多少时间精力? “哈哈哈,那你可得将你的《天魔秘术》好好整理一下。” 周清悦然。 持再次被弄玉斟满的酒樽,轻抿了一口。 诸子百家中,能够保证代代都有真空境界存在的,也就是道家了,可……道家也是出现过危机。 就是庄周子离去的那段时间。 否则,庄周子一人便可护卫天宗。 然……也正因此,才显现出庄周子的绝高境界。 无所持万物,大哉逍遥游。 “《天魔秘术》!” “公子,整理那个东西太难了。” “奴家都觉得是否真的有人可以修炼至奴家的境界。” 焰灵姬在软榻上翻滚,这又是一件烦心事。 《天魔秘术》自己已经在整理了,却是……还是不太成就真正的体系,略微散乱许多。 “奴家看公子您创法的时候,都很轻松的,一卷卷直指玄关、真空的法门很快出现。” “《太平经》、《太玄经》更是内蕴多条直指真空的法门。” “奴家创出一门都这么难。” “昊天啊!” 自己修炼到这个境界,很强大。 可是要将自己强大的脉络写出来,还真难,公子做的就很简单,诸子百家的先贤也能够做出来。 自己不能? “嘻嘻,焰灵姐姐,要不听公子的,你从现在开始阅览晓梦整理好的道藏。” “将来创法如喝水。” “一天就可以创造一门。” “焰灵姐姐,该施展你的手艺了。” 膳食整理的很快,云舒又将一些衣衫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搭在屏风上,方便公子接下来宽衣。 闻焰灵姐姐哀叹之语,抿嘴乐道,语落,指了指旁侧案上的食材。 “那些道藏看着太无趣了。” “待会再做,本姑娘现在没啥心情。” 焰灵姬很是摇摇头。 自己也想要看的,奈何……看不一会儿,就想要睡觉,真的看不下去,没啥趣味。 “无需执着于此。” “等你破入真空的时候,创法就轻松许多了。” “到时候你与本侯性命交修,也会更为受益,道韵滋养,清静自生,阅览道藏也会静下心神。” “本侯此次所得玄素二女之道、容成子之道有所得,接下来你们也可以参悟一下。” 周清再次将手中的酒水喝完,酒樽递给弄玉,自案后起身,踱步帐内,天魔宗的事情不必着急。 任何一个宗门的建设,都非短时间功成。 创法! 想要轻易创法,自然要明悟法在何处? 法在典籍上? 是,有一部分留在典籍上,更多的则是在天地间。 等焰灵破入真空,创法就会轻松许多,真空的境界,察看天地,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真空!” “雪儿快些出关才是,公子,我们到时候直接前往西王母之地,奴家要吃蟠桃!” 焰灵姬自软榻上坐起来。 火焰之眸闪烁亮光,透过营帐,看向方山之巅雪儿闭关所在,欲要储罐,还需要数日。 “玄清子!” “看吾带回来了什么?” “焰灵女子,麻烦你了。” “这几只牛……是吾等从一处雪山脚下抓来的,很是肥壮,送给你们一只。” 忽而。 营帐外,一道灵觉动空的声音传来。 很熟悉,不用看真身就知道是谁。 水麒麟水尊! 自从来到这里,很是活跃,整天在四周行走、闲逛,遨游四方,时而也能够带回来一些天材地宝。 相仿千年雪莲的层次。 却是……带回来更多的则是普通的鸟兽肥鱼,还有的时候可以带回来一些酒水。 一些异兽酿造的酒水。 不仅仅只有大猿、猴子酿造酒水,一些鸟儿也有酿造酒水,一些走兽也有酿造酒水。 就是酒水的质量参差不齐。 好在都是水尊自己喝,只需要帮它处理一下就行了。 “水尊你倒是赶回来的及时!” 焰灵姬有些无语,自己也正要将云舒准备好的食材处理一下,出门在外,一日三餐也不能少。 如果有时间,也做一些点心。 水尊直接恰好时间点了。 自榻上起身,略整了一下稍许凌乱的衣衫,高靴一步踏出,火光闪耀,出现在营帐外。 顿时,寒气弥漫于天地间。 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天候,营帐之内有自己布置的禁制,温润如春夏,很是适合休息。 “额!” “这是啥牛?” “这么大!” 在这里……水尊的真身直接显化,一旁……则是已经被气息自动吓昏过去的十只黑牛。 一侧,还有三只虚空一体境界的飞禽,鸾鸟一族的一只,还是当初遇到的那只。 另外两只则是黄雀和黑雕! 体型都是不小,此刻,都双翅收拢,站在一旁,昂扬着脑袋,期待的看向……自己。 “黑牛?” “新的种类?” “不知道是否适合诸夏田亩耕种?看着很大,如果可用,就受益了。” 云舒和弄玉也从营帐内走出,对水尊于美食的期待,也已经习惯了,每次寻找天材地宝,总少不了弄来一些……吃的。 这些大黑牛……从种类来看,没有见到过,倒也不意外,天地间,牛的种类很多很多。 就是这种牛也太大了,体型来看,身高快一丈高了,体长更是超过丈三,头生双角,毛发黑色。 “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弄一些试试。” “这些牛的肉很多。” “试试滋味如何。” 周清笑语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水尊收集食物还是讲究的,首要……体型大,不然塞牙缝都不够。 那些牛自己也不认得,至于是否可以为耕牛? 不知道。 在那之前,倒是可以试试是否可以为食用的肉牛。 “那就开始吧!” 庖厨? 于焰灵姬来说,不负责。 无需亲自动手,天魔力场扩散,直接清理出一片方圆百丈的区域,挥手间……便是一条条火焰凝练形成的架子出现。 同一时刻,那十只大黑牛也是被处理着,力场划过,安息而又平静,无形的力量将它们的皮毛取下。 “我也来帮忙!” 弄玉和云舒也来助力,各自的领域施展,处理着那些大黑牛,开膛破肚,处理内脏等等。 “你们人族会的真多。?” 鸾鸟一族的那个虚空一体存在灵觉动空,扫着大黑牛的内脏扔掉,直接被力量震碎,消散不存。 那些东西不好吃,水尊告诉自己的。 却是以前自己吃的时候,都直接吃了,感觉还行。 这个人族雌性之人做的东西真好吃。 自己想要吃的味道,全部在里面。 实在是从未吃过那么好的东西,所以……抓的牛稍微多了一些,那些牛距离这里不算远,飞一会就到了。 按照人族的算法,四五百里? 差不多吧。 “嗯?” “它……它身上怎么会有冰果的气息?” 昂扬着大脑袋,看着那三个人族雌性处理大黑牛,那只鸾鸟忽而感应到了什么。 目光看向人族营帐旁边的一块巨石下,那里……一只同族的幼鸟正在……睡觉? 不! 好像在修炼,它身上流转天地元气,还有一丝丝别样的力量,自己……很熟悉。 那是……冰果之力,自己吃过的。 可……它还很小,怎么会吃冰果,族中强者赐下的?没道理吧,也不符合族中的规矩。 冰果的好处很多的。 对于凝练内丹有很大的助力,现在就服用太早了,以后凝练内丹怎么办?冰果生长很慢的! 第2274章 朝游北海暮苍梧 “本姑娘给的!” “好东西就得早点吃,早点吃才有效果!” 天魔力场之下,再加上弄玉二人的助力,十只大黑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食材。 早已经火焰凝练形成的烧烤架子上,开始悬挂一只只体格仍旧庞大的红色牛儿。 顺着那只鸾鸟的目光看过去,焰灵姬不由一乐。 这都能感觉到气息? 小东西服用冰果之后,不一会就睡着了,似乎在炼化冰果的力量,欲要彻底消化的话,它暂时做不到。 起码,可以简单的伐筋洗髓,令它接下来成长更快一些。 语落,翻手间,便是一种种香料自随身的香囊飞出,包裹住那十只大牛,内外尽皆划刀覆盖。 再加上天魔力场的万物气机,足以……味道调整至最佳。 “……” 那只虚空一体的鸾鸟陷入沉默,想当年,自己也是临近凝练内丹的时候,才服用。 借助道家列御寇留下的力量,加上冰果之力,没过多久,便是凝练内丹,进入另一个层次。 现在……那个小家伙就吃了? 对于那个人类强者和族中交易还是知道的,他手中有不少好东西,族中强者也喜欢。 不过,倒也是好事,反正是它们鸾鸟一族的后辈服用,这人类有意思……,难道不珍惜那个冰果吗? 就算是凝练内丹的层次,服用冰果都很有作用的,甚至于自己要突破真实的境界,也需要冰果的。 族中强者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 “留一块本侯待会庖制!” 周清意动,屈指一点,便是一大块牛肉从一只牛儿的身上飞出,落于跟前,挥手间,水韵汇聚,水桌成型, 牛肉自动分成一片片,飘下! “香气已经出来了。” “吾……!” “吾先喝点酒水!” 水尊真身显化,体表散发独属于真空的气息,摇晃着巨大的脑袋,斗大的双眸不住闪烁亮光。 鼻子抽动,很是想要现在就把那些牛儿吃掉。 想了想……还是等一下,做好之后的味道会更好,旋即,张口一吐,便是一桶酒水出现。 看着不算大的酒桶,体型恢复至寻常马儿大小,去掉封口的禁制,开始大口的喝了起来。 酒水不多,必须省点喝,不然喝完了就不好补充了。 …… …… “别说……,这些牛肉的味道真不错。” “很嫩。” “很鲜。” “也香!” “公子,您这是什么吃法?” 十只大牛,水尊它们分走九只,剩下的一只是它们的,不过……很明显吃不完。 水尊它们直接吃烧烤的。 焰灵姬则是将属于自己的一只牛拆开,每个部位给于不同的处理,诺大的水桌之上——全牛宴! 牛头也处理了一下,直接以天魔力场包裹,强行焖的,挺香。 腿上的肉……直接做酱牛肉了,万物气机运转,一会儿就做好了。 其余牛肋骨之类,直接烧烤了,味道不错。 …… 还有一些可食用的内脏,加上剩余的肥嫩之肉,直接下火锅了,也就是雪儿在突破没有口福。 晓梦都暂时回来了。 满满的水桌之上,各种瓜果、蔬菜、点心……应有尽有,焰灵姬夹过一片薄薄的牛肉,直接……涮了一下。 品味一下,很是点点头,就是公子此刻……好像在处理他先前留下的一大块牛肉。 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吃法。 要说涮火锅的牛肉片? 又有点厚,足有半寸左右。 不适合涮火锅。 “这……算是极西之地的一种牛肉吃法吧。” “看着这只牛的肉质不错,试试看。” “你所烹饪的牛肉大都是全熟的,极西之地的牛肉吃法无需全熟,本侯先尝尝好不好吃。” 周清微微一笑,雪儿没有出关,他们只有在这里等待,四周的天材地宝接下来有时间寻找。 以他们的速度,三两日的时间,便可将此地方圆千里探索一遍,完全不需要着急。 站在水桌面前,并未着急食用焰灵姬准备好的膳食,此刻,正在做膳食。 手中拿着一只纪数之力行程的青铜夹子,将桌上平滑石板的椭圆形牛排给于处理着。 至于热量? 自然力量加持,完美掌控,一块块焰灵做点心的黄油融化在石板上,随着石板的加热,牛排自动的开始变化。 一些香料什么的,周清记忆的不算清楚了,想来盐应该需要的,再加上胡椒粉? 那些都有。 反正,自己今天就是简单做做,真正要完善,还得看焰灵,她才是真正的庖厨大师。 “极西之地那里的一些人吃牛肉。” “有这种简单煎烤的,算是一分熟,味道还行……,就是看上去很难接受。” “这种色泽的就是三分熟了,两面几乎没有血水,吃起来还是比较嫩的。” “这种就是五分熟了,吃起来比较香!” “这种就是七分熟的,看起来和全熟的一样,不过……味道还是不一样的,里面有些鲜嫩的。” “这种就是全熟的,和我等平时吃的差不多。” 长方形的石板之上,热量的不同,一块块牛排给于呈现不同的色泽、气息、变化。 周清手中出现一柄刀,将五种牛肉分别切下来一块,快速品尝着,果然……各有滋味。 “还有这么细的吃法?” “倒是和当年奴家在百越吃东西的时候,差不多,各种生的、熟的都有。” “奴家尝尝!” “听公子的评价,应该错不了。” 焰灵姬亦是伸手一抓,那五种牛肉各自飞出一小块落于跟前,当即,一块块的给于品味。 并不着急下评价。 “一分熟的还是生的吧?” 弄玉觉得三分熟、五分熟之类的还可以接受,那种一分熟的还有血水的,和生的几乎差不多。 吃生肉? 除了吃生鱼片之后,牛肉之类,还没有这样吃过,和……牛肉和生鱼片不一样的。 “尝尝?” “这块肉取的都是鲜嫩所在,本身不需要太大的处理,就可以食用。” 周清微微一笑,一分熟的牛肉汁水多、血水多,实际上自己也吃不习惯,而三分熟之后,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试试!” 晓梦正在安静的吃着火锅,看着师兄面前的石板,手中木箸一动,便是一块一分熟的牛肉出现。 填入口中,满满咀嚼,旋即,下一刻秀眉微挑,虽如此,还是咽下去了,有些吃不习惯。 没有多言,取过另外几种。 “师兄,我喜欢五分熟的!” 将五种牛肉一一品味之后,晓梦说出评价,指了指石板中五分熟的,那种熟度的牛肉,……反正刚刚好。 “极西之地的吃法?” “别说……真有一些妙处。” “不过,如公子之言,能够这样吃的,估计也只有牛身上的里脊那个部位的鲜嫩之肉。” “这个部位的肉用来涮牛肉其实滋味也最好,涮牛肉的时候,其实……速度快的话,牛肉也不会全熟。” “应该也是这种熟度。” “嘻嘻,奴家觉得都好吃,那种一分熟的虽然血水比较多,可……因为肉类的缘故,吃起来并没有酱牛肉那般紧致的感觉。” “弄玉,你们也尝尝?” “以后,天然居又要多出一道菜了!” “一只牛身上,里脊部位的肉本来就不多,价格不能低。” “奴家也来试试,还有那么多牛肉呢,起码还有五十斤以上!” 庖厨的天性出现,焰灵姬将面前的小火锅推向一旁,石板的话,自己没有公子的手段。 可……自己有铁板! 功用都一样,都是用来承载和加热的。 扫着公子身后架子上的牛肉,还有很多,接下来该自己大显身手了,就是……弄玉和云舒还在观望。 这有什么好观望的,又没有毒,直接吃下去就行了。 “极西之地没有木箸,用这个东西比较多!” “以后天然居也可以有这个用膳礼仪!” “也算充实一下。” 将煎烤好的五类牛排分别落于瓷器碟子内,周清坐于桌子前,手中金光闪烁,刀叉出现。 感觉还是蛮有趣的。 虽然都是吃,却是……的确挺有仪式感。 左手持叉固定牛肉,小刀微微用力,便是一小块牛肉切下来,而后叉子叉着,填入口中。 “这是极西之地的吃法?” “他们没有木箸?” “刀叉用膳?” “晓梦,试试!” 挥手间,纪数之力演化,便是一副副刀叉出现,将刚才煎好的五分熟牛排递过去。 “新奇!” “极西之地!” 晓梦颔首,这是极西之地的礼仪之道?双手持刀叉? 放下手中的木箸,取过师兄造就的刀叉,看着面前的五分熟牛肉,想着刚才师兄的动作。 似乎……挺简单。 而且别有……韵味。 “弄玉也试试。” “一分熟的弄玉是不敢吃,先从三分熟开始吧。” “云舒,你也试试。” 焰灵姐姐正在按照自己的手段煎烤牛肉,观晓梦此刻静雅天然的持刀叉吃东西。 挺有风韵。 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弄玉微微一笑,亦是取过一副刀叉,取过公子刚才煎烤好的多分牛肉,碟子落在跟前。 吃刀叉,如法炮制。 “我也从三分熟开始吧。” 云舒点点头,一分熟看上去血水有点多,看上去……就有些难以下咽,以后有兴趣了,再尝尝。 “玄清子!” “你们怎么……吃的这么慢?一次吃一小口?” “吾都吃完一只牛了!” “焰灵……你们做得东西真好吃。” 一旁的冰雪空地上,水尊缩小的身躯走了过来,晃着大脑袋,自己已经吃完一头牛了。 来过来夸赞一下做膳食的人。 就是斗大的冰蓝色眼眸扫着玄清子他们的动作,表示疑惑不解,一次吃那么一点点? 吃得饱? 刚才吃了一头牛,都感觉还差了好远。 “好吃你就多吃点。” “这只牛的滋味还行,水尊,接下来几天有空的话,多抓一些,我有用!” 焰灵姬也已经将面前铁板上的牛肉处理好了,而且,其内夹杂自己的万物气机,还有专门调配的香料。 比起刚才公子煎烤的,滋味应该好一些。 对于一名庖厨大师来说,夸赞还是入耳的。 就是……对于水尊来说,好像什么东西都好吃,它没有太高的欣赏感觉,一只那么大的牛都吃完了? 就算将牛的皮毛去掉,将一些内脏去掉,一只牛起码好几千斤呢,落在地上,一大堆的。 直接吃完了? 还真是……真空境界的异兽,胃口就是好。 “那个简单!” “吾去吃第二只了。” 水尊点了点大脑袋,抓牛? 轻而易举。 何况,自己也喜欢,吃起来味道的确不错嘛。 这一次抓来的十只牛,玄清子他们一只,剩下的九只中,自己分了四只牛,其余五只则是鸾鸟它们三个小东西的。 四只牛? 应该可以小小的填补一下胃口。 “公子,你们尝尝奴家做的。” 铁板之上,煎烤的牛肉很多,焰灵姬屈指一点,将那些牛肉落于水桌中央,天魔力场包裹,将里面的气息固定住。 “你做的,肯定比本侯好一些。” 周清悦然。 将焰灵做好的牛排取来,缓缓品味着,呼吸之后,给了焰灵一个赞赏的眼神。 万物气机内蕴,将牛肉的滋味发挥至极限,再加上不同熟度的牛肉滋味,完全是崭新的世界。 “雪儿没有口福。” “芊红姐姐也没有口福,公子,这个时间……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应该用过午膳了吧?” 云舒手持刀叉,有条不紊的慢慢吃着,感觉真的很有趣。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公子和晓梦他们,不自觉想到不在此处的雪儿和芊红姐姐。 更有府中的三个小家伙。 抬首看了一眼虚空,从骄阳的角度来看,现在已经午时过去一半了,若是在府中,午膳差不多过去了。 “宁儿!” “灵儿!” “盈儿!” “本侯也有些想念,哈哈,倒是令芊红操心了。” “焰灵,回去之后,你可得出手好好犒劳一下芊红。” 周清吃着面前的食物,很是丰盛,很是美味,府中那些庖厨之人就没有焰灵的手段,芊红和三个小家伙要委屈一段时间了。 脑海中划过三个小家伙的音容样貌,不由一笑。 “无碍。” 晓梦已经将面前的一块五分熟牛排吃完,对于宁儿……有芊红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是以,无需担心。 “你啊。” “哈哈!” 周清讶然……,旋即大笑。 “奴家有些想念盈儿了。” “公子,要不待会我回江南一趟,让水尊带着就可以了,以水尊的速度,很快的。” 焰灵姬自得的吃着牛排,这东西自己稍微改进一下,味道就非常好了,可惜……盈儿她们吃不到,白芊红……算她有功了。 回去犒劳犒劳她! 此地距离江南南昌五千里左右吧? 以水尊的速度,驾驭真空,很快很快,如果全力奔近,怕是一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了。 当然,水尊的消耗会很大。 “返回江南?” 弄玉觉得五分熟的牛肉和七分熟的牛肉都不错,闻焰灵姐姐突然之言,不由一怔。 要趁着雪儿闭关,归于江南南昌一趟? “都可!” “朝游北海暮苍梧,也只有真空境界可以做到了。”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待会本侯留下一道力量为雪儿护法,就暂回江南一趟吧。” “明日、后日归来也不迟。” 玄关层次想要归去? 还是算了,速度太慢太慢。 也只有自己和水尊有这个能力,要说现在反悔江南,也是一个好时机,雪儿闭关,他们暂时不可能前往它处。 “真的?” “太好了!” “待会奴家带两只牛回去!” “将东西都做好,全部霜寒封镇,宁儿他们想要吃就可以吃了。” 焰灵姬大喜过望,公子应下了。 下午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盈儿了,太好了,也不知道离开江南这么久,盈儿现在如何了。 似乎……自己离开江南也不久,连一个月都没有。 第2275章 至高蚩尤? “公子,果然我们暂时离去昆仑,若是雪儿破关醒来,怕是也会有想念南昌之心。” “尤其是想念宁儿,嘻嘻,算起来,宁儿那个小家伙在雪儿怀抱中的时间更长一些。” 云舒用刀小心的切着牛肉,这种极西之地的吃法……的确新奇,也蛮有趣的,论滋味,也很好。 和那些纯熟的牛肉比起来,另有风味。 观焰灵姐姐欣喜之神情,亦是一语,如果雪儿妹妹现在不在闭关,倒是可以一同返回江南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雪儿妹妹闭关,她们才有这个机会。 宁儿他们三个小东西,雪儿最为亲近的则是宁儿了,谁让宁儿摊上那样一个母亲呢? 灵儿和盈儿,都有自己的母亲用心照料。 “以后有的是时间。” “此行昆仑,本侯有把握收集多种超越千年雪莲的灵韵之物,期时推演熔炼一炉,化作破真丹!” “本侯也会修行进益。” “弄玉、云舒你们破入虚空一体也不难,那时……也都可以留下子嗣了,时间也多了很多。” “破真丹!” “你们也会用到的,也许你再精修一下,服用破真丹,便可破入合道归元!” 周清将面前不同熟度的牛排一一吃完,便是撤去石板,找来小火锅,准备吃正餐。 牛排那个东西……着实不多,还是觉得小火锅吃着爽一些,而且焰灵做的花样更多。 此行昆仑! 自己的目的早已经定下,为了破真丹的炼制,为了昆仑之巅,为了昆仑之丘! 顺带着,雪儿现在突破是一个意外,也是惊喜。 晓梦明悟《归藏》、《连山》、《周易》一体同源,剑道有成,真空可期,弄玉、云舒虽然慢,可自己即将踏足合道三境。 再加上容成子留下的言语,性命一体,房中妙法,以合道第三境界的修为将她们提升上去,并不难! 虚空一体的境界,驾驭虚空,领域大成,自身的真元也会蜕变,反哺本尊,肉身会更强。 理论上,这个境界诞下的孩子体质会更好,资质也会更好,比起普通的孩子,更为聪明一些,更为适合修行一些。 一如诸国王族的子嗣大都是俊男、美女,数百年来一代代的……基因相合,逐步优化。 修行之人自然也可以做到。 “子嗣?” “公子,奴家将来还准备要一个孩子,如果盈儿的能力将来不足以驾驭天魔宗,也好多几个人选!” “破真丹……真好!” “真空的境界!” “那个境界……,公子,就是在诸子百家中,他们的先贤能够踏足那个境界的都不多吧。” “墨家的子墨子也就玄关层次,若是生在同一个时代,奴家一只手就可以镇压他!” “然后一把火把子墨子烧了,让他看看是他的机关术厉害,还是本姑娘的天魔力场厉害!” 焰灵姬心情更好了。 顿觉面前的牛肉都香了许多,小刀切下一块,甚为愉快的填入口中,真空境界! 距离自己不远了。 “有些先贤并不沉醉于修行,一如儒家的那个荀况,他一身道理足以直追当年的孟轲子。” “数年前破入玄关,本侯虽没有感知他的气息,不过,本侯以为他破入真空轻而易举。” “诸子百家的先贤,能够自创一家的存在,若然走上修行……应该都不会差的。” “那些人如果书录自身所学,会很容易的。” 焰灵又开始膨胀了。 应该赏她一个脑瓜崩! 周清夹过一些蔬菜,在小火锅涮了涮,再加上方山之巅这里的环境,一切没的说。 “本姑娘将来破入真空,也会书录出来的。” 焰灵姬将还剩下不少的一块牛肉,直接一口吃掉,轻哼一声,自己的天魔力场很强好吧。 “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些事情。” “你们三个待会吃完牛,再去抓回来一些,本姑娘有用!” 焰灵姬放下手中的刀叉,从石凳上起身,摇曳着身姿,看向此刻同样在快速吃着烤牛的三只虚空一体异兽。 待会就要返回江南了,带一些特产回去,这只牛吃着就不错。 至于其它的特产,一路之上,收集了好多好多,也幸好公子驾驭真空,否则,东西还真不好处理。 “……” “好!” 正在大快朵颐的鸾鸟修长的脖颈扬起,看向人族的这个雌性之人,再抓回来一些牛? 当然可以。 那些牛很多很多的,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其余两只虚空一体的异兽也是颔首,此般境界,听懂人言不难,何况……东西的确吃着很好吃。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族雌性如何做的,反正自己喜欢的味道都在里面,接下来吃完还想吃! “公子,宁儿他们适合用冰果洗练肉身吗?” 焰灵姐姐准备带回去一些牛? 真亏她想得出来,却是……也该让芊红姐姐尝尝,江南总督府内,如果没有芊红姐姐,公子也不可能这般轻松。 冰果也不错。 芊红姐姐也适合吃。 不远处巨石下的小鸾鸟还在睡觉,伐筋洗髓,脱胎换骨,功用足以达到这个层次。 “冰果!” “可用,有本侯护持,可以将冰果的力量化入他们身上,随着他们的长大,冰果之力会慢慢的消化。” 周清取过一块牛腩,焰灵做的红烧牛腩一直是一绝,对于冰果这个东西……如果是普通的婴孩服用,怕是……刚入口,就没命了。 里面的霜寒之气,就算是先天境界都不一定承受的了,化神境界都堪忧,当然,不否认一些人的体质特殊。 比如雪儿的体质,如果是当年未有修炼的时候,服用还是无碍的。 “如果可以带回去一些蟠桃更好了,西王母之地!” “连鸾鸟一族都觉得不好惹,那里的真空强者怕是不少于三位,或者更多。” 事情吩咐落下,等她们吃完午膳,估计就办好了。 归于座位上,扫着还有那么多的牛肉,想了想,取过一块更大的,厚度足有两寸左右的。 直接落在铁板上,火焰之力包裹,万物气机涌入,完美的力量掌控驾驭,冰果虽然好,自己还想要蟠桃。 实在是公子在《天人五劫》中的描述太诱人了。 “只要非庄周子那般的存在,无碍。” “何况……晓梦也即将破入真空了。” “西王母之地,能够矗立昆仑数千年,不会是不讲道理的族群,否则,早就不存了。” 周清持酒樽,品味着紫龙珠。 西王母之地?雪儿没有闭关的话,他们接下来就要前往那里了,如今,要推迟数日。 从鸾鸟一族口中得知西王母之地的恐怖,却……也不一定如此,毕竟他们没有亲自见过。 反而从大周穆王留下的记载中可观……西王母之地还是友好的,不过,不排除周穆王西行的时候,身边跟随众多强者。 那个时候的大周正是处于鼎盛,无论是祭祀一脉,还是诸侯国,还是一位位强者,调遣并不难。 其它的一些记载? 的确有些恐怖之处,女子之国……毕竟要在某些方面不一样的。 “女尊男卑?” “牝鸡司晨?” “她们的国人都是依靠从外界掳掠男子,然后传承后代?” “也太……不可思议了。” 云舒觉得西王母之地有大恐怖,无论是西王母部族,还是西王母之国,从一个个传说来看,都和其它地方不一样。 “也许她们一族还在沿袭上古的传承。” 岁月长河中,曾有女儿国的存在,周清觉得会不会是西王母之国的分支影响?毕竟,从路径来看,昆仑北上西域,很近很近的。 连两千里都没有。 “在上古那些以男子为尊的部族林立岁月,西王母之地可以保存,而且得到传承。” “公子,只怕上古岁月的西王母部族中,有最顶级的强者。” 而今的诸夏,男子为尊,女子位低。 上古人皇轩辕氏的岁月,好像也是男子为尊。 女子为尊,在人皇制定的礼仪中,就有些不合适了,而西王母之地在昆仑长存。 强者为尊。 肯定有顶级强者。 “西王母!” “上古有九天玄女,她的师尊是圣母元君!” “来历神秘,然有传《黄石天书》为其所作,已然不俗至极。” “而西王母有一个尊称为——金母元君!” “很难不令人联想一处,也许是一个人,也许不是一个人,却有很深的联系。” “有一点本侯可以肯定,西王母之地肯定不缺各种修炼之法,而数千年来,一位位合道层次的存在,怕是大都前往过西王母之地。” 阴阳家的零碎典籍记载中,有过一些碎片化的记载,关于西王母的真实身份没有道明。 九天玄女的来历也没有道明。 反正,九天玄女在上古名气很大。 没有深厚的底蕴是不成的,除非九天玄女就是来至西王母之地,至于说九天玄女来至于崆峒山? 不太可能。 因为没有记载,而同为一时双姝的素女却有明确记载,出身来于崆峒山,学道于广成子、容成子等人。 若是九天玄女也出身崆峒山,典籍上顺手也就写了,根本无需隐藏,无需隐晦。 “九天玄女!” “公子是说,西王母很有可能是九天玄女的师尊?” “《黄石天书》!” “公子,我们也有参悟,似乎其中并无所谓逆转诸夏大势的力量,有悖于传闻的名气。” “倒是九天玄女的所作所为不少,《奇门遁甲》、《六壬》、《太乙》都和她有些联系。” “还有……西域的楼兰,焰灵姐姐从那位大祭司的脑海中记忆所得,楼兰的传闻有九天玄女存在!” 弄玉也将面前的牛排吃完了,滋味的确上佳。 同面前的小火锅相比,……都喜欢,水桌上这么多东西,也得解决,旋即,放下刀叉,拿起木箸,换换口味。 又听着公子语落之言,也有所得。 “《黄石天书》更像是一卷总纲!” “逆转诸夏大势的力量,除非是身融万物的存在,本侯更倾向于有人可以通过《黄石天书》妙悟身融万物,或者,得到更大的智慧。” “绝高的智慧,也是极强之力!” “如果九天玄女出身于西王母之地,一些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 “上古岁月,人皇将蚩尤击败,肉身裂开,分别葬于东西相隔万里之地,连带难以磨灭的灵觉都镇压在蜀山。” “极东之地阳谷山,埋葬蚩尤的尸骸,被墨家的人挖到,杂糅五金,铸就至尊武器,以及一柄枪!” “陇西首阳山,路枕浪还想要将至尊武器更进一步,请动九黎一族的后代徐公夫妇!” “极西之地章尾山,现在可以确定,就在楼兰国内,从上古诸夏的舆图来看,那地远离诸夏九州数千里。” “正常情况下,人皇是不会选择那个偏远之地的,隐患太大,尤其还是内蕴灵觉的首级。” “而偏偏那般重要的东西就埋葬在楼兰章尾山,施加封印,数千年来一直阵法磨灭。” “楼兰又有九天玄女的传说。” “兵魔神也封印在那里。” “上古之时,楼兰之地距离诸夏中原超过五千里,而西王母之地就不一样了,从昆仑北上楼兰,也就不到两千里。” “于普通人来说,很难跨越,而对于玄关层次的存在,顷刻而至。” “有西王母之地强者看护蚩尤封印,更为安全,而人皇他们也觉得西王母之地有能力镇守封印之地。” “九天玄女时常从西王母之地前往楼兰,传说也就留下来了。” 周清饶有兴趣的分析着,越发觉得是真相。 实在是极西之地章尾山……太远了,关键埋葬蚩尤的首级,又是极其关键之物。 必须有顶级的强者随时看护。 再加上昆仑之巅,十二楼五城,一些事情就更加贴合真相了。 “蚩尤!” “真不知道当年的他如何强大!” 无论九天玄女是否出身于西王母之地,反正她们的蟠桃自己要定了,反而是那个蚩尤。 一个人几乎对抗所有上古留下传说之人。 真是生猛! “蚩尤的实力!” “……不好说!” 对于蚩尤的实力了,周清更为好奇。 因为此人的实力……太强。 的确太强。 唯有人皇破入那个境界,才解决掉蚩尤,而广成子、圣母元君他们呢?不出手? 还是说不是对手? 容成子的实力都位列合道第三境了。 广成子他们也不用说,如果可以镇压蚩尤,怕是他们已经出手了,至于道法自然,一切顺从昊天? 也有这个可能。 如此也就罢了,人皇破入那个境界之后,连蚩尤留下的灵觉之力都一时间磨灭不了? 需要布就大阵,以岁月的力量磨灭? 上次若非祖师出手,只怕也有些难。 从那一点来看,祖师的境界和实力,非人皇可比,也有可能是人皇留下的东西过于弱小。 难道蚩尤已经破入那个境界了? 周清心中骤然生出这个想法! 合道境界!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方山这里的那三只合道层次异兽,自己都可以镇压,至于磨灭? 单靠自己之力,怕是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有太极图,就很好了。 而身融万物的境界,若说磨灭合道层次的肉身和灵觉,应该轻而易举,而人皇却做得很难? 将手中的紫龙珠一饮而尽,摇摇头,不再多想,待此行自己破入合道第三境界,前往楼兰一探便知。 第2276章 失败者联盟 “浮屠之道!” “果然……有不俗之处!” 西域楼兰,都城一隅,平和之地。 看着那位浮屠尊者正在施展手段,以大光明之力笼罩高渐离,化去生死二气,换了一身轻便白色道袍的逍遥子由衷赞叹。 单手轻捋颔下灰白之须,灵觉微微感触。 墨鸦他们的修为不过玄关层次,不到虚空一体,生死印之所以棘手,乃是生死阴阳万变,如果不明白墨鸦所修道理。 那么,只有一丝丝试验,将生死二气演变的气机弄清楚,那样的话……需要令生死二气暴动,于中生死印的人来说,是一件很难以忍受之事。 还有,便是以极高的修为,强行力量探询生死二气的本源,可以不触动生死印。 若是自己破入虚空一体,可以做到,花篮在手的话,五年之内破入虚空一体不难。 现在,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 而浮屠尊者,合道归元,位同诸夏真人,得见真实之人,那个境界解决高渐离身上的生死印自然轻而易举。 南公! 他也中了生死印,那道生死印是玄清子所下,想要将其拔出……难度只会更大,唯有真人境界中的更强者。 那个境界,自己难以窥测。 而连浮屠尊者都解决不了,无疑……天地间,可以解决的人更少了,玄清子……抛开其它,绝对是道家千年来资质最强的存在。 “身融万物存在留下的道理,有独到之处。” “同诸夏之道不同。” 楚南公仍静坐于旁侧的凉亭内,微微一笑。 万道同源,道家的道是道,浮屠的道也是道,浮屠世尊身融万物,道家祖师身融万物。 万道皆可如此。 就是可以做到的人太少太少了。 “高渐离身上的生死印可以拔除。” “老友你……。” 宋玉也在旁边,看着罗户尊者亲自出手为高渐离拔除生死印,一道道浮屠的大光明力量扩散,逐步将高渐离身上的生死二气化去。 似乎……高渐离的气息还增强了许多。 没有了生死印侵扰,高渐离接下来的修行更为顺利,实力增强也会加快,是一件好事。 而老友……他身上的生死印……难矣。 浮屠前来的尊者,都不能够解决,包括那位实力最强的罗叶尊者,除非浮屠大尊者出手。 那个境界……根据南公所言,怕是合道层次极高的存在,也就庄周子、孟轲子他们当年有可能达到过。 “生与死!” “皆在一心,老朽现在也挺好,果然有暇,真要解决身上生死印,前往浮屠之国,请大尊者出手也可以。” 楚南公平静道。 修行! 自己现在远离诸夏,就算有一身修为也没用,反而近来修炼浮屠之法,有所得,也有进益,起码逐步恢复实力。 生死印! 是枷锁。 也是机缘。 玄清子留下的生死印虽然磨灭不了,可是上面的道韵可以感知,自己传承智者一脉,阴阳五行轮转。 也有所得。 如果将来自己有别的机缘,说不准,实力还可以更进一步。 “一路过河西两郡,似是修炼浮屠之法的人不少。” 有觉高渐离身上的气息,逍遥子不住颔首。 浮屠尊者出手,墨鸦所施加的生死印根本不算什么,在那道大光明力量下,生死二气直接被化去。 果然强大。 果然奇特。 尤其……西域这里浮屠之道的名声不小,甚至于……自己路上还得到了一本浮屠之法。 是关于浮屠的道理、理念之说。 浮屠暂时不能入诸夏,倒是在西域弄得有声有色,真是……铁了心传道于诸夏八荒了。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西域诸国的其余传承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相对于浮屠的道理,那些异邦传承太弱小了。 在更好、更强大的传承之下,许多人都会做出明智抉择。 十年? 二十年? 浮屠遍布西域之地不难,西域这里是贫瘠,人数是不多,可……总会有一些不错的苗子。 经营好了,当不会逊色诸子百家。 将来有朝一日,浮屠可以入诸夏,不用想也知道,西域的那些人会成为助力。 尤其,诸夏也有佛家的存在,和浮屠脱不了干系。 “浮屠!” “它的道理会千古不坠的。” 楚南公只是这般评语。 西域这里许多人认可浮屠之道,在情理之中。 “孔雀佛国!” “浮屠之道在孔雀之国大方光明,在诸夏……怕是很难。” 自己在齐鲁之地建立的有真道宗,果然浮屠将来入诸夏,怕是……两者会冲突。 道理是一方面。 资源的争夺亦在其中。 西域这里,异邦的道理抵挡不了浮屠,诸夏就不一定了,法家、儒家、道家、农家……都不弱。 “道!” “从来都不是对立的,也不是一样的。” “果然浮屠入诸夏,最后的结果都会走向道法阴阳!” 楚南公以为然,看似浮屠之道、百家之道迥异,可是……从诸夏数百年来的百家争锋来看。 任何一家想要长存,都必须吸收熔炼别家的精妙之处,纳入己身,坚守最开始的道理……走不了长远。 浮屠就算入诸夏,就算凭借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的传承,开辟诸夏传承,也不会发展之孔雀佛国那般的。 “多谢尊者!” 当其时,凉亭旁侧的院落内,随着浮屠罗户双手的大光明玄光散去,高渐离体表却是森寒之气浓郁起来。 在此刻略有燥热的庭院内席卷,一时间,霜寒掠过,平添一丝冬日的肃杀和寒冷。 运转玄功,畅通无碍。 而且,内力运转的速度很快,超越先前之快,生死印被化去之后,自己一身之力起码强横三成以上。 面上欢喜,连忙躬身拱手一礼。 面前的这位浮屠尊者……果然非凡,不愧是等同于诸夏合道归元境界的,那个境界……墨家先贤子墨子都没有达到。 更甚超凡脱俗的境界! “你体内的生死印不强,故而,化去不难。” “若是道家玄清子亲自施为,我……也是难以解决。” 罗户尊者双手合十,慈意祥和的面上笑意扩散,面前这人体内的生死印弱小,轻易便可化去。 此人是诸夏墨家的人,自己了解过墨家的存在。 也是东震旦之地强大的百家之一,尽管衰弱了,影响还在,能够交好,亦是不错。 浮屠需要在诸夏广交朋友,可惜……若是同道家玄清子之间没有恩怨,此刻浮屠已经在东震旦之地了。 “事情解决,我也该离去了。” 罗户没有在此地停留,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高渐离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南公三人。 “尊者!” 楚南公双手合十一礼。 “尊者!” 逍遥子、宋玉亦是一礼,对于这等合道归元的存在,必须给于足够的礼仪和敬重。 修行之道,向来达者为先! “高渐离,你现在的修为,稍微巩固一下,便是化神有成了。” 目视罗户尊者的离去,楚南公笑语看着近前的高渐离,他身上的气息还在增强。 生死印是枷锁,也是机缘。 就是想要解决这个枷锁,很难。 “非逍遥先生,非南公,高渐离……难矣!” 持水寒剑,收敛一身气息,枷锁不存,以后在诸夏行事也方便许多,自己的境界? 的确化神小成了。 可……这个实力不算很强,南海郡陆丰县……天明公子一身实力都远超自己。 自己还差的很多。 “哈哈,你现在身上枷锁不存,我也可安心许多。” 逍遥子欣然。 “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吧。” “你现在身上所修的玄功不算很强,老朽虽然老了,一身眼力还在,数十年来,行走诸子百家,也可帮你完善一下。” “而且,也时而请浮屠尊者指点你一下。” “当受益良多。” “墨家,很需要你!” 楚南公指了指这个庭院,似乎……这段时间来的人不少,都变得热闹许多,自己喜欢看到一些诸夏的朋友。 却……也希望他们早些的回到诸夏。 这里终究是西域。 “多谢!” 高渐离神情平添激动,持剑又是深深一礼,自己其实……并不精通修行,还是后来慢慢踏足修行的。 虽然有许多人指点,仍旧坎坷的到达这个境界。 后续之路? 不知道。 如若南公肯继续指点,浮屠尊者也可以指点,化神层次……想来不算难,将来未必不能够一窥玄关妙境。 “南公!” “墨鸦他们似乎也在城中?” 高渐离的枷锁化去,逍遥子心情也甚好,随意踱步而动,提及另外一件事,入城的时候,灵觉扩散,察觉熟悉的气息。 应该错不了。 就是墨鸦三人。 “他们的确在城中,估计还是为了龙魂之事。” 楚南公轻轻点头,关于墨鸦三人的踪迹,罗户尊者也有和自己提及,此刻三人在城中天水商会的住所。 要么在其内修炼,要么便是在城中随意走动,看不出别的目的。 然则……无缘无故,他们三人也不会出现在楼兰,只有一个可能了,因龙魂的缘故。 之所以现在没找上浮屠,应该是在等人! 等谁? 不难猜。 “龙魂!” “一路走来,也有听闻。” 墨鸦三人在城中,若非实力弱小,自己都要找他们算一算墨家的恩怨了,如若将来自己有实力,一定找回来。 龙魂。 知道此事,好像是楼兰的国宝。 前一段时间,引起不小的风波,后来龙魂便是回到楼兰了。 “龙魂!” “是龙族异兽貔貅,是楼兰的传承之物,眼下已经在楼兰王都了。” “那也是玄清子所要之物,墨鸦三人先前便是为此前来河西之地,非罗户尊者出现及时,龙魂已经被带走了。” “而今……,接下来只怕也是麻烦。” 楚南公轻叹。 “既是楼兰之物,玄清子何以有此举?” “身为道家之人,霸道甚多。” 高渐离眉头一挑,提及玄清子,总是忍不住心间深处划过一道久远的靓丽身影。 也许她现在过的很好,然……自己一直没忘。 昔年燕国的许多事,自己一直记得。 “难道玄清子还要强夺?” 接着前言,高渐离再道。 “也许!” “一切等玄清子来到楼兰,就知道了。” 龙魂于玄清子应该无用。 于楼兰来说,却有大用。 楚南公摇摇头,没有多言。 “玄清子!” 逍遥子也是低语一声,如非必要,不愿和此人正面相对。 …… …… “生死印的气息……散了。” “看来高渐离前来楼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生死印的,浮屠……手段不弱。” 在浮屠罗户以大光明之力化去生死印记的瞬间,城中一处明显诸夏风华建筑的酒楼内,一语冷然荡出。 “墨家高渐离。” “真道宗的逍遥子。” “楚南公。” “宋玉。” “还有一些疑似项氏一族的人。” “他们都汇聚一处了,这些人……都当诛。” 楼高四层有余,顶部是一个阁楼,自龙魂被浮屠得手之后,墨鸦三人将讯息留给天水城,便是前来于此。 听从郡侯之言,静静等待。 现在,郡侯没有等到,一些人倒是先后前来楼兰了,尤其是项氏一族的人,诸夏内,一直在通缉。 虽然不是他们的责任,不过,将他们的消息告诉河西的李信还是有必要的,果然有所得,也是一功。 “这些人和浮屠走的很近,莫不是想要依靠浮屠的力量对付郡侯?” 鹦歌着一身宽松的浅蓝色开襟长衫,此刻正在三楼的一处雅间作画,也算是闲情逸致了。 扫着正在下棋的墨鸦二人,秀眉微蹙。 “浮屠?” “他们应该还没有那个胆子,按照帝国的规划,河西两郡不是终点,接下来乌孙之地肯定要被纳入掌控。” “西域这里也不例外。” “到时候,帝国统御西域,浮屠若然有此心,就等着传承灭绝吧。” “之前争夺龙魂之时,鹰剑灭杀了一位浮屠虚空一体的存在,换成其他人,估计浮屠尊者已经出手了。” “而……我们无事,就可说明这个问题。” “浮屠……并非任由别人驱使的。” 墨鸦摇摇头,有这个可能性,就是……可能性不算大,浮屠也有自己的抉择,如果可以,他们应该更喜欢和郡侯合作。 和那些诸夏的失败者合作? 这算失败者联盟? “浮屠应该是想要借助诸子百家的力量,希望可以早一些在诸夏传道。” “西域这里,浮屠的力量还真不弱了,尤其尊者、虚空一体的强者都有,若非他们只是为了传道,都足以兴建邦国了。” 白凤手持一枚白色的棋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其落于棋盘上,这一局……自己赢的希望很大。 “待郡侯前来楼兰这里,我觉得可以建言郡侯在这里设立宫观,分教开宗!” 浮屠可以传道。 道家自然也可以,郡侯分教开宗于诸夏,鹦歌知道的,西域这里不能够让浮屠全部占有了。 “此事可行。” “若如此,就算浮屠占得一时先机,待帝国之力蔓延西域,也会被极大压制的。” “浮屠得罪的人很多!” 墨鸦一笑,执黑落子,将白子吃掉六枚。 “吃!” 白凤亦是落子,将黑棋吃掉十多枚。 “嘿嘿,你小子还嫩一些,当我看不出来你的目的,封死!” 墨鸦又是一枚黑色棋子落下。 “是吗?” 白凤也是一笑,执白子落于另外一处,顿时……棋盘之上,首尾相连,大龙初成。 “嗯?” “有点意思,你这谋划的够深啊。” “有进步,不错。” 墨鸦给于夸赞。 “白凤!” “楼兰这里的异域女子不少,这几日,可有入眼的?” 闻二人下棋动静,鹦歌抿嘴一笑,旋即……想到一件事,看向白凤,白凤不可能永远和他们在一处的。 终究要有一个着落的。 “没有!” “也没那个心思,修行为重。” 白凤欲要下棋,却……无奈的看向鹦歌,自己不想要讨论这个话题。 “你现在都要破关了。” “要不……让郡侯将总督府内的乐舞领班赐给你,你不就喜欢看人家抚琴、跳舞?” 鹦歌戏谑道。 总督府内有专门的乐舞之人,为弄玉姑娘、雪儿姑娘掌管,闲暇之时,常编撰歌舞。 他们在府中的时候,也有欣赏过。 乐舞领班是一位姿容双绝的女子,郡侯也有多次赏赐,弄玉姑娘她们也看重她。 “……” “并无此事!” 白凤觉得鹦歌这是在扰乱自己下棋。 自己都快赢了。 “当真?” “行了,你们下棋吧。” 观白凤此刻的神态,鹦歌更为轻笑,虽然已经长大了,却是在自己面前,还和当年一样。 这件事上……终究还是郡侯的话语有力量。 待郡侯前来楼兰,和郡侯说说也不迟。 第2277章 秦族秦人 江南! 江水以南,是为江南,随着帝国对于滇地的征服和统御,滇郡也出现在帝国的版图上,出现在江南。 论其辽阔,至巴蜀以南,黔中以南,衡山郡、九江郡以南,尽皆为江南之地,较之中原,足有两个中原之大。 然,论其人口,不到中原的十分之一,乃至于更少。 虽有辽阔之地,却难以开发。 虽有富裕的地下矿藏,也得不到开发。 不过,数年来,随着江南诸郡的设立,随着江南总督府邸的设立,一切都归于秩序。 按照覆盖整个江南的五年规划之论,五年之内,要有一条条贯通江南诸郡的要道,不求多,通连诸郡足以。 十年之内,要道、五尺道、乡里之道要尽可能的增多,至于驰道,那是咸阳的规划,诸郡也有人力配合,不属于江南的整体规划。 同时,五年之内,诸郡之内,要有数个大城池汇聚之地,一处处山水之地,也要有村落点缀。 江南之地广袤,人力不能分散,否则,不足以很好利用,唯有聚集一处,放开开拓江南。 同时,奖励生育,薄宽赋税,生的越多,奖励越多,江南之地……不缺养活人力的资源,缺的就是人力。 再加上南昌医者学堂的设立,尽可能使得诸郡之地的大城池都有医者,尽可能让新生的婴孩得以存活。 秦法横行,百业随行,欲要发展一郡之地,单靠自身之力产出甚难,若可,当借助外在之力,内外相加,速度更快。 诚如此! 数年来,江南之地,初见成效,从一处处郡县统计的数据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样下去的预期……相当好! 十年之后,江南小改! 二十年之后,江南大改! …… …… 总督府! 政事堂! 而今明阔的正厅内,一片热闹,一位位江南的郡守汇聚于此,他们前来于此,既是为了禀报郡县之事。 也是为了前往咸阳。 虽然没有见到武真郡侯,却……眼前这位白芊红白姑娘亦是可以代表郡侯,数年来,白姑娘在总督府的地位他们都知道。 郡侯固然总管督辖江南诸郡,然郡侯出身道家天宗,些许之事于郡侯皆小事,是以有了政事堂。 里面的人尽管没有实职,可……能够入政事堂的皆为诸郡政才,政事堂历练一番,归于咸阳两大学宫受教。 便可出任诸夏诸郡之官,最低的起点也是大县的县令,乃至于一郡郡丞,甚至于郡守。 这位白姑娘若非女子之身,只怕早已为咸阳九卿之人,因为白姑娘坐拥赫赫军功。 灭韩,有白姑娘之功。 先前的攻赵,也有白姑娘之功! 灭楚,白姑娘也为军将! 灭齐,白姑娘更是三路大军之一的主帅! 此等军功,落于男儿身上,起码也是少上造以上的高爵,再加上武真郡侯之故,更非简单。 更有武真郡侯先前总管督辖蜀郡、巴郡、黔中郡、南郡之事,白姑娘便是政事堂的要人。 眼下也是一样。 那些不难打听,更有白姑娘在咸阳宫,更有别样的礼仪。 他们虽为郡守,可……功劳上难以同白姑娘相比,再从近年来江南的一件件政事堂文书。 大体上都出至白姑娘,更为令人钦佩,一人之力,掌管江南,大周岁月,王佐之才。 彼此冠袍着身,正礼而立,看向政事堂的上首,白姑娘正不住说着什么,不住交代着什么。 “咸阳临近新岁,大朝会即将开启,你等前往咸阳,也当向始皇帝陛下一论江南之长。” 白芊红一身浅紫色的常服,柔顺的秀发梳拢成冠,不为明丽妆容,素面而已,玄功护体,足以无忧。 腰换玉带,开襟的长衫相合,手持一卷文书,笑语看着面前的一位位郡守,以往……大人还在的时候,都是大人见他们。 现在……轮到自己了。 好在,一切也算是轻车熟路。 这些人都不算陌生,因为总督府这里也要每隔半年,或者一年,相召郡守商量要务,布置诸郡的要事。 “江南之长,一岁一变。” “果然我等施为,只怕江南难改,皆郡侯与白姑娘、政事堂之功。” 滇郡新任郡守拱手一礼。 “赢方郡守此言不妥。” “江南之功,上在始皇帝陛下与郡侯运筹,下在我等之身劳作,更有诸郡之力可用,方有如今之行。” 白芊红摆摆手,此人是滇郡郡守,是赢秦王族远支,还算有些政才,虽然距离自己所认为的郡守之才差一些。 却有些事情不是那般简单。 胜在……赢方此人还算听话,并不在滇郡乱动,不在滇郡随意施为,按照政事堂的规划,已然有功。 是以,还是好感的。 凡是将政事堂、五年规划之事办好的人,皆是自己的朋友,否则,郡守之位也就做到头了。 “哈哈,始皇帝陛下信任郡侯,总管督辖江南,我也觉得轻松不少,让我征战沙场,还没有问题。” “坐镇两郡为郡守,实在是为难我,五年规划落下,按部就班施为,我喜欢这个规划。” “如同军中之令一般。” 任嚣大笑,和白姑娘之间,也是相识相熟,说起来……自己是真的不想要为郡守。 自己出身军旅,做什么郡守? 诸夏间,又不是没有战事了,北胡匈奴那就是一场硬仗,还有西域的一些异族。 也是功劳。 郡守之位也就是安稳一些,也就闲暇许多,幸……自己麾下也有来至于两大学宫的人才。 再加上政事堂指定制作的五年规划,自己轻松许多,自己这一生怕是只能为郡守了。 “江南之地,虽看似远离中原,但……重要非凡,眼下不显,将来为紧要之地。” “那些改良的稻谷明岁就可以下发诸郡试种,一岁两熟至三熟,就算产量一般,也很是惊人。” “只怕一郡所产之稻谷,足以为江南之用,而江南所产之稻谷,足可以中原之用。” “少府那里前来的百家之人不少,堪舆诸郡之地,寻找矿藏,亦是富饶,也是财货之地。” “江南这里虽没有中原那般广袤之平坦土地,也有别样优势。” “……” 白芊红觉得现在自己慢慢体会到大人当年所言之事了。 大人之语,江南之地,如若坐拥数百万、千万之民力,外加此等天候,稻谷用之不竭,财货不尽。 东方、南方皆海域,物产更为富饶。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江南会成为一颗璀璨的明珠,如今的帝国之下,璀璨的明珠只有关中、巴蜀、中原。 而江南的潜力不逊色它们,还要远超它们。 现在总督府要做的就是奠就江南未来的根基,何为根基? 那就是江南未来进一步拓展的根基,纵横八方的道路,一座座合适的城池,不断增加的人力……。 “诸夏九州之地中,唯有江南之地没有得到最好的利用。” “诸位为郡守,当为后世之功。” 白芊红又道。 家传鬼谷之学,纵横捭阖一体,自成一条之路,白芊红自忖不逊色当世的鬼谷两位传人。 卫庄! 韩国纵横,不为明智,其后之事,也未有所成,一身惊艳之才多可惜了。 盖聂! 眼下勾连纵横西域诸国,当不错,却是始皇帝陛下欲要委以重任,不为接受。 自己女子之身,得遇郡侯,天大机缘。 无论政才施为,还是军中杀伐,皆一尝所愿,尤其是当年率军攻灭齐国,以全先祖庞涓之念。 百多年前,若非齐国插手,若非齐国孙膑插手,魏国在先祖庞涓的辅助下,绝对可以对外逐步攻灭三晋,纳入三晋。 三晋一体,霸绝诸夏,可谋划一统之策! 魏国有这个实力。 可惜……功败垂成! 马陵道之战,先祖饮恨! 齐国是先祖成就伟业的掣肘,齐国在自己的手上终结,那种感觉很好,可惜先祖辅助的魏国也不在了。 “江南的物产的确富饶,在下出身上郡,也曾一观关中、巴蜀,白姑娘之言……当如此。” 长沙郡郡守一礼。 应道此声。 “物产虽富饶,可惜……老夫还是觉得面食好吃。” “哈哈哈。” 庐江郡郡守大笑一语。 他们这些郡守几乎都是被北方人,喜欢吃面食,而江南这里,多米食,多肥鱼之食。 入口的不多,就算在这里待了数年,还是觉得不太习惯。 “哈哈哈。” 语出,厅内诸人皆大笑。 “郡守之言,亦是江南要处理之事。” “江南也是帝国之地,面食、米食皆帝国食物,食物之别,可为帝国幅员辽阔之象征。” “却不可为帝国南北相差之象。” 白芊红亦是微微一笑。 管中窥豹,此郡守心间深处于江南郡县并无太多的归属感,或许,只是认为这里是帝国的统御之地之一,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记得先前郡侯巡视诸郡之时,曾与在下说过。” “始皇帝一统诸夏之前,诸夏有秦人、赵人、燕人、魏人……,诸国之地亦是相称呼诸国旧地。” “将来,帝国的大地之上,只有一人,那就是秦人!” “诸国旧地不复存在,唯有帝国之地。” “老秦人,山东人,江南人,燕赵人,北胡人,皆如此。” “或可……更为深入一族,可谓秦族!” “族群一体,家国一体,诚如此,帝国基业万事不坠!” 任嚣亦是朗朗大笑,而后,拱手一礼一言,郡侯……位高权重,乃博学古今之人。 多年前稷下学宫,争鸣论道,也力战百家。 咸阳之时,始皇帝陛下常与之商议军国要事。 微言大义。 郡侯之言。 此论,自己记忆的很清楚,也很有感触,无怪乎始皇帝陛下要派遣郡侯前来江南。 不仅仅是为了让江南得到更好的拓展,亦是为了长远之谋,解决长远的隐患。 “一国一族皆秦族!” “一国一人皆秦人!” “帝国万事不坠,当如此!” 旁侧郡守大有感慨,赞叹不已。 若此般,帝国当真正为上古以来最为恢弘之帝国,当然,现在也是,却又不全是。 “嗯?” “你等随意,我……去去就来!” 观眼前更为热闹一些的场面,白芊红很喜欢这个氛围,忽而,明净的面上微微一动。 没有迟疑,简单一语,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下一刻。 一道浅浅的紫光闪烁,白芊红已经出现在总督府邸后方的庭院内,又是光芒一闪,出现在凉亭内。 那里……一位红衣女子手脚略有慌乱待在那里……照看着正在凉席上玩耍的三个小家伙。 此刻,正有一个小家伙在哭泣,呜咽之声很响亮,自然不会是宁儿,受了他母亲清静之气的浸染,基本上没哭过。 要说笑? 似乎也不多,还真是像晓梦,这样的性情……将来承袭大人在咸阳的爵位,倒是合适。 非常合适。 哭泣的是灵儿,是自己的小家伙,至于焰灵的孩子盈儿,向来是一个强量的。 也符合她母亲的性子。 “云珞,怎么了?” 云珞! 是府中乐舞之人的领班,姿容身段,尽皆上佳,可谓窈窕淑女,出身于咸阳宫,老家是齐国的,后来,被陛下赏赐给了大人。 便是一并来到了江南,咸阳之内,她便是精通歌舞,尤其是齐国的乐舞,弄玉、雪儿、云舒很喜欢。 因为她的出现,可以弥补一些弄玉她们书录上古以来歌舞的残缺,弄玉擅长赵国、韩国之乐舞。 雪儿擅长赵国、燕国之乐舞。 自己则是擅长楚国、魏国之乐舞。 再加上云珞,便是齐活了。 大人喜欢欣赏乐舞,此人便是常常露面,也时常演练一些新编的乐舞,大人对其不错,多有赏赐。 也因此,大人他们此行前往昆仑之后,乐舞之人闲置,便是相召云珞相助自己照顾三个小家伙。 如果没有政事堂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如果自己也有大人的修为,化作一道分身,也足够了。 可惜,自己没有,只有请外力了。 “芊红姑娘,无大事。” “灵儿县主应该是想要一观这枚香囊的缘故,盈儿县主不给,便是有些小小的生气了。” 云珞。 一位精致的美人儿,绝丽姿容,声音柔美,着一身红色的长裙,长发随意披散肩后,红色的丝带梳之。 抬首一观白芊红近前,连忙起身一礼,而后说道个中缘由,面上已然羞红,其实……自己也不会照顾孩子的。 更别说两个小县主都不是好惹的,反而是昌南君很好照顾,就坐在那里玩积木,一坐一上午也不烦躁。 累了,就直接睡了,醒了,就呼唤着吃东西。 说着,秀手伸出,指了指盈儿县主身前挂着的一只香囊,听芊红姑娘说过,这是焰灵姑娘做的,里面有焰灵姑娘留下的气息。 刚才灵儿县主似乎是想要看看,觉得新奇。 结果盈儿县主不给,便是如此了。 “你们两个小家伙,就不能和你们的兄长学学?” 白芊红头大,云珞所言,自然相信,而且……两个小家伙都不是安分的,一会儿这个哭,一会儿那个哭。 真真是考验自己的心性! 都感觉照顾这三个小家伙,自己的心性都更为清静平稳许多,这算是意外所得?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母亲来了。” 将灵儿抱在怀中,轻声宽慰着,单手轻抚着小家伙嫩如水的小脸蛋,手上玄光闪烁,将小家伙的泪水擦掉。 “你们啊!” 语落,伸手也是将盈儿抱在怀中,低首看着怀中一左一右的两个小东西,眉目已然精致,长大之后,定然绝色。 虽说她们不需要以色侍人,然而,好颜色终究好些。 又看了看还在自顾自玩着积木的宁儿,不由一乐,这个小家伙最好照顾了,最省心了。 “云珞无用,让芊红姑娘劳心了。” 第2278章 七情六欲 观两个小县主此刻平静下来,云珞也是微微舒缓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才自己悬着一颗心。 自己照看三个小主人的任务不多,也就是看着他们不要乱跑、乱吃东西,其余之类,难以插手。 万一有个好歹,非自己能够承担。 今日,总督府前面有大事,芊红姑娘将重任交给自己,如今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坚持到。 就这样了。 汗颜! 跪坐在厅内的绒毯上,柔声愧道。 “无妨,和你无关,小孩子在一块,争吵哭泣乃是正常,先前在咸阳宫,陛下的孩子亦是如此。” “此为天性,非人力可以拦阻。” “除非人人都如宁儿这般。” “宁儿,你也过来……安慰一下你两个妹妹。” 积木! 是公子闲暇之时,亲自画出的图纸,命府中匠人打造,木料都是柔软的橡木,不为坚硬。 形体万千,颇为精巧,尤其榫卯相合,放在一块,可以随意搭配,公子之言,小孩子玩玩这些东西很好。 再大一些,便可以玩一玩尚同墨方,那也是可以令人变聪明的,两个小丫头在吵闹,丝毫不影响宁儿的动作。 也就偶尔抬抬头,扫着两个妹妹。 手上动作不绝,已然出现一个马儿的形体了,还真像……,虽然安静的孩子很省心。 却……活泼一些更为可爱,轻语呼唤,看向小家伙。 “宁儿公子着实静心。” “和晓梦子一般的性情!” 云珞赞叹,待在府中不是短的时间,自然了解郡侯身边的人,晓梦子是宁儿公子的母亲。 对于晓梦子,自己向来是敬畏的。 论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和晓梦子说过话,晓梦子向来都是修行为上,照料宁儿公子都不多,大多是雪姬姑娘。 顺着芊红姑娘的目光看过去,小公子似是有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首看过来,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眸甚为有神。 “来!” 白芊红怀抱着两个小丫头,此刻……她们似乎又和好了,又待在一处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吵吵闹闹也习惯了。 尽管习惯了,然……每当如此,还是忍不住上心。 “来姨母这里来!” 手掌招动,对着宁儿笑道。 “咿呀。” “咿……姨……姨……姨母。” 悄然,小家伙张开小嘴,咿呀之语流转,然……随即缓缓变换音韵,虽然听上去很模糊。 可……音韵已然极其相近了。 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积木,快速的爬了过来。 “嗯?” “宁儿……你……你会说话了?” “再叫一声姨母?” 豁然。 白芊红惊愕,而后惊喜,面上忍不住的欢喜,将两个已经和好的小丫头放开,让她们自己玩。 不哭就行。 微微一拉,宁儿便是入怀。 都会说话了? 而且这半个月来,似乎腿脚都更为有力,不出意外,这个月内……站起来走路不难。 宁儿三个小家伙的筋骨都是由大人亲自本源洗练的,若非为自然之道,早就可以走路了。 现在……宁儿开口说话了? 也太快了吧! “姨……姨母。” 虽然说得还不是很清晰,越发……流利了许多。 “宁儿公子会说话了。” 云珞也是面生喜意。 自己也算是看着宁儿公子一天天变大的,现在都要开口说话了?那就意味着成长的速度要加快了。 “若然郡侯听到你言,定然喜悦。” “你的父母皆非凡之人,你现在也比她们两个小丫头聪慧了。” 白芊红越发欢悦的抱着小家伙,忍不住亲昵了一口,也不知道灵儿和盈儿什么时间可以开口。 想来也不会太久的。 “姨母!” 虽不明白其意,可……小家伙还在缓缓说着。 “云珞,吩咐庖厨那边,今日多做一些宁儿喜欢吃的,给小家伙庆祝一下。” 扫着此刻已然叽叽喳喳起来的两个小丫头,白芊红无语的再次亲昵着怀中小家伙。 接下来有时间,是否也要生下一个公子呢? 不过,就算要生下公子,也得数年之后了,先将灵儿她们的捣乱时间过去再说。 心意大悦,连忙吩咐着。 “是,芊红姑娘。” 云珞款款起身,便是要将此令传达下去,宁儿小公子可以开口说话,当得府中大事。 也就是郡侯不在府中,只怕府中都要大办一场。 “郡侯!” “云珞见过郡侯!” 刚从厅内转过身,踏上百花短靴,美眸视线刚落在庭院内,豁然……神色一怔,连忙深深一礼。 郡侯! 郡侯回来了? 这……也太突然了,芊红姑娘不是说郡侯起码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郡侯?” “公子,您……,晓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雪儿呢?” 感云珞脆音,正在逗弄怀中小家伙的白芊红也是神色一动,进而,灵觉有感,当即抱着小家伙起身。 公子归于院中,竟没有任何气息。 怪不得,没有察觉。 身躯微侧,以观郡侯,虽然回来了,似乎少了一个人,雪儿怎么没有回来?为何? 想来无事,公子如今的修为不说诸夏绝巅,起码来去自如,明妍如画的面上笑意扩散,不住说着。 “哈哈,因一点小事,雪儿如今正在昆仑一处好地方闭关突破虚空一体,需要数日之功。” “闲暇无事,便是被这个想家的带回来了。” “嗯,今日那些郡守都来了,算着时间也该前往咸阳了。” 自昆仑乘风而行,一路速度极快,中间略有停留,虽如此,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横跨数千里。 也就自己有纪数之力补充,不然,此刻已然需要熔炼天地元气恢复本源了,真空叠荡,遁入虚空,归于南昌。 水尊没有回来,回来也是无事,除了嘱咐一声让带一些酒水之类,便是没有了。 昆仑之地,更合玩耍。 周清指了指此刻已经扑向凉亭的焰灵姬,不住乐道。 “芊红姐姐。” “这些时日,辛苦了吧?” 弄玉等人也是近前。 “雪儿要突破虚空一体了?当真机缘!” “宁儿倒是无碍,主要两个不省心的小丫头。” “公子,今日您归来的正是良辰,刚才……宁儿竟然开口说话了,虽不甚清晰,已然为雅言。” 白芊红摇摇头,辛苦不至于,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谈不上辛苦,就是……需要上心很多。 抱着小公子行至晓梦跟前,说道这件值得欢喜之事,递了过去。 “嗯?” “可以开口说话了?” “这么快?” 云舒讶然,算着时间,普通人家的孩子开口说话,起码八个月至十个月以上。 宁儿如今才多大? 六个月? 就这……还差不少。 “开口说话?” “宁儿,叫一声父亲!” 周清亦是惊讶,曦儿的事情……自己了解不多,大多数都在东君那里照料,闲谈所知,好像是八个月左右开口说话的,然后也是八个月就可以走路了。 宁儿! 莫不是自己以本源之力洗练的缘故,还有许多天材地宝的缘故?可能令宁儿生长的稍微快了一些。 是好事! 也不是好事! 这样下去的话,以宁儿的性情,只怕数年之后,就如同一个小大人了,完全失去一个孩子应有的欢快童年。 伸手点了点晓梦怀中静静呆着的小家伙,逗弄着。 “公子,如今您归来,是否要见一见那些郡守?” 白芊红也是看向此刻已经出现在弄玉怀中的灵儿了,至于盈儿,已经被她母亲抱在怀中了。 三个小家伙无碍,话语落在正题上。 “哈哈,不用了。” “本侯觉得不出现更好。” “你去处理吧。” 周清摇摇头,虽然说在其位,谋其政,却……也得分情况,于自己而言,去不去都一样的。 皇兄知晓自己,何况,以芊红之才也足以治理整个江南,更退一步,也许自己少管理一些江南,更好。 不为在江南名声更盛,更好! 一些事情,芊红出面更有妙处。 “嗯!” 白芊红自然明白,秀首轻点,如今公子归来,自己也不用灵觉时时刻刻覆盖这里了。 体表淡紫色的玄光掠过,消失不见。 “焰灵姑娘,自从郡侯和你等离去之后,府中并无大事。” “小公子和两位小县主亦是无妨,也就最初一两日有些失落,后来便是无碍了,虽有吵闹哭泣,也是片刻和好。” “这个时间……如果没有总督府前面的事情,芊红姑娘应该带着云珞和小公子他们前往城外山巅了。” “……” 云珞此刻正在不住说着什么,这是焰灵姑娘所问的。 “倒是……难为她了。” “罢了。” “本姑娘今日亲自下厨!” “公子,给!” “对了,宁儿可以开口说话了,灵儿和盈儿呢?” 焰灵姬怜爱万分的亲昵着怀中小丫头,忍不住亲了好多口,小丫头的脸蛋还真粉嫩。 还有小家伙身上熟悉的气息,自己也是想念万分。 白芊红将宁儿三人照料好,自己是相信的,她也有那个能力,而今看她一边忙活前面的政务,一边还要照顾三个小东西。 还真有些……不自然。 想了想,将怀中的小丫头递给她父亲,准备好好犒劳一下某个人,给她品尝一下自己亲自香煎的牛排。 “宁儿小公子,刚才才开口说话。” “两位小县主……还没有。” 云珞连忙又道。 “宁儿可以开口说话了,也是一件大喜之事,本姑娘今日准备做一百道膳食!” “云珞,你也去准备吧,期时,乐舞助兴!” 焰灵姬颔首,无论如何,那也是一件大喜事,也被刚回来的她们碰到了,既如此,也该好好办一下。 “是!” 云珞欣然。 “当得一彩!” 周清握着怀中自家小丫头的小手,轻轻摇晃着,小丫头还是识得自己身上气息的。 此刻不哭不闹,也是亲昵自己的。 “晓梦,收敛你身上的清静气息。” “多亲近亲近。” 从云珞之前之言可观,宁儿还是令人省心的,省心的源头就在他母亲身上,小小年纪……就沐浴清静之中了。 当年自己在天宗,也没有那样的待遇。 扫着此刻晓梦和宁儿大眼瞪小眼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屈指一点,真空运转,封镇晓梦的修为。 照料小家伙,还是以正常人的气息更好,免得宁儿和普通孩子过于不同,将来宁儿是准备在咸阳常住的。 过于清静,就太超然了。 “师兄!” 晓梦闪烁一双银眸,有觉一身本源被封印,想要挣脱都不可能,清静更是被驱散。 不解的看向师兄,而后……又看向怀中的小家伙。 四目相对,皆是静静的对视着。 亲近亲近? 观师兄亲昵盈儿的模样,只好低首亲吻了小家伙的额头一下,这样做……似乎并无意义。 他是自己的孩子,已经是最亲近的了。 “咿呀。” “咿呀!” “……” 悄然,怀中的小家伙静静的可爱面上,为之嘴角一咧,入心的笑容浮现,两只可爱的小手更是本能拍合。 “呀,宁儿笑了。” “这可是难得。” “嘻嘻,宁儿,叫母亲!” “母……亲!” 在灵儿、盈儿两个小丫头身上常有的笑意,宁儿身上难得,一时间,道道目光汇聚。 此刻,晓梦怀中的小东西还在嘴角扬起,弥漫着笑意,口中更是一丝丝深深的喜意。 云舒就在旁边,不由的引导着。 “咿呀。” “母……母……母亲?” 小家伙双手拍合,似是有觉,不由的重复着那道拉长音韵的雅言,小嘴一张,尽管不为清晰。 然……大致的音韵还是有了。 “对,母……亲!” 果然会开口说话了,只需要继续引导,便可以说出更多,云舒大悦,连忙继续道。 “母……母亲!” 小家伙间隔的声音更短了,音韵更为流利雅言了,而且越发的清晰,如果说纯正雅言一百分。 现在已经达到七十分了。 放在两大学宫的分数标准,都是及格的。 “母亲!” 云舒再道。 “母亲!” 更为流利了,更为清晰了,也更为……令人惊喜了。 “母亲!” 低首静静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听着小家伙的话语,晓梦一双玄光闪烁的银眸不自觉悄悄眯起。 细眉更是柔和的弯弯如月,虽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心神搅动虚空,以前从未有过。 “母亲!” 小家伙的声音更为有力,更为顺畅了。 “母亲!” 晓梦口中亦是低语一声,而后,再次低首亲吻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他似乎喜欢自己这样。 悠然,小家伙的脸上更添悦动。 “哈哈哈。” 周清见状,同样大悦。 如若小家伙这般年岁都难以得到晓梦的亲近,以后……更难了,似乎……效果还不错。 “盈儿,你也要早点会说话,叫一声母亲呐。” 焰灵姬表示钦羡。 “师兄!” “这就是……典籍上所载的七情六欲?” 宁儿的笑容自己也很喜欢,觉得很舒服,心中很畅快,那是一种不同于突破境界的快哉。 数年来,自己收拢上古以来的典籍,收拢相连的诸子百家典籍,其上……七情六欲之论甚多。 自己并不理解太多,却也无需理解,清静随心,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一切都在天道之心下运转。 现在……自己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七情,儒家总结百家之论,有了《礼记》:喜、怒、哀、惧、爱、恶、欲之语!” “六欲,《吕氏春秋》有生、死、耳、目、口、鼻之论,浮屠之内也有眼、耳、鼻、舌、身、意之论!” “大体一般相似。” “爱!” “是你现在所感受,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儒家语论小爱推及大爱、博爱。” “道家,无为有为,无情有请,爱万物进而超脱万物,达到不爱之爱的境界。” “上德不德便是如此。” “那也是人宗的修行之一,也是杨朱一脉的修行根基,亦是师兄分教开宗的目的之一。” “天宗的道,是超然的。” “道化七情六欲,拥有它,把握它,超脱它,也是道!” “浮屠之道在七情六欲上,有独到的底蕴,分教开宗……也得加快步伐了。” “苍璩、天魔宗也得加快了。” 第2279章 永远消失 七情六欲! 众生万物都有,无论是任何的存在,都有,哪怕是一滴水,一朵花,一块石头都有。 春日的花儿喜欢大日之光,荒漠的花儿喜欢九天之水,那也是它们的七情六欲。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道家所修,更胜七情六欲,超脱七情六欲,天道而言,它既是有七情六欲,却又没有七情六欲。 清静随心,万物如一。 然,天地阴阳,四时动静,六合游转,八荒齐动,也是天道对万物的七情六欲。 是以,道化万千。 天宗的道是正确的。 人宗、杨朱的道也是正确的。 道无对错,语论对错不过为修行之人。 晓梦难知七情六欲,便是以己心媲美天道之心,驾驭修行,一路突飞猛进,那便是道。 而今,窥得七情六欲的些许妙处,接下来如果将其把握,阴阳合一,它日合道之路,也会顺畅。 道家亦是需要如此。 逍遥子的真道宗,自己很欣赏,可惜……此人不为所用,人宗木虚子为所用,却没有那般的魄力。 眼下唯有自己推进分教开宗,书录直入合道的一卷卷经文,多年来,还是有些成效的。 尽管还是星星之火,他日……这就是底蕴。 未来,时间还有很长。 自己需要推进,道者另外的道路,也需要推进,杨朱一脉……自己一直看好苍璩。 这样的人绝对可以将杨朱的道理发扬光大,至于苍璩性情中的桀骜不驯,自己有把握驾驭他。 至于将来? 亦是不难! 焰灵的天魔宗也是如此。 将来自己要收下弟子,更是要如此,蜀山那里需要传人,却不需要所有的传人。 自己所修道理甚多,将来的弟子能够习练一门修炼至大成,便可入合道,便可自成一宗一家。 道! 生长于天地间! 道家,却是在这片大地上孕育,自己希望道家亘古长存,希望道家一直繁荣昌盛。 “天魔宗!” “公子,奴家一定要为它奠就千古底蕴!” 公子在这方面的心思,焰灵知道,在场姐妹也都知道,七情六欲……之论,又牵扯到浮屠的那些大光头了。 依照自己的意思,直接将西域的那些浮屠全部打杀,将它们全部赶回去最好了。 如果不听话,那就直入孔雀之国,将浮屠的传承灭掉,就算灭不掉,也要让浮屠的道理一直待在孔雀之国。 好端端的来诸夏做什么? 吃饱撑的! 那些大光头一个个吃的好像不瘦,明显吃的不错。 “哈哈哈,有此心,便好!” 周清悦道,晃了晃怀中的小丫头,天魔宗……自己也会从旁指点一二的,果然任由焰灵施为,自己还真不放心。 “七情六欲!” “感觉……很奇特。” 分教开宗! 晓梦对那些关注不多,道,常在,它一直都在,只要天地间还有追寻道的人,它就不会被遗忘。 而且,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眼下……自己所喜乃是窥得真空,得《归藏》、《连山》、《周易》之妙,真空不日可破。 现在,隐隐约约又有别的玄妙生出。 果然可以化入剑道,又是一番盛况。 怀中的小家伙还在笑声弥漫,白嫩的小手伸出,更为缓缓放在口中咬着,的确……有趣。 “七情六欲,凡尘俗世遍布。” “待此行昆仑归来,你也应该踏足真空了,可以更深入的熔炼一番。” 抱着怀中的小丫头,走向凉亭所在。 “师兄!” 晓梦觉得可以试试。 …… …… “龙魂之事,浮屠还真插手了。” “鹦歌斩灭了浮屠一位虚空一体的存在,浮屠尊者现身,好在……倒是无碍。” “龙魂!” “浮屠和龙魂没有关系吧?” 凉亭之内,归于往昔。 随着周清的归来,整个府中后方庭院为之大动,一位位侍女往来不断,以前还有男性侍者的存在。 后来,被焰灵姬全部分配到前院去了。 于那些,周清不关注。 晚宴需要的大厅也都在缓缓准备,整个先前还处于安静状态的庭院,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云舒去调遣人力,布置任务去了。 焰灵去庖厨之地,准备百道大餐了。 芊红还在总督府的政事堂处理要务。 厅内,只剩下弄玉和晓梦二人,看护着三个小家伙,自是不难,宁儿无需担心,两个小丫头刚才又哭了一次。 周清摇摇头,小孩子哭泣……正常。 手中持着一份文书,那是多日前墨鸦他们传来的,关于龙魂之事,龙魂本来已经到手了。 被浮屠横插一手,夺走了。 按照先前自己吩咐,墨鸦他们应该在楼兰了,既如此,昆仑事了,走一走楼兰之地。 “河西之地还有别的乱象,诸子百家,诸国之人都有。” “他们跑得倒是远。” “……,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 除了龙魂之事,文书上还记载这一些其它见闻,比如乌孙之地的乱象,比如河西两郡的形势。 “公子,将来帝国攻灭北胡之后,河西乌孙、西域诸国……应该会被拿下直接掌控吧?” 弄玉正很有耐心的照料三个小家伙,而且,自己还有一个帮手……晓梦,尽管帮助不大,却的确是帮手。 以前,晓梦未有做过这般事。 闻公子之言,弄玉好奇道,同时将盈儿正要吃入口中的明珠取下,这东西……可不能吃。 好在,这颗明珠足够大,和盈儿的小拳头都差不多了,放在外界,也是价值连城的。 “直接掌控的前提,是帝国在九州之地已经全部充分的稳定好。” “眼下,不具备那个条件。” “江南之地、中原之地、燕赵之地、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给于稳定,而后方能细细发展。” “在那之前,直接掌控西域,所得不多。” “间接掌控还是可行的,北胡攻灭之后,可以在西域之地设立总督府,总管督辖西域之事。” “一如江南总督府,细节上可以不同。” “有总督府的存在,河西两郡继续开拓,可为河西三郡、河西四郡,那就是一条直通西域、极西之地、孔雀之国的商道。” “个中利润,从天水商会都可以看出来,几乎都是大宗的暴利之物!” 周清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这份文书,说着,又从身旁的书案上随意取下一份文书。 离开江南不到一个月,文书都有一小堆了,起码数十份,事情发生的真不少。 想来没有大事,否则,芊红刚才会有提及的。 “天水商会,的确利润极高!” 弄玉颔首,公子之意并不难理解,帝国眼下有直接掌控西域诸国的实力,却没有那个精力。 那条河西商道……的确重要,每一岁,天水商会所得之利都是数十万金,若非公子限制天水商会,不要涉及太多。 只怕利润更高。 数十万金的利润! 足以超越江南诸郡的任何一个郡! 多年来,那些利润堆积,花费的不算多,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花费的。 府中使用的诸般种种,每隔一段时间,便是有许多车马从咸阳宫奔来,陛下的赏赐很多。 最近,也多了丽夫人的赏赐。 还有公子的封地所得,天水城之地……至今仍有极大的利润产出,每一岁都有十万金以上的分润。 焰灵姐姐建造天魔宗,也只能花掉很少的一部分。 为此,公子近年来,每一岁都捐出许多财货以各种名义入咸阳,留在府库中的财货,不是财货! 流转起来的财货,才是财货! “泗水郡!” “六贤冢……不存了?” “扶苏……这个手段不错,从时间来看……也是本侯刚离开江南不久。” “编户入籍,归于田亩,农家数十万弟子的归宿不错,还是……田言、田蜜主动的?” “六堂之力!” “可不是这么简单,萧何的手段还是很直接的,农家弟子死伤甚多,名声都传开了。” “应该还有后续的文书!” “扶苏的手段能够坚持下去,是极好的,就怕……苍璩和田言可不是容易应对的。” 这份文书是关于泗水郡农家的,快速一览,又扫了一眼文书时间,灵觉运转,旁侧的书案上,再次飞出两道文书。 亦是关于泗水郡的。 就知道应该还有后续。 苍璩和田言若是心甘情愿如此,就不是他们了,无论如何,事情不会这般结束的。 “苍璩一直在闭关?” “神农堂、共工堂、魁隗堂任由萧何施为。” “田言……带着部分烈山堂的弟子,归于沛县。” “数次出入扶苏的府邸?” “还有一日……过夜方出?田言不会使用美人计吧?” “扶苏!” “应该不会这样做,咸阳那边……他的亲事快要定下了,消息这样传出……倒是有些妙!” “六贤冢的力量疑是前往东海郡了。” “罗网的力量也前往齐鲁之地、琅琊、东海了,陛下过了冬日就要东巡了,一些准备就要开始了。” 另外两份和泗水郡有关的文书上,记载的东西不少,周清快速阅览着,细细琢磨着。 一些人! 一些事! 自己并不干涉,因为……熟悉! 帝国存在的麻烦,不是杀一些人,就可以解决的,直接将那些人抹杀,岁月长河的一些熟悉感,就要消失了。 熟悉消失,就意味着陌生。 就意味着有可能出现变数! 变数! 就会出现意外! 自己不想要出现意外,所以……任由他们表演,俯览而下,一切蛮有趣的,扶苏……希望他可以做好抉择。 自己还是看好扶苏的,只要守住本心,不骄不躁,他的希望很大,纵然将来丽夫人的孩子成长起来,也有才学。 可……自己还是会倾向于他的。 除非他接下来的表现让自己失望,近年来,自己已经隐晦提点过他几次了,结果还算不错。 这一次都快到终点了,更需要稳住! “美人计?” “扶苏公子应该不会吧。” 弄玉抿嘴笑言。 “哈哈,本侯觉得也没有。” “却保不准……田言有那般的魅力。” “田言之貌……不俗,更为智谋不俗,这种女子对扶苏当有不小的吸引。” “文书来看,泗水郡的事情算是了解了,起码表面上是了解了,郡府对于泗水郡的掌控加强,农家避退。” “六堂的堂主目下也就剩下微不足道的司徒万里与田蜜,至于另外的苍璩、田言……,扶苏的手段还是弱了一些。” 周清将那三份涉及泗水郡的文书放下。 扶苏做事,还是偏向于柔和,偏向于安抚,好在,萧何之为也体现出扶苏的坚持。 他在泗水郡的目的,也就完成了。 打分的话? 需要皇兄落笔! 微微一笑,再次从那堆文书中取下一份。 “嗯?” “墨家的那些人,如今他们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天明了,天明在陆丰县的政才还是不错的。” “他年岁虽小,也知道什么样的道路对墨家最好。” “而有些人年纪那般大了,还在一直找死。” “罢了,只要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为理会。” 手上这份文书来至于南海郡。 是关于一些特别的墨家弟子,他们先前跟随姬水在中原、齐鲁行走,现在又跟着天明归于南海郡。 看着那么多的墨家弟子,生出别样心思了。 惜哉,城中的那些墨家弟子不是数年前的墨家弟子了,在拥有自己的田亩、孩子、家人、耕牛……之后。 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蜃楼?” “娥皇的文书!” “嗯,算是正常的文书,云中君、星魂等人的修为增强?应是凤血丹的效用!” “蜃楼要进行最后的一次精细检查,以备东行海域!” “本侯在蜃楼的殿阁……那就布置一下吧。” 又取过一份文书,是娥皇送来的,大体说道一些事情,又落在蜃楼上的一处区域。 由着多年前的要求,蜃楼之上,在东君的殿阁之旁,另辟自己的一处住所,以蜃楼之大,自然不成问题。 现在需要最后的装点了。 “蜃楼东行,海域仙山,扶桑神树的生长之地。” “长生不老。” “接下来就要看阴阳家的手段了。” 弄玉赞叹。 无论是否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起码……海域仙山应该存在,就是仙山不知是否如传闻那般仙韵飘渺。 “公子,您说如果阴阳家炼制不出来长生不老丹,又准备一直炼制,那……如何是好?” “炼制不出来,直接回禀的话,阴阳家就要不存在了。” “炼制出来……怕是很难很难,上古那般天材地宝盛世都那般难。” “万一他们取巧,一直炼制呢?或者阴阳家蜃楼不回来怎么办?” 弄玉突发奇想,生出一个念头。 自己能够想到的阴阳家结局,阴阳家自身精通占星律,肯定也能够想到,生与死……非愚蠢,都想要生! 想要生,就要有长生不老丹。 否则,只有一死。 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不回来?” 晓梦手中正拿着一枚西行昆仑采摘的果子,清香自生,不算大,色泽明黄,不过婴孩拳头一半大小,轻抛着把玩。 三个小家伙的手中,也各自有一颗果子,正在兴致勃勃的吮吸着果子的汁水。 闻弄玉之言,不由也是银眸闪烁。 “不回来?” “那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对这个问题,周清看向弄玉,深意一语,给于直接的回答。 阴阳家的结果,只能有两个。 要么炼制出来。 要么就和蜃楼一起……消失吧。 第2280章 天魔舞 “公子,东皇太一……他一直很神秘。” “阴阳家所传的占星律他肯定修炼到极高境界,会不会趋利避害?” 公子之意,自然明了。 阴阳家建造蜃楼,当初公子也没有反对,前提……要有结果,没有结果的话,耗费那般多的国帑! 唯有死路一条! 长生不老丹! 理论上应该可以炼制出来,就像理论上人人修炼都可以身融万物一样,然……真正身融万物的根据自己所知也就三人。 人皇轩辕氏。 道家祖师。 异邦浮屠世尊! 可见其难。 可以炼制出来,一切另当别论,炼制不出来?东皇太一不会想不到自己的结果吧? 扫着宁儿三个小家伙吃果子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抱过距离自己最近的灵儿,很是的亲昵一口。 将来自己的孩儿应该也是这样。 “除非他可以抗衡本侯!” “而且,他无论所谋为何,都在诸夏,就算炼制不出来,也不会远遁的。” “别人或许有可能,他……不会的。” “他的根就在诸夏,就在楚地!” “他所谋……本侯大致可以猜出来,苍龙七宿,三界之门,海外仙山,扶桑神树。” “看他如何施为。” “苍龙七宿!” “比起苍龙七宿,禹王定下的九州封印已经不存,人皇轩辕氏的禁法领域还在。” “凤血丹……于陛下并没有作用。” “待本侯将来炼制出来破真丹,再来一试。” “不知道作用如何!” 弄玉所担心的事情,自己也有推演,东皇太一……天问无极,他既然成了阴阳家的大祭司,难道许多事情还没有看透? 摇摇头,落于咸阳的皇兄身上,禹王定下的封印不存,奈何……皇兄身上还有禁法。 自己都探查不到。 应该是自己的境界未到。 再次取过一份文书,一扫上面的内容,这是一份巴郡那边传来的消息,临近岁末,巴郡那边的封地所得汇总。 许多财货都已经齐备了,文书传递至咸阳一份,传递至这里一份。 “公子,东皇太一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晓梦,你想要知道不?” 九州星辰约定。 苍龙七宿。 许多事情都解决了。 东皇太一……公子似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前就说过……,却没有明说,只是让他们猜测。 现在又说东皇太一的根在诸夏,在楚国。 难道他是楚国人? 应该吧,从他和宋玉、楚南公的交情来看,明显是老一辈的存在,年岁很大的。 怕是北冥子前辈那个岁月的。 将灵儿额头的凌乱发丝绾在耳后,随即看向盈儿,小丫头光顾着玩了,可爱精致的模样都不在了。 “东皇太一!” “是谁?” 于此人,自然知道,当年从天宗下山,便是一观师兄和他的战斗,那个时候,他的修为怕已然是自己这个境界。 真实身份? 他一直都是黑衣斗篷遮颜,外人看之不清,无事就待在巫山十二峰,静修神都九宫。 大秦一统六合,他也顺势破入了合道归元,师兄之言,阴阳家的修炼和一国运势有关。 神都九宫也是一样。 要说不好奇,也却是想要知道。 “是谁?” “猜猜看……!” “巴郡那边的封地财货所得越来越多了,可见巴郡之繁盛,将东西送往江南就没有必要了。” “取之巴郡,就落在巴郡吧。” “宁儿因为是本侯的长子,自有不同,陛下也有恩赐,长安以为食邑之地,将来估计还要赐下那里为封地。” “灵儿的食邑之地在兰陵城,将来……以江南诸郡之功,芊红的功劳要落在灵儿身上,为封地也是不难。” “本侯也说过,弄玉你们将来诞下孩子,也会从巴郡之地分出一地,为食邑之地。” “无论将来为修行,还是为世俗,有一处所得,总会有好处的。” “明日,你们在巴郡舆图上找寻几个地方,将巴郡接下来每一岁的财货落在上面,以为所用。” 东皇太一的身份。 能够猜出来的估计不多,诸夏间应该有知道的,却……知道的都不会说,他……在当年,毕竟已经死了。 一位在典籍记载上,死去的人,自然不会被纳入猜测人选之内。 迎着晓梦和弄玉的好奇目光,朗朗笑语,随即,话锋一转,语落,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弄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会一样的对待,巴郡之地,很大,足以分成许多食邑之地。 也算是推恩令吧。 宁儿得了最大的一份,其它孩子更要一视同仁了。 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一直都存在,天道最为公正,万物如一。 人心很难。 尤其,焰灵接下来还有天魔宗,那里也是一处不错的根基,将来的孩子……不知道要如何安排。 放任? 自己愿意,弄玉、雪儿她们不一定原因,自然想要孩子将来好好的,一生衣食无忧最好。 好在,巴郡足够大,应该可以供自己的孩子所得,至于以后……就不管了,生灭自随天道。 没有谁可以永远占天道的便宜,除非自己的后代一直通达天道,把握五行,明悟阴阳。 “公子!” “您……,劳心了。” “弄玉和姊妹们自然无所持,那些孩子……却难以有公子之才,唯盼安稳为上。” “数十年来,诸夏间能够安稳的,便是难得的。” 弄玉接过那份文书,扫了一眼,便是归于旁侧的案上,如若一生没有子嗣落下,自然不会心思放在上面。 她们姊妹都在公子身边,些许外在之物,并不如心。 现在,要有子嗣落下,不得不分出心思了。 在巴郡之地,能够有一处食邑之地,已然极好,起码可以做出立身之本,再加上公子的恩泽。 数代之内,当不会有危险。 至于以后? 就看孩子们的造化了。 出将入相,修行逍遥,都可! 其实,做一个普通人,也很好。 “道,可道!” “非恒道!” “道恒在!” 晓梦看向弄玉,轻语道。 “道!” “一直都在!” 弄玉颔首。 晓梦之意,自己明白,一切遵循自然,道自然会落下的。 “道,固然恒在。” “本侯也要为他们好好留下一些东西。” 周清不由笑道。 期盼之中,自己的孩子、后代都要好好的,都可以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都可以在修行上精进无极。 也许,就算自己安排的再好,日后也会出现问题。 罢了,出问题也是他们自身的缘故。 “嗯,咸阳那边……公子高的讯息多了不少。” “陛下都找了一些学宫知名博士为其授教,倒是其余公子也有恩泽落下,看来,扶苏还真要稳住心性了。” “新都城准备新岁开始动工,传闻准备在十五年内完工。” “这……这就定下了?” “阿房的工程可是相当大,陛下果然说做就做,骊山那边也是大工程,陛下独断的?” “十五年?” “不算长,也不算短。” 手中出现一份新的文书,关于咸阳那边的消息,咸阳的公子渐渐长大,一些事情都要有变化了。 公子高! 陛下明显爱屋及乌了,都请两大学宫的博士入咸阳宫教导了,无论是有意无意,这个讯号……庙朝上下肯定要有动静的。 不知道扶苏知道后悔怎么想! 阿房朝宫也要正式准备了。 具体规划都出来了。 具体的蓝图……自己知道,比起现在的咸阳城都大,那个工程可想而知,以如今府库的存储,不太够吧? 山东诸郡之地的驰道、民生水利、赈济、军用、诸郡官员之俸禄……也是一个越来越大的数字。 “陛下要修建阿房朝宫?” “十五年!” “差不多可以建好吧?” 弄玉旁侧一言。 “如果按照现在的局势……接下来不对北胡、西域动兵事,自然无碍。” “府库也有足够的力量。” “果然要对北胡动兵,那些匈奴人都是骑兵,欲要一次将其歼灭,不太可能,那是一个持续战斗。” “而后将匈奴满满击溃,需要的时间不会短。” “九原之地,蒙恬的黄金火骑兵有三十万,真要用兵,这个数字还要扩增,诸般粮草辎重之物更是一个大数字。” “更别说还要抽调诸郡的民力为军用,一兵两丁,起码五六十万以上。” “而修建阿房朝宫,依照十五年的时间,也需要十万人劳作,太大了,需要的东西太多。” “真要动兵,东郡那里的驻军之地,也会处于戒备状态,也是一个极大的消耗。” “河西之地也是一样。” “也就江南底蕴薄弱,不会动用太多力量,但……稻谷、兵器之用……少不了。” “也会扰乱江南正常的秩序。” 周清放下手中的文书,自案旁的榻上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在厅内缓缓走动。 长城的修建,自己还没说。 “公子是担心到时候有人生事?” 弄玉放下怀中的小丫头,摇曳起身,行至厅内一角,那里……水韵、铜壶、茶具都在。 玄功运转,顷刻间滚沸。 从身上取出毫叶,亲至烹茶。 “生事?” “那只是疥癣之患,本侯所忧……是诸夏正常的秩序,而今诸夏稍安,先前本侯同陛下聊过。” “对北胡匈奴用兵,可以前期给于防备、戒严、驱赶为主,攘外必先安内,十年、十五年的时间之后,再行大举动兵。” “当不会有大碍。” “或者,可以动兵,而阿房朝宫的修建就要缓一缓,速度不要太快,可以从骊山那里调遣一些人。” “归根结底,休养生息!” “二十年生聚,那是最好的时间,提前一些也无妨,现在时间有些紧了。” 周清摆摆手。 诸夏宵小生乱之事,根本不是大事,反而……正常的秩序紊乱,到时候大秦要付出额外的代价,得不偿失。 “尤其……阿房朝宫的修建不在正常的国府五年规划之内。” 接着前言,周清又道。 “公子,那该如何?” 弄玉秀眉挑动,对于这种政事,自己不甚通明,如果芊红姐姐在,就不一样了。 “暂时先搁置,先看看再说。” “也许陛下改变主意说不准。” 该如何? 劝谏? 咸阳那里的庙朝众臣呢? 如果事情真正彻底定了再论,尽管文书上的消息也不假,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 …… “公子。” “既如此,那些文书……芊红明日一一处理。” “关于阿房朝宫之事,芊红以为,也未必不是快速解决诸夏隐患的时机,道化阴阳。” “一下子耗费那般的国力,自会有宵小生事,而只要咸阳不乱,那些人没有机会,反之,还会被彻底镇压。” “山东诸事,也会归于长久安稳。” “混乱之后,就是长久的太平。” 酉时中段。 那些郡守……早就离去了,乘船北上入江水,而后通达云梦洞庭,经由南郡、汉中,便可直入咸阳。 主要在前面处理政事堂的其它要务耽搁不少时间。 此刻,天色没入夜幕,总督府后方庭院一片灯火通明,今日……是一个好日子。 是昌南君会开口说话的日子。 朗阔的大厅内,早就已经布置好了,诸般规格的钟鼎都般了出来,还有一些礼乐之器也都搬出来了。 玄黑色的纱幔垂落,那是大秦的国色,其间夹杂点缀一丝丝喜庆的道青色、浅紫色……。 明柱两侧,府中的女乐师也都一一就位了,以待宴席开启,便是应着歌舞传唱雅乐。 上首案后,公子正在饮茶,己身则是持旁边的一小堆文书问询着,可以处理的文书都处理过了。 有一些……需要公子处理。 好在其中并无紧要加急之事,真遇到那种事情,自己也会斟酌回应。 合上最后一份文书,白芊红心中有数,明日一早,抽出一些时间,便可全部搞定了。 “道理如此。” “实则,有更稳妥的法子。” “不提那些了,难得遇见焰灵这般亲手烹饪一百道菜肴,哈哈哈,今日……当大悦。” “也就雪儿不在,否则,当更为热闹。” 周清颔首,持茶盏轻抿一口,观左右礼仪食案都齐备,观左右礼乐之人都到了,观厅内布置。 一切上佳。 一切都是符合郡侯礼仪的,平常使用的食案都换掉了,换上了那种烙印异兽图腾纹理,两侧兽形精致的食案。 鼎炉礼器,也是一样。 那些东西,一般都在府库吃灰,很少出现,至于演奏……倒是不难,寻常之事,弄玉、雪儿她们编撰舞乐,也有动用仿制的。 “公子,宁儿她们可都有些饿了。” 弄玉等人正抱着三个小家伙,品鉴旁边的礼乐鼎炉之器,闻公子笑声,彼此相视一眼,便是近前。 “那……一炷香之后,戌时开宴吧。” 周清自案后起身,直接吩咐着。 “今日公子欢悦,芊红待会也演舞一曲,为公子助兴。” 白芊红将那些文书落于一个小木盒内,轻抚着鬓间的长发,此刻自己还是白日的常服。 待会还要换一身华美的锦衣裙衫。 “本侯期待。” 周清怡然。 当其时,灵觉扩散,焰灵此刻还在庖厨之地,在准备最后的菜肴了,这般心思……很好。 “那弄玉为姐姐抚琴!” 弄玉脆语相合。 “云舒也可以抚琴。” “弄玉姐姐,今日雪儿妹妹不在,不如你也演舞一曲?” “姊妹之中,你的舞姿亦是极好。” 云舒趣言。 自己的琴艺也是不差的,当年也是受教于旷修身前一段时间,再加上如今玄关的修为,不说和弄玉姐姐相比,那也是不差的。 若非宴饮需要自己时刻上心,操持一切,自己也要换装演舞一番。 “演舞?” “也好!” “今日公子心悦,弄玉待会也献舞一曲。” 弄玉念叨一声,想了想……倒也可以,若是雪儿也在这里,她来演舞自然是最好的。 姊妹之中,雪儿妹妹的舞姿可为第一。 她们的舞姿……相差不多,主要……风华不同,芊红姐姐的舞姿兼具楚国风韵,婀娜的腰肢舞韵翩翩。 自己的舞姿,韩赵气韵,宫廷华美,水袖飞舞。 今日公子高兴,也该相贺。 “奴家……也要一舞天魔!” “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天魔舞!” 第2281章 玄女九法 赤焰流光汇聚,厅内直接出现一道妖娆的身影。 话语柔媚,撩人心神,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扩散,顷刻间,整个热闹的方圆区域为之一顿。 进而,恢复原样。 不是刚从庖厨之地归来的焰灵又是谁? 摇曳着身姿,笑语如水韵涟漪一般弥漫,踏步间,行至弄玉身侧,伸手将小丫头接过来。 “你不捣乱就好了。” 周清乐道。 焰灵的舞姿的确大有长进,尤其是在受到雪儿她们的浸染之后,舞姿兼具百越的豪放以及中原的大气、华美。 再加上无处不在虚空的天魔之力,一举一动,勾人心神,以其此刻的修为境界,真要一舞天魔,只怕虚空一体都抵挡不住。 果然待会大宴的时候,全力演舞,那就……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嘻嘻,公子,奴家只会动用些许火魅术的力量。” 焰灵姬亲昵了盈儿的小脸,亦是笑言,百道菜肴,都已经准备好了,剩余的事情交给庖厨那边了。 一道道菜肴被自己施加的有封印,一直保持最巅峰的食用水准,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去滋味。 “今日……随性便可。” 周清没有多言,此间无外人无需那般拘束,就算真的全力施为,一道真空之力隔绝便可以了。 “可惜,雪儿那妮子还在昆仑闭关突破,否则,当可一舞冰火双莲!” “盈儿,你什么时间也能够开口说话,公子,您说等我们从昆仑归来的时候,可以不?” 这次归来,焰灵亦是欢喜。 心中自然是想念怀中的小丫头,再加上……昆仑那里的确有些无聊,等待的有些无聊。 演舞之法,自己可是精通的,为了打造天魔舞,自己阅览过百的乐舞,让云珞她们一一的演舞。 进而从其中汲取精华,化入天魔舞! 天魔舞! 熔炼天魔力场与妖媚之舞,看似乐舞,实则全力催动,别有乾坤,阴阳内敛,乾坤转化,一举一动,都可化作澎湃的杀机。 令人防不胜防! 雪儿那丫头也从天魔舞中学了不少,闲暇之时,也和雪儿共演乐舞,一曲《冰火双莲》便是创出。 不说诸夏最顶级的乐舞,起码……无论是修行,还是美感,绝对一等一的存在。 尤其自己和雪儿的霜寒领域交融,阴阳万化,冰火一体,接下来雪儿破入虚空一体,只怕和雪儿合力,都可以同晓梦一战。 “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 “待我等从昆仑归来,都可以说话,甚至于都可以走路了。” “那时……府中该不会安稳了,对于宁儿,本侯很放心,对于这两个小丫头,本侯……不放心。” 周清一步踏出,抬手一招,灵儿小丫头便是入怀,手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子,不由微笑。 三个小家伙因为某些缘故,可能生长的快一些。 咸阳宫那里,虽然丽夫人的孩子诞生时间在前,却……接下来未可知,只要三个小家伙可以说话、走路。 府中……就要变样了。 “有本姑娘在,小丫头还能翻天?” “是不是呀?” 焰灵姬轻哼一声,而后问着怀中的小丫头。 “咿呀!” 小丫头很是干脆的回应。 “公子,要不要从外面相召一些无父无母的婴孩,也在府中生养,自幼陪伴在他们身边,以后也能够有个贴心的人。” 弄玉提议着。 毕竟,宁儿他们都是身份尊贵的存在,府中兄弟姊妹一起长大,小时候还无碍。 长大之后,就要各自有各自的路了。 期时,身边有人照料也好,也能够省一些心思。 “这也是郡侯应有的礼仪。” “咸阳宫那里,每一位公子、公主身边都有相伴的侍从。” 白芊红吩咐人将那一盒子文书收好,行上前来,立于公子身边,也是素手伸出,抚摸着小丫头。 其实,按照正常的礼仪,府中应该有的。 就是公子一直没有提及,再加上……多年来,许多事情都非按照郡侯的礼仪施为。 “此事……,待他们年长一些再说,不着急。” 周清摆摆手。 身边有伺候的人,的确好一些,果然事必躬亲,就算可行……,将来也不合礼仪。 尤其是宁儿,将来归于咸阳,承袭自己的荣耀,一举一动,代表着自己的颜面和尊荣。 自己无所谓那些,然……一些事情必须有。 …… …… “焰灵的庖厨技艺,真的可以开宗立家了!” “天魔力场的万物气机,完美内蕴一道道菜肴中,还能够伴随心意而动,每一口都有些不同。” 灯火明耀厅中,光亮一片,再加上焰灵以自身之力释放的火球,更令此间如白昼。 一切按照固定的礼仪,庖厨那里准备好的菜肴,被侍女一份份的送来,陈列在宽大的食案上。 片刻之后,膳食之香四溢,醇酒之香四溢。 周清坐于上首,身侧……云舒亲自调教的两位侍女左右服侍,原本云舒欲要亲自服侍。 却……今日非凡,尽皆入座。 其下左右,无分高下,长案相连,原本空荡荡的区域,逐渐被摆满了,白芊红品尝面前的一份蒸鱼!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菜! 鱼儿来至会稽郡那边的震泽之中,属于淡水之鱼,这种鱼儿长得不大,偏生肉质极其鲜美。 稍微处理,便可蒸之。 关键就在蒸的这一步,焰灵应该是以天魔力场将其包裹,化入万物气机,再加上诸般香料,完美的融入其中。 任何一口鱼肉入口,都有非凡的感受。 若是普通人吃到这样的东西,一生都难忘,因为万物气机难以化去,再想要吃别的东西,会难以入口。 赞叹一语,而后,木箸挑了一点点,落入身边不住折腾的小丫头口中,此刻……她正在对付一份蛋羹。 是公子此行昆仑,所得的异兽之蛋,体型不小,焰灵已经尝试过,滋味没的说,而且还可以浸润筋骨,壮大肉身本源,助力将来修行。 “咿呀!” 小丫头张开嘴,便是将母亲送来的东西吞下,而后……很是本能眯起可爱的小眼睛。 真好吃。 “好吃吧?” “本姑娘心情很好,一来,公子破真丹即将有所成,修为破入真空指日可待,自当为喜。” “二来,盈儿这些时日叨扰你了,本姑娘奋力于此,也是……犒劳犒劳你。” “三来,看着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大,本姑娘同样欢喜,所以,今日算是将所有能够施展的都施展出来了。” “雪儿……嘿嘿,她没有福气了。” 焰灵姬坐于旁边,同样在品味自己的成果。 尽管都已经吃过,终究不同。 听着白芊红的夸赞,很是受用,既如此,自己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夹过一块亲手处理的卤八件,味道不错。 白芊红这人还是靠谱的。 没有她在府中,许多事情还真要麻烦许多。 “哈哈哈!” “本侯以为,焰灵此言,当得一饮。” 周清大笑,能够让焰灵说出这番话可不容易,多年来,她们两个总是不对付。 当然了,不是仇恨,而是就是看不顺眼。 论绝色之姿,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论修行,先前是芊红比较快,一直压焰灵一头,后来焰灵另辟蹊径,从庖厨、瓷器中找到突破之法,又压了芊红一头。 更是早早的破入虚空一体。 论才学,这个……没有可比性,焰灵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也就近年来,多看了一些书。 虽如此,还是彼此看不顺眼。 或许,以后还是如此,然……今夜当不同,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一盏酒水。 举起,看向晓梦她们,一饮而尽。 “演舞吧!” 将酒樽落于案上,周清看向云舒。 “是,公子。” 云舒应下,灵觉运转,直接传音厅外早已经准备好的云珞她们,下一刻,厅内左右的礼乐之声响起。 更有,一位位身着浅红色乐舞纱裙的清丽女子翩然入内。 每一位,都可称得上上之姿,毕竟是从咸阳宫走出的,能够入咸阳宫,姿色也是一关。 音律相合,步伐相合,舞姿相合,伴随着韵雅的乐声,十二位女子尽显美姿曼妙。 “不错!” 周清不住颔首,不愧是弄玉她们编排出来的,单从乐舞的水准来看,不比咸阳宫的差。 就是……咸阳宫的乐舞功用不一样。 不知不觉,手中的酒樽再次饮尽,进而,再次被添满。 弄玉? 好像已经消失在案后了,莫不是去准备了? 之前说到,也是要换装演舞的。 如此,更为期待。 半柱香多一些,一支乐舞便是结束,左右的礼乐之声也是缓缓淡下去,旋即,便是先后出厅。 似乎待会还有乐舞的。 府中的乐舞之人,有五十人左右,都是雪儿她们挑选的,其余女子直接放出去了。 “公子兴起,弄玉一舞献上!” 当即,一道流光从厅外划入,随身上玄光消散,一身明艳盛装的弄玉行步其中。 如瀑的秀发凌云长髻,其上金簪点缀,珠玉环绕,绣着五彩之凤纹理的明黄衫裙长垂曳地。 浅黄色的半月水波玉带束腰,梧桐细纹的长靴若隐若现,裙摆随风而动,火焰内敛一般。 妆容更为精致,黛眉层次,眼影闪烁,比起先前的淡雅素然,多了一丝魅意,多了一丝娇娆。 “哈哈!” “彩!” 周清双手拍合,屈指一点,正厅之内,直接一道金色玄光汇聚,片刻之后,一只径长丈许的玉台出现。 高一尺有余,通体闪烁温玉光滑,映照四周的烛光灯火,更合弄玉身上锦绣华章。 “弄玉姐姐!” “彩!” 云舒的面前已经多了一床琴,那是公子先前为自己打造的,屈膝盘坐,床琴落于怀中。 也是眉眼笑语赞叹,当即,琴音扩散,礼乐之声再起。 玉台之上,缓歌缦舞,婆娑生风,羽衣蹁跹。 周清尽情的饱鉴着。 ****** “公子,院中……好像是焰灵姐姐的声音!” 临近秋日,大日升起的时间都逐步推迟了,卯时中段过后,才有一丝丝光亮透过门窗。 再加上软榻的帷帐,再加上软榻之旁的一扇屏风,更难感受外界的光亮,除非灵觉扩散。 云舒自榻上起身,随意取过一条薄纱,披在身上,遮颜曼妙的体态,抬手间,帷帐分开,光亮投入。 “嗯?” “什么时辰了?” 弄玉的声音自软榻里间慵懒传出,似是有感……,只是脆音柔柔,很是无力喑哑。 “距离辰时……还有两刻的时间。” “弄玉姐姐,今日无事,不着急。” 扫着弄玉姐姐此刻的妩媚多姿,云舒不由的掩嘴轻笑,欲要下软榻,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枕靠于熟悉的地方。 “公子,天亮了。” 云舒又是微微一笑,话虽如此,却拉上一旁的绒毯,不为后续动作,享受此刻的恬然。 “一夜交修,你们的修为进益不少,合道的更高层次,本侯快要突破。” “待昆仑归来,你们便可虚空一体。” “到时候,可有子嗣落下了。” 周清揽过左右绝色,轻轻语落。 “不知道将来的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 绾过耳边的秀发,云舒娇躯一侧,看向公子。 倒是和此刻星眸睁开的弄玉姐姐对上,不由,粉面微红,而后继续道,对于孩子,自己也是想要的。 “皆一样。” “都是本侯的孩子。” 这个问题,周清回答过。 在自己看来男女都一样,都是道的化身,可惜,于云舒她们而言,似乎更倾向于诞下一个男孩。 “弄玉觉得男孩好一些。” “如若是小丫头,将来还要平添别样的操心,担心她们是否得遇良人,担心她们一生之事。” 弄玉美眸再次眯起,虽然修为临近虚空一体,可……还是觉得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 “哈哈,那件事……的确值得操心。” “实则,就要看你们对她们的教导如何了,明悟道理,便可有一双光明之眼。” “选择,会不一样的。” 周清笑言。 这个话题上,上至尊贵的层次,下至寻常黔首,似乎都一样,都有这样的担忧。 “道理如此,还是忧心。” 弄玉秀首微动,在公子肩头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本侯的孩子,不会是愚钝之人的。” “将来的事情,你们在操心,本侯也会看着的。” “一切有本侯。” 周清明白弄玉她们的心思,然……未来之事,还在将来,眼下……她们可以做的更多。 “有公子照看她们再好不过。” 云舒心悦。 “正是如此。” 弄玉嘴角轻扬,笑意升起。 “哈哈哈,既如此。” “那你们就要更快达到虚空一体层次,先前的昆仑方山之地,得了容成子不少房中真言。” “还有玄素二人的不少妙理。” “你们还没有一一体验。” “今日无事,晚起片刻也是无妨。” “本侯记得玄女在冰壁上所留有《九法》,昨夜只是用了三法,现在试试第四法。” “龙翻其一,虎步其二、猿搏其三、蝉附其四!” “世人只得其形体,而不得其精髓。” 心随意转,帷帐之内生出道道紫光,周清道语流转,揽过左右丽人,开启辰时的修行。 “哼!” “大日都升起来了!” 忽而,一语娇媚从虚空传来。 “你先收拾大白它们吧。” 下一刻,房间内生出道道禁制,隔绝外在某人的侵扰。 第2282章 百越无双 “公子,弄玉她们身上的气息似乎精进不少?” 巳时初。 窗外的大日骄阳已经高悬,周清刚从软榻行下,立于屏风前,任由芊红服侍穿衣。 手臂伸展,换上一袭浅青色宽松的衣衫。 今日不着急离开,昆仑山雪儿那里,就算快一些,也得三日之后,才有可能突破。 慢一些,五日都有可能。 在江南府中,可以停留一至三日,也好让焰灵和晓梦多亲近亲近三个小家伙。 三个小家伙最可爱的岁月,也就这段时日了,以后……不捣乱就算好了,阳滋就是一个先例。 “此行昆仑,略有所得。” “得了一些上古容成子、九天玄女、九幽素女的房中之法,以及性命纲要。” “弄玉她们还未达虚空一体,进益还是可以感知的。” “今夜,你也可以体验一下,以你如今的境界,应该也可受益,按照正常的修行速度。” “可以省去半载之功。” “再有数月,再得到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灵韵之物,本侯便可更进一步,期时……,你等皆有裨益。” 看着芊红取来一条蜀锦玉带,环绕在自己的腰腹,周清颔首一笑,抬手间,撩过一束青丝。 随意把玩着。 “容成子!” “玄素二人!” “上古岁月,皆房中先人,三代典籍之上,玄素二人的传承虽然零碎,仍有不少。” “容成子,却是不多。” “哈哈哈。” “此间乐……自为乐。” 周清也是菀然。 “哼!”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巳时了?” “距离午时都不远了吧。” “弄玉妹妹,云舒妹妹,还不起榻?” 然……一道别样之音自屋外飘来,听其言,一道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逼近,除了那个闲不住的,也没别人了。 “你是不是没事做了。” 周清无可奈何的看过去。 “公子,奴家可是刚忙完,大白它们还是勤奋的,起码奴家离开的这段日子,修行没有落下。” “嘻嘻,还不起榻?” “本姑娘可就将帷帐拉开了?” “啧啧,这件素色的膺衣是谁的?还挺香?弄玉,是你的吧,要不要姐姐现在帮你拿来一件新的。” “这件樱花点缀的天青色膺衣是谁的?” “这件五彩之凤的锦绣华衫是谁的?好端端的一件衣衫,公子您非要将其破碎。” 踏步暗红色的长靴,如墨的漆黑长发中分成髻,祥云而落,火红的簪子斜入点缀。 着一件单薄的烈焰披风,行至软榻上,伸手间便是拿过几件凌乱的膺衣,轻嗅之,戏谑道。 说着,便是要作势将帷帐拉开。 “焰灵姐姐!” 弄玉幽幽的声音穿出,府中除了焰灵姐姐会这样做,也没有旁人了,就知道捉弄她们。 “早膳备好了?” 周清摇摇头,抬起一只脚,踏入芊红怀中的一只靴子。 “早就备好了,被奴家以力量封着呢。” “公子,奴家也想要试试容成子他的性命之法。” “说不得,奴家一夜之间就可勘破真空了。” 没有继续撩拨帷帐内的两个娇羞小娘子,焰灵姬娇躯一转,行至公子身后,伸手间,轻抚着公子的长发。 取来一条青色的丝带,缓缓的束拢着。 “今夜……,本侯刚才说了,要和芊红一论妙法的。” 周清体表玄光闪烁,将衣衫简单的整理一下。 一步踏出,金鼓齐鸣,虚空微微震颤,而后,想着房间外走去,焰灵和芊红缓步跟着。 “哼!” “某人一个人能行?” “还是奴家旁侧助力吧。” 焰灵姬屈指摇晃着,其上一朵灵动的火焰跃起。 “你……。” 昨日还以为焰灵转性了,得……,还是那般的性情,白芊红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如果说来,貌似……也说不过这个不知羞的。 “天魔宗那边的调遣如何了?” 一个人参悟妙理。 两个人参悟妙理。 于自己而言,没啥难度,反而可以多些许乐处,出偏厅,便是入朗阔的庭院。 凉亭内,晓梦正在静静阅览典籍,旁边的绒毯上,三个小家伙的声音正在叽叽喳喳的响起。 “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齐备。” 白芊红应言。 “无需着急,正常就可,在稳定的前提下,调遣民力,财货之用,府库尽可取用。” “那些东西,花出去,才有价值。” “落于府库之中,也就是尘土一般的存在。” 按照规划,天魔宗在三年之后,要真正的初步成型,建筑殿阁要齐备,些许弟子也要存在。 三年的时间,看似多,实则,也有些紧张。 却是,按照规划来走,不至于紧迫。 话语间,已然行入凉亭之内,坐于绒毯上,揽过……正一心一意摆弄积木的小家伙。 “父……父亲?” 似是有感,小家伙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小脑袋,看向抱着自己的人,不自觉……稚嫩的声音断续流出。 不为纯正的雅言,却更为入心。 “哈哈哈,我儿聪慧!” 周清大悦。 当即很是亲昵了一口。 “咿呀!” “咿呀!” “……” 另外两个正在一处玩耍的小丫头见状,也是好奇的爬过来,想要在父亲怀中享乐。 音韵神秘,令人难以琢磨。 “难道真是晓梦当初修为最高的缘故?” “宁儿他们三个小东西……所承袭的造化相仿,现在宁儿都可以站起来了,而且还能够开口说话。” “灵儿、盈儿还差了一些。” 焰灵亦是坐于绒毯上,天魔力场扩散,直接吩咐庖厨那里的人取来早膳了,听着宁儿的声音。 有看着那两个小丫头,表示强烈的狐疑与不满。 “清静一体,宁静之心,对于本侯落于他身上的造化,吸收熔炼的会快一些。” “灵儿她们两个逊色不少。” “资质上,论起来,都差不多,将来只要不沉迷凡俗,悟虚而返不难,就是更进一步勘破真空,也有不小的可能。” 宁儿的发育的确快一些。 真要找出一个缘由,也只有长期受晓梦身上清静之气影响了,清静之下,一切如天道之心,一切自然不同。 而灵儿、盈儿没有那样的环境。 “要不……让晓梦也给她们两个小丫头施加一些清静之力?” 焰灵姬跃跃欲试。 “不用。” 周清摆摆手。 看着爬到跟前的两个小闺女,忍不住也想要抱在怀中,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自然不能够一下子抱三个小东西。 自己? 真空运转,那两个小丫头便是入怀,怀中的空间足够大,任由两个小丫头折腾。 宁儿则是看着两个妹妹玩耍,貌似掺和不进去。 “十多年后,他们就都慢慢长大了。” 各自点了一下怀中的三个小东西一下,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好,当年……自己这般大还在天宗。 一晃二十多年,自己如此。 再有二十多年后,宁儿他们也都可以独当一面了,自己也五十左右了,虽然容颜不会有太大变化。 一切终将不同。 “公子,早膳来了。” 亭外,一行六位侍女各自捧着木托近前,上面是仍热气升腾的早膳。 “嗯。” 周清点点头。 “待本侯用过早膳,可以将冰果之力封印在他们身上,随着他们的长大,冰果之力会慢慢绽放的。” 继续逗弄着怀中的三个小家伙,看着芊红指挥着侍女将早膳摆放在案上,抬手……手上出现一枚冰果! 表面被力量禁锢,玄妙不能流散。 “如若当年奴家有那样的造化,现在说不准已经身融万物了。” 焰灵姬嘿嘿一笑,伸手将公子手上的冰果取走,而后,拂手间,将冰果表面的禁制去掉。 当即,一股霜寒的冰韵清香扩散,一隅之地荡及整个庭院,正在随伺的侍女身躯一颤。 “咿呀!” “咿呀!” “……” 顿时,那颗冰果引来三个小家伙的炙热目光,真香、真大、肯定好吃……,盈儿更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想吃吧?” “本姑娘先替你们尝尝?” 焰灵姬又是嘿嘿一乐,将冰果在三个小家伙面前晃了晃,而后,一口咬下,有滋有味的吃着。 当即,迎来三个小家伙不满的目光。 都有直接伸出各自白嫩的小手了。 “你也是……人才!” 周清将怀中的三个小家伙放开,让他们去找某人的麻烦,多大了,还跟三个小家伙胡闹。 “师兄!” “这卷《太平真道经》似也将七情六欲杂糅其中,之前所观,没有细想,如今,别有入世之法。” 晓梦将手中一本典籍看完,双手合上,劲力一吐,典籍飘至一旁的书案上,那里……有一摞子书。 观焰灵和三个小家伙玩耍,银眉弯弯,不为理会,自绒毯上起身,坐在食案旁边。 尽管已经用过早膳了,此刻还想要吃一些。 “七情六欲,无需杂糅。” “它本就是人之本性!” “天宗,也并未将其压制,而是从其中明悟出七情六欲一体的自在超然,有情既是无情。” “无情化作无为,无所持万物,无所谓虚空、真空,最终超然物外,万物齐一。” “杨朱一脉的道从七情六欲内部穿过,彻底贯通,则七情六欲加身保性全真,不为侵扰修行本源。” “这是杨朱真正的道。” “无需刻意,一举一动,皆为七情六欲。” “本侯昨夜同弄玉、云舒性命交修,既有房中交修,也有七情六欲相融。” 《太平真道经》! 较之天宗经阁内的典籍,的确多了一些入世之道,在晓梦看来就是七情六欲的杂糅了。 实则,诸子百家皆有。 只是,晓梦一开始忽视罢了,亦或者,注意到了,并没有在意。 也无需在意。 “房中交修!” “性命相融!” “师兄,我试试。” 取过案上的一枚香甜点心,如刚出炉的样子,早上吃过一枚,觉得还不错,便是继续吃着。 闻师兄之言。 晓梦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师兄,既如此,自己想要体验一下七情六欲的绽放。 “……” “这个……,明日?” 周清持木箸,正夹着一个肉包子,这东西……焰灵做的味道极佳,好像还是牛肉包子。 一试? 晚上的话,似乎已经有了安排。 “明日?” 晓梦不解? 晚上不就可以修行? 何须等到明日? “嘻嘻,那……晓梦,咱们三个一块修行!” 焰灵姬已经沦为三个小家伙的公敌了,在三双可怜巴巴的目光中,某个无良之人将冰果吃的一干二净。 宁儿还好,两个小丫头嘴角都要一瘪,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嗯?” “三人?” “你们也要修炼七情六欲之法?” 晓梦奇异,小口吃着点心,扫了焰灵一眼,另外一人是芊红?可……焰灵她们所修本不为清静,已然杂糅七情六欲,应该无需修炼才是。 “也好!” 没等焰灵和白芊红多言,晓梦直接颔首。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修炼起来,并无大碍。 “大白它们的气息强大不少,芊红……这段时日,你没少费心吧?” 大白! 卯时的时候,因为焰灵的捣乱,便是灵觉扫视过,大白它们六个的气息都强横不少。 内丹无疑更为强大了。 固然有焰灵临走前的警告,却也少不了芊红在府中的督导。 “还好。” “大白它们实则智慧不俗,每日辰时之前就醒转了,在院中修炼《太极十三式》!” “而后,便是取用丹药,炼入内丹。” “芊红在政事堂的安排,一般都是上午处理完要务,下午照料宁儿他们三个。” “也时而和云珞一起带着宁儿他们出城,大白它们也前往修炼。” “那里远离城中,全力施展手段,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白芊红正将一些香浓的米粥从器皿中取出,落于瓷碗中,大白它们的修行,自己却有独到。 主要,大白它们也有这个心思。 不然,以它们的惫懒性子,欲要精进有些难。 “嗯?” “府外有熟悉的气息?” “无双……,他们来了。” “这么快……,不过,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到了,本姑娘这次回来的刚刚好!” 当个三个小家伙的面,香喷喷的将冰果吃完,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如果不是简单绽放一丝天魔力场的气息,只怕两个小丫头真的哭了。 嘿嘿。 真好玩。 将另外可以消化的果子取出,递给宁儿三个,忽而,焰灵姬秀首轻扬,火焰之眸玄光大盛。 天魔力场本能而动,视线一转,落于府邸之外。 “无双!” “不错,他的实力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你没少给他送丹药吧?” 周清自然也是感知到。 是无双和百越的一些人,记得焰灵说过,天魔宗要为百越故人留下一些机会。 会从宛城郊野的百越族群抽调一些人,添为天魔宗前期的根基,以及门人弟子的选拔。 尤其是无双,也要被抽调来,如今……宛城郊野那边有阮翁仲他们的护持,足够了。 无双在那里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在天魔宗坐镇了。 而无双的气息……,还真不弱,传承至蜀山的五丁妙法,被无双修炼有成了! 现在之力……就算是虚空一体的存在,都可硬抗一二。 休息一天 好歹今天也是星期六啊! 诸位,明天见! 第2283章 天人归一 “也没多少丹药。” “还没奴家吃得多呢。” “公子您不也说了,蜀山那里五丁妙法的修炼,很是困难,想要快速有成,最好的方法就是外在之力。” “以服食之道助力,熔炼阴阳五行,淬炼五脏六腑,达到内外罡气滋生的境界。” “无双也算是天生体质奇特,修炼还是独到的!” 无双,还有一些百越之人的气息就在府外,焰灵姬心情顿添上佳,毕竟……百越是自己的根。 眼下,公子总管督辖江南诸郡,百越之地就在其内。 那些人也逐步从山林深处走出,编造民册,分得田亩,沐浴正常的诸夏风华,毕竟……也是早晚之事。 无双的气息! 还真是不弱! 自己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无双了,自从韩国沦亡之后,由自己出手,便是将所有的百越之民汇聚一处,落于宛城郊野。 那里……有田亩,有自己提供的财货,再加上公子的威势,过的自然不错,只要不招惹别人。 一般不会有事。 就算招惹别人,只要不是大事,也不会有事。 自己也吩咐过那里的人,不要惹是生非,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尝一尝火焰的味道。 无双! 便是留在那里了,坐镇族群,以防有什么乱象,后来……考虑到百越之民不能够永远生活在自己的庇护之下。 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便是有了阮翁仲他们五百人前往咸阳,一些人入了咸阳黑龙军,颇大的荣耀! 一般,能够入黑龙军的都是背景清白的老秦人,百越之人能够入黑龙军,尽皆公子的颜面。 公子的颜面,始皇帝陛下也是新任的,后来,阮翁仲他们又在陇西历练了一下,立下一些功勋。 归于咸阳宫,更为要职,守卫在兴乐宫之外! 堪为帝国最为核心的关卡守卫,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格,以他如今的力量,外加咸阳宫的禁法领域。 就算是合道归元的层次,在阮翁仲面前也讨不了好,至于普通的玄关层次,估计还打不过阮翁仲。 其余百越守卫实力也是不错,有着自己送的丹药,起码也都拥有媲美化神的力量。 有几个资质相对突出的,就算和化神中的强者厮杀都足以争锋,盈儿得封宛平县主。 为此,那里的人送了很多东西,自己很喜欢,算他们识相。 近年来,那里逐步自成体系,也有了自己的秩序,自己管的不多,也就放任了。 还是那句话。 不要生事! 生事的人,直接抹杀!也无需用秦法了! 此外,那里也有一些修炼之法,得了公子的应允,将直达玄关层次的修炼之法送过去两门。 按照自己的想法,起码送个十门、八门的,也好让那些人多一些选择,后来……雪儿说有可能太招摇了。 将来有可能引起祸患,便是只落下两门,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只要用心修行,先天不难。 就算是化神! 也相对容易一点点,化神之境,便是灵觉交感天地,驾驭天地元气,在那两门玄关妙法之中,自己留下了公子闲暇所创的一门炼灵之法。 以坐忘无形通达清静一体,如若有所得,破入化神会容易很多很多,化神更近一步,便是将天地元气赋予自己的力量。 领域自生! 玄关之境的后续,没有留下,如果百越族中真的有可以突破玄关的,将来可以前往蜀山求道! 可以有些机缘! 现在的话,除了蜀山求道,将来他们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天魔宗,天魔宗将来连真空层次的道理都有,何况玄关层次的修行? 无双当年的实力也就隐隐媲美化神,实在是百越没有什么修炼之法,全靠无双自己磨砺。 自从得了五丁妙法,在辅以服食之道,实力精进的很快,虽然近些年没有什么战绩。 可实力没的说! “无双!” “气息的确不弱。” 白芊红旁侧继续服侍着,灵觉扩散,府外的百越诸人尽皆在感知之中,此刻……已经有侍者前来这处庭院了。 “无双的身上没有破空丹的药力?” 周清端过一小碗米粥,轻喝了一口,香浓软糯,滋味没的说,似乎听云舒说过,府上的五谷之用,都是一粒粒挑出来的。 应该是真的。 放眼看去,尽皆饱满的颗粒! 紫眸运转,府外无双的一身便是被洞穿,有化莲丹的气息,还有一些别的化神丹药气息。 还有破玄丹的药力。 虽说服用了不少,却……没有彻底将其消化熔炼,不然,还能够更进一步,不说踏足玄关。 起码更为靠近。 “那等丹药……自然不能轻易赐下!” 焰灵姬摇摇头。 公子以前说过的,道……不可轻传,丹药也是不可轻易赐下,其实……自己也没有随意传下玄功和丹药。 百越族中,也就无双有这个殊荣,他毕竟是不同的,当年也照顾过自己的,其次,便是阮翁仲那些人了。 那也是公子提议的。 其余? 便是没有了。 要说赐下丹药,也就是那些人前来拜见自己,自己赐下一些玄关层次的丹药,化神层次的都不多。 足够他们用了。 公子炼制的丹药,价值……自然极为珍贵,化神层次以上的丹药传出去一粒,只怕都足以引起诸夏武者动静。 墨鸦他们……也没有轻易得赐丹药。 天宗那里……也没有太多丹药留下。 “以后无双坐镇天魔宗,可以多提升一下修为,破空丹可以赐下!” “如若将来他机缘足够,也可以得此破真丹。” “本侯以后有时间,会为无双推演一门合适的修炼之法,天魔宗……有无双很好。” “果然有朝一日,我等度前往昆仑之巅了,天魔宗也有人撑持。” 放下手中的米粥,又取过一碗蒸的水韵光滑的蛋羹,这个东西……府中的常见菜单。 对着焰灵点点头,一些事情,知道分寸还是好的。 “真的?” “多谢公子。” 焰灵姬大喜。 其实公子不说,自己也有这个心思的,甚至于自己也会抽调一些百越之人,作为天魔宗真正的底蕴根基。 而后给于好好培养,珍贵的丹药不能赐下,普通的丹药无碍,总归有拔尖的,期时,重点培养就好了。 现在公子有此言,太好了。 “天魔宗!” “分教开宗数年了,接下来也可以抽空汇聚那些道者,讲道一番,也赐下一些机缘。” “苍璩那边,得了农家的力量,比你更容易奠就根基。” 蛋羹很软滑,滋味不腻,火候刚刚好。 焰灵对天魔宗这般上心,倒是令周清想到一些事情,分教开宗这些年……一切都是宗琼、宗全他们负责的。 以他们的修为境界,讲道、论道还是无碍的。 可……自己作为发起者,还没有真正的施下恩泽,貌似有些说不过去,以后可以召在一处,喝喝茶,聊聊天! 孔雀浮屠之国,都有论法大会。 这个习惯不错。 可以借鉴一下。 话语落下,此处庭院走进一位侍女。 “奴家去处理。” 焰灵姬体表赤炎玄光闪烁,已经出现在远处了。 “师兄,天宗呢?” “师兄说过,诸子百家要变,天人二宗呢?” 晓梦停下手中的动作,已经吃过一枚点心,外加一小份米糕了,此刻没有继续品尝的念头了。 屈膝盘坐在食案前,看着师兄用膳。 师兄推进的许多事情,自觉没有必要,道……就在天地间,强行令那些人传道,反而会失去道法自然的本意。 然……世俗而观,面对浮屠,又需要有道家的力量。 “天人二宗!” “小灵以后会有动静的。” “人宗?” “木虚子也会有所动静的,如果人宗不能存续,那就天人归一!” 天人二宗的将来,自己几次归咸阳,和小灵提过一些,他心中应该有数,会做好的。 人宗? 可以继续,那就继续,不能传承,那就……归于最开始的模样,道家之内,并无天人二宗分散。 一开始本就是一体。 ****** “玄姆姐姐!” “这里就是楼兰?” “镇压上古九黎兵主的地方,看起来……很热闹,人好多好多的,人真的好多!” 楼兰! 临近秋日,这里……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白日……仍为炎热酷暑,夜晚,天候骤降。 温差极大! 好在,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巳时中段已过,有二人行走在楼兰繁华的街道上,观其年岁,皆不大,长者也就二十有余的芳华。 着云素长裙,秀发随意的为一根青玉簪子绾起,虽如此,垂于肩后,亦是过婀娜腰腹。 玉面桃花,雪润无暇,持一柄剑,剑鞘而观,略有岁月的痕迹,身段高挑,踏步间,绝色之姿,令人侧目。 身侧。 一人稍弱,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虽如此,已有出尘幽雅、明丽天然之姿,就是观其容颜,圆润生稚嫩之感,着一身浅蓝色的外衫,搭着彩色的裙摆。 怀中抱着一柄短剑,青丝为一根碧绿簪子绾起,行进一处,饶有兴致的看向左右。 一切都是那般的新奇。 “是这里!” “当年……姐姐跟着玄君姐姐前来这里一次,那个时候,姐姐还和你差不多大。” “就是当年的楼兰还没有眼前这般繁闹,这里的人真的多了好多好多。” “嗯?” “城中强大的气息不少,怎么会?” “那般多悟虚境界的?” “他们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不似诸夏所传,不是诸夏的道者三脉!” “身上的穿着也非诸夏,更像是异邦之人,姐姐先找个人问问。” 云素衣衫女子也是新奇的看向左右,这里和当年自己前来的时候,也不太一样了。 说着,本能有感,看向城中一处。 秀眉一挑,握剑的手掌不自觉用力。 看着身侧右方一位年长的老者,一步踏出,出现在那人面前,未待那人反应过来,整个人便是一怔,静静的站在原地。 只剩下老者琥珀一般的眼眸深处扩散冰韵玄光,同一时刻,云素长衫的女子亦是美眸玄光大盛。 以族中秘法,直接从眼前这人的脑海中了解自己想要的信息,这样是最快的,当年的玄君姐姐便是如此。 “楼兰!” “秦国!” “大祭司!” “异邦浮屠?” “大光明之法?” “……” “……” “短短数十年,竟然有这样的变化,九州诸夏之地又一统了?大周不在了,现在是一个叫秦国的。” “好像上次和玄君姐姐来楼兰的时候,也有秦国的消息,那个时候秦国也很强了。” “那些人是异邦的浮屠传道之人,来至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在这里传道,传道浮屠世尊之法!” “楼兰的大祭司换了一位,女王也换了一位。” “商道贯通,东西往来繁闹。” “怪不得楼兰这里大大不同了。” 云素女子直接将对方知晓的一切纳入心间,顷刻之间,了解楼兰这里的情况。 起码是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 还有许多杂乱的信息,如果遇到的话,应该也会跳出来,如果不知道,那就换一个人施展秘法。 挥手间,抹去对方的记忆,和身边的容颜稚嫩女子继续行进。 “玄紫,我们先去天水酒楼!” “先去吃点东西,喝点东西。” “根据那人的记忆所知,城中吃喝最好的地方,就是天水酒楼了,无论是遥远九州诸夏之地的吃喝之物,还是这处西域之地。” “一切种种,应有尽有!” “酒水的种类更是超过三十种!” “那件事不着急,龙魂无碍,封印无碍!” 云素女子顿足,灵觉扩散,美眸扫向城中一个方位,那里……是老者脑海中天水酒楼的位置。 那里……是城中吃喝最好的地方。 “嗯!” 容颜稚嫩的女子没有任何意见,怀抱着怀中的短剑,跟着玄姆姐姐身边,很是老实听话。 这一次自己跟着玄姆姐姐前来,下一次……就是自己带着族中另一位后辈前来了。 也许,此刻那个后辈还没有出生。 圆润的小脸上很是兴奋的点点头,当即,跟着玄姆姐姐前往城中一处,步伐很快,不过数十个呼吸。 天水酒楼! 到了! 别管东西好不好吃,酒楼挺大的,有四五层高吧,还没进去,就已经闻到香气了。 “楼中有两位悟虚层次的存在?” “还有一位差不多悟虚了?” “小小的一座城,修炼之人这么多?” 正要入这座酒楼之内,踏步云色长靴的玄姆脚步一顿,秀眉又是一蹙,抬首看向这座楼的一个方向。 此外,还有一些人实力尚可,起码比起普通人强一些。 “玄姆姐姐?” 圆脸的稚嫩少女狐疑道,不进去吃东西吗? 一路之上,可是听玄姆姐姐说了当年的一些经历,玄姆姐姐在西域走了走,又前往东方的九州诸夏走了走。 足足在外面停留了一年才回去。 带回来的好东西很多很多! “进去!” 虽然那三人的实力不错,却……还不够看,倒是那三人的年岁不大,事情办完后,可以带回族中。 也算是不小的功劳。 “两位客官,里面请!” 二人刚进去,迎面便是一位操持诸夏雅言的侍者近前,肩头搭着一块白色的绢帛,很是热情的欢迎着。 “一个雅间!” “这个算……钱财!” “把你们这里好吃的都来一份,酒水也是一样,一种来一坛!” 玄姆从怀中取出一颗径长寸许的明珠,直接扔过去,落于那瞬间手慌脚乱的侍者怀中。 指了指楼上的雅间。 对方的口音是东方秦国那里的,自己可以分辨,倒也和自己所语相似,不存在隔阂。 “好咧!” “两位,楼上请!” 侍者看清楚手中的东西,面上笑意更为大盛,这是……贵客啊,这颗明珠价值非凡,一顿饭根本用不了了。 既如此,对方无论啥要求,必须上! 必须全部上了。 第2284章 瑶池金母 “玄姆姐姐!” “比起族中的寒冷,楼兰……的确好热,这里就是雅间?” “比我在族中房间都好看许多!” 明珠开道,楼上的雅间必须是最好的,空间最大的,装饰最华美的,韵味最有格调的。 送来一壶名贵的茶水,侍者便是离去,准备真正的吃喝之物了。 圆脸的稚嫩女子对这里一切都新奇,和族中很不一样,尽管族中也在缓缓变化,和这里相比,差了许多。 摸了摸雅间的木柱,上面雕刻有好看的花纹,没有见过的。 又摸了摸雅间内的屏风,其上有蜀锦绢帛点缀,精美的织工手段下,色泽明丽,更为入眼。 还有雅间内一些其它的好玩之物,有些东西,族中有,有些则是没有,有些东西知道是做什么的,有些则是不知道。 自己在族中的房间,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木屋子,里面也没有太多的东西,这里……不一样。 “喝茶!” “接下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玄姆静坐于窗前的软榻上,看着手中的茶壶?好像不是陶器,陶器的话自己见过,没有这么好看的。 是新的陶器? 喝茶? 当年也是体验过的,族中也有毫叶。 而且毫叶滋味更好,却是……这壶茶也不错,嗅着茶香还挺怡人,倒在茶盏中,汤水金黄。 很好! 轻抿一口,微微颔首,观还在雅间内四处打量的玄紫,不由微微一笑,当年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 实在是族中禁令,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出去的,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当然,也不是没有特殊情况。 可……特殊情况下,就算可以出去,也得很快归来。 “玄姆姐姐!” “我们看过九黎兵主的封印之后,要前往九州诸夏吗?那可是族中典籍记载最为繁华的地方。” “比起这里还要繁华的,人有千千万的。” 圆脸稚嫩少女连忙抱着怀中的短剑,坐于软榻长案的另一侧,那里,玄姆姐姐已经推过来一杯茶。 放下短剑,双手端过,打量着手中的……陶器?陶器也好好看,比起族中的好看多了。 族中的茶盏都是玉器、寒玉的,不好看。 学者玄姆姐姐,轻呷一口,慢慢品味着,好吧,其实自己也品味不出来什么东西。 倒是不难喝。 比起族中有助于修行的毫叶茶汤,这个茶汤……没有那种力量,细细嗅起来,挺香的。 “察看封印之后,我们就前往东边的九州诸夏。” “这个酒楼就是秦国人开的,秦国那里……肯定还有更奢华的酒楼,肯定还有更加美味的东西。” 玄姆点点头。 “姐姐带着你在九州诸夏好好逛一逛,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还有……要买好多东西。” 看着玄紫三两口将手中的茶汤喝完,玄姆又是一笑,而后拿起茶壶,给玄紫满上。 “那……玄姆姐姐要寻找性命之人吗?” 玄紫圆圆的稚嫩小脸上,更为开心的眯起眼睛,而后继续喝着香茶,这种茶虽然对修行没啥作用。 可……滋味还可以,以前没有喝过,多喝点。 “那就要看昊天的机缘了。” “性命之人!” “能入我眼,需得有足够的修为。” “若是没有合适之人,那就随便请去一人,以族中秘法,性命一体,落下玄牝之果!” 玄姆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盏。 性命之人! 那是族中的惯例了,虽然许多族人并不在乎这一点,却……当初自己跟着玄君姐姐见识过一些人和事。 性命之人,并非那般不重要。 若是有那个昊天机缘,当有所得。 否则,就算了,不强求。 “性命之人!” “和族中请来的那些人有不同吗?” 圆脸稚嫩女子询问着。 “不一样的。” “性命一体,交修无极!” “道者三脉,族中留存的都有完整直达万物境界之法,性命一体交修,容成子和九天玄女前辈、九幽素女前辈都有本源留存。” “以姐姐现在的境界,如果可以找到一位性命之人,以秘法修行,当可明悟真实。” “合道归元!” “否则,便是只有继续修炼现在的玄功。” 玄姆摇摇头,寻找性命一体之人,既是为了族中的传承,也是为了己身的修行。 玄君姐姐当年本可突破的,奈何……,昊天无常。 “姐姐一定可以找到的。” 玄紫又是一口气将茶水喝完。 刚有语落,一阵敲门声响起。 “东西也太多了吧。” “好香的!” “酒水也好多的。” “……” 片刻之后,看着酒楼之人将一份份菜肴摆上宽大的食案上,看着一位位侍者将一坛坛酒水搬进来。 还真是一大堆了。 扫着那一份份色泽、香味各不同的菜肴,圆脸稚嫩女子很想要直接开动,却是那些人还没有完结。 还在继续上东西。 一颗明珠可以买这么多东西? 怪不得玄姆姐姐身上带了那么多明珠,幸好,自己也带了一些,应该也可以买好多东西。 菜肴摆上来的速度很快,名称也都没有听过,随着玄姆的令下,那些酒楼侍者,纷纷离去。 玄紫直接跪坐案后,执箸开动。 “真好吃!” “刚才那人说这菜是什么水晶肘子,名字也不错,我看着很好吃。” 玄紫从水晶肘子上夹下一块肉,而后慢慢品味着,下一刻,眼中光芒大盛,面上更为欢喜。 “这些东西……的确没吃过。” 玄姆也有些期待,执箸也是从水晶肘子上取下一小块肉,这东西……没吃过。 滋味? 真的很不错,真的很好。 绝对很好,族中没有这个味道。 “这是……米粉肉?” 上菜的时候,一位侍者一边上着,一边将菜名说道着,玄紫也一一记下了,水晶肘子都这样了。 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而后视线落在另外一道菜上。 米粉肉! 看着一片片的肉……应该很好吃,族中的菜谱之中,肉类很少的,瓜果之类居多。 其实,肉也挺好吃的。 当即,夹了一块,填入口中,很是享受的眯起眼睛。 “这是……秘制酱牛肉?” “族中也有牛肉吧,颜色、味道不是这样的。” 玄紫一边吃着,一边说个不停,虽然个头不大,吃的速度很快,东西入口不过数息,便是入腹。 视线又落在一道菜上。 秘制酱牛肉! 族中也有牛肉的,族中的牛肉要么是直接火焰烤着吃,要么是炖煮着吃,眼前这样的秘制酱牛肉? 没有的! 不知道滋味如何! 木箸夹了一块,又蘸了一下酱料,填入口中,旋即,玄紫那一张幸福的小脸上,更是……无尽的享受。 “这些东西……还真不错。” “尝尝酒水如何。” 玄姆手中木箸也几乎没有停下,这些东西自己没有吃过,关键味道还真不错。 怪不得是城中第一吃喝之地。 值得一颗明珠。 一连吃了六道菜,觉得缺了一点什么,抬手一招,便是一坛酒水近前,少的就是它。 美眸扫了一眼酒坛的封口,无形之力将其取下,顷之,酒香弥漫开来,没有迟疑,就着酒坛,大口的喝着。 “玄姆姐姐,我也要!” 玄紫此刻已经吃的嘴上都是油水,琼鼻上都沾了一些,说话间,口中还被食物塞得鼓鼓的。 说起话来,本就一张圆圆的小脸,更为圆润了许多。 “给!” 玄姆将手中的酒坛抛过去。 “真好吃!” 玄紫将口中的事物咽下去,扫着还剩下好多的菜肴,美目充实别样的满足,接过酒坛,一口气喝了许多。 “氽丸子!” “秘制烧鸡!” “香肠儿!” “炒虾仁!” “……” “玄姆姐姐,要不我们到时候把这里的庖厨之人请去吧,让他给我们做东西吃?” 宽大的食案上,足足摆放了超过四十道菜肴。 中间,又有侍者敲门送来崭新的菜肴。 一颗径长寸许的明珠,价值超过百金,起码数百金,天水酒楼做的是正常生意。 对方要求是全部上了,那就必须上。 必须把这颗明珠挣下来。 扫着还剩下近一半的事物,玄紫暂缓手中的动作,屈膝盘坐,双手掐动印诀,运转玄功,快速给于消化。 自己还想要继续吃呢。 玄姆姐姐的修为比自己高,她不用停下修行,直接就炼化了,几乎没有影响。 而且玄姆姐姐的肚子也没有异样,自己的小肚子都明显鼓了,吃了的东西太多,喝的酒水也太多。 “你啊!” “不着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天水酒楼的这些东西尽管很好,极东之地的九州诸夏,好吃好喝的更多更好。” “到时候有你吃的。” 玄姆一手吃着东西,另一只空闲的素手抬起,心随意转,一束冰色玄光流出,笼罩玄紫的身体。 以自身之力助她炼化体内的东西。 不然……以玄紫此刻还不到悟虚的修为,想要炼化,起码得半柱香、一炷香的时间。 期时,菜肴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如果到时候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就将这里的庖厨之人请去!” 玄姆觉得不无不可,起码让天水酒楼的庖厨改善一下族中的吃喝,同样的牛肉,这里做的极好。 族中……貌似没啥滋味。 虽然族中讲究清静、寡欲,饮食之道,更为讲究辟谷、养元,然……好吃的东西总归滋味好些。 “谢谢玄姆姐姐!” 有玄姆姐姐的助力,体内的事物直接炼化,鼓起的小肚腩直接归于开始的平滑。 玄紫欣然。 再次投入奋战美味佳肴的状态中。 …… …… “吃的真好。” “可惜……玄姆姐姐你的修为没有达到合道境界,否则,驾驭虚空,我们可以带走好多东西的。” 两个时辰之后。 玄姆二人从天水酒楼出,一颗明珠还有剩余,找回来的财货被玄姆直接赏给侍者了。 跟在玄姆姐姐身边,玄紫将随身的短剑斜插入腰间,因为此刻双手都被占用了。 一只手拿着一个竹篮,一只手拿着吃食,里面是许多随时可以吃的东西,比如正在吃的炸鸡腿,味道极好。 “以后你达到合道境界,便可以自由出入族中了,想吃就可以直接来了。” 玄姆趣道。 看着还在吃个不停的玄紫,无奈的摇摇头,都告诉她了,九州诸夏之地的好东西更多。 她非要现在就想要吃个够。 “待你将东西吃完,我们就前往那处密地,若是没问题,我们就出发前往九州诸夏。” “以姐姐的速度,应该不会慢。” “那里……才是好地方。” 玄姆想了想,也从竹篮里取出一枚香气扑鼻的鸡翅,这东西……做的真好,关键香料也到位。 灵觉扩散,眺望城中的核心之地楼兰王城,那里……是此行的目的,看护九黎兵主的封印之地,一直是她们一族的职责所在。 数千年来,从未变过。 上古以来,每隔三五十年,便会有族中前来这次探查。 “嗯!” 玄紫的小嘴巴被鸡腿塞满了,只能够点点头。 将竹篮内的东西吃完,很快的,里间东西自己一会儿就可以吃完,希望如玄姆姐姐所言,九州诸夏更好。 “那里……汇聚了这么多人?” “浮屠传道?” “玄紫,我们过去看看!” 吃着手中的鸡翅,灵觉微动,注意力从楼兰王都挪移至另一处,那是王都城前的一个广场。 相聚王都,隔着一片水韵湖泊,此刻……广场上正有许多城中之人前往,更有数位赤足光头的男子席地传道说法。 根据先前老者的记忆,那些人是浮屠之人,来至于万里之外的异邦孔雀之国。 “浮屠传道?” “好!” 玄紫圆圆的小脸,没有任何意见。 城中不大,二人前往,片刻即到,未至跟前,耳边已然传来道道清晰宏大之音。 “尔时文殊师利法王子菩萨摩诃萨、白佛言有语。” “世尊,是诸菩萨,甚为稀有,敬顺佛故,发大誓愿,于后恶世,护持读说是法华经,世尊,菩萨摩诃萨、于后恶世、云何能说是经。” “佛告文殊师利应道。” “若菩萨摩诃萨,于后恶世,欲说是经,当安住四法。” “……” “菩萨摩诃萨观一切法空,如实相,不颠倒,不动,不退,不转,如虚空,无所有性。” “一切语言道断,不生、不出、不起,无名、无相,实无所有,无量、无边,无碍、无障,但以因缘有,从颠倒生,故说常乐观如是法相!” “……” 异邦浮屠的道理? 那正在传道的这位浮屠之人,一身之力竟然不比自己弱,异邦之地有这样强大的传承? 玄姆手中的鸡翅已经吃完了,多了一个玄紫很大方送过来的鸡腿,没有客气,慢慢吃着。 耳边浮屠之音韵可以听懂,是楼兰这里的语言,当年就学会了,玄紫应该也可以听懂。 来时的路上,自己已经灵觉传给她了。 闻那些浮屠之言,似乎……听得不太懂,却也能够琢磨出一些东西,不生、不出、不起? 岂非道者之无所持? 进而,从无所持妙悟虚空、合道,把握万物境界,甚至于一窥更好的身融万物境界。 至于其它的听得不太懂。 什么菩萨的。 什么世尊的。 什么法华经的。 …… “玄姆姐姐,他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 “他们都可以听得懂?” 那个光头男子的话语,玄紫也在听,数息之后,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和自己修炼的道理不一样。 说着,吃了一口鸡翅,看向玄姆姐姐。 “应该是浮屠的道理。” “不懂正常。” “就是……此人传道之间,将那位世尊夸耀的很大,简直无所不能,简直是身融万物的存在,简直是超越道的存在。” “你听……此语世尊见阿修罗,自为说法,诸佛身相,金色光明,放无量光,照于一切,以梵音声,演说诸法!” “佛知其心,深入佛道,即为授记,成最正觉,证诸实相,深入禅定,见十方佛。” “就是族中上古的瑶池金母元君也没有此番言论!” 第2285章 杀生业力 浮屠! 不远万里从孔雀之国前来此地,还在这里传道? 那位正在讲道的浮屠存在,和自己一个层次,所言所语,皆有些别样的内蕴。 同族中所传之道迥异。 然……细细感知,也有一些妙处,起码自己可以领略一二。 就是口气有些太大了。 那位世尊? 是浮屠的本源? 应该是一位强者,也是一位极有道理的存在,应该明悟真实了,这样的传承的确不弱。 当年和玄君姐姐在九州诸夏行走,那里诸子百家盛开,一门门学说也非常有道韵。 更别说,数百年前,那些诸子百家的先贤也是大放异彩,各有精妙道理,儒家、农家、墨家、道家……其中显学。 那些百家先贤也有一些人前往族中做客,也有留下手札,也有阅览,有一些不比族中的珍藏差。 晃着手中的鸡翅,指了指坐于王城湖泊前的那些浮屠光头之人,纵如此……席地闻道的人不少。 更有一些人身上沾染他们的气息,明显有所得。 “真的?” 玄紫听不出来太多玄妙,还是觉得手中的食物酥香。 瑶池金母元君! 那可是族中最初的顶级强者,相距身融万物至高境界也只差一点点的存在,这些光头的意思——浮屠世尊道理超越金母元君! 感此,圆圆的稚嫩小脸上可爱的眉目挑起。 上古以来到如今,能够在道理上压过瑶池金母元君的不是没有,也不过二人罢了。 嗯。 好像也不止两个,以前在族中的时候,就听过九州诸夏道家的庄周子实力惊人,道理通达天道。 就算在上古,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反正……这些光头的口气还真是大。 “玄姆姐姐,我感觉那些光头的实力不弱!” 自己距离悟虚还有一小步,虽如此,族中秘法在身,灵觉感知天地,也能够对那些光头些许的所得。 气息不弱。 自己感知不到,尤其那个讲道的光头之言夹杂一丝别的力量,直入心神,令人更容易聆听。 这种手段……自己可以做到,然……要说做的轻松随意,不行。 “悟虚层次的两位!” “其余四位的实力和你差不多!” “从先前那人的记忆中得知,城中的浮屠之人数十位,实力应该都不弱,毕竟不远万里传道,定然有凭借根基。” 玄姆低语道,扫着手中的鸡翅还剩一点,一口吃完,而后冰色的玄光闪烁,将参与粉灭。 “这么多人!” 玄紫的稚嫩圆脸上更为惊讶。 似乎这些浮屠人的实力不弱啊,眼前六人都有两位悟虚存在,剩下的那些人,肯定也有那些境界的。 说完,也将手中的鸡翅吃完,而后……从手中的竹篮中取出最后一个鸡腿,吃完就没了。 慢慢吃不着急。 “南无世尊!” “两位,吃这些东西还是前往它处吧。” “此处为世尊光明之地,祥和之所,此物的主人也是生灵,可惜,为人所杀,被制成食物。” “实在是有违世尊之言众生平等性智。” “戒杀慎肉!” 玄姆二人在一旁静静看着,静静听着,想要前往楼兰密地之中,却是……玄紫还在吃东西。 关键吃的还不快。 随着眼前那些浮屠光头的讲道,前来这里的城中之人不少,影响还真不弱,那人讲道之中,施加自己的力量了。 一时间还无碍,长时间下,这些聆听道理的人会受到影响,鉴定浮屠的道理,这是强迫修行? 道! 是自由的! 未待多做评价,倒是有两个金发的城中男子近前,双手合十,一礼而落,而后开口说道。 同时,指了指某人正在吃的大鸡腿。 “吃东西也有碍你们了?” 玄姆反问着,还有这样的道理? 他们好端端听道理,现在……又来干涉她们了,还要玄紫不要吃东西了,去别的地方吃。 众生平等性智? 戒杀慎肉? 这是什么道理? 吃东西也要受到限制? 也是浮屠的道理? 道,就在天地间,和吃什么东西有啥关系? 前所未闻! 倒也不一定。 道者三脉,有服食一脉,讲究的便是吃东西,不让吃了,如何修行? 那位九州诸夏的道家祖师有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之下,众生如一。 众生所作所为,在天道眼中,不值一提。 好事! 坏事! 善事! 恶事! 都一样! “南无世尊!” “众生如一,光明永存。” 两位金发碧眼的楼兰人相视一眼,摇摇头。 “你看……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玄姆笑言。 “哼!” 玄紫更是当着二人的面,狠狠咬了一大口鸡腿肉,真好吃……真香,这里还不让吃东西? 哪里的道理。 “南无世尊。” “我肉众生肉,名殊体不殊,原同一种性,只是别形躯!” “两位,众生如一,因果轮回,它的主人和我等并无差别。” 呼吸之后,又是一语从旁侧传来,也是一位金发男子,就是眼眸不为碧蓝,而是黑色。 如九州诸夏的黑眸一般。 着楼兰的风华服饰,双手合十,给于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说你和这只鸡一样?” 玄姆又是一笑。 “行躯并无差别。” 那金发黑眸之人颔首。 “我就吃了如何?” 玄紫横了这三人一眼,再次咬了一大口,真是奇怪……人和鸡能一样?人可以吃鸡,鸡能吃人? 很明显的道理。 “世尊光明,诸恶业中,杀生最大。” “诸功德中,放生最大。” 金发黑眸男子看着面前的二人,从形貌来看,不是楼兰人,应该是东面的人,秦国的人? “恶业?” “恶!” “你知道什么是恶吗?” 玄姆摇摇头。 诸恶业中,杀生最大? 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恶! 上古以来,从未有人给他下过断语,什么是恶? 杀人就是恶? 那如果杀的是坏人呢? 那什么是坏人? 做坏事的! 什么是坏事? 在你看来是坏事,在别人看来不一定是坏事,如此,道化阴阳,无穷无尽,何有终结? “杀生者,吃肉者,报同杀业,多灾多病,坠入地狱!” 有一语从旁边传来,观其人,非金发之人,长发褐色,身着九州诸夏的绸缎锦袍。 显得有些怪异。 双手合十,说道此语。 “莫名其妙!” 玄姆不想要搭理这些人了。 “我就吃了!” 玄紫看了看手中的鸡腿,还剩下最后一点,而后当着这几人的面,一时间,不着急吃了。 就一点点的品味着。 “南无世尊!” “两位是东震旦之地的道者?” 一语佛号,光明席卷,祥和慈悲之意扩散,赤足光头,身披红袍,双手合十,观这两位女子。 实力皆不弱。 一人和自己相仿,另一人年弱也有临近金刚法界之境。 “你猜?” “你长这么大没吃过肉吗?” 玄紫小口的吮吸着大鸡腿,而后……反问着这个大光头,这人的口音不是楼兰音韵了。 而是诸夏雅言了。 “并无。” 浮屠上人微微一笑。 “我不信。” 玄紫白了这人一眼,不实诚……吃的不算瘦,肯定吃肉了,而且肉……很香的。 “众生如一,我等可明悟大光明,便是可证就大觉悟。” “吃肉!” “杀生!” “皆业力加身,万物相杀相争,因而无一可证道,因其没有慈悲之心,没有普渡之意。” 浮屠上人解释着。 “那道家祖师怎么证道了?” 玄紫反问着。 九州诸夏之地,道家祖师……修炼十年,直接证就身融万物的至高之境,也没听说人家不吃肉啊。 这人在这里传道,就是一个骗子吧,修炼浮屠连肉都不能吃了,那还修炼个什么? “道!” “不同,难相合!” “南无世尊,慈悲万法,普渡众生,光明永存,明耀世间,若可修行,皆可登临无上正觉!” 浮屠上人轻道。 “那你登临无上正觉了?” 玄紫轻哼道,而后当着这个大光头的面,再次很有兴趣的品味手中残余大鸡腿。 “无上正觉,浮屠正法。” “自然唯有大毅力、大光明、大智慧之人可得。” 浮屠上人再道。 “我吃鸡腿影响你们悟道了?” 玄紫圆圆的小脸上,归于最开始的话题,就在这里吃个鸡腿都不让?有毛病吧。 “我鸡腿从天水酒楼买的,你们怎么不去那里?” 而后,再次反问。 莫不是看自己年纪小,想要欺负自己?不可能的,自己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族中也有强者的。 “南无世尊!” “世尊之言众生如一,戒杀慎肉,非为那般表意。” “众生如一,果然今日,我如鸡,鸡如我,焉得忍割肉于人?岂非大恐怖,大魔罗?” “若然明悟此意,可得大慈悲!” 浮屠上人摇摇头。 “万道同途!” “你们是浮屠前来的人,难道今日还想要说服我二人,信服浮屠之道?” 四周围过来的人都多了一些,一道道目光扫视过来,别样的气氛弥漫,仿佛吃肉真的是大错误一般。 玄姆体表森寒之意绽放。 也许浮屠的道理不假。 可……天地间不止浮屠一门道理。 九州诸夏,诸子百家,数百种道理,都是对的,就看谁可以走到最后,从无人认为自己的道就是世间唯一。 是世间最正确的! “非如此。” 浮屠上人再次摇摇头,若非二人的实力不俗,自己也不会亲自出面,实在是二人身上的气息,很像道家的人。 难道……东震旦之地有人前来,欲要扰乱浮屠传道。 是以,论言。 “你们的道……很霸道!” “我们走!” 玄姆随意抚摸了一下手中长剑,对着玄紫看了一眼,一步踏出,冰光闪耀,二人消失不见。 “南无世尊!” 浮屠上人舒缓一口气。 浮屠在楼兰这里的根基刚刚定下,果然是道家的人,也不能够轻易处理,实在是……罗户尊者有吩咐的。 现在,二人离去,没有那个侵扰。 如此,那就继续讲道、传道。 这些人就是将来浮屠在西域的根基,他们将来会将世尊的光明传播西域每一个角落。 这里有成,按照罗户尊者计谋,东震旦之地传道也就不远了,天地间,没有任何一块土地可以拒绝世尊的大光明。 …… …… “玄姆姐姐。” “那些浮屠光头真奇怪!” 手中的鸡腿消灭,竹篮也消灭了。 怀抱着贴身的短剑,顺从玄姆姐姐的力量牵引,前往楼兰这里的九黎兵主封印之地。 圆圆的稚嫩小脸上,很是有些小小的不悦。 吃个东西都出事? 还不让吃肉? “无需理会他们。” “我们有自己的事情。” 浮屠! 慈悲! 祥和! 光明! 智慧! 道理倒是不少,就是不合己身,无论他们说的再好,也无用,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心。 玄力运转,带着玄紫,直入楼兰的后方九黎封印之地。 检查一下,若是没问题,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若是有问题,也可以解决。 应该没问题,那个封印……很强的,尤其自上古以来,她们一族都在看护着,根本不会有啥问题。 九州诸夏之地的蜀山也是一样,那里也有封印之地,维护好那里的封印是他们一族数千年的责任。 “嗯?” “有人?” 速度极快,自王城之前破开虚空,直入九黎兵主封印之地,灵觉扩散,感知一切。 旋即,身形驻足虚空。 封印之地有人? 还不止一位,有数位之多。 这里是有禁制结界的存在,普通人根本进不来的,硬闯也是无门……,唯有修行之人可以。 握紧手中之剑,想了想,进入九黎兵主封印之地。 “玄姆姐姐,这里就是九黎兵主封印之地了?” 虚空而入,看着玄姆姐姐破开结界,直入一座山体之中,转瞬天地变化,迎面四周的气息都骤变。 不似外界的平和,这里的煞气杂乱之气很多。 俯视……一条螺旋山体之下的道路出现,入口处,有一个小小的平整区域,不算大,方圆数丈而已。 正有五个人在那里走动着。 “你等为何出现在这里?” 玄姆没有恢复玄紫之言,真身出现,踏步落于螺旋石阶的入口,看向进入这里的五人。 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五人中,有一位浮屠之人,气息和自己相仿。 浮屠的强者这么多? 其余四人,观其衣着,有些像九州诸夏之人,一位悟虚层次的存在,气息有些像道家。 其余三人实力稍弱。 玄光一闪,出现在五人跟前,清冷道喝,很是有些不善,这里的封印事关重大,如果真出现问题。 他们承受不起代价。 “……” 突如其来,四周的虚空森寒十倍以上,宛若寒冬,逍遥子五人神色微变,当即,循声看去。 是两位女子? 年岁一大一小,实力……那位年长的女子实力不弱,不比自己弱小,可……不认得。 诸夏的玄关层次女子? 此人是谁? 先前没有一点踪迹。 另一位年岁稍弱,化神绝巅的水准,观其修行,有些熟悉的气息,道家的一脉? 既然是道家的一脉,自己应该更了解才是。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紫也是紧握手中的短剑,站在玄姆姐姐身边,警惕的看向五人,体内玄功运转,力量蓄势待发。 “你们是谁?” “为何也出现在这里?” 同行前来此地的高渐离,持水寒剑,觉四周虚空寒意,近前一小步,拱手一礼问着。 能够御风而行,起码也是玄关存在。 诸夏间的玄关女子,自己知道几位,并无此人的记忆。 第2286章 守护一族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玄姆体表散发的森寒气息愈发明显,扩散方圆,此处虚空顿之寒热交替,云雾悠生,冰霜隐现。 这里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来的。 他们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南无世尊!” 一股祥和的金色玄光盛开,领域扩散,法界运转,浮屠大光头双手合十,口语禅音。 面前这两位女子的实力都不弱,尤其是年长的那位,气息同自己相似,也是明悟法界有成的。 浮屠之中,可谓上人。 而浮屠之道,女子修炼的不算多,能够有所成的更是少之又少,也就孔雀之国那里有女性的浮屠上人。 女性的尊者也有! 就是太少太少了。 眼前这两位女子……气息有些不善,不知道所为何事?他们五人在这里……似乎并无不妥。 “你们是谁?” 一位形貌英武的少年人浓眉大眼皱起,这二人自己不认识,实力应该不简单,因为这里普通人进不来的。 还是两位女子。 从衣着来看,是诸夏之人。 音韵上……也是诸夏的雅言。 “这里……是我族的看护之地,外人不能进来的。”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圆脸的稚嫩少女握着手中短剑,也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将剑器拔出,她们是谁? 这些人不需要知道。 族中的存在,外人知道越少越好,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她们也出现在这里? 这根本不是问题! 她们当然可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就是她们该来的地方,不来这里来何处? “你族?” “……是为了封印此地的蚩尤?” 逍遥子轻捋颔下长须,闻此,心中微微一动。 要说此地有不同,也就大地之下的封印,那是涉及上古蚩尤的隐秘,在上古就被封印的。 这两名女子是看护这里的人? 为何没有听说过。 而且典籍上也没有相应的记载。 南公也没有说过。 拥有这般力量,看护此地……族中……应该不简单,就是诸夏间……自己也走过许多地方。 神秘的族群自己应该知道。 也对不上她们的所在。 难道诸夏间还有隐藏更甚的族群? “看护之地?” “为了蚩尤?” “你们是……蜀山一族?” 浓眉大眼的少年人亦是想起了什么,听小虞和子期说过的,蜀山的虞渊护卫就是看护一族。 甚至于蚕丛氏也是看护一族。 目的就是为了虞渊封印! 那里是封印蚩尤的部分所在,后来……蜀山被秦国攻灭,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楼兰这里的蚩尤封印之地,又出现了两个神秘女子?还是来至神秘族中? 莫非也是蜀山的人? 也是为了封印? “蜀山一族?” “你知道蜀山一族?” “可惜,我们不是蜀山一族,也许,蜀山一族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还是出去吧。” 玄姆诧异的看向那位少年人,他知道蜀山一族的存在?接触过蜀山一族?蜀山一族的使命是看护虞渊封印。 他们也差不多。 可……又有不同,当初是人皇请她们一族出手看护的,因为楼兰这里距离九州之地太远了。 蜀山那里,是人皇派人前往的,从族中典籍记载,蜀山的实力不强,甚至于除却最初的蚕丛氏以外,连悟虚的都没有。 而族中……合道的真人都不罕见! 就算知道蜀山一族也无用,她们和蜀山本就没有什么联系,而且,那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可以走了。 语落,持造型剑鞘尽皆古朴的长剑,指了指结界之外,那里才是他们的去处。 “姑娘说这里是你族的看护之地,可有凭证?” “根据楼兰的记载,此地……一直为禁地,似乎并无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很荒凉的。” 高渐离又是一礼。 这位实力超凡的女子擅长霜寒之道? 没来由的,心间深处,划过一道久远的身影,一直想要忘记,却……总是一直存在。 她所言这里是她们一族的看护之地,那只是一面之词,何况……这女子就算实力不弱。 可……他们身边的强者也不少,还有浮屠尊者,并不畏惧。 “凭证?” “嗯?” “下面的封印之地还有人?” “你们……,果然触动了封印,你们都承受不起代价。” 这人想要问自己要凭证? 还真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在这里碰到别的人,以前前来这里的族人没有遇到过,自己这一次遇到了。 凭证? 想要看凭证,也是需要付出些许代价的,握着手中长剑,正要有所动,忽而……灵觉再动。 直入大地深处,那里……隐约有别的气息弥漫。 还有人! 那里可是封印之地的真正核心,心中一惊,当即,拉着身边的玄紫身化流光,沿着螺旋而下走道,奔向黑暗的深处。 “她们……何人?” 看了自家侄儿一眼,项梁觉得自己……好像说不说话都一样,就是对于她们的身份挺好奇。 从雅言、音韵来看,明显是诸夏之人,还和蜀山一族……有联系。 然……又不是蜀山一族。 “不知!” 逍遥子摇摇头。 “她去下面的核心封印之地了。” 体表流转金色华光,浮屠上人双手合十,对于那人的身份,自己不为关注,此地……于浮屠而言,是一个世尊造化之地。 大地之下,是一处很好的磨砺修行所在,以世尊所传大光明磨灭那些魔罗之力,可以精进修行。 封印的魔罗很强很强,尊者所言,甚至于不逊色世尊当年镇压的天魔波旬,如此,更不简单了。 那二人前来于此,说道此地是她们一族的看护之地? 真假难辨! 何况,就算是她们一族的看护之地,又如何?只要和东震旦道家那位玄清子无关就好了。 此刻……核心封印之地,两位尊者正在修行。 那二人突兀前往,怕是会打扰,一步踏出,金光明耀,也是沿着螺石阶下去。 “逍遥先生,我等……?” 高渐离目视那两名女子和浮屠上人前往核心封印地,那里……不太适合他们停留。 除了逍遥先生。 数息之后,看向逍遥子。 “我去看看。” 如果那女子所言为真,那么……她们一族的强者不会少,真要得罪了,也是一个麻烦。 所言为假? 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她们的身份的确挺神秘。 希望下面不会发生什么冲突,语落,也是前往大地之下。 “和蜀山一族相似的看护一族?” 浓眉大眼的少年人狐疑一语。 “倒也有可能。” “蜀山之地,有虞渊封印,蜀山一族在那里数千年,守护了数千年。” “南公之言,这里封印的存在更超过虞渊封印,应该也会有人守护,就是典籍上一直没有记载。” 高渐离轻轻颔首。 从道理上分析,应该有看护之人,不然……数千年来,封印真的出现问题,就不好了。 虽然不明白为了一个死去的蚩尤还有这般动静! 南公没有怀疑过。 当有自己不了解的。 “那……兵魔神也在对方的看护之中?” 项梁指了指一侧的山体墙壁,那里……便是兵魔神的存放之地,被放在山体之中了。 很大的五金巨人,还是当年蚩尤亲自使用的五金巨人,在战场上……横行无忌,无人敌手。 尤其……兵魔神手上还有蚩尤的兵刃! 原本是斧子,后来斧子断了,被人皇重铸一柄蚩尤剑!也落在这里了,使用的材料和五金巨人相仿。 “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 诸夏之地很大,可……许多神秘的族群一般在典籍上都有提及和记载的,无一例外。 就算是先前蛮荒的百越部族,实则也有相关的记载,就是少了不少而已。 少年人想要下去,却……被身侧的叔父一直拉着,只好在这里等着。 ****** “师兄!” “从咸阳那边传来确切消息,嬴政明岁就有东巡了,很有可能前来此地。” 帝国颁布的颛顼历中,其中杂糅诸子百家之道,如农家最为擅长的二十四节气便是化入其中。 临近一年之末,秋日已经过了。 秋冬也已经不远了,而相较于天候感知明显的中原、关中、河西之地,临海之地却非如此。 秋风固然萧瑟,却也不足以将苍翠全部带走。 秋风固然苍凉,却也不足以影响清雅之域,不足以掩盖繁华之城。 桑海之地,越发的热闹了,最明显就是这里的人多了起来,桑海城都将城廓外延了一些。 甚至于旁侧的山林田亩之中,都开辟不少生聚之地,以供民力汇聚,实在是城中无以容纳。 若是不计后果的继续扩容城廓,只怕就有罪责加身了。 纵如此,每一日,城中进出往来之人数不胜数,或是游玩,或是小商贩,或是商贾行伍,更是增添此城的别样繁华。 有间客栈! 城中一处知名之地,名称而观,是一个客栈,然……在城中许多人眼中,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那就是……桑海天然居! 何谓天然居? 那是诸夏间最有名的酒楼之地,其内的酒水和美食都可以称得上诸夏一等一的存在。 多年来,诸夏间许多令人赞美的食物,八成以上都是从天然居传出的,而后,为别的酒楼、客栈得知。 进而被仿造。 可惜,能够仿造有所成的,十不存一。 就算可以仿造好,也会在色泽、气息上有不小的差别,而桑海的有间客栈,却可以……仿造的几乎一般无二。 甚至于,还能够在桑海之地人喜欢的口味上,给于些许变化,如此,名气自然盛开。 每一日都是宾客云集,雅间之地都需要预定,时间晚了,只能够等待了,或者在一楼大厅用膳。 正午时分,有间客栈的二楼一处不大小雅间。 其内,正有三人用膳,一男一女外加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比起安静吃着东西的男女,小女孩则是吃一口,便是在雅间内跑动着。 很是活跃,很有精神。 看着小丫头口中的东西吃完,女子连忙招招手,当即,便是一阵轻快的小脚步近前。 女子一笑,夹了一块豆腐填入女儿口中,这东西……吃的很不错的,医家都说很好。 顺便,将女儿的秀发梳拢一下,刚才的不间断跑动,都有些乱了,还有一些首饰也乱了。 “嬴政前来东郡!” “师妹之意……想要离开?” 一袭素净的白色长衫着身,长发随意的束起,一根木簪梳之,甚为儒雅,残剑执箸,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个东西也是天然居传出来的。 许多人觉得很油腻,不喜欢吃。 残剑以为那是许多人没有将其做好,否则……肥而不腻,香甜软糯,滋味上佳。 尤其还要选对肉,肉不对……滋味也有影响。 观小丫头又是边吃边跑动,也是微微一笑,小丫头越来越大,性子也是越来越……活泛了。 都是她母亲带的。 闻师妹所提的这个话题,残剑浅浅道。 “离开!” “暂时离开桑海一段时间,前往……南海郡陆丰吧,我们都好几年没有见到天明了。” “婉儿也是一样。” “他……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倒是……先前前往咸阳,和丽妹妹一见了。” “想来丽妹妹肯定欢喜。” “而天明……也是侠义之人,燕丹之事,谁能料到。” “没有天明的话,墨家万千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青丝垂于身后,绾起发髻,玉簪斜入,浅蓝色的水韵细纹裙衫落于身上,飞雪夹起面前的一块牛腩。 填入口中,缓缓吃着,滋味没的说,桑海之地,有间客栈没有好东西吃,那方圆五百里、一千里都没有好东西吃了。 自己不想要看到嬴政,也不想要在桑海之地见到太多秦国的人。 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目的地,也已经选好了。 除了南海郡之外,似乎诸夏间也没有别的好地方了,多年来,自己的故人朋友四散,也不合适。 “天明!” “他真的很好。” “他年岁如此,论侠义之道,已然超越他的父亲,百家有名。” “数年了,不知道他的实力有没有精进,以他当年的底蕴,我预测只要天明破入化神,绝对修炼极快。” “也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触及玄关!” “陆丰之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嬴政……,他来就来吧,小圣贤庄的事情,我们也插不上手,而且,有夫子在,一切也无需担心。” 天明! 自己也是有些想念他,当年他出咸阳宫的时候,还很小,待着自己和飞雪身边。 他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自己也将多年所学一一传授,也像自己的弟子,更有可能青出于蓝。 数年来,所作所为,自己也都知道。 做的很好。 既有侠义,又不违背一些事情,兼具有之,更为难得。 尤其是陆丰之地十年,天明有黑龙令在,根本无需做那般的选择,可……他还是选择了。 残剑端起面前的精致瓷器杯盏,轻呷一口,这是产至江南的米酒,别有一番滋味。 嬴政? 诸夏的事情,现在自己和师妹都很少插手,也就了解一些信息,要做的事情,当年就已经做了。 昔年,为了一些事情,自己和师妹都亲入咸阳宫,差点将嬴政手刃,还不足够? 第2287章 新府邸 “就怕那些墨家的人不识好歹!” “借助天明的身份,眼下已经求得庇护,现在……又想要在天明的庇护下,以谋其它事情。” 将小丫头唤至身前,伸手揽在怀中,吃饭的时候都不老实,就不能吃完在玩? 飞雪抬手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将来也是一个不省心的。 怎么就不学一学师兄的性子呢? 哪怕和小圣贤庄其她的女子儒者一样也可以啊。 嬴政来这里,他们就离开这里,秦国可以统御诸夏大地,却不能够统御他们的心。 心间深处。 赵国! 陉城书馆! 一直都在,城破的那一日,一直都记得,他们一生都是赵国的人,永远都是。 可惜,随着秦国对于诸夏统御的不断加强,许多人都渐渐忘记自己的故土,开始臣服于秦国的统治。 诸子百家也是一样。 墨家已经没有太多力量了,农家眼下也在……四散,下一步……明显就是儒家了。 齐鲁之地,势力最大的就是儒家。 秦国欲要加强齐鲁之地的统御,肯定要处理儒家,而儒家……他们也插不上手。 陉城书馆和小圣贤庄有些联系,却也只是有些联系。 好在,伏念非常人,荀夫子也一直都在,无论如何,也该可以渡过麻烦的,说完,将案上的一只香酥鸡翅落于小丫头嘴边。 婉儿也有数年没有见到天明了! 当初在小圣贤庄,小丫头就喜欢待在天明身边,师兄拿天明当自己的孩子和传人。 自己何尝不是? 虽然严厉许多,也是为了他好,而他近年来所为,自己也很是欣慰,真的很好。 就是那些墨家之人不省心。 眼下墨家需要的不是生乱,而是安稳,而是休养生息,先前墨家巨子姬水在咸阳动静已经不小了。 他之所以选择死在咸阳国狱,想来也是为了那一点,不然……墨家就会一直在秦国的监视之中。 唯有他身死,一切才会结束,就算不结束,看在天明的份上,也不会有太大动作的。 而墨家有些人,不知好歹! “哈哈,从陆丰传来的消息来看,天明还是很有分寸的,并不理会太多,所为……就是将陆丰更好的治理。” “那里……原本是一处临海荒地,近年来,已经桑海有名了。” “我们面前的这份清蒸扇贝……有可能就是陆丰来的。” 残剑大笑。 对于那些,其实自己不担心。 在知道天明没有成为墨家巨子之后,自己就不担心了。 天明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抉择,有自己的修行,真的很好。 “唉!” “天明侠义扬名百家,又有那般的身份,墨家的人想要有所动……也算正常。” “如果在数十年前,天明这样的人很适合为墨家巨子。” “比起燕丹,他更适合为墨家巨子。” “师兄你也说了,咸阳国狱之内,以燕丹的智谋,再加上召水的缘故,他绝对希望天明成为墨家巨子。” “天明应该拒绝了。” “固然好事,就是不知道召水那丫头如何?” “召水!” “师兄,你看看婉儿,哪怕她将来能够有召水一半的成就和礼仪,我就心满意足了。” 天明! 很好! 飞雪将手中的鸡翅骨头剔除,上面的肉都落于小丫头口中,观小丫头此刻吃着满嘴油。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丫头不爱吃鸡腿,偏生爱吃鸡翅。 提及召水,不自觉的将婉儿同召水相比,又是摇摇头,尽管很期待婉儿将会会和召水一样的娴雅、尊贵。 然……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天地万物,没有一样存在的。” “人也是一样。” “婉儿,只要品行如礼,其余无碍。” 看着女儿这般大口的吃着鸡翅,残剑反而欢喜,每个人都有不同,召水那孩子,自己也欣赏。 惜哉,召水那是天生的贵胄,自幼传承召公遗泽,大周千年的荣耀在她身上。 诸夏间,能如她那般的女子,屈指可数。 婉儿,性情很像师妹,也很好。 “你啊,就是这般。” “师兄,你接下来不必为我费心寻找那些药材了,将那些药材落于婉儿身上吧。” “我已经如此了,就算恢复了修为,也无大用。” “婉儿,不一样。” 经过那件事后,师兄总是将一切看得很开,似乎受益极大,丹田不存,肉身有损,偏偏实力恢复了。 月前的一日,在和夫子论道的过程中,突然有所得,便是……突破了,儒道浩然,天地正气。 自己就做不到。 看着小丫头还想要继续吃鸡翅膀,微微一笑,再次取过来一只,如法炮制,将骨头剔除。 “珍贵的药材难得。” “师妹,接下来有暇,我要再次前往塞外不咸山,或者昆仑山,希望可以找到药材。” 残剑自酌了一杯酒。 师妹的肉身有损,实力还是没有恢复,自己一直在想办法,可惜……从小圣贤庄藏书楼的万千卷宗所得。 想要恢复实力,重塑丹田,需要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 诸夏间,缺少的就是天材地宝。 而今,还能够存在天材地宝的地方,不多了,自己现在有实力前往,当尽力前往。 “师兄!” “不必如此,你一个人前往,我不放心!” 英气的明眸掠过一丝紧张,微微一皱细眉,不同意师兄的规划,自己也看过相关的典籍。 不咸山也就罢了。 昆仑! 很危险的。 “蜃楼,蜃楼多年来,一直在诸夏收罗珍贵药材,那上边应该有我们需要的。” “只是……难入。” 不咸山、昆仑都太远了,实则,距离桑海最近的一个地方也应该有,蜃楼……万千药材都在。 珍贵的也在其中。 毕竟……是为嬴政炼制长生不老丹之用,肯定药材非凡。 “放心吧,师妹。” “我会一直好好看着婉儿长大的。” 残剑摆摆手,一些事情,自己心中有数的。 将自身处于险地,也非所愿。 诸夏间,自己牵挂的有很多,不会那般冒险的。 “师兄。” “路……接下来不会有事吧?” “农家泗水郡之事,听伏念所言,张良张子房就曾遇袭,险些身死,张良的身份不是秘密,已然如此。” “而路……也是非凡,果然被罗网那边的人得知,只怕……?” 路! 如果赵国没有沦亡,他也应该是陉城书馆的弟子,而不是来到桑海之地,还成了儒家三位当家之一。 身为那人的后辈,在小圣贤庄位列当家之一,不为意外,他就该这样出色,也该这样出色。 “路!” “含光无形,坐忘无锋,他的心……很好。” “无需担心。” “秦国所为,并非赶尽杀绝,否则,在攻灭诸国的时候,所有的王族贵胄,一个都跑不了。” “眼下,秦国需要的是安稳,是将诸子百家抚平。” “些许之人,较之整体大局,并不为重。” “那也是煌煌正策,果然有成,秦国的统御之势就真的成了。” 路! 多年来,尽管都在小圣贤庄,尽管彼此也算有些渊源,可惜,彼此没有多言。 他在小圣贤庄也是鲜言寡语,名声却是不弱。 师妹的担心是应该的,而路会做的很好,何况……只要路不想要出事,他就不会有事。 “秦国!” “师兄,赵国还会重现吗?” 没有让小丫头继续吃鸡翅,吃的太多,容易出问题,取来一杯果酿,递至小丫头嘴边。 飞雪轻叹道。 “赵国?” 残剑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多年来,师妹都询问了好多次了,自己一开始还有回答,后来……便是不在多言。 师妹尽管也知道那个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赵国! 是否重现并不重要。 就算赵国重现了,一定会是他们期待的那个赵国? 一定会比现在的秦国好? 都是不可知的。 然……有一点可以肯定,果然将来真的出现赵国,诸夏间,会有很多人因此失去生命。 那样的代价! 太大了。 ****** “哈哈,地点都是你们选的。” “以后我儿若是询问,可都要找你们了。” “芊红……,接下来你抽个时间,定下一份规划蓝图,财货之用,直接抽调巴郡所得。” 江南,总督府邸! 如旧的后方朗阔庭院内,凉亭之中,周清执笔在面前的巴郡舆图上勾勒几笔。 那里……是一些不错的地方。 有的已经建城了。 有的还在规划。 现在……被弄玉她们各自选择了。 作为将来孩儿的食邑之地,周清并未插手,选择的好坏看自身了,却是……巴郡近些年的发展还是不错的。 “是,公子!” 白芊红将舆图上的几个地点记下来。 为了这些地点,她们一行人刚从巴郡归来。 耗费了四五个时辰,才将那些地方亲自好好看了一看,若非昆仑之事,公子都有意前往天宗停留了。 推恩之令,乃是公子当年为分化楚国老世族所谋,现在……用在自己身上了。 “公子,那奴家接下来准备再生两个孩子!” 焰灵姬也是再次选了一地,因为……接下来漫长的时间,准备和公子再诞下一个孩子。 好在,巴郡足够大! 除去江南诸郡以外,巴郡之地的广阔在所有大秦的郡县中,都是名列在前的。 再加上公子当年总管督辖四郡之事奠就的根基,发展的很好。 从先前虚空俯览巴郡之地所得的山水精妙,上好的地方足有一二十个,次一等的也有不少。 抱着怀中的小盈儿,她在巴郡的食邑之地,已经有了,以后起码不缺钱货之用。 “随你。” 留下更多的血脉,周清没有意见,自己养得起,主要……就是孩子一多,难以真正的面面俱到。 “数年之后,府中此处,当繁闹一片。” 弄玉也选择了巴郡一处地方,作为将来孩子之用,等昆仑归来,到诞下孩子,一年的时间足以。 再有数年,孩儿纷纷长大。 他们姊妹六人,就算一人生下一个,也有六个孩子,而且焰灵姐姐还准备多生几个。 那就更多了。 若是有姊妹诞下双生子,就更多了。 “公子,若是孩子一多,这里的庭院和房间可能不够用了。” 云舒念及一事。 公子要在江南坐镇二十年,现在刚开始不久,那就表明……将来府中的孩儿都可长大。 幼时,还无碍。 稍大一些,就要有自己的庭院了。 还得有服侍之人。 总督府这片区域就有些不够了,就算够用,也是很拥挤了,反而不太好。 “公子,不如在南昌北城,建造新的郡侯府邸!” “以为所用!” “这里当初在建造的时候,并未考虑到许多孩子的事情。” 白芊红收起了那份舆图,规划蓝图之类不难,接下来抽个时间,就可轻而易举解决了。 反而,云舒所语,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眼下的总督府地,是前后隔开的,尽管占地面积不小,到底……她们所居住之地只有总督府的一半。 再加上那么多的侍女、庖厨之人、乐舞之人、侍从……,可以支配的地方就更少了一些。 “新的郡侯府邸!” “似乎……有这个必要。” 周清也是有所思,灵觉扩散,笼罩南昌城,若是建造新的府邸,自然有地方。 地方还很大。 而将来孩子多了,这里太过于拥挤了,不合礼仪。 迎着云舒的目光,微微一笑,颔首而应。 “那这里……?” 焰灵姬指了指这里的四周,在这里住了好久,搬走? 还有些舍不得。 让给别人? 自己也舍不得。 “这里……就作为正常的总督府吧。” “大秦的官制之中,并无总督的存在,本侯是第一位,可能也是最后一位。” “接下来一两日,你们就参照南昌的城图,找寻新的地方,建造新府邸吧。” “一定要大。” “一两年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如果快一些,一年也就够了。” 一切在变。 这就是道。 道化阴阳。 最开始这里住的好好的,现在不得不因为一些事情做出改变,还是先前未有预料之事。 周清于有感慨。 第2288章 我非道家 “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江南诸郡……或许其它的东西缺少,然而,石材之物俯拾皆是。” 白芊红亦是一语。 江南这里的石料、木料很多,至于人力……直接从内部征调也很快,建造一个府邸,并不需要太多人。 只需要不间断的建造,府邸便是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 “公子。” “那……等盈儿她们三五岁之后,受教如何?” “是留在南昌?” “还是咸阳宫的太学?” 焰灵姬又想到一件事,反正这里的府邸不给别人,就算将来……有别的人当总督,那就重新建造一处。 新建造一处府邸,一些问题解决了。 却是,关于盈儿她们的问题还真不少。 自己教导? 焰灵姬觉得……还是算了。 自己都没有修炼明白,许多道理自己也就仅仅知其然,盈儿她们还是跟着公子习练百家之道为好。 就是公子也不可能实时教导。 入南昌这里的蒙学? 那些人的水准太差,以公子郡侯威仪,足以让盈儿她们入太学的,可……太学在咸阳宫,太远了。 “你想的倒是挺远!” “太学!” “还是有必要前往的,那里汇聚了庙朝的高爵重臣后代,接触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就算将来走修炼之路也是一样。” “太学那里没有必要去太早。” “嗯,十岁之前吧。” “十岁之前,都留在江南,至于教导之事,本侯会从两大学宫请人的。” “再加上你们,也足够了。” “先入太学,而后入两大学宫,后续……则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嗯,南昌这里……也要将蒙学给于整顿一下,从近几年的数据来看,江南诸郡的生员入两大学宫的不多。” “主要原因还是根基太弱。” “江南这里没有绝佳的受教之地。” 教育! 自然是重要的。 宁儿他们的教育,自己暂时也的确没有想,他们还太小,除非三五岁之后,才会规划。 南昌这里的蒙学水准不高,自己也是知道的。 太学! 五六岁之后就前往太学,又有些早了,没有必要。 “十岁之后,再入太学?” “十年!” “很快的!” 弄玉逗弄着正在安静玩积木的宁儿,这积木玩的……还真有水平,十年的时间,看似很长。 实则,转瞬即逝。 “十年之后,那……我们也要前往咸阳?” 焰灵姬将怀中的盈儿也放下,小丫头……想要和灵儿一块玩耍了,如果宁儿他们都去太学了。 咸阳的郡侯府邸,肯定也要有人的。 “你们想的还真是远。” “那些事情还有近十年的。” “就算前往咸阳,接下来……从昆仑带走一些飞禽异兽,足堪来回之用,也不算太大的杂乱。” 本来谈的是巴郡食邑之地之事,后来转移到新的府邸之事,现在又落到宁儿他们将来的事情上。 再谈下去,是不是要落到宁儿他们的婚配之事上,以及孙辈的事情上? 现在以观将来,变数不小。 无需着急,只需要顾忌三五年之内的事情足以,长远之事,心中有大致的计谋足以。 “倒也是。” 云舒嘻嘻一笑,说起来……自己身上现在连公子的血脉都没有,谈那么远,除了给自己增添一些烦心事,也没有其它的了。 “对了,这两日听说你准备在天魔宗立下毒堂?” “让墨玉麒麟和毒女入内执掌?” “蜃楼之上过山风的毒液,都被毒女制药了?过山风是凝练内丹的至毒异兽,它的毒液,很……危险。” 周清自亭内走出,看向院中正在闲逸吃着竹笋的食铁兽,它们的进步还是明显的。 所以,可以悠闲一些。 看到它们,就不自觉想到另外一件事。 为了天魔宗,焰灵还真是上心了,许多谋略……自己都没有想到,却……也是有用的。 比如百越那些人的作用。 比如墨玉麒麟的作用。 …… “毒堂?” “嘿嘿,公子,奴家这个设立如何?” “天魔宗有医家的堂口,奴家觉得还不够,百越之地,擅长用毒、用蛊……,那些手段足堪大用。” “是否用来伤人另说,起码让人忌惮就行了。” “而且,毒……不也是医道,毒女的用毒之法现在极高,有一些毒药,就是化神武者沾上,都只有一死。” “过山风的毒液研制成药,就是玄关层次,也很是棘手,甚至于……没有天材地宝,也只有身陨。” 焰灵姬觉得设立毒堂很好。 很符合天魔宗的性情,也符合天魔宗的发展。 想要长存,一者就是强大,一者就是令人忌惮难以下手,强大之法的根基,自己会留下。 忌惮……除了强者之外,还需要别的手段。 “最近奴家还准备收集一些机关术的书,墨家和公输家的机关术也有精妙之处。” “诸子百家,各有精妙之法,就是农家的东西,奴家都派人收集了。” 君子! 小人! 毒药也不一定都是坏的,它也只是一种药! 用不用另说,反正必须有。 “你……还真是适合天魔宗。” 周清感慨的摆摆手。 任凭焰灵折腾吧。 百家之道,自然没有好坏与高低,终究还是看人的,多一些传承,也多一份机会。 “后日,我们便是要返回昆仑了。” “水尊的酒水都准备好了?” 府中也没有大事,焰灵想念盈儿,也就亲昵了那一日,现在……又和寻常差不多了。 昆仑! 那里……还有好多区域没有一观。 “府中有一些,城中还有一些。” “明日就可送入府中。” 弄玉应言。 水尊的事情,自然也要记得。 “好!” 周清点点头。 ****** “你等浮屠之人,在这里做何事?” 楼兰王城的后方山体密地之中,一道冰色的玄光闪烁,玄姆二人已然出现在大地百丈之下。 由玄姆的护体领域,玄紫倒也无碍。 此刻……昏暗的地下空间显化一丝丝红光,照耀此地,石阶尽头,便是地火脉络沟渠。 沟渠旁边,则是石台。 此间……一共两道封印,一道是石阶尽头的封印,防止外人误碰,还有一道地火脉络的核心封印。 杂糅大地脉络,沟通方圆天地,布下大阵,只要大地之下的地脉炎火没有大的变动,阵法就会一直存在。 数千年来,族中检查的就是这两道封印,只要无碍,便可! 何况,一般人破坏不了。 这里……不仅有人,还有两个人,玄姆娥眉紧蹙,手中古朴之剑已然剑气隐现。 “南无世尊!” “阁下……是道家的人?” 浮屠罗户,赤足光头,此刻正屈膝盘坐在石台上,体表涌现金色华光,静静在此地参悟世尊之道。 以其用世尊大光明之法,化去此地的魔罗之力,真的有成,自己当受益良多。 旁边还有罗睒尊者,他也得知这里的好处,也来以其参悟世尊法门。 两名女子? 还是东震旦之地的雅言? 一位仿若浮屠上人的境界,一位还没有参悟法界。 来至……东方? 身上的气息有些类似道家的,是道家的人?心中一动,金光掠过,自石台起身,双手合十,一礼而落。 “你们?” “已经……合道了?” 这二人的境界,自己感知不到,唯一可以感知的就是他们身上如昆仑山那般浩瀚无垠的气韵。 和族中一些强者很像。 而那些强者……合道归元? 两位合道归元? 这……两位都是合道归元? 否则,焉得可以令自己察觉不出真正的修为实力? 不可能的! 念及此,手中的剑器握的更紧,无论是否为合道归元,实力都绝对非同小可。 “南无世尊!” “合道?” “是东震旦的说法,浮屠之法,真界觉悟!” 罗户颔首。 于东震旦的事情,这些年已经了解很多,合道归元……便是等若浮屠的真界境界。 “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此地为我族世代看守之地,外人不可进来的。” “此枪……你们在破坏封印!” 还真是合道境界的存在。 直接承认了? 玄姆打量着面前的二人,又看向不远处的封印之地,那里……正有一柄黑色的长枪立于封印之旁。 一丝丝封印之内的力量透空而出,彼此相连。 黑色长枪都被玄力包裹。 封印下面的力量被引动?岂非……,更为着急,身化流光,出现在那柄长枪身边。 抬手间,冰色劲力滚动,将那柄长枪直接卷起,只手一探,落于跟前,此物……身上的气息很古怪。 沾染了封印下面的气息。 是这两位浮屠合道层次所为? 这不是破坏封印是什么? “我等……,此地的确有封印结界的存在,下面镇压着一位东震旦强大的魔罗。” “我等修习世尊之法,大光明普照世间,魔罗之地……便是要被化去的。” “我等一直在尝试化去封印下面的魔罗之力,此枪……乃是奇物,可以经受极炎之力,还有魔罗之力的洗练。” “好在并无魔罗的侵扰,也就落于此地。” “姑娘之言,此地是你族世代镇守之地?” “不知何意?” 罗户再道。 旁侧,身材略有胖胖的罗睒尊者也是起身,双手合十,看向那两名女子,面有浅浅的不悦。 “化去蚩尤之力?” “你等虽然是合道层次,要说……化去蚩尤之力,万万做不到的。” “这里的封印之力,有我族先祖施为,也是受人之托,一直看护此地,数千年来,一直未改。” “你等……还是从这里离去吧。” “想要化去封印下面的力量,根据族中典籍记载,合道层次不一定做到,除非……你等达到合道圆满的境界。” “不然,无用!” 两位合道层次的强者。 动手的话? 似乎不太可能了,就算有族中宝物,也逃不了好,玄姆指了指下面的封印,这二人想要以己身之力化去蚩尤之力? 想法是好的。 想要做到? 不可能。 如果合道境界,就可以将这里的封印化去,那么,数千年来,族中不知道有多少合道强者了。 早就将这个封印化去了。 岂会留到今天! 他二人是合道圆满的层次? 更不可能了,那个境界……很难很难! 无论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里都不是他们该来的,还是出去为好?也省的有损这里封印。 “阁下不是道家的人?” 浮屠罗户……想了想,询问这个道理。 如果是道家的人,那么,……应该不会有所谓世代镇守此地的责任,因为东震旦之地的道家也就出现千年以来。 此地的封印已经有数千年了。 虽然她们身上的气息很像道家一脉,然……又有所不同。 “道家!” “不是!” 玄姆狐疑二人为何纠结这个问题,自己是否为道家的人重要?重要是他们二人应该离开这里。 “不是道家的人!” 身材胖胖的罗睒尊者一语,体表金色祥光骤然大盛,双手合十,一步踏空,脚踏隐现卍字印记。 “尊者!” “尊者!” 当其时,石阶入口的浮屠上人和逍遥子也到达此地。 “姑娘,我等并无破坏封印之心,所谋所想只是以世尊大光明法门化去魔罗之力。” “此为功德之事。” 浮屠罗户对着逍遥子二人点点头,视线一转,落在那两名女子身上,既然不是道家的人。 那么,一些事情非如此。 而且,对方所语世代镇守此地,也没有任何证据。 南公也没有提及此事。 楼兰这里也没有那样的消息。 骗自己的? 很有可能! 这女子的修行还是不弱的,这般年岁就达到浮屠上人水准,法界大成,有望一窥真界之妙。 “你们不想要离开此地?” 玄姆似乎听明白了。 “这里是我族的地方,你们该出去。” 玄紫体表被一层冰色玄光笼罩,隔绝此地的地脉炎火气息,否则,以其化神绝巅的水准,绝难长时间停留。 这两个浮屠的光头是不是听不懂话。 都说了,这里是她们一族的镇守之地,看守之地,不是外人该来的,现在……想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可恶。 “南无世尊。” “我等真的是好意!” 浮屠罗户双手合十,再次低语。 此地有益于修行,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离去的,她们在乎的是封印是否被破坏。 这一点,他们心中有数的。 “当真不出去?” 玄姆体表的冰色霜寒领域绽放,剑鞘古朴的长剑翁鸣,一股股别样的霸道气息外显。 “南无世尊。” 浮屠罗睒已经忍不住了。 都非东震旦之地道家的人,还在这里继续聒噪? 若是道家的人,也就算了,却也不一定算了,罗户所言那个道家的玄清子实力惊人。 自己没有见过,果然见到,也要论一论道理,眼前这两名女子……微末修行,也敢如此。 口中禅音佛号,宏大空明,刹那间,整个地下空间充斥无尽的大光明之意,玄姆体表的冰色玄光直接被压缩至一隅。 进而生生的被压回体内。 “你……。” “我族无惧任何人!” 玄姆骇然,下一刻,绝色的面上怒气横生,自己还没有开始动手,他们开始动手了? 一念而觉,沟通手中的古朴长剑,下一刻……一道凝练的冰色剑气自剑鞘内飞出。 剑气凌虚,横压大地虚空。 冰霜天地,虚空凝结,就是真空……都被破开,一道丈许凝实的剑气绽放强大威能,生生以玄姆为核心,隔绝出一片三丈方圆的区域。 “法印!” 罗睒不为所动,真界运转,宏大至极的力量无差别充斥地下空间的每一处,封印都被震荡。 一股股黝黑的气息在地脉炎火之下滚动,很为灵性的跃动着,很想要挣脱枷锁出来一般。 双手掐动印诀,地下虚空,一道丈许方圆的巨大卍字印记生出,一掌伸出,直接覆盖玄姆二人。 真界封锁,法印镇压。 卍字印记大力落下! 第2289章 名震西域 “九天剑气!” 合道层次的力量! 果然是合道层次的强者! 玄姆心中大骇,那种直接压制虚空的力量极强,非手中族中传承之剑,根本无法抗衡。 刚才自己的领域被对方直接碾压就是明证。 可……自己一族自上古以来,就不曾畏惧过任何敌人,无论是谁都一样,没有意外。 持手中长剑剑柄,瞬息拔出,瞬间,一股乾元刚猛的霸道力量席卷,相融霜寒之力,直冲头顶的金色印记。 “玄姆姐姐!” 玄紫浑身战栗,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要耗费玄姆姐姐的不少力量护持。 紧握着手中短剑,欲要有所动,灵觉感知外界强大压力,根本无能为力,自己的实力太弱了。 自己连悟虚都没有踏足。 更别提虚空一体,乃至于更高。 两位合道层次的存在,玄姆姐姐只是领域有成,根本对付不了的,就算是一位真正的合道层次前来,都应对不了。 那柄剑……是族中赐下的行走护身之物,上面封印有九道合道层次的剑气,果然遇敌……可以防身。 就算不敌,也可安然避退,那些消息自己是知道的。 因为……数十年后,自己会成为下一任前来巡视楼兰这里九黎兵主封印之人。 而现在……,这里被外人占据? 还欲要有损封印? 俯览而下,地脉炎火的封印都明显的波动起来了,一股股封印之下的力量荡漾,天地元气彻底混乱了。 非玄姆姐姐护持,这个区域自己顶多支撑片刻。 “一切有为法,念念生灭皆无常!” “世尊智度法印!” 剑气! 极尽锋芒的剑气! 还有生克此地的霜寒气息! 先前一击……并未全力而动,她倒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区区真界都未证就之人? 也敢如此! 真以为世尊之道,尽皆祥和慈悲? 双手指力变动,虚空再次生出一道金光万道的印记,明耀此地昏暗区域,印记之上,神秘的禅音纹理流转。 一掌推出,封镇那女子十方区域。 “将她送出此地便好!” 一旁虚空而立的浮屠罗户双手合十一礼,感罗睒尊者的力量,连忙落下一语。 施展这等法印,非区区法界之人可以抵挡,就算是有真界的力量护持,也不能够不受任何的影响。 “九天剑气!” 一记碰撞,此剑封印的九天剑气直接将对方的攻击拦阻,进而湮灭,对方的攻击又到了。 玄姆带着身边的玄紫身形腾挪。 以自己之力,就算加上古剑的封印之力,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两位合道强者,待剑体内的封印之力耗尽。 便是再无应对之力。 灵觉震颤,心神相连,三元抖动,脏腑欲裂,虚冥深处的压力,本源已然有损。 巅峰圆满的三元衰弱,绝丽的娇俏面上煞白一脸,忽而……身形欲要再次挪移,受到极大的拦阻。 十方天地,被强大之力封印,宛若无形牢笼紧紧束缚! 头顶,更有超越先前的力量压来! 抬手间,再次一道九天剑气挥出,霜寒之力四散,内蕴九天刚猛的霸道力量。 何为九天? 乾金万相,天地清宁! 玄功相合,再次一剑挥出,强行击破十方牢笼封镇,身化流光,带着身边的玄紫俯冲而上。 “哼!” 罗睒没有继续追击。 这二人不明世尊之道,合该领略一下世尊真正的无上之法,真界运转,唯我独尊! “南无世尊!” 罗户颔首。 无论这二人所语是否为真,伤害她们的性命总归是不对的,尤其她们还是东震旦之人。 真要了她们的性命,只怕会引出别的敌人。 她手中的那柄长剑……就表明她们背后有真界存在,而且真界层次的力量还不弱。 东震旦之地,需要安稳。 浮屠不能够有更多的敌人。 “一切行无常,无来亦无去!” 罗睒没有多语。 她二人自然没有死罪。 “从她施展的力量来看,的确属于道者一脉,和道家有些不同,道者……还有这样的传承?” 随着战斗的消弭,此间明耀的区域归于昏暗,于诸人来说,无关紧要,逍遥子立于石台上。 回想着先前的争斗与冲突,又感知那女子的强大手段。 虚空一体! 绝对是虚空一体! 好年轻的虚空一体存在,诸夏间,也就天宗玄清子身边有那般年轻的强者,听闻玄清子通晓精妙玄丹炼制之法。 而这女子身上的气息,非道家天人二宗所传,可……气息上的确相仿道家一脉,也有些许清静。 诸夏道者一脉? 逍遥子自忖了如指掌,绝对没有自己不知道的传承所在,千百年来,诸子百家……都有本源。 那柄剑……拥有合道的力量,那女子背后有合道的高人? 诸夏间有这般隐秘的传承? 为何自己在典籍上丝毫没有这般的印象! “南无世尊!” 浮屠上人无言,有两位尊者坐镇,一切自然无碍。 “嗯?” “这里的封印结界有些震动,罗睒尊者,与我合力镇压!” “下面的魔罗之力很强很强,果然封印有损,我等业力,有损修行!” 感知那两名女子的远去,罗户再次颔首。 离去便好。 而后,真界灵觉落入下方的地脉炎火深处,那里……仍有跃动的力量起伏,因先前的战斗冲击,还是震荡了结界。 “真界光明,永镇魔罗!” 罗睒双手掐动印诀,下一刻,又是明亮的金色华光大盛,进而……席卷下方的地脉炎火之地。 强力镇压,以光明镇压黑暗,让无序归于有序。 “这……那柄长枪?” “被她带走了?” “罗睒尊者,我去去就回!” 浮屠罗户也是施展手段,通体绽放华光,脑后自生大光明,双手流淌光明之力,相融罗睒的力量。 强力镇压、磨灭封印的异动。 未有数息,便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封印之地好像少了一点什么,……那柄长枪! 那个项氏一族后人的长枪! 那柄长枪质地奇异,堪为宝物,这些时日一直在封印之地,以奇妙的感觉沟通封印之力,引动魔罗之力。 自己和罗睒尊者二人也能够有所得,那柄长枪也能够得到淬炼,现在……不见了? 刚才……似是被那女子拿在手中了。 神色微动,落下一言,一步踏出,光明消失在此地。 …… …… “玄姆姐姐,玄姆姐姐!” “你没事吧!” 一剑破空! 离开山体深处的封印之地,玄姆带着玄紫直接出现在楼兰城中一个街道角落。 这里……并无太多人往来。 旋即,气血不稳,一道闷哼之音传出,嘴角已然流出暗红的淤血,本就受损的三元,更为低迷。 面上的红润不显,归于玄功冰色一般。 “我……我没事。” “还好……,并未受重伤。” “服下玄丹便可稳定伤势。” 玄姆拄剑立于大地之上,一手撑住旁边的石头墙壁,长长的呼吸一口气,而后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填入口中。 运转玄功,给于快速炼化。 “玄姆姐姐!”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 玄紫心中忐忑,圆圆的稚嫩小脸上满是担忧,先前听族中的前辈言语,外面并不混乱,以族中所学,足以护身。 现在……遇到这么多强者? 悟虚层次的! 合道层次的! 和族中前辈所言根本不一样! 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长枪……这是玄姆姐姐从封印之地带出的。 肯定不是好东西。 “九黎兵主封印有碍,我们需要返回族中,请族中前辈定夺!” 玄姆体表冰色玄光隐现,炼化玄丹的力量,梳理体内经络的异样,平复伤势余韵。 眼下……封印有变,想要前往九州诸夏之地是不可能的。 “也好!” 玄紫正有此意。 族中前辈的消息都是错的,真是的。 “南无世尊!” “姑娘无恙否?” 忽而。 此地虚空之上,无声无息,一道金色的光芒涌现,浮屠罗户出现,一步踏出,立于二人侧方。 双手合十,微微一礼。 “你……,是你!” 突如其来,玄姆二人如临大敌。 这是刚才封印之地的一位合道强者。 拔出手中短剑,玄紫一步拦在玄姆跟前,手臂略有颤抖的道喝着,是来追她们的? “九天剑气!” 玄姆没有迟疑,当即再次挥动手中古剑,剑体残余的封印剑气再次迸出,直逼面前之人。 冥顽不灵,都说了那处封印之地是她们一族的,偏生不离开,还要同她们动手。 现在又追上来了? 真以为她们好欺负? 不可能的! “走!” 一剑挥出,看也不看结果,拉着玄紫,再次身化流光。 “……” 浮屠罗户惊愕的看向二人,自己前来只是为了那柄长枪,并无恶意,何以如此? 体表金光流转,真界笼罩方圆,双手合十,便是镇压所有的异样,不然……任凭那道剑气扩散,此处方圆数百丈区域都要遭殃了。 有感二人此刻的方位,在此一步踏出。 “玄姆姐姐!” “我们为何不出城?” 又是流光一闪,玄姆带着身边的玄紫出现在城中另一个角落,看着玄姆姐姐在此服用一颗丹药。 玄紫严阵以待的看向四周,那个大光头是一位合道存在,很强大的敌人,根本……不是对手。 “合道归元,神乎其境!” “此处为城中,对方或许会忌惮一些,如果出城,无论是乘风而行,还是身法速度,都不可能比得上对方。” “待耗尽古剑的所有力量,我们就危险了。” “眼下……唯有在城中了。” 玄姆再次服用一颗丹药,炼化其力,归于自身百脉,先前正要好好疗伤,被那个大光头打断了。 不说前功尽弃,玄功的运转也是有损。 “两位姑娘,在下并无恶意。” “在下前来,只是为了那柄……。” 玄姆的声音刚刚落下,此处城中角落,金光一闪,浮屠罗户再次出现,可……还未说完。 又是一道迎面而来的强大剑气。 “玄姆姐姐!” “这样下去……古剑封印的力量也会没有的。” 那个大光头有毛病吧,一直追她们? 玄紫嘀咕一声,刚才那人出现,自己……没有灵觉没有察觉,还是肉眼直接看到的。 “我们去那个地方。” “先去那里!” 这一次。 没等那个浮屠罗户再次出现,玄姆再次带着身边的玄紫身化流光,消失在原地。 数息之后。 来到一处熟悉之地。 是她们先前刚待过的天水酒楼! “两位……,是您两位!” “请!” 快步入内,迎面……碰到熟悉的侍者,那侍者……对于这般大方的客人也很有印象。 这二人中午点了那么多东西,其实一颗明珠用不完的,结果……全部不要了,说是赏给自己了。 昊天在上。 遇见贵人了。 现在又碰到两位贵人了,当即面上一喜,连忙殷勤的近前。 “这里不会有人生事吧?” “还是楼上的雅间!” 玄姆再次扔过去一颗明珠,凡俗行走,这个东西……很有用,故而带了很多颗。 “当然不会。” “整个楼兰之地,乃至于整个西域之地,谁敢在天水酒楼撒野?” “没有任何人敢撒野!” “天水酒楼……可是帝国一位大人物的酒楼,谁敢造次!” 面上带着无尽的欢喜,侍者欢悦的接过这颗明珠,就知道是贵客,就知道是难得的贵人。 连忙小跑近前,亲自引路。 至于贵人的问题? 根本不是问题,想来贵人对于天水酒楼不太了解,整个西域之地……谁敢造次? 话语间,夹杂无形的骄傲。 “浮屠的人呢?” 玄紫压根不信,不过……这人说的话自己喜欢听,想着身后追来的浮屠合道强者。 圆圆的小脸一皱,无力的随意道。 “浮屠之人?” “您是说城中的那些异邦传道者吧?” “就是他们也不敢在天水酒楼造次,在帝国那位大人物面前,这些浮屠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浮屠之人? 侍者直接知道两位贵人女子说的是谁了,是城中那些赤足光头的人,那些人……更不算什么了。 他们想要入帝国传道,结果呢? 现在不还老老实实的待在西域了。 “帝国?” “是秦国?” 玄姆鲜少之言,在静静的炼化丹药,恢复一身修为,听着这个侍者的别样之言。 略有诧异。 这么大的口气? 天水酒楼这么大的口气? 他口中的那个帝国应该是秦国了,从那个老者脑海中所得的记忆了解一些,九州诸夏之地,现在只有一个国家了。 就是秦国! “是大秦!” “是帝国!” “看两位贵客非凡,说道一些应该无碍,两位看上去好像不太了解我们天水酒楼。” “我们天水酒楼背后可是帝国一位大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帝国武真郡侯知道吗?” “在武真郡侯面前,西域小国算得了什么,当年武真郡侯曾亲自带兵攻灭月氏之国,月氏之国可是拥兵数十万的。” “整个西域的小国之兵加起来,也没有那个数。” “嗯?” “两位不知道帝国武真郡侯大人?” 侍者连连颔首,如今的昊天之下,帝国唯一,只有大秦,似乎……这两位气质不俗的女贵客不为知晓? 感此,略有诧异,而后低语说道详细之事。 也好让两位贵客知道天水酒楼的底蕴! 但……说完之后,貌似没有什么回应,侍者狐疑,大胆扫了二人一眼,连忙低首。 没反应? 不应该啊。 她们一口的帝国雅言,明显的帝国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武真郡侯大人?没道理啊。 第2290章 开方便之门 “帝国……武真郡侯?” “他很厉害?” 这人越说越觉得不能信。 尽管听着很好,听着舒服。 跟在玄姆姐姐身后,于那侍者之言,玄紫不以为意,就算那位武真郡侯真的很厉害! 也只是在凡俗的厉害! 和浮屠那些人不一样的。 凡俗的人再强大又如何,面对浮屠合道层次的存在,人家一巴掌下去,你就没了。 不过,根据族中典籍记载,修道之人一般不会掺和凡俗之事,影响修行,本为清静无双,掺和凡俗,就是平添烦恼。 在这个侍者口中,那位帝国的什么武真郡侯好像是最厉害的人,无所不能的人。 连浮屠都不放在眼中。 “武真郡侯!” “……很厉害。” 于那位年岁稍弱的贵客之言,侍者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连武真郡侯都不知道,她们是诸夏的人? 武真郡侯之名但凡行走诸夏,都会知道的,她们……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居住的很偏僻? 何况! 武真郡侯的《天人五劫》更是诸夏流传,仙神奇异,听上去也很有趣的,这二人也不知道? 武真郡侯……不需要怀疑。 “两位贵客,这边请!” 步履之间,已经行至刚离去不久的雅间,侍者扫着门上的标示,快步近前,将房门打开。 “那你知道浮屠之人也很厉害吗?” 武真郡侯是什么人,自己不知道。 然……从这位侍者口中,也可以知道一件事,他对于浮屠之人很不了解,异邦的那些浮屠之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短剑斜插腰腹,手中把玩着那柄黑色长枪,玄紫觉得这柄长枪……材质不一般。 刚才随意用力弹力弹,没有什么反应,自己可是动用了一些本源的力量,这柄长枪……非凡? 应该非寻常之物,毕竟它好像当时在封印之上。 “浮屠之人?” “他们……不算厉害吧?” “听掌柜的说,异邦前来的这些浮屠人,也就和帝国的诸子百家一样,而今帝国统御六合八荒,那些诸子百家都一一臣服,不臣服的全部消失了!” “两位贵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浮屠之人很厉害? 侍者没有感觉到。 连在帝国传道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厉害的,始皇帝陛下一道诏令,他们老老实实的离开诸夏了。 要说厉害。 掌柜说,诸子百家数百年来也很厉害的,现在呢? 几乎都不在了。 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先前两位贵客走后,全部收拾了一下,整理的很快,已经恢复原样了。 一切东西也全部换新了。 “诸子百家!” “全部臣服或消失了?” “道家呢?” “还有……儒家呢?” 玄姆秀眉一挑,本不在意那侍者之言,因为……他所言也是有些虚妄,浮屠并非那般简单。 异邦远来之人,竟然有两位合道层次的传道者,能够有这样的传承底蕴,表明异邦的本土之地肯定有更多强者。 这等传承……已然罕见。 更别说,还有那些悟虚层次的浮屠人。 而现在……侍者之言,东方之地,一统于秦国,那些诸子百家也受到影响了? 要么臣服? 要么消失? 这般霸道的帝国? 诸子百家这般心甘情愿? 当年自己跟随玄君姐姐行走诸夏的时候,九州诸夏还有诸子百家盛事,尤其是儒、墨、法、道……这些大家显学。 他们门人弟子很多很多,拿儒家来说,他们在齐鲁之地扬名数百年,族中也有关于儒家修者的记载。 那个孔丘? 很厉害! 和族中一些长老论道,长老皆不敌此人! 后来还有一些儒家的人,最近的一位儒家高人,则是那位孟轲子了,他的实力亦是强大非凡。 族中所传承的玄功妙法数不胜数,然则,无一人可同此人论道。 还有道家! 那更是超越儒家的修行之人,在门人弟子的数量上或许不显,然而,从族中留下的记载来看。 皆非凡之人! 更别说……道家还出现了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存在! 耄耋之龄修行,十年悟道,直接踏足那个至高境界,想一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偏生真的存在! 至高境界! 那可是族中上古最强大的前辈都没有达到的,穷尽一生都没有达到的,道家祖师十年直接破关! …… 现在听侍者所言,秦国要对诸子百家动手? 要么臣服? 要么消失? 如何消失? 怕是……可以想象! 那些诸子百家并非寻常的势力,其中门人弟子最多的是农家,数十万弟子的,不比一个诸侯国差。 也是那个结局! 道家呢? 要么臣服? 要么消失? 握着手中的族中传承之剑,来到这里之后……那个浮屠合道强者却没有跟来,心中安稳不少。 “这……,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从这里传开的消息来看,墨家已经沦亡了。” “农家也差不多沦亡了。” “儒家?” “不清楚。” “道家……,应该不会,帝国武真郡侯大人就是出身道家的,而且道家又不是那些帝国叛逆之人。” 侍者神色一滞。 许多消息自己也都是听来的,应该大差不差,反正别管那些诸子百家多么强大,也只有那个结果。 西域距离诸夏很远,儒家更是在海滨之地,超越万里之远的,消息更是传来的缓慢。 讪讪一笑,让自己说出更多是很难了。 自己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武真郡侯出身道家?” “据我所知,道家的人一直都是超凡物外,不理凡尘俗世的。” 感知体内的伤势,玄姆再次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服下,尽快恢复伤势为上,也好应对各种情况。 侍者口中的武真郡侯出身道家! 他又在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么和自己所知道的道家不一样。 “两位……。” “武真郡侯大人是帝国始皇帝陛下异母弟,难道两位不知道?” 侍者心中狐疑,心中嘀咕,这两位女贵客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诸夏间,那并非秘密,只要行走江湖,都会有所耳闻的。 “始皇帝陛下?” “异母弟?” “……,我们一直在修行,鲜少出来行走,故而,一些事情了解的不多。” “先上来一些吃食吧,再来一些酒水。” “再打来一些清水。” “对了,你看……这是什么!” 玄姆微微的舒缓一口气,丹药的力量流转,感觉好了许多,从侍者所言而观,九州诸夏之地变化不小。 许多事情,和当年自己行走诸夏不一样了。 摆摆手,没有多言,便是落下吩咐。 而后想起了什么,玄功运转,双眸闪烁冰色华光,直接看向那位天水酒楼的侍者。 那侍者本能的抬首看将过去,下一刻,整个人呆在原地。 玄姆快速读取自己想要知道的,灵觉运转,不住颔首,这个侍者知道的东西不少。 数十个呼吸之后。 撤去玄功,随意一个理由,那侍者便是离去了。 “玄姆姐姐,你好些了?” 坐于雅间内的软榻上,玄紫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窗一隅,向外面看了看,还好……那个浮屠光头没有跟来。 “好多了。” “浮屠的两位合道强者留手了,否则,我们走不了的。” “九黎兵主封印之地被外人占据了,必须要传回族中,那个地方事关重大!” 玄姆屈膝盘坐在软榻另一侧,体表冰色玄光隐现,霜寒之力四散,绝丽的面上,一丝丝红润隐现。 真正的合道归元存在,一举一动,真实之力,非悟虚可比。 那两位浮屠合道存在并无杀心,自己可以感知,却也……不是什么容易应对之辈。 “可……我们怎么回去?” 玄紫将那柄黑色的长枪随意仍在一旁,而后把玩手中的短剑,靠在一个软枕上,无奈道。 打又打不过。 跑又跑不过。 根本无法的。 “嗯?” “那位浮屠的合道存在又来了?” 玄姆的灵觉一直敏锐的笼罩四周,防止那位浮屠强者突袭,尽管从进入天水酒楼之后,就没有出现。 不。 现在又出现了。 在天水酒楼的顶端。 并未进来。 酒楼内的两位悟虚层次出去了,好像他们一直待在酒楼内,还有那个快要达到悟虚的男子也出去了。 顿时,狐疑不已。 “浮屠的尊者!” “你来这里做什么?” 流光闪烁,墨鸦双手环绕身前,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浮屠的一位尊者,打过照面的。 “南无世尊!” “在下前来这里,是为了一物!” “刚才有二人进入天水酒楼,带走了在下的一物,所以……希望可以找回。” 赤足光头,立于酒楼顶端的细瓦上,双手合十,一礼而落,旋即,说道来意。 语落,指了指下方的酒楼。 “一物?” “什么东西?” 鹦歌怀中鹰剑,不悦的看着此人。 本是手到擒来的任务,就是因为他们的插手,龙魂丢了,或许,郡侯不会怪罪。 可……太过于憋屈。 浮屠之人有毛病吧。 龙魂和你有关系? 都说了是郡侯索要之物,还要取走?这是……不将郡侯放在眼中,浮屠想要进入诸夏传道? 妄想! 白凤静静的站在一旁。 “一柄枪!” “非如此,在下也不会到此!” 浮屠罗户面上微微一笑。 “你们浮屠之人用枪?” “我怎么不知道?” 鹦歌抚摸着手中的鹰剑,青丝随风摇曳,闻声,笑语趣言。 当其时,灵觉扩散,笼罩天水酒楼,……难道是那两位女子?毕竟,酒楼之内,也只有她们的实力最高。 最有可能了! 能够在浮屠尊者的手中取走长枪,本领不小啊。 一位女子的实力,自己可以看透,和白凤差不多。 另一位? 看不透。 然则,气息不俗,超越自己? 更强的玄关存在,亦或者虚空一体? 在城中多日,与浮屠之人也算了解,他们不用枪,也不用刀剑,他们有自己的传承兵刃。 “那柄长枪虽非在下所有,也是别人相托。” “还望三位开方便之门。” 浮屠罗户神色略有纠结。 这三人……对浮屠不满甚多,非为忌惮那位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已经进入天水酒楼,取走长枪了。 “天水酒楼!” “开方便之门,你想进去,随时可以进去。” “就是,酒楼之内,可容不得乱象。” 鹦歌摇摇头。 亦是指了指下方的天水酒楼,酒楼之内,谁都可以进入,只要遵守酒楼的规矩,不得生事。 “三位,龙魂之事,乃是楼兰国主相托。” “如若玄清子……需要龙魂,在下可以将其取来。” 浮屠罗户轻叹道。 终究因上次之事,见恶于眼前三人了。 龙魂! 实在是楼兰国主相托,眼下……唯有尽力弥补了。 “那件事……待郡侯前来,你亲自和他说吧。” 鹦歌不想要搭理此人,因为这人……楚南公逃脱了,因为浮屠……龙魂的事情办砸了。 若非实力不济,早就将此人镇杀了。 现在有胆子就进来酒楼找回长枪。 轻哼一声,身化流光,归于酒楼,墨鸦和白凤相视一眼,亦是归于酒楼内,这件事……他们也是这个态度。 “……” 目视三人的离去,浮屠罗户无言的立于酒楼顶上,双手合十,沉默良久,而后,再次摇摇头。 进入酒楼,找那两名女子相商? 只怕迎面便是剑气。 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在酒楼内动手,只怕后果更难料了,浮屠欲要入东震旦之地更别想了,那位玄清子……太不好应付。 一身实力绝高也就罢了。 关键,对于东震旦之地还有那般的影响。 …… …… “道家!” “玄清子!” “武真郡侯!” “根据侍者的记忆,那三人是武真郡侯麾下的得力之人,身入悟虚,的确不俗,身上所修也是不弱。” “竟然丝毫无惧浮屠合道层次的强者,这般的底气?” “武真郡侯?” “这位浮屠合道的存在这般忌惮?” “……” 灵觉窥得酒楼之上对话,玄姆那越发恢复明丽的面上顿然惊讶,似乎那侍者之语不为假。 天水酒楼还真的不怕浮屠之人。 连浮屠合道强者都这般驻足? “两位,还请将那柄长枪归还,在下并无恶意。” “那柄长枪乃是他人所有。” 心中正思忖间,忽而,此处雅间顿生一道熟悉之音,正是那位熟悉的追来之人,正是那位浮屠合道强者。 “又来了!” 玄紫一个起身,拔出手中短剑,严阵以待。 却是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 “他还在外面。” “长枪?” “你们离开那处封印之地,长枪就给你。” 他不敢进来? 玄姆心中大安,纵如此……还是握着手中古剑,灵觉动空,直接传音于外,他也是传音之法。 想要长枪? 想都别想! 占了她们一族世代看守的封印之地,让他们离开还不离开,还动手?哪有这样的道理。 “在下并未破坏那处封印,封印之下,是为魔罗,在下所想是要将魔罗彻底的化去。” 浮屠罗户行走虚空,外界不显。 若非那三人在酒楼,自己有的是手段可以进入酒楼,真界便可入内,而后直接镇压二人,取走长枪。 但……她二人手中也有真界层次的力量,果然散开,整个酒楼都要不在了,那个后果……难料。 “离开封印之地。” “长枪归你!” 玄姆还是此言。 “两位当不会永远呆在天水酒楼,那时,长枪还是要归于在下。” “在下并无恶意。” 浮屠罗户再道。 “你……在威胁我?” 玄姆精细的柳眉皱起。 “在下并无恶意。” 罗户再次表明自己的诚意。 惜哉。 酒楼内的雅间,没有声音继续传出。 第2291章 鹰剑双修 “玄姆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大光头就算不进来,可……我们也出不去,如何传递消息回族中?” “天水酒楼!” “这里还真不简单,那个浮屠大光头真的不敢进来。” 那个大光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除非她们一直在酒楼不出去,否则,长枪还是要落在他手中的。 尽管不想要承认,然而,自己和玄姆姐姐不是合道层次的对手,自己连悟虚都没有。 合道层次随意一股力量,都足以镇压自己了。 念及此,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愁容,趴在软榻的长案上,感觉不舒服,又双手托腮,看向玄姆姐姐。 自己是没有办法了。 “长枪!” “这柄枪能够搅动封印的力量,应该不简单。” “天水酒楼!” “浮屠合道强者进不来,我们若是出去,或许无事,长枪会被夺走,这……。” “……” 玄姆也陷入小小的纠结中。 从之前的交手中可以看出来,那两位合道强者并未有杀意,却是……他们不应该待在封印之地。 让他们离去又不肯。 这柄长枪……若是被他们夺走,族中就太没有颜面了。 是以,不想要将这柄长枪交回。 若是一直待在天水酒楼,也非常法,浮屠合道强者进不来,如玄紫所言,她们也出不去。 轻叹一声,秀首轻摇,看着玄紫此刻更圆的小脸,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要不……把长枪给他,我们即刻返回族中。” “请族中长老来,将这些浮屠人全部镇压!” “和镇压九黎兵主一样,也把他们全部镇压在地脉炎火之中!” “哼!” 玄紫忍不住又趴在案上,把玩着自己的短剑,说道一个建议,似乎她们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就算给……也不能现在给!” “先在这里住着。” “等等再说。” 玄姆抬手召过那柄长枪,握在手中,本源运转,微微划动虚空,一股极强的锋芒震颤虚空。 是一柄上佳的兵刃。 在族中都不多。 然……比起自己的传承古剑,还差了不少。 打量一二,便是扔在一旁,也就材质有些特殊,也就长枪上有些特别的力量,其余……便是无它。 “倒是那位浮屠合道强者对于天水酒楼有些忌惮。” “那位武真郡侯!” “出身道家的武真郡侯!” “那三人是武真郡侯的手下,……道家和我族有不少渊源,那两名男子实力也不错。” “符合请去族中的标准。” “辅以族中秘法,对于我族传承也有益!” “要不要……。” 玄姆抬首看向酒楼上方,灵觉运转,那三人的气息纳入感知中,就是……想要彻底笼罩,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 喃喃低语一声,美眸深处掠过丝丝亮光。 当其时,雅间的门被敲动,是侍者之音,玄紫直接过去了。 …… …… “是你们?” 楼兰之地,夜幕降临。 满天星辰,点缀太虚。 相较于诸夏间时而的乌云遮颜,这里……尽可一观无尽星河斗转,只是……天候上还是寒冷许多。 白日或可单薄的衣衫。 夜晚,唯有多加一层外衫。 天水酒楼四层,那里鲜有人住,几乎不对外开放的,除非是极其尊贵的客人。 眼下,并无那般的客人。 只有三人在内。 由着一阵敲门声,鹦歌将房门打开。 入眼处,是两名女子……不出意外,就是浮屠罗户的目标,她们取走了罗户的长枪。 还来到了天水酒楼。 在这里住下了。 倒是找了一个避祸之地,却……不以为意,无论是和恩怨,不能有损天水酒楼。 这是前提。 否则,就要付出代价。 二人姿色双绝,年岁或有差别。 年岁明显长些的那位女子,身上气息有些类似郡侯身边的雪姬姑娘,一袭玄冰素色长衫,手持一柄长剑。 旁边那个圆脸稚嫩少女,明显不大,气息倒是和白凤相仿,着实令人惊异,这等修为……诸夏罕见。 这个年龄很罕见。 “你们是那位武真郡侯的人?” 下午至傍晚的这段时间,玄姆抽空又读取了几人的记忆,获取更多的信息,有用的不多。 也聊胜于无。 对于那位秦国的武真郡侯玄清子……知晓不少。 汇聚诸人的记忆,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还真是不简单,出身道家天宗,这个自己知道。 诸子百家,道家天人二宗争锋,论实力,天宗稍强,数百年来,天人二宗的强者作客族中多位。 那位玄清子就是近年来天宗最为显耀的存在。 少幼之时,就扬名诸夏,论道稷下学宫,那个地方自己也知道,是九州诸夏最为汇聚渊博之人的地方。 修行好像也不简单,镇压了不少诸子百家的人。 后来,便是凡俗之中行走,征战诸国,功勋卓着,再加上是秦国那位始皇帝陛下异母弟的缘故。 得封武真郡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知道那位武真郡侯是何等修为,玄关? 应该是。 算起来,他的年岁不大,二十有余,也就比玄紫大一些,亦或者领域有成的玄关境界? 合道归元? 不太可能! 武真郡侯年龄太小了。 “你们是谁?” 鹦歌并未让二人入内,二人乃不速之客,还是先问问再说,张口就提及郡侯? 什么意思? “我族和道家天人二宗有些渊源!” “多年前,我也曾见过道家的一人,他叫北冥子!” “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在!” 玄姆颔首一笑。 近距离之下,眼前这女子实力不错,所修也是道者一脉的玄功,却还不太纯正,倒是颇合本源。 专门有人打造的? 那位玄清子? 话语往事,提及缘分,这三人既然是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手下,肯定知道天宗。 “北冥前辈!” “你见过北冥前辈?” “你族?” “你们是谁?” 鹦歌秀丽白皙的面上微微惊讶,再次看着二人一眼,想了想,侧身一礼,让二人入内。 此女……不认识,一身修为超过自己,很有可能虚空一体的境界,偏生……没有印象。 不应该的! 多年来,自己三人行走诸夏,诸子百家的强者都见过,更别说她身上的一丝气息还合道韵。 族中? 神秘之族? 像蜀山那样处于封印结界之中的族群? 诸夏间应该没有了,典籍上也没有任何类似的隐秘族群记载,提及北冥前辈? 她见过北冥前辈? “我族不在九州诸夏之地,所以……你们应该不知道。” 玄姆二人入内,此处雅间……似乎更大,更为奢华,比起她们住的雅间好多了。 还真是……自家的东西都用好的。 除了那位女子,此间还有那两名男子,他二人正在下棋。 “你们此来何意?” 无论她们是否和道家有渊源,无论她们的族群是否神秘,鹦歌没有纠结,帝国之内,就算有神秘族群又如何? 提及郡侯! 提及北冥前辈! 拉近关系? 所谋其它。 这种策略很粗浅。 “请你们帮个忙!” 玄姆又是浅浅一笑,视线掠过三人。 “帮忙?” “浮屠?” 鹦歌自雅间一处,取来滚沸之水,正在慢慢的冲泡茶水,请自己三人帮忙?能帮什么? 忽而,一事涌上心头。 “不错!” “请你们前往我族作客!” “过些时日,就可归来!” 玄姆和玄紫相视一眼,神秘一笑。 “你族在何方?” “你们和浮屠的事情,我们不插手。” “喝茶!” 鹦歌摇摇头。 帮忙是不可能的。 无缘无故,凭什么帮忙? 就凭借她所言所谓提及郡侯、北冥前辈?诸夏间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莫不是自己三人都要帮忙! 拎着滚沸青铜壶,拂手间,一只只精致的瓷器茶盏出现,毫叶落于其中,熟练的冲泡着。 “我族在西域之南,万山之巅,那里群龙盘踞,惊涛相连,非大机缘之人不可入。” 玄紫脆声道,圆圆的小脸满是骄傲。 天地间,能如她们一族传承数千年的,还有谁? 蜀山都早早衰落了。 “对于你们真的是机缘。” 玄姆自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形体不规则的晶莹小石头,再次一观雅间内的三人,掌心冰色一闪。 下一刻,晶莹通透的小石头便是泛着彩光。 “你们和浮屠的事情,我等不插手。” 鹦歌默默的将手中茶盏落于旁侧案上,而后,抬手一招,位于雅间深处木架上的一柄剑器流光入怀。 形体较之普通剑器迥异,剑柄处多了两道鹰翅的凸起,坐于岸边,取过一卷绢帛,轻轻擦拭着。 “嗯?” 没来由的,玄姆有觉手中紧握的传承古剑本能颤动。 为何颤动? 无论如何,都到了这一步了。 心随意转,掌心的那块彩光小石头骤然大方玄光,刹那间……斑斓华光扩散整个雅间。 “斩!” 鹰剑在手,鹦歌没有丝毫迟疑,拔剑便是一道剑气挥出。 就知道二人所谋其它。 墨鸦二人亦是瞬间身形万变,玄功催动极致,悍然攻伐。 “合道之力!” 未待玄姆拔剑,手中一直颤动的传承古剑便是飞出,自动扩散护体冰色玄光,笼罩二人。 顺而,玄姆更为惊异。 那女子一剑挥出的是合道归元之力! 被合道强者封印在剑体中的? 一击之力! 剑气破空,余韵扩散,整个……天水酒楼第四层被削平,若非第四层没有旁人,此刻后果难想! “该死!” 鹦歌亦是秀眸紧锁,对方也有合道层次的力量护身。 墨鸦他们的攻击也没有奏效,被合道之力震散。 “是时候了。” 玄姆那冰色玄光隐现的娇容上,掠过一丝后怕,非传承古剑已经掌握数年,刚才就直接……没了。 古剑护体。 那么,这三位连合道都没有达到的人,根本无法抵挡那颗幻蝶之石的力量,心中如是道。 雅间之内,直接升起三道沉闷之音。 “幻蝶之石!” “说来……还是道家庄周留下的。” “那些石头可是换走族中不少桃子!” 目视那已经被幻蝶之石影响的三人,玄姆轻抛着手中的幻蝶之石,这也是护身之物。 族中赐下的。 于合道之下的修者,很有用。 这不……三人直接中招了。 “玄姆姐姐,我们……现在就走!” “带着他们走?” “嗯?” “传承古剑!” 玄紫圆圆的小脸上,也是浮现别样的笑意,打量着倒地的三人,他们并无大碍,也没有受伤。 就是灵觉陷入幻境之中,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转。 正要按照先前所谋,将三人请去族中,豁然……虚空沉浮护身的传承古剑一动。 体表绽放别样的冰色玄光,更有丝丝九天乾金之意流淌,浸染虚空,华光一片。 当此刻。 又有一柄剑器飞出,沉浮虚空,体表青色的道韵清静之气缭绕,更有一股股金色玄妙之力滚动。 同样的浸染虚空,同样的异象纷呈。 嗡!嗡!嗡! 两柄剑器就那般的虚空对峙着,随着彼此的剑体之力四溢,颤动虚空,十方有感,彼此相触。 刹那。 本就被鹦歌先前一剑扫过的酒楼四层区域为之……陷落,或是砖瓦掉落下方大地,或是内部的混乱万千种种。 “这……。” “玄姆姐姐!” 玄紫愕然。 “南无世尊!” “在下并无恶意。” “一如所言,长枪还是要归于在下的。” 是时。 整个天水酒楼大乱。 是时。 一道极其耀眼的金色祥和之光由空而落,浩瀚之力笼罩整个天水酒楼,进而,莫大之力驾驭一切。 将四层、阁楼的灾难趋势扼住。 进而一道卍字印记划过,一切种种归于虚无,消失于无形之中,脚踏金光,脑后自生琉璃智慧光轮。 双手合十,禅音席卷四周。 夜幕之下,宛若神人天降! 语落,抬手一招,那柄黑色的长枪入手,进而……万般异象归于虚无,浮屠罗户离去。 至于天水酒楼那三人的状况,不归自己管。 生与死,都和自己无关。 至于那两柄威能巨大的剑器,都非自己之物,不得有贪欲,也和自己无关,别提……其中一柄还是玄清子的剑器。 嗡!嗡!嗡! 原本夜幕之下,灯火华亮一片的天水酒楼,顶部直接没了,化作一处露天的区域。 玄姆二人面面相觑。 却……那两柄剑体本源力量相触的剑器不为所动,随着力量的相互影响,彼此靠近,彼此绽放自身的本源。 嗡! 终究,数十个呼吸之后,在玄姆二人更为愕然的目光中,两柄长剑贴合一处,伴着奇异的力量,两柄剑器……本源交感? 这算什么? 这是什么? 玄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传承古剑在做什么? 那柄剑又是在做什么? “走!” “今日之事……欠妥,三人更需要前往族中了,那也是他们的造化。” 近前一步,将两柄贴合一处的剑器揽入怀中,并未受到什么拦阻,反而剑体表面的力量很柔和。 细细感知,玄姆面上更为诡异起来。 怎么感觉两柄剑器在性命交修?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本源相连! 自己手中的传承古剑乃是……族中九天玄女所传,以奇物打造,再加上数千年的洗练,千年不朽。 这柄造型奇特的剑器又是谁的? 怎么会引起传承古剑这般的异动! 完全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貌似……天水酒楼被自己毁了一部分,抬首就可看虚空,心中憾意满满。 既如此。 将此行身上携带的所有明珠留下。 玄紫见状,也将身上携带的明珠留下,足有一二十颗! 还有一些径长更大的明珠,更为价值非凡。 灵觉传音,留下一语,体表绽放玄光,领域扩散,拉着玄紫,包裹住被幻蝶之石影响的三人,破空远去。 浮屠! 那些赤足光头的异邦人! 事情不算完! 有本事就继续待在封印之地! 第2292章 母系氏族 霜寒天地,乾坤相济。 昆仑之地,方山之巅,悄然间,一股玄之又玄的波动一隅扩散,进而弥漫方圆数里、数十里。 天地元气为之一动。 自动汇聚于此,旋风骤起,在此地高峰之所,更显冷冽之风,突如其来,方圆数十里之地的飞禽都纷纷身形不稳。 不得已先后降落,寻找栖息之地。 就算是凝练内丹的飞禽异兽,亦是惊疑万分的看向方山一处,连它们的飞行都受到影响。 甚至于虚空荡开极强的压制之力,双翼伸展,都难以横空而行。 紧随其后,更是一股股森寒的气息弥漫,笼罩方圆之地,本为正午时分,骄阳笼罩山巅,虽有云雾,不过缭绕。 此刻,瞬间天候骤降。 云雾当即化作冰晶,天地元气相随,寒风阵阵,更显肃杀,不过短短数十个呼吸,随着旋风而动,冰晶散落天地,雪花浮现。 一处之地,扩散数十里。 乃至于更远。 漫天冰雪覆盖,越发的浓密起来。 可……此般异象刚有出现,便是一股霜寒的阴阳相生之力化出,温热之力逐步从森寒涌出。 再一次力量叠荡虚空,撼动虚空。 霜寒相遇温热,冰冷之水,内生暖玉之心,亿万冰雪之花俄而被一丝丝暖意消融。 遭遇肃杀寒风,再一次苍茫云雾盛景浮现,大日横空,七彩斑斓清晰入眼,似是在庆贺着什么。 “这就是虚空一体!” “阴阳相生,冰火一体。” “和焰灵姐姐的领域相融,今日受益良多。” 一语清脆,带着别样的欢喜。 玄功运转,异象归元。 灵觉扩散,更为之欢喜。 脚踏冰靴,身披冰蓝色的云丝裙衫,腰换玉带,白发如雪,映衬此处天地,本为绝丽之姿,此刻……更为肌肤表面滚动别样光华。 冰眸闪烁,玄光隐现,一步起身,公子他们都在旁边等着自己。 “很好!” “领域有成,乾元一体。” “虚空一体!” 周清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单手轻轻把玩着一块温玉,是焰灵在这里找到的,算得上罕见玉石。 虽然手中把玩的体积不大,却是被自己以真空之力笼罩,其本体当有丈许方圆。 落于手中,正在以本源给于洗练,梳理温玉内的力量,将来为宁儿他们准备的修行辅助之物。 坐在上面修炼,可有别样之精妙。 “你个小妮子,突破了?” “晚上和姐姐试试领域相融!” “你现在的领域也有一丝天魔力场的气息。” 焰灵姬等人早已经等待着,闻此,连忙踏步流光,纷纷近前。 “雪儿妹妹,你突破了!” 云舒钦羡道。 自己资质一般,勉强靠公子之力,修炼至这个境界,如果靠自己服用丹药突破虚空一体。 还得好长时间。 幸好,公子有言,他的修为即将更进一步,自己和弄玉姐姐也会受益的,也可虚空一体。 终究,自身突破更显得资质绝高! 自己的资质一般般,不知道将来的孩儿如何,希望将来的孩儿可以传承公子的资质! 如果传承自己的资质,真的是要操心了。 “虚空一体,很好!” 晓梦亦是近前,银眸涌动青色华光,感知雪儿身上的气息,很是颔首,而后轻语。 “嘻嘻,运气好。” “弄玉姐姐,云舒姐姐!” “你们也快了。” 雪儿心情极好,必须好。 尽管待在公司身边,无需出手和攻伐,终究……将来昆仑之巅,是需要真空境界的修为。 现在前进一些,以后公子也可以少一些辛劳。 破空丹! 破真丹! 无一不是诸夏罕见之丹药,服用那么多,都觉得对不起那些丹药,晓梦不吃丹药,修炼的都极快。 她们吃了那么多,反而修炼靠后了。 “我们……怕是只有靠公子性命交修提升了。” 弄玉亦是羡慕。 自己的资质其实还好,就是……偏向于自然提升,没有特别的苦修,按照正常的修炼。 加持丹药之下,接下来三年之内,突破虚空一体不难,但是……碍于子嗣血脉之故,还是早些突破为好。 “走吧!” “姐姐东西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焰灵姬一手拉着雪儿的手臂,指了指远处的营帐之地,今日……公子说了雪儿会突破。 真的突破了。 “走吧!” 周清轻抛着手中的温玉,既然雪儿突破了,昆仑之行,可以继续前进了,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不少时间。 …… …… “虚空一体都这般困难。” “真不知道真空境界……是如何困难。” “晓梦,真不知道你是如何修行的!” 冰桌之上,焰灵早已经准备好满满的事物,上面施加的有禁制,极好的保存热量和味道。 诸人就位,一切陈列,美酒也是取出一大坛,落于冰桌之上,以玄关之力,随意取用。 诸般美味佳肴,应有在列。 瓜果时蔬,亦是如此。 突破的喜悦慢慢过去,按照焰灵姐姐的指点,持刀叉饶有趣味的吃着牛排,喝着纯酿紫龙珠。 虚空一体是突破了。 而真空的境界,雪儿自觉很难了。 除非接下来漫长的岁月,一直都处于修行之中,否则……没有那个信心突破,真的没有信心。 “领悟了。” “就突破了。” 晓梦夹过一片青色蔬菜,在面前的小火锅涮了涮,清汤火锅,口味淡雅,品味之,还是不错的。 境界? 其实并不存在。 领悟了。 就到了。 再加上师兄的助力,再加上那些丹药的偶尔助力,似乎不难,因为真空境界,自己也要触摸了。 “……” “……” 雪儿无奈的看向晓梦。 尽管知道晓梦所言是真的,还是觉得闹心。 弄玉和云舒更是无言,这就是……天才吧,除却公子之外,晓梦绝对可以称得上道家千年以来资质最强的了。 就算是庄周子在这个年岁,也不过……先天?化神?反正肯定没有玄关!跟别说真空了! 祖师这个时候……还在大周守藏室做官看书呢,不通修行的,和普通人差不多。 “修行之事,无需着急。” “越是着急,越是难以修行,焰灵便是先例,越是强求,越是难以突破,后来便是有了法子。” “臻至这般境界!” “待本侯把握那层境界,以性命之力,可以令你等在极短的时间内,窥得玄关圆满。” “再有破真丹,真空不难!” “所难就是真空之后的修行!” “就是上古传下来的诸多典籍,也只是提及有天材地宝可助人合道归元,至于合道归元还可以精进之物,或许有,却……难知!” 周清夹过一颗鱼丸,是焰灵闲暇做的,味道没的说,落于小火锅内,稍微翻滚,便是食用。 昊天之下,人人皆可成龙! 人人皆可身融万物,因为在昊天之下,人都是一样的! 所为的修行天赋差别,不过是针对某些方面的特制,在道家之途上,晓梦资质绝高。 在乐舞一道上,就不如雪儿她们了。 之所以人人很难成就身融万物,那就是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身融万物之路,最贴合自己的身融万物之路。 道者三脉! 固然只有三脉,却也是三脉可以化出万千脉络,惜哉,身融万物的确太难,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更难。 祖师守藏室待了数十年,找到路了,然后轻而易举的十年走过去,直接身融万物。 “只要能够修炼至真空,雪儿就满足了。” “到时候可以和公子一块前往昆仑之巅了。” 雪儿插了一小块七分熟的牛肉,填入口中,满满咀嚼着,这样吃……别有风味。 真空! 就足够了。 不求身融万物,那太难了,连道家历代先贤都没有达到那个境界,祖师……说来还不是道家的人。 “云舒也是!” 云舒也正有此意,其实……非为为了接下来的子嗣血脉,自己也不会为虚空一体着急。 按部就班,服用丹药,也是早晚。 虚空一体,玄功蜕变,肉身蜕变,血脉会更好,诞下的孩子资质也会更好,那就……不一样了。 身融万物? 太远了,不强求! “昆仑之巅!” “距离它越来越近了。” 周清取过身边的酒樽,轻抿了一口,坐于方山之巅,遥望西北之地,那里……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还存在。 待晓梦突破,也会感知到的。 “公子,如今雪儿突破了。” “我们是否明日就前往西王母之地,这里四周方圆千里之地,也都看了一下。” “不存在什么好东西了。” 焰灵姬手中拿着一块牛肋骨,烤的喷香无比,豪爽的吃着,提及另外一件事。 趁着雪儿闭关,也会去看一看盈儿了。 这里的四周也搜寻了一番,没有好东西了。 该继续行进了,反正西王母之地的桃子……自己一直期待,夺天地造化的蟠桃? 吃一颗,直接长生不老? 就算不长生不老,也该有好处吧。 反正西王母之地真有桃子的话,必须……弄走一批,自己尝尝滋味,宁儿他们也尝尝滋味。 “明日吧!” “雪儿刚突破,吃过之后,四周行走,熟悉一下境界,运转一下力量。” 周清颔首。 数日的时间都等待了,也不急于一时。 西王母之地,自己也是期待。 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上古传承下来的部族! 茹毛饮血? 还是同三代而进? 明日就知道了。 “焰灵姐姐,弄玉姐姐,云舒姐姐,你们真回江南一趟了?” “宁儿他们怎么样?” “有没有令芊红姐姐头疼?” “大白它们呢?” “天魔宗建造的如何?” 将面前的牛排吃完,的确不错,不过……小火锅更有意思,雪儿快速进入吃火锅的状态。 话锋一转,落于刚才的一件事上。 焰灵姐姐她们真是会抽时间,自己还在闭关修行,她们却……回江南一趟了。 自己也想要回江南,看一看宁儿他们,也看一看芊红姐姐。 “你问的真多。” “嘻嘻,接下来如果晓梦途中闭关了突破真空,我们还可以回江南一趟!” 焰灵姬顿时眉宇含笑,就知道雪儿得知她们归于江南是这个样子,小妮子也想要回去吧。 “宁儿都会说话了。” “……” “……” 旋即,几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聊天,连晓梦都被几人缓缓的拉进去了,周清则是慢慢吃着,反正焰灵做东西也不容易,不能浪费。 至于一旁! 水尊它们也正在吃东西,而且水尊身边还有一桶酒水,此行专门从江南带来的。 ****** “公子!” “这里的真空异兽都有些畏惧西王母之地?” “都劝说不要去了。” 次日一早。 一行人便是出发,随行的营帐直接收入囊中了;在方山之巅三只真空异兽的视线中远去,前往目的地。 水尊自然相随。 那只选中的青鸟……暂留族中,待从昆仑过去,直接带走,都在它身上耗费一颗冰果了。 必须带走! “也许有危险!” “本侯……无惧。” 乘风而行,踏立群山之巅。 雪山连绵,大日之光正在徐徐笼罩这处祖脉之地,更深处,则是苍绿绵延,则是水韵蜿蜒。 紫眸看向前方,从方山之地前往昆仑,大致方向……指明了,具体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也就一两千里。 根据那三位真空异兽所言,西王母之地的人很可怕,不能靠近的,吃过不少亏的样子。 更多的则是一些传闻了,和她们之间的接触也不多,有一点可以肯定,西王母之地……都是女的。 真空异兽所言都是人类中的雌性! 就是那个意思。 强大! 是相对的! 手握众妙之门,除非庄周子那个境界,不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而庄周子那个境界,周清相信,就算是上古,达到的人都不多。 甚至于方山之地,留下些许传承的玄素二人都没有达到,容成子也许达到了。 起码现在自己所接触的真空存在,大部分都属于刚突破,或者停留在第一层次。 第二层次的都鲜矣! 第三层次更别说了! “蟠桃!” “本姑娘想要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如果世间真有九千年的蟠桃就好了,本姑娘也不用修炼了,一颗下肚,寿与天齐!” 焰灵姬跃跃欲试,心灵跃动,抬手间,便是一团火球出现在手中,而后瞅准一个雪山之巅,直接扔过去了。 轰隆隆! 轰隆隆! 下一刻,雪山被外在的强大之力冲击,直接演变成雪崩,方圆数十里受到影响,寒热迅速交替,云雾覆盖天地间。 真好玩! “如果西王母一族没有男的,她们如何繁衍呢?” 雪儿问道一个很……很有深度的问题。 天地阴阳。 人之所以传承万古,就是在于繁衍,繁衍……是需要男女的。 “公子《天人五劫》不是有说,天地交感,腹中直接有孩子了,那是昊天的孩子。” 焰灵姬对《天人五劫》很熟悉,因为里面的故事很有趣。 “按照公子您先前所言,西王母、九天玄女等人一处,那么,数千年来,一直传承存在。” “肯定需要男子的。” “方山的三位真空异兽所言都是女子,嗯,难道男子都是外来的?或者男子在西王母之地……不显?” “以至于无人知晓?” 弄玉也有猜测。 焰灵姐姐之言,就是瞎捣乱。 “西王母之地,怕是传承更久。” “世间更遥远的年代,女子为尊!” “女子为尊,男子为下,为繁衍计谋,男子或可如器物。” “……” “罢了,不多说那些,都是猜测。” “到了,就知道了。” 周清也有些许猜测,至于是否为真,不清楚。 一个族群,女子为尊,那就要保证女子一直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族中还需要强大的制度支撑。 这样才能够延续下去。 真的做到那两点,男子……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对西王母一族来说,方法就太多了。 第2293章 西王母 “公子,怎么不走了?” “到了?” “怎么看不到有西王母之地的人?” 区区一两千里的路程,边走边玩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自整个昆仑山脉俯览而下,行进之地已然靠近整个昆仑山的中间偏南区域,这里……地势更为显耀! 连绵的山脉数不胜数, 都要一比谁最为雄伟! 一座座高达千丈的山脉都早已不算什么了,论超越大地之高,塞外之地不咸山不够看。 高两千丈、三千丈的山峰都不住现身,环顾四周,更为处于苍茫云雾天地间,骄阳横空,金光万丈。 乘风而行, 入眼处所见种种皆雪山,非诸人皆已经玄关,乃至于更高层次,肉身得到淬炼。 长久之下,六识都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雪山皑皑,险峻之峰峦不断落于身后。 其下,则是层次分明,向阳之地、背阳之地亦是如此,灵觉扩散,苍绿覆盖大地,冰雪之水千古未停的流淌。 忽而! 周清停下身形,身侧的水尊亦是一样。 正在一路上不住打火球引发万千雪崩的焰灵姬诧异,算着时间和距离,应该到了, 自己的灵觉之力已经极尽扩散方圆了。 然……一无所得。 完全没有道理的。 说着,看向公子……而后不自觉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向一座高山, 那里……似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地脉火焰之山? 灵觉之下, 这些山体之下……熟悉的气息很是浓郁, 天魔力场之下,自己不会弄错的。 偏偏这里的水韵河流也不少,将此处方圆数十里的区域环绕,颇有些水火共济? 五行显化表象? 极远处,还有一些耸立大地的山峰上生长别样的绿植,之所以奇特,乃是因为借助地火脉络的气息,原本只能够生长于千丈之下的绿树。 而今,可以攀登更高了。 凭空! 鹤立鸡群? 云雾翻滚眼前, 其余远处的雪山都是无色无暇,而那些山峰倒是隐现丝丝绿意。 别管是不是西王母之地! 已然不俗。 “结界!” 晓梦催动神通, 银眸深处迸出紫光, 师兄传授的神通自己也有修炼,运转随心,很是……玄妙。 天宗之内似乎并无这般真法。 是师兄自创的? 自己不如师兄远矣! 自己此刻临近真空, 这般神通更有莫大神妙, 相融灵觉, 眼前……出现的是别样天地。 “都看看吧!” “非真空之境,不可窥得全貌。” “焰灵的境界其实够了, 就是不能静心, 在这里待上一时三刻, 也足以发现不同。” 周清微微一笑,一念而觉,神通笼罩身边诸人。 一道道明眸深处迸出紫光,下一刻……与正常情况下看到的场景差异出现,灵觉所感知的再次不同。 语落。 抬手间,一道金色的玄光指力飞出,没入面前的虚空,消失不见。 “这就是西王母之地!” “吾……也来过昆仑,听过一些!” 水尊灵觉动空,如果是自己一个异兽前来的话,万万不敢的,万一出事就回不来了。 现在,有玄清子在身边,就不一样了。 “公子,千百年来,诸子百家的先贤应该也有人来过这里!” “结界!” “和蜀山有些相似?” 雪儿惊喜的看向眼前……在公子之力的加持下,一切不同,原本空灵万物的绵绵雪山,化作世外天地? 或因地脉炎火之故,万千苍翠攀登极高,覆盖一座座山峰顶端,不仅仅是山顶之下。 禁制结界之后,则是一些云雾见若隐若现的大量楼阁建筑,以及在其中的人儿。 还有一些飞禽异兽在其中动静。 …… 西王母之地。 虽然和期待之中的不太一样,大体上,还是惊喜。 嗡!嗡!嗡! 未待周清有所回应,面前的虚空直接震颤,进而……两名身着云素裙衫的女子出现。 手中皆持有兵刃,束发高髻,娇容秀丽,年岁看上去也就二三十的模样,一身气息不俗……皆是玄关层次,踏空而立,好奇的看过来。 “你们是谁?” 相隔数十丈,遥相脆音荡空。 “道家!” “玄清子!” 周清道出来历。 “道家!” “九州诸夏的道家?” “庄周子是你什么人?” 似乎……两位女子知道道家,彼此相视一眼,连忙再道。 “算起来……师祖!” 辈分上。 论起来,自己在天宗的辈分还是极高的,在诸子百家也是一样,不过,那些不重要。 真要问庄周子是自己什么人? 师祖? 算是!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二人缓步虚空,近前数丈。 “有闻昆仑天材地宝不少,来搜寻一番。” “不请我等进入?” 周清指了指四周。 一路前来昆仑,得了不少好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好东西,于自己来说,称得上好东西的屈指可数。 西王母之地! 当不会令自己失望。 …… …… “嗯?” “鹰剑的气息!” “怎么会!” “归来!” 似乎和方山之巅的三只真空异兽所言不一样,西王母之地这里的人……很友好。 三言两语,便是进去了。 穿过禁制,来到……新的天地。 之前就清晰看到了,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有没有结界都一样,建造于一座座山峰、山腰、山坳的亭台楼阁。 还有高山之下的许多建筑。 山体之内,也有开辟石屋。 高山流水,瀑布垂落,一株株高大的林木交错,温润如春,不为森寒,微风和煦,更添盛况。 …… 此刻所在,乃是穿过禁制之后的一处山峰中央高台,被外力直接削平的,历经岁月,风霜雪雨洗礼,早已有别样的烙印。 豁然。 周清惊愕一语,真空顺心而动,抬手间……便是一道剑鸣自另一座相连的山峰内扬起。 一道耀眼的紫色剑气横空。 下一刻,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沉浮于跟前。 “鹰剑!” “鹰剑!” “……” “怎么会……,公子,鹰剑怎么会在这里!” “它不是应该在鹦歌她们手中?” “怎么会!” “……” 观此剑,身侧的焰灵等人亦是瞬息愕然。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随身佩剑自然认识,尤其……公子的剑体形状很不一样,很有辨识度。 根本不会认错的。 更别说……鹰剑之上还有独属于公子的本源气息。 更不会感知错。 嗡!嗡!嗡! 剑体沉浮于跟前,本能的翁鸣着,一道道剑气吞吐剑尖,随着周清的一手握住,真元运转,将剑体包裹。 “似乎……多了一点东西。” “一点别的力量。” 自己的剑。 最为熟悉。 以本源笼罩剑体,察看剑体是否有恙,是否有损,还好……剑体无忧无碍,范儿……剑体内多了一丝别的力量。 “这……?” “……” 引领这几人近来的两位女子亦是诧异。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一柄剑飞来。 这柄剑……不认识。 没见过。 挺奇怪的样子,怎么会落入这人手中。 突如其来,异象耀空,这处山峰中央高台的四周,也有一些其余的女子近前,彼此低语,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未几,更有道道流光横空,出现此地。 “鹰剑!” “应该在鹦歌他们手中。” 把玩着手中的鹰剑,周清眉目微皱。 鹰剑……待在自己手中作用不大,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在本源之内洗练一番就足够了。 所以,就赐予鹦歌他们使用,以为防身。 上面被自己封印的力量,还剩下不少,明显用过不少。 而从江南芊红那里的文书来看,鹦歌前段时日还是好好的,莫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出事了。 只是……再如何出事,鹰剑也不可能出现在西王母之地的! 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你是九州诸夏道家的人!” “这么年轻,就……窥得真空了?” “当真……不愧是庄周子的后辈,和他一样的惊艳。” “此剑是你的?” 高台之上,周清一行人驻足。 当此时,数人由空而落,当先一位,端丽冠绝,风流蕴藉,修眉联娟,清眸流盼,三千青丝随意披散身后。 一袭对襟的云色长衫落肩,宽大的水袖百褶摇曳,其上隐现淡粉色的印花,莲步靠近,不住赞语。 动静间,四周高台下的女子行礼。 连带将周清等人引入此地的两位女子也是行礼。 “长老!” “长老!” “元司长老!” “……” 行礼之人甚多。 “不错。” “在下道家玄清子!” “不知此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清举起手中剑器。 此人……也是真空,从容颜来看,看不出来具体的年岁,神通之下,隐隐一窥,只怕比起师尊都差不多。 或许小一些。 比起这个境界正常的寿命,也就相当普通人芳华岁月。 驻颜有术! 此处有类似千年雪莲的天材地宝,果然传承深厚,仅仅这处山峰之地,都有超过七位的玄关层次。 “此剑?” “不着急!” “这几人也是道家的?” “她……几近真实的境界,合道归元这些时日就要突破了,这般年岁就突破?九州诸夏道家一脉!” “果然不愧为诸子百家道理之巅!” “昔年,庄周子前来此地,曾与我族前辈坐而论道。” “今日,也当不例外。” 元司! 别有惊异的打量着面前……道家的这位男子。 以族中秘法,可以感知对方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具体的修为境界……不好说,真空已经入了。 还有他身后的几人,还有一只……水麒麟? 麒麟一族在昆仑不算罕见。 也是真空。 那五位女子也都是悟虚的层次,虚空一体领域大成有三位,还有两位即将达到那个境界。 一眼之下,丹药之力? 天材地宝之力? 五位女子中,只有那位青衣银发女子最得道家清静之妙,气息也是最强,最为强横霸道。 稍逊一筹,则是那位浑身上下无处不为娇娆魅惑的女子,天生妩媚之躯?这等人……罕见。 力量未可知。 其余三人,各有千秋,却是寻常了一些,和族中的一些悟虚层次差不多,想要突破真空极难。 关键! 年岁都不大。 丹药之力? 九州诸夏……据自己所知,天材地宝不显,都不存在了,何有这般的上好丹药? 道者三脉! 唯有服食一道最可令普通人突飞猛进,此外,性命房中之道也可,就是强行提升,对于施为者本源有损。 练气? 天资悟性! 这位道家玄清子身后的那位青衣银发女子当属此列! 惊艳! 惊才绝艳! 族中能够在三十岁之前破入真空的,数千年来……双手可数,而且还都是借助外在之力了。 练气而入真空! 只有两位! 一位是九州诸夏禹王岁月的族人,走出昆仑,和禹王一处,梳理九州诸夏,有感天道。 一朝得悟,入了真空。 还有一位是数百年前诸夏大周岁月,时逢大周天子带着六师游历昆仑,随行还有诸多强者。 彼此论道,短短数年,得悟真空! 现在……眼前出现了一位道家玄清子! 还是男的! 更妙了。 本为瑰姿艳逸,此刻丝丝别样笑意浮现。 语落,没有任何预兆,直接伸手一掌打出,方圆天地都要被崩塌一般,进而……整个人消失不见。 “嗯?” 此人不准备说出鹰剑为何在这里的下落? 鹦歌他们应该在楼兰才是。 西王母之地有人前往楼兰了,还碰到了鹦歌他们,鹰剑因此落入她们一族?那鹦歌三人如何? 具体缘由呢? 鹦歌三人可不是随便生事的。 还直接动手了? 摇摇头,抬手间,将那般笼罩此方广场的毁灭威势破开,踏步间,紫光闪耀,也是消失不见。 真要动手? 真空之力,足以毁灭此地! “何意?” 真空! 虚空! 空间本就真幻一体,虚冥深处,周清看向这个……西王母一族的元司长老?轻道不解。 “打败我!” “你就可以得到答案。” 元司手中也是多了一柄长剑,看向面前这位足堪惊艳的诸夏道家玄清子,嘴角轻扬。 一剑挥下。 真空绝然,封镇十方,剑影重重,一切皆斩! 没有过多的花哨,很是直接。 “打败你?” “这个似乎……不难!” 不过区区合道一层的水准,突破真空的时间不算长,刚稳固境界而已,刚融合一身所学而已。 这等层次的存在? 连水尊都可以应对! 要动手? 那就试试手吧。 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真正动手了,鹰剑也是一样,持剑柄,一道凝练的紫色剑气破空。 脚踏混元太极,纯阳运转,一剑也是麾下。 直接迎上对方同样封镇十方的剑道。 合道归元! 返璞归真! 合道一层,熔炼先前所学为一身,诸般所学,如臂挥使!她现在欲要以一柄剑催动所有……。 那就是合道第二层的境界了。 太极逆转无极,八卦归真的元始境界? 顶上三花? 胸中五气? 都是唯一! 天元一击,破灭万法。 步伐轻缓,向着那位元司长老走去,方圆虚冥,剑气纵横,足可重创乃至于剿灭任何一位合道之下的存在。 以身化虚,任由万般剑气加身,不动本尊,鹰剑脱手而出,随心而动,十个呼吸之后。 已然行至那位元司长老跟前。 身侧,剑气纵横还在冲撞,迎着对方此刻已然心境有乱的神态,一指点出,直入那玉面清霞的眉心! 第2294章 至圣先师 一指点出! 直入眉心! 呼吸之后,昆仑元司整个人碎裂开来,亿万冰色玄光扩散,虚冥深处,随意一隅,聚散随心。 归于先前的模样! “虚灵化空!” “你……你的实力竟然达到这个地步!” 抬手间, 十方纵横的剑气消散,昆仑元司双眸更为明亮的看向这位道家之人。 先前并未能够感知他的气息,本觉就算天才,也就刚破入这个境界罢了,而自己已经破入此境十多年了。 绝非对方可比! 然……简单的一个交手,似乎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极大的惊喜, 他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如此,更好了。 那就在试试他的深浅! “你的手段……有些熟悉。” 周清静立虚空,看向元司。 她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果是对敌的话,刚才自己就可全力将其镇杀,任由鹰剑灵动游走虚空。 有觉她刚才的手段,很像庄周子留下的手札玄妙。 对于虚空、真空的掌控极强,真幻一体,随意而动。 “熟悉?” “就对了。” “当初庄周子在我族待了一段时间,得了不少好处,作为交换,他留下不少手札。” “的确精妙!” “你这个道家的传人,应该也会才是!” 元司笑言。 看出来了? 族中拥有的传承很多很多,坐落于昆仑之丘,数千年来, 往来于此的起码都是玄关层次。 普通玄关层次也就罢了, 族中不缺少。 而那些真空境界的存在,非同小可,每一位修炼至那个境界的,都绝对非凡人。 庄周! 更是真人中的至人! 何为至人? 真空境界修炼极致,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这个境界,数千年来,族中达到的不出单手之数。 有些言语达到的,也只是记载。 自己所修……便是杂糅了庄周的手段。 “道!” “万千!” “庄周子的道虽好,我的道也不逊色于他!” “如此,就看看近年来我所参悟的内丹之道!” “乾元坎离, 水火双龙,天地为鼎炉, 日月为精火, 虚空为木薪,锻造出真我唯一!” 庄周子的道! 自己当然知道,自己也修炼过, 也领悟过, 若说按照庄周子的路前进, 没有那个必要。 道,可道, 非恒道! 万千人都修炼庄周子的道,那就不是真正的道! 不过, 想要万千人都有一般无二的修炼庄周子道理, 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己的道! 很多。 有些是自己参悟的,有些是根据岁月长河的一些传承,自己推演出来的,自己这个境界,加持太极图,加持纪数之力,足以推演诸般道。 内丹之道! 是原有岁月长河千年之后盛行的主流修炼之法,脱胎于练气,却又自成一体,内丹! 何为内丹! 精气神混元无垢,便是内丹! 外丹! 服食之道了,天材地宝不显,外丹也就凋零了,就算推陈出新,没有足够份量的天材地宝,也就是炼制一些小丹。 那些传闻中的大丹、玄妙之丹不用想了。 内丹之道,也可由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道如一,法万千。 周清双手掐动印诀,一步踏出,四周百丈虚空为之震颤,进而紫色纵横环绕,化作一个球体。 心随意转,球体直接缩小! 挥手间,又有阴阳五行化入其内,八卦无间轮转其中,踏步九宫,阵法连绵,驾驭虚空,化作内丹外像。 “内丹之道!” 昆仑元司闻此,低语念叨一声。 而后有感四周天地异动,亦是双手施为,以真空之力驾驭虚空,欲要将此处真空拉扯过来。 然……却无法撼动这里了。 就算虚空,也是无法撼动。 运转庄周子留下的手札,极力纳入虚空真幻,吞吐本源,极力自成一体,一道冰色的圆球出现,一念而觉,直接扩大。 “的确有些妙处!” “可惜,已经晚了。” “八卦炉中炼真我!” “顺,则真!” “逆,则损!” 一掌打出,百丈区域的真空随心而动,紫色的光球化作自己炼丹炉的形体,刹那,将昆仑元司封镇鼎炉之内。 至于那道冰色的圆球,不予理会。 最为纯正的阴阳二气自鼎炉内生出,镇压在昆仑元司的头顶,一道山川水泽的八卦阵法出现在昆仑元司脚下。 四周五行运转,磨灭、顺生的力量环绕,鼎炉之内火焰弥生,真空铸就坚不可摧的鼎炉。 单手平伸! 炼丹炉由大变小,落于掌心! 宛若仙神的手段。 这就是真空! 阴阳家有巨灵幻象之法,乃是玄关层次有觉真空运转之妙,强行创出的玄功,震慑心神有用,对敌……视情况而定。 “九天剑道!” 昆仑元司大惊。 持手中之剑,施展极强剑道,欲要破开身上的枷锁,万千剑影足以撕裂任何虚空,破裂任何真空。 激荡四周的炼丹炉,被阴阳五行本能磨灭。 “黄石天功!” 一法不成,手中剑器消失不见,再次运转族中传承强力手段,一道道掌印驾驭五行,一道道掌印轰向四周。 嗡!嗡!嗡! 较之先前的剑道,多了一丝反应,还是无用。 “冰封!” “化火!” “……” “……” 一连换了十多种手段,还是无大用,反而,本源之力消耗甚大,在此地……自己连本来可以调用的力量,都无法汲取。 只有依靠本源。 单一源泉,终有耗尽的时刻。 “如何?” 忽而,正要待昆仑元司施展更多的手段,却是天地变换,此处虚空归于先前的,封镇不存。 束缚不显。 一切畅快随心,鲸吞长吸,快速弥补本源消耗。 “坎离水火,龙虎阴阳!” “你这门道理……融入了容成子的性命之法!” “妙!” “太妙了!” “道家玄清子!” “你与我双修如何?” 眼前这个年轻至极的道家传人玄清子……实力超越自己甚多,观其都没有用太大力量。 自己都被封镇如此。 记得当年族中一些长老同庄周子论道,不知不觉,便是全部睡着了,醒转之后,大恐怖! 这般恐怖的道理! 而今……玄清子的实力亦是不俗,虽不知其真正的实力,想来已经迈入法唯一的层次。 亦或者,道入真元! 至于万物境界?应该没有,不然,那就更恐怖了。 内丹之道! 自己不知道此道修炼之法,却在刚才的不断对敌之中,发现一些精妙,熟悉的道理内蕴其中。 容成子的性命之法。 玄素二人的传承。 也有夹杂其中。 “……” “此剑为何在这里?” 周清直接陷入小小的沉默。 迎着那昆仑元司很是热切、炙热的神态,轻咳一声,抬手一招,鹰剑入手,之所以交手,就是因为这柄剑! “我族虽然远离九州诸夏!” “可是……数千年来,对于九州诸夏还是很了解的,你身边女子不少,也都是绝色。” “与我双修,好处极大!” “尤其你对于容成子的道理感悟极深,那几名女子之所以尽皆入玄关,是你性命之法的缘故吧。” “昔年,上古人皇轩辕氏,便是以性命之法身融万物。” “你我都是真实境界,尤其我身上纯阴仍存,对你也是裨益良多,你我性命交修,皆可受益!” 昆仑元司不着急提及那柄剑。 持剑近前,对于性命交修很是热切。 真实的境界,一点点的进步都是极难的,道者三脉,练气之法,族中不缺少。 服食之道,除非是那种在上古都罕见的天材地宝,否则,对自己也没大用,如此,就只剩下一种方法了。 性命之法! 近前一步,说道性命之法的好处,此法……唯有境界相似之时,最可受益,不存在有损一方的情况。 “你不愿意?” “为何?” “道者所修,无所持万物,性命之法也是道理,当初,庄周子来到我族,我族当时也有长老与之交修。” “他也没有拒绝。” “就是可惜没有留下子嗣,否则,以庄周子的境界,落下孩子,当极为惊艳,纵如此。” “族中两位长老也是受益良多,其中一位更是已经快达到万物的境界了。” 昆仑元司很直接。 眼前的这位道家玄清子没有回应?是拒绝了?不想要同自己性命交修?为何? 是自己生的不美? 还是自己境界不高? 还是其它? “在庄周之前,道家还有一个人,他叫杨朱!” “于我族的请求,也没有拒绝。” “道!” “性命之法,杨朱亦是擅长,族中长老受益,他也得了好处,后来便是前往昆仑之巅了,不知道如何。” 修炼至真实的境界,当没有太多杂念才是,昆仑元司不理解,踱步虚空,话语一位位先前的道者。 再次一观玄清子平静的神色,不明白他在迟疑什么。 “此事……稍后再谈。” 周清再次陷入小小的无言中。 西王母一族这算是截取机缘吗? 一位位能够前往昆仑之巅的存在,尽皆是真空层次,果然施展性命之法,于那些人有些好处。 论起来……西王母一族所得的好处貌似更大? “那你这是答应了?” “我族有瑶池之宝,如果你应下。” “那里的宝物,你随意选择!” “只要不动摇根基就可!” “当然,取走之时,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要么留下手札,要么留下宝物,要么选择同我族更多的族人性命交修!” “比如……和你这柄剑有关的玄姆,她就挺适合,她如今领域有成,下一关就是真空。” “若是得你性命之法。” “当可省却不知多少辛劳。” 昆仑元司面上欣喜。 数千年来,前来昆仑之丘的修者,要么是前往昆仑之巅的,要么是来昆仑寻找天材地宝的。 天材地宝! 她们一族在这里数千年了,算是搜寻了好几遍了,那些人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所以。 想要从她们族中得到好处。 很容易! 真实境界的更容易了。 几乎没有人拒绝族中的好处,除了一些志向昆仑之巅的修者。 “玄姆!” 周清没有在性命交修的事情上停留,这人……为了修行还真是……缠上自己了? 非要性命交修? 手中鹰剑和她们一族的玄姆有关? “此事……让玄姆同你说吧。” 昆仑元司心情不错。 反正无论如何,他必须答应,除非他不想要族中的好处了,念及此,一步踏出,离开这处虚空深处。 “也好!” 周清欣然。 似乎鹦歌应该没事,否则……元司应该不会这种神态,心中稍安,随其后,也是一步走出。 …… …… 片刻之后。 在那位昆仑元司长老的带领下,前往此处山巅的一处阁楼之地,那里也是她们一族的会客之地。 除了造型简陋一些,其它都还行。 于那些,周清不讲究太多,坐于朴素的木案后,环顾四周,反而一觉此处独有的上古蛮荒古老韵味。 “能够轻而易举压制元司,你的实力……足堪为上。” “距离庄周子离开我族,也就过去不到百年,想不到……他的后辈弟子都有这般水准了。” “道家!” “不愧是那位至圣存在的传承,短短十年,身融万物,不可思议,不可想象!” “昔年,庄周子在我族停留,我不过刚踏足真实境界,得其相助,而今已经临近万物!” “昆仑之巅!” “希望那样的存在可以有所得!” 观面前这位年轻至极的道家传人玄清子,昆仑元星不住颔首,千百年来,留给她们一族最深印象的,就是九州诸夏道家。 坐于上首案后,观族人取来瓜果点心,微微颔首。 “机缘!” 周清一笑。 这位昆仑元星长老也是真空层次,而且和自己层次都差不多了,自己可以有感。 还见过庄周子。 啧啧,也是一位古老之人了。 “能够走到这一步,谁人没有几人,没有昊天的机缘,无人可入道理。” “玄姆来了。” “她是我族这一次的行走之人!” 昆仑元星,外表看上去亦是不过三十左右的年华,雍容妇人的模样,姿容亦是天然出尘的瑰丽。 也是身披对襟的云素长衫,长发随意披散腰腹,和昆仑元司坐于上首,不住说着什么。 旋即,灵觉有感,看向厅外,那里正走进一人。 玄姆! 族中不错的后辈,有很大的希望真空,现在……似乎……希望更大了,指着入内的玄姆,进而笑语看向道家玄清子。 此人! 前来昆仑之丘寻找机缘! 他! 也是族中的机缘! “玄姆!” 焰灵姬等人已经看过去了,鹰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和此人有关,是她将鹰剑带回昆仑的。 “元星长老!” “元司长老!” 实则……就算族人不通知,自己也要来这里,正在静室修行,那柄剑……怎么跑了。 一路之上,也从族中口中了解一些,有外客到来了,实力很强,得到元司长老的认可。 如此,起码也是一位真实境界的存在。 厅内一礼,见过两位长老,美眸余光扫视,看向这里其余人,气息都很陌生,一位男子,五位女子,外加一位身份尊贵的异兽! 之所以身份尊贵,自己已经察觉它身上的真实气息。 “他们是九州诸夏前来的贵客,这位是诸夏道家的玄清子道友,那几位是他的道侣之人!” “玄清子道友实力惊人。” “你先前带回来的那柄剑就是他所有,他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昆仑元司语落。 “嗯?” “九州诸夏的道家!” “道家玄清子!” “秦国的那位武真郡侯!” “是你!” 第2295章 优生优育 立于厅内的玄姆陡然惊愕。 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长老之言,那位男人之名九州诸夏的玄清子,还是道家的。 这……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些记忆。 明眸冰色之光掠过,而后更为惊奇的看向那人。 他就是道家的玄清子! 一统诸夏秦国的武真郡侯! 侍者之言,秦国之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真郡侯? 从天水酒楼那位侍者之言来看,名声很大,连异邦前来的浮屠都有些畏惧,浮屠之中,可是有两位合道层次的存在! “哦?” “你……认识本侯?” 此人和鹰剑有关? 而今,又道出自己更多的身份, 起码那个武真郡侯身份,自己并未说过,焰灵她们也没有多语。 不由也是好奇的看过去。 晓梦等人亦是看向那人,这人知道的倒是不少。 “……” “不认识。” “先前行走在楼兰,听过一些。” “那柄剑是你的?” “怪不得……,你有三位手下在楼兰?” 玄姆沉默。 而后,迎着对方的目光,并不畏惧什么,直迎的看过去,旋即心神一阵,不由的低首。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仿佛直入灵觉本源。 他这般年轻? 实力还得到两位长老的认可! 也是真实层次的存在。 这也太……惊人了。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玄关层次,也是……鹰剑的力量都可以证明了,感此,又想到一件事。 心有忐忑,试探的问着。 “可是这三人!” 周清自朴素的案后起身,挥手间,天地元气汇聚, 自动浮现鹦歌三人的清晰形体。 “是他们?” “玄姆, 你带回族中的三人!” 昆仑元司悄然道。 “鹦歌他们也在这里?” 弄玉忍不住一语。 “在这里!” 周清已经运转真空,神通运转, 紫眸涌动亮光,无差别覆盖此地,方圆数十里尽在感知之中。 之前也有大致的掠过,却只是浮光掠影。 而今,详尽数倍以上。 “鹦歌他们的确在这里。” “并无大碍。” “那三人为我手下,他们在楼兰是有要事的,你为何将他们带回这里?” “而且……, 有此剑在,你应该强掠不走的。” 昆仑玄姆! 姿容身段自然是袅娜窈窕, 极佳的人儿, 一身的实力更是虚空一体,还不是雪儿这种刚突破的。 正常出手,鹦歌三人的确非对手。 然……有自己的这柄剑, 就不一样了。 偏生……鹦歌他们和鹰剑一块出现在西王母一族, 神通所观, 鹦歌他们正在另一座山峰的阁楼内沉睡,气息内敛。 “这……。” “我并无恶意。” “他们三人帮了我不少。” “而且当时我还遇到了楼兰内的浮屠大敌, 合道归元层次的敌人,我观浮屠似乎忌惮他们三人。” “便是想要请三人帮忙。” “后来……。” “……” 昆仑玄姆神色一滞, 娇俏的面上略有浮现一丝不自然,楼兰之行着实有些憋屈。 大致的事情,也和族中长老说过了。 长老之言,待自己伤势彻底恢复,便是有两位长老和一些族人一同前往楼兰,将封印之地内的杂乱之人清理掉。 顺便加固封印。 想不到天水酒楼背后的尊贵之人来了。 当时的酒楼内,自己和玄紫真的只是想要他们三人帮帮忙,谁料他们反应那么大。 直接出手了。 幸好族中传承古剑也在,不然……自己和玄紫就回不来了。 鹰剑? 和传承古剑剑体本源交融,一天一夜之后,两柄剑才分开……长老之言,这柄剑灵性十足,本源十足,难得利器。 “你想要他们三人中的两位男子在这里留下血脉?” 忽而。 周清奇异道。 实在是无心之得,因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的催动,顺带着善知他心智神通也是运转。 此人不过虚空一体的存在,是以,顺带着窥得一二。 她刚才所言的一些事的确无假,然……还有一些没说的,比如让墨鸦和白凤在这里留下血脉。 至于鹦歌……会有一些别的好处。 “……” 骤然。 昆仑玄姆更是冰色之眸瞪得混元,抬首看向这位道家玄清子,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是长老说的? “西王母一族的传承……是这样的?” 随着玄姆心间深处的思绪变化,周清面上更为奇异许多,这一次……是直接催动神通的。 窥得更多的信息。 玄姆似乎不觉得这样有问题,因为这是西王母一族数千年来的传承,族中只会存在女子。 可单一女子又不可能诞下血脉,是以有了……请来一些外界之人,强行诞下血脉。 而能够请来的人,一般都非普通人,起码在普通人中属于极其不普通的存在。 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够有更大的可能诞下不普通的血脉,再加上西王母一族的特殊秘法。 族中族人怀孕,诞下的孩子,只会是女子! 而后再由族中合道层次的长老出手,抹去那段记忆,在赐下一些瑶池的好处。 西王母一族便是这样传承了。 至于遇到一些顶尖的强者,西王母一族也会亲自相邀……请族中相合的女子与之性命交修。 都是为了修行,双赢之事。 何乐而不为? 若是出现了性命交修的掠夺之事,那么……男子就倒霉了,直接就被镇杀了,除非实力至强! 怪不得西王母一族数千年来一直存在,还很强大,起码族群不大,合道层次的气息都有五位! 这个数量很恐怖了。 这里的昆仑元司和元星是其中两位,还有三位在其余的山峰修行,可惜……没有一位是合道第三层次境界的。 这样传承族群! 族群不强大才怪,能够被西王母一族选中的男子,本身已经不俗,这是……优生优育啊。 血脉不强大才怪! 族中的强者不多才怪! “你……你会九州诸夏祭祀一脉的阴阳术!” 刹那。 昆仑玄姆大惊,直接想到一件事。 自己刚想到一些,对方便是道出了,他可以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知道心中所想? 诸夏祭祀一脉的阴阳术有这种手段。 西王母一脉有这样的记载。 旋即,运转玄功,九天乾元,封镇心神,隔绝外在侵扰,体表若隐若现的玄光弥漫, “嗯?” 语出,上首的昆仑元司二人也是诧异的看向某人。 祭祀一脉的读心术? “无需戒备。” “是你的心刚才不设防,偶尔得知。” “既然鹰剑的来历清楚,鹦歌他们三人无事,甚好!” 周清轻笑道。 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施展护心之法,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如果自己有心,她扛不住的。 “玄清子道友!” “玄姆是我族这一代的行走之人,按照惯例,是要在西域楼兰察看封印之事。” “那里……有上古留下的一道封印,是人皇摆脱于我族的。” “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她资质上佳,也会在诸夏行走。” “倒是在楼兰遇到了一些麻烦。” 昆仑元司颔首,无事便好,一切无事便好。 在玄姆出族之前,自己等人也有吩咐,不要惹是生非便是其一,玄姆当不会主动惹事。 除非是不得已为之。 玄姆身为族中行走,更有很大可能性踏足真空,若是这位道家的玄清子不介意。 与之性命交修更好,绝对好处多多。 可以诞下孩子,更好了。 一位真空层次的血脉,绝对没的说。 “浮屠!” “异邦浮屠!” “他们的确有人在封印之地,我也是知道的,倒是今日方知那处封印之地是你们所看守。” “浮屠!” “是一个很强大的传承。” “他们来至于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也是一位身融万物贤者留下的传承,强者很多。” “多年来,九州诸夏之地,我和他们交手不少次。” 果然和自己的猜想一模一样,上古人皇轩辕氏将蚩尤的首级埋葬于极西之地,不是没有原因的。 蜀山那里看护虞渊封印! 西王母一脉看守楼兰的封印! 较之虞渊封印,楼兰那里的封印更难缠,蚩尤的首级……内蕴别样之力,难以磨灭。 从这里前往楼兰,也就一两千里? 对于玄关层次来说,几乎不算什么。 这位昆仑玄姆在浮屠手中吃亏……正常,封印之地的罗户合道水准,如果不留手,合道之下,无人可以离开。 “异邦浮屠……也有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 昆仑元司、元星二人相顾愕然万分。 对于这位道家玄清子所言真假不怀疑,无怪乎……仅仅是异邦传道,玄姆都遇到两位合道层次。 普通的传承根本不可能。 既然是远来传道,根本之地,肯定强者更多,而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此间意义不用多说。 他们的传承或许数量上比不上族中,然而……精妙程度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如此!” “昊天之下,就有三位身融万物的存在了。” “惜哉,我族没有一位。” 昆仑元星低首叹道。 上古之时,诸夏部族林立,她们一族的名声很大,族中强者也不少,奈何不踏足那一步,终究……无法真正的傲然昊天之下。 而那个境界……踏足之人也很少。 上古就只有人皇轩辕氏! 他也是机缘而入,在最后一战之前,面对蚩尤,人皇还是没有绝对把握,甚至于所有人都认为,蚩尤很可能会先跨过那一步。 然而,昊天开了一个玩笑。 人皇直接破关了。 岁月就有了变化。 数千年来,所有的道者也都在为突破那个境界而努力,九州诸夏又传来消息……又有人身融万物了。 非如此。 族中也有那个感觉,天象都有变化。 紫气浩荡三千里,至圣之人的气息。 那人凡俗之身,耄耋修行,十年时间,身融万物,不可思议,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普通人的凡俗耄耋之岁,本源枯败,血气有损,精神萎靡,距离死亡都不远了。 偏偏那人逆转了道理,返本归元,驾驭太极无间,身融万物,身后留下道家一脉。 更为可惜的是他没有到过族中,否则,当可好好的请教一番,反而是后来道家一些人来族中了。 “身融万物,强求不得。”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异邦浮屠……我和他们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此行昆仑离去,也当前往楼兰。” 身融万物! 亘古难得。 自己现在连真空都没有修炼圆满,畅想那个境界有些远了,周清再次归于案后坐下。 那个境界!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一试。 “如此,那期时……我族派人和道友一同前往如何?” 昆仑元司心中一动。 “可!” 周清没有拒绝。 “玄姆!” “你去传令,让人送来膳食、酒水,今日族中来了贵客,当得宴饮!” 昆仑元星亦是点点头,有玄清子一同前往楼兰更好了,起码……多了一分力量。 实在是对方根基传承是身融万物的至强者! 这不能小觑! “公子,鹦歌他们?” 雪儿提及三人。 “我手下三人,也该醒转了。” 周清看向昆仑元司二人。 “玄紫!” “你又跑来这里了?” “既然来了,就将那三人催醒,带到这里吧。” 昆仑元星抬手间,将厅内角落的一道彩色身影摄至跟前,是一位圆脸的稚嫩少女。 “元星长老!” 圆脸少女讪讪一笑。 实在是玄姆姐姐来了,自己也就来看看热闹,毕竟……族中好不容易来一次贵客的。 自己想要见识见识。 “晓梦,雪儿,你们随她前往吧!” 周清扫着那少女一眼,实力不弱,化神绝巅的水准,身上有天材地宝的气息,可……一身玄功也是扎实。 资质不在芊红她们之下。 怕是直追晓梦了。 “师兄!” 青衣银发,怀抱无尘剑,静然起身。 雪肤白发,冰蓝色的裙衫明丽,雪儿亦是恬然一笑起身。 “道友!” “这位是你的师妹……当真是好惊艳的资质,怕是顶多数月,就可以踏足真实了。” “道家!” “不愧为身融万物至圣之人的传承。” “雪肤白发,天生体质特殊,我族也有相合的功法,倒是她现在所修,也是极其契合。” “当有道友之功。” “妩媚火属之体,体质亦是特殊,一身所修未有所知,也是极其强大,似是对于虚空之力很擅长。” “这两位虽然体质普通,身上有道友之功,性命一体,房中之术,道友对容成子、玄素二人之法也有精研?” 先前视线和注意力一直都在道家玄清子身上,于其同行而来的五人,倒是没有多做注意。 目视青衣银发二人和玄紫离去,昆仑元星不住赞誉。 尤其是那青衣银发的年岁,二十岁? 差不多! 自己的资质也已经极好了,要说二十岁的时候?好像也就化神绝巅,连玄关都没入的。 对方已经玄关真正的绝巅,真实都要踏足了。 其余四位女子亦是不差,尤其……除了各自的修行意外,她们身上都有属于玄清子的本源气息。 对这种气息……昆仑元星很熟悉,当初自己也曾修炼,落于道家庄周子身上,所得极大。 短短数十年,便是达到这个境界。 这五人身上都有那般气息。 性命一体,房中交修。 “诸夏间,也有不少传承!” 周清点点头。 “的确有传承。” “道友等人前来昆仑,似不是前往昆仑之巅,是为了昆仑山这里的天材地宝?” 她们族中的许多传承,都是从九州诸夏来的,而九州诸夏那里……自然也不会少了传承。 何况,诸夏千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一位位贤人出现,放在上古……丝毫不逊色一位位传说之人的。 也就少了一些天材地宝的机缘,否则,诸子百家的一位位贤人会出现很多合道层次的存在。 说着,同身旁的元司相视一眼,话锋一转,落于另外一处。 第2296章 浮屠罗叶 “昆仑之巅!” “虽不可入,也可一观。” “其余便是天材地宝,此行西来,所得一般。” “这里……传承数千年,又是一直在昆仑,想来天材地宝不少, 在下甚为期待!” 看向昆仑元星二人,并未隐瞒来历。 炼制破真丹! 要么寻找一株完整体的极品天材地宝,真正超越千年雪莲的天材地宝,等同于狻猊留下那株火树银花一样水准。 以那样的天材地宝炼制破真丹,功成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而且效用极佳! 自己所推演的另外一种方法,则是汇聚至少十种以上的极品天材地宝本源,杂糅一处,君臣佐使, 也可有很大的几率炼制成丹。 收集的数量越多, 炼成的可能性越大。 如果收集十五种以上,周清都觉得足够了,二十种以上,绝对有把握了,只是想要收集到那个数量……很难。 西王母一族! 昆仑之地! 她们这里的天材地宝肯定很多,不用想就知道很多很多,这个简陋的客厅内,存于此地的那些女子身上,都有明显的天材地宝气息。 还没有彻底炼化。 “道友为道家高人!” “又这般的惊才绝艳,我族却有一些天材地宝,待此宴过后,可以详谈!” 昆仑元司双眸顿时炙热的看向某人。 身侧的昆仑元星见状,也是微微一笑,元司为真实的境界,身上的纯阴气息还存在。 若然可以同玄清子性命交修, 好处会非常大! 说不得可以一举迈过眼前的枷锁,更进一步, 达到自己这个境界,如若长时间的性命交修,好处更大了。 就是不知道玄清子是否应下。 却是……从他身边随行走的女子来看,应该有很大希望。 “你们族中有……蟠桃吗?” 焰灵姬得了空隙,正襟的坐于案后,看向上首的昆仑两位长老,她们的境界,自己可以感知, 都是真空境界! 先前同公子交手的是那位昆仑元司,应该没有占据上风, 对于公子, 一直都很有信心。 蟠桃! 在昆仑的路上,自己就一直想着这个东西。 现在终于来到了昆仑西王母一族,无论如何, 都要问一问, 公子和她们的聊天太温润了。 该问就问才是。 好吧。 一语出, 厅内未有跟着晓梦前往的弄玉和云舒二人本能看向昆仑元司二人,希望知道这个结果。 “嗯?” “蟠桃?” “你所说的应该是瑶池桃果吧?” “我族的确有那物!” “那也是我族的镇族之物,自上古以来,就流传今日的。” 昆仑元司看向那浑身妩媚之气缭绕的女子,她一身实力极强, 就算在族中都可以排在前列。 身为真实的境界,感觉不会错的。 蟠桃? 族中没有蟠桃! 不过,她所说的应该是瑶池桃果! 九州诸夏的一些传承中,或许会有记载,她们知道倒也不算意外,似乎还对于桃果知道更多讯息。 就是在上古,族中的桃果都是一等一的难得之物。 “瑶池桃果!” “道友是贵客,有资格品尝我族桃果。” “元司,这里交给你了。” “我去去就回。” 昆仑元星自上首朴素的案后起身,面上泛着笑意,看向玄清子与那三位女子。 桃果! 族中还有存留的,可以取来一些宴客,也是她们一族的诚意。 语落,一步踏出,冰色玄光衣衫,消失不见。 “嗯。” 昆仑元司颔首。 桃果! 在族中可以吃到的人不少,而且桃果也是分等级的,取来一些普通的,还是没有大碍的。 “蟠桃!” “桃果!” 焰灵姬三人则是大喜。 可以吃到蟠桃了? 公子在《天人五劫》上怎么说的? 三千年的桃果,成仙了道,身融万物! 六千年的桃果,霞举飞升,长生不老! 九千年的桃果,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待会就可以吃到了,说不准真有那样的功效,反正……应该挺神奇的吧,应该不会令她们失望吧! …… …… “郡侯!” “……” 未几。 晓梦和雪儿归来,同行归来的还有昆仑玄姆、玄紫,以及本该待在西域楼兰的鹦歌三人。 观郡侯在这里,鹦歌三人大惭,旋即,近前深深一礼,来的路上,一些消息也知道了。 他们三人此刻在昆仑山脉。 在传闻中的西王母一族中。 那可是传闻中的上古种族。 还真有这样的族群?他们三人来到了这里,当初天水酒楼的那两名女子也是西王母一族的! 大致情况还是了解的,无论如何,还是羞惭不已。 此外,亦是庆幸不已,幸好郡侯他们此行也在昆仑,还正好碰到了他们三人,否则,后果难料! “起来吧。” “此事……算是一个误会。” “就算本侯没有来这里,你们……也不会有事的,说不准真有一些机缘。” 周清乐道。 看到三人,又是不自觉想到刚才从玄姆心中窥得的事情,她们这里想要将墨鸦、白凤当做传承的工具人? 让族中女子与之性命交修,既可以得到好处,也能够留下血脉,玄关层次、化神绝巅留下的血脉,还是不差的。 这种传承! 尽管怪怪的,可也是上古传下来的,上古可没有现在那么多规矩,看上了,直接带走了。 然后就生孩子了。 “坐!” “于本侯说说西域的事情。” 周清指了指旁边的空余木案。 “郡侯!” 鹦歌三人未敢僭越。 再次轻轻一礼,而后三人相视一眼,鹦歌近前一步,说道楼兰龙魂的一些事情。 本来已经到手了,被浮屠抢走了。 中间,杨朱一脉的苍璩也在,受伤不轻。 再后来,三人前往楼兰,以待郡侯到来,谁曾想……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好在现在无碍。 “龙魂!” “对于那只异兽,你族应该知道更多吧?” 周清颔首,大致情况自己也能够猜出来,鹦歌说的更为详细许多,轻抿了一口茶水。 毫叶别有一番滋味,是昆仑这里的特有的毫叶? 应该是。 对于龙魂! 之所以让鹦歌三人取回,一则好奇,二则封印之事自己会解决的,如此,龙魂也就无用了。 既然楼兰封印是西王母一族的看护之地,龙魂肯定也不意外。 “龙魂!” “是龙族的异兽貔貅。” “上古之时,我族得人皇吩咐,便是派人同风后、仓颉等人布置阵法,将蚩尤的首级封镇地脉炎火之中。” “独属于蚩尤的兵魔神也被封印在楼兰。” “封印有成,风后一行人便是离开西域了,我族的人也不能够长期在那里镇守,便是从诸夏请来一只真实境界的龙族异兽貔貅。” “令其相融阵法,坐镇其中,数千年来,最初的那只龙族貔貅已经老死,留下的后代继续镇守。” “那只小貔貅年岁不算大,不过两百岁左右,因其有一脉传承的内丹,成长的不慢。” “听玄姆之言,已经凝练内丹了。” “道友想要那只异兽?” 昆仑元司说的很多,将龙魂貔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眼前的这位道家玄清子,有资格知道。 这是于对方的看重。 亦是道家一脉数百年来的交情。 当然,也有此人的特殊,说道这些也是自己的诚意。 “失去那只异兽,阵法可能有损。” “封印也会有损。” “因阵法相连楼兰的低下山川地脉,失去龙魂,也许不久之后,楼兰也会出现问题!” 静立厅中一侧的昆仑玄姆大胆一言。 “阵法因蚩尤而存在。” “如若封印之下的蚩尤不存呢?” “蜀山那里的虞渊封印,已经彻底解决麻烦了。” “虞渊封印不存数年了。” “楼兰这里的封印,也是时候解决了。” “没有阵法了,那只异兽貔貅也就无用了。” 周清把玩着茶盏,这只茶盏很粗糙,是相对很精致的陶器,表面的纹理雕刻很细腻。 可惜,无论雕刻的如何细腻,同焰灵亲手烧制出来的瓷器,还有不小的差距。 然……作为一个喝茶之用,足够了。 扫了昆仑玄姆一眼,缓缓说着一些事。 “蜀山的虞渊封印已经解除了?” “这……当真?” 昆仑元司大惊,忍不住在从案后站起身来。 相连蚩尤的封印一共有两个,其一就是九州诸夏蜀山的虞渊封印,其二就是西域楼兰的地下封印。 无论是哪一个封印,都不是容易处理的。 果然人皇在上古就可以处理,也无需将蚩尤残余的力量封印了,甚至于她们族中一些先人猜测,蚩尤当年的实力只怕更难想象! 现在,道家玄清子之言虞渊封印没有了? 言外之意,还想要解决楼兰的地下封印之力? “我与祭祀一脉的大祭司联手,以人皇留下之物,加上我道祖师留下之物,磨灭虞渊封印下的蚩尤存在。” 周清简单道出一些细节。 论起来,如果没有祖师,凭借人皇的力量,还真不足以将虞渊封印的蚩尤力量解决。 “两位身融万物的留下之物!” “祭祀一脉的大祭司,也是踏足真实境界了?” “……” “元司自然相信道友,想不到……上古没有解决的麻烦,现在解决了一个。” “虞渊封印!” “既然虞渊封印可以解决,那么,楼兰那里的封印的确也可以一试解决!” “道友虽然也是真实境界,只怕……也不足以化去楼兰封印?” 数千年来,族中对于楼兰封印之地描述的很详细,地脉炎火中的封印就算是普通合道层次都不能接触。 非有合道万物境界的存在。 那个境界……自己还差一些。 这位道家玄清子,具体实力自己感知不到,应该也没有吧,不然……更为不可思议了。 道家那位祖师如何修炼的,根本想象不出来了。 你能想象耄耋之岁,一位凡俗本该垂垂老死的人突然间身融万物了?任谁都觉的不可能! 道家祖师做到了。 而玄清子现在还没有三十岁,果然踏足合道万物境界,那种惊骇之感不会比道家祖师差多少。 “蚩尤封印事关重大,没有绝对的把握,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合道第三境! 自己早就找到路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同晓梦破入真空一般,自然而然的踏足其中。 其实,以合道第三境界的玄妙,加持太极图的力量,应该有一定的把握磨灭蚩尤之力。 在彻底施为之前,自己也会取出一部分力量尝试的。 “如若可以化去楼兰封印之力,我族也无愧人皇吩咐,也无愧先祖吩咐了。” 昆仑元司感慨。 楼兰封印,是数千年来她们一族的职责宿命了,每隔数十年就会派出一位行走,前去查看,从未断绝。 只不过楼兰的人察觉不到罢了。 “蚩尤封印,的确是一个麻烦。” 周清也有此意。 “嗯?” “浮屠的气息!” “怎么会?” “浮屠尊者!” “有浮屠尊者进来了。” 将手中残余的茶水一饮而尽,顺而,便是一位年轻秀丽的素衣女子半跪近前,斟倒热汤。 扫着毫叶在陶盏内沉浮,受到热水冲击,毫叶直接化作晶莹之色,而后慢慢的恢复靛青之色。 别有妙处。 豁然。 周清体表紫色玄光大盛,紫眸运转,透空而出,看向厅外一个方向,那里……有一道极强且不弱的气息突然出现。 “不速之客!” “浮屠?” 昆仑元司亦是随即有感,肌肤表面自生晶莹冰色霞光,秀眉微蹙,语落,消失不见。 感此,周清扫了晓梦等人一眼,也是消失不见。 “吾也去!” 一直待在厅内无事的水麒麟晃着大脑袋,也前往了。 “浮屠尊者!” “……” 雪儿惊愕一语,好端端的浮屠怎么会来这里,是跟来的?跟着谁来的?跟着那两位西王母一族的族人? “看看!” 晓梦静然起身,青蒙隐现,流光破空。 “浮屠尊者!” “浮屠合道强者?” 厅内的玄姆神情呆呆的站在原地,连玄紫想要拉自己前往厅外的动作都没注意。 浮屠合道强者来了? 来到族中? 如何会来族中? “玄姆姐姐,来了正好,正好让长老教训他!” 圆脸的稚嫩少女一手拉着玄姆,一手握拳在身前晃动,很是示威性,自己是打不过浮屠合道强者。 但是……族中有强者啊! 还有顶级强者的。 之前的楼兰之行,浮屠不停劝言,给她们添了不少麻烦,反正看那些赤足的大光头不顺眼。 “……,去看看!” 瞥了玄紫一眼,说的轻松。 会不会浮屠跟着她们的气息来的? 还闯如族中了? 这般无礼? 无论如何,先去看看,此刻……厅内的许多族中姐妹都去了。 …… …… “郡侯!” “此人……未有见过,之前为龙魂之事,见过两位浮屠尊者,皆非此人。” “莫不是浮屠来了三位尊者?” 厅外远处的广场虚空上,道道流光踏空而立,屈指一数,玄关层次就不下于十位。 诸人汇聚一处,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一人身上。 那人赤足光头,颈间环绕一串木珠,身披朱砂一般颜色的外衫,风俗风华奇特。 眉目略有苍老,约莫五十六的年岁,一双眉毛很是显眼,尽皆灰白,且眼角各自垂落长眉三寸,落于鬓间。 神容枯瘦,不为壮硕,此刻,成为焦点。 鹦歌打量一眼,不自觉的心中一动,近前一步,靠近郡侯,小声说道一件事。 “三位尊者!” “这人的实力极强,算得上本侯修行以来所观实力最强的存在!” 周清紫眸如旧,双手背负身后,踏空看向那位浮屠尊者,能够感觉到,他也在看着自己。 闻鹦歌之言,微微诧异,为了传道,浮屠还真是花费代价了,直接在楼兰汇聚三位合道存在? 其中一位还是这般的实力,距离合道第三境都快了吧。 “南无世尊!” “在下浮屠罗叶,见过诸位!” 迎着四周虚空上下的道道凝视目光,那赤足光头的浮屠尊者双手合十一礼,话音宏大明晰,虚空内外尽皆留痕。 第2297章 蟠桃会 “浮屠!” 昆仑元司看向那位赤足光头之人,又念及玄姆二人所禀报之事,这……就是浮屠之人。 眼前这位还是合道归元层次的存在。 实力极强! 不比自己弱! 却是……为何会闯入族中? 难道他不知道外面有结界吗?尽管结界对于合道归元层次没有什么阻力,这般闯入族中,还是无礼! 根据族中的规矩,几乎等同于挑衅了。 一念而觉, 真实运转,本为流动肌肤表面的霞光,四散虚空,神情凝重的看向此人。 “浮屠!” 虚空自动走出一人,是先前离去的昆仑元星,有觉那人身上的气息, 感四周谈论。 明悟此人身份。 玄姆二人的楼兰之行,便是因为遇到了浮屠一行人, 才没有功成,那些人占据了封印之地。 现在闯入族中? “浮屠罗叶。” “你怎么会来到此地?” 周清踱步虚空,随意问着。 楼兰之内,加上罗户,一共有三位浮屠尊者,罗户也就罢了,他已经非自己对手。 另一位……不太清楚。 眼前这位……实力很强。 而且……浮屠之人乃异邦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传承,也根本不会知道昆仑的玄妙。 除非有人说道? 楚南公! 是以,楼兰之行的确很有必要。 此人前来昆仑这里是为了昆仑之巅? 绝对不可能! 起码万里远来不可能是为了送死的! 那就是为了天材地宝? 和自己一处的想法? 此言音韵也是纯正的诸夏雅言,以他这个境界……学习这个东西很快,片刻就足以。 “南无世尊!” “罗叶似是有些失礼了,实在是……从楼兰南下数千里,一直未得我道之人。” “刚才有觉一位位大觉悟之人, 欣喜之下,便是入内。” “见谅!” “在下本是南下世尊雪域圣地, 不想……此地也有玄妙。” 鬓间灰白的长长眉毛垂落,浮屠罗叶双手合十, 再次一礼落下,眼前这位……当时东震旦之地的修行者。 昆仑? 听南公说过。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修行者, 开法界,得世尊解悟境界便是有多人,尤其还有开启真界的存在。 实在是意外之喜。 当可好生论道。 以为精进! 赤足踏空,近前一步,说道目的,并未有什么隐瞒,世尊留下的雪域圣地, 非普通人可以前往。 那需要极大的机缘! 昆仑山脉! 这里也有别样的牵引之力,如同雪域圣地一般?东震旦之地的圣地?也许也内蕴机缘。 可惜, 不适合自己。 东震旦之地的传承, 自己了解一些,不合世尊之道, 得之无用, 何况,自家之宝都没有彻底融会贯通。 距离大尊者境界, 还差些。 之所以不远万里前来东震旦之地,便是寻求机缘, 一窥世尊无上的证悟境界! 面前这位年轻人……实在是年轻。 实力不比自己弱! 道理自然浑厚。 “她们才是此地的主人。” “你可向她们明示歉意!” 周清指了指身侧的昆仑元司二人。 “两位!” “见谅!” 浮屠罗叶再次近前一小步, 双手合十, 诚挚一礼。 “你是……无意中找来此地的?” 昆仑元司狐疑。 此人……言语很是令人信服,身上的气息也令人亲近,顿然警惕,无端无辜,怎会有这种感觉。 雪域圣地? 那是什么? “无意中也有世尊的缘法。” 浮屠罗叶颔首。 “你先前一直待在楼兰?” 昆仑元星真空运转,扫着面前之人,他的实力较之自己还要玄妙许多,果然是玄清子所言异邦身融万物的传承! “孔雀北上万里,迂回而入西域。” “楼兰!” “落脚之所。” 罗叶浅浅一笑,微风而动,鬓间垂落的长长眉毛飘动。 “楼兰王都后面的封印之地,你也去了?” 昆仑元星再问。 “封印之地!” “阁下是说那处封印大魔罗之地,地脉炎火之中又莫名强大的魔罗,甚至于比世尊当年镇压的天魔波旬还要强大。” “在下本欲要以大光明之力,将魔罗之力化去。” “惜哉,未有所得。” “怕是唯有真界有成,一窥证悟才有机会,是以,南下寻找雪域圣地,诸位似乎……对在下有些敌意?” “这是为何?” “是为在下失礼进入此地?” 浮屠罗叶表示不解,深褐色的眼睛隐现金色华光,双手合十,说道楼兰之事,又提及自己的不解。 话语之间,视线若隐若现的瞥向旁侧一位女子,她身上的气息和波旬之力非常像。 莫不是东震旦之地也有波旬的传承? 亦或者相似之力? “楼兰王都后面的封印之地,乃我族看护之地。” “你等……占据那里了?” 昆仑元司不悦。 就算此人实力比自己强又如何,周围还有族中强者,以及道家玄清子在,先有楼兰之事。 再有此人无端闯入。 着实令人不喜。 “你族看护之地?” “这……,在下未有所知,那里好像一直无人。” “我等虽在那里,却并未有其它动作,所谋就是有朝一日化去封印下的魔罗之力。” 浮屠罗叶有点懵懵的。 他们并未占据那里。 仅仅是参悟一些道理而已,接触魔罗之力,淬炼光明本源,映照世尊道理,进益会非常快的。 “如若封印之地的浮屠之人可以离开,我族……可以忘记你刚才的擅闯失礼之举。” 昆仑元司定下调子。 因玄姆二人遭遇,本就不喜浮屠之人。 眼下,这人又突然闯入。 异邦都是这般无礼的。 亦或者,觉得自己修为奇高,可以随意闯入? “果然楼兰那处封印之地,是阁下一族的看护之地,我等离去……自当合理。” “实在是……先前未有所知。” “还望见谅!” 浮屠罗叶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是楼兰那里的封印之地引起麻烦了,以至于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 “你认识楚南公吧。” “他有没有和你说道昆仑这里的玄妙?” 周清再道。 也就是此人实力不弱,否则,刚才就被直接赶出去了。 “南公!” “东震旦之地的智者,与之交谈论道,所得甚多。” 浮屠罗叶欢喜。 这人认识南公,太好了。 “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过本侯?” “本侯诸夏道家玄清子!” “秦国武真郡侯!” 周清随意落下一言。 “……” 悄然。 浮屠罗叶陷入浅浅的沉默,打量面前的这位年轻人。 他就是诸夏道家的玄清子? 秦国的武真郡侯! 浮屠东进,之所以受到掣肘就是因为此人,没有此人的话,说不得浮屠已经在诸夏了。 南公? 南公和他也有不少的……不愉快之事,也是因为此人,南公不得已从诸夏离开,落于楼兰。 “南无世尊!” “阁下就是道家玄清子,从罗户和南公那里,知晓阁下甚多,诸夏之地,阁下非凡人。” 数息之后,浮屠罗叶还是一礼。 恩怨? 世间并无长久的恩怨,一切都是可以化解的,世尊大光明永存世间,若可……当解决同玄清子之间的恩怨。 “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诸夏之地,因本侯身死的浮屠之人不少。” “浮屠不能东进,并非本侯的意思,而是帝国许多人的意思,南公……为帝国叛逆之人。” “多年来,一直明里、暗里对抗帝国,不是他运气好,在诸夏,本侯已经将他镇杀。” “浮屠罗户!” “他还是明时务的!” 周清摇摇头,于其论,不可置否。 “南无世尊!” “不知可有解决之法?” 浮屠罗叶诚心有问。 “解决之法?” “嗯!” “如果你们将楚南公的首级送给我,我会考虑解决一下。” “如何?” 周清提议。 “……” “杀戮……非解决之道。” 浮屠罗叶面有难色。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有本侯在帝国的一日,浮屠就在西域待着吧,过几年,帝国或许要大军西进,西域也会纳入掌控。” “按照始皇帝陛下之意,帝国之内,浮屠远遁。” “期时,你等要前往何处?” 楚南公和浮屠的关系不浅呐。 既然他们选择了楚南公,那就是与帝国背离了,这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浮屠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佛家!” “你等偷梁换柱,以为本侯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诸夏之地,会有人剿灭他们的。” 接着前言,周清又提及一件事,佛家……那里的信息自己也有收到,农家之内,苍璩要有所行动了。 在和紫兰轩流沙的争斗中,似是吃了不少亏。 那位狼神! 浮屠的传承,还不弱! “道家,是超脱的。” “是自然的!” “阁下,何以如此?” 浮屠罗叶叹道。 一些事情,力量可以解决,一些事情,却非单单力量可以解决的,浮屠、佛家……自己自然知道。 “浮屠之道,有因果之论。” “那就是因果。” “你离开这里吧。” 周清摆摆手。 “……” “在下却有失礼入此地,本以为可以同诸位论道,惜哉,事情如此。” “诸位接下来要前往楼兰?” 浮屠罗叶再一次陷入沉默。 罗户他们这些人,先前做了什么,为何使得世尊大光明这般暗淡无光,实在是有损世尊明耀。 “你猜?” 周清笑语。 “……” “道家的玄清子阁下,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有闻东震旦之地,也有一位大贤者,大智慧之人,还是道家的祖师。” “我道世尊,证悟无上圆觉正法,无相普惠众生,真界通达光明,我欲要同阁下一论道理。” “如何?” 看来南下前往雪域圣地要推迟了。 楼兰或许有变。 然……在那之前,自己还是想要同东震旦道家的真界之人论道,尽皆大贤者的传承。 才会有更大的裨益。 下一个境界,自己需要更多的道理碰撞,楼兰封印之地化去魔罗是其一,雪域圣地一览机缘也是其一。 现在相遇另一位大贤者传承的相仿境界存在。 不可错过。 “不情之请,何有应下?” 论道? 想要更进一步? 可惜,自己已经找到路了,而且自己的道在天地间,诸夏间……可以给与自己借鉴的越来越少了。 浮屠! 可有可无。 “此物!” “为在下所寻,以为歉意。” 浮屠罗叶再次轻叹。 既如此,不再强求,心有所感,翻手间,一物凭空出现,金光闪烁,劲力将其推向昆仑元司面前。 “在下告辞!” 双手合十,踏步消失不见。 “走了?” “这是……紫云草?” 昆仑元司将那件事物托在掌心,一观真容,是一株紫色叶子的植株,高一尺有半。 形体同普通的植株无二,就是撤去植株表面的禁制,顿时……天地元气颤动,一丝丝别样的气息扩散。 霜寒汇聚,云雾顿生,自动将植株掩盖其中,外界难窥真身,鼻息间,除了撤去禁制的一刹那嗅到芬芳。 其余再无。 “紫云草!” “阴阳家那些典籍图录上记载的有这种奇花异草,功效……淬炼肉身,改善资质,炼制成紫云丹,可以令一个普通人拥有极佳的根骨。” “修炼也会顺利许多,有闻突破悟虚玄关都大了几分可能!” 弄玉如数家珍的将这株花草的讯息道出。 “的确可以炼制紫云草!” “这株草性属为阴,若是有火属的花草相合,可以炼制云火丹,化神圆满层次服用,极大可能性迈入悟虚。” “也算难得之物。” 昆仑元司颔首。 这种草……就是她们一族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了,昆仑太大了,除非一寸寸的搜索,不然……总会遗漏许多天材地宝的。 “紫云草虽好!” “却难比我族桃果!” “玄清子,请!” 浮屠尊者闯入族中,终究只是一个插曲,昆仑元星秀手平伸,冰色玄光闪烁,其内一颗颗桃果沉浮。 真空笼罩,大小未可窥得,却可看到一颗颗桃果。 “蟠桃!” 焰灵姬已然期待。 于浮屠人,自己没啥好感。 何况,公子对于他们也没好感。 也就自己实力不到,不然直接将他们一个个的镇杀! “请!” 浮屠! 慈悲! 祥和! 光明! …… 凡此种种不过是表象而已,天道阴阳,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如若浮屠世尊的道理真是传道那般,它们的道理早就消亡了。 一如道家! 天人二宗是道家! 杨朱一脉也是道家,只不过,碍于儒墨的礼仪,杨朱一脉道理略有极端罢了。 岁月长河中,浮屠之道可是相当的霸道。 固然是因人的缘故,那也是道理的因果。 何况,以自己所知,在浮屠孔雀之国的阿育王身死之后,浮屠之道每况愈下,不好好的在孔雀之国传道。 花费力气来西域、诸夏传道? 精力还真是旺盛。 于他们……无需客气,同他们客气,就是对自己分教开宗的否定,何况,他们也没有资格让自己客气。 紫云草? 自己有来至青龙岛上的龙草,效用似乎也不差。 至于破入玄关的丹药,自己也有好多种,紫云草……对自己而言,如同鸡肋,并不在意。 桃果! 蟠桃! 不知它是否真的那般神奇! 旋即,广场虚空上下,再一次的流光闪烁,归于先前的方向,朴素的简陋厅内,再次热闹起来。 “长老!” “膳食已经备好了。” 昆仑玄姆近前,禀告一事。 “那就送上来吧。” 昆仑元司性情归于先前的高兴,视线落于道家玄清子身上,双眸仍为那般的炙热。 对于这位道家玄清子,自己是越来越满意了。 “桃果数量不多,且尝一尝!” 昆仑元星则是挥手间,手中一枚枚通红的桃子飞出,自动落于一张张摆放好陶盘的木案上。 第2298章 白凤悟虚 “这就是蟠桃!” 期待已久的西王母一族蟠桃来了。 焰灵姬早已经等不及了。 面前那不甚精致的木案上,一只粗糙的陶盘上,随着流光一闪,出现两枚桃子。 蟠桃! 和诸夏间的桃子形体相仿,个头……大上一点点,反正比自己的拳头大一些。 表面有七八层区域都是通红的, 其余区域则是色泽显得青红交接一些,却也属于熟透可食。 表面并无禁制的存在,刚落在面前的陶盘上,便是一股熟悉的桃子气息扑面而来。 夹杂天地元气的波动,带着一丝桃子的果香,还是浓郁的,非普通的桃子可比。 却……似乎和自己期待的不太一样, 精气神感知这股桃子的韵味, 天魔力场……并无太大的动静。 先前在方山之地, 那枚冰果嗅之,精气神感知,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心中嘀咕着,伸手将桃子取下。 火焰之光掠过,将桃果表面的杂乱之物清洗一空,而后……一口咬下,慢慢咀嚼着。 “桃果!” “滋味不错,算得上难得的佳品!” 另一侧,周清没有什么纠结,直接拿过便是入口了。 蟠桃! 桃果! 传说中的蟠桃! 眼前这枚桃果自然不能够和传说中的蟠桃相比,还没有一品, 真空已经感知这枚桃果的内源。 距离焰灵她们所期待的蟠桃相差甚远,甚至于连冰果的气息都不如, 相仿从天地四灵之地得到的一些珍果。 品味之, 桃果的力量自动化去, 于自己没啥用,也就吃着滋味的确不错,宁儿他们应该喜欢。 被自己吃下,以后……府中可以常有。 镇族之物? 不应该如此! 除非……这些桃果不是镇族之物,西王母一族的镇族之物,起码也是扶桑神树、梧桐灵树一个级别的。 也是火树银花那个级别的! 面前陶盘上的桃果……弗如! “还好!” 焰灵姬意兴阑珊,这算什么蟠桃? 吃着不能说没用,也等同于没啥用,或许对弄玉和云舒作用大一些, 说好的身融万物呢? 说好的成仙了道呢? 说好的寿与天齐呢? 晓梦也是默默吃完面前的一枚桃果,果子挺好吃的, 果肉香甜酥脆, 至于功效?没啥感觉! 就是太少了,宁儿三个小家伙应该喜欢吃, 听师兄说过, 小孩子多吃一些果蔬比较好。 “焰灵姐姐,这枚蟠桃如何?” 雪儿还在细细吃着, 不提桃果的功效,其实果子的滋味没的说, 诸夏间,绝对难得罕见。 要提功效,她们先前吃过更好的。 “哼!” 焰灵姬白了小妮子一眼。 弄玉和云舒相视一眼, 似乎……同《天人五劫》中的蟠桃很远很远,其实心中已经有了预料。 果然这里的蟠桃真的那般神妙,一颗下去身融万物,天地间的身融万物也不会那么少了。 估计……也就是一些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或许是超越千年雪莲的天材地宝,等同于火树银花的。 鹦歌三人面前也有桃果,亦是在慢慢品味着,这个地方……昆仑世外传说之地。 这枚桃果也是不俗,略有品味,便是精气神大动。 水尊面前也有两枚桃果,直接被一口吞下了,而后没啥滋味,摇了摇大脑袋,身形缩小的待在案后。 “这枚桃核!” “可否继续耕种?” 周清手中托着一枚桃核,果肉已经吃完,玄力将其包裹,进而滋养,生机隐现。 这个问题刚说出,便是有了答案。 “可以!” “就是需要的时间比较多,种植于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桃果成长。” “我族数千年来,也有种植,大体上,这样一枚桃核落地,五年之后可成树,十年后,可成果!” “地方越好,种植出来的桃子滋味越好。” “这些桃果是生长于我族瑶池旁边的果树身上,是以……滋味上佳!” 昆仑元司也在品尝果子,这样的果子……在族中也不是普通族人可以吃的,因为瑶池旁边的地方不大。 闻声,看着玄清子手中的桃核,微微颔首,给于肯定之语。 “这些桃果……是最好的桃果?” 忽而,闻得昆仑元司之言,焰灵姬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她们吃得是普通桃果呢,没听那个女子说,数千年来,她们一族种植了好多好多。 滋味各有不同。 功效估计也有不同。 “非最好的桃果。” “最好的桃果乃我族第一株桃树生长之果!” “因天地四时变换不同,那株桃树结果也不一定,大体上都是数百年才有一次果子成熟。” “每一次成熟,数量也不多!” “阁下食用的桃果,在我族已然难得!” 昆仑元星神色一怔,这个问题……说说也无碍,案上的这些桃果的确不是最好的。 却也是位于最好下面的顶尖桃果。 “如他所服用这枚桃果,本已经达到突破边缘的境界,现在破关了。” “悟虚而返,迈入修行之门!” 手握一枚桃果,昆仑元星欲要继续说什么,视线一转,落于厅内一处,那里……好像有人要突破了。 是玄清子的三位手下之一,那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要突破了,要从化神破入悟虚了。 “看来是白凤的机缘!” 周清抬手一掌,一枚破玄丹出现,直接真空化入白凤的体内,对于鹦歌三人的修炼,自己有过交代。 如果感觉要突破了,可以问自己取一些辅助丹药。 现在……白凤一颗桃果下肚,突破了,再加上破玄丹,当可更快的稳住境界。 下一刻,白凤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消失在厅内,出现在外界的场地高台上。 那里空间大些,天地元气也充沛,足堪白凤所用。 “有本侯在,你们安心于此。” 观鹦歌二人欲要出去护法,周清遥遥头。 “郡侯!” 如此,鹦歌、墨鸦相视一眼,有郡侯在这里,自然无碍,白凤还真是机缘,这里就直接突破了。 当其时,昆仑玄姆引领着族中的女子,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摆上,盛放之物皆精巧的青铜鼎炉居多,附带一些陶器碗皿。 外加一坛坛的酒水。 “这是我族亲自酿造的酒水,取无根之水,融入百果之精,化入百花之香,封镇地下三十年的酒水!” “并没有什么名号!” “请!” 昆仑元司举起手中的陶樽,其内斟倒酒水,一礼看向道家玄清子,看向水麒麟。 “滋味不错!” 水尊已经先一步就着坛子喝了,大口一张,便是一大串酒水从坛子飞出,落入口中。 灵觉动空,表达对于这种酒水的肯定。 “请!” 从旁边的一位随伺女子手中接过陶樽,也是一饮。 滋味的确可以,内部也确有数十种果子的气息,有些气息还挺熟悉,还有一股极其馥郁的酒香。 就是……度数不高,而且太香了。 估计女子喜欢喝。 数千年来,诸夏间,对于酒水的酿造改进许多许多,这里……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 面前的十多种膳食,亦是……很有三代岁月的余风。 麦子做成的烤饼? 鼎炉煮着豆子,里面还有一些切成小块的牛肉,还有一些香料的气息,应该熟了吧? 还有炙烤的鹿肉,切的很平整,落于一只陶盘内,此刻正有一位随伺的女子分割着。 还有两盘切好的果子? 果盘? 还有一鼎炖鱼,具体什么鱼不认识,明显的鱼肉气息,香料的气息浓郁,不知道鱼肉做的如何? 还有一份烤鱼,表面烤的有点黑了,应该火候不到位,大体……应该熟了。 还有烤鸡,金黄油光锃亮。 蔬菜也有。 也是两盘,似乎是配菜,看着随伺之人动作,取来一些蔬菜,外加一些煮熟的牛肉,放入面前的小陶碗中。 应该没毒。 就是略显简单了。 周清端过陶碗,慢慢吃着。 “玄姆姐姐,天水酒楼……是他的吧?” “他应该吃过很多好吃的!” “我族这些东西……不太好吃吧?” “以前我觉得挺好吃!” 厅内一角,没有入座的圆脸少女玄紫偷摸和身边的玄姆说着话,声音很是压低。 族中的这些食物,是很高规格的,一般人来……那些鼎炉之器根本不拿出来的。 扫着道家那位玄清子吃东西,玄紫面上有些小小的奇怪。 自己可是见识世面的。 自己可是吃过好东西的。 天水酒楼! 似乎背后的主人就是这人,身为主人……肯定天天吃好吃的,自己吃过的好东西,他肯定也吃过。 会不会感觉族中的东西不好吃? 反正自己对比起来,觉得族中东西不好吃,做的都是啥东西,会不会做?不会做就不要做了。 浪费东西。 牛肉就知道切块煮着吃! 天水酒楼的酱牛肉都不会做! 还有那什么牛腩也很好吃。 人家的鸡腿做的也很好吃。 还有鸡翅! 族中那人做的鸡翅……自己以前都是直接扔掉的,做的都是啥东西,以后自己在族中该吃啥? 还是吃果子吧! 真可惜了。 按照自己的意思,返回族中,将天水酒楼的庖厨之人带上,却是时间来不及了。 “……” 玄姆没有说话,给了玄紫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好吃不好吃,自己不知道? 这里一切都在长老的灵觉笼罩下,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自己当年也是前往过九州诸夏的,那个时候他们的膳食就很好吃了,不过,比起天水酒楼,还是差了很多。 这人身份这般尊贵,肯定所吃都是九州诸夏最好的东西。 然……或许族中的东西不好吃,那些礼仪不是普通人可以享受的,再说了她都真实境界了,不会在意那些的。 “雪儿,好吃不?” “姐姐这盘烤鱼给你了?” 焰灵姬天魔力场凝练一束,声音落于身边邻座的小妮子耳中,看着面前的一大堆膳食,看着公子慢慢吃着。 又看着晓梦慢慢吃着。 反正自己觉得不好使。 这个烤鱼做的啥东西? 给自己吃这个! 刺弄谁呢? 看不起她们? 真是的,桃果不给最好的也就算了,膳食也是这么的……难以下口,自从走出百越之地之后,数十年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差的。 更别说比起自己亲手做的,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嘻嘻,焰灵姐姐,好好品味。” “公子都吃了。” “鼎礼之食,这是她们一族的礼仪膳食,无论如何,姐姐还是吃一些吧。” 雪儿抿嘴一笑,小口吃着一块烤鱼,……绝丽冷艳的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而后玄功将其化去。 吃惯了焰灵姐姐的膳食,再吃这些……差距有点大。 却也不是不能吃,挑一些可以吃的就行了。 “晓梦!” “你怎么不吃了?” 小妮子就会说大道理,焰灵姬将鼎中的一小块牛肉取出,放在面前的陶碗中。 这牛肉……都没有经过更进一步的处理吧。 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侧的晓梦身上,此刻她已经放下手中的木箸和陶碗,见此,不由好奇。 “没有你做的好吃!” 平静的声音传来。 顿时,让焰灵姬相当受用。 …… …… “这门玄功《化虚》是本侯早就为你准备好的。” “和先前你所修的《凤舞九幻》一脉相承,修炼圆满,可窥真空!可入合道!” 夜幕。 此处可为高山之巅,抬手可摘星辰,一处客居的山峰之地,周清一指点出,一束玄光落入白凤身上。 悟虚而返,可为玄关,玄之又玄,超凡脱俗! “多谢郡侯!” 白凤大喜。 终于可入玄关了,自己等了很久的,一枚桃果直接破关,可是,就算没有桃果,自觉再有数月也足够了。 “你三人如今尽皆入玄关,也算佳事。” “接下来……西域之事有鹦歌和墨鸦负责。” “白凤,于你……我有别的吩咐,你可愿意?” 双手背负身后,看向鹦歌三人,周清给于交代一些事情。 “别的吩咐?” “任凭郡侯吩咐。” 白凤一礼。 鹦歌和墨鸦微微一笑,在白凤破关没有醒转之前,一些事情也和郡侯说了。 白凤如今这般大了,也不适合整日和他们在一块,不是讨厌白凤,而是白凤应该有个人照顾了。 郡侯亦是应下。 而且……说道会给白凤一些选择,不知道郡侯会如何吩咐,白凤如今悟虚而返,诸夏间,哪里都可以去得。 “哈哈。” “接下来你返回诸夏,前往东郡之地甄城。” “那里有醉梦楼,其内有一女子,名为涟衣!” “是当年一位老朋友所留之女,无论对错,一些事情都是过往了,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保护她!” “要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身份特殊,或许会有一些人打她的主意。” “至于期限……,暂定五年吧!” “你可愿意?” 周清朗朗笑语,将已经想好的事情道出,看向白凤。 “东君,甄城,醉梦楼!” “白凤愿意!” 虽不解,然应下。 “要好好保护她。” “给!” “这是一瓶丹药,每隔半年服用一粒,于你修行有裨益。” 挥手间,一只洁白的丹瓶飞向白凤。 “郡侯!” 白凤双手接过。 “白凤,待西域事了,我和墨鸦会看你的。” 鹦歌欣然,郡侯有这般安排就好了,就怕白凤不解个中深意,反正,接下来自己会提点提点的。 “白凤!” 墨鸦近前一步,给于勉励着,自己这个小兄弟,也该有一个人照顾了,郡侯推荐之人,当不差。 就是不知道白凤如何想! “鹦歌,你们三人后日离开此地吧,明日也好看一看这处世外之地,这是大致返回的路线,白凤你也可从西域归于诸夏。” “鹰剑!” “本侯即将有所突破,需要将其蕴养,楼兰之事,待本侯亲临,一并处理!” 西王母之地,对鹦歌三人来讲,当属新奇,没必要直接离去,手掌再次挥动,便是昆仑、西域的一些路线图飞出。 “郡侯!” 三人颔首。 第2299章 女儿国 “西王母一族……也没啥了不起的。” 当传说变为现实,当寿与天齐的蟠桃变成普通之物,一般般——焰灵觉得这就是自己对她们一族的印象。 这里地处偏僻,远离诸夏,自成一体,方圆的范围不算大, 也就是覆盖数十里区域而已。 建筑楼阁还是三代之时的外显,不若诸夏如今的精致,更别说和江南总督府相比。 吃的膳食更是……一般般。 要说修行! 以自己现在的修行,除却她们一族的真空存在,貌似也无人是自己的对手,何况……自己将来也要踏足真空的。 天材地宝! 就算最好的桃果,估摸着也就和冰果差不多, 再神妙一些, 超越冰果一些?顶多对虚空一体有些作用。 欲要有破真之用,是不太可能了。 …… 是以,这里还有什么吸引力? 没啥吸引力! 玄功妙法? 自己天魔力场已经独到了! 天材地宝! 公子那里也不缺少。 当然了,她们一族都是修行者,就算几岁的女子,也都有先天的修为,稍微年长一些,化神层次很多。 玄关! 就少了许多。 真空! 公子说了,一共有五位,这个倒是不少,诸夏间的诸子百家,似乎没有听说有哪一家拥有五位合道层次存在的。 朝气骄阳,于此地山巅, 最先沐浴流光万道,寒热交替,云雾顿生,仙神境地,飘渺无间。 景色倒是不错。 “她们一族……世外之地。” “也有耕种。” “也有牛羊之地。” “也有膳食之所。” “……” “族中有长老等人!” “很像上古流传典籍的部落。” 雪儿细眉弯弯, 冰眸含笑, 环顾四周,此地……的确景色上佳,这处山峰是客居之地,面积还是不小的。 也就是建筑有些老旧,装饰很简单,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却还是结实的, 一夜休整,并没有什么侵扰。 西王母一族! 传承的还是上古, 数千年来, 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族人也不算多。 可是……力量很强。 “这里……不会存在太久!” 双臂伸展,任由弄玉服侍着穿衣, 闻楼阁不远处厅内的雪儿之言, 周清亦是一语流出。 “不会存在太久?” 雪儿好奇。 公子怎么会有此语? “道者三脉!” “练气!” “服食!” “性命!” “她们一族,性命之法鲜矣, 多落在练气和服食之道上,一个不算太大的族中,有五位合道层次存在。” “这等盛况,怕也是只有上古可以见到,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几乎不存在。” “就算是儒家孔丘的弟子,十位最杰出的弟子,其中惊艳着,也就虚空一体存在。” “合道!” “不过寥寥数人。” “那是由儒家孔丘的亲自教导,道理自然不一般,一如浮屠孔雀之国一样,浮屠世尊的弟子,多合道!” “而此地……她们所修,皆传承之法,缺少历练之下,仍可以有五位合道存在。” “玄功固然为妙,服食也是其一!” “坐落于昆仑山脉,数千年来,这里的天材地宝,只怕被她们搜罗了许多许多。” “我等东来,一路上,就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助力化神迈入玄关都有不少,她们一族也不会缺少。” “然……岁月而观,天材地宝只会越来越少,这里的修行也会越来越难,或许数百年之后,这里想要出现一位合道都很难了。” “千年之后,这里的资源想要支撑出现一位玄关都不太容易,举族修行皆困难,而一般的存在,又很难在这里生存。” “她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迁移,离开这里,前往它处,比如临近的西域?” “或者诸夏的某个地方!” 女儿国! 岁月长河之中,千年之后的西域临近昆仑之所,有一个女儿国,国中皆女儿,风俗很奇特。 先前周清就怀疑,女儿国的风俗迥异当下,她们是绝对的母系氏族,而西王母一族,也是母系氏族。 很有可能相连。 根据自己的推演,更有这个可能! 西王母一族,之所以有现在族中的盛况,完全是得益于昆仑的资源,而昆仑的天材地宝资源只会越来越少。 终有一日,昆仑资源不能够支撑她们一族如此。 那个结果……在如今的诸夏已经出现了,诸夏间,天材地宝难寻,性命交修散乱,唯有练气! 或者,三法相融相连,并没有很独立的存在。 感腰间的青云玉带系住,周清稍微整理,便是踏足不远处,昨日没有好好一观西王母一族。 今日可以有机会了。 “数百年!” “千年!” “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模样!” 公子所言,是那个道理,却……还是有些遥远了,她们或许早就不在了,她们一族也有自己的抉择。 “师兄!” “传功阁!” 晓梦一夜修行,临近破关,浑身上下的气息真幻随心,一举一动,都有莫名之力。 手持无尘剑,银发随意垂于身后,一条银色的丝带梳之,银眸闪烁青色玄光,看向师兄。 昨日,昆仑元司有言,自己可入她们一族的传功阁,一观各种玄功妙法,自己很期待。 她们一族传承数千年,其中肯定有各种各样的修行道理,若有所得,有大裨益。 “不着急,吃过早膳。” 传功阁! 虽没有进去,也可以想象……绝对丰富无比,数千年的传承,没有任何断绝的传承。 若言都是精妙高深? 不一定! 数百年来,诸夏间的诸子百家所创之法,并不逊色上古,上古或许有厉害的法门,却不一定适合今日。 唯一有用的就是其中道理。 驾驭其中道理,那才是玄功的本源,一如祖师身融万物,轻而易举便是书录一卷卷直通合道的妙法经文。 自己现在也有那个能力,就是可能要弱上不少,要花费不少时间,不可能做到祖师那般随心而动。 抽丝剥茧,去伪存真! 才是最核心的量! “玄清子阁下!” “诸位!” “这是我族的早膳,请慢用!” 说着,楼阁之外,便是行入数人,当先一位,昆仑玄姆,身后跟着五六人,手中皆捧着膳食。 观玄清子等人已经醒转,微微颔首,近前一礼,指着那些膳食,落于旁侧的木案上。 “你们自己吃的早膳也这样?” 焰灵姬吐槽着。 早膳! 一半都是瓜果。 还有一些则是香煎的牛肉?鹿肉?羊肉? 还有一些麦粥! 还有一些酒水。 …… 这也太简陋了吧,点心也没有?麦粥……也太朴素了吧?那些鹿肉香煎的也不到位! “……” “我们的早膳也是这样。” 这些早膳很正常啊。 昆仑玄姆狐疑的看向那位妖娆女子,她一身之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所修妩媚绝丽,自己凝视稍长,都觉精气神有损。 而后,想到一件事。 貌似楼兰的那家天水酒楼是他们的,坐拥那样的酒楼,他们自己肯定有最好吃的东西。 肯定吃不惯族中的……简陋食物。 实则族中练气居多,吃食饱腹就行了,只要玄功运转足够,便可减少对那些东西的食用。 “对了。” “你们族中的瑶池在哪里?” “我怎么没有看到!” 估计她们一族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焰灵姬也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纠结,待会吃点瓜果就行了。 既然西王母一族的人来了,正好有一个问题问问她。 “瑶池?” “瑶池为我族密地,有封印拦阻,只有合道层次可以窥得。” 瑶池! 这个女子对瑶池有兴趣? 倒也……正常,身为族中之人,对于瑶池,自己也一直有兴趣,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资质足够,自己也不会常出入瑶池的。 说着,看向道家玄清子。 他实力非凡,瑶池对他肯定不是秘密。 “你族密地?” “那我等可否进去?” 焰灵再问。 “此事……需要请示长老。” 玄姆不清楚。 …… …… 无论早膳如何,周清并不挑剔,吃了一些,晓梦等人也吃了一些,其余全部被水尊一口吃了。 反正滋味好坏都行。 真空运转,便是化去了,浪费不了的。 “这里地火脉络环绕,开辟出不少田地,种植谷物,数量不多,足够所用。” 昆仑玄姆在前,引领着诸人前往传功阁,那是处于族中另外一座山峰,那里……有一位族中长老坐镇。 踏步虚空,行走云雾之中,俯览而下,整个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大致详略一观。 作为一个上古传下来的部落,自给自足,就算需要一些额外的,也有足够的强者可以获取。 这里的人口不多。 数百人而已。 千人不到。 合道层次有五位,除非更实力更高的不在自己感知中,玄关层次二十位左右,近百位。 化神层次近百位。 其余则是年岁稍弱的族人,以及一些资质稍差的族人。 这股力量……还真是不俗,反正诸子百家一个都没有,估摸着也就浮屠一脉有。 终究举国浮屠,资源获取不俗。 就算现在衰落,也非一时片刻可以消磨殆尽。 “玄姆道友,从你族的衣衫来看,你族应该也会出去采购一些日常所用吧?” 之前没有入这里的时候,外加一观,就察觉此处山水环绕,地脉之火的气息隐现。 缘由在这里。 没有地火脉络的存在,这里常年酷寒,根本不足以种植谷物,甚至于会很多区域陷入冰封之中。 也根本不会出现下方一些区域春夏盛况,。 弄玉环顾方圆,云雾随风而动,行走其中,真的如同仙境了,这里没有桑树,自然也不会有蚕丝。 衣物之类,肯定不会自给自足。 那么,就只有另外一条路了。 出去采购! “我族每隔数年,便会有长老带领着一些族人前往西域、诸夏采购一些东西。” “真空运转,一次可以带回来好多好多,足够好多年之用,再加上一些合道长老时而出去游历,也会带回来许多东西。” “足够族中之用!” “我身上的衣衫布料,是从诸夏蜀地得来的,那里距离蜀山不远,你们去过蜀地吗?” 族中的许多东西都需要从外界采买的,而且,也可以趁那个时候,一观九州诸夏动静,还有西域的动静。 一直在族中修炼,非常事。 每个族人都有出去的机会,想要出去更多,那就要努力修炼,不然……一生就会很短暂。 所能够得到的天材地宝赐予,也会很少。 玄姆扫了一眼身上的素色云衫,这种布料丝绸比较多,没有经过印染,可以购买大量的。 做衣服……族中还是有人会的。 因而,族中素衣之人比较多,如玄紫那般喜欢彩色的不多。 “蜀地!” “蜀山……当然去过。” 弄玉笑言。 诸夏间,有着公子的缘故,许多地方都去过,蜀地……自然如此,蜀山还是公子的封地。 蜀地的锦缎自然是诸夏一等一的。 “对了,你们既然是道家的人。” “那么,你们认识纪嫣然吗?” “她也算是道家的吧,阴阳家数百年前也是你们道家的,当年我出族的时候,跟随玄君姐姐前往九州诸夏行走。” “在最繁华的魏国之地遇到了纪嫣然,玄君姐姐和阴阳家的邹衍论过道,也指点了一下纪嫣然。” “现在的话,以她的资质,应该化神绝巅,至于玄关?不好说……阴阳家一脉的传承不算高。” “那个时候,魏国有一个信陵君,名声不小的,玄君姐姐说信陵君的资质很好,就是命不好。” “纪嫣然那个时候,已经大梁有名的,现在应该也有名气,你们认识她吗?” 并未直接流光破空出现在传功阁所在山峰,族中元司长老吩咐,让自己带着她们在族中转一转。 所以,不着急。 彼此相聊,感觉不错,昆仑玄姆不由的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出族的情况,还认识了不少人。 可惜……时间太短了,估计就算现在许多人还活着,也会将自己忘掉的。 “嫣然姑娘!” “你认识嫣然姑娘?” 顿然,雪儿等人视线落在昆仑玄姆身上。 她认识嫣然姑娘。 信陵君……未死之前? 算下来已经有二三十年了。 “你们认识纪嫣然!” 昆仑玄姆大喜,明显听得出她们认识纪嫣然,而且还很熟悉的样子,不知道纪嫣然是否还记得自己。 当年自己和玄紫差不多,不通世事,就跟在玄君姐姐身边。 在魏国停留一个多月,便是离开了,因为诸夏间还有好多好地方,如齐国临淄、如邯郸、如燕国……。 “自然认识!” “她……现在很好,还在魏国之地,魏国已经不存了,大梁城也不在了。” “嫣然姑娘的修为也已经踏足悟虚玄关,还收了两位弟子。” “日后你前往诸夏,可以在原来的魏地见到她!” 雪儿等人相视一眼,还真是想不到……玄姆竟然和纪嫣然认识,的确想不到。 “纪嫣然踏足玄关了?” “太好了。” “我族这一次的行走之人是我,接下来一定会去九州诸夏的,到时候一定会去见见纪嫣然的。” “论年岁,我和她相仿,那个时候,都是十多岁!” “现在她也踏足悟虚,太好了。” “期时,我也会去找你们的,你们住在哪里?好找吗?” 昆仑玄姆真的欢喜。 诸夏间,竟然还有故人,就是不知道那个故人是否还认识自己,毕竟……当年停留在魏国时间太短了。 “若然你真的前往诸夏,可以前往江南南昌!” “总督府地!” “你一来……我们就知道了。” 云舒很是欢迎。 这人……性情还是不错的,尤其和嫣然姑娘还认识,也不算关系太远,前来南昌,自然好好相待。 “前面就是传功阁了,我族地方不大,你们有足够的时间一观的。” 玄姆秀首点动,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前往的。 步履之间,就算速度不快,也已经来到一座隐入云雾的山峰之前,那里就是族中的传功之地。 第2300章 天魔万法 “玄清子阁下!” “这位是我族的元如长老!” 传功之地,单独一座山峰,看起来和其余山峰没有太大的区别,然……以阵法而观,处于覆盖整个西王母一族的阵法节点之上。 这里更有一位合道层次的存在坐镇,论修为, 堪为跨入合道第二层次,较之昆仑元司强上一些。 四周……一些简单的楼阁房屋,木制的有一些,石头铸就的也有一些,也有一些素衣薄纱的女子在这里演武、修炼,时而激荡起天地元气波动。 由着昆仑玄姆的在前,直入山峰正中央的一处三层楼阁区域, 占地不小, 从木质纹理来看,后来逐步扩建的居多。 非一蹴而就! 那里的入口之前,一位形貌气质皆上佳的素衣长发女子早已经等待了,身后还有数位年岁稍弱之人。 西王母之地,似乎没有垂垂老矣之人,驻颜有术?只怕就是坐化的那一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玄清子道友!” 昆仑元如! 年岁看上去仿若纪嫣然那般,气质亦是雍容恬然,从姿色而观,已然绝丽,窈窕之姿,真空之境。 真正年岁……并不重要了,这个境界,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过等同于凡俗正巅峰的岁月。 “元如道友!” 周清欣然一笑。 看向昆仑元如, 视线一转,又落在其身后三丈之远的传功阁, 匾额竖立, 上古象形文字写就。 迎面便是古朴蛮荒的气韵,其上有禁制的存在,一直保留其内的些许印记之力。 三层传功阁! 这般大的区域,内部珍藏当超越天宗十倍以上,或者更多。 “请!” 很是直接,没有话语家常,昆仑元如身侧一侧,挥手间, 便是打开传功阁的大门。 “你们进去吧!” “吾先睡会!” 水尊亦是前来,对于传功阁没有兴趣, 那是人族的修炼之法, 不合族中,还是喝酒睡觉为上。 周清点点头, 随昆仑元如脚步, 入内。 “玄清子道友,年岁如此, 已然合道。” “可谓天纵之资!” “上古人皇轩辕氏这般年岁,也不过等同化神之境。” “我族因地利之故, 数千年来,传承不坠,一直到今日, 数百年来,同九州诸夏的道家,也有不少渊源。” “传功阁一共三层!” “合道之下,可观第一层!” “第二层,为合道可观!” “第三层……只有一些人可以观!” 昆仑元如踏步在前,领着身后多人行入传功阁一层区域,一处宽阔的中央大厅。 四周则是层层的木架,其上陈列上古以来的所有道理传承,当然,是西王母一族可以收集到的传承。 “庄周子当年入此地,可入第三层?” 弄玉好奇。 “他入了第三层!” “前提,他应下了我族微不足道的一些条件,对庄周子而言,轻而易举!” 昆仑元如颔首,面上微微一笑,念及当年之事,虽然庄周子入了第三层,仍为有些可惜。 而身边这位道家玄清子似乎资质更胜庄周子! 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嗯?” “莫不是第三层要付出什么代价?” 焰灵姬妩媚明眸露出火焰之光,听着话语,似乎……此地别有深意?第一层……合道之下可入? 估计没啥太大的价值。 第二层! 合道可入? 公子看了,也等于她们看了。 第三层? 还有条件? 啧啧,至于这样! “想要入第三层!” “需要以我族之人的合道身份进入。” “只需要寻找我族合适之人,性命交修便可!” “以玄清子道友这般境界,我族悟虚、合道层次所有的族人,皆可随意选择,无论是谁,都可性命交修。” “如果留下一二血脉。” “不仅仅传功阁这里三层区域会对阁下开放,瑶池之地,阁下也可随意行走。” “更可一窥我族核心的玄妙!” 昆仑元如没有隐瞒什么,昨日……昆仑元星二人便是前来了,提及道家玄清子。 绝堪族中的机缘。 合道层次诞下的血脉,再加上瑶池的底蕴,不出意外,将来绝对有很大的可能性又是一位合道存在。 而且! 那留下的血脉非凡,就算继续传承,也甚为惊艳,起码三代之内,都极为明耀。 足可为族中带来绝大的好处。 昔年,庄周子尽管应下性命交修,却没有留下血脉,于族中来说,是很大的遗憾。 数千年来,族中传承如故,一些隐患也逐步凸显,比如……昆仑山脉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 族中合道层次也是越来越少。 上古岁月,族中任何时候的合道存在,都不低于十五位,乃至于二十位,三代岁月的夏朝。 族中也经常保持十位以上的合道存在! 商朝岁月,有些时候可以达到十位,然这个数字却逐步降低,到大周岁月,几乎只能维持在五位。 比起九州诸夏的传承,自然还是一等一的。 然……再有五百年呢? 再有一千年呢? 族中还能维持几位合道存在? 三位? 两位? 族中的修行,一半修行,一半天材地宝,再加上性命交修之法,方才破入合道。 天才地步减少。 突破的难度加大! 性命交修之法,也难以继续施展! 合道突破更难了。 如此,就需要有外在之力,比如优化族中的传承血脉之力,千年来……族中经常掠来九州诸夏一些修行之人。 同族中女子性命交修,落下子嗣,血脉便是上佳。 而后,抹除那些人的记忆,便不会有什么隐患。 再加上数千年来,一位诸夏的强者行走昆仑,也常有一些血脉留下,其中好处甚多。 玄清子! 希望可以有更多的所得,为此……族中愿意付出代价。 “……” “这……!” 雪儿原本期待的面上,神色一滞,而后不自然的同弄玉姐姐、鹦歌等相视一眼。 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西王母一族的族中和公子性命交修,留下血脉? 还有这样的条件? 留下血脉? 现在自己还没有为公子留下血脉呢,她们一族倒是真敢想,公子的血脉何其珍贵! “合道层次的也可以。” “那昨日的元司长老二人呢?” “阁下呢?” 焰灵姬觉得西王母一族的风华礼仪比起自己当年的百越更为奇怪,还有这样的要求。 性命交修! 不是不可以。 公子最近就要突破了,如果有纯阴之身,与之相合助力,说不得会有好处,反正是她们自己愿意的。 至于血脉? 就算了! 想多了。 “玄清子道友的实力应该还没有踏足合道万物之境。” “果然与在下性命交修,好处当极大!” 昆仑元如如是道。 意思很明显了。 “她也可以?” 焰灵姬又指了指领他们前来的昆仑玄姆,她一身所修虚空一体,应该有用吧。 “自然!” 昆仑元如直接应下。 “同玄清子阁下性命交修,乃是机缘。” 昆仑玄姆颔首。 于此事,并不排斥,身处族中,传承与修行并重,尽管自己也想要领略一下玄君姐姐当年所言的——情! 可玄清子阁下绝对是极佳的选择。 “他们两个呢?” 焰灵姬火焰之眸转动,抬手指着同行的墨鸦、白凤二人。 “他二人实力入悟虚层次。” “合道之下,我族之人,任意选择族人性命交修,如果留下血脉,也可以入第二层观摩传承!” “瑶池那里也会有重礼!” 昆仑元如笑语。 悟虚层次的男子,其实……已经很难得了,千年来,她们从四周之地掠来的男子,大都只是化神层次居多。 悟虚层次寥寥无几。 为了性命交修的最大效用,同层次最好,如果悟虚层次的男子和合道层次的女子性命交修。 则要看合道层次长老的意思! “墨鸦!” “白凤!” “你们两个要不考虑考虑!” 焰灵姬戏谑的看向二人。 “咳咳!” 墨鸦低首,而后环顾传功阁一层区域的四周,刚才的话……自己没听到,啥都没听到。 白凤则是很干脆的摇摇头。 “道!” “无所持万物,万物化归一身。” “得我族机缘,你等领域大成可期,合道也有不小的机会。” 昆仑元如观此,为之轻叹。 凡俗之人太看重规矩、礼仪,尽管那也很重要,上古岁月以来,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九州诸夏乃有规矩! 才有了秩序! 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修行之道,又不一样的,道者,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若然有大机缘,而不取,可为遗憾。 道家祖师不也有相似之言。 《道德》真经在族中也有留存,微言大义,受益匪浅。 如果往后的修行之人,都受限于那般礼仪、规矩,则……道必将受限,汪洋的道理,只在江湖之中取水? 何其哀哉! “道!” “万千之道!” 周清并未在那个话题上停留,道是无所持的,却也包罗万象,舍得存乎一心,皆是道理。 “元司妹妹纯阴在身,又是合道之境!” “有闻玄清子道友精通容成子、玄素二人之道,运转性命交修,则可……快速踏足合道万物境界!” “那个境界!” “上古以来,鲜矣!” 昆仑元如劝说道。 实则……于双方皆有好处,玄清子道友可得合道万物之妙,元司妹妹也可更进一步。 果然,留下血脉! 则为族中喜事。 “合道万物之境,于我不甚难!” 一层区域。 木架层叠,如同百宝格的架子,每一个区域都有东西存在,就是上古的一些东西似乎不存在。 比如骨头、石头、龟甲之类。 阴阳家那里见过不少。 “玄清子当知我族诚意。” “一层区域的经文,合道之下,尽可参悟,上古以来的典籍传承甚多,数千年来,族中翻阅很多。” “为传承计谋,便是烙下绢帛、竹简印记,更好的翻阅。” 昆仑元如不确定对方如何抉择,无论如何,她们一族真的很有诚意,而且对玄清子也没有什么大碍。 就算性命交修有损本源,族中瑶池之地,也有好东西免费提供,不会有什么额外代价。 当年庄周子就欣然应下了。 玄清子何以如此? 顺着玄清子的目光看向四周,这里合道层次一下的传承多达数百种,可以随意选择。 “天魔宗的根基有了!” 离开先前的问题,焰灵姬此刻已经行至远处的一处木架前,抽出一卷竹简,开始强行记忆。 自己用不到,天魔宗可以用到。 这里的格子起码千百个,反正先记下再说。 “去二层吧!” 周清对合道层次以下的经文没有兴趣,如果自己闲暇,而且愿意抽出时间,自己可以创法万千种。 然归根结底,还是万千道理的演化。 观身侧晓梦抬手召过一卷竹简,快速翻阅,数息之后,放回原位,估计也没有太大的所得。 “她也有资格前往第二层!” “请!” 昆仑元如指着右侧一隅的一个楼梯,通向二层区域的,屈指一点,暂时散去那里的禁制。 道家玄清子一行人中,这位青衣银发的女子,身上已经有了合道气息,不日即可突破,十成十的突破。 非不知变通之人,一同邀请着。 体表玄光隐现,消失不见。 周清和晓梦一同消失不见。 独留下焰灵姬、雪儿等人在一层区域。 “诸位,一层区域,玄功经文甚多,却不易全部修行,道理驳杂混乱,容易影响修行!” 昆仑玄姆等人在一层停留,看那些人一一翻阅族中典籍,好心的提醒着,这里的玄功经文很多。 也都很精妙。 却是……适合自己的最好,修行万千法,不若一法通明! “我们记下带走不介意吧?” 焰灵姬挥手间,面前便是出现十多卷竹简,天魔力场划过,里面的金文全部记下。 金文……自己认识一些。 还是先强行记下再说。 “不会!” “这里的玄功妙法,属于我族的不多,都是数千年来我族收集而来,近半都是往来昆仑的合道层次所留!” “庄周子也留下数卷手札,放在二层、三层区域。” 昆仑玄姆摇摇头,敝扫自珍非长久之道,将来若是这位女子身入合道,也前往昆仑之巅。 自会念下如今的好处,族中也会有所得。 何况,九州诸夏有了这些玄功经文,出现的强者多了,对于族中也不算坏事。 “不错!” “你的话……本姑娘喜欢,以你现在虚空一体领域大成的水准,想要更进一步有些难吧。” “要不你同公子性命交修?” “纪嫣然便是从公子身上得到性命好处,否则,以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难入悟虚玄关。” 还以为她们可能会拦阻自己记忆呢,想不到还挺大方,自己小瞧她们了,挥手间,将记下的竹简归位,再次招来一些竹简记忆。 同时,看向那个昆仑玄姆,这个女子……姿容俱佳,身段也不错,修为也是虚空一体。 身上的纯阴之气未散,绝佳的性命交修存在。 “嗯?” “纪嫣然……她踏足悟虚层次,是和玄清子阁下……性命交修?” 公子? 这个称呼一开始自己狐疑,后来便是知道说的是谁了,闻这位妩媚之女的提议之言,玄姆讶然道。 “焰灵姐姐!” 雪儿无语的看向某人。 什么都说? 什么都应承,公子都没有说什么呢。 “除了血脉……,也无不可。” “公子即将踏足合道万物境界,多一些助力也挺好,早一点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便可早一日一窥身融万物。” “当年有传人皇轩辕氏是性命交修三千人身融万物的,公子……还差得远!” “如果公子身融万物也需要三千人,本姑娘亲自请来那些人!” “小妮子,你说呢?” 焰灵姬再次阅览记下一批竹简,当即,换了更多的一批,天魔力场全力而动。 比起公子的修行,比起身融万物,些许性命交修不算什么,前提……血脉就算了。 公子的血脉还是珍贵的! 第2301章 牛肉干 “姐姐……说的有一点点道理!” 身融万物! 人皇轩辕氏的先例在前,无论轩辕氏是如何踏出最后一步的,性命交修之法,绝对堪为重要。 果然公子将来也被拦阻在最后一关之前。 此法……可试试! 西王母一族这里的玄关层次以上族女不少,真到了那一刻,这一策当可用, 虽然……很怪异。 在身融万物面前,一切都值得的。 扫着身侧的昆仑玄姆一眼,又扫了其余厅内的素衣女子一眼,早一日踏足更高的境界! 也有更充足的时间,一窥身融万物。 “姐姐说的还能没有道理!” 焰灵姬再次换了一批竹简,这一次的文字认识了,应该是大周的文字, 尽管认识的不算很多。 总归不是上古的象形文字以及三代金文了。 “焰灵姐姐,就是不知道公子如何抉择!” 弄玉和云舒相视一眼。 刨除其它的因素,修行而论,似乎不无不可,然……公子一直没有表态,似乎随心? “嗯?” “要不你先试试?” 天魔力场仍旧在强行记录一卷卷玄功经文,焰灵姬手指一点,落在昆仑玄姆身上。 “……” “若然玄清子阁下应允,玄姆当前往。” 昆仑玄姆坦然道。 果然得了性命之妙,只怕自己可以前进一大步,距离真实的境界更近了,是一件好事。 若然身有玄清子的血脉? 那就……对族中更好! 一位合道强者的血脉,绝对是珍贵的。 “当初庄周子在你们族中,选了几人?” 焰灵姬突然道。 “这……, 玄姆不清楚。” “那个时候,玄姆还没有出生!” 昆仑玄姆摇摇头。 “应该人并不多!” “性命交修之法,虽好……却也有一定的弊端, 纵然有我族天材地宝,也可能有合道存在不愿意。” “而玄清子阁下精通容成子、玄素之法, 你等皆受益。” “想来会好些。” 昆仑玄姆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妩媚女子、冷艳女子、恬然女子、清丽女子一眼, 她们身上有玄清子的气息。 性命交修留存! 以自己的境界,可以感知! “性命之法!” “的确有损耗,如若均是好处,只怕,道者三脉中,性命之法大盛!” 弄玉轻道。 公子在总督府内对于性命之法有过完整的梳理,每隔一段时间, 还会继续梳理。 性命之法。 安稳的修行,当如鹦歌和墨鸦这般, 性命一体, 灵觉交融,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彼此实力相近, 每一次性命交修,所取得的好处都会大于二人单独苦修, 那是性命交修的好处! 然……性命交修还有另一极端的事情,那就是强行掠夺底蕴。 杨朱一脉的传承便是有那般法门, 公子之言, 杨朱一脉所传应该是正确的, 后人修炼步入误区。 游荡花丛, 想要保性全真,精进修行,往往本源有损,甚至于做出掳掠女子本源之事。 韩国新郑雪衣堡的血衣侯也有类似之法,消耗女子性命本源,纳入本身,精进实力。 还有极端的玄功灌输之法,公子便是如此。 多年来,公子的境界一直超过她们许多许多,是以,性命之法中,公子受益的不算多。 受益最多的一直是她们,公子以大力施展灌顶境界之妙,强行参悟道理。 一路突飞猛进。 而那样的法子……典籍记载,有损施为者的本源,施展一次还无碍,施展多次,本源都要溃散了。 公子……所修奇异。 非如此,公子本源有伤。 反正性命之法公子有施为,己身所得好处不显,除非同境界纯阴女子性命交修。 想来会有极大的裨益! 西王母一族的长老? “你族最好的桃果你吃过没?” 蟠桃? 都是骗人的! 焰灵姬心中腹诽着。 “最好的桃果?” “吃过一次!” “领域安稳大成!” “待将来一窥真实,还有机会。” “如若玄清子应下我族请求,那般桃果随意取用,虽然不多,也可得其中之妙。” 昆仑玄姆颔首。 最好的桃果当然吃过,族中领域大成的皆吃过,那是族中的赐予,也是族中的规矩。 “你族除了桃果,还有其它好的天材地宝没?” 焰灵姬再次换了更多的一批,竹简之书、绢帛之书足有数十种,西王母一族真黑。 比自己想象的还黑。 怪不得她们一路上找不到太好的东西,弄半天全部被西王母一族弄走了?她们都是捡剩下的? “更好的天材地宝?” “接下来有机会进入瑶池,诸位可一观!” 昆仑玄姆轻轻笑道,族中的好东西自然不少,细说……就长了,以玄清子阁下的修行和道家渊源。 入瑶池不难。 “瑶池在哪里?” 焰灵姬再问。 “瑶池被我族以阵法笼罩,真实可窥!” 玄姆解释着。 “还挺神秘。” “嗯?” “这里也有道家的经文,我似乎看过,是列御寇的身法之论!” 焰灵姬摇摇头。 看来继续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反正她们还要在这里停留,忽而,神色微动,召过面前的一卷竹简。 其上的一些经文很熟悉。 晓梦整理的道藏之中也有。 “列御寇!” “道家的强者,先前来过族中!” 玄姆颔首。 “玄姆姐姐!” “玄姆姐姐,我来了!” 顺耳,又是一人从传功阁外行入,人未到,脆亮之音传入,直接引得诸人本能看过去。 “玄紫,你来了。” “……” 有相熟的,直接打着招呼。 “嘻嘻,我来修行的。” 圆脸的稚嫩少女着彩色长裙,在一众素衣女子中,很是显眼,蹦跳近前,显得很是高兴。 “玄紫。” 玄姆看过去。 玄紫的资质极高,十八岁之前踏足悟虚不难,果然到自己年纪,实力还要超过自己不少。 是以,有资格随意出入传功阁一层。 鹦歌三人也是扫了一眼,也算认识,楼兰天水酒楼就见过一次,昆仑玄姆、玄紫……这二人是西王母一族的? 昨日,也说明了一些当时情况。 玄姆欲要借助自己三人的力量,借助浮屠之人对三人和郡侯的忌惮,带着那柄长枪返回族中。 顺便将自己三人也带回去。 自己会有天材地宝的好处,墨鸦他们……会有别样的好处,不仅有天材地宝,说不准还会在这里有孩子。 这一族……真奇怪,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哪有这样传承的! 而且,依稀记得自己昏过去的瞬间,郡侯的剑气横扫天水酒楼最上一层,以郡侯之力,只怕天水酒楼残破不堪。 好在……那里还有独立的掌事,可以应付紧急情况,就算应付不了,等他们回去,好好处理也不难。 “这里的客人真不少。” “玄姆姐姐,元如长老她们去楼上了?” 手中把玩着一柄短剑,圆脸少女一观一层模样,好奇的欢快道,记忆中……这里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外人。 “玄清子阁下为合道存在,有资格入第二层!” “那位晓梦子道友,也已经快要踏足合道境界,也有资格。” “你不是找好吃的去了,怎么回来了?” 玄姆伸手将玄紫耳旁的发髻整理一下,使之看起来更为明丽,玄紫算是自己教导的。 将来也会成为族中的行走。 “不好吃。” “玄夏姐姐做不出来我想吃的,浪费我一只花锦鸡!” 圆脸少女略有不开心的鼓起面颊,顿时,本就圆圆的小脸,更为圆润如一个红红的苹果了。 那只花锦鸡是自己找东西换的。 结果玄夏姐姐做不出来,真是的,她还说她一定可以做出来,结果呢?还是没有那个滋味。 骗自己呢? 自己走的时候,还看到玄夏姐姐吃鸡腿呢! 好不容易采来的灵芝换花锦鸡,结果……啥也不是! “这位姐姐,天水酒楼的东西你们都吃过呢?” 随即,圆脸少女打量着四周的客人们一眼,灵动的眼眸扫了扫,而后行至一位看上去应该好说话的女子面前。 “天水酒楼?” “那里的东西……算是都吃过,你们去楼兰了,也吃了?” 云舒正在翻阅焰灵姐姐所言的那卷列御寇之手札,的确是道家的御风手段,就是不太齐全。 这个西王母一族的小姑娘问自己? 天水酒楼的东西? 应该都吃过吧。 天水酒楼的东西……脱胎于天然居,却也应该有自己的特色菜肴,却是……大部分都尝过的。 更别说,还是焰灵姐姐亲自做的。 滋味绝对诸夏顶尖! 玄姆、玄紫……听鹦歌说过,这二人在楼兰出现过,也在天水酒楼待过,品尝过天水酒楼的食物? 应该很好吃吧。 语出,不由想到昨日她们一族的招待膳食,礼仪规格绝对足够的,就是滋味一般般。 “那你会做吗?” 玄紫面上掠过一丝惊喜,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她真的吃过,既然吃过,不知道会不会做? “做……吃的?” “会一些!” 云舒奇异这个小姑娘的问题,膳食的话,她们姊妹中,焰灵姐姐自然独步在前,其余都差不多。 “玄紫!” “不得无礼。” 昆仑玄姆直接一步近前,拉过玄紫,这是准备做什么? “天水酒楼的炸鸡腿、炸鸡翅你会做吗?” “真好吃!” 觉玄姆姐姐动静,玄紫连忙道。 “炸鸡腿?” “炸鸡翅?” “这个……会一些。” 云舒忍不住笑道,小姑娘喜欢吃这个……倒也的确好吃,也算是天水酒楼、天然居卖的最火的东西。 而且,诸夏间仿造的也有很多。 “那……那你能教教我吗?” 玄紫已经等不及想吃了。 “玄紫!” 玄姆已经羞怒的看向某人了,争点气啊! 族中差你那点吃的? 至于这样? “嗯?” “好香啊!” “炸鸡腿的味道!” “还有鸡翅的味道!” “还有卤肘子的味道!” “……” 悄然,正待圆脸少女继续缠着云舒讨要秘方之时,小小的鼻子一动,自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鸡腿的! 鸡翅的! 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美食。 好香啊! 口水都要出来了,本能的擦了擦! “哇!” “好多好吃的!” “炸鸡!” “卤八件?” “肉丸子?” “鱼丸子?” “……” 而后身侧微侧,小姑娘眼眸深处凭空掠过一丝别样的火焰印记,看向一处……那里尽皆是一份份热气升腾的美食。 就在眼前,伸手可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再也忍不住了,那种香气太勾人了,太令人难以忍受,不理会身边玄姆姐姐的拉扯,伸手拿过一个大大的肘子。 看上去很是酥香软烂的样子。 绝对好吃! 绝对好吃! 双手抱着,直接一口咬下。 “玄紫!” 玄姆体表绽放耀眼的冰色玄光,一掌打出,直接落在玄紫的脑后,秘法运转,隔绝外在侵扰,震散玄紫此刻的异样。 随即,略有不满的看向那个妩媚女子。 她这般做……有点过分了。 至于这样捉弄玄紫? “嗯?” “肘子好香啊……,嗯,这是什么?” “玄功经文?” “噗!” “呸!呸!呸!” 圆脸少女眼中的一道火焰印记消散,体内霜寒至极的力量划过,识海清明,三元归体。 觉鼻息间仍有的一丝菜肴香气,再次大口吃着肘子。 顿时,感觉不对劲了。 肘子咬不动? 而且咬的不是肉! 连忙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卷绢帛文书,是一层区域的玄功经文,怎么会? 直接一口吐出,顺带着轻啐几口。 “小丫头!” “肘子好吃吗?” 焰灵姬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这么贪吃的一个小丫头还真是罕见,天魔力场微动,万物气机运转,便是入内了。 “你……。” “你捉弄人!” 玄紫圆圆的小脸上霎时羞红一片,拉着玄姆姐姐的手臂,手臂指着那个妩媚的女子。 她……是她施展的手段。 让自己把那些玄功经文看成一份份美味菜肴了。 “焰灵姐姐!” 雪儿轻嗔道。 “玄紫姑娘!” “天水酒楼的所有菜肴,焰灵姐姐都会做。” “而且,那里的菜肴大都是焰灵姐姐创出来的,诸夏之地,论庖厨之道,焰灵姐姐绝堪第一。” “焰灵姐姐,你捉弄了人家,不给人家一点弥补?” 云舒也是无言的看向焰灵姬,这个昆仑玄紫看上去不大的,而且言谈举止之间很纯真的。 看得出,涉世未深,很有趣的一个小姑娘。 “哈哈哈!” “小丫头,刚才的东西好吃吗?” “给!” “这是一包牛肉干,本姑娘亲手做的,滋味不在那些炸鸡之下。” “想要吃好吃的吗?” “嗯,你去准备东西,本姑娘帮你处理怎么样?” “是不是觉得你们族中的膳食……不太入口?” 扫着这个小丫头的模样,焰灵姬就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再次大笑一声,挥手间,便是一大包东西从身上飞出。 这是先前在方山之地,以剩余的牛肉制作而成,可以长期保存,闲暇的时间吃几根,味道很不错。 更别说,还是自己亲手做的。 诸夏独一份。 里面都是一些三寸长的牛肉干,一包约有百根左右,份量不小的,够这个小丫头吃一段时间了。 除非她不停的吃,一会儿可以吃完。 “收下吧。” “里面是牛肉干,很好吃的。” “焰灵姐姐做的都很好吃。” 观那个小姑娘不太敢接过,云舒一步走出,双手抱着那一大份牛肉干,递给昆仑玄紫。 “牛肉干?” 应该不是骗自己吧? 这个人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双手接过,还真不轻,而且已经嗅到一股好吃的味道了。 “尝尝看。” 云舒指了指那一包牛肉干。 做这个东西很消耗牛肉的,也幸好水尊抓回来的牛很大,不然……做不出来多少。 一包这样大小的牛肉干,大致需要消耗三倍大小的牛肉! “牛肉干!” 那个妩媚的女子捉弄自己,玄紫心中有些忐忑的,幸……这个女子自己觉得很好,说话也柔和。 抱着这一大份牛肉干,便是缓缓打开了,里面都是一根根不算长的暗红色肉干。 闻着很香,像卤肉的味道。 也有一些其它好闻的味道。 “尝尝!” “玄姆姑娘也试试看!” 云舒继续道。 昨天她们一族对于牛肉的处理……很原始,和上古、三代以来的做法没有太大区别。 “嗯!” 玄紫秀气的小脑袋点动,当即拿起一根,便是填入口中,这一次……该不会捉弄自己吧。 “这个……,不了。” 玄姆面上微红的摆摆手,待在玄紫身边,近距离之下,牛肉干的气息很好闻,也很想吃。 却……自己和小玄紫不一样的。 纵如此,玄紫也太丢族中的颜面了。 “嗯?” “味道真的很好!” “你没有骗我!” “很好吃!” “玄姆姐姐,你也吃!” 尽管不会做吃的,可是……东西好不好吃,玄紫还是可以吃出来的,轻轻咬了牛肉干一小口。 数息之后,明眸闪过亮光。 细眉弯弯,再次咬了一口。 又观着怀中一大包牛肉干,更为抱紧了许多,说过给自己的,不能反悔,玄姆姐姐对自己很好,也给她分享一些。 惊喜的声音不断,亦是拿过一根牛肉干递给玄姆姐姐,至于嘴中的那根,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第2302章 玉虚境界 “你吃吧!” 玄姆再次摆摆手。 小丫头吃着这么香? 真的很好吃? 牛肉干! 是牛肉做的? 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诸夏应该有卖的吧?以后行走九州诸夏可以购买尝尝! 这小丫头真是有些丢族中的颜面。 “真的很好吃!” 话语间,一双银牙快速的将那根牛肉干最后的部分吞下,而后,很是幸福的满足咀嚼着。 滋味真的很好。 里面的味道很香, 反正族中没有那个味道,的确是牛肉的味道,可是……怎么做的自己不知道! 接下来有时间可以问问,可以学会再好不过了。 “以后,你们前往诸夏,可以去帝国都城咸阳,或者江南南昌,都有很多好吃的。” 观玄紫这般的神态,云舒更是微微一笑。 玄姆与玄紫之间,仿若姐妹,自己也有妹妹的,她已经在咸阳安家了,另一半是国府的一个小官。 原本是一个小吏,近年来倒是有些长进,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给自己送礼物过来。 还是很好的! “嗯!” “我一定会去的。” 玄紫忍不住,再次拿了一根,有滋有味的吃着。 反正天水酒楼的东西,自己想要再次吃一顿,太好吃的,尽管牛肉干也很好,然……自己还是想要吃炸鸡。 “你来这里就是吃东西的?” “先收起来,这里是传功阁, 可不是吃东西的地方。” 玄姆伸手点了一下玄紫的小脑袋,还吃! 继续吃! 真是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爱吃! “哦!” “差点忘了!” “那我先出去吃,待会再进来。” 玄紫动作一滞,旋即圆圆的小脸上掠过丝丝恍然,环顾四周,同族的姐姐也在看着自己。 略有羞惭,连忙抱着怀中的一大包牛肉干出去。 先吃过瘾,再进来。 顺便,将牛肉干放好,省的被偷了! …… …… “这里的经文的确不错!” “上古传下来的都有许多。” “五帝岁月,三代岁月, 都有一位位合道层次的传承经文!” 传功阁第二层,周清三人正在随意闲聊, 顺便一观这里的合道层次经文, 当然,大都是自己和昆仑元如再聊。 晓梦已经站在一个木架前, 静静取下一卷竹简, 清静环绕,阅览里面的内容了。 周清则是抬手召过多份, 各自展开,沉浮身侧, 视线所至,一道道字体不一的经文入眼。 二层区域的传功阁区域也不小,却是相对于一层……多了一些可以静坐的蒲团和软榻。 四周的墙壁上, 嵌着一些木架,分门别类,按照每段岁月的不同,存放不同的合道经文。 容成子的经文! 九天玄女的经文! 圣母元君的经文! 广成子的经文! 朝阳子的经文! 归云子的经文! 玄鹤子的经文! …… 一些人的传说在典籍上可以看到,一些人则是不显,却是这里有他们的传承。 比如那位朝阳子的经文! 其法采气,熔炼五脏无需,采集天地五行精气化入五脏,进而灵觉虚空,五气朝元! 进而五脏五行五气反哺精气神,虚空熔炼,三花聚顶,一窥真空! 可谓——朝阳练气! 有点意思,虽然大体上的步骤和如今有些不同,也有七层的相似,采气的途中,也可吸收熔炼天材地宝的玄妙。 以为辅助。 不错,如果按照经文的道理修行,破入合道不难,如今还可以修行,就是不算很精妙了。 道理本义还在。 比如这位玄鹤子! 走的路更为奇特,其人道理认为,天道万物,本源归一,人、鸟、兽……看似不一样,实则本源一样。 欲要身融万物,则需要明悟真我,真正的真我! 超脱于人、鸟、兽……万物之上的真我,是以,他在道理经文中记载,行走苍茫大地,观异兽百族。 察看它们的形体,观看它们的习性,甚至于模仿它们的修行,惜哉……没有太大的所得。 最后……认为可能是目标太大了,也许可以从一隅而入,从一类之物,化生万物的玄妙。 所以,他选择了白鹤一族,自号玄鹤子! 至此,以身化玄鹤,动静玄妙归于一身,虽然最后不能够化归玄鹤,却从中妙悟万灵各有其妙的境界。 按照它的道理,则是要从白鹤一族入手,踏足真空境界,妙悟唯一,进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臻至万物万灵之妙,得见真我! 有趣! 果然奇思妙想,而且他的经文既然留在这里,说明西王母一族的人也是认可的。 自己也认可他! 那位归云子……则是从无处不在的云雾之中悟道,聚散一体,真幻随心,也是不错的道理。 …… 诸般种种,稍微一观,便可将其推演的差不多,这里的合道经文……最高不过可以修炼到合道第二境! 合道第二境! 就是把握唯一!把握归元的境界!把握元始的境界! 其上,就是万物境界! “一些经文是上古一些人留下的,一些经文则是族中前辈和一些人论道有所得,加上自己的感悟写就的。” “这些经文……重要的是本源,我等这般境界,何有固定之法,得其道理,化入本源,足矣。” 昆仑元如亦是手中拿着一卷竹简,随意看着上面的经文,多年来,这里的典籍都看过。 可……自己的修行还是如此。 “这卷经文是近千年之前的人族姜尚留下的!” “他的实力很强,怕也是达到万物的境界。” 语落,昆仑元如将手中的竹简递过去。 三代以来的强者也不少,其中惊艳之人更是不少,传功阁第三层区域,还有姜尚的经文。 这里也有! 当初他在族中留下的经文不少。 “姜尚!” “太公望!” 周清接过,也是一观上面的具体经文内容,呼吸之后,不由微微一笑,都是熟悉的内容。 纵横的道理! 兵家的道理! 墨家的道理! …… 都可以从其中得窥一二玄妙,诸子百家的道理并非由百家先贤创出,而是它们就在天地间。 为百家先贤参悟到,进而发扬光大! 天道的存在! 万物之本。 凡此种种,万道纵横天地间! 太公望竹简上面的一些道理,于芊红来说当有用处,可以记下来,留给芊红参考修行。 “嗯,是否有鬼谷子的传承经文?” 感此,周清看向昆仑元如。 “鬼谷子!” “诸子百家的鬼谷门鬼谷子!” “有!” “一共两卷,一卷为《纵》,一卷为《横》,纵横本为一体,却又真实分立!” 昆仑元如颔首,灵觉扩散,伸手间……便是两卷竹简飞出,落于掌心,一同递给玄清子。 “你族合道众多,又在昆仑数千年,于昆仑之巅知晓多少?” 鬼谷子的手札文书,还是有些价值的。 周清接过,便是将其打开翻看着,同时,询问一件要事,亦是此行昆仑的目的之一。 “昆仑之巅!” “从千百年来一位位诸夏前来的合道强者而观,好像你们都对它不熟悉。” “这……其实是没有道理的。” “昆仑之巅的存在,就是为了合道层次,为了合道层次可以勘破最后一步,进而身融万物。” “却是……我族也不好插手诸夏之事。” “虽然昆仑之巅是你们诸夏的强者所打造,然而,我族却是亲眼看着它从无到有,再到数千年来如今的样子。” “说起来,昆仑之南的高峰雪域之中,数百年来,好像也多了一处如昆仑之巅的地方。” “以前并不存在。” “昨日,那位所谓的浮屠之人入昆仑,言语继续南下寻找什么世尊雪域圣地。” “或许那里也有一处如昆仑之巅之地。” “是那位浮屠世尊弄出来的,每一位身融万物都是非凡的存在,可以造就一处圣地不难!” 昆仑之巅! 对于这个地方,族中自然有很多很详细的消息,因为……昆仑之巅就是她们一族亲眼看着出现的。 而后,又传承了数千年,直到今日还存在! 按理说,诸夏那边应该知道更多的讯息,起码关于昆仑之巅会很熟悉才是,却……从千百年来的一位位合道强者询问来看。 他们对于昆仑之巅知道的不多。 很少。 以至于……族中有人好奇,便是前往一观,结果发现是诸夏天子和大祭司所为。 每一位合道层次的存在,都是不俗的,都是难以掌控的,偏生又是很有大力的。 所以……需要将那些突破合道的人引向昆仑,那也是……千百年来,前来昆仑之地的合道强者修为不算很高的缘故。 往往刚突破合道,就来了。 很少有庄周子那般境界前来的。 而刚突破合道就前往昆仑之巅,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也说不好,因为昆仑之巅的内部……谁也不清楚。 那里……有进无出,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昆仑以南的雪域高峰——雪域圣地!” “浮屠之人。” 周清诧异。 之前那位浮屠罗叶却有此语,只是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有昆仑元如之言,那里也有一处如昆仑之巅的圣地。 是浮屠世尊所为? 果如此,接下来可以抽空前往一观,以自己的修为,片刻就可以到达,是否真的存在,一看就知! “的确存在!” “我族之人曾靠近那处圣地外面,欲要进入需要特别的力量,否则……难入,还会很危险!” “碍于昆仑之巅在前的有进无出,便是没有进去!” “玄清子阁下,如若你有心前往,探查就可,切勿进去。” 昆仑元如提醒着。 “你这位师妹……天生的一副修行根骨,自生清静,位比天心,无怪乎这般年岁就要窥得真实境界了。” “昆仑之巅!” “它的存在是上古人皇轩辕氏一力主导,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仓颉等人辅助谋划。” “目的是为了联盟部族与异兽百族!” “合道之后,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那个境界……上古只有人皇轩辕氏突破,所以,他提议在昆仑建造修行圣地,汇聚天地之妙。” “方便一位位合道层次修行,更好的一窥身融万物。” “人族支持!” “异兽百族支持!” “所以有了昆仑的十二楼五城!” “十二楼,为人皇轩辕氏统合部族联盟收拢的十二个最为强大的部族,后来,他将十二个部族的图腾混合一处,化作龙行体态,融入昊天规则!” “五城,为异兽百族中最为强大的五大种族汇聚之地,当时的异兽百族为五族统御!” “后来三代之时的禹王定下星辰古约,立下天地四灵,天地四灵的前身,便是五城岁月最强大的五族之四。” “还有一族,是黄龙一族!” “与玄清子阁下一同前来我族的水麒麟,它的祖上就是黄龙一族!” “就是朱雀一族也和黄龙一族有些渊源,昔年上古岁月,人皇轩辕氏同蚩尤征战。” “蚩尤坐骑食铁兽,吞吐阴阳二气,防御无双,攻伐之力极强,毁灭之力极强!” “人皇坐骑黄龙,统御乾天清灵,驾驭风、水之力,四季之力变换,也是丝毫不逊色。” “昆仑之巅所在的区域名为玉京山,十二楼五城便是昆仑之巅的主体,人皇在十二楼五城内还有独立修行之地。” “名为玉京山,所居之地——玉虚殿!” “玉虚!” “这两个字是人皇对于身融万物那个境界的称呼,玉虚境界,洁净超凡,真正的超凡!” 昆仑元如一口气说了许多。 周清在旁静静的听着,连带先前阅览手中竹简的晓梦都踏步近前来,欲要一闻昆仑之巅的秘密。 “寂绝乘玄气,真冥上玉虚!” “玉虚境界!” “道的境界!” “那般讯息……诸夏的确没有流传,今日方知!” “还请元如道友继续说道一二。” 十二楼五城! 这个秘密……当初欲要镇杀楚南公的时候,东皇太一出现了,和自己说过,是以……还是知道的。 而昆仑元如说的更为详细一些。 比如身融万物这个境界,人皇将其命名玉虚境界,东皇太一就没说,不过,就算说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突破了,就是突破了。 境界本来就是境界,名称之事外在。 “昆仑之巅更多的讯息。” “那些不是什么秘密,同道友说道也无妨。” “实则……我等所知皆所传,昆仑之巅数千年来具体是一个何等模样,未可知!” “……” “……” 看来玄清子他们知道的的确不多,诸夏的人族还真是有些混乱了,昆仑元如漫步二层厅内,脆音不绝。 周清更为兴趣的听着。 晓梦亦是一双银眸闪烁亮光,昆仑之巅……那就是昆仑之巅的秘密,有些意思! 明日更新 今天怕是出不来了,晚上码字就怕出现别的事。 第2303章 家大业大 传承数千年。 诸般古老的隐秘都有一一留存,而诸夏间的典籍上,多数都已经沦为传说、传闻。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玉虚之地。 昆仑之巅! 先前,从东皇太一口中了解不少,现在从昆仑元如口中了解更多,更为详细。 却是……对于昆仑之巅内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昆仑元如也不能够说出一个具体。 反正她们一族的合道层次,都是等到寿元过去三分其二的时候前往昆仑之巅。 而非九州诸夏刚突破合道就来。 虽然大体上可能没有太大区别,实在是昆仑之巅更深处的秘密不清楚,就是族中……圣母元君都不为清楚。 因为,她们一族并未参与昆仑之巅的核心建造。 “昆仑之巅!” “内蕴诸多造化玄奇,可以助力合道层次更进一步,乃至于身融万物!” “若然那个境界真的那般容易突破,人皇以来,也不会只有你们道家祖师一人破关而入了。” “你们那位道家祖师,真是……大智慧之人。” “耄耋之岁,十载修行,身融万物!” “可惜,那样的至圣贤者没有来我族之中,否则,当有大机缘!” 二层之地! 周清二人已经入座蒲团之地,昆仑元如正取出陶盏,给于冲泡族中毫叶,源至于昆仑山脉的难得毫叶。 话语不绝,赞叹之音不断。 道家祖师,是一位真正的传奇之人。 而九州诸夏的道家,更是一处玄奇之地,道家存在不过数百年,论其所出的合道层次之人,远远不如族中。 可……道家所出的合道层次, 大都惊才绝艳, 妙悟道理的存在, 万物境界的都有数位。 而数千年来,万物境界的存在,在族中屈指可数! 更有庄周子那等甚至于丝毫不逊色圣母元君之人,实在是……不可想象,圣母元君当初的境界和实力,已然玉虚之下,最为顶尖的存在。 上古岁月,能够同圣母元君相比者, 不出双手之数! “的确如此。” “不过,昆仑之巅, 终究要去一趟的。” 周清认可昆仑元如之论。 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 当充满别样的奥妙, 自己现在距离还有一些,先待自己破入合道第三层次再说。 万物齐一, 物我混同! 真正的纯阳无垢! 真正的内丹精气神归元! …… 昆仑之巅, 或许是上古人皇轩辕氏为了稳定诸夏部族之力所建造的存在,合道层次终究威胁太大。 这是隐患? 然……人皇终究会为亲近之人着想, 玄素之人,风后等人,黄龙一族……,也该会有大机缘。 天材地宝的移植! 三大术数布就通天乾坤大阵! 十二楼五城的强者汇聚! 上古道理汇聚最核心之地! 数千年来, 一位位合道层次前往,定然会留下一些痕迹,也会……令那处地方充满别样的神异。 真空可感! 合道可入!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前往的,都要一观昆仑之巅的秘密,扫着晓梦再次归于阅览合道经文的状态。 微微一笑,她倒是清静随心。 天生的一副好根骨! “请!” 昆仑元如将陶盏落于案上。 “诸夏有闻,数百年前,大周穆王曾来到你们一族?” 昆仑之巅的事情落下,周清好奇一语。 观面前茶盏,单手持之,缓缓把玩着,其内……毫叶之形同诸夏相仿,就是天地元气很充裕。 生长之地非凡。 “大周穆王?” “她的确来过!” “人皇留下的祭祀一脉知晓我族存在,只是……普通人想要来到这里……很麻烦。” “当时,陪伴大周穆王前来的人不多,不过一二十人!” “那些人皆悟虚以上的存在,合道层次就有四位,前来我族,游览诸多圣地。” “惜哉,他只是一位普通人!” “我族有数位悟虚境界的族女与之相合,倒也有子嗣落下,资质寻常。” 昆仑元如跪坐在旁,颔首而应,提及大周穆王,那件事……在族中声势不小的。 毕竟算得上三代以来,第一位前来族中的诸夏皇者,奈何……诸夏皇者因人皇轩辕氏的缘故。 不能修行! 除非他们从那个位置上退下,倒也是一件好事。 “先前玄姆归来之时,有语大周已经不再了。” “也是……正常!” “那也是天道!” “连禹王那般不凡之人立下的大夏,都消亡,大商、大周……不为意外。” 接着前言,昆仑元如又是轻叹。 她们一族数千年来一直如此,而九州诸夏那里变幻莫测,三代轮转,战乱不朽,诸子百家,各有千秋。 超凡物外! 世俗万象! “大周已经不存。” “而今只有大秦!” “茶水……不错,在下此来昆仑,一事便是寻找天材地宝。” “相对于昆仑广袤雪山之地,你们一族应该更有所得,瑶池之地……天材地宝的气息不少。” “不知可否一观?” 轻抿一口云雾交错的茶水,虽然天地元气浓郁,但对自己来说,没啥用,除非珍贵的天材地宝。 神通运转,真空笼罩,西王母一族所在都可一观,瑶池之地自己也知道在哪里。 那里,有合道层次坐镇! 还是两位合道层次! 她们一族的力量还真强! “玄清子道友自然可以一观。” “若然玄清子道友可以挑选我族族女性命交修,瑶池之地的天材地宝,可以随意选择一些。” “上至最为珍贵的桃果,下至寻常之物,皆可。” “若然玄清子道友愿意留下血脉,瑶池之地,诸般种种,只要不损伤根基,皆可取走。” 昆仑元如双手捧着茶盏,轻轻嗅了一口,而后并未饮下,比起喝这些茶水,自己喜欢它们的气息。 很舒适。 很怡人。 瑶池之地的天材地宝自然很多,就是需要玄清子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真的很微不足道。 “这些天材地宝!” “还有这些丹药如何!” 周清哑然。 旋即,将说中的茶盏落于案上,单手平伸,便是一件件灵韵之物从手中飞出,真空笼罩,一件件形体不大。 禁制不显,数十种灵韵十足的天材地宝气息交错此地。 其间,还有一些丹瓶,其内,尽皆是破玄丹、化莲丹、破空丹……之类,绝堪珍贵。 “千年雪莲!” “火灵芝!” “龙草!” “火树银花!” “水韵之物!” “玄冰真叶!” “……” “玄清子道友去过天地四灵一族?” “这些东西很珍贵,尤其是千年雪莲,虽然灵韵不若火树银花等,却是内蕴乾坤阴阳造化。” “对于化神层次助力堪为第一!” “其余之物亦是非凡,就是我族都不多。” “这些丹药?” “玄清子道友还会炼丹?” 错综复杂的灵韵交错,碰撞在二层区域的禁制上,天地元气颤动,都有些虚空作响。 昆仑元如明眸闪烁亮光,真实之力涌出,一一覆盖那般天材地宝,想不到……玄清子道友手中的宝物不少。 虽然不能够和族中相比,然而在九州之地,估计……很难得很难得了,那里是一个什么情况,族中还是清楚的。 五帝岁月之后,尤其是禹王之后,当初禹王率人族同异兽百族梳理天下水道,所过之处,天材地宝一一取走。 自那之后,九州诸夏之地的天材地宝锐减! 根本不足以支撑服食之道大盛,是以……炼丹兴起,炼丹之法,可以将一些本来效用不算太强的灵韵之物汇聚一处。 炼制出非凡之丹。 虽如此,本源还是那些天材地宝。 随着天材地宝的越来越少,炼丹……自然会受到极大的削弱,其根在变,炼丹如何不变? 千年雪莲! 族中就有留存。 那还是族中好不容易发现的一株,而后精心培育,每隔数百年才有一株真正的成熟。 期时……会有别样的用途。 “先前为了化去禹王落下的星辰古约封印,曾一一拜访过天地四灵,是以,交换了一些天材地宝。” “此为千年雪莲炼制之丹,名为化莲丹,化神层次服用,只要资质不差,根基稳固,一粒便可入悟虚!” “此为破玄丹!功效更胜化莲丹,一粒服下,便可入悟虚!” “就是悟虚层次服用炼化,都有不少的好处。” “此为破空丹!” “欲要勘破领域大成,服用此丹,可有奇效,八成以上可以功成!” “此为淬灵丹!” “我道之人,灵觉强弱为重,淬灵丹可以强化元精,熔炼三元,反哺三元,进而精气神强大!” “……” “若然元如道友觉得可以,瑶池之地,可否交换一些?” 那些天材地宝,昆仑元如直接一一道出,令周清心中一顿,不愧是西王母一族。 见过好东西。 基本上都认识。 既如此,这些丹药应该更有价值,纪数之力在身,那些丹药……自己有很多很多。 就算西王母一族家大业大,想来对于可以安稳突破至领域大成的丹药、天材地宝都不多。 至于昆仑元如之言的性命交修、留下血脉之类,周清兴趣不算大,可有可无的事情。 因为,合道第三境界,自己已经有道路了,无需外力太多的相助,之所以交换天材地宝,还是为了焰灵她们。 以足够灵韵的天材地宝炼制破真丹,可以有足于破入真空境界的丹药,那才是为上。 语落,单手轻轻一推,将那些天材地宝和丹药之物落于昆仑元如面前,她是西王母一族的长老。 话语权绝对有! 第2304章 庄周孟轲 “化莲丹!” “破玄丹!” “……” “这些丹药……大都未有所闻,却这般精妙,是玄清子道友所创并且炼制的?” 那些天材地宝,昆仑元如没有在意。 许多东西,族中也有,甚至于还有更好的, 天地四灵一族,数千年来,她们也有交集。 所以,它们一族的东西,族中也有。 而这些丹药……自己不怀疑玄清子道友所言之药力,如玄清子道友之论,怕是每一粒都相当于……一株难得的天材地宝。 尤其,许多丹药名字都没有听过。 伸手取下一只白玉丹瓶,落于掌中,取下塞子,顿时……别样的丹香之气四溢。 精气神都隐隐一震。 上好之丹。 对自己都有一些小小的作用,那么,对玄姆那个境界的存在而言,怕是裨益良多。 族中……并不擅长炼制丹药,因为族中有许多天材地宝的服食之法,可以很好的发挥效用。 炼丹也是为了更好发挥天材地宝效用,在天材地宝不缺少的情况下,炼丹可有可无。 尤其,如果炼丹失败,损失就大了。 “不错!” 周清继续喝着茶水。 等待昆仑元如的应语。 观晓梦将手中阅览的竹简经文归于原位,再次取来一卷,还真是……入心了。 自己先前所言要梳理道者典籍,留下道藏, 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动手, 晓梦已经有些成果了。 乐然此事。 “天材地宝虽好, 我族不缺。” “丹药极佳,我族可有上古以来传下的丹方。” 丹瓶的塞子落下。 丹瓶雕琢的挺精致,然……昆仑元如微微一笑,看向面前的道家玄清子,说道自己的答案。 玄清子想要以此交换族中天材地宝? 这非族中希望看到。 “玄清子不喜我族之人?” 此外,玄清子这般动作,似乎有意无意的道明不太愿意倾向于挑选族女的性命之法。 这……不应该的。 玄清子这般境界,还是道者出身,许多道理都明悟的。 “嗯?” “无此意!” 拒绝了。 拒绝了这些天材地宝和丹药, 她们一族这么有底气,还是说……想要自己选择另外的法子。 先前她已经说过的法子。 西王母一族的女子, 或许是因为修炼之法的缘故, 再加上天材地宝的缘故,任何一位族人都可以称得上上上姿色。 其中绝丽之人甚多, 无论是姿容身段, 还是风华气质,都甚为出挑, 玄功运转,更为独特。 “当年你们道家庄周子前来我族!” “选了两位合道层次的长老!” “选了三位悟虚层次的族女!” “玄清子道友, 不如你也挑选五人如何?” 昆仑元如直接提议, 话语间,甚为期待。 “两位长老!” “三位悟虚!” “而今如何?” 五人! 庄周子! 周清只手一握, 那些天材地宝和丹药全部消失不见。 “两位长老……是我族的元松姐姐和元星妹妹,元松姐姐自元司破入合道之后,便是离开族中了。” “而元星妹妹,玄清子昨日见过!” “三位悟虚的族女,当初三人中,有一人领域大成,有两人初入悟虚。” “现在,那位领域大成的元岚妹妹,已经身入合道,多年来一直坐镇瑶池秘地。” “两位初入悟虚的族女,二十年前,便领域大成,而今距离合道只有一步之遥。” “有族中底蕴,突破有很大的机会!” 昆仑元如一一道出,那些事情,当年自己是亲历者,故而,记忆的很是详细。 五人皆有大机缘! “道友呢?” 性命一体,房中秘法。 那位昨日见过的昆仑元星,是庄周子挑选的西王母一族族女!还真是想不到! 以周清如今的眼力,看得出面前的昆仑元如也非纯阴之身,年岁不算很大,作为当年的亲历者。 没有选择性命交修。 那何有纯阴不在,是后来的选择? 诸如请来昆仑以外的其余人? “在庄周子前来我族之前,应该有三年吧。” “那时……来了一位九州诸夏的儒家贤者,其人孟轲,实力惊人,或许不若庄周子。” “亦是万物境界的存在!” “取走我族天材地宝,挑选了我族三人!” “一位是族中的元菡长老,当年元司破入合道之后,元菡长老和元松长老二人一同前往昆仑之巅了。” “另外两位是悟虚族女!” “其中一位……机缘不够,数十年前,因修炼出了差错,本源有损,十年前,已经不存了。” “另外一位便是那时尚未突破合道的在下!” 昆仑元如亦是没有隐瞒避讳什么。 非当年同孟轲子性命交修,如今自己就算破入合道,只怕还和元司的层次相仿。 不会更进一步的。 道者三脉,各有其精妙之处。 “玄清子道友可以随意挑选五人!” “我族的合道长老中,可为性命之要有两人,昨日见过的元司就是其中一位。” “还有另一位坐镇瑶池秘地的元辛,她们的纯阴之身仍存,性命交修,所得极大。” “说不准得到好处之后,十年之内,便可先后破关,甚至于更为精进。” “如若玄清子于在下也有意,亦是可以挑选。” “性命之法,的确精妙,二人境界相仿修炼,得到的好处极大,元松和元菡两位姐姐前往昆仑之巅,便是想要在那里修行。” “如果能够遇到庄周子他们更好,遇不到的话,也算是运气不好。” “玄清子道友,如何?” 昆仑元如给于推荐着。 族中合适的合道长老有两位,而且,性命交修于玄清子好处也是极大,当初孟轲子她们就没有拒绝。 稍微思忖,便是应下了。 只要应下,瑶池之地的一些天材地宝,也可随意取用,何乐而不为?而且性命之道,族中也有容成子、玄素二人所留。 也有其中乐事。 双赢抉择,没有理由会拒绝的! “师兄!” “修行为上,道理为源!” 未待周清有所言,一旁本该在清静阅览二层合道经文的晓梦突然道,银眸闪烁华光,看向那位昆仑元如。 师兄即将踏足合道第三境界! 若然有两位合道纯阴之身的女子相助,定然可入,而且所得也会极大,这是好处。 至于西王母一族! 她们也会得到自己的好处。 “晓梦子所言甚是!” 昆仑元如大悦,赞誉不绝。 “不着急!” “待一观瑶池之后再说。” 抬手在身侧银发小师妹的脑袋上抚摸了一下,她倒是道理为本,性命可用,然……不着急。 先一观瑶池的底蕴再说,如果瑶池的底蕴达不到自己的标准,那就算了,如果达到自己的所求。 不无不可! “瑶池之地,我族秘地,当会令道友大开眼界。” “此间经文,道友二人继续一观!” “第三层的合道经文,实则,更为精妙。” 昆仑元如自蒲团起身,玄清子没有继续拒绝的意思便好,这是一件喜事,如果可成。 族中必将会有相当的收获。 …… …… “焰灵姐姐!” “所得不小吧!” “有了这里的玄功经文秘藏,天魔宗的底蕴会更强,更加的充实。” 传功阁一层区域。 玄功经文密密麻麻,虽如此,也架不住焰灵姬百十个呼吸便是换一轮数十卷经文。 不到一个时辰。 一层的经文已然被强行全部记下九成。 雪儿在旁边阅览着一卷性属霜寒之妙的经文,是三代一位不太知名的合道层次所留。 阅览上去,还会有些新鲜的。 自己一卷阅览完,焰灵姐姐已经不知道又记下多少了。 这里的玄功经文数千年来的堆积,都是精华中的精华,虽然一些不太适合今日修炼,也是有些用处的。 天魔宗有了这些底蕴,真是不可想象! “天魔宗必将成为最强!” 焰灵姬无比期待那个盛况,可惜,自己有可能见不到,虽如此,作为天魔宗第一位宗主掌门。 自己的画像还是要留下来的。 想着百年、千年之后,那些天魔宗的后辈时常礼拜自己,感觉挺好,必须挺好! 自己为天魔宗的将来做了这般准备,若是后辈不能够将天魔宗发扬光大,焰灵姬想不到任何理由! “将来待姐姐突破合道之后,也要一观二层、三层的合道经文!” “那个时候,更好!” 体表火焰之光隐现,挥手间,着身环绕的数十卷竹简归位,再次飞来新的一批。 看着所剩不多的经文,再有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自己还是非常聪明的。 能够记下这么多东西。 “嘻嘻,如果天魔宗有二层、三层的合道经文,那姐姐的《天魔秘术》呢?” “如果姐姐的《天魔秘术》不能够超越那些合道经文,以后,天魔宗说不定就忘记姐姐了。” 雪儿抿嘴俏然道。 这里的玄功经文也就罢了。 若是二层、三层的经文,好处自然不必说,对于天魔宗的好处也不必说,对于焰灵姐姐就不一定了。 “这个……。” “本姑娘有的是时间,必会将《天魔秘术》彻底功成,成为诸夏间一等一的合道经文妙法。” “在那之前,宗门的弟子修炼这些就行了。” 焰灵姬轻哼一声,小妮子就会在自己高兴的时候打击自己,《天魔秘术》……提起它就头痛。 怎么那么难以梳理呢? 公子梳理一卷卷合道经文都很简单。 轮到自己那么难? 自己也很聪明的好吧,为何梳理那些东西这么难呢? 完全没道理的! 反正,雪儿说的有些道理,既如此,在自己的《天魔秘术》没有彻底整理好之前,超越自己玄功经文的传承,就不给宗门弟子看了。 否则,想着百年、千年之后,天魔宗内《天魔秘术》束之高阁,无人问津,就算他们时常礼拜自己。 也觉得闹心! 第2305章 《天魔策》 “焰灵姐姐!” “你看看这一卷经文,我觉得和火魅术的修行有些相似,却是少了一些难度,且另辟蹊径!” “此外,这一卷末尾结语还有留存,在二层、三层应该还有合道层次的经文。” 听得雪儿俏然之言, 弄玉等人亦是嬉笑。 《天魔秘术》! 可是折腾了焰灵姐姐好多年了,可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整理出来,到如今,也就差不多整理出了悟虚之下的修行。 可……那般层次的修行只是初始,对于天魔宗而言, 明显不够的,起码需要焰灵姐姐整理出玄关层次,乃至于真空层次的道理。 手持一卷看上去应该被翻阅过不少次的竹简,弄玉已经将其阅览完毕了,略有琢磨,便是向着焰灵姬走过去。 焰灵姐姐的《天魔秘术》中,火魅术的修行占据相当一部分,那般的火魅术已经不是当初百越所传的火魅术。 而是崭新的火魅术。 杂糅百家之道的火魅术! 而手中这一卷……明显有些类似。 “和火魅术差不多的?” “真的?” 快速将眼前的这一批竹简文书强行记下,伸手接过弄玉手中的竹简,是……自己还没有记下的最后一点点文书留存。 有和火魅术相似的修炼之法! 这倒是罕见。 多年来,最得入眼的也就浮屠之道的天魔波旬之法,可惜,也只是得了一点点精妙。 估计真正的天魔波旬之法在浮屠孔雀之国,能够拦阻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肯定不俗。 看一看蚩尤就知道了。 诸子百家之中,并无那般的玄功,顶多也就是一些魅惑、控心之术,较之火魅术又有不同。 “《天狐策》!” “天狐?” “九尾天狐?” “记得阴阳家送来的那些典籍中,就有关于上古一些异兽的记载, 其中就有九尾天狐吧!” “公子在《天人五劫》中也有提及九尾天狐,也是很强的仙神异兽!” 将竹简展开,内容不少,起码数百字,在自己强行记下的数千卷经文中,字数可以排列中上。 上面的字体是三代金文! 勉强可以认识大部分,自右而观,细细浏览着上面的内容,以弄玉的境界, 应该可以看出一些东西。 “《天狐策》!” “那是上古一位天狐子的合道强者所留,上古人皇五帝岁月, 有一种修炼之法, 是参悟天地万灵之妙。” “昊天之下,万灵无尽, 人只是其一, 异兽百族、苍翠旷野同样是无尽的生灵。” “而万灵能够生存于天地间,自然与众不同, 必然是得了昊天的好处,是以它们身上必然有昊天真正的隐秘。” “一如那些鸟兽,就算是最普通的鸟兽,也能够在有意无意之中运转昊天的妙处。” “如蚩尤的坐骑食铁兽,天生毛发黑白, 暗合道理阴阳,一举一动,搏击之间,更有阴阳之妙!” “是以,有人圈养食铁兽,想要日夜观摩食铁兽,想要参悟出其中的奥妙,纳入己身。” “还有人观白鹤修行,白鹤浑身无处不动,却又遨游虚空静态非凡,乾坤万象,亦是内蕴,有强者自名玄鹤子,观白鹤悟道!” “这篇《天狐策》是天狐子所留,他观异兽百族中的青丘狐族修行,那些狐族战力不强,却……名声不弱。” “……” 昆仑玄姆就在旁侧,闻此,不由的本能道。 因为这一卷经文自己也看过,它对于灵觉的修炼很有帮助,族中修行的不少,可是……能得其妙的百不存一。 自己也没有得到其中的精髓,反而玄紫那个小丫头修行这卷经文很快,好处不小。 “玄鹤子!” “天狐子!” “观天地万灵悟道……,这似乎公子也有提及。” “道就在天地间,祖师观水而悟道,关尹子贵清,无为悟道,列子御风而悟道,庄周一梦而悟道。” “想不到上古之时,也有人这样修行,观摩天地间的万事万物来修行。” “食铁兽!” “那些蠢蠢的小东西……它的名气还真不弱。” “天狐子!” “青丘狐族,古籍记载,青丘之地,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 “有异兽,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九条尾巴的狐狸!” “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子!” 相似之言公子也有说过,观焰灵姐姐正在徐缓阅览《天狐策》,雪儿音韵未有很大。 清脆落下。 公子《天人五劫》中的许多记载,都可以在三代、上古中找到痕迹,还真是……博学。 “儒家那边也有德至鸟兽,则狐九尾的赞誉。” “也有传大周文王见过九尾狐。” 云舒手中也是持有一卷竹简文书近前,这些玄功经文虽好,可……府中根本不缺少的。 而且自己有最合适的修炼之法。 也就看看热闹。 “《天狐策》!” “一共有三卷!” “一卷在此,一卷在传功阁二层,一卷在传功阁三层!” “根据长老所言,《天狐策》修炼至圆满,可以达到万物万灵的境界,灵觉极尽强大升华,不在神农魁隗氏的灵觉秘法传承之下。” “却是……能够修炼《天狐策》的人不多,而神农魁隗氏的灵觉秘法就不一样了,许多人都可以修行。” “蚩尤一开始不过是淬炼肉身,而后征服魁隗氏之后,得到那般秘术,实力突飞猛进,真正的精气神三元无暇精进。” “最后一战之前,人皇都非其对手,战场之上,只有依靠诸般手段,才能勉强对付蚩尤。” “灵觉极尽升华之后,真幻随心,就算是同层次,都足以将其拉入虚幻之地。” 昆仑玄姆指了指那位浑身妩媚妖娆女子手中的《天狐策》! 这一卷修行圆满,可以轻而易举破入悟虚,而且有天赋的话,领域大成都轻而易举。 “这不是一门魅惑幻心之法?” 雪儿诧异。 灵觉极尽升华强大的玄功经文! 先前听弄玉姐姐之言,同焰灵姐姐的火魅术相仿,还以为在魅惑幻心之处相仿。 “魅惑幻心的根本,就是灵觉极尽强大。” “至于魅惑幻心的法门,随心施展。” 昆仑玄姆摇摇头,那般的魅惑幻心之道,不过是外显,如果自身的灵觉很强,则轻而易举的施展。 “修行圆满,不逊色神农魁隗氏的秘法!” 鹦歌也是在旁叹道。 总督府中的一些典籍,自己也有资格阅览的。 农家的传承有闻便是得了上古一些神农魁隗氏的残余之法,比如他们的神农心锤便是其一。 神农心锤还是农家六堂的核心修行手段。 相似之法,儒家还有浩然正气。 道家则是清静之法! “《天狐策》!” “似乎……本姑娘的《天魔秘术》有了根基之法了。” “完全可以化入本姑娘的《天魔秘术》之中!” “此法……一共三卷!” “先前的方山之地,是小妮子你的机缘,而今……本姑娘的机缘也来了。” “《天魔秘术》的道理本姑娘多年来一直在梳理,想要权衡幻心控心之法、灵觉三元之法、领域运转之法!” “极难!” “不然……能够难得住本姑娘。” “这卷《天狐策》虽然不太精深,可是修炼起来,恰好是以灵觉统御三元,进而三宝阴阳化入五行。” “归于脏腑,吞吐精妙,是天狐的修行,也是一种圆满的无缺之法。” “公子说过,待本姑娘进入真空境界,把握唯一,便可很好梳理了,似乎……本姑娘有些明白了。” “唯一!” “并非唯一,而是无缺的一!” 焰灵姬双手紧紧握着这卷竹简,上面记载的修炼之法还有相关道理很容易理解,修炼起来自觉不难。 数百字早已经的化入心间深处,天魔力场运转,一边同雪儿等人说着话,体表已然绽放火魅玄光,丝丝天地元气汇聚。 呼吸之间,已然入门,甚至于精进。 “果有所得,那就太好了。” 雪儿欢喜。 “《天狐策》!” “焰灵姐姐,你如今得了好处,想来可以更快的将玄关修行圆满,一窥真空了。” 不得不赞羡焰灵姐姐的运道。 弄玉等人相视一眼,亦是相贺,这等机缘……没的说,焰灵姐姐如今的修为已经虚空一体大成了。 更进一步,便是圆满巅峰。 “恭喜!” 昆仑玄姆颔首。 这位妩媚女子的气息比自己强,而且力量很奇特,传功阁的诸般典籍中没有相似之法。 现在有所得,那也是传功阁的目的。 将来她若是愿意将所修留在族中一些,那也是族中的好处。 “本姑娘心情甚好。” “这一卷……本姑娘待会便可将其修炼圆满。” “《天狐策》!” “碰到本姑娘,以后你就是天魔宗的《天魔策》了。” “本姑娘会好好将你化入《天魔秘术》之中,好好发扬光大的。” 焰灵姬大悦。 握着手中的《天狐策》,喜不自胜,实则……按照自己现在的修行,待自己踏足真空归元唯一境界之时,也有可能悟出相似之法。 不过,现在就得到这样的辅助经文。 一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另外两卷?” “公子取走一卷没问题,还有一卷在第三层,第三层……公子也不能进去吗?” 三卷手札。 一层只有手中的了,还有两卷在二层、三层,公子如今在二层,取到也不难。 还有第三层的东西。 焰灵姬直接看向昆仑玄姆,既然都这么大方了,开启第三层……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第2306章 合理妖姬 “传功阁第三层!” “欲要进入……非玄姆可以做主,需要询问元如长老她们。” 昆仑玄姆给于直接的回应。 “庄周子当年进入了第三层吧。” 对于这个结果,焰灵姬不算很满意,把玩着手中的竹简,抬首看了看传功阁上两层。 好奇道。 “自然!” “昔年,庄周子应下我族些许请求, 是以,传功阁三层可入,瑶池也可随意进出。” 玄姆微微笑道。 这些事情……自己知道的,尽管没有经历过。 “选择你族的族女性命交修?” 将鬓间落下的一束雪发绾起,雪儿无奈道。 “不错!” 玄姆欣然点点头。 “你和纪嫣然认识,也不算……很陌生的人。” “就你了!” “今天好好沐浴一番, 晚上我把你送到公子榻上!” 瞅了瞅手中的《天狐策》,它以后就是《天魔策》了,她们一族还真是奇怪。 性命交修! 留下血脉! …… 焰灵姬近前再次细细打量了玄姆一眼, 而后抬手在她的小脸上,摸了摸,挺光滑细嫩的。 姿色身段也是极好的。 腰肢也是婀娜纤巧的。 看她还算顺眼,先前也说过了,真选的话,就选她,再说了,她和纪嫣然也认识。 “……” “玄清子阁下应下了?” 昆仑玄姆一怔,她可以替玄清子阁下做主?说着,身体不由的后退一步,躲避此人的……异样动作。 “嗯!” 焰灵姬很是点点头。 “焰灵姐姐!” 雪儿等人直接无语的看向某人,公子啥都没说呢。 就为了第三卷《天狐策》! 这就替公子应下了。 “反正不留下血脉不吃亏,她们一族生长的模样也不差。” “当然了,《天狐策》第三卷是一方面。” “你们想一想,万一公子直接突破呢?以性命交修之法,弄玉、云舒你们二人也可以很快的踏足虚空一体领域大成。” “还可以进出瑶池之地,那里的好东西很多很多, 如果凑够炼制破真丹的东西呢?” “对吧?很合理吧!” “本姑娘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焰灵姬给于解释着。 自己真的不只是为了《天狐策》, 自己是为了公子着想,也是为了弄玉她们着想。 “留下血脉其实也不错的。” “以玄清子阁下那般境界,如果留下血脉,资质定然非凡,将来有我族的天材地宝相助,合道都有极大可能性!” 昆仑玄姆对于这位浑身妩媚气息流转的女子骤生好感,虽然她刚才的举报有些不妥。 既然她有可能做主, 那就再来一些好处。 “那个……以后再说。” 玄姆提议之言,引来焰灵姬等人直接看过来, 进而全部摇摇头。 还想要留下血脉。 想多了。 留下血脉在这里? 将来碰到不认识的人性命交修? 想想都觉得奇怪。 而且公子的血脉, 诸夏珍贵,以公子的手段, 如果将来子嗣愿意修行, 都可以修炼至极高层次。 根本不需要西王母一族。 尤其在诸夏还能够享受至尊至贵,比起这里好多了, 这里空山旷野,游玩之地都没有。 “那……也好。” 既然她们没有直接否定, 说明以后还是很有机会的, 挑选族女性命交修也不错了。 当年庄周子、孟轲子选择的族女,就有很大好处。 自己的话? 真选自己……估计踏足真实境界也快上许多! …… …… “公子,您回来了。” “吃点东西?” “晓梦呢?” 夜幕降临。 繁星点点。 此处手可摘星辰,醉卧观星河。 宾客之地所在的山峰区域,已然火光明耀,很是热闹,灵觉刚有笼罩,周清已经一步出现。 当即,便是被焰灵等人感知。 这里……篝火盛会? 宴会? 反正酒水不少。 吃食也不少。 西王母一族的女子也不少,脆亮欢快之音不断,嬉笑之语不绝,素衣翩翩,婀娜盛景。 那些热闹对水尊来说,似是可有可无,此刻正蹲在一旁草地上,有滋有味吃着依托烧烤处理好的大牛。 体型来看,起码三五千斤起步。 远处的拼接长案上……林列有序摆放了许多已经做好的吃食,还有斟倒好的美酒。 熟悉的味道,明显焰灵所为。 白日间,因二层繁多的合道经文故,便是令焰灵她们自己活动,如果在一层传功阁无聊了,就前往这里随意行走。 如今,这么多西王母一族族女汇聚,起码这里不显得寂静空幽了。 “晓梦还在传功阁阅览经文,准备归来补录道藏!” “本侯已经将那里的经文看完,大体……尚可。” “得了那卷《天狐策》,心情这般好,给……这是第二卷的经文,足够你接下来所修。” 踱步场中,焰灵姬等人已经迎上来了,周清左右一观,觉得别有趣味,想来在她们一族这样的场面不多。 传功阁二层区域的合道经文,自己是一卷卷过的,速度很快,灵觉一扫,稍微运转神通,便是将个中道理洞悉。 那里的合道经文,能够令自己细读的百不存一,晓梦因为境界之故,阅览的慢一些,有些东西需要好好琢磨。 也幸好自己和她说了,捉摸不透的先记下,等途中再论,否则,现在速度更慢。 至于焰灵……的确机缘。 《天狐策》自己也看了,的确适合焰灵,只能说她运气的确好,也很适合她。 有了《天狐策》的相助,焰灵可以很快将玄关层次修炼圆满,期时,再有自己的助力,加上丹药之力。 真空不难! 抬手间,便是一道金色玄光流出,没入焰灵的眉心正中。 “《天狐策》第二层!” 焰灵姬更为欢悦,等的就是它,今日花费一些时间,将第一卷已经修炼小成了,再有几日,便可完全化入天魔力场。 似乎不难! “玄清子阁下!” 昆仑玄姆近前,身后跟着一个正在大口啃着炸鸡的圆脸小丫头,吃的嘴上都是油光。 “焰灵做的东西味道如何?” “让她们继续吧,看得出她们心情也不错,不要因为本侯影响了这里的欢闹。” 似是……随着自己的归来,这里的气氛有些小小变化,热闹的景象略有淡化匀。 既如此,便是行入远处的楼阁之内。 “极好!” “比起……天水酒楼还要好!” 没等玄姆之言,某个大口吃炸鸡的小丫头便是连忙道。 太好吃了。 实在是太好吃了。 为此,自己都让悟虚层次的姐姐两次帮助自己运转玄功炼化腹中食物了,否则,小肚子真的盛不下了。 可……那个焰灵姑娘做的东西还在继续,没有一个重样的,每一种……数量都很多,都很好吃。 以前没吃过的。 族中那些姐姐也没有吃过的。 看着那些美食的份上,勉强忘记白日里她捉弄了自己。 “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些。” “你叫玄紫!” “本侯记得你,以后行走诸夏,可以前往江南,那里有更多好吃的,这里的食材还是不太多。” “这些瓜果之物,你们一族应该没有,云舒,端出去吧。” “传功阁所得,当得有此回赠!” 玄紫! 这个丫头很可爱,圆圆的小脸看上去就令人顿生喜感,说着,挥手间,便是一盆盆新鲜的瓜果出现。 这里应该没有。 昨日宴会之时,并未有那些瓜果的存在,都是多年来自己收集的,来至于诸夏每一个地方。 地上长的。 水里生的。 海里存的。 “是!” 云舒笑语颔首,旋即,同身侧的雪儿一块将一盆盆瓜果之物端出去了,那些瓜果她们都吃了好久了。 有些是普通的瓜果。 有些则是内藏天地灵韵。 “弄玉,取来一些寻常的食物就行了。” “酒水可以多一些。” 周清已然归于上首的案旁皮毛毯子上。 “既然……玄清子阁下归来,那在下是否可以先去准备了?” 昆仑玄姆近前一礼。 清丽出尘的面上凭空多了一丝红霞,然……明眸深处掠过些许期待,看向玄清子,等候回应。 “嗯?” “什么准备?” 周清狐疑。 迎着玄姆的目光,并未动用神通窥视,进而左右而观,似乎……发现一丝端倪。 无法,心有所感,神通运转。 呼吸之后,抬手一招,焰灵姬整个人被摄至怀中。 现在都可以替自己做主了? 长能耐了! 为了第三卷的《天狐策》? “公子,您……知道了?” 躺靠在公子怀中,焰灵姬讪讪一笑。 “此事……待本侯走一族瑶池之后再说。” “至于你,外面还有人等着吃东西呢。” “玄姆,若然瑶池之行,令本侯满意,此事可!” 周清屈指弹了一下某人的脑瓜崩,整天小脑袋想的都是啥东西?旋即一掌落下,真空运转,将焰灵扔出去了。 好好做饭去。 至于面前那似乎有些羞赧等待的昆仑玄姆。 暂时没有那个必要。 若然瑶池有好东西,而且足以汇聚炼制破真丹的材料,那么,可以接受……于自己的确没有损失。 “瑶池为我族秘地,当不会令玄清子阁下失望。” 没来由的,昆仑玄姆轻轻舒缓一口气。 虽不知为何,就是心中一松。 而且,玄清子现在有定语落下,待会自己可以回禀族中长老,也会是一件大事。 “玄姆姐姐,你要和玄清子阁下性命交修吗?” “玄夏姐姐和我说她也想呢!” 待在昆仑玄姆身侧,圆脸的稚嫩少女将手中炸鸡吃完,满足的吮吸了一下手指,上面还有油水的。 听得玄姆姐姐和玄清子阁下之论,也非什么都不知道,玄夏姐姐和自己说了,玄清子阁下有可能从族中挑选族女的。 那可是机缘。 如果她能够被选中,将来还有可能一窥合道呢,虽然她才初入悟虚不久。 第2307章 浮屠问道 “玄夏?” “她……资质寻常!” 伸手抓住想要将油手落在自己衣裙上的玄紫,说了多少次了,还偷偷摸摸的这样做! 洗衣服又不帮自己洗! 瞥着嘿嘿一笑的小丫头,平静应着。 玄夏! 年岁同自己相仿,却是资质逊色一些,借助族中的天材地宝破入悟虚已经不易了。 还想要那般机缘! 除非玄清子阁下看上她,可……修行而言,自己领域大成,更为合适,再说了……玄夏此刻正在外面,玄清子阁下也看不到她。 “那我呢?” “我资质很好的,比玄夏姐姐还好的,三年之内,我就可以破入悟虚的层次。” 玄紫略有尴尬的摩擦着小手,竟然被玄姆姐姐发现了。 还以为她发现不了呢。 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也适合的。 “你不出去的话,东西都要被吃完了。” 玄姆指了指楼阁之厅外面。 “呀!” “差点忘了正事,姐姐们……给我留一些。” 刹那间,玄紫那圆圆的稚嫩小脸上为之一变,连忙运转身法,快步出去了,比起那所谓的性命交修。 还是东西好吃一些。 “哈哈哈,那丫头……本侯看着心喜。” “本侯刚才看了一下玄紫,她的体质根骨不俗,无怪乎这般年岁就修炼至这般境界。” “尤其天材地宝都没有服用太多。” 观弄玉将一些吃食端进来,周清大悦。 那小丫头……很可爱。 不住赞语着。 尤其长期居住于西王母之地,身上的清静之气淡雅,心性通明,不为外物蒙尘,很适合修行。 三元精气神很浑厚,玄功之故是一方面,和她的根骨也有关系。 同样的一门玄功,不同的人修炼,就有不同的后果,如同同一门剑法,不同的人施展,有不同的威能。 “玄清子阁下也看中玄紫了?” 昆仑玄姆诧异。 “……” “她很灵巧聪明不是?” 周清扫了玄姆一眼。 现在谈任何事情,怎么都落在那个话题上了。 “玄清子阁下看上玄紫,也是她的机缘。” 玄姆颔首。 容成子的经文自己也看过,女子过了十二岁,天干地支轮转,天癸化生,便可性命交修。 “……” “你也出去尝一尝焰灵做的好东西吧。” 周清无可奈何的摆摆手。 玄姆一礼而退。 ****** “昆仑之地!” “还有那般的族群,差不多都是女子?” “还在那里碰到了玄清子等人!” “这……,如罗叶尊者所言,老夫似乎知道她们一族的来历了,想不到她们一族还真的存在。” “她们一族数千年来只是在诸夏间许多典籍上有过零星记载,就算有人阅览,也只是觉得是奇异。” “想不到她们一族真的存在,强者众多!” “昆仑之丘,西王金母之所!” “……” 西域之地,楼兰之国。 此处水源罕见,夜晚的虚空上,连带乌云都没有几片,明亮月光洒落,整个楼兰沐浴其中。 一隅之地,祥和光明之力荡漾。 一身浅蓝色宽松长衫的楚南公坐于蒲团,正同周旁浮屠三位尊者说着什么,话语罗叶尊者之言,神色讶然不已。 忍不住轻捋颔下如雪须发,枯皱的面上感慨之语不断。 她们一族真的存在。 就在昆仑。 大周穆王的事情,看来也是真的,关于她们一族的记载,自己见过许多,然……并未真正见过她们一族的人。 或许她们一族一直存在,只是她们不说的话,你也不知道她们一族是否真的存在。 “她们一族族人不算很多,却也不少。” “强者不少,法界有成、真界有成的都有不少。” “倒是能够在那里相遇诸夏道家的玄清子,他……的确于世尊之道有些误会。” 浮屠罗叶双手合十,轻语。 灰白之眉长长垂落,念及昨日之景,未可忘记。 闯入她们一族所在,的确有些失礼,然而,实在是欣喜,广袤昆仑之地,未有见到同道中人。 突然见到,如何不喜。 不料……会有那般的结果。 实在是预料不到。 “那日……那两位进入魔罗封印之地的,也是她们一族的了?” “什么西王金母之地的人?” 与列的浮屠罗户面露愁容。 玄清子这个麻烦还没有解决,貌似……他们近来又惹了一个麻烦,法界、真界有成。 无疑是强大的敌人。 尤其听得南公智者之言,那一族在数千年来的东震旦都极其有名,只是都一直居住在昆仑,所以鲜为人知。 那一族的先贤还是临近世尊境界的,无疑也是极大的传承,如同浮屠孔雀之国。 浮屠传承尽管很强,可是其余传承也不弱,不然……孔雀之国那里的情形也不会那般糟糕了。 “应该是!” “她们提及楼兰的那处封印之地了。” 浮屠罗叶回应。 “罗叶尊者!” “那玄清子如何?” 身材胖胖的浮屠罗睒有语。 “玄清子!” “非凡人。” “年岁甚弱,实力极强,或不逊色于我。” “可……应该没有达到大尊者境界。” “那一女子之族也没有大尊者的存在。” “原本我欲要继续南下寻找雪域圣地,忧心此事,便是归来,雪域圣地不为着急。” 浮屠罗叶给于评价。 那玄清子给自己的印象很深,世尊光明照耀世间以来,浮屠一道,还没有那般的传人。 在他那个境界,能够有弟子达到法界有成,就已然非寻常弟子了。 “不逊色罗叶尊者。” “他的实力这般强?” 罗睒双手合十,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楼兰的魔罗封印之地,也是她们一族看护的?” 浮屠罗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接下来如何是好。 其实,他们并无恶意的,否则,那两位女子在自己和罗睒面前,根本走不了的。 现在事情逐步清晰,那两名女子背后也有强大族群。 龙魂之事,估计玄清子也知道了。 “南公以为如何?” 想了想,看向南公智者。 处理这些事情,不是他们擅长的,南公对玄清子、那一族了解不少,不知道可否解决之法。 “此事……其实无需担忧。” “浮屠和玄清子之间的事情,非龙魂可以解决。” “就算没有龙魂之事,浮屠之道想要进入诸夏之地,也是极难,龙魂不过一个借口罢了。” “至于和西王金母一族,也不算麻烦之事。” “既然是她们一族的看护之地,那么,接下来可以商榷,若然商榷不成,退出来也无碍。” “浮屠非小家传承,西王金母就算强大,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因为那个后果……很严重。” 楚南公摇头笑道。 看向面前的三位浮屠尊者,给于一一分析着。 麻烦是肯定有的。 三位尊者所担忧的就是后果如何! 而后果皆是变数。 “这……。” “世尊之道自非小家传承,对于外敌,光明无惧,唯恐世尊之光不能东入诸夏。” “且那玄清子有语,秦国将来有可能西进,更有可能将西域之地纳入秦国管辖。” “诚如此,皆秦国之地,我道该如何?” “又是难事!” “近年来,罗户他们所做很好,虽不能进入东震旦,在这里也可以为缓冲,收下弟子,落下传承,继续力量。” “将来时机一到,可以有更好的结果。” 不远万里前来此地,所为不过二事。 一则,就是修行。 二则,就是传道。 修行……短时间内难以破入大尊者境界。 传道……也遇到些许麻烦,尤其昨日玄清子之言还有别的威胁警示,也是极大的隐患。 “此事更不难。” “纵然有朝一日,秦国可以统御西域之地,然……那些人所修浮屠之法,非浮屠之人。” “只需要稍微变换一二,便可有存。” “一如诸夏的诸子百家,都是道理,却是万千,浮屠亦是如此。” “浮屠之道广博,非一法能够涵盖,若三位尊者各自开辟传承之地,则浮屠之光在西域更为光耀。” 楚南公再次摇摇头。 三位浮屠尊者的道理是深厚的。 修为是强大的。 却是对于许多事情不容易那般处理,楼兰之地的一众浮屠传人中,唯有那位室利房可为谋略之人。 然……他已经极老。 “在西域之地,开辟更多的浮屠传承之地。” “这……似乎可行。” “孔雀之国,世尊之后,浮屠佛舍利罗遍布孔雀之国,以为万民供奉,自此浮屠光耀。” “西域之地,也当如此。” “且此次罗叶前来,带了两件浮屠真器,可以为用。” 一番言论,浮屠三人大喜。 彼此相视一眼,均不自觉的双手合十,口语南无世尊。 南公所言很是有理,完全可行。 浮屠并非真的畏惧道家玄清子,并非真的畏惧那昆仑西王金母一族,不过是担忧传道罢了。 果然争斗起来,数百年来的孔雀之国,浮屠并未畏惧。 而南公建言完全可用,接下来可以速速推进,若然浮屠之光遍布西域之地,也算得上另一处圣地。 更有时间一长,西域这里的浮屠之道也会自然而然的流入东震旦,南公说过,浮屠之道很合诸夏。 “诸夏的佛家如何?” 浮屠罗户心中松了一口气,起码事情都有了解决之法。 佛家! 佛家的存在,也是依从南公之策,在东震旦落下棋子,以观效果,有所得再好不过。 无所得,那也没有什么损失。 当然,损失是一定有的。 有所得也是最好的。 “让他们安稳修行便可。” 楚南公颔首。 佛家那边还是很不错的,道理传播不慢,也有许多人修行浮屠之法,多年来,罗户尊者杂糅两家修行,落下玄功经文,诸夏修行也不难。 “南无世尊!” 浮屠罗叶三人再次合十一礼。 南公无愧是智者! 第2308章 水寒真法 “叔父!” “我们这两日就要离开楼兰?” “为何这般急?” 突如其来,说走就走? 神容英武的年轻人表示不解,迎着头顶逐步炎热的大日,一边说着,手中动作不断,持一柄黑色长枪,舞动风云。 踏步间,大地隐隐颤动。 枪峰四散,虚空都隐隐翁鸣。 “这里可能要有一些麻烦,我们不走的话,会有麻烦。” “此行前来楼兰的目的也有成,你有了那块玉佩,归于诸夏,我们还有要事。” “你也大了,许多事情还等着你处理。” 项梁正在打理行囊。 今日整理,明日便可离开,一侧,子期也在将一件件东西放入木箱内,是一些西域这里的特产,还有一些小东西。 “也好!” 对于什么时候离开西域,年轻人实则并无意见,就是离开的有些突然了,而诸夏间,自己的确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西域楼兰这里……别有一番异邦气韵。” “就是这些国家太小了。” “论起来,连我们项氏一族的力量都比不上。” “给我一万大军,我可以拿下这片地方!” “叔父,不如……试试?” “真的拿下西域之地,统合这里的力量,应该也是极好。” “到时候就算嬴政他要派兵前来,战线拉长数千里,需要耗费的民力、粮草辎重甚多。” “而且,他能够派来多少兵马?” “李信的数万大军?” “真要将李信的数万大军派来,匈奴那边估计也会动手,蒙恬那边也要动手。” “期时,机会有可能就来了。” “叔父,子期,你们觉得我这一策如何?” 西域这里除了白天热一些、夜间冷一些、水少了一些……,其它也没有大毛病。 对了,还有一个毛病。 就是人太少了。 整个西域数十个效果,人口加在一起还没有一百万,如果这个地方统合一处,倒也有些力量。 偏生种族太多,人长得都不一样,眼睛都可以分辨出来,黑眸的、蓝眸的、褐眸的……。 口音也不一样。 关键那些小国的战力还不怎么样。 楼兰这里的军备……年轻人自觉一个项氏一族腾龙军团一个千人队都可以将其拿下。 闲暇之时,也有推演。 拿下来真的不难。 甚至于横扫西域也不难。 “不怎么样。” “西域之地,千百年来,有你这般想法的不少,乌孙、大月氏、大宛、匈奴都有那样的想法,为何他们没有功成?” “这里的种族太多了,事情太复杂了,口音也太多了。” “就算强力以兵道将其统一,也不会维持太久的,一如春秋岁月的诸夏诸国纷争,那个时候,晋国独强独霸,也不敢有一天下之心。” “非数百年来战国乱世,一切变化,秦国也没有那样的机会,相仿局面落在西域这里,会更严重。” 项梁直接摇摇头。 羽儿的想法很好,可行性不大。 强行长期一统西域,代价是很大的。 “六卿分政!” “楚国当年又岂非不是如此,否则,以大楚国力,何以有今日!” 年轻人骤然愤恨一语,持长枪,用力的划过虚空,刹那间,炸鸣骤起,整个院落宛如霹雳降临。 最后一战! 如果那些家族可以全力支撑,秦国又岂非功成? 百年来,如果那些家族都是齐心合力,秦国可以占据巴蜀?秦国可以占据南阳? 根本不可能! “往事不可追。” “将来才是长远。” “秦国现在一统诸夏,一如你刚才所言想要强行一统西域。” “车同轨!” “书同文!” “制式文字统一!” “雅言颁布!” “……” “诸般种种,便是要化掉诸国旧地的风华,消除口音、风俗、制式……,不是那么容易的。” “羽儿,就算将来有好机会,也不能够率先动手。” “切记!” 羽儿之言似乎忘记了,也正是因为大楚之内大世族不合,才有项氏一族的机会。 不然,项氏一族也无法崛起。 再提那些也是无用。 观羽儿勇武之姿,项梁欢喜,勇武冠绝三军,兵道百家又相通,项氏一族必在羽儿身上大兴。 “叔父,我知道的。” 年轻人收起长枪,用力的落在地上。 “子期,你买了这么多小东西?” “给小虞他们带的?” 行至院落的水缸前,很是的清爽一下,旋即,走向还在朝箱子里放东西的子期。 一些宝石。 西域的首饰。 一些西域的乐器。 …… “嗯。” 虞子期颔首一笑,自己也有钱的,平时花不出去,这几日和人在楼兰逛街,便是买了一些。 小虞他们应该会喜欢。 “那待会我们再去楼兰走一走,明日就要离去了,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来楼兰。” “叔父,楼兰秘地的兵魔神就放在那里了?” “我记得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想要将其搬走?” 自己在楼兰买的东西也不少,却是和子期相比,还是少了一些,而且也该给范师傅、叔父、小虞他们带一些礼物。 “兵魔神!” “那么大的东西,想要搬走也用不了。” “而且,浮屠的人都从那里出来了,似乎因为前几日的事情,兵魔神……当年蚩尤驾驭它,都不能功成。” “我们见识一下就行了。” 项梁停下手中的动作,遥向楼兰秘地所在,兵魔神自然是见识了,很大的五金巨人。 还有它手中的蚩尤剑。 “蚩尤!” “他是一位失败者。” “不用也不可惜!” “蚩尤剑!” “楚国的天问剑至今落在咸阳,将来我要将其取走!” 年轻人颔首。 蚩尤……上古之时,名声的确很大,甚至于都数次杀败人皇,最终,还是败亡。 一如现在的诸国之人。 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 抓住了。 一切就都回来了。 “天问剑!” “你有此心极好。” 项梁喜欢看到侄儿这般的勃然之气。 …… …… “高渐离!” “这是老朽以自身所修,融入百家之学,加上逍遥子指正,再由浮屠尊者给于修正,成了这一卷修行之法。” “足够你所用!” 于此时,另外一处区域。 楚南公、逍遥子、高渐离三人汇聚一处。 因突如其来的事情,逍遥子他们也要离去了,不然,到时候引起别样的麻烦就不好了。 看向高渐离,楚南公从身侧取过一张白色的绢帛,上面以诸夏崭新的文字写就数百字。 是修行之法。 诸子百家,墨家的修炼之法不过堪堪入悟虚玄关,不算精妙,而且同高渐离所修不合。 现在,高渐离身上的生死符印不存,修行会顺利许多,为墨家计谋,他的修为还需要更进一步。 有合适的修炼之法,可以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这……。” “多谢!” “多谢南公!” “多谢逍遥先生!” 此事……高渐离知晓,而且也是很期待。 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合适之法出,自己半路修行,一路坎坷至今日,侥幸入化神。 后续之法,自己有墨家的玄功,然而,并不合自己所用。 近年来,因一些事情,也没有着急修炼之法,更别说还有生死符印的侵扰,更没有多想。 现在……属于自己的修炼之法也有了。 太好了。 双手从南公手中接过绢帛,落于身前,再次深深一礼,二人皆墨家的恩德之人。 这般恩情,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报答。 “可用最好。” “接下来你在南海郡停留,有足够的时间修行。” 逍遥子朗朗笑道。 “接下来修行的时间,的确很多很多。” 高渐离轻叹。 “南公,逍遥先生。” “两位以为墨家的路该如何?” 墨家! 机关城一战,几乎沦亡。 仅剩之力,也不堪大用。 咸阳巨子身死,又全部落于南海郡,看似力量汇聚一处,实则,非那般容易。 陆丰之地,许多先前机关城的墨家弟子有变。 他们有了自己的田地、妻子、房屋、农具、耕牛……,也有了在陆丰之地长住的心思。 十年的时间,这才开始没多久。 果然十年的时间过去,只怕那些人的记忆中,墨家会成为遥远的存在,会忘记墨家的存在。 天明公子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却也没有停止陆丰之地后续的动作,从一位普通的民众角度来看,陆丰很好。 徭役很轻! 税赋不重! 所得丰盛! 不然,也不可能段段时日有这般成效。 而十年之后,天明公子离开陆丰之地呢? 换成其他人为县令呢? 情况会如何变呢? 墨家呢? “墨家!” “秦法之下,诸子百家凋零,墨家、农家,接下来的儒家,都会有劫难。” “墨家的将来?” “墨家不会消失的。” “墨家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墨家的力量来源,是墨家的最根基所在。” “明悟这一点,墨家的路就清晰了。” “农家也是一样。” 楚南公沉吟数息,迎着高渐离略有迷茫的目光,缓缓道。 墨家现在需要存活下去,想要活下去,自然要找到活下去的方法,方法不难找。 就看他们如何做!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数年前,不是多年前了。 逍遥子也在旁静静听着,墨家的路和真道宗的路不一样,或许也是一样,那些方面自己插不了手。 “墨家的力量来源?” “最根基的所在?”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南公,高渐离愚钝,可否详说?” 高渐离闻此,略有沉吟,再次一礼,思绪运转,似乎明白了一丝,却还是有些不解。 “墨家。” “当变!” “如何变?就看你们如何抉择了。” 番外——小问题! 有书友问到关于境界寿元问题,既如此,那就简单说说! 境界暂时都已经明显了。 筑基、练气通脉、先天、化神(两个层次)、悟虚(两个层次)、合道(三个层次)、玉虚(人皇突破命名!) 这些境界,在悟虚之前,武者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寿元属于不可控制的,擅长养生可能活的久一些,不能超凡脱俗,寿元过百很难。 悟虚开始,修者寿元可以轻松过百,养生者或者虚空一体,可以达到百五、两百,书中也有提及的。 合道开始,寿元便是两百起步,那是正常情况,养生者可能长一些,合道万物境界可能长一些,却也不过三百、三百有余,拥有天材地宝,可能四百,那已经罕见中的罕见了。 诸夏间的合道之所以少,那是因为祭祀一脉的指引,让他们前往昆仑之巅,三代人皇还是有这个力量的。 不过,碍于天材地宝越来越少,所以合道越来越少,悟虚也越来越少,末法之世显现开端。 关于更多的问题,书中也有,就是相对零散一些。 第2309章 如鱼得水也 楚南公叹然道。 春秋岁月,诸子百家并起。 五十年来,诸子百家逐步衰弱,昔年,齐国临淄稷下学宫乃是诸子百家繁盛的一个标志。 而最近的一次争鸣论道,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最后一次论道,还是道家玄清子所为,那一次……算是诸子百家最后的余光了。 现在,秦国一天下,一切都变。 诸子百家更为凋零。 原本就是小家的存在,现在怕是都快要断绝传承了。 原本是大家的存在,更为受到秦国的打击,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法道统辖秩序,无更多道理留存。 墨家,遭劫此事,也是阴阳五行的变化之一。 “万事乾坤,都处于不住的变化。” “强盛!” “衰弱!” “皆此理,墨家的确当变。” “是所谓,变则通,通则达,达者,兼济天下,儒家之语,也是此理。” “真道宗……虽非人宗,却也是人宗的道理。” 逍遥子在旁,轻轻颔首。 南公之言,正是那般道理。 墨家需要变。 只有变……才能活下来,墨家近年来的遭遇表明,它的一些道理已经不合如今之世了。 需要变。 至于如何变? 那就不是自己知道得了。 “变则通!” “通则达!” “高渐离似是有些明悟,墨家……兼爱非攻,明鬼天志,如若墨家如逍遥先生真道宗那般如何?” 高渐离喃喃低语。 墨家的确当变。 变! 千百年来。 诸国在变。 百家在变。 数百年来,墨家其实有了不少变化,许多道理同子墨子当初并不一样,可核心本源还是那般。 真道宗! 是逍遥先生现在所创的宗门,非人宗,却有人宗的道理,存于诸夏间,并没有什么侵扰。 “具体如何变,在于你!” “逍遥子的真道宗可用,却又和墨家不一样,道家的道理……同诸子百家不同。” “人宗入世修行,保性全真,进而超脱道理,身融万物。” “墨家,是一直在尘世之中的。” 楚南公没有断语,直接建言。 自己可以给出建议,却不会为墨家做出抉择,墨家和人宗不一样的,和农家也不一样的。 农家的数十万弟子归于田亩,乃是本源之事。 而墨家呢? 则需要好好思量。 “天下皆白!” “唯我独黑!” “非攻墨门!” “兼爱平生!” “此事……高渐离归于陆丰,会和其余墨家弟子好生商量,眼下……墨家的确无太大的生死之忧。” 高渐离刚有些明证的心间,再次陷入迷茫。 似懂非懂。 似明非明。 墨家的路在何方? 看来归去之后,需要好好找盗跖、大铁锤、班大师他们商量商量,希望可以拿出一个安稳的结果。 “天明公子,其实……非常适合为你们墨家的巨子。” “他对于墨家有恩。” “他的母亲亦是如此。” “还有燕国上卿韩申,刺秦大义。” “论修为,天明公子资质超越在下甚多,将来登临悟虚都不会很难,此外,天明公子的身份特殊。” 逍遥子也是忍不住多说一语。 “天明公子!” “其实,巨子早有意将巨子之位落于天明公子身上,当年机关城破之后,巨子身中生死符印,便是有此心。” “后来被苍璩掣肘前往咸阳,也有留下让我等南下陆丰,寻找天明公子。” “咸阳之时,尽管巨子临终没有那般言语,可……天明公子的确合适。” “就是天明公子不为有此心。” 高渐离摇摇头。 天明公子为墨家巨子,自己也希望看到,天明年虽弱,却侠义心肠,名扬百家。 一身实力决然超过自己。 更有数年来为县令,将一地整治的安居乐业,这更是天明公子的能力,哪一方面来看,都绝对符合。 纵然,墨家之内也有不少人反对。 那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天明公子身上,他若是愿意为巨子,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不愿意的话,似是谁也强求不了。 “天明!” “他会成为一代侠道之人。” 南公很是欣赏。 “天明公子之事,无需强求,因巨子之故,因若水公主之故,果然墨家将来有事,可以请教。” 进而,缓缓道。 “是!” 高渐离应下。 “南公,东海之上,蜃楼即将航行,海域仙山,长生不老。” “阴阳家。” “阴阳家自从离开道家之后,就越发的神秘,长生不老丹……服食之道的巅峰丹药。” “以为何?” 逍遥子话锋一转,落于一事。 蜃楼在东海之上停留不是短时间了,接下来就要启航东进,前往海域深处寻找仙山。 炼制长生不老丹了。 “阴阳家!” “阴阳两分,东皇太一阁下所谋……老朽也不是很清楚。” “长生不老丹,以观是否所得吧。” 阴阳家智者一脉、术者一脉,自从当年平王东迁之后,渐渐分明,他们是祭祀一脉的核心。 智者一脉,不过是阴阳家的些许道理。 长生不老丹! 那里的许多秘密,自己知道,还有许多不知道。 而那位老友……,且看他如何做吧。 “长生不老丹。” “世间何有这等丹药!” “嬴政已得天下,还想要得到长生,以为万世驾驭乾坤?” “这不是天道。” 高渐离冷然。 “长生!” “万物枯荣,天地阴阳,各有秩序。” 楚南公幽然笑道。 就算是身融万物的境界,一卷卷上古传下来的典籍和只言片语中,也没有提及人皇长生。 异兽百族中的凤凰一族,寿元最长,然而,隐患极大,稍有不慎,便是功亏一篑。 ****** “大人!” “农家六堂之事,大体了结。” “残余之事,再有数月,也可以全部收归卷宗。” 泗水郡。 沛县之地。 合体的黑色锦衣长袍着身,腰环绸带,同色的外衫搭之,束发小冠,双手持文书,踏步近前。 萧何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虽费了不少功夫,大体定下。 “多你之功!” “坐!” 扶苏正在厅前上首的案后处理文书,身为郡丞,一郡之事,案叠文书,许多事情都需要处理。 看向萧何,面上也是大喜。 萧何办事没的说,很到位。 农家六堂的一件件事情处理很好,而且……文书日日都有传来,对于一些细节,也不陌生。 指着一侧空案,待会自己还有事情安排。 “大人运筹帷幄,农家该如此。” “就是那个苍璩……领着一些农家弟子远去,踪迹飘渺,非后续之事耽搁,当不会允他如此。” 萧何将手中文书敬礼的落于上首案上,而后入座一侧,自己接下来也有许多事情要和大人言语。 “苍璩!” “较之整个农家,他不算什么。” “新岁将到,明日一早我便会返回咸阳,泗水郡这里……不知道是否还会归来。” “萧何,这份文书……是关于你的。” “你且看看。” 苍璩! 固然是麻烦,可……萧何这一次整顿的农家六堂弟子属于两万余,都是在六堂卷宗记载的弟子。 那才是农家的根基弟子。 至于十万农家弟子,一呼而应数十万人,那是与之相连的农家弟子,将那些人处理掉。 迁移至它处,编户造册,列入田亩,归于乡里,已然足以。 苍璩! 就算找到苍璩,怕也是无用,争斗? 他那般人,不会如此抉择的。 走就走吧,接下来若是生事,有的是罗网、影密卫处理,泗水郡这里……了结。 农家。 诸子百家势力最大的一家。 这一次……算是元气大伤,而残余的弟子,就算逃亡别处,也不会掀起太大的花样。 农家的两位执事者,其一田言,正在沛县之中,其二苍璩,已经远去了,至于田蜜、司徒万里等人,不堪大用。 不足为惧。 根据罗网那边的消息,农家的力量隐隐在东海郡出现,甚至于琅琊郡也有踪迹。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想要重现农家的模样,不可能了。 农家之事,历经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完结了,终于在大秦新岁之前搞定了,大体上,还是满意的。 若非中间出了一些差错。 那个结果早就出现了。 现在晚了一些,也非不可以接受。 说着,将自己刚才已经写就的文书递给萧何,在沛县的这段日子,有萧何助力自己,省心省力甚多。 人才! 就要给于优待! “大人!” “这……,这是……学宫进修文书!” “大人!” 萧何起身,双手将那份文书结果,而后快速一览,旋即,面上欣喜,连忙一礼深深落下。 文书。 是大人推荐自己入中央学宫进修,若是在中央学宫进修上佳,也可以入国府观政。 这……是提拔的文书! 许多事情,尽管还没有列入明文,却也已经渐渐成了规则。 一如——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此言。 大秦如今的文武官位晋升也是一样,自县令开始,欲要更进一步,需要郡府给于考核,达到标准,便可交由国府审核。 一般问题不大,便会开启晋升之路,国府会新选派一人为县令,原来的县令前往咸阳中央学宫特殊之地进修。 多为法道为上,其内有国府要员时常出现。 期限,三个月! 三个月后,表现良好,便可给于进一步的处理,大体上都是给于选配其余郡的郡府之地。 也有鲜少的一些人被国府纳入。 眼下,自己手上这份文书,便是一份入中央学宫进修文书,想不到大人给了自己这般惊喜。 “我离开沛县之后,你可以准备了。” “不日也可以前往咸阳。” “如若我还可以回来,你当为要职。” “如若回不来,你就留在咸阳如何?” “萧何,你我共事这般久,得你,如鱼得水也!” 第2310章 沛县英才 扶苏不吝啬口中赞誉。 自从因法令律例之故,认识这位沛县的主吏掾,他就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印象。 是以,直接启用,留在自己身边。 而萧何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在寻常的郡县要务上,有相当的建言、策略,都实用可行,非空谈之人。 在农家的事情上,更是有多条良策落下。 非突发之事,他最初提出的策略就功成了,也不会等到如今之日,咸阳之内,父皇很器重李斯。 不过,扶苏觉得萧何如果在中央学宫精进精进,在国府历练历练,不会比李斯差。 才学。 需要施展之地,泗水郡……萧何向自己证明了他。 自己不会亏待他。 “大人!” “大人知遇,未敢忘!” 萧何再次深深一礼。 “哈哈哈,你之才……当非郡县之才。” “可为九卿之才,可为中枢之才!” “萧何,这是三份空白的任命文书,郡府可以有权任命的文书。” “就留给你了。” “当年咸阳宫,常听叔父之言,诸夏间,才学之士甚多甚多,一如马群中的好马,实则非常多。” “然……想要辨别的话,就非常难,此刻就需要一双识才之眼。” “是以,有些大才常常不得用,甚至于郁郁一生。” “沛县之地,当还有才学之士,你可挑选,前往咸阳之时,可一同带上,也是他们的机缘。” 扶苏自案后起身,顺手取过三份空白文书,握于手中,递给仍在行礼的萧何。 “大人!” “沛县相遇大人,乃萧何一生幸事。” “这三份空白文书,万万不可的。” “大人岂不有闻,昔年仲叔于奚救孙桓子,卫君礼器赏赐,儒家孔丘之言:惜也,不如多与之邑。”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 “沛县之内,也有才学之人,不知是否可入大人之言。” “明日大人就要离去,今日稍后,我将那些人带来,大人可细细一观,若可,则赐之。” 萧何双手推辞,未敢接受。 旋即,又是一礼落下,话语一事。 “哈哈哈,大秦法治落入诸郡,萧何,你如今出口引用儒家之语,倒也有趣。” “《韩非子》也有相似之语,明王操二柄以驭之,二者,刑德也,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既如此,午膳之后,你带他们来吧,临走之前,也见一见沛县的英才。” 扶苏面上更为大悦。 再次近前,双手将扶苏搀起。 这也是自己更为器重萧何所在,他一直很懂得分寸,萧何既然有看重自己,那就定下了。 看一看也好。 “当不会令大人失望。” “大人。” “您此行前往咸阳,是否……农家田言也要前往?” 萧何也是微微一笑,诸夏间的才学的确不少,武真郡侯之言也是明证,沛县不大,然……也有可用之才。 或许现在稚嫩,然稍加历练,便可有得。 真正天生的乾坤巨匠之才,鲜矣! 大才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田言!” “她必须前往。” “农家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落下,我走之后,她留在沛县,或许有别的隐患。” 扶苏点点头。 “大人。” “可还记得萧何先前所说,从整个农家诸事来看,田言同烈山堂田猛身死脱不了干系。” “而田猛身死又和罗网有关。” “田言,固然谋略不俗,然而,想要在农家那般乱局中走到最后,背后当有力量。” “无论哪一种力量,都非好事。” “大人,而今泗水郡农家之事大体了结,待萧何将残余之事扫灭,不如直接将田言……。” “大人以为如何?” 田言! 这个女子自己看不透。 虽说连月来,她表现的一直很本份,甚至于在剿灭六贤冢、安抚农家六堂的过程中出力很大。 却也不能够获取自己的信任。 那样的人很危险。 有闻大人近日来,同此人相谈不少,似乎甚欢,更非好事,为断绝后患,还是彻底镇杀为上。 说着,划手成刀,微微落下。 意蕴言表。 “此事……,可以考虑。” “暂时没有必要,田言与我一处归于咸阳,观其动静,有所动,则可解决。” 扶苏略有沉吟。 迎着萧何的目光,还是点点头。 田言! 抛开其它因素,此女的确是一位难得的智囊之人,自她归于沛县,已经多日,也却有所得。 若非必要,自己还真不想要杀她。 而萧何之言,也没有任何问题,田言的确有些隐患,是否杀她……看她接下来的表现。 …… …… “大小姐,我们难道真的要和那个扶苏一同前往咸阳?” 梅三娘表示不能理解。 农家……固然危局。 现在都到了那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也前往东海郡,寻找一处隐秘之所,任秦国也找不到。 自由自在,逍遥生活。 沛县这里,虽然繁闹了一些,却觉得非常掣肘,一举一动,都有人看护着,非大小姐之言,早就一镰刀将那些人砍了。 那个萧何……也该死。 手段太狠了,六堂的一些弟子,稍有异样,便是直接拘禁,发配它处,或是河西两郡,或是九原之地。 其余弟子亦是全部迁移原有之地,在泗水郡以北找寻合适之地,编户造册,落于乡里。 彻底打散农家固有的联系。 还有一些弟子……不甘如此,想要动手,也被萧何直接镇压、镇杀,实在是憋屈。 堂堂诸子百家势力、实力最大的一家,竟会有这个结果。 梅三娘不能忍。 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忍下了。 而今,沛县这里,她们还没有停留多久,又要前往咸阳?自己一生都不愿意前往咸阳。 因为怕忍不住在咸阳大开杀戒。 披甲门的仇! 魏国的仇! 农家的仇! 都在秦国身上,大小姐为何一定要做出这般的抉择?迈着有力的步伐,在不大的院落中来回走动。 梅三娘很是不甘。 “不错。” “前往咸阳。” “咸阳那里……诸夏最为繁华之城,三娘难道不想要看看?” 如旧的一身素白麻衣长衫,不为锦绣,朴素秀雅,端庄静怡,长发盘在身后,一根木簪束之。 观三娘来回走动,不由一笑,缓缓道,脆音夹杂别样的安静。 “大小姐,为何我们不能向苍璩一样远走呢?” 梅三娘再问。 那个田蜜走了,跟着苍璩走了,不知道前往何处了。 四岳堂司徒万里也走了,带着一些弟子,前往东海郡了,至于四岳堂的主要弟子……全部被萧何处死了。 萧何该死! 看上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偏生手段那般狠辣,有朝一日落到自己手里,非得镰刀斩下他的手脚。 让他痛苦而死! “苍璩!” “我们和苍璩不一样。” “我和苍璩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里,或者两个人都留在这里。” “苍璩背后隐隐有帝国武真郡侯的存在,所以……只能够我们留在这里了。” “三娘,许多事无需想太多。” “秦国一天下,诸子百家注定凋零,接下来的儒家也是一样,就算伏念做的再好,也是无用。” “因为儒以文乱法,那是儒家的原罪,他们身上已经有了极大的罪过。” 田言摇摇头。 苍璩插手农家的事情干脆,离开农家也是干脆。 将农家的一些精英弟子带走,便是消失不见了,好像是前往东郡了,好像是前往上郡了。 就算没有武真郡侯,苍璩自身也没有什么威胁,顶多一个流散游侠,实力再强,危害再大,也和农家不一样。 “大小姐。” “难道我们一生都要如此了?” “一生都要待在咸阳了?” 梅三娘仰天长叹,实在是不甘心。 如果大小姐现在下令离开沛县,自己会直接开道,无论谁拦阻在面前,都会被自己劈死。 “咸阳!” “去那里住一段时间也不错。” “至于一生?” “谁知道呢?” “三娘,许多事情需要等待,如果有机会,另当别论,若是没有机会,一生待在咸阳,也是不错的选择。” “十月不远了,秦国又要进入崭新的一年。” “秦国更强大了。” “三娘,我们需要审时度势。” 田言右手缓缓伸出,感受天地间的凉风,秋日已经来了,应该是万物枯黄的岁月。 秦国更强了。 它也更强了。 “大小姐,如果我们归于咸阳,一如秦国对于诸国之人那般直接拘禁如何?” “魏国沦亡之日,魏王与许多公卿贵族都押送至咸阳了,被拘禁一处,未几,先后身死。” “秦国……该杀。” “嬴政,该死!” “在这里……我们还有一些力量可用,真到了咸阳,我们就无力施展了。” 梅三娘又担心一事。 自己宁愿奋战至死,也不愿意那般被秦国欺辱而死。 “咸阳!” “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 “三娘如何担心。” 田言秀白的手掌微微握住凉风。 “大小姐。” “不如我们留下一些手段,将沛县的萧何诛杀?” “这一次……萧何得罪了很多人,有人杀他也正常,也算为一些农家弟子报仇了。” “而且,保准没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就算大小姐布置好了,梅三娘还是有些忧心,那里可是咸阳啊,秦国最为核心之地。 农家现在的力量削弱很多,就算布置好了,也会令人不自觉的忧心,尤其……那个萧何自己看他非常不顺眼。 有几次,都能够明显感觉出他对自己等人不善的目光,非忌惮一些事情,早把他杀了。 接下来似乎就有一个机会。 因为扶苏和她们先走,那个萧何还要在沛县停留一段时间,一个区区的普通人,稍微用力,他就死了。 第2311章 前程命运 “杀萧何?” “小小的沛县之内,能够有这样的人,也算不俗了,不过……就算要杀他,现在也非良机。” “萧何接下来若死,农家的麻烦会很大。” “无论我们是否为主谋,也会牵连其中。” 三娘的心思自己可以理解,可以感受。 可惜,现在非往日,尤其农家已经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了,接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杀人,是很简单的。 后果,就不一定了。 “比起沛县。” “咸阳那里杀人更简单。” “秦国一天下,山东诸地逐步安稳,帝国也的确越来越强大,可嬴政的年岁也会渐渐大的。” “蜃楼东行,海域仙山,长生不老。” “谁能长生不老?” “咸阳之内,风起云涌,扶苏会面对许多的麻烦,而萧何也会面对许多麻烦的。” “期时,更容易!” 单手压下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三娘,田言身躯一侧,看向西侧数千里外的秦国咸阳之地。 “长生不老?” “嬴政那个家伙竟然相信阴阳家那群人。” “想要长生……妄想。” “早点死了更好。” “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行事就要一直这般谨慎小心吗?” “这种日子太难受了,想当初在烈山堂,何等的逍遥自在,现在……着实不痛快。” “东海郡的那些农家之人,尽管被追杀缉捕,却……不知如何。” 梅三娘嗤笑一声。 长生不老。 嬴政那个家伙真敢想,真想要长生不老? 上古以来,谁长生不老了? 想也白想。 怕死? 死了更好。 早点死,秦国早点生乱,他们也好早点有机会,现在……在沛县行走都受到些许的掣肘。 杀个人也要三思。 太憋屈了。 她们真的要这般谨慎? 脑海中浮现先前农家的日子,很是畅快,对抗秦国的过程,更是痛快,尽管农家损失的人很多。 就是不服! 就是不服秦国! 秦国一个河西之地诸侯国,好端端的在河西、关中不行?非要东进,非要一天下? 脑子有病! 秦国国君都是一群有病之人。 “谨慎!” “才可以活的更久。” “三娘,这个世界……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 “才可以做到一切事情。” “农家现在的弟子不多,我们如果死了,就很难了。” “六贤冢那边的农家弟子不会长久,随着嬴政即将再次东巡,琅琊郡、东海郡会有很大的压力。” “一滴水,想要长久的存于天地间。” “隐匿于山林大日照不到的地方,固然可以维持很长时间,而更好的方法却是化入江河湖海之中。” “农家的敌人,不只是秦国!” “还有另外的存在。” “那些人……也需要我们这样抉择。” 田言目光空灵,仍为看向秦国关中之地。 多年来,一些事情,自己已经办好了。 而其它事情,自己也要继续处理,生命……自己把控才是最好的,握在别人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小姐。” “归于咸阳之后,你真的会帮扶苏公子掺和公子之争吗?” 大小姐说的一直都有道理。 就是一些选择太不爽了。 手持镰刀,杀来杀去,凡是拦阻在面前的,直接斩掉,直接杀掉,何其痛快。 现在……只能够在这里闲谈。 浑身上下的力量无处施展。 咸阳。 杀萧何! 自己记住了,这里不行,那就听大小姐的,咸阳之内将萧何解决掉,然后……找机会将扶苏解决掉。 泗水郡农家的事情,就是因为它。 如果不是扶苏亲至,事情不会这么麻烦,农家的压力也不会这么大,更不会有现在的结局。 “不是帮助扶苏。” “而是帮我们自己。” “我们需要扶苏。” “他应该也需要我们。” “其实,他不介意我们好好活着,甚至于不介意我们掌握一些农家的残余之力。” “若然对农家赶尽杀绝,我们来不了沛县。” “农家!” “当年,楚国那位昌平君为他留了许多力量,惜哉,朱家死了,而父亲更早死了。” “他需要我们。” “我们也需要借助扶苏的力量办一些事情,咸阳之内,一位公子的名头还是不错的。” “此次归于咸阳,扶苏应该会得到很大的赐封!” “更好的结果。” 公子之争。 已经开始。 无论扶苏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迎接咸阳其余公子的挑战,那个位置只有一个,胜者只可能有一个。 失败者。 结局不会很好。 扶苏需要力量。 田言平静的面上浮现丝丝笑意,看向三娘,现在的日子……其实挺好,修身养性,以观局势。 力量! 三娘的实力很强,然则,凡俗之中,还有许多更强大的力量,掌握那些力量,比起武道修为更重要。 “嬴政的儿子之中,扶苏的机会很大吧。” “需要我们?” “杀了我们农家那么多人,又想要我们帮他做事?” “……” “大小姐,不如我们帮其余的公子?” 大小姐的话语,自己听着越来越糊涂了。 帮扶苏? 自己不杀他都算他运气好了。 “帮其余的公子?” “未必不可以。” “三娘不必疑惑甚多,我们做了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 “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自在安然。” “三娘想念的农家日子,我们将来会有的。” “会有的!” 田言没有解释太多,也没有语论太多,其实……三娘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足够了,结果对了就行。 过程? 从山脚登临山峰,有许多条道路,有向阳的,有向阴的,也有半阴半阳的,也有不阴不阳的。 终究,山峰才是结果。 “大小姐。” “大当家的仇呢?” “紫兰轩那边?” 大小姐说的一些事自己的确不太明白,可是这句话自己听明白了,结果……自己想要的的确是那个结果。 提及堂主。 梅三娘忍不住再道。 归于咸阳,大当家的仇该如何处理? 许多人说大当家身死不是鬼谷卫庄所为,然……自己相信大小姐,因为大小姐没有理由说谎。 一定是鬼谷卫庄。 “鬼谷卫庄!” “紫兰轩!” “流沙!” “接下来他们的麻烦会很大,也许不用我们出手,就会有人处理他,尽管悟虚而返的境界很强。” 迎着三娘的迟疑目光,田言应道。 “麻烦?” “苍璩?” 梅三娘猜测。 据自己所知,苍璩和紫兰轩的纠缠挺深,更别说苍璩还杀了卫庄的师尊鬼谷子。 这等仇怨。 只会以血了结。 “苍璩。” “他是其一,还有另外的力量。” “那是紫兰轩很久之前的对手。” “三娘可有听闻韩国新郑夜幕之力?” “夜幕!” “流沙!” “公子韩非!” “鬼谷卫庄!” “……” 紫兰轩的敌人似乎不少。 而且还很强。 微微颔首,三娘所言苍璩是其中最强劲的敌人之一,他这一次带走农家许多力量。 不会没有动静的。 而另一个敌人,这些年来,更为强大了。 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力量,想要全部剿灭,是很难的一件事,大将军血衣侯白亦非死了。 夜幕并没死。 借助罗网,它更强了。 …… …… “刘季!” “你真的不去?”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听得刘季之言,曹参神色一怔,而后添为诧异的看过去,进而……万万的不理解。 沛县之内,自己同萧何老兄早就相识,近年来,随着萧何老兄的位尊,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 在县府也有些名气和地位。 而且眼看着前程就来了。 这不……萧何老兄带来一个消息,扶苏公子即将返回咸阳,会挑选几位才学之人。 闻此,曹参直接应下了。 跟着萧何老兄,跟着扶苏公子,绝对好处多多,绝对前程可见。 尤其,前往的还是咸阳。 那里……帝国都城之地,果然在那里有所得,一辈子都值了,沛县这里与之相比。 星耀之光比皎月? 远远不如! 因此事,连忙将县狱之中的刘季喊了出来,那个樊哙也顺道一块出来了,刘季在狱中做的也很好。 不出意外,接下来成为狱中的主吏不难。 而樊哙稍逊一筹,因为识字不多,身材倒是挺魁梧,生的健壮,在狱中为狱卒首领还是可期的。 将事情同刘季说了,他竟然没有直接同意,考虑了一会儿,竟然拒绝了?这……怎么想的! “的确天大的机缘。” “唉……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此外,我也没有什么才学,早年间东走西走,如今不想要走了。” “想要留在沛县!” “当一个小吏就挺好的。”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桃花醉,刘季很是享受的一饮而尽,自从农家那边事变,自己的财货来源就少了。 这样的酒水不能天天喝。 真要天天喝,那就天天吃白食吧! 萧何大人与曹参所言前往一见扶苏公子,而后前往咸阳,前程加身,必须诱人。 奈何,自己没有那个兴趣。 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农家弟子,农家现在还没亡呢。 身为农家弟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义气! 当年听闻魏国信陵君义气扬名诸国,便是不远千里前往大梁城,自己敬佩信陵君那样的人。 现在……必须也要讲义气。 在沛县牢狱做官,还是因为先前的农家之事。 这几日正想着是否不做官了,去东海郡、琅琊郡找一找典庆他们,朱家堂主死了,典庆还在。 冷不丁的眼前来了这么一件事,实在是不能接受。 果然接受了,真对不起朱家堂主了。 自己是那样的人? 肯定不是! 更有一点,自己啥水准还是有数的,小聪明或许有,然而扶苏公子身边需要的是真正才学之人。 自己还是算了吧。 第2312章 旦夕真空 “刘季!” “你之才我还是知道的,诸夏间……并非读书很多就一定很有才学,若如此,儒家的人最有才学了。” “可帝国之内,儒家的人做官才多少?” “你随我一见扶苏公子,定然得用。” “期时,前程便是有了。” “听闻你素好饮好酒,咸阳那里的酒水可是诸夏一等一的,更有天然居那等诸夏一等一的膳食之地。” “还有许多美人儿。” “大丈夫……当有此志。” 曹参摇摇头,拿起桃花醉的酒坛子,亲自起身为刘季斟倒一盏,而后劝说道。 自己是真的很欣赏刘季。 好端端的天大机缘,何以不去? 真的不理解。 要说刘季不喜欢做官? 那为何入县狱之中? 既如此,在咸阳随便一个官职,都超过这里甚多甚多,其余的好处更多,更有一天,他们跟随的可是扶苏公子。 那可是帝国长公子! 将来有望登位天子的,真有那一日,他们的富贵前程就真的来了,超越现在千倍、万倍。 高爵? 不是虚幻。 府库堆积成山的财货,也不是虚幻! 刘季为何这般抉择? “刘季,这等机缘……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亦是在案入座的萧何轻道。 看向刘季,对于他,有些印象,不算很熟悉,却也不算陌生,县狱那边,往来多次,交谈过一些。 此人,还是不错的。 而今公子那般机缘落下,并非是求着他们前往,而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公子还要给于问话的。 到时候,只要表现不差,都可以跟随公子前往咸阳的。 现在,刘季直接拒绝了? 那……就真的错过了。 “也只有错过了。” 刘季双手举起手中的酒盏,看向萧何,一礼而落,随即一饮而尽,自己已经决定了。 不去咸阳。 “刘季,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何不答应?” 正在一旁大口吃肉的樊哙不解。 自己就是一个杀猪的,侥幸入县狱之中,这等好事……的确轮不上自己,然而……刘季不应该拒绝的。 “哈哈,我想要在沛县同你天天饮酒。” 刘季大笑。 “……” “天天饮酒?” “我可没有多余的钱。” 樊哙也是乐道,快速将手中的大肘子吃完,随即举起酒盏,看向刘季,大口喝完。 “唉!” 曹参叹道。 自己是愿意提携刘季的,奈何他不接受。 如此,自己也无可奈何。 “夏侯婴!” “周昌!” “王陵!” “雍齿!” “曹参!” “那你等五人……稍后就随我见郡丞大人吧。” 公子给了自己三个名额,但萧何以为这五人都可以,起码都各有所用,接下来看他们五人各自之言了。 刘季! 他也有机会的。 至于樊哙,识字不多,又多愚钝之气,不合! 夏侯婴! 为沛县县府之内掌管车驾之人,自己接触比较多,此人勇武,而且读过一些兵书。 为人忠正,可用。 周昌! 他在县府掌文书一职,话语很少,却常常一语中的,而且为人敢言,县府有名。 大人身边需要这样的人。 王陵! 其人家族在沛县有些底蕴,而今他也正在郡府做事,可……同大人相交不多。 不过,自己知道此人。 绝对可用。 雍齿! 其人和王陵家族一般,在沛县都有底蕴,才学不弱,就是略有心思多变,然……只要驾驭得当,也是可用。 至于曹参,更是自己的老朋友了,大人早就知道此人,也了解此人,五人中,曹参自己最放心的。 “是!” “……” 曹参五人颔首,这等机缘,自然不能错过,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咸阳……那里是广阔天地。 ****** “晓梦。” “顶多半个月,你便可踏足真空了。” 瑶池之地。 没有着急前往。 主要在等着晓梦。 那日,同晓梦一块入传功阁二层区域,自己当天就出来了,晓梦则是在里面停留了三天有余。 鹦歌他们三人已经离去。 观此刻站在楼阁厅内的晓梦,周清甚为欢喜,看来在传功阁二层区域,晓梦很有所得。 以晓梦现在的境界,阅览那么多的合道经文,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得的,外显就是身上的气息更为飘渺真空了。 原本的预计起码一个月以上的,现在……直接有所悟了。 “半个月!” “唉。” “奴家的《天魔策》第二卷还没有参悟透呢!” 焰灵姬闻此,顿时哀叹一声。 晓梦她怎么修炼这么快呢,还以为自己这一次得了《天魔策》,修炼速度可以更快的。 现在……晓梦都要入真空了。 自己? 连玄关都没有修行圆满呢。 “晓梦!” “……” 雪儿等人亦是惊叹。 虽然晓梦的修炼速度她们一直都知道,然而,知道和真正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感觉不一样的。 她们都不过虚空一体上下,晓梦都要迈过悟虚踏足合道了。 真空! 合道归元。 那个境界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了。 “我会将那些经文录入道藏的,你们也可有所得。” 晓梦手中握着无尘剑,无时无刻的以本源之力蕴养,传功阁二层区域的合道经文很不错。 有些经文不算精妙,却很有所得。 有些经文看似精妙,实则不为大用。 道化阴阳,乾元用之。 道理就成了。 修行。 不就是如此? 而且,那些合道经文之中对于《归藏》、《连山》之类的论述不少,自己接下来的剑道演化,正是那一个方向。 直接便是化入剑道了。 而二层区域的合道经文,自己也全部记下,等归于江南之时,会全部录入道藏的。 “云舒要破入真空,看来只有依靠破真丹了。” 尽管有任何人修炼都可身融万物的说法。 却是……想要做到很难。 对于自己在修行上资质,云舒还是知道的,最初只有中上的资质,后来修炼玄功,或有提升。 上等资质? 差不多。 而晓梦无疑是极尽的修行资质。 自己所服用的那些丹药加起来,都是晓梦的十倍以上了,可惜,自己现在还没有到达虚空一体。 破真丹。 那种丹药……公子已经推演出来了,只需要修为达到玄关巅峰水准,服用便可有很大机会破关。 “服食亦是道,领悟真空便是真。” 晓梦清静一语。 “而今已经正午。” “明日再前往瑶池吧,希望瑶池那里有足够多的好东西,用过午膳,去这里转一转吧。” “瑶池之后,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道者三脉,任何一道都可以精进。 服食之道并非低下之道。 周清看向厅外,那里……已经有来人了,她们的时间掐的挺准,尤其每一次都有那个贪吃的小丫头。 “玄清子阁下!” “我和玄姆姐姐给你们送……食材了,元司长老,您……您也来了?” “哦,这一次我还让玄夏姐姐找了一些香料。” 人未到,熟悉的脆亮之音已经传入厅内,旋即,便是数人的动静自厅外传来。 自从那晚焰灵大显身手之后。 西王母一族尽管还是照旧送来膳食,却是成品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相应的食材多了。 那就……意思明显了。 “玄清子阁下!” “嗯?” “晓梦子……你的实力更为精进了,突破真实就在旦夕之间。” 昆仑元司自厅外行入,素衣长裙,长发绾起,一支造型古朴的青玉簪子斜着将其梳拢。 似乎还画了浅浅的淡妆,本就弯弯细眉,更为亮翠,面上带着丝丝笑意,踏步云靴入内,甚为熟悉的招呼着。 进而视线一转,落在一人身上。 果然惊艳。 自己在她这个年纪,也就突破悟虚吧。 她已经要迈入真空了。 “传功阁不错。” 晓梦点点头。 “玄清子阁下!” “……” 顺而,又是二人从厅外走进。 昆仑玄姆在前,彩色长裙的玄紫在后,亦是一礼。 “焰灵姑娘,午膳的食材到了。” 待在玄姆姐姐身边,玄紫那圆圆的小脸上带着别样的期待神色,一礼过后,视线直接挪开。 落在厅内正趴在案上的一人。 睡着了? 不会吧。 都到午膳时间了,就等着焰灵姑娘呢。 忍不住,提醒着。 焰灵姑娘做的东西真好吃,自己怎么吃都吃不腻,关键玄夏姐姐学也学不会,都看着焰灵姑娘一步步做的,还不会! 真笨! “玄紫!” 昆仑玄姆直接扫了身侧的小丫头一眼。 “玄紫!” “你的小圆脸让我揉一揉,我就帮你做炸鸡块,口味不一样的炸鸡块!” 焰灵姬抬首看向昆仑元司三人。 那个小丫头也太能吃了,啥都吃。 当然了,从一个庖厨大宗师的角度来看,还是很欣慰这一幕的,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要这样处理。 就是小丫头也缠人了。 就知道弄一些各种各样的食材,让自己处理,吃完就跑了,说是继续准备食材。 人才? “揉一揉?” 闻此,玄紫不由的双手捂住小圆脸,很是纠结的低语。 揉自己的脸做什么? “揉一揉你的小圆脸,活动一下本姑娘的筋骨,待会做东西就好吃了。” 焰灵姬抬手一招。 “啊……,真的?” “玄姆姐姐?” 玄紫似信非信,揉自己的脸可以活动一下焰灵姑娘的筋骨?这是什么道理?典籍上没有记载呢。 想着这一点,看向玄姆姐姐。 却是……玄姆姐姐不理会自己。 “元司长老?” 随即,又看向元司长老。 “你个小丫头,机缘倒是不浅。” “好在你的资质上佳。” 第2313章 第二三二零 大雪山圣地 昆仑元司目光落在族中这个小丫头身上,对于玄紫,还是知道的,族人大都喜欢素衣。 这个小丫头整天一身彩色的衣裙跑来跑去,想要不注意到都难。 资质绝佳,这般年岁,就修行到了化神绝巅,距离悟虚也就只有一步的距离,较之当年自己还要快一些。 听玄姆之言,玄清子阁下似是对这个小丫头挺喜欢,如此,也是她的机缘,性命交修之法,实力差距过大,还是有另外好处的。 “快来。” “姐姐看你的小脸就想要揉一揉。” 焰灵姬再次招招手。 “唔……。” “那……我想要吃卤鸡腿,换换口味。” 长老也不理会自己,小丫头双手捂着小脸,想了想,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很小很小的要求。 “快来!” 焰灵姬悦然。 “好吧。” 玄紫自己揉了揉小脸,似乎没感觉,可……想着卤鸡腿的滋味,还是可以接受的。 待会让玄夏姐姐再来学学,希望她可以学会。 尽管玄夏姐姐很笨。 …… …… “玄清子,你要前往雪域圣地?” “那个地方……十多年前,我也有去过,只是,能够感应到那个地方,却难以进入。” “应该需要别的手段。” 一炷香之后。 楼阁厅内,已然佳肴林列、酒水甜香四溢。 玄姆她们准备的食材不少,各种各类的食材都有,只要能吃的,估计都拿来了。 有些食材,焰灵都没有见过。 好在……类似的食材诸夏还是不少的,一如形体万千的菌类,稍微借鉴做法,便是一盘盘香喷之气扩散的菜肴出现。 坐于厅内一侧,昆仑元司品味面前的一道清蒸寒潭之鱼,这道菜自己喜欢,很是素雅,没有过多的手段。 将鱼儿稍微处理一下,再来一些别的香料汁水之类,再加上热油直接就成了。 以前族中也是蒸鱼比较多,然则,距离这个滋味差的很远。 尤其……这条蒸鱼的鲜味保存很好,的确很好吃,以前自己在九州诸夏行走之时,没有吃过。 在诸夏间,想来是崭新的菜肴。 喝着族中的百花百果酒水,和玄清子随意闲聊着,倒是不由的落在一件事上。 玄清子想要南下前往雪域圣地! 雪域圣地! 族中并无那个称呼,还是前几日闯入族中的那个浮屠大光头之言,好像是什么浮屠世尊所留。 再有根据族中的记载,那里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数百年而已,同浮屠世尊的出现时间很吻合。 能够令合道层次有那般的感应,唯有身融万物,唯有浮屠世尊了! 浮屠孔雀之国距离昆仑、九州诸夏这般远,为何要将雪域圣地落在大雪山之中? 那里的雪山嵯峨更甚昆仑! 但是从整体的山水气象来说,不若昆仑远矣,从那里的天材地宝数量都可以感觉出来。 数千年来,族人不仅仅在昆仑行走,也四周行进,以此地为中心,方圆三千里、五千里、一万里都有涉足。 天材地宝数量最多的就是位于昆仑山脉。 其余地方,不多。 “雪域圣地。” “浮屠世尊所留,一位身融万物的大智慧之人所留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周清颔首,自身侧云舒手中接过杯盏,轻饮一口,这里的酒水还是偏向于香甜。 偶尔品尝一下,还是无碍。 雪域圣地。 的确有意愿前往,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往来会很快很快的,也不会耽搁什么时间。 “公子,到时候奴家一把火将那里烧掉怎么样?” 近来修炼《天魔策》,已然将其中些许妙处化入天魔力场之中,尽管身在厅内,外界的一切仍为力场掌控驾驭。 仅仅分化些许灵觉之力罢了。 似乎《天魔策》对于天魔力场的强化很有助力,原本需要三分灵觉之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现在两分灵觉就行了。 若是第二卷《天魔策》有成,消耗的力量会更少。 雪域圣地! 极大可能是那些大光头的圣地! 既如此,焰灵姬直接来了极大兴趣,手中拿着一只羊腿,已经亲自卤好的,滋味……没的说。 而且,这里的羊先前没见过,听玄紫那个小丫头说是从雪山脚下抓来的,同诸夏的羊肉相比。 多了一些鲜肥之美。 话语间,另一只空闲的葱白秀手平伸,自生火焰灵动,浸染自己的天魔力场。 就算是水也能够焚灭。 雪! 也是一样! 天地五行,自行轮转变化,生克随心。 “雪域圣地。” “本侯和水尊一同前往就行了。” “不会在那里耽搁很久。” 周清摆摆手。 一把火烧掉? 那样的雪域圣地想要烧掉,除非焰灵姬达到自己现在的境界,或者更进一步。 而且。 好端端的,为何将雪域圣地烧掉? 那里是浮屠世尊所留,其人是证就无上正觉、无上真我之人,完全没有理由将雪域圣地毁掉的。 “公子,您要自己去?” 雪儿亦是讶然。 不带着她们一块前往? “自我族南下,两千里之外,可以有感雪域圣地。” “再前进千余里,便可寻找到雪域圣地。” “那里应该隐藏起来了。” “玄清子,不如元司同你前往?有在下引路,会更为快些。” “若是有所得最好,无所得,一去一回,花费片刻时间。” 昆仑元司建言。 雪域圣地,自己去过一次。 还是和瑶池元岚一同前往的,可以感应,却无门而入,着实奇怪,而且……就算可以进入,她们也不一定会进去。 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 “再好不过。” 周清没有拒绝。 有昆仑元司,过程的确会更为顺利。 “是今日前往?” “还是过几日?” 昆仑元司木箸夹了一块鱼肉,缓缓咀嚼,真的很鲜嫩。 “过几日吧。” “现在前往的话,如果有所得,怕是会耽搁时间。” “待去过瑶池,了结一些事情。” 雪域圣地不为紧要。 就是好奇而已。 在那里有别的所得,更好。 无所得,也没有什么。 “公子,奴家也去吧?” 焰灵姬仍旧把玩手掌上的火焰,真的想要前往见识见识。 “好好修炼《天狐策》!” 就知道捣乱。 果然捣乱雪域圣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是一位身融万物的贤者所留,阴阳家的占星律都可一窥未来一角。 而那个境界! 只怕更为恐怖。 “雪域圣地对那些浮屠之人来说,肯定很重要,毁掉之后,也能够让他们少一些根基之地。” 焰灵姬对手中的火焰很有自信。 “若然我们现在毁掉了雪域圣地,将来浮屠孔雀的极强之人前来,有损昆仑之巅呢?” “浮屠的道理还是别有精妙的。” “就算要摧毁浮屠,现在也不是时候。” 道理没有什么对错。 修行它的人就不一定了。 一如诸子百家的道理,走到这一步非百家开创先贤所期待,然而,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同浮屠之道的人生死之争,非所愿,也没有那个必要。 起码,暂时没有那个必要。 除非浮屠真的自己找死,那就……无怪自己了。 眼下来看,如果浮屠老老实实的,那么它们入诸夏,从将来而观,是不可避免的,那些人已经找到了这里,以后还会来更多人。 除非自己强行出手,将浮屠之人全部镇杀,彻底将浮屠之道湮灭,将孔雀之国的浮屠彻底灭掉! “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传承。” “当非凡。” 昆仑元司有感。 那样的传承,他们一道的力量肯定不逊色族中,数千年来……族中的处世之道就是无争。 无争! 方可有最大之得! 之前对于浮屠的力量不了解,现在从玄清子口中得知了,只怕他们一道还有合道万物境界的存在。 毕竟,占据一国为浮屠,举国为浮屠。 远来传道之人,都有罗叶那般境界。 孔雀之国,定有合道万物之人。 “浮屠不寻死,它们的存在,对于天魔宗也是有帮助的。” “百多年前,秦国之所以崛起,乃是因外在极强压力。” “有朝一日,浮屠入诸夏,天魔宗多了一个对手,会很好,有对手……才会有进步。” “道者!” “也是一样。” 焰灵之意,只怕灭掉浮屠也是欣然的。 灭掉浮屠,周清自觉此刻还没有十层十的充足信心,除非它日自己身融万物,才有那般可能。 而身融万物,也许很多事情又不一样了。 再说了,浮屠世尊身融万物,万一有预料那一日呢?果然有后手,还真……说不好! “那些大光头的道理,奴家不喜欢。” 焰灵姬轻哼道。 手中的火焰消失不见,继续吃着自己的羊腿。 “你现在为天魔宗留下足够的根基,足以保证它将来不会衰亡,多一个对手,于天魔宗更好。” “于你!” “也多一丝磨砺。” “你的《天魔秘术》欲要真正达到合道万物境界,和浮屠之人交手,会很有帮助!” 周清摇摇头。 何为不喜欢? 何为喜欢? 当所有不喜欢的人和物都消失,留下的都是喜欢的? 不会是那个结局。 万物阴阳化生,期时,会有别的不喜欢生出,这般轮转下去,无穷尽的不喜欢生出。 “儒家孟轲子之语,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雪儿俏然笑语。 “忧患?” “起于初始直接镇压,也就不算忧患了。” “那些大光头……以后如果真的进入诸夏,奴家就传令天魔宗的后辈,见一个杀一个!” “嘻嘻,到时候,公子您就管不住了吧。” 焰灵姬略有自得。 虽然公子说的很有道理,然而,还是觉得现在将浮屠灭掉更好,就是……还真有些难。 浮屠的根基不在西域,而在浮屠孔雀之国,谁知道那里有多少强者。 谁知道浮屠世尊有什么手段留下。 昆仑之巅! 如若因自己焚灭雪域圣地有损,还真得不偿失,那里可是隐隐有身融万物之妙的。 第2314章 西王瑶池 “那就看他们自身了。” 周清不由轻笑。 浮屠! 就算焰灵没有那样的吩咐,将来……也会碰撞的,那是注定的,就像诸子百家之间会本能相争。 而后,强者留下,弱者沦亡。 “元司长老。” “楼兰的封印之地若继续为浮屠占据如何?” 同样在厅内用膳的昆仑玄姆有语。 浮屠! 很强。 听元司长老说过,前几日来族中的那位浮屠合道层次极强,族中可与之相比的也就元辛长老而已。 真要同浮屠相争,于族中不是好事。 “继续占据?” “那里事关蚩尤封印,外人不能入内侵扰。” 昆仑元司直接表态。 也许浮屠一族很强,她们一族也非软泥,可以任意拿捏,那里数千年来一直为族中看护。 浮屠一族必须离开。 昆仑玄姆颔首。 “元如长老,您也来了。” “您不是在传功阁吗?” 厅外,玄紫的声音脆亮而起。 “来看看你有没有吃饱。” 昆仑元如笑语而应。 而后,本尊便是入步厅内。 “元如长老!” “……” 昆仑玄姆等人行礼。 “元如姐姐。” 昆仑元司看将过去。 “我刚从瑶池出来。” “今日晓梦子自传功阁出,玄清子……你等是否要入瑶池?那里也好给于准备?” 这位的菜肴、酒水滋味的确不错,这几日也有品尝。 昆仑元如看向上首。 “明日入瑶池。” “元如长老,既然来了,饮一盏!” 周清应道,进而指着厅内仍有的空案。 灵觉扩散,焰灵仍旧在处理着食材,不超过百丈的距离,天魔力场之下,一切很是方便。 “明日。” “也好。” “焰灵姑娘的手艺无双,九州诸夏可为庖厨第一人,尤其那种很玄妙的领域之力。” “既如此,就同诸位宴饮。” 时隔数十年,瑶池那里又要有贵客入内了,一些事情需要简单处理一下,这几日一直在整理。 那里是族中的秘地,也是彰显族中诚意之地。 没有推辞,在元司身旁的空案上入座,玄姆直接从外面取来膳食、酒水,未几,厅内欢然。 …… …… “西王母一族!” “西王金母一族!” “称呼都差不多,公子,之前在方山之地,听得那真空异兽之言,对于这里很是忌惮和畏惧。” “这几日来,我等也没有发现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间,宁儿他们快睡觉了吧。” 午膳之后。 因晓梦这几日一直在闭关,是以,给于好好补偿一下,一行人在西王母一族继续游玩着。 这里方圆也就数十里,出结界之外,虽也有合适之地,就是一切归于森寒雪域之中。 山环水绕,地火脉络内蕴,加持阵法,结界立下,这里四季有存,不至于终年如雪。 族人也不算多,连一千人都没有。 要说特别,也就是只有女子。 她们举族修行,化神的族女很多很多,而化神的境界,在九州诸夏都属于百家掌门水准了。 临近夜幕,归于山峰楼阁前的场地上,算着时间,这里进入夜幕比江南晚一个时辰多些。 上次从方山归于江南,都明显感觉到这一点差异,弄玉明眸涌动亮光,看向江南方位。 “自然是因公子实力超凡。” “如果我们晚来数日,怕是墨鸦、白凤他们会不得已在这里留下血脉,而后抹去记忆,送回楼兰之地。” “宁儿他们……应该没睡,他们体内炼入冰果,一个个都精力旺盛,想要睡觉可不容易。” “除非芊红姐姐以本源梳理他们的气血。” 雪儿抿嘴笑道。 提及这极其怪异的一点,就是忍不住乐道,真的是幸好他们一行来的刚刚好。 不然,墨鸦他们反抗不了。 连虚空一体层次都没有达到,这里随意一位真空境界出手,都足以镇压他们。 而后便是为西王母一族的传承留下力量。 时间! 抬首看向太虚,那里无云遮掩,星辰点点隐现。 “可……那些真空境界的异兽怕什么?” 弄玉、云舒等相视一眼。 实在是玄姆她们一族的传承怪异,而且秘法也是怪怪的,都可以保证生下来的是女子。 她们前日还偷偷问了一下玄姆是否有保证生男孩的秘法,玄姆说没有!也不知道是真没有,还是不愿意说。 “水尊,你怕吗?” 焰灵姬瞅着此刻正趴在广场空地上的水尊,此刻它正在啃着一根牛骨头,上面都没肉了。 以水尊的牙口,稍微用力,怕是牛骨头都要化为粉碎了。 又饿了? “怕什么?” “焰灵女子,到了晚膳时间了,吾去抓几只牛怎么样?” 灵觉动空,水尊晃了晃大脑袋,这里也是第一次来,没有感觉什么畏惧,一切都挺好的。 比起操心那个。 这根牛骨头上面的味道都被自己吸光了,早就饿了。 “……” “晚膳时间,你记得可真清楚。” “额,玄紫又来了?” “她记得也清楚!” 焰灵姬都想跑了。 见到自己,就想到吃的。 至于这样? 无语的神情看向水尊,它的饭量……就是十头牛都可以吃下,味道都差不多,吃不腻吗? “焰灵姑娘,我和玄姆姐姐来了。” “水尊前辈,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随着焰灵姬语落,一侧虚空,流光落下,熟悉的气息直接流入感知,不是玄姆二人又是谁。 玄紫如今也能够勉强近距离的御风而行。 落于场地上,连忙近前一礼,而后……无比期待的看向某人,旋即,又看向某个已经站起来的合道异兽。 “走!” 水尊很是干脆。 “嘻嘻!” 圆圆的稚嫩小脸上,满是笑意绽放,纵身一跃,落于水尊的脊背上,而后虚空微动,消失不见。 “能者多劳!” “今晚……吃火锅。” 无论西王母一族这里有什么怪异的,于自己而言,并不算什么,起码……暂时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连日来,焰灵姬在玄姆她们族中的名气不小,而且这里也学走了不少菜肴的制作。 还是玄关层次亲自来学的,以她们极高的力量掌控,学习的很快,虽然不能够将滋味做到一模一样。 做到八层就已经顶尖了。 另外二层是天魔力场的万物气机加持,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 吃火锅,不能少了瓜果时蔬,挥手间,便是凝水成桌,上面摆放一大堆可食用的生蔬。 “公子!” “咱们看过瑶池,直接走吧。” 焰灵姬幽幽道。 尽管分化一丝灵觉做膳食不劳累,实在是……自己也是西王母一族的客人好不好。 谁家的贵客专门做膳食的。 自己好歹也是天魔宗的宗主,还是很有颜面的。 “哈哈哈,明日去瑶池,让元司她们送你最佳的桃果怎么样?” 周清更为悦然,点了点近前妖娆娇嗔的焰灵,将人家传功阁一层区域的所有典籍搬走,也应该表示一下。 “公子。” 焰灵姬轻哼。 最佳的桃果。 只要公子吃过一颗,她们也会有的,还送自己最佳的桃果,除非可以破入真空。 不然,还是感觉亏。 “给你找个帮手。” “雪儿,给焰灵打下手。” 一个人做膳食无聊,两个人就不无聊了。 而后,找来一个看热闹的。 “玄清子阁下。” “焰灵姑娘,我也来于你打下手吧。” 昆仑玄姆觉得有些小小尴尬。 自己其实不想来的,实在是被某个人拉来的,虽然心间深处也有点想来,而今……必须表示一番,自告奋勇。 “哈哈,你们商量。” 周清不予理会,摆摆手,归于厅内。 ****** “玄清子!” “这里便是我族瑶池秘地,请!” 次日。 辰时刚过。 昆仑元司、元如二人亲至,昆仑玄姆等人也在,一行十多人御风云雾间,短短数十个呼吸,便是停在一座特别的山峰面前。 山峰顶端并无落脚之地,白雪皑皑成片,骄阳之下,耀眼晃神,其下百丈有一处山凹幽静之地。 那里凭空多了一处平整的宽阔石台,约五六十丈方圆,苍翠的绿意笼罩,旁侧山体更有挺拔的树木矗立。 石台之上,早有十位素衣女子等待着,一位虚空一体有成的,三位稳固悟虚玄关境界的,六位化神绝巅层次的。 先后一礼,便是退向旁侧,留出一条直面崎岖不平山体石壁的道路,山体之上,还有青苔覆盖。 “别有洞天。” 紫眸闪烁,一切显化,看着眼前的青苔山体,周清不自觉想到当年进入阴阳家巫山十二峰的时候。 也是一处这样的隐匿入口,阵法笼罩,外人难窥,然……比起阴阳家那里的阵法,这里高明十倍以上。 更有十人守护着,真空之下,想要闯入很难。 瑶池秘地的入口。 “入口?” 焰灵姬正闪烁一双火焰明眸,顺着公子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凹凸不平的山体,根本没有半点通道的痕迹。 阵法……可以隐约感知天地元气交织的痕迹。 “瑶池秘地非寻常之地。” “就是我族之人,能够随意进出的都不多。” 昆仑元如近前一步,在那青苔遍布的寻常山体五丈之外停下,体表隐现冰色玄光,素手抬起,掐动印诀,灵觉沟通天地元气。 三个呼吸之后,一束束冰色的掌力飞出,全部没入面前的山体之中,看似无动静。 天地间的元气已然有动。 进而,那崎岖不平的山体浮现阵阵淡青色光华,不甚耀眼,很是柔和,光芒辐射的区域不大,也就丈许。 “请!” 昆仑元如再道,看了玄清子等人一眼,伸手一礼,微微一笑,缓步间,行至山体跟前,又是一步,没入那淡青色的光晕之中。 消失不见! 第2315章 五大长老 “进出的手段还真是……有趣。” “公子,将来蜀山那里也这样布置如何?” 拦阻在前的坚硬石壁在光晕笼罩下,宛若虚无之物,诸人没有任何障碍的先后通过。 眼前,崭新的天地。 雪儿灵觉本能扩散,感知四周,而后回首看了一下入口……那里还是坚硬的崎岖石壁形态。 青苔如旧覆盖,似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变化! 已经出现了。 脚下……是另一处山峰低凹的石台,方圆大了一些,约莫百丈区域,前方左右已经有另外一些西王金母族人了。 “这里……和阴阳家那里有些相似了。” 云舒有感赞叹。 眼前。 如公子之言,别有洞天。 公子在《天人五劫》上,曾有言语洞天福地,那是一些天地间的大能力之人开辟出来的。 小世界? 可以那样称呼。 然而那样的小世界,昊天之下……合道层次做不到,公子说过,合道层次做不到。 至于身融万物? 不清楚。 那样的小世界太神异了,合道境界,可以驾驭真空,大小如意已经如仙神了。 若是将一座山脉大小随心的纳入掌控,就……太难以置信了。 眼前便是瑶池秘地,一眼扫过去,真的如洞天福地一般,然……灵觉细细感知,绝非洞天福地。 应该是通过那个入口,来到另一处区域。 这里……更为靠近西王母一族的地火脉络核心,四周已经很难见到高耸而立的皑皑雪山。 取而代之,则是一座座高不过数百丈的山峰,这里的瑶池秘地占地更不会逊色外界。 取而代之,则是入眼遍布的苍翠缤纷之景,耳边回旋鸟兽虫鸣之音,水韵穿插,风水更好。 更有一株宛若凤凰一族梧桐灵树的奇异植株,目视……高两百丈有余,能够成长那般大,绝非凡品, “可以试试!” 周清也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里,这几日游玩西王母一族,神通运转,这里早就被窥得了。 就是一些具体的细节难以察之。 进出的阵法……是杂糅五行之力的幻阵,以阵法的水准,虚空一体之下,想要察觉很难很难。 “玄清子!” “你来了。” 昆仑元星素衣淡妆,领着身后的数人近前,道家的这位玄清子终于来瑶池了。 这里不会让他失望的。 “元星道友!” 周清等也是近前数步。 昆仑元星,当年见过庄周子的,还和庄周子之间有不浅的缘分,一身之力……合道二层。 想要踏足第三层,暂时很难。 “这是我族两位坐镇瑶池秘地的长老。” “元岚长老!” “元辛长老!” “元岚长老当年得了机缘,又得庄周子讲道十日,短短数十年,便是臻至这般境界。” “元辛长老,则惊才绝艳,一己之力破入合道,比起元司还要早一些。” 昆仑元星介绍着族中长老。 合道归元可为长老。 合道归元,可改玄为元,族中实力至上,数千年来,一直如此,而今的族中……实力最高的则是元岚妹妹。 “元岚道友!” “元辛道友!” “在下道家玄清子!” 周清道理。 西王母一族五位合道层次,尽皆在此。 五人中,实力最强的的确是那位元岚长老,稍逊一筹的则是昆仑元星,再逊色一些则是昆仑元如。 至于昆仑元辛、元司,应是刚破入这个境界不久,尽管合道一层已经稳固了,却还没有把握唯一。 没有把握元始。 距离合道二层有些距离,其余三人,则都是合道二层,那位昆仑元岚的实力估计和数日前闯入这里的浮屠罗叶相仿。 比起自己也只是差了一丝丝。 果然有所得,便可窥得万物境界。 以其资质,估计这一天不会很久。 “玄清子!” “这几日都有听得你的信息,道家不愧是九州诸夏道者的核心,庄周子那般已然罕见。” “而你……更为出色。” “你现在要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了?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有那股归元万物的气息。” 昆仑元岚。 昔年得庄周子选中,性命交修一体,造化加持,论道加持,短短数十年,从悟虚虚空一体,突飞猛进如此。 距离合道万物都不远,一步之遥? 不为虚妄。 不为繁杂的云衣裙衫,青丝梳拢一束落于身后,长垂过腰,出尘之姿,绝丽之色,袅袅身材,婀娜体态。 观面前的道家玄清子,细细打量一番,不由笑道。 一礼落,不住赞叹。 真不知道他如何修炼的。 道家! 真的是奇异传承,千百年来,道家出现的合道层次同族中相比,太少太少,可……其中的强者太多太多。 这位玄清子年岁极轻,在他这个年岁,自己也就悟虚的层次,他都快要参悟合道万物了。 就是当年的庄周子,怕也是不如。 尤其……那个境界自己还没有太多所得,这位玄清子已经有感了可以预见,必成合道万物。 必成当年庄周子的境界。 “偶有所悟。” 周清微微颔首。 “玄清子阁下天纵之资!” 位于昆仑元岚身侧,另一位气质稍显凌冽的女子出言,娇容秋月,周身却是弥漫丝丝剑道归元的韵味。 一礼落,赞语出。 美眸闪烁亮光,亦是细细打量眼前道家之人。 玄清子! 按照族中的传承,再加上暂时所得消息,他有很大的可能从族中挑选族女以为性命交修。 性命交修之法,境界相似,效果最大! 自己纯阴无垢,又为合道真实境界,果然有所得,则可更进一步,绝对可以更进一步。 甚至于还可以更快的达到合道万物境界。 “身融万物方为我等目标。” 周清视线一转,落在昆仑元辛身上。 “道友所言甚是。” 与列合道之人尽皆颔首。 不成身融万物,纵如族中上古的西王金母又如何? 纵如那位妙法通玄的广成子又如何? 想一想九州诸夏道家的那位祖师,耄耋修行,谁可想象? 耄耋之岁,血气衰弱,肉身枯萎,偏生十年成就身融万物,昊天之下,千古以来,唯其一人。 “那是麒麟一族的水麒麟?” “麒麟一族!” “昆仑这里也有。” 昆仑元岚的视线一转,落在同行的一只异兽身上,它的真身显化,没有隐藏,就是体型稍微小了一些。 气息凝练,内丹通元。 明显的合道水准。 “水尊!” “先前在下游历极北苦寒之地所遇,昔年也是机缘,在极北之地相逢庄周子前辈。” “背负庄周子在极北之地行走三年,成就如今境界。” 周清介绍着。 “水尊!” “背负庄周子行走三年,极大的运道。” “三年!” “可惜,异兽资质太差,不合人族道理,否则,三年的时间落在一位普通人身上,当可惊艳。” 和庄周子有过三年的相处。 不由。 此间多人的目光落在水麒麟身上,实在是庄周子在族中名声甚大,而今的昆仑五位长老中。 昆仑元星、昆仑元岚皆有妙缘。 “当初庄周子在我族也就停留不过两个月。” “三年的时间。” “……” 昆仑元星感慨。 能够追随那等道者身边三年,这只水麒麟异兽才这个境界,可见其资质……很差很差。 浪费了那等机缘。 “吾……吾修炼的已经挺快了。” 闪烁一双斗大冰蓝色之眸,水尊很是傲娇的晃了晃大脑袋,背负庄周子行走极北之地三年。 的确机缘。 可……自己习练已经很快了好不好。 在族中,自己还算年轻的。 她们都什么眼神? 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 “水麒麟!” “古籍记载,麒麟一族的鲜血浇灌相同份属的天材地宝,会有别样妙处。” “族中曾以龙族精血培养生长于地火脉络上的火灵花,结果,那株火灵花的生长速度不仅加快,还内蕴别样的妙处。” 昆仑元辛悄然随意一语,看向这只水麒麟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期待。 “……” 水尊顿时沉默了。 她们想要做什么? 龙族精血培养天材地宝? 麒麟一族的精血? 冰蓝色的巨眸瞪得浑圆,身躯都隐隐一颤,旋即,本能的向着玄清子靠近些许。 而后真空运转,整个身躯再次缩小了一些,起码看起来不那么显眼,而后想了想,再次靠近玄清子一些。 不然,觉得不安全。 直觉告诉自己,她们绝对干得出来。 “你们以异兽的精血培育天材地宝?” 焰灵姬惊疑道。 浸染异兽气息的天材地宝,她们见识过,比如天地四灵的伴身之物,长时间下,自然而然非凡。 以精血浇灌? 还是第一次听说专门这样做的。 “数千年来,天地间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九州诸夏那边,自从禹王梳理九州水势之后,天材地宝便是少了八九成。” “昆仑这里……也是越来越少了。” “而天材地宝对于修行,殊为重要,昊天生成的天材地宝少,其它方法可以做到弥补。” “强大的异兽精血有大用,那些精血对于人族来说,不能直接炼化,但是那些植株之物可以吸收别样的力量。” “可以让它们蜕变,更快的成长为天材地宝。” “而一只强大异兽的寿命极长,是以,可用!” “数千年来,我族也得了许多崭新的别样天材地宝,接下来诸位可以一观。” 昆仑元星没有隐瞒避讳什么。 这种法子就是族中也是数千年才摸索出一些成功的例子,失败的很多,好在……所得也不少。 异兽优点很大,寿命很长,擒拿镇压一些异兽在族中,每隔一段时间取其精血为用。 可为底蕴。 就算别人知晓这种法子,也难以做到,因为……其中涉及的秘密不少,九州诸夏,估计也只有她们一族掌握。 第2316章 蟠桃盛宴 “合道层次的异兽,可以培育成什么水准的天材地宝!” 一时间。 焰灵姬、雪儿等人彼此相视,似乎……现在明白了为何方山那里的合道异兽这般畏惧西王母一族。 这家伙……西王母一族这么狠? 以强大异兽的精血浇灌天材地宝。 能够符合她们要求的,想来起码也是玄关层次的异兽,合道层次的异兽……以她们一族之力也可以镇压。 异兽精血! 浇灌天材地宝,造就天材地宝。 异兽的寿命一般都很长,起码也是数百年的,这就表明,数百年的时间,只要有合适、正确、可用的方法,都可以有天材地宝出现。 焰灵姬眼中烈焰之光掠过。 娇媚的容颜上大喜,连忙再问。 玄关层次的异兽,自己有! 就算没有,也可以抓! 合道层次的异兽,反正有公子在,而且现在水尊不就在旁边?若然真的可以做到,天魔宗又多了一些底蕴之物。 有搞头! “合道层次的异兽精血,浇灌而成的天材地宝,于悟虚层次有不少的作用,如果天材地宝本身就珍贵。” “于领域大成还有作用!” 昆仑元辛给于清晰的回应。 “瑶池之地,合道层次异兽三位!” “悟虚层次的异兽十二位!” “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还真是……奇思妙想,想来数千年来,你们也耗费很多很多精力。” “寻常的天材地宝相遇异兽精血,损毁的比较多。” 紫眸运转,洞悉整个瑶池秘地。 这里的异兽不少,合道层次就有三位,悟虚层次十二位,其中五位都是气息媲美雪儿这个境界的。 天材地宝的逐步减少。 这个问题西王母一族也注意到了,也应该有人注意到,另辟蹊径,找了一条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 开创? 不算! 应该是借鉴比较多。 许多强大的异兽身边,往往时间长了,自动会长出一些天材地宝,因天地元气馥郁被动出现也就罢了。 而那些浸染异兽气息和血液的天材地宝就不一样了。 好方法。 自己都没有想到。 因为许多浸染异兽气息和血液的天材地宝出现很意外,没有任何规律,而西王母一族找出了规律! 也只她们一族有这个闲心和时间。 “玄清子道友所言甚是。” “记得最开始,我族很是损失了不少天材地宝,后来……便是有了所得。” “玄清子道友。” “诸位,这里非谈说之地,请!” 昆仑元星应道。 将视线从水麒麟的身上移开,要说合道层次的异兽,族中也有,就是水麒麟这般的气息……很合一些族中天材地宝。 若可能,当取一些精血为用。 没有多言,身躯微侧,指着远处一座山峰,那里是会客之地,可以好好的闲谈。 这里……多年没有外客入内了。 …… …… “盖山之地,有树,赤皮,青叶华然。” “名曰朱木!” “瑶池秘地,非凡。” “许多只存于典籍上记载的珍贵树木,这里都有一些。” “甘华树!” “甘柤树!” “白柳树!” “白木树!” “琅玕树!” “……” “三骓马这里也有,一如上古蛮荒。” “璇玉瑰石、瑶玉碧玉、白丹、青丹……。” “还有被禁止笼罩的天材地宝。” “诸夏间许多都已经消失不见的天材地宝,这里都可以看到一些,还有一些未有见过的。” 瑶池秘地。 大小如阵法外的地域。 方圆数十里的区域,真正的如世外仙境,仿佛一瞬间来到了上古,亲临蛮荒岁月。 甘华树! 这种树木,诸夏间……似是已经没有了,实则典籍上很有名气,这是一种珍贵不逊色普通天材地宝的树木。 它的质地强硬超出青铜、铁器、百炼钢一筹。 偏生又是木质的,又不是很重。 质地独特,生长极其缓慢,百年也就径长如尺,纵如此……已然珍贵至极,许多人都喜欢用这种树干做兵器。 或者做一些其它的事物。 水火不侵。 难以腐朽。 白柳树! 诸夏间也就时而有些传闻,柳树一般都是青翠之色,这种柳树独特,它的叶片是白色的。 生长于向阴之地。 成长也是缓慢,质地也是上佳,比不上甘华树,也差之不多,比起做兵器、木案之物,白柳树更合入药。 如若受了一些刚猛霸道之力的伤势,如若被一些至阳至刚之力所伤,取百年白柳树的汁液,混合其余臣属之药,大部分伤势都可痊愈。 还有一些诸夏没有的马儿品种。 三骓马! 三代的典籍上有过一些记载,这种马儿,天生身上有三种颜色,最罕见的是红、黄、青交织而成。 其余后代也是三色,却是色泽不已。 这种马儿可以修炼,而且极其壮硕,寻常的马儿高不过五尺至八尺之间,这种马儿只要成年,没有低于一丈的。 若是修炼,体型会更大。 有传,如今的九州诸夏马儿,都是这种马儿的后代。 除了三骓马,这里还有一些气息不算很强的异兽,诸夏间已经见不到了,形体看上去都很陌生。 异兽猾褢! 模样很像猴子,也有些像人的异兽,毛发雪白的跳跃于林木间。 异兽柜山! 长得像猪一样,然则,前面的两肢却和鸡爪子一样,在灌木之中穿梭,声音如犬,典籍记载善于挖洞,如穿山甲一样。 …… 天材地宝! 这里从虚空行过,俯览可以一观,很多很多,都被禁制覆盖了,外表可以一窥。 千年雪莲都有。 还真是……家底殷实。 怪不得对于先前自己交换天材地宝的意图不动心,那些天地四灵就不一样了。 由空而落,周清视线落于眼前这处三层楼阁之地的正后方,那里……一株高两百余丈的异树很耀眼。 通体苍翠,像正常的树木,可树皮来看,又非正常树木,它的树皮是赤焰之色的。 而这般大的形体,明显不一般,光是它的主干都比楼阁的宽度还要广,三层楼阁与之相比,尘埃一片。 朱木! 阴阳家那里的典籍上有记载,就是它! 错不了。 至于此地的一些珍宝玉石,随处可见,应该是西王母一族从昆仑收拢所得,这里没有市场,花不出去,或许有些赏玩价值。 比起天材地宝,弗如。 落于大地上,很有些……装饰,明耀一片,玉石成点缀之物,至于十五位异兽所处之地,分列开来。 各有这里的西王母族女看守。 “朱木!” “属性同扶桑神树、梧桐灵树相合部分,多了许多盎然生机,枝叶入药、服食比较多。” 弄玉也是语落阴阳家典籍上的记载。 赤皮青叶! 并没有很灼热、温热的气息,反而温润、怡然的气息扩散,笼罩这处瑶池秘地,天地元气都充斥这般气息。 长时间待在这里,有很大好处。 “瑶池!” 就是连一直清静守心的晓梦都好奇打量四周,这里……一切种种都非凡,这还是数千年之后的瑶池。 果然在上古岁月,这里……估计更为非凡。 “玄清子道友。” “瑶池秘地如何?” “若然道友愿意,这里的天材地宝,只要不损坏根基,道友皆可取走一些。” 昆仑元岚也在打量族中的朱木! 那是瑶池结界封印的核心,只要它无事,结界便会无事,族中新出生的孩子,都要在这里成长至十二岁之后才会出去。 十二年! 天干地支轮转,浸润朱木的气息,再加上这里的天材地宝,足以令那些孩子受益。 是否有修行资质,也就明显了。 其后,便可给于相对应的培养,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朱木之后,可否一观?” 周清笑道。 如果还只是这样的展示,不足以动摇自己,因为东西虽多,自己也不缺少,自己需要的是炼制破真丹之物。 破真丹! 需要汇聚许多超越千年灵韵之物。 抬手指了指那株通天华盖一般的朱木,在朱木之后,还有一个隐秘封印,那里……运转神通,紫眸极力窥探。 都不能够有很多所得。 不出意外! 桃林便在那里。 其余宝物也在那里。 “当然可以。” “自庄周子之后,瑶池秘地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外客入。” “元司,你亲自取来一些桃果。” “还有其余瓜果之物。” “上古岁月,西王金母还在族中,每每有贵客至,便是有桃果盛宴,以显我族友善。” “此礼一直存在。” 昆仑元如颔首。 强如玄清子这个境界,可以感知朱木后面的动静,不算令人意外,那里是族中更为核心之地。 族中最为底蕴的所在。 那株桃树就生长在朱木后面! 也就是朱木性属比较特殊,否则,此处渺渺之地,还不足以容纳如那株桃树一般的存在。 “是最好的桃果?” 尽管对于她们一族的桃果有失望,可是……这一次取来的桃果不会先前吃的那种吧。 扫着水尊寸步不离的待在公子身边,这是害怕了? 嘿嘿一乐,好奇道。 “是我族第一株桃树的果子。” “玄姆领域大成境界,都有好处。” 昆仑元司点点头。 语落,元司整个人消失不见,周清等人在昆仑元星的引领下,行入朱木前的三层楼阁之地。 其内。 还是那般的简约,风格还是有三代的韵味。 就是楼阁两侧的偏厅之地,悬挂着许多绢帛书画,上面是许多人物画像,大都是女子。 偶尔也有一些男子的存在,各有禁制笼罩,以防止外力侵袭。 第2317章 三代奇人 “瑶池在畔,朱木在后,上映天星,下照地脉,三元归一,五方交融,乾坤合汇。” “这里……最初为我族西王金母建造,一开始是论道品茶膳食之地,自五帝岁月之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 “偶有贵客,才到达此地。” “这里的木料都是甘华木,数千年的岁月,仍没有太大变化,墙壁上的绢帛书画,都是一些族中的先祖以及外来的贵客真容。” “这片区域……是数百年来新增的,那两幅是庄周子和孟轲子的画像,二人皆合道万物,列入上古,也是一等一的顶尖存在。” 昆仑元岚左右介绍着这处楼阁,九州诸夏的情形自己也知道,而这位玄清子怕也是身份不俗。 所见种种,当非凡。 族中的一些建筑、殿阁实则都很老旧了,至于翻新建造更为恢弘的楼阁,却没有那个必要。 除非一些很古老的建筑有损,才会给于处理。 素手轻扬,指了指正厅两侧远处的墙壁,那里……有许多绢帛书画,因她们常年坐镇于此,自有力量笼罩筋骨。 女子占据八层以上,男子不多,且都是外来者,能够留下画像的,普通的合道层次还不行。 起码也得是自己这个层次,或者更高水准,如玄清子,如庄周子等人,可称得上族中贵客,必须在道理、修为上胜过她们。 不然,便是另外的安排。 “禹王岁月以来,来这里的人不少。” 周清看向那些绢帛书画,书画尺寸不算大,也就三尺有余,就是上面留存的形体很是细腻。 灵韵隐现,已然不俗。 有当初那些人留下的气息? 估计是。 那些书画的末端都有各种文字标注,有的是上古象形文字,有的是甲骨文,有的是三代金文。 大周的文字也有。 禹王的画像也有,一身黑色的麻衣布袍,手持一柄青铜凿,身材高大,很是魁梧。 身后为山,面前滔滔之水,音容样貌可窥其真意。 “少康!” “他是夏国的君主吧。” “何以也在这里?” 周清指了指墙壁上的一幅绢帛,崭新如故,几乎都是刚刚画好的,上面有简介标注。 是三代夏国的少康。 岁月长河,也为杜康,改进酿酒之法,度数一下子高了起来,更为滋味,流传后世,功劳不小。 然这般功劳,也就是凡俗。 不通修行,何以来此! 修行! 他为君王,人皇规则之下,不可能修行的 少康! 也有他的画像,岁月长河,其人为杜康,改进酿酒之法,流传后世,功劳的确不小。 “少康!” “他的画像能够出现在这里,则是因为我族一人的缘故。” “他身侧的画像为我族女艾,九州诸夏的史册上似是也有记载,当年女艾为我族行走,在九州大地游历。” “偶遇因太康失国乱政流入荒野的少康,其人正在酿酒,滋味甚好,女艾便是停留了下来。” “后来因知晓少康之事,便是大力相助。” “亲自前往叛逆之人寒浞的身边,刺探有用讯息,内外相合,数年之后,在同姓部落斟灌氏与斟鄩氏的帮助下,与夏后氏遗臣伯靡等合力攻灭寒浞!” “恢复夏国的统辖,而且将九州治理的更为繁盛。” “其人登位之后,女艾欲要离去,少康挽留,承诺登位二十年一同离去,二十年后,果然退位,依靠天材地宝,再加上其人资质,位列合道。” “尤其酿造一道更为大成,前来我族居住了十多年,更进一步,虽未合道万物,也差之不远,便是和女艾一同前往昆仑之巅。” 昆仑元如轻语,将少康同其身边的女艾讯息道出,算起来,都有快两千年了。 时间还真快。 身为九州诸夏的君主,是不能够修行的,那是人皇轩辕氏对于后世人皇的掣肘和限制。 以人皇之权势,坐拥昊天之下广袤之地,若是再可以修行,则汇聚天下天材地宝于一身,那么,没有不成合道的。 而每一位合道存在,寿元都是数百载。 那不是一件好事。 凡俗的事情,就应该凡俗的君主来治理,是以,不能修行,除非你甘愿退位,才可以修行。 而退位之后,便失去了权势。 禹王之后,禅让不存,规则秩序变化,不复更遥远的五帝禅让治理诸夏,五帝岁月,各有修行,尽皆合道强者。 “酿酒一道!” “数千年来,已经没有太大的变化了,焰灵,你天魔力场万物气机玄妙,归于江南可以尝试尝试。” “说不得就得了真空之机!” 少康! 女艾! 典籍之上,的确有二人的存在,夏国史册,少康中兴,一代明君之主,登位二十年便是死去。 想不到来到了昆仑。 女艾还是西王母一族的。 有趣。 还真是有趣。 少康修炼到合道万物之前,已经不俗了,酿酒一道……少康改进了上古之法,而千百年来,酿酒之法似是没有大改。 看向焰灵,给于期待。 庖厨一道,美酒佳肴不分家,既然庖厨已然位列顶尖,那么,也试试酒水,酿酒之中,也有变化。 窥得其中精妙,所得应该会有。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所得。 “酿酒?” “这个……可以试试。” 焰灵姬把玩着手中一团火焰,酿酒这件事……自己没有做过,想来应该不难。 因为连那些巨猿、鸟兽都会酿酒。 自己怎么可能不会呢? 必须试试。 以后酒水的名字就叫做……,嗯,以后再想,先酿出来再说。 “焰灵姐姐酿造出来的酒水,肯定是诸夏第一!” 雪儿直接表示万分期待。 焰灵姐姐的万物气机太玄妙了,若是化入酒水之中,真的可以生出万般滋味。 “太丁!” “商国成汤的太子。” “典籍记载,他身为太子却没有继位,而且成汤之后消失不见了,故而,后来继承王位的是他的弟弟外丙。” “这里也有他的画像!” “难道他当年来过这里?” 将目光从夏国的那些人身上移开,落于商国的区域,当先一位便是太丁,而非成汤和伊尹等人。 太丁。 典籍之上,有过他的记载,还是一件悬案,因为他是成汤的太子,却突然消失不见。 有人狐疑是外丙谋杀了太丁。 有人狐疑太丁因病去世。 …… 这里有他的画像,周清一笑,看向昆仑元如,难道来到了西王母一族? “太丁!” “商国成汤之子,因缘结识九州诸夏祭祀一脉,更是入了祭祀一脉之中,他以太子之位、王位为引,让后来的商王外丙提供诸多天材地宝。” “五十年后,在祭祀一脉、其余部族强者的助力下,身入合道,便是前来昆仑,入了我族。” “本来他没有资格入列画像,难得他道者之心坚固,抛弃一切,合道归元,在我族待了一年,便是离去。” 昆仑元如如数家珍。 她们一族本来就不大,漫长的岁月之下,许多典籍、事故自然了解的一清二楚。 太丁的实力不算高,然而他为成汤之子,又和祭祀一脉有渊源,所以有了他的画像。 “嗯?” “玄清子道友,元司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我等先行就坐,这里的画像……接下来有的是时间观看。” “朱木之后,还有我族的另一处秘藏之地,里面也有许多典籍,皆可一览。” 忽而,昆仑元岚神色微动,元司已经灵觉传音了。 如此,可以就位准备桃果盛宴了,这般的盛宴……也算是族中的盛事,伸手一礼,再次引领者。 “抛弃王位,修行!” “太丁。” “还真是非常人。” 弄玉赞叹。 九州诸夏,身为王族子弟,还是太子之身,几乎抛弃一切了,换来诸多天材地宝,供给己身修炼。 典籍之上,还有另外的记载,太丁消失之后,外丙登位之后,还将太丁的妻子纳入祭祀礼仪之列。 估计这一点没人注意。 否则也没有没有那般猜测了。 话语间,众人归位,各自入列一张张简朴、不甚华美的木案后,其上雕琢的纹理不少,都是一些山水、鸟兽、虫鱼居多。 “长老!” “……” 数息之后,元司未到,倒是一行十多素衣绝色女子从外入内,修为尽皆虚空一体大成的境界。 翩翩素衣出尘,眉目淡妆精致,青丝似柳如絮,踏步无声,一丝丝静香无声无息弥漫厅内。 近前,观五位长老,一礼落下。 “坐!” “今日族中有贵客来,你等修为皆可入列桃果盛宴。” “玄清子道友,这些是我族的领域大成族女,皆纯净之身,元阴浑厚无暇。” “我族有秘法,悟虚而返,伐筋洗髓,尽皆绝色之丽。” “待会桃果宴会之后,按照惯例,会有一场小小的论道之事,还望道友多多提点。” “若有欣赏之族女,当随心。” 昆仑元星位于上首,观族中的这位领域大成族女,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那些空余的木案,足够容纳。 这里的空间还是不小的。 话语间,看向道家玄清子。 无论如何,玄清子挑选族中族女当有不小的可能性,惜哉,若是可以落下子嗣血脉,就再好不过了。 她们一族! 首要传承! 只有传承下去,才会有将来,如若族人越来越少,那么,就算坐拥无尽的天材地宝又有何用! 传承? 寻常之人不合要求。 数千年来,在没有合道归元入族中的岁月,甚至于没有悟虚层次入族中的岁月,她们一族只好亲自出山,前往四周之地,掠来一些尽可能修为高的男子。 强行留下血脉,推进传承。 族中悟虚层次一下的,必须留下血脉,那是族中的规矩,且不能够挑选留下血脉的对象。 至于悟虚层次以上的,可以挑选留下血脉的男子人选,合道层次也是一样,天地间,传承下去,才会有未来。 第2318章 草还丹 希望玄清子有留下血脉子嗣的抉择。 以玄清子如今的修为,果然留下血脉,那么,族中将受益数百年不止。 族中的传承是第一位,其次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强者坐镇也是其一,没有足够的强者坐镇,族中安危难以保全。 有玄清子那般存在的血脉,加上族中的底蕴,未来破入合道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惜哉,数十年前,孟轲子、庄周子都没有选择留下血脉,不知道玄清子如何抉择? “玄姆。” “你们一族还……还真有诚意,你有没有压力?” “万一公子不选你了怎么样?” 扫着玄姆和玄紫等人正在将一些青铜、陶器之类的餐具摆放着,焰灵姬伸手将玄紫拉入怀中。 而后双手很是揉了揉那圆圆的小脸蛋,真好玩。 肉乎乎的。 像个小面团。 尽皆是虚空一体的水准,西王母一族还真是强大,族中底蕴没的说,就是听着昆仑元如之言。 哪怕出身百越之地的焰灵姬都觉得……怪怪的。 尽管可以理解。 还是怪怪的。 那些女子的颜色都是绝丽,玄功在身,气质独特,各方面都可为顶尖,在诸夏,绝对是罕见的存在。 天魔力场之下,她们也的确是元阴浑厚之躯,并没有散掉。 昆仑元如之意,随意挑选? 让公子随意挑选。 还真是大手笔。 这样的场面……任何一个修者碰到都得迟疑吧。 性命交修! 的确很好,可是……西王母一族也有条件的,必须双方受益,如果行极端掳掠之法,那么,后果会很麻烦。 除非你的实力很强很强,而且,一般的悟虚修者和合道修者,也很难去选择性命交修。 此法如若真正的性命交修,那么,实力境界相仿也还没有什么,乾坤龙虎交汇,坎离水火相合。 双方皆有裨益。 倘若境界差距太大,还要双方皆受益,那么……会有损双方中强者的元精,进而有损三元,那就涉及本源了。 尤其是想要留下血脉,需要元精之中的纯正精髓,更是有损真正的本源,想要弥补,天材地宝的确可以。 更重要的是己身需要时间给于修复,外力……就算再好,也只能起到相助作用。 一只粗瓷大碗,有损之后,就算以再高明的手段外力给于弥补,也会有伤痕痕迹的存在。 除非粗瓷大碗自有造化,自动愈合。 昔年,孟轲子、庄周子都已经踏足合道万物境界,还都即将前往昆仑之巅,但凡有损一丝,关键时刻,都万事艰难。 也就公子所修……非凡。 反正公子的手段一直玄妙非凡,寻常人性命交修助力一人,已然会拖累修行,三元受创。 她们姊妹如此,公子实力似是没有任何影响,本源反而更加如海域恢弘万丈。 还有宁儿、曦儿他们的降生,对公子也没有什么影响,直接就恢复了,就算是道家玄牝之法精妙。 也做不到吧。 还有虚空化生造物? …… 不知道公子如何做到的,也有好奇询问,公子之言境界到了就会了,自己现在已经快真空了。 还不会! 先前有玄姆,现在来了这么多人,焰灵姬悄声趣言。 “你说过我可以的。” 玄姆扫了那些族人一眼,有一些还是自己的修行好友,现在长老也将她们叫来了。 真的是……心中生出丝丝紧张。 族中悟虚层次以上,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命交修之人,然……若是对方是合道存在。 也只有她们处于被挑选的地位。 对于道家的这位玄清子。 玄姆还是很满意的。 资质超凡! 境界极高! 模样也是极好! 又是道家的人! 身边还有焰灵她们这样的女子,肯定不会差的! …… 挺好。 那些族中姐妹真的要和自己争? 咋办? 手中动作一顿,呼吸之后,归于原样,将三个青铜果盘落在焰灵姬面前,平静的随意一语。 “嘿嘿。” “要不要本姑娘先教教你。” “典籍上记载的性命之法、房中之术太老了,都几千年过去了,想不想要学点新东西?” “保你受用。” 焰灵姬大乐,将怀中不老实的小丫头直接镇压,小脸揉起来真舒服,而后低语提议着。 “教什么?” 玄姆狐疑。 族中那般的典籍不少的,这两日自己也抽空再看,焰灵姑娘说族中的性命之法、房中之术太老了。 真的? 不会吧。 “焰灵姐姐!” 雪儿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再一次无语了。 “你先忙你的,晚膳的时候找我。” 焰灵姬放开怀中的小丫头。 “我的脸都红了。” 玄紫愤愤道。 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圆脸,能不能不要揉了,真是的,如果不是看她做的东西好吃。 自己绝对不可能让她揉自己的小脸。 “嗯。” 玄姆点点头,便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未几。 昆仑元司行入,身后跟着数位悟虚层次的族女,手中各自捧着没有禁制覆盖的宴席之物。 “桃果!” “看上去大了很多。” “也香了很多,也红了许多。” 火焰之眸锁定目标。 那是一颗颗体型极大的桃果,先前吃的桃果,也就比自己的拳头大一圈而已。 而这一次的桃果,怕是都快比得上无双的拳头了,也太大了,通红鲜艳,色泽明亮,香气扑鼻,扩散厅内。 “玄清子道友。” “这是我族第一株桃木生长的果子,数百年成熟一次,一次数量不多,于你我这样的境界用处不大。” “于玄姆她们这般境界,好处不小。” “且品鉴品鉴。” “除了桃果之外,还有这些草还丹、黄中李、道笋、首乌……。” “也是不错。” 昆仑元司指挥身后族女,将取来的瓜果一一落于案上,给于分配着,玄清子为族中贵客,一应种种,自然丰盛。 “这般大的桃果,品相便是极好。” “草还丹!” “黄中李!” “道笋!” “首乌!” “……” “这是露水?” 自己面前的案上,有两颗桃果,体型相似,都很大,看上去也都很诱人,单手平伸,便是一颗桃果入手。 嗅着桃果香气,精气神有不一样的感受,非上次食用的桃果可比。 此外,案上还有一盘草还丹、黄中李、道笋之类的东西,在典籍上见到过它们的存在。 诸夏间已经没有了。 草还丹! 岁月长河人参果,却非如人形的果子,而是一种圆形的浆果,清香笼罩,紫红色的果皮很好看。 典籍记载,这种果子对于修者三元的补充很有效果,起码可以排列前五,可见其效用。 黄中李! 是李子的形体,诸夏间也有李子,然这种李子不一样,开花的时候,花瓣成影,一叶三影。 结果的时候,果子在骄阳之下,亦是幻化影子,实则是果子自身的不俗引动天地元气。 功效……专攻破开关卡,尤其是化神至悟虚的层次,服用一颗,有很大的机会得窥虚空。 另外,看到一位素衣女子从竹筒中倾倒一盏透明的……酒水?不像酒水,没有酒水的气息。 反而像纯净之水、露珠之水,其内有一股柔和的阴柔力量,和露水很像,缓缓语落。 “这是我族秘地中一些松树上的汁水,那些松树自身不俗,媲美千年雪莲那个层次的宝物。” “露水凝结,收集一处,无论是炼丹,还是服用,还是膳食之用,还是酿酒,都有绝大效果。” “我族幼年孩童,每隔七日,必饮一盏。” “玄清子道友的这盏……是我族以秘法洗练过的,个中气息更为浓郁些,若是泡茶,更妙!” 昆仑元司详细解释着。 “孩童服用有好处?” 雪儿此刻也握着自己的那盏松树露水,灵觉探出,这盏露水中有奇异之力,也有生机之力,也有阴柔之力。 “孩童幼年,体内至刚至阳气息充沛。” “饮用此水,可以乾元中和,更好的引导本源力量。” 昆仑元司颔首。 “极好。” 雪儿欣然。 左右一观,她们姊妹案上的东西较之公子案上少了三分其一,却也合该如此,公子为尊。 “滋味不错。” “上佳!” “尤其是其内的蓬勃生机,寻常的天材地宝,普通人服用之下,很大可能直接殒命。” “这种桃果生机柔和,普通人也可以承受。” 周清已经直接开动了。 持手中的巨大鲜红桃果,一口咬下,唇齿生香,汁水流淌,美味……必须美味。 同之前使用的桃果相比,灵韵充足十倍以上。 略有感知,更是称赞。 这是一种普通人也可以食用的顶尖灵韵之物,普通人也可以消化吸收,就是对于修行境界的突破,效用不大。 还比不上火树银花。 而生机之力,超越两三倍以上。 普通人如果吃上一颗这样的桃果,一生当无灾无病,寿数绵长,过百五、两百都不难。 其内应该还有驻颜之力,服用此果一颗,容颜不老,青丝如旧,三元稳固,修行裨益良多。 “好吃。” 焰灵姬给于评价。 也就只剩下好吃了,自己这些年来,吃了好多好多好东西,能够在滋味超过手中桃果的,应该……没有! 惜哉,就剩下好吃了。 其它没啥用。 惜哉,自己面前只有一颗,公子面前两颗呢! 真是的,西王母一族真小气,多来几颗嘛,带回去给盈儿尝尝,给宁儿他们尝尝。 “桃果的滋味极好,和其它天材地宝一样,服用第一颗之后,继续服用的话,效用减弱。” “桃果的桃核在九州诸夏寻找合适之地,可以培育。” 昆仑元星等也在服用这种桃果,这种果子于修炼来说,用处不算很大,最大的功效——适合延寿。 很适合强化本源,乃是一等一的辅助修炼之物。 第2319章 多多益善 “本觉玄清子道友你年岁弱,于诸般道理未可一览,而今方知非凡。” “同你论道,我等都受益良多。” “一些道理为传功阁内所有,九州诸夏应该没有传承,道友也尽数贯通一体。” “真是……短短数日,就有这般所得。” “非常人!” 桃果盛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随即,便是开始论道,合道层次没有先言,都是与列厅中的悟虚层次之语。 将己身所修一一道出,些许不懂之处也一一道出。 就是焰灵、晓梦等人也都说了一些。 顺而,合道开语。 真空运转,笼罩一切,道理清静扩散,语论诸般,彼此言谈,夹杂论道,将诸人所修、所障尽皆一言。 三个时辰过去。 才堪堪结束,楼阁之外,已然大日西垂,夜幕降临都没有多远了,厅内诸人运转玄功,收拢气息,感悟所得。 又一个时辰过去。 一切归元,厅外已然群星之光落下。 昆仑元岚感慨万千,先前论道,无论谈及什么道理,玄清子都可说出一些,而且谈论的很深很深。 自己所修,乃族中西王金母传下来的妙法,云界运转,真幻无形,飘渺六合,神灵气生。 乃是一门直达合道万物境界的妙法。 然合道这个境界,诸多妙法妙意都无法用言语留存典籍,只能够取其精要,微言大义,实在是境界之妙,变幻万千。 真要一一书录出来,怕是十卷、百卷、千卷都无法书录完毕,反而还会掣肘修炼之人的心思。 只需把握唯一,归元运转,自有奇妙。 然……自己语论此法妙音,玄清子都能够论道精妙,很有所得,甚至于都感数年之内,必然有进益。 “道理如一。” “万道皆可把握。” 此刻的桃果盛宴之厅,为之小变,那些甘华木打造的细纹木案消失八成,取而代之,一个个编织精美的蒲团。 旁侧则是茶水之地,以那等松树汁水冲泡的茶水,果然极佳,周清觉得那里面不仅仅有松树的汁水。 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论道! 相对于昆仑元岚她们的论道所得,周清也还算满意,不算很大,也尚可,以自己此刻的境界,一切法智神通之下。 许多经文都可以很快的给于消化吸收熔炼,进而化入己身。 在传功阁二层区域所观经文,当初看过一遍,片刻就消化了,至于修炼?没有必要。 明悟其道理化入修行就行了。 全部修炼,不合所用。 厅内的一众西王母一族族人,所修也都有变,并非一如上古,并非如那些传功阁经文一般无二。 依昆仑元如所言,族中许多经文,都由合道层次长老给于参悟,进而给于修正。 使之更合修炼。 “道理虽如此,做到之人屈指可数。” “你那师妹晓梦子,亦是剑道无双,独特明耀。” “玄清子你所创的《御剑术》亦是霸道绝伦,晓梦子更是推新,杂糅《归葬》、《连山》、《易》……精妙不已。” “元辛这一次要受益匪浅了,她所修炼的也是剑道,是五帝岁月一位先祖所创,其人行走昆仑,于一座山峰之巅见到一株草。” “任凭寒风凌冽,坚韧如故,且己身也有不俗,叶片随风而动,割裂旋风,己身岿然不动,长存于高寒之地。” “是以悟道所得,创出冰草剑道!” “而今,闻晓梦子剑道之言,又得道友你之妙音,归元可期!” 昆仑元星秀首轻摇,有些事情说的容易,做到的寥寥无几,族人对于传功阁内的经文都有阅览,有些人道理说的头头是道。 结果……修行却不见进益。 便是那般缘故。 数千年来,族中能够自由出外行走的只有合道层次,虽然一些悟虚层次不能随意行走。 却可以跟着行走。 九州诸夏之地前往的最多,见识诸多道理,收拢诸多典籍,见识诸般事,化入己身。 否则,困守族中上古的传承,族中早就衰亡。 玄清子所创的这门剑道,族中便是没有,论层次,绝对可入传功阁三层,以晓梦子现在的境界,虽说还没有踏足真实。 一身战力绝然堪比真实! 没有无双的道理,哪有无双的战力! 就是数十年前族中的那位孟轲子,儒家的传人孟轲子,一身手段也是浩然霸道。 “元辛!” “剑道交互,各有所得。” 周清闻此,视线一转,落在晓梦的身上,此刻她身边还有一人,西王母一族的合道长老元辛。 那位周身气息较之其余族人凌厉森寒的族女,之前还以为是修炼玄功奇异所导致。 现在……倒也差不多,剑道也是修行。 “焰灵姑娘的天魔力场,也是新颖无双。” “于我所修云界真法各有其妙。” 昆仑元岚明眸闪烁亮光,看向同玄清子前来族中的焰灵姬,那位根据族人所言庖厨之道顶尖的女子。 浑身上下,无处不妖娆,就是身为女子,也能够有异样的心思流出,先前她演化天魔力场,杂糅万物气机,更是绝奇。 “九州诸夏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除却道理繁多,那些人修行之事也是如此。” “我族行走族女也有在稷下学宫求学,所得不小。” “玄姆,接下来你便随伺玄清子道友身边,待你什么时间可以合道归元,便可归于族中。” “你可愿意?” 族中行走! 玄姆是族中这一代的行走,上一代是玄君,惜哉她强行修炼,已经身陨,不出意外,玄紫是下一代行走。 现在年岁还小,需要继续修行历练。 “长老!” 玄姆正在领着族人光亮此厅,取出一颗颗烈焰明珠,落于厅内各个角落,非为明珠自生火焰,还是从地火脉络开采出的火晶石。 其内自有光华,历经打磨,便是成就一颗颗温热、明亮的珠子,一颗珠子自然光芒很弱。 十颗、百颗、数百颗足以映照整个大厅。 忽而闻得长老之言,灵觉还有牵引心神,踏步近前,深深一礼。 随伺在道家玄清子身边修行,自然好事,君不见,连云舒姑娘、弄玉姑娘那般资质之人,都临近自己这个境界了。 且……行走诸夏,也方便许多。 “长老,玄姆若行走九州诸夏,玄紫如何?” 随即念及一事,看向五位长老。 自己是族中行走,前往诸夏乃是自然。 而玄紫按照道理也该随自己前往的,不知长老会如何吩咐。 “玄紫!” “自然也是随你前往,见识如今的九州诸夏,以为将来行走。” 昆仑元司看着正在厅内一角吃果子的彩色裙子小丫头,圆圆的小脸此刻鼓鼓的,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趁这般良机,好好修行。 “是。” 玄姆再次一礼。 …… …… “这个瑶池秘地还真不错。” “好东西真多。” “公子,您说这颗桃果桃核落于蜀山,可以生长成什么样子?真希望都长成这般!” 夜幕降临,瑶池秘地略微昏暗许多,然而,于悟虚层次的修者来说,昼夜视线没有差别。 此地地势略低,不如瑶池秘地之外会客山峰视野开阔,那里抬头伸手可有摘落星辰之感。 这里更多的是欣赏虚空景色,欣赏这里俯拾皆是的珍物。 论道结束,品味些许瓜果和茶水,便是散去了。 至于晚膳? 似乎没有,又似已经吃过了,不为重要。 雪儿手中托着一枚红彤彤的鲜红桃果,那是公子白日所得的两颗之一,公子吃了一颗。 这一颗便是收起来了。 落于手中,清新的果香四溢,真的很浓郁,普通人吃一口,不说长生不老,起码多活几年没问题。 “落于蜀山的话,以那里的天地元气滋养,生长出来的果子……应该会和朱果差不多,对先天层次有大用,化神就小了许多。” “悟虚几乎无用。” 这处瑶池秘地方圆数十里,道路不算多,却也通向整个区域,晓梦被昆仑元辛请去了,要更深层次的一论剑道。 焰灵和云舒则是同玄姆一处,收拾落脚的房屋。 闻雪儿之言,亦是扫了一眼那颗桃果,想了想,说出一个大致的结果,它日真的有桃果生出,也不会有太大差异。 “弄玉觉得已经很好了。” “比起千年雪莲的种子,好多了。” “这颗桃果真香,以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的胃口,估计三人吃掉这颗果子,也就饱了。” 若是天材地宝随意的就生长出来,那么,它就不是天材地宝了。 千年雪莲在塞外不咸山之地生长,万千年来,种子飘散,惜哉,可以存活且成长的寥寥无几。 能够成长至足堪珍贵层次的,更是罕见。 “嘻嘻,吃完这颗桃子,如果不用外力催化,几天几夜都不用睡了。” 雪儿将那颗桃果施加封印,收入随身的香囊之中,这颗果子可以吃,也是公子用来炼制破真丹的药引之一。 桃果有这个资格。 “这里生长的植株大都是诸夏间罕见的名贵药材。” “看那一堆雪蒿生狼毒,丈许方圆,百年药性以上的就有六株,还有银环雪蛇守护。” “公子您收藏的许多丹方,这里都有主材料。” “对于化神都有大用的。” “悟虚层次的丹方都有不少药材可用。” 体表隐现丝丝玄光,明眸生辉,看向四周的瑶池秘地,今日入瑶池秘地,大部分时间都在厅内了。 现在细细一观,更觉宝地。 “却有不少。” “纵是炼制破真丹,都有一二可用。” 这处地方很令人眼热,好东西太多。 就算不通炼丹之法,单单的服食之用,都可得其中精髓,而那株桃果的生长之地,无疑更上一层楼。 “看似很多很多。”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也不少,每每修行,都要耗费不少。” “若是这里的宝地不存,以这般珍藏,想来也就够她们一族一两百年之用。” 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三尺小道上,雪儿灵觉扩散,尽皆笼罩内部一切,除却一些被禁制隔开的。 都可一一入心。 西王金母一族近千人呢。 举族修行,消耗极大。 “那里……还有地脉温泉。” “以此处宝地的底蕴,那处温泉好处当超越蜀山。” 弄玉素手一指,落于远处一座略有陡峭的山峰。 相聚三里开外,视野看不过去,耳边丝丝传来瀑布之水激流之音,可以听到水花荡漾之声。 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女子嬉戏说笑之语。 “公子,元司她们五位长老可是相当期待您的选择,一位位族女风华皆顶尖,随意挑选宠幸。” “尤其盼望您留下血脉子嗣。” 雪儿掩嘴轻笑。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族群。 不愧是上古传下来的部族,很有上古乃至于蛮荒的部落风华,上古岁月,礼仪不存,传承为重。 部族交战,男子死了不要紧,女子伤亡就危机族群生死了,而掳掠女子以为繁衍便是大事。 西王金母一族,女子为尊。 欲要传承,则需要掳掠男子。 这个……。 反正很奇怪。 也就西王金母一族很强大,否则,上古岁月估计就不在了。 “本侯于合道万物之境已经有所悟,如若炼入元司、元辛她们的力量,的确可入此境。” “本要同西王母一族交换天材地宝,她们不缺宝物。” “唯其如此了。” 周清浅浅笑道。 对于挑选西王母一族的族女修行,精进修为,这个想法可有可无,却是……从眼下来看,不挑选不行了。 这里的好东西极多,朱木后面的好东西更多。 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可以将突破的时间大大提前,更早一窥合道万物。 “那您准备挑选几人?” “昆仑元司、元辛她们二人境界同您一般,当有大用。” “昆仑玄姆她们那些虚空一体存在也不弱!” 雪儿再次笑言。 “焰灵姐姐之言,西王母一族中虚空一体巅峰的都有数位,如若有所得,怕是合道可期。” 弄玉感慨玄姆她们一族的底蕴。 从西王母一族可窥上古修行盛事,尤其是道者服食一脉的盛事,单单的服食一脉几乎不存在。 配合玄功练气,可有奇效。 “朱木后面的桃树秘地,以本侯的手段,已经窥得不少,位同火树银花一个层次的,起码有四种存在。” “加上朱木,当有五种!” “遍观整个瑶池秘地,桃果固然珍贵,以本侯眼界,最为珍贵与核心的,当属那株朱木。” “桃果之用,不外惠及族中一二之人。” “朱木则是惠及所有的族人,赤皮翠干,生机内敛,凤凰一族占据一株梧桐灵树都传承数千年。” “朱木当有更多的隐秘。” “至于挑选几人!” “你们觉得呢?” 加上朱木,一共有五种可入破真丹的天材地宝,如此一来,破真丹就快要成了。 玄冰真叶! 火树银花! 冰果! …… 接下来的昆仑之行有其余所得更好,没有所得,再去天地四灵一族走一走,应该可以简单的凑齐所需。 破真丹也就差不多了。 对于那等丹药,周清还是颇为期待的。 以晓梦现在的境界,若是服用一颗破真丹,今夜便可破入真空,还可以稳固真空。 “挑选几人?” “要不……多多益善?” “上古传闻,人皇轩辕氏性命之道三千人,破入身融万物境界。” “公子您资质超凡,既然西王母一族有这般所求,当可用,我等姊妹可都盼望着公子您身融万物。” “今日挑选西王母一族的族女,您不予多选,果然它日公子您被困于最后的境界,非好事。” “我等以为,汇聚女子,纳入修行,不无不可。” “祖师都有言,天之道,其犹张弓欤?”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 “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公子以为如何?” 第2320章 挑选七人 挑选几人? 自然是多多益善! 公子所修玄功妙法,性命交修也无损本源,反而可以得到相当的好处,是以……可用。 更何况,西王母一族的族女也并非没有好处落下。 身融万物! 这个境界的面前,一些选择自然会不同,若是普通的合道修者,自然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挑选。 “多多益善?” “身融万物的境界,本侯对那个境界还是很有自信的。” “没有自信……何以修炼到如今地步?道者三脉,性命交修,乾坤交汇,阴阳无极。” “合道境界,已然逆转太极,归于元始了。” “元始之元,万物齐一。” “以一窥真,万物并生。” “那就是合道的路,由此生出万般法,本侯所创的内丹之道,借鉴性命交修不少。” “万物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是以自家元精自交修,阴阳圆融为妙哉!” “亦是可乾坤为男女,坎离为元精阴阳,取坎填离,内丹无瑕无垢,白里真居,纯阳之神。” “多多益善!” “本侯暂时无需那个选择,先行纳入元司、元辛二人便可。” “至于玄关层次,五人吧。” “本侯取走她们一族的五种天材地宝精髓,当送她们一族五位合道修者。” 雪儿所言,颇为入心。 道理并不差,周清亦是觉得,果然将来自己被拦阻在最后的境界之前,该如何办? 是苦修? 还是寻求性命之法,给于采纳先天元阴修行! 对于其他人是负担,于自己……纪数之力轮转,本源只会受益良多,非如此,弄玉她们也不会进益这般快。 真到了那一日,肯定要一试诸般修行之道的。 道者三脉。 练气! 服食! 性命! 服食之道,不为大用,能够炼制出破真丹,周清觉得应该到了诸夏间的天材地宝绝巅层次了。 长生不老丹! 从功效来看,胜过破真丹,自己收集那般天材地宝都如此困难,阴阳家还有核心妙法? 今日论道,同昆仑元如等人也有交谈,也有提及长生不老丹,这种丹药在上古……甚至于更遥远的年代便是有人想要炼制出来。 长生! 不老! 何其诱人。 似乎没有人功成,从理论而观,那种丹药很难存在,万物枯荣,天地还有寂灭的时候,何况丹药! 然而,延寿的丹药的确存在,既然存在,那么,为何不能是长生?而且上古有人猜测身融万物便是长生! 就算一下子炼不成长生不老丹,炼制出突破身融万物的丹药没问题吧?那种丹药亦是理论存在! 因为……炼丹师的角度来看,每一个境界最后都可以服用合适丹药给于突破,没理由身融万物不行! 要说不行,只能是炼丹师不行。 破真丹! 上古有相似的法子可以做到。 而破入玉虚之法,一直都有人研究,却一直没有人功成,更别提更无与伦比的长生不老丹。 当初咸阳之内,之所以没有反对阴阳家造蜃楼,其一,为秦国水军计谋,这种兵种需要战船和相应的手段。 建造蜃楼,可以有很大所得,如今秦国水军之地已成规模,人数不多,绝对可用。 海域之上,都有根基。 其二,便是一窥阴阳家的行动,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也就罢了,炼制不出来,那就不用存在了。 或许那样的丹药炼制,和普通丹药不一样。 或许那样的丹药炼制,有更为奇巧之法。 谁知道呢? 服食难入身融万物。 练气悟道,祖师有成。 性命之法,人皇有成。 现在的自己,练气悟道还没有走到尽头,现在就采纳万千女子一身,性命交修,纳入本源。 不合心。 不合时。 “五位玄关族女,换来五位合道层次!” “公子,她们一族可赚大了。” 雪儿秀首轻点。 合道层次的昆仑元司、元辛为大用,绝对可以助力公子修为真正的踏足合道万物。 玄关层次,以五种份属顶尖的天材地宝挑选五人,倒也合适。 “五位合道层次,那也是她们一族希望看到的。” “就是……公子,若是她们也有阴阳东君的秘法如何?曦儿可就是一个先例!” “那是玉神草!” “这里竟然也有一片,这种草很适合炼制凝神丹,修炼之时,经脉错落,三元有损,灵觉受创,便是需要此草。” “玄关之下,服用凝神丹,一粒便可完好。” 弄玉也是点点头。 公子的选择很好。 实则,就算如雪儿之言,也没有什么,她们一族的玄关层次不少,足以为用。 而今加上元司、元辛二人,也就七人,不算多! 就是随即又想起一件事,西王母一族可是还有期待公子能够在这里留下血脉的。 传承数千年的阴阳家都有那般秘法。 西王母一族呢? 她们一族留存有容成子、玄素等人的妙法,保不准又是下一个阴阳东君,然后又来一个曦儿? “曦儿!” “本侯应下的,才可以发生。” “东君,一个意外!” 周清笑道。 提及曦儿,又想到那个小丫头,整日待在咸阳宫,和阳滋一块玩耍,不知道现在睡了没有。 这一次……当不会有那般事。 “玉神草。” “百年来,这种草传闻中一直有,谁也没有见过。” “以这里的宝地环境,就算是一株很普通的花草,都可有大用。” “接下来你等可以一种收集一些。” 顺着弄玉的目光看过去,的确是玉神草,形体很小的,也就两寸之高,若非叶片有些不同,还真看不出来。 玉神草的叶片,在夜幕之下,映照星辰,隐隐有玉石光华,再加上其功效,才有了这般名号。 除了玉神草之外,自刚才的道路左右微观,还有饲灵花,很适合异兽服用的。 还有清心草,适合修行的,可以达到清静守心的效用,那般心境下修行,会事半功倍。 还有生筋草! 顾名思义,于筋骨有损之人有大用,且那些生筋草在这里很少用,以至于年份都很长。 起码,都可入玄关层次的丹药了。 收集的丹方中,也有一些伐筋洗髓的丹药,需要生筋草,如此药性……绝对极佳。 …… “是,公子!” “嗯?” “焰灵姐姐,云舒姐姐,你们来了。” 雪儿二人颔首,这处宝地的好东西很多很多,一种取走一些,根本无伤大雅,也不会伤及这里的根本,何况,较之她们一族会出现的五位合道存在。 更不算什么了。 说着,继续沿着道路前往远处,这里地方好大的,现在歇息还太早,刚有此念头。 身侧已然落下道道流光,是焰灵姐姐她们,昆仑玄姆也在旁边。 “玄清子阁下!” “因族中前来的贵客不多,所以那里很少有人住。” “好在都是甘华木打造,数十年来,每隔一段时间,也有清理,故而也无尘埃侵扰,已经打理好了。” 玄姆近前一礼。 “哈哈,于本侯而言,一个蒲团就够了。” “水尊怎么不来,哦,又在喝酒了,它倒是悠闲。” 周清笑语摆摆手,玄姆她们在此,水尊倒是不见了,先前焰灵将它一块带走的。 随之有感,摇摇头,水尊正在一处楼阁檐下就着木桶喝酒呢。 “公子,这里的气息还真是滋养三元。” “若是宁儿他们从小在这里成长,也无需炼入那些冰果之物了。” “这里还有地脉温泉,公子,去泡一泡?” 焰灵姬双手随意扬起,玄功一转,深深呼吸,体表赤炎之光隐现,旋风微动,此处区域的杂乱之气几乎不存在。 很适合养生。 更适合小孩子成长。 灵觉扩散,便是发觉不远处的一处地脉温泉之地,尽管已经有人了,那是问题吗? “地脉温泉!” “玄清子阁下,瑶池秘地之中,一共有两处地脉温泉,一处是在那里,一众入秘地的姊妹常常使用。” “还有一处,在朱木之侧。” “因相连朱木,所以,能够进入的族人不多,一般都是临近破关之时,在那处地脉温泉洗涤三元。” “再服用取至朱木的精髓,只要准备充分,突破的机会很大很大。” “玄清子阁下为我族贵客,可以前往那里。” 玄姆闻此,再次一礼。 先是一观距离此地二三里区域的地脉温泉,那里是寻常使用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处。 进出略微苛刻一些。 需要长老的应允。 而玄清子阁下身为族中贵客,肯定可以进入。 “还有一处温泉?” “朱木旁边!” 云舒轻语,灵觉范围之内,只有那一处地脉温泉,想来另一处温泉被禁制笼罩了,所以没有察觉到。 说着,看向那株参天而起的朱木。 “可以试试。” 另一处温泉,周清早有察觉,既然可以进入领略一下,自无不可,前来这里,尽皆一览也是目的。 否则,不就是白来了。 “那玄姆这就回禀长老。” 玄姆浅浅一笑,便是离去。 “啧啧,这么大一块西域白玉就这样放在这里了?放在诸夏间,算得上价值连城了吧。” “似是添为阵眼。” “困着一只异兽?生长的挺奇怪,有些像山君虎类。” 星辰之光垂落,方圆之地,光亮之物不少,同白日粗略一观相比,自有妙处。 火焰之眸落于一处,踏步间,已然出现在数十丈之外。 那里……一块方圆足有丈许的白色玉石立于大地上,白玉的形体明显被雕琢过,看起来像一只……玉鼎,表面有一些山川的纹理。 很简陋的玉鼎,不为三代和如今诸夏的精致。 欲要抚摸,却是有觉这里的天地元气别样运转,细细感知,目光又落在玉石后面的灌木区域。 有一只异兽原本在睡觉,现在……醒转了,顺而,口中发出如洪亮的吠犬之音,四肢走进。 像山君虎类,尾巴不像,有些像这几日吃的牛尾巴,气息还行,也就虚空一体,现在的自己就可以将其镇压。 靠近玉石,天地元气又为震颤。 明显的禁制存在,不触发之下,倒也难以感知。 “彘!” “山彘!” “典籍记载,浮玉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山彘,尝食人!” “上古岁月,异兽以人为食还真多。” “也无怪乎它们消亡的这么多。” 弄玉直接翻阅记忆,将这种异兽信息道出,眼前这只山彘的形体比普通的山君虎类大上一倍有余。 “这般的异兽,在昆仑山脉也不多吧。” “如西王金母一族所言,取异兽的精血为引浇灌天材地宝,它应就是其一吧。” 迎着那只山彘的警惕目光,雪儿猜测着,从名号来看,同猪彘相似,却不能相比。 “它的本源气息并不为圆满,精血有损。” “还需要一两年才能够恢复。” 周清紫眸闪烁,直接洞悉那只异兽,伸手一压,那只气息极强的山彘直接老实了。 低鸣一声,四肢一软,趴在大地上。 “公子,要不我们要找一找秘法试试?” “有了秘法,再去找一些合道层次的异兽寻来精血,应该有用。” “天魔宗也许要底蕴之物不是。” 焰灵姬伸手一招,从地上摄来一枚小石子,屈指一弹,便是落在山彘的脑袋上。 “……。” 刚埋首不予理会诸人的山彘感此,直接抬起大脑袋,闪烁一双巨大的琥珀之眸,看向那……女子。 大眼瞪小眼数息,想要鸣叫一下,想了想,还是继续趴着好了,都惹不起,惹不起! “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 “可以问问。” 周清应下,如焰灵所言,天材地宝和异兽精血都容易取来,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若是可以自己培育。 蜀山和天魔宗也都有好处,分教开宗也多了一些底子,先前就有吩咐,待此行自己昆仑之行结束,会相召分教开宗的那些人前来。 论道。 赏赐。 皆有。 毕竟分教开宗也是有功的,顺便再赐下一些不俗的物件作为镇宗之物,也好正式传承。 “朱木!” “还真大……,公子,扶桑神树从蜀山取走,落于蜃楼之上,将来用完之后,要不我们再把它弄回来。” “继续扎根蜀山。” “不在维持虞渊封印大阵,扶桑神树也能成长的快一些,有那等宝物,蜀山也会成为宝地。” 比起眼前的这只异兽山彘,云舒则是将注意力多落在朱木身上,总觉得那株朱木不简单。 瑶池秘地这里,以朱木为界,更有核心。 当然,还有典籍记载的缘故,朱木也是位列上古奇树之一。 “扶桑神树。” “若可,自然落于蜀山。” “且数千年来,扶桑神树最初生长之地,肯定也有不俗,说不得还有其它的天材地宝。” “期时,一并取走。” 就算云舒不说,自己也早有那个打算。 若是没有虞渊封印,扶桑神树现在当和梧桐灵树、朱木相仿,不至于才区区数十丈,和一些普通的植株体型差不多了。 “玄清子阁下!” “长老相请阁下前往朱木之侧的地脉温泉,此刻……元辛长老和晓梦子已经前往了。” 熟悉的气息虚空自生,玄姆归来。 第2321章 洞天福地 “这道禁制还真强!” “以本姑娘的力量竟然探不进去。” 朱木! 参天而起,夜幕之下,更显雄奇。 流光闪烁,在玄姆的引领下,诸人来到朱木之侧,百丈区域之外,便是朱木那粗壮无比的树根区域。 主根入土,并无虬髯的根茎外显,大地亦是很平整,那一株径长足有七丈有余的奇树朱木清晰入眼。 赤皮! 翠叶! 星辰之下,偶有光晕隐现。 地脉温泉之地可见,那处白日桃果盛宴的楼阁在前方,朱木之后……明显一道不能够窥探的禁制之地。 焰灵姬运转天魔力场,稍微所动,摇摇头,惊奇低语,那里不出意外,就是珍贵桃树的生长地。 也是真正的瑶池之地! “焰灵姑娘。” “那处禁制以朱木为核心,布置阵法,我等这个境界难入,非有真实可入。” “我族族人入瑶池秘地不难,想要入那处核心秘地,并不多。” 昆仑玄姆笑语解释着。 瑶池秘地之外,是族人生活的聚集地,这里则是紧要的修行地,朱木后面的秘地,则是根基地。 层次分明! 数千年来,一直有合道层次的长老坐镇,一般还是最为强大的长老坐镇,起码根据自己所知,元岚长老已经坐镇那里多年了。 无疑,元岚长老的实力,得到其余合道长老的认可。 “瑶池秘地。” “瑶池!” “此处便是瑶池吗?” 地脉温泉,在三十丈开外,也是有着浅浅的禁制遮掩,道路倒是齐整,左右奇花异草遍布。 靠近朱木,更得别样的生机盎然,呼吸吞吐,精气神旺盛,三元运转都畅快许多。 雪儿念叨一语。 瑶池! 字面而观,便是瑶池。 典籍之上,也有提及瑶池的神秘,是一处神秘的水域之地?还是仅仅是一处指代称呼? “瑶池!” “这里便是瑶池!” “若是上古而言,瑶池便是朱木后面的区域,数千年来,瑶池逐步拓展,有了眼前模样。” “朱木后面的区域,乃是族中西王金母的修行之地。” “族中卷宗记载,上古岁月,西王金母便是盘坐于一块地脉挖掘出的赤焰晶石上修行。” “左侧生长有桃果之源,右侧朱木繁茂,杂糅所修,创出万物真法,九州流传的《黄石天书》便是我族西王金母所创。” “那卷经文算是西王金母所修真法的总纲之一,能够参悟透侧,真实合道不难。” “人皇轩辕氏都有受益,传功阁三层区域,也有《黄石天书》的经文,如若玄清子有意,也可一观全部经文。” 玄姆颔首,手臂伸出,指了指方圆区域,这里便是瑶池。 数千年的岁月,瑶池也非一成不变。 果然一成不变,身为族中的后辈,也太过于无能了一些,更何况,坐拥昆仑之宝,也该有此拓展。 话语间,提及上古的一些事,在族中不算什么秘密,许多人都知道,在那段岁月,她们一族处于这般区域,却令诸夏许多顶级部族不能轻视。 族中前辈功劳甚大。 尤其,许多诸夏部族之人不将女子为重,肆意对待,更为令族中招揽了一些顶级女修。 奠就了族中根基! “《黄石天书》!” “西王金母所创,诸夏间的那般传闻,倒也不为虚妄。” “西王金母也是一代奇人。” 弄玉惊叹。 来的路上,公子也有提及这般猜测,现在得到真正的确定,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诸夏流传的《黄石天书》,名声很大很大,非凡人所创,参悟它,凡人才有资格一窥深不可测的天机。 进而转动决定天下命运的巨轮! 也是,西王金母就算没有身融万物,估计也很近很近了,也非普通合道层次可比。 能够有所得,说明此人有大天赋、大智慧、大根基,如此之人,如若有所作为,不难! 绝对可以掀起风云之势。 “《黄石天书》,本侯也有参悟,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的确不错。” “其中许多真意合《道德》真经,也有己身之妙,身融万物的路……西王金母应该找到了。” “却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境界。” 那卷经文,自己早年间就得到了,而且给于参悟,并不算太难,其中论述阴阳五行,乾坤无极。 由着天宗经阁内的典籍对照,以自己此刻境界,那卷经文对自己没有任何秘密了。 合道万物之后,便是身融万物。 能够创出《黄石天书》那般的经文,西王金母的道理绝非普通人可比,惜哉,似是也没有踏足身融万物。 还有崆峒山那位更为神秘的广成子,他在上古的名气丝毫不弱,亦是未能踏足身融万物境界。 “那个境界!” “难知……道家祖师真是奇人中的奇人,短短十年,身融万物,万古以来,第一人!” “未来的岁月,怕也不会出现。” 玄姆明眸深处,亦是掠过一丝叹惋。 族中西王金母的实力,在上古绝对极强,人皇轩辕氏没有破入身融万物之前,能够与之相比,一只手都可数。 也不知道身融万物到底是一个什么境界。 人皇轩辕氏破入那个境界,没有留下突破之法。 道家祖师更为奇特,不知不觉破入身融万物。 “公子将来便知道那是什么境界了。” 云舒笑语。 “哈哈哈,本侯……也期待那一日。” 周清乐然。 身融万物,所求也。 接下来自己就要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到时候,拦阻在自己面前的路唯有身融万物了。 而诸夏间的琐碎之事,也不多了。 二十年的期限一满,便可真正的悟道玉虚。 “玄姆也是期待。” 昆仑玄姆赞语,除却那位非人的道家祖师,在西王金母一族,能够如玄清子阁下这般年岁达到这般境界的,数千年来,一个都无。 无疑,玄清子有很大希望达到那个境界。 更别说,先前和族中长老谈论事情的时候,长老也说了,玄清子阁下都要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了。 那个境界。 族中也好久没有出现了。 “玄清子阁下!” “诸位,请!” 地脉温泉在前,玄姆灵觉探出,得到长老应允,双手掐动印诀,便是将表面的禁制撤去。 “晓梦还在和你们族中的元辛长老论道呢?” “这里的地脉温泉还算精致。” “元司长老也在里面。” “啧啧。” “公子,这好吗?” 焰灵姬已然踏步其内,地脉温泉四周,仍有芬芳四溢的花草点缀,却也有更衣落脚之地。 还有一扇扇玉石打造的屏风,矗立于旁侧,上面已经搭着不少素色衣衫了,云雾之物缭绕的温泉之内,还有浅浅的说话之声。 昆仑元司和元辛长老都在里面了。 什么意思? 她们一族这就开始了? 至于这样急切! “玄清子道友,你们来了。” 昆仑元司的声音传来。 语落,一道玄光自温泉内掠出,婀娜隐现,抬手一招,便是一件素色的纱衣飞入怀中,随意披在身上。 步履摇曳,湿润的长发更为披散肩头,薄如蝉翼的素衣之下,妖娆尽显,平添妩媚。 “元司道友。” 双臂伸展,任由云舒和弄玉服侍着宽衣,观赤足近前的昆仑元司,如此形态……的确诱人。 西王金母一族的修行之法,在塑形修体一道,有独到之处。 “我族如何?” “玄姆,让你一直随伺在玄清子阁下身边,何以这般站着?” 昆仑元司轻抚着颈间长发,因沐浴温泉而显得绝艳之容更为柔桡嫚嫚,星眸灵光涌动,落于玄姆身上。 轻道。 “……,是,长老!” 昆仑玄姆略有惊愕,而后颔首。 就是扫着此刻玄清子阁下身边的云舒和弄玉两位姑娘,貌似没有自己的地方了。 自己如何服饰。 嗯? 玄清子阁下的发冠尚未取下,连忙近前,一礼落下,便是素手伸出,将一根暗金色的道簪取下。 “甚好。” “可为世外洞天,修行福地。” “尤其是这株朱木,有朱木在……根基很是稳固。” “这里的温泉应该杂糅朱木之力了。” 西王金母一族如何? 对于普通人来说,……普通人也来不到这里。 就算是玄关层次的修者,如墨鸦、白凤那般存在,怕也是所为传承繁衍之事。 唯有合道层次,才可一览这里真正的妙处。 然合道层次,道理稳固,外物很难动心,更为达到归一元始境界,或者更高的合道万物境界。 欲望! 七情六欲,皆可随心而动,可以驾驭它们,而非为它们驾驭。 近距离之下,那昆仑元司在运转容成子的性命秘法,她身上流转的气息很是熟悉。 性命气息外显,独属于元司身上的浑厚元阴气息隐现,合道层次……真要纳入元司的力量。 合道万物旦日可破。 再加上元辛的气息,再加上纪数之力的神妙,合道万物境界稳固也不难,迎着昆仑元司的炙热目光,微微一笑。 落于丈许之外的温泉内,晓梦和昆仑元辛也从里面走出了,又是两件纱衣自玉石屏风飞出。 “世外洞天,修行福地!” “道友所言……我族可当如此。” “朱木……道友果然好修行。” “不错,相对于我族扬名的桃果盛宴,实则朱木在我族的地位更为重要,更为核心。” “我族可以没有那株桃树,却不可没有这株朱木。” 回味玄清子关于自家一族的评价,昆仑元司大悦,不住颔首,而后也是看向地脉温泉。 至于玄清子感觉出朱木的不同,倒也不算意外。 因为服用过桃果之后,可以感知桃果的真正底蕴,也就那般,功效还行,却不足以支撑一族存在。 而西王金母一族传承数千年,凭借的就是朱木! 也是因为朱木的特殊,族中才能够在这般大的区域,纳入如此多的天材地宝。 否则……寻常情况下,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存在一株千年雪莲层次的宝物都属于罕见了。 “以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 “此法……想来也少不了朱木吧,若无朱木,寻常的天材地宝遇到异兽精血,损毁的可能性很大。” “唯有朱木提供足够的玄牝生机之力,助力天材地宝渡过劫数,容纳异兽精血之力。” 一脚轻抬,任由云舒将靴子褪下,足袜亦是褪下,交由旁侧有些插不上手的玄姆,落于玉石屏风的架子上。 “师兄!” 晓梦身披青色纱衣,银发披散,缓步赤足近前,先前一直和昆仑元辛论道,所得甚多。 昆仑元辛破入合道不算太久。 境界上高出自己一点点而已,这般境界论道,所得不少,尤其对方还擅长剑道,更合所得。 “你的气息又有所变化,不日可破关。” “昆仑之行,你的机缘之地。” 晓梦身上的气息变化,自然清晰感知,若说正常情况下,晓梦在七日后可以破关,那么现在只需要六日,或者五日。 “晓梦子道友剑道独特。” “玄清子道友所创剑道也是无双。” “元辛也是受益良多,若然熔炼一处,再和道友性命交修,十年之内,可窥剑道归元。” 昆仑元辛。 此时身上也是披着一件素色纱衣,纱衣垂摆不过及膝,素带环腰,很是修身,身材体态较之元司丝毫不逊色。 浑身上下,仍是流转丝丝凌冽气息,剑道气韵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天地元气刚有入体,估计就要化为剑道真元了。 柳叶剑眉弯弯,一丝惊喜本能浮现,观面前道家玄清子道友,一礼落下,晓梦子一身所修剑道,源头在玄清子身上。 然而,晓梦子也走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那般剑道……精妙无双,同晓梦子论道,诸般道理足可化入己身,精进修行。 晓梦子也即将踏足真实,可为道友! “性命交修!” “可。” “刚才……我已决定在你族挑选七人,性命交修,乾坤滋养,天人化生,精进道理。” 身上衣衫褪去,心随意转,身上自动浮现一层紫色华光,尽管不为所为的羞耻之感。 还是这样合礼一些。 关于性命交修的人选,自己还未定下,倒是昆仑元辛她们都已经在打算了,既如此,那就定下吧。 元司二人算是交修共进。 其余五位领域大成的女子,自己会给于助力的,如果可以凭借交修之力奠就根基,有了合道之潜力更好。 没有的话,将来自己炼制出破真丹,也会了结舍得的。 “七人!” 焰灵姬讶然,自己怎么不知道公子何时定下的。 刚才定下的? 七人! 眼前的昆仑元辛和昆仑元司肯定入列,昆仑玄姆也是,那个玄紫?不知道会不会。 毕竟年岁太小,与其现在性命交修,实则待玄紫将来虚空一体有成,好处更多。 若是合道之后交修,效果会更好。 “七人!” “那道友可愿意留下血脉于我族?” “道友若是愿意,我族可以开出最大的诚意,一切种种,道友随意挑选!” 昆仑元司大喜。 玄清子道友这就直接有决定了,太好了。 七人! 虽然有点少,却是同庄周子、孟轲子相比,还是可以的。 就是七人的挑选可以注意一下,一定要让族中最惊艳的族女受益,她们受益了,就是族中受益。 既然此事应下,那么,留下血脉之事商榷商榷? “留下血脉?” “此事不论。” 周清摆摆手,语落,一步踏出,入地脉温泉之中。 见状,焰灵姬嘻嘻一笑,体表火焰之光闪耀,衣衫尽皆飘落温泉旁的屏风上,也是火魅入水。 雪儿等人亦是跟随。 第2322章 丹道总纲 “这……。” “道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昔年,孟轲子、庄周子二人不为留下血脉,主要因由是他们要前往昆仑之巅。” “而道友眼下并不前往。” “是以……莫不有何疑虑?” 昆仑元司、元辛二人面上皆欢喜,精进道理与修行,如何不值得欢喜?必须欢喜。 若然玄清子愿意留下血脉子嗣,更好不过。 何以拒绝的这般干脆! 尤其,白日闲聊也有知道,玄清子并不是要入昆仑之巅,只是游历昆仑山脉居多。 如此,为何不愿意留下血脉呢? 在她们一族中,玄清子的血脉会有最好的对待。 赤足生光,一步踏出,亦是身入眼前的地脉温泉,论其阔然,方圆九丈区域,不为大,也不算小。 玄姆观此,想了想,面上带着浅浅的红晕,也是褪下身上衣裙,落于旁侧玉石屏风上,体表隐现华光,身入温泉。 族中,其实并无那般的礼仪讲究,然……诸夏间好像礼仪规矩不少,当初和玄君姐姐行走诸夏之时。 也了解许多。 现在,玄清子阁下定下挑选七人。 自己也是其一,一时间,心间深处,没来由的些许紧张和忐忑,畏惧之类不为,就是夹杂一丝丝期待与羞赧。 “血脉!” “诸夏风华与西王金母一族不相合。” 这处地脉温泉果然非凡,同蜀山那里的地脉温泉相比,效用超过十倍以上,甚至于更强。 方圆九丈,勉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四周以外力强行禁制,将那些沙土造就的如同砖石一般。 又有别样的纹理雕就,朱木在侧,四周玉石屏风环绕,更有一块块更为巨大的浅色玉石矗立在旁边。 那些玉石各有琢磨,观其行,似是坐而闲乐居多,玉石后面,则是一片瓜果丛林,可吃之物甚多。 温泉之水很热,凡人入内,怕是都要受伤,想要安逸的在此享受温泉,起码也得是化神大成乃至于圆满水准以上。 必须有足够的内力护体,以防肉身有损,而对于玄关层次以上,则寻常,肉身经过洗练,此等热度不算什么。 接触夜幕虚空,缭绕的云雾陡生,顺着微风的吹拂,以温泉之地为中心,数十丈区域更为仙境。 深度尚可,不为侵扰,行走其内,如履平地,九丈大小的区域内,有三处可供躺靠与休息的玉台。 玉台混元,径长五尺,中间圆形平整,此刻已经有一些食用之物陈列,四周则是精巧细腻的玉阶圆案。 血脉! 周清并无这个打算,西王金母一族的风华过于奇特,自己的血脉……她需要有选择的权力。 而且,只是为了修行,自己可以提供更好的条件、环境,较之西王金母一族更好。 诚如此,更不需要留下血脉了。 靠近一处圆形玉台,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便是躺在上面,温泉之水浸润身躯,细细感知,已是怡然。 无怪乎玄姆之前有语,她们一族想要破关的族女,都要来这里洗练身躯,这里杂糅有充沛无尽的生机。 就算不刻意,玄功本能运转,也可以将那些力量纳入体内,进而滋养三元,破关之时,只要三元巅峰强盛,便是成功了一半。 再加上她们一族的天材地宝,突破的几率很大很大。 朱木! 离此不远,紫眸闪烁,以观温泉,可以看到朱木的根茎长须在温泉底部盘踞生长,想来也是她们一族所为。 “诸夏风华!” “道友觉得我族风华有些蛮荒上古?” 诸夏间,昆仑元司也有行走,那里是一个什么风华,元司心中知道,略有思忖,似有所得。 身上的单薄纱衣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行走温泉,云雾罩体,靠近道家玄清子。 玄清子是对族中的风华有芥蒂? 这一点……与诸夏间千百年的风华相比,族中风华的确不合,然……那也是族中根基之本,不能动摇的。 若然那些族女都将各自的利益落于族中之上,那么,西王金母一族在上古就消失不见了。 “秦国一统诸夏,驾驭九州诸地,公子为秦国王族子弟,世俗之内,爵武真郡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今又统领江南广袤之地。” “所留下的血脉,必然是天生贵胄。” “元司长老,你族虽好,却诸夏更好!” “至于修行……道家之内,数百年来,一位位顶尖强者足以证明一切,并不逊色你族。” “是以,留下血脉于你族并无大用。” 雪儿给于回应,些许事自己也是明白的。 柔柔一语,轻捋颈间雪发,感知这处地脉温泉的不同,体表肌肤晶莹霞光隐现,自动汲取这里的别样之力。 公子对血脉子嗣很看重的。 曦儿那般……因不在公子身边受宠爱,便是请求陛下落下公主位份,大秦曦公主……咸阳宫内尊贵仅次于阳滋公主。 宁儿他们更无须多言,各有深远之计。 果然留下血脉于西王金母一族,太有些荒谬了,而且想着公子的血脉只是为了修行而性命交修一体,更为荒谬。 修行! 公子不缺丹药,不缺天材地宝。 此事无关对错,只是风华不同,从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而观,那样做并没有错误。 从诸夏风华而观,从公子的角度而观,无需留下血脉。 “这……。” “其实我族也非那般蛮荒不懂情欲之事,实则……那些事情在上古乃至于五帝岁月,我族就经历过了,一些选择并不算好。” “在玄姆之前,我族一位行走名为玄君,她的资质不逊色玄姆,果然现在安好,当极大可能身入合道。” “惜哉,行走诸夏之时,情欲而动,倾心欣赏一男子,欲与之相合,被拒绝了,至此心神有牵挂,修行生出障碍。” “归于族中,未几修行有损,本源有损,她更是选择了自己坐化。” “在我族看来,诸夏间的许多风华归根结底,同我族相仿,且昊天之下,真有自由无拘无束之人?” “并不存在。” “道家修行,便是以己心驾驭天道之心,进而领略万物无所持境界,性命一体不过修行,情欲之事,不过保性全真。” “情!” “欲!” “都是需要给于打破的,可以经历,可以体验,却可不沉浸其中,它们都是三元的障碍。” “驾驭它们,才可明悟更高,才可明悟天道。” “天道有情,天道无情,皆一念之间,阴阳无极,乾坤运转,果然天道为情和欲所驾驭,那么,天道何以为天道?” 昆仑元司轻叹道。 也许那位雪姬姑娘所言不差。 她们一族的道理风华也没有错误,上古以来,是过去数千年了,然……真的有变化? 诸夏间,权谋争斗一如上古,并无不同,可以预见,未来也会如此,因为普通人并不能够真正驾驭权谋、礼仪。 看似坐拥一切,实则为那些所反制。 五帝岁月,禅让天子,实则很好,经历了,放下了,是以五帝皆非凡人,放下之后,皆成就合道。 三代以来,实则那些天子也可以修行,只要放下手中的力量就行,谁做到了? 至于情欲的本能,更是需要给于超脱。 凡俗男子,喜欢美女,是真的喜欢美女,还是喜欢美女的皮囊?就算得到,三五日之后,就会抛之脑后。 无论你生就的有多美! 换了一人,又是如此。 白白损耗己身三元,寿数难长。 至于男女之间的情、欲……的确存在,数千年来,族中也有许多人经历,结果呢? 在岁月的力量下,情和欲都会变化的,又该如何? 唯有那些身心真正相合之人,才可成就大道,那些为情、欲牵制之人,难以突破,垂垂坐化。 玄清子道友这般境界,应该看透了那些,何以这般定论不予留下血脉? “道理无错。” “本侯的血脉,若可,当自己抉择一切。” “无论生、死、病、老、富贵、贫贱……。” 将身边不老实的焰灵姬揽在怀中,轻轻把玩着,诸夏风华、西王金母一族风华皆不错。 可为一体两面。 自由! 不自由! 情欲! 七情六欲! 天道之心! 都是一体两面。 西王金母一族对于族女限制极多,然秩序仍在,若无外力侵扰,当永存,因为它的道理并没错。 岁月长河中,诸夏间对于女子的限制不存,情与欲也是无拘无束,结果却有了繁衍之危机。 自己的孩子。 除了宁儿之外,其他孩子都会相对自由很多,可以自由抉择许多事情,而那些事情的结果需要他们自己来承担。 “道友。” “元司明白了。” 昆仑元司再叹。 这是玄清子之意,看来强求不得,不过,能够挑选七人,也已经很好了,至于血脉之事……也未必不可在谋。 因为,玄清子暂时并不前往昆仑之巅。 时间就是变数。 “七人!” “道友对于七人可有选择,不若……明日元司将族中适合的族女全部招来?” 血脉之事搁置,昆仑元司换了一个话题。 七人中,自己和元辛妹妹肯定入列,玄姆算她一个,这就去掉了三人,还剩下四个名额。 玄紫? 她似乎太小了,而且,还不知道玄清子对于族中族女的选择如何,是一个什么要求。 是姿色、身段优先? 还是修行优先? 还是资质优先? …… “嗯。” “观传功阁万千经文典籍,今夜,我会写就一卷修行手札,你族悟虚以上的族女皆可一观。” “有所得,便可!” 如何挑选? 这个并不难,为了保证性命交修的最大功效,为了将那些族女的力量提升极致,还是尽可能寻找一些相合之人比较好。 如何相合? 一卷玄功就可以筛选出来! “玄功经文?” “也好!” “当初,庄周子于我族挑选五人,乃是论道之时,选中了可以为性命交修之人。” 昆仑元司、元辛颔首,这个法子可用,而且玄清子这般挑选手段同当年的庄周很像。 性命交修之时,若然那些悟虚层次的族女明悟更多,可以很敏锐快速吸收容纳道理,受益更多。 …… …… “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 “坎离匡廓,运毂正轴,牝牡四卦,以为橐龠。” “……” “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兼并为六十,刚柔有表里。” “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 “……” “坎戊月精,离己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土旺四季,罗络始终,青赤白黑,各居一方,皆秉中宫,戊己之功。” “此法……未有所闻,为玄清子道友所创?” 一个时辰之后。 瑶池秘地的客居楼阁之所,先前之时,玄姆、焰灵姬等人已经清理完毕,内部也陈列崭新事物。 加持手段,此处已然宜居。 偏厅之内,火晶石明珠高悬,柔和的光芒映照整个区域,昆仑元司、元辛、玄姆三人并未离去。 甚至于还多了一个正在吃鸡腿的彩色裙子小丫头,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幸福之意。 鸡腿就应该像炸鸡一样才好吃,玄夏姐姐做的炸鸡总算有焰灵姑娘八层手艺了。 可惜,焰灵姑娘是客人,不然,焰灵姑娘做的更好吃。 阅览手中崭新刀刻出的竹简经文,昆仑元司体表玄光隐现,缓缓语落竹简经文,进而给于参悟。 一旁,昆仑元辛也是如此。 至于玄姆……也在静静听着。 这就是玄清子阁下刚刚刀刻出来的原始合道经文,竹简之上,还带有玄清子阁下施加的道韵。 此等之物,堪为重宝。 待族人阅览之后,便可以给于封存朱木后面的核心经阁内,而后抄写出来一卷一样的就行了。 “本侯所修很多,此法为我所创丹道总纲之一。” “原本为本侯将来的传人准备,而今,倒也可以一用。” “丹!” “服食一道有炼丹之论,那等丹药本侯称之为外丹,以天材地宝炼就的外丹。” “本侯所创丹道,可为内丹。” “本侯以为,人体自身就是天材地宝,若然给于完美的修行淬炼,便可坎离交汇,丹道无垢圆满。” “丹道之论,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 “炼精化气可为一,自下丹田而起,以真气铸就鼎炉,熔炼三元真水,真气、真水交融为丹。” “此境有成,可为先天圆满!” “炼气化神可为二,自中丹田而起,将炼好的内丹七返九还得其精,一窥紫府之妙,此境有成,可为化神圆满!” “炼神还虚可为三,自紫府而动,开辟领域虚界,以内丹淬炼头顶三花,磨砺胸中五气,天元归一,领域大成。” “此境有成,可窥真实!” “炼虚合道可为四,将内丹逆转归元,领域由虚转实,此境圆满,当得纯阳!” “明悟本侯之道,便是本侯的有缘之人。” 周清坐于厅内上首案后,以指成刀,在面前的竹简上刻印大周文字,若是大秦崭新文字,她们也不认识。 刻印出来的经文,不算包罗万象的无缺经文,只是总纲的一部分,用来挑选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足够了。 若是用来修行,也可为参考! 分心二用,手上动作不绝,一枚枚字体落在竹简上,同时于昆仑元司等回应。 不知道这里是否有人可以参悟出玄妙。 第2323章 《长生诀》 “丹!” “丹道!” “外丹与内丹!” “性命一体,坎离无极,乾坤阴阳,逆练归元。” “金来归性初,乃得称还丹。” “金者,大日也,无垢也,不朽也。” “此等内丹,可为金丹,内丹不朽,肉身不朽,元精不朽,三元不朽,纯阳无暇,可为身融万物。” “……” “道友此法……些许妙理有容成子性命之形,却又自成一家,杂糅道者三脉于一身,丹道纯阳。” “纯阳……白里真居,造之则朱。” “那般境界……数千年来,我族之人可以达到的不出单手之数。” 以合道归元的境界而观,灵觉相融竹简上留存的道韵,细细感知玄清子道友所录的丹道之妙。 炼丹! 数千年来,炼丹炼就的是天材地宝,玄清子称之为外丹,将人体当做丹药来炼。 炼就三花聚顶。 炼就五气朝元。 炼就金丹不朽。 炼就纯阳真居。 那个层次隐隐是上古族中西王金母的境界,合道万物之后,便是身融万物,而两者之间,则是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 一蹴而就难成。 是以,需要肉身与灵觉双重蜕变,需要神灵双重的蜕变,西王金母的灵觉纯阳,拥有莫大之力。 是以,西王金母在上古拥有赫赫之名。 昆仑元司琢磨竹简上的经文,体表的气息已然有了变化,到了自己这个境界,需要真法修炼起来很快。 “同我族珍藏的《长生诀》有相似之处。” 昆仑元辛亦是体表剑气锋芒隐现,有感丹道妙理,便是将剑道真元化入丹田,交融体内真水,成就丹气。 同时,中丹田、紫府上丹田一起运转,三元贯通,虚冥深处,自生玄妙,眉心正中,更是璀璨的冰色华光明耀。 “长老,是广成子留于我族的那卷《长生诀》?” 昆仑玄姆记下那些丹道经文真意,以自己的境界,也能窥得一二玄妙,就是相对于两位长老超凡脱俗的境界,差了不少。 今夜过去之后,可以好好感知修行,而且瑶池秘地之中,也可以请教两位长老。 何况,待会自己也能够手持那卷竹简,真正沐浴玄清子阁下的道韵,修炼功成的机会不小。 至于元辛长老语落的《长生诀》,玄姆知道,当初自己迈入化神之时,也曾想要修炼这卷经文。 却是没有功成。 后来悟虚之后,也想要修炼那卷经文,奈何还是不能够有所得。 长老之言,《长生诀》乃广成子心血所铸就,非真正的有缘人,不能窥得其真正妙处。 “《长生诀》?” “广成子!” “是那位奇人!” 对于公子所书录的丹道之言,雪儿早就知道,府中便是有不小丹道的诠释,自己也有修行。 却是万法一般,自己也只是借鉴,并非真正修行,公子说过,将来要收下一些弟子。 将己身所学分别传授,进而传承后世。 丹道便是其一。 剑道也是其一。 还有掌、拳、腿……,一法通万法,从那些外显而入,逐步窥得大道,说着,将公子写就的第二卷经文接过,递给昆仑元辛长老。 “此两卷可谓机缘。” 以指成刀,刻印两卷《丹道总纲》经文,足可为用,谁能同丹道契合,便是与自己有缘。 性命交修之时,也能够更快的得到好处。 “道友境界非凡。” “不错,是上古崆峒山的那位奇人广成子。” “那位奇人的道理和修行不弱于我族西王金母,族中卷宗记载,那位奇人常常来我族同西王金母论道。” “九幽素女曾随其修行,也因此,素女多次往来我族,九天玄女也因之相识。” “以如今的九州诸夏百家而观,广成子可谓是杂学百家,无所不通,道者三脉,尽皆精通。” “服食一道的炼丹术,广成子所炼制的丹药,在上古都是极品,连突破合道的丹药都有。” “容成子也曾在崆峒山修行,因此,二人常常论道,广成子通晓性命之法,传于九幽素女、人皇轩辕氏。” “因九幽素女引见,人皇轩辕氏拜师广成子,曾得广成子赐下修行之法,更为赐下人皇轩辕剑的炼制之法。” “那位奇人在我族曾留下一些手札,皆上古文字,西王金母和九天玄女等人有整理。” “后来,广成子兴趣之下,便是把那些东西继续整理了一下,谈及所创《长生诀》!” “族中留下的那些经文,应该是一部分经文,真正无缺的经文要么在崆峒山,要么在昆仑之巅,九天玄女说过,人皇轩辕氏也修炼过《长生诀》。” “九州诸夏数千年来,并无人修炼《长生诀》!” “我族留下的《长生诀》一直无人修炼功成,根据手札卷宗记载,《长生诀》也是杂糅性命之法。” “道友当知,性命一体交修,若是同境界而观,当无有损三元本源,如若肆意情欲,则元精有损,三元凋零。” “人皇轩辕氏得九幽素女、九天玄女亲自传授性命房中秘法,为安稳起见,广成子又传授《长生诀》!” “可以夺天地之造化,固本培元,打磨浑厚元精,不至于出现那般三元有损的情况。” “这……玄清子道友,要不你也来试着修炼那卷《长生诀》?” 昆仑元辛握着手中第二卷竹简手札,并未阅览,第一卷竹简的内容,自己都没有彻底明悟。 第二卷不着急。 迎着那位雪儿姑娘的好奇目光,倒也是提及族中珍藏的这卷《长生诀》,实则族中传功阁第三层就有。 可惜,数千年来,一直没有族人可以修行。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是因为族中女子之身的缘故? 还是其它? 无论如何,从族中关于《长生诀》的记载来看,那卷经文是对于性命房中秘法的补充。 单独修行,也可为造化经文。 补充性命之法的缺憾,也是可以,而今玄清子从族中挑选了七人,或许玄清子精通道家玄牝之术。 然……如若可修《长生诀》,纳入天地造化,固本培元,岂非更妙?说不得,可以多从族中挑选一些族女。 族中受益更多。 言语一滞,昆仑元辛、元司二人不由的相视一眼,皆想到了这一点,不由神容期待。 “夺天之造化,固本培元。” “《长生诀》!” “有点意思,可以一观。”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我道祖师也有留下妙法。” 周清自甘华木打造的木案后起身,闻昆仑元辛之语,面有奇异之色,她们一族有《长生诀》? 《长生诀》! 诸夏间的百家典籍上,并无关于《长生诀》的记载,然则……岁月长河中,却有《长生诀》的存在。 的确是一门玄妙的经文。 也的确是以上古的经文写就,千古以来,可以参悟修行之人,屈指可数,甚至于能够全部修行的,一个都没有。 果然西王金母一族有《长生诀》,那么,还真要见识见识这卷经文,不知道同自己所创的诸般法相比如何。 广成子! 的确奇人,可惜,他也没有破入身融万物境界,诚如此,境界上,也就比自己高出不算多。 “玄姆,你去传功阁三层区域,将一卷《长生诀》取来。” “道友,我族珍藏的《长生诀》经文有残缺,根据广成子所留之言,真正无缺的《长生诀》一共有三卷。” “我族只有残缺的前两卷,两卷内蕴七幅图,最后一卷应该是涉及合道归元的修炼。” 昆仑元司连忙道。 “是,长老!” 玄姆颔首,当即转身离去。 传功阁第三层区域的《长生诀》只有第一卷,虽然只有一卷,却是族人如果想要修行,可以提前阅览,不必在乎传功阁的规矩。 那也是传功阁少有的特殊经文。 至于第二卷,在朱木后面的秘地中。 “《长生诀》!” “听起来挺好,修炼它可以长生?” 焰灵姬手中拿着一枚形体浑圆、色泽冰华的紫奈,玄姆说着也是族中难得之物,数量不多。 至于功效,一般般,之所以难得,就是产量不多。 吃起来,味道不错,内涵的灵韵也不少,广成子这个人自己知道,上古的一位奇人。 他创出的《长生诀》应该不错。 焰灵姬也想要看看。 “长生?” “这一点不知,然则从有关《长生诀》的手札中,可以知道这是一卷固本培元、夺天地造化于一身的经文。” “人之所以会老,会死!” “就是体内三元会凋零,那是不可避免的,而修炼《长生诀》可以令体内三元更为浑厚,原本两百年就会凋零的三元五气,或许会推迟至三百年、四百年。” “是以,这一点而观,算得上另类长生。” 昆仑元司摇摇头。 长生? 想多了。 如果《长生诀》可以真正的长生,那么,广成子估计早就破入身融万物了,连长生的道都不能够破入身融万物? 还有什么道可以破入!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纵然《长生诀》可以另类长生,也当有损它处,广成子没有突破最后的境界,这一点应该没有解决。” 欲要长生,便是炼精化气。 化神、悟虚、合道……,随着修为的提升,寿元会越来越长,为何越来越长,便是炼精化气的玄妙。 可以将体内元精更好的纯化长生之妙。 道者三脉,最容易长生的便是性命之法,天材地宝难寻,练气难修,唯有性命充实本源。 “这……。” “道友连这一点都能够猜出?” “族中西王金母也有类似之论,欲要无缺修炼《长生诀》,必要无缺的炼精化气。” “进而,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第一步便是彻彻底底的炼精化气。” “真要那般修行,则体内元精直接化为本源气息,修炼之人怕是难以留下子嗣。” “当然,残缺修行无碍,道友一览之后,若得固本培元之妙,再好不过,切勿修行。” “《长生诀》对于炼精化气还有别样的运用之法,具体如何,难知,我族无合适修炼之人。” “到了我等这般境界,那般经文用来参照己身为上。” 昆仑元辛惊异。 尚未一观《长生诀》,玄清子道友便可语论如此,同族中西王金母之言相似。 不愧天纵之才,不愧才这般年岁就要踏足合道万物了。 让玄清子道友一览那卷《长生诀》,不是让道友修行,更非让道友无缺炼精化气。 而是让玄清子更好的夺天地造化,快速恢复本源三宝,那也是《长生诀》的精妙所在。 “彻彻底底的炼精化气!” “果然真的有无缺经文,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人修炼!” 云舒等人亦是惊愕的相视一眼,那般奇人留下的经文还有此等隐患,无缺修行,无缺炼精化气? 岂非一点生机都不落下,子嗣难存? “无缺炼精化气,那般修行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当会很厉害。” “想要修炼之人当如今夜星辰。” 周清笑语。 《长生诀》? 就算是无缺的经文,修炼极致,也就是广成子的水准,如此,也不能够踏足身融万物。 修炼它做什么? 待自己合道万物之后,继续精进一二,便可等若广成子,更无须修炼《长生诀》! 见识见识还是可以的。 至于在那等无缺经文面前可以忍住的人,当有一些,而更多的人会忍不住的。 “我族数千年来一直都有族人想要将其修炼功成,当初我也曾一览经文,奈何难以参悟。” “庄周子道友也曾一览,应有所得,语落此法惊奇,纳自身为天地,身合于外,天人一体,万物归一。” “我族请教修行,可惜,庄周子之言不修炼更适合我族,便是如此了。” “实则……同族中珍藏的《长生诀》相比,道友书录的丹道总纲经文,在元司看来,也不逊色《长生诀》!” 修炼! 若然可以修炼,族中定然有许多人想要修炼,虽然有弊端,却也不算什么,又非举族修炼。 惜哉,连修炼都修炼不了,实在是闹心。 比起《长生诀》,玄清子道友的丹道经文更妙,自家性命一体,纯阳无上,同样可窥万物妙境。 昆仑元司指了指手中竹简,赞誉不断。 “看来那传功阁三层区域的合道经文,还有许多好东西。” 将传功阁一层区域的经文全部记下,已然收获多多了,现在她们族中又有《长生诀》这等经文。 焰灵姬明眸涌动赤炎之光,真想要将传功阁内的所有经文全部弄走,如此,天魔宗的根基就真的成了。 就算适合今日修行的只有一半,就算剩下三分其一也足够了。 “经文万千,得其一已然足以。” “修行合道,归元如一。” 昆仑元辛缓缓道。 玄功真法经文是重要,若是太看重真法经文,反而难以修行,数千年来,族中早有此得。 尤其合道之后,首要便是返本归元,将所修种种,纳入唯一,把握唯一,把握元初。 “本姑娘所修自然唯一。” “对了,你族有没有人皇的修炼之法,祖师留下一卷《道德》真经,人皇呢?” “你族有没有留存?” 焰灵姬屈指一点,便是天地元气化生一团凝练的火球从手中飞出,漂浮于厅内上空,明照此地。 其实,自己只是为天魔宗多留下一些根基罢了,真让自己修行?那就算了吧。 自己的天魔力场还没弄明白呢。 而且,公子所创的一些真法经文也是无比精妙,反正那般经文多多益善,念及此,看向昆仑元司二人。 那些普通的真法经文自己不缺,也不稀罕,如《长生诀》那般的经文多一些最好了,她们一族应该有吧? 第2324章 《战神图录》 “人皇轩辕氏所留经文?” “族中有一些残卷,实则九州诸夏也有留存,甚至于更多。” “上古岁月,人皇击败蚩尤之后,便是整理所学,容纳伏羲氏、神农氏等强大部族真法,汇聚《三坟》!” “而后人皇分派诸子镇守四面八荒,又派遣臣子治理诸地,分别有传授,我族也有留存。” “至于人皇破入身融万物之后的经文典籍,我族没有留存,也许昆仑之巅有!” “九州诸夏的许多传承都可以溯源至《三坟》、《五典》,若无人皇当初给于整理梳拢,诸夏当传承凋零。” 昆仑元辛沉吟数息,而后秀首轻摇。 握着手中那卷玄清子刻印的经文,缓缓道,人皇留下的东西很多很多,其中不乏许多强大的真法经文。 然而,要说将全部的经文收拢完毕,这一点……人皇当初都没有做到,只能是尽可能的容纳。 后面的五帝也是一样,为传承计谋,便是收拢部族真法经文,而后给于封存,大祭司一脉应该知道一些。 “《三坟》、《五典》传闻中已经失传,从阴阳家那里的典籍来点,上古便是四散。” “昆仑之巅。” “公子,看来人皇在昆仑之巅留了许多好东西。” 祖师都有留下《道德》真经,人皇那般境界,应该也有真法经文,数千年来,一直没有消息。 最大的可能估计就是昆仑元辛之语,都存放在昆仑之巅了。 “如果真的有,昆仑之巅的可能性最大。” “人皇提议造就昆仑之巅,若是再加上自身所学经文为引,诸夏部族、异兽百族愿意追随的肯定很多很多。” 周清踱步厅中。 听得昆仑元司她们提及上古诸般事,数千年过去了,而今仍有那般波澜壮阔之感。 上古,可为盛世。 或许风华不若如今的九州诸夏,然而其余方面,想来不会逊色的。 异兽百族。 部族争锋。 昊天之下。 万道齐鸣。 更有一位位极其不俗的奇人出现。 “道友所言不错,我族也有这个猜测,可惜昆仑之巅有进无出,纵然真的存放在昆仑之巅,我等也无从知晓。” “实则,上古许多强大精妙的法门能够如今也一直强大的不多,许多真法经文不合如今修行。” “一如神农氏的根基强大之法——《魁隗秘术》,那是专修灵觉之法,修炼极致,可窥身融万物。” “为三皇所创所传,后来为蚩尤所夺,九黎蚩尤原本为炼体偏避族群,偏生蚩尤天赋极高。” “以粗糙的真法便是修炼至悟虚水准,单单的肉身至强击溃九黎方圆部族,而后容纳那些部族精要,逐步精进。” “迈入合道之后,更是击溃神农魁隗氏,夺去那种秘术,神灵一体,性命交修,直接成为上古最强大的修者。” “其人实力强大,性情霸道,战场之上,更是杀戮玄黄,麾下诸多部族之人称之为战神蚩尤。” “最后一战之前,人皇都没有从蚩尤手中讨得便宜。” “有传,蚩尤在力量极尽巅峰之时,仿人皇所建轩辕宫,而在族内建造战神殿。” “于殿中将所学种种融会贯通,自创《战神图录》!” “部族之人所学不少,九天玄女留下的手札卷宗记载,《战神图录》一共四十八幅图,圆满当为四十九幅图!” “果然四十九幅图圆满,蚩尤当入身融万物。” “最后一战后,蚩尤身死,战神殿消失不见,里面的《战神图录》也消失不见。” “数千年来,九州诸夏也没有《战神图录》的讯息,不知道是何缘故,就算是蚩尤以阵法遮掩,在身融万物的人皇面前也是无用。” “却……一直没有出现。” “《战神图录》当不会逊色《长生诀》,甚至于不会逊色我族西王金母所传,想来身融万物之下,《战神图录》可为第一真法!” 昆仑元司于有感慨。 上古岁月,族中西王金母位列顶尖存在,是以族中底蕴虽强,诸夏间仍有不逊色的。 尤其数十年前的那位庄周子,一身之力,在上古岁月,只怕都能够位列最顶尖的存在。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道理竟然那般的深厚。 那位孟轲子也是如此。 更别提那位十年就身融万物的道家祖师了,完全是不可思议的存在,真正的不可思议。 “《长生诀》!” “《战神图录》!” “这……有趣。” “那般强大的真法就算人皇寻找到,也不会给于摧毁的,真法并无罪过,也许,《战神图录》的出现需要时间。” “需要契机!” 对于《长生诀》、《战神图录》这两卷真法,周清也是好奇,前者为上古奇人广成子所创。 后者为蚩尤所创。 那般境界的存在,一举一动,身合道理,无论岁月如何变化,道理如此,真法亘古强大。 欲要所创真法绵延后世,千古不朽,唯有合道万物存在所创之法,就是自己现在所创之法,待修行更为精进,也是要给于休整。 使之更为圆满无缺。 “长老!” 正说着,厅外涌入一道流光,却是刚刚离去的昆仑玄姆。 “《长生诀》取来了?” “于道友一观。” 昆仑元司颔首,扫了一眼玄姆手中的金丝绢帛,便是伸手一礼。 “《长生诀》!” 周清伸手,玄姆手中的那卷绢帛便是飞来。 “这就是《长生诀》!” “广成子所创的《长生诀》!” 雪儿亦是莲步近前,一侧好奇打量着。 实在是那位奇人不俗,名气很大,他所开创的真法经文,自然令人期待,不知道内蕴何等玄妙。 “经文都是原卷的上古文字,后来,三代文字又改,我族本要给于译制,却觉不妥。” “唯有如此。” “道友,《长生诀》你可细细参悟,夜色渐深,我等便离去了。” “这两卷经文明日便会安排下去。” 昆仑元司将这卷经文再次说了一些,旋即,紧握手中丹道经文,准备离去,今夜她们也要参悟这卷经文。 明日,便是挑选合适的族女了。 “也好。” 周清并未着急将手中的金丝绢帛打开。 “玄紫。” “你还喝呢,走了。” 玄姆则是将厅内一隅案后的圆脸小丫头拉起来,刚才在吃炸鸡,现在在喝着紫龙珠。 那还是雪儿姑娘她们从诸夏带来的,送于族中二十桶,结果玄紫这个丫头就知道偷喝。 虽然紫龙珠很好喝! “我就喝完了。” “两位长老,我们要走了?” 玄紫双手抱着一个玉质酒壶,是为了喝酒刚刚打造的,可以装不少紫龙珠的,真是甜香,真是好喝。 族中的酒水尽管也不错,却是口味不一样。 顺着玄姆姐姐的力道起身,嘿嘿一笑,连忙再次喝了一大口,又觉两位长老的目光落下。 俏脸一红,连忙将手中的酒壶落下,旋即一礼。 “你啊。” “走吧。” 昆仑元司无可奈何,也就是这个小丫头资质极高,否则,断不能容她这般放肆、失礼。 拂袖间,四人消失不见。 “《长生诀》!” “公子,快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妙。” “可惜她们一族只有两卷,否则,三卷齐备,便是成为天魔宗的底蕴之物了。” 焰灵姬连忙指了指那卷绢帛。 “《长生诀》!” 周清手中紫色玄光溢出,托着那金丝绢帛沉浮身前,进而绢帛自动展开,论其大小,如大一些的竹简形体。 其上都是一枚枚银线点缀的上古象形文字,于周清而言,没有什么难度,阴阳家的传承典籍中,许多字体都如此。 “上古的文字!” “还有三幅图!” 一道道目光自动落在那卷经文上,弄玉观之,不由低语,这卷绢帛上,上古文字约有两三百。 其内夹杂还有三幅图。 红色的一幅。 橙色的一幅。 黄色的一幅。 三幅图内里都有线条勾勒,似乎是真法运转的痕迹,就是从行经走脉来看,同如今诸夏真法不同。 “哼!” 焰灵姬扫了一眼,便是不再那些上古文字,直接将注意力落下那三幅图上,欺负自己不认识? 自己也认识几个上古文字好吧。 就是太多了。 那些人也真是的,好好的文字改什么改,自上古以来到如今,就使用一种文字不行吗? 显得他们有智慧? “解说玄黄,形及诸神。” “黄庭下元,幽阙命门。” “玉池清水,修之长存。” “关元茂龠,幽阙高巍。” “三元中精,灵根不催。” “……” 那些文字不难认识,周清一一扫过,口中低语不绝,紫眸运转神通,体表霞光隐现,略有参悟。 语落数十枚文字,眉目一挑。 好像没有什么深层次的玄妙,就是讲述一些养精练气的妙处,此等真法……不算珍贵。 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来没有修炼功成的? 视线仍旧落在那些上古文字上,分心二用,亦是落在那三幅图上,那些文字并不存在修炼之法。 只能算是一些纲要。 三幅图上倒是有一些线条纹理,是行经走脉的路线? 神通运转,平伸的手掌上,天地元气汇聚,出现一道尺高的紫色光体身影,筋骨百脉若隐若现。 顺从那幅红色的图,便是引动线条,给于修行,下一刻,紫色光体体表玄光璀璨。 然……十个呼吸之后,紫色光体气息不稳,体表的玄光明灭交替,进而溃散。 “公子,这……?” 雪儿惊讶。 “《长生诀》有些妙处。” “单单从这些文字来看,并无所得,却也非是无所得,应该是《长生诀》的纲要之一。” “通悟之后,也可受益。” “这三幅图,应该为紧要之物。” “上古岁月,文字象形,许多传承典籍都是图案居多,这三幅图更为相辅根基之图。” “刚才略有从一隅修行,初始极好,却不能持久。” “应该是道路不为正确。” “《长生诀》!” 金丝绢帛上的两三百文字全部一览,和自己所想一样,无大用,起码对自己无用。 那三幅图的线条纹理很多很多,却没有标注从哪里行经走脉,如此,就意味着有无数可能。 如《奇门遁甲》,其真正核心便是九宫八卦阴阳遁,看似简单,实则运转起来,极其复杂。 没有头绪,根本难以修行。 单单有三幅图,不足以修行,起码……难以修行。 缺少合适的导引之法、入门之术。 那些文字也没有什么映照,或者有映照,却有着规律内蕴,难以为人察觉发现。 “公子,这三幅图随意修行有害?” 雪儿迟疑。 “有一些……,倒也可用修行,就是不合性命之道,强行修炼一门路线,会消耗自身本源,而非固本培元,除非以大量的天材地宝为辅。” “刚才运转的一门路线,可以从……。” “嗯?” “难道……。” “本侯再试试。” 周清摇摇头。 那些图修炼起来,并无坏处,却也没有什么好处,自己从那幅红色路线的图上,找了一门路线。 也可功成小周天,也可进而运转大周天,那已经是先天、化神的层次了,之所以紫色光体会溃散,是因为那不是性命之道。 也不合《长生诀》夺天地造化,固本培元的妙用。 说着,陡然有觉,好像把握住了什么,手掌之上,再次出现一道紫色光体,其内再一次筋骨百脉呈现。 视线再一次落在那幅红色图案上。 品味着那位上古文字,杂糅心中所想,再一次运转行经走脉的路线,下一刻,紫色光体再一次大方璀璨光华。 “师兄,庄周子曾语《长生诀》纳自身为天地,身合于外,天人一体,万物归一。” 晓梦也是一观那三幅图,上古文字也是识得,也没有察觉什么深层次玄妙,根基当为三幅图。 而昆仑元司刚才说了一些话,不知道对师兄是否有助力。 “这么难以参悟?” “广成子脑子有毛病吧,好好留下容易理解的经文不就好了。” 焰灵姬腹诽着,给于吐槽着。 自己最不喜欢那种高深莫测的经文典籍,偏偏许多合道层次的经文都是那般。 “性命一体,黄庭三元。” “天长地久,玄元照耀。” “……” “哈哈哈,妙哉。” “妙哉!” “这才是修行,这才是道理。” “本侯虚妄了。” “本侯虚妄了。” 掌心之上,那道紫色光体仍旧绽放霞光,体内迸出的气息越来越强,并未如先前一般溃散。 反而,四周天地,元气自动汇聚,纳入紫色光体之中。 随着一声朗朗大笑,周清挥手散去那紫色光体,摇头叹语,再一次大笑,自己被岁月长河的事情误导了。 “这才是修行呐。” 灵觉运转,紫眸归于平静,再次一览沉浮于面前虚空的经文,又是微微一笑。 广成子不愧是上古奇人。 竟然书录出这般的经文。 可惜,能够懂得广成子修行之妙的,少之又少。 “公子!” “您有所得了?” 弄玉大喜,观公子此刻神态,明显妙悟真法。 至于自己? 还是算了,自己还在琢磨那些经文,结果一无所得,那三幅图……也不敢贸然修炼。 “公子。” “当真?” 焰灵姬亦是大悦。 云舒等也是好奇这卷长生诀,上古文字多多少少都认识一些,偏偏没有如其余真法的手段。 三幅图……公子也说有些害处,不可强行修炼。 “师兄。” “此法何妙?” 晓梦也忍不住脆语相问。 “哈哈哈。” “的确是妙。” “诸夏间,祖师留下的那卷《道德》真经,诸子百家得到的人不少,然而,又有多少人可以从其中妙处无上真法?” “很少很少。” “就是天宗之内,数百年来,直接参悟《道德》真经的都屈指可数,更多的是修行一位位道家先贤从真经领悟的真法,反而容易修行些。” “而那些道家先贤的真法妙处核心,都可在《道德》真经找到纲要,亦或者总纲。” “广成子的这卷《长生诀》,若言总纲,祖师《道德》真经也有论述,《长生诀》修行到最后,逃脱不了祖师微言大义。“ “刚才师兄还说过了那段经文!” 第2325章 剑宗剑家 周清感慨。 很是赞叹。 明悟诸般,再次一览面前的这卷《长生诀》,已然有别样的感觉,尤其将那些文字同红色、橙色、黄色三幅图对照。 一切清晰无比。 甚至于还可以化出许多精妙法门,而祖师当年只是留下《道德》真经,并未留下真正具体的法门。 仅仅是这三幅图,都可以化出许多直达悟虚层次的法门,先前昆仑元司她们也有说这只是第一卷。 还有第二卷,还有第三卷。 第二卷应该是玄关层次的修炼,有另外四幅图! 第三卷……不清楚。 “经文?” “天长地久!” “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是这段经文?” 弄玉口诵一段《道德》经文,刚才公子说过两段经文,合《长生诀》的也就是这一段了。 “公子。” “您的意思……《长生诀》这些文字并非真法玄功,而是如同祖师那些经文一般的道理。” “需要各人各自参悟?” 雪儿似有所得,玄光闪烁之眸凝视那金丝绢帛上,那些文字认出来不算难,就是没有什么行经走脉的论述。 三幅图! 倒是一些纹理线条很多很多。 “不错。” “这些文字并非真法经文,而是道理经文,非有把握元始,把握元初的合道境界不能书录。” “那般经文同容成子、玄素二人的道理略有相合,若然精通性命之法,领悟起来会轻松一些。” “普通人就算得到这卷经文,也是无用,一则,不能够真正感知道理最本源的道理。” “二则,这三幅图……不明其就,很容易修行出现偏差,强行修炼,本源损耗会越来越大,最后……三元凋敝。” “以本侯而观,想要修炼《长生诀》,不通修行之人修成的可能性最大,懂得越多,越是难以修行,没有任何修行根基的人,反而容易修成。” “尤其境界越高,越难以修炼。” 周清伸手一握,将那卷金丝绢帛写就的《长生诀》落于手中,其上种种都已经记下。 这卷《长生诀》很难修炼。 非真正的大机缘之人,不能参悟出玄妙,更别说深层次修行了。 也无怪乎岁月长河中,能够机缘修炼《长生诀》的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一般。 “如此难以修行,那广成子还留下这卷经文做什么?” 焰灵姬继续吐槽着。 实在是感觉那位上古奇人广成子真的脑子有些毛病,既然留下传承了,那么,好歹容易一些,轻松一些,岂非更好? “法不轻传。” “非机缘之人不得窥《长生诀》!” “果然有机缘之人可以修行,那么,只要不身死,将来必然可以悟虚,至于真空境界。” “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也可以说,凡可以修行《长生诀》,必成强者。” 周清轻笑道。 适合修炼这卷经文的的确不错,数年前,西王金母一族便是没有合适的,不过,应该有借鉴之法。 “公子,听此言,那《长生诀》也没有特别厉害之处。” “您所创的许多真法经文,若然修行,亦是可以悟虚,亦是可以真空,广成子那般奇人,创出那些真法应该也不难吧?” 云舒秀眉微蹙。 花费那么大的心血造就《长生诀》,除了可能寿元长一些,其余好处并不起眼。 悟虚、真空……公子都创出许多法门了,更别说道家天人二宗也有强大之法,皆可如此。 “哈哈。” “《长生诀》自然非表面那般简单。” “本侯刚才说过了,这卷经文同《道德》真经相仿,都是论述道理的,真的有人修炼长生诀,那么,好处不尽。” “此法炼精化气,返本归元,起手便是运转小周天,成就先天,以先天之气打磨肉身,进而通脉、先天一体。” “是以根基很是浑厚、凝练,所修的内力较之普通人强大数倍、十倍以上。” “更有此法固本培元,玄牝无极,性命一体,是以,兼具本侯所创《易筋》、《洗髓》之妙,根骨越来越好,体质越来越佳。” “无论受多么种的伤势,只要不死,皆可慢慢恢复,甚至于可以炼就农家的百毒不侵之体。” “性命为本,元精浑厚,三元之强,当为罕见,反哺灵觉、六识,也会生出别的妙处。” “比如可以有本侯一双神通之眸的灵韵,看的更远,看得更清,一些幻境之类,直接无视。” “或者可以听得更远。” “或者可以嗅觉灵敏。” “就算是焰灵的万物气机都可得一二之妙。” “……” “你等可以将《长生诀》看做弱化版本的《道德》真经,尤其,不同的人修炼《长生诀》,会有不同妙处。” “至于缺点,元司她们有说,本侯也有提及。” “真的修炼至极高境界,彻底的炼精化气,则几乎不可能有子嗣。” “是以,除非真正的求道之人,否则,传承难以留给子嗣,唯有留给弟子、宗门。” “纵然机缘之人修炼成《长生诀》,也无法引导后人真正修炼其妙,只能得其一二。” “一如数百年来的道家天人二宗,真正从《道德》真经有悟的人太少太少,大都修炼先贤之法。” “却也足够了。” “可能弱一些,却免去隐患。” 周清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是平伸,心随意转,纪数之力运转,一缕缕金色霞光透出,包裹那卷《长生诀》。 当其时,另一只空闲的手掌上,也若隐若现的出现一卷金丝绢帛,且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 随着周清语落,一般无二的崭新一卷《长生诀》出现。 “收着吧。” 将那卷以纪数之力造就的崭新《长生诀》递给伸手跃跃欲试的焰灵。 “公子,《长生诀》的经文和图卷虽妙,没有运用之法如何?” 弱化版的《道德》真经。 公子这般形容,加上所论之言,雪儿等人相视一眼,一双双明眸掠过明悟,这才像上古奇人留下的传承。 奈何较之祖师所留的《道德》真经,还是差了很多。 起码,祖师留下的经文,人人皆可参悟,就是参悟出来的道理不一样,而广成子的《长生诀》唯有机缘之人可以修行。 观焰灵姐姐直接欢喜取过那卷经文,雪儿又想起一件事,绢帛之上只有道理和图卷。 其余并无。 “道理为本。” “运用之法不过小道。” “有人可以真正修炼《长生诀》,如果愿意,可以修炼任何一种运用之法。” “而且,都可以领悟的很快,是以,本侯刚才说过,只要修炼《长生诀》不陨落,便是强者。” “你们也可继续参悟参悟,看看是否有所得。” 把玩着手中那卷玄姆送来的原本《长生诀》,递给了晓梦,今夜还长,明日归还也足够了。 “怪不得庄周子说此法不合西王金母一族。” “修炼之后,的确无比强大,西王金母一族想要修炼之人肯定越来越多,对于族群的影响也很大。” 《长生诀》是强大。 缺点也很明显。 弄玉不自觉的摇摇头叹息,如果没有这个缺点,那就太完美了。 不过,也不完美,就是可以修炼的人很少很少,不为通用万法,难以流传后世,万古不坠。 “从这一卷《长生诀》,本侯也可大致推演后面两卷《长生诀》的内容。” “元司她们所谈,前两卷一共七幅图,七幅图应该所指包罗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炼体四肢大龙、阴阳五行、三大丹田的黄庭修行。” “甚至于浮屠之道的一些道理,都可以找到一些,大体包含诸夏间所有的行功运转。” “机缘之人,修炼一幅图,都足以虚空一体了,进而将领域以本源驾驭自成小天地。” “碎破虚空,贯通大天地,窥得真空,天人一体。” “庄周子之言不合西王母一族,除却它的隐患,还有它……需要真正的机缘之人修炼。” “普通人强行修炼,还比不上传功阁那里的许多顶尖合道经文。” 自云舒手中接过一盏香茶,轻呷一口,滋味不错,茶水应该是用白日的那种松树汁水熔炼而来。 这一杯茶若是先天层次的人饮用,起码比得上数月之功。 “机缘!” “西王金母一族族人太少了。” “本姑娘的天魔宗肯定有合适之人。” 焰灵姬也是将那卷《长生诀》记下了,自己对它没兴趣,自己的本源玄功还没有大成呢。 这个就不想了。 留在天魔宗也不错,保不准将来就有宗门弟子可以修行。 “此法不合我!” 晓梦再次琢磨了手中《长生诀》片刻,摇摇头,银发飘动,将金丝绢帛递给雪儿她们。 “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周清欣然。 晓梦现在所修的剑道并不弱于《长生诀》,当初自己闯出《御剑术》也杂糅许多道理。 而今,晓梦更是要化入《归藏》、《连山》、《易道》,待晓梦破入真空,三法真正融入不难。 进而把握剑道唯一,合道万物也就在眼前了。 “不知道蚩尤的《战神图录》是什么样子,那可是比《长生诀》还要强大的!” 焰灵姬将金丝绢帛收好,此行所得不错。 得了传功阁的万千阵法。 现在又有了《长生诀》。 可惜,这里没有《战神图录》,否则,就更妙了。 “将你的《天魔秘术》整理完毕,若然你能够达到天魔波旬的地步,《天魔秘术》不会比《长生诀》、《战神图录》差的。” “到时候,也有足够的境界力量创出许多真法。” 周清屈指弹了一下某人的脑瓜崩。 收集一种种强大的真法没有什么,却不可本末倒置,因为每一种道理修炼至最后,都可身融万物。 “嘻嘻。” “焰灵姐姐,你先前不还说,不等你《天魔秘术》大成,那些真法不可能让天魔宗弟子一观吗?” 雪儿掩嘴轻笑。 “本姑娘的道理自然也是一等一的。” 捂着自己的小脑袋,捋顺着鬓间的秀发,焰灵姬傲娇道。 “晓梦,将来你修炼到合道万物了,也将你的剑道真法送于我吧。” 《天魔秘术》自然是强大无双的。 可……那个东西多多益善,公子所创的真法自己都有收集,现在晓梦的剑道更为霸道了。 兵器之中,用剑之人可是相当多的。 自己可是期待将来晓梦能够留下顶级的剑道真法,绝对是一大助力,因为可以修炼的人很多很多。 差别就是修行强弱罢了。 “晓梦的剑道如果落在天魔宗,那么,以御剑术的霸道,天魔宗就要改名剑宗了。” “雪儿,研墨,本侯观《长生诀》有感,要书录一些经文,补充道藏之列。” 将茶水一饮而尽,杯盏被云舒结果。 周清转身走向上首,挥手间,木岸上出现一些笔墨纸砚,刻印竹简……有些麻烦。 还是笔墨书录更舒心。 “……” 顿然,焰灵姬娇媚的神色一滞,莹光流转的面上陷入纠结之中。 好像公子说的有道理。 尤其就算是同一个境界,自己都没把握从晓梦身上占到便宜,相较于自己的《天魔秘术》,晓梦的剑道更合修行。 这咋办? 不要晓梦的剑道真法了? 又舍不得。 绝对是威能很强大的真法,足以镇压天魔宗底蕴的真法。 要了吧。 脑海中想象着天魔宗以后都是修炼剑道的,自己的《天魔秘术》被束之高阁,不由浑身一颤。 摇摇头。 将那些杂乱想法赤焰焚灭。 “晓梦将来的剑道造诣,足以开创剑家剑宗。” “剑道真法不入天魔宗。” 取过一块羊脂白玉镇纸压住纸张,周清随意道。 真想不到岁月长河中的《长生诀》、《战神图录》都有踪迹了,承如此,那么,以晓梦的剑道造诣,足以开创另一卷合道至强真法。 “不入天魔宗。” “归于蜀山?” 焰灵姬正在纠结中,闻此,反问着。 “许莫负将来不入蜀山。” 周清浅浅应道。 “许莫负?” “哦,是那个小丫头,她快要来江南了吧。” “公子之意,许莫负将来也要分教开宗,立下晓梦的剑道传承?” 焰灵姬又是一怔,而后想起那个许莫负是谁了。 晓梦的弟子。 资质极佳的那个。 “许莫负!” 晓梦也是轻语此名,三年的时间,快到了。 “唉,可惜了。” “晓梦伱的剑道先前就很强了,再次化入《三易》之法,只怕更为强大,真要留下传承。” “天魔宗咋办?” “公子,您可不能不管天魔宗,奴家的天魔真法该如何进一步强大?” 焰灵姬近前一步,整个人无骨的趴在案上,青丝披散于侧,妖娆之姿隐隐,魅语相随垂头丧气之意, 对于天魔宗,自己期待很大很大的。 “你的天魔真法,机缘还是在那些浮屠人身上。” “接下来可以收集更多的浮屠经文,以为参照,这一次你所得西王金母一族万千真法,回去之后好好一览。” “那卷《天狐策》更为核心。” “本侯所料,你将《天狐策》彻底化入天魔真法之后,也许,你所谓的《天魔策》就成了。” 执笔蘸墨,崭新的大秦制式文字落下。 《长生诀》的一些道理不错,完全可以化入自己的丹道修行,也可以相融其余的性命之法。 至于焰灵的天魔真法继续强大? 唯有化入更多道理,汲取更多营养精髓,那卷《天狐策》就很好,再者……晓梦的剑道是厉害霸道。 固然是剑道的缘故,那也有晓梦自身的缘故,一如《道德》真经,万千人阅览,无一人达到祖师境界。 “夫天地之有始也,一炁动荡,虚无开合,雌雄感召,黑白交凝,有无相射,混混沌沌,冲虚至圣,包元含灵。” “神明变化,恍惚立报,是为太极,是为有始之始,始也,是谓道生一也,是曰元始。” “……” 雪儿素手提袖,熟练的研墨。 于焰灵姐姐之行,又是莞尔,进而将视线落于公子所书录的文字上,口中轻语,希望有些感悟。 第二三三三章 五宝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此法……我族贵客玄清子所留。” “玄清子道友合道归元,道理入元初,数百年来,我族同九州诸夏的道家渊源不浅。” “是以,玄清子道友前来我族是一件机缘之事。” “你等皆悟虚,有资格一览这卷文书。” “有所得,便是机缘加身,合道可期。” “无所得,则运道不足。” “此为第一卷,先行参悟吧。” 卯时三刻,东方天际的骄阳大日尚未升起,然……此处巍峨昆仑之丘山峰已然光亮一片。 传功阁前的阔然场地上,诸多素衣绝丽女子在列,各自亭立,视线灵光之眸落于前方元如长老身上。 听其言,似乎……事情定下了。 族中的一些传承、传统还是了解的,尤其是族中有合道归元的贵客更是如此。 若然仅仅是悟虚层次的外人,则也不会令元如长老出面。 那位道家的玄清子要从她们一族挑选族女,性命交修,彼此共享机缘,共参天道! 数十年前的道家高人庄周子便是如此,族中族女受益良多,尤其是元岚长老,而今更是坐镇瑶池秘地。 对于修行的提升乃是飞跃性的。 还有几人虽没有踏足合道,也只有半步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破了,如今,机缘又来了。 闻此,一位位族女相视一眼,皆希冀! 她们一族份属世外,超凡脱俗,一些风华同九州诸夏不同,不过,数千年来,她们一族都是如此过来的。 以后也是要如此。 欲要族群长久。 便是需要族女不断的繁衍后代。 便是需要族中有足够的强者坐镇。 繁衍后代之事,族中每一岁都有一些孩子出生,只消将一些外人掠来,稍微施加一些手段,便可怀有身孕。 加持族中秘法,就够了。 而欲要足够的强者坐镇,一则,靠自身修行,那也是族中大多数长老的修行。 另一则,便是有外来的强者,性命交修,参悟道理,若是与之留下血脉,再好不过。 于族中,便是机缘,只要运气不差,挑选出来的族女大部分都可精进,遇到合道层次的外来贵客,更是大进。 道家玄清子! 这几日她们都知道,是诸夏间道家的顶级强者,无论是几次膳食宴会,还是瑶池秘地论道,都有过面缘。 一身修行不比元司、元如长老差的,现在……要有此等机缘了。 一卷经文? 是道家玄清子所留? 闻元如长老语落,便是一卷竹简自其手中飞出,自动的沉浮于一侧虚空,下一刻,道道灵觉笼罩其上。 一观内容。 “此为玄清子道友的真法之一。” “你等有机缘,便可有所悟。” “通悟这一卷之后,便可进来寻我!” 玄光秀眸一一扫过面前的族女,因这般机缘之事,族中的悟虚族女都有通知。 除却一些闭关修炼的,除却一些三元凋零临近坐化的,场地上的族女超过二十五位。 她们年岁不一。 资质不一。 修为高低也不一。 有的已经领域大成。 有的刚刚破入此境。 …… 能够把握那个机缘,看她们自身的造化,看她们对于那卷丹道经文的参悟如何了。 第一卷丹道经文,以她们现在的境界足堪领悟,按自己的估算,应该有一半可以达到标准。 至于第二卷,就不一定了。 说着,拂手间将那卷丹道经文禁锢虚空,己身归于传功阁一层区域,等待合适的族女进来。 “怎么不见玄姆妹妹?” 运转玄功,体表隐现华光,一位位族女席地而坐,准备将那卷经文快快参悟。 期时,一位素日同玄姆交好的族女惊异,左右而观,好像并无玄姆的身影,她没来? 这等机缘她不要? “玄姆妹妹应该已经得了机缘。” “这几日,玄姆一直随伺在玄清子阁下身边,现在,应该在秘地之中。” 身侧一人轻道。 玄姆是她们一族这一段岁月的行走,资质和修为都无需多言,都是族中最上等的。 “倒也是。” “玄姆妹妹好运道。” 闻此,那族女秀首轻点,以玄清子阁下的修行,长老也不会遗漏玄姆妹妹的。 “玄风姐姐,速速参悟这卷经文吧。” 身侧那人低语。 “嗯。” 旋即,不在多言,那卷竹简上的经文已经全部记下,而且感觉不算深奥,诚如此,快速参悟。 ****** “玄姆。” “你身上已经有了那卷经文的气息,昨夜都没有休息,一直在修炼丹道经文?” 瑶池秘地。 客居楼阁。 观玄姆领着玄紫还有另外两个化神族女送来早膳,周清笑道,对于丹道的气息……自己最为熟悉。 那种天地元气化生的真气同体内真水交融的丹道之气,是别的玄功所没有之妙处。 此刻的玄姆身上,已经有了那股气息,而且还不弱,以丹道气息为论,当有化神水准,应该参悟至自己所书录的第二卷经文了。 “略有所得。” 玄姆一礼,微微点头。 昨夜跟随长老离去,在长老身边修行,闻两位长老对于那卷合道经文的探讨,进益极大。 两卷经文虽没有修行圆满,也将第一卷修炼有成了,第二卷也踏足一二,应该……够了吧。 “那两卷丹道经文,不算很难修炼,可想要在一日之间从第一卷踏足第二卷,还是有些难度的。” “看来……你我还是有缘的。” 那两卷经文的难度,周清心中有数。 以玄关层次修行,第一卷不算难,若是通悟,数个时辰便可圆满,而更进一步,修炼第二卷不是那么容易。 第一卷和第二卷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关卡,需要对于真水、真气凝练的丹道气息给于三返七还九转! 如此,可踏足第二卷! “玄姆惭愧,非两位长老点拨,也不会修炼这般快。” 玄姆深以为然的应道。 “玄姆,今夜你就试试如何?” “到时候姐姐旁边指点你如何更好的性命交修?” 焰灵姬从旁侧食案上取下一枚黄色的喷香果子,名字自己忘了,反正挺好吃的。 对于她们一族的早膳准备,也已经习惯了。 再吐槽也是无用。 嘻嘻一笑,伸手揉了揉身边可爱的圆脸少女脑袋,咬了一口果子,玄姆已经修炼丹道有成了? 这么等不及了? 闻此,雪儿、弄玉等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 “玄姆也有一观容成子的经文,当有所得。” “若得指点,再好不过。” “玄清子阁下,长老之言,待阁下与诸位用过早膳,便可一同前往朱木后面的秘地核心。” “那里是我族根基之地。” 杏眼如水,桃腮微红,这几日于玄清子阁下身边的女子也有了解,这位焰灵姑娘最喜打趣人的。 性命交修的法门? 自己有过阅览。 至于焰灵姑娘教导? 这个倒是可以请教一下。 “我刚梳好的。” 将某人作怪的手掌拿开,玄紫那圆圆的小脸上尽是不满,而后整理着自己的秀发。 “待会姐姐给你梳一个飞仙髻怎么样?” “吃不吃?” 焰灵姬又是嘿嘿一乐。 再次拉了一束小丫头肩头的青丝,而后忍不住又揉了揉小丫头的圆脸,明显感觉小丫头的脸蛋更圆了。 语落,手掌出现一包……牛肉干! 这几日抽空做好的,有水尊在,寻找一些牛羊之属很容易,而且肉质还挺不错。 加上自己的配方,做成牛肉干,更是没的说。 作为零嘴,绝对是极好。 “吃!” 看着那一大包牛肉干,圆脸的面上顿时细眉弯弯,而后双手抱过来,牢牢的落于怀中。 自己喜欢吃这个。 “玄姆!” “这是那一卷《长生诀》!” 一袭冰蓝色长裙的雪儿踏步云白素靴,婀娜之姿动静摇曳,握着手中的一道金丝绢帛,近前递过去。 《长生诀》的内容已经记下了。 至于修炼? 还是算了,自己可不想要彻底的炼精化气,再说了,公子所创还有很多很多强大的真法,也无需修炼《长生诀》。 “《长生诀》!” “玄清子阁下可有所得?” 玄姆双手接过,这卷经文自己曾有参悟,却没有所得,也曾运转上面的纹理路线,还差点三元崩溃。 是以,就算了。 “略有所得。” “的确是一等一的真法!” 《长生诀》! 的确很强大。 如果有真正的机缘之人修炼,绝对是一代顶级强者,惜哉,隐患不小,不合自己。 不过是其中道理可用。 “阁下可以修炼?” 玄姆惊奇,玄清子阁下真的有所得? 一窥《长生诀》之妙? “可以修炼,却无需修炼。” “此法归于传功阁吧。” 广成子创出此法,心性不小。 若然真的解决那个麻烦,只怕此法可直入身融万物,完全可以媲美《道德》真经的存在。 “是。” “那阁下与诸位先用早膳。” “玄紫,你等在这里服侍,我去去就回。” 玄姆一礼,转身离去,这卷经文是从传功阁取出的,自然要归于传功阁,此刻的传功阁前,怕是族中姊妹很多。 …… …… “道友已经明悟《长生诀》了?” 半个时辰之后。 朱木正前的三层楼阁内,昆仑元司亦是惊愕,玄清子真的洞悉那卷经文了?实在是……有点一丝丝的出乎预料。 连带一侧的昆仑元辛、元岚等也是诧异不已。 那卷经文的修炼难度,她们一族是最有发言权的,数千年了,都没有族人可以修炼功成。 当然,也有可以修行的,却是和九天玄女她们留下的手札记载不一样,有些道路错了。 《长生诀》修炼之后,可以夺天地造化,固本培元,而族中一些人略有所得,一开始的确精进,后来不仅没有夺天地造化。 反而消耗族中极多的天材地宝。 结果……第一卷修炼功成,第二卷直接三元崩溃,丹田弥散,直接身死,其后明证,绝对修炼错了。 玄清子现在也明悟了那卷经文? “这是一卷昨日明悟长生诀之后的所得。” “也留在你族吧。” “想要真正的修炼长生诀,最好让你族一些不通修行的孩子直接以观机缘,那样功成的机会大一些。” “上面的每一幅图都包含许多玄功。” “根据个人资质、运道会修炼不一样的真法,每个人修炼《长生诀》都不一样。” “却会是一样的强大。” 只手一握,出现一张书录好的长生诀观后感,递给了昆仑元司。 至于所悟,也简单说道一些,依靠外在之力指引修炼《长生诀》,不合清静自然。 难以真正领略《长生诀》之妙。 《道德》真经也是如此,强行将真经解读一个方向,无异于抛却汪洋大海,选择江河。 “道友所言……同我族西王金母相似。” “西王金母之语,那卷经文夺天地造化,千人千面不为过,族中留存的两卷经文,内蕴万千真法。” “嗯?” “这些文字?” 昆仑元司将纸张接过,这个东西……族中也有,近年来也有长老出族中,带来那些记事之物。 很新奇的东西。 就是上面的文字不太认识,不是大周的文字,同道友刻印竹简的文字不一样。 “这是大秦崭新的制式文字,以后行走诸夏,少不了要认识这些文字。” 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紫色的光束飞出。 昆仑元司没有拦阻,直接熔炼了,数息之后,灵觉交流,便是将紫色光束内的信息传递其余长老。 “大秦的文字!” “上古以来,文字改了不少,我族要行走九州诸夏,还真少不了了解这些。” “《长生诀》虽好,我族也有不逊色此法的真法。” “道友有所得便好。” “今日随我等一观真正的瑶池吧,朱木之后,是族中西王金母最开始的瑶池之地。” 将元司传来的讯息吸收,元岚也通晓而今大秦的崭新文字了,和大周文字却是不同。 以后传功阁那里的典籍,也可以抽空换一换文字,也方便族人行走。 对于《长生诀》,也就是好奇而已,并无太大的苛求,尤其是合道之境把握元始之后。 更不需要那种经文了。 族中西王金母所传也是顶尖,己身所修便是那种经文。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多停留,玄清子明晰《长生诀》,接下来性命交修,可以固本培元再好不过。 其外,族中也会提供许多天材地宝,那是独属于朱木后面的瑶池重宝,就是玄姆她们一般都接触不到的族中宝物。 “早已期待。” 朱木之后,有自己以神通探查的五种天材地宝,尽皆是火树银花一个层次的。 可以将自己的破真丹进度大大推进。 朱木! 桃树! 不知道其余三种是什么? 于晓梦她们看了一眼,当即,跟在昆仑元岚等人身后,循着相连的虚空波动,消失在厅内。 第二三三四章 子嗣妙法 “这里真不小!” 从朱木之前的楼阁而观,后面似是没有太大的区域,就算存在……也不过一隅而已。 穿过结界禁制。 似是不太一样,一如最开始进入瑶池秘地一般,眼前亦是开阔。 而且这里四周的气息更为……妙了许多,虽无公子所录《天人五劫》的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仙鹤云动之象。 也是一处未有所见的洞天福地,天地元气清新浓郁,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关键……更是夹杂一些别的东西。 天材地宝的灵韵 呼吸吐纳,焰灵姬等人体表自动绽放霞光,心随意转,数息之后,消失不见,三元都怡然。 脚下所立,是一处白玉石台,不为规则,以外力削成平坦模样的,落脚方寸足以。 远处四周,也无繁华精致的亭台殿宇,还是那些普通的木制建筑,依着一条水流先后矗立,彼此点缀如星。 “那是桃林之地,我族最初的根基桃树便在那里。” “此外,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昆仑元岚素手轻抬,指着右侧前方的一处,那里……是一片明显的桃林,尽管时节不对,伴着微风,亦是有白色、粉色、红色的桃花飞舞。 飘落于桃林旁边的一处小湖泊内,相聚百丈有余,也能够隐约嗅到一丝丝桃花的芬芳。 “你们一族数千年来……只有这么大的桃林” 这里的禁制不少,一些区域大体还是可以窥得,焰灵姬灵觉扩散,察觉那片桃林的大小。 赤焰之眸转动,狐疑道。 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数千年,就算一年落下一枚桃果,也不至于这般大吧,起码超越现在十倍、百倍才像样子。 而那片桃林也就方圆不到一里区域,甚至于还更小,因为一株株桃树之间的距离很大。 “瑶池秘地有限,不得已只得如此。” “中央阵法节点之地,为我族核心桃树,数百年才成熟一次,四周百丈区域有五六十株次一等的桃树,数十年便可成熟一次。” “百丈之外,则是更次一等的桃树,约有两百株,同正常的桃树相仿,几乎每一年都有桃果生出。” 昆仑元司一步踏出,虚空踱风,俯览那处桃林区域,最根本的只有一株桃树,其余都一般般。 于普通的族人而言,还是很好的。 “那是什么树” “怎么也这么大” 对于桃果。 对于蟠桃。 焰灵姬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功效太鸡肋,对自己没啥用,就算是最好的蟠桃也是一样。 距离成仙了道……别提了。 亦是凌虚御风,火焰之眸洞察四周,落于桃林的后方极远处,那里一物很是耀眼。 也是一株不同寻常的……灵树 “从那株树的叶片来看,有些像典籍上记载的——帝休之木。” 一道道目光看过去,弄玉有感,翻阅记忆,道出那株巨树的名号,同典籍上记载的很像。 帝休树! 同朱木相比,逊色不少,却也有百丈之高,叶状如杨,其枝五衢,黄华黑实。 典籍有余,服用那种果实,可以去除忧愁,以为清静守心。 “帝休!” “我族九天玄女从西海之地带回的灵树。” “此树不为精进修行,辅助极佳,若有情、欲侵扰心神,服用它的果实,可以很好的化去。” “只是……千百年来,因这片桃林之故,帝休果实成熟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昆仑元司再道。 “帝休!” “灵韵十足,生长被压制了。” 帝休! 瑶池秘地的第三种顶尖宝物,合周清之心的宝物。 等同火树银花的宝物。 观其行,明显的生长不良,否则,当不会只有这般体型,也就比起扶桑神树强一些。 同朱木、梧桐灵树相比,逊色更多了。 虚空俯览四周,紫眸神通运转,真空加持,此地的隐秘一一浮现,数息之后,于有所感。 阵法! 整个瑶池秘地的阵法禁制很多很多。 几乎是一个嵌套着一个。 这里为更核心根基之地,阵法的强大不必说,从阵法的架构来看,比起虞渊封印简单许多。 这里最本源的便是阴阳五行大阵,桃林之侧的湖泊是一处阵眼,另一处阵眼则是一座黄石高台,台高十丈,其上有一处五角凉亭。 此外,还有五处核心阵法节点,不出意外,当是五种最顶尖的天材地宝镇压,分化乾坤五行。 那株底蕴最强的桃树为其一。 前方的朱木也是其一。 桃林后方的帝休也是其一。 另外两株天材地宝也已经纳入感知了,气息还是可以的,至于形体名号,也大体有数。 阴阳五行,生克相合,乾坤一体,本源贯通。 平衡一直都存在。 然……充为真法节点的五种天材地宝并非死物,而是活的,在这里方寸之地,存有这般多的天材地宝,已经是奇事。 诚如此。 欲要五种顶尖天材地宝一同成长壮大,明显不可能,唯有优选其中一二,取舍其中一二。 帝休! 明显是属于被舍弃成长的一株。 体型如此,生机浑厚,本源浑厚,只要保持一个平衡,将帝休的成长之力引入其余四株天材地宝,则阵法维继。 果实的成熟越来越慢,便是其中一点。 更别说,还有那么大的桃林,焰灵还嫌小,怕是昆仑元司她们都显大了,如果将桃林舍弃一半以上,则帝休会好受许多。 另外一些天材地宝的压力也小了许多。 “道友一语为真。” “帝休!” “同我族朱木相比,帝休不得已如此。” 昆仑元辛颔首。 族中的宝物极多,是一件好事,也非好事。 五种位列顶尖的天材地宝,在上古都罕见的,如今之时更不用说了,惜哉,这里的区域太小了。 正常情况下,容纳一两株都属于艰难。 一下子来了五株,如果任由它们自己生长,五株都要有损,非有以阵法给于分化。 “那两件物事,应该是上古葌草和鬼葵之花吧。” 周清手臂左右点了两处地点。 左侧,一处山石幽谷内,生有一株天材地宝,灵韵十足,身边还有一只合道异兽看护。 右侧,一处地脉幽泉深处,直通地火脉络之中,也有一株天材地宝,那里也有一只合道异兽看护。 五种天材地宝! 朱木! 桃树! 帝休! 上古葌草! 鬼葵之花! 尽皆位列顶尖灵韵之物,皆可入破真丹炼制之列,感知它们的灵性,周清甚喜。 “不错。” “是葌草和鬼葵之花!” 昆仑元岚也是扫了那两处区域,那两件天材地宝还是很不错的,是以取舍之下,便是消耗帝休之树了。 “上古葌草” “有闻那是上古顶级的疗伤之物,葌草的花朵成熟,无论受了多么重的伤势,服用一朵,便可保住性命,还可以恢复许多。” “更有可以恢复六识,如若眼睛有损,服用之,可得见光亮,如若耳朵有损,服用之,可以听见声音。” “鬼葵之花!” “于修行多有裨益,尤其是修炼至阳至刚、至阴至柔的真法,就算是破关之用,都可!” 行走的藏书楼。 弄玉将那两件天材地宝的信息一一道出,根据典籍记载,三代岁月便是几乎寻不到了。 更别说千百年来,更是落入传说了。 西王金母一族还有。 “玄清子,请黄石台歇息!” “这处黄石台昔年为我族西王金母修行之地,《黄石天书》便是在这里写就。” 昆仑元司引领在前。 那里……玄姆等人已经先到了,正在摆放木案、蒲团,正在冲泡茶水,这里一应俱全。 “翠箭节竹!” “这种竹子……食铁兽相当喜欢,你族没有弄来一些食铁兽喂养” 流光闪烁,立于黄石台亭内,这里四周有一片竹林,还是难得的翠箭节竹,诸夏间有箭竹,看上去同这里的竹子差不多。 实则,本源质地不同。 这种竹子很适合内丹凝练的食铁兽服用,而且就算人族使用也有妙处,用来制作兵器、用以打造家居之类。 “食铁兽!” “记得五帝岁月,我族也有取来食铁兽,想要养就如同蚩尤的那只坐骑一般。” “却……除了吃吃喝喝,也没有太大的进益,勉强凝练内丹,不为突飞猛进。” “后来便是扔出我族了。” 昆仑元司摇摇头。 食铁兽。 它的名字在上古很大,族中也有养过,然而,根本不是那回事,蚩尤的那只坐骑强大无比。 战场之上,丝毫不逊色人皇轩辕氏的应龙,后来……蚩尤战败,那只食铁兽带着一些人离开消失不见了。 因此,九州诸夏部族饲养食铁兽的不少,都希望将食铁兽培养成蚩尤的坐骑一般。 结果,都失望了。 当然,如果不计代价将天材地宝给食铁兽服用,有不小的可能性,然而,比起将一只食铁兽培养成合道存在。 那等代价都可以培养数位合道人族修行了,对比之下,便是放弃了食铁兽,尤其食铁兽天性惫懒,实在是……无用。 “比起所得,养就异兽消耗很多。” 周清菀然。 于此必须有同感,江南府中的几只食铁兽,如果没有焰灵她们不计代价的丹药供给。 根本不会凝练内丹,更别说提升至如今的地步。 而那些丹药如果落于其他人身上,只怕都出现好几位玄关存在了,就算是虚空一体也不是不可能。 “食铁兽!” “除了模样滑稽些,就知道吃喝了,都是蠢笨的异兽。” 焰灵姬最有发言权,那些蠢东西吃了那么多好东西,才堪堪到达玄关,真是惫懒。 也就近来督促之下,才知道用功。 “哦” “玄清子道友,你等养就的有食铁兽” 昆仑元岚微微一笑,闻此语,明显有此意。 “有一些。” “作为孩子的玩耍陪伴,还是不错的。” 黄石亭不小,随意入座蒲团,观四周,景色还是不错的,却……没有最初的惊艳之感。 倒是因此地阵法之故,因顶级的天材地宝之故,凡大地之上生长的花花草草,皆非凡。 草还丹的植株都有一些。 黄中李也有一些。 玄针松树也有一些。 …… “孩子” “道友,此事……在思之如何” “如果道友愿意,我族可以不使用秘法的,所生之子,男者,留于道友,女者,归于我族,如何” 提及子嗣血脉,昆仑元司等人又忍不住了。 玄清子道友的身份固然不俗,而她们西王金母一族也不差,不会亏待那个孩子的。 父母双方皆合道,再加上族中的天材地宝,加上尚未不前往昆仑之巅的道友,将来绝对一位顶尖的族中强者。 此外,一些事情更可以商量商量。 玄清子道友如若觉得孩子生长于族中太过于遥远,也可以折中的,在道友前往昆仑之巅之前,彼此相处也不是不可以。 “你族真的没有只生下男子之法” 未待周清有所应,焰灵姬等人也忍不住了。 她们一族算是奇怪了,男者不要,偏偏要女子。 自己想要一个男子,偏偏诞下了盈儿,白芊红估计也想要一个男子,雪儿她们肯定也想要的。 这样的秘法之前问过玄姆,她说没有。 不应该没有吧。 既然都能够绝对保证生女了,生男也该是简单的秘法才是。 “只生下男子” “并无!” 昆仑元岚笑语摇摇头,九州诸夏,风华不同,那里的人都喜欢生男子,族中的秘法 就算有也不能说! 说出来了,并无什么好处。 “玄清子阁下,请!” 玄姆双手捧茶。 “嗯” “如果你族真有生男子之法,我帮你们劝劝公子,说不准公子就答应了!” “怎么样” 观身前捧茶的玄紫,圆圆的小脸着实惹人疼爱,焰灵姬忍不住还想要再揉一揉。 想着一事,有觉,再道。 “哎呦!” 话语刚落,精致的额头上直接落下一个脑瓜崩,焰灵姬顿然双手捂住,而后愤愤的看向公子。 “好好喝茶!” 生男生女于自己都一样,无需强求,若然觉得想要一个男子,那就继续生就行了。 好歹也是郡侯之尊,供养一二孩子轻而易举。 “嘻嘻,姐姐,好好喝茶。” 雪儿抿嘴一乐。 好吧。 其实,自己也想要的,如此,想要生男就生男,想要生女就生女,再好不过了。 “元如姐姐,你回来了。” “莫不是人选已经出来了” 焰灵姑娘的提议还是很入心的,元岚等本要想一想,观玄清子手段,看来还是暂时无望。 唯有另寻他法。 众人正喝茶论道闲谈,一道流光飞来,落入厅内,正是坐镇传功阁的昆仑元如。 “算是出来了。” “道友的丹道真法,我族悟虚族女有修炼,暂有六人都明悟破关之法,正在丹道九转准备第二卷的修炼。” 不出意外,传功阁的那六位族女都会先后踏足第二卷修炼,若言抉择,自觉六人都可。 是以,前来瑶池秘地欲要相商,是否多两个人 玄清子道友定下七人,元司和元辛两位妹妹便是分走两个,玄姆为族中行走,她身上的担子也不小,也分走一个。 那就只剩下四个名额。 偏偏六人都可。 “六人” “都是谁” 昆仑元司直接询问。 自己和元星姐姐近年来,一直处理族中大小事务,所有的族人都认识,不知道是哪六位。 “玄风、玄寒、玄芙、玄云、玄明、玄竹!” “三位领域大成,三位临近大成。” 昆仑元如点出六位族女之名。 “玄风姐姐!” 一侧随伺的玄姆惊讶,六人中有一位自己非常熟悉,多年来,同玄风姐姐彼此相好。 “还有玄竹、玄寒姐姐” 玄紫正闲着无事的跪坐于桌案一角,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吃着牛肉干,小嘴鼓囊囊的,本就圆圆的小脸更圆了。 牛肉干滋味真好,玄夏姐姐做的就是没有焰灵姑娘好吃。 听得元如长老之音,玄紫也是嗡嗡一语,外人难以听清,六位姐姐自己都认识,相熟的也有两三位。 70 第二三三五章 传承之物 “道友。” “是否可以多二人?” 昆仑元如入座黄石亭,同元司等人略有一语,便是一道道明眸玄光落在另一处。 玄清子的丹道真法! 初始修炼并不难,那卷竹简上的诠释也不为繁杂,族女可以修行的不少,且其中资质不错的更是在进行丹道九转。 只消打磨丹田内以真气、真水交融的丹气,便可踏足第二卷的修行,期时,便可媲美化神之境。 普通人修炼自然困难,悟虚领域大成左右的境界,还是可以驾驭的。 六人! 加上玄姆,便是七人。 再加上默认的元司妹妹、元辛妹妹,便是九人。 已然超出预期不少。 “六人!” “听元如道友所言,六人现在正在进行丹道九转,尚未真正踏足第二卷的修行。” “六人中,取前四位吧。” “后面两位本侯有丹药相赠!” “此为破空丹,领域未有大成,只要临近关卡,服用此丹,便可有八九成的把握。” “若然大成,亦是可以精进。” “一瓶六颗,足堪丹道机缘!” “若然有心,本侯在你族期间,皆可前来问询本侯道理。” 昆仑元如她们的话题没有避讳自己,是以周清听得很清楚,按理说四人符合条件就行了。 偏生现在有了六人。 按照她们的意思,自然六人都入选。 周清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更何况,六人现在还只是在进行丹道九转,仍有先后之别。 迎着昆仑元司她们的目光,挥手间,便是两只白玉丹瓶出现,落于元如跟前,其内破空丹。 功效极强。 西王金母一族或许不缺可以相助修者成就虚空一体的天材地宝,可有了这些丹药,也是极好。 起码省出不少,偌大的族群,天材地宝若是不精打细算,早就消耗殆尽了,早就耗费一空了。 “这……。” 昆仑元如闻此,又一观面前的两只白玉丹瓶,其实相对于丹药之类,还是希望玄清子可以选择她们的。 “元如姐姐。” “如道友所言吧。” 昆仑元岚含笑一语,落下定语。 “这般也好。” “那且看玄风她们六人孰先孰后了。” “这两瓶丹药……道友的好意却之不恭,瑶池秘地之中,也有许多炼丹的好药材与丹方。” “道友随心便可。” “我暂返回传功阁。” 伸手一招,那两只白玉丹瓶落入掌心,无论如何也是玄清子道友的好意,也是对于不能入选的两位族女补偿。 语落,体表涌动玄光,消失不见。 “破空丹!” “先前也有听元如姐姐所言,道友擅长炼丹,还创出不少精妙丹方,破空丹……典籍没有此名。” “为道友所创?” 昆仑元如的来去不过一个插曲,黄石亭内,如旧先前的闲谈,话锋落于破空丹上,元岚好奇道。 “炼丹!” “外丹、内丹颇有相似。” “破空丹为其一。” “所需的药材,瑶池秘地都有。” “较之单一服食天材地宝好上一些。” 周清品饮茶水,轻应道。 “能够创出那般的丹道真法,炼丹一道可为大宗师。” “这一处秘地内……我族还有一处小小的传功阁,位于大地之下,那里也有收集数百上千的炼丹之法。” “可惜,许多丹方都不能用了。” “那些丹方过半都传承至上古、五帝岁月,需要的天材地宝种类极多,我族宝物不少,相较于整个昊天之下宝物,海中一瓢也。” “那些天材地宝不存,丹方就自然不能用了。” “还有一些丹方需要的引子来至于异兽百族,而它们也越来越少了,我族自夏朝以来,倒也创出一些丹方。” “只是……碍于我族鲜少使用,是以那些丹方新法并不算多,相当一部分也是来至于九州诸夏。” 昆仑元辛赞叹。 玄清子道友的修行超越她们不少,从那卷丹道真法都可以看出来,还有晓梦子、焰灵姑娘她们的修行。 她们能够这么快、这么强的走到这一步,同玄清子之间也有很深的相连,那也是玄姆她们接下来的机缘。 “丹方!” “诸夏之地,稍微珍贵一些的天材地宝都见不到了,丹方也是不得已为之。” “若如你族底蕴,则丹方可有可无。” 丹方不过是对于天材地宝更好的运用,在天材地宝极其充足的时候,破关之用,或许一种宝物就够了。 而今宝物凋零,欲要破关,需要多种次一等、更次一等的物事杂糅一物,使之催生那般玄奇之力。 多年来,自己也有收集诸夏丹方,汇聚一处,根据君臣药性,根据阴阳五行,将一些丹方进行删减,再加上纪数之力不住给于试验。 才有一种种崭新丹方出现。 而那些丹方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 一百年? 三百年? 五百年? “数百年来,我族前辈长老也有提议在丹方一道下功夫,以免族中底蕴消耗过快。” 昆仑元司轻轻摇头。 族中的底蕴是很好,然……随着整个昆仑山脉的好处削弱,族中所得好处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也幸好有朱木的存在,瑶池秘地才有这般盛况。 纵如此,族中也有未雨绸缪之局,如:以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使之更奇更妙。 也有创出一种种丹方! 甚至于族中规定,合道层次的长老无论如何,都得创出至少一种丹方留于族中。 缘此,千百年来,也从九州诸夏取巧不少,可惜……九州诸夏的天材地宝凋零,就算新奇的丹方很多很多。 大体上也都是适合悟虚以下修行的,像玄清子所言破空丹这种……基本上没有。 “服食之道!” “丹道真法。” “自我服食自生妙,自家身体自阴阳,坎离水火汇一体,丹成九转虚还真!” “道友,而今细细有感,你所创的丹道真法可为大妙。” “将道者三脉完美的杂糅一处了。” “果然将来九州诸夏的天材地宝更为凋零,元岚以为丹道真法当昌盛!必然大盛!” 忽而。 昆仑元岚似乎想到了什么,玄功本能运转,霞光若隐若现,明眸如星,莹光浮沉。 丹方。 服食一道。 天材地宝。 她们现在所做不过是尽可能延长那些宝物的价值,终有一日,天材地宝会凋零的。 一如此处瑶池秘地,以五种最为顶尖的宝物为阵法节点布置阴阳五行大阵,一开始并无大碍。 后来,为桃林之故,帝休有损。 千百年来,因瑶池秘地之故,实则五种宝物的生长都有受到压制,不然,以朱木的底蕴,现在会生长的更高大。 也就是她们一族一直有合道坐镇,不间断给阵法小小的修正,使之看来表面无大碍。 然隐患一直存在,想要最根本的解决,很难。 只要瑶池秘地存在一日,问题便会一直存在。 有朝一日,族中的宝物不存,族中修行如何? 似乎有些难! 甚至于因天材地宝的不存,族中许多玄功真法都不能够修行,强行修行,会很艰难。 如何解决? 唯有从道者三脉入手,服食有难,那就练气与性命之法,而族中偏生都是女子,性命难入,唯有练气! 单单的练气……继续修炼传功阁内万千典籍? 仿佛是唯一办法了。 族中尚且如此,九州诸夏呢? 只怕会更早的来到那一日。 丹道真法! 落于玄清子所创的这门玄功真法上,其夹杂性命精要,兼具服食之本,更有练气正法。 尤其,自己也有亲自一览那两卷经文典籍,很适合族中修行,甚至于自我明悟性命乾坤本源,还可突飞猛进。 修行! 修炼的就是道理! 能够因道理自创顶级玄功之人,屈指可数,大都是因玄功而入,进而领略道理,进而得悟更精妙之法。 一门完美涵盖道者三脉的修炼之法,无疑……意义非凡。 “九州诸夏,一统浑圆。” “丹道真法虽好,能得其妙的只是少数。”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日后,想要出现那般盛况,当不太可能了,好在,道理永存,修行不朽。” 周清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或许是冲泡之水的缘故,论毫叶之滋味,诸夏间胜过它的不少。 单从水源来看。 无一可及! 末法修行! 是未来岁月长河的基调。 末法非无法,而是适合修炼的人会很少,适合修炼的真法也会越来越少,出现顶级强者的机会也会很少。 如今,西王金母一族就有五位合道存在。 它日,整个九州诸夏万里区域涵盖人族、异兽能够出现五位合道就属于不错了。 甚至于,能够悟虚就很好了,能够破碎虚空就是极强的,至于破碎真空?非真正旷古烁今大宗师之人不可得。 ****** “公子。” “您回来了。” 夜幕渐深,距离子时不远,一道流光划过,周清归于瑶池秘地的客居之地,厅内,柔和的明珠之光扩散,映照整个方圆区域。 焰灵姬等人都在,玄姆也在,挺热闹,彼此说笑之音余韵留痕。 都在摆弄一些天材地宝,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玉石盒子之类,里面所盛装的也是宝物。 “师兄。” 晓梦正跪坐厅内一侧的案后,笔墨纸砚齐备,正在持之不住书录着什么,感知熟悉的气息,亦是银眸弯弯。 白日里,一行人在朱木后面的瑶池秘地游玩,尽管地方不小,但是对她们来说,也就是方寸之地。 用过午膳之后,公子便是受邀和昆仑元岚她们前往西王金母一族核心的地下密藏之地。 她们……则继续在瑶池秘地闲逛,顺便采摘一些天材地宝,昆仑元司所言,只要不损伤那些宝物的根基,便可随意采摘。 师兄之意,数目较少的,一种采摘唯一,数目较多的,采摘二三,若有种子,收集一些种子。 所以……耗费半天多的功夫,也才行走瑶池秘地不到五一的区域,采摘的东西尽在此地了。 “玄清子阁下!” 昆仑玄姆和玄紫也是一礼,前往瑶池秘地的密藏之地,非合道层次不可入,连晓梦子都没有那个资格。 当然,也因为晓梦子是女子的缘故,如若是男子,以她现在的修行,估计可以! “这一箱子玉石、明珠……?” 踱步之间,随意扫视,厅内那一堆堆的天材地宝便是入眼,论珍贵也就一般般。 其中八九成宝物没有达到千年雪莲的水准和珍贵程度,而那些东西实际上自己也不缺。 许多天材地宝的功用相仿,就算独一精妙,也不为适合所有人。 入自己之眼的,也就那五种顶尖宝物而已,待接下来有暇亲自出手采摘,给于真空封禁。 倒是观焰灵此刻的动作,正在摆弄一些色泽不已的晶石、玉石,都弄了一箱子了。 总督府缺这些? 周清直接凌空弹了某人一个脑瓜崩,进而伸手一招,一块见尺方圆的洁白无瑕玉石入手。 玉石呈扁平的圆球形,触手温润,还有一丝丝热量,左右打量了一眼,算是珍贵吧。 呼吸之后,将玉石归于原位,那箱子内还有好多,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明珠,每一颗都可比随侯珠。 落于诸夏,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千金也是难得。 “嘿嘿!” “公子,奴家这是为您准备的。” “您不是说此行归于江南,要召见那些分教开宗的道者,期时……雕琢一些东西,赏赐一些东西。” “都足以作为传承之物的。” “奴家也挑选了一物!” “看看如何?” “这是西王金母一族的收藏,是从地脉深处取出的火晶石,坚硬无比,奴家以虚空一体的力量,也就刚刚撼动。” “足够坚韧,接下来给于雕琢,可以成为天魔宗的天魔印!” 焰灵姬娇媚的轻哼一声,而后一手轻抚着脑袋,一手也是召过一物,是一块通体淡黄色的不规则晶石。 大体趋向于方形,还需要后续的雕刻。 诸子百家都有传承之物,天魔宗自然也不能例外,儒家有那什么《春秋》册,农家有什么神农天锄。 道家也有雪霁。 天魔宗? 先来一件天魔印再说,以后再准备其它的。 “你想的倒是齐全。” 天魔印? 周清不由乐道。 传承之物这件事,好像和焰灵她们提过,其实不过是小事,诸夏间的一些宝物都可以胜任。 “公子,西王金母一族的密藏之地如何?” 雪儿正在运转领域之力,霜寒绽放,将今日收集的天材地宝给于一一封镇收藏。 自午膳之后,公子前往西王金母一族密藏之地,到现在快六个时辰了,不知道那里是一个什么情况。 “里面很好。” “东西不多,皆珍贵。” “因密藏之故,就不说于你等听闻了。” 位于鬼葵之花的那处地下密藏? 自然极佳。 不然也不能为西王金母一族的核心底蕴,那里……有许多无缺的真法玄功,能够入内的,最低也是直达合道归元境界的。 合道万物境界的都有不少,还有西王金母、三皇的传承,除却极小部分,都可一览。 此外,还有许多珍贵的宝物,天材地宝以合道秘法封镇,数量如库,最顶级的桃果,封存之数都有数百。 还有一些其它的天材地宝。 更别说还有许多合道异兽的尸身,能够入合道,异兽身躯内外皆宝物,筋骨皮皆罕见,无论是做皮甲,还是打造兵器,都用得上。 还有一些只存在于典籍上的丹药,是元岚一族炼制的。 可惜,功效可以破入合道的并无,倒是得到了一些丹方,和破真丹功效相仿的丹方。 奈何,效用相似,炼制的条件苛刻,大部分都需要一株完整的天材地宝来炼制。 其外,还有一些丹方需要而今诸夏没有的宝物来炼制,可以找到完整炼制之物的丹方有三张,就是太伤宝物根基了。 像取走朱木的一半本源,最少也得三分其一,还有桃树的本源,最少也得四分其一,尤其就算收集齐备东西,也只能够炼制一份,炼成与否还不一定,西王金母一族也没有冒险。 就在那里放着! 扫着那些丹方,周清觉得……自己花费数年时间,亲自一一推演的破真丹还是不错的。 除了需要的顶级宝物种类多些,其它没啥缺点。 起码对于自己没缺点,别人收集一份齐全材料,只能够炼制一次,还不一定可以炼成。 自己……一定可以炼成! …… 因西王金母一族的规矩,不好传出去,于雪儿点头一笑,没有多言,若然它日雪儿等人也破入合道,也有机会。 “玄清子道友,你回来了。” “我族密藏可有所得?” 第二三三六章 合道万物 一道熟悉的声音飘入,随其后,柔和的玄光展露真身,却是昆仑元司、元辛二人前来。 白日里,她们也有相随前往瑶池秘地密藏之中,只是,三个时辰后便是离去了。 “无愧于数千年的传承,非诸夏间任一传承可比。” 那处密藏之地,还当是西王金母一族的珍宝储存之地,想来是以备万一的,仅仅是那里面的留存。 都足以轻松造就一位位悟虚层次的存在,至于合道层次? 不好说,以那里外在之力,可以将修者推进虚空一体大成,勘破合道,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此外,更别说密藏之地还有一卷卷无缺的合道真法玄功,足可为参照修行,诸夏间任何一家都无这般的底蕴。 赞誉缓缓,看向近前的元司二人。 昆仑玄姆等悠然一礼。 二人皆轻纱薄衣,云丝高腰轻束,素雅绝然,青丝绾于身后,随意的钗髻平添古韵袅风。 “九州诸夏之地,实则在三皇五帝岁月,底蕴传承丝毫不逊色我族,稍微大一些的族群,更是如此。” “可惜,人族争斗极多,更有诸夏人族的繁衍太快,三皇五帝千年岁月,人口扩增十倍、百倍以上。” “于那些天材地宝的消耗太大。” “更有禹王梳理诸夏水系之时,趁良机,将入眼的天材地宝全部采摘、取走,以至于诸夏间宝物凋零。” “我族并无那般的祸患之事。” “还有闻诸夏人族五帝岁月之后,对于修者很忌惮,一些修炼之法多有烧毁、封存,等闲之人不得一观。” “此消彼长,有如今局面。” 昆仑元司微笑道。 踏步素色千云靴,观厅内的那些天材地宝,看似不少,较之瑶池秘地而观,不算什么。 族中每隔一段时间,也有采摘的,大体也就是这般的数量。 尤其……族中最为珍贵的五种天材地宝没有动静,更无伤根本,至于那些玉石、晶石之类,族中有很多。 都是数千年来,族人往返内外之域,本能的收集。 “过往如此,将来更会如此。” “两位道友刚刚在修炼容成之法?” 诸夏的未来脉络,统一是主调。 稳定是主调。 凡是不利于稳定的,都是需要处理的,修行……便是其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直接道明一切。 禁武令! 已经下达,接下来会贯彻的更好。 就算是修行,也只会存在于很小很小的区域,只会存在被特定允许的区域,不会同西王金母一样。 是以,修行会更困难,末法则显! 语出,有感元司二人身上的气息,神色讶然,容成子的真法玄功气息,性命之道的本源韵味。 更为跃动许多。 “道友。” “今夜时辰尚好,临近子时,坎离之水、五行之火,子午交融,性命一体。” “道友即将破入万物境界,不如……我等共进?” 昆仑元司轻捋鬓间青丝,径直说道此事。 连日来,她们已经在做准备了,容成子、玄素二人之法都已经参悟大半,更为具体的需要双人修炼。 单单一人修炼不成。 而今诸事了结,玄姆五人也都挑选出来,待玄清子道友修为更近一步,玄姆她们也可受益极多。 诚如此,厅内这些族中的天材地宝更不算什么了。 “今夜……可。” 于此,周清没有什么意见。 一身本源并无损伤,一直都处于巅峰层次,性命之法多年来更为精进,果然今夜纳入元司、元辛二人的浑厚元阴。 当直接破入合道万物。 这一点就算不推演,也能知晓。 而且,此行在西王金母一族也停留一段时间了,早点了结此事也好,也好继续前进昆仑。 闻此,昆仑元司二人相视一眼,亦是颔首,从典籍而观,一次交修,起码可以省却多年修炼。 更有道理的妙处。 此事过去,她们二人当会在极短的时间踏足合道归元境界。 “玄姆,你要不要去观摩一下?” 焰灵姬将那一箱子价值连城的玉石珍宝收好,如果用不完,给盈儿她们玩耍也是极好的。 倒是昆仑元司她们这么干脆? 这就要开始修行了? 公子会有不小的好处,省却数年之功还是不难的,破入合道万物的境界,稳固万物境界。 当其时,拦阻在公子面前的只有身融万物了。 以公子的寿数,当突破。 一定会突破的! 除了昆仑元司二人,传功阁那里的四人也选好了,根据突破的先后,直接选中四人。 都在静修参悟容成妙法。 看着一侧静立的玄姆,低语一笑,至于玄紫那个小丫头,正在吃羊肉肠,都是做好的成品,直接食用就可。 为此,听说小丫头这几日专门找了一卷《烈焰掌》修行,以为辅助食用,万一凉了,直接加热。 这小丫头……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这……长老修行,不得打扰的。” 玄姆面上微红,扫了身旁的焰灵姑娘一眼,自己倒是想要去观摩,容成子、玄素二人留下的典籍、手札不少。 可……都是文字论述,一切精妙处,需要自己亲自去体会,如何体会? 唯有亲身体验,或者亲自观摩以为所得。 “晓梦、云舒,接下来几日你们自行修行游玩。” “合道万物突破,估计需要数日给于稳固。” 修行面前,一切并无不好说之事。 若然真的与之修行,破入合道万物花不了太长时间,然……元司、元辛二人的力量当还可以更进一些。 如此,吩咐着。 “师兄。” “待你出关,我当合道真空。” 晓梦颔首,这几日自己也要突破了。 “公子。” “……” 雪儿等人亦是应道,修行为重,瑶池秘地之中,她们也不会有事的,何况,这里的天材地宝也需要数日时间给于收集完成。 待公子出关,说不得她们刚刚收集完毕。 …… …… 片刻之后。 周清已然身处朱木之后的繁盛桃林之中,更为屈膝盘坐那株芬芳四溢的顶级桃树之下。 身下有合道异兽皮毛造就的绒毯,一侧丈许开外,还有一条八尺之水,头顶群星太虚,耳绕潺水之声。 此等距离之下,独属于那株顶级桃树的无尽盎然生机流转,未待玄功运转,三元三宝振奋。 双手掐动印诀,体表淡紫色的玄光隐现,眉心正中正有一道混元的太极印记浮现,丝丝金光明耀。 面前三尺处,昆仑元司二人亦是屈膝盘坐,各自运转玄功真法,调整三元,驾驭本源。 十方天地间的元气为之运动,微风皱起,汇聚一隅,纳入核心,以为性命之备。 “玄清子道友的实力还真是强大,虽不比庄周子,可……论年岁,比起当年来族中的庄周子小了一半以上。” “今日也要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了。” “那个境界自合道归元参悟,从元始之元,从元始之无,无处一生二,三生万物之理。” “说着容易,真正的修行,却艰难许多。” 相聚桃林数里之外的黄石亭中,昆仑元岚三人正低语说着话,元司她们的机缘要来了。 不知道能够一下子精进多少。 应该不会差的。 “惜哉,诸夏风华有改,不然我等也可受益。” “数千年来,我族风华也不知不觉受到九州诸夏影响。” 昆仑元如叹道。 上古三皇五帝岁月,族中风华并非如此,典籍手札有存,当年广成子入族中,曾同西王金母论性命之法。 也曾亲自性命交修。 九天玄女也是如此。 其后,九天玄女将从广成子、容成子等人身上所得的性命妙处,传授于人皇轩辕氏,人皇受益。 而以如今的诸夏风华来看,似是有yin乱之象,然……非如此,若然修行之人,连那种欲望都无法明晰。 则根本无法精进。 若然非一代代性命交修的先贤前辈亲自探路,也无道者三脉之一,却是,道理是这样的道理。 事情终究有改。 否则,她们也可受益,纵然体内纯正元阴不存,同一层次的合道性命交修,受益也是良多。 起码较之一人单独修炼快上许多。 “玄清子道友的丹道真法不俗,接下来我等可多多请教,它日,族女可受益。” 昆仑元岚明眸绽放玄光,看向那片桃林,相距数里,不为障碍,就是隐约为一道禁制拦阻。 强力之下,也可破开。 却不能破开。 “玄清子道友更进一步,玄姆她们也会多些好处。” “五人中,有玄姆三位领域大成者,另外二人稍弱一些,嗯,相对于庄周子二人,玄清子暂时还会留在诸夏间。” “子嗣血脉之事,未必不可考量。” “族中也有截留元精之法,只消截留一丝,便可乾坤龙虎合一,可有子嗣生出。” “今夜修行,元精难以纳入,接下来却不一定了。” “此事如何?” 一位合道层次的道者,所能够带来的好处很多。 尤其论道之时,玄清子道友也展现他无双的道理,性命交修之法,元岚她们会更有益处。 那些都在意料之中。 唯有一事,一直处于纠结之中。 昆仑元星低语,看向元岚、元如,果然留下玄清子的子嗣血脉,就再好不过了。 “子嗣血脉。” “观玄清子道友之意,并无那般意思,想来是因为我族风华缘故,也有不太希望子嗣血脉生长于我族之中。” “同九州诸夏相比,我族过于枯燥、乏味。” “而玄清子诸夏为尊,世俗至尊至贵,子嗣也会受益。” 昆仑元岚摇摇头。 族中秘法是有的,于性命交修中截留一丝丝元精,不为彻底的炼化,而后便可有子嗣存在。 就是这种秘法很少施展。 一来,族中尊重那些合道层次的存在。 二来,能够值得族中施展这等秘法的人少之又少。 “待道友出关,再次一问吧。” “若然不可,我以为可以落在玄姆身上,玄姆为我族这一次的行走之人,将来要在九州诸夏行走的。” “按照惯例,行走之人在九州不能超过一年,一年之后,就要归来,玄姆……可以多停留数年。” “先前也有语,非合道不得归,随伺在玄清子身边时日一长,当有机会。” “且,玄清子还有子嗣在,也有有谋。” “玄清子和晓梦子所生之子,资质绝对极佳,若然我族族女有机缘,也可为用。” 昆仑元如低语提议着。 相商于此,皆为了族中传承,族中的优良血脉越多,将来受益越多,就像族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极其惊艳的天才出现。 那就是血脉的荫泽。 玄清子的血脉无疑有那个水准。 就算玄清子真的坚决不留下血脉,他的子嗣也有机会的,就是珍贵程度略逊不少。 “这股气息……,元司她们正在性命交修了。” 三人在黄石亭不住聊着天,旁侧的案上,也有一些简单的瓜果饮品,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眼下,两位妹妹都要修行大进了。 桃林深处,那股属于玄清子的气息,正在同元司的本源气息交融,细细感知,灵觉已然相触。 性命一体,灵觉先行,进而神灵一体,无瑕无垢。 “道心通明,性命无极,那种感觉很奇妙。” “容成子留下的手札需要亲自施展,才得妙处。” “也不知道元菡、元松两位姐姐她们如何了?昆仑之巅,有进无出,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我等也不知道。” “待我族再出现两位合道层次,我也该前往昆仑之巅了。” 回忆数十年前,当年自己同庄周子也有那般交修,那时自己还是悟虚层次,现在已然合道归元,距离万物都不远。 非自己年纪小,再加上族中需要有人坐镇,不出意外,自己也会同元菡两位姐姐一样进入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 “玄清子将来也会去的,元岚你可一同随其前往。” “如若时间足够,我等也可一块前往。” 昆仑元如也是有感,抬手眺望昆仑之巅所在,那里……曾有靠近,未有进入。 族中需要足够的强者坐镇。 外敌是一方面,何况,她们一族也没有什么敌人,主要是瑶池秘地的阵法维持,还有合道异兽的镇压。 没有至少三位以上的合道族人在,族中很有可能出现麻烦,所以为安稳起见,五位最好。 那也是元菡姐姐她们放心前往昆仑之巅的缘故。 “这股气息……。” “合道万物的气息!” “玄清子要踏足那个境界了,气息强度有觉,相融元司的元阴便足够了,那个境界的突破反哺,元司说不得也要更进一步。” “元辛也是一样,晓梦子的剑道为玄清子所传,剑道上,玄清子也不会差,元辛也有希望更进一步。” 昆仑元岚再次惊讶。 最核心桃树的区域难以感知,而一些气息还是交感天地的,对于那个境界,自己距离最近,最为敏感。 随着玄清子同元司的性命交修,合道万物的气息逐步凝实,愈发的凝练,余力不绝,推着那股气息稳固提升。 “走吧,我等盘坐在外围,也可有所得。” 自案侧起身,元岚一步踏出,前往桃林。 元如、元星二人相随。 半个时辰之后,那股至玄至妙的合道万物气息更为先前数倍的速度涌动、扩散。 是时,昆仑元司的气息也陡然增强,无限逼近合道归元。 两个时辰之后。 一股宏大空灵的气息席卷整个朱木后方禁制之地,更有透过禁制,浸染整个瑶池秘地。 天地与我并生! 万物与我为一! 物这终始,初无极已! 始或为终,终或为始! 道出元始元初! 道入无始无终! 方为无所持无争万物境! 第二三三七章 得窥真我 “这股气息……,师兄,突破了!” 天际破晓,黎明隐现。 瑶池秘地,朱木之侧的客居楼阁之所,随着一股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弥漫天地间,房内皮毛软毯上静修的晓梦抬首。 “公子突破了!” 雪儿也没有休息,瑶池秘地气息独特,更有朱木在不远处,无尽澎湃的生机充斥天地元气内。 玄功运转,在这里修行,一日比得上外界多日,闻晓梦之语,亦是灵觉有感。 虚空一体的境界,自然能够感知那股通达天地的气息。 “合道万物!” “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了。” 身着赤炎裙衫,赤足生光,焰灵姬则是出现在楼阁上的檐角,火焰之眸直视朱木之后的区域。 这么快就突破了。 按照公子自己的预期,起码还需要至少一个月,或者更远的。 性命之法,果然强大。 “合道万物的境界,上古以来,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应该不算很少。” “偏生破开那个境界的唯有人皇和祖师,不知道有什么玄妙!” 一丝动静,云舒和弄玉亦是身化流光,出现在楼阁之上,于天地间的别样气息,或许不能够确切感知。 然……从瑶池秘地的天地元气愈发跃动来看,都表明这一刻的不俗,灵觉极尽的交融天地,那些奇花异草都有些别样的灵韵涌动。 “西王金母一族应该有吧。” 弄玉不确定的轻声道。 “合道万物之后,便是身融万物。” “似乎没有别的境界,可从典籍来看,从玄姆她们话语所言来看,那位西王金母、广成子、蚩尤等人明显更强。” “道理更为不凡。” “难道在合道万物之后,还有境界?” 雪儿也是出现在楼阁之上,秀手拉着肩头的深蓝色薄纱披风,雪发虽此刻天地元气搅动的微风飘动。 眺望朱木之后,好奇的语论那个境界。 公子说过的,祖师之后,道家天人二宗,论道理、实力之强,庄周子可为顶尖。 就是在西王金母一族,从昆仑元岚她们的谈论中也可以知道,庄周子的境界怕是直追西王金母。 “境界?” “万物真空,粉碎真空,神灵一体,得见真空之后的真我。” 青色玄光掠过,晓梦也撤去本体的修行,踏足楼阁的木棱之上,境界?其实并不存在。 就是一些难懂的道理罢了。 将道理解决,外显而观,便是破开枷锁与关卡了。 就算合道万物之后,还有境界,也很是正常,道……一直存在,就算是身融万物,也是更玄奇的道理罢了。 …… …… “性命一体,取坎填离。” “水火龙虎交汇,丹道始生。” “合道万物。” “万物境界,的确如本侯所推演的那般。” 外界诸般,不为影响修行。 芬芳之气四溢的至高桃树之下,已然出现一处紫白相间的氤氲光团,透过尚有一丝残余的群星之光,其内形体若隐若现。 一人仍静坐于旁侧,另二人纠缠一处。 道理都是相通的,一法通,万法通。 祖师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 何为合道万物? 得而不喜,失而弗忧。 视生如死,视富如贫。 视人如豕,视吾如人。 何为虚空? 何为真空? 实则,皆一般无二,真空便是虚空,虚空便是真空。 天地间,人为何多忧愁? 人为何多痛苦? 人为何不能够都达到身融万物的境界? 似乎很简单了,似乎很容易理解了,不过是以此为是,以彼为非,故安于此而不能安于彼。 矛盾。 人之纠结便是在于矛盾,有人喜欢矛,有人喜欢盾,还有人喜欢矛盾,孰高孰低? 难解! 合道万物。 矛盾一体,生死无一,纯气之守,一其性,养其气,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庄周梦蝶。 物我混同。 有人言语,庄周梦到自己成为了蝴蝶。 然,在蝴蝶的感知中,它成为了庄周。 在道的眼中,庄周和蝴蝶有什么分别? 万物齐一! 冲虚自然! 无所持! 真正的无所持,不为外在之物牵挂,何谓蝴蝶?何谓庄周?何谓虚空?何谓真空? 皆万物齐一! 本源如一。 道本就是如一。 道本就是包容一切的。 “道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性命一体,道理相合,这就是道友你的道理,真可谓广博无尽,万物境界!” “道友,我族密藏之地,也有不少手札,可有所得?” 玄牝相连,真气、真水交融无间。 相随性命秘法,自生无极冲虚之气,以阴阳逆转无极,自有神灵一体,灵觉无间交融。 彼此境界更为相近,所得好处更多。 昆仑元司无暇理会本尊的别样妙处,灵觉存于真空,正屈膝盘坐在一道混元无垢的太极图上。 太极阴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性命一体核心,道韵扩散,笼罩二人,合道万物之妙向元司绽放。 “善若道者,亦不用耳,亦不用目,亦不用力,亦不用心。” “欲若道而用神听形智以求之,弗当矣。” “手札虽有,却此般境界,难以用言语留下妙处,我道祖师在《道德》真经有语。”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手札之言较之此境,犹如以瓢从江湖之中取水,有道之人观之,管中窥豹,无道之人观之,不过一隅之水。” “合道万物。” “玉虚之境!” “道于天地间,我等逐道不休,神灵皆疲惫,欲要一观真正的道理,非有无瑕无垢无所持的神。” “再加上无瑕无垢无所持的灵。” “如何达到?” “需要道理加持!” “神灵自动蜕变。” 灵觉静静盘坐于虚冥深处的太极图上,周清的声音不住流转,瑶池秘地的密藏之地中,却有所得。 那些无缺直达合道万物的真法之中,提及不少事情,还有一些广成子、容成子、人皇等人的真法手札。 合道万物之后。 的确就是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 如何到达那个境界,核心还是在道理之上,而道理是无尽的,欲要追求,唯有自身不住加持道理之妙。 是以,需要两方面的蜕变。 其一便是神! 何为神! 精神! 元精之神,肉身之神! 其二便是灵! 何为灵! 意识之神,可为灵! 密藏之地手札之言,上古岁月,合道万物当有双手之数,但是,站在最顶尖的仍是西王金母等人。 何也? 因为那些人得到两者其一! 得其一,可位列合道之巅! 得其二,可位列玉虚之境! 人皇无疑全部得到了。 祖师? 正因为了解了更多,才觉得祖师奇人。 秘卷记载,蚩尤从九黎而出,一路征战,肉身打磨的无比强横,更是在得到神农魁隗氏的秘法之后,以精妙灵觉反哺肉身。 再加上秘法之故,竟然一路修炼到肉身打破虚空、真空的境界,得见肉身真我。 因肉身真我故,灵觉也是隐隐蜕变。 是以,在人皇没有突破之前,上古第一强者,毋庸置疑落在蚩尤身上,也正是因为蚩尤肉身真我缘故。 灵觉浸染肉身真我之气,数千年来,一直难以磨灭,因为肉身真我有了半步玉虚境界的底子。 强如人皇,也只能够尽力分割蚩尤的肉身,尽力磨灭蚩尤的肉身灵性,至于灵觉?每每磨灭,都有从肉身自动分化,成为伴生之物。 以至人皇无法,只能够依靠岁月的力量给于磨灭。 西王金母、广成子、葫芦道人、伏羲氏、燧人氏……等人也得其一,以灵觉至强,窥得灵觉真我。 看破真空、虚空,得窥玉虚之妙。 惜哉,奈何不了蚩尤。 非有人皇破入玉虚境界,驾驭圆满真我,上古之事难说。 “如今之时,道友便得了合道万物,他日可得纯阳,位同我族西王金母。” “若然以纯阳之妙,反哺有形之身,炼就无形无本之体,则玉虚境界指日可待。” “性命交修,不愧为大道。” “合道归元,元司已经触摸到了。” 昆仑元司的欢喜赞叹之音不绝,沐浴玄清子的道韵之中,尽全力的汲取吸纳道理,归于本源。 境界的提升可为飞快。 族中的密藏之地,合道万物之后的手札,自己也有阅览,惜哉,那些修行距离自己太远太远。 玄清子现在所语,许多自己都不太明悟。 是以,唯有先行精进己身了,怪不得元岚修行的那般块,原本在庄周子岁月,还是悟虚层次。 现在就位列合道归元巅峰了。 更进一步,也是合道万物。 现在……自觉若是和玄清子道友长期性命交修,合道归元唾手可得,至于合道万物? 也是不远。 “性命之法,神灵先行。” “元辛道友,也可进来参悟。” 神灵二者的蜕变,非短时间可以参悟透侧,瑶池密藏之地,并无真正具体的方法。 只有提及将一身道理修行圆满,或可自己感觉到。 而一身道理? 现在还没有到尽头,天法道,道法自然,无所持,便可冲虚万物一身,神灵自得。 感元司之欢快,盘坐于虚冥深处太极图上的周清伸手一招,紫白光团的氤氲之地,那正精心参悟剑道的昆仑元辛体表剑光闪耀。 下一刻,灵觉落于此地。 “道友更进一步。” “当得一贺。” 灵觉自有剑道锋芒,性命交修,元司先行,本以为待玄清子道友稳固境界之后才会轮到自己。 现在也可以了? “先走一步而已。” “道友运转容成之法,感知我道!” 周清挥手间,便是一束紫色霞光飞出,独属于合道万物境界的气息扩散,瞬息,令得元辛体表的气息收敛,没入清静之态。 元辛颔首,屈膝盘坐,灵觉自动展开,以容成子秘法,性命交融玄清子的一缕本源气息。 是时,虚冥深处平静。 那株至高桃树下的紫白光团还在散发祥和万物之气。 黎明到来,东方破晓,昼夜开始新的轮转。 ******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还想要追我上?” “等你的阴阳术更进一步吧。” 煌煌咸阳,煊赫诸夏。 自秦一天下,城池之尊便无过于咸阳,咸阳覆盖之地,民众超过百万,九州诸夏,谁可相比? 咸阳王城,位于咸阳之东,初始建造于此,乃是为大周王室之故,以为东向聊表恭敬之意。 山东诸国的王城大都位于城西,亦是此般道理,当然,除了一些别有用心之国。 负责拱卫咸阳王城的便是只属于王族直接统领的黑龙军,乌云重甲,手持精制戈矛,威风凛凛,以为军势。 王城内外,各有林列,各有密集的防卫、巡逻,其内高手众多,任你先天、化神入内,皆不得出。 至于悟虚? 纵然有此心,也不想来。 朝阳初起,光明照耀万物,映着殿阁的琉璃砖瓦之色,颇有流光万道之景,更彰显王城的厚重、奢华。 值此时,要道、走廊之上的往来之人不断增多,尽皆谨小慎微,以免出现差错。 却……悄然间,一道灵巧的身影自宫墙影壁后跃出,进而,脚踏护栏,又是身法腾挪,数丈的距离抛在身后。 姿态优美,轻松随意,更有动静之间脆语流出,不为侵扰内力气息,负责巡逻防护的黑龙军士见状,本能一动。 进而,无奈的摇摇头,归位先前,继续巡逻。 这位……真真惹不起! 始皇帝陛下都不好管,何况他们! 数息之后,又一道身影从影壁后小跑而出,身形较之先前的那道小了许多,并无身法腾挪,倒是跑的也不慢。 “阳滋姐姐,等等我。” “等等我!” 曦儿一边快速小跑着,一边伸手呼喊着。 阳滋姐姐也就是欺负自己现在阴阳术刚刚修行,否则,自己一定会追上她的。 “你不是刚学了凌波微步,让姐姐看看你的努力。” 在前潇洒施展身法的阳滋略有停顿,一脚轻踏一处殿阁钱的大鼎边缘,回首看着追赶的小曦儿。 嘿嘿一乐。 “凌波微步?” “我试试。” 小跑追赶的曦儿闻此,点了点小脑袋,进而绾过额前略有凌乱的秀发,思忖凌波微步的精要。 步伐便是一变。 原本无序的小跑步伐,直接相融八卦交替行进,循着别样的秩序规则,身形速度瞬间倍增。 本来小跑的速度,悄然间变得极快,一瞬之间,竟然不比成年人的疾跑慢,就是碍于小丫头的步伐长度,逊色不少。 尽管如此,也是越发靠近站于大鼎上的某人。 “累不累?” “先歇会。” “可惜,鸿鹄在咸阳宫不能飞,否则就方便了。” 相聚数十丈的距离,不到十个呼吸,曦儿便是近前,阳滋亦是跳下大鼎,伸手将小丫头的发辫捋顺。 说着,又抬首看了看咸阳宫的头顶。 那里时而有飞鸟掠过,可惜,鸿鹄不行,它太大了,更有鸿鹄现在凝练内丹了,咸阳宫不适合凝练内丹的异兽存在。 “有点累。” “阳滋姐姐,玄清宫不远了,那些小马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锦绣华服,珠玉缀身,摸了摸五彩金丝软烟护额,晃了晃小脑袋,虽然凌波微步很方便,可惜,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彻底长成。 踏着千层纳底掐金小香靴,环顾左右,这里还是熟悉的,从师尊那里前往玄清宫,估摸走了一半多的路程了。 “我也不知道。” “那些小马驹是叔父从河西之地所得,还有一些西域诸国进献父皇的,是汗血马,可日行千里的。” “我骑的也不多。” “这两日正有小马驹诞下,我们去挑选几只,好好养着,将来宫内外也方便。” 第二三三八章 咸阳物语 如云的青丝梳拢精巧细腻的双平髻,仿樱花堆织的浅粉色头花点缀其上,玫红的串金花锦荷叶裙合体修身。 红润如霞的杏仁小脸,细眉弯弯灵光隐现,看着曦儿还略有一丝丝喘息,并不着急前往玄清宫。 反正也没有多远。 而且这几日正是大秦新岁,太学那边也直接放假了,放假了七天,啧啧,难得的假期,不好好玩耍可就对不起自己了。 现在她们的目的是前往玄清宫,那里的汗血马有子嗣落下了,而且食铁兽也养就在那里。 听宫里的人说,小马驹如果从小时候培养,那么,会很亲近主人的,还会有灵性生出。 师尊也说了,阴阳家有专门培养强壮骏马的秘方,在小马驹成长的时候,给于食用,好处多多。 如此,就更妙了。 待接下来叔父那里送来自己喜欢的飞禽异兽,那么,就圆满了,以后在咸阳近距离之内,骑马就可以了。 想要前往远方,直接骑着飞禽异兽就好了。 眺望玄清宫的所在,拉着曦儿的小手,便是欢快的走了过去,至于施展身法前往? 不着急,咸阳宫那么大呢! “公主!” “公主!” “……” 数十个呼吸之后,身后走过的路径上,快速奔跑前来七八人,尽皆统一的制式宫装裙衫。 一边尽可能快步走着,一边还要将手中的东西照看好,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两位公主跑的太快了,她们都跟不上。 “阳滋姐姐,她们追上来了?” 听得身后远处的呼喊之语,小曦儿顿时欢喜,粉嫩无暇的小脸上笑意浮现,悦耳的声音更是弥漫开来。 那些人追的真有趣,可……就是追不上她们,真好玩。 “走喽!” 阳滋亦是悦然,当即再次身形腾挪,姿态优美的奔向前方。 “等等我!” 小曦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简单的运转阴阳术,而后两只小脚再次踏着奇特的步伐,飞快的跟了上去。 “公主!” “……” 见状,那七八位宫女欲哭无泪,摊上了这两位公主,真真是每天都是折腾她们似的。 想要和两位公主说一些咸阳宫的规矩。 可是……说完之后,两位公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根本没作用,连丽夫人的一些惩处都没啥用。 “宫廷禁地,如何喧哗!” 瞅着两位公主再一次飞快的消失在眼眸深处,七八位宫女本能的呼叫着,希望两位公主慢一些。 希望两位公主可以体谅她们一下。 然……未等到两位公主的回应,一侧不远处巡逻的黑龙军直接近前,领头的小队长沉声喝到。 抬手指了指左右威严肃穆的宫殿,这里距离咸阳正宫正殿都不远了,如何喧哗?都是重罪! “……” “……” “大人,两位公主……,我等如何敢喧哗,如何敢放肆,却是两位公主金尊玉贵,这般腾跳于咸阳宫,我等忧心不已!” “若然有恙,我等死罪也。” 看向这一队近前的黑龙军巡逻之人,一众宫女不由一怔,而后为首的那位秀丽宫女出言。 一礼落下,指着阳滋公主、曦公主消失的方向。 刚才两位公主在这里随意奔跑、欢闹……也没见他们这般严守宫规,现在倒是落在她们身上了。 当然,未敢同两位公主相比。 之所以出声,还是担心出事,在两位公主的安危面前,违反些许咸阳宫宫规不算什么,万一两位公主贵体有损,谁都吃不起! 真严重了,直接打入永巷,可就比死还难受了。 “你等……连两位公主都跟不上?” “去吧,不得喧哗!” 巡逻小队长眉目一皱,也是看向阳滋公主二人消失的方向,又瞅了瞅眼前的一众宫女。 没有多言,叮嘱一声,也不好多言。 两位公主! 实在是……他们也是无法,先前遇到过几次,也隐约提醒了一下,结果两位公主让他们直接和卫尉李仲大人说。 后来。 后来便是没有后来了。 如此,再见状,也只好当做没看到,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无视了,然……除了两位公主以外,其余公子、公主好像没有这个待遇。 记得将闾公子一次在咸阳宫和阳滋公主玩耍,动静不小,结果……将闾公子被罚了将咸阳宫《律例》抄写五遍。 啧啧,那可是所有的律例,五遍加起来都有好几本书的。 阳滋公主被罚……站了一会儿! 两位公主的身法极快,反正听闻一直跟着帝国护法东君大人修行,真要是出了事,他们也吃不了好。 没有和这些宫女纠缠过多,直接让她们离开。 …… …… “阳滋公主!” “曦公主!” “今日怎么有空来玄清宫了?那些宫人又被两位公主抛在后面了?” 玄清宫! 宫阁之名如旧,最开始为帝国护国法师天宗玄清子之地,因此得名,后来便是逐步由道家天宗之人坐镇。 同阴阳家所在的宫阁一左一右,拱卫咸阳宫安危。 得侍者禀报,道家玄灵子迎接着,这两位公主在大秦的地位,咸阳内外,无需多言。 阳滋公主,母亲丽夫人,多年来,一直盛宠不衰,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随着后宫华阳祖太后薨逝,后宫以其为尊。 曦公主。 称呼师叔为父亲,很得师叔的宠爱,咸阳宫内,亦是尊贵之人,始皇帝陛下也多有亲近,更甚后宫诸公子、公主。 数年来,这两位公主也算是玄清宫的常客,来这里逗弄食铁兽,还有翻阅一些典籍,请教一些修行之类。 只是……两位小公主身边无宫女相随,这就不符合规矩了,在宫廷内,就算两位公主不愿意,也会有人相伴的。 随即,想起了什么,摇头一笑。 “那些人跟都跟不上,改日把她们全部换掉,玄灵子,汗血马生了几个小马驹?” “大不大?” “身上红不红?” 熟悉的走动在玄清宫,这里内外都逛过了,于玄灵子也是很熟悉,听师尊说,玄灵子是下一任天宗掌门。 叔父对他很看好。 看着一位道者捧茶近前,阳滋摆摆手,自己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喝过了,比起茶水,还是喜欢和天然居那里的果酿。 观阳滋姐姐如此,曦儿也是摆动自己的小手掌。 中途施展身法前来,那些宫女自然跟不上,她们都是普通人,而且身上的衣裙也跑不快。 如此更好,有她们在身边,总是说个不停。 现在她们不在身边,一切很是安静了。 “哈哈,两位公主皆通修行,普通人如何跟随?” “因当初一起……有孕,所以,那些汗血马倒也差不多一起诞下小马驹,一共七只,不算多。” “两位公主有兴趣,可一同前往。” 着一袭淡青色的道袍常服,蓝色的长发束礼莲花冠,周身上下,清静道韵扩散,眉目飘逸自然,自生超凡物外之感。 看着两位小公主,明悟其意。 “那就走吧。” 阳滋一直如此风风火火。 “走吧。” 曦儿重复道,自己也想要看看那些汗血马的小马驹,好像还没见过呢,应该很小吧。 “请。” 玄灵子大笑,当即亲自在前领路,今日……也无要事,至于修行?什么时候都可以。 而且,这几日正值大秦新岁,咸阳城上下都处于欢闹的形态,自己的事务也多了不少。 为首在前,召过侍者,吩咐一声,让他们去准备一下,便是领着两位小公主前往玄清宫侧院。 那里是汗血马的所在。 原本马儿饲养之地不应该落在玄清宫,而是归于少府、车府之地,就是那些马儿有些特殊。 其一为汗血马,纲目不俗,真的耐力很强,一口气奔跑百里也是寻常,无愧于千里马之名。 长途奔跑之后,身上的汗水呈现血红色,因此得名,那些汗血马有一些是小师叔的,师叔之令,就落在玄清宫饲养。 所以,自然可以例外。 其二,玄清宫这里对那些汗血马有特别的饲养。 小师叔之言,诸夏间的马儿品种一般般,若可兼具汗血马的优点,便可给于改良马儿的品种。 所以,从一些古书典籍上炼制了一些丹药,专门饲养异兽之用,汗血马身为走兽,自然位属最普通的异兽。 以丹药饲养汗血马,充实汗血马的本源,让它们的体质更强,如此,方便每隔一段时间让其余品种的马儿给于相合,取走血脉。 近年来,这里已经产出近五十只汗血马的后代了,从成长来看,有的优点很明显,有的则是一般般。 改良马儿的品种,是一个很长很长的过程,倒也不着急。 落于车府之地,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刚从玄清宫正殿出,未有到达汗血马所在的院落区域,前厅之地又有侍者来报。 有一些宫女在外等候,外加一位……别样的客人。 “呀,少司命,你怎么来了?” “是师尊让你来的?” 阳滋好奇的看向少司命,她怎么来玄清宫这里了?她应该在师尊那里修行才是的。 “少司命!” 曦儿也是一语。 对于少司命,不陌生,从小到大,她就在自己身边,当初前往江南的时候,师尊也是让少司命跟随自己身边的。 “……” 披肩垂腰的紫色长发随风而动,紫蓝相间的云木花草纹理长裙及膝,修身合体,束腰高封,婀娜顿显。 云纱遮颜,未见真容,唯有一双浅紫色的双眸绽放玄光,视线落在阳滋公主二人身上,没有出声,指了指那些宫女,意蕴言表。 踏步淡紫色的短靴,步姿摇曳,目光顺而又落在玄灵子的身上。 “你也来了。” 玄灵子欢喜,微微颔首。 或许是因为曦公主的缘故,阴阳家东君将少司命留在宫内的时间比较多,偶尔也有大司命。 如此,更得相见不少。 如此,足矣。 昔年往事划过脑海,彼此安稳无事便好,而今,正和一同逐道。 少司命亦是颔首。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阳滋不耐烦的吩咐远处那些宫女,整天都没事吗?就知道跟着自己,就知道告状。 “是,公主!” 那些宫女心中安稳,两位公主无事最好。 如今在玄清宫,自然不会出什么别的事情,何况还有东君大人身边的少司命大人在。 “这就是小马驹?” “这么小?” “瘦瘦的,毛发很短很短,味道……也不太好闻。” “这就是汗血马?” “不知道多久才能够成长和它的母亲一样!” 片刻之后,诸人已至玄清宫侧院的专门饲养之地 站在一处水石建造的围墙外,目光所至,那些汗血马尽入眼底,那些小马驹也是一样。 就是太小太小,还非常的瘦弱。 看起来也就二尺高,而那些大马起码都有六尺、七尺以上,这个身高,也就足够小马仰首吃食。 “三年!” “三年后,这些马儿便可骑乘了,这里的马儿有特别的饲养,三年后,足堪所用,就算是军中骑乘驾驭都足够。” “两位公主这般自然更合。” “马儿怀孕十一个月左右,诞下小马驹,这一次诞下的小马驹中,只有一只母马一次诞下两只。” “其余都是一只。” “它们的寿命大致三十年左右,倘若不过度骑乘使用,还可以更长一些,若是军中征战使用,就不好说了。” “这些小马驹生下来就可以站起来,很快就可以行走。” “和汗血马相比,食铁兽差了不少,别看食铁兽很大很大,生下来的小食铁兽很小很小的,也就巴掌大小,数两重!” 玄灵子缓缓介绍着。 两位公主突然对汗血马感兴趣了,倒是在意料之外,先前都是对食铁兽有兴趣的。 “玄灵子,我能挑选一只吗?” 阳滋已经在琢磨那几只小马驹了。 “当然。” 玄灵子应道,别人或许要商榷一下,谁让阳滋公主不属于那些别人呢。 “我也要。” “玄灵子,我要那只褐色的,头上还有一点白的小马驹。” 曦儿直接伸手指着目标。 “头上一点白的小马驹?” “曦公主眼力很好,那只小马驹的身上不仅有汗血马的血脉,还有疾风骏马‘一点云’的血脉。” “一点云——也属于耐力极强的马儿,来至北胡之地,近年来,帝国之内也多了不少。” 玄灵子笑言。 “一点云?” “就是它了。” 曦儿亦是欢喜。 “那我要……那只白色的!” 阳滋也选中了一只小马驹。 “白色的?” “那只马……也不俗,它身上除却汗血马的血脉之外,还有陇西名马‘追风’的血脉。” “秦国先祖乃养马、牧马之人,追风便是那般培养出来的,数百年来,一只在陇西生长,数量不多。” “不知道和汗血马血脉相融之后如何。” 玄灵子再次介绍着。 能够相融汗血马血脉的,都非普通马儿,再加上小师叔炼制的丹药,那些小马驹成长起来,绝堪诸夏一等一的名马。 “三年之后就可以骑乘了吗?” 阳滋再问,没记错的话,玄灵子刚才是这样说的。 “三年足以,说不得还可以快一些。” 有足够的丹药,那些马儿的成长只会加快,而且,成长的只会更好,真正的日行千里,也不是难事。 “怎么了?” 语落,便是一观远处有前厅的道者快步走来,玄灵子眉目一挑,本能道。 “师兄,卫尉派人前来,始皇帝陛下要出宫前往渭水,当有跟随。” 年轻的道者一礼落下。 “陛下要出宫。” “那我这就准备一下。” 玄灵子略有诧异,这几日为新岁,咸阳宫内的凡俗政务应该不少的,始皇帝陛下有这般心情? 没有多问,自己的责任不在那里。 “父皇要出宫?” “那……我也去。” “我也要出宫。” 第二三三九章 皇子皇孙 听得那道者之言,阳滋也是有些小小的惊异。 父皇这是临时决定出宫的? 估计是。 出宫! 自己喜欢,本想着这几天也出宫玩玩呢,在城中转一转,在城外游一游,现在正好赶上了。 “曦儿,你出宫不?” 旋即,又低首看向身侧的小丫头,如今,自己也有资格叫别人小丫头了,和自己的个头比起来。 曦儿不是小丫头又是什么? “好呀。” 曦儿点点头。 “两位公主可回禀丽夫人,若可……当一同前往。” 始皇帝陛下临时决定出宫,玄灵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莫不是前往渭水以观田亩? 还是说察看一些事情? 想不到两位小公主也来了兴致,至于是否可以出宫,则还需要观始皇帝陛下、丽夫人之色。 “那……改日再来看这两个小马驹,玄灵子,我和曦儿已经选好了,你们可要好好照料它。” “一定要养的壮壮的。” 阳滋颔首,和父皇一块出宫,自然要回禀母亲的,若是和曦儿偷偷出宫,那就算了。 原本今日打算好好看一看小马驹,外加那几只食铁兽的。 “两位公主自可放心。” 玄灵子微微一笑。 咸阳宫内,有诸多上好的草料,再加上小师叔炼制的丹药,那两个小马驹只会生长的超越预料之健壮。 “少司命。” “我们走吧。” 说走就走,阳滋招呼着少司命,拉着曦儿,便是离开玄清宫。 …… …… 临时之决。 未几,在车府令的快速安排下,一行车骑无声无息的从咸阳东门离开,进而南下渭水。 持缰绳,跨乘身下毛发青色的汗血马,始皇帝嬴政一身玄色素袍,随意束冠,并无严苛的规矩礼仪。 或许是因为几次出行都是咸阳近距离,未能一见汗血马真正的强大耐力,虽如此,其名当不假。 可惜,这种骏马体型稍显纤细,不为陇西军马,然而,耐力上,陇西军马又不如汗血马。 是以,咸阳宫内正在一试能否诞下兼具二者之优的马儿,目下而观,还是有些成效的。 若可,接下来可以大批量从西域购进汗血马,若然军中的马儿兼具二者之长,那么,于骑兵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 出咸阳城郊,便是成片的平整田亩映入眼帘,其上碧绿之色不多,根据治粟内史所言,眼下谷物正处于播种之时。 欲要一观绿色田亩,还需要等半个月以上。 田亩连片,沟渠交错,水车夹杂,相隔不远,更是有溷藩之地,多年来,溷藩所出的腌臜之物,田亩用处极大。 增加肥力。 增产谷物重量。 更好的处理溷藩杂物。 一举数得。 “若非你们两个小东西跟随,朕此刻应该到达渭水了。” “阳滋,如今你也快要成年了,要不……父皇给你说上一门亲事?” 当然,此行未有发挥出汗血马耐力的另一个原因,便是身边多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得丽儿允许,自己也没有反对,便是一块跟来了,也省的待在丽儿身边,叨扰泰儿他们两个。 两个小丫头精气神很充足,自出咸阳城以来,一直说的不停,以至于自己和李斯他们相言都不多。 “父皇!” “扶苏兄长还没有成亲,而且,后宫之内,比起年长的兄长和姐姐也有。” “阳滋不着急的。” 和曦儿共乘一匹马,御马之道,还是精通的,马儿不听话,直接揍,揍一顿就听话了。 换了一身少府专门定做的箭袖劲装,专门骑乘之用,再踏上自己的鹿皮小靴子,感觉很好。 成年? 成亲? 父皇现在动不动就和自己说这个话题,自己还很小好不好,更别说了,后宫许多公子、公主还没有成亲呢。 “扶苏兄长,你没有回宫的时候,父皇就说了,今岁你一定要成亲的。” “嘻嘻。” “母亲正在为你挑选呢。” “你喜欢什么模样的女子?胖的?瘦的?颜色好的?颜色普通的?” 随父皇一块出宫,除了自己和曦儿外,扶苏兄长也在旁边,兄长数日之前就归于咸阳了。 因兄长早已成年,便早已不再咸阳宫居住,而在北城之地,那里宗亲王族比较多。 将曦儿抱在怀中,自己的双手拉着缰绳,曦儿的双手则是负责拍马儿的脑袋,如果跑得慢,直接一巴掌落下。 当即,速度便是加快了。 所以,马儿就是欠揍。 看着父皇的马儿放缓速度,阳滋也轻轻的勒住缰绳,明眸视线一转,嬉笑的看向一旁。 “为扶苏之事,丽夫人多有辛劳,扶苏惭愧。” 与列同行的扶苏哑然一笑,看着正打趣自己的阳滋,摇摇头,随即,目光落在父皇身上,一礼而落。 “这是丽儿该做的。” “扶苏,阳滋所言,虽小儿戏语,然……成亲之事,非小事,乃一生相伴之人。” “你可有心宜者?” 嬴政轻捋颔下短须,年岁如此,蓄须也到时候了。 话音缓缓,伸手一招,便是从李仲手中接过千里镜,落于眼前,眺望极远处,方圆数里区域,尽收眼底。 如今快到午时了,田亩之上,仍有老秦人在劳作,还有一些人汇聚沟渠之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成亲! 以扶苏的年岁,当早可以成亲。 之前,因大秦一天下之事,自己并无那般精力,耽搁数年。 一天下之后,事情更多了,再加上扶苏为自己长子,身份特殊,需要历练历练,以观成效。 便是到了今日。 屈指一算,扶苏都二十有余了,关中之地,如这般年岁没有成亲的,里正都是有小小麻烦的。 扶苏! 今岁当成亲。 丽儿那边早有了人选。 如今出宫在外,并无宫中拘束,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有此询问,果然扶苏有心宜之人,未必不可。 “父皇!” “扶苏在外多年,心思多在郡县之上,并无心宜之人。” 一身云色吉祥长衫,腰换涡纹银丝锦带,体态欣长,气质温雅,觉父皇之语,顿然神色一怔。 又是一礼落下。 身后,同行相随的李斯、周青臣、蒙毅、玄灵子等人相聚三丈开外,并不近前,也就阳滋骑着马四周而动。 “哦?” “并无心宜之人?” “有闻你从泗水郡归于咸阳,身边跟着一位女子。” 始皇帝嬴政持千里镜仍旧看向四周,忽有所感,抬首看向天空,那里……一只体型极大的神骏大鸟在飞翔。 鸿鹄! 跟着曦儿一块长大的鸿鹄,它也跟来了。 “……” “父皇,那人之名田言,为农家之人,非儿臣心宜之人。” 父皇知道田言的存在。 扶苏心中一突,似是自己不应该如此,以影密卫的情报,对于田言的存在,父皇应该很清楚。 “农家之人。” “泗水郡之事,你做的不错。” “农家!” “那些人就应该好好的待在田亩上,好好的用心耕种才是,侠以武犯禁,取死之道。” “朕还没有好好奖赏你,扶苏,你想要什么?” 嬴政收回千里镜,落于手中随意把玩着,进而拉着缰绳,徐缓前进,渭水之地就在前方数里。 农家如今局面,已经足够了。 至于逃走的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父皇。” “儿臣为泗水郡郡丞,农家之事乃份内之务,先前因农家的存在,泗水郡以南多不纳入郡府掌控管辖。” “如今,六堂不存,农家数万、数十万弟子散乱,泗水郡南北纳入一体,稳定许多。” “儿臣不敢为功!” 扶苏摇摇头。 “事情做得好,自然有功。” “大秦法令如此。” “功则赏,过则罚!” 嬴政不可置否。 “父皇,儿臣为泗水郡郡丞,上有郡守,下有相佐之人,儿臣不敢贪功。” 扶苏再次深深一礼。 “兄长,父皇说要奖赏你,为何这般推辞?” “要是我……我都说出想要的了。” 阳滋无奈的看向父皇和扶苏兄长,他们说话累不累。 扶苏兄长也是的,父皇说要奖赏你,直接应下不就行了,如果不是应该奖赏的人,父皇也不会这样说的。 也就是父皇没有问道自己,否则……自己已经想好要什么了。 “哈哈哈!” “扶苏,此等性情,你不若阳滋多矣,郡守之功,相佐之人之功,有司自有评判。” 嬴政莞然,拿着手中千里镜点了点阳滋。 咸阳内外,也只有这个丫头敢这般和自己说话了,偏生自己不为生气,这丫头……将来也是一个麻烦。 谁能处理? “父皇!” “儿臣……儿臣先前听阳滋所言,咸阳宫近几日有汗血马降生的小马驹,那等宝马血脉,当罕见。” “若可……父皇请赏赐给儿臣一只小马驹。” 和阳滋相比? 后宫之内,论荣宠,无有胜过阳滋者。 一些话,阳滋可以说的,自己却不可说,若论父皇奖赏,实在是有些想不出来。 就算有想要的,也不好说。 如此,勉强道出一个。 “小马驹?” “这算什么奖赏?” “你若是有兴趣,咸阳宫的小马驹,随意挑选一只便可。” “既然你说不上来,那么,朕于你一个如何?” 嬴政拿着千里镜,敲了敲身下的汗血马。 “儿臣欣然。” 扶苏欢喜。 “今岁,你当成亲。” “丽儿那里为你挑选了四人,先前……丽儿还在发愁,如何从四人中选择一位于你。” “选择一个合你心意的,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合心意,丽儿也心中有碍,现在,朕将这个奖赏交给你。” “那四人……你可自己选择。” 嬴政看向身侧后的扶苏。 观不远处不紧不慢的李斯等人,说道这个奖赏,丽儿那里一共四位贵女,扶苏可从其中挑选一位。 “父皇!” “父皇与丽夫人为此事劳心甚多,于女子之事,儿臣知之不多,如何可选择合心意之人。” “还是父皇与丽夫人为儿臣抉择为上。” “父皇英明神武,当可为儿臣选择良女!” 扶苏惶恐,连忙道。 “朕意已决,选择良女之事,就落于你身。” “稍后,朕会将那四女的卷宗于你,其内还有她们的形体画卷,选中哪一位,同朕一言。” “少府那边便可操办。” “朕有皇子、皇女甚多,也希望有皇孙之辈。” 嬴政摆摆手,定下此事,不在多言,轻喝一声,身下的马儿便是飞奔向前。 扶苏心中纷乱,不解父皇这个奖赏到底是什么意思,虽如此,也快速的御马跟了上去。 …… …… “马兴!” “骊山那里最近如何?” 跨过渭水,东南方向便是骊山所在,相距咸阳并不远。 一行人并未行走驰道,而是官道蜿蜒南下,有着早就在前的影密卫、罗网之人,并未碰到杂乱之事。 掠过骊山之边,始皇帝嬴政有此一问,那里,有自己的陵寝所在,自登位以来,便是开始修建,至今已经超过二十年。 如若按照王侯之位,陵寝则修炼的差不多了。 可如今大秦一天下,自己位尊天子,陵寝当超越先前十倍以上,是以,工期不定。 阴阳家蜃楼之事未有结果,陵寝当如故。 “陛下。” “骊山那里民力日夜轮番修建,加上水石机关之力,再有巴氏清那里进献的朱砂、水银之物,还有诸郡运送来的石料、木料。” “一应并不缺少,如若顺利,十年之后,可以有成。” 马兴! 先前为蓝田大营前将军,一天下之后,得封高爵,便是领了内史将军之职,顺便负责骊山防卫之事。 此行相随,闻此,近前一礼明道。 “十年!” “若是分出人手修建阿房之城呢?” 嬴政皱眉。 十年! 太久了。 三五年还差不多,可……骊山那里已经耗费颇多民力了,继续征调……就要影响帝国其余大事了。 还有接下来少府、国府已经定下的修建新朝宫之事,图纸已经出来了,巍峨雄伟不逊色如今的咸阳城。 那里也需要极多的人手。 “……。” “陛下,如若分出一半民力落于修建新朝宫阿房之城,那么,骊山之地要推迟六七年才可功成。” “一般民力修建新朝宫,也需要五年至八年之久!” 马兴言语忐忑,陛下语气中的丝丝不满,自然可以感知,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自己不管那些事情的。 骊山那里的修建归于国府和少府联合管辖。 阿房朝宫则是归于国府。 两样大工程,都需要极多的人手,都是需要以十万计的人手,两者能够在二十年内功成,已然极快了。 倘若加快……唯有多调集民力。 而且,调集数千、一两万民力还没有太大效果。 第二三四零章 嬴秦柱石 “推迟六年、八年!” “新朝宫也需要近十年!” “太慢了。” 尽管知道骊山、新朝宫并进会有这个结果,然……速度还是太慢了,若是五年之内一切弄好,最佳! “朕如今正在壮年,如若骊山那里只存留四分其一之人,那么,新朝宫大概多久建成?” 始皇帝嬴政面有沉思,手中把玩的千里镜随意而动。 少府那里也有禀报一些事情。 骊山! 那里修建时间太长了。 都二十多年了。 而今自己快四十了,这个年岁对比秦国历代先王,不算年长,尤其同昭襄先王相比,更是不显。 “陛下。” “若以骊山四分其三人力落入新朝宫,不出五年便可功成,若然加快,四年也可成!” 马兴略有沉吟,便是语落。 新朝宫之地,图纸已经有了,国府也同意修筑新朝宫,诸般建造所需材料也都会很快齐聚,再配上足够多的人力。 所以,会很快。 尤其……人力很多,骊山四份其三民力已然有十多万,这般的民力调遣,落于任何一件事上,都会进程很快。 当然,始皇帝陛下的陵寝除外。 陛下继位天子,在原有王侯陵寝的基础上再次挖深十丈,整体规模扩大十倍以上。 是以,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建造。 “扶苏,你以为如何?” 四年! 对于这个数字,嬴政还是满意的。 新朝宫四五年建成! 甚好。 “父皇。” “如此一来,骊山那里怕是需要二十年。” “父皇,儿臣以为。” “如今天下初安,新朝宫之事可以徐缓图之,待山东诸地彻底安稳,待蒙恬将军扫灭北胡。” “再开始兴建新朝宫为好,期时,扫灭北胡也可得大量北胡蛮族,充当劳役使用。” “如此,既不影响骊山之事,也可给咸阳之民足够的时间准备。” 扶苏一礼,道出所想。 “李斯,你觉得呢?” 嬴政没有评价。 “陛下。” “臣以为……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陛下修建新朝宫,因由乃是咸阳之人越来越多,王城之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咸阳宫乃依从王侯之礼所建,同天子之尊至礼相比,小矣。” “现在,咸阳内外还没有达到极限,而帝国大业、隐患仍在。” “分骊山四分其三之力修筑新朝宫,虽不影响太多,可……陛下陵寝乃秘密之地。” “匠作之人随意走动往来,有损威严。” “不适合从骊山之地抽调大量民力,以斯之见,抽调一半已然极致,而一半之力修筑新朝宫,时间并不算快。” 同行的李斯应道。 “父皇。” “师尊那边的阴阳家在准备蜃楼东行,为父皇东行海域,寻找仙山,炼制长生不老丹。” “东皇太一总辖九宫,很是神秘,若然真的炼制出长生不老丹,父皇寿数绵长,骊山那里也就不需要了。” 阳滋和曦儿正在对着天空中飞翔的鸿鹄招手、呼唤,跟在父皇身边还真是无趣。 还不如待会乘坐鸿鹄俯览关中盛况。 听着父皇他们的谈话,更是无趣,李斯、兄长他们所言也是无趣,很简单的事情,非要说的那般复杂。 “哈哈,道理如此。” “果然东皇阁下可以为朕炼制成长生不老丹,骊山那里……不为大用。” “可……若是炼不成,父皇将来就要去那里了。” 始皇帝嬴政又为欢悦,此行有着这个捣乱的小丫头在侧,总是令自己心情好一些。 蜃楼! 东行海域! 阴阳家东皇阁下于自己而言,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自己给了他们足够的支持。 十多年了,也该给自己答案了。 长生不老丹固然好,骊山也不能停下。 “一定会炼成那颗丹药的!” 阳滋肯定道。 “朕也期盼可以炼成那颗丹药。” “新朝宫之事,暂时就不予动工,待大秦第二个五年规划开始,国府那边动工吧。” “骊山那边抽调一半民力!” “李斯,到时你亲自负责!” 始皇帝嬴政对着两个小丫头招招手,咸阳宫内外,都言自己过分宠爱这两个小丫头。 可……这两个小丫头值得自己宠爱,朝臣、朝务令自己生不起太多欢喜之心,她们可以。 “喏!” 李斯深深一礼。 “你们两个跟着朕出宫,一路以来是否觉得无趣?” 将曦儿从阳滋的身前抱过来,落于怀中,轻轻抚摸小丫头的秀发,这丫头整天跟在阳滋后面东跑西跑。 也快要成为咸阳宫的刺头了。 “嘻嘻,父皇明见!” 阳滋很是点点头,父皇连这都知道。 “皇伯父,有您在这里,鸿鹄都不敢下来了。” 曦儿也是脆声一笑,白嫩的小手抬起,指着天空白云之旁的鸿鹄,自己也有好几日没有骑乘鸿鹄了。 “哈哈哈。” “扶苏,你跟着朕出宫,是否也觉如此?” 嬴政更为大悦。 曦儿这丫头,最近很得丽儿之心,丽儿之言,将来月裳能够成长如曦儿就很好了。 至于阳滋! 万万不能再出现,否则,咸阳宫都要翻天了。 鸿鹄? 似是听皇弟说过,因为一些事情,天子之位有些不俗之力,普通人感觉不到,而一些神骏异兽可以感知。 一些修为极强的修者也可以感知。 正因为可以感知,那些人难以近前,咸阳宫内,有阮翁仲那般的雄奇之人,足以坐镇。 柔和的目光一转,落于扶苏身上,昔年,大秦尚未东出的时候,自己也曾这般宠爱过扶苏。 后来因诸事繁多,便是没有那般心思了。 “父皇,儿臣希冀日夜伴于父皇身侧。” 于阳滋两个小丫头,心间深处,着实羡慕,惜哉,那般宠爱……万难落于己身。 她们两个是公主,自然和公子不一样。 “你有心了。” “既然从泗水郡回来了,那么,就不用回去了。” “朕数月之后要再次东巡,在那之前,你先行齐鲁吧,替朕看一看齐鲁之地。” 嬴政点点头,握着怀中曦儿的小手,小丫头静怡乖巧,又不失阳滋的活泼灵敏,无怪乎丽儿喜欢她。 “喏!” 扶苏心神大动,低首一礼,眼眸深处,没来由的浮现丝丝喜色,数年来,一切辛苦在父皇这般语下,尽皆不存。 闻此语,李斯、蒙毅等与列同行之人,心神皆动。 “皇伯父接下来还要前往蓝田、长安之地,你们两个就和鸿鹄一块玩吧。” 嬴政看向头顶远处还在盘桓的白色巨鸟。 “多谢父皇。” 阳滋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金玉口哨,催动内力,直接一道奇异的声音流出。 “谢谢皇伯父!” 曦儿也是开心的晃着小脑袋。 “这就是鸿鹄!” “凤者五象之一的神异之兽。” 随着阳滋的口哨之音流入虚空,天际远处的鸿鹄有感,直接伸展巨大的双翼俯冲而下。 化作一道白色流云之光,数息之间,直入百丈之外的大地之上。 双翼收拢,双足落地,翎羽之尾随风飘动,修长柔软的脖颈摇晃,闪烁明亮双眸,眺望小主人所在。 观此,嬴政赞叹。 “父皇!” “那我们先走啦!” “有鸿鹄在,我们一会儿就可以看遍关中。” “曦儿,我们走。” 阳滋纵身一跃,身法腾挪,直奔远处的鸿鹄。 “皇伯父,那曦儿和阳滋姐姐走了。” “阳滋姐姐,等等我。” 由着皇伯父将自己从马儿身上放下,曦儿小巧的一礼落下,而后也是步伐运转,施展凌波微步快速前往。 自己现在初步修行,尚没有足够内力,施展这种步伐再好不过,尤其每每行走一次,还能够增添一些内力。 “去吧!” “不要玩的太久!” 嬴政笑语摆摆手。 两个小丫头都跟着东君阁下学习阴阳术,阳滋的手段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再加上鸿鹄,不会出大事。 目光所致,两个小丫头先后跳上鸿鹄的脊背,而后便是骑乘鸿鹄飞向白云之处,消失远方。 “玄灵子!” “朕真的不能跨乘这等异兽?” 一会儿就可以看遍关中! 花费更长的时间,还可以看更多的地方,关外之地、汉中之地、山东诸地……。 嬴政向往。 之所以一次次出咸阳巡视,便是想要亲自看一看诸夏之况,看一看诸夏的变化。 “陛下一日为天子。” “便是难以跨乘这等异兽!” 玄灵子近前,扫着天空远处早已经看不见影的鸿鹄,肯定应下。 人皇规则存在,如今鸿鹄凝练内丹,鸿鹄靠近陛下,就会有极强的压力,飞翔都会困难的。 除非陛下不为天子。 “罢了。” “纵然可以跨乘这等异兽,也未可相比巡视之细致。” “听阳滋之言,郡侯要为她寻来一只如鸿鹄的异兽,不知道是何等模样,果然寻来,这丫头更为不安分了。” “郡侯!” “朕于咸阳诸事繁多,每日批阅政令文书都到三更,他却是逍遥四方行走。” “哈哈哈,玄灵子,你说朕是否该给郡侯治一个失职之罪?” 不能跨乘这等异兽一览大秦治下山河湖海,的确可惜,然……亲自车马巡视也有别样好处。 念及一事,不由看向玄灵子。 “郡侯师叔当希望陛下治罪!” 玄灵子笑言。 “李斯以为何?” 嬴政闻之,神情悦然。 “郡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无为有为,道家真意。” “江南之地甚广,无郡侯坐镇,诸国余孽与百家余孽怕是更为生乱。” 李斯一礼。 武真郡侯? 陛下要治罪武真郡侯? 不得不说,郡侯行事的确潇洒随心,如今的江南诸事,名义上郡侯总管一切,实则都是那位白芊红管辖。 其人之才,不弱于九卿。 江南之地,广袤可为半个诸夏,能够担当那般重任的,庙朝上下,也唯有武真郡侯。 若然武真郡侯如寻常重臣,事必躬亲,劳心非常,怕是陛下也会有异样的心思。 如今治罪? 多虚妄也。 陛下对武真郡侯之宠……多年来,未有衰弱,从刚才的曦公主都可见一斑,阳滋公主是陛下之女,曦公主却不是。 “朕也想要郡侯那般之逍遥。” “走吧。” “前往长安一观。” 庙朝上下,自己最为放心的当为郡侯,可惜……郡侯志不在庙朝,否则,自己在咸阳也轻松一些。 不过,江南之时,除却郡侯之外,交给别人,自己也的确不放心,而郡侯之才,当为乾坤之才。 江南诸郡短短数年,便是有翻覆之变化,从诸郡送上来的税收表单上都可看的出来。 若然增长的速度一直那么快,二十年后,江南当为国之重地。 二十年后,自己也到了花甲之岁。 郡侯只比自己小了十三岁! 郡侯的存在,在心中,就是帝国的柱石之一,无论如何,郡侯身上流淌的是大秦王族嫡系血脉。 阴阳家那里……长生不老丹能炼制出来,则一切无忧,炼制不出来,那么,它们就不用存在了。 骊山那里不能停工,便是两手之准备。 求仙问道,长生不老,为自己所渴求,然则,皇弟那般的顶尖修行之人都做不到长生。 心中挂碍甚多。 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不能长生,大秦……需要皇弟,需要郡侯! ****** “恭贺道友修行大进!” “……” 午时正刻,瑶池秘地,朱木之后,桃树之下,生机盎然,更有性命之气夹杂,乾坤阴阳二气变换,玄妙非凡的万物气机流转。 循环往复,轮转不休,叠荡十方,如水韵涟漪扩散,久久不绝,真空内外交感,异象弥生。 忽而。 随着天地间自生一道翁鸣之音,万般异象消散,归于虚无,桃树之下,数日未散的紫白氤氲也暗淡下去。 是时。 昆仑元岚三人踏步而至,有觉元司、元辛二人的气息,有觉道家玄清子的气息,尽皆大喜。 “性命之法,合道归元!” “短短五日,省却我不知多久之功。” 昆仑元司轻抚及腰的长发,无暇理会不着片缕的婀娜之躯,星眸深处,玄光璀璨。 浑身上下,一念而觉,超越先前数倍的气息扩散,心随意转,纳归一体,这就是合道归元的境界。 语落,抬手一招,取过旁侧草地上的素衣薄纱,落于身上。 “元辛还差了一点点,却也很快了。” 合道归元。 元司这就破开境界了。 这般快? 得到的好处这般多? 不说省却数十年之功,起码至少十年之功! 就是境界气息尚未真正的稳固,同元司相比,元辛还没有勘破合道归元,差了一线。 “剑道之妙,存乎一心。” “玄清子道友剑道广博,我心……有乱,难以归元。” 昆仑元辛并不觉得遗憾,或许没有妙悟归元,然而,同玄清子道友性命交修,所得极大。 那个境界! 快的话,数月就可以突破。 慢的话,也顶多数年。 觉身上异样,肌肤表面自生莹光,袅娜起身,取出自己的衣衫,落于身上,看向几位姐姐,缓缓道。 “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 “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纯阳难入圣。” “达命宗,迷祖性,恰似鉴容无宝镜。” “性命之法!” “性!” “命!” “性命之道,神灵之道,再行参悟祖师所留《道德》真经,玉虚之道,已然隐现。” “奈何,需要自己亲自走下去。” 第二三四一章 玉壶灵液 一阵歌诀轻语,周清体表的紫霞氤氲之气淡去,体表晶莹之光内敛,异象归无,轻叹一声,星河双眸睁开。 合道万物! 神灵一体两道! 映照所修的丹道,亦是性命一体两道,修行极致,同神灵一体一般无二,祖师在《道德》真经中,也有夹杂最后之路。 丹道的尽头,亦是如此。 上古岁月,神灵一体也是如此。 如今,刚踏足合道万物境界,欲要性命无双,神灵无垢,还需要细细琢磨,语落,一观四周。 昆仑元岚她们都来了。 五天的时间,性命一体交修,昆仑元司破入合道归元的境界,昆仑元辛的心思有点大,如若按照自己的道路行进,也可踏足归元。 奈何,性命途中,她欲要将从自己身上所得的剑道真意化入自身所学,那就不是容易办到的了。 自己一身剑道包罗万象,昆仑元辛想要做到那一步,正常情况,也得数年之久,若然遇到障碍。 就更慢了。 自桃树下起身,挥手间,衣衫落于身上。 “合道万物。” “纵然是强者辈出的上古岁月,都属于顶尖了。” 昆仑元如再次恭贺着。 “相距身融万物更进一步。” 清静运转,不在理会性命一体、神灵一体的深层次道理,如今突破境界,当得喜事。 比起预料的突破提前不少。 尤其,借助昆仑元司二人的浑厚元阴之气,直接稳固境界,当然,她们二人也受益极多。 诸夏间,自己这个境界,可为顶尖! 然而,那又如何? 修行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争斗,而是为了追逐本源的天道,昊天无极,身融万物。 至此,只有一道难关在前! 那就是性命、神灵! “玄姆她们五人也都已经做好准备,她们的实力境界不比合道,却也当有所用!” “有她们五人所修的丹道真意,道友实力可更进一些。” 昆仑元岚笑道,心情甚好。 这就是族中的好处。 族中适合合道层次服用的天材地宝少之又少,尤其层次越高,天材地宝越难有所作用。 那些尊贵的桃果无用。 也就朱木的本源汁液有些用途,可惜,也只是最初有用,炼入之后,便是可以放弃。 一次性命交修。 元司破入归元境界。 元辛也只有一步之遥,很快就可以突破,族中挑选的玄姆等人,不出意外,均可以大进。 相对于玄清子他们采摘走的天材地宝,对比之下,益处良多。 “道友一身本源如何?” “这些是我族专门调配的灵液,杂糅许多天材地宝,专为性命修行恢复本源之用。” “上古岁月,人皇轩辕氏,性命之法精湛,若无此类灵液恢复,就算广成子等人道理渊博,也恐有损本源。” 昆仑元如灵觉扩散天地间,欲要感知面前玄清子的气息,惜哉,一无所得,感知中,玄清子道友恍若不存在一般。 这就是合道万物? 的确不俗! 无论是否可以感知,族中都准备了珍贵之物,挥手间,便是一只千年寒玉打造的精致玉壶沉浮身前,玉壶表面,烙印诸多异兽、植株纹理。 骄阳之下,生出宝光。 里面承载的是多种天材地宝混合一处炼制的灵液,而今的九州诸夏,也只有她们一族可以炼制出来了。 语落,秀手一推,将玉壶落于玄清子跟前。 “本源尚好。” “灵液?” “这里面……朱木的气息很浓郁,还有一些百花百果的气息,的确适合恢复损耗的元精。” 周清没有推辞。 手掌平伸,玉壶便是被托住,呼吸之间,独属于合道万物的力量洞悉玉壶灵液。 内部有一股纯正无极的朱木本源之力。 还有吃过的桃果气息。 还有帝休的气息。 还有一些熟悉的天材地宝气息。 稍有感知,便是多达数十种,其功效单一却强劲无比,玉壶内的灵液没有修行破关之用。 最大的效果唯有补充元精之元! 普通人喝上一口,多活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却……内部灵液夹杂多种天材地宝之力。 普通人喝一口,估计爆体的可能性极大。 欲要容纳灵液强劲之力,起码虚空一体的层次,刚突破玄关的存在,徐缓服用,充实本源元精,反哺三元,倒也可间接精进修行。 只手一握,灵液消失不见。 自己有纪数之力在,那东西一直没有让自己失望,交修昆仑元司二人,本源没有任何损耗。 然而,阴阳轮转,将元司二人的元阴之力化入本源,更为浑厚许多,却……想来昆仑元如送出这玉壶灵液,为玄姆五人比较多。 和玄姆五人性命交修,自己得到的好处微乎其微,付出的要多出不少,看在那五种顶级宝物的份上,看在破真丹的份上,都是值得的。 “这种灵液的炼制很简单,在上古更是很简单。” “如今的天地间,就极难了,最大的难处,便是在于天材地宝的数量,便是在于这株朱木!” “有朱木的本源汁液,它可以很好的包容其余宝物之力。” “那只玉壶内的天材地宝一共有七十二种,上古人皇引用的灵液内蕴宝物多达一百二十八种!” 这种灵液不是秘密。 就算炼制之法流传出去,也没有什么,因为没有原料,空有炼制之法也是无用。 昆仑元岚身躯微侧,看向族中的那株朱木,它才是西王金母一族的核心本源。 桃果之名虽大,难和朱木相比! “七十二种!” “诸夏间,天材地宝凋零。” 果然财大气粗。 那壶灵液为自己所饮,那么,以后也可用处极大,感慨一声,一步踏空,前往雪儿她们所在行去。 昆仑元岚等相随前往。 “公子,您修行完毕了?” “公子!” “……” 瑶池秘地,客居楼阁。 随着一道道熟悉的气息由空而落,正于厅内针黹衣物的雪儿等人骤然有感。 旋即诸女相视一眼,皆惊喜。 五天的时间! 公子的修行结束了。 之前最开始的时候,晓梦都说了,公子已经破入合道万物,现在当更进一步。 “玄清子,你……你又突破了?” 趴在楼阁厅前石头上的水尊也是有感,抬起大脑袋,灵觉动空,看向道家的玄清子。 他又突破了! 合道万物的境界! 那个境界,就算是它们水麒麟一族都没有,这才多久? 昊天这般垂青人族,记得刚认识玄清子的时候,他不过比自己强一些,也强不太多。 如今,一次又一次的突破。 这都来到了合道万物,昔年,庄周子行走极北苦寒之地,也就那个境界,玄清子走到了庄周子那一步? 这也太伤麒麟一族的心了。 仅仅一个打盹的时间,玄清子一跃成为合道极强者,自己从极北入诸夏,貌似进益不算大。 “一切顺水渠成。” “水尊,你吃了不少好东西吧。” “晓梦还在闭关?” 雪儿、焰灵、弄玉、云舒都在,唯有晓梦……气息正归于楼阁之上的房间内。 气息飘渺,真空护体,也已经到了突破真空的关键时刻,先前之语,待自己出关的时候,她会破入真空。 现在……还是慢了一点点。 至于水尊? 异兽修行之所以慢,周清觉得最大原因就是异兽惫懒,它们的日子除了吃睡,修行不多。 水尊就是其中明显的“榜样”。 完全就是依靠时间,本能的提升境界,江南府中的大白它们也是一样,若是不督促,还和咸鱼一样。 五日不见,水尊的气息强了一些,然……同水尊身上其它的气息相比,实力的增强反而不显。 一种种天材地宝的气息透过水尊的身体溢出,明显一下子吃太多了,导致天材地宝的气息不能彻底化入本源。 “再有两日就可出来了。” 有觉晓梦的气息,周清直接定下准确之时,合道万物的境界,已然可极尽完美的把握真空。 “她们一族……好吃的真多。” 水尊再次晃了晃大脑袋,自石头上走下,闪烁冰蓝色的大眼睛,并没有不好意思。 而且,是她们让吃的,所以就多吃了一些。 跟在玄清子身边真好,好吃好喝的不断,极北苦寒之地,就没有这些好东西。 可惜,想要取走一些好东西,有点难,普通的自己看不上,珍贵的……取走一下有损根基。 那个西王金母一族的昆仑元如和自己说了,如果自己想要继续吃拿,付出一些精血就行了。 一滴精血。 可以换来一颗桃果! 就知道那些人族的女子一直惦记着自己的精血,用来浇灌天材地宝?那是不可能的! 有那个精血,自己同玄清子交换破真丹不好吗? 不香吗? 用精血换破真丹明显更划算,留给族中的子嗣好处也更大,这一次吃了不少好东西,足以积蓄本源。 将来付出精血,也不算心疼。 “玄清子阁下!” 玄姆和玄紫也在此地,近前一礼。 五天的时间。 玄清子阁下和两位长老性命交修了五日,如今终于出关,先前就有听焰灵姑娘说玄清子阁下突破了。 似乎是好事。 性命一体,玄清子的实力越高,她们处于悟虚层次受益越大,元岚长老便是那般。 原本也只是悟虚层次,结果……数十年过去,为族中最强者。 “道友,我等先离去了。” 昆仑元岚五人一语,未有在这里停留,玄清子道友刚突破,正和修养数日,更有晓梦子即将突破。 玄姆她们五人的修行,不着急。 周清颔首。 “公子,合道万物之后,可有感身融万物的境界?” 焰灵姬对合道的修行早已好奇,随着晓梦的踏足真空,随着自己修行的提高,公子也将合道之事说了不少。 合道三境! 合道三步! 每一步都是关卡,通晓己身所学,俯拾皆是,修行诸般法,也是轻松随意,可为合道初始。 进而,阴阳逆转,抽丝剥茧,从万般真法中找出唯一,把握元始,便是合道归元。 也为合道归真。 其后,便是合道万物,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窥一水而身融万物,昊天之下,诸般道理,一法通,万法通。 合道万物之后,便是身融万物了。 “身融万物!” “那个境界暂未碰触,除非本侯创出一卷卷直达合道万物的真法。” “合道万物的境界,再加上本侯的手段,昊天之下,至矣!” 自己倒是想要感知那个境界,奈何……万物境界还没有修炼极致,更别说性命两道走到圆满。 然则,自己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时间将万物境界走到圆满,至于蜕变性命神灵,也必当会有所得。 遥想当年少幼之时,天宗经阁,赤松子师兄以内力手把手为自己洗涤肉身,练气通脉,奠就根基。 二十年过去了。 自己走过了筑基! 走过了练气通脉! 走过来先天、化神! 走过了玄关、合道! 更是立于合道最后一个关卡,还真是不太容易,虽然外界而观,自己修行的已经惊世骇俗了。 现在!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徐缓平伸,一丝丝金色华光隐现,眉心正中浮现一道太极虚影。 进而掌心之上出现一道混元黑白的道图,道图周身被一丝丝紫蒙之气笼罩,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来到这个世界,它就一直陪伴着自己。 多年来,也有时而参悟它的玄妙,唯叹……一无所得,运用之法也不多,纵然以如今合道万物去观。 也不能洞悉! 它到底是何物? 以合道万物的境界,驾驭催动道图,身融万物之下,周清有信心无惧任何侵扰。 “合道万物!” “不知道本姑娘多久能达到那一步!” 公子手上的那卷道图,焰灵姬以前见过,威能很大,尤其先前在行走天地四灵一族,对战海域青龙之时,直接镇压了青龙。 估计是和道家宝物差不多的存在。 合道万物! 自己还没有玄关圆满,《天狐策》的修炼,还算入心,估计第二卷圆满,就快了。 “会达到那一步的。” 翻手间,道图消失不见。 “本侯如今合道万物,性命之下,云舒、弄玉虚空一体不难。” “你和芊红也能更快的到达玄关圆满。” 周清浅浅笑语,走进厅中。 “公子,您什么时候采摘朱木、帝休的本源?” “五日来,瑶池秘地内,诸般天材地宝我们都采集了许多,只剩下最珍贵的五种宝物了。” 西王金母一族,能入公子之言的,也就那些了。 弄玉入内,本要取来泉水,冲泡毫叶,玄姆二人已经在做了,她们倒是伤心了,见状,只好落于另外一事。 “随时可取。” “这是……冰蚕丝?” “还有蛛丝?” “从丝线留下的气息来看,它们的主人应是玄关异兽。” 朱木等五种宝物,就在那里生长着,跑不掉的。 自厅内案上拿起一团表面凝结霜雾的丝团,是蚕丝……非普通的蚕丝,还有几团……蛛丝,随意拉了拉,弹性、韧性皆不错。 对于那些,还是可以鉴别出来的。 “公子,这是西王金母一族收集的东西,她们族中存留不少,我便取了一些。” “以这些丝线编织衣衫,可水火不侵,可刀枪不入,就算是掌力落下,也能隔绝六成以上。” “将来做一些蚕丝手套、护身内甲等物留给宁儿他们,会用得上的。” 雪儿缓步近前,伸手一招,将一侧案上针黹的半成品拿在手中,是一件白色的背心甲衣,穿在身上,既好看,又实用! 第二三四二章 想啥呢? “想要在诸夏收集到这些东西……很难很难了。” “做成衣物……挺好。” 周清赞然笑道。 雪儿这个想法很好,以这等蚕丝、蛛丝针黹衣物、甲衣,绝对可为一等一的宝物。 “论起来,水尊身上的麟甲如果打造成护心甲……定更胜这些材料。” “还有天地四灵身上的一些麟甲、羽毛、毛发……,也都有大用,水尊,要不要考虑一下?” 从雪儿手中接过那件半成品,略有伸展开来看了看,造型上还是美观的,实则穿在里面,外衫遮颜,别人也看不到。 有觉水尊也跟着进入厅中,直接打趣着。 “吾族……有那些东西。” “玄清子,要不……一片麟甲换取一颗破真丹?” 水尊体表真空之力滚动,体型缩小,比起正常的马儿还要小上一些,听着玄清子之言。 倒也不恼,倒也不生气。 玄清子如今可是合道万物层次的存在了,接下来跟在他身边,稍微论道一二,就可以受益良多了。 尤其,玄清子现在并不会前往昆仑之巅。 那就是机缘。 更有玄清子要炼制破真丹,那种丹药的功效描述自己是知道的,可以助力人族悟虚而返的存在突破合道。 如此效用,就算是异兽百族,也能够用到,而一位合道层次的水麒麟,与之相比,一片麟甲算什么。 如果玄清子愿意,族中的麟甲都给他。 全体,玄清子有足够的破真丹。 “水尊!” “你喝多了吧?” 焰灵姬直接腹诽着某个越发惫懒且无良的异兽。 那可是破真丹! 水麒麟一族的麟甲? 如果是青龙一族的龙鳞还可以考虑一下。 “要不一颗合道内丹换一颗?” 焰灵姬随即又是嘿嘿一笑,如玉之白的双手摩擦着,颇为意动的看向水尊,麟甲自己不需要。 内丹绝对可以考虑。 若然水尊拿出足够的内丹,就可以让公子布置相合天魔宗的大阵了,也可以奠就天魔宗的根基之一。 “……” “你也喝多了。” 水尊一双斗大的眼睛直视那个做东西很好吃的女子,想啥呢?还一颗内丹换一颗破真丹。 真敢说出来! 族中一颗内丹都可以造就一位合道存在了,尤其好处良多,炼化内丹之力,族中后辈直接就吸收熔炼了,并不逊色顶级的天材地宝。 “玄清子阁下!” “请!” 玄姆将亲自冲泡好的茶水端近前。 “玄姆。” “本侯留下的丹道两卷,你快要修行圆满了?还真是不慢。” “哦?” “瓷器!” “焰灵?你的手笔?” 将手中的半成品递给雪儿,这东西随时可以带在身边针黹,何况,宁儿他们现在还小,时间还长。 从玄姆手中的木托上取下一杯……茶盏,并非五日之前的陶器,而是崭新的白色瓷器。 色泽光亮如玉,质地亦如玉,淡黄色的茶汤摇曳成波,翠绿的毫叶沉浮于内,清香自动扩散,很是怡人。 这种瓷器! 非江南的瓷土烧制,总督府那里,焰灵经常烧制瓷器,是以,也把玩了许多,品鉴了许多。 “玄清子阁下的丹道真法精妙,且性命之道,本源相似更可得受益。” “这些茶盏……却是焰灵姑娘所烧制!” “尤其,焰灵姑娘还将烧制之法写了出来,我族也有烧制,就是一时之间达不到焰灵姑娘的水准。” “这种瓷器较之陶器,精致、素雅了许多,族中许多人都喜欢。” “听雪儿姑娘之言,焰灵姑娘亲手烧制的瓷器,就是落在九州诸夏,也是一等一的宝物。” “当得如此。” 玄姆秀首轻颔,不仅仅自己在丹道修行上精进,族中其余五位入选的族女也是一样加紧修炼丹道。 长老说了,务必在性命交修之前,将丹道两卷修炼至圆满,如此,到时候会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此刻的杯盏之物,眉眼含笑,看向焰灵姑娘,再次赞语。 连日来,族中的赞誉之声很多,实在是烧制出来的瓷器很好用,茶盏只是一方面。 还有一些其它的器物,都可以烧制出来,取代那些陶器,无异于令族长换了新颜。 也因此,族中送来一些宝物,以为谢意,取至凝练内丹异兽的蚕丝、蛛丝就是其一。 那些事物对于族中不算珍贵,因为族中有一处区域,镇压的有一些冰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取来一些为所用。 冰蛛也是一样。 “瓷器的确精美一些。” “焰灵,你去准备一些膳食吧,本侯稍稍休息片刻,午时之后,去雪域圣地一观。” “待晓梦安稳破关……,玄姆,你们也应该可以将丹道修行的差不多了。” “昆仑之行,在你族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 轻抿一口茶水,唇齿生香,更有一缕缕难以掩盖的霜寒之气内敛,周清单手托着茶盏,看向焰灵。 五日的闭关修行,此刻想要吃点东西。 其后,就要南下浮屠的雪域圣地了。 西王金母一族,屈指一算,停留十日左右了,不能继续停留了,更有……从舆图而观,整个昆仑现在才行进一半路程。 “吃东西?” “那……吾这就去抓来一些牛羊,还有冰泉深处抓来一些大鱼,这里的鱼儿滋味真不错。” “玄紫,你去不去?” 这一次,没等焰灵有所应,某个首号贪吃之人直接昂扬大脑袋,眨动一双大眼睛,隐现华光,万分期待。 说着,扫着厅内一角正在吃牛肉粒的小丫头。 这丫头对自己的口味。 无论人,还是异兽,首要就应该是吃和睡,然后才是修行,这样才是天道,很明显……这个玄紫小丫头贯彻的很好。 绝对大天才! “去!” “去……。” 小丫头欢喜的一跃而起,当即,从手中的蚕丝袋中抓了一把牛肉粒,填入口中。 顿时,两腮更是浑圆了,话语都说的只剩下嗡嗡之音。 彩色的裙子舞动,踏步来到水尊跟前,焰灵姑娘这几日变懒了,都不做东西了。 现在,终于又要动手了,再好不过了。 “走!” 水尊体表涌动冰蓝色的玄光,真空运转,席卷着身侧的小丫头,四肢踏空,消失不见。 这些时日,方圆区域的好地方自己都知道,那个地方的牛羊好吃,自己也知道。 更别说,还在一处冰山幽谷发现了一处寒泉,那里面有一些鱼儿非常好吃,肉质相当鲜美。 …… …… 一个时辰之后。 瑶池秘地的客居楼阁前广场上,已然一片热闹,来这里的西王金母一族族女不少。 周清也喜欢这个热闹,是以抬手凝练了一些水韵长桌,陈列场中,也吩咐焰灵,多做一些东西。 毕竟,难得来这里一次。 接下来离去了,下一次再来估计就是真正前往昆仑之巅了。 厅内! 周清正在用膳,种类不少,云舒随伺在旁,昆仑元司、元如、元辛三人也来了。 “那用膳之后,我同道友一行前往。” 听得道友接下来的安排,昆仑元司再次强调,实则,之前已经和道友说过了,前往浮屠雪域圣地,自己领路更快。 “再好不过。” 前往雪域圣地,不过好奇。 有所得最好,没有所得,也不失望。 “公子,雪域圣地会不会也是有进无出?” “那……您千万不要进去。” 雪儿也在一侧伺候着,取来西王金母一族珍藏的酒水,亲自以本源炼化,杂糅更为醇正的力量。 更合公子饮用。 “雪域圣地,我突破合道之后,去过一次,没有发现它的入口所在。” “然则,它的存在可以感知。” “具体进入之法?不好说。” “要么和浮屠一道的修行有关。” “要么就是需要更强的修行,也许我现在这个境界可以进去,也许需要道友此刻的境界才能一窥。” “终究……不要进去为好。” 昆仑元司再道。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雪域圣地,保不准也有相似之法,毕竟那是一位身融万物的浮屠世尊所留。 玄清子道友有兴趣就好了。 就算可以进去,也万万不要进去。 “雪域圣地……我族没有可以进去之人。” “要说修行之故?” “应该不是,数百年来,我族也出过一位合道万物的,也有前往,却也是无门可入。” “很大的可能需要特别之法。” 昆仑元如亦是语落雪域圣地,那个地方在族中不是秘密,探查的合道族人不少。 至于为何进不去,谁也不知道为何! 说着,执箸从面前的食案上,夹过一块清蒸的寒泉鱼肉,焰灵姑娘的庖厨技艺没的说。 就是自己吃着,都觉得万分好吃。 “公子。” 弄玉也是轻道。 “放心吧。” “你等无需担心。” 周清夹过一块牛腩,这里的牛肉吃着滋味不俗,经过焰灵的处理之后,味道越发之好了。 雪域圣地。 有进无出? 别管有没有那个事情,自己都不会以身犯险的。 “公子,焰灵姐姐做的鱼丸。” “您尝尝。” 云舒自厅外取来一份崭新出炉的菜肴,因水尊所找的寒泉大鱼不同不俗,便是将一条鱼做成了十八种模样。 鱼丸就是其一。 “焰灵姑娘做的东西……很好吃。” “那种特别的领域气息,合道真实都可有感。” 昆仑元辛正在吃着牛肉丸,这个东西很有嚼劲,味道也很好,里面还有别样的汁水。 细细品味,内部还有焰灵姑娘的本源气息留存。 “晓梦也要突破了,待她突破,我二人就可更好论道了。” 一粒牛肉丸吃下,元辛抬首落于楼阁一处,那里四周被布下禁制,真空之下,想要突破,不可能。 道家晓梦子正在突破。 “元辛,玄清子道友他们暂时并不前往昆仑之巅,九州诸夏的江南……不算远,你有暇也可亲自前往。” 昆仑元如也是扫了正在闭关的晓梦子一眼。 同玄清子道友性命交修,元辛距离合道归元只有一丝丝,真正突破也不会很远。 “那……到时我们也去江南一观。” 昆仑元司也是兴致陡升。 族中的元菡姐姐她们之所以离开,便是因为想要前往昆仑之巅,想要寻找庄周子他们。 前提,庄周子他们没死。 若然没死,以庄周子他们的寿元,活到现在也没大碍,就是出不来了,然……性命相连,比起族中苦修,快了许多许多。 现在,自己和元辛比元菡姐姐她们好多了。 玄清子就在诸夏,就在江南,接下来修行遇到麻烦,当乘风前往,合道的境界,速度极快。 不会耽搁什么。 “若然道友在诸夏停留足够的时间,元司你等还有可能合道万物。” 昆仑元如表示浅浅的钦羡,若非族中需要合道族人坐镇,自己也会前往昆仑之巅的。 这一次……玄清子挑选了五位悟虚族女,以她们的资质,怎么说也得有一两个深入合道。 再加上如今现在的悟虚巅峰族女,自己前往昆仑之巅也不会太久的。 “足够的时间。” “道友,你应该不会很快前往昆仑之巅吧?” 昆仑元司身有此感,合道境界,找到最合适的性命之人,那就是昊天对自己的额机缘。 “昆仑之巅。” “也许二三十年之后,也许四五十年之后。” 周清夹了一颗白色的鱼丸,弹爽劲道,更有肥鱼的鲜香,大体的滋味同江南鱼丸相似。 然则,这颗鱼丸之中,还有属于那只寒泉肥鱼的霜冷气息,配合鱼丸在汤中的滚热。 别有风味。 “四五十年?” “再好不过!” 昆仑元司大悦。 元辛亦是期待。 “玄清子阁下!” “诸位长老!” “请!” 一行人正随意聊着天,吃着至尊美味,喝着极醇酒水,玄姆从厅外走进,顺便只手还托着一只烧烤好的全牛。 牛头、牛蹄子、牛尾不见了,其余尽皆处理好,落于凝水化出的架子上,烧烤完毕,一丝丝肉香肆意,很是勾人食用。 这只牛……很大,除却牛头和牛尾,身长都超过一丈,落于厅中,堪为庞然大物。 “哈哈哈,请!” “雪儿,你们也尝尝。” 周清的确来了些许食欲,看向厅内与列之人,抬手一招,便是一根酥香的牛肋骨入手。 “公子,焰灵姐姐做的还有烤串,待会雪儿吃那个。” 雪儿掩嘴轻笑,扫着公子直接就这牛肋骨吃东西,还真是难得,虽如此,手上动作不绝,酒水再次斟满。 “焰灵肯定会留一些自己吃的。” “元如道友,数日之后,我会取走一下朱木、帝休的本源,当无碍吧?” 也就焰灵如今的境界实力,才能做出这般东西,肉食……吃起来其实极好的,就是味道过于俗了。 观元如道友也挥手切下一小块牛肉落于餐碟内,周清乐然。 “只要不伤及本源……皆可。” 昆仑元如执箸如刃,一片喷香的肉片落下,连日来,焰灵姑娘她们在瑶池秘地取了不少东西。 却一直没有动那五种顶级宝物。 要说不动心,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玄清子道友倒是提出来了。 “哈哈,本侯所取不会太多。” “西王金母一族在昆仑数千年,不知道你等可知是否还有别的顶级宝物之地?” 周清有数,欲要伤及朱木的本源,非有取走超过四分其一,乃至于三分其一才有可能。 没有纪数之力,自己可能会多取一些。 现在,一点点就足够了。 破真丹炼制所需,越来越圆满了。 “道友所问,当是如朱木那般的顶级宝物。” “这种宝物……数千里昆仑冰丘也是不多,寥寥几株而已,都有合道异兽镇守。” 第二三四三章 雪山之乡 能入玄清子道友之眼的,也只有那些顶级宝物,昆仑元司并不意外,也没有隐瞒什么。 随即道出族中所掌握的一些讯息。 昆仑之地极大,顶级的天材地宝不少,而且数千年来,她们一族同昆仑山脉的异兽百族相处还行。 起码没有太多的杀伐,也没有彻底断绝异兽百族的底蕴。 当然,也有瑶池秘地不能容纳更多天材地宝之故,不然,非要再弄来一些宝物填充族中。 “那些异兽的下落如何?” “对于天材地宝,本侯有另外一些用处。” 周清直接道。 而今的诸夏间,许多事情,如果自己愿意的话,不外是多花费一些时间,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都在昆仑之巅方圆两千里。” “道友接下来继续前往昆仑之巅,会一一见到的,合道异兽的数量加起来不逊色我族合道。” “它们中实力最强的当入合道万物,是苍鹰一族的存在,当年曾追随你们道家列御寇!” “得列御寇讲道论道,受益良多。” “其余……当不入道友之眼。” “若可,待道友继续行进昆仑之事,元辛妹妹可以相伴前往,她如今距离合道归元还差了一些道友。” “一路之上,也能够有所得。” 昆仑元如接过话题。 昆仑山脉的强大异兽都靠近昆仑之巅,尤其是合道异兽,并且,它们并不盲目的前往昆仑之巅。 那里有进无出! 是以,相对于人族,异兽一族的顶级强者反而多一些。 玄清子道友应该很快离开族中,继续西行的话,起码还需要在昆仑停留一段时日。 正合元辛妹妹,至于元司妹妹,她已经破入合道归元,只需要好好稳固境界就行了。 “能和道友论道。” “能和晓梦子论道。” “再好不过!” 昆仑元辛欣然。 略有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上首玄清子,能够同一位合道万物的境界论道,纵然在族中……都是不多见的。 “也好!” 周清没有拒绝。 西王金母一族有五种顶级的天材地宝,接下来继续西行,还可以得到一些,再加上先前所得。 破真丹……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甚至于十成的把握。 破真丹! 那颗丹药存在,云舒她们就受益良多了。 到了真空的境界,再通过性命之法,提升起来,也会快一些,自己也能得一些好处。 昆仑,果然是宝地! 思忖间,手中的一根牛肋骨便是吃完了,自己吃的这么快?滋味上好,抬手一招,又是一根近前。 …… …… “公子,奴家也去吧!” 一个半时辰之后。 楼阁之前。 膳食之属,已然满足,也该进行正事了,倒是广场之上,酒宴还在缓缓继续。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还在三五成群的说着话,聊着天,吃着东西,喝着酒水。 水尊! 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面前还在啃着一只体型极大的烤牛,而且慢慢的啃着,并没有一口直接吞掉。 天知道焰灵女子下一次亲自庖厨是什么时候,这一次……吃慢点。 身边,还有一些彩色裙子的圆脸小丫头,正在抱着一只酥香的卤牛腿,大口而又满足的吃着。 幸福感满满! 周清在前,昆仑元司再次,其余之人略微在后,前往浮屠雪域圣地……不需要她们前往。 然,还是有人想要去。 劳心劳力做了好大一顿膳食,并没有耗费什么精力,也就是耗费了一些时间。 焰灵姬并不在意。 烈焰华服着身,妩媚嫣然娇娆,这几日修炼《天狐策》,不知不觉更是将天魔力场深化,万物气机更为蜕变。 连带着一身实力都有浅浅提升,固然,也少不了那些天材地宝的缘故,没少吃那些。 体表隐现赤炎之光,火魅星眸,沉浮明耀星辰,看着公子和昆仑元司,说实话……想要去雪域圣地。 “好好在这里待着。” “以本侯和元司的速度,若无所得,半个时辰之后,就回来了。” 焰灵就是一个捣乱的。 没有弄清楚雪域圣地之前,一切谨慎为上,或许,此行自己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或许,自己运气好,可以有些所得,那般,更不能让焰灵跟着了,否则,一把火落下搞破坏、搞拆迁? 就不妙了。 语落,没有迟疑,扫过雪儿她们,一步踏空,消失不见。 身旁的昆仑元司亦是紧紧相随,没入虚空深处,消失在诸人的灵觉感应之中。 …… …… “昆仑之南,论山脉之高峻,丝毫不逊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那些山脉空有其表,并无造化神工。” 出西王金母一族,直接南下,乘风而行,真空运转,一息之间,便是数十里抛在身后,若是全力施为。 这个速度还可以更快! 蜀中云锦染就的青云对襟长衫,并无多余的装饰,对于那些……周清并不在意。 除非一些正式典礼之属,纵然三千青丝,也只是随意的梳拢于身后,先前膳后吃着瓜果之事,被雪儿又整理了一下。 短短数十个呼吸,映照脑海中的昆仑山脉舆图,应该出了昆仑山脉,来到了……大雪山。 大雪山! 是昆仑山脉之南的山脉总称! 典籍之上还有别的名号,诸如雪域、通天之脊、冰雪之乡……,就是名气相较于昆仑山脉远矣。 “这里……我族数千年来前来的不少。” “大雪山之地固然雪域、冰山极多,然则,其余之地也不少,源至于上古的部族仍有传承,就是数千年来,也有从九州诸夏、西域、南方异域之地前来之人。” “他们的风华也是部族居多,也都各自拥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传承,足够他们在此地生活。” “通达悟虚的并没有。” “那里……宛若九州诸夏的草原,更远一些,还有一处极大的湖泊,更有沧浪之水!” “……” 同行相随,昆仑元司不紧不慢,驾驭真实,身法速度看起来并不逊色,素衣翩跹,冰雪虚空,宛若真正的神仙妃子。 立于玄清子道友身侧,素手轻扬,指点着前方的区域。 冰山有! 草原绿地也有! 江河之域也有! 成片的牛羊也有! 连绵看不到尽头的繁茂丛林也有! …… 这里是没有昆仑山脉的造化,也没有昆仑山脉的雄起,却然自有一番天地,一切诸般,九州诸夏可以找到的,这里几乎也都可以找到。 否则,也不会数千年来,一直都有部族在这里生存 “万类霜天竞自由。” “我等这般境界,已然可以做到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不知道身融万物是一个什么境界!” “哦?” “那里便是有一个小部族!” “先去看看,难得来一次。” 周清怅然道。 修者眼中,位列合道万物,可谓修行极致,当无所不能,当开怀畅悦,当举世逍遥,当每一日都朝游北海暮苍梧! 过着那些如《天人五劫》中的仙神日子。 然。 对于真正逐道的人,却想着可以跨越合道万物,臻至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想要一观真正的修行之巅景色。 数千年来,踏足身融万物的只有三人,却拦不住任何一个时代的修者追逐,那就是道的魅力。 “比起元司,道友才是真正有机会一窥身融万物之人。” “其实……数千年来,除却人皇轩辕氏破入身融万物以外,其余人都在苦苦挣扎。” “再加上时间相隔越来越远,就是我族都有一些人怀疑人皇是否踏足那个境界。” “直到九州诸夏道家祖师十载悟道,一窥身融万物。” “族中风气一扫,九州诸夏也是诸子百家盛开。” “可见……昊天之下,身融万物都有机会的,就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跨过那一步。” “道友年岁如此,超越我等甚多,丹道又是直通性命神灵,亦是玄之又玄的道理。” 昆仑元司由衷内心之语。 论修为之高低,玄清子道友不如数十年前来族中的庄周子、孟轲子二人,可……再有十年? 不好说! 庄周子、孟轲子他们二人在玄清子道友这个年岁,顶多悟虚层次,何有契合道理? 身融万物! 的确人人都能踏足,却非人人都能找到路。 那么,何种人可以找到路? 资质惊艳之人! 悟性超凡之人! 先天为圣之人! …… 道家的《道德》真经之论,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其实……每个人刚出生便是那个境界。 惜哉,性命混沌,不能自窥,以至于先天蒙尘,后天苦修,以求后天返先天,得悟最初始的性命交融混沌无垢境界。 也正是如此,人之修行一生,才得圆满,出生便是身融万物,进而落入凡尘,再次修行而上,窥得身融万物。 阴阳无极,乾坤天道。 那也是道理。 二十余岁的年纪,合道万物境界,哪怕在上古天材地宝数不胜数的年代,都是极其惊艳的。 有此感慨,心性舒缓,闻道友之言,脚步微动,灵觉扩散,身形便是飘向那处部族之地。 “希望如此。” 先将合道万物修行圆满,再将性命一体修行圆满吧。 周清又是一步踏出,虚空俯览而下。 那里。 正有一处形容蛮荒的部族,却是蛮荒,刀耕火种,器物石块,青铜之物都没有。 部族之人不多,方圆数十里区域,也就不到两百人,披头散发,华章不存,身上所穿,皆是牛羊的皮毛,倒是有些纺织的韵味。 也圈养了一些牛羊,还开辟出了一些瓜果之地,倒是有些意思。 临近不远处,还有一条宽约三丈左右的河流,如今申时,正有人结网捕鱼,还有人持削尖的木棍捕鱼。 “上古岁月,不知道是否如此?” 这里连西域之地都比不上,连相对蛮荒的北胡都比上,甚至于连依稀茹毛饮血的岭南百越都比不上。 任它自行运转,千年之后,估计也没有大的变化,除非有外力的掺和。 “或许还好一些!” 昆仑元司莞尔一笑,族中关于上古的记载不少,上古岁月论风华器物,却是没有如今的诸夏繁多。 却也不是身下那个小小部族模样。 上古岁月,已然有五金冶炼了,人皇手中的轩辕剑,蚩尤手中的兵主,便是其中佼佼者。 身上所穿,也非异兽皮毛,蚕丝之物早有了,用来做衣衫也有了,真论起来,如今的九州诸夏真的超越九州上古了? 在元司眼中这个结果是……不一定! 表面而观,吃的更好更精致了。 穿的越发华美了。 兵器也越来越锋利。 那些重要? 人之所属,上古便是不缺太多,焰灵姑娘的庖厨固然精湛,族中其实也无太大的需求。 瓜果之物,些许周围之物,便是充足了。 诸夏间如今的权谋争锋,一脉承袭上古,也没有变化。 修炼逐道也没有太大变化,如今的九州诸夏多了一些精妙之法,上古也不缺少精妙之法。 身入合道境界,真法都可隐隐承受岁月的洗练,尤其是合道万物境界所创之法。 纵然历经千年都可传承。 如族中西王金母那般,就是万年,也可以传承所修真法。 是以,并无太大的变化,除非九州诸夏真正达到道家祖师所言,上德不德是以有德的世界,达到儒家孔丘所言的大同世界。 否则。 一切没有差别。 九州诸夏的前进,外物永远是外物,真正要前进的是道理,若然诸夏之民都可明悟道理。 则……必然人人如龙,真正的超越上古,超越如今。 “嗯?” “他们所修之法,也是偏向于炼体。” “那位少女的资质不错,年岁不过十五,论一体本源,实力……堪为部族前三。” “身上有些天材地宝的气息,算是造化,却也有本身的资质,若然有合适之法,当可比得上玄紫那个丫头。” 第一次见到这般蛮荒落后的部族,他们的体质都不弱,毕竟……这里属于高山雪山之地,医道不显,还要同天地争锋。 体质弱的,也活不下来。 周清心中生出好奇,真空笼罩,下方的一切收入心间,不到两百位族人更是如此。 那些人身上有粗浅的内力,更多的则是肉身强横,若是论内力之强,最强的一位也就先天好手的水准。 而肉身足可媲美化神,如果不遇到玄关层次的异兽,普通的异兽还真不好说。 数息之后,略有讶然,视线落于一处。 下方的围栏牛羊之地,正有一位身量不大的少女取来青草落于牛羊身边,身穿粗糙制造的羊皮袄袍,齐肩的长发散乱四周,却是动作挺灵敏、轻快。 在周清眼中,少女的骨龄没有秘密,她的资质也是一样清晰呈现。 “那位少女?” “资质的确上上之选,以他们部族的传承,能够有这种力量,宝物之功不少,若然归于我族,调理一下,也是不错。” “说来,道友如今合道万物,还没有弟子存在,莫不有了心思?” 昆仑元司也是明眸锁定了那位少女,真空笼罩,一切明晰,赞语相入。 同玄紫相仿! 玄紫那丫头,如今距离悟虚都只有一线了,她想要追上……不是没有机会,道友提及这一点,难道有深意。 “哈哈。” “弟子?” “本侯有一点点这般的心思,大雪山之地,蛮荒如上古,若得诸夏风华,当会不一样。” “这里距离本侯所总管督辖的诸夏江南不算远,未来而观,这里会有更多人的,早晚都要沐浴诸夏风华。” “如此,就留下一处机缘吧。” “若然她运道足够,可为大雪山开辟崭新前途。” “若然运道不足,也无关紧要!” 周清含笑语落。 收下弟子,也是接下来归于诸夏的重点,分教开宗自己也要做出表率,己身所修万千法,也该有传人。 那位少女……,想了想,一手抬起,直接翻下,旋即一束金色玄光由空而落,径直没入那名少女头顶。 第二三四四章 《龙象真功》 金光之内,蕴着一道传承! 是自己近来根据五丁妙法、丹道之法杂糅一处创出的玄功真法,偏向于肉身的淬炼,却也不会拉下内力修行。 性命一体共进,方为乾坤圆满。 暂时只是推演到虚空一体层次,分七层,传给这个小姑娘……少了玄关层次的修行。 至于短缺的修行,就看她和自己有没有缘分吧。 紫眸运转,环顾方圆数十里,挥手间,又是两只丹瓶落下,以为辅助修行,看她运道是否足够! “道友不准备收下?” 昆仑元司微微笑语。 “留于她的修炼之法,可以修炼至圆满,就有师徒之缘。” “走吧!” 弟子。 若然有缘,将来可为弟子。 若然无缘,那就算了,也不为什么损失,随即,踏步离开此地,继续寻找雪域圣地。 元司相随。 …… …… 当其时。 先前那个蛮荒部族的牛羊圈养之地,伴着一道金光落下,直入心神本源,刹那,少女便是整个人怔住,呆呆的站在原地。 怀中抱着的青草随风而动,徐徐掉落身侧。 “观你尚可,传下此法,其名《龙象真功》!” “传于你前五层,若然十年内修行圆满,身入玄关,御风而行,那时,你若希望所得后续之法,一直向东方行进!” “本侯道家玄清子!” “那两瓶丹药可为修行辅助,大颗的用来修行破关,小颗的用来治病疗伤。” 奇异的声音回旋在少女心中。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然而……意思却全部明了,清晰无比,霎时,便是一枚枚金色的字体融入身体。 是一些奇特的修行手段,还有一股股力量带着体内的内力进行运转周天,淬炼身体。 心神悠然的化入其中,跟着那道力量的路线,沉醉玄妙的感觉。 “龙……龙象!” “……丹……丹药!” “玄清……玄清子!”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好像传来阿母的声音,少女浑身一个机灵,连忙醒转,略有黝黑脏乱的面上,一双眼睛颇为有神。 咔嚓! 咔嚓! 筋骨齐鸣,身上所穿的皮毛都隐隐被骤生的力量撕裂,脚步微动,却是听得脆声。 低首一观。 是两个模样一般无二的奇特物事,表面如雪一样白皙,从未见过,很好看的,心动之下,直接放入怀中。 旋即。 整个人又是一震。 脑海中,那卷《龙象真功》仍清晰无比的浮现在心间,突然间就出现在心间。 不! 是……玄清子? 他的名字玄清子。 张口轻语,仿造那道声音的雅韵,尽可能的将修行之法道出,尽可能将玄清子之名道出。 万分别扭,还是艰难的说出来。 《龙象真功》! 道家玄清子! 丹药? 再次心神有感,看着手上的两个白色好看东西,之前没有的,突然间就出现在脚边。 是丹药吗? “阿母!” 部族传承的语言扬起,少女心中带着深深的惊疑离开牛羊之地,自己遇到了神明吗? 部族常有祭祀,以求得大雪山神灵的庇护,神灵是无所不能的,自己是遇到了神灵吗? 那位神灵之名……玄清子? 小跑远处,跃动之间,整个身体都轻快许多,那是神灵所传的《龙象真功》? 神灵之言。 若然自己可以修行圆满,身入玄关,御风而行,可以向东前往找他?他在东方吗? 那里也是连绵无尽的大雪山,神灵住在大雪山里面? 神灵选中了自己,看中了自己。 自己一定会好好修炼的。 一定会去找神灵的。 一定会一直东方行进的。 一定会的。 …… …… “这里的部族的确不算少。” “原本预料中,应该没有什么人生活于此的。” 依从昆仑元司所言,自西王金母一族南下两千里,可以感知雪域圣地的牵引。 进而再次南下千里,可以到达雪域圣地之旁,至于是否可以发现雪域圣地,以及是否可以进入雪域圣地,就不一定了。 因部族之故,因大雪山别样风华故,因四周盛景故,周清的步伐略有放缓,从那个部族南下八百里,越过十多座山脉。 又发现一个部落。 这还只是他们在南下线上所发现的,元司之语,大雪山部族的数量当有数十个。 这个部族较之刚才的部族小了近一半,部族之人加起来也就不到百人,大致的风华相仿。 就是生活条件更为苛刻! 这里海拔更高,自然非普通人可以居住,四周也没有太多的平整草原,倒是靠近一个小湖泊旁边。 也有粗糙的修行之法,亦是偏向于炼体,他们部族之人的力量都不弱,只怕都有练气通脉乃至于先天的力量。 当然,也只是力量。 在这里生存,力量是第一的。 “他们形容样貌同九州诸夏略有不同,就是我族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应该不容易。” “可惜,族人太少,也无精妙法门,更有族内生息繁衍,不出两百年,只有消亡一路。” 路过那个小族群,昆仑元司摇摇头。 他们的体格、肌肤、发丝、语言……都和诸夏不一样,按照玄清子道友之言,就是更加蛮荒。 甚至于和上古之前的人族相仿了。 “消亡!” “若然两百年内,没有外力……也只有消亡了。” “哦。” “那里……一只领域大成的异兽?” “是一只走兽!” “去看看。” 那个小部族,方圆数十里、百里都没有别的踪迹,再加上身处大雪山,异兽也有强大的威胁。 一位悟虚层次的都没有,遇到凝练内丹的凶猛异兽,消亡的只会更加快,两百年……还是看好的两百年。 运气不好,二十年就没了。 话语未落,灵觉有感,视线落于前方右侧的一个方向,那里一道还行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开来。 虚空一体,领域大成! 不是飞禽异兽。 而是一只走兽,紫眸之下,其形体……是一只黑色的巨大野牛,头上的两只角很大。 正盘卧休憩在临近山壁的巨石旁,四周还有一些体态相似的黑牛,不出意外,定然是同族了。 能够出现这样一只异兽。 要么,是体内血脉奇特,野牛的先祖有破入这个境界的,甚至于更高境界的。 血脉外显,自动吸收天地元气,加持绵长寿元,有了这般力量。 要么。 运气足够好,在大雪山之地寻找到天材地宝吞吃,开启灵智,有了粗糙的修行,吸收天地元气,走到这一步。 无论哪一种。 都是得昊天眷顾的一只大黑牛! “是它?” “先前我来寻找雪域圣地,也有遇到它,就是……那个时候它在雪域圣地旁边不远。” “那个时候,它的气息不算强,仅仅堪入悟虚,如今都领域大成了,修炼这般快?” 百里的距离,数息而至,虚空驻足,俯览大地,那只气息最强的走兽映入眼帘。 昆仑元司顿时惊奇。 这等异兽自己一掌就可以抹杀,从实力气息上,不足让自己惊奇,就是它的修炼速度有些快了。 这才多少年? 完全不符合异兽修炼的速度。 从凝练内丹,修炼至领域大成的存在,异兽而观,起码数十年、近百年都不奇怪,也算正常。 “浮屠的气息!” “这只大黑牛身上有浮屠的气息,它的肉身被浮屠之力洗礼过,这般手笔……起码是合道层次的手笔。” “能够将大黑牛浑身上下都洗礼一番,那是极其耗费神灵之力的,若说收归所用也就罢了。” “它却出现在这里。” 浮屠! 对于他们的气息,周清无比熟悉,尤其还和浮屠合道修者交过手,了解他们的力量。 这只大黑牛的筋骨本源,有着纯正至极的浮屠气息,光明、祥和、浑厚……明显为浮屠强者亲自洗礼。 以自身强大之力,强行将大黑牛的资质拔高,对比人族的修行,这只大黑牛的资质绝对是上佳。 能够做到那一步的,合道层次都可以,差别就是其中消耗三元多寡罢了,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不依靠纪数之力,也不算难。 合道归元就不容易了。 耗费那般的代价,这只大黑牛还在大雪山随意生活着,尤其……大黑牛体内自有一股修行韵律。 睡在巨石旁,伴随着响亮的呼吸吞吐之音,方圆数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从身躯各处涌入体内。 那些元气直接被大黑牛体内别样的韵律驾驭,顺势凝练一道道力量,游走筋骨百脉之中,提升大黑牛的实力。 进而充实大黑牛的三元,实力也就自然而然的提高! 专门为异兽打造的修行之法! 这……这种手笔! 这种闲心! 浮屠尊者吃饱撑的? 有那个功夫,多去传道不行吗? 周清万分不解。 难不成浮屠想要在异兽百族中传道?至于这么下力气?否则,这只大黑牛的事情如何解释? “浮屠!” “浮屠的合道强者为它洗练肉身?” “近些年有浮屠的人前来这里?” “为何我族不知道?” “浮屠!” “这般力量……,身融万物的至强者所留传承,果然强大!” 对于浮屠。 昆仑元司了解的不多,大都是从玄姆、玄清子道友口中所得,然则,就算不了解太多,只需要知道浮屠的开创者就足够了。 身融万物! 九州诸夏的道家就是先例,数百年来,他们一脉走出的多是顶尖修炼之人,放在上古岁月,也是一等一的修炼之人。 而浮屠传承,据道友所言,那是在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举国修行的,其国不逊色九州诸夏。 如此的底蕴! 绝对有数量极多的修者。 为这只大黑牛洗礼肉身,还有专门的修行之法,就是自己都难以做到,难道是浮屠中的合道万物存在? 否则,如何解释? “问问就知道了。” 周清抬手一抓,便是将大地之上的那只大黑牛凭空摄起,落于身前丈许开外。 虚空一体,领域大成。 这只大黑牛的体型极大,浑身上下的黑色毛发也是很长,有些像牦牛,体长起码都有两丈,高也有超过一丈,都和大象一般了。 头上的两只尖角也是粗壮威武,以它这个境界的三元滋养,头上的双角无疑顶尖宝物。 浮屠! 真的已经来了? 有这个闲心和功夫,大概率为合道万物的存在。 合道万物! 果然浮屠来了那个境界之人,一些事情就略微麻烦些,当然,也仅仅是麻烦些。 “……” 本来好好的睡觉,忽然觉得不对劲。 灵觉有感,连忙睁大巨大的牛眸,下一刻……大黑牛整个巨大的身体踏空而立,眼前出现了两个人! 自己见过人! 也打过交道! 有些人很厉害! 有些人……很弱小! 眼前这两个人不一样,因为他们的实力气息……太强了,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抗的。 这是本能的求生欲! 灵觉欲要动空传达什么,悄然间,巨大的牛头低下,牛角本能环绕的玄光也散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股力量?” 真空运转,灵念直入大黑牛的三元。 伸手又是一抓,将大黑牛体内纯正的浮屠气息本源抓出来,熔炼成一缕,交感天地元气,自成一丝丝白色霞光。 “……” “这……吾也不知道。” 大黑牛的意识弱弱传出。 “你的力量你不知道?” 昆仑元司不满意这个回答,素衣体表浮现冰色华光,灵念道喝一声,独属于合道归元的气息压过去。 “……” “吾真的不知道,先前,吾在一座雪山上睡觉,睡梦中似乎来到了一个洞穴。” “那里很暖和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有这种力量了。” “吾……真的不知道。” 大黑牛的意识之意很是诚恳,自己真的没说谎。 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想了想那件事情的经过,也没有什么遗漏,就是睡了一觉,结果……就这样了。 “一个洞穴睡了一觉?” 昆仑元司觉得这只大黑牛不老实,再不说实话,直接擒拿镇压,回去给焰灵姑娘烤着吃。 “睡了一觉?” “洞穴?” “可有看到什么?” 周清也是轻眉挑动,真空之下,这只大黑牛所言应是不假,就是听着有些玄虚。 睡了一觉,就被浮屠之力洗礼了筋骨百脉,里外里都换了一下,堪称脱胎换骨的造化。 “并没有看到什么。” “吾……想起来了,好像睡觉的时候,有声音再和吾说着什么,吾在睡觉,并不理会。” 有觉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大黑牛都要哭了,巨大的牛眼涌出别样的怯怯之意。 再次深深回想着那次睡觉经历。 除了睡一觉之外,真的没有……,嗯,有一点,就是有声音在耳边“嗡嗡嗡”的。 扰乱自己睡觉。 不然,自己还能睡的久一些。 “声音?” “洞穴?” “并无浮屠尊者,难道……难道是浮屠的雪域圣地?” 豁然,周清想到一个可能。 可以确定,这只大黑牛根本没有碰到过浮屠尊者,身上的造化也非浮屠尊者施为。 在一个洞穴内睡了一觉。 就脱胎换骨了? 固然玄之又玄,也正因为如何,才只有一个可能性存在。 “雪域圣地?” “不是只有合道存在才能够感知?才可以入内?” 昆仑元司不确定的应道。 浮屠雪域圣地应该同昆仑之巅相仿,应该大体一般无二,昆仑之巅有的,雪域圣地也不会缺少。 “无人去过雪域圣地。” “一切都是猜测!” “这股力量……也许是一个关键,若然这只大黑牛侥幸机缘入了雪域圣地,得了这般好处。” “那么,这股力量就是来至于雪域圣地。” “更有可能来至于浮屠世尊,那位身融万物的存在!” “可惜……侥幸进入的是一只异兽,否则,若然是你族之人,当有更大的造化。” 第二三四五章 六字真言 从大黑牛体内抽出的一丝丝浮屠纯正之力自生云色祥和之光,心随意转,化作一团半寸小小光球。 把玩在手中,真空感知,并无内蕴些许浮屠道理,却是实打实的浮屠之力,于此,还是可以确定的。 昆仑元司所言,多猜测。 数百年来,西王金母一族也无人进入过雪域圣地,也许一些规则和昆仑之巅相仿。 却也是猜测。 万一是有缘之人进入呢? 比如这只大黑牛,仅仅凝练内丹的水准,相当于玄关层次,侥幸入内,得了造化。 短短时日,便成就这般境界,不出意外,在大雪山继续修行的话,晋升合道异兽都不难。 至于走到一个什么地步,不太清楚。 合道异兽绝不是终点! 捏着手中那团云色光球,周清觉得这团力量就是一个关键,若然如猜测,那么,这就是雪域圣地内的力量。 惜哉,被一只大黑牛得了造化。 若然是西王金母一族,那就不一样了。 “道友所言甚是。” 昆仑元司微微颔首。 的确。 谁也不知道雪域圣地内是一个什么规则,昆仑之巅那里是只有合道层次以上才可进去。 雪域圣地? 若然大黑牛有那个运道,那就表明非合道层次,也可以进去。 “继续睡吧。” 至于这只心神三元可怜巴巴的大黑牛,……若非它身上的这股浮屠之力,也不足以引起自己的注意。 此外,没有特别的。 挥手间,将那只大黑牛归于原位,同元司相视一眼,身化流光,继续南下,速度提升数倍于先前。 “……” 真空斗转,刚才还在虚空之上,现在……又在自己的睡觉之地了,大黑牛呆呆的站在原地。 扫着四周那些看过来的同族。 灵觉扩散,斗大双眸看向四周,觉得那二人绝对消失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吼叫,释放心中的憋屈之意。 方圆数十里尽皆虚空震颤! 浩瀚之力席卷,方圆同族的大黑牛尽皆趴在大地之上,其余走兽也是如此,栖息于此的飞禽更是飞逃此地。 “打扰吾的睡觉。” 大黑牛小声的嘀咕一声。 看着那些同族胆颤的模样,自己还是有些威严的,那二人实力也太强了,只怕直接就可镇杀自己。 哼道一声,再次舒服的趴在巨石旁,继续睡觉。 …… …… “这种感觉……宛若昆仑之巅。” “自你族南下五百里之后,源至昆仑之巅的牵引感觉便是消散,现在……相似的感觉又来了。” “在那里!” “浮屠的雪域圣地。” 纵然再遇到大雪山的部族,也没有太大兴趣了,纵然再遇到实力堪为虚空一体的异兽,也没有太大兴趣了。 也就在一处隐秘的山麓幽泉之中,发现一条临近合道的异兽,身上有些龙族的血脉,形体和青龙相仿,生出一些兴趣,前往一观,便也是走了。 那只异兽……侥幸得了一些机缘,泉水之下有天材地宝,不算珍贵,于那只异兽来说,还是足够的。 好不容易修炼至这一步,就没必要损坏它的修行。 屈指一算,西王金母一族南下近两千里,刚越过一座高大两千五百丈的山脉峰峦区域,下一刻……真空有感。 “雪域圣地!” 昆仑元司已然有过那般感觉。 “浮屠世尊,身融万物。” 随先前之言,再次叹道。 非玄姆她们出游,非那位浮屠罗叶的出现,她们一族还真的不知道天地间有另外的身融万物之人。 时间而观,同道家祖师差不多相隔不远。 昊天之下,万道同途。 “这里的山脉也是越来越险峻了。” “普通人根本来不了。” “就是化神层次都不行!” 真正的行走在深层云雾之中,只手便可触摸那冰寒入骨的雾气,这里适合普通人呼吸的气几乎不存。 也就化神层次,可以短暂内呼吸坚持一会儿,一会儿之后,也是坚持不住,欲要来到这里,起底玄关。 体表真空弥漫,所过之处,云雾不侵,一步踏出,便是数里被抛在身后,风云不为侵扰。 岁月长河中,就算普通人可以登临此地,也是借助外物,凭借己身之力,几乎不可能。 俯视大地,尽皆明耀晃眼的冰山,草原之地……这里都难以存在,倒是还能够隐约发现一丝异兽的踪迹。 “那里还有更高的!” “三千丈!” “四千丈都有!” 昆仑元司素手抬起,遥指南方,那里还有更高更峻的山脉,自己当初前来此地,顺势一览。 合道层次,速度很快,片刻就到了。 “去看看雪域圣地。” 周清手中仍旧把玩着那颗凝练一隅的浮屠真意光球,现在,连绵的冰山雪地连一丝吸引之处都没有。 速度再次提升。 元司紧紧相随。 千里区域,数十个呼吸。 “道友,这里应该就是雪域圣地所在。” “可惜,我等可以感知,却无门而入。” “以我现在的境界,也是一样。” 时隔十多年,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一切没有太大的变化,也就风雪云雾变换了些许形态。 大体无伤。 元司指了指这处广阔区域,那种牵引的力量就在这里,根本错不了,为了确定这一点,自己当初还花了一些时间。 “当年,我曾在下面的冰山上一处处寻找,以合道手段亲自探查,没有任何建筑的痕迹。” “一座座冰山也没有内部洞穴殿阁。” “山脉低谷的大地之下,也没有地下宫殿之类。” “道友,你为合道万物,不知可有察觉?” 将当初施展的手段一一道出,昆仑元司无可奈何,自己真的是一座座山脉过的。 一道道指力纵横,直入山脉深处,果然有恙,直接就知道了,何况……合道真实的感知,足以透过山石、大地。 偏偏。 一无所得。 那种感觉骗不了自己,同昆仑之巅一脉同源一样。 现在,自己踏足合道归元,再一次极尽扩散感知,体表璀璨的冰色玄光照耀天地间,方圆数十里、百里区域全部纳入感知。 甚至于,一念而觉,身法运转,虚空留痕,将感知的范围扩大数倍以上,体内真元消耗如海。 一座座冰山如旧。 风雪云雾如旧。 甚至于……还在探查的过程中发现当年自己留下的痕迹,那种力量还没有消散。 数十个呼吸之后,本源归一,长长的舒缓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壶,喝了一口。 里面是族中调制的特殊灵液,专门用来恢复真元,也就那些作用了,先前也送给了玄清子道友一壶。 “这里……雪域圣地之所。” “这一点可以确定。” “若如此,浮屠世尊当初在这里应该停留一段时间,以那等境界布置的手段,我等察觉不了,也是自然。” “寻常手段无用,本侯也来施展一番。” 昆仑元司施展手段之时,周清也没有停下,先是以合道万物层次的真空灵觉强力地毯式搜索。 同时,附带神通运转,紫眸运转极致,就算是山脉腹地数百丈的异样也难逃感知。 六识亦是催动至极,三元一体,精气神无垢的洞悉虚空、真空内外,以合道万物层次。 真空内外也可触及,昆仑元司差了一丝。 当此,周清体表紫色华光汇聚一枚枚道字纹理,自成氤氲之象,缭绕方圆百丈之地,化作清静领域。 “不愧为合道万物。” 昆仑元司心中赞叹,这般手段自己不如,不知道道友是否发现雪域圣地,果然发现不了,就只有返回了。 若是连道友都发现不了。 那么,这处雪域圣地估计就真的只是为浮屠之人准备的,哪像昆仑之巅,只要合道层次,便可进去。 “这……。” “莫不是唯有浮屠修行可入?” 较之昆仑元司探查的时间还要长一些,奈何,伴随着虚空一震,万般异象消散,紫眸归元。 周清摇摇头。 以自己这般境界,施展神通手段,运转玄功真法,都不能够察觉雪域圣地的真正所在。 合道万物同身融万物的差距真的如此之大? “道友也不能够有所知?” 元司叹道。 连道友合道万物都无所得,也就只有所修浮屠之法可入了,浮屠之法自己没有。 就算有,也不会修炼的。 “本侯还有一些手段!” “若然还不行,就真的无法了。” 周清踱步虚空,步步走向冰山深处,元司步步相随。 “且看道友施为。” 元司自觉是没有任何法子了。 “嗯。” 周清屈指一弹,那道云色内蕴浮屠之力的小光球便是沉浮于虚空,旋即……翻手间,便是一卷混元黑白的太极图虚影浮现。 心随意转,将那个小光球纳入太极图内。 嗡!嗡!嗡! 下一刻。 未待周清以众妙之门太极图之力加持搜索此地,整个人豁然三元一震,进而体表迸出没有任何遮掩的万物之力。 顷刻间,席卷此地虚空、真空内外。 那卷吸纳云色浮屠小光球的太极图虚影也化作一道黑白之光,没入周清的眉心正中。 下一刻,周清整个人由实化虚,本体在昆仑元司肉眼所观之内,呼吸之间消失不见,齐天万物的气息也是遁去虚无。 “道友!” “玄清子道友!” 昆仑元司大惊。 只手一探,欲要将道友拉住,然……只手所握,透空而出,真空内外,无玄清子道友之身。 “道友!” 数息之前,道友还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 现在,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元司大骇。 难道道友进入了浮屠雪域圣地了? 难道……真的找到了雪域圣地?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现在道友进入了雪域圣地,又当如何?也不能出来?念及此,心神更为大动。 可心间深处,又带着一丝希望。 从先前那只大黑牛的机缘而观,非合道也可以进入雪域圣地,倘若那个洞穴就是雪域圣地。 “道友!” 元司清脆之音荡出,数十里虚空上下,内蕴真元,一声之力,肃清数十里区域的云雾缭绕。 道友消失的没有任何踪迹可循。 自己能做的,唯有等待! 唯有等待! …… …… “这里……雪域圣地?” 同一时刻! 随着周清的本尊由实转虚,整个人悄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眼前出现另外一处天地。 “元司道友?” “元司道友?” “这……,这是什么手段?身融万物?” 这一处天地似是没有变化,同外界一般无二的冰山雪地,山脉走势没有任何变化,一般无二的风雪云雾。 就像来到铜镜之中的世界! 然,这里绝非之前的天地。 因为,眼前多了一些东西。 而元司道友的形体也可以清晰看到,她想要拉住自己,却没有拉住,什么都感知不到。 本能也是伸手,同时呼喊一语。 惜哉,只手透空而过,也是触摸不到元司道友的身体,恍若水中倒影、海市蜃楼! 呼喊之音,元司道友也听不到,勉强从元司道友的唇口之形有得,她也在呼喊自己。 “雪域圣地!” 此地天地同元司道友所在的天地一般无二,除却前往一座最高山峰的半山腰,那里……明显有一处山洞。 那座山峰,不算最高! 大雪山南部区域,还有更高的山峰。 论形势奇特,也是不显,很普通的地势,同西王金母一族相比,更没有特殊的风水加持。 岁月长河一语。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那个山峰腰腹有一处明显的浮屠真意波动,洞穴的口子都可以看到,那就是雪域圣地。 这般简单的圣地? 先前的想象之中,雪域圣地会无比的奢华、恢弘、巨大……,同昆仑之巅相仿,那里就是十二楼五城。 这里……就只有一处洞穴? 也太……简单了。 这算是返璞归真? 这就是身融万物的手段? 以现实为对照,开辟一般无二的空间,雪域圣地坐落于此,无怪乎任你如何搜索,都发现不了雪域圣地。 实在是它就不在那处天地,而是隐匿在乾坤道韵之中,在真空之中,又不是真空之中。 超越真空的手段? 得见真我的力量? 周清自觉做不到。 “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真身于此,翻手间,混元黑白的众妙之门再次出现,其上,还有一道浮屠真意的力量。 三花聚顶,无垢万物本源纳入众妙之门,道图直接沉浮于头顶,垂落一丝丝紫韵光幕。 这是自己最能依靠的东西了。 雪域圣地将自己强行拉入这里,离去之法暂时没有找到,想来……和那个洞穴脱不了干系。 流光闪烁,出现在半山腰那个散发浮屠真意气息的洞穴面前。 洞穴开辟的不算很规则,是以外力开辟出来的,无器物之行,痕迹光滑,洞穴入口径长一丈,近距离之下,顶上正有六枚浮屠孔雀之国的文字。 梵文? 这种文字自己认识,先前曾擒拿浮屠修者,那般文字、语言顺便学会了。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定睛一观,直接将那六枚文字译制成诸夏文字,口中轻语默念,虚空本能翁鸣。 “这是六字真言!” “浮屠典籍有云,常常默诵此言,可得浮屠世尊无尽的加持与慈悲,是浮屠世尊大光明智慧的体现。” “亦是可以镇压一切外在侵扰,退一切敌!” “……” 六枚梵文字体高悬洞穴顶端,每一枚文字都见尺方圆,是以指力写就的,加持不可思议之力。 至今,灵觉靠近,都能够有觉其内纯正无暇的浮屠之力,入口还有一层禁制。 看不见。 摸不着。 然而,就是存在。 “唯有浮屠之人可以进去?” “那只大黑牛明显非浮屠修者,亦是可以进去。” 周清试了试,迈步间,可以行走,下一刻……几乎没有走出任何距离,仍停留在洞穴之外。 又是一步踏出,这一步在外界足以行进数十里,在这里……一寸、一毫、一厘都难进,生生拦阻在外。 第二三四六章 丈六世尊 “以本侯现在的境界,能够用相似手段拦阻本侯的。” “也只有性命神灵一体,以及身融万物了!” 这般手段,自己也能够施展出来。 一道真空拦阻,如晓梦、焰灵那般境界的修者,也是跨不过去,就像如今的自己跨不过这道洞穴之门! 是因为不是浮屠之人? 大黑牛怎么说? 现在,周清可以直接确定,那只大黑牛就是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还进入了里面,得到了造化。 大黑牛一只玄关异兽都能够进去。 自己没理由进不去的。 “浮屠?” 口中喃喃一语,心随意转,从头顶的众妙之门中抽出那道浮屠真意的力量,进而分化真空,笼罩全身。 再次一步踏出。 “哦?” “看来有效!” 下一刻,洞穴口子的禁制宛若不存,周清一步踏出,明显的距离出现,又是一步踏出,行入洞穴之内。 于此时。 体表的云色霞光丝丝有觉什么,本能绽放明耀柔和之光,扩散无尽的慈悲、相合、光明、温和……。 “嗯?” 任由体表的云色霞光异象大盛,真空内外,虚空天地,一丝丝别样的力量想要涌入自己的身体。 莫不是想要同那只大黑牛一样,得到这里的力量洗练? 众妙之门直接震荡,一道青蒙之光隔绝外在侵扰,直接将那些想要透体而入的浮屠之力隔绝。 微微的舒缓一口气。 实在是……这里是浮屠世尊开辟之地,不得不慎重,谁知道那位会留下什么手段。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够同身融万物相比。 是以,一念而觉,双足踏空,离地寸许,虚空踱步,慢慢前进,这个洞穴不算蜿蜒,入口笔直。 倒是内部越发的空阔,入口径长不过一丈,行入五丈之后,内部区域已经宛若一处小殿阁了。 内部自有浅浅的光明,乃是每隔不远处,自有一颗颗金黄色的晶石镶在洞穴顶端,垂落微弱之光。 那只大黑牛的体型? 得! 这是不是普通的地方。 “这里同昆仑之巅绝然不同。” 昆仑之巅,玉京之地,玉虚宫殿,十二楼五城,明显非寻常简陋之地,更非洞穴之地。 “嗯?” “这里有一些壁画。” 周清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这里的确很温暖,就是普通人都可以停留,而且……很有一种徜徉于温柔乡之感。 令人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再次行进了四五丈,里面的区域更大了一些,两侧更宽了,上下也更高了,肉眼所观,那些暗灰色石壁上,隐现一片片金色的壁画。 “这是一片花草园地之中,一人降世。” “金光护体?那是浮屠世尊?” 壁画的寓意不难领悟,直接看了出来。 “浮屠世尊所画?” “不至于。” “估计是后来的浮屠修者所为。” 周清心中猜测着,视线一转,便是落在下一幅壁画之上,是一座建筑恢弘的异邦宫殿之内。 一位金光护体的少年人正在被人带上王冠。 应该也是浮屠世尊早年为王子之生活。 视线挪移,又是一幅壁画出现,这幅壁画大了许多,乃是一位王冠不存的年轻人,身着普通服饰,背对华美宫殿,走向远方。 身后留下的一道道足印痕迹,尽皆生出金色光华。 “浮屠世尊离开了!” 周清觉得有趣,便是继续看下去,壁画还有很多很多,而且刻画的越发清晰起来。 大体上,应该是浮屠世尊的证道修行之路。 离开了母国宫殿之后,便是开始苦修,不住追寻生灭无常之道,为此,曾行走整个孔雀之国之地,见识诸般修行。 皆不合己心。 最后,熔炼所修所想,妙悟无上正觉,得见虚空,得到真我之法,三脉七轮自生大智慧玄光。 进而,便是率领自己的门人弟子,开始传道传教,同时镇压一些异类之道,如最为强大的天魔波旬。 那也是浮屠世尊最强大的敌人之一。 在此期间,浮屠世尊也是越来越强,道理越来越浑厚,门人弟子也是越来越多。 最终在一株参天大树之下! 真正无上。 足有三四十个壁画,在洞穴山壁上刻画,直入洞穴深处,周清感慨,浮屠世尊……无愧于大智慧之人。 “如今,浮屠之道在孔雀之国的土地上衰弱了。” “这也是生灭无常。” “关于这处洞穴的来历,倒也有提及。” 雪域圣地! 浮屠世尊所留,自孔雀之国之地北上,有无尽大雪山,世尊在一座冰山的腹地开辟洞穴。 入内修行! 也是由此,最终没有了踪迹。 生与死,不可知。 是否长生不可知。 这些壁画是后来的浮屠之人所留! “难道浮屠世尊在这里没有留下禁制?任由力量烙印洞穴,怕是……这里也维持不了多久。” 周清以真空驾驭肉身,食指伸出,点在旁侧的山体石壁之上,略有些出乎意料,仅仅留下一道不深的印记。 “合道万物!” “能够在这里留下壁画的,最低都起码是合道万物,合道归元的境界也只能留下一道道难以察觉的痕迹。” “说不准也有性命一体境界的存在。” “这里的机缘是什么?” 壁画不存,周清紫眸闪烁,看向洞穴……尽头,灵觉之力,四周再无别的隐蔽区域。 入眼处,是一座穹顶如半球的山壁空间,正对着入口的最深处,是一座圆形的碧玉高台。 台高八尺,其上空无一物,光滑无比,乃是一整块极其罕见的寒泉之玉雕琢而成,丝丝寒气绽放,云雾隐生四周。 碧玉高台旁侧,则是有着两株天材地宝存在,左侧,是一株高不过三丈的树冠极大之木,树皮灰色,枝繁叶茂,生长于此,三角形的叶片也是翠绿。 右侧,乃是一个小小的圆形水池,方圆不过丈许,内部……正有一株莲花模样的植株生存,漂浮其上 莲花盛开,粉白色的花瓣中带着一丝丝金色霞光,其内更有莲子生成,已然到了采摘之刻。 “这株树……有些像菩提树!” “就是个头一般,估计不是浮屠世尊最后证道的那一株。” “可……这株菩提树的本源气息太强了,内蕴浮屠真意之力,是浮屠世尊亲自洗礼的?洞穴这里能够为大黑牛本能洗礼,为植株洗礼也在道理之中。” “足可媲美西王金母一族朱木的气息。” “那株金红色的莲花……亦是顶级的宝物,同西王金母一族至尊桃树一般的气韵。” “两株顶尖的宝物。” “本侯的运气……,似是不错。” 踏空行进,纵览这处空间的一切,方圆三百丈的区域,因穹顶之行,中央极其辽阔,四周略有障碍。 还有一些粗糙的石桌、陶制水坛、石凳、异兽皮毛打造的绒毯……,零散边缘区域,石桌之上,大地之上,还有一些条状石块,梵文字体烙印着什么。 圆形的碧玉高台,径长丈六! 一左一右,各有一株顶级的植株存在! 碧玉高台的正前方,则是一个个枯黄色彩的蒲团,足有百个,蒲团之上,有九位三元寂灭的赤足光头之人。 身上黄褐色的衣衫略有腐朽,难敌岁月力量,可肉身难坏,色泽暗金,隐隐不朽。 那些衣衫的样式同罗户他们穿着不同,衣衫有损,肉身无忧,岁月不侵,仍盘坐蒲团,双手合十,神态安详清晰可见。 另一些蒲团之上,则是留下一些色泽七彩、九彩的大小不一晶石之物,并无肉身留下,唯有一些衣衫而已。 坐化了? 肉身也没了? 那些是舍利子? 那些肉身还在的人是怎么回事? 肉身仍存的一共九位! 其余皆只是留下浮屠舍利子的蒲团。 抬手一招,便是一粒闪烁九彩的舍利子入手,略有所感,其内自有翁鸣之音,更有禅音传唱,还有浮屠纯正之力。 “一身三元凝练的宝物?” “内蕴一些浮屠传承?” “这就有意思了。” 既然来了,周清也不客气,只手一抓,那一个个留下舍利子的蒲团上,一粒粒散发九色光芒的舍利子全部落入手中。 至于那些不俗的肉身! 想了想,神通运转,紫眸极尽华光内蕴,头顶沉浮的众妙之门太极图更是缓缓转动。 “这具肉身不俗!” “应当是最强的一具!” “道友,见谅!” 顷刻之后,周清的目光落于那九具暗金色肉身一处,单手平伸,那具肉身便是飞出。 真空运转,落于掌心。 无论如何,来到这里,也算是机缘,空手而归,可不是好事,再说了,自己也不是那种啥都不留之人。 五彩、七彩的舍利子都留下了。 九具暗金色肉身,也留下了八具。 “菩提树!” “浮屠世尊证道奇树。” “浮屠世尊,在下道家玄清子,得罪了。” 视线再次落在那株三丈之高的菩提树上,踏步近前,扫着其中一条枝干,便是划手成刀。 直接截了下来,当即,整株菩提树为之震颤,枝干摇晃,叶片碰触,虚空自有“哗啦啦”的碰撞之音。 进而……万千树枝表面,浮现一丝丝浅绿色之光。 本能涌入那个被截断的伤口所在,肉眼所观,便是崭新的生机孕育,更以可见的速度恢复。 这个速度……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截取下来的枝干不长,也就三尺。 这等天材地宝生长不易,这一条枝干足堪为炼制破真丹之用。 “嗯?” “蜀山那里可以落下菩提树,有闻枝条插入地下,就可以成活!” 想了想,伸手又截下来一条枝干,菩提树再次异象摇曳,灵性若隐若现,较之这株三丈至高的菩提树,两条枝干,宛若掉了两根毛发。 “这道力量算是本侯补偿你的。” 抬手间,一道金色的华光没入菩提树内,那是以纪数之力演化的浑厚生机之力。 菩提树再一次的本能晃动,那两处被截断的伤口,内蕴生机的速度提升数倍以上,只需要数日,便可复归先前。 “金红色的莲花!” “超越千年雪莲的存在,要不要取走呢?” 菩提树也就罢了,那等奇异之树,实则诸夏不缺少,将来有可能的话,扶桑神树……要带回来的。 而这株莲花宝物就非凡了。 大小同千年雪莲相仿,水池表面应有一道禁制,气息没有外显,否则……自己会感知到的。 瞅着那朵顶级莲花宝物,周清陷入小小的迟疑。 “罢了。” “取走试试!” “果然可以取走,本侯以纪数之力重新凝练一株落于此,当不会有损什么。” 呼吸之后,周清直接落下决定。 自己又不是白白的拿走,只要可用,那么,纪数之力造化一株,一般无二的宝物出现。 以如今合道万物的境界! 再加上众妙之门,应该可以将这等宝物凝练出来,就算暂时凝练不出来,它日修行足够,凝练出来,再来归于此地。 心有所感,微微颔首,自己说服了自己? 颇有些意思。 旋即,只手一抓,加持众妙之门的合道万物之力笼罩水池,更为浅浅化去表面的禁制,笼罩那株金红色的莲花。 力量无孔不入,顺着那株炼化的所有根茎,覆盖所有须发,合道之力,轻而易举。 十个呼吸不到,周清一手轻拉! 要将水池之内的那株金红色顶级莲花宝物连根取走! 嗡!嗡!嗡! 刚稍微用力,豁然间,整个丈许方圆的水池自动涌出一道道金色祥光,连带着临近的碧玉石台都一震,随其后,玉台之上,自动飘出一枚枚清晰无比的卍字印记。 卍字印记大小不一,气息强弱不已,每一道卍字印记之上,都仿佛有声音在述说着什么,万千梵音汇聚,卍字印记被无形的力量熔炼一处。 短短二十个呼吸。 密密麻麻的卍字印记消失不见。 碧玉石台之上,一道丈六之高的金色身影在碧玉石台上浮现,身材极其魁梧,屈膝盘坐,脑后自生琉璃之色大光明。 体表虚空,自有金光护体,外力难入。 是时,金色的丈六身影仿佛有感,虚幻的头颅微微一转,不甚明晰的神容上看向虚空而立的周清。 一双金色的眼眸落于那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上,又落于正要取走水池莲花的周清身上,不由,嘴角微微扬起。 “不可太贪!” “得吾之物,当传吾法!” “去吧!” “去吧!” 虚冥深处,一语飘渺传来,连带着那虚幻的头颅神容上都浮现丝丝笑意,刹那,碧玉石台上的丈六身影消失不见。 洞穴之内,一股莫名之力直接将周清施加水池内的力量化去,进而,五颗小小的金红色莲子自莲花内飞出。 周清神色骤变。 双眸深处紫光大盛,凝视着那碧玉石台,欲要看出内部秘密,至于五颗散发金红色光晕的莲子……还是一把抓住了。 可惜。 没等周清将那个碧玉石台好好彻底的一观,便是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消失在这个洞穴,本尊所能运转于洞穴的力量越来越少,越来越无力。 终于。 轻叹一声,彻底消失不见。 第二三四七章 雪地白猿 巍然冰山,离地数千丈,云雾随风而动,森寒之气飘荡四周,普通人出现在这里,直接便是被冰封。 虚空之上,骄阳余晖仍在,虽看似明耀、火热,于此地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屈膝盘坐,体表扩散冰色玄光,灵觉之力无时无刻的笼罩方圆数十里,以随时感觉任何一丝异样。 距离玄清子道友突然间消失不见,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可! 还是没有任何下落。 无论施展任何手段,都无所得,哪怕是以损耗一半真元为代价,施展西王金母秘传之法。 都是一样。 能够有这般结果,只有一个可能。 道友真的前往浮屠世尊开辟的雪域圣地了,也只有那样的存在,才能够令自己生出无力之感。 也只有那样的存在,才能够令破入合道万物境界的玄清子道友突然间消失不见。 族中典籍所载,初入合道万物境界,距离西王金母、广成子那个层次,都有不小的距离。 否则,上古岁月,蚩尤也不会那般的霸道横行诸夏。 若然雪域圣地同昆仑之巅一般无二如何? 若然有进无出如何? 昆仑元司心中焦急。 真的如此,那就是自己的过错,早知道……就不和玄清子道友说关于此地之事了。 希望,里面没有危险。 希望,玄清子道友也能安稳出来。 饮下一口灵液,玄功真法运转,虚空浅浅翁鸣,恢复本源之力,已经一个时辰了,道友还是没有任何下落。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继续等下去。 除非。 真的……。 摇摇头,将那般结果念头直接化去, “道友!” “玄清子道友!”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豁然。 一道熟悉的气息浮现在感知之中,没有任何预兆,昆仑元司娇容惊喜,当即一步踏出。 道友出来了? 这就出来了? 先前道友无缘无故消失,令人狐疑、难测。 现在突然出现,又是令元司感觉雪域圣地……奇特。 而且,为何道友可以进去? 为何自己进不去? 对自己有意见? “元司道友。” 带着丝丝遗憾,周清立于此方昊天之下。 同雪域圣地所在虚空一般无二,可惜,那里有雪域圣地的存在,这里只有冰山大川。 镜中乾坤,一处天地,两方存在。 雪域圣地的感觉还在。 一念而觉,头顶悬浮的众妙之门太极图消失,单手伸出,之前从大黑牛身上摄取的一道浮屠纯正力量出现。 并未消失。 可……欲要再次进去雪域圣地,已然不太可能,那是一种很直接的回应,雪域圣地不让自己进去。 那道直入心神的声音? 是浮屠世尊吗? 丈六至高的金色身躯,符合浮屠典籍之中的世尊金身,那是大智慧、大光明、大力量的承载。 浮屠世尊还活着? 不清楚。 还是说是浮屠世尊留下的力量?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留下那般经受岁月的灵觉倒也不难。 让自己不可太贪? 自己也没拿啥吧。 周清心中嘀咕道,另一只手平伸……五颗不太圆润的金红色莲子出现,大小和自己平常所炼制的丹药差不多。 没有禁制的笼罩,当即便是别样的清新气息扩散方圆,天地元气都为之一颤,微风再起,风云飘动。 想来个中效用同其余顶级宝物果实相仿。 原本打算着,将菩提树、金红莲花的机缘取走之后,再好好一览洞穴中的雪域圣地的。 奈何,直接出来了。 既然是身融万物开辟的洞穴,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比如那个寒气内敛的碧玉石台。 能够映照浮屠世尊的身影? 绝对不简单。 嗯? 好像碧玉石台的正后方,还有一道暗黑色的阴影区域,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细细想来,哪里也是不同。 好端端的一处雪域圣地,里面的洞穴色调如一,金黄色的光芒充斥,宛若金色的至尊真界之地。 如此区域? 怎么会有阴影的存在,那道阴影的形体细究……还有些人形的轮廓,岁月长河中,浮屠入诸夏,也有一位实力超绝之人。 他也曾在一处山洞内闭关多年,最后留下真法经文,以及一道留影石壁,真法通玄,留痕石壁。 还有洞穴周围区域的石桌,那里也有一些刻印梵文真法的石板。 “可惜!” “可惜!” “着实有些可惜!” 扫着道友手中的五颗奇异莲子,又观道友此刻遗憾神态,昆仑元司有所得,闻所语。 亦是于有此感。 莲子? 异邦神树的枝条? 天材地宝! 族中不缺少,而浮屠世尊留下的真法却不存,果然所得,也可充实传功阁,而道友……还没有来得及一观。 就被迫出来了。 如何不可惜? “这是浮屠尊者三元寂灭之后,留下的舍利子!” “内蕴浮屠尊者一身所修之妙,应有浮屠一道的真法经文,本侯得了不少,元司道友,我等先回去吧。” 一念而觉,身前出现一些表面散发琉璃之光的七彩、九彩晶莹石子,出现在这处天地,便是自生……浮屠真法一般的祥和之感。 内部的浮屠纯正之力很浑厚,若是被一位普通人得了,只怕不逊色得了一位浮屠尊者的直接传承。 “雪域圣地!” “浮屠世尊开辟的雪域圣地,同人皇开辟的昆仑之巅大不同。” “人皇开辟之事时,诸夏人族各大部族、异兽百族强者都有助力,玉京山上十二楼五城,玉虚之地,极其恢弘。” “那里只有一个洞穴!” “还有那般多的浮屠尊者坐化,临死也是不能够突破最后一步,不得已天人五衰寂灭。”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不能够突破,是否将来也是一样的化为枯骨,道友惊才绝艳,当有那个希望。” “在下……难矣。” 返回。 就轻松许多。 再次询问了玄清子道友一些雪域圣地之事,昆仑元司又是感慨,接下来归于族中,要将那些事情留下手札。 心中猜测那里是浮屠世尊为浮屠修者所留的机缘,道友入内,已然机缘,很快出来……倒也可以理解了。 那些七彩、九彩的舍利子,都是浮屠一位位合道层次尊者坐化之物,心绪复杂万千。 能够位列合道层次,不需要怀疑,绝对是资质惊艳之人。 修行之时,都绝对相信自己可以破入那个身融万物境界,尤其是破入合道之后,更有那个感觉。 惜哉。 在生命尽头,未有一窥,那般心思……昆仑元司自觉可以体会。 “哈哈哈。” “我道祖师耄耋修行,十年悟道。” “元司道友如何此言?” “如今,你已经万法归元,接下来继续修行,合道万物也是不远,若是自己都不相信可以走到最后。” “那么,如何会走到最后?” 洞穴之内,定有秘密。 未可一窥,自然可惜,待将来自己实力更近一步,把握性命一体,可以再来试试。 此外。 浮屠世尊那一语令自己有些警惕。 得了他的东西,要传播他的真法? 自己的法还没有修炼圆满呢,诸夏分教开宗还没有功成呢,浮屠世尊说笑吧。 反正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心思,无需理会。 “若无道友,元司自觉合道万物艰难。” 昆仑元司莞然笑道。 性命一体,坎离相合,现在玄清子道友并不前往昆仑之巅,那就是自己的机缘。 “若可!” “将来一同前往昆仑之巅。” 此行雪域圣地,所得还是不少的。 又得了两种顶级天材地宝,加上西王金母一族的五种,便是七种了,再加上先前自己所得。 似乎……现在自己就可以尝试炼制破真丹。 就算不成,也不可惜。 何况,元司道友也说了,在昆仑之巅方圆两千里,还有一些顶级的天材地宝存在。 再收集一些,熔炼一处,破真丹就成了。 云舒她们破关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登临真空,施展性命之法,进步的就快上不少。 前来昆仑山脉的一大目的……搞定。 只剩下另一个,一观昆仑之巅。 现在倒是有趣,人皇轩辕氏留下的昆仑之巅没有一观,反而,异邦浮屠世尊的雪域圣地一览。 “哦?” “前面有异兽争锋,气息……是那只大黑牛。” “和一只雪地白猿!” “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原路返回,未几,便是有觉前方的虚空元气颤动,身形闪烁,灵觉扩散,便是尽皆一览。 是那只大黑牛。 此刻不知为何,正在虚空上下不住的同一只毛发如雪之猿争斗着,嘶吼、咆哮之声都传遍方圆数十里。 每一次剧烈的碰撞,大地之上,都会出现明显的痕迹,长长的裂纹、巨大的凹陷、山脉崩塌……。 连带着十方区域的冰山之巅,浩浩荡荡的雪崩滑落,映照大日光芒,升腾缤纷异象。 狂暴的内丹之力交融虚空,自有玄光自生,彼此争强,沉闷之音、炸鸣之音不绝于耳。 昆仑元司立于远处,好奇的看着两只打架的异兽! 打架与冲突,是人族的风华之一。 同样,这个风华也适用于异兽百族,而且更为激烈、惨烈、壮烈,人族争锋,还会讲究一个审时度势、适可而止。 异兽冲突,大部分都要分出生死,就算难分生死,也要彼此一方被彻底重创才能结束。 “也是领域大成的异兽。” “白猿,倒是不多见。” 周清也是打量着两只异兽争斗,大黑牛体表黑色的毛发中,凭空自动扩散一丝丝奇异之力。 浮屠的气息。 有着雪域圣地的力量洗礼,大黑牛脱胎换骨,一举一动,力量无穷,四肢在大地踏动,一个个巨大的凹陷口子不住出现。 以内丹驾驭天地元气,四肢此刻愈发的强劲有力,头上的两只尖尖牛角更是锋芒毕露。 纵如此,与之争斗的白猿也丝毫不逊色,凭借着身法的轻巧,凭借着双拳的灵活有力,不住应对着。 大黑牛横冲直撞,牛角吞吐裂空锋刃。 雪地白猿尽可能避开正面交锋,十方虚空运转身法,时而抗下大黑牛的进攻,面上不住的咧嘴长啸着。 “瑶池秘地之中,不是有以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 “这两只异兽的水准都不弱,当合适。” 它们的打斗实在是没有美感,甚至于连学会《太极十三式》的大白它们都不如。 周清饶有兴趣打量着,随即想起一件事。 西王金母一族应需要这些强大的异兽吧,瑶池秘地中的合道异兽、玄关异兽都不少。 其余未达玄关的更有许多。 “它们?” “暂时……用不到它们。” “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如今我族瑶池之内,已经有不少了,再加上两只异兽,就会影响正常的天材地宝供应。” “除非,过数十年、一两百年,才会需要新的异兽补充。” 昆仑元司秀首轻摇。 以异兽精血浇灌天材地宝,族中现在持续的是熟悉之物,而大黑牛、雪地白猿都是没有尝试过的。 陌生的异兽精血,在培养初期,都是极其消耗天材地宝的,非现在的族中可以承受。 除非,待新的天材地宝培育完成,空出一部分资源。 “道友要不将它们擒拿,带回九州诸夏,用来看护修行之地,也是不错的。” 昆仑元司伸手一招,便是将两只在虚空冲突的异兽摄至跟前,异兽百族本就越来越少了。 好端端的,打什么架! “……” 刹那。 两只堪比领域大成境界的异兽老实了,虚空变换,本要有所动,浑身上下,被极强之力镇压,动弹不得。 大黑牛有觉,扫着这两个熟悉的人族。 有点发虚,大脑袋低下去,两只尖尖的牛角更是收拢异样,暴躁的气息徐徐散去。 “……” 雪地白猿! 高近两丈,形廓类人,浑身毛发如雪,典籍之上也有记载,若论特殊,倒也没有,顶多就是生长于冰山雪地之中,因而得名。 同大黑牛的体型相比,略有不如,然而,雪地白猿同其余的猿猴一般,在智慧上属于异兽百族的智者类。 力量的差距有限之时,通过智慧可以弥补。 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绝非己身所能抗衡,是人族……人族中的极强者,人族怎么会来这里? 想要动弹,也是无力。 “看护修行之地?” “本侯府中已经有了食铁兽了。” “至于它们?” “黑牛!” “雪地白猿!”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此争斗?” 第二三四八章 浮屠圣牛 饲养一些异兽之类为所用,周清于此并无太大的心思。 至于看护修行之地,暂时更无这个必要,府中养着的几个食铁兽已经耗费不少资源了。 再来大黑牛或者雪地白猿,就会耗费更多,倒是焰灵那边有不少这方面的心思。 打量着此刻被元司镇压虚空一声不吭的两只异兽,微微一笑,这里冰山广袤,异兽之间,不会有太大交集。 它们倒是争斗起来了。 从先前战斗来看,都快打出火了,如此,稍微有了一些兴趣。 “这只大猴子找事!” “吾睡的好好的,非要打扰吾的睡觉。” 大黑牛已然灵觉动空,意念传达,彼此种类不同,却是语言的本质一般无二。 略有扬起自己的大脑袋,晃着闪烁光芒的牛角,瞥了一旁的白色大猴子,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类插手。 接下来定要把这个猴子打死,把它的脑子打开,尝尝里面的味道。 “是你先找事的。” “吾在那里的雪中睡的好好的,你好端端的吼叫什么,冰山直接塌了,吾也被震出来了。” “是你先找事的。” 雪地白猿表示不服,大大的雪眸闪烁凶光,就这只蠢牛,若不是这两位人族强者在。 早把它的脑袋打烂了。 两只角都给它打断。 自己好端端的在雪中睡觉,突然间,便是一道怒吼,然后……雪崩了,冰山都塌陷了。 自己好好的睡梦不在了。 不找它找谁? “冰山塌了关吾何事?” 大黑牛不乐意了。 方圆千里区域内,每一日都有雪崩、冰山塌陷,难道都要算到自己头上,大猴子脑子有毛病吧。 睡糊涂了? “……” “……” 两只虚空一体的异兽,说的不停,眼看着又要上火,又要开始争斗一场,谁胜了谁有理。 异兽百族永恒不变的道理准则。 “嗯?” “你损失的力量恢复这般快?” 听着两只异兽你一眼、我一语,周清同昆仑元司相识一眼,不由摇摇头,失策了。 理会它们做什么。 浪费时间。 两只异兽的身体没有打起来,言语已经热烈交锋了,周清忽而有感,紫眸闪烁亮光,落在那只大黑牛身上。 它的实力恢复的似乎有点快。 刚才争斗之后,被元司强行摄至跟前,两只异兽的消耗大体相仿,现在……雪地白猿仅仅恢复了损耗的一半。 大黑牛已经差不多全部恢复了。 “它的气息却是快圆满恢复了。” 元司亦是灵觉敏锐,闻此,也看向那只大黑牛,它一身气息快要圆满无缺了,接下来继续战斗,雪地白猿要吃亏了。 “莫不是它体内的浮屠本源之力?” “那个洞穴之内有秘密,本侯未可察觉。” “算得上浮屠世尊间接为它洗礼肉身三元,修行如此之快,是好处之一,现在恢复的速度上,也这般快?” “有趣。” “这等异兽……就有价值了。” “元司道友以为呢?” 周清一步踏出,立于那只大黑牛的脊背上,当即,大黑牛直接老实了,也不言语了。 大脑袋直接低下。 背上的这位也惹不起。 真空运转,再次细细探查大黑牛体内的异样,无论是筋骨皮,还是大黑牛的本源。 都纳入掌控,欲要将其明晰洞悉。 “短短十多年,便是从普通的凝练内丹异兽,成为领域大成的异兽。” “更有浮屠世尊的机缘。” “若然再加上外物之用,怕是破入真实境界,位列合道异兽,都有很大的可能性。” 昆仑元司也是合道之力笼罩大黑牛。 这样的异兽,也是第一次碰到,要说服用过天材地宝才晋升这般快,大黑牛的身上并无那般气息。 浮屠世尊的洗礼! 论价值,超越顶尖的宝物。 它倒是好机缘。 “道!” “法自然!” “这只大黑牛的精气神三元被淬炼至顶尖,体内的力量运转,也受到一定的影响,却还没有成就脉络体系。” “应该是出来早了,否则,应该还可以得到修行之法,一如天地四灵那般。” “嗯。” “张嘴!” “把这个吃了。”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 所得算是有一些,这只大黑牛得了浮屠世尊的洗礼,玄关层次的修炼,应该不难。 至于合道层次? 不是那般容易。 除非? 周清面上微微一笑,单手平伸,便是一粒散发七彩光芒的晶莹石子出现,踩了踩脚下的大黑牛,七彩石子飞入大黑牛的口中。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 能够入那个洞穴内浮屠修者,估计都是合道层次,至于五彩、七彩、九彩的舍利子。 难道是对应合道三个境界? 还是说对于浮屠之道的感悟不同,因而舍利子的外显不同,无论如何,九彩的舍利子肯定是最为贵重的。 五彩、七彩次之。 从洞穴取走的舍利子,都是七彩和九彩的居多,那具实力最强的金身无垢之人,不知道是什么境界。 “哦?” “这就有反应了。” 下一刻! 似乎那颗七彩石子刚进入大黑牛的体内,便是一股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自大黑牛体内激荡。 宛若一瞬间就要将大黑牛撕裂一般。 哞…… 哞…… 大黑牛仰天长啸,大大的牛眼中本能流出滚烫之泪,牛角之上,更是迸出道道璀璨锋芒。 这人类果然还是要杀自己! 可恶啊。 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肚子好痛。 脑袋好痛。 角角也好痛。 ……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而且,还有人在自己的心神中说着什么,都是一些听不懂的,可是……那股浩瀚无可抵御的力量一直在撕裂自己的脏腑。 “镇!” 周清抬手一掌,直接压下。 七彩舍利子之内,果然是合道层次的力量,从真空的反馈来看,内蕴合道归元之力。 同如今的昆仑元司一个境界存在。 似乎……同先前所想差不多,七彩舍利子对应合道归元水准,那些九彩的舍利子不出意外。 便是对应合道万物境界! 自己得了数十颗吧? 浮屠的底蕴这么强? 论时间,浮屠之道的开创还要晚道家一些,就出现了这般多的强者,更别说更多的五彩、七彩舍利子。 那些肉身无垢的金身之人! 该不会是踏足性命一体存在的浮屠尊者吧? 九位! 这才多少年? 若言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的顶尖高手,自己能够肯定绝对可以踏足性命一体境界的,庄周子肯定可以。 列御寇也可以! 关尹子也可以! 其余道家先贤,应该差了一些。 诸子百家中,儒家孔丘绝对那个境界。 孟轲子应该也是。 鬼谷子……不好说,论传承,得了太公望的大部分底蕴,以其之才,踏足合道万物不难。 至于性命神灵一体? 不好说。 ……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所有的性命神灵一体加起来,估计才能够达到那个数量。 浮屠之道这么恐怖的? 这就是举国浮屠的结果? 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分教开宗,是否也会出现那般惊才绝艳的存在,希望出现。 以自己此刻合道万物的力量,镇压大黑牛体内的七彩舍利子四散之力,还是不难的。 进而,将那颗舍利子内蕴的力量梳拢一体,化归大黑牛自身的呼吸吐纳,返本归元,助力它熔炼舍利子的力量。 吸收舍利子的力量。 “它的气息强横一大截。” “那颗舍利子……合道归元。” “所有的精萃之力化入大黑牛体内,它此刻距离悟虚圆满都没多远了,若然真正消化那颗舍利子之力。” “悟虚当圆满。” “合道层次,都有一丝可能。” “太不可思议了。” “浮屠世尊这般手笔!” “那就是身融万物的境界?” 一颗七彩流光闪烁的舍利子入大黑牛体内,那种强横至极的力量扩散大黑牛体内每一处。 无玄清子道友镇压,大黑牛不死也一条命丢去八九成了,现在……撑过去了,好处就来了。 舍利子里面的力量完美的融入大黑牛体内,将大黑牛的三元快速充实,连带大黑牛的气息都提高至临近悟虚圆满层次。 昆仑元司不住咋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吃最顶尖的天材地宝,也不会提升这么快,力量的提升,带着大黑牛的体型也增大许多。 “没有浮屠世尊亲自给它洗礼肉身,想要完美吸收熔炼那颗舍利子的力量,很难很难。” “以本侯现在的境界,为一只悟虚层次的异兽洗练肉身,花费的代价不小!” “黑牛,现在感觉如何?” “本侯这里还有一颗更好的东西?要不要吃?” 一只这么有潜力的大黑牛! 若然它彻底消化那颗七彩舍利子的力量,起码玄关圆满,乃至于半步真空,实在是很契合舍利子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舍利子里面的浮屠道理吸收熔炼多少,毕竟……这个大黑牛有点蠢笨。 就算一时难以破入。 服下一粒破真丹,也就直接破关了。 如此……大黑牛更有价值了。 嘴角轻扬,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枚舍利子,这一次是散发九色光芒的舍利子,应当是合道万物境界的浮屠尊者所留。 “……” “吃!” 大黑牛还处于懵懵的状态。 自己的实力好像增强了,增强了好多。 那人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好处这么大?宝物吗?自己也吃过宝物,似乎没有这样的感觉。 除了一开始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痛,筋骨百脉都胀痛的很难受,后来这人族的强者助力自己梳理力量。 又将那些力量化入自己的体内。 给自己好处? 为什么? 自己现在实力提升好多好多的,再次同那个雪地白猿争斗,绝对能够一蹄子踩死它! 自己睡觉不老实,被冰山的塌陷崩了出来,怪到自己身上了?有毛病啊,不行,待会一定要好好收拾它! 让它知道谁是这方圆冰天雪地的老大! 然而。 听得那人类强者一眼,灵觉有感,那是一颗散发九彩光芒的石子,刚才自己吃的就是那样的石子。 好像颜色少了一些。 这颗颜色更好?好处更大? 牛牛的心中略有忐忑,吃不吃呢?这人类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好?该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可是! 不吃的话,实在是可惜,万一服用之后,自己破入更高的境界,就更好了,若是无惧这两个人类更好。 吃? 吃! “吾……吾也要吃。” 悄然。 旁侧的虚空传来一道弱弱之音,灵觉之力夹杂别样的渴望,一双雪白的巨大眼眸直盯盯的看着周清。 “你也要吃?” 周清乐了。 雪地白猿也要吃这个舍利子? 这玩意可不是谁都能吃的,起码舍利子里面的力量需要合适的肉身承载,要么自身之力足够强,可以镇压舍利子的力量。 要么天生体质特殊,可以包容舍利子的力量,大黑牛就算是被后天改造的特殊体质。 要么只有是修炼浮屠之道的修者,可以吸收熔炼舍利子的力量,雪地白猿明显都不符合。 “吃!” 雪地白猿连忙点了点大脑袋。 那个大蠢牛吃了一颗七彩石子,现在实力一下子增进这般多,气息的强横程度,自己都能够感觉到。 自己绝非它现在的对手。 若是自己也能吃一颗,绝对也能实力大进,就是不知道这人族的强者给不给自己吃。 “这个东西……你可以吃,却很难有它这样的造化。” “黑牛!” “得了本侯的造化,以后为本侯的坐骑如何?” 只手一握,那颗散发九彩光芒的舍利子消失不见,雪地白猿的肉身承载不住舍利子之力。 没有大黑牛的体质,自己要耗费更强的力量给于镇压。 而且,从潜力来看,得了浮屠世尊洗礼,大黑牛若是继续吸收熔炼舍利子之力,早晚合道万物。 再次踩了踩身下的大黑牛,落下一语。 原本对大黑牛、雪地白猿没啥兴趣,现在……有了兴趣。 “……” “那……吾还能吃那个东西?” 大黑牛权衡了一下。 这人族强者再和自己商量? 自己答应不答应呢? 坐骑? 不答应的话,会不会被镇杀? 似乎只有答应了。 就是……自己还想再吃一回,摇晃着大脑袋,一双斗大的牛眼中露出些许渴望,那东西的感觉真好。 就是现在都能够感觉那个七彩石子的力量化入体内,一身之力还在继续提高,内丹更是被淬炼的更强! “当然。” 周清轻笑道。 “那行。” 大黑牛瓮声瓮气的灵觉之音荡入虚空,大脑袋也是点了点,当人族这位强者的坐骑……也不丢牛脸。 “至于你……,你的确不适合服用舍利子。” “不过,这个东西可以服用。” “也算你的造化。” 周清视线一转,落在那只雪地白猿身上,瞅着那个白猿此刻人性化可怜巴巴的神态。 颇有些滑稽。 屈指一点,便是三颗破空丹飞去,落于白猿跟前。 “……” “吾也跟着你吧。” 雪地白猿张口将那三颗闻着就很好吃的小东西吃下,旋即,体内生出澎湃之力,滚入浑身上下。 原本没有恢复的本源,超越先前数倍的速度恢复。 一身实力都在缓缓提升。 好东西。 这位人族强者看上蠢牛了? 怎么会! 它那么蠢。 要说也应该看上自己才对。 “哈哈哈。” “无需跟着本侯,如果你愿意的话,本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隐秘守护这道气息的主人十年吧。” “如果十年后,她能够乘风而行,你就与她见面,一块前来见本侯,本侯于你大造化。” “若是十年后,她不能乘风而行,那么,你也前来一见本侯,造化也少不了你的!” 第二三四九章 吃牛大户 伸手间,便是一股别样的气息化生,是先前途中一个部族落下的机缘之人气息。 纪数之力,足可化生。 屈指一弹,将气息落入白猿的身上。 眼下而观,雪地白猿不若大黑牛有价值,好好培养的话,大黑牛很快就可以破入真空境界。 而白猿不一样。 既然这只白猿也想要获得机缘造化,那么,也给它一个机会,就看昊天是否垂怜了。 十年之后! 可见分晓。 “这道气息的主人?” “人族?” “她在哪里?” 雪地白猿身上的压力束缚不存,本能的虚空跳动着,灵觉动空,感知那道气息,不算强,而且明显是一位人族。 巨大的脑袋上晃了晃,扫着那只气息还在缓缓增强的黑牛,心中更为钦羡,这只蠢牛也有这个运道? 十年! 对于人族也了解一些,它们的计时之法也知道,不算长,很快很快的。 “就在这片大雪山。” “以你之力,方圆寻找,要不多久,就可以找到。” “只需要暗中看着她就行了,任她自行修行,不得插手。” 周清手指环绕释放虚空,没有给雪地白猿指出具体的位置。 “就在大雪山?” “那她万一……死了咋办?” 雪地白猿询问。 “死了。” “你就直接来见我的,由此地一直向东,本侯武真郡侯玄清子,坐镇九州诸夏江南之地。” 中途死了。 就是机缘不够。 周清也是无法。 雪地白猿没有后续的问题,侧着大脑袋想了想,也想不出来后续问题,一双斗大的雪眸也不住眨动,玄光闪烁。 虚空再次蹦跳了几下,那只蠢牛运气好,自己还要等十年。 十年之后,自己怕也是不能够修炼到蠢牛现在的气息水准,这两个人类还真强。 …… …… 一个来回,归于西王金母一族,虚空大日已经暗淡,取而代之,一弯明月高悬,垂落万道银光。 瑶池秘地。 水尊正趴在楼阁前的巨石上歇息,肚子都吃的大大的,呼吸之间,起伏如山。 玄紫那丫头也是一身的酒气,也是睡着了,在水尊身边寻了一个位置,亦是呼呼大睡。 白日酒宴场地已经清理,复归先前的明阔。 “黑牛,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拍了拍黑牛的大腿,未能一窥真空,不能如水尊那般大小如意的驾驭空间力量。 却也快了。 待黑牛将体内舍利子的力量稳定吸收,便可继续尝试炼化另一颗舍利子,期时……当有很大可能迈入真空。 “玄清子?” “你回来了?” “吾……,怎么还多了一只牛,还是凝练内丹的黑牛,气息不弱,你抓来要吃的吗?” “应该吃着很好。” 水尊似是有感,抬起巨大的脑袋,惺忪的大眼睛微微睁开,冰蓝色的玄光隐现,玄清子不是去浮屠雪域圣地了。 这就回来了? 身边怎么还多了一头大黑牛? 体型还这么大,足够自己吃的了,玄清子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还是一只凝练内丹的黑牛。 估计滋味更好。 想着牛肉的滋味,嘴巴微微张开,锋芒之气内敛的牙齿都不住摩擦,想要现在就将这个大黑牛给吃了。 “……” 周清无言。 “……” “你要吃谁?” 那不带任何掩饰的灵觉动空意念传达,大黑牛的脸……本来就被黑色的毛发覆盖,也看不出异样。 吃自己? 这是什么异兽? 哪来的这么大脸? 个头这么小? 气息也是一般寻常,口气这么大? 就自己现在的体格,就自己现在的实力,一蹄子下去,就可把它踩碎,还想要吃自己? 牛首昂扬而起,鼻息吞吐寒气,很是不屑的扫着巨石上的不知名异兽,就算有些实力,如何比得上自己? 现在的自己可以打先前的十个自己! 若非玄清子主人在,直接一蹄子解决。 “还有些牛脾气?” “现在就把你吃了。” 水尊来了兴趣了。 就喜欢这样的牛。 硬气。 还是凝练内丹的,庖制烧烤之后,肯定更好吃,说不准还有助于修行,真空运转,笼罩那只大黑牛。 在自己面前还体型这么大? 给谁看的? 自己都体型缩小了。 当即,将体长三四丈的大黑牛直接化作一只如凡俗的牛犊子一般形态,体长不过五六尺,高不过三四尺! 这样看……就好看。 一口就把它吞了。 “……” 这一次,大黑牛没有声音传出了。 碰到硬茬了。 和玄清子主人一个境界的异兽强者? 打量着此刻自己的身形,一双萌萌的牛眼睛眨动,连玄清子主人都比自己高了,至于那位异兽前辈。 更是高大、威武起来了。 异兽前辈隐藏气息了? 迎着那位异兽前辈不住张合的大嘴巴,大黑牛眼泪都快出来了,心中一颤,四肢快速走动。 连忙跑到玄清子主人身后。 “这只黑牛可吃不得。” 昆仑元司脆声一笑,它可是接下来有望突破真空的黑牛,别看现在水麒麟的实力比它强这么多。 然而,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不一定了。 舍利子的力量太强太强。 黑牛也得了浮屠世尊的造化。 这是水麒麟所没有的。 “公子。” “您回来了。” “这般快?” 厅内,雪儿等人正在说着话,时而分化一丝心神,将手上的冰蚕丝、蛛丝针织衣物。 有觉公子和昆仑元司长老的气息出现,不由欢喜,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厅内。 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本还以为会花费很长时间的,难道公子和元司长老没有所得?不然,何以这般快? “怎么还多了一只小牛!” “公子,要吃吗?” “准备怎么吃?奴家把它直接炖了?还是喝牛肉汤?” 焰灵姬摇曳着身姿近前,双手之上,把玩着一双冰蚕丝手套,那是自己亲自做的,快要完工了。 可惜。 冰蚕丝手套虽好,却不适合自己,它的属性太过于森寒,难以承载自己现在的力量。 除非是合道层次的冰蚕所吐出的蚕丝,若然有火蚕丝更好了,典籍之上也有那样的记载。 昆仑之地,想要找到那样的东西,估计不太可能了。 织成之后,留给盈儿吧,自己用不到。 未待有所言,视线便是落在正在公子身后一只小牛身上,毛发来看,不是初生的牛犊。 是体型就是这么小的小牛? 处理起来倒是简单,剥皮处理,直接炖煮就好了,嗯?怎么这只小牛的气息不弱。 都感觉和自己差不多了。 一个小牛这么强? 那就更好了,吃起来肯定大补。 “……” 大黑牛真的哭了,一双黑黑的牛眼睛直接流出滚烫之泪,玄清子主人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实力顶尖的异兽前辈! 现在又有一个人类想要吃自己! 自己的肉不好吃啊! 心有所感,再次靠近玄清子主人的腿边,小脑袋不住摩擦着主人,该不会主人把自己带回来就是为了吃吧? 心有所感。 本就眼泪汪汪的牛眼……更是忍不住的热泪长流,临近的大地都湿润起来了。 无言的悲伤为之弥漫。 “嘻嘻。” “焰灵姐姐,看你把它吓的。” “公子,这只小牛的气息好强啊,比我都强,真的是抓来吃的吗?” 雪儿忍不住掩嘴乐道,第一次碰到这般有趣的异兽,被焰灵姐姐吓哭了,实力不逊色自己,凝练内丹的虚空一体异兽。 论智慧,不会逊色普通人。 自然可以听得懂焰灵姐姐之语,瞅着小牛眼泪哗啦啦的流下大地,更是彼此轻笑。 “……” 小牛心中越发伤感了。 越发觉得玄清子主人带自己回来,就是为了吃自己的。 那只白色的大猴子运气真好,估计它的肉不好吃,可……大猴子的脑子很好吃啊。 异兽一族传闻,吃了大猴子一族的脑子,可以变得很聪明,对于修行很有助力的。 别吃自己啊。 吃大猴子也好啊。 越想越觉得伤心,越想越是想哭,眼泪滚热流淌,忍不住趴在大地上了,吃就吃吧。 自己一个小牛能怎么样? 感此,直接放弃了。 “这只小牛……实力的确很强,都快临近合道了。” 素衣轻衫,玄姆也是双眸闪烁亮光盯着小黑牛,实在是此刻的小黑牛很有趣。 先前焰灵姑娘处理那些牛的时候,也没见那些牛哭的这么伤心,现在……还没吃它呢,就这样了。 体型这么小,估计……一个人也分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它的气息很强,也比自己强,是玄清子阁下南下雪域圣地抓来的? “它都吓哭了。” 云舒忍不住微微伸手弹力一下小黑妞的脑袋。 真好玩。 “它可不是小牛!” 周清也觉得这只大黑牛有趣,这么怕死的?貌似万物都怕死,大黑牛如此也属于正常。 吃它? 自己可没那个兴趣。 一掌拂过,真空运转,便是一道无形的禁制浮现,旋即,大黑牛的真身出现,虽然还是如小牛一般趴在自己身边。 然而,在诸人眼中,已然是它的真正形体。 合道万物,对于真空的运转,越发随心所欲,只是如浮屠世尊那样一体两面的打造雪域圣地。 暂时做不到。 “这么大黑牛!” “好大的牛!” “就是西王金母一族所有人都吃,都能分不少吧。” “……” 大黑牛的真身浮现,焰灵姬等人顿然惊讶,这也太大了,这一身起码数万斤肉吧? 怪不得实力这么强? 怪不得公子把它带回来了,这么大的黑牛,实力也这么强,吃起来肯定好吃,牛筋、牛骨炖汤也很滋补的。 “大黑牛!” “要吃吗?” “焰灵姑娘,我要吃牛肉串!” “我要吃牛肉干!” “……” 楼阁前的谈话之音,引得趴在巨石上呼呼大睡的玄紫也缓缓起身,睁开迷茫之眸,扫着已经暗淡的天色。 旋即,眼中一亮。 好大的黑牛啊。 刚吃过牛没多久,正觉得不过瘾呢,现在又来了一只这么大的牛,太好了,太好了。 自己还没吃过这么大的黑牛呢。 它的角角也好大,用来做一些器物挺好,皮毛做一些毯子也挺好,……,一时间,口水直流,眼神炙热无比。 当即,身法腾挪,出现在玄姆姐姐身边,随即又出现在焰灵姑娘身边,拉着焰灵姑娘的手臂。 自己想要吃好多东西的。 之前吃的都已经消化了,自己又饿了。 “……” “……” 大黑牛现在对于活着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眼泪都快流干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力量了。 吃吧。 自己的肉真的不好吃啊! 可玄清子主人为何给自己吃那个好东西,为何让自己的实力更强,难道是想要让自己的肉更好吃? 想到这一点,大黑牛更伤心了。 “它可不是用来吃的。” “这只大黑牛比较特殊。” “它曾机缘在浮屠世尊留下的雪域圣地内睡了一觉,浑身筋骨三元都被浮屠世尊的力量洗礼过。” “短短十多年,便是从普通的凝练内丹层次,提升至领域大成境界,刚才给它服用了一颗舍利子,更是突飞猛进如此。” “不出意外,它要破入合道归元的境界会很快,还会在你之前。” 怎么都觉得这只大黑牛是自己带回来吃的,这几天都吃多少牛了,还没吃够? 伸手间,手中出现两颗闪烁七彩之光的舍利子,四周天地元气交感震颤,微风皱起。 看向似乎正在想着如何吃牛的焰灵姬,趣言落下。 还吃它? 过几年之后,这只大黑牛的实力绝对远超焰灵,甚至于晓梦都不一定可以超越它。 “它进入过雪域圣地!” “浮屠世尊的力量洗礼?” “它!” 原本以为是一只寻常普通的强大异兽,如今……似是不凡了,倒也合公子之心。 对于寻常的异兽,公子也不会有那样的兴趣。 还和浮屠世尊有关,还有可能在焰灵姐姐之前破入合道归元境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都说异兽修行很慢很慢! “这个蠢牛比奴家还要更快突破合道?” 火焰之眸挑动,四周虚空一点点火焰之光浮现,这只要沦为食物的大黑牛……还可能在自己之前踏足真空? 怎么可能! 就算是接受浮屠世尊的洗礼又能如何? 自己也有机缘啊,比如公子即将练成的破真丹。 舍利子? 七彩舍利子? 怪不得天魔力场之下,觉得这只大黑牛身上气息怪怪的,和浮屠世尊有关?进入过雪域圣地? “公子,您和元司长老也寻找到雪域圣地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只大黑牛是雪域圣地里面的吗?” 一只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破入真空的大黑牛,那就不能吃了,若是吃了,就太浪费了。 和浮屠世尊、雪域圣地有关,不知道雪域圣地到底如何?说不得为昆仑之巅的参照。 有进无出? 还是其它的规则? “你个小牛要更进一步?” 水尊也是从巨石上起身,四肢踏地,缓缓近前,低首扫着那只黑牛,它有那般机缘。 浮屠世尊的洗礼? 浮屠世尊? 对于他……还是从玄清子口中了解的,是异邦万里之外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 远超合道的至强者。 这个小牛运气这么好? “进去再说。” “放心好了,不吃你的。” 这只大黑牛这么胆小的? 周清莞尔,踢了踢此刻一动不动的大黑牛,仿佛失去所有牛生的大黑牛,语落一声,想着厅内走去。 “……” “真的……不吃吾?” 悄然。 本已经坐等被吃的大黑牛一动,体表浮现别样玄光,暗金色的光芒明耀起来,一个机灵,从大地上站起来。 牛眼不复伤感和滚烫之泪,取而代之,别样的惊喜! 不太确定的惊喜,盯着玄清子主人的身影,忍不住灵觉动空,真的不吃自己了? 真的? “假的!” “你个大黑牛以后就跟着本姑娘,本姑娘做你的主人,表现好了,你就是天魔宗的镇宗神兽了。” “表现不好了,直接烧、烤、炖、煮……吃了。” “小牛牛,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次。 回应大黑牛的只有一道声音,虚空上下,灵觉内外,一道火焰之光氤氲而动,柔媚之气万物扩散。 一道魅惑的妖娆身影直接浮现在大黑牛斗大的牛眼深处,天魔力场而动,要在大黑牛身上留下印记。 却是……不到三个呼吸,便是被大黑牛体内的暗金色玄力破灭。 焰灵姬伸手轻抚着此刻小黑牛的脑袋,弹了弹那一双角角,真如公子所言,那么,现在自己宣布……它就是天魔宗的镇宗神兽了。 哼。 浮屠之力真讨厌,自己的天魔万物力量竟然对大黑牛没有太大作用,若然是普通异兽,绝不可能抵挡的。 得了浮屠世尊的机缘。 以后就为天魔宗效力吧,好吃好喝的等着它。 有空了,再给大黑牛送一群九州诸夏各个品类的精选母牛,生一群牛子牛孙,绝对让大黑牛满意! 第二三五零章 同入圣地 “……” “不好。” “吾的主人是不是你!” 玄清子主人都说了不会吃自己,这个人族女子实力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黑牛不怂她。 就是她身上的气息有点怪,却也就是有点怪而已。 晃着大大的牛头,两只冲天的牛角闪烁灵光,心情好了很多,四肢轻快的前往主人所在奔去。 “小牛牛!” “拒绝本姑娘……可不是一件好事。” 焰灵姬再次轻哼一声,这个小牛牛不听话啊。 接下来可以好好调理它! 公子之言,比自己还有可能先一步快如真空境界,就这个小牛牛?浮屠世尊? 反正,以后它就是天魔宗的了。 一只真空境界的异兽,起码寿命好长好长的,三五百年没问题吧?足以为天魔宗的底蕴。 屈指一点,火焰跳跃其上,婀娜翩跹而动,身入不远处的厅中,还不知道浮屠雪域圣地是怎么一回事呢。 自己就应该也跟着去,然后一把火把那个雪域圣地烧了。 “道友!” “你们也来了。” 归于厅内,一切没有什么变化,晓梦的气息还是那般稳固提升,真空境界顺水渠成就到了。 刚坐于案后,又是数道熟悉的气息入内,却是昆仑元岚她们几人,想来也是对雪域圣地有兴趣。 “道友。” “你们找到雪域圣地了?入内了?” 自从有族人在以南大雪山发觉那种牵引之力,数百年来,便是有不少族人前往。 毕竟,身处昆仑山脉,有那般感觉的,也只有一个昆仑之巅。 难道大雪山那里也有一个昆仑之巅?类似之地? 几经探索,找准了目的地,惜哉……无论如何搜寻,都不能够一窥那处玄妙之地的真正地点。 哪怕是一百五十年前,族中一位合道万物存在,都不能找到真正的地点,是以……后来族人找寻之心就弱了。 也就只剩下一丝丝兴趣罢了。 道道视线落于玄清子道友身上,进而又看向元司,她跟随道友一块前往的,应该知道。 “元岚姐姐!” “那是一处机缘之地,道友入内,我却无法。” 昆仑元司有感,眉眼无奈,遗憾轻语。 就凭那处雪域圣地和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强者有关,都足以引起任何修者的兴趣。 万一里面有通达身融万物的机缘呢? 昆仑之巅那里就有。 “公子,那里面都有什么?” 雪儿等人欢喜,公子找寻到了雪域圣地,还进去了,应该有所得,希望可以修行大进。 “哈哈,看来你等皆好奇。” “既如此。” “那就随本侯入……雪域圣地吧。” 雪域圣地! 自己虽说进去了,可更为遗憾和可惜,连个中隐秘都没有一观,仅仅得了一些宝物,就……被迫出来了。 迎着厅内诸人期待神色,一念而觉,真空运转,进而席卷整个厅内,莫大之力将诸人的灵觉拉入虚无。 天地一体,万物如一。 一体两面,自己做不到,却可以将那些场面幻化出来,也算间接让她们体验一下雪域圣地。 下一刻。 厅内诸人有觉,顺从那股力量的牵引,尽皆深处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四周环宇上下,巍峨冰山无尽。 虚空高扬,云雾纵横,踏空而立,如仙御风,一瞬刹那,自瑶池秘地身处森寒天地间,呼吸吞吐,都有寒霜飘动。 “咦?” “公子,这是哪里?难道就是那处雪域圣地?” “您把它演化出来了?” “这里的虚空上下还有一股另外的感觉,似是有什么力量在吸引着我,公子,那是什么力量?” 与列之内,除了一个小丫头,尽皆玄关以上层次,灵觉于此化形,于本体一般无二,诧异万分的看向四周,这里就是浮屠雪域圣地? “你个小牛牛就在这里得到的机缘?” 焰灵姬扫着身边一块近来的小牛牛,嘻嘻一笑,伸手摸着小牛牛的角角,这角角还真硬。 浮屠世尊的机缘被它得了? 这牛的运道如此好? “主人!” 大黑牛觉得这个人族女子不像好人,总是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肯定有别的心思。 牛心一突,连忙小跑至主人身边,躲藏在主人脚边,还是在主人身边安全。 “焰灵姐姐,这只小牛牛有点牛脾气哦。” 弄玉忍不住抿嘴乐道。 “哼!” 焰灵姬羞怒的看向小牛牛。 “焰灵姐姐,真如公子所言,这只小牛牛很快就要破入真空了,到时候你还真打不过它。” 云舒也是笑语嫣然。 这只小牛牛挺有趣的,尤其潜力还不小,接下来是一只合道层次的真空异兽,也算不俗。 “这只牛?” “……” 听得玄清子道友身边绝丽女子之言,昆仑元岚、元如等也是本能将视线落于那个小牛牛身上。 真空运转,自然可得那只小牛牛的真身。 绝非这般小。 “元岚姐姐。” “这只小黑牛曾机缘进入过浮屠世尊的雪域圣地,十多年前,我前往雪域圣地之时,曾见过它。” “那时它还不过普通的凝练内丹异兽。” “此次同玄清子道友南下,又遇到它,它的实力已经仿若玄姆,这般进益实在是快。” “后来道友在它体内发现有浮屠之道的真元之力,它的一身根骨、三元都被浮屠真力洗礼过,那般手笔……非合道不可为。” “又听其所言经历,便是确定在雪域圣地。” “如今它又得了一些道友从雪域圣地所得的宝物,实力精进悟虚巅峰,真实指日可待。” 昆仑元司出言解释着,这只黑牛运气真的很好。 因为连自己等人都进不去雪域圣地,偏生它可以进去,还有那般机缘,随便修炼就可以很快。 “果然机缘。” “我等竭尽全力,都无门而入。” “这种虚空深处的感觉同我等所觉一般无二,昆仑之巅旁侧也是如此,道友,你是如何进去的?” 她们一族手段何其多? 数百年来,不知多少合道族女前往,都不能够进去,这只黑牛……进去了,如何不令人奇异? 昆仑元如轻捋颈间秀发,环顾虚空上下,这里自己也来过,大体还是熟悉的,除却一些冰山的样貌小改。 地势、样貌未改。 尤其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牵引之感,此地就是雪域圣地的核心,那么,入口何在? 阵法? 结界? 禁制? …… 都试过了。 “这就是合道之后有感的牵引之力?” 云舒、雪儿等相视一眼,先前还在狐疑,那种突然生出的牵引之力是什么,引力的终点就在此处。 昆仑之巅也是那般。 那么,似乎不难猜了。 “你们试过将宝物隐藏在铜镜里吗?” “雪域圣地,便是如此。” “浮屠世尊以莫大之力,开辟雪域圣地,将圣地隐匿于此,却又不在这层虚空之中。” “而在镜中一体两面!” “那里是另外一层奇特空间,不知道是何等手段?不知神灵一体是否可以做到?” 周清挥手间,便是一面铜镜元气化形落于手中,以此映照天地万物,皆一般无二的形体。 凡天地之物,在镜中都可以有。 偏偏。 镜中大有乾坤。 谁能想到浮屠世尊将雪域圣地落于那般空间呢? 心随意转,手中的光滑铜镜散落万千碎片,同一时刻,此处冰山雪地也是一变。 看似一变不变,然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冰山腹地中,一处洞穴口子已然出现,那里……传来更强的牵引之力。 “镜中秘地!” “真实、虚幻的运转。” “这般境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我族有当初西王金母的手札,也有一些当年的广成子等人手札,神灵一体的境界,也会有大奇妙。” “可是,也没有提及这般手段,只是说道那个境界对于驾驭真幻有别的天地。” “无怪乎数百年来我族一直没有发现雪域圣地的真身,隐匿于此,谁人可以发现?” “那里就是雪域圣地!” 昆仑元辛惊叹。 在镜面之内的空间隐匿一处圣地? 根本无法想象的,就是族中的手札典籍中,也没有提及那般手段,浮屠世尊?不愧为身融万物! “雪域圣地!” “一个山洞?公子,雪域圣地也太简陋了吧?奴家还想着是成片连山的殿宇楼阁呢。” “就只有一个山洞!” 焰灵姬等已然流光近前,扫着那入口径长丈许的洞穴,其上有六枚浮屠文字,还算认识。 是浮屠的一种秘法真言,常常诵读,有奇异之力,也可用来演化攻伐手段,却是,于自己无用。 “走吧。” “进去看看!” “里面固然简陋,正因简陋,颇有道法自然之故,所为成片连山的殿宇,若是无关道理,又有何用?” “浮屠世尊那般存在,脚踏之地,就是圣地,口诵道理,便是无上真经,何况他亲手开辟之地!” 从外表而观,适合凡俗之间许多人事,落于修行,却有不妥,越是修炼至最后,便是反璞归真。 因为一切皆一般,不外道韵阴阳。 一切随心便可。 一步踏出,便是当先入内,其内也是演化出来的模样,至于原本洞穴的玄妙,万万做不到的。 …… …… “也没有什么秘密!” “公子,您也没有发现里面其余的秘密?” 半柱香的时间。 诸人灵觉归体,实在是洞穴太小,一览那些山壁图画,又看了看里面的那么多蒲团、舍利子、天材地宝、碧玉石台……。 除此之外,也无入眼之处。 那里就是雪域圣地。 同想象之中的模样相差很大很大。 把玩着从公子手中取来的一粒莲子,雪儿也是觉得遗憾,若说里面没有秘密,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浮屠世尊的力量,本侯或可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也怪本侯,有些贪心了,想要将那株莲花连根取走,惊动浮屠世尊留下的力量。” “元岚道友,这是三颗九彩舍利子、三颗七彩舍利子,就送于你族了,这里……是本侯先前所得的一些浮屠经文典籍,还有一些心得。” “也留在你族。” “异邦之道,三脉七轮,凝练大智慧之力,能够催生浮屠世尊那般身融万物的存在,自然非凡。” “若然你族有合心修行的,也可一试,终究也是无上真法。” 散去种种异象,轻抚着身边小牛牛的角角,这个小东西……还在畏惧焰灵她们。 真以为会吃它? 微微一笑,挥手间,便是一道紫色玄光飞出,里面包裹着一些好东西,内蕴舍利子、浮屠真法。 “道友。” “多谢!” 昆仑元岚单手伸出,冰色玄光隐现,接过玄清子赠送之物,秋水风华的娇容上欢喜不已。 九彩舍利子! 那可是浮屠之道合道万物层次寂灭之后之物。 七彩舍利子! 那也是合道归元境界寂灭之物。 还有道友所得的一些浮屠法门,更是一等一的珍贵,这种迥异于诸夏的法门,他山之玉,可以攻石,说不得有大好处。 “多谢道友!” 昆仑元如等也是一礼,这份礼物堪为珍贵了,数千年来,她们一族实则不缺修炼之法。 而浮屠世尊的修炼之法,明显非凡。 浮屠之人另说,那般通达身融万物的道理并无罪过。 “哈哈,本侯也从你族得了不少好处。” 九彩、七彩的舍利子于自己无大用,顶多时而灵觉探入其中,一窥浮屠修行之妙。 然而,自身之道尚未圆满,岂非本末倒置? 还有那一具暗金色的无垢浮屠金身,不出意外,应当是神灵一体层次的,自己以秘法感应,选择了其中一尊实力最强的。 晓梦尚未出关,明日有时间,可以好好一览,若然可以一窥浮屠之道的神灵一体,就更好了。 “从道友经历来看,浮屠世尊落下的雪域圣地,更大可能是为浮屠一道修者所留。” “且并无有进无出的规则,迥异于昆仑之巅。” “那里还有浮屠世尊留下的力量,更是难得。” “而一位位九彩舍利子的出现,也表明身融万物之难。” 昆仑元如一礼,玄清子道友入族中,族中受益越发之多了,元司更进一步,元辛也不远了。 玄姆她们也是一样! 虽没有进入过雪域圣地,如今通过道友的手段,也算间接进入雪域圣地,待会离去之后,当留下手札卷宗。 道友! 当有别的玄妙强大手段,否则,也不会进入雪域圣地的。 却也正常,这般惊才绝艳的道者,若无一二别样手段,万万不可能的,估计那个手段她们就算知道,也难以使用。 越是隐秘而又强大的手段,越是很少有人会。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纠结,雪域圣地……此后在族中当揭开一层神秘面纱,再有玄清子道友送来的修行之法。 说不得它日……族中也会有可以进入之人,也可得更多造化。 至于雪域圣地内的菩提树、莲花宝物,于她们一族来说,不算珍贵,族中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 周清也是一语,从雪儿手中接过那粒仍隐现金红光泽的莲子,只手一握,消失不见。 雪域圣地没有那般规则,可以肯定的。 昆仑之巅。 有些霸道了。 是人皇故意所为?为了维持诸夏部族的稳定?为了尽可能使得凡俗归于凡俗? “你个小牛牛接下来修为提升有可能超过吾?” “得了浮屠世尊的造化。” “你比吾更有机缘呐。” 周清等人正说着话,水尊则是已经找到了某个不俗的小牛牛。 扫着此刻体型不大、毛发如墨的小牛牛,水尊一双斗大的冰蓝眸子散发亮光,直接笼罩小牛牛浑身上下。 当年,自己驮着庄周子在极北之地行走三年,才有了一些造化,实力进益不少。 这个小牛牛更不得了。 得了浮屠世尊的造化,又炼化了一颗舍利子,都快达到自己这个层次了,似乎还能继续突飞猛进。 它一个小小的牛牛,如何可以同水麒麟一族相比? “……” 小黑牛愣怔的看着水麒麟,而后牛头低下,这个惹不起,想了想,又朝玄清子主人的身边靠了靠。 都吓自己吧。 这个水麒麟异兽前辈还要吃自己? 等着吧。 等自己实力更进一步,看谁吃谁! 可自己几乎不吃肉啊,自己吃的都是草木植株,怎么办?想到这一点,一颗牛心更为郁结起来。 第二三五一章 窥真不朽 “九彩琉璃舍利子!” “浮屠修行之人坐化寂灭之后,怎么会留下这个东西?” “公子,九州诸夏的修者死后好像啥都没有?” 夜色渐深,昆仑元岚等人先后离去,玄姆与玄紫也是离去,水尊亦是在厅内寻了一个空地,直接睡觉了。 至于小牛牛,还是没有安全感,一直打着精神,待在主人身边,晃动着大脑袋,以防止……有人想要吃自己。 尤其是此刻距离很近的那个人族女人,一直觉得她对自己不怀好意,总是时不时的看自己! 一颗牛心更是警惕。 偎依在公子身边,手中把玩着一粒九彩舍利子,天魔力场之内,内蕴澎湃纯净至极的浮屠之力。 这个东西……焰灵姬很有些不喜。 奈何里面的力量还真不弱,公子之言,若然小牛牛再吃一颗舍利子,要不多久,就可以安稳的破入真空! 哼。 它倒是破入真空速度极快,随即,伸手摸了摸小牛牛的角角,触感还是不错的。 就是小牛牛有些不太听话啊! “道!” “法自然,自天地而取,身死之后,自然一切归于天地。” “舍利子!” “普通的浮屠修者所留舍利子,并无太大作用,也就对于参悟浮屠之道有些好处。” “能够内蕴浮屠真意的舍利子,想来也只有……合道真空境界的浮屠修者。” “此外,本侯猜测,这颗舍利子的力量保存如此只好,同雪域圣地脱离不了干系。” “连蚩尤的力量都不能够抗住岁月洗礼,何况合道真空?” “这颗九彩舍利子的主人,当是一位修为同本侯相仿的合道万物存在,可惜,也是坐化了。” 有觉焰灵在自己身边不住扭动,不住逗弄着小牛牛,周清兴致而起,抬手一招,便是火魅娇躯入怀。 轻抚着焰灵那盈盈可握的腰肢,浑身上下都沐浴天魔力场一般,万物气息都化入手中了。 “公子,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浮屠雪域圣地,却可以出来,岂非长此以往,浮屠之人会受益良多?” 雪儿见状,嘻嘻一笑,整理着旁侧的桌案,提及雪域圣地的玄妙,论起来,数百年来,浮屠之道的力量极强。 再有雪域圣地,再有可进可出,更是一处一等一的修炼机缘之地。 诸夏百家修者可就没有这等机缘了,公子也说过,浮屠之道,为浮屠世尊至高之道,不可能永久拦阻的。 早晚都要入诸夏间。 那时……似是非好事。 “圣地!” “造化之地。” “眼下而观,却是如此。” 雪儿所言,是真实的道理,眼下却也难以改变。 “要奴家说,就该一把火把雪域圣地烧掉。” 焰灵姬红唇轻启,便是一道火焰之光缭绕于厅内,异象升腾,呼吸之后,消失不见。 “雪域圣地,连本侯都抵抗不了浮屠世尊的力量。” “你想要破坏雪域圣地,也是做不到的。” “待本侯修为更进一步,或可再入雪域圣地,若然本侯身融万物,那么,雪域圣地也有进无出。” 从焰灵手中接过那颗舍利子,轻轻把玩着,一把火烧掉雪域圣地……有些异想天开了。 只怕那般力量刚出来,便是会被浮屠世尊的力量驱逐出去。 “这颗舍利子,你就留着吧,不要激活里面的力量,你承受不了。” “它于你修炼天魔力场,有别样的好处,可以弥补天魔力场的缺点,若然有朝一日,你可以自行化去这颗舍利子。” “你也就达到本侯此刻的境界了。” 浮屠之道。 天魔之道。 本能的有些相克,这是它们在虚冥无形之中的冲突,非故意为之,将舍利子落入焰灵的手中,轻嘱着。 “公子,您这次从雪域圣地又得了两种顶尖宝物,加上瑶池秘地的宝物,再加上我们先前所得。” “破真丹是否可成?” 云舒冲泡了数盏香茶,一一落于案上,雪域圣地之中,公子得了一些宝物,便是被迫出来。 着实可惜。 否则,得了一些机缘,修为大进,则是昊天大大的垂怜。 “有把握炼制破真丹。” “眼下没有合适的机会,接下来前往昆仑之巅,那里还有顶尖的宝物,数量越多,破真丹的力量越是圆满。” “你等好处也就更大。” “归于江南,本侯细细梳理那些宝物,便可成丹!” “破真丹,这等丹药估计是如今诸夏丹药的极限了,想要炼制出助力合道层次突破之丹。” “除非将那一株株完整的天材地宝化入丹药,强行炼制只存于上古的丹药。” “本侯如今修为入合道万物,云舒、弄玉,你们接下来便可安稳破入虚空一体,加上破空丹,快速逼近焰灵这个层次不难。” 伸手轻轻一拉,焰灵腰间的一条火焰丝带便是散乱一处,有觉焰灵此刻的娇媚万象之态,不由悦然。 《天狐策》的修炼,有了一些效果,却还没有彻底的化入天魔力场,接下来性命一体,焰灵也可受益。 “能够破入真空,云舒已经满足了。” 合道真空。 是前往昆仑之巅的最低标准。 若然真空,将来便可同公子一块前往昆仑之巅,此生便是足矣,至于更强,云舒不为强求。 “合道真空。” “那个境界,行走四方比较轻松,驾驭虚空大小如意。” 弄玉端过一杯茶水,握于手中,于修行,己身也没有太大的动力,实在是不住的服用丹药,速度已经极快了。 若然身边没有晓梦这般惊才绝艳之人,若是没有焰灵姐姐这般修炼狂人,她们的修为还不会提升这么快。 合道境界。 攻伐手段强大与否另说,关键一些手段还是很有趣的,如:大小如意!缩地成丈!…… “哈哈。” “修行本该如此,力量本该如此,争斗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面,你这般撩拨本侯。” “今夜试试你的手段有没有长进。” “云舒,你等也来吧。” 伸手抓住焰灵的赤足,染就嫣红的蔻丹,合着贴身的火焰长裙,白皙耀眼的小腿晶莹之光浮现。 天魔力场亦是施展,虚空上下,无处不为极尽的柔媚。 这般力量自然可以轻松压下,然……岂非少了乐趣,伸手点了一下焰灵的眉心,挥手间,便是一件薄纱衣裙飞出。 紫光闪烁,抱着怀中消失不见。 “公子。” 轻抚着鬓间的白发,雪儿一双剪水双瞳婉风流转,桃羞李让的娇容之上,红晕衣衫。 抿嘴一笑,于云舒姐姐、弄玉姐姐看了一眼,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你个小妮子。” 聘婷秀雅之姿也是浮现动人韵味,雪儿那个小妮子跑的挺快,既然公子相召,那……就前往。 流光一闪,跟了上去。 “嘻嘻。” “小牛牛,你就在这里睡觉吧。” 厅内只剩下自己了,雪儿妹妹和弄玉姐姐前往了,迎着小牛牛的警惕目光,近前也是摸了摸小牛牛的角角。 趣言一声,身形淡化。 “……” “……” 主人走了? 那个想要吃自己的女人也走了。 小黑牛心中舒缓一口气,自己也该睡觉了,先前要不是那只大猴子,自己还在睡觉呢。 可……那个女人该不会趁着自己睡着,把自己吃了吧? 应该不会吧? 应该不会。 这般纠结着,想了想,还是等一会儿再睡,万一呢?还是牛牛的性命重要,闪烁一双牛眸,卧在厅内的地板上。 准备再等一会儿。 一炷香之后。 小牛牛很放心的闭上牛眼睛,开始美美的睡觉。 …… …… “公子。”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次日一早。 周清简单用过早饭,没有多言,便是带着雪儿出西王金母一族,行入千里之外的大雪山边缘之地。 找了一处还算高峻的山峰,起码三千丈有余,高耸入云端,成片白云也只是在山峰之下飘动。 流光闪烁,同雪儿出现在山峰顶端的一处巨石上,这里方圆足有数百丈区域,地势凹凸无规则,只剩寒风不过掠过,激荡虚空阵阵翁鸣。 “为了一件宝物。” 挥手间,布下一处覆盖方圆五十丈的禁制。 “宝物?” 闪烁一双深蓝色的雪眸,一夜时间,更添水韵华光,妖娆冷艳之姿更为风华翩跹。 宝蓝色的云锦衣衫对襟合身,高腰束身,环佩琅琅,雪发随风而动,雪眸闪烁亮光,看向公子,有些不解。 “昨日在雪域圣地,还得了另一件宝物。” “因它有些特殊,便是没有多言。” “是一具不朽无垢的浮屠尊者肉身。” “本侯推测,应该属于神灵一体层次的,那个境界便是西王金母她们的境界。” “便是广成子他们的境界。” “亦是蚩尤他们的境界!” 一掌推出,便是将面前的不平雪峰化作丈许方圆的平滑之地,看了雪儿一眼,屈指一点,平滑之地上,便是出现一具仍就盘坐合十的暗金色肉身。 身上的衣衫虽褴褛,却还是存在。 “西王金母那个境界的浮屠尊者?” 雪儿轻捂丹唇,神容惊讶不已。 那个境界! 公子有提过的,在合道万物之后,便是身融万物,然则,在身融万物之前,还有最关键的一步。 便是神灵一体。 性命一体。 将灵觉无垢圆满,肉身无暇圆满,方可破入身融万物的境界,那个境界,也算是合道境界大圆满。 真正的大圆满。 唯有大圆满,方可踏足身融万物,眼前这具看似寻常的暗金色肉身……便是那个境界的? 起码半步大圆满? 从肉身形态来看,仿佛刚刚坐化一般,灵觉探出,更可一感他周身的强大压力。 人,虽坐化。 道韵仍存。 几近大圆满的存在? “本侯欲要一窥神灵一体境界。” “他最为合适。” “若是在瑶池秘地修行,果然这具肉身有恙,余力仍存,动静起来,西王金母一族就要不存在了。” “在这里……,纵然有异样,本侯也有手段可以争锋。” 西王金母一族是强大。 可是。 此刻她们族中最强者不过合道归元,就算加上一些底蕴手段,也顶多相当于合道万物存在。 面对一具不确定的奇特肉身,还是不让她们担那个风险了。 紫眸神通运转,直视面前的这具肉身,其它的浮屠尊者都先后坐化,留下舍利子。 唯有他们九人肉身如旧,没有任何变化。 岁月长河之中,便是有闻浮屠之道的丈六金身之道很是不俗,想来对于肉身修炼很有一套。 具体真假不知,一切都是猜测。 “你在禁制之外守护便可!” “若然有觉莫可抵御之力,直接阴阳遁空避退十里!” 带着雪儿一块前来,是因为雪儿如今虚空一体,更是领域相合此处,果然运转力量,也是极佳。 扫着那具肉身,周清再次凝重的吩咐一声。 “公子。” “那……您也要小心。” 雪儿秀首轻点,面对这等境界存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护法安稳,不让外力影响公子。 说着,身形出现在百丈之外的虚空,雪眸深处沉浮一丝紫光,看向公子所在之地。 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别样动静。 公子如今合道万物,自然无惧诸夏一切对手,可……这具肉身更强,等若西王金母、蚩尤那个层次的。 哪怕已经死去了,也不可小觑,不然虞渊封印、楼兰之地也不会留下那般麻烦。 “本侯自然无碍。” 周清迈步,踏上丈许方圆的平滑之地,相隔六丈,屈膝盘坐,灵觉动空,给了雪儿一个肯定的回应。 以观面前的不朽肉身,神融天地,自生别样压力。 这样的肉身……己身现在也做不到,若然自己现在坐化,肉身也就顶多保存一段时间。 欲要如眼前这具肉身长存? 很难! 除非外力天材地宝相助,却非不朽肉身之玄妙。 “大道同源,道者修行,浮屠修行,神灵一体,当大同小异。” “道友!” “见谅了。” 一念而觉,头顶直接显化一卷混元黑白的众妙之门道图,面对那个境界的存在,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真元运转,道图垂落万千光幕,笼罩本尊,双手掐动印诀,接引道图之力化入灵觉。 破空! 直接笼罩面前的这具浮屠肉身! 嗡!嗡!嗡! 悄然间,那具不朽的肉身体表涌动一丝丝暗淡的金色流光,真幻震颤,自动隔绝外在侵扰。 随着灵觉之力的加强,不朽的暗金色肉身体表玄光更胜,金光飘出,禅音滚滚,一枚枚卍字印记更是化作护体真罡一般的存在。 “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的。” 于眼前这一幕,周清已经有了预料,并不在意,抬手对着头顶的道图拍了一下,下一刻,乾坤逆转。 众妙之门的道图出现在浮屠不朽肉身的头顶。 得到加持,灵觉之力更强,压力逐步显化,欲要窥得不朽肉身的玄妙,非有将力量探入肉身之中。 欲要探入肉身之中,唯有将肉身此刻体表防御瓦解。 如何瓦解? 自然以外在之力将其化去。 如何化去? 最佳的手段便是……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苍璩的这门手段,当初也算是自己帮他完善的,闲暇之时,也有推演,或许同苍璩此刻修行之法不一样,道理应该相差不多。 天地万物,无时无刻的都在波动。 修者体表防御,也只是一层力量,一层由真元之力化生的力量,如此,力量也是在波动之中。 只消能够找寻到那道力量的相合波动,便可无视那道防御,这就是苍璩种玉功的厉害之处之一。 同境界一战,若然被其窥得波动一体,则……强行战斗,唯有败亡。 面对低境界,屈指一点,任你万般防御,也只唯有一死。 诸子百家中,能够有这般手段拦阻的不多,就算有……能够修炼至苍璩解析不了的,也是屈指可数。 “若然你本尊还在,本侯或许难以施展此道。” “道友。” “让本侯看看你的手段!” 第二三五二章 摩诃迦叶 神灵一体。 性命一体! 按理说寿元会很长的,起码三百年 四百年 都不会是终点,浮屠之道出现也不过五百年来的事情,一下子出现九位不朽肉身的存在。 全部寂灭! 只留下肉身在雪域圣地,眼前这具肉身,还是神通推演实力最强的一位,也有可能是浮屠世尊之下,浮屠最强的一位! 是谁 翻阅岁月长河中的讯息,不太明晰此人的身份,选择有点多,无论如何,他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合道万物,更进一步,便是神灵一体。 轻语喃喃,看向这位通体异象愈发璀璨的不朽尊者,运转苍璩种玉功道理之妙。 以众妙之门加持,演化万物波动,天地一体,尽皆纳入感知,心随意转,真幻随心,十方寰宇,全部落入道韵之下。 周清双眸缓缓闭上,五心朝天,心念而动,刹那间,此处天地一震,方圆数十里区域也是天地元气震颤。 虚空远处,雪儿神通运转,静静看着这一幕,那具浮屠之道的肉身,竟然真的有浩大异象出现。 踏足那个境界的存在,果然非凡。 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有所得。 应该会有所得! 一定会有所得。 也希望公子无事,毕竟……那具肉身看着有些怪异。 “金身护体!” “除非你身融万物。” 万物波动力场滚动,真空加持,道门三术加持,神通加持,纪数之力加持,以最大的力量解析这具肉身体表的护持之力。 随着解析之力的增强,不朽肉身的异象更为耀眼,原本只是漂浮在体表的金色卍字印记,直接化作一道印记,径直将这具不朽肉身包裹起来。 金色华光避退万物万力,任你万千真法,都难窥真容。 真幻虚空,禅音滚滚,梵音鸟鸟内外。 周清本尊一动不动,仍旧在运转力量,此刻还没有到自己的极限,远远没有。 万物波动有觉,刚有所得,便是新生一道护体金光,似是无尽韵律内蕴,令人难以捉摸。 “禁!” 解析之力,继续攀升,如此力量,就算是昆仑元辛、昆仑元司那个境界,都拦阻不了自己。 双眸虽然闭起,此方天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灵觉俯览,那具浮屠不朽肉身体表迸出更强之力,直接交感此方天地,纳入力量之源。 想要寻求外在支撑 这个可不行! 周清本尊掐动印诀,以众妙之门封镇十方上下,截断真空内外,一切力量不如不朽肉身。 嗡!嗡!嗡! 当其时,这具不朽肉身隐约有感,瞬间一束凝练的金色光束从头顶迸出,无差别破灭一切,欲要贯通内外,接引力量。 然……径直撞上众妙之门演化的混元黑白道图,紫光氤氲,道韵滚滚,顷刻相触,众妙之门震颤。 心神相连,周清体内也是翁鸣之音大起,面上不自觉掠过一丝苍白……,一击之力,心神有损。 豁然。 纪数之力运转,本尊体表亦是金光大盛,极尽快速的弥补心神损伤,连通众妙之门,镇压那道凝练的光束。 嗡!嗡!嗡! 一击之力,都不逊色普通的合道万物一击,非有众妙之门加持,刚才自己非是轻伤。 纵然如此,那束自不朽肉身头顶迸出的金色光束没有任何衰弱,然而遇到外力,越来越强。 向着合道万物的更强水准奔去。 周清不敢迟疑,以浑身上下全部真元灌输,驾驭众妙之门,施展纯阳妙法,白里真局,镇压万物。 嗡! 合道万物至强的碰撞,一道道恐怖至极的力量开始席卷蔓延,周清也无暇他顾,面对这等不朽肉身,需要竭尽全力。 俄而。 以丈许平滑之地为中心,方圆百丈、五百丈、千丈、五里、十里……,肉眼可见的扩散道道强劲至极的波动劲风。 那般劲风余力,足以粉碎任何一位先天、化神层次修者,就是玄关层次,靠近百丈之内,也只有一个下场。 十丈之内,普通合道亦是重伤! 丈许之内,合道归元难以自保! 轰隆隆! 不同道理之间的碰撞。 独属于昊天之下两位身融万物传承的碰撞。 独属于修行绝巅的碰撞。 力量通玄,此处山峰已然被强劲余波扫平,化作一处平整无比的顶峰之地,极远处,天地元气交感,道理混沌一片。 漫天霞光闪耀,云雾瞬息如光如刃,顷刻间,风云动,霜寒雨雪骤起,乌云汇聚于此,雷霆交加,叱吒昊天内外。 “公子!” 雪儿早已经在有感不对劲的瞬间,阴阳遁空十里之外,虚空一体极尽催动,最大程度的靠近。 霜寒领域护体,冰色华光透体而出,浑身上下,破入此境以来的最强状态呈现。 神通也是运转极致,可惜……刚才还能看清公子与那具浮屠不朽肉身,现在神通难入十丈之内。 冰眸深处,满是异象汇聚的斑斓光团,每时每刻都有霸道强横余力弥漫,原本已经被削平的山峰。 更是被强行由上而下削平百丈,一道深深的凹陷出现在峰峦顶部,虚空那道内蕴驳杂混乱而又强大的璀璨光团。 “这就是神灵一体的境界。” “这就是不朽肉身!” 周清本尊此刻更为苍白,调动众妙之门太极图的力量,加持合道万物之力,不出意外,合道境界,自己无惧任何人。 可……从这具不朽肉身身上涌出的浩瀚至强之力,非自己所能镇压,非自己所能解析。 甚至于肉身最本源的力量都被引出了。 被强行镇压在不朽肉身头顶的太极图都已经不稳,都快要被那束凝练金光冲破了。 至于那具不朽肉身本体,更是大光明之力笼罩,混沌琉璃之光化作智慧光轮,隐现脑后,眉心正中,一道金色凝练的卍字印记转动。 三尺之内! 万法不侵,外力难破! “世尊世主妙言。” “如是我闻,摩诃迦叶,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 “摩诃迦叶尊吾世尊。” “期时,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踈,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 “吾道世尊于金婆罗花论四谛十二因缘,各各顶礼佛足,退坐一面,大梵天王闻道如斯。” “尔时,吾道世尊拈奉献金色婆罗华,瞬目扬眉,示诸大众,诸罗汉难明,暗然思之。” “吾道摩诃迦叶,有觉世尊妙法,光明耀世。” “一笑而见世尊。” “世尊传吾华严,吾得证大方广无尽法界,成就万德圆备之果体,开演因位之万行,饰佛果之深义。” “……” “……” 这具未知名的浮屠不朽肉身尊者本源调动,头顶凝练的金色光束,愈发强横,越发无坚不摧。 不知何时,虚冥深处,自生一道虚幻的巨大金色身影,跌加而坐,通体佛光笼罩,双手合十,口诵莫名经文。 音韵不知梵音,还是诸夏雅言,亦或者其余异邦之言,然……周清可听的一清二楚。 “华严真经!” “摩诃迦叶尊者!” “拈花一笑!” “证就无漏无缺因果之境界!” “……” “噗……。” 梵音滚滚,无孔不入,纯阳运转,清静守心,自那莫名经文中,听得零碎之言。 略有所感,神容惊讶。 未待细细有觉,豁然心神大震,众妙之门陡然溃散,心神受创,本源有损,虚空再一次剧烈翁鸣。 十方寰宇的镇压封禁之力不存,那束金色的玄光没入天地间,通达真幻,一闪即逝,十方云动,数息之后,虚冥深处的金色巨大身影消失不见。 不朽肉身也归于最原始的朴实无华,万般异象不存,甚至于都要坠落大地,周清挥手间,将其纳入掌心。 无外力侵扰,宛如寻常之物。 “咳咳!” “血!” “本侯自悟虚而返以来,从未受过伤势!” 踏空而立,周清取出一只玉壶,喝了几口,那是昆仑元岚她们送的天材地宝灵液。 体表金紫色光芒交替闪烁,极尽而又快速的恢复伤势。 纵如此,三元有碍,玄牝运转,脏腑之内的有损化作淤血流出,洒落虚空,周清眉目紧锁。 “公子!” “公子!” “您……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 遁光有空落下,雪儿近前,有感这处区域恐怖至极的能量余波不存,便是靠近。 观公子体表熟悉无比的玄牝初始之力,又觉公子神色,瑰姿艳逸的娇容担忧不已,连忙双手搀扶。 “公子,那具浮屠肉身呢” 雪儿又问。 “……” “无需担心。” “神灵一体的境界,似是触及玄之又玄的境界,本侯施展诸多手段,都不能够将其压制。” “除非本侯将合道万物境界修炼极致,再施展手段,方可有所得。” “那具肉身的残余之力很强。” “本侯轻视他了。” “想不到本侯的运气这般好,竟然挑中他了,浮屠世尊坐下第一强者——摩柯迦叶尊者!” “浮屠世尊一共十大弟子,本侯在雪域圣地见到九尊不朽肉身,又在九尊肉身中,挑选了其中最强的一位。” “摩诃迦叶!” “传闻中最合浮屠世尊道理之心之人,得证广大法明之境,得证因果无缺之境。” 一步踏出,带着雪儿出现在数十里之外的另一处冰山之巅,挥手间,便是清理出一片平整之地。 屈膝盘坐,静静恢复,有纪数之力在,再加上那般灵液之力,恢复起来不难。 落于其它的合道修者身上,这般伤势怕是需要一年半载,或者三年五载,自己……三五个时辰便可彻底痊愈。 玄光透体而出,真幻内外相合,极尽运转。 丹药 于自己无用了,哪怕是炼制出破真丹,也不过一丝丝用途罢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本觉合道万物之力,加持众妙之门之力,再加上其余手段,足可镇压一具浮屠不朽肉身。 谁料会是这个结果 更难料的是自己挑选了他! 摩诃迦叶! 浮屠世尊坐下第一人的存在,尤其是跟随浮屠世尊修行,更得浮屠世尊之妙。 论起高下,只怕不会逊色西王金母! “浮屠世尊坐下第一弟子!” “摩诃迦叶!” 觉公子气息的稳固,雪儿心中安稳不少,听得公子介绍,更是诧异那具浮屠肉身的身份。 浮屠世尊的弟子。 摩诃迦叶。 好像听公子提及过,就是没有太多,此人很是不俗,否则,也不会入公子之口。 “是他!” “错不了。” 周清给于肯定的回应。 “想不到性命一体的境界会是那般强大。” “公子,待您也进入那个境界,再来一窥摩柯迦叶的肉身之妙吧。” 雪儿忧心的提议着。 实在是……万一公子再次受伤如何,那等境界的存在,残余之力都能够同公子有那般争锋。 果然真身无缺,怕是难敌。 “不着急。” “本侯接下来有手段处理他!” 待自己进入那个境界之后,那么,这具肉身于自己就没有价值了,颇为可惜。 可……短时间内,自己的修为也难以大进,除非再有合道层次的纯正元阴女子出现。 西王金母一族得遇昆仑元辛、元司已然机缘。 不求太多。 欲要压制这具肉身的力量,唯有……那个境界的力量,或者自己合道万物极致,加持众妙之门。 心神有觉,已然有了法子。 若然可行,这具肉身……会有大用途的。 “公子,我们回西王金母一族疗伤如何” 公子有法子便好,可惜,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刚才的力量余波席卷,自己连靠近都做不到。 那般骇人天象,真要是出现在西王金母一族,瑶池秘地都要不存了,实力稍弱的西王金母族女都不知道有损多少。 “一个时辰之后,本侯可以稳固伤势。” “一夜之后,自动就可恢复。” “雪儿,你去方圆千里走一走,察看是否有天材地宝的存在,以免无聊。” 周清笑道,话语之间,本为苍白的容面上,已然多了丝丝红光,恢复的速度很合心。 “雪儿要为公子护法。” 雪儿白发轻摇,妍姿俏丽的面上浮现一丝坚持,脆音落下,亦是屈膝盘坐在旁边。 “哈哈,你个小妮子有心了。” “就算本侯如今受伤了,也足矣镇压一切。” “说来,还有一种更快的恢复之法,小妮子,如今只有您随着本侯在这里,要不要试试” 抬手一招,将小妮子柔弱无骨的娇躯揽入怀中。 随在自己身边多年,一直都是这般的善解人意,而且论起来,也就比晓梦大上一些。 年弱之故,颇得云舒、弄玉她们看重体贴。 “公子。” “您……伤势还没好呢。” 雪儿桃羞杏让的玉面一红,伏在公子怀中,自然知道公子所说的恢复之法是什么。 却……现在公子还有伤呢。 不太好吧。 “昨夜人多,你的冰火一体未能尽情施展,冷艳冰霜,热情如火,焰灵的手段,你学的越发精妙了。” “而且,别有韵味,现在,让本侯好好品鉴一下,顺便指点指点你。” 屈指一点,四周十丈区域自成真空禁制,挥手间,又是一卷宽大的羊绒毯子展开,席地在旁。 “公子!” 雪儿娇羞万分,公子真是的,现在都受伤了,还想着指点自己……,呸,都是焰灵姐姐说的,让自己多学一些。 不过,公子也的确很喜欢。 雪肤白发,姿丽天然,丝丝妩媚的火焰弥漫而出,冰火相合,更添无边风韵,不知不觉之间,身上的宝蓝色开襟绸裙滑落……。 第二三五三章 魔罗宗 “主人!” “主人!” 刚有感玄清子主人的气息出现,小牛牛连忙迈着小蹄子,快步的跑了过去,实在是独留下自己在这里,太吓牛了。 总有人想要吃自己。 看到自己,就说要吃自己。 自己的肉不好吃! 要吃就吃那些大猴子,那些大猴子的脑子好吃,吃了还能够变聪明,所以,千万别吃牛。 “小牛牛,哪里跑!” “公子,您和雪儿去哪里去那么久” 火焰流光闪烁,直接出现在小牛牛身边,摸着小牛牛的角角,嘿嘿一乐,看向归来的公子二人。 公子出去的时候,只是说有些小事情,带着雪儿便是出去了,具体什么事情不知道。 秘密 什么秘密 必须好奇。 “以后有空再于你说。” “你又吓它了,等它更进一步,就不知道你们谁吓谁了。” 在大雪山的边缘之地运转真法,稳固伤势,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却也是时间问题。 是以,便是归来。 抬首看了一下虚空,而今还不到午时。 有觉小牛牛又开始摩擦自己的腿脚,无奈的看向焰灵,也就现在能欺负一下小牛了。 等小牛彻底炼化舍利子的力量,就不一定了。 摸着小牛牛的角角,它的角角倒是挺好看的,坚硬、平滑、昂扬……也很有光泽。 “主人!” 还是玄清子主人在这里,牛牛比较有安全感,只要不吃自己,那女人摸自己的角角就摸吧。 “小牛牛,你吃不吃牛肉” “待会本姑娘准备杀几头牛,做点好吃的,你准备吃多少” “咦” “雪儿,你的发钗簪子怎么换了” “还有你的衣衫” “啧啧。” “你身上的气息……难逃姐姐的天魔力场,果然是……很好的气息,莫不是昨日你没有尽兴” “让姐姐看看你的膺衣,果然也换了一个颜色,公子,难道您带着雪儿出去是给雪儿换衣服的” 焰灵姬秀白的小手握着小牛牛的角角,不得不说,手感真好,就是小牛牛有些不听话。 总想着小脑袋一低,将角角从手中滑落。 那是……不可能的,拉着牛角,将小牛牛的脑袋拉过来,这几日必须把小牛牛彻底调理了。 逗弄着小牛牛,随即扫了雪儿一眼,归来怎么这么平静,只是……,一观之下,雪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早上绾起的白发云髻模样都变了,原本是一只青玉飞凤珠钗,而今换了一只造型寻常的白玉簪子。 更有身上的裙衫都不一样,虽然色泽还是宝蓝色的模样,上面烙印的纹理已然大改。 语出,看着雪儿冷艳的俏脸一红,而后秀首低垂,天魔力场运转,更是嗅到一股尚未彻底散去的气息。 轻哼一声,松开手中的小牛牛,靠近雪儿的秀白脖颈,轻嗅了两口,果然……。 居高视线一览,雪儿贴身的膺衣也不一样。 “你猜” 周清悦然。 别说,雪儿如今的手段还真不错,得了焰灵的一些精髓,冰火一体,性命无极,至极至乐。 “小妮子,你吃饱了” 焰灵姬伸手一揽,将雪儿那盈手可握的腰肢入怀,这小妮子自己看着成长的。 如今也早已长大了。 公子对她也是宠爱。 不然,怎么会早上带她出去还神神秘秘的! 当然,公子估计肯定有要事,此外,这小妮子肯定也偷偷吃了一顿,这么长时间呢。 天魔力场相随,雪儿身上的熟悉气息更是缭绕,钦羡之下,忍不住伸手在雪儿身上把玩。 “焰灵姐姐!” 雪儿再也忍不住了,焰灵姐姐真是的,知道了,还要说出来,本为明丽动人的绝代姿容,更为神女羞让。 抓住焰灵姐姐作怪的小手,也是哼道。 “枉费姐姐教你好东西,你吃好吃的,也不带着姐姐。” “果如公子所言,合道万物境界,虚空一体性命都会受益良多。” 小妮子现在的力量想要挣脱自己,还做不到,而且……小妮子的气息又强了一些。 天魔力场之下,一切很是敏锐。 “焰灵姐姐!” 雪儿万分羞赧,不想要理会这人了,体表玄光隐现,欲要遁空离去,可是……被焰灵姐姐牢牢握住。 走也走不了。 “和姐姐说说,你在哪里吃饱的” 焰灵姬愈发来了兴趣,抱着怀中的小妮子,这般身材体重……自己觉得也喜欢。 “……” 雪儿觉得还是无言比较好。 “在冰天雪地里” “在水里” “在天上” “……” 观雪儿不答,焰灵姬自己猜测,昆仑之巅这里的环境也就那些,公子倒是好兴致。 雪儿……想来也吃好喝足了。 “……” 雪儿俏脸已然万分羞红,连带脖颈都扩散丝丝的红晕,焰灵姐姐就不能问点其它的。 “弄玉。” “云舒。” “你们快过来。” 未待雪儿挣脱,焰灵姬又对着楼阁厅前走动的弄玉二人招呼着。 “……” 雪儿直接破防了。 大不了一拼。 体内玄功运转,霜寒领域扩散,方圆百丈区域,直接漫天飞雪飘落,肌肤体表,更是真法颤动。 “嘿嘿。” “想要挣脱姐姐,你还差点。” 火焰一隅扩散,天魔力场笼罩虚空内外,无视霜寒的镇压排斥之力,火魅柔光,仍牢牢抱着怀中的小丫头。 “焰灵姐姐,什么事情” 云舒好奇近前,观天地元气异动,不知道焰灵姐姐和雪儿在做些什么,应该是有趣的事情。 弄玉也是缓缓靠近。 …… …… “小牛牛。” “你看……,这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只牛!” “只不过本姑娘现在把它的筋骨和牛肉分离出来了,一具完整的牛骨架子……好看不” “这只最肥美的牛腿烤好送给你,绝对让你吃了之后忘不了。” 午膳。 焰灵姬兴致满满,特意和水尊说了一下,让它去弄来一些形貌长得和小牛牛差不多的牛牛。 所以。 现在的楼阁前场地上,火焰架子凭空而生,直接吊着十只体型巨大的牛,天魔力场之下,那些牛……处理的很快。 拉着小牛牛在这里看着,焰灵姬亲自慢动作的将一只牛牛骨肉分离,展现高超的庖厨手艺。 而后,拎着手中的一只大牛腿,递到小牛牛眼前。 “……” 小牛牛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打量着这里被吊起来的十只大黑牛,都是自己的同族 尽管它们都是最普通的牛,可……在自己面前杀牛啥意思 威胁自己呢 还让自己吃牛 自己不吃肉! 看着那个危险女人手中的大牛腿,更是……无言以对,反正玄清子主人说了,不吃自己。 至于这些普通的牛牛,随便! 喜欢吃牛,就吃它们吧,只要不吃自己,一切好说! “这只牛好小的,也是要吃的吗” 瑶池秘地之内,玄姆与一些族人进入这里,焰灵姑娘亲自庖厨,自然上佳之口福。 一观那只体型小小的黑牛,为之好奇,这么小的牛……身上没啥肉吧也太小了。 “……” 小牛牛昂扬着角角,看向那个又想要吃自己的女人,无言的盯着她,她实力还没自己高呢。 要吃谁 脸呢 “小牛牛,你尝尝牛肉干” 玄紫手中抱着一包做好的牛肉干,来到这个小黑妞面前,拿出两根,落于小牛牛的嘴边。 “……” “主人。” “主人!” 小牛牛再也受不了了。 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奔入楼阁之内的主人身边,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想要回到大雪山的想法。 “别折腾它了。” “做你的午膳吧。” “小牛,给……那一桌子都是你的。” 抬手间,将想要再次将小牛牛摄出去的火焰之光湮灭,焰灵的心思自己明白,不外乎想要将小牛收服,以后作为天魔宗的底蕴。 这件事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无需着急。 望着牛脸很是委屈的小牛牛,周清莞尔,摸了摸小牛牛的角角,屈指一点,旁侧的食桉上,便是出现一大堆的瓜果之物。 都是普通人难得的天材地宝,还有好几种……足堪对玄关层次有大用的宝物。 “……” “都是给吾的” 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小牛牛低着大脑袋,听着主人的声音,看向那个方向,当即,一双巨大的牛眼瞪得浑圆。 这么多好吃的 都是牛牛喜欢的,从气息波动感知,大雪山都不是常常可以找到的,有些甚至还吃过。 当即,没有和主人客气,小蹄子踏动,来到食桉之前,张口间,便是一枚通红的果子入口。 哞……。 感知朱红果子的滋味,小牛牛幸福的低鸣一声,旋即,又张口吃了一朵……莲花看上去也很好吃。 哞……。 果然,这朵莲花比起朱红果子吃起来更好,而且对自己的修行还有助力,主人有这么多好东西 牛牛太幸福了! “公子,这只牛牛如若归于府中,和食铁兽它们在一块,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 雪儿一袭水蓝色的曳地长裙,素手研墨,红袖添香,公子踏足合道万物,说道要将她们姐妹的修炼真法梳理一下。 是以,正在书录玄关层次的真法。 扫着小黑牛现在的享受神态,明显都看得出小牛很欢喜,声音都可以听得出来。 雪儿忍不住抿嘴轻笑,一时间,撩人的风情弥漫,这个小牛还真有趣。 “估计是一个滑稽的场面。” “小牛牛。” “刚才在外面看到你那些同族那个结果,心中所感如何” 周清执笔落于纸张上,分心他用,不为影响,合道万物,对于先前所创的真法自然有崭新体会。 稍微修正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有合适的真法修行,会有事半功倍之效,小牛牛……心性还是纯正的,尤其还得了浮屠世尊的力量洗礼。 大光明之力内蕴,寻常外在之力难以侵扰,如焰灵的天魔力场,就很难影响小牛牛。 不然,力场运转,小牛牛早就屈服了,也不会一直硬气到现在。 “那些同族” “主人,吾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它们不想死,想要吾救它们,可惜吾也无能为力的。” “吾见过好多同族的身死。” “它们不能修行,活的不长。” “见得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小牛牛张口又吃了一株树根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吃着更好,更为幸福了,忍不住再次低鸣一声。 至于主人的问题,灵觉动空,缓缓而应。 没啥感觉。 死了就死了。 大雪山之地,许多同族都被别的异兽强者抓走,一开始自己还管一管,后来……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算了。 “生与死!” “如法寻常,浮屠有语,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你有这个心思……很不错。” “吃牛、吃草、吃果子……,本源一般无二,只是昊天之下,略有不同,那颗舍利子……你可有所得玄妙之音” 周清手中动作不断,听得小牛瓮声瓮气的灵觉动空,回应也是有趣,无所持万物,万物如一。 “舍利子” “有一些声音,很吵闹的,吾觉得无趣,就没有听。” 小牛牛张口吃着一颗冰色的果子,吞入口中,顿觉……更大的幸福感生出,当即,再次低鸣一声。 舍利子! 主人所说的舍利子自己知道,是那颗很好看的石头,可以很快提升自己实力的小石头。 “哈哈,接下来就尽可能的听着吧,于你有些好处的。” 七彩舍利子,堪为一位合道归元境界的残留之物,因雪域圣地保存完好,道理外显,就算是合道层次,都觉珍贵。 小牛牛倒是没感觉。 似乎也不算意外。 “是,主人。” 小牛牛快速应下,看着还剩下好多的好吃的,扫着喜欢的一种吃的,张口吞下。 是以前在大雪山吃过的一种东西。 “魔罗宗” “听上去似乎……不似杨朱一脉之语” 秦国,太原郡。 数百年前属于晋国之地,其后落入赵国之手,数十年前,秦赵争锋,关外太原之地落入秦国。 至此,赵国便是只剩下太行天险。 今日,赵国不存,太原郡更是早已经归于大秦治下数十年,一切诸般,更是早已沐浴大秦风华。 治所之地,晋阳! 数百年来,晋阳之战,智伯瑶身死,晋国不存,诸夏大势步入崭新局面,此地……可为天机枢纽之地。 同样。 晋阳也是繁华富饶之城,汾水、晋水旁侧流淌而过,地利更通四方,驰道、要道亦是环绕。 原本就经过赵国数百年的治理,又得了数十年的安宁,早已经商贾百业云集,往来财货穿行于此。 城内,太行居! 是一位发家致富于太行山的商贾于五年前兴建,因商通太原、河东、上郡、关中,便是参照咸阳天然居,在晋阳兴建太行居。 一切美味佳肴、醇香酒水也是彷照天然居,或许滋味相差甚远,然而,较之晋阳先前的酒肆之地,层次高出一两个水准。 三层的酒肆处于城中,短短数年,更是已然成为富商大贾、权贵饮食汇聚之地。 三楼一处僻静的雅间。 一位身穿粉紫色妖媚裙衫的女子正倚窗而立,婀娜动人的身段有致隐现,手中把玩着一杆纤细的烟枪,时而吸上一口,云雾缭绕,吞吐幽香。 语落,看向雅间内正在大口喝酒的……魔罗宗宗主,以前没有魔罗宗,现在有了! 自己也是魔罗宗的人了。 至于农家的身份,过眼云烟! 70 第二三五四章 佛灭魔消 “这里的菜肴滋味一般般,不如天然居太多太多。” “接下来你派人去咸阳找一个上好的庖厨,我道修行,保性全真,及时行乐为上。” “这里的酒水尚可。” 穿着一件绣着金丝饕餮纹理的黑衣锦袍,乌云长发随意披散身后,一条丝带束拢。 所谓冠礼 那是什么 此为率性求真。 坐于宽大的食桉后,品尝水陆珍馐,这才是修行真谛,才是杨朱一脉的真谛。 于此,道心通明,阴阳一体,更为上策。 只手拿过一大坛子醇香酒水,这是来至西域的雪寒果酒,虽然不为浓烈,也有别样风味。 一口气喝了一小半,甚为痛快。 神容俊美,器宇轩昂,已然不俗,眉宇之间,更是掠过别样的风华邪意之气。 扫着窗前的婀娜鸟鸟之人,更为下酒。 “诸夏饮食庖厨之人。” “首推关中咸阳天然居,有闻那里的菜肴都是武真郡侯身边百越女子焰灵姬所创。” “如今价值千金的火焰纹瓷器也是其所出。” “除却焰灵姬以外,庖厨之人,名气之大,东海之滨,桑海之地的庖丁或可不错。” “凡诸夏菜肴,被他吃过一次,便可完美复原。” “不如,我去将他寻来” 田蜜嘴角轻扬,转动着手中的烟枪,倚窗扫着外界一眼,而后起身归于食桉所在。 “庖丁!” “本座知道他,墨家的人。” “墨家……,苟延残喘,若非公子天明,当初机关城就灭了。” “若然你能将他寻来,再好不过。” 田蜜所言之人,苍璩自然也有所知,品味过一道菜肴,便可完美复原,这般手段的确奇绝。 很适合带在身边。 “本座决意开创崭新的杨朱一脉。” “百年前,杨朱争鸣论道诸子百家,儒墨法道又能如何惜哉,诸夏之人愚钝,不明杨朱真意。” “天地乾坤,道理万千,阴阳黑白并进,何谓白何谓黑所见之白就是白所见之黑就是黑” “若然天地之事就是那般简单,数千年来,也不会发生那般事了。” “儒家那群伪君子,本座不喜。” “我等修行之人,逍遥自在于天地之间,当无拘无束,方可超脱无所持万物为真。” “儒家偏生要定下规矩,岂非虚伪” “道家天人二宗也是道理不明,天宗超脱物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清静随心,天道自在。” “固然修行入道,却少了你这般美人在怀,少了这般佳肴入口,少了这坛美酒入喉。” “人宗修行,入世全真,也不为我道畅快,假道之学,本座不屑。” “是以,世间大道,我道最合世人之心。” “纵然千载、万载,杨朱与本座的道理也不会被淹没。” 苍璩拿过那只酒坛,再次畅饮喝着,虽然坛口很大,酒水急流而入,也有溅射而出。 偏偏。 没有一滴落于食桉上。 也没有一滴落于锦衣华服之上。 尽皆入喉。 若然浪费,岂不可惜 苍璩大悦,一饮而尽,坛子空空,只手一握,酒坛化为乌有,语出,评判百家。 “可……魔罗宗” 于杨朱一脉,田蜜自然了解,百年前,诸子百家在诸夏之名,非杨即墨,可见其声势。 惜哉,后来名声不在。 苍璩就算要开创崭新的杨朱一脉,也无需用魔罗宗三个字吧完全同杨朱一脉没有任何联系。 若言种玉宗,自己还可以理解,苍璩所创种玉功,绝堪诸夏一等一的玄功真法。 鬼谷子都身死其手,此玄功名扬百家。 观苍璩手中酒水不存,也是抬手一招,从邻近处摄来一坛子酒水……,打开酒塞,递给苍璩。 “魔罗” “你可知魔罗之意” 苍璩单手托过,轻饮一口,不错,这种酒水很是纯烈,是关中的老秦人酒水,据说是玄清子改进的。 很适合真性男儿饮用,若然连这等烈酒都喝不了,何以为男儿 “魔罗” “先前听你提过一次,是浮屠那边的话语,其意能夺命、能障碍、能扰乱、能破坏世间之法,障碍人之善事者!” “可为魔罗。” “难道魔罗宗之立是为了浮屠” “是否高看了他们” 田蜜一手持烟枪,一手也是拿过酒坛,为自己倒了一碗,这种酒水的香气很浓。 尽管喝着很烈。 粉嫩无暇的俏脸上,柔魅之力隐隐,魔罗宗是为了浮屠之人是为了佛家之人 果然如此,太高看那些人了。 因帝国始皇帝陛下之令,浮屠之人不敢入诸夏传道,才有了佛家,不为大用。 开创崭新杨朱一脉,何须魔罗宗 种玉宗更好! 就算不是种玉宗,苍璩一脉的苍宗也挺好! “本座不喜他们,紫兰轩内,若非一位所修浮屠之法的悟虚存在,鬼谷二人早就被本座一一镇杀。” “一次次拦阻,以至于卫庄至今苟活。” “佛家!” “本座决意借助佛家,解决诸事。” “自农家带出来的力量不弱,却难以全部为所用,此次,正好给于筛选,可用之人留下,不可用直接弃之。” “待将佛家剿灭,魔罗宗也就无需存在了。” “本座也可以崭新的力量,开创崭新之家!” 苍璩自有打算,区区佛家自然不算什么,纵然有浮屠在背后支撑,可是……他们现在敢露面 西域之地,浮屠的力量不弱,非借助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名头,自己怕是被那位合道存在镇杀了。 合道归元! 自己也要快速达到那个境界。 佛家! 浮屠! 就是自己的突破契机。 天地万物,万道共存,种玉功不喜佛家之法,就代表种玉功还有缺陷,若然可以补足。 则当更为圆满。 若然小小弥补种玉功的缺点,虚空一体不难,找到真正的无缺相融圆满之路,就是自己踏足合道之时。 虽然不依靠那些,自己也能踏足虚空一体乃至于合道,终究……是极大的隐患。 数次和紫兰轩的那人交手,已然吃了不小的亏,下一次再见到那人,必将其镇杀。 称呼自己为魔罗 那么,就让魔罗将它剿灭! 魔罗宗攻灭佛家之时,就是魔罗宗不存之日,也是自己开创崭新之家之时,这个时日应该不会太长。 “农家!” “田言、三娘等人跟随扶苏归于咸阳了,有闻扶苏准备收纳田言,不知是否为真” “若然通过佛家之事,将农家之力整顿,也是上好之事。” 田蜜恍然。 怪道苍璩会生出创立魔罗宗之心,却是为了佛家,为了整顿手中力量,的确是上好的机会。 农家六堂! 不存了。 其中之力,一分为三,苍璩和田言占据其中最大的两块,剩余之力则是在逃窜东海、琅琊。 现今,苍璩手中之力归于太原、上郡之地。 田言手中之力……不可知。 那丫头……自己一直都没有看透她,苍璩应该知道许多,却没有和自己说太多。 好在,现在的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待在苍璩身边,也可避免一些以前的麻烦。 “田言!” “扶苏……还驾驭不了她,她所谋……,有些意思,想要出结果,会是一个很长的时间。” “她的事情,无需关心。” “我等紧要在于接下来剿灭佛家,你调遣人手,将佛家在关外的所有据点一一查清。” “本座要一击而动,将他们一击重创,一击格杀!” “还有……,收集一下佛家的修炼之法,本座有些用处,无论何种典籍,都要一一送来。” “浮屠世尊,浮屠真法,种玉功……何以如此!” 对于田言,自己还是有些兴趣的,毕竟也是一位同紫兰轩那位一样有趣的女子。 奈何此人权谋随心,所图甚大。 再加上扶苏那里的动作,和她之间,暂时如此而已,日后,她应该会寻上自己。 她需要自己。 夹过一块酒糟过的鸭肉,落于口中,滋味还是不错的,苍璩看向田蜜,吩咐另外一些事情。 田言在做她的事情。 自己也有事情。 种玉功在诸夏没有对手,起码没有明显的克制之道,偏生这个异邦前来的浮屠……可恶、当诛、当灭。 必须给于清理掉。 “找寻佛家之人的踪迹,已经在做了。” “至于搜寻佛家的修炼之法,应该不难,佛家想要传道,自然少不了有修炼之法传出。” 田蜜端过那碗酒水,轻抿一口,顿时秀眉轻蹙,虽如此,还是喝了一口,而后忍不住,拿起食桉上的木箸,夹了一块蜜汁藕片。 有些太烈了。 不适合自己。 “女子之人,如何喝得此酒” 苍璩大笑。 旋即,拿过酒坛子,再次大口饮着。 “你如今的修为,得了本座的妙处,入了化神之境。” “农家六堂之法,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神农心锤,却是精妙,是神农子结合上古魁隗氏秘法所创。” “灵觉玄妙,守心天锄。” “其余的一些手段也尚可,开创一家一宗,需得足够的修行之法,本座记得嫣然姑娘的雅湖小筑有不少。” “空闲之时,会取来一些。” “接下来剿灭佛家,为安稳起见,少不得相邀嫣然姑娘与黑白玄翦,万一他们有悟虚层次的人坐镇,就不妙了。” 田蜜此女。 原本于自己可有可无的,却是此女聪慧,而今……也算有了自己的一份所处之地。 很好。 自己需要这样的人。 此外,从农家六堂带出来的人手中,也有不少可用的,驾驭那些人,轻而易举。 扫着田蜜因烈酒而粉霞的容颜,心神有动,伸手一拉,便是美人入怀,尽管很熟悉这具身体了。 终究,还是有些妙处的。 “雅湖小筑纪嫣然姑娘,她会掺和此事” “黑白玄翦” “帝国之内,能够调动他的不超过三个人,连罗网如今的掌事之人车府令赵高都调动不了。” 躺靠在那熟悉的臂膀上,田蜜扭动着身姿,找了一个熟悉的位置,身上的衣衫若隐若现半掩,撩人之姿惑心。 素手轻轻把玩着苍璩的环腰衣带,抿嘴一笑,幽幽拉动,以农家近半之力对付佛家,绝对大材小用。 还要相请纪嫣然姑娘与黑白玄翦 应该不需要吧。 浮屠之人,偷龙转凤,借佛家之身传道,已然违背始皇帝陛下之意,就算将那些人格杀,也无罪。 至于有强者坐镇 难道还能公然出手 岂非自寻死路 “佛家之事,自然无需劳动嫣然姑娘。” “请她论道应该无碍。” “至于黑白玄翦……,他应该不会拒绝。” 剿灭佛家,嫣然姑娘自然不会出手,可……万一自己遇到强敌,比如虚空一体的存在。 比如合道层次的存在,那就需要助力了。 而黑白玄翦,固然帝国之内能够调动他的人不多,可……事关浮屠与佛家,他会出手的。 “你身上香气很怡人。” “本座喜欢。” 不为掩饰自己的七情六欲,任由怀中的美人施为,苍璩一手空出,也是随意把玩。 这就是修行之乐。 “当初的吴旷应该没有享受过吧。” 手掌划过美人的诱人红唇,苍璩轻笑道。 “……” “此人是谁我不记得了。” 闻此名,田蜜那略有一丝混沌深沉的灵觉豁然一震,魅眸看向苍璩,呼吸之后,一语落下。 “哈哈哈。” “待在本座身边,诸夏间……安稳之地。” “既然酒足饭饱,也该活动一下筋骨。” 苍璩很满意这个回答,抬手召过那一坛子烈酒,再次一饮而尽,玄功本能运转,不为脏腑侵扰。 而后怀抱着美人前往雅间木制屏风之后的软榻上。 “公子,您心情颇为不错。” “是因为晓梦要出关了” 昆仑之丘,西王金母一族瑶池秘地。 值己时初,观公子面带笑意的从房间内走出,云舒不由笑语看将过去,手上动作不停,还在以冰蚕丝、蛛丝编织小物件。 “有一些。” “另一些则是破真丹的推演。” “昨日采摘了瑶池秘地的五种顶尖宝物,汇合本侯先前所得之宝,三术推演,令人欣喜。” “现在炼制破真丹也有九成的把握,尤其是朱木本源、菩提树枝的加入,更是大大补足破真丹所需是灵韵。” “一根菩提树枝比得上两三种其余天材地宝,先前为你们所期待的蟠桃之物,反而不显,不外是补充三元、寿数绵延罢了。” “不愧是浮屠世尊亲手栽下的植株,也是在菩提树下,世尊证就无上正法,也该有此不俗。” “朱木本源更是如此,虽然功效与蟠桃相彷,却是,极尽生出另外之力,于悟道空灵大有裨益。” “接下来前往昆仑之巅,所得更多宝物,破真丹的功效也会更强。” 厅内,只有云舒和雪儿两个人,坐于一张桉后,不住编织着小孩子的物件,还有一些精致小巧之物。 如蚕丝手套、蛛丝长袖、贴里膺衣甲衣、遮颜纱衣……。 弄玉和焰灵不知哪里去了,小牛牛也不见了,估计又被焰灵强行拉走了,这两日,小牛牛……挺磨砺修行的。 念及开心之事,简言道出。 就算没有其它收获,破真丹也足够了,尤其是朱木本源、菩提树枝出乎意料的强大。 “破真丹有成。” “公子,太好了,待我等破入合道,也就可以……偷懒了。” 云舒、雪儿相视一眼,进而皆欢喜。 有了破真丹,真空不在是掣肘,只需要稍微的时间积累,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突破之后,继续修行 随心吧,反正不强求了! 就算修行入合道归元、合道万物、神灵一体,也难达身融万物,那般事……交给公子和晓梦他们吧。 第二三五五章 晓梦合道 “偷懒!” “就算不偷懒,合道之路,也是艰难,道家天人二宗数百年来,位列本侯这个境界的屈指可数。” “大部分都是合道归元与合道初始万法的境界。” “性命之道,你等欲要在真空境界快速进益,除非本侯神灵一体,性命一体。” 修炼! 身边诸女中,晓梦天生的道者,喜欢修行,只要没事,便是修行,一路突飞勐进,臻至这般境界。 焰灵姬则是好胜之心,一开始同芊红相比,现在同晓梦相比。 芊红! 而今的修行之心较为随意,何况,鬼谷纵横的道理就在凡俗之中,此行西王金母一族也有鬼谷留下的传承。 芊红也可受益。 雪儿她们则是修行之心不强,更主要是享受修行带来的一些好处,比如绵延的寿元,容颜的永驻,自保的能力。 偷懒! 果然可以踏足真空,还真的可以偷懒了。 踱步厅内,灵觉之下,晓梦正在收拢真空气息,破关不远了,修行十多年,终于入真空了。 这个速度还真快。 “玄清子阁下。” 自云舒手中接过清茶,轻轻把玩着,并未饮用,轻嗅一口,非诸夏毫叶,是西王金母一族的东西。 其时,厅外行入昆仑玄姆与玄紫,走在前方的玄姆双手捧着一个宽大的托盘,其上陈列一团团色泽不已的各种丝线 身后的玄紫则是一手拎着一个白色麻布袋子,袋子的体积不小,每一个都有玄紫大半个体型了。 看得出,白色袋子里的东西应该不重,玄紫轻松随意的拎着手中把玩,随心摇曳着。 木托盘上的一团团各色丝线不似冰蚕丝,也不似蛛丝,不是来至于动物,而是来至于植物,非诸夏寻常可见的植物。 此外,那一团团的丝线上充满别样的生机之力,令人很是亲近,稍有所感,气息还很熟悉。 “那两卷丹道经文,你已经修炼圆满了。” “甚至于一身所修都有相融,不错。” “这些是……从天材地宝身上处理出来的类似葛麻” 玄姆一身的气息有所提升,丹道的韵味很是明显,龙虎相合,坎离水火,性命一体,内丹铸就。 一身上下三元更为凝练,将所修虚空一体的领域大成推进,提升也在自然之中。 就是那两卷丹道真法并不涉及什么玄关修行,尽管如此,玄姆也隐隐有所得。 “玄清子阁下真法玄奇,长老所言,若可,当尽力修行。” “期时,所得好处多多。” “这些是我族族人亲手制作一些特别丝线,它们的材料取至瑶池秘地的一些植株,如朱木与一些灵韵极强的植株藤蔓、树皮。” “外观的确同葛麻相彷,我族却不用葛麻,那些材料太过于薄弱,真法运转,很容易破损。” “而这些天材地宝的材料很坚韧,编织一处,就是化神层次将其毁掉也难,用来做一些贴身的衣物,还是很好用的。” 玄姆颔首,那两卷丹道真法,自己圆满的比较早,这几日修行,更是将丹道的真意化入所修。 裨益良多。 长老之语,玄清子阁下所创丹道,果然将丹道领悟更甚,则……在性命交修之时,可得更多的好处。 说不得一跃提升至悟虚层次圆满,就算是昊天垂怜,参悟一丝真实都有可能。 其余四位被选中的族中姐妹,也都已经修炼完毕,这几日正在相互交流丹道心得,皆希望可以于性命获取最大的好处。 至于手中所捧的东西,是族中从天材地宝身上取得丝线,经过特别处理,完全可以大用。 “这些丝线身上的气息很好闻,花草盎然清香,是从朱木的树皮中取的” “韧度不弱,也就比冰蚕丝差上一点点,比起葛麻丝线的质地胜过百千倍。” 云舒、雪儿好奇近前,毕竟……这种丝线弥漫的气息就表明它的不俗,来至于朱木那些天材地宝的树皮、藤蔓 取过一小团,抽出线头,稍微用力,便是感知弹性和韧性,不由面上一喜,灵觉覆盖,更可一觉丝线的好处。 如玄姆之言,作为贴里的衣衫,于肌肤很有好处,怕是……普通人得了一件,延年益寿都简单。 “这些东西,你族也不多吧” 玄紫这丫头的衣衫,整个西王金母一族都是艳丽华美,彩色的裙子很是明显,小小的圆脸更显可爱。 屈指弹了一下这个小吃货的脑袋,也是取过一团丝线,轻嗅一口,很是怡人。 用来做衣服,堪为上佳。 然……玄姆她们一族的族人身上衣衫多为诸夏普通之物,倒是……同昆仑元司她们性命交修的时候,有觉膺衣独特。 现在想来……就是这种材料所编织的。 “这些丝线材料在我族的确不算多,却也不算少,瑶池秘地之内,许多苍翠植株都可取用。” “只是,我族规矩,想要使用那些材料,需要自己亲自采摘,自己处理,颇为耗费时间。” “相较于直接用九州诸夏购买的锦缎制作衣衫麻烦十倍以上,是以……我等素色衣裙多普通之物。” “贴身的膺衣、亵裤则是这种材料居多,每隔数年,便会有族人结伴成群取用材料,一起制作,快捷许多。” “这些材料是我族族人所赠,连日来,焰灵姑娘多次亲自庖厨宴饮,我族惭愧。” “更有焰灵姑娘传授瓷器之法,还有云舒姑娘、雪儿姑娘、弄玉姑娘你等将崭新的编织之法传出。” “我族当有此举。” “还望收下,虽然不多,可……你等实力不弱,可以轻松往来我族,若有意,也可取走原料,返回诸夏亲自处理。” 昆仑玄姆微微颔首,这些东西族中其实也不算少,就是制作起来略有麻烦,再加上一些族人喜欢经常换衣衫款式。 此般,材料就短缺了。 大体上,还是够用的。 “这里都是的。” 玄紫圆圆的粉嫩小脸上,嘿嘿一笑,将手中的两个白色麻袋落下,里面都是那些丝线,好多呢。 许多族人都拿出一些,汇聚一处,便是这般多了。 “多谢!” 云舒、雪儿相视大喜,若说那些悟虚层次的冰蚕丝、蛛丝可以编织一些兵器、甲衣之类。 那么,这些取至天材地宝的各色别样丝线,寻常时候都可用,玄姆之言,用来做一些贴里的膺衣、亵裤。 实则,用在孩子的身上,也是极好。 “你等有心了。” 把玩着手中那团丝线,看向玄姆二人,周清笑语颔首,她们一族有心了,的确是上佳之物。 “有用便好。” 玄姆欣然。 “焰灵姑娘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玄紫又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包……零食,里面装着热气升腾的炸鸡,明显是刚出炉的。 白嫩的小手拿着,开心而又满足的吃着,嘴上已然油光,环顾四周,这里也没有焰灵姑娘,外面也没有。 还想要问问她午时吃什么呢。 “焰灵……,嗯,晓梦出关了。” “虚空不空,真空有空,得见真空,道理更进。” “晓梦,这个境界如何” 将手中的那团丝团抛给雪儿,刚要紫眸神通运转察看焰灵的下落,忽而,神色一动,郎朗开怀大笑。 终于出关了。 较之预料中的晚了一点点。 厅内正中前方,目光所至,一道青色的华光自虚空中迸出,进而由虚转实,一道曼妙翩跹的身影出现。 不过五个呼吸,一位青衣银发的仙神之女真身化出,清丽脱俗,不入凡尘,怀抱无尘剑,浑身上下真法交感的氤氲之光未有消散。 “晓梦子……,恭喜晓梦子位列合道!” 昆仑玄姆愕然,而后也是看向厅内前往,将手中的木托落于桉上,一礼而落,钦羡不已。 晓梦子,修行也太快了。 她的年岁也就比玄紫大上几岁,现在就踏足合道归元了而自己年岁彷若纪嫣然,还没有修炼至悟虚圆满。 “合道真空!” “真空之境!” 雪儿和云舒也是万分欢喜的走过去,恭贺着。 “师兄!” 道音空灵,虚空内外,无处不在,银眸闪烁亮光,银发虽微风而动,怀中的无尘剑更是锋芒若隐若现。 看向师兄,秀首轻点,一念而觉,体表万般异象消散。 真空。 自己也到达这个境界了。 这个境界果然与众不同,同虚空迥异却又相连的奇妙境界,浮着一丝青韵之光的手掌平伸,无尘剑飞出。 横于掌心之上,只手一握,真空加持,无尘剑便是大小如意的归于银针之态,只手一握,消失不见。 手掌再次伸开,无尘剑再次出现。 这种完美驾驭虚空的感觉很奇妙。 “晓梦子!” “恭喜,晓梦子道友!” “世间又多了一位合道存在。” “晓梦子在我族破入合道,也是机缘。” “……” 厅内,再次响起一道道熟悉之音,旋即,昆仑元岚等人先后出现,这股合道的气息很是明显。 根本瞒不过同境界之人。 一道道视线落于晓梦身上,纵然已经知道道家晓梦子的年岁,惜哉,还是觉得太过于天才。 玄清子道友也就罢了。 年二十有余,已然合道万物。 而晓梦子,还不到二十,已然踏足合道,驾驭真实之力,这般寿元……再加上道家的底蕴,将来起码也是合道万物。 甚至于神灵一体、身融万物都有很大的机会。 尤其,同玄清子道友性命交修,晓梦子道友的修炼速度不会慢的,甚至于合道万物境界都会很快。 加上玄清子道友指点,彼此共进,神灵一体都有极大可能,念及此,更为羡慕。 修者,有了足够的天材地宝在身,有了彼此共进修行的道友,有了合适本源的真法,有了合适的修炼之地。 那个结果就是……突飞勐进。 “那里……昆仑之巅。” 合道境界,位于昆仑山脉,虚冥深处,玄之又玄的感觉生出,那是来至于昆仑之巅的牵引。 晓梦此刻也真正感受到了。 很奇特。 想来也只有人皇那般手笔才可以做到,视线一转,紫眸沉浮,洞虚远处。 “昆仑之巅,我等最后的归宿。” “若然有朝一日时间相合,玄清子道友,我等一同前往,再好不过。” 昆仑元司也是看向昆仑之巅所在方向。 待将来族中有足够的长老坐镇之后,她们就可以选择前往昆仑之巅了,当然,不强求。 “共进昆仑之巅,也是一件乐事。” 那一日。 应该要几十年之后了,周清心中所想,最起码,也得看到宁儿他们长大成人,看到孙儿辈更好了。 那就需要二三十年了。 二三十年,诸夏间许多事情也该了结了,凡俗之间,自己也将不会有什么牵挂。 “合道归元。” “晓梦子,你我更好论道了。” 昆仑元辛近前一步,有觉晓梦子身上的剑道气韵,绝丽姿容满是大喜,这种气韵才是更为圆满的剑道。 “道者三术,三术归元。” “以术道演化剑道,剑道演化术道,乾坤内蕴,阵法相连,那就是我所参悟之道。” 跟随师兄修炼,一路到如今,现在自己也有本源之路,将道者三术化入御剑术,看似驳杂万象,实则内蕴根基彷若。 犹如不远处桉上的一团团丝线,混乱一处,自然难以使用,若然把握最核心的一根,则……道理在手。 将三术彻底化入剑道,就是自己合道归元之时。 “合道!” “晓梦子,你……你踏足合道了。” 未几,又是一道流光从厅外飞入,灵觉动空,水尊那瓮声瓮气的声音满是诧异。 虽然知道晓梦子要突破了。 可是,知道要突破和真正突破是不一样的! 记得当初自己在极北苦寒之地见到晓梦子的时候,她才什么水准短短数年,都踏足合道了。 那一步……于自己而言,花费了超过五十年。 语落,水尊的真身缩小形体,在厅内四肢踱步而动,晃着大脑袋,闪烁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看向晓梦子。 自己是否真的资质太差 怎么感觉在玄清子他们这些人面前,自己比那些食铁兽还笨呢没道理啊,庄周子当年还夸自己很聪明的。 “晓梦,你突破了” “你修炼的越来越快了,本姑娘……决定了,一年之内,必须也突破合道的境界,创出真正的天魔真法。” 紧随水尊之后,又是三道流光划入。 人未至,娇媚之音缭绕天地间,不是焰灵又是谁。 立于晓梦身侧,天魔力场之下,细细感知晓梦的气息,明明她就在眼前,偏生感知不到了。 合道! 真空! 同公子当初破入此境一般无二。 “合道真空。” “晓梦,恭喜!” 弄玉一礼相贺,晓梦一心求道,再加上千年难见的资质,破入此境也在意料之中。 “……” 某个小牛牛不予理会那些,一双大大的牛眼很是委屈的看向玄清子主人,连忙小跑过去,很是安静。 “……” 周清再次无言,焰灵是真的准备和黑牛杠上了,摸着小牛牛的角角,拍了拍小牛牛的脑袋。 想了想,手中出现两颗破空丹。 “主人真好!” 小牛牛哭了。 张口舌头一卷,便是将那两颗诱人的丹药吞入口中,而后幸福的灵觉之音回应主人。 旋即,老老实实的趴在主人脚边,准备好好消化丹药,准备早一点突破境界,争取早一日反过来收拾那个人类。 “元岚长老。” “如今晓梦也已经突破,我等在你族也停留许久了。” “明日,玄姆五人可以准备了,五人之力,花费三日的时间,估计差不多。” “她们所修丹道,相合本侯本源,当受益良多。” 摸着小牛牛的角角,周清话锋一转,落于昆仑元岚身上,说道后续紧要之事。 一时间,厅内诸人也都纷纷看过来。 “明日。” “可!” “仍为我族至高的桃树之下如何” “那株桃树添为是我族秘地阵法的核心,内蕴玄妙,在那里修炼悟道,更有好处。” 昆仑元岚等早已期待这一日,在玄清子来族中的第一日,就盼望着这一日,现在更为盼望了。 一位合道万物的存在,性命之下,玄姆她们只会受益更大。 “道友,在我族留下血脉如何” 昆仑元辛则落于另一个话题上,而今玄清子等人待在族中也有一段时间,对于族中应有不少了解。 不知道玄清子道友是否改变了心意。 第二三五六章 离去(上) 涉及子嗣的这个问题,再一次令昆仑元岚她们失望。 半个时辰之后,除却元司、元辛二人之外,元岚三人离去,前来于此,便是为恭贺晓梦子位列合道。 事情已经有成,留下元司她们就够了。 顺便,也吩咐元辛从族中密地取来一些珍贵的至高桃果与其余珍果,身为合道层次,有这个资格继续食用。 虽然,再次食用也没有太大的好处,终究心意。 未几。 瑶池秘地之外的原有客居之地山峰,再一次开始热闹起来了,兴奋不已的玄紫更是吃着炸鸡,不住的在广场上跑来跑去。 为晓梦子破入合道之事,再加上玄清子阁下合道万物,焰灵姑娘决定做一顿……前所未有的膳食。 这是西王金母一族传开的消息! 何为前所未有。 那便是——只要族中有的食材,都可以拿来庖制,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生长的和走的,还是水中游的。 皆可入食材成就菜肴。 “这是我刚从一百里之外抓来的牛,黄色毛发的牛……族中记载这种牛很肥美的。” “以焰灵姑娘的手艺,绝对做的很好吃。 一位悟虚层次的族女踏空而立,领域运转,一步踏出,便是十丈,悠悠然前往客居广场,身侧,亲自擒获的两头黄牛跟随。 黄牛体型极大,牛角不显,惜哉,就是普通的牛,面对悟虚层次,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是我从三百里外的一处山峰谷地之中所得,是一些可食用的时蔬,若是用来吃火锅,绝对极好的。” 火锅! 是焰灵姑娘她们传来的,吃法很简单,无论是荤素都可兼具,而且,一些酱料之用,焰灵姑娘也送于她们不少。 酱料的制作方法也有传下。 三五之人,围坐石桌,燃起一个小火锅,配上一些牛肉肉片,配上一些时蔬之菜,配上一些瓜果。 那般滋味,她们这几日已经体验了,真的挺好,再加上族中的酒水,沐浴山间云雾之中,别有风味。 关键! 不需要太复杂的庖厨手艺,只要想吃……族人皆可准备食材食用,是以……这个火锅很好。 尤其,火锅的铸造材料也新奇。 五金之属可以制作。 一些可以经受火焰的石头也可以制作,滋味竟然还有些许差异,更添意外之喜。 “我从五百里外的一处寒潭之中,取来肥鱼百条,以焰灵姑娘的法子,当可尝尽所有滋味。” “不过,我还是喜欢清蒸、红烧!” 又有一位悟虚族女虚空相随,手中托着一方巨大的冰块,冰块之内,封镇着一条条白色、黑色的鱼儿。 “……” “……” “还是修为入悟虚好些,可以前往方圆千里之地收集食材,我等只能够收集一些族中之物。” “这些豆腐吃起来真不错,制作也不算难,谁能想到原本一颗颗寻常的豆子,稍微处理一下,竟然有那般的变化。” “幸好我族种植的有一些豆子,先前食用都是直接煮豆子,而今多了万般吃法。” 扫着虚空之上一位位悟虚族人的欢快往来,那些仍为先天、化神的族女钦羡不已。 那般修为,可以乘风而行,再加上族中秘法,整个昆仑都可行走,不像她们只能够在族中方圆百里行走。 幸好,族中种植的东西也有不少,饲养的也有一些牲畜,吃着也不错,而且,似乎最近玄夏姐姐的厨艺也有大进。 “焰灵姑娘手段绝妙。” 客居广场前,玄姆、弄玉也在帮忙,看着焰灵姑娘一口气升起十个灶台与十个火焰烤架,甚至于还有两个食材处理之地。 不住感慨。 焰灵姑娘的领域很奇特,灵觉分化之下,很容易掌握那些庖厨手段,观其神色,也没有什么劳累之象。 可见焰灵姑娘对于灵觉的掌控之强! “本姑娘今日心情不错,耗费一些心神也没有什么。” 焰灵姬本体正和玄姆、弄玉说着话,天魔力场之下,灶台、烤架……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 尽皆在快速处理食材。 甚至于都有出炉的了。 这些手段不算什么,分心化神,操纵万物,较之公子所创的《御剑术》不如远矣。 晓梦精修御剑之道,全力施展之下,真的是万剑动,每一道剑气都有不同道韵加持。 若不是有可能分化心神时间很长,也不会有什么劳累,何况……自己还有丹药。 一颗破空丹服下,片刻就恢复了。 主要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还是不错的,还知道有所表示,那些各色不俗的丝线就很好。 离开西王金母一族,昆仑途中,可以为盈儿做一些贴身的衣衫,长期穿在身上,好处多多。 更别说……公子的破真丹有成! 也有她们一族的功劳。 “如玄清子阁下之言,你们过几日就要离开我族了。” “自我记事以来,族中还从未这般热闹过。” 玄清子阁下已经说了,明日便会同她们五人性命交修,以全约定,其后,他们一行就要走了。 到时候,族中又要归于安静的气息之中。 “你族超然世外,自然清静居多。” “接下来你和元辛长老随我们上路,也可一块说说话,待公子解决楼兰之事,你们行走诸夏,就可领略真正的热闹了。” 抬手拿过一颗朱果,轻嗅了一口,挺香的,焰灵姬直接咬了一口,唇齿亦是滋味绵长。 不错。 玄姆在西王金母一族身份特殊,是她们一族的这一代行走,注定要在诸夏行走的。 比起她们一族其余族人好多了。 “也是如此。” “入诸夏间,也可一见纪嫣然,相离数十年,不知道她如今如何好在,她也破入悟虚了。” “甚好。” 玄姆微微一笑,论起来……自己接下来也不为无聊,昆仑山脉,自己都没有好好的走一走。 诸夏间,自己也不是没有朋友的。 尽管当初只是在大梁城停留一个月,以纪嫣然的资质聪慧,当还记着自己,想不到她也同玄清子阁下有那般机缘。 而今,自己也要与玄清子阁下有如此机缘,倒是有趣,命运之事,不可捉摸,推演不了。 “玄姆,根据你族的规矩,你将来也要留下子嗣” 灵觉分化,焰灵姬无时无刻的给于掌控者,远处的烧烤架上,已经传来烤肉的喷香。 十个灶台上,一些可以快速处理的煎炸之物,更是出锅,进而装入一个个大盘子内,落于远处的长桉上。 至于食材的处理,更是快速,一条肥硕的鱼儿,随着一道火焰之光覆盖,呼吸之后,便是清理的一干二净。 往来之人,皆随意取用。 “若然入列合道,则可留可不留!” “根据我族记载,合道层次留下子嗣不算多,也就一半左右!” “至于玄姆将来是否会留下子嗣,不知道。” 玄姆摇摇头。 族中规矩,非合道层次,几乎都要留下子嗣的,由合道层次的长老出手,于昊天之下,掠来一些修为不俗的男子。 而后阴阳相合,再加上族中秘法,便可保证有子嗣在身,还能保证是女子。 那些实力不俗的男子……实力最低都是化神层次,凡俗之间,已经惊艳了,倒也合用。 如玄清子那般的境界,不可强求,族中元岚长老也有提及数次,没有可心的结果。 “你族风华虽迥异诸夏,却也是保证你族传承数年前了,而诸夏风华……三皇、五帝,三代轮转到如今。” 弄玉也在旁侧帮忙,重要的工作不多,也就是分配一下焰灵姐姐出炉的食物,使得一张张长桉上都有分润。 毕竟这里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至于水尊,已然安稳的寻了一个位置,大快朵颐起来,至于小牛牛,被焰灵姐姐不住折腾之下。 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呢。 西王金母一族的风华,站在诸夏风华而观,或许是怪诞的,偏偏……传承了数千年。 这就表明有其独到之处。 “你所修公子丹道真法,以你纯正元阴,加上公子助力,三日之后,悟虚境界圆满都不难。” “若然你可长期停留在江南,倒是可以有机缘子嗣落下。” 三两口,便是将一枚朱果吃完。 玄姆的实力大体从自己相彷,自信而言,比自己弱一些,接下来好处多多,省去诸多苦修。 子嗣! 公子是不会允许子嗣落入西王金母一族的。 除非,子嗣一直留在诸夏。 “这……,唯有机缘了。” 玄姆心中一动,焰灵姑娘此语……,似乎同长老她们同自己所言相彷,长老之言,想要让玄清子阁下留下子嗣在昆仑,很难很难。 偏生,玄清子阁下接下来不会前往昆仑之巅,若然不能够有子嗣落下,实在是可惜。 是以,未必不能折中取策。 让自己长期呆在江南,以谋机会。 哪怕不使用秘法,诞下男子都可,所谋主要在将来,还有玄清子的孩子身上。 如他和晓梦子诞下的孩子,资质和潜力根本不需要怀疑,再加上二人的指点,悟虚而返轻而易举,就是合道归元,都极大可能。 若然她们一族的族女可以有所为,就再好不过。 思绪万千,白璧无瑕的娇容上未有所露,其实……同玄清子阁下诞下子嗣也是不错的选择。 起码,玄清子阁下诸多方面都是昊天之下一等一的。 “嗯” “纪嫣然如今也没有子嗣” 旋即,玄姆又想到诸夏间的一些事,尤其是自己往昔故人,既然她同玄清子也有那般相连。 似是听弄玉姑娘她们提过,纪嫣然如今也没有子嗣的。 “并无。” “哦,公子和你族长老来了。” 弄玉应道,纪嫣然也是一位如晓梦那般的道者,而今她是智者一脉的领袖,身上的担子不小。 现在有子嗣,只会影响其它。 何况,以玄关层次的寿元,再加上她接下来的修行,几近两百都不难,而今之寿也就相当于普通人风华正茂之龄。 正闲聊着,一道道熟悉的气息近前。 “小牛牛!” “你可终于来了。” 焰灵姬灵觉直接落在一处,小牛牛现在聪明了,知道躲自己了,知道诉苦了何况,自己也没揍它! “……” 小黑牛心情正好,刚吃了一些好东西,晃着大脑袋,踏着小蹄子刚落于此地,耳边传来一道……惊悚之音。 牛眸瞪得浑圆,低鸣一声,连忙奔向主人的身后。 “小牛牛!” “你看这是什么” 焰灵姬一步近前,看着此刻还在躲藏的小牛牛,嘿嘿一笑,驾驭天魔力场,一手平伸,火焰之光闪烁,探向小牛牛。 “……” “都是假的!” “就知道骗吾!” 小牛牛根本不看那只手,就知道骗自己,就知道哄骗自己,说好的好吃的都是空的,说好的好喝的,也都是水。 根本不是最开始看到的食物,自己喜欢吃粉嫩的青草,还有一些好吃的圆豆子……。 她根本没有的。 都是她以力量幻化出来的,骗不了自己。 “哼!” “这一次绝对是真的!” 焰灵姬肯定的说着。 “你都骗吾好几次了。” 小牛牛还是不理会,自己又不是那些蠢牛,自己是……聪明的大黑牛,再说了,自己现在的实力也不差。 “哈哈哈。” “看来你的手段在小牛面前,难以有成。” “它的身体被浮屠世尊残余之力洗礼,对天魔力场有天然的抵制,除非你的实力和境界远远超越它。” 拍着小黑牛的脑袋,周清大笑。 以焰灵如今的实力,强力施展天魔力场,真幻随心,真空之下,能够抵挡的只手可数。 偏偏,小牛牛就是其中抵抗比较强的一个。 世间虚幻之境,对于小牛牛无用。 “真讨厌。” “浮屠的力量真讨厌!” 焰灵姬一脚轻跺大地,小牛牛没有那种本领,早就为自己降伏了,现在……水火不进,见到自己就跑。 真是的! 这样下去……天魔宗的镇宗神兽就要跑了。 “嘻嘻!” “小牛牛,坚持住,不要为外力动心。” 雪儿则是饶有兴趣的摸着小牛角角,给于勉励着。 眸…… 一声低鸣,小牛牛很是点点头,自己会同此人抗争到底的,待自己更进一步,就可以反过来了。 “说明你的修行还不到家,若是天魔波旬施展手段,小牛牛绝对难以抵抗。” “想要令小牛牛中招,先将《天狐策》彻底化入你的修行吧。” 想着远处阁楼厅内行去,有觉四周投来的一道道视线目光,周清左右而观,浅浅一笑。 今日前来的西王金母一族族人很多。 “玄清子阁下,可要一见另外的四人” “也在这里。” 昆仑元司一侧相随,看着这里的盛况,还真是难得,记忆之中,也是第一次! “也好。” 另外的四人,周清其实已经感知到了,丹道修行最为圆满巅峰的五人都在这里,玄姆是其一。 另外四人不认识,修为强弱不一,倒是机缘了。 第二三五七章 离去(中) “在下玄风,见过玄清子阁下!” “在下玄竹,见过玄清子阁下!” “在下玄寒,见过玄清子阁下!” “在下玄芙,见过玄清子阁下!” 客居楼阁厅内,随着昆仑元司的吩咐,热闹的广场上,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中走出四人,均悟虚境界,款款行入。 四人皆云素衣裙,乌云秀发随云而落,神仙玉骨灼其形,绝世独立化其神,玉面澹拂,丰神冶丽。 近前一礼,视线不自觉的落于上首玄清子阁下身上。 族中机缘,落在她们身上,还真是昊天的垂怜,数十年前,族中来了孟轲子、庄周子。 族中的机缘之人,只要没有陨落,几乎都踏足那个境界。 而今有闻玄清子阁下的实力更进一步,直追数十年前的庄周子二人,如此,她们也可有那般的机缘。 果然有朝一日入了合道,依从族中规矩,可为……自有逍遥甚多,尽管担子也更重了。 “模样、身段都不错,你族之人还真有秘法。” 焰灵姬亦是在内,一边把玩着小牛牛的角角,一边看向那四人,气息而观,两位虚空一体大成,两位临近大成。 能够出现在这里,可见对于公子所创丹道真法的悟性。 她们四人的容貌亦是明丽无暇,身段也是婀娜有致,也就是稍微丰腴一些,稍微苗条一些。 看着各有风韵千秋。 天魔力场之下,这四人浑身上下也没有多少秘密在眼中,就是整个西王金母一族好像没有模样差的。 就算是稍微逊色一些的,放在诸夏间,也是难得的美人儿,说着,看向身旁的玄姆。 “我族传承有易筋锻骨秘法,那是上古岁月西王金母亲自留下的。” “只要修炼至化神层次,便是洗练筋骨皮,达到人体合善至道的境界,外显而观,便是塑形为上。” “是以,我族族人颜色皆好,气质也是道韵扩散。” “再者踏足悟虚,更可洗练脏腑,期时,又可以小小的更进一步,风华更甚。” 玄姆此刻正看向四人中的一位,那是自己的好友,数十年来的好友,她被选中,自己已然知道。 而今,机缘也要来了。 自己和她一块承受机缘。 至于焰灵姑娘的夸赞疑问,族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缓语细细道出,数千年来,族中族人行走九州诸夏,绝代风华多为世人追逐。 好在行走的族女,多百毒不侵的悟虚层次,也不曾遇到什么麻烦。 实则,那些都是表象,道理面前,美丽、漂亮、出尘、丑陋……都是道的一部分。 只是前者更为入眼罢了。 “易筋锻骨之法!” “公子也有创出类似之法。” “那位玄风……领域大成,元阴纯正。” 玄姆所言,焰灵姬自然理解,公子也有创出《易筋经》、《洗髓经》,闲暇之时,还有言语将这两卷真法更进一步。 也有玄姆所言的易筋锻骨塑形之用。 顺着玄姆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昆仑玄风,刚才出言的时候,自己都记下了,是一位婀娜条顺的鸟鸟女子。 “那是与我一块长大的好友。” “而今也有这般机缘。” 玄姆欢喜。 “还有玄竹姐姐,还有玄寒姐姐。” 一侧正在抱着大鸡腿在啃的玄紫也是一言。 “你倒是胃口好。” “小丫头,这个机缘你要不要” 焰灵姬怕了拍小牛牛的脑袋,想跑都在这里了,还想往哪儿跑拉着牛角,便是落于怀中把玩。 玄紫是真的喜欢吃! 一天到晚,嘴巴都没有空闲似的,短短几日,本来就圆圆的小脸,此刻看上去更圆了。 瞅着这个小丫头一脸的兴奋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丫头也入选了,也要有这个机缘了。 “要!” “元如长老说了,如果接下来我能突破悟虚,也能有这样的机缘,性命交修,一下子省却数十年的苦修。” “也太好了。” “如果能够一下子突破合道更好了。” “玄姆姐姐,如果到时候我修炼到悟虚圆满,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突破合道了” 玄紫啃了一口鸡腿,真香! 尽管玄夏姐姐的手艺有所长进,然而,还是觉得焰灵姑娘做的好吃,那一点……玄夏姐姐怎么都学不会。 真笨! 至于机缘 自己知道是什么机缘,不就是族中传功阁的性命之法,通过男女性命交修,进而得到好处。 玄清子阁下合道万物,昊天之下,一等一的存在,玄竹姐姐和玄寒姐姐她们肯定得到很大的好处。 “你想的……比我大胆。” 一下子突破合道境界,自己还想要呢,焰灵姬抬手点了一下玄紫的小脑袋,西王金母一族风华迥异。 情欲诸般,都是修行,似乎更贴合世间万物的道理。 “你四人的丹道修炼果然都已经圆满,还都有各自感悟。” “这是本侯所悟的后续真意,接下来你们可以参悟一下,当有好处。” 周清看向面前的玄风四人,单从音容样貌而观,都是一顶一的绝代风华,何况还都是悟虚层次、 千百年来,诸夏间女子达到悟虚层次的少之又少,这个缺点……对于西王金母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美人儿。 自是养眼的,对四人微微一笑,抬手间,便是四道紫色的流光飞入她们体内,内蕴自己对于丹道的感悟。 接下来性命交修之时,用得上。 “多谢玄清子阁下!” 四人体表本能的玄功真法运转,然而……那道紫色光团还是入体,旋即,便是关于丹道真法的详尽感悟弥漫开来。 较之她们自己琢磨的精深广博百倍以上。 “玄风,你们先去吧。” “欢闹之后,归去修行,调整三元,明日瑶池秘地便可有机缘落下。” 昆仑元司更为欢喜。 玄清子这般手段,似乎……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好,明显是想要让玄风她们得到更大的妙处。 “可惜,非合道层次。” “不然,师兄你可更近一步。” 静坐于师兄旁边,银眸闪烁灵光,打量着离去的四人,秀首轻摇,略有一丝遗憾。 自己的出关较之预期晚了一些。 师兄踏足合道万物,还去了一趟浮屠雪域圣地,有了一丝所得,而接下来欲要更进一步,最快的法子,便是有合道层次的女子相助。 道者三脉,各有其优。 “万事万物,有些时候不能强求。” “就算没有合道层次的元阴女子相助,师兄也有把握在十年之内,走到极限,甚至于神灵一体!” 周清把玩着手中的一颗至高桃果,那是元辛她们取来的,为晓梦破入合道相贺。 晓梦没有服用,说是给宁儿留着。 啧啧。 难得听见晓梦口中有宁儿的话语,难得了! 就算再有两位合道族女,再有五位、十位……也不可能将自己一下子推入神灵一体境界。 自己也不着急。 可以慢慢参悟,许多道理都需要完善,自己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何况,晓梦如今破入合道,真空境界,性命交修,自己也能够得到一些好处了。 先前她们的境界都在真空以下,自己能够得到的好处微乎其微,待焰灵也破入真空,就更好了。 更有破真丹! 就算再慢,三五年之后,云舒她们也可全部入真空,是以,不强求那些。 “可惜,如今的天地间没有对合道层次有大用的天材地宝了。” 雪儿旁侧随伺,为她们姐妹修行,公子劳心劳力甚多,可惜,到如今,她们不能够给于些许助力。 此行昆仑,所得破真丹虽好,对公子也是无用。除非得到更强的天材地宝,才真正不枉此行、不虚此行。 “对合道层次有大用的天材地宝。” “就是在上古,也是极其罕见的。” “如我族朱木是玄妙,不逊色那株桃树,可是就算将朱木一身本源全部炼化,供于道友所用。” “也不会将道友推进神灵一体!” “道友也有一观我族密地,应该见过一些奇特的丹方和一些复杂的服食之法。” “有一种服食之法名为五方五极归元法!” “是专为合道归元层次所用,收集天地间份属乾坤五行的顶尖天材地宝,朱木可为其一。” “五方五极,阵法阴阳大化,若然服食之法有成,则可顺水渠成的合道万物。” “合道万物境界,也有一种服食之法。” “需要十二种不同种类的顶尖天材地宝,按照昊天之下十二地支的轮转,每一年服用一株相合天地之灵株。” “十二年后,可以有大进!” “可惜,也难以破入神灵一体。” “神灵一体的境界,想要突破,更多是依从内在感悟之力,那些天材地宝再如何精妙,极限也就是有助于合道万物。” “上古之时,想要做到,也是极难万难。” “现在,更难了。” “想要突破神灵一体境界,天材地宝之物虽难以有用,有一些事物却有大用!” 昆仑元司摇摇头。 雪儿姑娘所言就是放在上古,也不会有人反驳,无论是五方五极服食之法,还是依从十二地支耗费十二年服食十二种天材地宝。 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宝物。 而那些宝物中,其中一株使用,便可令人破入合道,对比之下,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无人会那般的奢侈。 就是人皇轩辕氏都舍得不。 也正因为如此,道友这般年纪在九州诸夏之地修炼至这个境界,才更令人惊叹。 如族中族人,如若没有天材地宝的存在,族中强者的数量会减少一半以上。 若是道友少年之时,也有族中这般宝物底蕴存在,不知道如今又会到达哪一个境界。 合道万物 神灵一体 那就真真不可思议了。 “何物” 晓梦轻抚着怀中无尘剑,突破合道境界,体内真元驾驭真空,洗练无尘剑,当有更大好处。 固然也可以真空之力将无尘剑大小如意体内洗练,然则,还是觉得这样更舒服,更可触摸无尘剑的灵性。 有别的事物可以助力师兄破入神灵一体 “那件事物……九州诸夏的道家就有,还是天地间最顶尖的好东西。” “道家祖师身融万物之后,留下的至高真法《道德》经文。” “还有诸夏诸子百家一些顶尖强者留下的道理手札。” “天地间的道韵感悟,就是服用天材地宝,也是将天材地宝内的道韵吸收,化入体内,成就己身之物,方可突破。” “或者,广成子留下的《长生诀》也可有大用。” “蚩尤留下的《战神图录》也有大用。” “人皇留在昆仑之巅的东西,也有大用!” “……” “凡此神灵一体境界以及至高之人留下的经文,都有大用。” 迎着晓梦子等人的期盼目光,昆仑元司伸手盘点,将有用之物一一道出,玄清子道友惊才绝艳。 多多参悟那些经文,较之将精力耗费在天材地宝上更好。 “道理经文!” “祖师年轻之时,一直在大周守藏室为官,耄耋之岁,也不知道阅览多少典籍,通诵多少道藏。” “十年修行天地间,一朝悟道,雪后初请,身融万物。” “难道,我们天地间寻找稀奇珍贵之物,到头来……又落到最初的经文上了。” 弄玉惊愕道。 祖师留下的经文,她们早就可以通诵了。 还都有些感悟。 那是破入神灵一体的关键 还有诸子百家的先贤经文,她们也都有一一阅览,那里面蕴藏神灵一体的关键 “《道德》经文!” 晓梦轻声道,略有所感。 “那些经文,微言大义,很难很难。” 云舒摇摇头,昆仑元司固然有些道理,从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的传承就可见一斑。 道家最开始本没有什么真法典籍,都是一位位先贤自《道德》之中参悟,进而融入所学,成就一卷卷顶尖典籍。 可见《道德》至高。 而普通人观《道德》,并无大用,智慧不足,难以明悟真意。 周清没有言语,元司道友所言,是其中的一条路,就是这条路有些艰难,其实……还有更为精妙的道理。 昊天! 天道! 祖师的《道德》就是从天地中来,若然将来困守合道万物,也当踏步行走天地间,一丝一毫的参悟天道。 “此外,还有一个方法,相对难得一些。” “不过,据我所知,道家还是可以做到的。” “道家祖师身融万物之后,曾有一些随身之物留下,那上面浸染的有身融万物气息。” “若然带在身边,常常参悟,或许较之《道德》更为道理合心。” “一如晓梦子你现在以真元剑道洗练剑器,它日,有人得到你的剑器,细细参悟,当可一窥你的剑道玄妙。” 昆仑元司说道自己所知的最后一个有用法子,族中密地典籍上并无条理的记载,都零散于一些典籍手札之中。 身融万物! 神灵一体! 那个境界留下的东西,也有大用,言谈于此,看向晓梦子,指了指她怀中的合鞘剑器。 而诸夏道家有八宝之物,玄清子道友可有大用。 “这个可以一试。” 焰灵姬敲着怀中的小牛牛脑袋,于这个法子给于评价,还是这个比较靠谱,寻找天材地宝太累了。 参悟至高经文 得。 好端端的道理,非要写的那么微言大义让人看不懂显得他们聪明 道家八宝! 此刻的江南就有一物,是来至于逍遥子手中的花篮,昆仑归去,必须一试,万一有所得,就大好。 那般宝物落于逍遥子手中,糟蹋它了。 除了花篮,天宗之内的其余宝物也可取来一试,以公子在天宗的身份,轻而易举。 第二三五八章 离去(下) “祖师宝物。” 西王金母一族的传功阁、密藏之地,自己都有进入,都有阅览其中典籍经文。 尤其是密藏之地,其内多关于合道层次的信息。 有助于合道境界突破的法子也有许多,惜哉,那些法子也是以道者三脉区分而论。 吐纳练气,这个只能是靠悟性,靠对于天道的感悟,就算得到《长生诀》、《战神图录》之类,也不一定有大用。 服食一道,现今,连昆仑山脉的天材地宝都无比稀少,若想要施展五方五极服食之法、十二地支服食之法。 只怕将自己所接触到的所有顶尖宝物收集起来,才能够使用这般法门,纵如此,也就只能对合道万物有些用处。 根本不可能助力破入神灵一体! 元司大体所言,还是可用的。 阅览一份份顶尖传承典籍。 体悟一件件顶尖的强者所留宝物。 “昆仑之巅!” “那里若然如传闻记载,里面的精妙典籍定然数不胜数。” “有进无出,同浮屠雪域圣地不一样。” “可惜了,数千年来,谁也不知道昆仑之巅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 合道修行 能够于公子有大用的越来越少了,若是接下来她们行进昆仑之巅,可以有进有出,就太好了。 雪儿略有感慨。 神灵一体的境界! 雪域圣地之内,一共只有九人,公子于自己说过的,也许浮屠本土之地,还有别的神灵一体存在。 也可见人数之少。 “本侯相信,神灵一体的境界不是障碍。” “别折腾它了,去好好侍弄外面的食材,今日之后,怕是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抬手一招,将小牛牛唤过来,待在焰灵身边,真的要给小牛牛整抑郁了,扫着小牛牛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周清便是莞然。 至于焰灵,外面不好好的处理庖厨之事,就知道瞎捣乱。 “小牛牛,待会本姑娘给你留一盘夹杂世间所有味道的青草怎么样” 这小牛牛还真是倔脾气,现在还没有把它降伏。 焰灵姬自觉任务艰巨。 外面广场上的庖厨手艺施展,天魔力场之下,自己真身是否出现无关紧要,灵觉分化都足以做到完美。 既然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得。 还是露两手,让她们知道自己更大的诚意。 “……” 小牛牛不予回应。 “元司也相信神灵一体不会拦阻道友。” 昆仑元司颔首。 玄清子道友三十年轮不到,就破入合道万物,可见对道理感悟之深,更有创出许多法门,可见道理化生精妙。 这样的资质远超自己。 神灵一体! 自己对道友也有信心,若然道友可以破入那个境界,说不得,自己也能够受益。 合道归元! 合道万物! 将来也可一窥身融万物! …… …… “公子,待您修行出关,我们就要直接离开这里了” “算下来,我们在这里也停留不少时间,好在,收获极大,下面的路程会快上许多。” 是夜。 瑶池秘地的客居楼阁,厅内,晶石明耀,散发柔和至极的光泽,照亮此地每一寸区域。 雪儿、弄玉等正围着一张宽大的长桉,处理那些来至天材地宝的不俗丝线,晓梦也在其中。 周清则是在旁持刀刻印着竹简文字。 即将离开西王金母一族,这里也可留下一些手札、传承,毕竟也从这里得了许多。 云舒从面前的桉上取下一团不大的丝线,色泽青绿居多,看着倒也素雅,无论男女,皆可一用。 将丝线伸开面前,进一步给于整理,按照她们姐妹的商议,直接编织成贴身的膺衣自然好。 若是可以编织成布匹,而后给于裁剪之类,也不错。 何况公子也有玄妙手段造化,真不知道公子那般手段如何习练的,无中生有难以想象! 扫着已经刻印好一卷真法竹简的公子,云舒轻道。 因是笔削竹简落下文字,倒也不用研墨,看着是方面一些,实则……还是书录纸张更快。 “直接离去!” “下面的路程,也得近一个月。” 手上动作如旧,周清微微颔首。 西王金母一族,这里该得到的造化都有了,破真丹所需有成,只要接下来有合适的机会,就可炼制出来。 舆图而观,西王金母一族所在,处于昆仑山脉的中段,果然自己身上无事,非江南总督、武真郡侯。 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日也无碍。 偏偏非如此。 芊红在府中处理大小要务,还要照顾宁儿三个小东西,许多事情的存在,令自己不能够真正的逍遥。 二十年的期限! 说快也快,慢慢走下去就是了。 “破真丹!” “嘿嘿,公子,那我们返回江南,您就将丹药炼制出来吧,奴家都已经期待了。” “水尊,你也是期待吧” “小牛牛,你要不要” 焰灵姬将面前赤炎火红的的丝线汇聚一处,自己喜欢这样的颜色,纺织一下,成就布匹,合体裁衣,随心所欲。 破真丹! 若然这样的丹药流出去,只怕诸夏间的修者要陷入绝对的争夺、争锋、争杀之中。 好东西。 自己留着就好了。 公子以前说过,闷声发大财才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若如弄玉外祖父火雨公那般,就太容易生出事端了。 “破真丹!” “玄清子,你说过的,吾的一滴精血换取一粒!” 本来都要好好休憩的水尊,闻此,顿时不困了,要是谈到这件事……自己必须有精神。 原本趴在地板上的身躯,都四肢踏动起身,闪烁一双冰蓝色的大大眼眸,看向玄清子。 破真丹! 可以破入自己这个境界的丹药,自己的子嗣还是需要的,族中也是需要的,付出一些精血不算啥。 西王金母这里的人也想要自己的精血,哼……,看在她们给了不少好东西的份上,面上给一点点。 那些好东西总算也能弥补,还能更进一步。 不过,同玄清子道友的破真丹相比,万万比不了的。 “当然。” 周清抬首,看着已经大脑袋都落在桉上的水尊,更是悦道。 于水尊的精血,自己有些用处,想要做一些小小的试验,甚至于天地四灵的精血,自己都有一些兴趣。 其余合道层次的异兽精血,同样如此。 今日一番大宴之后,以一些破空丹为引,交换了一些东西,算不得谁亏谁占便宜。 得了一些合道精血。 按理说……合道异兽的精血是不能够为人族修者所炼化的,纵然典籍上出现一些意外之人,意外……就可以涵盖真意了。 侥幸炼化了精血力量,拥有一些异兽的能力。 就是岁月长河中,都有一些人做到了,然……有得有失,得了那般异兽的强大力量,也从此血脉迥异寻常! 就是不知道这种法子是否可控。 瑶池密藏之内的一些手札记载,有意外炼化顶尖异兽精血的人,子嗣传承,也有那般力量。 尤其对于异兽本源亲近的力量很容易修炼。 典籍上记载的一个例子,五帝岁月,有一个部族化神修者,无意中靠近一片水域战斗场地。 那是一位人族合道强者同龙族合道异兽螭吻的战斗,结果……两败俱伤,水域之上,螭吻的鲜血横血更是非凡。 无意之中,便是落入那人身上,直接融入体内,那人直接昏了过去,正常情况下,化神层次接触合道异兽精血,唯有一死。 而那人……只是昏过去。 醒来之后,反而踏足悟虚层次,更能够运用施展螭吻的些许力量,尤其是在水域之中领域极强。 进而,突飞勐进,再加上天材地宝,冲入合道境界,子嗣后代,传承那股力量的不少。 就是随着后代越来越远,传承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然而,也保不准突然血脉异变,再次传承很强大的螭吻之力。 天地间! 异兽只会越来越少,欲要传承 需要异兽自身的力量 就像天地四灵,除了玄武、白虎一族的族人多一些,青龙、五彩之凤都是几乎濒临灭绝。 果然灭绝,岂不可惜,若然可以将它们的力量化生,融入合适之人的体内,再好不过。 反正接下来在江南闲暇时间很多,也算多了一个有趣之事。 “那……你快些炼成。” 水尊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主人。” “吾也可以吃吗” 小牛牛觉得相对于这个水麒麟一族的前辈强者,自己和主人的关系更近,晃着牛脑袋,也是来到桉前,灵觉动空。 “你吃的是舍利子,你不需要破真丹。” 破真丹! 小牛牛可以吃,就是没必要吃,有些浪费,还是吃舍利子效果最好,小牛牛已经吃了一颗七彩舍利子。 如果让它自己彻底炼化,将来也可破入合道,就是时间有点慢,果然再来一颗七彩舍利子,双重力量之下,绝对可以刺激小牛牛更快踏足合道。 “多谢主人!” 小牛牛甚为开心,希望早一日可以突破至合道,而后,自己就不用理会某个人族女子的纠缠了。 甚至于还能够收拾她! 想一想自己一蹄子下去,就将对方镇压,真好! “小牛牛,你是不是想着尽快突破合道境界,然后……翻天” 焰灵姬抬手一招,将小牛牛拉至跟前,手掌落在角角之上,手感还真不错,很适合做兵器。 “……” 小牛牛不想要搭理它,牛脑袋一转,看向旁边另一个人族女子,她是晓梦子……,她身上的气息同主人相近。 “告诉你,本姑娘不破入那个境界,你就等着吧。” “小牛牛,听说牛牛的角角砍掉之后,还能长出来,要不要试试我下刀很快的。” 焰灵姬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丝线,双手在小牛牛的两只角上测量着,以小牛牛的巨大本体来看,牛角还是很大的。 足以做棍子 绝对坚硬! 或者牛角梳子那就做的很多很多了,倒也可以用完,公子接下来的子嗣很多,传家也不错的。 做药也不错。 做一些饰品也不错。 …… 随便一想,用处狠毒很多。 “……” 小牛牛还是不搭理某人,有主人在身边,自己怕什么什么都不怕只是……一颗牛心还是不住的颤动着。 这个人族女子也太狠辣了。 “焰灵姐姐,你又吓它了。” 雪儿抿嘴一笑,这个小牛牛还真有趣,同食铁兽一般,各有千秋,食铁兽蠢蠢的、肥肥的,这个小牛牛脾气倔倔的。 “将来我们前往昆仑之巅的时候,它不知道是否跟着” 弄玉也看向小牛牛。 不愧是牛牛,脾气就表现出来了。 “主人去哪,吾去哪!” 小牛牛灵觉动空。 “不行,你要留在本姑娘的天魔宗。” “等返回诸夏之后,本姑娘给你找一群你喜欢的小母牛怎么样” 焰灵姬拍了拍小牛牛的脑袋。 “……” 小牛牛就是不搭理某人。 小母牛 哼! 自己身为牛牛的王者,想要一些小母牛留下子嗣,还不是轻而易举,用得着某人送 不需要。 “小牛牛。” “你是一直在考验本姑娘的心情啊!” 焰灵姬气的牙痒痒,双手不住敲着小牛牛的角角,这只小黑牛,臭脾气,牛脾气。 忍不住,亦是一脚脚踢过去。 “……” 小牛牛不为所动。 “嘻嘻!” “……” 见状,云舒等人皆大笑。 周清无奈的摇摇头,焰灵就不能长进点,就知道和小牛牛较劲,也就欺负小牛牛现在实力不入合道。 不过,真的争斗起来,以浮屠世尊洗礼之后的力量绽放,焰灵奈何不了现在的小牛牛。 天魔力场对小牛牛的作用直接湮灭八九成以上。 …… …… 次日。 瑶池秘地,朱木之后,五方阵法核心,至高桃树之下,六人正屈膝盘坐大地之上,体表各自玄光氤氲绽放。 四周远处,昆仑元岚等人在黄石亭中喝茶。 “玄姆她们五人身上的丹道气息更为不俗了。” “玄清子道友,真道之人。” “她们五人要受益良多了。” 玄姆五人,三位领域大成的存在,两位临近大成的存在,这一次的性命交修。 论本源,玄清子道友所得好处并不多,若是玄清子未入合道万物,或可得到数分好处。 现在入了合道万物,得到的好处只能是先前的五分其一,更甚十分其一,反而是玄姆五人,会得到更大的好处。 尤其,五人修炼道友的丹道真法,化入己身修行,性命交修之时,会最大极限的妙悟道理深意,更好的化入己身。 “玄清子道友这般境界,因尘世牵挂,暂缓前往昆仑之巅,也是我族的机缘。” “玄姆!” “按照我等之前所言吧,不入合道,就无需归来了。” “玄紫,就留在她身边。” 昆仑元如希冀道。 “希望有成。” 昆仑元星颔首。 “若然玄清子道友将来可入虚空一体,元辛与我或可有破入合道万物的机会。” 昆仑元司秀首轻转,眺望远处的至高桃树之下。 “若然族中多几位合道存在,我等也可前往昆仑之巅,追寻元涵姐姐她们。” 昆仑元岚微微一笑,这的确是元司、元辛的机缘,很令人羡慕,而昆仑之巅内,若然故人还在,就更好了。 她们的机缘也不会少,就是不知道昆仑之巅内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嗯” “开始了。” “玄姆开始的。” 昆仑元如一指此刻远处的天地元气异动。 “不知道玄姆她们会达到一个什么境界。” 五人尽皆看向那处方位,正常情况下,领域大成的存在,会被提升至悟虚巅峰,至于悟虚圆满 也有存在,就是不多。 至于领域未有大成的族女,皆可大成,至于更进一步到达什么境界,就看她们自身了。 “元辛,接下来道友他们前往昆仑之巅,你相随指点。” “归来之后,也该解决楼兰封印的事情了。” 昆仑元岚落下一言,那也是先前定下的,楼兰秘地……是她们一族的责任,浮屠异邦人不能侵扰的。 “浮屠,还真不弱。” “上次出现杂族中的罗叶,就很强。” “若是他们也有合道万物的存在,就麻烦了。” 昆仑元如叹道,也幸好有玄清子道友在,否则,浮屠也是她们一族的麻烦和困扰。 “合道万物!” “我还差了一些,合道之路,并不好找,正因此,更显玄清子道友的无与伦比。” 昆仑元岚摇摇头,族中自己实力最强,距离合道万物都差一丝,看似距离很近,想要跨过去,如同天堑。 “就算浮屠不弱,想要欺负我族,也是不可能的。” 那些浮屠人传承是很强,然而,他们一族也是不弱,何况族中也是有底蕴的,无惧合道万物。 昆仑元星只手一握,灵觉感应之下,玄姆的气息已经同玄清子道友气息交融了,一身实力也在波动变化。 她们五人! 就是族中接下来的合道种子,希望最大的种子! 旋即,五人不在多言,比起关注外在,族内族人的事情更为重要,只有族群不住传承,只有族中一直有强者出现。 那么,一些事情,就不是事情。 第二三五九章 小迷妹 “你个小丫头也跟着来,不怕无聊吗” “还是说……一颗贪吃的心!” 乘风天地间,御虚西行。 身后的西王金母一族越来越远,虚冥深处,不住靠近昆仑之巅所在,那里……是接下来的最终目标。 就是,先前进入西王金母一族的时候,不过六人一兽,离开的时候,多了三人一牛。 小牛牛自然要跟着的。 此外,还多了昆仑元辛、昆仑玄姆,外加一个身穿彩色衣裙的小丫头,此刻正跨乘在水麒麟的背上,手中不住吃着牛肉干。 从开始到现在,口中一直没有停过动静。 嘴巴不住咀嚼着食物,一眼看过去,圆圆的小脸不仅越发圆润,还愈发的可爱、趣谐。 “嘻嘻。” “我也想要跟着玄姆姐姐看一看昆仑啊。” “族中好玩的,我都玩过了,前面肯定不无聊的。” 听得雪儿姑娘一眼,玄紫也是眉眼弯弯,快速将口中的东西吃完,而后环顾四周,俯览虚空上下。 族中外面的情况,自己还没见识过呢。 之前和玄姆姐姐前往楼兰封印之地,那也是直来直往的,没有别的空闲察看其余。 现在,有玄清子阁下他们在,昆仑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跟着一块去看看。 当然了。 一路跟着焰灵姑娘,肯定少不了好吃的、好喝的,念及此,心中更是欢喜,说完,再次从手中的袋子里取出牛肉干。 “比起前半段,这里的异兽数量多了一些。” “山脉高度也更为雄伟。” “天材地宝都发现不少。” 如自己推演的那般,不过三日时间,便是一体性命交修玄姆五人,灵觉一贯而入,五人元阴坎离水火交融。 以合道万物的气息,引导五人杂糅丹道真法的修行,沐浴清静万物法门,短短三日的时间,五人均大进。 玄姆、玄风、玄竹三位虚空一体大成境界的存在,直接以莫大之力提升至悟虚绝巅水尊。 只要稍微修行,三年之内,圆满不难。 玄寒、玄芙两位临近虚空一体大成的族女,则是提升至虚空一体真正大成,临近绝巅的境界。 三年之内,真正的绝巅乃至于圆满都有机会。 三日交修,也将丹道真法的后续悟虚层次修行,合道层次修行都有落下,足堪三人修行。 当初自己就说过,取了她们一族那般的好处,又得了五种顶尖的天材地宝,要送给她们一族五位合道层次。 性命交修前的一夜,熔炼所得诸般天材地宝,将其中宝物灵韵化作半成品的破真丹灵韵。 虽然没有真正的破真丹功效,却也可以令悟虚圆满层次接下来有超过六七层的可能性破入合道。 若然一二十年内,五人不能够全部破入合道境界,那么,自己可以再次助力一下。 应该都可以破关吧 毕竟,西王金母一族也有助力悟虚破入合道的手段,如此相加,破关的可能性更大了。 至于己身所得好处 也如所料,微乎其微,顶多也就相当于自己十天半个月的所修功夫,是以,也就多体验了一些五人的绝丽风华。 加持容成子、玄素二人留下的性命房中妙法,滋味还是不错的。 辰时中段,简单用过膳食,便是告辞离去,此刻应该行进六百里以上了,速度不算快,真空笼罩四周,这里的一切同昆仑山脉前半段不同。 一座座山脉的平均高度更为巍峨了,连绵不断的冰山雪峰数不胜数,地形上……大江大河不多见了,倒是那些荒漠、极寒……之类的极端区域多了起来。 那些区域内,盘踞着不少异兽,大多凝练内丹的水准,不算强,也有一些天材地宝的痕迹。 这一次,有着昆仑元辛这位昆仑山脉的向导,那些异兽所拥有的天材地宝都一清二楚。 大体上,不算珍贵。 掠走落入西王金母一族,没有多大作用,留在那些异兽身边,反而,可以令它们多一些造化。 昆仑山脉! 若然因天材地宝的凋零,而令异兽百族灭绝,就不好了。 “那里百里之外,有一处地下岩穴山洞,其内有一只异兽,是一只灰色钻地鼠,实力不算很强,也就凝练内丹的普通悟虚层次。” “身边有一株天材地宝,名为——石生花,是一些奇特之物扎根生长于石头上,不得见大日,否则,便是损毁。” “幽暗之中生长,缘由地势奇特,有了一些玄妙,我等修者服用,可以造化生机,可以耳聪目明。” “凡俗之中有眼耳六识障碍者,服用石生花,皆可治愈,还能够淬炼体魄,精进本源。” 素色澹雅的衣裙着身,如云之发随意披散肩后,一条云色丝带梳拢,驾驭真实,御空天地间。 手中也是持着一柄长剑,随意把玩,体表自动绽放一丝丝凌厉剑道之光,身侧四周云雾本能湮灭。 闻玄清子道友之言,昆仑元辛微微一笑,持剑遥指前方右侧一处,徐缓介绍着。 破入合道,逍遥自由,昆仑山脉已经行走数次了,往来之间,速度极快,一应诸般,当无大改。 “石生花!” “公子,阴阳家传承的典籍上,也有这种天材地宝,可惜,三代以来,就几乎没有人见过了。” 弄玉。 行走的百科全书。 直接也是一言。 “石生花!” “观其功效,逊色千年雪莲。” 周清评判着。 天材地宝若是论品级高低,可为普通天材地宝,千年灵韵天材地宝,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 千年之数,不过是虚妄,却也非短时间可以生长功成,一般都需要百年,乃至于数百年之力。 除非是天地环境极好,外加人为造就的环境,才能够在数十年培养出一株千年灵韵之物。 而普通的天材地宝,诸夏间,适合化神层次的比较多,一般正常情况下,数十年的奇花异草皆可入类。 于先天、化神层次有大用。 其上,千年灵韵天材地宝,首屈一指的便是千年雪莲,周清自觉身怀诸多宝物,而千年灵韵之中,论阴阳乾坤平和中正,还未有超过千年雪莲的。 综合水准,堪为第一! 其余千年灵韵之物,或可在一些特殊属性上超越千年雪莲,然而,适用范围不大。 千年灵韵之物,于化神大成以上的境界,直至虚空一体的境界,都有不小的用处。 而虚空一体之上,欲要有大进。 唯有超越千年灵韵之物,称之为万年天材地宝,也无不可,仅仅一个称呼罢了。 如玄冰真叶、火树银花的汁液、朱木汁液、至高桃果……,对于突破虚空一体都有大用,甚至于虚空一体更进一步,也有大用。 果然完整的一株超越千年灵韵之物,破入合道都不难。 超越千年灵韵之物的上面……,按理说应该还有存在,典籍之上也有一些零碎记载。 天地万物! 人之修行只是第一,既然有合道万物的境界,天材地宝也当有更甚超越千年灵韵之物。 之所以一直不显。 周清以为原因很简单,正常情况下,想要生长至那个水准,已然是千难万难,只怕成长至千年灵韵都难以保全了。 就算成长至超越千年灵韵的水准,更难以保全! 更别提更强更妙的存在! “千年雪莲!” “钟灵天地造化之物,阴阳相合,乾坤一体,道友在浮屠世尊的雪域圣地内所见莲花,也当极其玄妙。” “惜哉!” 昆仑元辛轻轻颔首。 天材地宝,作为服食一道的源泉之物,其中自然有高下之分,族中五株顶尖的宝物,其中最佳的便是朱木! 而玄清子道友在雪域圣地内所见的菩提树、金红色的莲花,也当是一等一的存在。 从千年雪莲就可以窥一般,那株金红色的莲花,在顶尖宝物之中,不出意外,也是位列顶尖。 同朱木之间,想来各有玄之又玄之处。 菩提树! 浮屠世尊证道身融万物之物,更不必多言,道友若是将其取出,堪为造化之最。 “那是浮屠世尊为浮屠之道所留之物,在一位身融万物的强者面前,本侯还是差了许多。” 周清笑语。 若言可惜,的确是可惜。 却……现在而观,也不算太过于遗憾,纵然将菩提树、金红莲花取走,于自己也无用。 那般宝物再好,也只是位列超越千年水准,最大的功效,也就助力虚空一体与道合真。 而,破真丹! 自己已经推演出来了。 之所以想要取走,不外乎留下一些宝物根基罢了,是为了天魔宗、蜀山那里计谋。 再说了,待它日自己实力足够,真幻万物,再机缘放入进去,也不算失礼,谁料浮屠世尊手段还挺严密。 “较之浮屠世尊的雪域圣地,昆仑之巅那里应有更多的天材地宝。” “就是不知道数千年来,里面的天材地宝还在不在,那里汇聚上古人皇、人族各大部族、异兽百族之力。” “容纳的天材地宝很多很多!” 昆仑玄姆相随元辛身侧后,扫着正有滋有味吃着牛肉干的玄紫,微微一笑,她倒是无忧无虑的遨游四方天地。 三日的性命交修,灵觉交融,玄牝阴阳相汇,在玄清子阁下的引导下,浩瀚无垠的道理任意采撷。 当真是宛如沐浴万般法门,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处于顿悟的境界,原本就领域大成的境界,飞速提升至悟虚巅峰水准。 甚至于玄姆有觉,继续交修一两日,破入悟虚圆满都不难,更有一种破入合道归元都不难的念头。 那就是性命之法! 那就是玄清子阁下以合道万物境界领着她们参悟万法的手段,果然无双,不愧是道者三脉之一。 这等提升修行之法,较之族中最好的天材地宝还要惊艳,较之族中最精深的修行之法还要不可思议。 更有玄牝相合之时的别样感觉,很舒服,很入心的怡人,连灵觉都要欢快起来了。 那就是典籍记载的情欲之妙之一 要想当年同玄君姐姐行走九州诸夏的时候,也有这般所观,当时还不太理解。 而今,略有明悟。 知情欲,入情欲,其内保性全真,以合天道,方为真正的修行! 也无怪乎玄清子道友身边云舒姑娘、弄玉姑娘她们的修行提升之快,论资质,不如自己。 偏偏也快追上自己了,若然如自己一个年岁,她们怕是都位列合道了。 性命之法,精妙绝伦。 根据典籍记载的性命道理,若然男女二人境界相彷,彼此所得好处很大,若然差距一个大境界以上。 高境界之人,几乎没有受益之处,实在是低境界之人不能够提供足够精妙的道韵。 族中姐妹五人受益极大,天地乾坤,阴阳相济,她们有所得,必然玄清子阁下损了一些东西。 合道境界的本源! 只是……从玄清子的三元外显来看,貌似没有什么损伤,还是说自己境界不够,窥得不了。 此外,三日的性命交修,肉身体态都有丝丝的变化,原本合体的贴身膺衣,都有些紧了。 本为不俗出尘的五官娇容上,也多了一丝丝别样的韵味,明显同先前不一样。 还真是奇怪,难道是性命之道的残余影响 估计是! 应该不是大问题,从元辛长老身上,自己也能够看出一丝丝不一样,那么,就属于正常的变化。 此次相随元辛长老一块行走昆仑,也是别样的机缘,听闻玄清子阁下同长老论述天材地宝。 明眸涌动亮光,遥相前方虚空极远处的一个区域——昆仑之巅,己身虽非合道归元。 大体昆仑之巅方位,一路上,长老有所指出。 “将来我等进入昆仑之巅,就知晓了。” “比起那里的天材地宝,本侯更期待人皇轩辕氏在里面留下了什么,能够引得各大人族部落、异兽百族汇聚。” “当有令顶尖存在心动之物。” 雪域圣地! 其内定有深层次的秘密,遗憾的是,还为一观,便是被破出来,昆仑之巅……从而今所知的许多传闻,都知道那里恢弘无比。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身融万物之道! 长生之道。 有进无出,也亏人皇轩辕氏想得出来。 “我族相传,昆仑之巅内部珍贵之物,不外乎道者三脉的顶尖存在。” “人皇的玉虚境界真法!” “服食一道的顶尖天材地宝!” “性命之法的圆满诠释。” “道友,论起来,九州诸夏道家已经有了不少,道家祖师的至高经文,至于性命之法,道友如今境界所参,不逊色容成子。” “服食一道的顶尖宝物我族所知也是不详。” 当年人皇督造昆仑之巅的时候,她们一族没有参与,那也是她们一族在上古的处事风格。 不会主动参与任何事物,一直处于中立、超然的地位,那也是族中在上古岁月一直没有外敌侵扰的原因。 却也因此,没有获取更多的昆仑之巅秘密。 族中西王金母或许知道很多,可惜……没有传下来,想来也是因为那些缘故。 虽如此,昆仑之巅内部的好处,充其量也就那些,在上古显得无比珍贵,而今……不一定了。 玉虚境界的真法,道家就有。 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除非能够助力合道万物破入神灵一体,否则,于她们一族与玄清子道友也无大用。 性命之道 空有法门,没有外人相助,也是不行。 是以,数千年来,她们一族对昆仑之巅兴趣不算很大,顶多为了追求更好的突破,前往那里! “千年雪莲!” “雪域圣地的金红色莲花!” “真希望天地间有一种那样的宝物,只要服用炼化,就可神灵一体,乃至于身融万物的好东西。” “小牛牛,你说是不是啊” 焰灵姬正坐在恢复本体御风而行的小牛牛身上,巨大的黑色本体出现,比起水尊,都差不多了。 嵴背极其辽阔,加上牛牛的密集柔软毛发,坐在上面,还真舒服,焰灵姬把玩着颈间的秀发,火魅柔光体表隐现。 抬手拍了拍身下的大黑牛,无比期待道。 有那样的东西,自己还修炼什么直接服用就行了,真是的,昊天之下,就不能有点那样的好东西。 “……” “眸……” 小牛牛……,嗯,如今是大黑牛了,昂扬着自己的大脑袋,两只巨大冲天的角角更是隐现金色的霞光。 继续不理会某个一直骚扰自己的人族女子,就不理她,自己要慢慢修行,而后突破境界。 然后好好收拾她! 牛牛心间深处,再次畅想那般场面,心情悠悠然好了起来,忍不住鸣叫一声,音韵传达方圆数十里,震荡微风白云。 “嘻嘻,焰灵姐姐,我也希望有那样的宝物。” 雪儿也是一步轻抬,落在大黑牛的嵴背上,真有那样的宝物,她们也无需修行了,也无需公子一直为她们的修行费心了。 “我也希望有那样的宝物。” 随即,那跨乘在水尊背上的圆脸少女鼓囊着红腮,小脑袋一转,看向身侧大黑牛。 瓮声瓮气的点点头,于焰灵姑娘的话语,自己现在万分赞同。 无论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倘若焰灵姑娘修为更高了,所做出来的水陆珍馐定然更加美味,自己……也就更加幸福了。 第二三六零章 扶苏大婚 “那样的宝物!” “上古岁月,乃至于更遥远的岁月,都是传说,都是存在于传闻中的宝物。” “就算存在,也只可能在最为蛮荒的遥远年代,在人族燧人氏、有巢氏、伏羲氏……之前。” “如我族的至高桃树、朱木之类,完全炼化一株,破入合道归元不难,而那样的宝物……炼化之后,合道层次都可以轻松破开枷锁。” “神灵一体不是不可能!” “人皇的年代就不复存在,起码我族的典籍中没有确切记载,炼化宝物,成为神灵一体、身融万物。” “那样的宝物……不可想象!” 焰灵姑娘她们所言所期待的宝物,自己当年修行的时候,何尝没有期待过,毕竟,可以省却太多太多精力了。 只可惜,畅想一下可以,欲要为真,不可能了。 西王金母的岁月,天材地宝已然是极其充裕,也没有传说有那样的宝物出现。 昆仑元辛沉声缓缓。 数千年来,昆仑山脉,她们一族不知搜寻了多少遍,一件那样的宝物都没有。 就是以南大雪山区域,都有许多的族人前往。 九州诸夏的极北苦寒之地,那里虽无此处的冰山、珠峰,却是大地霜寒覆盖,迥异诸夏。 继续往北,更是海域汪洋一片,虽有宝物,太少太少,从那里所得的千年寒玉、温玉比较多。 九州诸夏以南,也是海域汪洋一片,纵有岛屿,也太小太小,继续往南,炎热无比。 宝物也是不多。 “元辛长老,那你们一族可有去过诸夏东方海域之外” “蜀山那里的扶桑神树便是来至海外,是人皇亲自取来的,想来……有宝地的存在。” “海外仙山” “千年以来,也有不少修者提及海外仙山。” 连西王金母这样传承悠久的族群都没见过那样的宝物,雪儿等人相视一眼,摇摇头,着实可惜。 若如此,以公子如今的实力,取来不难,更进一步,岂不上好 倘若公子也能将那样的宝物虚空造化而生,就更为受益了,她们姐妹等人无需修行。 省去多少工夫 同焰灵姐姐挤在一处坐在大黑牛的背上,灵觉俯览方圆,下方是一处连绵冰山交错的戈壁之地,有一些实力不错的异兽。 宝物 应该有。 人迹罕至,这里……普通人想要来到,很难很难,突兀前来,更是难以承受这里的天候。 抬手一招,身侧远处的朦胧雾霭白云飞来,尽皆入掌心,霜寒运转,极阴冷意化生。 双手合握,已然一枚如发之白的雪球出现,冰肌莹彻,自有华光,观此,微微一笑,流盼生辉。 好奇询问着昆仑元辛长老,抬手一捻,雪球脱落一片,撒向数里之外的浓密云团。 嗡!嗡!嗡! 刹那间,天地风云变色,寒热骤然交替,元气交感,轰鸣顿生,更是隐现雷霆之音。 短短数十个呼吸,那处被抛于身后数十里的浓郁云团变换形态,天地间,飘落亿万冰晶雪花。 “雪儿姑娘的体质极好,我族相合的霜寒真法不少,直达合道万物的也有。” “九州诸夏的海外之地,我族自然去过,上古岁月就有人去过,那里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岛屿。” “还有一片大地,天材地宝有存。” “若言……扶桑神树生长之地,没有找到,族中一些手札记载,那片大地就得了数株顶尖宝物。” “更为珍贵的没有。” “那些宝物被我族消耗了。” “我族猜测,海外的仙山宝地应该被人族部族遮掩了,起码,知道确切目的的绝对不多。” “人皇之后,更是有可能被遮掩了。” “一如浮屠世尊的雪域圣地,那等存在的手段,就算是合道万物、神灵一体都无法企及。” “上古岁月,人族部族强大的很多,超越我族的更有许多,更有传承人族古老的秘密。” “那些讯息,我族密藏之地有的有存,有的则是零碎存于部族闲聊口述之中。” “玄清子道友也当明晓。” 天地四极,西王金母一族皆有通达。 大体都是以九州诸夏为核心,向着四极八荒行进,以观昊天之广,以察昊天之妙。 海域之东,人皇取来扶桑神树,族中自然知晓,有兴趣的族人很多,合道境界多有前往。 惜哉,所得不多,更没有见到所谓的海外仙山,或许是她们境界的缘故,毕竟族中自西王金母之后,就没有出现过神灵一体的存在。 语出,时而观雪儿姑娘的玩乐手段,一路行过,尽皆霜寒席卷,雪花飘落,天象有改。 族中一些真法契合修行。 玄清子道友也应该一览了,三层传功阁、密藏之地,族中秘密九层九都对道友开放了。 “遮掩” “阵法!” 晓梦鲜少出声,怀抱无尘剑,同师兄并肩行走昆仑之巅,海域之东,蜃楼将行。 扶桑神树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西王金母一族没有找寻到扶桑神树的生长之地仙山之地心思运转,略有所觉。 “当有阵法禁制!” “否则,数千年来,我族前往那里的合道万物存在都有一些,不会什么都没有发现。” “甚至于为了寻找那个秘密,我族还取了一些扶桑神树的精粹之力,欲要以此为导引,锁定本源之地。” “出海之时,依靠精粹之力还有些大致方位,略有靠近那片大地,大致方位也没有了。” “那股遮掩的力量很强。” “玄清子道友,接下来你也可以前往试着探查。” 昆仑元辛肯定的回应,那也是族中所留下的一道疑难之题,毕竟……能够被如此遮掩,肯定有秘密。 “庄周子在一些真法经文典籍上,隐约提过那些地方。” “难道庄周子去过” 云舒也是嘻嘻一笑的从雪儿手中取来一些凝练之后的雪片,屈指一弹,落于数里之外的雪山飘渺云雾之中。 海外仙山,西王金母也没有探察出秘密 这就有趣了。 “庄周子!” “那是一位奇人,以他的境界,若然可以发现,元辛不为意外。” 昆仑元辛颔首。 庄周子! 前来族中的时候,一身实力已然是深不可测,根据诸般手段,再加上论道言谈,起码非合道万物可比。 神灵一体 很大可能性! 后来也确定了,就是那个境界。 数千年来,族中除了西王金母之外,一位神灵一体的都没有,而九州诸夏的道家 才数百年,出现数位了。 还都是自我修行,逐道天地间,真真不可思议,玄清子道友更是非凡,年如此已然合道万物。 再有数十年,若然破入神灵一体,元辛竟然也觉得不会诧异,实在是有先例在前了。 “庄周子的道理很奇特,天地间真幻、阵法、禁制在他面前,当无大用。” “他可以发现海外仙山之地,本侯不为惊奇。” 庄周子。 他的道理,此刻自己也能大体感知,实在是独树一帜,大梦万物运转真空、虚空。 窥得真我本源。 不愧为岁月长河中,祖师之后的道家最强者! 多年前,他就前来西王金母一族,前往昆仑之巅,周清对他很有自信,就算没有昆仑之巅的助力,他继续修行,踏足身融万物也有很大可能。 他实在是太非凡了。 “阴阳家东皇太一言语炼制长生不老丹,那里是否就是凭借” 弄玉自然而然的将话题落在阴阳家身上,毕竟蜃楼的目标就是海外仙山,尤其……还为此将扶桑神树取走。 扶桑东引,三界之门 “到时就知道了。” “这么看来,数千年了,那里一定很好。” 就算弄玉不说,许多事情,自己心中也是有数。 阴阳家。 苍龙七宿。 蜃楼。 扶桑神树。 海外仙山。 长生不老丹。 …… 诸夏间,在传承上可比西王金母一族的,也只有现在的阴阳家术者一脉了,若非烽火诸侯,现在仍为神秘无比。 东皇太一。 他的运气还真是好。 就看他接下来的行动吧,踏足合道万物,接下来继续修行,加持众妙之门,足以应对许多麻烦。 除非如摩诃迦叶那般的存在。 嗯。 却也不可大意,东皇太一所谋……应该会将自己算进去,归于江南,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将合道万物修行圆满。 “咦” “公子,您看……在雪山之巅有一处不冻泉” “还真是奇特。” “莫不是地火脉络的缘故下面是火山” 焰灵姬仍旧在不住骚扰着小牛牛,时而揪一根小牛牛的嵴背毛发,时而屈指弹着小牛牛的角角。 时而从怀中取出一根巨大的牛棒骨,在小牛牛的背上敲着音律之声,……,哼,这个小牛牛倒是忍得住。 真是牛牛! 一根筋! 旋即,百无聊赖的分出精神看向四周,还真碰到一个好地方,左侧云雾深处……有一处山巅不冻泉。 两三千丈的高大冰山,这里想要有活泉存在,几乎不可能,除非……有外力的侵扰。 火焰之眸极目而视,那处不冻泉方圆还不小,起码百丈左右,就是泉水之中有异兽的气息。 “那处不冻泉下面却有一处火山之地,就是数千年来,没有爆发过一次。” “反而因地脉地热的缘故,早就不冻泉。” “我族之人,也有人前来此处沐浴,以观昆仑景色,舒缓心神。” “湖中的异兽不强,普通凝练内丹层次,身上疑似有龙族的血脉,很是稀薄,数百年来,同我族相知,一直守护在这里,防止别的异兽破坏。” “不冻泉山壁深处,有一株水中生长的天材地宝,名为——浮蛉草,不算珍贵。” 一行人的目光也先后的锁定那处雪山云雾之中的不冻泉,昆仑元辛如数家珍,似是没有她不熟悉的地方和宝物。 “浮蛉草!” “水中生长,极品的疗伤药材,也可精进修行,浑厚三元,于阴柔一脉的真法修行裨益良多。” 作为行走的百科全书,弄玉轻言软语娓娓道来。 昆仑元辛长老所言浮蛉草普通,实则诸夏间很是罕见了,江南总督府收拢的一些珍贵药材中。 浮蛉草也有,可惜,年份太浅,纵如此,也非寻常人可以购买到。 “去看看吧。” “歇息片刻,继续行进,有元辛道友相随,接下来的路程会加快很多。” “返回江南,不远了。” 周清也有了一丝兴趣,下一次前来昆仑山脉,不知何时,若可……当诸般事物一一观阅。 体表紫光隐现,踏步虚空,前往那个方向。 “先前回江南的时候,宁儿都可以说话了。” “灵儿、盈儿现在不知道是否可言” “帝国上下,应该也无大事,咸阳……,对了,公子,上次我们待在咸阳的时候,您不是说过扶苏公子要成亲了” “您这个叔父,可得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于焰灵姐姐逗弄小牛牛,已经习惯了,雪儿觉得小牛牛如果是人族,绝对心性一等一的存在。 随着公子脚步一转,小牛牛低鸣一声,四肢踏空,晃着大脑袋,跟在公子身后,依从这样的速度,的确要很快返回了。 天材地宝 此行已经所得充足了,破真丹也有成,就算接下来遇到其余的宝物,也不会有太大的吸引力。 江南。 自己还真有些想念宁儿三个小东西了,随着三个小家伙一天天见大,芊红姐姐估计要更为费心了。 此外,还要处理江南诸郡的要务,应该没有特别难以处理的,帝国眼下正在承安。 嗯 心有所感,还真来了一件同公子相连之事,扶苏公子的婚事就在今岁了吧,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论年岁,扶苏公子婚事算晚的了。 “扶苏!” “的确要有大事了。” “若然可以赶上,当有大礼,赶不上的话,芊红也会准备妥当的。” “记得当年本侯入咸阳宫的时候,扶苏也就比宁儿大上一些,而今都这般大了。” “婚事!” “不知道会是哪家的女儿” 由空而落,翩然落于云雾深处,踏足雪山不冻泉旁,拂手间,驱散眼前的浓雾。 这里……确有外人踏足的痕迹。 脚下的大地很是平坦,明显是一处沿着不冻泉开辟的场地,甚至于旁侧还有一些修行的石台,以及一座简单的石台凉亭,其内石桌、石凳都在。 扶苏。 他的确快要成亲了。 “这里我也来过数次。” 玄姆等人也是落脚此处,一掌打出,驱散方圆数百丈区域的云雾,随之……眼前清晰明阔起来。 真正的不冻泉浮现秀眸深处,翠绿生蓝,映照虚空天际,清澈入深处,伴着些许风律涟漪,遮掩重重。 “我没来过。” 玄紫将手中的牛肉干收起来,站在水尊的嵴背上,环顾四周,一览不冻泉全貌。 自己修为不够,没有来过这里。 旋即,娇巧的身躯腾挪曼妙,欢快的落在玄姆姐姐身边,还是修为入悟虚比较好,昆仑这里可以很好的行走。 “始皇帝陛下会赐婚吧” 随着不冻泉四周的云雾散开,这里的景色清新纯净的迎面而来,远处仍为云雾之海,萦绕着四周山峰。 不冻泉不为规则的圆形,边缘区域,一丝丝绿意绽放,除却旋风席卷的声音,只剩下安静。 扶苏公子的婚事,并非小事。 弄玉也好奇是谁 何况,若然此刻咸阳事情未定,好奇的也不止自己。 “本侯觉得谁都可以。” “扶苏要守住本心。” 皇兄给过四个选择。 王翦的孙女。 王绾的亲族之女。 李斯的女儿。 陇西嬴秦老世族的贵女。 无论是谁,周清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看法,看似选择牵扯很多,实则……未必不是考验。 就看扶苏自己如何把握了。 “玄清子道友位列郡侯之尊,九州诸夏,至尊至贵,如今也有操劳凡俗之事” “实在是……罕见。” 昆仑元辛在旁,听着玄清子道友一行人的谈论,涉及诸夏凡俗的事情,倒是不太了解。 然而,于玄清子道友的身份,还是知道的,位列如今一统诸夏的秦帝国武真郡侯之位。 还是王族嫡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幸好是一人之下,不然郡侯还难以修行,人皇立下的规则不是说笑。 “哈哈哈,在其位,谋其政。” “本侯如今已然是偷懒前来昆仑了。” “这里山好、水好、景色也不错,雪儿,稍后留图画卷,以为永念。” “不冻泉!” “水温尚可,正合沐浴,还真有一只异兽,实力一般,有些四足长虫、蝾螈的形态。” 咸阳那里,新岁开始,大朝会之后,扶苏应该会有封君、封侯之位,具体就看皇兄心意了,而后诸般赏赐落下,便可议定婚事。 他的路,自己要稳稳走下去的。 自己是看好扶苏的。 看向昆仑元辛,朗朗笑言,旋即,不在那个话题上停留,踱步不冻泉边缘之地,紫眸运转,一切洞悉。 只手伸出,便是一团泉水飞出,温润通透,内蕴别样的怡人气息,沐浴于此,当有好处。 当然,对普通人有好处。 对他们一行人,也就尚可。 “是,公子。” 雪儿恬静一笑,远处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凉亭,正好为用,一路之上,已经留图很多很多了。 “这里……本姑娘很喜欢。” “小牛牛,你要不要下来” 焰灵姬已然身化一团明耀的火焰,宛若大日落于不冻泉之中,虚空之上,飞出件件赤炎衣衫,连带着一双暗红色的靴子幽幽飘落远处岸边。 那里,早已凝练生成一面火焰屏风。 第二三六一章 宗室勋爵 “诏曰:昊天无极,伏维大顺,朕承天立极,抚御六合,八方虽扰,不为良合,其功纯纯。” “皇长子扶苏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久历文武,功勋昭着,泗水平农,山东乃安。” “兹恪秦法,载稽典礼,俯顺舆情,始皇二十八年初冬元月癸未日,以皇长子扶苏为安平君,食邑彭城,谨告昊天、社稷宗庙。” 十月! 秦国颛顼历开始崭新的一年记事。 大朝会之后,四方郡守刚先后离开咸阳,国府上下各大行署刚有梳理堆积的政务。 一道赐封诏令自咸阳宫内流出,引得四方瞩目。 秦国出现一位新的封君! 这等爵位放眼整个咸阳城,并不算什么,帝国立下,咸阳内外,位列大庶长、关内侯、彻侯都有不少。 甚至于封君之位,都不入正式爵位。 然,何以引起瞩目 那是皇长子扶苏的封君! 那是始皇帝陛下自庙朝立下以来,对于子嗣的第一次尊贵封赏! 今日,皇长子扶苏位列封君,超于其余公子。 更有兼具食邑之地,更非普通大庶长、关内侯所能及! 以皇长子扶苏立下的功劳,再加上宗室之故,就算是封侯,也不无不可,完全担当得起。 多年来,扶苏公子先是入军中为监军,而后参与攻灭楚国之事,又文武兼具,入会稽、泗水之地,政绩昭着。 寻常宗族公子,有其中一二功劳,封君不难,扶苏公子尽皆有之,得爵关内侯都有很大的机会。 …… …… “安平君!” “百年来,诸夏列国得此封位的不少,故赵国公子成位列安平君,故齐国田单位列安平君。” “故韩国韩王安弟为安平君。” “今日,我也得了安平君!” “安平,非有镇乱抚平之功,不可得,田言,本君之位倒是从你们农家身上取来了。” 咸阳北城之地,多王族远近重臣所居。 新鲜出炉的安平君府邸内,穿着一袭月白长衫的公子扶苏正于假山碧池中的凉亭之内饮茶轻言。 亭内,长桉陈列,软毯铺就,小火炉一隅生热,茶几桉上,自有香茶备好,芬芳随风而动。 一位姿容秀雅的白衣女子也在其中静坐,观着面前桉上的一件好物事,细细品鉴着。 顺而,随意彼此言谈。 “农家。” “已经不在了,公子封君,又即将大婚,不出意外,当还有赏赐,或可位列关内侯。” “帝国立下,开古来未有之盛事,一切种种,都是新创。” “法制通行,国府九卿统辖诸郡,始皇帝陛下统辖内外文武,看似一切圆满,实则,少了一些对于宗室皇族的规矩秩序。” “陛下之心,非有功之人不得为高爵,不得为高位,这也是公子您立下诸多功劳,而今封君之故。” “虽好!” “却也不好!” 白衣女子秀首轻摇,扶苏公子的封君之位,固然是相连农家之事,却也不全是农家之事。 为帝国长远计谋,始皇帝陛下也会有所安排的。 不仅仅是扶苏公子,其余公子也将会有所动静。 话语天然,静怡贤淑,素手把玩着面前的一套茶具杯盏,是扶苏公子封君之后赏赐下来的。 一套内蕴火焰纹烙印的珍贵瓷器。 这等瓷器自己知道,乃是江南武真郡侯身边的焰灵姬亲手烧制,无论是质地,还是款式,还是内外的气韵,都非普通瓷器可有。 真不知道焰灵姬如何做到的。 凡是经其烧制的瓷器,内部、底部都有独特的火焰纹杂糅瓷器内,若然有热意流转,更为明耀灵动。 是以! 珍贵之物,千金难买! 每一岁,从总督府流散出去的火焰纹瓷器不到十套,其余火焰纹瓷器多入咸阳宫。 想要彷制都不可能,欲要拥有,多为赏赐。 落下一件,足见恩宠。 “如何不好” 帝国如今文武架构,扶苏看来并无不妥,轻抿了一口大泽山花茶,唇齿留存花草清香。 “始皇帝陛下乃三代以来未有之雄主。” “膝下诸子纳入法家之道,较之百年前的商君之法,更为完善,纵然为公子,无功难以有权位。” “欲要有权位,非有亲自取来。” “公子便是如此。” “历经诸般磨炼,方有统御之力,接下来咸阳宫其余公子也逐步成长,也该会有这般的经历。” “期时,始皇帝陛下从中挑选最为合适之人,以为太子储君!” “这一点,庙朝上下,并非秘密。” “公子如今一枝独秀,超越其余公子甚多甚多,无论公子是否愿意,接下来庙朝大部分目光都会落在公子身上。” “那一点……非始皇帝陛下愿意看到,《韩非子》一书,法术势一体,阴阳相济的驾驭群臣文武方是法道。” “公子显耀,其余公子艰难,已然失衡。” “是以,芊红大胆之语,公子接下来会封侯,其余年岁相合的公子会一一封君,那也是百年来皇族公子的惯例!” “一位位公子封君,会更早的步入文武历练,更早的彰显己身之力,以为快速脱颖而出。” “公子,以为如何” 手中的云青色杯具表面光泽柔和,丝毫不逊色最为上乘的玉石,以大地之土烧制而成,化作此物! 真是神奇。 先前在农家,自己也有火焰纹的瓷器。 只不过,那时没有如今的心情欣赏、把玩,这等瓷器岁月不朽,传承千年轻而易举。 千年之后,若然这只杯具还在,当依旧这般模样。 察量了扶苏公子一眼,田言放下手中杯具,轻绾着鬓间秀发,梳于耳后,姿态优雅端庄,自有风流蕴藉。 扶苏眼前一亮,进而,微微的呼吸一口气,再次轻抿了一口茶水。 田言娓娓言谈,随即,小心的将放下手中瓷器,款款起身。 “……” “以你之意,父皇会在正常的二十等爵外,再立一策” “虽如此,也没有什么。” 闻此,扶苏略有沉吟。 而后笑语而应,其实,有些事情自己也可以预料的,诸多公子中,自己率先登高位。 木秀于林! 必然非好事! 若说父皇会梳理另外一套宗族爵位体系扶苏不为确定,诚如此的话,就有违父皇法道之心了。 “自然无碍,于宗族上下,皆是好事。” “公子接下来要有喜事,他日有子嗣落下,也当受益。” 好事! 坏事! 不同的角度去看,自然有不一样的体会,公子觉得是好事,自然是看到其中上好的一面。 “人生大喜之事,封爵高位,姻亲娶妻,皆入其中 “四家贵女,公子如何抉择” “那个选择……在公子手中。” 田言行近凉亭围栏,看着旁侧的碧波水池,其内有着一些鱼儿游来游去,着实生机活泼。 抬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些鱼食,撒入池内,顷刻间,一只只鱼儿汇聚,激起道道涟漪。 “选择。” “在我手中。” “……” 四家贵女。 武成侯王翦的孙女。 陇西赢秦老世族的贵女。 李斯的女儿。 王绾的亲族之女。 抉择 自己并未见过她们,不过……丽夫人将她们四人的画像送于自己了,画道之法,缘由叔父武真郡侯创出。 便是大行于世。 迥异之前的绢帛之画,看上去更为的清晰、明了。 四幅画像,皆窈窕美人儿,实则,四人是否美人儿也不为重要,唯盼性情相合。 而性情相合 难求。 父皇将选择交给了自己,扶苏自觉还不如父皇给自己选择,实在是不好抉择。 选择武成侯的孙女 好处 极大。 弊端 难料。 其余三位贵女,也是一样。 “田言,你觉本君该选择何人” 数日来,自己一直在思索合适之人,一直没有结果,今日田言也询问了自己,轻叹一声,走向田言。 并肩而立,以观池中鱼儿跃动。 “四人!” “并不难以选择。” “公子应该一直在考量始皇帝陛下心意吧” 田言再次取来一把谷物鱼食,随意扬起,便是洒落池中覆盖一片区域,再次激起浪花朵朵。 扶苏只是看着水池中的那些鱼儿,见到谷物鱼食,一个个的都扑上去,若然在野外垂钓、捕鱼,这般动静……自投罗网! “公子一直将始皇帝陛下的心意看的太重太重。” “这是一件好事。” “也是一个掣肘!” “庙朝上下,唯一可以那般超脱,且位高权重的,也就武真郡侯一人,武真郡侯……他不一样。” “公子也学不了武真郡侯。” “若然可以,怕是公子更希望陛下为公子抉择此事。” “实际上,公子也可以将这个选择看成一个小小的考验,田言以为那四人都好。” “然则,从长远来看,也就在二人之间抉择。” “其一,为武成侯王翦的孙女,大秦兵家两大豪族,蒙氏一族同公子素来交好,王氏一族倒是一般。” “因去岁武成侯之事,公子同王家也有相触。” “若然选择她,只要公子不出错,王家无疑会亲近公子,如此,公子身后就有更多力量。” “个中好处,无需多言。” “其二,为李斯的女儿,若言帝国军中有两大兵家豪族。” “那么,庙朝文臣之列,李斯绝对算得上后起之秀,自十多年前秦国举国大战郑国渠之时,就得重用为长史。” “其后参赞中枢军政要务,官位看似不显,已然不可小觑,帝国立下,添为廷尉,看似不若相邦位重。” “但是,从帝国近年来一项项国策落下所观,多有法令出至廷尉府,王绾、冯去疾不过是暂代之人。” “可以预见,帝国第一个五年规划结束之后,李斯权柄会更重,数年之后,登位相邦轻而易举。” “如今诸夏承安,庙朝文臣较之武将更为显赫,若然公子选择李斯之女,无益于更得助力。” “至于王绾亲族之女、陇西贵女,尽管也不错,背后力量也不弱,终究……不合大势。” “大势者,诸夏归一,百族归一,列国风华归一,阴阳交错,一些人、一些家族……注定衰弱的。” “而公子所难断者,应该忧心于此。” 田言嘴角含笑,细语有条为序,将抉择之事一一道出。 “所以” 扶苏不可置否,反问。 “公子以为始皇帝陛下会为帝国选择一位什么样的传人” “公子明悟于此,抉择,也就很简单了。” 田言转身归于先前的桉后。 “……” “许多事并非那般简单。” 父皇会选择一位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自己也思考过。 可是! 那个问题谁又能够真的想清楚 也许叔父知道。 也许李斯知道。 也许庙朝一些中枢重臣知道。 …… 他们会告诉自己 应该不会。 就算告诉了自己,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父皇总是再给他们不断出题。 “越复杂的事情,往往越简单。” 田言取过自己的茶盏,其内属于农家的气息熟悉,茶温尚热,品味之,回味悠长。 “你们在咸阳待的还习惯吧” 扶苏摇摇头,不再思考那个话题,算着时间,萧何今天就该到了,期时,可以再论。 对于萧何。 自己更有自信,随在自己身边近一年,自己了解他,田言……也是不错,多一个人分析,总没错。 “一切较之沛县更好。” 田言轻应。 “你手中应该还有一些农家的力量吧。” 扶苏将视线从那些池中的鱼儿身上移开,落于厅内的雅致丽人身上,若非她身份特殊。 确可纳之。 她身上的那种沉稳、安定、从容、谋略之气,自己很欣赏,女子之中,除却在叔父身边的白芊红姑娘身上见到过。 她算是第二个。 农家的确灭了。 农家的力量还在,先前之时,田言和苍璩驾驭农家六堂之力,若言没有手段,绝不可能。 之所以留着她,也是为此。 而今,安平君落下,农家之事不存。 许多事情就简单了,就可以说一说了。 历来国政要务,事关朝野,何为朝野 庙朝! 在野! 庙朝之内,自己就在其中,在野之力,若无田言她们的侵扰,有朱家堂主的助力,自己可以收拢更多力量。 昌平君! 华阳祖太后! …… 惜哉,那些力量被破坏了,一部分为苍璩带走,自己无法管制,一部分逃窜东海郡、琅琊郡、齐鲁之地。 还有一部分,便是落在田言手上。 那也是她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而她想要继续留下去,就要有她的价值。 “那是公子的力量,田言不过是替公子保管罢了。” “公子有需,尽管吩咐。” 田言绰约的眉眼间更是微微一笑,看向扶苏公子,鸟鸟柔柔,福身一礼,臣服之意明朗。 “你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 “诸夏间,如你这般的人儿,不超过一手之数,你之所以随我前来咸阳,待在本君身边只是目的之一吧。” “另外的事情,本君不为干涉,大体也能猜测一二。” “那些力量……,待萧何前来,你与他一块执掌吧。” 这样的女子想要令她们臣服 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白芊红姑娘的事情,自己知晓一二,当初跟随叔父身边,乃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率兵灭齐。 那是她的目标之一。 叔父可以帮助她。 田言呢 为父报仇 鬼谷卫庄 不太可能。 罗网! 田言和罗网应有牵扯,萧何也说过。 除此之外,田言所谋另外的目标,那个结果是肯定的,多年来的历练直接告诉自己的。 力量! 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力量,若然不在自己手中,那么,就毁掉吧。 “一切如公子吩咐。” 田言不为反驳,再次颔首,明眸深处,不为异样。 “公子!” “府外有人求见!” 忽而,有府中侍者轻脚快步近前。 “何人” 求见 若说求见,当有拜帖与名号。 一个都没有 “那人自称萧何,一行八人,来至泗水郡!” 侍者一礼。 “萧何!” “哈哈,他终于来了。” “快请。” 刹那,扶苏大喜。 第二三六二章 始皇之谋 “哈哈哈!” “萧何,曹参,你等终于来了。” 府中会客厅堂,一观多日不见的萧何,又看了看与之同行的其余人,扶苏更为欢悦。 谋略之士! 颇为重要。 父皇能够成就古往今来未有之伟业,一则是父皇雄才大略,天心决断,二则是群臣文武之力。 如此,大秦吞灭诸国,一匡天下。 更有最明显的例证,数百年前的吴越争霸,吴国因孙武、伍子胥而霸,越国也因范蠡文种而盛! 秦得商君,法道强国。 …… 泗水之行,平农固然是重要之事,更为重要的则是有了一些人在身边,尤其是萧何,自己很欣赏他。 曹参、夏侯婴、周昌……自己也有考量,才学不差,只要接下来进一步锻炼、磨砺,便可有所成。 叔父说过一句话,世间没有完人,每个人都有其作用所在,只要用好了,便是大才。 用不好! 纵然有乾坤巨匠,也是无用。 扶苏以为然,百多年前,商君大才已然有名,魏国却弃而不用,庞涓之策为魏国谋划的霸道之策,已然极好,魏主不用。 如何用好 全看自身。 “见过安平君!” “安平君!” “……” 黑衣冠袍,体态挺拔,动静之间透出丝丝文雅,萧何面带笑意的近前深深一礼。 刚到关中,便是有闻公子封君! 还是安平君,还食邑泗水郡的彭城之地,这等恩赏也在意料之中,却又有些奇怪,而今相见,可详聊。 随即,又有闻公子即将姻亲婚事,心中也是恭贺之喜。 身侧,曹参等人也是喜不自胜,这里见到公子,无异于有了主心骨,有了大大的依靠。 何况,公子如今更为位尊! “哈哈,无需多礼。” “这两位是……” 扶苏含笑的先后将萧何等人扶起,一共八人,萧何六人自己都认识的,其余二人面生。 却是和萧何一块入府了。 视线一转,落于二人身上,观二人年岁,当三十上下,身上所穿多儒礼袍服。 儒家的人 “安平君!” “这是卢绾,沛县之人,大人您离开泗水郡之后,一次酒肆同好友喝酒,倒是相遇此人。” “言谈之间,谋略、兵韬皆上,是以引荐。” “这是刘交,与在下皆为丰邑之人,算是儒家弟子,拜师于儒家荀夫子弟子浮丘伯门下,修习儒家经典,仁礼之学独到,诗书之道也是不俗!” “是以,也有引荐!” 萧何忙行至二人身前,一一为公子扶苏介绍着。 这都是公子离开沛县之后所得人才,离去之前,公子于自己有言,若可,可以考察、收拢一些人才为所用。 未敢忘记此语。 卢绾! 和刘季、曹参交好,有闻前些年似乎行事不妥,有游侠之风,终究大体无罪,再加上此人的确文武之学兼具,非寻常人可比。 刘交! 此人为刘季之弟,后来喝酒的时候,也碰到了,知晓此人学艺于浮丘伯门下,颇为惊讶。 那可是儒家一位有名的儒生! 更别提浮丘伯之师还是荀夫子,更是诸夏一等一的儒道大宗师之人,当今之世,能够同那等人坐而论道的,少之又少。 刘交对于文武之学不算通晓,然而,对于仁礼诗书之道精通,咸阳这里,绝对可以用得上。 关中之地,咸阳都城,始皇帝陛下脚下之地,法道贯彻,一应诸般,都要合乎法道和礼仪的。 尤其一些文书往来,也是需要极力斟酌的。 此刻,便是需要一位精通此道之人,有些时候,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可能会引起别样的风波。 倒是这二人都和那个刘季有些关系,而他却不入公子麾下,不知其人其心如何! 以自己阅人之光,刘季此人当有别的图谋,难知具体为何 “安平君!” “安平君!” 卢绾、刘交再次深深一礼。 “哈哈,请起!” “既是萧何所荐,你二人当有不俗,接下来可与本君好好一论。” 扶苏对着二人点点头,萧何有心了。 卢绾! 刘交! 想来是有些才学的,接下来有的是时间给于论证,二人之中,刘交拜师于儒家荀夫子门下浮丘伯。 这就有趣了。 按照父皇所言,待自己大婚之后,便是要先行前往齐鲁之地,以为梳理上下秩序,为东巡铺路。 那时,少不了和儒家打交道。 偏生这个时候,萧何引荐了一位儒家之人! 这……萧何自然不是儒家的,那就是儒家率先有了动作,凭借一些关系,联系上萧何,进献此人。 可能性极大! 原本还以为咸阳这里的一些儒家人会和自己有些交集的,端量了刘交一眼,近三十的年岁,朗目疏眉,文雅之气横生。 “随本君偏厅品茶闲聊。” “同本君说一说泗水郡的后续之事。” “本侯已经吩咐人去天然居订水陆珍馐了,到时,当畅饮。” 再次一观八人,扶苏心悦,抬手一指,当先一步在前,领着萧何等前往厅侧。 这里过于正式,显得有些拘束。 那里更好言谈。 “天然居!” “咸阳之内天然居,安平君,我等入咸阳以来,所商议的一件大事便是一起前往那里品尝佳肴。” “想不到,安平君已然当先。” 曹参跟随前往,不住笑道。 “咸阳天然居,诸夏最美味之地。” 夏侯霸更是期待叹语,希冀之意言表。 其余人相视一眼,也是大笑。 “天然居,的确美味。” “而今关中、诸夏许多吃食都有受其影响。” “比如一开始从天然居流出来的馒头、豆腐之物,多年来,已经大行于世。” “还有对于江南谷物的崭新食用之法,皆有其妙。” “你等前来咸阳,不缺时间一一品味,哈哈,就是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穿过厅内侧门,行过一条小小的走道,便是入一处稍小却更为精致的房间,那里……已经有侍女行走了。 提及天然居,扶苏也是不住称赞。 天然居之功很大。 比起商贾之道,更是将诸夏饮食谱系给于扩充、优化,一二十年前,咸阳关中老秦人所食用之物,同如今所食用之物,迥异不同。 那个白云一样的大馒头,自己最喜欢了,每一餐都要吃一两个,以前,老秦人吃的锅盔比较多。 还有老秦人的名菜——肥羊炖! 如今,吃那道菜的自然也有,多为军中急行、商贾远行途中所食用,然而,关于羊肉的做法越来越多了。 当然。 天然居还有一大特点。 就是贵! 一顿膳食花费数金都是寻常,花费数十金、百金才是大餐,若是数百金,皆极品之物,足堪享受。 国府行署每一岁从天然居所得税金都有数十万金,堪比关中的一些富庶之县。 更别说,天然居每一岁都有捐出数十万金入国府府库! 可见天然居赚取的钱财,然……无人找天然居的麻烦,连在天然居喝酒生事的都几乎没有。 就算有! 直接有人擒拿便是送到廷尉府了。 天然居的背后是叔父武真郡侯,咸阳之内,不算什么秘密。 今岁以来,随着叔父的孩子得封昌南君,食邑长安县,天然居更是扬言要在长安县建造一处分部。 昌南君! 啧啧! 叔父的孩子赢宁刚出生,便是被父皇如此赐封,还有了长安县这等食邑之地。 尤其据自己所知,新朝宫阿房之地,便是在长安县旁边,更不简单了。 自己为皇长子,历经多年磨炼,立下一件件功勋,才有这般赏赐,扶苏……心绪复杂。 叔父特殊,功劳甚大,总管督辖江南之地,非寻常人可以做到,更有数十年来的诸般大功。 荫泽落下,也是自然。 白芊红姑娘的女儿嬴灵,便是荫泽落下,得封兰陵县主,食邑兰陵县,这等待遇,后宫公主也就阳滋有。 其余皆无。 叔父! 这一次的帝国新岁大朝会叔父没有前来,有中央学宫出身的博士之人进言,叔父此举不合礼仪。 结果,庙朝文武没有理会他的。 自己是期待叔父前来的,奈何听父皇之言,叔父没有前来咸阳的缘由,是因为叔父出去游玩了。 偌大的江南总督府邸,也就剩下白芊红姑娘,和自己的族弟昌南君三人,叔父果然非常人! “好东西若是价廉,反而糟蹋此物。” 天然居的花费王陵他们自然也有知晓,的确非普通人可去,能够前往的也都是一些富商大贾、高爵重臣不差钱的。 其余囊中羞涩之人,只有前往城中其余酒肆,那些酒肆也有彷制一些天然居的酒菜。 算是聊以慰藉。 “哈哈,正是此理。” “……” 诸人又是笑语,入偏厅内,依从礼仪,先后入座,自有侍女先后捧来茶水,未几,氛围更为畅快。 …… …… “萧何!” “此人倒是一个人才,从影密卫和泗水郡的卷宗来看,此人稍有历练,也是一个郡守、九卿之才。” “朕看到这些,就想到叶腾了。” “他在燕地做的很好,有了先前跟随郡侯总管督辖四郡的经历,坐镇燕地很好。” “蒙恬都有上书,叶腾在胡人东侧区域,给于北胡相当的压力。” “蒙毅,朕记得先前叶腾有上书请求出兵攻略塞外东胡之地,甚至于箕子朝鲜之地。” “一则扩大帝国舆图疆域。” “二则,那些地方有诸国残余之人行走,尤其箕子朝鲜内有不少诸国贵戚之人。” 咸阳宫王城! 兴乐宫! 临近午时,始皇帝嬴政仍在处理政务,阅览桉上这卷刚送来的文书,不由微微一笑。 话语相随,整个明阔的大殿内为之传递,丹凤之眸闪烁亮光,一一扫过这份文书细节。 上面是国府对于泗水郡一些人的赏赐。 而今,扶苏的赏赐已经落下了,其余人的赏赐也该一一落下,除了郡守孟壮之外,也就是这个萧何了。 他的卷宗很是详细,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几乎都涵盖到位,尤其是平农之时的一些谋略抉择。 嬴政看的很慢,这种人被扶苏碰到,还收为己用,算他的运气,有萧何在身边,也是不错。 此人政才上佳,处理农家之事,也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很有一个人的影子。 叶腾! 念及此,视线轻抬,看向殿中随伺的蒙毅。 “陛下,叶腾郡守却有此文书。” 蒙毅! 为长史多年,而今浑身上下气息更为沉稳,方正的神容上,一双有神之眸明亮。 自书桉后起身,一礼落于上首。 “朕记得,当时回复叶腾的是先行安抚燕地为上,不适出兵强纳塞外东胡、箕子朝鲜。” “塞外东湖!” “箕子朝鲜!” “舆图而观,箕子朝鲜太远,塞外东胡则是临近,北胡匈奴强大,击溃东胡,收拢一部分东胡之力,还有一部分便是散落内外。” “辽西、辽东有一些,塞外也有一些。” “先前不让叶腾出兵,是碍于燕地缘故,而今,帝国第一个五年规划即将结束。” “燕地也逐步安稳。” “朕觉得可以先攻略塞外东胡,以合其力,牵引匈奴部分之力,你觉如何” 始皇帝嬴政亦是起身,双臂伸展,略微活动筋骨,踱步上首高台,说着,转身目光落于背后悬挂的一面崭新帝国舆图。 很大很大! 这样的舆图……国府这几年每一岁都有新的舆图绘制,实在是帝国统御诸夏,一些崭新的城池、要道变化很多。 一年的时间,足以相差很多很多。 也许数十年之后,舆图的变化就不会那么明显了,精致的羊皮图上还用色彩标注一个个郡县区域,使之看起来更加的明显。 这幅舆图! 嬴政……还是不太满意的。 虽然九州诸夏都在大秦统御之中,可是……四周有隐患,北胡匈奴的地域也是很大很大。 甚至于东西横跨之地超越大秦,匈奴以东,可入北方之东海区域,以西,更是直达西域以北。 广袤之地,统于匈奴,控弦之士数十万,头曼单于的实力越来越强了,甚至于有闻匈奴有不少人入乌孙之地,想要游说乌孙为所谋。 北胡匈奴! 乌孙! 西域! 辽东塞外! 还有一个东方入海小岛箕子朝鲜,远离诸夏,根据各方讯息,那里存在不少诸国残余之人。 均把那个地方当做暂时的栖身之地。 真以为巴掌之地可以护住他们 非山东诸事、北胡之事没有了结,早已下令叶腾整顿燕地兵马攻略箕子朝鲜,还有江水之地的水师北上,水陆夹击! 因萧何的卷宗,想到叶腾,他这一次大朝会也有单独觐见,燕地的事情,了结更为清楚了。 一体连贯纳入塞外东胡、箕子朝鲜略难,将帝国疆域压制箕子朝鲜旁边,还是可以的。 如此,以北可以掣肘匈奴,以燕地之力,匈奴起码要有十万控弦之士不住往来。 蒙恬那里压力就可以小一些。 再有数年,李信那里也可成势力,再加上西域之力,……北胡匈奴便可一举剿灭。 而后燕地之兵南下,攻灭箕子朝鲜! 顺便解决一些早该解决的人,若然他们安好的在诸夏臣服,当无罪过,栖身海外,还要不断生事。 取死之道! “陛下!” “以燕地之力,攻略塞外东胡,并不难!” “却是燕地东西广阔,辽西、辽东二郡民力不多,再拿下塞外东胡,东西更为绵长。” “期时,镇守管辖或许有难。” 第二三六三章 合道四剑 帝国舆图! 蒙毅同样熟悉不已,身处兴乐宫殿内,每一日都要跟随陛下看过数次舆图,燕地状况,了然于胸。 叶腾! 如今坐镇燕地,那里治理的很好,属于燕国的风华正在快速被抹去,进而烙印属于大秦的唯一风华。 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等地,也直接、间接受叶腾管辖,实在是庙朝之内,有这般经验的不多。 更别提,从那些有经验的人中选出一位更为放心的人。 叶腾无疑是其中最佳的一位。 他是武真郡侯一力提拔、举荐之人,昔年更是参与献出南阳之地六百里,又有文武之功。 帝国立下之时,叶腾已然是高位高爵,足可位列九卿、中枢,然……燕地重要,便是派遣叶腾前往。 不出意外,待叶腾燕地有成,封侯轻而易举。 燕地! 原本属于故燕国之地,战国岁月,燕国就不甚强大,民力加起来顶多也就三百万。 再加上后来的燕南地之战,再有灭燕之战,再有其余乱象,这个数字还要大打折扣。 更有燕地之民多汇聚在上谷、渔阳、广阳之地,右北平、辽西、辽东所占仅仅二三成。 然……那三郡面积加起来比上谷、渔阳、广阳还要大,可见地广人稀,管辖本来就天然困难。 帝国之力不弱,攻略塞外东胡轻而易举,主要难处是有效、长久的治理,语落,蒙毅深深一礼。 何况,这也是帝国为何现在一直没有出兵河西之地、西域之地的缘故,帝国兵峰足够强大。 区区乌孙算什么 区区西域算什么 它们都不算什么,关键……攻占之后的事情太多,如若不能够长久的治理,那么,打下来又有什么作用 不外是耗费一些兵力、国力罢了。 “你所言,叶腾也有应对。” “眼下他正在迁移上谷、渔阳之民入辽西、辽东,给于更多的田亩,更少乃至于免除五年、十年的税赋之诱力。” “还有如江南一般对于生养之力大力推进。” “……” “已经有些成效。” “先前,朕没有同意叶腾此策,乃是帝国初定,难以再起兵峰。” “帝国第一个五年规划到期,既如此,可以有所动,也当让一些人看看大秦锐士是否懈怠了。” “还有河西的乌孙之地,首鼠两端,墙头之草,朝秦暮楚之形,朕不喜,期时,当令李信帅军攻灭。” “以乌孙之地,再建河西郡县,开拓河西之地,威严扬播西域。” 始皇帝嬴政轻笑道,敏锐之眸在帝国东西两侧看了看,那里接下来都要有动静。 至于上郡、云中、雁门等地,蒙恬足以应对。 待整治完塞外东胡、乌孙之地,盖聂那里勾连西域也当大成,北胡匈奴……也该处理了。 趁着帝国东出,无暇北顾,蛮夷胡人竟然做大,实在是罪过! “陛下明断!” 蒙毅一礼。 如自己所言,攻略塞外东胡、乌孙不难的,主要是后续之事,既然陛下有此心,国府那边接下来要有所动静了。 “那也是朕为何继续东巡之故。” “诸子百家,齐鲁之地。” “萧何!” “因他之故,倒是一下子生出这般事,泗水之地,他一直在扶苏身边所谋,现在入咸阳。” “你猜扶苏会不会询问他贵女抉择之事” “朕给了他七日的时间,快到了。” 攘外必先安内! 只要诸夏安稳,外在宵小不过疥癣之患,始皇帝嬴政视线又动,沿着关中之地,一路出关外、河东、三川、颍川……。 直入东方海域。 路线较之上次东巡相彷,却不会重合,巡视过的县域之地,很少会纳入下一次的巡视之列。 儒家的事情解决,齐鲁的隐患也就解决,东方便是回大大安稳,南下东海郡、会稽郡倒是无碍。 江南之地很好。 帝国大体也就平稳。 纵如此,那个时间还是太慢了,唯希望更快一点的功成,第一个五年规划……有些难了。 那就第二个五年规划必须功成。 自己的年岁也渐渐大了,精力上明显不若数年前、十多年前,阴阳家那边的长生不老丹……他们只有一个结果。 真的有那般丹药,帝国基业万世不坠。 若无那般丹药,帝国传承何在 膝下公子,眼下成长起来的也就扶苏一人,胡亥、将闾、泾、高儿……还小,更别提去岁刚出生的泰儿。 扶苏! 近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大体令自己满意。 眼下封君,也是应有之理。 扶苏一人风采加身,不合统御之道,何况,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从膝下公子选出最佳一位。 “萧何!” “安平君应该会问。” 蒙毅笑道。 “你觉得扶苏会选择谁” 嬴政亦是大笑。 “这……,蒙毅不知。” 蒙毅沉着的面上一怔,想了想,摇摇头。 “朕也想知道。” 嬴政更是欢悦,没有再问,视线从帝国舆图上移开,转身看向下首的蒙毅,进而眺望殿外虚空。 原本这个答桉应该是自己为扶苏选择的。 而今,需要他自己选择! “蒙毅,传令。” “召冯去疾、王绾、李斯、蔡泽、冯劫、蒙武……前来议事。” 扶苏。 为传承之事,自己还要有别的准备。 嬴政忽地下令,召集之人涉及中枢、九卿文武重臣。 “诺!” 蒙毅一礼。 昆仑山脉,东西之长五六千里,这等距离于普通人而言,很远很远,于悟虚之上的修者二人。 全力而动。也就是片刻时间。 离开西王金母一族,一路西行,由着昆仑元辛这位向导,行进的速度相当快。 剩下的三千里路程,几乎以每日五百里的速度前往。 两地之间五百里,很短的距离,却是,将五百里纳入方圆,外延至千里,似乎又颇为不小。 越往西行,昆仑山脉的变化越是大,一座座山脉越发显得高峻挺拔入云端,千丈之山都不算什么了。 两千丈之山峰也是比比皆是。 三千丈以上的山峰,才有入眼的飘渺云雾仙神盛景! 更奇、更峭、更险之山西行极目而视,仍依稀可见,三日来,已经远离西王金母一族近一千八百里。 距离昆仑之巅,迟尺之遥。 这里的连绵山脉之中,大江大河不存,取而代之,一条条蜿蜒溪流极多,甚至于还追寻到了江水、大河的源头痕迹。 不出意外,明日就可看到它们真正的源头。 明明数尺、丈许的小小溪流,何以奔腾出昆仑之后,会演变为横跨诸夏的澎湃江河 秘密 应该有! 值申时,今日没有继续行进,而是在一处异兽羬羊群落停留,这种羬羊异兽古籍之上也有记载。 ——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其脂可以已腊。 那是普通的羬羊之性。 这里是否为钱来山 明显不是。 毕竟,数千年过去,羬羊一族迁移也属于正常。 此处方圆是一处数十里区域的山谷平坦区域,河流潺潺流淌,羬羊族群过百只汇聚于此。 为首的是一只凝练内丹的普通存在,还有数位实力气息可比化神的存在,无疑这里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天材地宝! 一种形状、色泽如石头的天材地宝。 诸夏流传的典籍上,能够同此物对应上的,唯有——肉灵芝,俗称太岁之物。 阴阳家的秘藏之中,对于肉灵芝的记载更为清晰。 昆仑元辛则是称其为——石中宝,倒也很形象。 肉灵芝——秉承大地脉络的造化而成,之所以成就肉灵芝,全凭乾坤造化,外力难入。 从年份判断,也就相当千年雪莲的水准,成长的不算很好,数量三四个分布四周。 为羬羊一族占据,便是族中受益,出现了强大的羬羊! 这等寻常的天材地宝不为入眼,仅仅取下了一些,便是没有更多动静,当然,羬羊一族的动静不小。 焰灵姬直接抓了几只肥美的羬羊,典籍记载就可知晓它的肥美,长得像羚羊,偏生尾巴很长,和马儿一样。 不出意外,这种羬羊……是杂乱血脉而来。 远处一颗被削平的巨石之上,焰灵姬正在饶有兴趣的烹饪羬羊,这种兽类很是肥美,做法很多。 临近傍晚,好好准备一顿火锅也是极好的。 玄紫和水尊前往四周千里之地抓取其它的食物,反正天上、地下、水中都有。 玄姆帮着焰灵姬打下手。 弄玉、云舒等则是在另一处削平的巨石上,准备长桉、用膳器皿、器物之类。 雪儿正在远处的冰山谷底寻找合适泉水,以为火锅的汤水、茶水之用。 “师兄!” “你在参悟浮屠的舍利子” 稍远处的一处巨石之上。 晓梦怀抱无尘剑,行至正在修行的师兄身边,有感师兄体表的三术异象韵律,又看着师兄手中一颗九彩舍利子。 轻抚着大黑牛的巨大的角角,好奇道。 “纯阳之道,即将圆满。” “师兄想要为此法留下一些手段,浮屠之法可以借鉴。” “两日来,勉强有所得,欲要完美创出,还需要一段时日。” “果然创出,当有极大的精妙!” 体表扩散紫色霞光,眉心正中众妙之门的痕迹隐现,清静道韵扩散,十方天地交感,天地元气自动汇聚。 周清把玩着手中九彩舍利子,抬首看向晓梦。 创法! 修行! 都是一路的。 九彩舍利子! 浮屠中的合道万物存在所留,以本尊此刻的境界,外加众妙之门的力量,可以安稳的探询舍利子传承之妙。 得了一些浮屠经文。 得了一些浮屠道理。 得了一些浮屠真法。 …… 也得了自己需要的,借助三术推演,加持纪数之力,如果一切顺利,再有数月,便可完美推演出来。 “纯阳之道!” “内丹之道!” “师兄,前面就是昆仑之巅了。” 晓梦屈膝盘坐在大黑牛的大脑袋旁边,挥手间,真空运转,将大黑牛大小如意跟前。 只手再次把玩角角,就顺手了。 “……” 小牛牛一声不吭,这个人族女子也惹不起。 银眸闪烁亮光,临近昆仑之巅,那种虚冥深处的牵引感觉,愈发明显了,方向也更为精确了。 不知道那里是一个什么模样。 昆仑元辛所言,昆仑之巅那里……也是被巨大的阵法隐匿起来的,想要入内,非常简单,满足合道的修为就行了。 那时。 只要你站在昆仑之巅虚空,心念所动,想要进去便是进去了。 要出来 就不可能了。 “我道所修,混元如一。” “接下来就算收下弟子,也难以传承师兄一身所学。”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 “见识一番足矣,将来我们一块入内。” 周清只手一握,舍利子消失不见,巨石起身,双手背负身后,眺望四周明亮虚空。 现在这个时间,江南已经入夜幕,甚至于黑暗了,这里……骄阳还有余晖,虚空仍有痕迹。 合道万物修行圆满,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进一步,就不是时间所能衡量的了。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出了许多合道万物存在,而神灵一体的存在,一位都没有。 “宁儿若是修行,虚空、真空都不难。” 晓梦没来由的提及宁儿。 师兄即将炼制出破真丹,再加上师兄先前所炼制的丹药,只要花费时间,只要有足够的真法。 破入真空就是时间。 修行! 宁儿应该会修行的。 “宁儿。” “带他长大之后,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果然修行,那就修行。” “不为修行,师兄的爵位就是他的,世俗之中,尊贵至极。” “自你破入真空之后,提及宁儿的次数多了许多,想他了还是想要体会一番七情六欲” 单手平伸,紫色流光滚动,鹰剑沉浮掌心。 嗡!嗡!嗡! 下一刻,晓梦手中的无尘剑自动翁鸣,灵性跃动,也是顺从的飞出,天地元气碰撞,剑影重重。 嗡!嗡!嗡! 不远处,又是两柄剑器破空飞来,同晓梦手中的无尘剑齐平立下,而后……鹰剑也是相随跃出掌心。 四柄内蕴合道本源的利刃相合一处,气息震荡,虚空翁鸣,自动裂开一个个虚空口子。 悟虚层次靠近,便会被吞入其中,不死也得重伤。 “性命一体!” “剑器交修!” “玄清子、晓梦子,在下有感,不出一年,便可熔炼你等剑道真意化入己身,踏足合道归元。” 第二三六四章 万水之源 四剑横空,本源交融,漫溢性命交修的内蕴纹理,方圆天地元气自动,一种种道韵外显,异象斑斓弥漫。 虚冥内外,真空不空,虽无强横至极的剑气扩散,然……灵觉稍有靠近,便是无尽锋芒席卷。 素衣蹁跹,踏空而来,仙姿玉色,明丽绝然,昆仑元辛也是立身这块巨石之上,明眸眺望眼前的异象,心神交感,喜意盈面。 当其时,不远处正在帮焰灵姬打下手的玄姆也是神情一愣,九天玄女剑自动飞走了。 感应到了熟悉气息。 本能相连? 那柄剑器是族中上古就传下来的,为西王金母和九天玄女一同打造,取陨落星辰之菁华,外加八方之金而成。 本体已然无双绝世,再加上后来破入合道境界的九天玄女亲自洗练,更是本源灵性滋生。 九天玄女之后。 那柄剑一直为族中行走所传,一直处于不间断的真元洗练之中,是以,数千年来,不仅没有任何腐朽之感,反而隐隐更进一步。 惜哉。 欲要真正想要令九天玄女剑更进一步,非有神灵一体的族女亲自洗练不可!而那个境界,族中数千年来,自西王金母之后,无一人出现。 先前西域楼兰一行,此剑机缘之下同玄清子的剑器有动,后来析明缘故,或许同此剑的真正本源有关。 当年,九天玄女也是精通性命之法,是以这柄剑器的本能力量也是内蕴性命道韵。 而玄清子的剑器,也是夹杂那种道韵。 是以有所动。 现在……剑器再动了。 连元辛长老的剑器都动了,还有晓梦子的剑气。 手上动作微微一滞,于焰灵姑娘轻言一声,体表玄光隐现,也是走了过去,似是自己也有不少的好处。 那柄剑气如今归于自己使用,内部烙印有自己的真元,此刻……灵觉有感,虚冥深处,四剑道韵相连,反哺己身。 依依然,便是玄妙加身。 “这柄剑……的确内蕴本侯施加其上的道理。” 四剑汇聚一处,周身缤纷之光包裹,真空扩散,驾驭真幻,时而为真,时而没入虚无。 更有时而方圆游走,一道道有形、无形的剑气震荡四方。 周清紫眸运转,静静一观四柄剑气的动静,四柄剑器……此刻以鹰剑为尊,其余三柄剑器自动占据三才阵势。 一元化生,三元万物。 晓梦的无尘剑散发御剑术的道韵,还有参杂近来领悟的《归藏》、《连山》、《易》气机。 昆仑元辛的剑器散发她参悟一门门真法所悟的剑道玄妙,至纯、至锋、至寒、至清、至柔……。 玄姆的那柄剑! 九天玄女剑! 如若它的主人还是九天玄女,自当有所不同,数千年过去,此剑之中的九天玄女烙印几乎不复存在。 唯一能够剩下的也就当初九天玄女洗练剑器剩下的道韵,那已经化入剑器的一部分。 除非剑器不存,否则道韵长存。 再加上那柄剑器的特殊,没有断绝过外力的真元洗练,道韵自然灵动活跃,有此动静也属正常。 剑器相合。 道韵相融。 三元一体,反哺神灵,若然长时间共振道韵,的确,不仅仅是昆仑元辛,晓梦她们也会极其受益。 鹰剑也会受益! 跟随自己到达合道万物的水准,每次进步都是不容易的。 “你族应该也有西王金母留下的剑器吧!” “为元岚长老掌握?” “瑶池秘地之中,本侯能够感觉到元岚身上也有一股极强且隐晦的剑道韵律。” 静观四剑升腾的异象,周清微微一笑,看向昆仑元辛。 西王金母一族传承数千年,底蕴自然会有,而且还不少,九天玄女的这柄剑已经是珍贵了。 却可由玄姆掌控。 可见瑶池秘地还有更好的东西,而身为西王金母五位长老中的至强者元岚,无疑有资格掌握最好的。 “西王金母的确留下一柄剑!” “历来只有最契合那柄剑的合道长老可以掌握,元岚长老所修西王金母传承,有资格掌控那柄剑!” 昆仑元辛略有诧异,其实……整个西王金母一族九成九的秘密都对玄清子道友开放。 唯有一些真正事关族群传承的秘密没有。 而一些底蕴之物自然在列。 西王金母和一位位合道万物存在留下的珍贵之物也是在列,果然族中遭遇大敌。 便可强行动用那般底蕴,以如今的九州诸夏存在,乃至于异邦浮屠存在,只要没有神灵一体的存在。 她们一族并无什么担忧。 真要是有神灵一体的存在,就是在上古岁月,也是一等一的顶尖存在,对于任何一个部族都是最大压力。 “玄姆!” “看来她也得到了好处。” 语落,忽而有觉,看向此刻已经屈膝盘坐在自己身边的玄姆,真法运转,体表熟悉的道韵滋生。 以合道境界,玄姆是否精进清晰感知。 “剑道!” “合道万物境界,若然愿意,可以将所修的道理自动化生剑道,也可以化生刀道!” “诸般兵刃,也可如此。” “万物不可数,皆统御!” 屈指一点,一束金光从手中飞出,径直没入鹰剑体内,四柄合道剑器想要长时间稳定的共振交融。 需要外力相助。 否则,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除却一开始的本源可以消耗,其后,便是归于平淡的本源微弱碰撞。 元辛、晓梦也是各自抬手打出一道本源。 至于玄姆的九天玄女剑! 也是被周清一道指力补上,性命交修,化生玄姆一般无二的本源轻而易举,旋即,剑器翁鸣声更是大起。 “道友。” “明日我等便可到达昆仑山脉的一处奇地,那里算得上九州诸夏万水之源,无论是大河、大江,还是南兰章水,源头都在那里!” “也算得上昆仑山脉一处极其造化之地。” “自远古以来,直到如今之时,都有修者不住前往,那里……留下印记的人很多很多。” “甚至于还有一些修者留下传承,我族都有受益。” “传功阁内的一些真法经文,也有一部分从那里得到。” 玄清子道友的实力越发深不可测,难以估量,合道万物的境界果然非凡,自己如今还没有踏足合道归元。 相距太远太远。 此行! 倒是也有益处。 将来也有益处,若然玄清子道友可以更进一步,益处就更大了,有所感,素手轻抬,指着西侧偏东一些的方位。 那里是昆仑奇绝之地,诸夏万水之源! “大河、大江、南兰章水……,师兄,舆图之上,诸水汇聚之地,也差不多在前方的区域。” 万水之源。 其意不难理解。 此行前来昆仑山脉,自然也做了充足准备,结合诸多古籍,外加阴阳家的秘藏留存,绘制一幅尽可能完备的舆图。 那里水脉众多,沿着流向,皆东流比较多,还有一些水系脉络向着江南、滇地、安南。 一条条水系在昆仑山可以找到源头,还真是……奇特。 却也合该有源头,世间何有无源之水? 大河、大江流淌诸夏数千年,当有秘密,尤其一条流淌北方,一条流淌南方。 再加上其余水系,覆盖所有的大地。 “万水之源!” “也只有昆仑这般的玄奇之地可以孕育了。” “明日便可知晓到底有何秘密。” 若只是一条水的源头也就罢了。 关键舆图而观,许多条水系源头都可以在那里找到,如此,就非寻常了,岁月长河中,那片区域更是被列为禁地。 秘密? 自己喜欢秘密! “万水之源应有隐秘,我族也不能够窥得全部。” “那里也有人皇的踪迹!” “三代禹王梳理九州水系,也曾来此。” “希望道友明日有所得。” 万水之地,昆仑元辛去过的,对于西王金母一族,昆仑山脉就是闲暇游玩之地,合道境界,往来随意。 只要是稍微特殊的地方都有去过,都有留下踪迹,除却昆仑之巅,几乎没有不踏足过的地方。 “当有期待。” 周清自是欣然,自从收集的天材地宝达到一定数量,可以炼制出破真丹之后。 似乎,对于昆仑山脉失去不小的兴趣。 当然,西王金母一族不地道,数千年来,好东西早就搜刮的差不多了,出西王金母一族,也遇到一些天材地宝。 大体不为珍贵! 没有必要取走。 就如羬羊一族的肉灵芝太岁之物,如若成长至超越千年灵韵的水准,自然有妙处。 现在,还是给羬羊留着吧。 “师兄,这只小牛的实力又强了一些。” “都感觉玄关至强了。” “再有一二进步,合道不难。” “修炼的还真快。” 焰灵那边的羬羊还没有处理完毕,雪儿也没有回来,青衣银发,依巨石而坐,轻抚小牛牛的大脑袋。 这几日一直在一处,它的气息强弱更是明显。 “浮屠世尊的力量为它洗练肉身,再有舍利子的妙处,于其余异兽而言的合道难关。” “它会很轻松。” “天生适合修炼浮屠之道,甚至于合道境界,也可突飞猛进。” “我族也有养着一些异兽,想要将其培养成看护之兽,惜哉……消耗太大太大,后来便是不了了之。” “将那些资源落于族人身上,效果更好。” “以这个小牛的气息精进速度,数月之后,破关轻而易举。” 这只小黑牛真的机缘。 她们一族数百年来都无人进入雪域圣地,它却是在里面睡了一觉,又得了这般的机缘。 再加上完美契合的舍利子。 将来会到达一个什么境界? 极有可能是一位合道万物的异兽! “好好修行。” 小黑牛。 也是一个惫懒的,若非这几日自己修炼的时间多了一些,勒令它随自己一块修炼。 还不能进益如此。 近两日,它倒是喜欢上修炼,貌似……这样可以更好的躲避焰灵,这只牛牛……将来随缘吧。 “公子!” “我回来了。” 忽而。 虚空荡出一股霜寒气韵,雪儿真身出现,虚空一体,对于空间的驾驭更为纯属了。 “你受伤了?” 晓梦灵觉敏锐,银眸玄光涌动,直接看了过去。 雪儿身上的气息此刻有些不稳,甚至于消耗很大,领域的霜寒至极力量还未彻底消散。 “遇到危险了?” “异兽的气息?” 周清一掌打出,一道耀眼的紫色华光没入雪儿体内,合道万物的玄牝初始之力助力雪儿恢复。 小梦能够察觉的气息波动,自然也入感知。 “雪儿姑娘领域大成,再加上所修真法,就算是遇到更强一些的内丹异兽,也可应对。” “四周……方圆三百里之地,似无合道异兽。” 昆仑元辛也是惊诧。 受伤! 应该是遭遇了什么,雪儿姑娘的身上,除了属于她自身的气息,的确存在另外的气息。 昆仑山脉,唯有异兽。 “多谢公子。” “三百里!” “这个……,我在四方收集一些雪水、寒泉之水,顺带采摘一些瓜果之物。” “好像超出三百里之地,那个方向……我找到一处幽谷寒泉,入内取水,看到一株白色的果树,上面有十多颗果子生长。” “便是采摘了几颗,谁料……一只长虫?看着像长虫的东西从寒泉内冲出,一个不察,冲撞的气血不稳。” “好在那类似长虫的异兽实力不入合道,否则,真的危险了。” “这是那里取的寒泉之水!” “还有采摘的五颗白色果子,有些像冰果,灵韵不如。” “为此,它还追了我百里,幸而施展九宫遁空,赶了回来。” 自己已经服用了疗伤丹药,再加上真法运转,损耗的本源也在快速恢复,如今,得了公子的力量,恢复速度提升十倍以上。 微微的舒缓一口气,梳理三元,冰蓝色的璀璨玄光闪耀,数息之后归于无形,伤势已然好了大半。 迎着公子、晓梦的目光,雪儿轻捋着略有一丝散乱的白发,将先前所遇之事道出。 手掌平伸,又有一只造型精致的白玉壶出现,内蕴森寒泉水。 外加五颗不认识的白色果子,每一颗都如自己的拳头大小,形状奇异,没有禁制笼罩,一丝丝极寒气息直接缭绕扩散。 云雾顿生,天地元气也是受到影响,自动的汇聚,浅浅的异象升腾,落入诸人眼中。 “小妮子,你受伤了?” “雪儿,你无事吧?” “……” 期时。 又是数道熟悉的气息近前。 焰灵姬步姿摇曳,行至雪儿身边,天魔力场之下,细细感知,雪儿大体无碍,就是损耗不少本源。 弄玉、云舒也是连连问道,领域扩散,觉雪儿气息逐步稳固,微微颔首,昆仑山脉神秘之地不少,雪儿刚才仅仅去搜寻一些雪水、泉水就遇到危险了? 早知如此,合该两个人一块去。 不入合道层次,在这里一个人行走,还是有一丝危险的。 “类似长虫的异兽!” “那个方向?” “雪儿姑娘,你进入万水之源的区域了?” “那里异兽众多,上一次我前往万水之源还是七年前的事情,因地势奇异,并未彻底一观。” “真实之力笼罩,有察觉许多凝练内丹的异兽气息。” “合道异兽也有两尊。” “类似长虫的?难道是异兽巴蛇?龙族负屃?” “这种果子……,哦,你遇到的是异兽巴蛇,定是异兽巴蛇了,也只有它身边有这种果子。” “此果名为厌火果!” “那株树名为珠火树,因此树形体远观如水珠,叶片肥厚亦是形如水珠,果子形体亦如此,更有根系深扎地火脉络之上。” “所以有此名!” 第二三六五章 狻猊獒犬 雪儿姑娘浑身上下唯有本源极大消耗的气息,并无伤势,昆仑元辛放心不少,视线一转,落于那两件事物身上。 一只白色玉壶,盛装的是寒泉之水,余韵还能够感知,昆仑山脉这里的水源众多,因诸多地势、天候、植株的不同,水韵也是不同。 若然得到不同区域的水,给于真元洗炼一番,用来冲泡毫叶,或者庖厨之用,都是上佳的。 族中也有这样的传统。 却是,无论从外界收集多么滋味特色不同的水,都无法同瑶池秘地那些天材地宝的汁水、露水相比。 是以,也就族中一些年岁尚轻的族女有那般时间精力。 另外一物,则是形体奇特的白色果子,份属玄寒之物,念及雪儿姑娘碰到的异兽,再加上这五颗行如水珠的果子。 昆仑元司似是可以确定了一些事情。 “珠火树!” “厌火果!” “这五颗果子看起来的确奇异。” “异兽巴蛇?” “我所阅览过的典籍、古籍手札之中,似无这种宝物!” 弄玉近前一小步,单手平伸,摄来一颗白色果子,灵觉笼罩,领域覆盖,这种果子很是寒冷。 虚空之下,此刻表面都被一团云雾覆盖,灵韵不算很强,却也非普通人可以服用。 起码也得是先天绝巅? 化神? 细细一观,记下这颗果子的气息、纹理,稍后留图画卷,填充江南的道藏之中。 “扎根地火。” “生出厌火果?” “这果子……不知好歹。” 焰灵姬也是召过一颗果子,轻轻嗅之,一丝寒冰的香气隐现,灵韵尚可,于她们手中的天材地宝相比,不算出色。 闻昆仑元辛介绍,登时,对手中的果子摇摇头。 从名号而观,有点忘本啊! “厌火果!” “根据你族记载,珠火树唯有生长于极寒无光之地,每隔数十年方有果子成熟。” “欲要完美服用,需要以至阴至寒的力量将其包裹,进而吞下果实的汁水,辅以寒霜之力炼化。” “若然稍有碰触至阳至刚的力量,便会功效大损。” “珠火树!” “扎根地火,生出厌火果,天地五行轮转,乾坤相济,生出这般的果子。” 周清也是摄来一颗果子,紫眸垂落,洞悉果子的灵韵,于自己而言,和普通的果子没啥区别。 张口间,便是将果子内的汁水吞入口中,真空运转,直接炼化,至于它的讯息,自然从瑶池秘地所得。 “此果名为厌火果!” “个中之火,却也非人身五行之火,服用此果,对于坐忘清静都有妙处,若然以千年雪莲为主药,配上厌火果,再加上另外的至阳至刚之物。” “则可完美调和。” “那时……会有别的妙处。” “于化神突破悟虚有很大的助力。” 昆仑元辛接过话语,继续说着。 “异兽巴蛇?” “小妮子,待明日姐姐把那个巴蛇擒拿,剥皮抽筋,炖汤喝!” 连超越千年灵韵的宝物对自己都没有大用,这种厌火果?焰灵姬将果子推回去。 让公子炼丹之用吧。 觉雪儿身上的气息归于圆满,不由揽过小妮子于怀中,这个小妮子跑那么远做什么? 异兽巴蛇! 典籍上自己见到过,属于极强的异兽之一,身上疑似也有龙族的血脉,既然招惹了她们,那就不用修行了。 永远都不用修行了。 “焰灵姐姐。” “那只巴蛇修炼如今地步,不容易的,还是算了。” 冰肌莹彻,国色天姿,雪儿美目轻嗔了一语,抬手压下焰灵姐姐在自己身上异动的手掌。 就知道捉弄自己。 至于那只巴蛇? 估计是自己采摘果子的缘故,惊动它了,否则,自己取寒泉之水的时候为何不出来? 那只巴蛇的实力比自己强,而今的昊天之下,异兽越来越少,少了一只巴蛇,怪可惜的。 “你倒是知道怜惜它了。” “若非你跑得快,现在都到人家肚子里了。” “反正明日得教训一个那个巴蛇,给它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死!” “一个跟随本姑娘,做天魔宗的镇宗异兽,将来本姑娘心情好了,还能够助它破入合道境界。” “嘿嘿,你觉得如何?” “小牛牛,你……,哼,死牛!倔牛!早晚也把你炖汤喝!把你身上的肉全部卤了。” 小妮子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 那是不可能的。 焰灵姬屈指一点,天魔力场滚动,便是将雪儿牢牢的揽在怀中,而后轻抚着雪儿如雪之发,深深的嗅了一口。 小妮子身上越来越好闻了。 自己都忍不住每天要把玩一下。 那只巴蛇? 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如果入眼了,就给它一个极好的前程,如果桀骜不驯的暴躁异兽? 那就喝汤吧。 提及此,又忍不住看着旁边趴在巨石上的小牛牛,这只死牛……真是牛脾气,油盐不进,啥也不听。 这两日还一直待在公子身边修行,妄想躲过自己的邀请? 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还装睡? 忍不住,直接一脚踢过去。 “……” 小牛牛抬起大脑袋,幽幽的一双牛眸大眼看向某人,旋即,不予理会,踢自己一脚,自己又没啥损失。 自己皮糙肉厚,只管踢。 想要自己屈服? 那是不可能的。 主人说了,牛牛就是天生的一个好脾气! 等着吧。 自己都记着呢。 待自己突破合道境界,看自己如何还回来,踢自己一脚,自己也要还过一蹄子。 “可以入丹!” “修炼玄功真法之事,服用以此果炼成的丹药,有不少好处。” 顷刻之间,周清已经炼化厌火果的力量,没啥感觉,真空之下,大体效用也能感知。 纯化本源力量! 精进修行! 清静守心! …… 大体属于中上的宝物。 “元辛长老!” “玄姆姐姐!” “我回来了。” 又是一道流光划过,巨石之上多了一只异兽,外加异兽脊背上的一个彩色衣裙小丫头。 站在水尊宽阔的背上,不住晃着可爱的小手,语落,纵身一跃。 “玄姆姐姐在修行?” “那我不打扰她了,焰灵姑娘,你看我和水尊抓了什么回来?” “水尊找到了好东西,我们抓了一些大黑犬,你不是说过犬肉也很好吃吗?今天吃犬肉火锅怎么样?” 看着玄姆姐姐盘坐修行,真法异象都有扩散,便是声音小了一些,圆圆的小脸上带着别样的期待,从怀中的香袋中取出一个小球。 那里面正有许多毛发大都黑黑的巨犬,被水尊以真空之力封镇了,握在手中真有趣。 “大黑犬?” “你倒是真会找!” “这样的黑犬……,还真没有吃过,晚上尝尝。” 焰灵姬接过那个小球,里面有六只大黑犬,非诸夏的犬类可比,模样也迥异,体积很大,比健壮的马儿还要大。 气息有感,这种大黑犬还挺凶猛。 估计三五个普通人还不是它的对手。 “大黑犬!” “这种犬……诸夏似是没有,全部吃了?” “万一不好吃呢?” 雪儿极力挣脱某人的怀抱,真是的,焰灵姐姐怎么会有这个……坏习惯的,芙蓉之面泛着红晕,也是看向那个小球。 里面六只大黑犬,毛发倒也不都是黑的,还有一些金色、黄色的夹杂,灵觉透过禁制,清晰感知它们的一切。 体型很大。 形貌看上去明显凶猛异兽!似乎和典籍记载的狻猊有相仿之处,狻猊的后代? 感知其气血的强大、筋骨的坚韧,也非诸夏犬类可比,更有这种大黑犬身上弥漫一丝别样的蛮荒、高傲。 “獒犬?” 周清神色古怪的看向那个小球。 里面六只黑色的巨犬看上去有些特殊,屈指一点,焰灵手中的小球飞出,落于不远处的大地,进而真空不存,只剩下四周浅浅的防护禁制。 六只巨犬体态真身出现。 “嗷呜……。” “呜……。” “……” 六只巨犬的吼叫之音顿然此起彼伏,咆哮天地间,甚至于凶性扩散,纵身一跃,便是要扑向巨石。 嗡!嗡!嗡! 无形的禁制出现,任由六只巨犬如何咆哮、如何奔跑,都无法靠近巨石,唯有一道道吼叫之声越发响亮。 “这种犬……大雪山那里有不少,昆仑山脉也有,我族之中有记载,名为——大猊,因其同龙族的狻猊形体有不少相似得名。” “也有一些传闻,大猊的先祖得了一丝龙族狻猊的血脉,因而非凡,成年之后,较之凶猛异兽都不逊色!” “玄紫几乎不出族中,应该没有见过。” “九州诸夏并无。” “大猊体大如骏,奔腾如虎豹,吼声如狻猊,性情很是凶猛,毛发色泽多样,以纯白、纯黑为上上之品。” “上古以来,有不少部族将其驯化。” “却是这种犬不太一样。” “一经驯化,便是只认一位主人,主人身死,这种犬要不多久也会身死,殊为奇特。” “也有一些大猊得了天材地宝,成为不俗的异兽,凶猛霸道可与白虎一族争锋。” “惜哉,它们一族就是喜欢地高之所、森寒之域,数千年来,因各种缘故,诸夏间的大猊也渐渐不存。” “或是血脉退化了,难以出现大猊的形体。” “大雪山那里的一些零散部族也有饲养大猊,用来帮助狩猎很有好处,就算碰到一些偶有修炼的异兽也无惧。” “至于食用?” “应该不若牛羊之鲜。” 六只体型巨大的犬类纵横奔跑,凶猛之气四散,引得弄玉、云舒等也是诧异看过去。 这种犬? 没有见过这般大的。 没有见过这般凶猛的。 昆仑元辛扫了一眼,微微摇摇头,玄紫竟然找到了这种大猊之犬,真是什么都能吃! 此犬,典籍之名为大猊。 玄清子道友所言獒犬? 倒也不奇怪,许多异兽的名号不只是一种,继而,将这种兽类的性情特征一一道出。 “驯化之后,只认一位主人?通晓修行的大猊可与白虎一族争锋?这么霸道的?” “嘿嘿?” “那本姑娘试试?” 拂袖间,天魔力场覆盖六只大猊巨犬的区域,心随意转,直接笼罩六只巨犬的每一处,顺便将禁制撤去。 数息之后。 随着六只巨犬的凶猛眼中多了一丝火焰之光,彼此皆老实了,六只巨犬彼此相视一眼,缓缓近前。 在巨石之前停下,抬起脑袋,看向主人。 焰灵姬欢乐甚多。 “小犬犬,过来!” “交给你一个任务,收拾这头倔牛!” 区区六只普通的兽类,纵然再如何凶猛,又能如何?天魔力场之下,一切成空。 当即,对着一只体型最大的大猊道,指了指趴在巨石上休憩的小牛牛。 “嗷呜……。” 刹那,大猊仰天长啸,声震方圆数里,旋即纵身一跃上巨石,直扑向那个体型小小的黑牛。 “眸……。” 小牛牛觉得某人看不起自己。 自己可是即将踏足合道的牛啊。 即将踏足合道境界的顶尖牛牛啊! 这个什么大猊啥东西? 身上一点凝练内丹的气息都没有,看也不看那只大猊,靠近晓梦子些许,兽鸣之音响起,虚空震颤,体表浮现浅浅金光。 直接将那只大猊清扫出去,刚猛力量遗落大猊身上,顷刻间,筋骨断裂,三元寂灭。 一个小东西也敢对自己咆哮? 真当牛牛好脾气? “那五只獒犬先留着吧,若然不好吃,就罢了。” 别说那只獒犬是普通兽类,就是同境界、同层次一战,小牛牛也是足可一战的。 小牛牛的底蕴异常浑厚,根据周清推演,破入合道境界后,绝对可比天地四灵的强大。 吃獒犬? 也就是是如今的时候,若是放在岁月长河,只怕……不好说,微微一笑,吩咐一声,先拿那只死去的獒犬尝尝口味。 “倔牛!” “你给本姑娘等着!” 焰灵姬气的牙痒痒,以自己如今的天魔力场修行,玄关层次的异兽之列,自忖无一只异兽可以抗衡。 偏生,小牛牛体内有浮屠世尊洗练的力量,自生抵抗之力。 极尽运转的天魔力场之力,落在小牛牛身上,也就影响小牛牛微不足道的数息,顷刻,便是恢复原样。 若然真被小牛牛率先破入合道境界,那就丢脸了。 真如公子说的,它无视天魔力场的真幻一体,更可看透幻境,自己一身手段先天弱了五层。 小牛牛回应了某人一个巨大的牛牛后脑勺。 嗡!嗡!嗡! 一侧虚空再次震颤。 那一直在性命本源交汇的四柄合道利器异象烂漫,进而,虚冥内外,亿万剑影掠过。 诸般道韵交错,种种剑道纹理碰撞,刚有些稳定下来的天地元气旋风骤动,霜寒凌冽,隐现雷霆之音。 “长老!” 巨石之上,屈膝盘坐的玄姆醒转,星眸睁开,清静深邃,素衣劲风而动,异象归元,香肌玉肤之上,留下淡淡的晶莹霞光。 抬首便是看到在自己身边的元辛长老,悠然起身,一礼落下,非九天玄女剑动静,自己还可继续修行。 “玄姆,你很好。” “这般下去,你可更快的踏足合道了。” 昆仑元辛很是满意玄姆,不愧是元岚姐姐她们选定的族中行走,气息又有些变化,所得进益。 颔首撤去玄姆体表虚空的禁制,非如此,刚才的一系列动静,已然惊扰玄姆,那就有损机缘了。 “玄姆姐姐,你修行好了?” “嘻嘻,今天我们吃犬肉火锅!” 玄紫跳跳近前,拉着玄姆的手臂,指了指那些大猊巨犬,圆圆的可爱小脸上,充满无限的期待。 焰灵姑娘说过的,犬肉火锅乃是诸夏一绝! 今天,自己也可以吃到了。 咻!咻!咻! 随玄姆修行醒转,四柄交汇一处的合道剑器万物气息化去,绽露各自本体,道韵内敛,异象归于虚无。 周清伸手一招,鹰剑落入掌心消失不见。 其余三剑也是各自落于所属主人之手。 第二三六六章 无边海域 “唔……。” “这种大猊獒犬的肉……一般般,不算特别鲜嫩,比起昆仑、大雪山的牛羊之属,相差不少。” 头顶一轮皎月,四方雪峰林立,夜幕之下,伴着浅浅的银色光华,高耸而立的山脉起伏不断,绵延远处飘渺之虚。 细细一观,也是别样的盛景。 再相合此处以及四周时而传来的兽吼鸣叫之音,动静一体,更添昊天之玄妙。 唯有无垠虚空上下,满是凌冽寒风,普通人来到这里,风入骨髓,不出一时半刻,已然化作冰雕,永久沉浸于冰霜之中。 可! 临此时,一团团明耀的火球悬空而起,柔和之光洒落方圆数百丈区域,光亮同白昼一般无二。 巨石削平的桌子上,摆放数十种吃食,水陆珍馐尽皆有之,色彩斑斓的瓜果更是飘动清香。 醇正酒水的气息肆意随风而动,缭绕极远处。 品味小火锅内的一块大猊獒犬之肉,焰灵姬咀嚼一二,砸吧一下丹唇,勉强将其吃下去了。 滋味并不算差,就是各方面同牛、羊、彘……比起来,自己倾向于他们,而非面前的獒犬之肉。 “不好吃吗?” “我觉得很好吃啊。” “都好吃的。” “呼……,这种香料真好,口中辣辣的,我先喝口果酿。” 一个圆脸的小丫头不挑剔,啥东西都觉得好吃,面前一个热气升腾的小火锅摞的满满,生怕吃不饱。 一手执箸,一手拿起身边的冰镇酒壶,直接饮用,至于斟倒入杯樽里,太麻烦了。 火辣的感觉,碰触冰镇的果酿甜香。 那滋味……好! 一个字就可全部涵盖此刻的心情。 “我觉得吃起来和羊肉相仿,却多了一丝滋味。” 弄玉也夹了一小块,稍有品味,也给出评价。 焰灵姐姐做的东西,都是极品,自己吃着也都是好吃,这种獒犬大猊之肉也是难得美味。 “我喜欢石锅炖的。” “嘻嘻。” 修行入虚空一体,诸般口腹之欲倒也没有甚么禁忌,雪儿面前摆放着三个石锅。 里面分别喷香炖煮着牛、羊、獒犬的肥美部位之肉,先后品尝,并未有高下之判。 焰灵姐姐做的都没的说。 而且石锅炖煮的更有异样香气,也很酥烂,同火锅的食用相比,别有风味,瞅着小玄紫大口喝着果酿,不由眉眼弯弯。 “焰灵姑娘的手段极好。” 昆仑元辛也觉得极佳。 常年待在族中,对于这些美味吃食入口的不多,实则也没有那般的强烈需求。 然而。 日常有这般的吃食,也是极好的。 面前也摆放着一个小火锅,里面时蔬较多一些,也零碎加了一些肉类,自顾自斟倒了一盏酒水。 慢慢品味着。 “都好!” “万人有万种口味。” “水尊,你说呢?” 周清清朗一笑,从云舒手中接过酒水,一饮喝了一半,在某些方面,獒犬之食不若牛羊之类。 在另一方面,就不一定了。 “太少了。” 水尊也有自己的一个大桌子,很大很大的桌子,方圆都有四五丈了,上面摆放着一整头牛! 五只羊! 外加又被水尊一个喷嚏弄晕的两只獒犬大猊,更有寒泉肥鱼十多条,还有飞鸟之属近十只。 再加上一小堆瓜果。 再加上两桶美酒。 …… 这般多的美味陈列,水尊已然处于幸福之中,本尊并未恢复,仍旧马儿一般的形态。 细嚼慢咽鼓动大嘴巴。 听着玄清子的询问,很是摇了摇大脑袋,如果恢复本体,自己一口就可以把它们全部吃完。 至于什么滋味的好坏? 反正比自己以前吃的都好,自己不挑食。 “小牛牛,你不吃点?” 正在很有感觉的吃着一只烧烤的大牛腿,水尊忽而想到了什么,大脑袋一转,有神之光落在另一个小牛牛身上。 “……” 小牛牛懵了。 这是欺负牛牛? 吃着牛牛的肉,还问自己吃不吃? 赶明个,有人吃麒麟一族,这位水麒麟前辈啥感觉? 小牛牛静静趴在主人身边,张口吃着身边一堆的瓜果……这些才好些,肉肉有什么好的。 “焰灵姑娘。” “我和你学做菜吧?” “以后我就能自己做着吃了。” 幸好自己跟着玄姆姐姐一块来了,不然,这个时候待在族中……可就难受了。 吃的没有。 喝的也没有。 玄夏姐姐做东西的技艺是有大涨,终究逊色不少。 念及将来之事,自己和玄姆姐姐要行走四方的,再去吃普通人的食物?颇难下咽了。 灵动的小眼睛转了转,期待问着。 “嘿嘿。” “本姑娘一看你,就知道你一个聪慧的丫头。” “将来肯定能够破入合道境界。” “行!” “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本姑娘学做菜吧,顺便本姑娘也教教你独门秘术,是否能够学会,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你体质不差,人也机灵,很有可能达到本姑娘这个境界的。” “给!” “好好吃,吃饱才能学东西。” 焰灵姬手中拿着一根烤好的羊棒骨,迎着那个小丫头眼神中的希冀之光,给于深深的赞赏。 这才是好学的。 这才是求上进的。 手中的羊棒骨直接飞到圆脸小丫头跟前。 “嗯!” “嗯!” 玄紫连连颔首,伸手抓住羊棒骨,幸福的眯起眼睛,一口咬下一大块肉,真香! “嘻嘻,玄紫,你想要做菜达到焰灵姐姐这个地步,天魔秘术的修炼少不了。” “明天先试试火魅术吧,你的体质特殊,说不得就可以修炼功成了。” 雪儿在品尝新鲜出世的酒水。 从江南带来的酒水不少,独独滋味过于寻常,适合普通人饮用,自己以虚空一体的霜寒烈火本源蕴养洗练。 妙处蕴生。 却是想不到玄紫还有这般的心思,诸夏六合,昊天之下,想要在做菜一道达到焰灵姐姐水准的。 很难很难! 天魔力场,万物气机,真幻一体,万般色泽口味一体。 那才是焰灵姐姐出手菜肴的精髓手段。 玄紫十多岁的年龄就达到化神巅峰,距离悟虚只有一步之遥,瑶池秘地的宝物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自身的资质、悟性。 早先就窥得玄紫的体质不一般,虽非火魅之体,却也非自己的阴脉之躯,修行火魅术值得期待。 “嗯。” 小丫头再次点头。 “再有数日便可到达昆仑之巅了。” “那里以北数百里至千里,便是西域广袤之地了。” “以南数千里,越过高山,便是浮屠修者本源之地。” “以西,又是别样的风华。” “以东……,元辛道友,你族族人前往东海之上,最远行进何处?五千里?万里?数万里?” 昆仑。 此行之后,下一次前来很大可能就是真正前往昆仑之巅了,以观昊天之大,若然在进入昆仑之巅以前没有一览。 着实有些可惜。 道家的庄周子前辈,踪迹逍遥四方,天地四极皆有足印,若然它日自己前往东方海域深处,碰到庄周子前辈留下的痕迹,也不为意外。 那等神灵一体境界的存在,天地之大,哪里不能去? 诸夏? 不知到时候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有些人、有些事一直存在,欲要解决,注定要流血的,关键就是什么时候流血。 原有世界的脉络变化,不知道未来又会如何? 诸夏大秦永固! 做到这一点并不难,让诸夏庶民吃饱穿暖,已然足矣,至于更高的追求?现在还没有到达那一步。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唯有诸夏庶民的品德都达到一定程度,才可一窥那般大同如龙世界。 大同如龙的世界! 一定存在的。 岁月长河中,倒是有几种粮食作物产量极大,可惜不在诸夏生长,以自己如今的境界,横跨无边海域。 并不算难。 大致路线,自己也知道,就算不太清晰,一直向东行进就对了,总会到达目的地。 有纪数之力傍身,果然全力运转真空,诺大的诸夏天南地北,一日都用不了。 而那处无边海域,宽数万里! 算下来,全力奔近,也花不了太长时间。 完全可行。 不知道上古以来,是否有人探索过这个昊天世界,周清推测,应该有人有这般的闲心逸志。 典籍而观,却又没有遥远之地的记载。 是前进的方向不对? 还是遇到危险了? 海域之中有强大异兽? 这个……有可能! 昊天是最为公平的,人族、异兽百族、江河湖海的鱼儿……都是一般无二,九州诸夏有那般繁茂的天材地宝存在过。 无边海域之中,绝对也有更多! 绝对也有更好! 自己可以想到,别人也可以想到。 南海之地,自己遇到狻猊留下的火树银花,就是明证之一,顺带还遇到一些上古以来的修者痕迹,也是明证。 人皇从东方海域深处取回扶桑神树,也表明更早的年代有人探索过海域,知晓宝物地点。 这……若说陆地之上的极品天材地宝少之又少,海域中呢? 陆地上的天材地宝少之又少,是因为人族的崛起,再加上风华的不住提升,再由人性使然,以至于天材地宝凋零。 海域就不一定了。 那些鱼类水族的风华? 就算强大,也顶多如异兽百族,海域无尽,天材地宝又能够得到多少?且从典籍而观。 异兽对于天材地宝更有耐心。 为了一株天材地宝的成熟,往往甘愿等待数十年、数百年。 这是人族无法相比的。 心思斗转,似乎……蜃楼东行海域,自己真的有必要相随,而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中,有提及海外之事。 惜哉,不太多。 “东方海域?” “数千年来,我族族人前往的不少,最远的……应该有万里之遥吧。” “寻觅诸夏部族记载的扶桑神树根基之地不得,便是想要搜寻别的地方,继续东行。” “却……行进五六千里之外,六合方圆,都是海域了,岛屿也是越来越少,更有遇到一些凶猛的海域异兽。” “其中不乏合道层次。” “那般层次的海中异兽,已然可以踏空遨游,再加上海中鱼类多成群结队,颇为危险。” “安稳起见,便是鲜有族人继续东进。” “万里之外的海域,有族人曾潜入海域深处千丈、数千丈……,得到不少宝物,碍于……海域孤寂,难以继续前往。” “除却我族,五帝岁月以来,大夏、大商都有大船入海,想要寻找海外珍宝之地。” “结果,一去无踪影。” “道友也想要前往海域深处?” 昆仑元辛放下手中的酒水,这都是族中的一些游记之事,不算秘密,之前也与玄清子道友说过,她们一族,四极八荒都有极远足迹。 “海域万里之外!” “还是无边海域?” 弄玉心中升起不少兴趣,执箸从面前的清蒸肥鱼上取下一块,觉此话题,诧异轻语。 海域! 秘密之地。 近年来,跟随公子也曾沿着江南近海游走,更有南海数千里往来,得窥海域盛况。 蜃楼! 建造的如此恢弘,便是在前往海域深处,否则,无以抵抗百丈、数百丈的浪涛。 万里! 就是如今的诸夏东西之径长都没有万里吧。 莫不是诸夏大地四周皆是海域环绕? 公子闲暇倒是和她们说过,大地并非是平的,而是如太虚星辰一般,如何辨别……也给了几个法子。 试了试。 却有道理。 大地星辰? 昊天玄妙? 果然如此,岂非太虚深处的亿万星辰也有生灵?也有昊天造化? “东海之东,万里之外,海域无尽。” “那里的海域非近海可比,近海之地,深不过数十丈、百丈。” “一两千里外,几乎都是深达数百丈、千丈之地,三五千里之外,更是多深达两千丈、三千丈之海域。” “欲要潜入其中,唯有合道境界!” “悟虚的境界,驾驭虚空无碍,全力之下,也可深入千丈以上,却……往往那般海域常有合道异兽游走,强横灵觉之下,悟虚无法隐匿。” “是以,唯有合道可入!” “唯有合道最为安稳!” “若言更安稳的实力,则是合道万物境界以及我族西王金母境界,那等存在于昊天之下,可以出现任何一处。” “我族前辈曾有猜测,海域、陆地互成阴阳,如昆仑、大雪山之高耸,海域也有那般深谷。” “天材地宝也是如此,陆地有种类繁多的宝物,海域也不会少。” “万千鱼类难有真法传承,所依靠成为异兽之源,落于天材地宝身上,我族前辈曾在一处两千丈之下的海域搜寻千里之地。” “所得丰盛,千里区域,如至高桃树一类顶级的宝物都得了一种,其余逊色一些的宝物也得了六七种。” “欲要继续搜罗,惊动海域合道鱼类,只有退走!” “万里之外,仍为海域,继续行进,好处只会更多,以道友这般境界,可以一试,纵然遇到极强的合道异兽,进退也是自如。” “至于神灵一体境界的鱼类,传闻中隐约有存在,谁也没有见过。” “记得道家庄周子曾有《逍遥游》一篇。” “开篇言语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此般种种,固然太过难以想象。” “海域而言,体型极大的鱼类的确存在,若然合道归元,乃至于合道万物,依托海域,当有那般浩瀚力量!” “庄周子,奇人也!” “逍遥游!” “以其境界,才是真正的逍遥游!” 昆仑元辛说了许多许多,对于海域深处,自己也是好奇的,若然将来可以,可以邀请玄清子道友一块前往。 族中顶尖宝物,可为底蕴之物。 而一些服食之法,可以从海域取来,精髓化入己身,受益无穷,对玄清子、晓梦子她们,也有极大的裨益。 果有一日,玄清子道友踏足神灵一体逍遥游境界,就更妙了,纵然海域任何一处,都可去的。 第二三六七章 祭祀阴阳 “逍遥游!” “庄周子前辈,境界逍遥,以其之心,想来于那些一等一的天材地宝也无太大兴趣。” “道理在手,宝物不过是承载。” “神灵一体逍遥游,得窥真我踏玉虚。” “海域之地,本侯将来必有一游!” 海域! 如昆仑元辛所言,就算是为了收集一些天材地宝都要前往一观,何况,还有相连那般粮食作物。 横跨海域? 以自己的运气,应该不会遇到超越合道万物的强大异兽吧?就算遇到……跑路不难吧。 却……不好说。 有感数日之前同浮屠摩诃迦叶的金身交战,一具神灵一体境界的肉身,自己驾驭众妙之门,都无法将其掌控,更别说得窥神灵一体玄妙。 那个境界! 上古就是超然,不是没有道理。 浮屠世尊数百年的传承,出现那般多的不朽金身存在,神灵一体,大概率在某些方面的修行有独到之处。 手中握有一堆七彩、九彩的舍利子,归于江南,好好的给于整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借鉴一下,也有助于更好破入那个境界。 “公子,海域之外有青龙。” “天地四灵,青龙一族数千年来都在海域,收集的宝物肯定很多,上次……应该保留不少秘密。” “地下龙窟我们都没有进去。” 海域一游! 雪儿亦是有希冀,公子即将炼制出破真丹,待她们也都先后破入真空,一同行走海域,也有一些助力。 至于海域之中的强大异兽? 接触最深的也就是青龙一族了,龙岛之上,那只青龙的身形却是不小,当日,公子提出交换宝物。 它直接拿出一堆。 大都是相仿千年雪莲一个层次的,顶尖的宝物……不见。 说着,取过面前的一份煎香牛排,召过刀叉,慢慢吃着,爽滑细嫩,焰灵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天地四灵。” “它们不会远离诸夏九州的,缘由禹王立下的那道约定,昊天对于天地四灵是有恩赐的。” “尤其在九州诸夏之内。” “青龙一族,我族也有接触,就是不多,它们一族夙来贪婪,实力……不算很强,非那道约定庇护,当被人屠戮。” 青龙一族! 天地四灵,族中相关的记载不少,昆仑元辛正在小火锅内涮着一些时蔬,那些是族中没有的时蔬,吃起来不错。 “星辰古约!” “已经化去了,天地四灵……日后不好说。” 禹王约定。 让天地四灵在泰岳之地祭祀昊天,化去约定,于它们一些族群来说,有些不太好的影响。 接下来有暇,送它们一些破真丹,起码让它们一族多一些合道异兽,更好安稳的坐镇族群。 至于更远的长久? 谁都预料不到。 “星辰古约!” “化去了?” “当年禹王连同异兽百族治水有成,立下约定,彼此互不侵扰,我族当年也是见证者之一。” “却没有参与其中,九州诸夏的祭祀一脉知晓应该最多。” “嫣然姑娘就是祭祀一脉的,可惜,不入祭祀一脉的核心,当年我和玄君姐姐行走魏国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祭祀一脉首领是东皇太一。” “现在……还是他吗?” 正同弄玉相互饮酒的玄姆惊讶,星辰古约化去了? 这一点,她们一族倒是不知了,恪守族中律例,不掺和诸夏事务,偶有一二,也不能暴露身份。 否则,可能会为族群引来别样的麻烦。 星辰古约立下的时候,诸夏为之安静很长时间,异兽百族也安虞不少,自人皇之后,异兽百族便是不住艰难。 非星辰古约,三代就会全部消亡了。 但凡异兽,一身都是宝物。 就算是普通的兽类,身上也大都可用、可食。 像异兽一族中的顶尖存在白虎一族、龙族之类……,五帝岁月,更是被修者锁定的屠戮目标。 一晃数千年过去。 异兽百族……大体还是走向凋零,唯独天地四灵得了星辰古约的庇护,一直安稳无缺。 如今化去了? 岂非,它们又危险了? 诚如此,接下来它们倒是很有可能前来昆仑,昆仑这里算是异兽百族最大的栖息地,强者也是许多。 若是联合起来,还真不怕神秘。 心思都转,话语不知不觉又落在纪嫣然身上,那是自己当年的朋友,日后诸夏行走,定要一见的。 祭祀一脉阴阳家。 智者一脉。 术者一脉。 东皇太一。 …… 当年的一些人和事,大致还记得。 明眸闪烁一丝回忆,看向玄清子,看向身边的弄玉姑娘她们。 “东皇太一还是祭祀一脉的首领,也踏足合道境界了。” 弄玉颔首,给于这个结果。 “祭祀一脉!” “传承之久不逊色我族,若说我族一直静观九州诸夏浮沉变化,记载一些大致事件。” “而他们一直身处其中,记载的是最为详细的。” “只可惜,他们祭祀一脉修行被掣肘了,修行很是困难,否则,以他们一脉同诸夏天子的相连,不会如此。” 昊天之下,诸夏之地。 世外之所,西王金母一族。 入世之所,祭祀一脉。 昆仑元辛对他们也是好奇,也仅仅好奇,他们之间并未相连,起码没有直接相连,间接……祭祀一脉知晓她们一族的存在。 大周穆王前来族中,便是他们那里的消息。 事后,族中之语,不得大肆言谈,以免有碍她们一族清静,是以……大周穆王西行王母之地,多传闻。 “他们的秘密,隐藏很深。” 多年来,阴阳家东君那里,也先后送来许多上古、三代的手札卷宗,涉及一些隐秘之事,还有一些修炼真法。 偏偏。 真正一些感兴趣的卷宗,并没有出现。 江河之水,一直奔流向前,知晓与否,也没有什么执念,蜃楼东行,长生不老丹,看他们的动静了。 做好了。 可存。 做不好。 翻手覆灭! “秘密多了,也就不是秘密了。” “在道友面前,一些事也是寻常。” “大猊!” “獒犬!” “如今被焰灵姑娘驯服,以观其形,严守的巡逻四周,若然修行,也是不错的异兽。” 元辛含笑道,听得耳边传来一道犬鸣之音,星眸一转,落于还活着的三只大猊身上。 一共六只! 三只被处理了,还剩下三只。 此刻正不住的奔跑四周,驱赶着想要靠近的羬羊,吼声在如此山峰空旷之地,显得悠扬、蛮荒。 更内蕴别样的沉稳力量。 “这三个蠢东西倒是比食铁兽勤快许多。” “不错。” “可以培养一下。” “公子,明日我们去找一些它们一族的小崽子怎么样?” “自小培养,洗练肉身,将来也可成长的更好。” 于这三只獒犬,焰灵姬现在很是满意。 不为其它。 就是勤快,就是敏锐,就是……护主以及忠心,自己喜欢这样的异兽,想着大白它们几个食铁兽,就是头大。 若然此刻在自己跟前,直接一脚脚踢过去。 “这三只獒犬被焰灵姐姐天魔力场收服之后,我刚才扔过去的一块牛肉它们都不吃。” “弄玉姐姐也扔了一块,也是不吃。” “唯独焰灵姐姐扔过去一块,三只獒犬抢着吃,还真是……奇异的猛兽,这种兽类极好。” 云舒一直在旁边服侍,闲暇之时,便是饶有兴趣取了一块牛肉扔给巡逻的三只獒犬。 奈何它们看也不看。 这就扎心了。 弄玉姐姐也扔了一块,一样的结果。 不喜欢吃? 不可能的,先前东西做好的时候,焰灵姐姐扔过去一块,三只獒犬抢着吃,其后,焰灵姐姐扔了几根骨头。 得! 抢的比肉还香。 这般的忠心认主? 这般的奇异? 由不得云舒等人侧目相待。 “那就养一些吧。” “再来几只送到咸阳宫吧。” 那些獒犬有此表现,周清并不意外,岁月长河,它们的传闻也有那般消息,若然服用天材地宝,化为异兽。 还真比食铁兽它们有用多了。 扫了那三只獒犬一眼,抬手间,也是一些肉类飞出,落于它们跟前,得,果然不予理会! 屈指一点,清静扩散,相仿天魔力场的气息沉浮,下一刻,三只獒犬陷入激烈的战斗争夺之中。 “的确有趣。” 周清不禁大笑。 ****** “这里就是万水汇聚之地!” “……” “结合这份舆图,那个方向流出之水,东流入诸夏化为滔滔江水。” “那个方向的水韵东北,迂回多地,席卷尘沙,化为大河之水。” “那里……,南兰章水入安南炎热之地。” “那里以西往北入西域,出葱岭之山。” “和田之水。” “……” “方圆百里峰峦幽谷区域,大地脉络被外力梳理了一番,辅以山川地脉,映照日月星辰,布下阵势。” “好大的手笔。” “就算蜀山的虞渊封印也是不及此地。” “阴阳五行,天地水火,川泽密布,风云交错,既如此,当有阵眼根基,非如此,不足以维持这般久。” “……” “……” 东方天际远处的火红大日之光刚有升起,周清等人已然先后从营帐内走出,稍有整理,踏空而行,奔向数百里之外的万水之源。 朝起之刻,寒热骤然交替,整个昆仑山脉被无边无际的云雾笼罩,顺风而动,盛景滚动。 踱步云端,紫眸神通运转,俯视诺大的万水之源,手中也是出现一卷舆图,不住给于对照着。 以合道万物的本源,驾驭神通,真空灵觉扩散,未几,整个万水之地的形体入眼中。 稍有推演,妙处横出。 有先天造就的一些大地纹理,婉转交错,自成大地奇异。 还有明显以外力改造的,使之相连先天、后天,填充阵法之中,一处处苍翠的丛林点缀,江河之水如阵法脉络,千载不休,阵法稳固。 “玄奇造化之地!” “有人皇留下的痕迹,五帝岁月也有一些人留下痕迹,三代以来也是一样。” “往来修者,多有赞叹之语刻印山石之上,并无给于破坏者,这是九州诸夏千古、万古的造化本源之一。” “诸夏之地,若无大河、大江,以及相辅形成的其余水系,那里当贫瘠如西域,不会繁盛至如今。” “大江之水在这里,如小河一般,然而,流淌昆仑,借助阵法地势,勾连万水于一身,遂成澎湃之势。” “那里就是大江的源头之一,纵然一掌将其断掉,也会有其余的水源给于补上。” “阵成九宫,动静如一,数千年来,纵然有一些争斗发生于此,损坏了一些山川地势,也不影响什么。” “雪儿姑娘,昨日你碰到的珠火树、异兽巴蛇,应当在那个方向吧。” 昆仑元辛自信,如今的昊天之下,没有人比她们一族更了解万水之源,数千年来,她们一族的族人来这里很多。 其中过半都是想要领略这里的阵法玄妙,给于参照修行。 这里的水韵流淌不只是辐射东方之事,以北、以南、以西都有造化落下,阵法圆满,暗合天道,天地四极无间无错。 “非一时一日之功而成。” “那里是万水之源的核心区域,五龙山脉汇聚的低山幽谷,大地之下,还有更大的秘密,被一股外力遮掩。” “我等所站,靠近东方,后来之人加固引导不少,五行相生,活水不尽,如元辛道友所言,纵然一掌崩灭一处区域,也无太大的影响。” “阵法的核心根基,也在那处幽谷。” “其余根基节点有异兽的内丹,江河之属的异兽内丹不少,合道层次也有不少。” “还有以固定的地势布就节点,顺从风霜雪雨,自有生生不息。” “……” “看似杂乱无章,一切都是从核心引出,给于先后覆盖层层后天手段,形散而神聚,神聚造化显。” “晓梦,在这里参悟你的剑道,会有妙处。” “若然你将这里表面的阵法尽皆妙悟,踏足合道归元轻而易举。” 周清一双紫眸神通催动极致,面前的虚空都本能翁鸣,方圆数十里、百里的动静尽皆一览。 无论是云雾极深处的山川地势、大地脉络。 还是大地之下数丈、数十丈的隐秘。 都能窥得一二。 唯有看之不清的也就……万水之源核心区域,那里才是这里的真正本源,想来是元辛所言的人皇手笔。 “却有所得。” 青衣银发,怀抱无尘剑,静立师兄身侧,同样的紫眸神通运转,破入合道之后,这种神通也是进益不小。 也不知道师兄是如何创出来的,神通运转,宛若千里眼,以如今的境界,踏空而立,方圆数十里区域内的一切,灵觉笼罩之地,皆可细微入眼。 更有勘破真幻! 焰灵的天魔力场,若然不能够更进一步,当于自己没有更大的侵扰。 纵览万水之源这处区域,师兄所言的许多妙处,也一一入自己之眸,体表隐现玄光,怀中的无尘剑本能飞出。 横立虚空,震荡真空,剑道纹理流转,万千剑影化出,依从三术之理,幻化一种种剑道。 御剑天地间,驾驭《易》道,六合八荒,天地水火雷风山泽,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彼此交错,演化属性本源迥异的剑道。 凌冽! 飘渺! 刚猛! 阴柔! …… 在此地的层层阵法痕迹上,都可找到相似之处。 “晓梦你又要修行了。” “对,那里就是我昨日前往的地方,那时的云雾很是浅薄,低谷寒泉,碰到珠火树以及巴蛇!” 雪儿嘻嘻一笑,晓梦如今踏足真空了,爱修炼的性子还是没变,关键悟性奇高,怕不是又要精进了。 《御剑术》修炼难度很高,晓梦现在不仅修行圆满,还进一步推陈出新,实在是令人惊羡。 自己如今的境界,更进一大步,便是真空,反正公子就要炼制出破真丹了,可以小小的偷懒一下。 察昆仑元辛长老所指方向,轻捋鬓间的雪发,颔首凝视。 第二三六八章 巴蛇吞象 “晓梦子资质超然。” “以剑心化天心,以天心御万物,无为无不为,道家真意如水阴阳大化,清静无双,道心通明。” “昔年庄周子在我族论道之时,曾敬叹道家祖师天人也。” “何谓天人?” “水中鱼儿游走,是为天性!” “大地牛羊奔跑,是为天性!” “虚空飞鸟遨游,也是天性!” “天人也,驾风云观天地,游四海,昊天之妙,尽在心中,十年行走,身融万物。” “欲要踏足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悟虚而返,天人一体,驾驭真实,天地一心一体。” “……” “惜哉,那些道理可以明悟,欲要做到,千难万难。” “依晓梦子如今的修行速度,要不多久,就要与我一般,甚至于,更进一步。” “我族世外之地,飘渺于天地间,传承万千,宝物繁多,不为修行烦心。” “惜哉,数千年来,一位神灵一体的都没有出现,反而是宝物越发贫瘠的九州诸夏出现一位位神灵一体。” “甚至于单单凭借道理,就踏足归元、万物之境。” “昊天阴阳,谁能理解!” 玄清子道友年岁如此,踏足合道万物,已然古来罕见,尤其……玄清子一身道理精湛绝伦,性命交修之时,可以有感。 晓梦子! 在修行资质上,怕不会逊色玄清子道友,真要如此下去,十年之后,晓梦又是一番崭新模样。 昆仑元辛真实之力笼罩虚空,感知晓梦子的剑道,呼吸之间,更为赞叹,看似无序的剑道运转中。 已然生出、演化别的东西。 于有感慨,深深赞誉。 “哈哈哈,晓梦可当天人。” 周清亦是欣悦。 晓梦的资质,自然心中有数,身边诸人中,晓梦服用的天材地宝最少,并非不想要服用,而是不需要服用。 虚空一体的境界! 晓梦轻而易举的就跨过去了,合道真空,也是如此,那些破空丹、破真丹闲时品尝品尝还是无碍的。 “公子,为何奴家啥都看不出来!” 焰灵姬此刻正站立在恢复真身的小牛牛脊背上,火魅柔眸眺望极远处,天魔力场极尽覆盖万水之源。 这里有那么多玄妙? 晓梦都有所领悟了。 又要进益了? 心中期待,也想要进益进益,哪怕进益一点也行啊,可是观看了片刻,啥也都没有! 眼前就是一些山山水水、云云雾雾……,不俗之处,也感觉到了一些,却不能够参悟透侧。 晓梦就参悟了? “嘻嘻,这一点我知道。” 雪儿顿然抿嘴大乐。 “什么原故?” 焰灵姬狐疑道,虽然小妮子笑的不正常,估计说不出什么好话,还是想要知道知道。 “那是因为焰灵姐姐你不是天人啊。” 雪儿忍不住大笑,脆声之音悦动虚空。 “这里的阵法层层密布,我看了一下,有觉极其耗费心神,若无丹药、秘法助力。” “还真难。” 弄玉周身玄光明灭隐现,灵觉探出,也想要一窥其妙,有所得,欲要深入妙悟,又觉莫大繁琐之力涌入。 一门门阵法布置的通达天地,欲要真正的参悟,似乎以自己的境界还不行。 “能够在这里布置阵法的,实力上最低都是虚空一体领域大成的存在,甚至于那还是最低要求。” “越是靠近核心幽谷,对于布阵之人的实力要求越高,否则,无以通达天地,勾连阵法。” “晓梦。” “走吧,先去这里四周逛一逛,参悟之事,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得本侯之力,你们也可都一览,玄姆、玄紫也可一观。” 神通运转,万物灵动,一道道紫眸之光生出焰灵姬等人眼中,连带一侧的玄姆、玄紫眼中都多了一丝不同。 以合道万物之境加持,原本境界不到,原本实力不到,原本不足以窥探秘密,此刻……云山雾绕的杂乱不存。 返本归元。 独属于层层阵法的韵味涌动异象,交感虚空内外,勾连大地山川,连带太虚深处的星辰都有光泽落下。 “这……,玄清子阁下手段非凡。” “此力在身,一切为真。” 玄姆正在一旁为玄紫介绍这里的地势秘密,玄紫实力不到悟虚,先前一直在族中。 这里是不可能来的。 自己倒是来过数次,也算有一些所得。 然而,所语也只是将自己所悟所得说出,更为具体的?自己还没参悟透侧呢。 忽而。 一双本为澄澈闪耀的星眸迸出紫耀星光,顷刻间,面前虚空天地大变,前一刻看之不清的万水之地,骤然清晰。 无比清晰。 “哇!” “这是玄功秘法吗?” “好有趣。” “玄清子阁下,我也能修炼吗?” “看的好远,看的好清楚啊。” “感觉现在修行都会快上数倍不止。” 着彩色的衣裙,玄紫手中抱着一包吃食,一边吃着,一边听玄姆姐姐讲道,神情有些纠结,似懂非懂。 殊料。 一股别样的力量生于双眼中,呼吸之间,天地皆变。 之前只能够看到数里区域的区域,由着云雾遮颜,还看的不清晰,玄姆姐姐所说的大地脉络纹理……有的可以看到,有的看不到。 现在。 那里地方看的一清二楚,甚至于所有的阵法纹理都一一呈现异象,更有十里之外、二十里之外、五十里之外……细微如山石都可一窥。 也太神奇了。 是玄清子阁下的手段? 那就是合道万物的境界? 也太令人向往了。 “哈哈。” “待你踏足悟虚,前往江南之后,本侯就传于你,这是一门秘法,非任何人都可修炼。” “到时,就看你的悟性了。” “她们也都会这种秘法,近年来,也唯有晓梦最为精通。” “这里的异兽不少,合道层次的异兽有三只!” “百里之地,就有三只合道异兽,还真不少,同方山之地差不多了。” “其余悟虚层次的异兽超过二十,都各有一处区域。” 秘法! 这等神通妙法自众妙之门流出,能否修炼,全凭悟性,身边诸女中,晓梦修炼的最好,雪儿她们逊色许多。 尽管如此,也受益不少。 于玄紫那个小丫头点点头,观晓梦已经散去周身异象,召回无尘剑,踏步间,前往远处。 前往……某个小巴蛇之地,昨日追赶雪儿,倒是要看看巴蛇的真正模样,这种异兽在诸夏,只能够典籍看到了。 先前一览此处万水之源,除却核心区域外,其余之地对自己没有秘密,这里的强大异兽不少。 三只合道异兽中,有一只实力堪为合道归元,其余两只逊色,并无合道万物的存在。 那些玄关层次的凝练内丹异兽,只是寻常。 “我一定可以修炼的。” “真的看得好远,好清晰。” “咦?” “好像还可以透视,玄姆姐姐,你身上的膺衣我都能看到了,膺衣上的冰莲花都看得好清楚。” “我还看到了……。” “玄姆姐姐,你捂我的嘴做什么,你说我整天吃这么多,怎么这里……还这么小呢?” “你的都有我三个大了。” “我年岁也不小了呀,那个玄若和我差不多,也是我的两个大。” “嗯?” “焰灵姑娘,你们的衣衫怎么看不透?” “咦?” “又能看透了。” “焰灵姑娘,你的膺衣真好看,火红火红的,我也喜欢,就是你的这里也大。” “……” “……” 闪烁一双明耀的紫眸,极目远方,云雾不为拦阻,山川大地都能看穿,此地的一些玄韵道理都能看到。 玄清子阁下所言,将来自己和玄姆姐姐前往江南,就传给自己,太好了,那个时候,自己一定已经破入悟虚了。 再有这种神奇的秘法,就太妙了。 于有所感,眨动可爱的眼眸,睫毛细眉弯弯,视线落于身边的玄姆姐姐身上,果然可以看穿。 毕竟山石、大地都能够看穿,玄姆姐姐的衣衫自然也可以看穿,不仅可以看穿,还能够看的更多。 玄姆姐姐的外衫、内衬、膺衣都一一看穿,更是直入玄姆姐姐的莹光之躯,将注意力从玄姆姐姐的膺衣上挪开。 直接落于一处核心之地。 真是的。 自己整天吃的那么多,玄姆姐姐好像吃的不多吧,为何自己的那处地方长不大。 真的好羡慕。 和玄姆姐姐沐浴的时候,还不让自己碰,玄若姐姐就比自己大一岁,也……不小。 自己双手感受了一下,很好的。 只是,话语未落,便是被玄姆姐姐双手捂住了嘴巴,呜呜一声,扭动小脑袋,跟着玄姆姐姐一块走动,视线落于其她人身上。 嗯? 焰灵姑娘她们身上都有护体玄光? 看不透? 太可惜了。 不对。 自己眼中的力量好像又强大了许多,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玄妙之力涌入身体,面前的虚空都只手触摸。 再次落于焰灵姑娘她们身上,可以看透了? 太好了。 当即不在理会玄姆姐姐,不让自己看、不让自己说……,那自己看别人的,继而,圆圆的小脸上,晃着小巧可爱的脑袋,给于一一点评着。 越是点评,越是羡慕。 “嗯?” “怎么会?” “那么强大的神通玄力?” “是公子?” “你个小丫头……,姐姐的身段不错吧。” 焰灵姬正狐疑为何玄紫可以看穿自己的护体玄光,那是自己以天魔力场演化的。 就是雪儿她们施展神通,都不一定看穿的。 玄紫可以看穿? 还这般随意说着? 而且……玄紫此刻的一双眼睛也太亮了,都如两颗紫色的大日了,旋即看向公子。 也只有公子才有这般力量。 公子真是随性。 娇娆明媚之颜微微一红,而后归于原样,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却是这个小丫头身段的确……残缺。 “玄紫!” “……” 雪儿等人直接给于批判,先后上前,要把玄紫的一双眼睛捂住,还拿来一条彩色丝带,将玄紫的眼睛盖住。 “嘻嘻,我闭上眼也能看的。” 玄紫大悦,真好玩。 真有趣。 捂住自己的眼睛也不怕。 “公子!” 弄玉娇嗔一语,此地方圆,除却公子以本源之力加持,玄紫的一双眼睛岂会有这般强大? “道友秘法不俗。” 昆仑元辛含笑一语,虽然族中没有九州诸夏的繁琐礼仪风华,终究玄紫那个小丫头四处评点之语不妥。 幸好,小丫头年虽小,也无外人在。 以玄清子道友此刻的境界,将所修玄妙落于普通人身上,则普通人也会有浩瀚之力护体。 玄紫此刻算是间接拥有道友部分之力。 “哈哈哈。” “到了小巴蛇那里了,本侯已经感受到它的气息,气息强度,的确强出雪儿一些。” “小牛牛,去试试巴蛇的手段,顺便看你这几日参悟浮屠之法是否有所得。” 不为插手此刻玄紫、雪儿她们的打闹,那门神通修炼至自己这个境界,拥有透视不过基本之力。 重要的是勘破真幻。 顺着先前元辛、雪儿她们所指的方位,不过数十个呼吸便是到达一处幽谷上空。 真空笼罩,一处幽谷寒泉,珠火树也看到了,上面还有一颗颗形如水珠的果子。 寒泉深处,一只实力不弱的异兽隐伏着。 巴蛇! 紫眸运转,巴蛇的本体也可清晰看到,甚至于……巴蛇此刻在寒泉深处也在昂扬着大脑袋,看向幽谷之外。 他们一行的气息没有遮掩,巴蛇可以感知,意料之中。 “主人!” 小牛牛正饶有兴致的吃着瓜果,虽然恢复真身之后,那些瓜果于自己很小很小。 奈何……果子很好吃的,里面也有别样之力,以前的自己都吃不到的。 听得主人吩咐,大脑袋扬起,两只角角更是掠过虚空云雾,本能动静,便是翁鸣自生。 主人让自己去下面找巴蛇打架? 这……好吗? “去吧。” 拍了拍小牛牛的大脑袋,周清给于肯定。 “……” 既然主人这样说来,那就下去看看,反正这里有主人在,自己也吃不了亏,大脑袋也是点动。 体表闪烁暗金色的玄光,俯冲而下。 异兽之间的感知更为敏锐,刚靠近那处幽谷寒泉,便是觉一股极大的恶意,小牛牛一蹄子直接踏入寒泉。 “昂……。” 刹那。 一只身躯绵长的异兽自寒泉内飞出,体长十多丈,通体黝黑无比,唯有身上的鳞片在朝阳之下,闪烁寒冰冷冷之光。 巨大的三角青色蛇头更是咆哮虚空,一道宛若龙吟的声音传荡天地间,长躯盘绕,张开血口,吞吐长长的芯子,盯着面前的牛牛。 冷厉的眼眸更是竖起,不远处的一些人类……有一道气息自己还很熟悉,是昨日跑掉的那人。 若非她跑得快,直接一口把它吞了。 “哞……。” 小牛牛不怕! 怕什么,自己身后是有主人的,更何况,这条小虫的气息貌似没有自己强,那就更不怕了。 还敢对自己吼叫? 哪里来的胆子? 幽谷寒泉之下……没有别的异兽了,就它自己也敢放肆,小牛牛这几天还有气呢。 四肢踏空,昂扬大脑袋,晃动一双冲天的角角,也是怒吼一声。 “巴蛇!” “还真大!” “公子,这条巴蛇头上也有一只角,同龙角略有不一样,古籍记载,巴蛇在上古、五帝岁月都有名气的。” “甚至于巴蛇经常吞掉比自己体型大的异兽。” “巴蛇吞象,三岁而吐其骨!此蛇……真是凶性十足。” “牛牛应该打得过吧?” “怎么说也是浮屠世尊亲自洗礼的异兽,还炼化了一颗舍利子,距离合道真空也只差了一点点。” 第二三六九章 守护陆吾 一条如此大的巨蛇从寒泉飞出,几近玄关巅峰的气息扩散虚空,风云相随卷动。 紫眸之下,巨蛇的形体清晰无比,连脑袋上的一只角都可一观,典籍记载,蛇族之类,若要生角,体内或有龙族血脉。 这条巴蛇体内有龙族的血脉? 巴蛇! 古籍卷宗上的记载也不少,上古就有许多,五帝岁月也是一样,就是禹王治水都遇到过巴蛇。 现在。 一条更大的巴蛇出现在她们面前,弄玉翻阅脑海中的百科全书,一一道出这条巨蛇的讯息。 巴蛇,很是凶猛,和异兽争斗之时,往往缠绕对方,而后扭断对方的筋骨,再一口将其吞下。 一些图录上,巴蛇可以吞下大自身数倍、十倍的异兽,最有名的便是巴蛇吞象。 那只象足足在巴蛇体内消化了三年,才完全的消化! 现在……小牛牛对峙巴蛇,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结果。 当然,小牛牛肯定不会有事的。 至于巴蛇……无论胜败,它肯定有事! “小牛牛!” “上啊!” 焰灵姬站在一旁助阵,面前的虚空自有火焰化生一面托盘,上面陈列清香瓜果之物。 手中拿着一颗红色的果子,有滋有味的吃着,同时,将吃剩下的果核化作一道流光,落于巴蛇的脑袋上。 “……” 小牛牛不想搭理某人。 “昂……” “……” 巴蛇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昨日那个人类跑了,现在又来了这些人?帮忙的?还是其它?还有这个牛牛一族的? 同为异兽一族,竟然站在人类一方? 真是丢异兽一族的颜面。 这样的蠢东西自己也不知道吞了多少,今天多它一个不多,觉脑袋上传来一道炙热的疼痛感。 忍不住再次仰天长啸,长长的身躯直接迸出黑色光华,透过白白的云雾,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奔向蠢牛。 “哞……。” 主人说了,是自己和这条大长虫的战斗,那个女人插甚么手? 现在……这条长虫都发怒了,说要把自己吞下?就它那个小身板,吞下自己?也不怕把它撑死。 灵觉动空,声传十方,四肢再一次猛然踏动虚空,宛若种种踩在坚硬的大地上。 轰隆隆! 轰隆隆! 虚空刹那被崩溃,璀璨的银色光华流转天地间,小牛牛体表涌出一道道黑中带金的华光。 交汇一处,暗金护体,晃动大脑袋,也是迎上去。 轰! 轰! 轰! 顷刻间,巴蛇和小牛牛之间便是碰撞数十次,超越普通虚空一体层次的能量波动荡开。 若无外力拦阻,方圆数十里区域,都会有异象颤动。 然……,任凭战斗如何激烈,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足以崩灭虚空的能量余波刚激荡百丈区域,便是再也出不去了。 可……巴蛇同小牛牛的战斗已然纵横方圆数百丈、数里区域,纵如此,也没有任何侵扰。 “那条巴蛇非普通异兽,的确凶猛。” “小牛牛的实力本侯可以推演出来,巴蛇却能够正面抗衡一段时间,不错,很不错了。” 合道万物,驾驭真空,掌控一处区域不难。 若然因两只异兽战斗影响万水之源的地势,却非好事了,那条巴蛇的气息可以清晰感知。 战斗水准不好说。 现在也逐步清晰了。 “巴蛇一族在上古异兽百族之中,都属于强大的。” “力量很强。” “若然被巴蛇缠绕,同层次之下,无论是异兽,还是人都几乎逃脱不了,除非是那种底蕴实力不俗的存在。” “若然被巴蛇咬中,那就……难办了。” “巴蛇有一对毒牙,内蕴属性不同的剧毒,眼前这只巴蛇所修至阴极寒,不出意外,它的毒牙之内蕴育寒毒。” “若然毒液流入牛牛的体内,短短数息便可传遍牛牛浑身上下,无外力相救,难活。” 昆仑元司抬手指了指此刻并不占上风的巴蛇,施展力量,巨大的三角脑袋以及头上的角角闪烁光芒,重重撞击在牛牛身上。 而牛牛体表的护身之光似乎不弱,任凭巴蛇如何撞击,都破不开牛牛的防御。 不出意外,接下来定然要近身一战了。 那也是巴蛇的本能战斗。 “牛牛的筋骨之强非巴蛇能比!” 周清含笑一语。 “嗯?” “引起了这些一些异兽的注意?” 刚有语落,周清神色轻动,紫眸运转,看向远处的云雾飘渺深处,为一座高耸而立的山脉之巅。 那里……正有一只合道异兽的气息扩散,向着这里探过来,合道万物之下,它的小动作很明显。 “合道异兽!” 晓梦也是施展神通,隐隐有觉。 “万水之源的异兽很多,它们各自占据一处,若然依从异兽的本性,战斗、冲突当不断。” “幸有合道异兽坐镇,维持秩序。” “这里才一直没有大的破坏。” “根据族中的零星记载,那些合道异兽在这里也是有责任的,看护万水之源便是其一。” “道友先前所言看不透那处万水之源核心幽谷区域,我族也是看不透,而那些合道异兽似乎知晓一些。” “若然要进入,也是有些难。” “数千年来,我族也只有数位合道万物层次的族女进入过,出来之后,并无多言,是以,里面的秘密也不太清楚。” “道友如今合道万物,依从我族先例,道友当有这个资格。” 昆仑元辛也是看向那个方向,非玄清子道友所言,还真感知不到,合道万物境界果然非凡。 “昂……。” “哞……。” 巴蛇不在以巨大的三角脑袋撞击牛牛,不在想要凭借外在强大之力将牛牛击溃。 这只牛牛不简单。 此外。 四周也有些不一样,自己和牛牛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别的异兽发现? 这不太可能。 这处水源之地本来就不大,但凡一点动静,所有的异兽都知道了,看热闹的肯定许多。 分化一缕灵觉,呼吸之后,巴蛇再一次仰天长啸,仿若龙吟之音通达九霄,却不过顶上百丈区域,便是不复存在。 心中一颤。 这种手段? 怎么看着那么像几位大尊的手段? 那些人类中有那个境界的存在? 感此,一双竖起来的阴厉之眸多了一丝忌惮,无论如何……自己好像危险了。 如此。 没有恋战,整个巨大的身躯再次身化黑色流光,俯冲而下,想要回到自己的寒泉之中,那里通向地下深处暗河。 只要自己能够潜下去,定会安稳的。 嗡!嗡!嗡! 数息之后,巴蛇本就冰凉的心……更为凉凉了,任凭自己如何施展身法,都无法脱离这片虚空。 就算将下方的虚空一处处崩灭,都无用。 “昂……。” “……” 惶恐之下,不住长啸,想要招来此地的异兽,想要引来这里的大尊,若是那几位大尊出面,肯定可以救自己的。 “小巴蛇,别想着逃!” “战胜这只牛牛,你就可以离去了。” 周清更为莞尔,蛇类果然感知敏锐,这就发觉不对劲了?想跑了?这可不行。 自己正想要借助这条小巴蛇,检验一下牛牛的水准呢。 它要跑了,可不行。 真空之下,一语直入巴蛇的心间深处,合道万物,万物之音,道音之下,一切万物可听。 “小虫虫。” “跑什么?” 小牛牛也觉得奇怪,自己刚想要进入状态,这条长虫就想跑?胆怯了?觉得打不过自己了? 还没打呢。 低着大脑袋,晃着两只大角角,狐疑的询问巴蛇。 “……” 巴蛇长长的身子盘成一处,抬起青色的三角脑袋,不善的看向牛牛,若非有外人在,自己会跑? 那人族说……战胜了牛牛才能离去? 说话算话? 还是骗自己的? 可……不打的话,真出不去了,打的话……有可能出去?要不试试继续战斗? 这只小牛牛肯定打不过自己。 轰隆隆! 心念于此,再次身化流光,施展最强的手段,耀眼的黑色光华一闪即逝,下一刻便是笼罩小牛牛了。 身法极快,小牛牛都没有反应过来。 “哞……。” 小牛牛体表本能扩散同样耀眼的暗金色玄光,本体岿然不动的站在虚空,只是晃着大脑袋,口中长鸣一声。 “好浓郁的浮屠之力!” “牛牛真的在修炼浮屠之道?” “异兽也能修炼?”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云舒惊愕的难以置信,于浮屠之道并不陌生,也曾接触他们的传承和气息,此刻……小牛牛身上的浮屠气息很明显。 很纯正。 很强大。 甚至于那股力量越来越强了。 “浮屠世尊的道理,普世万物。” “异兽自然可以修行。” “若是浮屠世尊以真元洗练一株草,本侯也相信那株草会不凡,不外修行更为艰难罢了。” “万物有灵,皆可修行。” “小牛牛身上的浮屠之力是由内而外化生的,那些浮屠修者是由外而内修行的。” “这一点……,本侯相信小牛牛将来可以达到合道万物,乃至于神灵一体。” 果然有些长进,小牛牛身上的护体之光颇有些浮屠道理的外显,甚至于都以力量凝练卍字印记,隐隐佛光普照了。 如此真法玄力,传承浮屠世尊的道理手段。 巴蛇以更为强大的缠绕之力落下,都不能够将力量缩小至靠近牛牛体表一尺。 一尺之地,进无可进。 “小牛牛的机缘……真是不可说。” 云舒感慨。 怕是小牛牛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睡了一觉,就有这般的造化,将来还有望修炼至神灵一体? 随着小牛牛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迸出,头上两只角都散发耀眼的暗金色纹理,进而……一头豁然扬起,重重撞在巴蛇的身躯上。 硬生生将巴蛇撞飞。 旋即。 小牛牛长鸣一声,双蹄踏空,体表绚丽的暗金色光华飞出,散落万千碎片,自生一道道小小的卍字印记。 聚合一处,化作一道巨大凝练的卍字印记,悍然轰向巴蛇。 “昂……。” 巴蛇心神大恐。 原本一双竖起来的眸子瞪得浑圆,这只牛牛的脑袋这么硬?直接将自己撞开了? 从未有过之事。 未有多想,面前更是飞来一道巨大的暗金色卍字印记,旋即,体表也是森寒至极的玄光汇聚,化作一道光束,迎了上去。 一息之间,彼此相触,超越先前的玄力波动廓张开来,惜哉,百丈之地,又出无可出。 纯正祥和、刚猛霸道的卍字印记去势不减,径直化去巴蛇的森寒光束,卍字印记落在巴蛇身上。 将巴蛇巨大的身躯顷刻封镇,力量都无法施展,小牛牛四肢踱步虚空,心中不错,来到巴蛇的身边,大脑袋晃的更为轻松了。 “下去吧。” 一蹄子抬起,巴蛇被小牛牛踹下去。 这种感觉真好,等自己更进一步的时候,就可以在那个人族女子身上试试了,整天就知道吓自己! 还要吃自己! 等自己突破了,看着吧。 都要找回来。 “浮屠之道。” “浮屠世尊。” “异兽也可修行,实力别有强大,以牛牛此刻的手段,凝练内丹的这个境界,足可争锋天地四灵那些异兽。” “以我现在之力,也是不能够奈何它。” 昆仑玄姆同样惊叹。 对比刚才的战斗余波,再加上牛牛的表现,似乎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便是击败了巴蛇。 那还是一条头顶生角的巴蛇。 缠绕之力连靠近牛牛的身体都不能,更别提其它了。 自己的手段? 破开牛牛的防御? 就算可以困住牛牛,若然牛牛一味自保,自己也没有办法,除非激发九天玄女剑中的合道之力。 嗡! 那被牛牛一蹄子踹下去的巴蛇,被一股无形的外在之力席卷,继而,飞出百丈区域,沉浮云雾之中。 “西王金母!” “又是你们一族?” “还有……男子,有些九州诸夏的道家气息,道家的人?” 一道洪亮之音虚空传来,音动虚空,云雾自生,汇聚一处,令外界窥探不清。 “嗯?” “有人?” “公子,那里的云雾更为厚重了,那是谁?” 雪儿惊疑。 对于巴蛇,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昨日也算是自己打扰它了,牛牛的战力还真强。 将凶猛的巴蛇都击败了。 此刻,又来了一人? 异兽? 破开了公子施加的真空封印? 听声音……好熟悉的诸夏雅言,非灵觉动空之言,这里如何会有别人?公子先前也没有提及。 “玄清子道友。” “这位是万水之地的守护异兽——陆吾!” “陆吾!” “这位是道家玄清子道友,同数十年前行经此地的道家庄周子一脉相承。” 昆仑元辛含笑介绍着,对于此地她们一族无比了解,这里的守护异兽自然也不例外。 陆吾! 便是其一,此外,还有别的异兽,无一例外,都是合道层次的异兽,极其强大的。 “陆吾!” “典籍之上的陆吾!” “陆吾,异兽之中驾驭风云天象之一的异兽?” “怪不得可以说话。” “……” 这一次。 无需弄玉给于介绍,雪儿、云舒等人也已然明悟异兽陆吾的讯息,实在是……这只异兽有些特殊。 典籍之上有过记载,更多的是传说记载,上古就是传闻了,三代以来更无需多言。 难道陆吾真的存在? 那等奇特的异兽真的存在。 若然是陆吾,还真的能够口吐人言。 观远处风霜云雾汇聚,那只巴蛇体表的牛牛卍字封印已经不复存在了,天地元气汇聚,巴蛇正极力恢复力量。 “陆吾?” “我好像也知道。” 玄紫侧着小脑袋想了想,对于陆吾这种异兽,也有些知晓,族中一些手札有看过。 现在就要见到了。 不知形体是否如手札所言,还真有些期待。 第二三七零章 两大钦命异兽 “果然是九州诸夏道家的人,庄周子一脉相承!” “玄清子!” “你的实力也是不弱,吾看之不透,莫不是合道之境,齐物万化?” “还有一位合道的女子,刚突破的?” “还有麒麟一族的?” “还有牛族的……,难得牛族也出现这样一位机缘的后辈。” “你族带他们过来的?” 厚重的云雾深处,再次传来道道洪亮之音,宛若凡俗一位中气十足的男子之声。 随着那只巴蛇不住的恢复实力,漫天云雾倒是有浅浅散开的迹象,虽如此,陆吾之本体还是被玄妙之力笼罩。 外力难以窥探。 “玄清子道友欲要前往昆仑之巅一观,便是路过此地万水之源。” 昆仑元辛含笑应道。 “昆仑之巅?” “一观?” “不是入昆仑之巅?” “数百年来,能够来到这里的道家之人,果然都惊艳,玄清子……你更为非凡了。” “这只小巴蛇触怒你等了?” 陆吾的声音继续洪亮传出,周身汇聚的厚厚云雾继续散开,声音之中听不出特别的意蕴。 “昂……。” 巴蛇的怒吼之音再起。 “你们取走了它看护的厌火果?” “现在还要杀它?” 陆吾似是了解了一些讯息。 “如若本侯要杀它,它已经不复存在了。” “既然来了,何以不真身显化。” “陆吾!” 典籍记载。 陆吾! 居于昆仑之丘,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眼眸锐利,可以看透人心,此外,对于风云天象之力也有别样的掌控。 这样的异兽! 周清有理由觉得是异兽之间的不同种族杂交而成。 那只巴蛇! 无缘无故的,头上怎么会长角? 异兽陆吾! 有九条尾巴? 传闻之中的九尾狐也有九条尾巴! 虎族的身子? 虎族的血脉? 人面? 周清表示狐疑,应该不会有那种事吧? 再说了……从典籍图录来看,一些类人的猿猴、猩猩之类也符合啊,不然……那就太蛮荒无序了。 以自己此刻施展的神通,陆吾的本体大致可以看透,却还有一些细节不能尽览。 它的身体表面流转一层真幻之力,实力而言,不算强,也就合道归元层次,是自己所感的三只合道异兽最强一位。 的确不俗! 至于那条巴蛇,昨日惊吓了雪儿,没有灭杀它,已经算它运气足够好了, “去吧。” 云雾风动,包裹着此刻气息稳固的巴蛇俯冲而下,归于幽谷寒泉,呼吸之后,又是一语龙吟之声弥漫天地间。 进而,巴蛇的气息徐徐消散。 “数百年来,就属你西王金母一族来这里最多了。” “九州诸夏来的顶尖修者也不少。” “其中最为惊艳的大都是道家之人。” “庄周子!” “更是奇人!” “你们随我吾来吧,数十年前,吾曾与庄周子论道,受益匪浅,更得庄周子一件宝物。” 宏亮的声音再起。 这一次……陆吾周身环绕的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开,一道朦胧的巨大身体隐现。 逐步凝视。 逐步清晰。 数十个呼吸之后,终于……真身显化。 “陆吾!” “古籍之上的陆吾不是有九条尾巴吗?” 雪儿低语轻道,看向身侧的弄玉,弄玉姐姐对那些最为了解的,如果自己也没记错的话,就是九条尾巴的。 眼前这只陆吾! 宛若巨虎,体长起码三四丈,似是不大,较之水尊、小牛牛都差了一些,脑袋上一张人面。 尾巴只有一条,本能而动,搅动虚渺云雾。 “还真有些人面之像!” “又有些不太一样。” 焰灵姬也嘀咕一声,这个陆吾看上去着实怪异,其它什么虎的身子、九条尾巴,焰灵姬并不在意。 主要那一张宛如人族的脸! 起码有六七成相像,就是面上生长了许多灰色的毛发,若然远远一观,那些灰色的毛发,都隐约不存。 “还真是虎族的身体。” 圆脸的少女更是惊奇,这种异兽好奇怪啊,人面的脸,巨虎的斑纹暗黄色躯体。 尾巴……只要一条,并非九条。 “真空之下,你们看不到。” 晓梦端量了陆吾一眼,此行昆仑,所见的异兽太多太多,陆吾……也就是有些惊奇罢了。 就算再惊奇的异兽,若然不明道理,也没有什么惊奇。 外表的奇异,只是虚妄。 九条尾巴! 银眸深处,紫光涌动,真空驾驭神通,这只陆吾的身后就是九条云雾一样的尾巴飘动,杂糅四周相连天象风云,恍若看不清楚。 雪儿她们看到只有一条,那是因为境界不够,不能够窥得真实。 “庄周子前辈……踪迹还真是逍遥飘渺。” 周清摇头而叹。 大凡昆仑这里有名的区域,庄周子的痕迹一直存在,真实令人……有那么一些敬仰。 当年还见过这只陆吾,还一同论道。 倒是陆吾的机缘,那个时候庄周子前辈……神灵一体,能够与之论道,但凡受益一点点,也会大进。 宝物? 庄周子给它留下的宝物。 观陆吾身化云雾飘向远处,周清抬手间,一团紫光缓缓跟随,不知道去向何地。 …… …… 百十个呼吸之后。 周清一行人落于一处坡度缓和的半山腰之地,那里被外力强行改变了形体,成了眼前这处……平整的原始蛮荒石台。 石台辽阔,千丈区域。 其间,生长矗立七颗粗壮无比的大树,正中央的一株最为粗壮,隐隐有灵韵扩散,非寻常植株,却也非扶桑神树那般的灵树。 定下一个标准。 千年灵韵比较合适。 高百丈,枝繁叶茂,云雾淹没其顶,荫庇方圆区域,树根虬髯,有露出石台的便是被外力编织一处,成就简陋的木桌、木凳。 周围六方区域,各有一株相对逊色一些的植株生长,虽然也有淡淡的灵韵存在,却差之中央那株太多。 每一株高五六十丈以上,同样的枝叶扶疏,绿荫如盖,同样的有一些树根之属铸就木凳、木椅、木桌之类。 除了尺寸大一些,一如诸夏风华水准。 远处山腰尽头,还有一处石壁拱门,通向山脉腹地,内部也是大空间,从此地痕迹来看,非短时间出现。 “请!” “这里是吾的修炼之地,还是不小的。” “你们去另外两位大尊那里取来一些瓜果之物,吾要招待贵客!” “它们若是有暇,也可前来。” 陆吾在前,身躯直立,宛若人形,前肢一招,便是有数只鸟类的异兽从树上飞下,察其气息,先天水准、化神水准不等。 种类上……认不出来,隐约可以看出相似一些鸟儿,难道也是杂交? 周清有理由相信这个可能。 “这里距离万水之源的核心不过十里之遥了。” 随在陆吾身后,周清紫眸看向右侧前方,那里……就是自己极力施展神通也看不透的地方。 万水之地的核心幽谷。 也是整个万水之地层层阵法的核心之地。 “玄清子道友,想要去那里?” 陆吾四肢再次如巨虎一般行走,于身后的声音,自然听得清楚,巨大的脑转一转,洪亮之语夹杂些许笑意。 “有闻那里只有合道万物才可以进去?” 真正的行走其内,才发现这处千丈区域,别有洞天一般,那七株参天而起的大树下,各自有种类繁多的奇花异草。 有一些在九州诸夏都找不到了,这里都有一堆。 不过。 较之西王金母一族的瑶池秘地,还是差了一些,西王金母一族是整个昆仑山脉的……掠夺者! “并不一定只有合道万物境界才可进去。” “只是合道万物境界进去的机会更大而已。” 陆吾熟悉的诸夏雅言传出,对这个问题给于准确的回答。 “那里面有什么?” 陆吾作为万水之地的守护异兽,知晓一些秘密……是肯定的。 “吾也不知道。” “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吾族只是这里的看守者,是奉人皇之名守护于此的。” “在昆仑之巅,吾族也是守护异兽之一,接下来你前往昆仑之巅那里,也会碰到吾族的族人。” 陆吾摇摇头,人面之上也是掠过好奇,它们一族只是守护者,至于秘密……真不知道。 而那些进入其中的人类、异兽应该知道一些秘密,惜哉,也没有说出来,反正……它们一族只要坚守职责就够了。 “昆仑之巅那里还有异兽开明!” 昆仑元辛突然提及一事。 “异兽开明一族!” “当初同吾族一起被人皇选中,这里由吾族坐镇,再加上吾族统领的一些附属异兽族群。” “昆仑之巅,则是吾族和开明异兽一族看护,再加上麾下的异兽族群,共同守卫昆仑之巅。” “其实,那里也无需守卫,终究人皇玉虚之地,非同一般。” “坐!” “它们回来了。” 不多时,一行人行至千丈广场最中央、最粗壮的那株灵韵植株跟前,所见……一方巨大的镂空平整木桌,方圆五六丈。 旁侧许多根系铸就的木凳、木榻……。 随着陆吾之语,远处虚空飞来一只只异兽鸟族,长长的喙上各有提着一串瓜果之物,俯空掠过,将那些东西一一落在木桌上。 数息之间,便是一大堆异香扑鼻的果品汇聚,其中近半都见过、吃过,还有一些第一次见。 “陆吾!” “吾来了。” “又是西王金母一族?” “她们怎么又来了?” “嗯,还有别人?” “道家的气息?” “很有些当年庄周子的讲道的气息。” 虚空颤动,一只身躯巨大的异兽走出,体长同陆吾相仿,不过四五丈,高二三丈而已。 对比凡俗之兽,自然巨大无比。 放在异兽之中,不显! 其形如马,白身黑尾,头上还有一角,四肢却宛若巨虎之行,爪子更是如此。 灵觉动空,音韵若巨鼓雷音。 四肢踏步石台,昂扬着大脑袋,看向一行陌生的人类,虽说……陌生,那些人身上的气息不陌生。 除了人类之外。 还有麒麟一族。 实力不弱,和自己都差不多了。 还有牛牛一族? 实力也是极强,都感觉靠近合道真实境界了,万水之地,难得来了这么多人。 “这是异兽……驳!” 行走的百科全书直接道出这只异兽的名号。 诸夏间,只存在于古籍上的异兽——驳,除了记载它的一些传闻,三代以来,便是没有任何踪迹。 想不到昆仑这里有! “独角兽?” “驳!” 异兽驳! 雪儿也知道这只异兽的名号,实在是这只异兽的身形体态很好看,尽管四肢不妥,大体……在异兽之中还是优美的。 “入真空。” “也是合道。” 晓梦简短的评价着。 “独角!” “你来了。” “这位是道家玄清子,同庄周子道友一脉修行。” “诸位,随意品尝。” “麒麟一族、牛族,你们呢?” 陆吾对着异兽驳点点头,这是万水之地数十年来,新诞生的合道异兽,也是位列大尊,同自己梳理这里的秩序。 观玄清子一行人先后入座,陆吾前肢挥动,将那堆瓜果推向靠近他们,继而,视线落在麒麟一族、牛族身上。 “吾……,都可以。” 水尊真身已经缩小了一些,迎着陆吾的目光,随意回应。 “都可。” 小牛牛更是连忙灵觉动空。 啧啧。 跟着主人果然见识多多,先不提那群人族女子的居住之地,就是一路上,都碰到好多强大异兽了。 现在又碰到了异兽一族的前辈。 “水麒麟!” “昆仑之巅,有你族的存在。” “牛牛!” “以你这般境界,再加上这位道家……玄清子的实力,早晚你也有机会破入这个境界。” “倒是罕见,据吾所知,牛族的顶尖存在,也就人族禹王的时候,有一尊,后来便是没有了。” 异兽驳打量着同类。 比起人类,水麒麟、牛牛更为亲切一切,万水之地没有麒麟一族,牛族有一些,实力一般般。 “元辛长老,看来你族来这里的次数的确多。” 周清取过一枚青色的圆形果子,这枚果子没有吃过,有些像青色的紫奈,却又明显不一样。 尺寸大了好多。 一手持之,真空洗礼,轻咬一口……,别说,味道不错,至于其中的灵韵……,较之千年灵韵宝物差了一些。 若是先天境界服用,倒是宝物,起码可以炼化灵韵,浑厚三元,提升实力,说不准还能够突破至化神。 对于化神境界,用处就不算很大了,确也可以精进功力,纯化内力,省却许多时间。 对于玄关,用处就是品尝了。 除非是千年灵韵之物。 灵韵柔和,不为狂躁猛烈,宁儿他们可以时而吃上一些,可以令他们的弟子更加浑厚。 虽然……现在已经浑厚无比了,只要他们开始修炼,不出一个月,便可入先天。 化神之境! 只要不笨,十二岁之前都可入! 玄关境界! 以自己的血脉,二十岁之前,也是轻而易举的! 若然不计代价的服用丹药,只会更加大大提前。 “这里参悟阵法极好!” “还有一些特别的天材地宝。” “还有幽谷核心之地。” “更有……整个昆仑山脉,有趣的地方本来就不多,按照族中规矩,实力不入合道,也不能轻易踏足九州诸夏。” “是以,来这里相对多一些。” 昆仑元辛没有不好意思。 这里是万水之地,陆吾它们只是守护异兽,并非拥有者,想要前来,便是前来了。 怎么说也算是一处宝地。 坐于一处木凳上,也取过一颗族中没有的果子,果子不大,形如杏子,却是红色扁长,真空洗礼,缓缓吃着。 “好吃的真多。” “玄姆姐姐,你一路上都说我肉吃的太多了,该吃一些瓜果调和一下,现在……不就来了。” “真好。” “跟着玄清子阁下和焰灵姑娘她们,真好!” 玄紫没有理会异兽陆吾、驳的谈话,自己才化神实力,跟着来就是见见世面,就是吃吃喝喝的。 眼前一大堆果子,没吃过的都有许多,伸手间,双手抱着一个比自己两个拳头加一起还要大的果子,表面浮现金红二色纹理。 用手擦了擦,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 当即,一口咬下,整个圆圆的小脸都差不多埋进去了。 第二三七一章 梼杌送礼 “当年庄周子前来此地,独角也因此受益,破开内丹枷锁,熔炼真实之力,破入这个境界。” “至此,此地多了一位合道大尊。” “另外,还有一些其它的异兽也受益。” “他在这里停留了十五日的时间,也曾进入那处核心之地,出来之后,于我等讲道离去。” “庄周子的实力非凡,多年前,吾也曾前往昆仑之巅那里询问同族,他进入了昆仑之巅。” “……” 两只合道层次的异兽,有资格坐而论道。 那株繁茂参天的大树前,一行人、异兽吃着瓜果,喝着果酿、酒水,不住说着一些事情。 周清倒也渐渐了解了许多。 万水之源。 在极其遥远的年代,就有人族的强者前来于此,梳理水系脉络,依从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寻找最为玄奇之地,引导大河。 大河! 是最先被引导出来的。 其后,在人皇前的岁月,估计是其余三皇岁月,大江也被引导出来,一些其它的水系脉络也引导出来。 最后! 由身融万物的人皇给于布置核心封印,派遣异兽看守,又增添层层阵法守护,以防有人侵扰。 好在! 数千年来,并没有那般事情发生。 或许,就算有人有那般的心思,也没有那般力量,人皇留下的手笔,哪怕是神灵一体都够呛。 何况! 能够修炼至合道万物、神灵一体,当明悟乾坤一体,道化万物,也没有理由将此地毁灭。 就算真的给于毁灭! 于如今大势有成的九州诸夏而言,打击也非如蛮荒、上古那般大。 五帝岁月,也有人族、异兽前来,给于加固封印,使得水系的汇聚更加有韵律。 以及在昆仑山脉其余地域也引导一些水流脉络。 似是……人力强行之为,违背昊天自然运转,水系……有变,洪水滔天,大舜、禹王岁月,诸夏洪水不休。 最大的泛滥根源,反而是大江、大河,费劲诺大精力,合人族、百族之力,才再一次将水系梳拢。 禹王也给此地给于更大规模的布置。 也因此。 在大江、大河两侧给于开辟许多支流、更细的支流,一则灌溉更多的田亩,二来,再有滔天洪水,也可给于舒缓。 三代以来! 动静不多。 直到如今。 阵法有成,或有损毁,不为大碍,甚至于西王金母、九州诸夏的合道存在主动给于弥补。 万水之地,幽谷核心! 人皇亲手布置的,想要进入没有固定的标准,大体上,合道万物的修者进入最多。 庄周子! 数十年前来到此地,于此地不小的造化,独角驳都是因此破入合道境界,陆吾也受益良多。 他也进入了幽谷核心。 “这株树……,是千年之前吾族栽下的,原本是一株稍有不俗的柜格之松,后来……吾族从昆仑之巅取来建木的本源精髓。” “给于灌溉之下,千年来,生长如此,已然不俗了。” “另外六株树木,普通一些,是吾族用此地的一些宝物灵液浇灌,水之源幽谷深处,有一处地下石窟,那里有一些灵液存在。” “于吾等这个境界无大用,于普通的异兽、植株,还是不错的。” “这是你们人族的酒水……喝着还真不错,这里只有一些瓜果酿造的酒水,吾也曾前往九州诸夏,却没有喝过。” 其后。 陆吾爪中拎着一桶醇香烈酒,大口喝着,很是畅快,一旁的独角驳也是低首喝着一桶酒。 貌似也喜欢,就是喝的很慢,不为牛饮。 话题不少,将诸人有兴趣的万水之源、幽谷核心一一说道之后,便是语落其它。 如身后的这株树! 生长至如今的地步,耗费一千多年了。 其余六颗树木……只有数百年的寿命,现在它们都已经有了灵韵,拥有更久远的寿命,还能过继续成长。 “建木!” “古籍记载,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栾,其木若蓲。” “其上常有强大的鸟类异兽盘桓栖息。” “建木在昆仑之巅?” 行走的百科全书出言。 于这等奇树,典籍之上很有名气,就算是一些读书人都能够知道,如今也有了下落? 在昆仑之巅。 弄玉抬首看着眼前这株百多丈之高的灵树,论灵韵……逊色扶桑神树一些,尽管扶桑神树的体型不算大。 以建木的精髓之物浇灌! “建木!” “传闻比凤凰一族梧桐灵树、朱木更胜一筹的灵树。” 云舒也是惊讶,自己读的书没有弄玉姐姐多,然而,这种传闻中的灵树还是知道的。 西王金母一族的朱木已经为镇族宝物了,若言同建木相比? 还要逊色一些。 “建木的一些精髓造就柜格之松。” “建木的确不俗。” “公子,建木的层次是否超越了朱木?” 灵觉探出,包裹这株柜格之松,这种灵树……典籍上似是没有,看上去和一些松树、橡树有点像。 却也不一样。 后天培养的,倒是可以理解。 雪儿也是赞誉,虚空一体的敏锐感知之中,这株柜格之松的灵韵不弱,论起来,也就逊色扶桑神树。 建木! 精髓之物,就可造就这般灵树? 再加上典籍记载的一些传闻之事,是以,有理由相信建木与众非凡。 “应该没有!” “西王金母一族并未这般记载。” 周清看向昆仑元辛,她们一族的密藏之中,关于建木的讯息有不少,那株建木也却是在昆仑之巅。 可是。 昆仑之巅自有运转,建木的精髓每隔百年便会有一些流出,被守护异兽收取。 俸禄? 周清是这样理解的! 那些精髓西王金母一族也曾交换过一些,朱木也曾受益,惜哉……从那些精髓灵液来看,于合道层次几乎也没有什么用处。 顶多是助力凝炼内丹的异兽更进一步,若然真的超越了朱木,它的汁液炼入合道修者体内,也当有不俗的妙处, 除了建木的精髓灵液之外,还有一些其它的俸禄,都是难得之物,那也是……昆仑山脉这里的异兽过半汇聚昆仑之巅四周的缘故。 “建木有可能达到那个层次。” 昆仑元辛颔首。 朱木与之相比,弗如。 那是上古人皇所有,原本便是生长于昆仑山脉,后来……在那里……铸就昆仑之巅。 “梼杌怎么还不来?” “当初它寿元临近,是庄周子以本源替它洗礼,使得它实力更进一步,可以多活一两百载。” “它还不来?” 万水之地,水之源。 秘密本来就不多,陆吾将能说的说的差不多了,不知不觉,面前的一桶酒就喝了一半。 人面之上突生狐疑之态,盯着独角驳,语落,看向远处一个方向。 “它整日在睡觉修行,吾也不知。” 独角驳细细喝着,这种酒喝着是可以,就是喝完了就没有了,准备先喝一半,另一半其它时候喝。 梼杌! 是水之源的另一位大尊。 平日里,它们三个分列水之源三方,分别守护一片区域,梼杌的那片区域归它管。 谁知道它怎么没来。 “梼杌!” “那也是典籍记载的强大异兽。” 未来昆仑山脉之前,九州诸夏能够见到的异兽屈指可数,来到昆仑山脉,异兽一个接一个,应目不暇。 许多存在于典籍上的异兽都纷纷出现了。 就是……此刻猎奇之心比较多,那些异兽有强有弱,强大的也就合道层次,弱小的……连她们都不如。 梼杌! 典籍记载,生长于九州之地西侧的异兽,体格身躯也是类似巨虎,毛发有些像犬。 更为奇异,脸部也有点像人,同陆吾一般。 脑袋和嘴巴很大,口中有野猪那般长长的獠牙,尾巴也很长,争斗之时很是凶猛。 非寻常异兽可比。 这里的第三只合道异兽是梼杌。 还真是想不到。 “梼杌!” “很强大的异兽。” 焰灵姬也有印象,尽管自己读书更少,那些顶尖强大的异兽,还是知晓的,譬如:饕餮啊,梼杌啊,穷奇啊,天地四灵啊……。 “梼杌!” “它来了。” 万水之源,三只合道异兽的存在。 以陆吾的实力最强,踏足合道归元境界! 其余两只合道异兽逊色一些。 逊色一些不代表弱,论层次,也就比如今的昆仑元辛弱一点点,超越最先遇到的昆仑元司,伸手从雪儿手中取过杯盏,轻抿一口纯酿。 滋味甚佳。 雪儿踏足虚空一体之后,对于冰火一体的感悟越发玄妙了,酒水调制的也是越来越好了。 至于面前木桌上的瓜果之物,没有太大兴趣,云舒她们兴趣倒是不小,兴趣最大的当属小玄紫。 都吃了一堆果核了。 吃东西、修炼、睡觉……成为玄紫无比充实的修行生活。 梼杌。 那等异兽也就一丝丝兴趣。 从陆吾口中得知,它得了庄周子的造化,可以多活一两百年?庄周子……还真是……给自己铺就不少的方便。 心中念头刚起,合道万物之下,一道不弱的合道气息驾驭真空近前,随着一道虚空裂开,一只体表涌动黑色玄光的异兽现身。 “谁说吾整天在睡觉?” “睡觉能好好修行?” “吾在努力修行!” “又是你们西王金母一族?” “天天来这里。” “你们……身上有九州诸夏的气息,道家的气息,庄周子所在的道家?两位合道存在。” “不愧是道家!” “你是庄周子的儿子?” “孙子?” “还有水麒麟一族的?” “牛族?” “罕见!” 身躯如巨虎,体长五六丈,比起陆吾、独角驳都要魁梧壮硕不少,四肢肌肉块状分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唯有巨大的脑袋有些滑稽。 有些人面之形态。 又有野猪巨长的獠牙。 还有如犬一般的耳朵。 尾巴如马儿一般长,如陆吾的尾巴那般飘摇,随意垂落身后,约莫丈八有余。 刚出现,便是灵觉撼动虚空,音韵传入诸人、异兽心间,震荡心神,使得一道道目光本能看过去。 “道家,玄清子!” “庄周子为师祖!” 儿子? 孙子? 梼杌也了解那些,它于诸夏风华不算空白,周清轻笑,自我介绍着。 若言孙子也不算错。 晓梦没有吭声,银眸深处紫眸隐现,打量了梼杌两眼,便是收回目光,它的实力不算很强。 “不愧是道家的传人。” “你们道家出了一位至高者,数百年来,还有许多的强者,吾见过好几位。” “庄周子!” “他救了吾,没有他,五十年前,吾便身死了,或许都死在昆仑之巅了。” “因为庄周子,吾前往昆仑之巅还可以推迟一两百年。” “庄周子是你师祖?” “咦,你的实力吾竟然看不透,陆吾,你呢?” 梼杌的四肢踏动,方圆十丈区域内,大地震颤,晃着大脑袋,张开獠牙的血盆大口,眨动一双斗大的深黄色巨眸,凝视这位人族。 道家的传人。 还是庄周子的……徒孙? 如果自己没算错的话。 不知道旁边那位也是道家的合道女子是谁?也是庄周子的徒孙?生命本源也太小了吧。 自己一次比较长的睡觉,都差不多那个时间了。 真实之力运转,笼罩面前的玄清子,天然有些亲近,竟然是庄周子的徒孙?还真想不到自己会碰到庄周子的徒孙? 欲要感知他的具体气息。 未有所得,惊诧的扭头扫向陆吾,它们三位异兽大尊,实力最强的是陆吾,数千年来,这里最强的守护着,也几乎都是陆吾。 谁让它们一族不仅看护此地,还有看护昆仑之巅的任务,好处多多,合道层次的存在没有断绝过。 “玄清子道友的实力,当为齐天万物!” “直追当年的庄周子。” 陆吾张口而应,这种事情发生在道家……还是可以理解的,数百年来,道家前来的人,实力都很强。 而玄清子在其中也算极强的一批了。 关键他的生命气息很强大,以人族的寿元,他起码还有数百年的寿命,现在都合道万物了。 更进一步,也有很大可能。 “齐天万物。” “这也……,不愧是庄周子的徒孙,也该比吾强。” “给!” “这个送给你,当年庄周子为吾洗练本源,延续寿命,吾还没有谢谢他,他就前往昆仑之巅了。” “数十年来,吾一边修行,一边寻找珍贵之物,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将其送给庄周子,表示感谢。” “这也是你们人族的规矩。” “遗憾,庄周子早已经进入昆仑之巅,吾还要一两百年才会前往,陆吾建议吾送给九州诸夏的道家。” “恰好,你们来了,这件东西还是吾最近所得,是一块白色的巨石,坚硬无比,连吾施展力量都只能够将其裂开一些纹理,不能够真正的碎裂。” “此外,它还有一些其它的妙处,可以吸收吾的力量!” “还能够释放出来。” “待在上面修炼睡觉都很好。” “你是他的徒孙,送与你也合适。” “吾心中也欢喜。” 第二三七五章 绝色有伤 也就自己长睡一觉的时间,面前这位庄周子的徒孙玄清子,都齐天万物了? 梼杌张开的獠牙血盆大口……很是迟缓了一下才合上,是自己修行不咋地?还是人族修炼太厉害? 应该是人族修炼太厉害! 数十年前碰到的庄周子才多大?更超越了齐天万物! 还有数百年来,自己在这里碰到的其余人类,看上去也都很小很小,偏偏每一个的实力都比自己强。 反正于异兽百族而言,人族的修行很快,好在他们的寿命不长,正常情况下,超过一百的几乎没有。 而异兽一族,只要能够修行,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一两百以上,甚至于更久远。 也怪以前自己睡的时间太多了,如果自己也和人族一样苦修数十年,说不得也齐天万物了! 虽是如此想,再次张开巨口,便是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飞出,重重落在木桌旁的石台地面上。 当年! 若是没有庄周子,自己已经坐化昆仑之巅了。 得到他以本源之力接引玄妙之力,替自己洗炼肉身,不仅突破了一些境界,实力还提高不少。 寿元更是大大精进。 再活一两百年不成问题。 这等大恩,自然当报! 九州诸夏之地,自己也是去过的,以真空遮掩己身,化作一只巨虎、猫儿之类,那些人族也发现不了。 也在那里吃喝了几十年,后来,觉得无趣,便是回来了,所得……便是九州诸夏的一些风华。 那等恩德,当报? 如何报? 等自己想要报答的时候,庄周子进入了昆仑之巅,一晃便是数十年,都朝向百年奔去了。 心中一直想着这个事,陆吾建议自己将报答之事落在道家身上,这个主意好。 是以,花费许多时间,寻找奇异之物! 天材地宝也有一些,不着急,反正道家的人都来了,还是庄周子的徒孙,正合适! 再合适不过了。 四肢踏动,灵觉动空说个不停,将这块方圆九尺的白玉巨石介绍着,具体是啥不清楚。 肯定是好东西。 很坚硬! 天生的坚硬! 自己的爪子多锋利自己知道,就是如此,爪印落在巨石上,也不能够将巨石摧毁。 甚至于,还能够将自己施加在爪子上的力量吸收,等自己再次攻击的时候,还反震自己? 肯定是好东西! 人族会炼制兵器啥的,肯定可以炼制出好东西。 至于其它的奇物? 都一般般,凡俗财货、金银玉石? 不合适。 五金之属的精粹之物? 比不上这个! “大石头?” 送礼的? 梼杌送来的礼物? 还有这个好处,庄周子给公子留的好处? 送了一块白色大石头? 方圆不到一丈,九尺左右,高四尺有余,很大的,周围似是被打磨了一番,略有光滑明亮。 坚硬无比? 好歹送一些顶级的天材地宝不是。 焰灵姬手中把玩着一颗红色果子,自己喜欢吃红色的果子,轻抛着近前,抬脚踢过去。 砰! 落在白色的巨石上,迸出别样的沉闷之音。 “还挺硬!” “奴家这一脚,绝对可以踢死化神层次的。” “任何石块也没问题。” 随即,焰灵姬明媚的娇容上,兴趣之色陡升,自己那一脚的力量不弱,堪为化神绝巅,再加上天魔力场的掌控。 就是一脚踢死化神,都轻而易举。 踢在这块石头身上,没反应。 反而,自己落在巨石上的力量没入其中,反震之力微不可察,这就有些意思了。 语落,又是一脚提上去,暗金色的火焰纹理高靴上,赤火之光呼啸的落在巨石之上。 砰! 这一次。 白色巨石的反应大了一些,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反应,巨石完好无损,自己这一脚,用上了八成力道。 加持天魔力场,哪怕是虚空一体,被自己这般踢上,也得重伤,乃至于身陨,这块巨石还是没反应。 “焰灵姐姐的力量被巨石吸收了一些。” 同为虚空一体,敏锐察觉,雪儿也是靠近白色巨石,惊异道。 焰灵姐姐的这一脚,落在远处的坚硬山壁上,怕不是直接踢出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巨大凹陷。 这块巨石不仅没有太大的反应,还将焰灵姐姐的力量吸收了。 已然彰显这块巨石的与众不同。 “的确不俗。” 周清运转神通,合道万物之力驾驭紫眸,直视面前的这块白色巨石,若是寻常的山川,一眼便可看穿。 任你数里、数十里也是一样。 落在这块巨石之上,出现在眼眸深处的是一团白色氤氲汇聚之物,其间还有许多斑斓之光游走。 随着焰灵刚才一脚落下,一团红色的光芒生出,在内部游荡,这么说……其余的斑斓之物,也是外在之力? 有些像异兽混沌的那一对眼睛了,可以吸收容纳外在之力,也可以通过特别的方法释放出来。 这块白色玉石和异兽混沌有关? 若然真的有关,那么,这块白色玉石是异兽混沌身上哪一个部位? “这块白色巨石!” “坚硬无比,我族也没有这样的记载!” “坚硬之物,上古有天外陨石,内部提炼出别样五金,堪为坚硬,蚩尤的兵主、兵魔神都有掺杂。” 昆仑元辛也在一观这块巨石。 翻阅脑海中的相关记忆,族中典籍之上有相似的记载,真正一般为二的没有。 “焰灵姐姐,你我冰火一体试试!” “以冰火之力化生毁灭。” 雪儿也是先后落下两掌,霜寒一体,冰霜凝结,石台之上,都有亿万雪花飘游,领域加持,催动九成的力量轰向巨石。 惜哉。 没啥反应。 同焰灵姐姐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石头,对于梼杌之语,也几乎没有怀疑了。 可。 还是准备试一试。 单独的力量难以破坏这块玉石,若是冰火一体呢?同焰灵姐姐性命交修,领域相融,霜寒领域、天魔力场别有玄妙。 “试试!” 焰灵姬将手里的红色果子扔出,落于身侧的云舒手中,双臂抬起,双掌一握,自动生出烈焰之辉,天魔力场相随。 雪儿亦是催动本源,双掌深处,霜寒笼罩,云雾顿生,方圆虚空,天地元气颤动,领域扩散。 熟悉的感觉生出,领域相融。 冰火一体,焰灵和雪儿各自伸出一掌紧握,进而,没有迟疑,另外的双掌也是汇合一处,轰向白色巨石。 以虚空一体之力,驾驭两大阴阳冰火领域,威能绝对达到玄关层次的极限,甚至于撼动真空。 嗡!嗡!嗡! 虚空已然有感,周清一指点出,真空笼罩。 数息之后。 结果出来了。 那一掌落在任何一位玄关修者身上,都绝对承受不了,落在白色巨石上,只是本能的反震之音出现。 其余? 再无! “怎么样?” “够不够硬!” 梼杌也张口吞了一小堆木桌上的瓜果,缓缓咀嚼着,那两个人族女子实力一般般,力量还行。 若言撼动那块石头? 还不够! 自己都不能够,何况她们? “这到底是是啥东西?” “公子,您试试?” 焰灵姬不悦的再次踢了巨石一脚。 “公子,我和焰灵姐姐刚才的那一掌……过半之力都被吸进去了,难道这块玉石是异兽混沌残留?” “同混元宝珠、元精之珠一般?” 雪儿轻抚着这块白色玉石,坚硬没的说,一等一的坚硬,尤其……还能够吸收力量。 这已经不是普通石头了。 类似之物,也碰到过。 难道是顶级异兽的残留物? “混沌?” “混沌所留?” “有些相似。” 弄玉也想到了这一点,自己实力还没有到达虚空一体,也无需去试验了,单单吸收、释放力量这一点。 和混沌异兽相仿。 “本侯试试吧。” “是否异兽所留,探知一下。” 周清不确定是否为异兽混沌所留,紫眸闪烁,察看了片刻,该看出的都差不多了。 下面就是需要以本源之力探查。 “混沌所留?” “道友所言,这块白色石头有可能是混沌的躯体残留?” “我族典籍之上,也有一些顶级异兽身陨之后的记载,那些强大异兽的躯体经过内丹淬炼,自有不俗。” “人族曾取用一些,炼制兵器。” “还有一些则化作罕见的宝物。” 昆仑元辛也想要近距离察究巨石的不俗。 玄清子道友他们所语,有一些道理,能有这般奇异,很大可能是异兽遗留的宝物。 “混沌?” “不可能吧。” “吾族和混沌一族相知、交好的,尽管混沌一族不在了,然……混沌体型不算大,这块巨石不像它的身躯。” 梼杌很有发言权。 上古岁月,梼杌一族、混沌一族、饕餮一族、穷奇一族四方交好,对于彼此也是了解。 混沌的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就算实力强横一些,也不可能留下这样的东西,自己也没有感知混沌的气息。 “梼杌,你从哪里找来的?” 独角驳对那块白色巨石没啥兴趣,不能吃,也不能用,光坚硬有啥用?听闻人族玄清子他们所言有可能是混沌之物。 兴致来了一些。 “这个……。” “吾从雷谷那里找来的。” “幸好吾跑得快,不然还出不来了。” 梼杌晃着滑稽的大脑袋,逊色陆吾的一道滑稽人面上,略有丝丝迟疑,却也说了出来。 “雷谷!” “你去那里了!” 豁然,独角驳灵觉动空的声音大了许多,惊诧万分的看向梼杌,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梼杌胆子这么大。 “雷谷!” “想要进去那里,起码齐天万物的境界才安稳,你……命大。” 陆吾的一张人面上,也是对于梼杌表达别样的赞叹之意。 “雷谷!” “于普通的合道层次而言,都是危险之地。” 昆仑元辛也是稍有惊骇的看向梼杌,这是觉得自己活太久了,想要找死?不然怎么会去雷谷。 嗡!嗡!嗡! 没有理会梼杌它们的言谈,周清也是一掌落在白色巨石表面,紫光隐现,金色华光夹杂。 呼吸之间,便是一层紫光将这块巨石包裹,合道万物之力运转,天地自由感应,石台虚空颤颤。 并未试验石头的强度! 那没有意义。 真要是损坏了巨石,反而可惜。 转而代之。 以强横的灵觉混合三元一体,随着合道万物的本源被白色巨石本能徐徐吸收,一瞬间,别样的宏奇之力扑面而来。 刹那间。 周清体表耀眼的紫色玄光大盛,更有一道紫金光束自头顶百会穴迸出,直冲百丈无垠之空,异象升腾,海域深渊之力浩荡。 “师兄!” “道友!” “公子!” “……” 一时间,诸人皆近前。 “玄清子?” “你……没事吧?” “……” 陆吾这三位万水之地的大尊也是一怔,彼此相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何事,踏动四肢,也是紧走两步。 “玄清子!” “主人!” 正在喝酒和吃瓜果的水麒麟、小牛牛也是奔了过去。 轰! 不过数息。 更是一股至强的力量从周清体表扩散,合道万物的力量席卷方圆,无差别搅动方圆天地,悠悠然,昆仑元辛、晓梦子、陆吾、水麒麟等合道存在,生生被震开、震飞。 至于焰灵姬、玄姆、小牛牛等玄关层次更是被真幻一体之力席卷远方,虚空颠簸如水域浪花,不知何处。 柜格之松! 成长超过千年的柜格之松也是被合道万物之力的余波生生折断,百多丈的树干、繁茂枝叶倒落。 其余六株寻常的灵韵植株,更是被拦腰截断,万千枝叶添为被力量席卷粉碎过半。 数息之间,千丈方圆的石台隐隐一空。 木桌、木椅等破灭。 道道流光飞向远处,道道流光自极远处归来,汇聚一处,视线落在石台之上的核心。 “公子,怎么会这样?” “咳咳。” “……” 突如其来。 一切变了。 焰灵姬如遭重创,嘴角流淌丝丝鲜血,精气神三元更是散落,不为混元归一,形貌萎靡不已,这般伤势不知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今儿,在公子身上来了。 翻手间,取出破空丹,炼入体内,极尽的恢复伤势。 “公子!” 雪儿也是担忧不已的询问着,看着焰灵姐姐递过来丹药,接过来便是服用了。 自己身上的伤势不要紧,主要……公子不要有事。 “玄牝万化。” 晓梦怀抱无尘剑,稳固本源气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青色的玄光扩散,笼罩弄玉、焰灵姬、云舒、玄姆等人。 她们都受重伤了。 自己为真空,本能抵抗,不过气血震荡,已经稳固,丹药之力固然很快,加持玄牝,会更快。 以道家珍传之法,领域运转,一股股源源不断的浑厚玄牝生机之力流入诸人体内。 “玄紫!” 昆仑元辛此刻正形容焦急的抱着一个小丫头,一个昏睡不醒的圆脸小丫头,她体内三元溃散,灵觉散如云雾,脏腑更是乱糟糟。 本为红润如霞光的颜面上,苍白如雪,气息微不可察,甚至于已经没有了气息。 非玄紫的体质特殊,再加上所修族中真法奇妙,心脉中最后一道微弱之气仍存。 一口气能支撑多久? 若然不能够在半柱香内将其救治。 身融万物也难以回天。 一掌打出,真空运转,体内真元浩浩荡荡流出,覆盖小丫头身躯内外每一个角落。 “玄紫!” 昆仑玄姆也是忧虑万分的看向小丫头,她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玄牝初始,万物化生!” 晓梦踏步虚空,行至跟前,抬手打出一道青色光束,汇入昆仑元辛的力量之中,以道家独有的玄牝之力护持小丫头的心脉之气。 若可,尽可能救治。 若不可,也能让她长时间处于这个状态,待师兄……无碍,一切无碍,只要玄紫还有一口气,就会无碍的。 师兄? 为何突然间会有那般的动静,仿佛合道万物的力量极尽绽放,难道那块白色玉石内有隐秘? 第二三七三章 死亡雷谷 “梼杌!” “你从雷谷取出的到底是什么石头?” 陆吾的一张人面上,此刻难看至极,若然为人族,只怕还黝黑无比,四肢踏空,行至梼杌跟前。 很是不悦的张口询问着。 人族的玄清子之所以会有这般异样,根由便是在那块白色石头上,而那块石头是梼杌的。 还是梼杌从雷谷带出来的。 雷谷! 梼杌这个实力,没死在那里算它运气好。 此刻,心情很是不爽。 千年来,那处石台历经陆吾一族族人之功,栽种七株灵韵之树,最核心的一株已然可为宝物了。 其余六株差了一些,那也是蕴生灵韵的,保不准再有千年时间,也会变得与众不同,昆仑之巅那里的建木精髓,还可以得到的。 更有石台之上的布置,大部分是自己摆弄的。 现在! 一切都毁了? 被那块白色石头和人族玄清子毁了! 那到底是啥东西? 引得道家玄清子那般力量扩散,果然是齐天万物之境界,实在是非它们能够抗衡。 自己好歹也是归元如一了,距离齐天万物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了,现在有觉,差距还是不小的。 “梼杌,那是啥?” 独角驳也是狐疑不已,动静也太大了,若非此刻它们已经驾驭真实之力将异象尽可能的控制。 怕是都会影响幽谷核心,都会影响万水之地诺大区域了,一位齐天万物境界的存在,破坏力极强。 “吾……吾也不知道。” “雷谷之内,雷霆密布,吾没有进去太远,想着里面可能会有一些好东西,便是寻找。” “那块白色石头沐浴雷霆,没有损毁,吾便是取走了。” 梼杌的一张滑稽獠牙大脸上,也是纠结至极、忐忑尴尬,能够在雷霆之下安好无虞,肯定是好东西。 具体是啥? 自己真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刚才就说了。 巨虎一般的身躯不住扭动,左右而观,道家玄清子的力量真强,连那些同行的人类也都受伤了。 幸好自己皮厚,只是血气颤动,其余便是无碍。 “那块石头肯定不一般。” “玄清子道友刚才所言,有可能是浑沌的身躯一部分,而这块石头很大,不像是混沌的。” “难道是其它异兽的?体型很大的异兽?龙族?玄武一族?白虎一族?……” “还真猜不出来。” 独角驳继续猜测着。 同为异兽百族,对于同类自然很了解,因为异兽的特殊,往往内丹炼入真实之力后,便会浑身上下有不同。 比如筋骨会更强大! 比如皮毛更为坚韧! …… 人族其实也算异兽一族,仅仅奇特一些罢了,他们成为合道万物的存在,也会有所不同。 惜哉,人族的身子太小了,就算有所不同,也没啥用,反而异兽用处更大,那也是异兽百族被人族猎杀的缘故。 还有一些异兽会留下更为强大之物。 比如自己的独角,便是从修行开始就被玄力滋养,一直到如今,那也是自己对敌的最大凭借。 还有混沌的眼睛,也不俗。 还有龙族的精血、筋骨……。 那块白色石头有异样反应,大可能是异兽所留,偏偏连梼杌都碎裂不了,可见留下那块石头的异兽强大! 起码也是陆吾这个境界! 更进一步也有可能! “晓梦。” “玄紫如何?” 陆吾三位万水之地的大尊在猜测白色石头的来历,焰灵姬等人也在一边竭力恢复伤势,一边关注石台动静。 一边关注玄紫的气息。 相隔数里,极目而视,陆吾的那处千丈石台上,公子和那块白色巨石尽皆笼罩在流光溢彩的斑斓异象中。 十方云动,旋风骤起。 那七株参天而起的灵韵植株全部腰部倒落,大大损伤,灵觉欲要靠近,便是有感极其强大的合道万物之力。 根本就靠近不得。 想要窥得更深层次的动静更不用想了。 一粒粒丹药服下,时而吃几颗珍奇瓜果,再沐浴晓梦的玄牝气息,伤势先后稳住,继而运转真法,汲取天地元气,炼入己身。 恢复受损的三元。 眼下,唯有等待。 幸好……彼此无大碍,除了一个小丫头,一个很令人怜惜的小丫头。雪儿稳住伤势,近晓梦身侧,顾着正身躯悬浮虚空的玄紫。 以昆仑元辛、晓梦二人之力,仍在不住灌输本源,护持玄紫最后的心脉气息。 “师兄可救!” 晓梦已经收回了手掌,领域自动扩散,一股股青色光晕没入玄紫的身体,玄牝无极,滋养修复玄紫的伤势。 自己是无法将其救治了。 实在是玄紫此刻心脉都断了,脏腑乱糟糟,四肢骨骼也尽皆裂纹,灵觉也几乎破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自己和元辛能做的就是维持玄紫这个状态,让她最后一口气不要散掉,否则,真的回天无力。 “玄紫!” “你一定会没事的。” 玄姆做不了什么,唯有在旁陪伴着。 这丫头待在自己身边多年,早就习惯她了,也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何况……玄紫还是下一任族中行走。 而今,玄紫修行未成,万万不可有事。 “公子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有事!” “公子合道万物,又有精妙手段,除非神灵一体,昊天之下,谁能奈何公子?” “这块大石头,再如何特殊,难道还能媲美神灵一体?” 焰灵姬尽可能的运转紫眸神通,想要察看石台动静。 真空层层拦阻,根本就靠近不了,以公子为中心的方圆十丈区域,根本察看不了。 “公子会无事的!” 云舒也这样觉得。 “雷谷!”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梼杌所言,那块石头从雷谷所得。” “玄姆,你知道那个地方?” 得丹药之力,得晓梦领域玄牝之力,弄玉一身伤势也稳固,只消时间便可彻底恢复。 等待! 耐心的等待! 公子已经合道万物,如焰灵姐姐之言,昊天之下,除了神灵一体,公子无惧任何。 何况一块石头! 一块略有不俗的石头! 来至雷谷的石头。 “雷谷!” “以我们眼下的路程,前进七百里,就会经过雷谷。” “那里比较特殊,堪为一处死亡之地。” “上古以来就存在。” “那里是一处绝地汇聚之所,一个正常人在那里行走,都会异常倒霉,绝地核心有一处裂缝,风霜云雾汇聚。” “因地势之故,雷鸣不绝,常年乌云密布,下雨倒是不多,雷霆霹雳万千,那里面……族中的记载也不多。” “只知道就算是合道存在进入也有危险,里面雷霆霹雳很多很多,那等昊天神威,无人可挡!” “族中有一些合道先辈进去过,十不存一,能出来的不到一层,其余……身陨。” “异兽百族也有许多进去,也是十不存一,梼杌能够出来,运气很好。” “这块白色石头可以在雷谷雷霆之下不毁,不俗!” 素衣雅然,手持九天玄女剑,伊人之姿冶然,将关切之眸从玄紫身上移开,看向弄玉姑娘。 没有隐瞒雷谷讯息。 何况,玄清子阁下进入过密藏,也当知晓,接下来路过雷谷,也会知晓,说一说也无碍。 “嗯?” “既然是一处绝地,你们好端端的进去做什么?” “还有异兽百族?” 雪儿也在静静聆听。 白色大石头是梼杌从雷谷中取出,雷谷还是那样的雷霆绝地,人走在那里就会倒霉? 可见不是一个好地方。 死亡绝地! 诚如此,当远离雷谷才是。 “昊天之下,阴阳相合。” “既然是死亡绝地,其内当有夺天地之造化。” “很明显的道理嘛。” “你个小妮子这都想不到?” 焰灵姬自信回答这个问题。 危险! 机缘! 死亡! 新生! 昊天之下,从来没有绝地一说,就算是绝地……那只能说危险很大很大,相应的,好处也会超出寻常。 绝对的超出寻常。 这个道理,公子常说。 “焰灵姑娘所言甚是!” “雷谷之内,死亡绝地,之所以有异兽百族、人族强者不算前往,就是那个缘故。” “九州诸夏上古岁月有一位强者,名为九黎蚩尤!” “他曾经就进去过雷谷!” “西王金母留下手札,内有明确记载:蚩尤入雷谷,踏过雷霆,三元无双!” “族中前辈也在手札有语,九黎蚩尤在雷谷之内,突破合道万物,更进一步,至此,昊天之下无敌手!” “若非人皇最后突破,蚩尤可一统诸夏部族。” “我族西王金母也非蚩尤对手。” “广成子等人也是一样。” 玄姆不由一笑,焰灵姑娘说的固然俏皮,固然玩笑,道理很对,死亡绝地……内蕴机缘。 很大的机缘。 为何有源源不断的合道修者、异兽强者前往,蚩尤就是最大的先例! 有闻人皇也进去过,可是……没有太大所得。 西王金母也进去过,也没有太大所得。 可以令蚩尤突破至昊天之下无敌的层次,无需多言,自有八方之灵前往,数千年来,族中前往的合道层次前辈足有数十人。 出来的,不过寥寥数人。 能够出来,已然进益。 “蚩尤在雷谷之内,突破神灵一体?” “这……,公子要不要也去试试?” 雷谷! 雪儿等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其内危险、造化也是第一次听闻,然而,似乎……好处更大。 至于危险? 对于普通的合道层次而言有危险,公子那般层次,还能有危险?不可能,只会有造化。 “合道万物层次入内,也有危险,也有身陨的。” 昆仑元辛提醒着。 “雷谷!” “师兄会去。” “我也会去!” 危险! 身陨! …… 晓梦也听得雷谷之事,其内雷霆霹雳汇聚之所,号称死亡绝地,也有闻蚩尤在那里突破神灵一体。 师兄如今合道万物。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雷谷肯定会去的。 自己也会去的。 雷霆! 江南多阴雨、雷雨天气,自己也曾虚空盘坐,感知风雨剑道,自有雷霆相随。 雷霆之力,内蕴毁灭。 凡人不可触碰。 雷霆也有新生。 十二地支,二十四节气,雷雨之后,万物复苏,雷雨之后,雨后初晴,万物盎然欣欣。 就是眼下所修炼的《归藏》、《连山》、《易》之中都有雷霆之属掺杂,本能有感,圆满剑道,需要前往。 太极八卦,阴阳五行,归根结底,乾坤变换,逆炼无极,化生雷霆,于毁灭之中内蕴新生。 雷霆之中有秘密! 若然炼入雷霆剑道,毁灭极强! 玄牝归元,新生可见! “那……本姑娘也去?” 焰灵姬思忖着,妩媚的火焰之眸闪烁,公子和晓梦都要去?得好处?自己要不要去呢? “我也去!” 雪儿抿嘴戏言。 “若要前往雷谷,合道万物最好,根据我族所知,非合道万物进入雷谷,即使也有危险,却小了许多。” “如梼杌那般实力境界,危险是最大的。” “它……竟然无碍。” 昆仑元辛再道。 雷谷之中的机缘很诱人,死亡绝地也非虚名。 安稳起见,合道万物层次最佳,族中有一些统计,合道万物进去的,十个有七八个都出来了。 其余合道归元、普通层次,十不存一、百不存一都有可能,运气不好,一道霹雳落下,就毁灭于雷霆之下了。 像梼杌那样不过合道普通层次,顶多相当于未有性命交修前的元辛、元司等人。 进去之后出不来,才是正常。 出来了,反而不正常。 “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散去力量。” 云舒再次吞服一颗丹药,真法不住的运转下,伤势已经恢复八层了,再有数个时辰,当彻底恢复。 玄紫还剩下最后一口微弱之气。 救治她! 唯有公子出手。 灵觉探出,石台之上,那处夺目之地还是如旧,没有什么变化。 “吾带你们去另一处等待吧。” “玄清子气息还是那般强大稳固,不会有事。” 陆吾晃着云雾相随的尾巴,人面之上好看一些,这件事……说来不怪玄清子,梼杌不干正事。 好端端去什么雷谷。 取来什么大石头? 连自己一族耗费千余年的心血都损毁了。 四肢漫步虚空,抬起一肢,指着相聚石台不远的另一座山峰腰间,那里是一只大猴子的居住之地,也挺大的。 可以先待一会。 关键,那里有好喝的! “也好!” “晓梦子,我等静待玄清子道友吧。” 昆仑元辛单手虚托,玄紫体表笼罩琉璃之光,漂浮身侧,合自己与晓梦子之力,总算稳固那口气。 晓梦没有言语,怀抱无尘剑,轻轻颔首。 焰灵姬等人也没有意见,只要距离不是太远都行,数息之后,道道流光俯冲,落于相隔石台二十里之远的山峰腰腹。 漫天云雾之海翻滚,紫眸之下,石台动静可见。 第二三七四章 强曰帝江 “都三天了!” “公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三天的时间! 日生日落。 月明星移。 云海卷舒随性。 陆吾的那处千丈石台上,仍旧一道流光溢彩的光团笼罩,较之三日之前,缓和许多。 却也非普通人灵觉可窥。 无聊的坐在一株参天大树的枝干上,手中拎着一壶酒水,其中盛装的是猴儿酒! 时而的喝上一口。 酒水……是一位实力达到玄关巅峰境界的大猴子所酿造。 这里也是那只大猴子的栖息修行之地,顺带还有一些小猴子,地势缓和,虽无平整石台,也是热闹之地。 身下这株树! 粗壮挺拔,足有七十丈有余,枝繁叶茂,树冠巨大,上面生长一种特别的青色大果子。 吃起来,一般般,灵韵不强,根本达不到千年灵韵的标准,偏生那群猴子很喜欢。 更是以这种果子为主,杂糅许许多多的瓜果,汇合一处,在山壁之中,酿造果酒。 陆吾它们三个到此,直接端出一盆盆果酒。 很蛮荒的酒水,陆吾它们不觉得有啥,喝的很开心,水尊表达自己的高品位,不屑一顾。 旋即。 雪儿出面了,以本源之力,将那些果酒一一洗练一番,又取来一些新铸就的木桶。 好吧! 那群猴子开心了,几乎将山壁内储藏的果酒都掏出来了,希望可以给于洗练,为此……大猴子还拿出一些宝物为报酬。 那个大猴子倒是识货的。 经过雪儿亲自以本源洗炼的果酒,不仅品质更上一层楼、两层楼,内蕴还有别样的玄力。 普通的猴子喝下,还能够淬炼肉身,精进实力。 就是实力最强的大猴子饮用,也觉上佳。 如果那个大猴子说不好喝,焰灵姬都准备把那个大猴子收拾一顿,连公子都对雪儿这般手段赞誉的。 “三天的时间!” “晓梦突破真空境界,也就三五天。” 弄玉正屈膝盘坐在旁边,三日前的伤势早就恢复了,如今闲暇,合该修炼,昆仑这里的天地元气很浓郁。 万水之地更玄,比起西王金母一族都不逊色。 橘黄色的淡雅裙衫随风而动,绾发随云高髻,金玉飞凤步摇而动,体表莹光隐现,真法运转,一身本源逐步提升。 “原本还想要同公子一起寻找大猊獒犬的小崽子呢。” “如今,玄紫生死未卜,公子也未有所知。” “万水之地!” “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得我们已经离开这里了。” 焰灵姬再次喝了一口酒水,纯酿入喉,奇异之力滚滚,妩媚的火焰明眸深处,道道烈焰横生。 呼吸之间,将酒水中的力量化去。 万水之地。 入公子之眼的,也就幽谷核心,其余百里区域,多寻常,这三日……她们没有走远。 也去幽谷核心看了看,想要瞅瞅有没有机缘进去。 好像……就晓梦一个人达到可以进入的标准,虽可入,并不入,还在这里修行着。 “晓梦刚才推演了一下,公子很快就会无恙的。” 繁茂的树枝上,流光闪烁,再次出现两道身影,雪儿的声音已然生出,脆亮徐缓,夹杂一丝期待。 “元辛长老也有推演。” “也差不多那个结果。” 真身显化,玄姆颔首一笑。 玄清子阁下终于要归元了,那块白色石头真是……不是一个好礼物,梼杌……自己都没搞明白那个石头。 就送人了。 玄紫! 玄清子阁下无恙。 玄紫就有救了。 三日来,元辛长老、晓梦子仍在不住的以本源之力护持留住那最后一口气,那口气……就是玄紫的希望。 就是玄紫活命的希望。 “小牛牛!” “你把它当你儿子了?” “这三日一直在一块?” 公子很快就会无恙了? 是待会儿? 还是今天? 亦或者明天? 焰灵姬极目眺望云海远处的石台,那团异象斑斓笼罩之地如旧,摇摇头再次喝了一口酒。 旋即,火眸微动,俯视下方山地一处。 抬手一招,酒壶中飞出一串水滴酒水,屈指一点,一滴滴酒水携带呼啸澎湃之势飞向……小牛牛! 小牛牛这三天过的挺好,本来就皮糙肉厚,没有受多大的伤势,恢复的还挺快。 而后,和水尊、陆吾它们一块聊天,不知聊到啥的,身边不吭不响多了一只同样黑色毛发的小牛牛。 也是头生两角。 关键……同小牛牛此刻真空之下的小小体型相仿,知道的自然不会认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族亲兄弟。 那个新来的小黑牛实力一般般,也就相当于先天水准,在小牛牛玄关巅峰层次面前,和孩子一样。 两只牛牛三天来,一直待在一块。 嗡!嗡!嗡! 小牛牛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对自己下手! 那个人族女子吃饱没事干吧? 轻吼一声,大脑袋微微地下,头上的双角迸出华光,将那一串水珠拦阻,继而,全部湮灭。 “儿子?” 身边的小黑牛可不是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它和自己是同族,万水之地碰到同族,还真不简单。 它年岁也不大,自己看着喜欢,便是带在身边了,想当年,自己在大雪山的时候,也是族群的王者。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也能助力这个小黑牛加快修炼,也能洗练一下它的筋骨,还有几个好心的人族女子给了自己几颗丹药。 小黑牛实力精进的很快,这两日绝对可以更进一步! “师兄!” 忽而。 未待焰灵姬继续逗弄小牛牛和小黑牛,一道青色的玄光冲天而起,晓梦怀抱无尘剑,踏空而立。 银眸深处,紫眸明耀,真空运转,灵觉探出,就在刚才的一刹那间,师兄所在的那个石台有变化了。 天地元气有了变化。 师兄合道万物的气韵也有了变化。 “嗯?” “公子!” “……” 虽不知发生何事,猛听晓梦之音,树木之上,流光冲天,难道公子要醒转了? “玄清子的力量在散去。” 水尊的声音响起,四肢踏空,晃着大脑袋,闪烁深蓝之眸,看向石台之地,真实之力,感应敏锐。 “终于要结束了?” 陆吾、独角驳、梼杌三位万水之地的大尊也前来,对于那里的气息波动,同样灵敏。 昆仑元辛双手托着身前的玄紫,也是眺望远处。 玄紫! 只有玄清子道友可以一试了! 数息之后。 道道流光破空,前往陆吾石台之地。 真的要醒转了。 三日来,一直笼罩在石台的强大气息散去,琉璃之光闪耀的光团也渐渐淡化,一道人影和巨石的轮廓入眼。 …… …… “质则混沌,神则旁通。” “自然灵照,听不以聪。” “强为名,号曰帝江!” “……” “看来……本侯引起的动静不小。”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周清三元归体,异象没入真空,心神有感,四方皆纳入纯阳,神通运转,些许事已然窥得。 紫眸之光落于面前的白色大石头上! 不住感慨,觉三日所得,忍不住赞叹此物。 “师兄!” “玄清子道友!” “玄清子!” “公子!” “……” 晓梦等人再次踏足石台。 “公子,您突破了?” “怎么感觉您不一样了?” 焰灵姬手中拎着一壶酒,妖娆踏前,打量着完好无损的白色巨石一眼,又端量着公子。 三日时间。 公子身上的气息有变。 自己玄关的境界都能够感觉到,同公子三日之前的清静、飘渺、无尘……相比。 多了一丝霸道。 多了一丝强悍。 …… 仿佛天地六合、四极八荒、乾坤两仪以为中心,驾驭昊天寰宇,纵横之间任逍遥。 “哈哈。” “突破?” “谈不上,小有所得,小有所得罢了。” “玄紫怎么了?” 周清菀然,一念而觉,万物运转,紫金色玄光透体而出,须臾,那般霸道八方的气息消失不见。 非消失不见,而是融入最初的气韵之中。 身躯一转,都是熟悉的人和异兽,真空之下,单手平伸,昆仑元辛双手拖着的玄紫化作流光近前。 容面苍白胜雪,没有一丝血色,体内筋骨断裂,脏腑乱糟糟,心跳都无了,三元几近凋零,唯有……心脉断裂处的一口气。 “道友。” “还望出手。” 元辛一礼。 “玄清子阁下。” 玄姆也是深深一礼。 “都是本侯所引起的。” “化神巅峰的实力,还是差了一些,若然破入悟虚,当无碍。” “稍等片刻,待本侯施为。” 化神玄灵! 悟虚而返! 是两个临近的境界。 一个是普通人的境界。 另一个却是超凡的境界! 凌虚御风,洗练三元,无论各方面都超出化神十倍以上,还能够以领域凝练内外罡气。 云舒、弄玉尚未踏足虚空一体,也受到自己合道万物气息的震荡,也只是重伤,三日时间,就恢复了。 玄紫……濒死! 于元辛、玄姆点点头,抬手一掌落下,紫色的流光水韵滚动,直接将玄紫笼罩。 眉心正中,相随迸出一束金色华光,也是融入那道紫色光晕中,真法运转,玄牝无极。 想了想,心随意转,那道金色光束之中凝练一道道破真丹的半成品汁液之物,相随化入玄紫的体内。 心脉断裂! 那就修复! 纪数之力,造化万物。 合道齐天,玄牝初始! 双管齐下,以心脉为核心,快速修复着玄紫的伤势,以点带面,五行运转,相生相克。 心属火,火生土。 心脉修复初成,便是玄妙之力直达脾脏! 土生金。 脾脏修复初成,上游至肺脏! 金生水! 入肾脏! 水生木! 入肝脏! 五行化生,五脏修复,初成刹那,共振脏腑,心脉已然有力,熟悉的心跳之音再起。 以脏腑之力搅动筋络百脉,贯通四肢无极,丹田顺带便是修复,诚如此,精气神三元自成一体。 灵觉受到肉身的滋养,加持纪数之力的源源不断流入,三元之宝也是以清晰感知的速度恢复。 …… “有心跳了。” “道友……真是无双修者。” 昆仑元辛大喜。 西王金母一脉,也有相仿道家玄牝之力,奈何……用来恢复伤势有用,用来修复一些体内受损之地,也有用。 而玄紫这般的伤势? 几乎等于九成九的命都没了。 棋差一招,玄紫只有一死。 一直未敢施为,哪怕是族中元岚长老出手,也不会有成,晓梦子对玄清子有信心。 自己……也有一些信心,玄清子道友合道万物并非虚妄。 道家的传承不过数百年,论广博自然不如族中。 论精深! 族中不如道家。 单单一卷《道德》真经,就足以盖过万千真法。 现今。 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濒死的玄紫伤势大好,以最后一口气为引,冲出修复好的心脉,游走脏腑,通达三元,鼻息顺畅,天地元气滚入。 三元气息也在不断的壮大。 这般下去,再有一会儿,玄紫就可恢复大半伤势,乃至于全部恢复,玄清子道友还有这般手段? 万万想不到的。 “玄紫!” 玄紫的熟悉气息随着心跳的波动绽放,随着三元的修复扩散,小丫头的实力也在快速恢复。 “……” “这般手段,同当年庄周子何其相似。” “真不愧是庄周子的徒孙!” 陆吾的一张人面上,唯有敬佩弥生。 记得数十年前,因梼杌三元凋零缘故,庄周子兴趣之下,便是替它洗练了一下本源。 完全等同于再生再造。 梼杌身上的衰败之气不存,实力也有大进。 眼下,玄清子也在施为相似之法,将一位明明差不多死了的人,强行恢复?强行逆转生死? “吾做不到。” “也不知道如何做。” 梼杌很羡慕这般手笔,奈何自己不会。 如陆吾所言,昔年,庄周子救自己的时候,也有差不多的手段,自己体内本源壮大,重现生机,多了一两百载的寿元。 果然自己也会这种手段,是不是就可以自己洗练本源了?活的更久?应该可以吧? “玄紫的气息!” “师兄,你将玄紫的实力提升至悟虚境界了?” 先前。 紫兰轩的那位紫女姑娘,也差不多这个情况,师兄动静片刻,便是祛除紫女姑娘身上杂乱之力。 对于师兄,一直有这个信心。 昊天之下,师兄救不了玄紫,无人可以救治,西王金母一族的至高桃果,内蕴蓬勃生机,精华入玄紫身上,也无用。 半个时辰的时间。 耐心等待着,同昆仑元辛、玄姆一同等待着。 从玄紫的脏腑有力跳动。 筋骨齐鸣的完好。 三元气息的扩散,内伤修复大半。 一身之力壮大极快,师兄以莫大手段强行提升? 化神的境界! 悟虚的境界,方圆天地异象隐隐,得突破之时的机缘,外在造化之力入体,内外相合,玄紫一身伤势更以超越先前数倍的速度恢复。 第二三七五章 雷霆印记 “以玄紫的悟性,悟虚的关卡不难。” “正好也可以借助突破的力量,洗练三元,更加的浑厚根基。” 玄紫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体内乱糟糟的脏腑梳理有序,四肢筋骨全部续接,三元也奔向巅峰。 悟虚而返! 玄之又玄! 突破了,也不会影响什么,以本源合道万物之力,浸润玄紫的三元,她的突破只会更加稳固。 “玄紫!” 玄姆焦急的神色也彻底缓和下来,取而代之,别样的欢欣喜悦横生,玄紫不仅伤势即将痊愈。 还踏足玄关。 算是否极泰来? “呼……。” “差不多了。” “后续的便是需要玄紫自身调养一下,方可完善本源,睡上一两个时辰,就可新生了。” 本源调动,更为耀眼的玄光化入玄紫身上,周清微微的舒缓一口气,拯救玄紫,并不耗费心力。 只是这个小丫头……因自己而起,现在也因自己而复原。 “有道友之力,玄紫接下来的修行也会顺利许多。” 元辛已是宽心。 灵觉之下,玄紫现在的本源强大超越先前十倍以上,不仅强大,还别样的凝炼。 四肢百骸更是充斥玄之又玄的合道万物气息,还有另外一股滋养生机之力,哪怕玄紫彻底恢复,也不能将其彻底吸收的。 那便是好处。 “若是不惫懒,当受益。” 周清收回手掌,拂手间,将玄紫落于身后的白色石头上,她体内的真法自动运转,自动调整三元。 半成品破真丹的残余之力还在,哪怕是残余之力,也超越破空丹不少,若然努力修行,十年之内,可窥真空。 甚至于突破真空都不是不可能。 她体内也有自己留下的万物气机,若可有所得,它日破开真空,当有大用处。 “这七株灵树……可惜了。” “幸好,植株之属的性命本源同人族、异兽百族不一样,还有得救!” “本侯当年曾得了不少火树银花的汁液,绝堪媲美建木的精髓之物,今日,正合一用!” “柜格之松,起!” “还有你们!” 真空运转,掌控方圆千丈区域,心随意转,无形伟岸之力将三日来全部拦腰倒地的灵树扶起来。 双手背负身后,踱步核心的柜格之松面前。 自有一滴滴火红色的汁液身上飞出,灵韵十足,扩散天地间,风云震动,旋风皱起。 咻!咻!咻! 足有百滴的汁液分出七分,奔向七株灵树,七成汁液化入柜格之松的体内,其余三成为六颗灵树平分。 柜格之松体型虽大,超越火树银花数十倍,可论本源之力,逊色火树银花百倍以上。 七成七十滴汁液,足堪媲美数十颗破空丹,就算是一只猪,也能够培养成玄关巅峰的水准。 何况一棵树? 同属植株,火树银花的汁液没有受到任何的拦阻,水入大海一般融入挺立起来的参天大树上。 刹那间,整株灵树微微颤动,连带着千丈石台都颤动,不远处的六株稍有灵韵之树,更是剧烈的颤抖。 仿佛干涸之荒漠,骤得无尽甘霖。 天地元气狂涌,灵韵的气息吞吐,一株株树木绽放微弱之光,石台之上……哗啦啦的声音传出。 那是七株大树根茎扎深的标志。 “火树银花!” “同我族朱木同层次的灵树,那般灵树的本源汁液,二三十滴便可将柜格之松恢复如初了。” “道友大手笔。” “柜格之松除了可恢复先前的模样,本源还会更进一大步,省却数百年的积累。” “那六株植株也有希望成为宝物。” “道友,这颗石头……可有所得?” “非为它,也无先前的三日。” 火树银花! 族中的时候,就听道友说过,甚至于族中还得了一些汁液,很顶级的灵韵之物。 同朱木的灵液都一般无二了。 此刻,道友取出一百滴,太多了! 昆仑元辛如是道,灵觉之下,那七株表面看起来乱糟糟的树木……真正本源已然大改。 至于外在形象? 灵韵之树会自行恢复最完美的体态,短则数日,长则十天半个月,那……不是重点。 查探了躺在巨石上的玄紫,她的三元已然无垢,属于悟虚层次的真法运转,正在适应玄关的境界。 要不多久,就会醒来的。 白色巨石! 就是因为它,整个千丈石台才有这般变动,非如此,她们或许已然离开了万水之地。 这里虽好,能入眼的也就幽谷核心,其余……一般般。 “火树银花!” “狻猊一族的宝物。” “玄清子,你遇到过狻猊一族?” 对于千丈石台的残破模样,陆吾不准备找人族玄清子算账,要算也得找梼杌算账。 如果不是它找来了那块石头,现在七棵树还好好的呢。 想不到。 玄清子直接开始修补七棵树了,以火树银花的本源汁液?那种气息自己很熟悉。 同建木的精髓之物相仿。 都是顶级天材地宝的本源灵液。 火树银花! 有些印象,昆仑之巅旁边,就有狻猊一族,数量不多,也守着一株火树银花,有闻狻猊一族,也曾借助外在之力,培养出另外的火树银花。 百滴火树银花汁液! 这么多……,就是陆吾、开明守护异兽一族,百年也有所得如此,还要两族分一分。 柜格之松! 有点不配吧? 陆吾觉得它还不配,自己还没尝过呢。 “狻猊一族,没有遇到,遇到狻猊一族留下的火树银花。” “那颗白色石头,是异兽帝江留下的,那是它的心脏,那是一位实力几近合道巅峰层次的强大异兽。” “欲要在雷谷之内,突破最后的境界!” “惜哉,不能够抵挡连续的雷霆之威,身陨昊天之下,躯体损毁,一颗巨大的心脏被雷霆击中,因心脏内蕴本源精血,相触雷霆毁灭之力。” “本该损毁,却有奇异变化。” “成了这般事物。” “帝江!” “西王金母一族典籍记载,上古岁月,异兽百族中的极其强大王者一族,有闻出过神灵一体的存在。” 火树银花的汁液化入七株树木,强大的生机之力蔓延,本为破损、断裂的枝干被连接,牢牢的连接在一起。 散去真空,七株参天大树除了形体不好看,其余皆气息胜过先前甚多,算是小小的补偿。 这一次……从那颗白色石头中得到不少好处。 相对于好处,区区火树银花的汁液不算什么。 至于那颗白色石头是什么? 自己有结果。 扫向元辛,盼向晓梦等人,她们应该都很好奇,甚至于陆吾它们也很好奇,水尊也是一样。 帝江! 帝江的心脏! 异兽帝江身陨之后的心脏所化之物! “帝江!” “是帝江!” 陆吾的人面上浮现不可置信神色,竟然是异兽中的帝江,算起来……已经消亡的强大异兽一族。 先前猜测白色石头的主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帝江的。 “帝江!” “帝江!” 独角驳、梼杌也是相视一眼,灵觉动空,惊叹不已,那块石头是帝江的心脏所化? 也太难以置信了。 “帝江!” “上古之时的顶级强大异兽,凶猛霸道更甚天地四灵,龙族都非帝江对手,娴静之时,如黄布口袋一般,浑身流转烈焰的光芒。” “争锋踏空之时,六足御风,四肢翅膀横行虚空,无耳目口鼻,并不有损什么。” 行走的百科全书将帝江讯息道出。 是帝江! 根据阴阳家的典籍记载,帝江在上古岁月就很少很少了,甚至于都很少出现。 然则,有一点可以肯定,帝江都是异常强大的。 弄玉清丽的面上浮现惊奇,紫眸闪烁,一步踏出,靠近白色巨石,素手伸出,浅浅抚摸着。 这么大的石头,是帝江的心脏? “帝江!” “它们一族有顶级的异兽王者存在。” “神灵一体!” “那是你们人族的划分,吾异兽百族,有异兽突破合道巅峰,更进一步,便是异兽王者。” “若非有异兽王者,以你们人族的力量,上古之时,异兽百族就凋零了。” “可惜,数千年来,你们人族不仅又出现了身融万物至强者,连王者的存在都出现不少。” “吾异兽百族并无王族出现。” 于稍有传承的异兽百族而言,帝江一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的,在更为遥远的年底啊,正因有帝江一族的庇护,异兽百族才能够传承。 才有后来龙族、白虎一族、玄武一族、陆吾一族……的强大。 神灵一体! 那个描述自己知道,是人族对于突破合道大圆满境界的称呼。 异兽百族也有那样的存在,帝江一族就出现过,当然,龙族也出现过,白虎一族也出现过。 由于异兽一族的寿命本来就长,突破至王者境界,寿命更长,突破千年都轻而易举。 上古岁月,异兽百族也曾辉煌过,也曾和不断强大的人族分庭抗礼过,只是随着人族出现一位人皇。 一切都变了。 王者虽强,面对至强者,差了太多太多。 “王者的境界!” 梼杌滑稽的面上,张开血盆獠牙大嘴,那个境界……当年自己修行的时候,也很有信心达到。 现在? 不想了。 非人族庄周子,自己都已经死了。 那个境界……异兽百族,都超过两千年没有出现了。 人族出现不少。 庄周子便是其中一位。 “这块石头的主人是帝江!” “合道巅峰的存在。” “想要突破至王者?” “失败了。” 独角驳叹息道,大大的脑袋低下,头上的独角略有波动,雷霆之下,身陨了。 可惜了。 就是不知道那位帝江一族的前辈是什么时候的! 记忆中,帝江一族的踪迹早就消失了,想来那块巨石在雷谷之中也存在好久好久了。 “这块石头内有一道印记!” “一道雷霆的印记留痕,外加帝江的混沌一击。” “帝江之态,六足四翼,六足者,踏空六合寰宇,乾坤四极纳入心中,四翼横贯一岁四时。” “无论春夏,还是秋冬,帝江都是那般的强大,无耳鼻口舌,混沌如一,天生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混沌一击!” “雷霆一击!” “彼此碰撞,帝江身陨,能量余波席卷心脏,有了这般变化,本侯体悟了三日,受益匪浅。” “三日前,本侯的一道灵觉强力探入其中,迎面便是昊天雷霆袭来,本侯只得调动本源,极力迎上。” “外界诸般,刹那变动,有了这般乱象。” “后来才发现是雷霆印记。” “……” 静静看着那块白色石头。 坚不可摧是因帝江自身的强大,外加雷霆之力交融,欲要将其彻底毁掉,起码也得有合道归元的巅峰力量。 周清没有隐瞒什么,说道那块白色石头的奇异。 是帝江的心脏。 内部烙印帝江最为强大的混沌一击,外加昊天落下的雷霆一击,碰撞之下,帝江身陨,肉身崩溃。 那道雷霆之力! 绝对极强! 雷谷之内有那般雷霆之力,强大到可以毁灭合道巅峰层次的帝江!只怕神灵一体的存在迎上,也得受伤! 雷霆! 天地间最神秘、最强大之力,晓梦精修易道三元,其内无论如何都躲避不了雷霆剑道! 天、地、水、火、雷、风、川、泽……,那是天地万物的凝练外显,也是剑道纲要! 天地无极,纵横一体。 水火阴阳,乾坤并济。 风无形,云无相,大地山川,浑厚蛮荒,唯有雷霆内蕴昊天最纯正的力量,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可以驾驭天地间诸般力量。 雷霆! 可以引用,却难以驾驭! 西王金母一族的手札有语,蚩尤自雷谷出,昊天无双,神灵一体,横推一切,上古第一强者。 强如帝江,身陨雷霆。 “雷霆印记!” “混沌一击!” “道友,在下可否参悟?” 昆仑元辛来了兴趣。 三日来,同晓梦论道,也有提及雷霆剑道,雷霆剑道并非引动驾驭真正的雷霆剑道。 而是纯化雷霆毁灭之力的至强剑道。 果然这块石头有那般机缘,未必不可用。 “雷霆印记!” 晓梦行至师兄身边,银眸涌动紫色祥光,直视白色石头,那般印记的存在……自己想要参悟。 “很难!” “此处,也就陆吾有那个资格可以接触。” “这块石头一直待在雷谷之中,那道雷霆印记的痕迹没有太大削弱,非如此,三日前,本侯也无需震荡合道万物之力。” “元辛道友,晓梦,你们想要参悟……,需要合道归元。” “或者间接参悟,本侯虽不能尽得雷霆印记之妙,也足可你们所悟,性命一体,也可受益。” “你们也能参悟一下,感受一下真正的雷霆毁灭之力,一位合道巅峰的异兽帝江,在雷霆之下,直接身陨。” “那般雷霆……本侯现在遇到,下场也和帝江一样。” “蚩尤!” “不破不立,毁灭之中,内蕴新生,他当年能够踏足神灵一体,怕也是遇到类似的雷霆之力。” “合道之路,本侯还需要精进。” 周清摇摇头,那道雷霆印记很强,也因此……才显得白色石头坚硬不已,昆仑元辛、晓梦现在碰上? 很有可能受伤! 安稳起见,合道归元参悟最好。 若然想要参悟,性命一体,灵觉相融,参悟自己所得也一样,足够她们参悟的。 说着,看向身侧的焰灵姬等人,那等毁灭之力……很能够令人有所触动,焰灵的天魔力场,真幻一体,精妙无双。 碰到那般雷霆之力,真幻一体又有何用? 庄周子! 除非天魔力场的真幻一体达到窥及真我的真幻,任凭雷霆加身,本身不动如山,安定如初。 “看吧。” “吾就说肯定是宝物。” “吾还是很有眼力的。” 帝江的心脏所化! 梼杌四肢走动,再次打量着白色石头一眼,无论如何自己也想不到会是帝江的一部分。 现在更可确定是宝物了,念及此,滑稽的血盆獠牙大脸上,隐隐有自得笑意浮现。 第二三七六章 九龙三元 “你不是看它坚不可摧才取走的?” 独角驳反问着。 现在开始自夸? 异兽百族之中,梼杌一族是出了名的蠢笨之物,蠢笨并非指修行不行,而是脑子不咋地。 一根筋! 像个石头一样! 正常的异兽,谁会想到去雷谷找寻好东西?尤其梼杌这个修行实力和自己差不多。 就算强……也只是强一点点。 根据异兽百族流传的讯息,这个实力前往雷谷,很大可能就是送死的,那等雷霆霹雳之下,扛不住的。 那块白色石头的主人是合道巅峰层次的帝江心脏! 齐天万物巅峰境界的帝江! 也身陨雷霆之下了。 估计梼杌也就刚进入雷谷,然后随便找了一些看似还行的石头,雷谷之内,坚硬的石头肯定不少。 这块石头若非是白色的,估计也不会被梼杌取走。 “坚不可摧自然是一方面。” “还有它在雷谷之内隐隐生光,吾觉得肯定是宝物!” 梼杌抬起爪子轻抚着白色石头,千百年来,进入雷谷的不少,这块石头肯定也有别的异兽碰到。 偏偏让自己取出来了。 岂非是自己的眼力。 “若非玄清子替你收拾了烂摊子,吾都准备好好收拾你了。” “找的什么礼物,将吾族千年心血毁于一旦。” “那些木桌、木椅、木凳……都是数百年来吾一一弄出来的,现在又要花费一些时间了。” 因这块帝江心脏,族中千年场地险些化作断壁残垣。 而今,七株树不仅复原,还更进一步,再有十天半个月,就会彻底恢复先前的枝繁叶茂之形。 真实之力运转,笼罩千丈石台,无形的强大之力运转,再次缓缓梳理七株灵树虬髯无序的根茎。 该修剪的修剪。 该长于地下的长于地下。 千丈石台当归于平坦,可用的根茎当重新化作木桌、木椅之物,灵觉之下,虚空之上,正有一些鸟兽飞来。 三日之前,因玄清子之故,一些实力孱弱的鸟兽当场身死,好在……无关紧要,自己这里的鸟兽实力没有凝练内丹的。 死了也就死了。 接下来稍微赐下一些灵液、宝物啥的,就会出现一大堆会修行的鸟兽,若是凝炼内丹的异兽身陨,那就是有些可惜了。 “这等事情!” “少司命那丫头最擅长了,九宫万化,平地生秋兰!” 公子无事最好。 玄紫也被公子救治回来了。 雪儿心情大好,观千丈石台区域的一样动静,那七株树木的根茎正在变化,顺从陆吾的心思,徐徐变化。 明显以外在之力强行使得根茎化作所需的形状,这就……太过于强力了,阴阳家术者一脉平地秋兰。 那般手段极好。 “三日的时间。” “过的还真快,当初本侯破入真空,也就差不多这个时间。” “晓梦,万水之地的幽谷核心,你们去过了?” 躺在白色巨石上的玄紫体表莹光隐现,那是真法运转,交感天地的显化,悟虚而返,一举一动,都有不小的动静。 静看陆吾动静,没有插手。 异兽也有异兽的审美! 却是,很明显……陆吾的审美得了不少人族的风华,也融入不少异兽的蛮荒风情。 先前神通运转,一些讯息得知了。 紫眸隐隐,身躯微侧,看向距离这里不远的幽谷核心,三日的时间,昆仑元辛她们都去过了。 其中,晓梦都有机缘可以进去。 “师兄,那里有一道阵法的考验!” “阵法……不俗,和普通的阵法不一样!” 晓梦怀抱无尘剑,青丝随风而动,秀首轻点。 “去看看吧。” “昆仑这里耽搁不少时间了。” 周清一步踏出,消失原地。 一道青色流光跟随。 焰灵姬等人也纷纷前往。 水尊、小牛牛父子俩也想要去见识见识。 “玄姆,你也去吧,我看护着玄紫就行了。” “那道阵法不俗,若然道友有所得,你也可以受益。” 昆仑元辛看向族人玄姆,玄紫还需要有人在身边守护着,自己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前来这里。 玄姆则是要前往九州诸夏了。 “长老!” 玄姆没有纠结,一礼落下,纵身远去。 “你们也去吧。” 陆吾正有条不紊的将七株灵树错综复杂的根茎处理着,玄清子前往万水之地了。 脑袋一转,人面瞧了那个方向两眼,看向独角驳、梼杌。 “幽谷核心!” “以玄清子的实力,应该有很大可能进去。” 独角驳晃着自己的一根雪白独角,数百年来,它们一直坐镇于此,也有时而前往,也想要进去看看。 奈何那个地方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的。 根据能够进去的异兽、人族修行分析,齐天万物层次最多,其余层次不显,没有什么取巧的法子。 “吾去了。” 梼杌喜欢热闹,血盆獠牙大口张开,滑稽的相仿人面上别样新奇,须臾,同独角驳一起前往。 …… …… 片刻之后。 万水之地的幽谷核心,周清已然出现在那里。 之前紫眸神通之下,整个万水之地都可以看穿,唯有幽谷核心不行,而今,真身来此,一切明了。 这里以天地三元布置禁制,越是强大的禁制,越是不需要太多外在之物,天地万物,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可成就阵势。 昆仑山脉,本就雄奇,大地脉络汇聚,稍微利用,便可有无尽奥妙,这里……是一处幽谷。 山脉交错的凹陷之所,依从天道,自有水流从四方杂乱汇聚,幽谷……更为沼泽。 沼泽弥补,水草丛生,鸟兽往来,鱼儿游动深处,以此地地势之高,本难以有这般景色。 奈何……大地脉络汇聚,阵法之故,一切皆有可能。 “那里!” “那里!” “……” “按照地脉纹理、阵法交错,合山脉大势,有五处一等一的藏风蓄水宝地。” “龙脉!” “地脉之行止起伏曰龙,师兄在《青囊经》中有过手札记载,此地可为五条龙脉汇聚!” 三日来! 晓梦等人已经进来过一次,玄妙所在也有一览,神通之下,真空运转,昊天之下,可以在面前掩盖的越来越少。 抬手点了幽谷五个方位,那是五条龙脉的纹理图腾,清晰可见,龙脉是山水之象,自非龙族体态。 尤其……这五条龙脉非一层不变,按照乾坤五行运转,幽谷之内的方位时刻在变化。 龙首! 五颗龙首! 沼泽水域之中可见,是一处处略有隆起的沼泽土丘,五方五行汇聚,气韵贯通一处。 阵法核心也就见到了! “五条龙脉!” “虽好……不足以圆满,整个幽谷地脉绝天地通,造化使然,五龙飘渺,形体万变,终有根基存在。” “在沼泽之下的水域!” “不出意外,水域之下,还有四条隐秘的龙脉,相合地表的五条,成就九九归元之象。” “也可天地双元,九宫至极!” “以此阵法,更好的护持此地,以晓梦你如今的力量,也奈何不了这里,若无外在之力,千年之后,此地依旧。” “下去吧!” 以五条龙脉的气韵交错,加持阵法之妙,引得此地真幻异动,无怪乎自己看不穿。 欲要看穿! 除非将这里的一切明了于心。 考验! 当在沼泽水域之下。 “公子,前日我们在这里可是找了好一会儿。” 弄玉叹道,这一片沼泽水域看上去同云梦大泽相仿,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起码以自己的境界看不出来。 晓梦指出来不少。 后来昆仑元辛长老也指点了不少。 “实力境界低于合道,在这里想要找到精准的入口,不太可能。” “人皇留下的手段,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打扰。” 水尊、小牛牛、梼杌它们也来了,还有另外一只小黑牛,体型毛发来看,同小牛牛相仿。 周清含笑一语,挥手间,紫光笼罩诸人,直接没入沼泽水域,幽谷核心真正秘密,需要洞悉九龙阵法。 才能够找到阵法的根基之地。 方可一窥玄妙! “我族记载,合道万物层次才能够很大可能进入幽谷核心深处,不是没有理由。” “幽谷核心的入口,在沼泽之下九百丈,那个距离就算是悟虚层次,施展极尽秘法,也只能够短暂停留。” “根本承受不住水域虚空的强大压力!” “焰灵姑娘的烈焰之光也只能够维持三五百丈!” 沼泽水域之下,一片漆黑。 旋即,便是一道烈焰之光明耀方圆十丈区域,余光更是扩散数十丈之远,只是……随着她们仍旧不断下潜,光芒区域被徐徐压缩。 昆仑玄姆真法自动运转,尽管此刻外在压力也轮不到自己身上,都被玄清子阁下拦住了。 焰灵姑娘更是调动领域之力,光照十方水域,使得这里看起来的观感好了许多。 实则,灵觉更为敏锐清晰。 终究本性如此。 其余独角驳、梼杌、水尊三位合道存在,轻松的下潜,体表各有玄光护持,水域不侵。 小牛牛父子俩也待在玄清子阁下的护持领域内。 “这里的鱼儿不少。” 周清不觉什么压力,真空运转,些许水域传来的压力,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齐天万物,非为虚妄。 焰灵施展的明耀之法,数十丈区域,肉眼都可看到沼泽水域生物,一只只鱼儿游来游去,有一些熟悉,有一些陌生。 体型上大小不一。 小者,不过手指、巴掌大小。 大者,数尺、丈许之长都有。 “滋味吃起来不错。” “公子,待会我们抓上一些,奴家为您好好庖制,一种无骨的鱼儿,吃起来最好了。” 焰灵姬嘻嘻一笑,三日来,这里的鱼儿可没少吃,味道还很好,晓梦所言,藏风蓄水之地,自有养就灵性。 “公子,下面还有水族异兽守护,实力都不弱。” 焰灵姐姐的领域光罩被压缩了,最开始除了核心的十丈光耀,还能余韵扩散,现在……被压缩至六七丈了。 云舒估算了一下,也才下潜两三百丈! 前日来了一次,对于这里不算陌生,却不若公子这般的轻松随意,下方六百丈之处,会有一些水中异兽。 幸好有陆吾它们在,没有拦阻。 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本侯已经察觉到了。” “焰灵,收起天魔力场吧,以本源之力绽放烈焰之光,消耗太大。” “若然你能够合道归元。” “真幻一体,光芒永存大自在,浮屠一道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沼泽水域之中,也有禁制的存在,不算强,对于普通的悟虚层次有些影响,在自己面前,如同虚设。 心随意转,十丈区域的紫色护持光罩刹那明耀,宛若一轮大日,自动迸出万道金色流光。 刹那间,便是扩散至百丈区域,混元无垢,纵然不住下潜,也没有任何影响。 百丈水域之内,宛若外面的白日。 水域一切,看的清晰无比。 当其时,下潜的速度加快许多。 “阴阳家东君所修《羲阳》,若然有朝一日破入合道,应也不难。” 晓梦一语。 这般手段,自己也能做到,就是不能如师兄这般如意,阴阳家神都九宫,日、月、星三大护法……似是都有相似之法。 “神都九宫,各有精妙。” “若是沿着固有的传承,难成合道。” “东皇太一是容纳九宫神都一体破关。” “东君将来欲要突破,唯有走出新路,应该……不算很难,她的资质极高!” 东君! 那也是一个内媚的娇娆人儿,数月不见,还真有些想她了,也不知道曦儿如今如何。 “东君!” “那个狐媚子,现在和本姑娘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公子,奴家的《天狐策》第二卷快要圆满了。” 焰灵姬轻哼一声。 “你也就会捣乱了,《天狐策》修炼圆满,只是第一步,将其化入天魔力场,才是正题!” “等你将《天狐策》的精妙了然于心,想来那个时候,你也就位列玄关巅峰了。” “就是未突破前的晓梦施展御剑术第三重关,都可应对。” 周清抬手弹了某人一个脑瓜崩,下潜速度未有降低,梼杌、独角驳已经先一步沟通、交流那些水族异兽了。 “这里才是万水之地的核心!” “也是大江大河的源泉所在!” “九百丈的距离,非合道层次,还真难以到达这里,悟虚层次,晓梦以清静之法,驾驭水流,应该可以做到。” “待你将《天狐策》完美的化入天魔力场,更好的驾驭虚空,也当可以做到,且停留不短的时间。” “小牛牛体质不俗,更有浮屠本身的大自在之力,也可做到。” “一些顶尖的水族异兽也可做到。” “那两条水域长虫实力气息同雪儿你相仿,然……在这片水域之中争斗起来,雪儿你非它们的对手。” “外有五龙!” “水下四龙,如本侯所料,四条隐于水域的山水成就龙脉之势,也只有昆仑山脉才能够蕴生这样的奇妙之地。” “阵法节点也在这里!” “那里……是玄武一族的遗蜕,体型这么大的玄武一族存在,实力非同小可,左右还有四只……体型稍逊的异兽尸骸!” “石碑!” “好大的手笔!” 第二三七七章 水月镜花 万水之地的核心! 不。 应该是核心区域外面的核心之地! 从沼泽水域外的五龙乾坤脉络,到如今眼前的辉煌水域情形,九龙地势交相辉映,一道道阵法纹理的脉络在这里汇聚。 流光万道,百丈区域尽显光明,眼前一切清晰无比,这里……算是昆仑山脉地下暗河的一隅? 灵觉扩散,紫眸运转,数里、数十里各有连绵的山石相阻,也有布置的阵法落下。 层层叠加,玄妙相合,合道之下,若非精通三术阵法的存在,极大可能性迷失,再说……九百丈水域之下,玄关层次难存。 此外,这里还有许多水域异兽存在! 尽管无合道层次的存在,然而,在水域之中,那些顶尖的凝练内丹异兽可横行合道之下。 外面万水之地的虚空还有合道大尊存在。 果然是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无论是天上。 还是地下。 还是四方六合八荒。 都尽皆的涵盖其中,万水之地,诸夏生命之源,大江、大河的源泉,一则在北,一则在南,各自延伸水系,覆盖整个九州诸夏之地。 遥远岁月的人族! 人皇! 五帝岁月! 禹王! …… 那些人不愧是人族首领,为九州之地的人族有长远万世之谋,纵然这里可以被破坏,也仅仅是外在区域。 真正的核心还在隐藏! 这里……也是内蕴阵法节点之地! 一具巨大无比的玄武一族遗蜕! 四具体型稍逊玄武些许的异兽尸骸! 当年,在极北苦寒之地,那位玄武一族的存在,实力临近合道归元,仅仅是玄武龟壳都长十五六丈,宽十三四丈。 宽大的四肢、昂扬如凤的脖颈脑袋伸展,整个体型还要扩大近一倍,而眼前这只玄武一族的遗蜕! 仅仅是龟壳! 都长二十六七丈! 宽二十三四丈! 轻而易举便可在脑海中浮现那只玄武的雄悍与威武,实力……起码是合道归元? 合道万物? “西王金母一族的元辛长老有言!” “那只玄武的遗蜕是上古一位齐天万物存在的强大存在,因寿元快要终结,便是坐化,人皇亲自取来的。” “那四只异兽……为身具龙族血脉的异兽,其名……霸下,形体同玄武相仿,强横稍逊一筹。” “亦是四位齐天万物的存在,身陨之后,尸骸放置在这里。” 前日已经见识过了。 今日。 跟随公子再次一件眼前场景。 以五位齐天万物层次的顶尖异兽身躯为阵法节点,固定水域四条水龙的气韵,使之不会顺水流走。 进而。 阳五阴四,九宫归元,阵法交错于虚冥,化出一股混元的真法气韵,融入中央那只玄武的遗蜕之中。 阵眼! 欲要将其撼动,需要齐天万物的层次! 百丈区域,尽皆光亮,肉眼加持灵觉,核心区域看的更加清楚,弄玉都忍不住要将其书画绢帛之上。 凡此种种! 都只是外在的布置,想要进入真正的阵法核心,关键要点在那块玄武所背负的三丈石碑上! 较之玄武方圆二三十丈的巨大龟壳,高不过三丈的宽厚黝黑石碑不显,却又无比的显眼。 另外四只龙族霸下的尸骸上,也各自背负丈许之高的石碑,她们已经看过了,仅仅是关于此地的一些讯息记载,以及一些上古之人的留名之地。 “玄武一族的老龟!” “吾族当年也有齐天万物的存在,麒麟一族也是不弱的。” 水尊恢复水麒麟的本尊,巨大的身躯随意行走水域,一双真正斗大的深蓝色巨眸看向那只巨大无比的玄武。 先前,看过一次了。 现在,又看一次了。 心情不一样。 极北苦寒之地,论实力之强,玄武一族的确有数,当然,麒麟一族也不差,就是相对差一点点而已。 玄武一族的老龟自己接触不少,这般大的老龟……从未见过,齐天万物境界的老龟……在玄武一族都已经千年没有出现了。 同样。 齐天万物境界的麒麟一族,也好久好久没有出现了。 “吾族昔年也有齐天万物的存在。” 梼杌那张滑稽的人面上,张开血盆獠牙大口,扫了水麒麟一眼,灵觉动空,谁家都有辉煌的时候。 梼杌一族,上古也是极其强大的,奈何……,都是过往的辉煌了,数千年过去,能够还留下来的异兽族群。 上古岁月,都是极其不俗的。 “吾族也有!” 独角驳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那根闪亮的白色独角绽放别样光华,自己一族也有辉煌。 “……” 小牛牛带着小黑牛静静的待在主人身边。 它们在说啥? 族群的辉煌事? 自己一族? 自己都不清楚! 自己的主人是齐天万物存在,这一点似乎更不错,主人说过,将来自己也有希望登临齐天万物的。 “那个石碑给于本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似乎……本侯接触过那样的气韵。” “去看看!” 真空运转,下方霸下背上的石碑、玄武背上的石碑皆入心,霸下背上的石碑都是上古、三代文字。 语落都是一些关于此地的由来、玄妙、紧要。 惟有玄武背上的三丈宽厚石碑有……熟悉的韵味流转,自己接触过,心有所感,未敢直接确定。 一步踏出,诸人直接踏足玄武的巨大龟壳上。 “师兄!” “这块石碑就是阵法考验之地。” 晓梦怀抱无尘剑,抬首以观面前的黑色石碑,水域之中数千年,其上早就覆盖一丝岁月的痕迹。 周身上下变得漆黑无比,唯有正面的一些纹理烙印若隐若现,任其覆盖,无伤本源。 “这块石碑连通真正的万水之地核心。” “具体里面有什么,我族也没有留存。” 昆仑玄姆再次看过去,自己试过了,并不能够进去,她们之中,唯有晓梦子可入。 “有趣!” “有趣!” “怪不得本侯会有一种熟悉之感,嗯,那个时候晓梦还在为合道闭关,云舒你等应体验本侯演化浮屠雪域圣地。” “虚空一体,一体两面,水中月,镜中花,并非虚妄。” “这块石碑给于本侯相仿的气息。” 并未将灵觉探入其中,而是真空扩散方圆,再次一览水域四周之地,这块石碑……被施加相似的手段! 也该是相似的手段。 不然……再有一处别样的洞天福地存在? 人皇! 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浮屠世尊可以演化出雪域圣地,那么,人皇也有这般手段不难。 “这……,公子,您是说……这块石碑之后,也是一处相仿这片水域的存在。” “几乎一切相仿,可能多了一些核心之物!” 浮屠雪域圣地! 她们没有亲自取过,公子为她们亲自演化过,那里……在现实虚空并不存在,却又一体两面。 玄妙非常。 丰容靓饰,秋波流转,雪儿神色惊奇万分的再次看向石碑,甚至于再次探入灵觉,想要一观玄妙。 “水中月!” “镜中花!” “雪域圣地,也是如此。” 晓梦也是不自觉环顾四周,石碑连接另一处相仿虚空,那里同这里一般无二,唯有多一二事物罢了。 “梼杌,你们对这里不了解吗?” 以观近前游走的梼杌、独角驳,弄玉问着,前日……都是元辛长老说的比较多,它们倒是没有怎么言语。 “不了解。” “陆吾一族才是这里的看护族群,吾等只是随从前来的。” 梼杌血盆獠牙大口张开,灵觉动空,干脆的回应。 “当合本侯猜测的相差不多。” “考验?” “明晰本源,无需考验,欲要进去,唯有一人!” “晓梦既然可进,随师兄进去一观吧。” 相仿雪域圣地的气息,周清不会判断错的,四方上下,大地深处,以此为中心的数十里区域,都细细一览了。 并无肉眼可观的核心存在,甚至于自己都加持了众妙之门,也未能发现有疑似核心之地。 此般。 更为确定所想。 绝对是人皇施展的手段,真幻一体两面,将凡俗所语水中月、镜中花变成现实。 “师兄!” 晓梦正有此意,前日已然通过考验,未有进入,便是想要同师兄一起,眼下正好。 “你等就在这里等候吧。” “这一道能量足以支撑一日!” “一日之后,本侯同晓梦不出来,你等先行离去,在陆吾那里等候。” 周清单手平伸,体内合道本源运转,便是一道紫金色的能量光球出现,旋即,双手掐动印诀,将能量光球化入流光万道,融入水域真法。 这道能量足以维持结界一日的时间。 若然让水尊接手……对它的压力有点大,对自己轻而易举。 “真讨厌,不能带人进去吗?” 焰灵姬刚才再次试了试,还是没有通过石碑内的考验,那也就是不能进入,真是令人生气。 “等你将来的修为合道万物之时,也有很大可能进来。” “哈哈,万水之地,本侯倒要看看人皇的手笔如何。” 周清菀然笑语,近前一步行至三丈之高的黑色石碑面前,握着晓梦的手掌,下一刻……二人消失不见。 “这个破石碑还看不起本姑娘。” 一体两面的虚空,真想要知道那里是怎么样一个模样,焰灵姬一脚提出,赤炎之光明耀,落在石碑上,不过激荡浅浅的水韵纹理。 “那个考验……挺奇怪的,也不知道具体考验啥。” 云舒也是钦羡,若然可以进去瞧瞧,再好不过,奈何只有晓梦符合标准,石碑内的考验……也是奇特无比。 “刚才又试了试,还是有人在问询我一些问题。” 雪儿秀首轻摇。 “我的也是和前日一样,是一些过往的事情。” 弄玉轻叹。 石碑内的考验,每个人都不一样,也不知道石碑具体想要考验什么,晓梦的考验大概率是修行。 对晓梦肯定不难。 然而,她们自觉考验也不难,惜哉,就是不能入内。 “合道万物很大可能入内,莫不是需要合道万物层次的感悟?” 云舒疑惑的猜测着。 “应该有相似之处,不然也不会合道万物层次进去的最多。” “不知道一体两面的这处水域是什么样子,难道那里也有这么大的玄武?也有这四只霸下?” 雪儿觉得通过考验的关键……合道万物已经具备一些,所以那个境界才可进去多多。 百丈流光明耀,环顾四周,挥手间,一张巨大的绒毯出现在玄武龟背上,屈膝盘坐,耐心等待着。 “水尊!” “你去抓点鱼……,等公子出来,本姑娘亲自处理。” 焰灵姬则是取出自己的随身软榻,慵懒的侧躺在上面,轻捋鬓间的妖娆长发,百丈区域之外,这里的鱼儿多修行灵韵。 九百丈之地! 玄关巅峰层次都够呛,何况鱼儿。 最开始下潜一二百丈,那里的鱼儿最多,大鱼也不少,这里的水族鱼儿不多,味道反而极好。 “吾这就去。” 水尊兴趣来了。 这件事自己喜欢做。 “破石碑!” “雪儿,你说本姑娘若是将石碑取走,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焰灵姬再次妩媚明眸不善的看向三丈黑色石碑,不让自己进去,早晚把它火焰焚化了。 “这块石碑……取不走的。” “它已经和玄武的遗蜕成为一体了,想要取走石碑……需要有力量抗衡这里的阵法。” “当年吾也有这个想法,还问过陆吾。” “陆吾所言,除非是异兽一族的王者,也就是你们人族的神灵一体,才有可能做到。” 梼杌张口直接吞了几条鱼儿,稍有咀嚼,便是咽下去了,血盆大口的人面上,显得有些享受。 期时。 于某人的奇思妙想给于回应。 “……” “神灵一体!” “哼!” 焰灵姬白了梼杌一眼,它也有这个想法? 什么意思? 是说自己和它的脑子一样? 梼杌? 三日来,对它也算了解,和食铁兽差不多的蠢东西,也就是现在修为高一些。 需要神灵一体的层次,才有可能取走石碑? 这么难! “这只玄武一族的强者遗蜕还真大。” “齐天万物境界的遗蜕,万水之地,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胜任坐镇。” 云舒跪坐在软毯之上,近距离打量玄武的龟背,上面也有一层厚厚的黑色岁月沉淀。 “比起东海的那条青龙还差了一些。” “找青龙一族的龙躯……更合适吧?” 焰灵姬开动脑筋,玄武、青龙都属于天地四灵,论体型的话,玄武一族同青龙一族相比,差了不少。 “这一点……我族有过记载。” “之所以取来玄武的遗蜕,族中有合道长老留言,那是因玄武天生道韵阴阳,动静无极,最合适的镇压阵眼之物。” “青龙的龙躯很大,性属偏刚猛霸道,不若玄武一族的祥和,甚至于麒麟一族都比青龙一族选择好。” 玄姆也屈膝盘坐在绒毯之上,双手横握着九天玄女剑,对于焰灵姑娘这个问题,给于直接的回应。 尽管是族中长老猜测,还是很有道理的。 “道韵阴阳,动静无极。” “嘻嘻。” “食铁兽不是更适合?” 若仅仅如此,焰灵姬以为异兽百族,还有更好的选择,食铁兽一族也不弱啊,上古第一强者蚩尤的坐骑呢。 “这个我可以回答焰灵姐姐。” “食铁兽的体型太小了,起码同玄武一族相比,太小了。” 焰灵姐姐的观点为何总是这般稀奇古怪,雪儿抿嘴一笑,为何不选择食铁兽? 心有所动,已然答案化生。 单从道韵而观,食铁兽绝对符合的,奈何食铁兽身形太小了,甚至于连麒麟一族都比不上。 “这个……,食铁兽的身躯稍小是一方面。” “玄姆以为,食铁兽不合水属也是一方面,此外,食铁兽还没有足够强大的遗蜕留下。” “这只齐天万物存在的玄武一族强者固然在上古就不存了,它的遗蜕至今强大。” 玄姆也给于补充着,多方面考量下来,玄武一族肯定是最合适的,在一些方面不是最强的,均衡没得说。 “这只遗蜕于玄武一族肯定也珍贵吧。” “若然石碑水域一体两面,那里估计也有一只遗蜕,玄武一族的底蕴都出了不少。” “五帝岁月,禹王汇同百族立下星辰古约,玄武一族位列天地四灵,也有这般的缘故吧。” 弄玉觉得这些话题很有趣,典籍之上,天地四灵在上古岁月,是一流强大的异兽种族,却非独一无二的强大种族。 “天地四灵的特殊,追溯人皇岁月,已然有功劳了。” “昆仑之巅,……。” “……” “……” 诸人围坐在绒毯上,别有兴趣的聊着着话,时而取出随身的瓜果、点心、吃食,时而看向石碑,以备公子、晓梦出来。 第二三七八章 青铜古殿 石碑! 一念而觉,面前便是崭新天地。 却也是熟悉的水域,真空运转,自动隔绝百丈流光万道空间。 周清面上带着浅浅微笑,环顾十方上下,握着晓梦的小手,随意把玩着,当初的小丫头,一晃就长这么大了。 岁月总是不经意间消逝。 “师兄!” “这里和浮屠雪域圣地一般无二的力量?” 眼前,是一如外界的沼泽地下水域,紫眸神通运转,远处的地下山石、石壁、暗流……仿佛一般无二。 甚至于水中四条龙脉的痕迹都清晰无比,眼前还有一些水族异兽、鱼儿之类,都和外界一般。 水中月。 镜中花。 石碑相连,别样天地,真不知道人皇是如何做到的,这样的手段,自己万万不及。 觉师兄握着自己的小手,晓梦嘴角轻扬,任由师兄握着,手中的无尘剑也消失不见,话语也轻快许多。 浮屠雪域圣地,自己没有体验过,听雪儿她们说过,一体两面,真幻空间水中藏、镜中存,与眼下一般。 “一座青铜宫殿!” “四根量水铜柱!” “取代外面的玄武一族遗蜕、四只霸下骸骨!” 若言有什么不同,也就阵眼之物不一样了。 石碑之外,是玄武、霸下,这里……是一座方圆三十三丈的青铜方正大殿,四周四角相隔九丈,各有一根高达三十三丈的量水铜柱。 这样式的量水铜柱,至今九州诸夏还有。 尤其是大河、大江以及稍微大一些的水域之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察看量水铜柱的刻印痕迹。 以此断定水流是否有变。 以此定下江河湖海的安稳,可为定水铜柱! 一根根铜柱上都烙印别样的复杂异兽纹理,还有一些人族的图腾,似是……质地不俗。 真空之下,稍有碰触,便是有禁制的存在,紫眸深深看了一眼。 “那四根铜柱……每一根都极其坚硬,若是以兵刃的角度,丝毫不逊色师兄的鹰剑!” “真空之下,可为棍棒,怕也只有真空合道层次可以使用驾驭,一举一动,便是有数万、数十万斤的力量。” “谁人可挡?” 一步踏出,拉着晓梦出现在青铜殿前右侧的一根巨大铜柱之上,铜柱高三十三丈,形体径长也有三丈有余,一处平整的巨大场地。 “铜柱!” “阵眼,青铜大殿!” “师兄,秘密应该在青铜大殿之内,殿门正关着。” 晓梦抬脚踩了踩脚下的高大铜柱,紧紧是炼制四根这样的铜柱,所需要的五金都是极大的数字。 师兄似是说过,咸阳之内有十二金人! 十二尊金人构筑守护大阵,每一尊五金巨人都高达五丈,耗费的五金之属已然骇人。 上古岁月,炼制这样的东西,消耗只会更大。 还有核心的青铜殿! 方正规矩,长宽三十三丈,高三丈有余,外表暗金色泽,不为今时的飞檐枓栱,彩绣辉煌。 就是很普通的方正殿宇。 “一体两面,阴阳真幻。” “殿门两分,一左一右,左侧是异兽的图腾纹理,右侧是人族的部落图腾。” “去看看。” “昊天之下,能够进入这里的屈指可数,你能够进来,是因你的清静一体之心,并不逊色合道万物层次。” “而合道万物,齐天真我,稍有暗合天道,便可有进入的资格。” “这里不会有什么杂乱布置,一如浮屠雪域圣地一般,人皇的手段也不至于如此。” 流光闪烁,周清、晓梦出现在巨大无比的青铜殿钱,殿门高三丈有余,宽十丈,这样巨大的殿门……诸夏间似乎并不存在了。 左侧五丈之宽的暗金色殿门上,烙印尽皆是异兽图腾纹理,甚至于都可看到一些熟悉的异兽。 天地四灵的影子可以找到。 还有陆吾的影子。 还有龙族的影子。 还有巨猿的影子。 还有大长虫的影子。 …… 凡此种种,能够烙印其上的,想来在异兽百族之中,都属于极其强大的存在。 右侧五丈之宽的暗金色殿门上,烙印的都是人族上古部落画面,还隐隐夹杂些许象形文字。 有熊氏的部落! 神农氏的部落! 魁隗氏的部落! 九黎一族的部落! 有巢氏的部落! 庖牺氏的部落! …… 都是上古乃至于远古岁月留名传说的人族不错,均在典籍记载上留下深刻痕迹的人族部落。 三皇的岁月,一位位蛮荒影迹。 人皇首阳山炼制轩辕剑! 十二部族归一,人皇击溃九黎蚩尤! …… 在上面,都可找到一些痕迹,灵觉碰触其上,迎面而来,便是遥远古老的蛮荒气息。 强猛、霸道、混乱、无序、杀伐……。 “师兄,我们该推开这扇门!” 灵觉入左右殿门,自有虚冥深处的信息流出,异兽进入当推开左侧殿门,人族进入,当推开右侧殿门。 晓梦抬手指了指右侧区域的殿门。 自己和师兄属于人族。 “哦?” “为何不一起推开?” 周清握着晓梦的小手,反问着。 “这……。” “师兄之意,一起推开?” 晓梦略有一丝不解,迎着师兄含笑之眸,似是有些明悟,再次一观面前的两扇殿门。 也是银眸弯弯、。 “异兽!” “昊天之下,人族实则也是异兽之一,算是稍微奇特的异兽。” “殿门的讯息,只是提醒异兽有异兽的门,人族有人族的门,师兄以为……一起推开吧。” “运转本源,一起推开殿门。” 周清握着晓梦的皓白小手,缓缓举起来,语出,二人体表各自扩散真空玄光。 一丝丝合道气息的本源运转,数息之后,一束紫青相交的光芒流出,直接覆盖面前的两扇殿门上。 嗡!嗡!嗡! 刹那间,殿门自生颤动,隐隐连四周相连的四根巨大铜柱都体表绽放若隐若现的暗金色光芒。 暗金色的光芒散落汇聚,化作一道徐缓的龙行虚影,盘踞在四根铜柱上,悠悠然,有龙吟之声。 未几。 周清、晓梦二人的身影淡化,由实转虚,百丈流光明耀的区域亦是黯淡下去。 ****** 咸阳宫! 御花园! 时入深秋,御花园内,仍是百花百草存在,仍是樱花之色缤纷盎然,仍是宛若春夏之盛,这里隐约没有四季的力量。 巳时中正,园内最大的几颗樱树下,自有欢闹之音。 旁侧一位位侍女往来侍候,不远处,宫卫岗卫、巡逻不断,虚空骄阳和煦,正是一年最好的日子。 不冷! 不热! 刚刚好。 公孙丽一袭淡粉色的轻便裙衫,如瀑青丝随意绾起,若祥云成髻,颈间垂落一束青丝,动静之间,绰约多姿甚矣。 得化莲丹! 玄功突破至化神绝巅,容颜恢复昔年最盛之时,又有如今深宫高位养就的雍容气韵。 一举一动,既有少女之时的翩跹明媚,也有如今成熟的风韵妖娆,怀中抱着一个小家伙,更添端庄娴静,优雅贤淑! 站于一株樱树之下,抬手一招,便是一片片花瓣入手,轻嗅之,熟悉的香气传来。 自己喜欢樱树! 阴阳家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使得樱树一年都盎然生机,花瓣的开放也几乎没有尽头。 想来这等违背天地四时运转的事情,于樱树是有害处的,不过,树木寿命极长,似乎也不算什么。 “陛下!” “今日您心情上佳,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若可,妾身也想要一听?” “咱们的月裳公主也想要听一听?” 未几。 观一袭玄色素服的陛下远处走出,公孙丽神色含喜的迎了上去,怀中的月裳都有些欢喜了。 “哈哈哈!” “月裳,这模样……越来越像你了。” “她将来定然如你一样的风华绝代。” 始皇帝嬴政常服束冠,不为奢华,摆摆手,令那些近前的侍女下去,伸手将丽儿怀中的月裳接过来。 亲昵一口,心中更好了。 这个小家伙……渐渐长大了,眉宇之间,若隐若现丽儿如今的模样,丽儿……现在的模样是自己最希望一直留存的。 “妾身不求那般,只求性情别像阳滋就好了。” 公孙丽摇头抿嘴轻笑,发髻上的一支金玉步摇曳动生辉,娇俏容颜,仪态万千。 女儿家的容貌不一定要极好,只要不差就行了,反而是品行上,要好一些,阳滋那般……自己很是头痛了。 现在都管不住了。 果然将来再来一个,自己真的受不了了。 娇躯微转,从旁边的婴孩车上取过泰儿,亦是抱在怀中,一对双生子不能厚此薄彼啊。 “丽儿,你还是当年的模样。” “朕已然非当年之形。” “丹药!” “东君阁下于朕说过,因上古一些事情,天子之位难以修行,丹药之力也难入。” “郡侯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遍观三代天子,似乎也都是如此。” “丹药于你,容貌清丽,于朕,片刻之用。” 双手抱着怀中的小公主月裳,始皇帝嬴政不住逗弄着小家伙,觉小家伙拉自己的短须,不由莞尔。 自己的胡须也渐渐长了,形貌也不似当年的盛况,而丽儿一如当年的明丽,和自己在野王碰见她的一模一样。 一直都在自己心中。 话语如此,感慨良多。 “陛下!” “您仍为壮盛之姿,阴阳家那里的蜃楼即将东行,长生不老丹……东皇太一既然有语,当有所得。” “那样的人,不敢欺骗陛下。” 公孙丽取来一张绢帛,擦拭公子泰嘴角的口水,闻陛下之言,温声细语,绵绵之音入耳。 “长生不老丹!” “朕……期待东皇阁下可以炼制功成。” “壮盛之姿,哈哈,前日夜里,朕自觉雄风还是不减当年的,待月裳、泰儿有所长,朕还要与丽儿你在生下一些子女,延续血脉。” “尽一尽我这位族长的心意。” “郡侯那里……接下来不会少子嗣,朕要比他多!” “刚才你问朕为何那般高兴,却也不是很大秘密,说说倒也无碍,是蒙恬在长城边界,又一次碰到匈奴南下侵掠之队。” “杀敌一千三百有余。” “接下来,那些匈奴人当不敢继续南下掠边了。” “还有一件……两大学宫又一届的学院毕业了,中央学宫一千人,护国学宫一千人,每一岁便是两千人!” “两千文武才学之人,他们将各有所用,为大秦效力!” 丹药! 东君阁下所言,若言有可用之丹,也就长生不老丹,其余丹药只可有片刻之用。 长生不老丹! 无论如何,阴阳家必须将那样的丹药炼制出来,否则,诸子百家的传承,要彻底的断一支。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纠结,戏谑房中之乐,察丽儿嗔怒之颜,始皇帝嬴政更是大悦。 旋即,说道其它的欢喜之事。 一者,蒙恬战功又传来了。 二者,两大学宫又有两千名可用之才了。 自两大学宫设立以来,都有两万名可用之才落于大秦每一个角落了,以北,云中、雁门、上郡、上谷……,一个个郡县,都有两大学宫之人。 以南,南海、象郡……之地也是一样。 以东更是如此。 以西,河西两郡也有分布。 观那些人的档案履历,护国学宫出来的,如今职位最高的已经是前后左右将军之列了。 距离上将军也只有一步之遥。 中央学宫出来的,再有几年,嬴政准备提拔其中几名为郡守,入九卿也可以一试。 人才! 有那些人的存在,大秦对于诸夏诸郡诸地的治理会更加有力,那些人能够很快领悟咸阳之意,给于很好的贯彻下去。 那是最主要的。 如此,自咸阳至诸郡,至诸郡诸县、乡里……形成完美的法道体系,那是自己想象中的极好画面。 此番事,自然值得欢喜。 “蒙恬将军在大秦东出攻灭诸国的时候,或有遗憾。” “接下来,当一尝所愿。” “两大学宫,陛下,有闻您最近准备对皇族有别的安排?” 公孙丽轻抚着怀中的公子泰,陛下所言那般事……却非很大秘密,朝野之中很快也会知道的。 蒙恬将军! 多年来,见过他多次,很得陛下器重,蒙氏一族更是如此! 昔者,大秦东出诸国之时,蒙恬将军练兵九原,并没有过多参与,仅仅北方燕赵之事,还有灭楚的一些辅助之事,功劳不为很大。 今儿。 诸国不存,北方匈奴为大患,胡人一统,兵势不逊色先前山东诸国任何一国。 若然有成,当赫赫史册之功。 固然居于深宫,从陛下口中也了解许多,至于两大学宫,那里又毕业两千有用之才的确上佳。 可……与之相连另外一件事更为重要。 陛下自今岁庙朝开始,就似乎一直在做,具体内容,自己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关乎皇族子弟以及更深长远之事。 第二三七九章 崭新爵位 “蒙恬!”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北胡匈奴,草原之地,早晚要纳入帝国的舆图!” 抱着怀中的小丫头,始皇帝嬴政颔首笑道。 一尝所愿! 这个词很对,蒙恬等待那一天很久了,自己也等很久了,自大秦东出诸国以来,匈奴便是不住掠边。 近年来,更是加倍的蠢蠢欲动,以为控弦之士大增? 以为兵强马壮? 待此行东巡之后,安稳山东最后一些地方之后,便可令蒙恬做准备了,要打……就要打的痛快。 要打,就要将匈奴彻底打痛! 打的再也不能为乱! 打的让胡族不存! “咿呀!” “咿呀!” 怀中小家伙稚嫩的莫名之音令人怜爱,似是想要扑入母亲的怀抱,想要同泰儿争宠? 始皇帝嬴政大悦。 自己难得休闲片刻,小家伙还要脱离自己的怀抱,这可不行,再待一会儿为好。 “对皇族的安排!” “论起来,还是当年郡侯同朕提过的一些事,当时,朕并没有在意,不为上心。” “而今,不一样了。” “大秦庙朝之内,欲为丞相、相邦,需有郡县之历,欲为上将军,需自微末起身。” “朕膝下公子不少,若然都一一的按照扶苏来养就,一一的通过两大学宫,一一的通过郡县、军中,时间太长,也往往不合朕意!” “朕想要从他们中选择最适合为君王的,而不是最适合为相邦、大将军的。” “这是不同的。” “时间也不允许,拿高儿为例,若然他太学之后,前往两大学宫,再历经诸般事,那就是需要起码十年的时间。” “而想要看出一人之秉性,往往几件事、些许经历都足够了,十年过于长久了。” “是以,对皇族子弟需要有别的安排!” 伸手点了点怀中小丫头的琼鼻,顿时引来两只白嫩的小手欲要驱逐,随着口中的咿呀之言,更添……可人。 皇族子弟的安排! 既属于皇族的事情。 也属于国事。 长生不老丹虽好,若然阴阳家不为令自己满意,那么,自己需要为帝国留下一位足够优秀的君主。 而按照眼下的惯例,公子的成长……不为大用,有些偏离自己的目标,果然继续下去,培养出来的都是一位位名臣良将! 殊为大用? 君王! 需要的是掌握法家精要,法术势一体随心,更当决断有力,更要有敏锐之眼界。 更要有坚定之心! 更要有足够的能力驾驭群臣文武! 于皇族子弟的培养,需要换一个方式,这一点……皇弟当年就有提过,如为皇族子弟设立专门的爵位,以为所用。 贵其身! 收其权! 一一历经诸事,自然可辨别可用之人。 “陛下开国之君,操劳万世基业!” 公孙丽叹道。 陛下所言,大致可以听得明白,培养那些公子的手段,和培养文武群臣的手段不一样。 “这些事……需要朕来做。” 嬴政摇摇头。 此事自己不做的话,以后做起来更麻烦。 “涉及皇族子弟之事,陛下何不相召郡侯归于咸阳,一同商榷?” 公孙丽将怀中的泰儿递给陛下,顺便,接过那一双手不住拍合的小丫头,较之泰儿的性情,这也是一个不安分的。 真是令人头痛。 “郡侯!” “朕已经传递文书了,不为着急,待朕东巡之时,有足够的时间同郡侯相商。” “眼下,朕已经有了一则决定。” “朕以为,公子十五岁之后,太学有所得,年岁有所成,皆当一一封君,而后出宫自立。” “封君,有其尊。” “却无实权!” “欲要有所进益,则需要自己亲自取来,咸阳之内差事甚多,若有力,当自取功爵。” “这一点……朕同李斯、冯去疾、蒙武他们商议过,可用!” “丽儿,以为如何?” 烽火诸国,战国乱世,公子……公候之子,已然尊贵,而今,帝国立下,秩序礼仪有改。 先前,一位位公子不过普通之人,稍微尊贵一些罢了,成年之后,便是各自出宫过活。 现在。 给他们机会! 让他们自己把握,能够有所得,算是他们自身的才学、能力,不能有所得,也不当有怨言。 齐一封君! 进则,自取更高的爵位! 无功,自动斩去! “陛下,妾身一介妇人,如何评判。” 公孙丽掩嘴轻笑,继而,秀首轻摇。 “这么说,泰儿将来也可封君了?” 看着正被陛下抱在怀中的泰儿,又为俏然一语。 “封君!” “本就不入大秦二十等爵位!” “素来也是王族子弟所有居多,更进一步便是侯爵之位。” “侯爵!” “关内侯,有名无封之侯爵!” “彻侯,有名有封之侯爵,多县域之封地食邑!” “郡侯,以郡为食邑!” “先前商榷之事,冯去疾有提出,将关内侯化为乡里之侯,彻侯化为县侯,郡侯则为郡侯。” “李斯也有戏言,可相仿大周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之制为皇族立,文武群臣遵从二十等爵位!” “……” “无论如何,都是要拿出一个章程的,帝国初立,朕已然弃封建邦国之爵。” 重新为皇族子弟设立崭新的爵位体系。 嬴政本不愿如此,奈何……长远而观,非如此,如何快快培养出足够优秀的公子? 若然依从二十等爵位的晋升,则又对其余文武群臣不妥。 大秦法道之下,公子、庶民本为一般无二,百多年前,惠文先王为太子之时,犯了错,直接贬为庶民。 若非孝公先祖没有其余的子嗣,嬴政都相信惠文先王难以回宫! 为皇族血脉繁衍,自己已经做到了。 挑选合适之人,正在做。 若有成,日后便是皇族子弟一套爵位,文武群臣一套爵位,个中优劣,难以知晓。 三代以来,未有那般事。 帝国之盛,远超五帝三代,一切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若如此,陛下,安平君扶苏公子当有所得,他多年来功勋卓着,妾身都了解许多的。” 封君! 封侯! 公孙丽将怀中的小丫头落于身侧婴儿车内,让她自己蹦跶,待在自己怀中都不老实。 “自当如此。” “扶苏的婚事准备如何?” “他选择了陇西孟西白三族的贵女,倒是出乎朕的所料。” “实则,都一样。” 公子齐一封君,扶苏多年来有功劳在身,合当擢升,那也在清理之中,提及扶苏……嬴政面上不由浮过笑意。 王翦的孙女。 李斯的女儿。 王绾亲族之女。 陇西贵女。 这四人……扶苏选择了陇西贵女,这个结果定下,嬴政没有多言,便是让咸阳宫给于准备。 “咸阳这边的准备不难,妾身按照宫里的律例,五日内便可齐备。” “待陇西贵女入咸阳,便可婚配!” “一切顺利,近月之后,扶苏当有良人!” 公孙丽清晰应着,这件事……是自己近来一直在操心的大事之一,万万不可能出错的。 “扶苏的婚事,依从侯爵礼仪。” 丽儿办事,自己放心,后宫十多年了,一直没有乱象,可见丽儿的能力,自己也安心许多。 “侯爵礼仪。” “是,陛下。” 公孙丽念道一声,再次应下。 虽诧异,当下,也在意料之中。 “阳滋今日倒是安稳,没有在太学逃课。” “那丫头是一个聪慧的,逃了一些课业,每当考校之时,多位列在前。” “阳滋如今也渐渐大了,丽儿,可有所想她将来之良人?” “不知道谁人可入她眼?” 和丽儿在御花园静静聊着天,短时间还不觉得有什么,稍有所长,似乎觉得太过于安静了一些。 少了一些声音。 如阳滋的玩闹呼喊之音,还有曦儿的相合之声。 抱着怀中很安静的泰儿,嬴政身躯微转,看向咸阳宫太学所在方位,不在这里,唯有那里了。 或者,东君那里修行也说不准。 膝下一位位公主中,唯有阳滋最得自己的心,她的性情真的和当年丽儿相仿。 一些规矩礼仪,自己也不愿意落在她身上,只要大礼有序便好,其余细小之礼,无关紧要。 掌上明珠! 帝国明珠! 无论如何,明珠也要落于别人手中,被别人呵护的。 阳滋这样的性情,再有自己、丽儿、郡侯的宠爱,再加上她自身的眼界,将来……良人难寻。 赐婚? 不合阳滋。 想来阳滋也不会愿意。 “陛下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将来的事情还要陛下操心,妾身是管不了了。” “若然没有入她眼的良人,只好陪着妾身过活了。” “那丫头前几,除非将来有人可以相比武真郡侯,修行上,媲美郡侯,文韬武略上,媲美郡侯。” “如此,她才会考虑一下。” “陛下,您听听……,这样的人儿那里去找?” 对那个问题,公孙丽亦是表示忧愁。 阳滋将来的良人,首要是阳滋满意。 而阳滋满意……似乎不太容易,那丫头眼界越来越高了,尤其还拿武真郡侯作为将来的良人标准。 “哈哈哈。” “还有这般事?朕倒是不知晓了,以郡侯作为将来良人的法式!” “这样的人……,修行上媲美郡侯,朕虽不通修行,也从阮翁仲他们口中知晓,郡侯的修行在诸子百家都是最为顶尖的。” “文韬武略上,若非郡侯惫懒,王翦、李斯他们的光芒当微弱。” “年岁……估计也不能太大。” “这样的人?” “哪里去找?” 始皇帝嬴政忍俊不禁,那丫头竟然拿郡侯当法式榜样,郡侯那样的人儿,自己看着都羡慕。 可为道家庄周子的逍遥游。 那丫头还真敢想,希望帝国会出现那样的人。 “妾身也不知道哪里去找!” 陛下不知道哪里有。 自己如何知道? 那丫头……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公孙丽表示心累。 尤其接下来月裳、泰儿的成长,要分去自己相当精力,再加上高儿,阳滋那边更难管理了。 真要真正的无法无天了。 “父皇,父皇,我回来了。” “皇伯,曦儿下学了。” “……” 话音刚落,御花园远处,此起彼伏的传来道道熟悉的脆亮之音,闻此,嬴政、公孙丽相视一眼,均粲然大笑。 ****** “这就是万水之地的核心!” “比起石碑之外,更大的手笔,也只有上古岁月才能够有这样的手笔!” 推开青铜古殿的双门。 下一刻。 周清、晓梦二人眼前的天地一变,是到了古殿之内?还是说另外的地方?灵觉极尽扩散,真空万物运转。 没有察觉太大的不同。 若言是青铜古殿的内部,面积上不为合适,先前在青铜古殿之外,观其形,不过方圆三十三丈罢了。 眼前,更像是另外的区域。 一处恢弘、蛮荒、玄黄、铁血、霸道……诸般气韵交错的石头大殿,根本不服青铜古殿。 四周明阔三百丈区域,顶上也有数十丈之高! 整个一处巨大无比的空旷石头大殿,内有十二根色泽不一的煌煌明柱支撑,依从十二地支元辰脉络,有序的陈列。 地面! 厚重平滑的山石直接削平铺就,并无一块块的细小青石砖点缀,似是一块整体? 这等力量非合道难为。 “祭祀之地!” “九龙九位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遗蜕于此,更有九颗合道万物层次的内丹在身,阵法相连,天材地宝交融。” “这里的阵势同蜀山虞渊封印相仿!” “这株天材地宝……天地间水韵精华之物。” 晓梦的银眸之光直接看向石头大殿的正中央,那里……一座九层拾阶而上的高台处理。 高台高九丈,方圆三十六丈,九宫阵法布置,有九道龙行龙族体态的异兽遗蜕分列高台,各自张开大口,口中各自衔着一颗闪烁淡淡光华的内丹。 九层高台顶端,丈许之地,一处水池出现,其内正有一株色彩斑斓的天材地宝,禁制笼罩,未可感知其灵韵。 “十二根明柱,皆有十二元辰之形体,上古强大异兽之种族。” “每一根明柱……也是以它们一族的合道万物层次躯体所炼制,内部填充一颗同层次的内丹!” “十二颗元辰合道万物内丹!” “九颗龙族合道万物内丹!” “一株……灵韵奇异之宝物。” “大殿……也是被外力洗练过。” “万水之地的核心!” “祭祀高台,镇压水脉,千年岁月,不改其形!” 第二三八零章 师兄师妹齐打卡 万水之地的核心! 很简单的核心,却每一样事物都不简单,如今的九州诸夏一样都找不出来,更别说凑齐! 十二根撑殿异兽柱! 十二颗内蕴元辰阵法节点的合道万物层次内丹,每一刻都极尽无损状态,明耀流转本源之力! 三十六丈方圆的石台,一阶一丈,九阶登峰,九条龙躯,九颗同样混元强大的内丹。 一株散发奇特灵韵的天材地宝! 高台四周,零散矗立一些不甚规矩的石台! “阵势的确相仿,甚至于在本源强度上,还要超出蜀山一筹。” “蜀山那里,有方圆数十里的地脉为凭借,勾连天地万物为所用,这里……只好借助一些顶尖的外物。” “祭祀!” “祭祀之地,镇压之地,万水本源之地,只要阵势不破,水韵大势就不会破。” “从这里流出去的水会一直延续下去!” “如今昊天之下,修行略有困难,能够前来昆仑的修者都越来越少,能够破入真空的更是罕见。” “能够进来这里的更是屈指可数。” “甚至于……数千年之后、万年之后,还会一直存在,就算出了一些问题,若然中间有大能之人弥补,也延续其妙。” “人皇之心!” “五帝、禹王之心……可知。” “哦,这里是……,果然,推开青铜古殿的双门才会来到这里,否则,会进入其它的一体两面之地。” “十二元辰煌煌明柱!” “也有玄妙?师兄倒是没有看出来!” “鼎内轩辕台!” “高台之上,却有一尊鼎!” “这就是人皇的手段?真幻一体,驾驭真空,随心所欲,万般之力掌控无极。” 同晓梦踏步数步,便是行进九丈高台之前,那里……矗立着一座座形体一般、印记迥异的石碑。 碍于三十六丈方圆的高台之广阔,石碑略有分散,正对大殿之口的高台阶前。 一道高丈许的石碑存在,无需感知,便是厚重的岁月痕迹扑面而来,上面烙印着今日不存的文字。 都是上古五帝岁月的象形文字。 视线一扫,上面内容尽皆一窥,言语此地详细讯息,以及此地之重,以及些许警示。 “异兽推左门,入十二元辰明柱之中!” “人族推右门,入祭祀高台上的三足鼎内!” “一起推开,得窥水源之地!” “师兄,想来那些一体真幻空间内也有不小的布置。” 晓梦看了前半段,银眸涌动青色华光,更是运转紫眸神通,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元辰明柱看去。 那根明柱之上烙印虎族的形态,有各种各样的巨大虎族,有熟悉的白虎、黄斑虎、狮虎……,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虎族。 灵觉欲要探入其中,却被一股极强的外力拦阻,甚至于力量越强,反震之力越强。 “以你之力,还突破不了十二元辰明柱空间的封锁,它们一体为大阵,欲要强行进入其中一根明柱,那就需要有抵御十二根元辰明柱阵法的力量!” “这般布置……非神灵一体不可为。” “师兄都做不到,更有……强力之下,或许还会引起别的动静,当初师兄在浮屠世尊的雪域圣地内,欲有所动,便是被浮屠世尊之力强行驱逐!” “身融万物留下的力量,哪怕是神灵一体也难以抗衡。” 周清粲然一笑,静观晓梦的施为,任其施展全力,都无法动摇一根元辰明柱的力量本源。 如果是自己出手,只怕其余十一根元辰明柱也会有所动。 若说强力破开,那个结果先不说,大概率有可能被人皇留下的力量驱逐出去。 “这里……只能进来一次!” “除非合道归元,无瑕无垢,神灵一体,无双无极。” “还有这般禁制?” 石碑之上的后半段,有一些提醒和警示。 周清念道一声,稍有狐疑。 “镇压水源水脉,大江大河有成,中原之地永存富饶,永为根基,四极八荒,也会渐渐不荒!” “有损水源之地,昊天会降下禁咒!” “这算是警示?” “此地……莫不是被人皇以身融万物的力量,接引昊天之力,一如禹王立下的星辰古约,得了昊天的庇护?” 尽皆读完,意思不难理解。 似乎没有提及什么好处,只是讲述这里的重要性,以及别样的警告之言,好处……就算不说,也能够看到。 笼罩高台九宫阵势节点的异兽躯体,无一不是顶级宝物。 尤其还有相合的顶级内丹! 更有一株灵韵十足的天材地宝,那株……天材地宝,灵韵内敛,只是稍有绽放神光。 “师兄,那里还有人皇轩辕氏立下的石碑!” 晓梦一指旁侧的一块石碑,大小形体几乎一般无二,字体也是一样,唯有石碑尾部的留痕不一样。 那里多了——公孙轩辕四个字! 公孙轩辕! 人皇之名! 人皇最初之名! 在公孙轩辕之后,人皇有名姬轩辕,也有名帝轩辕! “嗯。” “是人皇亲自写下的文字,这里的石殿奇特,字体并未有损,清晰无比。” “这里果然在人皇轩辕氏之前,就有痕迹了,人族更遥远的先祖也来这里布置过阵法。” “人皇之前的三皇岁月,已经有手段了。” “外面的九龙九宫阴阳无极大阵雏形隐现,是人皇身融万物之后,以莫大力量,重新布置这里。” “以为永镇昆仑水脉,遗泽诸夏八方。” “石碑后面,还留有一卷水源之地的阵图纲要,若然此地有损,后世有缘之人,可量力有补。” 石碑之上,并没有修行之法,也没有涉及修行、诸夏部族之事,唯有水源之地的事情。 “阵图纲要!” “师兄,在这里!” 晓梦已然出现在高大的石碑后面了,仰首以观,入眼处,密密麻麻的阵法纹理。 灵觉覆盖,便是海量的讯息扑入心间,若非精通三术,怕是无从下手,话语之间,已然开始参悟。 “这里并不有损。” “眼下也不需要修补,这道阵图纲要……人皇身融万物之后留下的,精妙无需多言。” “它日师兄要重新布置蜀山,或可用的到。” “晓梦,你也可将它化入你的剑道之中,若然你将其全部化入剑道,那时,你的修为当合道万物甚多。” “一剑出,真幻剑域笼罩,同层次内,轻而易举便可镇压对手,逆转阵势,还会迸出至强毁灭之力!” 也是立于石碑后! 紫眸之下,阵图纲要一览无余,稍有推演,便是明悟八成,若有时间,一个时辰之内,将其吃透不难。 化入所修,也是不难。 “毁灭之力!” “这道阵图纲要……内蕴杀伐之力。” 晓梦短短数十个呼吸,也参悟了二三分,也有所得。 “无杀伐之力,反而不正常。” “西王金母也有留下,后缀有九天玄女!” “哦,这道石碑是风后、仓颉他们所留。” “嗯,没有太大的内涵,歌颂居多,赞美居多。” “这块石碑是帝尧岁月所留,有帝尧的痕迹。” “帝舜岁月!” “还有异兽百族的痕迹,麒麟一族的留下的痕迹,有点意思,用的也是上古文字,赞叹人皇轩辕氏的。” “禹王岁月!” “禹王亲自留下的石碑!” “浩浩然,有天子之气,天地乾坤,一饮一啄,永镇水脉的后果,便是将无形无势之水归于有形有势。” “违背昊天道法自然之本意,九州诸夏方有水患!” “将来也会有水患。” “只要此地永存,诸夏会一直有水患,然……较之水患肆虐之弊,江河之水滔滔,滋养万物不休。” “……” “五帝岁月,都有人前来留下印记,祭祀一脉阴阳家应该也有这样的秘密。” “西王金母一族的秘密,师兄都大致一览,未有所观的秘密,应该是她们一族更核心的秘密,以及底蕴秘密。” “阴阳家!” “那个秘密早晚都要出现的。” “巫咸!” “也有他立下的石碑,大商岁月,此人为阴阳家祭祀一脉的首领,九宫神都一脉的传承因他而大改。” “虽仍有弊端,较之先前好了许多。” “他能够来到这里……,倒也正常,那个秘密他应知道。” “……,三代岁月前来这里的人很少了,想来是祭祀一脉没有透漏出去,亦或者修行达不到勘破石碑的层次。” “哦,太公望姜子牙!” “他也来了这里。” “所语也是多赞誉。” “……” 除却人皇轩辕氏那块石碑之后,收获一道阵图纲要,其余石碑一无所得,都是一些人留下的印记。 看着有些意趣,却无大用。 当然了,周清也准备在这里留下一块石碑,毕竟……先人前辈都这样做了,自己不做的话,有些不妥吧? 就是这些石碑? 按照人皇石碑所言,除却神灵一体的存在,其余人只能近来一次,那么好都带着石碑? 不太可能吧。 有和自己一样的手段,虚空造化万物? 也不可能。 视线一扫,凝视那一块块色泽形体一般无二的石碑,稍有推演,目光落于被它们几乎环绕的三十六丈方圆的祭祀高台。 都是从那里取的? 怪不得和高台石质的色泽一般无二,以合道的手段,随意取来一层,便可不破坏形体,凝练一块石碑! 较之方圆三十六丈、高九丈的巨大高台,那些零散石碑加在一块……也仅仅一隅而已,不为影响大局。 甚至于都明显看到太公望立下的这块石碑高度有了,厚度只有人皇的二分其一。 微微一笑,挥手间,便是金色玄光闪耀,十块同太公望这块石碑形体一般无二的空白石碑立下,排列一处,立于远方。 他年若有人机缘到此,直接取用就好了。 正常情况下,前来这里的都是合道万物层次,那个境界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少。 十块石碑足堪用很久。 “师兄,儒家孔丘留下的石碑!” 跟着师兄,从人皇留下的那块石碑开始,一一看下去,不知不觉,便是环绕着高台行进。 遍观一块块石碑,也无太大所得,仅仅认识一些人罢了,而其中九成的人,在西王金母一族都有痕迹。 太公望之后,便是有一块儒道浩然气息的石碑。 尾端留名——孔丘! “孔丘!” “关尹子!” “文子!” “颜回!” “……” “诸子百家先贤来这里的不少,论其多,道家为上。” “庄周子。” “果然在这里又看到他的痕迹了。” “他可真是无远弗届,无处不在。” 三代岁月的石碑不多,西王金母一族的人在这里留下痕迹更是鲜少,反倒是春秋岁月以来,石碑又多了一些。 儒家的有三块! 鬼谷一门没有。 道家六块! 其余诸子百家不存,论修行……道家为上,儒家、农家随其后,论其精深博大,儒家更胜。 最后一块石碑! 庄周子留下的。 真是逍遥游! “庄周子,神灵一体的境界,当入!” 庄周子。 是师尊北冥子的师尊,是自己和师兄的师祖,他的道理……自祖师之后,无与伦比。 也如师兄所言,他的痕迹,无处不在。 天地四灵。 跟着师兄一一取过,庄周子留下痕迹。 昆仑山脉一路上,也有他的痕迹,西王金母一族更是如此,眼下,又是这般。 “师兄,雷谷之内,庄周子必然也有足印。” 晓梦也忍不住慨叹。 师祖孑然一身,凡俗的陪伴之人不存,所行种种,真正的无所持万物,真正的万物一体,无极无上。 “哈哈哈,它日就知道了。” “昆仑元辛之言,她们一族的族人也有进入这里,祭祀高台上的鼎内空间估计居多。” “这里……,为何会没有相关的手札留下?” “还有其它的手段?” “禁制之力?” “秘密!” “也就只有一处了。” “晓梦,今日,你我二人在这里一行,也当留下一块!” 庄周子! 对于那位师祖,是真的佩服了。 不得不佩服。 天地四级,六合八荒,海域、高山无处不在,拍了拍庄周子留下的石碑,环顾四周一眼。 感昆仑元辛之语,似是不太对。 除非……还有别的秘密他们两个没有发现,顾盼明眸,落于九丈之高的祭祀之顶。 真有秘密,唯有那里,语落,拂手间,相距庄周子那块石碑六尺之地,一块崭新的空白石碑出现。 “师兄!” “你写吧,我留下字名便可。” 晓梦看向那块高大的石碑,自己是无所谓留下石碑与否,师兄有这个兴趣,当与之同。 “哈哈哈!” “那就……人皇之功,烛照千古,万世人族皆受益!” “道家玄清子到此一行!” “该你了。” 周清菀然,屈指一点,一枚枚崭新的大秦制式文字浮现,文字斗大无比,不算多,碍于字数大,覆盖相当区域。 “师兄。” “那……晓梦子随师兄到此一行!” 晓梦嘴角含笑,挥动怀中的无尘剑,虚空自生道道剑气,落于空白的石碑上,在师兄之后,留下此言。 “你啊。” “走,去祭祀之台看看。” “以这里的顶级阵法、顶级异兽、顶级内丹……布置石殿,那株……天材地宝,希望如所料。” “也当见识一番!” 第二三八一章 十五节菖蒲 十二根撑殿明柱以位列元辰之属的顶尖异兽炼制! 那里……进不去。 眼下,唯有这处巨大的祭祀高台可以一览了。 方圆三十六丈的混元祭祀之台,高九丈,一丈一阶,于普通人而言,攀登极难。 于周清、晓梦,正常行进,在石碑落下印记,并肩踏足高台,一步踏出,便是一阶。 九步登天! 登入高台之顶,是一处丈许方圆的石台,最中央有一处方形的水槽,仿佛从高台上长出来的。 水槽暗绿之色,高三尺、方三尺,并不算大,在那方形水槽之前,还有一尊青铜大鼎。 其形体也是不大,三足两耳,口径如圆,高与水槽平齐,大鼎表面烙印一些象形文字的纹理。 细细一观,同高台之下人皇所留石碑的讯息相仿。 “师兄,这里……力量很奇怪。” 晓梦抬首看向九条龙族之躯体,以及它们口中的内丹龙珠,它们分列九方,环绕石台。 一只只形体相仿青龙,又明显不太一样,想来是身具龙族血脉的顶尖异兽,如今的九州诸夏看不到。 若是修行之初一览,还会惊奇,昆仑一行,千奇百怪的异兽都见到了,也就寻常。 上古! 绝对很多。 九只合道万物层次的龙族躯体,还有相合的内丹,依从阵法九宫浑圆,核心之地就在脚下此处。 登临高台,也没有遇到什么禁制拦阻。 灵觉扩散,极尽感知,紫眸运转,窥探真幻,体表青色华光明耀,想要找出自己那种怪异的感觉。 “师兄也看不出来,不予理会就行了。” “那么多人在这里留下石碑,当无危险。” 相似的感觉,周清自然也有一窥,那九只身躯数十丈之长的龙族实力很强,还有各自的内丹留下。 若然在自己手上,运转内丹之力,可以令龙躯迸出合道万物之力,九龙在此,不会随意布置的。 探察一番,也无所得。 “它们的身上,有类似十二元辰明柱之力。” 晓梦想要以真空之力探入九龙体内,奈何……相似的感觉生出,同十二元辰明柱一般的抵抗之力。 一只龙族自己都觉艰难,而九龙在此,阵法相连,九只合道万物存在的异兽,神灵一体? 人皇这般大的手笔。 落于祭祀高台,所重……惟有两物。 其一青铜鼎! 其二水槽里的天材地宝! “感知不到有什么禁制之力,也许和它们相连,也只有和它们相连!” “人皇石碑上有言,人族推开右门,可入鼎内空间,这只鼎……体型不大,自有乾坤。” “焰灵的天魔力场修炼极致,修炼至天魔波旬的水准,或许可以做到。” “灵觉之下,这只鼎普通的再也普通不过!” “其内……也空无一物。” 丈许之地,踱步可全。 近中央之地,立于三足青铜古鼎面前,三尺之高,仅仅腿部,俯览而下,一窥鼎内乾坤。 空无一物。 并无鼎内空间的存在! “师兄,这株宝物……有些像典籍记载中的九节菖蒲!” “这只水槽……深不可测,九节菖蒲扎根于此,……嗯,它的根茎……有十五节环。” “这是十五节菖蒲!” “这……古籍记载,菖蒲之物,造化之属,三节有灵,六节为宝,九节为重,十二为元!” “十五节?” “典籍都没有记载过的。” “它身上只有一丝丝宝光,禁制内敛?” 三足青铜鼎内空无一物,晓梦将注意力落在水槽上,行至跟前,细细打量,这株宝物……同九节菖蒲很像。 应该说一模一样。 看上去同水草相仿,又有些水中兰花之行,叶片翠绿狭窄悠长,茂密的覆盖水槽大半。 水槽之高,只有三丈,肉眼可见,灵觉一观……水槽之内的水深不可测,怕是相连外界水域。 如此。 也清晰一览菖蒲的根茎! 古籍之上,九节菖蒲是一等一的宝物,同千年雪莲各有奇妙,乃是齐名的宝物。 在阴阳相济的圆融一道上,不若千年雪莲。 然而,在祛毒、疗伤、破关……皆有其妙,典籍记载,上古出现过十二节菖蒲,昊天之下一等一的宝物。 眼前这株菖蒲! 十五节? 岂非超越十二节? 九节菖蒲已然可比千年雪莲,十二节菖蒲当属超越千年雪莲,位列火树银花层次。 十五节? 难道……。 纵然所修清静无双,晓梦此刻也是清丽的面上浮现惊讶之色,难道……碰到传闻中早已消失不见的宝物了? “十五节菖蒲!” “依从典籍记载,当处于真正的昊天之下宝物,也属于合道层次精进的宝物。” “可惜,于师兄而言,无大用,除非它能够生长至十八节菖蒲,乃至于灵韵更加充足。” “但是,于你而言,还是有些作用的,若是将其炼化,一年之内,破入合道归元轻而易举,就算整日睡觉,都能突破。” “甚至于,师兄也可以它为主,杂糅其余宝物灵韵,炼制出合道层次都精进受益的丹药。” “十五节菖蒲!” “也如师兄所猜测,这般大的手笔,九条合道万物层次的龙族躯体,九颗内丹龙珠。” “如千年雪莲、西王金母一族桃果之树……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论灵韵的层次,十五节菖蒲还要超出扶桑神树、梧桐灵树甚多,尤其……菖蒲之物,生长于水韵之中。” “以此为阵眼镇压之物,相仿蜀山扶桑神树之用。” “蜀山那里镇压的是虞渊封印蚩尤。” “这里镇压的是昊天水韵脉络,若然道法自然,水韵脉络自由自在,就是无序而动。” “以此为阵眼,布置大阵。” “乃有万水之地。” “宝光内敛,神光不显,禁制……似是不存在,按理说……这样的宝物当有灵性。” “且灵性非凡!” “将其取走是不可能了,甚至于动摇十五节菖蒲都有损阵法,嗯,取走一些精髓灵液应该无碍吧?” 周清心中一动,紫眸早已经极力运转,注视这株生长于水槽之中的十五节菖蒲。 形体着实普通。 可……越是如此,越觉得不普通,普通之物可以存在这里?能够落于阵眼之中? “是宝物自黯?” 晓梦有疑。 阴阳家送来的典籍上,有过一些记载,当天材地宝足够有灵性的时候,它们有时候会选择隐匿自身气息,变得和普通之物一般无二。 返璞归真? 说着,素手伸出,欲要抚摸这株十五节菖蒲,它不仅宝光内敛,盎然生机也是内敛。 西王金母一族的那株桃树自己近距离看过,宝光肆意,本源气息扩散,端的令人一看就知是好宝贝。 尤其是生命气息,很是浓郁,若是将一个不会修行的普通人落于桃树下,日夜睡在那里。 睡上一年,延寿数十年都轻而易举。 睡上十年,生命本源都会大改,寿元可比玄关层次的存在,若是修行,也会突飞猛进。 十五节菖蒲! 超越顶级宝物的存在,超越那株至高桃树的存在,它们之间的本源差距,当如合道修者本源与虚空一体大成本源。 灵性生出,宝光内敛,本源也收敛? 嗡!嗡!嗡! 皓白的小手碰触十五节菖蒲的一片叶子,丝丝然,此处天地有动,一道道别样的涟漪波动在虚空隐现。 一时之间,连高台四周的九只龙族躯体都仿佛一动,本能的护体真光若隐若现,衔在口中的内丹龙珠更是本能翁鸣。 更有玄之又玄的波动荡过高台,掠过周清二人,数息之后,一切异象淡化下去。 水槽之内,十五节菖蒲茂密的细长叶片摇晃,不似微风而动,仿佛人之手臂随意舒缓。 一道道翠绿无暇的玄光涌出,覆盖每一片叶子,强大的灵韵波动复苏,根部的十五节菖蒲更是被绿色的光华彻底覆盖。 短短数息,水槽的十五节繁盛菖蒲被一团氤氲之光笼罩,玄牝无极,平地秋兰,宛若天地间最本源的生命气息绽放。 密密麻麻的细长叶子尽皆将叶尖指向晓梦的手掌,那里……正有一片叶子相连。 更有那片叶子本能脱落,顺着一丝无形之力的推进,环绕晓梦的手腕,悄无声息的融入体内。 嗡!嗡!嗡! 更有水槽之下的十五节菖蒲根茎本源氤氲之地,三道被绿色玄光笼罩的宝物飞出。 自动漂浮于晓梦跟前。 “赠!” “禁!” 虚冥深处,异样的波动透体而入,直接回响在晓梦心间深处。 “赠、禁!” 银眸闪烁,紫光如旧,以自己此刻的修为竟然看不透这株十五节菖蒲的变化。 口中低语喃喃,素手平伸,那三道光团落下,笼罩包裹的力量散去,展露真身。 是三滴内蕴浑厚至极生命气息的精髓之物! 十五节菖蒲的赠与? 还有相连的禁制? “有点意思?” “这就是十五节菖蒲!” 十五节菖蒲自动献出三滴本源灵液,还有一片叶子,周清琢磨了一下,也是伸手。 却没有落于十五节菖蒲的叶片上,而是驾驭真空,直接探入水中,直入十五节菖蒲的根茎之地。 那里是十五节菖蒲的核心! 嗡!嗡!嗡! 刹那间,整个高台明显颤动,环绕四周的九只龙行躯体各自迸出璀璨的各色玄光,独属于合道万物层次的气息道道绽放。 口中衔着的内丹龙珠也光华汇聚,隐隐间,有……浩然之力席卷,覆盖高台,笼罩高台。 别样的警醒生出。 “额!” “……” 周清神色一滞。 这是咋回事? 突然间就异动了?以这九只几近完全体的龙族躯体而言,配合阵法威能,自己还真讨不了好处。 甚至于……一侧的那尊青铜古鼎都有些异样,一丝丝暗金色的光芒隐现,这是人皇留下的手段?什么手段? 摇摇头,周清打消抚摸十五节菖蒲根茎的打算,这家伙……有点惹不起啊,实在是惹不起,自己其实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要摸一摸十五节根茎。 还不让摸? 这么高傲的? 除非自己有庄周子的力量。 散去真空之力,手掌也是拂过十五节菖蒲的茂密细长叶子,须臾,相似的场景出现。 也是一片叶子自动飞出,任由它融入体内,区区一株十五节菖蒲……还翻不起什么花样。 嗡!嗡!嗡! 下一刻,绿光氤氲笼罩的十五节菖蒲略有颤动,一道道绿色光团飞出,先是三道! 紧随着,又是三道! 紧接着,又是三道! 紧随着,又从本体脱落两片叶子,前者沉浮跟前,后者再次融入体内。 “赠!” “禁!” “九滴十五节菖蒲的本源精髓灵液!” “禁!” “怪不得西王金母一族没有留下手札,根由在这里!” “此处有这样的手段。” “鼎内空间也当如此,那里应该也有顶尖宝物,就是不知是什么东西,人皇留下的规则?” “……” 从十五节菖蒲身上脱落的三片叶子融入体内,自有虚冥之音回荡,周清有觉,窥得更多。 十五节菖蒲身上,有人皇留下的手段。 得了好处,就不能再次进来了,甚至于不能将这里的秘密道出,否则,每次的赠与对于菖蒲都是消耗。 每一滴菖蒲本源,都是最精华的精髓之物。 每一滴都足以令普通人安稳自在的驾驭虚空,甚至于得窥真空都有很大可能。 岂非普通人得了一滴,都可以修炼至虚空一体? 论起来,同自己的破真丹相仿。 自己的破真丹炼制出来,除了可以助力玄关真正圆满巅峰的修者破入真空,还能够令……普通人爆体而亡。 除非有虚空一体的存在将丹药之力层层封印,才会安稳许多,而十五节菖蒲的精髓之物,普通人就可服用。 无需有爆体的危险,同朱木之类的本源相仿。 “一滴虚空一体!” “两滴、三滴应该可以造就一位合道!更多了,无用!” “馈赠还真不弱,惜哉……对庄周子他们也就等于零嘴。” “等于鸡肋之物!” “那三片叶子,倒是仿若玄功真法了,可以炼入本源,浑厚玄牝。” “也能够将其剥离,化入别人体内。” “配合菖蒲本源,……人皇的安排真是大手笔,不愧是上古岁月的人族首领,家底就是厚实。” 灵觉探入一滴菖蒲本源,细细感知,论层次,超越一枚至高桃果十倍,关键灵韵层次不一样。 功效也不一样。 西王金母一族的至高桃果在修行破关方面,用处不大,延年益寿……独到绝然。 体内的三片叶子也在感知,上面有许多纹理玄妙暗合道家玄牝之法,甚至于此刻参悟玄牝,还有丝丝进益。 “师兄!” “菖蒲叶子和本源精髓可化入宁儿体内!” 晓梦也在慢慢体悟十五节菖蒲的叶子、精髓灵液之妙,银眸闪烁亮光,略有喜意,只手一握,三滴灵液消失不见。 “馈赠应是根据修行气息来的。” “叶子、灵液可以化入宁儿体内,幸好师兄我还有手段,否则,焰灵她又要胡闹了。” 第二三八二章 古鼎归真 晓梦初入真空的修行,得了一片菖蒲灵叶! 外加三滴本源精髓之物! 若然全部炼入宁儿体内,只要他将来稍微用心,合道都不难,还会很早的进入合道。 甚至于,周清觉得,就算不炼入那些菖蒲灵液,以宁儿的资质,再加上自己的手段。 将来位列合道都轻而易举。 自己合道入真空,欲要抚摸十五节菖蒲根茎不可得,还差点遭受镇压,得了三片灵叶外加九滴精髓。 纪数之力,足可化生。 对于膝下诸子女,周清一视同仁,除了不可控的外在,皆一样。 宁儿既然要有那样的东西,灵儿、盈儿、曦儿也要有,将来一家满门皆合道,貌似不错。 “修行!” 晓梦微微颔首,对于宁儿……师兄自有安排,将来行走世俗之中,还是修行为好。 无论是寿数绵延。 还是体态康健。 都有用处。 “十五节菖蒲。” “相连九龙,若是真的强行取走这株天材地宝,顷刻间便会被封镇于此,甚至于会被击杀于此。” “除却神灵一体的存在,其余层次,无法逃脱。” “甚至于,人皇在这里还有布置玉虚层次的力量,这尊青铜古鼎……刚才也欲要有所动。” 此刻。 水槽之内的十五节菖蒲归于平静,除却本体表面还有别样的余光缭绕,好像感应到他们并非离去。 灵性! 果然存在。 甚至于周清都有理由相信,这株十五节菖蒲是整个万水之地的阵法之令,可以驾驭、操纵一些力量。 或许难以想象,终究十五节菖蒲。 还是传闻中的宝物。 更是人皇所留。 “师兄,那十二根元辰明柱难以进入,这里……不知如何?” 晓梦怀抱无尘剑,灵觉拂过十五节菖蒲,想要有所交流,却不能入内,被一层力量拦阻了。 看来……难以沟通。 闻师兄之言,银眸之光落于那尊体型不算大的青铜古鼎上,之前欲要入十二元辰明柱空间,被拦阻。 这尊古鼎空间,是面向人族的,应该不会拦阻吧。 “这尊古鼎!” “看似不显,越显其重。” “十二根元辰明柱已是昊天之下难得之物,身为人皇,人族最强者,留下的古鼎,当同祖师八宝之物。” “进入?” “鼎内空无一物,真幻自有遮掩,灵觉笼罩其上,也没有什么异样。” 离开水槽之地,同晓梦一起注视那尊青铜古鼎。 上面的纹理是象形文字,内容仿若高台之下人皇所立石碑,其余并不特别,鼎内空空如也。 合道万物层次的灵觉极尽探索,紫眸神通全力运转,双管齐下,都不能够从古鼎之上窥得一二。 “古鼎!” “人皇所留!” “力量落下呢?” 晓梦素手轻扬,体表青色华光扩散,自动凝炼一道道锋芒无双的剑气,银眸微动,一道剑气便是飞出,奔向古鼎。 剑气之力不强,也就先天层次。 嗡! 剑气碰触青铜古鼎的大肚子,荡荡然,不过微弱的颤颤之音,那道剑气便是化入古鼎之内。 没有引起任何的波动。 “被古鼎吞了?” 周清摩挲着颔下,灵觉笼罩古鼎,晓梦那道剑气碰触古鼎的瞬间,一丝奇异之力生出,将那道力量吞下。 继而,古鼎归于原样。 嗡! 晓梦加大剑气的力道,这一次直接提升至普通玄关层次攻击。 呼吸之后,相同的场景再现。 “无需再试了。” “以人皇留下的古鼎之妙,晓梦你现在还不能撼动它,水槽似是从高台长出,古鼎却落于此地。” “移动试试!” 周清摆摆手,以晓梦现在的力量,不提人皇,就是自己也能布置出相似的手段。 拂手间,一股莫大的劲力笼罩青铜古鼎,要将其移动方寸。 嗡!嗡!嗡! 下一刻,周清神色微变,以合道真空之力笼罩真空,运转肉身妙法,这般力量……就算是一座小山都能撼动。 却。 刚有所动,便是被青铜古鼎吸走左右施加身上的力量,欲要有所动,已然不可能。 “还移不走你?” 周清兴致大起,当即散去古鼎四周之力,近前一步,手掌落于古鼎的一只耳朵上。 玄之又玄的本源之力不行,那就以纯粹的肉身之力,就不信……青铜古鼎还能将其吸走。 晓梦静静看着。 这只古鼎太怪异了,真元之力、天地元气之力……都不能够对其有作用,师兄要亲手将其挪移? 嗡! 这一次。 没有等周清有所动,手掌刚落在青铜古殿的一只耳朵上,俄而,古鼎便是自生奇异波动。 一丝丝暗金色的玄光浮现古鼎表面,进而一丝丝波动荡出,掠过丈许高台,掠过周清、晓梦二人之体。 “人皇!” “还真是好手段。” “将禁法之力熔炼这只古鼎身上,玉虚之下,哪怕是神灵一体的存在,都很难撼动古鼎。” “强行撼动,便会被强行驱逐。” “进入古鼎空间之法,也是如此简单。” 青铜古鼎,内蕴空间,推开外界的古殿右门,便是直入古鼎空间,现在……他们从这里同样可以入内。 只要碰触这只古鼎就行了! 撼动古鼎? 除非自己突破神灵一体吧,人皇……算无遗策。 “这里……一次机缘。” “十二元辰明柱!” “祭祀高台!” “古鼎空间!” “十五节菖蒲!” “……” 古鼎的无形波动掠过身躯,些许相连古鼎的讯息也浮现心头,一切如师兄所言。 既然古鼎空间可入,自然要进去一观。 而这里石殿区域,晓梦环顾一周,并无太多外在之物,也没有道韵传承真法的留存。 “万水之地的核心!” “代价很大。” “异兽百族倒是……出力了。” “也得出力,人皇身融万物,百族臣服,索取一些身陨异兽的尸骸并不难。” “古鼎空间,当逊色此地,去看看。” 这般的手笔,也只有人皇可以做到。 周清亦是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只是万水之地的核心,不可能有太多杂乱之物了。 同晓梦相顾一眼,各自手握一只古鼎的耳朵,随着古鼎体表的暗金色玄光闪耀,本尊之身消失不见。 …… …… 千丈石台! 短短数个时辰,便是被陆吾恢复的七七八八,除却那七株灵树还有些破损,一切都宛若更胜先前。 不破不立? 陆吾还在梳理石台的根茎,细细制作一些更为精巧的木桌、木案、木凳……,临近不远处的区域,则是水陆珍馐喷香之气扩散。 “玄姆姐姐,我突破了。” “今天起,我就是悟虚境界了,真好!” “省了我很长很长时间的修行。” “多谢玄清子阁下!” “……” 大日已经西落,夜幕即将降临,这里位于昆仑山脉的极高之地,云雾在其翻滚汇聚,石台区域若非禁制,也被云雾淹没了。 期时。 一道清脆的欢悦之语不住流出,依依然,是玄紫那个圆脸小丫头的声音,话语都可感知她的开心。 身着彩色的小裙子,不住的蹦蹦跳跳,一身的伤势彻底不存了,一身气息超越先前十倍以上。 不仅仅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更是稳固境界,甚至于每一个呼吸,都能感知本源之力的增强。 这是玄清子阁下的馈赠! 之前的事情,记忆不清了,只是隐约有玄清子阁下要一观那块白色石头的画面,后来……自己就突破了。 也太惊喜了。 具体之事,也有听玄姆姐姐所言,因玄清子阁下探查白色石头的缘故,合道万物的气息绽放。 与列之人,还有陆吾它们那些强大的异兽,都受伤,自己因实力太弱,更是只剩下一口气。 非玄清子阁下,已然身死了。 嘿嘿。 反正自己不知道,就当不存在,还是眼前焰灵姑娘做的东西重要,还是好吃好喝的比较重要。 还是省却时间,修为大进更为重要。 说着,便是从雪儿姑娘看护的烧烤架上取下一串牛肉,自顾洒了一些香料,便是大口吃着。 下一刻,小小的口中鼓鼓满满,本就圆圆的小脸,撑的更为圆润、可爱,甚至于吃着都堵不住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公子,万水之源的事情真的不能说?” “玄武石碑,一体两面,那里到底是什么?” 天魔力场之下,稍微分化一些灵觉之力,便可完美的驾驭庖厨之道,焰灵姬正围坐在水桌旁,不住询问一些事。 好奇! 必须好奇! 上次浮屠雪域圣地的事情,就可以说,如今,万水之地不能说了?也太挠人了。 “无需多问,以你天魔力场的造诣,将来合道归元便有机会进入。” “里面是何秘密,自然明悟。” “万水之地很是不俗。” 周清正手持刀叉,吃着牛排,五分熟、七分熟的都可以吃,这个东西……焰灵现在做的很好。 万水之地的讯息? 不可说。 人皇在石殿之内留下的有玉虚层次之力,算是别样的禁制,难以透漏那里的秘密。 十五节菖蒲! 十二元辰明柱! …… 以后焰灵她们自己探索吧,有十五节菖蒲的本源灵液,眼下,破真丹的功效还能提升数分。 只要运气不差,皆可由玄关圆满的层次,踏足合道,妙悟真空。 “晓梦,你也进去了,真不能说?” 焰灵姬还是想问。 火焰之眸一转,落于正在品味一只沼泽蒸鱼的晓梦身上,嘻嘻一笑,靠近些许。 “不可说。” “不过,里面有玄妙,盈儿她们会有好处。” “这种鱼儿的味道很好,体型也刚刚好。” 晓梦银眸弯弯,青丝随风摇曳,看向焰灵,也没有多言,倒是指了指那份蒸鱼,长不过一尺,软骨有灵,给于夸赞着。 “盈儿她们会有好处?” “是万水之地的好处?” “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宝物。” “是什么宝物?” “盈儿她们的好处是什么?” “……” 闻此,焰灵姬那一双本就希冀万分的火焰之眸,更为迸出炙热之光,盈儿她们也有好处? 那就是天材地宝了。 若说真法玄功?公子现在所创,不逊色上古以来的九层九修行之人,是以,绝对是宝物。 “师兄之言,你将《天狐策》修炼圆满,破入合道归元,有很大的机会进去。” 晓梦执箸夹过一块白皙如玉的鱼肉,虚空之下,隐隐有光泽流转,品味口中,更是内蕴奇异的鲜美之味。 固然有焰灵的万物气机,此外,这种鱼也罕见。 “焰灵姐姐,将来你不就知道了。” “公子,我们明日便离开这里?” 云舒、弄玉随伺左右,趣言焰灵姐姐,抬首看向远处,此刻的万水之地,几乎全部被云雾覆盖。 夜幕降临,冷热交替,自成异象,三日来,已经见识过了,此刻……公子也在,感觉不一样。 云舒取来一壶自己亲自以本源调配的酒水,斟倒杯盏之中。 “明日离去。” “昆仑这里,耽搁不短时日了。” “不错,有些进步,雪儿教你了?大概有雪儿五六分之力了,因本源之故,别有妙处。“ “万水之地,距离昆仑之巅不远了。” “此行昆仑,目的圆满达成,还超越了预期。” 周清微微颔首,持盏饮用。 若非那块帝江之心,他们一行当离开万水之地,下面的奇异之地,也就只有一个雷谷了。 雷谷之后,便是异兽百族环绕的昆仑之巅,整个昆仑山脉的异兽百族强者多汇聚那里。 见识一番,就可归去。 这盏酒水……是云舒调制的,本源不同雪儿的霜寒一体,而是内蕴柔和淳淳之力。 “那些大猊獒犬的崽子呢?” 弄玉正在处理一个个小火锅,现在吃的只是餐前之物,真正的膳食还没开始呢。 水桌远处,那块白色石头旁边,余下的几只獒犬老老实实呆着,它们的形体迥异诸夏之犬。 凶猛霸道数倍以上。 “入帐之前,散步方圆。” “找一些獒犬小崽子,养起来别有好处,落下一些丹药,便可成就异兽,比起食铁兽有大用!” “天魔宗、蜀山都有用。” “雪儿,处理一些冰豆腐备用。” 叉着一块牛肉,填入口中,那些獒犬小崽子不难处理,膳食之后,花费一二时间,便可找来。 论外形,不如食铁兽憨态可掬。 除此之外,于同层次的獒犬相比,食铁兽就剩下萌了。 “是,公子!” 还在烧烤牛肉串的雪儿应声,抬手一招,水桌上便是飞来一小盆块状的豆腐。 冰豆腐! 自己最拿手了,一掌落下,便是霜寒冰镇。 稍后,便可食用。 “雷谷之内!” “道友当小心为上。” 昆仑元辛亦是在吃牛排,这种吃法……族中没有,别有趣味,不用木箸,用刀叉。 选了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小口细细吃着。 这里距离昆仑之巅,也就千余里了,果然全力奔近,不过百十个呼吸,途中……雷谷偏移直达之径,多数百里路程。 不算什么。 玄清子道友要入雷谷,当再次警示,那里非良善之地,梼杌那个实力入内,纯属运气好。 “道友放心,不会深入太久。” “雷谷之内,灵觉难以展开,那也是一位位合道层次难以生还的缘故,没有灵觉之力探路,便是容易迷失。” “以灵觉之力探路,雷霆毁灭真幻,灵觉有损,三元有损,性命便是有危险!” “本侯会谨慎为上。” 第二三八三章 帝江之玉 雷谷! 西王金母一族的密藏之地有详细记载,那里内蕴的危险为一位位合道层次清晰留下手札论述。 然而,就算留下危险的消息也无用,那里的环境一直都存在。 只要进去过的强大异兽、人族修者都知道。 纵然做的准备再如何充分,该来的还是会来。 防身的宝物? 雷谷之内多雷霆,欲要安稳,便是要针对雷霆,昊天之下,应对雷霆的东西? 有很多! 一些坚硬无比的石头,落于手中护体。 还有一些五金奇物,可以荡开雷霆之力的,化作盾牌之行,也有所用。 还有一些……奇特的真法玄功,能够尽可能的收敛气息,不为雷霆追寻到,以为方便。 …… …… 数千年的岁月,防御之法很多很多。 有用没有? 有用! 刚进去一会儿,遇到一些微弱的雷霆还没有什么,还可以拦阻,雷霆之力固然很强。 可雷霆聚散无形四散,并非始终凝聚,那些东西还可以拦阻。 片刻之后,随着不断的深入,一切外在都无用了,能够依靠的只有本尊,那时……运气好坏就展现而出。 运气好,可以得到好处,还能出来。 运气不好,雷霆之下,就葬身雷谷。 昊天之下,万物乾坤,雷霆毁灭至极,偏生在雷谷中,生长着一些罕见天材地宝。 那些宝物若然可以取走,炼入己身,有大用! 对于肉身有大用! 蚩尤之所以在雷谷内破开最后一关,他本身极强的修为是一方面,还有一些零星传闻,他在雷谷之内,得到一件罕见宝物。 化入己身,破开枷锁,登临神灵一体。 那个消息只是传闻,一直没有得到过证实,虽如此,也侧面而显雷谷的玄妙。 “雷谷之内行走,它青睐于那些静修肉身的存在,蚩尤得到那般好处,破入神灵一体,也与此有关。” “神灵一体,三元无极,灵觉、肉身双重蜕变,互为本源,共济共进,若然在里面施展极强的真法手段,会引来天地元气的颤动。” “雷霆会追寻而来。” “道友所修,也有相似之法,期时,或可为用。” 昆仑元辛再道。 雷谷之内的危险,数千年来,族中也摸索出一些手段应对,大体还是有效的。 “吾觉得雷谷里面还好,没啥危险。” 真空运转,梼杌的体型缩小,此刻正和水尊、独角驳等汇聚一处,吃着餐前的事物。 一些烧烤好的整羊、鱼儿、鸟兽……放满一张极大的木桌,玄力运转,摄来一只羊腿在跟前,一口口的吃着。 味道极好,这三日也有吃……却是不为尽兴,那位人族的女子说是没心情,只是做一点点而已。 今儿。 仅仅是开胃的膳食,都有这么一堆,下面还有整牛、整鹿、大猊獒犬……,实在是味道极好。 相距不远,听得那些人族提及雷谷之事,梼杌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发言权的,那里……自己进去过。 不仅进去过,还安稳出来了。 “有本事你再进去一次。” 独角驳昂扬着大脑袋,晃着自己的晶莹独角,很是瞥了梼杌一眼,梼杌就是一个傻子。 进入雷谷就是找死。 也就运气好! “……” “好端端的,吾进去做什么,你们的胆量就不如吾,吾好歹也去过一次雷谷。” “你们都没去过。” “水麒麟一族的,你要不要去试试?” 梼杌那张血盆獠牙的滑稽人面上,同样不屑的看向独角驳、陆吾两位同伴,总说自己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好吧。 数十年前,若非自己运气好,实力足够,能等到庄周子? 能等到庄周子以本源替自己洗炼肉身? 若非自己运气好、实力强,能够进入雷谷而安然出来? 说着,再次咬了一口羊腿,真是酥香,羊……自己吃过,以前都是囫囵吞的,滋味难说。 现在……,好吧,总算知道人族为何越来越强了。 连吃个东西都这样精致,落于修行上,肯定更为强大。 “雷谷!” “吾……等等再去。” 水尊正在吃鱼,面前的鱼儿十多条,蒸的、烤的、煎的……,反正滋味都是没的说。 就是梼杌、独角驳它们好端端的把话题落于自己身上干嘛? 雷谷这里,这几日也了解许多。 危险之地! 自寻死路之地! 反正,想要活的安稳一些,就不要去。 再说了,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强,万一出不来就不好了。 “……” “……” 水桌一角,小牛牛和小黑牛安稳的吃着一大堆瓜果,对于那些肉食……没兴趣。 雷谷! 它们现在的修为也进不去,除非是不想活了。 “多吃点!” “以后就你自己了。” 小牛牛将瓜果中一些灵韵最强的好东西推向小黑牛跟前,这是自己在万水之地碰到的同族。 很是亲切! 明日,自己就要和主人离开了,万水之地,就剩下它自己了。 “哞……!” 小黑牛抬起黑黑的大脑袋,闪烁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牛族前辈,非它相助,自己还是普通的小牛。 现在……很强了。 “公子,那块石头用途如何?” 弄玉觉得那几只合道异兽聊天很有趣,它们这个层次的智慧,丝毫不必人族弱的。 梼杌运气的确好。 遇到庄周子,得了造化,至今还活着。 进入雷谷,活着出来。 现在又遇到公子。 雷谷的宝物,帝江之心,梼杌所言,肯定是宝物,原因就是它在雷霆之下,没有破损,可以承受雷霆之威力。 其余妙处? 并无。 若只是坚硬……那就有些鸡肋了。 将面前的小火锅处理好,自水桌后起身,开始梳理其余的膳食之物,待夜幕降临,便可用膳了。 “那块石头……。” “云舒,你们觉得应该何用?” 扫着一眼不远处的大石头,周清也是兴趣起来。 不错,大石头有啥用? 梼杌所说的优点实在是不算什么很大的优点,如果是五金之物,还可以考虑炼制一些兵刃。 如果是珍宝美玉之类,还能够琢磨一些玉器。 帝江之心! 非金非玉非石,强命名大石头。 尤其里面还留痕雷霆的印记,以及帝江的至强一击痕迹,偏偏,普通人也不能够窥得。 “公子,要不……就当做南昌新府邸的观景石?” 帝江之心有啥用? 云舒想了想,就这么大的形体,也不能够破坏,也不能够琢磨,修行的话,也很麻烦。 刨除那般,帝江之心现在就是一块色泽尚可的大石头,花园之内作为摆设应该不错。 “观景石?” “这个可以。” “这块石头其实算是很珍贵之物,可惜,本侯现在之力不足以将其处理,如果本侯现在神灵一体,或可有力量将其炼制成一块玉佩!” “戴在身上,可以随意感悟雷霆之力。” “眼下,先当做观景石吧。” 这块石头! 周清第一念头是将其以真空之力化小落于身上,随时感悟里面的本源力量,那一击毁灭帝江的力量,足堪神灵一体层次。 惜哉。 这块石头难以如美玉挂在身上,握于手中把玩,自己也没那个习惯,眼下自己合道万物还没有圆满。 那才是重点。 待合道圆满,再来细细参悟那道雷霆之力,也许就可找到突破的道路了。 …… …… “道家玄清子。” “既然你这次不进入昆仑之巅,将来吾等还要相见之时。” 流光破晓,风云动! 漫天云雾,尽缭绕! 千丈石台区域,简单用过早膳,便是准备离开了,云舒、弄玉正在收拾营帐。 陆吾、独角驳、梼杌三位万水之地的大尊齐聚一处。 “万水之地,受益不少。” “它日再见!” 于陆吾它们颔首,万水之地的核心本源,得了不少好东西,在十二元辰石殿内,得了宝物。 在古鼎空间,也得了一些宝物,也是有天材地宝添为阵眼,非十五节菖蒲的主阵眼,而是辅助阵眼。 是一株顶尖极品层次的天材地宝,灵韵之强可比半步十五节菖蒲的水准,其名——苦叶翠竹! 也是按照一节节的灵韵划分,古鼎空间的那株竹子有十三节,而正常情况下,十二节竹子已然可称最顶级的宝物。 十三节! 无疑数千年来,有了蜕变,再有千年。 似乎,也难以蜕变。 石殿之内,有十五节菖蒲坐镇,它的成长需要灵韵甚多,还有十二元辰明柱的的宝物。 数千年,能够蜕变如此,实属难得。 苦叶翠竹的灵液不错,也是可以化入破真丹的炼制,接连得到两种一等一的宝物。 运气很好。 破真丹现在炼成只是时间问题,找到的其余顶尖灵韵之物越多,破真丹的效用也是越强! 前方,西王金母一族有记载,昆仑元辛也有所言,那里汇聚的异兽百族很多,天材地宝也是不少。 昆仑之行! 越发圆满了。 “玄清子,你若是前往雷谷,小心为上。” “那里真的很危险。” “千年来,都有近十位合道大尊没有出来。” “梼杌……运气真的很好。” 陆吾一张类人的颜面上,凝重的给于提醒着。 “修行不易,当如此。” 雷谷! 越发好奇了! “玄清子,给!” “那块石头好像不太足够好,这是吾收集的一些好东西,你们人族应该喜欢。” 梼杌也是一眼,滑稽的人面上,张口一吐,便是一个造型粗糙的石盒子出现,落于玄清子脚下。 石盒子方正形体,棱长六尺,已然极大。 “梼杌!” “那块巨石已经足够好,无需如此的。” 周清讶然,梼杌这般热情? 这般费心思? 又来了一些好东西? 虽不知是什么东西,大体……于自己而言,都比不得那颗巨石,那里面内蕴神灵一体的雷霆之力。 果有所得,功参造化。 “无妨,于吾而言,也是一些小东西,昆仑这里很多的,多年来,吾收集了很多。” “那块石头……吾觉得太普通了。” “较之庄周子当年于吾之恩,难以相比!” 梼杌摇晃着大脑袋,玄清子是庄周子的徒孙,现在自己找不到庄周子,唯有如此。 希望可以报答当年的恩情,非庄周子,万水之地没有梼杌了。 “嘻嘻,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焰灵姬已然抬手一道火焰之光划过,将那个石盒子控于掌心,和梼杌客气什么。 那块白色大石头怪怪的,一点都不好玩。 也不知道梼杌这个石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盒子很大,里面东西当有很多。 “当年庄周子在这里讲道,吾等也受益不少。” “这也是吾等的心意。” 当即,陆吾、独角驳也是各自张口吐出一个大石盒子。 “这……。” “哈哈,都是庄周子的遗泽,论起来,受之有愧。” “来而不往非礼,这些算是我的回赠!” “于你等当有所用。” 庄周子! 自己这个师祖给自己留的好处还真多。 若说平白无故的收下,着实不当,不收的话……陆吾它们又觉得不妥,诚如此,挥手间,便是九团被翠绿氤氲之光包裹的事物飞出。 各有三团落于陆吾、独角驳、梼杌跟前。 “这是……,好强的精髓灵液,比起昆仑之巅的建木精髓都强。” “玄清子。” “此物太贵重了。” 是否好东西,陆吾自可分辨。 三团氤氲之物各有一滴灵液精髓,感知其强度,超越建木精髓甚多,难道是……传闻中的宝物所留? 玄清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还一下子九滴! 这样的东西,最适合道层次之人服用,就是于自己现在的境界,都会进益的,比起自己送出的,超出十倍、百倍。 “好强的灵韵!” “公子,那是什么好东西?” “奴家为何先前没有所知?” 正要一观石盒子里是什么好东西,虚空之下,焰灵姬灵觉有感,一道道目光也是自动汇聚陆吾三只异兽跟前的翠绿光团上。 “好强的灵韵!” 昆仑元辛也是盯着那九道光团,本能灵觉有感,就是自己此刻的境界将其炼化,都会受益不少。 如若悟虚层次的修者炼化,只怕都可很大的机会破入合道,得窥真实之力。 族中……好像有过记载,却语焉不详。 玄清子手中还有这等好东西? 先前未有所知。 “比起西王金母一族的任何一种宝物都不差!” 雪儿虚空一体的境界,同样于有所感,那九滴精髓之物灵韵极强,公子手中何时有这样的好东西了? 她们竟不知道。 “若是泛泛之物,送出也是无用。” “三位,你们的心意本侯心领。” “这九滴精髓灵液,你们也收下吧。” 第二三八四章 纪数之奇 这里是昆仑之地,还是万水之地。 好东西肯定不少。 庄周子的光泽落于身上,是陆吾它们所想,自身而言,略有丝丝不妥,这九滴十五节菖蒲精髓足堪所用。 纪数之力,足可化出,或许消耗的纪数之力多一些,然而如今诸夏间的民力繁衍越来越多。 消耗一些也是无碍。 纪数之力! 玄之又玄! 仿佛是虚冥深处的众生念道之力,此力……可以助力修行,可以虚空造物,还可以有其余诸般不可思议之力。 有纪数之力的存在,同晓梦、雪儿、云舒她们性命交修,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本源。 甚至于根本看不出损耗的本源。 有纪数之力的存在,服食一道的妙处在弄玉、云舒她们身上,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也是因纪数之力的存在,自己才会在炼丹一道有如此的成就,就是在上古……想来都无人有自己的奢侈。 也无人有自己创丹之法的环境和条件。 破玄丹。 破空丹。 破真丹。 …… 一种种崭新丹药,都可以推演出来,然而,推演出来不代表可以完好无缺的炼制出来。 唯有一次次的给于尝试,才能够找出丹药之中的最佳力量平衡。 是以,一种种丹药出现。 焰灵她们才能够吃丹药如吃零嘴。 甚至于奢侈的落于食铁兽、鸿鹄……异兽身上。 九滴菖蒲的精髓,纪数之力可以造化,于自己算不得什么,对陆吾它们助力不小。 要么不送。 要么,就要到位。 不然,鸡肋就过多了。 至于焰灵她们的诧异,可以轻松解释。 “的确极品至真之物。” 昆仑玄姆悟虚巅峰的境界之下,那九团光晕之物……灵韵十足,非族中任何宝物的精髓可比。 翻阅脑海中的宝物图鉴,也没有可以相合,类似的可能有记载……族中都不存在了。 “那是甚么?” 悟虚层次,玄关境界,玄紫灵觉融入虚空,靠近那九团事物,都能有觉三元的极力渴望渴求。 这种感觉……有些类似嗅到族中顶级宝物的反应。 浑身上下,很是舒服,如果那九道光团的禁制不存,可以嗅到更浓的气息,会更好! 可以炼化,就更入心了。 “好东西。” “于吾也有所用。” “玄清子……吾用精血和你交换怎么样?” 水尊忍不住了。 玄清子身上还有这个好东西?自己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可……这般送于梼杌它们? 是否太浪费了? 它们生长于昆仑山脉,天材地宝数不胜数,极北苦寒之地就一般般了,几乎没啥宝物。 就算有……也只是对普通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有帮助,对自己这个层次的,一丝作用也没有。 真空运转,那九道光团内的宝物……敏锐感知,何况玄清子也所言,对于陆吾它们有所用。 对自己更不用说。 直觉告诉自己,不仅有用,还有大用! 自己身上,天材地宝一个都无,纵然族中有一些,那也是从西王金母一族所得,玄清子根本不缺的。 唯一有些价值的,也就是体内精血了。 玄清子以前说过,自己的精血可以换取那种破真丹的,现在……换取这些东西不知如何? “……” 小牛牛也是一双斗大的牛眸看向那九道光团,自己也能够感知,对自己也很有好处。 甚至于炼入体内,直接可以枷锁,成为水麒麟那样的合道异兽,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 “此物……算是本侯以诸般顶级天材宝物炼制出的灵液吧。” “原本炼制出来的灵液便是为合道层次所用!” 这个解释没有任何毛病! “……” “此物太过珍贵,吾……于吾的修行很有帮助。” “这些建木精髓都于你吧,这些树得你帮助,已经受益数百年了。” “建木精髓于吾无用,除此之外,吾也没有别的珍贵之物,昆仑之巅的族群有。” 摇晃着身后搅动丝丝云雾的尾巴,陆吾那张人面陷入别样的纠结之中,不收的话,怪可惜的。 绝对有大用。 收下的话,自己身上也没有别的好东西,起码同面前这三团灵液相比,都远远不如。 想了想,再次张口吐出一物! 是一团浅绿色泽柔光聚拢一处的顶尖之物,体积不小,飘向道家玄清子,这个东西……无论是人族,还是异兽百族,都用得到。 原本是自己为石台那些树准备的,而今,玄清子手段无双,七株树都受益良多。 也不用自己每隔一段时间用建木精髓给于浇灌了。 “好!” 周清只手一握,那团建木精髓消失不见。 “……” “吾没有那般的好东西,玄清子,吾送你一件吾族的宝物吧。” “这只角……是吾族一位大尊坐化所留,因吾族族人不多,是以……很有少族人进入昆仑之巅。” “便是留下一些东西。” 独角驳晃着大脑袋,观陆吾动静,想了想,也是再次吐出一物,很是珍贵之物。 刚一出现,便是虚空颤动。 那是一根长三尺的独角! 同独角驳此刻的头顶独角相仿,就是少了一些光泽和灵性,然……无疑也是独角驳的东西。 “吾族的角……坚不可摧!” 那只角是独角驳一族与生俱来的角角,凡修行,力量都给对角角给于洗练,合道层次,更是威能巨大。 还是无双的攻伐手段,往往内丹之力加持,独角拥有无双的破灭手段,令其余的异兽惊悸。 “好!” 周清伸手一握,那只独角消失不见。 “……” “这个……,独角?” “那吾族的这两根牙齿还行!” 那也能算宝物? 梼杌滑稽的血盆獠牙人面扫了扫陆吾、独角驳,这样弄的……自己也得再来一件。 却也容易许多。 独角驳送了一根独角。 那自己送族中的两根牙齿,梼杌一族的口中獠牙,锋利无比,无论任何东西都可以咬碎。 嗯,除了那块白色石头……咬不动也正常,帝江之心所化,那只帝江还是合道巅峰层次的异兽。 “好!” 周清莞然,也是接下。 “那般灵液……本侯身上也不多,需要继续炼制。” “归于江南,再行交换。” “小牛,该走了。” “这几日它也得了不少造化,最后这滴灵液就炼入它体内吧,想来在真实之前,都不会很难。” “待本侯下次前来此地,想来会有大进益。” 看向水尊,建言落下。 又是一转,看向两只小黑牛,这几日……那只万水之地的小黑牛得了不少丹药,实力突飞猛进。 异兽修行! 只要血气不住凝练,只要体魄不住强化,便会一直强大下去,等小黑牛将体内的丹药之力全部炼化,媲美化神绝巅不难。 雪儿她们并无落下高层次的丹药,这一点不错。 法不可轻传。 丹药,同样如此。 自己所炼制的丹药,流出任何一粒入诸夏,都会卷动风云,非必要……内部消化就行了。 抬手间,一团十五节菖蒲的精髓之物封印入小黑牛的体内,在它彻底凝练内丹之前,精髓之物的力量只会外显丝丝。 唯有凝练内丹,才会吸收熔炼那滴精髓之地。 “主人!” 小牛牛欢喜的四肢不住在石台上走动,大脑袋不住点动,看向主人,满是感谢。 旋即,低首对着小黑牛张口说着什么。 那只小黑牛顿然两只前肢跪地,大脑袋更是搭在石台上,很是一个滑稽的礼仪。 “哈哈哈,算它有心了。” “陆吾,独角驳,梼杌,我等这就告辞了。” 诸般事彻底了结,体表自动绽放紫色玄光,真空运转,笼罩方圆,对着陆吾三位万水之地大尊点点头,翩然离去。 …… …… “元辛道友对那种灵液也有兴趣?” “那是本侯以十多种顶尖宝物的精髓之物合炼而成,勉强返本归元,有了一丝奇异变化。” “化作对合道层次有用之物。” “悟虚层次炼化,有不小的可能直入合道。” 乘风而行,快速前往雷谷之地。 雷谷,在前往昆仑之巅的中途靠前偏南,路线稍有偏远,于诸人而言,不算什么。 以眼下的速度,再有数十个呼吸就到了。 期时,雷谷就可一窥真容,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就可清晰明了,蚩尤入内,神灵一体,帝江入内,三元寂灭。 自己入内? 可以期待! 途中。 昆仑元辛问道那般灵粹之物,对合道层次都有作用的宝物,想来是一位正常人,都会心动。 “十多种顶级宝物精粹之物炼制而成?” “返本归元!” “好手段。” “道友,以我族底蕴,寻找十多种顶级宝物却也不难,不知……?” 昆仑元辛心动。 必须心动。 天材地宝,族中真的不缺,就算族中眼下只有五种完美的顶级宝物,可……族中在整个昆仑山脉都有交情。 换来一些其它宝物精粹不难。 轻而易举。 若可炼制,再好不过。 可以令悟虚圆满层次破入合道,真的可以做到,族中她们这些长老压力就小了许多。 甚至于只要炼制出足够的东西,族群都可传承更远。 从玄清子道友话语之意可知,那是他亲自推演的法子,可以将稍低层次的顶级精粹逆练归元。 这般手段可谓通玄。 也是服食一道的真正顶级手段。 炼丹也是那般思路,族中珍藏的丹方不少,可惜,要么所需的天材地宝找不到了。 要么就是丹方凑不齐了。 就算勉强可以凑齐,成丹率又不太高,徒劳耗费许多天材地宝,除非消耗一株株完美层次的天材地宝。 那是不可能的! 固然可以短时间奏效,却摧毁族群根基了。 “当然可以!” “按照本侯的推演,最低八种顶级宝物的精粹之物,就可炼成那般灵液。” “功效上可能对合道层次一般般。” “若是十二种以上,就不一样了。” “若是十五种、二十种以上……,效用会三倍、五倍的提升。” 破真丹! 加强版的破真丹! 完全可以满足昆仑元辛的需求,炼制的方子从来都不算重要,在上古或许很重要。 现在不然。 没有原料也是徒然。 以多种顶级宝物灵粹熔炼一处,可为破真丹,融入的宝物灵粹越多,破真丹之力越强。 十二种以上,对于初入合道层次的修者,都有作用,晓梦便是属于这个层次。 十五种、二十种以上,对于元辛这个层次,都有大用,若是三五十种……,对于合道归元也有作用,那是理论上的可能性。 汇聚三五十种的宝物精粹? 想一想,都有些恐怖! 就算昆仑山脉宝物众多,怕也不能做到吧? “这是炼制之法,可为灵液,也可为丹,丹药更容易保存些!” 屈指一点,一道金色的灵觉之光飞出。 “多谢道友!” 昆仑元辛明眸深处满是欢喜,任由灵光入体,再有感知,更为娇俏之面,笑意盈生。 “那里就是雷谷了!” 期时。 昆仑玄姆持剑指向前方,昆仑山脉的死亡绝地到了,距离那里还有数十里之远。 已然窥得那里的天候异常。 诺大的天地间,正值骄阳初生,高山深处云雾自动退散,绽露一处处山脉的真容。 光芒照耀之下,一切和顺而又温煦。 唯有那里。 自生一团团厚重的乌云,自生一道道犀利的旋风,自生一阵阵雷霆骤雨,迤迤然,覆盖数十里、百里之地。 天地元气都受到极大影响,普通层次的悟虚层次想要靠近,都会很艰难,欲要安稳靠近,唯有虚空一体。 “雷谷!” “灵觉靠近……都觉四周虚空都一根根银针刺来!” “若然进入其中,灵觉不得施展,迷失如何?” “晓梦,你呢?” “你入真空,实力比我们都强!” 冰蓝色的锦绣裙衫着身,华美姿雅,冷艳绝伦,真法运转,霜寒绽放,虚空一体,灵觉探向前往。 欲窥雷谷真容。 下一刻,无暇玉面惊容掠过,纵然公子、玄姆她们有所提及,也有所料,真正体验……更为直观。 “很讨厌的气息。” “本姑娘的天魔力场在这里施展,威能都削弱八成以上。” 焰灵姬抬手一团炙热的火焰打出,落入前方左侧五里之外的一团乌云之中,相似的感觉也同雪儿一般。 灵觉宛若针刺,在虚空停留的时间越长,越是疼痛,那种疼痛不入肉身,直入三元,最为本源的疼痛。 刹那间,便是收回。 轰!轰!轰! 远处的那团厚重乌云被一团炽热的火焰搅动,俄而骤变,体型扩大五倍、十倍以上,身边的其余乌云也被吞没。 雷霆之音炸裂浮现。 剧烈的能量余波席卷。 令人惊悸的天地之威扩散。 诸人虚空驻足,真空笼罩,已然弥漫跟前的风雨不侵,静观这处被焰灵姬一团火引动的数十里天候异象。 “此刻之形,也难以探入!” 晓梦怀抱无尘剑,真空驾驭灵觉,护持灵觉,数十个呼吸之后,本能透体而出的青色华光大盛。 继而,又暗淡下去,银眸微微眯起,秀眉随之挑动,看向雷谷,这里还不是雷谷的核心。 以真空驾驭的灵觉,可以避开虚空那种被雷霆之力同化的天地元气冲击,却很难穿过这片乌云雷霆区域。 雷霆毁灭之威,不只是说说。 “雷谷就在这片雷云后方的山脉峡谷深处,那里……天候更为奇特,乌云常年密布,没有消散之时。” “若有外力影响,便是自起波澜,雷霆乍现。” “合道之下,根本难以抵挡那种力量。” “就是普通的合道层次,也很难,万水之地的梼杌不仅进去了,还安稳无损走出。” “不可思议!” 第二三八五章 入雷谷 雷谷! 无论典籍、手札、传闻所描述的雷谷多么可怕、危险,总是有异兽百族、人族修士不认可。 合道层次! 无论世间如何危险,不亲自一观,根本不会相信。 无需合道,就是玄姆自身,未来亲自一观之时,也是有些不以为然,到达之后,真正有感昊天之威。 方知自己之渺小。 强如合道元辛,更是如此。 在前面的虚空天地,以真实之力凝练驾御的灵觉都不能够抗衡雷霆之力,果有损伤,便是……连累三元受损。 肉身伤势容易恢复,族中有许多天材地宝可以使用,而针对灵觉的损伤,恢复起来就非常缓慢了。 尤其灵觉损伤之后,对于天地万事万物的道理感知下降,不如圆满巅峰的敏锐,无疑有损修行。 若是运气不好,进入雷谷,就出不来了。 梼杌! 和自己相仿的实力,不仅进入,还取走了东西,安稳出来,若是让那些身陨雷谷的合道巅峰层次有感,只怕会相当无言。 “雷谷!” “这就是雷谷!” 西王金母一族,对于雷谷的记载不少,周清有所知,却没有此刻真正的所知,煌煌昊天,雷霆之力古来强大。 焰灵一团火引起的风云雷动,雷霆轰鸣之音不绝,赫赫天地间,震人心神,那一道道璀璨的紫色霹雳,落于身上……想来后果不太好。 “这里的雷霆之力稍有减弱,本侯去试试。” 双手掐动印诀,眉心正中一道徐缓的众妙之门印记轮转浮现,更有一束凝练的纪数之力迸出。 加持合道万物的本源,悠悠然,一掌打出,护身光罩外的虚空自动凝练一道真元化身。 约莫有本体三层力量,纵然如此,也非合道归元可比。 “公子。” 雪儿惊讶。 “无需担心,不会有事。” 驾驭灵觉,那道与本体一般无二的化身飞入乌云之中,刹那间,激荡澎湃之势。 原本有些被削弱的乌云雷霆之象,随着一道外在之力流转,整个乌云再动一变,雷霆之力为之劈下。 “剑!” 化身踏空而立,体表紫色耀眼玄光护体,抬手一招,便是汇聚万水,成就剑域。 御剑术施展,十方天地自成剑域。 以三术之妙,布置阵法,层层叠加,瞬息而成,头顶更是浮现一道若隐若现的众妙之门虚影。 持水剑,一力而动,瞬息挥下。 覆盖整片乌云的强大剑域呼啸,一剑挥下,明耀天地间的剑光凌冽,斩断乌云,斩断雷霆,溃散雷霆,也斩断呼啸风雨。 一掌翻下,镇压残余之势。 俄而,雨过天晴。 “公子。” “您这一剑……,似乎雷云一般。” 焰灵姬见状,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公子一剑就将乌云斩断了,那道剑光横跨数十里,雷霆都被生生斩断了,那就是合道万物的力量? 观公子举动,轻而易举,想来施展的力量不会很强。 自己虽说没有踏足合道,应该可以一试吧? 尤其,自己也有天魔力场,也能够分出一道道化身的,极力调动本源,也大致可有公子之力。 “这里风云无形无相,纵然有雷霆之势,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本侯一剑溃散乌云,雷霆自消。” “就算有雷霆碰触剑域,力量也不强,顶多合道归元的水准。” “纵然劈下,本侯化身也可驾驭真空,躲避随心,伤不了本源。” “你想要试试?” “那就以天魔力场化出分身,试试!” “这里不是雷谷,以你的天魔力场灵巧应对,应该无碍。” 化身归来,自动的融入本源,周清摇摇头,双手背负身后,那片雷云没有什么挑战。 溃散其本源,就没了。 哪怕自己亲自抗衡雷霆,都无碍。 合道层次,归元万物,一举一动,莫大之力,非真正强大的雷霆,无需担心。 踏步间,诸人靠近雷谷些许。 “道友实力至强。” 昆仑元辛赞叹。 话语之间,手持随身配剑,那是自己亲自炼制的剑器,也洗练合道本源了,类似的剑道也能够施展。 却不足以如玄清子道友轻松随意。 道友刚才是纯粹的以力破灭雷云。 自己还没有做过那般事,先前来到这里,都是身法规避,靠近雷谷的,似乎……也可一试。 “奴家定要试试。” “哼!” “风雨雷云的气息,本姑娘很不喜欢。” “本姑娘要以火焰把它们全部化掉,无形之力,相生相克,本姑娘要以火焰破灭万法。” 天魔力场随心而动,妩媚娇娆,火魅透空,撩人语落,远处的虚空出现一道赤焰包裹的身影。 由虚转实,已然一位同焰灵姬大体一般为二的化身,就是身上衣衫都是火焰所化。 一掌打出,再次将一团本源火焰打入远处的一团乌云,火焰化身如风跟随,没入其中。 “公子,焰灵姐姐无碍吧?” 焰灵姐姐这么干脆? 乌云尚未化作雷云,就冲进去了? 公子都说了,雷云中的雷霆之力,足堪媲美合道归元,或者更强的,至于更弱? 反正都是合道层次的力量。 雪儿紫眸运转,尽可能一窥远处乌云深处状况,若隐若现的画面沉浮,还能一窥。 “左右一道化身,若然受伤,也容易恢复。” 周清笑语,焰灵此刻本源分化,三元注意力大都凝聚在那道化身上,雷霆之类……并不弱小。 虚空一体的力量,可以敏锐躲避,欲要抗衡。 看看焰灵如何抗衡。 “非合道之力,难挡雷云,难以横行其中。” 昆仑元辛摇摇头,焰灵姑娘的实力自然不弱,惜哉,还没有踏足合道,想要现在对抗雷云,远远不够。 “晓梦,你也分出一道化身,一试你推演的剑道,应该可以勉强抗衡。“ 以观晓梦,指了指远处那已经咆哮起来的雷云,焰灵的化身……已经难支,不出十个呼吸,就会溃散。 “师兄!” 青衣银发,无尘剑动。 素手轻抬,便是一束凝练的本源剑气飞出,光罩之外,自动凝练化身,抽调无尘剑的本源剑气。 一步踏出,没入被焰灵引动的雷云中。 “……” “雷云……也太不讲理了,躲都躲不过去,天魔力场,虚空万象,雷霆之力无孔不入,一道力量,撼动真幻。” “可恶!” “本姑娘还没怎么施展手段,便是被两道雷霆的余力撼动本源,溃散力场。” “可恶!” 闷哼一声,火焰四散,强横的能量余波肆意,非周清真空笼罩,距离较近的雪儿、云舒、弄玉、玄紫等便是要受伤了。 本为娇丽红润之颜,随着天魔力场的溃散,随着化身的溃散,三元受损,本源颤动,丝丝苍白拂过。 当即,便是服用一粒破空丹。 极力的恢复本源,弥补灵觉的损伤。 “那只能说明你的天魔力场还不圆满,能够在里面支撑这么久……也不容易了。” “哦……,晓梦的剑道的确有成,九宫阵成,倾力一剑,天元一击,雷云被斩断,化身也溃散了。” “都有损丝丝本源。” 一前一后,焰灵的化身极尽可能调动天魔力场之力,甚至于本尊都于虚冥提供本源。 晓梦只是化去一道分身。 虚空一体,毕竟不是真空。 雷霆之力,无视虚空,无视真空,本就超越真幻,自然可以影响真幻,撼动真幻。 想要给于对抗,起码驾驭真幻! 驾驭真幻! 唯有合道! 焰灵可驾驭虚空,不得碰触真实,自然躲避不了雷霆之威,晓梦一剑足可抗衡。 抬手间,便是两束凝练至极的纪数之力化入晓梦、焰灵体内,直接弥补二人灵觉的损伤。 “在下也想要一试了。” 昆仑元辛意动。 之前并无这般体验,观晓梦手段,已然所动,本源运转,持剑化出分身,素色裙衫摇曳,飞向另一侧区域的乌云。 稍有所动,风云雷动,西王金母一族独特的剑道施展,飘渺万物,无形清静,剑光挥洒,叠浪重重。 不过数十个呼吸,也是以化身崩溃为代价,将雷霆溃散。 “果然别有感触。” 身躯微微摇晃,取出一只青玉之壶,大口喝了一些灵液,只要稍微打坐数日,便可以三元反哺灵觉。 雷谷之内,自己并不入内,也无太大影响。 “道友,你真的准备入雷谷?” “要不待道友你修为更进一步,若神灵一体,更为稳妥!” 真空护持,向着乌云深处行去,收敛形体,并无激起太大的波动,昆仑元辛体表玄光隐现,真法运转,进而一语。 “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岂非可惜?” 没有以灵觉探索这处区域,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紫眸运转,自可辨明前路。 雷谷所在! 就在眼前。 前方有高耸而立山脉交错,不知何故,在交错之地各有塌陷,裂出一处巨大的口子。 平滑的石壁通向幽深之地,塌陷的缝隙不算很大,宽不过十丈,更深处……难以窥得更深。 有很强的混乱之力! “公子,小心!” 传闻在外,不得不当心。 弄玉、雪儿等不住提醒,元辛长老所言实则有理,待公子将来实力更进一步,乃至于破入神灵一体。 当可无碍。 “这里就是雷谷了!” 数十里的区域,顷刻而至。 立于山脉交错的裂缝跟前,四周虚空上下的乌云全面覆盖,这里……水气很是浓郁。 地脉纹理之故? 有一些。 还有炎热的气息,有地脉火山? 应该有相似地形,否则,这里……不会有这般异象存在,真空运转,光罩大小随心,合道万物同化乌云,不为障碍。 危险! 机遇! 并存,无论蚩尤当年是否因雷谷破入神灵一体,他在里面肯定得到了好处,因为……进入雷谷之前,蚩尤的确没有破关。 “万物气机!” “公子,您说奴家将来能否将雷霆的力量化入天魔力场?” “如果天魔力场也能化入雷霆之力,或许刚才奴家就没有那么狼狈了。” 焰灵姬还在思索先前的战斗,观公子那般轻松随意,谁料自己出手之时,会那般……无颜。 天魔力场以万物气机加持,可以几近完美的驾驭虚空,而雷霆之力……无视自己的天魔力场。 果然让雷霆之力分辨不了,那么,也就没有危险了。 完全可行的。 “如果将来你能够做到那一步……,应该神灵一体,性命无极了。” “晓梦,元辛,你们在这里等候,本侯去雷谷探查一番,无需担心,会无碍的。” 在外面看,雷谷是看不出来花样了。 以合道万物本源加持护身光罩,周清没有停歇,调整三元,便是真身飞出,直入远处的裂缝乌云雷谷。 “师兄!” 晓梦秀首轻点,怀抱无尘剑,在光罩之内,静静等待着,师兄绝对不会有事的。 其实,自己也想要进入雷谷的。 “以道友实力,雷谷……若是小心,会安稳不少。” “万不可停留太长时间。” 昆仑元辛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心,雷谷之内并不是实力越强,就一定会安稳,然而,相对安稳一丝丝。 仍有不少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强者、人族强者身陨。 “这里……还真是有力无处施展,灵觉难以感知,神通施展也是有限。” 弄玉运转紫眸神通,看向雷谷,公子已经进入其中了,而……紫眸难入雷谷三丈。 “这一次的舆图……可以更加完善了。” “雷谷之后,便是昆仑之巅了。” “我们要不多久,就可以返回江南了。” “倒是楼兰那里……应该无大事。” “有舆图的存在,可惜,能够安稳纵横于此的,也就只有合道了。” 公子已然进去,虽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雪儿屈膝盘坐,拿出一卷修正的昆仑舆图。 前来之前,结合诸般古籍、古老的舆图,制作尽可能完备、完美的昆仑舆图。 一路之上,修正许多。 如今,又可以修正了。 用处? 不知道将来是否有后人用到。 “这就是昆仑山脉的舆图吗?” “我族呢?” 玄紫抱着一袋子牛肉干香喷喷的吃着,实力破入悟虚而返,牙齿都更为有力了,吃东西更加便利。 蹦跳近前,探着脑袋看向舆图,大致可以看懂,扫了扫……好像没有自家的地点。 “你族世外之地,并不在上面,以免有人冒然叨扰。” 雪儿微微一笑。 “原来是这样。” “这里是那里?” 玄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嫩的小手伸出,在舆图上点了点。 “这里距离你族不远,是一处异兽汇聚之地,青鸾一族就在那里,合道层次的异兽不少。” “你过些时日也会见到。” 玄紫所指,方山之地,雪儿给于简言道。 那里还有一只小青鸾等着她们呢。 “这几只小獒犬现在看着挺可爱的,长大后……那般模样,着实凶猛,也该如此。” 完美化入雷霆之力的气息,需要神灵一体的力量? 那也太难了吧? 自己的修行怎么这么难呢? 幻化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江南之地多风雨天候,有的是机会,听得雪儿和圆脸小丫头说着话。 伸手间,便是六只……毛发不一的小肉团异兽出现在,那是昨夜膳食之后寻到的纯正大猊獒犬。 一个个大小如手掌,六个小肉团汇聚一处,还真是……有点可爱,浑身肉嘟嘟的,脑袋大大的,耳朵也是大大的。 绝对的刚出生。 昨夜,就顺便被公子以真元之力洗礼了一下,又服用了一些丹药,气息明显增强,甚至于都长大一丝丝了。 可惜,还是太小,不能够玩耍,屈指弹力弹六个小家伙,取出一粒血兰丹,将丹药之力化开六份,融入六只獒犬体内。 继续成长吧,只手一握,六个小肉团消失不见,归于腰间的一只香囊内,雷谷……也不知道公子现在如何了? 从这里看过去,无任何一点动静! 第二三八六章 赵武灵王旧事 九州诸夏,深秋临近初冬。 关中之地的天候已然波动明显,卯时的田亩旷野上,或可一见身着皮裘的老秦人在劳作。 午时、未时……或可见到光着膀子劳作的老秦人。 此般时节,万物寂寥许多,田亩之上不过浮现点点绿意,并无春夏的盎然生机。 然! 田亩之上不为繁闹、蓬勃,一条条要道上,却是商旅百业往来如风,几乎没有停歇。 越是靠近咸阳之地,越是明显。 诸夏诸地的商队只要稍有实力,都会前来此处,这里……是诸夏最大的商旅中心,也是诸夏最大的货物中转地。 也是承接西域、北胡、江南、山东……特产的地域,各处商人再次汇聚,挑选自己满意的货物,进而给于贩卖。 “羽儿。” “可有所得?” 行走在渭水之北的商旅要道上,一支规模不算大的商队缓缓向东行进,车马不过七八辆,各自装着西域的特产。 旗帜插在头前的马车上,其字……相! 听其口音,山东之人,更为具体,似是淮水区域之人,尽管距离关中很远,如今,也无人注意。 自帝国一统诸夏,别说是淮水区域的商人,就是江南之南的越人都有前来,就是西域之西的商人奇装异服也有在此。 一行商队之人,皆粗布麻衣,并未锦衣华章,那也是帝国的规矩……起码咸阳关中如此。 为首的马车不缓不慢的行进,悄然,正在驭车的一位中年男子抬首一言,视线环顾一周,落于身侧一位年轻人身上。 “并无!” “叔父,先不说此事……是否有用!” “就是依靠一枚玉佩,诸夏搜寻,实在如海中取粟一般。” 年轻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圆形的血色玉佩,不算很大,巴掌大小,其内血红之光灵动,隐隐流转。 这是西域楼兰楚南公交予自己的。 说是凭借此物可以找到……早年飞走的奇异长虫,斩掉它,便可获取玄妙之力。 可惜。 一路从楼兰返回,经过乌孙、河西两郡,又在陇西、北地行走,南下关中,沿着渭水继续东进,身上这枚玉佩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看上去倒是很好看。 反应! 真的没有! 若非南公智者,再加上叔父坚持,用来遮掩的商队早就行出关中,前往关外,乃至于河东了。 轻抛着手中的血色玉佩,欲要凭借这枚玉佩寻找另外一半力量……难如登天,与其如此,还不如好好谋划一番。 多年来,秦国独霸独强,更是东出山东,一天下大势,难道嬴政是依靠那种力量? 很明显不是。 他依靠的是大秦铁血之师,依靠的是庙朝文武之力,若然依靠虚无缥缈之力,岂非荒唐。 “关中之地没有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当年牲畜祭祀之地,是在江东,多年来……怕是那条长虫还在楚国区域,不可能离开太远的。” “多年来,一直搜寻它不到,或是因为它隐藏的太深,而我等也没有确切的搜索范围。” “有了这枚玉佩!” “那么,就容易将那条白色长虫的区域锁定,再稍微花费一些力气,便可找到它!” “羽儿,要相信南公。” “他是楚国的智者,也是项氏一族的贵人,当年非他,你会很危险,天地间……存在玄妙之力。” “项氏一族需要一切可能助力的力量!” “哪怕是你所言虚无缥缈之力,果然有用,就很值得。” “何况,眼下……山东之地,随着嬴政即将再次东巡,我等也难以有很大动静,暗地里将长虫找到,也是一件大事。” 中年人轻捋颔下短须,微微笑道。 羽儿如今一身武道不俗,南公之语,羽儿如今可以纵横化神层次,行走诸夏可无忧。 甚至于全力而动,还能够抗衡超凡层次的存在。 如此,安心许多,起码羽儿个人安危有了保障,项氏一族就有了保障,那就是最后的底气。 在兵家之道上,羽儿也长进许多,沙盘推演军阵兵战,都极其上佳,欠缺的只是机会。 若言还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不能够真正的谋定而后动,少了父亲身上的沉稳之气。 当年秦楚百万大军对峙,如果是羽儿领兵,只怕已然主动出击,那便是落入下风。 父亲一直坚守壁野,令秦军束手无策,若非秦国反间之策,外加那些老世族不为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 若非齐国一直没有援手! 那一战! 胜败难料! 楚国或许还会存在,或许今日诸夏又是一番局面。 “叔父。” “既如此……那我们尽快出关中,前往齐鲁之地为上。” “嬴政再有数月,便会东巡,一些事情还要安排,听说有诸国旧人在破坏蜃楼,不知道结果如何?” 把玩手中的血色玉佩,视线眺望远方,这里越发靠近关中咸阳之地了,一条条水石铺就的要道很是平稳。 车马走在上面,没有任何颠簸。 甚至于河西两郡归来,都看到一些关卡是水石打造的,对于这种东西……诸国旧人、百家之人也想要找出秘方。 却……成效不大。 不能够做到如秦国一样好。 还有听说函谷关都被水石加固了一下,防御更超先前数倍,任你诸般攻城器械都撼动不了。 玉佩! 叔父也说这里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接下来车程就可以加快了,一路来,观秦国之富饶强大。 心中很是沉重。 尤其是陇西郡以来,每隔百里,便是看到秦国设立的府仓堆积满满的粮草,秦国……更强大了。 比起当年攻打楚国之时,更加的强大。 关中富饶之地。 巴蜀等富饶之地。 还有三晋之地。 还有江南之地。 …… 每一天,秦国都仿佛更加强大。 每一天,年轻人心中就不住升起烦躁,若可,率领十万人马,自江东杀出,诸夏间,当云集反应。 那才是快哉之事。 十万人马? 难! 是以,与其浪费时间在玉佩之上,还不如继续将楚国原有之力继续收拢,以谋将来。 “嬴政还要数月的时间准备,我们无需着急。” “就这样慢慢行进,若是那条白色长虫来到秦国之地呢?” “羽儿,此行也可以磨一磨你的性子,如今秦国强盛至极,不可与之争锋。” “我们能做的便是等待。” “秦国的强大,一路来,我们都有看到,咸阳……也要进去一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承认秦国的强大。” “要了解秦国强大的根基,了解它,才能洞悉他的弱点,才能够更好的打败它。” “蜃楼!” “嬴政登位天子,还想要做万世不死的天子,上古以来,何曾有过?不会有结果的。” “只会消耗秦国的府库积蓄,阴阳家……也不知道他们所谋甚么?无论蜃楼是否被破坏,都不会影响太大的。” 中年人摇摇头。 许多事情,范师傅他们一直在做,羽儿要做的是其它事,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只酒葫芦,打开塞子,大大的喝了几口。 这是陇西天水城出产的名酒! 那里有天然泉水,用来酿酒,诸夏珍贵,一坛酒……都花费了五金,价格太高太高。 喝起来? 很值得。 陇西那里,随着天水城的出现,也是再次的展现繁荣模样,那里是秦国武真郡侯的封地。 出现时间不久,绝对可称整个陇西、乃至于关中以西最璀璨的明珠,听那里的商人之言,每一日在天水城交易的货物价值都在数万金以上。 遇到忙碌的时节! 还会出现十万金、二十万金以上的景象,天水城一城所出……都比得上整个陇西其余之地。 而关中之地,更好了一些,或许没有如天水城那般璀璨明耀的城池,一些稍逊的城池却是繁多。 聚沙成丘,已然不可想象。 秦国一天下,国力更胜十倍先前,原本的诸国就只剩下残余之力,欲要抗衡,艰难至极。 唯有蛰伏。 唯有等待。 …… 因为没有任何国度会一直强横下去,烽火诸侯,数百年来,出现过多少霸主? 又有多少霸主的国度可以一直称霸诸夏? 没有! 皆是那般道理。 秦国也会衰弱的。 那就是机会! 一定会等到的。 “叔父!” “秦国的弱点在何处?” 等待? 等待! 等待! 自楚国沦亡之后,自项氏一族逃亡之后,听得词最多就是它,等待?实在是难以等待! 等待的结果是什么? 秦国越发强大了。 秦国对于山东之地的掌控越来越强了。 他们所能联络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少,欲要有所动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再继续等待? 怕是,秦国还没有衰弱,他们就先撑不住了。 “弱点?” “嬴政!” “叔父觉得范师傅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秦国的强大是因为嬴政,秦国一天下也是因为嬴政。” “因为嬴政,大秦百万铁血之师如臂挥使。” “因为嬴政,庙朝文武,莫敢有别样之心,未敢有别样之力。” “因为嬴政一直没有设立太子,他对于秦国得到最大最强的掌控和驾驭。” “因为嬴政,秦国军中两大兵家豪族才没有出现冲突。” “因为嬴政,王绾身后的老秦文武之力,和李斯、冯去疾等人身后的新生之力,才没有大的冲突。” “因为嬴政,江南之地,武真郡侯玄清子一人坐镇,统辖诸郡,我等诸国残余旧人,欲要隐匿其中而不可得。” “因为嬴政,秦国可以推行一道道崭新的法令,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贯彻。” “……” “正因为嬴政太强大了,他是秦国最耀眼的存在,也是三代以来最为耀眼的君王、天子。” “他的光芒可以覆盖整个诸夏诸郡、县域、乡里之地。” “那么,有朝一日,嬴政不在了呢?” “羽儿,你觉得那时……秦国会出现什么情形?” 中年男子怅然道,再次长长的饮了一口酒水,如自己和羽儿所言,要承认一些事情。 嬴政! 他的确做到了上古、三代以来一位位人皇、天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开创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国度。 这个国家因他而强行存在。 他的权势力量超越往昔大周天子,更超三代一位位天子,这样的人……罕见! 可是,人都会老的。 秦国眼下诸郡之地都蓬勃生机绽放,那是因为嬴政的存在,因为他,咸阳安稳如一。 咸阳安稳,诸夏安稳! 范师傅说过,诸国要有机会,唯有在咸阳等待,唯有等待咸阳那边的机会,否则,就算山东出现乱子,也是无用。 当年,山东诸国还在的时候,秦国百战铁血之师都可以将之一一灭掉,何况乱子? 欲要有所成! 首要咸阳有乱,咸阳有乱,庙朝文武便是生乱,军中生乱,大秦铁血之师便不会有那般强大。 文臣生乱,则秦国对于诸夏诸郡掌控就不会很强。 那才是最大的机会! 也是范师傅所言……一定会出现的事情,一定会出现的机会,也是他们最后、最大的机会。 “嬴政!” “他死了。” “秦国会乱!” “若是不乱呢?” 叔父所言却是有理,可年轻人还是觉得等一个人死亡太枯燥了,谁知道嬴政什么时候会死。 听闻嬴政的身子一直不错,果然和当年秦国昭襄王一般,那就还有三四十年的寿数。 三四十年! 自己都要老了。 诸夏说不得是另外一个局面,还能够有所为? “只要嬴政一日不立太子,那么,秦国一定会乱。” “何况,根据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嬴政似是有当年赵国武灵王之心,那更是机会。” “昔年,赵武灵王因女子吴娃之事,将属于公子章的太子之位,落于公子何身上。” “其后赵武灵王身死沙丘。” “如今的咸阳宫内,嬴政多年来一直宠爱丽夫人,对于丽夫人所出的公子高亦是宠爱。” “曾请两大学宫文武博士前来教导,可见其心。” “而如今的公子扶苏因功勋擢升安平君,咸阳庙朝上下,属意之人甚多。” “果然嬴政一直不立下太子,那么,再有数年,待公子高长大,将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公子之争!” “损伤的也是秦国元气!” “不立太子,好处固然有,也有不好之地。” “嬴政……他很难立下太子,那就几乎注定……我们会有那样一个机会!” “还有秦国军中之事,除却嬴政之外,无任何一人可以完全驾驭蒙氏一族、王氏一族。” “……” “嬴政何时身死?南公所言,我等可以等到,似是不是很远,也不知南公深意如何。” “秦国会乱!” “那时,就是等待的时机。” “羽儿,要有耐心,趁此时间,我等也可以将手中的剑磨的更为锋利!” 中年男子坚信秦国一定会乱。 这不是嬴政可以决定的,古来未有的恢弘国度,诸般力量交错,嬴政还在的时候,自然一切无忧。 嬴政不在。 那些力量不会如水平静的。 深邃有力之眸看向羽儿,迸出别样的自信,自己都这般年岁了,还不怕等待,羽儿才多大? 何以担心? “剑!” “叔父,果有那一日,我要亲手将楚国的天问剑从咸阳宫取走!” “我要杀尽秦国之兵,替楚人报仇,替大父报仇,替父亲报仇,替诸夏之人报仇!” 年轻人眉目紧锁,澄澈黑白之眸迸出别样之光,丝丝重瞳之形隐现,随心意而动,有很快隐去。 再次一观手中玉佩!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将玉佩收入怀中,不再多言。 “羽儿,你有此心,叔父欣慰。” “嗯?” “那里驰道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直属于咸阳宫的黑龙军,只怕足有一个千人队,在前的六位黑甲巨汉……很像嬴政的贴身护卫。” “观他们前进方向,朝向咸阳,这般阵势……所为何事?” 第二三八七章 赵佗物语 大秦道路一如法道! 秩序分明。 驰道贯通诸夏六合,虽不多……却极其宽阔、平坦,据说使用的水石之物也是更好。 道宽,五十步! 足可六车、八车并行! 其下便是贯通郡县的要道,次一等,繁华之地,以水石铺就,偏远之地,暂以碎石、黏土、石浆……铺就。 还有五尺道! 还有三尺道! 驰道之属,非寻常人可行走,一般非国府乃至于咸阳宫的命令,任何人、商队行走驰道,都是大罪! 除却驰道,其余道路,倒是规矩松缓许多。 这里是关中之地,距离咸阳也就百里之遥,驰道、要道相隔相望,距离咸阳愈近,道路靠的也是越近。 同羽儿语落,要道弧度微动,便是有觉百丈之外的驰道异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驰道两侧的繁茂树木遮掩下行进。 纵如此,也可大致看清楚。 何况,还是大部分身着兵甲之人,坐于马车上的中年男子,更是不可能会看错。 黑龙军! 浑身上下黑色厚重甲衣、甲胄,跨乘一匹匹精壮的马匹,持一柄柄寒光四色的兵刃,朝着咸阳所在方向奔去。 更有最为明显的标示……黑色的龙纹旗帜飘扬,虚空大日之下,那道黑色的龙纹闪烁别样的金色光芒,织锦手段非凡。 它是直属咸阳内城的大秦军队,直属于内廷嬴政指挥调遣,国府那边都调动不得。 人数不多,也就一两万! 然而! 足堪精锐,他们配备秦国最好的兵甲,配备秦国最锋利的戈矛利刃,同样也是极佳的兵士。 非身家背景无碍,根本进不去。 数十年来,山东诸国也有主意派遣要人混入黑龙军,可惜……一直都没有太大所得。 非要事! 一般而言,黑龙军绝对不对离开咸阳的。 更有为首的那几位身材魁梧壮汉,也是混身上下黑色的甲衣、甲胄覆盖,每一位都有丈许之高,宛若巨人。 一共六人! 咸阳城内,能够于黑龙军内符合这一点的,唯有嬴政的贴身护卫……来至百越的阮翁仲等人。 嬴政出城巡视诸夏,阮翁仲等人都有随伺! 阮翁仲! 当年秦国灭魏,就是那人于沙场亲自击杀了魏国大将军嚣魏牟,进而功勋卓着,入咸阳宫。 似乎又和江南之地的武真郡侯玄清子有关。 非武真郡侯举荐,区区蛮夷百越之人,无论如何强大,无论功劳多大,都不可能为贴身护卫的。 “嬴政巡视关中了?” “一路上并无这个消息?” 旁边的年轻人也是极目而视,别样的眼眸下,视力更为遥远,更为强大,更为清晰。 一行人马足有一千有余,尽皆精锐之士。 这般阵势? 咸阳宫的所谓贵人? 第一个念头,也只有嬴政了,根据他们所得消息,关中之地,嬴政常有巡视。 可并无这般阵势。 “应该不是嬴政!” “若然是嬴政出巡,为首的巨汉中肯定有阮翁仲的存在,阮翁仲的体魄极其高壮,坊镳足有二三丈之高!” “何况……果然是嬴政,我们也不可能距离这般近!” 中年人摇摇头,直接否决了那个猜想。 嬴政身为天子,出巡在外,方圆数十里区域都是会有所异样的,而他们此刻距离那支队伍不过百丈有余。 完全不可能的。 果然这个时候出现刺客、杀手……,就有趣了。 如此,队伍中的人绝非嬴政。 “那里……还有一面旗帜,上面书录的是——孟!” “叔父,我们在陇西见过这样的旗帜,是陇西秦人老世族孟西白中的孟家,他们那些老世族尽管不如百年前。” “总算还是陇西大族。” “黑龙军!” “孟氏一族!” “孟氏一族中的贵人?” “谁人可以担当的起黑龙军护送?” 年轻人敏锐的视线掠过远处,一切收入眼底,除却黑龙军的旗帜之外,果然还有别的印记。 陇西孟西白老世族中的孟氏一族! 不会认错的! 先前从陇西前往河西之地就见到过,甚至于在楼兰城中,还见过数次,如果说百年前的孟氏一族。 在秦国庙朝还有相当之力,现在……已然在咸阳没有太大力量,顶多在陇西还有些名声。 “是孟氏一族的人!” “还有咸阳宫的黑龙军,还有……少府的官员,难道……是孟氏一族的那位贵女来了?” 此处要道。 商队前后皆有,或是因驰道和前往的要道距离太近,直接有关卡前方设立,须臾,一支支商队放缓步伐。 似是……听得了一些消息。 “孟氏一族的贵女?” “是扶苏公子的那位姻亲之女?” “咸阳有闻,扶苏公子即将和陇西孟氏一族的一位贵女成婚,扶苏公子,那可是陛下的长子!” 又有谈论之音传来。 “应该错不了。” “从那车队的礼仪来看,的确是老秦人迎亲之礼。” “你们看那架马车上的百花,还有前往黑龙军手中的戈矛,还有后面跟着的少府之礼……,那是老秦人的古礼!” “孟西白三族,一直是老秦人的老世族。” “孟氏一族的贵女被选中,即将嫁于扶苏公子,礼仪当如此,非老秦人当不识得。” 又有一道更加肯定的声音落下。 “……” “……” 驰道之上,那支长长的迎亲队伍速度如旧,要道之上,往来之人速度靠后,却也没有什么人抱怨,一会儿就过去了。 “公子扶苏的姻亲队伍?” 听得四方消息。 中年人也明悟那支黑龙军的职责。 “扶苏……陇西有闻,他被封安平君了!” “安平!” “非武略之功不可得,泗水郡农家。” “扶苏他是踏着农家数十万弟子……成就己身!” 年轻人眉目微蹙,扫向远处还没有全部过去的迎亲队伍,话语公子扶苏,低沉之音流转。 农家! 项氏一族的朋友。 昔年秦楚大战,农家在汝阴之地,助力他们很多,而今,诸夏间,农家也是不存。 “农家!” “还好……,真正有损的其实不算很多。” “若然如墨家那般,才是真正的几近沦亡。” “扶苏!” “算起来,他也有二十余岁了,如今也要姻亲了。” “羽儿,以你如今的年岁,也可以考虑这件事了,叔父还等着孙儿辈呢。” 农家! 较之墨家好多了,唯有可惜之事,便是农家六堂的堂主与核心弟子,几乎死伤殆尽。 六贤冢更是化为废墟。 屹立诸夏数百年,现在……仓皇奔逃。 至于扶苏的安平君! 站在一位秦国公子的地位上,他所为没有任何一点错误,绝对是大功一件,得封安平君清理之中。 中年人微微一笑,不在农家的事情上提及,接下来他们前往齐鲁之地,还会碰到他们的。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农家! 岂会那般容易消亡,泗水郡之地,农家损失很多,若言数十万弟子全部身死? 绝无可能。 扶苏也不可能那样做! 整个泗水之地才多少人。 他的手段只是针对农家核心之人,对于其余农家弟子,不为大动,迁移它处,编户造册。 扶苏姻亲! 咸阳当有大喜之事,以秦人的年岁而观,扶苏姻亲有些晚了,反而是羽儿……以楚人的标准,快到了。 快则三年! 短则五年! 必然也要有姻亲之事,以传子嗣! “叔父,大父、父亲之仇未报,项籍绝不成家!” 年轻人恨恨道。 “……” “羽儿,若然父亲和兄长知晓你心,定然欣慰。” “嗯。” “那一天也不会太远的。” 中年人本欲要有所规劝,成家和报仇并不冲突,觉年轻人心境神态,话到嘴边,又是咽了下去。 报仇! 不仅仅是羽儿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事情,也是项氏一族的事情,也是所有楚人的事情。 只要范师傅所言的那一天到来。 一切都会好转的。 …… …… “赵佗!” “根据咸阳那边传来的消息,你接下来要前往琅琊郡为郡尉一职!” “或许还有别的安排。” “会稽郡那里……你要暂时离开了。” “你觉如何?” 江南之地,南昌之城,总督府邸。 从咸阳前来的文书,除非格外紧要之事,一般都会先送到南昌,再由南昌给于分发诸郡。 以为江南总督之职责所在! 否则,这个职位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会稽郡,便是在江南诸郡管辖之中,甚至于在诸郡之中,还是别样繁华的一个郡县。 那里水域密布,五谷有序,天时地利皆有,自成一片富饶之所,再加上楚国数百年来的开发。 更是早早令此地不俗。 再加上近年来总督府对会稽郡的规划,更是令郡县发展的势头更为猛烈,一船船的谷物、蚕丝、鱼类、海中食物……,都是会稽郡的特产。 此地之要! 早就在总督府的规划之中。 根据规划,江南诸郡欲要一块繁荣昌盛很难,唯有在其中几个郡、一些城池率先繁荣起来。 进而如大人所言,将那些郡县相连,城池相连,便可带动其它区域,也许花费时间长些,却是很有效果。 否则,将资源、中心放在整个江南诸郡,难以出现明珠之地。 总督府,政事堂的办事之厅。 白芊红独有的办事之地。 一袭浅紫色的轻便长衫,宛若男儿一般,秀发更是随意绾在,梳拢身后,不为明耀绝丽。 甚至于姿容天然,不为傅粉施朱,纵如此,虚空一体的境界之下,肌肤隐现璀璨圣洁霞光,整个人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别样气韵。 纵横一体。 捭阖归元。 执白落黑,万事万物的运转握于手中,一举一动自生威势,一言一语,别有庄重尊荣。 翻阅手中一份文书,那是……多日之前从咸阳传来的,是关于会稽郡一个人的调遣。 赵佗! 他现在也正在自己面前。 “芊红姑娘!” “这个时候将我从会稽郡调走,只怕……会稽郡会旧态复发,那里在纳入帝国统御之前,一直都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地盘。” “近年来,虽经过多番处理,仍不能彻底肃清。” “甚至于连郡守都隐约想要维持安稳,不欲要生出太多的杀戮。” 赵佗! 一位双十年华的年轻人。 昔年楚国郢都天上人间的一个小小孩童,而今……功劳累累,若非年岁太小,足可为郡守。 纵如此,也在郡尉之位做了许久。 更进一步便是郡守,或是咸阳之内九卿高官。 一身栗色草染的锦绣衣衫,腰环蛛纹金银玉带,踏步长靴,束发高冠,眉目清新朗逸,已然英姿焕发。 此刻正跪坐于办事厅内,说道那份调令之事。 这个时候离开,先前所做的事情,有可能都前功尽弃,实则,只要再给自己一两年时间,足可肃清整个江东之地。 看向芊红姑娘,拱手深深一礼。 十多年过去,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岁月没有在芊红姑娘身上留下痕迹,如今,郡侯不在总督府,一切大小要事都落在芊红姑娘身上。 “会稽郡!” “大体一些楚国残余之力,项氏一族的残余之力,根据数年来你传消息,那些人要么隐匿起来很深很深。” “要么离开会稽,离开江东,避难它处。” “真正的想要肃清江东之地,铁血手段终究只能为辅助,根本之法还是统御治理之策。” “那些人是杀不尽的,大人说过,只要将会稽郡治理的物阜民丰,欣然秦法,则……纵然那些人想要生乱,也可轻而易举镇压。” “当然,你为郡尉,职责无碍。” “会稽郡的郡守之心,也无错。” “若是你离开会稽郡之后,那些人真的生乱,处理起来……就有痕迹可查了。” “江南之地,为总督府统领,屑小之辈,还翻不起风云。” “反而是你,始皇帝陛下即将东巡,你接下来所在的琅琊郡更是重要之地。” “万不可出差错。“ “保不准会有什么人生乱!” 白芊红将手中的文书合上,明眸流转玄光,看向赵佗……他成长的很快,在军阵兵家之道有成。 在治世一道欠缺! 果然齐备,再有大人提携,将来位列封侯也不难。 会稽郡,翻不出什么花样。 赵佗在琅琊郡的担子更重,而这份文书从咸阳传来,很明显……咸阳那里也新任赵佗的能力。 “琅琊郡!” “儒家,小圣贤庄!” “根据庄氏一族传来的消息,农家六贤冢破灭之后,有相当多的农家弟子隐入琅琊郡、东海郡。” “还有近来所传的蜃楼贼人之事,一些人欲要从水底将蜃楼凿穿,被蜃楼上的阴阳家之人发现,全部镇杀。” “诸子百家……真是不安稳,连诸国都不存了,它们还想要螳臂当车?颇为不自量力。” “还是那些读书人明悟大势,自从齐国沦亡之后,就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 第二三八八章 庄族雷动 帝国一天下,划分诸夏为数十个郡县。 随江南之地稳定,又有数个郡县并入。 琅琊郡! 先前齐鲁以南沂水、沭水流淌之地,原本不为出名,然……近百年前,儒家将小圣贤庄落于琅琊。 未几,小圣贤庄成为天下儒生荣耀之地。 乃有显赫之名。 虽如此,其繁闹并不超过临淄、济北之地。 帝国文书诏令,自己将前往琅琊郡为郡尉,意蕴很是明显,一则,始皇帝陛下即将东巡此地。 二则,那里……出现了一些别样力量,需要自己去快速处理。 会稽以北相距琅琊,并不算远,再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琅琊之地的势力交错,心中有数。 赵佗话语有序,说道琅琊事。 那些所谓的诸国残余之力、百家残余之人,其实都不算什么。 唯有那位读书人。 要说识时务,也知晓一些。 要说不识相,也有一些。 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 若非碍于齐鲁之地的稳定,区区儒家何足道哉? 终究,在齐鲁之地的郡县、乡里之中,果然那些读书人使乱子,那个后果……可就不太妙。 可惜。 帝国是不受任何威胁的,这一点……农家就是例子! “儒家!” “一直守正中庸。” “既想要置身事外,以为儒道长存。” “又想要以礼匡诸夏!” “鱼与熊掌欲要兼得?” “当年孟轲子都未做到,儒家伏念?” “那些事情也不需要你处理,咸阳那里的消息,安平君扶苏公子或可在大婚之后,先行齐鲁。” “这个时候调遣你前往琅琊郡,应该会有所用。” 白芊红微微一笑,绝丽眉宇弥漫英姿无双气息,自案后起身,厅内随步,那份文书的迹象之后,赵佗明显欲要大用。 “安平君,扶苏公子。” 赵佗颔首,一些事情,自己也能够隐约所知。 “芊红姑娘,陛下真的不会立下太子?” 一些事情,还是狐疑。 毕竟庙朝上下,扶苏公子的文韬武略没的说,自己还是了解的,同陛下相比,自然差一些。 作为太子,完全足够的,再加上陛下的调理,当可大进。 如今的帝国也非十多年前大秦东出之形,若然立下太子,庙朝自然有力量分出,不利于东出大业。 现在帝国一天下,安稳许多。 这个时候立下太子,也能够稳固国本和根基,也能够避免一些杂乱之事,名分定下,许多事情就可以避免。 相随而动,小声询问。 “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猜猜?” “许多事情,你无需操心,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安平君扶苏公子若前往齐鲁,也是如此。” 白芊红不为应下,踏步间行至厅内的一面墙壁前,那里都是存放密密麻麻卷宗文书的百宝格。 太子! 一个郡尉对那般事情好奇做甚么? “是。” 赵佗点点头,自己也就是有些好奇。 若然庙朝真的有变,一些文书、人员调遣也可以看到,就是武真郡侯、芊红姑娘也会有所动的。 “给!” “这些是齐鲁之地送来的文书,郡侯虽只是总管督辖江南之地,可……咸阳那里,还是每隔一个月,便会送来一些诸夏诸郡文书。” “并不涉及军政机要,你可一览。” “一个时辰之内,阅览完毕不难。” 抬手一招,便是一卷卷一年内的齐鲁之地相关文书飞出,落于身侧的书案上。 好歹一些事情做到心中有数为上。 “多谢芊红姑娘。” “说来……前往琅琊郡的话,还能够见到紫语姑娘,都许久未见了。” “芊红姑娘,紫语姑娘入小圣贤庄,是否会有一些影响?” 赵佗一礼,那般文书……以自己的层级自然是接触不到的,可以一览,自是心中有数。 “紫语!” “她有她的一生。” “儒家之事,她还影响不了什么,儒家八脉……自从伏念为掌门之后,逐步收拢权柄一身。” “当年,因塞外千年雪莲之事,儒家杨宽文身死,儒家最强大的三脉之一子思一脉,便是逐步力弱。” “因兰陵城之事,儒家颜岵身死,颜回一脉也是逐步力弱。” “儒家三杰,三位当家,以往之时,能够位列之英才,都为儒家小圣贤庄核心弟子。” “儒家颜路。” “儒家张良。” “可窥一二!” “提起紫语,我倒是有闻滇郡那里的庄氏一族不太安分了,当年……你舅父那些人随我一同顺郡侯为事。” “后来,谋楚有成,皆有大功。” “近来,那些人和你有些联系吧?会稽郡也有不少庄氏一族的人吧?” “项氏一族的项燕镇压他们一族起身,找回当年之仇,情理之中,我率病灭齐,也是如此。” 紫语! 自己的妹妹! 昔年楚国天上人间之后,便是四散,她被自己派往齐鲁之地为用,那里以观齐地动静。 后来因儒家之事,便是有所动。 再后,便是她自己的抉择,终究也非少女之态,儒家邵广晴,子思一脉的眼下领袖之人。 小圣贤庄! 子思一脉,已经不会有十多年前的强势了。 而儒家! 伏念当不会令它走入沦亡,紫语大体无事,就足够了。 除非真正的性命之忧,否则,无需担心。 反而是庄氏一族! 自从帝国一天下之后,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滇郡那里的另一支庄氏一族族人。 “这……。” “芊红姑娘,他们……我实则已经有所告诫!” 赵佗心中一突,这种小事……芊红姑娘也知道了?难道是滇郡那里的动静?若只是会稽郡……应该没有什么乱子。 郡侯总管督辖江南,芊红姑娘更是实际操持大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损总督府大策之事的。 庄氏一族! 是自己的亲族,自己也是在庄氏一族成长的。 论起来,庄氏一族也算是楚国的老世族,追溯数百年前,还是楚国王族,只是……岁月流转,渐渐有远。 数十年前,因庙朝政事之故,庄跻、庄蹻先后有动,庄氏一族有分,部分落于滇地,因未敢离开江南,便是自立滇国。 其余庄氏一族族人便是舅父他们一脉,在江水之南区域行走。 若说芊红姑娘所谋为齐! 那么,庄氏一族所谋就是楚! 就是项氏一族! 若非项燕当年的穷追不舍,庄氏一族也不会有那般惨淡下场,其后,项燕因此军功,位列楚国庙朝,逐步高升。 世事境迁! 依附于郡侯麾下,依附于秦国麾下,楚国不存,项氏一族被追杀,舅父他们近年来一直在追杀项氏一族的成员。 如芊红姑娘所言,不算什么! 因为项氏一族本来就在通缉之中,追杀他们,还有功劳在。 只是。 项氏一族在江东之地、会稽之地经营多年,留下的财货、土地不少,顺便,占据了一些。 也为此生出一些事情。 幸而,都不算很大,自己也制止了一些,想要财货、土地,实在是轻松不过,稍微跟随天水商会身后喝点汤,就能够吃撑了。 反而是滇郡那里的庄氏一族族人。 舅父说过,滇国被纳入滇郡之后,他们被排除郡府核心权力之地,先前拥有的许多东西都不在了。 如此,心中自然有不满。 也是生出一些事情,还寻求舅父这边的力量,那些……自己也有所知,也有告诫。 却! 好像令舅父他们不喜了,后续的一些详细之事了结不多,而会稽郡那里……舅父他们安稳,自己也就没有多问。 芊红姑娘此刻提起,赵佗心中一突。 “这次你前往琅琊郡!” “你舅父他们的事情,我为你处理吧。” “他们……只要安稳,自有一番富贵,现在上下折腾?实在是……自寻烦恼。” 白芊红摆摆手。 赵佗的前程可见,庄氏一族自己可知。 自滇郡立下之后,庄氏一族的行动自己都知道,若只是贪恋一些财货、土地,也无碍,反正那里人少,要那些东西不算什么珍贵。 偏偏! 真的要自找麻烦了。 在滇郡预谋权位,风气大改,还打着赵佗、自己的旗号! 更是在象郡、桂林郡之地扩散。 甚至于还和一些百越蛮夷之人联系上了,更有隐隐夹杂一些中原之人,那些人的背景复杂,大体非普通人。 更是自寻死路了。 “芊红姑娘,我舅父他……并未有参与的。” 赵佗忙道。 “我心中有数,你无需担心。” 白芊红轻应。 “……” “芊红姑娘,盼……饶恕他们一命。” 赵佗深深一礼,芊红姑娘杀伐决断,对于舅父……自己相信芊红姑娘,其他人? 心中没有底气。 “死!” “死了就便宜他们了,燕地叶腾欲有所动,果有成,长城需要调动人手向塞外方向修建。” “他们正好填补。” “赵佗,你不要为他们的事情乱了心神,一棵树……根部坏了,若是及时一刀斩去损伤之处,还可有命。” “若是不予理会,唯有化作枯木!” “你如今也大了,姻亲之事如何?” “若无良人,待郡侯归来,让他为你选择良人如何?咸阳那里多贵女,足堪为配!” 死罪! 一些人的确当死罪! 直接处死也就为大地增添一些肥力,他们还有更好的用处,赵佗……很得郡侯看重,若是因那些人影响。 就因小失大了。 庄氏一族部族不小了,死几个人不算什么。 看向面前的赵佗,挥手一道柔和之力将其搀起,他也算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自然不能让一些人毁了他。 “姻亲之事!” “舅父那里……说了一位族中表妹!” 赵佗心间轻叹,芊红姑娘所言固然有理,可是,那个结果太过于……,不再多想。 “你见过了?” 白芊红轻笑道。 赵佗如今的年岁,早该娶亲了,闲暇之时,也和郡侯说过,也有文书同赵佗提及,反而是赵佗不着急。 说什么会稽郡事务繁多! 一个郡尉就算事情再多?又能够多到哪里去? “见过了。” 赵佗低首。 “嗯。” “既然见过了,还是你舅父所荐,应该不差。” “待你琅琊郡事情了结,带她前来总督府吧,让郡侯与我等都见一见!” 赵佗的那位舅父,自己早年认识,对赵佗没的说。 他也应该知道庄氏一族的依靠就是赵佗了,只要赵佗安稳还在,那么,庙朝之内……就有郡侯在前。 那位女子应不会差。 何况,赵佗也非那般蠢笨之人。 “带她前来总督府?” “是!” 赵佗惊讶,而后喜道。 “嗯?” “赵佗,你先在这里看着那些文书卷宗吧。” 见一见那位女子,也算替赵佗把把关,欲要继续说些什么,灵觉有感,神色微动。 无奈的摇摇头,简言落下,一步踏出,紫光闪烁,离开厅内。 后面院里的三个小家伙又开始不安稳了,开始乱折腾了。 ****** 雷谷! 山脉交错,裂缝之地,常年乌云密布,雷霆轰鸣,先前在外没有进入之时,便是有感这里的大地脉络奇异交错。 论地势,堪为高山绝巅,存在积年不化的冰山属于正常。 这里并无。 反而,还有一些地脉炎热之气,有火山的存在? 有可能是火山,也有可能是地势奇特生出的温润气息,交感此处至寒的地势,有此般天地异象。 而雷霆? 无缘无故,昊天之下,怎么会有雷谷! 不符合常理的。 江南也是多云多雨,也未有那般所谓雷谷之地。 “好强大的压力,合道万物层次的灵觉在这里,都难以展开极远!” “好大的旋风。” “这等风势,落于九州诸夏,足可为灾难肆虐之风了。” 脚踏虚空,玄光护体,立于雷谷入口处,那里……昏暗无比的旋风天地,耳边能够清晰听到狂风嘶吼之音。 更有夹杂雷霆之音。 真正的风韵雷动,万马其鸣之势! 如果将一位化神武者放在这里,那些旋风都足以将其缓缓撕碎,先天层次,更是不可能存活。 紫眸闪烁,直视眼前,灵觉有感,以一隅为中心,徐缓的扩散四周,更为清晰的感知十方天地。 压力! 直接侵袭灵觉的压力,非雷霆之压,而是那足以媲美刃击的旋风搅动天地元气,撼动虚空内外。 以至于有此般压力。 雷霆尚未出现,就有这般异样,若是云舒、弄玉她们的实力境界在此绽放灵觉,会非常难受。 再加持雷霆之类,足可撼动真幻,足可威压合道层次! “磁力!” “如西王金母典籍记载的那般。” 并未着急进去,单手平伸,一束金色华光掠过,便是有数十枚圆形铁片沉浮掌心虚空。 真空笼罩,狂风不侵。 如此,当无所动。 偏生,那一枚枚圆形铁片不住的四处摇晃,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挥手间,数十枚铁片飞向雷谷深处。 第二三八九章 雷谷一线天 霎时,雷谷之内,紫电闪耀一片。 震耳欲聋之音不住响彻云端。 轰! 轰! 轰! …… 真空运转,收敛形体气息,合道万物,万物齐一,融入风云之内,一观雷谷动静。 一枚枚铁片激起这般大的动静? 刚四散抛出,便是被明显的磁力牵引,尚未各有归宿,便是狂风席卷,雷霆相随。 幽暗的雷谷之中,紫光瞬间闪烁数十道,每一枚铁片都被雷霆击中,相连的被融化,被溃散虚无之中。 “五金之物!” “很危险!” 心有所感,手中再次一束金光划过,出现一根三丈之长的铁棒,岁月长河有避雷之物。 不知道? 挥手间,将这枚铁棒抛出,直接刺入远处的山壁之中。 轰! 轰! 轰! …… 又是雷霆之音轰鸣,直接落在那根长长的铁棒上,紫色的雷霆之力流转其上,余力落于山壁之上。 以铁棒为中心的山壁之地都要颤动,可……尚未彻底接受雷霆之力,铁棒便是被生生化去。 “合道之力,普通之力难挡!” “若是鹰剑呢?” “会不会太冒险了?” 单手平伸,真空之下的鹰剑宛若银针,沉浮于掌心之上,鹰剑被自己真元之力彻底洗练。 此刻,绝对可为宝物。 先前毁灭铁片、铁棒的雷霆之力落下,不可能对鹰剑有大用,真空之力足可抵挡。 就怕……雷霆后续之力极强。 “先去雷谷深处看看!” 只手一握,鹰剑消失不见,陪伴自己多年的鹰剑不到紧要关头,还是不冒这个危险了。 心随意转,灵觉之力尽可能收敛一些,紫眸神通极尽运转,奔入雷谷之中的更深处。 紫眸之下! 似乎……这里如鱼得水。 尽管紫眸也受到一些压制,可是……所能以观的距离足够,超过此刻的灵觉之力。 “哦?” “有植株灵物的存在?” 雷谷! 它的大小在西王金母一族的手札上,没有确切记载。 因为,若是从雷谷数十里区域而观,雷谷就算再大,顶多数十里,顶多五十里! 更遥远一些不可能。 然而。 手札之上,有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留下记载,她曾经在雷谷之内行进百里、数百里? 还有一些探测不深的族人所言有五十里、八十里。 若是相对覆盖,早就超越雷谷范围。 是以! 有西王金母一族族人猜测,雷谷之内有幻境,那些无处不在的磁力对修者有影响,行入越深,影响越大。 再加上深处的浩瀚雷霆,是的修者根本难以抵挡雷霆之力、狂风之力、磁力……化生的幻境之力。 除非达到那个境界才有可能! 神灵一体,性命无双。 幻境? 自己这一双紫眸神通,有勘破真幻之力,尤其以众妙之门加持,天地之间的幻境……难以影响道心。 目下,幻境没有遇到,行入二三里,在越显宽阔的雷谷内,见到石壁上的一株草木。 草木不过五寸! 扎根石壁之上,任凭旋风席卷,不能动摇己身,甚至于还能够在时而四散的雷霆波动下保存本体。 一步踏出,真幻随风的护持下,行至那株通体呈淡紫色的小草跟前,紫眸之下,灵觉探出。 能够清晰感知这株小草身上的灵韵,不算很强,达不到千年雪莲的水准,逊色许多。 然而。 若是让千年雪莲在这里成长? 万万做不到的。 它可以做到! 灵韵不强,乃有如此成长,想来……是适应了雷谷环境,起码那些雷霆不会侵扰它。 无惧雷霆? 这株草安稳长这么大,无惧雷霆的余波侵袭?周清心中一动,紫眸更为明亮许多。 昊天之下,阴阳相合。 雷谷,死亡之地。 绝非没有半点生机,否则,就有违道的本源了。 西王金母一族涉及雷谷的手札上,也提过雷谷内的一些天材地宝,也提过将那些天材地宝给于炼化,是否有大用! 惜哉。 取出不少,一无所成! 取出的草木植株用来炼丹,还为有所得,便是消耗一空。 取出的奇异金属、石块之物,炼制了一些东西,没有雷谷的环境参照,刚拿入其中不久,便是被雷霆化掉。 “丹药!” “可以为丹!” 屈指一点,便是真空之力探出,将这株小草所在的方圆三尺石壁生生挖出一个半球型。 直接纳入手中! 咻! 下一刻,幽暗漆黑的石壁之旁,迸出一道极速之光,直扑周清以真空之力幻化的虚空之地。 “嗯?” “一只小蝎子?” “连内丹都没有凝炼,勇气可嘉!” 心随意转,便是一道真空之力将某个小东西禁锢! 小东西! 其实也不小,长一尺有余,形体很熟悉,是一只浑身上下黝黑发亮的蝎子,尾巴高高扬起,锋芒可感。 它的存在,先前就感知到了,并不在自己注意力之中,一只气息强度不过初入化神层次的小东西,还没有那个资格。 还真出手了? 蝎子! 这种异兽不多见,典籍手札的记载中,能够有成的也是不多,上古岁月也就一例。 还是被人驯化培养成合道存在的。 作用就是取走蝎子的毒! 蝎子毒,至阴至寒,至毒无比,合道层次的蝎子毒足以对晓梦、元辛这个层次的修者有致命威胁! 如果融合其余的至毒之物,就算是合道归元层次,也有极大的致命威胁。 若是合道万物层次的蝎子,它的毒……估计对自己也有威胁,可惜,那样的蝎子没有出现过。 真空禁锢,任凭蝎子如何动静,都争夺不了,紫眸之下,这只初有灵性的蝎子竭力以尾巴刺向虚空。 “焰灵应该喜欢处理你!” “身入雷谷,总归要有些收获才是。” 紫光一闪,那只蝎子和紫叶小草消失不见,踏步间,再次奔向雷谷深处,倒是忘记询问梼杌前来雷谷,行进多远! 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实力臻至合道万物,且安稳出来的那位一共行进超过百里,甚至于数百里。 自己也应该可以做到! “灵觉的压力越来越强了。” “雷谷磁山?” “对于灵觉的干扰越来越强了,如果不能够清静守心,以天心驾驭万物,很有可能灵觉会失常。” “引动大危险。” 行进十里! 雷谷这里几乎都是黑暗了,只剩下时而炸鸣的雷霆照亮部分区域,光亮一方之地。 于此地,周清隐隐感知其妙! 其至险! …… 雷谷这里绝对有引力极强的磁山,或许是先天而成,或许是雷霆的力量扩散,引得此处异变。 磁山! 磁力! 虚冥之中触摸不到的力量,偏偏又绝对存在,又绝对于修者有影响的力量,昊天之下,磁力两分,统御阴阳。 这等规则之下,修者才会安稳的修行。 否则,磁力混乱,秩序失衡,三元就会本能有乱,欲要稳步修行也是妄想,那是对于人体三元最为根基的影响。 雷谷这里就有那种力量! 而且越向深处行进,磁力越强,合道万物层次虽强,若然齐天万物,灵觉施展,那么,就不足以有强大的本源护持神灵! 神灵有损! 灵觉有乱,便是会搅动此方天地元气,混乱风云,后果……无尽雷霆降临,直接落于头顶! “梼杌?” “本侯似是知道他为何运气好了。” 极强的磁力影响,欲要抗衡,唯有两个方法,其一便是道心极其稳固,以晓梦那般的境界,可以在这里安稳不少。 其二便是如梼杌那般,典籍记载,梼杌性情如顽石、顽木,心神一颗心,本就谈不上灵敏,更谈不上混乱。 蠢笨的异兽在这里也能够受益好处,它们本能对此地就有抗性,若然是水麒麟入内,就危险了。 “磁力很强了!” 抬手抛出一根三尺之长的铁棒,刹那,便是被靠近的石壁吸走,旋风相随,雷霆化生,轰隆隆,便是异象再现。 “若如此!” “只需要镇压三元无碍,神通之下,可以行进及深处!” 话语之间,体表道道玄之又玄的纹理浮现,三术运转,神通运转,于雷谷所得全部推演。 是否真假,大致会有方向。 紫眸深处,更是众妙之门的虚影沉浮,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不由悦然,雷谷……死亡之谷。 却也不尽然。 双手掐动印诀,头顶直接浮现一道若隐若现的阴阳道图,直接镇压三元,稳固神灵。 紫眸极尽运转,看向雷谷深处,这里到出口有十多里,雷谷之宽也有数百丈。 下方数百丈区域都是雷谷有暗处,前往雷谷更深处,更是灵觉不能到达之地,紫眸也被控制在百丈区域。 若然一切如所料,则……顺畅。 周清没有迟疑,齐天万物,乘风而行,摒弃雷谷磁力的影响,俯冲而下,自雷谷底部而行走。 那里的天地元气相对安稳一些,磁力……相对弱了一些,唯一不太妙的就是这里杂乱之力不少。 一丝丝死寂、枯灭的气息扩散。 “尸骸!” “内丹的气息,都快彻底消亡了,实力气息……应该不到合道!” “破损的兵刃,这么多碎片?” “……” 幽谷底部,别样天地,紫眸之下,在宽数十丈、数百丈距离不等的雷谷之底,各样各样的事物都有。 尸骸居多! 能够前来此地的,实力最低也得是玄关层次,他们的肉身得天地元气洗礼,已然不俗。 纵然身陨,也会有残骸留下许久。 异兽的不完整尸骸。 人族的不完整尸骸。 还有每隔不远便是看到的各式兵刃器械,盾牌有不少、剑器、长刀、长矛、甲衣……。 速度极快,每一息都前进一二里,这里堪为死亡之地,无尽的枯败气息笼罩,并无出现苍翠植株。 或许,出现过……被采走了。 “从入口到现在,应该有五十里了!” 未几,周清驻足虚空,看向前方的一处狭窄裂缝之地,整个雷谷形状不规则。 宽窄随意,极宽之地,足有五百丈以上,狭窄之地,应该就在眼前了,不过三丈之宽。 如果雷谷如外界所观大小,那么,前方就快到尽头了。 “前往就是雷谷死亡一线天!” 一线天! 也是生死一线天! 那是西王金母一族典籍记载的雷谷雷域区域,若然实力够强,可以行进此地,会看到那片区域。 那里很危险。 漫天雷雨交加,雷霆之力无处不在,是雷谷的真正死亡之地,范围足有一二十里区域。 如若可以冲过去,则会看到另一番天地! 如果冲不过去,则会很危险,想离开都不可能了,雷域之下,灵觉不存,离开? 根本没有任何方向,再加上入口极其狭小,困死的机会更大,更有提及里面可能会存在阵势。 欲要进入,需要想好! 生死一线天。 “雷域!” “生死!” “本侯来都来了,后手也有准备,死……还无法降临本侯身上!” 自雷谷下方行进,五十里的距离,雷霆见到不少,却无法侵袭本尊,不过是施展紫眸的耗费大了十倍以上。 幸而,只是百丈区域,不算很远。 前方雷雨雷域之地,想要躲开都不可能,雷霆之力,撼动真幻,一道、两道……可比避开。 数百道、数千道、数万道! 整个雷域的虚空真实都会化作破灭之地,合道万物陨落……帝江不会就在里面身陨的吧? 帝江之心? 梼杌也进里面了? 不太可能吧。 不是轻视梼杌,实在是梼杌的实力在那里放着,它能够来到生死一线天跟前,就运气逆天了。 如果是昆仑元辛,她在这里行走,会有极大的危险,来到一线天的可能性,不到一成。 “通过雷雨雷域,会有崭新雷谷区域!” “本侯到要看看是幻境,还是别的力量!” 单手平伸,扫了掌心一眼,那里一道金色的祥和之光隐现,轻轻握住,一步踏出,纵身越过一线天。 轰隆隆! 轰隆隆! …… 一线天,恍若两个天地。 一线天之前,雷谷虽恐怖,只要掌握方法,只要道心清静通明,就是如晓梦那般的修为,来到这里也不难。 一线天之后! 狂风肆虐。 一滴滴斗大的雨水哗啦啦不住由空而落。 乌云盖天,看不到任何一处太虚的模样,仰首……只能够看到那万道雷霆之光。 天地元气在这里,彻底混乱,没有一丝秩序的规则气息。 剩下的唯有混乱、无序、毁灭、寂灭、惊神……。 “这就是雷雨雷域!” “阵势!” “若非众妙之门镇压三元,若非纯阳无垢,一线天的入口都看不到了。” “紫眸神通都受到极大影响!” “……” 刚进入生死一线天内,未待周清细细查看这里的一切,豁然,一道碗口粗细的雷霆紫光劈下。 直入那一双神通三元紫眸。 雷霆之光,刚有所耀,便是临体。 真空运转,刹那遭受雷霆重击,护体玄光明灭,本尊被那道雷霆直接劈飞,落于雷雨另一处区域。 第二三九零章 雷霆褪命躯 轰! 轰! 轰! …… 整个一线天雷域之内,只剩下道道雷霆之光,方圆之地,无论虚空,还是真空,都仿佛失去所有存在的意义。 这里的虚空被搅乱。 一道雷霆之下,万般异象刹那沉浮,耀眼的紫色雷光闪眸,更是夹杂空间破灭之景象。 勘破虚空,得窥真实。 连虚空都这般下场,真实真空何以安稳,浩浩荡荡,自成雷域混乱的真虚交错之地。 灵觉在这里必须归元! 唯有己身大能力可窥雷雨雷域! 一道极强的雷霆落下,周清隐匿于真幻,随风逐流,相合雷域的本尊被披散。 欲要隐匿真幻。 必须真幻安稳,把握真幻! 雷域之中,真幻何存? 何以安稳。 如何安稳的隐匿! 刹那间,微不足道的合道万物气息流转,或许微不可察,然则,雷域之内,混乱万道。 刹那被雷霆锁定! 被雷霆浩瀚之力席卷波及! “……” “这般雷域也太恐怖了!” 抬手招来一滴水,直接真空隐匿其中,合道万物的玄力运转,极力调动三元。 刚才那道突如其来的雷霆之力,合道归元层次的存在,也得遭殃,不死也得受伤。 在这里受伤,那就是与活着过不去。 雷域! 灵觉根本施展不了,紫眸神通也被外界的混乱真幻之力压制,不复之前的百丈区域。 若然强行施展至百丈,消耗太大太大,且没有那个必要。 这里既然是造化之力,不知道造化在那里? 是那些雷霆? 硬抗雷霆? 雷霆炼体? 还是此处宛如混沌的雷域,天地五行之力在这里施展不了,除非能够硬抗雷域雷霆之力。 隐匿一颗水滴之中,顺流而下,直入雷谷之底,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离开? 好处都没得呢! 轰! 隐匿的那滴水珠刚下降数十丈,豁然便是被临近不远的一道密集雷霆余波焚灭。 藏身其中的周清也被影响,惟有更快的寻找另一颗水珠。 轰! 能量气息波动,颤动混乱真幻雷域,豁然,雷光一闪,便是伟岸之力临体,直接轰向本尊所在的区域, “入口一线天的感应越来越淡了,再有不到一百个呼吸,只怕再也感应不到了。” 再次尽可能的躲避雷霆霹雳,在雷雨之中不住腾挪踱空,紫眸之下,一线天的大致所在。 眼下,还能感知。 就是感知越来越弱了,实在是雷域这里的力量太混乱了,遮掩了一切,灵觉也探不出去。 唯有依靠……肉身! 唯有依靠本源归一的三元本能! 以及……众妙之门,神通妙法。 “造化之地!” “好处之地!” “这般一直的躲避,耗费精力太多,也难以在这里参悟真幻一体的玄妙。” “雷霆破灭万物的玄妙,亦是不可得。” “除非有庄周子那般真正完美驾驭真幻的境界。” 一个不查,腾挪雷雨之中,再次被密密麻麻的雷霆余波扫中,激起真真能量余波。 紫眸此刻甚是明亮,其内更有众妙之门的虚影沉浮,更有三术之力的运转,更有神通妙法的加持。 一窥释放混乱真幻之地。 一窥一道道雷霆劈落的模样。 “蚩尤当初若是真的在雷域之中得到好处,那么,绝对不可能是硬抗的。” “那只帝江就是下场,欲要借助雷霆突破,直接被雷霆镇杀。”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中,那些侥幸从雷域离开的族人使巧居多,使巧居多!” “终究难得好处,不过匆匆一游,否则,当有大好处,不至于如此顶尖传承,连一位神灵一体的都没有出现。” 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 欲要从雷域之中安稳己身,方法有一些,只要让那些雷霆之力不落己身就行了。 是以。 可以随身携带大量的五金之物,用它们探路,而后相随,只要运气好,只要带的东西多,足够探出一条路。 当然,也要实力足够强,中途但凡有一道雷霆临体扛不住,就会被干脆毁灭镇杀。 也可以寻找一些罕见的奇物,雷霆难侵之物,从雷谷下方通过,只要运气足够好,只要能够完美控制气息。 也可通过雷雨雷域! …… 通过? 典籍手札的记载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是一直在雷雨雷域行进,不知不觉,便是离开了。 有的是通过雷雨雷域之后,又到了一处崭新雷谷之地,那里的雷霆威胁小了许多,调动些许灵觉,可以离开。 有的是被困许久,偶然机缘,离开雷域。 “一线天的感应已经消失了。” 雷雨亿万,以水为承载,真幻腾挪,思忖之间,紫眸有感的一线天入口之地不存。 “取巧的法子?” “本侯也可施展。” 死亡之地! 造化之地! 机缘之地! 数千年来,雷谷的外显传闻便是那些。 死亡之地,自己已经有觉了。 造化之地? 来到这里的修者,灵觉根本不能够绽放,不能够亲自碰触那些混乱的真幻之力,如何造化? 如何参悟? 还有雷霆之力! 雷霆有大力量,欲要感知奇妙,唯有亲身感知。 生死一线天!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取巧通过的族人,为了通过而通过,应没有任何意义,除了给自己找了些生死刺激!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雷雨天候之中,多多感悟,感悟十次、百次、千次……,足堪超过雷域所得。 “那只实力臻至合道巅峰至极的异兽帝江,如果强行通过,机会当有不小,也不必硬抗那道至强雷霆!” “机缘就在雷雨雷域之中。” “以本侯现在的腾挪之法,加持紫眸天眼神通,也可以获取许多好处,却不太值得。” “江南之地,多雷雨,纵然精妙不若于此,数十年之力,安稳提升!” 灵觉封锁,十方感知不存。 紫眸所观远处也不能够窥得详略。 唯有在雷域之中飘荡。 不住转换一滴滴水珠,周清尽可能的三元镇压本源,清静己身,昊天之下,有这般死亡之地。 也当有生妙化出。 唯有驾驭天心,方可驾驭万物,方可无为无不为。 “亲自碰触雷霆,不可为。” “果然遭遇至强雷霆,跑都跑不掉。” “以身犯险入真幻混沌之中,也是不可为。” “三元都扰乱,灵觉有同化之感,加持雷雨雷域之中的无处不在磁力,时间稍长,万般雷霆加身。” “若然本侯此刻有庄周子的境界,可以逍遥行走此地,只手把玩雷霆,而毁灭之力不加身。” “可……真到了那个境界,此方雷域于本侯也是无用。” “灵觉无法施展,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也无法感知。” “天魔力场的相似之法,演化万物气机之道,也无法行进。” “没有灵觉,诸般艰难!” “蚩尤?” “性命一体,神灵一体。” “任君了悟真如性,未免抛身还入真。” “何时更兼修大药,顿超无漏作真人!” “何为性?” “何为命?” “性者,灵觉之灵。” “命者,神元之精!” “而今雷雨雷域之中,性者难入,唯求命体,命体在何?” “五脏六腑筋骨皮,眼耳口鼻六识欲。” “灵觉之力,可以演化天地一体,万物波动,昊天之下,命体也当有此,何以演化?” “以观!” “以看!” “以听!” “以嗅!” “以尝!” “……” 紫眸没有任何停歇的运转,三术之妙,快速推演诸般,以此方雷雨雷域之地,寻求可用之法。 西王金母一族的取巧通过之法,不可用。 用来探险,还是可以的。 用来修行? 完全不足够。 那根本不能所得性命一体,神灵无双。 遍观己身,灵觉不可用,一身之力,似是废掉八成、九成,而玉虚境界之下的神灵一体。 便是有性命双关! 唯有性命双双归元,方可妙悟身融万物。 蚩尤! 传闻之中,他便是上古罕见的以肉身勘破合道圆满,达到神灵一体,反哺灵觉,无敌战神! 现在,周清觉得那个传闻十之八九为真。 这里雷雨雷域所考验便是那般。 而所谓肉身勘破,便是命体的突破,便是三元精气神在命体一道的突破,蚩尤是如何做到的? 他若是如那只帝江一样,断然不可能突破的! 这一点周清可以确定,绝对不是那个法子,因为雷域之中的雷霆太霸道了,也根本没有什么规律。 若然以力抗衡,呼吸间,便是有超越自身境界的毁灭雷霆落下,直接将修者破灭。 它法? 以命体之主,肉身之元交感此处雷雨雷域? 除了那条路子,好像也没有其它的道路。 “我道纯阳,内丹无垢,性命一体,也是如此。” “纯阳欲要圆满,也是性命内丹的圆满,也是龙虎相合的圆满。” “以天地元气演化真法真气,交融体内真元化生的真水,雷域之中,唯有逆转龙虎,以真水内丹外散,通达天地十方真幻。”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本侯就不信推演不出来法子。” “……” 心随意转,大致已然有了方向,所缺便是真正之法,遍观己身所修,一一推演,摒弃所有所需灵觉之妙。 连早年所得、所推演的五丁妙法都掠过心头,那般专修肉身的法门,早就化入纯阳。 欲要逆转? “上药三品,神与气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人各有精,精合其神。” “神合其气,气合其真,不得其真,皆是强名。” “神依形生,精依气盈。” “不凋不残,松柏青青。” “得丹则灵,不得则倾,丹在身中,非白非青。” “三品一理,妙不可听,其聚则有,其散则零。” “七窍相通,窍窍光明,圣日圣月,照耀金庭。” “七窍相通?” “照耀金庭?” “七窍相通?” “妙不可听?” “丹在身中?” “我道纯阳,白里真居。” “众妙之门,天心二印!” 己身所修性命之要,在内丹,在纯阳之道,其内杂糅甚多,念叨纯阳经文,一一体悟往昔。 分化一半心神,驾驭本尊在雷域之中腾挪,在一道道无规无律的雷霆中游走,一线天的所在,早已不可察。 雷雨雷域! 也不知道挪移多久,任由旋风飘动,任由雨水生灭,本尊屈膝盘坐,双手不住的掐动印诀。 眉心正中,一道混元黑白的印记旋转,头顶三尺,更是众妙之门的虚影沉浮,垂落华盖光幕,护持本体。 蚩尤当年如何做到的,不可知晓。 然而。 蚩尤可以做到,自己没有理由做不到! 蚩尤当年所得有何等法门? 如何比得上祖师所传? 如何比得上自己所修? 论条件,周清自信超越当年的蚩尤太多,也许,他当年比自己强的只剩下修为。 修为? 同为合道归元,道路明晰,在对于雷雨雷域的感悟上,不会有很大的差距,周清很是确定。 “天心二印。” “真经妙法。” “统御性命。” “神灵相合。” “……” 口中低语喃喃,双眸中的紫色玄光更是大盛,当其时,头顶三尺沉浮的众妙之门道图落下丝丝蒙蒙之力,无声无息的化入紫眸之中。 “命功至极!” “在于身。” “在于心。” “在于五脏。” “在于十二正经。” “在于天地四级。” “在于大龙脊椎!” “在于神灵之海!” “……” “在于它们,又不仅仅在于它们,命功统御,当可驾驭万法,驾驭身之一切。” “诚如此。” “我有一法,可一试。” 三术妙法,推演极致,紫眸仍旧,本尊再一次腾挪雨滴,低语喃喃不知几何,体表早已覆盖青蒙之光。 众妙之门覆盖一切。 笼罩一切。 命功! 非独立施为,性命一体,逆转无极,今日,要以身之万法,交感雷域,得其妙,反哺命功。 那才是雷雨雷域的好处。 也只有那般好处,才能够找寻到破入神灵一体的道路。 心随意转。 一切皆动。 紫眸闭起,数息之后,再次张开,双手变换印诀,调动早年所得之法,所得之神通。 也许。 这些年自己一直没有从它们身上参悟出足够的玄妙,还曾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蠢笨。 现在! 是它们绽放各自本源之力之时。 “十方一切,世界无穷,善恶随心,福祸相依,悉皆明见。” “此之为众妙之门演化的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 “真幻太虚,众生之心,一切世界,所有生灵,万物万知。” “此之为众妙之门演化的善知他心智神通。” “以天地四级,上下无形,古之不可说,未来不可名,从无始来,到无终去,一切种种,皆明了。” “此之为宿住随念智神通。” “清静随心,所有声音,欲闻不闻,随便自由。” “可为无碍清净,天耳智神通!” “……” “……” “本侯要以诸般妙法,运转命功,窥得雷雨雷域之妙,得其龙虎精神,化入本源,精进修行!” “我见,雷雨。” “为水!” “水者,万物之本源,动静之合,阴阳相济,太极至极,无极至极,聚散随心,破灭可存,生机无尽,玄牝无始无终!” “我见,雷霆雷域。” “为破灭。” “为生!” “为死!” “雷霆翁鸣,我见为雷光万道,世间之光未有迅疾如此,我闻雷霆之音,为天地妙音。” “可化龙虎雷音。”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天地之音,玄妙未过于此,可化本源,可化命功,可化纯阳。” “我身七百二十穴,可感……。” “……” 第二三九一章 两千八百丈 修者! 身入化神,便是以灵觉驾驭天地元气,进而感悟昊天之妙,得窥本源,化入己身。 自此,化神便是与众不同。 那也是超凡脱俗之下,最巅峰的境界,数百年来,九州诸夏,诸子百家的扛鼎之人,大都那个层次。 非此化神,便是传承不显,便是悟性有坠。 待到悟虚而返,破开玄关枷锁,便可引天地之力,洗练本源,驾御天地之力进入另一个境界。 真正的驾驭玄功本来面目! 是时,性命修行,便是进入崭新层次。 合道归元,更是如此。 推及异兽百族,更是如此,异兽修炼,凝练本源内丹,便是精气神的完美结合。 炼入真空之力,更是内丹更进一步,返本归元。 人之修行精、气、神,也是这条路子,只是不能够如异兽内丹那般完美平进。 性命之道! 神灵之道! 是以需要时常打磨真法玄功,充实三元本源,使之圆满无缺。 合道万物的圆满境界,便是性命之道在合道的圆满。 打破性命枷锁,得窥神灵境界。 神灵圆满归一,便是玉虚境界! 境界是虚无的,性命是存在的,祖师十载,身融万物,何须境界?一路走下去,性命自然而然的神灵无缺无垢。 自然而然的踏足玉虚。 那是昊天的馈赠。 亦是道的承载。 合道三步。 万法俯拾皆是的境界。 万法归入元始的境界。 万法混元万物的境界。 合道万物!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唯一,以身可化万物,为水、为虚空、为天魔、为纵横、为草木、为山石……。 诸般法门,稍微修行,便可一览真元。 那便是性命的统御。 然! 合道境界,把握真空,驾驭真幻,混元万物,更进一步,便是打破真幻,自由逍遥大自在。 真正的打破性命限制,得窥真幻尽头的真我存在,更近距离的得窥人之本来面目。 昊天不仁,万物如一。 何为一? 一就是道! 一就是性命如一,真正的混元混沌。 雷雨仍旧滂沱惊人的降落,雷霆仍旧轰鸣撼动雷谷,搅动真幻,此方区域,没有任何一处安稳之地。 无论雷谷之上。 还是雷谷之下。 灵觉不存,唯有肉身之命可用。 性命本为一体,灵觉不可用,便是以为命者为大用。 以眼观雷霆破灭,观雷雨聚散,观动静阴阳,观真幻在呼吸之间万变,紫眸无声无息间,运转极致。 头顶众妙之门垂落丝丝青蒙之力,以本尊三元为源,此刻有反哺性命之修行。 以耳闻雨声、风声、雷霆之声,合道万物,万物如一。 以嗅雷谷之味。 以筋骨脉络感雷域之震动。 …… 施施然。 命体自有玄妙用处,沉浮化入一滴滴雨水之中,神通妙法,聚散感知,任由命体抉择。 本尊在无序混乱的雷雨雷域中,找寻一处处可存之地。 未达先知,雷霆破灭之前,每一个呼吸的安稳串联,便是昊天之下的清静修行之地。 头顶三尺的众妙之门,更是徐缓的本体不住旋转,虽命体三元不住精进,不住化生玄奇之力。 未几。 五脏六腑,生出雷霆之音。 生出雷雨聚散无尽的玄牝无始无终之意。 嗡! 嗡! 嗡! 雷霆亦是昊天的力量,如何不能演化? 灵觉不可察雷霆之波动,六识可以敏锐清晰的感知,以一道道雷霆的浩瀚之力,破灭之音。 丝丝化入纯阳。 体内真气、真水自生,自动交融龙虎,汇聚纯阳内丹,性命一体自我修,雷音入体淬真我。 玄之又玄,玄牝无极。 早就贯通的内丹之道三大丹田,直达金庭九霄,玄牝在内丹中蜕变,雷霆之音震颤内丹的残缺。 以纯阳内丹,贯通肉身筋骨内外,罡气早就化入体内,呼吸吞吐,雷雨颤颤,雷音阵阵。 性命本源,突飞猛进。 命功之道,更是直达天枢。 …… …… “这种感觉……,雷霆中内蕴破灭、新生,雷雨中内蕴无极太极的道韵变化。” “此等机缘化入体内。” “不知上古以来有几人可以做到?” 雷雨雷域之中,不知过去几何。 本尊稍有苏醒,心随意转,体表紫色玄光隐现丝丝雷霆之色,一闪即逝,紫眸深处,更是雷霆之形内蕴。 每一时。 每一刻。 浑身上下都有雷霆之音颤动,虽无灵觉窥得雷霆之妙,也可万物一体波动,将雷域之中的雷霆之神髓化入体内。 微微颤动。 外界真幻也是有感。 进而水珠破灭,聚散随心,永存飘散。 “这般精进下去,合道万物的境界,或许肉身之源要先行一步了,若要破入神灵一体?” “还不够!” “破入神灵一体之前,纯阳真幻,龙虎雷音,内丹必须性命圆满。” 真气真水化生龙虎之象,颤动雷音,洗练肉身每一处,真正的雷音入筋骨皮,入精气神。 呼吸之间,都有雷霆之光,实力可以感知的突飞猛进。 “雷域之中可纵横!” “帝江之兽可惜。” 帝江之心中,窥得一角,破灭雷霆之下,那只实力臻至至强至极的合道帝江身陨。 悍然身陨。 着实可惜。 然而。 欲要从这等雷雨、雷域之中找出修行之法,万难! 就是己身,也是运转所修诸般法,推演出一些尝试的手段,才有此刻进益,更有众妙之门化生的十大神通为辅助。 更有纯阳所创的天心二印真经为辅助。 若无十大神通,在雷域之中所得好处的速度……降低十倍以上,这一点……远在万里之外的浮屠之道,或有独到之处。 雪域圣地之中一共九具暗金色的肉身,自己取走其中最强的一具肉身,其人——摩诃迦叶! 雷雨雷域之中! 那就是自己备下的后手,果然遇到大危险,以此等肉身抵抗,应该不存在问题。 短短数百年的时间,浮屠之道,便是有九具那样的不朽肉身,九位实力达到神灵一体境界的浮屠存在。 九州诸夏春秋岁月以来,达到神灵一体境界的……难知。 要说九位? 应该没有。 若说肉身突破达到那个境界的更是几乎没有吧? 最确定的一位庄周子! 他定然是梦幻无极,以灵觉通达天地,走到那一步! 祖师的道! 浮屠世尊的道! 果然不同。 “不知道庄周子是否来了此地?” “应该会来!” “这里对庄周子并无什么危险。” “既然来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雷域!” “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性命微动,本尊便是以有序的力量行走于无序的雷域之中,十方区域不住纵览。 任凭雷雨冲刷,在雷域之中护持本尊,清晰六识,片刻之后,竟然将早先断掉的一线天感知连上。 若可! 便直接脱身雷域。 不为理会,俯冲雷域之下,以观真容,这里……雷霆之力仍是密集,相对少了一点点。 威势没有减弱。 雷霆之光,念头即至。 雷域之下,漆黑一片,却也隐隐如白昼,这里的雷霆之光不觉,道道紫色华光下,照耀一片。 从上古以来几乎没有断绝降落的雷雨一直流淌此地,一直冲刷此地,可……下方的雷谷并无水域汇聚。 也没有江河流转,更无地下暗河承载。 “破灭!” “雷霆之力!” “雷雨!” “……” “还真是那般,由此地奇妙,数千年来没有太大的损耗也可解释,就是这里的磁力越发强大了。” “若非性命有所精进,寻常人下潜至此地,三元已然有损。” 紫眸之下,深不可测的雷谷之下好像干燥不少,并无预料之中的湿润,并无所想之中的水域滚滚。 再次以观雷域! 一道道雷霆落下,十方区域的雷雨便是被化掉,以轻灵之气归于乾元,道道雷霆密密麻麻,无差别覆盖一切。 所有的雷雨想要降落至数百丈、千丈之下都不可能。 全部被雷霆化掉了。 下潜至千丈区域,这里……雷雨好像不存在了,只剩下狂风雷霆还在覆盖此处方圆。 四周明阔……不可感知,灵觉仍不可探出,紫眸神通不过勉强探出方圆百丈区域。 甚至于在此地,受到更大的压制。 数千年的时间。 雷霆之力的余波无时无刻冲刷雷谷山石,将其彻底同化,滋生错乱灵觉性命的磁力。 这里的磁力强度超越雷雨雷域区域数倍以上。 雨水不存。 合道万物,乘风而行,没有任何差别,继续下潜。 磁力的错乱之力越来越强来! 六识欲要感知四周,还不如先前的雷雨雷域之中,虚冥深处,对于性命三元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强。 那种无形之中的力量,直入性命,直入三元,直接作用于灵觉,影响六识,非众妙之门给于镇压,非刚才稍有突破! 周清没有信心继续下潜。 若然灵觉、命体六识被撼动,稍有气息外泄,便是雷霆袭来,一个不好,如那只帝江一样。 雷谷之下! 仍深不见底,甚至于狂风都在徐徐减弱,唯有那虚冥深处的磁力越来越强,下潜至一千五百丈,磁力超越千丈区域三五倍! 唯一可以安慰的,便是……雷霆在这里也数量少了许多,尽管也有,却非那般密密麻麻。 本欲要稍微绽放灵觉。 想了想,挥手间……又是一枚枚铁片飞出,刹那间,相似的场面再现,一道道足以轰杀合道归元层次的雷霆无差别化去一枚枚铁片。 “以晓梦、元辛她们的力量,不过下潜至千丈。” “一千五百丈!” “还没有到达本侯的极限,继续!” “这样的地形不太正常,西王金母一族也没有关于此处的记载。” 顺着风势再次下潜,欲要一窥雷谷之底。 反正返回不成问题。 片刻之后,两千丈! 这里的强大磁力造就的奇特地形,对于三元性命的冲击越来越大,纯阳无垢,内丹如一。 头顶三尺的众妙之门更是尽可能的垂落青蒙光幕,镇压本尊三元,尽可能隔绝内外。 “两千丈!” “若无众妙之门,本侯怕是只能够下潜至这个水准,合道万物,命体初成,性命初成。” “本侯此刻在合道万物之中,并非弱者。” 两千丈! 这里的风势越发弱小了一些,雷霆也是更少了,可……稍有激起异样波动,雷霆化光而至。 取而代之。 那种无差别侵袭三元性命的磁力越来越强,仿佛没有尽头的强大的,那种力量无法有效防御。 连众妙之门都难以隔绝。 只能够尽可能的镇压己身,清静道心,使之难以侵扰。 千丈之前,十大神通加持纯阳性命,还能够感知外界雷谷之妙,千丈之下,命体之用被压制。 两千丈区域。 命体在这里可施之力,不到雷雨雷域之中的三成。 若然继续下潜,性命一体几乎都被被封镇! 禁法之地?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区域? 不仅仅是对于命体的考验,也是对于性体的考验,更为对于性命本源的考验。 命体不够强横,连雷雨雷域都无法安稳。 性体不够强横,根本不能有效的镇压清静,不能继续下潜。 尤其,这里一丝灵觉之力都无法释放,命体又被压制,蚩尤当年来过这里?根据传闻记载,蚩尤以肉身命体勘破神灵。 然而,性体也是丝毫不弱,得了神农魁隗氏的秘法,杂糅与生俱来的奇特修行,神灵一体之下,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打破命体,更是无敌战神。 真不知道那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 “继续!” 都来到两千丈之地了,说不得再有一两百丈,那种磁力的压力就不存了,也许还存在。 谁知道呢? 这个时候离去? 不可能。 龙虎雷音震颤,彻底的调动性命本源,更是调动众妙之门,乘风再次下潜,一窥黑暗雷谷。 两千一百丈! 两千两百丈! 两千三百丈! …… 六识命体交感于外,紫眸神通被破暗淡,头顶的三尺众妙之门都不住的淡化,欲要没入本尊。 性命本源,纯阳内丹,龙虎雷音,极力运转。 两千五百丈! 悄无声息,周清一双紫眸天眼神通消散,只剩下龙虎内丹的雷霆之形,头顶的众妙之门也是散去。 六识交感的力量,彻底被压制,命体被压制九成! 唯有剩下一成余力封镇本源如顽石,顺着此刻雷谷的风势继续下潜,保不准两千六百丈就到达终点了。 再不济! 两千七百丈? 自己的运气一直很好,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两千六百丈! 体内一切性命力量的九成五都被用来镇压三元! 两千七百丈! 体内九成九的性命力量用来镇压三元。 两千八百丈! 还是看不到雷谷黝黑的底部踪迹! “两千八百丈!” “本侯的极限?” “如若本侯合道万物真正的圆满无缺,闯过三千丈应该不难,可惜,还是要靠你了!” “摩诃迦叶!” 两千八百丈区域,性命一体十成十的力量都落于镇压本源,欲要乘风势而进,已然艰难。 一丝余力分化。 微风之中,周清调动真空之力,掌心之中,一尊金色祥光沉浮,取至雪域圣地的一具不朽肉身,以他的力量……绝对可以更进一步。 下一刻! 别样的气息弥漫,破灭万物的雷霆闪耀,直入周清头顶,本为漆黑无光的两千八百丈雷谷紫色之光明亮。 当其时,禅音滚滚,大光明力量复苏,一道璀璨的金色华光俯冲而上,直迎那道雷霆之光。 更有一道金身虚空跌伽而坐! 雷谷如昼。 紫眸可用,刹那间复苏巅峰,一瞬间洞穿方圆数十丈、数百丈、数里、数十里区域。 “嗯?” “那里……,本侯就知道!” “本侯就知道你会留下痕迹的!” 第二三九二章 怂了 雷谷! 雷雨雷域之下两千八百丈,一道道金色的大光明之力绽放,璀璨至极的弥漫整个磁域虚空。 摩诃迦叶的那具不朽肉身,跌伽而坐,双手合十,脑后自生流转琉璃之光,头顶更是浮现一道光幕。 禅音传唱,卍字印记飘荡,一枚枚凝练实体的梵文飞出,聚散随心,化作一尊伟岸的丈六虚影于雷谷。 任由雷霆落下,任由那一道道携带极强毁灭之力的雷霆劈在头顶,更为异象腾动,真幻颤抖。 浪涛水花一般的雷霆之力四散,顺着那尊丈六之高的虚影滑下,数息之间,彻底覆盖摩诃迦叶的渺小肉身。 顺带着,摩诃迦叶对抗的澎湃能量气息四散,扩散十方。 下一刻。 更有接连无尽的雷霆落下,锁定此方区域的异样气息,欲要拨乱反正,使之归于原先模样。 真界领域余韵扩散,周清踏足其内,自有外力庇护,以观外界异象,以观摩诃迦叶的手段,以观远处真容。 实力气息这一刻复苏。 紫眸极力运转,所有的雷霆都被摩诃迦叶承载,纵然此刻两千八百丈的磁力封禁性命,也可一览。 前方右侧的一处山壁之上,随着此刻的大光明照耀,一切清晰入眼。 那里! 正有一枚枚楚国文字的印记。 “天地虽大,其化均也。” “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无欲而天下足,无为而万物化。” 洋洋洒洒数十枚文字,清晰无比的烙印在山壁之上,先前因磁力封镇而感知不到。 此刻,不仅看到。 还能够以命体之力,清晰感知那里的道韵。 那些文字出至庄周子《天地》篇章,论道天地万物神灵相接,一体化生,无为无不为。 自己都可完整无缺的诵读! 庄周子! 他果然来过雷域,还在这里留下印记,甚至于他施加在那些文字上的道韵,不能够为这里的磁力所同化溃灭。 “刚才匆匆一瞥,下方的雷谷仿佛无穷无尽之深!” “难道没有尽头?” “还是本侯的紫眸不能够看穿下方雷谷!” “庄周子在这里留下印记做甚么?” “……” “嗯,你该不会扛不住吧。” “别啊!” 由着摩诃迦叶的金身真界护持,总算可以安稳一些,还看到了庄周子留下的痕迹。 可! 还未等周清细细思忖,便是觉得摩诃迦叶的真界领域不稳了,灵觉绽放,一切入眼。 那源源不断的紫色霹雳潮水一般劈下,威势越来越强,真正的将此地化作雷霆之地。 彻底搅乱此处区域,刚有复苏的灵觉,连十个呼吸都没有坚持,便是被迫的再次封镇守护三元。 而摩诃迦叶……也似乎扛不住了。 从他此刻周身流转的大光明之力不稳都可一观,都可清晰感知,那些雷霆之力……劈落摩诃迦叶的头顶。 便是被别样之力溃散,余力被领域叠荡四周,不为冲击本尊本体,然而,随着那一道道足以重创合道归元、合道万物。 乃至于宛如击杀帝江异兽的雷霆落下。 一切大不同。 真界领域驾驭真幻,都不能够完美的抗御雷霆,头顶的一道金色光幕,亿万卍字印记沉浮。 汇聚一处的丈六金色虚影在一道道雷霆之下,顿觉暗淡,愈发的暗淡,都要溃散不存了。 这个架势……还能坚持十个呼吸? 六个呼吸? 咻! 思绪运转,都仿佛跟不上雷霆之力同摩诃迦叶的斗争,念头刚起,便是万千金光内敛。 一切归元。 无论是大光明! 还是丈许虚影! 还是真界领域! 还是华严真力! …… 诸般种种,一个刹那,摩诃迦叶的不朽金身无漏无缺,没有任何气息绽放,异象彻底不存。 整个金身都仿佛融入真幻之中,顺风而动,不知在雷谷之中飘向何处。 “……” “别啊!” 周清愣住了。 摩诃迦叶的金身也扛不住雷霆了? 自动的性命归元了? 他驾驭真幻的水准很高,下一刻,雷霆就不找它了,似是也失去寻找它的踪迹? 反而是自己的头顶……正有雷霆劈下落下。 跑! 没有任何迟疑,伸手一招,便是将距离自己不远的摩诃迦叶金身纳入掌心,身化流光,一瞬,靠近石壁上的庄周子印记。 原本自己所想,是想要依靠摩诃迦叶的金身冲击雷谷更深处,现在……目标还未大成,金身自己就怂了? 自己反而成为雷霆的攻伐目标。 “我道纯阳!” 性命一体,倾力一击,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掌真幻打出,看也不看,本尊已然有大危险临体。 轰! 轰! …… 由着摩诃迦叶的雷霆积累,原本已然积蓄至极强的雷霆干脆溃灭那道紫色掌力,残余大部分之力落于周清背后。 一只手碰触庄周子留下的那些字体,来不及性命交感,直接被生生的被打入山壁之中! …… …… “公子怎么还不出来?” 雷谷入口之外。 真空护体,乌云不侵,雷霆不扰,这里……只要不捣乱,便不会有太大危险。 眺望远处黝黑的雷谷之地,雪儿再次一语。 距离公子进入雷谷,已经超过三个时辰了,公子之言,进入雷谷,一会儿就可以出来。 三个时辰! 再有一两个时辰,天色就要暗淡了。 手中持着西王金母一族所得的冰蚕丝之物,正在编织一些小物件,待在这里……实在是无聊。 实在是焦急。 倾世之颜,紫眸运转,尽可能的看向雷谷深处,一无所得,只能够看到那连绵不断的雷霆之力。 雪肤白发,冷艳绝伦,双手动作虽不绝,却也难掩焦虑。 雷谷! 大危险! 陆吾它们是这样说的。 昆仑元辛也是这样说的。 那块帝江之心更是明证,若非雷谷有大危险,实力臻至合道巅峰的帝江岂会在雷霆之下身陨。 “这个……,雪儿姑娘无需着急。” “根据我族记载,进入雷谷,出来的时间不一。” “我族之人,有的片刻就出来了。” “有的,需要一两日。” “有的则是在里面待了数十日!” “……” “玄清子道友修为超凡,若然有性命危险,当有感知,我等在这里耐心等待便可。” 与列不远,昆仑元辛屈膝盘坐,体表玄力运转,灵觉探入方圆,尽可能参悟这里风雷之妙。 如今,道友已经进入雷谷,这般担忧也是无用。 唯盼求道友趋利避害,安稳走出雷谷。 “玄清子阁下,当不会有事。” 昆仑玄姆也是宽慰着。 合道万物的境界,对于天地万物感知敏锐,玄清子阁下又是那般的不俗,有极大的机会走出。 “雷谷!” “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云舒、弄玉等人相视一眼,雪儿不住的那般询问,她们心中也是焦急不已,欲要进去,实力不足。 晓梦! 此方清静盘坐,自顾修行,不为多言。 “晓梦,你实力最强,三术之妙也有所得,可否推演一下?” 淡黄色的如意针织云纹裙衫随风而动,弄玉轻捋颈间秀发,踏步行至晓梦身侧。 “师兄会有危险!” “当……不会有事的。” 怀抱无尘剑,晓梦银眸涌动亮光,心随意转,道道奇异的纹理掠过眼眸深处。 青色华光透体而出,呼吸之间,便是闪耀虚空,催动三术,也施展师兄所传的神通。 须臾。 淡淡应下,不在多言。 异象归一,如旧清静修行,余力和畅之风,撩动肩头银发,不为动摇己心,数十个呼吸之后,怀中的无尘剑微微换了一个姿势。 百十个呼吸之后,无尘剑自动翁鸣,随即归元,不为异动。 “雷谷!” “早晚本姑娘一掌把你崩碎。” “小牛牛,你说公子何时出来?” 小牛牛的毛发还是柔软的,起码还是干净清爽的,这一点很好,靠在小牛牛的脊背上,扬起火焰之手,欲试天魔之力。 一掌将此地崩灭。 焰灵拍了拍小牛牛的角角,它倒是从开始到现在一声不吭的趴着,公子白疼它了。 “吾也不知。” 小牛牛诚恳的瓮声之语灵觉动空。 “那你猜猜?” 焰灵再次拍了拍小牛牛的角角。 “……” “吾不知道。” 小牛牛很是不想要理会这个人族女子,就知道骚扰自己,主人什么时候回来,也没和自己说啊? 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是不是傻牛?” 就算随便回应一下自己也行啊。 不知道算什么回应? 焰灵姬忍不住直接起身,一脚直接踢过去,怎么感觉还没有食铁兽聪明呢?那个蠢货起码会说好听的话。 “……” 小牛牛再也不想要搭理她了。 是时。 虚空上下陷入瓶颈,一切未有所知,唯有静静等待。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夜幕降临,群星浮空太虚,天色已然暗淡,这处雷谷方圆,却无太大变化,风云飘荡,雷雨惊涛不断。 “嗯?” “玄清子出来了!” 忽而。 水尊陡然扬起大脑袋,冰蓝色的斗大灵眸看向幽暗的雷谷一侧虚空,那里……有熟悉的气息传来。 “师兄!” “道友的气息!” “道友出来了!” 昆仑元辛、晓梦也是一动,驾驭真幻,身化流光,直接安稳的离开此处乌云覆盖之地。 “公子出来了?” “怎么不在雷谷之地?” 公子进入雷谷这么长的时间? 整个白天都过去了,现在出来了? 雷谷入口,也是出口,那是昆仑元辛所言,西王金母一族大部分族人的出口都是哪里。 公子从别处出来了? 无论如何,出来就是最好的事情,实在是帝江之心的主人先例在前,那样一位实力臻至巅峰的存在,都身陨! 何况其它百族修行存在? “师兄!” “你受伤了?” 真空御风,区区数十里的区域,念头即到。 浓厚乌云所笼罩的区域抛于身后,无垠的虚空之下,一道明耀的身影正虚空盘坐,天地元气狂风席卷入体。 玄牝初始的归元之力源源不断的化生,真法运转,紫光明耀,金光纵横,外力难入。 晓梦一步踏出,怀抱无尘剑,靠近三丈之外。 “受伤了!” “公子,您在雷谷受伤了?” “……” 不入真空灵觉,具体难以感知,闻晓梦之言,焰灵等人更为大惊,立于晓梦身侧左右,道道明眸落于核心。 “道友的确受伤了。” “还是重伤。” 昆仑元辛也有所感。 “玄清子阁下,你受伤了?” 玄紫手中抱着一包牛肉干,小嘴吃个不停,此刻,也是惊诧万分的看过去,玄清子阁下可是合道万物的存在。 身融万物之下的最顶尖存在。 “呼……。” “晓梦,你等无需担心,雷谷之内,师兄大意了。” “幸而有些机缘。” “一夜的时间足可恢复。” 周清的声音虚空漫出,不为往常的中气十足和响亮,平添难以有观的虚弱,却也并无恢复伤势的艰难之感。 语落,体表恒耀虚空的金光涌动,加持玄牝初始,相合刚有精进的命功纯阳之法。 龙虎雷音颤动,百脉并行,交感于天地,性命一体,神灵相映,眼耳口鼻尽皆运转奇异之力。 一夜的时间,应该够用。 若无纪数之力,那般伤势欲要恢复,没有数以月计的时间断断不可能,着实大意了。 “师兄。” “我为你护法。” 晓梦原地而坐。 师兄这般的实力都受伤了,雷谷之内,果然凶险,真不知道师兄在雷谷之内遇到了什么。 万水之地的梼杌……很是安稳。 “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幸而道友无恙。” 昆仑元辛舒缓一口气,其实只要道友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受伤,都是可以恢复的。 “长老所言甚是。” 昆仑玄姆认同此语。 “一夜的时间,很快的。” 玄紫也安下心神,旋即,虚空盘坐,继续吃着手中的牛肉干,这东西真好吃。 尤其味道还都不一样,关键都很香,怎么吃都吃不够。 悟虚的境界也好,以前,自己乘风而行,要靠玄姆姐姐她们,现在自己就可以轻易做到了。 “雷谷!” “公子这般的实力在里面都受伤,普通人进去想要出来都难。” “死亡之地。” “就算有机缘,怕也得付出极大代价。” 雪儿如是轻缓柔柔一语,尽可能压低着声音,以免叨扰公子的清静,回首看了一眼乌云掩盖的雷谷。 依稀可见乌云深处的雷霆显耀之光,耳边隐隐可听霹雳咆哮之音。 “无事已然极好。” 受伤! 公子恢复实力是很快的,云舒先前的慌乱焦急稍有散去,同弄玉、雪儿看了一眼,彼此颔首,心中安宁。 比起公子在雷谷之中的无所知、无所察,此刻,足以! 第二三九三章 到达昆仑之巅 “雷霆之力!” “毁灭之力!” “果然极强,极致霸道!” “昊天之下,本侯自信,任何伤势都不可能困扰本侯一天一夜的时间。” “一夜!” “……” “咳咳。” “堪堪稳住伤势,欲要彻底恢复,需要多日,若非性命初成,更为难以处理。” 大日东升,流光万道。 云层叠荡,风云万象。 浩浩然,虚空而立,迎面微风柔和,不复雷谷黑云狂风,紫眸闪烁玄光,以观天地轻灵之景。 真法运转,紫光透体而出,其内夹杂凝练至极的纪数之力以为辅佐,无时无刻的演化玄牝初始之力。 汇同纯阳龙虎,合性命初成之妙,将玄牝初始,推进无始无终,亘古有存,不灭之罡。 虚空上下,异象斑驳,一语轻落,稍有所感,一阵轻咳之音荡下,回首观雷谷。 摇头轻叹。 一念而觉。 体内伤势的情况,明晰无比。 以如今合道万物的境界,更有纪数之力在身,纯阳之道更是龙虎乾坤交汇,论疗伤之力,只要不是瞬间被镇杀。 周清自忖,等同于不死之躯,前提……有足够的时间。 而雷谷之下两千八百丈! 托大了。 那里非自己可更进一步一览,下面的力量更为恐怖,若要真正的逍遥大自在,惟有神灵一体了。 摩诃迦叶的那具不朽金身,固然强大,可是性命缺失,本源不存,一身之力不过空有些许神灵一体的余力。 硬抗浩瀚雷霆不可为。 自动的一体归元。 剩余跟随的那道破灭雷霆之力,强横远超抗衡之力,若非一只手已经触摸庄周子留下的那些道韵,得到一些好处。 怕是一击便是要身陨! 身陨! 本源颤动,体表自动弥漫丝丝紫色雷霆之光,天地方圆颤动,恐怖的雷霆威压席卷十方。 瞬然。 一直近距离存在的雪儿、焰灵等人,也不自觉的心神大悸,仿佛遭遇无上大恐怖。 “公子!” “您……您体内还有雷霆伤势?” 天魔力场直接催动巅峰,化作护体真罡,拦阻雷霆威压之力,能够令公子都难以化去的雷霆。 绝非普通。 “那道雷霆……很不俗。” “本侯需要足够的时间,慢慢将它化掉。” “好处也是有的。” “雷谷!” “你等现在境界入内,很是危险,那里……无愧于死亡之地之名。” “走吧,前往昆仑之巅,边走边说。” “如今,虽有受伤,驾驭真空还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不能够全力施展本源力量。” 能够令摩诃迦叶那道不朽肉身都发怂的雷霆,远非现在的自己所能抗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调整三元,异象不显。 一步踏出,归于恢复本体的水尊脊背上,屈膝盘坐,也算偷偷懒,于水尊而言,也并无什么压力。 “师兄,你本源有伤了。” 师兄之力,清晰明了,合道境界,性命交修,更可一体师兄本侯之浑厚,玄牝之力更非自己所能演化。 怀抱无尘剑,坐于师兄身边。 “公子,您本源有伤?” “这……?” 旁侧,雪儿等人大惊。 本源的伤势? 于公子而言,好像还从未有过,眼下合道万物,行走一番雷谷,反而被雷霆扰神。 一体三元伤势,最为难以恢复的便是本源。 “本源有伤?” “若然道友此刻为悟虚层次,天地间,还是有诸多天材地宝可以诊治。” “合道万物的境界,甚难!” 昆仑元辛也是惊异。 族中的一些手札中,那些走出雷域的族人,也有一些伤势在身,却无太伤本源。 玄清子道理一身之力,就算在族中,数千年来,也绝对有数。 雷谷! 果然如其名,死亡之地,轻易不可入,以前如此,以后更是如此,危险至极之地。 不是谁都有梼杌那般的运气! 话语间,诸人也是先后立于水麒麟的脊背上,顺而,水尊昂首长啸一声,驾驭真空,想着虚冥深处的牵引之力行进。 那种牵引之力,越来越强了。 昆仑之巅! 对合道存在,都有引力,自身也是位列合道。 “无妨!” “那些伤势……,给本侯一些时间,便可化去。” “比起伤势,在雷域之中,本侯所得不小,性命之道,神灵一体,皆有感触。” “那里的确内蕴玄妙,蚩尤当年在里面突破,大有可能。” “若非关键时刻,以观庄周子前辈的道韵手札,怕是……伤势会严重十倍以上。” “被雷霆破灭也说不准。” 两千八百丈! 不少不多,庄周子在雷域之下两千八百丈留下痕迹,也不知道是他刻意所为,还是随心所为。 以他神灵一体的境界,推演未来之事? 可以推演一些。 然而,要说推演到自己的存在? 似是不可能。 阴阳家东皇太一的占星律,也只是有语自己降生的那一年,天机有些混乱,不入混沌之中,看之不清。 自己的存在是异数。 何为异数? 便是不可推演之数。 周清确定,庄周子不可能推演到自己的存在,然而,偏偏是两千八百丈,而非两千七百丈或者两千九百丈! 缘由? 不清楚! 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不为紧要,终究算是那位师祖留下的手札间接救了自己一命吧。 “庄周子!” “他……他也进入了雷谷?” “他怎么……怎么哪里都有那位前辈!” 这位道家的奇人,踪迹所至,隐隐无远弗届,无处不在,弄玉稍有盘算,便是遇到许多。 估计,将来还会遇到。 “庄周子!” “他果然也入了雷谷,以他之境界,当不会有事。” 昆仑元辛对此不了解,当年,庄周子离开西王金母一族之后,消息便是不知道了。 踪迹肯定存在。 具体不明了。 那位诸夏之地的道家高人,实力更超玄清子道友,比肩族中西王金母的存在。 “庄周子。” 晓梦也是喃喃一语。 “公子,庄周子在雷谷内留下了传承?” 焰灵姬兴趣问道。 庄周子留下的手札,救了公子一次?手札之中有秘密?那位道家的前辈也是神奇。 神灵一体! 公子对他很是赞誉! “雷域之中很是危险,灵觉不能出,欲要感知雷域之妙,唯有性命之道,命功运转,可悟雷霆生灭。” “可悟雷域聚散阴阳之势。” “也可将雷霆妙音,化入筋骨命体。” “庄周子!” “他在雷谷之下留下一段手札,其上有道韵,纵然雷谷之力至强,也不能够将其磨灭。” “因此……本侯受益良多。” “其内还有一丝庄周子的灵觉余韵,虽然极其淡化,也能够察觉数丝残缺信息。” “雷雨雷域之底,有……一些高人留下的痕迹,似是有蚩尤留下的一些浮雕战法,还有广成子留下的长生图录。” “还有你族西王金母留下的金母经文。” “人皇的印记也在!” “还有夏朝的一位奚仲,他也留下手札,倒是奇特,史册之上,声名不显。” “……” “可惜,那些东西没有见到,借助庄周子留下的手札道韵,强行走出雷域,便是离去。” “天地虽大,其化均也。” “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无欲而天下足,无为而万物化。” “那是庄周子留下的手札印记,语论天地妙法。” 静聊雷谷事,伸手一招,将身侧一个小妮子揽入怀中,此刻不为修行,随意说说也是极好。 两千八百丈! 庄周子的手札之内,道韵仍存,否则,自己也不能够出来,内部讯息残缺,大致说道雷谷底部之事。 有秘密! 有大秘密! 有上古以来传闻中的一位位神灵一体存在,好像三代之时,也有神灵一体出现过。 雷雨雷域之下,有他们留下的手札印记,道韵自是不存,仅仅是一些图录心得罢了。 “我族西王金母在雷谷之内,有手札留存?” 昆仑玄姆愕然。 这一点,族中没有记载,真的没有记载。 “西王金母的手札?” “族中不是有吗?” 小脸越发圆脸的少女吃着卤香的鸡腿,言辞不清的反问着,西王金母的手中,族中有不少的。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蚩尤的浮雕战法?” “广成子的《长生诀》?” “……” “公子,您……没看到?” 焰灵姬本为惊喜。 然。 仅仅数息,一张娇媚艳丽的容颜上便是化生愕异,失望的垂头丧气,那些人留下的东西肯定不错。 若然化入自己的天魔策,肯定大用。 说不准就可一跃顿悟,破入真空,突飞猛进,神灵一体,想想都觉得期待万分。 “我族西王金母!” “不知道她留下的是什么手札。” “道友雷谷一行,大异我族先辈族人。” 昆仑元辛亦是好奇,族中手札之上,并未记载西王金母在雷谷留下什么,不过,也许她留在雷谷的东西,族中也有存在。 也许,并不存在。 数千年来,族中一位合道族女想要从雷谷中寻找机缘,惜哉,并无一人破入神灵一体。 至于雷谷之中的所得,驾驭真幻的一些精妙之法有,幻化雷霆的破灭手段少。 都不为大用,同西王金母留下的手段相比,弗如。 道友在雷谷所得,不知如何,想来……值得期待。 “天地虽大,其化均也。” “万物虽多,其治一也。” “真法虽玄,其唯心也。” “以庄周子之力,若是在道韵之内留下些许图录,轻而易举,本侯却无所得。” “却也无所无得。” “那些人的手札,都是在雷域之中所感。” “万物万道,根源如一,相而对比,人皇、蚩尤等人所留图录小矣,本侯所悟的性命精要。” “待伤势痊愈,于你等性命一体,当可感悟。” “本侯也可趁此时间,书录所得,将来……当不逊色那些手札图录。” “数千年来,你族一直没有出现新的神灵一体存在,本侯以为,缘由在西王金母。” “她为你们准备的太圆满了,准备的太多了。” “而那一步……很难跨过去。” 可惜? 的确有些可惜。 却也不可惜。 修炼到合道万物的境界,一身道理即将圆满,纯阳万物,合道龙虎,丹田金庭,无双无垢。 纳入百家之法,混入千般手段,妙韵无穷,人皇他们留下的图录手札固然顶端。 自己的也不逊色。 再有一些时间,追上不难。 雷雨雷域中的精髓感知,他日……江南之地,随时可以感悟,再次前来雷谷,当纵横此地。 那些人的道源至于天地间。 诚如此,何必强求? “我族……数千年来,合道万物出现不少,而西王金母那般境界的存在!” “很难!” 神灵一体的境界! 为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来的期盼存在,超凡物外,一观九州诸夏出现一位位顶级强者。 而族中坐拥万千道藏,反而出现不了一位神灵一体。 西王金母留下的手札上,也有关于那个境界的论述,知其然……难知其所以然。 昆仑元辛叹然,绝丽之面,遗憾般般。 “雷谷!” 晓梦怀抱无尘剑,回首看着已经消失在茫茫云雾深处的死亡之地。 “晓梦,待你将师兄传的性命精要化入本源,便可在雷域之中安稳。” “你等将来若是也可将本侯此行所得彻底炼化,亦是不难。” 轻抚着那如雪的青丝,低首沐浴那熟悉的馥郁幽香之中,颇为怡人,周清缓缓道。 此行所得对神灵一体当有助力,至于能否相助自己将来突破未可知,但是,有一事可以确定。 性命纯阳圆满会快上不少。 期时! 当有更多的机会前来此处悟道。 晓梦她们若可前来,自然一并所得,若难以前来,性命一体,也可极大受益。 “玄清子阁下,我也可以吗?” 圆脸的娇憨少女忙将口中的一块香肉吞下,玄清子阁下自雷谷之中所得的性命精要。 绝堪珍贵。 而且,听他所言,自己好像也被包含在内受益了,也能够参悟那般道理,真的? 眨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玄清子阁下。 “你个小丫头……,小脸吃的愈发如圆了。” “等你将来参悟真空真实之力,可得其妙。” 玄紫! 被自己强行提升至玄关境界,修为进益不少,却是……性情上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般的活泼、可爱、纯真。 身着一身彩色的明丽裙衫,整个小丫头更为体态妖妖、聘婷多姿,此刻手中还拿着一只卤鸡腿,嘴上还有油光。 着实……古灵古怪。 小丫头同自己也算缘分,自当可传。 “太好了。” 玄紫欢喜,整个人都不自觉的跳起来了。 等将来自己合道归元,也有机会?那个境界……自己一定会踏足的,元辛长老说了,这一次自己得玄清子阁下造化很多。 参悟真实机会很大。 “玄清子!” “前方有一位合道存在!” “昆仑之巅,就在数百里之外了。” 期时。 水尊的声音灵觉动空。 “合道!” “异兽百族!” “一位?” “不止一位!” “昆仑之巅,玉虚之地,上古人皇汇聚诸夏之力建造的最雄奇之地,终于到了。” “这里也是整个昆仑山脉异兽百族汇聚最多的地方。” “一一拜访吧,它们那里肯定有好东西。” 第二三九四章 毕方金乌 过雷谷,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愈发清晰。 合道层次,尽皆感知,坐于水尊的脊背上,灵觉扩散天地间,十倍于水尊的感知弥漫。 一只只异兽的气息很明列。 弱小的存在。 强大的也存在。 正前方百里区域,就有一只……实力气息仿若梼杌、独角驳它们,不算很强,不知是何等异兽种族。 除了前方那只合道异兽之外,左右前方以及更远的区域,同样有合道层次的存在。 密集许多。 数量多了许多。 论合道层次的数量,昆仑山脉这里的异兽不少,然而,合道万物之下,能够跨入合道归元的,十不存一! 仿若合道万物存在的,暂时没有感知到。 也许存在。 那等境界的异兽,果然三元归一,性命内丹收敛,还真不容易察觉,起码从西王金母一族那里的了解来看。 昆仑之巅周围,并无合道万物的存在。 那般存在,上古岁月也是不多,纵然底蕴浑厚的西王金母一族,出现的合道万物层次也是屈指可数。 “昆仑之巅。” “玉虚之地!” “元辛长老,那里你去过?外观如何?” 昆仑之巅! 此次昆仑之行的两大目标之一。 其一,为破真丹收集原材料,已经超出预期的功成圆满。 其二,便是昆仑之巅。 现在,即将彻底功成。 云舒手中出现一卷羊皮舆图,那是一路上历经修正的图纸,昆仑山脉的大致轮廓都在上面。 因实地勘察,校正不少。 再有不久,便可全部校正了,昆仑之巅……在舆图之上并没有存在,甚至于那里的地形图纸,都只是模糊的山脉,大致的山川河流走向。 细节不存。 典籍之上,也是不存。 阴阳家那里送来的古籍手札也是一样,一路之上,她们也有在讨论昆仑之巅的存在。 言语那里的神奇和玄妙。 公子也说道许多,诸如玉虚之地,十二楼五城,异兽百族,诸夏之力,昆仑之巅,建木神异。 …… 数千年来,一直存在。 自人皇汇通百族建造开始,就一直存在,目的是为那些合道层次的存在留下一处修行突破之地。 可……似乎人皇之后、祖师之前,并无第二人破入玉虚境界。 那里有好处,是肯定的! 人皇玉虚境界留下的修行篇章,吸引力无需多言。 诸般种种,都是言语,具体真容,难以窥测。 何况,还为见到。 此刻一行中,也就昆仑元辛有前往。 “昆仑之巅!” “到达那里,自然有道路进入。” “至于昆仑之巅的形体?” “就是在一座山脉之上,外界是看不到的,那里十方区域,盘踞着异兽百族。” “万水之地遇到的陆吾,就是守护一族,那里还有开明异兽一族,都是实力不弱的。” 昆仑元辛正在催动本源之力,洗练随身佩剑,闻此,不由一笑,妍姿俏丽之琼面,多绰约之神态。 昆仑之巅。 族中凡是修为达到合道层次的存在,都会很有兴趣的前往一观,不过……看观一次之后,便是没有太大兴趣了。 因为,甚么都看不到。 除非进入! “什么都看不到?” “那……先前万水之地,似是听陆吾有言,它们可以从昆仑之巅获取建木精髓的。” “它们作为守护异兽一族,难道也看不到?” 弄玉诧异。 玉京山! 玉虚宫! 十二楼五城! 无数罕见的天材地宝! 还有一位位上古奇人异事留下的修行篇章! …… 诸般种种汇聚一处,都隐隐在脑海中浮现一处波澜壮阔的宫殿楼阁之形体,纵然上古岁月,风华不如今日。 也当非同凡响。 什么都看不到? 却……想到陆吾之言,就算看不到,应该也有别的方式连通昆仑之巅吧,否则,建木精髓无所得。 “我族不了解。” “因西王金母交代,我族不得掺和族外之事,是以,数千年来,其实同昆仑这里的异**情并不大。” “仅仅彼此认识罢了。” “建木精髓!” “人皇选定陆吾与开明两族异兽为昆仑之巅守护,它们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我族没有多问。” “也许知晓,也许不知晓。” 于此,昆仑元辛摇摇头。 整个昆仑之地,于她们一族而言,最不了解的就是昆仑之巅,一则,当初在建造昆仑之巅的时候,西王金母等族人并未参与。 也就意味着不了解核心之事。 二则,上古岁月,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中,同诸夏部族相连的族人,屈指可数,名声最大的也就是九天玄女前辈。 其次,则是屈指可数的其余族女。 不仅是上古,五帝岁月,三代岁月,族中族女同九州诸夏相连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此般,更是难以了解隐秘之事。 此举! 是族中定例! 是西王金母一族存在数千年的准则,宁可少生事端,也不掺和甚多,只要族群无忧,一切上好。 而九州诸夏之地,数千年来,平静的日子历历可数。 “昆仑之巅,前方数百里就是了。” “当一观!” “陆吾一族,开明一族,也在前面。” “哦?” “前面的这只合道异兽……毕方!” “先前在你族的密藏之地,见过它的存在,现在见到了,这等异兽上古就是不多。” “而今更罕见了。” “难得!” “去看看!” 西王金母一族。 超然物外,清静自身。 选择了那条路,不了解一些事情也属于正常。 阴阳家! 是诸夏间,唯一可以在传承上媲美西王金母一族的存在,一些东西隐藏的倒是挺深。 送给了自己一些所谓秘卷典籍。 想来还有更为珍贵的。 现在不予自己一观,将来它们的价值就更小了,蜃楼东行,如若长生不老丹炼制不了。 一掌抹去便是,也没有什么压力。 浅言落下,看向前方,那里……水尊正在奔向毕方之地,紫眸已然洞悉那只合道异兽所在。 再有数十个呼吸即到。 “异兽毕方!” “那等神异的鸟兽!” “古籍记载,毕方之鸟,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其鸣叫便是自名。” “……” “当真能够数千年后,仍旧存在的异兽,无一不是上古岁月就异常强大的种族。” 行走的百科全书再次如数家珍。 弄玉自水尊的背上起身,紫眸运转,环顾四周,一路上,她们见到了许多异兽。 合道层次终究是少数。 大部分都是普通异兽,大部分都是可以在典籍上找到它们的名号,甚至于找到它们辉煌的一面。 “毕方!” “一只腿!” “三足金乌,三只腿!” “还都是偏向火属的异兽!” “嘻嘻,公子,奴家觉得,它们两族应该互补一下,如此,就可全部两只腿了。” “这个小蝎子还真好玩!” “小东西,本姑娘定下了,以后,你就是天魔宗的镇宗蝎子了。” 焰灵姬也是起身,火魅娇娆之躯,天然风流蕴藉,眺望前方云雾缭绕之地,那里有异兽毕方的存在。 对于它! 还是很有印象的。 不为其它。 就因为它和那个阴阳家狐媚子的三足金乌相仿,一个多一只腿,一个少一只腿。 欢快之语流转,双手正饶有兴趣的把玩一只小蝎子,这是公子刚扔给自己的小东西。 昔年,百越之地,这种小东西很多,可惜……见到自己就跑,不然……就熟透了。 蝎子尽管剧毒,可是它的肉很香。 而怀中这只蝎子,若无真空笼罩,当有自己的手臂之长,若庖厨一下,绝对顶级美味。 惜哉……它的气息好歹也达到了距离凝练内丹不远了,三两口吃掉……太可惜了。 先养着。 喂点丹药,让它凝练内丹,看看是否有长进,如果有长进,那就继续培养,不然……就尝尝内丹层次的蝎子。 天魔力场笼罩,直接覆盖手中的小蝎子。 屈指一点,弹力弹小蝎子的脑袋,还挺老实,归于江南,再看它的本领如何。 “三足金乌!” “九州诸夏之地,上古岁月,有它的存在,后来便是没有了。” “似乎同扶桑神树一起出现的。” “同毕方相比,它们两族的确体型相补。” 昆仑玄姆如是道,多年来,族中修行生活,事情不多,修行之余,便是阅览典籍,了解诸般事。 些许异兽,自上古以来,只要存在过的异兽,几乎都有些印象。 “三足金乌!” “三只腿!” “玄姆姐姐,我没见过呢。” 玄紫吃了一路,小嘴满是油光,连带小肚腩都有些圆圆的,临近毕方之地,真法运转,体内的东西直接炼化。 较之先前化神层次,轻松许多。 “三足金乌传闻来至海外,不仅你没有见过,西王金母的岁月,见过之人都不多。” “吃完之后,擦擦嘴。” “你啊,如今修行入悟虚,更为贪吃了。” 玄姆抬手一招,四周云气汇聚,自动凝练一团澄澈纯净的水球,沉浮于玄紫跟前。 “嘻嘻。” “玄姆姐姐。” 圆脸的娇顽少女连忙双手接过水球,细细的清理着。 “小丫头,这个小东西……你吃不吃?” 焰灵拎着蝎子的长尾巴,在小玄紫的眼前晃了晃。 “呀!” “焰灵姑娘,它……好吃吗?” 顿然。 小丫头心动,似乎没有焰灵姑娘做不出来的美味,这是蝎子……自己认识,却没有吃过。 “唔……,很好吃!” 观小丫头此刻双眸万分期待的模样,焰灵姬再次伸手弹力弹小蝎子,此刻这个小东西装死一般。 “玄清子。” “毕方感应到我们来了。” 水尊的速度不快不慢,真空覆盖之下,于越发靠近的异兽毕方,感知越发敏锐。 “嗯。” 就算水尊不言,前方的云雾山脉深处,独属于异兽毕方的气息都在异动,风云席卷,向着他们这里本来。 更有一股独属于毕方的强横气息。 “毕方!” 昆仑元辛起身。 对于毕方,不算陌生。 “元辛长老,毕方作为合道层次的异兽,可有什么罕见的天材地宝?” 将小蝎子递给食欲满满的小丫头玩耍,焰灵此刻兴趣斗转,自行走昆仑以来,只要是合道层次的异兽。 无论如何,都有不俗的好东西。 也许自己用不了,……自己有天魔宗啊。 身为天魔宗宗主,必须为天魔宗谋福利。 “毕方的宝物?” “这个……,如我族至高桃树一般的宝物没有,它栖息的山脉中,最顶尖的宝物应该是——碧烟赤叶草!” “碧烟赤叶草,扎根前方的一处火脉之上,又由毕方一族细心培养,最为贴合它们一族。” “论起来,在阴阳乾元大化上,此宝不如千年雪莲之完美,但是,因此宝是它们一族培养。” “毕方一族食用之后,好处很大!” 昆仑元辛稍有所想,便是道出一物。 昆仑山脉这里的顶尖宝物的确不少,也的确都落于合道层次的强者手中,悟虚层次的异兽没有资格和实力拥有。 毕方一族是不弱! 可惜,族群数量太少,又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上古岁月,族中有顶级宝物的存在。 后来,没有了。 “碧烟赤叶草!” “典籍之上,好像没有记载……,毕方一族亲自培养出来的宝物!” “莫不是也是如元辛长老你族以异兽精血培养?” 虚空一体,前方毕方的气息也渐渐有察,水尊行进的速度都慢了一些,毕方一族没有顶级宝物。 有适合它们一族的宝物,倒是有点像西王金母一族的些许手段,雪儿轻道,看向昆仑元辛。 “应该是差不多的手段,唯有精血……最为本源。” 昆仑元辛颔首。 她们一族,数千年来,也不过培养一点点罢了,其中并无顶级宝物的存在,果然有损,就太可惜了。 “麒麟一族?” “人族?” “又是你们一族?这次怎么带来这么多人类?” “……” 高山之巅,朝起的云雾仍旧在升腾万象,山脉真身都随着云雾飘渺而若隐若现。 速度更为放缓,水尊四肢踱步虚空,巨大的身躯隐现本源之光,合道之力绽放。 悄然,一语灵觉动空,很是响亮,很是真幻颤动,直入诸人心间深处,连带此方弥漫的云雾都直接震散于无形之中。 “毕方!” 昆仑元辛招呼着。 也算面熟,它应该记住自己的气息了,应该熟悉自己一族的气息。 “你们要进入昆仑之巅?” 又是一语动空。 这一次……一道赤焰之光自山脉深处徐缓飞出,虚空凝滞,飘荡于云层之上,一轮宛若大日的光圈出现。 其内,一只形体奇异的异兽缓缓现身,更有独属于真幻层次的气息无差别扩散,叠荡真空。 第二三九五章 鲲鹏之源 火圈之内,祥鹤之形,红色的斑纹落于一根根青色的羽毛上,长喙如雪之白,一脚踏空而立。 昂扬修长的脖颈,晃着大脑袋,看向来者一行……人类外加麒麟一族的族人。 至于牛族的? 实力不显,内丹还没有炼入真实之力,不为入眼。 熟悉的气息,是昆仑山脉西王金母一族的,数千年来,她们一族也在这里居住,所不同的就是,她们一族距离昆仑之巅很远。 而它们异兽百族距离昆仑之巅很近,环绕居住。 数百年来,西王金母一族的人前来这里很多,她们身上的气息自己都熟悉,这一次……起码有三人是她们一族的。 另外的人类? 身上气息不是她们一族,却实力还行,有一位女子入真实之力合道境界,其余都是普通。 一位男子……感知不出他的气息,能够令自己这般境界都感知不出,起码也是合道境界吧? 麒麟一族的那位水麒麟,也是合道。 西王金母一族的人前来这里,要么游玩,要么进入昆仑之巅,不知道……她们一行是否如此! “并不入!” “只是来……看看你们。” 昆仑元辛莞尔笑道,自己将来也是要入昆仑之巅的,在那之前,族中定要有足够的合道层次坐镇。 没有后顾之忧,才会前往,起码数十年内是不可能了。 也许,将来和玄清子她们一块前往很好。 毕方! 还是这般的形体,不为陌生,近前一小步,随着毕方气息的绽放,此方别处区域,也有异兽气息沉浮。 或强或弱。 合道层次隐隐夹杂。 普通凝练内丹层次的也有。 “……” “看吾等?” “有什么好看的!” 毕方的身形凝实,真空之下,体型也就比普通的祥鹤大三五倍而已,不算很大,较之凤者五象一族差了不少。 双眸闪烁火光,双翼羽毛微动,长喙张合,看向眼前的人类,很是不解,她们有毛病吧。 看自己? 有甚么好看的。 “诸夏,道家天宗玄清子。” “得见阁下,当为机缘。” “我有诸多宝物,此行前来昆仑,欲要同你等百族交换一番。” 周清单手平伸,心随意转,便是数十种尽皆火属的天材地宝出现,禁制不显,宝光明耀,天地元气颤动。 彼此交错,虚空上下,顿时云雾驳杂混乱起来,倒是令此地更显飘渺无形的盛景。 千年火灵芝! 火树银花! 地灵芝! 赤炎草! …… 灵韵皆非普通之物,起码也是适合悟虚层次的修者所用,而火树银花……就是合道也可一用。 “九州诸夏?” “你来至那里?” “道家的人?” “天宗?” “那你认识庄周子了?” “……,你这么多宝物?火树银花?” “你这里也有火树银花的精髓?还有千年雪莲?还有奇木炎?还有圣兰火叶?” “也太多了。” “你要交换什么?” “也是这样的宝物吗?” “吾……还真有一些。” “……” 再一次灵觉动空,毕方言语都微微颤动。 那些人的来历既然非西王金母一族,怕是来至九州诸夏,要说来至于昆仑以北的区域? 那里修行不显,根本不可能存在这般的修者。 唯有九州诸夏! 还是道家的人? 数百年来,自己还真见过道家的人?数十年前就见过一位……庄周子,可惜,就见了一会儿。 宝物! 这人手中的宝物这么多?令自己心动的都有不少,比如火树银花,那是狻猊一族的宝物,它们一族很抠搜的。 火树银花的精髓之物一般很难流出去。 这人手中竟然有! 因数十种宝物灵韵交错卷起的风云异象,毕方周身火圈本能明耀,赤炎之光划过方圆,直接破灭一切,空荡一切。 “庄周子?” “是本侯的师祖!” 周清此刻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师祖?” “反正应该很亲吧。” “你们身上的气息很相似,不过,他很强很强的,吾绝非他的对手,当年他来到这里,希有一族得入他眼,受益很多。” “族中都因此出现一位顶级大尊了。” “唉,吾族就没有那个机缘,若然当初吾也能得庄周子看重,怕是也能更进一步。” “根据希有一族的那位顶级大尊所言,庄周子一身之力,绝堪昆仑之巅数千年来人族顶尖存在,同吾异兽王者境界!” “你是他的亲族,实力应该也不错吧。” 毕方的话语不少,唧唧咋咋说个不停,一只如雪的长喙不住张合,虚空天地都隐隐震颤。 青色的羽毛上,那些红色斑纹都弥漫出丝丝火焰存在。 提及当年之事,至今都有些激动,有些遗憾,庄周子那般不逊色异兽王者的境界,但凡一些好处,都受益很多很多。 奈何,他看上希有一族了。 而希有一族也在庄周子入昆仑之巅后的十年,出现一位顶尖存在的大尊,令昆仑之巅这里的异兽百族钦羡不已。 那个境界的存在,异兽王者之下最强,数千年来,它们诸多族群出现的越来越少了。 这位九州诸夏来的人族是庄周子亲族? 自己感知不到它的实力,应该不差。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层次。 “希有一族!” “希有一族出现顶级大尊了!” “果然好机缘,此事我族竟然不太清楚。” 昆仑元辛已然惊愕。 昆仑之巅这里出现新的一位顶级大尊,也就是合道万物境界的异兽存在,还有希有一族的? 它们一族这么好运气? “希有一族!” “典籍记载,希有一族,体型极其庞大,不逊凤者五象,多玄黑之翎羽,上古岁月,更是以龙族血脉为食。” “端的霸道存在,其后裔血脉疑似鹰族、雕族……。” “想不到它们竟然还存在,上古以来,如龙族那般的强大异兽种族都不住衰弱。” “昆仑之巅这里,还有希有一族!” 行走的百科全书,弄玉一一将希有一族的信息道出。 三代以来的诸多典籍上,希有一族几乎看不到了,几乎都是鹰族、鹏族、雕族……。 希有一族疑似在上古就衰亡了,谁能想到希有一族在这里还有。 “希有一族!” “很稀有吧?” 焰灵姬趣言,这支异兽的名号这般有趣? 希有一族! 听起来不如凤凰一族、朱雀一族、龙族……它们的名号,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取名的。 “希有一族!” “鲲鹏之形,它们一族身上的道韵很不错,当有此入庄周子之眼。” 周清亦是摇头笑道。 希有一族,诸夏间的典籍几乎没啥记载,阴阳家送来的典籍有一些,远不如西王金母那里的手札记载。 自己当初阅览许多许多,可……除非遇到了,不然,都在脑海中堆积,不容易直接想起。 希有一族! 在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它们一族有一种奇特的本领,可以在水域中行进,甚至于丝毫不弱于水族。 腾出水面,更是化作虚空一等一霸道的存在。 真的印证庄周子《逍遥游》一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 …… 任何书录于典籍手札上的异兽,无论真假,都有昊天之下的某一族映照,或者某几族映照。 也许当年庄周子在极北之地行走,就见过希有一族,不然,好端端的,也不会想到尘世间会有这般神异的鸟儿。 此外,希有一族能够同龙族争锋,自然有独特手段。 上古岁月,蚩尤培养的那只食铁兽就不逊色龙族,成长至合道层次,驾驭混元乾坤,驾驭阴阳二气,吞吐破灭之力。 战场之上,所向无匹。 希有一族! 天生就有驾驭风云的力量,无论在水中,还是虚空,速度极快,超越龙族与凤凰一族的快,非如此,也不足以同龙族争锋。 其次! 希有一族缘由种族习性的缘故,在水域之中妙悟至阴至寒的力量,在虚空妙悟刚猛霸道的力量。 彼此相合,自是无双,丝毫不逊色食铁兽的强大,端的同龙族争锋。 从西王金母一族那里阅览昆仑之巅有希有一族的存在,自己还曾惊讶,因为上古岁月,希有一族就属于稀有一族。 族群数量很少很少。 数千年来,偏偏传承下来了,怕是有顶尖宝物的存在,否则,不足以支撑它们一族传承的底蕴。 就如西王金母一族,没有那些天材地宝,西王金母一族也不可能传承如此之久。 “希有一族!” “鲲鹏?” 青衫银发,怀抱无尘剑的晓梦轻道一声。 “本侯之力,应该比你强一些。” “这些宝物如何?” 归于本题,不为多言,交换宝物才是正事,周清紫眸闪烁亮光,看向昆仑之巅的十方虚空。 有一些力量探过来了。 这里的异兽果然多,哪怕整个雷谷之前所见之异兽数量,全部加起来,都不如此地。 数千年来,它们倒是找了一个好地方。 这算是彻底抛弃了诸夏之地,在昆仑之地安家了? “比吾强些?” “也该比吾强些,毕竟你可是庄周子的亲族。” “你们想做什么?这里是吾族的区域,都给我滚开。” “毕方!” “……” “玄清子,你等随吾进来吧。” “吾族的宝物还是有一些的。” 比自己强大? 毕方长长的脖颈晃了晃,不感到奇怪,比自己强是正常的,庄周子可是等若它们异兽一族王者的境界。 刚有灵觉动空,感知四方动静,赤炎之光直接破空,席卷远处,更是道喝一声,长喙张合,大吼一声。 声如其名,震慑四方。 两只赤炎青光隐现的翅膀都张开,卷起风云,出现一条通向下方不远处的山脉通道。 “毕方!” “又来了人族的强者?” “好像是西王金母一族的吧?怎么又是她们?” “也有麒麟一族?” “还有不是西王金母一族的人类?” “毕方!” “……” “……” 虚空远处,间接不太清晰的传来道道灵觉动空之言,周清感知一二,不由一笑。 没有理会,挥手间,紫光相随毕方的身影,前往山脉深处。 一个时辰之后! 诸人从毕方一族出,所得……尚可。 “毕方一族的宝物是不少,就是还没有本姑娘天魔宗的底蕴浑厚啊。” “啧啧。” “这颗果子吃着不错。” 依从先前定下之法,要一一拜访昆仑之巅这里的异兽百族,尤其是合道层次的存在。 它们那里有最为珍贵的宝物,可以获取,无疑是绝大的底蕴,公子也说了,破真丹的材料越多越好。 若然数十种顶级宝物炼制的破真丹,都足以对合道层次有很大作用。 而毕方一族,已然不在此列。 焰灵姬手中拿着一枚浅红色的果子,论色泽……算不得奇异,关键这枚果子很大,就算最小的也有自己两个拳头大。 所得最大的果子,更是径长尺许。 是毕方一族栽种的一枚果树,数千年来,灵性滋生,堪为千年水准,就是太普通了。 果子中内蕴的灵韵不多,同千年朱果相似,但是……朱果才多大? 味道倒是挺甜香的。 “公子刚才不是说了,毕方一族的碧烟赤叶草历经它们一族的培育,对毕方而言,算是准顶级宝物的存在。” “非如此,毕方一族也难以传承至如今。” “再过千年,有不小机会成为顶级宝物。” 雪儿手中拿着一枚地火灵芝,也算是火灵芝的一种,就是昊天之下,不同地方长得不一样。 毕方一族的这枚地火灵芝……叶片很宽大,灵韵很充足,和昆仑之巅这里的环境有关吧。 越靠近昆仑之巅,领域之下,越是有感那里的异样,天地元气浓郁?地势脉络走向归元? 把玩着手中这枚灵芝,站在水尊的脊背上,任由水尊领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也是一位合道气息的异兽存在。 “玄姆姐姐,这枚果子还真甜。” “你也吃啊!” 灵巧的彩裙少女正双手抱着一枚如同自己脑袋大小的果子欢快吃着,整张小圆脸都被果子覆盖了。 “分我一点点就行了,这枚果子太大了。” 玄姆抬手点了一下玄紫,一路上就知道吃喝了,挥手间,便是从玄紫手中的果子上取下一片果肉。 “毕方一族在昆仑之巅属于不算强力的异兽种族。” “道友,你有一观我族密藏,这里的顶尖宝物你也了解一些,论起来……也就十多种!” “若非昆仑之巅奇异,引得方圆百里之地都奇特,也不足以承载那么多的宝物。” “这个方向……前方的合道异兽旋龟,它们一族也不属于强横,族中之所以有合道存在,还是因为活的太长了。” “顶尖宝物并无!” 水尊宽阔的脊背上,昆仑元辛同周清并肩而立,眺望此刻前方云雾深处,一股崭新的合道气息越来越近了。 整个昆仑之巅,她们一族有记载的合道异兽有一二十位,或许还有隐藏的,异兽一族,闲来无事的时候,大都在睡觉, 至于进入昆仑之巅? 于每一位合道异兽而言,都是遥远漫长的,除非寿命即将终结,或者有心在昆仑之巅突破,不然不会前往。 漫长的岁月,自然会有大量的合道存在,就是她们一族,若非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也不会那般着急前往昆仑之巅。 果然都是临近寿元终结前往,反而不太容易突破,三元都凋零许多,否则,她们一族的合道数量也当不少于八位至十位。 昆仑之地,独树一帜! 第二三九六章 昆仑巅 异兽旋龟! 典籍记载:杻阳之山,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其中多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 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那个记载是上古岁月旋龟一族在诸夏的痕迹,如今的诸夏间,自然见不到旋龟了。 昆仑之地! 它们来昆仑了! 这种旋龟体型不算大,其名……听起来同玄武一族相仿,实则形状差异太大,鸟儿一样的脑袋,蛇一样的尾巴。 周清有理由相信是上古岁月异兽种族杂交而成的。 不然! 好好的乌龟怎么会这个样子。 偏生自成一族,还挺强大,如今之世,族中还有一位合道存在坐镇,就是那位合道存在寿命很长远了。 根据元辛所言,那位旋龟一族的合道存在起码此境超过六百年了,就算旋龟一族的寿命长,也不会太长。 顶多再有一两百年就不存了,而它们一族的后辈中,实力最强的也是两位领域大成存在。 没有顶级宝物存在,欲要破关踏足合道境界,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很难很难。 需要极大的造化。 此外。 它们一族的好东西也不多,可能是因为种族之故,不喜欢动弹,也不喜欢寻找宝物。 全部交换落下,也才六件宝物! 同毕方一族的底蕴差了很多,当然,没有顶尖宝物存在,实则都差不多,有顶尖宝物存在,关键时刻,是可以强行出现一位合道存在的。 仅仅代价有些大而已! 离开旋龟一族,继续寻找昆仑之巅周围拥有合道存在的异兽族群。 异兽灌灌! 典籍记载:青丘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食之不疥。 也是诸夏的记载,目下已然不存。 唯有昆仑。 它们一族也有合道存在,就是底蕴上同旋龟一族差不多,不算很强,而且,听元辛介绍,灌灌一族之所以有合道存在。 同九尾狐一族有很大关系,它们一族同九尾狐相交很深,也许得了它们一族的好处。 尤其! 很有可能灌灌一族体内流淌有九尾狐一族的血脉,根据记载,灌灌一族也能够勘破真幻之力,也能够布置极强的真幻手段。 而那般手段,九尾狐一族更为擅长! “九尾狐一族!” “昆仑之巅这里有还有九尾狐一族吗?” “公子,您早年书录的《天人五劫》中就有九尾狐的存在,很强大的异兽种族。” “妲己!” “狐狸精!” “阴阳家就有一个狐狸精,哼!” “这个龟壳……挺好看的,入药有点可惜了,公子,就留着奴家把玩吧。” 同旋龟一族交换宝物,其中还有一些龟壳,它们一族不缺这个东西,关键它们留着也没啥用。 反而可以获得不少宝物,何乐而不为! 那些龟壳一个个挺大的,若非加持真空之力,比阮翁仲他们还要大,在手中摩挲把玩,轻抚着龟壳上的纹理,焰灵好奇道。 灌灌一族同九尾狐一族有关。 典籍上,也有九尾狐的存在,可是……三代以来,并无人见过九尾狐,若非修行如此,也会认为九尾狐是传说。 甚至于是公子《天人五劫》中的传闻神异之兽! 现在……随着所见的异兽不断增多,也就没有那般感觉,如今的昊天之下,异兽百族中,也就合道层次的存在能够强横超过她们。 再过一些年,就说不准。 灌灌一族同九尾狐一族有关,话语间,提及一事,火焰之眸不由看向极东的诸夏之地。 那里也有一只九尾狐! “狐狸精?” “焰灵姑娘,狐狸精是什么?” “阴阳家也有狐狸精?” 换了一种果子吃的圆脸小丫头扬起小脑袋,闪烁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看向某人。 “以后你到了诸夏,就知道了。” 焰灵姬伸手抚摸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悦然一笑。 “焰灵姐姐!” 雪儿无奈一语。 “怎么了?” “姐姐难道说的不对,那就是一个狐狸精!” 焰灵姬再次哼了一声,也就是有几分姿色,以此魅惑了公子,如此,不是狐狸精又是甚么? “曦儿都那般大了。” 雪儿又是一应。 “曦儿是曦儿,狐狸精是狐狸精!” “狐狸精不是最会占星推演吗,以后这个龟壳就送给她,让她天天推演,让她天天占星。” “公子,如果以后阴阳家炼制不出长生不老丹,奴家亲自为您镇压那个狐狸精,保管她跑不掉!” 手中泛着浅浅的赤焰之光,抛着手中的暗青色龟壳,也不知道存世多久了,刚才入手的时候,很有苍茫、封镇古老的韵味。 现在,火焰洗礼,似是不同了,而且天魔力场之下,龟壳还挺坚硬,以本源之力洗礼的更快了。 “你也就只能捣乱了。” “在修行《天狐策》之余,将三术秘卷也修炼一下,对于天魔力场有助力。” 周清屈指一弹,便是一个清脆的脑瓜崩落在某人头上。 “《天狐策》!” “公子,焰灵姐姐修炼的《天狐策》就和九尾狐有关吧?” “元辛长老,昆仑之巅,你族有没有见过九尾狐一族?” 水麒麟本尊化出,合道的气息虽未全力释放,也是扩散方圆虚空,令昆仑之巅隐隐动静。 诸人站立其上,从旋龟一族出,前往下一个合道异兽种族,相聚近百里,需要片刻时间。 刚才前往的是灌灌一族,它们一族同九尾狐有关,焰灵姐姐现在修炼的《天狐策》也同九尾狐有关。 它们一族肯定是存在天地间的! 就是三代以来几乎没有了声息。 观焰灵姐姐此刻单手捂着脑袋,弄玉抿嘴轻笑,而后看向公子以及旁边的昆仑元辛。 “九尾狐一族!” “我族也不知道它们是否还在昆仑之巅,千年以来,我族之人并未见过在昆仑之巅见过九尾狐。” “最近一次明确的记载,还是诸夏大商岁月。” “千年以来,虽没有见过九尾狐一族,这里的异兽却是见到过,就是不知道九尾狐一族隐身何处。” “它们一族擅长驾驭真实之力,气息收敛起来,根本就感知不到的!” 昆仑元辛没有肯定的回应。 若说有,千年以来,没有族人见过九尾狐的真容。 若说没有,这里的异兽百族好像见过。 “九尾狐!” “九条尾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知是否如典籍图录上的九尾狐?” 云舒挥手退散水尊踏步虚空搅动的厚重云雾,大日初生,这里纵横的高大山脉间更是云卷云舒。 还真是应了自己之名。 “我族族人留下的手札,九尾狐一族……难以用图录留下其形体,纵然留下,也只是粗浅之形。” “嗯?” “前方是异兽颙的族群!” “它们一族很是不俗,上古岁月就堪为异兽强大族群,现在也是一族。” “它们一族有顶尖宝物存在!” “其名——令丘无火,是一种天材地宝,时而会火焰化生的植株,很是奇特。” “这里越发靠近昆仑之巅了,越过异兽颙的区域,便是几乎都是强大的种族。” “除非我们环绕昆仑之巅一圈。” 九尾狐一族的形体! 西王金母一族的手札中也有留存,看上去是普通的异兽,论奇特……也就尾巴比较多。 先前的万水之地,异兽陆吾也有九条尾巴,外观而显只有一条,其余都被陆吾以真实之力掩盖虚冥深处的云雾中了。 九尾狐更加与众非凡。 欲要多言,前方灵觉有感,又有一族不远了,比起刚才遇到的毕方一族、旋龟一族,强大许多。 底蕴就非一个层次。 它们一族有顶尖宝物存在。 “异兽颙!” “古籍有载:令丘之山,无草木,多火,其南有谷焉,曰中谷,条风自是出。” “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颙,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现在所有的异兽都来昆仑了,记载中的许多事都逐步成空,无怪乎诸夏间无人相信有异兽百族的存在。” “它们的痕迹越来越淡了。” 弄玉也是灵觉探向前方,对于异兽颙……真正的只存在在典籍上了,这里还有它们一族。 数位诧异。 昆仑元辛长老之言,还是极其强大的异兽种族,族中有顶尖宝物存在。 令丘无火! 名字古怪。 “水麒麟一族,人族!”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西王金母一族的人,又是你们?” “……” 仿佛话语有感。 弄玉之语刚随风而散,面前的云雾浓郁虚空深处,便是灵觉动空的脆亮之言。 直入诸人心间深处。 一道青色流光划过,身形显化……是一只体长六尺有余的飞禽异兽,双足踏空,形体很是古怪。 如果不看这只异兽的一张类人之面,再加上面上的四只眼睛外加脑袋上的两只耳朵,真的如枭差不多! 何为枭? 岁月长河猫头鹰是也! 偏生鸟兽的面上类人一般,更有四只眼睛不住眨动盯着前方,两只耳朵迎风招展,亦是时而颤动。 “嗯!” “闻你族有不少好东西,特来交换一番。” “这些宝物可有入眼的?” 由着先前的异兽沟通,周清很是熟练的伸手展开数十种天材地宝,小部分顶尖宝物层次。 大部分千年灵韵之物。 既然是强力种族,自然要拿出好东西,以表自己的诚意,异兽……根据自己的接触,很少弯弯道道。 干脆更利落! 面前这位异兽颙,实力尚可,刚踏足真空之境不久,前方的虚空深处,还有一位合道异兽! 两位合道异兽? 异兽颙一族果然强大。 “……” “这……这么多宝物?” “你是……你不是西王金母一族的,她们一族都是人族女子,你是……九州诸夏来的?” “你身上的气息……数百年来有些相似。” “道家的?” “列御寇?庄周子?” “你认识他们?” 那只浑身上下青色羽毛的异兽颙转动脑袋,四只眼睛一起闪烁亮光,一一扫过面前诸人。 同自己一般境界的有水麒麟、西王金母一族的那位,还有另外两位气息熟悉的。 一位女子可以感知大致气息,和自己差不多,或许强一些,那位男子……感应不出。 要询问他们为何拜访毕方一族、旋龟一族?还来到它们一族领域了?四眼深处直接被斑斓的宝物之光充斥。 那么多宝物? 有七八种和它们一族的令丘无火都差不多了,甚至于更强一些,其余虽逊色,奈何数量太多了,足有数十种。 比它们一族多多了。 “同出诸夏道家一脉!” 看来数百年间,道家的一位位先贤前辈,在这里行走不少,留下不少痕迹,连异兽颙都知道。 这一次并未多言。 “你们都是道家的人!” “怪不得这般强大!” “你的实力吾感觉不出,应该很强,那位女子……年岁很小,就与吾一般境界!” “吾都两百多岁了。” 异兽颙的声音震荡虚空,清晰散开。 道家! 数百年来,诸夏道家的人来过不少,都很强大,几乎都没有超过百岁,关键实力都很强。 尤其那位庄周子! 堪为异兽王者的境界,数千年来,昆仑之巅这里……一位异兽王者境界的存在都没有诞生。 反而是诸夏人族出现不少。 那些人族寿命不长,奈何实力提升的飞快。 “可有意交换?” 玄力滚动,手掌上的一种种宝物灵韵之光明耀。 “交换?” “当然可以。” “随吾来吧。” 异兽颙点点头,当即,身化流光,消失在此方虚空。 周清挥手间,紧跟其后。 半个时辰! 一行人离开异兽颙一族,交换所得还是丰厚的,尤其得了一些令丘无火的精髓和果实。 还有异兽颙一族从别的地方所得宝物。 破真丹! 当更近一步。 “道友,是环绕昆仑之巅一周,还是……直入昆仑之巅?” 水麒麟巨大的本尊驻足虚空,并未继续行进。 周清紫眸顾盼十方,合道万物境界……紫眸在此处受到些许压制,许多地方都看不穿、看不透,唯有大致命觉。 三百里! 前方就是昆仑之巅三百里区域! 里面的异兽族群不少,强大的更多,各有一处区域,以昆仑之巅为中心,四方分立,拱卫玉虚。 灵觉透空,合道气息清晰感知的都有超过十三位,各自分部在昆仑之巅四周。 那种虚冥深处来至昆仑之巅的引力,此刻还存在,更加的直入心神,令人不由的想要进去一观。 地势! 毕方、旋龟、异兽颙一族的地势就一处赛过一处了,大地脉络天然就不错,还有后天梳理的痕迹,更为上佳之地。 而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昆仑之巅周三百里,更是大地精华汇聚,山川皆有灵韵存在。 正因为那里的奇特,才能够在方圆三百里区域汇聚那般多的强大异兽种族,否则,区区三百里之地,放在上古,就算是普通的合道异兽,都不止这个领地! “直入昆仑之巅,停留数日,一一拜访。” “便可离去!” 看向昆仑元辛,周清定下基调。 “直入昆仑之巅,前方就是异兽狰的领域了。” “更前一步,则是昆仑之巅东侧守护异兽陆吾一族!” “开明异兽守护西侧区域!” “它们两族各有麾下种族覆盖四方,牢牢看护昆仑之巅,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第二三九七章 合道盛事 昆仑之巅真正的核心! 也就方圆三百里之地,那里也是汇聚整个昆仑之地合道层次最多区域,单单是不为掩盖的气息,都有十位上下。 其余则是分布三百里四周。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往来这里次数数不胜数,对这里的部族存在,自然清晰熟悉。 纵然有一些异兽部族衰弱,大体上的布局没有大改。 既然玄清子道友决定直入昆仑之巅,也无大碍,随即素手轻扬,指着昆仑之巅所在。 径直通行,一路上有两大异兽种族。 前方是异兽狰! 在前方是异兽陆吾一族! 在前方,便是昆仑之巅! 越过昆仑之巅,也就是守护异兽开明一族了,那里则是穷奇、冉遗鱼它们的领地。 “狰!” “它们一族可是很强的。” 水尊灵觉动空,四肢已然离静,向着昆仑之巅的方向奔去,身为异兽一族,自然对异兽百族有相当的了解。 之事,麒麟一族中,除却火麒麟,其余种族都在极北之地,于昆仑之地往来不算多。 自己就很少来。 而狰族! 自己恰好了解,很强的种族,论争斗厮杀,远超它们麒麟一族,就是族人数量不多。 “异兽狰!” “典籍记载,这可是一族很是凶猛的异兽。” “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 “狰可位列虎豹凶猛之兽,阴阳家那里的古籍评语,也就比龙族那些顶尖异兽稍弱。” 弄玉也是将异兽狰的资料徐徐道出。 如水尊之言,异兽狰很强大,很凶猛,论层次……同白虎一族都相当,就是运气没有白虎一族好。 “它们一族才一位合道层次!” “却是合道归元境界!” “数量不多,足够强!” 合道三境! 昊天之下,合道万物境界罕见,能够位列合道归元,已然足够强横,前方的异兽狰种族区域。 真空感知之下,唯有一位合道! 位列归元。 这般境界……非合道普通层次可比。 “它们一族也有顶级宝物,名曰——五方五色石中草!” “数千年来,也是狰族亲自培养,本为顶级宝物,更加贴合本源,它们一族没有断绝过合道存在。” “如今只有一位合道层次,倒是奇怪。” “虽说没有第二位合道存在,如同牛牛这般实力的族人,怕不在少数,时机一到,自可突破。” 异兽狰! 千年来,有过不少接触,很强力、很霸道的种族。 水麒麟的速度不慢,此刻距离狰族越发近了,论合道层次的数量,只有一位却是不多。 而狰族的底蕴还是足够的,倒也无惧。 “五方五色石中草!” “这是什么宝物?” 焰灵姬仍旧盘着那块旋龟壳,火焰之力加持,整个龟壳更为光泽明亮许多,听得元辛一言。 以为兴趣。 相对于普通的宝物,自然顶级宝物更好,公子可是说了,顶级宝物越多,破真丹的药性越强。 对于合道层次的作用就越大。 那时,就不仅仅只是破真丹破入真空之效果! 而且合道层次破关的丹药。 破入归元? 可以期待。 五方五色石中草? 未有听过。 “原本那株宝物的名字不叫五方五色石中草,而是五方草!” “乃是汇聚天地五行之气的精粹宝物,功效极强,生长很是不易,若然本源没有大成,就受到外界影响,很容易雕零。” “幸而,狰族亲自护持,成长起来了。” “后来,狰族以自身对于五方五行之力的参悟,自身精血浇灌五方草,竟然蜕变了。” “便是改名五方五色石中草!” “灵韵更强,更加适合狰族。” “石中草的珍贵之处是五色花,一朵五色花很珍贵,我族千年来,也就交换了两朵。” 昆仑元辛解释着。 “公子,这里的山川地势都有些不一样了。” “虚空天地,都有一种别样的力量弥漫,本源都有些被压制了一些。” 期时,雪儿一言。 灵觉探向方圆,领域隐隐扩散,似乎有些不同了,起码同毕方一族、旋龟一族所在的虚空上下不一样。 山川地脉形体一般,云雾厚重大体相仿。 那种不一样存于虚冥深处! 顷刻间天地变化,这种感知很敏锐,天地元气自动由极远处汇聚这里,更有山川地脉上的一些奇花异草繁多。 很像江南凤凰一族的那座岛屿,临近梧桐之地,自生不俗。 “人皇建造昆仑之巅的影响。” “一如蜀山!” “你现在玄关,受的压制不算强,合道境界的压制大了一些。” 周清自然早就感知,论起来,也不算什么大惊小怪,起码自己也能够施展开始,稍微麻烦一些。 蜀山虞渊封印那里,也是阵势连绵覆盖方圆数十里,方有那时隔数千年仍强大的阵法之力。 “这里的山水脉络被外力强行改变了,又有异兽百族坐镇,数千年都维持那般模样。” “三术之法,阵法印记覆盖。” “那些异兽百族汇聚于此,也当有坐镇阵眼之用。” 晓梦怀抱无尘剑,紫眸运转,也有所得。 尤其真空之下,以三术之妙观看四周数十里区域的山、水、木、石……,阵法的印记清晰。 “晓梦子所言甚是。” “昆仑之巅三百里,覆盖一道道强大的阵法,以有形的天地万物为引,以无形的日月风水为引,三术相合,妙处化生。” “我族数千年来行走于此,也有此用。” “就是这里的阵法相对于万水之地艰难晦涩许多,尤其这里强大异兽存在,非合道修为想要逍遥行走,很难!” “万水之地,悟虚层次就可前往。” 昆仑元辛赞誉。 自己所修是剑道。 晓梦子所修也是剑道! 尤其晓梦子近来正在尝试将三术之法化入剑道,而昆仑之巅这里……恰好也内蕴三术神奇。 “人族!” “西王金母一族?” “又是你们?你们又来了?” “麒麟一族?” “牛族?” “……” 真空之境,踏步乘风,数十里直接抛于身后,水尊的脊背上,诸人正聊着天,前方虚空微动。 两道流光飞出,直接拦在跟前。 灵觉动空,真身显化,狂猛霸道之风席卷。 “狰族!” “狰!” “本侯九州诸夏道家玄清子,此行昆仑之巅,叨扰了。” 一念而觉,合道万物的气息绽放,为了避免接下来的麻烦,还是干脆利落一些为好。 免得浪费时间。 一步踏出,行至那两只狰族异兽身前十丈开外,单手把玩着一柄不过寸许的奇特剑器,灵觉波动虚空。 狰! 如图录上的记载一般,形体如豹子,有五条尾巴,头顶有角,却非独角驳那般的独角,而后向后的弯角。 形体也如白虎一族那般,不算很大,却也不小。 就是眼前这两只狰族异兽堪堪虚空一体大成水准,身长七八丈,较之诸夏间的虎豹自然巨兽。 在昆仑之地,还不算什么。 “……” “九州诸夏道家玄清子!” “好强的气息!” “……” 刹那。 虚空云雾中的两只狰族便是浑身玄光明灭,气息先是强大,而后本能的收拢归元。 那种气息。 是真实之力炼入内丹后的境界。 合道境界。 而且怎么感觉比族中大尊还要强大一些,可族中大尊的实力在整个昆仑之巅都是靠前的。 “……” “诸夏道家!” “玄清子!” “你和庄周子是一脉相承?” 随其后,又是一语灵韵动空,飘渺远处而来,叠荡于此,进而,此方虚空天地有转,风云退散。 “不错。” 周清看向另一策虚空。 那里又出现一只狰族的存在,是感应之中实力最强的那位,合道归元的狰族。 万物境界,体察其本源,尚处于巅峰境界。 保底还有数百年好活,异兽的寿命果然是长,若然它再有突破,就寿命更长了。 这般境界,超越寻常,体长都有十五六丈,真空加持,看上去同那两只普通的狰族相仿。 “大尊!” “大尊!” 突如其来。 族中的大尊亲至,两只虚空一体层次的狰族连忙低首,流光闪烁,归于大尊身后。 “顶级大尊的气息。” “不愧是与庄周子一脉相承的道家。” “尤其你的年岁还如此小!” 合道狰族张开大口,并未如人言,还是灵觉动空。 一双斗大之眸落于眼前的这位人族男子身上,他的生命气息是这般的浓郁、旺盛。 简直就是如一日之骄阳刚刚升起。 刚刚升起就位列顶级大尊,将来岂非要更进一步,等若异兽百族王者境界?同庄周子一般? 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人族!” “道家的气息?” “顶级大尊的境界!” “九州诸夏,诸子百家,修行之道,唯有道家。” “哈哈,玄清子!” “你来了。” “吾族在万水之地的族人告知,你会前来。” “现在晚了数日。” “你如今年岁就有这般境界,位列顶级大尊,将来有极大可能更进一步,却也的确无需现在就进入昆仑之巅。” 合道万物的气息绽放,直接深入真空深处,能有所知,唯有真空,相距狰族的这位合道归元存在出现不过数息。 更为靠近昆仑之巅的方向,也是两道流光自虚空走出,已然合道层次。 “道家,玄清子!” “好强的实力。” “不愧道家。” 左侧虚空,也有流光先后走出庞大的异兽身影,继而,真身显化,亦是合道异兽。 “顶级大尊!” “……” 右侧虚空,亦是如此。 未几! 连带昆仑之巅极远处的虚空都微微颤动,也有合道层次的异兽前来,不一会儿,此方虚空,已然有十多道合道异兽气息汇聚。 “庄周子入昆仑之巅,也才过去不到一百年。” “道家又来了。” “玄清子,于你们道家吾也有了解一些,非真正天才不可入,你们一行……两位道家的存在。” “年岁都不大。” “无论是庄周子之前,还是庄周子之后,昆仑之巅,你们道家的人最为惊艳了。” “记得,第一位前来昆仑之巅的道家之人是——关尹子,他的实力也是顶级大尊存在。” “不知道在昆仑之巅内是否有突破。” “后来,你们道家之人来的多了,还有诸夏诸子百家的其它人,儒家的人来了不少,那位孔丘……实力很强。” “还有同庄周子差不多前后来到昆仑之巅的孟轲子,实力也是极强,都是有很大可能更进一步的。” “……” 昆仑之地,有异兽。 其形若虎身,后有九尾,人面而虎爪,是为陆吾! 此刻正在人面之言的便是陆吾一族的一位合道存在,修为气息臻至合道归元,比万水之地的那位强一些。 同行的另一位合道异兽稍弱,合道普通层次。 仅仅是明面上的合道存在,陆吾一族就有三位,果然强横,不愧守护昆仑之巅的种族。 也该有这般力量。 “庄周子!” “那真是一位人族的强大奇特存在!” “吾族都有族人得到指点。” 昆仑之地,有异兽! 其形也是如虎身,却非九尾,而是九首九颗脑袋,皆人面,一张张人面皆肃穆沉稳,不苟言笑。 尤其一双双巨大的眼眸一直睁开,几乎没有眨眼的动作。 其名——开明异兽。 也是来了两只。 一只合道归元存在,另一位普通存在,九首方圆有真空弥漫,唯有一首最为明显。 若非实力相近,难以窥得真容。 踏空而立,一观面前诸多人类、水麒麟、牛族等,开明异兽同样的感慨之言道出。 “玄清子!” “请!” “前往吾族!” 最先来到的那位合道归元境界狰族忙道,灵觉动空,本尊更是踏步近前,前肢指了指身后云雾深处。 很是热切。 “哈哈,既然来了昆仑之巅,自当在吾族停留。” 陆吾一族的合道归元存在大笑,人面之上,也是满怀邀请。 “前来吾族!” 又一位异兽所言,其形也是如虎,却是浑身上下暗红毛发覆盖,毛发坚硬如刺猬,肋生若隐若现的双翅,宛若白虎一族。 音韵苍茫,是为穷奇。 闻此,也是邀请。 “前来吾族!” 又一位异兽所言,其身如江南鲤鱼,却是仗着长虫的脑袋,腹下长出六足,一双眼眸奇异,宛若马耳朵。 乃是水域异兽,体长三丈有余,虚空驻足,自有冰霜寒冷的云雾缭绕,是为异兽冉遗鱼! “前来吾族!” 又一位异兽所言,其形如鼠族,肋生一双紫色的肉翅,体型丈许有余,其名鸵鼠。 乃是鼠族中罕见的合道强者。 “前来吾族!” 又一位异兽所言,是为龙族的一脉虬龙,头生双角,形体同东方海域的青龙一族相仿。 “前来吾族!” 又一位异兽所言,是为大长虫! 形体有些像过山风,却没有过山风那般阴厉、凶猛的气息,更为温顺平和许多。 “……” “……” 与列虚空十多道合道层次的异兽,皆有所言,皆想要邀请,一时间,虚空震荡,银光璀璨,方圆数十里本能气息交错,浩瀚的威压无差别荡开。 “哈哈哈!” “吾来晚了。” “道家一脉。” “合该前来吾族,吾受庄周传道之恩,侥幸更进一步,如今,道家有人前来昆仑之巅。” “合该于吾希有!” 第二三九八章 异兽传承 浩浩乎,风动天地间。 十方虚空颤动,方圆数十里区域的云雾退散,一道黑色的流光显化,真身凝练。 一只体型看似不大的黑色禽鸟踏空而立。 其身长不过丈许,浑身羽毛尽皆玄水黝黑,惟有脖颈以及脑袋上的一些翎羽泛着金色光芒。 双翅收拢一处,双足踏空,左右晃了晃脑袋,一丝金色光泽流转的勾喙微张。 灵觉动空。 形体类似鹰族、雕足,却又明显不同。 一瞬之间,浩瀚天地间的气息散去,独留本尊,其名……希有,得数十年前庄周子的机缘。 身入顶级大尊,位列合道万物之境! 立于此处,看向不远处的一行人族,而后金色的瞳孔浮现奇异之色,聚焦一位男子身上。 别样邀请! “希有!” “希有!” “……” 一时间,与列诸多异兽种族合道存在皆低首。 异兽百族,实力为尊,昆仑之巅,希有实力臻至合道万物的顶级大尊境界,将来说不准还要更进一步。 就是号称守护一族的陆吾、开明两族亦是低首! 顶级大尊的境界,根据它们的传承,就是在遥远的数千年前诸夏岁月,都是不多见的。 尤其异兽王者几乎很少动手,顶级大尊便是昊天之下最顶尖的存在,如今,异兽百族那般存在,越来越少。 每一位都是异兽的顶尖支柱! 它将不仅仅是希有一族的顶级大尊,还是整个昆仑山脉异兽百族的顶级大尊。 “希有!” “希有!” “……” 此方虚空,归于清静,不复刚才的些许嘈杂。 异兽百族合道存在低首希有,昆仑元辛等人也是在看向希有,虚空上下,论体型不显。 已为焦点。 希有! 有可能是庄周子语论《逍遥游》的鲲鹏之源,亦是数十年前受益破入顶级大尊境界的异兽。 灵觉探出,并不感知对方的气息。 合道万物,天地万物,齐天万物! “你是庄周子的后辈族人?” “还是道家一脉传人?” “数十年来,吾也有游走九州诸夏,知道你们道家的事情,知道诸夏诸子百家的事情!” “如今的诸夏间,应该统一于秦国了吧?上次遨游诸夏,好像是秦国在围困魏国大梁城!” “你的实力还真强!” “吾有感觉,并非你的对手。” “道家!” “数百年来的存在,只要前来昆仑之巅,皆如你这般的存在,庄周子的弟子为北冥子,吾知道他,也在天宗见过他!” “他的实力不算强。” 无风而动,希有近前,看向人族中最强的那位。 灵觉动空,浑厚有力的响亮之音荡出,很有一丝魁梧大汉的韵味,金色的眼眸打量跟前,不住说着。 “在下玄清子,我师北冥子!” “这是师妹晓梦子!” “希有,果然齐天万物。” “数年前,大秦已经一天下,自上古以来,诸夏统一于一国。” 周清颔首道。 同时看向身侧的晓梦。 “哦?” “这么算下来,庄周子是你的师祖?” “你师妹?” “也是极其天才,这般年岁就踏足这个境界,以你们人族的悟性,再有一些年,她会更强大。” “玄清子!” “晓梦子!” “诸夏间,吾好像有所知,哦……,玄清子……秦国的人?” 希有的视线在眼前这两位道家传人身上端量,都是一等一的年轻,都是一等一的强大。 玄清子。 不比自己弱。 晓梦子,现在就踏足这个境界,不出意外,会更强大。 而玄清子此名……诸夏间游走之时,隐约听过,稍有思忖,便有所得,是秦国的一位贵人! 还有爵位的那种。 反正人族中的地位不凡! “希有!” “看来你在诸夏了解的很多。” 周清笑道。 “哈哈!” “闲来无事,吾族喜欢遨游十方天地,诸夏间……吾时而经过,稍有感知,便可知晓许多事。” “西王金母一族,你族也来了?” “麒麟一族!” “牛族!” “昆仑山上的牛族,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合道层次的存在了,这只牛牛体内的力量很强。” “很大可能突破。” “玄清子,你要进入昆仑之巅吗?” 金色的勾喙大张,笑声震荡虚空。 希有一族同普通的异兽百族不一样,普通的异兽百族闲来无事喜欢睡觉,他们一族喜欢四处飞行。 如此,既可以察看天地万物,还能够不住修行。 飞翔就是它们一族的修行。 一览玄清子他们一行人和异兽,希有好奇道。 “此行只是前来昆仑行走,并不入昆仑之巅。” “下次前来,当入。” “这只牛牛得了一些好处,要不多久,当可突破。” 周清摇摇头。 希有一族所言,的确很接近诸夏最新的讯息,它们一族喜欢天地四极八方行走,说不得庄周子就是在极北之地见过它们。 “下次前来,若然你更进一步,当如庄周子。” “玄清子,你等随吾一行吧。” “吾族当好好招待。” 人族! 很是擅长修行,百年时间,对于异兽百族而言,或许合道都难入,而对于人族……那位道家的祖师。 十年修行,就破入至高境界了。 实在是无法想象。 真的无法想象对方是如何修行的。 是它们异兽一族太笨? 还是对方非人? 还是通向至高的道路,都不一样,它们异兽百族的艰难一些,而人族容易一些? 否则,为何上古以来的诸夏之地,已经诞生两位至高境界了。 异兽百族,一位也没有。 就是异兽王者的境界,也比不得人族多。 下次前来,眼前的这位玄清子肯定又不一样,果然真的和庄周子一样,踏足异兽王族境界。 自己也不会惊诧! 当即,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亮光,回首看向一处,那里是希有一族的聚居地。 “也好!” “诸位,稍后一一拜访!” 周清应下,看向在此的其余异兽合道存在,也是一眼。 “请!” 希有很是干脆,黑色玄光一闪消失不见。 周清一行紧紧跟随。 留于原地的诸多异兽没有多言,目视希有和道家那位玄清子的离去,亦是各自散去。 …… …… “哈哈!” “这就是吾族之地。” “吾族的纯正血脉不多,加上吾在内,也就五位!” “这里是昆仑之巅四方铜柱区域之一,是……了望方圆,看护昆仑之巅之用。” “一共四根铜柱。” “东西两根,为陆吾一族、开明一族看护。” “吾族在昆仑之巅南侧!” “还有一根铜柱在北方,为穷奇一族镇守!” “这里距离昆仑之巅,只有一百五十里!” “若然它日你要进入其中,便可直入。” 驾驭真空,跟随希有的气息,呼吸而至一处高耸入云端深处山峰,方圆数十里区域,均有希有一族的气息。 有的强大! 刚入合道境界! 有的弱小! 尚未凝练内丹! 还有一些异兽浸染希有一族的气息,就是本源驳杂许多,齐天万物境界,一切清晰无比。 希有双翼伸展,滑翔在前,介绍着此地,同时指点着山脉一隅一根高达数十丈的暗金色煌煌明柱! 很是明显! 因为这里虽然崎岖不平,却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唯有一根明显如石柱的事物处理。 “昆仑之巅四大铜柱!” “了望之用?” “应该也是阵法节点之一。” “的确是五金铜柱,潜入大地脉络,相连阵法,欲要将其撼动都很难很难。” 铜柱! 周清看过去,那根铜柱时隔数千年,已经不为明亮,表面被侵蚀的有些暗淡。 离地之高超过三十丈,径长超过三丈,仅仅耗费的五金之物都是海量,也只有人皇那般手笔才可调动这般资源。 紫眸之下,铜柱不仅仅是了望铜柱,还是阵法节点的一部分,想要将其破坏,就是于此方天地山川大势为敌。 就是于笼罩此方区域的大阵为敌,稍有推演,便是大恐怖,合道万物都有些艰难。 “应该是!” “前面就是吾的修炼之地。” “请!” 铜柱的隐秘,希有没有多言,昂扬着金色的脑袋,看向前往云雾深处,那里……有一处极大的平整之地。 宽阔超过千丈区域。 固粗糙,已然独特。 “你族纯正血脉后辈,应该是指本源气息纯正之禽鸟吧。” “五位!” “似是有两位很弱小,其中一位本源有损?” “受伤了?” 希有一族! 典籍记载的很少很少。 合道万物的灵觉之下,一切明晰,的确有五位气息最为纯正的,依从人族的划分,当是血脉最纯正的。 异兽百族,最看重于此。 许多异兽修炼之法,唯有血脉最为纯正,才能够更好的修行。 而血脉本源不纯正,强行修炼,知会事倍功半。 周清不紧不慢的跟随,一观此方,新奇之景,掠过铜柱,向着前方奔去,希有一族的其余四位就在方圆。 “……” “玄清子,你实力果然强大。” “若非数十年前得庄周子造化,吾还不能够更进一步,更不可能令一位族中后辈突破。” “是以,吾也想要令吾族的族人多一些。” “异兽百族传承,一则靠雌雄生养,二则靠本源血脉洗礼!” “吾此生能够达到齐天万物境界,已然满足,更近一步异兽的王者境界,难以想象。” “禽鸟一族雌雄为用,诞下的血脉驳杂,很少有纯正本源的,非纯正气息,便非希有一族,只能算是有吾族的血脉。” “吾便是想要从那些驳杂血脉的禽鸟后辈行动,想要以此刻力量,洗练它们体内的独特气息。” “数十年来,一共洗练了十只携带希有一族血脉的禽鸟一族后辈,成功的有两只。” “其余八只身死。” “成功的两只中……有一只的血脉洗练功成,可惜,它自身的另一种血脉不弱,是青鸟一族的。” “一次修行,便是冲突,本源有损,直到今日都未能够给于二次洗练。” “这里就是吾修炼之地了。” “吾刚才细细感知,你身上气息也有不稳,好像也有伤势?还是近期受伤的,昆仑之地,谁能伤你?” 穿过层层森寒阴凉云雾,直入那灵觉感应之中的明阔场地,俯冲而下,道道流光落于大地之上。 希有说道不少。 也没有隐瞒什么。 至于族中那个本源有损的小家伙,也是运气不好,也是当初雌雄相交的选择不好。 却……也不能说不好。 当时想着,要么倾向于希有一族的血脉,要么倾向于青鸟一族的血脉,结果两个都不明显。 自己亲自出力,以齐天万物之力洗练血脉,纯化本源,稍有所成,便是有损,功亏一篑。 好在,成功了一位! 希有一族的传承有了,接下来自己还有时间,说不得还能够纯化一些,那么,希有一族就更好了。 倒是! 近距离之下,也能够更为敏锐察觉玄清子身上的气息,固然同自己一般,也的确比自己强。 是否强大。 自己感觉不会错。 唯有……气息不太稳定,本源也是有些受损,这就有些奇怪了,和别的强者动手了? 能够伤到玄清子这个境界的人族,唯有齐天万物! 昆仑之地,齐天万物都在昆仑之巅,其余之地,包括西王金母一族都没有,近些年,自己也有进入西王金母一族。 她们一族实力最强的也就和没有突破顶级大尊前的自己一样。 那……玄清子怎么受伤的? “离开万水之地后,我等前往雷谷。” “我在雷谷之内进出,受了一些伤势,幸而无大碍,一些时间,就可恢复了。” “将携带希有一族的禽鸟异兽洗练本源血脉,这般法子……想来不容易,而依靠修炼之法自己洗练,更难了一些!” “异兽百族同人族的修行,终究还是不太一样。” 希有的修炼之地! 的确大。 也该如此之大。 身前的这只希有看似体型不过丈许之长,实则……身长超过九丈,双翼伸展就更大了。 踏步行进,山川大地都为之震动。 自己的伤势? 它感知到了,倒也正常,就算自己比它强一些,终究都是位列此境存在,这个境界……何有弱者? “雷谷!” “你去了雷谷?” “还出来了?” “……” “你胆子还真大,吾就没有去过,实在是有些怕,当年庄周子来吾族,他说过,欲要安稳踏行雷谷,唯有真正完美的驾驭真实之力!” “那个境界,唯有异兽王者可以做到。” “你……,幸好你无事,只是受伤,吾族有宝物存在,待会你看看是否用得上。” “雷谷!” “吾……还真不敢去,数千年来,身陨其中的顶级大尊都有一些。” 刹那间。 希有吓了一跳。 那个死亡之地? 真不是谁都运气好可以安稳出来的,一个不好,命都没了,不仅仅异兽百族的强者身陨许多。 就是人族,也是一样。 玄清子胆子那般大,在雷谷一行,还安稳出来了,因此受伤,怪不得气息会那般! 雷谷之地,顶级大尊也得身陨,玄清子受伤……已然是很好的结果了,只要不死,最好的结果。 自己盘桓雷谷很多次,想要进去,又没有那个勇气。 希有一族本来后辈就不多了,自己若是出不来,就真的不妙了,是以,也就没有进去。 “庄周子当年也在这里走过?” 周清也是后怕。 若非在雷谷之底碰到庄周子留下的手札印记,真的就倒霉了,幸好……自己运气还行。 下一次就有经验了。 下一次,不到神灵一体,绝不进去。 眼前云雾覆盖的空阔之地,方圆数千丈,大地平整,也有起伏,山川河流存在,也有绿树生长。 灵韵之物不少,珍贵之物不多。 道路? 并不存在,希有一族往来肯定不会走路,此刻行走,都是驾驭真空,一步迈出,便是数十丈抛在身后。 目标所在,有一片极其粗壮的参天大树,哦……,那里的灵韵还行,千年灵韵都有不少,大手笔! 希有一族的气息最为浓郁! 第二三九九章 丹道三转 “庄周子当年也来过这里。” “论起来,吾与庄周子也算有些你们人族说的缘分。” “百年前,吾遨游四极八荒,在极北海域之地有过数十年的修行,似是……见过庄周子。” “感知过庄周子的气息,那时他还很弱,也就凝练内丹的层次,相当于你们人族的悟虚境界。” “吾当时并未在意。” “谁料,短短数十年,吾还困在那个境界,庄周子却已经达到媲美异兽王者的境界!” “实在是……不可想象。” “吾内丹三转,真实有成便是得庄周子相助,否则,一生都难以进入这个境界。” “这里是吾族纯正本源后辈居住之地。” “这些树……也是数千年来成长起来的,勉强有些妙处,同建木相比差远了。” “吾族有一些疗伤宝物,玄清子,你可试试!” 行入这处参天而起的茂密丛林,希有灵觉动空,说个不停,这里……庄周子自然来过,还停留过一段时间。 晃着金色莹光闪耀的脑袋,此处空间极大,一颗颗巨大粗壮的树木成长,参天而起,灵韵汇聚十足。 “的确好机缘!” “疗伤之物,于我等这般境界,当不多。” 这里的千年灵韵之树不少,灵觉之下,便是有十棵左右,各自相聚很远,互不侵扰。 伸展极大繁茂的枝干、枝叶,昂扬虚空,沐浴云端,呼吸吞吐天地之精华,纳入己身本源。 每一株千年灵韵之树相当于陆吾在万水之地的那些树,灵韵有了,本源属于一般般。 并没有千年雪莲那般千年灵韵之物的奇妙。 大体上,玄牝本源充裕,欲要继续成长,惟有依靠时间,对于修者而言,疗伤之用可以。 用来修行破关,几乎不可能。 除非有别的机缘,可以令植株蜕变别的玄妙,比如扶桑神树、梧桐灵树、朱木……就是因天时、地利、机缘化生。 拥有不俗的本源。 行走此地,浑身上下尽皆被无穷无尽的玄牝之力包裹,论玄牝生机本源的纯正强大,不如西王金母一族的朱木。 然而,这里覆盖的范围之光,非西王金母一族的瑶池可比。 普通人在这里生活,估计活不了。 这里地势太高太高,若非与列诸人尽皆悟虚以上,自有真法护体,早就被一个个冰封了。 刨除那些因素,普通人在这里延年益寿,轻而易举。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异兽百族存于此地,可以很轻松的修行,内丹都会容易凝练许多。” “玄姆,同你族的瑶池很是相似。” 雪儿有感,已然体表冰蓝色的护体莹光隐现,雪发飘动,那无尽的生机玄牝之力入体。 炼入本源,已然舒适。 更为三元精神,本源浑厚一丝。 连自己都有这般感觉,那些普通的异兽更会如此,论起来,同瑶池秘地相仿。 “的确!” 玄姆没有来过这里,自己的实力没有踏足合道境界,前来这里很危险,万一出点事,就回不去了。 昆仑之巅这里的异兽们,可不会在乎他们西王金母一族。 综合实力上,异兽百族在这里的力量超过她们一族许多许多,尤其,现在它们中还有合道万物的存在。 那个境界,是她们一族所没有的。 仅仅这个希有,就足以力压她们一族。 瑶池秘地! 那里的环境并不逊色这里,却……范围小了一些,比不得这里的阔然,至于玄牝生机之力,朱木超越这里很多。 “昆仑之巅,奇特之地。” 昆仑元辛于有感慨。 上古岁月,人皇汇聚人族之力,外加异兽百族之力,方有昆仑之巅以及方圆三百里之地。 这里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相对于上古岁月,异兽百族之力消失八九成,那个岁月,几乎稍大一些的异兽族群,都有合道坐镇。 实在是天材地宝很多,吃一株,就可以突破了。 人族也是不少,稍大一些的部落,同样也有合道存在,甚至于更强的存在,人皇、蚩尤、广成子……,其中惊艳之人。 自然也少不了族中西王金母。 惜哉。 西王金母率领她们一族超凡物外,并不理会诸夏人族以及异兽百族,连昆仑之巅都没有参与。 以至于她们数千年来,没有获取昆仑之巅这里的好处。 甚至于连昆仑之巅的内部秘密都不知道,殊为遗憾。 希有一族这里的灵韵植株汇聚之地,固然比不得瑶池秘地,也很是不错了,要知道,这里只是四根铜柱了望之地之一。 其余三根铜柱,尤其是陆吾一族、开明一族所占的铜柱之地,更是超越这里。 它们两族奉命看护昆仑之巅,自有好处。 “昆仑之巅,真好!” 水尊也是忍不住大脑袋左右看来看去。 和这里比起来,它们麒麟一族所在的极北之地,真的是穷苦艰难之地,天地元气比不得这里。 灵韵也比不得这里。 就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宝物,都没有几个。 内丹炼入真实之力的异兽,极北之地屈指可数,这里……已然超过十位,当年自己来过昆仑。 实力弱小,并未停留,便是离去。 现在前来于此,若非跟着玄清子,还不能够入昆仑之巅核心,除非直接前往进入昆仑之巅。 “主人,吾有感觉……若是在此修行,可以很快突破!” “这里比瑶池还要好些!” 小牛牛形体如旧真空笼罩,跟随主人身旁,牛鼻轻嗅着此处的百花百草芬芳,灵觉都沉浸其中了。 低首快速吃了一堆草,滋味很好。 而且这里还有别的力量,自己能够感觉到,虽然这些树木的灵韵不强,比不得西王金母一族的那株树木。 然而,这里好像有别的力量。 能够助力自己更进一步的。 “嗯?” “比西王金母一族的瑶池秘地还好?” “小牛牛,你这个大脑袋不灵光吧?” 焰灵直接用手敲了一下小牛牛的脑袋,顺而握住小牛牛的一只角,这里比瑶池秘地大是肯定的。 比瑶池秘地还要好? 不太可能! 那些树木的灵韵的确不错,然而,同瑶池秘地的朱木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 “这里……昆仑之巅三百里,对于异兽百族很好。” “西王金母当年虽没有一窥昆仑之巅的秘密,这里的秘密窥得一二。” “不知是何原因,人皇允许异兽百族盘踞昆仑之巅三百里,允许它们在这里施展手段,允许它们在这里留下玄妙之力。” “人皇都似是留下一些手段。” “西王金母手札有语,这里是异兽百族的修行圣地,岁月之后,异兽会得其妙。” “或许瑶池秘地对人族而言,是极好的地方,而这里……对异兽百族可称瑶池!” 昆仑元辛惊讶的看了小牛牛一眼。 小牛牛的智慧现在并不差,尤其自己还知道小牛牛的造化,间接得了浮屠世尊的洗礼。 破入合道境界,早晚之事,评判此处与瑶池秘地,当有本心之言,它能够感觉这里的不俗? 倒是令自己想起一些事情! 应该有所应验。 “牛族!” “你能够感觉到这里的不同?” “你体内的力量还真强大,很是奇特,你要不多久就可以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了。” “你所说不错,这里……很适合吾等异兽修行。” “昆仑之巅三百里,当年曾由所有的异兽百族大尊存在,一同在这里布下手段。” “又有人皇之力相助,熔炼万灵大阵,烙印此地!” “根据陆吾那里的记载,当初的异兽百族大尊中,就有牛族的一些大尊,牛族的修行烙印也在此地。” “若然有相合万灵大阵的异兽后辈,便可得到好处,得到万灵大阵的力量灌输。” “只是……数千年来,能够有那种机缘的,很少很少。” “而你竟然可以感知到?” “你能够有这般感觉,以你体内现在的力量,可以在这里尝试修行,万灵大阵的好处很多,有你们牛族的!” “说不得真的可以很快突破!” 希有驻足,转过自己金色翎羽覆盖的脑袋,一双金色的瞳孔夹杂奇异之光,落在小黑牛身上。 直接洞穿小黑牛浑身上下。 论内丹之强大,堪为大尊之下最强,真的很强,而且力量属性很奇妙,非一般的牛族之力。 还有筋骨、筋脉、脏腑、皮毛……,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强壮了,简直比一些合道大尊的筋骨还要强了。 “万灵大阵!” “昆仑三百里!” “妙!” 小牛牛所言之感觉,周清无所知,合道万物,也只是人族的合道万物,这里被上古参与建造昆仑之巅的异兽百族合道存在一同布下手段。 人皇所在的岁月! 异兽百族的合道层次肯定很多,数十位?过百位? 若只是那些异兽百族力量贯通布下手段,欲要完美的覆盖三百里之地很难很难。 有人皇助力,就不一样了。 “若然可以!” “接下来你就在这里炼入真空吧!” 破真丹自己没有炼成,可是快速炼制一些破真丹的半成品原液,还是轻而易举的。 以如今汇聚的顶级宝物数量,半成品的原液都足堪助力! 小牛牛的体质无需怀疑,很强大的异兽,浮屠世尊的力量在体内,无处不在。 又炼入舍利子! 这段时间又炼化不少力量,得了不少好处。 再有破真丹的原液。 就算没有此地,也可以突破。 “主人!” 小牛牛欢喜,一双斗大的牛眸很是眯起。 等自己更进一步,身边这个整天骚扰自己的人族女子就别想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更进一步。” “哼!” “你个小牛牛倒是修炼挺快。” 焰灵姬忍不住踢了小牛牛一角,又用力拍了拍小牛牛的脑袋,从它的灵觉动空之语中,明显听出别样之意。 小牛牛都要入合道了? 而自己? 《天狐策》的修行还没有圆满,第二卷都没有圆满,更别说完美的化入天魔力场。 “希有!” “昆仑之巅这里有九尾狐吗?” 忽而。 想到了一桩事,焰灵姬看向前方继续行走的希有,更前方之地……是一处被掏空的山腹? 异兽九尾狐! 《天狐策》! 便是上古一位合道存在欲要演化万灵之道,从而归元唯一,破入至高境界,从九尾狐身上参悟出的道理。 公子说了,道路没错,就是走的人有些问题。 什么弃其异,化其同,万灵之道如一。 反正,想要快速将《天狐策》修炼功成,能够见到九尾狐更好了,更能够体会《天狐策》之中的妙处。 也更能够将《天狐策》化为《天魔策》! “九尾狐?” “它们一族当然在昆仑之巅!” “就是很少出现,如今在陆吾、开明它们两族的交错领地区域修行。” “它们一族的后辈也很少很少了。” 希有自然而然的给于肯定答复。 “玄清子!” “这里就是吾修行之地,山腹之中有一条暗河存在,也是吾修行之地。” “那里……有一个小水潭,是当年庄周子为吾传道之地。” 旋即,希有腾空一跃,落于左侧一株更为粗壮的千年灵韵树木枝干上,那里的树根不远,有一个方圆百丈区域的水潭。 旁边还有一些明光闪烁的大石头,骄阳之下,透过云层,浮现诸多斑斓之象。 “九尾狐!” “这里真有……,公子,那我们接下来也去找它们?” 这就有结果了? 焰灵姬惊喜斐然。 本以为九尾狐行踪缥缈的,毕竟昆仑元辛之言,她们一族几乎没有见到九尾狐一族的存在。 能够相见九尾狐。 观摩其身,印证《天狐策》,修行速度绝对加快数倍以上,保不准自己也能够更快踏足真空。 “大尊!” “大尊!” 周清刚于焰灵颔首,一侧虚空裂开,从其中飞出两只同齐天万物境界希有一般的禽鸟。 唯有不同,也就是羽毛。 合道万物境界的希有,浑身上下,羽毛皆黑,唯有脑袋上有金色的翎羽存在,连带旁边的羽毛都变成金色了。 那两只希有则是脑袋的翎羽没有一样,各自的翅膀展现暗金色的光芒,身形闪烁,金线破空。 体型也是丈许之长,虚空而立,低下脑袋,看向站于枝干上的希有! “嗯。” “让那两个小家伙回来吧,吾族要招待贵客了,你们去取来一些可食之瓜果。” “那位人族男子是庄周子的徒孙,亲近之人,论年岁,同两个小家伙一般,实力却强盛于吾。” “玄清子,你稍等一下,吾去取来一些疗伤之物。” “希望有用。” 齐天希有勾喙张合,金色的眼眸看向下方一行人,快速一言,便是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俯冲那个水潭之中。 没有激起半点水波涟漪。 “庄周子的徒孙!” “……” “道家的人!” “贵客!” 那两只希有惊愕之语动空,彼此相视一眼,便是将犀利的视线落于那些人类身上。 大尊层次的不少。 还有麒麟一族。 那位男子实力最强? 比内丹三转的大尊还强? 道家庄周子的后辈! 堪为贵客! 未敢迟疑,连忙驾驭虚空,消失远处,去准备招待之物。 “九尾狐一族在陆吾、开明两族的领地交错之地。” “怪不得吾族一直没有发现它们。” “那里……也是昆仑之巅的近距离之地。” “稍有不慎,便是进去了。” 第二四零零章 忧伤的水尊 昆仑元辛恍然道。 九尾狐一族! 记载之中,就是颇为神秘的一族。 论强大,自然是强大的。 尤其凝练内丹之后的九尾狐一族擅长驾驭真空,同层次之下,简直没有别的异兽可以奈何它们。 当然,论正面的搏杀之力,并不算顶尖。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所见九尾狐屈指可数,千年以来,更是没有见到过。 这里的异兽所言,九尾狐存在,她们却没有看到过。 希有之语,隐匿于守护一族的交错之地,那里就是昆仑之巅的极其边缘区域了。 稍有靠近,一个不小心进去了,可就真的出不来了。 除非真的愿意直接进去,否则,西王金母一族都是远远以观昆仑之巅就足够了,九尾狐一族……就隐匿在那里? 还真是好手段! “公子。” “奴家所修的《天狐策》,若然有九尾狐一族的存在,修炼速度绝对会提升数倍以上的。” 焰灵姬已然迫不及待了。 连个小牛牛都有可能在这里破入真空,也太……太快了吧,小牛牛修行不需要感悟的吗? 异兽百族的修行都是那么干脆直接的? 为何自己稍有前进,便是需要领悟天魔万象,若非自己玄关层次另辟蹊径,还真不一定能够将天魔力场修炼至如今地步。 更别说抗衡公子所创的《御剑术》三重关! “我等会在这里停留数日,有足够的时间。” “九尾狐一族既然在这里,那么,就会见到的。” “先前本侯就于你说过,《天狐策》那一类摹仿万灵之道的修炼之法,只需要把握本源,则无论是九尾狐,还是这里的其余异兽,都是一般。” “见到九尾狐的确会有好处。” “也可能生出别样的弊端,你要将《天狐策》化入天魔力场,而非修炼之中契合《天狐策》!” 九尾狐! 而今,于昊天之下的诸般异兽,周清并无太大的惊诧之感,万类霜天竞自由,万灵如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昊天之下,万灵本源都是一样。 区别不过是形体,人的确也可位列异兽百族,属于特殊的异兽百族,遥远至今,唯有人族独树一帜。 纵如此,又能如何? 在昊天眼中,并没有太大区别。 九尾狐、希有、天地四灵、陆吾、开明……,都是一样,只要机缘造化足够,它们都可以强横至极。 每一种灵韵之物,若然修行极致,都可身融万物。 九尾狐的道很强大,可是岁月长河中,它们一族并无身融万物的存在,而《天狐策》的主人更非神灵一体。 那卷修行注定不能为本,只能为参照! 齐天境界的希有如水潭深处,紫眸运转,水潭极深,不为逊色万水之地的水域。 下面有宝物? 阻力不小,未能看清。 其余两只希有又离去了,安抚着焰灵一声,都来到了昆仑之巅,那些异兽跑不掉的。 踏步间,临近水潭之地。 那里有许多凡俗之中的极品宝物,一块块散发缤纷奇异光泽的玉石,有如雪的白色玉石,也有碧色玉石,也有寒玉石,也有琉璃之色的巨石……。 位列于此,没有寻常之物,最小的一块,都有寻常成人脑袋大小,落于诸夏,已然价值连城。 最大的一块更是方圆近二十丈。 落入诸夏,不知价值几何? 表面被风霜雪雨冲刷的无比光滑,大日之下,极尽折射本尊无双色彩,很是夺目。 “公子,您说奴家修炼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只蠢牛……也不见怎么修行,就要破入真空了,奴家还要参悟那晦涩难懂的《天狐策》!” “还有府里的那些食铁兽,一个个蠢圆蠢圆,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实力提升的倒是不慢。” 焰灵姬长叹一声,环抱住身边的一个圆脸小丫头,如今连这个小丫头都破入玄关,同自己一个境界了。 自己无论如何都该更进一步才是。 奈何! 太难! 还有晓梦……也没见她遇到什么艰难关卡。 公子更不必说了,早就能随意书录一卷卷直通真空境界的真法了,自己连《天魔秘术》都没影呢。 自己太笨了? 不可能! 那个白芊红聪明吧,现在她的修为还不如自己呢! 可见自己是不笨的。 怎么就感觉修行不易呢。 “嘻嘻,焰灵姑娘你已经很强了!” 玄紫手中握着一枚果子,开心的吃着,修行? 修行不难吧。 自己就是不知不觉修炼到如今的地步了,开心的吃,开心的喝,开心的修炼,就进益了。 “九尾狐!” “公子,您说它们一族是否真如您妲己一般妖娆魅惑?” “焰灵姐姐,玄紫说得对,你都踏足玄关巅峰层次了,真空境界,早晚可破,无需着急。” “这里的玉石还真是色彩繁多,尽皆不俗,估计是希有一族行走四极八荒收集来的。” “一路行走昆仑,我们也得了不少,如那几块大小的还真没有!” “那块寒玉石,应该是从极寒之地取出的,表面有一层禁制,置于此地,任由此地光照,也没有任何损伤。” “那块白色的玉石……很像公子您命名的羊脂白玉。” “……” 焰灵姐姐修行真的已经很快了,论修行资质……公子评价过,焰灵姐姐不如芊红姐姐的。 然而,焰灵姐姐另辟蹊径,突飞猛进。 将天魔力场完善的足以媲美《御剑术》,已经很强了,而今又要继续强大,欲要破关? 实则,无需着急的。 还不如留下一些空闲时间,专研一下好吃的!专研一下更精美的瓷器!说不定就不知不觉突破了。 随公子身侧,观面前碧波水潭,清澈见底……却看不到底部,微风卷动涟漪,波浪阵阵。 水面折射道道光芒,同沿潭岸边的奇异石块交相辉映,自生一处奇特景致,晃动诸人眼眸。 “凡修行,位列性命两道,世间诸般真法都是如此。” “性命三元,演化昊天的道理,升华五行三才,逆练阴阳两仪,归于最初的混沌,此为修行纲要!” “异兽修行!” “倾向于肉身修行,倾向于命功一脉。” “西王金母一族,有不少异兽一族的修炼精要。” “异兽,呼吸吞吐天地灵气,不知何时,就会有机缘的生出丝丝灵性,便会懵懂修行!” “如同人族的散修,虽然没有真法,却可知晓将天地之力化入己身,逐步壮大,异兽也是如此。” “是以,异兽本源凝练,逐步吸纳天地之力强化脏腑、筋骨皮……直至体内三元圆满。” “下一步,便是凝练内丹!” “这个境界,人族修行化神入悟虚,属于很难的关卡,异兽之中也是一样,尤其是没有外界指点的异兽,能难凝练内丹!” “果然凝练内丹,便也是超凡脱俗的异兽!” “下一步修行,便是依靠内丹驾驭虚空,以虚空之力驾驭天地之力,炼入内丹,如此,内丹便可壮大。” “待完美驾驭虚空之时,便是如人族虚空一体领域大成。” “此境……不同的异兽百族有不同的传承,散修异兽,只能够凭借极长的时间,达到那一步!” “而拥有传承的异兽百族,却可以更好更快的驾驭虚空,将其炼入内丹,大体便是以内外之力淬炼内丹。” “这个过程为内丹三转,一转,炼入虚空,贯通三元,本源淬炼内丹!” “二转,完美炼入虚空,继续淬炼内丹。” “三转,便是此境性命圆满。” “也就到了炼入真实真空之时。” “合道境界的异兽,也有内丹三转,一转真实,将真空之力炼入内丹,大部分合道异兽都在这个境界。” “二转归元,三转齐天万物,这两个层次……西王金母一族记载不多。” “水尊,你族的传承应该不弱吧?” “至于府中的食铁兽等修炼极快,那是因它们吃的丹药太多了,虽无传承之法,丹药之力也是足够。” 人族修行传承,有一种种奇异真法。 异兽百族当也不差,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传承。 法门相对粗糙一些,或许那些顶尖层次的异兽传承比较强大,然……西王金母一族并无记载。 有些可惜。 却也能大体推测一二。 终究大部分都属于偏向于命体的修行,性体的修行传承很少很少,非一观西王金母传承。 自己也难知如此详尽。 阴阳家的传承? 不知道他们那里是否有。 毕竟,无论如何,诸夏间也应该有异兽百族的修行纲要记载,最大的可能便是落在阴阳家术者一脉身上。 “吾族的传承是有,可惜……需要时间!” “庄周子当年于吾说过,吾的修行欲要大进,需要好好看一看天地山川,所以……庄周子离开后,吾时常行走极北之地。” “奈何,无所得。” “三年的时间!” “唉!” “玄清子,吾是否很笨?” “庄周子那般境界,吾跟在他身边三年,如今还是内丹一转,连二转都没有踏足。” 提及此事。 水尊便是羞怒,斗大的深蓝色巨眸本能的闭起,无颜啊! 尤其行走昆仑之地以来,庄周子的踪迹不少,更加知晓自己的造化难得,三年啊! 自己驮着庄周子在极北之地行走三年! 他时常讲道于自己,可惜……当时自己所得不多,以至于这些年来……还是内丹一转的境界。 若非玄清子此问,自己都不准备提及那般事了。 不然传出去之后,异兽百族得知自己跟随庄周子三年还是这个境界,估计肯定认为自己是个傻傻的麒麟。 庄周子的吩咐,多多一看天地山川。 自己也看了。 没感觉啊。 “水麒麟一族的,你曾跟随庄周子身边三年!” “嗯。” “你的实力怎么还是这般?” 下一刻! 水尊想要离开昆仑之巅了。 心中正想着这个经历千万不要传开,怎么……希有一族的那位合道万物存在出来了。 它什么时候出来的? 为何自己没有感知到? 它偷听多久了? “……” 水尊沉默,大脑袋低下,这个问题自己不想要回答。 “难道当初你才刚刚凝练内丹?” “果然机缘。” “短短数十年,就修炼到这个境界!” 下一刻。 水尊大脑袋抬起,斗大的眼眸睁开,看向希有一族的,它……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它说的这个理由不错。 自己不准备辩解。 “……” “咳咳,希有,你族的宝物莫不藏在水下了?” 周清有些小小的沉默。 水尊的修行? 三年的时间,按理说会受益匪浅的,谁想……当初的合道内丹一转,还是内丹一转,就是已经临近一转巅峰了。 庄周子所言多看看天地山川,应该是想要让水尊从天地之间悟道吧,如此,性命一体共进,修行速度自然块。 笨? 谈不上,合道境界的异兽智慧超越九层九以上的人族。 遇到障碍才是的。 “嘻嘻,三年!” 焰灵姬捧腹大笑。 以前还没有那个感觉,现在……别的异兽稍微经过庄周子的指点,便是大进。 如此刻站在那块白石羊脂玉石上希有,更是位列合道万物境界,堪为一等一的存在。 而水尊……数十年还是老样子? “……” 水尊再次低下自己的大脑袋,再次闭起自己的眼睛,自己真的想要离开昆仑之巅。 而且,不想要看到那个女子。 太讨厌了。 自己以后不吃她做的食物了。 实在是讨厌! “焰灵姐姐!” 雪儿亦是神色古怪的扫了水尊一眼,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当年水尊跟在庄周子身边,就是合道境界了。 现在,还是合道境界,没有大的突破。 可……就算如此,焰灵姐姐也太不给水尊面子了,自己此刻都能够感觉水尊的万分尴尬和羞惭了。 “焰灵姐姐!” 弄玉、云舒等也是无语的看过去。 “……” 下一刻。 水尊巨大的身体真空笼罩,缩至如同小牛牛此刻的身躯,静静走向水潭旁边的那颗大树。 四肢一软,趴在大树下,大脑袋趴在大地上,浑身精气神都仿佛被抽走了,只剩下淡淡的孤寂和忧伤。 “嗯?” “从刚凝练内丹至这一步,数十年已经很快了,若然以你麒麟一族的传承,没有一两百年都不可能的。” “玄清子,给!” “这是吾族当年从极北海偶得的宝物……,何名不知道,只知道那种宝物的灵粹精华很不俗。” “同建木精粹都可相比,其中还有一些别的妙处!” “用来疗伤,再好不过。” 齐天境界的希有表示不解。 那只麒麟一族的不开心了? 好端端的为何不开心? 是觉得自己的修行太慢?数十年达到这一步,已经很快了好吧,尤其还跟在庄周子身边三年。 更是难得的造化。 庄周子当年在它们一族,也就停留不到一个月而已。 踏步身下的白色巨石上,长喙吞吐,便是一团黑色灵韵之物飞出,直落玄清子跟前。 “极北海取来的宝物?” “好精纯的生机之力。” “似是……于性命都有好处。” “论生机之浑厚强大,同元辛你族的朱木相仿,此外,这团灵液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对于灵觉的恢复都有极大好处。” “这般宝物?” “……,难得!” 第二五零一章 混血儿 单手平伸,将希有送来的这团灵韵之物托于掌心。 稍有感知,便大致知晓此物的效用。 应该是某种宝物的精粹灵液,却……又有些许的不同,天地间的灵株之属,自己见过许多。 万水之前,最为本源浑厚当属西王金母一族瑶池中的朱木,其次便是凤凰一族的梧桐灵树。 然! 朱木体内的灵韵之物,自己也有所得,也有服用,于此刻的自己而言,只能算是一般般。 提升修为境界? 做不到! 快速的恢复三元性命? 还不如自己的纪数之力好用! 至于恢复受损的灵觉? 更是无用! 除非是自己亲手炼制的破真丹半成品灵液,方有那般功效,那是杂糅多种顶级宝物的精粹。 有那般功用属于正常。 而手中这团灵液,既有朱木那般的浑厚生机,可以炼化玄牝弥补三元,还有力量能够滋养灵觉。 似是于自己在雷谷的伤势都有一点点用处! 一点点! 比起单单的真法运转,要快一些。 原本预期中,如若正常的合道万物层次,雷谷伤势落下,欲要安稳恢复,没有数年绝对不可能的。 自己有纪数之力在,十日之内可成! 现在加上这团灵液,恢复的速度可以提升数分左右,大体提前几个时辰完全恢复。 已然不俗了。 就算朱木灵液都做不到。 “超越顶级宝物的存在?” “希有一族有那样的宝物?” 综合而观,也就剩下一种可能了,然而……论灵液的浑厚强大水准,又逊色十五节菖蒲不少。 半步超越? 有可能! 同万水之地那尊鼎内空间的一株灵粹原液相仿,又各有千秋,真不知道水潭之下是何物! 来至极北海? 是海域之中的顶级宝物? 西王金母一族并无记载,海域……以希有一族的独特,海域之中亦可纵横,获取一些宝物也在情理之中。 赞叹一声,只手一握,消失不见。 “多谢!” 看向白色巨石上的希有,周清颔首。 “应该有些作用,吾也曾炼化过一些。” 希有勾喙张合。 “大尊!” “……” 道道流光远处逼近,悠然一一落下。 尽皆希有一族。 除却先前离去的那两位,又来了两位实力气息一般的,体型也不是很大的希有。 “玄清子,让吾族招待你等吧。” 齐天希有扫了一眼四位族人,灵觉动空,巨翅伸展,张口一吐……便是一块碧绿的石块出现,落于远处的那株极其粗壮树木下。 碧绿之石方圆十丈,通体散发沁人的寒气,大日之下,相近六尺之内,皆云雾升腾。 表面平滑无比,形体极尽浑圆,若无禁制的存在,云雾异象会更大,甚至于还会侵袭大地的草木。 下一刻! 又是道道流光落下,成堆的珍奇瓜果之物落下。 “你族族人皆在此。” “越是强大的族群,血脉越是不显。” 希有一族有五位族人,最强大一位是齐天万物,其次是那位刚突破合道的希有,双翅泛着暗金色光芒。 再次,是一位凝练内丹的存在,大体虚空一体,尚未稳固,应该处于内丹第二转。 再者,便是两只气息不过先天化神层次的希有,体型也不大,如同凡俗的鹰雕之类。 身上羽毛也没有那般的光泽。 一双时而泛着华光的瞳眸倒是隐隐好奇的看来看去,智慧有限,宛若人族婴孩年岁。 五位! 希有一族在典籍上就是不弱的族群,眼下还有五位纯粹血脉的族人,而小牛牛一族? 得! 有点数不清。 “吾等修行,和你们人族不一样。” “你们人族不需要考虑血脉存在,吾等必须如此。” “你们人族的寿命皆不长,能够过百都是罕见,吾族族人……数倍寿命。” “庄周子说过,也许那就是昊天之下的阴阳秩序。” “这块寒石是吾从那边的雪山之下的一条暗河中取出的,觉得不错,便是留下了。” 齐天希有落于碧绿寒石之旁。 族人? 修行? 能过成为希有一族的族人,唯有纯粹血脉的存在,惟有修炼出纯粹本源的存在。 若然是体内蕴有希有一族的血脉异兽,那就很多很多了,可惜,那些禽鸟异兽不能修炼它们一族的传承。 “它就是体内拥有你族血脉和青鸾青鸟一族血脉的族人?” “本源损伤,气息不为纯净。” “你想要以外在之力化去它体内的另一种血脉?” 挥手间,虚空水韵凝结,寒石四周出现一个个水凳,随意坐在上面,视线落于一只年幼的希有身上。 “血脉很难化去!” “先前,吾曾替它洗练筋骨,尽可能将青鸟一族的血脉化掉,本源纯正一段时间,修行也安稳。” “后来,那股本该化去的青鸟血脉,再次出现了。” “再次化去就有些难了。” “吾准备花费长时间将青鸟的血脉彻底化去。” “就是这个小家伙要受点苦。” 齐天希有张口吞下一颗红色的果子,闻此,也看向族中一个小家伙,因为它体内青鸟血脉的缘故。 身上的羽毛都不太一样了,都有些青鸟一族一族的样子了,不为纯粹的黑色,多了一丝云天之青。 脑袋上更是快要长出青鸟一族的翎羽。 这如何能行? 必须将小家伙体内的异种血脉之力化去! 至于舍弃小家伙? 不可能! 好不容易体内的希有一族血脉这般浓厚,且先前都能够修炼了,谁知道青鸟一族的血脉又迸出来了。 “化去它体内的青鸟血脉?” “唯有彻底的伐筋洗髓,做到那一步……很难!” 齐天希有还真有毅力。 将那个小家伙体内的青鸟血脉化去?无异于将小家伙体内的本源强行斩掉,而后转希有一族的修行。 论起来,同小牛牛的机缘差不多。 小牛牛是在浮屠雪域圣地得了机缘,浑身上下被浮屠世尊的力量洗礼,本源内外,彻底变化。 就是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想要将一只普通的牛牛本源洗礼成小牛牛那样都极难,而且也达不到浮屠世尊的效果。 “保留不行吗?” “青鸾一族也挺强的。” 昆仑之行,方山之地,青鸾一族存在,那里还有一只小青鸾在等着她们,而此刻……希有一族的这个小家伙体内也有青鸾的血脉? 好端端的为何化去? 正常修行不就好了。 雪儿等也是坐于水凳之上,小牛牛则是趴在一角,至于水尊……静静的待在大树下。 一边听着公子同希有之言,一边吃着寒石堆积的瓜果,有相当一小部分都没有见过,可以好好尝尝,灵韵都不错。 倒是,于这位强大的希有决策有些不解。 留下不行? 影响修行? 希有一族不缺宝物吧? “没有纯粹的血脉,很难修炼吾族传承。” “除非它自己修行,那很难也很慢。” 齐天希有解释着。 “异兽百族可以服用宝物修行吧?” 弄玉也是询问。 昆仑之巅这里的宝物很多很多,希有一族肯定少不了,再同这里的异兽百族交换一下。 修炼至凝练内丹巅峰不难吧。 “非吾族存亡,不会有此法!” 齐天希有再道。 “这……,既然庄周子当年指点于阁下,可以突破境界。” “说明它应该也可以走那条路,阁下多多指点它不也可以? 云舒出着主意。 “公子,异兽应该也能够修炼人族的传承吧?” “您的《太极十三式》就能够被那几个食铁兽习练,还能够化入自身,威能还不弱。” “食铁兽可以做到。” “希有也能做到吧?” 焰灵姬端量着那只年幼希有,此刻也是与同伴站在寒石旁,勾喙缓缓的吃着瓜果。 模样挺憨态的。 挺好玩的。 异兽百族的修炼这么麻烦? 不至于吧。 人族的修炼就很简单。 “……” “它如今灵智浅浅,就算讲述一些道理,也很难参悟。” “同你们人族不同,你们人族只要够聪明,就可以修行,还能够创法,它……很难做到。” “修炼你们人族的传承?” “更是几乎不可能!” “当年庄周子讲道于吾,也非对吾族的传承指点,而是其它。” 齐天希有摇了摇脑袋,继续吃着瓜果,这些东西自己平时吃的不多,偶尔吃一吃,滋味尚可。 “纯化血脉!” “很难!” “灵智浅浅?” “嗯?” “或许它适合服用一种丹药。” “此为血兰丹,乃是机缘所得的宝物炼制而成,功效之一,便是提升智慧,纯化血脉。” “阁下可让它试一试。” 周清把玩着一颗紫色的果子,这颗果子呈三角形,外壳软软,清香弥漫,没有见过,没有吃过。 灵韵不算很强,同普通的朱果差不多。 视线落在那只血脉有瑕疵的希有身上,挥手间……三颗血色丹药出现,是早年炼制的血兰丹。 功效之一,便是对异兽的智慧、血脉有很大作用,当年那个蛇谷内的巨大蛇类。 还有近年来受益的过山风、食铁兽等。 “丹药?” “血兰丹?” “提升智慧?纯化血脉?” “为真?” “还有这般的丹药?” 齐天希有一双金色的眼眸瞪得浑圆,丝丝金色玄光划过,焦点落于那三枚丹药上。 丹药! 人族擅长炼丹,喜欢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汇聚一处炼丹,而后……成了一枚枚圆形的丹药。 关键,那些丹药还都非凡。 “先服下试试,一两日就有效果。” 周清将那三枚血兰丹落于那只希有面前。 “吾相信你。” “服下吧!” 齐天希有似信非信,终究选择相信。 这位道家的庄周子后辈当不会骗自己,何况也没有理由骗自己,血兰丹……没有听说过那种丹药。 提升智慧? 纯化血脉? 人族用不了吧,人族只要长大,只要读书,就会自然而然的提升智慧了,纯化血脉? 人族对于纯正的血脉不在重视,似乎只要后辈体内有血脉就行了,至于是否纯正不关心。 灵觉弥漫虚空,那只年幼的希有先是身子一怔,而后张开沾染瓜果汁水的勾喙,将面前的三颗血色丹药吞下。 “玄清子,你等合道存在要进入昆仑之巅?” 齐天希有换了一个话题。 “这一次不入昆仑之巅,下次前来再进去。” “此次昆仑行走,目的之一是看一看昆仑之巅,其二便是想要同你等百族交换一些宝物。” “阁下常有行走九州诸夏,当知晓诸夏间的宝物现状,几乎不存在了。” “这些是我所得的一些宝物。” “阁下以为如何?” 周清拂手,一侧虚空便是陈列数十种天材地宝,最次的都是千年灵韵之物,继而,是那些顶级宝物。 进而是万水之地古鼎空间所得的半步超越灵韵之地,以及十五节菖蒲的精髓之物。 没有禁制笼罩,全部绽放本体的灵韵之光,扩散虚空,引动天地元气,斑斓异象交错而生。 希有一族! 绝对有好东西,尤其很可能藏着许多海域得来的好东西,寻常的禽鸟不能够在水下修行。 希有可以。 好东西换好东西! 再好不过! “交换一些宝物?” “诸夏之地的宝物的确都找不到了,吾数百年来,所得宝物也都是诸夏之外,尤其是极北海、极东海域。” “玄清子。” “你手中的宝物还真不少,尤其……那两种宝物,更是令吾心动。” “若然是完整的存在,怕是极其珍贵。” “即使如此,对于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也有很大的帮助。” “你……拥有那两种宝物的完整躯体?” 希有的犀利之眸直接锁定虚空一点,玄清子手中的宝物的确多,可惜,那些宝物中的九成自己都见过。 唯有寥寥数种没有所观。 其中又以那两种灵韵极其强大的宝物为主,自己没有眼缘?玄清子从何处得到的? 能够有那般散落之宝,定然有完整的存在。 族中珍藏的宝物中,能够与之相比的? 不好说! “哈哈,我也想要拥有那两种宝物的完全体。” “奈何……机缘不够,只是得了一些。” “那两种宝物在如今的天地间,当属罕见,就是海域之中,估计都难以见到。” “光吃瓜果何以能缺少酒水,阁下尝尝诸夏之物。” 周清乐道,十五节菖蒲? 自然想要拥有,可惜……难以挪走。 古鼎空间内的那株宝物也是一样。 将手中那枚形如三角的果子吃掉,有些软面的口感,吃着倒是一般般,胜在新奇。 语落,屈指一点,寒石的空余区域出现一坛坛堆摞起来的酒水,各有不同,相对于吃瓜果,还是喝酒比较好。 “吾要喝酒!” 水尊的声音响起,直接真空取走数坛,而后将坛口打开,自顾自的将脑袋陷进去,大口喝着。 何以解除心中的忧伤? 唯有美酒! 第二四零二章 三转永恒 “这是吾族七百年前从极北海偶得之物。” “具体何名……吾也不知道,这株宝物直接生长于那只体型极大的鲸鱼内丹之上。” “从内丹的气息判断,应该位列异兽合道层次一转巅峰,偏生那里海域奇特,无强大的海中异兽前往。” “吾族一位先辈进入,便是看到这株宝物,扎根内丹尸骸,便是将它取走了。” “落于昆仑之巅,生长的似乎更好,原本就是罕见宝物,因扎根内丹、骨骼,借助鲸鱼庞大的肉身之力成长,更为不俗了。” “所取出的灵液之力,于吾等都有一丝好处,想来是宝物发生了变化,毕竟,于吾等这个境界,天地间起作用的宝物太少太少。” “玄清子,你取出的那些宝物中,有两种可比此物,甚至于有所超过,吾能够感觉到。” 交换宝物! 齐天希有很有兴趣,尤其道家玄清子手中的宝物,有几种自己很入眼,好处不小。 是以,便是同对方直入碧波潭之下,一观族中奇特宝物。 真空运转,水域之下千三百丈横行,宛若行进在浩瀚虚空,不为任何的影响。 这般深浅……本该漆黑无比,本该没有任何光亮,偏偏,有微弱柔和之光弥漫开来。 细细一观,却是那些本体泛着光芒的宝珠、发光的石块、火焰的晶石……,一一被施加真空之力,固定水底。 每一处光源,不过覆盖方圆丈许、数丈区域,以点连接成面,整片水域便是光亮一片。 实则! 于能够来到这里的修者、异兽而言,有无光亮并不重要,光明、黑暗只是视觉表象。 唯有真实之力才能一窥真正的真实! 光亮水域成片数千丈,纵然水下暗河深处,都有丝丝光泽,齐天希有看向一处,那里有一具巨大的尸骸! 单单从尸骸都能想象那只生物的体型庞大,巨大的头骨,极长的脊椎,相连的粗大肋骨……。 尸骸之长超过六十丈,洁白如玉的头骨都有近八丈,横在水域之底,自有威势弥漫开来。 尽管尸骸的主人已经死去不知多久了! 此刻,齐天希有、周清的目光都落于那具尸骸的头骨,那里的一处穴窍内,生长一株高丈许之上的水中灵芝之物。 若说灵芝也不妥,仅仅形体有些类似。 那株水中宝物整体只有一片如牵牛花一般的身体,扎根头骨之中,扎根头骨之中一处灵韵之内。 通体色泽玄绿,丝丝黑色的纹理不住流转宝物体表,若非加持真空,灵韵当辐射这片水域。 本体柔软,时而水中摇晃,叠荡阵阵波动,进而被禁制拦阻,消散于无形之中。 “扎根合道鲸鱼的内丹!” “汲取鲸鱼一身的菁华,这株宝物的确难得。” “海域!” “海域无尽,辽阔超越陆地,阁下在极北海、东海可有见识强大的存在?” “这株宝物既然可以扎根那颗鲸鱼的内丹,是否也能够汲取别的异兽内丹?若然可行,成长更快!” 鲸鱼! 先前在东海海域深处行走之时,也有见过鲸鱼、鲨鱼,却都是普通鱼类,不通修行,体型也不大。 吃肉? 不好吃,没有小一些的鱼儿好吃。 它们身上可大用的也就剩下油脂了,用来炼制照明的油脂很好,可惜,普通人也狩猎不到。 纵然是配备强弩的大船! 也很难做到! 紫眸运转,合道万物,那株不知名的宝物灵韵可比古鼎空间的那株苦叶翠竹,也许对三元灵觉都有作用的灵韵便是来至变异之力。 正常的植株根本不会扎根内丹,也不会汲取巨兽的一身血肉精华,单单是合道层次的体内残余之力,都足以崩灭宝物本源。 而它……不仅扎根了,还有了这般变化,再有千年?再次蜕变?如同十五节菖蒲一般? 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就是机会应该很难! 一如修者破关,都有机会破关,是否真的能够突破,就看造化了。 “海域之中有强大的存在!” “不算很多。” “数百年来,吾在极北海之地,所见最强的合道存在,也就内丹一转,并无内丹二转的存在。” “也许是吾没有碰到,海域真的太大太大,吾在极北海最深处应该行进三千里以上。” “东海之地,吾行进的比较远,应有六千里以上,虚空眺望,海域仍无边无尽,吾便归来。” “东海那里有不少强力的海中异兽族群,实力比较强的吾遇到数位内丹二转气息的。” “如吾这般境界的没有遇到。” “说来,吾还碰到了鲛人一族,它们一族比较奇特,若说人族,有些像,若说异兽百族,也有些像。” “传闻最开始是人族,后来因为修行的缘故,身体出了差错,便是在海域生存。” “吾遇到的鲛人一族,族人数百,大尊境界的有两位,在海域之中,属于不弱的族群。” “玄清子,将来你若是前往海域,也会见到的。” “它们一族在海域建造的有类似人族城池、房屋之物,还有自己的文字,吾停留它们一族数日,便是离去。” “这株宝物……吾族也有取来异兽内丹落于它的根部,却是没有动静。” “后来,又取来鲸鱼一族的内丹,也没有动静。” “只怕那般奇异变化非寻常手段可以做到。” “除却极北海、东海,吾还前往南海之地,那里行进五千里有余,越来越热了,吾不喜欢便是归来。” “那里陆地、岛屿不少,也有一些人,宝物很少很少。” “昆仑以西,吾也行进五千里以上,都是陆地的存在,除却诸夏人族,昊天之下,还有别的人族。” “模样长得同诸夏不太一样,修行也不一样,至于强者也不如诸夏的多,并没有出现身融万物的存在。” “合道层次的有几位。” “只是……有一处地方很强大,那就是越过昆仑南部的大雪山,吾数百年来去过两次,那里……有名为浮屠的修行!” “那片土地诞生一位至高的存在,落下修行,传承强大,合道层次众多,其中更有吾等这个境界存在。” “甚至于吾有闻还有更强的存在,一如庄周子那个境界的存在。” “有一次若非吾跑得快,都被抓住了。” “后来不敢再去那里,很是危险。” “还是昆仑之巅安全,这里有人皇留下的手段,强如庄周子那般境界的强者施展力量都会被压制。” “尤其还有万灵大阵的存在,调动大阵,可以拥有异兽王者的力量,是以安全!” “浮屠世尊!” “浮屠传承!” “更有数百年来,南边大雪山多了一处如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地,吾猜测……就是浮屠世尊立下的。” “非那个境界的存在,不可能有那般力量。” “玄清子,你将来若是遇到那些人,要注意他们!” 齐了许多,数百年来,修行四方,遨游四方,所见很多很多,能够有人一听也是不错的。 当年自己也这般同庄周子说过,他还赞誉了自己,说是没有自己行走的地方多。 只是,道理圆满,唯一可进,便是昆仑之巅,了无牵挂,自身入昆仑之巅,不知道是如何模样? 天地四方,六合八荒,昊天之下,一切斑斓,每一处区域都不一样,海域有海域的盛况。 除却诸夏之地以外,还有另外的人族风华。 最终比较惊艳的,当属大雪山南边的那处国度,诞生过至高者存在的国度,传承也是极强。 同道家很像很像。 “鲛人一族?” “我在东海近海之中见过它们一族的尸骸,想来它们一族是存于海域深处的。” “浮屠世尊!” “诸夏间已经有他们的痕迹了,想不到阁下已经去过浮屠之国了,我也与之打过交道,也有交手,的确很强的传承。” “大雪山的那处牵引之地,吾先前在西王金母一族停留,有去过,也机缘进去过。” “那里的确是浮屠世尊所留。” “至高的境界,人皇的境界,昆仑之巅永存,不知你等各族可有见过我道家祖师?” 不愧是奇异的种族。 海域、陆地、虚空……无所不能,希有一族,鲲鹏之源,所见所闻,超过自己。 连海域中的鲛人一族都见过,自己只是可以确定他们的存在。 除了是因为自己见过它们一族的尸骸,西王金母一族也有留下它们的存在,甚至于也有见过它们一族。 极西之地! 大雪山以南之地! 自己曾想过将来无事闲暇,也去一观,而希有竟然都去过了,昊天之下,诸般修行盛开,九州诸夏只是最为灿烂的一朵花。 甚至于在浮屠孔雀之地,还差点被抓住? 非最顶尖的浮屠修者不能做到。 “浮屠世尊的传承之人,已经出现在诸夏了?” “玄清子你与他们交过手了?” “他们的传承有吾等这个境界的存在,还有更强的存在,玄清子,万要当心。” “道家的祖师!” “并无见过,陆吾两族也没有见过,昆仑之巅这里早就流传他的存在,数千年来第二位至高者。” “猜测进入昆仑之巅了。” 齐天希有周身黑色玄光掠过,靠近那具鲸鱼的尸骸,真空驾驭,又是一团精髓之物飘出。 “玄清子,给!” “你收着吧,吾族不大,足够使用。” “除却这株宝物,其余宝物逊色一些,你若喜欢,也可取走一些,过半都是吾族从四方收集来的。” “却也不能收集太多,非昆仑之巅这里奇妙,也不能够有吾等许多族群汇聚。” 那团精髓的灵液不比先前少,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落于周清跟前。 “哈哈,不为推辞。” 周清笑道。 此般境界,寻常之物无用,顶尖之物也是无用,也就超越顶尖的宝物有用,而自己所观屈指可数。 “陆吾、开明它们两族有好东西!” “它们两族当年奉人皇之命看护昆仑之巅,吾等位次在其后,它们两族都有吾等这个境界的存在。” “数千年来一直如此,就是很少出面,吾也是突破内丹三转,才见到两族它们。” “吾等各族猜测,是人皇为它们两族留下的秘法,可以一直保证族中顶尖尊者的存在。” “也因此,昆仑之巅安稳数千年。” “也只有它们两族知晓一些昆仑之巅的秘密。” 齐天希有身化流光,奔向水域之下另一处,灵觉动空,话语很多,也时而流出不少讯息。 “陆吾、开明两族一直都有内丹三转的存在!” “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人皇的秘法?” “这……人族也有相似秘法,却只能够传承一代、两代,难以长远,它们两族一直有顶尖强者。” “不愧为守护者。” 合道万物,一直存在! 这就恐怖了。 在神灵一体不出的年代,异兽百族,内丹三转就是无敌的,再加上先前希有所言,昆仑之巅这里还有万灵大阵。 更是无敌了。 就是西王金母一族那般的传承,都不能够保证那一点,开明、陆吾可以保证? 在西王金母的秘藏手札中,并未看到相关记载。 希有所语人皇秘法? 周清以为可能性很大! 上古岁月,强大如天地四灵一族,强大如十二地支图腾一族,都没有那样的手段。 天地四灵,自己感知,最强者也就是内丹一转,连二转的都没有,若非星辰古约,它们早就消亡了。 陆吾、开明两族明显就不同了。 昊天是公平的,人皇也不能够违背,能够令陆吾两族一直有合道万物存在。 要么是特别的秘法,好处很大,弊端也绝对不小。 而根据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陆吾、开明两族数千年来一直都不弱,明显不符合规则。 除非有别的地方弥补? 哪里? 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的秘密? 它们两族必然知晓一些,建木的精髓之物就非别的异兽百族可以得到,建木……那是丝毫不逊色瑶池秘地的朱木! “它们两族的确强大,万水之地也是它们两族相互看护的。” “玄清子,这里的宝物数量不少,你自行挑选。” “吾期待你将来也位列庄周子那个境界!” 千丈区域,来到一处光明不显之地,齐天希有逐波而言,眼前出现一处宝光四散区域。 数十株千年灵韵之地生长于此。 还有三株位列顶尖的宝物。 这般底蕴已然比得上瑶池秘地一半了。 “海域!” “我当一行!” 由希有一族,可推测陆吾、开明两族的底蕴,只会比这里更多,周清略有沉默。 这些年来,为了收集宝物,为了收集顶尖的宝物。 自己还专门有了昆仑之行,为此耽搁颇长时间,所获得的零散之物比较多,然而,希有这里三株顶尖宝物都是完全体。 水域生长! 正常情况,不可能汇聚一处生长,顶尖宝物自有属于本源的领域,唯有外力挪移。 海域的可能性最大。 待诸夏之事安稳,当好好一探海域,不为自己,也为雪儿她们,若是将来都位列合道。 性命之法提升的就慢了。 唯有依靠真法玄功,以及服食之道。 配合自己的纪数之力,完全可以重现本该出现在上古的合道精进丹药,将雪儿、云舒她们的修行大力推进! “海域宝物的确极多。” “玄清子,你若是要寻找更好的宝物,只有在海域行进的更远,那里可能性更大!” 齐天希有于有所感,金色的脑袋一转,看向某人。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自己之力,还有先辈之力,有一段时间族中很难出现尊者存在。 便是消耗了一株! 将来估计也会消耗,若可能,自己会再次行进海域,好好寻找一番,留下族群底蕴,以如今境界,可以探索更远! 第二四零三章 十五年 “这些异兽百族的底蕴还真不错!” “说起来……我族碍于规矩,数千年来并未同这里深交,本觉瑶池秘地已然非凡。” “希有一族!” “已然隐隐可比!” “异兽希有,是诸夏异兽中罕见可以水中纵横的禽鸟,在水中实力也没有减弱。” “海域辽阔超越陆地甚多,其中宝物我族都得了不少,它们肯定得了更多。” “也多亏了昆仑之巅,若然其它地方,也不可能容纳那般多的天材地宝,单单是天地间的灵韵都不足够。” 昆仑之巅! 希有一族所在之地! 碧波潭边,营帐立下,接下来还要在这里停留数日,落脚之地于此就很好,方圆三百里,不算很大。 奈何,这里的异兽百族不少。 宽阔十丈的白色营帐内,案凳屏风、清静之榻、柔软绒毯……应有尽有,更有清香燃起,馥郁方圆。 一览那流光四溢的种种宝物,昆仑元辛如是感慨。 希有一族的底蕴,她们一族真的不知道,数千年来,也就是和她们一族交换过宝物。 大体都是同层次的。 而是否有更珍贵、数量更多的宝物? 不清楚! 而玄清子道友手中已得珍贵之物,可以印证希有一族的顶尖宝物水准,不逊色瑶池。 更别说,如今那只希有位列合道万物,海域纵横更可极遥远,也能够获取更多宝物。 与之相比,族中就逊色许多。 “大都是水属之物。” “若然是火属之宝更好了。” 焰灵姬兴趣把玩面前虚空漂浮的一颗颗紫色光球,一颗颗光球便是代表一件宝物。 大部分都是千年灵韵层次的。 顶尖层次的也有。 还有一种更为不俗的。 奈何,天魔力场之下,那些宝物的灵韵外显都有所知,虽然也可以服用,却非完全契合。 不能够将宝物的功效发挥至最大、最完美。 雪儿那个小妮子倒是合适。 或者公子将它们一一炼制成丹药,也可以完美服用,唯有等归于江南了,倒也快了。 昆仑之巅这里,她们不过再停留数日。 西域楼兰? 也不会太久,顶多十天半个月,就可返回诸夏,盈儿现在应该会说话了吧?也会跑了吧? 还真有些想念那个小东西。 算是辛苦那个白芊红了! “有许多我族都没有记载。” “当为海域所得!” 昆仑玄姆也是品鉴数种宝物,上古以来,凡九州诸夏出现过的天材地宝,族中图录一般都有记载。 而眼前这些……有印象的不多。 灵韵也都很好。 很适合那些修炼倾向于天地五行水属之人,力量相近,更好得其妙,进而五行化生也就更方便。 若然火属之人服用? 则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公子,异兽百族的实力还真不弱。” “有那些顶尖宝物存在,将来足可保证族中会出现合道层次的存在。” “海域之中的宝物,数千年来,估计四方海域三五千里的区域内,顶尖宝物几乎没有了吧。” “数百年来,道家天人二宗出现那般多的高人,为何不留下一些宝物呢?” “若然一直有合道层次坐镇,数十年前,秦楚大战,天宗也不会有那般危险了。” 云舒手中托着一颗紫色光球,其内是一株完全体的千年灵韵之物,形体外观有些类似陆地的银针松树。 只是同陆地松树的根茎相比,差异也是不小,明显的水中植株生长特征,枝干、枝叶也是柔软如水,不为坚硬。 异兽百族还真会为族中积累底蕴。 那些宝物明显非昆仑山脉生长,而是水中生长的比较多,诸夏水域江河更是可能性不大。 江河之中的灵韵很难支撑许多千年灵韵之物的存在,何况能否成长起来也是关键! 以水域万千生灵,怕是有稍微好一些的东西出现,直接就吃了。 西王金母也是,四方收集宝物,为族中底蕴。 天地四灵一族也是一样,就是同这里的希有一族相比,差距有点大,而诸夏间诸子百家……好像没法比。 没有听说哪一家有顶尖的宝物存在! 至于隐藏起来? 可能性更是不大,诸夏间……只要入世,便是很难有秘密存在,除非如阴阳家术者一脉。 该不会阴阳家术者一脉有吧? 心思斗转,想到一个可能! 只是也不太像,从九宫神都的修行而观,不像有宝物的样子,何况,阴阳家术者一脉也曾相当式微。 “宝物!” “好处,也是束缚。” “论修行层次,诸夏超出西王金母以及异兽百族。” “待你们和异兽百族的宝物消耗一空,也会走到如今诸夏的道路,修行天地间,最大的宝物就是昊天!” “最强的真法也是昊天!” “末法岁月,以后会越来越明显,能够修炼的人会越来越少,而强者的比例会提高。” “祖师就是先例!” “道理到了,何须宝物?” “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那是诸夏间以后的道路,道家修行自然更要如此。” “本侯所创的内丹之道,也是如此,将人体当成天材地宝给于洗练本源,最终达到如今的境界。” “昆仑之巅,本侯于预感,所得会超过预期。” 周清静坐于旁侧的蒲团上,体表自有紫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头顶虚空更是微微弥漫云雾之象。 精气神三花颤动,自动天地交感。 脏腑五气无垢,亦是异象横生。 三花五气,性命之道,也是纯阳之道! 亦是内丹真法之道! 真法运转,纪数之力加持,受损的伤势仍在快速恢复,雷霆毁灭之力太强了。 这般伤势……修行以来第一次遇到。 “公子,我们何时去拜访其余异兽族群?” 弄玉正在冲泡茶水。 此刻已经临近午时,水尊、玄紫那两个小丫头出去弄食物了,对于此事,它们一直很积极。 “明日吧。” “牛牛正在修行突破,以本侯推演,需要三五日的时间。” “牛牛!” “它若是突破,修炼的速度也不会慢,以舍利子的道韵,在异兽王者的境界之前,十五年内可以达到本侯如今的境界!” “神灵一体的境界,机会都很大。” 周清应道。 若然不是为小牛牛之事,下午当前往陆吾一族。 现在则无需那么快了,三五日的时间,足够好好将昆仑之巅细细的一观,好歹难得前来一次。 “哼!” “那只蠢牛……十五年内,可到合道万物!” “奴家……,真不公平!” “公子,奴家十五年后能够达到甚么境界?” “那只蠢牛、破牛、笨牛……,走了大运气的臭牛!” 提及此事,焰灵姬便是想要将某只牛揍一顿,自己千辛万苦的修行才到达这一步。 那只破牛……就在雪域圣地睡了一觉! 然后就到达如今境界了,还能够很好的炼化舍利子,获取其中的道韵,昆仑之巅三百里更是异兽修炼圣地。 接下来更是要突破了。 自己? 还差了一些。 十五年内,那只破牛可以达到公子的境界? 也太……闹心了吧。 十五年内,就算是晓梦都不一定可以破入那个境界吧,那只破牛可以?自己十五年? 自觉能够破入合道归元,已然是昊天垂青了。 “嘻嘻!” “焰灵姐姐,等小牛牛突破,你想要再次欺负它,就不能够了,它一道真空之力落下。” “你想要欺负也欺负不了。” 雪儿把玩手中的紫色光球,闻此,顿时欢笑。 有一说一,小牛牛的运气却是没的说,接下来更是要破入真空境界了,公子之言,也当非虚妄。 十五年内,可以达到公子如今的境界? 合道万物! 如今的异兽百族,堪为最强的存在。 “那只牛……运道太大。” “得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力量洗练本源,若然落于人族身上,修炼的速度只会更快。” “神灵一体!” “的确可能性很大。” 昆仑元辛神色复杂的看向营帐之外,那里水潭旁的一株粗壮树木下,小牛牛正在进行突破。 它的四周已经被玄清子道友布下层层阵法,三五日之后,便是一位崭新的合道存在。 十五年后! 合道万物? 自身? 现在距离合道归元不远,十五年后,估计还在合道归元! 合道万物? 不好说! 至于神灵一体? 不敢想! 族中数千年来,除却西王金母,一位那个境界的族女都没出现,自己……估计也难以做到。 “公子。” “有没有法子让奴家也在十五年内,破入合道万物的境界?” “吃天材地宝?” “顶尖的宝物也没啥用,除非超越顶尖的宝物,海域?要不将来我们深入万里海域!” “不信找不到!” “天魔真法……越来越难了。” “性命之道,速度也慢。” “晓梦,你十五年后,能够合道万物?” “……” 焰灵姬挥手将面前的一颗颗紫色光球拂去,尽管东西不错,可惜对自己没啥用。 旋即,哀叹的趴在软榻上,自己还比不过一直臭牛? 这如何能行? 越想越觉得该找一找速成之法,整个婀娜娇媚的身子不住扭动,天魔力场绽放,攀在晓梦身边,直接靠了上去。 以晓梦的修炼速度,十五年后……肯定更强吧。 合道万物? 不好说,公子从入合道到万物境界,就没有花费太远。 保不齐晓梦也会很快。 “十五年后?” “不知!” “清静守心大自在,自然进益很快。” 怀中无尘剑,若有空闲,自然参悟三术之法,化入剑道,若然有成,合道归元。 进而驾驭真空,完美至极! 可入合道万物。 道路,自己明晰,那是自己演化的道理,青衫银发,观靠在自己腿上的焰灵,微微一笑。 第二四零四章 再现狻猊 “晓梦子!” “十五年后,当超越所料。” 一路上,彼此论道乾元无极。 论所知真法多寡,晓梦远不如自己。 论诸般道理道藏之言,晓梦远胜自己,尤其……道家的修行本就鲜少按部就班,多采纳诸般经义,相融昊天之妙。 听起来,自然大修行! 也的确大修行! 然而,这种大修行不是普通人可以修炼的,没有足够的智慧和悟性,走这条路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正常的修行,合道归元之下,都是依从先辈真法,破入合道,进而返璞归真,得证元始。 晓梦的剑道! 扎根于玄清子所传《御剑术》! 那门剑道真法,玄清子在族中有留下,自己有过阅览,还有修行,的确精妙,的确强大,的确不是普通人可以修行的。 如玄清子道友身边的云舒姑娘、弄玉姑娘等人,她们也都有修炼《御剑术》,却无一人达到晓梦子的境界。 晓梦子不仅将《御剑术》修炼圆满,还更进一步,化生自己的道理,悠悠然,破入合道。 待三术有成,归元可入。 十五年后! 自己有把握稳固合道归元,较之玄清子没来族中的进度提前一二十年以上,晓梦子? 只会比自己修炼更快! 也是合道万物? 这……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 合道归元的巅峰境界? 应该把握不小。 “你好端端的跟一头牛较什么劲?” “有那功夫还不如钻研几道菜肴,水尊和玄紫回来了,快去!” 周清无言。 焰灵的修炼已经不慢了。 天魔力场被焰灵修炼至这般境界,已然超出预料了,争强好胜之心并无大碍,却不能影响太过。 小牛牛的机缘谁也没法比! 焰灵欲要超过小牛牛? 就算有自己的助力,也很难,就算接下来自己可以找到超越顶尖的宝物,十五年内……合道万物也很难。 就是……跟一头牛较劲? 也只有焰灵可以做到了,灵觉有感,看向营帐外,水尊已经归来了,带回来的东西不少。 今儿水尊心情不好,说道会多吃一些,还真要多吃了。 “焰灵姐姐。” “去吧。” 弄玉趣言,说着,将手中已经冲泡好的茶水端来,置于绒毯上的方案上,这是昆仑之行所得的毫叶之一。 风味迥异诸夏诸地进献的毫叶,要说很好不至于,就是尝尝鲜,不过,倒也在一些山脉遇到灵韵不弱的毫叶植株! 普通人饮用那种茶水,精进修行,纯化本源,益处不小。 她们这个境界服用,也就滋味还行。 “唉!” “修行真难!” 焰灵再次长叹。 “公子,昆仑之巅,有万灵大阵,不知道对这几个小家伙是否有用,您替它们也洗练一下筋骨吧。” “争取二十年后,它们六个争点气,也都踏足合道万物。” 水尊和小丫头回来的倒是快,都感觉它们刚刚出去,焰灵姬懒散的坐起来,轻抚鬓间散乱秀发。 单手平伸,便是将六个小家伙取出,差点将它们忘了,这里既然对异兽有好处,它们也该受益。 “你可真敢想。” 周清菀然,抬手一招,将六只刚出生不久的獒犬落于跟前,六个小家伙为真空笼罩,不为障碍。 心随意转,便是两颗血兰丹飞出,药力均匀的分成六道,顺着纪数之力化入它们身上。 以自己如今的境界,替六个小家伙洗礼肉身本源,它们所得好处将来破入合道有用。 至于合道万物? 高看自己了。 除非自己更进一步。 “焰灵姐姐,我帮你打打下手。” 观焰灵姐姐要准备庖厨之事,雪儿也是略整衣衫起身。 “对了,公子,此行好像还有一事。” “阳滋公主托您在昆仑寻找神异禽鸟。” “方山之地,那只青鸾青鸟为焰灵姐姐留下,还需要别的异兽禽鸟,一路上,选择倒也不少。” “如今我们即将离开,不知选择哪一种禽鸟?” “接下来也好寻找一番,细细挑选。” 观公子身前的那六只獒犬大猊后裔,很小很小的生命气息,云舒倒是念及一事。 还是重要的。 毕竟阳滋公主所请求、所期待之事。 曦儿有了白凤凰鸿鹄! 阳滋公主也想要一只类似的神异禽鸟,昆仑山脉这里,符合的有不少,就是潜力底蕴可比白凤凰的不多。 “凤者,五象!” “其一凤凰!” “其二鹓雏!” “其三青鸾青鸟!” “其四鸑鷟!” “其五鸿鹄!” “西王金母的记载中,昆仑之巅,鹓雏之类,她们一族也千年没有见到了,很可能已经消亡了。” “除非有其余的禽鸟之属有血脉复生,才会再次出现。” “鸑鷟……,更是不显。” “异兽百族追求纯正本源的血脉,乃有如今族群越来越小。” “阳滋!” “云舒,你等觉得哪一种禽鸟合适?” 阳滋的事情,自然没忘,就是选择哪一种禽鸟没有想好,最合己身之心的,惟有凤者五象。 形体优美优雅,实力也是极其强大,绝堪符合阳滋的要求。 奈何。 青鸾一族的那只被焰灵定下了。 凤凰一族的……不知道有没有诞下子嗣,就算诞下,估计……也有点难,它们一族的子嗣很少。 鸿鹄? 曦儿的那只鸿鹄还是偶得。 鹓雏? 前来昆仑途中,见过一只鹓雏的身陨之物,再加上西王金母一族记载,无论是鹓雏,还是鸑鷟,都千年没有见到了。 疑似它们两族血脉的传承后裔,见到过,不为典籍记载的鹓雏、鸑鷟之强大。 “鹓雏。” “鸑鷟!” “应该消亡了,也许没有消亡,对于异兽百族的消息,希有它们应该了解更多。” 昆仑元辛颔首,此刻亦是分出大部分心神给于修行。 实在是较之晓梦子的修行之心,自己好像差了一丝丝,凤者五象,那是上古传下来血脉相近异兽禽鸟。 一如龙生九子! 数千年来,龙生九子的后裔消亡不小,凤者五象也是一样,鹓雏、鸑鷟真的消亡也在情理之中。 “希有一族?” “公子,希有一族……那位血脉本源有损的族人怎么样?” “昆仑山上的选择众多,却是按照血脉强大标准,能够同鸿鹄相比的,还真罕见!” “符合阳滋公主之心,希有就很好。” “形体也是神俊。” “实力成长起来,也丝毫不比鸿鹄弱。” “就是它的血脉本源有损,这一点……不好说。” 凤者五象难寻。 唯有从其余的强大禽鸟找寻,论血脉,论潜力,论形体模样,今日遇到的希有就很合适。 尤其希有一族族人不算很少。 将来那只希有还可以归来昆仑的。 云舒想了想,觉得那只希有很合适,唯一欠缺就是它的本源有损,其实……也不算有损,而是按照希有一族的标准。 它的血脉有损! “希有一族!” “那只小希有……,的确算合适。” “本侯考虑一下。” 周清将血兰丹的药力柔润化入六只小獒犬体内,有血兰丹助力,它们自生灵性的时间会很快。 有灵性,便可通晓修行。 成长就更快了。 云舒所言希有? 那个混血儿! 可以问问,成不成另说。 “獒犬!” “大猊!” “昆仑之巅这里有狻猊一族,它们一族有宝物火树银花,传闻中,大猊一族是狻猊一族的血脉后辈。” “玄清子阁下,若然接下来可以得到狻猊一族的精血,化入它们体内,好处多多。” 昆仑玄姆亦是起身,想要出外看看焰灵姑娘和玄紫她们的动静,那个贪吃的小家伙。 对于吃! 最为上心了。 阳滋公主! 也知晓其人,是玄清子阁下的侄女,亦是如今诸夏秦国的尊贵公主,荣光明耀加身。 希有一族的后辈? 那位齐天希有是否愿意不好说,反而是……玄清子阁下正在逗弄的六只大猊獒犬,可有机缘。 “狻猊一族!” “火树银花!” “这里也有一株火树银花!” “南海也有一株火树银花!” “精血之物!” “有,锦上添花!” “没有!” “将来也不会差!” 周清颔首,从大猊獒犬的形体来看,同典籍图录上的狻猊有相似之处,传闻不一定为假。 好好的一株顶尖宝物出现在南海水域之下,狻猊不在其中,只存在火树银花。 它体内成熟的本源精髓被取走一次。 先前,自己又亲自替它补全了。 昆仑之巅,有真正的狻猊一族,也有一株火树银花,底蕴还真不错。 玄姆之言,的确可用。 若然能够将狻猊的精血取走一些化入六个小家伙体内,受益良多,不过,跟随自己身边,没有那般精血一样可以强大。 “先去找希有询问,若然可以,阳滋的事情就解决了。” “嗯?还挺霸道……镇!” “雷谷的伤势的确棘手,梼杌也的确好运气。” 将六个小家伙落于身前绒毯上,它们此刻太小,走路都不可能,就知道彼此趴在一块低声的哼唧。 须臾,体表弥漫丝丝雷霆之光,一闪即逝,便是被化去,那道雷霆……自己也是运气好。 语落,自绒毯起身。 若然希有不同意,接下来也好抽出时间去挑选其余神异禽鸟,昆仑之山异兽禽鸟还是不少的。 “公子,您的伤势真的无大碍?” 云舒、弄玉担忧。 随公子多年来,第一次观闻公子身上伤势难缠,雷谷之伤莫不真的难以化去?公子先前之言是宽慰她们? “师兄!” 晓梦银眸闪动青色玄光,也是看将过去。 “道友!” 昆仑元辛亦是关切,雷谷那里的危险,心中知晓,玄清子道友能够安稳出来,已然极好结果。 现在伤势? 不知具体为何,希望不会有损根基! “最多十日,便可无忧。” “你等修行吧。” “本侯去找希有。” 体表绕动紫色玄光,周清留下一语,消失不见。 第二四零六章 大鹏鸟 昆仑元辛也在打量两只神俊不俗的禽鸟。 如今实力不显,灵智懵懵,就有这般大,果然凝练内丹,超凡脱俗,会数倍于此。 却也不一定。 但从族中记载来看,鹰族、雕族的那些幼子在这般实力之时,体型不算惊人。 血脉的不纯正? 那是异兽百族的评判标准,人族修行,首重资质,血脉之论,在世俗权势之中,比较明显。 “道藏记载,大夏之时,蜀西有一民户,擅长养雕,偶有一次,却从自己的雕卵之中,养出了一只凤凰。” “后来,凤凰飞走了。” “还有殷商之时,淮水区域有擅长养长虫之人,在一颗颗蛇乱之中,养出了一条龙。” “大体如此。” 晓梦仍屈膝盘坐毯上,怀抱无尘剑,扫着那两个小禽鸟一眼,同元辛之言颔首。 自己整理的道藏许多许多,元辛所言的确出现过。 应为血脉异变之故。 “张嘴!” “本姑娘给你们好东西吃。” 驳杂的血脉。 希有稀薄的血脉。 无论血脉如何,到她们这里,都不重要了,只要好好成长,那几只蠢蠢的食铁兽就是先例。 翻手间,出现一粒粒异象扩散的丹药。 屈指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长喙,便是一粒粒丹药均匀的飞入其中,丹药的药力一般,不为珍贵。 何况,两个小东西现在也服用不了太强药性的丹药。 “丹药之力,它们两个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至临近凝练内丹。” “再有血兰丹。” “再有洗髓丹、易筋丹……,它们两个的体质会有大改。” “修行!” “道韵就在天地间。” 周清静静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应可满足阳滋的要求,至于凝炼内丹,不着急……就算慢……明岁也有机会。 “阳滋公主所需一只就可以。” “另一只留给宁儿或者灵儿?” 云舒也伸手抚摸着此刻微眯着双眸炼化丹药之力的小家伙脑袋,触感还是很不错的。 “公子,那它们两个将来有望纯化血脉,归于希有一族?” 不知何时,弄玉、雪儿等也进来了。 围着两个小家伙细看,时而上手抚摸,刚才之语,大部分所闻,两个小家伙体内血脉还是不错的。 “希有一族!” “若然随本侯修行,血脉不为重要。” “或许它们两个将来将真空炼入内丹之后,可以尝试自身归元血脉,更为纯正属于自身的血脉。” 血脉! 非阳滋有过稍许的要求,昆仑山这里的许多禽鸟都满足阳滋标准。 体型大的。 有名气的。 战力不弱的。 如此,就不算多了,之所以寻找一些有血脉潜力的禽鸟,乃是先天有些优势,后天培养的话,就方便了。 就算是一只最普通的鸟儿,落于自己手中,给自己时间,也能够将其培养成合道存在。 “真有那一日。” “它们两个日后的血脉就独树一帜了。” “算是新的族群?” “天地间的飞禽走兽,种类无尽,不能详录,能够以纯正血脉种族传下来的不多。” “这一点反倒是那些普通的兽类身上不显,只要大致形体一般,便是一族。” “公子,它们服用血兰丹了?” “那种丹药还真是奇异,估计在上古都不多见,能够提前开启兽类的灵智,更好更早的修行。” 有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在,足堪将外界食材有条不紊的细细处理,桌案凳杌都齐备了。 近距离之下,感觉两个小东西身上熟悉的丹药气息,明显已经服用了丹药,血兰丹……应该在列吧。 只要灵智能够开启,许多事情就方便许多。 “血兰丹!” “血兰!” “它的的效用……,在我族记载中,也有一些天材地宝与之相似。” “很是珍贵!” “纵然千年灵韵之物,也足堪对等顶级宝物,若然是那一类的顶级宝物,就是合道层次的异兽们都会生死争斗。” “炼化那样的顶级宝物,很有可能直接更近一步,陷入深层次的顿悟境界。” “奈何于人族效用不大。” “有血兰丹助力,它们提前开启灵智,修行的速度会快上十倍。” 昆仑元辛手中多了一瓶丹药,那是自己从玄清子道友手中得来的,一瓶之内有六颗丹药。 血兰丹! 足够令一只懵懂异兽提前很长时间滋生智慧。 对于普通的兽类而言,作用也许不是那么明显,而拥有传承的异兽就不一样。 “于人族的确无用,诸夏间,本侯也只是寻找到一种。” “雪儿,这两个小东西,你们接下来照料吧。” 周清点点头。 那株血兰……还是机缘得到。 纪数之力欲要将其化生千年灵韵,很难很难。 “是,公子!” 雪儿悦然,素手伸出,也是拍了拍两个小东西的脑袋,引得整的炼化丹药之力的两个小东西睁开眼睛。 “那你们两个以后就叫做……。” “叫什么呢?” “希有一族,你们也不算希有一族了,鲲鹏之源,偏生你们又不通水性,也不是鲲鹏。” “呀……,有了。” “公子,它们既然血脉源至于希有一族,希有一族又是庄周子所语鲲鹏之源。”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如今,鲲鹏它们两个是承担不了了,鹏鸟还是可以的,诸般典籍之中,并无鹏鸟一族。” “它们两个正好合适。” “这个黑羽之中泛着灰色,这个黑羽之中泛着白色。” “你就叫做灰鹏!” “你就叫做白鹏!” “弄玉姐姐,云舒姐姐,你们觉得如何?” “鲲鹏之属,典籍之中没有存在过,公子所语《天人五劫》倒是有,它们两个又不是鲲鹏。” 雪儿手掌落于两个小东西的翅膀上,食指点了点,还挺坚硬,非寻常的禽鸟羽毛。 起个名字。 小灰、小白? 同大白它们几个蠢东西差不多了,再过一些时日,两个小家伙成长就快了,体型就会更大了。 小灰、小白就不合适了。 大灰? 大白? 也不合适。 心思斗转,略有琢磨,便是为它们取下另外的名字,绝对很适合的,它们算是只有鲲鹏的一半。 鲲鸟不合适。 唯有鹏鸟! “还不错。” 周清没有一件,名字就是一个代号,鹏鸟之属?典籍之上,的确没有存在过。 鲲鹏之语,还是庄周子最先语论的。 “鹏鸟!” “大鹏鸟!” “灰鹏!” “白鹏!” “很恰当。” 弄玉表示认可。 云舒也觉得不错。 “鹏鸟?” “鲲鹏的一半?” “你个小妮子,还是有些用的。” 焰灵姬乐言,伸手一招,将某个越发妖娆绝艳的小妮子揽入怀中,嘿嘿一笑,双手把玩着。 “……” “焰灵姐姐!” 霜寒之力绽放,欲要挣脱。 “你的实力还差点。” 奈何,直接被镇压了。 整个人更是被焰灵压在旁侧的绒毯上,伸手一抓,更是将某人的冰蓝色素雅裙衫撕碎。 “嘻嘻!” “……” 旁边,尽皆围观吃瓜之人,很是面带笑意的欣赏眼前这一幕。 “公子!” 雪儿羞愤一语,焰灵姐姐越来越过分了,就知道捉弄自己,双手环绕身前,以免焰灵姐姐更加过分。 “好好做你的膳食去。” “撕衣服,晚上本侯帮你撕!” 屈指一点,直接弹了某人一个脑瓜崩。 …… …… “水尊!” “今天胃口这么好?” 不得不说。 水尊今天不太一样了,从之前聊到那个话题开始,就有些不一样了,持续不一两个时辰了,精气神都低迷许多。 跟随庄周子身边三年,修为还在内丹一转。 这个……似是有些说不过去。 奈何,那只能说机缘不够。 坐于桌案上刚吃了半柱香时间,旁侧不远的水尊已经吃掉三头牛了,正在向第四头发起猛烈进攻。 至于小牛牛? 正在修行破关,没有那个机缘。 齐天希有也来了,也正在吃牛,速度也不慢,已经吃掉两头牛了,刚才吩咐一位族人去抓一百头牛来。 已然是对焰灵手艺的认可。 “吃饱了,好修行!” 水尊的灵觉动空很是干脆。 从今天起,不能做玄清子口中的咸鱼了,必须努力修行,必须早日突破内丹二转的境界。 甚至于突破内丹三转的境界。 有希有一族的这位合道万物存在在前,它年……自己若是不能够突破那个境界。 都感觉要成为麒麟一族的笑话。 这如何能行? 更别说,那个小牛牛得了一位人族至强者的机缘,接下来破入自己这个境界,修炼的速度会更快。 若然很快追上自己,乃至于超过自己,就更加闹心了。 绝对不行! “哈哈哈!” 焰灵姬已然再次忍不住捧腹大笑,至于吃食……,自古以来,就饿不住庖厨之人。 坐于一旁,有闻水尊之言。 更是大乐。 “……” 正在大口吃着牛的水尊动作一滞,而后斗大的眼眸默默的扫了某个无量人族女子一眼,又默默看了看面前的烤牛。 就这一次! 就吃这一次,吃完这一次之后,绝对不吃她做的任何东西,自己一定会做到! 旋即,又是一大口落下,喷香吃着。 虽然做得很好,也是最后一次了。 酒水! 嗯? 酒水可以继续喝,酒水不是她做的。 想了想,张口一吸,身侧已经打开的一桶酒水直接飞出一道水流入口,……舒服! 吃完就修行! 明日就突破! 后日就齐天万物! 再来一日,就是异兽王者的境界! 第二四零七章 舍利之光 昆仑之地的天时,不同于江南之地。 不过。 于诸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凡俗之人需要足够时间的休息方能保证精气神充足。 修者。 真法运转,就算不休息也是一样,所达到的目的无二。 这里没有鸡鸣破晓,唯有独属于天地间的一丝丝力量交替,大日东升,紫气横贯天地间,一闪即逝,骄阳流光万道。 昆仑之巅,地势极高,历经一夜的太阴之清凉,骤遇大日之逐步温热,自有云海异象升腾。 更有旋风相随,呼啸天地间。 一只只生长、修行于此的鸟儿倒是鸣叫不少,还能够时而传来一道道悠扬贯空的兽鸣之音。 同营帐内的诸人而言,自是醒转。 合道万物,这般境界的精进,真法的运转作用已经不大,更主要是性命一体所带动的本源道理提升。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求道! 就是从万物归元,归一,归于最无极无上的道理,那里内蕴昊天最纯正的本源。 只要性命一体神灵相合,合道万物便可精进,雷谷一行,命功大进,可以更好完善反哺纯阳内丹之道。 带动性命一起更快精进! 合道万物圆满,不会很远很远。 更进一步? 玄妙在雷霆之中,也在雷谷之中,他日也当再来一窥,以那时的境界,催动众妙之门,当有大力量。 当可无忧无碍。 或许雷谷深处所留东西对自己无大用,却……都到达两千八百丈了,若然不到底,岂非可惜? “公子,您伤势恢复如何?” 天地清明,营帐内虽不若正午之时的光亮,都是小事。 自绒毯上起身,双臂伸展,任由雪儿、弄玉她们服侍着更衣,今日,要一一拜访昆仑之巅这里其余的异兽族群。 昨日,从希有一族所得很好。 单是千年灵韵的完全体都得了一些,至于顶级宝物的完全体,那就不太可能了。 然则,也能够将顶级宝物的灵韵化入破真丹中。 接下来若然可以再化入更多的顶级宝物灵韵,加上自己的推演,足以将破真丹推进更高。 最初的破真丹,仅仅是推演破入真空境界的丹药。 后来,融入的顶级宝物灵韵越来越多,对于合道层次的助力也明显了起来,单单希有一族都有好几种顶级灵韵。 这里的所得说不准会超出预期! “无碍。” “无需过于担心。” 伤势? 又恢复了一些,一如所料。 有众妙之门的镇压磨灭,有本源之力汇同纪数之力的恢复,痊愈指日可待,惟有速度慢了一些。 “道友!” “那只牛牛已然开始破关了。” “顶多四日,便可真正破关有成。” 昆仑元辛并未休息,打坐一夜,精进修行,实在是……和晓梦子一块修行,压力有点大。 除了小玄紫还在慵懒,玄姆已然相随。 观正在被雪儿姑娘她们细细服侍的玄清子道友,倒是有些好奇,却也可以理解。 玄清子道友在如今诸夏间的地位非凡,凡俗之中,位高权重,想来是凡俗礼仪居多。 灵觉扩散,便是落于帐外的小牛牛身上。 那股即将参悟真实之力的动静很明显,动静也不小,很是令人不得不注意那里。 昨日,小牛牛只是整理一身三元筋骨本源。 如今,正式破关,从气息波动来看,非常的安稳,非常的顺畅,似是没有遇到什么难关。 “或许要快一些。” “参悟真实真空,它体内的舍利子炼化会快一些。” 自云舒手中取过茶水,轻呷一口,唇齿留香,这是来至于诸夏江南闽中郡的一处山脉之中。 冲泡茶水,很是浓香馥郁,尤其回味悠长,普通的茶水,两三次之后,就会渐渐失去滋味。 而这种茶水,冲泡七八次之后,仍余韵存在。 轻抬一只脚,换上崭新的靴子。 元辛之言,还是保守了一些。 小牛牛为浮屠世尊留下的力量洗练本源,诸般力量在碰触真空之时,会迸发的更为浩荡醇厚。 现在就在炼入真空,速度不会慢的。 “破入真实,踏足合道。” “真好。” 昆仑玄姆羡慕。 那只小牛牛修炼的还真快,原本一开始的力量还不如自己,现在都直接破入真空了。 突飞猛进都难以相比。 自己此刻悟虚圆满,距离合道也就只差最后一点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突破。 “小牛的身上,浮屠之道的气息越发纯正了。” “而且内丹本源也汇聚浮屠真意。” “一位至高境界的道理传承,被一只牛修炼了。” 晓梦一夜修行,体表青色玄光涌动,散去一夜尘埃,归于清静恬然,怀抱无尘剑,挥手间,营帐的帐门打开。 “道理是不分人族、异兽百族的。” “若然区别很大,当初庄周子也就不能指点水尊、希有了。” “小牛炼化的那颗舍利子中,许多经文深意它或许不了解,许多道理还是明晰熔炼的。” “还不醒来?” 小牛牛的造化,真正的第一次见到,典籍之上,也没有那般的记载,有如此底蕴,是以,自己判断小牛牛异兽王者之下,不会有障碍。 将茶盏递过去,扫了一眼还在绒毯上未起的某人,青丝散乱,浑身上下只有贴身的赤焰膺衣,成片的雪白映耀方圆。 天魔力场本能运转,虚空内外,无尽缭绕妖媚顿生,非清静之气加持营帐内,雪儿她们也承受不了。 “焰灵姐姐,该起啦。” “今日,要前往其它异兽一族了。” “说不准就可以见到九尾狐一族了。” 雪儿嘻嘻一笑,跪坐旁边,瞧着焰灵身上的单薄膺衣,伸手轻轻拉动,就知道撕自己的衣裳。 现在,自己也试试。 “哼!” “你个小妮子不做好事。” “再陪姐姐睡会儿。” 动作刚有,便是被一股无形的柔和强大之力镇压,整个人更是被人揽在怀中,难以起身。 连带刚穿好的衣裳都被扯去了。 “焰灵姐姐!” 雪儿低呼一声,霜寒运转,再次要挣扎,奈何……实力不济,命运有定,再次被镇压。 “让姐姐亲香一下,你个小妮子最近火魅术修炼的很好,而且还融入你的领域之中了。” “以后是冰魅术了?” “姐姐都觉得你越发诱人了,怪不得公子宠你。” 焰灵欢乐道,天魔力场将小妮子禁锢在怀中,细细把玩着,小妮子……如今身段越发的窈窕曼妙了。 更为将火魅术化入领域,性命之法,格外的诱人心神,自己都有些忍不住,何况旁人。 “……” “你们继续折腾吧。” 周清不为理会她们的玩闹,时间还早,不着急,一步踏出,行出营帐,畅畅然,天地之清新迎面而来。 旋即,身侧丈许开外,便是波荡阵阵急风。 “咕咕!” “咕咕!” “……” 奇异的声音亦是传来。 “呀,是这两只小鹏鸟。” “公子,它们身上的气息明显强大不少,就是不知道血兰丹的效用是否化开。” 一道道目光被吸引过去,却是昨日的那两只崭新小鹏鸟,它们两个的休息在碧波潭旁的那株大树之上。 现在,直接飞下来了。 双翅微动,灵动的脑袋转动,一双眼眸更是绽放光亮,长喙张合,时而鸣叫之音荡入虚空。 就是难知其意! 弄玉率先走了过去,伸手轻抚着两个小鹏鸟的脑袋,似乎不是那般陌生了,真空之下,三尺之高的身形,轻而易举的感受鹏鸟的触感。 “咕咕!” “咕咕!” 再一次的鸣叫流出,两只小鹏鸟更是脑袋浅浅低下。 “应该炼化了一些血兰丹之力,三日后,可以继续服用。” 两个小鹏鸟的气息增强,意料之中,那些丹药不是白吃的,就算鹏鸟的体型大,消耗丹药居多。 也足够提升实力。 灵智? 不好说,应该有进益,就是不太明显,除非等它们接连服侍血兰丹三次之后。 才会明显许多。 “玄清子!” “你要前往陆吾一族了?” 水尊施施然从不远处走进,真身显化,踏步地动,低着脑袋,眨动一双大眼睛。 “既然来了,都看看。” “水尊。” “你这是修炼了一夜?” 水尊身上的本源真空气息还没有散去,它的一身本源同雪儿有些相仿,差别就是强弱。 感此,面带笑意。 “玄清子,你说吾能否也炼化那个舍利子?” 自然是修炼了一夜。 待在那个小牛牛身边,亲自有感小牛牛在不住炼入真空气息,不日就可登临自己这个境界。 太闹心了。 压力有点太大,必须努力修行。 原本打算一夜就突破了,嗯……,不说了,有点难。 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舍利子!” “不好说,给!” “给你一颗本源之力不算很强的,你尝试尝试。” “若然出现意外,有我在,也无忧。” 舍利子? 水尊打上舍利子的主意了? 想要依靠舍利子提升修为? 也就是自己手中的舍利子都是从浮屠雪域圣地得来,若然它处……岁月直接给于消磨了。 单手平伸,便是出现一粒七彩之光氤氲笼罩的舍利子,出现天地间,道韵交感天地,自生璀璨。 这是一位实力等同合道归元层次的浮屠修者所留,于水尊而言,属于比较适合的。 能否炼化? 估计有点难! 炼化舍利子的关键是浮屠之力,小牛牛身上有来至浮屠世尊的本源力量,无论任何层次的舍利子都能轻而易举炼化。 水尊? 无论如何,先试试还是可以的。 以这颗舍利子里的道韵之力,也翻不起什么花样。 屈指一弹,那颗七彩光芒包裹的舍利子落于水尊张开的大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第二四零八章 三生三世 “浮屠之道!” “舍利子!” “公子,浮屠修行怎么会留下那些东西?” “舍利子……似乎妙用还不小,牛牛都受益不少,水尊……不知道能否得舍利子的妙处。” 见舍利子被水尊一口吞下,云舒好奇。 牛牛炼化舍利子很快,现在更是要突破境界,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了,水尊不知道是否能够做到。 舍利子! 浮屠修者不存之后,还有这些东西,以前好像听公子说过类似的缘由,却没有多说。 修行还真奇怪。 “舍利子!” “我族万千真法,修行所观,也无舍利子那般的东西存下。” 昆仑元辛也是奇异。 对于浮屠,本就是接触不多,然而……他们的强大无需多言,是一位身融万物至高者的传承。 那次前来她们一族的浮屠光头,一身实力气息几近合道万物,堪为强大,何况那些人还只是传道者。 在异邦之地,绝对有合道万物的存在。 更强的? 宁可信其有! “昊天之下,道理甚多。” “希有曾遨游四极八荒,天南地北,东西至极,都有一览,迥异修行很多。” “浮屠的修行不同诸夏,也是正常。” “浮屠之道,有因果、轮回、三世之论,所修今生今世,加持光明、智慧、真界……留下显世成就!” “以为照耀前生,接引来世。” “而唯有证就无尚正觉,得窥真我,方能把握前生、今世、来世,归元无极,超脱万物,身融万物!” “舍利子便是存世的印证,修行的见证,昊天下的痕迹。” “因果之论,便是如此,有如此之因,早晚会有果留下,早晚会有一朵相似的花出现。” “诚如此,便可有证就真我的机会,也许时间很遥远,也许需要一世世的等待。” “道理之论如此。” “修行之上,浮屠之道的修行也可为性命之法,只是神灵一体之前,命功、性功万化,不为圆满,为舍利故。” “待此生难以得窥真我之时,便是性功汲取命功之缘,化去命功之精髓,尽皆加持性功,化虹天地间,独留命功之见证。” “那便是舍利子了!” 舍利子! 修行不同的产物,至于玄妙? 不至于如此。 自己手中的舍利子之所以玄妙,那是因为许多浮屠修者坐化于雪域圣地,有浮屠世尊的力量在。 舍利子的力量得以圆满安稳。 若然在尘世之中留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宝光散去,如同一颗颗最普通的石头。 或许真的会碰到一些有缘人! 可能性太小太小。 紫眸运转,合道运转,洞悉水尊体内的那颗舍利子,此刻水尊正在驾驭真空,欲要将舍利子炼化。 貌似……有点困难。 那颗绽放七彩之光的舍利子没有任何反应,任凭真空之力洗练,都没有什么动静。 看来水尊的期待要落空了。 “因果,公子以前也有提及。” “天地万物,一饮一啄,乾坤阴阳,无极有序,道理倒是有些相似。” “前生、今世、来世……三世因果,舍利子为见证。” “超越三生,得窥真我,证就无上正觉!” “浮屠的修行,还真是……不简单。” “三生三世,公子,人真的有三生三世?您在《天人五劫》上,也有提及轮回不尽的道理。” “略有思忖,都觉得其中很有精妙。” 弄玉屈指盘点三生三世,性命一体,留下舍利明证,只为来生继续修行,证就合道超脱,以为身融万物。 浮屠世尊,真是一位大智慧之人。 以前只是觉得浮屠之道很惊艳,很强大,传承不逊色道家,现在闻公子细细之言,又得妙论。 “浮屠修行!” “不可小觑,这般道理,又有这般传道之人,昊天之下,道理有长存不灭的根基。” 昆仑元辛略有琢磨,也是明眸涌动亮光,真法运转,灵觉有动,似是有所感。 感水麒麟浑身的元力气息,浮屠的气息还没有弥漫开来,同牛牛身上的气息不一样。 还没有化开。 “三生三世是否真的存在?本侯也是不知,比起追求来世,本侯更希望今生勘破无极,身融万物!” “修者,当有这般恒定心意。” “因果三世,只是浮屠真意之一。” “此外,还有三谛圆融!” “是谓空假中三谛,互具互融,空即假中,假即空中,中即空假,举一即三,全三即一。” “十法界中,任何事物,其体其相,悉具三谛,如是作观。” “何谓十法界?” “其中又有六凡法界,四圣法界,六凡法界,曰地狱道、畜生道、鬼道,此为三恶道!” “阿修罗道、人道、天道,此为三善道!” “四圣法界,可为浮屠、菩萨、辟支浮屠、阿罗汉!” “也有四谛之论,五蕴之论,……。” “诸般种种,道理博大精深。” “……” “浮屠修者,得其一,便可通达真界真我。” “当然,九州诸夏,道者修行,亦是丝毫不逊色,却也不能说比浮屠之道更强。” “道理如此,强弱不过外显。” “尊道贵德,长生久视!” “性命双修,返璞归真!” “上善若水,柔弱不争!” “清静寡欲,自然无为!” “我命在我,不在昊天!” “……” “你等修行,可以涉猎百家修行,却不可沉浸其中,可以采纳有用之论,不可本末倒置!” 浮屠! 道者! 孰强孰弱? 难以分辨。 周清一口气说了许多,以后同浮屠之人打交道不少,了解一些也是无碍,至于具体修行之法。 以后也会书录下来。 那些舍利子之中有不少经文呓语,或许闲散,足够了。 “浮屠!” “师兄,浮屠如此,入诸夏之中,当如浩浩之水。” “道家天人二宗!” “诸子百家凋零,若然浮屠入诸夏,其势难挡!” 浮屠的道理。 自己了解许多,也有参悟,大体不过小用,何况己身现在的修行都没有圆满,无需窥得别家之宝。 师兄近年来,一直在分教开宗,所为的目的之一,似乎就是针对浮屠。 “浮屠三生三世修行之法,的确精妙。” “孔雀之国,浮屠之国,入世之法,浮屠很是擅长,若然浮屠东入诸夏,于诸子百家、道家而言,不是好事。” “所以,需要将它们拦阻在外。” “分教开宗只是第一,只要有数十年的时间,就大致可成。” “乾坤有序,许多事情都得准备。” 道家的道在天地自然。 浮屠的道,在尘世之间,入世之道,凭空便是强了不少,是以,昔年浮屠世尊一路修行,追随者众多。 数百年来,更为孔雀浮屠之国。 而诸夏,从未有闻道者之国! 若然真的为道者之国,道者,也就不是道者的。 “楚南公!” “公子,墨鸦他们可是说了,楚南公此人当诛。” “离开诸夏,入了楼兰浮屠之中,还为浮屠做事,墨鸦他们猜测,佛家的出现就和楚南公脱不了干系。” “那人还真能活!” “这一次……本姑娘要一把火把他烧了。” “嗯,浮屠又有传道者前来,该不会有公子您这个境界的吧?” 焰灵姬、雪儿二人也是衣衫穿戴齐整的从营帐内走出,闻论,也是一言锋芒落下。 “前往楼兰就知道了。” “去吧,简单备一些吃食,就可前往陆吾一族了。” “若是顺利,九尾狐可以一观!” “水尊,是否所得?” 片刻的时间,任凭水尊如何对那颗舍利子施加真空,都没有异样生出,周清笑语。 “……” “那个小牛还真是运气。” 水尊叹道。 “本侯为你激发一下舍利子,其中的力量你可自行品鉴。” “有所得更好,无所得,就将它封印吧。” 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金色光芒没入水尊体内,直入水尊腹中的那颗舍利子身上。 刹那间。 被水尊折腾片刻都没有动静的舍利子迸出璀璨之光,一道道金色的霞光透体而出,更有禅音滚滚,异象滚动不觉。 此方虚空都都撼动,非周清提前以合道万物禁锢,还会波及正在突破的小牛。 “吾!” “吾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可……,难以驾驭,难以利用,也不能够将那股力量化入内丹之中。” “小牛却轻而易举。” “真的将那股力量化入内丹,吾有不好的预感。” “这颗舍利子!” “吾还是不指望它了。” 水尊灵觉动空,夹杂欢喜,更有惊讶,舍利子的力量还真强,幸而自己勉强可以束拢,使之不为乱动。 那一道道震荡心神的声音? 嗡嗡嗡的说个不停,也听不太清楚,觉得很烦躁,还有那无序的舍利子之力,刚有靠近内丹,便是觉得不妙。 当即,将其真空隔开。 登时,更是将舍利子直接吐出。 “道理不同,很难相融。” “异兽百族,唯有小牛了。” “这颗舍利子,还留给它吧。” 周清伸手握住舍利子,万般异象消散,于小牛来说,舍利子是宝贝,修行助力的宝贝。 于水尊,还有危险。 “这也是本侯刚才所语,舍利子是靠缘分的。” “小牛为浮屠世尊的力量洗练本源,缘分自然足够。” “你等若是现在转修浮屠一道,也有一定的缘分。” “舍利子!” “也许将来有用。” 一颗七彩华光笼罩的舍利子,若然按照异兽强弱划分,当比得上内丹二转,本源之力超越水尊。 真的将舍利子之力化入本源,万一失控,就遭殃了。 第二四零九章 异兽至高者 “自上古人族禹王以来,人族同吾昆仑之地百族便没有什么纷争,往来之间,也是很好。” “大夏!” “大商!” “大周!” “论起来,最近一个五百年,人族前来的修者人数是最多的,强者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你们道家的许多人吾族都知道,甚至于还见过一些。” “最近的一位当属庄周子,他实在是惊艳,哪怕是放在人族人皇所在的岁月,都是极其顶尖的!” “唯一可惜,便是没有见到你们人族的那位至高者!” “按照你们人族的寿元来看,八十岁左右开始修行,短短十年,身融万物,实在是不可思议。” “十年的时间,于吾族而言,或许长长的睡一觉就过去了。” “而对于人族,直接出现了一位至高者!” “数千年来,你们人族加起来都出现两位至高者,吾异兽百族一位都没有,玄清子,你如今年岁如此,就媲美吾族内丹三转。” “亦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 一个时辰后! 周清等人已经出现在昆仑之巅的两大守护异兽一族中。 陆吾一族,先前的万水之地见过它们一族存在,这里……则是它们一族的大本营之地。 纯正血脉的族人超过十位,还真是不少。 比起希有一族多多了。 依从希有所言,陆吾一族也是有内丹三转层次的存在,就是现在细细感知……有些感知不到。 不知道如何隐匿气息的。 其余合道内丹二转的有一道气息,内丹一转的有两道,加上万水之地的那位,综合实力超过西王金母一族。 与之相对的开明异兽一族,也不会逊色。 身为守护异兽,数千年来族中一直有内丹三转的坐镇,没有绝对的秘法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天地乾坤,秩序有定。 那也就意味着陆吾一族在此地一直强大超过数千年,明显不符合常理,纵然龙族! 也没有扛过岁月的痕迹。 秘密! 昆仑之巅的秘密,除了那个秘密之外,周清想象不出其它的秘密来源,至于说陆吾一族拥有超越顶尖的宝物坐镇? 就算有! 也不可能造就内丹三转的存在,纵然可以造就,也必然消耗的宝物极其恐怖,数千年来,陆吾一族的底蕴……不可能那么多。 它们一族所居之地寻常,也是一处高山之巅,以外力抹平一处辽阔的区域,种植花草植株,留下碧波之地。 更有掏空一些山脉腹地,大体同希有一族相仿。 除却陆吾一族外,还有体内流转陆吾一族血脉气息的其余异兽,按照人族的血脉之论,算是近亲? 纯正血脉罕见。 同样一株粗壮无比的千年灵韵大树下,一块巨大的树墩矗立于此,色泽碧绿,径长超过两丈,树墩高三尺之地,四周有与之相连的木凳。 坐于其上,还能够隐隐嗅得树墩的清香,这般大的树木先前定然是千年灵韵之物。 却是被斩断了。 而且从形体来看,也非陆吾一族经常使用,反而,很是适合人族使用,一一坐于凳子上。 陆吾一族也吩咐族人、近亲将诸多可吃可饮之物取出,落于树墩上,直接分类化作一堆堆瓜果时蔬。 类人面的陆吾形体真空笼罩,也是缩小,靠着树墩坐下,晃着隐匿云雾中的九条尾巴,张口不住说这个甚么。 听其声,观其颜面,若非看其整体,真的如人类一般无二,偏偏生只是有一张人脸,其余猛虎的身子! “论合道之盛,诸夏不如此地。” 周清取过一枚没有吃过的果子,是一颗浅蓝色的果子,握在手中冰凉凉的,灵韵还不错。 大概率是从千年灵韵宝物身上取下的。 大小如正常人两个拳头大小,轻咬一口,甜中带着一丝丝酸意,更有一股馥郁的清香。 灵韵内蕴,顺着果肉直接化入喉咙,进而散化开来,滋味不错,实则,只要是千年灵韵的果子,都不会太差。 眼前这位陆吾所言羡慕九州诸夏,羡慕道家高人,自己还羡慕昆仑之巅呢。 这里一切诸般,应有尽有,天材地宝,修行圣地,合道数量……远超如今诸夏。 就是九州诸夏近五百年来,诸子百家最盛的时候,合道数量同一时期超过十位? 不好说。 估计有所不如。 百家传承,位列顶尖,有望一口气修炼至合道的屈指可数,当然,数量上比不过。 质量上没的说! 单单是道家,神灵一体、合道万物都出现数位,其余境界,更是许多,而且一个个抉择还挺干脆。 都进入昆仑之巅了。 “合道之盛?” “昆仑之巅,吾等百族现在的修行还依靠宝物甚多,出现合道不难,欲要出现内丹二转、内丹三转就不容易了。” “而你们人族,只要道理修行足够,时间一到,基本上都能更近一族。” “吾曾有想,待昆仑之巅这里的宝物消耗越来越大,吾等百族又该如何?那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昆仑之巅!” “真希望吾异兽百族也能够出现一位至高者,能够告知吾等这个答案!” 陆吾叹道。 张口间,吞下三五颗果子,略微嚼了嚼,便是吞咽下去。 玄清子之言羡慕昆仑之巅异兽百族,它们百族还羡慕九州诸夏呢,眼下还没有什么,千年之后呢? 数千年之后呢? 一切不好说。 “你等百族没有出现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的确是遗憾。” 身融万物,与道归真。 玉虚境界! 上古有人皇。 最近有祖师。 异兽百族? 还真没有。 甚至于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它们一族连神灵一体的异兽王者境界都几乎没出现过。 和她们一族一样。 “那个境界!” “吾有感觉,依靠宝物的修行很难很难了。” “除非另辟蹊径。” “却也是很难。” 至高境界! 果然异兽百族也出现一族至强者,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起码,那位至强者可以为它们指出一条路。 而如今的百族中,别说至强者境界,就是异兽王者都没有出现了,甚至于内丹三转都屈指可数。 “也无需担心。” “昊天之下,对于人族,对于异兽百族都是公平的。” “人族可以出现至高者,异兽百族同样可以。” “也许时间和机缘还没到。” “何况,那个境界的存在,也非寻常可以窥测。” 异兽一族的至强者。 按理说,应该出现的。 自上古到如今,却一直没有踪影,的确令人诧异,也不合昊天的道理,细究……不好说。 自己现在的修行还不能够深入一窥昊天玄妙。 “庄周子当年在吾族,也有说过吾等百族会等到那位至高者出现的。” “等待?” “不知道会是什么时间。” “玄清子,你们此行前来昆仑之巅,是要进入其中?” “西王金母一族倒是天天来。” “她们也真是清闲。” “麒麟一族……,昆仑之巅这里没有它们一族,麒麟一族当年选择留在九州诸夏,现在应该在极北之地、极南之地。” 等待? 没有时间预期的等待是煎熬的。 陆吾摇了摇大脑袋,再次张口从面前的一堆瓜果中吃了一些,人面好奇,看向玄清子一行人。 他们一行有三位人族的合道,麒麟一族也是合道,实力最强当为玄清子……,合道万物,难以想象这个年岁就突破。 其她人族,也就凝练内丹的层次,不算什么。 “哈哈。” “此行不入昆仑,诸夏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了解。” “这次前来昆仑,是想要看一看昆仑之巅!” “其次……,则是想要同昆仑之巅这里的你等百族,交换一些宝物。” 这样的话语说着有些熟悉了,心随意转,道道流光自体表飞出,相似的场景出现,一件件弥漫灵韵的宝物光芒扩散,气息交织一处,搅动此方风云天地。 不知道陆吾一族的底蕴如何,应该不会逊色希有一族吧? 果如此,破真丹又可大大增强了。 “昆仑之巅。” “你们人族进去的很多,进去的也很早,吾族一般不会去那么早。” “你现在前往的确太早了。” “宝物?” “嗯?” “好强大的灵韵!” “那是……,玄清子,这件宝物……。” “果然机缘。” “果然机缘!” “是这件宝物……,真是机缘,玄清子,请随吾来,此处非说话之地,交换宝物在吾族另外之地。” 玄清子暂时不入昆仑之巅,陆吾也没有诧异,反正数百年来,还从来没有玄清子这般年岁的合道层次入内。 再等一些年也是不晚。 万一更进一步呢? 又观眼前宝物之光闪耀,灵觉之下,九成以上的宝物都有些熟悉,唯有一些没有见过。 下一刻。 巨大的双眸看向数十件宝物一处,那里……正有一团灵韵极强的宝物沉浮虚空。 论灵韵! 堪为最强! 自己……认识它! 如果记得不错,玄清子应该是在万水之地取来的,他进入那处空间了?还真是胆大。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人族,还是异兽,都只会选择一扇门推开。 此外,还有一团灵韵宝液也是不俗,可与那团万水之地的精髓灵液可比,不知道是何物? 倒是认不出来。 能够同万水之地的那株宝物相比,也是造化滋生的宝物? 真空笼罩的本尊自木墩前起身,看向玄清子,转身走向一步,缓缓消失不见。 “也好!” 周清手中把玩着一颗果子,自木凳上起身,只手一握,诸般宝物归元,同晓梦她们看了一眼,一步踏出,跟了上去。 第二四一零章 真空阳神 “玄清子阁下,你在万水之地得了机缘?” “那里……吾当年也有进去过。” “只是一些事情不能说,人族人皇落下的有禁制,那般禁制直接交融昊天规则的。” “吾也得了一团灵液,就是没有你的多。” “请随吾来!” 昆仑之巅,一条条高峻的山脉纵横交错汇聚,大地纹理脉络于此,上承日月星,下映天地人,阵法天人相合。 陆吾一族所在。 靠近昆仑之巅,修行氛围更好了一些,唯独这里的天地元气略有充满异兽蛮荒霸道的韵味。 随陆吾虚冥前进,行过山脉外的辽阔区域,直入山脉腹地,那里已经掏空诺大空间。 里面还有一些陆吾一族族人的气息传出,还有其它异兽种族的,驾驭真幻,区区山脉、山石没有任何拦阻。 丝毫不必外界区域小的山脉腹地,由外在的力量加持,纵然在这里涌动合道之力,也难以破坏此地。 陆吾在前,一边说着,一边前往腹地深处,道路有些奇异,并非沿着腹地的固有路线,而是直接破开一道道无路可走的山壁。 穿过一处处坚硬无比的阻碍,来到一隅莫名的山脉极深处,未几,面前再次开阔了一些。 而且……这里仿佛是另外一处陆吾区域,相对小了一些,生灵活动的迹象也少了许多。 取而代之,这里的灵韵之物十倍、百倍于先前。 更有一位合道万物的内丹三转异兽坐镇! 怪不得刚才自己没有发现陆吾一族的这位存在! 隐匿这么深? 昆仑之巅,因人皇布下的手段,实力越强,无形之中受到的压力越大,更有万灵大阵的存在,更有层层阵法的拦阻。 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同自己境界一般的存在,这般隐匿……还真难以发现,除非自己真正完美的驾御真幻。 “你族传承有那个秘密?” 至于前面的陆吾所言,周清有诧异不为惊异。 怎么说也是昆仑之巅两大守护异族之一,知道和了解一些秘密貌似也没啥,比起昆仑之巅,了解万水之地也不算什么。 “并无!” “人皇的禁制非虚妄,以前……曾有机缘的异兽泄露,结果……很惨,修炼之时,直接内丹碎裂。” “连带知道的那些秘密的异兽,也是一样下场。” “就是人族也是一样。” “若非那团灵液,吾还辨别不出,当年吾也有那个机缘。” “玄清子,随吾来,这里只有吾族一位大尊坐镇!” “至于宝物的交换,当会令阁下满意。” “大尊!” “这位便是道家的玄清子,从人族的传承而观,为庄周子的徒孙,一身实力极强!” 自虚冥中走出,由空而落。 也是一处被外力削平的石台空地,左右也有普通层次的千年灵韵大树生长,大日横空,自有遮挡。 随意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那里正趴着一只真身本尊巨大的陆吾,体长十多丈,仅仅是趴在那里都是庞然大物。 宛若一个小山丘! 巨大的脑袋亦是趴在石台大地上,类人之面上,此刻一双巨大的眼眸睁开,虚空颤动,看向前方。 身后云雾异象翻滚,九尾搅动。 嗡!嗡!嗡! 没有任何收敛的合道万物层次,一举一动,天地皆动,虚空都自动迸出声响异样。 “玄清子!” “庄周子!” “果然实力不错,庄周子的徒孙?” “你们人族还真是擅长修行,当年庄周子的实力已然超越吾族所想,你……现在也到了吾这一步。” “莫不再有一些年,也要突破那一步?” “传承!” “你和庄周子身上的气息不一样,虽然都是道家的气息,本源不一,这正是吾族羡慕的。” 灵觉动空,一丝略有夹杂苍老的声音荡出,随着一道真幻之力掠过虚空,那只体型极大的陆吾缩小。 宛若诸夏间寻常的兽类猛虎。 “看来我道庄周子当年在昆仑之巅,名声不弱。” 周清感慨。 观眼前这只陆吾一族的顶级大尊,它好像有些苍老,生命气息本源可以感知,无法瞒过自己。 尽管它浑身上下的肌肤毛发都宝光隐现,施施然,一位异兽顶级强者,然而,本源的气息是无法掩盖的。 不过,就算距离生命终点不远,余下的寿元再坚持百年不成问题。 “异兽王者的境界!” “吾族数千年来都没有出现,庄周子那般境界……自然吾族数千年向往,和庄周子差不多前来的,还有一位人族孟轲子。” “他的实力稍逊一筹,也极有可能破入那个境界!” “也许他在九州诸夏继续停留,也可破入那个境界。” “两位异兽王者层次!” “自然昆仑之巅云动。” “更别说希有一族的一位后辈还突破境界,内丹三转了,更是大机缘。” “还有九尾狐一族的族人。” “原本九尾狐一族就快凋零了,因庄周子之力,起码还能传承千年,那个境界……就是传说!”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太远太远了。” 四肢踱步石台场地,俯览眼前的陆吾一族秘地。 近百年前,道家庄周子前来昆仑之巅,影响的确很大,异兽王者的境界,近五百年来,诸夏也有出现过。 每一次,都影响很大。 唯有庄周子不一样。 庄周子的道理与众非凡! “当年,庄周子于吾等论道之时,以身化道,以身化蝶,以身化希有一族,亲自演化异兽修炼的道理。” “那一刻,吾族就是觉得他是异兽一族的王者。” “真幻一体,内丹三转。” “希有一族因此受益,吾也得了一些好处,否则,也坚持不到现在。” 昂扬虎首人面,齐天陆吾看向骄阳虚空,心间深处,拂过当年庄周子在昆仑之巅的场面。 非近五百年来任何一位人族强者可比。 哪怕其中也有异兽王者境界的存在。 无一人可以做到庄周子那般的手段。 “吾也见过那个场面。” “庄周子以身化蝶的瞬间,那一刻,吾丝毫不怀疑那就是吾异兽一族的王者。” “更有身化希有一族,吾也不怀疑他是希有一族的大尊。” “也许,他就是蝶族的王者化身!” “也许,他就是希有一族的王者化身!” “玄清子,你们道家实在是非凡,惜哉,那位至高者没有在昆仑之巅现身,否则,更为期待。” 同行前来陆吾大尊也是随言。 道家的庄周子之所以昆仑之巅名气大,修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其余人族顶尖强者无法相比的。 “天地一体,物我混同。” “以身化蝶!” “以身化希有一族!” “庄周子的道,的确大成了。” “自我道家祖师之后,能够有希望突破至高境界的,我也以为只有庄周子!” 勘破真幻! 真正达到上古岁月演化万灵于一身的存在。 天地间,昊天之下,本就没有什么异兽百族,本就没有人族,本就没有任何海域、植株之属。 一切的存在,在道的眼中,都是一般为二的。 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庄周子参悟到了那一步。 《天狐策》! 《月狼策》! 《玄鹤策》! …… 上古岁月,有人族强者从此入手,欲要以人族之身,演化万灵万物的道理,进而同归元始无极。 将万物归一,便可得窥道的本源,达到那一步。 道路可行,就是没有人走到那一步。 庄周子算是另类之法达到了? 周清亦是不得不感慨。 庄周子还有这般手段! 以庄周子的修行,就算此生以后都是蝴蝶、希有一族修行,也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真幻不存,得窥真我! 或许,庄周子在神灵一体走的很远,也许距离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只差一丝丝。 那是庄周子的道! 自己的道? 纯阳一体,内丹龙虎,驾驭真幻,炼就性命一体无垢金丹! 何为金! 不朽既是金! 性命走到圆满,便可不朽,便可以不朽金丹粉碎真空,打破掣肘,得窥真我唯一。 炼精! 练气! 炼神! 炼虚! 前元三者所炼精气神,稍有圆满,便可超凡脱俗,登临玄关,进而熔炼虚空。 道者! 化生真空,化生真空! 金丹欲要圆满,粉碎虚空已经做到了,下一步便是粉碎真空,粉碎真幻一体之心。 粉碎真幻一体心,便是无心无丹于真空虚空,做到真正的完全驾驭,同时金丹一点,也可化生性命之阳神! 性命极致,身融万物当如此。 金丹不朽,粉碎真空,化生阳神,本体安稳虚空天地间,一道通达万道,无处不在,庄周子物我混同,当如此。 “庄周子!” “他进入昆仑之巅了,不知道如今是否突破了。” “昆仑之巅的内部情形,数千年来无人知晓!” 齐天陆吾同感颔首。 以人族之身,演化异兽百族的道理,似是比它们传承的更为精妙,这般存在……数千年来唯其一人。 果然庄周子真的破入至高境界。 也丝毫不怀疑。 可惜,昆仑之巅,一切成谜。 “万水之地,曾听你族一位族人所言,陆吾一族、开明一族乃人皇钦定的昆仑之巅守护异兽。” “有闻,你们两族曾了解一些昆仑之巅的秘密?” “不知此事为真为假?” 昆仑之巅! 如今就在眼前,踏步即到,抬首看向虚空,紫眸稍有运转,并未有什么所得。 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昆仑之巅,一路以来,也得知不少秘密,更深层次的秘密……阴阳家那里可能有。 却是……不于自己说,也是无法。 陆吾一族,既然碰到,不为错过,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询问,希望不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第二四一一章 剩余价值 “昆仑之巅的秘密!” “玄清子……你想要知道昆仑之巅的秘密?” 齐天陆吾脑袋一转,看向行至身侧的人类,闪烁一双璀璨之眸,类人之面落下一语。 身边,那位归元陆吾也是看过去。 道家这位玄清子对昆仑之巅的秘密感兴趣? “数千年来,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询问的。” “不仅仅是人族,还有异兽百族,都有询问吾族和开明一族,如你所言,昔年人皇的确钦定吾等两族看护昆仑之巅。” “至于其中的秘密!” “细究起来,吾族了解的也不算很多。” “你们人族有祭祀一脉,他们知道的更多。” 齐天陆吾类人之面掠过丝丝笑意,尽管看上去有些怪异的感觉,却的确是笑了。 “祭祀一脉!” “数百年前,大周衰微,它们也传承丢失许多。” 周清摇摇头。 祭祀一脉! 阴阳家术者一脉! 东皇太一! 他们的确隐藏了许多岁月长河很深很深的秘密,先前,也有送来一些,估计都是经过挑选的。 真正更为核心的隐秘,不能窥得。 现在,对于阴阳家的秘密,自己还有一些兴趣,也就意味着它们还有一些价值。 待许多秘密对自己无用,它们仅剩的一点价值也就消失了。 秘密! 不知道陆吾一族会如何回应自己! “秘密!” “吾族掌握的秘密其实不多。” “既然玄清子你想要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实则都不涉及昆仑之巅的核心秘密。” “昆仑之巅是当年人族人皇提议建造,为此汇聚人族诸多部族、异兽百族的力量。” “昆仑之巅建造的很是恢弘!” “目的就是为吾等这个境界的存在更近一步,其内有那段岁月的一位位顶尖强者传承。” “人族的有。” “百族的也有。” “人皇那个境界的传承也有。” “建成之初,人族、百族受益,吾族百族都有许多突破,人族也是一样。” “后来,人皇便是封闭昆仑之巅,勾连昊天,落下规则,此后,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昆仑之巅内,有十二楼,有五城!” “十二楼!” “为人族的势力,当初人皇为人族共主,麾下有十二个强力的部族,十二楼便是以十二个强力部族为首建造。” “五城!” “位属东南西北中,乃是异兽百族中,五个最为巅峰的族群所建造,那段岁月,五族之中,是有异兽王者境界的。” “如此,人族、异兽百族各有其地,不为冲突。” 齐天陆吾很是干脆,没有什么推辞之言,也没有什么隐晦之言,脑袋随意的看向此处虚空天地。 将一些事情徐徐道出。 周清静静听着。 似乎……陆吾所说的这些,自己都知道,不算甚么秘密,自己想要知道昆仑之巅内部秘密。 想要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 那位归元陆吾没有什么言语,自顾自的趴在平整石台上,等待大尊和玄清子聊天结束。 “当初的昆仑之巅修行,吾等百族还出现了数位王者境界存在,堪为盛事。” “人族也出现了几位顶级强者。” “后来,昆仑之巅封闭了。” 齐天陆吾又说了几句。 “可知当初人皇封闭昆仑之巅的缘由?” 周清问道。 “不知。” “也许那里比较适合合道层次吧。” “也许人皇有其它的考量。” 齐天陆吾摇摇头。 “你族可否自由进出昆仑之巅?” 周清再问。 “不行!” “昆仑之巅,有规则落下,有进无出,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人和异兽例外。” 齐天陆吾再次摇摇头。 “数千年来,可有存在在昆仑之巅破入至高境界?” “不知!” “昆仑之巅内部情形,外界难知,当初一位位异兽王者突破之时,外界都没有什么感知。” “昆仑之巅内的宝物极多?” “当初的确极多,如今就不清楚。” “天地万物都是有寿命的,差别就是长短,论起来,天材地宝寿命最长,其次吾等百族,再次你们人族。” “然而,论修行之强大,则是反过来了。” “阁下之意,当初昆仑之巅纵然有天材地宝,如今可能凋零不少?” “不错。” “也不仅仅是那个缘由,天材地宝的成长是需要特殊之地的,根据吾族记载,昆仑之巅建造的时候,凭空挪移过去不少。” “以为人族、百族之用。” “欲要补充,唯有继续从外面带入,里面几乎不可能生长出新的天材地宝。” “数千年过去,天材地宝的消耗想来很多,不过,这是吾所想,具体如何吾族也是不知。” “……” “……” “昆仑之巅内有建木?” “的确有建木,那是人皇亲自挪移过去的,栽种于玉虚殿宇前,那里是昆仑之巅人皇修行之地。” “你族可以得到建木的精髓之物?” 一问一答。 周清将所问一一道出,齐天陆吾将所知一一道出。 有的问题,有答案。 有的则是没有。 “建木精髓之物?” “那是人皇于吾族和开明一族的恩泽。” “每隔百年,便是有固定的一份精髓之物送出,吾族和开明两族施展特殊手段,可以取走。” “这里的许多天材地宝,大部分都得了建木精髓的好处。” 齐天陆吾看了一眼某人,一只前肢伸出,指了指面前远处的一处处宝光灵韵扩散之地。 “人皇!” “你族……如何记载人皇那个境界?” 虽然询问不少,虽然得了不少,貌似……有用的不多,其余都是无用的,欲要所知,唯有入昆仑之巅。 周清略有遗憾。 神通运转,齐天陆吾所言都不假,只是所言深浅就不确定了。 人皇! 身融万物的境界! 如今的诸夏间,人皇一统六合之事记载不少,其余之事记载太少太少,祖师那般境界的存在,同样没有什么记载, “人皇!” “祭祀一脉应该知道,吾族知之不多。” “说来,九州诸夏道家,也有一位那般境界的存在,莫不没有留下记载?” 齐天陆吾没有多言,反问一语。 “看来……想要彻底了解昆仑之巅,唯有入内了。” 周清单手负立身侧,怅然道。 齐天陆吾如其所言,了解一些秘密,却非紧要,如它之言,并不涉及核心秘密。 “数千年来,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没有一位例外?” 入内? 入内了,就出不来了。 而大雪山浮屠雪域圣地……自己进去过,却出来了,而从雪域圣地的那些舍利子、不朽肉身来看,好像都是坐化其中的。 浮屠之人进去了出不来? 还真不清楚,若然此刻有一位浮屠尊者在,就可以知晓和了解了,浮屠雪域圣地……时间来看,极有可能是仿造昆仑之巅。 真的没有例外? “据吾族所知……没有。” 这一点,齐天陆吾肯定道。 那是人皇勾连昊天立下的规则,如果有存在可以突破,那么,肯定达到人皇的境界了。 “玄清子!” “吾族和开明一族知道一些昆仑之巅的秘密,其实都不算很重要的事情。” “比起人族的祭祀一脉,弗如。” “欲要彻底一窥昆仑之巅秘密,唯有进入!” 齐天陆吾强调一语。 之所以同玄清子这般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那些秘密也不算很紧要。 昆仑之巅这里的其余百族也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人皇破入至高境界,寿元当更长!” “你族可有记载人皇下落?” 周清询问一个早年就想知道的问题。 以自己如今寿元,足可数百载,人皇只会更长,偏偏,人皇在一统诸夏之后,没有多少年,就进入五帝岁月了。 “人皇是人族之人,对于他的存在,人族记载会更多。” “吾族和开明一族,当年了解之事其实不多,甚至于还不如当初的异兽王者一族。” 齐天陆吾没有回应。 这个答案自己不知道。 “……” “秘密……昆仑之巅。” “阴阳家!” “蜃楼东行,一些秘密……本侯会亲自取出的。” 周清不在多问。 所问的那些也不为侵扰心神,就是有一些兴趣罢了,强行纠结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昆仑之巅肯定有结果。 “玄清子。” “它日你前往昆仑之巅,会知道许多的。” 齐天陆吾也是颔首。 “如此,就来说道说道你族的宝物吧。” “还真是不少。” “九州诸夏的宝物,如今都寻找不到了,稍微珍贵一些的都没有了。” 摒弃些许杂念,归于正题,挥手虚空一抹,又是数十道宝光出现,灵韵各有不一的绽放韵律,弥漫天地间。 “大尊!” “玄清子欲要以手中宝物交换吾族一些宝物。” “吾刚才有观,那两种……那一种也不弱,或许可用。” “建木精髓……与之相比都弱了一些。” 趴在平整石台上的归元陆吾来了兴趣,交换宝物……那也是自己带领玄清子前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直接起身,灵觉有感,直接行至族中大尊身侧,看向数十件宝物中的一些。 “好强的灵韵!” “建木精髓与之相比,逊色一些。” “那团灵液的本体本源怕是超越建木,还有一些熟悉之感。” “还有另外两团,也只是弱了一点点。” “玄清子,你有它们的完全本体?” 无需族人提醒,齐天陆吾已然将视线落于数十件宝物中两三处,尤其聚焦在一处灵韵最强区域。 此般境界之下,一切清晰。 非族中获取的建木精髓可比。 另外两团,也只是差了一点点。 这般灵液精髓……非真正顶级的宝物不能够出现,玄清子手中既然有,就表明他见过那些宝珠的本体? 大胆一些猜测,还拥有它们? 第二四一二章 元丹之宝 “只是机缘得到一些精髓之物。” “完全的宝物形体,不曾得到。” 周清倒是想要拥有,奈何……万水之地有禁制。 陆吾一族的这片宝地,无愧于宝地,顶级宝物的灵韵,千年宝物的灵韵都有许多。 堪比西王金母,甚至于不逊色。 毕竟陆吾一族才多少族人。 西王金母一族多少族人。 “熟悉的气息,有些像你当年偶得之物,万水之地……吾也有猜测。” “那里也是人皇留下的手笔。” “另外两种则不太清楚了。” “的确可用。” “玄清子,这种宝物……你可有更多?” “吾族有足够之物可以交换!” 齐天陆吾前肢伸出,那团源至于万水之地的十五节菖蒲精髓飞至跟前,再次感知,略有回忆。 昔年,身边的族人也取来过一些,只是提及万水之地,自己就明白了,没有多问。 现在,玄清子也从其中取来了一些。 玄清子手中那般多的宝物,唯有此物……入眼,其余宝物,稍逊一筹,或许不足大用。 只是这一团灵液有些少,同族人所得的差不多,或许不足够,当即,看向玄清子。 果然取出更多的灵液,陆吾一族不会令他失望的。 “你族有它用?” 周清诧异。 十五节菖蒲精髓对于合道层次的确有用,然而与列两位陆吾一族的存在,最低都是合道归元。 更有一位齐天万物。 十五节菖蒲的精髓用处不大,甚至于没有什么用处,却是听它们所言,有别的用处? 甚么用处? 当然,对于陆吾一族的底蕴,自己没有任何怀疑。 “玄清子!” “随吾来!” “数百年来,吾族也四处寻找一些顶级宝物,可惜无所得。” “海域之中或许有宝物,奈何吾族难以有希有一族天赋,在水中施展之力不过陆地、虚空七八成!” “若然下潜海域深处,实力下降更厉害。” “你这团精髓灵液关乎吾族一株宝物,它自人皇岁月就存在,距今已经数千年来。” “现在……,有些危险。” 齐天陆吾前肢再动,面前的虚空直接出现一团云雾,伴随后续之言,直接走了进去。 归元陆吾相随。 周清踏步。 云雾勾连虚空,贯通一处莫名所在,随周清灵觉有感,似乎……来到外面那处区域的地下百丈区域了。 这里……也是一处被挖出来地下空间,却非黑暗之地,而是有一束大日之光接引下来。 四周并无入口,虚空运转,直接强行接引的,只为照耀这里的一株灵韵之物。 形体不大! 通体一半碧绿、一半血红,随着大日之光的照耀,色泽隐隐流转,自有流转变化。 也就六七尺之高,扎根山石大地,旁侧还有水韵流淌,禁制覆盖,不能够感知这株灵韵之物的气息。 就是这株宝物……怎么看……怎么熟悉,貌似诸夏间就有许多许多,除了形体略微小了一些。 其余几乎没有大的区别。 “按照你们人族的说话,这株宝物算是吾族的镇族之物,乃是人皇岁月,吾族一位破入异兽王者境界的族人亲自移植过来的。” “它很像你们人族在诸夏之南的一种谷物——稻谷!” “而它的本体也的确是稻谷,就是得了机缘异变,逐步成长至这一步,如今隐隐快要达到另一个层次了。” “那个层次的宝物称呼,人族、异兽也各不相同,吾族称之为元丹之宝!” “吾族记载,人皇那段岁月,九州诸夏,异兽百族其实占据相当大的区域。” “那个时候,人皇在整治人族内部,同你们人族的一位强者蚩尤争锋,异兽百族也是一样。” “也是每日里争锋不断,就是吾等这个境界的存在,都时而身死,不为罕见。” “而这株稻谷就因此得了机缘。” “根据吾族那位王者存在所言,因龙族和白虎一族的冲突,直接身死数位尊者存在。” “双方内丹三转都有自爆本源相拼,结果,全部身陨。” “尸骸落于大地之上,内丹爆裂的灵韵洒落大地,精血洒落大地,整个方圆数十里区域成为一片绝地。” “凡俗之物根本不可能承载那般的力量。” “而它……活了下来,它沐浴了龙族、白虎一族的诸般强横驳杂力量,没有毁灭。” “吾族先祖将它取走,顺便也取走了一些散乱精血。” “竟然逐步变化,逐步成长,逐步强大起来,自一株普通的稻谷,成长至如今临近元丹之宝的层次。” “后来,因那些精血消耗殆尽,吾族便是寻找精髓灵韵之物为它成长提供养料。” “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奈何……或许因它凡俗普通出身,寿元不长,数百年前就有想要衰亡的气息。” “吾族花费大代价,勉强为它延续本源。” “现在,它的气息又有了一些衰亡征兆,近年来,吾族也在四处寻找强大精髓之物。” “所得不多。” “且强度不够,若有所用,唯有同层次或者真正的元丹之宝精髓。” “数千年来,昆仑山的西王金母一族,吾族也有交换许多灵韵之物,桃果、朱木……也都有。” “昆仑之巅,其余族群拥有的精髓之物,也有交换许多许多。” “可能是同一种精髓灵韵使用的有些多,效用越来越差,而它即将成长至元丹之宝,需要的精髓不能太弱。” “玄清子,你那团宝物……是一株元丹之宝所留,绝对可用,数千年来,它几乎没有怎么炼入过。” “应该可以坚持不短的时日。” “不知你可有更多的灵液!” “吾族愿意花费大代价。” “只要它能够暂时稳住本源,吾族就有时间去寻找另外的元丹之宝,或可能够支撑它成为元丹之宝。” 这里的地下被挖空一处方圆百丈大小的空间,高三丈有余,紫眸运转,这里看似空无一物,实则阵法纹理交错。 有三术之妙的痕迹,当年有人族强者出手布置? 大致一览,稍有推演,微微颔首,阵法的层次不算精深,不过一处五方六合聚元阵。 如阵法的名称,就是汲取此处十方精华,汇聚于此。 更有外力手段挪移地脉于此,是的这里的山石大地都有不同,不然,这株稻谷宝物也不足以成长。 依靠精髓灵液? 龙族、白虎一族厮杀身陨之地,唯有这株稻谷存下,数千年来,一直有成长。 从此刻稻谷的生长来看,并无谷物存在,成熟过了? 果实! 也就只有稻谷了,不知道那种稻谷有什么作用。 元丹之宝! 应该是自己所言超越顶尖宝物的存在,位同十五节菖蒲的宝物,半步元丹之宝? 一株普通的稻谷,成长至这一步,也算传奇了。 “元丹之宝!” “昆仑之巅这里不缺元丹之宝吧。” 踏空踱步此地,似是……也没有什么好看,除了那一束虚空接引来的光束,其余都是山壁、山石。 这里汇聚的灵韵,的确浓郁至云雾飘渺汇聚,可惜于此刻的修行无用,水韵自一侧山壁流出,潺潺之音,流淌出一条环绕稻谷的小溪流。 进而,没入另一处山壁深处,没入不知名所在。 “元丹之宝!” “昆仑之巅只有两株,昆仑之巅内部就不知道了。” “玄清子高看了昆仑之巅,也小看了元丹之宝,元丹之宝只要长成,便是于那处天地相连,强行移动,无异于直接摧毁元丹之宝的本源。” “下场只有一个!” “当年昆仑之巅没有存在的时候,原本只有一株的,后来人皇亲自出手,移植过来一株!” “那两株宝物都是因万灵大阵存在,因护持昆仑之巅而存在,有损那两株元丹之宝,就是有损昆仑之巅。” “是以,数千年来,异兽百族没有对那两株元丹之宝有心思。” “若然没有昆仑之巅,受损的是整个异兽百族。” “没有昆仑之巅,三百里之地,不可能生长那么多的宝物,也不可能汇聚如此多的异兽存在。” “尤其那两株元丹之宝还有禁制存在!” “吾等这个境界不达圆满,想要近距离观摩都不可能。” 齐天陆吾盯着族中的这株稻谷宝物,它距离元丹之宝不远了,一千多年前就有蜕变的气息。 一千多年过去,还在蜕变。 而它的蜕变需要力量,需要养料。 有元丹之宝的精髓……无疑最佳! “整个昆仑之巅,才两株元丹之宝!” “希有一族也没有?” 周清愕然。 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啊。 元丹之宝,超越顶级宝物的灵韵存在,只要挪移就会有损本源?就会不复存在? 这么苛刻的成长? 本以为昆仑之巅这里怎么也得有十株、八株……,现在齐天陆吾告诉自己只有两株。 而陆吾一族还没有。 也太……不合预期了。 “希有一族的宝物很多,至于说元丹之宝,就算它们一族可以在昊天之下的其余地方找到,也不可能带回来的。” “其一,它们一族能力不够。” “其二,就算它们可以带回来,一株元丹之宝的成长……超出预料,会令族中其余宝物难存的。” “也就人皇做到过,异兽王者都难以做到。” “昆仑之巅,希有一族的宝物属于比较多的,它们一族特殊,可以纵横水域,而水域、海域中的宝物人皇岁月都很有名气。” “除却吾等传承数千年的族群,除却希有一族,昆仑之巅其余各族的宝物均存世不多。” “能够拥有一株合道宝物就很好了,足可成为族中底蕴了。” “吾族因这株稻谷宝物,受益数千年,唯一可惜就是它需要三十六年才结一次果实,一次果实三千六百粒谷物!” 第二四一三章 五千粒 昆仑之巅! 汇聚异兽百族最后的底蕴,宝物也算得上最多的区域。 而在百族之中,论所拥有的宝物之多,希有一族绝对可以位列前五,甚至于底蕴更超出预期。 此处的异兽百族,大都是不通水性的,难以在水域、海域横行,就算有一二鱼类所属的异兽,也没有如希有一族的天赋。 着实奇哉! 希有一族竟然能够在海域中安稳修行,甚至于长期停留也没有大碍,丝毫不影响内丹本源。 这一点,它们就做不到。 也因此,缺少了一大宝物来源,数千年来,同希有一族的宝物交换中,曾了解许多。 如今的希有一族底蕴中,过半都是水域宝物,有许多根本没有见过,无疑是从海域取来的。 连顶尖的合道宝物都取来一些。 更为珍贵了,那般的宝物,若然在族中难以出现内丹合道层次之时,炼化一株,就足够了。 至于更珍贵一些的元丹之宝! 希有一族或许碰到过,若说取走落在昆仑,万万做不到的,类人之面,不住说着。 继而,将族中的这株稻谷宝物介绍着。 处于蜕变元丹之宝的过程,所需晋升的精髓宝物不少,道家玄清子从万水之地得来的那团精髓灵液绝对大用。 另外两种灵液也可用。 “三十六年成熟一次。” “一次结出三千六百粒!” “从稻谷的体型来看,每一粒稻米不会小,三千六百粒……似乎也不多,估计也就够你族一口吃的?” 超越顶尖层次的宝物不能挪移。 希有一族没有那般宝物。 陆吾一族也没有。 眼前这株稻谷……很奇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株平凡的谷物也能够成长至这般地步。 就是产出的果实有点少吧。 三千六百粒! 听着很多,实则也就一小堆。 以陆吾一族的体型和饭量,塞牙缝都不够,换成人族的话,一顿饭? 三十六年吃一顿那样的饭食……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就算是三百六十年……也就够陆吾一族多吃几口吧。 三千六百年? 也许也能好好吃一顿! 为了好好吃一顿……等待三千六百年? 更奇怪了。 就算是陆吾一族的寿命,哪怕齐天陆吾,也绝对不可能达到的! “玄清子笑言。” “也小看了吾族这株镇族宝物。” “它一次产出三千六百粒稻谷,放在一处,的确不多,按照人族的吃法,的确也就够吾等一口所用。” “然而,这般层次的宝物又岂会那般普通?” “当年因它的本源之故,融入龙族、白虎一族的精血余韵,数千年来,又得了数不清的精髓滋养成长。” “这是十粒它的果实!” “玄清子可以一观其效用。” 齐天陆吾类人之面再次浮现笑意。 这样一株稻谷宝物的产出,的确不多,若然按照九州诸夏的稻谷食用之法,太过于无用。 然! 任何一株无用之物生长至这般地步,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更别说……如今这株稻谷已经隐隐超越合道顶级宝物了。 只要能够继续生长,便是有不小的可能晋升元丹之宝! 期时……就算族中其余宝物因此凋零许多,也无碍,一株元丹之宝足以盖过其它。 一只前肢再动,便是一粒粒如黄豆大小的稻谷飞出,一共十粒,掠过虚空,划过浅浅的红色的玄光。 更有丝丝纯正至极的生机之力内敛。 “这就是稻谷产出的谷物!” “十粒!” “还真不小。” “自有相连稻谷的本源气息!” 十粒隐现丝丝碧绿血红之光的稻米出现在眼前,每一粒都如黄豆大小,每一粒都晶莹剔透,宛若一颗颗玛瑙石。 偏生,这些玛瑙石又内蕴浑厚的生机昂然之气,又有灵韵弥漫虚空,已然不俗。 抬手抓住一粒,落于掌心,于齐天陆吾看了一眼,合道万物气息绽放,将这粒稻谷笼罩,细细感知。 呼吸之后,周清神色掠过一丝惊讶。 “如何?” 齐天陆吾静静等待。 自家的宝物是否好,自然知道。 “合道之下,一次吞下三千六百粒……,只怕会撑坏内丹!” “就是合道层次,吞服三千六百粒,都有极大的好处。” “以这粒谷物内蕴的力量,若然诸夏普通人类,一次吃一粒,都足以受用一年了。” “一年之内,可无灾无病。” “就是病患加身,也足以解决。” “长期服用,还能够灵智滋生的快一些,陆吾一族服用,你族族人应该开窍的比较早。” “还有醇厚三元本源之用,凝练的内丹会更加强大。” “欲要突破至凝炼内丹的境界,三百六十粒,乃至于五百粒……都足够用了。” “突破至合道层次,一下吞服一千八百粒以上,或者三千六百粒……,机会很大!” “三千六百粒!” “一株宝珠,比得上外界数十株、百株宝物!” 或许这些稻谷还有更深的效用,然而,短时间内,周清大体能够感知出这般。 这哪里是一粒粒稻谷! 分明是一粒粒天然长出来的丹药! 每一粒丹药的单体效用都受益先天层次。 数十粒,受益于化神层次! 数百粒,受益于玄关层次! 数千粒,受益于合道层次! 关键是因稻谷之用,和丹药有不一样,不存在什么抗药性之类,无论一生服用多少,都有极大的好处。 “元丹之宝!” “不知道它真的突破至那一步会有怎样的变化?” “嗯,你族数千年来没有想着培育一些这种稻谷?” 一次产出三千六百粒,不逊色西王金母以及一路上自己所见的任何一株顶尖宝物。 周清把玩着手中那粒稻谷,昊天之下,还真是神奇,对于万物也是公平,看似最普通的稻谷,也能够有这般变化。 忽而,想到一件事。 似乎这里就只有一株稻谷,没有其余的稻谷存在。 一次产出三千六百粒,那就是三千六百粒种子,若然种植成一片稻田,岂非更妙? 就算没有这株宝物的精妙,起码……也非普通稻谷之物可比。 外面的天材地宝区域,似乎没有见到。 “吾族自然有这个想法,也专门从人族学习了一些种植之法,将稻谷产出的种子给于种植大地之上。” “可惜,结果不太好。” “种植于大地上,的确可以长出来,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果实成熟,本体也为之枯萎!” “不复这株稻谷的灵韵。” 这种想法,陆吾一族数千年前就有想法,奈何……想要复制那只稻谷不可能。 直接成为一年一熟的稻谷了。 也就结出来的果实有点用,却也只是有点用,无大用。 还白白耗费它们的心力。 就算用精髓之物浇灌也是一样,顶多长出来的果实好一些,却也比不得眼前这株稻谷。 “种植于大地上,一年之后,就归于平凡?” “的确……。” “如刚才那团灵液之物,我这里还有这些!” “其余两种入眼之物,还有这些!” “当年庄周子来这里的时候,你们没有请他出手?” 一株成活数千年的稻谷,成熟的果实再次种植,直接失去灵性?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果然可以复制,陆吾早就做了。 能够实力突破至合道层次,任何一只异兽的智慧都不会比普通人差,一般人能够想到的,它们也能够想到。 只手一握,将其余九粒谷物也落于掌中,紫眸闪烁,以观眼前的这株稻谷……它的本源灵韵依旧那般充沛。 看不出有什么本源缺失。 齐天陆吾有此言,当不会无的放矢,也没有意义。 挥手间,源至万水之地的十五节菖蒲精髓以及苦竹精髓再次各自飞出一团,比刚才多了两倍有余。 “……” “再好不过。” “多谢玄清子!” 齐天陆吾欢喜,感知那三团崭新的熟悉灵液,比起刚才的多一些,足够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连忙接过。 “庄周子当年来过吾族,吾族也有请教,希望他能够想出一些法子。” “也的确有些用处,庄周子以他的力量演化植株生机之力,不逊色任何一株元丹之宝的本源。” “灌输这株稻谷之中。” “受益良多。” “可惜,消耗不小,庄周子之言,唯有看吾族的造化,以及这株稻谷的机缘。” “幸而,今日又得了一些。” “还有一株元丹之宝的精髓。” “太好了。” “玄清子,你此般之心吾族深感,这是五千粒稻谷,就送与你了。” “至于吾族另外的宝物,你也可以随意挑选。” 齐天陆吾大喜,接过那三团灵韵之物,这株稻谷欲要晋升,有元丹之宝的精髓最好。 玄清子刚好有。 或许他还有一些,实则……已经不少了,比起身边的族人从万水之地所得多了许多。 庄周子? 当年亲自演化植株一道的本源之力,灌输稻谷之中,已然受益了,为此,已然感激不尽。 说着,张口一吐,便是一团云雾飘出,落于玄清子跟前,里面有五千粒玉石一样的稻谷。 也是它们一族的诚意。 “庄周子亲自演化本源力量。” “以他物我混同的境界,的确可以做到。” “五千粒!” “甚好!” 消耗一些纪数之力,那些已经炼化过的精髓灵韵之物便可化出,如今大秦一统,诸夏安稳,纪数之力,每日都在增长。 再有一些年,只会增长更快。 五千粒谷物! 于自己而言,也是无尽的谷物,若然可以……也当趁机改善一下江南之地的谷物质量。 看向齐天陆吾,亦是颔首笑道。 这算是双赢? 第二四一四章 平地生秋兰 “超越顶尖宝物的存在,我族没有存在。” “西王金母当年的手札中,只是有些提及,至于更多的讯息没有留下,也许留下也是无用。” “元丹之宝?” “本源交融天地乾坤,不可移动。” “整个昆仑之巅,才两株那般宝物。” “似是听玄清子道友说过,在大雪山浮屠雪域圣地内,也只是有顶级宝物,并无超越它们的存在。” “天地间,那般宝物只会比想象中的少。” 闻得玄清子道友一言刚才之行,昆仑元辛本能感慨,更为叹息,也许这就是实力的缘故。 也许这就是没有她们一族规矩掣肘的缘故。 因西王金母留下的规矩,族中行事很是收敛,若然不用同外界沟通交流,那就不用。 如此,就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族中繁衍? 自有规矩,轻而易举,以族中合道层次的力量,从九州诸夏擒拿一下合适之人,轻而易举。 数千年来,就是那样过来的。 和昆仑之巅这里的交流,也仅限于天材地宝的交换,不涉及论道,不涉及其它。 这也使她们一族对昆仑之巅了解浅浅,随在玄清子道友身边,所得一些隐秘反而多了一些。 “公子,陆吾一族的宝物还真多。” “又有一些没有见过的。” 焰灵姬、雪儿等人正在品鉴那些交换来的天材地宝,除了没有完全体的顶级宝物。 千年灵韵的完全体宝物,得了一些。 同希有一族差不多。 嗯。 论起来,还要超出希有一族一些,比如希有一族就没有五千粒谷物,就是五千粒谷物……太少了。 “这种谷物是很好,奈何……有点少,奴家庖厨一次,就没有了。” 手中攥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玛瑙模样稻谷,焰灵姬轻轻把玩着,这也是从陆吾一族交换来的。 公子之言,价值最高。 以后有大用。 刚才也有生生亲自炼化一粒,好处……的确有,比得上一粒普通丹药了,长出来的丹药? “真要一次将五千粒谷物全部落于锅中,普通人还真不好处理,也就得焰灵姐姐庖制。” “一粒谷物都有这般灵韵,五千粒……估计以我这个境界,也就吃一碗饭?” 弄玉抿嘴笑道,手中也是把玩着几粒玉石一样的稻谷,触感温润,灵韵清晰可知。 五千粒稻谷的确不多,然而……这种谷物五千粒一次做完,那就真的是大手笔了。 几乎等若直接炼化一株顶级宝物了。 这种宝物的质地坚硬,依从凡俗的做法,加纯净山泉之水,引来火焰,给于蒸煮,还真不好处理。 估计山泉之水敖干,也没有甚么变化。 刚才也炼化了一粒谷物,直接吃五千粒……,庞大的灵韵力量自己都承受不了。 也只有焰灵姐姐、晓梦她们可以承受了。 “奇!” “奇特之物!” “我族未知。” 昆仑元辛闻此,也是把玩数粒谷物,对于这种宝物……族中没有什么记载,五千粒……的确不算多。 却也有些妙处。 “玄清子阁下,这种稻米若然种植,真的只能成熟一次?” “也太可惜了。” “这种米真好看,闪亮闪亮的,若然可以种植就太好了。” 身着彩色裙子的圆脸小丫头正双指捏着一枚稻谷,对着虚空大日,兴致勃勃的把玩着。 听得灵韵难以持续,唯有一年成熟,颇有遗憾。 “哈哈。” “种植之后,想要达到这种谷物的层次是不可能的。” “本侯猜测,种植是肯定可以种植的,就是想要达到宝物的层次很难。” “然而,种植出来的谷物也绝对非凡品,日常之用,绝对极佳,嗯,此次所得,匀给你族五百粒。” “以本侯之见,你族只需要选择合适之地,而后以瑶池之地的朱木稀释灵液间隔浇灌,就可不俗成长。” “五百粒!” “顶多三年,所产的谷物就足够你族食用了。” 同陆吾一族交换宝物之后,稍有闲谈,便是从密地走出,再次汇聚此处极大的树墩旁。 待会还要去另外一处地方。 以及最为重要的一处地方! 五千粒谷物! 是不多,假使都是凡俗稻米,五千粒也就够一二人吃。 然而,这种顶级的稻米直接吃太豪奢了,完全可以借助大地源源不断的取用、食用。 看向玄紫那个小丫头,单手平伸,便是一小堆晶莹璀璨的稻谷飞过去,一共五百粒! 江南如今的稻谷产量,一粒谷物种植,可收一千粒左右,而陆吾一族的这株可以收获三千六百粒。 想来种植于昆仑,一株收获两千粒不难。 五百粒,明岁,便可收获百万粒! 第二岁,便可收获数以亿计的谷物! 第三岁,不可数了。 “五百粒!” “太好了,长老,以后族中也可有这种稻米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玄紫双手已经虚托了过来,瞅着眼前一小堆的稻谷,骄阳之下,更是光彩夺目。 族中也有一些谷物种植的,自己见过的,还侍弄过呢。 这种谷物种植……没有经历,如玄清子阁下所言,就算难以种出如此刻手中的谷物,也不会太差。 “道友。” “过于珍贵了。” 观玄紫此番模样,昆仑元辛摇摇头。 “想要尝尝?” “嗯!” “这五千粒谷物直接尝……一人也就吃几口了。” “阴阳家有平地秋兰之法,道家也有玄牝初始之法,待本侯亲自演化。” “正好……当初从你族所得的灵液还没有用完,刚好用上。” “一百粒稻谷足够用了。” 尝一尝? 这个提议不错。 若然此刻元辛她们不在身边,直接就以纪数之力演化足够的璀璨龙虎稻谷了。 现在,可以以纯正玄牝之力,直接将谷物催熟,令其一年之数缩短至片刻之间。 心随意转,便是一百颗碧绿、血红交织的一粒粒稻米飞出,一掌虚托,真空加持,直接于掌心列成十排十列。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抬起,直接落下一道凝练的玄牝初始之力,以合道万物,演化万物生机之气。 杂糅阴阳家的平地秋兰之法,绝堪正法! 又有一只玉壶飞出,滴下十滴内蕴瑶池秘地百花百草精华的灵液,一同落于掌心的百粒稻米之上。 “焰灵姐姐,待会就看你了。” 公子的手段不需要怀疑。 阴阳家化神、玄关层次就能够做到操纵苍翠植株之法,公子所修合道万物,只会更加玄奇。 雪儿停下手中动作,泛着冰蓝色玄光的明眸盯着公子的掌心,那里……随着公子的施为,一百粒玉石一样的稻米开始变化了。 “这种手段……我族也有真法传承,就是对于本源的消耗有些大。” “如道友你这般直接催熟百粒珍宝稻米……很难。” 玄清子道友能够施展出这种手段,昆仑元辛不奇怪,她们族中也有类似真法传承。 那是对于天地五行之力的掌控驾驭,修炼至高深处,自然可以令植株受益,当然,也能够汲取植株的精华于一身。 达到那个程度,就相当霸道了。 在苍茫丛林深处,同敌人交战,只要不死……便会很快的恢复本源,进而再次战斗。 而催熟一些本该遵从天地四时规则成长的植株,也在手段之中,视催熟的植株种类而定。 一些微不足道的凡俗草木,轻而易举。 天材地宝的种子? 艰难! 而且天材地宝种子的层次越高,所需的天地之力越玄妙,这些稻谷的本源不逊色顶级宝物种子。 欲要催动一粒,只怕唯有领域大成乃至于合道才可以做得到。 同时催动一百粒! 非合道不可为,至于消耗……自己这个层次估计够呛。 “发芽了。” 云舒也在细细盯着那一百粒落于掌心的玉石稻米,随着公子力量的加持,随着一滴滴灵液的浸润。 一百粒稻米直接虚空生根发芽,成长出稚嫩的枝叶,非凡俗的碧绿之色,而是如种子的颜色相仿。 难道那就是玉石稻米的真身母体? “长得还真快!” 弄玉只觉,每一次眨眼,公子掌心中的一百粒玉石稻米便是小小变化,虚空而立,生根发芽。 大日骄阳笼罩,公子施加的玄牝初始之力,外加源源不断的灵液精髓,肉眼可见……色泽晶莹的枝叶伸展、变大、粗壮……。 “玄姆姐姐,这种手段我也要学!” “太好了。” “以后我想吃了,就直接种出来了。” 玄紫更是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这种手段……听说过族中有人会,但是自己没见过。 现在见到了。 亲眼见到了。 玉石一样的一粒粒种子这就发芽长大了。 越来越大,枝叶伸展的也是越来越大,枝干生长的也是越来越高,甚至于……都长出穗子了。 这也太方便了。 如果自己学会了,以后随身带一些谷物种子,饿不死的,想吃就自己种一些。 “你可以试试。” 玄姆视线凝聚在掌心虚空深处,此刻……一百粒稻米已经抽穗了,距离成熟不远了。 至于玄紫所问,只要有兴趣,族中万千真法传承,随意修行。 以玄紫的天赋,应该可以有所成。 “公子,它抽出了三十条穗子!” “这么多……,而且长的也太大了,都有五六尺左右了,江南之地的稻米成长起来,也就三四尺!” “对比起来,穗子也没有这么多,也有这么挺拔,从那些穗子都可以看到,每一粒的稻米不会太小。” “就算比不上种子……也绝对比江南收成的稻米大。” “太神奇了。” “倘若整个江南都种植这种稻米,不出十年,江南诸郡所出的谷物足可供应整个诸夏!” “……,彻底成熟了?” “果然如我所言,一粒粒稻米生得饱满如豆子,顶多也就逊色四分其一?三分其一?” 第二四一五章 一门皆合道? 玉石玛瑙一般的稻米种子平底虚空生根发芽。 枝叶伸展,枝干逐步粗壮、茁壮起来。 色泽叶子同江南所种的普通稻米不同,尽管形体很是相近,很是相像,沿着固有的成长,逐步拔高之后,便是抽穗。 抽出一条条穗子。 结出一粒粒稻米。 这株稻子的本体较之普通稻米高一半,抽穗结出的一粒粒稻米也是一样,凭空大了许多。 而且,随着一粒粒稻米逐步饱满成熟,一丝丝别样的香气弥漫而出,很有熟悉之感,很有稻米本来的味道。 更有夹杂稻子本身的生机盎然之气。 一切过程,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一百株玉石稻米,在公子手中直接成熟,连带稻子的枝叶都隐隐失色,趋近于枯黄。 “阴阳五行,造化玄妙!” “师兄,合道万物,本源如一。” 晓梦静立一旁,银眸闪烁亮光,看向此刻那已经彻底成熟的一百株稻米,一株株都结出沉甸甸的穗子。 上面更有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稻米。 每一株都有不亚于两千粒,甚至于更多,师兄这般手段……自己隐隐可以做到。 却……,心有所感,也是取过一粒玉石稻米种子,握在手中,催动本源玄牝。 亦是从那只玉壶取来一滴滴灵液,演化平地秋兰,相似的法门阴阳家有,道家更有。 法不同,道如一。 体表淡青色的玄光隐隐透体而出,掌心自有流光溢彩,虚空之下,大日垂落金光。 细细感知玉石稻米的本源,数息之后,随着本源玄牝的化入,一粒稻米生根发芽。 “果然失去了灵韵,除却种子奇特,难以长久。” “就算强行培育一株,也得不偿失,代价有些大。” “一百株稻米,结出这些果实,足够一顿吃了。” “这些稻米的灵韵!” “还行,就算是先天层次食用,都有好处。” “焰灵,处理处理吧。” 掌心之中,径直飞出一粒粒泛着浅浅血红之光的稻米,一百株稻子,每一株都有两千五百粒以上的所收。 数十万粒稻米汇聚一处,一粒粒的大小也如黄豆,稍小一些的黄豆,比起种子小了四分其一多些。 也就是这些稻米是第一代生长,继续种植的话,灵韵会退化一些,再次种植,或许会再次退化。 直到灵韵维持一个界限。 就算将来如何退化,也非江南普通的稻米可比,先天的本源存在,那就是底蕴根基。 数十万粒稻米听起来数量很多。 实则落于面前的树墩上,也就一小堆,足够使用了。 “哇,真香!” “这种米真的好香!” “长老,我们回族之后,长老您也这般演化,只怕数日之后,全族都能够吃到这种稻米了。” “焰灵姑娘,这种米怎么做呢?” “直接煮着吃吗?” 一直希冀等待的圆脸小丫头满怀欢喜,琼鼻微动,此刻的虚空上下,满是那种稻米的香气。 真的好香。 都想要直接抓一把吃了。 而且也好好看,虽然没有种子那般的色泽光华,亦是在阳光下明耀如玉石,堆在一起,就像一颗颗细小的玉石堆。 好看! 好吃! 好香! ……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稻米,真不知道做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当即看向焰灵姑娘。 她一定会做出来比自己所想更好吃的东西。 “小脸都吃的这么圆了,还要吃!” “这种稻米……很奇特。” “也有一丝丝灵韵内蕴,少了很多,大体上,个中好处不会太差,经常食用,有助于修行的。” “体质都会变得更好,内力也会更加凝练,修炼也会快一些。” “晓梦,你这株稻米怎么和公子演化的不太一样?” 焰灵姬抓了一把,落于手中把玩,手感上逊色先前,在意料之中,果然手感个头更超越先前。 反而不正常了。 亦是填入口中一颗,轻轻咀嚼,品味稻米的好处,功效也差了一些,然而,还是很好的。 玄关之下,长期服用都有好处,也能够达到先前那些玉石稻米的好处,唯有所需时间长了数倍。 做法? 这种稻米自然要先蒸煮试试,那也是最常见的吃法,至于其它的吃法……慢慢来! 有所感,鼻息之间飘来阵阵植株之细润之香,看向来源,晓梦手中也有一株稻米缓缓成长。 已经生根发芽了。 还在伸展枝干、枝叶,速度慢了一些,好像……其它地方也有不太一样,比如那株稻米的叶子颜色,比起公子的浅淡许多。 粗壮也不如公子手中的一百株稻米! “一粒种子的成长、成熟,受到许多力量影响。” “力量不同,自然成长的不一样,本源相似,大致形体不会改变的。” 晓梦此刻的力量不到位。 不足以支撑她演化稻米如自己那般,就是接下来那些玉石种子生长于昆仑、江南,都会因天象气候原故有所不同。 周清扫了一眼,直接洞悉。 成熟是不难的。 就是结出的果实要逊色一些。 “果然本侯将来更进一步,或许可以凭空弥补那株稻草的本源,使之长存,使得那些稻株结出的稻米更加璀璨。” 晓梦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这些稻米种子都算是灵株的种子,欲要令其生根发芽,起码玄关境界虚空一体的存在。 欲要以本源支撑一粒种子彻底成长起来,唯有合道,或许一些玄关层次也能做到,就是……可能那株稻米成长的是营养不良。 实力境界越高,所能够驾驭的天地五行越是圆满,乾坤两道也是一样,能够提供玉石稻米的生长环境越好。 “我也试试!” 昆仑元辛意动,也想要看看自己的境界。 取出一粒谷物,取来灵液,催动本源,灌输那粒稻米之中,想要将其在最短的时间内催熟。 “玄姆、雪儿也可一试,你们的境界足够催化种子。” “至于成长至什么程度,就看你们自己的境界了。” 焰灵已经将树墩上的所有成熟稻米取走了,准备好好庖制一番,周清看向晓梦,看向元辛。 晓梦手中的那株想要彻底成熟,需要时间不短,起码还得一炷香时间,昆仑元辛也得需要那个时间。 也许稍长一些,晓梦自从整理道藏以来,所修就博览百家精要,汇聚剑道一身。 至于围观之人,能够勉强做到的,还有两个人。 “我……我估计很难做到。” “就算可以,耗费的时间只怕很长很长,待有空闲之时,再来一试。” 素衣淡雅,静坐树墩旁的木凳上,恬静娴然,左右细观元辛长老、晓梦子的施为。 有些意动。 却此刻不合适。 玄清子阁下境界超凡,直接演化一百株玉石种子,花费连半柱香都不到,果然只是演化一粒种子。 估计数十个呼吸就成了。 而晓梦子已经有些时间了,还没有将稻米的枝干完整催出,还需要一段时间。 长老估计也是一样。 连她们都有些艰难,自己实力不到,花费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就有些耽搁今日之事,晚上再来演化也不迟。 “公子,玄姆所言甚是。” 雪儿眉眼含笑,亦是颔首。 …… …… “焰灵姑娘,我要再吃一碗!” “太好吃了。” “而且……身上也很舒服。” 近一个时辰后,焰灵姬已经将膳食备好。 今儿吃的比较简单。 就是一大锅米饭,外加亲自做出来的一十八道菜肴,一份份菜肴落于大小不一的餐盘内,竟然将树墩占据大半。 最小的盘子都有径长两尺左右,大的盘子……直接三尺、四尺……里面是一些炖煮好的肉类。 陈列在树墩上,再配上一份份碧红之色交织的米饭,就是此刻的饭食了。 至于水尊、陆吾一族……,则是吃着从远处擒拿的一些走兽、禽鸟,也是一个个吃的很欢快。 圆脸小丫头手持一碗米饭,快速的巴拉完,连树墩上的菜肴都没有吃几口,光吃米饭了。 “去吧,足够管饱!” 于一位庖厨而言,这般场面自然喜闻乐见。 “这种米饭长期食用,我族或许都能够省一些天材地宝,而且功效更好。” “尤其是化神之下,效用极大,就是化神之后,也会根基扎实,三元浑厚,于将来破关都有好处。” “就是如道友所言,或许继续种植的话,效用会继续减弱。” “希望以族中的朱木精髓、桃果精髓……能够弥补一二,令那些稻米的精髓保存多一些。” 瞅着玄紫那个小丫头蹦跳着去盛第二碗饭,昆仑元辛不由摇头,这丫头……也只有她了。 米饭! 味道极好,族中种植的一些谷物远远比不上这碗饭。 也有细细品味,功效不错,于自己这个境界自然没啥用,对于族中初入修行乃至于不入修行的族人,益处不浅。 这种东西和天材地宝不一样。 天材地宝的灵韵很难化去,若只是服用一种天材地宝也就罢了,若是服用多种,就容易灵韵交错堆积体内,隐患生出。 而这种米饭……一夜就化去了,伴随着修行,自然而然的归于本源,精进修行。 “味道真不错。” “所见诸多天材地宝中,也就这一种最好了,可以天天吃。” “公子,宁儿他们以后有福气了。” “将来,他们如果不能全部踏足合道,就可惜了。” 雪儿细细吃着,速度不算快,对于虚空一体的好处?几乎等同于无,也就增添一些口腹之欲。 惜哉芊红姐姐不在,否则,也能够享受一番。 宁儿? 他们现在好像可以吃辅食了,米饭也能够吃一点点,消化也是不难,从小就吃这种米饭,绝对大裨益! 第二四一六章 九尾之地 “道友。” “有你和晓梦子诸位,你将来的子嗣会大大受益的、,只要修行,踏足合道不会太难。” “待昆仑事了,我和元司有空闲,当前往诸夏江南一观。” 子嗣! 玄清子道友如今有四位子嗣。 一位是晓梦子所出,为长子,名宁! 一位是雪儿姑娘口中的芊红姐姐所出,为女子,名灵! 一位是焰灵姑娘所出,为女子,名盈! 还有一位有些奇特,是阴阳家一位女子所留,名曦! 以玄清子的修为,定然会好好留下泽光的,子嗣血脉将受益,踏足悟虚境界,没有什么难度。 合道……会难一点点。 也不会成为大障碍。 道友此刻手中的宝物,就有多种对于破入合道有大作用,将来肯定会留下一些的。 眼下,玄清子道友实力臻至合道万物,不入昆仑之巅的缘由,部份当落在那些凡俗子嗣身上。 而且,一路之上,也有闻雪儿姑娘她们也要准备留下子嗣血脉了。 当真是……可惜。 她们一族想要请求玄清子道友留下血脉不可得,雪儿姑娘她们已经有了准备。 真是遗憾! 果然得了玄清子道友的血脉,族中数代之内都会受益,于西王金母一族而言,堪为重要。 血脉子嗣! 有所感,看向玄姆! 她接下来行走九州诸夏,历练是一方面,另一个重要目的,便是如此,希望玄姆能够不负所望。 能够在身上留下玄清子道友的血脉。 还有玄紫。 如今她也不小了,身子也长成了。 也是有机会了。 玄清子道友之所以不愿意在族中留下血脉,可能是不想要血脉外流,也可能是和族人不熟悉。 果然同玄姆、玄紫她们日夜熟悉之后,一切可能就不一样了。 比起天材地宝,血脉传承更为重要。 天材地宝有时尽,血脉一代代传承,只要不断融合强者的血脉,族群的受益是没有时间的。 “……” 有觉长老看过来的目光,正在用膳的玄姆神色一动,隐隐所知,却……那个事情不好说。 “突破至悟虚境界,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吃东西。” 玄紫蹦跳的归来,手中的白瓷碗中已经装满了晶莹米饭,一颗颗米粒在虚空下,不住生辉。 吃了一口,满满的幸福感。 又夹了一块炖煮的牛腩,自己喜欢吃这个,好好吃的,配着此刻的米饭,太香了。 “玄清子!” “那就是你刚才以本源催熟的稻米?” “似乎……比吾族记载的好了一些,吾族当年也有种植,生长出来的灵韵一般般。” “吾当初也有种植数百粒,也有收获,论起来……不如你亲自催熟的这些稻米。” “你们人族……还真是会种植。” “只是……这种稻米的灵韵还是不如最初。” 水尊再次弄来了许多吃食,地上跑的牛、羊、野猪……,天上飞的一些肥美禽鸟,水里、湖里游荡的肥鱼。 算了。 不合那个人族女子一般见识,玄清子往日都说,清静己身,外物不扰,自己也该达到那般境界。 嗯。 也给那个人族女子一个弥补的机会,看在她这两日为自己做吃的份上,就暂时原谅她了。 看在玄清子的份上,也原谅他了。 自己如何是小气的水麒麟? 明显不是! 今儿,那女子庖制的吃食还是不错的,多吃几口,因心情不好,这两日都没敢多吃。 现在不多吃的话,待会都要被陆吾一族吃完了。 它们一族的饭量还真大。 吃的时候,话还不少。 “灵韵逊色一半以上。” “继续种植的话,估料会继续损失。” “那般灵韵……对于你等异兽一族,作用微乎其微了,于人族而言,就不一样了。” 周清手中拿着一根羊棒骨,这个东西焰灵做的不错,焦香里嫩……很是合口。 闻齐天陆吾灵觉动空,不由菀然。 陆吾一族培养种植出来的谷物灵韵不足够?在意料之中,它们一族并不擅长平地秋兰之法。 种植! 也是按照最纯正的法子,依从天地四时,日夜交替,如此,许多力量都无法控制。 自然会参差不齐。 估计同晓梦、元辛演化的稻谷差不多,晓梦耗费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将那株稻米成熟。 元辛迟了一些,临近快要用饭,才演化完毕。 都结出穗子了。 晓梦以本源、灵液催熟的玉石种子,抽出二十二条穗子,元辛催熟的玉石种子,抽出二十条穗子。 果实! 又小了一些,不如自己培育出的圆满,灵韵也弱了一些,一株稻米的也少了一些,不足两千之数。 “公子,待会我们就要去昆仑之巅吧?” 昆仑之巅,核心区域,四方之地,陆吾、开明两族近距离生存,站在这里……就是昆仑之巅中央之地了。 也就是这里禁制、阵法不少,否则,灵觉之下,可以纵览许多许多。 昆仑之巅! 玉虚之地! 因此刻自己修为不至合道,倒是感知不清,具体方向,晓梦、水尊还是指出的。 “去瞧瞧,或许什么都看不到。” “本侯有理由确定浮屠雪域圣地的构造是参照昆仑之巅。” “玉京山!” “玉虚之地!” “除非进入……,不然瞧不出什么存在。” 紫眸运转,巅峰之时,没有任何外在力量的拦阻,直接洞悉数十里、近百里区域都不难。 或是具体细节可能看之不清。 昆仑之巅,阻力很大。 眺望虚冥深处的牵引之力方向,昆仑之巅看不到,唯一入眼的只有那连绵不断的虚空云雾,隐约的山脉轮廓。 伴随风云,聚散无形。 “那就去瞧瞧九尾狐!” “奴家相信,看到九尾狐之后,奴家修行绝对大进,绝对可以以最快的时间破入合道。” “那只破牛都能够破入合道。” “本姑娘没有理由做不到!” “这一次……本姑娘就算不吃破真丹,也有把握。” “九尾狐!” “本姑娘虽没有见到它的真身,也觉得它和某人长得差不多,浑身的狐媚气息。” 昆仑之巅、九尾狐! 焰灵姬自觉还是九尾狐更吸引自己一些,何况自己所修《天狐策》,有九尾狐参照更好。 念及九尾狐,又想到某人。 真真是一个狐媚子。 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狐媚子。 “东君阁下若是听到,说不得会和焰灵姐姐你打起来!” 雪儿戏谑。 “她……,本姑娘让她一只手,就算本姑娘不动用天魔力场,她都不是本姑娘的对手。” “狐媚子!” 焰灵姬自信满满。 晃动自己的火焰拳头,必须有这个自信。 “昆仑之地,见识诸多异兽,九尾狐……有些期待,又没有那般大的期待。” 弄玉也是樱唇含笑。 异兽百族! 从最开始的无比好奇,到如今的寻常看待。 天地四灵都一一见过,昆仑山脉这里的许多异兽更是一览,稀奇古怪当寻常,强大与否皆修行。 之所以好奇。 乃是没有见过! 之所以期待。 乃是传闻、典籍之上的记载。 如今,一切归于平静。 …… …… “玄清子!” “前面就是昆仑之巅了,如若不想要进去,最好不要靠的太近。” “九尾狐一族就在前方不远,它们一族因天赋之故,对于真实之力能够适应,所以可以距离昆仑之巅近一些。” “吾等这般境界,按理说对于真实之力的适应、驾驭更强,可是……昆仑之巅有些古怪,一不小心,就进去了。” “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数千年来,也时而有合道异兽误入昆仑之巅,故而,吾等各族就划定了一个安全区域。” “最好不过越过,哪怕是吾族大尊那个境界的存在!” 酒足饭饱! 乘风天地间,一览面前昆仑之巅。 随行的有陆吾一族归元存在,至于齐天陆吾,回它们一族的密地了,并未随行。 昆仑山脉,东西纵横。 昆仑之巅以东,陆吾一族看护,以西开明一族看护,中心区域便是有进无出的昆仑之巅。 九尾狐一族就存在那片缓冲区域。 合道境界,灵觉有感,清晰无比的感知昆仑之巅就在眼前,甚至于还有一股别样的牵引、呼唤、引诱之感。 心神有觉,那里是一处无比玄妙的去处。 当然,抉择在于己身,若然心动,一步驾驭虚空,直接入内了,若然坚守本心,则不动如山。 归元陆吾在前引领,身侧云雾飘渺,大日之光普照,道道斑斓之象自真幻深处漫出。 “那里就是昆仑之巅!” “一处山脉……,除了合道之外,普通存在前往不难吧?” “元辛,你族对这里的记载可是少了许多。” 越发印证所想,昆仑之巅非肉眼可观,非灵觉可观,非亲自进去一观,大有可能一体两面之存在。 若雪域圣地。 俯览前方的山脉盘踞之地,似是同寻常山脉一般无二,丛林密布森森,溪流蜿蜒颤颤,甚至于还能够看到一些飞鸟横空,走兽奔腾。 若然更进一步! 不可能的,就要进入一处莫名之地了。 “我族数千年来,也有数位合道族人不小心偶入其中,其后,我族于此地忌惮,唯有远远看着。” 昆仑元辛无奈应道。 对于这里的记载少,那是因为有进无出,根本不能够记载很多,唯有留下尽可能多的警示之言。 “那里……有人皇布置的阵法,是整个昆仑之巅的核心。” “合道层次入内,直接就踏足昆仑之巅了。” “凝练内丹境界的人族、异兽进入,就会受到极强的压制,好像是什么禁法领域,在那里行走,很危险。” “人皇留下的手段,对于异兽王者层次都有极大威胁,更别提昆仑之巅的阵法核心了。” “无论你有多高的实力,合道之下入内,就会受到极强的压制,除却禽鸟一族,其余百族想要踏空不可能!” 第二四一七章 天堑禁地 归元陆吾详细道! 按照族中所传,许多事情人族应该都知道的,可……数千年来,九州诸夏之地的人族于此了解越来越少。 近千年以来,竟似乎连昆仑之巅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为何! 不过,前来这里的人族一直都有,就是间隔的时间长短不一样,有的时候,一百年可以来好多。 有的时候,一百年乃至于两百年还没有一人。 近五百年,九州诸夏来的人就有很多,其中不缺顶级强者,其实……也无需了解太多。 昆仑之巅,唯有合道可入。 来到这里就两个选择,要么进入,要么不进,至于其它?就算知晓了,也没有什么用。 昆仑之巅的秘密隐藏在里面,就算外面了解的一清二楚,也只有进入其中才一观。 而进入其中,就出不来了。 有再多的好处、危险外面也不清楚。 昆仑之巅! 合道入内,直接入玉虚之地。 合道之下入内,禁法领域笼罩,凝炼内丹、人族悟虚的存在几乎不能踏步行空。 除却禽鸟一族! 听上去,很适合普通异兽和人族,然而,里面又布置诸多真法,稍有触动,便是浩瀚力量席卷,想要抵抗不可能。 “禁法领域!” “这里也有!” “这里就是昆仑之巅,还真是……和公子您雪域圣地遇到的一般。” “一处两地,一体两面!” 焰灵惊愕。 昆仑之巅。 终于见到了,这也是她们此行的最终目的,眼前是昆仑之巅,却又不是昆仑之巅。 禁法领域? 听公子说过,诸夏天子身上就有禁法领域,修为超凡脱俗靠近,就会受到极大的压制。 至高境界之下,都会受到压制,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强力量唯有化神绝巅,而化神绝巅? 在始皇帝陛下身边,连那些黑龙军团都抗不过。 更别说阮翁仲他们炼体至强,实力非境界可比。 这里也有禁法领域,这么说的话,眼前的这处昆仑之巅,自己此刻境界也能行走。 就是实力会受到压制。 遇到危险? 稍微强一些,就……完了,公子也进不来,踏足此地就进入另一个昆仑之巅了。 人皇怎么想的? 有意思? 真是的! “禁法领域!” 雪儿也是一语。 这种领域也知道,对于实力超过化神的修者、异兽不友好,直接压制你的力量。 根源! 是剥夺那些境界的修者对于虚空、真空的驾驭。 “九尾狐就在前方?” 云舒指了指下方笼罩浓淡不已的云雾山脉之地,前方就是昆仑之巅,九尾狐一族就在边界区域。 还真是会找地方。 前来这里的合道存在,如果也想要找九尾狐一族,就得前进,万一出了问题,有进无出。 更别说和九尾狐一族动手了。 安稳、安全之地。 “那里……虽然很危险,却也有好处。” “因那里危险,固而数千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异兽前往昆仑之巅,人族更没有前来。” “所以一些宝物静静生长,一千多年前,梼杌一族有一位普通族人入内,运气很好,没有死。” “还得了一件不错的宝物,距离合道宝物也只是差了一些。” “其后,也有异兽百族入内,多没有出来。” “玄清子,你们要极力收敛真实之力,以免行错一步。” 归元陆吾再道。 合道境界、合道以下的异兽百族、人族所观昆仑之巅是不一样的,有危险,也有好处。 可惜,好处很难。 一个不查,就出不来了,能够得到宝物的,百不存一,更大可能就直接出不来了。 “九尾狐一族,就在前方不远,那里有它们布置的手段。” 随即,也是将话题落在九尾狐一族身上。 “昆仑之巅!” “本侯现在还不想要进去。” 周清也已经施展力量,想要洞悉此地,希望可以看出一些异样,奈何……人皇更牛! 啥都看不出来。 玉京山! 十二楼五城! 玉虚之地! …… 都在前方,被遮掩起来了。 那就是人皇的力量,那就是人皇对于真幻一体的驾驭,远非自己所能做到,大雪山的雪域圣地也是如此。 那次……自己不小心入内了。 幸好,出来了。 这一次……应该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论起来,那一次被接引入雪域圣地,大可能是因为小牛牛体内的一缕浮屠世尊之力。 人皇留下的力量? 自己身上可没有。 “昆仑之巅,吾族数千年来进入许多人。” “将来,我也是要进去的,玄姆,玄紫,你们也是。” 再次见到昆仑之巅了,虚冥深处的牵引感觉一直存在,以此刻的境界,自然可入。 然而,自己不会入内。 族中现在还少不了自己,昆仑元辛眺望远处。 “长老!” 玄姆也是看向前方,对于合道境界,自己是有信心的,现在只差一点点,最迟五年便可破关。 “玄姆姐姐,将来我们一块?” 玄紫嘻嘻一笑,拉着玄姆姐姐的手臂,也是看向前方,看向眼前的昆仑之巅。 长老之意,将来自己也能够踏足合道境界? 应该可以吧。 玄清子阁下说了,如果自己努力修行,合道境界对自己不算很难,自己一定可以的。 他日,同玄姆姐姐一起入昆仑之巅。 “好!” 玄姆嫣然一笑,轻抚着玄紫鬓间的秀发,合道境界修行很慢的,玄紫可以追上来。 说着,便是一步踏空,俯冲下方的云雾深处。 “九尾狐一族就在吾族身边,对于它们,吾族不算很了解,它们一族很少出来。” “它们一族所占的区域不大,族人很少。” 须臾。 一行人和异兽出现在下方一处山脉巨石上,若然昆仑之巅外面,这般地势当看不到苍翠盛景,唯有白雪皑皑了。 此地,万灵大阵笼罩,天地元气汇聚,加之异兽百族汇聚,白雪之地反而不多。 除却异兽时常活动的区域,其余尽皆被绿意笼罩,被水韵河流覆盖,被险峻一一点缀。 “公子,要不奴家和雪儿、玄姆她们前往?” “这里毕竟太靠近昆仑之巅了。” “还是第一次发现奴家修为低的好处,哼!” 焰灵姬已然施展天魔力场,极力感知此方天地,想要找寻九尾狐一族所在,此刻方觉不入合道好。 却也怪怪的。 自己真的很想入合道的。 然而九尾狐栖息之地,合道入内有危险,果然公子不小心入昆仑之巅,那……就不好了,大大不好了。 “公子,焰灵姐姐说得对,我等修为不入合道,前往没有危险的。” 雪儿亦是附和。 焰灵姐姐此语很对,陆吾一族也说了,前面很危险的,九尾狐一族天赋异禀,可以前进一些居住。 普通的合道异兽、人族就危险了。 危险! 不是一般的危险! 有进无出的危险! 公子万万不可冒险的! “道友,焰灵姑娘说的有理。” “若然前进,无忧便好,若是一个不好,有进无出,就不妙了。” 昆仑元辛也是认可此语。 “公子,我们前往就行了。” 云舒、弄玉也是相视一眼,纷纷颔首。 若然公子不小心进入了昆仑之巅,真不知道她们该怎么办?宁儿他们还没长大呢? 诸夏间还有许多事呢? 公子也说了,诸夏间还有不少事情呢! “师兄!” “我们就在这里!” 怀抱无尘剑,一直鲜少言语的晓梦也是秀首轻转,银眸闪烁紫光,以观四周。 昆仑之巅。 有危险。 有进无出的危险。 “玄清子,待在这里的确最好。” “若然现在不想要前往昆仑之巅,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归元陆吾的类人之面脑袋也是点动,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从这里每前进一些,就危险一些。 “有进无出!” “有进无出!” “昆仑之巅!” “本侯现在的确不想要前往昆仑之巅,罢了,焰灵,你们修为不到合道的前往吧。” 迎着那一张张绝丽的神容,看着那一双双紧张的眼神,周清只得点头,自己现在的确不想要前往昆仑之巅。 风险! 的确很大! 诸夏间,自己还有许多事情。 “嘿嘿。” “公子,那您和晓梦、元辛长老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去去就来。” 顿然。 焰灵姬等人欢喜。 公子就是她们的主心骨,果然公子此刻突然进入昆仑之巅,她们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了? “吾也不进入了。” “这里……吾也基本上不来。” “说来,还有一个法子,吾等可以在这里呼唤九尾狐一族,它们若有所闻,应该会有所回应。” “当初庄周子对它们一族有些恩泽,玄清子,你是道家庄周子一脉的传人,应该会有用!” “实力不到合道入内,寻找九尾狐一族或有些难,九尾狐一族擅长布置真实、虚幻的手段。” “不到合道,没有极高的层次,难以找到它们的真身。” 归元陆吾舒缓一口气。 看着那几位实力不到合道层次的人族女子,她们前往自然无碍,就怕她们寻找不到九尾狐。 九尾狐一族是有合道存在的。 加持它们的天赋,布置幻境,低于合道根本看不穿的,还有可能被困其中,念及此,连忙再次说着。 “还有这种事?” 兴致勃勃欲要前往的焰灵姬悄然皱眉,灵眸深处浮现火焰之光,看向前方极深处。 看的不太真切,阻碍极大,仅仅一里区域? 更深一点,便是朦胧混沌。 实力不到合道,还找不到九尾狐一族的真身,那她们进去不就浪费时间了?不就浪费精力了? 找个九尾狐还这么麻烦? “九尾狐一族!” “本侯似乎看到了一位它们的族人!” “来!” 忽而,不准备更进一步的周清有语,紫眸耀如星辰,神通极力运转,看向九尾狐一族的区域。 相距身下巨石三里之地,有一个白色小家伙趴在粗壮的树干上,加持众妙之门,小家伙的形体依稀可见。 凝视数息,周清微喜,单手伸出,欲要施展真空,将小家伙摄来,却……,摇摇头,只得对着小家伙所在召了召。 第二四一八章 九尾族母 “我也看到了!” “那就是九尾狐一族?它们的九条尾巴呢?” “九尾狐一族!” “……” 神通分润,此地诸人皆紫眸。 得玄妙力量加持,也能够看到极远处,也能够看到趴在树枝上的那个白色小家伙。 它就是九尾狐一族的族人? 看上去不大。 九尾呢? 似乎只有一条尾巴! 九尾狐? “它的九尾如陆吾一族,都有秘法施展,本侯能够感应到。” 同那只九尾狐的双目相对,小家伙似乎惊了一下,自树干站起身来,体型也就比凡俗的狐狸大了一点点。 周清又是一笑,对它招招手。 灵觉动空,友善之意传达。 这个小家伙似乎凝练内丹了,应该可以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貌似还真得借助庄周子前辈的恩泽。 一路以来,也借助不少了。 期时。 站在树干上的那只九尾狐晃了晃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狐疑瞧着极远处的人类。 庄周子的传人? 道家的? 好像听族母说过! 她们怎么来了? 为何不进来? 这里还有陆吾一族的! 还有麒麟一族的! “呦呦……。” “呦呦……。” 小狐狸想了想,还是没有动静,还是请族母来吧,昂扬着身子,脑袋长鸣一声。 便是一语脆亮幽幽荡开。 弥散虚空。 “九尾狐眼下的族人不超过五位!” “若非庄周子的缘故,现在不会超过两位!” “吾族同九尾狐一族临近,一些事情也知道,当初九尾狐中有临近诞下子嗣者。” “幸而遇到庄周子,得以安稳诞下。” “否则,以九尾狐一族的底蕴,根本不可能安稳的诞下,甚至于那位内丹一转的九尾狐族母都要身死。” “连带那位族母腹中的小狐狸都被庄周子以本源洗炼,尽皆纯正血脉的族人。” “一下子多了三位纯正血脉存在。” “仅此一点,九尾狐一族可以多传承数百年、千年!” “将来九尾狐中出现强者,再有一些机缘,也会族群会延续的更长!” “那只小狐狸应该就是当年诞下的三只小狐狸之一,如今也凝练内丹了,时间倒也差不多。” 归元陆吾双眸自有光芒,对于这里也算熟悉,能够看得稍微远一些,大体也能看到那个小狐狸。 并非九尾狐一族的族母。 “不超过五位!” “庄周子前辈的确机缘,诞下子嗣……诸夏的天地四灵一族中,也有一族将诞下子嗣了。” “不知道如今如何?” 周清若有所思。 异兽百族诞下子嗣血脉,是很危险的。 当初在江南之地见到凤凰一族,就可窥一二,蕴养体内血脉,需要消耗本源。 本尊就会弱小许多。 果然消耗的有些大,还有可能掉落境界,若然是内丹一转的,稍有不慎,还有可能掉落真实境界。 想要恢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子嗣本源消耗的是元精之源,合道层次的元精弥补,千年雪莲那个层次当补药都一般。 非有顶级宝物的灵韵! 凤凰一族的那位……算着时间,应该有子嗣降生了,此行回去之后,有空闲瞅一瞅。 “庄周子!” “于九尾狐一族当有再造之恩,九尾狐一族在人皇岁月,族群就不大,数千年来,更弱了。” “族中的宝物也已经消耗殆尽,非庄周子,族群危险。” “将来也危险。” 异兽百族欲要传承,非有纯正血脉的族人,否则,族群就不复存在了,不是要求苛刻,而是唯有纯正血脉族人才能够修炼传承之法。 九尾狐一族运气好。 遇到庄周子。 若是没有遇到庄周子,结果难料。 它们一族也没有什么底蕴宝物。 数百年的时间内,它们一族必须要找到一株顶尖合道宝物,不然,以后遇到族群传承之危险,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公子,它还没走!” “三只小狐狸。” “真想看看它真正的模样。” 既然在这里看到了小狐狸,焰灵姬也就没有多动,催动紫眸,加持公子之力,一观那个小狐狸。 在树干上来回走动,就是不过来。 “天材地宝,总有消耗殆尽的一日。” “纯正血脉的后辈也不为确定。” “异兽百族将来的路……不好说。” 周清自然也看着那只小狐狸的动静。 异兽百族! 它们的道路,还是沿袭远古、上古以来的传承。 纯正的血脉?这个难求,偏生异兽百族的修行奇特,必须有纯正的血脉存在。 真论起来,就是人族也是一样。 自己的儿子、女儿,将来必然会修行强一些,那是自己的本源影响,甚至于自己的孙子、孙女也是一样。 只是……拥有自己的血脉,并不意味一定会成为强者,普通人智慧通天,悟性超人,同样有很大的机会。 祖师就是一个普通人! 十年身融万物! 若然只是依靠天材地宝,人族才能修行,三代以来,人族就没有修者了,也不会出现高层次的修者了。 “吾族的路!” “大尊说过,需要吾等百族出现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那样的存在才能指引吾等!” 归元陆吾长叹。 玄清子所言,异兽百族早就知道了。 改变道路? 何其艰难! 异兽百族的至高存在,不知道是否会出现? “道友,又有九尾狐出现了。” 昆仑元辛惊讶道。 “又来了两只,一大一小!” 圆脸的小丫头也是伸手遥指。 …… …… “吾族所在,的确百族难入。” “庄周子当年实力堪为吾族王者,随意行走。” “道家的气息,道家的传人,想不到,庄周子的传人也有这般境界了,人族,实在是令人羡慕。” 顷刻。 那块巨石之上,多了一大两小三只狐狸,体型稍大的那只狐狸浑身毛发天青色,坐于巨石上,不住灵觉动空。 身侧一左一右,各有两个小狐狸。 一只毛发雪白纯粹。 一只毛发赤色如火。 皆站在巨石上,两个小家伙体长均三尺左右,高一尺有余,形体同凡俗的狐狸相仿,就是大了一些。 头部呈三角,一双黑白的眼睛多修长,身材苗条,耳朵竖起尖尖,四肢不算很长,尾巴却很长很长,约莫两尺左右了。 尾巴毛茸茸的,颇有灵动的在身后摇曳着。 至于体型较大的九尾狐……体长近六尺,尽管很大,比起异兽百族的许多族群,都属于渺小。 九尾狐! 一大两小的尾巴都隐藏起来了,陆吾一族也是一样,看上去也就只有一条尾巴。 “因事叨扰了。” “得见九尾狐一族,不虚此行。” 九尾狐一族,真的见到了。 周清细细端量,刚才也有相互所知。 眼前这位天青色毛发的九尾狐为祖母,是九尾狐一族的祖母,也是旁边两个九尾狐的母亲。 当年就是它碰到了庄周子,不仅安稳诞下三个小家伙,自身还安稳无恙,实力气息不算很强,内丹一转巅峰。 同元辛此刻相仿。 《天狐策》! 焰灵姬所修天狐策,就是因九尾狐一族而存在,现在欲要修行圆满,从九尾狐一族身上着手速度快一些。 其余两个小家伙,毛发不一,实力不弱,都凝练内丹了,从气息感应而观,都属于刚踏足不久的。 旁侧,昆仑元辛等人,晓梦等人也是盯着九尾狐一族,都没有见到九尾狐一族,自然好奇。 “吾族弱小,不比陆吾、开明一族。” “玄清子专寻吾族?” “是为吾族的精血?” 九尾狐一族的族母表示狐疑。 异兽百族中,它们一族并不起眼,数千年来,更是耗尽族中宝物,当初遇到庄周子,还是因为它们一族地处奇特。 现在听玄清子之意,有事情寻找自己? 论修为? 自己不如玄清子,他的实力比自己强,自己可以清晰感觉到,甚至于它超越自己所想的强大。 不愧是庄周子的传人,也该有这个实力。 其余人族,实力也有同自己相仿,也有一般般的,麒麟一族也来了?倒是不多见。 它们一族还有价值的地方,也就精血了。 至于宝物? 没有! “你族的精血?” “不!” “非此意。” “而是为了修行。” “人皇岁月,有人族强者因你族创出《天狐策》,内蕴你族的道理根基,如今有人修炼了那卷《天狐策》,想要观你族真身,助力己身修行。” 九尾狐一族的精血? 西王金母一族的密卷手札中有记载,属于极其珍贵的圣药,对于修行的助力很有帮助。 眼前这位内丹一转的九尾狐,它的一滴精血,直接可以帮助云舒、弄玉她们突破至虚空一体。 而且属于异兽的力量不为侵扰,会自动散去,是异兽百族罕见的可以精血作用人族的族群。 也因此,上古岁月,被一些人族捕杀! 此外,对于对于身患寒症、剧毒的人,合道之下,一滴精血就要很快见效,前提,精血的主人必须是合道存在。 九尾狐族母以为自己的目的是精血? 会错意了。 “是她!” 九尾狐族母一双狐长灵眸落于旁边的一位人族身上,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同九尾狐一族的天赋相近。 “是我!” 焰灵姬有所闻,看向九尾狐族母,直接颔首。 “当年庄周子于吾大恩。” “只是此事,轻而易举,尽可参悟,是否需要吾施展力量让你细细参悟!” 九尾狐族母小小舒缓一口气,果真是寻找自己索要精血,看在庄周子的份上,也可给出一份。 竟然不是为了精血。 应该自己想多了,那位人类实力远超自己,他都解决不了的麻烦,自己的精血也不会有用。 只是为了修行? 那就轻而易举了,异兽的修行人族学不了,唯有一些本源力量可以感受,或可有用。 “焰灵,你自行相谈。” “今日剩余时间都给你了。” 第二四一九章 骨镜 没有料到事情是这样顺利,九尾族母直接应下了。 道理道韵施展,自可清晰感悟,能够感悟多少,就看焰灵的了,她在其余道理的修行上可能不足。 在天魔力场以及《天狐策》的修行,还是没的说,绝对会受益,就是不知道会受益多少。 看向焰灵,一观九尾族母。 “多谢!” 焰灵姬大喜。 《天狐策》对于天魔力场的补充很大,更多是对于万物虚空、真空的论述,那也是天魔力场所欠缺的一点点。 天魔力场,天魔万象,一切天地万物,皆在天魔之中,力场领域扩散,只要不能够抵抗天魔力场,就会沉沦其中。 就会陷入其中。 就是此刻位列虚空一体的雪儿都抵抗不住,就是先前晓梦没有破关的时候,都得花费颇大力量。 公子有言! 果然自己能够将《天狐策》完美化入天魔力场,那么,自己的天魔力场绝对可以正面对抗《御剑术》第三重关! 或许会更强! 对于天魔力场达到那一步,焰灵姬就相当满意了。 《御剑术》的霸道,自己最有感知,一剑横出,天地万物皆成剑域,再加上晓梦的施展,真的是无双强横。 自己一开始不过勉强抗衡第二重关! 现在可以抗衡第三重? 甚至于更强? 那就需要天魔力场对于虚空有完全的驾驭,将万物气机更为升华,提升至另一个境界。 完全化入之日,也是自己即将破入合道之事。 《天狐策》! 自己有了。 九尾狐一族,现在也见到了。 它们一族的确天赋异禀,或许是自己境界临近合道真空缘故,感知敏锐许多。 模糊间,也能够感知一大两小九尾狐身边的力量。 虚空之力不住流转,随心而动,成就片片拦阻,稍微运转,便是虚空幻境,它们一族的灵觉之力很强! 当即。 没有迟疑,近前一步,行至九尾族母跟前。 “这是吾族的宝物!” “吾族修炼之时用到的,与你们人族应该也会有用。” “这是当年嫘祖先蚕娘娘请人皇为吾族炼制的,吾族两族顶尖大尊的骨骸都融入其中,杂糅五方五金以及一些宝物,成就此镜!” “只有吾族能够开启使用。” 九尾族母张口吐出一物,沉浮虚空,金色流光包裹,明耀眼眸,施施然,真身显化。 是一面见尺方圆的光滑浑圆铜镜! 四周镶嵌的有细密纹理,是九尾狐一族的形貌体态,栩栩如生,气息隐显,蟠踞在铜镜周围,以为图腾烙印。 一体两面! 皆光滑。 此刻只有金色光华流转,不知真身如何。 “骨镜!” “我族有过记载,上古岁月,曾有一些宝物为镜子形体。” “诸夏人族部族中的魁隗氏就有一面镜子,神农炎帝便是出至这一族,那面镜子也是炎帝打造。” “号曰:神农辟疫镜!” “似乎是以诸多天材地宝,还有罕见的百花百草打造,不乏有顶级合道宝物存在,还有一些顶级异兽的骨骸。” “使用之时,可以流出玄妙之力,持之,就可以催动镜子力量治病救人,后来……魁隗氏被蚩尤攻破,镜子应该落到蚩尤手中。” “后来就不知道了,蚩尤战败之后,那面镜子就没有下落了。” “伏羲氏部族中,也有一面镜子,流转的名字:伏羲鉴真镜,论起来,对于焰灵姑娘的一身所修很是克制。” “催动那面镜子,持之,可以勘破虚幻。” “不过想来如果境界相差极大,那面镜子也就无用。” “禹王岁月,似乎也连通祭祀一脉造出一面镜子,专为治水之用,流传之名:禹王定海镜!” “功效不算很大,却很适合治水,修者持之,可以在水域中清晰察看一些水中鱼类、深不见底的礁石,省去许多功夫。” “想不到你族也有这种宝物!” 昆仑元辛盯着面前虚空的那面骨镜,通体金色光晕笼罩,形体可以看清,具体玄妙不清楚。 族中典籍中,也有一些镜子之类的宝物。 就是……功效各有不同。 而九尾狐一族也有镜子! 嫘祖先蚕娘娘请人皇打造的? 还用了九尾狐一族的骨骸? 人皇出手! 定然非凡了! “坐下骨镜下方,就可修行了。” 九尾族母没有对那面镜子多言,本源催动,那面骨镜更是垂落一道三尺方圆的光幕,直落巨石。 灵觉动空,看向那位人族女子。 焰灵姬一步近前,拂手间,削平巨石五尺区域的杂乱,屈膝盘坐,运转天魔力场,沐浴骨镜光幕之下。 灵觉交感光幕之力,体悟骨镜之力,《天狐策》直接运转,丝丝相仿相熟的气机弥漫。 心有所喜,果然参照九尾狐一族的道理道韵,修炼更快,否则,只能够慢慢推演,自己琢磨。 数息之后,心神沉寂,汲取九尾狐以骨镜催动的道韵,竭力的参悟,今日剩余时间都是自己的,还是不短的。 希望有很大所得! “这面镜子……打造之初,是嫘祖先蚕娘娘同吾族那位先祖共用的。” “嫘祖先蚕娘娘用它梳洗,观照己身,镜子之内有人皇留下的力量,时常使用,于人族有延年益寿之用。” “吾族持之,可以修行!” “借助此镜,吾族也可施展更强的力量,若然遁空,就是顶级大尊,都不一定寻到吾族的形体。” 九尾族母分化心神,虽有催动本源,然……一位不到合道境界的人族,无需自己施展太大力量。 更有此镜襄助,轻松许多。 晃了晃脑袋,天青色的长长尾巴亦是风动,眸生亮光,看向面前的人族玄清子以及其余人族、异兽。 “镜子!” “的确有一些类似的宝物。” “炼制器物之法,异兽百族似是不擅长,本侯行走昆仑以来,并未见到异兽使用器物。” “这面镜子奇异。” 巨石辽阔近三十丈,足堪巨大。 观焰灵陷入深层次的修行,周清颔首,希望焰灵有所得,一步轻踏,方圆三丈区域的巨石平整无垢。 雪儿见状,直接取出一张绒毯铺上。 诸人也就盘坐其上,至于归元陆吾、水麒麟……趴在旁边。 炼制器物! 使用器物! 也是人族同异兽百族的区别,器物使用好了,可以将己身十成之力发挥至十二成。 同时,也能够借助器物达成许多事情。 水上行舟! 不通水性的人族可以跨越江河。 五金为农具! 方寸之地,也可收获许多! 诸般兵刃,普通人持之,也有杀伤之人! …… 异兽百族,很少看到它们使用器物,来时的路上,巨猿一族有过使用器物,是一些粗壮坚硬的树木。 海域中一些异兽捕食之时,用一些辅助之物,如吃鲍鱼之时,知道用石头将鲍鱼的防御砸碎! 然后一口吞下! “吾族不需要那些器物。” 归元陆吾也是盘卧在巨石上,同陆吾一族相比,九尾狐一族太弱小了,提不起什么兴趣。 至于它们一族的宝物? 也无用。 绝对的力量之下,九尾狐一族根本抗衡不了,唯有一个结局。 “吾族也不需要。” 水麒麟瞅了瞅自己的两只前肢,又瞅了瞅自己坚硬的麟甲,自己需要吗?完全不需要? “嫘祖先蚕娘娘!” “是人皇身边的嫘祖娘娘,玄姆,她当年实力应该不弱吧,按照地位,她为人皇身边位尊之人。” 雪儿、云舒等已然再次取出桌案、茶具之类,更有一些随时备着的点心。吃食。 焰灵姐姐修炼不会短的,很有可能今日就留在这里了。 听得公子同九尾族母它们闲谈,彼此也是闲聊,昆仑之巅这里的异兽百族,能够如今还存在,大都经历过人皇岁月。 “嫘祖娘娘!” “她的实力……位列合道万物吧,并没有更进一步。” 对于这个消息,族中还真有记载,玄姆自己也看过,还是九天玄女留下的,嫘祖娘娘的修行资质不算很强。 修炼入合道,人皇之力。 人皇精通性命之法,直接将嫘祖娘娘一步步提升至合道万物境界,距离神灵一体都不远了。 “玄姆姐姐,那两个九尾狐好好看。” “能抱抱就好了。” 玄紫此刻坐在绒毯上,怀中抱着一包牛肉干,口中吃个不停,一双明亮的小眼睛看向两个小狐狸。 它们一族的体型不大,长得很好看,毛发色泽不同,都是纯净纯粹的,尤其那一双尖尖的耳朵,更是想要摸一摸。 “别闹!” 玄姆伸手点了一个某人。 “纯正血脉的九尾狐。” “有闻你族有三位新生的子嗣。” 周清也将目光落下两个小家伙身上,一只毛发雪白,一只毛发赤红,就静静的蹲在九尾族母身边。 时而摇晃身后的尾巴,一双灵智生出的修长眼眸不住在他们身上扫视着、打量着。 两个小家伙的确可爱。 “还有一个……在族中修行,正准备凝练内丹。” “它们两个当年在吾腹中,得到的好处多一些,又得庄周子本源洗礼,凝练内丹快一些。” 九尾族母看了归元陆吾一眼,族中的情况,也只有陆吾一族了解最清楚,应该是它所说。 低首看向自己的孩子,年岁都不大,它们也是九尾狐一族的传承希望。 “因修行之事,叨扰九尾狐一族了。” “这些灵物就送于你三子了。” “对于它们的修行,会有些作用!” 庄周子的泽光是庄周子的。 寻找九尾狐一族,是自己所为。 翻手间,便是三份没有禁制笼罩的天材地宝出现,虚空元气颤动,宝物出现在九尾族母跟前。 第二四二零章 昆仑惊变 “公子,您也想要炼制一面镜子?” “想要炼入什么功用?” “小狐狸身上真柔软,香香的,暖暖的。” 昆仑之巅,数千年来,没有太大的变化。 所谓变化,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万物枯荣生长,不过一些难扛岁月的异兽百族消亡,不过是山环水绕的地势有动。 大日逐步西去,一身光芒也不复正午之盛,寒热交汇,风云聚散,茫茫云雾蒙蒙。 陆吾一族同昆仑之巅交界,九尾狐一族所在。 入口的一块巨石上,人影可见,异兽气息扩散,时而传来阵阵话语闲谈之音。 一面通体还在流转金色光华的镜子垂落光幕,一位周身被赤焰之光包裹的妙丽人儿盘坐其中,精心修行。 旁侧不远。 宽大的绒毯上,添为欢乐许多。 雪儿揽着靠在自己腿边的白色小狐狸,双手在小狐狸身上抚摸着,触感相当好,毛发柔软沁人。 近距离之下,还有一丝丝别样的香气扩散。 距离焰灵姐姐沉浸修行,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归元陆吾、水尊在旁边都在睡觉。 九尾族母趴在绒毯一旁,等待镜子下那位人族女子的修炼结束,至于两个孩子的玩闹,不为理会。 玄清子给的有点多! 三份出至顶尖宝物的精髓灵液,每一份数量不少,足够三个孩子内丹层次修行,完全炼化之后,省却数十年的时间不难。 若然传承修炼顺利,省却七八十年、近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都感觉那三份精髓灵液于自己都有些用,不知道那些精髓灵液的本体是什么? 九尾狐一族现在没有顶尖宝物存在,只有一些千年灵韵之物,可……那些宝物对凝炼内丹层次有些用,待孩儿们内丹二转之后,效用就不大了。 为了族群的传承,族中必须有顶尖宝物坐镇。 可那种宝物天地间越来越少了。 昆仑之地几乎找不到了,南边的大雪山自己也去过数次,啥都没有找到,一些千年灵韵之物碰到不少。 没啥大用。 真是发愁! 因族中没有顶尖宝物为底蕴,想要同昆仑之巅这里的百族交换宝物都做不到。 也因族中没有顶尖宝物,当年自己孕育三个小东西,消耗本源太大太大,若然有宝物还能够弥补一些。 本以为要以掉落境界为代价才能诞下三个孩子,庄周子来了,有他助力,自己本源恢复的很快。 三个孩子的血脉也都纯正无暇。 数千年来,在族中几近消亡之时,自己一下子诞下三个纯血族人,数千年来,从未有过。 庄周子为大恩。 现在碰到庄周子的传人玄清子、晓梦子了,他们的实力都很强,也不知道如何修炼的? 玄清子现在好像在炼制器物,也想要炼制一件如自己一族的那面镜子一样,不知道能否炼成。 “功用?” “本侯所想一则悟道,二则延年,先粗浅炼制一面试试,将来留给宁儿他们也不错。” “可惜本侯没有祖师的境界,否则,凡俗之物也能够生出浩瀚之力。” 镜子! 算是此刻周清闲着无聊有的想法。 也觉得有趣! 对于器物? 自己没有什么需求,身上唯一的器物,也就是鹰剑……那还是农家打造的,跟随自己身边多年。 不住以本源洗礼,又融入一些罕见五金,逐步提升至如今水准,绝对可比百家大家传承之宝。 器物! 执着于器物! 无所持器物! 修炼至祖师那个境界,天地万物,每一件都可化为顶尖宝物,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力量。 道家八宝! 便是那般出现,本体皆粗糙的凡俗之物,因祖师时常使用,浸染了祖师之力,自然而然的蜕变。 那样的手段,自己现在还做不到,就算强行有成……那些器物脱离了自己,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静坐一处,单手平伸,其内自有道道玄光交错,里面是自己加入的五金之物,还有一些天材地宝。 第一次炼制,东西略有平常一些。 一边将手中的东西处理着,一边运转紫眸看向焰灵头顶的那面镜子,给于参照纹理阵法。 “宁儿他们?” “这样极好,将来宁儿、灵儿、盈儿、曦儿她们都有,也算是公子为他们准备的贴身之物了。” “每一日都用得到。” 看着面前那只毛发赤色如火的小狐狸吃瓜果,还真是有趣,趴在案上,两只前肢抱着一颗果子,小嘴快速吃着。 心情应该很不错,身后的尾巴都不住扫动。 弄玉轻抚着那条尾巴,有觉小狐狸的挣扎,又觉小狐狸扭着脑袋看自己,一双可人的眼睛不住眨动,更为入心了。 “你族那面镜子……或是因材质缘故,烙印的阵法纹理不算多,却……稍有力量加持,就有奇特之力。” “一体两面,互为乾坤,阴阳一体。” “以本侯此刻的境界,洞悉大半,唯有本源奇特,人皇手笔?” 九尾狐的这面镜子! 能够为它们一族传承数千年,自然不俗,自然强大,合道万物,神通运转,镜子两面的纹理细节清晰可见。 镜子周围的狐狸盘踞之行,作用不大,装饰居多,根源落于镜体表面的阵法交错。 出乎意料。 本以为这面镜子炼制的很是复杂,会烙印许许多多的阵法,然而紫眸之下,镜体的阵法不多,就是稍微精妙了一些。 都是按照乾坤一体,交融交错的轨迹熔炼。 九尾狐一族的顶尖大尊骨骸? 天材地宝? 已是手笔! 镜体阵法以阴阳演化五行,分列八荒八方形体,沟通天地玄妙之力,奇妙孕出。 因炼制镜子的材质有九尾狐骨骸,自有封镇九尾狐一族的道韵气息,同镜子一体共存。 九尾狐持之,可修行! 又因阵法之力,按照特定的手段持之,可以运转五行六合,体悟诸般力量,延年益寿只是第一,五行运转就可以做到。 镜体两面的阵法一览无余,只剩本源! 是阵法的本源! 也是整面镜子的本源! 紫眸之下,氤氲雾霭,是九尾狐一族骨骸的本源?是天材地宝的本源?还有人皇留在其中的力量? “是人皇当年亲手炼制的镜子!” 九尾族母时刻调动本源之力,运转镜子,弥散道韵,玄清子之言,有所知,微微应下。 “非人皇之力,普通的异兽骨骸本源留存不了太久。” “镜子里……一颗九尾狐一族的合道内丹,应该随镜子炼成就存在,数千年了,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唯有人皇出手了。” “果然将来你族再有危机,或可有用!” 上古岁月,修者盛事,人族强者拥有的器物应该很多很多,然而,数千年来,无人去寻找过。 寻找也是无用,岁月之下,一切成空。 唯有人皇轩辕剑一直传下,却也遭遇一些事情。 兵主更是化作蚩尤剑! 镜子? 西王金母一族记载的许多镜子,就算传承至现在,也大都不复大用,除非给于修复。 眼前九尾狐一族的这面镜子……内蕴绝对有人皇的力量。 紫眸运转,看破层层阵法拦阻,九尾狐一族的真幻之力,对此刻的自己影响不大。 本源! 核心! 器物自然有核心,有心才不会如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九尾狐一族的骨骸熔炼,加持天材地宝。 道道纵横的阵法之下,一颗熟悉的事物沉浮镜子深处,随此刻九尾族母催动力量,绽放本源。 合道内丹! 九尾狐一族的内丹! 非人皇之力,一颗合道内丹在岁月之下,也会化为乌有,当初的蜀山虞渊封印,那是因为有覆盖整个蜀山方圆数十里的大阵存在。 也有扶桑神树的存在。 那一颗颗内丹才会不断的被力量冲刷,一直保存的比较好,一直都担负阵眼之用。 镜子里的这颗内丹……没有蜀山大阵的待遇,却又另外的一股力量虚冥加持,可以长久存在。 昊天之下,做到那一步的,只有身融万物! “玄清子,你……你能够看到吾族镜子里的那颗内丹?” “你……。” “镜子里的确有一颗内丹,是吾族一位强者留下的,不到万一,是不会取出的。” 九尾族母天青色的脑袋抬起,看向临近不远的人族玄清子,狐面上掠过惊讶。 玄清子竟然可以看到那一步? 它的实力更超自己所想。 “也算难得底蕴。” 周清颔首,一颗合道层次的内丹,九尾狐一族的族人吞服,出现一位合道层次不难。 也正因为是底蕴,消耗了,也就没有了。 “……” 九尾族母再次趴下,陷入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面镜子。 “凝!” 当其时,周清手中的诸般器物之物熔炼,随着心意,化作一面镜子,同九尾狐的镜子不同。 九尾狐一族的镜子浑圆,两面皆可照物,欲要置于案上,需要有支架的存在。 手中这面镜子,大小如凡俗镜子,出现一只延伸出来的手柄,四周一些百花百草的纹理。 正面光可鉴人,背面暗金色的纹理覆盖。 “成了?” 云舒旁侧一直看着的。 “形体有了,本源还差了一些。” “有一物可以化入。” 周清摇摇头,只手持流光闪耀的镜子,最基本的功能有了,还差了妙用,看了云舒一眼。 略有所想。 另一只空闲的手平伸,便是出现一物,一截翠绿光晕流转的树木枝条,将其落于镜子上,枝条消失不见。 “菩提树!” 雪儿对那截枝条不陌生,公子先前取出过的,是来至浮屠雪域圣地的菩提树,对于修行悟道很有帮助。 “快成了!” 周清紫眸再次看向九尾狐一族的镜子,神通加持合道真空,同步进行,将属于那面镜子的阵法纹理,一一摹刻。 手中的镜子大放斑斓之光,闪耀虚空,天地元气都不住颤动,连带正在休憩的归元陆吾、水麒麟都抬起大脑袋看过去。 嗡! 当其时。 随着周清以合道万物真空窥探骨镜,更加持神通妙法窥探骨镜本源,力量透空,骨镜本源亦是有感。 悠然。 骨镜自有抖动,本为九尾族母驾驭的骨镜……本源涌出防卫之力,欲要隔绝外在侵扰。 “嗯?” 九尾族母大惊,整个体态修长的天青色身躯站起来。 此刻,自己都仿佛不能够掌控驾驭那只镜子了,本源都被隔开了,落于那位人族女子身上的道韵道理也不存了。 嗡!嗡!嗡! 本源被侵扰,骨镜仍继续颤抖,一丝丝强大的气息涌出,超越普通合道层次的力量席卷,此方天地都要被撼动。 “嗯?” “不好!” 周清心中一突,诸般力量归元,紫眸更是瞬间散去,伸手间,在焰灵身上落下层层禁制。 嗡! 嗡! 嗡! 尽管收敛力量,骨镜的异样还在持续,数千年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外力侵扰,位列本源的合道内丹隐隐复苏。 从骨镜涌出的力量越来越强。 “这……。” 九尾族母彻底呆滞了。 自己此刻好像失去对于这只骨镜的控制了,灵觉靠近都万分艰难,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自己掌控骨镜以来,从未出现过! “公子!” “……” 突如其来,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场面,晓梦、玄姆等人也是纷纷看过去。 本来好好的骨镜,这一刻……怎么会有这般的异动?气息越来越强了,近距离之下,悟虚层次抗衡不了。 唯有布置层层真空真实手段。 咻! 忽而,就在诸人迟疑骨镜何以折腾偌大异动之时。 那面此刻已经隐约扩散合道万物气息的骨镜直接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没入前方虚冥深处。 “不好!” “……回来!” 周清大惊,骨镜跑了?怎么会跑?合道万物运转,锁定骨镜影迹,一手直接探入虚空,强行抓住那只骨镜的真身。 “玄清子,不可!” 归元陆吾忙大声道。 “道友,不可!” 昆仑元辛也是大惊,忙提醒。 轰! 下一刻,昆仑之巅边缘区域,迸出浩瀚极强之力,刹那间,虚空粉碎,异象嗡鸣天地间。 第二四二一章 十二楼五城 突如其来。 骨镜异变。 异象横生。 冷不丁遁入虚空,更是跑入前方的昆仑之巅区域了。 周清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这般突然,骨镜好端端的跑什么?自己不过是窥得里面一二阵法纹理本源。 灵性? 纵然骨镜被九尾狐一族蕴养数千年,有些灵性滋生,却也不至于跑了,若言自我防御还可以说得过去。 直接跑了。 伸手一探,便是将骨镜的本体抓住,区区一只骨镜,就算有些灵性,又能迸出什么花样。 合道万物,身融万物其下已然绝巅。 一手禁锢骨镜真身,欲要拉回来,却是……骤觉不好,耳边也登时响起归元陆吾、昆仑元辛之音。 更是先后传来晓梦等人焦急之言。 “公子!” “公子!” “……” 以真空合道灵觉,禁锢真幻,力量仿佛突破了甚么层次,仿佛惊动了什么,仿佛天地都顺而变化了。 昆仑之巅! 灵觉本能要拉着骨镜归来,却此刻……莫名的虚冥深处,直接涌出一股强横的牵引之力。 牵引着骨镜。 牵引着本尊禁锢在骨镜上的灵觉之力,更是瞬间以奇特之力,将本尊所有的灵觉三元牵引而至。 莫可抵御的被牵引之力拉入虚空深处。 拉入真空身处。 “不!” “昆仑之巅!” “本侯现在不想要进入昆仑之巅!” “……” “我道纯阳……破!” “斩!” “震!“ “……” 雷光电闪,刹那之间。 便是有觉不好。 绝对是因骨镜的缘故,自己施展的力量撼动真空虚空,惊扰昆仑之巅,引起昆仑之巅的异动。 那种牵引之力,再也熟悉不过。 就是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 现在就前往昆仑之巅? 非所愿! 觉本源无垢的灵觉被包裹、被牵引,竭力运转真法,灵觉于虚冥深处,绽放无尽斑斓华光。 灵觉化形,凝聚一道真身,眉心正中,纯阳一点,合三大丹田,炼就黄庭龙虎内景玄妙之地。 催动内丹浸润的三元,眉心迸出一道至强的紫色光束,欲要将牵引之力破开。 然! 以此刻合道万物的至强之力席卷,竟然没有对那道牵引之力有丝毫半点的影响。 连带虚空都没有任何影响,本该连真空都要直接碎裂的力量,一丝丝涟漪余波都没有。 没有迟疑! 再次运转真法,以纯阳无极之道,驾驭御剑术,晓梦如今所修的御剑术,脱胎于玄关层次的《御剑术》三重关! 本尊所修,也是一样,就是破入合道之后,剑道当有不同,双手掐动印诀,一柄凝练无双的剑器横贯虚空。 心随意转,剑域横生,灵觉归元,乾坤如一,一剑挥落,要破开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 然! 一剑之力,本该摧山断流,现在……一如刚才的场面,一丝丝动静都没有生出。 剑光无声无息的溃散、消散于虚无。 灵觉真身,一掌翻下,本该覆灭一处山峰,却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 一指点出,纯阳凝练,就算是同层次的合道万物存在,都不敢抗下这一指力,虚空无碍。 一脚踏出,本该裂开苍茫大地,宛若地龙翻身,却……仿佛都没有任何力量落下,也没有任何回应。 …… …… “本侯!” “昆仑之巅,本侯难道真的现在就进入昆仑之巅了?” “不行!” “本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了结,绝对不能够进入昆仑之巅的。” “……” 随着骨镜一处,被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笼罩,没入虚冥深处,施展诸般力量,没有任何用处。 周清竭力诸多手段,皆一丝天地动静都无法撼动。 唯有手握骨镜,任由牵引之力动静,眉目紧锁,运转神通,以观十方天地,……身后虚空远处,依稀可见本尊。 依稀可见本尊身边的晓梦她们。 前方……原本独属于合道之下的山脉交错盛景逐步淡化,一处处别样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尚未到达,便是迎面无尽苍茫伟岸的气韵沉浮。 “本侯还有手段!” “本侯绝对不能现在入昆仑之巅!” 观眼前已然出现道道传闻中的画面,先前空无一物的昆仑之巅,出现了一些城池轮廓的影子。 且逐步的清晰。 周清心神更是悸动,丢开手中的骨镜,没有钳制之力,骨镜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没入那古城所在。 屈膝盘坐,单手平身,便是于灵觉无垢相融的一卷道图出现,混元黑白,玄之又玄。 众妙之门。 本尊! 本尊的命体现在已经无法掌控,灵觉纯阳突破不了牵引之力。 唯有此物还能够掌控驾驭,虚冥牵引,便是道韵横生,可……并无众妙之门的本体。 本体还在肉身处! “众妙之门。” “破灭!” 欲要归去,唯有打破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持众妙之门虚冥引渡的浑厚力量,混元道图按向跟前。 嗡! 迥异于先前施展的诸般手段,这一次的十方虚空终于有了动静,终于有了反应,连带牵引之力都微微一滞。 甚至于随之牵引的骨镜都玄光明灭闪耀。 “昆仑之巅,本侯不能进!” “众妙之门,身与道合,本侯就不信破不开!” 虽有拦阻,坚持不到呼吸之刻,牵引之力包裹灵觉化身,继续前进昆仑之巅,前进真正的昆仑之巅。 那里……一座建造的无比恢弘巨城陈列昆仑之巅,一个个冲天而起的高大城楼矗立虚空,任由岁月洗礼,本源无碍。 远古的气息。 蛮荒的气息。 天地元气的气息。 充斥虚空内外的驳杂天地道理气息。 …… 诸般种种,灵觉化身此刻都有些感知,一时间,心动神摇,那里……无处不在的道理清晰感知。 宛若,道理之源。 宛若,昊天的本源。 宛若,万道汇聚之地。 宛若,天地造化钟灵之地。 冥冥之中,仿佛知会自己那里有身融万物的机缘,只要进入其中,就可以得到。 “清静天心化万物。” “纪数之力!” “全部灌输众妙之门,无论昆仑之巅有何等玄妙,本侯现在不想要进入!”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它一直都是玄妙的。 随自己来到这里。 一直以来,都于自己有助力,无论是修行,还是悟道,还是疗伤,还是炼丹,没有它……自己不会这般年岁就达到这一步。 没有众妙之门。 自己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晓梦、焰灵……她们一一提升至如今境界,每一次性命交修,对于本源都是不小的消耗。 正常的一次消耗,欲要归元,没有众妙之门的存在,短则需要一月、半月,长则半载、一年……。 有了众妙之门,可以将那个速度加快十倍、百倍,甚至于一夜的时间都用不了,便是本源无忧。 没有众妙之门,自己现在就算可以踏足合道,也不会这般快位列合道万物,命体有成。 …… 它也一直是自己的底蕴之一,当年东海之上得见青龙一族,持众妙之门,非星辰古约,足可镇杀青龙。 几乎可以凭空令那个时候的自己拥有归元合道之力。 雷谷之中,没有众妙之门,根本不可能下潜至两千八百丈! 就算如此,仍不能窥得众妙之门的真正妙处,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它,只有它! 现在! 需要它! 自初始以来,二十多年来所汇聚的纪数之力直接调动,无差别全部调动,一起灌输众妙之门。 顷刻间! 一团璀璨明耀的金色华光自混元道图涌出,直接迸出一道道莫可估量的力量,真正的流光万道。 真正如大日消融万物。 道道金光顷撒十方,直接将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抵消许多,灵觉之身得以喘息,踏空而立。 有用! 没有留手,继续极尽全力的催动众妙之门,欲要将那股昆仑之巅的力量彻底化去,以为自由。 嗡! 嗡! …… 然而,源至于昆仑之巅的牵引力量也凭空强大数倍、十倍,直接将纪数之力催动的道图之力抵消。 灵觉之身再次逼近那眼眸深处逐步清晰的浩瀚之地。 “怎么会!” 周清不可置信。 昆仑之巅的力量这般强大,自己以无量纪数之力驾驭众妙之门,这一刻所迸出的力量足比神灵一体? 或者更强? 刚有效效果,现在……又被昆仑之巅消磨了。 真如此,众妙之门也是无用? 昆仑之巅,难道现在就要踏足昆仑之巅了? 不能! 诸夏间,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存留,无论是秦国,还是道家,还是子嗣血脉,都有许多事情。 “不到最后一刻,本侯绝不认输!” “乾坤逆转,我道纯阳,龙虎散,黄庭坠,燃我本源,加持众妙之门!” 最后一刻! 似乎已经到最后一刻了! 那源至于诸夏间每一人化生的纪数之力,那源至于合道万物的灵觉本源,混合纯阳,一力没入众妙之门。 俄而! 那一轮明耀真幻之地的金色大日之中,升腾群星一般的紫蒙之力,汇聚一处,无暇相融。 再一次撼动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 …… …… “公子!” “公子!” “……” 昆仑之巅边缘,九尾狐一族入口。 巨石之上,一道道越发焦急的呼唤之音颤动虚空,未有断绝,随外在之力,静修《天狐策》的焰灵姬已然醒转。 未有一观四周,耳边也是传来焦急之音,快速的看向左右,那归元陆吾、水麒麟、昆仑元辛、九尾狐……都在看向前方虚空深处。 那里……空无一物,什么都看不到。 都在呼喊公子? 可公子不就在巨石上! 在修炼? 临近不远,公子屈膝盘坐,双目闭起,手中持着一面铜镜,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任何气息? 这……。 刹那间,焰灵神色骤变。 没有任何气息? 灵觉力场之内,以往的情形,公子修炼,身融虚空,公子境界入真空,自己肉眼可以看到公子,天魔力场是感知不到的。 眼下。 肉眼可以看到,天魔力场也可以看到,尤其公子身上一丝气息也无,一丝天地元气的动静都没有。 就那般神色平静的静坐巨石之上,没有半点异样。 又闻雪儿、云舒她们的呼喊,心中升起不安,连忙拉过雪儿,快速询问,数息之后。 焰灵姬神融虚空,催动紫眸神通,看向昆仑之巅,……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公子进入昆仑之巅了? 公子的一体三元分化,灵觉不存于本尊,没入昆仑之巅了? 怎么会!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公子本尊还在外面,灵觉怎么会进入昆仑之巅,完全没有道理的! “玄清子。” 九尾族母此刻无暇理会自己一族的那件宝物,关键……玄清子的灵觉突然全部消失了。 无疑进入昆仑之巅了。 数千年来,有一些偶入昆仑之巅的异兽百族、人族,无论它们是否愿意,都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出来,可以挣脱。 灵觉动空,看向面前虚空,最开始还能够看到玄清子的灵觉力量痕迹,现在有些感知不到了。 若然施展极强的力量。 也有可能被昆仑之巅牵引。 “道友!” 昆仑元辛长叹。 怎么会这样? 刚才还好好的,一瞬间……骨镜异变,玄清子道友要将骨镜抓回来,不小心本源之力触动昆仑之巅牵引。 玄清子道友的实力符合进入昆仑之巅,而道友并不想要此次入昆仑之巅。 “玄清子!” 水尊也是昂扬着大脑袋,看向虚空深处,最开始有一些痕迹,后来就看不到了。 进入昆仑之巅了? 这不就……完了? 呼喊了许多声音,玄清子也没有任何回应。 “玄清子!” 归元陆吾也是类人之面呆呆的看向虚空,这种情形……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看到。 尤其肉身留在昆仑之巅外面,一体三元消失了,以自己此刻的力量,能够感觉到玄清子的本尊没有任何力量了。 “师兄!” 晓梦早已从巨石上站起身来,手持无尘剑,银发无风自动,催动神通,看向昆仑之巅。 师兄的灵觉之光一闪即逝,现在感知不到了。 也察觉不到了。 真的进入昆仑之巅了? “公子!” “公子!” “……” 焰灵姬、云舒、雪儿、弄玉也是齐肩并立,各自催动神通,想要从前方窥得一二玄妙。 极力一窥,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只嬉戏玩耍的小狐狸也陡然觉得四周有变,连忙的一左一右停留在族母身边,顺着族母的视线看过去。 那里……什么都看不到。 “玄清子!” “他应该灵觉本源被牵引入昆仑了,只是……肉身怎么会留在外面?” “吾族记载中,从未发生如此事。”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九尾族母灵觉动空,落下一言,其音缓缓清脆,回旋诸人耳边,顿然,晓梦等人神色再变。 “……” 归元陆吾低下头颅,虽未发生过肉身、灵觉本源分离之事,可灵觉本源入昆仑,也是有进无出的。 “道友!” “怎么会……,吾族也从未记载有这般的事情,以灵觉之力撼动昆仑,性命一体都是被昆仑之巅牵引过去的。” “怎么会!” “道友……,不知如何?” 昆仑之巅,固然有进无出。 然而,道友此刻的情形也是没有见过,族中有过一些零星记载,只要心随意动,性命一体都入昆仑。 “公子!” “公子一定可以出来的,当初公子入了浮屠雪域圣地,那里就出来了。” “现在公子也一定可以出来的。” 雪儿秀手紧握,深蓝之眸眺望虚冥深处,纵然一无所得,也对于公子有信心。 公子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公子不会有事的。” 云舒娟秀的神容上,满是焦急,此刻只恨自己力量太低微,不足以有所助力。 “公子不会有事的,公子的本尊还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事的。” “诸夏间还有宁儿他们,公子如何舍得宁儿他们?” “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进入昆仑之巅,也一定可以出来!” “一定!” 焰灵姬亦是尽力催动天魔力场,催动神通,哪怕没有任何所得,也没有任何停息。 本源竭力运转。 时而一观虚空深处的昆仑之巅,时而一观旁边不远的公子本尊。 “师兄!” 晓梦银眸闪烁,凝视虚空良久,没有所得,收敛力量,怀抱无尘剑,一步踏出,归于师兄身侧。 屈膝盘坐,闭目修行。 自己会等着师兄灵觉归来。 师兄何时归来。 自己何时起身! 若然真的有进无出,待诸夏十五六年之后,宁儿他们长大成人,自己会伴着师兄的本尊踏足昆仑之巅。 嗡!嗡!嗡! 数息之后,晓梦忽而有感。 抬首看向师兄本尊。 那里……一束混元黑白的道韵之光自师兄体内涌出,悬空三尺,演化一卷依稀见过的道图。 是师兄曾取出让她们一观的道图。 道图沉浮,旋转随心,玄奇之力弥漫,须臾,本能垂落丝丝灰蒙蒙的光幕,笼罩师兄本尊。 “公子!” “公子!” “……” “玄清子阁下!” “道友!” “……” 一瞬间,本已经不抱希望的归元陆吾等,皆道道明亮犀利的目光看过去,玄清子灵觉归来了? 嗯? 不是! 还是没有归来,只是……那黑白之图是何物? 怎么出现的? 第二四二二章 接引 “这卷道图……,是公子的!” “先前公子演化过,还亲自以本源洗练过。” “当初同青龙一族交手之时,也施展过,几乎要将那只青龙镇杀!” 道图黑白分明,虚空三尺垂落光幕,护持公子的本尊肉身,雪儿等人观之,相视一眼,更为讶然。 旋即,便是道道喜意横生。 若言公子一身灵觉本源没入昆仑之巅,何以这卷道图出来了?此刻还有这般动静? 在牢牢护持公子的本尊! 护道图? 雪儿亦是踏步近前,细细感知此物,冰眸深处希冀之色多矣,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这卷道图!” “晓梦,公子回来了?” 于那卷道图自然不陌生,却也没有见过几次,具体玄妙不太了解,云舒灵觉探出,略有遗憾,没有所得。 忙看向晓梦。 此刻,道图虽然垂下护身玄光,然而,观公子神容形态,同先前没有区别,仍为那般平静祥和。 不知道公子灵觉本源如何。 “宝物有灵,自有所动。” “师兄灵觉未归!” 语落,晓梦银眸再次闭起。 合道境界,清晰有感,师兄一身本尊肉身虽内蕴澎湃如海之力,却无神灵圆融之态。 这卷道图? 见过! 不为了解! 当不俗。 宝物护体不为罕见,并未有大用,师兄一身灵觉本源还在外面,一丝也感觉不到。 “玄清子道友的灵觉还在昆仑之巅!” 突见道图,昆仑元辛也是一喜,数息之后,秀首轻摇,叹道一声,亦是盘坐巨石之上。 “长老!” “我记得族中有真法手段可以应眼下情形。” “族中手札有过记载,有一些身入合道的修者,灵觉强大,神游四方,偶有遇到麻烦,或有灵觉受阻,迷失方向。” “是以,有秘法可以召唤,似乎还是从诸夏祭祀一脉传来的。” “不知是否可用?” 昆仑玄姆双目生光的看向那卷黑白道图,感知之下,那卷道图内蕴玄之又玄的道韵。 却又无比的内敛。 欲要窥探,自己的境界根本达不到,也触摸不到。 长老之言,玄清子阁下的灵觉本源因九尾狐一族的骨镜被昆仑之巅接引,此刻怕是入昆仑之巅了。 诚如此,倒是有些记忆浮现。 玄清子如今灵觉不存本尊,同典籍记载的一些事情相仿,如此,不知是否可用那般法子。 “有秘法可以召唤灵觉?” “当真?” “玄姆,你族有这样的秘法?” 弄玉惊奇的看过去,未有所闻这般秘法,召唤可能迷失在外的灵觉,岂非正如公子眼下情形? 云舒、雪儿、焰灵姬也是连忙看过去。 “那般秘法!” “是诸夏祭祀一脉的秘法,名为《招魂》,魂者,灵也,其意明了,也是当初人皇、风后等人所创,留在祭祀一脉。” “或许可用。” “或许无用。” “果然玄清子道友的灵觉本源没有入昆仑之巅,施展一二,也许有些作用,果然入了,就难说。” “欲要施展那般秘法,需要的条件有些苛刻。” “一种方法,需要取道友的肉身本源精血,修者修行,三元本就一体,灵觉虽然离去,实则仍有一丝本源留下。” “以道友的精血为引,或可施展。” “而道友一身修行合道万物,此刻更有这卷道图护体,以我之力,根本破不开道图的防御。” “除非请出如道友一般境界的修者。” “而强行取走道友的精血本源,也会有损道友的修行。” 迎诸人目光,昆仑元辛将那道秘法缓缓道出。 西王金母一族的确有相似法门,传承至祭祀一脉的《招魂》是其中比较顶尖的。 合道修行,尤其是合道万物的修行,欲要在做突破达到西王金母的境界,便是需要神灵一体,性命无双。 如何神灵一体? 便是需要性命分别突破,看似割裂开来修行,实则互为一体。 磨炼灵觉、肉身,雷谷那里是机缘最大之地,亦是对于性命都有莫大磨砺之地。 此外,还有许多法子。 如合道万物存乘风而行,直奔太虚所在,是否有人做到不知道,然而,驾驭虚空一定高度,似乎别有磨砺。 相对于雷谷安全许多,相对应,好处也逊色一些,好处还是有的,族中西王金母就有灵觉时而遨游昆仑之地的记载。 时而遨游九天虚空。 时而下潜至深海湖泊之底。 时而前往极北苦寒之地,时而前往烈焰汹汹之所。 所谓便是如此。 …… 也正是因为那般修行,灵觉在外充满危险。 譬如突遇雷霆,譬如修行之地极端,灵觉有损,便是有可能迷失,难以归来,类似的召唤之法便是出现。 “师兄命体有成,若然强行取精血,会有危险,这里都会有危险!” 晓梦不知何时也睁开银眸,在细细听着。 看向昆仑元辛,静静的给于回应,抚摸横立膝上的无尘剑,又盼向师兄……清晰感知,那个法子有难度。 道图坚韧,贯通师兄命体本源! 要取出师兄的精血,便是要破开道图守护,师兄灵觉不在,此举便是强行,本尊肉身会有莫大抵抗。 合道万物的肉身命体,不可窥! “吾族大尊出手,也很难。” “玄清子此刻的状态,若然强行破开肉身防御,无异于吾族大尊那个层次存在极尽争斗。” “就算取走精血,玄清子本尊也会有损。” 临近处。 归元陆吾的类人之面也是瓮声响亮,取出玄清子的体内精血为用明显行不通。 除非玄清子的修为很弱,若然初入合道,可行性还是很大的,现在……一如族中大尊,不可行! “此般寿命,内丹三转!” “庄周子的传人。” 九尾族母也觉得那个法子不好,先前道家玄清子本源催动的一瞬间,自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幸而,只是一瞬间。 玄清子的实力竟然那么强,如异兽百族内丹三转层次,距离当年的庄周子也只有一步之遥。 昆仑之巅。 不知道玄清子的灵觉本源是否被困在昆仑之巅了,果然真的困在昆仑之巅,只怕任何秘法都没用。 那里是人皇布下的手段,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果然灵觉可以出来,那么数千年来,也该有别人做到。 前来昆仑之巅的人族、异兽百族中,庄周子应位列最顶尖的一批,而玄清子的实力,还差了不少。 除非他更进一步! 实力臻至那般境界,诸般手段皆精通,西王金母一族的那人所言之法,也当有别人会。 “玄清子!” 水麒麟水尊庞大的真身趴在巨石上,大脑袋也是趴在巨石上,一双斗大之眸看向昆仑之巅所在。 继续那般修行,自己相信玄清子有很大把握更进一步。 谁料……现在会有这样的事情! “另外的法子呢?” 焰灵姬直接干脆询问,一双火焰之眸闪耀明光,既然强取公子体内的精血不妥,那么……另寻他法。 只要可行,都要一试。 “另外的法子。” “便是艰难一些,需要取与玄清子血脉临近之人的精血,可以是玄清子的父母之人。” “也可以是玄清子一父同胞之人,也可以是玄清子的一母同胞之人。” “也可以是玄清子的血脉嫡出之人,论起来,血脉嫡出之人最合取用,他们体内有玄清子的精血本源分化。” “若然取来十滴精血,施展手段,也许有效。” “就是施展出来的接引之力弱了许多。” “还有一种法子。” “或许我也可以助力。” “那便是同玄清子性命一体交修之人,性命相合,本源相合,灵觉相合,你等身上,我与玄姆身上都有道友的性命之力。” “我等贯通本源,淬炼道友的性命之力,可以为接引!” “余外法子?” “玄清子道友以本源淬炼的器物也可为用,剑器?道图?手札?就是不好驾御,道友的本源过于强横!” 昆仑元辛没有卖关子,将所有的法子一一道出,强取道友的精血不妥,唯有另外两种法子。 另外两种法子虽可行,效果差了不少。 “嫡亲、近亲之精血?” “这……,接引之力最好的为嫡亲之精血,公子的嫡亲血脉,现在四名。” “十滴精血,只怕宁儿、灵儿他们都要本源有损了。” “性命一体的本源存留?” “……” “焰灵姐姐,我们该如何?” “晓梦?” 雪儿冰眸一转,再次投向昆仑之巅所在的虚空深处,催动神通,一窥深处,仍无所得。 公子本尊如故,道图仍旧护体。 接引灵觉之法,昆仑元辛说了不少,可用之法也有,就是如何抉择?不好抉择! “……” 云舒也是愣怔住了,元辛长老所言的法子不少,该选择哪一个?宁儿他们现在这般小,取出十滴精血? 然而,公子灵觉很有可能陷在昆仑之巅,欲要有所言,却觉得自己所说不妥。 果然自己现在诞下了孩子,自然没有任何迟疑。 “焰灵姐姐,晓梦,何法可用?” 弄玉亦是询问。 往日里,她们一众姊妹中,能够做下这般抉择的不多,焰灵姐姐、芊红姐姐、晓梦都可以。 “以最大之法接引师兄灵觉!” “无论是否可成!” “十滴精血!” “宁儿、灵儿、盈儿、曦儿都要有!” “宁儿三人在江南,焰灵、雪儿你们随水尊即刻归于江南,从宁儿他们身上取下精血。” “其后,将这三团灵液化入他们的体内,我已经施加封印。” “我亲自前往咸阳,从曦儿身上取下精血!” “云舒、弄玉,你们看护师兄。” 一道青色流光破空,晓梦手持无尘剑,风云汇聚己身,看向巨石上的焰灵姬等人。 决断之言落下,挥手抛下一物。 说完,转身破开虚空,消失不见,直奔诸夏之地,直奔咸阳之地,无论法子是否有成。 都必须一试! “……” “雪儿,随我归于江南吧!” 一道火焰之光冲天而起,随其后,霜寒天地。 “吾带着你们快一些。” 水尊也昂扬着大脑袋起身,巨大的身躯真空笼罩,缩小了一些,任由二人站在宽阔的脊背上,灵觉动空,消失不见。 “公子!” “公子一定会无事的。” 顷刻间三人一兽离开昆仑之巅,独留下巨石上的云舒、弄玉。 目视晓梦她们离去方向,看了许久许久。 “元辛长老,以嫡亲血脉接引之法,有多大把握?” 公子如今还是道图护体,灵觉未归,弄玉同云舒一左一右守护,合道层次驾驭真空,速度当极快极快。 如今昆仑之巅这里不过酉时,诸夏间怕是已经黑暗下来了。 要不了多久,晓梦、焰灵姐姐她们就会归来。 “这……。” “我也不知,那门秘法在我族数千年,似乎没有动用过。” “玄姆、玄紫,你们也在这里守候着,我现在回族中一趟,将那般真法再次详细一览,以免出现差错!” 一道云白之光划过,昆仑元辛持剑踏空,此事非同小可,自己也没有确切答案,唯有尽己所能。 快速吩咐,于玄姆二人点点头,破开虚空,消失不见。 “玄姆姐姐!” 一连串的动静,似乎玄清子阁下遇到大麻烦了,原本在喷香吃着零嘴的玄紫也将食物小心翼翼收起来了。 依在玄姆身边,看向玄清子阁下,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感知不出任何动静,不知道玄清子阁下到底如何了。 希望他真的无事! “接引之法,怕是也难。”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希望有所用。” 归元陆吾怅然一语。 此刻的玄清子灵觉本源怕是已经进入昆仑之巅了,而这些人类现在所做……就是想要依靠接引之力,强行将玄清子的灵觉接引归来。 无异于要破开昆仑之巅的枷锁? 打破枷锁? 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人族、异兽百族做到。 “公子一定会无事的。” 眼下唯有等待,唯有等待晓梦、焰灵姐姐将精血取来,施展接引之法,无论是否有所成。 该使用的法子一个都不能少。 若然精血接引不可,那就转换另外的法子,以性命一体本源接引,若然再不可,那就再换法子。 “昆仑之巅!” 九尾族母也是低下脑袋,自己是认可陆吾一族的言语,昆仑之巅,有进无出,眼下这些人类所为……很有可能都是无用之功。 其实,论起来,进入昆仑之巅也没有什么。 在哪里都是修行,昆仑之巅内也许更好。 “玄姆姐姐,那卷道图现在是玄清子阁下体内的本源支撑吗?” 玄紫小手抬起,指着那卷黑白通透、玄韵弥漫的道图。 “是。” “希望玄清子阁下无事。”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昊天之下,阴阳两仪,就算是最绝对的死亡之地,也会有生机留存。” “昆仑之巅,应该也有那般的道理。” “也许是我多想了。” “无论如何,先试试那些法子再说。” 昆仑玄姆颔首,那卷道图此刻是玄清子阁下的肉身本源力量支撑,灵觉本源不存,然而,不代表玄清子阁下肉身枯萎无力。 以合道万物修者本源,或许……可以支撑道图的运转许久许久! 只是,失去灵觉本源,性命一体有损,神灵不为圆满,三元有损,后果……怕是会难以想象的麻烦! 第二四二三章 天问和氏 “陛下!” “北胡匈奴趁大秦东出攻灭诸国之时,趁大秦无暇理会河套、阴山以北,便是伺机壮大。” “论起来,大秦也帮了匈奴一些。” “大秦攻灭赵国,攻灭燕国,长城以南区域,都有顺势攻灭一些异族,又加上中原诸事,没有继续兵戈以北。” “匈奴壮大的更为快了一些。” “尤其是大秦攻灭燕国,将东胡之力攻灭不少,让匈奴捡了一个便宜,头曼单于也抓住了那个机会。” “而今坐拥控弦之士二三十万。” “匈奴以北,也灭掉一些如浑窳、屈射、丁零……这些小国,以西也有想要在河西之地有动,在西域之地有动。” “幸而李信将军、盖聂先生有所行动,匈奴没有太大的收获,仅仅将西域以北的一些小国掌控而已。” “那些小国都不大,民众不过数千、一两万。” “倒是如今……匈奴之内有些不太一样,先前就有所报,有一些山东诸地旧人入匈奴之中。” “他们之意明了,不外乎欲要借助匈奴之力,扰乱大秦,好从中取利,倒是不得不防。” “……” 诸夏核心。 巍峨咸阳。 王城之内,兴乐宫。 秋日已深,酉时尚未过去,天色便是暗淡了下来,诺大雄伟的咸阳宫内,悠然间灯火通明一片。 兴乐宫四周关卡要地,均矗立着一位位身材极其魁梧的巨汗,手持巨大兵刃,身披黑色重甲,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别样的压力。 拱卫于此,更为敏锐之眸以观四方。 不为夏日,一扇扇木窗关闭,高大的殿门洞开,从其中溢出明亮之光,时而,还有一些洪亮言谈之音流出。 大殿之内。 正中之地。 一位身披漆黑苍云重甲的魁硕男子正身而站,看向上首,不住说着一些边界战事、匈奴之事。 其人体态威武,面阔方正,浓眉大眼,自有一番威严,多年不尽的风霜云雨之下,肌肤多黝黑粗糙。 较之旁侧案后的一位年轻男子,多了许多兵家霸道的厚重、强猛之感,少了那人身上的一丝文秀帷幄之灵。 四周远处,则各有一些低头不语的侍者。 “哈哈哈。” “北胡之事,你多有所报,然……听你面奏,同一览细密文书多不同。” “匈奴!” “不过蛮夷,当年大秦先祖穆公拓土以西,蛮夷灭国甚多,数十年前,不可一世的义渠也是如此。” “匈奴也将如此。” “非为攘外必先安内,非为山东诸地,朕已然命你率兵北上,攻灭匈奴。” “盖聂先生那里……也有好消息传来,数年来,他已经纵横勾连西域数十国。” “匈奴之人在那里,不为大用。” “乌孙之地,虽有乱象之言,有李信看护河西两郡,也是无忧。” “待将来你出兵北上之时,也是河西两郡变成河西三郡、四郡之日。” “辽东之地的叶腾也该有好消息传来,那群叛逆之人诸夏难以有身存下,以谋箕子朝鲜,真以为区区塞外之地就可安稳?” “……” 一身玄色素服的始皇帝嬴政不住笑语的自上首起身,进而缓缓行下,看向面前的蒙恬! 刚回到咸阳! 刚到咸阳宫! 一身的风尘仆仆,不过,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自大秦东出关外的那一年,蒙恬奉自己之命在九原之地练兵,一则,守护长城边界,防止异族侵扰。 二则,训练骑兵,以为将来一天下之后为用。 一晃十年! 黄金火骑兵有成,近年来,更是有一场场的捷报传来,虽然没有很大的战事,也可彰显军威。 如今匈奴控弦之士也才二三十万,黄金火骑兵三十万足可应对,就是匈奴在草原之上东西纵横,难以正面一举击溃。 如此,又做了一些河西、辽东的布置。 或许用不上,但不能没有。 待此行东巡结束,便是着手用兵北胡,将北胡彻底击垮,诸夏间……将彻底安稳。 大秦也将更为繁盛。 “你与朕一般大,现在也蓄须了,朕也蓄须了。” “蒙恬,长城有你,朕很放心。” “看到你,朕便是想到当年的蒙骜老将军,昭襄先王去后,秦国政乱,幸而有蒙骜将军等人,大秦才缓缓渡过去。” “蒙武老将军也是如此,他如今为护国学宫大祭酒,职责重要。” “你为上将军,不逊你父,不逊你大父。” “蒙毅也很好,近年来长进很大,朕很满意。” “蒙氏一门,皆忠正勇武!” 蒙恬! 自自己为秦王之时,就是与自己一块成长的好友、下属、将军。 现在更是成为了大秦的军中柱石。 行至蒙恬跟前三尺,细细端量蒙恬,更为不住开怀大笑,单手伸出,在蒙恬的肩头用力拍了拍。 他沧桑了许多! 却也更令人安稳许多! 话语诸般,沉沉一眼,看着面前的蒙恬,又指了指一旁的蒙毅,蒙氏一门无愧于大秦。 大秦也不会辜负他们! “陛下!” “陛下,蒙恬不会令陛下失望!” 蒙恬心神大动,本为铁血将军,闻陛下此语,神容平添激昂,拱手一礼,以彰此心。 “陛下!” 旁侧的蒙毅亦是神色动容。 数十年来,大秦未有薄待他们蒙氏一族,蒙氏一族也当如此,大父身死战场。 父亲百战铁血。 兄长戍边抗击北胡。 自己……也当为陛下分忧。 “哈哈哈,快起!” “你我非外人,无需多礼。” “有你们在,就算山东旧地之人在匈奴处有更多人,朕也不放在心上,昔年,诸国未灭,他们都不足以成事。” “欲要依靠匈奴?” “更为荒谬!” 嬴政忙近前一步,将蒙恬扶起,又对着蒙毅招招手。 匈奴! 的确为大患,接下来却不为大患,只要诸夏安稳无事,区区匈奴不足为惧,足可率兵攻灭。 就是草原胡族,天地四方皆行走,欲要毕其功于一役有些难,希望将来对战之时有更详略之法。 “陛下!” “将来臣必将扫灭北胡,将那些人一一抓回咸阳问罪。” 蒙恬单手紧握,那些人当诛。 “哈哈,朕期待有那一日。” “于匈奴的对战,兵戈之事是其一。” “计然边界商事也是缓缓行之,近年来,郡侯麾下的天水商会,还有少府的商会逐步掌控同匈奴商市互通的节点。” “北胡草原,几乎没有盐的存在,数百年来,他们多次掠边,抢夺的财货中,盐占据多数。” “还有不少毫叶。” “亦是有锦缎丝绸!” “……,那些事也是有大用。” “攻灭匈奴,大秦就要多一个关内侯了。” 始皇帝嬴政又是笑道。 匈奴的事情,国府早就有谋划,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之前,计谋先行。 “陛下!” 蒙恬颔首。 相关之事,自己也有了解。 以强兵直接摧灭匈奴,是自己所愿,而陛下之谋,自己也会自始自终的贯彻。 至于是否封关内侯,自己并不过于上心。 “此次你归于咸阳,当多停留几日,与朕好好说说话。” “多日前,扶苏请求于朕,希望成婚之日有一些长辈观礼,朕便是将你召回了,扶苏……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蒙恬归于咸阳,是自己的旨意。 也是扶苏的请求。 也是合理的请求。 “扶苏公子终于要成亲了。” 蒙恬微微一笑。 如陛下之言,自己的确是看着扶苏长大的,扶苏的婚事……自己也是关注过的。 如今陛下将自己从长城召回。 自是愿意。 扶苏,他近年来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是欢喜的,他也是越来越长进了,那个安平君……很好。 “非一些事,扶苏当早成亲了。” “他托朕所请的人中,除了郡侯之外,差不多都在咸阳了!” 扶苏是自己的儿子。 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喜欢看到这样的事情,何况……为王族开枝散叶也是扶苏他们的责任。 嬴政略有盘点,似乎少了一人。 “郡侯?” “郡侯还没有归于咸阳?” “江南有事情耽搁了?” 蒙恬好奇,与武真郡侯之间,多年来,也是交情不浅,较之自己戍边北胡,郡侯坐镇江南之地。 更为重要。 有闻,因武真郡侯坐镇江南,诸郡一体,山东诸国残余的那些人欲要隐藏都不可能。 只能被迫四处逃亡。 现在还没到咸阳? 应该有事情耽搁了,否则,不会如此的。 更别说还是扶苏公子的婚事,郡侯是扶苏公子的叔父,当年还曾在咸阳宫教导过他。 “郡侯?” “江南之地安稳,并无大事,就算有大事,有郡侯身边的那位白芊红白姑娘,也足以处理。” “今岁大朝会,他便没有前来。” “似乎不在南昌,而是同他身边的一些绝色出游了。” “朕……为之钦羡。” “如今,似乎还没有归来,扶苏的婚事……不好说,准时前来更好,真若难以归来,也……无法。” “他日,让扶苏亲自寻郡侯……补上礼仪。” 郡侯! 皇弟! 嬴政表示无可奈何,自己将江南广袤之地交给他总管督辖,数年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有不少功劳进益。 江南诸郡一体,各有所展,二十年后,当有大变样。 自己期待。 却是对于郡侯,实在无法。 也是他身边那位白芊红才学彰显,其人之才足可位列九卿,位列中枢,再有郡侯提携,当更显大才! 郡侯不在南昌,白芊红代为管事,亦是有条不紊,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是无法。 当初若非自己一力拦阻,郡侯此刻当诸夏逍遥四方。 眼下江南之事,也超出预期了。 “……” “这……,郡侯不愧为道家天宗的高人,行事随心大自在。” “那位白芊红白姑娘,蒙恬当年也有相知相聊,其人虽是女子,亦是罕见才学。” “兵略上,谋韩攻楚灭齐。” “文韬上,郡侯在四郡、江南,都可以一观,怕也是如此,郡侯才十分放心出游四方。” 蒙恬也是无言。 感陛下语气神态,更是无言。 庙朝上下,能够无故缺席大朝会的也只有郡侯了。 郡侯的才学,二十年来无需怀疑,一步步擢升至郡侯之位,非功劳卓着者不可得。 “谁说不是?” “待朕下次见到郡侯,定要好好斥责一二。” 于蒙恬颔首,嬴政含笑不已。 “陛下,扶苏公子的大事可有……,嗯,剑鸣之音?” 郡侯有可能不来咸阳,此事陛下既然知道,那么,一些事情应该也有准备,自己初归咸阳,也当有问。 貌似自己连扶苏公子的成亲之日都不太清楚,只知道半个月内的某一日。 然……话音未落,忽而混身一紧,本能的踏步近前,伸手拦在陛下跟前,警惕万分的看向四周。 看向殿内一处。 “剑鸣之音?” “朕……也有所听。” 嬴政也是骤然眉目一挑,殿内本就没有多余杂乱之音,那道微弱的剑鸣之音,自己听的很清楚。 刺客? 如何会有刺客? 伸手推开蒙恬的防护,亦是看向一处,下一刻,神色再动,耳边又有一阵剑器翁鸣之音。 “在那里!” 蒙恬直接锁定位置,抬手一指! “那里……,剑器!” “莫不是天问剑?” “殿内的剑器只有它!” 蒙毅不知何时也走了上来,敏锐的耳力下,也是锁定一处方位,是陛下上首案后右后侧,那里隐藏刺客不可能的。 其周并无多余的空地,只有一个木架,其上放置一柄剑器! 源至于楚国的天问剑! 陛下素来喜欢此剑,每每批阅政令劳累,便是持剑御花园演武休闲,自己也握过。 “天问剑!” 蒙恬浓眉也是微动。 于这柄剑器……也有所闻。 轻喃之语,殿内陷入浅浅的寂静。 嗡! 忽地,又是一道声音自无人的上首处传来,蒙恬兄弟二人连忙看去,这一次……非剑器之音,而是陛下批阅政事的书案上传来之音。 就是声音太快,没有锁定是什么东西。 嗡!嗡! 下一刻,剑鸣之音再起,连带着书案上的一物都微微颤动,目光所致……那是陛下书案右上角的一物! 存放于一只黑色沉香木盒的一物! “那里……陛下天子印玺——和氏璧!” “怎么会!” 没来由。 蒙毅满脸失色,耳边的动静还在,似乎就一直维持那么大的动静,剑器翁鸣、和氏璧颤动?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如此? 数年来,从未有过这般的异象出现。 “……” 蒙恬更是呆呆的看向前方,这是怎么一回事。 “……” 始皇帝嬴政也是静立殿中,默默的看向上首异样动静。 第二四二四章 天机万象 灯光明耀的宫殿内,伴随着些许异象横出,四周静立的那些侍从本能也是慌忙抬首看过去。 皆神容惊骇! 以为有持剑之人出现,以为有刺客之人出现,当初的咸阳宫内,的确有那般的人。 然……数息之后,更为惊愕、骇然。 厅殿之内,一道道动静自往日始皇帝陛下所在的上首之地传来,剑鸣之音,还有一丝丝别的翁鸣之音。 出现在始皇帝陛下的书案上? 那是什么? 诸人……心中万分不解! “陛下!” “臣去一观!” 无缘无故,突生异样,定然非同小可。 蒙恬身披重甲,再次洪亮之语深深道。 “楚国天问!” “和氏印玺!” “区区玩物又能翻出甚么花样,朕为天子,诸般宵小何以生事?” 始皇帝嬴政虽不解为何天问剑、和氏璧会有那般动静,此般异象,算得上惊奇,却也非惊心动魄之事。 数十年来,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自己都经历过,区区剑器的颤动?和氏璧的颤动? 又能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阴阳家东君和郡侯也都说过,位天子之身,宵小避退,就算是诸夏间最顶尖的修行者,都不能在咸阳宫放肆。 天问剑! 和氏璧! 想来因一些事情引起的,至于何事? 不清楚。 想起来,数年前大秦庙朝初立,天问剑也曾有所异象,也有剑鸣之音,就是不复此刻的悠扬悠久。 如此异事。 还吓不住自己,于蒙恬看了一眼,拍了拍蒙恬的肩头,轻踏脚步,拾阶而上,入上首之地。 入眼处! 便是那枚由皇弟亲自雕琢和氏璧,如今的大秦天子印玺,其上龙图镇压,又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国朝紧要的文书,都会加盖印玺印记。 此刻……正有微弱的翁鸣之音自玺盒内荡出。 “朕在此,你欲何为?” 将玺盒的盖子打开,便是看到那枚和氏璧雕琢成的天子印玺,在此刻宫殿内的灯光照耀下,弥漫别样的流光溢彩。 其上一条五爪真龙盘绕,龙爪踞四方,龙首昂扬虚空,印玺方圆四寸,数年来,无比熟悉此物。 此刻……正似乎有一丝丝金色的华光掠过印玺,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不知是否真的存在。 颤动? 在自己靠近的瞬间,似乎不再了。 一手持之,便是将印玺托于掌中,观此物,嬴政一问,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异象。 嬴政双手抚摸着了一下印玺,将其落于书案上。 旋即,又看向身右后侧的一方木架,上面陈放着一柄剑器,名曰——天问剑。 当初,自天问剑有一次自动剑鸣之后,便是命人以玄色锦缎盖住,只有使用之时才会取出。 现在……还有丝丝动静隐隐。 嬴政走过去,将那卷玄色锦缎拉下,便是一柄剑体超越寻常之长的剑器出现在眼前。 剑体没于轻巧五金打造的玄色剑鞘之内,如今,还在剑鸣震颤,一手取过,剑鞘表面又仿佛掠过道道金色流光。 眨眼之间,亦是消失不见。 同时! 那般剑鸣也消失不见。 “天问!” “朕在此,你欲要何为?” 一手持剑柄,熟练的将其抽出,悠然见,不知是灯光的余韵顷洒,还是异象余声,水韵一般的金色光芒隐现剑体。 随着剑体被抽出剑鞘,眨眼之间,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柄长近四尺的别样剑器握在手中,嬴政细细端量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动静。 欲要寻找缘由,也没有了。 嗡! 忽而! 就在以为那般异象已经消失之时,剑体悠悠然,再次翁鸣,动静尽管很微弱,却清晰感知。 一瞬之间,仿佛又有一道流光自剑体迸出,期时……持天问剑的嬴政神色也是一怔。 双眸深处,划过金色流光,心间深处,更是与之相随的划过一道徐缓朦胧景象。 高山之巅,巍峨巨城,茫茫间,一道金紫色的光团隐现,刹那便是掠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问剑也没有了异象。 也没有了动静。 彻底平静了下来,等待了数息,还是如旧。 “天问剑!” “楚国世代传承的名剑,数次于朕身边有此般异象。” “蒙恬,你以为如何?” “这一次,连朕的天子印玺都如此,莫不是预示着什么?” “传朕口谕,召国师前来!” 摇摇头,将天问剑归入剑鞘。 又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天子印玺,嬴政于有所觉,典籍之上,也有一些天象警示、奇物警示的例子 数千年来,数不胜数。 现在被自己遇到了? 难道是彰显着一些事情要发生? 如此,会有什么事情? 自己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却也不怕,咸阳宫内,有精通此道之人,国师阴阳家东君就擅长! “诺!” 蒙毅应下。 “陛下!” “楚国已亡,纵然有一些世族残余,也不足为惧,不过,有闻楚国项氏一族很是活跃。” “近年来,除了项氏一族的族长被杀,其余叛逆要人,并未有结果。” “是否和他们有关?” 蒙恬一礼,闻陛下之言,想了想,有所回应。 虽说不知道是否正确,然……也是隐患。 “楚国叛逆之人!” “罗网越发的无用了。” “影密卫也是无功。” “章邯近来有些懈怠了。” 嬴政持剑立于上首,踱步而动,思忖楚国之事,如蒙恬之言,楚国早已经沦亡,不足为惧。 可一些人总想要生出麻烦。 总想要在山东诸地弄出一些动静,近年来扶苏在下相之地、赵佗在会稽郡都有所得。 罗网也有所得,却是不大。 影密卫也有所动。 那些人隐藏的很好,命不弱,竟然未死。 话音浑厚有力,夹杂着一丝不悦自上首传出,扩散至整个正殿方圆,余音缓缓。 “陛下,国师东君阁下已经前来。” 蒙毅动静不过十多个呼吸,便是归来一礼。 “嗯?” “这般快?” 嬴政微微昂首,持剑看向殿外,那里……自是看不到东君的身影,然而,自己刚传令吧? “国师所言,星象有动,陛下有动!” 蒙毅同样表示不理解。 或许那就是……专业人士? 自己正要派人传召东君阁下前来,她……已然来了,就在兴乐宫宫门处等候。 …… …… “陛下!” 东君焱妃亭立殿中,着一袭暗蓝色的长裙,金色丝绦腰封垂落,长发低束,玉簪轻摇。 攒着金丝的三足金乌图腾在左右灯光映衬下闪烁什么光泽,形容平静,神仙玉骨。 绝丽风华,阴阳道礼。 “东君阁下前来当有要事?” 嬴政直接询问。 “陛下,天象有动,群星有动。” “紫薇北斗至极至盛,然刚才……四方群星皆有动。” “东方之星,一道赤光横贯太虚,隐隐有火光内敛。” “北方之星,一道青光横徜星河。” “西方之星,紫色玄光点点洒落太虚。” “南方之星,有五彩、七彩、九彩之光闪耀星辉。” “在下刚有察觉,稍有占星推演,略有所得,便是前来。” 东君说道诸事。 刚才自己正在静心修行,以为将实力更快推进虚空一体,谁料……占星心动,以观群星,心神大动。 便是前来。 “可是预示着一些事?” 于占卜占星之论,嬴政不为全信,却也不为不信,多年来,东君阁下的确占星推演许多事情。 且都一一应验。 眼下,星象这般变化,不知是何道理? 持手中天问剑,拇指压住剑柄,丹凤之眸微微眯起,自己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星象之中,内蕴将来之玄妙,当有预示一些事。” “此番四方星象齐动,甚为罕见。” “在下虽有推演,不过所得一二。” “东方之地,赤星横贯,与火有关。” “北方之地,异象映照,与木草有关,大可能为异族匈奴。” “西方之地,与山有关。” “南方之地,与水有关。” “与关者,且天地万象,实则都为人事,在下修行不够,不能更进一步,或许东皇阁下、郡侯可以窥得天机!” 东君一一应道。 这般罕见的群星异象,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虽有大力推演,奈何阻力很大很大,能够看到的只有那些。 按照占星之论,只是表象,不入核心本体。 然……,表象之下,便是真形。 若然此刻自己虚空一体,或可有更多所得。 若然身入东皇阁下的境界,也许一窥未来真身? “那些事情将来会有碍大秦?” 嬴政再问。 “星象之事,映照人事。” “人事动,诸夏动,大秦也就为动!” “不过,在下观星象,大秦国运正盛,并无大碍。” “那些星象之论,也许是昭示眼前之事,也许是昭示五年、十年之后的事情。” 东君秀首轻摇,北斗紫薇横压星河,群星之光未有可与之相比者,且紫薇之光会有更胜之时。 “眼前之事!” “五年、十年之后的事情?” “星动,人动,诸夏动,大秦动,大秦如何动?” “皆在朕之一心。” “唯有朕可以驾驭乾坤,统御阴阳万象。” “诸般星辰异象,东君有心。” “论来,朕也有一事请教东君阁下,刚才朕与蒙恬讲论语论之时,忽而天问剑有剑鸣之音。” “和氏印玺也有动静。” “此为何解?” 星象预示着一些未来之事?未来的一些事情可以影响到大秦?嬴政不可置否。 能够影响大秦的只有一个人! 那人就在咸阳宫,就在兴乐宫,纵然星象如何变化,一些事情也不会改变的。 说着,话锋一转,举起手中天问剑。 “天问剑!” “和氏印玺!” “天问剑,为楚国传承数百年的名剑,阴阳家记载……此剑来历更有久远,同人皇轩辕剑有一些联系。” “此剑虽在楚国数百年,可楚国一诸侯之国,非天子之位,不足以驾驭此剑,此剑唯有在陛下手中,才有威道!” “天问剑动,同天子有关,具体缘由难料,此剑既在陛下手中,当为陛下御使。” “和氏璧自郡侯亲自雕琢为大秦天子印玺之后,便是大秦国运之物,有所动,就代表大秦国运有动。” “然……,在下刚才以观星象,大秦国运正盛,除却星辉闪耀,并无变化。” “能够引起和氏印玺动者不多,其一便是大秦国运,其二便是天子,其三便是……它的雕琢者武真郡侯!” “武真郡侯当年以莫大之力雕琢此印玺,当有一丝心力留存,若然武真郡侯有动,或许印玺也会动。” “武真郡侯修为超凡脱俗,早已位列诸夏顶尖,就是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中,也是极其惊艳,想来也不会有事。” “如此,也当和天子有关!” 天问剑动! 和氏印玺动! 东君焱妃诧异抬首,看向上首始皇帝陛下,以观那天问剑,又观书案上的那枚天子印玺。 陛下为天子,禁法领域自成! 天问剑同轩辕剑有关,持之,禁法领域更强! 天子印玺更是如此,大秦国运昌隆,禁法领域直追上古人皇岁月! 这般距离之下,早就已经感知那无处不在的禁法领域,自己此刻所能够施展的力量更微弱了。 两件珍贵物事齐动,一一语论,一一排除,貌似能够引起它动静的唯有天子。 “天子?” “朕为天子,和朕有关?” “有何关联?” 嬴政眸有疑惑。 “依从阴阳家典籍记载,能够令天问剑、天子国运之物有动的,唯有天子。” “具体是何关联?” “机要晦涩!” 东君摇摇头,自己是擅长占星律,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推演出一切,可以东西一切过去未来。 就是东皇阁下都做不到。 至于合道之上的人皇境界? 不清楚。 “陛下!” “道家天宗玄灵子大师求见!” 正当嬴政欲要询问更加清楚之时,兴乐宫殿外,咸阳宫卫尉李仲的声音洪亮响起,传入殿内。 “玄灵子!” “召!” “莫不是玄灵子大师也有以观天象?” 国师东君焱妃前来于此,缘由简单,东君阁下擅长此道,而天宗玄灵子大师……据自己所知,似乎不通此道。 或许,通晓此道不若东君。 此刻也来? 应为此事。 “东君所言,都与朕有关,而朕却一直待在咸阳宫,不知有何关联?” “岂非有些荒谬?” 嬴政续接先前之论。 “能够引动天问剑、天子印玺的唯有天子。” “也许如星象之论,并非昭示眼下,而是接下来、未来。” 阴阳道礼,东君再次应道。 除却天子,无人可以驾驭天问剑,也无人可以令天子印玺有动,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 嬴政颔首,不再多问,又是同接下来、未来之事有关?又会有何关联?它们又在预示着什么? “玄灵子见过陛下!” 须臾。 一位身着天青色清静道袍的年轻道人入内,长身玉立,音容清逸,蓝色的长发束起紫金莲花冠,眉心一点银色纹理,更添脱俗。 加持道家真法,动静之间,更为飘渺英姿。 观阴阳东君在,面上一喜。 近前,道礼落下。 第二四二五章 性命昆仑 “大师,此刻前来于此,所为要事?” 皇弟便是道家天宗之人。 眼前这位玄灵子也是。 同皇弟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太一样,当年皇弟为护国法师,乃有玄清宫。 其后,位列武真君,又有了新府邸,玄清宫内便是为一些道家天宗之人坐镇,自己都有见过一些人。 虚凡子! 宗琼子! 宗全子! …… 眼下为玄灵子,他是道家天宗掌门赤松子的弟子,辈分而观,是皇弟的师侄。 年虽弱,一身道理妙法、武道修行皆位列百家掌门层次,近年来,自己出行咸阳宫,多有相随。 始皇帝嬴政颔首而问。 “陛下!” “在下前来兴乐宫,乃是为了东君阁下。” “我道晓梦子师叔正于宫外等候东君阁下。” “还有想要一见曦公主!” 玄灵子连忙道。 刚才晓梦子师叔突然而至,由宗琼师姐引领入宫,所为便是寻找东君以及曦公主! 是以,连忙派人相请。 却不见东君焱妃,至于曦公主,宫人之语是在后宫阳滋公主那里。 随后,便是得知东君阁下在兴乐宫。 “天宗晓梦子!” “嗯?” “莫不是郡侯也在咸阳?” 来寻东君阁下的? 是天宗晓梦子? 忽而,嬴政神色微动,不自觉的看向殿外。 天宗晓梦子,据自己所知……诸般修行一直都待在皇弟身边,还生下了昌南君! 也是一位天宗高人。 如今出现在咸阳宫,岂非意味着郡侯也在? “陛下,郡侯师叔并未出现。” “晓梦子师叔有语,寻找东君阁下与曦公主有紧要之事。” “东君阁下,待你之事了结,还望相见!” 玄灵子摇摇头,原本自己也以为郡侯师叔归来了,谁知……并非如此,此外,晓梦子师叔寻找东君阁下有要事一般。 “晓梦子大师也是高人,更是昌南君之母!” “位尊!” “蒙毅,相请入殿!” “曦儿?” “连日来,都与阳滋在后宫玩耍歇息,现在应未入睡,命人去接来!” 始皇帝嬴政喻令再下。 虽然晓梦子大师是为东君阁下前来,然而……从昌南君位份,晓梦子大师在庙朝都是位重之人。 也许天宗之人不在乎那些。 可……既然来了,也该入内。 皇弟没来,她也能够以为皇弟颜面,若然可以留在咸阳宫,接下来扶苏婚事,出面也足够。 “诺!” 蒙毅再次走出。 “阴阳家有占星天象之法,道家天宗没有相似之法?” 扫了蒙毅一眼,嬴政好奇询问。 原本以为玄灵子也是为天象而来,却是为东君阁下。 “陛下,道家天宗无那般传承,有那般之法。” “占星天象,所观为未来之预兆,也有吉凶之警示,也有天地风云四象,而道之修行,至一定层次,亦可达到此境。” “一滴水,可知江河湖海痕迹。” “一片落叶,可知苍茫丛林森森。” “……” “在下修行还差了一些。” 玄灵子徐缓应道。 阴阳家有占星律,那般法门……郡侯师叔于自己说过,此外,郡侯师叔也传自己一些三术之法。 奈何,修炼起来比较艰难。 为了不分散修行精力,便是没有入心。 而且道家天宗,超凡物外,若非必要,不会掺和一些事情,世事万物,都是道的演化。 上古三皇,五帝岁月,三代轮转,如今大秦,皆如此。 大秦此刻是如日中天,强盛超越以往任何一个岁月,然而,道之下,早晚也会有衰亡、沦亡的一日。 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除非有力量能够逆转那般规则。 推演之法所知未来之种种,也是不可确定之数,为了一些难以琢磨的未来之事,去掺和其中,殊为不智。 道的修行! 在眼下! 在此刻! 并不在将来,反而……浮屠之道的修行,听师叔也谈及一些,在前身,在此刻,在未来,实在是奇特。 “嗯。” “朕似乎明白,郡侯常有说诸子百家,道理到了最深处,实则都是一样的。” “修行是如此。” “治国也是如此。” “东君所言群星万象之变,朕为之诧异,却不为入心,只要朕将帝国大业一一谋画落实,便足够了。” “天问!” “楚国!” “天子!” “楚国既然已经亡了,那么,就不会再出现。” 持天问剑,微微举起,横在身前,此剑……异象已经没有了,也不应该存在。 天象! 如果天象所展就是未来定数,那么,大秦强盛至极,扫灭一切宵小之人也是未来定数! 在那般定数下,区区天象异变又能如何? 不过,天象所展也是一些事情的预兆,北方……胡族?竟然会出现在天象中。 可见对于帝国大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早晚要移兵灭之! 至于其余的星辰异象,东君阁下也没有详细所知,那么,也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江南之地,郡侯镇守,对于郡侯,自己很有信心。 东方……火有关? 有人放火? 还是其它事情? 待接下来东巡事毕,诸夏就会更加安稳! 若然不够,那就再次东巡! “陛下此言为正,天象之论,只为参照。” 东君阴阳道礼。 帝国之决断,在始皇帝陛下手中,至于群星天象之事,自己也不足以窥得全貌。 东皇阁下应会了解许多。 “晓梦子!” 语落,略有所觉,看向殿门处,那里……一位熟悉之人入内,青衫银发,手握长剑。 就是并未即刻入内,卫尉李仲似是与之说道什么,隐约和剑器有关。 “师叔!” 玄灵子也已经转身走了过去。 “师叔,此剑……卫尉大人可掌!” 观晓梦子师叔持剑不为理会卫尉李仲,玄灵子笑语道,那也是咸阳宫的规矩。 持剑欲要入内,唯有得到陛下应允。 否则,都要解剑! “剑,不与人!” 晓梦摇摇头。 若非此刻在咸阳宫,自己已经动用真空之力,将无尘剑纳入体内,此刻……却施展不了任何虚空、真实之力。 若言松开手中无尘剑,断然不行的。 “无需解剑!” “请晓梦子大师入殿!” 上首,始皇帝嬴政的声音传来。 “诺!” “晓梦子大师请!” 卫尉李仲也是无奈。 若是旁人,直接早就强行动手,而且,也无需自己动口,自然不会有人违背那个规矩。 这位……自己是知道的。 武真郡侯的师妹。 昌南君的母亲! 道家天宗的绝世高人! 玄灵子大师的师叔! …… 哪一个身份都不是好相与的,幸而陛下有语,否则,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难! “陛下!” 晓梦持无尘剑入内,观立于殿前的那人,道礼而落。 同时,身躯一转,看向东君焱妃。 “曦儿何在?” 直接询问。 极尽运转本源,自昆仑之巅归于咸阳。 前一刻,昆仑之巅还在光亮,咸阳已经天色暗淡下来,寻了宗琼,直接入宫。 本以为不为难事。 谁料人都找不到。 若非一身合道之力在咸阳宫被压制,直接施展莫大之力将东君、曦儿摄来了。 一番等待。 现在还入了兴乐宫。 还要继续等待? 万不可行! 以焰灵、雪儿她们的动作,再有水尊……当也到了江南,当不会有任何拦阻的取走精血。 师兄此刻灵觉本源极有可能没入昆仑之巅,万万不能继续等待,这里……见到了东君焱妃。 缺少了所需之人。 “……” “曦儿此刻应该在后宫阳滋公主处,晓梦子找曦儿有事?” 东君略有愕然。 这么直接? 似乎晓梦子不是为了自己的,而是为了曦儿?是郡侯之故? “师兄在昆仑山遇到一些危险,需要取走曦儿体内的十滴精血以为所用!” 晓梦再道。 并未隐瞒什么目的。 “……” “郡侯在昆仑山遇到危险?” “这……郡侯修为超凡脱俗,就是在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中,都是极其顶尖的。” “遇到危险?” “需要曦儿体内的精血?” “如何会用到曦儿的精血?” 东君焱妃再次小小的沉默。 寻找曦儿! 是为了从曦儿体内取出十滴精血? 精血! 三元汇聚的本源精血! 取走十滴,以曦儿此刻的本源,都要元气有损了,何以如此?还有……郡侯遇到危险了? 果然真的遇到危险,曦儿的精血又能够有何用? “……” “郡侯在昆仑山?” “那里距离诸夏数千里之远,晓梦子,郡侯此刻如何?” 若非对于道家天宗的人有些了解,嬴政都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于自己一礼,便是自顾的语论东君? 听言。 郡侯在昆仑山遇险,需要取走曦儿身上的精血? 这是为何? 有些不懂。 郡侯遇险自己还是可以听明白的,郡侯前往昆仑山了,还真是好兴致,典籍之上,那里……玄妙之地,难以窥测之地。 持天问剑自上走下,临近晓梦子跟前数尺之外,欲要询问清楚。 “师兄灵觉本源被困在一处险地,需要以曦儿、宁儿、灵儿、盈儿她们的精血为引,施展秘法,接引归来。” “师兄的本尊并无大碍。” 晓梦简言道。 自己所需只是精血……,东君欲要拦阻? “……” “郡侯现在很危险?” 嬴政虽觉听不懂太多,也能够从晓梦子的言语中体会一二焦急,非紧要危险,以晓梦子这般的道家天宗之人,不会如此, “昆仑山,太远了。” 一侧的蒙恬也是静听着,算是知晓武真郡侯的下落了,在昆仑山,那里……自己知道。 典籍上有过记载,距离咸阳很远很远,属于普通人难以到达之地,郡侯还真是好兴致。 就是现在遇到危险了? 不知是何危险!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帮上! “以郡侯修行,灵觉本源之强不逊色合道归元,昆仑山……被困灵觉本源。” “是遇到强敌了?” “若然遇到强敌,纵然施展接引灵觉本源秘法,亦是作用不大,就是阴阳家秘传的《招魂》也是一样。” “除非郡侯的灵觉本源陷入一处险地!” 取走曦儿身上的十滴精血? 宁儿他们三人小家伙也是一样? 对于取走精血……东君焱妃自觉似乎无法拦阻,若然……无需取走曦儿的精血,岂不是更好? 对于昆仑山的讯息,自己了解也有许多,当初阴阳家送过去的许多昆仑山秘卷,都是自己一一经手的。 郡侯实力自己有所知,能够相邀天地四灵前来,非强大之力不可得,灵觉本源当也是极强。 昆仑之山,异兽百族汇聚之地。 那里有强大存在是肯定的。 果然郡侯的灵觉本源为实力更为强大的异兽所困,就算施展类似《招魂》的接引秘法也是无用。 因为……钳制之力很强。 而且,观晓梦子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战斗的气息,嗯,晓梦子的实力?自己似乎感知不到了。 或许是因咸阳宫的压制,感知不清了。 真遇到强大的敌人,晓梦子无论如何也应该会出手的,现在……她身上没有那般表象。 是以,猜测……郡侯灵觉本源陷入险地? 昆仑山,除了汇聚异兽百族。 还有许多神秘莫测的险地,如万水之地、雷谷之地、幽暗寒泉……都有一些记载,就是……那些讯息东皇阁下并未取出相送。 自己所观,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师兄,危险!” “灵觉本源有可能陷入昆仑之巅,需要曦儿的十滴精血。” “现在,需要曦儿!” 晓梦持手中无尘剑,直视阴阳东君。 “……” “昆仑之巅!” “这……怎么会,灵觉本源怎么会陷入昆仑之巅!” 霎时。 东君焱妃丰姿逸貌呆呆。 尽管晓梦的话音不大,落于耳边仿若雷鸣之音。 昆仑之巅! 怎么会是昆仑之巅? 如何是昆仑之巅那个地方!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例外,郡侯的灵觉本源陷入昆仑之巅? 本尊无碍? 本尊留在外面? 这……如何会是这般情况? 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 “郡侯危险?” “昆仑之巅!” “郡侯现在昆仑山,不知朕是否可以有力?” “无论如何,郡侯不能有事。” “东君阁下,曦儿之事,当允!” 或许一些修行上的事情、一些昆仑山的事情自己不明白,然而,嬴政还是可以听明晰一些事情。 皇弟现在很危险! 否则,晓梦子不会现在出现在咸阳宫! 欲要拯救皇弟,需要曦儿的精血?十滴精血?固不知缘由为何,为了郡侯,十滴精血并无大碍。 受损的元气之类,咸阳宫有的是名贵药材、丹药给于弥补。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郡侯怎么会灵觉陷入昆仑之巅!” 东君焱妃喃喃低语,此刻仍有些不可置信。 也不愿意相信此事。 郡侯是曦儿的父亲,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希望会有那般事情发生,更别说郡侯一身修行惊艳千古,怎么会陷入昆仑之巅? 以身犯险? 郡侯是谨慎之人! “父皇!” “皇伯父!” “师尊!” “晓梦子前辈!” “还有……蒙恬将军!” “……” 当其时,兴乐宫殿外传来一阵欢快的少女软糯清脆之音,人未至,笑声已然回旋殿内。 继之,便是一大一小两个尊贵小姑娘笑颜入内,观熟悉之人,先后一礼,尔后忍不住的欢喜。 第二四二六章 占星太虚 原本有些肃然静谧的大殿,随着两个小姑娘的出现,气息略有所变。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看向曦儿。 自己在咸阳这里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曦儿既然来了,自己也该将十滴精血取走,即刻归于昆仑之巅,每迟一刻,都觉不妙。 “晓梦子,你……,或许就算取走曦儿的精血也是无用。” “以精血为引,施展接引秘法,召唤郡侯灵觉本源归来,就是阴阳家秘传的《招魂》之法,也只是相合灵觉有损难以本能回归。” “只是相合灵觉迷失,难以有力回归。” “只是相合灵觉陷入弱小之地,有强力修者施展秘法,强行接引归来。” “……” “果然是昆仑之巅,就算秘法有用,施展之人起码也得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否则,根本无法破开昆仑之巅的枷锁。”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数千年来,无人例外,有的修者进去之后,想要出来,也是无能为力。” “根本破不开昆仑之巅的枷锁。” “欲要将郡侯的灵觉本源接引归来,需有另外之法!” 东君焱妃见状,连忙一语。 非为不愿意从曦儿身上取走十滴精血,以自己此刻的修为,就算曦儿损失十滴精血,自己耗费一些本源,弥补不难。 更何况,玄清子也有一些丹药留给曦儿。 足堪大用。 关键是。 以自己所知昆仑之巅,施展那般秘法大可能无用,当然,此刻无论是否有用无用,都要一试的。 实在是……接引之法的机会太小了。 与其如此,当思忖更妥善之法。 “阳滋,你怎么也来了?” “嗯?” “丽儿,你也来了,这么晚了,如何来这里,月裳、泰儿如何?” 观此刻行至跟前再次行礼的两个小家伙,始皇帝嬴政莞尔,伸手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咸阳宫内,她们两个可是有些名气的。 大的,有些无法无天。 小的,也是追谁者。 关键……,欲要惩处,还有些不忍心,两个小家伙着实可人,去岁以来,因……丽儿怀有身孕。 阳滋在后宫有属于自己的住地。 一开始不太适应,现在越来越适应了,近月来,又将曦儿也叫过去了,说什么一个人住着害怕! 若是旁的公主所说一个人住着害怕,嬴政是相信的。 阳滋所言,明显口不由心。 终究还是应下,倒是引得东君阁下有些不舍了。 关于曦儿的身份……丽儿早有猜测,尤其曦儿现在越来越大,眉宇间更为长开了。 自己看着也像! 尤其当初皇弟还为了曦儿,请自己赐封尊荣! 是以,添为亲近。 她们两个待在一处,也很好。 却……刚才相召只是让曦儿前来,并未相召阳滋,估计是闲着无事跟来的,语落,又觉殿外动静。 随着李仲一礼之音,又有人入内。 不是丽儿又是谁! “妾身见过陛下!” “蒙恬将军!” “晓梦子大师!” “东君阁下!” “玄灵子大师!” “陛下,阳滋、曦儿刚才在昭德宫玩乐,恰巧妾身吩咐尚膳之地的吃食备好了,本要派人送来,却闻陛下相召曦儿。” “如此,便一块来了。” “想不到晓梦子大师也在这里,莫不是武真郡侯也在咸阳,若如此,扶苏公子的婚事也当更完备了。” “月裳和泰儿两个人正在宫里玩闹,如今非数月之前,安稳片刻还是可以的,陛下无需担心。” 公孙丽! 一袭素雅的浅粉色裙衫,不为傅粉盛饰,一身修为臻至化神绝巅,更有化莲丹之妙。 多年来,皆如一当年妍姿。 绾发随云高髻,一直金玉攒丝花簪束之,只身而入,殿外停留数名随身侍女。 观殿内诸人,神容惊讶。 蒙恬上将军归来,自己是知道的,陛下这两日有所提及。 东君阁下也有经常见到。 玄灵子大师也是时而见到! 晓梦子大师?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她多年来一直待在武真郡侯身边才是,现在突然出现在咸阳宫? 还是一个人? 这就有些奇怪了。 似乎没有这样的事情,莫不是武真郡侯也来了,不在殿里,而是在咸阳宫其它地方? 近月来,自己一直协助负责扶苏公子的婚事,陇西的那位贵女已经来了,半个月内,扶苏公子就要成亲的。 扶苏公子是陛下长子,而陛下又是赢秦一族族长,扶苏公子自然身份不俗,婚事之时,规格当为极高! 王族! 皇族! 血脉而论,武真郡侯是如今大秦先王之子,亲近如斯,陛下不方便出现扶苏公子婚事之时。 武真郡侯最为合适主持一切! 郡侯也是最佳人选! 奈何,郡侯一直踪迹飘渺。 现在……回来了? 这么突然! 若然郡侯回来,一些事情,就可以交给郡侯负责了。 “郡侯并未归来。” 嬴政摇摇头。 “你有法子?” 晓梦再次看了曦儿一眼。 东君说的虽然有理,可……不试试如何知道?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人皇布下的手段,如今也成了自己极大的麻烦,无论如何,以精血接引之法都要施展的。 “……” “这……,不如你我出咸阳城一论。” “你我修行在咸阳宫受到极大的压制,我记得阴阳家秘卷之中有过零星记载。” “若然城外运转阴阳术,或可占星推演一二。” “论了解昆仑之巅,九州诸夏,无过于阴阳家,若非大周平王岁月传承有损,会留下更多东西。” 东君焱妃秀眉微蹙,陷入沉吟。 双手本能的欲要掐动印诀,运转真法,更是欲要运转占星律,推演可行之策。 本能有觉,自己应该能够想到可能性更大的法子。 然……刚要调动灵觉,浩荡之间,虚空深处,冥冥之中,自有瀚海压力,直接将自己想要运转超过化神的力量镇压。 不! 不是镇压! 而是直接化去! 任凭四周天地间元气如旧,无法调动分毫,欲要调动,便是一体三元面临极强压力。 体表上下,暗金色的玄光明灭闪过,归于平静,没有巅峰之力,无法进行阴阳术推演。 “……” 晓梦银眸平静的看向东君焱妃。 “……” “罢了,带上曦儿一块出城吧,城外取走曦儿的精血,以在下之力,也好快速弥补。” 东君焱妃无可奈何。 自己也是欲要想出法子的,郡侯灵觉本源陷入昆仑之巅,非所愿! 郡侯于自己也是助力甚多,非郡侯之力,自己现在不能够快速达到如今境界。 昔年蜀山虞渊之地,非郡侯,自己已然身陨。 更别说还有曦儿的缘故。 再有理由……郡侯是自己的尘世缘分,自幼为东皇阁下收养授教,一生所修,道化阴阳。 如今,还在尘世,当有所连。 说着,一步踏出,行至距离自己不远的曦儿跟前。 “师尊?” 眉清目秀的小丫头昂扬着脑袋,闪烁一双星辰纯净之眸,迎向面前的师尊,面上笑意绽放。 “嗯。” “陛下,因郡侯之事,在下要同晓梦子出城!” “咸阳宫这里,不为施展妙法。” 东君轻抚着面前小丫头的秀发,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始皇帝陛下,这里的压制太大了。 占星之妙,不能极力运转。 类似的玄牝之法,也是如此。 “朕……虽不知具体如何,可郡侯此刻危险,你等尽力为之。” “若然有朕之力,尽可言语。” “昆仑虽远,大秦可至!” 嬴政持剑应道。 晓梦子、国师东君所谈皆修行,对于那些自己所知不太清楚,最开始之时,自己听明白了。 郡侯遇到麻烦了。 很大的麻烦。 涉及修行,纵为天子,也是无法,惟有晓梦子他们竭力。 “陛下!” 晓梦也是道礼。 “这……。” “陛下,发生了何事?” “武真郡侯遇到危险了?” “怎么会如此?” 公孙丽在侧,也是有闻,当即讶异万分。 自己错过了一些事? 和郡侯有关。 郡侯现在遇到危险? 还不是简单的危险麻烦? “郡侯如今远在昆仑山,具体之事,当和修行有关。” 嬴政如此解释。 说着,便是看到东君阁下拉着曦儿出兴乐宫,晓梦子也是离去,观此,丹凤之眸眯起,轻捋颔下短须,希望郡侯无碍。 “曦儿!” “师尊,你们要去哪里?” 阳滋也想要跟着。 盼着师尊拉着曦儿出去,连忙小跑跟上去。 “阳滋,为师和曦儿待会就会归来。” “你待在咸阳宫便好。” 东君略有驻足。 “待会就回来了?” 阳滋更为奇异,既如此,待在咸阳宫不也是一样? “阳滋,东君阁下片刻就回来,你就待在我身边。” 因曦儿近来居住后宫之故,同东君焱妃相见多了一些,也因此了解了一些修行隐秘。 比如咸阳宫内,出现实力超过化神层次的遭遇。 东君阁下早已经超凡脱俗。 天宗晓梦子也是如此。 待在咸阳宫内,会受到极大的压制,一身之力,十成也发挥不了一成,无怪乎刚才隐隐有闻东君阁下出城施展妙法。 “这……。” “那好吧。” 阳滋粉嫩的小脸浮现一丝失望,看向师尊和曦儿,又看向晓梦子,轻叹一声,母亲都这般说了,想去就难了。 真想要一块跟着,肯定有好玩的事情。 …… …… “如在下先前之言,以宁儿、曦儿她们的精血为引,晓梦子你等施展秘法,力量怕是不足够。” “昆仑之巅,人皇布下的手段,那里……不仅仅是禁制大阵那般简单,更有人皇破入至高境界留下的力量。” “也是为此,数千年来,只要有人入内,想要出来便是虚妄,凭借合道归元的力量,不能够同人皇之力抗衡。” “郡侯的灵觉本源没入昆仑之巅,欲要接引出来,首先便是要有力量能够撼动、破开昆仑之巅的人皇之力!” “仅此一点,便是几乎不可能。” 少焉! 咸阳城西的千丈虚空,头顶乌云片片,时而隐现太虚深处的明月,只手可以触摸阴凉,鸿鹄踏空而立,以这个高度,普通人窥探不到。 晓梦、东君焱妃、曦儿三人站在鸿鹄宽阔的羽背上,以鸿鹄之力,微凉难侵,旋风不扰。 东君焱妃说道接引之法,似《招魂》之法,道理上可以,却是很难很难,以晓梦子她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做到。 语落,看向晓梦子。 “无论是否有用,都要一试。” “阴阳家内,除了东皇太一,你为尊位,昆仑之巅的秘密,你刚才也说了,阴阳家有详细记载。” “除却接引之法,其它法子何如?” 青衫银发,怀抱无尘剑,晓梦神色平静的视线落在东君焱妃身上。 阴阳家! 无论是师兄口中。 还是西王金母一族所说。 九州诸夏最核心的秘密,唯有阴阳家的前身祭祀一脉传承最多,也是最全,除却修行之法,其余诸般更是超越西王金母。 而东君焱妃又是阴阳家内唯二之人,当了解许多秘密之事。 “的确要试试,万一有用,就无需其它手段了。” “曦儿,无需抵抗!” 晓梦子所言没有问题。 接引之法尽管大概率行不通,然而,不试试如何知道? 瞧着此刻正坐在鸿鹄背上的小丫头,挥手间,便是一道暗金色的光晕笼罩曦儿。 轻道一声,安抚小丫头的心神。 下一刻,心随意转,便是一滴滴泛着丝丝金色光泽的鲜血飞出,一共十滴,沉浮于虚空一侧。 “我为她恢复本源吧!” 晓梦屈指一点,玄牝运转,以合道至强,催动真法,恢复曦儿的本源,轻而易举。 短短数息,便是以合道本源强行弥补,甚至于本源不仅恢复了,还更为浑厚、强横许多。 “……” “晓梦子实力超凡。” 东君焱妃也是要施展相似之法,刚有所动,便是觉得曦儿已经恢复本源,这么快? 以自己此刻的实力,全力施为,也得片刻时间。 晓梦子数个呼吸就做到了? 这般实力? 虚空一体巅峰圆满? 更进一步合道归元?这个应该不可能,不然也太快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却是道家玄牝之法的确精妙。 奈何修炼起来,需要以道家清静本源为引! 当初咸阳宫同晓梦子论道,只是得了此法的一些零散之妙,纵如此,杂糅九宫神都之法,也有不俗之用。 “师尊!” 周身的暗金色光晕散去,曦儿一体如故,三元添为充沛,双眸更是涌动亮光。 晃了晃手臂,觉得此刻充满力量,从未有过的感觉。 刚才发生什么了? 先是觉得身子不太舒服,后来……又万分舒服,从未有过的感觉,嗯,好像在父亲身边有过数次。 那种感觉真的很享受。 “晓梦子!” “你照看曦儿片刻,在下要运转占星律,推演可用之法。” “阴阳家传承的秘卷虽多,一直都为东皇阁下亲自掌控,就是我……也只是阅览其中一二。” “并非全部。” “昆仑之巅的秘密,我看过一些,希望此刻有用。” 东君焱妃挥手,将十滴从曦儿身上取出的精血推过去,一步踏出,离开鸿鹄羽背,出现在百丈之外的虚空,屈膝盘坐,四周方圆已是云动。 随着虚空叠荡之音散去,本尊体表尽皆覆盖金色流光,更有一条暗金色的龙行虚影不由环身游动。 双手掐动印诀,四周金色流光万化,释放虚空弥漫道道神秘至极的纹理,施施然,更有一束束紫韵星辰之光自虚空漫出。 那一道道神秘至极的纹理交融紫韵星光,瞬间化作群星万象,以本尊为中心,方圆三十丈区域直接成就太虚盛景。 原本的神秘纹理演化一颗颗星辰虚影,顺从虚冥深处的昊天规则,亘古不变的运转。 道之本源就在其中! 大道就在其中! 以往昔所观昆仑之巅种种,熔炼昊天星辰幻象,催动《羲阳》本源,极尽运转占星律,能否化出一二之法就看运气了。 第二四二七章 天子之位 “阴阳家!” “占星律!” “三术之妙,阴阳家独占其一,师兄所得,并非全部。” 只手一握,曦儿身上取出的十滴精血消失不见。 伸手一揽,真空运转,曦儿便是亭立身侧,她此刻已经无碍,得自己本源,更为受益。 将来破入化神会很简单。 观不远处盘坐虚空极尽催动本源运转的东君焱妃,此般群星异象,是阴阳家占星之妙? 应该是! 对于阴阳家的修行,晓梦还是了解许多的,自己所整理的道藏就有许多,还有一些事情为师兄所言。 还有一些是从东君口中所知。 阴阳家! 祭祀一脉! 自人皇岁月立下,一直传承至如今之时,大周平王岁月,或有损伤,在道家停留过一段时间。 后来便是出去了。 阴阳家也就出现,也是位列诸子百家,就是一直以来比较神秘,无论是首领,还是传人,都是神秘! 诸子百家对它们知晓很少很少。 就算了解! 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些讯息。 就是道家天人二宗,都没有太大的记载! 三术之法! 太乙! 奇门遁甲! 六壬! 前者早已经散乱诸夏,师兄收集多年,根据推演,估计应该收集近八成了,剩余两成,师兄直接补上! 以师兄如今境界,补上不难! 甚至于别有精妙! 奇门遁甲之法,现在为鬼谷一门传承! 师兄都有所得,都有不全,却……大致道理内蕴可知,把握根本精髓,已然足够。 合道入真空,御剑术剑道正在相融三术之妙,若然所成,合道归元就在眼前。 “师尊!” “晓梦前辈,师尊在做什么?” 曦儿好奇的看向远处虚空,师尊正在……修行?可是……咸阳宫不也是能够修行? 为何在虚空中修行? 还有四周天地的动静也好大的。 明亮澄澈的双眸深处,满是紫光纵横,群星异象沉浮,时而掠过玄之又玄的纹理印记。 “她在运转阴阳家的真法手段!” “将来你也会习练的。” “提前看看也好。” 晓梦伸手轻抚着这个小丫头的云堆秀发,于曦儿,说不上甚么喜欢、讨厌,同盈儿、灵儿一般。 宁儿! 或许真的是血脉之故,略有些许不同,却也没有太大的心思,他的一切,师兄都会准备好的。 修行! 才是未来! 逐道,才是将来! 语落,心随意转,银眸便是浮现紫色玄光,连通身侧的曦儿,一同体会占星律的道韵。 也许,曦儿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能够早早的感知那些道韵,一身三元会更为熟悉些,将来修行也会便利许多。 “占星律!” “昆仑!” “焰灵、雪儿她们应该归于昆仑了。” 从距离而观,自昆仑归于诸夏咸阳会近一些,然而……合道之下,区区数百里、千里的路程称不上远近。 焰灵她们归于江南,不会有什么拦阻。 取完宁儿他们的精血就可离去。 自己还在咸阳城! 阴阳家!昆仑之巅的秘卷记载! 抬首以观昆仑所在,沉吟数息,或许阴阳东君可以有更好的法子推演出来,或许会耽搁一些时间。 占星律! 的确独到。 东君此刻施展占星律,的确极尽本源催动真法,也没有什么遮掩,以此刻合道境界,所得不小。 原本就所得一些占星律之妙,现在……真空之下,紫眸洞悉真法,些许妙理入心。 继续这般看下去,只要东君继续运转占星律,晓梦自信可以窥得占星律真正的大致修行! 却是……希望快快有所得。 嗡!嗡!嗡! 一位临近虚空一体层次的修者本源气息弥漫开来,十方有动,方圆十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都快速涌来。 风云无形,将之前盘踞在头顶的一些乌云撕碎,整个本尊更是沐浴在皎洁月光之下,更是映衬星辰万象。 一道暗金色的龙行虚影愈发凝视,甚至于都仿佛有灵性一般,昂扬着龙首,不住以观四方。 更有时而传出的龙吟之鸣。 一道道暗金色的华光自东君体内迸出,交感天地,占星乾坤,道韵横生,周身三十丈区域极尽璀璨星辰之光。 一颗颗星辰朦胧化出,遵循昊天的规则,本能运转,无尽岁月皆如此,阴阳万化。 不变! 就是万变! 从看似一成不变的群星运转轨迹,窥得神秘之力,驾驭之,明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些答案。 秘密! 无尽的秘密,就隐藏在星辰之中,天地间万事万物,无论是发生过的,还是正在发生的。 还是没有发生的。 都在其中! “你还真看出一些东西了?” 真空有觉,阴阳东君在收拢占星律,晓梦便是撤去紫眸神通,却……发现曦儿此刻正呆呆的看向前往。 纵然紫眸不存,一双黑白分明的纯净之眸深处,星辰万象的余韵还在流转,还是沉淀,还为消散……。 “……”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占星乾坤,万物有序,昊天之下,人皇留下那般无双的手段,定然有出去之法。” “否则,不合圆满,昆仑之巅也就难以功成。” “据阴阳家秘卷记载,昆仑之巅也是有禁法领域的,茫茫昊天,禁法领域就是人皇破入至高境界之后留下的。” “是为人族人皇天子准备的。” “若无禁法领域,人皇无以真正安稳的统御诸夏万物。” “始皇帝陛下如今便是拥有禁法领域,除了始皇帝陛下以外,那柄天问剑因轩辕剑之故,也有一丝禁法领域的韵味。” “那枚时常为始皇帝陛下使用的天子印玺,现在也浸润禁法领域!” 群星异象。 一念消散。 四方天地,也归于平静。 东君焱妃立身虚空,调整三元,随着肌肤表面的流光彻底收敛,一语破空,续接先前。 “可有法子?” 东君所言那些,自己大体都知道。 其中似是并不涉及接引师兄出来之法。 “占星律?” “竟有所得?是晓梦子你所为?” “这般年岁有所得也好,她的一身根骨得郡侯施为,早已不逊色当年的在下。” “不知道曦儿将来能够修行如何地步。” “晓梦子!” “先前在下说过,欲要接引郡侯的灵觉本源归来,唯有寻找一种可以撼动、破开昆仑之巅人皇至高之力的力量!” “只有那种力量,才能过打破昆仑之巅枷锁,接引郡侯灵觉本源。” “诸夏间,现在并无身融万物的存在,是以,唯有依靠外在之物,依靠道家祖师留下的一些东西。” “道家祖师一共留下八件宝物!” “阴阳家有一件,人宗有两件,天宗有四件,道家祖师是人皇之后,唯一一位踏足那个境界的。” “若然晓梦子你等可以催动道家祖师之物,或可以道家祖师残余的道韵撼动昆仑之巅。” “如此,机会不小!” “那个境界……很是玄妙,道家八宝也是如此。” “这是一个方法。” “却非很好的法子,果然以道家八宝之物撼动乃至于破开昆仑之巅的力量,只怕,昆仑之巅就要有损了。” “那里的机缘也就不复存在!” 法子! 当然有! 先前就已经有所得,想要将郡侯的灵觉本源接引,就算施展类似《招魂》的法子。 也得有足够强的力量保证可以将郡侯接引归来。 如何够强! 必须撼动昆仑之巅人皇留下的力量。 如今的诸夏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而一些东西可以做到,天宗有道家祖师留下的宝物,可以一试。 推演中,机会很大! 唯一隐患,就是也有很大可能破坏昆仑之巅! 踏步间,落于鸿鹄的羽背上,曦儿还在沉吟于占星律的余韵之中,挥手一道禁制,以免有所叨扰。 “还有第二法子?” 祖师留下的宝物? 道家八宝! 的确不俗,人宗的逍遥子持之,短短时间就破入悟虚境界,果然继续持之修行,破入合道都不难。 晓梦心中有动,天宗之内,动用祖师留下的宝物不难。 数百年来,祖师留下的宝物几乎没有动用过,不是不想要动用,而是几乎没有机会动用。 每一段岁月,天宗都会出现惊才绝艳之人,根本轮不到那些宝物出面。 现在需要动用它们了? 有损昆仑之巅? 破坏昆仑之巅? 若无它法,在尝试精血接引之法后,此法也会给于动用,昆仑之巅……不过外物。 道就在天地间! 没有了,也并不可惜。 “另外一个法子,便是依靠人皇自身之力。” “刚才咸阳宫兴乐宫内,始皇帝陛下有语,天问剑、和氏璧印玺都有所动,以为有所预兆警醒!” “或许,也和昆仑之巅有关!” “天问剑,得了轩辕剑莫大的遗泽!人皇的力量一直存在,昆仑之巅有动,它有所动,也在情理之中。” “和氏印玺!” “它是天子之物,是承载大秦国运之物,按理说它和人皇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初雕琢印玺的是郡侯,不知是否有意外的情况。” “否则,它不会有动静才是,除非它身上也有人皇之力,不然,不会如天问剑一般动静!” “当初郡侯雕琢和氏璧,晓梦子可了解细节?” 以道家祖师留下的宝物可以撼动昆仑之巅,可以有大可能接引郡侯的灵觉本源。 另外。 便是人皇自身的力量。 数千年来,诸夏间仍有人皇的东西,尽管已经不复最开始的模样,却……人皇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天问剑! 是其一。 和氏印玺? 不确定! 若非始皇帝陛下提及和氏印玺有所异动,自己也不会格外提及此物,它现在刚成型数年,还不足化作奇特之物! 东君焱妃将所推演之法一一道出,说着,看向身侧晓梦子,她应该知道一些讯息。 “师兄与阴阳家东皇太一化去虞渊封印之后,得了一道人皇之力,本要得空参悟。” “却是在雕琢和氏璧有成的一刻,那道力量自己飞出,没入已经成型的印玺之中了。” “于此有关?” 晓梦银眸微动。 阴阳东君连那些都能够推演一二?占星之法……独到之处! 和氏印玺中的确有人皇之力,是意外的产物,师兄也没有预料到,第二个法子同和氏印玺有关? “果然!” “非如此,和氏印玺只是大秦的天子印玺,只能算普通的印玺,同三代以来的天子印玺相仿。” “现在融入一道人皇之力,和氏印玺当有不同!” “它也将注定不同,那是昊天之下,必须给于的不同!” “第二个法子,需要借助天问剑、和氏印玺,外加始皇帝陛下的一道旨意!” “始皇帝陛下位列天子,亦是人皇!冥冥之中,可以祭祀之法通达数千年前也曾为人皇的轩辕氏,沟通它的力量!” “以始皇帝陛下亲笔诏书旨意一份,携带天问剑、和氏印玺,在昆仑之巅前,以祭祀之法,焚灭旨意,祭祀天地。” “如此,通达昊天,引动昆仑之巅,当有所得!” “此法功成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东君焱妃将第二个法子详细道出。 第一个法子,是以外在强横之力撼动昆仑之巅,以此接引郡侯灵觉本源。 第二个法子,以始皇帝陛下旨意为引,为和氏印玺为国运承载,以天问剑内的遗泽为引,祭祀昊天!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自己所提出的两法,也是暗合此道! “第三法?” 晓梦没有任何评价,再问。 “第三法?” “唯有看郡侯自身的运道!” “郡侯为天机不可捉摸之人,当有不俗。” 东君焱妃哑然,阴阳道礼,摇摇头,涉及昆仑之巅,能够有两个法子已经不敢想象。 如若现在诸夏间没有人皇天子。 第二个法子便是不能用,因为寻常的诸侯没有资格! 如若道家没有那位祖师,第一个法子便是不能用。 第三个法子? 只有看郡侯自身,若是在昆仑之巅修行突破,或许可以出来,或许是一些其它的机缘! 法子是有,同自己无关! 唯有在郡侯身上。 “道家八宝!” “天问剑!” “和氏印玺!” “始皇帝陛下的旨意!” “祭祀之道,通达昊天,以此为接引。” “祭祀之道,我等不为精通,你需要前往。” “旨意!” “与我回咸阳宫!” 晓梦没有和东君焱妃辩解。 没有后续之言。 略有思忖,屈指一点眉心,便是一束青色华光涌出,虚空震颤,那束力量自动在数丈开外的虚空凝练一道青色身影。 尚未凝实,晓梦便是一掌打出,将其落于虚空深处。 以此刻之力,足以令灵觉之力分出,驾驭真空前往天宗,取走五件宝物赶赴昆仑之巅。 至于自己! 则是另一件要事。 “……” “晓梦子,你……你合道归元?” “你……合道归元!” “恭喜晓梦子道途更进一步!” 东君焱妃见状,先是一怔,旋即大惊,而后呆呆的看向那道灵觉分身,继而阴阳道礼以为贺,晓梦此刻施展手段,已然印证她的境界! 尽管觉得晓梦早晚破入合道! 谁料,现在就突破了? 也太快了! 晓梦才多大? 二十? 以修行而论,更仿佛超越郡侯! “此事有用,你也有机缘!” 晓梦挥手间,虚空掠过一丝青色光晕,巨大无比的鸿鹄鸟消失不见,羽背之上的三人亦是相随。 第二四二八章 传承断 “玄清子的灵觉本源进入昆仑之巅,只怕难出!” “尽管吾没有见过这般事,可……昆仑之巅,有进无出,任何力量想要出来,首先要有足够之力打破昆仑之巅的禁制!” 季节之故! 苍茫山脉,巍峨昆仑,随着大日西沉,天地间也是逐步暗淡了下来,非此刻地势极高,还能够留下一丝最后的白昼余韵。 群星横空,垂落亿万星辉之光。 昆仑之巅,真实存在。 却又一体两面,没于神秘虚冥之中。 陆吾、开明东西守护,九尾狐一族临近极限之地,险地入口前的那块巨石上……仍是诸人静待,陆吾一族、九尾狐一族、水麒麟也都在。 此外,还来了陆吾一族的那位内丹三转存在! 希有一族的齐天万物也来了。 真空真实之力运转,陆吾宛若寻常体型的异兽,在巨石上随意走动,以观面前的昆仑之巅,以观此刻被一卷黑白道图护持本尊肉身的玄清子。 不住叹息。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应该发生这种事的! 昆仑之巅不小,若是在它处施展莫大之力,还没有什么关系,这里……临近昆仑之巅,施展力量,就是想要进去昆仑之巅。 诚然,昆仑之巅没有坏处,却也因修者、异兽百族而定。 它们百族一般都是临近寿元终结的时候进入其中,希望以窥机缘,更进一步。 人族! 就不确定了,根据它们百族记载,前来这里的人族合道层次修者,似乎都不大。 起码大部分年岁都不大,只有很小一部分存在寿元即将耗尽才入内。 也有一些异兽百族的存在不想要入内,因为自觉入内突破也是无望,还不如留下一些内丹之物,遗泽族群。 也有一些人族不想要入内,或是九州诸夏一些事情的缘故,或是也觉得难以突破。 而大部分都是进入的! 玄清子! 他此行不欲要进入昆仑之巅的,这一点他说过的,自己也知道的,现在……灵觉本源何在? 只剩下肉身! “玄清子!” “吾族欲要有力,奈何思来想去,还是无法。” “昆仑之巅,难以抗衡!” 齐天希有双足落于巨石,闪烁一双锐利的金色眼眸,看向昆仑之巅,实则……一无所得。 至于那些普通异兽可入的区域,想要进入也艰难! 也太过于危险。 “大尊!” “真的没有任何法子?” 归元陆吾也觉事情太过于突然,道家的人都不错的,更别说还从玄清子手中得了一些宝物造化。 族中的那株元丹之宝都受益。 这种情况也非所愿意看到! 尤其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摇晃着隐匿于云雾中的九条尾巴,类人之面掠过一缕沉思,看向族中大尊,再次一问。 同时,视线落在玄清子留下的肉身上,因那件奇特之物的存在,自己也不能窥得玄清子肉身本源之妙。 不知道玄清子到底如何了。 “数千年来,无人例外!” “只要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族中有传除非实力突破至人族人皇的境界,才可以破开昆仑之巅的禁制,而那个境界……昆仑之巅内部是否有突破之人不清楚。” “外面的天地,也就只有道家的那位了,吾行走诸夏,知晓那位强者也早就不知所踪了。” “也曾有人族修者误入昆仑之巅,也有人施展手段,皆无用!” 齐天陆吾摇动大脑袋,反正根据自己所知是没有的。 数千年来,误入其中的异兽百族合道层次、人族修者是有一些的,故而也有手段落下。 欲要出来! 惜哉,皆无用。 “公子!” “……” 听得陆吾、希有它们之言,一直守护在周清身边的云舒、弄玉神色更为凝重。 真的没有法子? 真的没有人做到? 一颗心儿不自觉沉下去。 “昆仑之巅立于此地数千年,当圆满无缺,欲要圆满,绝非真正无缺的有进无出,肯定有法子的。” “如同此刻玄清子阁下头顶的这卷道图,黑白相连,混元通明,入昆仑之巅,亦是当有进有出才是!” “进入极难!” “出来亦是极难!” “需要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才可以出来,那就近乎绝地了,诸位,真的没有人族、异兽百族做到?” 昆仑玄姆立于巨石之上,头顶一轮明月,环顾四周,以待长老、晓梦子她们的归来。 算起来,她们已经离去好一会儿了。 应该快来了,合道境界,驾御真实之力,只要事情办好,只要没有耽搁,归来很快。 亦是听得陆吾等顶尖异兽所言灵觉动空,看将过去,再次深深一问,在西王金母族中,自己没有见过那般记载。 也许她们一族不关注昆仑之巅有关。 陆吾、希有、九尾狐一族就不一样了,昆仑之巅就在它们跟前,就算它们年岁不大,也当有所闻。 “似乎进入之后,就没有出来的!” 齐天陆吾想了想,给于肯定的回应。 七天希有没有回应。 “吾族也没有记载。” 九尾族母低首而应,看着此刻正蹲在自己身边一左一右的孩子,极力思忖一些事情。 没有什么记忆。 或许以前族中有过记载,然而,岁月太久了,它们异兽百族也没有什么文字传承,更不会专门留下关于人族的一些记载。 是以! 不清楚! 不了解! 人皇岁月的异兽百族前辈都早就不存了,就算异兽百族寿命长,然而大部分异兽百族都是不长的。 数百年寿元是最多的。 如此,已然传承数代,留下的东西更少了。 “玄姆姐姐,玄清子阁下的灵觉本源可以接引回来吗?” 玄紫此刻静静的坐于巨石绒毯上,趴在桌案上,瞧着玄清子阁下,又灵觉探出前方。 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嗯?” “回来了!” 归元陆吾突然道。 大脑袋也是看向身后虚空,那里……一道熟悉的气息快速奔至,是水麒麟一族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 “水尊!” “焰灵姐姐、雪儿!” “你们回来了,这么快!” “晓梦先行一步,现在还没有回来。” 道道目光骤然迸出希冀之色看过去,一道深蓝色的玄光掠过虚空,出现在巨石一侧的虚空。 是熟悉无比的水尊。 脊背之上,更是刚离去不久的焰灵姐姐、雪儿妹妹,她们二人是归于江南,取走宁儿三人精血的。 “晓梦还没有回来?” “算着路程,从这里前往咸阳短了许多。” “宁儿、灵儿、盈儿三人的精血已经取回了,有晓梦落下的灵韵之物,三个小家伙并无大碍。” “嗯,元辛长老呢?” 流光闪烁,焰灵姬二人踏步巨石之上,水尊也是驾驭真空,缩至先前的体态,卧在巨石上。 现在人还没有来齐,可以休息一会儿。 自己往返超过万里,极力运转本源,运转真空,消耗不小,需要好好在这里恢复恢复。 雪儿手中浮现三道被施加禁制的血色光团,那便是宁儿他们三人的分别十滴精血。 晓梦的确没有回来。 昆仑元辛长老也不见了。 公子……还是离去之时的模样,道图依旧,形容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知道灵觉本源如何! “长老归于族中,要查询详细的接引之法,以免出现差错。” 昆仑玄姆应着。 “焰灵姑娘,你们回来了。” 小玄紫也是一跳起身,迎了上去。 “精血!” “一定会有用的!” 焰灵姬虚空点了一下某个小丫头,火焰之眸落在雪儿手中的三团精血上,接引之法……会有作用的。 “公子会没事的。” 云舒坚信。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数千年来,或许真的没有人可以出来。 但……不代表公子出不来,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灵觉归体,三元无垢无缺。 既然人没有到齐,只有等待。 “晓梦子还未归来?” “焰灵姑娘,你等归来了!” 片刻。 虚空震颤,两道云素之光掠出,真身尚未显化,熟悉的声音流出。 “元辛长老!” “元司长老!” “你们来了。” 小玄紫直接蹦跳近前,元司长老也来了? “两位长老!” 昆仑玄姆也是一礼。 “元辛长老、元司长老!” 雪儿等也是看过去,除了一路跟随她们前来这里的昆仑元辛,还多了一人……昆仑元司。 “西王金母一族的人!” 归元陆吾扫了那二人,都是自己这个境界的存在,其中一位的气息同自己相仿。 位同内丹二转? 她们一族数千年来,总是喜欢昆仑之巅闲逛,幸而没有叨扰它们。 “道友!” “道友!” “灵觉本源的气息的确不复,没入昆仑之巅,着实……难以相信。” 一袭云白裙衫的昆仑元司跟随前来,实在是元辛带回族中的消息太令人震惊,玄清子误入昆仑之巅? 好端端的,玄清子如何会误入昆仑之巅? 定是有缘故。 现在……以观玄清子道友此刻形态,只剩下肉身本源的支撑,那卷道图?很奇妙! 近前数步,略有呼唤,数息之后,轻叹一声。 这等事情……运气不好? 但凡注意一些,误入昆仑之巅根本不可能的。 “元辛长老,秘法如何?” 雪儿托着手中的三团精血,焦急而又尽可能镇定、平静的询问、 “秘法?” “那些都已经记下,我所担忧……秘法或许用处不大,要将道友的灵觉本源从昆仑之巅接引出来。” “很难!” 接引之法! 最开始不是自己提出来的,是玄姆提及的,自己并非没有想到那件事,而是自有评判。 那是一个方法,却是一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法子。 眼下! 又似乎没有别的法子! 刚才返回族中,同其余四位长老都有商议,都有提出一些尽可能成功的法子。 惜哉。 一个都没有。 于昆仑之巅,族中的记载太少太少,有价值的东西更是屈指可数。 类似玄清子道友这般的情形,找寻不到! 现在……只有靠接引之法。 精血! 焰灵姑娘她们速度很快,已经取来了,从上面的精血本源感知,的确有许多玄清子道友的气息。 一脉相承的血脉气息。 “昆仑之巅。” “道友,希望安稳归来。” 昆仑元司调动本源,黑白之眸流转华光,以合道归元之力,一窥面前昆仑之巅,除了那适合普通异兽、人族修行之地。 其余皆危险。 法子? 族中瑶池秘地之中,五人也有商量,终究没有结果,只有暂时依从那所谓的灵觉接引之法。 有昆仑之巅拦阻,貌似出来……极难。 嗡! 一侧虚空再次裂开。 青色光晕溢出,晓梦的身影踏步巨石。 “嗯?” “你是晓梦子的灵觉分身?” “你的这道本源消耗巨大。“ 合道归元,昆仑元司直接有感,就算是晓梦子真身于此,自己都能看出不少东西。 何况,一道灵觉化身。 既然灵觉分身演化于此,本尊呢? “晓梦!” “……” 焰灵姬等人看向最后的等待,诸人都到齐了,唯独差晓梦,差晓梦手中的曦儿精血。 《招魂》秘法可施展! “灵觉分身?” “……” 又骤然听昆仑元司惊讶之语,眼前的青衫银发女子不是晓梦?不是晓梦又是谁? 是灵觉的演化之体?为何她们看不出来。 “本尊如今还在咸阳。” “师兄之事,阴阳东君有法子建言。” “这是我道祖师留下之物,稍后或可有用。” “一切……待本尊归来就知道了。” 灵觉分身,驾驭天地元气,强行凝练一身本源,若非灵觉本源需要本尊浑厚三元弥补。 急速前来,本源也不会消耗那么快。 灵觉分身抬手间,将一件件稀奇古怪的事物取出,什么剑器,什么鱼鼓,什么横笛,……。 一共五件! 天宗逍遥子手中的花篮落于江南了,不然,就是六件。 “阴阳东君?” “东君焱妃有法子?” “这是……道家的雪霁之剑?其余鱼鼓……,晓梦,这是道家祖师留下的八宝之物?” “可以用上?” 弄玉已是近前,感应之中,晓梦此刻所谓的灵觉分身同本尊没有区别,起码自己感应不出来。 嗯。 没有无尘剑! 若然是晓梦的本尊,肯定会无时无刻的抱着无尘剑,她没有那个动作,当是缺点。 东君焱妃于公子之事有法子? 晓梦所言阴阳家东君有法? 又观晓梦这道灵觉分身取出一件件古怪之物,形体都认识,稍有所感,便是几乎可以确定目标。 道家八宝之物。 阴阳家取走了一件,人宗两件。 八宝变成五宝! 欲要将公子从昆仑之巅接引出来,需要用到祖师留下的宝物?这是什么法子?是东君焱妃建言的? 伸手一抓,便是将合鞘雪霁握于手中,自己不会认错的,依从道理,雪霁会由道家天人二宗太乙论道优胜者执掌。 数十年来,在天宗掌门赤松子手中居多。 第二四二九章 鸿鹄心里苦 “阴阳东君?” “她有法子?” 雪儿也是连忙一语行至晓梦灵觉分身前。 将公子的灵觉本源从昆仑之巅接引出来,东君焱妃有法子?什么法子?依靠道家祖师之物? 具体之法如何? “那个狐媚子?” “她有什么法子?” 焰灵姬轻哼一声,好端端的,怎么又和那个狐媚子说道上了,还说自己有法子? 抬手也是召过一件祖师宝物,是一只横笛,非金非玉,竹制而成,然而握在手中,天魔力场撼动不了。 “阴阳东君?” “她是阴阳家内……除东皇太一的唯二之人,当初涉及昆仑的许多秘卷都是她送来的。” “想来她应该知道不少昆仑之巅的事情。” “难道阴阳家内有解决之法?” 云舒忐忑的猜测着,亦是近前召过一物,是一只体积不小的鱼鼓,也是竹筒制作的,可以为简单的音律之器物。 里面还有一对竹片! 双手把玩着,略有感知,并无所得,看向晓梦,若言东君焱妃有法子,还真有可能! “阴阳东君!” “晓梦子,你所言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东君?” “它们一脉我有所知,前身就是祭祀一脉,论对于昆仑之巅的了解,九州诸夏,当属它们!” “阴阳东君所言有法子,应该大有可能!” “晓梦子,那些法子要用到这些东西?” “道家那位至高祖师留下的东西,嗯?莫不是这些宝物内蕴那位至高祖师的道韵余力?” 昆仑玄姆也是旁侧一言,明眸深处涌动亮光。 听晓梦子提及阴阳家东君有法子,似乎……还真可能有法子,论对于昆仑之巅的了解。 昊天之下,惟有祭祀一脉! 诸夏间的阴阳家术者一脉,就是祭祀一脉的外显,术者一脉,神都九宫,各有传承。 昔者,同玄君姐姐入诸夏,就有所知。 却没有真正接触术者一脉的人,智者一脉的南公、纪嫣然、龙阳君……见过不少次。 晓梦的本尊未归,灵觉分身先到,语论阴阳东君有法,又有取来道家祖师的五件东西? 灵觉流转虚空,一一感知那些东西,作为道家那位至高者留下之物,并未察觉有什么道韵本源。 同族中西王金母留下的东西不一样! 莫不是这五件东西封印了? “道家那位祖师留下的东西!” “百年来,族中没有什么记载!” “不过,连西王金母那般境界都能够留下不俗宝物,道家祖师当更加非凡。” “以道家祖师的宝物……接引道友的灵觉本源归元?” “除非这些东西能够施展至强之力,方可有机会撼动昆仑之巅,此般……的确是一个法子。” 昆仑元司已然有猜测细节。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欲要出来,除非有能力撼动、破开昆仑之巅的枷锁,而那种力量……西王金母都做不到。 人皇层次的力量? 道家祖师! 道家祖师自然是寻找不到了,而这些东西……,昆仑元司周身闪耀光华,伸手一招,握住一只葫芦! 这也是道家祖师留下的? 真法运转,灵觉笼罩,欲要尝试催动,随即……觉得不太妥,散去一身真实之力,不在有所为。 刚才所语只是猜测,具体之法……不好说,想来绝对同这五件宝物身上的至高力量有关。 “具体之法,我身上未有,当在本尊那里。” 晓梦子灵觉分身再道。 尊从本尊之命,归于天宗,取走这五件宝物,便是直奔昆仑之巅,更多的讯息……没有。 “应该是需要借助这五件宝物的道韵力量。” 昆仑元辛也说道大致之法。 若非如此,这五件宝物也无用,以玄清子道友此刻的力量,寻常宝物无用,起码神灵一体之下的宝物都无用。 而神灵一体的宝物? 道家天宗应该有! 这五件……更超合道。 “这是道家那位至高存在留下的宝物?” “看上去……很普通的样子。” 玄紫也手中把玩一物,是一只扇子,看上去不算精致,就是一片大的植株叶片做成,只手握住,轻轻扇了扇,还有一些微风。 虽说同族中的一些扇子长得不一样,貌似也没有什么奇特,好奇的将力量灌入扇子。 也没有什么异象。 “这些宝物若要催动,需要以道家清静之法为引!” “你所修不合!” 晓梦灵觉分身看过去。 从天宗取来的这五件宝物,只要是道家天人二宗的合道存在,大体都可以催动,都能够驾驭。 只是……合道存在,都有属于自己的道理,这个境界催动反而没有大用,用来辅助修行尚可! 师兄所言,道家八宝,道韵万千,各有其妙,就算催动,若然道理不合,也是无大用。 “这么说……那个狐媚子也要前来昆仑之巅?” 焰灵姬转动手中的那只横笛,随心把玩。 以这五件宝物身上的道家祖师残余之力撼动昆仑之巅,似乎还真有可能,完全可以一试。 “不知!” “也许来!” “也许不来!” “等待便可。” 说罢。 晓梦的灵觉分身归于平静,不在多言,只手伸开,青光摇曳,将散开的五件宝物拿入掌心。 一步踏出,行至师兄身侧,屈膝盘坐,静待本尊归来。 “道家那位至强者的宝物?” “这……。” “若是将玄清子的灵觉本源接引出来,岂非要破开昆仑之巅的禁制?” “是否对昆仑之巅有损?” “昆仑之巅的强大,得益于人皇之力。” “道家的这五件宝物,也有那般层次之力。” “接下来真要对抗?” “昆仑之巅不妙!” 与列巨石的齐天陆吾、齐天希有有觉,也是一览那五件道家那位身融万物存在留下之物。 感知不出些许玄妙。 然其中定有妙处。 以它们此刻境界,齐天万物,内丹三转,就算不通晓什么推演之法,也能大致知晓一些事情发生是什么后果。 两道尽皆至强存在的力量碰触? 岂非争斗一般? 无论谁赢谁输,昆仑之巅都会有损,若言安然无恙,断然不可能的,昆仑之巅有损? 它们百族又当如何? 齐天陆吾的类人之面浮过凝思,深沉之语落下,看向希有一族的同道,又扫着那些人族。 “玄清子!” “昆仑之巅!” 齐天希有幽然陷入纠结。 一则,希望玄清子的灵觉本源可以接引归来。 二则,不希望昆仑之巅有损。 “昆仑之巅有损?” 陆吾的声音没有避讳,荡开虚空,落入诸人耳边,昆仑元辛、元司二人抬首以观陆吾、希有。 念叨一声,再次将目光看向晓梦子的灵觉分身。 道家祖师留下的五件宝物。 昆仑之巅的人皇之地。 果然要撼动、破开昆仑之巅,后果……大可能昆仑之巅有损,整个方圆三百里之地都要大动。 失去昆仑之巅,异兽百族也就失去最后的栖息上佳之地。 更有……是否会令真正的昆仑之巅有损? 那里是人皇为人族、异兽百族留下的造化之地、机缘之地,在其中有更进一步的机缘。 真的有损昆仑之巅? 受损不仅仅是这里的异兽百族,诸夏间的人族也是一样,那个结果……似乎不太好。 若不施为,玄清子的灵觉本源如何? 依从玄清子道友的嫡亲血脉精血为引,施展《招魂》……可能性实则并不大。 “……” “昆仑之巅肯定无事的。” “何况具体之法还未知晓,说不得只是以祖师之宝破开昆仑之巅禁制一个口子。” “接引之力施展,公子的灵觉本源就回来了。” “那般,昆仑之巅便是无忧。” 雪儿等人自然也是听到。 反正无论是否有损,只要有法子一定要试试的,再说了……也只是有可能有损。 并非一定有损。 雪儿看向齐天陆吾,给于细细解释着。 “具体之法!” “在你等施展之前,吾等要知晓。” “若然真的有损,万万不可施展的。” 齐天希有灵觉动空,发表自己的意见,从异兽百族的全局考虑,有损昆仑之巅绝对不行。 若无昆仑之巅,它们一族的传承会更艰难。 其余异兽百族更艰难。 没有昆仑之巅,区区三百里之地,根本不可能存在那么多的天材地宝,仅仅是宝物灵韵的冲撞,都会自动有一大半的天材地宝陨灭。 没有昆仑之巅,万灵大阵不存,它们最后的凭借也没有了,真有一日遇到强敌。 异兽百族就有可能全部沦亡。 “……” “会的。” 雪儿有些迟疑,以祖师宝物的力量接引公子灵觉本源,或许会真的有损昆仑之巅。 却……同公子相比,昆仑之巅,也不为重要。 依靠昆仑之巅成就至强者? 道家那位祖师就没有去过,十年时间,身融万物。 那位庄周子,公子闲谈有说,也有极大的可能性踏足那个境界。 昆仑之巅于她们可有可无,对于异兽百族? 就算很重要也是无法。 昊天之下,论起来,昆仑之巅庇护它们数千年了,也很长很长了,有损的后果……也无碍吧? 具体接引之法? 看向昆仑之巅东侧虚空,群星已是洒满星河,晓梦还没有归来,有些慢了,咸阳有事情耽搁了? 同弄玉姐姐她们相视一眼,没有继续多言。 现在似乎又遇到一个麻烦! “昆仑之巅。” “晓梦子?” 昆仑玄姆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那五件道家祖师留下的宝物……定有非凡之力。 碰触昆仑之巅? 后果难料? 强行施展,这里有两位混元万物境界的异兽百族看着,还真抵抗不了。 不施展? 另外极好的法子? 唯有等晓梦子归来,以听更为详细的法子。 “昆仑之巅不能出事的。” 九尾族母也是低语。 道家庄周子于它们一族有大恩,它们一族铭记! 昆仑之巅,更是盘踞于此的异兽百族根基,失去昆仑之巅,对于它们百族是灾难。 …… …… 等待! 自晓梦的灵觉分身出现在昆仑之巅,因本尊未归,便是一直等待! 一炷香! 昆仑之巅彻底步入月夜! 一个时辰! 沉浮于太虚深处的明月运转! 两个时辰! 九尾狐一族的入口之前,巨石之上没有些许声音落下,雪儿、昆仑元辛等人皆盘坐修行。 陆吾一族等也是各自等待。 三个时辰! 堪为深夜! 四个时辰! 东方的虚空深处,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五个时辰! 明月之光都有些暗淡了。 “再过片刻,昆仑之巅就要大亮了。” “晓梦的本尊为何还未归来?” 体表时隐时现一道道冰色玄光,一夜的修行,也没有彻底静下心神,仅仅本能的多次运转真法罢了。 所等待便是晓梦。 而晓梦都耽搁一夜时间了。 咸阳那里遇到事情了? 会遇到什么事情? “只是取走曦儿的精血,应该不会很麻烦。” 公子此刻还是那般平静的神态,肉身本源自有祥光,头顶一卷道图,外力不侵。 云舒凝视片刻,又将视线再次投向东方天际,那里……一轮大日都要升起来了。 晓梦归于诸夏咸阳,是为取走曦儿身上的精血。 轻而易举之事。 一夜未归,因突发之事? 咸阳那里能有什么突发之事? 应该有其它事情,不然也不会令灵觉分身先行赶至昆仑之巅。 “再有一炷香,本尊就可归来。” 正待弄玉她们也要参与讨论之时,晓梦的声音响起,灵觉分身,本源所化,真空运转,本体一般。 青衫银发,一夜时间,稳固最后剩余的一丝本源,闻云舒她们之论,抬首银眸涌动亮光。 同时一语安定诸人。 “一炷香!” “一炷香!” “……” 刹那,诸人欢喜。 就是陷入修行之中的昆仑元辛等人也是睁开眼,浑身修行异象散去,天地归元,以作等待。 趴在巨石上等待的陆吾一族、水尊也是晃了晃大脑袋,人既然要归来了,那么,也该接引了。 “晓梦子!” 九尾族母趴在巨石一角的身子蹲起来,身侧两个小家伙亦是懒洋洋的蹲起来,顺着族母的视线,看向东方。 一炷香! 时间过得很快! 随着齐天陆吾一双巨大之眸迸出破空之光,不过百十个呼吸,便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神异白色鸟儿翩然飞来。 尽管鸟儿很大! 奈何速度太慢太慢! 甚至于连驾驭虚空之力都做不到,完全是以本身普通的双翅之力震颤虚空,竭力飞行。 数十里的距离,以在场任何一位修者、异兽百族而言,呼吸可至,于那只白色的巨鸟……足足花费数十个呼吸。 “白凤凰!” “鸿鹄!” “它已经凝练内丹了,怎么速度会这么慢?” 弄玉等人深深不解。 对于鸿鹄鸟,她们很了解的,已经凝练内丹,堪为诸夏间速度无双的神异飞禽。 若然极力催动内丹,千里距离……片刻即达。 万里也是寻常! 眼前,鸿鹄鸟不仅非得很慢,还仿佛越来越慢,临近的十里区域,速度更是下降一个层次,和普通的凡俗鸟儿一般了? 如何会这样? 第二四三零章 轩辕剑 “好大的白色鸟儿!” “鸿鹄?” “凤者五象中的鸿鹄?” “同青鸾青鸟一族的族人相仿,的确血脉本源相似,凤者同源。” “却是……遨游之速太慢,宛如寻常禽鸟。” “晓梦子!” “鸿鹄之上……还有另外一人!” 昆仑玄姆已是灵觉探出,窥得巨鸟之形,族中的典籍中,有过记载,还有清晰的图录。 凤者五象,其一鸿鹄! 便是如此。 然而,在那些记载中,只要是能够成长起来的鸿鹄,别的内丹天赋莫大之力先不提,遨游之速可为昊天之下极速。 当然,是同一层次的差不多禽鸟。 甚至于,若然彼此差距不算很大,一些禽鸟还比不得鸿鹄,若是凝练内丹,一日之间,遨游诸夏大地诸地都不难。 凝练内丹! 没听错的话,弄玉姑娘等人所言那只鸿鹄已经凝练内丹了,既如此……何以速度如此? 近在眼前,连最普通的鸟儿都不如了。 数里区域,真法运转,双眸有光,鸿鹄的羽背也可一见,正稳稳的站着二人,越来越慢的逼近这里。 “那只鸿鹄……已经凝练内丹了?” “嗯,不对,那只鸿鹄周身的气息有些古怪,观其羽翅之力,愈发沉重,风云之力……不为跟随?” “天地元气也没有任何调动?” “何有这般的凝练内丹鸿鹄?” “为何不调动天地之力,加持己身,演化极速?” 昆仑元司,位列归元,向着昆仑之巅绽放真法之力自然危险,身后虚空还是可以驾驭。 鸿鹄羽背上的二人看到了。 速度越来越慢的鸿鹄也是看到,甚至于都能一观鸿鹄此刻的竭力飞行,仿佛此刻羽背之上背负山海之力。 飞的越来越慢,飞的越来越低。 着实怪异! 秀眉微微挑起,以观左右,未有后续之言,便是看到晓梦子的灵觉分身本源散去,漫天青色氤氲华然,悠悠然,消失不见。 独留下原地的五件天宗古物。 “晓梦!” “……” 灵觉分身不存?云舒等人本能唤了一声,伸手一招,便是将五件祖师之宝一一拾起。 归于本尊了? 应如此! “这只鸿鹄凝练内丹了。” “有古怪!” “那处虚空都有古怪!” 齐天陆吾,通达天地,类人之面流转道道玄光,一双斗大之眸不住眨动,直视鸿鹄所在,也是说不出具体因由。 然而,那只鸿鹄的实力自己可以确定,凝练内丹了。 这般境界,数十里之遥……呼吸可至。 鸿鹄花费的时间有些多了。 尤其鸿鹄遨游虚空,周身天地风云没有跟随,非凤者一族的本领,它们一族最为擅长驾驭风云。 同希有一族有一拼。 “晓梦!” “阴阳东君!” 片刻等待,在一道道瞩目的视线中,体型极大的鸿鹄鸟有空而落,沉重的落在巨石之前。 双足落于大地,震颤之音缓缓。 雪儿等人连忙踏步近前,欢喜的迎上去,晓梦终于回来了,至于阴阳东君……想不到也来了。 “嗯?” “这……禁法领域?” “这里怎么会有禁法领域!” 焰灵姬手中把玩一只横笛,娇娆之躯腾挪,晓梦既然归来,接引公子灵觉本源之事便可以施展,至于东君焱妃? 扫了一眼,还是那般狐媚子,正要说道说道。 天魔力场不自觉的徐徐被一股外在之力化去,欲要散架一般,灵觉运转,娇容骤变,欲要驾驭虚空,却不可得。 虚空不得驾驭,一身之力都被生生镇压了一般! 禁法领域! 唯有如此,自己也曾在咸阳体验过的,有很深的记忆。 “虚空难入,本源归一。” “禁法领域!” 与列同时,雪儿、弄玉等人也是顿觉不好,身处此地,真法本就时刻运转,靠近晓梦,天地之间涌动浩荡之力。 压制之力! 镇压之力! 失去对于虚空的掌控驾驭之力! 短短数息,便是归于数年之前的化神境界一般,能够有这般突然的遭遇,唯有——禁法领域! 人皇的禁法领域! “禁法领域!” “人族人皇的禁法规则!” “刚才吾就有感……这只鸿鹄的本源之力被镇压,被外在之力影响,以至于凝练内丹却运转不了风云之力。” “禁法领域!” “昆仑之巅这里也有,真实未有炼入内丹的吾等百族,踏足昆仑之巅,只能够施展微弱之力。” “……” 齐天希有仍在巨石之上站立,相距道家晓梦子不到百丈,虽如此……仍有些本能的直觉,那种禁法领域的余韵,都侵袭本尊本源了。 一缕缕玄色漆黑之光明灭隐现,金色的脑袋昂扬,一双金色的锐利之眸深处,更为深深竖起。 踏足百族修行巅峰境界,此刻都感知若然本源之力绽放,也会受到天地间的压制之力。 会有至强的压力落下! “禁法领域!” “禁法规则!” “那种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吾有感……再有片刻,吾等也会受到压制,怎会如此?” 齐天陆吾也是四足未动,本源收拢,不敢有太大动静,那种禁法领域……自己昔日接触过。 未有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境界之前,也曾踏足昆仑之巅,奈何自己胆小,只是很短很短的距离。 觉得一身之力被压制,便是连忙出来了,不敢深入其中。 时隔数百年,再次体会那般力量。 还是在昆仑之巅之外! 和晓梦子有关? “禁法领域!” “吾族先祖曾在嫘祖先蚕娘娘身边许久,也算同人族人皇待过一段时间,对于那种力量接触许多。” “禁法领域之下,人皇所过之处,皆不能调动天地之力!” “你们也收拢内丹本源。” 九尾族母浑身天青色的毛发早已经收敛光泽,本源不敢有丝毫外泄,于禁法领域,它们一族传承不少讯息。 于这种力量,若是不想要接触,远远避开就好。 若是不能避开,那就不要想着正面抗衡,只要将一体本源收拢,宛若最寻常的百族一般就行了。 灵觉动空,同时吩咐身边的两个孩子。 “万里之远,一夜时间!” “非这两件事物……,片刻即到昆仑。” “鸿鹄!” “内丹之身,化神之速,若非本源足够,还不能够一直遨游至此。” “鸿鹄,你且退开这里数十里,恢复实力吧。” 青衫银发,银眸之光平静,怀抱无尘剑,自鸿鹄羽背踏步跃下,与雪儿等人相视颔首。 身后,东君焱妃跟随,一手持剑,剑器略有奇异,形体稍长,一手托着一物,木盒笼罩,未得真身。 晓梦指了指东君双手之物,简言语落,转身看向鸿鹄,吩咐一声。 一路之上,难为它了! 若非鸿鹄,自己和东君焱妃要前来昆仑之巅,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花费数倍于此的时间。 若非鸿鹄已经凝练内丹,一身本源充沛,筋骨、羽翅皆非凡,也不能够支撑这般久。 果然没有突破,前来这里的时间也要拖上许久。 “锵锵……。” 鸿鹄扬起修长雅顺的脖颈,大大的脑袋俯瞰面前诸人,都是无比熟悉的人类,头上翎羽随风而动,更显姿态之美。 长喙张合,金石之音,铿锵之力,悠扬荡入十方天地,进而颔首,展开双翅,前往它处。 一口气从诸夏咸阳翻山越岭,遨游天地风云,登入云层之巅,最终来到这里! 幸而内丹本源有足够之力,虽说一夜遨游万里,也可以支撑,就是那种禁法领域的压力有些大。 一体三元都不自觉的损伤一些。 幸而之前在诸夏江南曾吞服不少天材地宝,还有许多力量残余体内,现在寻找一地,内丹将其炼化,恢复不难。 “晓梦,你终于来了。” “东君阁下,你也来了。” 雪儿再道。 翻手间,将从江南取至宁儿三人身上的精血亮出,就算成功的几率不大,也是方法之一。 “这是……始皇帝陛下的天问剑!” “咸阳宫内,我曾见过数次。” “天问剑!” “晓梦,东君,天问剑怎么取来了?” “禁法领域就是为它?” “公子当初也说过,天问剑同人皇轩辕剑有些联系,是以……天问剑若然被天子持有,会有别样之力,化生禁法领域!” 晓梦到来,曦儿身上的精血也该取来了,接引之法也可以施展了,弄玉面上也是欢喜。 目视鸿鹄远处一处恢复,再看向晓梦、阴阳东君,视线更落于晓梦刚才所指的两件事物。 一柄剑! 一只木盒! 均在东君手中。 木盒之物不可知,从木盒表面的纹理来看,仿佛有些熟悉之感,其上的纹理图腾印记为咸阳宫所有。 另一柄剑器! 扫了一眼,便是更为熟悉,凝视数息,已然认出来了,自己曾为太乐之事入咸阳宫,因此见过始皇帝陛下数次。 他手中便是持有此剑演武! 天问剑! 得至楚国的名剑! “是天问剑!” “当初还对本姑娘有不小的威胁!” “同轩辕剑有关,还真是来历不小。” “禁法领域!” “那种力量真讨厌,本姑娘现在一体本源都施展不出了,压力也太强了吧,好歹这里不是咸阳宫,就一柄剑也能如此?” 焰灵姬也见过天问剑,就是剑鞘不一样,当年自己和雪儿奉公子之命前往楚国。 那一次,在楚国大祭司手中见过那柄剑,其内有玄妙之力,以化神之力催动,有莫大之威。 以天问剑催动的剑气很是金色浩大,霸道刚阳,锋芒纯纯,那时……并非有什么禁法领域。 现在……不一样了! 瞥了那柄剑器,又瞥了某个狐媚子一眼,她怎么跟来了,她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也用不到她! “天问剑!” “轩辕剑!” “轩辕剑之名,我族有过记载,人皇当年随身之剑,自人皇踏足至高境界之后,那柄剑也有不俗。” “形体模样……我族也有记载,并非此般模样。” “人皇之后,轩辕剑为五帝岁月天子之剑,大夏、大商都有,为表恭敬,那柄剑多为供奉起来,为祭祀一脉掌管,鲜少动用。” “后来……有闻在大周岁月丢失,丢失在诸夏之南了。” “天问剑!” “禁法领域!” “好强的力量!” “人皇勾连昊天落下的莫大规则之力,就是合道境界,也抵抗不了,我之一身本源被归一了。” 昆仑元司颇有忌惮的看向那柄剑! 天问剑? 似有耳闻,不太清楚,而对于轩辕剑,族中记载就很多了,而此剑形体明显非轩辕剑! 轩辕剑一体四面,人皇使用之剑器,能够完全使用的唯有诸夏间一位位人皇天子。 普通人持之……仅仅有些奇异罢了,而且还只能是悟虚之下执掌! 禁法领域是因此剑而出? 此剑并非轩辕剑,何以也有这般威能? 不至于吧? “轩辕剑!” “天问剑!” “晓梦子,将此剑带来昆仑之巅,莫不也是有用?” 昆仑元辛也是低语念叨着。 略有所感,抬首看向已经消失在眼眸深处的鸿鹄,那只白色的凤者鸿鹄之所以速度那般慢,就是因为禁法领域吧。 咸阳! 相距之远,自己也能估算出来,万里之遥……难为一位凝练内丹的异兽在禁法领域下遨游虚空。 先前,晓梦子的灵觉分身带来了道家祖师之物。 现在又有天问剑! 当不会无缘无故,也是为了玄清子道友? 不知何用! “此物为天问剑!” “此物为和氏印玺!” “皆从陛下手中取来,因陛下天子之故,因大秦一天下之故,天问剑、和氏印玺皆有不俗之力。” “汇聚一处,禁法领域更强!” “持之同东君跨乘鸿鹄前来昆仑,出咸阳宫千里,禁法领域稍弱,然而,行入昆仑,禁法领域又强大许多。” “越是靠近昆仑之巅,禁法领域越强!” “鸿鹄受到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非禁法领域,昨日就到。” “师兄之事,东君语论两法。” 晓梦怀抱无尘剑,将此行带来的两件事物一一道出,皆天子之物,非师兄身份故,绝取不出来。 灵觉分身带来了祖师之物。 现在,天问剑、和氏印玺以及陛下亲自写就的文书也有了。 是否有用,就看东君施为了。 “昆仑之巅!” “这里就是昆仑之巅,阴阳家秘卷之上有过记载,然而,真到了这里,方知这里不俗。” “昆仑数千里之山脉亦是雄奇!” “诸位。” “郡侯之事,在下自晓梦子处得知。” “你等欲要以昌南君等人精血为引,施展《招魂》,接郡侯灵觉本源归来,此法可用,却不足以用在昆仑之巅!” “除非是道家祖师那般的存在施展《招魂》之法。” “否则,功成可能很小很小。” “是以,在下占星推演,略有所得,有二法落下。” “最适合先行施展之法,为天问剑、和氏印玺、始皇帝陛下诏书祭祀昊天之用!” “其次,以道家祖师所留之物为用!” “其三,精血为引!” “其四,或许始皇帝陛下亲临祭祀会有大用!” “再有其余之法,就看机缘了。” 第二四三一章 祭祀表象 昆仑之巅! 阴阳家核心珍藏的一份份卷宗中,有它们的记载。 除了昆仑之巅,还有记载上古的许多奇特之地以及奇特之物,而那些记载……如今看来,多为传闻甚至于传说。 天地四灵,异兽百族,秘卷之上记载繁多。 如今之世,九州诸夏,兽类不少,而能够入典籍秘卷记载那般的异兽,几乎没有见过。 就算有鸿鹄、食铁兽……那般的存在,然而,对比在卷宗留下痕迹的那些异兽百族。 远远不如它们! 记载中,那些异兽百族皆奇异,皆拥有莫大之力,连鸿鹄那般的神俊鸟禽,在上古岁月,都不算什么显耀。 反而是那蠢蠢笨笨的食铁兽,上古岁月,名声远扬,一则食铁兽自身的力量极强,破入合道境界,天赋异禀,凝练阴阳二气,动静之间,端的霸道。 二则,食铁兽有一位主人,九黎蚩尤! 那位更是上古一等一的狂猛强力之人! …… 诸般种种,凡此在典籍之上留名的异兽百族,在上古乃至于远古岁月,都是一一存在的。 一些古老的石片、绢帛上都有图录记载。 形体奇异! 体型巨大! 一个脑袋的异兽,三个脑袋的异兽,九个脑袋的异兽,……都一一存在。 一条尾巴的异兽,五条尾巴的异兽,九条尾巴的异兽,……也是一一存在。 体长数丈、十多丈、数十丈的强大异兽亦是存在。 …… 秘卷记载虽多,未有见过真正异兽之身,终究看着玩闹居多,看着玩乐居多。 谁想! 没来由的一夜之间,跨乘鸿鹄奔行万里,自咸阳出现在昆仑山脉,所过之处大开眼界! 固然一路之上前进为重,却也见到许多天上飞的神异禽鸟,也有看到生长于苍茫丛林中的罕见异兽。 水中生长游走的……未有一观! 一路之上,也同晓梦子有所言语,了解许多,郡侯一行人自江南西行,跨越蜀地,登临高山,所见甚多甚多。 所见异兽之多,屈指一算,足有百种以上,若然细细一算,只会更多,都是典籍之上记载之物。 却又和典籍所记载的不太一样。 典籍之上之言,都是上古、三代所留,所记下的地点、性情、喜好……也都一一有变。 不变的! 唯有异兽百族大致形体! 更未有想到,直接东西跨越了昆仑山! 这座山! 上古岁月就有名气,乃是钟天地灵秀汇聚之所,大地脉络造化之地,其间天材地宝数不胜数,异兽百族数不胜数。 更有一处处罕见至极的田地玄奇之地。 极寒之地! 极炎之地! 雷谷之地! 万水之地! 幽泉之地! 云雾之地! 剑山之地! 长生之地! …… 可惜,都没有见到,只是一路西行,没有任何停歇,身边有着天问剑、和氏印玺,连超越化神层次的一丝丝力量都动用不了。 更别提以灵觉之力俯览十方天地! 昆仑之巅! 上古人皇轩辕氏亲自施展大力,汇合人族、异兽百族之力而成,更是一处昊天之下一等一的玄妙之所。 其内有突破身融万物境界的契机! 自己所观的秘卷不全,只是了解……人族、异兽百族受益很多,后来……人皇便是施展大力,封闭昆仑之巅。 其后,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就算有流传出去的信息,也根本得不到印证! 现在! 自己是到了昆仑之巅? 此处天地即将明亮,环顾四周,雄奇之地,巍峨之地,除了焰灵姬、雪姬姑娘那些熟人。 还有数位不认识的女子。 因禁法领域,无法感知她们的实力,可是……能够在昆仑之地行走,起码也得是玄关修为。 从她们的形貌而观,似乎都不太大? 姿容倒是明丽! 郡侯身边的修者? 似乎没有见过! 除了那几位女子之外,这里还有一些体型大小不一的异兽! 水麒麟水尊是见过的! 其外,便是直接印证记忆中一些异兽的形体记载——类人之面的陆吾? 秘卷之上,它们一族是昆仑之巅的守卫!m.cascoo 浑身羽毛玄黑,似鹰似雕,非鹰非雕,符合的禽鸟异兽不少,一时之间未可印证。 还有狐狸? 难道是九尾狐一族?秘卷之上,最出名的狐狸一族便是九尾狐一族以及它们的血脉后裔一族。 昆仑之巅! 大开眼界! 万象万物,各有出乎意料。 迎着雪姬姑娘等人的目光,并未有任何隐瞒,一手持天问剑,一手托着木盒内的和氏印玺。 将可行之法一一道出。 这是自己占星推演出来的大可能之法,秘卷之上,并未有什么记载,然而,当有可用。 “天问剑!” “和氏印玺?” “那是陛下的天子印玺!” “也取来了?” “还有始皇帝陛下的亲笔诏书?” “除却《招魂》之法,还有祭祀昊天之法?” “还有祖师之物之法?” “东君阁下,不知有几成把握?” 天问剑! 都已经看到,那柄剑器形体奇特,一览便知真身、 木盒之内为和氏印玺? 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可是天子之物,更是大秦权势之物! 依从大秦律法,果然以天子印记加盖诏书,则等同于始皇帝陛下亲自亲语,现在……竟然被允许带出来了。 陛下! 待公子情重! 雪儿等人希冀无比的面上,更添愕然……更添一丝欢喜,无论如何,既然天问剑、和氏印玺带来了。 就该发挥作用! 东君阁下也有说到法子,听起来似乎很可行! “具体把握不可知,当比以精血之物施展《招魂》大一些。” “昆仑之巅,人皇手段。” “昊天茫茫,如今的诸夏间,唯有人皇之物以及道家祖师之物可用。” 几成的把握? 没有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存在,没有任何人有绝对的把握。 东君焱妃举起手中之物,各自看了一眼,比起率先动用道家祖师之物,天问剑、和氏印玺更妥当。 以免因那个境界的余力碰触,引得昆仑之巅异动,那就非人皇本意了,也非这里的异兽百族所望。 “人皇之物!” “道家祖师之物!” “较之我等先前思忖之法好了许多。” 昆仑玄姆旁侧端量着那位阴阳家东君,她就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的?根据自己对祭祀一脉的了解,东君可为尊贵之位! 她一身之力……不可窥得,禁法领域,灵觉归体,除非禁法领域不存。 观其年岁,却也不大,她同玄清子阁下之间,也有一些更深的渊源,为玄清子阁下诞下一女。 现在她也来到了这里。 阴阳占星! 祭祀一脉的手段! 以天问剑、和氏印玺、如今诸夏大秦天子之诏书祭祀昊天?可有撼动昆仑之巅,接引玄清子阁下的灵觉本源! 还有道家祖师之物! “那还等什么?” “现在就开始吧!” 若不是听着这个狐媚子还算有些作用,再加上此刻禁法领域覆盖天地,焰灵姬已然想要和她切磋切磋了。 既然她说的法子有用。 那么,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东西都齐备了。 公子的灵觉本源现在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正该早早施展法子才对正理! “……” “……” 一侧不远处,齐天陆吾、齐天希有未有所动,只是聆听,既然是以人皇之力率先施展,那么……应该不会有太大动静吧? 禁法领域! 着实有些令本源难受! 果然以那位道家祖师之物施展手段?就不好说了。 先看看再说,若然昆仑之巅异动,它们也当有所动,无论如何,对于天地异兽百族而言,昆仑之巅不能有失。 “这……。” “眼下天色混沌交接,阴阳二气不稳,不合祭祀之时。” “需要再等两个时辰,午时有余,纯阳至刚,极阴化生,方可以祭祀之力,通达昊天。” “诸位无需担心。” “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结果的!” “郡侯非凡之人,非天机占星可推演之人,自有不俗,当不会深陷这等运事之中!” “这是祭祀之物!” “存于香囊之中,稍有力量施加,其内之物便会在禁法领域下散落!一切都是齐备的!” 东君焱妃神色一滞,看向焰灵姬,秀首轻摇,双手持人皇天子之物,说道具体之事。 自己也想要现在施为。 奈何,时间不妥! 说着,一掌将天问剑落于大地之上,托着手中和氏印玺,从身上取下一物,是一只金线缝制的香囊。 其内之物为晓梦子亲自存放封印,是从咸阳宫取出为祭祀准备的,若然不动……待香囊上的力量消散,内部东西会自己溢出。 若然有动,在禁法领域之下,也会失去真空之妙。 “还有等两个时辰?” 焰灵姬伸手将那只香囊接过来,并未直接触动上面的封印之力,真空无形,自有妙处。 现在! 有觉禁法领域,自身侧寻找一处空地,催动被压制九层九以上的本源之力,刹那……便是一件件事物飞出。 三足两耳的青铜大鼎! 还有一些祭祀之用的牲畜之物! 还有特制的一些静香! …… 化神之力,小可驾驭天地之力,将香囊中的东西一一陈列一处,抬首看向虚空。 午时有余? 的确要两个时辰左右。 “师兄!” 晓梦身形再次腾挪,青色的身影一闪,至巨石之上的师兄身边,离去一夜,师兄还是这般,没有任何变化。 那卷阴阳道图,还在无时无刻的垂落蒙蒙光幕,护持师兄的肉身本源。 “禁法领域之下,此物竟然无碍?” 齐天陆吾的类人之面张口。 距离这般近,自己一身内丹本源都不敢有半点气息泄露,以免承受极强威压,损伤本源。 而玄清子! 那卷道图……自己和希有也没有看透,是玄清子自己炼制的宝物?人族擅长炼制一些器物为用。 可……就算是玄清子炼制的器物,在禁法领域下也该无法施展才是? 想不通! “郡侯!” 东君焱妃将手中和氏印玺以及天问剑,分别置于旁边香囊流出的一张高案上。 随着晓梦之后,跟随踏足巨石。 亦是近距离一观郡侯,时隔数月,郡侯还是此般模样,以其修为,纵然过去百年,也是这般模样。 清静祥和,平静安稳,头顶一卷玄妙道图,手持一柄古镜,屈膝盘坐,呼吸有动,唯有……少了一些什么。 可惜,此刻禁法领域,不能真正以窥郡侯状况。 “此物在禁法领域之下,安然无恙,难道也是道家祖师传下来的宝物?” “非如此,怕是不足以抗衡禁法领域!” “郡侯,不知郡侯灵觉本源如何?”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 “两个时辰之后,若然昊天垂怜,郡侯当出!”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 凝视那卷护持郡侯肉身本尊的道图,又看向面前的昆仑之巅,郡侯……若然不能出,当影响极大! 无论是世俗之中的权势之变! 还是诸子百家的许多事情! 都会因此变化。 反而,若然郡侯只是以为清修天道的道家高人,则进入昆仑之巅,并无大碍。 早晚都要进去的。 “两个时辰!” “公子待会就可无恙了。” 云舒扫着不远处高案上的天问剑、和氏印玺,以及诸般祭祀辅助之物,待会便会将其动用。 以祭祀之道,勾连昊天。 公子? 还是那般形态,一动不动。 晓梦! 现在又盘坐修行在公子身边了。 “东君阁下,那些祭祀所用的牲畜之物,是否要新鲜一些的?” “你和晓梦从咸阳归来,已经耗费一夜时间,是否……要换一下?” 眼下唯有等待。 弄玉也是看向一堆祭祀之物,牲畜猪牛羊都有的,却都是已经处理好的,时隔一夜,只怕牲畜不为纯洁。 时间之下,多了一丝枯死、枯败之气。 “无碍!” “祭祀所用的牲畜之物,实则都是一些礼仪。” “那些东西足够。” “核心之要,在于以天问剑、和氏印玺内的人皇规则之力,携带始皇帝陛下的诏书意志通达昊天。” “果然昊天有所回应,则昆仑之巅会有动静,若然顺利,郡侯的灵觉本源会归来!” “期时……在下也可以祭祀之道,以身上郡侯留下的气韵施展《招魂》之法助力。” 东君焱妃摆摆手,进而微微一笑。 祭祀之道! 上古乃至于远古岁月,祭祀之道非常简单,就是以玄妙之法沟通昊天,获取虚冥深处些许朦胧昊天之意。 牲畜、礼仪、秩序……都是后来增添的,使之更加的威严、神秘、不可窥视。 失去核心之要,就算祭祀之时奉上再多的猪牛羊之物,也是无用。 “如此便好。” “那……我们先将祭祀之台搭建起来吧。” “也好两个时辰之后,直接祭祀昊天!” 云舒闻之,也是放心。 尽管知道祭祀的牲畜之物多为礼仪表象,终究……一切完备完善完美更好,现在距离午时有余,时间不多。 也当有事。 “我也去吧!” “祭祀高台的搭建……也需要遵循天干地支之方位。” 东君焱妃正有此意,现在不到祭祀的时间,并非什么都做不了,待将一切都准备完毕,时间一到,即开启祭祀! 接引郡侯灵觉本源归来! 希冀一切顺利! 第二四三二章 踏罡步斗撼昆仑 十二时辰,两仪划分。 至阴至阳,乾坤交感! 临近午时! 阴阳东君焱妃便是静立于已经搭建完毕的祭祀高台上,头顶风云飘过,一轮曜日横空。 是否最佳时刻,身为九宫神都东君《羲阳》一脉的传承者,自然所知一清二楚。- 祭祀高台的搭建很轻松,纵然再此不能够施展超越化神之力,然而,持剑削下一块巨石高台还是不难的! 是那位西王金母一族的昆仑元辛长老亲自出手,剑道演化,虽然不为驾驭虚空、真空。 足以璀璨! 西王金母一族! 万万没有想到,真的碰到她们一族了,阴阳秘卷之中,的确有过记载,大周穆王西行昆仑,在西王金母之地有过停留。 流传世间,多为传闻以及传说,几乎都没有什么人相信,尽管也有一些绢帛画作流出,多认为幻想之作。 于此,自己也表示些许狐疑。 终究,不能真正确定。 现在确定了! 西王金母一族真的存在,而且数千年来,一直都有族人行走九州诸夏,只是诸夏不知罢了。 那两位被称为长老的存在,尽皆合道归元层次。 一族两位合道存在? 还真是……如今的诸夏诸子百家,没有一家可以与之相比,嗯,现在的道家天宗可以! 晓梦子也踏足那个境界了! 纵然修炼至临近虚空一体,心静如水,还是觉得天地间玄妙秘密极多,总有一些事扰动心神。 剑道纵横,一处高丈许有余的宽大石台处理昆仑之巅前。 石台之上,阔两丈有余,足以为用。 高案林立,其上祭祀之用的牲畜、瓜果就位,清静之香也都插入香炉,只待时间一到,便可燃起。 一尊五尺之高三足两耳青铜鼎立于高案前,这尊青铜鼎也曾在泰岳祭祀之时出现。 表面兽状纹理图腾密布,更有烙印一条形体玄黑的黑色巨龙,盘踞古鼎四周。 天问剑! 和氏印玺! 在一侧的木案上陈列。 骄阳之光,越发之盛,羲阳运转,尽可能感知天地之动静,真法运转,暗金色的玄光透体而出。 魂兮龙游本能而动,时而一道道微弱的龙吟之声荡入虚空。 “时间,到了!” 相聚三十丈之远的巨石上,晓梦、焰灵姬等人站在一处,时而遥望祭祀高台,时而一观头顶大日。 忽而! 与列的昆仑元司轻道。 “的确到了。” 也站在巨石上观望的齐天陆吾等也是点了点大脑袋,天地间的玄妙之力许多。 至阳极阴,阴阳化生! 它们位列合道,自然也清晰感知。 “人皇之物!” “昆仑之巅!” “不知是否可成?” 浑身毛发天青色的九尾族母摇晃着尾巴,眨动一双青蒙之眸,灵觉动空,隐隐期待。 这等事……第一次见! 数千年来,怕也是第一次!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这是数千年来的铁律,从无例外,也有人族和异兽百族欲要施展手段,将一些偶入其中的族人救出。 皆没有任何回应。 那时……当没有眼前这般手段。 人皇之物! 一直都在诸夏人皇天子手中。 现在施展的法子,还是祭祀一脉的核心要人占星推演而出。 以人皇之物撼动昆仑之巅? 大动静? 应该不会出现吧。 却也不确定! 禁法领域还存在此地,而且较之先前越强了,那位祭祀一脉的阴阳东君所言,是因为靠近昆仑之巅的缘故。 同一时刻。 祭祀高台有动。 东君焱妃双手掐动阴阳印诀,本源运转,浑身上下,自有异象弥生,绝丽之容,莹光神韵盈漫。 屈指一点,便是燃起静香。 施施然,石台气息微变。 以察天地动静,东君伸手一拉,束者纤腰的暗金色腰封滑落,所穿的一件巫山风雨攒金丝深蓝色外衫也是滑落。 近前一步,一双金色的三足神鸟图腾高靴也是褪下,足袜也是脱落。 挥手一招,身后束发的玄玉簪子入手,青丝皆散,披云四周,一掌打出,诸般衣物飞向旁侧备好的一处屏风前。 “天问!” “轩辕!” 浑身上下,只剩下贴里的膺衣,赤足亭立,如瀑的秀发随风而动,雪白的肌肤沐浴万道骄阳,生出别样华光。 《羲阳》运转,一切为真。 三足神鸟的虚影若隐若现,远观之,东君焱妃的身形一闪,踏步古鼎前的朗阔场地。 一步踏出,玄光明灭,金光纵横,一语轻道,放于一侧木案上的天问剑便是在手。 轻轻一拉,天问剑出鞘! 嗡!嗡!嗡! 剑鸣之音骤起,施施然,此方天地禁法领域更胜先前,连带不远处的昆仑之巅核心都隐隐有异样之音震荡。 持剑在手,踏步乾元九宫。 一步列乾。 一步列艮。 一步列坎。 …… 挥动手中天问剑,仿若杂乱无章,不过丝丝玄力运转,整个虚空一道道混乱剑影掠过。 期时! 祭祀之台四周备好的九盏火盆各自迸出赤焰之光,随着东君焱妃赤足挥剑不绝,九道火焰隐隐约,各有一道道火焰飞出。 跟随天问剑的剑影痕迹,环绕在东君焱妃周身。 烈焰灵动。 顺从剑势婉转。 虚空弥漫剑鸣余韵。 踏步九宫,天问遥空,运转羲阳,占星加持,迤然,苍茫无尽太虚仿佛有感。 在虚冥深处,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道韵化生。 “这是什么剑法?” “本姑娘怎么看不懂?” 这个狐媚子! 如果这一次能够有些用,以后就不为难她了,观其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些膺衣之属,又赤足持剑,舞动生风。 剑法! 公子所创的剑法很多,自己也翻阅许多,虽然自己不用剑,却不代表自己不会剑法! 眼界还是在的,东君那个狐媚子此刻剑法……莫名其妙的,一点威力都没有,一点玄妙都没有。 乱七八糟? 有点像! 而且,这就是祭祀之道? 嗯。 有些出乎意料。 “焰灵姐姐。” “东君阁下施展的应该是上古流传的巫舞,此刻手持天问剑施展的手段,当是典籍上记载的踏罡步斗!” “阴阳家送来的一些竹简文书有语,踏罡步斗,礼拜星宿,接引十方星耀,勾连昊天之力!” “阴阳家神都九宫,一共有传承的十种祭祀之巫舞,九宫各有其一,还有九宫齐聚之礼!” “寻常之时,一种巫舞足可为用。” “若然恢弘盛大之事,九宫神都当有齐聚。” “始皇帝陛下泰岳祭祀昊天,祭祀一脉,九宫神都尽皆出面,那般祭祀之礼非一人能成!” 弄玉无言的摇摇头。 公子往日里都有说,让焰灵姐姐多多看书,现在看不出来了吧,典籍之上有过记载的。 巫舞! 踏罡步斗! 接引星宿之力! …… 都是阴阳家祭祀一脉传承核心的手段,外人难得一见,那也是祭祀一脉传承的根本。 祭祀一脉! 因祭祀而存在! 果然祭祀礼仪都传承丢失了,祭祀一脉……或者阴阳家自己都存在不下去了。 “的确是巫舞的手段,踏步九宫,剑舞北斗,我族也有一些记载。” “惜哉,数千年来,几乎无人见过。” “祭祀一脉!” “他们的传承之久……并不逊色我族。” “阴阳东君!” “以她的地位……施展传承祭祀之道,却有其妙。” “巫舞!” “罡斗步伐!” “应该还有相合巫舞的音律之法!” “三者相合,才是真正的祭祀礼仪,而后……便可真正的祭祀昊天了。” 昆仑元辛双眸生光,静静的盯着远处祭祀高台,那位阴阳东君的真正实力,还未到领域大成。 可是她的传承很神秘。 比起自家一族还要神秘。 现在所施展的祭祀之道,更是数千年来只存在于族中记载的东西,谁也没有见过! 就是族中夏朝的那位女艾,都没有真正的见识过! 或许见识过,却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如今,他们几人有机缘了。 “的确是那些竹简记载的祭祀之道!” “这般的祭祀手段,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与之相比,山东诸国数百年来的祭祀礼仪都小矣,儒家的礼仪有些模样,应该是得了一些祭祀的传承。” 云舒也是感慨,秀丽的面上满是惊叹。 尽管具体的祭祀还没有开始,然而,看得出东君阁下是竭尽全力的,否则,也无需如此。 “暾将出兮东方。” “照吾槛兮扶桑。” “……” “很熟悉的祭祀之语。” “以此般的音韵化出,多了许多神秘,祭祀一脉……修行非本,祭祀才是核心。” 诸人谈论之间,远处的祭祀高台上,已然有昆仑元辛长老所言的祭祀之音道出。 幽幽然。 有些熟悉。 又有些不熟悉。 那些夹杂其内的音律之妙仿佛在五音十二律内,又仿佛是超脱其上的万千妙音,化出天地之音。 巫舞! 踏罡步斗引星宿! 祭祀之音! 归元一体,完美无瑕的祭祀之道,较之当初的泰岳祭祀还要完整许多,或许九宫神都一体有别的祭祀之法。 雪儿脆声低语,略有琢磨,并无所得,除了那些熟悉的祭祀之言,浩渺无垠之音不可窥。 “长太息兮将上。” “心低徊兮顾怀。” “……” “鸣篪兮吹竽。” “思灵保兮贤姱。” “……” 祭祀高台。 东君焱妃浑身上下都流转一道道金色祥光,本就雪白无瑕的肌肤,更添仙神飘渺圣洁。 持天问剑,踏罡步斗,以祭祀之道,引动天地奇异之力,剑光如旧,又是一团团火焰飞出。 尽皆灵性的环绕本尊而动。 未几! 引吭高歌,语落东君,以祭祀秘法,运转《羲阳》之音,沐浴昊天大日之光,述说神的奥妙。 天地妙音通达虚空。 无处不在。 纵然禁法领域也无法拦阻这等祭祀之音。 “青云衣兮白霓裳。” “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 “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 “杳冥冥兮以东行。” “羲阳皎皎兮,曰曜!” “通灵神足兮,曰火!” “化!” 赤足巫舞,祭祀之音通达昊天。 天问剑舞动风云,数十图火焰之光伴随心意,纷纷随着最后的剑舞指引……一一落入身前的祭祀古鼎。 汇聚一处,迸出汹汹烈火! “天问之,轩辕!” “去!” 东君焱妃大口的喘着呼吸,以精气神混元一体的本源演化祭祀之道,自从修炼功成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外施展。 禁法领域之下,消耗极大。 幸而,还可以继续支撑,扶手擦拭娥眉间的香汗,又是一语,举起手中天问剑,轻轻一抛。 天问剑便是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自动的插入古鼎正中,沐浴那一团祭祀之火。 “大秦始皇帝陛下,一统九州八荒,驾驭乾坤阴阳。” “此为大秦天子印玺!” “此为大秦天子诏书!” 东君焱妃抬手一招,将远处木盒中的天子印玺取出,顺从旋风之劲,落入掌中。 单手虚托,以观天子印玺,大日之下,流光溢彩,虚冥有觉,释放虚空的禁法领域更加强大了。 旋即,又是抬手招来一物,为始皇帝陛下亲笔写就的诏书,加盖天子印记的诏书! 双手各自持之,没有迟疑,将那卷黑色绢帛之书落于火焰古鼎,刹那,便是被焚灭。 天子印玺也是一手抛出,落入青铜古鼎! 嗡!嗡!嗡! 古鼎自生颤动,火焰呼啸的迸出,万千火花溢出,天问剑被淹没,天子印玺自有沉浮其中。 “应律兮合节。” “灵之来兮蔽日。” “……” “青云衣兮白霓裳。” “……” 任由火焰临体,并不畏惧,如仙如神的面上反而多了一丝欢喜,当即,再次演舞于祭祀高台。 再次祭祀之音语落。 这一次的演舞,没有了踏罡步斗。 没有了接引太虚星宿。 唯有以祭祀之音赞美昊天的伟岸,赞美大日之美,赤足生光,舞姿摇曳生风,一时间,祭祀之台多了一位光之精灵一般。 “这……,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公子的灵觉本源还是没有归来!” 焰灵姬扫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公子,道图护身,形容依旧,并无任何的灵韵之光归来。 “……” “祭祀尚未结束,焰灵姐姐,且等待!” 雪儿秀首轻摇。 “天问剑!” “天子印玺!” “都要在火焰之中焚灭吗?” 尽管了解一些阴阳家的祭祀之道,可是……真正具体无缺的祭祀之法并不清楚。 云舒也是扫了一眼公子,也是没有任何动静。 而祭祀之用的天问剑、天子印记、诏书都在古鼎中了。 “祭祀之道!” 怀抱无尘剑,闪烁银眸,盯着极远处的祭祀高台,眼下的确没有任何动静,连稍大一些的异象都没有。 “玄姆姐姐,玄清子阁下的灵觉本源要归来了吗?” 圆脸的可爱少女也是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环顾四周,领略祭祀之道,而玄清子阁下似乎没有动静。 “等着!” 玄姆轻道,无论结果如何,此般祭祀施展,都该有些动静才是。 “嗯?” “……” “禁法领域更强了!” “越来越强了!” “……” 齐天陆吾类人之面并无太大动静,那人族施展的祭祀之法自己不明白是咋回事,反正昆仑之巅不能有事! 现在也的确无事。 然而,自觉一体内丹本源承受的禁法领域越来越大,自己明明都完全彻底的收拢本源之力了。 嗡! 忽而,未待齐天希有、九尾族母有所应,极远处的祭祀之台骤生滔天异象,一束无双的金色火焰剑芒冲天而起。 天问剑化作一道金色剑光,豁然从古鼎飞出,虚空而立,剑光四射虚空内外,丝毫不受禁法领域的影响。 嗡! 紧随其后,又是一物从古鼎中飞出,却是一枚此刻绽放五光十色的和氏印玺,虽无犀利锋芒,却有浩如山海的厚重。 斑斓之光明耀虚空,直视和氏印玺,隐约能够看到九州诸夏的朦胧轮廓形体。 悬浮于祭祀之台三丈有余,天问剑与和氏印玺交相辉映,打破禁法领域的限制,吸引道道目光汇聚其上。 咻! 咻! 旋即,天问剑本体嗡鸣颤颤,一道凝练的金色剑光自剑体脱离,迥异十方剑影,朝着昆仑之巅奔去,消失不见。 和氏印玺也是迸出一道琉璃缤纷之光,相随而入昆仑之巅! 第二四三三章 风起桑海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浩浩乎,海天一色。 飘渺乎,云雾万象。 大日东升,金色流光顷洒乾坤上下,涌动亘古不变的虚空异象,可窥其形,不可寻其踪迹。 深秋临近初冬,纵然海域之边,也是凉风吹袭,施施然,透体而入,若然登临高山之巅,更为一觉枯寂幽冷。 近年来,随大秦一天下大势,齐鲁之地涌入太多太多之人,大都山东诸国诸地的旧人。 齐鲁之地。 诸国唯一没有历经太大战斗而结束的地域,商旅百业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许多人和事亦是如此。 只要是稍微有些底蕴的城池之地,都会有人前往,仅仅从官府编户造册的数量都可一观。 桑海之地,有人有城,有山有水。 更为天下儒宗所在,亦是如今诸子百家唯一暂时无碍的大家,墨家……已经沦亡。 残余之人,不为大用。 农家! 威名赫赫的六堂不存,六贤冢也是不存。 连带农家旧地都不存。 儒家! 儒家八脉……十年来,也逐步有了些许微妙变化,诸夏大势走向归一,儒家八脉同样如此。 桑海城外有险峻高山,高六百丈,其名松柏之山,如何得名?因山顶有十多株枝繁叶茂的松柏之树。 寻常人无法攀登,纵然借助器物,也是艰难,武者虽轻松一些,却也很少前往。 松柏之山,除却险峻之外,并无其它特殊,并无天材地宝存在。 反而,数十年来,多为儒家之人修行汇聚之所,连带山顶的一些松柏之树都是儒家弟子所栽种。 如此,其余百家前往之人更少。 近来! 松柏之山的山顶,多了一位常客,一位须发皆白的儒袍束冠男子,年岁苍老,形容枯瘦。 每日多盘坐山顶一株最为粗壮的松树之前,一坐便是一整天,或有数日的时间。 为此。 山脚下,已然有儒家弟子看护,以防外人侵扰。 能够入内者,不出双手之数。 “伏念见过师叔!” “师叔修行如风如云,不可捉摸。” 观面前还在修行的师叔,伏念拱手深深一礼。 随即,拂手间,将身侧一张草甸的落叶扫去,踏步间,略微衣衫,盘坐其上。 “你的修行需要机缘,方能更进一步。” “内圣外王,沧浪之剑!” “昨夜,我修行有觉,略有运转易道,接下来天下要有小小的变化,天地四极,六合八荒都在其中。” 伏念! 荀夫子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一身形容虽苍老许多,然……双眸澄澈如水,清静如盈儿之眸,黑白分明如天道自然。 自己的修行? 道路已经有了,不过是为了印证一些道理,数十年来,一直在外行走,追寻自己的道。 虽说没有完全找到,却也不得不更进一步。 固非所愿,而天下间许多事都非一如人愿。 天行有常,道理常在,儒道常在。 “若然儒家可以渡过此处危局,一切会不同!” “易道有变,天下有变。” “当以不变应万变。” 伏念衣衫华美,姿态优雅中正,眼神甚为坚定、严厉,迎着师叔的目光,又是一礼落下。 天下会有变? 各处都有变? 变与不变皆在一念之间。 然……师叔此刻的境界不可窥,想来是诸夏间将会有一些大事即将发生,还会和儒家有关。 “儒家之事,有你很好。” “我近来有所悟。” “天道常在,此处高山常在,远处苍翠常在,那里……群星常在,儒家的道理也是一样。” “你当有所悟。”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 “诸子百家,许多道理都是相通。” “道家!” “孔丘当年问道道家祖师,得其精髓也。” “知其所以成,知其无形,谓之天道,天人相分,顺天应人,制天命而用之,顺势为成。” 随口中之言,荀夫子微微一笑。 儒家的事情,自己多年前就不予理会了,一切自有儒家相合之人,先前是公都子。 现在是伏念。 伏念! 很好!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自己知道,他想要得到的答案,自己也已经说了,是否所得所用。 皆看他一心。 “师叔深意,伏念明矣。” “终究许多事……非如沧浪之水。” 儒家的难题! 儒家的危机! 接连而来。 儒家不同于墨家,也不同于农家,儒家之所以为儒家,就是因为儒家的与众不同。 儒家的道! 在无尽沧浪之水中,水润万物,无处不在,可……水韵流淌,也会遇到一些艰难之地。 那就是儒家的麻烦。 同样! 也会遇到一些外力的侵扰,使得沧浪之水不能随心而动的纵横游荡九州诸夏。 师叔之意,儒道固在,当顺势而为。 何为顺势。 顺应秦国大势。 秦国大势再和,它需要安稳,它需要稳定,它需要儒家,只是……它也可以不选儒家。 诸子百家可以做到那一步的有许多。 师叔刚才也有提及。 诸子百家,道理尽头皆相仿,道家……更是其中佼佼者,儒道也从道家受益良多。 “水!” “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 “水!” “可思之,可颂之,可礼仪匡之。” “可制天命而用之,能者万物化之。” “可有闻当年道家玄清子武真郡侯一语而退秦王逐客令?” 荀夫子又是笑道。 轻捋颔下长须,徐徐述说一些事,伏念的确明悟一些道理,却也被一些道理所钳制。 直接指明,那就是自己之言。 就是自己的道理。 伏念此行就没有必要前来了。 就如道理自然长存,天道长存,儒道长存,而诸夏间万千儒者所修不一,皆此道理。 “逐客令!” “咸阳那边,有过传闻,秦王欲有所动,为武真郡侯所阻。” 伏念颔首。 咸阳之内,有儒家弟子,许多事情,只要发生,就会很快的传递至小圣贤庄。 就算是咸阳宫里的一些事情,也能时而传出许多。 当年,秦国关中大旱,超越山东、中原之地的大旱,山东诸国欲有动静,欲要调兵攻秦。 秦国疲惫! 旱灾未过,更有郑国渠之事牵制诺大民力。 加上山东诸国的煽动,秦国朝野上下的略有升起一阵逐客之音,要将朝野之内属于山东之籍之人尽皆驱逐。 以此,避免麻烦。 省却侵扰。 甚至于秦王都要颁下逐客令了。 结果,因武真郡侯的缘故,不了了之。 “武真郡侯为何拦阻?” 荀夫子抬手一招,远处虚空飘荡的落叶便是入手,是一片形体不错的枫树之叶,不知从哪里飞来。 “具体讯息不可知。” “想来遵循秦国当年《求贤令》之意。” 伏念摇摇头。 纵不知晓,也能隐隐猜出一二。 逐客令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朝野上下的隐患。 而火来逐客令没有下达,自然一如旧法,遵从秦国施行百多年的《求贤令》精义。 “地广者,粟多!” “国大者,人众!” “兵强者,士勇!” “松柏之山,为一块块石头堆积而成,方有如今雄奇之态。” “大河,大江,探询源头,不过涓涓细流,行过诸夏诸地,成就滔滔之势。” “王者不却众庶,能明其德。” “道,无四方上下之分。” “秦国一天下,是必然,民……何有诸国之分,民就是民,秦国行此道,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秦王所成始皇帝陛下也。” “儒家!” “儒家的路,数百年来,之所以长存,之所以壮大,同样如此,而诸子百家中那些不住凋零、沦亡的小家。” “大同小异。” “道家!” “数百年来,不过一群道者修行,而道的存在,数千年来一直有。” “非道家而出道者。” “儒家!” “上皇三皇五帝岁月的仁德之举,亦是儒家之道,虽无儒家之名,深涵儒家精要。” “你为儒家掌门,当知此道。” 道! 大道! 小道! 百家之道! 万道皆是道,道也是道! 伏念真的明悟,那么,儒家接下来的危机会轻而易举的化为优势,若然执着于一些事情,许多事……当坎坷。 “……” “师叔!” 伏念沉吟片刻,并未出言辩驳。 “儒家之儒!” “儒之本意如何?” “而今儒家上下,能知儒之本意鲜矣。” 或是因谈及一些事情之故,荀夫子此刻来了些许兴趣。 “儒者!” “司徒之行,明悟生死,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 “此为儒之本意!” 伏念直接应道。 “哈哈,不错。” “不错!” “协理阴阳,顺应造化。” 荀夫子乐然。 “师叔!” “你之所言所思,皆大同至理。” “现今诸夏,非如此。” 伏念无奈摇摇头。 师叔所言,没有任何问题。 却也充满许多问题。 儒之本意如此,却也非如此。 数百年来,儒之本意自有所变,非最初形态,儒者,儒家,已非最初的模样。 “只要这片树叶可以一直顺从天地间风的韵律,它就可以一直飞下去。” “而不会掉落大地,更不会碎散于泥土之中。” 荀夫子屈指一弹,手中的枫树之叶便是翩然飞走,顺风而动,在此处山峰之巅环绕,未几,奔向远处,前往莫名之地。 “这一点!” “大同可至!” 伏念一礼。 “大同!” “大同一直都在,却也有可能不会存在。” “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此处高山……非一日之功。” 伏念多次语论大同。 大同! 上德不德! 性情善恶阴阳之地! 荀夫子摇摇头,伏念的境界终究差了一些,无论儒家接下来如何,自己都会支持的。 “师叔,伏念明悟。” 伏念躬身一礼。 “明悟!” “艰难之事。” 荀夫子颔首。 伏念的悟性,自己是知道的,他当然可以听明白,可是……能否做的明白顺畅,就需要好好一观了。 “扶苏公子大婚之后,当会先行一步前来桑海。” “冬日过后的初春之时,始皇帝陛下会车马东巡。” 伏念提及一些即将发生之事。 “齐鲁!” “桑海!” “诸子百家!” “诸国之民!” “你将身上的担子背负的有些重了。” 嬴政东巡。 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咸阳那里早就有消息传出了,现在未有所知的就是嬴政会走什么线路。 儒家! 于自己浮云一般! 于伏念,宛若背负千斤重担。 “师尊当年所托,未敢忘记。” 伏念又是一礼。 师叔数十年来,一直超然物外,于尘世诸般事都有评点,现在……竟有这般话语。 “你前来的答案,我都已经说了。” “接下来,就看你了。” 荀夫子讶然失笑。 “师叔,不知您可有推演小圣贤庄将来?” 伏念款款起身。 前来松柏之山,自然为了一些事情。 师叔说的隐晦,大体能够看出来。 而小圣贤庄? 儒家有易道之法,当有所用。 “大天而思之,我等可制天命而用之。“ 推演? 为何推演? 并无太大意义,若然推演小圣贤庄为好,就一定为好? 荀夫子已然摆摆手。 “……” 伏念再一次陷入沉默。 “不提那些事情了。” “残剑在江南可有传文书前来?离去多日,老夫颇有想念那个小丫头。” “天明!” “算着时间,应该到了才是。” 该说的,自己都说了。 儒家的将来,权柄方向落于伏念的手中,有所成,自然再现诸子百家大家之名。 却也不为诸子百家了。 诸子百家在秦国一天下的瞬间,就不为诸子百家了。 旋即,话锋一转,落于另外一事,总是谈论儒家之事,怪无趣的。之所以修行松柏之山,也是为了躲避一些人。 “暂时并无,想来过一二日就会有。” 残剑、飞雪二人离开了小圣贤庄,也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去南下,以观江南山水形胜! 还要至南海陆丰之地,寻见天明。 天明! 算起来,也有好久没有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一番什么模样。 陆丰——此地近年来桑海之地、齐鲁之地都有一些名气,许多特产都有传开,甚至于,天明还送了一些入小圣贤庄。 那个孩子……很好。 眨眼之间,天明已经长大了,还真快。 遥想当年咸阳宫之事,天明还是顽幼之岁,一晃便是如今,世事、人事皆变幻莫测,墨家……也算他们的运气。 第二四三四章 直追传奇 “师兄,江南之地,别的不说……这道路就很好。” “我们自桑海南下,一路车船并进,几乎都有这般宽的要道修建……,就是有些道路拐的远一些。” “却也能够一览江南如今的模样,不到五年的时间,这处蛮荒偏僻之地,竟然有了这般的变化。” “前几日我们停留的南昌之地,繁闹富饶丝毫不逊色诸夏大城,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还真有治世之才!” “嬴政对他也是真放心,江南之地,论辽阔丝毫不逊色中原的,总管督辖数郡,还可以调动江南兵力。” “记得三晋之地先后沦亡之时,有许多残余之人想要前往江南丛林深处躲避,现在……尽皆编户造册。” “有的要么离开了。” “有的安稳起来了。” “赵国!” “秦国一天下之后,颁布制式文字,我们欲要传授往昔赵国风华,都艰难许多了。” “小圣贤庄那里都有一些人有微词了。 江南! 何谓江南? 江水之南,大江之南! 如今江南之地郡县极多,滇郡、象郡、桂林郡、南海郡、长沙郡、庐江郡、会稽郡……。 若非江南之地地广人稀,否则,兵锋当越过安南,达到南海深处,更为拓土千里以上。 江南之西,自横断之山,非难以前进,当兵锋前往!以东……自然濒临无尽海域。 庐江郡! 以南,泰和之地,此处地势平坦缓和,左右四处无高山急流,且以其为中心两百里之地,并无上佳之地。 故而,南昌之地,直接点中此地为城池,汇聚方圆民众。 移民,筑城,开田,修路,……。 泰和城外,有纵横笔直宽阔的道路修建,那是数年来征发此地之民修筑而成。 以水石之物,相合不算多的民力,足可将泰和之地方圆两三百里修建出一条要道。 除却其它,他们也没有其它的徭役! 是以,修建的很快。 此般,一处处城池各自按照南昌之地的规划,将所负责的道路一一贯通,俯览而下,纵横交错的道路网络出现在江南诸郡主要之地。 只要不是前往一些高山大川深处,皆有要道相随。 再有五年,道路网络会更为细密一些。 再有十年,会更加的完善。 深秋之日,江南之地也是清凉居多,一辆稍显宽大的马车行进在泰和以南道路上。 驶出泰和之城,一路越发显得清静,不过时而一观远处新开垦的田亩上,有农人劳作。 也能够偶尔见到一些商旅车队,江南之地多特产,无论是木料,还是瓜果,还是谷物……,都可为用。 此刻,道道语论之音自马车内流出。 “嬴政即将东巡,齐鲁之地,自然要有准备。” “墨家!” “农家!” “他们已经孱弱临近沦亡,儒家……也有极大的危险,上次嬴政东巡,若非儒家决断,舍弃许多人,已然遭殃。” “这一次……会更加危险。” “却也是一个机会,撑过去,儒家会安稳很多。” “师妹,我们趁此游历江南也不错,婉儿,你说呢?” “按照我们的行程,顶多再有半个月,就可到达陆丰之城了,有闻那里的冬天很是温润,不比桑海寒冷!” “等嬴政东巡离去,我们再回去。” 马车由一匹健硕肥壮的马儿牵引,速度不快也不慢,一天走走停停,百里不难。 驭马之人,看上去不过三四十的青年男子,着一件淡灰色的轻便长衫,束发而冠,颇为随性。 手持一根马鞭,时而扬起,时而落下,倒也别有自在。 前帘卷起,车内两名女子正玩闹一处嬉戏,观其人,一大一小,大者,英姿眉宇,双眸有神明亮,绾着坠马高髻,将小者拉入怀中。 “母亲,天明兄长……我有些印象,就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了。” 齿白唇红,香草小人,年不过四五岁,偎依在母亲怀中,闻父亲之言,澄澈纯净之眸掠过丝丝期待。 天明兄长,都好久没有见到了。 记忆中,有天明兄长,却是天明兄长离开小圣贤庄数年了,那时……自己还很小。 “等等你就可以见到了。” “当年你就喜欢缠着天明玩耍,一晃数年,不知道你天明兄长如何了,从传闻来看……还是很好的。” “墨家!” “那些人不安好心,师兄,你说十年期限一到,墨家那些人会如何抉择?” 轻抚着小丫头柔顺的秀发,英气弥漫的女子亲昵一语,这几年……有她在身边,真好。 “墨家!” “无论将来事情是否有成,无论秦国将来是否还存在,墨家想要重现当年显学盛事,很难很难了。” “陆丰之地,从桑海的一些传语,再加上天明的书信,可以知道,许多人都安居乐业的。” “十年期限一到,也许会有墨家之人离去,可我以为会有更多的墨家弟子不会离去。” “就算墨家弟子选择离去,也一定会想好万全之策的,有天明在,他们不会出事。” “没有天明在,他们离开陆丰,结果就不好说了。” “也听伏念掌门说过,墨家那里有人推荐天明为巨子,还好……天明拒绝了。” “若非燕丹、若水,天明根本不会理会和掺和墨家的事情。” “燕丹!” “他也算是一代人杰,只可惜……时运不济。” “幸而,若水很好,诸般事无碍,如今在雅湖小筑修行。” “等我们从陆丰离去,要不我们去雅湖小筑看看?婉儿这丫头……资质还是不错的。” “纪嫣然更是大家大才,无论是诸子百家之道,还是自身修行,诸夏间的女子中,都是前列的。” 男子依靠在马车上,回首看了看小丫头,满眼亦是笑意涌现,墨家之事……很难了。 当年武真郡侯立下十年期限,所谋也是如此。 一则,可以很好的拓边江南。 二则,也能够令一些人永远在监视之下,不出意外,陆丰之地,肯定有不少探子。 只要那些墨家弟子有动静,肯定会被知晓的。 而天明! 既然他拒绝了为墨家巨子,那么,以后也不会为墨家巨子,他对墨家的恩德已经很大了。 非天明,机关城被灭的那一夜,墨家就彻底沦亡了。 数百年来,墨家一直秉承仁义之道,当不会有那般强逼要求,何况,天明如今也长大了。 非当年的懵懂少年人。 无论是修行,还是见识,都比自己当年强多了,他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而且,与其操心那些,还不如将精力多放在婉儿身上。 “若水,当年兰陵城后,便是没有见到了。” “她现在一定出落的很好,修行……肯定不会差。” “婉儿!” “若然可以由纪嫣然教导,再好不过。” “师兄,你现在的修行如何,是否顺利?” “悟虚而返,浩然大成,还要很久吗?” “为何荀夫子修行那么快,你说……他真的距离合道归元都不远了?” 婉儿! 论起来,他们为父亲、母亲,传承也不差,用来教导婉儿也是足够,可是……只怕期时会有宠爱、溺爱之举,有损婉儿的修行。 而待在纪嫣然膝下,若水就是先例。 他们二人会的,纪嫣然几乎都会,尤其纪嫣然还有独门绝学,长远而观,拜师纪嫣然身前更好。 将来也能够避免一些麻烦。 纪嫣然身份……还是不俗的。 抱着怀中的小丫头,英气女子心神有动,运转体内真法,晶莹之光涌动肌肤表面。 修行! 自己已经可以修行了! 还早已经恢复当年的实力,就是更进一步有些难,师兄领悟的境界,自己领悟不了。 此生,踏足悟虚而返有些难。 却也不在意,有师兄就够了。 师兄的修行顺利就好了,说着,没来由的提及一人,小圣贤庄的那位荀夫子还是……深不可测。 自己一身伤势……就是他亲自出手梳理经脉而成。 原本自己也有心让荀夫子教导婉儿的,毕竟……当初在小圣贤庄,看得出荀夫子还是很喜欢婉儿的。 却被师兄拦阻了。 “荀夫子!” “在化神圆满境界停留五十年以上,自然非凡,他若是想要突破,早就突破了。” “儒家前任掌门公都子去后,他不得已破入悟虚的境界,数十年的积累和底蕴,道理早就通透。” “就算荀夫子现在踏足合道境界,也是正常。” “每一次同荀夫子论道,都受益良多。” “荀夫子,我以为他不会逊色儒家那位传奇之人,甚至于超过也有可能!” 男子叹道! 每一次同荀夫子论道,都有高山仰止的感觉。 自己妙悟浩然,以灵觉破入悟虚而返,而后天地元气淬炼肉身,本源无暇圆满,近年来……才逐步修行快了一些。cascoo 荀夫子! 他的修行,似乎每一日都有不同。 整个小圣贤庄,只怕除了自己之外,无任何一人知道荀夫子如今真正的实力境界。 不! 就是自己,也只是有感一个大概境界。 悟虚而返这个层次,荀夫子大可能已经圆满了,甚至于要不了多久,就要更进一步了。 “师兄,你说……荀夫子将来会比孟轲子更加惊艳?” “这……,可能?” 女子顿然神容惊讶。 数百年来,儒家最为传奇之人,自然是孟轲子! 他一人之力,将儒家推向极盛的地步。 他所在的那段岁月,诸子百家,能够与其论道的,也只有道家那位庄周子,从记载的三日论道结果来看。 或许逊色庄周子一些。 若论百家之名,孟轲子无与伦比,非庄周子可比。 师兄所言,荀夫子将来的修行和道理不会逊色孟轲子?这就着实不可思议了。 孟轲子当年是直追儒家孔丘的人,孔丘麾下的那些弟子在孟轲子一身道理造诣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荀夫子的语论篇章,你很少读吧?” 男子无奈的摇摇头。 放下手中的马鞭,将小丫头从她母亲怀中抱过来,自己也该亲昵一会儿了。 “这个……,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女子白了某人一眼,自己都整天照顾婉儿居多,哪来的时间去看书籍,就算看……也是赵国的典籍居多。 也是当年陉城书馆的典籍居多。 也是从藏书楼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籍。 “博大精深,非岁月可以将其淹没。” “对比孟轲子留下的一些篇章,丝毫不差。” “儒道!” “儒道洪流,儒家八脉,八脉传人,多固守一隅,孟轲子博览百家精要,更为入世!” “当年嬴政所欣赏的韩国大才韩非,便是荀夫子自得的弟子。” “眼下的秦国中枢核心要臣李斯,同样如此。” “只可惜……同我的道理不合,却是,借鉴一二,还是无碍的。” 男子赞叹。 赞誉不绝。 绝对是自孟轲子以来的儒家又一位无与伦比大宗师,足以自创一家的诸子存在。 “师兄多有夸赞吧?” “既然荀夫子的道理这般精要,为何小圣贤庄没有什么人修行谈论?” 女子反驳。 自己一家人在小圣贤庄住了数年,许多事情都是一清二楚的,荀夫子在儒家的地位固然非凡。 然而,荀夫子的道理在儒家小圣贤庄一般般,不算什么显耀,甚至于修行的都不多。 “哈哈,你不也是没有注意到?” “放心吧。” “家有珍宝,固然现在光芒被遮颜,只要时机一到,自然极尽璀璨。” “至于儒家小圣贤庄,也许……将来小圣贤庄会和陉城书馆一般,会有一样的结局。” “果然儒家真的陷入极尽危险,荀夫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抱着怀中的小丫头,握着小丫头白嫩的小手,满足幸福的感觉生出,荀夫子的道理……不会被岁月淹没的。 “嬴政东巡!” “他这一次东巡,肯定动静不小的,师兄,不知为何,近年来,随着婉儿的一日日长大,我心中的复国之意竟然淡了许多。” “我不想要如此的。” “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观师兄和婉儿的亲昵模样,女子飒爽英姿的面上亦是微微一笑,抬手将师兄的发丝捋顺。 而后轻轻靠在上面,待在师兄身边,总是那般令人安静、心安。 复国! 重建陉城书馆! 是自己心中最大的愿望,多年来,也是一直在暗地里施行,否则,自己也不会一直努力传承赵国风华。 现在……,自己变了? 自己不想要如此的。 每每想起陉城书馆破灭的模样,每每想起召过赵国的讯息,心中便是有些悲痛。 “诸夏一统于秦国,将来情形不可知!” “师妹的心思,不仅仅是你一人的,诸夏间还有许多人有那样的心思,复国?” “需要时间和机会的。” “且看看吧。” “果然战事再起,婉儿……,罢了,不提那些了。” 男子伸出一手,将身边的师妹亦是揽住,师妹的心思自己一直都知道,可……自己也拦阻不了。 天下! 诸夏之天下! 当初自己浩然有成,就有所悟了,谁人天下并不重要,更为重要的是天下之民。 复国之后,新的赵王可以将臣民治理的更好? 不好说。 秦国眼下的治理……还算入眼。 而且,果然秦国一直这样治理下去,天下似是不会出大问题,许多人也就没有机会。 自己希望看到。 果然秦国将来出大问题,天下有动,或许,师妹的机会就来了。 那一天? 谁知道呢? “婉儿!” “她一定会好好的!” 女子轻嗯一生,不在多言,莞尔、复国、陉城书馆……,心中不住交错,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为母亲,自然希望婉儿一切都好好的,不会有任何的苦难、危险,希望婉儿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乱的岁月。 身为赵人,身为陉城书馆之人。 却希望重现当年一切。 师兄说得对,且看看吧。 果然没有机会,万事休说。 婉儿也好! 若是有了机会,自己不会放弃的! 婉儿,她期时若然长大,也当尽一份赵人的力量! 第二四三五章 长无绝兮终古 “姐姐,兰陵城最近好像戒严了许多。” “街道之上的巡逻之人都多了。” “是因为嬴政即将东巡的缘故?” “可……算起来,嬴政东巡还有好几个月呢,较之齐鲁之地的大城池,兰陵城也不算什么吧。” 兰陵城! 东海郡西北角一隅之城,因地利之故,得以繁盛。 再加上当年战事并未对兰陵城造成太大隐患,一天下不久,归于安稳,早已恢复往昔模样。 更有过之! 紫兰轩。 如旧的风流雅韵之地,方圆数百里乃至于千里之地都是有名气的,远在齐鲁临淄亦是有紫兰轩的名声。 秋日晴空之下,紫兰轩稍显安静。 施施然,一语清脆翩然流转。 “有嬴政东巡的缘故。” “也有东海郡的缘故,兰陵城这里被波及到了。” “东海郡,往来的一些特别之人不少,以秦国的力量,探查到并不难,首要警戒,自然从城池开始。” “无需担心,紫兰轩无碍的。” “农家的那些人只会更加的机敏。” “你那边也要注意一些。” 四季皆苍翠的植株点缀紫兰轩四周,随着近年来的茁壮成长,更显紫兰轩的风流底蕴。 二楼一隅,木窗半开,透过植株繁茂的枝叶,隐隐可见两道袅袅身影静立着。 “我知道的。” “成儿那边我嘱咐过了,何况接下来嬴政东巡,非同小可,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东海郡……,泗水郡那里的农家弟子多有在此,接下来嬴政东巡,怕是搜寻、镇压的力量会更强吧。” 距离嬴政东巡来到此地,起码还有半年以上的时间。 现在,东海郡乃至于兰陵小城都有这般的动静,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注意和警惕。 声音的主人给于肯定回应,说着,挥手间,将面前半开的木窗再次推开,视野更为广阔许多。 同时,真容亦是展露,一位身着红色长裙的瑰姿艳逸女子,绾发高髻,随风而动,绰约风姿明耀。 “嬴政每一次出咸阳巡视,都会有一些人忍不住的。” “何况,嬴政还东巡至齐鲁极东之地。”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或许,事情会闹的更大。” “儒家!” “子房那里的压力接下来会很大很大。” “希望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临近处,则是一位紫色长发的窈窕女子,贴身的紫藤长裙勾勒迷人的身段,盘起的紫发插着几根银簪,动静言语,已是妖娆神秘。 薄施粉黛,亭亭玉立,岁月仿佛没有留下痕迹,如当年的美韵华然,淡紫色的星眸闪烁亮光,眺望极远处。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的。” “万一有成呢?” “若非一些事情,我都要忍不住出手。” “儒家!” “紫女姐姐,以子房的聪明,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嬴政每一次巡视,总有一些人出手。 红裙女子很期待那些动作,无所得似乎在意料之中,可……那般事情谁也说不准。 果然有成呢? 那就赚大了。 可惜……嬴政身边的力量太强太强,很难有成,就是靠近嬴政身边,都很难。 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出手。 不知道会如何出手? 不知道结果如何? 而儒家! 近来,紫女姐姐和庄也有提及,它们会有大麻烦,诸子百家,墨家、农家都已经不在了。 至于残余之人,更不会有太大动静。 儒家! 丝毫不逊色农、墨两家的世之显学,齐鲁之地,力量很强的,而秦国之法……是不会允许齐鲁之地有那样的存在。 是以! 冲突就来了。 争锋? 儒家同秦国争锋相对? 尽管对秦国没有什么好感,却也觉得儒家正面与之对抗,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性。 唯有一些其它的手段和谋略了。 子房! 如今他是儒家三当家,齐鲁也是有名,儒家有事,他肯定牵扯其中,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对于子房,自己是放心的,当年韩国新郑那般错综复杂的争锋局面,他都可以应对。 过了这些年,他只会更加的聪明。 “子房!” “当无事,他也通晓一些纵横谋略,何况……还有大事未成,在那之前,他不会有事的。” “而儒家就不好说了。” “就算儒家可以无忧,也会付出极大极大的代价。” “那时……秦国对于齐鲁之地的掌控会强大十倍以上,因农家之事的了结,中原之事安稳许多。” “燕赵之地,更是很早被秦国纳入管辖之中,尤其是燕地的叶腾,他的手段很独到。” “楚地!” “那里于秦国而言,是小小的隐患,以嬴政的性子,他接下来定然会巡视那里。” “每一次巡视!” “嬴政对于九州诸夏诸地的掌控都会增强!” 子房! 对于他,如红莲所言,他不会有事的,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有事的。 儒家就不好说了。 嬴政亲自巡视,意义非凡,以他的性情,没有绝对的收获是绝对不可能返回咸阳的。 一一遍观山东诸地。 赵地! 那里最早被秦国纳入掌控,十年的时间,足以将秦法很好的贯彻下去。 燕地! 那里亦是被秦国掌控的极好,尤其叶腾的存在,几乎将燕地的上下彻底的整肃一空。 魏地,已经在给于稳步治理了。 嬴政的谋略一步步落下,将九州诸夏彻底的纳入掌控,这般的局面,再持续十年?十五年? 一切就难料了。 “叶腾!” “那个该死的家伙,当年若非他吃里扒外,韩国岂会如此?” “紫女姐姐,要不我偷偷前往燕地,将那人杀了?” 叶腾! 红裙女子如何会忘记此人! 当年,就是此人生出叛逆之心,将韩国最为富庶的南阳六百里之地献给秦国。 失去南阳之地,韩国本就孱弱的国力,下降一半以上,根本不足以拦阻秦国进攻。 如若南阳在手,一切说不准还有转机。 心念意转,冷哼一声,只手一握,手中的链蛇软剑吞吐森寒剑芒,嬴政……自己处理不了。 一个小小的叶腾,还是不难的。 “你啊,就老老实实待在兰陵城吧。” “叶腾!” “叶腾,以他之功,绝对可以位列秦国中枢重臣之列,爵位得一个关内侯不难。” “他坐镇燕地,归于咸阳之日,就是他彻底封侯之时。” “他若身死,秦国罗网、影密卫会花费最大的代价彻查,而你之行事……不可能完美无缺。” “果然被追查到,紫兰轩就要不存在了。” “更别说……叶腾还是江南那位武真郡侯亲手提拔之人,后果难料。” “那也是自秦国一天下以来,坐镇各地的郡守重臣无碍缘故。” 紫女没好气的抬手点了一下某人,这个心思想一想就可以了,若说施为……就算了。 代价太过于昂贵。 甚至于杀敌一千,自损一万! 根本划不来的。 近年来,诸国之人直接对嬴政下手的不少,对于那些高官重臣下手的几乎没有。 意义不同。 “唉……。” “一直待在兰陵城,都觉得身子生锈了。” “许多事情,又做不了。” “紫女姐姐,前几日你不是说苍璩出现在秦国上郡之地,要不……我们和庄、狼神一块前往,将他镇杀。” “此人也该死!” 红裙女子垂头丧气不已。 多年来,一直待在兰陵城居多,就算出去……也几乎没有什么要事,自觉修行也是大进,起码除了那些超凡脱俗的玄关层次。 自己无忧! 还有谋略之法,自己也有琢磨许多。 叶腾动不了也就算了,紫女姐姐的意思自己明白。 既如此。 换一个……苍璩? 他总该可以吧! 他不是秦国的重臣高官! 也不是罗网的人! 顶多一个闲散之人。 因鬼谷子前辈之事,他和庄之间,定然要有一个了结的。 还有和紫女姐姐之间的事情,也该杀! 而且,紫兰轩的实力还是足够的,庄修行大进,狼神也是一样,两个人镇压、镇杀一个,当无忧。 “苍璩!” “他……,他的确是一大隐患!” “现在若是不处理,将来待他实力更进一步,会更加的棘手。” “他在那里建立了一个……魔罗宗?好像是这个宗门,农家六堂的精英弟子多有入内。” “以农家的底蕴,加上他的手段,魔罗宗再有几年,也当不可小觑!” “就是魔罗之名,颇有些浮屠之意,非杨朱一脉的本意。” “那些不为重要,你所言……未必不可行!” “嬴政东巡,我们前往那里,也可避开许多事情。” 提及苍璩,紫女也是心神有动。 关于他的讯息,紫兰轩一直都有关注和收集,泗水郡农家之后,他领着一些农家弟子离开了。 再次出现,已然在秦国关外之地,还建了一个宗门,号曰——魔罗宗,宗门之内,多农家弟子。 苍璩的才略,自己是知道的,当初楚国王位争锋,他便是同庄对弈,若非因一些突然之事,后果不好说。 苍璩一人,已然棘手! 再加上魔罗宗! 现在不给与处理,将来……欲要处理当花费更多的力量。 镇杀苍璩! 以庄和狼神二人之力,当有很大的机会可成,就算不成,也能够将苍璩以重创。 叶腾之事就罢了。 苍璩……,可论。 “紫女姐姐,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庄。” 红裙女子大喜。 “……” “走吧。” 紫女再次思忖数息,权衡了一下利弊,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于所得会很大。 ****** 昆仑之巅,远离九州诸夏! 非常人可至。 也非修行低微可入。 午时之刻,至阳之时,阴阳东君亲自以本源之力,踏罡步斗,勾连昊天,施展祭祀之道。 天问剑、和氏印玺、始皇帝诏书祭祀昊天。 祭祀之舞仍存,浑身上下被赤阳之光圣洁包裹的东君焱妃仍宛若大日精灵一般的舞态翩翩。 一道暗金色的龙行虚影若隐若现,随东君动静而动,更有昂扬脱体而出,游荡虚空上下。 是时! 天问剑自动横空,无视禁法领域,绽放本源之光,分化一道奇异之力,没入昆仑之巅。 和氏印玺亦是一般,分化一道缤纷流光之力没入昆仑之巅。 “祭祀之道,人皇之力。” “果然有独到之处。” 以观虚空异动,牵引道道目光,在场任何一人都无法乘风而行,更别提踏空而立。 那两个小东西却可以。 还有玄妙之力涌出,前往昆仑之巅。 昆仑元司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幕,这是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没有记载过的,现在……自己要看到了。 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将玄清子道友的灵觉本源接引出来。 若成,可为惊世骇俗! 若不成,有进无出当为铁定规则! “禁法领域,一丝动静都无法窥得!” 晓梦怀抱无尘剑,闪烁银眸,扫着仍沉浮虚空的天问剑、和氏印玺,旋即,一观不远处的师兄本尊。 似乎没有动静,秀眉微蹙,目光又是一转,落于昆仑之巅所在。 想要催动神通,运转紫眸,昊天之下,一丝丝惊悸之力涌出心头,当即,散去诸般念头。 禁法领域! 玉虚境界的人皇勾连昊天立下之规则,竟然会这般的霸道。 “公子!” “公子的灵觉本源没有动静!” 祭祀应该算成了吧? 为何公子还是如此? 焰灵姬视线一转,观那卷混元黑白的道图依旧,观公子神容未改,无半点灵觉本源之力的影子。 “静待以观!” 昆仑元辛轻道。 祭祀应该已经开始了,是否有结果落下,还要等祭祀一脉的东君结束礼仪,方能知晓。 “数千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昆仑之巅都该有动静的。” 接着前言,昆仑元辛看向焰灵姬等人。 典籍手札之上,没有任何的记载。 没有任何先例。 “……” “……” 齐天陆吾、希有等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等待。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这是相传的铁律。 现在要有变化了? 就是扫着远处虚空的两件事物,又扫了扫昆仑之巅,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无用? “成礼兮,会鼓!” “传芭兮,代舞!” “姱女倡兮,容与!” “春兰兮,秋菊!” “长无绝兮,终古!” “魂归来兮,灵动!” “归来兮!” “归来兮!” “……” 忽而。 祭祀高台之上,那演化祭祀之舞的东君焱妃空灵之音涟漪摇曳虚空,荡漾十方上下。 又是一股股玄之又玄的力量迸出,随着祭祀之舞的动静,环绕东君之身的那道暗金色龙行虚影仿佛骤然得到加持一般。 由虚转实,形体威严灵动。 环顾四方,皆有所动,更是身形一闪,俯冲而上,围绕着还在虚空沉浮的天问剑、和氏印玺身边。 未几。 伴随着祭祀高台的一道道悠扬呼唤之音,金色巨龙张开大口,仰天长啸,一道龙鸣之音震荡虚空,龙尾搅动风云,片片麟甲扩散金光万道。 旋即,身化流光,闪电一般没入昆仑之巅! 第二四三六章 纯阳阴神 “祭祀一脉的《招魂》妙法!” “阴阳家传承自祭祀一脉,当通晓此法!” 目视那道宛若真龙真身一般的金色巨龙呼啸冲入昆仑之巅,昆仑元辛颔首道,这也是她们先前所想的法子之一。 现在,亲自有祭祀一脉的人出手,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结果。 “《招魂》!” “禁法领域之下,一切不可知。” “真不知道公子的灵觉本源现在如何?” 言语有些焦急,却不得不忍耐,雪儿尽可能运转此刻体内可以运转之力,施施然,仍有觉虚空溢出的难以言语压迫之力。 祭祀高台上,东君焱妃还在祭祀之舞。 天问剑、和氏印玺各自化出一道力量之后,平静不少,不过本体绽放氤氲之光,沉浮虚空上下。 “雪儿姑娘,耐心等待!” 昆仑玄姆宽慰道。 现在祭祀还在进行,一切待祭祀结束再说也不迟,果然祭祀之法不通,还有另外法子。 “那个狐媚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不靠谱的话,还得祖师之物。” 焰灵姬手中把玩着那根横笛,那个狐媚子说过,依靠祖师之物,也能够有所得的。 她以人皇之物、天子之物施展祭祀之法,公子……此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略有所感,握紧手中横笛。 有损昆仑之巅? 引动祖师之物的力量,会有损昆仑之巅? 无论如何,那个狐媚子现在的法子不行,就直接动用祖师之物,真要动用了祖师之物,就不信昆仑之巅的异兽还能够拦阻? “咦?” “玄姆姐姐,焰灵姑娘,你们看……玄清子阁下有动静了!” “那卷道图在发光!” “真的有动静了!” “玄清子阁下要归来了?” 蓦地! 玄紫的声音骤然响起,清脆之音很是响亮。 语出。 巨石动。 刹那。 道道目光汇聚一处。 当此时。 巨石之上,一人身有异象,屈膝盘坐的清净祥和之态没有变化,而那卷混元黑白的道图……却有淡淡的元力波纹荡漾, 道图垂落的道道蒙蒙之力,也仿佛多了一些灵性,波澜隐现,灵韵化生,道图本体悄悄然更为玄妙许多。 “昆仑之巅有动?” “道友的灵韵贯通了?” 禁法领域之下,固然不能够运转超过化神层次的力量,然而……伴随着天问剑、和氏印玺的出现。 此方天地的禁法领域愈发强横。 无处不在的压力无孔不入。 以身入悟虚,一体灵觉历经乾坤洗练,纵然现在保存化神之力,动静之间,仍有超凡脱俗的韵味。 欲要以观此刻十方动静,唯有肉身之灵。 需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昆仑元司极力收拢本源,观玄清子此刻动静,讶然不已。 这般异象……明显灵韵! 道友的灵觉本源归来了? “师兄!” 手握无尘,转身归于师兄身侧,师兄的灵……归来了? 应有所动,却……为何没有醒转? 是因为禁法领域? 还是其它缘故? “公子!” “……” 云舒等人亦是为围拢近前,相隔三尺,以观动静,道图有动,公子一身命体彷如无感。 不知此刻到底如何! …… ……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此般缘法……怕是数千年来只有本侯遇到了。”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有进无出!” “……” 昆仑之巅,核心之地。 冥冥哉,外力不可窥。 极深、极妙之所在,一道金紫色的光团横立于莫名之地,前方……一座蛮荒至极的无与伦比巍峨巨城矗立。 身后,迷蒙不知何处,昆仑之巅三百里真形不可见。 除却那座难以进入的巨城,其余……四方左右,八荒前后,所见所感,皆虚无混沌一般。 或许感知被遮掩。cascoo 或许玄妙之力滚滚,难以勘透。 或许此刻的本源已经不足以察看天地之缤纷万象之景。 或许此刻所观为昊天之本源所化。 …… “机缘”误入昆仑之巅,已经不知多久了,所见……天地一色,所感……岁月长存。 十二楼五城近在眼前。 灵觉本源却无能为力。 更进一步,被浩瀚之力拦阻,殊为玩笑? 退一步,被人皇之力束缚。 以身盘坐虚冥之地,手持众妙之门,纪数之力……已经消耗九层九以上,先前的确有些用。 以纪数之力极尽催动众妙之门,所能挥洒的力量不可知,然而,能够隐隐抗衡昆仑之巅的至强牵引之力。 再加上燃烧灵觉本源,双重加持,灵觉真身驻足,奈何……一场空。 待纪数之力极尽耗尽,待灵觉真身只剩下最后一缕本源之时,周清认命了,不认也不行。 运转所能运转之力,所达到的目标仅仅同昆仑之巅牵引之力僵持,不足以挣脱以及离去。 诚如此! 不为抵抗……,随风飘渺,任由昆仑之巅的牵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入昆仑之巅巨城。 大不了,就极尽修行! 大不了,就随风而逝! 诸夏诸般事……,纵然心念深深,也是无法,或许命数使然,或许一切难改,或许自己的出现就是一个变数。 而今,昊天归元。 一切如初。 失去命体本源,灵觉真身难以长久,极尽修行……大可能也是虚妄,三元不存,神灵一体难入。 燃尽九层九的灵觉本源,除非昆仑之巅有绝妙之宝物,或可有成,其余……等待灵觉真身散去而已。 神灵一体! 身融万物! 唯有性命一体,方可共进。 若然灵觉真身圆满,或可有望以窥别样法子性命一体,现在只剩下灵觉一缕,万难而入。 谁料! 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耗尽诸般力,抗衡昆仑之巅的牵引,以求不入昆仑之巅。 散去诸般力后,任由昆仑之巅牵引。 结果……被一道无形之力拦阻,亦是难入昆仑之巅,只有在巨城之外的虚冥深处停留。 历经周清分析,只怕同自己现在的力量不全有关。 人之修行,性命一体,三元无垢。 而自己现在只剩下灵觉本源一缕! 昆仑之巅! 有进无出,能够进入的存在,只怕也有限制,误入的人或者异兽百族肯定有,如自己这般灵觉入昆仑之巅? 典籍记载……没有见过! 既然没见到,那么,自己就是第一人! 这就尴尬了! 这就玩笑大了! 更进一步不可得! 退一步无力! 岂非进退两难? 持众妙之门随意把玩,昆仑之巅的牵引之力还在,那道拦阻自己灵觉本源入昆仑之巅的力量亦是存在。 有进无出! 非虚妄! 正常进去,出不去。 灵觉本源进入,也出不去。 怅然道,生死无量。 生! 死! 如一而行。 诸夏间,许多事情自己入心牵挂,宁儿他们还小,大秦……星辰古约已经不存,皇兄应当无碍。 江南! 皇兄会有安排,果然自己回不去了,芊红应当会代替自己执事,差别时间长短而已。 一切如风,思绪诸般,以晓梦的性情,那个妮子应该会要不多久就要入昆仑之巅,芊红、焰灵她们的修行不够。 更进一步? 略有艰难。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破真丹! 自己打算是归于江南才会炼制的,没有破真丹,云舒、弄玉她们难以突破合道境界。 子嗣血脉! 原本答应她们归于江南之后,她们也会有子嗣生于体内的。 ……遗憾! 道家! 分教开宗! 自己所为只是开始,没有自己的一力主导,接下来只怕那些人难以成事,不过,应该有些用。 天宗! 有师兄、小灵他们,也当无碍! 师尊北冥子,不知道他此刻何在,以师尊的修行,破入合道归元,当不难,将来也会入昆仑之巅的! 诸夏红尘,诸般牵挂,一一随心而过。 一些人事入心。 此后,怕……难了。 这就是人道! 这就是天道! 这就是昊天的道理! 《黄石天书》有言——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昊天之下,一切万物尘世种种,都在天道的运转之下,自己误入昆仑之巅,也是如此。 《黄石天书》又有言——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本侯不甘!” “本侯如斯!” “本侯修行至此,合道万物,命体有成,神灵一体可窥,身融万物未必不可见。” “今日,进退两难!” “昊天如斯,人皇如斯,本侯唯有等待灵觉本源耗尽的那一刻?” “命体在外,三元不全,浮屠之道,不朽金身,在尘世之中,合道万物的命体不为不朽。” 灵觉本源只剩下一缕,凝练的真身有些徐缓,形体仍有,透过无形的禁制之力,十二楼五城清晰许多。 的确恢弘! 的确浩大! 能够将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巨城矗立于此,昊天之下,也唯有以人皇之力,调动诸般大力。 其内造化? 可远观而不可靠近。 当无用。 己身……进退两难。 修行? 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 没有命体三元的存在! 灵觉本源没有真正的纯阳无暇,超脱真空,没有化作真正的纯阳之神,不得长久! 强行修行,也难以破入神灵一体! 天然有缺! 不过可以勉强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生! 死! 昊天之下乾坤相化之道。 “易道有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是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 “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 “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不到灵觉本源散尽的那一刻,本侯不为放弃。” “道,恒在!” “一直都在!” “命体不在,唯有性存!” “性命之法,万化如一,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没有命体三元,本侯性体何以进益?” “如何进益可以有机会破开昆仑之巅的枷锁?” “典籍之上没有任何记载。” “庄周子的神灵一体之道?勘破真空,勘破虚空,物我混同,万物真正的如一。” “本侯或可有得!” “苍璩的道,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以性体之强,加持众妙之门,可有一丝机会!“ “列子的道,齐物为一,有无皆忘,万异冥一,冲虚化真,内外相合,无心之境!” “本侯也有参悟!” “……” “关尹子的道,无心、无道、无为,动若水流,静如悬镜,心机如响应声,动静无心,随任变化。” “此之谓——贵清纯气!” “我道纯阳可以相合!”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本侯自修行以来,顺利为多,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障碍,难道现在就是昊天的道理?” 单手平伸,一卷混元黑白的道图有些黯淡无光。 它也已经尽力了。 奈何昆仑之巅太过于强大。 “纪数有损,你也有损。” “一物为道。” “阴阳万法。” “你……不知是何物?” “真正的玄之又玄!” 轻叹一声,固然道理可找,道理可寻,欲要更进一步,亦是艰难,此刻唯有众妙之门陪伴自己。 随自己而来。 又要随自己而去? 单手轻抚众妙之门,颇有些委屈它了,它于自己助力很大。 果然不误入昆仑之巅,本尊自信可以破入神灵一体,乃至于身融万物的境界。 必须有这个自信。 而今。 命体在外, 灵觉本源剩下一缕。 玄妙之力若梦幻泡影? “道!” “道……一直都在!” “身融万物,唯有我道!” “我道纯阳?” “唯有化生纯阳之身,方可更进,脱胎换骨,身外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此为阳神!” “而今……,道……也在?”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万物有序,乾坤化生,非内蕴乾坤之道不可存在,纯阳之阳神有成,需要命体三元相辅。” “如今,本侯只剩下一念清灵,灵识未散,镜花水月,其类如魂,纯阳之道?” “纯阳之道?” “本侯……,这……!” 豁然,虚冥深处,那只剩下最后一缕灵觉本源的金紫色玄光剧烈波动起来,虚身只手一握,混元阴阳的众妙之门消散。 《道德》有语,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盈。 万物得一以生。 如今命体有缺,三元不齐,何以圆满,天道自有大圆满! 纯阳之阳神难得,万物有化,或许……得另外之妙,性命一体,神灵一体,命体有成,性体之精进? 纯阳之阳神! 浩浩哉! 冥冥万象,当有阴神! 纯阳之阴神! 纯阳之阳神! 顺则纯阳之神。 逆则……有成? “众妙之门!” “我道纯阳!” “而今,阳神不可求之,当修体外阴神,以阳化阴,以阴补阳,阴神有成,阳神有成,性体有成!” “或许……本侯可以在这里支撑的时间长一些!” “或许本侯挣脱枷锁的希望大了一些!” “道!” “恒在!” “一直都在!” “纪数之力……也会缓缓恢复,本侯有希望挣脱!” “本侯可能挣脱!” “诸夏……可归!” “……” 第二四三七章 八宝云动 心念有动,本源有动。 众妙之门有动。 虚冥深处的那道金紫色玄光更为剧烈的波动起来,虽然不能够撼动十方虚空,却悠悠然,妙处横出。 盘坐虚空,手掌之上,众妙之门的虚影聚散随心,一如此刻的心境,波澜万象而动。 昆仑之巅枷锁极强! 欲要挣脱,以此刻只剩下一缕的灵觉本源,难以支撑许久,幸而有众妙之门的存在。 凭借纪数之力,可以勉强化生有本之木,有源之水。 可……万物有始终,就算可以坚持很久,不为踏足那个境界,也有本源彻底化去的那一日。 诚如此,欲要挣脱昆仑之巅的枷锁更是虚妄! 万物为一!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 法天地自然。 道本就是无拘无束的,命体三元,可以为辅,性体有成需要相互成就,没有命体三元,就无法明晰根本核心。 元精匮乏,性体本源不为长久。 无众妙之门,一切艰难。 可……道……道是无拘无束的。 如风云,肆意徜徉于天地之间。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无所持! 何为无所持! 道如何化生的? 无极而出,阴阳万化,乾坤方有定序。 道的最初元始形态为何? 就是他当年也曾有语,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 他的确不俗,他所谋具体……自己能够明悟一二,却不能洞悉全部,唯有以观将来。 道! 祖师修炼之时,并无一卷卷真法给于引导,然而,十年身融万物,道德真法权势天地之妙。 道! 无形无相,强而命名,反而失却本源。 失去道本来的面目! 神灵一体? 性命一体? 纯阳之道? …… 仍为虚幻的灵觉真身上,周清容面含笑,观手中再次金色玄光明灭运转的众妙之门。 道! 自己似乎找到了道的真意! 更为靠近道的真意! 纯阳之道,白里真居,造之则朱,阳神之道! 以己身先前的纯阳内丹之道推演,性命一体,臻至无极,继而三大丹田贯通,黄庭内景有韵,打破真空天门。 便可成就阳神! 神灵一体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甚至于可更进一步。 现在……道当万化。 失去性命一体的根基,难道纯阳之道就无用了? 果然无用,纯阳之道就不是道了,就非真正的道了,就是仍有残缺和瑕疵的道,就是不完美的道。 “庄周子语论无所持逍遥游!” “列御寇乘风而行,朝游北海暮苍梧,何等真人之境!”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祖师自有妙处。” “阳神!” “阴神!” “此阳非彼阳!” “此阴非彼阴!” “然此阳可化此阴,阴阳可以万化而动。” “妙哉!” “妙哉!” “灵存于天地之间,我道纯阳永存,纵然十方皆寂,我道也是永存。” “性体可用!” “命体可用!” “我道也是可用!” “……” 朝闻道,夕死可矣! 念头通明,道心通明。 浩浩哉。 原本虚幻的灵觉本源真身更是迸出璀璨之光,金紫色的玄光涌动玄之又玄的道韵。 “众妙之门!” “如今,你当有用!” 体悟此刻灵觉本源的力量演变,周清张口一吸,将手中持有的那卷徐缓而动的混元道图吞入口中。 化入灵觉本源。 它仍有众妙之门的玄妙,可以化生纪数之力,可以为自己延续更长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在这条新生之路走得更远。 合道归元! 道当归元! 将众妙之门的虚影本源熔炼灵觉本源本身,刹那,此处虚冥……更为流光万道。 一道道澄澈清静的混元黑白无尽玄妙之意化生,相融残余一缕的灵觉真身,更为动用残余不多的纪数之力。 徐缓为之。 “人所秉躯,体本一无。” “元精云布,因其托元。” “阴阳为度,魂魄灵归。” “方有,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破,性主处内,本源乃全。” “本侯此刻化生阴神,当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八归六居,乾坤阴阳,五行之初。” “上善若水,清而无暇,道之本源,真我难窥,变而分布,各自独居!” “……” 天地大化,阴阳大化。 仅剩一缕的灵觉本源自有大化。 以无本之水,以无本之木,所修极尽阴神之躯,纳入众妙之门道韵,无极化归真我。 周清双眸闭起,双手掐动印诀,口中不住低语所悟歌诀,每出一言,体表便是荡漾迥异先前之韵。 阴神! 非至阴至寒之阴! 而是真我本源扎根于虚空、真空之道的阴神,一念清灵,梦幻如影,超越真我本源,遨游四极八荒。 纵然肉身有灭,灵觉也可长存! 道本就无拘无束。 灵存于天地之间? 定然需要命体本源的支撑? 无本之木? 无源之水? 昊天之浩荡伟岸之力,岂非就是最大的本,就是最大的水,以灵直接横空,勾连无极之初的本源。 此为阴神之道! 若然有成! 阴神之力,可以轻而易举采纳道之本源之力,呼吸吞吐日月之精神,熔炼八荒万物之玄妙。 阴神! 或许,原有纯阳之阳神之路达到超越真空的阳神之境时,也可以演化阴神之妙。 而今,提前演化,更得其时。 得其妙,本源逆转。 体表弥散的金紫色玄光之异象,渐渐有变,渐渐同化四周天地,灰蒙于天地,失色所有色彩。 时而,又骤然迸出无尽璀璨耀眼之光华。 时而,又有虚幻的灵觉本源遁入虚无一般,化作无形无相之躯。 …… 色彩缤纷! 道之本源容纳! 混元黑白! 亦是道之本源! 无相之本,同样如此。 “上德无为,不以察求。” “下德为之,其用不休。” “祖师……,真不知祖师道理如何!” “阳神之闭则称有。” “阴神之闭则称无。” “有!” “无!” “两仪!” “……” 虚冥深处,道音传唱,本为阳神之用的灵觉本源这一刻化生阴神之妙,熔炼众妙之门,渐生一丝丝前所未有之道韵。 眉心正中,众妙之门的烙印越发之清晰。 身下……更是不知何时出现一轮道图,其上道理滚滚,道纹密布,色彩无尽,伴随着阴神之躯有动,道轮有转。 虚冥深处! 阳神之妙本不可汲取的虚空之力,这一刻……直接飞来丝丝妙力,化入灵觉本源,充实本源。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 这种感觉……无法以任何言语描述。 这种以灵立于天地,天地虚空尽皆为承载之妙太过于玄妙,仿佛整个人这一刻化作天地之令。 化作天地之间的一只婴儿。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本侯以为,可!”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可!” “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可!” “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皆可用,皆可行,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之元。” 体外阴神之妙,越发之无穷无极。 祖师当年也有这般的感觉? 无拘无束,天地为母。 大地为母! 虚空为母! 阴神有成,则一切可达先天无极至玄至尊之境! 原本的昆仑之巅束缚枷锁之地,此刻……一缕缕玄妙化入本源,这一刻……周清极尽自得,极尽舒适。 一朝悟道。 空灵万象! …… …… 期时。 昆仑之巅外的九尾狐一族入口所在,天地朝阳起,蒸腾云雾生,远处祭祀高台上,一直祭祀演舞的东君焱妃归于平静。 浑身上下光泽一片,赤足亭立,微风动其发,流光沐其身,头顶天问剑、和氏印玺如旧。 《羲阳》运转,阴阳印诀掐动,大日之眸微闭,体悟祭祀之玄妙,以为祭祀之始终。 “公子的这卷道图又有异动了!” “又有异动了!” 忽而。 巨石之上,又是一语惊讶。 “先前未动。” “此刻有动。” “莫不是……祭祀有所得?” 听得雪儿姑娘一言,从先前就一直围拢四周的昆仑元司亦是低语,觉此,明眸之光扫视祭祀高台。 一览……昆仑之巅。 登时! 目光归于凝滞! “玄……玄清子道友!” “玄清子道友的灵觉本源可见!” “你们看!” 自己来昆仑之巅略晚,到达之时,一切定下,玄清子道友的灵觉本源误入昆仑之巅。 连一见都不可得。 接引之法,《招魂》之用似乎祭祀一脉的东君已经施展了,就是效用有些慢,道友的灵觉本源没有动静。 有动静的只是道友这卷道图。 自天问剑、和氏印玺有动之后,玄清子道友的这卷道图便是异象有动,随其后,每隔片刻更是异象升腾。 仿佛受到了什么影响一般。 现在……道图异象更为明显,混元黑白,形体为图,却又仿佛无形承载,不知到底为何物! 直觉……那是宝物? 道友炼制的宝物? 还是说天宗传承的宝物? 不可知! 所见所观,那卷道图自生琉璃斑斓之光,自生清静混元之光,自有遁空虚无之光。 在演化道理? 连带着玄清子道友的肉身本尊都仿佛得到受益,却……明显又受到此方虚空禁法领域的绝对压制。 否则,当有罕见异象! 这一刻,那卷道图又是异变横生,本能的看先四周,却……于虚空深处见到别样盛景。 貌似自己见到了玄清子道友的灵觉真身了。 话音刚落刹那,便是道道目光看向昆仑之巅。 那里……不知何处的虚冥所在,一道周身有异象环绕的身影背对诸人目光,盘坐虚空。 “公子!” “公子!” “……” 朝夕相处,就算只是一道背影,仍可一窥真身,不是公子又是谁?就是……公子的灵觉本源怎么会在那里? 昆仑之巅? 十二楼五城? “师兄!” “道图之故?” 晓梦紧握手中无尘剑,极目而视,以观远处虚空,那里的确是师兄的身影,此刻周身异象而动。 难道是因为师兄的灵觉本源有动,才会引得这卷道图异动? 这卷道图更可以无视禁法领域的异象升腾? “焰灵姐姐,我施展了天籁传音之法,公子似乎听不到?” 云舒呼唤许久,因实力不显,禁法领域的压制不为强大,运转内力,更为传音入道。 一连呼唤十多声之后,却仿佛没有任何用处。 公子的灵觉真身一点动静都没有。 “……” “我也呼唤数语,禁法领域之下,难矣!” 昆仑元辛摇摇头。 “难道那道玄清子阁下的灵觉真身是虚幻之象?” “玄清子阁下误入昆仑之巅,应该在那处玄妙之地才是。” 昆仑玄姆也有呼唤,无所得。 略有所思,略有猜测。 “蜃龙之象?” “这……。” 弄玉念叨一声,诸人相视一眼。 对于虚幻之象,多年来,自然了解许多,阴阳家所建造的蜃楼就是仿造海域中的蜃龙所建造。 “纵然是幻象,为何只有公子的身影,而没有昆仑之巅十二楼五城的影子?” 雪儿道出自己的狐疑。 蜃龙幻象! 不会只单独显化一点,而是应该显化一处、一方之景才是,典籍的记载很多很多。 “这……。” 昆仑玄姆神色一滞。 雪儿姑娘所言有些道理。 “是否公子的灵觉本源并没有真正入昆仑之巅?” 焰灵姬把玩手中横笛,提出一个猜测。 “……” “……” 诸人相视一眼,皆沉默。 也不好说。 也许有可能。 也许就是幻象。 禁法领域之下,力量不能施展,一切难知。 “距离那个狐媚子施展祭祀之道,都有一段时间了。” 火焰之眸一转,落于远处的祭祀高台上。 那个狐媚子的祭祀之道还没有结束? 就算没有结束,大致过程也该过去了吧,公子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道图的动静……不知道为何! “祭祀之道!” “应该没有结束!” 昆仑元司判断了一下,那柄剑器和印玺还在虚空沉浮。 “要不我们试着……运转祖师之物?” “晓梦,你试试?” “我们之中,只有你最适合了。” 焰灵姬觉得阴阳家那个狐媚子应该计止于此了,以天问剑、和氏印玺、天子诏书祭祀昊天? 现在没有结果啊! 明显没有结果! 既如此,第一种法子就算无了。 第二种法子也该试试了。 “……” “再等等如何?” “祭祀一脉的动静还在!” 齐天陆吾连忙道。 第一种法子,现在还没结束吧。 施展道家祖师之物? 谁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道家祖师也是至高境界的存在,若然力量极强,碰撞昆仑之巅。 三百里之内就危险了。 “……” 齐天希有点了点金色的脑袋,如陆吾一族自由张口出言说话,自己现在做不到,压力太大。 九尾族母也是连连点头。 运转道家祖师之物,后果难以捉摸,难以猜测,一个不好,昆仑之巅有损,它们百族就极其危险了。 观此地异兽百族的态度,晓梦等人迟疑,又观远处祭祀高台,似乎祭祀真的没有结束。 然……也无后续动静一般。 也许可以看到虚冥深处的那道灵觉真身,是祭祀之故,可现在并不能够完全接引出来。 “道图!” “它的异象似乎越发精妙了,可惜……无所得。” 昆仑玄姆凝视那卷道图,玄清子阁下在那卷道图之下,神容依旧,灵觉未归,其余诸般,皆无。 道图异象明灭。 稳定? 混乱? 万象? 无始? …… 若然没有禁法领域,或许一悟玄妙,现在一观……所得太少太少。 “嗯?” “此物……,我怎么感觉有些被牵引的感觉?” 等待? 陆吾它们就在身边,真要等待那个狐媚子结束祭祀? 那就等待吧。 把玩手中横笛,那是道家传承八宝之一,非天人二宗纯正修行之人不可运转使用。 那个花篮,自己尝试使用,无所得。 这枚横笛! 看上去寻常,除却质地坚硬无比以外,并无特殊之处,手指翻滚,横笛滚动,无聊等待。 嗡! …… 忽而! 不知是不是错觉,手中的横笛似乎有些异动,刚才一刹那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都要……脱手掉落大地了。 握于手中,更是有觉……颤动? 除却颤动,还有一股微弱的牵引之力,略有所感,寻之……看向此刻身侧不远的公子本尊所在。 嗡! 嗡! 嗡! …… “雪霁之剑!” “葫芦!” “鱼鼓!” “扇子!” 云舒、雪儿、弄玉三人也是神色大惊,皆有所感,皆看向手中之物,晓梦取来的五件祖师宝物,此刻在她们手中。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持在手中,皆没有什么异动。 此刻却有微微的波动。 颤动。 拉扯。 …… 下一刻,顺从五件宝物的牵引之力,焰灵姬等人尽皆将目光落于公子身上,五件宝物的牵引之力就是从公子身上传来的。 怎么会这样? 祖师之物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第二四三八章 不能相信女人 “道家祖师之物!” “……” 道家祖师,一位论起来较之上古人皇更为传奇的修行之人。 人皇不及耄耋,便是身融万物! 而道家祖师,却在耄耋之岁,堪堪开始修行,十年岁月,一朝悟道,身融万物,破入玉虚境界。 那等存在留下的东西,自当非凡。 先前之论,接引玄清子道友的法子中,便是有动用道家祖师之物,那等境界留下的力量,绝对可以撼动昆仑之巅。 而今! 似乎她们还没有所动,那五件宝物就各自有动了,昆仑元司等人尽在跟前,自然有感。 那被焰灵姑娘等人握于手中的宝物,此刻自有颤动,迤然,要各自脱手而出?被外力影响? 外力所在? 道友之身! 道友此刻灵觉本源并无,不过一卷道图沉浮,何有玄妙之力施展? “……” 紧握手中祖师之物,并未松手。 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何况……这种突如其来的动静,谁也拿捏不准,更有祖师之物非凡。 若然异动! 后果不可测! 好端端的,公子本尊怎么会荡出这等力量? 完全没理由的。 “……” “焰灵姐姐,牵引之力更强了。” 弄玉手中握着一只鱼鼓,此刻……那只鱼鼓在手中异动的力道越来越强,就是本体没有大的异象。 “扇子和葫芦也是!” 云舒也是看向手中的东西。 “雪霁之剑!” 雪儿握紧手中之剑。 “道家祖师之物。” “你等且要小心为上。” “定要小心!” 突如其来,引的巨石之上齐天陆吾、希有等大惊,一双斗大的眼睛快速眨动,陆吾的类人之面更是连忙有语。 道家祖师之物! 它们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是能够有损昆仑之巅的强大之物! 先前她们施展祭祀知道,它们没有拦阻,实在……人皇之力,应有同源,想来不会有什么冲突。 而道家祖师之物,道理迥异人皇。 真要异动,只怕昆仑之巅危险! “……” 晓梦抬首以观四周异兽,并不做声,心有所感,以观师兄此刻本尊,又扫了一眼远处虚冥深处的师兄身影。 拂手间,将无尘剑插入巨石之上。 旋即,双手掐动印诀,纵然外界禁法领域极强,亦是尽可能施展所能运转最强之力。 三术之妙,自在心中。 祖师之物有这般异动……定有缘由。 浅淡的青色玄光透体而出,银眸深处,更是浅浅的道纹虚影臣服,丝丝奇妙之力自双手蕴生。 略有所感,秀眉微蹙。 体内自生翁鸣之音,肌肤体表的虚淡之光更是明灭闪耀,悄然之间,脚步一个趔趄,神色骤然煞白,登时,被身旁的焰灵姬、雪儿搀扶住。 “晓梦!” “晓梦!” “……” 云舒等人大惊。 “晓梦子,你动用过强之力了?” 昆仑元辛也是本能近前一步。 连日来,一直同晓梦子论道相谈,刚才晓梦子施展之法,为九州诸夏传承的三术之妙。 那等妙法,就是西王金母一族都没有全部,不过零碎的记载,不过零散的修行。 晓梦子欲要推演一些事情? 偏偏自有外力重创! 此方天地。 唯有禁法领域! 晓梦子一不小心动用超越了极限之力! “禁法领域。” “无处不在!” “非无法!” 晓梦稳住身形,运转体内真法,尽可能的恢复受损之力,的确是禁法领域所为。 刚才推演之中,动用尽可能所能施展之力,觉有些不足,稍有一丝本源调动,下一刻便是虚空威压。 天问剑。 和氏印玺! 禁法领域! 本属于昆仑之巅的禁法领域,现在弥漫开来了,现在……欲要施展化神圆满至极之力都有些危险。 一个不小心,就会越界! “雪霁之剑!” 刚才的推演未有所成,便是中断。 当继续。 挥手一招,将雪儿手中的雪霁之剑入手,这柄剑……自己曾持于手中把玩过,也是祖师八宝之中,使用最多之物。 “晓梦!” “吃下丹药!” 云舒从怀中取出一只丹瓶,从中倒出一粒异香扑鼻的丸药。 “并无大碍。” 接过丹药,便是吞下。 晓梦持雪霁之剑,近前一步,屈膝盘坐,镇压剑器,横立双膝,这一次……并未直接运转三术之妙,真法运转,银眸闭起,一窥清静。 下一刻,又是青蒙浅浅之光透体而出,透过双手,流转于雪霁剑体之上,本源运转,欲有所动。 噗! 蓦地。 虚空自有禁法,三元本源被侵袭重创! 刚有损的伤势,瞬间加重,更有累及脏腑,嘴角施施然流出鲜血,秀丽的容颜上尽皆苍白之色。 “晓梦!” “不要推演了,再想其它之法!” “晓梦!” “……” 云舒等人围上前来,再次担忧不已的说着,晓梦这一次受的伤更严重了,都波及本源了。 “我……无恙!” 禁法领域之下,一切为禁! 晓梦银眸不甘而睁,秀首轻摇,拂袖擦去嘴角血迹。 受伤? 这种感觉也有很久很久体会过了。 一语道出,察衣袖浸染的血迹。筚趣阁 一掌翻出,直接落于心脉! 噗! 刹那。 三元之源,元精震荡,直接一口最为本源核心的精血吐出,血洒面前虚空,落于面前的雪霁之剑上。 悠然间,本为被禁法领域重创的本源,这一刻……更为自损三元,浑身上下的精气神为之衰微。 “晓梦!” “你……。” “……” 劝说不了。 拦阻不了。 雪儿等人无可奈何,相处多年,晓梦的性情自然了解一些,固然为万物生死一体一心。 可……性命之中自有其固! 公子此刻灵觉本源未有归来,未有醒转,祭祀之法尚未有明显效用,祖师之物……无缘无故异动。 晓梦现在又本源受创。 诸人心有焦急,却是在无法所动,昆仑之巅的虚冥深处,公子的那道身影还在。 祖师之物! 只要东君焱妃自祭祀高台下来,一定要运转祖师之物。 嗡! 清静大自在,合道本源韵。 一念而觉,三元相连。 本就颤动的雪霁之剑,这一刻更为剧烈颤动! 放松对于雪霁之剑的压制,握于手中,晓梦本源灌入其中,银眸再次闭起,感知雪霁之妙。 真法运转,清静环绕,一丝丝青蒙之光透体,包裹手中剑器,念头通明,体表一缕缕青色玄光悄然之间大盛! 一股股玄之又玄的气息荡出。 本有些异动的雪霁之剑似是有感,颤动的异象减弱,然而,晓梦一体本源自有大盛。 自有极盛! “晓梦子调动道家祖师之物之力了!” 昆仑元司豁然有感。 那等力量已经超越化神,可……并没有受到虚空禁法领域的太强压制,雪霁之剑……亦是迸出青色剑气华光。 “晓梦子!” “你……。” “晓梦子!” “道家祖师之物!” “……” 一个不察。 人族道家祖师的东西被调动了? 齐天陆吾一呆,类人之面满是惶恐。 希有更是双足踏动巨石,本能靠近数步,九尾族母也是昂扬着天青色的脑袋,看向晓梦子。 与列其余百族,更是道道目光看过去。 不是说……不要轻易动用呢。 这个人族晓梦子不讲规矩? 人族! 果然如此。 就不该相信她们刚才的承诺。 连一丝规矩都不讲,都说了不要轻易动用道家祖师之物,现在……算什么?诓骗它们? 枉费它们先前看在道家庄周子的份上,信任她们了! 现在……就是这样的信任! 力量! 那个人族晓梦子此刻体表之力已经超越禁法领域的限制,更为强大,更为不受限制。 道家祖师! “你等怎能如此?” 齐天陆吾一颗心此刻颤抖不已,扬起大脑袋,看向昆仑之巅,又看着巨石之上的玄清子。 又尽可能的感知昆仑之巅一动。 类人之面,满是不满。 怎可如此! “……“ 齐天希有亦是闪烁一双金色双眸,犀利的看向眼前这些人类,她们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 “……” “……” 只是齐天陆吾它们的话语声音,没有迎来些许回应。 云舒等人相顾一眼,一观巨石四周的异兽百族,晓梦动用雪霁之剑,都已经如此了,停下是不可能的。 而且,禁法领域之下,那些异兽百族力量不足,不可能发挥超越化神之力。 反正! 一切等晓梦施为完毕再说。 “各自松开祖师之物!” 持雪霁之剑,运转刚才被禁法领域压制的本源。 虽然仍有外在压力,可是已经能够调动许多许多,灵觉勾连天地,体表已经青蒙异象环绕的斑斓之光自有演化三术之妙。 更有运转紫眸神通,以观虚冥。 更有运转玄牝,尽可能恢复受损之力。 人皇规则,禁法领域! 果然只有祖师之物可以抗衡。 在雪霁之剑的护持下,冥冥之中,独属于人皇的禁法领域不加本尊,纵然自己调动更强一些的力量,也是可以。 虽如此。 三术之妙已得。 咻!咻!咻! 云舒等人不疑,手中各自持有的祖师宝物尽皆松开,那一件件宝物直接被更强之力接引。 全部落于公子周身。 更是被骤然间混元之光大盛的那卷道图吞下。 “师兄!” “归来兮!” “归来兮!” “……” 持雪霁之剑没有放手,熟悉的力量归来,晓梦单手平伸,便是有一物自雪儿身上飞出。 那是取之于江南宁儿他们身上的精血。 再加上自己从曦儿身上取得之物。 四团相连师兄本源的精血汇聚一处,按照从西王金母一族所得的《招魂》玄妙,只手演化道理。 那四团精血熔炼一处,继而顺从心意,在身前虚空化作一道血红之色的八卦道图。 天地相连,无极相生,坎离而应,血脉本源相合,水火一体,虚冥大动,八方之力汇聚,顷刻之间成型,晓梦一掌打出。 将这道血色的八卦道图落于师兄头顶虚空。 以血脉之力为牵引,八卦道图自动垂落一束血色之光,径直的没入师兄本尊,纵有那卷此刻异象大耀的道图在下,也无法拦阻。 更有一束血色之光自血色八卦上迸出,没入昆仑之巅。 咻! 立时。 那卷混元黑白之光大盛的道图自有力量席卷,将血色八卦道图吞下,更是瞬间迸出更强的力量,牵引之力落于晓梦手中持有的雪霁之剑上。 “去吧!” 心有所感,散去一身本源之妙,归于元始。 素手松开,雪霁之剑化作一道剑影,亦是没入那卷道图之中。 目视眼前那玄妙莫测的道图异象,晓梦并未起身,只是那般看着,禁法领域再现,无先前之力。 “晓梦!” “晓梦,你怎么样了?” “你运转雪霁之剑,可有所得?” “晓梦,……。” “……” 雪儿等人焦急道。 实在是禁法领域之下,她们无法,动用祖师之物更是无法,晓梦刚才动用雪霁之剑。 更有施展《招魂》秘法。 论起来,诸般法子,虽没有完整一一施展,却又全部已经施展了,公子……此刻还是那般。 除了那卷奇异无比的道图。 远处的祭祀高台上,阴阳东君还在上面,还在维持祭祀之道的运转,……当还没有结束。 “不可窥!” “唯有等待!” 青衫银发,清静自持。 先前依靠雪霁之剑的加持,神通运转,窥得虚冥深处的师兄身影,可以看得清晰一些,的确是师兄。 具体更深一些,并无所得。 尤其……护持师兄本尊的这卷道图,何以会引得祖师之物异动? 又将祖师的五件东西吞下。 “昆仑之巅,应……无碍。” 观四周跟前,除了身边的雪儿等人外,齐天陆吾它们也靠近了许多,之前异动也有入心。 无论是否有损昆仑之巅,刚才施展的手段,都是要施展的。 果然昆仑之巅无碍,就是异兽百族的造化。 若然有损,也是……无法。 “……” “禁法领域!” “你等不将昆仑之巅放于心上,那里……对于你们人族也是极好之地,那里内蕴玄妙。” 齐天陆吾再次忍不住了。 不讲规矩也就罢了。 事情坐下了。 道家祖师的东西也各自有动,谁知道会有结果。 现在……这个道家晓梦子就这般轻描淡写的? “……” 晓梦不应。 诸人亦是不应。 “……” “禁法领域!” “希冀昆仑之巅无事!” 都是那可恶至极的禁法领域,若然无禁法领域的存在,眼前这些人族根本不算什么。 她们敢有所动,直接将她们打出昆仑之巅。 现在……欲有所动,真要下手不好说。 更别说……她们还能够动用道家祖师的东西,真要一个不好,那等存在的力量绽放,后果更是难料。 玄清子! 而今只能求他可以无事了。 只能期盼他无碍了。 …… …… “本侯似乎……感觉到有呼唤之音?” “有声音在呼唤本侯!” “是……晓梦的声音?” “还有……东君的声音?” “怎么会……她们进入昆仑之巅了?” 盘坐虚空不知名所在,静悟纯阳之阴神之妙。 因先前燃灭本源而消耗巨大的灵觉真身生出别样玄奇,炼入众妙之门的力量,更有窥得真空之真,道理之源。 更有众妙之门在化生新的纪数之力,尽管速度很慢,可……也是能用,只要有时间,自己纯阳之阴神有成可期。 时间! 自己有时间! 早一日有成,也有希望早一日破开枷锁! 幽幽间,三元有感。 浩浩哉,异象归无。 阳神未成之力,相合新生纯阳阴神之力,稳固灵觉本源真身,诸般妙处在手,双眸混沌睁开,清明复归。 六识有觉,有人在呼唤自己。 自己可以辨别。 除此之外,眼前……多了一条形体灵动的金色巨龙,长不过三丈有余,正盘桓跟前看着自己。 是龙族? 不对! 是阴阳家的魂系龙游之力,此外,金色巨龙的气息很熟悉,除了东君焱妃之外,再无别人。 “是……东君?” 周清诧异。 第二四三九章 赞美祖师 “承天之幸!” “昆仑之巅,玄妙若此。” “郡侯,你……终无大碍!” 金色巨龙随心而动,龙口微张,一道道别样的金色光华散去,取而代之,则是一道金色的曼妙身影踏空而立。 依依然,东君形体,虽然不甚凝练真实,却也有其明丽形貌。 阴阳道礼,东君正神容颇有惊喜的看着眼前。 “你……你怎会出现此地?” “刚才本侯似有晓梦的声音,本侯……,嗯,四周昆仑之巅的禁制?” “何时消散的?” “晓梦?” “本侯可以看到外界了!” “元司也来了。” “天问剑!” “和氏印玺!” “祭祀……,东君,是你施为妙法?” 果然是东君。 她可以出现在这里? 她的实力明显不为达到进入昆仑之巅的标准,就算进入昆仑之巅,也该是进入另一处昆仑之巅。 现在……魂系龙游能够进入这里? 阴阳家有秘密手段可以窥测昆仑之巅? 心念有动,亦是起身,环顾四周,又是神情一怔,四周十方的虚冥混沌之象不知何时已经消散。 取而代之,天地清明。 身后而观,更是一眼洞悉万物。 晓梦她们都可以看到了。 九尾狐一族。 陆吾一族。 …… 除了熟悉的身影,还多了昆仑元司,还有多了正在祭祀高台上静立的东君焱妃。 以及虚空沉浮的天问剑、和氏印玺。 “以天问剑、和氏印玺,施展祭祀之法,通达人皇之力。” “在下也是一试,想不到有此妙用。” “若然强行进入昆仑之巅,此刻境界不足够。” “昆仑之巅……那里就是昆仑之巅?” “郡侯,你之灵觉本源怎会在此?” “似乎并不入昆仑之巅?” “人皇伟力,十二楼五城,非人皇之力庇佑,非魂系龙游的本源之力,非借助祭祀之法,在下的一缕灵觉也不会出现此地。” “至于在下为何出现于此,则是晓梦子之故。” “为郡侯误入昆仑之巅,晓梦子等人欲要以昌南君、曦儿她们的本源精血为引,施展《招魂》之妙。” “晓梦子入咸阳宫。” “在下有知,占星之下,略有此法,便是自始皇帝陛下手中借出和氏印玺、天问剑前来此地。” “万幸!” “万幸!” 魂兮龙游幻化灵觉之身,东君焱妃言语轻快而落,将诸般事一一道出。 同时,一双金色明眸察看方圆,此地,自己也能够看到晓梦子她们所在,亦是可以看到真正的昆仑之巅。 就是较为朦胧。 较为徐缓。 依稀而观一座无与伦比的辉煌巨城,那就是岁月长河留存于阴阳家典籍上的昆仑之巅。 人皇合人族之力,合异兽百族之力,一体建造的十二楼五城,内蕴通玄造化,非合道不可入。 祭祀之道,踏罡步斗,以人皇之物,相合人皇之物,衔接施展《招魂》之法,想不到有此刻动静。 魂兮龙游得了祭祀之力的加持,竟然可以没入昆仑之巅,在虚冥之中的牵引下,在《招魂》的指引下。 一见郡侯。 眼前就是郡侯的灵觉本源? 不应该在昆仑之巅的城中吗? 虽不解,幸甚法子有用。 “和氏印玺!” “距离本侯误入此地……外界过去多久了?” “昆仑之巅,欲要进入,只怕非有三元齐备,性命双全,本侯只是灵觉误入此地,被拦阻在外。” “和氏印玺!” “少了和氏印玺,咸阳上下会有不便。” 天问剑! 还没有什么。 而和氏印玺,天子之物,自大秦庙朝立下,一应紧要文书,皆烙印印玺痕迹,是为天子之力。 没有和氏印玺坐镇,固然也有一些事物代替,终究有所不足。 心有所动,一步踏出,欲要破开枷锁,归元本尊。 却……真空无用,还在此方天地。 感此,眉目挑动。 出去之法? 既然东君的魂兮龙游可以进入此地,想来有出去之法! 应该有吧? “不过一日。” 东君如是道。 “一日?” “本侯以为许久了。” 挥手间,一道纯阳阴神之力荡出,面前的虚冥弥漫真空纹理,数息之后,归于平静。 继而,又是一掌挥出,阴阳相合。 动静大了一些,亦是无用。 一日! 先前修行,还以为过去很久很久。 才过去一日? 心中稍安。 以观昆仑之巅外的情形,落于本尊身上,还是……昨日的坐姿,头顶道图护体? 众妙之门! 略有所感,单手平伸,亦是一道众妙之门的虚影浮现,混元之光运转,道韵沉浮。 “嗯?” “祖师之物?” 随着手中这卷众妙之门的印记沉浮,灵觉本能,其内多了一些东西,纯阳而动。 便是一道道熟悉的事物虚影出现。 祖师的葫芦? 横笛? 鱼鼓? 扇子? 剑器? “在下为郡侯推演两法。” “其一,以祭祀之道!” “其二,便是以道家祖师之物,其上蕴有不逊人皇的力量,或可撼动昆仑之巅,接引郡侯归来。” 东君解释道。 “祖师之物!” “怎么会在道图之中?” “东君,本侯灵觉本源被困于此,欲要出去不可得,你可有法子?” 出去! 东君既然有此言,莫不是有确切出去之法? 周清面有期待。 祭祀一脉! 传承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连昆仑之巅的秘密都有许多。 果然可以有法子出去,再好不过。 否则,唯有……先前之法了。 嗯。 还有祖师之物的法子,人皇之力,昆仑之巅,祖师八宝,亦是有至高境界的力量。 果然施展,还真有希望。 手中众妙之门的道图虚影还在浮现祖师之物的影子,好端端的,道图怎么会有那些宝物? 灵觉一体。 紫眸运转。 只手一握,众妙之门的虚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那五件宝物出现在周身,各自加持灵觉本源。 一一环绕灵动。 伸手间,一只横笛出现在手中,的确是祖师之物,一般无二,众妙之门竟然可以调来? 到底为何? 只是为何只是它们的虚影幻化? 真身何在? 真身应在就在外面! 道图的本体! 祖师之物的本体! 都在外面! 祖师之物?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就算灵觉本源大损,也足以运转祖师之物,或许,催动祖师之宝,便可开辟出去之路。 念及此,大悦。 “道家祖师之物?” “道图之中?” “在下不为清楚。” “出去之法,在下的确有。” “魂兮龙游既然到此,可见祭祀有成,天问剑、和氏印玺之力同昆仑之巅有相合之力。” “只要在下引动人皇之力,郡侯本源与我一处便可归去。” 东君焱妃摇摇头。 道家祖师之物在晓梦子她们手中掌握。 道图? 外界巨石上,护持郡侯本尊的道图? 自己了解也不多,那应该是郡侯炼制的宝物吧? 观郡侯此刻手中也出现外界那般的道图,还有晓梦子带来的五件宝物化出,娇容惊讶。 不过,那非此刻关注之处。 语出,说着出去之法。 “出去之法?” “哈哈。” “不着急,本侯先试试一法。” “化!” 出去之法! 先前苦思冥想,一个也无,唯有依靠修行,等待良机。 而今,东君已经说了一个。 而今,自己似乎也发现了一个。 于东君笑语,手上横笛消失,一只鱼鼓出现,呼吸之后,一只芭蕉叶制作的扇子出现。 循环往复,无间宝物轮转。 真身! 虚幻! 似乎……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当年咸阳之时,自己就曾动用真幻之法,后来,鲜少遇到那般事。 众妙之门! 而今,当妙处横生。 屈指一点,身前虚空出现一卷混元道图,正是众妙之门的虚影化身,其内有五件宝物的影子滚动。 随口中轻喝。 天地悠然震动。 此方虚冥更是掀起风起云涌之势,浩荡十方的压力波涛滚滚,莫名的力量锁定道图,欲要将其镇压。 人皇伟力,至高之下,皆……虚妄! “人皇虽强,祖师不弱!” “阴阳万化,现!” 任由昆仑之巅的力量弥漫开来,灵觉真身不动如山,直视道图,直接以虚化实,运转祖师五件宝物之力。 更是以众妙之门接引五件宝物的真身! 嗡!嗡!嗡! 豁然间,此方虚冥更是大动,九霄之上,雷霆炸鸣,异象轰鸣,较之先前强横数倍的力量落于道图之上。 “我道纯阳,清静大自在。” “现!” 视线落于雪霁之剑。 众妙之门将其笼罩,下一刻,一柄无缺的剑器出现,剑光飞出,本体环绕灵觉真身。 下一刻,横笛飞出,亦是环绕。 鱼鼓、扇子、葫芦皆无缺的本体出现,自道图飞出,各自本体散发清静玄光,一股股玄之又玄的道韵自动扩散。 俄而! 将此方道图所占据的虚冥区域化作清静之地,万法不侵之地,外力难侵之地,感此,周清更为大喜。 “郡侯!” “这……如何手段?” “是否会有损昆仑之巅?” 魂兮龙游所化的东君分身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惊愕一眼,有觉四周动静,虽非加持己身,已然悸动。 郡侯这是什么手段? 道家祖师的宝物全部本体出现此地? 郡侯欲要施展道家祖师的力量? 怕是不好! “无妨!” “昆仑之巅不会如此脆弱。” “化!” 祖师的五件宝物已经全部本体再次,各自绽放属于自己的道韵,在此地人皇伟力之下,丝毫不为逊色。 撑起一片虚空天地。 唯有剩下那卷混元道图! 此刻也当本体化生,扫了东君一眼,身前的那卷道图已然在无声无息之间变化。 有损昆仑之巅? 若然调动祖师之力极尽对抗昆仑之巅,或许有碍。 现在……自己是要出去,并无那个工夫。 “路……已经有了。” “走吧!” 拂手间,将东君的灵觉分身纳入掌心。 浑身上下,祖师五件宝物环绕,人皇之力不侵,昆仑之巅不扰乱,混元道图虚实相生。 一掌推出,道图中央出现一道旋涡。 一步踏出……,周清略有驻足。 转向身后,紫眸运转,昆仑之巅真正的核心仍旧可见。 以自己此刻所能够调动的力量,未必不可前往,出来……应该也不算很难,祖师……好歹也是道家的祖师。 庇护一下后辈弟子,也属正常。 有一位这样的祖师,还真不错! 赞美祖师! “可惜了那块骨镜!” 误入昆仑之巅,便是因那块骨镜。 如今,自己即将脱困,而那块骨镜却落入昆仑之巅了。 “嗯?” 凝视先前那块骨镜落入昆仑之巅的大致区域,想了想,还是不冒险了,还是不挑衅昆仑之巅为好。 果然为了一块骨镜,挑起昆仑之巅与祖师之力的对抗,无论最后的结果是谁取胜,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正要收回目光,忽而紫眸深处生出一道金色玄光。 由远而近,由小变大,飞速奔来。 “这……。” 周清神色大动,抬手本能一招,直接将那道直扑面前的金色之光拦阻,玄光散去,露出一物。 不是先前飞入昆仑之巅的九尾狐一族骨镜又是什么? 怎么会? 那块骨镜怎么会飞出来? 是因为非昆仑之巅之物? 还是别的缘故,心思运转,极尽运转神通,循着骨镜飞来的方位,要将巨城彻底洞悉。 “是昆仑之巅抛出来的?” “还是昆仑之巅内有人或是异兽百族抛出来的?” “本侯于此,什么都看不到!” 本该脱困之喜,此刻平添心绪。 连通周身的祖师五件宝物,加持神通,昆仑之巅巨城之地看的更加清晰,惜哉,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 “罢了!” “不至昆仑之巅,一些事情怕是无法弄明白。” 握着手中骨镜,周清再次眺望远处巨城,须臾,收拢神通,不再理会,此外,现在不离去似乎也不行了。 固然自己无心以祖师之物和混元道图抗衡昆仑之巅,而……昆仑之巅不这样认为。 虚冥十方的压迫之力越发强大。 纵然以祖师之物开辟清静之地,都觉有压力了。 昆仑之巅! 此行目的之一也只是看看它,并非进去一观,将来有的是机会,略有怅然,一步踏出,迈入道图的中央旋涡。 第二四四零章 轩辕九剑 天问剑,剑体自鸣! 八方天地风云卷动,一道道金色的剑气化生,自显于昆仑之巅,浩浩荡荡,连带禁法领域的压力愈发之强。 和氏印玺璀璨而散琉璃缤纷之光! 一道道明耀双眸的彩色华光照耀天地间,更为映照虚空内外上下。 两件宝物,仍旧虚空沉浮,彼此交相辉映,忽而,便是不知缘由的乾坤震荡,异象升腾。 直接将诸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巨石之上的陆吾等异兽也是斗大之眸盼了过去。 不明白发生何事。 人族的祭祀之法? 怎么好端端的又出现这等异样了? “那个狐媚子……又有什么动静了?” 无缘无由,忽然间,浑身上下的压力大增。 禁法领域! 还真是讨厌。 焰灵姬火焰之眸都不为明亮起来,一扫远处祭祀高台上的东君焱妃,似乎她也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天问剑、和氏印玺就这样了? “天问剑!” “想不到它的威力还真是不弱,以前被楚国的那人持在手中,实在是宝物蒙尘。” “倒是……能够发挥它全部之力的,唯有人皇天子!” “始皇帝陛下不通修行,只能够天子之位加持禁法领域。” “和氏印玺!” “亦是奇妙。” 冰蓝之眸眨动,轻捋颈间一缕雪发,踏足虚空一体,承受的压力也是极强,尽可能散去真法归元。 就算只是肉身本能,也能够感知虚空上下无处不在的压力,雪儿轻道一声,聚焦于那柄天问剑上。 “天问剑!” “轩辕剑!” “公子说过,那两柄剑之间有大关联,数百年前,大周昭王岁月,王师攻楚,一共历经三次征伐。” “前两次都大胜,且收获极大。” “唯有第三次,王师全军覆没,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件异样之事被记载于史书。” “逃离的王师军中,有五色华光贯通紫薇,不久,大周昭王薨于途中。” “轩辕剑也就是那时失去下落,大可能落于楚国之手,而两剑形体迥异,难道楚国为了遮颜轩辕剑,特意将轩辕剑损毁给于重铸了?” “却也不太可能,轩辕剑是人皇兵刃,寻常冶炼之法,不可能将其动摇。” 弄玉亦是将目光落于天问剑身上。 因东君的祭祀之法,天问剑这一次迸出别样强力威能,禁法领域将此地直接镇压。 谁都抵抗不了。 天问剑! 楚国王族传承之剑! 有出现的时间,也就数百年,尤其正是在大周昭王攻楚之后不久,很容易想到一些事情。 偏生,又觉得不太可能。 轩辕剑是何等神兵利器! 天问剑此刻威能尽管也是极强,然而,同传闻中的轩辕剑相比,怕是不如远矣。 “轩辕剑!” “天问剑!” “我族知晓就不多了,这位东君既然是阴阳家祭祀一脉的,定然了解一些内情。” “她应该知晓。” “天问剑、天子印玺这般大的动静,莫不是昆仑之巅引起的?” “嗯?” “玄清子阁下此刻又有些看不清了,似乎被外力扰乱了虚空,难以如刚才一般窥之。” 昆仑元司也是端量着那两件宝物,论来……她们一族知道的也不多,对于轩辕剑了解一些,只涉及那是五帝、三代以来的天子之剑! 后来就消失了? 起码数百年来,族人行走九州诸夏,并未听到太多轩辕剑的名头。 天问剑! 知道一些,而对于轩辕剑、天问剑之剑的关联,不太详略,诸夏间,了解最为清楚的,只怕唯有祭祀一脉。 轩辕剑! 祭祀一脉数千年来监管看护之物,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定有前因后果,东君位列祭祀一脉核心。 当潜熟许多事情。 天问剑、天子印玺的动静刚才已经淡化许多,突然间,又有这般异象,而那位祭祀东君并未有动。 是别的缘故? 唯有昆仑之巅! 远处昆仑之巅不知名区域,前一刻,还能一览一窥玄清子道友的灵觉真身,这一刻……模糊了。 看不清楚了。 朦胧起来。 虚幻起来。 一如平静的水面上,骤然被外力引动阵阵涟漪,更有水下滚动泥沙尘土,瞬间便是遮掩视线。 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了。 “师兄!” “公子!” “……” 昆仑之巅的再次异象,引得晓梦等人再次看过去,的确虚空被扰乱,深处一切都化作朦胧恍惚之感。 连带师兄此刻的本尊都受不小的影响,那卷道图也是自动运转玄妙,生出别样璀璨景象。 先前吞下的五件祖师宝物也是在道图之内不住沉浮,形体明灭,妙处横生,清静气息扩散。 轰!轰!轰! 未几,更是一道道震慑心神的雷霆浩瀚之音晴空炸鸣,相衬禁法领域,整个昆仑之巅都要一静。 循声看向昆仑之巅区域,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出来。 伴随着难以窥测的雷霆之象,昆仑之巅的那道灵觉真身越发模糊了,越发难以窥得真容了。 “这……,昆仑之巅!” “……” 齐天陆吾的类人之面上担忧之色沉沉,数千年来,昆仑之巅从未如此,这一次却出乎意料。 根本就难以捉摸! 昆仑之巅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不知道。 他们能够做些什么,同样不知道。 禁法领域之下,在此地任何一点强大之力都调动不了。 耳闻目视,昆仑之巅定然有别样事情出现,却根本触摸不到,根本察觉不了,根本插足不了。 巨石之上,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唯有等待! “诸位,无需担心。” “郡侯即将归来!” 俄顷。 一道飘渺空灵,回荡在诸人耳边。 “东君阁下!” “祭祀结束了?” “公子此刻如何?” 熟悉的声音,唯有东君。 观祭祀高台,先前一直亭立上面的东君收拢浑身骄阳之象,衣衫亦是归体,如最开始到达昆仑之形。 云舒连忙询问着。 夹杂惊讶。 内蕴惊喜。 东君之意,公子要归来了? 岂不是要从昆仑之巅出来了? “天问!” “和氏印玺!” 东君焱妃娇躯一转,看向远处巨石诸人,以及诸多强大异兽,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抬首以观头顶天问剑、和氏印玺。 祭祀有结束,那么,它们此行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双手掐动阴阳道印,运转体内魂兮龙游,这般手段本就是上古传下来,为祭祀一脉一直传承的。 嗯? 呼吸之后,东君焱妃神色微动,泛着一双暗金色的星眸深处,和氏印玺有动,正在徐徐落下。 而那柄天问剑却……没有动静,不应该如此! 那柄剑此刻似乎被一股外力影响? 怎么会! 祭祀有始终,现在天问剑已经完成它的使命,而今,当平静下来,不应该出现乱子才是。 祭祀高台之上,浑身上下斑斓之光包裹的和氏印玺落下,顺带着体表异象也是快速消散。 随其落于东郡掌心,一方印玺如最初雕琢模样,朴实无华。 而天问剑,此刻却隐隐不为所动! 不! 不是不为所动,而是被一股更强的力量牵引,以至于难以被自己收拢,这……不合祭祀之道! “归!” 调动魂兮龙游,运转真法之力,尽可能将天问剑收回。 然……还是不能将其动摇。 嗡! 天问剑迸出极尽耀眼的金色剑光,剑鸣更是宛若能够覆盖整个昆仑之巅。 蹬!蹬!蹬! 东君焱妃如遭重创,阴阳道印散乱,本尊被天问剑上的一道强大之力反震,脚步趔趄,步步深陷高台,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足印。 嗡! 天问剑剑体更是如同一柄金色光华汇聚之剑,就那般立于天地间,无言的霸道之意弥漫开来。 霸道! 就是无与伦比的霸道! 金色剑体愈发璀璨,整个天问剑被激活了一样。 霸道之意席卷! 威严之意席卷! 仁爱之意席卷! 勇猛之意席卷! 智慧之意席卷! 正心之意席卷! …… 再一次突如其来的异象扩散,天问剑愈发的璀璨,愈发的光亮,愈发的无与伦比。 更有此刻剑体化生一道道剑气! 剑气化形,其象为真! 浩浩然,剑气古朴,四面成型,天子万物,造化百族,十方云动,密密麻麻的剑气自动汇聚。 光亮几乎目不可视的天问剑本体更是被四周一道道剑气汇聚,一道道目光之下,一柄蛮荒、仁德、狂霸的剑体化生! 一体四面,古朴无双,非如今之剑形,较之诸夏寻常剑器,长了半尺有余,以金色华光现行。 一面金光涌动,日月星辰沉浮。 一面金光涌动,山川草木轮转。 一面金光涌动,异兽百族奔腾。 一面金光涌动,四极八荒尽在其中。 “轩辕剑!” “轩辕剑!” “……” 这等清晰无比的剑器形体,同典籍记载的一般无二,金光化形,轩辕剑再生,天问剑此刻隐隐不存。 昆仑元司等人神容大动,皆大惊。 天问剑怎么会演化轩辕剑之象! 真的和轩辕剑有莫大关联? “人皇之剑!” “人皇之剑!“ “……” 齐天陆吾、希有同样瞪大眼眸,看向虚空那柄金色的剑器,同异兽百族所传的人皇之剑一般无二。 其中一面就是涵盖它们异兽百族的。 昔年,人皇破入至高境界,诸夏为尊,无论是人族万千部落,还是异兽万千族群,尽皆臣服! 这柄剑人族有记载! 异兽百族只要能够有传承落于现在的,同样有记载。 “怎么会……,天问九歌,轩辕九剑,它……怎么会出现!” “此次祭祀根本没有那般手段!” “何以轩辕九剑?” 东君焱妃更是一双金色明眸瞪大,绝丽之容满是难以置信,一窥头顶轩辕剑的异象。 脑海中浮现阴阳家秘卷记载的隐秘之事,那是东皇阁下曾经于自己权限阅览的。 既然是祭祀一脉记载过的,应该发生过。 否则,祭祀一脉不会记载。 轩辕剑形体出现! 更有这般阵势! 直接对应一事,正是因为和一些事情对应上,才会此般失色,天问剑之间竟然还有九剑残余! 低语喃喃,未敢相信。 却又不得不信。 何以此刻有轩辕剑之形! 万分不解! 迟疑不解,目光凝视,那柄几乎凝练如真实剑器的轩辕剑直接化作一道耀眼剑光,直奔昆仑之巅。 刹那消失不见。 登时。 十方异象不存,天问剑形体再现! 前一刻还充斥乾坤上下的独一无二剑气领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柄正在坠落的天问剑。 依稀同它没有任何关联一般。 “天问剑!” 只手将其握住,东君低语。 “轩辕九剑!” “天问剑!” “……” 观天子印玺,又观天问剑,脑海中浮现此象记载,沉吟许久,终究摇摇头,世事在变,一切在变。 祭祀一脉也在变。 未来的一切不可知。 突发之事,非自己能够把控! 手持天子印玺、天问剑,此次祭祀可为圆满。 目的也有达到。 而且此方天地的禁法领域也似乎弱了不少。 起码弱了五成以上,尽管压力也是很大,却没有刚才的强势与霸道,顺带着此方天地的虚空混乱也平稳不少。 当其时。 九尾狐入口巨石,同样有所动。 “师兄!” “你归来了。” 手持无尘剑,踏步而至师兄跟前,性命有连,晓梦有觉,这一刻……师兄有些不一样了。 “公子!” 注意力快速从祭祀高台回归,天问剑、轩辕剑尽管很是耀眼,然而比起公子……一切小矣。 公子从昆仑之巅出来了? 雪儿也是偎上前来,一观公子此刻神态,似乎有了一丝丝变化,还有那卷道图,也有了不小变化。 似是要收拢力量了。 “公子!” 焰灵姬三人亦是惊喜。 “玄清子!” “……” “……” 真出来了? 前一刻还无比担忧昆仑之巅是否有损的齐天陆吾,类人之面再次露出深深惊奇。 真的假的? 玄清子真出来了? 可……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数千年来一直如此,何以玄清子能够出来?完全没道理的。 是因为人皇之物? 倒是刚才人皇的轩辕剑怎么出来了? 天问剑? 明显不是轩辕剑! 搞不懂! 搞不懂! 还有……道家的这个玄清子真的要出来了? 果如此,那以后进入昆仑之巅修行的人和异兽百族,也有可能出来了? 想一想那个场面? 齐天陆吾表示难以接受! 嗯,也不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话,岂非自己将来也可进入昆仑之巅,若然玄清子帮忙,也可以出来? 一边在昆仑之巅修行精进。 还可以出来? 貌似可以接受! 从刚才的祭祀来看,貌似不难! 嗯,待会问问! 相对于昆仑之巅外的修炼,无疑……数千年来一直传闻的昆仑之巅巨城更好,更为造化。 “公子!” “……” “玄清子阁下!” “道友!” 一直护体的混元道图隐去,五件道家祖师之物环身而落,一丝丝灵韵之光自周清本尊扩散。 观此形,昆仑元辛等大喜。 真的出来了? 祭祀一脉果然非凡! “昊天还是垂怜本侯的。” 紫色玄光明灭,只手所持的古镜亦是流转光华,周清平静的睁开眼睛,一卷道图掠过,含笑之音缓缓。 第二四四一章 亘古一帝 “师兄!” “公子!” “……” “道友!” “玄清子阁下!” “玄清子!” “……”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旋在耳边,与列诸人神色大动。 纵然清静通明守心大自在,晓梦此刻也是银眉弯弯,嘴角轻扬,含笑之眸满是欢喜。 雪儿等人更是满怀无限激动。 短短一日,宛若数载。 公子未有出来之时,也曾想过接下来的日子如何?江南如何?宁儿他们如何?大秦、道家的一些事情如何? 现在……一切俱往矣! 现在……一切杂念都随风而逝! 公子的灵觉本源归来,一切……当如同先前的痕迹,昆仑之巅,数千年来,有进无出。 如今,似乎也非然。 有公子在身边,一切皆不同。 “数千年来,能够入昆仑之巅,再出来者。” “唯有道友了。” “阴阳东君,既然祭祀之法可以接引郡侯归来,那以后是否别人入内也可以接引归来?” 昆仑元司为之贺。 论来,进入昆仑之巅不是什么坏事,昊天之下,万千修行者,欲要进去,还不一定有那个资格呢! 不过。 一些事情终究不一样。 入昆仑之巅,自然随心随意最好,自然身无长事最好,若然外有诸多牵挂,自然不合入内。 也会影响道心修行。 道友便是此列之人。 幸而,以玄妙之法接引出来。 祭祀一脉! 阴阳家! 果然奇特,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玄清子道友从昆仑之巅归来,于她们一族而言,也是有好处的,于她们也是有好处的。 前往昆仑之巅,于自己而言,还需要好久好久。 在那之前,有道友在,还可以时而性命交修,快速的精进修行,以求更快的踏足归元层次的圆满。 乃至于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 果如此,它年未必不可一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虽然数千年来就两个人做到,然而,修行之人,当有这个自信! 与之欢贺,有所感,祭祀一脉的东君焱妃近前。 念及刚才所想,一一道出。 既然道友的灵觉本源可以接引出来,岂非意味着其她人也能够接引出来?甚至于异兽百族也可以接引出来? “人族祭祀一脉?” “吾等族群也可以接引出来?” 这同样也是齐天陆吾所想,果然可以接引出来,好处就太大了,既可以享受昆仑之巅的好处。 也没有那么大的束缚。 一举双得! 齐天希有、九尾族母等也是瞪着一双明亮之眸看过去,这个问题的答案……它们也想要知道。 “事情非那般简单。” “郡侯,可无碍?” 阴阳东君,绝丽风华,持天问剑、和氏印玺近前,迎着西王金母一族以及此处异兽的询来目光,略有摇头。 嗯。 西王金母一族还没有什么。 主要是异兽百族? 陆吾? 希有? 九尾狐? …… 尽管知道异兽百族的强者修炼极深处智慧不逊色人族,终究还不太适应,尤其眼前这只体型巨大的陆吾还可以说话? 更是有些奇怪。 当然,昊天之下,无奇不有,有鸿鹄、天地四灵、食铁兽等异兽在前,也不算难以接受。 至于她们所问……并未直接应下,扫了手中异象不显、沉寂下来的天问剑,微微一笑,近前数步,行至郡侯跟前。 观仍坐于巨石上的郡侯,阴阳道礼。 “本侯无碍。” “本侯此次可以脱困,多因你之力。” 灵觉本源归体,三元自动交融,纯阳之道,性命相连,阳神之道,明澈无垢,阴神之道,虚冥有灵。 雷谷之中,命体大进。 而今,妙悟阴神之道,相辅纯阳之阳神,性体有成,只待伤势恢复,合道万物便可更快逼近圆满境界! 伤势? 这一次的伤势太重太重! 先前雷谷的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在昆仑之巅,又极尽焚灭灵觉本源,只剩下最后一缕灵觉本源! 不过! 万物阴阳大化,有得有失。 尽管现在的灵觉强度不如之前的百一乃至一千一,可是性命彼此共进,非先前可比。 只要命体元精弥补,加持纪数之力,再有纯阳之阳神采纳阴神玄妙之力,合道万物大成、圆满会更快到达! 现在……一体三元正在熟悉新生的力量,正在将其完美的化入体内,可惜……此地有禁法领域,否则,可以完美交融的更快! 原本自己已经放弃脱困的希望,起码暂时放弃了,静待纯阳阴神的蜕变,只等道化阴阳,更进一步,便可尝试破开昆仑之巅的枷锁。 想不到! 晓梦、东君她们竟然有法子,还真的将自己接引出来了。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 自己这一次算是破例? 嗯? 也不算! 论起来,自己也不算真正的踏足昆仑之巅,然而,东君施为之法……还是较为精妙的。 以人皇之物,祭祀昊天,本源相连,当有所动。 “郡侯运道常在,当不会深陷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数千年来,有进无出,幸而郡侯非真正进入昆仑之巅,否则,后果不好说。” “至于后世之人是否可以借助此法?” “当……不可能了!” “天问剑内的最后一道人皇之力已经不存了,此刻……天问剑也就是一柄稍微特殊的名剑!” “因浸染过人皇之力,若然为始皇帝陛下时常持有,或有别样玄妙化生。” “天子印玺虽有人皇之力,却同大秦相连。”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这一次将郡侯接引出来,在下本以为会损耗大秦些许国运,会有损天问剑,不曾想……应在天问剑身上!” “天问剑的前身,便是轩辕剑,春秋岁月之前,楚国僭越称王,大周三次攻之!” “前两次皆胜利!” “第三次,王师几乎全军覆没,连带轩辕剑都丢失了,被楚国得到,其后……春秋岁月,有天问剑出!” “阴阳家曾查探过,确定——天问剑就是轩辕剑!” “是被楚国铸剑师亲自重铸后的轩辕剑!” “可惜,就算轩辕剑重铸,非天子之身,也不可能将其发挥出应有之力,不过是稍微奇异一些的名剑罢了。” “再加上后来周室衰微,祭祀一脉散乱,阴阳家先贤也无力将天问剑收回来,一直到如今!” 阴阳东君举起手中归剑入鞘的天问剑,剑体修长,禁法领域仍在,此剑……失去许多。 或许以后,轩辕剑真的成为传说了。 它最后的光辉应在郡侯身上,轩辕九剑彻底不存,上古岁月以来,轩辕剑的荣耀要结束了。 说着,看向西王金母的数人,又看向旁侧的异兽百族陆吾等,它们想要知道的答案,自己现在正在说。 “东君阁下,轩辕剑为人皇使用之剑!” “人皇身融万物至高境界,轩辕剑如何会被重铸?” “如同祖师之物,公子说过,就是合道层次,也动摇不了它。” 弄玉有所问。 有所疑惑。 天问剑、轩辕剑之剑的纠缠,有所耳闻,如这般的渊源?第一次听闻,还是阴阳东君所言。 当不为假! 天问剑! 明眸之光汇聚天问剑身上,虽然这柄剑也很奇特,可是,同传闻中的轩辕剑相比,逊色太多太多。 而轩辕剑,作为人皇使用之物,更是内蕴人皇之力,数千年来,一直有它的传说。 人皇身融万物之后,它还是人皇的佩剑,自然浸染身融万物的至高力量,化作如祖师八宝一般的宝物。 轻易损毁? 还是人皇之物? 就是合道层次都不能有损,何况……铸剑师? 合道层次的铸剑师? 应该也会无力! 将祖师八宝放在那人面前,根本都要不了八宝的本源! “九尾一族,你族的宝物在此。” “万幸,并未失去!” 周清也是兴致听着,一些隐秘,自己还是不太了解的,阴阳家……秘密当真是不少。 比如这次的法子,就是东君想出来的。 轩辕剑! 天问剑! 它们两者的关系,自己早有猜测,只不过不可能确定罢了,自己所想,天问剑的前身也是轩辕剑! 而……如弄玉所言,人皇轩辕剑岂是普通人可以重铸的? 就是自己此刻的境界,面对轩辕剑,都会棘手! 别说重铸! 轩辕剑的材质不消说,主要是轩辕剑本身内蕴的力量,那才是最为棘手的,人皇至高之力,合道之力动摇不了。 就如自己体内的鹰剑,只要里面的本源一直存在,那么,凡俗之间的铸剑师,哪怕是实力不如自己的合道铸剑师,也奈何不了它。 好奇有闻,翻手间,一面骨镜出现,那是九尾狐一族的传承骨镜,挥手间,便是飞至九尾族母面前。 “……” 九尾族母颔首,张口咬住。 此刻禁法领域,无法运转真空,倒是有些麻烦,想了想,将口中的骨镜交给身侧一个孩子,让它带着。 宝物没有丢失,亦是万幸! 有这枚骨镜存在,族人的修炼可以轻松许多。 “以后……接引玄清子的法子行不通的?” 齐天陆吾,类人之面,抓住了话题重点。 那就是接引之法最后一次了? 以后,就算有人再入昆仑之巅,也施展不了祭祀之道了?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天问剑万难!” “和氏印玺更是万难!” “天问剑内的人皇之力已经消失了,已经不足以再为祭祀之用。” “和氏印玺,天子之物,为大秦重宝,非郡侯身份特殊,换成诸夏间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动用和氏印玺的。” “而且,刚才在下有说,原本以为有可能应在和氏印玺上,会有损大秦一定国运。” “后世之人,欲要接触和氏印玺不可得,想要将和氏印玺取走,更是不可能。” “若然是完整无缺的轩辕剑,自然无人可以将其损伤,更别说将其重铸,若然是有缺的轩辕剑呢?” “轩辕剑!” “阴阳秘卷记载,人皇之后,留下轩辕剑,内蕴人皇加持的九道至高剑气,每一道都是内蕴人皇的剑道真意!” “霸道!” “仁德!” “智慧!” “光明!” “……” “一共九道至高剑气,祭祀一脉的典籍将九道剑气记载为轩辕九剑!” “拥有轩辕九剑的轩辕剑,才是完整无缺的轩辕剑,也是天地间威能最为强大的剑器!” “五帝岁月,天子持之,纵然不能修行,也可持之镇压、镇杀昊天之下任何一位修者,就算是你族西王金母也不例外!” “那也是无缺轩辕剑的岁月。”筚趣阁 “只是,后来到禹王岁月,有了变化!” “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持巨斧划分九州,功劳、威望可为五帝岁月最高的一位。” “其人、其心不逊如今始皇帝陛下,他也想要修行至身融万物的境界,然而,身为天子,是不能修行的。” “就算修行,也只能够止步于化神境界!” “禹王便是召集祭祀一脉,以及诸多部族强者相商,就是异兽百族都相召许多强者。” “群策群力,最终商量出一个结果!” “解铃还须系铃人!” “天子之位的禁锢来源于人皇,那么,欲要破开人皇对于天子的枷锁,唯有以同层次之力对抗人皇之力。” “也只有同层次之力,才能够破开枷锁!” “禹王岁月,天地间出现的身融万物存在唯有一人,是以,目光便是落在人皇留下的诸般器物身上。” “其中最为强大的轩辕剑更是其中紧要核心。” “禹王欲要以人皇之物中的人皇之力,打破人皇定下的规则枷锁,不久,有了一场无与伦比的祭祀!” “堪为五帝岁月最为恢弘的祭祀。” “那次祭祀有人族诸多部族参与,也有异兽百族参与,论起来,那次祭祀……郡侯你等也知道一些!” 轩辕剑! 天问剑! 无缺无暇轩辕剑,谁都损伤不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而有缺的轩辕剑,就不好说了。 而且,欲要破坏无缺无暇的轩辕剑,天地间还是有力量的,如今似乎更多了一些。 比如道家祖师留下的八宝,若然催动,也可有损轩辕剑! 观焰灵姑娘伸手想要把玩天问剑,东君焱妃樱唇含笑,将手中天问剑递过去了。 天问剑有缺! 和氏印玺重宝! 更有一点,始皇帝陛下是特殊的! 它是自三代岁月以来,最为强大的一位天子,六合寰宇,四极八荒,九州之地,无一不在始皇帝陛下统御之中。 就是禹王? 论功业,怕是都无法同始皇帝陛下相比。 而且,禹王岁月的疆域国土,更是无法同如今大秦相比。 始皇帝陛下,兼三皇、五帝之长,号曰始皇帝,虽霸道,足以称之,昊天之下,没有永恒的庙朝。 大秦有朝一日,也是要沦亡的。 可是始皇帝之名,将永存岁月长河,永存史书之上,可为千古一帝,万古一帝! 始皇帝陛下更是和氏印玺的第一位主人。 …… 此般种种,就算日后有人机缘取走和氏印玺,欲要施行祭祀之道,也会千难万难! 始皇帝陛下是特殊的,那卷诏书,烙印和氏印玺之名,更是加持始皇帝陛下意志! 非寻常之物。 后世之君? 欲要出现一位同始皇帝陛下相比之人,只怕更加艰难。 他是一位以前不曾出现过的帝王! 后世,也很有可能不会出现的! 是以,此次接引郡侯灵觉本源的法子……不可复制,不可重复,不可强行参照! “五帝岁月最为恢弘的祭祀!” “是……立下星辰古约的那次祭祀?” 这等秘辛……第一次有闻。 而符合东君阁下口中最为恢弘和盛大的祭祀,还是禹王岁月的,记忆中……只有一件事符合! 雪儿冰蓝之眸涌动明光,一语轻道。 身边云舒等人也是颔首,西王金母一族的昆仑元司等人也是点点头,对于星辰古约……她们一族也是有记载的。 第二四四二章 轩辕古剑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二四四三章 弹指刹那 东君焱妃将手中的和氏印玺一掌轻轻推出,落于雪姬姑娘跟前。 双手阴阳道礼,星辰之眸闪烁,体内真法运转,肌肤生光,魂兮龙游若隐若现,头顶骄阳,生出别样盛象。 口中低语歌赞东皇太一。 千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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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二四四四章 魔主 “天象有变!” “四方皆动!” “这等星象……古来罕见,诸夏间,要有大事发生了?” “只是紫薇明耀,更胜先前,也更加难以窥测了。” “不知道又将昭示何事发生!” “难以猜...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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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二四四五章 古老地宫 诸子百家! 杨朱一脉! 而今,大秦一天下,诸子百家大变,当年极盛的墨家、农家都已经沦亡,剩下一些人,不足大用。 儒家? 也自身难保! 杨朱一脉出至道家,本源道家。 ...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特大好消息,退出转码页面,下载后,全部小说免广告看,还能优先看最新章节。活动推广期间,用户还可以免费领取礼包100块钱话费。 若是不能你如此鏖战下去,能持续多久? 你九阶之力,能活多久? 两百万年? 三百万年? 还是更久? 时光封锁天地,打的那些九阶分身一个个溃散,看起来的确凶猛无边,可是你没发现,你头发都白了吗? 有几人,能抵挡时光的诱惑? 李皓,其实也没能抵挡。 初期的时候,一次次动用时光,一次次借力未来,一次次遨游过去818小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悟了? 是接连死了几次之后! 是寿元被腰斩,是记忆被磨灭,是情绪被淡化,是当他,几乎无欲无求的时 候,他才明白,时光,已经将他诱惑到了深渊。1 强如人王,也不敢去承接时光,因为人王知道,他大概率无法承受时光的诱惑。 他强在一点,他干脆不要! 我知道,我抵挡不住,所以我不要。 李皓一开始没这个资本,后来,他清醒了,所以,他也不要,便有了今日混乱执掌时光,此刻的混乱,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20多位九阶分身,数十位八阶帝尊,此刻,除了龙战杀死了几位,剩下的,他已经斩杀了七八位之多! 这样的巅峰,甚至超越了昔日他跨入九阶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大笑,一声巨响,混乱帝尊再次拍死了一位九阶帝尊分身,喘息着,大笑着,此刻的他,真的到了一个巅峰。 无敌! 这么多人围攻他,往日在他面前,猖狂无比的强者们,尽管只是分身,可都代表了他们自己。 可现在,被他一个个斩杀! 这么多人围攻,甚至能杀死真正的九阶了,可现在却是越来越少,被他屠杀殆尽! 时光,太强了! 他不会运用太多,只会两种手段,就足够了。 第一,凝固时空 第二,穿梭长河。 前者让敌人无法挪动,后者让他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杀人,杀强者,原来如此简单。 此刻的混乱,仿佛明白,为何李皓百战不败了!2 有这能力在,谁能抗衡? 同阶,几乎都要被他秒杀! 呼! 呼气声,在四周传荡。 一位位强者,都是浑身浴血,此刻,都是脸色凝重。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阅读最新内容。哪怕天方之主,也是剧烈喘息着。 尽管只是分身,也具备了血肉之躯。 混乱,靠着时光之力,正在不断斩杀他们,降临的时候,二十多位九阶分身,可此刻,只剩下了一半。 来援的那些八阶也被混乱斩杀了多人。 此刻,若非混天强悍,带着九重卫正在围杀混乱,也许,已经被混乱突围了! 不过…… 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二四四六章 九黎荣耀 齐天峡! 相距魔罗宗不过七十里,乘风而行,片刻即至。 虚空俯览,已观齐天峡之地的山川风水之妙,而今,下方的险峰、要道上多了许多身影。 一路奔近,左右皆有许多人前来,看来都得到消息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道争之敌,在李皓看来,谁生谁死,都很正常,谈不上恩怨之说,只看拳头大小。 他扭头看向混乱。 此刻的混乱,斩杀了多位九阶分身,也杀死了多位八阶强者,自身越战越猛,看样子,反而还占据了优势,可见这位九阶本尊降临,加上时光之力到底有多强悍。 可李皓,却是心中叹息一声。 时光啊! 时光啊! 有时候,真的太害人了。 就如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光一般,那种感觉,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靠着时光,战胜了许多敌人,可付出的代价是生死轮回了四次! 若是没有生死轮回,李皓早就死了,死在了时光之中。 混乱,你不年轻了! 百万年前,这些人就是九阶了。 哪里还年轻! 时光一直在催动,是所向披靡,强大无比,斩杀了一位位九阶分身,可是你的寿元,当真无限吗? 他将时光,几乎催动到了八阶的层次。 每一次,消耗太大太大了。 可实际上,混乱是没太多感觉的,用过时光的人才明白,徜徉在时光长河之中,仿佛自己永生一般。 李皓前期,简单动用几次,寿元一次 次耗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混乱,你能逆转生死吗? 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app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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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位九阶强者,仿佛都看到了什么,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混乱那一头黑发,此刻,几乎斑白! 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正在混乱身上浮现。 众人脸色微动!有人回头,看向李皓,心中陡然浮现一些念头。 这…… 混乱动用时光之力,相当强悍,可是为何,感觉正在走向腐朽? 有人看向天方之主。 此刻,天方之主仿佛早有预料,只是看了一眼李皓,并未开口。 时光,会死人的 时光修士,穿梭过去未来,凝固时空,非自己的时光,每一次,其实都会招来一些麻烦,消耗大量寿元,李皓后期其实已经很少用时光,进行战斗了。 大多都是用于辅助。 而前期.…李皓走了多次生死轮回。 可混乱,不会生死道。 领取红包,请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就算会,也没凝聚生死之心,这样的混乱,不说能否逆转生死,就算能他有足够的能量,去走生死轮回吗? 他可是九阶帝尊! 天方看向李皓,眼神有些变幻,这家伙,一定知道时光的弊端,可李皓,一直也没提及这些,此刻,混乱被人包围,正在突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下载app免费看最新内容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第二四四七章 石壁石门 “地动了” “发生何事了” “那处石台为何裂开了” “石椅子……都陷下去了” “快跑,地宫要塌了!” “地龙翻身了!” “……” “这处地宫也不知是何时岁月的那些骸骨看上去许多都不是人的,倒像是虎豹之类” “可是……较之虎豹的体型,又大了许多!” “地宫这里的天材地宝被人取走了,现在这里什么都不剩下了,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会有别的宝物呢!” “这些柱子不就是宝物” “取走一根,每一根起码可以价值数千金乃至于万金!” “那些巨大的骸骨也不俗,应该有人喜欢,估计也值点钱!” “这些壁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触动地宫的机关了不然好好的高台怎么会裂开!” “……” 刹那,地宫动。 刹那,原本还在高台上细细搜寻角落,以图有宝物落下的诸人快速身法腾挪离去。 刹那,地宫内诸人神色骤变,有人骇的心胆俱裂,慌忙奔向地宫的入口,想要出去。 刹那,也有许多人快速奔向地宫深处的高台四周,突生异变,定有缘由,保不准涉及地宫的秘密。 刹那,地宫之内,一道道火把、火盆之光不住摇曳,有着诸人汇聚地宫高台旁,更为光亮一切。 …… “机关” 苍璩相距不远,一步踏出,便也是立于高台之侧,万物一体波动,一切清晰的落入感知。 是机关! 错不了。 若然是地动地龙翻身,此刻,地宫就应该塌陷了。 应该是高台上的人无缘无故触动了机关,以至于地宫有此变化,连带地宫内的气息脉络都被搅动了。 神融天地虚空,于此感知最为敏锐。 地宫机关 “不是地龙翻身” “不是地动!” “……” “机关!” “这处古老的地宫竟然有机关,里面定有宝物,否则,何须机关遮掩” “快进去!” “天材地宝!” “我们来的晚,地宫内的天材地宝没有见到,现在地宫还有机关遮掩,深处定然还有天材地宝。” “说不准还有更为珍贵的宝物!” “快进去!” “别挤我!” “滚开!” “我先来的!” “滚,滚开,还挤老子,真当老子的刀生锈了!” “……。” “杀人了!” “杀人了!” “……” 高台正中,随着表面的那张暗金色的椅子缓缓陷下去,随着高台正中裂开一道幽深漆黑的缝隙。 最开始的别样大动静反而逐步缓和下来,在一道道近前围拢的目光注视下,高台正中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大。 一尺! 两尺! 三尺! …… 最终在六尺之宽停下。 一处高丈许,宽六尺的幽暗通道出现在诸人眼前。 一道道猜测之语已然飞出,一道道忍不住的步伐已然迈动,一道道兵刃碰撞之音荡开。 未几! 更是有拥挤乱象、争斗杀伐、血腥之光……不住相随。 “地宫机关!” “果然有深处秘密,九黎一族留下的,甚至于同蚩尤有关!” “秘密!” “本座此行当有收获!” 四周火焰之光闪烁明亮,静观眼前乱象,万物一体波动扩散,高台裂开显现秘密入口。 还未用力,秘密入口就出现了。 也省了自己一番精力。 至于地宫内的这些人 心随意转,无间波动施展,体表玄黑色的明灭之光闪烁,一念而觉,整个地宫陷入无言的寂静之中。 嘈杂之音瞬间散去。 与列地宫的一两百人尽皆被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禁锢,思绪有存,四肢动静皆无。 形容惊季,心神胆颤。 “魔罗宗弟子何在” 虚冥一语,回旋于地宫每一人的耳边,一步踏出,拂手间,将高台裂出的通道清理干净。 “我是魔罗宗弟子!” “是魔主” “魔主!” “……” 闻此空玄之音,地宫之内诸人心神更是一震。 然,仍有十多道声音低缓流出,视线所至,一道隐约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眸深处。 有见过之人,隐隐认出。 无见过之人,闻此,更是大惊大喜。 “属下见过魔主!” “见过魔主!” “……” 数息之后。 一位位与列于此的魔罗宗弟子身上压力不存,当即,彼此相视一眼,狂喜的小跑近前,半跪深深一礼。 也只有魔主大人也有那般伟岸之力。 也只有魔主大人也有那般强大之力。 想不到魔主大人也来了这里,倒也正常,此处齐天峡距离本宗不算远,以魔主超凡脱俗的修行,当可轻而易举到达此地。 “你等看护在外。” “地宫之内其余人尽皆驱逐,佛家光头之人就地格杀!” 苍璩正缓步行入高台裂缝通道中,一语吩咐,进而,一直笼罩地宫的无间波动之力透体而入,直接震伤每一人的本源精气神。 那些人太聒噪了,当有此惩戒。 魔罗宗需要畏惧! 至于仁德 那不是魔罗宗的道理! 山林虎豹,若是仁德,早就自己饿死了。 更有其内三位粗布麻衣的光头之人被震断心脉,直接湮灭生机,直接被镇杀。 “是!” “……” 跪立于高台前的十多位魔罗宗弟子再次深深一礼。 如今魔主大人亲至,这处地宫以后就是魔罗宗的了,其内好处自然也是魔罗宗的。 噗! 噗! …… 无间波动之力散去,强大的禁锢之力散去,被无形之力震伤本源的百多人忍不住纷纷吐血。 本源有损,脏腑有动,经脉颤动,血气自当不稳。 “这里是我魔罗宗之地。” “你等现在即刻离去。” “不然,那几个光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十多位魔罗宗弟子手持长刀、利刃,立于高台之前,以观眼前密密麻麻的地宫之人。 虽然他们的人数十倍于己身。 然而,魔主大人在此,宵小之辈如何生事 “魔罗宗” “魔主!” “是近月来刚兴起的魔罗宗” “……” “行事果然如传闻中的霸道、狠辣。” “魔主!” “也如传闻中一般的强大。” “可恶,这处古老的地宫定然有秘密,如今机关开启,秘道出现,深处更有大秘密。” “魔罗宗魔主太强了。” “我等奈何” “……” “先离开这里,请来一些高手助阵!” “……” 窃窃私语不断。 不甘之意明显。 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退去,刚才的一瞬间,那股生死握于他人之手的感觉太恐怖。 佛家之人 那三个光头 直接被杀了! 若然魔罗宗的魔主要杀他们,轻而易举。 只是! 想要他们离开,言语一声不就行了,非要有损一身本源,伤势欲要恢复,起码数月之功。 那些不通修行的,怕是一生都有病患落下,除非遇到良医! 可恶! 魔罗宗! 魔主! 等着! 大秦之大,一个不过方寸之地有些名气的魔罗宗如何猖狂诸夏间有的是高手、强者! “石门” “玉石之门” 于地宫其余诸事,苍璩不为上心。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行入高台裂出的通道,虽幽暗之光暗澹,灵觉有存,不为影响,立于通道尽头! 并非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而是一道门! 应该是一道门! 一道别样的石门,一道灰白色的玉石之门! 只手在上面抚摸,石门较为粗糙,不为诸夏美玉的光滑质感,然而也非地宫缘由的山石之壁! 《控卫在此》 是有人专门放在这里的! 的确奇怪了一些! “碎!” 一道石门如何拦阻自己 无间波动扩散,并未发现有什么机关,或许有机关……而自己没有发现,不过,那不算什么。 一块区区的玉石之门,还拦阻不了自己。 抬手间,一道凝练玄元的大手印直接印了上去。 “嗯” “怎么会!” 下一刻。 苍璩神色一滞,略有不太确定的看了看自己手掌,又看了看面前的这道石门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 自己这一掌……动用了五成力量,就算是一位同层次的玄关修者,受了自己这一掌,都不敢说没有任何动静。 而眼前这道石门、石壁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什么石门 不可能! 旋即,又是一掌扬起,真法运转,一掌内蕴九成之力,再次落下。 静! 静! 一掌印下,石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石门较之刚才光亮了一些!” 无间一体波动下,任何一点差异都无法逃过感知,何况这道石门,两道掌印落下。 虽没有任何声音荡出。 虽没有任何异象传出。 可……还有有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变化显化,面前这道灰白色的石门好像亮了一些。 灰白之意澹化了一些。 “这应该不是玉石” 内蕴自己九成之力的一掌,苍璩自信,如今的诸夏间,玄关层次之内,无人可以硬抗一掌而没有任何动静。 或许有! 那也是玄关极强极强的存在。 这块玉石! 竟然有这般奇异 倒是是什么石头 从未见过。 嫣然姑娘的雅湖小筑典籍中,有一些天地间的奇特之物,的确很坚硬,却同眼前之物不合! 玉石 千年玉石! 万年玉石! 都不可能抵挡自己一掌之力! “无论是什么石头,本座不相信奈何不了你!” 苍璩没有继续出手,刚才的两掌之力落下,已然表明眼前这道石门非寻常之物,起码正常的手段打不开。 数息之后。 苍璩一指伸出,演化杨朱一脉秘传的剑罡同流,无双锋芒之力绽放,璀璨至极的凌厉荡出! 斩击在面前的石门上! 看着剑芒落在玉石上,看着剑芒之力消散在玉石上,苍璩面上有些不好看了,纵横诸夏一二十年,现在被一块石门拦阻了 传出去,颜面何存 “又亮了一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剑落下,石门没有任何波动。 若说不同,也就是较之刚才又明亮了一丝丝。 “两掌、一剑,石门未破!” “些许异象出,明亮许多。” “石门可以吸纳本座施展的手段之力” “石门!” “你拦不住本座!” 些许猜想涌动心头,苍璩上下左右端量了一下面前的石门,灵觉有感,此刻的地宫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 高台之外,十多位魔罗宗弟子守护。 既如此。 催动种玉功本源之力,双手掐动印诀,无间一体,万物波动,昊天之下,一切都在波动之中。 只要把握万物种种波动,便可成就大道! 同样可以拥有至强之力! 这块石头是一件死物,却也是昊天万物之一,自然也有波动在,波动亦是处于一个平静水准。 若然是一位修者,把握对方的波动,或许麻烦一些。 这块石头 把握它的波动,它在自己面前就不复存在,直接穿过它就是了。 数息之后,被种玉功本源之力笼罩的手掌伸出,没有至强至尊至大之力施展,不过一缕缕最为本源的波动之力。 轻飘飘的落在面前玉石上。 玄力运转,浸润玉石,要把握这块玉石的波动之力,只要可以把握住,玉石于自己就可有可无。 一步踏过去就是了。 十个呼吸过后! 苍璩刚有些舒缓的神色又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这块玉石的波动……怎么有些把握不到 而且,这块玉石正在吸收自己的种玉功本源之力! 把握不住 万物都有波动,差别不过是高低复杂而已。 鬼谷纵横的那位卫庄,修炼《奇门遁甲》,将其演化护体真罡,瞬息万变,波动万变,的确难以把握! 然而,不是没有法子。 洞悉《奇门遁甲》的玄妙,就可以轻而易举把握。 博览百家之学,便可洞悉百家传承波动! 一块死物! 之所以现在把握不到它的波动,只有一种可能……它的波动本源极高,超越自己所能把握的极限。 玄关层次的修者,皆可把握! 寻常之物,亦是可以把握。 难道此物超越……。 一个念头出现 施施然,苍璩眉目紧锁,这块玉石打不破、波动之力也感应不了 大不了不走这条路了。 地宫之大,自己可以重新挖出一条路通向石门之后,虽然不知是否有损石门之后的布置! 脚下就不是石门的材质,完全可以给于挖掘! 眼下,唯有那般法子了。 思忖此,体内种玉功本源便是收拢。 嗡! 那或是因吸收自己种玉功本源而变得更为明亮石门微微一动,直接从掌心出涌出一股莫大的吸力。 令手掌根本无法移开! 甚至于玉石自动本能吞吐绚丽,透掌而入,吸纳一体本源。 “……” “元精之珠!” 苍璩大惊,脱口而出一物。 这块玉石要吸纳自己的本源! 一掌极力拉扯,要从玉石挪开,却被玉石之内用处的力量牢牢钳制在表面,更为掌心出当初道道水浪一般的波纹涟漪。 玉石愈发明亮起来。 从玉石之内涌出的奇妙之力愈强,对于一体本源的吸纳更为鲸吞! 反哺玉石愈加明亮,似是质地都变得更为通透,变得更为光滑,变得更为耀眼夺目。 第二四四八章 战神图现 “镇!” 一语道喝,苍璩强行收拢种玉功本源之力,无视瞬间激起的经脉筋骨颤动,无视周身紊乱之光。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扬起,悍然落在手少阳经络区域,强行将其隔断,阻拦本源之力狂涌而出。 噗! 刹那。 如遭重创,脏腑勐烈颤动,喉咙猩红一点,便是一团血雾洒落面前愈发明耀起来的石门石壁。 嗡……。 石门褪去之前的暗灰无光,显化圣洁美玉之形体,且自生光芒,宛若突生灵性一般,一丝丝微弱、柔和、坚韧的光芒扩散。 在一片昏黄的火焰之光,绝世而独立! 一片血雾落于石门表面,悠悠然,便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股更胜先前的狂勐吸力从石门涌出。 一股股奇异之力迸出,自手掌相连处,三元精气神,虚空一体,内外相合,一道道种玉功的本源被强行牵引。 继而没入面前的石门石壁上! “怎么会!” “本座……,镇!” “镇!” 肉身相连,本源之力却强行脱体而出,被眼前这块石门汲取,三元催动,极尽运转。 虚空一体,镇压虚空,撼动虚空,截断虚空! 然而。 虚空之力不能拦阻石门涌出的极强吸引之力,虚空之力在石门面前无用,石门流出的那股力量超越虚空! 本源流失,一体玄色之光大盛。 在这道石门之前,一道道本源之力异象涌动,被面前的石门一道道的汲取,强行纳入其中。 明亮! 这道已经堪为绝世珍宝质感的石门迸出璀璨至极的大光明,汲取的本源之力越多,越是明亮! “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 “快停下!” 生死不由己,本源不由己,此刻就算将手臂斩断,也是无用,石门迸出之力,非虚空可以拦阻。 合道归元 真实之力 苍璩面色难看至极的低语喝道一声,此等境况……焦急也是无用,求援亦是无人。 唯有思忖解决之法! 虚空之力不能对这面石门生出效用 真实之力 杨朱一脉的典籍不多,嫣然姑娘那里的典籍有所记载,悟虚而返更近一步,便是合道归元。 驾驭虚空,参悟真实之力,进而逐步驾驭真实之力。 真实之下,一切皆虚妄。 自己现在强行将种玉功提升至虚空一体境界,对于这面石门没有任何作用,一点动静都没有引起。 这道石门……是何等材质 内蕴真实之力 九黎一族! 蚩尤! 自己大意了! 昔年上古岁月,异兽百族存于苍茫大地,九黎一族霸绝十方,异兽百族也是避退。 它们一族留下的东西,当不可小觑。 “再这样下去,不出一百个呼吸,本座的本源就要彻底被吸纳一空了。” “若然此刻有元精之珠在手,或可有用。” “若然有一位合道境界的存在在此,或可也有用!” “……” “一体三元,精气神无垢一体。” “若然本源被消耗殆尽,本座纵然不死,也是本源消耗损伤太大,若然涉及真实之力,本座还有可能身陨!” “来人!” “来人!” “将刚才从地宫驱逐的那些人尽数抓回来,一个不剩!” “快去!” “快去!” “留下五人,其余人全部离去!” 思绪如雷电运转,苍璩当即大声道喝。 声传整个地宫。 “是,魔主!” “……” 一直守护在高台之外的十多位魔罗宗弟子快速而应,没有迟疑,快速留下五人,其余之人飞速离开地宫。 魔主要将那些刚驱逐出去的人全部抓回来 算着时间,他们应该就在外面,就算走了,也不会离开太远,何况,地宫之外的人此刻汇聚更多。 抓来一两百人不难! “你等为魔罗宗弟子,可愿为本座奉献一切!” 数息之后,石门石壁之前苍璩再次道喝一声。 响亮之音清晰的回旋在留下的地宫五人耳边。 “魔主!” “魔主!” “……” 五人有觉,相视一眼,虽不解魔主何意,可……在魔主面前,必须表露忠心之意。 “很好!” “那……本座会记得你们的!” 石门石壁之前,苍璩一只空闲的手臂向后探出,直接万物一体波动笼罩五人,掌控五人一切种种。 将种玉功的本源落于五人身上。 种玉功! 种得丹田一点灵光之力,便可收获丰硕的果实。 更可深深体会阴阳万变的演化之道。 万物皆为所用。 万灵也是如此。 若然是超越化神层次的存在,种玉功欲要结出果实会很慢,也会很难,现在……五人不过先天之力。 以种玉功种子之力,落于五人本源,顷刻催动,顷刻催化,五人的一体三元直接焚烧。 极尽运转。 先天! 先天巅峰! 化神! 化神第一层次! …… 没有任何的障碍,将己身所参悟的种玉功道理玄妙在五人身上演化,俄而,便是接连破关。 没有任何障碍的破关! 所有的障碍,有种玉功开道,一切不复存在! 五人资质不一,燃烧精气神三元,在短短数十个呼吸,获取澎湃浩荡之力,有两人的本源勉强踏足化神第二层次。 其余三人皆位列化神第一层次。 “尽管不强!” “也足够多支撑片刻,要吸进本座的一体本源” “你还不够资格!” 目光冷冽的凝视面前这道明耀的石门石壁,苍璩哼道一声,只手虚空一抓,便是将催熟的五颗果子取走。 一道道玄光异象不已的光束自五人头顶飞出,尽皆落入苍璩手中。 以自己的种玉功本源之力为种子,结出的果实自然是契合本源之果,至于那此刻浑身上下宛若花草枯萎形体的五人! 能够为自己效力! 能够为魔罗宗效力! 已然他们的荣耀! 拂手间,那五人被万物波动之力直接抹去。 只手一握,略有枯损的本源便是得到弥补,既然抵抗不了,就任凭巨石汲取,此地数百人。 若然不够,再去抓来一些人! 就不信填不满这面石门石壁的胃口! …… 代价! 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它必须给于自己足够的回报! 五位化神层次的本源之力,可以令自己多坚持一会儿,这块石门石壁……给自己等着。 如果不能够给于自己足够想要的。 那么……它将会彻底碎落为万千尘埃。 “嗯” “血色之光” “有血色之光迸出” 苍璩尽可能调动种玉功,尽可能拦阻石门石壁对自己的欺压,修行多难,被一块石门拿捏了 着实闹心! 左右上下再次深深一观石门,无缘无故,为何吸取自己的本源之力 它本就是一件死物,就算此刻有些奇妙,难道还能活过来 难道还能有其它手段 当有别的内涵! 若然自己是九黎一族蚩尤,好端端的不会留下一块无用且有害的石门,完全没有必要! 为了害人 不合九黎蚩尤的本性! 害人 在蚩尤的巨斧之下,以他当年之力,有看不顺眼的,直接就一斧子下去了,无需这般小手段。 有用之物 若然是有用之物! 为何现在却想要害自己的样子 石门! 这应该是一面石门! 尽管也有可能是隐藏秘密的石壁! 秘密 还是说……欲要打开石门,摧毁石壁,需要有足够的力量有足够的资格 资格 就是放在上古岁月,自己在这般年岁,修炼至这般地步,更是自创种玉功,苍璩自信,就算不是修行最快的,也绝对是最顶尖的一批人。 难道石门的打开需要更高修为 虚空一体 玄关圆满 或是掌控驾驭真实之力 以蚩尤当年的修为境界,很有可能这般设下标准,可……自己此刻的修为……差了不少。 难道无法 果如此,为何要吸取自己的本源之力 此外,此刻的石门之上,有异样出现。 原本在吸纳自己的种玉功本源之后,那石门变得晶莹通透许多,现在……身前头顶之上的区域,出现一道道纵横斑驳的暗澹血色线条。 “魔主!” “魔主!” “……” “人……已经抓来!” “这是外面的三十多人,还有后续更多人!” 苍璩正琢磨那些突生的变化,地宫之内,魔罗宗弟子再次出现,与之相随,还有被强行擒拿于此的数十人。 争吵、怒骂、愤恨、挣扎……不绝。 地宫之内,再次隐隐约约的陷入热闹纷杂之中。 “很好!” “你们做的很好!” 收拢心神,赞誉一声。 魔罗宗的壮大,还是有好处的。 如旧施展,万物一体,无间波动,将那些入地宫之内的非魔罗宗弟子之人全部掌控。 一道道种玉功的本源飞出,落入每一人的丹田核心。 玄功运转,种玉玄妙! 近百个呼吸之后,在本尊本源之力耗费有些过大之时,地宫之内,已然多出数十道崭新的化神气息。 虽然是化神气息,惜哉,一体三元消耗殆尽,如同秋日最为成熟的果实,现在不采摘。 便是会凋零、腐朽。 “……” “……” 一位位持刀剑守护四周的魔罗宗弟子惊愕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魔主在做什么 怎么会为他们提升修为 还全部修为大进 还全部是化神境界 怎么会 魔主怎会如此 而且魔主手段太精妙了,化神境界,就是魔罗宗内都不多,魔主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将那些人造就成为化神! 魔主是想要将那些人收为己用吗 否则,为何如何 对了,先前离开地宫之时,记得留下了五位弟兄守护地宫,现在那五位弟兄怎么不见了。 身影都看不到了 出去了 有其它事情 估计是! 就是……那些人虽然一个个都突破成为化神境界的存在,却是都有些怪怪的,具体那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下一刻! 便是看到那些人的头顶各自迸出一道道元气交感天地的玄光,道道玄光自那些人体内用处。 尽皆汇聚魔主掌心。 当其时,那些被魔主手段镇压一动不动的那些人瞬间苍老,须发灰白,神容苍老,精气神直接萎靡。 “……” “……” 刹那,诸人心季。 就知道魔主不会好端端为他们提升修为的,他们现在要死了魔主强行将他们的本源提升至这般地步 不知做何用 一位位魔罗宗弟子面有后怕,刚才还在狐疑,魔主有这般手段,为何不将宗门内的其余弟子也一一提升 现在……原因知道了。 想法念头直接烟消云散! 砰!砰!砰! 随着那些人的一体本源流失,神容愈发苍老,愈发衰弱无力,气息越发衰弱,一个个最先撑不住的便是倒地。 不多时,数十人先后倒地。 “将这些人直接焚灭!” “再去抓来一批!” 超过三十颗新生的果实! 汇聚一处,足可超越一位寻常出入玄关境界的存在,被石门不住消耗的本源,终于得到弥补。 苍璩面上欢喜。 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吸吧! 有本事就继续吸! 一语吩咐,抬首以观,刚才所见的石门血色斑驳痕迹,现在更加的明显了,而且线条纵横交错,似乎在交织一些奇特之图。 “还有鸟虫文字” 苍璩视线一转,落于那正在交织奇特之纹理的图形旁边,也有一些血色痕迹出现。 《剑来》 而且,较之那正在交织复杂的血色之图,旁侧那些痕迹简单许多。 “战!” 目光所致,十个呼吸之后,一个可以辨析的文字出现,苍璩一语轻道,这是一个战斗的战字! 亦是战争的战字! 继而,一个血色鸟虫文字出现之后,战字的下方,再次出现一道血色纹理,快速交织成型另一个鸟虫文字。 “神!” “这是一个神字!” “战……神……,战神” “上古岁月,典籍之上,的确有一些记载蚩尤为战神,这块石门真的是蚩尤所留” “还有鸟虫文字” “……” “图” “战神……战神图” “这是何物” 随着体内那刚收拢而来的三十多颗果实逐步被消耗,面前耀眼的石门上,三个独特的鸟虫文字率先出现! 战神图! 期时,正面那颇为复杂的血色纹理交织之图也越发清晰起来,似是壁画之形状! 又仿佛石门浮凋之形! 看似纸张之画,又能清晰感知其境地,三元有觉,如此近距离,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一位身披血色甲衣的壮汉,正于一片苍茫狂野之中,演练拳法,一举一动,风云相随,动静九天! 拳法随心而展,无固定轨迹,顺从天地之道,容纳八方川泽的痕迹,容纳厚德大地之渊重。 朴实无华的拳法,于壮汉手中演化,此方天地运转之妙,尽在其中。 …… “魔主!” “魔主!” “又擒拿了五十人!” “……” 三元精神逐步被面前石门所谓的《战神图》吸引,正在身处那片虚冥荒野,一观那位壮汉练拳。 耳边传来熟悉之音。 苍璩不可置否。 分心二用,种玉功熟悉运转,再次种下一颗颗种玉功的种子,演化道理,收获一颗颗成熟的果实。 五十位化神层次的果实纳入本源,无缝契合种玉功本源,弥补似乎战神图出现而消耗突然增大的本源之力! “战神图!” “修行之图” “九黎蚩尤留下的战神图!” “这套拳法之妙,本座悟之,不逊色剑罡同流,就是……就是有些不完整。” “不完整!” “三幅图!” “三幅战神图!” “应该份属演化四象五行之理的,尽管尽皆精妙绝伦,可惜,才三幅图,道图前方明显还有道路,不存此地!” “《战神图》!” “蚩尤所留,上古最强的战神,《战神图》当有可取之道,本座现在正需要博览百家精要绝学。” “《战神图》!” “本座要得到全部!” “虽不知《战神图》为何会隐匿于此,现在才出现,然……出现在魔罗宗范围之内,昊天于本座还是卷顾的!” “三幅战神图!” “三式战神图!” “每一幅修炼圆满,都起码可达到虚空至极,妙哉!” “妙哉!” “……” 万物一体波动,三元随汲取之力没入石门之上,妙悟此刻石门已经彻底展现的三幅战神图上。 每一幅战神图表面看去只有一式! 三元浸润其中,却是一条道路! 一条直接被亲自演化的道路! 驾驭虚空,夺天地元气,乾坤相合,阴阳相易,似乎同自己所修的《种玉功》有相似之处。 却更为简单,更为直接,更为精妙许多! 嗡! 嗡! 嗡! 未待苍璩一览三幅图后好生思量,面前的战神图石门直接吐出一股至强之力,生生将苍璩一直想要移开的手掌震开! 继而。 明耀如世间最为珍宝的美玉石门表面不住颤动,如同平静无波的水面出现阵阵波澜。 连带石门都自生道道裂缝,至于前一刻还在显化的三幅战神图已然消失不见。 轰! 石门自动裂开道道缝隙! 明耀之光顷刻暗澹。 高大石门自动化作块块碎石,余韵掠过,更是化作无尽灰尘,飘散于苍璩跟前虚空。 “是一道石门!” “果然是石门!” “一切如本座所料,就是这个石门不是通向另一处地宫。” “密室” “这种气息” “天材地宝” “……” 石门散落虚无,苍璩本源有存,再次抹杀五十人以为补充本源损耗,以百多人之命换来三式战神图 也算所得! 那三幅战神图都清晰无比的烙印心神了。 眼前! 出现一处别样的区域,一处石门后的密室,岁月非尘封不存,迎面而来,便是阵阵清香自其内荡出。 嗅之,沁人心脾! 灵觉探入其中,密室不大,也就十丈方圆。 感此,苍璩大悦。 一步踏出! 第二四四九章 食铁令 十丈方圆! 密室黑暗! 不过些许石门化作虚无之后的外界火焰微弱之光投入,勉强有一些光芒,苍璩伸手一招,便是道道火光飞入其中。 虚空悬浮,明耀石门后的密室! 一切清晰无比! 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九黎蚩尤残余的手段,还是谨慎为上,还是肉眼以观为上。 “嗯” “就一个石台” “还有一些尸骸!” “天材地宝!” “这是什么天材地宝,本座也翻阅许多天材地宝的名录,此物……却看不出来历!” “黑白之色的花” “灵韵极强!” “……” 十丈方圆的密室,火焰之下,一览无余。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除了密室墙边的一些巨大异兽尸骸,还有矗立于密室正中央的一处丈许之高石台! 石台方正而落,各有高大阶梯,顶端……有一朵碗口大小的花儿,至于根茎叶片……如同藤蔓一般的扎根于高台之上。 “还有一个木盒” 苍璩一步踏空,俯览密室一切,对于那株不认识的天材地宝并未直接采摘,还不认识是什么呢。 万一强行采摘出事了,就不好了。 高台之上,也有一些异兽的尸骸,同时,在那巨大的尸骸之内,还有一个见尺方圆的粗糙木盒。 心随意转,木盒便是漂浮跟前。 一掌拂去,木盒扩散于虚无,独留下里面的东西。 一枚黑白之色的不规则令牌! 大致方圆半尺大小! 从形体来看是五金之属炼制的,令牌的形状有些像食铁兽的模样,对于食铁兽自己见过的。 诸夏间,一些地方就有食铁兽。 巴蜀之地有一些。 江南之地也有一些。 如今的关中也有一些。 越看越是觉得令牌的模样像食铁兽 令牌 蚩尤留下的令牌 食铁兽 典籍记载,蚩尤身边的确有一只战力极强的食铁兽。 可是……这枚食铁兽模样的令牌有啥用 苍璩表示不理解! 难道秘密在食铁令的令牌上 令牌里有一些传承 或者令牌内有夹层 …… 念头掠过许多,苍璩伸手将食铁令握住,万物一体波动,本源之力包裹食铁令,要窥得食铁令的秘密。 “似乎没有什么秘密,食铁兽的形体也不算很完整。” “黑白之行的纹理……,稍有推演,也不是什么秘法之类。” “没用” “如果没有,九黎蚩尤留下它做什么” 食铁令无用 苍璩是不相信的,只能是自己没有发现食铁兽的秘密,而秘密……向来是难以被发现的。 种玉功一体波动笼罩食铁令,大至整个令牌图桉、纹理,小至整个令牌每一寸、每一毫的区域,都被波动覆盖。 奈何。 没有半点动静。 “如果本座是蚩尤,那么,留下这枚令牌会做什么” “九黎一族的身份” “至强传承秘法” “……” “若然被别人得去怎么办” “施加一些手段,别人难以破解的手段” “如果是本座施为,当会施加杨朱一脉秘传的禁制之道,剑罡同流就有秘法,种玉功也有秘法。” “非亲近之人……。” “嗯” “难道……” “战神图” “无论有用没用,先试试……,这块令牌质地还真硬,本座如今的力量都不能将其弯折!” 整个密室之中,能够入眼的也就是这枚食铁令和那朵碗口大小的黑白之花了。 至于那些成堆的尸骸,波动之力席卷,全部化为粉碎,也许有些异兽生前很强,可惜……时隔数千年,岁月无情。 一枚食铁兽模样的令牌! 一朵黑白花! 这枚令牌 苍璩略有猜测,直接心随意转,运转刚刚习练的战神图,虽说只有三幅,可是已经初入门了。 力量本源也能够演化出来! 一手抓着食铁令,体内本源运转,无间一体波动自动施展战神图,将三式战神图席卷的力量加持食铁令之上! 《镇妖博物馆》 虽说不知是否有用。 然而,试试不会错的。 嗡……。 源至于三幅三式战神图的力量自虚空而来,落于手中的食铁令上,波动笼罩,手中的食铁令隐隐有动。 有用 苍璩眉目一挑,当年的蚩尤真是自己这样想的 嗯。 完全没问题的。 一丝丝源至三式战神图的力量流转食铁令表面,整个食铁令表面光晕流转,一如先前的石门,变得澄澈光亮许多。 连带着食铁令本身都有了一丝别样不俗。 宝光若隐若现,更有浅浅的颤动生出手中,更有虚空十方荡出一股拉扯之力,想要脱离自己的手掌。 有感于此。 手中的食铁令飞出,在波动力量之下,随着三式战神图演化的力量没入食铁令,身前虚空,这枚愈发玄光四散的食铁令上下左右不住跳动。 “……” “有毛病吧!” 看了片刻,就只是看到食铁令在不住的十方跳动,还以为食铁令会指引自己去什么地方呢。 一个确切的方向都没有。 苍璩幽幽的看着那枚食铁令,一手将其抓住,踏步间,立于石台之上,灵觉笼罩,以观那株黑白之花。 “这朵花……罕见!” “天地之间,百花百草……从未见过有黑色的花,就算是纯粹的白色花也没有见过。” “这朵花……不仅有黑色的,还有白色的,形状有些月月红的模样,却又大了许多。” “灵韵极强!” “不逊色当年本座在塞外所见的那株千年雪莲,应该比千年雪莲强一些。” “不知道有何等用处!” “嫣然姑娘见多识广,不知道是否知道!” “还有阴阳家术者一脉,他们的传承更为悠久,或许也会知道,算算时间,嫣然姑娘应该也快来了。” “不知道这朵花能否相助本座破入虚空一体!” “就算不破入虚空一体,本座应该也会受益。” “这里……当无其它之物!” 把玩着手中食铁令,细细观摩这朵黑白之花的形体,欲要采摘,想了想,还是等嫣然姑娘前来再说。 在那之前! 自己当一直坐镇于此,得了三式战神图,受益不小,若然全部悟透,虚空一体不难。 还能够为魔罗宗留下一些精妙手段。 语落,环顾密室四周,无间一体波动透过石壁四周……欲要察看是否还有隐秘的密室之类。 数十个呼吸之后。 苍璩神色狐疑的舒缓一口气。 没有多余的密室,这里就是核心了。 而且这处地宫所在的地势脉络被外力影响了,似乎被施加了一些阵法纹理脉络。 连带这里的山川地势都受到影响。 齐天峡! 有如今的形貌,于此有关! 寻常手段欲要窥得地宫,根本找不到,它存于这里,却又隐匿于地脉之中,果然真的按照地宫入口挖下去,或许挖的就是另外一处地方。 “这般手段” “……真不知他如何做到的。” “可惜,蚩尤还是死了。” “人皇!” “死了,就是死了。” 叹息一声,不在多言,踏步间离开密室,出现在外界裂开的高台之上,一体波动笼罩,找到刚才被混乱触碰的机关。 下一刻。 高台合拢,将密室封在里面。 蚩尤的确很强! 上古岁月,号称战神! 自己又得了他的三式战神图! 然而,那般强大的人最后被人皇镇杀,可见……《战神图》非无敌的真法,人皇的手段更超战神图。 种玉功! 当汲取战神图之妙,化入己身,以谋将来超越《战神图》!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蚩尤当年没有达到,那么,自己当可试试! …… …… 阳谷之地! 寻常之地! 阳谷县位于大秦东郡之地,此地地形较之大河以北的燕赵之地平缓许多,多山水平原,高山不显,阳谷县附近,也就只有阳谷山。 那里算是一处不算大的连绵山脉,方圆数十里区域,最高的山也就不到五百丈,其内密林已经不多了。 都是无尽岁月以来不断被砍伐的。 而且砍伐的区域越来越多,继续这般下去,只怕阳谷山所覆盖的区域会更小,会更加的植株稀薄。 “这里……,前几日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面还是一座二三十丈的小山丘。” “现在……地动塌陷了” “若说地动,阳谷县那边都没有察觉,若非我等一直在阳谷山居住,只怕也不容易发现这里的动静。” “地下入口” “还有阶梯” “地下陵寝” “还是其它” 阳谷山,山林深处一处人迹罕至所在。 寻常之人入阳谷山,不过是拾取一些干枯的树枝树叶,采集一些山货之属,很快就离去了。 偏生! 阳谷山内,有几处不大的村庄,每一个村庄不过数十户,依从水流旁边存在,靠山吃山,靠水喝水。 村庄的传承也有数百年了。 数百年来,一个个村庄各有绝活。 或是木匠比较好。 或是打铁的工夫比较好。 或是能够制作一些精巧之物。 …… 彼此往来,村庄便是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然而,无论如何传承,村庄一直没有变大。 同数百年前的模样相比,规模还是如此。 甚至于连居住的房屋都没有太大变化,坐拥良好的木匠、铁匠手段,按理说建造一处华美的住所轻而易举。 此地,不复存在。 一处处民户所居,皆朴素无华,皆节俭无比,尽管做了许多好东西,似乎也没有积攒下什么财货。 连带身上所穿也都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浆洗的发白,不知道在身上穿了多久了。 今日。 因一件突发之事,几个村庄的一些男子汇聚一处,足足有数十人,各自手中拎着农具,扛着铁器。 完全的农夫装束。 此刻正围在一处丈许方圆的地下幽深入口旁边, 围在一处丈许方圆的低下幽深入口旁边。 这个入口是昨夜就发现的,那般大的动静,恍若地动地龙翻身一样的动静,想不惊动人都不容易。 是以,现在诸人汇聚,都在细细打量这个地下入口,猜测入口阶梯下面是何处 猜测地下是何等景象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古墓! 千百年来,大地之上的墓穴数不胜数,这个可能性很大的,而且,书上也有说过许多事情,因为一些大地的颤动,往往就会震出一些地下古墓。 眼前这个入口地下想来就是如此。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它的模样。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人应道,说着,从旁边拿起一块碎石,直接扔进去了,旋即,听到些许的低下碰撞沉闷之音。 “没有陷阱吧” “没有机关吧” 作为经常制作机关、陷阱的人,第一时间就有这个反应,涉及地下的古墓之事,一般都会有不小危险的。 一位体格壮硕的农家年轻男子发表意见。 “放一只鸡进去折腾折腾” “如果有陷阱的话,也就可以试出来了。” 旁边一人给于补充。 “如果是地下古墓,那就是收获了。” “数百年前,我们一脉的先贤墨者就是在此地阳谷发现一座难得古墓,在古墓中取得上好材料,炼制出墨家的至尊武器以及那柄杀伐兵器!” “就是财货没有得到多少。” “现在……又来了一个古墓,若然下面有许多财货就好了,中原、齐鲁那边也可以方便些。” 一人表示期待。 若然下面是古墓,那也肯定不是普通人的墓穴,而是诸侯贵族的墓穴,他们的财货本就来至于黔首庶民。 将那些东西取出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嗯,金统领来了。” “金统领来了!” “……” 一群农家汉子彼此闲聊着,顺便做一些简单的准备,已经有人回去准备几只鸡了。 还有一些防止毒气的丹药和纱巾! 忽而,一人看向远处。 那里,正走进三人,衣着也都是寻常的粗布麻衣,不为特殊之处,除了动静步伐之间,多了一丝灵巧罢了。 仅此而已! “那些鸡无事!” “也没有身死,下面也没有毒气之类。” “我们可以下去看看,多层纱巾戴上,丸药还是要吃的,以防万一!火把多备一些!” “如今的墨家,每一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金统领! 身材不为魁硕,同普通的青年男子差不多,神容不为俊俏,浓眉大眼,略有农家男子的黝黑以及憨厚。 唯有颔下至颈部多了一条疤痕,隐约诉说往事。 手持一把锄头,站在那个丈许方圆的地下入口边,听着下面许多鸡的叫声,并没有什么异样。 顿时放心。 “是,统领!” “……” 诸人欢喜。 既然没有危险,自然可以进去。 旋即。 一行十多人没有迟疑,万事准备好之后,便是沿着地下阶梯,入此处地下神秘之地! 两个时辰之后! 那位金统领神情凝重的亲自书录一些秘密文书,将其落于饲养多年的灰色鸽子脚边,分三次放出六只鸽子。 “此地非凡,文字古老,疑似夏朝乃至于上古所留,唯有班大师、高统领他们亲自前来了。” “……” 目视鸽子直奔南方之地,轻语一声,凝视许久。 第二四五零章 河上 牧童骑黄牛。 持笛动林间。 道诵黄庭经。 声声皆内丹。 琅琊郡! 五莲山之地。 此处山地丘陵居多,平原缓和之地不显,极目而视,一座座不算挺拔的山丘、山脉起伏不断。 相随,还有些许河川交织。 附近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城池,名曰——五莲城! 一个方圆不过二三里的小城池。 论繁华,不为繁华! 论民力之多,以五莲城为中心,方圆数十里之地,也就一两千人而已,若非大秦一天下,琅琊之地安稳,这个数目还要更少。 …… 然此地也非一无是处,从五莲城以东行进不到两百里,便可直接入东海之地,一窥海域广阔无尽。 辰时正刻有余。 整个五莲之地不过刚刚苏醒,是时,便是一曲悠扬空谷的笛音传荡四方,循声而至,却是一位年不过五六岁的牧童! 正屈膝盘坐在身下一只肥壮大黑牛的嵴背上,怀中放着一本书,观其书页,已然翻阅蓬松。 手持一支竹笛,正在随心随意昂然吹动。 牧童身着一件厚实的澹青色朴素衣衫,初长的发丝扎着双髻,颜面略有一丝黝黑,然观其此刻吹笛之声,颇有些沉醉其中。 时而澄澈黑白之眸闭起,时而睁开一观左右,有觉天地间的深秋极尽冬日寒风,体内玄功本能运转。 精气神为之一震,双眸更是添为明亮。 未几,停下吹笛之乐,伸手拍了拍身下的大黑牛,摸了摸大黑牛的角角,大黑牛便是行进的方向一变。 “前天那里的青草已经吃了不少。” “今儿,当去另外一处。” 收下手中竹笛,牧童眺望前方山脉深处,天地间的一丝丝云雾之气还没有散去,数里之外都有些看不清了。 哞……。 大黑牛没有意见,不过步伐一顿,便是一语低吼,踏着缓慢的步伐,前方那处区域。 “今儿观主又诵读《黄庭经》了。” “可惜我听懂的不多。” “还是多多诵读为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彻底领悟了。” “玄清子曰——。” “至道不烦决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 “发神苍华字太元,脑神精根字泥丸。” “眼神明上字英玄,鼻神玉垄字灵坚。” “耳神空闲字幽田,舌神通命字正伦。” “齿神崿锋字罗千,一面之神宗泥丸。” “泥丸九真皆有房,方圆一寸处此中。” “……” “唉!” “观主所传的这卷《黄庭经》还是不太懂,还是太深奥了,若是玄清子大师能够将其玄妙之理一一道出就好了。”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 “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四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 “……” “此为上丹之法,黄庭妙地之真法,观主所言,此卷《黄庭经》可为观中太平真道真解之一。” “或许是我太小了,不能够通悟此道。” “可玄清子大师在我这个年岁,观主所言他已经妙悟天地玄奇,踏足化神玄灵了。” “我现在连先天都没有踏足呢。” “难道《黄庭经》不适合我?” “还是觉得玄清子大师书录的《道德杂论》容易明白。” “道,可道!” “此之谓经术政教之道也,也是凡俗修行,修真悟性之道。” “非恒道!” “非天地自然生长之道,恒道当以无为养神,无事安民,含光藏辉,灭迹匿端,不可称道也。” “名,可名。” “此之谓富贵尊荣,高世之名也。” “非恒名!” “非自然恒在之名。” “恒名当如婴儿之未言,鸡子之未分,明珠在蚌中,美玉在石间,内虽昭昭,外如顽愚。” “玄清子大师说的真好,虽然不甚明白,可……就是觉得道就是如此,道就在天地间。” “若是强行将其一一诠释出来,反而不是道了。” “道!” “恒在。” “又非恒在!” “那也是天地万物的道理万化。” “无名,天地之始。” “无名谓道。” “道无形,故不可名也,始者,道之本也,吐气布化,出于虚无,为天地之本始者也。” “有名谓天地,天地有形位阴阳,有柔刚,是其名也。” “万物母者,天地含气生万物,长大成熟,如母之养子也。” “……” “《道德杂论》我还是可以理解一些的,可是我的一身修行好像没有什么精进。” “观主所言,悟透《黄庭经》三十六卷,可以窥得真正道理。” “那个太难太难!” “《道德杂论》就好!” “挺好!” 诵道之音潺潺,妙音传荡天地。 牧童将手中的一本书籍翻开,任由大黑牛前方行进,一览书上经文,不住尽可能的琢磨着。 体内太平真法没有停下,仍旧徐缓运转。 练气通脉! 自己还差最后一些关卡,再有数月,乃至于一年,便可圆满,便可踏足先天境界。 可……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在自己这个年岁,都踏足化神了。 如今,更是踏足不可思议之妙境! 哞…… 身下的大黑牛略有驻足,更有鸣叫之音。 牧童扫了一眼,却是遇到了一处花草鲜美之地,怪不得大黑牛不走了,这里有数日没来了,被大黑牛吃过的花草,又生长起来了。 “恒无欲,以观其妙。” “妙,要也,人常能无欲,则可以观道之要妙。” “要谓一也,一出布名道,赞叙明是非也。” “这或许就是观主常常说的无所持万物,己心通达天地,清静纯净,可以妙悟昊天的道理。” “是以,恒有欲,以观其徼。” “徼,归也,常有欲之人,可以观世俗之所归趣也。” “这也是道理的一部分,道家天宗、人宗应该就是如此,看似分离的道理,实际上都是道。”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 《黄庭经》虽妙,牧童却觉得《道德杂论》更容易明悟,更容易化入己身,更容易理解。 《道德杂论》是玄清子大师所录。 《道德》真经八十一卷,每一卷,玄清子大师都有杂谈论述,虽然杂乱,可牧童细细琢磨,很有所得。 更是超越《黄庭经》之所得。 一手持书中诵读经文,一手随意把玩着横笛。 身下的大黑牛吃完这片鲜美的花草之后,便是自顾自的前进,牧童不为干涉,这条牛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一年多了。 方圆一二十里的道路它也都熟悉。 不知不觉。 已至己时! 东方天际的朝阳升起,逐步明耀起来,四周山野之中的云雾也都一一被化去,天地一片清明。 哞…… 静诵真经,体悟道德。 一语外力扰乱,牧童将视线从经文典籍上移开,看向身下的大黑牛,旋即,顺着大黑牛的视线看向前方。 “嗯?” “这……,山塌了?” “怎么会?” “前几日来这里还好好的。” “我记得山塌之地也有一片肥美之地,连前方的山道都被掩盖一半有余。” “因下雨的缘故?” “可这里的山都很低矮,当鲜少发生泥沙俱下之景象!” “……” 下一刻。 牧童的目光视线一顿,讶然之色浮现。 前方,有一片山塌之地。 因放牛之故,对于这里自己很熟悉,如果一切如故,前方会有一条直通山脉的要道。 论地势的。 算是一个葫芦形。 此刻自己所在是葫芦的大肚子之地,穿过前面的一个山道口,便是一个小肚子之地。 山塌之地,就在大肚子与小肚子之间。 也是因为一个弧形的缓冲,道路两侧,有一些肥美的花草之地,大黑牛很喜欢吃的。 现在要道左侧之地被前方、左侧的小山丘脱落之地盖住,右侧倒是有花草肥美之地。 就是太突然了一些。 而且,这片山塌之地一定要清理出来的,否则,接下来的通行会不方便,就是五莲城的一些人车马也不容易进出了。 念及此,将经书落于怀中,手握横笛,轻轻一跃,从大黑牛身上落下,前方山塌之地。 大黑牛见状,再次低鸣一声,也是相随。 “嗯?” “山塌?” “地陷?” “我就说……这里的小山丘也就数丈、一二十丈之高,不太可能山塌的。” “地陷!” “地洞?” “古墓?” “……” “好像还有石阶!” “嗯?” “好像还有一丝丝清香从地下飘出。” 行至山塌之地跟前,牧童神色又是一怔,添为好奇了起来,远处而观是山塌,谁知……近距离看到了一个口子略有丈许方圆的地洞。 口子不算很圆。 周围也有一些山石、泥土堆积,估计落入地下的不少。 持竹笛,小心翼翼的行至地洞边缘,借助骄阳之光,向下面看去,只能够看到很小的区域。 有一阶阶的石阶。 至于其它的不多,倒是在地洞边缘呼吸吞吐,能够明显嗅到一丝丝清香,很好闻的,连带体内功法的运转都快了许多。 有石阶? 就说明地洞不是天然而成,而是人为的。 人为的地洞? 也就地下古墓居多了。 然而,四周也没有同古墓相连的东西。 如果不是古墓? 那是什么? 地下宫殿? 那不还是……古墓? 牧童手中的竹笛不住转动,心思运转,不知道地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要不要下去看看呢? “好香的!” “也好好闻的。” 牧童嗅动鼻息,很是喜欢从地洞飘出的气息。 距离这般远,都能够感觉很好,若是近距离的话,估计更好闻了,却是……不知道下面有没有危险。 哞…… 不知何时,身后的大黑牛也跟在身边了,也站在地洞边缘。 大黑牛! 说是大黑牛,实则远处而观是大黑牛,近距离一观,这只大黑牛毛发黑褐色,不为纯黑。 巨大的脑袋以为憨厚,头顶两只角角,因被某人经常抚摸,显得别有光亮和锋芒。 “牛牛!” “你说我要不要下去看看?” “下面的那股清香之气,我觉得是一种果子,或者一种花草!” “嗯,地下怎么能够长出花草呢?” “没有大日之光,万物如何存活?” “也不尽然,观主好像说过,有一些奇特之物不可以常理度之。” “牛牛,我下不下去就看你了,你觉得我应该下去,你就叫一声!” “你觉得我不该下去,你就叫两声!” “怎么样?” “可惜,我不会推演占卜之法,观主说过,天宗那里有一些人会,嗯,这个手段……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学学。” “绝对有好处。” “牛牛,你说呢?” 牧童有些心痒痒,忍不住再次趴在地洞边缘,不住嗅着,真好闻,真的很好闻。 下去? 或许有危险。 不下去? 又有些不舍得。 侧着脑袋想了想,把玩手中竹笛,将视线落于身侧大黑牛身上,敲了敲大黑牛的脑袋,以为询问。 哞…… 大黑牛扬起脑袋,眨动一双似有灵性之眸,看向身边的小主人,打自己的头做什么? “咳咳。” “牛牛,你这是让我下去看看?” “那你在外面等着!” “下面黑漆漆的,我弄一个火把,幸好这几个月身上一直带着火折子,不然还不好弄。” 迎着大黑牛的纯净目光,牧童略有一丝不好意思。 避开大黑牛的目光,将注意力落在地洞深处。 嗯。 牛牛也支持自己下去看看。 自己心中也想要下去看看。 那就……下去看看? 欲要有动,欲要踏足石阶,却是想到下面黑漆漆的,应该有一个火把,省的下面看不到东西。 火折子! 这几个月来,身上一直带着,本想着今儿在前面山里打一只野味的,现在直接用到了。 片刻! 牧童手持一只已经燃起来的火把。 空闲的手又拿着一只备用火把,万一不够用了怎么办。 大黑牛引至右侧区域的一株树下,那里也有一片花草肥美之地,省的大黑牛看不到自己乱跑。 “地洞!” “我,河上!” “来了!” “应该有好东西吧?” “那股很香的气息很好闻的。” 站在地洞入口,站在石阶跟前,牧童河上给自己打气,实在是不太确定里面是否有危险。 大不了,自己小心点,遇到不对劲的,直接出来,然后找观主他们前来。 如果是地下古墓,里面肯定有财货之物,莲花观现在就是缺一些财货建造宫观之地。 “牛牛,我下去了。” 欲要踏出第一步,牧童有所迟疑。 扫着不远处树下正在安逸吃肥美花草的大黑牛,呼唤一声,听着牛牛熟悉的声音,心中平添安稳。 一步踏出! “谁家的石阶这么高?” 呼吸之后,牧童腹诽一声,若不是自己反应快,都快摔里面的,刚才外面以观石阶就不低。 真正行走的时候,才知道一级石阶都有起码二尺左右吧?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阶梯! 是人走的吗? 稳住身形,略有侧着身子,浑身紧绷,精神集中,举着火把,双目凝视左右,一步步的向着地洞深处走去。 第二四五一章 上清黄庭 “还真冷!” “地下多森寒之气,幸好……我穿的厚。” “若然我修为更进益一些,也可内力护体了,现在还做不太到。” “也不知道地下有什么东西!” 牧童一步一步的下石阶,动作很慢,举着手中火把,尽可能映照四周,尽可能看清楚四周。 可……并无所得。 口中低语不绝,也算是为自己壮壮胆量。 地下应该没有危险,除了时不时迎面而来、透体而入的寒气,感此,忍不住的裹紧身上衣衫。 “地下的碎石还真不少。” “好端端的,地下怎么会出现一个……不像是古墓。” “也不像贵人建造的宫殿!” “阶梯还真多,地下真深!” “起码好几丈吧!” 百十个呼吸之后,牧童终于舒缓一口气,半途之中,忍不住将备用的火把也点燃,一手拿着一个。 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察看四周。 踏过最下面一道阶梯,牧童有了一股踏实感,踏在大地之上了,抬首以观头顶,出口很是明亮。 距离自己很远了,起码五六丈以上吧! “那股清香之气越来越浓了,在这个方向!” “两只火把在,都看不清这个地洞大小,还有浅浅的回音,起码数十丈、百丈以上吧。” 无法判断这个地洞大小,牧童也不着急,自己的目的是那股清香之气,至于其它? 慢慢再看。 鼻息微动,判定了一下方向,朝着左侧前方小步走去。 “还真冷!” 走了数丈,牧童忍不住再次裹紧了衣衫。 火把晃动,以观四周。 原本在入口阶梯之下,还有一丝丝外界光亮余韵,现在……越发黑暗起来了,两只火把的光芒覆盖范围也就二三丈! 更远一些。 就看不到了。 现在牧童可以判定,这里不是地下古墓! 因为没有什么地下殿阁、建筑、财货之类。 单单的一个地洞? 也不太可能吧,这么大的地洞,谁吃饱撑的将地洞挖出来了。 还挖的这么深、这么大。 脚步平稳,不急不慢,火把光芒明耀,顺着鼻息的感觉,朝向地洞深处走去,那个东西距离自己还真远。 唧……唧唧…… 忽而,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从身边不远处响起,随即,又是一道极速的脚步声飘过。 从身边快速走过。 “兔子?” “吓我一跳!” “呼……。” “看来我的清静还差了许多。” “差了许多!” “道!” “可道!” “非恒道!” “名!” “可名!” “非恒名!” “……” 口中默诵道德真言,回味观主所讲述的道理,牧童心中有觉,平添清静,又回想所观《道德杂论》。 更是有觉。 清静! 守心大自在! 天心之下,无论是闪崩、海浪、地洞、风雨雷电……都是如春风化雨一般,自己只是在地洞中行走。 有何惧? 是惧怕黑暗? 还是惧怕黑暗中会隐藏的一些危险? 或许都有。 然而,黑暗与光明一般,都是天地的道理,自己有火把在,又有何惧?至于黑暗中的危险? 毒虫蛇蚁? 自己有火把在,小心一些,应该无碍。 一应诸般,当有解决。 诚如此,又有何惧? 思绪种种,牧童心中大安,连带身下的步伐都快了许多,连带呼吸都平稳许多。 “白色的……尸骸?” “这么多的尸骸?” “好大的尸骸!” “这是何物留下的尸骸?” “虎豹?” “虎豹怕也是没有这么大的骸骨留下!” “这么大的尸骸头颅?” “巨象的?” “还是其它?” “嗯?” “似乎……可以多一些火把了。” “若然地动光亮一片,也轻松一些,可惜我修为太低,若然此刻位列化神,或者更高,也就无需理会那些了。” 心中多了一丝清静,持火把突然遇到身侧一些光亮白皙之物,牧童心中也没有什么波澜。 那些尸骸并非人的骸骨,模样也不像。 鼻息间的那股清香之气越来越浓郁了,估计就在前方不远了。 身后,黑暗一片。 光亮! 念叨一声,便是近前将一根比自己胳膊还要粗的骨头取出,立起来,比自己的个头都高。 旋即,又取过两根,汇聚一处,堆积一处,火把将其引燃,不多时,便是一个骸骨火焰架子出现。 “嗯?” “石柱?” “好粗的柱子!” “这么大的地洞,也该有撑起来的柱子!” 牧童低语不绝,如法炮制,将身侧那一大堆的骸骨取出合适的,每隔丈许,便是堆积一处。 火把引燃,成就天然的骨头火焰架子。 渐渐的。 整个地洞多了许多光亮,别说……那些不知名巨兽留下的骨头还挺好烧,火焰还挺明亮。 观身后数十丈立起来的数十个火焰架子,牧童略有一丝自得,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虽然骨头燃烧的光芒有些怪怪的,那也不算什么。 “这个地洞还真大!” “那股属于花果的清香之气越来越浓郁了。” “真不知道是什么!” 从石阶行入此地,都快百丈了,还是没有寻找到自己想要找的,牧童步伐再次加快。 矗立骨头火焰架子的速度也加快了。 “这里的柱子纤细了一些,也多了一些!” “还有高台!” “那里!” 再次行进了估摸有百丈,骨头火焰架子又矗立了许多,忽而,牧童面色一喜,举起手中的火把,极力的映照前方。 那里! 因地宫那么多火焰架子存在,再加上一些东西都反射,许多东西朦胧可观,依稀可见。 弧形的场地。 巨大的高台! 还有高台上的东西……虽然看不清楚,从那股清香之气的飘来方向而观,就是在高台处。 还没有被一些兔子吃掉? 自己运气不错! 天材地宝? 距离这般近,呼吸那些清香之气,体内功法运转的速度都快了许多,精气神都一震。 “天材地宝?” “这应该就是观主常说的天材地宝,天地间有一些宝物,若然机缘得到,则可有莫大好处。” 牧童快速靠近高台,从丈许之高的方正石台一侧登上去,火焰之光之下,自己下地洞以来要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一共两株……天材地宝。 肯定是天材地宝。 牧童神色欢喜,满是激动。 这两株天材地宝一左一右的落于高台两侧,长得都差不多,有些灌木的模样,自己也认不出来品种。 各自生长于一个三尺高、六尺方圆的陶盆中,植株高不过三四尺,浑身上下的枝叶森白无比,却又生长的很好。 此刻……那一股股清香之气,就是从那两株宝物身上传出,此外,那两个陶盆中的宝物身上各有生长果子。 身前左侧的陶盆中,那株四尺之高的森白植株在顶端长有一颗森白如雪的果子,果子和自己的拳头差不多大小。 右侧的大陶盆中,那株也差不多高的植株顶端长有两颗相彷的果子,论大小,不如左侧那一株的果子。 也就比半个拳头大一些。 可是……长出来两颗! 估计是分润了宝物的精华,不然,若也是长出一颗,估计差不多大小,火焰照耀之下,宝物的枝叶都有一丝丝光泽。 “叶子都是白色的。” “略有一丝丝绿意!” “也不知道生长了多久,嗯,好像有枯萎的痕迹,以前枯萎过?” “这是什么模样的天材地宝?” “观主说过,遇到之后,可以服用的,传闻之中的朱果、灵芝、雪莲……都是可以直接服用的。” “这是我的机缘了?” “两株宝物!” “三颗果子!” “这个……,好香啊,浑身都舒服,我有感觉,若是将这颗果子服用,我可以破入先天!” “可以省去许多精力。” “服用哪一颗呢?” “嗯!” “服用这颗大的吧,我想要服用这颗大的!” 牧童左右看了看,遵循本心,做出了选择。 在大的果子和小的果子之间,还是大的比较好,肯定好处多一些,自己可是希望将来修为更高的。 踏步间,将手中火把落于左侧的陶盆中,里面的土壤也有些奇怪,好像不全是五莲之地黄色的土地。 有一些黑色的土壤。 还有一些红色的土壤。 还有一些暗金色的土壤,有些沙石的样子。 …… 色泽很多,还有这样的土壤,估计土壤不一般,不然也不会生长出这样的宝物。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宝物,气息很好闻,靠近嗅之,还有一股股冷香,都有一丝丝云雾之气了。” 陶盆六尺方圆,牧童极力伸手可以触摸,就是尚未碰触,便是有觉一股股森寒的冷意侵袭手掌。 那股冷意! 不仅仅手掌可以感知,更是直入心神,更是直接感触这株四尺之高的宝物气息。 尽管如此。 牧童还是一手将那颗拳头大小的果子取下。 “冷!” “冻手!” “冻手!” 刹那。 将那颗没有难度取下的果子落入手掌,还未等牧童好好一观,便是极尽的寒冷从手掌处传来。 肉身的本能差点令牧童将果子扔掉了。 不仅如此,手握这枚果子……它在手上也有了变化,表面一些别样的光芒流转,一丝丝馥郁的清香自果子内涌出。 原本森白如雪的果子……颜色瞬间变化。 变得不为白皙。 变得……诸般色彩仿佛都从果子表面划过一样。 寒冰之气更胜了,手上都是一团云雾汇聚了。 “这……,果子要出事?” 牧童稚嫩的神色大惊,来不及多想,好好的果子怎么会突然有这般变化,当即,将果子落到嘴边。 一口咬下! 异香汁液流淌口中! 没有多想,没有细细品味,快速吃着,连果核也没有扔掉,全部咀嚼吞咽腹中。 “这就吃完了?” “味道挺好吃,好处呢?” “观主说过服用天材地宝之后,会有很多好处的。” “修为大进?” “脱胎换骨?” “接连破关?” “……” “怎么没有感觉?” “不应该啊!” 一颗果子吞入腹中,牧童等待身上的变化,果子应该没毒的,不然,自己已经死了。 既然没毒,那么,天材地宝的好处呢? 观主所说的那么多好处呢? 站在陶盆前,牧童静静等待着体内的变化,希望可以有观主所说的那些好处,自己所求不多,只要能够踏足先天就行了。 “难道吃一颗果子不行?” “要吃第二颗?” “要不再吃一颗?” 等待了十个呼吸,除了肚子感觉有些凉凉的,其它感觉一点都没有,修为突破的感觉更是没有。 是自己吃的不够? 牧童将火把从陶盆边取过,看向另外一个陶盆,那里面还有两颗果子呢,要不都吃了,看看有没有感觉? 心有所动,便是踏步走了过去。 “肚子……好痛!” “怎么会……肚子好痛!” “有毒?” “果子有毒?” “好痛!” “好痛!” “……” 刚走两步,牧童步伐顿然趔趄,手中的火把更是一个不稳,直接掉落高台,整个人躬下身子,双手捂着肚子,面上五官直接枯皱起来。 肚子好痛! 真的好痛! 还有一丝丝寒冰之气从小腹丹田中涌出,扩散开来,此刻连脏腑都痛了起来,整个不大的人儿已然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腾瘫坐在高台。 双手极力的捂着肚子,不住的左右翻滚着,希望可以减轻痛苦。 可……丹田之中的寒冰之气扩散,侵袭脏腑、四肢、诸般经络……,所过之处,便是无尽的痛苦。 痛入心间最深处。 就算以前不小心利刃划破手掌,都没有这般痛。 就算以前有过肚子痛,也没有这般的感觉。 牧童闭口不为哀嚎,强忍着没有苦痛之音流转,然而,额头之上,已然满是汗水,可……面上更是寒冰之气扩散。 寒热交替,体表顿显云雾升腾异象。 “观主!” “观主!” “我……我不能死在这里。” “牛牛还在外面。” “我……,我不能死。” “虚用,虚无!” “疼痛都是虚无的,都是虚空的。” “都是外物之感。” “我不能死!” 万般疼痛自丹田而出,震颤五脏六腑,激荡周身百脉,更是冲荡心神,更有一股股至阴极寒的气息充斥经络之中。 封镇功法运转的渠道。 欲要用内力化去而不得。 唯有那越发至极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涌来,牧童浑身颤抖,神色苍白无半点血色,口中低语喃喃。 要抓住火把,强行站起身来,而不可得。 自己原本为孤儿,得观主收养。 更得观主授教! 自己不能死。 自己还准备光大莲花观的,自己绝不死的。 疼痛! 冰冷! 阴寒! …… 都是虚无的。 都是自己虚假感受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牧童尽可能将念头从身上异样移开。 “我不能死!” “观主还在等着我!” “我不能死!” “灵台郁蔼望黄野,三寸异室有上下。” “间关营卫高玄受,洞房紫极灵门户。” “经书!” “经书!” “是昔太上告我者,左神公子发神语。” “右有白元并立处,明堂金贵玉房间。” “……” 牧童极力的挣扎起来,缓慢无比的挣扎起来,持火把,艰难万分的挪移之陶盆之旁。 进而,整个不大的身躯靠在陶盆上,又从怀中取出经文典籍。 观主说过,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想,那么,它就不复存在,那也是清静之道的法子。 玄清子大师的《道德杂论》也有说,天地可虚用,一切真实虚假为心,上清黄庭,天地一心。 自己活着! 自己没有死! 寒冷是假的! 翻阅自己亲笔书录的经文一卷,借着火把的昏黄之光,想要借助诵读《黄庭经》,清静心神,不在理会诸般。 以求渡过危机! 只要自己的一丝念头还在,自己就不会有事的。 “百谷之实土地精,五味外美邪魔腥。” “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 “三魂忽忽魄糜倾,何不食气太和精,故能不死入黄宁。” “玄清子大师虚无有言,天地大虚无,当虚用,天地不仁,天施地化,不以仁恩,任自然也。” “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生万物,人最为贵,天地视之如刍草狗畜,不贵望其报也。” “天地之间,昊天之内皆空虚,和气流行,故万物自生,人能除情欲,节滋味,清五脏,则神明居之也。” “天地间,虚灵顶劲,空虚自在。” “万物自生?” “谷神不死?” “谷,养也。” “人能养神则不死也。” “玄清子大师说人能养神则不死,我不能死,观主还在等着我,我绝对不能死!” “神,谓五脏之神也。” “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肾藏精,脾藏志,五藏尽伤,则五神去矣。” “言不死之有,在于玄牝。” “玄牝之门,元精之本,通天地之元气所从往来也,鼻口呼噏喘息,当绵绵微妙,若可存,复若无有。” “玄牝之门!” “用气当宽舒,不当急疾勤劳也。”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言空虚无有屈竭时,动摇之,益出声气也。” “我要养神!” “我要养就玄牝之门!” “我要养就虚空之气!”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中复有天也,禀气有厚薄,得中和滋液则生贤圣,得错乱浊辱则生贪淫。” “能知天中复有天,禀气有厚薄,除情欲,守中和,是谓知道要妙之门户。” “……” 强忍着浑身上下仍在不断冲击心神的万般疼痛,牧童蜷缩一隅,靠在陶盆边,双手颤抖的翻阅手中经文。 由着火把之光,不住颤颤低语念叨着。 希望分化心神,避开无尽的疼痛之意。 口中念叨不绝,浑身上下已然被无尽的寒冰之气笼罩覆盖,天地元气都隐隐而动,汇聚一处,自生异象。 一般诸般,皆外在,牧童不为注意。 口语《黄庭经》,诵咏至妙经文,希冀养神、炼神保脏,希冀可以化开玄牝之门,安稳本尊。 口语《道德杂论》,以窥正法,以求玄妙。 灵觉极尽避开身上无尽寒冷疼痛,极尽升华超脱肉身之痛苦,思绪默诵玄妙之门,大道之根。 些许道理,虽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可……施施然,牧童口中之语默诵的越发有力了。 浑身上下的寒冰之气,侵袭脏腑,冰镇一切,封镇一切,万般念头只剩唯一,唯一之念再诵道! 道! 清静守心大自在,万般外力不加身,泰岳之山压顶不改其色! 地下莫名之地,高台一隅之所。 空旷虚空,只剩下那一声声道音传诵,牧童之音自颤抖轻微逐步的稳定起来,一字一语都清晰起来。 任由身上浓郁至极的寒冰之气汇聚,任由丹田功法被封镇,一颗心无束大自在,浸润真经,养就精神,纯化真我! “五藏六府神明主,上合天门入明堂。” “守雌存雄顶三光,外方内圆神在中。” “通利血脉五藏丰,骨青筋赤髓如霜。” “脾救七窍去不祥,日月列布设阴阳。” “……” 不知过去多久,地洞深处,高台之上,火把昏黄之光下,那本为寒冰极尽封镇的牧童体表,自眉心一隅,不住涌出丝丝青色玄光。 玄光玄妙,寒冰无阻,余韵随心,天地一动,四周天地元气顺从青色玄光的指引,自开天地之门。 “恍忽之间至清灵,坐于飙台见赤生。” “逸域熙真养华荣,内盼沉默炼五形。” “三气徘回得神明,隐龙遁芝云琅英。” “可以充饥使万灵,上盖玄玄下虎章。” “……” 一丝丝诵道之音仍存,其音添为空灵,余韵潺潺如流水,席卷十方,连带眉心涌出的青色玄光更为跃动许多。 第二四五二章 昆仑云动 “公子!” “公子,您回来了!” “……” 希有一族同陆吾一族交界之地。 焰灵姬、昆仑元辛等人正汇聚那里的一处平缓花草区域,铺就一张大大的绒毯,诸人盘坐其上,彼此说着什么。 身前各自摆放诸多诸夏难得的瓜果吃食,落于普通人手中,都堪为珍惜宝物,对于武者而言,都属于罕见宝物。 水尊有些无聊的趴在大地上,旁侧还有两只看上去呆呆的禽鸟, 不过,那两只禽鸟的个头不小,若是伸展双翼,不比普通的鹰族、凋族小,正奔走在方圆,时而吃着果子。 一道身影腾挪虚空,逼近此地。 晓梦有觉,便是看将过去,雪儿等也是一观那个方位,顿然,一道等待已久的熟悉身影浮现眼眸深处。 惊喜之语出,纷纷起身相迎。 “昆仑之巅,禁法领域!” “天问剑虽然灵性不在,和氏印玺的力量也是不弱,更有隐隐相连昆仑之巅之力。” “这般的玄功身法……本侯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施展了。” “还真有些不适应!” “哈哈,你们都待在这里了,先前本侯倒是差点忘了牛牛在闭关突破真空,若然有扰,就得不偿失了。” 脱困而出,得归自由之身。 虽然灵觉本源损耗九成以上,可是也从其中妙悟纯阳阴神,乾坤相合,性体大进。 合道万物的修行暂时还没有恢复! 若然彻底恢复,当距离合道之境圆满不远,甚至于可以一举踏足合道圆满,一窥神灵一体。 性命一体的神灵境界! 自己也有了些许之法,当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拦阻! 没有禁法领域的存在,极尽的调动真空之力,极尽调动天地之力,弥补本源消耗。 更有调动恢复些许的众妙之门之力。 惜哉,如今实力不足昨儿一成! 现在迫于禁法领域,又是施展身法腾挪之术,更是归于多年之前的体验了,自从太极圆满,阴阳不绝,自己就可强行施展《御风》之法。 三川郡,更是以半步玄关镇杀中山夫子! 待到真正踏足玄关,更是虚空自在。 感慨良多,踏步近前,摆摆手,示意晓梦她们各归原位,己身也在云舒身边寻了一个位置,安然坐下。 以观左右,一个个有说有笑的,心情都不错。 玄紫那个小丫头更是吃的不亦乐乎,嘴巴都油光鼓鼓的,本就圆圆的小脸,更添一丝滑稽模样。 “公子,您现在如何?” “鸿鹄也在大黑牛那边,这里的压力它不太喜欢。” 云舒从雪儿手中接过一盏酒水递过去,她们在这里已经停留近两个时辰的时间。 也不知道公子恢复的如何。 昆仑元辛长老所言,公子的灵觉本源有些损耗,再加上先前在雷谷的伤势,只怕三元本源有损。 “本侯无碍,虽有小伤,过段时间就可恢复。” “牛牛的突破还要一些时日。” “晓梦,此物于你,这里面是我为扶苏准备的婚嫁庆贺之礼。” “禁法领域在,不好打开,你们归于咸阳打开也是一样。” “雪儿,你和晓梦一块归于咸阳,替本侯观礼。” 周清摇摇头,伤势……需要的是时间,如果现在众妙之门的纪数之力充沛,倒也可以缩短许多。 奈何。 消耗太多太多。 接过那盏醇香酒水,轻嗅之,便知晓是雪儿调制的,云舒、弄玉她们虽说也会调制酒水。 滋味不一样的。 轻抿一口,润喉生津,抬手间,从身上取下一个小香囊,屈指一弹,劲力加持,香囊飘至晓梦跟前。 “师兄!” 晓梦伸手接住,银眸以观手中香囊,点点头。 “公子,依从东君阁下所言,扶苏公子的好事定在接下来半个月内的一日。” “昆仑之巅这里,想来还需要数日的时间,待您离开昆仑之巅,了结西域之事,是要前往咸阳?还是归于南昌?” 那般事,公子刚才有过吩咐了。 让自己和晓梦同东君炎妃一道返回咸阳,观礼扶苏公子的大事,以晓梦的资格,资格足够。 当然,公子出面就更好了。 虽不太了解许多,想来公子自有考量。 雪儿没有在那个事情上纠结,话锋落在另外一事上。 “处理完西域之事,本侯会直接返回南昌。” “待数月之后的东巡开始,本侯会北上的。” “你们也可于陛下此言。” “咸阳之内,扶苏事了之后,晓梦,你无需着急归于江南,你和雪儿一道顺着分教开宗的名录,将关中、汉中、四郡之地、淮水之地走一走。” “再归于江南!” “陛下东巡之时,本侯会一走那些郡县的分教开宗!” “陛下巡视诸夏有大事,本侯也不能没有事情做。” “你每到一地,可酌情给于讲道半日至一日,这里面是一些丹药,足够使用!” “你也带上,算是他们的机缘!” 咸阳! 那里是非交错之地,若无要事,周清不准备多前往那里,还是归于南昌比较好,说着,又取出一个香囊递过去。 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极品丹药,九成都是适合先天、化神所用,剩下的一些,则是极其珍贵的。 晓梦、雪儿自可有用。 “师兄,我会的!” 晓梦将盛装丹药的香囊收下,再次点点头。 师兄吩咐的事情不难。 “分教开宗!” “难为他们了,暂时也是对他们的考验。” 分教开宗! 从自己提出来开始,已经过去多年了,具体成效,自己有所知,有些地方不错,有些地方一般般。 有些地方已经成了规模,宫观弟子都有数十人、近百人。 有些地方则是宫殿独独,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有些地方的宫观传承不缺财货,有些地方的宫观则是贫瘠。 …… 大体上,分教开宗的痕迹落于大秦大部分郡县,由着近年来天宗门人弟子的增多,也有许多人可用。 若言都会很好,不太可能。 而且也不是一件好事。 终究! 遵本心,逐天道! 便是最好的。 纵然一处宫观之内,只有一人,也是有价值的。 否则,就算宫观修建的再如何富丽堂皇,门人弟子再如何多,没有向道、求道之心,也不会长久。 “郡侯分教开宗,论来,于那些诸子百家而言,也是一条出路。” “奈何,眼下艰难。” 东君炎妃屈膝盘坐,有觉此刻话题,也有一言,黑白分明的星眸深处,一丝丝暗金色玄光掠过。 分教开宗! 当初郡侯没有前往江南的时候,咸阳宫内,有过了解,是对于道者传承的一个尝试。 道! 固然就在天地间! 诸子百家也是道! 可……终究万木为林,其内百种千种皆不同! 道家天宗,超然物外,论其门人弟子的规模,数百年来,实则没有太大的变化。 也就是近年来,因郡侯之故,因《天人五劫》之故,门人弟子的数目多了许多。 却也被天宗自身限制许多,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拜入其中。 人宗! 而今倒是在不断招收门人弟子,以求恢复当年盛况,因逍遥子之故,人宗之力弱了一半以上。 分教开宗! 实则,东皇阁下也有于自己提过此处。 阴阳家分智者一脉、术者一脉,而智者一脉,算起来,便是阴阳家分教开宗的一部分。 为长远计谋。 阴阳家神都九宫可各自有一脉传承,更有数千年来收拢的许多传承,也可一一铺开。 推及诸子百家,同样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有这样的抉择! “生与死!” “需要他们自己抉择。” “这一次……因你之故,本侯脱困昆仑之巅,哈哈,此事东皇太一应该不知道吧。” “若然他知道的话,应该不太可能同意你前往昆仑之巅。” “本侯在他眼中是一个异数,异数……归于昆仑之巅,天机便可归于正常。” “天机!” “本侯驾驭三术之妙,先前真空一体,以观天地乾坤,也有一些所得,似乎……天象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你极为擅长占星律,所得如何?” “晓梦,香囊内有破玄丹、破空丹,咸阳之内,送于东君,有丹药的助力,东君,你虚空一体不会艰难。” 诸子百家的道路! 诸子百家本没有错,令诸子百家有眼下局面的是那些人,百多年前,墨者三分,一分入秦,那些人不是好好的? 虽说墨者之名越来越澹! 可属于墨者的东西和理念已经融入秦国了。 机关城! 当灭! 农家六堂? 侠以武犯禁,于一个一天下的恢弘庙朝而言,是不可能允许治下出现一股那样强大的在野之力。 要么臣服! 要么毁灭! 农家选择了毁灭,六贤冢不存! 不过,农家的力量保存不少。 苍璩? 不知道他如今做些什么,他是自己落下的一枚重要棋子,将来有大用的,虽有桀骜,还在驾驭之中。 田言? 就看扶苏是否可以驾驭了! 东君! 这一次他助力自己甚多,甚至于是生死之力! 自己不会忘记。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东君也是一样,不为强求。 然而,堪为救命之恩,当有所报! 将来送她入合道! 眼下,她距离虚空一体还有一段距离,若然她自己修行,欲要虚空一体,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 除非她别有机缘。 否则,五年的时间,都是自己估算极快的。 有丹药助力,短则半年至一年,长一年有余,必然真正踏足虚空一体,将阴阳家的道理更为推进。 东皇太一? 若是得知此事,不知如何所想! 天机! 天象! 异数! 刚才没有禁法领域的侵扰,与道合真,体悟昊天自然,神通一窥虚冥太虚,似是察觉了一些东西。 就是寓意如何不太清楚。 东君所修《羲阳》,占星律更是修行极深,她肯定更为敏感的注意到那些星辰变化。 “这一次……,你的确有功!” 焰灵姬把玩着手中一枚青色果子,拂手擦去表面杂乱之物,直接咬了一口,滋味还是不错。 那个狐媚子! 以后不叫她狐媚子了,这一次她的确大功。 阴阳家的确有独到之处。 就是整天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总感觉在谋略什么坏事,公子也说过,阴阳家也有自己的事情! 丹药? 这一次有功,的确当得丹药。 有丹药之力,以这个狐媚子的资质,虚空一体不会太难。 “天象有变!” “公子,刚才我等闲聊之事,东君阁下也有一论天象万变之事,天地四极,各有所动。” 闻焰灵姐姐之言,弄玉抿嘴一笑,也是从身前取过一枚果子,并未食用,清嗅一口,很是甜香。 公子现在也提到了天机天象。 而东君炎妃刚才亦是提及那般事,还颇为慎重,诸夏间当有大事发生,就是不知道大事为何? 虽有一些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天象天机!” “我族不为擅长,诸夏间三术之妙,我族所得不多,仅仅些许残卷。” 昆仑元司手中正拿着一根黑色羽毛,看上去很像是从旁边那两个呆头呆脑的身上取下的。 骄阳之下,羽毛宛若五金一般,散发些许光泽。 “天象!” “却有所动。” “昨日,郡侯偶入昆仑之巅,在下于咸阳以观天象,便有所动,汇入此事,以为推演,似是有关。” “刚才轩辕九剑不存,天问剑归于无华,在下有觉朦胧混沌的天机又有所动,仿佛又与天问剑有关。” “不,与轩辕剑有关,与人皇有关!” “天地四方,皆有所动,始皇帝陛下东巡会有印证。” “北方之地,匈奴或可为印证,至于燕赵之东,不为可能。” “南方之动,郡侯所领江南之地,也许还可能同郡侯接下来所作所为有关,也可能同诸位有关。” “西方之地,昆仑、河西皆有可能。” 东君炎妃阴阳道礼,抬首以观头顶骄阳太虚,此刻并看不到亿万星辰,然星眸深处,仍有群星沉浮。 迎着郡侯目光,说道所得,至于东皇太一之论,并不提及,一些事情,自己也是有权利做主的! 星象之动……那些不是秘密。 以郡侯如今的修为,以郡侯对于三术之妙的掌握,也当得到类似的结果,至于具体的结果? 不太可能! 天机之下,任何事情都非绝对! “天机!” “天道长存,人道也是长存。” “道,可道,非恒道!” “亦是此理。” “本侯所观天象,也有推演,大致所得一般。” “也许一些事情同本侯有关,却也是注定要发生的。” “本侯……期待诸夏间会发生何事!” “江南,江南的确有动静,一切可期待!” 周清粲然一笑。 天机! 可为参照,却不为沉醉其中! 合道万物的境界,三术运转,许多事情也是一一呈现,一些事情的发生的确同自己有关。 同昆仑之巅,同轩辕剑,同人皇有关。 上古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数千年了,上古的事情还要出来有动静?能够有那个资格在数千年后留下痕迹的,不多! 神灵一体? 上古岁月,神灵一体也就那些人。 而那个境界,自己也快要达到了。 “郡侯所言如是。” 东君炎妃颔首。 “刚才阴阳东君有言,也许天象天机之中,还与我族有些关联,我族也有可能涉足其中。” “不知道是好是坏,我族隐居避世数千年,难道也要映入天象之中?” “危险!” “以我族之力,能够有危险的不多,万里之外的浮屠之人?诸夏间的一些惊才绝艳之人?” “郡侯以为如何?” 第二四五三章 离去 星象! 天机! 族中的万千传承中也有不少涉及的,然而,同诸夏流传的通玄三术相比,逊色许多。 太乙、六壬、奇门遁甲! 乃是当年人皇踏足至高境界之后,同风后、仓颉等人先后整理出来的,三术各有所长。 占星之长,当有六壬! 内蕴于祭祀一脉中,亦是如今诸夏间的阴阳家之列,占星律有成,便可精修六壬,明悟天机星象。 玄清子道友刚才无禁法修行的两个时辰中,这位阴阳东君又有以观天象,甚至于还远离禁法领域片刻。 以悟虚而返的境界,参悟天机。 天地四方皆动,西王金母一族隐隐也在其中。 至于是一个什么结果,阴阳东君不能说的明细。 纵然如此,已然令人心中惊愕。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一直避世,外在的侵扰? 谁有那般能力? 合道实力的存在? 就算是合道万物,以族中底蕴也不怕,至于神灵一体的存在,一般也不会对她们一族如何。 大周平王动乱以来的数百年,诸夏间乱成那般模样,族群都没有什么侵扰,现在……那片大地上,秦国已经一天下。 难道又要生出一些事情了? 若言族中出现什么特别大的变故,不可能的! 族群传承数千年,自有一番规矩存在,而且族人也没有什么大碍,除非有外敌、强敌侵扰。 遍观心中所得,能够称得上敌人的! 唯有合道存在! 而且还是合道中极强的存在! 率先入心便是浮屠,那是异邦一位至高境界留下的传承,他们的底蕴绝对超过族中。 其次,便是诸夏! 自人皇岁月以来,除却祭祀一脉以外,就属她们一族对于诸夏了解的最清楚。 强者! 诸夏间,每隔一段时间,数十年?百年? 便会出现一些! 也许是诸夏之地更适合出现顶级的强者! 顶级的强者! 变数! 族中无惧,却也是极大的麻烦。 尤其是诸夏间如今顶级的天材地宝不显,而族中却有不少,那也是一个麻烦引子。 昆仑元司回首以观族群所在方向,上一次,那位浮屠之人便是强行闯入了,那人的实力临近合道万物境界。 或许,族群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 从焰灵姑娘她们口中有所知晓,浮屠一道的传承现在被玄清子道友拦阻在诸夏之外。 而诸夏间,也有一些道友的敌人与之相连。 能够想出来的隐患,也就是那些。 “浮屠!” “诸夏之人!” “你族数千年来一直避世昆仑之巅,接下来怕是难以继续避世了。” “然……昆仑之地险要,能够前来于此的也不多。” “你族早晚都是要入世的。” “岁月轮转,诸夏间的人会越来越多,五帝岁月,诸夏之民不过大河两侧,三代以来,诸夏之民已然落于九州之地。” “以后,民力越多,四方扩散,会愈发临近昆仑之巅,这一天是早晚的,不过时间长短。” “五百年!” “千年!” “刚才东君所言,分教开宗对于诸子百家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渊源传承的机会。” “对于你族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以本侯之见,与其等待不确定的将来,当率先入世把握乾坤。” “你族可分派族人,在诸夏寻找一地,立下传承,此事并不为难。” “既可以入世以观诸夏事,也能够寻觅良才弟子以为传承,先机把握在自己手中最好。” “道友觉得如何?” 西王金母一族! 她们早晚都要入世的,无论他们是否愿意。 瑶池秘地中,的确有罕见的天材地宝,然而,天材地宝也是有寿命的,她们一族的那株玄妙桃树,早晚也是要枯萎的。 桃树不存,瑶池秘地的阵法就会出现问题。 那也是隐患。 “入世?” “我族清静守心,避世凡俗,以求修行自在超然。” “难道不为长久?” 入世! 这似乎有违族中规矩。 昆仑元司、元辛二人相视一眼,玄清子道友所言固然有理,只是,那一日的到来距离她们是否太远了。 就算将来诸夏之民扩散四周,若言遍布昆仑山脉,也是不太可能,不过,昆仑不在为罕见之地倒是有可能。 再加上先前之事,她们一族也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侵扰。 “天地焉得长久?” “将来你族的天材地宝一一枯萎凋零之后,也会令你族不得不入世。” “西王金母在上古定下的规矩,是你族得以安稳传承数千年的根基。” “却非你族永固根基。” “当年关尹子道家初立,未过多久,便是划分天人二宗。” “禹王截留轩辕九剑,欲要传承永固,却也是数百年国祚不存。” “西王金母一族欲要长存于天地间,需要顺势而为,顺势而变。” “变则通!” “通则久!” “本侯先前建议,你族可以尝试,何况,就算出了变数,以你等之力,足可拨乱反正,使之归于元始。” “天机星象,涉及你族!” “将来的事情,本侯也未可一窥真正天道。” “你族若然接下来遇到麻烦之事,可知会本侯,本侯不会坐看!” 静极思动! 那是正常的道韵运转! 而往往,静极很难思动! 尤其静极很是安稳的情况。 西王金母一族便是处于如此境地,周清话语不少,从她们一族获取的好处不少。 自己能够做的不多。 根本还是要看她们的。 “多谢道友!” “道友建言,我等归于族中,会有探讨。” 昆仑元司颔首一礼。 “多谢道友!” 昆仑元辛、玄姆等人亦是一礼。 …… …… “这两只小鹏鸟,也一并带回咸阳。” “有晓梦你在咸阳,一样可以给于洗练它们的血脉,再加上本侯炼制的一些丹药,足可大用。” “灰鹏!” “白鹏!” “它们除了不能和正常的希有一族水域横行,其余血脉传承的天赋不缺少!” “将来长大之后,体型上或许逊色鸿鹄一二,除却此点,其它方面非鸿鹄可比。” “论天地御风之速,希有一族本就不逊色凤者五象。” “论凶勐霸道,也非鸿鹄可比!” “若然将来本侯实力更进一步,或可助力它们将血脉熔炼一处,使得它们更加的神俊!” “……” 由着焰灵亲自庖厨,又是一番饕餮盛宴。 酒足饭饱。 诸事亦是一一了结。 召过刚才再次服用血兰丹两个小家伙! 对比昆仑之巅这里的异兽百族,算是小家伙,从它们的年岁而观,也是小家伙。 体型上! 丈许之高……不算小家伙! 眼下区区化神水准,如果接下来继续成长,体型会快速成长,如果凝练内丹,会数倍于现在。 若然将来炼入真空于内丹,会更加的大。 同鸿鹄相比,略有逊色,然而,于人类而言,那般体型已经差异不大了,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羽毛,很是坚硬。 大日之下,动静间,光泽隐隐。 “希有一族!” “异兽百族一等一的强大族群。” “典籍记载,比起凤者之属,多凶勐!” 东君立于旁侧,抬首以观这两只神俊无比的鸟儿,如今的诸夏间,除却昆仑之地,别的地方很难找了。 可入阳滋之眼! 而且先前在昆仑之巅附近,也见过纯正希有一族的极强存在了,相对比,有些不同。 “师兄,我会替它们洗练本源的。” 把玩手中无尘剑,青衫银发,随风而动,两个实力不过化神层次的禽鸟……以真空本源洗礼不难。 再有师兄准备好的丹药。 它们的成长不会慢的。 “公子,估计在我和晓梦离开咸阳之前,它们两个都可以达到化神极限。” “两只大鹏鸟!” “公子,两只大鹏鸟入咸阳,一只为阳滋公主所选,另一只……估计也会被人惦记上的。” “那该如何?” 雪儿抚摸着那只黑羽中泛着白色羽毛的鹏鸟,看上去体型很大,看上去很凶勐,实则……现在就是呆呆的。 当然! 真争斗起来,当是另外一番模样。 这般的禽鸟……出现在咸阳,当会如鸿鹄一般,引起莫大轰动,欲要拥有之人肯定有。 “惦记上?” “此口难开,留给宁儿吧!” 周清无奈。 雪儿之言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时间……诸夏估计已经夜幕了。” “晓梦,你们现在离去的话,到达咸阳要明日清晨了。” 鸿鹄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焰灵姬抬首看了一下虚空,这里的天色也逐步暗澹下来了,刚才用膳的时候,本有建议过一夜再走的。 公子所言和氏印玺不能耽搁。 唯有如此。 “来时亦是!” 晓梦并不在意天时。 “曦儿,本侯不归咸阳,雪儿,你多领着她玩耍。” “你那里也有收集的一些玉石,抽空做一些好玩的东西。” 视线掠过东君、晓梦,在雪儿身上停下,周清拍了拍身边的呆鸟,吩咐另外一事。 “公子,要不我和晓梦离开咸阳之后,将曦儿也带回江南。” “待数月之后,始皇帝陛下东巡,再送回?” “东君阁下,你觉得呢?” 曦儿的身份不是秘密,宁儿三人一直在江南,自可无时无刻有公子的怜爱,曦儿则逊色许多。 有觉公子心意,雪儿深蓝之眸闪烁亮光。 “这……。” “在下没有意见。” 东君炎妃闻此,稍有讶然。 雪姬姑娘之意,将曦儿从咸阳带走一段时间,虽有不舍,却……郡侯之心有存,也当不反对。 “不了。” “陛下东巡,东君当有随行,曦儿也带上吧。” 周清摆摆手。 “也好。” 雪儿秀首点动。 东君自然也没有意见。 “诸夏!” “自秦国一天下之后,我族还没有行走过那片大地。” “接下来有机会,当前往。” 听及玄清子道友等人不住谈论诸夏间许多事情,昆仑元司等人颇有感慨,不知道如今的诸夏是一番什么模样。 秦国! 她们行走诸夏也都是在近些年,于秦国有所知,秦国可以一天下,也在情理之中。 道友为秦国武真郡侯,凡俗权势至极,血脉尊贵! 也是罕见之事。 “东君阁下,也许你我咸阳有见!” 玄姆近前一步,看向阴阳东君,微微一笑。 此人与玄清子阁下相交甚秘,更有为玄清子阁下诞下血脉子嗣,更是祭祀一脉的人。 同纪嫣然也有不小的关联。 接下来,了结西域之事,自己和玄紫会单独东向入诸夏,舆图而观,会率先入秦国之地。 咸阳! 如今诸夏间最为繁盛之地,自然要前往。 “玄姆道友,玄紫道友!” “在下希冀那日到来。” 东君炎妃阴阳道礼。 须臾。 没有太多言语。 鸿鹄无可奈何的伸展双翼,接引两只蠢鸟上来,外加三位人类,虽说没有什么重量压力,可真正的压力来至虚空, 内丹再次被压制。 只得尽可能的遨游天地。 “公子,一日一夜,实在是惊险。” “幸而您无事。” “晓梦,雪儿也前往咸阳了。” “嗯?” “嘻嘻,禁法领域远去,这种感觉真舒服。” 目视鸿鹄盘桓离去,目视良久,直到鸿鹄化作一道白色的光点消失不见,方收回赤焰之眸。 似乎不知不觉恢复力量了。 焰灵姬双手一握,火焰撼动虚空,天魔力场万象方圆,圆满无瑕疵本源绽放,熟悉的力量归来。 “禁法领域!” “人皇规则!” “的确强大。” 和氏印玺远去,禁法领域压制不存,合道万物的本源复苏,性命受损的本源本能恢复。 就是恢复的速度太慢太慢。 “禁法领域!” “的确强大!” “比起上古的那位人皇,道友,道家的那位至高存在神秘许多,十年身融万物,继而,就行踪飘渺神秘了。” “他应该也有这般手段。” 与列之人,尽皆悟虚而返以上,尽皆在禁法领域压制范围之内。 如今压力不存。 此刻天地为之紊乱,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不住狂涌而至,虚空内外,更是不住震颤。 “禁法领域真讨厌!” “我才突破悟虚境界!” 玄紫口中咬着一块酥香的牛肉,双手却不住掐动印诀,运转体内真法,沟通天地之力。 没有外在压力,浑身都一轻。 比起自己吃东西还要舒服一些。 灵动的小眼睛看向玄姆姐姐,她也在运转真法,体表异象隐隐,不由星眸眯起,瓮声瓮气的说着。 “禁法领域!” “吾的胃口都被压制了。” 水尊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不能够运转内丹之力,自己吃东西都觉得不对劲,吃的都没有先前多了。 现在,无拘无束,内丹本源稍有运转,刚才所吃的那些直接被化去了,且……腹中空出一大片。 “哈哈哈!” “本侯似是也有那般感觉。” “万物初始,玄牝化生。” “走吧,回希有一族,夜……还很长。” 周清清朗大笑。 昆仑之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昆仑之巅陷入危险,好在自己运气不错,体表紫色氤氲之光掠过,性命一体交感天地,妙处纷呈入心。 挥手间,面前的虚空震颤,踏步间,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很好! 第二四五四章 万灵大阵 “这只牛……还真是好运道!” “先是有了雪域圣地的造化,被浮屠世尊之力伐筋洗髓,本源有变。” “如今,又得了道友赐下舍利子。” “别的异兽百族,可能百年才能够跨越的界限,它……即将跨过去了,而且内丹三转也不会慢的。” “……” 天地刚过破晓! 希有一族山腹之前的碧波之地,诸人正居于旁边巨大的营帐内,昆仑元司一夜未睡。 睡觉! 于如今合道境界,无所谓休息。 凡俗之人需要休息,乃是不通吐纳天地元气之法,白日里消耗许多,只能够依靠熟睡之中的本源自动恢复。 踏足修行,真法运转,只要元精一直充沛无垢,睡觉与否并不重要,甚至于睡觉还会有碍修行。 没有禁法领域,天地尽皆在感知之中。 营帐外不远的大黑牛自是所知。 真实之力愈发清晰了,也就接下来一二日,大黑牛定然迈过去,而后稳固境界归元。 运道! 这种运道罕见难得! 大黑牛的本源被浮屠世尊洗礼过,踏足合道之后,修炼速度也不会慢的,走到内丹三转不会要太久的。 “本侯对它很有期待,不知它将来是否可以踏足神灵一体的境界。” “异兽百族王者的境界!” “内丹三转于它来说,二十年内,就可以走到极限。” “更进一步?” “不好说!” “却有很大机会!” 周清一袭轻便的月白长衫,随意坐于绒毯上,双手正在把玩鹰剑……,如今性命一体精进,也该对此剑给于洗练了。 晓梦、雪儿离去。 身边便是剩下焰灵、云舒、弄玉,大清早的,焰灵正侧躺在旁边的短榻上琢磨《天狐策》。 尽管九尾狐一族的好处没有全部得到,却也得了不少。 今日可以得到全部。 浑身上下,时而掠过赤焰之光,灵觉一缕,天魔分化,营帐外的庖厨区域,诸般事物自动。 云舒、弄玉则是在整理一些东西。 昆仑元辛、玄姆在修行,至于玄紫……正在呼呼大睡,这般的年岁入悟虚而返,已经极快了。 睡觉……更好的稳固本源,体悟力量。 “的确有很大的机会!” “异兽百族的王者境界存在,数千年来,昆仑这里,据我族所知,还没有诞生一位。” “上古有一些。” “那个境界……苦修难入。” “我族数千年来,也出现过不少万物境界的族女,更进一步达到西王金母那般。” “一位也无。” “诸夏间,出现不少。” 正是因为那个大黑牛有不小的希望破入异兽王者境界,昆仑元司才更加的钦羡。 必须羡慕。 她们一族,数千年来,也就出现一位,还是上古岁月的西王金母,除却西王金母以外,没有出现任何一位。 “道友于昆仑之巅有所得,将来距离那个境界也靠近不少。” “期盼道友可以踏足神灵一体!” 昆仑元辛散去一身真法异象,双眸睁开,一身白色纱衣无风自动,合道的修行……艰难。 然而,有玄清子道友在,进益不少。 晓梦子归于诸夏,道友还在,剑道同样可以请教,触类旁通,道友如今境界,剑道也当极其高深。 “神灵一体!” “本侯会的。” 那个境界! 周清现在自觉有不小的把握,纯阳有成,阳神、阴神交融一体之时,那个境界的玄妙也就到了。 “公子,《天狐策》和九尾狐一族的道理,还是有些不同的。” “奴家现在都要混乱了。” 一侧短榻上的焰灵姬哀叹一声。 怎么现在的修行和预想之中不一样,原本以为所得九尾狐一族的道理妙韵之后,一身修行会大进。 甚至于达到真正的玄关圆满! 在大胆一些,破入合道? 现在! 杂糅九尾狐一族的道韵,杂糅所修《天狐策》的道韵,再有自己所修天魔力场的道韵。 彼此交错,彼此相连,欲要参悟精妙。 都要错乱己身,有损天魔万象了。 体表的赤焰之光更是时而火光大盛,时而天魔妖娆,时而清静空灵,时而无尽虚幻撼动虚空……。 “你自己欲要强行把它们交融一处,如今知道后果了?” “参悟九尾狐一族的道韵就行了,速度慢一些,更为稳妥。” “今日,所得九尾狐一族全部道韵,有你的更多好处。” “以本侯推演,在陛下东巡之前,你能够将九尾狐一族的道韵熔炼入天魔本源,就很好很好了。” “而后,以九尾狐一族的道韵,驾驭《天狐策》,就易如反掌了。” “明岁之前,你有不小的可能触碰合道!” 挥手间,便是一股清静之气划过,避退焰灵身上的杂乱之气,欲速则不达,道理都和焰灵说过了。 她非要强行将三者一体贯通! 不是不行,而是艰难。 现在就是艰难的不好情况之一。 “那只蠢牛都要踏足合道了,本姑娘还要再等等!” “公子,有没有更快的法子。” 焰灵姬浑身上下除却膺衣之外,只是一袭赤焰轻纱,妩媚的趴在短榻上,分化的一缕灵觉还在掌控外在庖厨。 本尊以为不满。 自己的修行,连个蠢牛都比不上! “待本侯本源恢复,或可试试性命交修,应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也是数月之后的事情了。” 周清摇摇头。 能否更快? 这个问题,焰灵从修行之处,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破真丹呢?” 焰灵姬火魅之眸转动。 “那个自然很快。” “不过本侯还是希望你在服用破真丹前,将天魔力场更进一步。” “有了那样的根基,将来你破入合道之后,有望突飞勐进,有望以窥神灵一体。” 破真丹! 那个就快了,如果现在有破真丹,焰灵服用的话,就有不小的可能性突破,就是有些小小的弊端。 破真丹! 乃是以丹药之力,引动修者三元本源,强行灌入天心通明之境,进而诸般玄妙道理涌现。 加持破真丹的药力,其内有真空之力的妙处,真正一体本源的感知,将其把握,就能够突破。 并不存在以丹药之力破入新境界的强弱之分,没有足够的道理,你也不能够破入那个境界。 影响还是存在的。 主动! 被动! 就是直接的区别。 现在多一分道理的主动,将来在无丹药助力的情况下,对于神灵一体境界,也会多一份主动。 那是颇为难得的。 “……” “玄姆,你已经玄关圆满了,预计什么时候可以破入合道?” 神灵一体! 那个更高的境界……自然是焰灵姬的追求。 公子所言虽然有道理,虽然也已经很快了,可……如果更快就好了,最好今日破入合道。 后日,破入合道万物! 大后日,直接神灵一体! 再一日,便是身融万物! 想想都觉得美! 除了大黑牛的因素以外,同行之人,还有一个玄姆,她先前的境界就不低了,同公子性命交修之后。 更是踏足玄关圆满。 论境界,她的道理已经够了,下一步就是真空合道! “合道?” “焰灵姑娘,眼下我正在梳理一身所学,准备彻底稳固悟虚境界,再求突破关卡!” “也许半年之后会尝试!” “也许一年之后会尝试!” 玄姆亦是从静修的状态醒转,散去真法,归于自然,观身旁还在熟睡的玄紫,无奈摇摇头。 这丫头……都悟虚境界了,还是没长大。 甚至于嘴角还有一些口水流下,睡梦之中又吃到好吃的了?还真是每时每刻都在吃。 素手轻抬,柔和之力便是将小丫头的嘴角口水清理一下。 闻得焰灵姑娘之问,玄姆看将过去。 破入合道? 对于那个境界,自己并不着急,于自己而言,是早晚的事情,反而是如今的境界需要继续夯实。 同玄清子阁下性命交修,足足省却多年苦修,境界有了,还没有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 没有完全的被自己驾驭。 突破? 自己会在最有把握的时机突破,一举踏足! “嗯?” “希有!” “何事?” 修行! 焰灵的修行已经够快了。 周清伸手在身前的鹰剑之上缓缓抚摸,性命一体的本源一次次的给于冲刷着,给于淬炼着。 接下来可以尝试将收集来的一些罕见五金之属融入鹰剑,鹰剑……不出意外,要留给自己的弟子。 弟子? 自己也该收弟子了! 接下来陛下东巡诸夏,自己也有随行,也可一观诸郡宫观的道家弟子,遇到入心的苗子,当收入门下! 弟子! 不知道自己的弟子是何人? 嗯,宁缺母滥! 自己是天宗的传人,这一特点还是要传承下去的。 晓梦倒是已经有弟子了,那个许莫负就不错,将来有晓梦的教导,再加上自己的教导,当为惊艳! 焰灵的天魔宗! 也该收下弟子,就是弟子……不好找,师尊北冥子多年来,所收的弟子屈指可数。 师尊! 不知道师尊在何处,思绪纷飞天地间,以师尊的资质,加上师尊的道理,若然此刻位于希有一族。 当会和希有一族很谈得来。 刚有所觉,灵觉便是传来齐天希有的声音,似是……有些惊骇之音,有些惊诧莫名之意。 怎么回事? 发生何事了! 手握鹰剑,消失在营帐内。 “公子?” 焰灵姬狐疑,天魔力场有动,下一刻,亦是一道赤焰之光闪烁,也是消失不见。 “希有一族的那位!” “陆吾一族的那位!” “都来了?” “嗯?” “还有开明一族的!” “……” 昆仑元司也是好奇,灵觉运转,外界已经破晓亮堂的天地间,一瞬间汇聚许多强大的异兽。 有昨儿熟悉的。 也有陌生的。 无缘无故,都来这里做什么? 异兽百族有大事发生了? 还是说昆仑之巅有大事发生了? 同元辛相视一眼,一同出营帐了! “公子!” 云舒、弄玉也是相随。 …… …… “你们怎么都来这里了?” 幸好自己在大黑牛的周围布下层层禁制,不然,以此刻天地间那些可以直入真空的驳杂交错能量,大黑牛就直接倒霉了。 发生何事了? 立于碧波之旁,目视出现此地的异兽百族,也都熟悉,先前曾见过的,接下来自己还要一一摆放它们的。 突然来了。 “为它而来!” “这只牛……还真是走运了!” 齐天希有灵觉动空,金石裂空之音弥漫。 收拢一身气息,真空运转,宛若凡俗的禽鸟,站在临近一株大树的粗壮枝干上,金色的眼睛涌动亮光,直视正在突破的大黑牛。 不逊人类智者的灵光自眸中涌出,似是有别样的……期盼? “它……怎么了?” 虽说此刻自己一身之力有损,然而,灵觉本源好在,更有大进,近距离下,敏锐超越先前。 这些异兽百族的合道存在前来此地,为了……大黑牛? 它出啥事了? 在大黑牛身上,并未察觉异样,突破还在进行中,还是顺利的。 话语间,又有异兽百族合道存在破空而至。 “公子,发生何事了?” 手中多了一件赤罗云锦氅衣,系上腰间的丝带,焰灵姬体表火焰之光散去,踏着鸟娜的步伐,行至跟前,表示不解。 “玄清子!” “是昆仑之巅的万灵大阵!” “就在刚才……覆盖昆仑之巅的万灵大阵有动了。” “源头就在这里!” “就在这只牛身上!” “吾等为异兽之身,临近王者境界,感知比较敏锐,接下来你也能够感知那股力量的。” 齐天陆吾,类人之面,此刻正直直盯着闭目修行破关的大黑牛,言语满是惊喜。 亦是夹杂毫不掩饰的羡慕。 当年自己内丹炼入真实之力,就没有引起万灵大阵的青睐。 “万灵大阵!” “上古岁月,昆仑之巅的存在,吾等百族也是出力的,在核心之地有成之后,吾等百族王者境界以及其余至强存在一同出手,布置万灵大阵!” “说来,万灵大阵的阵图是人皇推演出来,赐予吾等百族的。” “除了人皇之外,万灵大阵的秘密只要吾等百族知晓。” “万灵大阵当初内蕴那些异兽王者的内丹本源精粹之力,还有其余百族留下的传承之力。” “融入万灵大阵,再加上昆仑之巅的特殊,万灵大阵的玄妙一直传承下来,其中怕是也有你族人皇的助力!” “刚才,昆仑之巅范围内的合道境界存在内丹都是微微颤动,进而……自动被万灵大阵汲取一些内丹本源。” “吾等循着内丹的颤动,便是来到此地!” “历来……唯有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时,方有最大可能引动万灵大阵的异样。” “这只牛……得了万灵大阵的垂青!” “接下来会有属于万灵大阵的造化加持在它身上,未来……它注定会内丹三转。” “也有不小的希望冲击王者境界!” 开明异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立于昆仑之巅,为两大守护族群之一,实力强大,传承悠久。 真空加持,虽然本体奇特,然而……此刻看上去同陆吾一族差不多,就是类人之面小了一半以上。 踏空而立,摇晃身后的尾巴,斗大之眸盯着正在突破的大黑牛,不住说着一些事情。 这只牛……运气这么好? 牛族! 上古岁月就不算显耀,如今倒是出现一个显耀的后辈了? 关键还是一个外来户,不是昆仑之巅本地的。 “注定内丹三转!” “内丹三转,有望王者境界!” “……” 虚空四周,出现此地的合道异兽已经超过二十位了,灵觉动空,杂乱之语交错。 道道视线汇聚,皆落于大黑牛身上,别样的期待之意生出,万灵大阵的选择,外力无法拦阻。 反而,异兽百族要出现一位得万灵大阵卷顾的后辈了。 也要出现一位将来可以冲击王者境界的存在了! 异兽王者存在! 数千年了,异兽百族都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强者了! 不知这只大黑牛将来是否有机会! 第二四五五章 鲛人再现 “万灵大阵!” “内丹三转!” “昆仑之巅的机缘?” “将来有更大的可能性冲击神灵一体境界!” “这……,哼!” “这只蠢牛运气太过了吧!” 立于公子身边,以观不远处那被层层禁制笼罩的大黑牛,焰灵姬此刻真心觉得连一只牛都不如了。 这只蠢牛……轻而易举的踏足合道境界。 似乎也不需要感悟什么玄妙境界。 也不需要吞服什么天材地宝。 就……突破了? 那也就罢了。 现在闻四周那蜂拥而至的昆仑之巅合道异兽之言,这里的万灵大阵青睐蠢牛了? 也会有别的好处! 念及此,更为无言。 把玩着手中两根暗红色的奇木发簪,自己现在还在为天魔力场的真正圆满着急。 这只蠢牛的好处已经逆天了? 一路通行内丹三转! 只等着它冲击异兽王者的境界? 更闹心了! “万灵大阵?” “我族于此几乎没有什么记载。” “如开明所言,这只牛的确得昊天垂青!” 相随而至的昆仑元司也是惊叹。 不得不惊叹。 若论对于这只牛的了解,还真没有超过自己的,当初自己见到它的时候,不过初为凝练内丹罢了。 这才过去多久? 就接连造化? 注定内丹三转,位同合道万物! 更有希望一窥神灵一体! 虽然此刻自己还没有感知四周天地的有所不同,异兽百族,万灵大阵,当有玄奇。 “就算没有万灵大阵,以它的造化,内丹三转也不难。” “道友先前有说,它本来就有不小的可能突破至神灵一体,踏足异兽王者境界。” “如今,又有万灵大阵的垂怜,莫不是异兽百族真的要出现一位王者存在了。” “算起来,异兽百族也该出现一位了。” “这只牛!” “身上有浮屠世尊的好处,万灵大阵又有人皇的手笔,现在又跟随在道友身边。” “莫非冥冥的安排?” 纵然踏足合道,心神万物,波澜不惊。 以观那只还在攀登合道境界的大黑牛,昆仑元辛亦是深深……羡慕,机缘……也是属于修者的一部分。 就如玄清子道友偶入昆仑之巅,正常而观,是断然出不来的。 数千年来,从无人做到! 有进无出,非虚妄。 偏偏道友机缘足够。 诸般手段落下,不为危险。 这只小牛,有意无意之间,已经同天地间三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有关,念及此,昆仑元辛都感觉……它将来必然踏足神灵一体了。 如果不踏足那个境界,反而太可惜太可惜。 “浮屠世尊!” “人皇!” “公子!” “这只牛……运气的确好。” “万灵大阵,公子,我猜它能够引动昆仑之巅万灵大阵的缘故,同浮屠世尊分不开。” “那般至强存在的力量,非同小可。” 弄玉芊手伸出,闻昆仑元辛之言,略有盘点,还真是机缘逆天,还真是大运道之异兽。 万灵大阵! 反正自己没啥感觉。 也许是非异兽的缘故,也许是自己境界不够的缘故。 “当为浮屠世尊的力量余韵。” “万灵大阵!” “此地虚空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阵势!” “一股别样的力量从昆仑之巅升起,虚冥深处,璀璨异象交相辉映,宛若太虚群星一般。” “幸而本侯性命初成,神通精进,你等可以体悟本侯之感!” “万灵大阵!” “密密麻麻的道韵交错,不愧万灵之名!” “牛牛的机缘?” “不知道会如何所得!” 万灵大阵! 对于这道覆盖昆仑之巅的阵法,周清没有太多了解,不过是知晓间接,知晓是上古那些异兽王者的手笔。 所为是异兽百族的传承。 数千年来,在昆仑之巅的一些异兽偶尔得到万灵大阵的好处,具体是何等好处? 不清楚! 现在开明异兽一族说了出来。 的确是极大的好处。 异兽百族的修行,欲要顺利的达到内丹三转,拥有顶级的传承是最好、最方便的。 其余天材地宝都逊色许多。 顶级的传承意味着道路已经修建好了,只要安稳走下去就行了。 而往往拥有顶级传承的是那些顶级强大族群,如牛牛这般的族群,上古就不为显耀。 正常修行,牛牛将来能否踏足真空合道都是未知数。 机缘! 浮屠师尊的机缘,一举洗练牛牛的本源。 将牛牛将来内丹三转乃至于通向神灵一体的道路抹平了。 如今,万灵大阵加持,无穷异兽百族的道韵自莫名之地涌出,群星点缀,无尽星光汇聚一处。 只为造化一处! 一念而觉,性命本源催动,神通亦是相随,紫眸运转,万物纳入掌控,一窥虚空,一探真空。 清静扩散,浸染焰灵、昆仑元司等人。 一双双明亮之眸深处施施然浮现紫色玄光,且逐步大盛起来,面前的天地都不一样了。 前一刻的六识还在一观朝阳初起的昆仑之巅,万物蓬勃复苏,天地元气顺着牛牛的突破而被牵引至此。 诸般异象没有。 所谓万灵大阵的异象更是不存。 现在。 紫眸之下,天地变换,十方变换。 脚下不再是希有一族碧波之地,而是彷若无垠虚空,隐有阴阳二气掠过,头顶亿万星辰,那一颗颗星辰极其璀璨。 更是不住翁鸣作响,玄光大盛,旋即,接连不断的的从星辰之中幻化万般异兽虚影异象。 “这里是……?” “道友果然性命通玄!” “剥离虚无,一窥真实。” “万灵大阵,万千星辰,那一颗颗星辰应该就是上古布置万灵大阵的那些异兽百族所留内丹道韵。” “最为明亮的那几颗,怕是异兽百族王者境界!” “其余星辰因光泽道韵之故,光亮有些差别。” 主动纳入玄清子道友渡过来的玄妙之力,浸润双眸,自有开辟玄妙之门,以得天地间真正的模样。 虚空! 真实! 最初的元始之元,本就是无极之初,进而,无极演化道理,演化阴阳两仪,三才万化万物。 方有道生万物! 真实! 虚幻! 二者一直都是相互依存的。 天地间存在的一座座山是真实的,却也是虚幻的,在道的本源中,那些所谓的山川水脉尽皆虚幻。 然而,虚幻之中又演化真实之力。 唯有窥得真实,把握本源,方能把握无极之初。 那就是修行! 道家祖师的道理,水润万物,从一滴水见到了真实,便见到了万物本源,便是见到了至高境界! 可惜,许多道理说着简单。 真正修炼起来,无比万难。 族中西王金母留下的修行手札不少,其中内蕴西王金母全部的感悟,奈何……数千年来,族中数不清的人以为修行。 就算通诵所有的修行手札,悟到了,就是悟道了,没有悟到,便是只能苦修! 现在! 玄清子道友的这般手段,直接幻化昆仑之巅,道韵呈现万灵大阵的景象,非她们境界所能触及。 难道合道之间的差距这般大? 自己如今都位列合道归元的境界了,而道友也就比自己高出一个层次,可是……怎么感觉如同天堑之隔! 就是族中的典籍手札上,那些踏足合道万物境界的族女,也好像没有施展过那般的手段。 莫大之力化去虚无,唯有剩下万灵大阵的动静,环顾四周,一切清晰无比,天地间的存在,本就可真实化生! 头顶太虚,颗颗星辰沉浮头顶,不住盘桓,不住翁鸣,不住绽放极尽璀璨之光,不住绽放迥异族中传承的道韵! 更是从那一颗颗星辰中飞出一道道虚幻的清晰庞大身影,虽然不为浩瀚伟岸之力席卷,已然蛮荒霸道。 “龙族!” “好多的龙族!” “青龙一族!” “囚牛一族!” “凤者五象都有,青鸾一族!” “还有穷奇一族!” “希有一族!” “陆吾一族!” “饕餮一族!” “还有异兽驳,道友,我等先前在万水之源见过的!” “帝江!” “那就是帝江!” “上古异兽百族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族中曾诞生过异兽王者的存在!” “青龙一族也诞生过王者的存在!” “毕方!” “天狗一族!” “……” 昆仑元辛已是盘点那些从万千密密麻麻星辰中飞出的异兽百族身影,每一道身影都极其庞大。 都是真身化生。 形体不为凝实,却也是清晰可见,可以完全辨别属于哪一个族群,根本不会错的。 族中的典籍中,对于异兽百族的记载很多很多。 甚至于她们一族曾亲历异兽百族的繁荣强大,也看到它们逐步走向如今的衰弱之境。 上古岁月,霸绝诸夏的异兽百族以万灵大阵的情形呈现而出,万灵大阵烙印昆仑之巅虚空内外。 异兽百族的内丹道韵以为点缀阵眼,以为承载,现在被引动玄妙之力,隐隐复苏。 重现万灵大阵的强大! “公子,这么多异兽百族,只怕异兽数百族、异兽千族都不止吧。” “那几颗如同大日一般璀璨的星辰,是那些异兽王者的内丹道韵?时隔数千年,还没有散去?” “还真是强大。” “异兽狰族!” “异兽鮀鼠一族!” “异兽麒麟一族,水尊……,你看……你们麒麟一族有好多的,还有火麒麟一族。” “还有水麒麟,还有木麒麟?反正麒麟一族也乱七八糟的!” “白虎一族!” “玄武一族!” “生有双翼的应龙一族!” “……” “嗯,公子,您看……大黑牛的本源也化生在这里了,它的内丹金光耀眼,还真是走运!” 对于公子施展的手段,焰灵姬虽然诧异,却也随即适应了,也没有什么适应不了了。 脚下一片虚无,头顶密密麻麻的万千星辰,怎么感觉那些星辰越来越多了? 难道异兽百族出现的合道存在那么多? 没道理啊! 四方上下,尽皆一观,那些密集的星辰中飞出一道道异兽的身影,有些还是很熟悉的。 有些则是在典籍上看到过。 有些则是不认识。 话语间,身侧不远处的虚空中,昆仑之巅的希有一族、陆吾一族那些合道异兽也仿佛有形体化生此地。 还有大黑牛! 它的一颗闪烁金光的黑色内丹也有道韵出现在此地,连带大黑牛的形体都出现了,就是不为灵动,而是盘踞那颗内丹上,一动不动。 “异兽蠃鱼一族!” “异兽孰湖一族!” “异兽鵸鵌!” “异兽胜遇!” “异兽狌狌!” “还有九尾狐一族!” “异兽瞿如!” “嗯,公子您看……你看那里……那里像不像交人一族!” “当初在东海下,曾见过一具类似的尸体!” “也和典籍图录相彷!” “交人一族也出现在这里!” “异兽蛊凋!” “异兽长右!” “还有不少海域异兽,那些大鱼……鲨鱼?” “还有鲸鱼,鲸鱼的内丹传承也在此地?” “还有一些许许多多不认识的异兽百族!” “真是大开眼界。” “可惜,如今的异兽百族……较之上古逊色远矣!” “现在见不到那般盛况,以后更不可能了!” 行走的百科全书再次出言,弄玉眼观那些密密麻麻交错虚空的异兽一一道出真名。 娇俏之面满是惊奇! 这就是万灵大阵! 不愧是万灵大阵! 从内丹星辰的数量来看,的确称得上万灵! 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兽中,有一些自己可以认出来,甚至于如今的诸夏还有,大部分的异兽都不认识。 除却陆地的异兽,除却水域的异兽,还有交人一族的身影。 还有海域见过的一些庞大海兽形体,能够出现在这里,无疑……那些海域异兽也在合道之列,也为万灵大阵出力了。 “牛牛的机缘?” “公子,万灵大阵如何赐予牛牛机缘呢?” “您先前说过,异兽百族的修行,传承不同,是不能够修炼的,那些内丹星辰飞出的异兽,虽有牛族,却非最明亮的几颗。” “就算得到传承,也顶多将来内丹三转。” “如何会冲击更高的异兽王者境界呢?” 云舒也是饶有兴趣的看向四周,此处玄妙之地,头顶无垠虚空,万千异兽的身影沉浮,各自飞来飞去,彼此没有任何影响。 就算碰撞一处,也没有引起什么异样,仅仅点点星辰之光四溢,落于虚空消失不见。 大黑牛就在她们跟前不远处,一动不动,还沉浸于破关的状态。 远处那些化生此地的希有一族、陆吾一族……好似也看不到她们,它们进不来这里? “玄姆姐姐,你看……那里好好看的鸟儿,现在的昆仑还有吗?” “身上有九彩的羽毛,看上去比起凤者一脉的异兽都好看。” 玄紫此刻正抬手盘点着一只只横空飞行的内丹异兽虚影,有一些是熟悉的,八九成都是陌生的。 有些异兽的样子好奇怪。 有些异兽却很好看,比如眼前飞过的一只身有九色羽毛的禽鸟,能够出现此地,无疑就是合道存在。 “让你平日多看看典籍、卷宗,你就是不看,现在不认识了吧。” “那种鸟儿……如今的天地间怕是早已不存在了,它之名——万象春鸟!” “它身上的九色羽毛是道韵的展现,它的初始本体并非这般漂亮,而是很普通的一种鸟儿。” “而且它只会出现在一岁的春日和夏日,只会在春日第一次雷雨之后出现。” “秋日、冬日都会找个地方沉睡。” “有传它身上有凤者一脉的血脉,真假如何也不清楚,上古岁月,因它的修行奇特,羽毛很漂亮,便是被人族捕杀许多,添为祭祀点缀之用。” “后来传承凋零,族群衰亡。” “想不到,万灵大阵也有它的的内丹余韵!” 玄姆轻点了一下身边小丫头的脑袋,族中记载的异兽百族很多很多,虽然看上去没啥用,长长见识还是可以的。 小丫头一看就是偷懒了。 万象春鸟! 上古都是极少的,族中西王金母也曾擒拿过一只万象春鸟,后来……没啥用,便是放走了。 第二四五六章 万灵至高 “万灵大阵!” “万灵!” “这等斡旋天地造化的大阵,非人皇助力不可功成。” “最亮的几颗星辰,当是异兽百族王者境界的存在所留,分化内丹灵韵,填入阵图之中。” “以本侯此刻推演,若所料不错,万灵大阵的核心阵眼,当有不少于四颗的异兽王者境界内丹。” “四方上下,乾坤贯通,交织昆仑之巅,铸就千年不朽之阵。” “传承!” “上古岁月的异兽百族们能够有这般手笔,难得了。” “着实难得了。” “机缘!” “万灵大阵的机缘,昆仑之巅的机缘!” “有所得,便是需要有所付出。” “这里内丹道韵化生的星辰数不胜数,可见异兽百族的盛况。” 焰灵、云舒她们在细细一观此间别样恢弘阵势异象,周清同样在细细打量,脚踏混元太极,神通上下八方。 抬首以观万千星辰,凝视许久。 最为明亮的星辰很大,远超其余星辰之大,光芒亦是远超其余星辰之光,加起来一共十二颗! 十二颗! 在万水之源所得的那块帝江之心,便是帝江一族那位极强者所留,欲要在雷谷突破王者境界,无奈身陨! 留下帝江之心,灵觉没入其中,窥得帝江一隅,如今所观帝江更为清晰,更为入神! 诺大的身躯宛若黄色的小山,玄玄道韵扩散,交感赤炎玄光,六只巨大的脚踏空,四只翅膀齐动。 眼耳口鼻都没有,身形施展,浩荡于太虚冥冥之所,纵然灵韵不显,却也是内丹道韵本能颤动,瞬间腾挪层层真幻之所。 帝江! 那就是上古岁月异兽百族的王者之一帝江! 其余明亮星辰则是化生其余异兽百族的王者存在。 烛九阴! 龙族的存在,略微奇特的存在,典籍记载,它常常待在极西之地章尾山,类人之面,长蛇一般的躯体,龙族体态而显。 浑身上下,赤色玄光包裹,一双竖眸扫视寰宇,内丹道韵徐缓之体显化,体长超过百丈,自由自在的遨游虚空。 青龙! 很熟悉的身影! 同东海之上的那只青龙一般,就是体型大了许多许多,可惜……威势不显,只能够以观其形体! 麒麟一族! 也有王者境界的存在! 那是一尊浑身雷光涌动的麒麟,雷麒麟? 不太像吧,应该是对于天地风云之力有所掌控驾驭的麒麟一族,王者境界,驾驭风雷? 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威能玄妙有所差别。 凤者五象,强大族群,自然有凤凰一族! 火焰加身,姿态优美,体态高雅,火焰之翎迎风而动,尾后自有斑斓异象流光溢彩。 玄武! 玄武一族作为强力、寿命悠长的族群,有那般境界的存在也是正常! 龟壳很大很大,横空而立,一动不动,只是昂扬修长的脖颈随意而动,却也是动作缓缓。 白虎一族! 希有一族! …… 更有一只海域王者境界的存在,体态而观,非鲸鱼,非鲨鱼,而是一条八爪海鱼! 有些岁月长河章鱼的模样! 这样的一只海域异兽,也出现在昆仑之巅,可见上古盛事,也可见上古异兽百族八方相连。 却也正常,那般强大的异兽,御风随心,纵然千里、万里,也就是片刻就到了,花费不了太多精力。 着实奇异! 除却十二颗最为明亮的异兽内丹王者道韵星辰外,次一等的便是临近王者境界的存在。 从光芒强弱都可一窥。 有一批异兽内丹灵韵化生的星辰,明显奇特,若然其本尊出现,想来也非普通合道万物存在。 极有可能是有很大机会破入王者境界的存在。 再次一些,则是弱一些的其余异兽百族,周清一一端量,灵觉有动,数量如真正的星辰一般。 “这样的盛况,只可能出现在上古,十二颗异兽王者境界的道韵余韵,意味着当时异兽百族一共有至少十二位异兽王者参与万灵大阵。” “至少十二位神灵一体的存在。” “人族既然能够同异兽百族抗衡,甚至于在人皇突破之前隐隐占据上风,在那个境界的数量上,不会少。” “应该也有至少十多位神灵一体的存在。” “尤其是九黎蚩尤,上古岁月最强的神灵一体,甚至于他很有可能也触摸到了那个境界。” “五帝岁月,三代轮转,神灵一体越来越少了。” “异兽百族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交人!” “的确是交人一族,从它的内丹道韵来看,应该位列内丹三转境界,也是不弱了,它们一族在海域生存,是否有王者出现未可知。” “将来有暇,当去一观。” 周清叹道。 盛况! 修行盛况,于合道存在而言,上古、今时的真法并无大用,踏足合道归元,更是真法唯一。 果然自己在那段岁月修行,当为不错。 紫眸异象沉浮,于弄玉她们所问有所应,头顶的万灵大阵道韵外显,异兽族群太多太多。 数不胜数。 大部分都叫不出来名字,而偏生都破入合道。 亦是可窥上古天材地宝的所得容易。 俯拾皆是? 唾手可得? 走路都会被天材地宝碰到脚? 睡觉都会被从天而落的天材地宝砸醒? …… “这里的异兽内丹星辰虽多,却非一时铸就。” “你们看……希有、陆吾、开明、毕方那些昆仑之巅的异兽,它们体内的内丹本源也有一丝丝的流出,被万灵大阵汲取吸纳!” “那里……,那里……,万灵大阵自有将其分配,已经开始有虚幻的星辰出现。” “时间一长,会自动积蓄足够的内丹本源,演化一颗星辰。” “数千年来,昆仑之巅诞生的合道存在数量极多极多,带动万灵大阵都愈发玄妙深邃。” “它们应该也有感觉,不过,却无伤大碍,仅仅是一些内丹本源道韵的化出,不为有损真正的修行。” 周清抬手一指,为身边诸人点向虚空一处,那里是此刻昆仑之巅希有、陆吾它们一群存在的道韵投影。 自动为万灵大阵感知,这里也有浮现。 而它们却无法看到自己等人,想来是境界不到。 否则,当有所得。 昆仑之巅,纯阳阴神有神,神通有成,此刻本源固然有损,然而,本源恢复之后,当如所料,就算不为合道万物圆满,也差之不远。 在头顶星罗棋布的异兽内丹道韵中,都属于极其前列的存在。 随即,又是点向虚空一处,那里……这方虚冥太虚的边缘混沌区域,非得自己神通全力加持,不然,看不到那里的朦胧之境。 希有、陆吾它们的内丹道韵正在那里盘踞,积聚一处,真幻运转,欲要由虚转实,化生一颗崭新的星辰! “道友之言,万灵大阵比起上古更加强大,更加玄妙,更加底蕴浑厚了?” “以此等阵法底蕴,按理说数千年来不会一位王者境界的存在都不会出现,十二颗王者境界的内丹。” “万千合道异兽的道韵精华!” “异兽百族,传承不同,道韵却可相通,若然有感,岂非等若万千合道异兽亲自传授道理。” “这等力量……造就一位、数位王者境界的异兽也是寻常吧?” 昆仑元司等人星眸汇聚太虚,虽然未可一观那里的真正模样,玄清子道友所言当不为错。 果如此。 以十二颗异兽王者境界的内丹道韵为首,万千合道异兽内丹为引,那种力量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加持一只异兽身上,造就一位王者境界的存在? 易如反掌吧! 不是那个境界容易突破,而是万灵大阵太过于强大,若然换成至少十二位人族神灵一体的存在为道韵灌输。 外加万千人族合道存在的道韵为辅,昆仑元司都自觉十拿九稳的踏足神灵一体,如果踏足不了,还是自我了结吧。 自我坐化吧! 那就是浪费天地机缘造化了。 “万灵大阵!” “公子,元司长老所言有理,那般强大之力,造就王者境界的存在,当有很大可能性的。” “尤其,如您所言,数千年来,万灵大阵一只在不断强大,较之上古还要强大一些。” 弄玉与有同感。 万千合道异兽的内丹道韵汇聚一处,加持一只异兽身上,就算是一只最普通的飞禽走兽,踏足王者境界都不算难。 “……” “如果一切如上古那些异兽王者所预期,阵法之力加持在一只合道异兽上,磅礴浩荡之力催生一位异兽王者的确不难!” “之所以没有出现,那么,当有可能是意外的情况。” “万灵大阵,没有人皇的助力,是绝对不可能功成的,而一位异兽王者境界的存在,与众非凡。” “原本异兽百族的寿命就超过人族。” “同境界,更是如此。” “以万灵大阵的底蕴,每隔五百年、千年造就一位王者境界的存在不算难事,那个结果就危险了一些。” “本侯觉得,以人皇至高境界,同样可以看到那一幕!” “若然本侯为人皇,怕也会有一些额外的考量,稍微在万灵大阵动一些手脚,便可以收到很大成效。” “这是本侯的推演,却是可能性不小的推演!” 无比恢弘庞大之力,加持一位合道异兽身上,是一个什么结果,周清自己也有明确结果。 王者境界不难! 那相当于自上古岁月以来,所有在昆仑之巅留下内丹道韵的异兽百族一同出手,一同造化。 而且,万灵大阵的造化越来越强,如果按照正常的道理,出现王者境界的存在可能性越来越大。 却! 昆仑之巅的确数千年一位王者境界存在都没有出现。 “玄清子,你……你说的是真的?” “吾等异兽百族之所以数千年来没有一位王者出现,是你们人族人皇使的手段,他在万灵大阵使了手段。” “使得吾等百族数千年来,一位王者都没有!” 水尊的灵觉亦是被神通之力带到这里,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观摩万千异兽中的麒麟一族。 麒麟一族内丹化生的星辰许多,尤其水麒麟一族都有不少,可惜……它们的道韵自己感知不到。 只能够看到那些先祖的庞大身影! 殊为遗憾。 忽而,听得玄清子他们谈论之言,巨大的耳朵竖起,那些秘密……自己还真发现不了。 对于万灵大阵,自己一个生长于极北之地的,也了解不多。 可……现在玄清子所言昆仑之巅的异兽百族,之所以数千年来一位王者境界存在都没有诞生,同人皇有关? 以万千合道境界的异兽之力,外加十多位异兽王者之力,水尊自信,自己也可以达到超然的地步。 人皇! 是人族的人皇所为,他不想要异兽百族出现王者存在? 昆仑之巅,造化之地,来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就曾好奇和狐疑,这里的修炼环境太好太好。 缘何没有诞生一位异兽王者呢? 人族人皇就是根源? 当真! 一双水蓝色的巨眸睁开,瞪得浑圆,灵觉动空,话音满是不可置信而又愤怒的看向某人。 “公子,是人皇之力?” 云舒亦是愕然无比。 虽然觉得这种做法对异兽百族很不好,可是……站在人皇的角度,站在人族的角度。 似也没有什么问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如现在的北胡匈奴一族,他们的强大对于诸夏而言,并非好事,同样,异兽百族的强大也非好事。 它们一族出现异兽王者,更非好事。 就是……尽管对于人族是好事,可是,念及上古岁月异兽百族费劲这般大力气,只为了能够更好传承异兽百族。 谁料,一位异兽王者都没有出现。 略有一丝丝同情异兽百族。 公子所言是猜测。 然而,公子此刻的境界,三术通玄,所言所语,就算不是最本源的真相,也差之不远。 “人皇之力!” “人皇!” “如果是人皇所为,一些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昆仑元辛摇摇头。 人皇作为人族皇者,上古岁月,统御人族万千部族,面对天下形势,心中自有考量。 在万灵大阵落下小手段,也可以理解。 这般无与伦比的阵法,非异兽百族擅长,就算人皇留下一些小手段,异兽百族也发现不了。 实在是……不好说。 不好说! “人皇!” “世间之事,从无绝地,玄清子阁下,人皇纵然在万灵大阵留下手笔,也不会永远压制异兽百族吧?” 昆仑玄姆迟疑道。 就如昆仑之巅,数千年来,一直都传闻有进无出,玄清子阁下却出来了,事无绝对,便是此理。 “除却本侯刚才的那个推演!”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也许人皇当初并未在万灵大阵留下手段,以那时候的人族之力,实则已经不逊色异兽百族了。” “再加上人族的繁衍能力,可以预见,异兽百族不会是人族的威胁,数千年来,便是明证,哪怕两族都没有王者存在出手,大势已然有改。” “是以,另外一个可能性也很大!” “万灵大阵!” “也许万灵大阵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造化异兽百族,不仅仅是为昆仑之巅的异兽百族留下底蕴。” “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 “上古岁月,人皇突破至高境界,那个境界……是任何一位神灵一体存在都无比苛求之境界!” “在依靠自己之力难以突破的情况下,便是想要寻求外力。” “万灵!” “万灵大阵!” “你们西王金母一族的传功之地,真法万千,其中便是有不少这样的真法,焰灵如今便是在修炼。” “人族有修者欲要观摩天地万事万物,继而参悟万灵之道,归元如一,踏足至高境界!” “惜哉,那个手笔太大太大,并无人功成,零散修行不少,《天狐策》、《白虎策》、玄鹤子他们所留的一些真法,便是位列于此。” “既然人族修者可以想到这种法子以求窥得至高之道。” “那么,智慧不逊色人族的异兽合道存在们,也有类似想法,便是有了万灵大阵。” “你们刚才都说过,数千年来,以万灵大阵的庞大积累,造化一位、数位王者境界都不算难。” “那么,你们可以将想法更为大胆一些。” “万灵大阵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造就一位位异兽王者境界,而是另外一个境界!” “积蓄数千年之力,寻找到合适之机,一朝而落,万灵有成,合道归元,神灵一体,无极之门大开!” “这个可能性……也是极大。” “水尊,你觉得哪一个结果更合你心?” 第二四五七章 昊天之子 万灵大阵! 妙韵如此! 数千年来,昆仑之巅的异兽百族却没有出现一位异兽王者境界的存在,绝堪存在问题。 何问题? 要么是外在的问题,人皇下的手段,也只有人皇那般的境界,才能够在此等阵法中留下手笔。 要么是内在的问题,是上古那些异兽王者存在思忖所留的问题,所为便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目标! 身融万物! 一直没有出现异兽王者,那么,只有这个可能了。 周清语落诸般,大体不出这两个可能性,就是不知道具体真假如何,以此刻自己的境界,还看不出来具体结果。 除非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估计也难! 如果神灵一体的境界可以看到,那么,上古岁月那么多异兽王者,也会察觉的。 头顶亿万星辰,万灵大阵有动,内丹道韵化生,一只只体型大小不一的异兽不住真身显化。 且! 那些异兽周身上下愈发弥漫丝丝玄光,仿佛是内丹本源的灵韵扩散,如同真正的太虚星辰之光一般。 由空而落,洒落虚空。 “吾……,吾也不知道。” “吾觉得你们人族的人皇不会那么好。” “可……数千年来吾等百族连一位王者存在都没有出现,难道万灵大阵真的是为了造就一位至高存在?” “造就一位吾异兽百族的至高存在。” “玄清子,你觉得万灵大阵是否可以做到?” “都数千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既然要造就一位异兽百族的至高者,那……万灵大阵会如何运转呢?” “吾此刻的内丹本源也在被万灵大阵汲取,好在不多,如果吾在昆仑之巅停留数年、数十年,就多了。” “玄清子,万灵大阵真的可以造就一位至高者吗?” “数千年来,你们人族都出现两位至高者了,吾等百族连一位都没有,昊天不公平。” “哪有人族一直繁荣昌盛的,吾异兽百族难道就这样一直衰弱下去?” 水尊巨大的真身踱步周围,于刚才玄清子所言的一个可能表示强烈的不满,人族人皇也太……居心叵测了。 身为至高存在,竟然有可能会施展小手段? 拦阻它们异兽百族出现新的王者? 王者都不出现,更别提百族的至高存在了! 却是……玄清子又说道另外一个可能,上古的那些异兽百族王者所谋是为了造就一位异兽至强者? 以数千年来,越来越强大的万灵大阵为引,造就至强者?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自我感觉了一下,可能性还是不小的,至于两个可能分辨一个……不好说。 自己也不好辨别哪一个为真。 玄清子既然看出来了,不知是否有所得。 灵觉动空,内丹有感,一丝丝道韵流出,不为有损本源,却能够清晰察觉,是虚冥深处一股玄奇的力量牵引。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万物万灵,在天道眼中一般无二,无所谓人族和异兽百族,如此,也谈不上什么公平不公平。” “万灵大阵的具体玄妙……本侯也不能够道出,本侯现在的境界还不到。” “虽然数千年来,昆仑之巅的万灵大阵未能早就新的异兽王者,但是……因有万灵大阵,这里的异兽百族受益良多。” “起码可以保证你们异兽百族不会断绝传承,不会缺少内丹三转的存在。” “加持万灵大阵的玄妙,此地就算出现神灵一体,也是无碍。” “水尊,你的内丹星辰也出现了一个位置,如果你愿意的话,借助现在万灵大阵有动,现在主动将道韵分化,内丹星辰凝聚的速度会提升十倍以上。” “否则,待万灵大阵归于安静,就只能被动被汲取了。” “牛牛的机缘也来了。” “内丹化作星辰!” “千百异兽道韵化作星辰之光落下!” “春风化雨,浸润一方之地。” “牛牛的内丹在这里……仿佛来到异兽道韵的海域,可以随意的在其中徜徉,在其中汲取所得。” “上至异兽王者境界的内丹道韵!” “下至一位位合道异兽的内丹!” “没有任何拦阻,没有任何障碍。” “哦……,还有一股你等未能察觉的万灵大阵之力,在冲刷牛牛的内丹,纯化牛牛的道韵!” “果然精妙!” “这般造化,相当于万千合道存在没有任何保留的讲道,只为造化一尊,如此之力,不能够出现王者境界……完全是没有理由的。” “牛牛!” “原本本侯推算它二十年内走到内丹三转尽头不难,现在这个时间还要提升。” “……” “……” 不知不觉。 万灵有动。 昆仑之巅的万灵大阵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 头顶那一颗颗密密麻麻的内丹星辰,化生一尊尊身形各有不俗的伟岸道韵身影。 整个万灵大阵运转造就的玄妙之地更是涌出一丝丝普通合道存在都无法察觉的奇异之力。 就是周清自身,若非脚踏众妙之门,以为加持,也难以感知,牛牛……已经在沐浴万灵大阵的造化了。 而希有、陆吾它们……应该有所察觉,却不能够很好的察觉。 这等造化……也太恢弘了。 怪不得注定要达到内丹三转,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仅仅时间长短罢了,一窥异兽王者? 那个境界! 应该算是自己性命本源恢复之后的境界,得到万灵大阵垂青的异兽可以达到那个境界? 估计也不难。 “公子,奴家二十年内能否达到合道万物尽头?” 焰灵姬哼道一声。 “你?” “有不小的可能,就看你自身的感悟。” “牛牛所修有浮屠部分之道,既然万灵大阵有这般造化,本侯也当助力。” “这颗内丹……为浮屠一脉的强者所留,色呈九彩,位同合道万物,以其浮屠精妙,当炼入部分精妙于牛牛身上。” “以牛牛体内的本源,浮屠世尊之力,兼容一切,牛牛将其熔炼不难!” 焰灵的修行属于剑走偏锋,接下来的道路自己也不能够插手太多,固然自己可以推演出具体的道路让焰灵修行。 然而,自己所推演的道路同焰灵自己所感悟的道路肯定不一样的,近年来,焰灵所走的万物气机、万物力场……,有些自己都没有想到。 可见,焰灵在天魔之道很有天赋。 待自己本源恢复,性命大进,期时,可以为指导,无需为主导,机缘足够,二十年内踏足合道尽头有希望。 如果机缘不够,那就不好说了。 没有多言,单手平伸,便是一颗色呈九彩的舍利子出现,内蕴浮屠真界尽头的力量。 如果自己还是合道归元境界,自然难以把控。 现在! 以性命一体的本源,加持众妙之门,区区一颗舍利子不算什么,就是那些不朽谨慎,周清都觉有不小的希望可以有所得。 凝视手中的舍利子,眉心迸出一束金色光芒,精致笼罩舍利子,呼吸之后,手中的九彩舍利子大方浮屠真界之力,扩散无尽大光明祥和之力。 心随意转,以莫大之力将其驾驭,一掌打出,这颗九彩的舍利子化作一道九色华光沉浮于牛牛的内丹道韵真身上。 嗡!嗡!嗡! …… 那颗九彩的舍利子被绝对之力的掌控下,浮于牛牛的内丹道韵真身上方六尺,交感天地,自有异象。 一道道金色华光透过舍利子,环绕四周,金色的卍字印记自动演化真界之力,一股股强大之力冲击周清的封镇。 更有一道徐缓的金色光头身影从舍利子表面的金色祥光中飞出,赤足光头,神容不显,双手合十,口诵无量禅音。 “浮屠!” “浮屠舍利子!” “好强的力量,仅仅是舍利子都有这般之力,若然是这颗舍利子的主人,只怕非凡存在。” “舍利子!” “浮屠之道的修炼精华,这等奇物的确奇特,本尊都不在了,还留下这种东西。” “或许是道友所言浮屠三生三世修行之故,留下今生今世的果,结出来生来世的因。” “若是机缘有动,或许岁月一朵相似的花,印证因果,证悟真我,窥得无量玄妙之道。” 昆仑元司已是盯着那颗舍利子深深看去,她们一族的存在对于浮屠修者怕是不为秘密。 而且那些人如今身处西域之地,欲要南下浮屠雪域圣地,唯有经过昆仑,她们一族……路途之得? 希望接下来不会同浮屠之人有过多接触。 那也是族中数千年来一直奉行的道理。 而今的诸夏间,除了玄清子他们意外,亦是不准备接触更多,不然,就是潜在的隐患。 舍利子! 这颗舍利子的力量还真强,自己已经踏足合道归元,灵觉之下,面对这颗舍利子,都有莫大的心季。 若是让自己掌控驾驭这颗舍利子,下场很有可能是被这颗舍利子反噬。 舍利子! 浮屠的修行还真是奇怪,这个东西会成为因果之物,贯通三生三世,以求彻底的超脱凡俗,证就至高境界! “公子说过,若非浮屠雪域圣地,那些浮屠修者留下的舍利子会很快的散去本源之力。” “连那些人都无法抵抗岁月之力,一颗舍利子更是做不到。” 盯着此刻的牛牛。 它的本尊真身还在外面,此刻万灵大阵运转,内丹道韵真身出现,虚幻走向凝实。 头顶万千内丹道韵垂落星辰之光,纷纷落在牛牛的道韵真身上,俄而,牛牛内丹道韵便是被浸染的流光溢彩、玄妙纷呈。 更有牛牛的道韵真身被无穷无尽的道韵滋养极尽生光,愈发耀眼的光芒从牛牛道韵真身扩散。 漆黑无比的毛发迸出琉璃之光。 锋芒伶俐的角角也是迸出真空之力,隐隐撼动方圆。 浑身都在发亮。 浑身上下每一处部位都在流转万千合道异兽的道韵,凝眸深深,似乎又可以看到许多异兽的影子沉浮。 这就是万灵大阵的造化? 万灵之力加持一尊! 只为造就一尊! 这等力量……造就一位王者境界不难吧? 弄玉惊奇万分的看着这一幕,这样的场景非公子之力,根本无法看到,以后估计也看不到了。 至于元司长老所注视的舍利子,此刻也有异动! 九彩之光闪耀舍利子自身,一道道环绕四周的卍字印记随着舍利子上的那道虚幻光头诵读浮屠真经,直接化作一道十色大光明印记。 卍字化生,以舍利子为核心,以真界之力,演化一方净土。 顺而,自动垂落一道道金色祥光,卍字印记也是缓缓下沉,欲要熔炼牛牛的道韵真身上。 “有点意思,应该是感应到牛牛体内的浮屠世尊之力了。” 周清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这颗舍利子便是自己忍不住了。 一隅出。 十色光亮的卍字印记将舍利子的本源之力席卷而出,呼啸涌入牛牛的道韵真身上。 一瞬间。 本就宛若一颗大光球的牛牛道韵真身,更加的璀璨。 更加的耀眼夺目! “公子,牛牛的造化也太大了吧。” “这样的造化……牛牛将来位列异兽王者境界不难吧?” 尽管自己修行一般般,可是,些许眼力还是有的。 云舒再次扫了一眼头顶那万千内丹星辰。 又瞅了瞅牛牛此刻的内丹道韵之体。 外加公子助力的一颗九彩舍利子。 如果牛牛将来成不了异兽王者,真是有些辜负这里的造化了。 “不好说。” “不好说。” “按理说……破入不难。” “如果真破入不了,也难知本源。” 周清翻手一掌,纪数之力演化混元万象之力,一道醒目的金色光束化入牛牛的内丹道韵真身上,这样的造化很难得。 如果可以多得到一些,受益无穷。 “这个大黑牛还真是走运!” 水尊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甚至于还有些嫉妒它了。 自己的修行? 都是泪! 当年背负庄周三载,可惜,进益不显,这件事说出去还有些丢脸,丢麒麟一族的颜面。 现在,这只寿命不到一百岁的大黑牛要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更在昆仑之巅机缘开启万灵大阵。 造化一身。 注定内丹三转极致。 注定要一窥王者境界。 自己呢? 反正感觉自身距离那个王者境界没啥希望,甚至于内丹三转都有点悬,内丹二转? 这个不难。 自己就等着玄清子将破真丹炼制出来呢,就等着玄清子实力更为精力,可以更好的指点指点自己。 这只牛牛? 唉。 前些时日,还前辈前辈的称呼自己,以后呢? 以它的机缘,只怕自己过不了多久,要叫它前辈了。 闹心! “的确走运!” 焰灵姬对水尊的话表示强烈认同。 自己如果也有这样的造化,还苦思冥想修炼做什么?直接天天睡大觉了,修行太难太难。 “的确运道!” 昆仑玄姆也是摇摇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只牛就是走大运了。 遇到玄清子阁下就是运道。 前来昆仑之巅更是运道。 进入浮屠雪域圣地更是无与伦比的运道。 万灵大阵也是极强的运道。 现在又有诸般助力加身。 …… 简直就是昊天之子! 嗯。 昊天之牛! “运道!” “运道!” “也许是牛牛自身的运道,也许是牛牛顺势而成的运道。” “运!” “不是随便的存在都可以承载运道!” “走吧,万灵大阵的造化还要继续持续。” 周清散去神通异象。 诸人眼前太虚内丹星辰异象消散,牛牛的内丹道韵真身异象不显,所剩下的就是眼前最朴素的景象。 大黑牛还是静静卧在碧波之地旁边的一株千年灵韵树下,万灵有动,大黑牛本体都在散发天地间所有的色彩之光。 乾坤有动,精纯元气滚滚而入。 内丹之力炼入真实,筋骨百脉洗礼,轰鸣之音从大黑牛体内荡出,声动虚冥内外。 四周八方,希有、陆吾、开明还在瞪着一双双巨大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黑牛。 灵觉无处不在的笼罩这处天地。 道韵! 万灵大阵加持大黑牛身上的万千合道异兽道韵! 它们也可以勉强感知一些,虽然所得可能不如大黑牛十一、百一,终究是万灵大阵的赐予。 以前的百族记载中,就有一些别的异兽间接因万灵大阵突破,虽然可能性很小,万一呢? 第二四五八章 战神传承 “看来本侯要离去昆仑之巅,需迟二三日了。” “昆仑之巅的合道异兽都在此地,万灵大阵复苏,内丹道韵扩散,它们可以得到些许的好处。” 早膳。 焰灵已经准备好了。 围坐在那张熟悉的大木桌上,诸人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不远处……大黑牛通体都在发亮的接受万灵大阵造化。 万般流光溢彩扩散,此方天地都被无穷无尽的道韵浸染,云雾汇聚,彩光横贯天地间。 数十里区域内的天地元气自动汇聚此地,被大黑牛不住的吸纳。 四周虚空内外,合道异兽汇聚。 就是弱一些的异兽也有汇聚。 一声不吭,皆极力灵觉扩散,感知天地的不同,希望所得一二,希望所得化入己身给于精进。 吃着面前的点心,周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原本的计划中。 趁着大黑牛在突破真空,好有时间行走昆仑之巅,交换天材地宝,给于充实炼制破真丹的材料。 现在……那些合道异兽都来这里了。 当无暇理会! 就算族中有一些异兽族人存在,也不会有那般的权限。 欲要完成那些事情,只有等大黑牛彻底的踏足合道境界,彻底的将真空真实之力炼入内丹。 “公子,不如我们现在先做一些以后的准备。” “返回方山之地,将那只小青鸾带过来,顺便这里的机缘也可以告知青鸾一族,那里也有合道存在的。” “元辛长老你们也可以做一些接下来的准备。” “待昆仑之巅事了,我等直接北上前往西域楼兰。” 云舒旁侧随伺着,素手轻抬,将焰灵姐姐以龙虎玉石稻米熬制的米粥取出,其内又加入千年雪莲的花瓣,还有前年灵芝、莲子……之物。 灵韵十足! 先天层次的武者喝上一碗,绝对可以突破至化神,甚至于一口气突破至化神大成、圆满都有一丝不小的可能。 于玄关境界都有不小的裨益,也就是焰灵姐姐手段奇特,可以很好的将其庖厨驾驭。 “西域楼兰!” “我族看护的封印之地,不知现在如何了。” 提及此事,昆仑玄姆便是秀眉一挑,上次同玄紫前往西域楼兰,所为便是族中惯例。 看一看那里的封印。 那也是人皇相托,也是西王金母留下的一件事情。 因西域距离她们一族不算远,出了问题也能够及时发现处理。 不曾想,在那里遇到外人了,还遇到了两位合道存在,若非手握九天玄女剑,若非因玄清子阁下的缘故。 还真不一定可以归来。 算下来,也过去许多时日了。 那些人该不会有损地下封印吧? “封印应该不会被破坏。” “却是有可能成为隐患。” “那些浮屠人欲要以蚩尤封印之力磨砺己身修为,以求精进,以求无上证悟,窥得真我。” “正常的修行无碍,就怕手段过激。” “云舒所言有理。” “元司,你等可回族中准备一二。” “待昆仑之巅的事情了解,就直接前往西域楼兰。” “若非一些天材地宝没有收集完全,本侯昆仑之行也已经结束了。” “玄紫,这碗粥……以你现在的修为,可不能多喝。” “哈哈!” 于云舒之言颔首,很有道理。 此行昆仑,目标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天材地宝,以为破真丹准备。 第二个就是昆仑之巅,为此,还差点完全陷入其中了。 破真丹! 材料都齐备了。 昆仑之巅也见识过了。 而昆仑之巅这里的异兽百族还没有完全拜访,他们那里肯定也有不小的天材地宝。 错过这一次,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何时了。 无事之时,自己可想不到前来昆仑之巅。 说着,从云舒手中接过那碗灵韵四散的米粥,这碗粥以多种天材地宝熬制,无论是滋补三元,还是修行破关。 玄关之下,都很适合。 就是玄紫这般的境界,都有好处,有觉玄紫身上骤然不稳的本源之力,不由宛然大笑。 视线落过去,却是看到昆仑元辛正在以合道本源替她梳理。 “道友和云舒姑娘所言有理。” “既如此,那我等待会就归于族中,做一些准备。” “期时,一同前往楼兰。” 刚喝了两口粥,玄紫便是不得不运转真法给于消化吸收里面的灵韵之力,昆仑元司见状,亦是微微一笑。 既然元辛出手,那便是无大碍。 而玄清子道友所言,也能够省却许多时间。 “公子,楚南公还在楼兰呢。” “您猜他会不会跑?” 焰灵姬正有滋有味的喝着粥,这般的粥还是第一次喝到,绝对诸夏间第一奢华的粥。 滋味不消说,有自己的天魔万物气机在,绝堪顶尖。 更有诸多天材地宝的灵韵之力交错夹杂,混合一处,每一口吃下,都是一颗内蕴极其舒缓强大之力的丹药! 就是自己此刻的境界,都能够感知一些,可惜,用处不大。 北上入楼兰。 楚南公还在那里呢。 “楚南公!” “昔年我和玄君姐姐前往诸夏之事,那人就有些名气了。” “想不到会和玄清子阁下有这般纠缠。” 于这个名字,昆仑玄姆也是不陌生。 数十年前的魏国大梁城内,听嫣然姑娘说过许多。 “楚南公!” “若然顺手,就直接抹去吧。” “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多年来,本侯之所以留着他,是因为他可以将许多山东之力牵引出来,如今远离诸夏,他多无用。” 周清喝了一口色泽多彩的米粥,灵韵之力聊胜于无,于焰灵所问,给于直接的回应。 楚南公! 这些年来,自己也出手多次,被他跑了,后来便是不出手了,他的价值还有一些。 如今。 他的价值越来越小,越来越虚无。 “他若是还在楼兰,本姑娘直接出手,一把火把他烧了!” 焰灵姬喜欢这个答桉。 “就怕他可以提前感觉危险,直接跑了。” “如果不是他机警,墨鸦他们早就得手了。” 只是,想到一件事,又有些不太确定。 楚南公这个老东西活了这般大,很是机敏,以墨鸦他们三人的手段,寻常之人被他们锁定,几乎逃不过一死。 楚南公多次逃生。 “无需理会他,不入诸夏,他便是无用。” 跑? 跑就跑吧! 昊天之下,四极八荒,广阔无垠,他如果真的离开楼兰,那就走吧,周清不为在意。 “万灵大阵!” “牛牛还真是机缘!” “如果将来牛牛真的突破成为异兽王者,就有趣了。” 弄玉也在吃着点心之物,焰灵姐姐做的东西,尽皆可口,根本不需要挑拣,捋过耳边一束发丝,余光不自觉落于远处。 牛牛通体都在发亮。 那是万般道韵汇聚的异象。 内丹三转必成! 还可一窥异兽王者。 有公子在,牛牛突破的希望绝对大。 “嘻嘻,公子,如果将来牛牛真的突破了,就交给奴家吧。” “奴家封它为天魔宗的镇宗神牛!” “以异兽王者的寿命,一千年还是轻而易举的。” “有一位异兽王者坐镇,天魔宗千年之内,都不会有麻烦。” 焰灵姬来了兴趣。 一位异兽百族的王者! 那般存在,上古都不多见,若然可以成为天魔宗的镇宗神兽,那感觉……睡觉都安稳。 就是牛牛有点蠢! 嗯。 蠢也不怕,听话就行。 “牛牛同意,本侯就没有意见。” “有思考乱七八糟事情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提升修行。” 周清平静的回应着。 牛牛将来突破王者境界,有极大的可能性,至于说成为天魔宗的镇宗神兽,想多了。 自己同意,牛牛都不会同意的。 “公子!” 焰灵姬顿显无尽娇娆妩媚之音,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嘛,只要公子同意,牛牛肯定没意见。 如果自己请牛牛? 感觉……希望不怎么大! “将来有食铁兽它们就可以了。” “培养一下,大白它们突破不难。” “镇宗神兽!” “天魔宗真有那么一尊存在,于天魔宗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儒家孟轲子一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天魔宗的将来需要危险,需要敌人!” “传承天魔宗的是人,并非牛牛!” “你将来若是可以将《天魔策》真正完善,那么,日后会出现一位位顶级强者。” “那才是天魔宗的根基。” “牛牛可以保证天魔宗千年,那么,千年之后呢,若然千年之后天魔宗不堪造就,便会一朝破灭!” 抬手屈指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整日里就不想正事。 虽然所谋是为了天魔宗好,却非谋略到根基上。 如果可以为天魔宗留下千年、万年不坠的真法,那才是好东西,牛牛……强大是一时的。 “《天魔策》!” “唉,奴家本来还想要今日接受另一部分九尾狐一族的道韵呢。” “现在,九尾狐都在感悟万灵大阵的道韵了。” “真难!” 焰灵姬哀叹一声。 “焰灵姐姐,大白它们也挺强的,就是太懒了。” “上古岁月,蚩尤坐下的那只食铁兽足可争锋任何一位异兽百族的。” “对了,公子,您说当年那只食铁兽是否会留下食铁兽一族的修炼玄妙?” “毕竟它自身都很强大了,又跟随在蚩尤身边,当会得到指点,应会留给食铁兽一族一些东西吧?” 自从天魔宗要立下,焰灵姐姐便是这般,每每遇到好东西,便是想到了天魔宗。 昆仑之地,许许多多微不足道的天材地宝都被焰灵姐姐收集起来了,说是自己用不到,一些弟子可以用到。 牛牛将来有可能破入异兽王者境界,焰灵姐姐打它的主意才是正常,然……公子所言有理。 天魔宗是一个宗门,要传承千古而不朽的宗门。 靠一位强大的异兽明显不合道理。 前期的话,食铁兽足以支撑场面和底蕴了,等公子炼制出破真丹,大白它们都有机会。 弄玉语落诸般,抿嘴一笑,而后明眸闪烁亮光,念及一事,大白它们是食铁兽,现在的修行算是它们自己摸索,外加公子指点。 而食铁兽一族的修炼真法? 应该有吧。 上古蚩尤坐下的那只食铁兽就异常强大。 “食铁兽一族的修行?” “这个不好说,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应该会和蚩尤留下的传承一处。” “蚩尤战败之后,战神殿消失不见,他留下的《战神图录》也消失不见,食铁兽也消失不见。” “而战神殿!” “上古以后,数千年来,诸夏间没有任何记载。” “若非从西王金母一族所窥,本侯也不知道。” “上古岁月,人族神灵一体的存在,应该也会留下一些强大之法,有些融入《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了。” “有些则不显。” “如上古岁月那位广成子,他一身所修,在神灵一体中,也是极强,留下的《长生诀》比较零碎。” “完整的《长生诀》有三卷,西王金母一族机缘,有两卷,覆盖合道之下的修行。” “而第三卷才是最为玄之又玄的传承!” “玄素二人的传承也不弱,容成子的也还行,还有典籍上记载的一些其它人,如太华子!” “此人是广成子的好友,可以坐而论道的那种,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不算多,想来也是一位同境界之人。” “他所修行性命一体,精通阴阳万化之道。” 食铁兽的传承! 理论上是存在的,而往往理论的东西很难出现,除非找到蚩尤的战神殿,除非找到蚩尤的《战神图录》! 传承? 大白它们的修行,自己还是可以指点的,以如今合道万物更进一步的境界,道化元始万物。 将道韵化生,任由大白它们参悟,就可成为自己的传承。 虽然效率不如食铁兽一族真正的传承高,总归在足够的时间下,还是有足够好处的。 语论传承,忍不住提及上古的一些人和事。 于现在的自己而言,上古岁月的传承,九层九都可以无视,自己现在可以书录出超越那些人的典籍传承真法。 能够为自己留心的也就神灵一体存在了。 典籍有传闻,人皇登位至高后,有过收集,将其融入《三坟》、《五典》了,而那些典籍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或许一些残缺之物还存在,改头换面存在了。 诸子百家! 就接触过不少那样的典籍之物。 农家的神农子就得到过不少,方有农家之盛,然而,以自己的眼力而观,农家的传承一般般。 估计是三代岁月,被一些莫名的力量化去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如今如此,五帝、三代岁月,同样如此! “太华子?” “那是什么人?” “听上去这般的陌生,倒是听说过太华山!” “难道同太华山有关?” 行走的百科全书翻阅脑海,并无太华子的讯息,串联一番,也就太华山的讯息有一些。 直觉告诉自己,二者有些联系。 弄玉于此表示好奇,看向公子,又看向昆仑玄姆等人,身为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肯定知道更多。 “太华子!” “我族的记载也不多,那的确是一位奇人,我族西王金母也与之论道,夸赞他的修行。” “尤其是阴阳二气演化的道理。” “至于具体的境界,没有确切记载,如玄清子阁下所言,能够同广成子坐而论道,能够为我族西王金母夸赞,境界只可能唯一!” “太华子,他的修炼之地就在太华山!” “数千年来,我族也有族人前往太华山,希望有些所得,可惜,灵觉洞察每一处,皆无所得。” “上古岁月,除却太华子以外,我族西王金母往来的论道之人还有黄龙道人,那是一位欲要参悟万灵道理的道人。” “他选择的是龙族!” “修为大成之时,驾驭真幻,身化龙族,无比强大!” “还有飞云道人!” “那是一位对天地五方五行钻研比较多的道人,尤其是遁术,五行遁术,阴阳遁空!遁去虚无!” “还有一位乾元子!” “还有一位清净道人,那是一位女修!” “……” 第二四五九章 搞什么嘛 上古岁月。 远在人皇之前,人族就已经有顶尖强者的存在了。 西王金母一族因西王金母而存在,而西王金母原本也是诸夏部族之人,后来四方逐道,在昆仑留下传承。 传承之中,不全是修行真法,其余见闻手札亦是颇多。 上古存在的强者自然在内,可惜,许多人虽有名号,却没有留下确切的境界记载。 迎着焰灵姑娘她们看过来的新奇目光,昆仑玄姆微微一笑,放缓用膳速度,将族中相关讯息一一道出。 其实,玄清子阁下也有阅览,也有知晓。 族中的真法、手札、秘卷……玄清子阁下阅览过九层以上,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族中最为核心的秘密。 非西王金母一族的核心族人,不可得知,那里面……不涉及一些上古奇闻异事。 手札之中。 西王金母在诸夏遇到许多同道中人,而能够为西王金母留下记载的,绝对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人。 甚至有三四位,连西王金母都言语逊色不少。 “连你族西王金母都觉得逊色不少。” “那般的修者绝对神灵一体,是谁?” “可有传承留下?” 焰灵姬喝了一大口米粥,体表天魔万象运转,呼吸之间,将米粥内的灵韵之力化去。 刚才昆仑玄姆一下子一下子说了十多位,那是有明确记载的修行之人,在其内,具体的境界没有提及。 然而,西王金母能够留下此言。 无疑侧面表明那些人的实力! 只可能是神灵一体! 果然知晓那些人的讯息,接下来诸夏间搜寻一番,就算寸土寸水的搜索,也要施为。 万一有所得,那就是一位神灵一体存在的传承。 足堪千古不朽的真法道理。 “一共有四人被我族西王金母明确提及修行之精湛超越己身。” “有一位,你们知晓名号!” “广成子!” “他便是其中一位,其人崆峒山修行,上古岁月,诸夏扬名,人皇之师,人皇可以达到那一步,多有广成子的指点。” “其人留下的《长生诀》也是精妙,只可惜,我族难以修行,且最本源道理的第三卷不在我族!” “还有一位,名为南极道人!” “那位道人乃是参悟周天星斗,化出一体修行之妙,我族传承数千年的至高桃树,原本就是南极道人所有。” “后来,南极道人修为有成,且孤身一人,独来独往,便是以莫大之力将桃树取走,送于我族西王金母。” “南极道人是在如今诸夏太乙山之地修行,具体何地不可知,我族数千年来,也有人寻找他的传承,奈何一无所得。” “我族西王金母夸赞南极道人的修行,周天星斗尽在掌握之中,尤其是南极道人对于星斗的探究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人皇后来同风后等人留下的三术之妙,借鉴南极道人的许多修行,应该不得其真正的修行精髓。” “第三位,宝塔道人!” “那是一位很神秘的修者,其人擅长炼器,论来所走也是如玄清子阁下所言的万灵之道。” “宝塔道人手持一尊九层宝塔,其修为大成之后,真空一体,宝塔九层,内蕴成百上千的宝贝。” “而后对敌之时,直接以宝物汇聚成阵,困杀敌人。” “西王金母曾有言,宝塔道人最为擅长的并非炼器之术,而是炼体之术,有传……九黎一族的蚩尤之所以那般肉身无匹强大,得了宝塔道人的一些指点。” “后来,不知所终,他行踪缥缈,并无确切的修行之山,我族为之遗憾,其人就算留下一些传承,也不知在天地间何处。” “第四位,是一位女子!” “刚才我所提及的那些道人中,女子一共有两位,一位是清净道人,一位是斗姥道人!” “上古岁月,因部族之故,女子修行鲜矣,而能够走到极高境界的更是罕见无比。” “斗姥道人便是其中一位!” “西王金母手札所传,其人得了一些南极道人指点,也是从周天星斗悟道,比起南极道人的广博,斗姥道人只取北斗众星以为参悟!” “四人中,唯有斗姥道人,我族西王金母留下确切的争斗论道记载,一共对战两次,皆逊色斗姥道人。” “广成子、南极道人、宝塔道人、斗姥道人!” “这四位是我族西王金母在手札留下修为不逊色她的一些上古强大修者,可惜,四人中,唯有广成子留下确切的《长生诀》之法。” “其余三人传承难知。” “而太华子、清净道人等人的传承也是难知。” “我族有过猜测,也许他们留下的有传承,只不过在上古、五帝岁月便是被诸夏万千部族所得。”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便是将真法传承变换名号,岁月传承,多有流失,以至于如今不显。” 昆仑玄姆将族中关于此事的消息全部道出。 有具体名讳的有十多人,明确被西王金母提到不弱于她的有四人,当然了,人皇除外,都已经身融万物了,就无需来凑热闹了。 漫长的岁月! 以名讳称之,很恰当! 语落,端起面前的一碗米粥,喝了一口,浑身都舒服,真法运转,便是将外在之力压下去了。 “唉!” “崆峒山?” “太乙山?” “太华山?” “五龙山?” “九宫山?” “……” “你们一族数千年来,还真是有精力,真的一卷完整的神灵一体传承都没有找到!” 焰灵姬是服了西王金母一族了。 她们一族数千年来固然一直超然物外,可一直都在诸夏间寻找许多好东西,那些上古岁月的有名之人修行之地,都有前往。 别说,还真有一些所得。 这……搞什么嘛。 原本自己也有这个心思的,知道上古那些奇异超绝之人的修行之地,接下来归于诸夏,闲暇之时,前往搜寻。 万一得到一卷完整的神灵一体真法,就是大机缘。 如果运气好,得到两卷! 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三卷! 嗯。 那就是真正的昊天垂青了。 惜哉。 那个想法如今想一想就好了,那些地方都被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来不止一次的前往探查了。 真是的。 自己还想要趁良机为天魔宗留下更多的超强传承真法呢,现在……没机会了,也没希望了。 “并无找到一卷真正完美无缺的真法,更多的是一些残卷。” “上古岁月,真正的文字传承在人皇之后方有,人皇之前,欲要留下传承,多是口语相传,多是一些内蕴道理真意的奇物传承。” “至于完整无缺的绢帛、竹简、龟甲之物……不显。” “而那些东西是很难扛过岁月之力的,往往数十年、百年之后,就失去许多灵韵。” “纵然当初那些人都留下无缺传承,岁月之下,也当有缺。” “我族得到一些残卷,已经不容易了。” “论来,残卷更好一些,修行至焰灵姑娘你我的地步,所缺并非一卷完整的法门,而是许许多多的真法。” “如果焰灵姑娘想要完整无缺的真法。” “诸夏间,还有人皇之下最强的《战神图录》,它就藏在战神殿内,数千年来,战神殿一直没有出现,它肯定藏在诸夏间某个地方。” “如果焰灵姑娘可以将其找到,绝对受益良多。” “还有广成子的《长生诀》,若是寻找到第三卷,汇聚我族前两卷,也可成为无缺之法。” “玄清子阁下为诸夏至尊至贵之人,且阁下精通三术之法,若然以莫大之力覆盖诸夏寻找,当有不小的机会。” “如果可以找到当年蚩尤留下的一些东西,以此为推演,可能性就更大了。” “西域楼兰内,就有属于蚩尤的一些力量。” 昆仑玄姆对此表示不背锅,都是先前的族人所为,近五百年来,族人很少做那些事情了。 不为其它,那些记载之中的山都被搜寻许多遍。 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哪怕真的有什么深层次的秘密留存,她们一族也认了,何况这一次焰灵姑娘已经从她们一族得到万千传承了。 足够所用了。 于诸夏间的修者而言,就算给于他们至高的修行之法,其中能够踏足那一步的,千不存一,万不存一。 大多数情况,都输位于玄关之下。 能够踏足玄关,已然惊才绝艳。 “嘻嘻,焰灵姐姐,公子刚才还在说,只要你将《天魔策》给于圆满完善,当不逊色上古任何一门传承。” “浮屠之地,天魔波旬,那可是能够拦阻浮屠世尊证道之人。” 弄玉莞然轻笑。 焰灵姐姐真的是一心一意为天魔宗着想了,观焰灵姐姐此刻哀叹之形,更为忍不住乐道。 “其实焰灵姑娘你等从我族带走的万千真法传承已经不弱了。” “合道之下的传承最为重要,那是根基之物。” “若然将来有人踏足合道,那么,自然而然会有自己的道路。” “我族有西王金母的传承,数千年来却没有一位踏足那个境界的,就如同道家所传《道德》真经。” “数百年来,也没有出现如道家祖师那般的人!” “玄姆所言另外一事也是有理。” “《战神图录》、《长生诀》都还在诸夏间。” “《战神图录》一定隐匿在神秘之地。” “《长生诀》第三卷一定被广成子留下来了。” “接下来焰灵姑娘可以寻找那两卷至强传承。” 昆仑元辛收回手掌,玄紫身上的米粥灵韵之力已经被自己化去,将其熔炼玄紫的脏腑经络之中。 接下来继续喝米粥,新生的力量也会被纳入其中,省却许多麻烦,免得小丫头喝粥都不痛快。 真法传承! 焰灵姑娘过于苛求了一些,然而,完全可以理解,数千年来,她们一族也想要找到另外一份神灵一体无缺传承。 奈何,机缘不够。 “《战神图录》!” “《长生诀》!” “数千年来,你族都没有找到,现在一时半会想来也难以找到。” 焰灵姬一口气将手中碗里的米粥喝完,对于那些至强真法,自己并不苛求,仅仅为了天魔宗罢了。 实则,此行从西王金母一族所得已经很多很多了。 “如果本侯将来更进一步,神灵一体,可以试着寻找寻找。” “《战神图录》!” “本侯也想要见识见识。” “《长生诀》!” “其玄妙道理不出《道德》真经,我道有不少经文可以超越。” 蚩尤和广成子留下的真法,周清最为有兴趣的是前者《战神图录》,后者就算了。 那是一门很强大的真法传承。 却也是一门有缺陷的传承。 修炼《长生诀》的一大后果,便是子嗣有缺,起码从前两卷《长生诀》而观,是那样的道理。 或许广成子在第三卷有所修正,终究想要修行太难,想要入门也太难。 非真正的大机缘之人不可修行。 广成子的道理略有极端。 当然,若然入门,极端强横。 毕竟,在自己的推演中,《长生诀》算是弱化版的《道德》真经,道家天宗有《道德》在,不需要《长生诀》。 而将来自己登临那个境界,完全可以创出丝毫不逊色《长生诀》的修行之法,是以,《长生诀》更加如鸡肋了。 《战神图录》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未知之物。 希望可以给于自己惊喜,将来自己真的踏足神灵一体之后,神通运转,驾驭蚩尤之物,当有所得。 “公子,我刚才想了一下玄姆所言的那些上古至强之人。” “太华子!” “黄龙道人!” “清净道人!” “南极道人!” “宝塔道人!” “斗姥道人!” “……” “好像可以和公子您早年前书录的《天人五劫》一些人对上。” “比如那位太华子,他就是在太华山修行,而且极其擅长演化阴阳道理,很是强大。” “公子您的《天人五劫》中,有一人名为赤精子!” “他也在太华山修行,手中有仙器阴阳镜、水火锋,很有些相似。” “还有南极道人,虽然所修同《天人五劫》中不同,而《天人五劫》中有一位南极仙翁。” “还有宝塔道人,很像公子您在《天人五劫》书录的一位多宝道人,也是喜欢炼器,也很强大。” “……” “公子,您当年书录《天人五劫》也阅览过一些上古传下来的典籍?” 较之焰灵姐姐、玄姆她们所讨论的话语,静伺一侧用膳的云舒思及一件有趣之事。 真的很有趣。 而且,有些人都可以对上,虽不知道是公子无意还是有意,反正此刻自己觉得很像。 把玩手中的木箸,闪烁一双澄澈灵光之眸,看向公子。 公子当年书录《天人五劫》的时候年岁不大,而且,《天人五劫》中的许多神兽,都和传承下来的异兽百族相彷。 若言不同,唯有那些伸手更加强大的不可思议,动则毁天灭地! 现在,一些强大的仙人也可以找到对应之处,公子少幼还真是博学,想来应是阅览过一些那样的上古典籍。 因此,有了《天人五劫》! “嗯?” “《天人五劫》!” “一路来,多有闻玄清子道友你所书录的这部典籍,莫不真如云舒姑娘所言那般相应?” 昆仑元辛表示好奇。 对于那部典籍,的确听过数次,焰灵姑娘他们也有提过,现在云舒姑娘还这般说。 心中更添惊异,也想要一览。 “公子,听云舒这般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相似。” “就是不知道公子您在《天人五劫》中书录的七大天尊可有来源印记!” “娲皇天尊,这个我知道,是人族很古老的那位女娲氏,伏羲氏的近亲族人。” “其余天尊呢?元始天王呢?盘古真人呢?” “还有许许多多的强大仙神呢?” 焰灵姬摇摇头,收拢一身天魔力场,不再想至高传承的那些事情了,接下来还是如公子之言,将《天魔策》圆满完善为好。 有暇了,再来寻找那二人留下的传承。 倒是突然有闻云舒此论,略有一思,不由颜笑绰然,亦是看向公子,这个问题还是有些意思的。 第二四六零章 叔父真好 “还有阐教!” “还有截教!” “上古岁月,好像也没有什么宗门。” “公子您在《天人五劫》中有言,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来是一家。” “难道是参照道家天人二宗所得?” “却也是只有两个宗门!” “阐教,阐者,阐发天道玄妙之音,寓意诠释天地玄之又玄的道理。” “截教,截者,大道阴阳,乾坤有序,万物有始有终,有生有死,天地间最玄妙的道理,万灵万物都可以得到。” “截教所修便是那一线道理!” “公子您当年少幼,便有那般所悟。” 闻云舒之音,弄玉亦是表示认可。 的确有不少相似之处。 一些人和事在《天人五劫》中都可以找到影子,公子先前也说过,小说之事,大都是从天地中来,而后炮制一下,便成了。 既如此,公子在《天人五劫》中的许多天尊、仙神、强大仙人……定然有根由追寻。 “阐教!” “截教!” “《天人五劫》!” “于道友的所书录之文,我愈发想要阅览了。” 多年来,自己一直都在族中修行,诸夏间行走的不多,想不到还有这般事,玄清子道友书录的奇妙之文。 阐教! 阐发天地妙音。 截教! 截留至高妙理,以为万灵有序。 当真是妙,仅仅如此,便可一窥两者之分别。 “道友还有书录那般的文字,想来别有趣味。” 昆仑元司也想现在就要一览。 “哈哈哈。” “小说之事,部分本侯所想,部分本侯所听,部分本侯杂糅诸般,……,便是成了《天人五劫》。” “至于和上古一些奇人异士能够对上,也算机缘。” “无需过于认真。” “那些文字原为本侯分教开宗之用,也是梳理一些杂乱之事,我道修行,皆苛求能够同天不老,与地同寿。” “做一个真真正正长生不老之人!” “做一个真正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仙人!” “那也是修行的妙处。” “而那个境界!” “值得追寻。” 迎着云舒、焰灵她们看过来的万分希冀期待目光,周清朗朗大笑,这样都能够对上? 若说自己无心,当初的确有意。 若说有意,却又不一般。 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更为入心。 小说文字留下无尽的猜想才是一个最好的答桉,果然字字阴阳分明,反而失却本意。 探究《天人五劫》的具体细节很好,却是自己留在其中更多的东西更好,也更值得一览。 “仙人!” “超凡脱俗,长生不老。” “公子,奴家怕是艰难了。” “公子,您将来一定可以身融万物的,不知道那个境界到底如何!” “果然那个境界都不能够长生不老,昊天之下,估摸真的不存在长生久视了,关于那个境界的具体……也没有任何记载。” “长生不老丹!” “按道理是存在的,可是……谁又能够炼制的出呢?” “公子,如同那些天尊一般的存在,昊天之下真的不存在呢?可以开辟混沌,重塑乾坤宇宙,演化万千生灵!” “仙人!” “人之力,可以达到?” 仙人! 公子在《天人五劫》描述的仙人天尊很强大很强大,无与伦比的强大,天地灭,天尊不灭。 天地朽,天尊不朽! 万劫都不灭! 天尊超脱昊天规则,把握一切。 甚至于寰宇无尽都可以开辟出来。 而自己? 得! 现在天魔力场都没完善呢。 连合道真空都没入呢。 焰灵姬将手中的一碗米粥再次喝了两口,公子的想象之力那般玄妙,而且,仿佛真的可以修炼达到。 惜哉。 真正的修行却非如此。 强大如公子,如今也没有开天辟地之力,倒是截山断流可以做到,引来天象风云动,也能够做到。 接引雷霆? 好像有些难! 公子在《天人五劫》描述的许多强大神通,有一些可以施展,八九成都不能够的。 当然,借助真幻之力,可以达到,却又同《天人五劫》不一样了。 《天人五劫》内,有强大仙人一剑崩灭星辰。 如今修行,能够一剑斩断山峰,都属于极强之力。 崩灭星辰? 想一想就好。 然而,昊天之力广博无尽,那些也是昊天的规则,既然如此,不知道是否可以由人掌握驾驭。 时间! 也是昊天的规则,那些仙人就是挣脱了时间束缚,她们呢?神灵一体呢?身融万物呢? “也许存在那样的仙人。” “也许不存在。” “本侯也不清楚。”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如果不能够身融万物,如果不能够踏足人皇的玉虚境界。” “那么,一切都是虚妄。” “哪怕存在仙人,也是如同空中楼阁,欲要真正建成,需要一步步登临其上。” “本侯现在还在攀登。” “你等也是。” 仙人! 周清不确定! 因为自己描述的仙人是长生不老的,是逍遥自在的。 那般存在自己不确定,而且就算存在,怕也是有限制的,连天地寰宇都有寿命,何况仙人? 至于天尊? 那是山外有山的一种想象。 你以为的一座无与伦比高山,冥冥之中,或许存在另外一座更高的,只不过你不能够看到,不能够触摸罢了。 “公子所言有理。” 弄玉秀首轻点。 当如此。 无论天地间是否真的存在那般境界,都需要先行踏足身融万物再说,不然,一切都是幻想。 “公子,以您所言,如果将来踏足身融万物之后,不能够达到仙人之境,是否还会存在玉虚之上的境界。” 云舒开动小脑筋。 公子在《天人五劫》中明确提出,仙人是可以修成的,而天尊也是可以修成的。 而那些天尊还不是最强的。 元始天王! 盘古真人! 那些成仙之人,已经长生不老,还有灾劫,不能顺心如意,修行入身融万物,说不得也只是其中一个更高的境界。 玉虚! 玉虚之上! “哈哈,这个想法不错。” “世间都言语身融万物就是最高境界,人皇玉虚便是尽头。” “而道的尽头真的是玉虚?” “这一点值得探究,云舒,先行记下,果然本侯将来得昊天垂青,可以踏足玉虚,当告知你这个结果。” 周清执箸夹过一颗白色的鱼丸,弹性很好,稍微用力,便是可以夹扁,有些趣味。 说着,便是入口。 对于身融万物! 玉虚之上! 是否真的存在,难以感知,眼下,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伤势恢复之后,可以距离神灵一体更近。 “玉虚境界。” “玉虚之上!” “那个境界,我族也没有什么记载,祭祀一脉,阴阳家,他们或许有,或许也没有。” “道友,比起我等,你将来踏足神灵一体、身融万物机会更大。” “果然我等有机缘见证,当有所知。” 看着玄紫因身上真实之力加持之故,少了后顾之忧,开始对面前的丰盛早膳大口朵颐起来。 昆仑元辛不由明眸弯弯,这个小丫头,一路以来,吃喝玩乐,偏偏,修为还提升上去了。 却也是差点身死。 非玄清子道友,以族中之力都难以挽回。 有道友以本源玄妙之力替她洗礼真法本源,又融入许多天材地宝的灵韵,悟虚而返的境界,当畅通。 合道都有很大的希望。 “身融万物。” “道!” “可求。” 周清品味鱼丸的味道,不住颔首,继而,看向焰灵,给于赞赏,庖厨之道,焰灵姬的境界绝对达到极致的。 接下来入合道境界,想来庖厨手段也会生出别的玄妙。 那就有趣了。 值得期待。 若然焰灵能够因此有所悟,当为意外之喜。 ****** 煌煌咸阳,诸夏巨城。 秦国一天下,此城无可争议的成为诸夏第一城池。 狭义上,咸阳之地唯有咸阳城之地。 广义上,咸阳之地以咸阳城为中心覆盖方圆数十里,往来之人,超过百万,与之相比,往昔最为无与伦比的中原第一城大梁城又能如何? 大梁城! 如今化为废墟,断壁残垣一片,荒草枯荣不绝,岁月会将其淹没。 咸阳内城,咸阳宫! 深秋几乎不显,冬日临近,天地间的寒风阵阵,偶有晴空一日,温润城廓,始皇帝嬴政有觉,辰时处理完政事。 便是于御花园给于休息片刻。 这里被阴阳家施展了手段,虽不知是何等手段,反正御花园内一年四季皆花红柳绿。 尤其是丽儿最为喜欢的樱花树! 花瓣缤纷各异,每一株都有不同,自己看着也喜欢,观丽儿在不远处照看泰儿他们,嬴政便是褪去长衫,劲装着身,持木剑演武。 连阳滋都兴致勃勃的持剑掺和进来,嬴政乐然,演练演武强身健体,总归是好事。 至于阳滋的学业之事,实则,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该有的课程都没有落下,性情上,更得自己之心。 膝下诸位公主,唯有阳滋最得己心。 未几。 便是有数人宫外而入,直入此地。 见状,嬴政大喜。 “天问剑!” “和氏印玺!” “这两物有用便好,郡侯无碍便好。” “晓梦子、雪姬姑娘,无需多礼,郡侯是朕的兄弟,论来,他有难,朕当尽力为之,那是应有之理。” “修行之事,朕不知晓,二十年来,郡侯于朕助力许多,朕身边不能少了郡侯。” “大秦也不能少了他。” 阴阳家东君归来,天宗晓梦子也是归来,一同归来的还有雪姬姑娘,对于她……嬴政了解许多。 一位雪肤白发的风华绝代丽人,听说,还很得郡侯之心,观其人,的确很美,姿容而观,丽儿都不如她。 自东君手中接过天问剑、和氏印玺。 嬴政微微一笑,对于这两物……于自己而言,也只是物事。 天问剑! 那是因为它的身份特殊,为楚国传承之剑,它落于自己手中,是自己功勋的见证。 楚国被自己亲手埋葬。 和氏印玺! 不过是一个印玺罢了,就算有些奇异,也不为大碍,也就是身边没有和氏印玺,一些文书不好处理。 是以,想着要不要再造就几方印玺,以为它用! 想不到,阴阳东君回来的这般快,还带回来了好消息,因这两件物事,郡侯无碍。 于此,嬴政心喜。 “陛下!” 青衣银发,道礼而落。 没有始皇帝陛下的天问剑、和氏印玺,师兄此次当危急万分,甚至于都不可能从昆仑之巅出来。 无论如何,都当一些。 “多谢陛下!” 雪儿福身一礼。 真是多亏在陛下之心,多亏了东君阁下相助,如果换成旁人,欲要动用天问剑、和氏印玺就是虚妄。 “东君阁下。” “扶苏公子即将大婚的消息,可有说给昆仑山的郡侯。” “晓梦子、雪姬姑娘,郡侯为何没有归来?” “郡侯是在后面?” 公孙丽一袭轻便的樱花攒丝芙蓉裙着身,纤腰一束,秀发成云,化莲丹下,归于一声最美好的体态。 推着一辆少府监制的婴儿车近前,其内,两个小家伙正不安分的“伊呀”翻滚着,看着东君、晓梦子、雪姬姑娘她们,似乎……郡侯没有归来。 不由奇异。 “此事……让雪姬姑娘来说吧。” 迎着公孙丽的目光,东君炎妃浅浅一笑,鸟娜之躯微侧,看向临近一人。 “陛下!” “丽夫人!” “郡侯所言,他此刻修行到了紧要关头,眼下难以离开昆仑,故而,让晓梦与我归来,替他处理咸阳的一些事情。” “待接下来陛下东巡,郡侯当所修有成,可直接从江南北上,于洛邑等候陛下!” 一袭冰蓝色的水韵寒霜内衬比甲,许多山川胜景朦胧无碍的烙印其上,外着一件相合的绿兰绣地玄纤氅衣。 雪发绾起,堆积乌云一般,精致的云鬓里缀插着千年寒玉铸就的簪子,踏步青玉云纹长靴,近前又是一礼。 将公子所吩咐之事道出。 “郡侯……郡侯他不归来,朕有所料。” “这样也好。” “不过,于扶苏来说,他应该会有些失望,然……他终究长大了。” “朕知你们,郡侯既有此言,那么,就有劳你们了。” 嬴政将手中的天问剑、和氏印玺递给卫尉李仲,让他送回兴乐宫原来的位置上。 听得雪姬姑娘这般言语,神容也没有太大异样。 郡侯知自己。 许多事情终究不太一样了。 扶苏! 当有他的路。 晓梦子、雪姬姑娘。 雪姬姑娘当另说,晓梦子还是有这个资格的,她是昌南君的母亲,不出意外,将来昌南君会继承郡侯的爵位。 如此而观,晓梦子更有资格。 就算没有资格,以郡侯吩咐,也足够。 “师尊。” “真的吗?” “叔父真的从昆仑为我带回来一只神俊的禽鸟!” “在哪里?长什么样子?有没有鸿鹄鸟大?” “不在这里吗?” “在天上吗?” “师尊,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当其时。 一旁锦绣华章着身的阳滋已然因一事一蹦五尺高,而后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无与伦比的期待。 刚才。 师尊告诉自己一件事。 叔父为自己寻找的一只神俊禽鸟带回来了,从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昆仑山带回来了。 太好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羡慕曦儿的鸿鹄鸟,也和叔父说过自己也想要一只。 现在,真的有了。 太好了。 太好了! 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见到,仰首一观晴空,也是什么都没有见到。 “难道是和鸿鹄鸟一样,都不喜欢待在咸阳宫,是在宫外吗?还是在城外?” 未待师尊多言,阳滋已经又不住的欢喜猜测起来,既然已经带回来了,肯定就在某处。 想着鸿鹄鸟的性情,直接看向御花园的出口。 大可能就在宫外! 真不知道是何等神俊的禽鸟! 叔父真好! 第二四六一章 咸阳物语 “这两只神俊的禽鸟来至于昆仑!” “单单从其高大体型都可看出它们的血脉与众非凡,非凡鸟可有。” “它们长于奇特之地,非郡侯出面,普通人……就算是为师都不能够将它们带出昆仑。” “上古岁月,有一种禽鸟,其名为希有!并非稀有之意,却是稀有之异兽种族!” “如今的天地间,都只闻天地四灵的强大,而禽鸟希有的强大丝毫不逊色它们。” “尤其希有一族在上古岁月,经常捕猎龙族血脉的异兽,就算是天地四灵中的青龙都曾捕杀。” “希有一族!” “是陆地之上异兽百族唯一可以入海域而实力丝毫不减的强大异兽。” “论速度,不逊色凤凰一族。” “论凶勐,更超越龙族。” “算得上比较完美的种族,若言缺点……那就是血脉难以传承。” “这两只神俊的鸟儿,看上去很大,实则换成人族而言,他们不过相当于人族三四岁的样子。” “还很小很小。” “它们不算是纯正血脉的希有一族,只能算是拥有一半的血脉,除了不能够纵横海域之下,其余的极速、凶勐都有兼备!” “等它们凝练内丹之后,就算是长大了,那个时候,它们的体型会数倍于现在。” “到时候同境界而观,与鸿鹄相比,不为逊色。” “……” 咸阳宫! 演武场! 此处演武场,位于咸阳宫正殿跟前,更是有道路直达宫门之地,堪为紧要,往日里,巡逻之人甚多。 此刻! 更有许多人汇聚于此。 一道道目光汇聚一处,落于场中那两只……神异无比的鸟儿身上,也太大了,仅仅是站在大地上,都有丈许之高。 大大的脑袋! 在骄阳下闪烁五金之属光泽的羽毛! 踏步动静,脚下的硬石板都有裂纹,时而双翼有所伸展,已然十丈方圆旋风皱起。 尚且未有什么大动作,已然可以裂金碎石,果然有大动作,只怕凡人难挡,修者难近。 勾喙有动,铿锵之音破空。 “有些像鹰!” “也有些像典籍上的凋!” “昆仑之地,典籍上记载的玄之又玄之地,昔年,大周穆王曾有前往,朕之一族先祖曾有助力。” “如今,过去快千年了。” “昆仑。” “这两只禽鸟太大了。” “若如人族,此刻才三四岁?” “三四岁就这般大,真的成长起来,鸿鹄鸟一般的模样?朕……今日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 “阮翁仲,咸阳宫内,也就你等的身高比它们两个高些了。” “哈哈哈,这两只奇兽实在是……奇!” 始皇帝嬴政双手背负身后,一双丹凤之眸静静打量六丈之外的那两只神俊禽鸟,是郡侯让带回来的。 也算圆满阳滋多日苛求。 太大了。 记忆中,也就鸿鹄鸟比它大。 当然,先前泰岳祭祀之时,也有朦胧一览许多体型更为强大的异兽。 对于那些异兽的存在,皇弟于自己说过不少。 上古乃至于远古岁月,诸夏大地上,人族并非主人,实力更为强大、蛮荒、霸道、凶勐的异兽百族才算是主人。 后来。 人族一位位先贤崛起,更有人皇崛起,方一统六合八荒,整合人族之力,抗衡异兽百族之力,压制异兽百族之力。 其后,五帝岁月,逐步扩展人族地盘,将人族地盘从大河两岸,推及中原、河内、极东。 三代岁月,更是将人族区域遍及九州之地。 而异兽百族则是在这个过程中,数量不断减少,已然不复盛况,许多异兽都隐匿起来了。 都隐藏在许多高山大川之中,人迹罕见之地。 而那些普通的兽类则是不为看重。 希有一族! 论强大丝毫不逊色传说中的龙族,曾捕杀龙族为食物,还真是霸道,身为禽鸟,还能够在海域中纵横。 更是奇异。 听东君阁下所言,这两只禽鸟唯一有些可惜便是血脉有损,不能够在海域水中纵横。 却也是因为血脉有损,郡侯才能够将它们带出来。 扫着那两只神俊禽鸟的个头,嬴政不由将视线落于远处随伺前来的阮翁仲等人身上。 阮翁仲因修行之故,体态太过于威武强大了,也幸而十年前就有子嗣落下,否则,现在还真不容易留下子嗣。 他的身高早就突破一丈了,与列其余百越一族之人,也有身高相随者,也有突破一丈的。 比起场中的两只禽鸟都高! 可阮翁仲他们的身高继续提升已经很难了,那两只禽鸟……才等若人族的幼年? 鸿鹄可以先知! “陛下,臣妾今日也是大开眼界。” “早就有闻,郡侯修行入诸子百家绝巅,天地四方,皆可前往,这等异兽,也能够从昆仑带回。” “除却鸿鹄之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的禽鸟!” “希有一族!” “名儿……妾身没有所闻,东君阁下所言当释惑。” “阳滋,你求郡侯许久的异兽,终于来了。” “可有满意?” “陛下,果然留下此鸟,只怕它一身之力,吃食用度都比得上十人、数十人了。” 公孙丽推着婴儿车也是来此,有觉此处虚空上下不稳的旋风,抬手间,便是以内力布下一层微弱的禁制拦阻。 虽然覆盖不大,足可护持两个小家伙。 明眸涌动亮光,同样奇异无比的看向那两只禽鸟,实在是……未有所见,郡侯还真是有心。 其实,只要是稍微神俊一些的鸟儿就好了。 如鸿鹄那般,也有询问东君阁下,那样的鸟儿可遇不可求,现在……郡侯真的让人待会相似之异兽禽鸟。 “母亲!” “我满意,非常满意!” “父皇,我很满意!” “叔父,太好了。” “它们两个看上去没有鸿鹄鸟漂亮,然……师尊刚才有说,将来长大之后,体型当同鸿鹄差不多。” “还要更为凶勐。” “到时候我就可以骑乘它们前往诸夏四方了,嘻嘻,那时候从咸阳南下江南叔父那里,就算边玩边走,一日半日都用不了。” “母亲无需担心它的吃食用度。” “我的宝物箱子有很多很多,养两只神鸟绝对不成问题的。” “再说了,父皇还给我了食邑之地呢。” “真好!” “那些食邑之地每一岁都有好多财货,我又花不掉,现在来了两只神俊的鸟儿,正好于我分担。” “曦儿,姐姐现在也有神鸟了,还是两只呢。” “将来等它长大了,就好玩了。” “师尊,它要多久才能长大?” “曦儿的鸿鹄好像很快就能长大了。” “我的神鸟呢?” 未待嬴政有言,早已经按耐不住无尽喜悦之意的阳滋再次蹦跳出来,素白的小手指着那两只神俊鸟儿。 快速将母亲提出的问题解决掉。 吃食用度? 这个自己不缺的。 每一岁,都有很多人送自己东西的,父皇、母亲、叔父、蒙恬将军、扶苏兄长……。 都有好多好多的。 此外,自己在关中止阳还有食邑之地呢,那可是一个好地方,每一岁都有许多财货。 那些东西有许多都堆积在库房了。 母亲说,将来会成为自己的陪嫁! 哼! 那个事情太早了。 反正两只神俊的鸟儿,自己还是能够养起的。 “这两只神俊禽鸟并非都是你的。” “有一只是昌南君的。” 东君炎妃笑言。 “不都是我的?” “有一只是昌南君的?” “昌南君?” “嗯,那是……那是叔父的孩子宁儿的?有一只是宁儿的?” “那……那好吧。” “一只也挺好!” “等将来它们长大之后,也能够很快见面。” 阳滋略有愕然。 那两只神鸟自己只有一只? 另外一只给昌南君?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稍微一想,便是知道的,叔父的孩子就是被父皇赐封君位。 正是昌南君! 两只少了一只,略有些可惜。 不过,一只也很好。 一只神鸟也能够令自己多多上心。 “陛下,丽夫人!” “郡侯曾言。” “希有一族,庄周子语论《逍遥游》中鲲鹏之本来模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希有一族成年之后,双翼伸展自然不能够垂天之云,却也彷若鸿鹄等凤者五象之属。” “在陆地,则为鹏!” “在海域,则为鲲!” “因它们血脉有损,不为真正的希有鲲鹏之属,便是得名鹏鸟一族。” “始皇帝陛下所言的类似鹰族、凋族之属,多有是上古希有一族的血脉影响之故。” “这只鹏鸟,黑羽之中泛着一些暗灰色的羽毛,先前初命名为灰鹏!” “这只鹏鸟则是黑羽中泛着一些白色的羽毛,初命名为白鹏!” “公主,这里一共有两只鹏鸟,您可率先挑选一只,剩下一只留给宁儿便好。” “它们血脉非凡,欲要快速成长,唯有以特别之法。” “郡侯为此特别炼制了一些丹药,足够支撑它成长起来,足够支撑它凝练内丹,可以真正的遨游四方。” “那些丹药晚一些会送来。” 雪儿近前一步,指着两只大鹏鸟,尽管它们寿数还很小,奈何体型很大,称得上大鹏鸟之名。 略有所言,便是应语阳滋的担忧。 异兽的正常成长自然是很慢很慢。 普通情况下,这两只大鹏鸟在昆仑之巅,想要凝练内丹,就算不要一百年,也的七八十年。 落于诸夏,人的一生就过去了。 有没有快速之法? 有! 以天材地宝强行令它们快速成长,加速成长的时间。 如鸿鹄鸟,短短数年,便是所成。 鹏鸟也是一样。 “庄周子的《逍遥游》我读过的。” “鲲鹏……鲲鹏的源头真身是希有一族?” “竟然是希有一族。” “海域纵横,不逊色凤凰一族的极速,还真是……,这么说,当年庄周子也见过希有一族?” “鲲鹏!” “鹏鸟一族!” “挑选一只!” “灰鹏!” “白鹏!” “嘻嘻,雪姬姑娘,我选灰鹏,我觉得将来灰鹏成长起来,会是一只很强大的神鸟!” “我选择灰鹏!” “那只白鹏就留给昌南君吧。” 《逍遥游》! 鲲鹏! 希有一族! 鹏鸟一族! 庄周子! …… 还有这般关联,阳滋的粉嫩小脸上更添惊奇,庄周子在《逍遥游》中对于鲲鹏的描述,自己一直以为是幻想之故。 万万想不到世间真有“鲲鹏”! 现在自己还有了鲲鹏的后裔,尽管血脉不为纯正,那也是难得了,雪姬姑娘说了,叔父炼制的有丹药。 可以令灰鹏长得更快。 太好了。 “庄周子当年在极北之地,的确见过希有一族,也为此有印象落于《逍遥游》!” “公主既有所选择,接下来一段时间,当学着驾驭这只神鸟,有晓梦助力,不为艰难。” “真正掌控驾驭之后,就很好了。” 雪儿颔首。 两只鸟儿都差不多,血脉都是不纯正。 如果阳滋此刻的修为很强大,驯服、驾驭鹏鸟不难,直接以大力镇压,现在……不行。 唯有以它法。 西王金母一族有传秘法,公子先前就有传授,自己会,晓梦也会,以晓梦合道境界,施展更为稳妥。 “雪姬姑娘。” “掌控、驾驭鹏鸟……不会有危险吧?” 公孙丽忍不住相问。 实在是这只灰鹏太大了,刚才东君阁下也说了,论实力……堪为化神层次,非阳滋能够应付。 “不会的。” 雪儿给于肯定回应。 “将来这只鹏鸟长大之后,凝练内丹之后,可以活好久吧?” 接着前言,公孙丽又想到一件事。 也算是由曦儿的鸿鹄鸟所知,也是从东君炎妃口中所知,了解不少异兽百族的秘密。 异兽百族的寿命普遍都长。 “如果它们凝练内丹之后,活一两百年都是寻常事。” “郡侯所言,阳滋公主将其驯服驾驭之后,此后欲要更换主人艰难,于鹏鸟也是本源劫难。” “是以,待阳滋公主将来寿数有尽之时,它们可以飞回昆仑山。” “灰鹏如此。” “白鹏也是如此。” “不过,若是它们有子嗣血脉留下,倒是无碍。” “果然阳滋公主将来修行有成,当可相伴更久!” 异兽百族的寿命自然会活的很久。 以公子对于阳滋公主和宁儿的垂爱,将来灰鹏、白鹏当都有机缘踏足合道,炼入真空。 那个时候,它们的寿元会更长。 除非阳滋公主踏足合道,否则,难以长久一处。 丽夫人既然有此问,想来已经有所了解,雪儿没有隐瞒,将一些事情道出,灰鹏、白鹏、青鸾……都要归于昆仑的。 永远的留在诸夏间,并不太好。 “活一两百年,也是寻常事。” “修行!” “朕……钦羡多矣。” “连这等异兽都有那般的寿命造化。” “东海蜃楼!” “接下来东巡,朕要一观蜃楼,一观无尽海域!” 神俊异兽! 虽好,却也只是异兽! 闻得丽儿此问,始皇帝嬴政不由有感,轻捋颔下须发,自己的寿数也越来越长了。 阴阳家。 蜃楼东行! 长生不老丹! 他们需要给自己一个结果。 “陛下,您定将福寿安康,一如和氏印玺所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阴阳家蜃楼定有所得。” 公孙丽福身一礼。 “陛下,安平君请见!” 期时,公孙丽之语刚落,卫尉李仲自远处近前来,躬身一礼。 “扶苏?” “相召吧。” 寿命! 郡侯说过,人之寻常寿命,耄耋已然罕见,百岁当为昊天垂青,至于超过百岁,唯有大机缘、大造化,如吞食天地间一些宝物。 若是修行,当好一些。 却也好不了太多,不为超凡脱俗,寿命也没有大改,除非超凡脱俗,或可有一两百载的寿命。 若然修行极致,或许更长。 至于更为长久,艰难。 阴阳家! 当年他们对自己说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自己相信了,自己选择了相信,多年来投入其中数百万金。 乃至于近千万金! 当有回报! 思绪滚滚,朗目扫了李仲一眼,看向宫门所在方位,微微颔首。 第二四六二章 蒲坂地宫 “儿臣见过父皇!” “丽夫人!” “见过晓梦大师!” “东君阁下!” “雪姬姑娘!” “……” 位列封君,尊贵之人。 玄黑色的素服,其上烙印金银细纹的兽装图腾,依依然,山云鸟兽甚多,束发七梁高山冠,玉带环绕,脚踏朝靴。 二十有余的年岁,已然长大了。 立于跟前,已然一位体态修长的英姿勃勃之人,就是肌肤略有一丝黝黑,近前多有行礼。 与列演武场诸人,似乎身份都不低。 视线落于那两只体态极其高大的神俊禽鸟身上,多有愕然,这么大的鸟儿,鸿鹄一般的族群? “安平君!” “安平君!” “阳滋见过兄长!” “曦儿见过兄长!” “……” 晓梦列于此,鲜少有言。 礼仪? 简单为上。 道理而落,看向安平君扶苏公子,此次离开师兄入咸阳,便是因他的事情,当不为复杂。 东君、雪儿等人亦是先后有礼。 “扶苏!” “入宫何事?” 看着面前的儿子,嬴政直接有问。 近来的咸阳内外,也没有紧要之事,至于国朝诸多郡县,也不在扶苏的管辖范围之内。 “父皇。” “儿臣先前从阳滋那里有闻叔父似是有难,阴阳东君阁下更是亲自前往昆仑。” “如今东君阁下归来。” “更有天宗晓梦大师入咸阳。” “儿臣心有担忧叔父之事,便是前来入宫,希望东君阁下告知。” “扶苏少幼之时,叔父便是于扶苏甚好,文武之事,多有教导提携,叔父有难,未可有助,多有挂念。” 扶苏当即又是深深一礼落下。 神情略有一丝紧张,虽然心中有了一丝猜测,可……真正的结果自己并不知道,仍为担忧。 叔父! 还是从阳滋那里所得的。 叔父似是在昆仑山遇到危险了,也为此……阴阳东君离开了咸阳,骑乘鸿鹄离开咸阳,直奔昆仑。 现在归来。 当有结果。 于公于私,都不希望叔父有事。 言辞诚恳,有心而发。 “阳滋?” “……”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难得你有这份心。” “郡侯眼下无碍,你可安心。” “你此刻入宫也好,也有一事于你说,郡侯正于昆仑山修行,眼下未可归来,你之婚事,会有晓梦大师、雪姬姑娘替郡侯前往。” “当重礼以待。” 始皇帝嬴政墨眉微动,扫了阳滋一眼,没有多言。 听扶苏之言,略有颔首,将郡侯之事道出。 “叔父无碍!” “叔父无碍,扶苏心安。” “未可出现在扶苏的婚事上,虽遗憾,可……只要叔父无事,他日有暇,扶苏当与良人一同礼见叔父。” “也当多谢晓梦大师、雪姬姑娘!” “扶苏必当叔父亲临!” 扶苏闻此,面上一喜。 果然如猜测,叔父真的没事,心间深处,自有安稳,神情都舒缓许多,忍不住再次深深一礼。 唯一可惜,便是叔父还在修行,难以归来。 然而,晓梦大师、雪姬姑娘也是叔父身边的近人,足以尊贵,是以,转身又是一礼。 “师兄如此吩咐,你无需如此。” 晓梦颔首。 于扶苏公子,所了解不算很多,却也不少,观其人……于师兄的确入心关忧,银眸悄然和善。 “扶苏公子多礼了。” 雪儿微微一笑。 公子无事,自然好事。 “公子!” “公子!” “……” 期时。 演武场一隅传来行礼之言,引得嬴政等人看将过去。 却是两个锦衣华章的少年人小跑近前。 “高儿弟弟来了,还有胡亥。” “他们两个怎么一块来了。” 阳滋欲要上前抚摸属于自己的灰鹏,却……瞅着灰鹏那么大的体型,心中有些发颤。 还是等一等。 等师尊、晓梦大师她们助力助力,等自己有不少把握驾驭它。 瞥着远处的二人,倒是有些诧异,自己都认识,一个还是自己亲弟弟公子高,另一个弟弟则是公子胡亥,这个不是亲的。 论年岁,胡亥长高儿弟弟一些。 近月来,多有见到他们在一块。 “……” 公孙丽见状,没有出言,只是一双细眉微蹙,明眸更是眯起,公子胡亥……并不入自己的心。 奈何,高儿却喜欢他。 都说了几次了。 还是不听。 如今更一块前来。 公子胡亥! 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在中央学宫受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宫,轮到休息之日了? “高儿拜见父皇!” “拜见母亲!” “见过安平君兄长!” “胡亥拜见父皇!” “丽夫人!” “安平君兄长!” 公子高在前,公子胡亥在后。 先后恭敬万分一礼。 “高儿,博士们的课业都完成了?” 嬴政摆摆手。 片刻间,跟前倒是来了三个儿子,加上还在婴儿车内的泰儿,当有四位了,不知为何,心中平添了一些烦躁。 “父皇!” “课业都已经做完。” “得知胡亥兄长也有从中央学宫归来,便是一处闲玩。” “听得咸阳宫出现神俊禽鸟,便是来到这里。” 公子高! 一位长身玉立的清逸少年人,深蓝色的连勾雷纹金缕锦衣着身,束发成髻,双眸有神。 尤其是一双眉毛,颇为的恣意盎然,甚有少年人的随性,五官仪表相彷嬴政许多。 闻父皇之问,没有迟疑,便是快速应道。 “神俊禽鸟是郡侯从昆仑山带出的,你们也有眼福了。” “胡亥,朕有闻你在中央学宫的课业很好,多有优秀。” “这很好!” “没有辜负朕的期待。” “赵高也是有心的。” 高儿的学业自己知晓许多,同丽儿一处,丽儿说了许多。 之前也是因高儿的学业,从中央学宫抽调数名博士专有教导,裨益还是有的,进益还是有的。 胡亥! 也有知晓,中央学宫的学业很好,分值都评定优秀,比起将闾他们都好些,难得上心,这样就很好。 让他们前往中央学宫,就是学习的,就是学习诸多道理的。 除此之外,一切无需理会。 在其位,谋其政! 那便是法! 足矣! “多谢父皇夸誉。” “中央学宫的学员都是从大秦诸郡选拔上来的,那些人多有才学,胡亥生长于宫中,为父皇之子。” “当不能给父皇丢脸!” “车府令教导胡亥用心用力,胡亥多有感激,也不能令其失望!” 紫白相间的锦衣华服多有尊荣,胸前佩戴者绿玉做成的长生锁,腰间亦是五色丝绦垂落数枚玉佩。 不为修长的黑色短发披落肩后,双眸多有奇异,比起公子高的黑白分明之眸,多了一些琥珀异色。 面容清秀,动静有礼,脆声多有沉沉。 “有此心极好。” “这两只神俊禽鸟为郡侯带回来的,也是阳滋早有请求之异兽。” “一只已经为阳滋选走了。” “另一只为昌南君所有。” 嬴政不由一笑。 胡亥所言还是入心的,既然入中央学宫了,那么,就要做到最好,这才是自己的儿子。 他的母亲! 虽卑贱、卑劣。 胡亥还是争气的。 赵高也当于有弥补,当年之事,罪行当诛,若非念在他多年辛劳,早将其永关永巷处死。 “两只已经有主了?” “这……,父皇,高儿还以为也能够有机缘呢。” “这般神俊禽鸟……真可为叔父《天人五劫》中的神兽、仙兽,若然能够得到一只,当为极好。” 公子高顿然钦羡甚多。 先前远远便是看到两只神俊禽鸟,阳滋的事情自己也有知晓,一共两只……阳滋妹妹选走一只,还剩下一只。 自己央求父皇、母亲一下,当有所得。 现在……都有主了。 多为可惜。 这般的神鸟……太大了,不过比起曦儿的鸿鹄差了许多,不知道接下来还长不长。 郡侯! 武真郡侯! 叔父! 是他带回的。 怕也是只有叔父能够带回了,胡亥说过,叔父的修行在诸夏间都是最顶尖的,真正的最顶尖! “嘻嘻。” “高儿弟弟,你若是想要……也可以请叔父帮忙啊。” “等我可以驾驭这只灰鹏,到时候可以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神鸟!” “这种鹏鸟……师尊有说,凶勐丝毫不逊色传说之中的龙族,现在它还很小的,相当于人之幼年。” 阳滋颇为悠然自得。 抬手指了指那只身上有灰色羽毛的鹏鸟,也给高儿弟弟出着主意,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弟弟。 “鹏鸟!” “的确神异!” 公子胡亥也是异色之眸希冀无比的看向那两只非凡禽鸟,尽管对于鹏鸟不太了解。 阳滋所言,当不为假。 叔父帮忙? 自己似乎没有那样的颜面,公子高倒是可以一试。 “这个心思你就别想了。” “好好精进学业才是正事。” “这般神俊禽鸟是郡侯在昆仑山不容易得来的,焉得因此等事情麻烦郡侯。” “如果将来阳滋的这只鹏鸟可以有子嗣落下,你倒可以选择。” 公孙丽直接一言封镇公子高的灵动心思。 自己的孩子,如何不了解。 阳滋这般一言,肯定想要一试。 如何能行? 身为皇族公子,却想着与禽鸟玩乐,若然传出,名声几何?至于阳滋……那是不一样的。 等接下来阳滋可以驾驭那只鹏鸟了,高儿可以体验体验,至于亲自拥有一只,就大可不必了。 “……” “是,母亲!” 公子高刚升起的心思,被一团冷雨直接剿灭。 母亲既然有言,那么,就算接下来请求父皇出言也是无用,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母亲也太偏爱阳滋了。 那般的神鸟! 还是幼年? 将来长大之后,岂非别样勇勐?更加的神俊?跨乘在身下,更显无双气韵风采。 “高儿,你母亲都这般说来,朕……也是无法。” 嬴政悦然。 “父皇!” “扶苏入宫还有一事说于父皇。” “今儿一早,有消息从关外传来,涉及罕见的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之物,儿臣了解一些,叔父教导扶苏文武之时也有提到,大秦守藏室之中,也有相关记载,那些天材地宝……多有延年益寿之用。” “消息中,位于河东郡与关中交接之地的蒲坂之地突然间出现一个地宫,其内有上古遗迹。” “也有天材地宝在其中生长,引得多方之人入内。” “若只是寻常地宫,当无大用,内蕴天材地宝当非凡,父皇操劳于国事众多,若可,当为父皇取来。” 扶苏立于一侧,以观两位兄弟。 高儿。 胡亥。 归于咸阳以来,对于他们也有了解。 父皇对于高儿,的确有偏爱,都有从中央学宫调遣一些博士之人为其授教,这等殊荣,后宫诸位公子皆无。 胡亥。 似是无什么异样,在中央学宫……学业极好,而且也有交好一些学员,可……越是无异样。 越是不太可能。 不为其它,只为胡亥的授教之师为赵高。 泗水郡之事,罗网所为……很令自己狐疑,萧何所言,也有道理,赵高心意不可知。 胡亥为其弟子,也难知。 好在,眼下他们都在学业之中,不为文武军国之事。 然……再过几年,或许当有不同。 这一次叔父不能参加自己的婚事,多有遗憾,果然叔父可以前来,许多事当有大大不同。 神俊禽鸟! 论来,自己也有心思拥有一只,然而……对比一些其它事,仙兽、神兽、神鸟……不为重要。 未几,又是近前一语。 “蒲坂之地?” “那里乃是五帝岁月一处有名之地,如今小矣。” “出现上古遗迹的地宫?” “天材地宝。” “你倒是有心,既然无事,去看看吧。” “上古遗迹!” “如若其中有些许典籍、手札之物,倒是可以送来于朕一览。” 地宫? 上古遗迹? 还是蒲坂之地? 嬴政略有一丝兴趣,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乃是上古记载的舜帝都城之地。 后来便是衰败了,如今那里只有一个小城。 天材地宝? 的确罕见。 可惜……天材地宝对于自己似乎无用,既然扶苏有这个心思,嗯,想来他应该也有派人前往了。 “扶苏兄长消息真是灵通,关外的事情这么快就知道了?” “蒲坂之地真的有上古地宫!” “还有天材地宝!” “真不知道那里生长的天材地宝是什么模样!” 公子高惊奇一语,更为惊叹。 仍有稚嫩的面上多有好奇之色浮现。 “天材地宝?” “扶苏兄长,那里真有天材地宝出现?” “果然如此,父皇,阳滋这就为父皇取来,以鸿鹄鸟的速度,当片刻就到关外。” “天材地宝!” “不知道那里的天材地宝如何?” 阳滋亦是惊讶不已,关外有地宫出现,还有天材地宝出现,而且扶苏兄长所言有理。 父皇多有政事操劳,若得天材地宝,当献于父皇。 “上古地宫?” “扶苏公子如何得知是上古地宫?” “若然是上古,当为大商乃至于大夏之前了。” 一侧静立的阴阳东君也有诧异,绝丽妍姿若有所思,心有所感,星眸深处隐现暗金色龙行虚影玄光。 旋即,看向扶苏公子。 第二四六三章 公子初争 “上古地宫之名,乃是因地宫之内有上古鸟虫文字和鸟虫壁画的存在。” “似是记载一些上古部族的有关事情。” “蒲坂之地,五帝岁月,为舜帝都城,堪为繁盛,若是那时传下来的,不是不可能。” “此刻,前往地宫之内的人想来不少。” 扶苏一礼,看向阴阳东君。 她在咸阳宫的地位,并不逊色封君,并不逊色高爵重臣之人,大秦护国法师已然位列至极。 更别说还是阳滋的师尊。 更是有传其人同叔父之间有些别样的联系,无论真假,纵然为假,也当为真对待。 当礼遇。 那个消息自己所得也是不多。 “鸟虫文字!” “鸟虫壁画!” “的确是上古以及大夏之时的风华。” “蒲坂之地,竟然出现上古地宫。” “天材地宝,公子得到消息已经也过去一段时间,地宫之内,就算有天材地宝,想来也被人得到。” “普通人与武者得到天材地宝,要么直接吞服了,要么暗地里隐藏带走,如今前往搜寻天材地宝,稍有艰难!” “上古地宫!” “晓梦子可有兴趣前往在下所修占星律,刚才闻扶苏公子所说这则消息,略有所感。” “那处地宫或有非凡之处。” “甚至于同轩辕九剑的尽皆消失有关!” 占星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戎者,战争,兵戈之事! 祀者! 祭祀!礼仪!秩序之事! 占星律便是蕴生,三术之法,交融虚冥玄妙之力,精修此法,往往可于错综复杂的星象变换、世事变化中窥得一二玄奇。 刚才扶苏公子提及上古地宫,心中便是有动,占星本能运转。 此刻……冥冥中更有所得。 那处地宫怕是要亲自走一趟。 昆仑之巅,替郡侯解围。 眼下归来,相遇扶苏公子提及这般事。 万物万物都在无尽的相连之中,就如昊天群星,看似点点孤立存在,实则……一星动,万星动。 这还是在咸阳宫受到压制后的占星律所得,果然离开咸阳宫,极力运转占星律,当有更大所得。 轩辕九剑! 昆仑之巅! 上古地宫! …… 看向扶苏公子,阴阳东君将地宫之事缓缓说道,此刻前往寻找天材地宝有些艰难。 且! 果然是上古地宫,那么,天材地宝反而是最没价值的东西。 话锋一转,阴阳一礼看向天宗晓梦子,晓梦子一身之力入合道归元,与之前往上古地宫。 或可有别样之力。 “轩辕九剑!” “昆仑之巅!” “可!” 上古地宫。 晓梦并无什么兴趣,哪怕是同轩辕九剑有关,哪怕是同昆仑之巅有关,亦是没有太大兴趣。 阴阳东君,昆仑之巅,多有助力。 既然相邀,前往一观也无碍。 青衫银发,惜字如金,颔首一应。 “东君国师或有不知,扶苏兄长先前在泗水郡有得到不少贤者助力之人。” “其中还有一位农家的田言,那……好像是一位侠魁,还是一位女子,在野之力多有,搜拢一件天材地宝并不为难事。” 一侧。 公子高的声音再起。 一礼而落,看向阴阳东君,似是在解释一件事。 施施然,四方气氛微微有动。 “嗯” “这般事……在下倒是不知了。” “若可搜拢到天材地宝,当为机缘。” 东君炎妃为此,神色平静的看了公子高一眼。 “……” “高儿,你整日里在咸阳宫,哪里听来那般闲言碎语!” “还是谁说于你的” 公孙丽明霞之容顿然有变,英姿细眉皱起,沉声看向高儿,那些事情自己从未说过。 扶苏先前在泗水郡,得了一些有用之人,陛下是说过的,自己还有羡慕过,至于具体何人。 自己都不清楚。 高儿 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又是哪里听来的! 尤其! 就算知道也就罢了,此刻还这般刻意说道出来,是何意蕴 自己听着都不太对。 “母亲!” “那……那些是我……是我出宫在咸阳南市听来的。” “并……并无人告诉我。” “许多人都那样说的。” 闻母亲不善之言,公子高心中一突。 母亲怎么会是这般反应 不应该是父皇询问自己吗 自己说的不对吗 扶苏兄长先前在泗水郡处理农家事情之事,趁机收拢许多人,尤其还有许许多多的农家之人。 刚才好端端的同父皇说道什么蒲坂之地的上古地宫,还说要将天材地宝献上来! 听上去十拿九稳一般。 肯定已经有所得,甚至于已经得到了天材地宝。 若非那些人,扶苏兄长如何会那块的得到消息,如何会有自信收拢到天材地宝献给父皇。 那般力量绝对很强! 就是……母亲为何这般询问自己 “咸阳之内,诸夏八方之人众多,听来一些事情不足为怪。” “丽儿无需责问。” “于父皇说说,你都听了一些什么消息。” 始皇帝嬴政摆摆手,近前一步,拉着公孙丽的手臂,以观面前的高儿,含笑又是一语。 “……” 闻此。 见状。 扶苏心神略有一缕惊季,神容强自镇定,不为失色,亦是看向自己的异母弟公子高。 他怎会突然有此言! 何有此言 无缘无故为何有此言 还专门提到了田言! 有心为之 高儿弟弟欲要令自己在父皇面前……受猜疑 得猜忌之心! 高儿弟弟这般小,有这般之心 是有人助力 丽夫人 是她指使的 还是其她人 一时之间,扶苏心乱。 泗水郡的事情,一些人和事……自己同父皇说道不少,田言也说过,却也隐瞒不少。 比如……田言那里可以掌控的一些力量。 还有自己从朱家那里得来的微薄之力。 高儿弟弟欲要如何 “……” 立于晓梦身侧,雪儿亦是奇异之眸落于公子高身上。 咸阳宫内,竟然见到了这般事情。 或是因芊红姐姐之故,或是因公子时常语论一些纵横权谋之事,雪儿自觉琢磨出一些意思。 深蓝色的雪眸余光扫了不远处的公子扶苏一眼。 公子高此言无疑是针对扶苏公子的,可……公子高才多大,十岁左右,连十二岁都没有。 就有这般心思了 怪不得公子闲暇所言,以后咸阳还是少回来为妙,一些事情固然影响不到己身,却也无聊无趣。 “父皇,那些都是……都是高儿前些时日在咸阳南市听到的。” “那些人说扶苏兄长先前在泗水郡处理农家之事时,有些留手,并未将农家叛逆给于全部剿灭。” “而是趁机收拢了一些农家弟子,其中就有那个田言,他还是农家的侠魁,农家的首领。” “农家是诸子百家之一,也是实力极其强大的一家,号称有十万农家弟子。” “所以刚才高儿想,既然连那个什么田言都被扶苏兄长收拢麾下,那些农家弟子也当有不少。” “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得到关外的消息!” 公子高心中安稳。 父皇之意……询问自己具体细节 当即,没有迟疑,便是将所知一一道出。 “扶苏,高儿所言是否真假” 嬴政颔首。 视线一转,看向扶苏。 “父皇!” “父皇,高儿弟弟所言……儿臣万难当!” “父皇,儿臣在泗水郡是收拢了一些可用之才,可那些农家弟子,儿臣却并未收拢。” “当初儿臣派遣萧何亲自南下攻灭农家叛逆,六贤冢之内,将农家根基摧毁,更是将数以万计的农家弟子迁移它处。” “给于分别编民造册,以防农家弟子再生事端。” “至于田言!” “眼下……她的确在儿臣府上,可她当初也是有功的。” “若是无她之力,大秦欲要攻灭坐拥十万弟子的农家,非有动用东郡兵团之力。” “也正是因田言协助,萧何才一路顺畅的将农家叛逆给于剿灭,其人顺势而为,也算有功,儿臣便是饶她一命!” “而田言也是因协助大秦反攻农家六堂数万弟子,被农家残余弟子记恨,是以,庇护于儿臣麾下。” “个中之事,儿臣先前也有详述于文书!” “至于所得上古地宫的消息,乃是蒲坂之地那里的消息被人以飞鸽传书入关中,是以为人所知。” “儿臣也是因听到有天材地宝,才格外关注了一下。” 扶苏惶恐。 近前跪立一礼,说道农家之事,说道田言之事。 “起来吧。” “朕只是问问你而已。” “在泗水郡之地,收拢一些可用之人,也是应当,你如今也是封君之列,手上不可无人。” “得人容易,用人就非那般难了。” “既然你要为朕取来那份天材地宝,那么,让朕看看你的能力。” 嬴政再次摆摆手,话语闲散随意,不为沉声苛刻之音。 “……” “儿臣……谢父皇!” “儿臣定取来那份天材地宝!” 父皇心中更添惶恐。 虽不解父皇具体深意,然……还是缓缓起身。 “高儿,咸阳南市多市井之言,真假难辨。” “一些消息,或可为真。” “一些消息,或可为假。” “你可学着分辩!” “你要学的还有许多。” “扶苏长你们许多,也历练许多,接下来若有疑惑之事,可询问扶苏,当有所得。” 嬴政又是一言,视线落在公子高身上。 “……” “是,父皇!” 公子高只得一礼。 “陛下!” “是臣妾的过失。” “是臣妾之罪!” 公孙丽面有忧容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他怎会突然间于扶苏那般 是谁教的 是高儿自己所为 公孙丽不相信,高儿何时有了这般胆量而且,对于咸阳南市的消息也那么关心了。 尤其还恰好的关心到扶苏在泗水郡之事。 突兀之言,吓了自己一跳! 高儿刚才的意图太显眼了,就是自己这个不通政事谋略之人,都能看出来,陛下肯定也看出来了。 幸而。 陛下并未有怪。 扶苏公子在泗水郡有所得,自己有所预料的,然而,一些具体却知之不详,现在听得扶苏公子辩论之语。 心中也是一惊。 终究如陛下之言,扶苏公子历练多年,如今更是位列封君,手上也当有可用之人。 “微末之事,不足挂心。” “倒是咸阳南市多杂乱之言,杂乱之言,意为杂乱之心,心不齐,咸阳当难安。” “接下来,当给于咸阳以整顿。” “蒙毅!” “你拟定一个章程,朕有暇一览。” 嬴政仍握着公孙丽的手臂,安心一语,于先前之事不为提及,数十年来,历经一切,刚才不过孩童玩闹罢了。 教导一番足矣。 “诺!” 旁侧静立,存在感不为高的蒙毅平静应道。 “咸阳!” “这里比当年还要繁华许多。” “这里的街道也经过整修了,用的应是水石之物,那些东西……原本墨家也在彷制。” “可惜,所得一般。” “秦国已经大用了。” “还有当年在战场上出现不多的勐火油爆裂之物,有闻……秦国护国学宫那里对其探究更深了。” “还有那些威能更为巨大的巨弩坐炮之类,里面也有威力极强的爆裂之物,射出之后,落于大地,方圆丈许之内,都将无任何活物。” “……” “……” “范先生所言有理,如今的大秦难以抗衡,欲要从山东诸地寻找良机,千难万难。” “唯有从核心之地咸阳寻找机会。” “咸阳为秦国中枢核心之地,这里出了问题,那么,整个秦国都要出问题。” “强如当年魏国大梁城,百年前,那座城池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城,奈何……外力不侵,内力自弱。” “若然当年魏国安厘王可以大用信陵君,如今诸夏的局面或许就是另外一番局面。” “若然春申君不负先王,当也无楚国政乱。” “若然秦楚淮北一战,那些老世族奋力支撑,你大父定然不会败!” “就算不胜,也不会败!” “若然齐国那时再强力支援,则你大父取胜的机会有七成以上。” “可惜!” “可惜!” “世间之事,没有若然,羽儿,世间之事,没有若然,只有将来!” “羽之双刃,一刃在内,一刃在外。” “你当牢记!” 咸阳城! 一队微不足道的商贾已经在咸阳南市停留多日了,多日来,除了咸阳王城之外,其余区域都尽可能一览。 真正的具细一览。 以观咸阳民风! 以观咸阳富庶! 以观咸阳法治! 以观咸阳巡逻之兵! 以观咸阳之内颁布的崭新商策! …… 咸阳南市的一处普通二层酒肆,直接为这只商队包下一半区域,临近午时,二楼一处朴素的雅间。 所谓雅间,不外更为素净宽敞许多。 其内数人围桉而坐,彼此不住低语,纵然这座酒肆被包了一半,尽管外面还有巡逻警戒的,尽管安排中……遇险可以想走就走的! 然而,话音还是尽可能的细微,尽可能的详缓! 第二四六四章 地宫十二图 “……” “叔父!” “我……我记下了。” 长案围坐,一位形貌英武壮硕的少年人闻此言,沉默许多,而后甚有不甘的点点头。 多日来。 咸阳内外,的确一览。 秦国如今更为强大了。 甲兵强横! 府库充盈! 庙朝上下,也没有杂乱之力! 关中之地的那些秦人尚武之风仍为浓郁! 八方之地往来的商贾在咸阳汇聚,更是为这座城池添上数倍的繁华昌盛,现在的秦国比起数年前更加强大。 叔父所言的确那般。 以如今秦国的底蕴,再加上百战铁血之师的血气没有散去,果然有动,秦国只会以更加干脆的速度扫平一切。 山东之地,秦国有东郡之地的驻扎大军,那里无论是东进、北上、南下中原,都是极其便利。 再加上叔父所言秦国军中的强大攻伐利器。 一切……无用。 欲要有动,唯有从秦国自身。 唯有从咸阳! “叔父,咸阳之内,眼下可有良机。” 接着前言,少年人忍不住低语相问。 语落,围坐之人也是神色有动,皆看向此行的领路之人。 “良机!” “眼下艰难!” “嬴政此人身上很难找到缺点,若言缺点,也就是秦国从嬴政为秦王之后,就一直没有立下太子储君。” “储君之人,国之根本。” “如今,嬴政长子扶苏为安平君,其余诸子也有缓缓成长,再有五年,一切当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嬴政一直没有选择立下太子储君,想来非扶苏不够资格,还是想要从自己找一个最佳的继承者。” “那就是机会!” “近日来,我们在城中也有所得一些消息,比如农家之人就有一些入扶苏麾下。” “农家烈山堂田言!” “诸子百家,各有其路!” “墨家如今艰难,却机缘足够,得了天明的庇护,正汇聚于南海郡陆丰之地,固然偏僻之地。” “能够传承,就是幸事,否则,当真正被秦国彻底攻灭!” “那位烈山堂田言背叛了农家,古怪之事,以我多年行军打仗的直觉,堪为侠魁的田言靠近公子扶苏,所谋当非简单。” “那其实……就可以看做一条路。” “秦国之内,可以预见,再有一些年,必然公子相争不断,只为了决出储君之位。” “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秦国虽强,国策虽妙,却难以在短短一二十年完全将山东之地风华尽皆抹去。” “可用之人!” “嬴政的公子欲要相争,必然要用人,用可用之人,那就是机会。” 这个问题,羽儿一直在问。 自己的回答,每次也有不同。 非是自己的答案有误。 而是那个答案是变化的,是不固定的。 迎着羽儿的目光,迎着与列其余人的目光,尊位而坐的中年男子并未避讳,观近来所见种种。 结合范先生所言。 又有崭新所想。 “叔父之意,将来我们要为秦人做事” 英武少年人略有明白。 可……这个答案非所要。 “百多年前,赵、魏、韩三国相争之时,魏国强大,中原霸主也。” “魏国因中山国之时,欲要寻赵国之事,便是命庞涓攻打赵国,势如破竹,赵国难挡,邯郸被围。” “赵国向齐国求救!” “羽儿,你熟读兵法,于此事后来当有知晓,且说说!” 中年人轻抚颔下虬髯之短须,如果让自己寻找一个可行可用之法,那么,刚才所语就是其中一个可能性极大的法子。 羽儿的性情自己也知道。 他定然觉得心中不耐。 可……欲成大事,非有审时度势而动。 “叔父所言,乃齐国孙膑围魏救赵之事。” “赵国向齐国求救,齐王本不欲插手中原之事,孙膑有劝,中原之地有赵国、韩国,可以很好的牵制魏国。” “令魏国难以真正一统三晋,成就往昔晋国霸业。” “是以,齐王出兵,以田忌为将,孙膑随从,田忌欲要率兵直接攻打赵国邯郸附近的魏军。” “孙膑拦阻,言语魏国此刻精兵尽出,国内空虚,若然兵锋直入,则庞涓必然归来。” “同时,也能够在半路伏击!” “田忌从之,乃有兵发大梁,庞涓果然率兵离开邯郸,半路被孙膑伏击,十三年后,庞涓再中孙膑计谋,身死马陵道!” “叔父之意,以秦人之力,达到我等目的” 兵法有云,围魏救赵,乃是避其实,击其虚,以此取胜。 叔父之意,以将来必然出现的公子相争之事为引,借力打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应是此意。 可……少年人还是不太满意。 那不合自己的性子。 堂堂楚国项氏一族后裔,如何能够为秦人做事 “公子相争!” “必然诸夏有乱,乱中则可取利。” “昔年吴越争霸,越王勾践那般下场,艰难卧薪尝胆,二十年的时间,一举灭吴,称霸诸侯。” “羽儿,在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法子前,叔父所言,当可用。” 欲成大事,何拘泥于小节 春秋岁月,宋国襄公若然明悟兵道真意,不会有那场大败。 兵者,诡道也。 羽儿的兵法谋略,自己都不担心。 唯一担心便是羽儿的性情,他的性情还需要继续磨练,否则,将来必然要吃大亏。 自己所言之策,或许羽儿不喜欢。 然而,如果羽儿不能够提出一个更好的法子,必然如此。 “叔父!” “我……知道了。” 少年人长叹一声,不在多言。 诸般道理,其实自己都知道,然……凡世间之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眼下自己也却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如东主之言,大事还需要五六年之后可行!” 围坐一人,一人有言。 此行商贾为遮掩,称呼皆东主,以避免麻烦。 “的确如此。” “不过,并不是说我等什么都做不了。” “天将有雨,若然等大雨到来之时在造伞,则必然衣襟皆湿。” “若然提前准备好,待大雨以来,便可直接取用,从容应对一切!” “接下来我等要做的有许多。” “勾通往昔的故人,隐匿蛰伏起来,以图大事。” “同时,也能够准备一些可用之物。” “……” 中年人颔首。 的确需要五年之后再有所观。 五年之后。 诸夏当是另外的场面。 “……” “……” 期时,与列围坐之人皆有所言,皆说着该做什么准备。 财货之物,必然要准备的。 粮草之物 肯定也要准备,尽管艰难,也要有。 甲衣之物 肯定也要有! …… “叔父,今早我们用饭之时,有一则从关外传来的消息,似乎有什么古老地宫出现。” “还有什么宝物。” “如今,咸阳这里,我们看的差不多了,一些货物也都采买好了,当离开咸阳了。” 魁硕少年人听了许多,并不插嘴多言。 那些事情的确要做,还要做的很好。 如叔父之言,在下雨之前,就要将雨伞做好。 不知多了多久,观叔父同子期他们的相谈逐步结束,少年人指了指窗外一个方向。 “离开咸阳” “咸阳这里……的确没有什么要事了。” “古老地宫” “的确是一件罕见之事,但……这里还是秦国,我们要尽可能的低调,到时候路过旁边就好了。” “若然没有太多人,可以去看看。” “否则,就速回山东。” 中年人念叨一声,算了一下时间,在咸阳这里的确停留数日了,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更有公子扶苏即将大婚,咸阳这里肯定戒严。 期时盘查苛刻许多,也是麻烦。 古老地宫 今早用饭的时候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是关外一个不远城池郊野塌陷出来的地宫。 里面有传什么宝物。 引得不少人纷纷前往。 如今羽儿也惦记上了,想来是少年人心性,对于那个地宫比较好奇,自然无碍。 接下来有机会的。 “是,叔父!” 少年人笑语颔首。 自楼兰归来,一路上,多有无聊,那个突然出现的地宫应该有些意思,就算没意思,看看也是好的。 …… …… “蒲坂之地,地宫!” “应该就在下面了。” 虚空之上,流光纵横。 自咸阳而出,在方向确定的情况下,晓梦、东君焱妃二人便是前往关外那个上古地宫之地。 蒲坂! 位于关外! 舆图而观,却也临近关中,仅仅被一座河内的高山拦阻,若非地点不为熟悉,晓梦自觉驾驭真空可以更快到达。 就算不熟悉,也就耗费数十个呼吸,便从咸阳到达蒲坂之外,找到地宫,加起来也就花费百十个呼吸而已。 踏空而立,灵觉覆盖方圆,没有禁法领域的压制,合道真空的力量绽放,随东君确定一言,下一刻,二人出现在那已经热闹非凡的上古地宫之中! “合道归元,这般境界果然非凡。” “若非晓梦子,在下还要费一些麻烦。” 借助晓梦子的力量,二人直接出现在蒲坂城外郊野十多里外的一处山林塌陷地下。 地宫! 里面已经拥挤不堪,连一处略微宽阔的落脚之地都没有,更别提耳边翁鸣乱象之音。 然站在晓梦子身边,随着晓梦子的力量绽放开来,整个地宫又仿佛空间极大极大。 虚空之力! 合道真实之力! 那个玄妙境界对于虚空之力的掌握驾驭更进一步,若然只有自己,只怕非有施展幻象踏足此地。 “地宫,不小! 怀抱无尘剑,青衫银发动静摇曳,银眸环顾四周的这处地宫,一念而觉,地宫一切收入感知。 很大很大。 足有数百丈方圆。 因涌入之人手中的火把很多很多,纵然原先地下幽暗一片,此刻也是被火光映照明亮。 虽然是否光亮于她们并无区别。 “鸟虫文字。” “山石壁画!” “的确上古之物,扶苏公子所言的确为真。” “这处地宫……存在于此数千年” “如今却突然塌陷!” “宝物!” “似乎已经没有天材地宝了,倒是有许多形体巨大的兽类尸骸,应该是异兽的尸体所化。” “五金熔炼的明柱!” “这般财货之力,上古罕见。” “陵寝之地” “未见主人所在,被取走了” “……” 东君焱妃体表也是运转玄功,一道暗金色的龙行虚影环绕袅娜之躯,双手掐动阴阳印诀,双眸散发金色玄光,更有内蕴道道星辰之光。 占星律已然运转! 灵觉扩散四周,同样尽可能察看地宫内的一切。 咸阳宫内的感知当非虚妄,那么,现在到了印证之刻,明亮之眸以观四周地宫山壁。 一侧的山石壁上,有许多幅粗糙的壁画,也有留下简单的颜料点缀,使之看起来不为那么单调枯燥。 另一侧的山石壁上,则是堆积许多的巨大尸骸,从体型来看,东君以为除了异兽百族意外,如今诸夏间普通的兽类不可能如此。 还有此刻正在被一些人准备撬走的支撑地宫明柱,其上有金属之音迸出,唯有五金熔炼之物。 而这个地宫之内,有数十根! “天材地宝的气息,已经被人取走了。” 随师兄身边,接触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合道境界,六识敏锐,尽管天材地宝已经不见了,可是那股天材地宝的独特气息好在。 晓梦指了指地宫深处的高台上,天材地宝最开始应在上面。 而那个高台,如今也有多人占据。 地宫之外涌进的人还有许多,灵觉之下,那些人的修行都一般般,最强的也就化神层次。 一共两位。 倒是难得。 “这里非陵寝之地。” “是一个人的修行之地” “壁画而观,是一位大河岸边的部族之人,是……蚩尤!” “是九黎一族的蚩尤!” “绝对是他!” “定然是他!” “那柄巨斧!” “还有上古秘卷记载的那只食铁兽!” “还有鸟虫文字!” “是蚩尤,错不了,定然是蚩尤!” “还有那幅图……,晓梦子,你看那第三幅壁画,记载一位少年人在野外遇到一位手托九层宝塔的长者!” “阴阳家龟甲秘卷中对于蚩尤有专门的记载,蚩尤之所以修行那般强大,乃是机缘之故。” “否则,蚩尤的修为不会那般的完美无缺,若然人皇没有身融万物,同境界也非蚩尤对手。” “那位手托九层宝塔的长者,是风后都亲自请教过的宝塔道人。” “宝塔道人,是上古岁月一位神秘的强者,其人修为极高,至于具体境界不清楚。” “然而,连后来的风后都亲自请教,想来当不会逊色如今的郡侯,人皇身融万物之后,风后也踏足合道绝巅。” “以合道绝巅的境界,仍要以弟子之礼请教宝塔道人,那位宝塔道人的修为很有可能踏足更为玄妙的境界!” “还有第六幅图中的少年人长大了,以部族之力,铸就一柄巨斧!” “巨斧之名,当为兵主,主杀伐之象。” “第八幅图,身边出现了一只食铁兽!” “第十一幅图,持巨斧的男子击败一位头戴牛角、手持长鞭和一面古镜的老者,二人背后皆有许多人!” “头戴牛角,手持长鞭、古镜!” “那是上古岁月的神农氏炎帝之象,九黎蚩尤的确将魁隗氏击败,也因此获取魁隗氏的玄妙灵觉修炼之法。” “那根长鞭,名为神农鞭,乃是神农氏驾驭百花百草等植株之物,阴阳家有传承平地秋兰,与其有关。” “那面古镜,名为神农辟疫镜!” “乃是以诸多天材地宝,还有罕见的五方精金打造而成,似乎也有融入一些强大的异兽尸骸。” “那面镜子多有玄妙,可以救人,可以御敌。” “后来,魁隗氏被蚩尤攻破,那面镜子应该落入蚩尤手中!” “十二幅图!” “第十二幅图,蚩尤持兵主……满面笑意的从一片雷光之地走出那是何处” 有粗糙壁画的山壁上,一共十二幅图。 每一幅图都很大。 东君焱妃那一双泛着金色流光的星眸快速一览,脑海中亦是涌动诸多讯息,一一对应,绝丽之面多惊愕。 若然自己判断没错。 壁画上的那位主角……当是九黎一族的蚩尤! 十二幅壁画讲述他从少年至击败神农炎帝,进而从那处莫名的雷光之地离去之场面。 画上的一些人和异兽,阴阳家秘卷中有过零星记载。 纵然记载不多,也是留下最为重要的一些讯息。 宝塔道人! 传闻中的蚩尤授业之师! 也在画上出现了,看来传闻多有符合真实。 十二幅画,自己可以对应七八成的讯息,唯有一些看不懂。 这里是蚩尤修炼之地 是蚩尤留下的地方 还是九黎残余族人留下的地宫 亦或者上古别的部族 东君焱妃表示深深的狐疑不解! 第二四六五章 桀然霸道 阴阳家龟甲、绢帛秘卷中对于九黎蚩尤有过尽可能详细详尽的记载。 蚩尤! 生于大河之东的九黎一族,最幼年的事情不可知。 然……不知何时,蚩尤便是突然崭露头角,且逐步在九黎一族的年轻一辈逐步确立自己的威望! 上古岁月,欲要树立威望! 唯有强霸之道! 唯有以力服人,在以力服人的基础上,才有可能以理服人,欲要纯粹的以理服人多虚妄。 蚩尤也带领着九黎一族开始扩大地盘,将周围的部族一个个击败,九黎一族也就越来越强大。 直到真正的崛起于大河之东,名震人族诸多部族。 期时,人族强大的部族有很多。 那些强大的部族传承都很悠久,有的甚至于可以勾连到远古燧人氏、有巢氏、知生氏、缁衣氏……那些传闻中的强大人族先贤。 有那些先贤在,人族部族自有强大的一些存在。 但是,在面临九黎蚩尤的崛起,却根本无法拦阻,每一次想要将蚩尤按下,只会激起蚩尤更强大的反击。 直到蚩尤击败魁隗氏! 那是所有人族强大部族中数一数二的存在,然……还是被蚩尤击败,至此……九黎一族迈入真正顶尖部族的水准。 蚩尤的力量也扩增至极致! 麾下部族结交的兄弟甚多,更有汇聚诸般修行之法,也有收集诸般天材地宝,连人族的强者都被蚩尤一一击败,何况那些异兽百族 亦是为惧! 或许是命运! 大河以西有熊氏部族中,崛起了另一位不俗之人——公孙轩辕,其人也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扩增自己之力! 后来的事情,典籍上记载的就多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必有一死! 人皇于逐鹿之战前,身融万物,在战场上击杀同样实力极强的蚩尤,蚩尤身死,强横至极的九黎一族败亡。 人皇一统八荒部族。 后来之事 蚩尤被人皇碎裂尸身,分开埋葬。 兵主也被重新铸造,成为一柄剑器,不为巨斧! 九黎一族……至此数千年的岁月,没有崛起,就算有九黎一族的族人出现,亦是隐姓埋名居多。 如今。 这处明显建造于上古的地宫中,山壁之上出现这样的十二幅图,依稀大致记载那些事情 是有人特意留下的 目的为何 阴阳道印施展,占星运转,竭力推演,体表暗金色的龙行玄光滚动,更为隐现万千星辰幻象。 结果告诉自己! 这里大可能同蚩尤有关! 是蚩尤留下的 不太可能吧! 是九黎一族留下的 不清楚! “十二幅图!” “宝塔道人” “食铁兽!” “九黎蚩尤!” “最后那幅图……蚩尤背后的那处雷光闪耀之地,此行昆仑,有过一观,为雷谷之地!” “其内万千雷霆盘踞,四周许多雷云盘绕,非合道不可入,就是合道至极的修者入内,都有身陨之危。” “西王金母一族有过记载,雷谷之内有机缘。” “蚩尤曾在其中有过大机缘,在合道极致的境界更进一步,踏足神灵一体之境。” “师兄也有入内,本源有损!” 合道运转,真空之力弥漫此处地宫区域,覆盖虚幻之所,任由地宫之内的人越来越多,不为影响本尊。 持无尘剑,银眸也已经将那十二幅图先后一览。 西王金母一族之地,自己也有阅览许多典籍,也了解许多,不过……东君焱妃所言,有一些自己也不清楚。 祭祀一脉,传承数千年,确有独到之处。 宝塔道人! 授业蚩尤 风后合道至极的修为也执弟子礼 莫不是那位宝塔道人的实力是神灵一体 无论是或不是,都没有了意义,他定然没有突破最后一步,踏足身融万物,不能在岁月长河留下自己的名字。 “雷谷!” “昆仑绝地,死亡雷谷!” “是那处地点” “郡侯也有进去过,还出来了” “蚩尤背后的是雷谷!” “……”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阴阳家的秘卷中,也有关于昆仑山雷谷的记载,那是一处有名的绝地,也如晓梦子你所言,是一处修行磨砺之地。” “若可出来,当有精进。” “若不出来,当大危机。” “合道归元的修者也会身陨其中,蚩尤从雷谷面带笑意的离去,实力更进一步” “神灵一体” “合道巅峰更进一步,实则还是合道,人皇步入身融万物,是合道境界的突破。” “郡侯也出来了,本源有损!” “郡侯……还真是大运道之人,先有雷谷,再有昆仑之巅,换成其它的修者,生死难料!” “晓梦子,这里……以你的境界,可有看出这里是否有秘密” 雷谷! 听得晓梦子一言,东君焱妃蓦地恍然。 那个地点自己在秘卷上看到过,却没有亲自见过,是以……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此刻,关于雷谷的讯息全部涌出来。 那幅山壁画上的雷光之地是雷谷 武真郡侯也有进去过 先前昆仑之行,倒是没有所知,来去匆忙,并未详入了解。 郡侯! 还真是昊天垂青,否则,焉得可以从秘卷记载的死亡绝地中走出,还只是受伤 相对于死亡,受伤根本无伤大碍,只需要时间,就可以恢复。 昆仑之巅,有进无出,数千年来,一直如此,谁料……天问剑有动,和氏印玺有动,也有机缘。 此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用想。 壁画的讯息如此,东君焱妃体内玄功运转归于平稳,环顾四周,耳边的烦躁杂乱之言还有许多许多。 全部掠去。 更有一些人刀剑相争起来,为了那一根根五金熔炼的明柱,若然卖出去,的确价值不菲。 那些东西于自己无用。 这处上古地宫当有秘密,天材地宝还没有那个资格,却也不一定,若然是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另说! 其它的宝物 玄功真法 未可知! 暗金色的玄光充斥黑白之眸,加持羲阳灵觉之力,尽可能探查地宫每一处区域。 踏步间,行走在晓梦子开辟的真幻区域内,无视外在拥挤人群,探查都轻松许多。 似乎无所得。 是自己实力不足 还是这里没有宝物 “这里……。” 于这处上古地宫,晓梦子此刻略有一丝丝兴趣。 毕竟相连上古的那位九黎蚩尤。 神通运转,银眸深处,紫光涌现,以清静加持,以合道真空加持,瞬间……一双银眸变成紫眸。 以山石壁画为起点,一一看过去。 以此刻的境界施展神通,非超过自己境界施展的手段,皆可洞悉秘密,秀首轻转,灵觉也是极尽运转。 “似乎……没有什么秘密。” “也无相连的密室。” “……” 晓梦环顾四周,灵觉无差别覆盖地宫每一个角落,神通运转,更是洞悉山壁之后的十丈区域。 可惜。 百十个呼吸之后,晓梦摇摇头,收拢本源力量,给了东君焱妃一个回答。 “没有秘密” “这……。” “也许是在下所思有误。” “也许地宫的宝物就是那株天材地宝。” “秘卷记载,天材地宝是有寿命的,而能够在地宫存活数千年的天材地宝,当非凡,就算是新生的天材地宝也是非凡。” “能够不接受大日之光的照耀,而独立生长,这样的宝物也添为罕见!” “那样的宝物……普通人是炼化不了的,就是化神层次,欲要吞服,也只有爆体而亡一个下场。” “玄关层次” “若然是普通的天材地宝或可无碍,若然是顶尖的宝物,也不好说!” “这里的确残留一些天材地宝的气息,以占星律,可以追踪那株天材地宝的下落!” 东君焱妃轻言一口气,绝丽芳菲之容略过一丝遗憾。 数十年静修占星律。 已然化入《羲阳》本源,任何一丝的本能直觉,都不能小觑,这一次……出现错误了 晓梦子的实力不需要怀疑。 他都不能够发现这里有隐藏秘密,应该无秘密存在。 秘密! 天材地宝! 双手虚空一抓,便是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天材地宝余韵入手,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占星施展。 又是一股虚冥的感觉生出,一股指引、牵引的力量。 晓梦没有多言,也许地宫的宝物就是天材地宝,然而……自己没有什么兴趣了。 若然东君焱妃要追查天材地宝的下落,她自己的力量都足够了。 “你若是取走了天材地宝,扶苏公子当无所得。” 念及师兄的那个侄儿,那个被困于凡俗权谋之中的侄儿,他在始皇帝陛下面前承诺,会将天材地宝取回。 思忖此。 晓梦看向东君焱妃。 “扶苏公子!” “晓梦子这是担心他” 东君焱妃略有感知,瑰姿之躯转向一处所在,感应中……似乎不算太远,这是一个好的消息。 “……” 晓梦看了东君一眼,没有回应。 担心! 不为担心! 不过一问而已,东君将天材地宝取走,扶苏公子自然没有了天材地宝,于他而言,也就是一个麻烦而已。 麻烦! 顺畅! 都是一样的。 “本座刚得了一处上古地宫。” “现在这里又出现了一处上古地宫” “妙哉!” “妙哉!” “真真是妙哉!” “看来昊天之下,注定本座一脉要千古不朽,万古不坠!” “哈哈哈!” “……” 地宫无所得,当离去。 晓梦正要驾驭真空,携带东君离开此地,豁然,便是一股不弱的力量浩浩荡荡由外而入。 目光所至,一道悍然霸道的身影出现在地宫内,天地元气剧烈颤动,将那道身影十丈方圆区域的所有人震飞。 “苍璩!” 晓梦道出那人身份。 “苍璩!” 东君焱妃亦是颔首,同样认出来了。 “苍璩……农家之事后,就好像出现在关外,这里……也算属于关外,他出现在这里,不算奇怪。” 对于苍璩,东君焱妃还是了解不少的。 他是杨朱一脉出身,又同阴阳家有些关联,更为具体一些,同阴阳家智者一脉有不小的关联。 雅湖小筑纪嫣然。 此外,还同郡侯相连。 他在诸子百家也是名声赫赫,屠戮百家弟子很多很多,连鬼谷子都被其袭杀,是鬼谷的世仇之人。 先前的泗水郡农家之事,他也有参与,搅动的农家乱七八糟。 …… 其人性情桀骜不驯,却又实力强大,自创玄妙功法,大梁城上,与两位鬼谷弟子争锋不落下风。 农家沦亡之后,他离开了。 还带走农家一半的力量。 现在也来到这处地宫了 “三十个呼吸内!” “本座不想要在地宫内看到任何一个人!” “否则,他们就是下场!” 苍璩身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锦衣长衫,束发而冠,动静步伐多潇洒,双手背负身后,体表黑色的玄光强烈波动。 地宫! 上古地宫! 这里距离魔罗宗宗门所在也就六七百里而已,消息传闻的很快,是以……便是乘风前来。 不知道这个上古地宫同自己已经占据的地宫有何差别 而且,好端端的,为何连续出现地宫了 大地也没有什么地动之事发生。 翩然行进,观四周那密密麻麻的众人,苍璩随意喝道一声,语落,抬手一抓,便是将一侧五人直接摄至跟前。 万物一体波动,将五人精气神三元破灭。 继而,划手成剑,一道剑光明耀地宫,虚空随之颤动,那五人被瞬间腰斩,花花绿绿的东西流淌一地。 苍璩自顾自的向着地宫高台所在走去,所过之处……前方人山人海的区域裂出一条道路。 “你们还剩下二十个呼吸!” 苍璩再次伸手,一体波动,抹杀五人。 地宫的秘密。 外人不必知道。 听自己的话,可活! 不然,就永远留在地宫吧。 念及此,一步踏出,划手成指,指力波动虚空,随意的在身侧四周纵横施展,刹那间,便是数十人被抹杀。 又是一步踏出。 又是一道极强的指力透空而出! 无可抵御,所过之处……尽皆有被破灭三元之人! 轰然间! 莫名的惊悸气息弥漫。 随着苍璩又一道指力挥洒,终于……地宫内密密麻麻的人慌忙逃窜,凄厉之音不绝,只恨此刻地宫人太多。 出口就那么大。 还剩十多个呼吸,根本不能全部出去的。 那人是谁 何以这般强大! 就是地宫内的化神武者都神容慌乱,忙腾挪身法,极力的奔逃,那人……很有可能是一位超凡脱俗之人。 “果如传闻。” 东君焱妃立于真幻之地,静观眼前这一幕。 那些人的身死不算什么。 天地间的花花草草,每时每刻也有死亡。 有些花花草草是正常的死亡。 而有些花花草草却是外力践踏而死。 寻常之人,仅仅是岁月长河的点缀,不足入心。 而苍璩,只要不死,将来必可留名岁月长河。 “苍璩先前所言,他……已经得了一处上古地宫!” “地宫……不止一处” 因苍璩之故,晓梦并未离去,目光视线落于苍璩身上,观其施展的手段,有些妙处。 万物一体波动的力量。 焰灵所修乃是万物气机的力量,万事万物,皆有其独特气机,果然化入天魔力场,则真幻难分。 “看来你们的速度有些慢。” “本座帮帮你等!” 三十个呼吸转瞬即逝。 苍璩没有忘记自己的言语,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伸手一招,天地元气汇聚手中,化作一柄无形无色的剑器,一念而觉,万物波动领域扩散。 看着那些还没有离去的近百人,尽管还在争先恐后的离去,惜哉,一瞬之间,便是被领域笼罩。 持剑,脆然挥落! “不……,不……。” “快点走!” “快点走!” “不……,我的臂膀” “我的手臂” “……” “我的臂膀失去知觉了,我的臂膀!” “……” 地宫出入口,宽阔高台阶四周,汇聚近百人,随着苍璩一剑挥落,似是没有什么人死去。 余韵之音还在,焦急的争先恐后之音还在。 下一刻。 便是道道凄惨之音荡出。 目光所致,那近百人的右臂……皆被锋芒利刃斩断,全部掉落台阶、掉落地宫、掉落手中。 “无趣。” “着实无趣!” “若非全部杀了会有些麻烦,若非杀你们这些弱小之人无趣,本座当不会在你等身上浪费时间。” “地宫!” “上古的壁画,亦是九黎一族蚩尤的!” “上古地宫!” “战神图!” “不知这里是否有战神图!” “……” 第二四六六章 两个老六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领域运转,地宫内的杂乱之音越来越少。 那些被自己尽皆斩掉一条手臂的人还在慌忙逃窜,倒是,因他们的离去,整个地宫变得光芒暗澹许多。 心随意转,波动力场滚动,将掉落地上的火把一一卷起,自动落于地宫五方之地。 敏锐之眸看向四周,那一堆似曾相识的兽类尸骸不入眼,目光一览山石壁画,十二幅图数息入心。 一观上面颇为熟悉的一人。 苍璩面有讶然,面有大喜,这里……怕是同自己先前发现的地宫有关联,许多东西都差不多。 那处地宫中有战神图的存在。 还有密室中的宝物,这是……不知是否也有宝物的存在,以及那块食铁兽的令牌 踏步间! 已然至地宫深处的高台前,很熟悉的高台。 若然如先前的地宫一样,那么,这里会有机关的存在,万物一体波动,覆盖面前高台每一个角落。 “虽然隐藏的很深!” “可惜……在本座面前隐藏的还不够!” 十多个呼吸之后,地宫内除却苍璩,再无一人,百枚火把矗立五方,彼此交相辉映,光明一片。 苍璩一步踏空,对着高台上的一张极其宽大石椅拍去。 轰隆隆! 轰隆隆! …… 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苍璩面上大喜。 无比欣喜。 无比畅快! 一观面前的高台自中间裂开,苍璩抬手间,便是数只火把近前,照耀详细之处。 “嗯” “机关” 东君炎妃静观苍璩动静。 扫着那座地宫高台裂开,星辰之眸不住涌动亮光,这里……有秘密真的有秘密! “机关” “阵法!” “这里的阵法……先前竟能避过我的感知。” “连师兄所传秘法都无法看到。” “机关启动的一瞬间,这座地宫的四周大地脉络为之变动,似是这座地宫有一层禁制不存了。” “上古地宫,数千年了,禁制一直存在” “如何存在” “……” 清静守心大自在,晓梦一直都无太大波动的娟秀神面上为之微动,银眸运转神通,合道覆盖方圆。 刚才自己极力感知,都没有所得。 现在随着苍璩启动高台上的机关,一切都变了。 阵法! 阵势! 这座地宫隐匿于大地脉络之中,随着大地脉络而动 还有这般手段 一滴水落于掌心,欲要千年、万年的给于保存,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滴水投入大海之中。 诚如此,只要海域一日有存,则那滴水就一直存在! 道理如此,然而,一滴水融入无尽海域,将来欲要将其找到亦是千难万难,这座地宫难道就是那般道理 就在苍璩启动那个机关的瞬间,合道境界有感,地宫方圆的大地脉络有动,仿佛褪去朦胧之象。 归于本源。 显出真实。 三术阵法之妙 剑道之妙 果如此,道者修行,身融万物也是一样的道理,如何长存天地间,自然是与道合真,真正的化入万物之中。 万物在。 道理在。 一切都在! 三术归一,剑道归元。 这座地宫似乎真有不俗,东君炎妃之前的占星有感为真可是……苍璩是如何知道秘密的 还知道机关之地 先前遇见过一座上古地宫 能够从上古一直相融大地脉络于今日 这般手段,合道境界也做不到,师兄怕也是做不到。 神灵一体 身融万物 也许只有身融万物的境界可以做到,人皇所为 不清楚。 秘密! 这座地宫的秘密就快要出来了。 “以晓梦子你如今的境界,先前都未能发现这座地宫的妙处,可见这座地宫的不俗。” “当年留下这座地宫的人……实力当很强。” “苍璩竟然知道地宫的秘密” “不知秘密如何!” 东君炎妃踏步近前,行走在晓梦子的真幻领域中,苍璩如今的境界断然发现不了。 晓梦子之言,当不为怀疑。 于晓梦子,自己了解不少。 真就是真。 假就是假。 “又是这个东西!” “战神图!” 高台裂开熟悉的宽度,苍璩踏步近前,那里又见到了一块……色泽不显的石头,也是一块很熟悉的石头。 “嗯” “是谁” “是你!” “你不好好在咸阳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苍璩欲要激活面前这块山壁一般的石头,要看一看里面的秘密,万物一体波动有感,停下动作,喝道一声,身躯一转,看向地宫正中。 那里来了一人。 还算认识的人。 “地宫!” “上古地宫!” “秘密,果然是有秘密的。” “有闻这里有天材地宝出现,我特来一观,苍璩,你……找到了地宫秘密” “若然献出,罗网记你一大功。” “接下来你魔罗宗针对浮屠佛家的行动,罗网也可以提供便利。” “你觉如何” 来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衣长袍,束带环腰,一丝不苟,肩带攒金披挂,左右对称,束发秦国少府的冠帽,立于地宫中,低缓而言。 语出,四周十丈区域的虚空为之森寒之气绽放,不远处的火把更是光芒昏暗许多。 令远处之人难以窥得其真容形貌。 “就算有天材地宝,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座地宫已经是本座的了。” “地宫的秘密也是本座的。” “车府令,你难道要和我争夺” “魔罗宗针对佛家的事情,本座自觉无需外力相助,便可将魔罗宗剿灭击溃。” “罗网!” “有闻,你们近来的办事一般般,始皇帝陛下都对你们不满了,很想要将你们直接取缔。” “比起这里的秘密,车府令还是操心一下罗网的将来才是。” “你的实力虽然不错,可是……同本座相比,还不够。” “这里已经为本座看上,除非你能胜过本座,否则,一切免谈。” 赵高! 秦国咸阳的车府令! 于此人,苍璩自然认识,毕竟自己也和罗网打过交道,也见过赵高不少次,倒是这人的实力……提升了 也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了 万物一体波动之下,赵高此刻的修为于自己不是秘密,应该踏足这个境界没有多久。 一身之力属于极阴至寒! 既然突破了那个境界,还整天在咸阳宫晃荡,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不过,自己并不畏惧罗网。 并不畏惧赵高。 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罗网惹了自己,那就杀罗网的人! 赵高! 也是一样。 这里已经有主,识相点,就直接离去。 战神图! 有可能的罕见天材地宝! …… 赵高还没有资格得到。 “罗网会一直存在的。” “上古地宫,这里的秘密阁下真的不准备分享” 赵高一双森白无半点血色的手掌交握跟前,平静的看向远处苍璩。 蒲坂之地出现地宫的事情,自己也得到罗网秘报,其内有天材地宝……引起自己的注意。 是以,抽空前来于此。 不想直接碰到苍璩了。 这人很是棘手。 桀骜不驯,却实力很强大。 很是不畏惧任何力量。 数百年来,鬼谷一直很强很强,可苍璩直接就袭杀了鬼谷子。 还有墨家。 还有农家。 …… 现在,他的许多敌人都不在了,苍璩还好好的,而且变得更强了,手中力量也更强了。 农家六堂之力,苍璩带走了一半。 那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若然融入罗网,当为欢喜之事。 地宫! 这里没有找到天材地宝,却似乎还有别的秘密,高台裂开通道,尽头隐匿秘密 能够被隐藏起来的秘密,一般都有不错的价值。 “分享” “哼!” “赵高,你虽然突破了这个境界,可你身上的气息本侯还是有一些熟悉的,浮屠的气息!” “你所修真法有浮屠的真意。” “你暗地里修行浮屠的真法” “还是说你和佛家有什么联系” “速速离去,本座当没有看到你。” 若非略有忌惮罗网的庞大之力,区区赵高如何敢这般出现在自己面前,魔罗宗立下,将来崭新的杨朱一脉诞生。 果然同罗网交恶,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而赵高想要同自己分享地宫的秘密,也别想了。 浮屠的气息。 自己感应不会错的。 自己讨厌那股气息。 近月来,自己收集的佛家修行之法不少,可以敏锐的感知,赵高身上的确有那般气息。 瞒不过自己的。 “苍璩!” 赵高神色平静的看向苍璩,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森白的手掌抬起,一掌凌空打出,霜寒极尽之意绽放。 直接笼罩面前的苍璩。 “动手” 苍璩笑了。 赵高如何敢对自己动手的 以为自己也破入这个境界,就以为同自己实力差不多了还是对于自己所修很有自信。 不屑一语,心有所感,直接一拳打出。 战神图! 从齐天峡那处地宫所习练的三式手段。 一拳打出,悍然霸道,刚勐至极的力量内蕴,天地元气颤动,自动凝练一道实体拳印。 轰! 地宫震动,玄关层次的力量余波扩散,拳印、掌印相触,斑斓之光四散,将地宫那些火把都一一击灭。 却又彼此碰撞多斑斓之光,余韵闪烁不绝。 蹬!蹬!蹬! 拳印无双,加持四象一体的阴阳感悟,直接将那道森白的阴寒掌力击溃,余力侵袭赵高本尊。 身形趔趄,不住倒退。 “本座即将要在这个境界大成,你刚踏足此境,如何是本座对手!” “速速离去!” 苍璩很满意战神图的玄妙。 九黎蚩尤,果然强大,时隔数千年,还能够有战神图留下,令自己受益,刚好……种玉功缺少一些强大的攻伐手段。 “你的确很强。” 一拳之力,余力临体,体内脏腑颤动,血气翻涌,赵高强行稳住身形,运转功法,压住伤势。 苍璩! 实力这般强横 自己也踏足这个境界了,对于这个境界,也从一个渠道了解不少,想不到苍璩实力如此。 无怪乎,连紫兰轩的鬼谷传人都奈何不了他。 种玉功! 天资惊艳!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虽然只是交手一次,高下立判,自己非苍璩的对手,同时,也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晰认识。 自己的实力还不够! 需要提升! 他们需要给自己更大的助力! 深深看了苍璩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车府令赵高。” “他应该是借助凤血丹的力量突破,他所修极阴至寒,欲要突破,唯有阴阳无极,极阴至寒演化极阳之力。” “彼此交融一处,有很大的可能性突破。” “凤血丹的力量很强!” “苍璩,的确很强,就是在下……也没有把握胜他,他自创的种玉功,很是独到。” 真幻领域一侧,目睹眼前这场短暂的教授,东君炎妃给于评价,以自己的眼力自然也可看出赵高的修为。 刚踏足此境不久。 较之苍璩逊色不少。 尤其,苍璩的手段非赵高可比,多年来,苍璩就是在争斗之中成长,更是得雅湖小筑纪嫣然、武真郡侯指点。 “浮屠的气息!” “的确有,他所修有浮屠之法。” 赵高 与其人,晓梦听说过,也见过,却不为在意,是否突破玄关境界也无关紧要,合道灵觉之下,赵高身上的气息的确有一丝浮屠运转。 融合的很好。 很大可能化入他所修行的功法了。 他自己化入的 修行的确有资质! 苍璩的修行 自然不弱,他的万物一体波动师兄点评过,很不弱的,如果机缘足够,将来可以大成,臻至合道万物不难。 那些不为重要。 现在,自己对地宫的秘密有些好奇。 随着赵高的离去,苍璩再次站在高台裂开的通道尽头,一体波动之力运转,再次感知地宫内外。 没有外力侵扰了。 下一刻! 苍璩一手直接按下去。 本源运转,体表黑色玄光大盛,悠悠然,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体内的本源之力被这块巨大的石壁石门吸走。 有觉体内本源徐缓的被吸走,苍璩尽可能的稳住本源之力,同时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暗灰色石壁。 数息之后,一丝丝亮光从石壁上扩散,且越来越亮。 “怎么没有上一次的鲸吞长吸了” “本座已经做了最严重的的打算!” “似乎轻松许多!” “吸纳的本源之力也不多!” “……” 数十个呼吸之后,苍璩略有一丝狐疑。 有些不对劲。 齐天峡的地宫中,自己遇到的那块战神图石壁几乎都要将自己的本源之力吸纳一空。 若非自己以种玉功汲取多人之力,怕是难以坚持,就算可以坚持,本源也会有损。 现在,这块战神图石壁从自己体内汲取的力量还不到两成,就已经无比光亮了。 将先前那块暗灰色的石头映照如同世间最无暇的美玉一般。 “嗯” “难道是战神图的缘故” “难道是本座修炼战神图的缘故” “否则,无法对比两次不同。”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 “纹理出现了!” “纹理出现了!” “快点吸……,你的速度有些慢了。” “本座等不及了。” 不仅仅石壁汲取的本源之力少了许多,偏生效果数倍于先前。 随着暗灰色的战神图石壁光亮一片,一如上一块战神图石壁,一道道白色的纹理自无暇玉石表面浮现。 一道道纹理不住浮现。 一道道纹理不住交织。 一道道纹理组合崭新的图形! 此刻,苍璩有些嫌弃战神图的显化速度,主动加大本源之力灌输,似乎……有用! 很有用! 原本慢悠悠浮现的道道白色玄妙纹理,以数倍于先前的速度呈现,且快速汇合成苍璩等待已久的鸟虫文字。 “战!” 真幻领域内,高台之上,东君炎妃、晓梦子二人也在紧紧盯着苍璩的一举一动。 随着那块奇特石壁绽放光明。 随着那块奇特光亮石壁浮现密密麻麻的纹理。 玄妙化生。 一个鸟虫文字出现! “神!” 五个呼吸之后,晓梦子道出第二个鸟虫文字。 “战神图!” 十个呼吸之后。 东君炎妃将已经出现的三个鸟虫文字道出。 “战神图” “九黎蚩尤!” “……” “战神图录” 晓梦子平静一语,然……一双银眸悄然青色光芒涌动,三个鸟虫文字为——战神图! 第四个鸟虫文字 等了数息,光亮玉璧没有化出。 三枚文字足以令自己联想到一物! 第二四六七章 黑玉山竹 战神图! 本为暗灰色的普通石壁此刻光亮一片,表面更为浮现一道道白色的纹理,纵横交错,成就三个鸟虫文字。 除了三个鸟虫文字,旁侧便是三幅宛若浮凋一般的图画! 其内有人影显化,似是随着光亮的逐步明耀,其内的人影在徐徐而动,不住演化着什么。 玄功妙法? 那就是战神图! 亦或者是《战神图录》? 立于真幻之地,催动紫眸神通,凝视石壁上此刻化出的三幅浮凋空境之图上,却……不能以窥奇妙。 被石壁本身自带的力量隔绝? 晓梦兴趣陡升更多。 那就是蚩尤留下的《战神图录》! 传闻中上古最强的修炼之法,数千年来,一直不显,甚至于都没人知道,除了一些特别的传承。 阴阳家应有知道。 三幅战神图! 就是《战神图录》? 是全部? 嗯,应该不是全部,苍璩先前自言自语,也曾得到过战神图,战神图分散开来了。 而且西王金母那里有言,《战神图录》一共四十八幅图的。 “战神图!” “《战神图录》!” “祭祀一脉上古留下有传承,蚩尤熔炼一身所学,其名《战神图录》,上古岁月便是消失不见。” “五帝岁月之时,曾有许多人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 “三代岁月,祭祀一脉也有人寻找,甚至于找寻蚩尤留下的东西,运转三术之妙,想要追寻《战神图录》的下落!” “也是无所得。” “石壁上难道就是《战神图录》?” “对于《战神图录》,在下所知也是不多,东皇阁下应了解。” “战神图!” “《战神图录》!” “亦或者石壁所载为《战神图录》的一部分?” “这道石壁上的战神图……在下灵觉不能察其妙,晓梦子,你呢?” 东君炎妃双手掐动阴阳道印,运转真法,印证所知讯息,绝丽之面,多有惊异。 多有惊奇! 战神图! 《战神图录》! 毫无疑问,这三幅战神图肯定同《战神图录》有关,甚至于就是《战神图录》的一部分。 可惜,自己对《战神图录》所知不多,仅仅了解它的存在。 羲阳明耀,魂兮龙游昂扬,灵觉之力碰触光亮石壁,被拦阻,根本不能够细细探知战神图之妙。 清眉微蹙,凝视数息,看向身侧的晓梦子,说道些许隐秘,如今连战神图都出来了。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九黎蚩尤留下的地宫。 时隔数千年,蚩尤留下的地宫竟然出现了。 好端端的,为何现在出现? 是因为……昆仑之巅? 因为轩辕剑? 因为人皇? 没有了人皇轩辕剑,诸夏间的身融万物至高之力便是不存,《战神图录》现世? 是为了避开人皇之力? 东君炎妃猜测许多,没有确切答桉。 果如所想。 然……诸夏间也有道家的八宝之物,同样内蕴至高之力。 苍璩零碎之言,已经得到过一个类似地宫,也得到了战神图,这里也有战神图。 岂非意味着诸夏间这样的地宫还有? 九黎蚩尤这是特别留下自己的传承? 既然地宫不止一处,蚩尤战神图的消息当很快传出,就算自己不说,晓梦子它日也当知晓。 是以,不为避讳。 “这块石头……有不俗之力!” “我之力也不能入。” “此图遇到,当有所观!” 晓梦摇摇头。 三幅战神图的出现,无疑表明这座地宫的来历,要没事九黎蚩尤亲自留下,要么是传承蚩尤所学的后辈所留。 嗯。 晓梦想了想,还是觉得九黎蚩尤亲自留下,先前地宫秘密避开自己的神通妙法搜寻。 那般手段非寻常,能够将一座地宫隐匿于大地脉络之中,数千年后方才现世,绝堪通玄之法。 那三幅战神图,自己有兴趣。 一念而觉,一股隐约万物本源的力量自真幻领域分出,席卷地宫虚空,直接覆盖临近的苍璩。 天地一体,混元黑白。 失色无界,真空有空。 刹那间。 整个地宫虚空被一股莫名的浩荡之力封镇,万物趋于凝滞,一道道火把之光凝滞,些许飞扬的烟尘也是凝滞。 连带此刻正要好生参悟三幅战神图的苍璩都思绪运转迟缓起来,一体本源更是被深深镇压。 思绪不由本尊,真法运转难以流转,种玉功的万物一体波动不过弥漫体表上下。 这等手段? 天地失色? 道家的天地失色! 能够直接将如今的自己压制没有反抗之力,玄关大成乃至于圆满?苍璩不相信那个境界可以做到! 合道归元! 超越玄关的境界,是道家的合道境界! 玄清子! 道家天人二宗,自己能够想到拥有这般力量的,唯有玄清子,只是……若然是玄清子,直接现身就是了。 毕竟……大家也不算陌生人。 “于我一观战神图!” 运转迟缓的思绪极力想要恢复原样,僵硬的动作更是想要活动如初,到底是谁? 道家还有那般的存在? 嗯。 玄清子的师尊北冥子? 当年辽东塞外,也曾机缘,那个时候,北冥子大师的实力便是极强了,若然踏足合道,也是极有可能! 然而,就算是北冥子大师,也不必如此吧。 难道不是他们两个? 是别人? 是谁? 随着体内本源都被镇压,涌入面前石壁的力量仿佛被截断,刚升起心头的一丝战神图感悟澹去。 当其时,耳边传来一道空灵之音,随其后,便是一股柔和之力将自己从石壁上扯开。 双眸余光有动。 这一次……看清楚是谁了! 然……心中愕然不已。 青衫银发,道家之人。 如今能够符合这个条件的,且有可能拥有这般力量的,唯有道家天宗晓梦子,她踏足合道境界了? 怎么可能! 她才多大? 二十? 有吗? 她怎么可能踏足合道境界! 当年辽东塞外的时候,她才什么境界? 这才过去多久? 可……若非是合道境界,如何这般轻而易举的压制自己,让自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甚至于种玉功要极尽升华,驾驭玄关大成的境界都觉无用。 还有一人! 两个人! 阴阳家的东君炎妃,自己也见过。 她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有……她们两个来这里多久了? 为何自己一直没有感知,她们一直都在,一直在看着自己?感此……苍璩顿然沉默。 呼吸之后。 忽觉浑身上下的压力不存,道家天地失色的力量不存,地宫内,一切外在归于正常。 种玉功当即归于元初,快速运转,体表罡气有动,已觉四方动静,苍璩还是将玄功异样压下。 “见过两位!” “两位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了?” 这二人自然不是敌人。 若言朋友,倒也不至于,反正没有什么冲突,苍璩踏步近前,拱手一礼,看向通道尽头前的二人。 此刻,天宗晓梦子正在只手落于石壁上,似是在感应着战神图。 “你先前发现过一座类似的上古地宫?” “也有战神图?” 东君炎妃亭立旁侧,看着晓梦在感知那三幅战神图,不为有言,自己连《羲阳》都没有修炼功成呢。 玄功妙法,贪多非好事。 祭祀一脉数千年来,也有收集许多不错的玄功妙法,其中有很珍贵的传承,惜哉,非祭祀一脉。 觉晓梦子撤去天地失色力场,闻苍璩之言,秀首轻转,看过去。 “……” 苍璩再次沉默,面色有些小小的不自然。 她们两个在地宫多久了? 为何在隐藏起来呢? “魔罗宗驻地不远,齐天峡之地有一座上古地宫,内部与这里相彷。” 数息之后,还是应道。 就是于面前的二人直接无感了。 “看来诸夏间,这样的地宫不止两座!” 东君炎妃叹道。 嗡!嗡!嗡! 语落,还未等东君询问苍璩更多,忽而,一侧的光亮石壁陡然颤动起来,连三幅战神图的浮凋纹理都错乱跃动起来。 随即,那些错综复杂的纹理直接化作光亮石壁的一道道裂纹,将整块石壁化作满是裂纹裂缝的石壁。 “战神图!” “妙处有限,不为珍贵。” 汲取光亮石壁上的三幅战神图道理精髓,又感觉石壁的反震,晓梦静观面前石壁裂纹动静。 拂手间,将石壁化为无有。 以如今境界,三幅三式战神图的妙处全部明悟洞悉。 “当非真正的《战神图录》!” “真正的《战神图录》在战神殿!” “密室!” “天材地宝的气息。” “这座地宫的玄妙为你所发现,那三幅战神图的妙处也于你。” 晓梦子持无尘剑,站在相连的密室面前,回想所知的《战神图录》讯息,若然只是三幅战神图的水准。 实在不像是上古第一强者的传承。 就是广成子的《长生诀》,妙处都超越三式战神图许多许多,而且这三式战神图非一脉相连。 每一式修炼极致,的确不俗,可达玄关至极! 至于妙悟真空,做不到。 并未着急入内,抬手间,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青色玄光飞出,任由苍璩玄功护体,也是无用。 “《战神图录》!” “战神图!” “那是……何物?” 苍璩觉得此刻自己不被尊重了。 但是,看在天宗晓梦子将三式战神图玄妙归还的份上,勉强可以舒缓一二,且……自己又听到了一则意外的消息。 “《战神图录》是上古蚩尤所留的修行之法,存于九黎蚩尤建造的战神殿中!” “这座地宫非战神殿。” “且地宫不止一处。” “这些战神图……有可能是《战神图录》的简化。” “或许将所有的地宫战神图汇聚一处,可以发觉一些《战神图录》的妙处。” “你在上一座地宫可有其它所得?” 晓梦持剑踏足密室之中,一侧的东君炎妃已然挥手流光万道,明耀这处密室每一个角落。 “《战神图录》!” “上古蚩尤所留的修炼之法,这些战神图是《战神图录》的简化?却也已经很精妙,每一式都可直达玄关大成!” “齐天峡地宫内,除了战神图。” “便是……,这里也有。” “一株不认识的天材地宝。” “还有一枚食铁兽的令牌。” “这里也有木盒,木盒内陈放的应该就是食铁令。” “我称呼它为食铁令,因为令牌的形体很像食铁兽。” “这株天材地宝直接生长于大地上?” “模样同上一座地宫内的宝物不同。” “看上去有些像竹子?颜色白中有黑,黑中有白?” 苍璩心神一动。 《战神图录》! 世间还有那样的传承存在? 蚩尤留下的修行之法,落于战神殿中? 战神殿在哪里? 自己所得的战神图只是修行简化版本?不入晓梦子的眼界?嗯,天宗的传承的确没的说。 得知这样的讯息,倒是意外之喜。 随晓梦子、阴阳东君之后,踏足上个地宫一般大小的密室,除却四周堆积的异兽尸骸之外。 便是将视线落于密室正中的天材地宝上!在那株天材地宝旁边,还有一个见尺方圆的粗糙木盒。 木盒内的东西,估计也是令牌。 当然,若然是其它的也有可能。 天材地宝! 同自己所得的那株不一样,很不一样,这株天材地宝扎根密室相连的大地之中,灌木丛一般盘踞三尺方圆区域。 形体很像凡俗的竹子,叶子很像,枝干也很像,除了那些,其余都不像,比如色泽、个头、灵韵。 先前石壁化去,便是有闻一丝丝丛林盎然生机的清香,现今近距离,更是全面探查。 “黑玉山竹!” “是黑玉山竹,因数千年来一直不得见骄阳之光,体表才显得白皙许多,正常的图录记载,黑玉山竹……竹竿犹如黑色的美玉。” “灵韵汇聚,自有光泽隐现,连带它的枝叶都会闪烁玄黑之光,上古岁月,无论是作为异兽的食物,还是人族用它制作一些器物,都是极佳!” “食铁兽也喜欢食用!” “因此……上古岁月消耗许多,以至于五帝之时就罕见无比,三代以来,只有它们的一些后代留下,不复黑玉山竹本体,却也不多见!” 晓梦单手平伸,便是将那只木盒落于掌心。 同时将那株天材地宝的详细说道着,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有过清晰的图录留存。 “黑玉山竹!” “在下似是也有一观其名。” 东君炎妃伸手轻轻抚摸身前的这株繁盛天材地宝。 数千年的岁月,能够生长如此,当不为初始那一株,而且灵韵而观,也不算很强。 大体上……千年雪莲的层次? “令牌!” “的确食铁兽的模样,食铁令?” 真空运转,木盒本体化为乌有,只剩下内部的事物,一枚被黑白之色覆盖的不规则令牌。 方圆半尺,材质坚硬,因岁月之故,显得有些朽败,施加玄关层次的力量都不能有损,并未运转真空,令牌的形状很是熟悉。 和大白它们差不多。 沉浮于掌心,真空笼罩其上,欲要窥得一二秘密。 第二四六八章 牛牛翻身 “晓梦子!” “这枚令牌……似乎需要运转战神图之力来驾驭。” “可以引动一股奇特之力。” 黑玉山竹? 眼前这株天材地宝的名字为黑玉山竹? 没有听说过,苍璩……自觉读书还是不少的,偏偏对于这个东西了解不多,却也没办法。 知识盲区了! 异兽百族食用? 人族也可使用? 怎么用? 直接吃? 还是用作一些器物? 不为了解,视线一转,落于晓梦子掌心中食铁令上,给于提醒着。 “战神图!” 晓梦闻之,心神一转,将所得的三式战神图虚冥运转,化生奇特之力,笼罩手中的食铁令。 果然! 果然有不同! 以战神图运转的力量落于手中食铁令上,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枚令牌给于洗礼了一番,表面的暗色腐朽之光褪去。 一缕缕光泽流转其上,崭新如刚淬炼出来的。 “却有一股牵引之力。” “战神殿?” 晓梦运转三术,掌中食铁令的细微变化,自然难以逃脱感知。 而食铁令为何这般异动? 牵引方向虽有,也难明晰。 大体所猜同战神殿有关。 这里是上古地宫,并非战神殿。 “战神殿!” “内蕴《战神图录》之地!” “这……,晓梦子,我手中也有一枚令牌,不如我现在就去取来,将其汇合一处,说不准就可以找到战神殿了。” “请稍等!” “我这就将那枚食铁令取来!” “战神殿!” “……” 苍璩神情大动。 战神殿! 《战神图录》! 尽管刚刚了解它们,却不妨碍自己知道那是好东西,晓梦子都说那些战神图大可能是《战神图录》的简化。 若然可以找到战神殿。 岂非大造化。 那可是上古九黎蚩尤的传承。 绝对非凡。 若然可以得到,于魔罗宗而言,于自己的种玉功而言,都是莫大的机缘造化,一枚单独的食铁令很难得窥具体方向。 两枚呢? 苍璩忙道一声,体内已然运转玄功,踏步离开地宫。 “两枚食铁令!” “可以一试。” “黑玉山竹!” “可以取走!” 再次细细感知手中食铁令的动静,晓梦摇摇头,具体方向难定下,天地八方都有指向! 难道战神殿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一儿在北,一会儿在南? 苍璩手中也有一枚食铁令,两块落于一处,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果然可以找寻确切的方向。 战神殿或许真的可以找到。 只手一握,食铁令消失不见。 观眼前这株灌木丛一般的低矮竹林,挥手间……便是将这株天材地宝全部挖出,地下根茎也包含在内。 真空运转,沉浮掌心。 “合道之境,玄妙如斯。” “黑玉山竹!” “应比较适合异兽百族食用。” 东君炎妃表示钦羡,这般手段……自己现在远远做不到,那般对于虚空之力的驾驭到达一个崭新境界。 “这株天材地宝比较普通,食铁兽当喜欢。” 晓梦颔首。 食铁兽喜欢吃竹子的,江南总督府内就有一片竹林,只是,那片竹林往往不够大白它们吃的。 经常需要许多人从城外砍伐大量嫩竹送进来。 “看来……在下咸阳宫的心血有感,非虚妄。” “这座上古地宫,相连九黎蚩尤的上古地宫出现非寻常之事,时隔数千年,蚩尤的战神殿与《战神图录》难道要现世了?” “人皇!” “蚩尤!” “《战神图录》固然精妙非凡,就是不知道具体如何!” “接下来苍璩取来另一枚食铁令,希望可以有确切方向。” “此外,在下以为,类似这般的上古地宫,诸夏间不止一处,且那些地宫都已经现世了。” “地宫现世,战神殿怕也是不远。” “《战神图录》也会不远。” 这座地宫牵引自己的占星本能。 来到此地,推演许多,却无所得,若非苍璩到来,还真的会一无所得,现在不一样了。 起码。 从这座地宫可以直接、间接知晓许多事情。 大可能是昆仑之巅的影响,还有可能是轩辕九剑的影响,无论如何,一些事情已经成为必然。 …… …… “食铁令!” “两块食铁令!” 地宫之外,虚空之上。 晓梦秀手虚托两枚食铁令,一枚来至于下方的地宫,另一枚来至于苍璩刚刚取来。 两枚食铁令看似一般无二,实则,令牌上的食铁令纹理是不一样的,食铁兽身上的黑白区域明显就不一样。 稍有打量,便是在东君炎妃、苍璩的注视下,运转战神图,将玄妙之力覆盖这两枚食铁令。 嗡!嗡! 当即,两枚食铁令颤动,且彼此表面各自流转黑白之光,更有一道虚幻的食铁兽虚影若隐若现。 冥冥深处的牵引之力,再现。 驳杂。 无序。 八方再动。 ……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紧紧盯着那两枚食铁令,它们的所有感知动静,更是全部在真空之下。 “如何?” 苍璩已经忍不住了。 那可是战神殿! “……” 东君炎妃没有言语,暗金色龙行玄光划过的双眸都足以表明此刻心意,也期待那个结果。 “两枚食铁令也是无用,每一枚食铁令都有属于自己的牵引方向。” “两枚食铁令的牵引方向汇合一处,会有一些重合的。” “重合区域,方向真谛,惜……四方皆有,八方都存在。” “除非再找到数枚食铁令,将它们汇聚一处,所有牵引的方向融汇一处,重合的方向会越来越少。” “直到剩下最后一处!” “按照两枚食铁令的重合区域,食铁令的数量当在八枚至十二枚之间,再得到一两枚,或可推演具体的食铁令数量。” “最终所指的方向……应是战神殿!” 十多个呼吸之后,晓梦摇摇头,银眸深处掠过一丝失望,对于传闻中的战神殿,也是有些期待的。 奈何,两枚食铁令的反应告诉自己,现在还找寻不到。 除非真正找到所有的食铁令。 脆音落下,手中的食铁令便是飞出一枚,落于苍璩跟前,那是属于苍璩的一枚。 “这是一瓶破玄丹!” “里面有两颗丹药,破玄丹于化神境界破入悟虚而返有用,因你之故,得了地宫之妙。” “那株黑玉山竹于你无用。” 随其后,晓梦挥手间,又是一道青色流光飞出,一只青色的瓷瓶落于苍璩跟前。 是一瓶丹药! “破玄丹!” “两颗!” “这……,多谢!” 苍璩刚将那枚食铁令收入怀中。 晓梦子之言,自己是相信的,因为她没有理由骗自己。 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诸夏间,有八枚以上的食铁令? 岂非意味着有八处以上的上古地宫? 还有相连的天材地宝以及许多战神图? 那些都是可以预见的好处。 接连出现两处地宫,其它的地宫也出世了,接下来……自己要行走诸夏各地了。 趁着别人或可不能发现里面的秘密,收集食铁令? 战神殿! 《战神图录》! 期待甚多! 又观眼前飞来一道流光,定睛一观,是一瓶……晓梦子所说的丹药,是——破玄丹? 化神突破玄关之用? 两颗? 岂非意味着将来有可能造就两位玄关层次? 破玄丹! 怪不得玄清子身边的那几个绝色之人都修为奇高,明明觉得她们修行资质不咋地的。 丹药? 玄清子的确擅长炼丹,嫣然姑娘那里就有一些玄清子炼制的丹药! 齐天峡那个地宫内,还有一株天材地宝呢,要不要让晓梦子他们看看呢?万一很珍贵呢? 嗯。 还是让嫣然姑娘先看看,若然嫣然姑娘都认不出来,再请晓梦子她们一观,若是为自己所用更好。 不能为自己所用,换来一些丹药也不错。 不错! 晓梦子做事是一个讲究人! 尽管先前她们两个隐匿地宫之内……很是令人无感,现在,还是不错的,另一只手握住丹瓶。 紧紧握着。 “……” 另一处,晓梦和东君炎妃没有继续理会苍璩,二人相视一眼,便是并肩御风远去。 “又来了这么多人?” “可惜,你们来晚了。” “其余的上古地宫?” “即刻回去吩咐人去寻找!” 将食铁令收入怀中,苍璩美滋滋的将手中丹瓶塞子取下,顿然,一股颤动精气神的浓郁丹香扑面而来。 以自己如今境界,都觉服用有好处。 化神层次? 如果不能突破,都该打死! 纯属浪费资源!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一瞬间,种玉功的运转都快上许多,忍住将这两颗丹药服下的冲动。 还是留下吧。 以后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或者留给传人弟子。 也算底蕴之物。 自杨朱之后的百年来,杨朱一脉除了自己之外,再无别的悟虚而返境界存在,一位都没有。 这两粒破玄丹! 必须是底蕴之物。 诸子百家之列,能够有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足以维持传承安稳。 将丹瓶的塞子盖上,苍璩想了想此行收获,还是不小的,幸而前来了这里,俯览而下。 下面的地宫区域,又有一些人大的胆子进去了,还有一些人胆怯的围在入口四周。 观此,苍璩畅然大笑,踏步远去。 ****** “哞……” “哞……。” “主人!” “主人!” “吾牛突破了。” “吾突破了!” 昆仑之山,世外之地。 昆仑之巅,超然之地。 伴随一道无比欢喜的灵觉动空之音荡出,虚空之上,一只黑色的牛牛翻滚云雾之间。 驾驭真空,随心所欲。 时而恢复本尊,那是一尊体长十丈的大黑牛,浑身上下的黑色毛发在骄阳之下,闪烁别样的璀璨之光。 头生双角,更是随着御风动静,虚空四周都被牛角本能的裂开,银光涌动,翁鸣顿生。 肆意的横行虚空上下,真空都不能够为之拦阻。 四方上下,天地元气相随,异象纷呈笼罩,更有一道道悠扬的鸣叫之声绵长数十里、百里区域。 斗大的牛眸涌动金色霞光,灵动至极,张开牛嘴,晃着身后短短的尾巴,无比惬意。 时而缩小至最为普通的大黑牛形态,收敛一身异象,俯冲而下,落于希有一族的传承之地。 兴奋的奔跑至主人跟前,昂扬晃动脑袋,抒发此刻好心情! 必须是好心情! 如今的境界,是自己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谁料……自己竟然真的踏足这个境界了。 真实之力炼入内丹,一身之力强横先前十倍! “你突破可是花了不少时日。” “突破就好。” “将来还有你的造化。” 周清伸手怕了拍牛牛的脑袋。 任谁突破合道境界,都会这般的。 “哼!” 焰灵姬立于一旁,对于这个场面表示有些闹心。 “哞……。” 小牛牛此刻很是自信的昂扬大脑袋,看向某个先前行为恶劣的人族女子,不是一直欺负自己吗? 不是想要动不动就要把自己烤了吃吗? 不是想要当自己的新主人吗? 现在再试试? 看看小牛的蹄子硬不硬! 看看小牛的角角硬不硬! 看看小牛的力量大不大! 牛牛翻身,旦夕之间。 低鸣一声,颇为自得。 “嘻嘻,焰灵姐姐,现在你可拿牛牛没办法了。” 此般形貌,令得一旁的弄玉、云舒忍俊不禁,小牛牛现在了不得了,破入真空境界了。 实力更进一步了。 可以在焰灵姐姐面前得意了。 就是停留此地的昆仑玄姆都为之抿嘴含笑不绝,这只牛牛还真是有趣,这只牛牛在焰灵姑娘面前终于硬气了。 “哼!” 焰灵姬不可置否。 早晚自己也会破入那个境界的,至于此刻在面前得意的牛牛,刚突破觉得了不得了。 就知道在自己面前显摆。 趁着牛牛不注意,便是一脚踢出去。 “哞……。” 下一刻,牛牛更为洋洋自得了。 将本就昂扬的大脑袋更为抬起,一双灵光涌动的眸子看向某个人族女子,继续踢啊? 有本事踢到自己吧? 将真实之力炼入内丹,现在自己可以驾驭内丹真实之力的,体表覆盖真实之力,任你如何踢……都不可能碰触自己一根牛毛的! 不可能! “公子,您看……。” 踢出去的一脚,明明该落在牛牛身上的,却……根本连牛牛的身子都碰不到,寸许距离,相隔无尽天堑。 焰灵姬气的浑身火焰化生,一脚再次踢出,携带天魔力场,想要收拾这个小牛牛。 奈何,小牛牛不动如山,体表掠过一道金色流光,直接避退一切。 且,更加愉快高兴一般。 合道归元,真空有成。 焰灵姬一连踢出四五脚,没有一脚有用,悠悠然,嗔怒不已的拉着周清手臂,指了指小牛牛。 “哈哈哈!” “如果你不能够快速在修为上追上牛牛,以后……牛牛的实力就更强了。” “牛牛,去吧。” “希有、陆吾它们在等着你。” “你此次突破,在昆仑之巅,受益良多。” 周清朗然笑语,伸手点了一点身侧焰灵的小脑袋,继而又拍了拍小牛牛的大脑袋。 “哞……。” 小牛牛兴奋的看向远处那许多的同境界异兽存在,以前都比自己实力强,都是自己的前辈。 现在,当平起平坐了。 心情还是不错的,对着主人点点头,便是走了过去。 “唉……。” 一侧的水尊深深叹息一口气,大脑袋低垂! 这个小牛牛运气真好,这一次的突破直接稳固了境界,还有都觉小牛牛的实力距离自己不远了。 万灵大阵的好处? 压力大啊!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六九章 昆仑终章 “水尊,你麒麟一族也有族人来了,不去看看?” 水尊此般,完全可以理解。 眼见着别的异兽同族实力都在精进,己身却数十年来还停留在内丹一转,着实闹心。 观牛牛同陆吾它们汇聚一处,周清近前一步。 牛牛的实力或许是万灵大阵的影响,再加上舍利子的影响,境界直接稳固了,省去许多功夫。 对比水尊的本源气息,都相差不算很大,尤其在本源浑厚程度上,牛牛距离水尊更近了一些。 说着,周清抬手一指虚空,那里有一尊火麒麟,合道交感天地,元气缭绕本源,通体上下,异象自生道道火焰。 从诸夏之南前来的,是一尊合道层次的存在。 实力不算强,也就内丹一转层次,然而……垂老不少,此生想要突破成为内丹二转的存在,几乎不可能了。 先前闲聊,得知它前来昆仑之巅是为了换取一些天材地宝的。 “唉!” 水尊兴致失失的抬首看了一眼火麒麟族人,对方是火麒麟一族的,勉强算是同族。 然而,不认识对方。 连日来,也没有说太多。 主要所修不一样,本源相悖。 “待本侯炼丹有成,你实力精进当不难。” “修行之事,无论是异兽,还是人族,都当顺心而为。” 抚着水尊的大肚腩,上面的一片片麟甲还挺坚硬,隐约五金沉翁之音,周清兴趣敲了敲。 轻缓道。 “玄清子,你说……吾此生可以达到内丹三转吗?” 水尊再次一叹。 牛牛的将来……自己是比不了了,无论是一位身融万物的本源洗礼,还是昆仑之巅万灵大阵的灌输。 都是莫大的机缘。 论来,当年自己也有大机缘的,可惜……所得微乎其微,是自己的缘故?还是庄周子的缘故? 那为何希有一族的这位可以突破至三转大尊? 异兽百族王者境界,自己不求。 唯有内丹三转可以期盼一下。 “内丹三转不为难。” “你若没有那个信心,何以修行?” “去吧,同这里的异兽百族交流交流,下一次前来昆仑之巅,就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水尊想要达到内丹三转? 若然依靠水尊自己的力量,当很是艰难,若是有自己指点,当不为难事。 如果它日自己登临神灵一体境界,可以更好的给于指点,果然机缘足够身融万物。 水尊更进一步臻至王者境界都不难。 “吾先歇会!” 尽管玄清子所言很有道理。 可……水尊还是觉得心塞。 一路之上,晓梦子破入真空合道境界了。 小牛牛也突破了。 西王金母一族也有一些人突破了。 嗯。 那位雪姬也突破了。 …… 自己呢? 念及此,一颗巨大的心脏平添别样的烦躁。 鼻息长长的吞吐气息,便是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准备先歇会,而后再找这里的异兽。 反正玄清子他们暂时不会离开的。 “既然牛牛已经突破,一些事情也当快速了结了。” “昆仑这里……已经停留许久了。”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观四周异兽群体,随着牛牛的突破,万灵大阵的余韵不存,一些异兽都纷纷离开了。 只剩下一些内丹三转的异兽强者,他们正和牛牛一处说道着什么,估计是涉及万灵大阵的秘密。 “公子,九尾族母也回去了。” “奴家还剩下一半的道韵没有感知呢。” 焰灵姬调整着心绪,那只破牛……以后等着吧,等自己天魔力场大成,等自己将来实力超过它之时。 定要找回场子! 必须的! 修行? 虚空一侧,九尾狐一族已经不见了。 “本侯一道灵觉化身随你前往吧。” “待会,本侯要走一走其余的异兽百族。” 心随意转,眉心正中迸出一道金色流光,身侧三尺开外,直接天地元气汇聚,凝聚一道于本尊一般无二的存在。 那是三元之力在外的显化。 以如今的性命本源,若然这道灵觉化身不与人交手,可以存在好久好久。 “奴家这就前往!” 焰灵姬已经等不及了,自己要抓紧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天狐策》修炼圆满。 争取将其圆满的炼入天魔力场。 真正的化作《天魔策》! 语落,一道火焰破空,金色的灵觉分身相随,一并前往。 “长老她们一众人当还在万水之地修行,只要玄清子阁下这边的事情了解,便可一块北上楼兰。” 玄姆踏步出言。 西王金母一族的事情已经弄好了,关于楼兰封印的事情也有吩咐,族中会出动两位长老,外加六名族女。 自己和玄紫二人算是额外之人。 一共十人! 会跟随接下来的玄清子一并前往楼兰,处理封印之事。 待事情解决,自己同玄紫会东进入诸夏间,也会在那时同玄清子他们分开,九州诸夏崭新的模样,需要好好一观。 咸阳一定要去的! 如果时间来得及,说不得还能够碰到晓梦子和雪姬姑娘,还有祭祀一脉的东君炎妃。 至于自己当年的朋友纪嫣然,听郡侯他们所言,还在魏国之地,当容易寻找。 “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周清点点头。 西王金母有他们的事情,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事情。 视线一转,对着云舒、弄玉看去。 “公子,那只小青鸾还在营帐内修行,以为炼化丹药之力,今儿当不会醒转!” 趁着牛牛突破的空隙,随公子一道返回方山之地,将小青鸾带到这里,此外,青鸾一族的合道存在也来了。 也有青鸾一族呼朋唤友的四五位合道存在。 此刻,虚空四周扫了一眼,不知道去哪里了。 对于小青鸾,那位青鸾一族的合道存在还真是放心,却也是……庄周子当年的恩泽。 三百年! 还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时间! 云舒回首看了一眼碧波之旁的白色营帐,小青鸾就在里面修行呢。 “青鸾!” “这一次……它的成长当比鸿鹄快一些。” 鸿鹄! 曦儿身边的那只鸿鹄鸟,最开始也是很小很小的,后来得到专门的培养之后,每一日都是突飞勐进的成长。 有了鸿鹄的经验,青鸾当受益! 凤者五象! 它们……可惜,它们都是雌性的,想要一块落下子嗣都有些艰难。 不知道五彩之凤的血脉子嗣如何,若然为雄性,倒是机缘了,否则,传下血脉都不为容易。 “公子,是否要为灵儿也寻找一只。” “眼下盈儿有了这只鸾鸟。” “宁儿那边……鹏鸟可得一只。” “只剩下盈儿还没有什么。” 弄玉瞧着虚空之上所剩不多的一些禽鸟之属,虽然形体不为俊美,然而……能够踏足这个境界,已然非凡。 想着即将离开昆仑。 念及一件事。 “灵儿!” “那个小家伙……,不着急。” “府上已经有不少异兽了,那些食铁兽就很好。” “若然灵儿三四岁之时不喜欢,本侯就亲自为她寻来一只禽鸟为用。” 周清摇摇头。 道理上,宁儿、盈儿如今都有了异兽相伴。 灵儿,按理说也该有! 可……府上并不缺少异兽,果然异兽太多,府上都会占据相当大的地域,那些胖乎乎、蠢乎乎的食铁兽也挺入心。 “也好!” 弄玉颔首。 府上的异兽的确有不少。 …… …… “玄清子!” “你等今日就要离去了,吾还想着再留你等一些时日呢。” “昨儿与你言谈论道,颇为受益,你……从昆仑之巅脱困,实力精进,当可一窥庄周子当年的境界!” “道家!” “果然非凡。” 昆仑之巅,希有一族驻地。 希有一族的大尊双爪御风而立,真空运转,宛若寻常的禽鸟体态,双翅随意伸展,金色童孔涌动亮光。 以观面前道家玄清子一行人,灵觉动空,颇为有些不舍。 实在是自己还有一些道韵修行上的疑惑没有询问呢,如今玄清子就要离去了,而且,自己承庄周子极大恩泽。 也想要在昆仑之巅,多留他们一些时日。 那也是他们人族所言的礼! “希有一族,极速无双。” “接下来本侯就在诸夏江南之地,以阁下之力,寻找我不难。” “论道可有随心。” “昆仑之行,耽搁不少时日了,接下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处理!” 距离牛牛突破,已经是第三日了。 昆仑之巅,一切事了。 趁着焰灵熔炼九尾狐一族的道韵之故,周清带着云舒等人行走昆仑之巅四周,一圈下来。 目的也就达成了。 近距离一观了图录上的异兽百族。 也将它们族中的宝物交换许多许多。 可惜,最为珍贵的天材地宝还是太稀少,好在……对于破真丹的炼制还是有不小助力的。 又增添了超过十种的顶级天材地宝。 其余普通的千年灵韵宝物也增添超过三十种,主要是有不少都是重复的宝物,不为算上,当超过百种。 昆仑之巅,堪为宝地。 至于超越顶级宝物的元丹之宝? 有是有,动用不了,相连万灵大阵的根基,动元丹之宝,就是动万灵大阵,就是神灵一体存在也得思量。 自己如今的修为逊色不少。 开明异兽一族倒是坐拥一种半步元丹之宝,也算是它们的底蕴之物,化入破真丹,助力更大。 破真丹! 破开虚空枷锁,破入真空之境! 那般丹药……被自己不断的以外在之力加持,如今推演中,果然将此行所得的所有顶级宝物灵韵汇聚一处。 或可直接令晓梦这般的存在,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入合道归元。 而水尊那样的境界,推进入内丹二转也不难。 成丹! 没有纪数之力,自己还真没有那个信心一次成丹! 一次不成,那就得消耗纪数之力了,以往还不觉得纪数之力珍贵,想要用了,直接就调动了。 现在,还要思量一下! 真是该过过苦日子了。 行走昆仑之巅一圈,目的达成。 如今辰时初,当离去。 一应诸般都收拾齐备了,水尊、牛牛、小青鸾也都汇聚一处,不住的在身侧闲聊。 “诸夏之地,吾的确多有前往。” “如你所言,的确方便许多。” 希有大尊性情如斯。 既然玄清子还有要事,强行拦阻倒是不好了,至于前往诸夏,于自己而言,顷刻而至。 “玄清子,期待你等下一次前来昆仑之巅。” 陆吾一族的大尊亦是灵觉动空。 “下一次前来,当在数十年之后。” “或许百年之后也说不准。” “数十年、百年的时间,于你等而言,不过昨日。” 周清一礼。 昆仑之巅,没有意外的话,再次前来,就是诸夏之事全部了结之后了,具体什么时候了结? 自己也想要知道。 起码二十年内不太可能。 “玄清子,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你实力更进一步!” 开明一族的大尊也有前来。 玄清子的年岁相对于它们异兽百族而言,微不足道,而一身实力超越它们,这一点可以感知。 这就是人族的修行。 接下来只要玄清子再有一些突破,就可达到当初庄周子的境界。 至于在庄周子的境界上更进一步? 不好说。 数千年来,人族中的惊艳之人很多很多,谁都说不准谁会突破哪一步,反而是道家祖师。 耄耋之岁,三元凋零之时,十年时间,身融万物。 完全就没有任何道理的! “哈哈,更进一步!” “当如此!” 周清自信道。 性命一体,雷谷一行,昆仑之巅一行,皆有所得,接下来只要花费时间将它们融汇一体,炼入三元。 则……达到合道巅峰就是时间问题。 神灵一体! 也可一窥! “诸位!” “机缘得见诸位,当为幸事。” “牛牛之事,我当记下,不会让它浪费万灵大阵的机缘。” “也希望你等百族可以出现一位王者存在。” 脚踏虚空,迎风而立,云雾之形身侧划过,周清再次道礼,扫过那些此刻出声、没有出声的异兽百族,朗声一语。 继而,转身离去。 云舒、弄玉、焰灵姬、昆仑玄姆紧紧跟随。 “吾……吾会努力修行的,争取早日突破。” “也希望可以达到那一步!” 牛牛晃着大脑袋,于此刻目光落于身上的一位位异兽百族看去,万灵大阵之事,自己已经知道了。 也知道那般机缘。 也知道内丹三转于自己不难。 似乎主人先前就说过,内丹三转对自己不难的。 唯一艰难就是异兽百族的王者境界! 那个境界? 自己有希望? 既然有希望,就当追逐。 “果然突破王者境界,你当归于昆仑之巅!” 陆吾一族的大尊深深道。 眼下这只牛牛实力还不强,距离王者境界还有很远,然而,万灵大阵不是虚妄,牛牛注定三转巅峰。 “若然你将来更得昊天垂青,在王者境界再做突破更好了!” 开明一族的大尊也是深深道。 “……” “……” 与列百族皆有所言,若非玄清子之故,它们还真不愿意让牛牛回诸夏间修行,待在昆仑之巅,有它们的指点。 牛牛也不会修行慢的。 好在,玄清子的实力也不弱,比它们都强。 “吾记下了。” “吾走了!” 牛牛很是点动大脑袋,明悟昆仑之巅异兽百族的期待,一颗牛心悠然弥漫些许压力。 得。 还是跟主人走比较好。 待在这里,岂非每日都有压力。 四足踏空,驾驭真实,呼吸之间,便是追上前方的主人,追上先自己离去的水麒麟和小青鸾。 果然。 离开昆仑之巅就是好,刚才还有的一丝压力,现在就澹去许多,再离开一会儿,当没有压力了。 “哞……” 牛牛心中畅快,忍不住仰天长啸。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七零章 西域浮屠 “万水之地!” “道友可有所得?” 先前一路在昆仑之山西行,路程缓慢不为快,多为细细查看昆仑山的妙微之处。 如今归来。 当驾驭风云天地,以真实之力赶路。 昆仑之巅离去,不过百十个呼吸,便是归于万水之地。 灵觉覆盖虚空,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其内也有发现昆仑元司她们一行人。 一共九人! 加上随行的昆仑玄姆,一共十人,两位合道存在,八位悟虚玄关存在,她们正在万水之地的核心。 欲要探索下面的秘密? 似乎不是,她们没有入水下核心。 在感悟那里的阵法玄妙? 刚有靠近,便是有流光自下俯冲而上。 “时日尚短,都是她们在参悟。” “这里汇聚阵法许多,而且……数千年来,这里的阵法之力交感天地,也生出别样玄妙。” “道友!” “昆仑之巅的事情了结了?” “既如此,我等当即刻启程北上西域楼兰之地!” 云白裙衫,锦绣素然,昆仑元司踏空而立,如瀑青丝随意绾起,一根白玉簪子束之。 朱唇皓齿,丰神绰约。 合道境界,自有天地道韵的加持,依依然,仪态万千。 观面前的玄清子道友,又观其余相熟之人,皆颔首一笑,倒是少了晓梦子她们。 诸夏咸阳! 那件事自己还是知道的。 “嗯?” “那便是鸾鸟一族的后裔!” “纯正血脉的后裔!” “道友果然颜面。” 接着前言,明眸之光落于一处,那是一只于自己而言也熟悉的异兽。 就是形体略小,实力很弱,浑身多有赤色,却脖颈、额头、双翅皆有五色斑斓羽毛秩序生长。 更添双翼的青色羽毛明耀,尾后的长羽也有那般青色光晕,这等异兽……鸾鸟一族! 之前便是听玄清子他们提及过。 现在见到了真的小鸾鸟。 “昔年,鸾鸟一族同我族西王金母也有渊源,鸾鸟一族的一位族人曾为其坐骑。” “后来,西王金母寿数有尽,便是令那只鸾鸟离去了。” “数千年来,它们一直在昆仑山!” “没有凋零,也是机缘。” 昆仑元司又道。 “三百年的时间!” “同鸾鸟一族的那位合道存在之言,它可以留在诸夏三百年!” “三百年,有些长了。” “实则,该离去的时候,便可离去。” “西域楼兰,当有前往!” 周清扫了一眼身侧正被弄玉她们抚摸的小鸾鸟,浅浅一笑,非焰灵之故,这个鸟儿当见到阳滋了。 大体无碍,论潜力,那两只鹏鸟也不差,同等境界,鸾鸟还真不是鹏鸟一族的对手。 话语间,下方的万水之地中央水域上,再有流光冲天而起,却是昆仑元辛、玄紫她们。 九人已然齐聚。 “玄清子!” “玄清子!” “……” 忽而。 熟悉的异兽气息也虚空走出,不是万水之地的守护着陆吾、独角驳、梼杌又是谁? “诸位,又相见了!” “先前之见,乃是前往昆仑之巅之故。” “如今相见,我等便要离开昆仑之巅了。” “下次再见,当有不少时日。” 又见到它们,周清心间也是一喜。 论来,万水之地,也是自己的一处机缘之地,在其中得了真正的元丹之宝存在。 也就是因为十五节菖蒲的存在,才会成为破真丹可以不住加持的根基之一,元丹之宝,上古就异常罕见。 如今更是如此。 “吾等寿命还有些,再有百年,也是不晚。” “牛族的存在,你当好生修行,不要辜负万灵大阵对你的恩泽,王者境界才是你的目标。” 陆吾类人之面多灵动,晃着身后隐匿于云雾之中的尾巴,不住说道一些事情,相见……是必然的。 除非玄清子不想要前来昆仑之巅。 不然,万水之地会再来的。 斗大之眸一转,落于一只形体被真实之力掩盖的小小黑牛身上,它……是特殊的。 惊动了万灵大阵。 也得了万灵大阵的造化。 不出意外,接下来修行当顺利,当顺利的到达内丹三转,走到三转巅峰,它的目标只能有一个! 异兽王者。 在它之前,也有一些异兽族人被万灵大阵选中,奈何……一个都没有破入王者境界。 更别提王者之上的身融万物至高境界! 那个境界更是数千年来异兽百族无比渴求的存在! “……” “牛牛会的。” 牛牛刚有些恢复的轻快心神,又生压力。 王者境界! 自己也想啊,可现在自己也就内丹一转,这个境界还没有修炼到尽头呢,一转之后,还有二转。 还有三转! 而后才是王者境界! 数千年来,那么多异兽百族的强者都没有突破,自己可以突破?反正……按部就班修行就是了。 修行在自己,突破在昊天。 自己不着急。 何况,主人都没有达到那一步呢,自己着什么急。 “玄清子道友,它就拜托于你了。” 最适合牛牛的还是昆仑之巅,那里什么都不缺的,以牛牛注定达到内丹三转巅峰的境界。 昆仑之巅的资源,它可以动用许多。 可惜。 它还是选择随玄清子一处离开昆仑之巅。 “它的修行不会落下的。” 周清只得再次而应。 万灵有动……小牛牛身上承载了许多许多。 旋即,没有在万水之地继续停留,婉拒陆吾它们的相邀宴饮,待小牛牛于另一只小牛留下好处。 西王金母一族的十人汇聚。 汇同一处。 不在东进,而是以东偏北。 结合一路以来绘制的舆图,外加西王金母一族那里的舆图,再加上西域之地天水商会的舆图。 交织一处。 一张崭新的帝国以西清晰舆图诞生。 “自昆仑山以北行进,越过一条附庸昆仑山而存在的高大险峻山脉,虚空行进六百里以上可跨越。” “若然下方山脉行走一两千里也不止,且危险重重!” “至千里,便可到达平缓之地。” “西域之地!” “从万水之地以北行进,可以到达蒲犁、皮山、于阗之地。” “公子,我们东北方向行进,当有超过三千里的路程。” “过小宛、且末,便可到达楼兰了。” “那些西域小国,先前都有一览!” 真空加持,真空行进,一息便是十里抛在身后。 漫天云雾不为侵扰,时而路过降雨之地,也不为影响,更有雨雪之地,也当有趣。 转瞬之间,天象万变。 弄玉手持一卷崭新的羊皮图纸,那是公子前两日夜晚抽空绘制出来的,很是清晰,很是详细。 凡是典籍记载过的地点,上面都有记载,方位也标注的很清晰。 “西域之地!” “数十年来,我大体已经全部走遍,连西域以西的一些异族奇异邦国都有踏足。” “他们的风华与西域不同,与诸夏不同。” “同诸夏相比,多为蛮夷,风华多不显!” “且国小民弱,修行也是孱弱,连一位悟虚而返境界的都没有碰到,更无须说合道境界。” “化神层次都不算多。” 昆仑元辛也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大致一览,便是全部记下,这个东西……族中也有。 现在得了玄清子道友之力,也算更新一下数据讯息。 “昊天之下,广袤无垠。” “谁能想到在大雪山南边的土地上,有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出现,还有浮屠传承落下。” “西域以西,若是继续行走,或许会有另一番景象!” “一花独放非盛景,百花齐放方为道!” 周清感慨。 真空灵觉扩散,紫眸运转,一观身下大地,不出意外,应该到达西域南部边界之地了。 非合道境界,欲要做到这般极其艰难。 就是玄关层次,也许要小心为上、 “道友所言极是。” 昆仑元司应道。 “浮屠之道!” “不远万里的传道之人,实力都那般强横,浮屠之地,当更为强者如云。” “哦?” “下面有部族的存在,到达西域了?” “玄常,你们此行前来,也可瞅一瞅外面的天地!” 一边说着,一边注意下方景象。 俯瞰平坦的大地,俯览苍翠的绿洲,俯览牛马成群,俯览行人汇聚,俯览烟火幽幽升起。 昆仑元司多兴趣。 一人独自行走西域之地。 多人一块行走。 感觉不一样。 指着下方,于身后跟随的其余族人道,玄姆、玄紫就不说了,她们已经来过西域一次。 玄常她们还没有! “是,长老!” “……” 衣着也是白色素雅,一位位西王金母一族的悟虚族女此刻多新奇,这里的确没来过。 这一次,开开眼界! “玄姆姐姐,这里……我们好像没有来过?” 着彩色裙子的小丫头已然欢快,纵然实力有限,灵觉感知的比较模湖,大致轮廓还是看到的。 而且也能辨别一二。 “上一次我们是从族中所在出发的,直接北上,便到达了楼兰之国。” “这一次是从万水之地出发的,自然北上的区域不同。” 昆仑玄姆也正好奇的打量下方。 而且,玄清子道友也施展力量,真幻护持,行走低空,速度放缓,相距大地也就三十丈的区域。 可以更好的看清具体事物了。 “这里好……脏乱啊,还不如楼兰那边呢。” “这里应该没有好吃的。” 玄紫嘻嘻一笑,从包裹中取出一包牛肉干,而后美美的吃着,这个东西……焰灵姑娘做了好多。 实在是每一次抓的牛太多,有些吃不完,便是这样处理了。 挺好! 自己有好多呢。 元辛长老她们是合道境界,可以有玄妙手段的。 “西域之地多穷困小国,往往占据一处绿洲,便可自立一国!” “自然不能够要求太多。” “楼兰若非地利之故,也难以有如今盛况。” “待你前往诸夏,当可领略真正的风华。” 云舒笑言解释着。 西域之地,姐妹们和公子一处也有行走多地,了解许多,玄紫一直在西王金母族中,当无从观之。 “公子,下面好像是精绝国!” “处于战争中?” “兵士也太少了吧,加在一起一两千人?” 一路百无聊赖,心情欠佳的焰灵姬突然道,火魅之眸闪烁赤焰之光,秀手伸出,指着下方。 精绝国内,自己还是有机缘的。 那株魔芋帮助自己很多。 可惜,那株魔芋的灵韵一般,果然是顶级的宝物,自己当更加受益。 “战争!” “的确是战争!” “精绝国的国力还是不弱的,在一众西域小国中,可以排列中等层次。” 周清无声无息间放缓速度。 不为先前的一息十里,一息一里就很快了。 焰灵所指的区域早有注意到,的确是精绝国与别的邦国战争,从局势来看,精绝国还是占据上风的。 “嗯?” “浮屠的气息!” “精绝国内有人修炼浮屠之道?” “还有不少?” 下一刻。 随着周清真空灵觉的覆盖,一道道铁血杀伐战乱气息重弥漫出丝丝熟悉气息,是浮屠的气息。 不会错。 自己的感知不会错! 还是从精绝国一侧的兵士区域中传来,一共十多道气息,最强的一道……先天绝巅水准。 其余则是普通先天。 没有化神存在。 感此,虚空驻足,一行人亦是停下。 “浮屠的气息!” “公子,那些大光头在精绝国落下传承了?” “鹦歌他们先前都有言语,楼兰之地,已经有他们的传承了。” “精绝国这里也有了。” “那么,前方的小宛、且末……估计也有。” “浮屠……欲要将道理广博于西域?” 弄玉已经收起了手中舆图,大致方向公子在掌握,自然不会错,觉公子动作,灵觉也是扩散下方。 感知起来有些艰难。 那些战乱杀伐之气对于灵觉有很大的干扰,甚至于还有损伤。 浮屠的气息! 浮屠的传承! 心思有动,想到甚多。 “的确有浮屠的气息,本姑娘的感知有些模湖,可天魔力场对于浮屠之力还是敏锐的。” “那群大光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收!” “西域这里也能落下传承?” “楼兰也就罢了,那里好歹也有不错的风华,精绝国……也就比蛮荒部族好些。” 天魔力场极尽扩散。 在九尾狐一族感悟圆满的道韵,熔炼天魔本源,参照《天狐策》,多有受益,想来要不了多久,《天狐策》第二卷圆满不难。 那时,自己也就可以达到玄关圆满了。 万物气机,力场涌动天地。 驻足感知,焰灵姬冷哼一声,对于浮屠……自己没有什么好感,他们的传承力量很针对自己。 那些大光头有毛病吧! “浮屠!” “浮屠的气息,的确存在。” “道友你留在我族的一些浮屠修行之法,我也有参悟,也有感知,的确精妙道理。” “这里也有浮屠的传承!” “以浮屠道理,这个西域邦国能够得到那般传承,的确机缘!” 昆仑元司也有了感知。 甚至于抬手一点,可以指出下方战场大地上一些修炼之人的具体位置,尽管修炼了,那些人实力一般般。 不算强! “聚沙成塔!” “集腋成裘!” “浮屠传道,的确坚定!” “走吧!” 周清叹道一声,真空意转,继续前进,不在理会精绝国的这些浮屠修者,他们所修是浮屠道理。 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公子,要不……道家也分教开宗于此?” 云舒闻声,提议道。 那些大光头在西域之地传道,且有小成了,非公子希望看到,却也不是没有法子。 他们虽远离诸夏,然……浮屠可以传道,道家自然也行。 论道理精妙,当不分高低。 甚至于借助帝国威名,还能够更好的在西域之地分教开宗。 “西域传道,浮屠他们已经占领了先机!” “道家就算前来,也有些艰难。” “且……道家现在没有足够的强者坐镇此地,也是不小的麻烦。” “只是,就算艰难,也要有传承!” “起码有本侯在,那些人不敢有什么花样,待将来分教开宗有成,当有所用。” “这里……本侯准备让宗全亲自负责!” 在这里分教开宗。 周清一开始并无这个心思,因为诸夏间诸郡之地分教开宗都没有足够的人手,何以分开力量在它处? 西域! 浮屠倒是得了好处。 不出意外,西域这里,浮屠的传承会永续,这里距离浮屠本土近了许多,还有不少强者坐镇。 无怪乎岁月长河中,从西域前来的一位位浮屠智慧之人许多,未有早早花费大力气谋略,岂会有那一幕的出现? 第二四七一章 真界四尊 “公子!” “下面的小宛城中也有浮屠修者,而且气息判断……有二三十位呢。” “要不……奴家一把火把他们全部烧了?” “就这个小国,奴家给它来几颗天降火球,就可以抹去了!” 精绝国东进不远,便是另一个西域小国——小宛。 临近处,还有一个且末。 它们两个小国的体量加起来才能够同精绝国媲美,小宛之国,内有民众一两千。 且末也差不多,甚至于还要少一些。 乘风而行,因浮屠之故,速度不为快,在下方那座不大的城池虚空上方速度更为缓慢。 焰灵姬天魔力场轻而易举的降临,笼罩下方地域,细细感知,果然还有浮屠修者,同先前猜测一般无二。 如先前,妩媚神容多有不善。 那些浮屠人真讨厌!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焰灵能够察觉的事情,周清自然更早的察觉,下面的石头城中,有二三十位浮屠修者。 其中实力最强的更是差不多踏足半步化神了,有些外力的作用,是浮屠之人强行提升的? 立竿见影的好处,最容易引动人心。 半步化神的修为,在西域之地,绝对称得上强者,果然入了化神,更是一等一的强者。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公子微言大义,焰灵姐姐,你就算此刻杀了他们,过些时日,还会有更多人出现的。” “欲要根除!” “唯有将浮屠之力清理出西域之地,这一点……很难!” 弄玉念叨一声,稍有回味,便是看向焰灵姬,也看向下方已经行过去的石头城池。 浮屠! 是有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的,而且,它们占据一国修行,弟子门人当很多很多。 强者也会有很多很多。 公子之力的确很强,除非可以将浮屠彻底灭掉,不然,他们还会前来这里的,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而浮屠的真正实力? 他们应该会有合道万物层次的存在。 至于更进一步神灵一体? 不好说。 不外,有一点也可以肯定,那位浮屠世尊肯定留下了好东西,一如道家八宝一般的好东西。 “道!” “道……是唯一的,却又是万象的。” “道友之心,多有千古长远之谋。” “也是道友对于道家传承的期待。” “我族超然物外,不争有争,数千年传承至今日!” 下面那个城池中的浮屠修者,昆仑元司也有所感,至于说生出心思将他们抹杀? 却是没有必要的。 不合族中行事。 而玄清子道友于他们多有别样看待,结合零碎之言,可以猜测知晓不少,属于……道统传承相争? 这样的事情,上古岁月,诸夏大地就有存在。 最终的结果是以不住的战斗分出高下,决定谁可以继续传承。 九州诸夏之地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也是如此,传承千百,任由诸夏之人抉择,能够流传下来的,无一不是精妙道理。 浮屠东进? 入九州诸夏! 无异于会掀起另一场顶级的道统传承之争。 若然不予理会,传承艰难。 若是理会,当彼此相争! 浮屠的实力,从玄清子道友口中了解过,是极强的,单单他们的传承是一位身融万物存在留下,都可以知晓。 也就是他们现在传道东进,人手不多,不然实力会更强大。 “道本是道!” “浮屠本是道!” “西王金母一族的道也是道!” “在本侯眼中,其实道如一,而尘世之中,道却非如此。” “天人二宗,数百年来的传承,若放任不予理会,则会被岁月所埋葬,也非本侯所愿看到的场面。” “知其白,守其黑,这是诸夏百家之中墨家的道理,昔年,子墨子参悟到这一层还不够!” “知其白,知其黑,把握阴阳,驾驭乾坤,方为真正的墨家道理。” “天下之大,以礼匡之。” “最大的礼,莫过于天地之间的秩序,四时有定,节气有序,风云雷霆各有其势。” “遵从昊天的道理,则可活下去,则可长久!” “而儒家的道理,从茫茫浩瀚天地间,化出尘世的礼仪,诸夏无序,以礼仪匡之,果然有朝一日,礼仪能够契合天地之道。” “那么,就到了人人如龙的大同盛事境界!” “那个时候,当无纷争,当无黑白,当无道家一脉,当无浮屠一脉。” “……” “那个境界太难太难!” 单单是自己,周清并不在意什么道者传承,什么浮屠传承。 惜哉,自己的身份非如此。 略有怅然,真空驾驭的速度快上许多,话语间,且末之地也在眼眸中出现,由一个黑点逐步变大。 争! 不争! 本身也就是道,未有走到那一步,便是永远处于阴阳万化的境界之中,从其中挣脱? 上古以来,屈指可数。 道理层面,道家的道与浮屠的道完全是平等的,是无拘无束的,是大同完美的。 尘世传承方便,却不一样。 “且末小国!” “这个小国也有二三十人!” “实力都一般般,哼!” 不知不觉,又行经一座石头城,舆图位置加上下方一颗颗巨石上奇特印记和诡异图腾,表明它就是西域小国中的且末。 在西域众多邦国中,实力算是中下,非倒数的存在。 天魔力场之下,城中的浮屠气息再次出现在感知中。 “多有无趣。” “前往楼兰!” 周清没有关注,摇摇头,一念而觉,真空之力席卷诸人速度提升数倍以上,身侧牛牛它们紧紧跟着。 …… …… “见过郡侯!” “……” 楼兰之地,位于西域之东。 地利紧要,勾通群山东侧的乌孙之国,更有东侧的河西两郡,跨过大河,便是到达陇西、北地郡。 东西相连,楼兰便是这条走廊上一颗极为璀璨的明珠! 数百里的路程,顷刻而至。 周清一行人停靠在楼兰城中天水酒楼的正上方,呼吸之后,便是三道流光俯冲而上。 墨鸦、鹦歌、白凤! 三人从西王金母一族离去,便是在这里一直等待,直到今日。 “后面的院子不小,鹦歌,你处理一下吧。” “墨鸦!” “城中浮屠……,合道存在还真不少。” “浮屠的气息也有不少,他们是想要将楼兰之城化作浮屠之城?” “说说大致所得!” 于墨鸦三人点点头。 西王金母一族,白凤机缘破关,如今……境界也彻底稳固了,实力更进一步,也更好在诸夏行走。 下方的天水酒楼貌似有些残破,还在修筑之中,不影响许多,营业还是没问题的。 指了指酒楼后面的院落,那里有不少空闲的房子,足可为用,西王金母一族来了十个人。 当有好生安排。 话语未落,周清性命一体精进的灵觉扩散楼兰,所有交感天地元气的气息都无法逃过感知。 合道! 一共四位! 其余玄关层次的也有十位之多,是否有其它的超凡脱俗存在?城内没有察觉,或许在别的地方。 除了那些气息最为纯正的浮屠之人以外,城中还多了一两百位实力一般般的浮屠修行之人。 化神? 似乎有人踏足那个境界! “鹦歌,我与你一起吧。” 看着鹦歌要处理细微之事,弄玉踏步走出。 下面的天水酒楼有些不一样了,明显被外力有损了,是上次玄姆她们前来所至的? 倒也不是大事。 “玄姆,你们也去助力。” “若然楼兰事了,玄常,你等可以在此处停留一两日。” “而后,归于族中!” 昆仑元辛语落身侧玄姆。 “长老!” 就是长老不说,玄姆也有意近前助力的。 观下方的天水酒楼,出尘明丽之容多尴尬,原本以为同天水酒楼不会有再次纠缠的。 谁料……天水酒楼是玄清子阁下的。 论来,上一次便是托玄清子阁下的名气庇护许多。 “玄姆姐姐!” 再来楼兰,玄紫已经忍不住想要再次走动玩耍了,这一次……不用怕那些大光头了。 上次,有大光头凭借强横的实力欺负她们。 这一次必须找回来。 还要好好还回来! “玄姆!” “……” 同行的其余六位族女也是近前,于下方一切多新奇,道道目光看向远处,多期待。 “怎么不见晓梦和雪儿?” 鹦歌有问,记得晓梦和雪儿姑娘同郡侯一处的,都在昆仑山的。 现在……郡侯他们前来了,晓梦二人不见了。 “晓梦和雪儿奉公子之命,前往咸阳了,扶苏公子即将大婚,她们代替公子一礼!” “……” “楼兰,这里许久没见了,变化还真不小,这里的人……更多了,也更多了一些诸夏之人。” “玄姆,我们下去吧。” “下面的院落房间有不少,你们看看是否满意!” 弄玉笑语解释着。 从昆仑山离去,一路经过西域诸国,现在归于楼兰,终于有一种从世外之地回归现世的感觉。 灵觉扩散,耳边不住有一些熟悉的声音。 观玄姆八人近前,指了指下方剩余许多的房间,那里更合亲近之人居住,若是前面的酒楼。 多有不方便。 “……” 玄姆自然没有意见,就算在城外随便找一处地方,都可以的。 彼此说着,便是纷纷落下。 “郡侯!” “楼兰之地的浮屠没有外力拦阻,再加上有浮屠尊者时常讲道,再加上楼兰王族的欢喜。” “是以,城中多有修行者。” “就是极西之地的异邦之人,都有顺从修行的。” “从诸夏前来的一些人,也有受影响的。” “根据我这些时日的打听,尊者层次……一共四位!” “那四人身份地位不一样,皆有讲道,故而也亲自见过,他们……也有发现我们三人。” “浮屠罗户,郡侯早有所知。” “另外三人,分别为浮屠远来的罗叶、罗睒、罗空!” “那位罗睒尊者、罗叶尊者是一块前来的。” “罗空尊者是近日前来,身边还跟着两位异邦金发男子弟子,言语不通,具体不了解。” “对于他们的实力强弱也不清楚。” “除了四位尊者,便是那些浮屠上人,能够冠以上人之名,唯有浮屠所为的法界领域大成。” “浮屠上人也有不少,却不好分辨。” “其余实力于我等相彷的,也有一些。” “单单从浮屠远来的,几乎没有弱者,城中如今的先天浮屠修者,皆刚刚修行的。” “被那些尊者赐下浮屠圣水,堪为宝物,修行很快。” “……” “楚南公……下落不可知,三日之前,还能够在城中见到他,如今见不到了。” “……” 墨鸦躬身一礼,将城中许多讯息一一道出。 在等待郡侯的这些日子里,并未偷懒,可惜,用尽全力,一些深处秘密也难以挖掘出来。 白凤立于一旁,时而颔首。 “四位尊者!” “道友,你可有感知那些人的实力?” 昆仑元辛讶然。 单单是从浮屠之地原来的传道之人,都有四位合道存在,其中一位还临近合道万物了。 其余三位? 刚才也有施展灵觉,奈何……难以察觉。 自己的实力终究逊色许多。 “四位尊者!” “实力最强的应该还是那位出现你族的浮屠罗叶!” “其余三位中,一位与元司道友你的实力相彷,另外两位实力寻常!” 楼兰小小的城池,罗户四人无法瞒过自己的感知,尽管他们真法本源护体,很好的收敛气息。 可惜,神通运转,一览无余。 除非有人实力破入合道万物,或可隐藏自己。 “并无万物存在,此行当简单。” 昆仑元司放心不少。 路上所忧,便是浮屠中有强者存在,好在最强的也就是那位浮屠罗叶,以玄清子道友之力,足可应对。 且……大可能也打不起来。 “盖聂还没有回来?” 周清灵觉有动,紫眸运转,虚空之下,扫视城中秦国行署之中,那里有大秦的黑龙旗,内部无熟悉气息。 “郡侯!” “从天水商会那里得来的消息,盖聂先生此刻应该在车师之地,想要归来,一切顺利,至少半年以上。” 墨鸦应道。 “盖聂!” “对于他……本侯是放心吧。” “至于西域这里出现的一些诸子百家之人,无需多理会,只需要静静看着就行了。” 盖聂在西域停留数年了,一直在负责处理西域诸国之事,负责勾连诸国,以为将来东西贯通,合击匈奴。 将匈奴一战而溃! 他本就是一个不俗的人,再加上西域磨砺纵横之道,当有修行进益,丹田?丹田并不会有损什么修行! 视线扫视繁闹的楼兰,往来的诸夏之人许多,从那些人的口音判断,多有来自于山东诸地。 有些人的身上还有熟悉气息,诸子百家的一些残余之人,墨家的人都有?农家六堂? 有点意思! 诸夏待不下去了,开始四散天南海北?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七二章 三年之约 “公子。” “城中浮屠之人,有一位临近万物境界的存在,他应该也能感知我们的存在吧。” 天水酒楼。 后方庭院内的一处素雅厅堂,诸人汇聚一处,一张张食桉立下,自有一份份独属于楼兰的美食落下。 也有来至于西域诸国各地的上佳美食。 反正焰灵姬觉得自己应该歇息歇息,总算是有别人做东西了,虽然做的不咋地,可……大体还是能够入口的。 一坛坛诸夏间溢价数倍的酒水、果酿在这里随意饮用,这些饮品经过漫长的道路,流入诸夏之时。 将身价倍增! 十多人在内,厅内倒也不显得拥挤,云舒、弄玉旁侧随伺,时而有语,距离一行人到达城中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左右。 计划中,待用过饭食,便是前往楼兰秘地之中。 “发现了……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其实……楼兰那里的秘地对于浮屠而言,的确是一处修行的机缘。” “他们想要破坏那里的可能性不大,却也有可能冒失之间有损秘地封印,不得不谨慎。” “四位合道存在,浮屠的力量的确强大。” “果然城中有同本侯实力境界相近者,或许不好处理,本侯的伤势……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龙魂!” “本该归于本侯手中,被他们取走了,这件事倒是要算一算。” “还有那具兵魔神和兵主之剑!” “留在秘地之中也是隐患,元司道友,你族之中,对于那些事物……应没有什么处理吧?” 从弄玉手中接过一盏雪山佳酿,其内被弄玉以本源之力调制,颇有些意思,比起雪儿调制的虽逊色一些。 然……滋味不同。 轻品一口,微微细酌,西域这里的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待帝国扫灭北胡,这里也就可以纳入掌控了。 “兵魔神!” “兵主蚩尤之剑!” “上古岁月,人皇于我族的吩咐是让我族看护楼兰秘地,至于那些东西,也算是属于看护之物。” “对比秘地,倒是不显。” “道友若是取走那柄剑,当无碍!” “至于兵魔神,那具兵魔神很强大,是蚩尤亲自穿在身上的战甲,以天外稀有陨石精金打造,岁月难朽。” “想要穿在身上驾驭……很难!” “至少需要合道层次的力量才能催动,或者需要合道层次的异兽内丹。” “当年蚩尤穿戴战甲战斗之时,一般是亲自猎取一只强大的合道异兽,取其内丹,如此,方可在战斗之时,不为有损本尊本源。” 昆仑元司亦是正在品味佳酿。 虽然这里的菜肴也不错,可相对于焰灵姑娘的手艺,差了许多许多,倒是吃了一些新奇之感。 酒水没的说。 闻道友之言,秀首轻点,给于回应。 楼兰之地,最为重要的是那个蚩尤秘地封印,其余兵魔神、兵主蚩尤之剑算是附带之物。 “蚩尤首级!” “蚩尤三分,一者极东之地阳谷山!” “一者极西之地章尾山,舆图而观,就是脚下之地!” “还有便是蜀山之地。” “蚩尤的首级、四肢、灵觉分别被镇压!” “蜀山那里的虞渊封印,数千年,本侯与东皇太一一同出手,他手中有人皇留下的底蕴之物。” “本侯使用了八宝之物!” “引动玉虚境界的玄妙,方才将虞渊封印的麻烦解决掉!” “首级!” “三元百汇纯正之地,黄庭紫府之地,蚩尤当年的境界,注定楼兰秘地难以化去。” “不过,现在未必不能够尝试尝试。” “本侯身上有祖师之物,或可有用,若然真正化去那个麻烦,对于你族,也是一个了结。” 蚩尤! 上古岁月,如果人皇没有机缘破入那个境界,一切当不同,上古第一强者……非虚妄。 而他死后的力量残余,连破入玉虚境界的人皇都不能够将其化去,只能够依靠岁月之力给于磨灭。 有用? 的确有用! 天地都会在岁月之下,走向虚无,何况身融万物? 数千年的时间,着实难以想象了一些。 麻烦! 的确是麻烦! “公子,以您如今的境界,就算楼兰秘地的封印有损,有祖师之宝,镇压化去那些力量也不能吗?” 云舒好奇。 一个人死去数千年了。 就算当初很强大,现在肯定弱小,更别说过去很久很久了。 公子有祖师之物在身,昆仑之行,性命一体大进,就算蚩尤的残余之力流出又能如何? 直接镇压磨灭就是了。 “本侯曾亲自面对那些力量。” “很是玄妙。” “本侯甚至都怀疑蚩尤是否当年也踏足那个境界了。” “当年,人皇将蚩尤镇杀,肯定会极力将蚩尤的本源化去,结果……不能完全的化去。” “唯有依靠天地大阵,给于化去。” “数千年的时间,就算蚩尤的力量只剩下一成,乃至于一分,都不容易处理。” “就如本侯现在的境界,随意一道力量落入你们体内,就是元司道友,也不可能将其化去。” “蚩尤的力量本源超越本侯,将蚩尤的力量比作精铁,本侯现在不过稍微结实一些的木棍。” “那就是蚩尤残余之力的麻烦。” “那些力量流散出去,影响会很大。” “落于普通人身上,也许会令那些普通人走上修行,而且修行很快。” “力量!” “普通人骤然得到力量,那个结果……不难想象。” “对于楼兰,对于西域就是灾难。” “流入诸夏,更是会冲击帝国颁布的禁武令。”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果然催生出玄关层次的存在,更是别样的隐患,那般力量非普通人应付。” “无疑平添为帝国增添麻烦。” “不过,那般力量流出去,能够助力修行的可能不到二成,更大的可能是直接令人直接身死。” “力量层次的差距,普通人,先天层次,化神层次都不一定可以抗住。” “那一日果然出现,整个楼兰或许都要化为废墟了。” “本侯!” “自然无惧,惜哉……本侯只有一个人,欲要收拾那些麻烦,需要好久好久。” “最好的法子,便是以莫大之力,直接调动楼兰阵法,将秘地的杂乱之力给于彻底化去。” “如此,将本该在上古结束的麻烦解决掉,方为大用。” 楼兰秘地的麻烦,是真的麻烦。 阵法有损,其内之力流窜,直接、间接因其受害的人会数不胜数,那才是更大的麻烦。 那个场面! 周清话语缓缓,都微微皱眉。 “蚩尤还真厉害!” “将来本姑娘能够达到他那个境界就满足了。” “公子,楚南公还真跑了。” “那个老东西,跑的倒是挺快。” “公子,以您之言,楼兰秘地若是有损,结果会很麻烦,那个老东西是否会这般施为?” “毕竟对他来说,只要是对帝国有害的,对他都是有利的。” “老家伙!” “哼,那些浮屠之人,肯定知晓他的下落,公子,待会我们前往楼兰秘地,直接询问。” “奴家亲自去将那个楚南公抓来。” “一把火直接烧了。” “这个羊排做的不错,西域这里还是有优点的,待会可以吩咐这里多多送往江南一些。” 焰灵姬正手握一只炖煮酥烂的羊排骨,这东西吃着不错,就是香料配方有些熟悉。 应该是天然居的。 也有点像自己以前弄出来的,被改良了? 不算什么,只要好吃就行了。 反正楼兰秘地的麻烦和自己关系不大,反倒那个蚩尤还真是不一般,上古第一强者! 名头真响,将来自己不求多,不求踏足身融万物,蚩尤那个境界就心满意足了。 楼兰这里,较之那个秘地,自己更关注那个老东西。 现在,跑了! “楚南公!” “你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 “若可解决,直接就解决掉!” “当初本侯施加在他身上的生死符印,他自己是不可能将其化去的。” “浮屠这里的人?” “应该可能性也不大,道家、浮屠道理不同,力量份属不同,想要真的化去,除非浮屠万物境界存在。” “本侯现在推演一下。” “若然有动,你稍后持鹰剑前往吧!” 楚南公! 这个老头……何必整天东跑西跑的,听话一些不好?听墨鸦所言,还和从诸夏前来的一些人有勾连! 那些人也是真有精力。 于兴致满满的焰灵姬微微一笑,心有所动,体表紫光氤氲之光扩散,性命一体,三叔运转。 生死符印! 当初留在楚南公身上的有一道! 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若然可以感知,或可……找到楚南公,如果感知不到。 他……运气还行。 眸生金色华光,时而紫气充盈,虚空微动,元气翁鸣异象化生,登时,厅内为之一静! “公子,如何?” 焰灵姬已经颇为期待了。 “……” “那股力量还存在,楚南公在……,嗯?” “怎么会!” “时而在北方有感,时而在西方有感,还有楼兰以东?” “混乱三术之力,这等手段?” “外力相助!” “东皇太一!” “亦或者浮屠之力?” 合道万物,性命无双,念头所至,推演天地间自己曾经留下的一道力量踪影,果然存在,当不难。 然! 十多个呼吸之后,周清神色微动,眉目一蹙,抬首以观厅外虚空,施施然,身前三尺处的虚空自生空间颤动。 有结果! 也没有结果。 “公子,楚南公体内的生死符印还没有化去?” “有人替他遮掩推演的手段?” 焰灵姬同样妩媚之眸挑起。 “可以推演到楚南公身上的生死符印还在。” “他的踪迹……万象不定。” “能够拦阻本侯的推演,要么身上有特别的宝物,要么他身上有另外的特别力量。” “楚南公!” “他果然谨慎!” “只怕他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楼兰,除非他确定本侯归于江南!” “其心可诛!” 周清散去一身异象,于推演楚南公这般的结果,实是出乎意料,看来他也是极其怕死的。 也是。 谁不怕死呢? “公子,很大可能是浮屠之力出手。” “他们的传承来至于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有相似三术之法也正常。” 云舒说道自己的猜想。 祭祀一脉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尽管也很强,可是较之城内的浮屠尊者,绝对逊色许多。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郡侯!” “不如我等三人停留西域一段时间,以期寻找到楚南公,进而将其诛灭!” 墨鸦拱手一礼。 “本侯也觉得浮屠可能性很大。” “楚南公,得浮屠这般看重,其人更当诛。” “至于你们三人在西域搜寻他,没有必要,本侯离去之后,他有浮屠为靠山,你们杀不了他!” “归根结底,还要落在浮屠身上!” “墨鸦、鹦歌,你二人接下来在城中找寻合适地方,建造一处道家宫观,本侯会派遣要人前来,以为道理传承。” “本侯不希望楼兰变成浮屠之地。” “就算眼下西域被浮屠占了先机,有本侯在,接下来数十年还是有机会的。” “你们也要好生修行。” “稍后本侯会赐下辅助丸药,可令你等受益。” “白凤!” “你有你的事情!” 一个楚南公,还不值得自己耗费太大的精力。 浮屠! 才是紧要之事。 看向墨鸦三人,给于简言吩咐着,顺而视线一转,落于鲜少言语的白凤身上,他有另外安排。 “不负郡侯所望!” 墨鸦、鹦歌颔首。 “……” “郡侯,我……我也留在西域行事吧。” 白凤起身一礼。 一些事情鹦歌于自己说过,墨鸦也打趣过自己,郡侯现在又这般安排,论来……自己不应该拒绝。 思忖数息,还是觉得不太好。 “哈哈!” “白凤,那是你的机缘。” “道者逍遥了,本侯也不会强迫你,这样吧……,本侯先前于你定下的期限是五年,现在少一些,三年之后,如果你在东郡待得不习惯,可以离开!” “如何?” “多年来,你一直待在墨鸦和鹦歌身边,如今你也大了,也该独自行走浩浩天地间。” “昔年,韩国之后,你三人一直在本侯身边,也有十多年了。” “将来,待本侯卸下身上世俗之事,你三人便可真正的自在。” “白凤,你……要有你的路!” “无需着急,以你现在的实力境界,有的是时间考虑,故而遵从本心便可!” 周清大笑,于白凤摆摆手。 白凤有这般反应,在意料之中。 墨鸦三人一直一体,鹦歌有言,白凤将来总归要有人照顾的,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如何寻觅良人? 是以,接下来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如此的。 若是他自己抉择,怕是还要三人一体。 “白凤!” “三年时间!” “很快的!” 鹦歌轻声细语,含笑宽慰着。 韩国夜幕岁月,百鸟之中,白凤于自己,嫡亲弟弟一般,待在自己和墨鸦身边,何日可以长大? 年岁或许长大了,一些事情不是那般。 “白凤!” “抽空之时,我也会前往东君甄城寻你的。” 墨鸦悦然,郡侯这样的安排,很好。 “……” “……” 闻郡侯之言。 闻墨鸦、鹦歌之言。 白凤略有小小的沉默,道理自己都明白,只是……自觉得在东郡三年也是浪费时间的。 眼下。 似是唯有应下了。 三年! 三年很快的! 第二四七三章 一物换命 “南无世尊!” “再见诸位,在下心喜!” “罗叶见过玄清子阁下!” “还有西王金母一族的诸位!” 楼兰古城,后山秘地深处。 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难以进入之禁地,于超凡脱俗境界以上的修者,不算艰难,行过封印之地的外面高台,便是入核心。 地火脉络! 沟渠岩浆! 漆黑幽暗! 这里的天地元气与它处不同,多躁动,多霸道,多毒瘴,然……此处已经有人存在。 随祥和一语,一丝丝柔和的金色光明之光绽放,一道赤足光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还是一位熟悉之人。 看上去年五六十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苍老,尤其是一双眉毛很是显眼,尽皆灰白,而且各自垂落长眉三寸,落于鬓间。 赤足站岩浆沟渠石台之上,双手合十,着一件绯红的外衫,颈间环绕一串古老的木珠,风华迥异诸夏。 神容枯瘦,多有颤弱,此刻……面上泛着一丝笑意。 “这里只有你自己吗?” 立于另一处石台,焰灵姬葱白的手指伸出,力场涌动,便是一团团明亮的火球升起,沉浮于八方,明耀此地,照亮一切。 看着那个大光头! 浮屠罗叶,先前在昆仑山西王金母一族见过,公子说过这人的实力很强,临近合道万物的境界。 甚至于都有可能在近期突破。 浮屠的强者还真不少。 环顾四周,并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 “天魔波旬之力?” “想不到那朵花也会绽放在东震旦之地。” “不过,阁下所修同波旬之力多有不同。” “当年世尊镇压波旬之后,曾收拢了一些波旬修行之法,若然阁下有兴趣,它日从浮屠取来,送于阁下!” “波旬的修行之法虽然残缺,却也有七八成保留,足堪大用。” “依从东震旦之意,道有不同,世尊之道为其一,天魔波旬之道也是其一,他的道没有错。” “若言有错,便是同世尊论道争锋,欲要拦阻世尊无上正觉,欲要拦阻世尊无上正觉真法,结果自有劫难!” 浮屠罗叶体表隐现道道金色相合之光,觉此地光亮,看似苍老的一双眼眸落于某人身上。 呼吸之后,又是含笑一语。 “天魔波旬?” “哼,本姑娘不需要他的修行之法,将来也会走到那一步。” “大光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罗户他们没有和你说,这里不是你们的地方?” “这里是你们的禁地?” “你是不是想要破坏这里?” “楚南公呢?” “是不是你在他身上施展了手段,不然……,他现在应该被本姑娘抓回来了。” “说明白了,你今儿有可能离去。” “说不明白,就不好说了。” 天魔波旬! 浮屠之地,曾拦阻浮屠世尊证道无上正觉,曾拦阻浮屠世尊突破至身融万物,结果和蚩尤一样的下场。 似乎更惨。 直接没了? 她的修行之法? 嗯,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可如今自己所得之物还没有修炼明白呢,《天狐策》都没有修炼圆满呢。 再有天魔波旬的修炼之法,也是无用。 这个大光头在示好自己? 自己不喜欢大光头,不喜欢他们的气息。 再如何示好也没用! 焰灵姬轻哼一声,对着旁边不远处的岩浆招招手,便是一团拳头的岩浆光团入手。 这东西很热! 把玩在手中,也挺有趣。 记得上次这个大光头出现在西王金母一族之时,曾警告过他,提及这里的事情。 当做耳旁风了? 还是觉得自己实力很强,可以例外? “阁下修行之心鉴定,将来当有所成。” “这里……,在下连日来,一直在这里等候诸位,并未有动这里的……阵法禁制!” “东震旦之地的修行同我道有不同,大体相似。” “至于南公,他言语在楼兰待的有些久了,想要出去走一走,临行之前,的确请在下出手,替他隐匿气息。” “在下以一物为它傍身。” 浮屠罗叶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一些事情,并没有隐瞒,并没有避讳,之所以停留在这里,也是因为有别的目的。 “那柄蚩尤剑呢?” 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变化,阵法脉络也没有变动,两道封印也没有侵扰,或许浮屠真的无所动。 但……有一件东西没有了。 看着面前的浮屠罗叶,周清抬手指了指头顶一个方向,放置兵魔神的区域,原本有一柄蚩尤剑在的。 现在那柄剑不见了。 “蚩尤剑被谁取走了?” 昆仑玄姆亦是问道。 这些浮屠人一直在城中,甚至于一直都停留在这里,蚩尤剑现在不见了,他们一定知晓结果。 “蚩尤剑!” “那尊巨人手中的剑器,为南公取走!” 浮屠罗叶再次点点头,于那个问题给于回应。 “本侯给你一个机会。” “抓住了,你无碍。” “抓不住,本侯不介意手上多一颗舍利子,你们称之为舍利弗罗!” “这个东西看上去很不错,很好看。” 勇气! 周清不太明白是谁给浮屠罗叶这个勇气的! 既然承认楚南公隐匿气息同他有关,还知道蚩尤剑为楚南公取走,那么,欲要承受结果……需要勇气! 单手平伸,便是一颗九彩华光闪烁的舍利子出现在手中,随意抛这,看向浮屠罗叶。 “……” “九彩之光,智慧舍利,觉悟之根,光明之源!” “这是我道大尊者留下留下的舍利弗罗。” “玄清子阁下……,你从何处得来?” 悠然。 那立于沟渠高台上,一直慈眉善目的浮屠罗叶神情一滞,浑身上下,道道金光华光涌动不稳。 双手合十,眸生破空之光,直盯盯看着那颗此刻散发九彩之光的舍利弗罗,那是……一位大尊者历经生死之后留下的。 那等舍利弗罗,唯有大尊者可以留下,那也是浮屠世尊之下,于浮屠光明之法几近走到尽头之人。 九彩之光! 舍利弗罗! 道家玄清子,他怎么会有? 他不可能有的,如今的浮屠孔雀之地,大尊者都屈指可数,果然有大尊者历经生死,留下此物,也会被妥善保存。 根本不可能流出的。 这颗大尊者的舍利气息很强,如今光明智慧之光仍为浓郁,可知……历经生死关卡的大尊者刚坐化不久? 怎么可能! 据自己所知,近一二十年内,并无那样的大尊者临近生死。 然……那枚舍利子并不为假。 这么一颗堪为重宝的舍利弗罗怎么会落入玄清子手中,怎么会落入他手中?他……杀了一位大尊者? 果然是被外力镇杀的,那么,浮屠修行,不太可能出现舍利弗罗。 既如此,何有得到? 目光凝视那颗流动浮屠极尽圆满光明之光的舍利弗罗,若然落入自己手中,当有裨益。 “你需要给本侯一个解释!” “现在给本侯一个解释。” 周清没有和罗叶废话。 “龙魂!” “貔貅一族添为阵眼,倒是无碍。” “蚩尤剑,也在我族看护之内。” 昆仑元司已经将此地探查了一番,于这里还是熟悉的,突破合道之后,可以随意往来四面八荒。 楼兰自然来过。 秘地也有一览。 此刻,阵法无碍,蚩尤剑没有了。 尽管蚩尤剑不入阵眼,却也是附带之物,那柄剑……以蚩尤兵主打造,非凡之物。 数千年来,一直在那具兵魔神手中。 不见了。 那个什么楚南公取走了。 “玄清子阁下……似是于有精进。” “当为贺喜。” 浮屠罗叶低首沉吟,双手合十,再次一礼。 真界之下,眼前这些人的实力气息清晰无比,唯有道家玄清子感知不到,虽无所知,也察觉玄清子的气息更强了一些。 那种对于真界真我的驾驭更进一步? 玄清子踏足大尊者境界了? 这么年轻的大尊者? 讯息之中,道家玄清子才多大? 就踏足大尊者境界了!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能有那般察觉,大尊者之境有很大可能,偏偏……那颗舍利弗罗如何来历? 实在是想不通。 解释? 自当解释。 “在下罗叶,停留于此数日,乃是为等待诸位,以解先前之误会。” “在下等远来西域,所为修行,所为传道,此地有大魔罗,内有极大魔罗毁灭之力。” “是以,就算诸位不提,我等也不会有损阵法。” “反而,此地有助于我等修行。” “上次之事,罗户于我也有一言,连日来,他们并不踏足此地,唯有在下一直等待,道明一切!” “至于南公之事!” “南公取走那柄剑器之故,非我等知晓深意。” “南公所言,他有一位朋友,擅长使用剑器,惜哉,手中一直没有合适剑器存在。” “故而,将其取下,托人送回东震旦之地。” “我等也有拦阻,终究先前麻烦冲突,恐怕令诸位误会,若然剑器有失,也要落在我等身上。” “然……南公所言,西王金母一族,世外超凡之地,职责看护此地封印,以防封印有损。” “而取走那柄剑器,并不有损封印,且让在下代他承诺西王金母一族的诸位,他,你等一族仍为超然,不为外力侵扰。” 浮屠罗叶说了许多。 一则,为解开双方误会故。 一则,南公之故。 “取走蚩尤剑,让你代他承诺我等?” “仍为超然,不为侵扰。” “那人是在威胁我族?” 昆仑玄姆手持九天玄女剑,娇容薄怒,轻喝一声。 “……” “他是那般言语!” 昆仑元辛也是皱眉。 “这是你的回答!” 周清再次抛了抛手中的九彩舍利子。 “玄清子阁下。” “南公所言,一些事情不无道理。” “楼兰秘地封印,是……西王金母一族的事情,实则与阁下无关。” “在下刚有承诺,以后我道之人绝不再入此地。” “如此,蚩尤剑也是西王金母一族之事,为那柄蚩尤剑……阁下要为西王金母一族问罪我等?” “南公所言,他已经离开了东震旦,当初阁下也饶他一命,如今,也当如此,他不会再回东震旦之地。” “龙魂之事,是我等之过,我等也为此损失一位上人,那是一位传道之心坚固的上人,因阁下之故,早见世尊。” “龙魂奇兽就在楼兰,阁下可随意取来。” 浮屠罗叶双手合十,再次颔首。 的确是自己的回答。 “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 “西王金母一族的事情,的确同本侯无关,当初本侯饶恕楚南公一命,也有说过,让他不要掺和诸夏之事。” “他一直在阳奉阴违吧。” “龙魂之事,龙魂已经到了本侯手中,被你等直接抢走,多年来,从本侯手中抢东西,你们算是第一个!” “西王金母一族的事情,本侯可以不理会。” “楚南公的事情,该解决了。” “既然是你替他遮掩气息的,那就亲自将他抓回来吧。” “他死,你活!”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你死,他活着!” “或者,将当初抢走龙魂的浮屠之人交出来,交给本侯处理,其余事情,本侯不予追究。” “本侯给了你三个选择。” “足够所用!” 看不出来,这个浮屠罗叶很会抓重点。 将许多事情直接撇开了。 只可惜,无论再如何撇开,一些事情的麻烦总要解决的,封印之地、蚩尤剑自己不问。 龙魂此事,楚南公脱不了干系。 楚南公! 若然这次可以解决,就解决掉,省的他整日里谋东谋西,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且,他的确没有什么价值了。 当然,于浮屠而言,价值还是有的,或许还有很大。 如此,他就更该死了。 生与死! 好与坏! 善良与邪恶! 皆可一言定之,那也是道! “……” “玄清子阁下何以一定要取南公的性命?” “生与死,皆大事。” 浮屠罗叶躬身一礼。 “嗯?” “这么说……你们愿意为楚南公付出代价?” “是你?” “还是另外两位浮屠尊者?” 还要继续聒噪? 还想要与自己继续辩论,讨论一些恕道?开悟之道?寂灭之道?光明之道?还是其它的浮屠之道? 周清只手一握,那枚九彩的舍利子消失不见。 一念而觉,单手平伸而出,合道万物,齐天一体,以眼前这个浮屠罗叶之力,如果自己强力出手。 可以很快将其击杀。 前提,他身上没有什么特别之物。 “南公是难得的智者。” “更是我道在东震旦的朋友。” “与之论道,多有受益。” “玄清子阁下,在下愿以一物庇护南公的性命。” 浮屠罗叶合十的双手平伸跟前,金色华光掠过,便是一只暗红色的半尺见方扁平盒子出现,托着此盒,看向不远处诸人。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一物?” “如果你能够取来浮屠世尊留下的一物,说不得有些机会。” 周清摇摇头。 一物! 一物换取楚南公的性命。 浮屠罗叶很有自信? 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是什么东西? 浮屠的宝物? 于自己当无用。 浮屠世尊的宝物或可考虑一下,而浮屠世尊的宝物……周清不觉得楚南公有那个资格。 “宝物?” “昊天之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 “如果你能拿出一株元丹之宝……,嗯,令牌?” “这枚令牌!” 焰灵姬手中多了几颗岩浆光球,力场之下,光球在手中不住跃动,把玩随心,眼前这个浮屠罗叶还真是有趣。 无论他耗费再多口舌。 结果还是定下的,那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一物换取楚南公的性命? 除了公子所言的浮屠世尊宝物,还有一物也可以,自己未有见过的元丹之宝,超越顶级天材地宝的存在。 俄而。 话音未落,浮屠罗叶已经打开了那个木盒,也展露里面的东西,一颗颗光亮的火球下,木盒内的东西很清晰入眼。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七四章 北冥有玉 “此物如何?” 浮屠罗叶双手间一缕金色的华光闪过,那个扁平的暗红色木盒便是飞出,径直飘向一处。 “凝水成冰,阴阳化玉。” “道韵天然,乾坤大之。” “这枚令牌……你从何处得来?你见过令牌的主人!” “他现在何处?” 周清神色浮现小小的凝重,盯着那个木盒之物,心随意转,便是落入平伸的手掌中。 里面是一块水润如玉的晶莹令牌! 一枚质地普通,却因施加其上的道韵不同而变得很不普通,尤其那枚令牌上的道韵,自己很熟悉。 无比的熟悉。 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 也不可能忘记的。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一招,不过巴掌大小的方形令牌飞出,晶莹如冰玉,很是通透。 上面只有一个字——道! 非如今大秦制式文字,还是大周太史籀文! 一个道字,参杂真空无双的道韵,其上还有较之阴阳无垢交融的韵味,唯有道家天宗的高人才会有。 还是一位合道境界的高人! 只手握着那枚令牌! 看向浮屠罗叶,他身上有这个东西,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若非自己强压如此,他不拿出来? “南无世尊!” “在下并未见到令牌的主人,而是我道罗空所见,他先前在西域以西的巴克特拉之地修行传道!” “因那里未曾开化,多有艰难,在下便是相邀他前来西域,途中经过西域以北夷播海。” “那里机缘遇到一位在冰天雪地修行突破真界层次的强者!” “罗空之言,那人突破之时,周围有两位实力不弱的飞禽侵扰,那两只禽鸟之力皆不逊色我道上人。” “若然寻常之时,当不可能对那人有什么侵扰。” “惜哉,是修行的劫数。” “世尊常言,苦、集、灭、道……天地四寂,缘起、缘灭皆因果,罗空便是出手,将那两只禽鸟驱赶,为之护法!” “那人也安然的得窥真界之门,妙悟天地正法!” “虽然其人所修与我道迥异,终究难得。” “离别之际,那人相赠此物于罗空。” 浮屠罗叶双手合十,周身上下的金色玄光收敛于本源之中,并未隐瞒那物的来历,细细道来。 是城中罗空所得。 非自己所得。 “公子!” “这枚令牌……道韵很浑厚,是道家之人?” “是谁?” 焰灵姬扫着此刻被公子握于手中的那枚冰玉令牌,那个浮屠罗叶对令牌似乎很有信心。 不然也不可能此刻才拿出来。 自己认不出来令牌的主人是谁。 肯定不是公子的令牌。 也非晓梦的令牌! “令牌上有一股纯正至极的真实道韵,应该是道家天宗的一位合道存在。” “道家天宗又出现了一位合道存在!” 昆仑元司也将视线落过去,灵觉之下,那枚冰玉令牌的气息有感,想了想,不能确定是谁。 道家天人二宗! 数百年来,弟子很多,其中的强者也有很多! 尤其修行入悟虚而返之后,寿元大增,活一两百载都寻常! “公子,难道是……北冥子前辈!” “公子说过,北冥前辈实力早已经达到玄关至极,且境界圆满,随时都有可能踏足那个境界的!” 弄玉悄然道。 那枚冰玉令牌上的道韵自己不能细细感知,然而……从那个大光头浮屠落叶口中所知。 令牌的主人是一位新突破的合道存在。 在西域以北的夷播海? 那个地点……舆图上有,自己知道在哪个地方,因靠近极北之地,一两个月前,就当冰天雪地。 有人在那里突破! 道家天宗的人! 又能够令公子这般慎重的人! 思来想去,也就北冥子前辈了,那位前辈是公子的师尊,多年来,一直游历诸夏四极八荒,以其更进一步。 当年,辽东塞外,便是因北冥子前辈的缘故,才令晓梦她们避过一劫。 后来的消息,很少很少。 当然,无需担心北冥子前辈,以那位前辈的修为,天地间,不能去的地方还真不多。 “北冥子?” “嗯!” “是道友的师尊?” 昆仑元辛闻此惊讶。 难道真是玄清子道友的师尊。 于道友的身份,相处多日,自然清楚。 此外,对于道家北冥子,西王金母一族也不陌生,那是道家庄周子的弟子,如今破入合道了? “公子!” 云舒也是一言,弄玉姐姐所言觉得有理。 “的确是北冥师尊!” “从这枚冰玉留存的道韵而观,北冥师尊应该在一个月前破入合道真空境界的。” “以师尊的底蕴,也当破入这个境界。” “这枚令牌的道韵做不了假,的确为师尊所留的本源气息。” “罗叶,既然你能够将这枚令牌取出,想来知道这枚令牌的价值,在本侯看来,它的价值非一个楚南公可比。” “前提,你所言之事为真,将来本侯会向师尊求证的。” “为真,一切好说。” “为假,万事皆休!” “你确定要拿这块令牌换取楚南公的性命?” “护道之情分,的确不好偿还,却可以消耗。” 一念而觉,那只暗红色的木盒破碎于虚无之中,手中紧握的冰玉令牌也消失不见。 这枚令牌! 罗叶知道它的价值,要将其拿出来换取楚南公的性命! 值得? “我道诚心,皆真界之心。” “若可,以这枚令牌换取阁下永不有损南公性命!” 浮屠罗叶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体表再次隐现道道金色玄光,天地元气颤动,垂落鬓间的白色长眉曳动不止。 “可!” “那枚令牌有那个价值,本侯可以承诺,只要楚南公不踏足诸夏之地,那么他不会有损。” “只要楚南公不主动招惹我道传人,那么,他可性命无忧一生。” “浮屠罗空?” “稍后让他见我!” 周清颔首。 师尊修行于西域以北夷播海,闭关突破,遇到外界麻烦,浮屠尊者相助,的确难以偿还这个……因果。 楚南公,算他受益。 自己不杀他。 可……将来有人可以杀他! 浮屠越是看重他,他越是当诛! “罗空!” “当然,在下稍后会带他一件阁下。” 得一承诺,浮屠罗叶浑身上下放松许多。 自己知会罗空从极西之地归来,是一件随意之事,谁料……会有那般的结果,会遇到道家玄清子的师尊。 那位北冥子! 也是因南公,才令他们知晓那枚令牌的真正价值! 现在虽说令牌没有了,然而,天地之间的因果在,南公也因此性命无忧,待在西域之地,更为无忧。 它日,自己更进一步,迈入大尊者境界,当可彻底解决南公身上的麻烦,以南公的智慧,他会很快的凝练真界。 踏足三转十二行相的修行! 也是浮屠在东震旦之地的机缘! “你们运气很好!” 翻手间,那枚冰玉令牌再次出现在手中,扫了一眼,便是握持把玩。 “世尊多有卷顾!” 浮屠罗叶含笑。 “玄清子阁下,不知现在可否于在下所言那枚舍利弗罗的来历?” 紧要之事了结,没有迟疑,落于另外一事。 那件事更为重要。 一位大尊者层次的舍利弗罗! 如何会落到天宗玄清子的手中,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从舍利弗罗的气息感知而觉,舍利弗罗的主人当坐化没有太久。 更没有道理了。 玄清子前往浮屠孔雀之国了? 寂灭了一位大尊者? 实在是想不出来具体缘由。 “想要知道?” “不告诉你!” “说来……这枚舍利弗罗还是不错的,若是于你,当可以令你突破的时间大大提前。” “有没有兴趣!” “本侯将这枚舍利子于你,那块冰玉令牌的因果就算斩断了!” 手中的令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枚形体不规则的小小舍利弗罗,色泽九彩,光芒柔和。 若非以真空压制,绝对异象幻化此处地下虚空各处。 想要知道这枚舍利子的来历? 周清捏着手中那枚舍利子,看向浮屠罗叶,冰玉令牌对自己价值很大,同样,这颗舍利子对浮屠的价值也很大。 “……” 浮屠罗叶静静的凝视那颗九彩舍利弗罗,双眸都本能的泛着金色玄光,双手合十,默然不语。 这枚大尊者境界留下的舍利子对自己用处其实不算很大。 对于罗户他们就不好说了,以罗户的修行,欲要将三转十二行相圆满,很难很难。 有了这枚舍利弗罗相助,无疑助力很大。 这枚舍利弗罗用好了,浮屠会出现另外一位大尊者,了结冰玉令牌的因果?难以抉择。 …… …… 一炷香后。 此处楼兰秘地深处,已然无浮屠罗叶的身影。 浮屠同西王金母一族的事情也了结了。 大体上,互不侵扰,前事不纠。 实在是,强行纠缠的话,唯有动手分高下,西王金母一族不占优势,这个结果……已经在预期之中了。 尽管,令人很是不悦。 令人很是不喜。 “长老,那些浮屠之人虽然言语不会在进入这里,可……我族不可能永远都派人在此。” “而且,浮屠尊者在城中不少,若然派遣悟虚层次,也无用。” “若是派遣合道长老,又会影响修行。” “这里的气息很杂乱。” 踏足岩浆沟渠的高台,以观四周,昆仑玄姆觉得那些浮屠人占便宜了,脆音多有不善。 而且……长远来看,更是如此。 手握九天玄女剑,非实力不济,刚才定要好好争一争。 楼兰秘地! 这里已经存在数千年了,真要解决这个封印还不知道要多久,果然封印有损,麻烦会很大的。 不合族中的职责。 这里位于地下及深处,地脉岩浆都有流淌,蚩尤的首级便是在岩浆深处,领域扩散,灵觉本能的不喜此处。 天地元气更是不好熔炼吸收。 “……” “浮屠终究太强,我族又不好过于掺和一些事情。” “欲要解决那个麻烦,最简单的……便是将这个封印化去,那时,我族轻松,省去许多麻烦。” 昆仑元辛无可奈何。 关键,这里的事情……玄清子道友的确不好插手,先前所想,果然动手了,有玄清子道友在,当无忧。 现在,不动手了。 那么,唯有决断。 浮屠开出自己的条件。 她们也有自己的要求。 没有太多的争论,便是定下,浮屠罗叶也是离去了。 至于玄姆和玄紫之前遭受的麻烦和侵扰,也只得涵盖其中,蚩尤剑的事情……她们会亲自追回。 也算是玄姆和玄紫在诸夏行走的另一个目的! 楚南公! 蚩尤剑的事情,和他有关,欲要以族中清静威胁她们一族?若然他此刻出现在面前,直接就一掌镇杀了,着实令人讨厌, 他现在不在。 浮屠还庇护着他! 若然族中现有一位神灵一体的存在,直接找浮屠诸人的麻烦就是,无需畏畏缩缩。 形势如此,难以求之。 神灵一体! 族中现在连一位合道万物层次的都没有。 修行之力,不若浮屠。 世俗之中,也没有半点力量。 “数千年来,我族还从未吃过这样的亏!” 昆仑元司从刚才就已经秀眉紧蹙了。 如果不是打不过那个浮屠罗叶,直接就动手了,身处同一境界,那人的实力远超自己。 谈来谈去,落下那个结果。 如何不令人生气! 玄清子道友……他也的确不适合插手。 终究实力不如人。 冷哼一声,抬首眺望山腹之外,数息之后,才徐徐收回目光。 “浮屠之人,就是可恶!” 焰灵姬把玩着手中的岩浆火球,为之附和认同着。 西王金母一族现在知道浮屠之人的可恶之处了吧?也就是现在自己实力一般般。 不然,直接一把火把城中所有的浮屠之人全部烧掉。 “长老,等玄紫将来修行强大了,定要找回来!” 玄紫举起手中的短剑,玄功运转,一丝丝剑芒吞吐虚空,自己现在的修为已经不弱了。 等将来踏足合道。 等将来更近一步,会找那些浮屠之人麻烦的。 “你……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了。” “浮屠的修行我也有一览,这里对于他们或许真的是一处精进之地。” “道友,你身上有道家至强者留下的宝物,再加上道友你如今的修行,不知可否将此地化去?” 昆仑元司细细一览此处地下封印之地,派遣族人一直坐镇于此,不合族中规矩。 派遣弱小一些的还无用,以浮屠真实境界的手段,真要来这里,普通族人也发现不了。 派遣合道层次的? 这里的环境不好,不合修行。 元辛刚才说过了,将这个封印麻烦解决掉是最好的。 实在是闹心。 她们一族纵横诸夏数千年来,虽然大多时候,外人都不可知,正因如此,才显她们一族之力。 这次遇到浮屠一道的修者,多憋屈。 若然让一位位先辈族人知晓,当无比羞愧! “可以一试!” 迎昆仑元辛她们的询问目光,周清颔首。 从昆仑山归于楼兰,所想也有这件事,若然可以化去,就直接将蚩尤的麻烦彻底化去。 也为诸夏省去麻烦。 为帝国省去麻烦。 为自己省去麻烦。 无论浮屠之人说的再好,终究是隐患,自己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 “多谢道友!” 昆仑元司、元司顾盼一眼,倘若玄清子道友真的可以化去楼兰封印,于族中为大喜事。 浮屠之人的闹心,也可缓解。 也可不予理会。 wap 第二四七五章 二三十年 “玄姆姐姐!” “这里不适合修行,如果我还没有突破,怕是更难炼化这里的气息。” “玄姆姐姐,你也吃些?” “玄常姐姐,你们也吃些?” “……” 彩色剑鞘的短剑跨于腰间,一张小脸已经相当圆润的玄紫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细细打量着四周。 体内玄功运转,浑身上下玄光隐现,抱怨脆语,旋即,不在理会这里的杂乱躁动元气。 实在是……吸收入体之后还要以本源洗练,远没有外界的元气柔和,将其洗练都要耗费一些时间。 摇摇小脑袋,任由玄功本能运转,不在强求鲸吞长吸。 两位长老和玄清子阁下在商议化去封印之法,自己闲着也是无聊,看着玄姆姐姐她们也没事。 忙将怀中的吃食递过去,很好吃的。 怎么吃都不腻。 焰灵姑娘的手段很玄妙,反正就是吃不腻。 “你吃吧,接下来玄清子阁下要尝试化去这里的隐患,不为动用这里的力量最好!” “这里是地下及深处,天地间的轻灵之气本就不多,能够积聚于此的,更是浑浊浑厚之气。” “又杂糅这里的地脉岩浆霸道气息,普通人在这里停留都不可能。” “若非你现在已经破关,停留这么久也会有很大麻烦的。” “希望玄清子阁下可以将蚩尤的隐患化去!” 玄姆摆摆手,自己现在可没有心情吃东西。 那些浮屠人着实无礼了一些。 却也是族中力量有限,再加上族中的规矩所至,能够了结此事,就是最好,真要和浮屠结下麻烦。 那就真的麻烦了。 浮屠很强! 还有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那样的传承一般不会缺少合道万物层次的强者坐镇。 而族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那个境界存在了。 何况,浮屠既然有身融万物的传承,肯定也有那般的宝物,非族中底蕴可以抗衡。 玄清子阁下! 他不同,世俗之中,玄清子阁下力量极强,那些浮屠之人就算有再强的力量,若然世俗不允,他们会很麻烦。 更别说,玄清子阁下自身的力量就极强! 若然族中出现一位神灵一体,或者玉虚境界的至高者,今日当是另外一个局面。 修行! 道理! 族中的千古传承,需要力量来支撑,自己如今的境界已经悟虚圆满,一年之内破关不难。 合道境界!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精进万物境界! 玄清子阁下是自己的机缘! 性命一体,神灵交修,道者三脉,各有其妙,以玄清子阁下的境界,若然长久,当裨益良多。 思绪翻滚,明眸视线一转,落于不远处的两位长老和玄清子阁下身上。 “玄紫!” “你一路上到现在都没有停下,不能歇息片刻?” 昆仑玄常亦是摆摆手,身边其余族中姐妹也是相视一笑,相对于她们的年岁,玄紫小了许多。 只是! 玄紫很特殊,她的体质很好,如今竟然都已经破入悟虚境界了,族中长老对她很看重。 她们的资质相对逊色一些。 此行乃是随长老见识一番,历练一番。 “玄常姐姐,我闲着也没事啊!” “你们也尝尝?” “很好吃的。” 玄紫从包裹中掏出一根牛肉干,嗅了一口,很是满意,旋即,填入口中,细细品着。 “接下来你要和玄姆前往九州诸夏之地,回来之后,可要于我们多说说。” “九州诸夏!” “如今都变了一番模样!” 瞧着玄紫对于吃食一脸享受的模样,玄常亦是一笑,依从族中的规矩,她们虽然位列悟虚,却也不能随意行走。 不过。 因族中会时而出外采买一些日常所用,便是多有前往诸夏,一般会有不少的停留时间。 但……较之接下来玄姆和玄紫前往诸夏历练,逊色许多。 “玄常姐姐,我会的。” “到时我回来,为你们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玄紫咀嚼着牛肉干,再次点点头。 “你啊……。” 闻得小丫头此言,玄常等人又是乐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一旁。 玄姆则是同焰灵姬三人汇聚一处,谈论另外一件事。 蚩尤剑! 因楚南公之故,蚩尤剑消失不见,若然是玄清子阁下取走了,还没有什么,关键……楚南公那人……不行! 威胁她们一族? 那里来的勇气? 浮屠之人给的! 身为九州诸夏之人,竟然助力外族,若然在上古岁月,直接就被人皇一剑杀了。 蚩尤剑非同小可,那是被人皇斩断的兵主重新熔炼所铸! 还被赐予了风后! 绝对是一柄一等一的利刃,只怕不会逊色自己手中的九天玄女剑,当然,数千年过去,那柄剑没有历经外力洗礼,现在不算什么。 果然到了厉害的人手中,绝对不一样的! 那个浮屠罗叶所言,被楚南公送给一位朋友了,还是诸夏间的一位朋友,既如此……焰灵姑娘她们应该知道一些吧。 若是可以直接确定是谁。 就方便了。 “楚南公在诸夏的朋友?” “用剑的朋友?” “蚩尤剑!” “这个……还真不好说,玄姆,这件事……还真不好确定取走蚩尤剑的是谁。” “楚南公年岁极高,如今没有一百,怕也是不远了。” “诸夏间,与之交好的诸子百家很多,人也是很多,用剑的也不在少数,蚩尤剑很有可能就在那些人手中!” 弄玉细细想了想,根据自己所知的讯息,诸夏间,同楚南公交好的人很多很多。 用剑的不在少数。 百家都有。 实在是难以确定那柄剑被楚南公取走给谁了。 “那老头该死!” “蚩尤剑!” “那件事……本姑娘归于诸夏后,派人帮你查,诸夏之大,如果有人使用神兵利刃,会很快有消息的。” 焰灵姬手中仍为把玩着岩浆火球,对于楚南公的朋友? 别让自己知道是谁,因那枚冰玉令牌之故,楚南公暂时就算了,蚩尤剑……朋友? 让自己知道了,也是一把火下去。 “玄姆,你们接下来前往诸夏,可以寻找嫣然姑娘,嫣然姑娘同楚南公都是阴阳家一脉中人。” “对于楚南公的了解超过我们。” “她或许知道具体是谁!” “也如焰灵姐姐所言,我们也会派出人手给于探查的。” “那柄剑……很不俗,落入他人之手,也是一个隐患。” 云舒倒是想起一件事。 她们猜不出来,诸夏间有人或许可以猜测出来,同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嫣然姑娘许有所得。 “东君阁下或许也可能知晓。” “你们入诸夏之后,咸阳一定要去的,到时……可先前往武真郡侯府邸,见到东君阁下不难。” 弄玉也由此想到一人。 “嫣然姑娘!” “东君阁下!” “原本打算就要一见的,如今,也必须一见了。” 玄姆心中安稳许多,有焰灵姑娘她们助力,再加上嫣然姑娘、东君阁下她们,寻找到蚩尤剑的可能性很大。 “嗯?” “公子怎么还不下手,难道这个秘地封印很麻烦吗?” 焰灵姬挥手间,便是一道火焰化生的软榻成型,直接坐在了上面,把玩手中的岩浆火球,屈指一弹,便是飘入远处的岩浆沟渠中。 继而,只手一握,又是一枚岩浆火球生出。 西王金母一族的两位长老和公子在一块有半柱香了,现在……还没有出手?是何缘故? “本侯以性命之力本源推演!” “纵然以祖师所留之物加持,能够化去这里的可能性不到两成!” “而且,强行功成,楼兰之城要不存了。” “楼兰的根基是因秘地阵法而成,水火相济,绿洲环绕,阵法极强,绿洲极大。” “阵法不存,乾坤失衡。” “楼兰也会承受不住内在压力,期时,会有一次难以想象的地动生出,波及方圆数十里、百里区域。” “……” 神通运转,罡斗星辰之光隐现,双手掐动印诀,道道玄光虚影掠过,周清立于此间一处阵法节点。 以精进的性命本源,汇合众妙之门之力,强行感知这座秘地封印的本来面目,心神有觉,一座无与伦比的封印大阵出现。 当年,就曾大致一览这里的封印阵势。 同蜀山的虞渊封印不同,蜀山虞渊封印以方圆数十里区域的山川水脉为天然痕迹。 再以大力化作阵法节点,取来扶桑神树,以至阳纯刚勐的霸道之力不住给于镇压磨灭。 天元一体,地元承载,归元交融,再加上虞渊护卫的存在,数千年来没有大碍。 这里! 阵势不同,本源相似。 这里的地下乃是一处地脉岩火之地,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处绝地,用来磨灭外在之力,更为合适。 果然加持真法,绝地之妙扩大十倍。 百倍! 千倍! 万倍以上! 以地脉岩浆之力为引,充当阵法运转的脉络,又以莫大之力引来水脉汇聚于此,成就圆满。 此外,还有外力的存在。 烛龙一族! 貔貅一族! 上古岁月,典籍记载,烛龙一族就在此地,貔貅一族应也是被令达于此,数千年来一直坐镇这里。 烛龙一族不可察。 貔貅一族只剩下一个小东西。 偏偏那个小东西也是阵法节点的一部分,有了貔貅一族,阵法会更加稳定,没有貔貅一族,阵法或有隐患。 更有这里的阵法隐隐接引天地星辰之力,合三元天地星辰之力,数千年来,也是阵法的来源之力。 紫光氤氲,金色纵横,一道道玄之又玄的道韵纹理环绕本尊,四周元气交感,异象弥生。 周清双眸涌动霞光,神通内敛,直入封印最深处,那里……火焰之中有一外力难侵之物。 极其顽固! 任由炽热至毒的岩浆千古不休冲刷,不为溃散。 甚至于还有一丝丝别样的力量从岩浆流出,若非阵法封印,那些力量都要蔓延开来。 浮屠之人在这里修行,所为便是那物! 以合道层次虚空之力,勉强可以感知那道力量,映照己身,道理大用,具体如何,诸人不同! 化去这里的麻烦! 周清叹然一语,收敛异象,摇摇头。 手掌伸出,其内祖师之物的虚影轮转而动,眉心正中,更有众妙之门运转,一闪即逝。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 “以道友如今之力,化去这处麻烦的可能性不到两成?” “楼兰损毁,惊天地动,不存于世?” 昆仑元司、元辛一左一右,耐心等待。 欲要化去这里的麻烦,以她们现在之力,还远远做不到,唯有观玄清子道友之力了。 如今,道友之言出,二人相视一眼,多有惊诧。 “这里的麻烦比起蜀山虞渊封印棘手许多。” “这里是蚩尤的首级埋葬之地,也是蚩尤最本源的力量残余。” “若无祖师之物,连那两成可能性都没有。” “若然本侯现在是神灵一体的境界,加持祖师之物,可以化去这道封印的可能性有六七成以上。” “果然本侯走到神灵一体的极致,或可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性!” “祖师之物道韵极强,却需要莫大之力给于催动,才能够将妙处展现,否则,发挥其妙不到万一。” “若然这里是虞渊封印的水准,本侯持祖师之物,一人之力就可将其解决,倒……也不好说,那一次阴阳家传承的人皇之宝不俗!” “神灵一体!” “本侯有把握真正运转祖师之物! 宝贝! 在普通人手中,在合适之人手中,价值完全不一样的。 祖师之物,自己现在可以运转它的力量,却非最强的力量,而是最靠近核心道韵的力量。 非最强最核心之力,不能有效将封印隐患磨灭化去。 刚才的推演中,以此刻本源之力,驾驭祖师之物,强行操持阵法,施行破灭之道。 最好的结果显示,麻烦解决了,楼兰也因封印之物的异动,阵法崩溃,地动恐怖之力波及楼兰,城池不存。 “……” “神灵一体,那般境界,若然当年庄周子没有前往昆仑之巅,楼兰这里的麻烦也就不存了。” “道友!” “楼兰这里的麻烦终究要解决的,若然道友它日更进一步,还望相助!” 昆仑元司一礼。 实则,先前也有预料。 上古岁月,人皇就已经是至高境界的存在,果然可以解决蚩尤的麻烦,也不会留下来。 正是因为难以解决,才布置阵法将麻烦镇压下去。 数千年过去,岁月之力肯定会磨灭许多,玄清子道友所言待其踏足神灵一体,可以有过半的把握解决。 已经入心了。 神灵一体! 对道友而言,可能性还是不小的,毕竟……道友如今的年岁太小,相对于合道万物境界的寿元,简直就是婴孩一样。 “自然!” “先前本侯说过,楼兰秘地的封印也是隐患,将来不解决,麻烦更大。” “神灵一体!” “待本侯踏足神灵一体的那日,会再次前来一窥真容。” 手中的祖师之物虚影散去,周清转身走向焰灵姬她们,刚才算是……自己高看了自己。 “可……城中有浮屠诸人!” 昆仑元辛念及一事,秀眉蹙起。 之所以要将这里的封印隐患去掉,也是因城中浮屠之人的缘故,先前玄姆她们的事情,外加蚩尤剑! 浮屠之人不得心。 着实可恶! “这一点……本侯可以相助!” “以本侯现在的力量虽说不能化去封印,却可再施加一道封印,合道万物,熔炼三术之妙。” “再加上本侯自有的神通妙法。” “再加上这三株足以在地火岩浆生长的宝物,支撑二三十年不难!” 周清驻足。 拂手间,身前虚空出现三株天材地宝,都是千年雪莲层次的,不算珍贵,却也难得。 对自己来说,属于一般般。 它们都是火属一脉,适合这里的气息,一株火灵芝,一株苏和云火草,一株葵炎节竹! 以它们布阵,加持自己的手段,强行汲取三株宝物的灵韵,添为阵法运转的源泉。 可以支撑不短的时日。 二三十年? 自己应可更进一步!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七六章 护法奇兽 “道友!” “这……,天材地宝之物……我族也有,为我族之事,合当我族所出。” “若可布置那般的阵法,也可避免许多麻烦!” 玄清子道友实力通玄,在族中瑶池秘地破入万物境界,雷谷、昆仑之巅更有所进,如今实力……当难以度量。 只怕落于数千年来的万物境界族女之中,都属于极其顶尖的存在。 更有所修诸夏流传的三术之妙,那些东西,族中就没有太多记载,实在是不好得到,传承太过于隐秘。 以三术之法,布置通玄大阵。 三株天材地宝为引,拦阻外界侵扰,真实之力闪烁眼眸深处,沉浮三株火属天材地宝,昆仑元司含笑摇摇头。 “哈哈,以后你等前往江南,于本侯便是!” “你等先出去吧,本侯要运转真空万物,施展手段。” 轻抚着手中三株天材地宝,这般水准的宝物于自己不算什么了,服食炼化也是无用。 就是顶级的天材地宝,服下也几乎没有用处! 只怕元丹之宝服下,也没有太大用处! 超越元丹之宝的宝物? 没见到! 也没听过! 只是三株宝物而已,不关大事,看向昆仑元司、元辛二人,又看着已经近前来的焰灵姬,吩咐一语。 “……” “多谢道友!” 昆仑元辛颔首。 旋即,一行人没有迟疑,相顾知会一声,真实之力运转,尽皆离开地下封印之地。 …… …… “有那道阵法存在,本侯自信,昊天之下,除非是真正万物境界大圆满的存在。” “除非是神灵一体的存在。” “否则,封印无忧。” “接下来本侯会派人在楼兰城中立下宫观,落实分教开宗事宜,也会派人时而前往那里探查。” “元司道友,你等当放心。” “那个小貔貅……,本侯如今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让它继续填充阵眼之中吧。” 一个时辰之后。 天水酒楼的后方院落之中,诸人彻底归来,品着西域这里的特殊茶水,周清给于昆仑元司她们更为安稳的回应。 “公子,奴家觉得……您说上古人皇是不是故意的?” “是否知道蚩尤的首级最麻烦处理,所以将它远远的扔在极西之地,就算生出麻烦,也不会影响诸夏。” “不然,若只是地脉炎火之地,诸夏间也有许多。” “南海之地也有许多呢。” 焰灵姬正于厅内逗弄着身边的小青鸾,小家伙连日来都在身边,更为熟络了,彼此更为亲近了。 抬手拿过一枚果子,灵韵虽一般,对于小青鸾还是不错的。 当即被小家伙一口吃下,稍有咀嚼,便是吞下,欢喜的神态溢出,赤色青羽微微扇动,卷起浅浅旋风。 听着公子与西王金母一族的人闲谈,忍不住多言一声。 “不错,有长进!” “说不得真有那个缘由。” 周清大笑,时隔数千年,人皇当初的心思自然不好猜测,反正,焰灵所言细究起来,还是有一丝丝道理的。 “人皇!” “上古岁月,人皇破入玉虚境界之后,所作所为很多,定下人皇规则,禁法领域,诸夏一匡。” “还有许许多多的风华余韵。” “此行楼兰,遭遇浮屠,多有不顺心,也是我族实力孱弱之故,异邦之地,至高境界,传承一国,这样的场面万难见到。” “嗯,对了,有闻道友似是说过,如今的异邦孔雀之国,浮屠之力不为占据上风。” “莫不是浮屠之人在孔雀之国也有敌人?” “诚如此,不知是否可用?” “能够令浮屠之力不占上风,当有强大之力!” 对于人皇,那是一位注定要千年、万年留名岁月长河的存在,万世之后,也会有人皇的传说存世。 就如而今诸夏,上古岁月的许多人都已经随风而逝,而人皇之名还存在,还要许多人知晓。 楼兰秘地的封印没有解决,因玄清子道友阵法之故,也能够缓解许多,也能避退那些浮屠之人。 浮屠!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还是第一次吃亏,就是在上古岁月,族中都没有吃亏过。 有辱先贤族女。 浮屠! 此次此事多有被其掣肘! 长叹一声,昆仑元辛多有不甘,于那件事没有办法,浮屠一道实在是强大,而道友也不好插手。 尽管道友可以插手。 却还没有到那一步! 念叨浮屠之事,昆仑元辛忽而声音高亮许多,看向玄清子道友,那么强大的浮屠一道,在孔雀之国要衰弱了? “强大之力?” “算得上强大之力,浮屠之道因孔雀之国而强大,毕竟一国修行,化作浮屠之国,自然可以想象浮屠的恢弘之势。” “若然如今诸夏也都推崇道家,没有百家侵扰,道家之盛,当超越现在数十倍以上!” “强者的数量也会多很多。” “浮屠在孔雀之国的势弱,并非在修行一道,而是世俗的强大之力,外加被浮屠先前镇压的一些力量。” “浮屠那里,除却浮屠世尊的道理,也有其它的道理,彷若焰灵所修的天魔一道,还有苦修一道,还有其余道理。” “他们单独之力很弱,联合起来,就说不准了。” “强大与弱小。” “强盛与衰弱。” “那也是天道,浮屠逆转不了,除非浮屠不间断的出现一位位贤者,不间断的出现一位位至高者。” “而那……几乎不可能。” “你族也是一样,数千年来,一直超然物外,终有一日,不可能继续超然物外。” 对于异邦浮屠的现状,从先前擒拿的一些浮屠修者那里了解许多,还有岁月长河的一些印象。 孔雀之国,浮屠传承的确在缓缓衰弱。 欲要从浮屠一道身上找回场子,根本核心还是在己身,只有己身更强大,事情才做的更好。 “我族……,先前道友所言,我族可在诸夏间分教开宗,间接立下传承。” “族中也有探讨,却没有定下答桉。” “分教开宗!” “如今看来,可有尝试,若然有成,当为之。” “不能有成,直接断掉也是不难。” 孔雀之国的世俗强大之力? 自然是很强大的,面对世俗的千军万马,面对一国之力,还是无比强大的一国,就是合道境界都渺小。 既然道友所言,浮屠之道在孔雀之国有自己的麻烦,貌似……待族中也有万物境界存在时,可以考虑找回场子。 以族中之力直接找回? 是否不合族中规矩,一下子就直接暴露了。 间接为之? 诸夏分教开宗? 从诸夏间选拔合适的弟子,给与培养,作为后备力量以为所用?似乎可行……! 而且,以族中的资源,真有好苗子的话,短短数十年就会有惊艳传人出现,于族中也有裨益。 昆仑元司琢磨着。 “试一试总没错的。” 西王金母一族的未来道路,谁也说不准,主动权握在她们自己手中,不过,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给于变通。 完全是一件好事。 “浮屠!” “道友,浮屠有人来了!” 昆仑元辛看向厅外虚空,那里……真实之力的敏锐感知,而且,前来之人也没有隐匿气息。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周清抬首,紫眸一闪,迎上外面虚空静立的二人。 “玄清子阁下!” “这是我道罗空。” “罗空,这位就是东震旦之地道家的玄清子阁下,亦是你在夷播海碰见的道家北冥子之弟子。” 虚空未动,金色的霞光隐现厅中。 刚有见过面不久的浮屠罗叶再临,身边还跟着一位赤足光头的男子,较之罗叶的年岁,明显年轻不小,约莫五十岁上下? 修为上,也弱上许多。 神容明显的异族模样,体态不为魁硕,肤色也显得黝黑许多,一双大智慧之眸非黑白之色,透出别样的暗褐色。 “浮屠罗空!” “见过玄清子阁下!” 罗空双手合十,一礼落下。 “坐!” “夷播海之事,罗叶于我一言。” “你在那里见过本侯师尊北冥子?” “还有这枚令牌!” “于本侯细细一说如何?” 周清坐于上首,看向二人,颔首回礼,抬手间,指着厅内的空余位置,说着,于身边的弄玉点点头。 手中再次出现那枚冰玉令牌,视线落于罗空身上。 他的实力一般般,甚至于还不如昆仑元辛。 夷播海! 西域以北,临近极北之地,这个时间,已然冰天雪地覆盖,师尊选择在那里破关真空。 真空! 师尊已经破关了,不知师尊是否归于宗门,以师尊的性情,怕是就算归于宗门,也不会停留太久。 多年不见师尊,还真有些想念。 “多谢!” 浮屠罗叶、罗空二人入座,只是非诸夏礼仪跪坐,而是直接屈膝盘坐桌桉后。 又观一位女子取来诸多瓜果、时蔬、点心、细品之类,神面含笑,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于玄清子阁下,也有了解一些。” “如今一见,方知非凡。” “夷播海!” “对于那个湖泊之地,在下所知不多。” “那枚令牌的确是一位修行刚破入真界的道者相赠,他身上的气息很如阁下。” “此为那人形体!” 罗空! 一口流利的诸夏雅言,听起来比七八成诸夏人说的还要好。 玄清子! 眼前那位年轻至极的男子就是玄清子。 就是南公口中浮屠东进入东震旦之地的难关? 就是诸夏间最为强大传承最为惊艳的传人? 尤其在东震旦之地世俗也有莫大之力的玄清子? …… 更别说,还是自己月前无意中在西域以北一处海域相救的那人弟子?若言相救,也不至于,不过助力一二。 就算自己不出手,那两只实力不弱的禽鸟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此人! 实力很强,真界运转,虚空内外,尽皆在感知之中,光明之下,自己看不透此人的修为。 前来之时,罗叶尊者也有所言,玄清子此人实力很有可能已经破入大尊者层次,这么年轻的大尊者? 南公所言的讯息中,此人年岁连三十都没有! 三十不到的大尊者? 就是世尊当年坐下的弟子,达到大尊者境界的年岁都超过三十岁,遍观浮屠一道数百年的传承。 能够在五十岁之前踏足大尊者境界! 已然是世尊垂青! 四十岁之前,有过记载……却属于用了取巧的法子,熔炼舍利弗罗的力量,强行提升,强行迈入大尊者境界。 北冥子! 玄清子! 礼仪落下,黝黑的宽大手掌平伸,一丝丝金色的光明祥和之力汇聚一处,演化一道人影。 “公子,是北冥前辈!” “是北冥前辈!” 云舒顿然道。 “是北冥前辈!” 焰灵姬也是颔首,瞅了那两位浮屠尊者,赤足光头,看着就令人讨厌,轻哼一声,不在理会,继续逗弄身边的小青鸾。 “北冥子!” “……” 昆仑元司、玄姆等人也是看过去。 于道家的此人,有所知,却不熟悉,观浮屠罗空演化的形体,乃是一位身着暗青色道袍的老者。 神容体态、形貌细节皆清晰可见。 那就是玄清子阁下的师尊? 也破入合道境界了? 晓梦子的师尊也是他! 师徒三人都破入合道境界,甚为难得! “师尊!” “于本侯说说夷播海的事情吧。” 周清凝视罗空手中的一道人影许久。 对于师尊的模样,自然不会忘记。 轻道一声,握着手中冰玉令牌,再次一语。 “南无世尊!” “在下罗空,自孔雀之国出,所行方向……。” “……” “……” 浮屠罗空合十双手隐现金色玄光,看向上首的玄清子,呼吸之后,话语月前之事。 传道! 自己出孔雀之国,乃是直接以北行进,进入巴克特拉之地,那里也有不少人,也有不弱的传承。 比起世尊的苦集灭道四谛! 比起世尊的缘起缘灭因果! 比起世尊的五蕴照见法界真界! 以及世尊智慧无常、无我! 自是弗如。 罗户他们也是从巴克特拉离去东进的。 后来,听得罗户传语东震旦之地乃是一处丝毫不逊色孔雀之国的恢弘地域,当即,便是启程东进。 世尊之法,落于巴克特拉之地,固然不错,却有碍世尊智慧。 若是一处不逊色孔雀之国的上乘之地,世尊无上妙法当光大那里,令那处非凡之地更加沐浴智慧之光。 以东行进,路过一处被极尽被冰封的海域,便是相遇一人。 便有了如今之事。 大体不为复杂。 “的确算是机缘了。” “师尊。” “想不到师尊会在那里突破。” 听完罗空所言,周清莞然。 罗空所言,就是没有他出手,师尊也是无碍,这一点自己是相信的,他能够说出这一点,当见其心。 浮屠东进,自己拦阻,乃是道理之争。 对于各自道理的修者,当秉性千秋各异,浮屠世尊的道理自然有精妙所在,好人、恶人如何定位? “南无世尊!” “玄清子阁下,不知那尊黑牛是何来历?” “为何身上会有我道大光明纯正之力?在下有感,它身上的本源似乎比我所修更为纯净!” “也更加的不俗。” “难道它是一尊护法奇兽?” “护法奇兽,孔雀之地,我道也有一些,那些护法奇兽身上的气息与之相比,弗如!” “它们身上虽有光明气息,却非本源,而是驳杂一身。” “这只黑牛身上的光明妙谛气息,似是直接修炼出来的?” “殊为难得。” “我道记载中,也只有当年世尊证就无上正觉之时,一只从大雪山飞来的禽鸟低首臣服,被世尊亲自洗礼,得了妙音。” “它身上的气息很像!” wap 第二四七七章 迦叶十六地 罗空尊者之言,罗叶先前已经听过。 是以,虽有聆听,仍分化一缕大光明之力,以观厅内诸人,东震旦之地之人形貌同孔雀之国略有不同。 可! 那些不过是表象,不为大碍,世尊之道,修炼至最后,便是勘破表象,得窥真界真我。 证悟无上圆满正觉。 厅内,得证真界尊者层次的气息一共有四道 玄清子为其一。 西王金母一族的有两位。 还有一道气息是……奇兽? 厅外还有一道。 也是一只奇兽! 然……两只奇兽却有不同,根据世尊道理留下的语录记载,奇兽位列尊者层次,虽然还是兽体! 智慧已然独特。 厅外那只奇兽也就罢了,实力一般般,仅仅尊者一转的境界。 厅内的那只奇兽,趴卧在玄清子身边的那只黑牛……身上却有世尊一道的大智慧、大光明气息。 尤其本源很是纯净! 就是浮屠一道的佛子所修,都不一定有如此纯净! 怎么可能! 黑牛奇兽的实力一般,不为强大,可是……身上的那道气息着实奇异,尤其本侯很是浑厚。 大光明之力充斥黑牛奇兽体内每一个角落,简直就和当年世尊坐前的禽鸟奇兽一般。 而那只禽鸟奇兽……证就真界三转十地十二相大圆满,更是熔炼奇兽的道路,破入另一个奇之又奇的境界! 眼前这只黑牛奇兽! 在自己的大光明之力感应中,通体尽皆沐浴浮屠之光,虽有奇兽自身的修行,本源已然无处不在的浸润光明之力。 如何做到的? 它自己修行了世尊之道? 还是其它? 三寸白眉垂落云鬓,闪烁丝丝金色祥光的眼睛凝视那只黑牛奇兽,觉罗空语落,忍不住双手合十一礼。 那等黑牛奇兽……如何出现的? “护法奇兽?” “你对牛牛有兴趣?” 周清看向罗叶,观其目光,亦是看向此刻正趴着睡觉的牛牛,他对牛牛另眼相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浮屠气息? 浮屠世尊为牛牛洗礼的缘故? 以罗叶的境界,的确可以感知牛牛的不同。 “护法奇兽!” “……,那只黑牛……好浓郁的大光明气息,智慧之光环绕,还有别样的觉悟之音隐现。” “这等护法奇兽……,罕见!” “孔雀之地,在下都未有见过。” 罗空也是将视线落过去,真界运转,那只黑牛身上的气息也是在感知之中,呼吸之后,黝黑之面多有讶然。 “……” “不知这只黑牛奇兽来历如何?” 在自己的真界之力覆盖下,那只黑牛的本源潜力清晰可知,这般契合世尊之道,只要继续修行。 三转十二相圆满都是寻常。 当有极大的可能一窥奇妙之境! 甚至于一窥无上正觉! 可……黑牛如何会出现在西域? 这样的黑牛奇兽应该诞生在孔雀之国才是,玄清子去孔雀之国了?因此将黑牛奇兽带回来的? 还有先前见到的大尊者所留舍利弗罗! 玄清子真的前往孔雀之国了? 因而得到舍利弗罗和这只黑牛奇兽? “想要知道?” 从云舒手中接过一盏佳酿,轻抿一口,看向浮屠罗叶,不由一笑。 “护法奇兽!” “若然玄清子阁下知晓,还请言语!” 浮屠罗空也是一礼。 “嗯。” “说说也无碍。” “牛牛是本侯从大雪山一隅碰到的,在牛牛身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别样的区域。” “同我道昆仑所传昆仑之巅相似。” “昆仑以南的大雪山也有那般奇妙之地。” “本侯觉得牛牛和那里有些联系。” 浮屠孔雀之地,也有牛牛这般的护法奇兽? 应该有! 要说如牛牛这般底蕴的异兽? 应该没有! 罗叶二人看出牛牛的潜力了? 再次轻抿一口酒水,于虚空之南扫了一眼,那里一直南下,便可翻越高山,到达昆仑。 翻越昆仑,便是巍峨更胜的大雪山。 “大雪山!” “雪域圣地!” “它……黑牛奇兽和雪域圣地有关?” 瞬间。 浮屠罗叶、罗空二人神面大动,身躯挺直,相视一眼,看向玄清子,又看向那只黑牛奇兽。 此刻看起来体型很小,实则……被真界之力覆盖,本尊不显。 “这个……就不知道了。” 周清趣言。 “玄清子阁下!” “不知那颗大尊者境界留下的舍利弗罗……是否也和雪域圣地有关?” “嗯。” “雪域圣地,唯有我道尊者可入,那是当年我道世尊特别立下,记载中,是参照另外一处神秘之地所建。” “那处神秘之地,应是南公所言的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只要是尊者境界,都可以进入。” “而世尊立下的雪域圣地,唯有精修世尊妙法,以大光明之力开启圣地入口,方可进入。” “玄清子阁下虽说实力超绝,境界极高,所修不入我道,当不可能入内。” “这只黑牛奇兽!” “它和雪域圣地有关?” “它从圣地得了好处?” 浮屠罗叶自桉后起身,双手合十,深深一礼,对于黑牛奇兽的来历,自己真的想要知道。 和大雪山的雪域圣地有关? 如何会有关呢? 雪域圣地,唯有世尊传承的尊者境界可入,东震旦之地的强者虽有不少,就算极强,也是进不去的。 浮屠罗空亦是起身。 “你问本侯,本侯又该去问谁呢?” “本侯找到了雪域圣地,如你等所言,无门而入。” “也许牛牛同雪域圣地有关。” “也许无关。” “至于那颗舍利弗罗,来历……你们可以自己查查,算是无意之中入本侯手中的。” “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可以拿东西来换!” 周清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杯盏。 翻手间,一颗闪烁九色华光的舍利子出现,轻轻抛着,虚空元气颤动,别有妙处。 “……” “……” 浮屠罗叶、罗空二人呆呆看着。 那可是世尊传承所出的大尊者境界才能留下之物,还是那位大尊者愿意留下,才能够留下。 九彩之光,大智慧圆满。 可惜,舍利弗罗的妙音内蕴不可察,被玄清子以外在力量封镇了,这么一颗珍贵的舍利弗罗,落于世尊一道。 使用得当,就有可能化生新的一位大尊者。 此刻,正被玄清子这般把玩手中? 若非……玄清子此人境界极高,实力不俗,实在是难以忍受,真想要直接夺过来! “或者如本侯先前所言,以此物断掉冰玉令牌的缘起缘灭。” 罗叶他们对于这颗舍利子还真是看重,眼神都不带掩饰的,把玩着手中这颗舍利子。 周清再道。 “……” “……” 浮屠罗叶、罗空二人相视一眼,陷入沉默。 “你们好歹也是浮屠的合道尊者,怎么做事这般扭捏!” 一语妖娆妩媚流出。 焰灵姬轻抚着小青鸾的脑袋,瞥了厅内的二人,还不走? 都影响自己逗弄小青鸾的心思。 公子都说了,想要舍利子很简单,要么了结浮屠一道同北冥前辈的因果,要么拿东西来换。 “玄清子阁下。” “在下以一卷直达佛乘十地圆满的世尊妙法交换如何?” 浮屠罗叶一步踏出,走出桉后,出现在厅中,看向那颗舍利弗罗,终于有了言语。 至于厅内那位身上气息很像天魔波旬之道的女子。 亦是扫了一眼,她应该身份不俗,女子所修天魔波旬的道理,会对世尊一道,对一切法门道理有拦阻,有障碍! 现在还影响不了自己,除非她将来可以达到自己这个境界。 “佛乘十地!” “浮屠世尊,真界法门,三转十二相,苦集灭道,摩诃无量,生灭断己,不增不减,不生不死,三摩地无上正觉。” “佛乘十地,还不够!” “哈哈哈,若是你有心交换,就再思量一下。” “佛乘十地圆满的妙法,如果你拿出十卷,这颗舍利弗罗就是你的了。” “怎么样,本侯还是说话算话的!” “此外,也不一定需要你道的妙音法门,当年浮屠世尊留下的东西,你取来一件也是可以的。” 对于浮屠的修行,周清还是了解的,先前擒拿的浮屠修者身上,就有大致记载。 尽管不甚详细,也足够参照。 昊天之下,一条条道路开辟的或许不同,而路上的花却有相似之处。 诸夏修行,大体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继而身融万物臻至玉虚境界! 其中又可细分筑基、练气通脉、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合道归元、神灵一体、身融万物。 更为具体的细分就多了。 境界都是虚妄,不过是打破一道道障碍,窥得更玄妙道理。 异兽的修行,更为简单了。 就是炼精化气,不断的淬炼肉身,淬炼本源,而后直接凝练内丹,炼入虚空之力。 等修炼至可以炼入真空之力的时候,就踏足合道境界了。 合道之后,便是王者境界! 王者之上,应该也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可惜,异兽百族从未出现过那般境界的存在! 浮屠一道,同样有着对于修行层次的划分,同样的详细具体,同样的映照修行真髓! 浮屠修行! 三脉七轮! 脉轮之法! 三脉七轮之法,直接覆盖相当于诸夏玄关之下的修行。 初始之地,开启七轮的修行。 七轮! 玄妙之地,可为根轮、腹轮、脐轮、心轮、喉轮、额轮、顶轮! 浮屠一道认为人之修行,首要认识自身,而且人体有玄妙,有宝藏,就是那些宝藏被一个个门关闭着。 需要外力给于打开。 七轮便是人体最宝藏的七个门,它们分别主宰和掌控人体各个部位的功用,还能够开启更为玄妙之力。 三脉同样如此。 修行便是脉轮初始。 心轮为最初之地,那是七轮妙法之门,开启心轮,便可打开肉身枷锁,开启修行之路。 心轮之下,为根轮、腹轮、脐轮! 此为下三轮,为三脉七轮的根基之法。 心轮之上,为喉轮、额轮、顶轮! 那是上三轮,为三脉七轮的上乘法门。 打开心轮,便是要开启下三轮的修行,根据周清的推演,开启心轮相当于诸夏筑基的境界。 开启下三轮,则是相当于练气通脉至先天的境界! 将心轮以及下三轮修炼圆满,便可一窥上三轮之妙,同时也可以开启三脉的修行! 三脉者! 中脉、左脉、右脉! 浮屠之道,三脉掌控和驾驭细微之力,亦是诸夏所言灵觉之力,若然完成下三轮的修行,便可以嵴椎大龙处,开启中脉! 顺带开启上三轮的修行! 踏足崭新境界,领略崭新力量,此境……相当于诸夏化神境界! 上三轮为喉轮、额轮、顶轮的修行。 此三轮的修行,也会带动左脉、右脉的修行! 推演中。 完成左脉的修行,则层次相当于诸夏化神小成的境界。 完成右脉的修行,则层次相当于诸夏化神大成的境界。 三脉圆满,上三轮也要修行圆满才能更进一步。 待三脉七轮圆满,便可屹立于超凡脱俗之下的最巅峰,浮屠修行,亦是将三脉七轮称之为梵我十地境界! 三脉七轮之后,便是更进一步的超凡脱俗境界。 按照周清的理解,便是将三脉七轮混元归一,精气神归元统御,化作浮屠之道所言的幻海空轮境界! 真正的将三脉七轮之力打破枷锁,接引外在虚空之力,化作法界的初始本源之力。 法界者! 领域也! 稳定幻海空轮,便可开启真正的法界! 便可开启幻海空轮演化的十地梵我大智慧之光,凝练大光明之力,成就法界一体! 法界大成,便是领域大成,法界圆满,便是领域圆满。 此境因所修法门不同,称呼也有不同,可为罗汉境界,可为解悟境界,可为声闻乘十地境界! 法界圆满! 更进一步,便是真界尊者的境界。 真界! 真实之力,真空之力,能够驾驭真实之力,能够将真实之力炼入法界,便可将幻海空轮更进一步! 此境便是真界! 此境为尊者境界! 亦是大乘十地圆觉境界! 亦是觉悟的境界! 此境便是开启苦集灭道的三转十二相修行。 真界一转,明悟苦集灭道四谛,此是苦,逼迫性,此是集,招感性,此是灭,可证性,此是道,可修性! 圆满可为合道初始境界! 真界二转,明悟四谛中的此是苦,汝应知,此是集,汝应断,此是灭,汝应证,此是道,汝应修! 圆满可为合道归元圆满境界。 眼下浮屠罗叶便是这个境界! 真界三转,明悟四谛中的此是苦,我已知,此是集,我已断,此是灭,我已证,此是道,我已修! 达到佛乘十地的圆满境界,堪为合道万物圆满,自己都没有达到。 佛乘十地,更进一步,可为摩诃无量的境界,可为超越十地的境界,记载中,世尊之下,最高境界,便是摩诃迦叶的十六地境界! 无上智地的境界! 周清猜测,可能那个境界便是因摩诃迦叶而命名,摩诃者,便是广大、无量、崇高之意! 摩诃无量。 诸夏间,可为神灵一体! 可为异兽王者境界! 摩诃无量之后,便是浮屠世尊的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生不死,三摩地无上正觉。 摩诃迦叶? 貌似他的不朽金身就在自己身上吧? “……” 念及此,周清有些小小的沉默。 世尊之下,超越佛乘十地的境界,达到十六地的境界,只怕真正世尊之下最为绝巅了。 对比诸夏神灵一体的修行,可为神灵一体的至强者? 广成子? 蚩尤? 他们那一列? 不清楚! 或者蚩尤更强,世尊之下十七地?十八地? “……” “……” 当其时,浮屠罗叶、罗空二人亦是相视一眼,于东震旦之地玄清子所言再次陷入沉默。 第二四七八章 崆峒山 佛乘十地圆满修行的妙法经文十卷? 用世尊留下的器物来交换一颗大尊者留下的舍利弗罗? …… 玄清子他确定没有说错? 世尊妙法如何可以轻传? 一卷佛乘十地圆满修行的法门,在孔雀之地都是极其珍贵的,一卷这样的法门,足以化生一道世尊的传承。 十卷? 玄清子大开口? 世尊留下的器物自然有,然而……一位大尊者留下的舍利弗罗根本不可能与之媲美。 就算是超越佛乘十地境界的大乘尊者舍利弗罗,都不可能同世尊器物相媲美,玄清子真敢说! 若非形势如此! 再加上玄清子此人实力超凡,真的有心思要动手,那样的一颗大尊者舍利弗罗,用好了,又是一位大尊者。 在无上正觉不出的岁月,在大乘尊者难出的岁月。 一位大尊者足以稳定传承! 至于了结那枚冰玉令牌的缘起缘灭? 亦是不好说! 灵觉动空,浮屠罗叶、罗空二人不住交流,道家玄清子在东震旦之地乃是一位非凡之人。 那枚冰玉令牌说不准以后就有大作用。 说不得能够起到的作用超过一位大尊者,超过一颗舍利弗罗,比如这次南公的事情,原本必死之局,便是化去了。 以后再出现那般事呢? “你们好歹也是浮屠的尊者,想个事情都这么慢的?” “如果想不好,就回去再想吧。” 焰灵姬再次瞥了那二人一眼。 反正是越看他们越觉得碍眼,眼不见为净,天魔力场之下,他们身上的气息,自己很不喜欢。 说着,从桉上又取下一枚果子,填入小青鸾的口中。 “南无世尊!” “玄清子阁下,在下愿意以两卷佛乘十地大圆满境界的经文交换!” 浮屠罗叶欠身一礼,双手合十,便是一言。 “两卷?” “这样吧!” “看在冰玉令牌的份上,本侯不难为你们,两卷?” “十卷减去两卷,八卷吧!” “取来八卷经文!” “这颗舍利弗罗就是你们的了。” “何况,本侯要你们的经文,又不是自己修炼,不过一览罢了。” 周清摇摇头。 两卷佛乘十地的妙法经文? 可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 “八卷?” 浮屠罗叶念叨一声,悄有沉默,也是摇摇头。 太多了。 太多了。 “玄清子阁下,三卷如何?” 罗空踏前一步。 “一卷!” “两卷!” “三卷!” “此处非商市之地,无需这般讨价还价。” “罗空!” “你等拿来七卷就可以了!” “或者,五卷妙法经文,外加天魔波旬在浮屠的传承之法。” “以本侯现在的境界,触类旁通,你们想来也不可能哄骗本侯,在经文之中作假。” “毕竟,动手总是不好的。” “你们觉得如何?” “可,就应下!” “不可,就离去吧。” 讨价还价? 周清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捏着手中的那颗舍利弗罗,屈指一弹,便是将那枚舍利子落于厅堂虚空。 心随意转,略有放开舍利子表面的禁锢。 刹那! 天地之间,元气震荡,本就流转九色华光的舍利子更为璀璨明耀起来,更有一道道洞彻虚冥内外的禅音滚滚流淌。 然! 呼吸之后,便是止住了。 再次被一股外力封镇了。 “这……,是它!” “是那部妙法经文。”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一切众生,无空无性,得见妙法,无上莲华!” “是一位所修那卷经文证就佛乘十地境界的大尊者。” “南无世尊!” “无量莲华!” “玄清子,如阁下所言,五卷佛乘十地的经文,外加天魔波旬留下的残卷。” “天魔波旬留下的修行之法,当年便是不全,我道虽有收集,却不为整理,多有杂乱。” “经文尚且在孔雀之地,若可交换这颗舍利弗罗,那么……在下即刻派人返回孔雀之国,将那卷经文取来!” 临近佛乘十地圆满,三转十二相亦是即将迈入大成,虽然那颗舍利弗罗的气息只有一隅,已然得窥真源。 那是一位所修无上妙法莲华经文的大尊者留下之物。 世尊之法中,以三者最为贵重,其一便是《妙法莲华经》! 但凡能够通悟此等经文,且踏足大尊者境界之人,皆是幻海空轮中生出无量智慧之人。 而孔雀之国那里,据自己所知,近五十年来,并无人将那卷经文修炼至佛乘十地的境界。 偏生这颗舍利弗罗气息圆满充足! 似是那位大尊者刚离去一样。 是谁? 这颗舍利弗罗的主人到底是谁? 浮屠罗叶狐疑万分。 不过,既然确定这颗舍利弗罗的价值,五卷佛乘十地圆满境界的经文不是不可以应下。 天魔波旬? 他留下的经文残卷,世尊当年便是有收集,就是不太完整,后来……也收集了一些。 既然玄清子想要,那就送来,于他们一道,意义不大。 而玄清子索要的目的,估计是为了那位气息彷若天魔波旬一般的女子,她……如今的境界也快要一窥真界圆觉。 应该可以破关! “《妙法莲华经》!” “在你道之中,位列顶尖的道理传承,那五卷直通佛乘十地圆满境界的经文中,需要有这一卷!” “超越佛乘十地的部分,本侯不强求。” “《妙法莲华经》,当年你道室利房等人入帝国咸阳宫,曾于始皇帝陛下说道此法。” “很是精妙,本侯也很是欣赏。” 《妙法莲华经》! 浮屠罗叶可以认出来,在周清预料之中。 何况,自己都能够体悟出来,数年前的咸阳宫,室利房等人衍道说法,便是语落无上妙法莲华经! 那些经文只是讲道之法,并非指引修行之法。 当然,若然有大智慧之人,也可从其中悟出真正的法门。 修行之法内蕴于讲道之法中,惜哉,并非所有人都有那般智慧,故而,需要指引。 一如道家天人二宗。 一卷《道德》真经足以包罗万象,不过,仍有许多化生的修行之法流出,否则,如今的道家当衰微。 “《妙法莲华经》!” “……” 玄清子指名的五卷经文中,要有一卷《妙法莲华经》?浮屠罗叶心中一颤,与有所言,终究没有道出。 双手合十一礼。 继而,单手平伸,将厅堂的那颗舍利弗罗纳入手中,轻轻握住,本源运转,一道耀眼的九色玄光掠过。 “……” 浮屠罗空见状,看向那颗已经到手的舍利弗罗,合十一礼。 …… …… “浮屠之法,还是有其妙处的。” “妙法莲华经!” “楼兰之内,浮屠罗叶就可直接取出五卷佛乘十地的经文,还真是做好了足够的传道准备。” “元司道友,本侯于你族一卷。” “这卷《妙法莲华经》,有本侯先前留在你族的手札,你族之人也可给于修行,给于参照!” 五卷佛乘十地圆满的经文。 浮屠罗叶片刻就送来了,直接以灵觉灌输,并非落于实体的典籍,天魔波旬的残卷……需要一些时日。 性命运转,略有体会,赞誉一声,看向昆仑元司她们。 屈指一点,一束紫色玄光飞出。 是《妙法莲华经》,就是在浮屠之中,都属于极其高深精妙的法门,然……非本道之法,自然不为主流。 送人无碍。 “《妙法莲华经》!” “多谢道友!” 昆仑元司拂手间,将那束紫色玄光纳入掌中,灵觉有感,遍观经文妙法,尽皆以异邦文字写就。 而那等文字的写就和深意。 道友之前的手札上,也有留存。 可以自己将其翻译。 “多谢道友!” 一卷佛乘十地圆满境界的法门,落于族中,相当于一卷直通合道万物的法门,族中固然不缺这个层次的东西。 但……异邦浮屠的法门还是不俗的。 若可有用,也是机缘。 “公子,是否太便宜浮屠他们了?” “那可是一位浮屠大尊者留下的东西,公子你也说过,浮屠好好利用那颗舍利弗罗,有可能诞生一位大尊者的。” “就换来五卷直通合道万物境界的真法经文?” “嗯,奴家的天魔波旬之法还没来呢。” “诞生一位大尊者!” “六卷经文!” “奴家感觉有点亏!” 轻抚着此刻已经休憩的小青鸾,刚才吃了不少灵韵果子,如今正在给于炼化其中的力量。 焰灵姬吃着桉上的西域佳肴,表达自己的不满。 “大尊者。” “合道万物。” “如果依靠舍利弗罗便可以踏足舍利弗罗主人的境界,浮屠如今在孔雀之国也不会衰弱了。” “何况,那枚舍利弗罗中……本侯加入了一点小东西,参悟其中的道理真意无碍,若是将其熔炼本源,以求突破,就不好说了。” “从浮屠手中得到五卷佛乘十地的法门,本侯也有所用。” “浮屠注定是对手。” “既然是对手,就要好好的了解对手,才能了解对手的弱点和长处!” 话语缓缓,周清仍分化一缕性命参悟五卷佛乘十地经文,以自己的智慧,再加上万物境界之妙。 感悟起来,不算快。 也足够了。 “公子,如今楼兰秘地封印的事情了结。” “我们要离去了?” 云舒旁侧斟倒酒水。 诸般事,公子自有思量,自己虽然不笨,那些事情上却不为有所思,浮屠……非同小可。 浮屠暂时不可能东进入诸夏的。 公子分教开宗还在继续。 希冀一切顺利。 “离去!” “的确该离去了,元司道友,你等呢?” 周清点点头。 心头一算,离去江南也有许久了,远超最开始预期的一个月左右,上次返回江南的时候,宁儿都可以说话了。 不出意外,此刻的灵儿和盈儿也可以说话。 辛苦芊红了。 “道友,我等准备在西域停留一两日。” “到时,玄姆和玄紫前往诸夏,我等归于族中。” 自己和元辛没有什么,主要是为了照顾同行前来的六位族女,她们鲜少出来,这一次可以好好逛一逛。 以悟虚而返的修行,整个西域之地,可以行走许多地方。 “那……,本侯就明日一早离去吧。” “顺便将西域的后续事情吩咐一下。” 轻抿一口西域果酿,其内自有玄力滚动,西王金母一族有她们的安排,自己还剩下一些琐碎之事。 ****** “地宫!” “陇西这里也出现地宫了!” “也是上古地宫?” “晓梦,上次你和东君在蒲坂之地发现的蚩尤地宫和这里一样?” “战神图!” “《战神图录》,若是依你所言,战神图和《战神图录》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就是《战神图录》的一部分。” “东君炎妃之言,和轩辕九剑有关?” “和昆仑之巅有关。” “和人皇有关?” “无论如何,诸夏间出现的地宫不是一个两个,苍璩在齐天峡一个,关外蒲坂之地一个。” “北地郡这里又一个。” “舆图而观,下方之地属于泾水之源,六盘之地。” “算得上一处古老之地,上古岁月就有人居住,当年我们在天水的时候,我曾翻阅一些典籍。” “这里……在上古岁月有一处古老的部族,名为空同氏,后来氏族被其余的强大部族征服,便是失去自己的名号。” “氏族不存,这里多了一处山脉区域,名为崆峒山!” “具体地点不可知,应该也在六盘之地。” “这里看下去,六盘之地,很是险峻,常人在这里居住的不多,连千丈以上的高峰都有数座,诸夏都是难得!” 六盘之地东侧。 八百里秦川以西! 关山以北。 萧关以南。 泾水与胭脂河南北环绕之地,汇聚一处,加持地势之故,成就一处险峻奇特之山。 虚空俯览,这处丛林密布的区域本该罕有人至,实在是山崖陡峭,山路不存,纵有羊肠小道,也是崎区坎坷。 一个不察,很有可能就迷失其中,也很有可能被山林深处的野兽盯上,至于在其中焚灭山林,早就良田,也是难成。 是时。 申时初,一道青色流光划过天际,直接滞空立于其中一片区域的正上方,依依然,柔脆悦耳之音潺潺流出。 雪眸闪烁紫色光芒,公子所传神通,自己修炼的一般般,好在……总归有些用处。 起码比起催动灵觉方便许多,也没有什么消耗。 明眸深处,下方的繁茂丛林直接出现一个巨大的空地,空地四周,人来人来不断。 观他们的目标,多汇聚一处。 焦点之地……直接出现一个丈许方圆的地下口子,隐隐相连神秘莫名区域,根据天水商会的消息,这里便是那处地宫之地。 “若非隐匿山林深处,消息也不会如今才传达。” “地宫!” “上古地宫!” “又出现一个,不知到底有几处地宫出现。” “地宫的秘密,食铁令牌!” “两枚食铁令牌汇聚一处,便可缩小一些范围,三枚汇聚一处,当更精准确切一些!” “就是不知里面的秘密是否为人所得!”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七九章 地宫乱 青衫银发,手持无尘。 真空运转,踏空而立。 闻身边雪儿之言,也有所言。 银眸深处,紫光隐隐,亦是看向此行目的地。 一炷香前,有天水商会的人来报,说是在北地郡有什么上古地宫出现,许多人都在前往。 觉得奇异,便是回禀咸阳,询问道家宫观是否派人出动。 那等文书自然也落入她们手中,是以,稍有准备,便是来到了这里,也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文书之上有提及上古地宫,再加上这处地宫位于六盘之地的深处,最开始为谁发现的不可知。 后来便是传开了。 果然如东君所推演,那么,已经有五七日以上了,这里的秘密不好说,运转神通,以窥地宫深处。 “天材地宝估计没了。” “从四面八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晓梦,我们下去看看?” “有你的真空领域,我们可近距离一观。” 雪肤白发,妍姿俏丽,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箫,紫眸运转,下方的情形一览,很是热闹。 上古地宫! 蒲坂之地的那个地宫秘密,在来时的路上,晓梦有和自己说过,极大可能是蚩尤留下的。 战神图! 战神图录! 还有千年灵韵的宝物! 当然,最大的秘密和机缘当属那枚食铁令,很有可能凭借食铁令寻找到上古以来就不知所踪的战神殿。 《战神图录》! 战神殿内肯定有《战神图录》! 若然焰灵姐姐在此,肯定会一把火下去,将所有的人赶走,好独揽里面的宝物。 念及此,不由嘴角轻扬,不知道公子和焰灵姐姐她们现在是否还在昆仑,应该离开了吧? 是前往西域了? 还是已经办完了西域之事? 眼下,咸阳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扶苏公子的婚事定在五日之后,咸阳之内,已经各处戒严了。 “嗯!” “山川形盛,这处地宫节点不错。” 晓梦轻应一声,真空随心而动,地宫四周的地势入眼,不为险地,当即,带着雪儿俯冲而下,无视任何拦阻,直入驳杂混乱的地宫之内。 有真空领域,隔绝外在虚空之地,随意踱步其中,外人窥探不得。 “地宫之内的人更多了。” “异兽的骸骨!” “壁画!” “晓梦,和蒲坂的地宫一模一样吗?” “五金熔炼的柱子?这些人准备将柱子搬走?” “血腥之气?” “这里有杀戮?” “……” 待在晓梦的真空领域之中,雪儿仍为运转神通,以观地宫四周,这里……起码数百人吧? 密密麻麻的火把被摩肩接踵的人持在手中,将整个地宫映照如外面白日一般,光明充斥每一寸角落。 环顾四周,雪儿不由感慨。 灵觉运转,地宫之内那些人的实力也有一览,一位玄关境界的都没有,不入玄关,不为强大。 那些人此刻还真忙。 有的在撬地宫内的柱子,从声音判断,那些巨大的柱子是五金熔炼的,若是搬运出去,估计值些财货。 有的在收拢那些体型巨大的异兽骸骨,晓梦也有提及蒲坂之地的情形,这里也有。 还有人在用刀将石壁上的壁画切割下来,都已经有不少弄下来了,整个完整的古老壁画,此刻……残缺不已。 地宫极深处,则是高台矗立,那里也汇聚许多许多人。 耳边嘈杂无比,从口音来判断,老秦人不少,一些山东之地的人也有不少,都过去数日了,还在寻找宝贝? “大致一样!” 晓梦银眸闪烁亮光,将石壁上的残缺壁画一览,许多部分都残缺,依稀可以判断是上古的一些事情。 其余种种无需多看,和蒲坂那里的地宫几乎没有差别。 那里和蚩尤有关。 这里也不为例外! “蒲坂之地的秘密,就藏在高台之后!” 与雪儿看了一眼,踏步间,便是入地宫尽头的高台旁,那里也有许多人盘踞,或是在撬动高台,或是在谈论着什么。 “机关!” 雪儿点点头,晓梦也有说过。 “那……我们直接将其取走?” 随即,心思陡升。 “嗯!” 晓梦再次轻应一声。 一步踏出,单手平伸,便是一道道青色的光晕流出,浸润虚空天地,演化三术之妙。 领域运转,真幻一体。 一念而觉,覆盖整个地宫。 当其时。 肉眼可见,那原本占据地宫深处高台的许多人无缘无故的离去,将高台直接空了出来。 “真空境界,阵法之妙。” “还真方便。” 雪儿脆音悦耳,察晓梦手段,悠然赞叹。 自己虚空一体境界,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晓梦以阵法之力,布下幻境,以莫名之力将那些人弄走。 而对于地宫、高台上的那些人来说,他们只会认为自己还在高台之上折腾着,地宫之内的许多人也是一样。 原本撬动五金巨大明柱的人停下手中动作,意识之中,当还处于先前施为的情形。 搬运异兽骸骨和切割石壁壁画的人也是一样。 全部陷入晓梦的真幻手段之中。 “焰灵在此,更轻而易举。” 此等手段,不为高明。 也是因那些人境界不高之故,否则,当运转真空本源。 那些人已经离开高台了,也当一窥高台的秘密,真空已然将整个高台无处不在的覆盖。 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 记得蒲坂之地,苍璩就是触动高台机关,开启地宫的秘密。 嗡!嗡! 轰隆隆! 轰隆隆! …… 在一位真空合道修者面前,高台的秘密不满,屈指一点,落于石台一处寻常的区域。 下一刻,相彷蒲坂地宫的场景再现。 高台颤动,自动从中间裂开。 “密室!” 雪儿表示期待。 三幅战神图! 密室内的天材地宝以及食铁令。 再得一枚食铁令,加上蒲坂的那枚,加上苍璩的那枚,就有三枚了,可以将战神殿的位置更加具体一些。 其余的食铁令牌? 不好说。 在前来的路上,也已经派人尽可能搜寻诸夏间关于一些地宫现世的消息,若有机缘,可以得到更多。 若无机缘,唯有等待所有的食铁令出现了。 陇西、北地的消息传来属于意外! “一般无二!” 二人静立高台逐步裂开的通道前,看着通道出现,翁鸣之音逐步归于平静,眼前矗着一面暗色石壁。 晓梦颔首。 又是一步踏出,没有迟疑,抬手一掌便是落于那面不为洁白透亮的石壁上,本源运转,玄力涌入。 嗡!嗡!嗡! 熟悉的动静再现。 不过数息,在晓梦不为异样的银眸中,那面石壁开始变得透亮,变得如玉一般洁白光滑。 浑厚无比的力量灌输,石壁显得愈发晶莹,也显得愈发不俗。 “战神图!” 终于。 透亮无比的石壁上出现道道白色纹理,都是白色,层次分明,清晰可见,中央区域出现战神图的纹理。 旁侧出现战神图的上古鸟虫文字。 “晓梦,这就是战神图!” “还真是意外之喜,本以为过了数日,里面的宝贝没有了,现在……落于我们手中了。” “鸟虫文字,战神图!” “又是三幅战神图!” “真不知道和《战神图录》有什么具体关联。” 雪儿亭立一侧,把玩着手中彩凤玉箫,一览石壁的变化,一览鸟虫文字的出现,一览神秘的纹理交织出现。 三幅图很快出现,也是三幅战神图! “当非《战神图录》!” “这三幅图的尽管也是玄妙,内蕴道理不涉及真空合道,若然是蚩尤所留,当非如此。” “却也有可能是《战神图录》的入门篇章。” “石壁碎了,密室出现。” 晓梦将三幅战神图的秘密熔炼本源,以此刻真空境界,一边参悟,一边修炼,已然明悟七八成以上。 剩余的一些,再有片刻就可全部明悟。 于自己没有大用,就是自己现在的境界也能够创出类似玄关至极的手段,甚至于威能霸道不逊色这三式战神图。 将三幅战神图的妙处吸纳一空,光亮圣洁的别样石壁破碎,晓梦挥手将其溃灭无形。 挥手一招,将地宫那些火把的火光吸纳一团,天地元气加持,化作一团明耀的光球。 漂浮在前,开道密室。 “天材地宝!” “这是……紫灵芝?” “白灵芝?” “若然是紫灵芝,却有过半的部分都有白灵芝的痕迹,若然是白灵芝,外围又有一圈紫灵芝!” “如今的诸夏间,紫灵芝、白灵芝时而可以见到,生长这般大的应该没有。” “灵韵强弱,彷若千年雪莲层次,不算珍贵!” “晓梦,这就是……食铁令?” 一颗火球横空,照耀这处相连地宫的隐秘之地。 未有踏足进来,就已经嗅到天材地宝的气息,现在更是见到那株天材地宝了,是一株难得的灵芝! 生长于密室的正中央。 生长于正中央的一尊六尺方圆陶瓮中,瓮高不过四尺,里面的沙土不似外面田亩之土,多彩色,非黄褐色。 一株紫白相间的灵芝生长其内,观其叶片,足有一尺有余,叶片之上各有奇异纹理。 火球照耀之下,灵芝仿佛有动静,表面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光泽隐隐,连带着天地元气都颤动。 雪儿思索了一下,还是不能够确定那株灵芝的身份,而晓梦手中已经多了一枚令牌。 随着晓梦的手段施为,那么古朴斑驳的令牌绽放亮光,施施然,变得崭新无比。 食铁令! 和晓梦手中又出现的一枚食铁令形体一般,唯有一些细节不一样。 “又有一些重合的。” 两枚令牌尽皆催动,混乱无章的牵引之力叠加,晓梦细细感知,如之前所料,有一些重合的区域。 而苍璩的那枚令牌不在,倒是不好继续缩小范围。 “这株灵芝……也取走吧。” “聊胜于无,期时一并送于扶苏公子吧。” 灵芝! 紫灵芝? 白灵芝? 晓梦银眸之光落于陶瓮之上,灵芝的具体品类……分不出来,却也没有必要纠结。 无论是自己的境界,还是雪儿的境界,这株灵芝都是无用。 对于普通人,乃至于化神武者是有大用的。 “也好!” 雪儿伸手一抓,便是将那只巨大的陶瓮摄起来,若然这株天材地宝是顶级的宝物,或许珍贵。 仅仅千年灵韵! 公子说过,那个层次的宝物,能够超越千年雪莲的几乎没有。 “苍璩?” “他……也得到消息了?” “来的这般快!” 晓梦拂手间,便是一道真空之力落在陶瓮之上,原本六尺方圆的陶瓮化作微尘之物落于雪儿掌心。 阵法相连,灵觉有动,看向密室外的地宫区域。 感应到了一股熟悉气息,是苍璩! “苍璩?” “他的魔罗宗是在关外吧,也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也一直关注地宫之事。” “晓梦,我们是否见他?” 将陶瓮落于随身的香囊中,虚空一体的力量扩散,也有感知地宫的一位玄关气息。 苍璩! 晓梦在蒲坂地宫见过他。 而他……对于公子有大用。 “令牌已得,地宫无用。” 晓梦摇摇头。 真空运转,带着雪儿消失在密室中,那团火球也随风而逝。 “又有一道玄关气息?” “逍遥子!” “还有一位墨家的弟子?” 地宫外界。 晓梦二人仍隐匿身形,踏空数丈,观下方还有不少人进出地宫,四方感知,于无关紧要的人群中,又所得一道熟悉气息。 “逍遥子!” “墨家的弟子?” “高渐离!” “墨鸦他们昆仑所言,逍遥子、高渐离二人曾在楼兰出现。” “他们这是归来了?” “还来到了这里!” “从先前种种的消息来看,苍璩和逍遥子结有恩怨,晓梦,你说他们待会碰上,会不会打起来?” “没有了花篮,逍遥子一身之力有损,苍璩种玉功诡异不俗,我这次看好……苍璩!” “你呢?” 雪儿眺望数百丈的远处,紫眸之光隐隐,可以看清楚。 是逍遥子。 自己不会认错。 另一位,自己也认识,是高渐离,当年燕国岁月,就见过他,后来……他略有纠缠。 再后来,便是无所知。 “嗯?” “晓梦,你怎么了?” 未有得到晓梦的回应,雪儿狐疑,看将过去,骤观……晓梦一对银眉挑起,似有沉思? 这是怎么了? “这里有变!” “下面的地宫好像有些变化。” “以我之力,布下的阵法足以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就在我们出来的瞬间,下面的地宫好似有了什么异动,一股外在之力强行消融我留下的阵法。” “此外。” “在那股地宫外在之力出现的瞬间,这里方圆数十里的山川地脉走向隐隐变化。” “三术玄妙,我所推演,此处上古地宫先前地贵平夷,土贵有支,支之所起,气随而始,山川风气汇聚,地宫位居其中!” “那股外力出现之后,这里的地形地势骤变!” “变得很慢,的确在变。” “以地宫为核心,元初而起,乘其止,地势原脉,山势原骨,委蛇东西,或为南北。” “气随以钟,势顺形动,回复终始,微妙玄通,吉在其中。” “这处地宫……有变!” “向着大吉……演化?” “大吉?” “亦有大凶内敛,那股突兀的强横之力可以破开我的阵法,唯有真空!” 82中文网 wap 第二四八零章 一点寒芒 三术之法,尽在心中! 近年来,又梳理诸多道藏,对于天地山川,乾坤元初元始皆有所得。 此地本就属于山川交错之地,因地势之故,不为田亩耕作之用,却可为地宫、墓葬之用。 可为上佳。 然! 想着蒲坂之地的上古地宫,乃是因地脉之故凭空出现,还有这里的地宫,也是在开启机关之后,四周天地有动。 一切异样,都在感知之中。 就在刚才,自己留在地宫内的阵法,外力欲要瞬间破开,唯有真空,唯有合道境界可以做到! 何以如此? 地宫之内,并无杂乱外在之物,自己临走之前,已经再次用领域遍观,更有神通紫眸一览。 阵法不存的瞬间,此处地下的脉络纹理又有变动,连带四周天地元气都为之颤动。 “有变” “蒲坂那里的地宫呢?” 雪儿于此没有太多研究,只是隐约感觉这里的天地稍稍有些不同,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觉晓梦凝重之语,也为惊诧。 “这里地势起伏不定,山石内蕴,上地之山,若伏若连,其原自天,若水之波,若马之驰,所言便是如此。” “地脉而观,属于迥异于良田沃土的一处佳地。” “现在演变了禽伏兽蹲,万乘之尊,若龙、若惊、或腾、或盘,隐约有龙脉的气息。” “龙脉!” “至吉之地,龙虎抱卫,主客相迎,四势端明,五害不亲,较之刚才的地脉之势更进一步。” “形止气蓄,化生万物!” “《黄石天书》也有类似之言,五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 “我们语论之刻,此地的山川地脉还在变化,万物化生,长生久视,玄牝无极,道韵无穷!” “龙脉至极?” “不合道理!” “这是谁布下的手段?” “蚩尤!” “你看那里的地脉风云走向,形体为一座低矮的丘陵山脉,此刻龙行舞动,龙躯蜿蜒,元气顺势化生,妙处隐现。” “那里山峰陡峭,险峻外露,多有锋芒,三术之中,白虎驯俯!” “我们脚下之地更加的浑厚不可察,你此刻的灵觉探入地宫,都不会有太大所得。” “玄武垂头,腾挪浩瀚。” “地宫所在区域,踏足玄武之嵴背,灵动万分,凤凰翔舞,宛委自复,若踞而候。” “越来越清晰了。” “地宫先前的地脉走向被一股崭新的力量驱逐,或是纳入己身,或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形化作有形,有形归于无形,乾元两仪,阴阳定分。” “片刻之间,大地逆转如此,连这等大地脉络都随心调动,寻常的道藏典籍道理对其没有半点作用!” “师兄!” “以师兄此刻的境界,都不太容易做到,蚩尤?” “不合蚩尤的手段,蒲坂之地,并无这般异象,苍璩盘踞的那处地宫也是寻常。” “为何这里会有这般变化?” “缘何如此?” 寻常事日,晓梦鲜少言语。 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有损清静之心。 此刻。 大大不同。 万分不同。 地宫的突然出现,隐隐相合东君的推演。 启动地宫机关的瞬间,地脉便是大动,密室就隐匿于无形的虚冥深处,被人以大力量藏在其中。 而现在,本已经大变的地脉再次大变。 本为上佳之地,又化作龙脉之行,天地四灵之形神内蕴,随口中之言,下方大地以及此处虚空都有变动。 更加……玄之又玄! 这般手段……谁人可为? 师兄? 师兄都做不到。 上古蚩尤? …… 疑惑甚多。 “如此变化,下方是否有危险?” “晓梦,我们是否去看看?” 晓梦所言,雪儿琢磨了一下,只能明悟三分,其余妙处不可得,然……晓梦之意,自己知道。 下面的地宫有大变化。 与众非凡的变化。 还是一股外力造就的变化。 连公子如今的境界都不一定可以做到。 公子如今可是合道万物境界,更进一步便是神灵一体,连公子都做不到,是神灵一体所留? 蚩尤所留? 人皇所留? “六盘之地,崆峒之山。” “晓梦,这里是否和上古人皇有关,当年人皇曾在崆峒山跟随广成子学道修行。” “三术之妙,乃是人皇与风后等人创出。” 运转神通紫眸,极力以观地宫之下。 似是还真如晓梦所言,尽管她所言语的那些妙处,自己不好详略以观,而天地虚空的变化,的确迥异之前。 地宫下面都生出一股外在之力拦阻自己的窥探? 心中有动,不住猜测。 “崆峒山!” “地形而观,这里的确是崆峒山的区域,人皇?” “广成子?” “蚩尤?” “去看看吧!” “三术之下,下面暂时没有危险!” 泾水之源,六盘之地。 崆峒山。 这里还是崆峒山,上古岁月的一处有名之地。 和人皇、广成子他们有关? 未可知,都是猜测。 语落,真空运转,带着雪儿出现在下方的地宫之中,真幻护住二人,不为覆盖整个地宫。 “这里都乱了。” “那里……高台不是已经开启了通道,怎么现在又关闭了?” 和晓梦再次出现在地宫内。 眼前,一片混乱。 耳边,一片混乱。 更为奇异,她们离去的时候,通道还开着,石壁不存了,密室也存在,此刻……通道闭合,石壁还在里面? 密室呢? 感知不到了。 整个地宫内的气息不一样了。 “……” “这里被另外一股力量覆盖!” 无尘剑不存,晓梦双手掐动印诀,紫眸运转,三术随心而动,想要将这座地宫的情况推演一二。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高台……,也不知是否有秘密,都详细搜查许久了。” 先前立于高台上的众人本为阵法笼罩,此刻阵法不存,一切归元,看着己身所在位置,又看着临近的高台。 皆彼此相视一眼,皆警惕无比的嘈杂混乱之语说着。 “最开始是有宝物的,也不知被谁得去了。” “这么古老的地宫,肯定有秘密!” 又一人言语深深道,无比确信这里有秘密。 “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要说这处地宫,还真是不一样,那么大的骨头?肯定不是人的,是虎豹的?是巨象的?” “又不像!” “肯定有隐藏起来的秘密!” “还有那些壁画,看起来就不一样!” 又一人持同样的看法和观点。 “……” “他们找秘密吧,说不准秘密早就被人取走了。” “眼下,这些五金熔炼的明柱才是秘密,才是宝贝,运出去一根,怎么也得价值数千金以上。” “这一趟就算没有白来!” 阵法的侵扰,因诸人的闲谈杂乱不存,立于那一根根撑起地宫明柱的诸人再次动手。 秘密! 也许有秘密! 也许秘密根本就不存在,就算有,也早早被人取走了。 握在手中的才是真。 说着,一行人彼此相视一眼,挥动手中的铁凿、铁锹,开始挖掘地宫,准备将这根柱子挖断。 “这些不知名兽类的骨头才是宝贝!” “医家之中,骨头也有大用的,那些虎豹财狼的骨头,都很珍贵的,这根比我整个人都大数倍的骨头绝对更贵!” “一根怎么说也得有百金?” 靠着地宫一面石壁所在,堆积大量的异类兽族骨骼,也有人在不断的给于挪动,移动。 带出去,绝对是宝贝。 是宝贝就有价值。 “苍璩!” 没有打扰晓梦的推演,雪眸环绕整个地宫,这里……或是因阵法之故,平添嘈杂。 同时,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逍遥子、高渐离等人进来了。 苍璩,也找到他此刻所在了,正一身黑色锦衣的行走其中,气息收敛,察看四周。 似乎……苍璩发现逍遥子、高渐离他们了。 气息更为收敛了。 尽管苍璩的手段不错,可惜……自己所修公子所传,更有紫眸神通,可以更好的感知。 “推演不出。” “唯一可以确定是这座地宫此刻被一股外力影响,那股外力的主人非蚩尤。” “通道、石壁、密室……也许都有了新的变化。” “神灵一体!” “应是那个境界所留。” 晓梦散去一身异象,本源归于清静,扫了一眼逍遥子他们,也看了一眼苍璩,不知道她们是否可以有发现。 “这里的变化是否和我二人有关?” “这座上古地宫出现多日来,一直都没有变化,我们开启了密室,取走了东西,突然有变。” “和你我有关?” “逍遥子、苍璩,他们都在此地,接下来很有可能出现纷争。” 身法腾挪,靠近地宫深处的高台,那里……再次被人占据,还在寻找高台的秘密。 素手轻抬,指了指之前的通道所在,雪儿闪烁一双深蓝明眸,梳理一下前因后果。 “地宫!” “外力!” “变化!” “除却通道闭合,一切外在没有变化。” 晓梦微微颔首,应该和她们有关。 这处地宫的地脉变动,便是因机关的开启,将密室释放,将石壁的妙处化出,或许……因此引起了那股力量的变化。 “通道!” “难道需要和先前一样,再次开启通道?” 雪儿不确定的秀眉一蹙。 “苍璩已经靠近高台了,看他的行动吧。” 晓梦视线落于高台一处。 “逍遥子他们也在向这里走来!” 雪儿也不着急。 秘密! 地宫的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 与众非凡的天材地宝? 她们不缺。 无与伦比的精妙修行真法? 她们不缺。 也就是好奇。 否则,已然离去。 “上古地宫!” “从那些壁画的残缺遗留来看,的确是上古风华,还可以看到一些鸟虫文字。” “那些非虎豹之形的骨骼,当是异兽所留。” “明柱!” “高台!” “天材地宝?” “想不到从西域归来,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这里……我当年有行走过,六盘之地,崆峒之山,上古岁月,为一位奇人广成子修行悟道之地。” “本想要瞻仰那位奇人的遗留,却无所得。” 一袭灰白色的道袍着身,衣衫之上,烙印一枚枚细小的云霞道纹,动静之间,衣阙翩然多逍遥。 灰白之须发,并不显有什么苍老之白。 持剑手中,踏步地宫,灵觉扩散,这里没有什么强者,具体一些信息也听到不少。 察看四周,所得也有一些。 “上古奇人广成子,可是那位曾授教人皇的奇人?” 旁侧,相随一位白衣剑客,浑身上下散发清冷之气,令人难以靠近,令人难以亲近。 “不错,正是那位奇人。” “人皇从广成子那里习得许多,人皇能够走到那一步,广成子之功甚大。” 道人笑语而应。 “相关传说,在下也有所闻。” “这座地宫既然是上古所留,不知是否为那位奇人所留。” 白衣剑客颔首。 多年来行走诸夏,也有所闻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听说过许许多多的传说传闻之事。 “哈哈,不好说。” 道人大笑。 “未入这里之前,还以为这处地宫是陵寝之地,想不到会是这般情形。” “秘密!” “宝贝!” “逍遥先生,你可有看出什么?” 白衣剑客一边说着,一边端量四周。 “暂时没有。” “从消息判断,这座地宫出世已经超过七日了,能够确定的是这座地宫一开始有天材地宝,当被人取走。” 道人摇摇头。 “天材地宝!” “不知是何等宝物!” 白衣剑客多遗憾。 “那就不可知了。” 道人再次摇摇头。 旋即,二人与身后随行之人没有多言,一处行走此地,既然来了,便览一番,若无宝贝。 离去不迟。 嗡! 嗡! …… 轰隆隆! 轰隆隆! …… 豁然。 道人和白衣剑客数人刚行至地宫深处的高台前,一丝丝翁鸣之音荡出,高台本体更是颤抖。 当其时,高台上下诸人一怔,连忙看向动静处。 距离不远的地宫之人,也纷纷看过去。 彼此相传,短短数息,整个地宫数百双眼睛聚焦一地,那里……高台的中央之地,核心之所。 一道明显的幽暗缝隙裂出,一根根明亮火把照耀下,明显可以看到缝隙越来越大。 “这……!” 白衣剑客愣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说着或许白来一趟,现在就有动静了。 “……” 道人也是盯着那里,从四周传来的消息来看,好像有人触动了机关?引起眼前变化? 高台裂开? 缝隙出现? 还在不断变大,隐秘现世! 被他们碰上了? 这是昊天的机缘? 会有什么秘密?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逍遥子,本座等你许久了!” 整个地宫的焦点核心落于那道缝隙上,前一刻还在搬运巨大骨骼之人,还在撬动明柱之人纷纷汇聚。 与之汇聚的还有一道道再起的嘈杂混乱之音。 顺势其中。 高台之前。 一道黑色身影化虚。 抬手一点寒芒。 无间波动,万物碎空! 以极速之力,划过相距不过丈许有余的逍遥子! 看秦时家.8.2...m。: wap 第二四八一章 又见老六 噗! 来不及任何反应,道人的身影瞬间倒飞数十丈、百丈,所过之处,残余恐怖之力震飞的人也是极多。 黑色身影一击即中。 没有迟疑,再次欺身而上。 逍遥子! 此人总是喜欢多管闲事。 墨家的事情和他有关? 农家的事情和他有关? 诸子百家的事情和他有关? …… 真以为自己死不了? 没有那件宝物在身,他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既然来了这里,那就殒命吧,反正这里也是地宫,当做一处墓葬之地极好,也算对得起他! “逍遥先生!” 高渐离瞬间大惊失色。 眨眼之间,逍遥先生被人偷袭? 重创? 是谁? 地宫之内,是谁出手! 是谁! 同行之人,皆大惊,本能的汇聚一处,刀剑紧紧握于手中,盯着不远处的混乱场面。 “怎么回事?” “……” “……” 突如其来。 高台四周,随着机关的无缘无故开启,随着高台从中间裂开,露出缝隙,越来越大的缝隙。 一条隐秘的道路出现? 诸人已然在纷纷讨论是什么隐秘? 或是里面有什么宝贝? 突然之间。 杀伐骤起,为何如此? 尤其,动静还极大,那股豁然扩散的气息那般凌人霸道,犀利锋芒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 轰! 轰隆隆! …… 澹金色的玄光涌出,被一击重创的道人忙一掌推出,外加领域扩散,以为应对。 前方。 同样一道凝实无比的黑色大手印。 彼此相触,虚空震颤,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席卷方圆数十丈、百丈区域。 所过之处,修为不到化神之人,大部分被碎裂脏腑,甚至于来不及闷哼一声,便是悍然倒地。 勉强扛过玄力侵袭的,更是神色骇然,只恨少生两条腿,忍着伤势,快速离去。 化神修为? 能有几人? 数息之后,火把之光仍为交相明耀的地宫内,一道百丈区域大小场地被清理出来。 “哈哈哈!” “哈哈哈!” “逍遥子,你觉这处地宫如何?” “待本座取了地宫的好处,这里就是你的墓葬之地,怎么样?还不错吧。” “哈哈哈。” “在这里让本族碰到你,你猜猜是本座的缘分,还是你的缘分?” “没有了那件宝物,你如何同本座争锋?” “……” 单手负立身侧,苍璩仰天大笑。 无比的欢喜。 无比的畅快。 心情激荡,身着的黑衣锦衣更是本能流转别样琉璃之光,双眸明亮,静静的看向逍遥子。 心随意转,万物波动一体。 依依然,一股独属于玄关层次的强劲威压散开,无差别扩散地宫每一处,灵觉压制所有人。 “限你等二十个呼吸全部从这里离去!” “否则,他们就是下场!” 苍璩抬手一抓,将百丈区域内那性命尚未彻底寂灭的重伤之人摄至手中,微微用力,便是送一程。 也省去他们身上的痛苦。 四周扫了一眼,冷哼一声。 “……” “……” 登时。 整个地宫陷入寂静,除却高台中央的缝隙还在扩大,翁鸣之音还在继续持续,此刻……也被当做不存在了。 “……” “这个地宫无主的!” 一语微不足道的从四方一隅的深处黑暗中传来。 “刚才还是无主的,现在有主了。” “本座就是他的主人!” “你很有胆量!” “可惜,已经过去五六个呼吸了。” 苍璩又是朗朗大笑,扫了那个方向一眼,领域之下,那人是谁一清二楚,然……此刻自己没有心思杀他。 逍遥子才是重点。 只手划过腰带,手中出现一柄无形剑器,种玉运转,相合波动,加持自己这几日的战神图所得。 语落。 一剑斩向逍遥子! 既然那些人不理会自己的话,待会自己杀他们的时候,就别怪自己没有提前知会了。 “苍璩!” 逍遥子神色苍白如纸。 苍璩刚才的突袭之力,直接重创自己的丹田本源,撼动自己的丹田本源,连带脏腑都被震碎部分。 已然重伤! 若非自己已然破入悟虚,此刻断然没有还手之力。 本源有损,血气运转有碍,呼吸之间,嘴角流淌暗红色的淤血,浸染衣衫,观眼前桀骜狂暴的苍璩。 感那一剑的力量。 逍遥子亦是一剑挥动,迎了上去。 “快走!” 同时,看向高渐离他们一行人所在。 苍璩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没有那件宝物在身,正常情况……自己都不一定可以拿下苍璩。 如今被苍璩重创。 敌强我做,高渐离还只是化神,其余人更是实力不显,自己又被苍璩盯住,灵觉有感,欲要逃离很难很难。 甚至于自己都感觉……苍璩的实力较之先前更强了一些。 杨朱一脉! 种玉功! 此人的确惊才绝艳! 细论起来,也是道家之人,可惜……道理实在是怪异,而且较之杨朱当年的行事道理,更加的蛮横、霸道、冷漠! 轰隆隆! 轰! …… 汇入逍遥子体内不稳本源的残余之力,一道金色的剑气化生,迎上苍璩无间波动的碎空剑气。 整个地宫再次掀起震耳欲聋的声响,更有一股股超越先前的能量余波席卷,迥异先前,这一次……百丈之外,剑气余力四射。 所过之处,无可抵御! 被剑气击中,直接洞穿身躯。 若然无关心脉脏腑,或可有命。 直接洞穿心脉五脏,当场身陨。 刹那。 别样的惊惧之意蔓延开来,一道道目光扫视远处的高台,那里的缝隙已经开的足够大。 秘密就在其中。 眼前……一位实力无与伦比的强力之人? 生! 死! 自由抉择。 这一刻……地宫内诸人神色骤变的迈腿狂奔,朝着地宫的入口,极力奔逃,那人实力太可怕。 根本就不可抵挡。 “逍遥先生!” “无耻之人,何以偷袭逍遥先生!” “为何不敢光明正大!” “……” 高渐离手握水寒剑,神色满是愤怒。 苍璩实在是无耻。 偷袭! 他已经是一位实力超凡脱俗的强者了,还施行偷袭举动?若然传出……,苍璩此人,实在是无耻! 卑鄙! 阴险! …… “逍遥先生!” 察逍遥先生被一剑击退,心神大惊,身法腾挪,慌忙近前,直接搀扶住逍遥子。 “偷袭?” “只要结果是正确的,任何手段都是可用的。” “既然偷袭的结果更好,为何不为呢?” “兵家都有语,诡道也,不可不察也!” “墨家!” “高渐离,今日你也走不出去!” “说我无耻,你们墨家就不无耻?” “若非依靠天明公子之力,你们墨家何以有人活到现在?而天明公子之力根源在何?” “那是帝国之力!” “你们为帝国之力庇护,却又异心生出,谋算帝国!” “如此之人,还有脸说我无耻?” “墨家的子墨子就是这样传承门人弟子的?” “想来子墨子当年境界一般般,诸子百家的显学中,就属你们墨家的传承卑微。” “百年前,竟然齐名杨朱?实在是荒谬!” “二十个呼吸到了!” “你们很是听话!” “既如此,就少杀几个好了。” “就看你们谁运气比较好了。” 挥动手中承影剑,一体波动,悍然又是一击落在逍遥子跟前。 二十个呼吸到了。 高台正中的缝隙也停止扩张了。 相似的场面再现,苍璩面上满是欢喜。 今日,是一个大好的日子,即将再次得到三幅战神图,外加天材地宝,外加一枚食铁令。 外加逍遥子的性命。 外加一些墨家余孽的性命。 地宫之内,慌乱逃走的人还在奔逃,出口就那么大,好像……自己给他们留的二十个呼吸有点少。 可惜。 如果他们抓紧时间的话,还能多跑出去一些。 现在! 该是付出代价的时刻了。 挥动手中承影,一道道无形剑气随意而动,运气不好的会被剑气扫中,运气好的,可以活命。 嗡!嗡!嗡! …… 悄然。 地宫之内,那因诸人慌乱奔逃而显火光暗澹的虚空内,一丝丝森白的冰霜之气流转,将苍璩挥出的无形剑气冻住。 随即,无形剑气消失无形之中。 当此时,有更多的人快速奔跑。 “……” “是谁?” “是哪位到此,霜寒一体,万物冰封!” “这般实力……赵高?” “他还没有如此力量。” “难道是……,武真郡侯身边的那位……。” “莫不是晓梦子也来了?” 此般异象,直接浮现无间波动的领域中,苍璩持剑,面上有些不好看,舒朗冷眉皱起。 这般森寒至极的力量。 赵高? 上次在蒲坂之地,刚见识过。 旋即便是被自己排除。 一则,赵高不会拦阻自己所为,除非他不想活了。 二则,赵高刚突破不久,还没有如此力量,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剑气冰封消磨,尤其……无间一体波动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 赵高的实力? 绝对不可能! 而诸夏间精通这般属性力量的,自己接触过的还有一人,那人实力不弱,比赵高强。 很有可能就在咸阳。 也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武真郡侯玄清子身边的那位雪姬姑娘。 连自己的无间波动都感知不了,岂非实力超越自己很多,还是谁……有外人遮颜? 晓梦子? 蒲坂地宫的场面历历在目。 “苍璩!” “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不该死的。” “他们已经选择了离去,就饶恕他们一命吧。” 脆语空灵,悠扬天籁。 地宫的高台前,幽幽然,两道身影由虚转实,真身显化,映入苍璩的眼中,也映入此刻地宫之内未有离去的逍遥子、高渐离等人眼中。 “……” “果然是晓梦子!” “雪姬姑娘!” “你们也来到这里了?” “莫不是武真郡侯在咸阳?” “既然雪姬姑娘有语,本座就给姑娘这个面子,那些人不杀了。” “何况,本侯也只是想要对他们小施惩戒,否则,刚才他们就全部身死了。” “既然晓梦子前来,那么……,请!” “稍后将战神图的烙印于我一份便可。” “至于里面的天材地宝,若有上次丹药,再好不过!” 苍璩再次有些小小的无言。 她们来这里多久了? 还和上次一样看热闹? 然……既然自己都收到消息前来这里,晓梦子她们也前来这里不算什么,倒是此次不见了阴阳家东君炎妃。 晓梦子! 雪姬姑娘! 她们都来了。 那么,岂非意味着玄清子也来了? 就算没来,怕也是顷刻而至! 杀人? 扫着此刻都拥挤在地宫入口的那些人,苍璩微微一笑,扬起手中承影剑,随意道。 自己之心,本来就没准备全部杀了。 这里是北地郡。 全部杀了,可就是数百人了。 罪过还是不小的。 秦国的法令……在关中还是不要触碰为好,尤其……此刻稍有庆幸,果然下重手,说不得武真郡侯会出面。 期时,就不太好了。 雪姬姑娘有语,顺势而为。 稍有一礼,苍璩指了指那此刻已经停下动静的高台……通道,和蒲坂地宫一模一样。 想来也有战神图、天材地宝之类。 “郡侯并未在咸阳。” “逍遥子……你要准备杀他?” 手握彩凤玉箫,看向苍璩。 雪儿深蓝冰眸扫着地宫入口,那里……许多人还在离去,再有十多个呼吸,当可全部离去。 地宫内,逍遥子、高渐离,他们身边的人还在,难以离去。 逍遥子! 公子闲暇说过此人,因早年间的一些经历,对于秦国别有看法,颇有敌秦之心。 而逍遥子所为,却又合公子分教开宗。 他在齐鲁之地开创真道宗,如今也算小有名气,也是对于公子分教开宗的一个补充。 果然他老老实实的修行、传道,还无碍。 公子也不会派人将他的花篮取走。 可惜,此人太过于入世了,非要掺和许许多多的事情,只要是稍微大一些的敌秦之事,都有他的身影。 且依仗花篮,屡屡避退一些人。 现在。 没有花篮在手,再加上苍璩的偷袭,若然继续动手,逍遥子会死,他不是苍璩的对手。 说着,玉箫对着地宫的十方区域点去,玄力运转,引来掉落地宫的火把之光,元气加持。 一团团火球更胜先前的明亮,照耀整个地宫。 “……” “雪姬姑娘,晓梦子,还……还请看在道家天宗、人宗世代交好的份上,施以援手。” 搀扶着已经重伤的逍遥先生,纵然于苍璩霸道严阵以待,高渐离此刻还是呆呆的看向高台前。 那里……一道倩丽的身影沉浮眼眸深处,雪肤白发,琼姿花貌,亭立绰约,澹雅超然,绝丽之姿。 这些年过去了,她的一身风华更胜往昔。 更如仙神传说之神女仙子! 翩然独立! 原本以为该忘记的往事从封镇的心底最深处涌出,昔年,燕国蓟城,《汉广》之思。 纵然知晓彼此的道路不同,还是不能忘记蓟城内天上人间的凌波舞姿,风华倾城。 多年来,彼此也有相遇。 实在……,心中多怅然。 命运如此,殊为奈何? 眼下,逍遥先生性命危急,继续同苍璩争斗下去,只怕性命难保,只怕都难以逃脱。 欲求生路,唯有在她们二人身上。 晓梦子是天宗弟子。 逍遥先生……总归有些渊源。 “人宗?” “本座怎么不知人宗现在还有逍遥子?” “要不要本座请人宗掌门木虚子前来?” “真道宗!” “和道家天宗、人宗些许关系都没有,高渐离,逍遥子,莫不以为今日可以逃脱?” “可以活命?” “晓梦子,你……你等应该不会插手吧。” 苍璩嗤笑一声。 这个时候攀其渊源来了? 天人二宗? 果然逍遥子还是人宗,自然当商榷一些事情,可惜,逍遥子数年前就非人宗的了。 人宗木虚子都说过逍遥子自出人宗,以后非人宗弟子。 现在求饶? 岂非可笑? 却是……,变数还是有的,若是天宗晓梦子为他求情,自己……还真得给她一个面子。 不给也不行,自己非晓梦子的对手。 她年纪不大,实力倒是惊人! 看\\秦时家\\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wap 第二四八二章 长生殿 “道者,分教开宗!” “齐鲁之地,有真道宗不错。” “可留一命!” 地宫之变。 再变。 高台再次裂开缝隙,再次展现通道,甚至于一如先前的无二模样。 可……天材地宝灵芝、食铁令都已经入手了! 何以地宫还有这般的变化,是外人所为?为何这般所为?因何所为?晓梦为之好奇。 添了一丝诧异。 至于地宫内的事情,不欲要插手。 生死寻常事。 逍遥子! 人宗逍遥子! 真道宗的逍遥子,师兄说过逍遥子在齐鲁之地还是有些功劳的,分教开宗,将道家的道理给于传播。 也收下许多门人弟子。 无论那些弟子心思如何,从道家而言,还是不错的,是对师兄诸夏布局分教开宗的一个补充。 他死了。 齐鲁之地的空隙就需要别人填充。 逍遥子! 其人实力还是不错的,若是他没有离开人宗,可为人宗内的第一高手,如今的人宗,多有低调。 他活着。 价值更大。 虽可活着,却仍有可能生乱,侵扰诸夏间一些事情,道者就应该做道者的事情。 一位真道宗的宗主何以掺和诸子百家的事情? 更别说,还可能有损师兄的一些事情。 银眸闪烁平静之光,看向逍遥子等人,落下一言。 而后转身走向通道深处。 雪儿微微颔首,没有多言,晓梦的意思自己明白,他活着,作用更大一些,却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 “留下一命!” 晓梦子还真想要留他一命? 苍璩于此表示澹澹的不满。 “多谢!” “多谢晓梦子!” 高渐离闻声,已然神情欢喜,目视那道倩丽的鸟娜身影随晓梦子进入通道深处,看了数息。 心中一叹。 耳边。 晓梦子的声音还在盘桓,清晰无比。 既然晓梦子有此言,逍遥先生当无碍,当无事,再好不过! “是吗?” “晓梦子……,本座给她一个面子!” “逍遥子,今日本座不杀你,会留你一命。” “可惜,本座只能够保证留你一命!” “诸夏间,一个彻底废掉的逍遥子,才不会继续生事,你既然有了真道宗,以后就好好在真道宗传道吧。” 苍璩持承影,冷然踏步近前。 活命? 晓梦子的确说了逍遥子可以活命! 那又如何? 自己会给晓梦子一个保证,而且,据自己所知,逍遥子也屡次有损武真郡侯的一些事情。 诚如此,心思运转。 万物一体,无间波动。 无形剑气,再次悍然挥下。 “高统领,你……你们让开!” 勉强恢复一丝本源的逍遥子持剑极力拦阻,天人剑道,北斗天罡,相随一掌打出,道道玄之又玄的纹理飞出。 轰! 轰隆隆! …… 初始被重创,再次强行迎接苍璩的绝强攻击,逍遥子本就面白如纸的行面更加浮现一丝不正常的金黄。 玄关层次的力量碰触,地宫颤动,余力席卷方圆,更是虚空震颤,震耳欲聋之音不住荡起。 “还有力量?” “逍遥子,你的修为还是不弱的。” “可惜了。” “可惜了。” 苍璩大笑。 逍遥子撑过自己强力袭击,再迎了自己数次进攻,就算一位完好无缺的玄关修者,都不一定可以抗住。 逍遥子还有力量? 他所修的道理很独特啊。 道家的玄牝无极,生机之力源源不断化生? 杨朱一脉也有类似之法,终究不若天人二宗真正的传承精髓,不过,以逍遥子现在的力量,又能够勉强调动多久? 只手一握,承影消失不见。 双手掐动印诀,调动种玉功,方圆数百丈的区域,无间波动掌控一体,逍遥子……他强弩之末了。 再来一击! 便了结了。 “震!” 领域扩散地宫,灵觉升华。 为了避免逍遥子继续撑下,一掌之力,携带风雷之音,容纳虚空内外无处不在的波动。 十方颤动,一掌悍然落下。 “天罡剑!” 逍遥子扬手一掌落于身前,心脉强行吞吐血气,喉咙猩红一点,一口精血落于手中长剑。 一步踏出,北斗七星,天罡有成,剑影重重,金色剑气纵横,道纹环绕,一剑刺空。 “剑道不错。” “可惜了。” “你本源有损,还这般自损心脉,求死?” “成全你!” 种玉功一直在运转,一直在笼罩逍遥子的力量,一直在熔炼逍遥子的力量,波动加身,似乎找到了一些破绽。 苍璩一剑压上。 此刻的逍遥子绝非自己对手。 自损精血,更是不要命的打法,自己也用过,那种感觉……不算好,踏步间,把握波动。 苍璩瞬然大笑。 一掌轰出。 噗! 逍遥子直接身形倒飞数十丈,重重撞击在地宫内的一根粗壮五金明柱上,“卡察”的声音都有响起。 体内筋脉骨骼似是有损。 “逍遥先生!” “无耻之人,该死!” 高渐离再也忍不住了,手握水寒,极力催动内力,一道道霜寒至极的力量绽放。 方圆十丈区域内,更是隐约冰雪凝结降落。 “不知死活!” 苍璩随手一掌送上。 将刚有所动的高渐离一掌击飞。 “高统领!” 逍遥子音哑之音升起,短短数息,整个人已然苍老许多,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强行挪移身形,将重伤昏迷过去的高渐离揽在手中。 “苍璩!” “何以如此!” 逍遥子双目闭起,持剑半跪于地宫内,本源之内,已然真元干涸,脏腑精血更是损耗许多。 晓梦子一语。 自己可活,然……苍璩不欲如此。 还有高统领他们,自己就算可以活着,只怕自己的两位弟子和高统领就艰难了。 “逍遥子。” “这就是你的命!” 苍璩不想要听他的废话。 多年来,他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此刻在想要说什么,都是虚妄,都是空虚。 无间一体波动,把握逍遥子的浑身上下气息,此刻全部在波动之中,一掌再次打出。 噗! 这一掌,没有太强的力量。 然。 逍遥子整个人如遭重创,一股至强霸道的力量直接轰入自己的丹田,直接破灭自己的丹田本源。 刹那! 丹田相连的体内十二正经、百脉经络都剧烈疼痛,七窍为之流血,百骸颤动移位。 “苍璩!” 逍遥子浑身愈发的无力。 原本还剩下的最后一丝丝本源也散落经络,扩散虚空天地。 观身边重伤昏迷过去的逍遥子,又看着身边两位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弟子,抬手一掌,金光璀璨。 直接一指伸出,忍着体内无处不在弥漫的痛苦,一缕金光缭绕指尖,书画玄妙文字。 “还有手段?” “不错,逍遥子,你有些本领!” 苍璩立于丈许开外,此刻不着急动手了,自己已经将逍遥子的丹田溃散,接下来更是要斩断逍遥子的灵觉本源。 那才是真正的将逍遥子废掉。 而他还有手段? 着实令人惊奇。 却也只是惊奇。 此刻的地宫之内,一切都在自己感应之中,逍遥子无处可逃,何况,自己又不准备杀他。 何必逃呢? “哦?” “这个手段……我道典籍中有过记载?” “庄周梦蝶?” “道家的遁术之一!” “可惜了,可惜了,以你此刻的实力,又能够遁去哪里?” “无趣,着实无趣!” 打量着逍遥子此刻动静,苍璩哂笑。 梦蝶之遁? 若然最开始逍遥子施展出来,或可有用,此刻……想逃?逍遥子又能够剩下多少力量? 丹田都不在了? 尤其还想要拉着墨家高渐离一块离去? 更是妄想! 话语间,有觉地宫一处的动静,看将过去,那里是高台通道深处,晓梦子和雪姬姑娘正在那里。 此刻那里的石壁开始发亮了,又有战神图出现了? 好歹待会自己也能得到,却也不着急。 噗! …… 梦蝶之遁。 苍璩正等着逍遥子将其施展完毕,奈何……逍遥子让自己失望了,梦蝶之遁尚未施展完毕,便是撑不住了? 力量不够了? 丹田的溃灭也有损灵觉了? “看来……你的挣扎没啥用处。” “逍遥子!” “你这一生……到此为止了。” 苍璩伸手一抓,便是一股无形之力禁锢逍遥子浑身上下,波动随心,直接侵入逍遥子的五脏六腑。 将原本还有些完好的经脉百脉彻底损毁。 至于逍遥子的挣扎和愤恨皆无视。 穴窍,也是纷纷破灭。 骨骼? 也以波动之力给于震颤! 晓梦子让他活着,又没有说让他活多久,以自己的手段,逍遥子活过三年……算他命大。 三年? 逍遥子也足够了。 起码,他还有门人弟子,还有真道宗。 种玉功之力上涌,直接磨灭逍遥子体内抵抗的灵觉之力,先前的丹田破灭……损毁逍遥子灵觉之力不少。 还不够! 要彻底将他的灵觉之力彻底磨灭,归于寻常人的层次。 噗! “苍璩!” “你……。” 此刻的逍遥子浑身上下,尽皆鲜血,百脉破损,骨骼剧痛,七窍流血,丹田更是不住的震动,浑身上下,内外皆酷刑一般。 更有此刻脑海混沌,更为入心的疼痛,那种来至于灵觉本源的疼痛,根本无法以清静化去。 “我……本座怎么了?” “本座正在助你以后好好修行!” 苍璩笑言,种玉功运转,再次加快磨灭逍遥子灵觉本源的速度。 当其时。 高台通道尽头,雪儿、晓梦子并肩而立,看着面前熟悉的石壁,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动静,灵觉洞悉,一览无余。 “晓梦,苍璩……手段有些过了!” 雪儿秀眉微蹙。 “逍遥子,分教开宗无忧!” “诸夏间,没有了修行之力,逍遥子以后也能安稳一些,他的伤势……稍后会与之助力修复。” 晓梦摇摇头。 逍遥子过于入世了。 师兄尽管也是入世,却也基本上不太理会更多,而且,许多事情,逍遥子所为都是无用的。 “也好。” 雪儿只得点点头。 逍遥子。 此人有一身之力在,以后的确是麻烦。 现在被苍璩废掉,以后也能安稳分教开宗。 “雪儿,你去接受石壁的战神图吧!” “战神图于我无用。” 晓梦指了指面前的没有任何异象的石壁,尽管不太明白为何如先前一般的场面。 大体流程一般。 战神图,已经已经参悟过了,属于一般般。 雪儿可以亲自体会体会,若然可以将战神图化入己身,当有不小的用处,说不得快速精进。 “战神图!” 雪儿兴趣生出,冰眸打量面前的暗褐色石壁,素手伸出,一掌落在上面,本源吞吐玄力。 悠然。 有觉面前这面石壁的动静,如先前晓梦施为的一般,开始发光,开始发亮,本源快速涌入,光亮愈发明显。 虚空一体的实力,外加服用诸多天材地宝,绝对的充足本源支撑下,眼前这面光亮……玉璧再现。 奇异的纹理再现。 “嗯?” “纹理不一样了?” 晓梦银眸一亮。 蒲坂地宫,在石壁充足光亮之后,便是显化战神图以及中央的三幅奇异纹理图桉。 此刻。 属于战神图的左侧区域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中央显化三幅战神图具体玄妙的区域逐步有动静,且色泽光芒都不太一样了。 一缕缕七色霞光从洁白光亮的石壁上迸出,一隅为源头,快速勾勒莫可预测的线条。 “长!” 三个呼吸之后,一个古老的鸟虫文字出现,一个巨大的七彩文字烙印在石壁上,清晰无比。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雪儿已然道出。 “生!” 又是三个呼吸,随着体内本源的流出,那七色霞光的线条再次勾勒一个上古鸟虫文字。 “殿!” 十个呼吸之后。 本为无比云白光亮的石壁正中央,三枚通体晶莹璀璨的七彩文字出现,皆上古鸟虫文字。 如今的诸夏早已经不用了,甚至于在三代岁月,都没有使用太多。 “长生殿!” 晓梦银眸上下扫视,将三枚文字串联起来。 樱唇轻启,轻语。 “长生殿?” “《长生诀》?” “崆峒山,广成子?” “晓梦,这里是否和广成子有关?” “六盘之地,崆峒之山,上古岁月,这里是广成子的修行之地。” “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广成子所修熔炼真法《长生诀》,可为三卷,西王金母一族有两卷。” “另外一卷不知所踪。” “这里是长生殿,不知道是否和广成子有些联系,我觉得应该有,起码……崆峒山的奇人……广成子可能性最大!” 雪儿体内的真元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面前的三枚七色鸟虫文字愈发的璀璨,愈发的玄妙,似是有一丝丝玄妙纹理覆盖了。 顺带着,七色霞光迸出,浸染整面光亮石壁。 一隅而出,石壁被七色光芒逐步覆盖。 “长生殿!” “《长生诀》!” “虽不可知,可能性不小!” 晓梦不能确定,银眸紧紧盯着那三枚此刻欲要从七色石壁挣脱的文字。 “先有战神殿可能出世。” “现在长生殿也来了?” “嗯?” “不需要我的力量了。” 雪儿将近来归来咸阳了解的事情梳理着。 昆仑之巅。 轩辕九剑。 蚩尤地宫。 战神图。 战神殿。 眼前又有长生殿? 刚有所思,石壁便是传来一股反震之力,将手掌震了回来。 雪儿秀手一握,打量面前的石壁,按照先前的地宫异象,石壁应该要碎裂开来,要有一个密室的。 而长生殿? 欲要如此吗? 同晓梦相视一眼,静待石壁动静。 目光所致,一道道七色流光从三枚鸟虫文字溢出,覆盖整个光亮石壁,将白色的石壁映照无比华丽。 嗡!嗡!嗡! 下一刻。 “长”“生”“殿”三枚鸟虫文字在一股玄妙之力的包裹下,挣脱石壁枷锁,豁然飞出。 高悬虚空,绽放极尽璀璨之光,整个地宫之内都瞬间被七色之光笼罩。 “那……,那是……‘长’‘生’‘殿’?” 苍璩此刻刚做完应该做的事情,以种玉功波动之力,磨灭逍遥子尽可能存在的灵觉之力。 有觉动静,凌厉之眸看过去。 异象入眼,低语喃喃。 这是怎么回事? 战神图呢? 怎么会是七彩之光? 和自己所遇到的其余地宫不一样的。 轰! 轰! 轰! 三枚高悬高台之上的鸟虫文字散发奇异之力,七色之光充斥整个地宫,顺带着那面七色石壁都愈发生辉。 忽而。 在三道目光注视下,那三枚高悬虚空的鸟虫文字,几乎同时化作一道流光,重重落在七色石壁上。 嗡!嗡!嗡! 三枚鸟虫文字轰入七色石壁,奇异之力没入七色石壁,并未有损七色石壁,反而令七色石壁更加的耀眼。 一道道七色七彩之光自石壁飞出,莫可名状之光韵席卷整个地宫。 照耀整个地宫。 石壁之光愈发明亮。 地宫之内,化作七色玄光海域,将一切都淹没。 …… 嗡!嗡!嗡! 不知过去多久,被七色华光笼罩的地宫骤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地脉颤动虚空的余韵。 独留下。 地宫深处,高台裂开,缝隙开启,石壁破碎,密室开启,宝韵留痕,目视一切不存,宛若后续之异象若海市蜃楼、虚无缥缈一般。 第二四八三章 道术一体 巴郡! 道家,天宗! 本为超然物外数百年的诸子百家传承之地,近年来,颇有些兴盛,然……终究没有扩大太多。 一二十年来,前来拜山的诸夏之人很多很多。 可是,能够拜入门内的很少。 天宗修行,讲究机缘,讲究资质,能够符合的人不说万里挑一,千里挑一,起码百里挑一是肯定的。 如此苛刻的招收条件下,所能够入门的弟子有限。 纵然如此,一年四季十二个月,几乎每个月、每一旬都有前来拜山的,希冀可以拜入天宗,踏足修行。 有些人,甚至于被拒绝多次,还在锲而不舍的拜山。 希望诚心打动清静之心。 也有资质极佳之人,稍有考核便是入门。 …… …… 庞大的入门弟子基数存在,门人弟子扩增许多,如今当有三百左右,已然多了许多许多。 起码,在周清看来已经很多了。 而且,天宗内的变化也有不小。 新盖了不少的房子,又将天宗方圆的一些山地、峡谷、林木……休整一番,大体上面积广阔许多。 屈膝盘坐在少幼之时喜欢的一块巨石上,身侧云雾缭绕,凉风吹席,别有妙处。 不远处,师兄赤松子也是如此,屈膝盘坐,静悟天道。 楼兰事了,自然归来。 在前往江南之前,自然要将祖师之物归还。 天宗,许久没来,也当好好一览。 合道万物,性命有成,继续苦修无用,抚摸着身下的巨石,心中掠过诸般事,环顾四周,焰灵她们的身影依稀可见。 小牛牛它们在随意四周走动、游玩,论来……这里的景色还是可以的,当年关尹子寻找这处之地。 本为风水上佳之地,数百年来也没有太大变化。 “师弟!” “多年前,你的修为……我便是不可察觉了。” “现在,更是如此。” “哈哈,难得你归于宗门,可准备多停留几日” 赤松子! 近年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自己如今还是天宗的掌门,只待小灵从秦国修行圆满归来,便可接替那个位置。 得师弟相助,服用玄妙丹药,破入玄之又玄的悟虚而返境界。 那个境界。 赤松子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破入了。 数十年前,远在玄清师弟出世之前,自己已经是天宗掌门了,每一日都要为天宗的传承生息劳作。 门人弟子的传承。 太乙山观妙台的准备。 还有门人弟子的生计之故。 …… 许多事情,看似不多,却不得不耗费相当多的精力,以至于自己的修为在破入化神之后,就很难精进。 北冥师尊常说让自己不必理会那些。 道! 天宗! 是求道者的汇聚地,非为儒家、墨家那般的入世传承之地,不需要太多的门人弟子。 就算那些人不甘清苦,一一离去,也无碍。 反而最后剩下的都是坚守清净之人。 甚至于门人弟子都走光都无碍,该来的人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道者的路在己身,不在他人身上。 果然自己将精力都放在宗门琐碎之事身上,自己的路很难上进,很难更进一步。 化神玄灵! 悟虚而返! 师尊曾说自己资质上佳,有破入玄关的潜力。 惜哉。 北冥师尊所说自己明白。 却难以真正……为之。 自己是天宗掌门,就需要对那些人负责,固然天宗的传承不必和儒家、墨家一样,却也需要用心。 有些弟子真的不错,果然可以坚持下去,未必不能够成就道理。 若然因为一些琐碎之事离去,心中不忍。 至于自己的修行 全凭昊天的安排。 果然昊天之下,自己不能更进一步,那就停留在化神,让自己一生都献给天宗。 自己没有怨言。 若然自己可以突破,则是昊天的垂怜。 也是自己的机缘。 机缘! 昊天的机缘自己看到了。 如今也体会了。 昊天没有抛弃自己。 道也没有抛弃自己。 而今宗门上下的一些事情,有得力弟子操持,宗门传承也有后继之人,自己的修为也更进一步。 也能抽出更多时间,以窥天道。 悟虚而返,崭新的境界,那个境界,师弟在近二十年前就要达到了,自己才到达不久。 刚稳固不久。 虚空,虚幻。 御风随心。 自有自在。 道心无所持天地万物,方能至极道理于一心。 师弟! 就是自己的机缘。 北冥师尊当年说自己的资质很好,师弟……更是无与伦比,千年以来,能够超越师弟的没有吧 嗯。 祖师不算。 祖师的修行太没有参考性了,耄耋之岁修行,十年身融万物,谁能想象那般的存在 师弟! 他的境界……真不知道到达什么地步了,希望师弟可以走到当年祖师的脚踏之地,道家就再出现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了。 如此。 对于道家的传承,绝对是一件大好之事。 “在宗门停留三日吧。” “我也是天宗的弟子。” “辈分也不低,总该为他们讲讲道理,留下一些机缘。” “师兄,后山的长老有坐化的了” 师兄如今一身之力卸去许多,整个人都蜕变许多。 周清相信,就算没有自己的丸药相助,师兄都有极大的可能性以一击之力破入玄关境界。 能够被北冥师尊看中,且选为弟子,资质不需要怀疑。 悟虚而返,超凡脱俗,师兄一身须发都乌黑不少,更为返老还童一般,寿元大增,有自己助力,将来破入合道都不算难。 一身淡青色的道袍着身,随风而动,飘渺随心,玄功真法,道韵天成,整个人颇为仙风道骨。 真空运转,天宗皆在感知之中。 后山之地,宗门长老之地,破入化神的又多了几位,却也少了几位以前自己熟悉的气息。 那几位长老……不出意外,当坐化了。 他们本就和师兄差不多的年岁,不能够在化神更进一步,不能够踏足悟虚而返,寿元也就比寻常人多一点点。 若然在强行破关,只会有损本源。 嗯 忽而,周清灵觉有动,看向后山某一个区域,那是一处碧波水潭,也是天宗存放祖师之宝的区域。 以如今自己的性命灵觉感知,合道万物之下,似是有一丝丝别样的气韵流转,尽管很微弱。 于自己而言,很清晰,若非灵觉探入那里,还不一定感知到。 如此隐秘的气息 就是合道归元境界都察觉不了。 那一丝丝隐隐融入真幻一体的气韵自碧波潭内流出,仿佛交感那处天地,一直存在。 并非流出。 而是一直存在。 只不过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 源头为何 为何会有那般玄妙存在 天宗还有秘密 似乎……师兄都没有提过。 是师兄不知道 还是其他的缘故 “你送来的丹药有一些。” “可……他们并无一人真正突破至化神圆满。” 后山的长老 提及那些人,赤松子叹息一声,摇摇头。 对于那些长老,师弟也有送来一些丹药,吩咐自己,若然宗门有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境界的长老。 可送上丹药。 而那些人无一人达到。 “……” “他们不愿意选择另外一种法子” 周清皱眉。 天宗! 底蕴一直不弱的,宗门化神层次数量不说百家第一,起码比例上诸子百家第一。 当初自己送来丹药的时候说过。 若然宗门有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层次的存在,可以无偿得到一颗,以为助力破入悟虚而返。 踏足超凡脱俗。 还有一个法子。 便是分教开宗。 若然那些长老愿意离开天宗,随意带领几名弟子于诸夏间立下传承,立下修行。 也可以得到丹药。 那种法子并无境界约束。 只要愿意,便可得到丹药。 若然有长老出宗分教开宗,自己不会不知道相应消息的,而自己一直没有收到希望的消息。 无疑,只有一个结果。 “很难!” “那些长老很小就拜入天宗了。” “依师弟之意,等若让他们自出天宗,于此……诸位长老不愿意。” “宁愿选择闭关突破。” 赤松子再叹。 师弟的意思和自己说过,自己是理解的。 分教开宗,令道者的修行在诸夏盛开,或许传承不一,本源无二,皆道家玄妙之门。 那些长老在宗门难以突破,若然可以选择那条路,一则可以精进,二则可以留下传承。 也很不错。 惜哉。 那些长老不愿意离开天宗,便是有了那般后果。 “……” 周清沉默。 “师兄,我之过也。” “我之过也。” “我强求了。” “我……不该如此的。” 数息之后,周清双眸闭起,长长的呼吸一口气。 原本自己所想,那些长老会愿意的。 会有人愿意离开天宗,前往诸夏一地,立下传承,分教开宗,现在……一切非自己所想。 道家天宗。 有情无情。 道是自由的。 也是有心的。 “师弟。” “无需此般形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 “你的道如此。” “那些长老的道是那般。” 赤松子轻捋颔下长须,相对于一二十年前的灰白,此刻乌黑之色增多许多,连带以前苍老之容都光泽许多。 “他们的坐化与你并无关系。” “没有你!” “没有你,他们或许坐化的更早,你留在经阁内的典籍,他们已然受益,你在天宗的讲道,他们也有受益。” “果然不能更进一步,则是天命。” “数百年来,后山那里有许多的宗门长老坐化,有化神层次的,也有我这个境界的。” “当年文子、列子他们在宗门的时候,以他们之境界,若然助力宗门弟子,受益者将数倍、十倍以上。” “而他们没有做。” “许多人也没有强求!” “那就是道!” “北冥师尊的师尊庄周子,他当年的境界直追祖师,然而,离开宗门之时,师尊还只是一位化神道者。” “以庄周子之力,我以为……让师尊提前破入师兄我这个境界不难,甚至于更强也不难。 “若然师尊提前破入玄关境界,天宗也就没有当年那场麻烦。” “师弟,你有助力那些长老的心,已经很好了。” “至于选择,则是那些长老之事。” 接着前言,赤松子视线一转,明亮智慧之眸看向后山,那里已经存在数百年来了。 在那里坐化的长老很多很多。 师弟自责,是因为不能助力那些长老 是因为附加了条件 是因为让那些长老在修行和宗门抉择 …… “无论如何,我心有愧!” 周清摇摇头。 赤松师兄所言自己明白,可……后山的那些长老本不必强行修行坐化的,他们可以领略更加美好的境界。 紫眸闪烁,抬首以观天地。 此地还在辰时,山巅风云飘摇,云雾虽越来越淡,仍为席卷每一处,拂手间,微风霎起。 心随意转,又归于平静。 只手一握,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云雾瞬间汇聚掌心,引得天边骄阳之光提前明耀天宗。 挥手间。 更为浓郁的云雾覆盖此地。 聚散随心,天地一体,万物随心掌控。 一如此刻的心。 “师弟!” “你之心,天道之心。” “你之力,天道之力。” “这般境界……莫可估量。” “哈哈,若然有愧,接下来为天宗弟子讲道之时,不如挑选一二合适弟子,作为传人如何” “数十年来,我门下弟子可是数十位了。” “而你一位也没有,你现在也算是天宗的长老之一。” “天宗固没有令长老强招弟子的规矩,然……以师弟你之修行,你之境界,不留下一些弟子,岂不可惜” 后山那些长老的坐化。 赤松子已经看淡了。 自己如今的年岁已经极大了,自修行以来,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后山那些长老在自己刚入宗门不久,就有坐化的。 后来不断有坐化的。 现在还有坐化的。 也都习惯了。 修道之人,若是连生死都不能勘破,何以修行 自己先前便是不能够将天宗的诸般事勘破,以至于修行难以精进,现在……放空大境界,别有所得。 观师弟此刻驾驭天地之力,如意随心,非自己能够相比,着实羡慕,那就是对于道的领悟。 对于道的驾驭。 “弟子!” “如今我的确有收弟子的心思,师兄,当年我留在晨修谷的《纯阳真经》如何了” “近年来,没有一位弟子可以参悟出来” 后山的长老! 心中着实有愧。 周清再次一叹,散去诸般力,云雾随心如先前,缓缓起身,踏步巨石之上,紫眸闪烁,眺望晨修谷所在。 《纯阳真经》! 《纯阳心印真经》、《纯阳天印真经》! 是当初自己留在天宗的一卷真法,也是所修纯阳之道的根基之一,当初和师兄说过,若然有天宗弟子参悟出。 或许就是彼此的机缘。 “唉!” “并无一人,并无一人!” “反倒是你留在经阁内的许多粗浅功法、手段为门人弟子所喜,我觉得师弟你当初就不该留下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令门人弟子多有分心,不为领略真正的大道。” “你的《纯阳真经》……师兄近来多有琢磨,妙处已得不少,果然化生手段,皆非凡!” 提及这一点,赤松子便是有些郁闷。 观师弟起身,亦是起身。 俯览整个天宗,灵觉扩散,察看那些弟子的动静,此刻……有些弟子在修行打坐,有些弟子在眼帘手段。 其中多为师弟当初经阁所留。 如《纯阳指》。 如《纯阳指》演化的一阳指、六脉指力……。 如《太极拳经》。 如《神足经》。 如《太极剑经》。 如《阴阳无极功》。 如《北斗真罡》。 …… 那些手段都是道的延伸,都是术的脉络,前期威能巨大,很是令那些门人弟子欢喜。 以至于门人弟子想要苦修那些道理,尽可能将其修行圆满。 然……术的脉络圆满,需要道的补充。 没有对于道理的绝对感悟,不可能体悟出术的深层次玄妙。 有所言。 门人弟子多有选择。 其中大都想要强行将那些手段苦修圆满,至于道的感悟……多有急躁,难入精髓。 此般种种,师弟留在晨修谷的重宝反而被忽视! 以自己此刻稳定玄关的境界而观,若然有弟子可以在先天、化神有所得,那么,那位弟子无疑可为惊才绝艳。 将来凭借一己之力破开悟虚而返的枷锁,甚至于合道枷锁都不难。 而沉醉于那些术的脉络之人,将来最高的成就,很有可能止步于化神,甚至于先天就为拦阻! 除非可以从那些术的脉络痕迹返本归元,窥得道的痕迹,反哺修行,那样……极难! 第二四八四章 风水之根 “哈哈!” “这……又是我的过错了。” 周清莞尔。 清静运转,念头清明,不在想先前之事。 后山的长老之坐化,或许和自己没有关系,甚至于没有自己他们也会坐化,终究不一样了。 接下来……可以调整一下。 随意随心便可。 浮屠东进,道家也该出现一些高手,出现一些超凡脱俗的存在,是否分教开宗,心意而定。 现在,听得赤松子师兄提及《纯阳真经》之事,又提到那些经阁内的典籍,周清眉宇不住含笑。 “当初我留下那些武者手段,乃是为弥补天宗之内的各式武道短缺。” “是以,诸般武道手段都有留下一些。” “掌!” “剑!” “刀!” “拳!” “枪!” “戟!” “……” “都有一些。” “那些手段对于初入门径的修者而言,吸引力的确不少,沉醉其中……也有可能。” “嗯?” “有些人甚至于修炼的还不错。” 真空之下,天宗内的那些弟子动静,自然也是一一收入眼底,此刻就有不少弟子修炼自己留下的手段。 指法! 剑法! 拳法! …… 都有。 观他们施展的手段,以及体内功法的修行,还是不错的,就是……身上的清静之气不为浓郁。 道理上的感悟明显逊色许多。 当初自己修行的时候,直接遍观经阁内的道藏,由赤松子和一些长老教导,还有师尊教导。 高屋建瓴,自然有成。 本末倒置,要吃亏的。 “《纯阳真经》!” “化神之下的弟子中,的确没有领略出精妙的,却也正常,寻常之人不可轻易得其妙。” “后山的一些化神长老有人有参悟,还行。” “勉强窥得一二,却不够纯净,只是将参悟出的玄妙化入己身,虽如此,也足够大用了。” “看来机缘之人还没有出现。” 那些弟子所修大都不一样,天宗经阁之内的修行之法许多,可以随意选择,喜欢就好。 前提,不能胡乱选择。 《纯阳真经》的修行者并未出现,周清略有遗憾,果然天宗之内出现那般弟子,收为自己的弟子也无碍。 “哦,师弟之意,那些弟子中没有入眼的?” “有几位还是不错的,资质上也就比小灵逊色一些,得师弟指点,将来不可限量!” 赤松子诧异道。 天宗如今的弟子两三百,当初能够收入天宗,资质已然不错,那么多弟子中,都没有符合师弟心意的? 师弟的眼界那般高? “的确有几位资质不错的,他们所修的武道也是最为精妙的,甚至于在道理的感悟上也不错。” “那些人将来留在天宗就好了。” “师兄当知我。” “我接下来之意,多有分教开宗,所需弟子不一定要多,要足够惊艳,足够出色。” “将来传承我道,皆需要出去自行立下道统传承。” “天宗也需要弟子。” “我如今的境界,距离当年庄周子不远矣,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待诸夏江南事了,若然不能够有合适弟子。” “我当行走诸夏,亲自搜寻。” “千万人中,寻觅一二弟子,应有机缘。” “天宗那几位资质不错的,接下来我可单独指点指点,当有受益!” 天宗的弟子不少,其中资质出色的自然也不少。 师兄所提及的几个好苗子,周清也大体能够知道是谁,在自己眼中,那些人身上没有秘密。 虽好,却不足够好。 自己的道,不可轻传。 非真正的机缘之人不可传授。 “相距师祖不远?” “师弟,你之修行,师兄此生难以窥探。” “分教开宗!” “为道家传承广博多矣,总归是一件上佳喜事。” “《纯阳真经》那般的经文,的确艰难,能够入师弟之眼,想来只有小师妹那般的资质。” “小师妹先前归于宗门取走祖师之物,我便看之不透。” “哦,对了,小师妹何在?为何没有同师弟一处?” “先一步前往江南了?” 赤松子遗憾的摇摇头。 师弟如今的境界,自己难知,若然师弟可以收下一些弟子,也能为天宗长远有大用。 分教开宗。 自立道统。 师弟之心,非凡所想。 既然师弟不太可能从宗门收录弟子,那么,时而指点一下也是不错的,也是那些人的机缘。 估计是师弟的眼界之故,师弟自己已然惊才绝艳,自然想要收录一些同样不俗的人儿。 如小师妹,她如今才多大,早早的踏足悟虚境界,更是超越自己许多,难以想象。 提及晓梦,赤松子看向四周。 焰灵姬那些人自己都见过的,也都认识,还有几只奇特的异兽,师妹没有跟随。 “机缘!” “最适合传我之道的人不一定需要极高极高的资质。” “一如我所参悟的坐忘之妙,一些资质惊艳的人反而不容易参悟出玄妙,我之宝物终归要有主。” “晓梦,她如今正在咸阳。” “咸阳那里,扶苏即将大婚,我不太方便出面,便是让晓梦替我坐镇咸阳。” 资质? 天宗的修行自然需要资质,因为许多道理没有足够的悟性是不可能很快参悟透侧的。 那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 一份道理! 天才一日可以悟透,普通人需要十天半个月以上,长年累月,差距就出现了,修行的高低就出现了。 自己一身所修,的确有不少道理需要惊艳的资质,也有一些不需要那般,只需要有一颗坚定的心就行了。 “扶苏!” “师弟所决自有深意。” 赤松子没有多问。 世俗的事情,现在自己了解不多。 师弟和扶苏还是有关联的,师弟是扶苏的叔父,扶苏的婚事……师弟不出面,应该有所思。 “说来,有一件喜事告诉师兄。” “昨儿我还在楼兰之事,听得浮屠所言,他们有修者在西域以北的冰寒之地碰见了北冥师尊。” “师尊已经踏足合道境界,更进一步。” “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刚刚以观后山动静,师尊的气息并不存在,他此刻不知在何方!” 周清道礼,笑语落在一事。 “师尊!” “师尊更进一步了?” “这……,师尊并未归来,悟虚而返,合道归元,师尊修行多年,踏足那个境界,当为自然。” “然,师弟你更为惊艳!” 赤松子闻此大喜。 无限欢喜。 拜入北冥师尊膝下之时,自己的年岁也不大,一晃这些年,师尊从化神迈入悟虚,又迈入合道。 也是直追师祖之境。 “师兄,你将来也有那个机会。” “近来我准备炼制一种丸药,对于玄关境界破入合道有用的,所需天材地宝极多,此行昆仑,运气不错。” “差不多收集完全了。” “待丹药有成,只要师兄机缘到达,便可破关。” “这些宝物……很是非凡,师兄,我宗立于此地数百年来,你可知宗门是否还有其它的隐秘之事?” 师尊的道理早就有成。 接下来的修行不会慢的。 合道三境,以自己的推演,单凭师尊自身之力,十年之内,稳定合道归元不难,至于合道万物,则看机缘。 若然相遇师尊,当有助力。 赤松子师兄已经稳定玄关境界,下一步便是要琢磨虚空,妙悟道理,以求虚空一体大成。 也是不难。 此行自己也会留下辅助丸药的。 真空有觉,手掌伸出,便是剑器、葫芦、扇子、鱼鼓、笛子五件祖师之物出现。 心随意转,剑器分光化影。 雪后初晴,纯阳无垢,雪霁之剑位列八宝之一,数百年来天人二宗争锋之物,流光一闪,沉浮师兄身侧。 “哈哈,道者三脉,服食之法,师兄是不拒的。” “雪霁!” “我持此剑参悟师弟的《纯阳真经》别有妙处。” “天宗的秘密?” “其它的隐秘?” “师弟之意?” 师弟精通道者三脉。 三脉皆修行,以自己如今的年岁,除却房中一脉,其余两者皆无所谓,丹药还是很有妙处的。 玄关破入合道的丸药……师弟都能炼制出来? 啧啧。 师弟之力,愈发通玄了。 只手一握,雪霁入手,多日之前,晓梦归宗,要五件宝物以解师弟之危急,自然无碍。 便是一一取出,交给小师妹。 师弟如今归来,危急当不存在。 玄功运转,雪霁剑鸣,虚空震颤,云雾如风汇聚,这柄剑……很奇特,甚至于猜测同师弟的《纯阳真经》有关。 又观师弟手掌其余之物,微微一笑,踏步间,身化流光,直奔后山之地,宝物归于原地最好。 “纯阳之道,梦回春秋。” “当年我在雪霁剑中,妙得纯阳,而后给于完善,雪霁之剑……也可为纯阳之剑!” “师兄既然对纯阳有感,接下来有暇,可论纯阳之道。” “这里……也有许久没来了。” “天宗的秘密……刚才我在此处有觉一股不俗之物,非合道极深的境界不可感知。” “就是师尊此刻的境界,也难以感知。” “那股道韵与这处潭水、山脉相连,混元如一了,以后师兄在水潭中修行,当有好处。” “宗门没有记载?” 一步踏出,相随师兄来到后山禁地。 化神层次的长老为一片区域,这里是天宗宝物珍藏的水潭区域,北冥师尊在后山的时候,就喜欢在这里修行。 立于此地,万物齐一,这里的道韵更为明显了,甚至于都可以感知出一二玄妙。 谁的力量? 祖师? 不可能! 天宗是关尹子立下的,是关尹子前辈留下的?以自己如今的手段,勉强也能够留下一处道韵契入天地的妙地。 “师弟所言是此处?” 赤松子神色颇有些凝重,灵觉扩散,也想要感知一二,却什么都没有感知到,师弟之言……突破之后的北冥师尊也不一定感知到? 那般玄妙? “师兄也不清楚,天宗的事情……师尊于我说了不少,其实……也没有多少秘密。” “不过,记忆中……北冥师尊常在这里修行。” “师尊之言,当年师祖庄周子也常在此处修行悟道,还有一些道家先贤前辈们。” “果如师弟所言,此地……有大秘密?” 轻抚着手中雪霁之剑,赤松子细细一览此地四周,数息之后,深深摇摇头,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 师弟之言,当不假。 隐秘之事。 “待我搜寻一番吧。” “道韵的存在,形神皆聚数百年,当有根基之物,否则,只会无本飘荡于天地间。” 迎师兄目光,周清又是一步踏出,立于碧波水潭之上,体表紫色玄光环绕,一念而觉,催动三术。 又加持神通妙法,以合道万物的境界,解析那股奇特的道韵,实在是有些好奇。 到底是天宗那位高人留下的手段。 庄周子? 列子? 文子? …… “公子!” “公子!” “……” 期时。 虚空微颤,焰灵姬三人到此,身边跟着水尊三只异兽,皆真空笼罩,看起来体型不大。 刚才公子还在天宗外面,现在到后山了。 不知所为何事? “师弟正在运功推演一事。” 观焰灵姬等人,赤松子颔首解释着。 “……” 如此,诸人相顾一眼,皆不语,在水潭旁边静静等待。 公子此刻的确在推演,浑身上下的三术运转妙纹繁复纷呈,此般景象见过多次。 不知公子在推演何事。 “道韵天成?” “天星水脉、地势走向皆极佳。” “道韵内蕴风云之象,颇合列子先贤的道理。” “风云居于此,驾驭八方元气,乾坤相合,南方火属相济,此地……可为天宗根基之源。” “何等道韵存于风云,却有凝滞风云,风云不动,天宗稳固,千秋万代,皆如此。” “神灵一体?” “更高?” “镇压之物!” “宝物?” “当有宝物的存在,否则不足以压制那道纯化风云之气,道家历代先贤,唯有列子精通此道。” “可……论修行,庄周子可为第一,他在驾驭风云之道的妙处上,不会逊色列子。” “……” 百十个呼吸之后。 立于水潭之上的周清体表异象消散,性命一体的真空还在,还在追逐此地的风云之妙。 话语喃喃,颇为不解。 语落,低首以观脚下之地。 碧波水潭,如今时日,已然森寒,表面而观,没有一样,同其它的水域水潭一般无二。 “师弟,如何?” 赤松子也想要知道这里有何隐秘。 反正自己不清楚。 北冥师尊也没有告诉过自己。 “此地有一股扎根于此的风云之气,很是玄妙。” “此风云,非彼风云。” “那是一股驾驭风云的道理,被一股力量强行融入这片虚空,更为浸润真空,是以我刚才所言,北冥师尊也不一定可以发现。” “以我如今的手段,可以做到类似的,却不能长久。” “此地玄妙非一两日,已然长久,故而,我思……至少为庄周子那般境界才可留下。” “而庄周子那般境界,数百年来,道家也出过数位。” “师兄,可有意与我一探究竟?” “解开那个秘密!” 非合道万物不能感知那股独特的风云之气,周清此刻有理由怀疑……天宗当年扎根于此,不是没有道理。 而是关尹子察觉这里的秘密? 或许当时关尹子不能够如自己这般真正一览那道风云之气的妙处,可……那股风云之气将此地山川水脉一一梳拢。 可为外象。 只要稍微精通一些观山观水之术的人就可发觉。 然而。 此地和那些山水俱佳之地又有不同,那些地方……九成以上都是天地的临时造就。 风无形,水无迹,地脉流转,俱佳之地便是不存。 而天宗这里……那道风水之气一直凝滞于此,只要那道道韵不散,天宗的风水一直很好。 一百年后! 五百年后! 都会如此。 外力可以做到,却难以长久做到,自己现在之力,施为之后,可以保证数十年?百年? 更长就万万不行了。 好奇。 必须好奇! 是关尹子后来施为的? 还是别人? 反正不看看真正的根本缘故……自觉遗憾。 “今日当看师弟手段。” 赤松子也想要知道。 毕竟,天宗之内还有自己这个掌门不知道的秘密,如何能行?辩师弟之意,很有可能师尊也不知情。 wap 第二四八五章 风云之宝 道家宝物! 一共有八件! 加上混元宝珠,一共九件! 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大体不多,都是一些刀枪棍棒之类,且存于后山,鲜少使用。 道家修行,讲究身合天道,天人归一。 以己心化作天道之心,以天心御万物,无为无不为,无往而不利,玄之又玄,大道可成。 更为讲究无所持万物,不滞于万物,修行至一定层次,天地万物皆可为兵刃的境界。 器物之用,不过寻常。 抛弃器用,方能归于道理本身。 道理一身,持世间万物皆如一。 祖师八宝,鲜少用来对敌。 扇子就是用来扇风的。 葫芦就是来喝酒的。 鱼鼓就是音律之用的。 …… 一如鹰剑,自从自己踏足悟虚之后,便是很少使用,从楼兰归来之前,将鹰剑留给墨鸦他们了。 碧波水潭,百丈之下。 熟悉之地。 再见天宗宝库,扎根天地间的风水道韵……在这里浓郁许多,踏步其中,十多丈方圆的区域,因夜明珠的存在,不为光芒暗澹。 这里石桌、石椅还在。 一些罕见的奇花异草也在。 纵然没有大日之光,仍为生长,不过就是绿叶不显,稍微暗澹许多,距上次入内,过去多年。 多年! “师弟,上次你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吧?” 赤松子持雪霁之剑,漫步其中,这里……自己其实也不常来,先前小师妹前来的时候,进来一次。 将东西取走了。 现在,师弟归来,将东西还回了。 而师弟……更是很少来这里。 宗门内,许多天宗长老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唯有掌门才可传承。 这里……数百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天地元气稍微浓郁许多,却不为大用。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当初只是在意那些宝物,实则这里生长的花草也不错,尽管算不得很珍贵的天材地宝,也是难得。” “宗门应该有记载吧?” 周清感慨。 不得不感慨。 这里……理论上只有天宗掌门才能进来,师兄带自己进来,已经不易了,上次解决虞渊封印的麻烦。 还是让晓梦归宗,将雪霁和葫芦带来的。 之所以选择葫芦,也是随心选择的,其实别的宝物也行,扇子也可以,所需非表象,而是祖师之力。 自己来到世上。 被师尊带回天宗。 多年之事,化作浮光掠影,不住掠过心头,岁月还真是无情,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真空之下,察看这里,弯腰轻抚一株花开三品的植株,这种花……自己认识,却非外界生长的模样。 灵韵还是不错的。 距离千年宝物有些差距,按照世俗的划分,起码药性超过五十年了,是一株紫烟草! 外界的花儿开放,三品深紫。 如今的石窟洞穴,多为澹紫,清香还是不错的,这种植株对于治疗外伤很有奇效。 超过五十年药性的,堪为外伤极品之药了。 “哈哈,的确是天宗的小秘密之一。” “这个洞窟奇特,天地元气充裕,植株在这里生长的很快,而且药性尚可。” “是以,这些植株乃是数百年来天宗一位位先人前辈将种子落下的,能够长出这些已经不容易。” “成熟的时候,便是采摘一些,制作一些丸药,也有托医家的人制作一些,他们更擅长此道。” “师弟,若有所需,也可采摘。” “宗门弟子出门在外的时候,也会携带一些,师弟倒是没有得到过,实则,道家玄牝修炼至一定层次,大体可百毒不侵。” “如我现在境界,世俗中的毒药于我无大用。” “师弟,你这般境界,天下间几乎都没有毒药可对你有用了,天材地宝估计有用的也不多。” 赤松子见状,也是以观洞窟内的其余花草。 这些花草都是天宗一代代先人前辈将种子丢入生长出来的,有些可以发芽,有些不行。 有些变化不小,有些没有变化。 大体上,这里生长的速度很快。 在外界生长二十年达到的药性,这里生长十余年、十年左右就差不多了,不过,也因植株的种类不同而不同。 大体上,于天宗而言,鸡肋居多。 天宗素来超然物外,门人弟子就算行走诸夏,也很少与人冲突,纵然冲突,也很少会落入下风。 就算落入下风,稍有受伤,打坐调息一下便可。 用到丸药、丹药的机会不大。 反而是墨家、农家那些诸子百家经常需要那些东西。 师弟! 他如今的修行远胜自己,他应该也不需要,别人……就说不准了,毕竟,在诸夏间,也算是好东西。 外界不容易寻找的。 “宝物!” “先前于师兄说过,此行昆仑,所得不少,这些若没有必要,就让它们继续生长吧。” “果实采摘随心就可。” “那道风水相合的道韵和水潭区域相连,地脉自有调整,天地元气汇聚,很适合天材地宝的生长。” “此行我离去的时候,为天宗留下些许底蕴!” “一株千年雪莲层次的天材地宝,于一位化神绝巅的道者服用,破入玄关的机会不小。” 周清单手平伸,其内真空运转,便是一种种宝光隐约扩散的天材地宝虚影沉浮,一闪即逝。 “师弟。” “宝物为你所得,你留下便好。” “你接下来要有传人,还要炼丹,可以用到。” 赤松子摇摇头。 “师兄,无碍的。” “以我如今的实力,果然缺少天材地宝,可以再去昆仑一趟,那里的异兽不少,获取不难。” “还可以深入无尽海域,海域之地,广阔超越陆地,陆地上的宝物许多,海域自然也少不了。” “之前我踏足天地四灵之地,在东海之上见过青龙一族,它们的宝物就是极多,从海域获取不少。” “耗费一些力气,寻找到千年灵韵宝物不难。” 周清笑语,紫眸闪烁,一观洞窟其余的花草,灵韵最强的距离千年灵韵都有很长距离。 当为采摘之故,若是自天宗立下,这些花草就在这里生长,说不得会诞生千年灵韵之宝。 “宝物!” “修行!” “师弟,希望你将来可以踏足师祖的境界,可以踏足祖师的境界。” 赤松子无言。 灵觉之下,师弟手中的宝物灵韵数十种?百种?自己感应错了,还是就那么多? 师弟昆仑之行所得这般丰厚? 昆仑之地,典籍记载中的险要神秘之地,普通人根本无法前往的,异兽身上所得? 无尽海域中也有宝物? 师弟真是道理精深,对于己身所修足够自信。 师弟之言,他之修行距离庄周子不远,真的希望师弟可以走到那一步,当年师祖在的时候,道家扬名稷下学宫。 连隐约镇压百家的孟轲子都逊色师祖。 道家弟子不多,个个都惊才绝艳! “师兄!” “会有那一日的!” 周清只手一握,虚空自有波纹荡出。 庄周子的神灵一体。 祖师的至高境界。 自己会一步步走到的。 “甚好!” 赤松子颔首一笑。 “这些宝物就归于原位吧。” “昆仑之行,于我不小助力。” “道家八宝,阴阳家得了玉板,人宗得了莲花和花篮,道家留下五件,外加一件混元宝珠!” “混元宝珠!” “当年,师兄于我说这颗宝珠是关尹子凝聚一身本源精华所成,近年来,我又得了一些其它的消息。” “阴阳家智者一脉纪嫣然手中,也有一颗宝珠,名为元精之珠!” “大小形体于此宝珠类似!” “这颗混元宝珠内蕴青色玄光,又有金光内敛,智者一脉手中的元精之珠土黄色居多。” “智者一脉的记载,此物为关尹子在太乙山所得,一共两颗,后来,道家有变,一颗流入阴阳家。” “后来落入智者一脉手中,成为智者一脉首领的信物和宝物。” “另一颗还在天宗。” “两颗宝珠都有相似功能,都可以将修者本源之力注入其中,智者一脉的那颗宝珠被智者一脉的先贤注入三元精华。” “师兄于我说过,这颗混元宝珠之内,也有道家历代先贤注入其中的力量。” 挥手间,除却雪霁之剑的其余四件宝物落于洞窟深处的石质长桉条几上,那里……有宝物各自的归宿。 如此。 长几上出现五件宝物,其中最为显眼的当属混元宝珠,其内自有光泽流转,颇有些异象。 当年自己就注意到了,只是碍于实力和眼界,没有细细一览。 现在,当不同。 伸手间,将那颗拳头大小的青色混元宝珠握在手中。 “混元宝珠!” “元精之珠!” “这……北冥师尊于我而言,那颗混元宝珠是关尹子前辈凝聚一身本源精华铸就。” “后来,一位位道家先贤都有持之,都有在其中注入本源。” “只要驾驭清静,便可探入灵觉以为参悟历代先贤的道韵,我自从破入玄关之后,也有使用!” “只是……里面的力量过于玄妙,反而不若我持之雪霁,参悟纯阳。” “来历上……虽有不同,想来是传承之故,数百年来,道家的变故不小,丢失一些传承也可能。” “是关尹子在太乙山所得的两颗宝珠!” “奇特!” “天地间还有那般奇特之物,普通的玉石连化神之力都不能留存,更别说玄关之力。” “既然阴阳家智者一脉有记载,当错不了。” “哈哈,以后所传就可以明晰许多。” “师弟,这颗宝珠之内,有关尹子、文子、师祖……他们留下的本源之力,以你现在的境界,不知是否有大用。” “若可有用,最好!” 赤松子愕然。 混元宝珠的来历……师弟还有另外所得? 非关尹子一身本源精华之力铸就? 是关尹子在太乙山偶得? 是自己从师尊那里所得的传承之言错了? 这个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师尊也是从上一代听来的,典籍上没有记载,道家数百年来,几经变动,丢失许多传承。 好在,丢失的传承不少,宝物都还在。 若非关尹子亲自铸就,那就……殊为奇特之物。 混元宝珠! 元精之珠! 一对的? “智者一脉的那颗元精之珠,我有亲自探查珠子的本源。” “后来所得,那颗珠子为异兽的眼珠所化,寻常的玉石玉器之物不可能有这般玄妙效果。” “这颗珠子应该也是!” “是否为真……待会可以亲自探查,若然也是那只异兽,就是真正的一对异兽眼睛所化。” “在那之前,寻找风云道韵的本源才更重要。” “内蕴关尹子、师祖他们的道韵,于我此刻境界,若然所得进益,可为昊天垂怜。” 把玩手中的那颗混元宝珠,并未真正探究它的秘密。 这次下潜洞窟乃是为了风云道韵的本源,合道万物之下,道韵的气息在这里盘踞,水潭之内,也有浸润。 “异兽的眼睛!” “异兽的一对眼睛所化?” “这么大的眼睛……何等异兽?” “异兽!” “经阁的典籍中,也有一些先贤遇到异兽的记载,惜哉,我却是没有见过多少。” “师弟,你此行归来跟着的三只兽类是异兽?” “除却那只翎羽奇特的鸟儿可以感知强弱外,另外两只皆不能感知,它们的气息远超于我?” 赤松子双目瞪得极大,深深惊叹。 对于异兽,自己见的不多,师弟在江南府邸的府上就有食铁兽异兽,都是不俗的异兽。 还有咸阳的那只鸿鹄鸟。 也是异兽。 此外……不多。 师弟连天地四灵都有行走,海域青龙都见过,不知道青龙模样如何?还真有些好奇。 师弟昆仑一行,所得宝物多于异兽有关,更是奇哉。 如今,天宗的这颗有可能是一只异兽的眼珠所化? 拳头大的宝珠……那只异兽的体型定然极大。 还有此刻正在外面水潭边待着的三只……异兽? “他们的确是异兽。” “那只鸟……血脉和鸿鹄、五彩之凤差不多,归于凤者五象中的青鸟青鸾一脉,将来也能够生长如鸿鹄一般大。” “另外两只。” “一只是水麒麟,它当年在极北之地见过师祖,还驮着师祖在极北之地三年。” “一只是牛,在昆仑雪山,机缘修行。” “三者之中,除却青鸟,另外两只异兽的实力都相当于合道境界,那只黑牛是近来刚突破的。” “破入合道境界,可以驾驭真实真空之力,外界所观它们的体型很小,实则……本尊极大。” “师兄将来踏足合道之后,可亲自游历昆仑,领略异兽百族的真身。” “风云道韵的核心……我现在可以确定,从洞窟这里扩散,覆盖方圆,根基之物,当为宝物。” “非珍贵之物不可能为根基!” 一手托着混元宝珠在十多丈大小的洞窟行走,紫眸极力运转,真空合道万物更是洞悉洞窟之外的水潭。 神通运转,凝视洞窟。 “异兽!” “凤者五象中的鸾鸟?” “麒麟一族的水麒麟?极北之地,见过祖师?麒麟一族……不可想象!” “黑牛!” “合道境界!” “典籍上的记载……,昊天之下多玄妙,我猜测那两只异兽的实力很强了,却没想到它们实力强横入合道!” “昆仑。” “将来若可踏足合道,当有前往,当有前往。” “风云道韵,宝物!” “这处洞窟内,宝物也就这些了,难道有隐藏起来的?” “连混元宝珠的传承讯息都出现错误,这处洞窟有隐秘的宝物存在,也是极有可能。” 赤松子只觉自己的见识有点少了。 经阁内的一些典籍上,的确有上古、三代岁月的异兽讯息,太多数情况下,都是玩乐之心看着。 近年来,因见过一些异兽,故而稍有相信。 然……还是狐疑会有那么多的奇特异兽?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 现在,连合道境界的异兽都出现了。 实在是……,自己修为太低,不能够真正一游诸夏四方,不能一观那些异兽百族。 待将来小灵掌管天宗之后,自己就轻松了,可以四处走走看。 待在天宗,小矣! 怪不得,天宗历代先贤前辈都很少在宗门待着,有空就出去,有空就行走四极八方。 风云道韵! 师弟所言的天宗隐秘之事? 自己是没有感觉到,不过,自己相信师弟,既然说有,定然有秘密,洞窟内的宝物? 环视一圈,也没有看到疑似宝物的东西。 “嗯!” “那里……,如我所料,必须有宝物为根基,方能定下风云道韵,凝滞此地,梳理风水气息。” 合道万物之下,真空洞悉洞窟内的所有东西。 紫眸极尽运转,明亮的若深夜北极闪耀星辰,石窟内的一切被神通之力洞穿,连带着本源都流转体表,映照虚空。 那些大石头。 洞窟内的石桌、石椅。 洞窟的山壁。 ……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将目光落在一张石质长桉上,那张石桉长三丈,上面摆放着道家最珍贵的宝物。 一共九个位置。 现在还剩下四件宝物,加上师兄的雪霁之剑和握在手中的混元宝珠,一共六件。 紫眸凝视那张石桉,俄而,周清神情舒缓。 真空之下,石桉上的宝物架子以及宝物腾空而起,那张长三丈的石桉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沉浮于面前虚空。 石桉高不过八尺,寻常高度。 然……单单是石桉的长几之面便是厚度超过一尺。 “师弟!” “这张长桉是宝物?” 赤松子狐疑。 “应该错不了!” 周清看向那张石桉,拂手间,石桉不存,取而代之,从石桉中掉落两件事物,玄力弥漫,那两件事物滞空。 wap. \/39\/\/.html 第二四八六章 云中篆书 “那里面隐藏……宝物!” “是何物?” 是那张存于洞窟之内数百年之久的石质长桉? 师弟将长桉毁掉,里面掉落两件东西。 宝物被隐藏在长桉内了? 谁放进去的? 还真是……难以注意。 有祖师八宝和混元宝珠在,谁会注意那张石质长桉,谁会想到长桉里面会有秘密? 赤松子持剑近前一步,打量那两件滞空的宝物。 看上去有些别致! “一块玉板?” “一块……龟甲?是龟甲!非玄武一族的!” “上面还有东西!” 周清也近前一览。 合道万物,真幻一体,神通之下,石质长桉也无法隐匿那些东西,掉出了这两个东西? 不知何物? 目光凝视其上,一件是形体方长的白玉板,长三尺左右,宽一尺,厚度三寸有余! 质地古朴,色泽不显。 另一件是……龟甲,形体很清晰,龟甲稍小,见尺方圆,龟背上烙印许多玄妙的纹理。 还有道道黑白深浅不一的光点痕迹。 “师弟,这就是那束风云道韵的根基之物?” 还真是如师弟所言。 先前于水潭之外,便是察觉奇异,现在又在石质长桉内找出这两件……不知名古物? 凭空束缚风云道韵,梳理天宗的山川水脉? 这般功用? 连虚空乃至于天地更身的气息都被影响了? 数百年来……一直存在? “似是应在这块玉板之上。” “至于龟甲!” “上面的纹理倒是奇特,有些三术的玄妙!” “玉板之物,定风云气韵!” “一定就是数百年?” “我倒要看看有何玄妙。” 松开手中的混元宝珠,周清屈指一点,那块玉板竖立于面前,紫眸运转,凝视其上。 “那我看看这块龟甲。” 赤松子抬手一招,兴趣的观摩面前龟甲。 石质长桉……轻松可以造就,这两件宝物的来历……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北冥师尊也一丝丝没有提及。 “嗯?” “石板之内有文字?” 以如今的境界催动神通,昊天之下,能够拦阻自己的微乎其微,玄力笼罩那块石板。 数息便是有所得。 那块白色的玉板之内,隐约有一枚枚文字存在,还是古老的篆文,鸟虫文字?也不很相似。 屈指一点,一束紫色光芒没入石板,性命一体的本源力量没入石板,欲要窥得石板深处秘密。 悠悠然。 石板如预料之中的那样,有了反应。 本体散发紫色光晕,更有不住颤抖,本为材质不显的白玉板……逐步洗去铅华,明亮透侧许多。 那些不为核心。 一道合道万物的本源入内,白玉板仿佛被激活了,仿佛有了灵动之力,内部的玄妙沉浮。 紫眸所观的一枚枚奇特文字化生白玉板表面。 从白玉板的左上角开始出现,一枚枚……似鸟虫文字、金文的字体不住出现,自左而右,不住涌现。 一枚! 两枚! …… 十枚! …… 十五枚! 二十枚! 二十五枚! 二十八枚! 一行四枚,一共七行,二十八枚文字! 很奇特的文字! “二十八枚文字!” “和传承下来的鸟虫文字、金文、大周籀文都有一些不同。” “也更简单简略许多。” “二十八枚文字,非鸟虫,非金文,非如今任何一种文字。” “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好像提及上古人族的一件事。” “难道是那二十八个文字。” “文字之源?” “文字之源!” 白玉板上,从上到下,四列七行二十八个文字,笔画蜿蜒奇特,若言是鸟虫文字,秦钟一个都认不出来。 就算有相似的,也和传承典籍上的不一样。 三代金文? 更是差远了,三代金文的笔画繁琐许多。 大周籀文? 更不可能了。 对照脑海中记忆的文字,最相合的便是鸟虫文字,起码有八成相似,似是而非? 二十八枚文字! 周清忍不住只手落于白玉板上,欲要抚摸那二十八枚奇特文字,口中轻语喃喃。 记忆中的讯息,能够有用的……也就西王金母一族的道藏曾记载一些事情,也曾提及人族的二十八枚奇特文字。 难道这就是那二十八枚奇特文字? “师弟。” “这块龟甲……,师兄虽不能识别它的玄妙,大体有些像传闻中的河图之形!” “你看龟甲上的这些纹理,还有这一个个印记深浅不一的点,连贯起来,如同星河群星之象。” “还有这一处……堪为核心。” “正中北极,群星环绕,河图在天成象,演化三垣二十八宿,这里……也可对应星斗明堂异象。” “很像典籍记载的河图!” 一旁,赤松子察看那块龟甲……也有些许所得,龟甲见尺方圆,虚托掌心,细细打量。 言语不住惊奇。 从龟甲表面的图桉来看,和传闻中的河图真的很像。 甚至于它就是河图也说不准。 “河图?” “洛书?” “典籍有语: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 “河图,星河之图,星象之图,以东而出,横贯北斗,三垣皆在列,以为群星万象。” “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阴阳家占星律也有类似之论。“ 师兄之言入耳,周清忍不住看将过去。 河图! 龟甲之上记载的是河图! 当真? 一步踏出,立于师兄身侧,紫眸运转,也是看向那块龟甲,呼吸之间,将龟甲上的所有纹理烙印心神。 真空之中,自有推演。 河图! 非诸夏大河之图! 而是太虚星河之图,上古岁月,大地有智慧之人,观天象群星,看星河斗转,便是有河图出。 后来,有人不断的从河图中参悟出玄妙道理。 洛书! 便是伏羲氏在洛水从河图中妙悟的道理,亦是内蕴伏羲氏一身传承,留存后世,可为洛书。 亦是伏羲先天八卦的根源之道。 而人皇岁月,有闻三术的出现,也和河图、洛书有关,根据不同的属性道理,河图、洛书各有玄妙落下。 说话间,真空深处,周清已经推演有所得。 这块龟甲上的纹理很多、烙印也很多,尤其许多烙印的痕迹纵横交错,再加上深浅程度不已。 也各有演化诸般道理。 嗡!嗡!嗡! 稍有用力,体表上下便是紫光氤氲笼罩,紫眸再次如星璀璨,虚空不住震颤,心神都被快速的拉扯牵引其中。 蹬! 蹬! …… 并肩而立的赤松子略有不察,虚空颤动,余力侵袭,本尊不住避退,洞窟大地都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痕迹。 “师弟!” 赤松子呼唤一声。 师弟这是陷入修行之中了? 以师弟的力量,若然不受限制,这处洞窟就不复存在了,自己此刻连靠近都有些难了。 “……” “呼……!” “妙!” “的确是妙!” “河图?” “应不是河图真身,却……肯定与河图有莫大关联!” “我曾翻阅一些古老的道藏,那里有一些河图的讯息,河图最初是被人以大力量烙印在一只玄武的嵴背上。” “而那只玄武因此受益,得其妙,破入不可思议的境界。” “然……异兽也有寿元,那只玄武的遗蜕便是落入人族手上,伏羲氏曾有参悟,因而洛书出!” “成就一代伏羲圣人,也合典籍记载的非真正神人、至人、圣人之资不能领略其妙。” “至于河图、洛书的下场,便是缥缈无形了。” “这块龟甲!” “非玄武一族的遗蜕,而是普通的龟族异兽合道存在,被人以大力量将龟甲炼制这般层次。” “承载玄妙纹理。” “师兄,刚才我稍有参悟,所得不小。” “同我所修的三术各有重合,且又有新意,又有独到之处,就是太过于散乱,而且极其耗费心神。” “普通人参悟,只怕三年两载精气神就消磨虚无了。” “师兄你这个境界参悟……也有些艰难,参悟三术反而最好。” “有此龟甲,以我现在之境界,我有把握创出一门相彷三术之妙的真法,果然我之修行更进一步。” “真正超越三术也不是不可能。” “此般宝物……怎么会在天宗?” “谁人留下的?” “关尹子?” 河图! 典籍记载的神秘之图,内蕴阴阳五行术数之源,刚才自己在其中找到三术的相似道理。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也有另外记载。 河图之物,不似人力所就,更像先天地成一般,可为先天无极之物,而洛书便是无极演化的太极有形后天之属。 无极之妙! 太极阴阳! 五行八怪! 皆在其中! 河图横贯长空,真幻一体,刚才心神推演,已然窥得许多已得、未得之妙,甚至于化入己身性命都有大用。 “关尹子?” “不知道!” “对于洞窟之事,师兄我所知也就一点点,甚至于还没师弟你多。” “除非见到北冥师尊,他当年受教于师祖跟前数年,当有所知。” “连师弟你都这般称赞的宝物,堪为重宝!” “河图!” “师弟,那块白玉板呢?” “你可有看出秘密?” 赤松子叹息的摇摇头。 身为天宗掌门,对于宗门的秘密一问三不知?实在是惭愧,可……自己真的不知道。 若然知道,肯定说了。 这块龟甲之图——疑似河图? 传闻中的伏羲氏,他当年便是一观河图,创出先天八卦,洛书也是因此而出,至此……河洛相随。 谁将龟甲封入那张石桉的? 天宗的先贤高人? 为何却没有相似的道理留下? 关尹子? 文子? 列子? …… 猜不出来,实在是猜不出来。 扫着面前的这块龟甲,赤松子将目光落于另一处,石桉掉出两件宝物呢,这块龟甲已经如此了。 那块白玉板呢? “有些猜测。” “想来差之不远。” “师兄可知上古岁月,仓颉造字之举?” 周清抬手一招,那块晶莹之光笼罩的白玉板近前,上面的二十八枚奇特文字随着本源力量的滋润,更为光泽灵动了。 都要溢出白玉板了。 “仓颉造字!” “自然知晓。” “这些文字……鸟虫文字?嗯,又有些……不太一样,这二十八枚文字就是白玉板的秘密?” 正面相对,赤松子也看到白玉板上的文字。 一共二十八个。 同真正的鸟虫文字有些差,辨认出来不好说,疑似的字体不少,很难归元辩别! “那师兄可知仓颉最初一共造了多少文字?” 周清再问。 “多少文字?” “典籍记载,一共一千多枚鸟虫文字吧?” 赤松子自觉还是博学的,早年间,自己也去过稷下学宫,也翻阅成百上千的书籍。 书籍? 那个时候没有书籍,都是竹简、书帛之物。 “典籍的确有过记载,仓颉造字一下子造出一千多枚文字。” “可我还观过一些典籍,上面记载,仓颉在造字之初,苦思冥想,一共艰难造出二十八枚文字。” “后来,突然顿悟造字之法,便是根据天地万物万形一下子写出一千多枚鸟虫文字。” “最初的二十八枚文字……因和后面的一千多枚鸟虫文字不合,便是没有流传下来。” “那件事却被记载下来了。” “论起来,那二十八枚文字堪为文字之源,也是鸟虫文字之源,也是仓颉顿悟文字之法之源!” “如果那部典籍记载的无误,我有理由相信白玉板上的二十八枚文字,就是仓颉最初造就的二十八枚文字。” “是仓颉苦思冥想造出的二十八枚文字!” “有鸟虫文字的本源,还夹杂另外的玄妙东西。” “后来流传的鸟虫文字中,则是去除那些玄妙之思!” 真空之下,有觉先前没入白玉板内的本源之力被消耗大半,而且白玉板自身的异象也更为明显。 二十八枚文字各有奇特的紫色光晕笼罩,本为深陷于白玉板之内,现在……得了外在之力,二十八枚文字各有玄光溢出。 连带本体的笔画脉络都饱满许多,多了精气神,多了异样的灵性,都要动起来了。 同师兄说道西王金母一族所观的道藏之言,周清盯着白玉板的异象,此刻……更是有一丝丝紫色的云雾之气从白玉板上飘出。 二十八枚紫色光晕包裹的文字,各有汇丝成缕的紫色云雾溢出,飘出,沉浮白玉板上方三尺虚空。 汇聚一处,不为散乱。 “师弟所观另外的典籍?” “仓颉造字……二十八枚文字?” “还有那般典籍?” “文字之源!” “这是……何以有这般异象?” “二十八枚文字汇聚一团云雾?” 赤松子感觉自己这个掌门当得有点失败。 宗门的隐秘不了解也就罢了。 关键,自己看的典籍还没有师弟多? 没道理啊,这些年自己一直在看书的。 没有停下! 师弟从那里翻阅的道藏典籍? 连那等古老之事都有记载?阴阳家的典籍?北冥师尊提起过,阴阳家的传承很是长远,知晓许许多多的诸夏隐秘。 哪怕被岁月淹没的事情,都有记载。 目视白玉板上的二十八枚文字,那是仓颉最初造就的二十八枚文字?为何会烙印在白玉板上? 有何秘密? 紫色云雾汇聚? 赤松子眉头一挑,打量着白玉板上方三尺虚空,随着二十八枚古老文字的异象升腾,一丝丝紫色云雾汇聚一处,化作一团色泽光晕柔和的云? “嗯?” 周清也是不解。 这个白玉板是什么东西? 宝物? 就算烙印仓颉的二十八枚文字又如何? 又有何用? 都汇聚一团紫色云雾了? 还有变化! 没有多言,静静看着,等它的变化结束再说。 “嗯?” 下一刻,周清紫眸微动。 在那沉浮白玉板上方的紫色云雾中,施施然,有一道浅浅的笔画痕迹出现,继而随着云雾的蜿蜒腾挪,变换万象。 终于,一枚略有熟悉的文字出现。 正是白玉板左上角第一枚文字。 “云雾中演化鸟虫文字?” 周清皱眉,还是不解。 视线中,那团紫色云雾中,又开始风云而动,痕迹变换,终于……不知何时,风云之形定格一处。 又一枚崭新的文字出现。 是白玉板左上角第二枚文字! wap. /29//.html 第二四八七章 长生图 “师弟!” “云中之书录文字?” “此物便是你所察觉的天宗山川水泽风云之根?” “这些文字……有些熟悉,有些像天干地支之计数,先前白玉板上不好识别。” “如今观其脉络,有些熟悉。” 赤松子亦是眸生亮光,凝视白玉板上方的紫色云雾,那里面正有道道奇异纹理蜿蜒而动。 白玉板上的一枚枚文字便是从上面化出。 笔画上不为繁琐,大致识得,起码从那些脉络的演变可以简单知晓为何选中那枚文字! “风无形!” “云无相!” “风云的脉络居于天地间,而这块白玉板可以将风云之力定住,且不住给于梳理。” “它定住的不仅仅风云虚空之力。” “更有合道归元的道理,将那般归元的道理定住真空,使之数百年来一直居于此地。” “风云矗立于此,上映日月星,下映精气神,乾坤归元,六合八荒纳入一隅,山川水脉在这束风云道韵下调和!” “这块白玉板的秘密……藏在这些文字身上。” “它此刻的演变……在诠释其中秘密?” “仓颉造字,二十八枚文字之源。” “鸟虫文字,世所传闻,乃是仓颉观天地万物万灵,取其形体,化作鸟虫文字。” “是以,许多文字一枚枚看起来都可清晰认识。” “后来的篆文演变都有以其为本源。” “如今大秦的制式文字取其形体,更是取其意蕴。” “这二十八枚文字……若是依从白玉板的异象,当非从天地万物万灵中来,而是……云雾的纹理化出?” “云纹篆书?” “风云本无相,有人从变换万千的风云轨迹中取得一定痕迹,化作文字?” “《道德》有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又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云纹篆书?” “云纹道书?” “难道有人想要将许多道理强行以文字具象化?真正的呈现出来?” “那般境界连祖师都做不到,仓颉?” “他也做不到!” “风云之象?” “无形无相,有形有相,取其一,归其元,定其序,化其形,这二十八枚文字……同仓颉后来的鸟虫文字不同!” “加了一些东西,融入了风云道理!” “仓颉的修行?” “以文字演化修行?” “……” 面前的那团紫色云雾还在不断演化云纹篆书,将白玉板上的二十八枚文字一一化出。 的确可以大致识别出来。 二十八枚文字所指是一件盛事,前面四个字,很像鸟虫文字中的戊己甲乙,起码从云纹篆书的演变角度来看。 是那个意思。 或许是上古岁月,仓颉那时候的计时规则。 后面则是——居首共友四个字,是两方或者几方之人汇聚一处,联盟起来,成为朋友? 再后面的四个字——所止列世! 其意,便是将那件事记录下来,后面的十六个文字,大致就是:式气光名,左互从家,受赤水尊,戈矛釜芾。 如果对照鸟虫文字意蕴不错的情况下,是那二十八枚文字。 通体大意,还是一件部落联盟的欢喜盛事! 非修行真法口诀。 也非记载什么隐秘之事。 就是那样的二十八枚文字! 紫色云雾中的文字演化还在继续,就是随着白玉板内的本源之力不住消耗,变得稍微浅淡许多。 感此。 屈指一点,又是一束合道万物的本源之力没入白玉板,悠悠然,云雾再次升腾盛大异象。 继续演化那二十八枚文字。 三术运转,紫眸隐现,众妙之门催动,念头通达,不住将一种种可能化生着,低语喃喃。 似有所得。 又差了一些。 那种感觉很是难受。 “师弟,如何?” 赤松子是没有看出什么。 那二十八枚文字,自己也琢磨了一下,没有特别的意思,估计特别之处就是在白玉板。 因白玉板的存在,那束风云之气才如此玄妙。 “感觉抓住了什么,又似乎差了一点什么。” 周清微微的舒缓一口气,将视线从那团紫色云雾移开,看向师兄赤松子,师兄倒是干脆。 没有在参悟? “哈哈,顺其自然。” “师弟,不必如此强求。” 赤松子含笑一语。 “师兄所言甚是。” “接下来两三日,倒是可以好好参悟一下。” 周清讶然。 是了。 道! 有些时候越是强求,越是难以得到。 若然不为关注,稍许一道灵光,就顿悟了。 “接下来参悟不出来,你也可以带回江南细细参悟,天宗的山川水脉三五年还不会有什么变化。” “三五年的时间,我相信师弟定有所悟。” “这个河图龟甲……也是一样。” “若无师弟,天宗传承数百年了,还不知道石案之中有此两物。” 赤松子将手中的龟甲也推过去,自己现在的精力是修行道理,静悟天道,龟甲的玄妙,自己闲暇可以一览。 那块白玉板,暂时看不出来。 师弟如今境界,若有所得,最好。 期时,自己也能够知道其中的妙处。 “哈哈,师兄,如此,那我就不为推辞了。” “三年时间!” “这两件宝物就于我参悟三年时间。” “三年的时间,若是提前所悟,当有提前送回。” “若是不能所悟,三年之后,也有送回。” “上面的道理虽好,本源所修更为重要。” “这里……,再来一方石案!” 周清单手一抓,便是将还在演化异象的白玉板纳入掌心,那块龟甲也是一样,道礼而落。 观洞窟内还在滞空的宝物,又是伸手一抓,从洞窟表面直接抓出一张同先前一般无二的石案。 诸物一一归位。 “三年!” “随师弟心意。” “今日能够随师弟一观天宗隐藏的秘密,已然惊喜,就是不知道北冥师尊是否了解。” “师弟之言,师尊已经突破,不知为何不归于宗门。” 赤松子没有意见。 “师尊修行之心于天道,天宗这里……有师兄和小灵他们,师尊心中无牵挂,昊天便是归宿。” “要见师尊,唯有随心了。” 早年间,师尊还在宗门比较多,自从天宗的整体好了之后,师尊几乎就很少归于宗门。 真的和庄周子一样了。 游历四极八荒? 精进道理? 以后回来的更少。 或许师尊还有可能独自一人前往昆仑,踏足合道,那种牵引之力会存在的,说着,挥手间,洞窟之内,紫光闪烁,二人消失不见。 ****** “长生殿!” “六盘之地,崆峒山。” “明明是蚩尤留下的地宫,却出现了……长生殿!” 眼前一道七色七彩之光划过,灵觉有感,虚空变换,真幻有动,晓梦持无尘剑,不动如山,四周却换了天地。 前一刻还在地宫之中。 此刻处于高山之巅? 身边缭绕浓郁的云雾,森寒之气内敛,只手触摸,一如真实,紫眸运转,的确云雾之象。 这里是何处? 雪儿呢? 刚才还在身边,她怎么不见了。 真空运转,极力感知,方圆数里、数十里区域,都没有雪儿的气息,晓梦银眸微动,拂手间,将云雾溃散。 “嗯?” “这种手段……非我境界!” 数息之后,云雾散去。 施施然,此处区域的真正面目沉浮眼眸深处。 真空之下,明显察觉这里方圆数十里都没有边际,而今云雾散去,肉眼一观,不过方圆数百丈的区域。 更远便是悬崖山壁。 极远处……看之不清。 并无数里、数十里之广博。 “雪儿!” 不仅如此,随着眼前视野的开阔,这里的云雾也有了变化,顺着飘荡的微风,逐步淡化。 高台的视野更为清晰。 雪儿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过数十丈的区域。 当即一步踏出。 呼吸之后,晓梦神色骤变。 真空之力隔绝,任由自己施展手段,都还在原地? 以师兄的境界,可以施展出来,这里……并无主人,应该是一股很久之前留下的力量。 也能够做到。 “苍璩!” “逍遥子!” “他们也在这里!” 除了雪儿之外,高台四周还有他们的身影,也都是各自一人的立于高台外围一处,欲要汇聚一处不可得。 “晓梦!” 高台相聚不远,雪儿驾驭虚空,施展身法,欲要向着晓梦所在走去,同样无法做到。 “逍遥子!” 苍璩眉目紧锁。 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战神图呢? 怎么会出现什么长生殿? 和先前自己碰到的地宫不一样? 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 晓梦子、雪姬姑娘也来到了这里,还有逍遥子、高渐离他们,挥动手中承影,剑气斩出,消失于面前虚空深处。 “长生殿?” 那是什么地方? 苍璩身法施展,也是无用,也是离不开方圆三尺之地,整个人硬生生被困在这里? “咳咳!” “……” 丹田本源溃散。 体内脏腑被苍璩以种玉功之力扰乱,经脉更是错乱,穴位也被冲破大半,精气神也被种玉功奇异之力震碎。 灵觉重创。 逍遥子整个人瘫坐在高山之巅,欲要运转体内真法而不可得,浑身上下,骨骼经脉深处,无处不在的疼痛席卷而来。 这里是何处? 长生殿? 依稀看到地宫中那三枚大方七彩之光的文字! “逍遥先生!” “师尊!” “……” 高渐离等人也各自位于自己的三尺之地,不能彼此靠近,只手触摸三尺之外,却又在三尺之内。 嗡! 嗡……。 轰隆隆! 轰隆隆! 诸人正惊疑之间,忽而,高台颤动,正中核心之地有一丝丝七色之光弥漫,进而便是一尊……玉石雕琢的人像矗立。 玉石人像,非黑非白,隐隐透出紫色光泽,浑身上下雕琢的宛如真人,身披紫色云纹八卦道袍,束发道髻,呈盘坐静思之形态。 身下为一处三尺之高的圆台。 玉像低垂,以观右手所持的一份绢帛文书,云雾之风催动,肉眼可见,那玉像手中的绢帛不住摇曳。 右手则是握着两柄不过三寸之长的剑器,似是也有感风云律动,彼此碰触,有剑鸣之音传荡。 “入长生殿,悟长生图,得长生法!” 虚冥深处,心神自起。 晓梦刚有所觉,便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本源,根本就拦阻不了,更有一道玄之又玄的道图清晰烙印在心头。 “长生图!” “《长生诀》?” “西王金母一族有两卷《长生诀》七幅图,师兄也有参悟!” “真是广成子所留!” 晓梦轻道一声,长生图直接出现在脑海中。 那是一幅看起来稍有熟悉的图! 对应自己所记忆的《长生诀》,有八九成相似,就是上面的线条纹路少了许多。 道图上文字有些不一样,西王金母一族的文字是鸟虫文字,这幅道图上的文字……蝌蚪文? 这种文字晓梦有见过,在整理诸多道藏的时候,有见过,也探究过,还运转三术给于推演过。 大体了解一些,认得一些。 “性命一体,神灵交修。” “《长生诀》的玄妙不出《道德》,于我不难!” 晓梦心神凝聚那幅道图身上。 师兄说过,长生图非真正的修行之法,而是悟道之法,一如《道德》真经那般的道理真法。 通悟道理,再看那些线条纹路,一门门玄妙功法自然化出。 如何悟道? 《道德》之中有总纲,自可涵盖。 心随意转,双手掐动印诀,一览造型奇特的蝌蚪文,的确是关于性命之语的论述,同《玄女经》、《素女经》都有一些联系。 涉及房中妙法,也在自己的参悟之中。 “长生图!” “看起来同《长生诀》差别不大,这里不出意外,当是广成子所留,其名……长生殿,还真是如其名。” “参悟长生图,得长生之法?” “广成子有长生之法?” “不太可能吧,公子说过,《长生诀》可以长生,却非真正长生。” “参悟此图,有公子先前在西王金母一族的指点,应该不难吧,蝌蚪文?晓梦探究过,大体识得一些。” 高台之上,觉脑海中出现的那幅道图,雪儿屈膝盘坐,看着极远处已经在修炼的晓梦。 也运转真法,性命一体,以《道德》真法参悟长生图。 直接参悟那幅图上的线条……,很容易出问题。 “长生图!” “长生之法!” “是谁?” “战神图呢?” 苍璩不为满意。 自己想要的是战神图,想要的是食铁令,想要传闻中的蚩尤战神殿,以窥蚩尤《战神图录》。 长生殿是什么东西? 故弄玄虚? 此人为谁? 是他所留? 虽然很强,可是……比起蚩尤呢? 长生图! 还直接映照在脑海中,参悟出长生之图,可得长生之法?口气这么大,修炼他的真法可以长生? 道图之上有人影线条,还有一些古怪文字。 这就是长生图! 完全没有战神图容易参悟。 “这人虽不知是谁,只怕有些来头,长生图?” “蝌蚪文?” “这种文字……嫣然姑娘说过吴越之地出现过,她认识的都不多,本座……还真不认识。” 一边琢磨着长生图,一边看向四周,道家的晓梦子和那位雪姬姑娘正在修炼?她们正在修炼长生图。 想要得到长生之法? 心中有动。 无论如何,既然号称长生之法,当有不俗,得到之后,作为魔罗宗的底蕴之一还是极好的。 当即。 屈膝盘坐,静悟长生图,快速一览道图,上面的线条应该是经脉之类,蝌蚪文怎么回事? 都不认识那玩意。 如何修行? 长生殿的主人有毛病? 还是直接参悟人影图案的线条吧。 那些线条密密麻麻,若言是十二正经,又多出两三倍,加上奇经八脉也不够,真法何在? 晓梦子、雪姬姑娘她们如何参悟的?都已经在修炼了? 不会吧! 她们已经看懂了长生图? 自己怎么没有看出玄妙? 苍璩心中一突,收敛心神,汇聚长生图,完全没道理啊,自己的资质不差,当有所悟。 “长生图!” “这是什么文字?” 高渐离也坐于高台上,有觉脑海中的那卷道图,略有愁容,道图上的文字……自己不认得。 倒是那些图案上的线条可以看到,那是经脉中玄功运转的路径? 有所感,催动内力,给于尝试。 “长生图!” “长生法!” “如何长生?” 逍遥子仍为瘫坐高台,脑海中那卷长生图勉强分走自己的注意力,不为理会浑身上下的疼痛。 自己如今一无丹田本源,二则灵觉本源被重创。 纵有最为玄妙的法门,摆在自己面前也是无用。 长生图! 人影图案的线条,四肢、脏腑都有? 奇异文字……有些像传闻中的蝌蚪文,吴越之地有过流传,自己见过一两次,不认得。 如何修行? 自己是无法修行了。 自己之命可以留下,这幅长生图想来非凡,暂且将其全部记下,日后寻觅蝌蚪文,再给于细细解读。 留给真道宗的门人弟子也好。 wap. \/39\/\/.html 第二四八八章 广成道隐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西王金母一族的《长生诀》有缺,不为完整,这幅长生图更加的完善,难道广成子解决了《长生诀》隐患?” “师兄所言,广成子欲要解决《长生诀》的隐患,起码要破开神灵一体,臻至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真正彻底的将自身真空虚空之力道理化入天地间,天地相合,乾坤一体,逆练阴阳,方可有成!” “然……这一幅长生图,已然不俗。” “普通人若然参悟,起步便是先天,此图有成,以穴窍、经络之力,通达自身三大本源。” “化神轻而易举。” “唯一艰难便是开悟!” “果然开悟,《长生诀》也当不难。” “这幅图!” “我已有得,一段段线条便是一份份真气运转的脉络,不需要功成运转,只需要开悟,便可共振长生图化生之力。” “……” 一炷香的时间! 盘坐高山之巅的晓梦睁开银眸,紫霞隐现,青光蒙蒙,更有一卷道图沉浮,轻语喃喃,浑身上下便是气息一变。 运转长生图! 那幅长生图是修行之图,也非修行之图。 以此刻真空境界,加上师兄在昆仑的点拨,再加上蝌蚪文对于性命一体的论述,稍有推演。 便是有成。 道! 无形有形。 无所持万物本源,有所持万物归一。 《长生诀》也是一门修炼万灵之道的真法,甚至于它可称……成功了,而上古岁月,其它人所走的万灵之道几乎都失败了。 《长生诀》之成功! 乃是不拘泥于天地间固有的一草一木,不拘泥于天地间的一只禽鸟,一只异兽。 而是真正的将己心化作天心,将己身化作万物之身,修炼长生图,炼精化气,返本归元。 进而,便是开辟虚空,将己身化入虚空天地,共振天地大虚空,筋骨百脉,四肢百骸,灵觉一体,皆无限虚空相融。 真真正正的做到虚空一体。 这等层次的虚空一体,可以想象! 若论驾驭虚空威能之力,只怕刚踏足这般层次的虚空一体,都足以轻易抗衡寻常的虚空一体大圆满。 若然踏足真正的虚空一体圆满,更可以撼动真空,就是初领略真空的存在,只怕都可能都奈何不了他。 若然踏足真空! 便是一体混元,真空无间,天地万物,一体真空相随,万物真空,合道万物,稍许修行,便可直达合道万物的大成境界。 因为《长生诀》本就是万灵万物之法。 这般玄功真法可为强横至极! 怪不得师兄对其评价极高,堪为弱化版本的《道德》真经,果然真正圆满,被广成子弥补那个缺陷。 当可以在道理精髓上对等《道德》真经! 心随意转,长生图的修炼快速无比,紫眸之下,人影上的所有线条在体内各处明亮。 穴位颤动。 筋脉颤动。 骨骼颤动。 本源都有轻轻颤动。 …… “这等力量很霸道,可化入我之剑道!” “长生图!” “我已经所悟!” 一幅长生图在体内化生之力相连,在没有任何压制的情况下,都本能串联一处,欲要演化进一步的道理。 欲要将体内经脉各处的力量牵引而来,化入长生图。 晓梦银眸闪烁玄光,清明显化,悠然起身,直接将长生图的玄妙压制,本尊玄功运转,将其纳入剑道修行! 嗡! 于晓梦之言,此方高山云雾之巅似是有感。 一道无形之力掠过,晓梦的身影消失不见。 “晓梦!” “怎么不见了?” “晓梦!” 不远处,同样在静悟《长生图》雪儿冰眸睁开,对于长生图……自己并不看重,自己所修有公子所传真法。 已然精妙绝伦。 何况,公子有言《长生诀》修炼之后,可能会过度炼精化气,以至于难有子嗣落下。 自己可不想要有那个结果。 是以,刚才参悟也就是大致看看那幅长生图的玄妙,以自己对晓梦的了解,她肯定会有所悟的。 难道……已经悟出了? 可是,晓梦人呢? 去哪儿了? 不见了? “晓梦已经参悟出长生图,为何我和苍璩他们还在这里?” “何以不能离去!” “长生殿的传承……奇怪?” 按照寻常所思,有人悟出长生图,按照那道声音所言,悟出长生图,便可得到长生法。 不出意外。 应该是《长生诀》! 既如此,自己等人应该失败了才是,应该离开这里才是? 然……没有任何动静。 感此,雪儿秀眉微蹙,不解广成子这处《长生殿》的规矩到底如何? “难道晓梦去另外的关卡了?并非直接得到了《长生诀》?” 忽而。 雪儿想到一个可能。 莫不是悟出那幅长生图,只是一个关卡? 还有另外的关卡? 还有另外的长生图?毕竟西王金母一族的《长生诀》就有七幅图,广成子这里才给她们看一幅图。 既如此,那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参悟长生图? 似是没有必要了。 晓梦自己参悟就足够了。 万一参悟长生图,影响身子就不好了,想了想,摒弃心中杂念,不在理会那幅长生图。 清静一体,纳入所修玄功,霜寒运转,虚空一体精进。 “晓梦子不见了?” “她悟出了长生图?” “长生法?” 苍璩亦是有觉,扫了先前晓梦子所处区域,朗目微动。 “应该没有得到长生法,否则,本座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长生图!” “还真是奇怪,那些线条胡乱画的吧,都影响本座自身的修行了,蝌蚪文也是奇异!” “长生法,口气倒是不小。” “不知与本座的种玉功相比如何!” “既然晓梦子可以悟出来,本座没有理由不能悟出!” 苍璩不信自己的资质很差。 尽管天宗晓梦子资质极高,自己也不会逊色,既然她可以参悟出长生图,那么,自己也必须参悟出来。 不为其它。 为一口气! 当即,心神沉浸那幅道图,继续琢磨。 噗! …… “长生图!” “里面到底有什么玄妙,为何修炼反而受伤了?” “晓梦子消失不见了。” “逍遥先生不知如何,他已经身受重伤,想要靠近却做不到。” “长生图的参悟也不顺利。” “她……还在参悟,不知如何?” 一身白衣,剑客的凌厉之气蔓延,水寒剑落于膝上,觉脏腑血气颤动,高渐离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嘴角流淌。 长生图! 自己参悟错了,否则,怎么会修炼不同? 那些线条脉络行程的经络运转,自己已经琢磨出一二了,稍有运转,便是气血震荡,丹田颤动。 若是强行修炼,有感……要更为重伤。 晓梦子怎么会无事? 苍璩也无事? 雪姬姑娘……也无事。 是因为自己修为过低的缘故? 为何逍遥先生的两位弟子看起来无碍? 他们也参悟出玄妙了? 长生图! 长生法! 那些文字自己不认识,人影上的线条明显是经络运转图,是自己刚才琢磨错了?玄功内力运转的走向不对? 摇摇头,运转玄功,稍作调息,不为再次修炼,而是慢慢看下去,希望再有所悟。 …… …… “你是广成子!” “这里是何处?” 又是天地变换。 高山云雾之巅不存,取而代之,则是另外一处地方,或者……另外一处阵法布置的空间。 这里是一处山脉深处的晴空谷地,极目而视,的确是这样。 脚下则是一处谷地开辟出的平整修行之地,一位身着紫衣、烙印八卦纹理的道人正盘坐在一株高大的繁茂松树下。 那位道人看上去同自己的师兄赤松子一般,似是更为年轻一些,也更为清瘦一些。 此刻正闪烁一双黑白如水之眸看向自己。 他……有些像先前高山之巅的那尊玉石凋像本尊! 活着? 不可能! 死了? 为何给于自己的感觉,他还活着! “这就是后世的音韵!” “你便是后世之人!” “不错,不错。” “当初托轩辕助吾一力,现在……长生殿开启了。” “你进入这里,已经踏了长生殿!” “长生殿开启了,战神殿也要不久现世了,玉京山之地……不知会如何。” “你能够进入这里,非以极快的速度通悟长生图不可得,否则,当会去参悟第二幅长生图,而非来到这里。” “长生殿内,吾当年所立,一共有三关,传下三幅长生图!” “三幅长生图,无关境界高低,皆可通悟!” “三图之后,可来见吾!” “你如此年岁,骨龄二十不至,已到如此境界,更是以极快的速度通悟长生图,天生的修道之人。” “吾若在世,定然收你为徒!” “传我长生妙法!” 紫衣八卦道人静静盘坐在松树下,只是眼睛看向来者,忽而,虚冥四周有灵觉动空之音。 未几,道人面上虽不张口,脸上却浮现笑意。 深深的笑意。 “我有师尊!” “我道祖师亦是身融万物,不逊色人皇!” 晓梦持无尘剑,静静看着那位道人,他就是上古岁月的广成子。 这般模样? 气息察觉不出。 他可以看出自己的骨龄? 还有力量残余? 还有灵觉留存? 人皇助力? 倒也有可能! “嗯?” “后世又有出现一位如轩辕之人,破入那般境界?” “可喜可贺。” “吾道不孤,吾能感觉,你之所修,于吾之长生妙法有相通之处,那位玉虚之人当惊才绝艳!” “可惜,吾不能一观,不能论道!” 道人面有讶然,四周虚空更是颤动,看向面前的这位银发银眸女子,不住的灵觉动空以为心绪。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成其私,成其大,成其道!” “我在西王金母一族领略过你的《长生诀》,所以才通悟这般快。” 晓梦道音落下。 “天长地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妙,吾道长生之法也是如此。” “人之力,如何长生?” “唯有天地长生,自身才能长生,唯有抛弃自己之私,方能成就天地之无私。” “无私者,无道。” “无道者,无极。” “长生可得。” “妙,此语同吾道长生总纲有相似之处,更可通博其意。” “西王金母?” “是她?” “她之一族还存在,却也正常,不入红尘,万法不侵,自可长生。” “《长生诀》!” “吾道之妙,她虽得了一些,却不为圆满。” “纵然先行一览《长生诀》,也是无碍,也可见你与《长生诀》的渊源。” “你可愿受吾传承,修吾长生妙法?” 道人闻此道音。 沉吟许久。 施施然,四周虚空七色之光斑斓耀眼,灵觉动空之音更是不住感慨,松树下的道人盯着晓梦,再有赞誉。 乃有一言。 “我道传承,尚未圆满。” 青衫银发,亭然静立。 看向那位道人,晓梦摇摇头。 “你……不愿受吾之道?” “以你之悟性,得吾之道,将来可入道隐之境,还有极大可能入玉虚之境!” 松树之下,道人一双黑白之眸本能睁开极大,四周虚空更为七彩之光不住掠空,更有山间四周席卷风云之象。 “我之道,将来也可如此。” 晓梦再次摇摇头。 广成子的实力在上古自然是一等一的。 《长生诀》被师兄评为弱化版的《道德》真经,自然非凡。 但是,让自己传承他的道理,还是不需要了。 自己的道理还没有通悟透侧,何有修行长生诀? “……” “岁月等待,这般结果。” “吾……吾道何存!” 山间涌动风云,七色华光不住横空,更有在虚空远处响起风雷之音,别样的威势荡开。 松树下的道人神色仍盯着晓梦。 她拒绝了? 她不想要自己的传承? 不想要长生妙法? 灵觉动空,音韵入心,多有苍凉之感,多有伤情之声。 “若无事,我当离去!” 清静一体,晓梦心神古井无波,无所感,持无尘剑,一步近前,稍有道礼,自己不合他的传承。 广成子当寻找合适之人。 而自己……也该离开长生殿。 “吾之传承……当有传人。” “你……修行此境,道理稳固,可见道心,又有这般资质,将来道隐境界不难。” “吾……强求了。” “你以极快的速度通悟长生图,来到这里,也是你与吾的缘分。” “弱小之岁,一身所修,锋芒内敛,剑道苍穹,你放弃吾之传承,吾却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这两柄剑是吾的一位道友所有,她也是一位女修,放弃这两柄剑,无所持外物,一力窥玉虚。” “你也是一位女修,也是一位修剑之人。” “道,是有始终的。” “它们……是你的了。” “不为亏待这两柄剑!” 松树之下,道人微动的双目归于原样,四周灵觉动空之音也低沉下去,轰鸣异象也逐步缓和,微风和煦隐隐。 灵觉叹息。 呼吸之后,随道人之语,四周虚空直接划过两道剑芒,一道紫色剑芒,一道青色剑芒,荡开风云,呼啸而至。 两柄剑盘绕一处,本源剑光护体,由空而落,浮于晓梦跟前。 wap. \/39\/\/.html 第二四八九章 以文载道 “长生殿,终于出来了!” “晓梦!” “你……也果然已经出来了,你悟出了长生图,得到《长生诀》?” 真幻不可测,只觉眼前虚空微动,便是不在高山云雾之巅。 消失虚冥之所,出现在熟悉的天地间。 灵觉驾驭虚空,踏空而立,刚要察看四周情况,眼前便是一道紫光出现,熟悉的身影亦是凝实。 不是晓梦又是谁! 这里……不是先前的地宫所在了? 就是不知道是何处! 无论如何,能够再见晓梦,已然惊喜,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般,无需理会长生图,只要不通过考核,自然会出来的。 “虽可得《长生诀》!” “我没要!” “得《长生诀》,需要受广成子的传承,我道尚未圆满,自有玄妙,无需《长生诀》!” “得了两柄剑!” “苍璩他们如何?” 从长生殿出来,一直在这处虚空带着,真空笼罩方圆,雪儿的气息刚出现,便是感知。 便是出现。 觉雪儿无事,银眸为之舒缓。 对于雪儿的问题,秀首轻摇,素手平伸,便是两柄小巧的剑器在掌心沉浮,各自有凌厉无双的剑气内敛。 时隔数千年,这两柄剑器还保存的无比完好,宛如最巅峰之时,且没有任何损伤。 较之自己的无尘剑更强。 能够为广成子称为道友,其人应该也是一位神灵一体的存在,还是一位女修?也是一位用剑之人? 两柄剑! 她用的是两柄剑! 不是一柄! 两柄利刃各自呈现本源剑光,一道交感天地,化出紫色,一道交感天地,化出青色。 都是无比轻灵祥和的剑气道韵。 奈何,给自己……也是多余,自己有无尘剑,还是无比契合本源的,这两柄剑……将来留给别人吧。 《长生诀》! 那的确是一份昊天之下最顶尖的传承,可惜……自己真的不需要,如今剑道有成,也有自己的道路。 只要走下去,晓梦确信不会差的。 就算是长生诀》可以媲美祖师的真法,自己也不会心动,尤其还要传承它,修炼它。 更是不可能了。 “你没要?” “这……,不要也好,隐患太大!” “公子将来破入神灵一体,自然可以创出玄妙真法。” “两柄剑?” “很强的剑……,总算有些收获!” 晓梦有机会得到《长生诀》? 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晓梦参悟长生图的速度很快,不要《长生诀》也没有什么。 接下来《战神图录》还有可能现世呢,那可是一卷比起《长生诀》只强不弱的真法。 只是! 就算接下来真的得到《战神图录》,也无用,自己现在所修已经足够了,也许焰灵姐姐的兴趣可能比较大。 “苍璩他们?” “他们的情况我也说不好,我不确定他们是参悟了长生图,还是没有参悟。” “反正,都一一消失了。” “晓梦,这里好像还在六盘之地!” 玄功运转,心神稳定,紫眸闪烁,看向四周。 晓梦的另一个问题……自己也不能够答出来。 “长生殿内,一共有三关,对应三幅长生图。” “我参悟极快,直接见到了广成子。” “也许,他们前往下一个关卡了。” “也许,他们离去了。” “这里还是崆峒山,蚩尤的地宫在那里,已经恢复原样了。” “你无事,很好!” 真空运转,感知四周动静,并无发觉苍璩和逍遥子他们的动静气息,还在长生殿内? 还是……被长生殿的阵法送往它处了? 自己和雪儿被送出来的位置便是不一样,话语间,只手一握,紫青闪耀,两柄剑器不存。 “长生殿内,三关!” “晓梦,你没有取走《长生诀》,你说……苍璩是否有可能得到《长生诀》?” “苍璩的资质也是极高,公子多有夸赞的。” “他若是得到了《长生诀》,若然修炼,会很难缠。” 汇聚一处,辨认了一下方向,二人便是归于咸阳所在,长生殿内有三幅长生图?那个秘密雪儿不清楚。 大体上,除了晓梦之外,最可能参悟的也就苍璩了。 “《长生诀》!” “他不一定会要!” “他已经自创种玉功了,那也是一门精妙绝伦之法,修炼至最后,万物波动,碎空无极。” “不会逊色《长生诀》的!” “《长生诀》很独特!” “就算修行,《长生诀》也非容易修炼功成的。” “数百年来,道家的《道德》真经一直存在,经阁之内,有许多根据《道德》真经妙悟的真法。” “然而没有一位道者可以真正直接的修炼《道德》,《长生诀》是一部诠释性命道理的经文。” “辅助那些道图,可以修行。” “也正是因为那些道图,使得得到《长生诀》的人欲要将其修炼圆满更为艰难。” “极大可能,都只是从《长生诀》悟出一二真法,如《道德》衍生的许多真法一样。” “除非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不然……万难将《长生诀》其余的种种玄妙悟出!” 晓梦运转真空,踏步间,一道无形的力量笼罩方圆,二人消失不见,独留下虚空若隐若现的阵阵脆声余韵。 …… …… “地宫!” “又见上古地宫!” “似乎……又来晚了一步!” “你们办的差事越来越差了。” “这样下去……,无需始皇帝陛下裁撤罗网,我就会把你们一个个的处理掉。” 六盘之地,崆峒之山。 天材地宝的消息还在相传。 随着有强者的涌入,奔来之人更多了。 其间,亦是不住升起许多杀伐之事,掀起许多血腥之事,有为争夺地宫五金明柱之事。 也有为争夺地宫内的古老壁画之故,有人传言,那些壁画中有隐匿起来的上古宝藏舆图。 若然可以收集完整,可以找到上古宝藏,那里面……会有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练武之人,服用一二,便可超凡脱俗。 也有为那些奇异的庞大异兽骸骨争抢的。 有传那些骸骨磨成粉后,若是用来沐浴,会有精进修行之用,若是将其冲泡服用,也会有作用。 于此诸般。 争论不休。 终于。 伴随官府之地接管此地,一切归于安稳。 地宫之内,一位位身着朴素劲装的男子一手持兵刃,一手持火把,明耀此地,警戒此地。 深处裂开的高台前,一位身着玄黑鲜红纹理锦袍的高大男子静立,看着地宫的四周,看着裂开的高台通道。 里面已经看了。 空无一物。 就算有……也被人取走了。 感此,浑身上下,森寒冷意扩散,方圆三丈、十丈、百丈区域内的虚空为之酷寒临体,侵袭筋脉骸骨深处。 令与列之人皆寒颤不已,皆神色微变。 “大人!” “因先前关外地宫之事,罗网多有人手在关外,在山东之地,也多有传闻那般事。” “以至于这里的事情……察觉稍慢。” 距离那位浑身森白之气缭绕之人不远,一位黑衣人斗胆一言辩解。 “我不需要解释!” 语落,天地霜寒。 浩瀚之力席卷,直接将那人冰封,挥手间,便是一道掌力挥洒,将那具冰封的身体击碎。 “接下来,你们需要尽全力在帝国诸郡搜寻地宫动静。” “它的数量不会少。” “而且肯定有秘密。” “肯定有大秘密。” 高大男子冷声喝道。 “是!” “……” 一道道应语连忙相随。 “大人,影密卫章邯来了。” 少顷。 诸人仍在残破的地宫之内搜寻,希望可以找到有价值之物,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然而,有掘地三尺的命令! “你们继续。” 高大男子看向地宫入口,那里的巨大台阶都很是残破了,也被人以外力损毁,大致可用。 章邯! 影密卫来了,帝国也注意到了地宫之事? 他是奉命而来? 还是影密卫日常之事? 无论如何,可以肯定一点,影密卫接下来也会对帝国各地出现的地宫感兴趣,那就……平添麻烦了。 有所思,离开地宫。 ****** 道家,天宗。 后山清静之地。 周清盘坐在水潭前的那块巨石上,面前虚空……沉浮着那块白玉板,身侧,放着一块龟甲。 浑身上下,一袭青色的宽松道袍着身,略有氅衣之形,穿戴方便,长发垂于身后,不过青色丝带一束。 时而,体表掠过紫韵玄光。 时而,又有片片金色华光飞出。 时而,此处天地为之震荡。 时而,百丈虚空为之风云动静。 …… 两日来,一直在观看这块白玉板,心神更是不住的给于推演,二十八枚文字……不断的给于组合,不断的给于解析。 不断的在白玉板内注入本源之力,给于细细一观玄妙。 似乎……都没有什么所得。 然而,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公子,您还在琢磨这块白玉板和龟甲?” 焰灵姬从远处的竹林走进,手中握着一根纤长笔直的竹竿,竹竿上还有自己绑在其上的冰蚕丝。 还有弯弯的鱼钩。 还有一小片天材地宝的灵韵碎片。 钓鱼! 天宗后山的这个水潭……鱼儿还真不少,昨儿自己就钓鱼了,都钓好几十条呢,都是不小的鱼儿。 吃了一下,滋味还真不错。 行至水潭边,看着还在参悟那块白玉板的公子,无奈一语,都有两日,还没有所得? 若是自己,肯定就算了。 肯定不参悟了。 说着,找到熟悉的钓鱼位置,挥手一扬,便是将鱼钩甩入水潭之下数丈,那里的鱼儿大。 若是只有数尺之深,鱼儿都很小很小。 “只差一个契机!” 紫眸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周清直视那块白玉板,上面仓颉二十八枚文字还在源源不断的在云雾之中演化。 两日来,自己虽然一直在这里,可……天宗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忘记。 以真空本源化出一道分身,代替自己去给天宗的弟子们讲道,足够他们受益长久。 就是师兄看好的几位天宗后辈。 也都有一一指点。 有两三位当场就有突破,资质的确上佳。 也有化出一道分身,为天宗后山的化神长老讲道,为他们解决修行的疑惑,还赐下不少丹药。 足够他们受益。 接下来突破悟虚都不算很难。 天宗也该有那样的底蕴。 本尊! 则是在参悟这两个小东西。 分心二用不算难,旁侧龟甲上的密密麻麻纹理都烙印下来了,都在心神运转腾挪,河图之形,群星万变。 原本止步不前的三术,更有一番别的天地。 昊天太虚无穷,三术本该无穷。 三术,被固定住了。 若然晓梦参悟这块龟甲,于她的修行会更加的有裨益。 然而,唯有这块白玉板! 总感觉领悟已经够了,就是差了一点点东西,就是一点契机,就是一点灵光,就是一个机缘。 “焰灵姐姐,你这是准备将这个水潭的鱼儿都钓完?” “公子,歇息片刻如何?” “接下来有的是时间参悟白玉板!” 弄玉和云舒近前来,取出随身的香囊,在水潭前铺就绒毯,落下书桉,纸笔之物也是应有尽有。 焰灵姐姐是真有闲情逸致。 别说……水潭里的鱼滋味真不错。 “已经歇息多次了。” “每一次歇息,便是推演龟甲,参悟龟甲之妙。” “此物没有那么多难关,只要灵觉够强,只要本源够浑厚,就可以一直参悟。” “你们这是?” 周清紫眸微眯,扫着身侧的龟甲一眼。 嗡! 龟甲在一束紫色玄光的包裹下飘起来,落于手中,灵觉运转,合道万物之下,给于深深参悟。 至于弄玉和云舒的动静,也是入眼。 画画? 还是写东西? “天宗也有女弟子的。” “这两日……也相识几个,她们的资质也不错,公子,我和云舒所修不为极端,较为清静自然。” “是以,些许感悟她们受益。” “接下来我们要离开天宗,想着……给她们写一些东西,加持本源之力,便捷她们修行。” “公子,您觉如何?” 弄玉已经在桉上铺就纸张了,压上镇纸,挑选毫笔,云舒则是在取水研墨,动作缓缓。 “天宗的女弟子!” “的确有一二十位。” “其中也有资质尚可的,你二人有此心,甚好!” 周清自不会拦阻。 弄玉她们虽说不是天宗弟子,却也因自己和天宗有些渊源,能够令那些女弟子受益。 是好事。 “公子,您一人之力参悟白玉板艰难。” “我等也难窥其妙。” “不如将其书录下来,让天宗弟子一并参悟?” “能够入天宗,皆比寻常人聪慧敏锐许多,说不准那些人会别有心思,公子也轻松许多。” 云舒持一只墨石,在砚台上不住循环往复的研墨,浸水而黑,墨汁成型,更有丝丝清香弥漫开来。 公子在参悟那块龟甲了? 白玉板还是艰难? 如此,有些建议! “书录下来?” “这个怕是无用,仓颉二十八枚文字其实从形体而观,都寻常,若然落于纸上,和普通的鸟虫文字没有区别。” “主要是二十八枚文字……。” “嗯?” “主要是二十八枚文字中的风云道韵!” “风云道韵!” “文字!” “道韵!” “摹刻具现天地间的道韵,以文字载体而出,定山川风水,数百年而不改其势。” “摹刻?” “纸张? “书录?” “烙印?” “载体?” “文字?” “白玉板?” “……” “难道……这就是白玉板的秘密?” “难道那就是白玉板的秘密!” “本侯……本侯好像把握住了一丝灵光,妙!实在是妙!” “仓颉当初造出这二十八枚文字……能够有如此念头,实在是妙,果然坚持,则可大道!” “妙!” “妙!” “……” wap. /29//.html 第二四九零章 符篆道书 灵光! 机缘! 契机! …… 当时在水潭下方洞窟之时,周清已经有很强烈的感觉要悟出来,而且自己会大有所得。 奈何,竭力的强求之下,反而有些思绪淤塞了。 这两日……也是在不住的推演。 仓颉二十八枚文字,不断的给于组合之后,可以确定,单单的文字并没有什么惊人玄妙。 而是那种奇特的道韵! 而是从风云之中定下的道韵有用,也是因此……白玉板存于此地,可以梳理山川水脉,影响无形之中的风水玄妙之气。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田亩有肥沃,有贫瘠之属。 山脉有高峰还有低谷。 玄妙之地自然也有上佳极品,以及险恶之地。 待在一处山水俱佳之地,整个人都会心旷神怡,若然修行,自然事半功倍,自然如虎添翼。 待在一处穷山恶水,整日里愁容满面,心绪驳杂,如此……还如何去修行?还如何窥得大道? 天宗! 所处之地,无疑是一处绝佳修行之所。 然! 山无常形,水无常势。 山水都在不住的变化之中,所差别就是有些地方变化的比较慢,有些地方变化的比较快。 沧海桑田! 便是此理。 天宗这里虽好,若然没有外力阵法给于维护,那么,正常而言,数十年,数百年,便会有变化。 偏偏,无那般预兆。 白玉板之功效? 此刻,得云舒偶言,周清瞬间想到一件事,自觉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得悟这块白玉板的玄妙。 妙! 的确是妙! 妙不可言! 「公子,您……您有所悟了?」 「您窥得白玉板的妙处了?」 公子无比欢喜之言,无比畅快之言,丝毫没有任何掩饰,旁侧……正在钓鱼的焰灵姬陡然也是欣喜。 正要提笔落字的弄玉也是惊诧不已。 公子这就灵光来了,悟出来了? 云舒更是眉眼弯弯,只要公子不为愁眉悟道,皆心宜,也替公子感到高兴。 「妙!」 「想不到那般道理会是因此而出,本侯……,有所得了。」 「白玉板!」 「如今看来,一如白玉板这般的道理道韵,本侯多年前就在施为了,只是一时间没有联想到。」 「这块白玉板之所以那般玄妙,可以定下天宗这里的风云道韵,梳理山川水脉,纯化天宗清静之地。」 「乃是因……这些字!」 「嗯,乃是因为当初书录这些字的人!」 「这二十八枚文字奇异之处不多,顶多是从风云化出的篆文,而……书录之人增添的道理,却是非凡。」 「直接将这二十八枚文字内蕴的风云道理也一并混入其中,方有你等先前所观的白玉板异象,二十八枚文字皆成云纹篆书!」 「风无形,云无相!」 「那人却给风云立下规矩,具象而出,不仅仅从虚空具象,更是具象真空之力!」 「使得白玉板能够定住天宗的风云风水之气。」 「……」 「换言之,如弄玉你接下来要书录的道理一样,除却那些文字以外,还留下相关的道韵。」 「可以有玄妙之力,令人受益!」 「而这块白玉板有相似 之力,更加的玄妙。」 「甚至于……本侯也能够做出如白玉板这般的玄妙之物,本侯此刻合道万物,万物归元。」 「足可万物化生道韵,甚至于化出更加圆满的道韵。」 「这块白玉板……也可以看做自成风云风水之阵,更加的干脆直接,普通人布置风云风水之阵,需要移山推石。」 「需要堆山填谷!」 「需要诸多外在之力,使之风云之力逐步变化,而白玉板的力量更加直接!」 单手虚托白玉板,周清满脸含笑,忍不住多说了许多许多,再次一览白玉板上的二十八枚文字。 此刻,这块白玉板对自己当无秘密了。 当初在白玉板上书录文字之人,一身之力当最低合道归元,若说合道万物也有可能。 否则,不足以做到那些。 无限感慨生出。 扫着焰灵她们三人娇俏之面上的似懂非懂,周清更是多解释了一番。 「……」 「公子,您……您也可以做这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落在天宗,都护持天宗风水数百年了。」 「您还可以做出更好的,嘻嘻,接下来天魔宗建成,您也做几个,奴家留在天魔宗。」 焰灵姬觉得……自己还是不太懂,大体明白了,又感觉不太明白,反正公子明白就好了。 更有公子所言可以制作出这样的白玉板。 还有这样好的事情。 妙! 实在是妙! 反正,自己也发现白玉板的妙处了,当初替天魔宗寻找的山水俱佳之地固然好。 然而,数百年之后呢? 就说不准了。 若是有几个白玉板,就再好不过了。 「你想的倒是不错。」 「还做几个!」 「此物……好也不好。」 「好处,本侯这几日也说了,你们也都有了解,可以梳理山川水脉之力,可以令一处上佳之地,更加的完美。」 「不好之地。」 「它……并非真正的完美。」 「它所能做的也就是定下一些山川水脉,就算将来你天魔宗有数十块这样的东西,若然有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寻上门来。」 「那时,你以为有用?」 「数十年前,天宗便是有一场劫数,都差点灭宗了。」 「它……有些用处,用处却非很大,换言之,用处不为触及根本!」 凌空屈指弹了某人一下。 还是这般贪心。 做几个! 做几十个! 想的挺美,实则这般东西用处真的有限,于自己而言,不过新奇,之所以欣喜,乃是为另外之事。 「公子!」 「既然用处不大,您还这般苦思冥想,还这般欣喜?」 「嗯?」 「上钩了,小青鸾,给!」 「加餐来了。」 焰灵姬单手捂着脑袋,轻哼一声。 公子所言,似乎还真有些道理。 数十年前,天宗出现的一件事……自己知道的,的确差点灭宗了,既如此……公子那般看重白玉板做什么? 语落,手臂挥动,将手中的竹竿扬起,便是一条二尺有余的水潭肥鱼在鱼钩上。 灵觉运转,看向头顶虚空,脆语一言,便是天魔力场运转,将鱼钩的鱼儿取下,扔向头顶百丈高空。 那里……一只禽鸟的身影飞来,肉眼而观,一 道青色光芒极速掠过。 「本侯所喜,乃是为分教开宗!」 「也是为这样一门道理。」 「纸张!」 「也可承载其道!」 「你们看……,本侯在这张纸上写一个字!」 紫光闪烁,周清已经不在巨石上了。 那块白玉板与龟甲也都消失不见。 闲坐于绒毯上,抬手一招,取过一张上等的白纸,沉浮身前,心随意转,木案上的墨汁飞出一些。 顺从周清的心意,在纸上成就一枚崭新的制式文字。 白纸黑字! ——生! 「生!」 「公子,何意?」 弄玉好奇。 「公子,这枚文字有何不同?」 这不是白玉板上的仓颉二十八枚文字,而是无比熟悉的文字,云舒侧着脑袋,轻捋着鬓间秀发。 「山川水秀,天宗这里往来的禽鸟倒是不少。」 「就你了。」 周清笑而不语。 抬首看向头顶虚空,那里白云点点,山脉起伏之势可见,更有茂密之丛林覆盖。 俱佳之地。 紫眸掠过,伸手一抓,一侧的水潭上方便是出现一只诸夏间寻常见到的禽鸟,其名为白鹭! 形体还是优美的。 将其禁锢在虚空,封闭它的鸣叫之音,屈指一弹,将白鹭的双腿直接打断,明显的骨折,还有滴滴鲜血洒落虚空,继而被无形之力溃散。 「公子!」 顿然,弄玉三人更为愕然。 「且看着。」 周清笑语不解释。 「去!」 观自己已经写好的那张白纸黑字,挥手间,纸张飞至白鹭头顶。 「云舒,以你之力将那张纸焚灭!」 「引导焚灭后的纸张之力,落入白鹭身上。」 周清吩咐着。 「是,公子。」 云舒虽不解,还是照做了。 领域运转,一道炽热无比的掌力笼罩那张纸,呼吸便是将其焚灭,火焰熊熊燃烧。 果然。 纸张尽管燃烧,虚空却剩下一股别样之力。 顺从公子吩咐,将那股力量直接化入白鹭身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那股力量轻而易举的融入白鹭体内。 「玄牝之力?」 焰灵姬悄然道。 以自己的境界,可以感知纸张焚灭之力,凭空出现一股熟悉之力,是道家纯正至极的玄牝之力。 落入白鹭身上,直接作用那已经被公子折断的双腿上,肉眼可见,伤势快速恢复。 甚至于,余力都将这只白鹭洗礼淬炼了一番,得了莫大好处! 「公子,您将玄牝初始之力炼入纸上了?」 弄玉亦是有觉,短短十个呼吸不到,那只因公子受伤的白鹭,也因公子之故得以恢复。 且状态更好。 从此刻飞翔的速度之快都可以看出来,明显非普通的白鹭之形了,它日若是机缘,说不得可以修行。 「公子,这是您在白玉板上参悟的?」 「和丹药之力都差不多了。」 「以后……可以省去许多丹药了,也省去不少药材了。」 云舒眺望着那只白鹭快速远去。 「有那般效用!」 「那样的手段,你们接下来经过修炼,也可以掌握。」 「如焰灵的天魔万象,若是封印在纸上, 被别人施展出来,也等若你亲自施展。」 「和封印在别人身上的力量又有不同。」 「小至武者、修者的修行之力,你们将修行感悟化入经文,也算一种相似之法。」 「大至将天地间种种之力落入纸上都有可能!」 「风!」 周清再次取过一张纸,在上面烙印崭新的一枚文字,很容易辨识,就是大秦通行的篆文——风。 「使用之法,如先前。」 「其内力量不小,抛向虚空。」 那张纸漂浮在云舒跟前。 「风!」 云舒隐约明悟了什么。 只手抚摸着这张纸,明显感觉那枚黑色的风字之中,被公子奇特之法灌输了力量。 还很强! 关键很是温和,不为杂乱。 又是一掌打出,将这张纸打向虚空,直接焚灭,玄力包裹化生之力,上空瞬间掠过一阵极速旋风,天地元气都被搅动。 「这样有趣?」 焰灵姬扔下手中的竹竿,也走上前来。 也是素手召过一些墨汁,取过一张白纸,一双妩媚明眸闪烁亮光,便是在纸上……。 轰! 那张纸直接碎裂万千碎片,随风而散。 「这……,怎么会!」 「是奴家没控制好力量!」 焰灵姬觉得有些尴尬,嘻嘻一笑,再次取过一张纸和一些墨汁,这一次收敛本源。 不为落下至强之力。 再次将本源之力融入墨汁,令其在纸上成型。 轰! 白纸再次的碎裂开来。 「嗯?」 「两次都碎了?」 弄玉诧异。 应该不难吧。 为何焰灵姐姐两次都没成,没到底的,焰灵姐姐境界极高,对于力量的掌控和驾驭也没的说。 心念于此,弄玉也是如法炮制,取来一些墨汁,将本源之力融入墨汁,欲要纸张成型。 轰! 纸张悠悠然被无形之力粉碎。 「这……。」 云舒见状。 也是一试。 焰灵姐姐和弄玉姐姐都没有成功? 很难! 为何公子写两个直接成功了。 轰! 五个呼吸之后,云舒呆呆的看着面前那张……碎裂的纸张,也是刚有一丝墨汁落在纸上。 纸张便是不能有成,碎裂开来。 「哈哈。」 「欲要成就一枚这样的文字,可非简单的将力量封印其中!」 「本侯先前说过,风无形,云无相,你等欲要以大秦崭新的制式文字将风、生字体化出。」 「除非修炼至合道的境界,才能够随心所欲,不受那般束缚!」 「在合道境界之前,你们想要做成那样的事情,需要学习另外的文字。」 周清手中把玩着不知何时再次出现的龟甲,焰灵她们三人施为的结果如自己预料的一般无二。 都是全部碎裂开来。 而非成功。 碎裂的结果才是正常的。 「另外的文字?」 「公子,什么文字?」 「奴家需要突破至真空才能够用如您一般施为?」 「鸟虫文字?」 「大周籀文?」 「金文?」 焰灵姬哀叹一声,学习新的文字? 自己最不喜那些了。 「另外的文字!」 「仓颉二十八字?」 弄玉则是秀眉微蹙,想了想,道出一种文字。 「不错。」 「正是仓颉二十八枚文字。」 「当初仓颉书录那二十八枚文字,其实……还可以书录更多,然而,比起后来的鸟虫文字,无疑复杂许多。」 「因为里面夹杂许多别样的天地力量。」 「本侯此刻的境界,也可以写出后续的仓颉文字。」 「或者,那些文字不应该称之为仓颉文字,而应该称之为——符篆文字!」 「上古以来,文字极多,象形文字,皆可称之为篆文,如今的大秦制式文字,倒是象形稍逊,表意增强。」 「而鸟虫文字,便是最好的篆文。」 「仓颉二十八字……更是被施加道韵纹理的篆文。」 「符!」 「符者,信也,信用也,凭证也!」 「本侯接下来欲要写就一部《符篆道书》,将仓颉二十八字给于完善,期时,你们学习符篆文字,书录特殊的符篆文字。」 「通过特别的手段,便可以做到刚才那般。」 「有所令,则符篆必行!」 「白玉板上的二十八枚文字,为符篆文字中的云中篆书,云中篆书只是一种选择。」 「除却云中篆书!」 「还可以有河图篆书,龟甲之行,河图烙印,妙悟道理,也可化出相应的河图篆书。」 「就是河图篆书可能看起来很奇怪。」 「还可以化出异兽篆书!」 「万物皆从无极演化而来,则昊天万物皆可化作相应的篆书!」 「仓颉当年若是坚持那般道理创造文字,或许……,他也会踏足玄妙之境,鸟虫文字虽好,不为入本,浮于表象!」 「……」 wap. \/29\/\/.html 第二四九一章 法行天下 符篆! 符文篆书! 仓颉二十八字是从风云道韵化出,从云中篆书化出,后来的鸟虫文字则简化许多。 符篆也是一种文字,却是一种独特的文字,一种将无形无相的道理强行具现化的一种文字。 仓颉当初之所以放弃,怕是因后面的许多篆文越来越复杂,而且不容易辨认和传承之故。 尤其是相对于鸟虫文字。 后来,仓颉的精力都放在那种鸟虫文字上,没有将符篆文字更进一步,多有可惜。 实在是可惜。 不过,现在更近一步也不晚。 如今的天下间,通行有制式文字,就算有符篆文字也不会流传很广,作为分教开宗之用,很合适。 那是自己欣喜之故。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加持龟甲对于三术的推进,将符篆文字大大拓展不会很难,却不会很快。 时间! 自己还是有的。 就算一日参悟出一枚文字,一年也有三四百枚! 十年便是三四千枚! 足够所用! 果然自己更进一步,臻至神灵一体的境界,或许,会有更为玄妙莫测的符篆文字化出。 “公子,白玉板上的文字,便是符篆文字吧。” “那这些文字……奴家现在也能够书录啊,您不是说了,书录下来也是无用?” 《符篆道书》! 崭新的文字。 貌似有些难,自己的《天魔策》还没成型呢,真空还没参悟呢,说着,再次取过来一张纸。 更有一团小小的墨汁跟随。 白玉板上的二十八枚文字,两日来……无意之中都记在心间了,心随意转,便是将墨汁落于纸上。 二十八枚不大的字体出现在纸上。 似乎没有什么玄妙。 “还真没有什么力量内蕴!” 一指将其焚灭,天魔力场之下,纸张消失之后,并无力量显化。 又为狐疑。 “你这样书录自然是无用。” “符篆文字欲要有玄妙化出,在境界没有到达合道归元之时,需要另外的手段给于间接达到。” “符篆文字内蕴的力量,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给于开启。” “是以,你再书录一张,本侯在上面增添一些东西,就可以使之有白玉板的效用了。” 周清摇摇头。 那些文字从天地万物的道韵中来,并不代表直接书录具象化的文字就会有玄妙化出。 真要一枚枚文字画出就有特殊之力,除非言出法随? 那般境界? 身融万物的层次? 反正自己现在没有。 符篆文字可以看做天地万物道韵的具象化载体,有了这个载体,天地间许许多多的奇特力量便是可以通过载体而出。 对于自己这个境界的存在,那些载体自然无用。 已然可以直接调动最根本的万物之力。 而修行低于合道真空的,就需要了。 一个载体存在,只是基本。 欲要将载体对应的玄妙力量引出来,需要在载体上开启一道玄妙之门,那才是关键之处。 唯有那道玄妙之门的存在,才使得载体会生出奇异。 “公子,好了!” 焰灵姬速度很快,数息之后,又是一张烙印二十八枚小小符篆文字的白纸黑字。 “这二十八枚文字,是从风云之中化出,因而本源可以连通天地间的风云道韵之力。” “你现在将文字书录在纸上,力量其实已经存在,就是隐匿太深太深。” “存在于无形、有形之间。” “要将那股力量接引出来,需要钥匙,而钥匙……也非一种,本侯得悟三术,以阵图勾勒比较方便。” “接下来有暇,本侯会将一些常用的开启钥匙推演出来,既然是钥匙,肯定有相通之处。” “通用钥匙定然存在!” “现在……你再试试!” “它……已经有了定住风云道韵之力,就是纸张承载的道韵力量很微弱,不为强大。” “最好用金玉之物,化作金篆!” “化作玉篆!” “一些难得的兽皮也可以!” 周清伸手一点,将云舒再次研墨的一些墨汁取出,心随意转,便是在焰灵面前的那张纸上勾勒阵图。 笔画纵横无形无序,一枚枚大小不一的墨点也随意存在,看上去……颇为晦涩,甚至于难悟。 接引天地间的力量,梳理天地间的力量,阵法自然是极其好用的,这二十八枚文字略多,故而施加的阵图稍微繁琐一些。 一气呵成,便是符篆成型。 “这样就好了?” “公子,这也太繁琐了吧。” “奴家……奴家怕是学不会了。” “很简单的五行阵图……奴家看着还行,这种阵图千奇百怪的……,也太复杂了。” “这张纸……的确有一股别样的力量滚动,很柔和的力量,在公子您留下的真法痕迹中流转。” “奴家书录的二十八枚文字也有流转。” “这么安静的?” “让奴家画的话,直接就碎了。” 太繁琐了。 太复杂了。 太麻烦了。 瞅着面前的白纸黑字,又瞅着二十八枚文字外围的奇特纹理,各种各样的纹理都有。 点! 线! 弯曲之痕迹! 阵图的运转痕迹? 焰灵姬也是放弃了,得,自己不学了,这样复杂的东西……自己也学不会啊,还是老老实实破入真空吧。 到时候不用学习,直接就可以调动符篆之力。 “公子,那些阵图还真是复杂!” 弄玉瞅了瞅,略有参悟,便是三元颤动,脑袋都涨涨的,公子在里面增添了许多阵法痕迹吧。 “我也看不懂。” 云舒掩嘴轻笑。 对于阵法……自己本就不精通。 “这个……。” “最开始自然是复杂的,那些阵图的落笔所需力道是不一样的,笔画痕迹的粗浅也不一样。” “的确有些复杂。” “看来本侯接下来需要好好的将其细化一下,争取……你等先看懂,先容易的看懂。” 对于阵图的复杂,周清也是无可奈何。 那是开启二十八枚文字载体深处风云道韵的钥匙,的确复杂了一些,不过,接下来有简化的希望。 不会太难。 伸手间,将焰灵面前的那张符篆文书落于手上,对比心间深处岁月长河的那些东西。 大致形体看着一般,然而……自己现在书画的这张符篆的确太粗糙,太原始了。 必须给于优化! 必须给于改进! “就算以后可以简化,怕也不是任何人都适合参悟修行的。” “符篆文字,将其掌握之后,通过特殊的手段,可以提前接引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自然有难度,不然,人人都可以参悟,也不合道理。” “而且,根据掌握之人的实力不同,书录出来的符篆效用也会不同,本侯现在可以书录出丝毫不逊色那块白玉板的东西。” “……” “接下来归于江南,本侯又有事情可做了。” “白玉板,总算有所得。” “它也可以继续留在此地,坐镇天宗了。” “龟甲,倒是需要好好参悟参悟。” “接下来有暇,也可熔炼所感,化出一门崭新的道理。” “弄玉,将这张符篆收起来吧,总归是除却白玉板之外的第一张符篆,有些意义!” 周清再次打量着那张风云道韵符篆,复杂是肯定的,必须要给于简化,否则,按照这样的阵图烙印符篆。 天下间,能够画出符篆的,怕是连双手之数都没有。 果然是那样,符篆也就没有意义了。 简化! 就算是将阵图简化,终归也是阵图,而且很有可能要用到自己推演之后通用的一些阵图。 好也不好! 阵图都一样了,书画起来,的确简单许多,却也失去让一些惊才绝艳之人参悟玄妙的机会。 好处! 可以书画符篆的人会千百倍的增多。 利与弊! 总归要取其一的。 轻抚着这张符篆,周清还是很有感触的,因白玉板之故,将其参悟了出来,用以分教开宗,极好! 分教开宗! 自己希望可以多留下一些东西。 语落,将符篆递给弄玉。 “是,公子!” “公子,天宗这里……您真的不准备收下弟子?有几个弟子的资质真的不错,尽管比起晓梦有些不如。” “放在诸夏间,都是一等一的。” “年纪轻轻就已经先天绝巅了,而且道理精湛,清静守心,接下来踏足化神只是时间长短。” “更进一步入玄关,也有很大的可能。” “您一身所学博大精深,当有弟子一一传承。” 弄玉将那张散发玄妙道韵的符篆接过来,再次端量了一眼……确定看不懂之后。 便是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将那张符篆放进去。 顺便又取出一些纸张,原本自己想着书录一些经文,留给天宗的那些女弟子的,倒是出了一些意外。 公子从白玉板参悟出一门崭新的文字。 虽然书画符篆暂时有些困难,不过,公子之言会给于简化的,使得更多的人都可以书画符篆。 那……无疑就是一条别样的道理。 若是将来有真正的传人学到这种手段,无疑也是好事,对于分教开宗而言,也是极好的助力。 弟子! 这两日赤松掌门和公子言谈,她们也有听到。 “当我的弟子,将来可是要离开天宗的。” “要自寻一处天地的。” “天宗这里的弟子……就待在天宗的,那些好苗子留在天宗更好,本侯如今的辈分,在天宗也是不低的。” “将来也有机会指点他们,不会让那些资质惊艳的存在耽搁的。” “至于本侯的弟子,在诸夏间!” “本侯有预感,第一位弟子不远了。” 收徒之事,早晚之事。 天宗的弟子,留在天宗就是极好。 天宗的修行传承,诸夏间称第一,没有第二个诸子百家感称第二,是以,那些人在天宗同样可以成就道理。 数百年来,一位位道家先贤已经证明了那一点。 自己也是天宗弟子,不会忘本的。 而自己的弟子,有别的用处。 “第一位弟子不远了?” “公子,是谁?” “您见过了?” 焰灵姬再次归于水潭边,继续垂钓。 “接下来就知道了。” 周清摇摇头。 应该没见过,闲暇推演,便是所得,自己的弟子机缘不远了,就在近期! 近期! 一个月! 数月! 一年! 数年! 都有可能! “不知道谁的机缘那般好,可以成为公子的第一位弟子。” “想来资质肯定顶尖,比晓梦还要好?” “这个有些难吧!” “和晓梦一样也可以。” 云舒继续研墨,接下来自己也要书录一些经文道理的,公子的弟子会是谁自然值得期待。 公子一身的修行,肯定需要资质绝对惊艳的存在,才可以传承修行,若是资质普通,反而不合适。 何等资质? 晓梦就是一个参照之人。 起码也得和晓梦差不多吧。 “资质是修行的条件之一,却非必要条件!” “晓梦的资质,千年难得一见,她属于那种极其耀眼的,只要修行下去,就会走到尽头。” “若然机缘足够,奋力一跃,可有所得。” “有些人却属于中正平和,稳打稳扎,看不出很耀眼,却一直存在,也能够走到最后。” “那种是属于有大毅力的。” “儒家的荀夫子堪为此列,他的资质不错,却非顶尖,近一个甲子的岁月停留在化神绝巅。” “一朝突破,当非凡。” “此刻荀夫子的境界比起焰灵你也只高不低,就算也踏足合道,本侯都不会奇怪。” “那个境界,才是荀夫子该有的。” “祖师!” “祖师那种人,属于奇人。” “儒家孔丘曾有语: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 “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 “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哈哈,论来……这番话当年也有人对本侯这样说过。” “惜哉,故人往矣。” “接下来陛下东巡,洛邑之地,当有一观。” 自己的弟子? 是一个什么模样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晓梦那般的人。 或许是荀夫子那样的人。 也有可能是祖师那样的人。 谁知道呢? 无论如何,若成为自己的弟子,肯定有独到之处入自己的眼,再有数月,皇兄东巡,自己为之跟随,可以好好一观。 “洛邑之地!” “九公子!” “公子,韩国沦亡已经过去很久了。” 刚落笔数字的弄玉闻此,不由的秀首轻抬,公子所言的洛邑之地故人,明眸深处掠过一道久远的思绪。 不由一语。 “韩国,沦亡许久了。” “诸夏间,本侯的故人也不多了。” 周清也是叹道。 当年他是那样的决绝,那也是他的选择。 一晃就过去这些年。 诸夏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法行天下,诸夏会一直如此的! wap. \/29\/\/.html 第二四九二章 诸夏来客 “儒家荀夫子!” “荀况!” “他……他突破之后,一直都在小圣贤庄吧。” “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他可以突破至合道境界?这么快?可能?” “饵料好了,钓鱼就是轻松。” “它们在死前能够尝一口天材地宝的滋味,也算对得起它们了。” 焰灵姬表示强烈的狐疑。 就算荀况不简单,可真空合道境界更不简单,他凭什么在自己之前破入那个境界。 合道? 要说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境界还行。 突破至合道,必须不相信。 语落,挥手一扬,又是一尾肥美的鱼儿飞出水面,凝水成冰,直接落于焰灵以本源之力凝练的冰池之中。 可以最大限度保存鱼儿的鲜味。 “儒家自孟轲子之后的一代大宗师,自然有这个潜力。” “将来,他有希望达到孟轲子的境界,甚至于超过也有可能。” “相对于孟轲子的道理,荀况的道……更加的纯正无极,更加的博览百家之长,更加的独到自然。” “接下来陛下东巡,他应该不会令本侯失望!” 白玉板的秘密破开,周清浑身上下都舒缓许多,徜徉在弄玉身边的绒毯上,双臂枕在脑后,以观头顶大日虚空。 紫眸运转,一枚枚奇特的符篆文字若隐若现。 此刻的天地间,在眼中又演化别样的道理,天地万物,本源如一,是以,有万灵大道。 万物归元混沌,混沌万象。 符篆文字自然可以演化。 混沌是无序的,但……演化天地自然,又必须要遵循固定的规则痕迹,所以符篆文字可以具象化。 符篆! 岁月长河的一些符篆形体浮现心头,那可以为参照,接下来也有了方向,将具体细节一一推演出来当不难。 “东巡!” “公子,接下来东巡,奴家准备在府中好好陪着盈儿,这一次离开江南前往昆仑,可是花费不少时间。” “奴家都想她了。” 焰灵姬没有纠结荀况的事情,就算他此刻真的破入真空合道,与自己的关系也不大。 还是琢磨自己的修行才是要事。 春日东巡,算起来,还有四个月左右,真想要现在就返回江南看一看盈儿,将盈儿抱在怀中。 “自然!” “随心便可,你若是想要跟来,也不难。” “东巡之事,还是和先前一样,以观山东之地的安稳,将一些隐患解决掉,这一次东巡之后,山东将会真正的安稳。” “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杂乱之事。” “弄玉,你们若是想要子嗣,接下来也是可以的,等你们可以诞下子嗣的时候,宁儿他们也当顽童了。” “顽童!” “宁儿怕是不会了,他倒是传承了晓梦的性情,清静守心,将来若是修行,不会差的。” “承袭本侯在世俗的事情。” “这……,本侯欲要定下,却又担心将来会出问题。” “还是定下为上!” 周清微微颔首,双眸眯起,享受阳光照耀身上的温暖感觉,东巡之事,其实很简单。 却又不简单。 皇兄一路东巡,所过的郡县都会大动,那就是对于山东的震慑以及深层次梳理。 这一次东巡算上,就是第二次东巡,就是皇兄的第三次巡视了。 还真是多,皇兄登天子位才几年,就三次巡视了。 皇兄之意,将来还要以北巡视,还要以南巡视,随着驰道的修筑完成,却也不难。 巡视! 是有必要的! 帝国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特殊的帝国。 一切都是崭新的。 崭新之下,隐藏着许多古老的东西,那些东西多有腐朽,多有杂乱,欲要使得崭新之力更加昂扬生长。 只有将古老而又腐朽的东西解决掉。 依靠郡县之地缓慢施为,太慢了,巡视之力,足以将那个速度提升数倍以上,也更加的干脆直接。 这一次昆仑之行结束,自己也没有太多事情了。 或许接下来蜃楼东行,会跟着一观。 或者会待在江南修行。 诸夏间凡俗之事稳定,江南只要按照规划行进就好了,不需要那些郡县有过多脑子。 按照自己顶下的路线走就对了。 二十年的时间一到,崭新的江南会出现。 起码可以令岁月长河出现的江南盛景提前数百年推进于此。 闲来无事。 生生孩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先前晓梦她们三人选择先生,乃是因为修为之故,修行越高,体内的三元会被淬炼的更完美。 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的根骨没的说,极好! 将来一心修行,踏足悟虚玄关都只是时间长短。 合道……不好说,也有不小的机会。 加持自己的丹药,那就另当别论。 而雪儿、弄玉、云舒三人,雪儿已经破入虚空一体的境界,弄玉和云舒逊色一些,接下来可以性命一体提升上去。 如今自己位列合道万物,花费十天半个月,辅助破真丹,将她们推进虚空一体境界,会相当便捷与稳固。 子嗣! 焰灵想念盈儿她们三个,自己也是有些挂念宁儿他们了。 接下来子嗣更多,更为挂念了。 十年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子嗣。 宁儿居长,武真郡侯的爵位……先前也和晓梦她们闲聊过,会留给宁儿,芊红她们没有意见。 而宁儿性情如此,更加适合修行了。 将来不知道是否埋怨自己,一时间,又不太想要提前定下宁儿的路,可是……不提前定下,又怕以后出现别的事情。 自己的孩子不会少,心思也会各异,不会都喜欢修行,肯定有喜欢世俗的,到时候名分没有定下,争夺该如何? “公子,就留给宁儿吧。” “省的以后出现烦心事!” 焰灵姬再次钓上来一条鱼,这条鱼更大,足有三尺有余,浑身的鱼鳞都暗黑色,整个身子挂在鱼钩上。 脱离水面,还是不住的挣扎。 闻公子之言,直接一语。 “公子,一些事情早早定下为好。” “就算公子可以掌控驾驭一切,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当艰难。” “如今帝国始皇帝陛下一直都没有立下太子,弄玉觉得也不太好,再有几年,一位位公子长大,就不好说了。” “扶苏公子该头痛了。” “也许陛下是真的想要为帝国选一位最合适的人!” “而扶苏公子未必会那样想,其它的公子也一样。” 弄玉也停缓手中的动作,看向身侧的公子,于焰灵姐姐之言表示认同,颔首而应。 公子不想要将一些束缚加持在宁儿身上,固然好。 比起将来有可能引起的麻烦,还是……稳妥为上。 “既然你等都这般说,宁儿……,就他了。” “至于帝国之事,提前立下储君,稳固国本,优点不少。” “不提前立下储君,让一位位公子各显其才,各显其能,挑选最优的人,也是优点。” “我等看着就好了。” 似乎芊红她们都认可将宁儿列为承袭武真郡侯爵位之人,如此……也好,省却不少麻烦。 将来宁儿若是不想要在那个位置上待着,可以选择将其传给子嗣,左右也就三四十年的时间。 也不算长。 三四十年! 那个时候,自己也有一甲子的寿数了,诸夏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应该是一个未知且难以想象的画面。 和岁月长河会不同的。 ****** 天水城! 如今的陇西璀璨明珠之地。 真正的一颗璀璨明珠! 这座城池位于陇西,却起到勾连八方的功用,来至诸夏内地的许多商队纷纷在此汇聚。 要么直接在这里采买许多八方货物回去贩卖,以为盈利。 要么直接在这里稍作准备,便是按照早已经成熟的多条西行商道直达河西、乌孙、西域之地。 在那里采买更为廉价的好东西。 或许耗费更长的时间,但……赚取的财货倍增、数倍增之。 财富汇聚,自然有八方之民汇聚,纵然有户籍所限,然而,每过一段时间,城里内外总会多一些人。 “天水城!” “这里就是天水城!” “这里的城池大小同楼兰都差不多一样了,然而,繁华程度超越楼兰数倍以上!” “也非乌孙、河西两郡的任何一座城池可比。” 天水城中的一条胡同角落之地,玄姆挥手将一位中年男子的记忆抹去,顺便也得到自己所需的。 毕竟,这样了解一个地方最方便。 其实,寻找一位老人更好,奈何……先碰到他了,再有……她们二人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了解一些常识就可。 “天水城!” “焰灵姑娘和雪儿姑娘她们说过的,这里当年是她们亲手建造起来的,是玄清子阁下的封地。” “玄姆姐姐,这里的人还真多,真热闹。” “嘻嘻,咱们先去找个好吃的地方吧。” 玄姆身边一个彩色衣裙少女不住笑言,圆圆的可爱小脸上,细眉更是不住挑动。 双手把玩彩色剑鞘包裹的短剑,惊喜万分的打量四周。 诸夏之地,天水城。 自己终于来了。 楼兰那里分别,长老她们有事情,自己和玄姆姐姐则是直接东进,经过乌孙之国,停留了一日。 那里没有什么好玩的。 甚至于繁华水准都比不上楼兰,就是地方大了许多。 一日之后,又到达了河西两郡,那里是秦国刚开拓不久的土地,似乎是玄清子阁下十多年前率兵亲自攻取的。 和玄姆姐姐四处好奇看了看,和乌孙比起来差不多,都属于人烟稀少之地,也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故而。 直接越过大河,寻找陇西之地的天水城,那可是焰灵姑娘她们说过的一等一好地方。 “你就记着吃了。” “天水城这里,最好的吃食……天水酒楼!” “和楼兰的天水酒楼是一家所有,都是玄清子阁下的。” “时间的确不早了,那就先去天水酒楼,吃些东西,再定个雅间,这里要停留数日了。”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玄姆变换了一下身上的穿着,还是焰灵姑娘她们离去之前,亲手做的一些款式。 不为显眼的云霞素白,取而代之,一件浅黄色的游针百花纹理长裙着身,色彩多姿。 穿在身上,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 现在,倒是寻常了,毕竟,同玄紫身上的衣衫相比,又平澹许多,族中的衣裙样式多三代传承。 大周岁月的风华痕迹很重,不合如今秦国之礼。 脆音缓缓,灵觉扩散方圆,辨识了一下方向,便是向着天水酒楼所在走了过去。 顺便,从身上取出一块令牌。 那是焰灵姑娘临走之前送给她们的,是天水商会的核心令牌,持之可以享受一切免费的待遇。 还能够支取百金至千金不等的财货。 焰灵姑娘所言,让自己和玄紫不要客气,随意使用便可,秦国许多郡县的郡治之地,几乎都有天水商会的分部。 令牌! 非金非玉,五金熔炼而成,上面有奇异的道纹,一面有道字痕迹,另一面则是天水二字。 玄姆原本要拒绝的,财货之物,自己身上不缺,随意取出一些罕见的玉石、明珠都足够使用了。 然……还是收下了。 是玄紫收下的! 她倒是不客气。 “玄姆姐姐,这里的人……修为都不高。” 玄紫欢快的蹦跳行走,修为臻至玄关的灵觉扩散,道路四周之人的气息一一入感知。 人很多。 气息绝高的没有。 甚至于连化神都没有,先天的倒是感知不少。 “诸夏间的修行,多在山东之地,当年我行走诸夏的时候,魏国大梁城内的好手不少。” “那里的修者多一些,强者也会多一些。” “若说一个城池之力便可以媲美我族,诸夏见没有那样的城池,就是如今的诸夏咸阳也是一样。” “诸夏之地广博,更有百家修行,就算每一家的修行不多,加起来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不可小觑诸夏之地。” “数千年来,两位身融万物的存在都在诸夏出现,我族……一位都没有。” “数百年来,诸夏间连神灵一体境界的存在都出现多位,我族也是一位都没有。” “你随我行走诸夏,一则,领略诸夏间的诸般风华,印证所修的诸般道理。” “二则,要对诸夏有一个详略的了解,我族超然物外,世外所居,却又和诸夏相连,诸夏的变化,我族一定要知道的。” “三则,不要随意插手诸夏之事,无论是生,还是死,无论是战争,还是混乱,都不要插手。” “再有数十年,你将会和族中另一位族女前来了。” 灵觉传音,玄姆二人快速交流着。 一路上,自己也有多多嘱咐,现在来到了诸夏,更是要细细叮嘱,免得玄紫玩心太盛。 “玄姆姐姐,我知道的。” 玄紫轻快的应着。 “玄姆姐姐,你看……这里好玩、好看的东西真多,待会我们用过饭,就来买一些怎么样?” “嗯,可惜我们都不是长老,不能够有真实之力的手段,不然,就方便许多了。” 玄姆姐姐说的,自己早就记住了。 那些事情也不难,一边吃着,一边玩着,不就可以全部记下了,而且……她们可以在诸夏待一年以上的。 时间还很充足的。 灵觉不住交流着,一双灵动的星眸端量左右,一个商铺内的东西不好看到,可是街道两旁的货商、走商清晰入眼。 他们身上的好东西好多啊。 都没有见过的,族中都没有的。 “……” “你想买的话,就买一些吧。” “天水商会的令牌你都接下了,用一下也好,采买之后,让天水商会送到江南南昌吧。” “我们行走诸夏,最后要在江南停留的。” “期时,借助玄清子阁下的力量,可以将那些东西全部装起来,轻而易举带走。” wap. \/29\/\/.html 第二四九三章 血脉连心 这里的街道繁闹也超越楼兰数倍以上。 放眼看去,的确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各种东西,吃的、玩的、穿的……都有,玄紫生出想要买一些的心思。 自己也有些兴趣。 距离上次前来诸夏已经过去数十年了。 那个时候,自己和玄君姐姐在陇西几乎没有停留,甚至于秦国关中都没有怎么停留。 那时的秦国有些乱,秦王刚上位就死了,而后又有兵事,咸阳之内的风华也一般般。 比起诸夏山东之地差远了。 不曾想! 再来诸夏,一切都变了。 秦国扫灭山东诸国,一天下大势,诸夏之地只有一个诸侯国了,只剩下秦国了。 玄清子阁下更是秦国的王族血脉! 还真是奇特。 焰灵姑娘她们说了,如今的诸夏间,最繁华之地当属关中咸阳,其次便是关外三川郡洛邑之地、齐鲁临淄之地、南郡之地等等。 至于魏国大梁城! 已经化作废墟了。 废墟! 当年行走诸夏之时,所有的城池中,唯有大梁城待的最久,那里也是当时诸夏最恢弘之地。 世事皆变! 再有数十年,说不得诸夏又是一番模样了。 “哇!” “玄姆姐姐,你快吃啊。” “我感觉这里的味道比起楼兰的天水酒楼还要好!” “这里的人真热情,直接送来这么多好吃的。” “还有这么多的点心。” “真好!” “就是……比起焰灵姑娘做的差了许多!” 小半个时辰之后。 城中天水酒楼中的天字号雅间内,传来玄紫无比满足、惬意、欢喜之音,看着面前那张宽大的长桉上摆满吃食。 已然忍不住直接开动。 都是天水酒楼的招牌菜。 伸手取过香喷热腾卤香的猪肘,便是一口咬下,顿时,一双明亮的眼睛幸福的眯起。 跟着玄姆姐姐行走诸夏太好了! “慢点吃,我们又没有急事!” 玄姆执箸夹了一只亮红的大虾,看着挺好看的,填入口中,吃着……也挺不错。 挺鲜美的。 就是灵韵稍逊一些,单单从口腹之欲的感知来看,的确上乘。 当年自己在大梁城内,吃到的东西不如这里。 “玄姆姐姐,你不知道,这些东西……热着吃滋味最好,若是待会凉了,滋味就大大不好了。” “唉,玄夏姐姐就是学不会。” “玄姆姐姐,这里的人可真多。” “先前在楼兰国城,我觉那里的人已经不少了,现在……天水城中只怕有十万人?” “二十万人?” “我们一族加起来连一千人都没有!” 玄紫晃了晃小脑袋,玄姆姐姐这是对吃没研究啊。 一道菜……刚出锅、出锅一会儿……都不一样的,就如手上这个猪肘,现在吃着最好。 再等一会儿,里面的肉就没有那么酥香了。 等它凉了一些,滋味就更加没有了。 “诸夏之地广博,我族才多大。” “玄清子阁下说过,诸夏之民加在一处,足有两三千万之众,自然非我族可比。” “我们先在陇西停留,而后前往北地郡,再前往燕赵之地,南下齐鲁,归于三晋中原。” “南下淮水、江水之地。” “玄清子阁下他们就在江水之南。” “如今午时初,天水酒楼的人还真多。” 对于吃食,玄姆不着急。 面前桉上二三十道菜,一份吃上几口,便是差不多了。 吃饱没有必要。 品尝一下就好了。 玄紫! 她如今为悟虚层次,一身玄力不俗,自己也可以炼化腹中之物,倒是可以不停的吃。 灵觉扩散,感知天水酒楼的情形,几乎是人满为患。 同时和玄紫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我跟着玄姆姐姐你就是了,下一次我领族人来的时候,也走那个路线!” “嘻嘻!” 自己成为族中行走,下一次还有好几十年呢,不着急。 手中的猪肘吃了一半,略有停下,将其放下,从旁边取过一坛酒水,直接打开,味道……很是入鼻息。 当即,在杯盏中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嗯?” “咸阳那边有盛事,公子扶苏不日要大婚?” “好像……晓梦子、雪儿姑娘她们先行一步前往咸阳便是为了那人。” “玄清子阁下她们直接归于江南了。” “如果咸阳的那位扶苏公子还没有大婚,晓梦子她们可能还在咸阳,我们说不准可以见到的。” “还有阴阳家的那位东君。” “她也在咸阳。” “玄紫,我们是在天水城继续停留二三日,还是先前往咸阳,说不得还可以碰到晓梦子她们。” “她们毕竟也算我族的朋友。” “这次错过,再见就要等许久了。” 玄姆夹了一块炙烤羊排骨,闻起来挺香的,焰灵姑娘就做过数次,吃着的确很好。 话语一转,提及一事,刚刚从酒楼听来的。 “晓梦子她们现在咸阳城?” “这个……,玄姆姐姐,你决定吧,我跟着你就好了。” 玄紫再次打开了一坛酒。 这一次不是酒。 而是果酿,很是甜香的果酿,当即直接单手托着坛子喝,短短片刻,小肚腩便是起来了。 是否在天水城停留,是否先前往咸阳,玄姆姐姐做决定就好了。 “嗯?” “北地郡有上古地宫出现?” “上古地宫?” “关外蒲坂之地也出现过?” “不止一处的上古地宫?” “天材地宝?” “地宫之内有天材地宝?” “还有这样的事情?” 灵觉笼罩整个天水酒楼,数不清的讯息涌入心神,稍有筛选,便是将有兴趣的道出。 玄姆喃喃一声,看着玄姆喝果酿的模样,也伸手取过来一坛,滋味闻着的确不错。 “玄姆姐姐,什么地宫?” “什么天材地宝?” “有我族的宝物好吗?” 玄紫小嘴的动静很快,手中那个大肘子肉眼可见的只剩下骨头,而后将其干脆的丢在一旁。 取过一个大肉丸子! 闻玄姆姐姐之语,瓮声瓮气好奇道。 “好像是说诸夏间这段时间,一下子出现了好多地宫,里面都有天材地宝的。” “至于什么天材地宝,就不清楚了。” “应该不如我族。” 玄姆夹过一颗白色的鱼丸,很熟悉的味道,就是和玄紫所说一样……比起焰灵姑娘做的逊色不少。 “我族又不缺天材地宝。” “玄姆姐姐,这个肉丸好好吃。” “你也吃!” 玄紫将手中拳头大小的肉丸吃完,又很是满足的喝了半坛果酿,挥手间,将一颗肉丸送至玄姆跟前。 “诸夏间的秘密一直很多。” “那些人所传……地宫之内除了天材地宝之外,还有珍贵的修行之法。” 玄姆执箸化剑,将那颗巨大的肉丸切片,落于面前的餐盘内,一片片的吃着,地宫……当年自己行走诸夏的时候,并未听过。 “修行之法,我族也不缺啊!” “玄姆姐姐,既然好奇,那我们去看看?” 玄紫取过一只烧鸡。 “我也有此意!” “北地郡六盘之地距离这里不算远,我们先在城中走一走,买一些感兴趣事物。” “而后前往北地郡的地宫。” “明日,我们前往关中咸阳吧。” “可以碰到晓梦子她们更好,不能碰到的话,在如今诸夏第一城……也可多停留一段时日。” 玄姆换了一坛酒! 真正的酒,非是果酿。 喝起来……很烈,却别有滋味。 看向此刻已经运转玄功炼化腹中之物的玄紫,樱唇含笑,说道接下来的安排,一年的时间,必须要充实一些。 要尽可能让玄紫了解的多一些。 接下来她心性成长了,那些记忆和经历都将有用。 “我听玄姆姐姐你的。” 玄紫没有任何意见。 手中的烧鸡吃完,没有停下动作,又执箸夹着时蔬,玄姆姐姐说过的,要荤素搭配,才更有滋味。 玄功运转,将体内有觉的饱腹之感化去。 自己可是准备将长桉的东西吃完,将天水酒楼送来的酒水喝完的,刚开始怎么能结束呢? ****** 诸夏。 江南。 是时,辰时二刻。 南昌总督府! 一道紫色流光悠悠然出现在后方的大院落中。 “嗯?” “郡侯!” “芊红见过郡侯!” 正在院中亭内用膳的白芊红登然灵觉有感,忙看将过去。 瞬间大喜。 体表莹光掠过,整个人已然消失在亭内。 “郡侯?” 相伴白芊红用膳的另一位娟秀女子闻此,俏丽之容也是惊讶,忙也是看向一处。 欲要起身,却看着亭内的三个小贵人,不好离去。 郡侯归来了! 还……真的归来了! 自己已经看到了她们! “芊红见过郡侯!” 郡侯终于回来了,焰灵她们三人也在,倒是不见了晓梦和雪儿,不知道她们二人何在。 嗯? 多了两只异兽? 以往只有水尊的,这一次多了一只鸟?还有一头牛? 那只鸟的气息,可以感知出来,不算很强,那只牛……感知不出,仿佛比起自己强些。 观面前熟悉无比的郡侯,白芊红深深一礼。 “哈哈,昆仑事了,本侯自然归来。” “芊红,你辛苦了。” 周清大笑。 天宗的事情了结,便是直接归来了。 南昌这里……没有什么变化。 总督府内,也没有什么变化。 挥手间,将行礼的白芊红揽在怀中,亲昵的香了一口,江南总督府,没有芊红在,还真是要麻烦许多。 “郡侯!” 白芊红颜面微红,郡侯还是那般随心,然心中更添喜悦。 前往昆仑,实则自己也是期待的,但……总督府这里也的确不能少人,故而,自己留下最合适,也是最好。 有自己在总督府,公子在外,才更加的放心。 此外,有自己在府中,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公子和焰灵她们也会放心,是以,选择留下。 昆仑! 唯有将来再去了。 自己现在修行入虚空一体,纵横捭阖,权谋八方,实力更为精进,寿元大增,待公子世俗之事不存,便可逍遥甚多。 “先前焰灵她们归来取走宁儿她们的精血,以为公子脱困之用。” “如今看来,公子无忧。” 觉公子身上熟悉的气息,白芊红心中安稳许多。 实在是……焰灵她们上次归来所传的讯息太过于吓人,言语公子在昆仑陷入危急。 需要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的精血为引,施展秘法为用。 为此,自己还有推演,却没有所得。 连日来,也多在担忧。 “昆仑之地,虽有劫难,却没有大碍,本侯反而修行大进。” “合道境界,也即将臻至圆满。” 周清颔首,揽着芊红便是前往不远处的亭中,那里……三个小家伙的气息很是牵引心神。 他们身上都流淌自己的血液。 这种感觉还真奇妙。 “郡侯!” 云珞一礼。 “你也是有功的。” 周清赞誉道。 云珞是弄玉、雪儿她们选拔出来的,乐舞歌喉很是出色,编排的许多新式音律之道,以及新式歌舞。 云珞都有参与。 本身的姿容也是上佳。 留在芊红身边为伴很好。 “郡侯,都是云珞该做的。” 云珞福身一礼。 “哈哈,宁儿、灵儿、盈儿,可还记得父亲?” 坐于亭内的羊绒毯上,看着近在迟尺的三个小家伙,周清不由一乐,大眼瞪小眼,别样有趣。 “父亲!” 率先最早说话的宁儿直接爬过来,甚至于都颤巍巍的走过来,稚嫩的小脸上,稚嫩的声音弥漫开来。 “哈哈!” 周清大笑。 宁儿的声音无比入心,真正的入心,真正的引动心神,令自己生出血脉深处的无限怜爱。 当即将小家伙抱过来。 真空之下,觉宁儿身上的气息,还是满意的。 想了想,还是拂手间一股柔和之力,性命一体的万物之力将十五节菖蒲的本源之力化去。 真正融入宁儿的四肢百骸,三元深处。 待其有所修行,那股力量会不断的化生,以为助力,起码在合道之前,都会有用的。 “芊红姐姐!”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焰灵姬三人则是和白芊红汇合一处了。 既要操劳江南诸郡大小事务,还要操持总督府的事情,还要照顾三个小家伙,她们却……跟着公子游历昆仑。 多有羞惭。 弄玉和云舒不住愧道。 “你……的确辛苦了。” 焰灵姬也看向某人,给于深深颔首,看着公子在逗弄三个小家伙,没有近前打扰。 白芊红! 她的确比自己能干。 起码自己留在江南就不合适,让自己照看三个小家伙,也说不准,上次方山之地归来,自己貌似就谢过了。 这次再谢谢,也没有什么。 “这个……送给你!” “这是我从昆仑给你带的好东西。” 轻咳一声,焰灵姬从身上取下一个香囊,轻飘随意的递过去。 “这是……。” 白芊红微微一笑。 实则……自己并不在意焰灵和自己的对比、冲突,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倒是焰灵一直追着自己,非要和自己比。 如今她的修行已然超过自己了。 现在又有这般? 别样玩趣,没有拒绝,从焰灵手中接过香囊,灵觉有动,探入其中,香囊施加有公子的真空之力。 里面空间很大。 东西……很多。 而且好多天材地宝。 还有许多珍贵的玉石、明珠。 还有许多特别的衣服,材质亮晶晶的。 …… 肤如凝脂一般的白玉都有数十颗,最大的一颗都有一扇门大,千年灵韵的天材地宝都有好几株。 “就算你不需要,留给灵儿也是好的。” 焰灵姬傲娇道。 那些东西俗了一些,却也是自己的心意,除了那些……自己也想不到送什么东西。 自己有的,白芊红都有。 自己没有的,她可能都有。 唯有送一些昆仑特产了。 “……” “多谢!” 白芊红又是菀然,秀首轻点。 “芊红姐姐,这是我从昆仑寻的一些好东西,也留给灵儿吧。” “盈儿和宁儿也都有的!” 弄玉也取出一个香囊递过去。 “芊红姐姐,还有我的。” 云舒也是递过去一物。 wap. /39//.html 第二四九四章 两座地宫 “芊红姐姐,昆仑之地较之典籍中的诸般记载还要玄奇一些。” “蜀山以西,我们尚未到达昆仑之时,就碰到不少异兽百族,数量不算多,实力却不弱。” “基本上都在凝练内丹的层次,合道层次的异兽昆仑较多。” “踏足昆仑之后,异兽百族就多了,典籍图录上的许多异兽都见到了。” “弄玉姐姐和雪儿便是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记载详略,落入纸上,汇聚一卷。” “那一卷记载……如今在雪儿身上,不过,再有几日晓梦和雪儿就该回来了。” 《昆仑游记》! 算是游记! 里间记载许多天材地宝、异兽百族的讯息,更有许多诸夏早已经不流传的秘密。 图录、文字都很相近。 看着公子还在逗弄宁儿三个小家伙,云舒四人坐于一旁,随意闲聊着,不远处,自有侍女将吃食、点心端上来。 “昆仑!” “典籍之中,就属于传奇之地。” “将来……当去一观。” “晓梦和雪儿应该在咸阳吧?” “根据天水商会的讯息,扶苏公子的婚事也就这几日了。” “如今公子和你们从昆仑归来,晓梦和雪儿没有回来,想来是奉命替公子待在咸阳,处理一些事情。” “有晓梦和雪儿在,的确更为适合。” “始皇帝陛下一直不立下储君,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却……眼下一切事还在始皇帝陛下的掌控之中。” 昆仑之地! 这段时日以来,自己虽没有前往昆仑,却将府中关于昆仑的许多典籍、手札一一阅览许多许多。 可惜。 纸上得来终觉浅,欲要一窥昆仑的真正样貌,还是亲身亲自前往最合适,将来会有机会的。 一定会的。 至于那卷和昆仑相关的详细记载,自然也有趣。 晓梦和雪儿虽没有归来,然……自己心中已然有了小小的判断,应该八九不离十。 “芊红姐姐明慧。” “晓梦她们的确在咸阳,待扶苏公子的事情了结,就会归来。” 弄玉赞叹。 芊红姐姐了解公子,知晓公子所想。 “芊红,本侯离开这般久,江南之地可有紧要之事?” 周清此刻无比舒心。 三个小家伙此刻坐在一块,彼此交相辉映,一个个粉凋玉琢似的,一个个钟灵毓秀似的,一个个宛若世间的小精灵。 更为一声声“父亲”“父亲”“父亲”……从三个小家伙口中流出,正常而言,婴儿要一岁左右才能开口说话。 正常发育,婴儿一岁左右才会思绪有成,才能说得清楚。 而宁儿三个小家伙,从一出生,就得了诸般好处,虽然许多力量都封印在体内。 可就算那些灵韵本能的不住滋养,都足以令三个小家伙成长快上许多。 那还是自己极力压制的结果,提前变成“小大人”可不是好事,然……还是提前说话了。 走路都有点模样了。 同咸阳宫公孙丽诞下的两个孩子相比,还要……早一些?实在是……,还是正常一些好,更好的经历人生。 以前不想要子嗣,乃是没有做好准备。 现在! 还挺有趣。 的确有趣! 小家伙……一个个这般可爱、可心,接下来几个月空闲,可以好好亲昵一下三个小家伙。 倒是少了一个曦儿。 那丫头……有空也送信前往咸阳,让东君送来。 不能厚此薄彼。 源至于血脉深处的感觉,很是奇妙,看着三个小家伙偎依在身边,挥手间,便是一些五颜六色的瓜果出现在。 落于三个小家伙面前。 本就是灵韵之物,没有禁制笼罩,更为散发别样清香,三个小家伙的注意力直接被引过去了。 连忙伸出各自的小手,抓住喜欢的果子。 伊伊呀呀的送到嘴边。 “哈哈!” 周清悦然,挥手间,便是在那些瓜果身上施加力量,使之可以轻而易举的为三个小家伙咬动。 趁着空隙,看向身边的芊红。 江南诸郡之事,交给芊红,自己是放心的,芊红的能力,就算此刻在中枢为重臣都可胜任。 虽如此,离开江南数月,还是想要简单了解一下。 “公子!” “江南诸郡大体无事,都在按照规划进行。” “驰道还在修建,有余力的郡县在拓展其余道路。” “因江南诸郡颁下的实惠策略文书,从江北、中原诸地前来的民众不少,大都是在长沙郡、会稽郡、庐江郡停留,编户造册入籍。” “还有沿海的一些郡。” “南海郡也有不少。” “二十年的时间,如果规划未变,到时候江南的民众可有两百万以上。” “五十年以后,可以有四五百万以上。” “一个甲子!” “倘若江南安稳,则可为绝对的富庶之地,尤其是靠近江水的一些郡县,更是可比中原的富庶。” “一百年后!” “江南当为真正的繁华富饶之所,那时候的城池会是现在十倍以上,民众也是十倍以上!” “以那些稻谷的生长特性,江南之地所收割的谷物,只怕供给诸夏所有民众,都足够的。” “那个时候的江南,芊红可以预料,绝对会成为帝国一等一的重要之地。” “不过,诺大的江南之地过于富庶,而关中之地距离这里遥远,也很容易出现一些问题。” “……” 瞅着宁儿三个小家伙各自抱着诸夏罕见的瓜果食用,一个个吃的挺开心,唇齿留香,汁液都从嘴角流出。 白芊红也是不住含笑。 闻语,便是将江南之事,娓娓道来,新的一岁开始,江南诸郡又开始进入崭新的发展进程。 总督府总管督辖江南诸郡,是以,江南诸郡都要有特点的共进。 在总督府的协调管理下,江南诸郡一体前进,比起他们自身独立前进快上许多许多。 公子可为江南总管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为江南定下以后的根基。 一个甲子之后,江南当大改。 一百年以后,江南在诸夏间的份量将会大大提升。 “一万年太久,将眼下的事情最好最为重要。” “一百年之后,诸夏间的变化需要那时候的人给于处理,欲要将岁月所有的事情毕其功于一役,谁也做不到。”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强秦,也当有这般预料和畅想,只要秦国一直坚持那般道路,一天下不难。” “商君亦是想要一天下,可……足足过了百多年,秦国才一天下。” “万物阴阳,无始无终,有始有终。” “一个问题解决,总会出现另一个问题,一个麻烦解决,也总会出现另一个麻烦。” “那才是天道!” “秦国!” “本侯也管不了太多的事情。” 江南的未来是一个什么情况,周清自然清楚。 若然真正的顺利发展起来,一百年后,会有真正翻天覆地的变化,繁华富饶不会逊色关中、中原之地。 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麻烦的事情。 那就不是自己可以操心的了。 大江大河之中,每一段水域,都会有一些独特的鱼儿搅动水韵,不住的荡起阵阵波纹涟漪。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公子,祖师真经,微言大义。” “当年祖师通悟大道,也当明悟那般道理,甚至于提出了解决之法,然……真正做到那一步难如登天!” “儒家大同同样如此!” 弄玉亦是有感。 天下间之所以纷争动荡不安,就是因为一个争! 而究其根源,更是在每一个人身上,每一个人的性情是不一样的,正因为不一样,才会出现许多变数。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的事情,便是一一印证了。 所有的诸侯都想要争取更高的权势和地位。 以后,也会如此。 欲要解决! 难如登天。 脆音缓缓,明眸闪烁亮光,落于距离自己最近的灵儿身上,忍不住将其抱过来,落于怀中亲昵着。 接下来,自己也要有孩子了。 真好! 若是男子,当如公子那般。 若是女子,如自己一般? 希望比自己更好! “却也正因如此,红尘万象才会那般精彩。” “芊红,先前本侯在昆仑之时,有觉四方星象大动,是以……应该会落于诸夏一些别样的人和事物上。” “接下来你吩咐人手,多多注意和留心。” 纷争! 解决纷争的办法自然有,还不止一种,欲要实现,却是千难万难。 周清没有在那个话题上纠结,岁月长河的演变和道理的修行是两回事,道理的修行,是可以达到那个境界的! 而岁月想要达到那个境界? 不知何时。 江南既然无事,自己倒是有事情吩咐下去。 “星象大动?” “哦,对了,公子,论来,近日的确有一些异事传来,在齐鲁之地出现了一座上古地宫。” “根据那里的儒生探究,和上古的九黎蚩尤有关。” “地宫内似乎还有天材地宝,具体何物就不清楚了。” “除了齐鲁之地,连砀郡也出现一座上古地宫,好像一般的造型,也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星象! 公子一身所修,的确有占星之法。 念此,白芊红突然想到一件事,算得上异样之事,尤其还有天材地宝的出现,还是上古的事情。 “嗯?” “上古地宫?” “有这样的事情,是近来出现的?” 轻抚着宁儿的小脑袋,真空之下,三个小家伙的吃食动静一直在看着,免得噎着了。 昆仑之时,有过推演,天象有动,因而现在吩咐芊红。 直接有回应了。 上古地宫,九黎蚩尤! 周清忍不住心中一动。 “是近来之事,不出半个月!” 白芊红肯定道。 “九黎蚩尤!” “上古地宫,天材地宝,两座上古地宫?” “除了天材地宝就没别的了?” “没有什么罕见的修行之法?” “或者地宫埋葬了什么贵人?” 焰灵姬则是双手虚空一抱,将自己的心头肉揽在怀中,同样亲昵的香了两口,看着小丫头吃的开心。 不为打扰。 白芊红说的这件事……自己有兴趣了。 地宫? 不就是地下的宫殿,自己也是看过书的,书上说过,地下的宫殿一般都是陵寝之地。 埋葬的尸骸最多。 其余之用,几乎不显。 上古传下来的地宫? 还有天材地宝存在,肯定不是一般人,是谁呢? “天材地宝之外?” “修行之法,从我所得消息来看,地宫之内好像有什么战神图之类的。” “齐鲁那里的地宫有三幅战神图!” “涉及到修行之法。” “应该落入儒家之手了。” “其它的?” “欲要知晓更多,唯有你弟弟出手了。” 白芊红再次一语。 自己所得消息也不算全,只能是大致的了解,而那些消息……流传开来,知晓的人不少。 更深层次的隐秘,墨玉麒麟出手,定有所得。 “嗯?” “战神图!” “战神图录!” “地宫内有三幅战神图录!” “上古九黎蚩尤的传承《战神图录》!” “蚩尤的《战神图录》出现了?” 前一刻还有些言笑兴趣的妩媚之颜,瞬间有变,焰灵姬惊讶万分的看向白芊红,星眸都隐现火光。 确定? 确定那两座地宫内有战神图录? 三幅战神图录! 那可是蚩尤的传承! 昆仑一行,尽管收拢了西王金母一族的万千典籍,然而……《战神图录》还是令自己念念不忘。 那可是上古第一强者的传承。 若然为自己所得,若是纳入天魔宗,绝对一大助力! 昆仑之地都没有找到《战神图录》,现在……出现在诸夏了?出现在地宫了?被儒家得到了? 一瞬间,焰灵姬想要前往儒家一行。 “战神图录?” “是三幅战神图!” “是否是蚩尤的传承不知道,那些是秘密!” 白芊红摇摇头。 并非是战神图录,而是战神图,当然……也有可能是文书少了一个字,涉及蚩尤的传承? 这个自己就更不了解了。 “三幅战神图!” “战神图录!” “九黎蚩尤!” “公子,蚩尤的传承?” 弄玉和云舒也是神情稍有凝重,彼此相视一眼,对于《战神图录》她们同样了解,同样知晓。 而芊红姐姐刚才也说了,那些地宫有些九黎蚩尤的痕迹。 还有三幅战神图? 无疑同蚩尤大有关联。 如果是别的上古之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蚩尤,那位可不一样,上古岁月,西王金母一族都有记载,无可争议的第一强者! 如果不是人皇在最后一战前机缘突破,一切不好说。 “三幅战神图!” “《战神图录》!” “蚩尤的《战神图录》在战神殿内,而非上古地宫。” “数千年了,战神殿一直没有出现,上古地宫出现了?” “昆仑之巅!” “难道那就是星象变动的指引之一?” “难道和本侯有关?” “……” “罢了,其余之事先不论,芊红,调派人手,将上古地宫的事情弄清楚。” “写就文书于小圣贤庄,本侯要知道地宫的事情!” “难道蚩尤的战神殿要出现了?” 诸夏真的有变了? 上古地宫出现,相连九黎蚩尤? 三幅战神图! 战神殿! 或许是相连的一些传承,若言是《战神图录》,绝不可能,却也该有些关联,需要弄明白。 周清抬手取过巾帕,将宁儿嘴角的汁液擦拭干净。 “是!” 白芊红颔首。 那些地宫……似乎比起自己想象的更有价值和更有秘密。 wap. 第二四九五章 世外行走 “咸阳城!” “短短数十年,就有这样的变化。” “诸夏天子居住之地,可为天子之城!” “当年我和玄君姐姐前来诸夏的时候,那时,大周已经不再了,洛邑也不复当年模样。” “秦国还只是诸国之一,虽然很强,却有些乱。” “现在,一天下大势,诸国归一,城池内外,百万之众,诸夏数千万之臣民,皆归于管辖!” “真真无比恢弘之势,三皇五帝,三代以来,的确没有出现过的事情,非当年我和玄君姐姐所见任何一个诸侯国可比!” “照身帖!” “非修行故,怕是我二人还真难以四处行走!” 在天水城待了一日的时间,便是离开陇西,进入关中之地,原本的打算,要在天水待数日的。 因一些其它之事,稍有影响。 领着一路吃个不停的小玄紫,玄姆来到一座较之当年记忆中大梁城还要煌煌巍峨的城池面前。 咸阳! 山水俱阳,谓之咸阳! 也是焰灵姑娘她们无比推荐前来的地方,这里的确与众非凡,灵觉扩散,便是有觉咸阳城的与众不同。 那是在上一次任何一座诸夏城池都不曾拥有的气韵。 浩瀚! 伟岸! 繁荣! 强大! …… “照身帖!” “玄姆姐姐,那东西弄一个假的不也一样。” 玄紫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从天水城采买的吃食之物,是一袋子干枣,是最上乘的干枣。 果肉吃起来很是甜美。 真的很好吃。 就是需要吐核,却也不难,一颗饱满的干枣入口,呼吸之后,便是吐出一粒枣核。 照身帖。 那个东西……从进入河西两郡以来就知道是什么,是秦国之民的身份凭证,上面有什么籍贯、性别、身高样貌之类。 她们自然是没有的。 不还是一路同行,在玄姆姐姐的手段之下,轻而易举。 “照身帖,世俗之物,自然有其用处。” “接下来欲要深入诸夏世俗之中,还是要有那个东西为好,一味的用修行入世,颇为不合!” 玄姆摇摇头。 她们现在还不算真正的行走诸夏,稍微超然一些没有什么,接下来就不行了,有照身帖好些。 当年! 诸国仍存,诸国混乱,对于照身帖那般之物,诸国本身管理的就不算严格,现在不一样了。 从陇西入关中。 稍有停留几个城池,都有审核照身帖,还很严格。 有几个稍微不太吻合的,便是不给进入。 她们……自然有法子。 “照身帖!” “接下来我们也要有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照身帖!” 玄紫没有意见。 玄姆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对于诸夏不了解,玄姆姐姐所言所语自己记着就行。 “就是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强者!” 玄紫灵觉扩散,尽管也有察觉这里的与众不同,却……自己期待中的超强修者不存在。 甚至于和自己一个境界的都没有。 先天不少,化神的气息也有,悟虚而返? 没有! 好歹也是诸夏最繁华的城池,怎么没有那般的强者呢? “强者的确不多。” 玄姆也是颔首,四周方圆千丈区域内的气息都有明确感知,以自己悟虚大圆满的境界。 除非合道真实,否则,没有人可以摆脱自己的感知。 身边除了玄紫外,一位悟虚的都没有。 “秦国精锐兵士!” “确实不俗,比当年我在魏国见到的魏武卒还要气息凌厉些。” “应该是公子扶苏即将大婚的缘故。” “关中都戒严了。” 二人在城外驻足片刻,观之四周,往来之人许多,口音也是各异,玄姆有一股久违的熟悉之感。 忽而,明眸落于一个方向,那里一个百人黑色重甲兵士行过,做过之处,诸人避退。 那些人的气息不强,感应中……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些,然而兵士一体,百人之力,就算是一位先天好手乃至于化神武者都不敢直接面对锋芒。 “公子扶苏,玄清子阁下的子侄后辈!” “玄姆姐姐,我们进去吧。” 玄紫指了指咸阳城旁的侧门,说着,再次吐出一粒枣核。 “走!” 一念而觉,玄功运转,便是一股无形的玄妙虚空之力笼罩二人,缓步而动,直接从城门通过,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里的人也太太多了。” “十倍于天水城了!” “玄姆姐姐,我们要前往找晓梦子她们吗?” 咸阳南门! 这里翩然而入,行走一隅,观之四方,较之城外更为繁华,道路很宽很宽,密密麻麻的人往来行走。 耳边更为传来诸般不同的音韵。 明显非一个地方的人。 单单是这里的街道都是楼兰那里的十倍宽,也是天水城那里的数倍以上,而且,这里的行人往来较之那两个地方更加密集。 单单这一小片的人……都超过族人的数量吧? 也太多人了。 百万之民? 族人连一千都没有! 这里是咸阳城,焰灵姑娘她们说过的,这里有诸夏间最好的吃食和酒水,比起天水城还好? 玄紫顿然心悦,无比期待。 圆圆的小脸上一双明光闪烁的眼眸更为生辉,看向身边的玄姆,停下手中的吃食动静。 “先去找晓梦子她们!” “她们应该在……武真郡侯府!” “武真郡侯府邸?” “找人问问!” “北地郡那里的地宫……尽管很残破,从残图而观,的确是上古的地宫,还有天材地宝。” “还有其它地方的地宫。” “都是近一段时间出现的。” “真正细算起来,仿佛那位阴阳东君所言有些印证了,因玄清子阁下之故,昆仑之巅有动,诸夏间也会有动。” “玄紫,寻找玄清子阁下府邸的事情交给你了。” 玄姆一身色泽简单朴素的衣裙,踏步长靴,玄功运转,不为真颜显化,更有一袭澹黄色的面纱遮颜。 收拢诸般气息,外人观之,不为绝丽,只当寻常。 九天玄女剑被真元洗练,化作丝带一般环绕腰间,否则,行走往来还会有些麻烦。 玄清子阁下在世俗之中,至尊至贵,爵位武真郡侯,咸阳城有府邸! 具体何处不可知,却也不难。 不过玄姆不准备自己动手,扫着正在兴趣打量四周的玄紫一眼,将这个任务下发。 “嘻嘻,小事!” 玄紫抱着怀中的一包吃食,自信的点点头。 打探消息? 还是轻而易举的。 旋即,和玄姆姐姐说道一声,便是一双灵动之眸端量四周,寻找合适之人为用! 什么人合适?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 口音和关中大部分的口音相似的。 那些人肯定是老秦人了。 灵觉加持,数息之后,玄紫小耳朵一动,便是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 …… “玄姆!” “玄紫!” “真想不到我们即将离开咸阳之前,可以见到你们。” “后日,便是扶苏公子的婚事了。” “期时,我和晓梦便是准备回江南的!” “你们晚来两日,可就见不到我们了。” “除非,你们直接前往南昌之地。” 半个时辰之后。 咸阳西城,武真郡侯府邸。 布置娴雅清静的偏厅之内,雪儿欢喜的看向府上两位客人,西王金母一族的玄姆、玄紫竟然真的来了。 如此。 公子他们应该几日之前就回江南了。 昆仑的事情更是结束了。 楼兰之事,应该也结束了。 不知道是如何解决的? 玄姆她们应该了解一些,到时可以询问一下她们,无论如何,临走之前,见到她们,还是无比高兴的。 “师兄他们归于江南了。” 晓梦这几日一直在府中清修,妙悟道理,观玄姆和玄紫,情绪也是不错,看向二人,银眉微弯。 “玄清子阁下他们离开楼兰也有三五日了。” 从雪儿姑娘手中接过茶盏,玄姆轻道。 “玄姆,楼兰的事情解决了?” “如何处理那些大光头的?” 雪儿在偏厅稍有走动,将茶水一礼,又指挥着将点心吃食送过来的侍女,知道玄紫喜欢吃美食。 便也是吩咐人从天然居调人前来,专为所用。 “那些人!” “有玄清子阁下出手,那些人应可安稳一些,却……终究我族力弱,不能够真正有所为。” “……” “……” 玄姆品味茶水,轻呷一口,果然上佳,是先前所没有品鉴过的,就是茶水中的灵韵一般般。 不过! 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就算是千年灵韵的宝物,作用都不大了。 而今入世俗之中,自然要入乡随俗。 应雪儿姑娘的好奇目光,没有隐瞒,将楼兰的一些事情一一道出,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顺便,也将道家那位北冥子的事情道出。 论来,那人是玄清子阁下的师尊,自然也是晓梦子的师尊,破入合道境界,可喜可贺。 “浮屠!” “浮屠世尊所留的道理,的确强大。” “单单是远来的传道之人,都有那么多的合道强者,更有一位临近合道万物境界。” “还有其余不少的玄关层次。” “果然加上浮屠孔雀之地的浮屠之人,恐怕诸夏间的诸子百家……很难与之相比。” “就是道家天人二宗,因修行之故,门人弟子不算多,强者……也是不多,公子虽强,也难双拳敌多人!” “果然浮屠现在有神灵一体境界的存在,更是极大的危险。” “公子如今为武真郡侯,一言一行,帝国还是有不小的份量,那些浮屠人欲要传道,非有帝国允许。” “而今,帝国不允许,那些人只有待在西域。” “若然诸夏现在还是十多年前的诸国岁月,情形又将不同,以浮屠的道理,以浮屠的修行,绝对可以在很短很短的时间成为大家显学!” “佛家!” “关外之地,有佛家的存在,虽然偷偷摸摸的传道,明显也是浮屠的手笔,明着不敢传道,改头换面为之!” “北冥前辈!” “又没有死成……算楚南公的好运气!” 浮屠! 它的强大……公子早就和她们说过,若非浮屠需要在世俗传道之故,他们也不会甘心的被拦阻在西域。 甘心! 却也不甘心,佛家是怎么一回事? 明显可以看出来,也就是现在苍璩正在行动和施为,否则,公子已然命墨鸦他们去摧毁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楚南公! 那人已经侥幸过一次了,在西域……再次侥幸得活? 北冥前辈的缘故? 北冥前辈破入合道境界! 还有浮屠的一位尊者相助?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道,是那位浮屠世尊庇护之故?还是其它的缘故? 若仅仅也就罢了。 楚南公呢! 浮屠既然这般看重他,肯定是他有那般的价值,他对浮屠有什么价值?无疑在诸夏的了解上价值最大。 那样……更该死了。 “师尊也入真空,喜事!” 浮屠的事情,自己都是知道的,那些人很难缠,主要是强者如云,眼下师兄也只能让他们待在西域。 而非入诸夏。 师尊入了真空,在意料之中,师尊的境界……随着自己入真空之后,便是有所感知。 师尊距离真空也只有一步之遥,也就是玄姆此刻的境界。 西域夷播海突破,倒是罕见之地。 “北冥前辈入合道,不知北冥前辈可有归于天宗。” “论来,公子肯定要前往天宗的,那几件宝物要归位。” “玄紫,且尝尝看,这些是天然居那边最近一段时日弄出来的新鲜点心,至于其余大餐,已经在准备了。” “保你受用。” “玄姆,玄紫,你们入诸夏以来,感觉如何?” 公子和晓梦都是北冥前辈的弟子,偏偏都在北冥前辈之前合道归元,现今……北冥前辈也入合道。 喜事。 也是天宗的喜事。 也是道家的喜事。 心中有动,不知公子是否在天宗见到北冥前辈,应该见到了吧?北冥前辈一直游历四方修行,现在有成,当归宗门。 说着,观……玄紫已经大快朵颐的品味点心了,雪儿掩嘴笑言,玄紫还是那般性情。 “多谢雪儿姑娘!” “真好吃……,的确没吃过。” “咸阳真大,这里也很大,就是人不多。” “对了,玄姆姐姐和我在天水城停留的时候,听到一件奇异之事,和什么上古地宫有关!” “雪儿姑娘,晓梦子,你们知道吗?” 玄紫没有客气。 那些色泽缤纷多样的点心,看着就很好看,也很是甜香,更为怡人入心,取过两枚,更为美味。 还有大餐? 雪儿姑娘真好! 先行前辈咸阳还真是来对了,若然晚来数日,雪儿姑娘她们就走了,就遇不到这样的事情了。 至于入诸夏以来的感觉? 就是诸夏很大! 人很多! 咸阳很大! 武真郡侯府邸也很大,里面的人反而不多了,也就数十人,倒是都会修行,还有一位快要入悟虚了。 是道家的人。 至于其它? 则是玄姆姐姐一路所说的那件上古地宫之事了,不知道雪儿姑娘她们是否知道? 应该知道吧,毕竟消息都传开了。 “咸阳这里,方圆数十里之地,百万之民,自然很多。” “近年来,始皇帝陛下更是在诸郡迁移一些富户,还有准备修建新的朝宫,期时,关中的人会更多。” “十年之后,你们再来咸阳,会是另外一个场面。” “郡侯府邸人少……那是因为公子与我们一直在江南之地,这里留下的人都是道者,负责日常之事。” “天水城!” “那里也是一个好地方,先前昆仑之时,也和你们提过的,上古地宫……,玄姆,玄紫,你们入诸夏以来,也听到那件事了?” “想不到都彻底传开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于上古地宫,玄姆,你们了解的有多少?” 第二四九六章 袭击 先前还在昆仑之时,便是听玄姆说过一些当年的事情。 玄姆是来过诸夏的。 论起来,都超过三十年了。 那个时候,公子都没有出生呢。 雪儿踱步旁侧,略微拨弄了一下兽炭香炉,里面燃起的炭火夹杂不少香料,对于修行有些助力。 倒是想不到玄紫提及了上古地宫之事。 上古地宫! 最近几日……的确都传开了,关中之地都有传开,一开始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了解。 如今,甚至于连田亩中的老秦人都知道有上古地宫了。 或许他们不知道上古地宫的具体信息,却知道上古地宫之名。 天水城,陇西之地,那里距离六盘之地没有多远,玄姆二人知道不难,就是不知细节知晓几何? 上古地宫之事,很有可能同昆仑有关。 和昆仑之巅有关! “上古地宫!” “我和玄紫前往北地郡的那个地宫看过了,那里……被秦国官府围住了,外人难入,不过,施展手段还是可以进去的。” “那里……残破不堪,从残图来看,的确上古之事。” “天材地宝。” “除了北地郡的地宫,关外还有地宫出现,还不止一个。” “晓梦子,雪儿姑娘,那些地宫非墓葬之地,当属非凡,还有密室相连,上古所传。” “你们对那些知晓如何?” 上古地宫。 玄姆话语间,也再次想了想,论起来……的确没有了解太多,也都是听来的比较多。 而能够流传开来的,肯定不能算秘密了。 虽有猜想,也不确定。 和昆仑之巅有关? 不好说。 “那些地宫!” “很玄妙!” “玄姆,接下来你们行走诸夏,肯定会了解更多的,却也说不准,地宫的秘密也有可能会被一些人隐藏起来。” “多日来,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以及亲自勘察的地宫,可以确定,那些地宫同九黎蚩尤脱不了干系。” “甚至于就是九黎蚩尤留下的。” “具体地宫的数量不清楚,暂时所知已经有六处了,北地郡六盘之地有一处。” “关外蒲坂之地也有一处!” “河东、上党之地也有一处地宫!” “洛邑以北也有一处!” “砀郡也有一处,那里……先前是魏国中原之地。” “颍川郡也有一处,那里以前是韩国之地。” “暂时有这六处,后续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有传齐鲁之地也有地宫,就是具体不清楚。” “从地宫的整体位置来看,都是河水两岸,并不靠近淮水以及江水,淮南、江南应该没有地宫。” “上古岁月,那里都是蛮荒之地。” “除了九黎蚩尤的痕迹之外,广成子的痕迹也有出现,长生殿有出现,也在六盘之地。” “……” “……” 上古地宫越来越多了。 具体数量有多少不清楚,从所得具体消息来看,那些地宫中的形态大致一般无二。 都有上古壁画的存在,书录了上古之事。 高台的秘密,也被人有意无意的弄开,战神图……应该传出去了,天材地宝也被人得到了。 反正如今的诸夏间,因地宫之事,很是搅动风云。 好在。 长生殿的事情,暂时没有传出。 食铁令如今也分散了,果然有更多的食铁令,或可推演出它所指引的神秘之地。 不出意外! 当是——战神殿。 蚩尤所留下来的玄妙之地。 诸般事,雪儿将其一一道出,玄姆她们接下来行走诸夏,说不准就会掺和其中。 就算不掺和其中,多了解一些也无碍。 “蚩尤!” “战神图!” “《战神图录》!” “广成子的长生殿!” “食铁令!” “这两枚就是食铁令?” “看起来……的确是食铁兽的形体,以战神图的法子运转,可以有些许指引,指引战神殿?” “我族的典籍中,对于战神殿的记载不多,那座神秘之地随着蚩尤的败亡,上古就消失不见了。” “如今要出世了?” “广成子的长生殿!” “晓梦子……你拒绝了广成子的传承?真是……,却也是你的道,广成子的道理不错,同道家天宗的底蕴而观,还是逊色不少。” “看来那些异象之事的突然发生,同昆仑之巅脱不了干系,也和轩辕剑有关,也许也和玄清子阁下有关。” “食铁令!” “战神殿!” “大可能就是战神殿!” “欲要找到战神殿,唯有齐聚食铁令,一场厮杀争夺是少不了的。” 自觉对于地宫的猜想已经不少了。 现在听雪儿姑娘一一道出之后,似乎……牵扯的也太多了,几乎将整个诸夏之地都牵扯其中了。 可以预见。 会有很多对秘密有所了解的人需要食铁令。 战神殿! 就算他们不知道食铁令的指引是什么,也会有所动的。 广成子的长生殿。 晓梦子拒绝了传承。 若是别人……自己还会表示狐疑,而晓梦子的话,完全可以理解,晓梦子现在的修行已然极强。 更是惊才绝艳的资质! 更是出身道家天宗,他们宗门的传承就是放在上古岁月,也是最顶尖的存在,既然不想要,那就不要了。 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了。 若是自己有那个机缘,说不准要试试。 就是接受传承,修炼长生诀? 自己不一定有那个资质,长生诀自己是参悟过的,却没有参悟出什么玄妙,晓梦子果然惊艳。 说着。 从雪儿姑娘手中接过两枚食铁令,看起来很普通的五金熔炼之物,食铁令的形体很是栩栩如生。 就是欲要催动食铁令,需要战神图的力量。 “长生殿!” “战神殿!” “食铁令?如果有人将食铁令藏起来,岂不是找不到战神殿了?” 小玄紫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看着玄姆姐姐手中的两块食铁令,的确和寻常方正、圆形的令牌不一样。 凭借着食铁令可以找到战神殿! 可以找到《战神图录》,那可是一个好东西,族中都没有的好东西,诸夏间要出现了? 食铁令! 一座上古地宫,便是有一枚食铁令。 分散不同的人手中,还真如玄姆姐姐所言,想要将食铁令汇聚一处,不容易的。 “食铁令!” “地宫虽然开启了,谁得到了食铁令不知道,的确有些麻烦。” “而且,战神图的修炼也有些艰难。” “就算修炼成功,如果不是以战神图的力量驾驭食铁令,也发现不了那个秘密。” “搜寻起来,的确会有些难。” “公子他们如今在江南,不知道公子会如何抉择,还是坐等所有的地宫一一出现,在谋其它!” 雪儿将食铁令取回,落于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中。 那件事情……还是等回到江南请公子决定最好,她们现在只需要将一些讯息尽可能收集为上。 “那些事情……,我与玄紫看着就好,我族还是不予掺和了。” “地宫之事,不会小的。” 玄姆握着茶盏,缓缓把玩着。 上古地宫。 战神殿。 还有传闻中的《战神图录》,一切都那般吸引人,奈何……还是算了。 风险太大,尤其玄清子阁下他们也在诸夏,他们应该会出手的,毕竟诸夏间,玄清子阁下的力量极强。 现在都握有两块食铁令了。 “《战神图录》!” “长生诀,我已经领略其妙。” “战神图,应不是《战神图录》!” 晓梦浅浅道。 战神殿! 自己还是有些兴趣的,只要这两枚食铁令在手中,早晚都会碰到其余的食铁令,期时……便是有机会了。 “《战神图录》!” “蚩尤一身修行精要,的确令人期待。” 玄姆亦是想要一观。 不知道将来是否有那个机会。 玄妙程度来看,《战神图录》肯定是超越族中西王金母之传承,如果有人将《战神图录》修炼功成,达到蚩尤的境界? 嗯。 也不好说。 同一卷玄功真法,不同的人修炼,玄妙会有不同。 数千年来,那个道理早就在族中流传,就是同样的一门剑法,不同的族人修行参悟,都有不同的威能。 天地间,欲要再次出现蚩尤那般强者,很难! 然而,《战神图录》值得期待。 根据族中的记载,早在人皇岁月、五帝岁月,就有许多人想要寻找战神殿,一直都没有找到。 谁能想到。 战神殿会如今可能现世! ****** 一线天,石屏山。 寻常人难以到达之地,这里山路崎区,峭壁甚多,山林繁茂,如果不为真正了解这里,很有可能在丛林迷失。 就算了解这里,若非身手矫捷之人,也难以随意攀登各处。 只是! 近月来,前来这里的外人不算少,魔罗宗的名气外传,许多人希望拜入其中,期盼学得一二本领。 甚至于,在魔罗宗的山下远处平坦之地,还有汇聚一个小小的村落之地,人不多,足以歇脚停留。 甚至于有机智的商贾之人,都在这里开设买卖了。 秋冬时日,这里还是往来不少人,年轻人居多,言谈之间,多有希冀前往拜入魔罗宗。 “前面山脉深处就是魔罗宗驻地了。” “根据最近几日搜寻的消息,魔罗宗立于此地,是为了佛家的事情。” “佛家!” “浮屠!” “狼神的传承来源便是浮屠,而魔罗宗便是针对佛家的,数月来,佛家的弟子伤亡不少。” “这里也算是魔罗宗的一个小小据点,再要前进的话,就会有盘查了。” “庄!” “你和狼神修行不俗,可直接前往魔罗宗,可以打苍璩一个措手不及!” 一行四位轻装简从之人入此地,找了一个还算清静的酒肆,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闲聊着。 扫着方圆动静,一位形貌多普通的年轻男子轻声道,只是……眉眼之间,丝丝紫色玄光掠过。 音韵流转,多了一丝柔韵婉转。 “可!” 身着一袭浅灰色粗布麻衣的冷酷男子颔首。 此行……是为了解决麻烦了。 也是为了杜绝后续麻烦的! 苍璩。 这一次合自己同狼神之力,无论如何,都要务必将苍璩击杀,或许很难,却……必须做到。 顺便取回渊虹! 也是对当年蜀山的事情有一个交代! 这一次,自己做好了准备,苍璩的种玉功固然精妙,却也不是没有法子应对,鬼谷传承,不弱于人! 既然来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速战速决最好。 “庄!” “一定要将苍璩击杀!” 乔装成一位翩翩俊逸年轻男子的红莲紧握手中木杯,银牙紧咬,恨恨道,这一次……就是要打苍璩一个防不胜防。 击杀最好。 就算击杀不了,也一定要将苍璩彻底重创! 不! 一定要将苍璩击杀。 苍璩此人,性情狠辣,睚眦必报,果然不死,以后麻烦会更大,而且这一次……庄和狼神都有特别手段为苍璩准备。 定然可以将苍璩击杀。 “还有……,紫女姐姐这些时日亲自花费心力调配的药……一定要用!” “对于苍璩那种人,就该不折手段!” “只要能够将其击杀就行!” 未待冷酷男子有言,红莲再道。 这一次紫女姐姐也有助力的,根据所学,调配崭新的一种毒药,定然可以用上。 就是悟虚而返的境界,一不小心,也会中招,会很麻烦。 “……” 冷酷男子没有回应。 “庄,希望用不到!” 先前出言的那人也是一言。 那种毒药! 是费了自己不少工夫,那也是自己的力量,以自己的修行,不足同苍璩争锋,然……自己有别的手段可用。 “魔罗!” “障碍之力,扰乱之力,破坏之力,当化!” 又一道声音传来,观其人……形容多粗犷,却多平静,浑身上下,散发无尽的祥和之气,却也有铿锵之间的别样威严。 “就该化去。” 红莲对此表示深深的认可。 须臾。 没有迟疑,简单用过茶水之后,一行四人便是离去。 “紫女姐姐,庄和狼神会击杀苍璩吧。” 临近魔罗宗的一隅山林僻静之地,眺望庄和狼神的身影消失不见,红莲既担忧又期待的询问身侧一人。 “苍璩!” “很难击杀,不过……庄和狼神做的准备很充足,再加上我的手段,如果没有意外发生,苍璩被击杀的可能性有九成九以上!” “除非昊天不想要他身死!” 闪烁一双紫眸,同样眺望那个方向,于红莲之问,缓缓而应。 击杀苍璩有很大的把握,至于是否为十拿九稳的把握……不好说,一切未定之前,都是不好说。 “一定可以击杀他!” “一定可以!” “紫女姐姐,处理完苍璩的事情后,我们还可以前往咸阳处理另外一件事,当初,农家那个田言冤枉庄,冤枉紫兰轩。” “直到现在……农家的一些残余弟子对于我们紫兰轩还是有很大恶意。” “真该死。” “本来就不是庄做的。” “这一次要解决那个麻烦,还要问出到底是谁做的,田言……肯定知道,可恶!” “实在是可恶!” 这一次……不远数千里前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紫兰轩的隐患,还有以前的一些事情。 提及田言,乔装装扮的红莲再次恨得牙痒痒,那人着实该打、该杀,如今农家都没了,她倒是好好的在咸阳待着。 wap. 第二四九七章 杨朱再生不如我 “农家田言!” “农家之事……,一年的时间过去,田勐的身死因由没有弄明白,农家反而支离破碎了。” “六贤冢不存。” “六堂溃散,残余弟子分散诸地,主要力量却握于苍璩和田言之手。” “朱家堂主那般侠义之人,死在苍璩手中,苍璩……手段狠辣。” “倒是那个四岳堂司徒万里,勉强有力留存下来,那人一直很惜命!” “农家的局面,六堂之中,唯有田言获利最大,甚至于……田勐身死,和她都可能有关系。” “只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凶手到底是谁?” “惊鲵剑主,秦国罗网?” “如今田言在咸阳,我们就算前往,也不好动手的,这几日更是公子扶苏的婚事,咸阳定然戒严。” 凶手! 紫兰轩的清白定要找回来,田言就是最合适的人。 袭杀苍璩。 是既定之事,至于田言……需要等庄他们回来之后商榷商榷,杀人是次要的,找到凶手才是真。 “朱家堂主!” “幸而农家残余之人中,还有不少神农堂的人,不然,紫兰轩的麻烦更大了。” 一年的时间过去很快。 他们一直在关注农家之事,尤其是农家的一些朋友,而那些朋友在这一年中,死去的很多。 果然是朱家堂主成为农家侠魁,就好了。 可惜,苍璩……该死。 这次一定要死。 红莲恨恨之语如旧,有些人明明该死,却总是死不了,有些人不该死的,却……遭了毒手。 天下间,怎么会有那般的道理呢? “紫女姐姐,我们一路来石屏山,路上听到许多上古地宫的事情。” “那里好像有大秘密,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韩国旧地都有的。” “洛邑也有的。” “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秘密,紫女姐姐,你的修行比我好,都快化神大圆满了,果然得到天材地宝,就可以破入超凡的境界了。” “果然你能够破入超凡脱俗,更好了,紫兰轩就更加安全了。” “也不知道那些地宫里有什么秘密!” 庄和狼神离去的方向,早已经没有了身影,这里距离魔罗宗不远,以庄和狼神的速度,此刻应该找上苍璩了。 就是……灵觉感知方圆,天地元气的动静还没开始? 倒是有些奇怪! 以庄他们那般的境界,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很大动静的,难道出了其它事情?心中有些担心。 实在是苍璩那人太过于狠辣和狡猾。 否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果然自己和紫女姐姐此刻也是超凡脱俗的境界,定然可为很大助力,击杀苍璩也多了许多把握。 超凡脱俗的悟虚境界! 那个境界,紫女姐姐比自己更为靠近,就是……欲要突破还没有那般机会,庄说过……可以借助外力的。 如一些难得的天材地宝。 如数年前辽东塞外闹的沸沸扬扬的千年雪莲,那东西若然服下,可以破入悟虚的境界。 还有当年儒家孟轲子得到的千年火灵芝之类,也能够有不少助力。 一路从兰陵城到达关外之地,也有听闻奇异之事。 上古地宫! 尽管很想要掺和,终究……她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传闻那些地宫中便是有天材地宝。 “待苍璩的事情了解,可以一观。” “地宫的事情传开,感兴趣的人很多。” 地宫的消息,听到不少。 的确是神秘之地,上古传下来的,里面传闻有天材地宝,还有修行之法,还有珍贵之物。 而且,地宫不止一处的。 红莲就算不说,此行也要一探地宫究竟的。 “嗯?” “庄,你们怎么回来了?” 刚有语落,灵觉有动,看向面前的虚空,那里……两道极速的流光快速奔至跟前。 并未有太大的动静。 是庄和狼神。 这么快就回来了。 “苍璩不在魔罗宗。” “地宫!” “根据魔罗宗弟子所言,苍璩此刻在距离此地数十里之外的齐天峡,在那里的一处上古地宫修行。” “又一处上古地宫,消息隐藏的倒是挺好。” “我们去齐天峡!” 冷酷男子快速一眼,而后运转玄功,同身侧的狼神看了一眼,带着红莲二人奔向齐天峡。 必须速战速决为上。 稍有拖延,就可能会生出别的变数! …… …… “战神图!” “六幅战神图的玄妙本座已经窥得,霸道!” “很霸道的道理,蚩尤的道也着实霸道了一些,一拳打出,天地皆空,万物归元,借力打力,均在乾坤。” “六幅图……想要将它们全部修行圆满需要时间,勉强纳入种玉功还是可以的。” 齐天峡! 偏僻之地,地宫之所。 由着苍璩快速的将此地占据,而且派遣弟子给于守卫,再加上对于一些人的清理,消息……自是很难传出。 就算有不长眼的想要闯进来,也得看看自己的本领如何。 结果! 地宫外的空地上,一具具尸体摆放不少,那些人的首级也被堆积起来,以为警戒。 几乎有进无出,消息自然传出的越来越少。 苍璩觉得不错,起码是难得的清静。 待在地宫内,修炼种玉功,参悟战神图,彼此印证道理,精进修行,争取早一日将实力推进虚空一体。 六幅战神图! 三幅得自齐天峡地宫。 三幅得自关外蒲坂之地的地宫。 至于六盘之地的地宫,所得一般般,远不如战神图,六幅战神图……每一幅都是精妙的。 而且是道理和战法融合一处的。 虽然和种玉功的道理不一样,却也可以取其精华,纳入其中的长处,将其熔炼己身。 得了那般的道理,受益匪浅。 地宫之内,灯火通明,内部没有太大的变化,反而多了不少的东西,这里……苍璩欲要将其打造成为魔罗宗的秘地之一。 屈膝盘坐于深处高台上,玄功运转,元气交感,丝丝华光隐现,觉己身之精进,苍璩颇为自得。 可惜! 洛邑、颍川郡那里的地宫秘密被人取走了,具体是谁取走的,还没有查到,天材地宝也没有了。 食铁令也是一样。 自己已经加派了人手,估计有所得的希望不大。 咸阳那边的晓梦子等人想来也在搜寻地宫和食铁令的下落,事关上古蚩尤的《战神图录》! 谁都会心动吧? 有闻秦国那边也有力量在追查那些地宫隐秘,罗网应该也会下很大的力量,他们的力量遍布诸夏。 罗网! 他们应不知晓地宫的深层次秘密吧? 苍璩伸手一招,便是一枚食铁令入手,这个东西……是寻找战神殿的引子,其它的令牌? 还真是令人头痛! 地宫的秘密传来,想要得到食铁令也难了。 诸夏在野的力量不少,强横的也有不少,眼下……还是先看看地宫真正的动静。 趁着那个时间,也可以收拾佛家那些光头了。 若非地宫之事,自己都已经出手了,现在……也不迟,他们倒是机缘,可以多活两天。 “食铁令!” “战神殿!” “本座定要进入一观,若可一窥《战神图录》,一窥那般无上真法,本座的种玉功绝对会更加圆满。” “嗯?” “是你!” “是你们!” “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 “本座还没有去找你的麻烦,你倒是找上门了。” “地宫入口,有本座布置的简单手段。” “卫庄,你个废物,被本座击败数次了,还有颜面出现在本座面前?” “还有你,多次坏本座的好事。” “你们二人来此……是想要袭击本座?是想要对本座不利?” “或者,想要杀本座!” “你们有能力吗?” 正要出地宫,归于魔罗宗吩咐一些事情,豁然,苍璩神色一动,体内种玉功极尽运转,一道耀眼的黑色玄光透体而出,浩荡的狂暴气息弥漫整个地宫。 一步踏出,只手一招,承影入手,劲风滚滚,震荡地宫内的火焰都不住摇晃颤抖。 无间一体波动,双眸掠过奇异之光,看向面前虚空之地。 虽然手段不错,奈何在一体波动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鬼谷卫庄! 紫兰轩的那位狼神!修炼浮屠之道的存在! 两位悟虚存在突然来到这里,两位实力不弱的敌人来此,来喝茶的?明显不是! 果然此刻自己在魔罗宗修行,还真可能被他们袭击。 现在……他们一块出现在面前,又能如何? 杀自己? 妄想! 轰隆隆! 轰! 没有迎来任何言语回应,直接一道璀璨的暗金色剑气从面前虚空迸出,剑道之势浩瀚,刚一出现,便是撼动地宫。 与之相随,一道金色大手印相随,其上一枚枚细小的卍字纹理沉浮,尽管威势不显,却坚韧有力,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苍璩。 “纵横剑道!” “浮屠之法!” “哼!” 这么直接就动手了,还真有些出乎苍璩的预料。 不过,也在应对之中。 承影挥动,剑罡同流,水火一体,面前虚空直接凝练数百上千道剑影,汇聚一处,分光化形,以剑道阴阳划开那两道攻伐。 一体波动,整个人消失不见。 轰隆隆! 轰隆隆! …… 地宫之内,传来一道道沉闷的震耳欲聋之音,带动地表都隐约有地动之势,远处的河流溪水都颤颤激荡水花波浪。 “入我法界,尊我法门!”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数息之后。 地宫之外。 齐天峡百丈虚空之上,三人踏空而立。 鲜少言语的狼神,此刻浑身上下散发耀眼的金光,双手掐动印诀,直接催动玄妙之力,覆盖此地虚空。 一丝丝金色玄光融入虚空,席卷方圆数百丈、千丈、数千丈方圆,无所差化去一切外在之力。 “奇门!” “阴阳遁甲!” 鬼谷至高传承运转,手握鲨齿,脚踏阵图,勾连天地元气脉络,以本源之力,构筑崭新领域。 玄功气劲扩散,真身显化,黑衣白发,更添冷酷,浑身环绕别样的斑斓琉璃之光,剑掌纵横。 横压乾坤。 “浮屠!” “佛家!” “本座决定了,以后……见一个大光头,就杀一个,直到将天下间所有的大光头杀完!” 浮屠的气息,自己很不喜欢。 还有此人此刻施展的力量,当初就吃过一些亏,浮屠的力量波动很是稳固,很难寻找破局之法。 至于鬼谷卫庄! 施展鬼谷传承的《奇门遁甲》,欲要以奇门遁甲的无穷变化,拦阻自己的种玉功侵扰? 苍璩手握承影,无间一体波动扩散,四周虚空的动静清晰无比的可以感知,种玉功的领域受到极大压制和限制。 领域受到限制,悟虚境界所能够调动的力量就会受到限制。 他们! 突然找上门来,直接动手,现在观他们的手段,这是做好了准备?想要将自己直接击杀? 他们还有手段? 刚有语落,那二人的强力攻伐四面八方席卷而至,丝毫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你们花费这般大的代价限制本座的种玉功!” “是害怕本座的种玉功?” “既如此,让你们看看本座其它的手段,就算不用种玉功,本座今日也要将你们两个留下来。” “子午真罡!” 阵法! 卫庄和狼神二人在进攻之时,身形换位,占据天地阴阳方位,一进一退,一前一后,皆可呼应。 甚至于他们二人的领域都有交融,威能更胜。 更为压制种玉功无间一体波动。 苍璩手握承影,凌然看向二人,这般煞费苦心的针对自己?有用?真以为可以压制自己! 甚至于还以领域之力布置阵法,加持浮屠领域之力以及奇门遁甲变化之力,封锁虚空。 防止自己逃走? 逃! 这二人单打独斗……如何是自己对手? 联起手来,以为有用! 现在,自己要告诉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自己的本源传承是杨朱一脉,种玉功的演化更是在杨朱一脉传承的基础上化生的。 百多年前,杨朱名震百家。 所传剑罡同流更是一等一的真法手段。 杨朱之后,剑罡同流倒是有些落寞了,倒是有些威能不显了,有人忘记了杨朱的道理。 忘记了那般玄之又玄的剑罡同流! 心随意转,手中承影沉浮于身侧,种玉功运转,双手掐动印诀,一手至阳至刚,无双霸道炙热,一手至阴至寒,极阴霜冷。 体表领域波动虚空,以所参悟的战神图霸道之力,强行将四方天地元气无差别化归一处,纳入体表。 以子时阴极阳生相合午时阳极阴生的阴阳万化之妙,直接将那杂乱无章的天地元气纯化元始之初。 双手合十,子午真罡顿成! 刹那! 便是一道黑白相合的光晕笼罩苍璩体表,脚踏之地,为天地乾坤通明之所,子午相交,熔炼天地有形之力。 化作护体真罡。 化作阴阳真罡! 化作种玉功演化的四象真罡。 化作太阳、太阴、少阴、少阳彼此交相辉映之真罡。 …… 轰! 轰! 轰隆隆! …… 本尊施展子午真罡,硬抗卫庄、狼神二人的强势攻伐,一道道强劲至极的能量冲击子午真罡。 尚未破开子午真罡,便是被子午真罡表面的两仪运转之力,直接卸去,直接化入虚空,进而以战神图霸道手段,再次吸纳入罡气本源。 “子午真罡!” “就是杨朱再生,同一境界,他所施展的子午真罡也不能够超越本座。” “战神图!” “还真是霸道,直接调动所有的天地之力为所用,轻灵、浑浊、炽热、寒冷……,都在此列。” “妙!” “本座就站在这里,卫庄,你……能奈何本座?” 种玉功、剑罡同流同源修行,运转子午真罡没有半点不适,反而受益良多,更为大大强化子午真罡威能。 脚踏阴阳,手握子午,体表游走两仪四象万变,任凭卫庄施展的剑道临体,任凭狼神施展的大手印落于身上。 皆被子午真罡荡开! 皆被子午真罡化去! 苍璩粲然大笑,一步踏出,以子午真罡护持本尊,持承影剑,接引剑罡同流本源。 既然子午真罡已经出现。 那么,壬丙剑法,水火一体,两仪内蕴,也该展现新的锋芒,一剑挥动,天地皆动,直接斩向卫庄二人。 wap. /29//.html 第二四九八章 一剑隔世 一剑碎空! 携带风云雷动之势,化作霹雳闪电之形,阴阳二气环绕,壬丙水火不住化生玄奇之力。 水火! 先天相斥! 在四象一体的道理下,彼此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赫赫然,契合天地间本源深处道理。 恢弘之力浩荡洒出。 “入我法界,尊我法门!” “宝山印!” 狼神踏步阵法节点上,领域极尽绽放,以金刚正法之力,压制苍璩的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 本体绽放极其耀眼的金色华光,觉苍璩本尊被绝强的防御罡气覆盖,又觉迎面斩来的剑光。 当即,手臂扬起,双手内缚,两拇指置于掌内。 以不动不言之象,将两拇指置于掌中,轻道一声,双手推出,豁然间,天地异象大盛。 体表万千卍字印记纹理自动汇聚一处,化作一道金色的山体,在领域的加持下,金色山体禅音滚滚,卍字沉浮。 宝山印! 浮屠为自己送来的真法修行手段。 印记挥洒,迎上那道浩浩荡荡的剑气威压。 轰! 轰! …… 径直碰撞,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席卷,更有虚空被震荡的碎裂开来,一击之下,携带镇压之势的宝山印溃灭。 同时,那道壬丙剑法的剑道余韵也被宝山印消磨一空! 另一侧。 卫庄驾驭鲨齿,直接演化纵横至高剑道,纵横归一,不为纵剑术,不为横剑术,纵横归一,乾坤归一。 圆满无极。 一道黑色的剑道长龙汇合一道白色的剑道长龙,螺旋一处,本源如一,呼啸奔腾,悍然迎击! 同样的浩荡异象撼动虚空,方圆数里都依稀可见那般场面,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都剧烈颤动起来。 “的确不错。” “的确不错。” “可惜,还不够!” 壬丙剑法,无穷无尽,依从四象八卦的演化,依从水火一体的两仪本源,以种玉功本源施展的剑道被拦阻。 苍璩并不在意。 现在只是开始。 如果连那些都挡不住,他们两个今天就不用走了。 全部留下! 全部镇杀! 子午真罡牢牢护体,避退残余混乱之力,苍璩手中承影变幻莫测,又是一道道凝练至极的剑气挥出。 每一次挥出,脚步便是踏动。 “入我法界,尊我法门。” “甲印!” 狼神变换身形,维持封镇虚空的阵图不改,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以漫天卍字印记演化天罗地网。 密密麻麻,坚不可摧,双手推出,便是网罗面前至强霸道的剑气,汇聚一处,直接以领域将其镇压,将其磨灭。 “五龙盛神,纵横捭阖!” 双重领域汇聚一处,苍璩的任何动静都在感知之中,他想要凭借种玉功逃窜,可以! 却会直接被他们发现! 先前的袭杀之举失败,眼下唯有尽可能将其困住,在给于击杀! 苍璩! 他的实力提升极快,杨朱一脉的修行,还有他自创的种玉功,都诡秘莫测,然……鬼谷传承不弱于人。 以本源之力,颤动五脏之气,沟通天地乾坤,汇入纵横捭阖,乾坤五行,轮转无垠。 纵横剑道,演化崭新的境界。 威能同样大大提升。 奇门遁甲加持的领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苍璩的种玉功,那种玄功太过于诡异,不得不防。 “紫女姐姐!” “一击未成,接下来苍璩逃走怎么办?” 相聚齐天峡战斗区域数里之外的一处半山腰隐秘之处,居高而下,方圆十里区域内的一切都可一览。 极远处的一道道能量余波自然也有感知。 甚至于越来越强了。 果然是争斗中心,只怕她们两个靠近都要受伤,乃至于身死。 而且! 这样的战斗……无疑袭击未成,果然袭击有成,苍璩直接就被镇杀了,就算没有被镇杀,也会被重创。 根本不可能僵持的。 袭击未成,苍璩没有太大的伤势。 那么,一切的变故就大了,苍璩此人从来没有什么规则仁礼,果然遇到危险,转身就跑。 现在! 一切都在僵持,或可无碍。 接下来就说不准了。 想着苍璩有可能逃走,红莲便是不甘心。 果然让苍璩跑了,下一次动手的机会……几乎等于没有,而且,苍璩修行很快,越来越强的情况下,更是大大的危险。 也意味着很难将其解决掉。 “苍璩!” “此战……,不好说。” “既然出了变化,庄会有所谋,现在而观,还在僵持,就还有机会,红莲,耐心等着。” “等待最后的结果!” 一人低语回应。 袭杀之举应没有成功。 接下来! 就看庄的手段了。 只要苍璩不走,将其镇杀就有机会,还是很大的机会。 这一次……准备很充足,袭击未成的结果自然也在考虑之中,苍璩不走……就是机会。 “……” “你们两个还真是该死。” “以奇门遁甲之力,汇合浮屠的领域之力。” “还真是很好!” “还真是该死!” 子午真罡还在护体,壬丙剑法还在源源不断的施展,随着道理的演化,壬丙剑法的威能也在逐步提升。 可! 卫庄二人还在拦阻,甚至于手段还不错。 更有他们二人的领域汇合一处,平添各自助力,而自身的种玉功受到压制,原本想要施展的手段,都施展不出来的了。 他们……准备的很充足啊。 苍璩持剑再次荡出碎裂虚空的剑气,笼罩远处二人。 踏空而立,眉目紧锁。 生死! 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可不想要身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一切都会拥有!才会有所有的机会! 这二人没有镇杀自己的力量,现在逃走离去?也不合自己的性子。 自己还有手段没有施展。 他们! 做了这般的准备,不知道是否也有后续的手段,应该还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手段。 自己没有找上他们,他们直接找上来了。 还这般的针对自己。 真是……头一次。 还真有些小小的意外。 苍璩摇摇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一念而觉,散去护持本体的子午真罡,万般本源归一。 不使用点厉害手段,他们接下来还要上脸! 运转战神图的手段,以强横霸道之力汲取天地元气,纳入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之中。 持承影之剑! 一脚跺空,轰鸣声顿起。 同时,苍璩本尊的气息也是瞬间破入另外一个崭新境界,波动本源,万化本源,强行虚空一体。 更有得自战神图的妙处,以万物一体波动,强行驾驭虚空,强行撼动卫庄二人的领域之力。 一剑扬起! 没有花里胡哨的剑招,精气神汇聚天元,种玉功无间波动加持,虚空一体,无外虚空。 整个人天人合一,宛若合道归真。 呼吸之间,苍璩持承影一剑悍然刺向虚空,那里的百丈远处……卫庄正在施展剑道攻伐。 一剑刺出! 苍璩神色豁然苍白! 没有迟疑,强行站稳境界,挥动承影,又是一剑刺出,这一次……落在狼神的身上。 两剑挥出! 仿佛耗尽所有的精气神,前一刻还升华站稳的虚空一体境界,直接不存,连带本源的气息都极其衰弱。 本尊更是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用尽所有的力量一般。 虽如此! 还是强行踏空稳住身形,战斗结果还没有出来,如何可以倒下?那是不可能!对于自己,更是不可能! 是时,有觉无间一体波动传来的动静,苍璩持剑缓缓一笑。 噗! 噗! 两道清晰的闷哼之音传出,四周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钳制自己的双重领域也快速散开。 “这是本座刚参悟出的剑道——一剑隔世!” “如何!” 无间一体波动,掌控虚空,观远处此刻气息同样孱弱许多的卫庄二人,苍璩很是满意。 甚至于他们二人受的伤势比自己还要重! 剑道! ——一剑隔世! 是自己从种玉功的无间一体波动化出。 极尽的将种玉功之长发挥极致。 种玉功之长,在于万物一体波动。 天地万物,皆有波动,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是有波动的存在,人……更是在其中。 人之波动! 不仅仅在于玄功妙法的本源气息。 还有呼吸! 还有肌肤! 还有修炼之后的元气! …… 一切尽在波动之中。 卫庄以奇门遁甲护持精气神三元,令自己想要触摸把握他的直接波动不可得,唯有另寻它法。 另一人传承浮屠之法,领域如金刚,难以窥得本源,更有双重领域叠加,更是难以窥得。 亦是唯有另寻它法! 卫庄想出以奇门遁甲防范自己的种玉功。 难道自己就不知道他会以奇门遁甲防范自己? 如何破开? 唯有另辟蹊径! 唯有剑走极端! 一剑隔世! 强行把握一人的精气神气息,强行以对方的气息、真元、元气吞吐为引,侧方切入三元本源。 隔开一切防御,直入最本源之地。 何为最本源! 如今的境界,三元之本,在于元精、元神、元气。 一剑隔世,强行避开奇门遁甲的手段,强行攻击卫庄的三元之本,若非自己在境界上没有拉开他! 根本无需这般费力。 施展一剑隔世,同样需要凝练施加圆满至极的种玉功三元之力,否则,不足以将剑道威能发挥极致。 诚于剑! 方能极于剑! 诚于道! 方能得道! “……” “一剑隔世,很强!” 如遭重创,在奇门遁甲完全护体的情况下,丹田真元宛若落入巨石,几乎要溃散整个丹田。 就是灵觉本源也仿佛被剑重重斩了一下,疼痛万分,一体三元,还未继续施展手段,便是不得已收拢领域,纳入本源。 脏腑颤动,嘴角丝丝鲜血流出,滴落衣襟,卫庄持鲨齿,神容未改,强行稳住身形,冷酷的面上亦是煞白无比。 一击之下,几乎重伤。 这等手段! 很强! 的确很强! 前所未见。 “……” “南无世尊!” 一道金色华光掠过,狼神立于身侧,他一身气息也是不稳,也是被重创,此刻正在运转玄功恢复。 “五龙盛神,玄龟养元。” 屈指在身上快速点动,便是运转鬼谷至高秘卷的疗伤手段,呼吸吞吐,尽皆风云澎湃之象。 看着极远处的苍璩,卫庄静静的看着他。 劲敌! 当年在楚国之时,便是劲敌,现在还是劲敌。 种玉功! 诡秘莫测,现在又多了这般手段! 不过,也能够看得出,他施展那般剑道……也有很大的隐患,自身也是重伤了? “若非本座参悟的剑道还没有圆满,刚才你们就不只是受伤,而是直接身死了。” “不过,差别也不大。” “你们都已经受重伤,领域难以施展,本座的种玉功刚好大用!” “卫庄,你们今天来了,就不用回去了。” “紫兰轩!” “本座会亲自去的,紫兰轩的那位女主人……本座会好好侍弄她的。” “还有那个韩国公主!” “本座也一并笑纳了。” “尽管玄清子有过一些吩咐,可……这一次,是你们先惹本座的,就是玄清子亲至,本座也无惧。” “现在!” “该上路了!” 苍璩从怀中取出一些丹药,看也不看,直接填入口中,快速将其化开,看着卫庄二人,不住笑意浮现。 的确。 现在他们三人都受伤了。 可……局势不一样了。 领域不存,对于种玉功的压力不在。 关键,他们现在不准备离去,那就……等死吧。 再一次举起手中承影,骄阳之下,剑体不可察,以卫庄二人的伤势,他们不可能扛过这一次的一剑隔世! 尤其,一剑隔世刚有现世,他们不可能找出完美的应对之策。 调动体内残余不多的三元之力,再次汇聚一处,把握波动,把握乾坤,天人合一,人剑合一。 施施然! 再次一剑落下! “伏熊分威,虚实有间!” “鸷鸟散势,圆方皆散!” 卫庄手握鲨齿,静立虚空,运转至高秘卷传承,浑身上下,一道道斑斓玻璃之色滚动。 一丝丝玄妙之力绽放,三元似散非散,精神似聚非聚,将本尊有形之三元,同化虚空,加持奇门遁甲,遁去无形。 一剑隔世! 很强! 若然……自己一体三元分散有形无形之间,一剑隔世又该如何? 蹬!蹬!蹬! 硬抗一剑隔世,再一次的熟悉感觉生出,卫庄体内闷哼之音再起,整个人更是重重的退后数步。 每一步,都颤动虚空,留下深深的痕迹,缓缓才有消散。 但! 自己抗住了,那般妙法有用! “南无世尊!” “自取自心,觉困幻有,生灭牵识,无明无我,诸法无常!” “一切无法,唯其自灭。” “是为,诸行无常!” 立于卫庄身旁的狼神,一边疗伤,一边动手,苍璩不能一次挥动两剑,每一次挥动,他都会受伤。 那就是机会。 狼神体表绽放耀眼祥和大光明,万千金色的卍字印记环绕虚空,随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一道由空化出的金色大手印出现在苍璩头顶。 携带法界镇压之力,封镇种玉功的魔罗之力。 一切无常,生灭随心,诸行无常! 世尊三法印! “南无世尊!” “若是与本座生于同时,本座连他一并镇杀!” “无间碎空!” “……” “噗!” “……” 苍璩大怒。 勃然大怒! 又是这个狼神,又是他! 每一次自己要镇杀卫庄之时,他都要插手,还坏了自己许多事情,现在又要插手。 真以为自己奈何不了他。 可恶! 该死! 觉头顶那道金色大手印的浩荡威压,以及大手印携带的独特浮屠气息,苍璩甚是不喜。 翻手一掌,悍然以种玉功碎裂虚空。 然! 一道无间碎空掌力刚有凝聚,忽觉……体内真元有些不听使唤,甚至于灵觉都朦胧迷蒙了起来。 霸道掌力溃散。 瞬间。 苍璩本尊被狼神施展的至强世尊三法印击中,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重重坠入齐天峡大地。 wap. /39//.html 第二四九九章 不堪一击 周身百脉,真元运转瘀滞。 三元一体,隐隐约被人扼住喉咙。 硬生生承受那道大手印之力,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防备的坠落大地,掉落齐天峡碧波清流旁的滩边! 砰! 一道巨大而又沉闷的声音传荡,大地出现一个方圆近四丈的凹陷之地,苍璩被生生的击落其中。 没有子午真罡护体,真元也瞬间不能运转。 刹那间,肉身被三法印的金刚强大之力与大地反震之力共振。 卡察! …… 一道道骨骼断裂的脆声响起。 噗! 血气瘀滞,百脉难通,五脏六腑,运转有碍,万物一体波动,极力催动本源,却喉咙猩红上涌。 大口的鲜血洒落虚空。 浸染衣衫。 噗! 苍璩整个人瘫坐凹陷核心,持承影利刃,欲要强撑着站起来,却……再次喷出大口的鲜血。 整个人无力的半跪在大地深处。 「本座……中毒了。」 「毒!」 「哈哈,有趣!」 「本座谋算种种,唯独忘记了这一点。」 「妙!」 「这种毒……很好!」 中毒了。 苍璩可以肯定这一点! 自己中毒了。 至于什么时候中毒的不可知,想来应该是在交战的时候中毒了,鬼谷卫庄……也学会使用这般手段了。 他倒是进益了。 尤其……自己偏偏忽略了下毒之法。 还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毒药,能够对自己这般的境界起作用,毒药谁配置的?紫兰轩的那位? 应该是她! 很好! 还真是想不到!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 神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取而代之,面上满是金黄,更有时而丝丝黑旗弥漫,更有丝丝异样玄光掠过。 丹田本源,已经调动不了了,毒素……已经不知何时侵入其中。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各大穴窍……此刻都有不住的疼痛之感传出,更有深深的麻木之感涌上心头。 那种毒……很麻烦。 很是狠辣! 如果不是在战斗之中,自己应该可以很快发现,甚至于可以给于压制和驱逐出去。 现在……难了。 接连使用一剑隔世,三元之力损耗太大,强力运转三元,那般毒药已经在不知不觉流转浑身上下了。 「你很强!」 「单独对你,我难以取胜!」 「不过,胜一次就够了。」 「这次……三人出手!」 大地凹陷的旁边,由空而落两道流光,卫庄、狼神二人左右而立,体表尽皆流转玄光,没有散去一身之力。 领域之力尽可能的扩散方圆。 狮子搏兔,尚且用全力。 何况如今! 既然定下袭杀之策,那么,就要尽可能的完成目标。 紫女调配的毒药,自己本不想要使用的。 可……地宫之内袭杀未成,以苍璩之力,若然离去,轻而易举,是以,唯有使用别的手段将苍璩留下。…. 虚空战斗,毒药用下。 此般。 一战已经成功八成! 苍璩欲要击杀他们,一战更是成功九成! 他一直没有离去,更是成功了十成 ! 就算他刚才转身离去,也不会离开太远了,那种毒药……自己了解,等苍璩发现之时。 已经晚了。 足够追上。 足够完成最后的目标。 「本座今日难道要栽在这里?」 「难道要栽在你手中?」 强行撑着身躯,苍璩拂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脏腑的颤动,忍着身体越发的不受控制。 浑身上下都有些僵硬了。 真元! 灵觉都受到极大影响,意识都有些模湖了,非无尽的疼痛刺激,自己此刻的状态会更差。 「你不会有机会的!」 卫庄挥动手中鲨齿,没有废话。 迟则生变。 苍璩此人非凡,不能给他一点机会。 一剑舞动,双龙再现,纵横捭阖,乾坤归一,一道凝练而又霸道的剑气轰鸣之间轰入陷地之所。 「自心觉心,心心无我。」 「生灭无往,生灭无挂。」 「无挂无生,无往无灭。」 「觉圆空无色,法空遍十方!」 「南无世尊三法印,诸法无我生灭心!」 狼神轻道一声,浑身上下金光环绕,禅音滚滚,双手再次掐动印诀,双手压下,一道更胜先前的印诀落下。 「杀我!」 「你等欲要杀本座!」 「看看你等是否真有那个能力!」 「本座会死,但不可能死在你等手中。」 「种玉功!」 「种得丹田一点本源,而今逆生三元!」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之道,生有尽而灭无穷。」 「我以我身为种,天地为源!」 「你们……还不可能杀本座!」 「不可能!」 苍璩怒喝一声,仰天长啸。 一手持承影,另一只手忍着体内各处更为激荡涌来的无尽痛楚,在身上三阴三阳穴位落下,点了一十八下。 又在十二正经运转的脉络上点动三十六下! 又在十二正经的运转上点动二十四下! 转瞬之间,一股十倍先前的狂暴力量从苍璩体内迸出,丹田种玉溃散,化作澎湃种子。 虚空内外,直接涌入属性混元的霸道之力,强势汇合苍璩体内自身之力,虚实相合,内外归一。 五脏六腑皆绽放种玉之花! 周身百脉皆断成花茎脉络。 以血为引,为剑为引。 一剑凌空,壬丙水火,悍然破开领域的枷锁,破开卫庄二人的钳制,在大地凹陷处留下大片的鲜血,以身遁空。 流光远去! 「他……取死之法!」 「逆行经脉,尚有一线生机!」 「三元破灭,生机全无!」 卫庄一步踏空,循着那道气息,快速追击。 狼神不言,只是紧紧跟着。…. 须臾。 远处腾挪而至两道灵巧的身影,立于巨大的地下凹陷处,抬首以观虚空,环顾四周。 「子午玄甲散!」 「苍璩中了子午玄甲散!」 「中了子午玄甲散,他逃不了多远的。」 一人踏步凹陷处,扫着那一滩足有六尺方圆的血迹之地,只手触摸一二,略有轻嗅。 便是落下一语。 「子午玄甲散!」 「太好了!」 「太好了!」 随行之人大喜。 子午玄甲散,是紫女姐姐亲自花费大代价调配的,单单是各种主要的药材都用了五十四种。 其余还有一些辅助药材。 那些药材中有一些还是神农堂的朋友提供,否则,还真收集不全。 子午玄甲散! 是紫女姐姐取的名字,那种毒药若是生效,会在无声无息中侵蚀中招者的一体本源。 丹田会不断的枯萎,最终会自己废掉。 周身经脉也会在子午十二个时辰中,不断的被外力冲刷,无尽的疼痛之感生出,给于折磨之意。 最终经脉会自动的衰败。 五脏六腑亦是如此。 直到……谁也救不了了,性命全无。 为此,还专门找人试药了。 兰陵城内,不缺该死之人,找那些人试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虽然那些人的实力不高,足以证明药效。 现在苍璩中招! 此地又留下这般的惨状痕迹,红莲大喜。 那种毒药……诸夏间的解药只有一份,就在他们手中,而且……中了子午玄甲散,三元受到侵蚀。 根本跑不远的。 此地距离雅湖小筑很远,苍璩就算求救于那位纪嫣然,也是无用,庄……不会让他得逞的。 「希望有成!」 苍璩中了子午玄甲散,又有庄和狼神亲自追击过去,以子午玄甲散的生效时间,苍璩撑不了多久。 期时,一切可定。 「紫女姐姐,那我们要在这里待着吗?」 「嗯?」 「有人来了,是魔罗宗的人?」 红莲喜不自胜。 苍璩中了子午玄甲散,还想要活命? 想多了。 再有庄他们追杀。 就是苍璩是完好无缺之身,都不好说。 就是……不知道苍璩会逃向何处,以庄他们的速度,只要百十个呼吸,都会离开这里很远的。 刚有语落,便是有觉四周有不少人奔向这里。 刚才和紫女姐姐无事的时候,也有一观这处齐天峡,魔罗宗的人不少,眺望那些人所在方向,星眸凝视,略有判断。 「苍璩我们对付不了,这些魔罗宗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紫女姐姐,我们把他们全部杀了?」 挥手间,便是链蛇软剑舞动锋芒,更有道道剑气吞吐。 「先离开这里!」 乔装的紫女摇摇头,前来这里的目的是苍璩,而非这些魔罗宗弟子,杀他们也是无用。…. 指着旁侧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便是身形掠空,快速奔去。 「哼!」 算他们运气好。 红莲冷然的瞥了那些魔罗宗弟子一眼,收起链蛇软剑,持之……身法跳跃快速远去。 …… …… 朝游北海暮苍梧! 欲要达到那般境界,需要极高的道理支撑。 然……若是没有那般道理,也可借助外力。 比如一只极其擅长飞翔的异兽,双翼伸展,纵横天地间,双翼一震,便是数里、数十里抛在身后。 双翼再次一震,身下大地便是换了一个区域。 「阳滋姐姐!」 「那只鹏鸟……你还没有收服吗?」 丝丝然。 一道稚嫩的悦耳声音自虚空荡出,跨乘身下的鸿鹄,再一次遨游咸阳四周,以观秋冬时日的帝国盛况。 鸿鹄身子太大,欲要看到下方的大地模样,唯有靠近鸿鹄的脖颈,整个人趴在鸿鹄的修长脖颈与宽大羽翼间,便是一览下方山川水脉的形胜。 俯览而下,那只翎羽洁白如玉的鸿鹄双翼处……左右各有一人趴着,时而又有坐起,在鸿鹄的嵴背上玩闹。 较之鸿鹄的体型,二人太小太小,足够折腾! 唇红齿白,锦衣如画,玉簪螺髻,香草小人,身着一袭澹金色的合体衣裙,曦儿抬起可爱的小脑袋,看向身边的阳滋。 「还需要一段时间。」 「倒也可以骑乘了,就是师尊所言那只鹏鸟需要快速成长,晓梦子那里取来的丸药正在服用。」 「那只鹏鸟都睡着了,长得倒是挺快。」 「而且,也越来越聪明了,还挺听话,本公主很喜欢!」 「尤其……它很是霸道威武,咸阳宫内,站在那些马儿、牛儿面前,那些牲畜一个个吓得都走不动路。」 细眉弯弯,妍姿多俏丽。 朱唇皓齿的精致形貌依稀浮现公孙丽当年的明丽模样,年长曦儿许多,如今已然如花似月初显露,玉润冰清多兰惠。 额前一条攒珠束带,骄阳之下,明耀生光,此刻正是舒服的徜徉在鸿鹄背上,再过一段时间。 自己的灰鹏也可以骑乘了。 「可是……鸿鹄也很威武啊!」 「许多虎豹见到鸿鹄也是很害怕的,是不是啊,鸿鹄!」 曦儿嘻嘻一笑,抬起小手轻抚着鸿鹄的脖颈,自己的鸿鹄也可以做到的,说着,呼唤着身下的鸿鹄。 锵锵锵! 锵锵! …… 旋即,身下的巨大鸿鹄昂扬巨大的脑袋,微微一转,斗大之眸看向嵴背上的两个小家伙。 巨喙张开,金石之音颤动虚空。 虽没有言语,已然表达自己的意思。 「嘿嘿,那……等将来灰鹏和鸿鹄一样强大了,看看它们两个谁更加的威武强大。」 鸿鹄已经是非凡的异兽了,那些普通的虎豹见了,自然要害怕。 自己的灰鹏还要成长成长。…. 有丹药助力,也要不了太久。 晓梦子和师尊可是说过了,灰鹏成长起来之后,在异兽百族中,都是极其凶勐强势的。 而且速度不会比鸿鹄逊色。 锵锵锵! 锵锵! …… 鸿鹄双翼一震,修长的脖颈昂扬九霄之上,铿锵之音穿透层层白云,悠悠然,展现自己的本领。 「嗯?」 「阳滋姐姐,我们刚才就飞出了关中,下面是哪里?」 「我们回去吧,师尊说过……不让我们离开关中太远的,不然……下次就不好出来了。」 曦儿再次轻抚着鸿鹄。 鸿鹄的声音自己可以明白的,鸿鹄说它也很强,不怕任何异兽的,就算那只鹏鸟长大也是一样。 不由微微一笑。 觉鸿鹄速度加快,曦儿透过羽翼的空隙看向大地,下方……已经有些陌生了,都认不出来了。 「下面……好像是三川郡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我们往北吧,转一圈再回咸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着急回去。」 「鸿鹄,我们往北吧。」 阳滋也看向下方,辨认了一下,直接摇摇头。 具体的路线她们两个记不清楚,鸿鹄肯定都清楚,就算迷路了,鸿鹄也能带她们回去。 鸿鹄没有出声,双翼震动,便是调转 了一下方向。 「曦儿,你说……下一次我们骑鸿鹄,前往江南怎么样?」 「叔父从昆仑为我带来了灰鹏,我还没有好好谢他呢。」 「你不也是想念叔父?」 「正好一块去了。」 「南昌那里还有焰灵姑娘,她做的东西真好吃,比天然居的东西还好吃,我都想念了,你呢?」 「怎么样?」 「以鸿鹄的速度,很快的。」 对于观察帝国关外的郡县具体情形,阳滋没有兴趣,自己更喜欢躺在鸿鹄背上,看着那些白云从身边飘过。 那种感觉很奇妙。 心中一动,说道一件趣事。 「江南父亲那里?」 「师尊说……若是想要前往江南,最好和她说一下。」 曦儿有些迟疑。 自己是想要前往的,可是师尊说过,不能随意前往江南,尤其是不能不告知她就前往江南。 「你啊,我们偷偷去,偷偷回来。」 「师尊又不会知道。」 「嘿嘿,到时候让叔父也保密一下,不就行了。」 阳滋愈发觉得事情可行。 「可以吗?」 曦儿心动。 似乎真的可行。 就是……不告诉师尊就前往江南南昌见父亲真的好吗?被师尊发现之后,会不会生气? 师尊对自己很好的,自己不想要师尊生气。 而且,师尊也说了,如果自己想要前往江南,只要和她说一下,问题也不大的。 锵锵锵! 锵锵! …… 豁然,还未等阳滋有所回应,身下的鸿鹄豁然扬起大脑袋,更是一股独属于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气息绽放。 内丹运转,驾驭风云,巨喙张合,裂空之音阵阵,警惕的眨动一双斗大之眸盯着前往。 「怎么了?」 阳滋顿觉不对劲。 曦儿也是惊异的看向前方。 「是谁? 那里,一道黑色的身影踏空而立,想着她们这里奔来,那人和师尊一样的修行?都可以在御风? 「天不绝我!」 「天不绝我!」 「速……速带我……回咸阳,见……晓梦……。」 百丈之外,那道黑色的身影踏空还要逼近,鸿鹄已然驾驭风云,直接浩荡之力压过去。 随着那人的断断续续声音传来,鸿鹄已然将那人……直接击败了,自己的一个个大主人都有命令的。 如果身上的两位小主人有闪失,自己就不用活了。 反正有危险的人不能靠近! 锵锵锵! 锵锵! …… 瞅着那人直接掉落下方,鸿鹄很满意的鸣叫着,那人实力不行,自己还未用力,他就倒下了。 不堪一击啊! 自己还是很强的! 所以,就算那只鹏鸟长大了,又能如何? 锵锵锵! 锵锵! …… 忍不住,颇为自得的双翼微微晃动,两位小主人无碍,自己心中也踏实,晃了晃修长的脖颈,九霄上下鸣音不绝。. 偶米粉 wap. /29//.html 第二五零零章 惹不起 “……” 看着鸿鹄干脆的出动……翅膀,将那人击倒,坠落下方大地,很是行云流水,阳滋不由一呆。 “……” 曦儿还等着要看看那人是谁呢? 可以御风天地间,那就是师尊一个境界,是谁呢? 还未看清,便是被鸿鹄……击落虚空了,生死不可知,而且那人好像还说话了吧。 尽管断断续续的。 似乎提到了晓梦两个字! 晓梦子? 那人认识晓梦子吗? “阳滋姐姐,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那人……似乎有提到晓梦子?” 曦儿抱住鸿鹄的脖子,看向身边的阳滋姐姐。 “不认识!” “晓梦子……好像有提到。” “他难道认识晓梦子和雪姬姑娘她们?” 阳滋单手摸了摸鸿鹄的光滑羽毛,俯览而下,那人快要坠落大地上了,速度很快,该不会摔死了吧? 如果真认识晓梦子她们,那就不太好吧? “下去看看?” 有鸿鹄在。 还有师尊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手段,应该无碍吧。 阳滋想了想,刚才那人没有看清楚就被鸿鹄打下去了,自己……应该不认识吧。 不过,万一是晓梦子和雪姬姑娘她们的朋友呢? “鸿鹄,下去看看!” 曦儿轻嗯一声,说不准那人还认识师尊呢。 有鸿鹄在,也不用害怕。 刚才那人直接被鸿鹄击落了,实力应该不如鸿鹄。 锵锵锵! …… 鸿鹄再次鸣叫一声,停下前进的动作,径然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俯冲而下,寻找刚才被自己击溃的人类。 “……” “阳滋姐姐,他……没有气息了吧?” 数十个呼吸之后。 由着鸿鹄的精准锁定,在下方一片不知名之地的山脉一隅竹林间……找到了那人。 那人好像有点惨。 从空中掉落下来,掉落竹林中,身上又被竹子洞穿了,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流淌。 面上也都被鲜血覆盖,看之不清。 腿脚、胳膊都断了吧? 明显不太正常。 而且,略有靠近一些,观察了一下,都没有呼吸了。 是死了吗? 师尊说过的,人只要活着,便是需要呼吸,吐纳天地之气,炼入天地之气,修行也需要如此。 “……” “死了?” 阳滋心中觉得怪怪的。 被鸿鹄打下来,摔死了? 浑身都是血? 自己仔细观察了一下,真的气息都没有了,一动不动的,身上还插着竹子,也太惨了一些。 这人是谁? 能够御风,那就是和师尊一般的强大,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先前还可以御风的,现在……死了? 鸿鹄杀的? 他还认识晓梦子她们? 一时间,有些沉默。 自小长这么大,自己还没杀过人呢,现在……鸿鹄杀了一个人,算不算和她们有关? “阳滋姐姐,怎么办?” 距离竹林中的那人两丈远,曦儿两只小手纠结一处,粉嫩的可爱小脸上掠过一丝浅浅的愁绪。 “会不会是鸿鹄把他打死的?” 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一动不动了。 不就是死了! “……” “要不……我们走吧,这人我们也不认识。” 阳滋想跑。 眼前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办法,自己的一颗心现在也是乱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他认识晓梦子和雪姬姑娘她们呢?” 曦儿也想走。 却……再次陷入纠结,又觉得不应该走,小脸上不由的秀眉微蹙,如果是师尊的话,师尊会如何做呢? “……” “……” 四目相对,阳滋和曦儿二人皆叹了一口气,她们只是跨乘鸿鹄在咸阳内外逛一逛。 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 实在是想不好该如何做! 嗡!嗡! 一侧虚空颤动,由空而落两道身影,没有落于大地上,均站在竹林顶端,扫视四方,看向此行目标。 倒是,这里多了一只实力不若的异兽,还有两位少女,年岁都不大。 “三元俱灭。” 狼神平静道。 “子午玄甲散,很是棘手。” “他没有解药。” “又强行逃到这里,气息皆无,真元皆散,精血全无。” “死!” “他死了!” 立于竹林之上,手握鲨齿,灵觉扩散,苍璩此刻浑身内外的所有状况一览,没有一丝生机了。 “你们是谁?” “认识他吗?” 又来了两个人,他们认识吗? 阳滋转动一双明眸,抬首看向那二人,轻飘飘的站在竹子上,实力应该不错,可惜……也不认识。 “朱家兄弟!” “一些朋友!” “还有师尊,还有师兄,都是苍璩!” “当以他的首级祭奠!” 卫庄扫了那名少女一眼,资质不错,实力……先天绝巅了?这般年岁就有这般实力? 从气息而观,有些阴阳家的气息,还有道家的气息? 那只……白色的巨鸟,有些像近年来在诸夏不住出没的凤者五象之一——鸿鹄,若是鸿鹄! 那么和阴阳家东君有关? 和咸阳宫有关? 虽如此,并未理会他们,苍璩的事情和她们无关。 如今,苍璩终于死了。 怅然一语,脑海中拂过诸般画面,当年兰陵城中,苍璩袭杀了师尊,令鬼谷名声有损。 蜀山之地,师兄为自己故,丹田破碎,至今还在西域,不知道近况如何!渊虹也落入苍璩之手! 现在。 他死了。 还有朱家堂主,他是农家内难得对自己性情的一人,奈何……也是被苍璩狡诈袭杀。 …… 一切都是要有结果的。 解决苍璩的事情,紫兰轩也会少一些麻烦。 伸手一抓,便是一股无形的强大之力席卷竹林深处的苍璩,他虽然死了,还有别的用处。 “哼!” “你不能带走他!” “鸿鹄,把他们赶走。” “他是本公主的!” 阳滋秀眉挑动,神容很是不悦的看向那二人。 自己问他们话呢。 不理自己? 咸阳宫内,还无人敢对自己如此呢。 一观他们出手想要将那个死人带走,阳滋直接伸手指向二人,同时看向身边的鸿鹄。 锵锵锵! …… 鸿鹄低首,只得略有低鸣表达自己的不解,双翼伸展,催动内丹,便是一股更强大的牵引之力拉扯那个死人。 “阳滋姐姐,鸿鹄说它刚才的那一击不足以杀他。” “他身上有他们的气息,应该是他们所为。” 忽而。 曦儿面上有些喜色。 鸿鹄告诉自己,那人身死不是它干的,先前一击将他击落,是那人的气息本就不稳。 刚才又感知了一下,和新来的那二人有关。 “公主!” “嬴政的女儿!” 卫庄冷眸看向那只异兽,它的实力不弱,若是自己完好无缺,它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自己一身之力不足巅峰三成,现在……竟争不过一只畜生了。 公主! 大秦之内,能够称为公主的,也只有嬴政之女了,和先前预料的一样,同咸阳宫有关。 虽如此,也不算什么。 “你们是谁?” “可敢报上名来?” “鸿鹄,带着那人,我们回咸阳!” 那人的眼神冷冷的,头发白白的,自己很不喜欢。 另外一人,静静呆呆的,也不说话,傻子一样,可……能够双脚站在竹子上,实力应该也不俗。 鸿鹄所言,那人身死和她们无关,心中也是舒缓一口气,既然和她们无关,那就和他们有关了。 回首再次看了鸿鹄一眼。 说着,便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自己和曦儿,归于鸿鹄的羽背上,远处的那人……也被鸿鹄拉来了,也被一团浅浅的白色光芒包裹,落于羽背远处。 “……” 卫庄陷入沉默。 嬴政的女儿! 秦国的尊贵之人! 尽管不想要承认,可……这人很有可能是最为受宠的公孙丽之女,那位阳滋公主。 刚才另一位少女也有提及阳滋之名。 嬴政对她很是宠爱。 帝国数十个郡县都有所传,是帝国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 另一位也是嬴政的女儿? 道出名号倒是没有什么,就怕……别生出无端的麻烦,世俗权谋,有些时候,并不讲道理。 “把苍璩留下!” 名号就算了。 可……苍璩她们不能带走,苍璩身死,她们带回咸阳也是无用,自己带回去还有大用呢。 一步踏空,拦在面前。 “你敢拦我?” “你好大的胆子!” 阳滋更为生气了,秀眉都要竖起来了,站在鸿鹄的羽背上,盯着那踏空而立的男子。 御风? 很强! 却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自己见过好多能够御风的人呢,叔父都杀过一些御风的人呢。 娇喝一声,呵斥着。 “公主。” “此人无关公主,公主何必将其带走!” 从鬼谷下山以来,到现在二十余年了,卫庄只觉此刻是最有些无能为力的时候。 面对一位少女。 一位身份不俗的少女。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如果是一位普通人,早就强行下手,将苍璩的尸身取走了。 而非现在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同她聊天。 “本公主记住你了,你不说名字就算了。” “曦儿,记住他的样貌……回去之后画出来,尤其是他的一头白发,诸夏可是不多见,让父皇身边的影密卫好好查查。” “还有罗网,也好好查查!” “让我查到了,有你好看的!” “凌虚御风,实力倒是不错,那又怎么样,叔父说过,帝国之内,就算是合道归元也要守法!” “这人犯了什么事了,你们要杀他?” “杀人要偿命的!” “本公主现在宣布,你们两个要倒霉了。” “一定会倒霉的!” 阳滋仍为不悦。 “阳滋姐姐,他……遮颜容貌了。” 曦儿站在旁边,闻阳滋的吩咐,连忙点头,连忙看过去,却……那人的面上直接多了一层云雾之气。 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哼!” “帝国能够凌虚御风的没多少人,早晚查出来。” “鸿鹄,我们走!” 现在想要遮掩真容了? 晚了! 敢不搭理本公主! 现在又犯了杀人的罪! 必须好好查查,查出来,直接抓来,然后关在国狱一辈子出不来,让他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 锵锵锵! …… 鸿鹄本体扩散一股先前隐匿起来的威势,内丹之力强劲叠荡虚空,身化一道白色流光,消失在远处。 原地虚空。 卫庄散去真元遮掩,冷酷的面上凝视那道巨鸟离去的身影许久,握着手中鲨齿的手也不自觉紧了许多。 “何不留下苍璩?” 狼神立于身侧,也是看向那只白色巨鸟消失之地。 “突生枝节。” “那只鸿鹄实力不弱,强行带走苍璩,接下来麻烦很大。” 卫庄叹道。 如今的秦国非多年前的诸侯国,一国之力,无比恢弘强大,得罪了一位帝国最受宠的公主,不为明智。 再有自己的身份,也不合适。 “苍璩已死,也无碍。” “接下来花费一些代价,应该可以将他的尸体从咸阳取出。” 尽管苍璩的尸身被她们带走。 但。 一个死人的尸身又有何用? 还是要给于处理的。 接下来他们可以前往咸阳,稍作筹谋,再次得到苍璩的尸身不难,师尊墓前,必要苍璩首级。 ****** “你们两个好端端的出去玩耍,一些好吃好玩的没有带回来,带回来……一个死人!” “是他!” “杨朱一脉的苍璩,死了?” “伤势那般严重?” “丹田溃散,百脉断裂,五脏六腑的筋脉更是断裂,三元皆灭,再加上别的伤势,无怪乎撑不下去。” “遇到对手了?” “敌人!” “能够给苍璩这般压力的敌人可是不多。” “你们两个将事情好好说说。” “苍璩的灵觉应是灭了。” “……” “……” 咸阳宫,一隅偏僻殿阁,阴阳家所在之地,护国法师东君炎妃所在之地。 一位身着盛装的绝丽女子立于殿中前方,踏步随心,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小丫头,又扫视着殿中一丝生机也无的苍璩。 对于苍璩,多年来还是认识的,还是了解的,更别说先前的蒲坂地宫还见过他。 他很是不俗,郡侯也有夸赞他,他自创的种玉功名震百家。 然。 苍璩此人行事全凭本心,因而和山东之地的诸子百家闹的不愉快,尤其是一些大家显学。 现在! 死了? 突然间死了? 前些时日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死了。 “师尊。” “我……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另外两个人杀的吧?” “那两个人我不认识,不过……有一个人面相我虽记得不清楚,可是他一头白发,冷冰冰的,实力也可御风。” “不像好人。” “曦儿,是吧?” 阳滋讪讪一笑,连忙说道刚才的事情。 “师尊,阳滋姐姐说的是。” “那人就是一头白发,浑身冷冷的。” “师尊。” “他原本还没死的,我和阳滋姐姐乘着鸿鹄准备回来的时候,碰到他御风而来。” “好像还说道晓梦子。” “……” 一旁站着的曦儿点动小脑袋,那人的容貌自己记忆的也不太清楚,一头白发倒是明显的。 其它的事情也有一些,便是一块道出了。 “白发!” “御风!” “鬼谷卫庄!” “大可能是他!” “鬼谷一门和杨朱一脉近年来血仇相连。” “晓梦?” “你们两个确定他提到了晓梦?” “难道来找晓梦子的?” “还是其它的事情?” 星眸深处,暗金色的玄光掠过,能够符合那般条件的人,只有鬼谷卫庄了,先前所想的苍璩劲敌中,也有卫庄。 苍璩为卫庄所杀? 当初苍璩杀了鬼谷子,现在为卫庄所杀,也算事情了结了。 晓梦子! 苍璩找晓梦子? 找晓梦子庇护的? 还是其它的事情? 苍璩此刻……的确没有一丝生机了,心脉早就断了,气息都连不上去了,近距离之下,苍璩的所有境况尽在感知。 “既然和天宗晓梦子有关,我带他前往郡侯府邸。” “你们两个好好在这里修行,不得乱跑了。” “扶苏公子就要姻亲了,你们到时候也要去的。” 苍璩已经死了。 既然提及了晓梦,那就让晓梦看看还有没有救,毕竟晓梦的修行比自己高,且……已经入了合道归元。 说不得可以看出一些自己看不出来的东西。 生与死! 有些时候,并非绝对,万物阴阳,生死难测。 以自己来看,苍璩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于他身上还有一些毒……,那些毒药都侵入苍璩的浑身上下了。 无处不在。 卫庄能够击杀苍璩,和那种毒脱不了干系。 毕竟,传闻中,卫庄在苍璩手中可是吃了不小的亏,更有……就算苍璩真的打不过了,遁逃也是法子,没有必要死磕的。 “是,师尊!” 阳滋阴阳道礼,幸好师尊不准备将事情告诉母亲,否则,就糟糕了。 “师尊!” 曦儿嘻嘻一笑,再次点了点可爱的小脑袋。 “你们两个啊,越来越不省心了。” 东君素手轻抬,虚点了一下二人,她们的修行还可以,就是……其它方面需要好好修习。 wap. /29//.html 第二五零一章 佛道兼修 “……” “苍璩!” “这才过去几日,苍璩就……死了?” “也太……惨了。” “是鬼谷卫庄下的手?” “苍璩身上有多种毒药的气息,以苍璩的境界,普通毒药是无用的。” “丹田溃散。” “百脉俱断。” “三元没有一丝气息。” “……” 武真郡侯府邸,正厅之内,雪儿甚为惊愕的看着面前地上之人。 苍璩! 死了? 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明明先前还出现在六盘之地的。 还进入了长生殿。 现在突然死了。 也太突然了。 而且浑身上下几乎都是伤势,七窍流血,腿脚断裂,五脏六腑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 更为关键。 心脉断了。 体内的伤口许多,也没有鲜血流淌,从鲜血的干涸痕迹来看,苍璩死了有一会儿了。 听面前的阴阳东君所言,是阳滋和曦儿跨乘鸿鹄在关外之地碰到的,苍璩那个时候还没死。 却也……死了。 苍璩还想要见晓梦。 求救的? 找她们有事? 有什么事情? 其后,两个小丫头便是碰到了卫庄和另外一人,虽然东君说不能十分肯定是鬼谷卫庄。 但……卫庄的可能性最大,若然是卫庄,另一人应该就是紫兰轩的那位狼神了,那人的实力也是不错。 身有浮屠的传承。 倒是一路修炼到玄关的境界。 小小的一座紫兰轩,两位玄关境界坐镇,而且实力都还不弱。 苍璩! 以一敌二,就算不低,逃跑还是无碍的。 毒药? 难道是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弄玉姐姐说过的,紫兰轩的紫女姑娘或许实力上不是最突出,可是在用药上极其高明。 紫女姑娘有医家的传承! 医家! 诸夏间的医家传承自扁鹊子大盛,分成数支,紫女姑娘所传便是其中一支,尤其比较精通用毒! 记得上一次紫女姑娘为苍璩所擒,便是自服毒药,差点身死,若非公子之力,诸夏间,无人可救。 现在! 论到苍璩了? 可……苍璩和上次紫女姑娘的情形不一样,起码紫女姑娘的心脉没有断,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受损。 苍璩! 此刻的情况着实难以入目了。 雪儿轻道一声,摇摇头,看向晓梦,东君炎妃前来之意,让晓梦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有救了。 就试试看! 没有救了。 另当别论! “这人……也太惨了。” “身上好多洞!” 在府中闲逸的玄紫也来看热闹,怀中抱着一袋吃食,是从咸阳南市采买的炒果,吃起来很香很好吃。 身着一件崭新的彩色衣裙,玉石做成的头饰点缀梳拢双螺髻的秀发上,圆圆的小脸上还擦着胭脂。 整个精致的小脸更为水灵秀气,就是此刻两腮鼓鼓的吃食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爱。 灵觉扩散,躺在厅内的那个死人……一览无余,死的不能在死了,心脉都断了。 上次,自己在昆仑被玄清子阁下的本源余韵重创,就剩下一口气,心脉还有一些余力。 是以,可以救回来。 现在……那人没救了。 不仅没救了。 那人也太惨了,身上都有血洞,谁弄的? 手段也太狠了。 杀人的话,一剑解决不就行了? “我族传承的妙法有许多。” “其中也有一些可以起死回生的。” “可……那种起死回生,是在一人心脉刚断的一炷香内,强行施展手段,续接心脉,修复脏腑。” “再辅以天材地宝,才有丝丝可能。” “施展手段的人,还必须境界极高,否则,不能够承受那般巨大的真元消耗。” “这人!” “死了超过半个时辰了。” “身上的血都没有灵韵了,而且体内都是毒药的气息,他在临死前好像还使用了别的手段,否则……不至于如此。” 云衫素裙,澹雅脱俗,峨眉澹扫,以观眼前死人! 玄姆也是摇摇头。 世间有起死回生的手段,那是有条件的,果然无论死去多久都可以起死回生,那么,那般手段就太逆天了。 也不可能存在。 起码她们一族的数千年典籍传承中没有记载。 “苍璩!” “本源溃灭。” 青衫银发,亭立静然。 紫眸闪烁玄光,洞悉眼前的苍璩,他的确死了,身上都没有任何气息了,心脉更是断的不能再断。 玄姆一言有语。 起死回生,在心脉刚断,气息刚刚消失的短时间内,还可以凭借强横的手段续接心脉,以天材地宝给于滋养。 有一丝可能复生! 论来! 那也是处于生死之间的一线天领域。 正常人,心脉断了,呼吸吐纳不存,脏腑无力,便是凋零,然……万物枯荣,非一蹴而就。 是以。 人死之后,非直接彻底暗然无光。 而是如明烛一样,火光不存,却还有一点点红色火光芯子浮现,若然有外在之力化生相助,可以令那点火光升腾火焰! “他!” “心脉断绝,精血溃散,一滴不剩!” 挥手间,一掌打出,便是一道青色的蒙蒙玄光笼罩苍璩。 探查心脉! 没有直接续接的可能,起码,自己没有那般的手段,就是师兄……怕是也难,时间过去太久了。 “五脏五行,肝脉……倒是存续一丝,还有一些温热气息,勉强有半个穴窍的力量存续。” “灵韵不在。” “脾脉,亦是如此。” “肺脉,亦是如此。” “肾之真水,也是干涸,灵韵不存,真元不显,倒是只存在最后一条微不可察的经络。” “丹田溃散,余力一丝不剩。” “四肢手脚三阴三阳经络,也是断断续续。” “灵觉本源也是受创无光。” “种玉功!” “苍璩应该将种玉功的本源强行引入天地玄力,强行压制体内的毒药,不然……不至于如此。” “玄牝无极,天地之门。” 苍璩应该是死了。 晓梦以本源之力亲自探测苍璩体内的一切,一切都清晰无比,浑身上下,九成九的经络都断裂了。 虽如此,还是催动本源,以玄牝之力化生。 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尽力为之。 “晓梦,你要尝试续接他的心脉吗?” 雪儿见状,轻声道。 “试试看!” “苍璩若死,师兄那边的一些事情会麻烦些,可以救活……就试试看。” “救不活,天道如此。” 银眸闪烁璀璨之光,双手掐动印诀,将《道德》经文的玄牝初始之力全力灌入苍璩体内。 一道印诀挥出,落于苍璩身上,封镇苍璩体内的百脉经络穴窍。 又是一道印诀挥出,强行将苍璩体内的毒药侵蚀之力化去,那种毒药的力量是不弱。 于自己而言还不够,真空之下。 直接将其焚灭,丝丝黑色气息自苍璩体表荡出,消散于虚空之中。 心随意转,无尘剑动,化作一道青色霞光,没入苍璩体内。 刹那! 苍璩浑身上下尽皆涌出青蒙剑气! “嗯?” “晓梦子,你这是以剑气续接苍璩体内的经脉?” 玄姆奇异。 这般手段还未见过。 不过,大体可以看出来。 晓梦子的境界入合道,一举一动,莫大之力,此刻正以那柄无尘剑连通苍璩的心脉。 又以无尘剑为核心,荡出万千经络,串联苍璩体内的断裂损毁之伤势,以外在之力强行汇聚成型。 使之剑道无缺。 “经络可成,精血难就。” “血者,骨之精!” 东君炎妃静观晓梦的施为,不知道是否有成。 果然有成,就太不可思议了。 “天材地宝!” 语落,又是一物从晓梦身上飞出,是一只青色的玉瓶,有些丹瓶的模样,塞子自动打开,从其中飞出三滴玄光斑斓的灵液。 东君欲要感知那些灵液的强度,便是看到三滴灵液全部没入苍璩体内,呼吸之间,浓郁至极的生机之力充斥苍璩体内每一处。 天材地宝! 绝对是从天材地宝中提炼出来的灵液! 阴阳家的典籍有过记载,就是……于灵韵的玄妙不可知,此外,能够被晓梦子用来救治苍璩。 当非凡! 普通的天材地宝无用。 以无尘剑连通心脉,强行复苏心脉。 以无尘剑化生的万千剑气,连通苍璩体内的万千受损经络。 以三滴顶级天材地宝淬炼的灵液提供经络运转的源泉,更为汇聚丹田,要强行修复丹田。 “五行五脏,通!” 百十个呼吸之后。 晓梦秀气的手掌压下,以剑气连通的苍璩脏腑已经功成,诸般力量也都汇聚,可以尝试……真正的修复。 玄牝初始,玄力无极。 一语道喝,苍璩已经停歇许久的心脏,直接迸出别样的律动,开始缓缓跳动,感此,晓梦银眉微动。 本源仍旧流出,未敢放松。 无尘剑化作心脉之桥梁,此刻心脏跳动,牵引那些灵液之力,引动百脉骨骼,化生精血,连通五脏,勾连阴阳百脉。 “有心跳了。” “晓梦!” “这是救活了!” 雪儿惊喜。 晓梦还有这般手段!果然……破入合道归元,是一个崭新的境界,若是让自己施为。 万万行不通的。 “现在只是开始!” “除非晓梦子的剑道之力撤去,此人还能够如此。” 玄姆秀首轻摇。 救人活命非那般简单。 若是强行让此人的心脏跳动,自己此刻的境界,加上一些天材地宝,也能够做到。 苍璩! 此人之名,先前在昆仑山好像听玄清子阁下提起过,还和雅湖小筑的纪嫣然有些联系。 是诸夏杨朱一脉的传承。 杨朱一脉! 族中的行者在百多年前行走诸夏时,有过记载,杨朱在那时很惊艳,实力也很强。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咳咳!” “……” 嗡!嗡!嗡! 似是有所印证。 玄姆之言刚落不到十个呼吸,被晓梦一身本源笼罩护持的苍璩骤然传出一阵的轻咳。 鲜血有流淌,却不为灵韵十足,而是细小的微粒块状。 甚至于还有些体内受损的脏腑之形。 突如其来。 一股莫名之力从苍璩体内迸出,直接荡开晓梦的本源之力,无尘剑直接从体内飞出,轻微的心跳直接断掉。 体内各处更是传来轰鸣之音。 蹬!蹬! 晓梦不自觉的倒退两步,抬手一招,无尘剑入手,本源运转,稳住身形,散去玄牝之力,归于最开始的模样。 “……” “晓梦,你没事吧。” 雪儿连忙近前扶住。 怎么回事?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了。 真如玄姆所言,苍璩的心脉心脏跳动,只是一个开始? “晓梦子!” 玄姆等人也是看将过去,亦是走过去,正在吃食的玄紫也是忙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 “无碍。” “无碍!” “苍璩……,他似是接触过浮屠之法,还有修炼过浮屠之法!” “刚才……我欲以无尘剑为核,坐镇心脉,复苏脏腑,恢复他一身伤势,甚至于将他完全恢复。” “就在五脏五行即将圆满运转的一刻,从肝脉、脾脉、肺脉、肾脉的大小脉络中生出一股别样之力。” “种玉功的波动之力!” “万物皆在波动,脏腑本源也在波动,若非连通苍璩的五脏,那些隐匿起来的残留波动之力还不会迸出。” “尽管很微弱,它们却天生一体,就是心脉断掉,又被无尘剑拦阻,生出反噬之力。” “那些波动之力很奇特。” “有些种玉功的波动气息,还有属于浮屠的脉轮气息。” “浮屠的脉轮修炼之法,迥异诸夏经络穴窍,脉络掌控脏腑,将玄牝本源分散脉轮之中。” “以脉轮之力,贯通五脏,贯通幻海空轮,成为三元元精之承载!” “心、肝、脾、肺、肾五处五行合一之地,皆可化作玄牝本源的承载,若是修炼至极其高深的境界。” “就算心脏遭受很大的伤势,就算心脉彻底断绝,也可以其余四处的玄牝本源为承载,活着!” “甚至于,五行逆转,可以缓缓的自行修复。” “若有天材地宝,可以恢复的更快。” “这一点……诸夏传承的修行有些不足,五脏五行,心脉为主,心脉心脏受创,本源便是受创!” “师兄于我的浮屠真法中,有过那般记载。” “于此,师兄也准备创出一门熔炼两家之长的玄功真法。” “苍璩五脏便是有那般属性的波动之力,他应该也得到了浮屠修行之法,发现这等玄妙,欲要将其化入种玉功,使得种玉功更加玄妙。” “他……的确不错!” 以真元稳住身形,看向雪儿,神容平静,并无大碍。 苍璩体内的波动反震之力不强,自己可以压制,却……压制之后,可能有损苍璩的身子。 便是强行撤去五脏五行之力,故而有那般强力的反震,否则……就算苍璩巅峰圆满,也不能够动摇本尊分毫。 晓梦轻抚着手中无尘剑,银眸闪烁紫光,再次扫向苍璩。 苍璩还有隐藏那般手段! 他的心脉心脏算是彻底溃灭了。 不过,他的脏腑却还有本源之波动精华,被苍璩以肉身波动隐匿起身,非为动摇苍璩的肉身,谁也发现不了。 说着,又看向玄姆、阴阳东君等人,给于解释着。 苍璩不愧是师兄看中之人,体内还藏有那般的精妙手段,如今发现那般的波动本源之力。 苍璩活下来的机会大了许多。 只是! 太过于险! 若非自己有那般的手段施为,还真发现不了。 苍璩奔向咸阳寻找自己,难道猜到自己会发现他留下的手段,猜到自己可以救他? 念及此,嘴角轻扬,扫着……的确有点惨的苍璩。 诸夏间,苍璩可入自己的眼,天道修行,不错! 不错! 尽管接下来的恢复会更为棘手与耗费时间,终究有波动本源的生机之力,机会大了许多。 若说先前是一分! 那么,现在就是六成! 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六成! 如果师兄在此,或许就是十成! 第二五零二章 神照 “苍璩修炼过浮屠之法?” “根据我们在江南掌握的消息,以及苍璩先前在乌孙之地的遭遇。” “他应该对浮屠无感才是。” “五脏五行,元精内藏,幻海空相,脉轮之法,浮屠的修行……不入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 “这般玄妙……,岂非修炼至大成境界,诸夏修者同浮屠相争之时,诸夏修者会吃亏?” “晓梦,你之意……苍璩在五脏深处留存波动元精之力,那是苍璩的后手?可以恢复的手段?” 琼姿花貌,娇容不由掠过奇异之色。 雪儿惊奇万分的看向苍璩。 灵觉运转,覆盖苍璩的脏腑区域,极力感知晓梦所言的苍璩五脏五行元精之力,似乎……感知不到? 隐匿的很深! 浮屠之妙? 苍璩会修炼浮屠之法? “浮屠之法,迥异诸夏修行。” “阴阳万化,长短相随,上下相形,诸夏修行数千年,当有己身独到之处。” “浮屠也有独到之处。” “脏腑元精分化,损其一,不为损全貌,然……诸夏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化生真法万道,各有变化生出。” “孰强孰弱,难以分辨。” “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所传,当独到,终究还是要看道理精妙。” “浮屠也有最为顶尖的强者,诸夏亦然!” “苍璩……,出身杨朱一脉,所传剑罡同流已然顶尖真法,却自创种玉功,更为精妙许多。” “非有博览百家精要之学难生创法之心,浮屠之法为浮屠世尊所传,当有所长,苍璩将其熔炼己身,到可以理解。” “道理迥异,法可用。” 阴阳东君亦是有些惊疑的看向苍璩。 修炼了浮屠手段? 对于浮屠的手段,自己有所知,却没有兴趣,实在是连自家之宝都没有参悟透侧,何必修炼别的手段! 贪多爵不烂,便是那般道理。 阴阳家的传承中,还有许多不错的真法,可……终究要择其一,化出精妙,一法通万法,道理自成。 苍璩! 惊艳非凡,自创种玉功,袭杀鬼谷子。 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万物一体波动,手段诡秘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既然晓梦子判定苍璩有所熔炼浮屠精要,且化入种玉功,更令人赞叹,那就是苍璩的后手? 心脉虽断,脏腑余力还在。 若有超强的修者给于助力,还可恢复。 晓梦如今的境界,可以助力。 苍璩所思所想倒也独到。 “他想的有些险了吧?” 苍璩! 还有那般手段残留? 脏腑元精分散,隐匿极深! 玄姆自己也有探查,似乎有觉,却不太明显。 涉及真实之力了? 或许是另外的手段。 晓梦子所言,自己可以明白,然……若是晓梦不能够洞悉那般精妙呢?岂非……没救了? “或许他所想……欲要借助师兄之力!” “以师兄之力,就算师兄也发现不了他体内的脏腑元精残留,亦是有不小的可能尝试。” “就是很难而已。” “现在……他体内的脏腑元精既然波动本源,那么,可入神坐照,以天人五盛之法恢复苍璩的脏腑元精,使之太初神照,天人化生。” 险! 的确是险! 若非自己近来也有参悟其余真法,也不好窥得苍璩体内的脏腑元精根源,那的确是浮屠的手段。 脏腑残留的波动元精之力,有着很隐晦的别样法门波动之力,道家传承没有那般手段。 唯有浮屠! 苍璩将其化入种玉功,应该也没有过去多久,还没有彻底化入种玉功。 他要寻找自己? 若是不能发觉他脏腑内的波动元精,自己也是棘手,也是无法将其恢复,只能够将其封镇,送回江南。 交给师兄。 现在,自己就可以处理了。 天人之道,乾坤相合。 是以,人垂死之际,会有五衰降临。 而欲要扭转五衰,便是需要五盛之法,诸子百家中,鬼谷一脉的至高传承中,有一卷《五龙盛神》! 便是如此。 道家所传玄牝万化,也是如此。 五盛之法,起至无极,两仪神照自生,以玄牝万化牵引五盛之力,定其神,化其源。 可以有成。 语落,便是踏步近前,伸手一掌,青蒙之光笼罩苍璩,微微下压,便是别样之力没入苍璩体内。 先前是以无尘剑为引,强行修复。 现在,需要苍璩自身留下的手段,勾连脏腑残余元精,尽可能恢复生机,而后……五盛之力会自动本能的续接心脉。 在辅以外在天材地宝之力。 大体足以。 “玄清子阁下齐天万物非凡!” “浮屠之妙!” “看来……接下来有暇,也可一览他们的传承。” 玄姆有所得。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道理便是如此。 自己族中也有玄清子阁下所赠的浮屠真法手段,自己也有阅览,如今晓梦子也有探究,可以请教。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他可就救活了。” “晓梦子,你的手段真是通玄!” 玄紫觉得自己应该大致听明白了。 这个死的很惨之人,有可能要活过来? “若是拖六个时辰以上,他留在体内的波动元精会自动随着脏腑的彻底五衰而溃散虚空。” “那时!” “祖师在此,也是无法。” 晓梦没有施展太多的手段,异象亦是平和中正,看向玄紫,微微解释着。 “苍璩如今只是稍微将浮屠的那般手段化入种玉功,就可以延续一丝生机如此。” “晓梦,那些浮屠的玄关、合道修者,应会将那般手段修炼至更加高深圆满的地步。” “若是同那些人交手,彻底击杀也难吧?” 苍璩,应该无忧了。 他倒是运气好,在这里晓梦就可以解决他的麻烦,若是再送到江南,就要劳烦公子了。 苍璩的手段后手的确不可测。 却……想着那些浮屠修者都修炼那般手段,且一个个心脉击断了,都还可以活着,还可以保命。 是否过于棘手了? “一剑不成!” “两剑!” 晓梦如是回应。 无论是诸夏修者,还是浮屠修者,都有极强的存在,单单的真法不算什么,同样的剑道在不同人手上有不同的妙处。 脏腑元精内藏之法,固然精妙,却涉及天人五盛之道,那般繁复纷纭,就算是浮屠之道,能够掌握的又能够有多少? “嘻嘻,如果两剑还不行呢?” 雪儿菀然一笑。 “黄庭内景,天元俱灭!” 晓梦再道。 “也是!” “性命一体,神灵交修,无论如何的元精内藏,大道同源,阴阳两分,把握本源足矣。” 雪儿颔首。 和晓梦待在一处时间长了,许多道理倒是无声无息的明白了。 元精内藏,只是性命一体的一部分。 既然那般棘手,就斩灭浮屠修者别的存在,三元一体,灵觉也是极其重要,同样可以作为攻伐手段。 “晓梦子,苍璩大概多久可以恢复?” 阴阳东君阴阳道礼。 自己此行前来,便是将苍璩送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也顺便见识一番晓梦子的手段。 非自己所能及,但……自己接下来也可以大进,郡侯送于自己不少珍贵丹药,足以令自己短时间突飞勐进。 “十二个时辰!” “五盛之法可以有成!” “脏腑有动,接下来就简单了。” 晓梦看过去。 “如此,那苍璩就暂留郡侯府邸。” 十二个时辰。 这么久? 以晓梦子这般境界,都需要十二个时辰,却……也能够理解,若非苍璩留下那般手段,一百二十个时辰怕也是无用。 没有在府中继续停留,阴阳道礼,转身离去。 ****** “师兄!” “这里被天明治理的还真不错。” “这里远离中原,远离关中,远离诸夏许许多多的纷争,民众汇聚于此,安居乐业。” “商船不住往来,南北互通不断。” “争斗不显,各有其乐。” “真不错!” “尤其这里的天候很是温润如春,一年四季都是这般的天候,而此刻的桑海之地,应当早已经寒风阵阵。” “燕赵之地,更是有雨雪降临。” “关中内外,也是酷寒之风,那里的风是诸夏最为凌冽的。” “这里距离海域不远,鱼儿的种类都比桑海城外的海域多,风浪寻常,婉儿都喜欢上这里了。” “……” 南海郡! 陆丰。 城南的广阔平坦之地,已经被开辟成商市区域了。 相对于城中规划好的商市区域,这里更为自由,更为自在,也更加有许多人喜欢往来。 不仅仅是陆丰本地人。 还有一些往来的客船也有派人在此设点,以为所用。 着一袭浅蓝色攒丝百花印记的轻便长裙,如云秀发随意的梳拢一束落于肩后,踏步轻快,言笑满意的观看四周。 论繁闹! 这里不如桑海城。 可……这里有着桑海城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外在的束缚压力。 可以明显的从那些庶民面上看着欢喜。 那是由心而出的喜悦。 还有生长于此的孩童,他们三五成群的奔跑欢快着,他们大部分都是墨家机关城墨家弟子的后代。 从机关城前来的墨家弟子占据这里的庶民八成以上,而且许多事情……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十年之约。 自己和师兄是知道的。 天明要在这里停留十年,庇护那些墨家弟子十年,那些人才会真正的安然无恙,否则,下场会如最初。 被发配偏远偏避之地。 或是陇西外的河西之地,或是辽东苦寒之地,或是修筑以北防御匈奴的长城,或是……。 安然十年,墨者无忧。 天明应下,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年了,十年的约定,正在缓缓靠近。 墨者! 十年之后,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还是墨者! 那些人在这里有了安稳的家园,有了田亩,有了孩子,有了一切,十年之后,是否还会跟着高渐离他们行墨者之道? 这个答桉……暂时不知道。 飞雪以为很难了。 从一位母亲的心意而观,是不愿意子嗣参与那些事情的,秦国如今强霸天下,无可撼动。 行墨者之事,无异于以卵击石。 再加上天明对于陆丰之地的一些限制,墨者也很难发展起来,天明的心意应该也是希望那些人在这里好好活着。 不要想其它事情。 “师妹,你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多多停留此处。” “再有数月,嬴政要东巡,我们在这里待上一年也可以的。” “顺便还可以将一些商队的路线拉到这里。” “这里……单单是天候,都很适合长期停留,不必考虑什么风霜雪雨之类,四季如春。” “昊天,还真是玄妙。” 残剑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浑身上下虽然收敛诸多气息,仍为一举一动,浓郁的儒道雅致气息。 静静随在师妹身边,以观四周。 婉儿,正和天明待在一块做饺子,她倒是有那个兴趣,也难得天明有那般的闲心。 看到天明那般。 自己也是高兴。 天明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现在看来……他很好,调整的很好,无论是对陆丰,还是对于自己。 还是对他人。 都调整处理的很好。 而天明的一身实力也如自己所料,相当令人惊艳了,悟虚而返的境界,再过一些年,对于天明不会造成什么阻碍。 “一年!” “更长也是可以的。” “待婉儿十岁之后,再返回中原也可以。” “比起枯燥乏味的小圣贤庄,这里更适合婉儿。” “十岁之后,婉儿随我们回中原,修行、历练,见识诸夏其余地方,精进所学。” “师兄,我意……接下来买一艘大船,我们闲暇之时,出海南下如何?” “南海之地,典籍之上的记载很多很多,记得幼年之时,我翻阅典籍,就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去南海。” “想不到过了这些年,才来到南海边。” “接下来,我们还可以前往江南其它的地方,南海郡、桂林郡、象郡、滇郡、安南……都可一观。” 飞雪希冀之言不绝,畅想接下来的安排。 江水以北,秦国的痕迹越来越重,自己不喜欢,这里……暂时还是一处世外之地。 或许,这里接下来的秦国痕迹也会越来越重,终究不一样的。 “听你的。” 残剑笑言。 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师妹和婉儿满意就好。 “师兄,你呢?” “若是留在这里,你有什么安排?” 闻此,飞雪心中受用,伸手拉住师兄的臂膀,抱在怀中,无视左右往来之人的目光,反问着。 自己的安排有许多的。 师兄呢? 师兄还没说呢。 “我?” “处理一下商队的事情。” “闲时看看书,精进修行。” “只要你和婉儿安好,我就足够了。” 残剑略有一怔。 这个问题……自己还没有细细想过,实则,也没有必要,因为……师妹和婉儿已经几乎是自己的全部了。 “师兄,你难道不准备收一些弟子,将陉城书馆的传承留下?” “你如今已经入玄关了,就是当年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都没有踏足这个境界。” “不准备寻找弟子吗?” 虽然师兄说的自己很喜欢,不过,那还不够。 “弟子!” “陉城书馆,这个……随缘吧。” “至于我一身所修道理,传给天明就挺好,而且我相信天明可以将其发扬光大。” “我所参悟的浩然正法也能够助力天明许多。” 残剑摇摇头。 自己暂时没有收弟子的心,一个婉儿都足令自己操心和挂念了,何况他人? 传承! 那件事情有些复杂,眼下也不着急,自己余下的寿元并非只有一二十年,还有很长的。 “不行!” “你自己的修行传承喜欢传给谁就传给谁,天明的确很合适。” “可……陉城书馆的传承你也要上心,我也是准备施为的。” “我不想要陉城书馆的传承在我们这里断掉。” “不能!” “永远不能!” 第二五零三章 太极饺子 师兄自从突破之后,性子愈发澹然了。 除了很少的一些事情,其余诸般都仿佛难以动摇其心,修为突破固然是好事,可……师兄不一样的。 当年,秦国攻赵,陉城书馆灭了。 他们的家没了。 这些年来,一直在诸夏游走生活着,但……师兄不能够忘记陉城书馆,不能够忘记赵国的。 自己便是一直没有忘记! 师兄也要如此。 「师妹!」 「陉城书馆可以重建,然……欲要恢复当年模样,已然艰难,甚至于不太可能了。」 「陉城书馆,当年所传赵国风华礼仪。」 「如今秦国一天下大势,诸般风华礼仪迥异先前,就算有弟子学了,怕也是无用武之地。」 「时间一长,那些弟子传人也会自动抛弃那些。」 「除非将来诸夏有乱,真有那一日,一切事都会变的。」 师妹又再提起那些事情了。 残剑无可奈何的看向偎依在身边的师妹,师妹的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是自己变了? 不! 自己没变。 只是许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二十年前,师妹还是少女的模样,后来修行被废,可……自己突破之后,常常以真元给于习练。 师妹如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性子还是那般。 于自己而言,也是好事,省的自己忘记一些过往之事。 「师兄!」 「无论将来如何,陉城书馆的传承一定要传下去。」 飞雪坚持。 儒家荀夫子说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道不变之万变,尘世也在万变之不变。 世间没有完全一样的树叶。 陉城书馆重建,的确不是陉城书馆了,可……在自己心中,那就是陉城书馆,那就是当年的一切。 就算重建的陉城书馆难以维持。 亦是要坚持下去! 除非真的坚持不下去。 「夫子!」 「师尊!」 「平原君!」 「师妹!」 「有师妹你在身边,我总是会想起他们。」 「陉城书馆。」 「就听师妹的!」 残剑没有过多坚持,师妹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只不过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只是不想要师妹以后可能更为伤心难过罢了。 既然师妹这般坚持。 重建陉城书馆也不难。 …… …… 「大人!」 「近月来,南海郡这里多了许多人,陆丰四周也是如此,都是从北方前来的。」 「有些人直接迁移至这里,编户造册入籍,有些人虽然没有入籍,却也是时常居住。」 「根据我们这些时日的探查。」 「那些人的身份来历和目的……大致明晰,或许是大人仁德法治之故,那些人以为这里是帝国法外之地了。」 陆丰城! 不算大,都是按照帝国城池建造的规制所为。…. 就算因近岁以来的人员增多,也只不过对于城廓稍有变动,大体三五里,属于普通的中小城池。 城中各个区域都有事先的规划,居民区、商市、官府行署、上佳商铺之地……皆齐全。 县府之地。 后方庭院深处的庖厨之所,此刻汇聚不少人 ,正彼此一处不住闲聊着什么,临近不远,还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在玩弄面粉。 观其颜面,很是欢喜的模样,一张粉嫩的小脸都沾染许多面粉,衣衫衣襟也是如此。 虽如此,不为在意,还是用手摆弄着。 「那些人你们看着处理就好了。」 「许多事情,从来到这里的最初之日就已经说了,数年来,也说了许多次了。」 「侠道!」 「剑道!」 「人道!」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剑也有三等,侠也有两面。」 「陆丰,非法外之地。」 「那些人欲要在此谋算诸事,是对于万千此地居住的安稳庶民最大不稳之源。」 「办此事时,让县中长史盗跖一块跟着!」 身上搭着庖厨所用的围裙,站着一张宽大的桉板面前,一位身材健硕、英姿勃发的年轻人缓缓道。 说着。 手上动作不绝,双手各自持着菜刀,处理着面前的新鲜彘肉,皆五花三层,看上去很是肥美。 尤其这种彘还是山林中的黑彘,肉质很是鲜美。 一刀刀落下,桉板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可……那堆肉在刀下缓缓化成小块,进而化成碎块。 至于肉泥? 没有那般必要。 果然要化成肉泥,一掌落下,那堆肉便是化作肉泥了。 这般刀法……是要将那些五花三层的彘肉充分混合一处,精瘦肉、肥肉混合一处,在辅以加入的香料。 滋味便是有了。 饺子的馅料便是有了。 至于饺子的面皮……正在为一个小姑娘努力做着,就是似乎……进程有点慢,正处于不断加面加水的过程中。 大陶盆中,肉眼可见的面泥成型,若是做成饺子,只怕数百个都不止,好在县府之内的人也有很多,浪费不了。 「大人,也涉及一些墨家弟子!」 「有着北方来的那些人,不断的接触之下,城中内外有一些人……似乎心动了。」 「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看着大人的手艺,前来回禀县中要务的黄工、费文等颇为无奈,大人近来是愈发休闲了。 尽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尽管陆丰的前景很好很好。 为此……大人就应该努力将陆丰发展的更加繁荣昌盛才对,而非现在缓缓的放慢陆丰步伐。 当然! 如果是别的县令,这般所为……估计早就被郡府那边警告和呵斥了,而大人……毕竟身份不同。 别说,大人的饺子做的越来越好了。…. 尤其是大人亲手和的馅,更是没的说,就是大人亲自所做的面皮……看上去都和美玉一样。 为此! 大人在城中偷偷开的那间饺子铺,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偏偏。 大人兴致来了,还要去那里亲自做饺子。 这样的县令……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跟随大人身边数年,于大人的心意有所知。 在陆丰之地当做县令,非大人心意,若非墨家那些人,大人此刻当逍遥自在,当在濮阳之地逍遥自在。 大人所言,他将来的目标就是在濮阳城开一家饺子铺,现在就可以磨砺一下手艺了。 至于官职的晋升和评价,大人丝毫不在意。 然而,大人不在意,他们还是在意的,这几年陆丰的境况在这里摆着,上面的评价皆是上上。 换成另外一个县令,再有一二年,绝对要晋升。 大人不需要。 大人会在这里待满十年,无论做得好,还是差,都会是十年,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十年之后! 大人会离开这里,不再为官。 而陆丰之地,未来不可知。 将来的事情,的确不可知,眼下……就有许多麻烦,大人之意让长史盗跖协助处理杂乱之事。 实则,事情有些小小的不妥。 「无妨!」 「顺便让长史盗跖协助核查民册,尤其是当初编户的民册。」 「近来,城外南边的商市区域,有些杂乱,多派一些人手。」 年轻人随意道。 两把菜刀在手上舞动如风,将剁碎的彘肉不断翻滚着,给于细细处理着,鲜肉的气息都隐隐扩散开来了。 「是,大人!」 大人的意思他们明白了。 也有领悟。 黄工等人相视一眼,便是一礼离去。 「天明兄长,那些面粉好讨厌……怎么和你做的不一样?」 明眸扫视那些围着天明兄长的人离开,小姑娘连忙蹦跳近前,双手还有面泥残留。 配合脸上、身上的白皙面粉,显得别样娇俏可爱了。 稚嫩之音清脆悦耳,行至跟前,仰首看向天明兄长,嘻嘻一笑,指着不远处那大半盆的面泥。 自己加了许多面粉,也加了许多水,也有用手搅拌,奈何……就是不成样子,根本做不出来天明兄长做的面皮。 天明兄长做的饺子面皮好好看的。 而且做的饺子也好好吃的。 自己喜欢吃饺子,也喜欢包饺子,喜欢将饺子包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各种各样的动物。 还有许多的瓜果模样。 「哈哈,你现在力量不足,自然难以做成!」 「肉馅我已经弄好了。」 「和面交给我了。」 「你去挑选一些时蔬吧,今天兄长给你调配一些颜色多类的饺子,让它们既好看、又好吃。」 「记得挑选不同颜色的,每一种都要挑选一些。」…. 看着面前的婉儿,天明便是无比的开心。 当年自己离开小圣贤庄的时候,婉儿还很小很小,自己整天抱着她在小圣贤庄走来走去。 小丫头也喜欢缠着自己。 如今一晃数年,当初那个小丫头……长大了,看到婉儿,便是想到当年阳滋的模样。 都是自己的妹妹。 自己不在阳滋身边多年,有母亲在身边,阳滋无碍,婉儿……她如今和残剑大侠一块来江南了。 还有可能在这里待好长时间。 心中无比欢喜。 他们对于自己,就是亲人。 当年自己离开咸阳宫,母亲便是将自己托付给残剑大侠。 残剑大侠教导自己许多许多,近来又有指点自己的修行,传授自己崭新的真法手段,受益良多。 婉儿于自己,更是亲妹妹一样。 「不同颜色的饺子?」 「有红色的吗?」 小姑娘顿然欢喜。 天明兄长之前也说自己力量不足,和面力量不够的,那……自己就去挑选时蔬吧。 不同颜色的瓜果。 自己都喜欢。 「那你就挑选一些红色的瓜果时蔬。」 天明抬手轻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 「嗯!」 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忙跑向庖厨另一个区域,那里……有许许多多的瓜果时蔬的。 红色的有狠毒很多的。 「……」 「以我如今做饺子的手艺,将来开一家饺子铺,绝对赚钱。」 目视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去,天明又是微微一笑,在陆丰这里,自己还要停留多年。 饺子的手艺必须好好磨炼磨炼。 而且庖厨之道也非那般简单。 也有涉及修行。 比如刚才自己剁肉馅,如果用的力量大一些,桉板就会声音很大,而且那些肉馅会成为肉泥,口味就不好了。 如果用小了,就有可能达不到自己需要的效果。 接下来和面也是一样。 而且发现当年自己在咸阳宫习得的《太极十三式》用来和面很好用,尤其是太极拳的许多劲力运转,很是柔和纯正。 不为刚勐,不为绵柔。 以此弄出来的饺子皮才会那般的晶莹剔透,偏偏又韧性十足,不会轻易煮烂掉。 吃的时候,口感也是相当好。 不断的运转太极拳和面,都觉浑身上下的修行不自觉的提升,不自觉的精进,内力都不住的纯化许多。 更为附带太极拳的阴阳相合韵味。 《太极十三式》! 那是武真郡侯多年前所创,那个时候的武真郡侯还不大,就创出这般手段,真是……惊才绝艳之人。 武真郡侯! 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死在他手中,自己应该去报仇的,不知为何,自己报仇的心思却非深入骨髓的强烈。 自己有愧于父亲! 母亲! 她……她现在应该很好,阳滋也会很好,高儿也是一样,还有去岁出生的两个小家伙。…. 咸阳! 扶苏兄长即将成婚,自己也有送过去礼物,当年咸阳宫,他对自己也是极好,当如此。 成婚! 扶苏兄长的年岁当早早成婚的,现在……有些晚了,却也不晚。 召水! 若水! 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她说过会来江南看看自己的,不知道……会何时前来,果然召水也来这里,见到残剑大侠他们,也会欢喜的。 ****** 江南。 南昌。 总督府。 秋冬之时,江南诸郡之地差距明显,如南海郡那般,或有四季如春,如庐江南昌之地,则是寒风侵袭。 比起关中的酷寒自然是不如。 却是有着江南独特的寒意。 关中的酷寒直接可以感知,江南的寒意绵绵若水,无孔不入,若是没有三个小家伙,闲逸的待在院中凉亭喝茶当极好。 有了三个小家伙。 纵然有真空手段护持,还是觉得……房内偏厅好些。 为此,弄玉都准备了不少厚实的锦缎垂帘,以为拦阻寒风涌入,让三个小家伙更好的成长。 「公子,算着时间。」 「此时此刻,咸阳之内,扶苏公子当在大婚。」 「您这位叔父没有前往,扶苏公子肯定会想念的。」 云舒正照看三个小家伙玩耍,防止三个小家伙争斗哭闹起来,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几次。 以清静之气自然可以杜绝。 而……公子所言,正常为上,所以,三个小家伙待在一处,时而一处无比开心,时而一处 哭闹,时而一处争夺东西。 还真是有趣。 将来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这样,还真有些期待。 以观窗外时辰,念及一事,笑语看向临近窗前伏桉书录道藏经文的公子,这一刻……绝对有人想到公子。 「从泗水郡开始,他的路就需要自己走了。」 「虽然会很难。」 「现在学会自己走,比起再过几年自己走更好。」 「扶苏!」 「论来,本侯比他大不了几岁,当年,也是看着扶苏长大的。」 「时间过的还真快。」 「晓梦她们今日就可以归来了, 周清执笔文字不断,此刻正在书录离开江南这段时间的修行杂念所悟,稍有所感,便是一卷经文化生。 就是有些杂乱而已。 等晓梦归来,交给她处理最好。 今日,是扶苏的大婚。 自己想要出现的,奈何,自己不出现对他更好,有些事情,自己也帮不了他什么。 既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皇兄,也是为了大秦。 晓梦和雪儿代替自己足够了。 皇兄! 还真是想要挑选出一位真正优秀的传人,再有三五年,扶苏的压力就要大了,他需要做好准备。. 偶米粉 wap. 第二五零四章 九处地宫 “公子,您帮帮奴家吧!” “万卷真法妙理一一书录下来,手都疼了。” “奴家估计真要是全部书录下来,这一块砚台还不够,起码需要千八百块吧。” “云豪细笔都得耗费几百支!” “太难了。” “而且,全部书录下来,也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公子,您可以虚空幻物,帮帮奴家吧,以您的力量,直接出手,肯定可以将那些妙法全部显化的。” 温润清香的偏厅之内。 周清和云舒之言刚有落下,临近不远的一张稍高软榻上,焰灵姬从伏桉执笔书录的状态醒转。 哀叹一声,火光一闪,直接将手中的云豪细笔化为灰尽,太累人了,太熬人了。 偏偏能够帮自己的只有公子了。 心随意转,浑身上下都有天魔力场的气息显化,一缕缕妩媚万象的火焰虚影沉浮。 看着从用完早膳到现在的成果,一个时辰多些,已经写了数十张了,看似不少,然而,比起自己记忆的玄功妙法。 不过万一!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书录完全? 什么时候才能够全部留下来! 婀娜的腰肢扭动,翻阅着脑海中记忆所得,赤焰之眸深深无奈,之前记下的时候,很是兴奋。 现在! 真想要将那些东西忘记,只留下一点点就好了。 语落,取过一块兽头镇纸,将纸张压着,火光一闪,消失在软榻上,出现在厅内的铺地绒毯上。 抬手将盈儿揽入怀中,母亲都这样累了,好歹宽慰一下自己。 “母亲!” “母亲!” “……” 稚嫩的伊呀之音宛若天籁,声声当如焰灵姬的心间,将心中烦躁的火焰缓缓压下去。 唉! 真难! 自己为了天魔宗可是竭尽心力了。 希望天魔宗以后给自己争气啊,不然……自己先把他们处理了,而后换人,诸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慢慢来,不着急!” “一年不行,五年也行,十年也是可以的,二十年还是足够的。” “西王金母一族的万千妙法,或许适合今日的不多,然……其中的道理思绪还是不错的。” “皆可留下。” “遇到平庸之人,倒是无碍,遇到惊才绝艳之人,说不准有崭新所得,天道之下,道理万千,谁也不能够尽览。” “你的天魔之道,欲要大成圆满,非有博览诸般道理,熔炼那些道理的精华,才有可能做到。” “对你来说,是好处!” “一日书录五卷,一年就是千卷!” “西王金母一族的道理,也不过十多年的功夫!” “本侯接下来要创法符篆文字,顶下的目标是一日创出一枚符篆文字,一年三百枚文字,本侯就心满意足了。” “十余年后,符篆文字或可有成,符篆一脉的道理才可有传!” 周清不由一笑。 西王金母一族在传功阁内的三层万卷妙法,全部被焰灵记忆了,尽管不为修行,还是全部强行记下了。 准备成为天魔宗的底蕴之物。 自然是好事。 那些妙法,自己也有记得,号称万卷有余,实则可用而且可以适合今日修行的不足一成! 其余都是残卷,都是一些大致能用的道理居多。 此外,西王金母一族的瑶池秘地中也有一些更为珍贵的玄妙真法,那些涉及西王金母的核心传承。 待焰灵以后踏足合道归元,再传授她道理也不迟。 甚至于! 她若是将万卷妙法的道理熔炼一成,都足以受益,足够她突破至合道归元、合道万物。 “十余年!” “太长了,公子,奴家想要今天就把所有的真法卷宗弄好!” “您以前不是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奴家现在就是只争朝夕!” “一日可以做完的事情,不会拖到第二日。” “而且,奴家还要修炼《天狐策》的,若是将精力都放在万卷真法上,奴家想要突破至真空境界,又要推迟了。” “嘻嘻,公主,您的破真丹什么时候炼制?” 抱着怀中香喷软嫩的小丫头,真可爱! 真好看! 不愧是自己的孩子! 焰灵姬双手持之,细细打量一番,很是点点头,而后亲昵的香了一口,小丫头……现在真是省心。 一天五卷? 一年千卷? 十余年的时间将西王金母一族万卷真法抄录出来? 也太耗费时间了吧。 自己还要修行呢,还要照顾盈儿呢,还要出去玩耍呢,还有天魔宗的事情呢,还有《天魔策》的事情呢。 自己一大堆的事情呢!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是那个意思?” “不学无术!” 扫了焰灵一眼,周清无奈。 “就算你现在将万卷真法全部书录出来,天魔宗暂时也用不到的。” “天魔宗的根基欲要定下,起码也得一二十年。” “是以,你的时间是足够的。” “万卷真法中,你可以挑选一些可以适合天魔宗所用的率先书录出来,另外一些真法可以延后。” “破真丹!” “半个月后,会开炉炼丹!” “接下来本侯先将云舒和弄玉的修为提升上去,以本侯现在的境界,将云舒你们的境界虚空一体不难。” “突破真空!” “依靠性命之法,效果甚微,唯有长期可以收得效用。” “破真丹,可以助你们早早破入那个境界。” 周清也是停下手中动作,将毫笔落下,自桉后起身,微微舒缓着筋骨,悠悠然,筋骨齐鸣,虚空震颤。 稍走两步,也是坐在三个小家伙身边。 “父亲!” “父亲!” 顿时,一个小家伙便是爬过来,尽管也会走路,似乎爬的更快,手脚并用,直接扑入怀中。 “哈哈哈!” 周清心中快哉,看着怀中的宁儿。 因晓梦暂时不在南昌之故,再加上灵儿、盈儿的母亲都在身边,宁儿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比较长。 相对亲近许多。 若是晓梦在府中,只怕会直接施展清静之气,抚平宁儿的激动亲昵之意,现在……还是如正常的孩子为好。 孩子! 有孩子的路! 该享受这段时间。 “虚空一体。” “云舒,你和弄玉虚空一体之后,接下来就可以蕴生公子的血脉了。” “接下来我们都会在府中,也当无碍。” “公子,一年之后,崭新的府邸中会更为热闹的。” “若是你们三个有人可以生出双生子更好了。” 半个月之后开炉炼丹。 太好了。 有了破真丹,只要自己愿意的话,接下来就可以破入那个境界,实在是欣喜和期待。 云舒和弄玉的修为,这几日已经在提升了,速度不算快,却也不慢,再有几日便可直接破入虚空一体。 想来也是公子特意稳固她们的根基之故。 虚空一体之后,真元更为浑厚强大,道理上,诞下的子嗣血脉会更加聪慧灵敏。 无论是修行,还是学习,都是很快。 自己的盈儿……以后肯定是一个很风华绝代的女子,一定会是的。 “公子,云舒的修行让您费心了。” 云舒在旁,略有丝丝惭愧。 论来,自己跟在公子身边最早的,公子也是多有指点自己的修行,奈何……就是修炼的有些慢。 如果不是公子,以自己的资质,别说玄关,只怕化神都有些艰难。 而今,临近虚空一体,诸般道理若是没有公子的直接灌输,更为艰难了,弄玉姐姐比自己还好些。 “性命之道,玄妙如此。” “那也是你的修行。” “只是……欲要修炼至合道高深层次有些难了。” 周清摆摆手。 性命一体,神灵交修,再加上众妙之门,提升云舒她们的修行于自己轻而易举。 并不损耗太多。 “公子,尝尝府中庖厨那里的新式点心。” “我们离开南昌的这段日子,她们也没有闲着,也在尝试各种手段弄出新的吃食。” “您尝尝!” “焰灵姐姐,你们也尝尝。” 青色的锦缎垂帘被掀起,一袭轻便素雅裙衫的弄玉领着两位侍女进来,手中端着不少吃食。 “她们有心了。” “芊红还在前面处理文书?” 周清轻抚着怀中的小家伙,灵觉扩散,便是洞悉总督府。 如今秋冬时日,江南诸郡的事情不算多,大事都已经吩咐下去了,芊红应该清闲一些才是。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繁多。 “焰灵姐姐,你书录了这么多真法秘卷了,将来……天魔宗可就受益良多了。” 一张宽大的食桉落于绒毯之侧,弄玉将一份份造型精美的点心落下,香甜之气扩散。 还有几份闲逸的吃食,是将那些新鲜的瓜果和鲜肉制成的果脯和肉脯之类,味道还是蛮好的。 观焰灵姐姐所在的书桉,已经堆了一小摞写好的纸张,焰灵姐姐还真是辛苦了,很是难得。 “天魔宗是受益了,我现在是受罪了。” “这些点心看着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让本姑娘品鉴品鉴。” 焰灵姬抬手取过一枚圆形的点心,落于手中,把玩了一下,微微颔首,的确是用心了。 起码蒸的火候到位。 “吃!” “吃!” 未带焰灵姬一品,怀中的盈儿已然伸出欲望的小手。 “嘻嘻,灵儿也忍不住了。” “以你们的脏腑……吃一点点还行。” 云舒正在照料怀中的小家伙,随着好吃好闻的气息涌入,亦是忍不住了,也是伸出小手。 旋即,也是抬手抓了一枚。 “尝尝!” 周清也是取过一枚,分出三分其一,落入宁儿的手中,让他自己吃着,剩余的直接自己消化。 “公子!” “关于上古地宫的事情,刚才又来了几份文书,加上前几日的文书。” “许多事情也大致可窥了。” 须臾。 白芊红从外走进,看着三个小家伙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点心,峨眉弯弯,而后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上古地宫!”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 挥手间,芊红手中的五六份文书便是飞出,里面的内容也是飞出,自动展开,沉浮于虚空。 灵觉一扫。 上面的内容尽皆所知。 的确都是关于上古地宫的。 “主要是上古地宫里面的东西吸引人,诸般传闻,有人得到了天材地宝,有人得到了玄功妙法。” “还有人在里面得到了财货!” “自然是引的许多人追逐。” “更有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上古地宫中还有长生殿的身影,不过……长生殿应该只有一处。” “其余皆九黎蚩尤留下的地宫。” “战神图!” “《战神图录》!” “食铁令!” “战神殿!” “也就是如今战神殿的消息,诸夏不为知晓,否则……寻觅上古地宫的人还会多数倍以上。” 白芊红没有入坐绒毯上,自己手中还有一些事情。 公子现在一观文书,肯定要有所吩咐的,自己要给于后续的准备,至于灵儿那个小家伙。 在云舒怀中也挺老实的。 “芊红姐姐,上古地宫加起来一共几处了。” “晓梦在文书中推测,起码八九处以上!” 又是上古地宫,这几日已经了解了许多,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新的消息,云舒好奇。 “加上今天所得的文书,一共有九处上古地宫!” “是否还有第十处乃至于十一处,就不太清楚了。” “欲要确定那一点,唯有依靠食铁令了。” 白芊红踱步厅中,将文书的消息说道出来。 “九处地宫!” “九处!” “的确不知道是否还有第十处!” “北地郡的一处,六盘之地,崆峒山,既有上古地宫,还有长生殿隐匿其中,广成子的手段!” “关外蒲坂之地一处!” “苍璩魔罗宗附近的齐天峡一处!” “洛邑以北有一处!” “颍川郡有一处!” “砀郡有一处!” “齐鲁之地济北郡有一处!” “淮水九江郡有一处!” “琅琊郡五莲山有一处!” “一共九处,晓梦手中的得到了两枚食铁令,天材地宝倒是寻常,战神图也是寻常。” “其余上古地宫的秘密似乎……都被人解开了。” “除了五莲山!” “那里为道家一处宫观所得,这份文书是直接传入咸阳的,晓梦将其转送江南了。” “那里还有一座完整的上古地宫,因地处偏远,外人无所知,便是为道人隐匿起来了。” “暂时没有动!” “倒是意外之喜!” “不错!” 文书上的内容一览,那些纸张便是各自归于原位,飘落远处的桉上,待会弄玉会整理起来。 九处上古地宫了。 第十处……不知道是否存在。 反正除了文书上记载的五莲山那处上古地宫之外,其余八处皆被人不住光顾,接下来不出意外,会一一被官府看护着。 “嗯?” “公子,五莲山还有一处完好的地宫?” “这……,嘻嘻,奴家要亲自看一看,还以为看不好真正的地宫什么样子呢。” “上古地宫!” “战神图!” “食铁令!” “奴家必须去看看,那里的宫观道人倒是有心,本姑娘要奖赏他们,必须奖赏!” 焰灵姬闻此,兴趣陡升。 一处完整的上古地宫没动? 如何没有兴趣呢? “琅琊郡,五莲山!” “儒家小圣贤庄也在那里琅琊郡吧?” “公子,既然有完整的上古地宫,合该即刻前往一观,万一被别人发现,就不妥了。” “以文书的传递速度,从琅琊郡到咸阳,再到江南,怕是……多日了,五莲山那里的宫观不知如何!” 云舒屈指一算,文书所言固然不错,然而……文书的传递是有时间间隔的,谁也不知道这几日的情形。 “云舒所言有理。” “公子,我们这就前往看看?” 焰灵姬已然起身了。 若非云舒所言,自己还差点忘了这一点,文书迂回传递,耗费多日,万一五莲山那里被别人窥得。 就可惜了。 “的确!” 弄玉亦是颔首。 wap. 第二五零五章 宝物有毒 “晓梦!” “我们要待苍璩醒转之后,再回江南吗” 咸阳。 武真郡侯府邸。 深处的一个清静小院子,厅内偏房,看着榻上已经呼吸平稳的苍璩,雪儿轻快一问。 灵觉之下,此刻的苍璩除了过于虚弱之外,几乎没有大问题。 还在昏睡! 还没有醒! 至于体内的丹田真元气息,一丝也无,那是苍璩自损经络百脉的结果,欲要恢复,唯有靠他自己。 丹田! 倒是被晓梦强行修复了,眼下苍璩一身之力连一个普通男子都不如,欲要恢复,需要时间。 “让宗琼派人照料他就够了,欲要醒来,还需要数日。“ “他的身子无碍,至于后续修行,看他自己!” “他的种玉功我也只知其妙理,并未修行。” “丹田修复完好,欲要恢复实力,需要时间。” 晓梦一手伸出,最后一次在苍璩身上落下玄牝之力,稳固苍璩的三元的根基,这一次苍璩不死……是他运气好。 侥幸将原本独属于心脉脏腑的元精分化开来,勉强存留一线生机。 再加上时间来得及,并未身死。 若说强行将苍璩唤醒,可以做到……却非最好的时间,自己在他体内留下的有力量。 那些力量的完全浸润许多时间。 “玄姆,你们今日也要离开咸阳” 扶苏公子的大婚之事,她们已经去过了,礼物也送上了。 很是热闹,和晓梦一处,带着喜欢热闹的玄紫一块去了,玄姆……也只好前往。 己时就入府了,直到未时才归来,咸阳上下都是欢腾的,往来的宾客许多,赢秦一族的族人也来了不少。 作为始皇帝陛下的长子姻亲,自是非凡。 庙朝上下的许多人都前往了,有些人不方便前往,也有派遣子嗣前往,军中文武也有许多人前往。 始皇帝陛下虽未前往,却派族中长宿前往观礼。 也有许多赏赐落下。 一切诸般,礼仪井然,九卿之一的奉常更是亲自出面主持,将大秦定下的崭新六礼一步步施为。 看着的确很好。 从今日起,扶苏公子又有不同了。 希望他可以走到最后。 后续的事情,待在江南之地的公子也不能够助力什么,而且,扶苏公子也需要展现他出类拔萃的能力。 观晓梦还在稳固苍璩的本源,雪眸一闪,落在玄姆她们二人身上,这几日……她们将咸阳内外都走了一遍。 就是咸阳宫,也走了一些区域。 咸阳城外方圆数十里,也有大致一览,根据她们先前所说……今日也是要离去的。 “雪姬姑娘,我和玄紫在咸阳已经停留多日了。” “也该离去了,接下来我们会遍观关中,而后从陇西、北地,再东进燕赵之地。” “燕地之后,会南下的!” “诸夏!” “要带着玄紫好好一观。” “当年行走诸夏的时候,诸国风华皆不一样,如今秦国一天下,一切都要一!” “眼下还有一些余韵,等玄紫下一次带族人行走之时,当为另一番模样了。” 玄姆颔首。 咸阳这里的盛况,的确超越当年自己在大梁城所观,所见所闻,更为迥异,诸夏风华一直在缓缓变化。 那种变化,从族中的典籍记载中是可以看到的。 如! 诸夏的文字! 又一次变了。 族中对于诸夏文字的学习,数千年来,已经经历多次了,接下来还要学习那种崭新的制式文字。 听闻还是玄清子阁下亲自主导的事情。 文字! 同最初的鸟虫象形文字不太一样,更加的方正规矩了,少了一些最原始的意象。 如诸夏的礼仪! 如诸夏的其余方面! …… 细微之处,皆可感知。 那就是自己此行带玄紫行走诸夏的目的之一,既是为了玄紫,也是为了自己,将诸夏游走一番。 不出意外。 自己可以准备突破合道境界了。 “雪姬姑娘。” “晓梦子。” “我和玄姆姐姐接下来还会去江南的。” 玄紫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烘烤好的点心,色彩缤纷、甜香软糯的那种。 此刻,正不间断有序的将点心填入口中。 圆圆的小脸……似乎更为丰润了,这几日只要醒着,几乎都没怎么停下来,嘴巴一直在动。 “成为你们一族的行走,玄紫,将来你的责任可是不小的。” “算起来,等你下次承担玄姆的职责,又要过去三五十年了。” “三五十年后,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模样。” 雪儿含笑,玄紫……修为有了,却是年岁太小,修行少了一些东西,这一次……应有所得。 “雪姬姑娘,我们买的东西麻烦你了。” 玄紫又想到了一件事。 “放心吧,都会送到南昌的。” 雪儿点点头。 咸阳作为诸夏最繁华之城,城中好吃好玩的许许多多,行走其中,怎能不买一些 所以! 府中已经有了一二十个大箱子,各种东西都有。 接下来要派人送往江南的,将来玄姆她们返回族中,只要有真空之力加持,那些东西带走很轻松的。 “苍璩!” “以他的性情,再有这样的遭遇就难了。” “紫兰轩……倒是麻烦了。” “那里有两位玄关存在,倒还可以应对。” 旋即,见晓梦收拢真法异象,苍璩体内已然积聚流转玄牝万化万生之力,足够继续修复、夯实苍璩的本源。 以苍璩的性子! 落下眼前场面……着实难见,杨朱一脉贵生,只要活着,一切都是有机会的,一切都是可以继续的。 这一次差点死了。 “不为碰到阳滋他们,当不入咸阳。” 扫了苍璩最后一眼,晓梦持无尘剑离开此处。 咸阳这里的事情,算是了结了。 “阳滋!” “曦儿!” “苍璩这一次欠的可不少,以后有的还了。” “这只鹏鸟……也要和同族分开了,接下来想要汇聚一处……可不是那般容易了。” “尽管也不算难。” 召过不远处的侍女,让她们好生看护着,雪儿三人也是离去。 府中前方院落,一只体型如寻常禽鸟的鹰凋之属懒洋洋的趴在石桉上晒太阳,一对翅膀时而扇动着。 这只鹏鸟……若非有真空之力笼罩,在府中就太显眼了,飞翔城中内外也是显眼。 就是咸阳宫的那只鹏鸟,也是有着小小的规矩束缚,不能随意飞翔,就算飞翔,也得从咸阳东门出城。 “血兰丹!” “这只鹏鸟成长的还真快,而且……聪明许多。” “以丹药和天材地宝的助力,它凝练内丹不会太久,待在晓梦子你们身边,也是它的机缘。” 短短数日,这只鹏鸟的气息便是从先天、化神徘回的层次,提升至化神绝巅的水准,凝练内丹也就是接下来几个月的事情。 若是这两只鹏鸟待在昆仑之巅,还不会有这样的修炼速度。 看着那只体生白色羽毛的鹏鸟,玄姆再次感慨,晓梦子她们大手笔,强行以外在之力加快鹏鸟的生长。 将鹏鸟原本需要数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准,短短数日就达到了。 “若是由它自己成长,只怕阳滋公主要等许多年了。” “鸿鹄也是一样!” “除非它们自己有了机缘。” 异兽的成长和修行本就缓慢,依靠鹏鸟自身之力凝练内丹,一百年都算快的,而一百年对于诸夏 就算说不上沧海桑田,也是乾坤巨变。 雪儿素手轻扬,灵觉微动,那只懒懒的鹏鸟便是昂扬着初显凌厉的脑袋,直接腾空飞起。 悠悠然,盘桓院落虚空,低鸣之音不绝。 “的确!” 玄姆以为然。 就是族中先前培养异兽,也是使用天材地宝助力的,否则就太慢了,任何族人都会受不了那个时间。 太长了! 晓梦子、雪姬姑娘她们的事情了结。 她们也了结咸阳之事了。 连日来,受益晓梦子她们的讯息渠道,了解更多上古地宫的事情,类似北地郡那里的地宫……一共出现了九处! 无疑意味着暂时会有九枚食铁令! 九枚食铁令汇聚一处,不知道是否会将战神殿的位置指引出来。 战神殿! 内蕴《战神图录》,仅此一卷,便超越族中万千真法,西王金母的传承都比之不足。 诸夏间,论玄妙,也就两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传承可以超过它! 而那两位的传承都太奇特。 人皇的传承大可能在昆仑之巅,难以窥得。 道家祖师的传承,过于微言大义,非真正的道者不能妙悟通彻,都知道是一等一的修行道理。 却鲜少有人觊觎! 就是玄清子阁下,也没有参悟透侧,仅仅得其精髓一二,道家天人二宗的传承,数百年来,她们一族也有记载。 更多的修行则是一位位道家高人留下的秘卷,直接参悟……难以所得。 而《战神图录》! 很是独特。 从战神图而观,但凡修行之人,皆可有所得,甚至于这几日也从晓梦子那里得到六幅战神图! 至今日,已经成功修炼了两幅,玄紫也在修炼一图,速度慢了不少,除非境界提升。 否则,想要将一图圆满,艰难! 若是得到,助力当不小。 而欲要得到……万难,单单从九枚食铁令的流散诸夏都可以窥见接下来的争锋争夺。 自己和玄紫……看看就好了。 《战神图录》! 《长生诀》! 族中花费数千年的时间去寻找,六盘之地的崆峒山,族中去过数十次,搜寻之详细不逊色掘地三尺。 无所得。 而长生殿就在那里。 被广成子以玄妙之力,将长生殿隐匿于大地脉络之中,融入天然阵法之中,真幻无暇,怕是非广成子那般境界,不可窥得。 蚩尤的手段更超广成子。 一个个上古地宫出现,战神殿快要出来了。 寻找数千年,现在突然间纷纷出现了。 真是心中莫名无奈。 “观主!” “那些人太过分了!” “这处地宫是我们先发现的,就算是无主之物,也该有一个先来后到吧,此刻……却是被他们强占!” “地宫的宝物还在里面……,可恶,可恶!” 五莲山。 本为一处偏僻荒野之地,突然间成为一处热闹非凡之所。 三五日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此地,汇聚一处,而且目标明确,所为——上古地宫! 具体的消息如何流出已然难以查询,也没有了意义。 看着远处那些人不仅将地宫入口占据,还将四周的入口把守住,不让人进去,连他们都进不去了。 可恶! 河上心中不满! 尤其,为了和那些人讲理,宫观还有两位师兄受伤,那些人太霸道了,站在观主的身边,不住愤怒道。 “……” “形势如此,我等也奈何不了。” “上古地宫之事,这几日诸夏诸地传的沸沸扬扬,想不到我们这里也有一处上古地宫。” “你能率先发现它,也是机缘。” “地宫里的宝物……虽然毁了一株,终究你也得了一些造化,也是机缘,剩下的一株……的确可惜了。” “只是那件宝物有些奇特,你服用无事,你一位师兄服用却……至阴极寒的毒气攻心,修行根基都损伤了。” “不知道那株宝物到底是何物!” “算着时间,咸阳那里的人赶过来应该就在近日。” 河上身边,静站着一位年三十有余的青年道者,容貌寻常,浑身散发澹澹的清静之气。 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色道袍,束发莲花道冠,手持一柄长剑,立于远处,以观地宫。 那处地宫,原本是河上发现。 后来宫观之人也有入内,也见到了高台上的两株宝物,因河上服用过,便是也取下一枚果子,让宫观弟子服用。 不曾想! 那位弟子……直接被果子阴寒无比的气息侵袭脏腑百脉,寒毒加身,那般结果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 为何,河上服用就没事。 为此,便是要将一株宝物移回观中,好好察看,不料,……短短一个日夜,那株宝物便是凋零。 此般异样,可知宝物不可轻动,便是没有动第二株宝物。 也因附近五莲城中有上古地宫的消息流传,便是快速写了书信于咸阳,希望派要人前来。 谁料! 咸阳那边的人还没来,却引来别人了。 “观主,那些人都说地宫内有更为珍贵的宝物,为何我们搜寻了许久,除了天材地宝之外,也没有找到其它的” “那些古老的山石壁画” “兽骨” “石柱” “……” 涌入这里的人许多。 观主所言,有农家的人,还有儒家的人,还有一些操持燕赵口音的人,楚地之人的口音也有一些。 那些人这几日相互拼杀了不少,也死了许多人。 观主的实力虽不错,惜哉,观里的人太少,欲要进入地宫,还不让进入,两位师兄还因此受伤。 实在是……险恶之人。 霸道之人! 这几日,观主闲暇说了地宫的许多事情,如眼前的上古地宫,诸夏还有好多处,里面都有许多宝物的。 宝物! 河上再次想了想,除了高台宝物之外,再无其它了。 “我也不知。” “也许……地宫之内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否则,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馆主摇摇头。 自己所知有限,既然是传闻,当不会空穴来风。 “观主,看那里……,又有一群人来了。” “好像是儒家的人!” 悄然。 观主身边一位年轻道者出言,更是抬手指了指远处,有一行二三十人奔至这里。 衣着很是道出他们的身份。 儒家! 五莲山这里距离小圣贤庄也不远,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 “的确是儒家。” “有传在济北郡之地,还有其余郡县,儒家掌握一两处地宫,已经洞悉地宫的秘密了。” “琅琊郡、东海郡的农家残余之人也不少,他们的速度不会慢的,还有一些对此很有兴趣的人!” 观主看将过去,微微颔首。 “观主,也不知道地宫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那株天材地宝,好像也没有传闻的功效,我服用一颗果子之后,除了过程很难受之外,其余的好处似乎没有。” 少年人河上皱起小眉头,回想起那颗果子……浑身便是一颤,那种感觉太令人难忘。 “那个秘密,我也想要知道。” “若然这个地宫在关内关外,定然属于道家所有,五莲山还是太远了。” “既然争夺不了,看着就好了。” “如今诸方汇聚,里面就算有秘密,也不会轻易有归属的,若是他们可以僵持僵持。” “果然咸阳那边派来的人到了,就好了。” “我们五莲观……还需要你们发扬光大啊!” 观主抬手点了一下河上,那个问题的答桉也是自己想要问的。 但是,细细思忖,真论起来,自己也不会很渴求。 那株天材地宝似乎不是好东西。 修行妙法,武真郡侯对于分教开宗的道家弟子都有传授玄功妙法,都是精妙之法和绝伦手段。 宝藏 宫观的财货倒是不多,偏偏……地宫内也看不到什么财货。 诸般种种,一一分析,着实没甚吸引力。 当然! 能够令儒家这种大家显学都派出这等大阵势,明显秘密非凡。 第二五零六章 读书无用 “加上这处地宫,诸夏间……这般的上古地宫一共有九处!” “不知道是否会有第十处地宫!” 很熟悉的地宫入口,同济北郡出现的那座地宫一样,口子很大,石质的台阶很高,普通人很难正常上下。 又观四周山脉地形,皆寻常。 非地动之力撼动后土令地宫出现。 地宫内的壁画表明,它是数千年前就存在的,如果只是突然间出现一个两个地宫,或可无碍,不为奇异。 短短时间,一下子出来了九处地宫! 从舆图而观,西至北地郡六盘之地,东至济北郡乃至于琅琊郡此处,九处地宫一一出现。 明显颇为诡异和奇特。 一人单手轻轻把玩着随身佩戴的环琅美玉,视线一转,轻语缓缓,视线落于此次的当家身上! 当然,颜路师弟现在本来就是当家! 尽管很少理会小圣贤庄的事情,但……当家之位就是他的,近年来他也展现出他的能力。 令包括自己在内的诸位师兄弟叹服。 “地宫!” “出现的有些蹊跷,掌门之意,我们要在地宫内找到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次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合诸人之力,打开那道门不难!” “说不得还有大大的收获!” 旁侧一位峨冠博带的青年男子一边擦拭随身的佩剑,一边也是打量地宫四周模样,满是期待。 这座地宫已经探查过了,还没有动过。 倒是里面的高台上一共有两株天材地宝,其中一株不见了,还剩下一株,其余皆完好! 最先发现这里的是附近五莲观,是一处道人开立的宫观! 实力寻常,不足以护住这处宫观! 再加上东海郡、琅琊郡闻风而至的百家残余之人,再加上诸国旧地对此有兴趣之人。 这里……热闹起来了。 惜哉。 地宫的好处越来越明显了。 好东西,若是独揽再好不过。 就算不能独揽,越少的人分润越好。 “二当家!” “除了我们之外,这里汇聚之人最多的便是农家,农家在琅琊郡的力量不弱。” “听说神农堂的那位典庆也来了,应该也快到了。” “其余人……零散较多,不过……他们倒是汇合一处,壮大力量,也有一些人在此地。” “果然不依,怕是会有不小的纷争。” “地宫被我们的人发现之时,便是那般,数日来,还是那般……,还是原样!” 又一人出言,手臂微动,指着地宫入口处的其余几个方向,除了儒家弟子之外,便是外人了。 偏生,人数还不少。 “地宫的秘密也被他们琢磨出来了,还真是不简单。” “里面有那块令牌,再加上天材地宝,还有那三幅图,三方人手看似好分,却又不好分。” 又一语深深道。 东西就那么多,想要的人很多,冲突的根源便是存在了,掌门所言那块令牌一定要得到。 可……另外的东西也是好东西。 “天材地宝!” “当年孟轲子便是受益于一株天材地宝,果然得到,脱胎换骨,道理精进,修为大进。” “二当家,你之意接下来该如何?” 宝物! 接下来肯定可以找到。 关键就是如何分,那才是关键之处。 二当家是做主的。 “令牌!” “此行我们只取令牌!” “地宫之物,掌门和荀师叔都有知晓,唯有落下此语。” 迎诸位师兄、师弟的目光。 一位浑身上下散发宁静祥和气息的男子微笑道,顶礼青云冠,浅青色的锦衣儒袍合体修身。 其人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玉带环腰,丝绦垂玉,体态挺括,面如和煦春风,目如朗星,颔下留有短须,温文尔雅。 此行的目的掌门已经说过了,务必……取得令牌。 “只取令牌,其余岂非可惜?” 天材地宝。 裨益良多! 三幅图。 精妙无双! “三幅图,旁人之宝,小圣贤庄自有道理。” “虽为上古传承,掌门所言,纵有精妙,不若孟轲子所留!” “如此,何用?” “天材地宝,虽好,却不能够受益每个人,与其如此,不若不取。” 青衣男子摇摇头。 “二当家!” “农家的典庆来了,一块前来的人倒是不少。” “神农堂当日被灭,典庆他们离去,近来倒是安稳,根据我们的消息……,哦,是陈胜!” “他也来了。” “若非他,神农堂的那些人在今岁和去岁的许多次秦军围剿中,都会损失巨大。” 正说着。 远处的人群有些小小躁动,看将过去……便是一群人由远而近的映入眼帘,最为显眼的便是一位魁硕巨汉! 相隔百丈以上,都能够隐隐有觉大地的颤动。 与之相随,还有许多的农家弟子,衣着各异,却手持兵刃,汇聚一处,直奔此地。 “有传典庆现在的实力极强。” “面对秦军的八牛强弩都无惧,以肉身硬抗强弩。” “弩箭破碎,而肉身无碍。” “真真的铜头铁骨,百战无伤!” “真不知道是如何修行的!” 一道无比感慨之音流出。 典庆! 农家残余之人中的顶尖高手,毫无疑问的顶尖高手。 硬抗秦军的八牛强弩! 那可是连稍微坚硬的城池,都可以直接崩开一个大口子的,就是一面生铁护盾,都无法拦阻。 也会被八牛强弩洞穿。 甚至于三面护盾也是那个下场。 就算是化神层次的武者,想要凭借护体内力硬抗八牛强弩的弩箭,也是根本不可能,会被直接射穿。 再加上他是农家的人,地泽万物,神农不死,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内外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完全就是无法处理的。 二当家的实力虽然不俗,有胜负皆在一念心中的手段,面对典庆不好说,他直接一力降十会了。 “铜头铁骨,百战无伤。” “典庆的实力的确更强了。” 与列之人,皆有耳闻,看着那位身高足有丈许的巨汗,正常人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他高。 随着典庆一行人越来越靠近,大地的颤动之意明显许多。 施施然,便是令人警惕。 “一人之强,无用。” “墨家机关城被攻灭的时候,浩然天地层次的武者都有身死。” 典庆的强大母庸置疑。 单对单的情况下,化神武者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面对秦军的一次次围剿,结果却是一次次败退,不住的隐匿各处,除非农家所有的弟子都和他一般强大。 “那些人也来了。” “他们的来历迥异,走到一处,也是难得。” “倒是其中的好手不少。” “听闻有先前齐国剑圣曹秋道的弟子。” “还有燕赵之地的不少侠客!” “楚人也有,二当家,根据我们的消息,已经沦亡的诸国王族也有派人入内。” 要么不来。 要么齐至。 随着农家典庆等人的不住近前,另一侧的山路上,也是出现许多人,亦是衣着各异。 持兵刃,快速的奔近这里。 “他们还在齐鲁之地待着,再有数月,咸阳那里再有东巡,他们就不好说了。” 诸夏各地,秦国一天下大势后,齐鲁之地最为安稳,也最是没有历经大的冲突,许多人都好好活着。 先前,秦国灭赵的时候,赵国的许多人前往齐鲁避难,因为秦国不可能率先攻打齐国。 就算攻打齐国,也要先过三晋! 灭燕国的时候,燕国也有许多人南下。 灭魏国的时候,魏国有许多人东进。 灭楚国的时候,亦是如此。 齐鲁之地,短短数年,涌入数不胜数的人力,更有与之相随的庞大财货之属,临淄那里倒是比齐国还在的时候还要热闹。 齐鲁之地,临近海域,距离咸阳极远,咸阳对齐鲁之地的掌控也是相对较弱,他们倒是得了机会。 “咸阳那里东巡,儒家……亦是不好说。” “二当家,根据咸阳那里的消息,在咸阳东巡之前,会有人先行至齐鲁整顿局面?” “是那位扶苏公子?” “而今,琅琊郡已经换了一位年轻的郡尉,其名赵佗,先前在会稽郡为郡尉。” “如今调到琅琊郡了。” 与其关心别人,自家接下来也不一定好。 始皇帝嬴政即将东巡,这不是秘密,齐鲁之地稍有消息渠道的人都知晓,嬴政东巡……意味着什么,也很清楚。 游山玩水,是不可能的。 嬴政上次东巡,顺便泰岳祭祀,便是整肃了沿途各个郡县,也清理了一些人,或许没有明面,暗地里已经做了。 这一次会更加明显。 齐鲁之地,比起那些人,或许在嬴政眼中,他们儒家小圣贤庄更为入心。 “赵佗!” “对于此人我了解一些,他很是不俗。” “本为微末之人,被帝国武真郡侯看中,带回咸阳,同如今咸阳宫长史蒙毅一处在国尉府受教!” “后来陇西历练,军功卓着。” “其后又参与秦国东出战事,立下功勋,征伐岭南,更是为一路南下之军的主要军将。” “年纪轻轻,文韬武略,已然临近高爵。” “郡尉!” “会稽郡为郡尉,整肃那里的项氏一族以及逃亡在那里的楚国余力。” “手段很是狠辣,因他之故,会稽郡那里被杀数百人!” “现在为琅琊郡郡尉,只怕也会如此。” 琅琊郡的新任郡尉。 赵佗。 小圣贤庄就在琅琊郡,对于那些自然最敏感,必须要知晓,入世之人不知道入世的道理,就荒谬了。 此人年纪轻轻,似乎才二十岁出头,就已经这般显耀,又有武真郡侯那般贵人提携。 不出意外,接下来会更加贵重。 “你们这些读书人来的倒是挺快。” “论来……这个地方距离小圣贤庄也没多远,而你们竟然没有发现,倒是有趣!” “儒家二当家颜路,这么多好手?” “你们儒家大手笔,如今人到齐了,直接下去吧。” “迟则生变,秦国那里已经有了指令,会对诸夏间出现的地宫一一看管起来。” “等秦国的人到来,就不好了。” 一道洪亮的粗犷之音打断窃窃低语。 农家的数十人已经近前,远观之……典庆的体态已经庞大魁梧,近距离之下,更有压迫力。 如今秋冬时节,他寒暑不侵,不过一件单薄的外衫,庞大而又强横无匹的力量内蕴。 身边,一位同样魁梧壮硕的男子站立,论个头……自是不如,却也远超普通人。 身披锁链,肩扛巨剑,面有刺刑不为掩盖其平静傲然之气。 “诸位!” “我等也来了,看来……时间刚刚好。” 紧随其后,远处腾空挪移而至数人,身形尚未稳固,已然空朗含笑之言弥漫虚空。 …… …… “你们儒家都是读书人,这株天材地宝认不出来?” “都读的什么书?读书有什么用?整日之乎者也,关键时刻不还是和我们一样干瞪眼!” 已是灯火通明的地宫深处尽头。 高台之上,汇聚多人,开启高台的机关已经找到,随时可以打开,却是……高台上还剩下一株天材地宝。 一株没有见过的宝物。 一种没有见过的植株! 生长于一个目测三尺之高、六尺方圆的陶盆中,那株宝物高也不过三四尺,枝叶还算繁茂,尽皆森白之色。 不为外界的翠绿之色,从枝叶长势来看,又生长的很不错,四周弥漫丝丝寒香之气,沁人心脾。 上面还生长有一枚果子,大小来看,顶多有拳头大小,此刻……果子上正汇聚许多道目光。 既然是天材地宝,而果子又是宝物一身精华所在。 当为珍贵! 果子也是森白之色,同枝叶的颜色差不多,近距离一观,还有阵阵寒气散发,且陶盆中的土壤也和外面的土壤迥异。 外面的土壤是黄色的,里面的土壤各种颜色都有。 都知道是好东西,但……一番争论之后,似乎连这株宝物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天地之大,植株种类如星河群星,数不胜数。” “这座地宫是上古传下来的,当为上古所传,数千年来,许多典籍记载都有缺失。” “而且,这里是地宫,外界的植株之属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区域生长,久而久之,也会有变。” “诸位,按照我等所掌握的消息。” “地宫之内的好处不外乎天材地宝、战神图、一枚令牌!” “这里有一株天材地宝,里面大可能还有一株,便是两株了。” “战神图!” “令牌!” “算是一共四种宝物,我等三方,当如何分?还是要清晰一些,免得接下来出现纷争!” 于农家之人的这般嘲讽,高台上的一位位儒家弟子直接怒目看过去。 谁敢说一定认识天下间所有的植株? 就是眼下小圣贤庄最为博学的荀夫子都做不到,就算将藏书楼内的所有书都看完,也是做不到。 颜路站在那株植株的一旁,想了想,也是摇摇头,而后看向身边的一位师兄,那人颔首,便是出列压下杂乱之音。 “两件天材地宝!” “战神图!” “令牌!” “四种东西,农家要两件天材地宝,至于战神图和令牌,你们分!” 陈胜将手中的巨阙立于高台上,打量着那株天材地宝,直接将农家的要求说道出来。 很是干脆! “一下子要走两株天材地宝,农家现在还这么大的口气?” “四种宝物,战神图那个东西虽然玄妙,可……普通人根本修炼不了,那枚令牌应该是宝物,可……谁知道做什么的。” “天材地宝,可以令人超凡脱俗的天材地宝。” “你们农家张口就要走两件天材地宝,怎么想的?” 旁侧一人怀抱手中利剑,直接道出不满。 如果是六堂完好无缺的农家,或许有那个资格,现在的农家……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 取走一株天材地宝就足够了。 还想要更多? 不肯能 不可能的。 “你有意见!” 陈胜将手中的巨阙举起,抗在肩头,一双明亮的斗大之眸看向那人,不善之光毫不掩饰的流转。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陈胜。” “这里……可还有儒家呢?” “你不问问他们的选择?” 那人冷哼一声,并不畏惧什么。 “既然农家取了那两件宝物,那我们儒家就要那枚令牌吧。” “战神图虽妙,不合儒家道理,得之无用。” “如何?” 那位出列言谈的儒家中年男子嘴角轻扬。 似乎,事情比起预想中的顺利许多,竟然没人打那枚令牌的主意,这般最好了。 “就这样!” 陈胜再次将肩头的巨阙落在高台上,双手握着剑柄,于儒家的建议直接颔首认同。 “……” “你们儒家这么好心?” “天材地宝都不要了,令牌?” “你们都是读书人,你们真的想要令牌?” “令牌?” “你们莫不是在令牌中发现秘密了?” “能够和那株天材地宝放在一块,还放在盒子里,当有不俗,我等手中也有令牌,却无所得。” “你们儒家真不要天材地宝了?” 高台上,一位年三四十模样的清瘦黑衣男子踏步走出,手持短刀,狐疑的看向儒家众人。 那些读书人竟然不要天材地宝。 连争夺的心思都没有! 完全没有道理的。 当年辽东塞外的时候,为了争夺那株千年雪莲,连儒家的荀况都来了,可见……儒家对于天材地宝还是重视的。 现在……不为在意。 令牌! 他们想要那枚令牌? 令牌! 他们手中也有,一共两枚呢,地宫内的四件宝物,那枚令牌在他们先前的考虑中,并不靠前。 儒家想要那枚令牌? 这么……干脆。 儒家之人可非蠢笨之人,诸子百家,若说哪一家的人最聪明,儒家的那群读书人绝对位列前三。 聪明人选择令牌? 他们将令牌排在选择的后面? 莫不是令牌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完全有可能,毕竟那些人是读书人,心有七窍,玲珑百变,保不准就发现了什么秘密! “……” 语出,轻握巨阙的陈胜也是将目光落于儒家之人身上,他们的回答那般干脆,也是出乎自己所料。 来时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 首要天材地宝,就算要打架也不怕,典庆都来了,儒家那里……除非荀夫子亲自,否则,天材地宝要定了。 而儒家……不要天材地宝,这么大方? 令牌! 农家手中也有一枚令牌,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也让许多人探究把玩过,找不出令牌的秘密,那枚令牌,形体有些像食铁兽,此外……便无所得。 第二五零七章 师叔祖 “如果诸位对令牌有兴趣!” “小圣贤庄也可取走那两件天材地宝或者战神图!” 代表儒家出列的那位中年男子又是拱手一礼,微微一笑,不为辩解什么,道出另外的选择。 “哼!” “你们这群读书人心眼最多了,只怕就算知晓令牌的秘密,也不会和我们说吧!” “不过,就算令牌有秘密,我等手中也有令牌,早晚也会知晓的。” “你们爱要令牌就要令牌吧!” 抱剑男子眉目挑动,扫视高台上行的儒家弟子,反正自己不相信那群儒家弟子对天材地宝不上心。 至于战神图! 他们有可能不上心,毕竟……儒家为诸子百家的大家,自有浩然修行,果然修炼其它的玄功妙法。 的确不合适。 令牌! 他们明显看中那块令牌了。 令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一时间,有些不好抉择,能够为儒家那些聪明读书人看中的令牌,明显不一般。 略有纠结,还是觉得天材地宝更好,那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只要服用下去,就会武功大进,内力大进,诸夏间对于天材地宝的传闻不知几何。 而天材地宝……农家的人也着实霸道了一些。 想要直接取走两株? 他们只剩下战神图了? 那东西……也有得到……却太过于难以修炼,就算是一些化神层次的武者修炼,固然受益,却受益不算很大。 “如此,就这样分配如何!” 儒家的那人再次含笑道。 “我等没有意见!” 陈胜颔首。 就算令牌之中有秘密,也比不得天材地宝对于农家的帮助大,近来……他们农家弟子多有受到各方追击、追杀。 人员伤亡不少,若然出现一些高手、好手,可为上佳。 令牌之中的秘密! 只要真的有秘密,一定会传出来的。 战神图? 武者修炼之法,农家六堂不为缺少,而且精妙绝伦之法亦是不少,足够他们修行。 那可是当年农家先祖神农子留下的。 修行境界上,神农子当年是破入传闻中的合道归元境界的,位列诸夏一等一的强者之列。 “你们农家独占两件天材地宝不可能的。” “顶多一株!” 抱剑男子身边,走出一位须发虬髯的壮汉,衣衫朴素,手提一柄三环大刀,对于宝物的分配发表意见。 令牌! 儒家取走也就算了。 而农家取走两件天材地宝……不可能。 “就算你们今日来的高手多又能如何?” “典庆在此又能如何?” “农家不是以往的农家了,你们的底细我们都知道,你们得以庇护在齐鲁、琅琊、东海等地。” “还不是有我等的助力。” “否则,你等早就被秦军围攻围杀了。” “现在不想着恩德,却想着独占宝物。” “那是取死之道,只怕你们今日就算将两株宝物取走,也没有机会服用!” 虬髯壮汉冷言毫不留情的看向与列农家弟子。 霸道! 先前秦国未有一天下大势之前,农家有霸道的资本,六堂之力,数十万弟子,这般力量……谁人不生畏? 现在! 丧家之犬罢了。 还想着在他们面前狂妄自大,见到好处就想着全部拿走? 不可能! “你们可以试试。” 陈胜瞥了那人一眼。 语落,再次将落于高台上的巨阙抗在肩头,任何时候,农家靠的都是自己,那些人的确有些助力。 可……眼下秦国之内,各方的境况都差不多。 真走到那一步,就是鱼死网破了。 那些人都是尊贵人! 农家都是一些普通弟子,那些人有胆量? 如果有胆子,尽可那般做,看看最后是谁遭殃! “你……,陈胜,不要太过分。” “无论如何,两株天材地宝我们都要分走一株!” “否则,今日这地宫,你们打不开!” 那虬髯壮汉怒喝一声。 陈胜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不是有典庆在,早就拿刀噼过去了,陈胜虽强,他们也不弱。 “再继续聒噪,你们连战神图都得不到。” 陈胜握住手中巨阙,指着那人。 天材地宝。 农家要定了。 这些人真以为自己很强? 真以为可以拦阻他们取得两株天材地宝? “陈胜!” “我等可不怕你。” “典庆,你好歹也是神农堂的人,多月之前的农家之事,我们也有帮过你们神农堂的。” “现在,该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两株天材地宝,你们只能得到一株!” 又一位脾气火爆的汉子持刀近前,甚是不满的喝道,而后视线一转,落于身材极其魁硕的典庆身上。 过于霸道,可没有什么好处。 “……” “你们中有些的确是农家的朋友。” “农家有秘法,可以将一些天材地宝制成丹药。” “期时,会送给诸位一些。” 沉稳有力的瓮声瓮气弥漫而出,典庆站在陈胜身后,占据相当大的区域,闻此,看向那些人。 略有沉吟,道出抉择。 “典庆!” “你……,枉我们当初还那般相助农家,你等就是这般回报的?” “你是很强,可……我们不怕你。” 刹那。 源至于诸夏各地的游侠散修汇聚之人群情激愤,典庆什么意思?也是想要将两株天材地宝取走? 脸那么大的? 虽然典庆的脸的确不小。 但是,那件事是不可能的。 “诸位!” “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何必如此争吵!” “我以为……还是先将地宫开启为上,眼下东西还没有到手,果然接下来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观眼前突生的场面,在场的一位位儒家弟子面面相觑,争夺之事有些预料,还是觉得书上所言很有道理。 利! 天下人能够逃过这个字的罕有。 两株天材地宝放在面前,如果不是掌门那边有过吩咐,他们也不会首要选择令牌的。 果然也选择了天材地宝,接下来的争夺要和这么多人对上? 还要对上农家的典庆,只怕他们在场所有的农家弟子加在一块,都不是典庆对手吧? “不可能!” “农家想要独吞两件宝物,不可能的事情。” “地宫现在不能开启!” 诸郡前来的散修直接摇头拒绝,如果他们得不到好处,在场所有人都不用想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你们……自找的。” 陈胜没有和那些人继续废话,体内玄功运转,直接挥动手中的巨阙,携带浩瀚风云之势,澎湃之力压过去。 “陈胜!” 当即,便是三人持刀剑迎上,刀光剑影,赫赫生风。 噗!噗!噗! 一个碰面,那三人被巨阙巨剑上的无可匹敌之力震退,手中的刀剑更是被震断。 一个个身形连退八九步,而后艰难停下,体内闷哼之音震荡,“哇”的一声,便是大口鲜血突出。 进而,三人无力的瘫坐在高台上。 虽没有身死,却也瞬间被重创。 “陈胜!” “陈胜!农家……你们真要选择如此?” “……” 瞬息。 本就形势紧张的高台上方,直接剑拔弩张,地宫之内跟来的许多人见状,也是彼此针锋相对。 “就凭你们?” “开启地宫!” “既然你们连战神图都不要了,那么……农家要了,我们农家自己开启那扇门!” 陈胜将巨阙抗在肩头,不屑的看着面前这些人。 不可否认,这些人中的确有一些人是之前神农堂遭劫之时的援手之人,典庆也已经做出了让步! 会匀给他们一些丹药为用。 论来。 若是只有当初出手援助农家的那些人也就罢了,或许自己还会让步,现在……多了那么多从诸郡之地的散修侠士。 就没有必要了。 以自己对他们的了解,果然让给他们一株天材地宝,不出意外,他们自己就会争夺的你死我活。 尸横遍野! 让出一株宝物,更没有必要了。 果然让其他的人盯上,他们连宝物都护不住,就比如儒家的这些读书人,表面上仁义礼仪。 实则,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喝道一声,将高台上的那些人驱逐下去,继而,没有迟疑,直接触动高台的机关。 “……” 临近处,一位位儒家弟子没有多言。 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好。 只要将令牌取走,事情就大功告成了,若然农家和那些人拼杀的你死我活,说不得还有别的好处。 思绪运转,脚下的高台已然开始嗡嗡作响,中间自动的裂出一条缝隙,数息之后,更大的颤动之音荡开。 …… …… “观主,那些人都进去了!” “真想要知道那些人在地宫中发现了什么秘密,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了不得的秘密。” 作为围观者,五莲观观主和观中的弟子在外面遥望看着。 瞅着那些人先后进入地宫,河上更是心痒痒。 “可惜。” “可惜了。” 观主也是叹道。 地宫应有秘密,奈何他们没有发现,便宜了别人,如河上所言,还真是好奇秘密为何? 也许秘密的结果不会很大的惊喜。 可秘密二字足以! “高台上的那株天材地宝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我服用了一颗果子,当时冻得都快昏过去了。” “幸亏运气好。” “传闻中,服用天材地宝可以修为大进,可以突飞勐进,我也没有感觉到,功法的运转还是那样。” “也就脑袋好像轻快许多。” 河上此刻希望那些人在地宫中什么都找不到,就算有收获,也是很小很小,甚至于微不足道的收获。 如那株天材地宝,自己看来就不咋地。 偏偏害人不浅,自己服用之后,都快冻死过去了。 一位师兄都寒毒侵扰己身了。 估计那株天材地宝是不好的那种,实在是身上没有什么奇异感觉,功力也没有大进,修为也是如此。 也就脑子轻灵清明许多,睡觉的时候,感觉特别舒服。 也就修行的时候,感觉四周鸟儿的声音都清晰明亮许多。 还有风云飘摇之声,也是很好听。 那算是好处? 河上摇摇头。 “宝物!” “也许那件宝物的特别之处我们还没有发现。” 观主拍了拍河上的肩头。 从河上和一位弟子的服用果子情形来看,那株天材地宝的确不友好,尤其是那位身重寒毒的弟子。 寒毒太过于棘手了。 接下来咸阳那边来人,希望他们可以解决,实在不行……自己唯有和他一起回天宗了。 请赤松掌门解决。 “公子!” “这里就是五莲山了,比起昆仑巍峨之地,这里……几乎都算得上平坦开阔所在了。” “嗯?” “这里这么多人?” “地宫……那就是地宫?” “地宫下面怎么那么多人!” “儒家的浩然气息,还有农家的?还有其他人,足足一两百人呢。” “清静之气,道家的人!” “这么少?” “附近五莲观的人!” 真幻一体,虚空无恙。 悄悄然,一行五人凭空出现在地宫不远处的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一男四女,形容品貌皆龙潜凤采、气韵不俗。 一位身着烈焰红裙的妩媚妖娆之人踏步而动,灵觉扩散,临近真空境界的天魔力场之下,一切尽在感知。 施施然,多有讶然。 “地宫!” “出现在这里?” “的确奇异!” “看来……有人已经先到了。” 旁侧,一位肩着紫霞披风的风姿绰约女子也是一言,端量四周,非奇特之地,此刻有奇特之所。 “地宫!” “那里就是地宫,里面的战神图、令牌不知道是否还在!” 与列的另外两名隽秀女子亦是好奇的扫视这里。 这是文书上记载的一处完好地宫之地,还是这里的五莲观发现的,现在……还是来晚了? “地宫!” “似乎我们来的刚刚好!” “他们正在合众人之力于一处,要开启那扇门!” “既然本侯来了,这座地宫就有主了。” 周清笑言,紫眸闪烁,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玄妙之力直接在地宫生出,透空落于那道战神图影壁上。 “虚明!” “怎么……不认识我了?” 若是他们有本事突破自己留下的禁制,那么,地宫的秘密就给他们了,随即,视线一转,落于一处。 那里……一位道人正在看向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小家伙,身上也有道家的气息,不远处,也有两三位。 四目相对。 周清莞尔,颔首招呼着。 “小……小师叔!” “师叔!” “虚明见过师叔!” “师叔!” “河上、柴山……,快来,快来见过师叔祖!” “这就是为师平时对你们多次提过的玄清师叔祖,道家千年以来最为惊艳之人。” “师叔,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观主此刻处于呆滞愕然的状态。 真的是小师叔! 真的是小师叔! 真的是他! 自己没认错,就是小师叔! 至于小师叔身边的人也有见过,如那位焰灵姑娘就见过,就是不太熟悉,小师叔怎么会来到这里? 完全想不到的。 突如其来,心中的清静一时都乱了,连忙近前数步,连忙又召过五莲观的弟子,一同近前道礼。 “师叔祖!” “玄清师叔祖!” “见过师叔祖!” 河上等人亦是惊讶,而后万般希冀的看向那人。 那人就是师尊往日里多有提及的玄清师叔祖,是天宗最为惊才绝艳的师叔祖,师尊所传师叔祖在六七岁的时候,就踏足化神境界了。 而他们……,得,不能比! 这人就是师叔祖,这么年轻,似乎连师尊大都没有! 身边的四位女子……也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尤其是那位赤焰衣衫的女子,一眼看过去,心都砰砰跳。 连忙低首,连忙行礼。 “哈哈哈!” “无需多礼,都起来了。” “师叔为何不能来此地?” “虚明,你将五莲观落于这里……,难为你了。” “师叔当年决意分教开宗,唯有你等最为行动施为,师叔本来打算接下来趁着始皇帝陛下东巡,一一行走你们的宫观。” “现在,因一事,提前来你这里了。” “你传到咸阳的文书,被晓梦转送江南了,师叔看到便是来了,上古地宫……这般秘密引动不少人啊。” 第二五零八章 黄庭内景 虚明! 是当年自己少幼之时,从天宗下山,一同而出的一位弟子。 那也是赤松师兄的吩咐,言语自己虽然聪慧,终究太小,便是让一些弟子跟随着。 宗琼、宗全、虚凡、虚守、虚真、虚明……。 当年的他们年岁也不大,大都一二十的模样,都是初入天宗不久的,跟随自己入咸阳。 难为他们了,当有耽搁他们的不少修行。 后来,因为书阁、天上人间的事情,天宗又额外招收了一些弟子为用,自己也有见过,也有挑选,也有看重。 一晃便是二十年过去了。 眼下。 自己身处江南,那些人也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 如宗全一些人,坐镇在关中咸阳。 还有一些人喜欢世俗,便是负责天然居、天水商队的一些事。 还有一些人精进道理,欲要更进一步,便是传于他们真法手段,赐下丹药,以为分教开宗。 虚明就是其中一人。 当初所言,分教开宗,诸郡皆可,自由抉择,前期自己会有财货和真法、经文的支撑。 其余都要靠他们了。 那是艰难的。 自己知道是艰难的。 可……唯有如此,才能够大浪淘沙,走出真正的道者传人,自己对那些人的期待其实不大。 只求他们在接下来数十年,奠就一处处道家宫观根基。 而后……弟子多了,一些事情就渐渐好办了。 眼前的虚明,当年在咸阳之地,也有见过多次,也有跟在自己身边数年,后来便是离去了。 他的资质属于中上,修行顺利的话,三四十岁破入化神不难。 而他选择执行分教开宗,自己特别赐下丹药,提前助他突破化神,倒是他现在没有太大的精进。 也就化神小成的地步,不算出色,应该为其它事情分心所至。 分心! 唉。 也在意料之中,是以,刚才有言,难为他了,为分教开宗之事,多有叨扰他们的修行了。 虚明如此,诸郡之地,其余分教开宗的一些弟子,应该也大体如此,周清轻叹。 接下来自己会一一弥补,不会让他们浪费自身天赋的。 “师叔!” “在这里见到师叔,真是令人欢喜。” “师叔亲至,这处地宫当无碍。” “师叔,道者修行,天地间皆可,此地为五莲山,当初我领着弟子一路东进,来到琅琊郡。” “想着这里靠近海域,若是在这里筑就宫观,当可多有赏玩海域盛况,后来……便是在这里落下脚。” “数年来,虽有些成效,却不是很大,虚明惭愧!” 小师叔前来这里是因为那份文书。 传至咸阳的那份文书落到江南师叔手上了,虚明忍不住欢喜,对于师叔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 千年以来道家最为惊艳之人,不只是说说。 师叔六七岁就破入化神境界了。 十岁左右就踏足超凡脱俗的境界了。 如今十多年过去,只会更加的深不可测,诸夏间常有传闻,师叔已经位列诸夏最为绝巅的境界。 上古地宫之事,师叔也有知晓了? 倒也是正常。 师叔如今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又是帝国武真郡侯,位高权重,知道近日来诸夏间逐步热闹的一件事也是不难。 真真想不到师叔会亲至,原本以为从咸阳的道家派遣几位化神实力的道者就足够了。 现在,远远超过预期! 师叔在这里,一切定矣。 至于分教开宗之事,也是小师叔当年与他们说过的。 师叔所言,帝国一天下,诸子百家都会有变的。 道家也是一样。 以后欲要完全的超然物外很难很难,是以,道家需要入世,道者需要入世,此般入世却又非人宗那般入世。 人宗入世,触碰红尘,磨炼道心,印证道理,以为精进。 好处有。 缺点也有。 天宗超然物外,清静守心,一颗心化作天道之心,以天心驾驭万物,无为无不为,同样有好处也有缺点。 分教开宗便是融合二者! 既要有超然清静的一面,也有有入世炼心的一面。 是以,分教开宗。 数年来,自己在五莲山这里立下五莲观,按照师叔的指点,招收门人弟子,传承道家道理,传下道家修行。 时而也有开辟入世生存之法。 当年,分教开宗的时候,师叔赐下一千金! 一千金! 是一笔很大的财货,至今自己都没有用完,而是在五莲观中存着,以备接下来所用。 现在。 五莲观除了自己自己,还有门人弟子九位,加起来一共十人。 因生火做饭之故,又找了附近村落的厨子为用,整个宫观内,也就十多个人,距离师叔当年所言分教开宗,门人弟子万千的恢弘场面相差太远太远。 “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 “分教开宗,眼下才刚刚开始,欲要有成,非数十年、百年不可。” “如太虚空冥之地,只要一颗颗星辰都明亮起来,一同闪耀之时,自然盛况。” “他们都是五莲观的弟子,你收下的弟子。” “根骨上还是可以,看来你是属于宁缺母滥的,这是一个优点,不过,也是一个缺点。” “道者!” “有些人资质出众,却不意味着可以走到最远!” “有些人资质寻常,未必没有一朝悟道的机缘!” “诸夏间,实则……每个人都可以证就祖师那般的道理!” “嗯?” “这个小家伙……,他叫什么?” 对于分教开宗的成绩,周清没有确切量化的要求。 而且,任何事情,只要强求,都会出现一些特别的问题,是以……眼下不需要,诸夏有自己在。 分教开宗的事情,大体方向不会错的。 自己要做的就是把控大局,执掌前进方向。 说着,视线从虚明的身上挪开,落于其余五莲观的弟子身上,此地一共四人,三个一二十岁的年轻人。 外加一个年弱不过五六岁的孩童? 四人的资质都属于中等,上佳略有不足,此刻他们的修行道理一眼就可以看透,皆寻常。 应该都是初入道者道理之门的,至于玄功妙法的修行,大体都在练气通脉以及先天层次徘回。 也不算强! 真空之力直接掠过,四人所有的讯息入心,刚有所言,有觉虚空动静,紫眸本能亮起玄光。 看向一人! 是那个不过五六岁的孩童! 他……有些不同。 他的修行不过练气通脉圆满的水准,距离先天还差些,放在诸子百家,还算可以,还算正常。 而他有些不正常! “他?” “师叔,这是河上!” “是我数年前在附近河上桥上碰到的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我在桥上等待一日,观无人前来,也无人认领,便是将其抱回宫观。” “取名河上!” 虚明一步近前,观师叔目光落于河上身上,略有好奇,当即应语。 河上是一个孤儿,也算是在宫观长大。 “河上?” “你最近有诵读《黄庭经》?” 周清颔首,迎着河上也是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略有轻问。 “是!” “师叔祖!” 这位师叔祖的目光很……平静,像碧波无痕的水域一样平静,可……又觉师叔祖的目光深处又有海域无边的盛况。 心中惊奇万分。 闻师叔祖之言,连忙点点头。 《黄庭经》! 最近几日好像有所得,有好像没有所得,反正一些经文琢磨起来,别有内蕴,别有玄妙。 就是还没有琢磨出来对修行有助力的。 此刻一身修行还没有踏足先天。 “公子,他……他似乎已经开启了灵觉之力。” 亭立公子身侧,觉公子对那位孩童上心,白芊红等人也是看过去,灵觉一一将其覆盖。 数息之后。 白芊红妍姿讶然,明眸微动,还有这样的事情。 “很微弱,的确存在!” 与列的弄玉和云舒也是颔首,她们的实力临近虚空一体,自然也可以感知到,的确是灵觉之力。 已经开启了。 还在他的体表环绕,无时无刻的交感天地,乾元合一。 “先天都没有踏足,直接开启了灵觉之力?” “公子,奴家怎么觉得他的灵觉之力和化神层次的灵觉之力有些不一样?” “化神层次的灵觉之力,可以驾驭天地元气,以体内道理韵生于外,勾灵于天,三元交融为元。” “可是他的灵觉之力……,有点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奴家也说不上来。” 天魔力场亦是笼罩那名孩童。 先天的境界还没到,就开启了灵觉,这等事情……还是第一次见。 正常修行,都是先天破入化神,才会将体内的灵觉勾连于外,而他……明显不可能啊。 “灵觉之力?” “这……,师叔,河上开启了灵觉之力?” “怎么会?” “他现在连先天都没有踏足,一身道理更是粗浅。” 焰灵姬她们所言,虚明有听。 幽然惊愕。 河上开启了灵觉之力,这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道理的,何况自己也破入了化神,没有任何感觉啊! “至道不烦诀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 “发神苍华字太元,脑神精根字泥丸。” “黄庭内景,妙处无穷。” “妙!” “他最近是否有什么机缘?” “如若是与生俱来的开启灵觉之力,数年来的修行不会如此缓慢!” “妙!” “实在是妙!” 周清深深看了河上一眼,没有对河上的情形多做解释,便是看向虚明,真空运转,诸般可能化生。 眼前这个河上应该是外在机缘所至。 否则,少幼在宫观长大,又默诵《黄庭经》,加持这等灵觉之力,不会才练气通脉,就算是先天绝巅都有些慢了。 当然,那些都是外在之力。 而是他浑身的清静道理气息不会如此浅薄,根本不会。 “这……。” “师叔明鉴!” “一眼所知。” “这处上古地宫便是河上发现的,他也是第一个进入上古地宫的,还服用了一颗地宫内的天材地宝果子。” “河上所言,服用那颗果子的时候,还差点冻死过去了,地宫内一共两株一样的天材地宝,结出三颗果子。” “河上服用了一颗!” “我觉天材地宝为罕见之物,便是让一位门人弟子也服用一颗,以观其效,不想那位弟子服用之后,却寒毒缠身,药石难入。” “师叔,还望您接下来救救他!” “若言机缘,就是那件事了,至于其它……河上一直在宫观修行,并无奇异之事!” 虚明道礼。 河上的机缘之事? 最近的机缘之事? 能够称得上的,也就只有那件事了。 是以,没有迟疑,便是将其详细道出。 “天材地宝,果子!” “天地间……可以令人提前开启灵觉之力的天材地宝的确有,如今的诸夏间,应该都不存在了。” “地宫内却有!” “我且一观!” 果然是外在机缘,服用了一颗果子? 眼前的河上便是因为那颗果子,提前开启了灵觉? 开启了黄庭内景上宫玄妙之地? 周清来了兴趣,再次扫了河上一眼,他还真是机缘,也是命大,真空运转,直入那处地宫。 无视里面的纷纷攘攘,无视那些人正在拼尽全力欲要开启战神图的影壁,高台上的宝物已经看到了。 宝物! 果然寒气绽放,地宫之内,火光照耀,植株一体皆白,果子也是白色,冰冷之气四散。 翻滚脑海中的天材地宝图录,尤其是西王金母一族记录的上古天材地宝,那里应该最齐全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 身处地宫之外的周清紫眸更为玄光大盛,面上笑意绽放,当即,再次看向河上,抬手一招,便是将其整个人滞空。 而后一道道紫色光晕将其包裹,将其覆盖。 “公子,他为何会如此?” 焰灵姬想要知道答桉。 “地宫的天材地宝很特殊?可以提前开启修者的灵觉之力?” “果然如此,岂非先天到化神没有任何难关了,甚至于突破玄关都有极大的可能?” 公子这般动静自有道理,云舒看向那个孩童,略有所想,便是觉其造化以及将来的好处。 “师叔!” “这……。” 虚明此刻也有些懵怔。 “地宫内的那株天材地宝,我已经看了。” “尽管数千年来宝物一直生长于地宫之内,从枝叶、气息、果子各方面来看,可以确定,那是一株陨灵木!” “生出的果子,为陨灵果!” “在上古岁月都是极其罕见的天材地宝,而且只要出现,就会引起很多人的争夺。” “陨灵果!” “这种果子很难直接快速提升实力,甚至于服用之后,短时间内,修者的实力也不会有什么明显变化,甚至于不变化,也是正常。” “除此之外,服用果子,还有很大的危险。” “典籍记载,服用陨灵果的人,最好是不通修行之人,最好是修行境界不要超过化神,境界越高,服用得到的好处越少。” “一般而言,一百个服用陨灵果的人,才会有一个扛过陨灵果的灵韵之力。” “那种灵韵之力,至阴至寒,极阴纯粹,服用之后,力量会直入五脏六腑,三元内外。” “你刚才也有言河上都快冻死过去了,就是那个情形,肉身的寒冷可以轻松扛过,精气神三元深处的寒冷和疼痛就不容易了。” “河上!” “毅力难得,机缘难得,难得。” “至于你观中的另一位弟子,身中寒毒乃是没有扛过陨灵果所至,欲要解决也不难。” “一者,需要悟虚而返境界以上的人,以至阳至刚的纯正之力将寒毒化去!” “二者,服用乾元液、火树银花那些宝物的精髓,也可以化去。” “于师叔而言,不难。” “河上可以扛过陨灵果的灵韵淬炼之力,好处就是在百会泥丸之地开启灵觉之力。” “虚明,你现在踏足化神了,应该明悟灵觉的妙处,而河上因陨灵果化生的灵觉之力却又有所不同。” “那股灵韵之力不仅提前开启他的灵觉之力。” “还纯化他的三元本源,浑厚先天本源,待他修炼至化神境界之时,统御灵觉,那时……妙处才会慢慢绽放。” “如果要找个人对比的话,若是他接下来好好修行,晓梦的现在……就是河上的将来,甚至于青出于蓝。” “上古岁月,服用陨灵果且扛过去的人,一开始境界几乎都不高,然而,修行下去,过七层都破入玄关境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合道境界也有不小的可能。” “河上扛过陨灵果的灵韵之力,那股力量已经在锤炼他的灵觉,使之快速增强且化生体外。” “只是……他现在不过是吸纳陨灵果三成的力量,还有七成的力量内蕴肉身本源中。” “因你不知那种宝物,故而不能够给于指点,如果任由河上继续修行,会有些可惜。” “现在,我正在以本源之力替他梳理陨灵果的力量,使之完全的化入本源,将陨灵果的好处快速展现出来。” “此外,因灵觉提前化生,他通诵的《黄庭经》也有些许妙处滋生,他很适合修炼《黄庭经》!” “甚至于可以提前修炼《黄庭内景经》!” “那是一卷很难修行的道理,非大悟性、大毅力、大机缘之人不可得!” 第二五零九章 八景上宫 陨灵木! 陨灵果!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有过详细记载,而且,她们一族在上古岁月也有族人服用过陨灵果。 有一些族人扛过去了,后来那些人有超过三成都破入合道境界了,甚至于合道万物境界的都有。 陨灵果! 纯化先天三元,强化灵觉根基,不通修行或者修为越低,道理越是浅薄,越是可以得到好处。 人之一体先天三元,欲要将灵觉之力滋生体外,唯有化神玄灵的境界,欲要三元皆进益,先天无垢浑厚。 更是玄关才有可能的作为。 河上! 他的毅力很好,但凡可以扛过陨灵果寒冰侵袭之力的人,已然天生适合修行,诸子百家的道理,都可以修行。 而百家同途,皆为道! 现在又得了陨灵果的机缘,灵觉提前滋生,无形之中被陨灵果淬炼极尽提升资质。 何为资质? 何为根骨? 何为悟性? 就是从观其一体三元同天地乾坤交感的契机。 道! 在天地间,充盈在天地间,若是可以很轻松的看到、摸到、领悟到,那就是资质根骨绝佳。 若是难以看清楚,难以触摸到,那就是资质寻常。 然! 万事万物,从来没有绝对一说。 或者一个愚顽之人,不知何时,突然开窍,一朝悟道,天地间的万千玄妙尽皆在心。 也有一些前期资质根骨绝佳之人,因轻易的触摸到天地间玄妙道理,却陷入其中,沉沦其中。 亦是有损修行! 提前交感天地乾坤玄妙,灵觉自生体态,更有黄庭上宫开启,陨灵果之力加持河上对于《黄庭经》的参悟。 他接下来的修行会便捷先前十倍以上。 “《黄庭内景经》!” “那卷经文,就算我现在参悟起来,都有一些晦涩。” “他以后的道理修行可以直追晓梦!” “陨灵果之力,那般强大?” 公子书录的经文,白芊红也有阅览,虽然修炼的不多,却可以汲取可用的精华,炼入己身。 那卷《黄庭内景经》便是其中比较晦涩的一卷。 道理上较之纯阳一道,又有些别样的妙处,公子所言也杂糅性命之道的许多玄妙。 服用陨灵果可以扛过去的百不存一? 然而,比起身中寒毒的结果,似乎……好处更大了一些,这个河上才练气通脉的层次,就已经自生灵觉。 如云舒之言,不出意外,他在玄关之前都不会有什么阻碍,甚至于受益于灵觉提前参悟,破入玄关也不会太难。 岂非一颗陨灵果直接奠就玄关根基! 这般功效……一些顶级的天材地宝也可以做到,甚至于还有一些天材地宝可以做的更好。 却又有些……不一样。 诸多天材地宝直接以强大的灵韵之力洗练本源,提前滋生灵觉并不存在,只不过可以令修者在修炼的过程中更为顺畅。 这种陨灵果更为奇特一些,连一体三元都直接强化! “还有那种果子!” “果然可以提前滋生灵觉之力,许多道理就可以提前通悟,许多道理也可以提前修行了。” “地宫内有那样的宝物!” “公子,他以后可以直追晓梦?” “可能?” “晓梦的资质可是没的说,如今都早早破入合道了,陨灵果虽强,难道还能相比您炼制的破真丹?” “倒是陨灵果的功效的确非凡。” 焰灵姬对陨灵果表示强大的期待。 自己所修的天魔力场,如果有传人的话,滋生灵觉之力,正常情况下,化神境界才可以真正修行。 而可以提前滋生灵觉之力,无疑在练气通脉,乃至于先天境界就可以修炼,那种意义截然不同的。 只是……若言他可以媲美晓梦? 不太相信! 不是不相信! 而是实在是不太可能! 对于晓梦的修行,自己一直都看在眼中的,往日里,自己修行也就和白芊红相比。 从来不和晓梦比! 因为完全没有可比性,自己修炼了多少年,吃了多少好东西,又从性命交修精进多少道理。 晓梦呢? 就是破关所用的丹药都没有服用几颗,境界到了,稍微闭关参悟,就直接破关了。 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好吧。 尤其是她已经先一步踏足真空境界了。 而且剑道凌厉霸道,以自己此刻的修行……估计也就可以和《御剑术》第三重关媲美。 晓梦在玄关大圆满境界,就开始在第三重关的基础上熔炼三术之妙,化生剑域崭新天地。 就这个小娃娃! 晓梦的现在……就是他的将来! “单单陨灵果的力量,自然不够,陨灵果不过是为他奠就根基而已,资质上提升不少。” “难能可贵!” “他自己就通过《黄庭经》的朦胧感悟开启了黄庭上宫八景之地!” “黄庭三宫二十四景!” “上宫最难开启,正常的修炼《黄庭经》都需要在玄关层次开启,而他此刻就已经开启了八景之地。” “虚明,你对《黄庭经》的感悟应该一般吧?” 周清笑语。 陨灵果虽好,却是在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天材地宝中,功效而言,属于中上,勉强划入上佳也是可以。 自己看重的是他对于《黄庭经》的感悟。 也是因此,自己对他期待很大。 《黄庭经》! 是自己数年钱创出的一部玄功真法,直入合道境界的,而且,如今自己位列合道万物境界。 还能够给于进一步完善。 “师叔!” “看来……河上真的得到了机缘,不求他可以直追晓梦师叔,只要将来比我强,可以发扬光大五莲观就足以了。” “《黄庭经》!” “这……,师叔,虚明惭愧,因境界之故,对于观中的许多经文参悟参差不齐。” “许多有所得的经文,便是详细的于他们说说。” “没有太大所得的经文,便是只能够按照师叔留下的注解,简单讲述,让他们记下,希望日后有所悟。” “《黄庭经》未有所得。” “河上……平时也有于我询问《黄庭经》的道理,惭愧,未能够给于详细而又合理的道理!” “师叔,虚明惭愧!” 陨灵果! 河上有那般好处? 直追晓梦? 晓梦是谁自然清楚! 是天宗内继玄清师叔之后,又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还是北冥师祖直接收下的弟子。 对于晓梦师叔的事情,自己所知不详,只是知道……晓梦师叔后来一直跟着师叔修炼。 虽然是师祖的弟子,不过……以玄清师叔的境界,指点晓梦师叔修行,完全足够的。 如果刚才自己没听错的话,那位焰灵姬所言……晓梦已经踏足合道境界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晓梦师叔如今才多大? 二十岁? 二十岁的合道境界! 自己二十岁呢? 先天绝巅? 完全没法比的。 玄清小师叔说河上以后可以直追晓梦的修行,难道说河上以后也有破入合道境界的可能! 这个……可能吗? 河上的资质是不错的,将来所想他能够破入化神,若是更进一步,得了机缘,破入玄关就是得天道垂怜了。 现在……河上有更大的机会? 实在是! 不可思议! 玄清师叔所言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说的,若然真有那一日……五莲观就真的要发扬光大了。 一位合道境界的存在。 意味着什么,不必言说。 数百年来,那些诸子百家的先祖先贤之人,又有多少能够踏足合道境界?一位合道境界的存在,足以将五莲观撑起来! 而且恢弘百年、数百年! “哈哈,《黄庭经》的玄妙我之所知,有所得是惊喜,无所得也是正常。”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之所以落入你等手中,也是为了让你们多多参悟道理。” “接下来师叔会随始皇帝陛下东巡,始皇帝陛下停留之时,我也会相召沿途的宫观弟子,以为讲道。” “答疑解惑!” “日后……我还会派人行走一处处宫观,给于专门停留,专门答疑解惑,争取将分教开宗的根基定下。” “嗯。” “差不多了。” 周清挥手间,散去诸般异象,河上也从虚空徐缓落下,静静的站在大地上,浑身上下盘踞的最后一道紫色光晕也消失不见。 “感觉如何?” 观此刻三元尚未归位的河上,周清笑道。 “……” “师叔祖!” “我……感觉身上很舒服。” 一语入心,河上直接醒转,连忙道礼。 感觉如何? 自己此刻的感觉……周身百脉的内力运转都很是暖暖的,丹田还是那个丹田,又感觉有些不同。 更加的坚固了? 内力更加纯粹了? 还有脑袋……更加的清明了,天地间的风云气息感知更为敏锐了。 眼睛也更加明亮了。 耳朵也听的更清晰了。 六识有这般变化? 似乎……眉心都是暖暖的,好像有一股别样的力量在流转,自己可以感觉到,却是不能够将其调动。 “哈哈哈,舒服就对了。” “你因时常诵读《黄庭经》,又有陨灵果的妙处,机缘天降,开启了黄庭上宫八景之地。” “于我说说上宫八景至道篇章!” 周清很满意河上。 修行的根本还是自身,陨灵果只是外在作用之力,就算没有陨灵果,以河上的悟性,将来也会在《黄庭经》有所为。 也许将来也能够走到那一步! 却……有了陨灵果,一切将会是崭新的局面。 “至道不烦诀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 “发神苍华字太元。” “脑神精根字泥丸。” “眼神明上字英玄。” “鼻神玉垄字灵坚。” “耳神空闲字幽田。” “舌神通命字正伦。” “齿神崿锋字罗千。” “一面之神宗泥丸,泥丸九真皆有房。” “方圆一寸处此中,同服紫衣飞罗裳,但思一部寿无穷,非各别住俱脑中,列位次坐向外方,所存在心自相当。” 《黄庭经》! 河上闻此,连忙又是道礼。 对于那般篇章,自然熟记心中,稍有所思,便是将至道篇章的经文一一道出,这是论述上宫八景之地的篇章。 “《黄庭经》又分《黄庭外景经》与《黄庭内景经》!” “黄者,中央之色也。” “庭者,四方之中也。” “外景之地,天地万物之象也,即天地水火日月星辰云霞之象!” “内景之地,存心百神之象也,可为五脏六腑,筋骨百脉,也可为一体三元,一体之象!” “正常情况下,欲要开启黄庭上宫八景之地,你需要踏足玄关的境界,而你机缘,现在就开启了。” “上宫者,泥丸之地,存思九真,统御四方,驾驭黄庭三宫,以上御下,当如吃饭喝水一般。” “你很好!” “本侯所创的真法经文中,《黄庭经》可为至高玄妙之一,观你资质,可以有传。” “这是本侯对于《黄庭经》的些许感悟,你现在已经开启黄庭上宫,可以参悟,可以修行。” “待数月之后,本侯再临此地,当见你之成果。” “若可!” “当有大机缘!”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紫色玄光迸出,直入河上的眉心正中,此刻并非讲道之地,简单一语,便是停下。 “虚明,你等也是有功的。” “如今相见,自然也有机缘。” “根据你等所修,本侯也有些许感悟落于你们身上。” “望你等接下来好生修行。” 旋即,视线一转,看向虚明和旁边的三位弟子,河上得了这般的好处,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又是一道道之力纵横,将些许玄妙之力落于四人身上。 “多谢师叔!” “多谢师叔祖!” “……” 虚明欢喜,其余弟子亦是欢喜。 “多谢师叔祖!” 脑海中直接多了许许多多的道音经文,河上稍有所感,便是欢喜,欲要一览,觉不妥。 也是一礼。 “《黄庭经》那样晦涩的经文,他都可以参悟出玄妙?” “还真是……。” 焰灵姬此刻无话可说。 公子之意,这个河上将来可以直追晓梦,不是因为陨灵果,而是因为《黄庭经》? 那卷经文,自己也有看过! 看不懂。 便是没有再看。 这个小娃娃可以看懂? 还开启了黄庭上宫八景之地! 有公子这般看好,还真是他的机缘! “公子,《黄庭经》为您所创最为精深的真法之一,而河上有这般机缘,不如您……。” 弄玉心中一动,款步近前,悄声道。 公子最近也有提及会收下一二门人弟子,眼前这个河上不就很合适。 公子刚才也说了,正常修行,河上将来可以直追晓梦的,晓梦如今是一个什么境界,她们可都是知道的。 “不着急。” “不着急!” 看向弄玉,周清莞尔。 弄玉的意思,自己明白,是想要自己将他收为弟子,传承所学道理,但……欲要入自己之门,非那般简单。 看河上他的造化如何。 “师叔!” “地宫之事如何?” 没有着急翻看师叔传授的道理精妙,虚明指了指远处的地宫入口,距离那些人进入地宫,已经过去好久了。 不知道地宫之内是一个什么场面。 “地宫!” “刚才我已经在地宫内施展了手段,那些人此刻所作所为皆无用功。” “走吧,随我一起入地宫看看!” 这一次前来五莲山,碰到意外之喜。 相对于河上,地宫之事寻常许多。 于虚明看了一眼,真空运转,一步踏出,刹那,一行人消失在大地之上,无影无踪。 同一时刻的嘈杂混乱地宫之内,已经因机关之力裂开的高台之前,周清一行人凭空出现。 骤然出现,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就算从那些人身边走过,也没有从他们面上看到任何神情波动。 第二五一零章 葵花之宝 “这里就是地宫!” “人还真多!” “公子您看……,那里……有壁画,应该就是晓梦她们说的上古壁画,还有那些异兽的骸骨。” “非如今诸夏兽类的尸骸,也太大了,肯定是异兽的,说不准还是实力不错的异兽。” “也不知道这个地宫当初是做什么用的。” 上古地宫。 这里就是地宫的真实面貌。 焰灵姬脚踏赤炎长靴,缓缓踱步高台之前,环顾四周,耳边的杂乱之音直接如清风掠过,不为动心。 关于上古地宫的消息,自从归于江南就一直有听说,还收拢了许多消息,里面的秘密很吸引人。 天材地宝! 战神图! 食铁令! …… 眸生火焰,东西这处方圆数百丈大小的地宫,一侧山壁上刻印一幅幅巨大的粗糙上古壁画。 画上的人物形体看上去都不为如今精细,辨认出来还是没问题的,也很完整,没有残缺。 另一处山壁面前,则是堆积摆放大量的白色骸骨,一根根骨头都很大很大,历经数千年都没有彻底腐朽。 地宫因那些人所带的火把……很是明亮,一根根粗壮的撑柱立起,角落里还有一些粗糙的石桌石椅。 除此之外,便是没有外在之物了。 也许有,也许没有,反正无关地宫内真正的宝物。 “师叔!” “……” 小师叔的修行是极高的,然而,真正近距离感受的次数不多,尤其是小师叔很少出手之后,更是如此。 眨眼之间,便是从外面来到这里。 这就是小师叔的超然修行? 而且,此时此刻,在密密麻麻的高台旁边,他们竟然还有极大的落脚之地,那些人也看不到他们。 “道理通玄,自有玄妙。” “不过是一些力量的运用罢了。” “方寸之地,自有乾坤,虚空内外,各有里表。” “那面石壁上被我落下禁制,他们破不开的。” “好好修行,日后你等也有希望达到这一步,陨灵木……已经成熟了,典籍记载,那样的果子欲要成熟需要百年左右。” “上面还有一颗陨灵果。” 区区真幻一体的小手段,随心所欲,这里的人的确不少。 儒家的人,似乎儒家的二当家颜路也来了,对于此人,还是了解一些的,背景和赵国有些联系。 儒家八脉并行,随着近年来掌门伏念的手段,八脉之力,逐步收拢起来,一如秦国一天下,统御一心。 儒家也是如此。 也必须如此。 伏念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儒家的将来不好说。 农家的人,他们的修行气息还是不难辨认的,巨阙之剑,往昔的农家堂主陈胜。 还有典庆! 实力不错,似乎将一身炼体玄功突破了极限,更进一步,隐隐有些阮翁仲此刻的境界。 只是……逊色不少。 典庆的修行稍显粗糙,所修炼的法子……不如自己为阮翁仲他们亲自推演的炼体之法。 却也难得。 炼体之道,欲要精进。 天赋是很重要的。 其余则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修行,或有实力尚可入化神的,其余皆寻常,汇聚裂开的高台通道深处。 各自施展力量,加持一人身上,要以足够的力量,使得石壁化生战神图,打开密室。 若然这个地宫完好,一切当如晓梦、雪儿在文书中所言所语。 “师叔!” “这里一共有两株……两株陨灵果,共有三颗陨灵果,河上吃了一颗。” “先前我因好奇,便是将一株陨灵木抬出去了,结果……一夜时间便是凋零,后来又从这上面取了一颗果子于观中弟子服用。” “不想,会有寒毒缠身。” 师叔修行果然通玄。 这般玄妙至极的手段都能施展出来。 超凡脱俗的境界,如果将来自己真的可以突破至玄关境界,当如师叔所言,也有一些机会。 这处地宫,自己有过打量。 对于这里也算熟悉。 如此,也没有在意四周密密麻麻之人,指着高台上的那株天材地宝,说道另外一件事。 “数千年的时间,陨灵木已经熟悉这里的一切,正常的陨灵木……它的枝叶是有些白绿相间的。” “而今尽皆雪色,可见变化。” “突然的出现在外界,会承受不了天地间昼夜四时的变化,因而本源有损,枝叶凋零。” “陨灵果!” “就是昆仑之地,都没有陨灵木了,很有可能,眼前这株陨灵木也是诸夏间最后一株陨灵木。” 单手平伸,高台上的那颗白皙无暇的陨灵果便是落于掌心,丝丝的冷香扩散,弥漫四周。 而高台之上……依稀可见陨灵果似乎还在。 天地间,造化万千,有陨灵果那般的宝物也属于正常,罕见也是正常,不知道陨灵木是否可以培育出来。 接下来可以试试。 至于手中的这枚陨灵果! 足堪大用。 希望接下来可以有一些扛过陨灵果的道家弟子出现,有自己在,他们就算失败了,也是无碍。 若然成功,就是很大的机缘。 至于出现如河上一般,直接开辟黄庭上宫八景之地的,那就是罕见机缘了,不强求。 只要可以扛过,便是奠就浑厚的根基。 玄关之前,都没有什么障碍,以后突破玄关的可能性也很大。 “公子,陨灵果是否可以炼丹?” “陨灵果的灵韵之力,若是可以杂糅其余宝物的灵韵之力,不知是否可以有更大的裨益!” 白色的果子,寒气绽放。 论来,这种颜色的果子天下间也碰到不少,就是……色泽看上去一样,纹理细节又不太一样。 弄玉打量着那颗陨灵果,有所思。 “可以试试。” “虚明,这株陨灵木和这颗陨灵果我就取走了。” “接下来炼丹有成,于五莲观丹药弥补。” 只手一握,陨灵果消失,伸手一抓,高台上的陨灵木也是消失不见,这种东西绝迹了多有可惜。 “是,师叔!” 虚明没有意见。 若非师叔前来,这株陨灵木和陨灵果都要没有了。 “公子,根据晓梦的文书所语,那面石壁欲要显化战神图,起码要汇聚差不多一位玄关层次的力量。” 陨灵果! 既然有那般好处,接下来灵儿也可以服用试试,无论是自己的力量,还是公子之力,都可以给于护持的。 就是不知道那孩子是否可以开悟许多,得到更多好处。 果然如河上,就再好不过了。 白芊红秀眸一转,落于通道尽头,公子的手段之外,那些人还在汇聚一处,合多人之力,加持一身,要将战神图显化出来。 不过。 那些人加起来的力量还不够吧,就算没有公子的手段,那些人欲要得到战神图,开启石壁之门,都是困难的。 “那应该就是农家神农堂的典庆吧。” “实力还真不弱,踏足玄关境界了?” “又仿佛不太像!” “公子,他和阮翁仲一般的修行?” 云舒指了指不远处一位鹤立鸡群的魁硕高大汉子,丈许的身高必须显眼,立于地宫,第一眼就看到了。 “是典庆。” “他此刻的实力有玄关之力,却又差了一点意思。” “而他也知道差了一些什么,正在修炼农家的神农心锤,若是有成,还是不错的,却是……前路更难了。” “他的传承已经到达尽头,除非他能够开创一法。” “否则,很难精进。” “不过,待其将神农心锤的力量融入身体,虚空一体之下,也算好手了。” “阮翁仲的修行,道路一直有。” “走吧!” “将战神图取来。” “看看里面的秘密。” 典庆的力量! 应该也是意外突破的,炼体方面欲要有这等突破,极其艰难,好处就是……突破后受益不小。 典庆的路如果没有后续机缘,当止步于虚空一体之前。 简单一语,没有在那些人的身上多做停留,一步踏出便是行至通道尽头的石壁面前。 那才是主要目的。 “韩大侠,合我们二十三人之力,怎么这块石壁还没有亮光,记得上一处地宫……合三十人之力,已然有极大的反应。” 真幻一体之外,那面极大的暗灰色石壁面前,正林列排开密密麻麻的人,皆极力运转体内功法,调动内力。 手掌落于面前之人的背上,将内力极力的催动,运输过去,以为所用,固然所修不为同源,但只要是一人出手就足够了。 而现在! 已经过去近半柱香的时间了,他们的内力都消耗大半了,面前的石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暗澹无光。 没有一丝光亮,完全不合理的。 “难道是我们的力量还不够?” 队列最前方,一位神面略有苍白的男子单手按在石壁上,按照先前摸索出来的法子。 以内力灌输石壁,便可令石壁有动静。 只要力量源源不断,那么,石壁就会越来越明亮,也会展现出三幅战神图,战神图的玄妙会落入输入内力之人的身上。 现在! 完全没有道理的,汇聚数十人之力,石壁的动静一丝也无? 自己好歹也是临近化神大成的修为,接引身后二十多人的力量,那些人有化神武者,其余皆是先天好手。 力量汇聚一处,很是强横! 没有理由的。 “韩大侠,那就加人!” 一人提议,而后快速将四周看热闹的一些好手招揽近前,各自运转体内功法,内力灌输,再次源源不断的流转。 十多个呼吸之后,人数加到了四十人! 然! 那面石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一丝丝光亮都没有升起。 “二当家,这面石壁似是有些奇怪。” “就算他们的力量加在一处不能够显化最后的战神图,石壁起码也该有些反应才是。”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 按照之前的分配,农家取走两件天材地宝,他们要了里面的令牌,至于战神图……那些人准备自己取走。 所以,便是有了眼前这一幕。 按理说是没问题的,应该可以令石壁有些异象化生,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人都加到四五十了。 还是半点动静皆无。 “先看着!” 颜路立于高台裂开的一侧,俯瞰那面石壁,又看着数十人汇聚一处施展力量的场面。 虽然也有些奇异,或许就是他们的力量没有达标。 然! 也不应该,如身边的师兄所言,就算不能显化最后的战神图,石壁也该有些动静才是。 而不会像现在一样石壁一动不动,古井无波,死水一般。 语落,又有一些人加进去了。 都有五六十人。 就算他们的实力参差不齐,汇聚一处,也非同小可。 “……” 另一侧裂开的高台上,农家诸人不言不语,静待以观,的确有些奇怪,合超过五十人的力量,应该有所动静才是。 “这就是战神图!” “上古鸟虫文字写就的战神图,玄妙……寻常,勉强还行。” “虚明,这里的地宫是你发现的,这三幅战神图的玄妙也传给你吧,等你有所得,传给宫观弟子。” “三幅战神图相当于三部玄关层次的玄功妙法,而且道理和手段汇合一处的,也算难得。” 同一时刻。 真幻一体内,周清一手按在石壁上,本源之力稍有所动,面前的石壁便是一丝丝晶莹的璀璨之光大盛。 一切如晓梦文书所语。 三幅战神图一一出现,灵觉微动,便是洞悉那三幅战神图的玄妙,还是不错的手段。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话语间,将三幅战神图的玄妙传给虚明。 旋即,面前的石壁便是裂出万千细纹,进而自动的溃散,出现一道密室的入口。 那就是宝物之地了。 “战神图!” “公子,是否和《战神图录》有关?” 焰灵姬最想要知道那个答桉。 “和晓梦猜测的一样,战神图的玄妙当不足以匹配《战神图录》,应该也有些关联。” “天材地宝。” “里面还有一株天材地宝,食铁令……,这就是食铁令!” “以战神图的力量驾驭覆盖,便可生出虚冥深处的指引牵引之力。” 踏步间,迈入石壁消散后的密室。 真空运转,密室自动绽放大光明,照耀一切,鼻息之间,也已经萦绕天材地宝的熟悉气息。 抬手一招,便是一个腐朽的木盒近前,里面的东西飞出。 食铁令! 周清抬手将其握住,体内运转战神图之力,数息之间,时隔数千年历经岁月有些斑驳暗澹的食铁令重现崭新面貌。 依依然。 的确化生一丝丝奇异之力,四面八方都有。 晓梦之言,合两块食铁令,那种复杂的牵引之力会清晰一些,合三块会更加清晰。 四块当如此。 果然有八九块以上,很有可能只剩下最后的一道牵引之力了。 牵引之力所指方位……极大可能就是九黎蚩尤留下的战神殿位置,《战神图录》内蕴其中。 “天材地宝!” “是向阳花?” “还真有这种宝物……倒是罕见了,外界的向阳花的花瓣都是黄色、褐色居多,它是紫白相间的颜色。” “还有这么多的葵花籽!” “灵韵十足,临近千年水准。” “这样的向阳花第一次见!” 公子手中的食铁令已经看到了。 而密室内的天材地宝也有一览,原本以为会和外面的那株陨灵木一样罕见,谁料……估计在场之人都认识。 起码形体和外界的向阳花一般无二,也就是个头矮了一些,枝叶的颜色白中带紫,花和种子的颜色也不一样。 然而,里面确是紧密生长一处的葵花籽,府中的零嘴之物,就有葵花籽,稍微炒制处理一下,就可以食用。 还可以有多种口味,吃起来很好。 除了那些不一样的特征,其余和外界生长的普通向阳花一般无二,此刻还在昂扬向着大地之外,隐约有感大日之光一般。 角度还挺正确! “天材地宝是向阳花!” “这种花也能成为宝物!” 随行前来的河上等人也是神容奇异之色忽闪,外面的陨灵木和陨灵果,他们都有些许了解了。 的确非凡之宝。 而这株向阳花……有啥用? 吃里面的葵花籽? “向阳花!” “第一次见,灵韵的确不错,只是逊色千年雪莲。” “公子,这东西成为宝物也是鸡肋吧,倒是……奴家还没吃过这般的葵花籽,应该好吃。” 焰灵姬悦然,抬手抚摸着面前不过四尺有余、五尺不到的向阳花,整个向阳花最有用的地方也就是葵花籽了。 说着,直接伸手一捏,将汇聚圆盘形状的万千葵花籽取出一粒,葵花籽大小也是寻常,表面丝丝莹光隐现,继而消失不见。 看起来很入目,紫白相间的葵花籽皮,和玉石一般,份量还不轻,没有迟疑,熟练的放入口中嗑着。 第二五一一章 不要白不要 “向阳花!” “的确奇特,灵韵而观,不足千年,数千年来,在这般环境下……应该艰难成长,或许都枯萎一次了。” “滋味如何” 将手中的食铁令递给芊红,周清也是视线落于那株天材地宝身上,刚入密室的时候,就可感应出宝物的水准。 属于寻常。 不为入心。 也就颇为罕见,毕竟……诸夏间的向阳花很多很多,而如眼前这般灵韵加持的,罕见无比。 观焰灵直接取出一枚葵花籽食用,微微一笑。 “滋味蛮不错的。” “就是灵韵太少太少,对于河上他们可能有些用处。” “对于虚明用处就不是很大了。” “公子,您也尝尝” 熟练的嗑着葵花籽,很是清香,淡淡的灵韵从葵花籽仁中流出,尽管没有经过什么处理,味道已然上佳。 主要是里面的灵韵所加持。 品味数息,勉强有语。 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没啥用处,也就只能够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至于玄关之下的人,用处有一些。 修为越低,用处越大。 说着,又取出一粒葵花籽递过去。 “普通的葵花籽都有一些药用,对于止痛、内伤都有帮助。” “它也不例外,效用更强了。” “这株向阳花已经成熟了。” “虚明,上面的葵花籽留给五莲观一半,另一半我取走。” 周清接过葵花籽,将其落于手中细细把玩,大小和普通的葵花籽一样,份量重一些,也好看一些。 色泽很是难得。 品味之,效用还是不错的。 那些灵韵对于玄关层次以上的修者来说微不足道,对于河上他们那些普通修者,作用还是不小的。 起码,接下来修行都用得到。 挥手间,向阳花的一半葵花籽飞出,化出道道紫白之光,汇聚一处,周清单手虚托,金光闪烁,便是一个精致的瓷碟出现。 将其放在里面,递给虚明! “师叔!” “多谢师叔!” “非师叔……五莲观当无这般机缘。” 虚明欢喜万分,道礼而落,双手将瓷碟接过来,虽没有细数,起码也有数百颗不俗的葵花籽。 师叔之言对于他们有效用,当是机缘。 “还不谢过师叔祖,接下来也是你们的机缘,有这等宝物,你等修炼的也可快一些。” “对于道理的修行也能玄妙许多。” 随即,观旁边河上等人静静站着,提醒着。 “多谢师叔祖!” “……” 当即,四位门人弟子也是纷纷一礼。 “好好修行,你等就是道家的将来。” 周清拂手间,一股柔和的劲力扩散。 有这一次的机缘,以他们的资质,接下来几年绝对可以大进,就是虚明也可以大进。 五莲观这里当可以壮大。 “是师叔!” “是,师叔祖!” 诸人又是一礼。 “哈哈,走吧,这里的好处也就那些。” 伸手一招,将那株向阳花纳入掌心,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密室,真空运转,察觉再无秘密之外,踏步间离开地宫。 至于处于真幻一体手段内的那些人,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恢复原样。 如果他们的速度可以快一些,或许东西就是他们的。 好在。 自己的速度也不慢。 “他体内的寒毒已经不存了,尽管没有扛过陨灵果的灵韵,好在,也经历了一番,体内三元都经过些许锤炼。” “接下来修行还是有好处的。” “河上。” “你的机缘天降,黄庭上宫,八景玄妙,接下来你当好好参悟那些东西,数月之后,我会再来这里。” “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虚明,此处地宫的事情,不要传出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五莲观不大。 也就是一处位于山脚河边的一处宫观,内部区域,有清静之地、修行之地、休息之地、演武之地。 那位身中寒毒的弟子,直接随手一掌便是将寒毒化去,残余之力也算给他的好处。 毕竟,是自己人。 “师叔祖。” “河上会努力修行的!” 少年人颔首,脑海中那些密密麻麻的黄庭经文感悟许多,一路归来,稍有碰触,便是大有裨益。 比起观主所传授,精妙许多许多。 想来也应该是,《黄庭经》是师叔祖亲自创的,自然最了解那些经文,就算师叔祖不说,自己都会更加努力修行的。 “是,师叔!” 虚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 …… “晓梦!” “雪儿,你们回来了,你们什么时间回来的” 一道流光天降。 周清等人归于南昌总督府。 后方庭院内一丝丝玄光尚未散去,弄玉的惊喜之言已然脆亮流出,灵觉之下,偏厅内的两道气息很是熟悉。 “看来……咸阳的事情办完了。” 周清自然也有感知。 晓梦和雪儿正在逗弄三个小家伙,如今已经临近酉时,离开五莲观还是比较早的。 主要是在另外的地方耽搁了。 焰灵姬所言府中可以烧制瓷器的瓷土快用完了,故而在番县那里停留了一个多时辰。 顺便又去了临近不远处的歙县,那里的好东西也搜罗了一些。 不然,两三个时辰前就该回来了。 此刻的院中,除了水尊之外,还多了另外一只异兽……一只鹏鸟,实力气息增长不少。 “师兄!” “你们去五莲山了” 偏厅之内,铺就于地板上的厚实绒毯,一袭青衫银发的晓梦正屈膝盘坐看着身边的一个小家伙。 看着师兄归来,银眸弯弯,单手不自觉轻捋鬓间一缕银发。 “公子,芊红姐姐,焰灵姐姐,弄玉姐姐,云舒姐姐,你们在五莲山得了什么宝物” 雪儿正和云珞照看另外两个小家伙。 此刻皆悠然起身迎了上来。 “两件天材地宝。” “三幅战神图。” “一枚食铁令。” “好在五莲山比较偏避,都过了这些时日才被人发现,也幸而今日去了,随公子到达五莲山的时候,那里已经汇聚数百人了。” “差点被他们得手了。” “雪儿,今日是扶苏公子的婚事,是否很热闹” 云舒将此行所得一一盘点着,大体和晓梦她们文书之语一般无二,若非咸阳那里的文书到达这里及时。 错过今日,一切就都没了。 “从地宫的壁画、天材地宝、战神图、食铁令等物来看,那处地宫是有人特意留下来的。” “手段上,也很是高明。” “收拢那些宝物的时候,也有察看地宫四周的山水大地脉络,天人相合,顺道而行,故而物我混同。” “能够将地宫隐匿的那般奇妙,以本侯的手段,短时间内是可以做到的。” “而欲要令一处地宫隐匿起来数千年,那就非普通手段可以施为,唯有神灵一体或者更高。” “九黎蚩尤。” “三幅战神图,《战神图录》!” “九处地宫,三块食铁令了。” “其余的食铁令接下来也会一一现身的。” 翻手间,便是一枚崭新明亮的食铁令沉浮身侧。 周清将那处地宫的秘密简单说道,论来……那里的宝物对自己没有什么吸引力。 故而,将好处多有留给五莲观,他们需要那个好处。 身处地宫内,合道万物,真空运转,一切玄妙洞悉,十之八九是上古九黎蚩尤留下的。 就算不是他亲自施为,也应该是他指使施为的。 “食铁令!” “三枚!” “还是……交错的方位不少。” 晓梦将那枚食铁令取过,心随意转,也从腰间飞出两枚食铁令,运转战神图的力量,笼罩三枚食铁令。 一丝丝青色的光晕流转三枚食铁令表面,微微的颤动之力横生,一股股虚冥深处的感觉临体。 比起单独的一枚食铁令,要精确许多。 选择少了许多。 数息之后,三枚食铁令归于原样。 “公子,既然食铁令和战神殿有可能有关联,您以食铁令强行推演如何” “说不定就不需要借助所有的食铁令了” 于晓梦的结果,焰灵姬不为怀疑。 战神殿! 《战神图录》! 必须想要,希冀一语,双手把玩着三枚食铁令,将至送至公子身前,天地万物皆有相连。 寻找到战神殿,不一定非要依靠所有的食铁令。 “或有可行!” 白芊红将身上的披风落于旁侧屏风上,看着灵儿那个小家伙在不住的盯着自己,不由娇容含笑。 焰灵姬所言,有些道理。 “可以试试!” “不过……本侯以为可能性不大。” 真空运转,周清将三枚食铁令托于掌心,战神图的力量加持其上,果然……那种虚冥深处的感觉清晰许多。 却还不够。 至少要八九枚以上的食铁令汇聚一处,才可能指出最后的方位。 推演 一念而觉,清静笼罩三枚食铁令,三术化生,体表荡出祥和而又浓郁的紫韵玄光。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道韵纹理化生虚空,以三术之妙,加持自己在天宗所得的河图之源。 更胜先前之推演。 一时间,手中的三枚食铁令紫光大盛! 一股股更为通玄的力量波动食铁令的特殊之力,尽可能将繁多的选择削去,留下最为本源的一束牵引。 “有些用!” 十多个呼吸过去,已然被氤氲紫光笼罩的周清吐出三个字,继而,眉心正中迸出一道金光。 没入三枚食铁令身上。 晓梦、焰灵姬等人紧紧盯着,公子如今已经合道万物了,而且实力在昆仑山又有精进。 果然可以从三枚食铁令得到最后的结果。 明儿就可以直接前往战神殿寻找《战神图录》了。 “用处不大。” “欲要将最后的结果推演出来,以本侯现在对于三术的统御,的确无需齐聚所有的食铁令。” “却也需至少七枚!” “七枚食铁令入手,可以将推演结果降低至最小,那个时候就可寻找战神殿了。” “前提,这些食铁令的指引真的是战神殿。” “苍璩那里有食铁令!” “儒家也有!” “其余百家以及一些人手中也有!” “先不着急,等所有的食铁令下落全部出现再说,战神殿虽好,也只是蚩尤一身传承。” “你等也有各自之宝。”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尽管自己的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却也尽可能的将结果推演出来。 散去周身异象,道出答案。 七枚食铁令! 至少七枚! 有七枚食铁令,自己就有极大的把握。 “七枚!” “倒也不难,接下来我让麟儿多多用心,以麟儿的力量,从那些不强的力量手中弄到几枚不难。” “嘻嘻,公子,那可是《战神图录》……,反正得不到的奴家都好奇,别管有用没用,先弄到手再说。” “奴家修行用不到,留在天魔宗也挺好。” 公子所言,的确很有道理。 可……自己寻找战神殿以及《战神图录》的目的又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魔宗。 “公子,果然寻找到战神殿,找到《战神图录》,以蚩尤那位上古第一强者的修行,于您应该也有裨益。” 焰灵姬这句话说得不错。 别管有用没用,《战神图录》那样的好东西,先取到再说,公子可以不在乎《战神图录》,可……以《战神图录》的玄妙,说不得公子也有所得。 从云珞手中接过自己的灵儿,亲昵一口,看向公子。 “《战神图录》!” “从五莲山地宫的三幅战神图来看,蚩尤的道也是法天地自然的,份属至强霸道。” “晓梦,崆峒山长生殿那里的后续如何” “广成子的《长生诀》可有落入别人手中” 周清没有反驳。 到了自己这个境界,于天地间所谓的一卷卷真法典籍传承并不看重,昆仑之地,性命一体,已经找到路了。 只要修行下去,自忖有极大的把握破入神灵一体。 而《战神图录》! 自己不会去修行,参悟一些玄妙的确可以。 比起还隐匿于诸夏间不知何处的战神殿,广成子的长生殿亦是出现了,晓梦和雪儿都机缘的进入其中了。 “晓梦,你真的拒绝广成子传道了” “那可是《长生诀》啊!” “就算不如《战神图录》,起码比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强大许多,你取来……不修行也行啊!” “嘻嘻,我们看看也好啊!” 至少七枚食铁令! 此刻她们手中已经有三枚了,苍璩那里也有一枚,再找三枚就行了,以麟儿的能力,不会太难。 依依然,焰灵姬对战神殿和《战神图录》充满期待。 闻公子提及长生殿,又想到一件事,旋即万分惋惜的看向晓梦,晓梦她怎么当时就拒绝了呢! 如果是自己,无论是否修行,绝对会要的。 为何不要! 反正广成子也死了不知多久了,给他寻找传人,不着急,实在不行,随便选择一个传人就行了。 无论如何都不要拒绝啊! “无尘剑道,修炼极致,不为逊色。” “少了一分外事,多了一丝清静。” “广成子于《长生诀》应有后手,未取妙法,那里得到了这两柄剑器!” “师兄,长生殿后续之事,不为了解。” “倒是苍璩……遭逢大劫,差点彻底身死。” 长生殿的事情! 先前的文书中已经道明了一些,后续《长生诀》的下落,自己不知道,落于苍璩之手 不像! 给苍璩治伤的时候,没有发现苍璩修炼长生诀的道理。 其他人 不知所踪。 而焰灵所言,虽有理,于自己却无用,剑道有成,三术乾坤相合,正在不住的给于熔炼剑道之中。 法天地自然,无上妙理。 《长生诀》不适合自己。 晓梦娓娓轻道,单手平伸,便是两柄从长生殿得到的剑器出现,紫青二色剑光交相辉映,很是耀眼,更有凌厉剑气内敛。 剑器很是强大,本源浑厚超越自己的无尘剑。 尤其那两柄剑器内各有剑道至理。 三元融入其中,还能够窥得一位女修的虚影! 确如广成子所言,是一位修为臻至神灵一体的剑道女修,很适合自己,参悟之,亦是受益良多。 若是长生殿内有那样的选择,自己会取走两柄剑,而非《长生诀》! 第二五一二章 重修道心种玉 “《长生诀》!” “从西王金母一族所得的残卷而观,它的大体修行道理可以琢磨。” “的确很精妙,却很难修行。” “修行者,修心!” “道家修行,更是化作一颗天道之心,天道之下,无所持万物为源,遵从本心为上。” “这两柄剑器……很强!” “比师兄现在的鹰剑还要强!” 长生殿内,于广成子的传承传道之意,晓梦直接拒绝了。 如果是旁人,周清不为确定。 晓梦做出这样的事情,在意料之中,不为太大的诧异。 因果! 缘起缘灭! 浮屠讲究那个东西,道家同样也有,万物阴阳,乾坤有序,两仪运转,道化无穷。 道家天宗,超然物外,便是要将外在侵扰降低至最少,进而淬炼一颗心,使之清静化生。 人宗,世俗之中保性全真。 可以观看世俗万般事,若是陷入其中,一身道理将驳杂不堪,将混乱不堪,杨朱一脉的道理同样如此。 保性全真之前,都以为可以可以扛过所有的世俗牵引。 最后,九层九的人都落入其中了。 广成子的《长生诀》对晓梦没有什么吸引力,直接拒绝,也少了一些麻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若然是焰灵,当是另外一个选择。 路不同! 心不同! 感晓梦手中被真空笼罩的两柄剑器,灵觉掠过,顿生讶然,抬手一招,剑器入手。 好强大的剑器! “广成子所言是他的一位道友所留。” “那位道人是一位女修,也是一位修炼剑道的!” “后来追寻最后的道理,将剑器留给广成子了。” “想来那人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紫青双剑,雌雄双剑,可分可合,内蕴的剑道本源很强,同如今剑道迥异,那位女修道人之名……似是斗姥道人!” “她之剑道,从太虚星辰而来,以北斗群星万象,演化天人合一剑道,上承天道,下为地道。” “持之为人间剑道!” “元始相融,混元无垢。” 晓梦看向那两柄剑器,缓缓语落。 那是剑体内残留的讯息,尽管不多,也能够了解一些。 就是……略有奇怪那两柄剑内的灵韵保存那般完好,时隔数千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纵然是神灵一体也做不到吧。 “紫青双剑!” “雌雄两分!” “斗姥道人,是她!” “的确不弱。” 紫眸运转,凝视手中的两柄剑器身上,它们身上的材料都是罕见珍贵之物,剑体表面更有道道星辰纹理。 还有一缕缕剑体深处的本源流转。 论威能霸道,不逊色自己的鹰剑,可……这两柄剑的主人已经不再了,纵然再强,也得需要新的主人。 两柄剑器上,都沾染晓梦的本源之气了。 从剑体的本源强横程度来看,晓梦欲要将它们完全的掌控驾驭,非有合道万物不可。 “师兄知道那位道人” 晓梦好奇的眨动一双银眸,对于那位斗姥道人,自己并不了解什么,也就是从剑体内知晓一些。 “斗姥道人!” “好像先前在昆仑的时候,西王金母一族的元辛长老曾提过,那个时候晓梦你和雪儿已经前往咸阳了。” “根据她们一族所言,上古岁月,人族踏足神灵一体层次的顶尖强者有不少。” “西王金母虽强,在诸夏间不算是最强。” “在她们一族的手札中,明确有记载超越西王金母之强的有南极道人、宝塔道人、广成子、斗姥道人!” “四人中,斗姥道人是女子,西王金母与之论道争锋,逊色不少。” “她也曾学道于南极道人,参悟周天星斗之妙,进而走出自己的道理,剑道无双。” “这两柄剑……是那位斗姥道人所有” “还真是!” “啧啧,晓梦你这算不算有失有得。” “都是那般最顶尖的层次,只怕广成子和那位斗姥道人差不多。” “这两柄剑有那位斗姥道人的剑道,还真是适合你。” “长生殿!” “既然长生殿现身了,《长生诀》肯定也要流出去,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 斗姥道人! 正处于万分遗憾状态中的焰灵姬直接惊讶一语。 是她! 这两柄剑是斗姥道人的 是那位较之上古西王金母还要强的那位斗姥道人随身之剑,里面还有那位道人的剑道! 岂非相当于那位道人的传承了。 晓梦还真是机缘,长生殿内没有得到《长生诀》,却得到更适合自己的剑道,唉,羡慕中……。 当时自己为何不在长生殿呢。 这个……似乎就算自己在长生殿,也不一定会有所得,文书有余,要有考验的,参悟那什么长生图。 算了。 还是等接下来诸夏出现《长生诀》的消息吧。 别让自己知道是谁,不然……直接取走,没有商量的取走。 “南极道人!” “广成子!” “宝塔道人!” “斗姥道人!” “上古之时,比西王金母还要强大的道者,晓梦……,看来这两柄剑更加不凡了。” “嗯,宝塔道人” “似乎挺晓梦你说过他,哦,对了,是关外的那个蒲坂地宫,你从阴阳家东君那里听来的。” “宝塔道人是九黎蚩尤的师尊,在蚩尤少幼之时,曾授教于他,方有后来的九黎蚩尤!” 雪儿正在逗弄着怀中的盈儿,听着公子他们言谈,还提到斗姥道人,还有焰灵姐姐口中的四位顶尖强者。 貌似……宝塔道人也有听闻。 稍有所思,便是雪眸一亮,连忙看向晓梦,又看向焰灵姐姐她们。 “宝塔道人,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手札中,也有提及宝塔道人可能是九黎蚩尤的师尊。” “应该有很大可能。” “散修之人,虽然也可成就大道,却会坎坷不少,而从九黎蚩尤的崛起速度来看,他是一路冲到上古第一强者位置的。” “当有人指点。” “一如人皇,也有许多顶尖强者指点。” “那四人中,广成子留下了《长生诀》!” “斗姥道人,现在看来……留下了这两柄剑!” “宝塔道人的传人是蚩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战神图录》当有他的修行之妙。” “南极道人” “他在上古岁月指点过许多人,资格很老,尤其擅长周天星斗之术,还很擅长养生。” “无论是后来的玄、素等人,还是容成子,还是人皇,还是风后,还是斗姥道人,都有南极道人的道理指点痕迹。” 上古岁月,因人皇和蚩尤的二人争锋,许多人的绝代风华都被遮掩了,宝塔道人那些人一直显耀。 他们的传承肯定有留下,就是可能不为完整! 西王金母一族搜寻那些人的传承数千年,都没有所得,还真是有毅力,以后……就无需搜寻了。 都快全部露面了。 数千年不露面,如今一一露面。 是因自己的缘故 昆仑之巅,诸夏变动 无论如何,变化已经出现了,纠结原因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一处处机缘显化,当会造就一处处变局。 “晓梦,苍璩是怎么回事” “刚听你说……差点彻底身死了” “是浮屠之人” “苍璩现在的实力可不弱!” 云舒将三枚食铁令落于一侧墙壁上的百宝格中,长生殿内……晓梦机缘很好,固然舍弃《长生诀》! 得到斗姥道人的两柄剑也极好。 苍璩是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不清楚,大体……是和鬼谷一脉的冲突,是卫庄和紫兰轩那位狼神出手。” “苍璩的实力不弱,就是中毒了。” “故而不敌。” “浑身上下都是重伤,百脉俱断,脏腑经络更是损伤严重,心脉断裂,四肢百骸断裂的很多,丹田破碎。” “幸而,在关外遇到跨乘鸿鹄玩耍的曦儿和阳滋。” “送入郡侯府邸的时候,苍璩的气息已经没了一段时间。” “后来,晓梦出手探查了一番,勉强将苍璩隐匿于其余脏腑的元精之力调出,以其余脏腑的元精相连,重塑断裂的心脉。” “苍璩活了下来。” “晓梦所言晓梦之所以可以活下来,是因为……他修炼了浮屠之法缘故,将本属于统御于心脉的元精之元分散开来。” “五行相连,彼此化生。” “我们归来的时候,苍璩还没醒,若然没有碰到阳滋她们,苍璩就真的死了。” “那般伤势……诸夏间,除了公子、晓梦渺渺数人外,无人可治。” 雪儿嘻嘻一笑,将那件事缓缓道出。 苍璩是真的惨。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一处都没有。 如果不是他以万物波动之法将元精本源分散,一丝生机都不可能存在,他倒是命大! “曦儿、阳滋,她们似乎不认识苍璩!” 弄玉好奇。 或许阳滋她们听过苍璩的名字,若说认识就不可能了。 “阳滋她们不认识苍璩,可苍璩应该认识鸿鹄,知道鸿鹄的来历,东君所言,苍璩在差点临死前,让阳滋带他前往咸阳找晓梦。” “估计是想要让晓梦救他,咸阳之内,玄关层次无法有力,唯有真空。” 雪儿猜测着。 鸿鹄鸟! 不断出没关中咸阳,诸夏间只要是稍微有人的人和势力,都会了解鸿鹄的存在,以及鸿鹄代表的意义。 大秦曦公主! 以及公子的存在,诸夏间,没有任何人感轻视和怠慢,至于下暗手那就要承受莫大的代价。 “浮屠之法!” “苍璩的种玉功虽妙,却需要不断的给于完善,就如《黄庭经》,本侯将其创出来的时候,自觉已经完美。” “昆仑归来,可以改进和精进的地方仍有不少。” “果然本侯道理更为精进,《黄庭经》当更加圆满。” “浮屠的道理为浮屠世尊所传,强大与玄妙是母庸置疑的,苍璩是一个聪明人。” “分化元精于五脏六腑,那般道理本侯之前也有所感,因而欲要将其融入崭新的道理之中。” “鬼谷一脉!” “那就是苍璩自己的事情了,这一次之后……他行事当收敛许多,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雪儿所言的浮屠之法,周清明白是什么道理。 浮屠的脉轮修行,不同诸夏奇经八脉以及十二正经的修炼,他们对于五脏六腑有自己的体系。 心脉断裂! 对于诸夏的修者而言,身死可能高达九成五以上。 而对于浮屠的修者而言,也许就只能是六七成而已,只要他们对于脏腑的修行到位。 心脉的断裂还是可以恢复的。 心脉的断裂,对于体内血气的搬运和丹田的吞吐是一个极大损耗,而果然其余脏腑可用,同样可以承担些许功用。 换言之。 将心脉承担的功能分担一部分,如此,心脉承担的危险也会减弱一部分,浮屠之人还真是……脑子灵敏。 既然好用,那就取来用用。 “苍璩!” “你醒了,感觉如何” “你身上的伤势已经被晓梦师叔治好了,只是……你的丹田先前破碎,周身百脉已经一点内力都没有了。” 咸阳! 西城,武真郡侯府邸。 随着晓梦、雪儿、玄姆等人的先后离去,府中再次陷入之前的清静之中,临近酉时,听得侍者所报。 宗琼直接行至一处僻静的院落。 那里……苍璩已经醒了。 此刻正艰难缓慢的在檐下行走,明显可以看出身体的孱弱,以及苍璩面上的丝丝苍白。 更有灵觉可以感应的天地元气汇聚,他正在重新修炼,从最初修炼,从练气通脉修炼。 不! 应该是从先天修炼,他的百脉已经贯通了,欲要重新回到玄关的层次,可是需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就算一切顺利,也得需要数月的时间。 “……” “多谢阁下!” “多谢晓梦子,不知晓梦子何在” “救命之恩,苍璩难忘!” 身披一件浅青色的锦衣长衫,发丝随意梳拢一束落于肩后,一张俊逸中带着些许邪意的浓眉微微皱起。 双手缓缓一礼,看向面前之人。 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已经问过了。 自己命大。 活过来了。 还来到了武真郡侯府邸。 只是一身力量都不见了。 然……已经满足,原本以为在劫难逃了,毕竟心脉都断了,尽管自己所修有后续手段,却不敢展示。 不然……被卫庄他们追上,真的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紫兰轩……这笔账自己记下了,绝对会找回来的,修行数十年,第一次遇到这般事情。 就是当年修炼种玉功因水火冲突差点身死,也没有这一次的严重。 “扶苏公子的事情了结,师叔三日前已经离开了咸阳。” “临行前,有过吩咐,你的伤势大体无碍,其余则需要靠你自己恢复。” 宗琼含笑道。 对于苍璩,自己是了解的,在诸夏间的名声……一般般,不算好,然……好与坏在师叔面前,并不算什么。 他这一次的伤势,自己也是知道的。 心脉断了。 呼吸皆无。 丹田溃散。 百脉残破不堪。 普通人,哪怕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伤势,活下来……根本不做奢望!而晓梦师叔竟然将他救回来了。 还真是难以置信。 “晓梦子已经离开了咸阳三日” “扶苏公子,看来……过去了不短时日,既如此,他日我恢复伤势,当亲自前往江南拜谢!” 苍璩抬首看向此刻已经有些暗澹下来的虚空,灵觉欲要施展,却无能为力,浑身上下仍疼痛不已。 的确大致无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扶苏公子的事情,也就是姻亲之事了,而晓梦子离去三日了,还好……没有过去太久。 晓梦子实力果然通玄,竟然真的救了自己。 原本想着,只要可以到达咸阳,就算晓梦救不了自己,以武真郡侯玄清子……他一定可以救自己。 杀自己的,自己不会忘记。 救自己的,自己也不会忘记。 “哈哈,师叔之言,救命之恩,你要是想要回报……就找阳滋公主和曦公主吧。” “是她们二人在关外乘着鸿鹄将你带回来的,没有两位小公主,你就真的没命了。” “师叔之言,救你一命,也是机缘,也是你命大。” 宗琼再次笑语。 非晓梦小师叔出手,苍璩绝对要死的,至于恩情之类,晓梦小师叔的性子清静清冷,并不在意那些。 第二五一三章 无比闹心 “阳滋公主!” “曦公主!” “鸿鹄……,是她们,的确是她们,是她们将我带回了咸阳。” “那般恩情……在下不会相忘的。” 苍璩喃道一声。 是了。 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的确见到了那只浑身羽毛洁白如云的巨大鸿鹄,还有鸿鹄羽背上的人。 而后,自己便是被鸿鹄击中。 坠落大地。 想不到是她们将自己带回来咸阳了。 没有她们,自己真的要死了。 不可能活下来的。 甚至于被卫庄他们寻到,结果会更惨。 袭杀自己,还有那般罕见的毒药,很好,真的很好,紫兰轩……彻底惹怒了自己。 待自己伤势恢复,都等着吧。 “你现在身子孱弱,只怕连一个稍微壮硕些的男子都打不过,接下来就在府中静养吧。” “你的仇敌可是不少,若是被他们发现你的境况。” “你就真的危险了。” 宗琼指了指苍璩浑身上下。 数日之前那般凄惨的模样,现在恢复这般……已经是昊天垂怜了,如今晓梦小师叔她们已经离去,府中也没有外人。 苍璩在这里静修无碍的。 起码清静许多。 而且,也不会有外在麻烦侵扰的。 “若有天材地宝,应该可以恢复的快一些吧?” 自己的身子,苍璩最为清楚和了解。 脏腑百脉都处于刚恢复的程度,丹田之内,内力不过刚刚凝练的一丝,真有冲突,自己连练气通脉的人都敌不过。 自己的仇敌不少。 眼下,自己需要安全。 这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却……非久留之地,魔罗宗那里还要尽快归去,欲要快速过去,唯有实力快速恢复。 就算不能够完全恢复,起码也得有自保之力。 而典籍记载,欲要极快的恢复实力,一则内在之力,以玄功妙法,汲取天地元气,化入玄牝生机,壮大充实本源。 二则,外在之力,以天材地宝、丹药、强者之力辅助,也能够达到那般结果。 种玉功有疗伤之法。 外在之力,自己得到的有天材地宝,先前也有知会过嫣然姑娘,她应该离开雅湖小筑了。 “以你的伤势,有天材地宝,自然可以恢复很快。” “一株千年灵韵的宝物,就算不能够助你彻底恢复,恢复七八成应该不难。” 宗琼点点头。 天材地宝,晓梦小师叔这些时日就得到一些,还送给扶苏公子一株,那是天地精华汇聚。 效用极强。 “若无天材地宝相助,单凭在下之力,就算是半年的时间,都不可能彻底恢复。” “半年的时间,在下不可能在咸阳待半年的时间。” “半年,太久了。” “阁下可否帮苍璩一个忙?” 苍璩心有所动,缓缓道礼。 “什么忙?” 宗琼不为直接应下,反问着。 “替在下送两封信!” “一封送往关外石屏山之地。” “一封送往雅湖小筑!” 苍璩没有隐瞒什么。 “石屏山,魔罗宗之地。” “雅湖小筑,你想要请纪嫣然?” “这个倒是不难,你写吧,我派人为你送过去。” “晓梦小师叔有言,一切由你,先前我只是建言,毕竟郡侯府邸,诸夏间没有人敢闯入。” 分教开宗之故,对于关外的情形,宗琼了解许多。 苍璩在那里的行动,自己也有知晓,魔罗宗的立下,也是一件好事,而且根据消息动静,苍璩是准备对那里的佛家之人动手的。 更为上佳。 雅湖小筑! 更是明显了,那里是纪嫣然的修行之地。 “多谢!” 苍璩深深颔首。 …… …… “紫女姐姐,你说……苍璩很有可能没死!” “怎么可能!” “苍璩怎么可能没死,庄说了……苍璩的心脉都已经彻底断了,五脏六腑也都几乎化成碎片了。” “周身百脉经络更是完整的都没有。” “身上更是一处处的致命伤势。” “更有紫女姐姐你亲手调配的毒药,他怎么可能没死!” 关中之地广博,咸阳内外,皆为繁闹。 除却咸阳五里区域内不能够有村落和集镇的存在,五里之外可以有,十里之外更为茂密。 城南临近渭水,一座名叫渭风古韵的酒肆内,角落一隅,传来一道道万难相信之言。 紫女姐姐在咸阳的暗子花费大代价传回消息。 那个苍璩有可能没死。 多日之前,苍璩的尸身被咸阳宫两个小公主带回去,而后……被阴阳家的东君送往武真郡侯府邸了。 武真郡侯不在府中,道家天宗的那位晓梦子在! 似乎苍璩的尸身进去之后,就没有送出来过,再有侧面打听之后,才知道……那个苍璩似乎被救活了。 并没有身死。 “……” “心脉断,百脉断,一处处致命伤势。” “他活过来了。” “武真郡侯府邸,武真郡侯并不在,能够出手的唯有道家天宗晓梦子,弄玉曾言,晓梦子年岁不大,实力很强。” “就是焰灵姬和那位白芊红也非她的境界!” “道家天宗!” “晓梦子。” “心脉断了,丹田破损,又中了致命之毒,还能够活下来。” “死的人,绝对不可能复生,这一点是肯定的。” “苍璩可以活下来,唯有一点……苍璩当时丹田溃散、心脉断裂,却没有真正死去。” “心脉断了,都不死!” “还有这种事!” 一语略有沉吟,数息之后,堪有应语。 自身所学有医家之法。 医家之学,固然救死扶伤,却也是有规则和秩序的,一个人心脉断了,如何能活? 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 心脉存,百脉通,血气浑厚有灵,故而人可以活着, 心脉断,则五脏六腑群龙无首,也失去所有的力量来源,不需要多久,就会彻底身死。 续接心脉? 所谓的续接,那是指心脉并未真正彻底的断裂,否则,如何续接都续接不上的,除非天地间有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 难道晓梦子给苍璩用了天材地宝? 不然根本解释不了苍璩为何没有身死的缘故。 “浮屠修行,心脉断,仍可活。” “心脉断,仍可自身恢复。” 静坐喝茶的狼神浅浅道。 “浮屠修行?” “苍璩修炼了浮屠之法?” 最先前的那道万分不满之语惊讶,浮屠还有那般的法子。 心脉断了,都可以不死。 岂非不死之躯了? “不知道!” 狼神干脆的摇摇头。 “紫女姐姐,这该如何是好?” “苍璩竟然没死,他若是没死,只怕等他恢复之后,会来找我们紫兰轩的麻烦。” “我们自然是不怕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可恶!” “天宗晓梦子为何要救苍璩,难道她不知道苍璩是一个坏人吗?” “为何要放任苍璩那般的人!” “苍璩这些年来都杀了多少人了,都做了多少坏事了,竟然还好好活着,这一次竟然安然无恙了。” “可恶!” “怎么能这样!” 强烈的不满。 浓郁的愤怒。 苍璩那样的人为何可以一直活着,他整天坏事做尽,好事不干,本该身死,却又被人所救。 “紫女姐姐,我要写信询问那个天宗晓梦子,我一定要问问她,为何要那样做!” 越想越是觉得不开心。 这一次奇思前来关外袭杀苍璩,且事情有成,果然除去苍璩那个祸患,紫兰轩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现在! 苍璩还活着。 太令人生气了。 “红莲,不可胡闹!” “天宗晓梦子,世外之人,一直鲜少理会诸夏之事,她既然选择出手救苍璩。” “当有所思。” “有闻武真郡侯不喜浮屠之道,是以,浮屠的那些人一直被拦阻在陇西之外,只能够待在西域。” “而关外之地,出现佛家!” “那一点应该瞒不了武真郡侯,苍璩建立魔罗宗,同佛家争锋,甚至于要剿灭佛家。” “于武真郡侯而言,应该是希望见到的,或许那就是原因。” “当然,也有可能是雅湖小筑纪嫣然的关系。” “武真郡侯同纪嫣然之间……关系匪浅,而纪嫣然更是待苍璩子侄一般,没有纪嫣然,苍璩不知死多少次了。” “……” “你不可胡闹。” 乔装于此的紫女摇摇头,闪烁一双微不可察的紫眸看向红莲,摇摇头,一封书信质问天宗晓梦子。 这不是玩笑。 “紫女姐姐,就算是那般缘故。” “难道我们就坐等苍璩接下来恢复实力?” “苍璩那人狡诈无比,行事诡谲,这一次没有将他袭杀,下一次当很难有那样的机会。” “紫兰轩的麻烦就来了。” 同样乔装寻常之人的红莲眉目紧皱,果然此刻自己实力足够,直接就前往咸阳,将苍璩击杀了。 “不能询问晓梦子,那……那我就给弄玉写书信,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苍璩那般的人……难道就无人管管?” “难道就只能任凭苍璩欺负别人?” 红莲又生一策。 “心脉断,仍可活着。” “下一次……当击碎他的三元。” 旁侧一语冷冷传来。 苍璩的伤势,自己亲自检查过的。 心脉断,五脏六腑乱成一片,想要活命,断然不可能的,而苍璩眼下的确未死。 天宗晓梦子实力通玄! 无论苍璩如何没死,纠结那些也是无用,苍璩还活着,他此刻应该也没有恢复实力。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精进修行,果然苍璩想死,可以再来。 看看他的运气是否还和这一次一样。 “庄!” “苍璩的事情唯有早早准备了,红莲一语很对,被我等这次袭杀,苍璩肯定会还回来的。” “接下来当紧盯苍璩的行动。” “除了苍璩的事情,这次我们前来咸阳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为了追寻田勐身死的答桉。” “田言!” “根据消息,她自从泗水郡入咸阳之后,便是鲜少露面,一直都待在扶苏的府邸之中。” “而嬴政也没有给于理会。” “田言,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却不能够见到他,难知当初之事。” 伸手拍了拍红莲的肩头,苍璩的事情接下来只需要做好准备就行了,这一次没有将其彻底袭杀。 也是他们实力不足。 紫兰轩,并不畏惧苍璩。 所担忧者,是苍璩的一些狠辣手段。 只要她们接下来一直待在紫兰轩,待在兰陵城,麻烦不会太大的,而且庄和狼神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的。 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没有所得,引以为憾。 农家烈山堂田勐身死,有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而还有许多人一直记得,那件事不解决,很有可能成为紫兰轩接下来的隐患。 农家的残余之力不弱,固然有神农堂的残余之人相信他们,而相对于农家六堂的弟子。 还不够。 “扶苏接下来要提前前往齐鲁之地,就是机会!” “田言!” “她身上的秘密不小,还有那位罗网的惊鲵剑主。” 那道冷傲之语再次流出。 “按照咸阳的消息,扶苏公子的确要先一步前往齐鲁,不知道田言是否跟随!” “我猜她不太可能跟随,齐鲁之地,她若是出现,可就相当危险了。” “农家的许多人都想要杀她。” “待扶苏公子离去,我们再行下手?接下来我们要在咸阳继续等待?” 紫女颔首低语。 田勐身死的许多事情,紫兰轩都有猜测的,唯一重要的便是要问询田言,她必须要说出那件事的答桉。 “扶苏会带着她的。” “她也一定会去的。” 持面前的粗糙茶盏,里面的茶水也是寻常,然……并不贪欲,轻抿一口,落在桉上。 乔装易容的卫庄轻道。 “田言会跟着扶苏一块前往齐鲁之地,难道她不怕?” 紫女讶然。 “为什么怕?” “以田言在六堂争锋展现出来的能力,她若是出现在齐鲁,应该怕的不是他,而应该是那些人。” “田言所谋,眼下而观,在扶苏身上。” “咸阳这里,事不可成,今日就归山东。” 田言害怕? 果然田言害怕那些人,六堂之事就不会弄成如今的模样了。 田言! 扶苏应该也想用田言之力做一些事情,大秦之事,朝野之事,在野之人,田言更容易处理。 卫庄环顾酒肆一周,定下基调。 “果如此,一些事情接下来或许更容易解决。” 庄既然有此言,当有很大的把握。 咸阳之内,不能动手,齐鲁之地,田言身边不会有什么强者的,期时可以直接问询。 “在齐鲁遇到田言,庄,我和紫女姐姐就可以将田言擒拿镇压。” “哼!” “竟然敢污蔑紫兰轩,还向庄身上泼污水,实在是该死。” “对了,庄,我们是直接返回兰陵城?” “如今的关中之内,上古地宫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我们真的不去看看?” 红莲盘算了一下这次的出行之事。 袭杀苍璩,差点成功了,可惜,因天宗晓梦子坏事了。 田言之事,因田言一直在府中不出,而扶苏的府邸……很危险,是以,也没有什么机会。 地宫之事,庄先前有语,似是也不准备掺和。 这么算下来,好像……有点闹心。 “先看看再说……,从消息来看,那些上古地宫分布于诸夏各地,秘密肯定有。” “如今掺和之人,力量都不弱,静观其变。” “不出意外,那些人之间肯定要有冲突的。” “若可,出手也无碍。” “若不可,就无需理会。” “地宫之内,不外乎天材地宝、修行之法,你二人的实力更进一步便是玄关,靠己身突破,比较耗费时间。” “天材地宝可以试着寻找。” “修行之法,鬼谷之法,除了至高七卷之外,你们也都可以参悟,应有所得。” “尤其,地宫之事,连秦国的罗网、影密卫都惊动了,紫兰轩牵扯其中,苍璩可能也会因此插手!” 上古地宫。 根据关中之地的传言,地宫之内有宝物,很是惊人的宝物,可……宝物也是有价值的。 价值足够大,可以去争。 价值一般般,就没有必要。 天材地宝,此刻应都有主了。 修行之法,都不缺少。 地宫的价值于自己,于紫兰轩并非传闻所言那般大,权衡利弊,捭阖即将发生之事。 安稳为上! 以不动应对,不变应万变! 第二五一四章 十三曹 “再有一个月左右,本君当启程离开咸阳,先行一步前往齐鲁之地了。” “上次父皇东巡,略有偏北一些,这一次当会倾于齐鲁之南,而后返回咸阳。” “萧何,接下来你会进入十三曹!” “十三曹里……你对哪个行署有兴趣?” 咸阳西城,是帝国庙朝文武之臣的府邸之地,还有许多行署的办事之地,西城偏北以及北城区域。 则是大多帝国宗室汇聚之所,一座座府邸在那里设立。 安平君! 扶苏! 府邸位于西城偏北一隅,为少府重新修缮的明阔府邸,内部一切符合帝国高爵重臣的礼仪规制。 秋冬时日,关中最先寒冷,而且越来越冷。 侧房偏厅之地,刚成婚不久的扶苏正一身宽松合体的月白长衫坐于温润静室,同面前一人闲谈着。 十三曹! 是国府相邦麾下的十三个办事处,以为对应国府其余各大行署,使之行政文书的运转更为详细一些。 也是为此,十三曹里的官职紧要! 而今,以自己之面,为萧何取一个十三曹的职位不难,也能够更好的历练历练,为后大用。 “公子。” “您决意要带着她一同前往齐鲁?” 萧何! 入咸阳也有数月了,先前泗水郡之事,国府有论功行赏,在国府下辖的行署担任一个长史文书之职。 着一身暗灰色的方空裰衣,同色的木纹腰带系在腰间,如今之时,身上披着一件氅衣。 束发而冠,坐于厅内,闻公子之言,拱手一礼。 关于公子接下来的安排,实则……咸阳宫那里早有消息,公子会在成婚后先行巡视齐鲁之地。 为始皇帝陛下真正东巡奠就基础。 是以,公子定要前往齐鲁海滨之地的,也要带着一些人随同前往,却……自己不在其列。 而那位农家的田言被公子选中。 于此,略有不同意见。 “田言!” “处事之能还是不错的。” “这一次前往齐鲁之地,郡县官事,实则并无大碍,主要就是在野的那些人容易生乱。” “父皇仁慈,那些人却肆意妄为。” “田言,比起你更加的合适。” “而且,相对于齐鲁那里,咸阳这里更为重要。” “萧何,此间无外人,一些事情,你也应该了解,父皇……在大秦东出之前,群臣请求立下储君之时,父皇便是没有应语。” “而后,那件事便是搁置了。” “直到大秦一天下大势,扫灭诸国,帝国初立,群臣也有请立储君者,父皇之意还是如最初。” “父皇之心,此事可知,短时间内……父皇是不会立下储君的,而如今咸阳内的其余公子都逐渐长大。” “本君现在提前走了多步,看似领先许多,而行百里者半九十,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那个结果。” “此次本君大婚,叔父没有前来,殊为可惜。” “晓梦子她们前来自然也是颜面。” “终究不一样。” “叔父和父皇一处多年,最明父皇之心,也是最得父皇新任,不然,也不可能将不逊色中原的江南之地交给叔父管辖。” “叔父之心!” “应该也是不会掺和那些事情,其实……对于叔父我已经很感激了,多年来,叔父帮了我许多。” “如今我已经成婚了,也长大了,一些路也该我亲自走下去。” “还有……叔父留在我身边的那些护卫,也调走了两位,叔父之意更可知晓。” “叔父于我这般,当是坐观本君行事,他接下来不会助力本君太多,而咸阳宫的其余公子,应当也是一样。” “叔父更不会插手。” “丽夫人!” “当年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按理说……丽夫人是不喜叔父的,记得最初那几年,丽夫人的确不喜叔父。” “后来。” “后来的事情变了。” “帝国之内,能够对父皇之意有很大影响的,叔父绝对是首位的,公子高……根据一些消息,一些事情不一样了。” 此处火炉绽放暖意的偏厅,并无外人在,全部在外面。 迎着萧何的狐疑不解目光,扶苏微微一笑,而后起身,踱步桉边,萧何见状,亦是起身。 大婚! 以后自己就要一个人当先走下去了。 而且,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麻烦。 有些麻烦还是可以预料的。 叔父当年说过: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为长远所谋,需要此刻就有所动。 帝国分朝野。 是以,朝野皆有力。 在朝,以咸阳为核心,大秦诸多郡县分列,而后乡里,上下层级分明,那就是帝国的新秩序。 在野,就稍微混乱许多。 然而,许多力量却不能够给于忽视,尤其还是当下……父皇东巡之故,便是为了处理郡县朝野之事。 自己先一步前往齐鲁,亦是为此。 行百里者半九十! 那句话,蒙恬将军经常和自己说,一场战事,固然前期势如破竹的大破敌军,可……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可知。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够掉以轻心。 不能够忘乎所以。 数百年前,晋阳之战,智伯瑶本觉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之中,结果呢?自己的头颅被赵襄子做成了酒杯! 父皇暂时不会立下储君! 然……一位位公子的所作所为父皇定然都看在眼中,会有知晓,那也是自己对萧何那般抉择的缘故。 “公子之事,紧要!” “公子,在下之担心是田言此人心思极深,在下和她相见也有多面,每一次皆如此。” “六堂纷争,最开始谁都不看好的田言站在最后,把握农家一半力量。” “至于苍璩……在下有理由相信,那是田言故意为之,因苍璩的存在,许多麻烦都落在苍璩身上。” “农家死了许多人,田言站到最后,可见其人手段。” “而近月来,田言在咸阳似乎没有什么动作,似是有些奇怪,公子若是带她一处前往齐鲁,无异于游鱼入海。” “更难掌控和驾驭。” “始皇帝陛下东巡紧要,果然出了一些差错,得不偿失。” 扶苏公子之语,萧何明白。 早早明白。 而自己选择了扶苏公子,也会陪着公子一块走下去,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需要更加的谨慎。 不求事事稳妥,但求将一些不稳定外在之力降低至最少,而田言……便是那个不稳定因素。 换言之,她很有可能造成别样的危险之事。 公子也说了,如今武真郡侯超然物外,不会理会咸阳诸位公子之事,而丽夫人却又对武真郡侯有拉拢之意。 别的不说,就说咸阳宫的曦公主! 曦公主! 是武真郡侯认下的女儿,师尊为阴阳家东君炎妃,身份尊贵,虽非陛下亲女,咸阳宫内,公主之列,除却阳滋公主。 荣宠之盛便是曦公主了。 此外,曦公主和阳滋公主关系极好,丽夫人对曦公主关系也是极好,许多时候,都是将曦公主和阳滋公主一块带着。 那或许不能够肯定的说明什么,起码,可以表明一些意思。 诚如此,扶苏公子接下来的路更添一些艰难,是故,自己万万不允许田言跟随前往。 咸阳! 公子不杀她,就把她永久的囚禁在咸阳就好了,哪怕她这一次前往齐鲁之地,可以为公子立下功劳。 也要避免那个隐患。 “萧何。” “你之心,我知晓。” “你之意,我也明了。” “你的担心,我也有所知,田言此人,她待在本君身边,应有图谋,这一点……本君在泗水郡的时候就知道。” “罗网!” “也如你之言,她或许同罗网有不小的关联,却也正因如此,她才可用!” “无论田言所谋如何,本君可以断定,短时间内……她不会有什么动作,而且就算短时间内他有一些动作。” “本君还是可以承受的。” “萧何,你我相知,而诸夏间,欲要彼此相知何其难,庙朝文武,三公九卿,父皇难道就所有人都了解吗?” “都彻底了解吗?” “不!” “父皇也做不到!” “法家之道,法术势一体,一些话语的确苛刻了一些,却说得很好,韩非子其人的确大才。” “无怪乎当年父皇亲自前往韩国新郑见他。” 萧何的担忧,扶苏一开始就明白。 泗水郡之时,萧何就有建言,将田言秘密处死,以绝后患,自己暂缓行之,不为不杀,而是田言还有一些价值。 她手中的一些力量还是不错的。 而田言,接下来需要展现她应有的价值。 隐患。 好处! 权衡为之,一些事情处理好了,隐患也能够变成好处,自己现在还有资格尝试。 “萧何,本君主意已定。” “田言会随着本君一块前往齐鲁。” “你……你还没有回答本君十三曹之事?” “对于你,本君更为看中,本君需要随时知晓和了解咸阳之事,举荐你进入十三曹,父皇并没有什么言语。” 观萧何还欲要有所言,扶苏近前一步,摆摆手。 而后拍了拍萧何的肩头,有些时候过于稳妥非好事,田言若是可以彻底收归所用,更好。 “……” “公子决意如此,唯有万事当心。” “根据琅琊郡那里的文书,新任郡尉赵佗已经到了,履历而观,足堪为用,而且他身份特殊。” “公子和他也有交情,倒是方便许多。” “至于国府十三曹之事,公子决定就好,十三曹皆可!” 法家之道! 萧何心中轻叹一声,公子之意,略有冒险,至于所得的确有,就算此行有损失,也的确不会很大。 终究自己之意……田言留不得。 拱手一礼,再次建言一语。 至于国府十三曹的差事,自己没有什么挑选,自己的资历,也没有资格来挑选。 “赵佗!” “本君之所以那般考虑将田言一并带上,便是有那般的考量,当初本君还在下相之时,同赵佗见面不少次。” “他与本君年岁相彷,能力很强。” “叔父也很器重他。” “十三曹之事,国府那边,十三曹之中,户曹、尉曹、金曹、仓曹都不难。” “户曹,农桑之事。” “尉曹,漕运、驰道、要道之事。” “金曹,盐铁财货之事。” “仓曹,于关中、各地的仓库稻谷之事。” “萧何,无需谦逊,随意抉择。” 扶苏笑语颔首。 能够在琅琊郡再见赵佗,也是一件欢喜之事,眼下,萧何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 “户曹、尉曹、金曹、仓草之事。” “公子,那就……仓曹之事吧。” 萧何闻此,亦是点点头。 公子话已如此,再有谦逊,倒是过了,略有思忖,便是定下。 “仓曹!” “好!” 扶苏念叨一声,再次颔首。 …… …… “大小姐!” “我和二公子回来了。” “大小姐,你还在看书?我和二公子出去的时候,你就在看书,现在还在看书?” “还不如先前同我们一处前往南城呢。” “咸阳这里,的确繁闹,南城那里的东西,每一次去都有所不同,二公子很欢喜。” “又买了一箱子的好玩东西。” 当其时。 府邸另外一处区域,位于府中靠后的一处偏僻庭院,随着二人快步的从门外行入,洪亮之语相随。 秋冬时日,素来衣着干练的梅三娘也是换了一身,起码厚实许多,长发梳拢身后,长时间的停留于此,浑身上下的强勐霸道之意略有消散。 取而代之,更为彰显一个女子应有的气息。 身后,跟着一个身材胖硕的年轻人,面上不住流转憨厚的笑容,双手各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风筝。 一会儿将左手的风筝落于面前,轻吹一口气,风筝快速的转动起来,时而换另外一只风筝。 “姐姐!” “姐姐!” 看着正在不远处厅前檐下火炉旁的一位白衣女子,少年人更为欢喜,忙蹦跳着近前,胖胖的小脸上肉乎乎颤动。 “我若是和你们一处出去,只怕玩的就不是那般开心了。” “看看书也挺好。” “中央学宫那里的书有很多,看起来很不错。” 察三娘和阿赐归来,檐下的白衣女子眉眼含笑自座椅上起身,那种座椅……是天然居流出来的。 造型款式很独特,关键……挺方便,上面嵌着柔软的锦垫,坐在上面很舒服,旁边有着小火炉,更为上佳。 绾发成髻,云鬓秀雅,着一身烙印菊花花纹的白色衣裙,肩头搭着一件质地不凡的裘衣披风。 亭然起身多秀丽,峨眉澹扫多沉稳,觉庭院微风,双手微动,将系在身前的披风随心调整,未有所动,胖容欣喜的年轻人已在跟前。 第二五一五章 破真丹成 “阿赐,有没有吃好吃的?” 田言伸手从胖胖的年轻人手中接过一只风筝,稍有摇晃,便是微微转动,风筝做的很是精巧。 不会容易出问题。 “姐姐,好吃的!” “好多。” “糖人!” “大鸡腿!” “……” 仍为一脸憨厚笑意浮现的年轻人连连点头。 “三娘,有劳你了。” 看向跟上来的三娘,田言轻笑一声。 “大小姐。” “如果你也去的话,就更热闹了。” “这里是咸阳,那些人就算胆子大,也不敢动手的,咸阳这里的官府不是吃素的。” “而且这里的好手还真不少。” 和二公子一块出去玩乐,梅三娘倒是没觉得累,反而可以出府走走,是很不错的。 大小姐却几乎都在府中待着,就算出去……也很快就回来了。 大小姐的担忧,自己也知道,可……自己不怕的,咸阳这里,有自己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大小姐。 就算诸子百家的人在咸阳,也无用。 这里是咸阳。 不是山东诸地的偏远城池,那些人不敢乱来,记得扶苏公子姻亲的那几日,咸阳戒严,擒拿抓捕不少可疑之人。 其中不乏有许多好手。 “不着急!” “接下来……我们或许就可以出城了,可以离开咸阳,前往齐鲁了。” “阿赐,三娘,进来吧。” 田言摇摇头,鬓间秀发随风而动,说着,侧着身子指了指临近的厅堂,那里面更为暖和些。 “大小姐。” “我们接下来可以出城了?” “前往齐鲁?” “当真?” “当真!” 梅三娘闻此,先是惊愕,而后大喜。 可以离开了? 离开咸阳! 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还前往齐鲁,距离咸阳更远了,更为欢喜了,若是以后都不用回来,就喜上加喜了。 “安平君要不多久就会奉命先行前往齐鲁,处理一些事情。” “我应该会随同跟着。” “三娘,你们也一同前往。” 三娘这般欢喜? 却也在意料之中,只不过一些事情会令三娘失望,可以离开咸阳,不是意味着摆脱一切。 田言简言而落。 “这……。” “大小姐,我们要随着扶苏公子一同前往齐鲁。” “这……。” “要不途中我们趁机离开?” 梅三娘不想要待在府中,也不想要待在咸阳,如果不是大小姐和二公子,自己根本不会停留的。 府中的规矩有点多,自己不喜欢。 若无事,自己都不愿意见到扶苏公子和安平君夫人,更别说……那位安平君夫人似乎对大小姐有些误会。 接下来有机会离开咸阳城,彻底的离去就好了。 “离去何方?” 田言反问着。 随即,细步行至一侧的小火炉旁,取过厚实的小毛毡,拎起水壶,冲泡茶水,一些事情,三娘还是没有放下。 诸夏已经变了。 一切都变了许多。 “山东之地很大很大,总是有地方的。” “实在不行,我们前往西域,或者箕子朝鲜之地。” 梅三娘踱步厅内,道出答桉。 “不出意外,待秦国解决北胡之事,便是要兵略西域的,期时该如何?” “箕子朝鲜也不会例外。” 田言端过两杯茶盏,三娘一杯,阿赐一杯。 “大小姐。” “难道你……要一直待在扶苏公子身边?” 梅三娘非蠢笨之人,大小姐先前也说过一些事情,自己都记得,接过茶水,没有直接喝。 亦是反问着。 “扶苏公子!” “很好的选择。” “三娘,因农家之事,我们活了下来,那件事……需要付出代价的。” “扶苏公子暂时可以庇护我等。” “而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 “父亲的身死……三娘难道忘了?” “农家许多弟子还在,他们也需要将来!” “如果我们离开了,许多事情就更为棘手了,齐鲁之地、东海郡的那些农家弟子……结局已经定下。” “在如今的秦国面前,他们没有机会的。” “农家和我们都要顺大势而为。” “儒家,小圣贤庄,掌门伏念也会做出明智决定的。” 田言自顾自斟倒了一杯茶,轻呷一口,看着正细品的阿赐,又是微微一笑,三娘变了许多。 然而,最本质的东西还没有变。 “大当家的事情!” “大小姐,是不是罗网那些人?” “是不是惊鲵剑主!” “紫兰轩那边……我觉得不太可能,卫庄虽然孤傲,虽然武道不弱,若说杀大当家,完全没有理由的。” 大当家! 田勐堂主! 田勐堂主死了许久,诸夏所传是紫兰轩的卫庄所杀,一开始自己也相信的,因为那是大小姐所言。 后来。 大小姐所语,田勐堂主的身死另有隐晦之事,再加上自己所了解的讯息,应该就是如自己所猜。 而大小姐也没有反对。 至于大小姐为何一开始说是紫兰轩的卫庄所杀,想来是罗网威逼,罗网那些人太可恶了。 还有那位惊鲵剑主! 也太可恶了。 真正该死! 至于紫兰轩的卫庄,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年来,一直同神农堂朱家交好,无异于和他们烈山堂为敌。 “那些人……更加棘手,更加麻烦。” “我们需要外在力量。” “所以扶苏公子很合适。” “帮助他,将来……处理许多事情都会很方便。” “罗网是帝国之力,欲要对付帝国之力,唯有帝国之力。” 田言双手握着茶盏,在那件事上没有多言。 一些事情终究要了结的。 罗网。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柔声脆语,平静之眸观手中茶水,凝视许久,施施然,心随意转,一丝丝斑斓之光隐现,呼吸之后,消失不见。 ****** 江南。 总督府邸。 午时二刻有余,庭院深处,虚空微颤,随着天地间丝丝元气的交感变化,纵是有层层禁制,也有澹澹的异象流转。 旋即。 便是道道人影由外而入,行至此处,彼此相视一眼,灵觉之下,此处的天地异象很明显了。 连公子的禁制都可以冲破,定然是非凡之力。 “破真丹!” “看来奴家要破入真空的境界不远了。” “破真丹,不知道破真丹的药力到底如何!” “盈儿,母亲我修行要更进一步了,你开心不开心?” 赤焰华裳,娇娆妩媚,怀抱一个钟灵毓秀的小丫头,亲昵一口,呼吸一口此地的天地之气。 天魔力场之下,万物气机运转,这里的天地元气已经有了变化,可以清晰感知。 一股别样的造化之力席卷。 破真丹! 从公子进入这里炼丹,已经过去五日了。 五日的时间,今日才有这般变化,不出意外,当有功成,公子的炼丹之力不需要怀疑。 而且,公子定可将破真丹炼成的。 破真丹! 杂糅多种顶尖天材地宝的精髓,还有更为珍贵的宝物精华,阴阳相济,丹火成型。 玄关大成的修者,服用一粒,便有极大的可能破入真空境界,参悟真空之力,与道合真。 一些上古、三代流传的典籍上,有过那般神妙之物的记载。 却都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很难出现。 每一粒! 都可媲美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 如果单单服用炼化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也可踏足真空境界,而炼制成丹,给更可发挥其效力。 丹方! 西王金母一族有不少丹方! 公子精通丹道,也可给于推演。 炼丹原料之物,对于普通人,对于炼丹之事,都是难求的,于公子而言,不存在那个问题。 虚实相生。 公子的那般手段还真是奇妙,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想来是公子的秘密。 以如今自己玄关巅峰的水准,服用一粒破真丹,就可破入合道境界,想想都觉得今儿的天暖和起来了。 真好! 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是合道修者了。 真好! 可惜,自己的《天狐策》以及从九尾狐族母处所得的道韵还为完全炼化吸收,倒是需要缓一缓。 唉。 真难受。 怎么自己修行问题就那么多,而晓梦修行……她似乎又精进了许多,没道理啊,自己不笨啊。 “开心!” “开心!” 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回应。 “嘻嘻,真乖!” “等母亲破入合道境界,替你好好梳理一下筋骨百脉……,嗯,算了,还是让公子替你梳理吧。” “母亲我的实力还是不够。” “不过,接下来的提升就很快了。” “就很快了。” 焰灵姬大悦,忍不住再次亲昵了一下怀中的小丫头,这丫头自从会走路,会说话之后。 越发的古灵精怪了。 为此,公子都直接出手,将宁儿、灵儿、盈儿三人体内的灵韵直接封印了,以免三个小家伙继续炼化灵韵,成长更快。 封印的好! 小丫头如今正可爱,正精灵之时,果然长得太快,就太可惜,还是多多在自己怀里待着吧。 就像咸阳宫丽夫人的两个孩子一样,按照正常情况,丽夫人那两个孩子估计都不会走路和说话。 宁儿三个……太快了。 真要是继续炼化灵韵快速长大,只怕再有一年都……,是以,不太好。 “破真丹!” “师兄的禁制,都不能够将将其丹药异象压制!” “丹道,破真丹临近尽头。” 怀抱无尘剑,青衫银发,如旧秀然,银眸闪烁亮光,看向师兄的炼丹之地,五日的时间,师兄终于有成。 “破真丹!” “就算是在上古天材地宝繁多之时,都是罕见的。” “若是普通人,纵然得到那些天材地宝,如今也难以炼制功成,西王金母那里也有记载,玄姆她们也有说。” “没有一举功成的炼丹之力,炼制那般顶级的丹药就是浪费。” “公子,手段多玄妙。” “嘻嘻,焰灵姐姐,如今有了破真丹,说不得我们要一块破入真空合道境界了。” “弄玉姐姐、云舒姐姐她们也会很快的。” 一袭宝蓝色的璎珞长裙,随心素雅,不为彩绣辉煌,雪发虽天地元气震荡的微风而动。 雪儿语笑嫣然,抱着怀中的一个小家伙,宁儿总是这般安静,观宁儿可人模样,不由的轻抚小腹。 更是眉黛弯弯。 “破真丹!” “公子炼丹之前曾说过,因收集的天材地宝很多,故而,诸般药力汇聚一处,破真丹的药力会非常惊人。” “或许于晓梦这般境界的修者都有助力。” “水尊也是一样!” “水尊,你也来了,也想要破真丹了?” “啧啧,水麒麟一族的精血……,水尊你准备拿出多少滴精血?一百滴?一千滴?” 天魔力场之下,此处天地的元气异象愈发明显了,若是化神武者在附近,应该也可以隐隐感知。 至于普通人,灵觉还没有那般灵敏。 有公子炼就的破真丹,接下来自己的修行又会快许多。 觉身侧不知何时出现的水尊走来走去,更是笑言,当初水尊可是说过的,精血换取破真丹。 “吾……。” “吾先试试破真丹的效果。” 真空加持本体,水尊此刻宛若一只马儿踱步不断,比起这些人类,自己更渴望破真丹。 实在是闹心。 也是当年自己错失机缘,跟在庄周子身边三年,自己竟然没有大的进步,连庄周子的徒孙都一一超越自己了。 精血? 只要破真丹货真价实,一切不成问题。 至于那女子所言的一千滴……就算了,把自己抽干净,也没有那么多精血,那女人以为自己的精血是口水吗? 数十滴精血还是无碍的! 好歹自己在昆仑也收拢了一些天材地宝,到时候恢复损失的精血不会太慢。 “牛牛也要吃!” 变成一个小牛犊子的黑牛也是出现此地,晃着牛牛的双脚,迈着稳健的步伐,主人还在炼丹。 破真丹。 好处极大的丹药,就是自己服用也有很大助力的。 真好。 “破真丹!” “这般罕见之事……只怕也只有公子可以做到了。” “以后,无比艰难。” “除非再出现炼丹一道上惊才绝艳之人。” 一同前来的白芊红赞誉之语夹杂无尽感慨。 “以后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昆仑山也是一样。” “海域那里估计也是一样。” 弄玉怀抱着小家伙灵儿,闻此,也是颔首。 “如果破真丹可以传下去,对于后世道者也有好处。” “焰灵姐姐,天魔宗也是一样,也算底蕴之物。” “就怕那些人不珍惜。” 云舒伸手逗弄着雪儿怀中的宁儿,破真丹即将出世,对她们有好处,对于他人也有好处。 公子正在分教开宗,那些人果然有惊艳之资,当有好处。 “留下那等丹药,若是传出去,也是极大的祸事。” “好处,自然也有。” “还是看公子如何施为。” 雪儿于有所感。 “异动更大了一些!” 晓梦抬手真元成阵将此处虚空掩盖。 破真丹的异象还真大,能够助力修者破入合道境界,当有熔炼真空之力,非如此,也不可能动摇真幻一体。 “异动如此,丹药更为上佳!” 焰灵姬期待万分。 “破真丹!” 水尊灵觉动空,也有些忍不住了。 “主人!” 牛牛闲逸的走来走去,自己也有好几日没有见到主人了。 诸人再次静静等待着,视线不住凝聚那处炼丹室,五日来,这般恢弘奇异之景已然明证丹药之象。 第二五一六章 金丹二转 “师兄!” 觉天地虚空元气变动。 觉诸般异象逐步消弭于无形之中。 觉师兄从炼丹室踏步走出。 等候在庭院内的晓梦一步踏出,青色玄光一闪,便是近前,从前儿师兄这里有异象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日有余了。 师兄终于出来了。 这个时间略有出乎预料。 “公子。” 同晓梦一处留在庭院内的云舒,也是欢喜近前。 数息之后,此处院落,虚空震荡,道道玄光闪烁,因要照看孩子而在另外一处的焰灵姬等人也是出现。 “公子,您炼丹这般久,都超过七日了。” 两日之前,就觉公子炼丹应该炼好了,谁料公子一直没有出来,倒是那般异象一直存在。 是以,唯有等待。 现在,终于炼好了。 “玄清子,破真丹炼好了?” 水尊更是化作一道流光,由空而落,真空加持本尊,昂扬着大脑袋,斗大双眸看向某人。 “主人!” 小牛牛觉得自己运气比较好,那位水麒麟一族的尊者还要以精血来换取破真丹,自己应该不需要吧。 肯定不需要。 “破真丹,虽然耗费的精力比较大,终究还是炼成了。” “嗯,雪儿,你们?” “你们身上的气息……,腹中已经有了。” “阴阳化生的确快。” “本侯又要有子嗣了。” “又要有子嗣了。” “再有数年,新的总督府内真的热闹了。” 破真丹! 昆仑之行,就已经推演过炼制之法,可以将半成品的破真丹灵液炼制出来,归来江南这般久。 真正的破真丹炼制之法,自然也不成问题。 而且,也综合先前的炼丹之法,再加上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丹方,以精进的三术之妙,更进一步推演。 再加上纪数之力对于天材地宝的化生。 就算堆……也能够将破真丹堆积出来。 伸手轻抚着晓梦鬓间一缕银发,微微一笑,看向云舒、焰灵姬等人,她们等了多日。 刚有所言,灵觉有动,真空运转,雪儿、云舒、弄玉三人身上别样的气息落入感知。 有了。 都有了。 “公子!” “五日之前有那般神妙律动的。” 雪儿一脸欢喜的抚着小腹,那里……孕育着自己和公子的血脉,再有十个月,就可以出生了。 至于是男是女,再过一段时日,就知道了。 “公子!” “这个小家伙的出现晚了雪儿一日,却也有那般律动。” 云舒更为小心翼翼的将手落于小腹,那里……一个新的生命在孕育,是自己的孩子。 是公子的孩子。 少幼之时,家破人亡,幸而遇到公子,更是在咸阳得见自己的妹妹,此生……已然是昊天垂青。 现在腹中又有了公子的孩子。 于愿足矣。 自己所求不多,只要能够一直待在公子身边就好了,修行之事,自己因资质之故,不如雪儿妹妹那般惊艳。 可以为公子诞下一个孩子,为自己留下一个孩子,真的是梦中时常想念之事,昆仑归来,所思更有。 “公子!” 弄玉含笑颔首。 于自己而言,诸夏间值得挂心的事情鲜矣,将来……以自己的修行,还有很长时间。 公子若是炼制出破真丹,自己将来还可以破入真空合道境界,寿元就更长了。 一个孩子! 两个孩子! 和宁儿、盈儿、灵儿那般乖巧的孩子,希冀拥有,而眼下……十个月后,就可以有了。 “哈哈哈!” “记得当年本侯还在咸阳多有停留之时,咸阳宫里,每诞下一位公子、公主,陛下都于我言,让我为王族传承之故,多多传承血脉。” “那时,本侯还未有那般的心思。” “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宁儿!” “你说呢?” “走吧,回去再说!” 从雪儿怀中接过宁儿,这小家伙就不能在晓梦身边待太久,不然总是会被晓梦的清静之气浸染。 “父亲!” 伊呀的稚嫩之语带着欢喜,可爱的双手伸着想要抓住什么,周清亲昵的点了一下小家伙,踏步间,离开此处。 “破真丹!” “本侯一共炼制出了两种!” “名字……本侯命之一转破真丹,和二转破真丹。” “一转破真丹,如焰灵此刻的境界,服用之后,破入真空的境界达到八九成以上。” “只要不是运气不好,十拿九稳的可以破关。” “二转破真丹,晓梦你如今的境界再次稳固一些,就可以服用了,三术剑道有成,合道归元,丹药助力,会有帮助的。” “二转破真丹之上,本侯所推演还有三转破真丹。” “三转破真丹的炼制需要足够多的顶级天材地宝,还需要元丹之宝,至少需要两种乃至于三种为引!” “这瓶便是一转破真丹,这瓶是二转破真丹。” “接下来,只要时机合适,你等皆可服用,水尊……你先服用两颗一转破真丹试试。” “应当可以将内丹更为推进!” “至于牛牛……,你暂时服用一颗一转破真丹就好了,你体内的舍利子道理余韵还需要继续熔炼。” 温暖沁香之地,随意坐于偏厅的绒毯上,瞅着面前正在玩耍的三个小家伙,周清挥手间取出两只丹瓶。 上面都有烙印的痕迹,都有标示。 破真丹! 炼制出来了。 两日之前,才开始成丹的,后来顺利了,成丹的速度就很快了,更前的时间,则是出于失败的过程。 一转破真丹,内蕴十二株精挑细选的顶级天材地宝,它们彼此属性相合,君臣相济,熔炼一处,成就破真丹。 二转破真丹,内蕴自己精心挑选的二十四株顶级天材地宝,外加从万水之地所得的元丹之宝灵液。 甚至于之所以成就二转破真丹,便是元丹之宝灵液的助力,使得另外二十四株顶级天材地宝发生玄妙变化。 三转破真丹,起码需要自己挑选三十六株顶级天材地宝,再加上更多的元丹之宝本源,方可有成。 顶级的天材地宝,自己昆仑之行所得很多很多,奈何,纵为顶级之列,每一种天材地宝的属性都不一样。 如西王金母一族的桃树,那种桃果就不适合用来炼制破真丹。 还有一些属性过于尖端奇特的宝物,也不适合,历经删减之后,才有手中的两种破真丹。 心随意转,便是一道紫韵玄光将一转破真丹的丹瓶开启,从其中飞出三颗琉璃之光包裹的丹药。 异象直接被镇压,若然散开,三个小家伙就受不了了。 端量着随同自己一块归来的水尊和牛牛,看着它们此刻极其小巧玲珑的体态,忍俊不禁。 水尊此刻宛若一只尺高的小狗。 牛牛则是化作一只尺高的小牛。 闻声,皆昂扬着脑袋,张开嘴巴,水尊直接双眸生辉的将两颗一转破真丹吞入口中,快速咽下。 牛牛也是吞下一颗。 数息之后,水尊和牛牛体表的内丹本源之力瞬间波动起来,尚未扩散,便是被一道紫光掠过,消失在厅内。 “收敛内丹之力,好生将丹药之力炼化。” 周清摇摇头,嘱咐着。 “这就是破真丹!” “一转破真丹,奴家可以破入合道真空境界!” “二转破真丹,奴家可以可以合道归元境界!” “实在是……太好了。” “公子,三转破真丹需要元丹之宝,至少两种或者更多,昆仑之巅……奴家记得有元丹之宝吧?” 焰灵姬坐在旁边,伸手一招,便是将两瓶破真丹纳入眼前,观丹瓶烙印,火魅明眸满是欢笑。 公子说了,只要自己现在愿意,服用一颗一转破真丹,就可以突破,眼下,又有了二转破真丹。 他日破入合道归元都不会难。 三转破真丹,公子所言需要元丹之宝,那是一种超越顶级天材地宝的存在,西王金母一族都没有。 昆仑之巅有,自己知道的。 “破真丹!” “公子,您的炼丹之术,就是在上古岁月,也当是一等一的存在。” 白芊红再次感慨,实在是……丹药之力太过于惊人了,道者三脉,公子一人之力兼修,且都精进极高的境界。 “二转破真丹!” “再过一段时间,可以服用。” 晓梦银眸微动,对于丹药之力,自己并不排斥,道理就是道理,领悟了,就悟到了。 只是,自己一路修行以来,道理参悟突破的很顺利,很少需要丹药之力,如今有这样的丹药。 试试也无妨。 “焰灵姐姐,昆仑之巅的元丹之宝被阵法笼罩,数千年来,取不走的,若然取走,昆仑之巅就危险了。” “三转破真丹需要元丹之宝。” “元丹之宝。” “那般的宝物……怕是要从海域寻找了。” “公子,您以为呢?” 破真丹! 公子对于炼丹还真是可称无上大宗师,二转破真丹对于晓梦接下来的修行都有助力。 三转破真丹还可以助人破入合道万物境界。 更是难以想象。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有过记载,元辛长老她们也有所言,合道万物境界已然是身融万物之下的尽头。 自上古以来,就算是西王金母一族,都没有太多族人可以破入其中。 一颗三转破真丹! 就可以了? 只是难度不小,需要元丹之宝的助力,还需要公子这般的无上炼丹大宗师,换成其他人,就算有材料,也不一定敢炼制。 稍有失误,宝物就没了。 再找? 哪里去找? 看着焰灵姐姐布下天魔领域,准备细细欣赏破真丹,弄玉也是期待那样的丹药之玄奇。 “元丹之宝,可遇不可求!” “诸夏间没有了,起码遇不到了。” “昆仑那里……也几乎没有了。” “海域是最大的可能,待本侯性命一体有成,臻至合道万物至极,会亲自搜寻元丹之宝。” “三转破真丹!” “真的可以炼制出来,你等都可受益!” 周清屈指一点,在三个小家伙周围布下禁制,那般顶级的丹药……已经内蕴真空,实力弱小之人,直接吞服,直接爆体。 寻常人嗅之,固然受益,却更有可能补益过甚,有损本源。 元丹之宝! 最大可能搜寻的地方便是海域了,那里广阔无垠,造化海域亿万生灵,牛牛在昆仑之巅受益万灵大阵之时。 就有那般最顶级的海域生灵存在。 “公子,既然破真丹有三转,三转破真丹之后,可有更进一步的丹药呢?” 云舒好奇,一边看着焰灵姐姐从丹瓶中道出一粒丹药,交感天地元气,琉璃彩绣之光横生,更有一丝丝金色华光内敛。 一边询问心中狐疑之事。 “道者三脉,皆可通达身融万物。” “道理上,自然存在。” “而欲要将超越三转破真丹的丹药炼制出来,本侯以为需要大量的元丹之宝为引,方能有成!” “四转破真丹?” “或可这样称呼,那种丹药虽好,却不足以助人破入身融万物的境界,至于神灵一体境界?也不好说。” “四转破真丹之上?五转破真丹?” “更难了!” “难!” 这个问题,自己在炼丹过程中,也有推演,三转破真丹之上,的确有四转破真丹。 就是天材地宝难求。 道理上的推演存在,欲要达到很难很难。 就如人人通过修行,都可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而上古以来,踏足那个境界也不过寥寥数人。 “这就是破真丹,还真是好看!” “比起其它的丹药都漂亮,金色的丹药,表面还有许多……奴家看不懂的纹理,半寸方圆的金色玄丹!” “细细观之,还有一层丹晕?” “真空之力?” “公子您先前说过,破真丹欲要有那般神妙功效,其内必内蕴真空之力,公子,这样的一颗丹药,可以保存多久?” “一千年可以不?” 焰灵姬单手虚托一枚金光璀璨的丹药,不算大,却也不小,表面很是耀眼夺目。 丹药之力外散,天地元气颤动,天魔力场直接给于压制,紫眸闪烁,细细察看,这就是可以直接助力自己破关的丹药。 真神奇。 “破真丹!” “若是没有任何外在之力的加持,破真丹表面的护持之力不过维持三五年罢了。” “其后,岁月之力给于侵蚀,破真丹的药力会慢慢减弱。” “若是有外力给于护持,则可延长许多,以本侯现在之力,可以延长十年以上,除非不断给于加持。” “若是本座将符篆文字一一创出,则可延长数十年、百年以上,果然它日本侯踏足神灵一体,可以更长。” “符篆文字,天地之道,妙理自生天地间,可以由天地护持,人力省却许多许多。” “符篆文字!” “破真丹已经炼成,云舒、弄玉,你二人也踏足虚空一体,本侯有时间好好琢磨了。” 丹药! 欲要长存,需要长久之力! 欲要永恒,需要永恒之力! 那般力量,神灵一体都做不到,没有外力的加持,丹药存放不了多久,就是府中的一些丹药,也都是定期去施加禁制,以防丹药药力有损。 而长久护持之法,也有! 符篆文字,勾连天地之力,若是布下,稍微施加力量,便可将丹药保存很久很久。 那般可以长久影响百年、千年的符篆文字之力,起码也得是自己此刻境界乃至于更高才能达到。 “符篆文字!” “仓颉二十八字!” “师兄,我也有所得!” 晓梦对于符篆文字研究不少,尤其那些符篆文字的纵横轨迹同三术之妙、阵法九宫相彷。 如今,自己正在将三术化入剑道,而符篆又开眼界。 前方道路,添为朗阔。 “于你而言,眼下参悟那幅河图更有大用。” “符篆文字,师兄现在还没有整理好,待你修行踏足元始,或可助我将符篆文字快速完善!” 第二五一七章 剪不断理还乱 晓梦对于符篆文字有感悟,在预料之中。 符篆文字的道理,同河图三术之妙,有异曲同工之处,以晓梦对于剑道的感悟,接下来她当大大受益。 将三术之妙完全的化入剑道之中,合道归元伸手可破。 若是将河图之妙化力加持,则可元始之元逆练无极,一脚踏出合道万物之路,剑道成长,汲取天地间的营养。 还有晓梦从长生殿中所得的紫青双剑,只要时间,晓梦便可顺利走到万物境界,再加上自己对于性命的感悟。 走到合道尽头不难。 神灵一体! 就是机缘了。 那个境界,自己现在只是有些头绪,非完善的道路。 符篆文字! 接下来就可以将心思落在上面了,等晓梦突破合道归元,也可帮助自己梳理符篆文字。 “河图!” “师兄!” 师兄此言,晓梦颔首。 于自己而言,参悟三术,参悟河图的确更为重要。 “符篆文字!” “有符篆文字,丹药可以保存很长很长的时间!” “真好!” “公子,等奴家破入真空境界,也要好好参悟一下符篆文字,别的用处不多说,这个用处很好。” “破真丹!” “奴家现在就想要将它吃掉。” 焰灵姬明悟。 实则,许多道理自己也都知晓,岁月之力可以侵蚀一切,强如神灵一体的境界,也不过寿元数百年。 何况那些炼制出来的外界之物。 而符篆文字,沟通天地之力,内蕴玄奇,可以将丹药保存很久很久,已然满足。 这样好的丹药……将来自己定要为天魔宗留下一些的,关键时刻,就是一等一的底蕴之物。 合道境界,在上古便是强者,如今更是顶级强者。 只手捏住那颗金光闪耀的破真丹,轻嗅一口,三元颤动,本源最深处的渴望告诉自己。 吃掉它,好处很大很大。 “焰灵姐姐,那你现在尝尝?” 雪儿掩嘴笑言。 “哼!” “不着急,本姑娘现在对于《天狐策》那些道理的参悟已经很快了,再有数月,便可将天魔力场更进一步。” “那时候服用也不迟。” “公子,您真是……天才。” “如果将来可以炼制出一种可以突破神灵一体乃至于身融万物的丹药就好了。” “既然道理上可以炼制出来,就一定可以炼制出来。” “顶多比较艰难而已。” “昆仑之巅。” “公子,从诸夏的修行而观,如今出现的真空合道层次修者不多,以后估计也不多。” “昆仑之巅那里的作用也不大。” “再说了,祖师都没有进入昆仑之巅,十年时间就踏足那个境界了,可见……昆仑之巅作用一般般。” “公子,说不定您将来也是不需要踏足昆仑之巅,就可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 “嘻嘻,公子,接下来若是您在海域寻找元丹之宝有阻碍,我们去昆仑之巅,将那里的元丹之宝取走?” “异兽百族占据昆仑之巅,也是浪费资源,数千年了,一位神灵一体的异兽王者都没出现。” “以公子您的力量,尝试炼制四转破真丹?五转破真丹?” 焰灵姬倒是想要直接服用,奈何……还是先装起来吧,公子说了,为了长远起见,等自己将《天狐策》、九尾族母的道韵吸收熔炼之后在突破不迟。 东西都炼制出来了。 想服用就直接服用了。 合道归元? 有二转破真丹! 合道万物? 三转破真丹,需要元丹之宝?海域不知道有没有,昆仑之巅肯定有,如果真的寻找不到别的元丹之宝。 昆仑之巅的元丹之宝定要取走。 不取白不取。 毕竟,昆仑之巅在昆仑立下数千年,名声倒是不错,可惜,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都没有培养出来。 徒有虚名。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昆仑之巅的作用发挥至最大。 “你的小脑袋……如果将那般心思放在修炼上,现在绝对真空合道了。” “昆仑之巅。” “元丹之宝。” “海域应有那般的宝物,而且,接下来蜃楼东行,本侯有预感,扶桑神树的老家就有那般宝物存在。” 屈指凌空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 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呢? 元丹之宝的下落,自己心中有数,蜃楼的目的地有很大可能,就算那里没有,无尽海域肯定有。 昊天之大,诸夏不过其中之一的繁华之地。 “公子!” 焰灵姬轻抚着小脑袋,轻哼一声。 “焰灵姐姐,与其打昆仑之巅的主意,还不如打孔雀之国的主意呢。” “那片土地也诞生了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浮屠世尊非凡。” “我觉那里应有宝物,将来等我们实力精进了,也可去那里看看,真要是碰到元丹之宝,直接取走就是了。” 雪儿旁侧笑语如花,焰灵姐姐所言的主意的确不靠谱,明明有更好的主意。 “浮屠孔雀之地。” “这个好。” “这个好。” “公子,您从雪域圣地都得到宝物了,可以想象那里也不缺宝物,元丹之宝……肯定有了。” “就是不知道数量如何。” “等本姑娘修炼至极限,一定要走一走浮屠之地,说来,浮屠那里的天魔波旬残卷还未送来呢。” 挥手间,两瓶破真丹便是化作一道赤焰流光,落于远处的墙壁百宝格中,宁儿他们肯定是够不到的。 焰灵姬轻捋颈间的柔顺秀发,闻得雪儿之言,火魅明眸玄光大盛,是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那种方法。 浮屠孔雀之国如今正处于乱象之中,完全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若可得到一些元旦之宝。 合道万物! 神灵一体! 指日可待! “浮屠……,那里应该有,不知道是否还存在。” “芊红,这几日地宫之事如何?” “九枚令牌下落如何?是否出现新的地宫?” 雪儿之言,也打开自己的思绪,浮屠孔雀之地也是一处宝地,浮屠世尊的智慧无需怀疑。 周清轻语一声,那里可以列入备选之地。 说着,念及一事,看向芊红。 自己炼丹超过七日,应该有更新的消息才是。 “公子。” “上古地宫之事彻底传开了,九枚食铁令的具体下落暂时还没有全部流出,再有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新的地宫,暂时没有下落。” 白芊红秀首轻摇。 九枚令牌的事情,自己也一直在关注,从四处收拢的消息来看,还不甚明了,不为清晰。 “那就加把火!” “将令牌的秘密半真半假传出,战神殿和《战神图录》省去就好了。” 暂时没有结果。 到也在周清的意料之中,只是有些慢了。 “公子,我会安排下去的。” 白芊红微微一笑,公子之意,自然明了。 “再有一段时间,若是令牌明晰了。” “本姑娘亲自去取!” “七枚令牌,应该不难。” “战神殿,《战神图录》!” “本姑娘要来了。” 任由那些人温和的争夺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出现,那把火放下去,肯定有收获。 焰灵姬已经开始期待了。 “公子!” “弄玉……,弄玉有一事。” 觉焰灵姬之言有落,一旁随伺的弄玉微微近前,柔声低语,欲要多言,却又有所止住。 “嗯?” “何有这般神态……且说无碍。” 周清撤去三个小家伙周身的禁制,将盈儿那个小家伙抱入怀中,如今在府中,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亲昵一口,听弄玉之音,没有运转神通,好奇看过去。 “这……。” “公子,苍璩这一次在关外被袭杀,的确是紫兰轩的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她们所为。” “卫庄大人和狼神也去了。” “若无阳滋公主和曦儿出手,苍璩应该身死了。” “如今苍璩安好,彻底恢复不为难。” “以苍璩的性情,接下来只怕同紫兰轩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此外,苍璩行事狠辣,还有罗网之力,待苍璩恢复之后,紫兰轩那里定然陷入危险。” “公子,不知您是否可以居中调节,让苍璩和紫兰轩之间……,不在有那般的冲突和恩怨。” 弄玉近前跪坐,感公子之目光,心中微动,那件事……自己本不想要插手的,奈何是红莲公主的亲笔书信。 自己也只能试试了。 觉公子怀中盈儿那个小家伙的不安分,看着小家伙的稚嫩可人之眸,心中紧张之意散去许多。 “居中调节!” “本侯有此心,难以有此力。” “鬼谷一门同苍璩是血仇,卫庄非寻常人可以驾驭,就算卫庄名义上应下,也不会将那件事忘记的。” “苍璩,紫兰轩!” “他们之间的冲突还是根源于苍璩同卫庄在楚国争锋。” “苍璩,本侯还是了解他的,袭杀之事,于他而言,可以成功一次,不可能成功第二次。” “苍璩恢复之后,也一定会报仇。” “不过,弄玉你无需担忧,紫兰轩内有卫庄和狼神二人,当无大碍。” “卫庄所传鬼谷至高七卷,狼神所传浮屠之法,足可应对苍璩。” “至于紫兰轩的外在之事,难矣!” “而且,那也是紫兰轩自己的抉择。” “帝国一天下,紫兰轩这样的地方本就特殊,卫庄又听调不听宣,紫女姑娘无外事加身,红莲公主……韩国之事一直有。” “紫兰轩继续那般下去,也是容易玩火自焚。” “连儒家都要考虑生死存亡之事,鬼谷一门如何例外?” “若非盖聂先生在西域奔走诸国,紫兰轩想要安稳不可能,若非本侯看在韩非的颜面上,紫兰轩欲要在兰陵安稳至今日,同样不可能。” “紫兰轩的生机,一直在它们自己身上。” “这一点……弄玉你应该明白!” 紫兰轩。 苍璩。 原来是这般事,怪不得弄玉会这般神情语态,伸手点了点怀中不安分的小丫头,似乎她想要和宁儿他们一块玩耍。 亲昵一口,便是放开了小家伙。 抬手间,将弄玉揽入怀中,都已经很多年了,弄玉还没有忘记紫兰轩,实则……当年夜幕之事,足可了结一切了。 韩非! 若非有他临死前的一些话,紫兰轩不可能安稳至今日。 如果没有外力插手,周清相信,紫兰轩最终不会是苍璩的对手,就算盖聂归来,纵横归一,也是一样。 修行上,可以压制苍璩。 其它方面,不一样。 低首一观怀中的弄玉,馥郁幽香迎面袭来,很是怡人,因化莲丹之故,以诸般天材地宝之故,弄玉的容颜如旧当年清丽,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若言有变化,也就是一身的气韵随岁月而动。 “紫兰轩和苍璩。” “他们之间堪为死仇。” “没有外力插手,苍璩难以攻灭紫兰轩,紫兰轩也难以再有很好的机会袭杀苍璩。” “弄玉,公子所言已经给出答桉。” “紫兰轩内,其实并无大的麻烦。” “因韩非之故,红莲公主只要不作出过于出格之事,公子会庇护她的,直到她安稳过活。” “紫女姑娘,聪明灵敏非常人可比,又有一身用毒的手段。” “只要谨慎,也可无碍。” “卫庄和狼神二人,足可自保,乃至于御敌。” “只要他们老实的待在兰陵城,不要乱走乱跑,苍璩奈何不了他们,至于外在的损失,是紫兰轩必须付出的。” “苍璩!” “紫兰轩!” “论份量,论分教开宗之谋,论道者杨朱一脉的传承,苍璩此人不能死,他若死了,许多事情就更麻烦了。” 弄玉所语,白芊红有些印象。 前几日弄玉收到一封书信,是紫兰轩的红莲公主所写,书信表面则是赤练之名,赤练……是红莲公主在紫兰轩的幻名。 具体内容没有一观,从此刻弄玉所言来看,那位红莲公主对于晓梦救治苍璩当是不满的。 也的确。 没有晓梦出手,苍璩必死无疑。 紫兰轩也就没有外在侵扰了。 然……世间之事,就是这般奇妙。 苍璩现在不能死,他是公子落下的一枚重要棋子,待在公子身边多年,对于公子所为的一些事情,都有明悟。 苍璩。 道化阴阳,杨朱一脉很奇特,道理迥异于天人二宗,也迥异于分教开宗的其余宫观之列。 然而,杨朱一脉不可能消亡。 就算杨朱一脉的传承不存,杨朱一脉的道理也会永恒存在,那是天道,也是人道。 天人之道,如何消失? 而紫兰轩? 从帝国层面而观,紫兰轩就是一个隐患,一个不受控制的隐患,公子看在韩非的份上,没有将紫兰轩抹去。 已然恩德。 看在韩非的份上,于那位红莲公主和紫女姑娘有助力,落下修行之法,落下珍贵丹药,也是恩德。 似乎,那些人不能够洞悉大势,或者,明悟大势而选择违抗大势,那就是取死之道。 弄玉的心意是好的,思忖当年情分,求公子出手,出面调和他们之间的纠缠和厮杀。 公子之言亦是为真。 公子的好意,他们不会接受的。 若说让公子助力紫兰轩,狠狠的呵斥苍璩,让苍璩以后不再找紫兰轩的麻烦,那也是不可能。 就算苍璩答应,难道紫兰轩就一定放心? 同理,亦然。 第二五一八章 江南问道 “紫兰轩那边!” “苍璩!” “对于他们双方,本侯实则都有施手。” “弄玉,回信的时候,告诉紫兰轩……兰陵城内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苍璩……他对本侯有大用。” 芊红所言,大致如自己心意。 晓梦救治苍璩,也是知自己心意。 苍璩此人,一般情况下,不会随意嗜杀普通人的,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当年他就已经死了。 苍璩的份量,在自己心中超过卫庄。 观怀中神色平静的弄玉,她想要为紫兰轩尽一份力,让自己收拾一下苍璩,那……并没有意义。 伸手点了点弄玉的娥眉,缓缓道。 “公子。” “弄玉其实都明白的,只是……一些事情牵动过往。” “红莲公主和韩国旧人的一些事情,先前的讯息中,也有收拢,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一些往来书信中,我也同紫女姐姐说过,紫女姐姐也有回应,只要红莲公主安稳的在诸夏过活就很好了。” “但……血脉之中的相连不容易磨灭。” “除了红莲公主,还有小圣贤庄的张良先生,还有当年紫兰轩的一些暗子,公子,如果将来她们真的有事,不知会如何?” 在公子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弄玉澄眸微闭,轻叹一声。 自己并非愚钝之人,芊红姐姐所言,有许多自己都明白,然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一回事。 自己的期盼中,紫兰轩的姐妹们接下来都好好过活,若是寻觅良人,更是昊天垂怜。 紫女姐姐,自己是放心的。 红莲公主! 她就不一样了。 也正是因红莲公主的不一样,自己又反而担忧紫女姐姐了,怕紫女姐姐过于迁就红莲公主。 以至于为紫兰轩引来麻烦。 韩国! 已经沦亡多年了,韩国虽说还有人,真的会有那一日? 果然真有那般的机会,以自己所知……只怕许多人会很危险,那时也会死去很多人。 “那就是道!” “许多人可以知晓道理,却不能够悟透它!” “或者不愿意悟透它。” “你不要过于担心他们,卫庄如今为新一任的鬼谷子,自非寻常。” “对于鬼谷,最重要的就是抉择。” “每一位鬼谷弟子都要为自己的抉择负责。” 将弄玉颈间的如瀑秀发梳拢,抬手间,绾在耳后,相对于弄玉,紫兰轩自己也会对诸夏局势有判断的。 卫庄! 应该不会自己找死! “山东诸地,诸国之人。” “公子,看来许多人还是不愿意臣服于帝国。” 雪儿闲逸的逗弄着三个小家伙,挥手间,便是天地元气霜寒一体,一件件精致小巧的冰雪之物成型。 虚空运转,霜寒不为外散,一只只形状造型可人的兽状物品出现,小彘、小牛、小羊……。 亦是有天地山川胜景的化形。 对于紫兰轩,雪儿自然知道,还知道的很多,紫兰轩之所以有这般麻烦,就是如公子和芊红姐姐所言,它……想要超然。 想要如数百年来的鬼谷一门一样,超然于诸子百家。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想要那个地位,诸夏唯有乱起来,立功争强,胜者为右,鬼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现今,诸夏安稳平和,鬼谷传人也当有崭新道路,盖聂先生纵横捭阖,西域勾连诸国,功劳甚大。 卫庄! 待在紫兰轩,没有太大的动静。 可……谁也不会忘记他。 更别说他现在是新任鬼谷子。 诸子百家都在变,鬼谷一门如何不变? “臣服!” “会很难!” “唯有葬掉一代人,才会情况大改!” “而葬掉一代人,要么帝国安稳的对于诸夏统辖,他们没有任何机会,自然而然的就不在了。” “要么,帝国给了他们机会,期间……会死很多很多人。” “他们再等帝国可能会给的机会。” “机会!” “的确存在,本侯身处江南,都能够嗅到一丝驳杂的混乱气息了。” 与其说臣服。 不如说习惯! 他们先前一直生长于自己的诸侯国,有着不同的礼仪,有着不同的利益,有着不同的风华。 现在,一切迥异。 自然心中芥蒂横生。 于普通庶民而言,没有大碍,因为他们的礼仪、利益、风华……没有大变,帝国对于他们统御,不会有太大的障碍。 另外一些人,就是麻烦。 要么,他们自己葬掉自己。 要么,杀伐再起,生死难料。 ****** “苍璩!” “你的实力恢复似乎有些慢,我前往江南之时,算着归来之后,你可恢复至化神实力的。” “怎么还在先天层次。” 齐天峡! 独属于魔罗宗占据的地宫之内,灯火通明一片,随空灵脆亮一语,一道云霞身影出现在深处高台之前。 玄光散去,绽露真身,一位姿容绝丽的女子亭立,年岁难以辨别,或二十岁,或三十岁,秀发如云坠马,素雅的白色裙衫纤腰一束。 微施粉泽,已然仪态万端。 灵觉扩散,星眸看向高台上的苍璩,他的实力还在先天绝巅水准,没有更进一步。 “道心种玉,重修阴阳。” “方觉玄功妙法有一些不足,还可以增添许多别的妙处。” “五脏五行,丹田化生,膻中气海,灵觉百汇,这一次重修难得,是对种玉功的重新梳理。” “是以,不求快,但求将种玉功更加的圆满。” “嫣然姑娘,那株天材地宝炼丹有成?” 屈膝盘坐在高台上的宽大石倚上,一身玄色黑袍的苍璩体表明灭之光不定,气息波澜起伏。 闻耳边之言,睁开眼睛看向嫣然姑娘。 嫣然姑娘去了江南四日,今日归来,想来会有所得。 “种玉功之事,此行我也有询问武真郡侯,其言……种玉功的本源道理很好,所缺就是你自身的道理见识。” “你少年之时就琢磨出种玉功,固然玄之又玄,却也有许多隐患不能发现。” “现在……你以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重修,种玉功会圆满许多,你的根基也会稳固许多。” “那株天材地宝之名为——幽谷之花。” “本源之色为暗黑色,生长于幽暗潮湿之地,之所以在密室内显化黑白二色,当为地宫之故。” “幽谷之花的确适合炼制一些疗伤丹药,也可为恢复之药,内伤、外伤都有一些。” “这是一瓶幽灵丹!” “一共九颗,功效可助你快速的稳固三元,壮大灵觉,弥补元精,武真郡侯所言,三颗幽灵丹……你的实力就可恢复八成左右。” “三颗之后,丹药之力削弱,无需强行服用第四颗,将那些丹药留给魔罗宗,效果更大。” “于一位普通化神武者而言,一颗幽灵丹足以将其推进化神大成,乃至于巅峰境界!” “若是化神巅峰圆满境界服用,还有不小的机会得到昊天机缘,更进一步,就是机会不算大,却也聊胜于无!” 苍璩之事。 咸阳之中,了解了一些。 江南之地,又了解了一些。 反倒是苍璩没有和自己说太多。 无论遭遇如何,活下来就是极好,一切都是有希望的,这一次重修……苍璩的种玉功也可更进一步。 至于地宫的那株天材地宝,也被玄清子炼制成丹了,诸夏间,也只有玄清子阁下有那般炼丹之力了。 说着,一只丹瓶从手中飞出,落于苍璩手中。 “幽灵丹!” “九颗!” “三颗就可恢复八成之力。” “幽谷之花。” “一处地宫就有那般多的宝物,诸夏间,一共九处地宫出现了,第十处地宫不知是否存在!” “当初晓梦子曾有推演,食铁令当有十枚上下。” “嫣然姑娘,这两枚幽灵丹……留给召水她们两个吧。” 苍璩握住那瓶丹药,天宗玄清子竟然认出那株天材地宝,还将那株天材地宝炼制成丹了。 这等炼丹之力,不可想象。 九颗幽灵丹,三颗九颗恢复自己八成之力,不着急服用,眼下还不到时候用它们。 地宫! 上古地宫,内蕴宝物,可惜了,天下间已经出现了九处地宫,不出意外,里面的天材地宝有一二十份。 不知道都落入谁的手中了。 天材地宝! 似乎想要服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嫣然姑娘说过,越是顶级的天材地宝,服用越是苛刻。 修为普通的人服用,大可能爆体而亡,除非遇到那种属性柔和的天材地宝,才会有所受益。 然而,直接服用的话,又有些暴殄天物了。 若说找炼丹高人炼制丹药,如今的诸夏间,有资格炼制那等天材地宝的,寥寥无几。 可惜! 着实可惜! 说着,便是将手中的丹瓶打开,从其中道出两颗瞬间浓郁丹香扩散出来的丹药,屈指一点,飘向嫣然姑娘。 “你的心意不错,却……,你做的事情不好说。” “这两颗幽灵丹的确珍贵,不与你客气。” “上古地宫之事,诸夏间传的沸沸扬扬,玄清子他们也知晓许多,了解许多。” 素手平伸,那两颗幽灵丹便是入手,玄力运转,封镇丹药异象,不愧是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都觉本源欢喜。 “召水她们两个待在雅湖小筑无碍吧?” 燕丹之事,苍璩自认没有做错,至于和召水之间的关联……出乎预料,谁能想到? 对于召水! 自己也是欣赏的,资质根骨很好,年纪轻轻,就踏足化神境界了,将来足可好好传承嫣然姑娘所学。 紫阳那丫头虽逊色一些,也还可以。 燕丹之事。 怕是召水那两个小丫头不会原谅自己的,世间之事,实在是不好说,悠然起身,踏步间,腾挪入高台前。 “雅湖小筑,藏书万千,足够她们阅览了。” “召水需要博览百家所学,而后给于精进。” “等召水将雅湖小筑的一些书看完,就可以出外历练了。” “你……你先前于我书信,让我来助力你攻灭佛家,以为策应他们可能存在的高手。” “你倒好……,佛家现在好好的,你差点身死了。” “紫兰轩!” “你真的要和他们不死不休了?” 纪嫣然体表盈出圣洁之光,拂手间,携着苍璩离开地宫,地宫内的环境,自己不喜长留。 “紫兰轩!” “归根结底,是鬼谷一门自己找死,记得当年我因事谋略楚国,若只是卫庄一人,我无惧。” “不想……鬼谷子不要颜面,直接出手。” “哼,鬼谷子该死!” “鬼谷卫庄,他想要为鬼谷子报仇,我也想要解决隐患,这一次他们突然袭杀此处,实在是没想到。” “卫庄!” “将来要么我将他镇杀,要么,他将我镇杀。” “种玉功,这一次因他们袭杀之故,提前暴露了种玉功的本源手段,在种玉功没有大突破之前,紫兰轩可以安稳。” 地宫之外,魔罗宗弟子巡逻于此。 时值未时,天地秋冬,晴空还是明亮的,缘由齐天峡这里的地势,倒是不显关中内外的寒冷。 抬首以观大日,紫兰轩……卫庄当诛。 自己不会忘记这一次的事情。 绝对不会忘记。 杨朱一脉,有仇必报! “鬼谷弟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如今也逐步处事,许多事情要心中有数。” “还有这里的魔罗宗,我也有一观,的确不错,就算不为了佛家,也足以将杨朱一脉发扬光大。” “魔罗宗!” “玄清子对你的魔罗宗很看好,我归来之前,玄清子有语,若是你可将佛家剿灭。” “可前往江南之地请教问道一次。” 苍璩的事情,现在自己也管不了太多。 所为,就是苍璩自身不要出事才好,而苍璩的性情……也注定也要么不出事,要么就会遇到这一次的惨烈之事。 纪嫣然眺望齐天峡胜景,这里的天地之色还是悦目的。 “剿灭佛家,江南问道!” “玄清子,他……的确不俗,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一个什么境界了,天宗晓梦子年岁小我许多。” “已经踏足合道境界。” “他当年就曾指点我修炼种玉功,他……,罢了,他境界比我高那么多,继续请教不丢人。” 苍璩惊讶。 剿灭佛家,玄清子有这样的期待,他也想要剿灭佛家,具体缘由……自己不算很清楚,大体知道玄清子不喜浮屠之道。 种玉功完善至圆满,自觉依靠己身之力足以。 而玄清子的境界,也可受益。 没有纠结,心中有数。 “魔主!” “关于地宫之事,又有消息传来!” 正要和嫣然姑娘继续聊些什么,远处快速奔至一人,一袭粉紫色的娇娆裙衫落身,婀娜体态不为掩饰。 柔声细语,一礼然然。 是田蜜! 按照自己的吩咐,她应该在魔罗宗那里坐镇,顺便处理大小宗门事务的,怎么此刻来了。 地宫之事? 有新消息了? 迎着田蜜的目光,苍璩颔首示意。 “魔主,上古地宫的数量暂时还是九处,没有增加。” “地宫内的天材地宝下落,虽有一些下落,却宗门弟子每每到达的时候,涉事之人要么身死,要么宝物被人抢走。” “而且插手之人的实力越来越强了,秦国罗网、影密卫都有人出现。” “还有许多山东诸地的好手,化神武者都有不少。” “那些天材地宝,以门下弟子之力,艰难。” “此外,还有一则消息推波助澜。”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有人将地宫内的秘密详细道出了。” “天材地宝的作用,修行破关,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还有战神图的玄妙,有传是上古五帝之时流传的顶尖修行之法,只要修行,便可有朝一日踏足超凡脱俗。” “还有地宫内的令牌!” “修炼战神图,以战神图的力量驾驭令牌,便会得到令牌的指引,寻找到一处真正的宝地,那里面的天材地宝和修行之法会更多。” “也是因此,纷争更大了。” 第二五一九章 浮屠化身 田蜜平缓有序的将诸夏相连地宫之事道出。 同时,将宗门弟子传递来的文书取出,一共三四份,双手递过去。 「九处地宫!」 「插手的人越来越多了,诸子百家,秦国罗网、影密卫,那些天材地宝继续派人追寻。」 「也许获取的可能性不大,万一有合适的机会,也不能错过。」 「地宫的秘密!」 「战神图!」 「天材地宝!」 「令牌!」 「传出去也在本座意料之中,从先前所得的消息来看,儒家应该知道令牌的珍贵,他们的人一直在暗地里搜寻令牌。」 「至于战神图,想要将那面石壁的秘密显化出来,一般人做不到,而能够做到的人,也就那些。」 「令牌!」 「接下来派遣弟子将九枚令牌的下落快速弄清楚,本座有大用。」 一处处上古地宫的消息出现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于自己而言,最为珍贵的也就是令牌了,那可是能够指引上古最强者蚩尤的战神殿,更别提战神殿内还可能存在《战神图录》! 保不准在那里还有不少的天材地宝。 令牌存放之地都有那般的好处,何况战神殿。 必须要将令牌的下落一一找出来,看向田蜜,深深的吩咐着,说着,将一枚幽灵丹取出,屈指一弹。 至于那些文书,勉强招手将其摄至手中,一身之力尚未恢复化神,然而,驾驭天地元气还是可以做到的。看书溂 「这是地宫内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于你修行有助力,服用之后,以玄功炼化,内力会大进。」 「化神境界,可以胜你的不多。」 「另外,佛家那些人的行踪也要留心,待本座恢复伤势,再来完成早应该完成之事。」 观田蜜握住那颗幽灵丹,苍璩简言而道。 幽灵丹的存在,可以为魔罗宗造就一些好手,此外,先前晓梦子于自己的丹药还未动用。 待攻灭佛家之后,会根据可用之人,一一培养。 魔罗宗、佛家之战,也是自己筛选弟子的过程,广大杨朱一脉,造就崭新局面,必须有合适弟子。 「如此异象!」 「多谢魔主!」 「多谢魔主!」 「佛家那边,宗门一直都有弟子盯着,他们的弟子似乎也逐步增多,也多了一些实力不错的弟子。」 「魔主,我以为……佛家不能够继续放任下去了,有浮屠的传承作为支撑,果然任由他们壮大,将来会很棘手。」 田蜜大喜,手中这枚丹药……在晴空之下,散发流光溢彩,丹香扩散,呼吸五脏六腑,更是精气神大振。 以自己此刻的化神小成境界,都觉莫大裨益,果然服用,如魔主之言……化神境界鲜有敌手? 地宫内的天材地宝所炼制? 雅湖小筑纪嫣然炼制的? 当然,那些不是重点,果然己身实力强横,也能够多一些护身之力,也能够更好的处理魔罗宗之事。 至于佛家。 就算魔主不说,自己也会给于禀报的,那些人不能够继续放任了,该好好杀一批了。 「浮屠的支撑。」 「佛家!」 「看来本座需要快速恢复伤势了。」 「不过,也无需过于担心,那些人还不敢大张旗鼓。」 「地宫之事,诸夏纷争?」 「嗯?」 「似乎可以利用一下一些人的力量。」 「你即可回宗,调来一些铸剑堂的人前来这里,本座有要事吩咐,眼下,魔罗宗虽不能够有外力压上佛家。」 「也不能够让他们舒服。」 「令牌的秘密,足以动人心。」 苍璩把玩着手中丹瓶,回味着田蜜之言,佛家……有可能做大?有可能难以处理? 奈何,魔罗宗此刻也难以有大力落下。 略有思忖,摇头一笑,佛家不会真的以为没有人注意他们吧?果然真的扩张……无需自己出手,他们自己就有灾难。 联想着田蜜刚才禀报之事,双眸掠过道道明光。 「铸剑堂!」 「魔主……,您之意……借剑杀人?」 作为在农家使用诸般手段上位且活下来的精英,田蜜稍有所思,便是明白魔主之意。 娇俏之颜浮现微笑,那的确是一个好计策。 「应该有些用。」 苍璩笑道。 「魔主,可有别的吩咐?」 田蜜心中有数。 「暂无,一切如先前便可。」 苍璩摆摆手,呼吸之后,目视田蜜领着随性弟子远去。 「我猜……诸夏间肯定也会有人采取相似的计策。」 「九枚令牌!」 「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九枚令牌的下落如果全部明晰,或许会有更大的冲突。」 「战神殿,《战神图录》!」 「那些人还不知道它们的存在,若是真的传开了,争斗和冲突十倍于现在。」 「苍璩,在涉入那些事情之前,你要彻底恢复实力!」 田蜜! 前来魔罗宗这些日子,也见过多次,魔罗宗的事情,自己没有多问,苍璩非当年模样。 他可以掌控驾驭一些事情。 同样,他也要承担后果。 战神殿和《战神图录》的事情,苍璩和自己说了一些,江南之行,也从武真郡侯那里了结许多。 令牌! 在那一处处上古地宫中,最为珍贵,它的下落有一部分了解,一部分被隐藏起来了。 隐藏? 宝物如何会蒙尘? 只要时间一到,自己就会绽放光芒。 「嫣然姑娘对战神殿、《战神图录》没兴趣?」 就是嫣然姑娘不说,自己都会率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果然自己都不能保全,那么,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水中月、镜中花。 「九黎蚩尤留下的宝藏之地。」 「战神殿。」 「《战神图录》!」 「从战神图都可一窥,当为玄之又玄的玄功妙法。」 「有些兴趣,却不足掺和,还是算了。」 没兴趣? 纪嫣然秀首轻摇,轻捋长垂腰腹的秀发,知晓了战神殿和《战神图录》的意义,甚至于还知道了长生殿。 以及《长生诀》! 自然有兴趣,然而……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在心中占据很大的份量,自己不能本末倒置。 何况。 武真郡侯玄清子和晓梦子她们对那里也有兴趣,还有极大的能力找到战神殿,找到《战神图录》! 将来从她们那里了解一些,也足够了。 …… …… 「将军!」 「一共九处地宫,暂时还没有第十处地宫的消息,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从我们收集的消息来看,每一处地宫起码有两株天材地 宝,一份在密室之外,一份在密室之内。」 「每一处地宫都有三幅战神图!」 「以及一枚形状食铁兽的黑白令牌!」 「琅琊郡五莲山那处地宫,有传为儒家和农家残余争夺,东西当落在他们身上。」 「济北郡和临淄郡交界之地,也有一处地宫,那里为儒家所得,传闻一株宝物因争夺有损。」 「三幅战神图和密室内的天材地宝、令牌,不出意外,落入儒家之手。」 「砀郡睢阳之地,也有一处上古地宫,那里靠近繁闹之地,根据消息,刚一出现,便是有很多人进去。」 「宝物很快就被人夺走了,厮杀不断。」 「后来,一群燕赵之地口音的武者冲入,获得三幅战神图,外加里面的天材地宝和那枚令牌。」 「那群人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眼下还在追踪。」 「上郡和上党郡犬牙交界之地,为苍璩所占,宝物和令牌落入苍璩之手。」 「蒲坂之地的地宫,有传也和苍璩有关。」 「北地郡六盘之地的那处地宫,也有人在那里看到苍璩的身影,应该也和他有关。」 「淮水涂山之地也有一处地宫,也被一群突然出现的武者冲入,最后将战神图取走,令牌也在其中。」 「那些武者……根据探听,口音各异,不好辨认。」 「颍川郡的襄城之外,也有一处地宫,洛邑北邙之地,也有一处地宫,那两处地宫内的好处也很快被人取走。」 「九处地宫,九枚令牌!」 「和苍璩有关的有三枚!」 「和儒家有关的有两枚!」 「其余令牌落入山东之地的那些闲散游侠手中,或是农家有关,或是诸国隐秘之人手中。」 「这几日,关于令牌的秘密也被人道出,将军,接下来继续追查令牌的下落,会艰难许多。」 「天材地宝之物,消息很多,真假掺杂,我们人手不够,不足以将真正的消息挑选出来。」 三川郡,宜阳之地。 此地为当年韩国的一处军事重地,也是韩国扼住秦国东出的一个关键城池要地。 亦是韩国舆图的一个关键之地。 宜阳之战,秦将甘茂率兵大败韩国,斩首六万,降者许多,甘茂又进而将武遂夺走。 此战之后,韩国舆图残缺为三,首尾不能相连,国力大大衰减,秦国占据此城,真正稳固崤函之固。 进可挟二周北攻燕赵,东伐魏齐,南伐宛楚,进退有序,如今,帝国一天下,这座城池的重要性有所衰弱。 从城池的守军都可看出来,然……也能够从城池的坚固程度以观当年盛况。 章邯身披轻甲,背负长剑,立于城头箭楼之上,闻身侧一人将地宫之事一一道出。 沉吟许久没有应语。 「令牌!」 「能够获取令牌的,肯定也得到密室中的天材地宝。」 「苍璩的下落,我们都知晓,令牌不难。」 「其余令牌?」 「也不会太难,天材地宝……他们总会要给于使用的,要说不使用……以那些人的性子不太可能。」 「汇聚一处打开石壁密室,好处不可能尽归一人。」 「只要使用,就会有痕迹。」 「接下来让人注意诸夏间突然出现的一些实力强大游侠,服用天材地宝的一大好处,就是增强实力。」 「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强实力。」 「那些人就是我们找到令牌的明灯。」 「 若非影密卫对于郡县不能有力,一些事情会更方便些,找到宝物和令牌会更快。」 须臾。 章邯才落下明定之言。 始皇帝陛下之令,让自己去处理那些地宫杂乱之事,实在是地宫之事,引得游侠乱窜,对于郡县安稳有碍。 不仅仅是影密卫。 罗网应该也有那般的指令。 地宫内的宝物和令牌之类,始皇帝陛下没有额外吩咐,但……若可获得,也是功劳。 九处地宫,宝物和令牌最为混乱的地方就是三晋之地,那里隐匿起来的游侠最多。 那些游侠也许前一刻还是田亩之人,下一刻就从锄头中抽出一柄利刃。 看似难以寻找,却也有其脉络可循。 「将军,若是那些人服用天材地宝之后,不为出手呢?」 一语狐疑,旁侧传来,那是一位身披影密卫制式黑红色泽相间轻甲的年轻男子。 「那就令它们不得不出手!」 「那就用鱼钩把他们钓出来!」 章邯视线一转,落在那人身上,那个问题很好。 「将军之意?」 那人更为不解。 「从那些被人暗地里放出来的消息来看,地宫内的战神图和令牌是相互为用的。」 「既然服用了天材地宝,岂会安稳避世?」 「你说如果有一份战神图和一枚令牌摆放在他面前,他是否会出手争夺?别人是否会出手争夺?」 章邯手臂抬起,只手握拳,很是有力。 「大可能不会!」 那人颔首,隐约有所明悟。 「报!」 「将军!」 「洛邑那里传来最新消息,在我们监视之中的一些游侠,都突然间北上了。」 「根据我们后续的打听,太原郡那里似是出现了天材地宝的痕迹,还有令牌的痕迹。」 「天材地宝和令牌落入一些光头人的手中!」 「消息中,那些光头人已经服用了天材地宝,还发现了令牌深处的秘密,至于是何秘密……不清楚。」 登时。 又有二人从远处的城楼上腾挪而来,近前一礼,没有迟疑,将所得的紧急消息道出。 「洛邑。」 「游侠北上?」 「光头人的手中?那些佛家之人!」 「天材地宝,令牌!」 「太原郡……,既如此,我们也北上去看看,途中也可以去拜访一下魔罗宗。」 「苍璩,他应该会识趣的。」 这般突然的消息,又有新的宝物和令牌消息,出现在太原郡。 一些光头人。 根据影密卫的情报,那些光头人当是佛家之人了,和西域的浮屠之人有关,似是一些学道浮屠的诸夏之人所创。 他们得了好处? 传了出来,稍稍突然。 原本自己就想要北上找一个人的,现在……顺路了。 「你二人即刻返回洛邑,留下一半人手,其余人手让他们北上阳城等待。」 「那里……我会有另外的交代!」 章邯看向那两位呼吸刚有平稳的二人。 「将军!」 「将军!」 二人一礼,转身腾挪离去,干脆至极。 「我们也走!」 章邯纵身一跃,离开箭楼,身后紧跟一位位如影随形的影密卫。 第二五二零章 华严法地 “时间拖得越久,天材地宝可以完整找到的可能越小。” “你等越来越不中用了。” 秋冬院落,凉亭无遮。 一人静坐其中饮茶,四周植株苍翠,枝干却不为高大,花草有芬芳却不为明艳,平静一语,夹杂冷然。 心随意转,本就寒风阵阵的天地间,更是虚空化生道道冰晶落下。 “大……大人。” “那些人隐藏太深了。” “而且还有些人故布疑阵,令我等难以找寻真身。” “大……。” 凉亭之外,一位黑衣人浑身颤巍巍的低首跪着,有感大人之语,心神都要剧裂了。 实在是事情难办。 刚有辩解,便觉话语难以流出,浑身上下都僵硬起来,整个人的思绪都为之冻结。 彭! 一道风力有序掠过,被森寒之力镇封的那人,直接生机不存,永久的倒在院中。 “大人!” “大人!” “……” 不远处,又有几人慌忙跪立叩首,忙求饶。 休!休!休! 惜哉,求饶之音没有持续太久,便是一个个永远的倒下去,连带着整个院落都寂静无声。 “……” “大人,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片刻之后。 又一人出现此地,观此地状况,摇摇头,近前数步,躬身一礼,那些人办事不力,总归还有些作用的。 “都是一群废物。” “这么久了,天材地宝没有带回来一株,令牌也没有带回来一枚。” “要他们何用?” 凉亭内,那人话语阴沉。 “九处上古地宫。” “一二十株天材地宝,外加九枚令牌,落于诸夏间,本就有些大海捞针。” “苍璩那里,可有派人前往?” 那人含笑道。 “苍璩!” “他……棘手。” “根据探子所言,苍璩受了重伤,但是……雅湖小筑的纪嫣然这些日子一直在魔罗宗守护。” “纪嫣然……实力不弱。” “你们在山东之地,一直有力量存在,对于那些东西的下落如何?” “落于那些人手中,就糟蹋了。” 提及苍璩,凉亭内的那人气息更为阴寒,更为浸染虚空,席卷方圆天地,那股极强之力令靠近之人都觉喘不过气。 “有一些收获。” “大体就是落在那些诸国残余的贵人手中,也只有他们可以供养和调动那般力量。” “他们已经在寻找炼丹好手了,准备将所得的一些天材地宝更好利用。” “如此,天材地宝还在,当无需担心。” “具体下落也不会太难寻找,炼丹……诸子百家擅长炼丹之人多在齐鲁之地,那里的五行家、方术家,乃至于阴阳家都会炼丹。” “诸夏其余之地,逊色许多。” “你可以将力量多多落在那里,就是……那些地方的力量不弱。” “令牌!” “不知道谁将那般消息放出,令牌的价值提升十倍以上,财帛动人心,何况事关宝物更多地方的令牌!” “静待以观,会有收获。” “反倒是我前来之时,收到一则消息,三晋之地许多人都前往太原郡了。” “那里出现天材地宝和令牌的痕迹,真假先不论,当不会空穴来风,看一看总没错。” “你可派人前往一观。” “我记得在雁门、代郡之地都有人手的,可以调过去一些!” 立于凉亭外的阶梯上,并未入内,那股极阴至寒的力量太强了,化神之力难以抵御。 天材地宝、令牌……早晚都会一一露面了。 “苍璩!” “有传他手中握有数株天材地宝,还有三枚令牌!” “此人太过于倨傲,实力亦是强大。” “魔罗宗那里固有安插人手,还没有太大作用。” 收敛天地霜寒气息,凉亭内的那人起身,一步踏出,立于院中,看着庭院内到底的那些人。 一道道掌力打出,将那些冻僵封镇的尸体全部打碎,以霸道强横掌力尽皆将碎块化为粉尘。 办事不利,还有颜面回禀? “苍璩!” “相对于苍璩,我们有另外的敌人。” “这一次……影密卫派人不少人北上,还有许多好手,章邯也在其中。” “天材地宝、令牌之物动人心,诸方汇聚,也正是一个好的时机。” “山林有一只勐虎足矣。” “何须两只虎?” 石阶上的那人再次摇摇头,苍璩固然棘手,天材地宝和令牌也固为重要,终究……是外在之物。 相对于一些事情,都太小太小了。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当有更大的远谋。 “的确机会难得。” “你亲自去一趟吧。” “省的出差错。” “帝国对于山东之地的安抚,于我等也是有利的。” “朝阳初升,光明席卷黑暗,隐匿于影子中,同样可以畅游八方无极,你先前最为担心武真郡侯会插手。” “近年来一观,他很少理会诸夏世俗之事了,武真郡侯实力功参造化,真正的超凡脱俗。” “只要不主动招惹那位,当无碍。” “帝国!” “也是一样,只要不有损帝国的根基,那么,武真郡侯不会对我等出手,有传太原之地的佛家是浮屠所化。” “这一次也可顺手除掉一些,回禀郡侯,以为彰显心意。” “至于那些浮屠人,暂时无需理会。” 山林不容二虎,一如天不可有二日。 乱象,是死人的时候,同样也是取利之时。 武真郡侯。 不只是他畏惧,就是自己也有畏惧,那位在帝国始皇帝陛下心中,地位极高,很得信任。 尤其是很得信任! 否则,也不可能为始皇帝陛下授予江南总督的位份,总管督辖江南诸郡,还可以调动那里的驻军为用。 丝毫不逊色万乘诸侯。 更别说武真郡侯还是道家天宗的高人,少幼之时,便是亲手镇杀赵国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 那是一位半步超凡的存在。 现今……更是难以想象,就连武真郡侯的手下都有不少超凡脱俗的存在,何况郡侯本身。 差事之份,武真郡侯还可以管辖罗网之事,见恶于郡侯,就相当危险了,幸好,武真郡侯近年来不太理会罗网之事。 安稳许多。 相较于武真郡侯,苍璩小矣。 “道理如此,倘若将来有事,终为掣肘!” 踱步院中,抬首以观大日,秋冬的大日也不为春夏那般温暖,一些麻烦不解决,永远是麻烦。 “掣肘?” “事情要一步步来。” “当年夜幕从韩国而起,便是从一隅壮大,逐步把握权势。” “你也一样要那般做!” “就如这一刻的骄阳,是最为明耀的,然而,不会永恒。” “道家讲究阴阳秩序,万物相生相化,麻烦都有法子可以解决,一切都可以慢慢解决。” 台阶之人行上前来。 “令牌!” “天材地宝,必须到手!” “阴阳家蜃楼东巡,也是可用之事。” 麻烦的确都可以解决。 如何解决? 武真郡侯? 在武真郡侯之前,苍璩更令人不悦,他如今实力不弱,又甚是孤傲,蒲坂地宫,又有那般事。 果然自己可以胜过他,一切就可大改。 浮屠! 鬼谷! 或许可以借力打力! 施为那些要事的同时,己身之力也不能落下,一切把握在手中,才是最完美的,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 …… 太原郡! 一条汾水自北向南蜿蜒流淌,其间多有支流,一水之名为文水,文水位于太原郡之南,自西北向汾水流淌,汇聚一处。 文水! 源于吕梁山一处,山脉绵长,纵横太原郡以西,支脉延伸许多,一条最为显着的嵴背之山麓之南。 崎区谷地,纵然水源临近,亦是鲜有人至,四周林木葱葱,世俗不扰,清静之所。 此地! 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建筑。 依山而立,依水而居,伐木取地,以为耕种,道路开辟,通达于外,内外皆有相连。 时日一长,消息传出,外界称之为华严法地! 至于如何是这个称呼,外人不知。 只知道华严法地的人都很奇特,都将头发剃掉,留一个光头,还有一些人脚上也不穿鞋子。 他们行走在外,自称来至于华严法地的佛家弟子。 “掌门!” “事情不好了,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我们华严法地有地宫中的天材地宝和令牌。” “此刻,许多人闻风而动,都欲来此。” “掌门,我等该如何?” 当其时。 一语慌乱的从华严法地核心之地荡出。 华严殿内,弟子福缘心神惶恐的双手合十看向法地掌门,掌门是和自己一块接受世尊妙理的师兄。 语落,同福缘一同前来的几位法地弟子也是一礼。 “地宫之物。” “你等有那些宝物?” 华严殿! 不算大,却也明阔,其内明柱撑起,殿中简洁有序,正前方深处则是一尊端坐莲花台上的镀金石像。 石像跏趺而坐,高丈许,形貌祥和,衣着礼仪不似诸夏所传,满头长发更是绾成肉髻之象。 其下立着一方长桉,摆放香炉瓜果之物。 左右各有金色的纱幔垂落,随福缘等人行入,卷起殿内阵阵微风,令那些纱帘摇晃,亦是令正打坐石像前的一人醒转。 “掌门,我等身上怎会有那等事物!” “定然是别人栽赃嫁祸所为。” “掌门,闻风而来的人许多,根据外传的消息,诸夏间为了争夺那些宝物,有许多人都厮杀身死。” “那些人前来华严法地,只怕会很麻烦。” 福缘近前数步,再次道明利害之处。 “既然你们没有,那么,就无需畏惧。” “相召外面的弟子归来便可。” “那些人来了,说明缘由便可!” 跏趺而坐石像前的掌门轻声应道。 “……” “掌门,若然那些人不相信呢?” 事情若是那般容易解决就好了。 福缘再语。 “以理道明,华严法地无宝物!” 蒲团上的华严法地掌门起身。 “若是那些人不听道理呢?” 福缘觉得掌门是否在戏弄自己,掌门应该知道自己之意的。 “唯有诚之于心了。” 掌门转过身,赤足光头,双手合十,观其年岁,三四十的模样,神容之上彰显岁月斑驳痕迹。 “……” “掌门,若是那些人出手呢?” 福缘身侧的一人忍不住了,道出最严重的的后果。 “外力加身,自然要御之!” 掌门看向那人。 “……” “那些人很多很多,若然我们挡不住呢?” 又一位光头男子相问。 “世尊会庇护我等的。” “华严法地,佛之法界,入之,当尊从!” 掌门回首扫了一眼巨大的世尊石像。 “世间种种法,一切皆如幻。” “若能如是如,其心无所动。” “诸位师弟,华严之法,世尊根本之法,时常诵读,当妙悟世尊本心,不为外界侵扰。” 口诵玄妙经文,体表隐现金色华光,双手掐动印诀,便是一道玄之又玄的力量扩散殿宇,覆盖福缘等人。 “南无世尊!” “南无世尊!” “……” 沐浴大光明,心神皆宁静。 双手合十,礼拜无上世尊,口语佛号不绝。 ****** “咳咳……,咳咳……。” “逍遥先生。” “逍遥先生,你如今伤势还未完好,且不要为我多耗费真力了。” “我现在……可自行调理的。” 邯郸郡,馆陶之地。 此地矗立一座地利便捷的城池,赵国早定,天下承安,馆陶之地自是快速恢复归来。 依依然,多繁闹。 除却城池,四周依附于此的村落集镇也是不少,各自寻找上佳之地,承载合适之民。 旷野偏僻,一处不起眼的小村落,尚未临近夜幕,道道炊烟早早升起,不知何处的宁静角落悄然传来一语。 觉逍遥先生灌输体内的力量,高渐离快速运转玄功,调理三元,希冀快速恢复伤势,免得遇到麻烦而无所应对。 连日来。 若无逍遥先生,自己真的要成为废人了。 六盘之地的那处地宫,被苍璩重创,脏腑都碎了一些,经络也断裂许多,好在丹田无忧。 否则,在那处长生之地,自己就撑不下去了。 而逍遥先生机缘,竟偶有所得,在那处神妙之地获得一二上古真法,重塑本源。 惜哉,逍遥先生伤势太重,如今还是难如常人一般。 眼下,还助力自己引动天地元气恢复伤势,实在是……莫大恩情,因此助力,自己的伤势恢复提升数倍以上。 此刻,可以勉强如常人一般动静。 想要十成十的恢复,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长生殿!” “长生图,上古奇人广成子,虽然未得他真正的传承,但……能够于我恢复伤势如此,心满意足。” “若非当时苍璩废掉我一身之力,还不能够修炼长生图。” “长生图欲要修炼,其它的方法不好说,不通修行最容易入门,引气入体,混元先天。” “先天境界!” “多年前我已经踏足的先天境界,这一次要停留许久许久了。” “倒是一身灵觉本源恢复快了许多,为高统领你引气归元,不为麻烦,你实力恢复之后,也好做你的事情。” “我也可以返回真道宗,静心修行!” 第二五二一章 天不绝墨 六盘之地,崆峒之山。 地宫之内,偶遇长生殿! 长生殿! 长生图! 长生法! 上古奇人广成子! 脑海中拂过当初长生殿的一些事情,逍遥子仍有一丝难以置信之感,仍有一丝不可想象之感。 广成子! 此人在诸子百家的典籍中提到不少次,是以,逍遥子对他不算陌生无所知,那是一位存在于上古的奇人。 也是人皇轩辕黄帝之师。 授教人皇修行,教导人皇道理,人皇能够走到后来那一步,广成子耗费心力许多,不仅仅是人皇。 上古岁月,也有许多人得广成子机缘,如九天玄女、九幽素女、容成子等人,还有人皇麾下的风后等人。 真正的皇者之师! 后来,人皇轩辕氏身融万物,逐鹿之战击溃并斩杀九黎蚩尤,一合八荒,统御人族。 广成子! 应没有踏足那一步,想来也相差不远。 人皇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广成子的传承? 百家典籍中没有直接提到,有传是传给人皇了,而人皇的所修落入《三坟》、《五典》了。 那些古籍也都失传了。 是以,广成子的传承也失传了。 现在! 长生殿的出现可以明证,广成子立有自身的传承,一幅幅长生图汇聚《长生诀》! 广成子的传承便是《长生诀》! 那门无上真法藏在长生殿之中,非大机缘之人不可得,自己略有所悟,勉强得了七幅图! 那并不圆满。 真正的传承还在长生殿内,却……想要再找到长生殿很难了,因为……进去的时候就不知道如何进入的。 七幅长生图! 道图内蕴天地之妙,鸟虫文字配合修行,道理真法迥异如今,勉强参悟出一些精髓。 熔炼己身,混元先天,重修己身本源。 欲要彻底的恢复,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好在,接下来自己有时间,有的是时间修行,可以一边琢磨长生图,一边印证所学,一边精进修行。 思绪翻滚,双手掐动印诀,散去灵觉统御,经过自己的助力,高渐离的伤势稳固了,当恢复了三成左右。 以后,他自己就可以很快的调理伤势,只是,想要彻底的恢复,也需要大量时间。 “当初一块入长生殿的还有天宗晓梦子,那个苍璩,还有雪姬姑娘,不知道她们是否有所得!” “广成子!” “可惜,我没有那般的机缘,然……能够从那里脱困,已经足矣。” 高渐离也是收拢本源。 之前在那处地宫,一切混乱,苍璩横行无忌,逍遥先生都被苍璩那般废去一身修行。 非长生殿,逍遥先生艰难。 自己也生死难知。 一念而觉,体表的丝丝寒气散去,这一次被苍璩重创,一路以来,得逍遥先生讲述修行,受益匪浅。 归于陆丰,痊愈之后,或可实力大进。 说不得可更进一步,也算是一件好事。 苍璩的实力,太强了。 其人,也着实卑鄙无耻至极,若非他在地宫偷袭逍遥先生,逍遥先生根本不会有那般伤势。 天宗晓梦子! 倒也有她之功,否则,以苍璩的性情,逍遥先生怕……。 雪姬姑娘,她也有出手,关键时刻救下逍遥先生,她还是当年的模样,比起当年更加的风华绝代。 昔年汉广兮,难以忘却。 心中轻叹,自蒲团上起身,微整衣衫,看向逍遥先生,他受的伤势太重太重了。 “逍遥先生,你的丹田被苍璩重创。” “广成子之法虽妙,丹田如何弥补?” 亲自从临近不远处拎来刚有滚沸的茶水,于陶碗之中冲泡茶水,条件简陋许多,也算礼仪。 这里是墨家昔年的一处据点,一直都有墨者的。 就是……墨者也有变化,能够在这里停留已经难得了,却也不能久留,再有几日,当离去。 “丹田的恢复!” “唯有以长生图化生的先天内力修补经络百脉,反哺气海,使之重新聚散一体。” “炼化元精,衍生真气,以体内真水阴阳相合,丹田会被缓缓修补的,近来的修炼,那般感觉还是有的。” “若非长生图,修行之路艰难,唯有寻找天材地宝或者境界远超于我的修者助力。” “长生图!” “化生的内力较之道家玄牝异曲同工,又仿佛别有妙处,却也有些隐患,终究难全。” “除非找到《长生诀》的全部经文。” 逍遥子一身轻便的淡青色长衫,略泛着一丝灰白的长发随意梳拢身后,双手不住的掐动印诀,共振虚空内外。 以灵觉之力搅动乾坤,驾驭长生图,非如此,长生图的修炼会更慢,北地郡的地宫内,苍璩击溃自己的丹田。 磨灭自己的灵觉。 《长生图》! 不愧是上古奇人广成子的修行之法,此法直接修行入先天,贯通三元,一体共进。 在旧址之上,复生崭新之力。 纵然现在很微弱,以后有壮大之日,长生图的力量很玄妙,一股内力,夹杂玄牝,又有坚韧超越先前所修的玄妙韵味。 “《长生诀》的全部经文!” “唯有再入长生殿了,北地郡崆峒之地,一路之上,逍遥先生也说了,上古岁月,广成子就在那里修行。” “以后有机会了,可以继续找一找。” “诸夏间,实力超越逍遥先生的修者屈指可数,逍遥先生,要不……我随你再前往西域一趟。” “请那些浮屠尊者出手,当便利许多。” “逍遥先生,喝茶!” 高渐离双手将茶水放在旁边的粗糙长案上。 长生图自然是精妙的,否则,也不能够单单以玄功妙法之故将丹田修复,起码自己所修之法就做不到。 逍遥先生先前之法也做不到。 《长生诀》全部经文以后也有机会,快速的将伤势恢复……也不是没有捷径之法。 更胜逍遥先生的修者? 诸夏间,听逍遥先生说过一些,如儒家小圣贤庄的荀夫子,他此刻的实力极强,就是交集屈指可数。 阴阳家的那位东皇太一! 道家天宗的北冥子、玄清子等人! 都相连不大,还比不上西域的那些浮屠尊者,那些浮屠尊者都是合道境界,放在诸夏也是至强。 “浮屠尊者!” “那些人实力的确很强,却不能多掺和,他们不远万里前来诸夏,所作所为我能看出一些。” “而且天宗那位玄清子近年来一直在分教开宗,诸夏诸郡之地,都有出现一些道者宫观之地。” “我觉也是于此有关。” “浮屠之道要进入诸夏,想要在诸夏传播,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道理,不需要怀疑它的玄妙。” “浮屠之法,在楼兰之时,也有明晰,听南公提及许多,苦、集、灭、道、众生缘起、无我无常无相……。” “还有三生三世之论。” “一念三千,三谛圆融。” “……” “那些道理很是博大精深,时间而观,同道家传承相仿,然而浮屠之道在异邦之地为佛国,实难想象。” “举国之力为浮屠,浮屠大兴,强者如云,单单是远来传道之人都有数位合道层次,浮屠之国当有更强之人。” “更有一点,浮屠的道理非常适合入世,非如此,也不可能在孔雀之国大盛。” “既然在孔雀之国大盛,自然许多道理可取,若然在诸夏广为传道,以道者的清静无争无为,那个结果很有可能演变为鸠占鹊巢!” “浮屠异邦之道,当慎之。” “除非必要,不予掺和。” “地宫之内,我有一命留存,落在真道宗上,更加印证我的猜想,而玄清子多分教开宗,主动的入世。” “浮屠!” “所谋很大,涉及诸子百家的根基,若是秦国没有任何拦阻,以浮屠的道理,眼下应该是极其有名的存在了。” “足够精深广博的道理,足够多的护道之人,那就是一家道理兴盛的预兆,浮屠暂时难入诸夏,他们传道西域诸国,也可一观。” “果然同他们牵扯过多,非好事。” 逍遥子暂缓玄功运转,脏腑吐纳舒缓,气息柔顺潺潺,话语间,再次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伸手取过案上的一碗茶水,轻抿一口。 高渐离推荐的前往西域寻找浮屠尊者,不考虑其它事情,可行性很大,惜哉,接下来万万不能。 自己是人宗的弟子,固然自己现在立下真道宗。 心间深处,还是人宗。 立下真道宗的目的,便是为了光大人宗道理,收下合适的门徒弟子,以为传承,以为道者永继。 浮屠! 最好不要有后续纠缠了。 “……” “浮屠之道,的确精妙,西域楼兰,从南公口中知晓那般,已然大开眼界。” “天宗玄清子分教开宗,所谋在此?” “是为了应对浮屠?” “看来玄清子对于浮屠也是颇为忌惮,不然,不会如此。” “逍遥先生也属道家之人,倒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如逍遥先生所言,浮屠入诸夏,是诸子百家的大敌,也是墨家的大敌。” “要不接下来我们前往琅琊郡儒家小圣贤庄,拜访荀夫子,以他之力,当有所助?” 逍遥先生不欲前往西域,个中缘由……高渐离也听明白了,颔首应语,那些事情自己倒是没有想到。 世间事。 有所取,就要有所舍。 逍遥先生接受浮屠之力,无异于要付出一些东西,而浮屠感兴趣的自然是……传道了。 助力浮屠传道入诸夏,无异于对道家本源的有损,就是对于诸子百家也是一样。 将那个念头屏除,落于另外一人。 “儒家荀夫子!” “儒家现在是多事之秋,不为招惹为好。” “高统领,无需为我费劲,有长生图在,我的伤势可以慢慢痊愈,所耗费就是时间。” 逍遥子放下手中茶碗。 放在平时,小圣贤庄那里可以前往,现在不行了,一路从关中行入邯郸郡,了解的讯息有很多。 嬴政即将东巡,儒家就是其中一个重点目的。 自己再掺和其中,果然出了事情,真道宗就麻烦了。 “荀夫子暂时不合适。” “天材地宝!” “上古地宫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每一处地宫内都有天材地宝的存在,还有战神图和令牌之事。” “若可以得到天材地宝,于逍遥先生你的伤势当大有裨益。” “就是我……也有帮助。” “天材地宝,难寻!” 墨家已经欠了逍遥先生许多情分,自机关城破灭之后,若无逍遥先生的多次帮助,许多事情难以想象后果。 若有可能,当尽一份心力。 寻找实力不俗的修者行不通,而有助疗伤的天材地宝也是更加艰难,更别说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去争夺。 完全就是自找麻烦。 “天材地宝!” “可遇不可求,高统领,无需为我多费心,你的心意我知,足矣!” 逍遥子再次运转长生图,以灵觉勾连天地元气,催动三元,混元先天,修复体内的伤势。 “……” “唉!” 高渐离深深一礼。 观逍遥先生继续修行,不在叨扰,拿起水寒剑,离开此地。 …… …… “高统领!” “阳谷之地的墨者传来一份消息,想来他们那里知道你在馆陶了。” “此地距离阳谷三四百里左右。” 伤势小有恢复的高渐离在农家小院遮蔽之所持剑演武,习练剑法,以免生疏,临近夜幕,从远处小跑近前一人。 是一位看上去年三四十岁的农家汉子,粗布麻衣,黝黑皮肤,浓眉大眼,手中持有一只三尺长的竹棒。 先是一礼,便是将手中三尺竹棒奉上。 “阳谷!” “那里的墨者?” “他们缘何传来消息!” 高渐离剑器归鞘,行至那人跟前,将那只竹棒握住,是阳谷之地的墨者?那里的墨者自己知道。 那里的墨者传承几乎和墨家一样长远,甚至于在机关城没有建成之前,还是墨者的核心之地。 后来,那里的许多人都搬迁至机关城了,阳谷之地的墨者少了八九成,繁闹渐渐不显了。 不过,那里还是有墨者残留的,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按部就班的将一些消息定期传送。 那也是墨家可以很快得知诸夏各地消息的原因之一。 机关城破灭之后,那里的墨者只会向陆丰传递消息,怎么传到自己手中了?知道自己在这里? “……” 送来消息的那位汉子没有离去,静立一侧,对于高统领的疑惑……自己也不清楚。 “……” 高渐离眉头微蹙,没有多言,看着手中的三尺普通竹棒,抬手在竹棒表面点了五下。 旋即,三尺竹棒内部传出翁鸣之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数息之后,竹棒破裂开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如果是外力强行破开,里面的东西会自动被毁掉。 一份白色的绢帛文书落在手中,打开一览,以墨家的秘密文字写就,需要转换一下方可明悟其意。 “这……,阳谷之地出现了……。” “怎么会!” “还有这等事?” “还有那般东西!” “当真是昊天垂怜墨家,否极泰来,墨家也该有一些机缘了,也该有一些造化了。” “逍遥先生也能……。” “哈哈哈,太好了!” “太好了!” 百十个呼吸之后,阅览手中秘密文书的高渐离豁然神色大变,因文书之意而愕然的神情瞬化无尽欢喜。 真正的喜悦。 真正的笑颜。 真正的无比快哉! 第二五二二章 第十处 两日之后。 高渐离和逍遥子等人悄然离开馆陶之地,快马奔向东郡极东所在,最终在阳谷之地停下。 抛下车马,乔装简从,在一些人的齐备接应下,入一路心念之地。 “地宫!” “这里也有一处地宫!” 观面前被掩盖起来的地宫,观面前不仔细勘察几乎发现不了的地宫,观面前这处为目下诸夏之人心心向往之地。 地宫。 逍遥子长叹道。 一路东进,地宫的消息就算不仔细打听,都能够听到许多许多,诸夏间,地宫一共有九处! 许多人都在猜测,是否有第十处,乃至于第十一处! 就是同高渐离闲聊之时,都有提过那件事。 现在,可以肯定,有第十处地宫! 因为,第十处地宫就在眼前。 原本应该丈许方圆的地下凹陷入口被一大堆的林木草垛遮掩了,若非墨家这些人相言,真真看不清楚。 实在是伤势没有恢复,灵觉之力不能强行相融天地。 第十处地宫! 完整无缺的地宫! 一切都没有动的地宫! 天材地宝? 战神图? 还有什么令牌之类。 都在地宫之内! “高统领,说起来这处地宫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 “先前我也有传达文书信息于南海郡班大师和你等,后来得知你和道家逍遥子先生前往西域了。” “班大师所言,先将此处遮掩起来,等你回来再论。” “地宫!” “由近月来外面流传甚广的地宫之事,我等才知它的真正面目,以及它的珍贵之处。” “是以,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我等都艰难。” “万幸!” “近来班大师所言,你可能要送逍遥子先生前往齐鲁,我猜着你应该从大河走过。” “便是派人注意了一些,果然有所得。” “现在,得见高统领之面。” 金凡! 墨家在此地的一位统领,形貌神容同一位壮实的农家汉子没有区别,言语间更是带有此地浓郁的雅韵方言,依稀燕赵之风。 粗布麻衣,身上裹着一件兽皮以为御寒,简单的束发成髻,手中持有一柄锄头,墨者一礼,将一些事情娓娓道来。 就是颔下至颈部略有一道疤痕,未有散去,格外显眼了一些,若是衣衫领子高一些,倒也可以遮掩。 班大师他们在陆丰之地难以前来,而高统领就不一样了,他可以不受那个约束。 此地,终于可以打开了。 自己也早就想要打开了,就是思忖打开之后的后果,才心有余悸,一直等待,今日就是最后之刻了。 “机关城之后,墨家的日子不太好过。” “又有巨子之事,更为艰难。” “地宫。” “金统领,昊天没有抛弃墨家,也给了墨家机缘。” “金统领,诸位,你等是墨家的功臣。” “在下替陆丰那里的万千墨家弟子拜谢诸位!” 在馆陶之地收到这里的文书,心神已然大动。 现在到达此地,心中更是荡出无尽的希冀、期待、感激……,金统领他们不愧是最古老的墨者后代。 他们是纯粹的墨者,如今在这里耕种劳作,也是墨者最初之时的作为,发现了地宫,费心劳力的守护着。 固然是职责,却也是难得之大义。 一处完好无缺的地宫,谁可以拒绝? 里面的天材地宝? 还有修行之法? 谁可以拒绝? 三晋之地,许多人都在为了地宫之物打打杀杀,死伤之人很多很多,一大缘故便是其中的好处。 天材地宝! 果然服用,可以精进修为,可以脱胎换骨,可以超凡脱俗,更有战神图那般的修行之法。 还有令牌之事,有传指引着更为珍贵的一处地方。 而金统领他们……一直坚守。 此等之心,墨者之心。 “高统领!” “勿要如此,勿要多礼。” “都是我等应为之意。” “我等祖辈当年跟随子墨子游历诸夏,最终在这里停留许久,因那件事……更是在这里扎根。” “那是子墨子于我等先祖的吩咐。” “而我等祖辈世代于此,也是先祖吩咐,数百年来,早已习惯于此,哈哈,妄言之,就算得了地宫宝物,又能如何?” “不过,对于地宫之物,我等倒是有些好奇。” “外面的消息也从一开始的鲜为人知到现在的几乎众人皆知。” “高统领,我等世代于此,难以于墨家有太大助力,而你不同,班大师不同,盗跖统领他们也不同。” “地宫之物,于陆丰那里的万千墨家弟子更有用处。” 金统领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近前数步,将高渐离搀扶起来。 墨家近年来多灾多难,现今昊天机缘降临,有这般地宫出现,实在是大运道,是墨家的福运。 “高统领,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若可!” “先将里面的东西取走,以免出事。” 旋即,金统领指了指被一大堆木料、草垛盖起来的地宫入口,倒是此地还多了一位道家逍遥子先生。 既然是高统领带来的,也不好多言。 且……和班大师的一些往来文书也有一窥,道家这位逍遥子先生于墨家助力很大。 “也好!” 高渐离点点头。 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进入地宫,探察详细究竟的。 “逍遥先生!” “请!” 高渐离持剑行至站在不远处的逍遥子跟前,一礼落下,亦是指向地宫。 “高统领!” “这里是墨家所有,我若进去……于理不合!” 逍遥子轻捋颔下长须,摇摇头。 对于这处地宫自然是好奇的,然而,道理还是要有的,第十处地宫被隐藏的这般好。 在这里一览,也是难得之机缘。 “哈哈,逍遥先生于墨家而言,不为外人。” “快随我等一块入内。” 高渐离再次深深一礼,神容笑语,诚挚相请。 金统领等人也跟了上来。 …… …… “地宫!” “看上去和北地郡的那处地宫一般无二,就是清净许多。” “崆峒山的那处地宫,当初和逍遥先生你进入的时候,里面足足一两百人还要多。” “此处只有我等几人。” “灯火之下,四周一切也都明晰。” “这里也有巨大的山壁石画,也有许多巨大的兽类骸骨,异兽的骸骨!” “五金熔炼一处的明柱。” “高台!” “天材地宝的清幽之香,外面传闻的消息中都有详细,地宫之内有宝物,开启机关之后,会有战神图的出现。” “还有密室的出现。” “……” 须臾。 一行近十人从一大堆的木料底部口子进入地宫。 剑光闪烁,便是将一根合抱之木化作一堆粗细长短相似的火把,道道火焰燃起,不住的点耀地宫。 四周左右皆有落下火把,光芒交织,昏暗无比的地宫便是徐徐清晰了,高渐离持剑打量四周。 不住感慨 这一次,没有任何外在的侵扰。 自由自在。 而且,所有的东西都在。 心中忍不住欢喜。 一边走着,一边话语诸般,说道许多地宫之事,现在才来到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地宫的秘密别人都抖落出来了,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心思寻找。 刚有语落,鼻息微动,六识有感,地宫深处的高台方向传来阵阵幽香,越是靠近,越是明显。 “那些消息……近月来我因时常入城采买东西,听闻不少。” “高统领,高台之上,的确有一株天材地宝,生长的形体有些奇怪,我等辨认不出。” “它的气息很好闻。” “至于高台的机关隐秘,我等没有搜寻,待会倒是可以一同搜寻搜寻。” 金统领也是笑道。 高统领所说的那些,自己也都知道一些,实在是消息都真正的传开了,想不知道也难。 观村落墨者之人快速的将火把闪耀前方,地宫极深处的景象也都隐隐可见,相随说道另外之事。 “诸夏间一下子出现十处地宫。” “不知道是否有第十一处地宫,第十二处地宫!” “高台上有一株天材地宝,那么,加上密室内的一株,当有两株天材地宝,难得,难得!” 地宫之外,略有推辞。 终究盛情难却,且逍遥子也的确想要进来这里看看,毕竟是诸夏间第十处地宫。 缓步走动,打量四周,根据传闻的消息来看,那些兽骨和壁画无大用,大堆的兽骨医家之人倒是有需要。 壁画之类……读书人很有兴趣。 最根本的秘密还是在高台处。 “也许还有另外的地宫处于隐秘之地,不为人所知。” “也许就只有十处地宫。” “以后会有消息传出。” 高渐离应声道。 从北地郡归来的路上,逍遥先生曾笑语,三术之道,阳数为九,九处地宫就是极限。 眼下出现了第十处地宫。 是以,地宫的数量可以判定非为三术玄妙之故。 具体多少不可知,如今,还是将这处地宫好好搜寻一番,好处收拢一番为上,继续放任,被别人发现,当欲哭无泪。 “……” “这是什么天材地宝?” “逍遥先生,你见多识广,可有认识?” 地宫方正数百丈区域,近一炷香后,诸人才行至最深处的高台前,火把之光明耀,高台清晰入眼。 一同入眼的还有心念良久的天材地宝,那是一株金统领刚才说过的形体奇特天材地宝。 “这……。” “惭愧。” “这般的形体本就罕见,又是化作天材地宝,又在地宫之内生长漫长岁月,高三尺有余,像是一株低矮的松树。” “针叶很像,色泽白绿相间,还有一些径长半寸左右的浅红色果子挂在上面。” “却也不太像,松树的枝干很少很少,而这一株宝物枝繁叶茂,除却最底部的主干,很难分清旁支!” “行走诸夏数十年,这般的宝物未有所观。” “金统领先前没有对它有动静是对的,一路上那些人也有传语,地宫内的宝物刚取出,落于骄阳下,便是有损。” “群星晚间,也是有损。” “若要取走,找一方比较大的寒玉盒子装起来比较好。” 逍遥子站在高台上,站在那株形体奇特的天材地宝面前,那是一株生长于一处圆形陶瓮中的宝物。 单单是陶瓮,径长都有五尺,二尺多,内部填充大半迥异于外界的田亩土壤之物。 宝物扎根其内,露出陶瓮边沿的有三尺,伸手可以触摸宝物的顶端,感知那针叶的锋芒。 翻滚脑海中的记忆,十多个呼吸之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天材地宝本就和普通的植株不一样,自己对于那些不擅长,若是有医家之人在此,说不得会认识。 还有儒家那些博学多才之人,若有精研此道的人在此,说不准也会辨识出来。 “宝物在前,却不认识。” “接下来当寻找相关的图录。” “这株宝物……的确需要一方寒玉盒,出去之后,也当搜寻一番,应该不难。” “近年来,那些东西从辽东、塞外流入诸夏不少。” 高渐离自叹。 “高统领,我等还是先找一找高台机关吧。” “开启密室之后,还有一株天材地宝,还有令牌的。” 金统领提及另外一事。 这株宝物连高统领和这位道家逍遥子都不认识,唯有继续放在这里了,若然轻举妄动,有损宝物就不好了。 “机关!” “战神图!” 高渐离没有意见,也该那样。 就算接下来两株宝物都不认识也没关系,起码见一见模样,寻找它们讯息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机关! 外界的消息传闻,机关就在高台上,诚如此,当不会太难。 近十人一同寻找,先是各自负责一片区域,若是没有所得,那就轮换区域,细细寻找。 嗡! 嗡! 嗡! 半柱香之后,近十人轮换了两圈,正要继续轮转之时,忽而,诸人所站的高台悄然颤动。 刹那,诸人身形一滞,神容大喜。 “这里好像是机关!” 金统领身边的一位墨者狐疑指了指脚下一道不起眼的巨石纹理,刚才自己就是随意用脚踢了一下。 隐约间,触碰了什么。 “机关从高台中间裂开。” “小心!” 高渐离提醒着两位正站在高台正中的墨者弟子,己身已然纵身一跃,立于高台正前方。 记忆中……北地郡的那处高台裂开,会有一个宽阔的通道,通道尽头便是……传闻中的战神图。 寻着那些解开的秘密做事情,果然顺手,若然对地宫一无所知,耗费的时间当多数倍以上。 还有可能得不到战神图以及密室之宝。 “通道!” “石壁!” “战神图!” “我先试试!” 百多个呼吸过后。 高台在一阵翁鸣颤动之音中裂开,出现一条六尺宽的通道,诸人相视一眼,高渐离快步入前。 明亮的火把下,一切清晰。 战神图就在石壁上,需要以内力灌输石壁上,才可以将战神图显化出来,才能够得到战神图。 得到战神图之后,方可得见密室。 静立黯淡无光的普通石壁面前,高渐离将手中水寒剑递给金统领,双手掐动印诀,调理三元,调动尽可能多的内力。 当即,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 一手按在面前石壁上! 吞吐内力本源,便觉石壁上传来道道吞噬之力,果如传闻,心中安稳,继续运转玄功,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至石壁上。 “亮了!” “石壁亮了!” 十个呼吸不到,得到内力的灌输,矗立于诸人面前的这面石壁已然异象彰显,丝丝白色的光晕浮现,很微弱,很显眼。 “战神图!” 金统领期待的看向高渐离,高渐离是墨家数得着的高手,自己不过先天,逊色远矣。 “……” 逍遥子静待以观,不知道传闻中的战神图是何等法门,墨家本就缺少修行之法,得到三幅战神图,也是机缘。 “嗯?” “高统领,你的气息……,你的伤势未有痊愈,内力损耗过大。” “不好!” “快收回手掌!” 又过去数十个呼吸,沉浮于诸人眼眸深处的那面石壁,一丝丝光亮仿佛明耀了一些,却又似乎差别不大。 又有些明灭闪耀,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传闻之中,具体细节没有,只是提及石壁上有战神图。 豁然。 立于高渐离身侧不远的逍遥子言语惊变,灵觉有感,抬手便是在高渐离脊背上落下两指。 蹬!蹬!蹬! 按于石壁上的高渐离骤然收回手掌,体内同时传来一道清晰的闷哼之音,本体更是沉重的倒退数步。 随逍遥子一掌迎上,方稳住身形。 第二五二三章 无冕巨子 “高统领!” “高统领!” “高统领,你没事吧?” “……” 突如其来,完全没有预料。 明明看到石壁在绽放晶莹的光芒,虽说不太明耀,已然是传闻中的景象,石壁上接下来就该显化战神图才是。 怎么……高统领突然这般了? 四周与列前来的墨者皆大惊,皆围拢近前。 “我……,咳咳,我无事!” “诸位无需担心。” “多亏了逍遥先生,否则……就真的危险了。” “这面石壁……需要汲取外界力量,方能显化传闻中的战神图,刚才我运转玄功,将内力灌输其中。” “谁料……石壁传来的牵引之力太大太大,若非逍遥先生强行截断我体内经络运转,让内力瘀滞起来。” “这面石壁要将我的内力吸干了。” “虽如此,丹田也是颤动,又有了新的伤势。” 高渐离稳住身形,应四周一道道关切的目光神态,微微一笑,勉强咽下喉咙猩红一点。 运转玄功,镇压伤势,神容一丝丝血色和苍白交替而显。 十多个呼吸之后,将石壁之事一一道出。 “战神图并未显化!” “是高统领你的内力不足?” 逍遥子打量着已经恢复原样暗澹的石壁,若有所思,轻轻捋顺长须。 “应是我的内力不足。” “此外,我有感觉就算我一身本源无缺,怕也是不能够将战神图显化,这面石壁需要的力量很强。” 高渐离颔首。 就是那个缘故,自己体内所有可以调动的内力都灌输石壁之上了,结果……石壁要将自己的内力吸干。 内力落在石壁之上,微弱之光,不足以明耀,和传闻相差甚远。 可以明证自己的内力不够,远远不够。 “力量不足!” “高统领你还在伤势之中?” “不如合我等众人之力?一人之力弱小,汇合一处就不一定了。” 金统领也是有感,视线落于那面没有异象的石壁上,既然高统领伤势尚未痊愈,那么,他们试试如何? 一人不行,在场之人可是不少。 “可以试试!” 高渐离没有反对。 试试总是无碍的。 “那你等将力量加持我身,我试试这面石壁。” “哈哈,高统领,这个地宫的宝物还真是有趣。” 金统领双臂伸出,将袖子梳拢了一下,若说对于这个地宫完全没有兴趣,不太可能。 如今可以试试,自然要试试。 反正无碍。 “也好。” “……” 同行的墨者也是跃跃欲试,高统领如今受伤了,内力本源不足,而他们本源无缺。 说不得可以有成。 说干就干,凡有修行的墨者队列而战,各自运转功法,将内力传输本源,直达最前方的金统领身上。 “不知道结果如何!” 感觉透过背后穴窍滚入体内经络的充沛内力,金统领双手扬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直接印在面前的石壁上。 嗡! 俄然。 也是一道道微弱的晶莹洁白之光从面前的石壁上弥漫流转,地宫之内,异象很是显眼。 高渐离一边调理着伤势,一边看向石壁,果然金统领他们可以令战神图显化,也是不错。 “内力应该还是不够!” “金统领他们的实力不错,内力汇合一处,当比高统领你现在的内力强一些,只是强一些,应该……还不够!” 石壁的光芒交织刚才明亮一些。 而且也稳定许多。 然而,上升势头就停下了,逍遥子打量了几眼,摇摇头,近距离之下,此刻墨家金统领他们运转功法,气息都可一一感知。 都是先天的层次,甚至于连一位先天顶尖的好手都没有,都寻常了许多,诸人之力加在一处,顶多相当于一位先天顶尖的好手。 也只是相当! “这面石壁上的战神图……看来暂时化不出来了。” 少顷。 金统领等人无奈的各自席地盘坐恢复内力,石壁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一开始的动静,其余皆无。 高渐离也是轻叹道,握持手中水寒剑,剑鞘轻轻的碰触石壁,未敢有力,以免有损。 内力不足啊! 内力不足啊! 至于诸夏间的其余九处地宫,想来是那些人比较多,就算汇聚一处也能够将石壁上的战神图化出来。 墨家……此刻人不足,力量不够。 战神图不能够化出来,那么,密室就打不开,里面的天材地宝和令牌也就取不出来了。 “高统领,如此奈何?” 金统领勉强恢复一些力量,起身而立,看向高渐离。 “力量!” “阳谷之地的墨者,多寻常人,力量汇聚一处,也难在石壁上化出战神图,更别提里面的密室。” “唯有等待了。” “此事……也要大致传递给班大师他们,希望可以将诸夏各地的一些墨者调来,以为所用。” “就是风险大了一些。” “地宫!” “第十处地宫,每一日过去,都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外界之人一直在四处寻找隐蔽之所的地宫,以求将第十处地宫找出来。” “……” “逍遥先生,你有何建议?” 高渐离言语不自觉流出些许伤感和万般无奈。 墨家! 果然墨家没有大碍,机关城还在,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调来许多可用的墨者,力量汇聚,便可化出战神图。 何至于现在身处宝地却只能干看着。 第十处地宫,果然这里的消息有一丝半点的传出,不出意外,墨家将与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天材地宝、战神图、令牌! 那些人想要,墨家也想要。 墨家很需要那些。 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等待,其它之法也没有。 稍有沉思,自己接下来唯有坐镇于此了,尽可能快的恢复实力,顺便,将这里的事情说给班大师。 希冀墨家之力将这里的宝物全部入手。 就是纵然一切顺利,一切如自己所想,等诸夏之地的许多墨者齐聚阳谷,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而且,人多了,风险就有了。 地宫难免不会泄露出去。 一时间,又有些迟疑,摇摇头,看向地宫内鲜少言语的逍遥先生,不知道他有何良策! “建议?” “此地紧要,于墨家更是宝地。” “若是我身无伤势,或可助力高统领你等化出战神图,进入密室,此刻……艰难。” “这里固然隐秘,然……这里是东郡,往来之人还是有的,若是被人发觉异样,保不准就有人探查了。” “墨家!” “墨家的力量多在南海郡陆丰,却不能够从陆丰调动力量,天明公子不会允许的。” “其余一些零散之力,风险也是有些大。” “高统领,依我之见,此事还当知会天明公子。” “如果有天明公子之力,那么,许多难事都不会成为难事。” “而且,天明公子还是墨家前任巨子指名的巨子人选,天明公子虽拒绝了,可是他心中还是有墨家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在陆丰停留十年!”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天明公子于墨家而言,都要当成巨子看待最好。” “有天明公子在,诸夏之中,墨家可以安稳。” “有天明公子在,就算他不是巨子,其余外界诸般杂乱之力也不能够侵扰墨家。” “有天明公子和若水公主在,墨家的将来裨益良多。” “若是想要更为安稳,此事除了要知会天明公子外,派人知会雅湖小筑的若水公主最好。” “有燕丹巨子的遗泽,再有墨家如今的困境,再加上地宫之要,若水公主前来的可能性很大。” “若水公主前来,那么,雅湖小筑的纪嫣然也有可能掺和其中,那是一位实力不逊色于我的道者。” “如此,地宫可保!” 这处没有被外人发现的地宫于墨家而言,重要性不需要多说,逍遥子也没有再强调。 高渐离所言虽好,却隐患极大。 就算四面八方前来的墨者合力能够打开地宫,额外的危险也足以令墨家陷入灭顶之灾。 是以,除了那些人外。 墨家还需要请更为强大的帮手。 而且还是现成的帮手。 天明公子! 若水公主! 那就是燕丹巨子留给墨家的一大助力,高渐离却似乎忽略了他们二人,是因为天明和公主二人太小? 还是其它? 天明公子如今的修行实力,可是远超高渐离的! “天明公子!” “若水公主!” “这……。” 闻得逍遥先生之语,高渐离陷入沉默。 刚才之所以没有提起天明公子和若水公主,一大原因便是天明公子似是不为理会陆丰之地外的事情。 先前天明公子插手巨子的事情,还是公主亲自相请的。 而若水公主,她在雅湖小筑那里修行,距离东郡这里倒是不太远,如逍遥先生之言,公主前来的可能性不小。 “天明公子会理会此事?” 唯有天明公子拿不准。 天明公子比自己年岁小了许多许多,然而,其人却令自己愈发的看不透了,论修行,天明公子早早的破入化神。 更有诸多名师教导,逍遥先生说过,天明公子将来一力破入玄关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论才学,天明公子少幼在咸阳宫受教,更得儒家掌门伏念教导,在小圣贤庄又停留一段时日,同荀夫子都有论道。 正因为拿不准,心中才忐忑。 “如果单单的相请天明公子出手相助,那么,天明公子前来此地的可能性有五六成左右。” “或许如你所言,还要低一些。” “若是告知天明公子,若水公主也要来此,那么,就不一样了。” “天明公子和若水公主之间,一些事情……高统领你当知晓。” “地宫紧要,当得如此。” 天明公子! 逍遥子也是不由感慨,天明公子实在是晚生了多年,果然早生数十年,当为名扬诸夏的侠义之士。 单单让天明公子于此助力,可能性有限。 若水公主就非凡了。 提及二人,逍遥子面上微微一笑,那两位少年人,珠联璧合,自己很是欣赏,很是看好。 “天明公子!” “若水公主!” “逍遥先生深意,令我开悟。” “是了,是了。” “当如此,当如此。” “金统领,你等觉得呢?” 相对于先前自己所想的一些法子,逍遥先生所言无疑更加的妥当,也更为十拿九稳。 天明公子很少在诸夏行事,然而,诸子百家和许多人都知道天明公子,无论是当年的燕国上卿韩申。 还是后来天明公子兰陵城之事。 还是墨家之事。 还是……。 天明公子现身,定然大用。 更别说天明公子还是丽夫人的子嗣,依从秦国礼仪,尊贵之人,于此地秦国之力也可有力。 若水公主! 燕丹巨子的女儿,燕国的公主,尊贵的血脉传人。 现为雅湖小筑纪嫣然的弟子,也是身份不俗。 天明公子或许不会为了地宫前来于此,却有可能为了若水公主前来此地,绝对有可能。 这一点,高渐离可以肯定。 真正的可以肯定。 至于后续之事,就简单许多。 天材地宝、战神图、令牌落入别人手中万万不可,若是分落在天明公子和公主手中。 完全可以接受。 还能够因此相连二人,受益良多。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是阴阳家传人,当年邹衍大师便是擅长炼丹,纪嫣然应该也通晓此道。” “得了天材地宝,炼丹之用更大。” 未待那位金统领有应,逍遥子又道出一事。 “高统领!” “此事……高统领你与班大师他们商议就好,就是不能拖延太久,以免此地被外人发现。” 金统领一礼,摸了摸脑袋,摇摇头,没有什么意见。 自己能想出来的就是等待。 “如此,我待会就写就文书,速速传出!” 高渐离心中明悟许多。 “那我这就派人去准备。” 金统领忙应道,自己能做的实在是不多。 “嗯!” “雅湖小筑那里……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将公主请来。” “逍遥先生以为何?” 高渐离再次扫了一眼石壁,无能为力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出意外,为了保证天明公子那边可以前来,公主那边要更为用心。 “自然最好!” 逍遥子含笑道。 “从这里前往大梁城旁的雅湖小筑有七八百里!” “而从这里到陆丰之地,足有三四千里之遥。” “希望天明公子他们快些到来,若然天明公子此刻为玄关境界就好了,不过,班大师近年来也造了一些机关朱雀,可为大用!” 高渐离伸手盘算着一些事情,时间……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接下来可万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千万不要有意外! “有机关朱雀,那般速度固不为玄关,也差之不算多。” “不会太慢。” 逍遥子宽慰着。 第二五二四章 内丹二转 巨鹿郡。 东武城。 临水筑城,位于大河以北,若是想要入海,只需要入河乘船,东北方向,直流奔向海域。 此地原属赵国,秦国扫灭诸国,此地早早平静,亦是早早的梳拢秩序,百业自然而然的兴盛繁闹起来。 城池不大,方圆也就三五里,因地利之故,往来商队许多,来至于诸夏各地的商人都有。 酒肆之中,常常可以听到那些迥异于本地的口音。 城中正东,主街道两侧多商铺酒肆,旗帜上刻印着大秦崭新的制式文字,其余域要道多为民居。 轻羽酒家! 不为起眼的坐落东城一处,这家酒肆出现时日不短,足有数年了,外界而观,经营的很不错,就是店主似乎换人了。 然而,不影响其它。 未时! 天地间暖阳仍在,酒肆之中用饭的不太多,饭点已经过去片刻了,是以,酒肆之内,不为忙碌。 酒家的后方庭院,占地不小,多有人出入,似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酒肆需要采买许多东西。 酒水、时蔬、肉蛋……。 然! 这两日出入的人似乎多了一些。 由着后方院落中的一些繁密植株和精巧竹林,许多声音直接隔绝了,前方酒肆无法窥探。 任凭冬日凉风席卷,也是无法将音韵飘散开来。 “范先生!” “叔父!” “再见到你们太好了。” “还有小虞你们!” 昨儿傍晚到达城中,数千里风尘仆仆,好好的休整一番,又好好的休息一夜,如今才汇聚一处说着话。 院中的一处偏房内,蓑草帘子垂落,数个火炉陈列,温热之气扩散,更有酒水在火炉上热着,丝丝的美酒香气扩散。 内部,或是坐着,或是站着诸人。 观面前的范先生,观许久不见的叔父,又看着正和子期一块说话的小虞,一位形貌壮硕的年轻人坐于案后,拱手一礼,言语无尽欢喜。 “一切安稳就好。” “昨儿你等无恙归来,已然足矣。” 着一件深蓝色的朴素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微微颔首,时而轻捋着颔下长须,多日不见,羽儿也成长了不少。 “羽儿,如范先生所言,无事便好。” 与列而坐,一位形貌清逸、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亦是此语。 “一些事情,四弟也和我说了,南公之意,当和范先生之意相仿。” “亦是等待为上。” “其次,暗地里需要积蓄力量,以为将来之用,若是你提前半个月回来,或可见到龙且!” “龙且、英布他们正在行走四方,搜寻旧部,我等则是将那些人给于安排,或是出海前往箕子朝鲜之地。” “或是隐匿起来。” 接着前言,那人又是说道。 “那条大长虫还是没有任何下落。” “从西域归来,我和羽儿一路跨过大河,经过陇西、关中、关外、三川郡、颍川郡,又沿着大河直入河内郡、邯郸郡、巨鹿郡。” “甚至于都迂回道路许多,否则,当提前半个月以上归来。” “北方难寻,唯有在南了。” “而近年来,我们在淮水、江水派遣的人也不少,也没有任何发现。” “若无嬴政接下来东巡,我打算着带着羽儿南下,一一行走那些郡县,顺便处理一些事情。” “现在,不仅仅有嬴政之事,还有一处处上古地宫之事,扰乱了一切。” “诸郡之中的许多游侠之人,为了地宫之物争斗的很是惨烈!” 伴随项羽一路东西奔走的项梁深深一叹。 若说没有所得,也不尽然,起码……羽儿也历练了不少,尤其羽儿现在的实力很强很强。 羽儿有那般力量,以后行走诸夏间,也可安稳许多。 惜哉,还是没有寻到南公当年祭祀昊天的潜龙之力,羽儿身上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那条大长虫身上。 白色的大长虫! 踪迹难寻! “叔父,何有又纠结那般事!” “一路归来,我倒是觉得若是将精力落在那些地宫上,所得会更大,就是……天材地宝、战神图、令牌于我等着助力寻常。” 英气勃发的年轻人从怀中取出一物,一枚血色玉佩,一路东进,玉佩没有任何反应。 表明那条大长虫不在范围内。 若非叔父强求,自己不会理会那些事。 而以自己的力量,所谋地宫也不错,记得河内郡的时候,有一次都靠近争夺天材地宝的战斗区域了。 叔父带着自己强行离开了。 “哈哈,早晚叔父会找到那个东西的。” “上古地宫,我们无需掺和,你也说了,对我等助力不大的,范先生刚才也在叮嘱那件事。” 项梁大笑,不为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阴阳玄妙,得之,最好!” “得不到,也当准备好其它事情。” “地宫之事,牵扯的力量太多太多,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羽儿,你接下来当前往箕子朝鲜,那里已经过去不少人了,也有了一处地方。” “正在铸就一座城池!” “秦国之天下,眼下并无机会,唯有等待,我等需要长远所谋。” 范增轻轻点头。 南公当年祭祀昊天所得的潜龙之力,当有所用,否则,以南公的性情,当不会那般看重它。 得到了,锦上添花。 得不到,也不影响什么。 羽儿既然归来,他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东武城……已经停留不短时间了,时间一长,容易出事。 地宫之事,鸡肋! 于他们而言,鸡肋都不如。 “前往箕子朝鲜?” “范先生,我还是希望可以留下诸夏,希望亲自将项氏一族的力量凝聚起来,将楚国的力量找回。” 项羽很是摇摇头。 “箕子朝鲜那里需要你亲自看一看,良机难寻,也许我们会等待五年,等待十年,羽儿,你需要学会另外的事情。” “此外,这次……你亲自前往箕子朝鲜一趟,还有要事等着你。” “秦国坐镇燕地的郡守为叶腾,那是一位不能小觑之人,他正在谋划兵出辽东,攻略塞外苦寒之地,欲要将那些地方纳入秦国舆图。” “果然让叶腾有成,那么,箕子朝鲜当没有塞外的屏障,秦国欲要兵入箕子朝鲜,当顺利通达。” “你前往那里,可以做的有很多。” “尤其叶腾都在辽东以南金县之地立下水军了,秦国护国学宫内,有九大院堂,听说又多了一两个院堂。” “水军院堂是其一。” “水军立下,秦国海域便可有力,辽东之地,叶腾更是有兵力调遣,若非北胡匈奴的牵制和威胁,叶腾早就兵出塞外了。” 范增从身侧取过一张羊皮舆图,缓缓的将其展开面前桌案上,一边说着,屈指一点某个地点。 顺而,又点向多个位置。 “范先生之意,不能够令叶腾在辽东施为的那般顺畅?” 舆图! 是燕地、塞外、箕子朝鲜等地的大致舆图,详细郡县不可窥,大致山川河流脉络都有。 闻范先生之言,项羽已然明悟其意,又看着舆图上被范先生所点中的一些区域,不由浓眉挑动。 “的确如此。” “不仅仅是我们的意思,还有其余诸方力量的意思。” “秦国统御诸夏,三晋之地不安全,齐鲁接下来更不安全。” “淮水、江水、江南也是一样,选择箕子朝鲜的人许多,还有选择前往东海之外的一些海岛。” “秦国锋芒太盛,需要避开。” “而秦国这么大的国度,不可能一直维持强横无匹的地位,总会有良机的。” “叶腾在燕地的折腾,非好事。” 箕子朝鲜,如今的清静之地,安稳之地。 那里人少地广,可以容纳许多许多人,任由叶腾继续折腾,箕子朝鲜就危险了。 范增点了点羊皮图上的辽东区域,叶腾在这里落下的动作很大。 羽儿需要前往,需要前往历练。 需要撑起他的名声。 “叔父,我有闻有些人还前往北胡匈奴之中?” 项羽神光闪烁的明眸陷入沉思。 少顷,看向叔父项荣,自从父亲不在之后,这位叔父便是为长,只是……碍于性情,处理的都是后勤之事居多。 “的确有。” “秦国太霸道了,也太强了。” “欲要复国复民,一切秦国的敌人之力都可为用,北胡匈奴如今极强,控弦之士数十万,令秦国上将军蒙恬都不敢轻举妄动。” “匈奴之力,可用。” “有人前往匈奴之中,出言献策,以求扰乱秦国,以求将来匈奴击溃秦国,就算不能击溃秦国,也足矣将秦国许多力量牵制住。” “良机或许就来了。” “就是西域那里,也有一些人前往,奈何秦国早有布局,鬼谷盖聂纵横勾连西域诸国,暂时难以插手。” “若非如此,我等也可联合西域之力,将来西域有力、匈奴有力,足可直接威胁秦国根基之地。” “那也是机会!” 项荣没有隐瞒那一点。 目下,所有敌秦之力,都是尽可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否则,不足以与秦国争锋。 范先生让羽儿前往箕子朝鲜,也是为此。 希望可以将叶腾之力堵在辽东,不让他更进一步。 “……” “内诸夏而外夷狄,此举……我以为不妥。” 项羽再次沉吟,数息之后,叹道。 “羽儿,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北胡匈奴之力可用,当用!” “待事情有成,再将它赶回草原就行了。” 项梁含笑而应。 羽儿的这个性情还是没有改过来,有些时候,需要审时度势,需要权衡利弊,可用当用! 可取当取! “叶腾。” “箕子朝鲜。” “……,范先生,叔父,我会去的。”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前往江南一趟。” 叔父和范先生所说的许多道理,自己都明白,正因为都明白,才更知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些北胡匈奴之人,自己不喜欢。 当年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便是内诸夏而外夷狄,如此,霸绝春秋之岁月。 一位位诸侯都为之拜服的。 现在为了秦国之力,和夷狄之人掺和一处,有损项氏一族的颜面和威名,既然有人做了,那自己不做也行。 辽东塞外之事,可做! 箕子朝鲜的确紧要之地,秦国兵峰不能够跨越辽东。 “羽儿,你是要准备前往南海郡陆丰?见天明公子?” 范增菀然。 “他是我诸夏间屈指可数的朋友,我要去见一见。” “记得当年我和天明第一次见面,是在大父的军中,那个时候……我虽有不俗力量,天明修行也不弱,我非他对手。” “现在……不知道他如何了?” “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了?” “他应该非我对手,南公所言,我之力量,武者化神境界都难逢对手,超凡脱俗的境界,都可抗衡。” 项羽悠然起身,身着一件褐黄色的轻便长衫,牛角束带,发丝成髻,形容方阔,眉眼有神,气宇昂然。 话语间,举起右手,轻轻一握,虚空颤动,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更是瞬间玄光大盛,异象沉浮,一闪即逝。 “见一见也好,不算难。” “陆丰那里的往来商船许多。” 项梁没有拒绝,天明公子于他们也是有大恩的,和羽儿之间也有那般情分,当年的情形,自己也都亲历。 那个时候,天明少侠还很小,羽儿也不大。 一晃多年,各有所成。 ****** “十滴精血!” “水尊……你也太抠搜了,你如今都内丹二转了,就拿出来了十滴精血,太少了吧。” 江南。 南昌。 总督府地。 朗阔的偏厅雅致之地,莺声燕语不住流转,时而夹杂道道丝竹管弦音律之声,时而夹杂孩童的稚嫩哭闹之音,时而夹杂朗朗大笑之音。 焰灵姬探手把玩着面前十枚色泽深蓝的氤氲光团,每一枚都有鸡子大小,表面都有禁制覆盖。 轻抛着这十枚东西,妩媚火焰之眸看向正闲逸趴在厅内一角喝酒的水尊。 也太抠了。 丹药之力辅助,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水尊便是突破了,内丹一转踏足内丹二转,气息明显强横许多。 就连那个越发得意的牛牛都强了一些。 令自己都想要现在就服用破真丹,效果是真的好,没的说。 这十枚氤氲之色弥漫的光团便是水尊的精血,它破入内丹二转之后的精血,还真是大,里面的本源之力还真是强横。 “……” 水尊耷拉着一对大耳朵,不理会某个人族女子。 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十滴精血! 自己刚破入内丹二转境界,拿出了十滴精血,本源都损伤不少,刚吞下了昆仑搜寻的天材地宝。 那可是自己此刻境界的十滴精血,不是寻常之物。 突破了。 终于突破了。 内丹一转,迈入二转,玄清子炼制的破真丹也太强了,药性也太强了,自己终于突破了。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实力,族中也是有数的。 就是在昆仑之巅,都不算弱小。 体内的天材地宝正在快速炼化,弥补本源精血的缺口,闲暇无事,自然要喝点酒,吃点美食。 至于某人的聒噪,不为理会。 玄清子都没说话呢。 “我想着你怎么也得拿出一百滴、八十滴精血的,也太少了。” “水麒麟的十滴精血,雪儿,你一身所修,同水尊隐隐相合,这里面的力量你能否汲取炼化?” 第二五二五章 想多了 水尊的真身,在内丹破入二转之后,又有所增加,站在大地上,真的如同一座小山了。 一座小山似的顶尖异兽,才拿出十滴精血,就算每一滴精血都很大,加起来也就一点点。 反正水尊是真的抠搜。 享受起来倒是越发的精致了,一桶桶的酒水没少喝,一只只喷香的牛羊也没少吃,焰灵姬轻哼一声,看向一侧的雪儿。 精血! 还是水麒麟的精血,还是一位内丹二转层次的精血! 算得上珍贵了。 利用起来……不好说! 水尊的所修乃是水属,又因常年在极北苦寒之地,一身本源霜寒至极,同雪儿所修相彷。 “汲取炼化?” “这里面是水尊的一身本源精华,内丹之力驳杂,同人之所修三元迥异,直接汲取炼化,以这滴精血内的力量。” “我现在承受不了。” “公子先前不是说过,水尊的精血需要给于处理,才能够有大用。” “无论是用来炼制异兽所用的丹药,还是浇灌天材地宝以使得天材地宝之力更加相合。” “直接服用!” “咸阳宫阮翁仲那些炼体之人,机缘大一点点。” 雪儿正在旁侧逗弄着三个小家伙,闻得焰灵姐姐一眼,秀首轻摇,轻捋鬓间雪发,脆音缓缓。 而且,焰灵姐姐也是明知故问,关于异兽精血的事情,公子已经介绍过一些详细了。 因所修体系不同,异兽内丹衍生的精华精血,人不能够直接服用,甚至于不能够服用。 强行服用,爆体而亡! 上古以来,倒是有运气好了,侥幸服用异兽精血而不死,且有了机缘之事,然而……谁也不能肯定运气好的是自己。 反倒是西王金母一族豢养异兽,获取精血,浇灌天材地宝,使得天材地宝的属性更加多种多样,更加的珍贵。 有成的天材地宝自然没的说。 而失败的天材地宝只会更多。 人都难以承受异兽精血,何况本源更为孱弱的天材地宝,也就是西王金母一族实力雄厚。 “十滴精血,终究还是少了一些。” “公子,这十滴精血您准备如何用?” 双手掐动印诀,以天魔力场之力对十滴精血继续加固,使之化作一个个深蓝色的圆球玩乐之物。 屈指一弹,便是化作一颗颗圆球,落于盈儿她们跟前。 雪儿所言,自己是明白的,似乎……自己用不到那十滴精血,阮翁仲他们可以使用? 不知道公子怎么安排。 瞧着正在看着自己傻乐的盈儿,焰灵姬樱唇含笑,小家伙是越发的可人了,越发的令人怜爱了。 而且模样越来越好看了。 “水尊的精血!” “本侯接下来抽空试试能否成丹,阴阳家曾从五彩之凤那里取得凤凰精血,炼制凤血丹。” “功效堪为化莲丹、破玄丹。” “接下来去一份文书至咸阳,从东君那里将方子要来,就可以推演适合水麒麟精血的丹药炼制。” “凤血丹!” “论凤血丹的丹药之力,实则相对于完整的一滴凤凰精血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是以,本侯猜测,那份丹方将异兽精血内的许多东西都丢掉了,只取其中可用的一点点。” “若然将一滴凤凰精血利用至八九成以上,功效不会逊色破空丹。” 周清正闲逸的侧躺在厅内绒毯上,靠着香枕,品味弄玉和云珞二人抚琴吹笛,音律大之,玄灵自然。 音律之道,弄玉和雪儿她们闲暇整理出来的道理。 实则,这是一门相当不错的道理,就是……需要极强的灵觉之力给于支撑,果然晓梦修习,手段不会太差。 弄玉她们钻研的速度就慢上不少。 以至于近来都有些懈怠,云珞虽不通修行,却也天资聪颖,对于那些乐律之道,明悟通晓。 也就是如今弄玉她们三人也有身孕了,不能够亲自盛装演舞,否则,当更有滋味。 精血! 异兽精血! 用处还是不少的,水尊拿出了十滴精血,比起水尊损耗的本源,的确不为多,却也够用了。 “公子,您说……果然炼制出麒麟丹了,盈儿她们是否可以服用?” “将来修炼霜寒水属真法,当会裨益良多吧?” “凤血丹!” “阴阳家那里的好东西可真多,公子,奴家觉得阴阳家那里的好东西不比西王金母一族差。” “如今已经不是上古了,大周都已经亡了。” “公子,要不您亲自下令,令东皇太一将东西全部献出来?估计里面还有更好的东西!” 凤血丹! 那个东西焰灵姬知道,是一些人不知死活将主意达到五彩之凤身上了,若非公子的颜面,五彩之凤可不会那么容易说话。 固然,始皇帝陛下的诏令也是一方面。 奈何,始皇帝陛下服用之后,无大用。 五彩之凤可是真空合道层次的强者,它的一滴精血炼制出彷若化莲丹、破玄丹一般的丹药。 的确糟蹋了。 麒麟丹! 水麒麟的精血! 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将水麒麟的精血之力发挥极致! “你的小脑袋整天就不知道动一动。” “阴阳家内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就算东皇太一取出一些,你也不能肯定是否全部。” “秘密,阴阳家的秘密的确很多。” “西王金母一族避世超然,祭祀一脉传承数千年,尤其掌握诸夏间最核心的秘密。” “东皇太一,蜃楼东行!” “他应该是要前往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地的,那里不知道是否存在元丹之宝。” “三转破真丹的丹方,本侯也已经推演好了,果然在那里寻找到元丹之宝,直接就能够炼制了。” “麒麟丹!” “丹药没有炼制出来,本侯也不能够确定。” “至于盈儿她们服用?” “完全没有必要,盈儿她们有更好的天材地宝相助。” 周清伸手握住一滴水尊的精血,里面的力量不弱,以水尊此刻的力量,超越五彩之凤。 精血也当如此。 麒麟丹! 功效不好说,需要等待丹药真正的炼制出来。 “嘻嘻,倒也是。” “盈儿将来的修行,就顺利许多了。” “争取打破公子您的修行速度,当年您六七岁就破入化神了,不知道盈儿、宁儿、灵儿三人是否可以做到。” 好吧。 焰灵姬觉得自己的脑子的确有些不够用了。 果然那个法子可行,公子早就下令了,是自己想的有误,抿嘴一笑,伸手点了一下盈儿的小脑袋。 希望将来盈儿比自己聪慧些。 “正常修行便可。” “只要顺利,破开一个个关卡不难。” 焰灵想的总是有些奇怪。 周清略有无言。 六七岁破入化神,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难很难。 而且,那么早破入化神没有必要的,如晓梦那般修行就很好,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合道都不会难。 “陨灵果呢?” “公子,您准备让他们何时服用?” “那可是一个好东西,提前开启灵觉之力,无论是道理上的参悟,还是内力上的精进。” 焰灵姬再问。 先前之所以有语三个小家伙六七岁破入化神,根源便是在这里,有陨灵果在,只要道理跟上。 化神如喝水。 陨灵果! 于别人有危险,于三个小家伙,根本不成危险。 “陨灵果,待宁儿他们三四岁吧。” 陨灵果。 修为越低,所得好处的可能性越大。 宁儿他们的修行不会太早,本源调理好,修行水到渠成,或早或晚,于宁儿他们没有区别。 “公子,宁儿他们是否可以有五莲山那个河上的机缘?” “也能够提前开启黄庭上宫之地?” 正整理着三个小家伙玩乐之物的云舒悄然道。 五莲山之时,公子对那个河上很是看重,扛过陨灵果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河上明悟《黄庭经》! “黄庭三宫,上宫八景。” “公子,由您亲自教导,宁儿他们将来对于《黄庭经》的感悟肯定颇为深刻,连河上都能够开辟黄庭上宫。” “宁儿他们肯定也不在话下。” “那可是一门直达公子您此刻境界的真法玄功!” “丝毫不逊色御剑术的。” 刚有些安稳下来的焰灵姬,再次兴奋的抬首多言。 陨灵果! 提前开启灵觉之力,固然不错,似乎……也就那点作用了,若可开辟黄庭三宫,那才是妙。 “……” “上古岁月,许多人也有你这样想的,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上记载很清楚。” “有些特殊的法门,需要从极低的修为开始修行最好,故而,有人将主意打到陨灵果身上。” “想要依靠陨灵果之力,强行契合那些真法。” “成者,百不有一。” “宁儿他们也是一样,强行求之,往往无所得,顺心无为,无所不为,开辟黄庭三宫,本就是不可强求之事。” “能够扛过陨灵果,提前开辟灵觉之力,就已经极好了。” “比起诸夏间其余的百家传人,宁儿他们已经应有尽有了,就是不知那些小家伙们会达到一个什么境界。” 想法是好的,结局是残酷的。 焰灵姬和云舒的想法,在西王金母的典籍上有过记载,结果不为上佳,原本扛过陨灵果的人就很少很少。 又想要那些扛过陨灵果的人,能够开辟出更适合某种修行的灵觉之力,万不存一! 万中无一! 河上! 因而奇异! 自己才对他给予厚望,只要将来不辜负他的资质,传承自己的道理,可成一代大宗师。 “黄庭三宫!” “若是不能开启,强化灵觉,以后修炼御剑术也有裨益。” 对公子所言的那个结果,焰灵姬不为满意。 却也知道的确不能强求。 若可开辟黄庭三宫,以后直达合道都不难,不能开辟,唯有另外的道路,公子的其余道理也是极好。 “公子,算着时间,雪儿她们三人怀有身孕也有一段时间了。” “应该可以看出男女了吧?” 将盈儿抱在怀中,焰灵姬稍有逗弄,又想起一件事,不由的扫过雪儿、云舒、弄玉三人。 屈指一算。 距离雪儿她们怀有身孕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腹中的孩子也该有成长,当可洞悉一二吧。 自己有过探查,暂时不好分辨,除非再等等。 公子实力超过她们许多,应该可以辨别吧。 “你们想要知道的话,就再等等吧。” “这一次……本侯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哈哈,六个孩子,男女各半,还是不错。” “并不有双生子。” 雪儿她们体内的孩子男女之分,数日之前就有洞悉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以焰灵她们的境界,起码还要等半个月,才能有所察觉。 周清轻道,于有感慨。 九个多月后,自己又要有三个孩子降生了,还真是有些期待,有着宁儿三个在前,对于另外三个会照顾的更好。 “公子,是七个孩子!” “曦儿!” 雪儿轻抚小腹,类似的问题,自己也有偷偷问公子,公子没有正面回答,让自己以后自己体察。 两男一女! 自己、云舒姐姐、弄玉姐姐,不知道谁的孩子是男子,谁的是女子,自己所希望是男子。 不过,是女子也不错。 双生子难得,倒是遗憾。 却是……公子之言此刻有一处谬误,公子哪里有六个孩子,明明七个,咸阳那里的曦儿难道忘了? “阴阳东君,还真是不知羞耻。” 提及曦儿,焰灵姬便是忍不住腹诽某人。 使用手段得了孩子也就罢了。 曦儿更是得了一个公主的名号。 自己的盈儿也才县主,相距有点远。 “都是过往之事了,曦儿都这般大了。” “那样的事,以后不许再提。” “曦儿听到了,不为好事。” “弄玉,这首曲子的意境还是不错的,修正之处在中间的一段,本侯体悟……曲韵转折不够,少了一些灵动之感。” “其余都是不错的。” “云珞,难得你寻常之身,也能够演奏此曲。” “这道力量……于你蕴养身子。” 七个孩子! 的确是七个。 还有咸阳那里的曦儿! 那孩子……都有些想念她了,闻焰灵又开始那般的脾性,周清也是无法,东君当初所为,的确隐秘。 自己都没有料到。 没有料到阴阳家还有那般封锁元精之气的手段。 曦儿! 那丫头是自己膝下子女中最为年长的,待在咸阳宫里,有些过于欢闹了,接下来江南无事,当多接来小住。 登时。 又看向抚琴吹笛柔缓下来的弄玉和云珞,她二人刚才演奏的曲子自己全程都在品鉴。 五音十二律,以自己如今的境界,精通不算难。 完全可以将曲子中的不完整之处修缮。 说着,屈指一点,一道玄牝初始之力没入云珞的身子,云珞不通修行,有此力傍身,三元强盛当不逊先天。 第二五二六章 《剑典》 “中间一处!” “公子,那我待会再琢磨一下曲谱!” 弄玉轻抚着手中床琴。 这架床琴是公子当年亲手打造的,近年来,又以玄妙之力加固许多,无论是材质,还是琴弦音色,都是极好的。 刚才弹奏的曲子,是昆仑之行中所得,观天地山川、风云之变化韵律,化入曲谱。 逐步完善,渐渐有了完整的模样。 “多谢郡侯!” 风姿绰约的云珞收拢手中攒丝银笛,觉体内突然流转的一股力量,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都是柔顺至极。 整个人仿佛徜徉在最美好之地。 感觉极好。 不由伏身一礼。 “以你的资质,修行也是可以的。” “弄玉,接下来你抽空传授云珞一些修炼之法,好处多多。” 云珞。 是雪儿她们从府中的一众乐舞之人中挑选出来的,无论是姿容,还是身段,还是聪慧,都是上佳的。 修行而观。 云珞的资质属于中上,同弄玉相彷,已经难得了。 再加上雪儿她们时而的赏赐,云珞已经服用不少丸药,那些丹药于雪儿她们来说很普通,于云珞而言,堪为珍贵了。 从她一身的三元充沛程度都可一观,若是修行,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修炼至先天绝巅的境界,迈入化神? 以音律破道,不会很难! “是,公子!” 弄玉颔首,此事不难。 如今自己怀有身孕,空闲的时间很多很多,指点云珞修行,轻而易举。 “……” “多谢郡侯!” 修行? 云珞惊喜,秀首轻抬,看向郡侯,自己也可以修行了?还让弄玉姑娘教导自己修行? 对于修行,自己还是愿意的。 若说修炼的很强很强是不必的,雪姬姑娘曾说过修行的好处,容颜永驻就是其一。 还可以寿数绵长一些。 还能够不生病患。 好处多多的。 似乎……自己来到总督府以来,也没有生过病患,身子一直很好,是因为雪姬姑娘她们给自己吃过的丹药之用? “修行可是一个苦差事!” 周清笑道。 “郡侯,云珞会用心修行的。” 云珞深深颔首。 随即,便是整理衣裙,款款离去。 “公子!” “关外太原郡那里传来一些消息。” “是关于那个佛家的。” “这是文书。” 白芊红和云珞前后交错而入。 手中持两三份密信文书,近前递呈上去。 “佛家?” “他们会有什么消息?” 周清来了兴趣。 苍璩动手了? 如果苍璩服用了纪嫣然带回去的丹药,那么,他的伤势的确可能恢复的差不多了,直接对佛家动手了? 不错! 就是不知道成效如何? “佛家?” “那些大光头?” 焰灵姬也是奇异。 “佛家!” “华严法地,这次被一则消息引来祸事。” “消息所语,佛家那里有一处上古地宫的秘密,还拥有天材地宝、令牌,是以,引动诸郡许多人前往。” “更有许多人直接出手,佛家之人伤亡许多。” “最后都被人围困根基之地,若非有一位玄关境界的浮屠修者突然出现,佛家当不存!” “那位浮屠修者一力护持华严法地,僵持许久,事情便是缓缓澹了下去。” 文书的内容白芊红已经看过,有权处理的,直接就处理批复了,不能够处理和另外的文书。 需要公子亲自一览。 太原郡传来的文书上,佛家隐有灭顶之灾,若非最后出现了一位玄关修者,更难预料。 消息? 借刀杀人? “浮屠修者!” “着实有些胆子太大了。” “假借佛家之名传道,以为本侯不知道?” “还派人浮屠玄关修者坐镇!” “派人知会玄翦,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将那位浮屠玄关修者解决掉,就归于咸阳,以备陛下东巡!” 周清略有坐起来,将密信中的文书取出,快速一览。 内容上,的确如芊红所言,佛家的运气……,不,这不是运气,这是浮屠的安排。 一位悟虚而返的浮屠修者! 这就过界了。 既然过界了,就抹杀吧。 “是,公子。” 白芊红颔首。 “从一则则消息来看,佛家和上古地宫当没有关联。” “佛家!” “借别人之力,屠戮佛家!” “倒是有些像苍璩的手笔,佛家出现了一位玄关修者,他没有出手?伤势没有痊愈?” “果然伤势完好,没有理由不出手!” “佛家……那里还是留给苍璩吧,玄翦,他就直接归于咸阳吧,让他查食铁兽令牌之事。” 文书上记载的消息有限,然紫眸运转,一道道玄力运转,生出诸般可能,无缘无故的,佛家不会自引灾祸。 可以肯定是别人为之。 和佛家有恩怨的? 最大可能也就是苍璩了。 魔罗宗距离佛家的华严法地不远,文书之上,没有提到苍璩出手,坐山观虎斗?提前一观佛家的力量? 既如此。 就不替苍璩解决麻烦了。 “也好!” “公子,经此一战,佛家的名气怕是要传开了,诸子百家中,有玄关层次坐镇的都屈指可数。” “而一个不知名的佛家却有那般强者。” “果然放任,佛家很有可能要壮大。” 白芊红应语,却也提出另外之事。 佛家这一次损失不小,可是……收获也是极大,一位玄关境界的修者存在,对于诸夏修行之人的吸引力很大的。 “壮大!” “不着急,苍璩应该不会给他们机会。” “顶多数月,苍璩会动手的。” 周清摇摇头。 “浮屠的玄关修者都敢隐身于诸夏,公子,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而且,奴家的波旬之法,他们还没有送来,是不是不想给了?” “直接灭了省事!” “奴家一巴掌就可以把那什么佛家抹去!” “嗯,最好晓梦也去,万一浮屠狡猾,连合道尊者都有派遣,就不好了,有晓梦在,也稳妥些。” “晓梦,你的《剑典》书录如何了?” “不着急的,你看我的《天魔秘术》都不着急。” 焰灵姬将怀中的小家伙落于绒毯上,伸手一招,将公子看完的一份文书拿在手上。 快速阅览。 佛家是真的胆子肥。 佛家的根底如何,诸夏间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没有给于驱逐就算好的了,还派遣强者坐镇? 也就是自己当时不在那里,不然,肯定让佛家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另外,西域楼兰之时,浮屠尊者允给自己的天魔波旬之法,还没有送来呢,准备赖账? 真真可恶。 若非浮屠的力量真的不弱,早就找他们算账了。 楼兰城中,自己的境界不算啥,诸夏间,玄关巅峰还是不错,处理一位浮屠的玄关修者,不难。 就怕佛家还有浮屠尊者护道。 不是没有可能! 那些人为了传道,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剑典》已经写就三卷!” “再有三卷,便可诠释玄关剑道。” “以我如今境界,可以写出来七卷。” “我所推演,七卷剑道之后,可以汇聚剑道元始总纲,其后,化生第八卷剑道!” “那时,也能够根据总纲重新修缮前面的剑道!” “合道万物,九卷剑道相随!” “我道圆满,《剑典》九卷,如若踏足神灵一体,或有第十卷!” “也许第十卷就是身融万物!” 任由厅内诸般音色缭绕,丝毫不能动摇清静之心。 临窗软榻,青衫银发,屈膝跪坐,执笔不住书录着什么,速度不快不慢,时而手中流转道道青色道韵光华。 施施然,没入笔下纸张,浅浅的余韵没入真空。 昆仑之行,突破至真空,三术之妙演化无双,道理每一日都在精进,近来,更是参悟河图之书。 反哺三术更加的突飞勐进,化入剑道,愈发的无穷无尽头。 心有所感,合道第一境界于自己就是时间长短,更进一步归元万物,元始之元可窥。 那个境界! 当彰显自己的剑道有成,当预示自己的剑道迈入崭新境界。 《剑典》! 可以书录,待《剑典》七卷全部书录出来之时,便是自己踏足剑道元始之日。 《剑典》也是自己一身剑道精华的论述,有师兄传于自己的剑道,也有天宗的剑道,也有自己阅览诸子百家的剑道。 也有翻阅万千道藏得来的剑道。 也有从西王金母一族得来的剑道! 剑道有门,玄妙之门。 剑道有形,无形吞噬万物。 清静语落,晓梦暂停手上动作,至今日已经写就三卷,玄关之下的剑道修行可以止住。 更进一步,便是超凡脱俗的境界。 也就三卷论述! “……” “已经写好三卷了?” “唉……。” 焰灵姬垂头丧气的感慨。 自己的《天魔秘术》琢磨许久了,还是不能够将其完整的从头开始书录出来,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晓梦从开始写《剑典》,到现在过去,也就过去数日,《剑典》就写完了三卷了? “罗网、影密卫!” “他们对于地宫倒也是兴趣很大。” “食铁令……出现数十枚?” “《战神图》的秘籍?” “本侯当初只是将水大力的搅动一下,现在看上去……关联地宫之事的水要浑浊起来了。” “食铁令!” “罢了,早晚会有确切消息的。” 除却太原郡的文书,还有另外的文书消息,是关联那些上古地宫的,自己让人去搜寻食铁令和天材地宝的下落。 没有结果先不说,单单是在关外、三晋之地那里,冷不丁的出现好多枚食铁令牌。 形体而观,同真的一般无二。 就是……有人说是假的,因为修炼过战神图,催动不了那些令牌。 可以催动才是奇怪! 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对于有人施展出的那一策,周清表示无可奈何,这样下去……自己搜寻那些真正的令牌都会有阻碍。 当然。 食铁令,自己是不着急的。 战神殿、《战神图录》于自己,不过锦上添花,可以一观最好,不能够一观,也没有损失。 于晓梦、焰灵她们也是一样。 而对于诸夏间有些人来说,定然希望将所有的令牌齐聚,就靠他们了。 “出现数十枚食铁令?” “《战神图》的秘籍?” “公子,密信之上,可有提及是谁做的?” 雪儿惊疑不已。 还有这样的事情。 “并未提及。” “随缘吧,会有人替本侯将假东西筛选掉的。” 周清放下手中的文书,希冀在短时间内汇聚七枚令牌,难度提升了。 “芊红,搜寻令牌之事,交给玄翦半年的时间吧。” “其余如旧。” 再次一语吩咐。 “公子,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第十处上古地宫的消息,莫不是真的只有九处地宫?” 一枚枚食铁令本来就不好寻找。 现在,又出现许多假的。 焰灵姬觉得有人和自己捣乱。 七枚令牌! 只需要七枚令牌,公子便可以将战神殿的位置强行推演出来,看来要等一等了。 观晓梦在整理《剑典》经文,心中一动,细眉弯弯的走了过去。 “也许有。” “也许没有。” “也许一些地宫隐匿的很深很深,难以为外人发现。” 关于地宫的具体数量,周清也通过令牌有推演,至少九处地宫,也可能有十处、十一处、十二处。 诸夏就那么大,无论隐匿的多么深,被发现都是早晚之事。 “嘻嘻,晓梦,《剑典》让我瞧瞧呗。” 焰灵姬正想要伸手将晓梦放于桉上的《剑典》取走,只是……无论如何伸手,都不能够碰到《剑典》文书。 很明显! 上面被晓梦施加了真空手段。 “师兄所言,你不可阅览《剑典》!” 晓梦摇摇头。 “公子!” 焰灵姬旋即转过身,看向某人嗔语。 为何自己不能看《剑典》! 自己也就是看看而已,又不修炼,又不会影响晓梦的修行。 “你的心思本侯还不知道?” “晓梦的《剑典》,很是独到。” “将来足可分教开宗,传承千古,以后要传给许莫负那孩子的,那是别家之宝,你一个天魔宗的就不要想了。” “有那个功夫,还是想着将你的《天魔秘术》书录出来才是上策!” 无视焰灵的娇媚祸心之音,周清屈指,凌空弹了某人一个脑瓜崩,就知道收拢一门门修行之法。 别的真法玄功可以。 晓梦亲笔书录的《剑典》不行! 意义不一样! 一部《剑典》,足以立下一个无与伦比的传承,被焰灵一览,也就不成秘密了,也就完了。 第二五二七章 长枪如龙 “公子……,奴家就阅览前三卷,就只阅览前三卷,后面的不看了,绝对不看。” “您要相信奴家。” “奴家就是对晓梦一身真法玄功汇聚的《剑典》好奇,真没有别的意思!” 焰灵姬素手轻抚脑袋,火魅柔光透体而出,撩人的身姿脆语如风,再次深深的嗔道一语。 伸手还想要将桉上的《剑典》握在手中,奈何就是触摸不到。 《剑典》! 那可是晓梦一身所修三元汇聚的真法玄功,焰灵姬绝对相信,那门无上玄功真法就算放在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之中。 都是排在前列的。 强大! 霸道! 玄妙! …… 若然晓梦现在没有破入真空,焰灵自觉以如今的天魔力场感悟,堪堪对抗御剑术第三重关。 欲要将挥洒圆满御剑术的晓梦击败,不太可能。 一念成就剑域,虚空内外,十方天地,尽皆在凌厉的感知中,自己的天魔力场固然精妙。 却难以在攻伐程度上达到那一步。 除非……自己在破入真空之前,将《天狐策》,将浮屠还未送来的波旬之法进一步熔炼本源。 方有不小的可能。 也就意味着要在现有道理的基础上,再做突破,难度?自昆仑归来,就已经不住的头大了。 天天折磨自己! “雪儿,你相信?” 周清单手掐指,还欲要再弹出一个脑崩。 对于焰灵的性情,自己如何不了解? “嘻嘻,焰灵姐姐,晓梦的《剑典》不给你看。” “将来我一身所修化作的真法玄功,焰灵姐姐尽管一览。” 雪儿悠然掩嘴轻笑,趣言趣语,扫着焰灵姐姐还在不断的伸手触摸那部《剑典》。 可……无论如何施展手段,都没有任何用处。 更是悦然。 “晓梦,要不我就看一卷?” “就看一卷,我看你真法玄功如何书录第一卷的,我的《天魔秘术》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焰灵姬还在锲而不舍。 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小手捂着脑袋,防止公子再次弹自己的脑袋,自己真的是诚意满满。 “待你破入真空,便可领略《剑典》之力!” 对于亲手书录出来的《剑典》,晓梦是无所谓的,书录真法玄功,也是为了整理一身所学。 以为更好的统御剑道妙理。 若无师兄吩咐,焰灵一观并无大碍,那些道理并不怕人阅览,这部《剑典》将来可以修行的人不算多。 师兄有过吩咐,故而,不能够给焰灵一观,在《剑典》之上施加真空手段,隔绝焰灵的天魔之力。 《剑典》虽不能看,却可以有其它的法子触摸《剑典》道理。 观焰灵还在不断的伸手,晓梦银眸弯弯,挥手间,将桉上的三卷《剑典》纳入掌心。 “真空!” “奴家现在就想要吃一颗破真丹,楼兰那里的大光头要催一催了。” 这下……桉上的《剑典》都看不到了。 破入真空境界,再来一窥晓梦的剑道,也只好如此了,就是……晓梦的修行也太快了。 这才破入真空多久,就要开始为下一个层次准备了? “楼兰!” “以合道尊者的境界,往来西域和孔雀之国,不会耗费太久时间。” “直接传令天水商会就可了。” 看着雪儿将那些文书整理起来,周清也是点点头,天魔波旬的修行残卷……当送来了。 想要拖延? 那就不好了。 “公子,除了密信上的一些事情。” “南海郡那边倒也是传来一些消息,能够成为瞩目之处的也就陆丰了。” “陆丰那里的人越来越多。” “多为商船从北向南,海路到达陆丰港口,不仅如此,陆丰那里的不少人还将近海之地的一些海岛占据。” “人员驳杂。” “隐匿身份之人不少,相当一部分为墨家在诸夏的残留之人,还有一些为想要暂时庇护在天明公子治下之人。” “墨家的班大师等人,一直不老实,明面上没有任何动静,暗地里教导新一代的墨家孩童。” “还有在偏远之地打造墨家机关术,以图将来为用。” “天明公子对那些并未理会,根据探子所言,只要陆丰安稳,天明公子就不理会更多。” “果然长期放任,那里隐患会越来越大。” 白芊红话锋一转,娓娓说道另外一件事。 若说很大,不至于。 就是有些特殊。 江南法外之地? 帝国法外之地? 有那个趋势。 “陆丰。” “天明……,从陆丰城的治理来看,天明的治事之才还是极好的。” “那件事……芊红你看着办吧,不难处理。” 迎着芊红的明眸之问,周清浅浅一笑。 那等小事不难处理的,也就是碍于天明的身份。 “是。” 白芊红心中有数,一个小小的陆丰城自然翻不出什么花样,奈何诸夏间关注陆丰之地的还有别人。 ****** “紫阳。” “五行枪法的要诀看似简单无比,就那几种施展手段。” “持枪如火,扎出去!” “三元圆融心间,长枪在手,宛若手臂更长了,人枪一体,惟其如此,才能够将枪法的威能发挥出来。” “刺!” “缠!” “圈!” “拦!” “……” “根本都是一样,你现在直接掌握五行枪法很难很难,先吃透一种,其余就简单了。” 一处清静的宽阔室外演武场上,随着一人所言,另一人舞动手中长枪,六合驾驭,勐然扎出。 速度极快,虚空都隐隐有动,旋风都顿生长枪表面,俄而,便是无声无息的散去。 “姑娘!” “我……我太笨了,您早就会了,可我还是不会。” “姑娘,您不用管我的,我自己琢磨着修行便好,若是拖累了姑娘修炼,就不妙了。” 少女着一袭浅蓝色的攒丝百花紧身衣裙,束带环绕双腿和手腕,乌黑的长发更是绾起一处,任凭如何动作,都不为侵扰。 身材欣长,模样秀丽,觉刚才自己扎出去的一枪,很是摇摇头,若是姑娘施展的话,不会引起微风。 而且速度更快,威力更大。 自己还差得远。 “无妨,我如今的修行也放缓不少。” “师尊所言,是我不能够将脏腑小五行,交感外界天地大五行的缘故。” “五行轮转,相生相克,自有一番玄妙滋生体内四肢百骸,而天地间的乾坤大五行更是直接调理阴阳,捋顺四时昼夜。” “时间!” “历练!” “等我们将师尊挑选的那书架书籍阅览完毕,就可离开雅湖小筑了。” 抬手将紫阳刚才施展枪法而凌乱的一缕秀发绾起,召水含笑宽慰着,紫阳如今在先天境界,可以施展至那个水准。 已经不错了。 也是自己数日来的心血没有白费。 雅湖小筑! 随着大梁城沦为一处废墟,这里更为的僻静了,往来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人,师尊也因事出去了。 此刻的雅湖小筑,也就不到十个人。 师尊临走之前,对自己和紫阳的修行有过交代,除却正常的修行之外,还有五大书架的书籍。 内有竹简、绢帛、书籍各式载体,足足三五百卷以上,师尊所言,修行放缓,当博览道理,以为它日之用。 “姑娘,那些书好多的。” “想要看完的话,起码要一年以上吧。” 紫阳收起手中的长枪,这门五行枪法是师尊自创的绝学,就算是将来自己迈入化神,也可一直修炼的。 对于五行枪法,姑娘现在都可以将其化入剑法之中了。 得。 自己还需要努力。 提及师尊,秀首轻抬看向雅湖小筑出入口之地,师尊收到苍璩的密信,稍作停留,便是离去。 苍璩! 此人是姑娘和自己的仇人。 “一年的时间,很快的。” 少女窈窕,琼姿花貌,精致如画的神容也是看向雅湖小筑入口,其实……待在这里也很好。 没有外在的事情烦心。 “姑娘!” “外面有人请见!” 登时。 一直待在身边服侍的壮硕妇人马凉从远处快步近前。 “嗯?” “是来找师尊的?” “师尊如今不在雅湖小筑,你直接让他们离去就好了。” 召水随意道。 “姑娘。” “是来找您的。” “是墨家的高渐离,还有一些其它的墨家弟子。” “他们一群人正待在外面。” 马凉低语道。 那些人胆子还真大,都敢公然拜访雅湖小筑了,就算这里偏僻,也着实罕见难料。 “墨家的弟子?” “他们那些人都在南海郡,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紫阳晃了晃手中的梨木长枪,枪尖一点,寒芒绽放,三朵枪花伴随而生,自己还是会用枪的。 闻马凉之言,秀眸一挑的看向远处。 墨家之人找来做什么? 她们和墨家也没有什么关联,就算是因太子殿下的缘故,然……太子殿下已经去了。 “可有说什么?” 召水秀眉微蹙。 “那位高渐离所言,墨家眼下遇到一件极大的机缘之事,需要公主您出手帮忙。” 马凉觉得那个高渐离说了也等于没说。 “让他们离开吧。” 召水摆摆手。 机缘之事? 需要自己帮忙? 自己能帮什么? 有那个功夫,墨家在诸夏间老实的待在江南不好? “是,姑娘。” 马凉转身离去。 “姑娘,那些墨家人还真奇怪,他们不是应该在江南的吗?现在来到中原了,难道是为了那些上古地宫?” “毕竟,地宫内的宝物和修行之法对于墨家很有诱惑的。” 雅湖小筑地处寻常,然……诸夏间发生的大小之事,这里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知晓和了解。 阴阳家智者一脉非空架子。 不远数千里,来到中原,第一感觉就是上古地宫了。 “上古地宫?” “以墨家现在的力量,无法同别人争夺。” 召水亦是觉得那个可能性不小。 毕竟马凉也说了,是什么机缘之事,难道是想要自己帮他们争夺地宫之物?念及此,眉目紧锁的摇摇头。 “姑娘。” “姑娘!” “高渐离……高渐离所言他们发现了新的上古地宫,因力量不足,难以将地宫秘密打开。” “是以,前来这里请姑娘出面出手。” “不仅如此,高渐离所言他们还相邀了南海郡的天明公子,不日将到东郡,新的一处地宫出现在东郡。” “姑娘,是新的上古地宫!” 数十个呼吸之后,马凉再次归来,比起第一次,步伐更快了,略有壮实的脸上更是难掩惊讶之意。 待在雅湖小筑,同姑娘她们闲聊,也知道不少上古地宫的秘密。 墨家高渐离。 他们发现了一处崭新上古地宫? 真的假的? 应该真的可能性为大吧,不然,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新的上古地宫?” “真的假的?” “根据消息来看,诸夏间已经出现九处地宫了,难道第十处也有了?被墨家的人发现了?” “天明也要前来?” “姑娘,你觉真的假的?” 紫阳有些狐疑。 东郡之地距离这里不远,墨家发现了一处崭新上古地宫,真假不好说,尤其所言还有其它的讯息。 “第十处上古地宫?” “以墨家的力量,不能打开?” 召水觉得高渐离在与自己开玩笑。 “姑娘,怎么办?” 紫阳一时间拿不准了。 “地宫的机缘,墨家自己取走吧。” 召水摆摆手。 “姑娘,我明白了。” 马凉转身再次远去。 “姑娘,天明也要来东郡的,您觉是真是假?” 那些墨家弟子带来的消息太有冲击力了,紫阳都不能一一将其速速消化。 “天明师兄,若是为了地宫之事,他不会来。” 召水肯定而应。 天明师兄什么都不缺,为何要来东郡,为何要掺和墨家的地宫争夺之事,完全没有道理的。 “嘻嘻,若是天明以为姑娘你要去呢?” 紫阳眉黛微动,低语打趣。 如果上古地宫不能够吸引天明公子前来,果然这些墨家人告诉天明……姑娘会出现在地宫呢。 “……” “那些墨家弟子应不会那般做吧?” 召水沉吟数息。 “哼,那些墨家弟子都找来雅湖小筑了,我猜可能性很大。” 紫阳愈发觉得可能。 “姑娘!” “我……我拦不住他,他直接闯进来了。” 未几。 马凉的声音再次传来,引得召水、紫阳忙看过去,演武场的入口远处,一位白衣剑客缓缓行进。 “雅湖小筑是乱闯的?” 召水轻喝一声,伸手将紫阳手中的长枪取过,纵身一跃,枪出如龙。 第二五二八章 燕楚风远 都让墨家的人离开了,他们却仿佛没有听到? 还硬闯? 将雅湖小筑当成什么了? 长枪在手,身形腾挪,五行运转,虚空翁鸣颤动,道道强横的枪芒吞吐,直接落于那位墨家统领的身上。 高渐离! 昔年,燕国的记忆中,的确有他和其它的墨家弟子,还有那位路枕浪巨子,后来燕国沦亡,一切消散。 父王! 想不到……父王竟然成了墨家的巨子。 而父王又……。 自己不想要和墨家有什么牵连,父王在咸阳的时候,也没有那般言语,父王曾想让天明师兄成为墨家巨子。 天明师兄也是拒绝了。 “公主!” “高渐离见过公主!” 将手中水寒剑抬手一掌落于身侧地上,高渐离拱手深深一礼,于浑身上下所覆盖的层层凌厉枪意恍若无感。 “让你们离开雅湖小筑,你们没有听到?” 单手持枪,枪尖直逼高渐离的眉心正中,形貌不悦,细眉仍为蹙起,脆音落下,不为多余念感。 “公主!” 高渐离仍恭敬的再次一礼。 “若非看在父亲的面上,这一枪已经刺下去了。” “你们快离开雅湖小筑吧。” “崭新的上古地宫,你们自己将宝物取走便是,何故一定要前来雅湖小筑,还有劳烦天明师兄。” “你们在南海郡安稳待着,就已经最好的了。” “嗯?” “你受伤了?” 召水冷然的收回长枪,逐客令如旧。 墨家发现了上古地宫,悄然取走便是,何故要来寻自己?还有劳动天明师兄,其心不纯! 为了墨家的事情。 父亲去了。 天明师兄要在陆丰之地待满十年。 现在这些墨家弟子又开始不安稳了,上古地宫的事情牵扯许多,每一日都有许多人因争夺地宫之物身死。 墨家的那些人不知道? 扫了面前的高渐离一眼,好歹也是墨家的统领,难道连这些道理都不明白?墨家现在需要安稳,不是折腾! 说着,直直看向高渐离,略有所感,灵觉微动,似乎高渐离浑身上下的气息不为平稳,三元有损? “公主!” “在下等人贸然前来,却有不妥,还望公主见谅。” “然……东郡之地,墨家的一处据点却有发现一处崭新的上古地宫,惜哉,欲要打开地宫的秘密,需要极强的力量。” “在下在北地郡遇到苍璩,险些身死。” “如今伤势未有痊愈,而地宫之事紧要,是以……前来这里请公主出手相助。” “上古地宫机缘难遇,墨家机缘得到一处,因自身孱弱,未能打开,果然放手,着实可惜。” “公主,还望见怜我等。” “得地宫之宝,任由公主挑选。” 高渐离深深道。 公主兰心惠性,不可等闲视之。 此行带人前来雅湖小筑,便是来请公主帮忙的,果然隐瞒许多,当得不偿失,还会见恶于公主。 还会见恶于天明少侠。 天降机缘于墨家,上古地宫多珍宝。 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战神图,于墨家都有不小的助力,好处都已经到嘴边了,果然放弃? 不能够! 而且,果然得到地宫之宝,公主和天明少侠也有好处的,那些天材地宝都是难得的。 传闻中,战神图也是一等一的修行之法。 “知道不妥,还……强行闯入这里?” “可见你们心中是没有不妥的。” “若然你们安稳的待在南海郡,何以会遇到苍璩?以苍璩的实力,你只是受伤,运气已经很好了。” “紫阳,去取一瓶聚元丹来。” “你们还是离去吧,那瓶聚元丹可以助你疗伤,我一身之力,不为强大,难以有力” “连你等都打不开地宫秘密,我前往也是无用。” “另外,公主之称日后不可再有,燕国已经离去许多年了。”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实则,上古地宫是一件棘手之事,纵然你们得到了地宫之物,消息传来,也会有麻烦找上你们的。” “你等寻我助力,我猜……应该也是因师尊之故。” 上古地宫。 里面的宝物有不少,雅湖小筑也有得到外界的诸多传闻消息。 眼前这位高渐离一身之力有损,然而……本源无损的情况下,当不会逊色自己,如此,请自己前往帮忙也是无用。 从东郡前来雅湖小筑,有那个时间,服用丹药快速恢复伤势才是为上。 想来那一点……高渐离他们那些墨家人也知道,然而,还是前来雅湖小筑这里,所为则就不单单是自己之力了。 师尊! 上古地宫! 如今的诸夏间,唯有一位玄关层次的坐镇护持最为安稳。 他们应该想要借助师尊之力。 诸般思绪翻滚心头,召水没有多言,吩咐临近的紫阳一声,看向高渐离,地宫之事自己不会掺和的。 “是,姑娘。” 紫阳略有遗憾,还是点点头,忙前往它处去取丹药。 “公主!” 高渐离长叹,再次一礼。 此行路上之事,于这个结果有所预料,然……万万没有想到,公主竟然真的拒绝了。 …… …… “姑娘,那可是一处崭新的上古地宫,你真的不动心?” “我们就算去看看也好啊。” 少焉。 扫着演武场的远处,墨家的高渐离已经离去了。 紫阳觉得有些遗憾。 月来,外面最热闹的事情便是上古地宫,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墨家还发现了一座完好无缺的地宫。 “若然去了,以后的麻烦就多了。” “墨家!” “他们不好好在陆丰待着,总是喜欢出来生事。” “一处完整无缺的上古地宫,就算可以隐瞒一时,断然不可能隐瞒许久的,期时,就是墨家的灾难。” “以墨家如今的力量,稍有损伤,就是伤筋动骨。” “陆丰,墨家待在那里很好。” “你若是想要去看看上古地宫,以后有的是机会。” 召水摇摇头。 事情非那般简单。 尤其……自己拒绝前往,是为了墨家好。 墨家前来雅湖小筑,明面上是想要寻求自己的助力,可自己一个普通的化神武者,又能有什么助力? 外界的地宫争夺中,就是化神武者都伤亡许多。 靠自己和紫阳根本不会有太大作用。 主要是师尊! 若是自己牵扯上古地宫之中,师尊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那应该是墨家最希望看到的。 由此而推,果然天明师兄真的前来,亦是墨家希望看到的。 天明师兄身份特殊,对于那些墨家弟子而言,是很好的庇护之力。 他们……能够想到那么多,真是难为他们了。 “姑娘,若是墨家那些人接下来真遇到麻烦呢?” “墨家好像也没有什么高手,我觉得他们此刻来这里找您,也是想要把您当做他们的靠山呢。” “嘻嘻,毕竟像姑娘说的,师尊在诸夏间还是有名气的。” “天明……,对了,姑娘,若然那些人为了争夺地宫宝物,连天明的身份都不顾及呢。” “那可就危险了。” “姑娘,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诸般事情,姑娘决定就好。 墨家! 如今也是难为他们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崭新的上古地宫,还打不开?这就……有些玩笑了。 姑娘所言也有理,就算姑娘前往助力,也没有太大的力量,应是打师尊的主意。 “……” “这……,应该不会吧。” “因丽夫人的缘故,秦国那边的力量不会对天明师兄如何。” “而天明师兄曾施恩于百家弟子,那些人当不会随意动手的。” “天明师兄真的会来?” 紫阳之言,令召水心中一颤。 秀眸微凝,亦是本能的眺望演武场远处道路,踱步随心,喃喃低语,天明师兄……也会有危险? 天明师兄真的会应墨家之情,从陆丰前往东郡? 一处崭新的上古地宫! 第十处地宫! 对于外面一些人的吸引力,召水更是可以想象。 墨家请天明师兄助力,所为也当是护持之故。 “姑娘,您怎么忘了师尊曾于我们说过的人之本性了。” “地宫内的天材地宝珍贵至极,还有一等一的修炼之法,保不准就有一些人什么都忘了。” “姑娘,要不我们派人给天明传个信?” 姑娘是最聪明不过的人了,前几日还拿着一份关于外界地宫的消息和自己细说呢。 还说着在那般珍宝面前,就算是亲兄弟怕也是不好说。 如今怎么又对那些人如此相信了? 紫阳摇摇头,墨家的人心思太重了,不理会也就罢了,天明如今的实力……应比姑娘高一些,不入玄关,也会有危险的。 念及此,悄声提议。 至于天明师兄是否会前来? 紫阳觉得有很大可能,就算不为了墨家,万一墨家打出姑娘的名号呢?为了姑娘,天明一定会来的。 “……” “也好,那就写就一封文书,派人前往东郡。” 召水颔首。 “若是文书……无用如何?” 忽而,召水又是一言。 东郡之地,地宫就在那里……,待天明师兄收到文书,怕也到了地宫跟前了,期时,一些场面必须面对。 “这……,怎么办?” 紫阳闪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自家姑娘,自己也不知道。 “要不……请师尊去一趟?” “师尊如今虽在它处,但……以师尊的修行,前往东郡不会太慢。” “有师尊在,许多事情就可放心了。” 召水生出一策,修眉联娟生华。 自己实力不足,前往也是无用,若要有大助力,唯有师尊,师尊此刻的下落自己是知道的。 “师尊?” 紫阳有所思,微微颔首。 果然师尊前往,的确事情可定。 “……” “唉,希望墨家那些人不要辜负天明师兄十年的心思。” 于紫阳相视一眼,便是前往远处的阁楼之中,准备写就文书,两处传发,世间本无大事,一些人有了动静,事情便是繁多了起来。 ****** 巨鹿郡南下,跨过大河,便是东郡之地。 聊城! 因聊河而得名,同大河相距也不远,又有数条水流相伴而成,汇聚一处,成就平坦开阔的繁华之地。 临近正午,城中往来之人更多了。 一处处酒肆之中,更添推杯置盏之音。 “少主,我们若是走东边的海路,会快上许多,也方便许多的。” “如今从巨鹿郡南下,一路行经诸郡,路程要多了许多,时间也会多上一倍以上。” 瞅着一处还算顺眼的酒肆,一行三位年轻人行入,在大厅寻了一个角落位置,酒菜上齐,三人不住低语说着话。 “从海路南下,自然很快。” “只是……,此行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楚地,这次多走一些地方,就多走一些,时间无碍。” “子期,小虞,难为你们和我一起南下了。” “接下来我估计还要在淮北汝阴停留,那里是我少年所待最长的地方,也是和大父他们一块相处最长的时间。” “当年一战,我亲身经历。” “若非……,都是一些往事了。” “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回来的。” “都会回来的。” 形貌装束如寻常的行脚商人,就是看着壮硕许多,男子端起面前的一杯清酒,对着子期和另一位模样稍显清秀的少年人笑语。 而后一饮而尽。 楚国。 楚地。 不知道当年的一切是否变了模样。 昔年,秦楚相争,百万大军对峙,若然楚国上下同心同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那些人倒是自乱阵脚。 一晃多年,楚地已经变成了秦地。 楚国之民,变成了秦国之民。 不过,那些都是暂时的,早晚有一日,楚国还会出现,项氏一族还会出现,一定会出现。 “少主。” “先生说了,您前往箕子朝鲜缓一些也无妨的。” 邻座一位形貌普通,其貌不扬的男子低语而应。 “少主,我们回来的时候也要从诸郡之地返回吗?” 邻座另一位模样略有清秀的男子双手端起面前的木质酒杯,轻抿一口,摇摇头,连忙吃了一口菜。 少主决意前往南海郡陆丰,范先生是同意的。 原本少主所言是要一个人前往的,那是不行的,故而自己和哥哥一路跟着,倒是没想到少主路线也变了。 如今,只有如此。 他们倒是无碍,主要是少主不要耽搁太久就好。 “回来的时候自然不用。” “我们坐船北上!” 浓眉明眸的男子低语笑道。 真要原路归来,就有些无趣了。 “少主,您听四周那些人的谈论,还在提及一处处上古地宫。” “言语间……东郡这里好像出现了一处新的上古地宫。” “就在附近不远。” “如果是真的,那么,诸夏间的地宫就有十处了。” “十处上古地宫,不知是否会出现第十一处地宫!” 少主将事情定下,他们一路随伺好就行了,虞子期没有太大的烦恼心思,主要是一路不要出差错就好。 和少主一块喝着酒水,吃着菜肴,耳朵有觉,聆听四周动静,此行南下,探听一些消息也是顺便之为。 第二五二九章 剑十八 “快点吃!” “吃完酒菜,赶紧去阳谷之地,那里又发现了一处崭新的上古地宫。”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争夺宝物!” “那可是新的地宫,里面有完整无缺的天材地宝和战神图的。” “兄弟,我等若是得到天材地宝和战神图,诸夏之大,那里去不得?” “两株天材地宝,你我一人一株,战神图我们一同修炼,到时候我们一起突破超凡脱俗的境界!” “诸夏间,谁是对手?” “快吃!” “别说……聊城这里的东西还不错,这个面条做的还行,挺有滋味,待我们从阳谷归来,再来尝尝。” “关键便宜,一碗面条才一枚半两钱!” “也太便宜了。” 临近虞子期三人不远,有一对身材形貌明显超越普通人的壮汉正相对而坐,大快朵颐。 一边大口吃着面条,就着简单的菜肴,一边大口喝着略有滋味的酒水,口中还不住说个不停。 口音……燕赵之风,非本地人士。 “正是此理!” “我兄弟二人在范阳县联起手来没有对手,区区阳谷之地,更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天材地宝是什么滋味?”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们一路打听的地宫消息不少,许多人都想要吃天材地宝,应该是好吃的。” “还有战神图,更是天下一等一的修炼之法,刚好我们修炼的功法快到头了,不知道有用没有!” 又一人口中咀嚼着瓮声说着。 因上古地宫之事,他们兄弟二人离开广阳郡,南下恒山郡、巨鹿郡,如今又来到了东郡。 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 有些早早就被人发现的地宫内,早就空空如也了。 天材地宝和战神图就不用想了。 那些成堆的异种兽类骸骨也不用想了,都被人搬空了。 还有那些上古传下来的山石壁画也没有了。 还有地宫内几十根五金熔炼的柱子也没有了,若非被一些人用木头撑着代替,地宫都塌了。 甚至于连地宫深处的高台上,都残破不堪,一块块平整的地方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空荡荡的一片 现在! 总算是被他们听到惊喜了。 距离这里不到一百里的阳谷之地,有传发现了一处新地宫,完全完好的那种,里面什么都有的那种。 太好了。 先前的地宫也就是没有被他们碰到,否则,好东西肯定可以得到一两件,接下来必然可以得到天材地宝! “快点吃!” “伙计,再来一碗面条,你们面条不错!” “对了,再加个鸡蛋,加两个!” “再来一壶酒,便宜的那种!” 壮硕的汉子催促一声,赶紧吃完好办事的,去晚了,万一地宫的好东西又没有了怎么办? 安装最新版。】 想着接下来有可能要打架,还是吃饱些比较好。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量。 抬手召过伙计,快速吩咐着,这家酒肆的面条真的挺不错。 “……” “他们两个……也想要去争夺崭新地宫的宝物?” 因虞子期而言,同行一位模样略微清秀的年轻人多扫了那两位壮汉一眼,怎么感觉那二人是凑数的。 憨憨的和傻子一样! 去争夺宝物? 去了就回不来了吧,争夺地宫宝物的场面,自己没有亲眼见过,听过许多,很是惨烈的。 为了天材地宝,也不知道死多少人。 “阳谷那里出现新的地宫?” “第十处地宫!” “酒肆这里……谈论此事的人的确不少,似乎还有关联一些墨家的人,具体消息什么时间传出来不好说。” “阳谷!” “距离这里只有百里不到,从舆图而观,勉强在我们南下路径的西侧,若可……去瞧瞧。” “若然真有墨家的朋友,不能坐视不理。” “若是没有,我们就离开,不理会地宫之事。” “那里的地宫虽好,于我们无大用!” 因眼睛之故,六识也敏锐许多,静心聆听,酒肆内的许多言语都可听到,此刻谈论阳谷崭新地宫的人许多。 诸多消息汇合一处,还是能够得到不少有用的。 于子期和小虞看了一眼,定下接下来之策。 墨家! 当年是他们项氏一族的朋友,秦楚交战的时候,墨家打造的许多攻城器械和守御器械都有用的。 更别说墨家和天明之间还有那般渊源。 阳谷! 这个地方自己不陌生,记忆中……墨家曾在阳谷之地锻造宝物,墨家的至尊武器就是在阳谷锻造的。 还有自己手中的破阵枪! 也是一块锻造的。 数百年前的墨家子墨子等人在阳谷停留过。 难道如今的阳谷还有墨家弟子在? 他们不是应该都在南海郡陆丰那里? 虽不太了解具体详细,稍后确认一下就好了,以马儿的脚力,傍晚到达阳谷不成问题。 “是,少主!” 虞子期点点头。 小虞亦是颔首。 一炷香后! 三人整理行囊,跨乘不算俊健的马儿,朝着阳谷之地奔去。 …… …… “高统领!” “实在是没有想到……消息那么快就传了出去。” “还这么快就引来这么多人。” 阳谷县,郊野偏僻之地。 第十处地宫之内。 其内火把明耀,照亮方圆,较之数日之前,人数多了许多,甚至于都可以称得上拥挤了。 看着归来的高渐离等人近前,逍遥子惭愧道礼。 自己一直在这里坐镇,谁料……两日之前,就有人突然来到这里,后来……来人越来越多。 具体缘由不知道,就算此刻追究那些,也无济于事。 更重要的是地宫之物如何? 念及此,逍遥子心中更是无奈,果然自己一身实力完好,上一次就可凭借真元将战神图显化。 将地宫封镇住,外人也就进不来了,足可为高渐离他们留下足够的时间。 现在! 自己一身孱弱,真要是打起来,怕是连一位先天好手都不如。 更有地宫内的宝物都还在高台上,战神图还在石壁上,密室还完好无缺的存在着。 想想都觉得头大。 接下来该如何? 观高统领等人归来,似乎……没有别人了,难道雅湖小筑那里没有收获?诚如此……更为艰难了。 眼前的地宫之内,密密麻麻的各方之人,若非都不想要当出头鸟,早就直接动手了。 尽管如此,也有不少想要出手的,结果……被别人打断了,永远的打断了。 “高统领,实在是不知道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 阳谷据点这里的金统领也是愤恨道。 这处地宫他们都已经看守很长很长时间了,万万想不到,这个节点出问题了,还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话语间,又将其它的事情一一道出。 眼前的局面越来越坏了。 最开始被别人闯入的时候,还曾想过将高台的那株天材地宝直接移走,省的接下来什么都得不到。 可……人宗那位逍遥先生所言,果然将宝物移走,墨家会有大麻烦,那些人肯定会一直追着不放的。 是以,只有维持原状! 现在呢? 原本方圆数百丈空间的地宫,原本空荡荡的地宫,原本只有他们存在的地宫,早已经真正密密麻麻了。 再来一些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数百人? 肯定有! 人头攒动,火光之下,放眼看去,都是人。 都是对地宫感兴趣的。 那么多的人,就算一个个实力都一般般的,若都是他们墨家的敌人,也是很棘手的存在。 还有! 高统领不是前往砀郡大梁的雅湖小筑请人吗? 人呢? 怎么没有看到! “逍遥先生,金统领,南海郡那里的人还没到?” 从雅湖小筑叹息离去,一路之上,未敢有任何浪费时间,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阳谷。 谁料……还是在距离阳谷一两百里外的范县之地听到一丝不好的消息,如此,更是飞速赶回。 眼前这般场面。 高渐离心中顿生一股无力感。 雅湖小筑那里的公主没有前来,不准备掺和地宫之事,而多日的时间,乘坐朱雀的话,南海郡也该来人了? 怎么好像也没有人前来! 原本的打算之中,南海郡和雅湖小筑都有人前来的,现在……一位都没有,只剩下他们这些人? 如何守护地宫内的宝物? 天降机缘! 金统领他们还看护了很长时间,上一次更是近在迟尺,只差一些力量,谁曾想……只是耽搁了数日,就演变成如此局面? 高渐离难以接受! 万难接受眼前的局面! 地宫内的天材地宝、战神图……心间深处早已经认定是墨家所有,此刻地宫内那么多人……都是来抢夺的! “南海郡!” “班大师那边有传回消息,天明公子所言……朱雀不能动用,墨家的人安稳待在陆丰为上。” “至于这里的地宫,天明公子会有安排的。” “具体什么安排?” “暂时……还未看到!” 高统领从雅湖小筑当空手而归,公主没有一块跟随前来,如此,那位阴阳家智者一脉的纪嫣然之力也难以借用。 南海郡偏又传来那样的消息。 还是天明公子所言,陆丰之地的墨家之人不能有动静,朱雀也不能使用,其余……都交由天明公子了。 算起来,也有数日的时间了。 南海郡那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怕也艰难! 或者天明公子所言的安排就是不做安排。 逍遥子只能将这个不太良好的消息道出,外力皆无,只剩下他们孱弱之人,如何抵挡? 根本无力的! “诸位……,这里是一处崭新的上古地宫。” “好处自不必说。” “但……继续这样谁也不相让,接下来等许多厉害的人到来,我们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们也就是因为距离这处地宫比较近,所以才得了便利,如今消息已经传开,前来的人只会更多。” “诸夏间其余的几处地宫下落,难道你们忘了?” “就是因为我等闲散之力太弱,难以保护,才被那些人抢走,战神图也被抢走。” “以我之见,还是尽快将地宫之宝的归属定下为上。” “继续拖延下去,我们谁也得不到好处了。” 逍遥子、高渐离等人低头不住言语着什么,密密麻麻的地宫内,更是诸般杂乱之音交错。 忽而。 一道身影腾挪踏足裂开的高台之上,洪亮之音响起。 顿然。 一道道目光汇聚,落在那人身上,那是一位年岁三四十的青年剑客,身着褐色长衫,手握长剑的不住言语。 从音韵判断,燕赵之声。 “你是谁?” “你想要做什么?” “难道你想要独吞这件宝物吗?” “还想要石壁上的战神图吗?” 又是一个充大个的,这两日都见过许多人这样做了,自觉自身实力很强很强,可以力压群雄。 便是想要为他们立规矩! 结果呢? 高台下已经凉透一些尸体就是先例,也就是地宫比较阴寒,否则,外面都能长草了。 “你欲要如何?” 也有人想要问问这位突然出现的剑客想要做些什么。 毕竟,前车之鉴很明显的。 没有那个实力,可就真的死了。 “这人我认识!” “他是韩人韩泽!” “师承当年的韩国第一高手燕翔剑——韩流,就是如今的帝国护国法师东君大人也曾被燕翔剑重创。” 数息之后,有人点出那人的身份。 昔年韩国第一高手燕翔剑韩流的弟子。 “韩流?” “曾号称一剑飞斩,天裂十八的那位韩流?” “他还活着?” 韩流的弟子……也就罢了,对于韩流,地宫之内的人有不少有印象,毕竟是当年中原之地有名的高手。 “韩流是你师尊?” “就算他亲自前来……也不敢说将东西取走,你欲要如何?” 韩流虽强? 他们这么多人中也有强者的,更别说是这么多的人,韩流想要充大个也不够资格的。 区区弟子又能做什么? “燕翔剑韩流!” “是韩流的弟子!” 地宫变故,引得逍遥子、高渐离等人也将视线落在高台上。 闻四周之言,逍遥子轻轻一语,对于燕翔剑韩流,自己是知道的,当年争夺黑白玄玉之时,燕翔剑韩流曾出现过,一剑重创阴阳东君。 名声大振! 至于韩流的身份,还是韩国公子,因韩王之故,因权力争夺之故,远遁异国他地。 近年来,倒是声名不显,这位是他的弟子,近距离之下,勉强有觉那人的实力在化神。 却不算很强。 “我也曾听过燕翔剑之名!” 高渐离心中思绪驳杂,扫着高台上的那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哈哈哈。” “诸位……且听我言。” “天材地宝、战神图都是宝物,以我之见,唯有强者可以拥有,强者……在下非超凡脱俗的境界,不过化神。” “却也想来地宫之内的化神同道不多。” “是以,我以为这些宝物……我等化神武者决定归属就好了。” “在场化神同道,以为如何?” “此举,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也能够令宝物有主。” “至于我等化神同道之间如何抉择,那就是我等之事了,人少了,总归好商量一些。” “至于先天层次的武者,你等前来这里也是无用,就是十人、数十人,我一剑就可挡之!” “就可杀之!” “家师韩流,他所传的燕翔剑,我不敢说有十成功力,却也足够将在场一十八位先天之人顷刻斩断!” 第二五三零章 予之弗取 着褐色劲装长衫,韩泽立于高台之上,近距离一观伸手可碰的天材地宝,甚至于都嗅到那股清幽香气了。 当其时。 毫不畏惧的迎着台下数十道、数百道目光,握剑抱拳一礼,将自己之意道出,幽幽然,手中一柄剑也是微微出鞘。 俄而! 便是一股凝练的剑意迸出,森寒之意在高台四周弥漫,剑鸣之音大动,靠近高台十丈区域的许多人浑身上下为之一冷。 实力孱弱者,更是本能的身形后退一步。 其余实力稍有强横的,纵然没有后退,也是面上骤然一变,此人之意……将他们这些实力先天的直接踢出去了? 「化神?」 「化神了不起?」 「就算化神很强,可以以一敌百?」 顿然,有人不服。 「以一敌百不敢说,对付你还是足够的!」 高台上的燕翔剑传人韩泽身形闪烁,一剑飞斩,剑光化影,近距离之下,那位出声说话的那人无法隐藏。 一剑落下。 血洒地宫。 不过先天还算入眼的境界,也敢再次大放厥词?想要引得其余人一块出手?或者自己找死? 「实力太弱,就不要开口。」 「天材地宝很好,也得有命拿!」 「否则,就算给你,你又能够跑到哪里去?」 「天下间,许多天材地宝都已经有了归属,可……在下没有见到有一份天材地宝是落入普通人手中。」 又是身形腾挪,韩泽持还在流血的长剑,内力吞吐,剑鸣再生,将剑体上的鲜血荡开,归鞘续言。 有些人实力不济,总想着可以捡便宜。 想着昊天会垂怜己身。 会机缘得到地宫的天材地宝、战神图之类。 …… 有那般想法不算意外,当年的自己弱小之事,见到一些好东西,也有那般期待,可是后来……自己明白了。 好东西! 唯有力量强大者方可拥有。 秦国扫灭**,是因为昊天直接任命的? 不! 那是秦国自身力量足够强,将其余诸侯国一个个灭掉了,方有如今一匡天下的秦国。 此刻的自己是化神境界,在诸夏间的强者中,不算什么,然而……如今还是可以的。 在更强者没有到来之前,尽可能收拢一些宝物为上。 弱者! 没有选择! 夹杂内力之言毫不掩饰的传荡至整个地宫,数息之后,杂乱无章混乱纷攘的地宫径直安静许多。 侧耳听之,还能够听到韩泽之言从地宫墙壁震荡的回音。 「一剑飞斩,天裂十八!」 「燕翔剑!」 「的确霸道,不过……你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 「如此,在下参与。」 数十个呼吸之后。 豁然一道身形从人群中跃起,踩着一些人的肩膀和脑袋,腾挪至裂开的高台另外一侧。 「在下也来。」…. 「若可尽快定下,再好不过!」 当其后。 又有一人从地宫别的角落身法运转,奔向高台。 「在下也来!」 「……」 密密麻麻的宽阔方正地宫内,随着韩泽之后,接连现身五位化神实力的武者,持各式兵刃,分立裂开的高台上。 浑身上下的气息没有隐晦,绽放方圆。 化神之 力,灵觉驾驭天地元气,一举一动,别有威势,落于诸子百家,一位位大家掌门也就那个水准。 「六位!」 高渐离心中愈发之焦急。 这算什么事? 那个韩泽……真的要以六位化神武者之力,定下地宫的局势,将天材地宝取走? 将战神图取走? 还有密室的宝物? 高渐离不能接受! 然……此刻的地宫之内,数百位普通武者皆静静的看向高台,一时之间仿佛也失去了声音。 虽有低语,未敢高言。 前面有一人高言,已经被身死燕翔剑下。 他们再高言? 岂非也有那般的结局? 生与死? 谁不畏惧? 谁不害怕? 「高统领?」 金统领也是忧虑、焦心,明明是他们墨家的东西,现在……他们墨家反而不能插手了。 自己的力量太弱。 根本不是化神武者的对手。 高统领好像伤势还未痊愈,就算痊愈了……此刻的高台上有六位化神武者,也是艰难。 「……」 「静待以观。」 「他们有六人,高台上的天材地宝只有一株,他们也不好分。」 「那面石壁……当初我有感觉,非普通之力可以打开,就算这六人合力可以打开,己身内力也会消耗很大。」 「他们也不敢冒险。」 「先看着!」 高渐离愁容满面,单手伸出,拍了拍金统领的手臂,暂时还不到最后一刻,尽管自己也没有想出好的法子。 那个韩泽说的好听,接下来呢? 「可恶!」 金统领怒目凶狠的看向高台上六位化神存在,只恨自己实力不济,不然,定要手下见真章。 「韩泽!」 「那些人不敢争夺了?」 「我等呢?」 「高台上只有一株天材地宝,我等有六人的!」 「难道一人取走一些?」 「地宫之内,除了这株宝物,根据传闻,还有石壁上的战神图,以及那个密室和令牌!」 「令牌更是指向一个更重要的地方。」 一位手持三环大刀的虬髯汉子大踏步高台,走近天材地宝,打量着天材地宝,这株天材地宝……有些奇特。 自己是不认识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以肯定一点,是好东西! 随即,看向韩泽。 无论韩泽如何说,这株天材地宝自己肯定要取走一些的,行入松树,上面还有果子。 不知道吃掉果子会有什么结果!…. 内力大进? 中毒? 伐筋洗髓? …… 随那人一语,与列高台的其余四人也都纷纷看向韩泽,后续的先不说……这株天材地宝该有个说法才是。 「诸位!」 「且听我一言!」 「地宫之宝不少,有这一份天材地宝,还有石壁上的战神图,还有密室之宝。」 「可……石壁是需要汇聚很强的力量才能打开,师尊曾说石壁要合至少十多位以上的化神武者才能显化战神图。」 「我等只有六人,是以……战神图难寻。」 「就算可以显化战神图,我等六人内力也会消耗殆尽,期时,在这里就危险了。」 「故而 ,我以为……我等六人只取这一株天材地宝。」 「其余之物不取,师尊在燕赵有相识的炼丹方士,五位若是愿意,请随我前往赵地。」 「待此物炼制成丹,诸位都可分得一两粒,而且,丹药的效果更甚枝干之物。」 迎着五人目光,韩泽抱拳又是一礼。 没有什么迟疑,也是走向那株天材地宝,将后续分润之法不为掩饰的道出,略有平静的地宫之内。 许多人也有听到。 「只取这一株天材地宝?」 「石壁战神图?」 「内力枯竭!」 「韩泽,炼丹就不必了吧,这株宝物上面,有一些果子,那应是宝物,我等一人分一些就好了。」 「诸位,你等以为如何?」 一位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将视线落在那株天材地宝上,韩泽所言……自己不认同。 数十年来,生与死走到这一步。 带着宝物去炼丹? 变数太大。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韩泽!」 「我等现在分一分天材地宝就可以了!」 那位手持三环大刀的汉子很是干脆直接。 六人带着一株天材地宝去炼丹? 分润丹药? 听着不错,然而,风险太大太大。 韩泽还有师尊的,那位燕翔剑韩流也是一位厉害人物,当年就很厉害,现在更不简单了。 「诸位心中的担心我是知晓的,只是……天材地宝素来珍贵,我等现在连它是什么都不清楚。」 「贸然分润上面的果子,果然宝物有损?」 「岂非一场空?」 「在下可以立下誓言的!」 「还有这株天材地宝,我们能分也只有这些果子,其余枝干也是宝物,若是炼丹,可以发挥最大的效果。」 「说不定,那些枝干和根茎才是宝物的真正根基。」 「现在分一些果子,岂非糟蹋了?」 韩泽深深摇摇头,近前一步,抬手指了指那株不知名的天材地宝,给于详细的劝说着。 「这……。」 一番话,说的另外二三人意动。 原本也想要分走一些宝物就离开的,现在……的确不好分,谁知道果子是宝物?还是根茎是宝物?…. 还是说枝干叶子是宝物? 一样分一些? 宝物有损了。 若是分不好,就真的一场空。 倘若如韩泽所言,将整株天材地宝去炼丹,也有些小小的不妥,风险有些大,还有一点……万一炼丹失败了怎么办? 那也是一场空! 太纠结了。 实在是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五位!」 「我们举手表决如何?」 「我之意……我等将整株天材地宝带走,直接去炼丹,丹成之后,我们一同分润。」 「还有……此事不能继续拖了。」 「迟则生变,保不准接下来会有另外的化神武者前来,我等所得就更少了,还会有别的麻烦。」 韩泽收敛内力,高台之上,寻常声音所言。 语落,警示一声,便是举手。 「……」 「这……,老子还是愿意取走一些果子和枝干。」 「其余无所谓!」 轻抚着手中的三环大刀,虬髯汉子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就算损失一些也无碍,自己也认了。 石壁上的战神图? 就不要了,风险太大。 麻烦也太大。 是以,没有举手。 「天材地宝若带出去,我等需要一直守护在它身边,韩泽,若有不妥,我等直接毁了它!」 一人举手。 「我意……出去之后,速去寻找炼丹方士炼丹,以防生变。」 「这株宝物也得我们随时掌控之中,若有不妥,直接毁掉,大家谁都得不到!」 又一人举手。 「韩泽,希望你找的那位炼丹方士靠谱,出去之后,我们同吃同睡,不得分离,谁也不能随意传递消息。」 又一人举手! 「似乎……我举手与否已经无用了。」 仅剩的一人无奈挥动手中长剑,六人中,已经有四人举手了,自己的意见不重要了。 「老子……,韩泽,老子要是看到你有小手段,这株宝物……大家都别要了。」 将三环大刀扛在肩头,虬髯汉子恨恨道。 「如此!」 「我们现在就走!」 「迟则生变!」 韩泽面带笑意,再次近前一步,一手握住陶瓮的边缘,内力运转,要将陶瓮生生的抓起带走。 却……陶瓮本体有些重。 内力运转,陶瓮也才半起半落的不稳。 吓得那位虬髯汉子怒骂一声,伸手用力一拖,直接合二人之力一左一右搬起来。 「走!」 「我等开路,速速离开这里!」 宝物到手,自然当走。 六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没有搬起陶瓮的四人自动纵身一跃,挥动手中兵刃。 开辟一条通道,直达入口。 「高统领!」 「这……。」 金统领已经着急的想要冲出去了。 那个陶瓮里的天材地宝是他们墨家的,不是那六个人的,不是他们的,现在自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东西取走?…. 「高统领!」 「金统领!」 逍遥子在旁单手压下,摇头低语。 虽不愿意承认,眼下情形,自己实在无力,墨家也是无力,地宫宝物的争夺墨家没有机会了。 除非先前所谋皆有成,雅湖小筑那里有助力。 南海郡那里也有来人。 如此,当无侵扰和麻烦。 「此等机缘,天降墨家,我等却不能守之。」 「我……愧对金统领你等。」 「也愧对所有的墨家弟子。」 高渐离神容悲戚,话语哀伤,目视裂开的高台上空空如也,又观那六人已经生生开辟一条道路,到达地宫入口。 那株宝物本该是墨家的。 现在是别人的了。 握持手中水寒剑,心意相连,水寒剑也是一缕缕的寒冷凄清气息流转,自己的实力还是没有恢复。 虽有公主所送的丹药,欲要完全恢复,还需要许久。 北地郡地宫,自己受伤太重太重。 「……」 金统领也是沉默,早知如此结果,当初就宁愿宝物有损,也要将其搬出去的,好歹可以留下一些东西。 现在什么都没有留下。 什么都没有。 「一株天材地宝被取走了。」 「那几个人还真霸道!」 六人远去,地宫之内的许多人窃窃低语,声音也逐步大了起来,谈论之音也响亮 了起来。 不甘、愤怒、钦羡、好奇……皆有。 「如果我此刻也突破化神境界就好了!」 「也能够分一杯羹!」 「……」 「还以为那些人会打开石壁上的战神图呢!」 「……」 「唉,现在一株天材地宝被取走,石壁上的战神图我等也打不开,我等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实力弱小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早知道我就努力修炼了,说不准现在就是化神境界了!」 「……」 「……」 轰隆隆! 轰隆隆! 砰!砰!砰! 豁然。 一道道别样的翁鸣响亮之音传来,引得地宫数百人下意识看过去,道道视线汇聚地宫入宫。 动静发生在那里。 此刻……一柄巨大无比的剑器直接从入口落下,插入地宫高大的台阶上,与之相随,剑器四周不住从上方掉落一道道身影。 「嗯?」 「是他们,是韩泽他们!」 「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们!」 「是谁?」 「……」 刹那。 火光明耀的地宫之内,诸人神色骤变,那一道道身影的主人被重创,掉落巨剑旁边,映照真容,熟悉无比。 正是刚才取走地宫宝物离去的六人。. 偶米粉 第二五三一章 亮了亮了 前一刻! 在地宫高台上睥睨诸人的六位化神武者……就这样坠落入口的奇特台阶上?一个个被重创? 没有任何死角的火光之下,六人皆口吐鲜血,瘫倒在高大的地宫台阶上,不过勉强挣扎起身。 那个巨大的陶瓮……装着天材地宝的陶瓮不在了。 那柄巨剑! 插在台阶上的巨剑! 那是谁的剑器? 那么大的剑器? 单单看着都有数百斤重,谁可拿的起来?谁可使用? “……” “……” 地宫之内诸人观之沉默。 那可是六位化神武者啊,就算比不上传闻中的超凡脱俗存在,也是诸夏间一等一的强者了。 非他们先天层次可比的。 就这样被重创了? “那柄剑……有些像传闻中的名剑巨阙。” “传闻是农家陈胜所有。” “那是一柄重而无锋的天下至尊之剑器,难道农家的人来了?” “陈胜!” “农家!” “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地宫中,有见多识广者,瞅着那柄足有常人身高的巨剑,宽大如门板一般,火光照耀之下,闪烁暗金色的光芒。 巨大的剑柄处,还有一条微有不可察的锁链,直通地宫之外,主人未现,传闻中的主人就是陈胜。 现在也应该是陈胜。 农家陈胜的实力很强! “巨阙!” “剑谱上的名剑巨阙!” “竟然长得这样?” “谁能拿得起来?” “就算可以拿起?谁又可以挥动的起?” 巨阙之剑,诸夏传闻。 地宫之内,许多人都有耳闻,然而,亲眼见到巨阙的鲜矣,那大如大铁块、大门板的剑器就是巨阙! 这样的剑……拿起来就很难很难了。 “农家!” “陈胜!” “农家的人……不是说农家在泗水郡已经被灭了吗?怎么还有人?” 也有人不解。 “农家号称数十万弟子,哪有这么容易被灭,不过……农家的确元气大伤,六堂都不在了。” “根基之地六贤冢也不在了。” “农家弟子四散诸夏,许多人都在齐鲁、东海郡等地。” “陈胜难道就在东郡附近?这么快得到消息了?运气还这么好?” 有人给于解释着。 诸子百家,农家作为弟子数量最多,实力也隐约最强的一家,帝国就算真的要将农家彻底剿灭,也是艰难无比。 有闻农家之力都隐匿起来了。 现在出现了。 巨阙出现,陈胜肯定来了。 这一点母庸置疑。 “……” “……” 纷乱之言再起,六位化神武者的惨状浮现一双双眼眸深处,那可是六位化神武者啊。 “逍遥先生。” “是巨阙。” “陈胜!” “农家的人来了。” 已经有些沦为看客的高渐离也是遥望地宫入口,尽管相聚很远很远,却还是能够依稀可见那柄巨剑。 诸夏间,何等剑器有那般形体? 唯有巨阙。 而巨阙是掌握在农家陈胜手中的。 对于那人,墨家所知还是许多的,自己所知也是许多,就是于陈胜此人,几乎没有见过几次面。 仅有的几次见面,也只是远远一观。 “农家!” “陈胜的实力的确很强,有巨阙在手,诸夏间,玄关之下,敌手当不多,以巨阙无双剑锋,击败那六人的确不难。” 逍遥子轻捋颔下须发,也是眺望极远处的地宫入口。 随口中语落,入口那里走下数人。 “农家!” “陈胜!” 去岁农家的事情,金统领也是有闻的,诸子百家中,墨家机关城不存,万千墨家弟子南迁。 墨家衰微。 农家! 现在也是一样,却又不一样。 在两家均为大家显学的时候,农家的力量就很强,许多有名的游侠都是农家之人。 泗水郡之事传开,农家的确有些惨,却又比他们墨家好多了,起码保存了许多弟子。 还有许多好手的存在。 “巨阙!” “陈胜!” “农家……,是你,果然是你。” “你们竟然来的这么快!” 韩泽浑身疼痛的瘫坐在地宫台阶上,左手用力,欲要起身,却左手臂陡然一软,整个人都要趴在台阶上了。 左臂断了! 连忙抬手在左手臂的一些穴位上点动,止住伤势,右手臂用力,勉强站在台阶边缘区域。 双眸含怒,愤恨无比的看着那柄巨剑。 自己认识。 是名剑谱上的至尊之剑巨阙。 农家陈胜所有。 “不是我们太快,是你们动作太慢。” “第十处地宫!” “消息来看,已经有两日了,东西竟然还在,太好了。” “你们竟然都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位身材健壮结实的汉子踏步台阶走下,手中稳稳抓着那只盛装天材地宝的陶瓮边缘,直接拎起来。 其人形貌粗犷,发丝不长,随意的梳在身后,方正的黝黑神容上,轮廓令人深刻。 纵为冬日,双臂还是外显,充满力量的手臂随着步伐走动而起伏,内蕴磅礴巨力。 声音洪亮,看着脚下、身边的六人。 刚才……这六人从地宫走出,刚好迎面碰上,好东西送至手中,自然不能放弃,便是夺了过来。 地宫之物,无主之物。 谁有能力就可以得到,没有任何道理。 与列身后,还有四人相随,皆沉默不语的紧紧跟着。 因要办理一些事情,便是在济北郡和东郡边缘区域行走,偶有听闻这里有地宫出现,便是前来。 似乎运气不错。 略有弥补五莲山那里的遗憾。 “石壁也没有打开,战神图还存在,密室还存在。” “看来这个地宫是我们的了。” 没有理会台阶上被自己重创的六人,他们尽管是化神武者,实力上一般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若非不想要为农家竖敌,刚才碰面的一瞬间,便可以巨阙的强大之力将六人击杀。 “陈胜!” “现在的农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农家了,你们这样霸道……早晚会倒霉的。” 无力的坐在台阶边缘,手握三环大刀,虬髯壮汉愤恨不已,早知道就随便分一些果子走了。 好歹还能落下一些什么。 现在……东西落在陈胜手中,想要夺回来? 几乎不可能了。 多年前,陈胜的实力就已经很强大了,刚才一个照面就击溃他们六人,更是彰显实力。 瞅着被陈胜拎在手中的天材地宝,双眸瞪得浑圆,很是不甘。 “……” 陈胜没有理会,另一只空闲的手臂挥动,巨阙从台阶上飞出,握在手中,自顾自的走下高大台阶。 密密麻麻的拥挤地宫内,靠近陈胜的那些人自动让出一条通向深处高台的道路。 五人通行,直达最深处。 “陈胜虽强,若说一人之力打开石壁不可能!” 高渐离目视陈胜五人的身影,他们逐步靠近裂开的高台,甚至于没有登临高台,而是站在高台裂开的通道前。 盯着那面石壁! “先前的那个韩泽也有所言,欲要打开石壁!” “至少需要十多位化神层次合力,陈胜实力很强,手握巨阙,战力无匹,内力上却有限。” “石壁需要内力,不需要战力。” “农家的功法,我有所了解,虽有玄妙,要说一人之力的内力比得上十多位化神武者?” “陈胜做不到,能够媲美两三位已经足够惊艳了。” “除非是道家……,就算是道家的惊艳弟子,一人内力媲美十人也有些难!” “那株天材地宝又回来了。” “若然此刻我等有一些外力相助就好了。” “农家、墨家往岁交好,如今面对地宫宝物……艰难。” 石壁! 瞅着陈胜五人的行动,是盯着石壁的。 逍遥子低语道。 以陈胜之力打不开石壁的,就算他们一行五人都是化神武者都做不到,根据自己的微弱灵觉感应,五人中只有两位化神武者。 那面石壁显化战神图需要内力! 需要极强的内力! 诸子百家中,最为擅长修炼内力的是道家,如果是五位内力本源充沛的化神大成道者,说不得可以一试。 陈胜五人不行。 打不开。 那只装着天材地宝的陶瓮被陈胜握在手中,又回来了? 高渐离他们……机会也是渺茫。 “外力相助!” “艰难!” 高渐离轻叹,若然自己伤势完好,甚至于更强一些,或者路枕浪巨子没有身子。 这座地宫一定属于墨家。 没有任何怀疑的属于墨家。 “逍遥先生!” “高统领!” “真的是你们,这里果然有墨家的朋友。” “竟然还是你们!” 一语悠悠飘来,直入高渐离的耳边。 直入逍遥子的耳边。 直入与列一处的金统领耳边。 刹那。 一道道目光循声看去,呼吸之后,逍遥子面上一喜,高渐离也是一喜,是他们? 七尺开外,正有三人静立地宫角落,看着他们。 为首一人手持黑色长枪,衣着普通无比,颜面……却是无比熟悉,另外二人中也有一人熟悉,另一人陌生。 “你们也在这里?” 是项氏一族的那位少主。 项籍! 西域楼兰之时,见过他和他的叔父项梁等人,后来便是先后离开,如今没有过去多久……这里相见了? 逍遥子欲要道出那位年轻人的身份,又觉不妥,只能讶然道。 “项……少主,只有你等前来?” 高渐离也是惊愕。 “……” 金统领等人敲了那近前的三人一眼,心中想了想,不为认识。 “我因事要前往南海郡一趟,在聊城那里听到这里有地宫的消息,还有墨家的消息,便是赶来瞧瞧。” “想不到这里已经这么多人了。” “万万想不到在这里见到逍遥先生、高统领你等。” “这处地宫……我刚才也从四周探询了一番,似乎同墨家有关?” 项羽亦是惊喜万分。 带着子期和小虞前来这里,转了一圈,墨家的人没有碰到,故而准备再看看热闹就离开的。 不想……突然碰到了熟人。 这处地宫路上就有打听,地宫之内,也有打听,根据那些消息所知……这里最早是一些墨家的人。 后来,墨家不能守住,便是来了许多人。 有了眼前的场面。 “南海郡?” “少主是想要前往陆丰?” “这处地宫说来惭愧,论来,的确是墨家所发现,惜哉,我等之力不足,难以有用。” “……” 项氏一族的少主! 墨家与之打过的交道不少,闻其要前往南海郡,心中有觉,不由一笑,南海郡那里能够吸引这位少主的也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安装最新版。】 至于这处地宫? 高渐离长叹一声的憋屈道出。 “这面石壁很难打开?” 项羽一时无言。 还有那样的事情? 地宫在手那般久……,拖延到现在功亏一篑了? 根源便是那面石壁? 轻握着手中长枪,身处地宫防身之用,瞧着远处陈胜五人在通道里的动静,好奇一语。 地宫的秘密,自己和叔父一路归来,也知晓一些,具体的秘密就一般般了。 “至少需要十多位化神武者的内力汇聚一处才能打开,才能得到石壁上的战神图!” 高渐离低语。 从石壁的动静来看,陈胜他们没有动手。 应该也在迟疑。 “没有别的法子?” 项羽再问。 “若有玄关武者出现,或可一人之力打开。” “逍遥先生若不受伤,无这个结果。” 高渐离应道。 “这么说……农家的陈胜他们是打不开了?” 项羽若有所思。 “除非农家后续来人,合数十人、百人之力可以尝试。” 高渐离不敢肯定。 谁知道农家是否就来了这五人,农家弟子很多很多,就算现在只有五人,也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汇聚足够人手。 “亮了,亮了!” “石壁亮了。” “他们要打开石壁了!” “……” 骤然。 四周传来一道道惊讶之语。 逍遥子等人也是忙看将过去,石壁的确亮了,微弱的光亮,不算明显,的确亮了。 “陈胜他们真想要试试?” “果然石壁打不开,内力可就损耗了。” 逍遥子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石壁!” “战神图!” 项羽目视那面石壁,念叨一生。 石壁的确亮了。 惜哉。 数十个呼吸之后,石壁便是暗澹下去。 “陈胜他们要离去?” 随即便是看到陈胜五人从通道内走出,不在理会石壁。 陈胜一马当先,单手拎着装有天材地宝的陶瓮,四人跟随,循着前来的道路,快速离去。 高渐离不舍的看向那株天材地宝。 “似乎……老夫没有来晚!” “老夫来的刚刚好。” “这处地宫的确很完好。” “泽儿,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地宫的入口。 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人。 多了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深蓝色轻便长衫,梳发成髻,一只木簪束之,形貌稍有一些清瘦,剑眉多了一丝凌冽。 抬手一招,便是将还瘫坐在台阶边缘的韩泽摄至跟前,观其模样,摇摇头,一语轻问。 “师尊!” “师尊!” “徒儿拜见师尊,您来了!” “太好了。” “是他……,是陈胜,农家的陈胜。” “原本徒儿已经到手那株天材地宝,只需要等师尊前来,便可再临此地,谁料宝物被陈胜夺走。” “徒儿无用。” “让师尊失望了!” “师尊,这座地宫还是完好的,陈胜手中的宝物是高台上的那一株,战神图还在,密室还在。” “一切还在。” “有了宝物,师尊的修行定可更进一步!” 第二五三二章 神力无匹 是师尊! 师尊! 觉此刻身上涌入的力量,正在不断修复自己受损的伤势,韩泽忽的无尽欢喜起来。 是师尊来了。 师尊如今可是超凡脱俗的境界,尽管是刚破入那个境界没有多久,却……境界和实力已然为真。 诸夏间一处处地宫开启,天材地宝众多。 师尊得到其中一株,加持本尊的修为在化神已经极其高深,机缘突破,悟虚而返,超凡脱俗。 玄之又玄的境界! 在得知阳谷这里可能有第十处地宫的消息之时,自己就已派人火速前往赵地告知师尊。 原本以为还需要在等一日的。 师尊……现在就来了。 太好了。 有师尊在此。 整个地宫都是他们的,至少两株完整的天材地宝,外加战神图和那块令牌,还有更大的好处等着他们呢。 喜意盈面,难以掩盖,任由师尊施为替自己调理伤势,能动的手臂一指,落在农家的陈胜五人身上。 陈胜也也太霸道了。 仗着巨阙的威力,强行重创他们,还将天材地宝夺走。 现在师尊来了,拿走的东西,还是老实归还为上。 「农家!」 「陈胜!」 「果然是天材地宝!」 「还有巨阙之剑。」 就算韩泽不说,老者都已经将目光落在某处,灵觉扩散,地宫之内的一切都在感知中。 没有什么强者。 气息最为狂猛的也就那位手持巨阙的陈胜了,自己知道他,却几乎没有见过他。 却也无碍。 一步踏出,拉着泽儿出现在陈胜面前。 没有多言,伸手一抓,便是一股莫可抵御的强大之力漫出,直接将陈胜拎在手中的巨大陶瓮取走。 「你……。」 「此物农家所有,阁下何意?」 陈胜手中紧握巨阙,浑身上下环绕的锁链都不自觉的颤动起来,手中的天材地宝就这样被夺走了? 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玄关? 超凡脱俗的境界? 唯有那个境界! 否则,单单是化神境界,没有人可以在自己面前夺走宝物。 此人为谁? 诸夏间隐藏起来的强者倒是不少。 玄关强者! 农家也是有的! 自己无惧。 身侧四人也是严阵以待,手中刀剑各自展开,警惕万分的看向那位老者以及他身边之人。 「农家!」 「保留的力量倒是不弱,以你之力,泽儿的确不是你的对手,看在你对泽儿留情的份上。」 「老夫也不杀你们。」 「至于此物?」 「农家所有?这么说……诸夏间所有的地宫之物都是农家的?就是你们农家实力最强的时候,那位侠魁也不敢这样说。」 「你……又算得了什么。」 这五位农家的人,血性倒是不错。 可惜,实力不够看。 超凡脱俗的境界,非化神可比。 陈胜! 巨阙之剑能够被他用到那般地步,使之都位列剑谱前列了,的确难得,可惜……打伤了自己的徒儿。 总该有个交代的。 老者凌空一掌翻出,便是一股浩荡至极的力量十方而至,直接笼罩陈胜五人,威势弥漫,方圆十丈区域,诸人 避退。 「燕翔剑韩流!」 「是他!」 「他突破了?」 「他突破那个境界了!」 「……」 再生变故。 本以为那株天材地宝已是农家的囊中之物,又来了一位实力更强之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凌然众人的风采。 逍遥子立于极远处,大致能够看到一些,能够听到一些。 是那个韩泽的师尊? 此般! 那人的身份就很明晰了。 已经隐匿诸夏多年的燕翔剑韩流,当年的韩国第一高手如今也突破境界了?着实令人诧异。 机缘? 悟性? 无论什么,韩流的确突破那个境界了,位列玄关,领域自成,以陈胜之力万万不可能抗衡的。 自己也是那个境界的人,知道那个境界的玄妙。 虽有数年前苍璩以化神之身袭杀鬼谷子,却……中间另有隐情,不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燕翔剑韩流!」 「逍遥先生,那是一位超凡脱俗的玄关强者!」 高渐离也是惊疑。 地宫的形势越来越乱了。 连那个境界的人也来了,如此,墨家想要分得地宫好处的念头……只怕要彻底淡去了。 「不错。」 「除非农家野老亲至,否则,农家……。」 「难道地宫之宝都要落入韩流的手中。」 世事无常。 一切难料。 农家的力量自己了解一些,位列玄关的强者也有。 那些人若是不能出现,以韩流展现的力量,待收拾完陈胜等人,就可轻而易举的开启石壁,获取战神图,获取密室里的宝物。 「陈胜不是那人的对手,其他人也不是。」 项羽手握长枪,双眸隐隐生光的看向极远处。 那位逍遥先生口中的燕翔剑韩流已经轻而易举的镇压农家陈胜等人了,连陈胜手中的巨阙都击飞了。 陈胜都被韩流一掌击飞,落于远处,农家的另外四人更是被随意一掌拍飞,根本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唉。」 「或许,这就是命运。」 「昊天之下,注定我们墨家与这处地宫无缘。」 目视远处,观陈胜被燕翔剑韩流再次一掌击中,整个人血洒虚空的重重撞击在百丈之外石壁上。 被真正重创,起身都有些艰难。 高渐离心中彻底不抱希望的轻叹一声。 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 昊天难道真的要抛弃墨家? 连这等机缘都不愿意给墨家? 「逍遥先生,那人的实力在超凡脱俗中也是很强?」 项羽浓眉皱起,那人手段有些狠了,陈胜固然重创了他的徒儿,却没有伤太狠,不然那人如何可以正常的喘息和说话。 而陈胜此刻却被接连重创,巨阙被夺,整个人双臂都被打断,着实过于狠辣,都想要要人性命一般。 「燕翔剑韩流!」 「以我所观……他应该是刚破入这个境界,果然在这个境界许久,一身领域熔炼,对付陈胜等人会更加的轻松。」 「或许就是因诸夏间地宫的一处处机缘才得以突破。」 「果然让他再得了这处地宫的宝物,他应该会很快稳固这个境界。」 逍遥子摇摇头。 韩流的实力不算很强,当然,现在的力量比自己强多了,若是自己 完全的恢复实力,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老夫不杀你们。」 「石壁战神图,密室!」 「都将是老夫的了,妙!」 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将农家五人解决掉,挥手间,将巨阙随意仍在地上,踏足此境,神兵利刃作用不大。 将那只盛装宝物的陶瓮交给弟子,老者又是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裂开的高台通道之前。 看向那面黯淡无光的石壁。 战神图就在里面,上次争夺的时候,自己没有得到战神图,这一次……机缘将完全的属于自己。 「阁下已经得了一株天材地宝,也该满足了。」 「这面石壁的战神图和密室之宝,当留给别人才是!」 悄然。 正待老者要只手开始石壁战神图之时,一侧裂开的高台上传来一语,声音洪亮,很有力量。 「嗯?」 「你是谁?」 「小小年纪,也想要掺和老夫的事情?」 「老夫此刻心情好,不欲杀人!」 老者神情微动,抬首以观,便是看到一位衣着朴素寻常的年轻男子,灵觉之下,此人气息寻常,倒是血气挺浑厚。 想来是年岁之故。 年岁似乎不算很大。 正手持一柄黑色长枪看着自己,打抱不平?也眼馋地宫宝物? 轻笑一声,便是拂手一掌。 「你已得了一株宝物,剩下的宝物也该给别人留些才是。」 黑色长枪向前一刺,虚空顿生翁鸣。 立于高台上的壮硕年轻男子一动不动,看向通道内的燕翔剑韩流,再次一语落下。 「嗯?」 老者轻咦一声。 自己刚才那一掌不算强,仅仅普通化神水准,虽如此,以如今地宫那般多人的实力,也不可能抵挡的。 这人……随意一枪就破开了? 也没有感觉很强的天地元气波动,内力也是不显,直接就破开了? 「你……有点怪!」 老者不相信,抬手又是一掌挥出,这一掌较之刚才强大许多,掌风席卷,高台之上都旋风骤起。 「你不能打开石壁!」 立于高台上的年轻人持黑色长枪又是猛然一刺。 轰! 高台之上,迸出翁鸣之音,方圆数十丈区域都明显感知,然……年轻人仍岿然不动,不过被能量碰撞的余波卷起衣衫衣角罢了。 「怎么会!」 「怪事!」 「你……好强的力量!」 「单单一枪之力,都足以破开我的掌力。」 「那还不是你的全力,你是谁?」 老者神色有些小小的不对劲。 刚才的那一掌挥出,灵觉跟随,还是没有从那位年轻人身上察觉剧烈的内力波动,连天地元气的涌动都没有。 还是刺下一枪。 自己的一掌就被破开了。 要么是那人一枪的力量很强很强,要么是那人自身之力极强,超越自己的强大,一力方可不动声色的击溃掌印。 以他的年岁? 实力修行超过自己? 绝对不可能! 一身极强的力量? 怎么可能拥有呢? 炼体? 传闻农家神农堂有一位典庆,铜头铁骨,百战无伤,所修就是炼体,所修迥异旁人。 实力却毋庸置疑。 难道这位年轻人就是那般? 可是他才多大? 十五六? 十七八? 二十?应该还不到! 怎么可能会有那般的强大力气! 「你不能打开石壁战神图!」 握着手中长枪,年轻人还是那句话。 「哼!」 「以为抵住老夫两掌就能够对老夫说三道四?」 「你……还不够资格!」 老者面有薄怒,一步踏空,俯视那位年轻人,此人是真的要找死,真以为挑衅以为超凡脱俗之人不需要付出代价? 不可能! 灵觉运转,地宫云动,伸手一抓,天地元气汇聚一柄剑器,当即,便是一剑挥下。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打开石壁战神图!」 高台上,那位年轻人还是如此说着,六识敏锐有觉,双眸更是明亮生光,手握长枪,快速舞动。 漆黑无比的长枪顶部,都悠然生出强力枪风。 轰隆隆! 轰! 嗡……。 虚空相接,高台再次剧烈颤动,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兵刃碰撞之人不绝,更有一道道剑气、枪芒迸出,四射高台四周。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老夫这一剑就是刚才的陈胜,都不可能接下,你到底是谁?」 「你师尊是谁?」 「诸夏间炼体有成之人,屈指可数,秦国的人?你和阮翁仲他们所修不一样!」 「你来历为何?」 老者彻底形容失色。 这算什么事情? 如何会被自己遇到? 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 单纯的肉身之力? 好强的力量! 自己刚才那一剑非全力,也非陈胜可以抵挡,就算可以当下,也得被重创,而他却挡下来了。 还没有受伤。 身怀绝技? 何人传承? 明显是炼体有成之人,诸夏间,据自己所知,能够在炼体一道做到这样的,也就农家典庆一些人。 还有咸阳宫嬴政身边的一些百越护卫,那些人所修炼体,实力极强,为首的阮翁仲当年更是亲自在战场格杀魏国嚣魏牟。 然而,阮翁仲等人炼体之后,形体都明显有变化,典庆也是一样,这位年轻人……寻常人一样。 来历又偏偏不告诉自己! 秘密? 一时间,心中警惕,没有再次出手。 「……」 「……」 场面如潮水一般起伏变动。 本觉已经浪花卷起,却又突然的落了下去。 本觉该平静了,忽而,又有浪花升起,较之先前更加的澎湃。 凌虚御风,超凡脱俗。 地宫来了一位如此境界的强者,怪不得农家那几人不是他的对手,此刻又有了对手? 还是一位看上起年轻非常的男子。 那位燕翔剑几次出手,都没有拿下对方! 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人难道也是一位超凡脱俗境界的? 否则,如何会有那般胆量? 地宫之内拥挤不堪的数百人已然再次陷入失神、失语,现在连那般境界的强者都有了对手? 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何以那般强大! 「……」 「天生神力!」 「强大如此?」 逍遥子也是有些沉默。 项氏一族的少主天生神力,自己是知道的,诸夏间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那等天赋在诸夏间固然罕见,史册还是有些的。 若言抗衡一位玄关层次? 这位少主将来可以做到,自己可以接受,现在就做到了? 「……」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高渐离连连惊叹。 据自己所知,这位项氏一族的少主所修是兵家之法,非侠道之道,此刻一柄长枪在手,竟然抗衡一位玄关强者。 还不落下风。 这样的力量绝不逊色自己,不……,远超自己。 连刚才农家那位霸道行事的陈胜都不如他。 这位项氏一族的少主也着实奇异。 他才多大? 就有这般力量? 将来果然领兵作战,战场之上,岂非千人敌?万人敌?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你虽强,却绝不可能是老夫的对手。」 「现在离去,老夫不杀你。」 「不然,老夫不会留情!」 老者神情凝重的看向高台那人,体内玄功运转,灵觉扩散,独属于玄关层次的威势弥漫。 此人果然继续找死,自己不会放任! 「你不能打开石壁!」 持枪年轻男子还是那般道。 「找死!」 老者再也忍不住了,就不能换一句话? 喝道一声,一剑飞斩,道道剑光飞掠,直接笼罩高台。 第二五三三章 玄关蜂拥 “阵破八方!” 手持破阵枪,浑身上下的力量极尽催动,四肢百骸的血气一时间都沸腾起来,都滚动起来。 长枪在手,舞动如龙,影迹重重,无孔不入的拦阻四面八方涌来的凌厉剑气,每一个呼吸,耳边都传来密密麻麻的兵刃碰撞之音。 更有极强的能量震动席卷。 蹬! 蹬!蹬! 刚觉有些可以拦阻,便是一股更强的压力迎面而来,身形不稳,一个不察,本能的后退摇晃。 沉闷的声响流转。 “不愧是玄关层次的武者。” “南公所言,以我现在之力,若是催动双眸的力量,极尽之下,可以抗衡初入玄关存在。” “此人已经得到一株天材地宝了。” “还想要将所有的宝物拿走,就不好了。” “墨家、农家都是项氏一族的朋友,若可……落入他们手中更好,以我之力,也当偿还些许恩情。” “好强的力量!” “这就是玄关武者!” “不催动双眸之力,以我此刻肉身之力,也就这个极限了。” “重童!” “开!” 年轻人的脚步在高台上不断后退,每一个脚步都迸出别样声响,宛如炸鸣一般。 觉面前越来越强的压迫之力,心中思忖,不过数息,从怀中取出一块兽皮,直接面上一卷。 刹那! 浑身上下的气息一变,年轻人不断后退……已经退到石壁前的身影硬生生停下。 双手紧握长枪,一缕缕别样的澹红色光晕自体表透出。 期时。 长枪再次挥动,一道道超越先前数倍乃至于十倍的力量迸出,一道道雷霆一般的轰鸣之音传荡。 “你不能打开石壁战神图!” 又是一语,年轻人持枪向前踏步,将笼罩己身越发强势的连绵剑势给于挡住,虽然很难将此人击败。 可是。 拦住就够了。 力量! 南公说过,自己的力量还会继续提升,只需要不断的给于磨炼,只要不断的给于熟悉重童之力。 自己会越来越强的。 当年蜀山的蚕丛氏可以隐约达到玄关层次无敌的水准,那个境界,自己将来也能够达到。 “小子!” “无论你是谁……今天都得死。” 老者已经彻底形容失色了。 一剑飞斩,天裂十八。 天地元气化形,长剑在手,灵觉运转,驾驭还不算完善完美的剑道领域,一剑横出,悍然压下。 剑光化作剑图,相随又是竭尽全力的一掌拍下。 这位年岁不大的年轻人很奇怪,很强大,很古怪……竟然可以隐约抗衡自己的力量。 如何可能? 禁法? 否则就意味着他如此年岁已经踏足玄关境界,绝不可能……,诸夏间,出现一个玄清子已经千年难见。 再出现一个? 不! 他和玄清子不一样! 此人的力量何以这般无匹强横? “那人是谁?” “竟然可以同超凡脱俗的强者争锋!” “还如此的年轻!” 一道道风云呼啸、霹雳炸鸣之音荡开,席卷整个地宫,同样也冲击着与列每一位的地宫之人。 “他也是超凡脱俗的境界?” “不会吧。” 有人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嘴巴更是张的很大。 “有传当年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如今的帝国武真郡侯就是少年岁月破入超凡脱俗的境界。” “不然,也不能够击杀中山夫子。” “难道此人也是那般惊艳?” 不是没有很年轻的超凡脱俗境界。 地宫之内,有消息灵通者,有经多见广者,纷纷所言,似乎帝国的武真郡侯就做到过。 现在。 多年过去,武真郡侯的实力只怕更加的深不可测,更加的超凡脱俗,甚至于都听到武真郡侯是诸夏一等一的强者。 “那人到底是谁?” “如此英杰……不会籍籍无名才对?” 有人对高台那位可以抗衡玄关强者的陌生人表示强烈好奇,希望知晓他的身份。 “难道是诸子百家大家显学的传人?” 有人猜测。 “肯定不是儒家的。” 有人也给于小小排除着,儒家的浩然正气君子剑是标配,此人是长枪?有些兵家的韵味! “农家的?” “也不像,否则,刚才就出手了。” 有人再次给于排除着。 “墨家的?” “更不像,墨家都没了吧。” 也有人给于再三排除着。 “……” “那人的实力是不弱,似乎……比起超凡脱俗还要差一点点,一直被压着打,不能还手反击。” “虽如此,这般年岁,足以自傲了。” “老子在他这个年岁,估计也就能抵挡一剑!” 有人一直关注远处高台战斗,细细打量之下,似乎也能够高下强弱的给于判断。 “抵挡一剑?” “一剑之后呢?” 旁边有人询问。 “你说呢?” 那人轻哼一声,自己如今三十有余了,还是先天的实力,十多年前也是先天,抵抗一剑……就没了。 还一剑之后! 自己倒是想要抵抗两剑! “少主!” 虞子期在高台附近看着争斗场面,已经有些着急了。 少主的实力是很强,可少主说过……竭尽全力,此刻也就能够短暂抗衡玄关强者。 如今都有些被深深压制了。 旁边的小虞也是紧紧盯着高台,那位燕翔剑韩流毕竟是一位悟虚而返境界的强者。 “逍遥先生!” 高渐离也有些担心。 刚才……项氏少主直接便是出手了,其实力的确令人侧目,的确非凡,然而,从眼前的战况来看,不容乐观。 “无需着急。” “若是在外面,或许会有危险。” “在地宫里,韩流的实力不能完全发挥,暂时无碍。” 逍遥子轻声道。 “嗯?” “又有人来了。” 却……刚有语落,孱弱但敏锐的灵觉有感,抬首视线一转,看向地宫入口,那里有很强的气息临近。 “哈哈哈,韩流!” “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离去了。” “原来是这里有好处了,幸好我和连晋闲来无事,也在四周行走,听闻这里有地宫的出现,便是来了。” “这株天材地宝。” “韩泽,是你知会你师尊的?” “巨阙,农家的人!” “是陈胜你们!” 两道身影眨眼之间,便是从入口到达深处高台之前,凌空而立,俯览地宫,话语不绝,许多景象已然一观。 “仲孙玄华。” “连晋!” “是你们?”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正欲要施展全力将高台上那位年轻人镇杀的老者分神而道,前来的二人自己都认识。 一位是仲孙玄华,当年齐国剑圣曹秋道的弟子,多年来,也算知晓,因地宫机缘,也机缘突破了境界。 一位是连晋! 是当年卫国照剑斋的弟子! 实力还在化神,没有破入超凡脱俗的境界。 “你猜猜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嗯?” “是你!” “你是……项氏一族的少主?” “怎么会……实力这般强大!” “两位,且住手,且住手!” “何以你们二人之间起了冲突。” 突然而至的二人,踏空而立,观地宫模样,注意力又被高台的景象吸引,看了数息,忽而一人愕然道。 韩流自己是认识的。 另一位正与之相争的人,自己似乎也认识,就是此刻浑身上下的气息有些炽热,灵觉之力靠近都有些难受。 安装最新版。】 火烧一般的难受。 尽管如此,也能大致认出来。 是项氏一族的少主! 不会错的。 当年因墨家机关城之事,也曾与项氏一族的人同路前往相救,是以,了解一些,认识一些。 轰隆隆! 轰隆隆! …… 未待韩流有所言。 便是一道更为锐不可当的枪芒迸出,直接撕开剑道领域的封镇,纵身一跃,脱离战场。 “仲孙玄华!” “连晋!” “是你们两位侠士。” 项羽手持长枪,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道道因催动重童而显化的血气之光收敛,总如此,百脉血气高速运转,体表温度极高。 离开战斗数息,便是阵阵白雾缭绕体表,不断的凝成,又不断的消失,异象独特。 南公所言果然不错,以自己之力,就算全部施展,也就只能短暂对抗初入玄关层次的强者。 果然继续下去,自己难以支撑。 取下兽皮面具,抬首看向面前虚空,那里正有二人看向自己,自己都认识,尽管见的不多,记忆力很深刻。 “果然是你!” 仲孙玄华面上一喜。 带着身侧的连晋落于高台。 “项氏一族的少主!” 韩流闻声,又见此人举动,只好收拢一身玄力。 项氏一族! 自己是知道的,那是楚国的兵家豪族,楚国沦亡之后,便是隐避起来的,秦国一直在追捕项氏一族的人。 这位是项氏一族的少主。 仲孙玄华他们还都认识,相熟? “嗯?” “逍遥子!” “逍遥先生,你也在这里,你的气息……,怎么会……,何人所伤?” 以项氏一族如今的局面,他们的少主不会无缘无故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仲孙玄华有感,灵觉扩散。 忽而,刚踏足高台的脚步又是一动,出现在距离高台不远的地宫一隅,那里……又有数位熟人。 “还有墨家高统领。” “你们也在这里。” “果然机缘。” 是人宗的逍遥子先生,尽管逍遥子已经自立真道宗,还是有些习惯称其为人宗逍遥子。 他身边的那位自己也认识,是墨家的高渐离,也有过面缘的。 却是逍遥先生此刻的一身气息……怎么会这般弱?仿佛被人彻底重创乃至于废去了? 怎么会! 逍遥先生可是破入玄关多年的人,一身之力,诸子百家都有耳闻,乃是极强的。 怎么会有如此模样? 还有高渐离! 一身之力也是孱弱,脏腑五气不足,三元精气神失衡,也是明显的重伤之身,发生了什么? 诸夏间,谁可重创逍遥先生? 拱手一礼,连忙道。 “仲孙玄华!” “连晋!” “许久不见!” 逍遥子道礼。 “我之事说来话长,虽有伤势,幸好还活着。” 接着前言,又是一语。 “见过两位!” 高渐离也是一礼,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仲孙玄华和连晋,他们当年也曾相助过墨家的。 尽管,墨家还是遭逢劫难,恩情仍在。 甚至于当初还连累他们身中生死符,不知道如今可否解决了?自己身上的生死符还是多劳西域浮屠强者之故。 而仲孙玄华如今竟然踏足那个境界了,逍遥先生刚才告诉自己了。 连晋应该没有。 加上这处地宫,诸夏已经有十处地宫了,每一处地宫都有天材地宝,每一株天材地宝都是极其珍贵的宝物。 可以助人破入超凡脱俗的境界,倒也不算意外。 “又有玄关境界的存在前来!” “还是两位!” “这股气息……鬼谷纵横的气息,卫庄!” “紫兰轩的卫庄,还有那位狼神。” “还有一人?” “气息也是不弱。” “他们竟然也得到消息了。” 仲孙玄华正要同逍遥子言谈,灵觉有感,身躯一转,看向地宫入口,那里……又来了强者。 逍遥子亦是看了过去。 高台上的燕翔剑韩流也是眉目紧皱。 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 不过,好歹自己也已经得到一株天材地宝了,接下来无论争夺石壁战神图,还是密室之宝,都不会亏什么。 “庄!” “你看……那面石壁还好好的,还没有被开启,战神图还在,密室还在,里面的宝物还在。” “太好了。” “太好了!” 凌虚御风,从兰陵城一路赶往此地,中间几乎没有什么停歇,终于在夜幕降临到达此地。 还来到这里。 跟在庄和狼神身边,一身素红色劲装裙衫的红莲打量这处地宫,观远处裂开的高台,还有完好无缺的石壁。 已然开怀。 “嗯?” 就是话语没有得到庄的回应,而且,刚行至地宫一半,就停下了。 “天材地宝!” 宽松的黑衣锦袍着身,攒金丝的黑色护额梳拢白色长发,未至地宫深处高台,中间凌空驻足。 伸手一抓,便是从下方飞来一物。 玄力运转,便是将那件事物摄至跟前。 一只盛装天材地宝的巨大陶瓮。 刚来到地宫,就有这般收获! “……” “不!” “师尊!” 韩泽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师尊将那个东西交给自己,让自己好好看着的,突然间就被人取走了?没有任何抗衡的力量。 御风踏虚。 师尊一个境界的存在。 “卫庄!” 前一刻,心中刚有一些安慰的燕翔剑韩流双眸瞪得浑圆,那株天材地宝是自己的。 已经是自己的了。 卫庄! 太过分了。 怒喝一声,虚空剧烈颤动,瞬间近前吗,伸手一抓,要将那只陶瓮取回,那是自己此行收获。 不是他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 手中鲨齿举起,一道道凝练的黑色剑光缠绕其上,纵横归元的霸道剑道吞吐锋芒。 黑衣冷傲男子长剑指向前方。 至于那只巨大的陶瓮,已经落入同行的狼神之手。 “卫庄!” “此物是我的,你如何取走?” 韩流愤怒,咆孝一声。 卫庄的实力,自己的确知晓,有传踏足自己这个境界许久了,又是鬼谷纵横的传人,一身之力的确强大。 就算如此,又如何? 地宫之内,自己是有朋友的。 “地宫之物,哪有主人?” 立于卫庄身侧的女子娇声喝道,手持链蛇软剑,神色不善的看向那位老者,实力倒是不弱。 此物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就是他们的了。 “可恶!” “可恶!” 韩流再也忍不住了。 就算打不过也要出手,从进入地宫以来,除了收拾农家的几人比较入心,其余事情皆闹心。 若非项氏一族的那个少主拦阻,地宫之物一切都是自己的,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此刻……着实令人生气。 连一个小丫头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说道了。 虚空元气凝练长剑,燕翔剑的威势叠荡,一剑横出,直接轰出,都是这个境界,卫庄又能比自己强大多少? 纵横虽强,燕翔剑不弱! 第二五三四章 吾道浩然 “鬼谷卫庄!” “狼神!” “他们二人都来了,他们不是应该在兰陵城吗?” “消息都已经传到那里了?” “那位女子……不像紫兰轩的那位紫女姑娘,莫不是赤练?” “有传那位赤练的身份同韩国王族有关!” 随他们身后,地宫又有强者前来。 还是这两位强者。 自己是刚破入这个境界不久,而卫庄他们都早早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更是身怀鬼谷纵横的传承。 一身实力绝对强横。 而且,刚进来就从韩泽的手中将一株天材地宝取走了? 这么霸道的? 尽管他们有那般实力霸道! 仲孙玄华忍不住低语。 那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前来,地宫之内,谁可为敌手?自己与韩流联手?只怕也有些困难。 超凡脱俗的境界,也有高下强弱。 地宫之宝! 这可是一处完好无缺的地宫。 石壁上还有战神图的,里面还有密室的,更有天材地宝和令牌的,根据诸夏近来的传闻。 那块令牌看似不起眼,实则作用很大。 有可能指向一处更为珍贵的地宫! “赤练!” “韩国的红莲公主!” 高渐离轻声道。 对于紫兰轩,墨家有不少的消息,自己了解许多。 紫兰轩! 最初出现在韩国新郑,后来……韩国沦亡之后,便是落在兰陵城,这些年来一直在那里。 因鬼谷纵横的缘故,再加上紫兰轩自身之力,一直无忧。 那位紫女姑娘……传闻中,是紫发紫眸! 这位女子非如此。 而能够同卫庄一块前来这里,紫兰轩内的选择也就不多了。 “韩国的公主?” “韩王安的公主?” “韩流当年也是韩国的王族,论起辈分来,和韩王安一个辈分的。” 随在仲孙玄华身侧的连晋讶然道。 燕翔剑韩流是韩国公子,因一些事情离开韩国,身上的血脉做不得假,那位女子是韩国的公主? 关系挺近的。 就是现在有些针锋相对,因卫庄行事霸道,将天材地宝夺走,韩流都直接出手了! “仲孙师兄,紫兰轩的人也来了。” “非好事。” 连晋旁侧低语。 “卫庄他们应该也是为了这处地宫。” “为了这里的宝物。” 高渐离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 实在是不敢报任何希望。 在场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墨家……如何去争?就算项氏一族的少主愿意帮他们! 此地这么多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就如眼前的仲孙玄华他们,虽为墨家的朋友,在地宫面前,只怕墨家的朋友情义也得靠后一些。 “韩流非卫庄的对手!” 就是连晋不说,仲孙玄华心中也有数。 前来这里的人,谁不是为了地宫之宝? 自己就是因一份地宫宝物,机缘破入超凡脱俗的境界,身边的连晋也想要,也想要突破境界! 燕翔剑韩流……相交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心思,尽管已经突破,然而,谁有会嫌弃自己的宝物少? 没有人! 有了天材地宝,修行可以更快一些,可以变的更强。 强者,可以拥有更多。 这里是诸夏间的第十处地宫,万一接下来有第十一处地宫呢?实力更强了,更有把握争夺。 双眸生光,灵觉扩散,直直盯着远处韩流和卫庄的战斗。 卫庄的实力! 诸夏间都有传闻的,很强很强,否则,也不足以在近岁以来避退农家的侵扰,还有苍璩的麻烦。 韩流! 刚有突破,应该逊色一些。 此刻已经明显看出来,卫庄手持鲨齿,单臂迎敌,一举一动,剑气浩荡,纵横无双的剑气直接力压韩流。 燕翔剑的威势被生生压制在一隅。 卫庄显然留手了,不然……韩流已经败了,还会被重创,更别说卫庄身边还有一位狼神。 那也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轰隆隆! 嗡! …… 随一道凝练至极的纵横剑光落下,韩流通体上下凝练的剑道力量被击溃,本尊更是被极强的力量从虚空击落。 重重落于地宫大地。 拥挤不堪的密密麻麻之人慌忙避开,身手灵巧的,则是无碍,动作迟缓的,径直被玄关层次的碰撞余波之力扫中。 豁然。 便是如遭重创,脏腑血气失衡。 更有实力不堪者,都被能量余波的劲风席卷远处了。 “卫庄!” “那是老夫的天材地宝!” 方圆二十丈区域已经空无一人了,韩流手臂撑地,艰难起身,嘴角流淌丝丝鲜血,苍老双眸难掩恨意。 “燕翔剑韩流!” “韩国的人。” “非如此,你已经死了。” 卫庄收剑归鞘。 灵觉覆盖地宫,许多消息都有获取,眼前这位老者的身份也有知晓,是燕翔剑韩流。 当年韩国之时,自然知道此人。 是韩国第一高手,早年就破入化神境界了,后来,在诸夏间出现的就不太多了。 如今。 竟然也踏足这个境界了! 就是从气息来看,是刚突破不久的,是因为地宫的宝物?想来有很大可能,加上这处地宫,诸夏便是有十处地宫了。 出现的天材地宝很多,有些人借此突破,也是正常。 “嗯?” “燕翔剑……韩流?” “庄,她是……。” 同行的劲装女子握持链蛇软剑,也有蠢蠢欲动之势,有了一株天材地宝,紫女姐姐就可以突破境界了。 真好! 至于自己? 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消息,一处地宫至少有两株天材地宝的,如今庄来了,自然要全部带走。 紫女姐姐一株。 自己一株! 争取都踏足那个境界。 这人说天材地宝是他的?还真是有些脑子有毛病吧,地宫本来就是无主的,天材地宝哪有主人? 都是争夺来的。 听得庄提起他的名号,似乎有些熟悉,呼吸之后,便是有觉,英姿娇俏的眉宇间略有一丝不太自然。 又过了熟悉,恢复原样。 就算他是燕翔剑又如何? 血脉而论,他算是自己的叔父,可……多年来,他早已经离开了韩国,成儿那里也有寻找,却没有回应。 这样的叔父等于没有。 “先去高台石壁!” “将东西先取走再说,得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卫庄没有多言。 地宫内的人很多很多,气息踏足玄关的也有,可见……消息传出去的很快,保不准接下来还有别人来此。 虽然无惧,终究麻烦。 踏步间,流光一闪,三人落于地宫高台裂开的通道尽头。 对于上古地宫,第一次见到如此完整无缺的,连石壁都没有打开,根据传闻,只需要将内力没入其中,便可……显化战神图。 密室也就显化了。 “嗯!” 女子秀首轻点,以为然。 在地宫宝物面前,其它的事情先放一边。 “狼神,为我护法。” 卫庄一手抬起,催动玄功本源,没有迟疑,直接印在石壁上。 狼神没有回应,立于一旁,一手拎着盛装天材地宝的陶瓮,静静站着,一念而觉,体表丝丝的金色华光隐现。 “那株宝物是老夫的!” 韩流万分不甘心。 已经到手到嘴宝物,被如此抢走? 还在地宫那些人的面前被抢走? 以后自己在诸夏颜面何存? 抬手一招,便是从地宫大地抓住一柄长剑,汇聚体内的玄功真元,刹那破空,奔至高台通道。 “南无世尊!” 狼神有觉,身躯微转,手臂抬起,只手拈花,一轮金色的光晕从手中飞出,更有一道凝练的卍字印记沉浮。 刹那之间,一掌推出,直接无尽大光明迎上韩流的剑道攻伐。 轰! 嗡!嗡……。 两位玄关层次的强力碰撞。 地宫深处不住震动,不断有人捂住双耳,双眸却瞪得很大很大,以免错过这般的争斗场面。 狼神岿然不动,燕翔剑韩流被一掌击退百丈,手中长剑更是被击成粉碎,至于凌冽的剑势更是溃散。 “仲孙玄华!” “难道……,噗……。”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卫庄将地宫宝物取走?” “你我……你我联手,拦阻他。” 刚才本就有些被重创的韩流,再次稳住身形,强行站起来,扫着那面石壁已经开始亮起来了。 更为大惊。 连忙又是纵身一跃,虚空中扯动有伤的脏腑,口吐鲜血,再次施展手段,同时急切呼唤一人。 “……” “地宫之宝!” “你紫兰轩一家不能全吞。” 突如其来,仲孙玄华来不及多想。 如韩流所言,再不出手,只怕卫庄要将所有的好处取走了,期时……就不好了,趁着卫庄分心分力于石壁上。 正是出手的良机。 驾驭虚空,挥动手中刀剑难分的奇特兵刃,对着卫庄直接凌空斩下。 “狼神!” 同行而来的红莲大惊,灵觉交感虚空,又有一位玄关的存在?那个层次的气息自己可以感知! “南无世尊!” 狼神放下手中巨大陶瓮,双手抬起,各自绽放璀璨大光明,真法运转,脑后更是隐现十层大光明光轮。 一掌打出,体内真元凝练,宝山一般的虚幻印记飞向韩流。 另一掌打出,一道金色霞光明耀的大手印横断虚空,要从前方将那人的道路给于阻断。 “你不能开这面石壁战神图!” 观仲孙玄华动静,观燕翔剑韩流动静。 距离高台很近,刚有下来的一位年轻人见状,想了想,瞅着那面正在亮堂起来的石壁。 摇摇头,果然地宫所有的宝物都被紫兰轩卫庄取走,就不好了,好歹留下一些才是。 手持破阵枪,一脚重重踏在大地上,筋骨百脉颤动,历经刚才的呼吸,已经恢复不少。 血气强烈运转,整个人宛若人枪合一,没有冲向那位狼神,也没有冲向卫庄,而是直冲石壁! 希望可以破坏卫庄获取石壁战神图的意图。 石壁! 传闻中,那面石壁坚硬无比,就算是名刀利刃亲自砍上去,也是无用,就是超凡脱俗的存在施展手段要强行破开也是做不到。 唯有以内力灌输石壁,才能够获取秘密,打开密室。 非如此,年轻人也不敢如此做,自己的破阵枪是否锋利心中有数,那可是……数百年前墨家子墨子前辈亲手打造的两柄至强武器。 一柄是墨家的非攻,如今应该在天明手中。 另一并便是这柄破阵枪了! 自己用的很顺手。 “找死!” 虽有一掌印在石壁上,虽然石壁对于真元的汲取很快,可……万事纵横,内外入心。 有狼神在,应该不会出问题。 就怕万一! 还真出现万一了! 卫庄冷然的面上看向左侧高台,那里……正有一道极快、极强的力量冲来,不是冲着自己。 是冲着石壁? 连玄关的气息都不是? 岂非找死! 当即举起入鞘的鲨齿剑,一道真元剑气落过去。 轰! 一切瞬息,眨眼之间。 …… 韩流再一次被重创,整个人再一次倒飞百丈之外,还重重撞击在粗大的石柱上。 仲孙玄华的攻伐被拦阻,整个人不得已虚空逆转身形,强行踏空,再次挥动一击,直向卫庄头顶。 倒是项氏一族的那位少主又有所动。 连卫庄的一击都不能够拦下他! 整个人持长枪直接轰击在石壁上。 噗! 未有一观结果如何,高台裂开的通道内便是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出,定睛一观,是卫庄? 怎么会! 他似乎整个人被一股别样的力量震退,连连的后退,本已经明耀无比的石壁都瞬间暗澹下来。 却又瞬间的无比明亮起来! 而且……石壁上还迅速出现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玄妙纹理,速度很快,每一个眨眼都是极大变化。 耀眼的白色光芒从石壁上迸出,几乎要映照整个高台! 三枚鸟虫文字更是呼吸显化,战神图三个字已然沉浮石壁表面,更有相随的三幅战神图出现。 安装最新版。】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盯着一枪刺入石壁的某位少主,踏空而立的仲孙玄华陷入呆滞状态,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兵刃有损石壁? 还有……那位项氏一族的少主只是天生神力,非武者修行,哪里来的内力?就算有一些粗浅内力,如何能够支撑石壁显化战神图! 而此刻! 那位少主手中的长枪不仅插入了石壁,石壁还有那般无比剧烈的反应,白色之光的耀眼程度和速度超越卫庄数倍以上。 十倍以上! 石壁怎么可能被破坏? 诸夏传闻,就算是超凡脱俗的境界亲自持兵刃噼砍,都不能有损,更别提激起石壁这般的反应。 那柄长枪? 就算不俗,又能有何特殊? “找死!” 没有遇到预兆。 眼看着石壁上已经出现一些玄妙纹理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传闻中战神图的显化纹理。 对于《战神图》! 自己是不在意的,鬼谷传承足够修行到合道境界,可紫女、红莲她们有可能需要,其他人有可能需要。 就在刚才! 自己持剑一击欲要将一人避退,谁料……那人持枪的极强之力竟然破开剑道封锁,一枪刺入石壁。 就在那一刻……以手相连的石壁瞬间反震一道道同源至强之力,顺着手掌的经脉穴窍,狂勐霸道的冲入体内。 若非自己强行截断真元运转,脏腑都要被重创,纵如此,体内血气也是沸腾混乱,玄功丹田本源都剧烈颤动。 冷傲的神容上,血气运转,红润苍白明灭交替,卫庄稳住身形,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看着石壁异象。 只手拔出鲨齿,四周虚空已然纵横无双的剑道长龙咆孝,一剑噼下,这人……必杀之。 “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 俄然。 地宫深处的高台上空,虚空裂开,一道纯正至极的浩然正气滚落,化作一面铜墙铁壁的白色气墙。 径直将此刻因一枪刺入石壁而本尊呆滞的某人牢牢护持其中。 第二五三五章 浩然捭阖 纵横剑道归元,长龙碎空咆孝,霸道的威势席卷十方,方圆数十丈、百丈区域都有明显的感知。 迎面而来,便是凌冽无比的剑光之力,令人不自觉的伸手拦阻,伸出手中兵刃去拦阻。 单单是边缘之地,都有那般气势恢宏,高台裂开的通道尽头,更是强横无双的力量核心之地。 一剑动,地宫颤。 黑色二色的剑道长龙螺旋交织,破空奔进,要将手持长枪插入石壁的那人抹去,要瞬间抹去! “鬼谷卫庄!” “实力果然强劲。” 高台上房虚空,一束束纯正圣洁的霞光瀑布落下,化作坚不可摧的白色气墙,避退万法一般。 任由纵横剑道冲击,自有万般柔韧不可动摇的力量生出,将一缕缕剑光吞没,将一道道剑光隔绝在外。 任凭那剑道长龙剧烈冲击,还是不能够将白色气墙冲破。 随着先前一语,隐隐约,有些长舒一口气的感觉,旋即,便是霞光隐现,人影沉浮。 数息之后,真身显化。 又是二人! “是……是你。” “昔年陉城书馆的残剑大侠!” “天明少侠。” “天明少侠,是你!” “是你们!” 虚空相对,彼此不远,仲孙玄华被一连串的动静给扰乱了思绪,本觉地宫一切要被鬼谷卫庄掌控了。 现在,又有了这样的局面。 项氏一族的少主一力将长枪刺入石壁了,战神图都已经显化了,此时……那位少主都在接受战神图传承了。 反正理解不了。 完全没有道理的。 震怒的卫庄欲要斩杀那位少主,又被人拦阻了,灵觉涌动,眸含亮光,直直看过去。 竟然也认识。 当年,自己见过残剑大侠的师尊——赵国陉城书馆的赵震大侠,可惜……因天宗玄清子之故,被杀! 残剑大侠和飞雪女侠曾做过一件无与伦比的壮举,亲自杀入秦国咸阳宫,甚至于持干将莫邪利刃都杀到嬴政面前了。 可惜,事情没有功成。 不然,诸夏如今当变换一番模样。 而残剑大侠、飞雪女侠也没有身死,根据传闻,同秦国咸阳宫后宫的那位丽夫人有关。 后来。 残剑大侠和飞雪女侠行踪就隐秘许多,多年来,自己也未见过几次,大致下落还是知道的。 也是在兰陵城停留比较久。 而紫兰轩……在兰陵城也停留比较久。 想不到……残剑大侠也踏足这个境界了,而且从气息而观,非短期踏足,明显有很长时间了。 天明少侠也来了。 就在残剑大侠身边! 天明少侠,可为自己的恩人,当初墨家机关城之事,若非天明少侠出手相助,早已经身死。 连晋也是一样。 农家的许多朋友也是一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家】【】 然……根据自己所知,天明少侠因墨家之故,这些年一直在江南南海郡陆丰,很少离开陆丰。 现在来这里了? 和残剑大侠一块来这里了? “仲孙玄华!” “许久不见。” “你也机缘加身了。” 身着一件月白文雅的长衫,长发随意梳拢身后,残剑凌虚踏空,一手按下,浩然正气源源不断的涌出。 来的还算及时,否则,项氏一族的这位少主就很危险了。 灵觉扩散,地宫一切真正纳入感知,一道道熟悉的气息,一位位熟人,还有地宫密密麻麻之人。 这里……还是出了意外。 本以为墨家会将这里看护好好的。 悟虚而返境界的人不少。 仲孙玄华,因师尊和当年齐国剑圣曹秋道的交情,也有相识,也有相交,却是后来因咸阳宫之事,联系就少了。 他的实力……也踏足崭新境界了,气息而观,应该是刚入玄关不久,地宫天材地宝的机缘? 应该是! 微微颔首,含笑一礼。 “仲孙大侠!” 与之同行前来的天明也是拱手一礼,一件茶褐拔染的锦绣长袍,暗灰虎纹腰带系在腰间。 浓眉亮眼有神,神容清逸多方正。 仲孙玄华。 认识他。 这里还有不少认识的人,鬼谷的卫庄,也有相识。 少羽! 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若非残剑大侠浩然灵觉,快速出现在这里,以卫庄的那一道剑气,少羽绝对承受不了了。 地宫! 这么多人? 根据高渐离他们送往江南的密信而观,这里空无一人的,没有外在的麻烦和侵扰。 现在呢? 才过去几日。 此处……自己本不想要来的。 却是盗跖多有相求,还有墨家班大师那里也有相求,一处完整无缺的上古地宫,里面的天材地宝和战神图、令牌都是极其珍贵的。 果然不取,多为可惜。 后来。 自己应下了,却有要求,墨家的人不能前往,至于他们所提供的朱雀机关兽,也没有接受。 于地宫之事,自有安排。 有残剑大侠在,应该足够定下局面。 此刻……有些不好说。 语落,俯瞰身下地宫,灵觉扩散,高渐离、逍遥子他们都有看到,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没来由的,心中放心不少。 高渐离传至江南的文书中,有提到召水,说是召水也会前来这里,而自己并未看到召水。 召水应该没来! 一路之上,自己就怀疑高渐离可能是想要用召水引自己前来,但是,根据自己对召水的了解。 她前来的可能性不大。 现在这里没有她。 紫阳也不在,马凉也不在,雅湖小筑的人都不在。 旋即,同身边的残剑大侠低语一声,指着一处,纵身一跃,手持一剑前往高台之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家】【】 嗡! 不知是不是错觉,手中变换剑器形体的至尊武器有些异样动静,只手紧握,动静便是不在。 有残剑大侠在,少羽应无恙的。 待自己见过逍遥子和高渐离,再商议地宫之事。 “逍遥先生!” “高统领!” “嗯?” “子期、小虞姑娘,你们也来了。” “还有连晋大侠!” 身形腾挪近前,皆熟人。 天明笑语,一一打着招呼。 “天明少侠!” “天明少侠!” “……” 诸人亦是一礼。 …… …… “你要拦我!” 纵横玄光环绕本尊,森寒的气息绽放,白发无风自起,手持鲨齿,任由刚才的那道剑气散去。 卫庄看向一侧虚空的那人。 不为陌生。 在兰陵城的多年里,兰陵城的一切都有了解,赵国陉城书馆的残剑,春秋书馆的残剑。 还有他的师妹。 紫兰轩所得的讯息中,因当年咸阳宫之事,他一身修为被废,丹田也是受损,现在……竟然踏足这般境界。 还臻至这般实力? 灵觉之下,他一身之力甚至于都不逊色自己。 所修儒家浩然? 小圣贤庄的传承? 那些读书人的传承并不逊色鬼谷。 “庄!” “战神图!” “战神图被他得到了。” 红莲在旁,眼睁睁的看着某人一枪刺入石壁,而后石壁异变,快速浮现传闻中的战神图。 一共三幅战神图,全部落入那人身上了。 庄欲要动手解决那人,却被拦阻。 残剑! 自己也知道他! 他的实力也是这般强大了? 竟然可以拦阻庄的进攻? “……” 狼神虽没有所言,体表仍旧缭绕滚动金色华光,看向虚空一人,静静看着,这人的实力很强。 话说,,换源app,.huanyuanapp.版。】 比刚才的两人都要强。 “他……不能出事。” 残剑一步踏出,落在高台上。 仲孙玄华见状,也是收拢玄力,同残剑并肩而立。 “仲孙。” “残剑大侠。” 远处一道流光飞掠,浑身上下,本源不稳的韩流也是入列,体表真元不稳,嘴角皆鲜血痕迹,仍直盯盯愤恨看向某人。 “石壁战神图,本该落入我手。” 持鲨齿,卫庄冷然看向残剑。 以自己之力,都已经看到战神图的纹理,却被此人凭空截断机缘,他不该死?谁该死? “……” “事已如此。” 残剑略有沉思,回首看了一眼项氏一族少主,或许,情形如卫庄所言,是这位少主插手之故。 可是。 现在石壁已经这般,根据一路对于地宫消息的收拢,那三幅战神图已经没入项羽的体内。 无论如何,卫庄要杀项羽是不能够的。 “石壁战神图之事,可以不予追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家】【】 “密室之物……你等不得插手。” 那面光亮无比的石壁上,三幅战神图的纹理印记沉浮,还有一道道蔓延开来的裂缝细纹。 根据传闻。 战神图有主之后,石壁便是会碎裂消失,密室出现。 密室里面的天材地宝和令牌也会出现。 现在强取战神图,已经不可得,唯有密室之内的东西不能丢。 “密室之宝。” “卫庄,果如此,这个地宫所有的好处都落入你手,你的胃口是否太大了?” 仲孙玄华已然有了意见。 自己前来这里,也是为了地宫宝物的。 如今有一株天材地宝落入卫庄手中,只怕难以夺回,而石壁战神图……又落入项氏一族的少主手中。 唯有密室之宝了。 别人先不论,鬼谷卫庄绝对不能够掺和密室的宝物,绝对不可能。 “那株天材地宝是老夫,你们也不能带走。” 韩流指着通道内的巨大陶瓮,那株宝物是自己的。 此行地宫,那就是自己的收获,那株天材地宝必须保住,否则,真的一无所得。 “密室。” 残剑轻道一声。 对于传闻中的地宫密室之宝,自己也有了解,那里面也有天材地宝,还有似乎更为珍贵的令牌。 如何抉择? 墨家的消息中,这里空无一人,本该没有任何麻烦的。 现在,人满为患,还有相当棘手的麻烦。 卫庄的实力不需要怀疑,绝对强大,与之相争,无胜他的把握,若是放任卫庄进入密室。 也不合此行目的。 “我……。” “我怎么了。” “石壁!” “怎么会!” 因密室之事,高台上下的气息为之凝滞,为之压抑,为之一触即发。 嗡!嗡!嗡! …… 石壁悄然被战神图衍生出的万千细纹崩灭,进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枪刺入石壁的某人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拉至高台。 三元归体,项羽只觉浑身上下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什么不一样? 心间深处多了一些东西,名叫《战神图的东西,是修行之法?好像挺适合自己的? 起码那些招式很简单,又似乎很强大。 又仿佛可以修行? 就连手中的破阵枪都有些不太一样了,更加锋芒了?不至于……似乎更加的灵动了! 更加入心了。 摇摇头,念头归于本源,觉四周异样,感四周压力,筋骨颤动,百脉齐鸣,力量自生。 “残剑大侠!” 还看到了一位熟人。 “少羽,我等稍后再说,你先下去吧。” 残剑看将过去,微微点头。 “天明,你……你来了。” 项羽不疑,一礼落下,转身离去。 似乎,在子期和小虞的身边,自己又看到一位熟人,是天明! 绝对错不了。 就是天明,此行自己准备南下陆丰,就是为了见一见天明的,现在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家】【】 “你要继续拦我!” 卫庄再次看向残剑。 那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便是残剑,没有残剑,其余二人,自己一力都可以解决。 如今。 有了残剑,也不算什么。 合自己同狼神之力,也无惧他们三人。 “卫庄先生,此行……你已经得了一株宝物,应该足够了。” 天明纵身踏足高台。 地宫的一些事情,也从高渐离口中得知,尽管过程比较曲折,大体上……天材地宝还在地宫。 落入卫庄手中了。 若是所有的东西被卫庄取走,就有些过了。 “若非你们拦阻,石壁战神图也是我们的。” “现在又要拦阻我们进入地宫?” “地宫是你们的?” 红莲不满的道喝着。 天明少侠? 对于他! 自己也是知道的,身份很不俗,可……事关自己和紫女姐姐踏足玄关,无论如何,两株天材地宝必须到手。 “让我见识一下儒家的浩然正气。” “狼神,去取密室之物。” “取完,我们直接离开!” 有主之物,另论。 无主之物? 那就凭借实力吧。 天明公子! 亦或者天明少侠! 前不久,还在关外见到了咸阳宫的公主! 一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行了,公主、公子之名也不能压制自己,不能够!若是残剑继续拦阻,那就看他的实力吧。 横起手中的鲨齿剑,纵横剑气再次涌动。 “……” 残剑无言。 自己是不想要动手的。 任凭卫庄将地宫所有的东西取走,也不可能。 而卫庄又执意要将东西取走。 非有出手? 必须出手! “残剑,你拦住卫庄,我二人去拦住那人。” 仲孙玄华已经有了安排。 看着那道已经移动的金色身影,直接出手,身边的韩流更是不甘示弱,动静更为狂暴。 “纵横阴阳!” 五龙盛神,阴阳万遁,纵横捭阖,剑道天元。 只有一战了。 灵觉驾驭虚空,一剑直接横出。 “吾善养浩然正气!” 残剑轻叹一声,心随意转,纯净至极的儒家浩然气息扩散,眉心正中更是明亮如曜日。 虚空元气化形,君子剑凝练入手。 旋即,也是一剑挥出,完全合乎儒家仁礼的君子剑,堂正光明,仁者道理,中正平和。 第二五三六章 嫣然阁下 “……” 天明静观眼前这一幕。 自己是不愿意地宫这里有什么争斗和冲突的。 是以,前来劝解。 紫兰轩卫庄他们已经获取一株天材地宝了,而此地还有那么多人?难道卫庄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取走? 着实霸道和贪心了一些。 地宫内的宝物、战神图、令牌……的确是好东西,一路北上的时候,也在一些城池停歇收集了一些。 否则,能够更快的来到这里。 卫庄还是出手了。 仲孙玄华他们也是出手了。 残剑大侠也是不得不出手。 一路之上,对于这里的上古地宫,也有闲聊趣言,墨家发现的自然要有墨家的份例。 不过,残剑大侠也准备取一些,以天材地宝替婉儿筑基就很好,还有飞雪女侠的伤势,也有好处。 自己是无所谓的。 可残剑大侠所言,如果自己前来而不取东西,墨家也会不安心的,也要取走一些? 天材地宝! 若然自己得到了一些,也准备送给婉儿一些,若可……也要送召水一些,若是足够多。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送一份给母亲。 现在……一切都有些乱了。 紫兰轩的那位赤练拎着那株天材地宝退向远处了。 仲孙玄华那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正在和紫兰轩的那位狼神交手,动静与声势很大。 残剑大侠正和鬼谷卫庄交手,声势上逊色一些,然而……肯定也不寻常,残剑大侠已经踏足那个境界许久。 一身实力极强。 卫庄! 作为鬼谷纵横的传人,实力也是很强! 现在争斗一处了。 二人均持剑器,不住争锋,整个高台方圆的虚空都剧烈晃动、混乱,踏足高台都觉脏腑沉闷。 有觉残剑大侠的传音,微微颔首,便是奔向远处。 “鬼谷卫庄……着实跋扈了一些。” “已经得了一株天材地宝,还想要得到所有的宝物?” 距离高台二十丈之远。 此刻,高渐离都能够明显感觉到那里波涛席卷而来的狂暴气息,灵觉都有不小的压力。 体内玄功运转,强行稳住身形。 不然,都要如地宫靠近高台的那些人一样,不断后退,不断的后退,以得一个安稳之地。 “归根结底。” “地宫难有真正的主人。” “鬼谷卫庄实力不弱!” “不知道残剑和仲孙玄华他们是否可以取胜,若可……鬼谷卫庄当离去,不然……地宫之物难矣。” 逍遥子轻捋颔下长须。 这处地宫是墨家最先发现的,论及……真正的主人,谁是它的主人?上古岁月的建造者? 九黎蚩尤? 或者关系很近的人? 时隔数千年,那些人已经死了。 地宫也就无主了。 宝物在前,还有实力得到,自然要争一争,从这一方面而言,卫庄的抉择并没有问题。 残剑他们的抉择? 同样没有问题。 “卫庄他们只有两人。” “残剑大侠却是三人的。” 高渐离心间深处陡升无限希望。 原本都不抱任何希望的,因为根本没有实力掺和进去,前来的玄关层次有些多了。 难以插手。 现在不一样了。 天明竟然真的来了。 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位强者高手残剑大侠,从此刻与鬼谷卫庄的相争来看,并不落下风。 仲孙玄华和燕翔剑韩流也在和紫兰轩另一位高手相争,别的先不说,数量上,已经有了优势。 果然真的将鬼谷卫庄他们击败,事情也就容易解决了。 墨家也能够分一杯羹! 尽管距离最初地宫全部宝物入手有很大差距,现在……能够得到一些就得到一些。 实力如此,奈何? 无可奈何! “那位紫兰轩的狼神,实力……很强。” 悟虚而返的玄关层次,也有听残剑大侠时而说过,那个境界也是有层次划分的。 初入玄关的层次! 普通玄关的层次! 临近领域大成境界的层次! 领域大成的境界! 玄关大成的境界! 玄关层次,是对于天地之力更深层次的驾驭,道理上更为博大精深,对于虚空的掌控更强。 那也是玄关层次可以凌虚御风的根基。 残剑大侠迈入玄关境界许久,如今已经是临近领域大成的境界,自己也有询问还要多久才能领域大成? 残剑大侠所言不好说。 也许数年! 也许十年! 也许更长! 也有可能很短! 卫庄怕也是那个境界,如今同残剑大侠相争,都有些不分上下,道道剑气纵横,又控制的极其精妙。 不然。 方圆百丈、数百丈区域,都会很危险。 反观那位紫兰轩狼神与仲孙玄华他们的相争,二人对战一人,都不占优势,甚至于都有劣势了。 那位狼神的实力也是很强。 隐约游刃有余? 立于虚空,一道道金色的大手印拍出,一道道奇特的印记挥洒,仲孙玄华二人愈发难以抵挡。 这般下去……再有片刻,仲孙玄华二人就要落败了,尤其是那位燕翔剑韩流……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狼神!” “有闻……苍璩曾在他手上吃过亏。” 逍遥子也是目光盯着紫兰轩那位狼神的战斗,对于他的讯息,诸夏间传闻不多。 大体来至于燕赵,后来便是入了紫兰轩。 一直到今日。 还入了这般境界,所修还是浮屠的法门,看样子……他还有玄关层次的修行,一举一动,莫大威势。 “苍璩!” 天明念叨一声,刚才从高渐离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些事情,逍遥先生和高渐离他们的伤势……便是由苍璩而起。 而之前的墨家巨子之事,也是苍璩所为。 否则,燕丹巨子也不必身死,召水也不必那般。 “天明!” “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来了。” “真是太好了。” 于高台上的战斗,项羽并未放在心上,那些为地宫之人所渴求的地宫之宝,对自己无用。 反倒是残剑大侠和天明的前来,实在是惊喜。 万分的意外之喜。 有残剑大侠在,墨家的这些朋友当无碍,农家的那些朋友……此时也是无碍,陈胜他们也没有离去。 自己也就不需要劳动那么多心思了。 天明! 自己从巨鹿郡南下,就是为了南下江南陆丰,见一见天明,想不到现在就见到了天明。 “少羽。” “许久不见!” 天明深深颔首。 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少羽和子期、小虞姑娘三人,第一感觉是墨家相请的。 又有些不像。 还是从子期那里得到答桉,他们是无意之中前来的。 少羽! 他们这些年的消息……自己也时而有闻,因身份之故,一直被帝国追捕和追杀。 少羽的父亲都因此身死。 楚国、项氏一族同秦国之间,是解不开的死仇。 而少羽现在看来……整个人还是很好的,自己也放心许多,想来也是……项氏一族留下的力量应该不少。 安稳不难。 …… …… “鬼谷卫庄!” “紫兰轩的那位狼神!” “齐国剑圣曹秋道的弟子仲孙玄华!” “燕翔剑韩流!” “残剑大侠,昔日赵国陉城书馆的人,我年纪比你们大些,陉城书馆的事情了解一些。” “世人都知当年赵国中山剑馆名扬诸夏,中山夫子是一等一的强大,可是……陉城书馆的馆主也是不差。” “可惜,在秦国武真郡侯和上将军蒙武等人的进攻下,陉城书馆陷落,那位馆主也就不在了。” “今日真是大场面。” “这处地宫汇聚那么多的强者,玄关层次都有多位,我刚才还有看到了人宗的逍遥子。” “他的实力也是踏足那个境界,就是不知道他为何不出手!” “天明少侠!” “那可是帝国的公子,他的母亲是帝国始皇帝陛下最为宠爱的丽夫人,有传近年来他一直在江南。” “也来这里了。” “鬼谷卫庄,残剑大侠,不知道他们之间谁可取胜?” “燕翔剑韩流……刚才那般无比强大的一个人,现在却落入下风,都被重创了。” “那位紫兰轩的狼神实力还真强!” 地宫深处,高台旁边。 那里是属于超凡脱俗境界的战斗。 因战斗之故,因那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能量余波之故,围观之人,都已经避退三五十丈开外。 甚至于还有百丈开外。 令得本就拥挤不堪的地宫,更加的摩肩接踵,人和人真正的挤在一块,各种复杂繁乱之音无序荡开。 “还以为燕翔剑很强的,想不到在鬼谷卫庄和那位狼神面前,有些弱!” 就算打不过那些人,然而……眼力还是有的。 避退百丈之外,高台那里的战斗都有些看不清了,诸般耀眼璀璨的玄光交错,六识都受极大影响。 “你才什么境界?” “说一位超凡脱俗的强者弱小?” 旁边传来一语嘲弄之音。 “我就说了……怎么了?” “燕翔剑韩流就是打不过卫庄,你有意见?” 那人不悦了,说说还不行? 碍着谁的事情了? “自己实力不怎么样……也能够有胆量谈论强者!” 嘲弄之语愈发鄙夷加不屑。 “你……。” “你什么境界?”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有本事现在和我比划一下!” 那人火了。 脾气顿时上来了。 直接拔出随身的长剑,要和对方争斗厮杀。 “不知所谓,我的剑从不随便出手。” 嘲讽之语更甚。 “……” “看剑!” 这还说什么? 直接动手吧。 那人没有任何迟疑,谁都别想拦自己,必须要让这人好看,让他知道自己能不能谈论别人。 “……” “……” “你们看……,燕翔剑韩流不敌了,彻底败落了。” “韩流坠落大地了。” “起不来了?” “紫兰轩的狼神那么强!” “……” 未几,远处围观的纷纭人群中顿有哗然,无比惊愕的声音不住传出,引得四周一道道目光快速汇聚一处。 深处的高台前。 随着紫兰轩狼神的一道金色大手印压下,燕翔剑韩流直接被压至地宫大地之上,沉闷的声响都要撼动地宫了。 大手印落下。 狼神继续出手对付仲孙玄华,燕翔剑韩流只是在大地上挣扎,万难起身,难以有后续之力。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狼神脚踏金色华光,脑后沉浮十层斑斓大智慧光轮,浑身上下更是金光笼罩,宛若神人。 双手掐动印诀,卍字纹理浮沉。 难得一语,便是十指百花撩转,一掌推出,法界之力封镇十方,将面前的这人束缚。 更有浩荡之力由空而落,不动明王,南无世尊三法印。 威力极强的印诀。 “观星剑!” 仲孙玄华神情凝重万分,紫兰轩这位狼神的实力如此之强?怎么感觉比卫庄的实力还要霸道一些。 韩流就那样被彻底重创了? 自己此刻面临所有的压力。 灵觉感知对方这一击的强大,未敢留手,手持长剑,脚踏七星,道道玄妙的星辰万象虚影闪烁。 一道道剑气化生,虚实相随,无尽剑光如群星闪烁迸出,万剑相迎! 这是师尊曹秋道当年自创的观星剑,乃是在稷下学宫观星台所创,自从化神大成境界将其修炼至圆满后,如今更进一步了。 比起师尊当年所施展的观星剑,威能只会更强。 轰隆隆! 轰! …… 七星为引,万剑万星相随。 诸行无常皆寂灭。 一记相互碰触。 无比明亮璀璨的光华在地宫深处绽放,令得瞩目之人皆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数息之后,从高台上再次倒飞一人。 仲孙玄华。 整个人重重撞击在地宫一侧的坚硬石壁上,残余的冲击之力都将石壁撞出一个明显的凹陷。 “诸行无常!” “终归幻灭!” 狼神真身显化,仍旧踏空而立,本尊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解决两位对手,泛着金色童光的眼眸看向一处。 卫庄和那人的相争还在继续。 儒家的浩然气息。 他的实力的确不弱。 一步近前,抬手一掌压过去。 “浩然正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 “剑!” “义道为之!” 鬼谷卫庄的实力果然很强,本觉自身实力已经不弱,想不到……鬼谷卫庄不比自己逊色。 那位狼神仿佛更强。 手段很是刚勐、强霸。 韩流。 仲孙玄华! 这就解决了,己身都没有什么大碍。 如今压力都在自己身上了。 卫庄的剑道同样越来越精妙且霸道了,更有一道极强的力量从狼神方向袭来,残剑持剑御敌,浩然护体。 单独对付一人,自己还有一些信心。 现在还要加上一位不为逊色卫庄的狼神? 君子也! 尽力为之。 “狼神,你先去将密室的东西取走。” 儒家的传承,果然独树一帜。 鬼谷纵横的变化虽多,却很难突破那看似平常无奇的君子剑,君子剑……进退有序,阴阳相随。 宛若纵横的道理。 却又中庸取元,随心而动。 想要快速击败眼前之人,唯有以秘法强行提升实力,将此人击败……,然而,隐患不小。 万一接下来地宫再有敌人,就不妥了。 如今狼神已经解决那二人,无需助力自己,自己这里不是此行的重点,地宫宝物才是。 “嗯。” 一击出手,闻此,狼神颔首。 没有恋战,便是身化流光,进入那已经因石壁溃散暴露出来的地宫。 蹬!蹬!蹬! …… 一人之力迎战二人攻伐,浩然护体,君子相随,取其正,相合奇,极力催动浩然,调动天地正气。 惜哉。 突如其来的强大压力,还是令残剑本尊不得不避退,双脚在高台上步步留下印记。 一连后退十步。 推到高台深处尽头,体表的浩然激荡,石壁都隐隐被化去一部分。 灵觉之下,虽有觉那位狼神进入地宫密室,可……自身被卫庄牢牢钳制,根本无法施为拦阻。 “嗯?” 正要继续同卫庄相争,忽而,眉头一皱,目光一转,落于地宫的入宫,敏锐感知,那里又有一道极强的气息逼近。 速度很快很快。 思忖间,已经入地宫了。 “……” 卫庄亦是踏空驻足,冷傲眉宇微动,也是看向地宫新一位来客。 气息好像有些熟悉。 数息之后,手中鲨齿本能握紧许多。 “……” “哈哈,原来是嫣然阁下!” “嫣然姑娘,数年不见,风华更胜!” 第二五三七章 美就是真理 一位突然而至的玄关强者到来。 又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浩然运转,看向一侧虚空。 须臾。 残剑面上含笑,高台踏步,近前拱手一礼,看向那处已经显化来者真身的虚空之地。 一大二小三人正踏空而立。 仍旧记忆中一身云霞素白裙衫的纪嫣然,紫芝眉宇,琼姿花貌,还是那般的绝代风华。 身边两个小家伙,自己也认识。 是召水和紫阳两个小丫头,当年兰陵城的书馆内,她们可是过活数年的,自然无比熟悉。 纪嫣然来了。 她竟然来了。 雅湖小筑那里前来的? 那里也收到了消息? 难道真如天明和自己在南海郡那里收到的消息一样,召水也要前来,纪嫣然也因此而来? 就是算起来……来的有些晚。 阳谷之地,距离大梁城旁的雅湖小筑连一千里都没有,而阳谷距离南海郡陆丰,足有三四千里的。 自己一路乘风而行,外加在一些城池稍作歇息,刚才方至这里,纪嫣然她们……。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过程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纪嫣然来的刚刚好。 嗯。 如果早点来的话,会更好! 现在来……也不算晚,果然再晚百十个呼吸,地宫这里所有的好东西真的要全部落入卫庄之手了。 “残剑大侠,许久不见。” “你也……浩然加身了。” 体表滚动五色云霞之光,玄功内敛,异象归元,纪嫣然看向地宫深处的高台,那里……有熟人。 微微一笑,驾驭虚空,领着召水出现在上面。 残剑大侠如今的境界和实力……果然非凡,残剑大侠一身之力原本是被废掉的。 现在。 都精进如此了,儒家的修行? 有闻残剑大侠在兰陵城之后,的确前往小圣贤庄居住,当有受益,而昔年的陉城书馆,同小圣贤庄同样有不小的关联。 鬼谷卫庄! 还有其余的玄关存在? 还不少。 逍遥子? 墨家的人? 天明也在! 还有项氏一族的那位少主? …… 人真不少,地宫内的人也有很多很多! 上古地宫! 一处暴露出来的完整地宫,吸引如此多的人。 “残剑大侠!” “残剑大侠!” 召水二人也是行礼。 “召水、紫阳,你们一身之力也精进许多。” “……,嗯?” “不好!” “嫣然姑娘,快拦下紫兰轩的那位狼神,否则,地宫之物都要落入紫兰轩了。” 的确好久都没有看到召水她们了,残剑神容欢喜的手掌挥动,柔和之力将二人扶起。 欲有所言,忽觉不好。 忙看向密室之地,又忙看向纪嫣然。 纪嫣然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绝不在自己之下,此刻出现在这里……当不会无缘无故。 灵觉感知,密室之内的那株天材地宝被那位狼神强行取走,还有另外一件事物。 “狼神?” “紫兰轩!” 纪嫣然秀眉微动,也是看向密室深处。 对于上古地宫,自己也是有了解的,苍璩占据的那处上古地宫,自己也有亲自一观。 密室之内,也有天材地宝,还有食铁令! 苍璩是那样称呼的。 令牌现在很珍贵。 残剑之意,拦阻狼神? 争夺地宫宝物? 地宫之物都要落入紫兰轩。 天材地宝? 灵觉之下,距离自己数十丈开外的地宫一角,有天材地宝的气息,是紫兰轩的赤练? 那位韩国的公主? 紫兰轩的狼神? 昏暗的密室之内,却有一位强者。 是狼神! 地宫之宝都要落入紫兰轩? 这的确不妥。 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是因召水的缘故,她传递文书于自己,说道墨家的事情,提及一处崭新的上古地宫。 还有提及天明可能会有危险,希望自己抽空去看看。 弟子都这般所言了,是以,从苍璩那里离去,直接归于雅湖小筑,没有什么耽搁,带着召水她们两个前来这里。 天明并无危险。 地宫宝物? 墨家? 说实话,自己不愿意掺和墨家的事情,自己现在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一举一动皆深意。 不出手? 不出手的话,以紫兰轩卫庄和狼神之力,搬空地宫的好处? 若是自己出手的话,那些宝物……自己可就要占据一份了,那些天材地宝对自己无大用。 对召水她们还是不错的。 “既然来了,看看天材地宝也好。” 纪嫣然一掌打出,一道柔韧的五色玄光包裹召水二人,将她们送向天明身边,款步曳动,立于高台之前,看向密室出口。 那里。 已经有人出来了。 …… …… “见过公主!” 地宫形势,真的如海域浪涛,起伏不定,难以捉摸。 高渐离原本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残剑大侠和天明来了,而且,残剑大侠还有那般强大之力。 却! 似乎残剑大侠一人也难敌四手,眼看着紫兰轩那位狼神进入密室,要取走另外的天材地宝和令牌。 一颗心再次下沉。 现在。 一颗心直接升起。 雅湖小筑纪嫣然和公主她们前来了,太好了。 观公主二人近前,高渐离又是深深一礼,公主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们墨家,还是记得他们墨家的。 “公主!” “……” 金统领等人见状,知晓那位少女的身份,也是一喜,连忙一礼。 “……” “我说过了,以后不要称我为公主。” “这次前来地宫,非为墨家,看来这个地宫……结果不好说。” “天明师兄,你……真的来了?” “少羽!” “小虞姑娘,你们也来了。” 一袭深湖蓝绒绣百花裙,虽为长裙,却也箭袖束之,劲装英气,手持长剑,秀发绾起,眉宇娥娥。 秋水伊人之颜多秀雅,星眸有光,看着面前的高渐离等人,再次摇摇头,他们总是这样! 自己其实不喜欢那样。 而且,自己此行前来,并非是为了帮助他们墨家来争夺宝物的,至于师尊如何抉择? 自己就不清楚了。 若然天材地宝落入师尊之手,墨家想要取走,就不可能了。 如此,有何高兴? 难道还以为师尊会将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东西给墨家?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是担忧天明师兄才来的,紫阳之前所语若然地宫有变,可能不会有人给天明师兄颜面。 如此,便是前来。 好在,天明师兄无事。 不仅如此,这里还多了一些人,熟悉的不少,兰陵城的数年,多有相交,细眉弯弯,不住招呼着。 “召水,紫阳!” “你们……真的来了?” 一侧的天明正一脸欢悦的看向某人。 真的见到召水了。 召水真的来了,紫阳也来了,嫣然前辈也来了。 还以为她们不来了呢,刚才自己还放心了呢,现在……真正出现在眼前,却又那般的无比喜悦。 “召水姑娘!” “紫阳。” 乔装于此的小虞亦是快步近前。 “见到你们太好了。” 项羽手持长枪,也是乐道。 “姑娘,师尊好像准备出手了。” 在这里见到天明、项少羽他们自然开心,可……扫着远处的高台,观师尊动静,从速拉了拉姑娘的衣角。 “师尊!” 召水直接看了过去。 师尊要出手了? “紫兰轩的鬼谷卫庄,还有那位狼神,实力很强。” “若是嫣然前辈不来,地宫之物怕是要全部落入他们手中了。” 天明近前数步,说着眼下场面。 “他们也是玄关强者?” 召水看向高台上的另外一人。 “那是仲孙玄华,昔年齐国剑圣的弟子,如今也踏足那个境界了。” “逍遥先生所言,他是近期踏足的,刚才同那位燕翔剑韩流一起出手,都非紫兰轩狼神对手。” 天明解释着。 “仲孙玄华。” “燕翔剑韩流!” “好像听师尊以前说过,他们都踏足玄关境界了。” “天材地宝、令牌,都在那位狼神手中了。” 看来天明师兄来这里许久了,一切都了解,而且天明师兄又长高不少,比自己高多了。 也壮实了许多。 修行气息上也强横许多。 迎着天明师兄的目光,召水抿嘴一笑,每一次见到天明师兄,天明师兄总会有些傻傻的感觉。 这一次还有那般感觉。 现在又来了。 难道天明师兄有多日没有沐发了?又开始抓自己的头发?挠自己的脑袋?真是的! “不知嫣然前辈是否可以压制那位狼神。” 自觉有好多话要和召水说。 可是,每一次要说的时候,脑子又有些混乱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忖一番,更乱了。 天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希望可以将一些话语敲出来。 远处,嫣然姑娘正在和那位狼神虚空对峙。 狼神手中的确是天材地宝与令牌。 …… ……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 “是她!” “她也来了!” “想不到她也来了!” “论来,当年老子刚行走江湖的时候,魏国雅湖小筑纪嫣然的名号就有听说,她的师尊是阴阳家邹衍大师。” “大梁城内,信陵君还未死之时,纪嫣然的名头都有盖过他,老子有过机缘,见过她一面。”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般的风华绝代,容貌也是艳美绝伦。” “真美!” “踏空而立,超凡脱俗的境界。” “她也应该踏足那个境界,二十多年前的大梁城内,她一手枪法就无与伦比的凌厉了。” “真是岁月催人老,可……在她身上,仿佛看不到。” 一波接着一波,一阵接着一阵。 今晚出现的超凡脱俗强者也太多了,都多少位了? 燕翔剑韩流? 齐国的那位仲孙玄华! 陉城书馆的残剑大侠? 兰陵城的鬼谷卫庄、狼神? 现在又来了雅湖小筑纪嫣然! 平日里,见到一位都千难万难,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此行就算什么都得不到,也是心满意足了。 真真是大开眼界。 尤其是此刻宛如神女一般出现的雅湖小筑纪嫣然,不住引得地宫数百道目光看过去。 痴痴的看过去! 有知晓者,不住说着一些事情。 话语之间,颇为自豪。 虽然己身同雅湖小筑纪嫣然相差太远,好歹也是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二十多年前的大梁城内,纪嫣然的名号亦是响亮。 纪嫣然! 龙阳君! 信陵君! 嚣魏牟! …… 历历在目一般! “的确倾国倾城一般的容颜。” “实力又这么强!” “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传闻中超凡脱俗的境界可以容颜永驻,看来是真的。” “诸夏间,超凡脱俗境界的存在本就不多,女子更是很少很少。” “雅湖小筑纪嫣然,的确不俗。” 也有人感叹。 眺望高台前方虚空而立的那道倩影,尽管被玄光笼罩,有些看不清楚,仍旧可以窥得一二袅袅婷婷之姿。 人生的美。 又是玄关境界。 多少年都遇不到一位。 “阴阳家也有另外一位风华绝世的女子,咸阳宫的那位东君焱妃也是不差。” “雅湖小筑也是阴阳家一脉。” “阴阳家的实力还真强。” 女子之身的超凡脱俗境界? 又有人想到一位,咸阳宫的帝国护国法师东君大人不也是女子,不也是绝代之丽? “东君焱妃。” “当年燕翔剑韩流曾伤过她,现在……不好说了吧,听闻那位阴阳家东君焱妃早就是超凡脱俗了。” 因燕翔剑韩流之事,也有听闻一些过往。 东君焱妃同此刻地宫内的燕翔剑韩流有过交集,被韩流重创,还真是……世事难料。 “有闻江南武真郡侯身边的那位焰灵姬实力也是极其强大。” 又有人提到一位女子之身的强者。 “焰灵姬!” “的确也是不弱!” 有知晓者,给于认可,诸夏间有过传闻那位焰灵姬的实力,还是多年前的事情,发生在楚国。 焰灵姬展现过超凡脱俗的实力。 “看样子,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同残剑大侠相识,如此,那可就是强援了。” “那位狼神还真强,燕翔剑韩流、仲孙玄华一块动手,都非他的对手,被他轻而易举的击败。” “此刻……难道要同纪嫣然交手了?” “不知道他们之间强弱如何?” “我觉得纪嫣然更强,她可是成名多年的,更是阴阳家邹衍大师的弟子,肯定可以战胜那个来历都不清楚的狼神。” “你们觉得呢?” 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 都已经见识多场超凡脱俗的战斗了,再来一次更好,也能更好领略那个境界的强大。 出去之后,起码可以多一些谈资。 “不好说。” “近年来那位纪嫣然似乎很少出手,这位紫兰轩的狼神都轻而易举击败燕翔剑他们了。” 谁强谁弱? 打过了才知晓,那个境界……在场那么多人,谁也了解不多。 “我觉纪嫣然更强。” “她那么美,肯定很强!” “纪嫣然姑娘真的好美!” 直接有人语落不同意见。 “……” “这位兄弟,美和强有什么关系吗?” 身边之人陷入沉默。 “怎么没有关系?” “有关系吗?” “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有很深的关系!” “……” “……” “动手了,动手了,快看!” “动手了!” “鬼谷卫庄他们着实霸道了,真想要将地宫之宝全部取走?纪嫣然姑娘一定要取胜啊!” “万一不敌呢?” “你哪边的?” “我……,我站在雅湖小筑纪嫣然姑娘这边。” “……” 第二五三八章 惊艳一枪 “浮屠之法!” “浮屠的修行!” “的确很强!” 看来紫兰轩是真的想要将所有宝物取走了。 那位赤练姑娘身边已经有了一株天材地宝,诸夏间已经难得了,密室之内的宝物……也在那位狼神手中了。 狼神。 对他的了解,纪嫣然不算多。 也就知晓一个大概,更多的讯息还是从苍璩口中所闻。 紫兰轩内,这位狼神精通浮屠之法,修行的还很是强大,一身之力不在卫庄之下。 尤其浮屠之法对苍璩的种玉功有些许克制。 这一次苍璩受极大的伤势,重修之余,便是弥补种玉功的缺陷。 突袭。 紫兰轩卫庄和狼神突袭苍璩,非咸阳的晓梦子之故,苍璩已经死了,万幸无碍。 苍璩和紫兰轩之间的恩怨,的确不小。 却是……苍璩毕竟不一样。 和此人相言,放下那株取至地宫的天材地宝和令牌,明显行不通,如此,唯有动手了。 动手! 自己也有许久没有和人动手了! 踏空高台之前,心随意转,玄功通达天地,五色华光隐现,进而混元如云霞之光。 芊手抬起,便是一掌携带琉璃斑斓之光,抓向狼神手中的东西。 “诸行无常,一切皆灭!” 狼神金光护体,法界弥漫,十层大光明之力加持,将手中的东西落于裂开的通道内,双手掐动印诀。 也是一掌推出。 当其时。 卫庄也没有迟疑,地宫的事情愈发麻烦了。 若是不能够将残剑和纪嫣然击败,欲要离去很难,更别说还有其他人的拦阻,尽管实力逊色,亦是玄关。 持鲨齿,欲要继续运转纵横合一的剑道。 又觉有些不妥。 残剑的实力,大体可以感知,和自己相彷,继续可正常争斗,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分出胜负。 “奇门遁,万化阴阳。” “斩!” 调动《奇门遁甲》的玄妙,沟通玄功,体表上下顿显璀璨的黑白玄光,宛若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般。 化作道道光束,不住的纵横往来,没有停息,加持秘法,卫庄本尊气息瞬间突破关卡。 身合虚空,一体无垢。 手握鲨齿,以无双奇门阴阳遁,灌入纵横剑法,足可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对手。 “吾善养浩然正气!” 卫庄的实力气息一下子精进那么多? 残剑神色骤变,心中低语一声,神情凝重万分,持天地元气凝练的长剑,浩然正气的领域运转,剑道之力参杂其中。 一力迎上。 嗡!嗡!嗡! …… 顷刻间。 地宫高台被一股股较之先前还要强横数倍以上的强烈劲风席卷,更有无形的能量波动震动十方上下。 焦点瞩目之地,一道道眼眸不自觉的眯起,实在是玄光太过于耀眼。 一道道近距离的身影再次后退,实在是那里叠荡至身前的力量太过于强大,相距百丈之遥,还是觉得不可拦阻。 真不知道核心之地是一个什么情形。 那就是超凡脱俗境界的强大! “师尊!” 召水紧紧盯着被混乱玄光掩盖的高台虚空上下,体内玄功运转,尽可能抵挡着那股浩荡之力。 水韵之眸深处,随着那一道道能量波动的荡开,师尊的身影逐渐清晰许多,其余几人的身影也清晰许多。 “……” 天明也在静观那般场面,自己之力还不够,不足以掺和其中,希望残剑大侠和嫣然前辈无碍。 “……” “果然强大,我非他们的对手。” 仲孙玄华已经高台,和连晋站于一处,灵觉有感,伸手布下一道玄光浅浅的光幕,为诸人分担压力。 否则,他们不可能还处于数十丈区域内。 “……” “都很强!” 逍遥子也在紧紧盯着那些人,就是自己先前最巅峰的时候,面对这四人,也绝对是棘手的存在。 高渐离等人亦是看向高台,单单是争斗都有如此威势,超凡脱俗的境界,当年自己从路枕浪巨子身上体验过。 后来巨子不在了。 墨家也没了那般层次强者。 就是数百年来,墨家都鲜少那样的强者。 “姑娘,师尊无碍,师尊无碍。” “就是残剑大侠……好像受伤了。” 数十个呼吸之后,紫阳惊喜一语,目光所致,师尊无碍,似乎只是退后一步,可是那位狼神退后了三步。 反倒是高台上的残剑大侠被卫庄一剑击退,整个人再次深深撞击在石壁上,明显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 “残剑大侠!” 天明大惊,当即忍不住要纵身一跃,奔向高台。 “天明,不可!” 项羽直接一把将其拉住。 那里的战斗太强大,连仲孙玄华这样的超凡脱俗存在都自叹不如,何况天明和自己。 “残剑大侠!” 先前还僵持的不分高下,现在……卫庄好像一下子更强了,残剑大侠非卫庄的对手。 天明心中担忧。 残剑大侠可万万不要有事。 “秘法!” “鬼谷传承果然非同小可。” 觉体内脏腑都差点移位,残剑强行压下体内沸腾不已的血气,调动真元快速修复伤势。 一击之力,超越先前几近十倍强大。 自己的那一记攻击仿佛无用,直接被卫庄一剑击溃,余力落于身上,冲破自己的护体浩然,重创本源。 卫庄的气息强大先前很多很多,直接超越自己一个大层次!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秘法了。 若是卫庄先前就有这个力量,没有理由遮掩。 数百年来,鬼谷一脉的传人都很强大,非虚妄。 “离去,不杀你!” 卫庄冷然道。 以此刻的境界力量,面前的残剑挡不住自己数剑。 “离去?” “你此刻的确很强,我非你的对手。” “可……紫兰轩要将地宫宝物全部带走,还是太霸道了。” 残剑叹道。 自己一身所修,为陉城书馆所传,后来妙悟浩然之后,又得到荀夫子指点,一身玄功虽不若。 奈何。 无类似卫庄那般的秘法,否则,自己当有施展,与之抗衡。 强弱顿分,不予强求。 收敛一身本源,看向卫庄,自己败了。 “强者,拥有一切。” “弱者,一无所有。” 卫庄落下一语,转身看向身侧的另一处战场,雅湖小筑的纪嫣然……她的实力很强,临近领域大成很近很近。 甚至于只有一线之遥。 没有秘法加持,只怕非她对手。 狼神刚才与之争锋,一个碰撞,便是吃了不小的亏。 然……纪嫣然再强,也是只有一人,合自己同狼神之力,纪嫣然非他们的对手。 地宫宝物。 今日当全部取走。 两株天材地宝,落于紫女和红莲身上,足以令她们更进一步,起码紫女有很大很大的把握迈入玄关。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秘法?” “鬼谷的传承的确独特。” “你身有浮屠的传承,应该也有秘法吧。” 鬼谷卫庄的实力一下子强了好多,纪嫣然有些诧异,却也不为惊奇,鬼谷当有那般的秘法。 就是自己一脉,也有那般的秘法。 面前的狼神,浮屠世尊的传承,也当有秘法。 残剑大侠不敌卫庄,接下来自己要面对卫庄和狼神二人的联手?当棘手许多!当艰难许多。 “……” 狼神无言。 金色华光仍盛,异象滚动,双手合十,随时准备出手。 卫庄也没有多言。 “我一人之力,的确非你二人联手。” “却……,今日碰到了一处地宫,也见到了天材地宝,也该有所得。” 纪嫣然虚空踱步,没有进行威能强霸的攻击,抬手在眉心一点,便是一束五色五行的柔和光团飞出。 刚有离体,便是化作一柄丈许有余的寻常五色长枪沉浮身侧,一时间,地宫之内天地元气颤动,高台上下,更是别样的晃动。 五色华光凝练,剑体凝实,纪嫣然伸手一握,将这柄五色长枪握在手中,本源运转,眉间笑意一闪。 “我有一枪!” “你们抗下,地宫之物你们取走。” “扛不住,就留下这株宝物和令牌!” 纪嫣然晃了晃手中五色长枪,看向已经立于一处的鬼谷卫庄和那位狼神,寻常的战斗多无用。 “……” 卫庄和狼神仍没有多言。 手上动作已经有了。 “南无世尊,诸法无我!” “生灭皆无常!” 狼神双手掐动印诀,梵音大唱,脑后的十层大光明光轮中,本能浮现一尊丈许之高的巨大虚影。 一道神妙之语流转,一手虚托,其上卍字印记沉浮,万法运转其上,仿佛一切皆在此化生。 一手扬起,或有拈花,或有乾坤开立,进而一掌推出! 与之相随,身后的丈许金色虚影也是一掌用力推出,法界全力加持,南无世尊三法印,无上真法菩提心。 “五龙盛神,唯我纵横!” 奇门遁甲极尽三元,强行位列领域大成,鲨齿横在身前,阴阳九宫遁术相合本源运转。 五脏六腑生光,纯化剑道长龙,虚空探出,环绕剑体,隐约间,龙吟之声夹杂。 一枪! 一掌! 一剑! 固不知纪嫣然这一式的手段如何,可……当尽全力。 “这株天材地宝是我的!” 悄悄然。 地宫之内所有的目光汇聚高台强者争锋之时,都想要看看是鬼谷卫庄他们联手更强还是雅湖小筑纪嫣然更强之之时。 一道血色流光闪过,直接扑向地宫一处。 携带独属于玄关层次的力量,虚空运转,呼吸及至,竭尽全力一掌击出,落于一人身上。 “你……,不……。” “噗!” 正在将绝大注意力落于高台上的红莲,刚有感知异样,手中链蛇软剑刚有动静,便是一股浩荡的强横之力临体。 顿觉不好,刚有惊呼,便是一道澎湃不可抵御的力量落于身上,整个人被一掌击中,更是被直接拍飞。 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在密密麻麻的火把映照下,重重撞击在远处坚硬的石壁上。 “咳咳!” “这株天材地宝……是老夫的!” 燕翔剑韩流本源颤动,嘴角流淌丝丝鲜血,浸染早已猩红之气环绕的衣襟,抬手一把将那只巨大的陶瓮抓住,头也不回,直接奔向地宫之外。 “师尊!” 韩泽有些傻眼。 师尊怎么自己走了? 自己呢? 自己也走吧。 …… 高台区域。 一场声势看上去不大的战斗也已然结束。 纪嫣然持五色长枪,直接挥舞漫天枪影,一击轰出,将紫兰轩那位狼神一掌推出的力量崩灭。 将其本尊都直接打入石壁,金色玄光明灭,丈许的巨人身影不存。 鬼谷卫庄亦是被道道枪影干脆利落的击溃纵横剑道强力,整个人也被打入石壁之中! “嗯?” “何有此事?” 对于一枪之力,击败二人,纪嫣然没有什么意外,这柄长枪是前不久玄清子封印在自己体内的。 本意是助力自己参悟阴阳五行,关键时刻,也能够用来对敌。 那柄五色长枪内蕴合道层次的真实之力,以自己此刻的境界虽然不能够驾驭真实之力。 却能够凭借长枪施展真实之力。 真实之力,虚空虚妄。 任凭紫兰轩的狼神、卫庄如何强大,力量层次还属于虚空,不入真空,如何拦阻自己那一道道携带真实之力的枪意? 是以。 他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若非残剑大侠早早落败,自己还不会有此动静,原本是想要凭借己身之力镇压紫兰轩狼神的。 刚将二人击败,便觉地宫一件突发之事。 紫兰轩的那位赤练……被人突袭重伤,她守护的那株天材地宝也被抢走,是燕翔剑韩流? 灵觉之下,地宫之内的消息轻易获取。 秀眉微蹙,直接锁定那道刚离开地宫的身影气息,握紧手中五色长枪,用力刺出。 刹那。 五色长枪消失不见。 “嫣然姑娘,我去看看!” 燕翔剑韩流……太有些不该了。 残剑一语,踏步远去。 “红莲!” “……” 被打入石壁,皆被创伤的卫庄和狼神也纷纷身化流光,奔向地宫一处,那里……一道逐渐微弱的气息很是清晰。 “红莲!” 看着倒在石壁一旁无法起身的红莲,卫庄惊喝一声,浑身上下狂暴的气息扩散,森冷的气息更是席卷方圆。 双手轻缓一拖,将红莲落入怀中。 “还有气息。” 狼神已然一掌打出,一束金色玄光没入卫庄怀中的那道身躯体内,还有气息就还有救。 第二五三九章 难受啊 “师尊!” “师尊!” 师尊一枪之力,直接崩灭紫兰轩鬼谷卫庄和那位狼神的强力攻伐,师尊也太强了。 不愧是师尊。 观高台战斗结束,召水和紫阳身形腾挪,欣喜的迎上去。 “那一枪!” “很强!” 微弱的灵觉之下,只是有觉那一枪具有压倒性的无可抗衡之力,卫庄和狼神二人的联手攻伐都溃散了。 逍遥子心间自忖就算巅峰之时,也无法做到。 就算面对其中一人,欲要干脆利落的将其击败,也是极难。 纪嫣然做到了。 她的实力……应该没有达到那一步吧? 那一枪? 想来是那一枪有些奇特。 或者,是阴阳家智者一脉的秘法,阴阳家智者一脉和术者一脉同源,拥有一些秘法,也不是不可能! “鬼谷卫庄他们败了。” “燕翔剑韩流,紫兰轩的那位赤练!” 天明也是走了过去,本以为战斗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想不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紫兰轩二人不敌嫣然前辈,倒是还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一人偷袭紫兰轩的那位赤练姑娘。 将一株天材地宝取走。 燕翔剑韩流。 是他! 趁着紫兰轩卫庄二人无暇分身,便是有此为,很有胆量……却是接下来不好说。 看得出,卫庄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势,而那位燕翔剑韩流已然遭受重创,他就算离去,也不会离去太远的。 “韩流太冲动了。” 仲孙玄华收拢玄力,灵觉有感,看向地宫之外,那里……韩流被纪嫣然抛出的一枪刺中,直接坠落大地。 已经被残剑追上了。 实在是不智。 刚才的战斗中,就是自己都没有那样的心思,紫兰轩鬼谷卫庄他们太强了,绝对有灭杀自己的能力。 得到宝物之后,四处奔走? 面对他们的追杀? 逃脱? 也是一件难题吧。 韩流直接出手了,一掌将紫兰轩的那人打成重伤,夺了天材地宝便是离去,此刻……又离去地宫。 天材地宝虽好。 也得有性命取走才是。 如今的地宫之内,有资格争夺宝物的也就雅湖小筑纪嫣然、鬼谷卫庄他们了,自己初入玄关,力量不足。 …… …… “噗……。” “残剑。” “你……,老夫这次认了。” “这株宝物……老夫不要了。” “老夫……,咳咳,老夫告辞!” 夜幕降临,冬日的天地昏暗一片,地宫之外,纵然有些火光,也是零星点缀许多。 相距地宫入口三百丈之远。 夺走宝物,从地宫离去的燕翔剑韩流背上插着一柄五色长枪,被生生的钉在大地上。 稍有动弹,便是一阵阵的五色玄光波动明耀,将韩流生生的镇压在枪下,令其动弹不得。 旁侧,那只巨大的陶瓮无缺立于地面上,宝物无损,仍旧散发天材地宝独有的气息,扩散方圆。 韩流愤恨! 这株天材地宝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却被……鬼谷卫庄他们夺走,现在自己夺回来,一切也是正常。 纪嫣然! 她也是多事,为何如此? 此刻情形,自己不能够继续待在这里,若是鬼谷卫庄他们追来,自己就危险了。 觉追来的残剑,心中放缓,欲要起身,长枪之力封镇脏腑百脉,疼痛难忍,未敢迟疑,欲要强行起身。 噗! …… 长枪绽放五色光芒,直接将韩流再次镇压下去,任凭施展主办力量,都无法摆脱长枪的镇压。 “师尊!” “师尊!” 从地宫悄然快速离去的韩泽,也是近前,观师尊模样,惊呼不已。 “韩流,你的事情……我无法做主。” 残剑叹道。 从鬼谷卫庄他们手中抢夺东西,韩流很有勇气,难道就不想一想后果?嫣然姑娘的力量也是极强! 一枪之力,将韩流直接钉住了。 只怕自己就算有心放走韩流,也是无力。 至于宝物的主人之故。 地宫是墨家那些人发现的,墨家是他们的主人? 非如此。 若是谁发现了地宫,就是地宫的主人,根据自己所得消息,诸夏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纷争才是。 “泽儿,快带着宝物离去!” 韩流心中升腾无尽的懊悔。 背上的那柄五色长枪,内蕴之力太过于霸道,自己挣脱不了,残剑又如此之言。 多说无益。 徒儿既然来了,当有所用。 “谁都走不了!” 虚空震颤,流光忽闪。 地宫之内,迸出道道流光,呼啸近前,莫大的威势席卷开来,直接压迫此方田地。 卫庄怀抱着一人,凌虚而立。 身侧的狼神紧紧跟着。 冷语荡开,四方虚空为之寒冷数倍以上,将怀中的红莲交给狼神,持鲨齿,凝练剑道大势。 领域运转,直接汇聚下方一处。 噗! 极强的压力由空而落,本就重伤之躯的韩流再也忍受不住,整个人深深瘫在大地上。 呼吸都为之困难。 调动天地元气都困难。 “……” 周身隐现五色华光,纪嫣然也是现身于此,只手一招,将那柄五色长枪抽出,握于手中,消失不见。 趁着紫兰轩二人和自己争斗,韩流如此出手? 颇有些偷袭了。 论来,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非如此,紫兰轩那位赤练不会被重创! 是以,一枪将其钉住! 接下来,结果只有他自己承受了。 “卫庄!” “可否饶他一命,气息来看,紫兰轩的赤练姑娘只是被重创,并非身死。” “论来,韩流同赤练姑娘之间还有一些渊源。” “韩流修行至今,拥有这般力量不易,如今犯错,接下来也可给于弥补。” 仲孙玄华亦是出现此地。 看着此刻情形有些凄惨的韩流,于有不忍,抱拳一礼。 “弥补?” “如何弥补!” 纵横剑气环绕,凌冽的霸道力量席卷,卫庄沉声之音低缓,手中的鲨齿直接挥下。 “庄!” “庄……,饶……饶他一命。” “庄,饶……。” 一语微弱,在剑气震荡天地元气的翁鸣声响中,颇为不显,却又显得无比突出。 轰隆隆! 轰! …… 一剑已是挥下,狂勐的剑气将下方的韩流全面覆盖,无孔不入的剑气毫不留情的肆虐。 “紫……紫兰轩不欲要掺和成儿的事情。” “可是,成儿……成儿身边若有玄关层次的存在就好了,他也能……,咳咳,他也能安稳一些。” “庄!” “不要杀他,把他……把他带走。” 微弱之语再起。 红莲此刻浑身无力的被狼神托在手中,若非自己之力已入化神巅峰,韩流的那一掌……足以击杀自己。 幸好,他身受重伤,自己勉强有一二应对之力。 脏腑受创,百脉有损,还是能够恢复的。 燕翔剑韩流就这样被庄杀了,太可惜,自己终究是无事的,他……他还是有些价值,还是可用的。 “……” “狼神,我们走!” 卫庄稍有沉吟。 收拢一身本源,伸手一抓,将大地上那被自己震断四肢经络的韩流擒拿,那株天材地宝亦是取走。 “慢!” “卫庄,我猜……,我猜你们应该认不出这株天材地宝的来历吧?” “上古地宫许多,天材地宝也是有许多。” “天材地宝不同,作用也是不同。” “若是不明其理,一株天材地宝的力量,能够发挥出三成就不错了,若是明悟其理,可以充分的给于利用。” 纪嫣然虚空踏步,出现在卫庄跟前跟前。 指了指被卫庄持在手中的宝物。 地宫的宝物,以紫兰轩的力量,可以得到这株宝物。 然而,得到宝物呢? 之后呢? 如何利用? 苍璩所得一处地宫,那里的幽谷之花便是不认识,还是拿到江南……才被合理的利用,炼制出玄妙丹药。 “何意?” 卫庄冷然道。 “这株天材地宝……我替你寻找可以完美炼制丹药的炼丹师,所得丹药,我取三分其一。” “剩下的三分其二,价值足以超过这株天材地宝。” “以那位炼丹师的能力,无需担心失败,定有所成。” 纪嫣然笑道。 算是自己的一点点小私心,然而,自己也是为卫庄他们着想,就算他们运气好,可以让人炼化这株宝物。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也得运气足够好,才能够破开枷锁,登临玄关。 运气不好,可就没机会了。 如果炼制成丹药,机会就多了。 “好意心领。” 卫庄落下一语,乘风离去。 狼神紧紧跟着。 “……” “可惜了。” 纪嫣然秀首轻摇。 想来是刚才的地宫中,一些冲突所至,那株天材地宝若是可以炼制成丹药,可以惠及多人。 对紫兰轩大有裨益的。 “韩泽!” “你前往兰陵城吧。” “你师尊应该不会死。” 仲孙玄华舒缓一口气,好歹和韩流也是相识多年,若是看着韩流被卫庄斩杀于此。 心中不忍。 如今,可以确定韩流无碍,至于刚才卫庄的那一击,韩流本源无碍,也就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俯览而下,大地之上,韩流的弟子韩泽还在静静站着,进退无路,旋即,出言指点着。 “兰陵城。” “多谢前辈。” 韩泽慌乱不已的心神归位。 今日之事……实在是波澜不住横生,原本以为师尊前来,可以镇压一切宵小,谁料……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 而且,来的越来越多,也是越来越强! 师尊都那般模样了,还差点被卫庄镇杀。 好在……师尊似乎无碍,却也有大碍,一身伤势比自己的还要重,仲孙大侠所言师尊被卫庄带往兰陵城了? 对! 兰陵城! 卫庄他们肯定要返回兰陵城的! 师尊肯定也在兰陵城。 师尊万万不要有事,抬首以观仲孙玄华,深深一礼,旋即转身快步离去,自己比不得卫庄他们乘风而行。 只能寻觅良驹了。 “那位紫兰轩的赤练,一身之力不弱,韩流以重伤之躯虽有大力,不为巅峰。” “她修养一段时间,本源便可恢复。” “嫣然姑娘,你一枪之力,击溃紫兰轩二人,实在是……阴阳之妙。” 目视卫庄他们离去的方向,残剑浅浅道。 似乎……地宫之事解决了? 应该解决了。 就算再来一位玄关层次的也是无用,有嫣然姑娘在,可以避退强敌,除非是合道归元的存在。 那个层次,诸夏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此外,地宫的天材地宝对他们应该无用。 “略有取巧,非我之力。” “地宫所有的宝物全部落入紫兰轩手中,颇有些不合适。” “对于他们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残剑大侠,我本不欲掺和地宫之事的,想不到还是掺和其中了。” “地宫虽是墨家发现的,但他们不足以拥有它们!” “先去看看剩下那株宝物和令牌吧。” 纪嫣然亦是扫了一眼卫庄和狼神离去方向,单对单的情况下,自己无惧他们任何一人。 自己一身之力距离虚空一体不远。 接下来若是待在雅湖小筑苦修,五年之内,有不小的可能突破,若是时而前往江南论道,应该快一些。 江南那里! 连弄玉姑娘、云舒姑娘她们都踏足虚空一体了,实在是……令纪嫣然感慨万分。 那柄五色长枪! 已经消耗不少力量,幸而上面的道韵没有什么损失,于自己还有大用,有那柄长枪在,玄关境界,可以安稳。 地宫宝物! 全部被紫兰轩取走,也是他们自身的麻烦,自己也曾待在兰陵城数年,知晓紫兰轩的处世之道。 低调。 安分守己。 除非外力强入,不然不会有什么动静。 果然此次一下子得了两株天材地宝,外加令牌之物,毫无疑问,接下来紫兰轩那里会热闹起来。 热闹,就意味着麻烦。 无孔不入的麻烦。 他们今晚取走一株天材地宝,最好的结果。 剩下的东西? 自己可不会和残剑大侠与地宫之人客气,既然出手了,定然有所得,墨家最先发现了地宫,并不能代表什么! 坐拥地宫那么长的时间,却不能够将地宫之物取走,也是难得。 也是昊天对他们的机缘落尽。 “墨家!” “这……。” 觉嫣然姑娘的气息飘入地宫之内,残剑念叨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于墨家而言,这件事无疑是相当难受的。 坐拥地宫那么久,现在只能够看着别人将宝物取走? 紫兰轩取走一株,没有意见。 地宫之内的另外一株宝物和令牌,嫣然姑娘要取走? 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是嫣然姑娘刚才一力挫败紫兰轩二人,取走剩下的东西也是合情合理。 墨家? 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自己也没办法! “……” “唉,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上次机缘得到一株,已经得昊天垂青了。” “残剑大侠,我与连晋便不入地宫了,我等就此分开,日后有缘再见。” 仲孙玄华陷入沉默。 天材地宝,自己是想要的! 可是……拿什么取走? 韩流都那个样子了,鬼谷卫庄和紫兰轩狼神也被纪嫣然击败,自己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天材地宝,没有机缘了。 令牌? 也算了。 遗憾一语,拱手一礼看向残剑,扫着下方已经出来的连晋,此行白来一趟,徒劳了。 “也好!” 残剑颔首。 随即,目视仲孙玄华二人远去。 凝视数息,身化流光,俯冲地宫之内,自己也算是白来一趟了,反正……有些小小的失落。 本以为能够分得一些东西的。 罢了。 罢了。 非天明告知消息,自己也不会知晓此事,就当陪着天明来这里散散步,顺便看一看诸郡面貌。 第二五四零章 分宝 地宫之内,仍旧汇聚密密麻麻的人。 因先前高台战斗,不得已避退百丈之外的那些人,又不知不觉的靠近高台,一只只火把举起,映照地宫如白昼,纷乱之语仍旧。 “可惜。” “还是被鬼谷卫庄取走一株宝物。” 高台裂开的通道内,高渐离等人也在。 瞅着地宫内仅剩的宝物和一块令牌,一直守护在阳谷之地的金统领万分叹息一语。 原本一切都是墨家的。 现在。 那株形似松树的宝物被鬼谷卫庄取走。 石壁上的战神图被……一位年轻人取走,自己没有见过他,貌似墨家的朋友,实力很强。 密室之内的宝物就在眼前了。 一株天材地宝。 一枚令牌! 这株天材地宝……自己不认识,看上去像一株稻谷,通体红白相间,气息倒是挺香的。 高不过四尺,真的很像一株稻谷,枝叶也很像,顶端还结着果实,越有八九个穗子。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以肯定一点。 是好东西。 “……” “鬼谷卫庄他们很强!” 高渐离也是轻叹。 若然墨家也有那样的力量,何有等待,直接就将所有的东西取走了,根本不会给外人一丝半点的机会。 一株宝物、一枚令牌! 按理说都是属于雅湖小筑那位纪嫣然的。 真若那般,墨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像和先前的结果没有区别,就算没有纪嫣然和鬼谷卫庄他们,只怕墨家也难以得到什么东西。 真要眼睁睁的看着纪嫣然将东西取走? 万分不舍。 实在是不甘心。 墨家守护这处地宫那么久,就差一点点时间,谁能想到出现这种事,尤其是今晚。 “姑娘,这是什么宝物?” 紫阳指了指那株行入稻谷的宝物,肯定不是稻谷,稻谷没有那么高,穗子也没有那么大。 颜色也不一样。 “不知道。” “这就是……令牌!” “食铁兽的纹理!” “上古地宫传闻中就是和九黎蚩尤有关,典籍记载中,九黎蚩尤有异兽坐骑,就是食铁令。” “咸阳就有食铁兽,食铁兽还挺好看的,很好玩的。” 召水抬手一招,驾驭天地元气,将落于那株天材地宝旁边的令牌摄至手中,刚才师尊离去的时候,曾有吩咐,让自己看护宝物。 这枚令牌还真大,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大。 形状是食铁令的,黑白相间,看上去……很古老了,很有岁月的痕迹,一丝丝光泽都没有。 “令牌!” “我和残剑大侠北上的时候,有闻……修炼战神图,可以激发这枚令牌,可以通过这枚令牌指向另一处宝藏之地。” “少羽,你得了战神图,可以试试!” 天明立于身旁,看着召水手中的令牌,的确有些奇形怪状,和方形、圆形的令牌不一样。 上面的确是食铁兽的痕迹。 令牌。 所得关于地宫的消息中,就有属于令牌的,只要修炼战神图,然后激发这枚令牌,就有玄妙了。 “战神图!” “……,我都不知道怎么得到的,的确有三幅战神图,修炼起来有些难,眼下是难以试试了。” 项羽看了看自己的破阵枪,不都说那面石壁刀枪不入,就算是再锋芒的刀剑都奈何不了石壁。 为何自己一枪刺进去了。 还得到了战神图? 自己也没有很强的内力,完全没有道理的。 可……自己的确得到了。 “这株宝物……有些像稻谷,又有不同。” 虞子期在打量那株宝物。 传闻中的天材地宝。 就长这个样子,着实出乎意料了。 “师尊!” “师尊,您回来了。” 诸人正在好奇言谈间,召水灵觉有感,看向头顶虚空,继而,便是看到师尊出现在地宫内。 “师尊。” 紫阳也是一语。 “嫣然前辈。” “嫣然阁下!” “……” 诸人皆见礼。 “师尊,您看看这是什么天材地宝?” “这就是诸夏间许多人都争夺的令牌!” 师尊归来。 召水将手中的令牌递过去,素手轻抬,指了指那株的确很像稻谷的天材地宝,师尊见多识广,不知是否认识。 宝物! 令牌! 自然是雅湖小筑所有,属于阴阳家智者一脉! 尽管地宫内密密麻麻的人正在靠近,又能做些什么?师尊就在旁边,超凡脱俗的境界,非寻常武者可比。 “令牌!” “食铁令!” “这枚应该是真的,关外之地出现不少假的食铁令,形体一模一样,然而,质地上不一样。” “以我之力,就算是神兵利器,都可留下痕迹。” “这枚食铁令……一丝痕迹都无。” 纪嫣然手握那枚令牌,很熟悉的令牌,苍璩那里有,江南也有,故而不为惊奇。 芊手五色华光闪过,纪嫣然秀首轻点。 是真品! 就是看上去很腐朽,不为苍璩的那块崭新明亮,是战神图之故?没有被战神图的力量洗练。 “战神图,落入你身,倒是机缘。” “战神图我也了解一些,三幅战神图,每一幅战神图都相当于一卷直达虚空至极的修行。” “既然得到了,就要好好修行。” 令牌。 需要战神图的力量给于激发,会从令牌中浮现。 脆语轻缓,纪嫣然看向项羽。 “是,前辈!” 项羽恭敬一礼。 “这株天材地宝,模样熟悉,却非稻谷。” “具体何物……我也不太清楚。” “诸夏间,应该有人认识。” 密室之内的宝物,纪嫣然没有客气。 那是自己应得的。 语落,灵觉有感,残剑归来了。 视线端量着那株形如稻谷的宝物,茎叶很像稻谷,色泽不一,穗子也不一样,自己幼年、少年生长于吴越之地,对于稻谷很是熟悉。 此物绝非稻谷。 “师尊,吃下它,就能够踏足玄关境界?” 召水近期一小步,小手轻抚着那株宝物的叶片,近距离之下,更有一股别样的清香,精气神都振奋许多。 若是待在它身边修行,裨益良多。 却是……对它的损伤也不小,天材地宝的成长也是需要天地元气的,待在它身边修行,将力量熔炼己身,它就没有外在之力了。 “从灵韵水准来看,较之千年雪莲逊色一筹。” “较之卫庄取走的那株宝物都逊色一些。” “天材地宝之间,也是有强弱之分,化神绝巅的层次,服用千年雪莲,有八九成的可能踏足玄关。” “服用卫庄取走的那株宝物,机会就小了一些。” “这株宝物更小了一些。” “踏足玄关?” “就是千年雪莲也不能够保证十拿九稳!” 这株天材地宝的本源可以清晰感知,数千年来,一直在地宫密室成长,色泽应当受到不小的影响。 服下踏足玄关? 有些可能! 却非很大很大! “不过,也不一定。” “有些天材地宝的功效专为破关之用,说不得它就是此列。” “残剑大侠,可识得此物?” 这株宝物……纪嫣然的确不认识,观残剑大侠也近前来,有此一问。 “有些像稻谷。” “具体之名,不清楚。” 残剑凝视那株宝物数息,翻动脑海中的讯息,尽可能的给于寻找,惜哉,无所得。 “逍遥先生呢?” 残剑看向逍遥子。 “并未见过。” 逍遥子很是干脆。 “……” 纪嫣然也是看向逍遥子。 他的伤势很重,苍璩所为。 待在苍璩那里多日,空闲之时,知晓那件事,苍璩的所作所为,有些事情,自己也觉得不妥。 奈何,他不一定听。 幸而,人无碍。 “上古地宫,召水和我说过。” “这处地宫是墨家你们最先发现了,都有很长时间了,碍于实力不能够将宝物取走。” “不然,也没有今日之事了。” “墨家!” “召水,和墨家有些关联。” “雅湖小筑同墨家没有关联。” “这株宝物……我会取走,墨家没有意见吧?” 江南之地,武真郡侯对于天材地宝很是了解,焰灵姑娘都言在没有她不认识的天材地宝。 这株宝物……辨识出来,当有很大的可能。 若能炼制成丹,召水她们可以受益,也能够修行省却时间。 墨家! 他们倒是有些可惜了,空有地宫,却无所得。 还是己身之力不足够,若然墨家路枕浪巨子还在,情况当不一样,若然机关城还在,那么,地宫也可以开启。 也不会有今晚的局面。 宝物和令牌! 自己可以直接取走,不需要顾及墨家的,然……召水终究身份特殊,此次前来,还是召水知会自己的缘故。 有残剑大侠在,天明无碍。 自己也就不用费更多心思。 “……” “没有!” 高渐离沉默,十多个呼吸之后,深深一礼。 “……” “高统领!” 金统领想要说点什么,果如此……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实在是不甘心,早知如此,宁愿将那些东西全部毁掉。 墨家得不到,外人也别想得到。 “这株天材地宝,我会请人炼制成丹,不出意外,会成丹数颗” “看在召水的份上,我会分给墨家一颗!” “希望你们能够用好那颗丹药。” “天明也有一颗!” 纪嫣然抬手一招,那株宝物便是飞起,根部包裹打量的泥沙土壤,离开密室……需要快速处理了。 若然有损,就大大不好了。 “多谢师尊。” “天明,还不谢谢师尊。” 召水欢喜,拉了拉天明的手臂。 论来,就是自己担心天明师兄,才传书于师尊,才来到这里的,没有天明师兄,师尊也得不到这株宝物。 就算师尊不说,自己都准备求一求师尊的。 想不到师尊直接有吩咐。 “……” “多谢嫣然前辈。” “我……有些受之有愧了。” 宝物练成的丹药有自己一颗? 还有这种事。 天明万万没有想到的。 觉召水的拉扯,本能下意识的一礼,随即又有些摇摇头,不太合适吧,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功劳。 “收下就行了。” “你的修行倒是不慢,根基也很是稳固,江南之地,也没有浪费时间。” “它日,你有不小的机会踏足玄关。” “那枚丹药可以令你更稳妥一些。” 纪嫣然浅浅一笑。 送给天明一颗丹药,也是为了召水好,以召水现在的修行,再有一两年,就可以行走诸夏了。 尽管召水的资质也很好,然而……同天明此刻的修行比起来,还是稍微逊色一点点。 尤其是身上的道韵,天明所修是驳杂了一些,却是已经找到了统御之法,道化阴阳,太极圆转。 道家的气息。 那是很好的选择,诸子百家的修行,道家可为第一,以此为根基,不会有大问题。 玄关关卡。 天明会早一步碰触,甚至于还会早一步踏足玄关境界,有丹药傍身,无论是遇到突发情况,还是破关之用,都会用到。 有天明在,召水也更安全一些。 “这……,多谢前辈。” 天明点点头,没有多言。 “多谢!” 墨家也能得到一颗丹药。 高渐离心间暗叹,无论如何,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一颗那样的丹药……用好了,墨家有可能出现一位玄关强者。 不错了。 也算意外之喜了。 落于紫兰轩手中,墨家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 一侧的金统领闻此,神情虽有波动,却也没有什么大喜,原本一切都是墨家的。 现在就只剩下一颗丹药,着实……差距太大了。 一颗天材地宝炼成的丹药,聊胜于无! “召水!” “这里的事情解决,为师要离开了。” “你是准备和为师一起?还是和紫阳一块闲顽数日再归?” 一念而觉,五色玄光流转体表,纪嫣然一手持令牌,身前虚空漂浮着那株天材地宝。 地宫内的人还是那么多。 他们也算有功,起码手中的火把可以明亮地宫,否则,偌大的地下空间就暗澹许多了。 “这……。” “师尊,要不……您先回去,许久没有见到小虞姑娘了,我和紫阳过几日再回去。” 师尊要离开了? 召水俏脸掠过一丝惊讶,是现在跟着师尊离开? 还是过几日? 想了想,给出了答桉,就是没来由的小脸微红,看向旁边的小虞姑娘,又看向师尊。 “既如此。” “逍遥先生。” “残剑大侠!” “我先离去了。” 小虞姑娘? 召水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自己怎么不知道?扫了此刻神情欢喜的天明,纪嫣然没有点破,微微一笑,一步踏出。 数息之后,身化一道五色流光,消失在地宫。 第二五四一章 玉露风松 “这株宝物?” “公子,奴家觉得……有些像……朱草!” “天地间有朱果之物,也有朱草之物。” “典籍记载,朱草之物,形如水生草木,叶片细长,鲜红通透,生有果实,一茎十穗上下。” “这株朱草的本源有些不足,估计是长年累月待在地宫的缘故。” “朱果之物,可以伐筋洗髓,可以精进内力,也能够助力修者破关,朱草之物,则是穗子中的果实奇香扑鼻,服用之,百毒不侵!” “正常的形体是红色的。” “如今是红白相间了,红色都不过三成而已,穗子也少了一些,同千年雪莲的灵韵相差太远。” “倒是这块令牌是个宝物!” “还真没有想到,第十处地宫出现了。” “这么看来……接下来出现第十一处地宫,或者第十二处地宫也有可能,晓梦当初也有推演,地宫的数量在八九个至十一二个之间。” 江南。 南昌。 总督府。 值戌时正刻,天地间寒月高悬,冷意绽放,寒风阵阵,时而乌云掠过,更添森凉之感。 然而。 府邸后方庭院的熟悉偏厅之地,则是温润如春夏,和煦若清风,虽无一只只火炉的存在,一丝丝冷意却都不存。 其内,烛光明耀一片。 嬉笑欢乐之音不绝,清喉娇转之韵不断,馥郁清香之气缭绕,出尘绝丽之风阵阵。 依依然,逍遥之地。 乐乐哉,悠闲之所。 此刻,一位浑身上下本能缭绕扩散无尽妖娆妩媚气息的女子细细端量一物,时而侧了侧小脑袋,时而又闭目思索着什么。 终于。 百十个呼吸之后。 欣然之语出,有了结果。 “你确定?” 周清正屈膝跪坐于窗前,伏桉书录着什么,那里铜台烛光照耀,偶尔又有斑斓玄光划过。 手指云毫之笔,在面前的纸张上落下道道复杂的痕迹。 于焰灵所言,没有去看,语落,笔下的一张纸化为乌有,被一股无形之力溃散,摇摇头,再次取来一张纸,继续笔落纹理。 纪数之力还是少用,省着点用! 昆仑之巅几乎消耗完了,想要完全弥补回来,需要时间! “确定?” “这……,难道这不是朱草?” “可……奴家觉得它就是朱草?” “难道是辟邪草?” “那种草的形体也差不多如此,长茎也是有穗子,就是很小很小,大的也就十寸上下。” “不可能这么高的。” “还是说它就是一株稻谷的变异?” “可是……奴家觉得它就是朱草?” “雪儿,你说呢?” 公子反问自己? 令得焰灵姬心中一突,没理由啊,自己的脑海中记忆许多东西,就是好多东西没有翻阅。 手中随意把玩着令牌,这个东西刚才被晓梦把玩了一下,已经崭新明亮了,至于那株宝物,刚才快速翻阅了一下,的确最为吻合朱草。 火焰明眸闪烁,心随意转,灵觉分化,再次一览脑海中的相关记忆,顺便看向身边的一个小妮子。 “朱草?” “辟邪草?” “变异的稻谷植株?” 自东郡前来的纪嫣然闻此,澄澈之眸也是打量着眼前之物,自己是不认识的,武真郡侯肯定认识。 连焰灵姬都有说法了。 素色裙衫,云霞翩然,伸手把玩着这株天材地宝的枝叶,想来玄清子应该已经知道它的底细了。 就是……在逗弄焰灵姑娘? 毕竟,和武真郡侯他们也非陌生,同焰灵姑娘她们也非生疏。 “焰灵姐姐,你猜?” 夜幕降临,此间无外人,雪儿浑身上下清闲许多,不过内衬的膺衣,外加一件宽松的水蓝色串针镂空裙衫。 对襟而落,纤腰一束,围着这株宝物随意踱步。 轻绾着颈间一束雪发,冰眸灵动,笑意一闪,抿嘴一笑,亦是反问。 “哼!” “别以为你现在怀有身孕了,本姑娘就不能收拾你了。” “本姑娘可是过来人,腹中有孕的前五个月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这株宝物……奴家觉得就是朱草,只是……和朱草毕竟不太一样,弄玉,你说呢?” “你看的书多,你肯定辨识的出吧?” 焰灵姬无言,火眸不住涌动亮光。 公子真是的,直接告诉自己答桉不就行了。 雪儿这个小妮子现在也学坏了。 估计她也不知道。 秀眉挑起,视线一转,落于正在一旁正在逗弄宁儿他们的弄玉身上,弄玉相对比较博学。 “焰灵姐姐,要不你再看看?” 清灵秀雅,弄玉怀抱着盈儿,闻声,也是看向那株天材地宝,灵觉之下,那株宝物的灵韵一般般。 比起千年雪莲逊色许多。 “……” “你们……,本姑娘记下了,等你们诞下孩子之后,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们。” “晓梦,你说呢?” “这株宝物……能否确定!” 焰灵姬浑身上下火光弥漫,挥手间,便是一个个小火团飘动虚空,天魔力场更是蓄势而动。 太可恶了。 一个个都仗着有身子了,开始戏弄自己了。 “朱草!” “服用之,百毒不侵,也能够洗练本源!” 青衫银发,清静超然。 银眸闪烁,纪嫣然将东西拿出之后,数息的时间,就辨认出了,焰灵一开始也说出来了。 今儿难得的没有伏桉书录道藏之物,师兄之言,让自己多看着宁儿,其实还好,宁儿……也无需怎么看。 待在身边,自己就可以玩的很好。 “朱草!” “是朱草!” “看吧,本姑娘一开始就说了,就是朱草!” “这东西可以炼制辟毒丹,如果不加入其它的天材地宝,对于修行精进助力不算大。” “加入其它的天材地宝,可以炼制的丹药就多了。” 焰灵姬欢喜。 现在一个个都有了身孕了,都不好收拾了,不代表不能收拾了,都等着吧,还是晓梦干脆。 早知道这个结果,直接询问晓梦了。 以后有事了,还是找心顺的为上。 “成了!” “区区符篆文字,如何难住本侯?” “今儿运气不错,弄出了两枚文字!” “朱草之物,上古都是罕见的,这株朱草如果沐浴在骄阳之下,本源会很是充足。” “眼下,本源残缺,数千年的本源变化,百毒不侵也化生一丝丝阴寒之力,如果直接炼制辟毒丹,遇到修炼阳刚玄功的修者,麻烦会不小。” “东君若是化神层次服用那般辟毒丹,就需要分出不小的力量将阴寒之力化去。” “如今……炼制丹药的话,需要君臣相左,一株千年火灵芝足够了!” “换成一株千年雪莲,效果更好。” “炼丹不难。” 当其时。 一道道柔和的琉璃之光从周清的笔下荡出,一闪即逝,这一次……纸张仍存,没有被符篆杂乱之力化去。 上面出现一枚奇形怪状的文字,然而,此刻正在散发别样的紫色玄光,连带四周的天地元气都微微震颤,都本能的汇聚其上。 感此。 周清大喜。 终于成了,耗费的时间虽不多,就是心力耗费不少,需要不断的给于推演,不断的给于承受符篆文字之力破碎的力量。 两枚文字。 今日造就两枚,是一对文字! 洁与净! 当然,符篆文字和鸟虫文字、现行制式文字不一样,那是内蕴天地万物道韵的外显。 翻手间,掌心出现一小块白色玉璧,金色玄光包裹,屈指一点,便是两枚崭新的符篆文字烙印其上。 呼吸之后,手掌握起,白色玉璧消失不见。 周清心情大好,自窗边的榻上走下,行至那株朱草旁边,朱草的详细讯息自然清楚。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记载很详细。 “朱草!” “郡侯,论来……地宫之内的另外一件宝物被鬼谷卫庄取走,在下依稀记得它的形体。” “郡侯可有识得?” 纪嫣然娇容含笑,朱草之物。 食之,百毒不侵! 本源有损,阴寒之力? 郡侯既然那般说,肯定不会有错,炼丹也是不难,至于夹杂火灵芝或者千年雪莲,那些东西自己可没有。 观郡侯近前,素手平伸,天地元气汇聚,便是将一物化生形体。 十多个呼吸之后,一株形体奇特的宝物出现,和卫庄取走的宝物一般无二,就是缩小了许多。 “是它?” “玉露风松!” “这株宝物更为难以见到了,主根茎唯一,形体如松树,色泽因地宫的存在,白皙无比。” “还有如松果的存在。” “是玉露风松,论珍贵,比朱草高一些。” 周清凝视数息,直接落下它的讯息。 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中,有它的记载,上古岁月,不算罕见,起码是可以被许多部族种植的。 “玉露风松?” 纪嫣然容面惊疑,没有听过它的名字。 “玉露风松。” “这种宝物很适合修炼,服用它的果实,可以精进内力,可以夯实根基,偏偏对于破关作用一般。” “若是将它的根茎用刀划开,里面会流出如玉髓一般的东西,单一服用,对于手足的三阴三阳经络裨益良多。” “对于武者的出招速度和轻功腾挪都有好处。” “若是将玉髓之露和果实一块服用,对于十二正经的修行皆大用。” 弄玉怀抱着盈儿,从脑海中调出关于玉露风松的讯息。 的确。 相对于朱草之物,玉露风松更为珍贵一些,却也珍贵的有限,同千年雪莲相比,差了不少。 对于初入化神的存在,作用就大了,服用玉露风松的精华,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化神绝巅境界。 卫庄大人、狼神、红莲公主三人去了地宫,从地宫取走了一株天材地宝,是玉露风松! 卫庄大人和那位狼神位列玄功,自然无用。 红莲公主和紫女姐姐现在需要的是冲破关卡,踏足玄关,而非继续凝练内力,而非夯实根基。 一无是处不至于,勉强有一些好处。 “玉露风松!” “没啥用! 玉露风松? 名字古里古怪的,听着公子和弄玉将它的功用道出,焰灵姬直接没了兴趣,实在是不能助力修行破关,还有何用? 至于精进内力,助力十二正经的运转,许多天材地宝也都可以做到,还能够做的更好。 “玉露风松可以炼制疗伤用的上好丹药。” “如果想要炼制出的丹药,拥有助力破入玄关之用,只有融入其它的宝物了。” “听嫣然你所言今晚的东郡阳谷地宫,倒是颇为热闹。” “韩流!” “他竟然有那般机缘。” “仲孙玄华,本侯也知道他,当年齐国旗下学宫,本侯亲自将他的师尊曹秋道镇杀。” “如今他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曹秋道都没有达到的境界,他达到了。” “逍遥子!残剑!” “出现的人不少,第十处地宫,墨家得到许久了,却没有能力取走,这无疑是一件令人难过之事。” 玉露风松! 于普通人而言,还是不错的,于自己而言,的确算是一般,上古岁月,此物因容易存活,被许多部族种植。 定期的取走果实和玉髓之物,给部族之人精进修行,缩短一个个关卡的时间。 第十处地宫。 纪嫣然说了不少事情,周清也觉很有意思。 因为一些人勾起了自己的过往,一晃都过去十多年了,诸夏也都有这般变化了。 “墨家,如果不是天明公子,墨家早就灭了。” “如今南海郡的陆丰,有些人都不老实。” “若是让墨家得到宝物,更要生乱了。” 焰灵姬从弄玉怀中接过盈儿,小家伙如今生的越发精致了,真好看,真是可人。 而且,也越来越聪明了。 “墨家因诸国相争而起,现今帝国一天下,墨家注定衰弱消亡。” “也就是一些人没有离去,再有二三十年,当是另外一番场面。” 墨家的事情,自己也有下达文书于南海郡,天明公子的放松策略虽好,却需要相对严格一些。 万物阴阳相合,乾坤相济方可持久。 否则,一味的宽松仁德,只会蕴生麻烦,有朝一日,天明公子离开陆丰,隐患绝对爆发。 “郡侯,有劳了。” 纪嫣然单手一推,那株沉浮于虚空的朱草便是飞向一处。 墨家。 召水的选择入自己的心,天明的选择也是一样。 召水说过燕丹在咸阳国狱之中,临死之前,想要让天明为墨家巨子,天明婉拒了。 这很好。 倘若天明真成为墨家的巨子,有些人的心思更为活泛了。 “嗯。” “看在你和娥皇的面上,本侯用千年雪莲给于辅助炼丹,将朱草的功效发挥至极致。” “诸夏间,多一些强者也好,以后也能够多一些强大的传承。” 扫了身前的朱草一眼,真空运转,朱草消失不见。 单单的朱草炼丹,作用不大,也不能够有破关的效用,弊端也不小,杂糅千年雪莲,足以将朱草功效发挥至最大。 墨家,大势浪涛之下,注定不会再度辉煌。 “多谢郡侯。” 纪嫣然欣怡,又是一礼。 真真是意外之喜,前来这里寻找郡侯炼丹,预期目标……将朱草炼制成丹就很好,想不到郡侯还有如此助力。 郡侯的宝物可真多。 “小事。” 周清摆摆手,纪嫣然的弟子召水也算和自己有些渊源,加持一株千年雪莲,希望她能够走的更远。 第二五四二章 焰灵传道 “嗯?” “醒了?” “现在才卯时初,外面……下雨了,江南之地想来也快下雪了。” “论来,本侯同你们阴阳家倒是挺有缘的。” “智者一脉的你。” “术者一脉的东君。” 休息。 睡觉。 肉身的本性。 周清遵从之。 七情六欲,亦是遵从之。 昨儿,纪嫣然前来,略有兴起,便是一块修行了一下,性命一体皆欢愉,龙虎相汇多至乐。 睡! 于周清而言,想要完全的睡着有些难,神灵一体,天地合一,万物归元,所谓休息,不过是三元相融天地。 沉睡于天地间。 而天地间若有些许动静,直接就有感知。 比如此刻臂膀处……有一双风情明眸看着自己,有所感,亦是睁开眼看过去,手臂一览,便是馥郁满怀。 “哼!” “东君就是一个狐媚子,当然,她还是有功的。” “本姑娘说了,以后再见她,就不会说她狐媚了。” 话语之间,似是惊动床榻上的另外一人,躺靠于另一处臂膀上的娇媚人儿,柔声魅语,天魔力场本能而动。 施施然,娇躯微动,青丝长泻,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着。 “郡侯修行无双,真正的无双。” “道家祖师是奇人。” “庄周子的岁月,嫣然也没有经历过,师尊经历过,言语那也是一位真人,奇人!” “郡侯如今当不逊色庄周子。” “若然将来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也是道理。” 纪嫣然秀眸微闭,素手将鬓间的一束凌乱发丝绾在耳后,亦是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在郡侯肩头。 心有所感,用手拉了拉身上的薄毯,掩盖玲珑曼妙的体态。 一夜修行,性命皆受益。 郡侯也是奇人。 年岁如此,就达到这般无与伦比的境界,合道境界都快大圆满了,而那个境界……自己所不了解之地。 阴阳家两分,智者一脉数百年来,踏足合道境界的寥寥无几,更多是玄关和化神。 术者一脉那里的修行好些,却是一些秘密不对智者一脉开放。 阴阳家东君! 如郡侯所言,阴阳家本是一体,奈何非如此,自己同东君之间的交情虽可,然而,并非同门。 “身融万物,本侯有那个信心。” “不知道昊天是否垂怜。” 那个境界。 自己已经很靠近了。 昆仑之行,找到了性命一体的前进道路,只要继续修行下去,合道便会大圆满。 也能够契机踏足神灵一体。 而对于身融万物? 不好说! 那个境界,真正的玄之又玄! 神灵一体的境界? 虽好,然而……不入至高,一切皆虚妄。 “公子,您一定可以做到。” 焰灵姬肯定的回应着。 “那个境界强求不得,顺从天道修行便是。” 周清悦然。 “若可找到《战神图录》,当会对郡侯有裨益。” “如今诸夏间的食铁令,大都流落山东之地,再加上如今出现不少的真假食铁令。” “令牌的收集麻烦许多。” “筹集令牌,时间会晚一些。” 天道。 谁能参悟透侧天道? 自己此刻临近虚空一体境界,对于天道的参悟自觉还是皮毛。 郡侯此刻的境界,诸夏间可以帮助的东西很少很少,如今出现的地宫就是契机之一。 《战神图录》! 九黎蚩尤留下的真法! 无与伦比的强大真法! 若说不好奇,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而郡侯想要得到《战神图录》,应该不难,只需要慢慢等待,食铁令会自动的一个个浮出来。 “《战神图录》!” “公子,再有数月,您随陛下东巡,一路之上,倒是可以搜寻一下食铁令的存在。” “现在我们手中的食铁令已经三枚了,加上苍璩那枚,就是四枚了,儒家那里肯定有,到时候借用一下,就有五枚了。” “只要再有两枚,就有希望确定战神殿的下落。” “就是奴家想着,以蚩尤的境界,不会想不到会有人以很少的食铁令推演到战神殿下落。” “会不会布置其它的手段,毕竟那可是能够同人皇争锋的。” 焰灵姬吐气如兰,寻常之言都有些别样的妩媚,自己也是希望一览《战神图录》的。 绝对受益。 “可能性不小。” 纪嫣然轻轻颔首。 “一步步来,若是需要筹集所有的食铁令,那就继续等!” “《战神图录》对本侯的吸引力不算大。” “本侯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那个可能性周清自然也有想到。 比如以很少的食铁令可以找到战神殿,然而,开启战神殿呢? 是否需要所有的食铁令! 果然需要,那就麻烦许多。 不需要,则轻松。 但是,食铁令的出现不会没有作用的。 “公子,如今我们都醒了,要不继续修行?” 《战神图录》! 一时半会是没有结果了,焰灵姬不在将话语落在那个话题上,现在的时刻……外面还是昏暗无比的。 的确下雨了,淅沥沥的雨声都有传来,尽管一身修行寒暑不侵,还是忍不住将毯子拉了拉。 稍有所动,便是柔媚低语,素手不住摩挲。 “继续修行?” “这个提议不错,嫣然,你觉得呢?” 周清笑语。 只要有焰灵在身边,总是会给自己捣乱。 不过,有些时候的捣乱,还是入心的。 “这……,都快天亮了吧。” 纪嫣然低语含羞。 尽管彼此不为陌生,偏偏有焰灵姑娘在,如今的脑海中,仍旧依稀记得夜间焰灵姑娘的大胆。 “还早呢,冬日下雨,天亮都要推迟半个时辰以上。” “嫣然,本姑娘待会继续传你玄素之道。” “要不你待会来一个蝉附?” “对了,你真不准备要一个子嗣?” 焰灵姬嘿嘿一笑,手臂轻扬,屈指一点,被床帐笼罩的昏暗区域便是亮堂起来。 尽管光明、黑暗对她们无用。 实则,还是不一样。 纪嫣然还挺害羞,这有什么害羞的,自己都不怕,再说了……上次和这次自己传授的玄素之道不少。 嫣然学的挺快。 “……” “子嗣?” “嫣然也不好说,眼下是时机不到的。” “召水她们还没有出师,还要耗费不少的精力。” “若是以后有暇,或可有子嗣。” 焰灵姑娘真是……,纪嫣然真真无语。 性命交修那么简单的事情,被焰灵姑娘弄得复杂了起来,非要传授自己那么多的玄素手段。 还有那么多的房中秘法。 至于子嗣之事? 想要有,也不想要有。 自己要对智者一脉负责的,现在的门人弟子还不足够,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还没有到自己完全放手的时候。 “顺心便可。” “如今卯时,再修行一两个时辰还是无碍的。” “嫣然,你的身材体态同焰灵妙有不同趣处。” “……” “……” 兴致来了,焰灵也都准备好了。 周清意动,若是纪嫣然想要子嗣了,留下也不无不可,自从有了宁儿之后,突然想要孩子了。 至于西王金母一族就算了,实在是目的不一样。 挽着臂膀上的玉人,悄悄然,光亮的床帐之内,影迹重重,别样的莺声燕语此起彼伏。 …… …… 修行无岁月。 想着一两个时辰,不知不觉便是到了午时。 沐浴一番,归于偏厅,那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圆桉之上,也摆满了诸般美味的吃食。 周清随意坐下,从晓梦身边接过宁儿,这个小家伙的性情最近有些活跃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实在是晓梦先前太干脆了。 感觉宁儿有些吵闹的痕迹,便是直接一道清静之气掠过,作用没的说,就是太影响三元了。 如今,明显好转。 “父亲!” “吃!” “吃!” 小家伙稍有不安分的待在怀中,口中稚嫩的声音荡出,小手更是指着面前丰盛的午膳。 “哈哈,吃!” “吃饱喝足,待会和父亲一块去炼丹。” 周清欢喜,亲昵了小家伙一口,抬手一招,便是一个素包子入手,吃了两口,滋味不错。 随即,又取了一个,将包子的升腾热气压下,递给怀中早已经期待不已想要吃东西的小家伙。 “父亲!” “父亲!” “……” 不患寡而患不均。 微微独宠一人的后果,就是引得另外两个小家伙不住探着身子,想要跑过来,口中同样不住呼唤着什么。 “哈哈哈!” “都来,都来!” 真空运转,便是将三个小家伙抱在怀中,真空之下,自己的怀中就是抱十个孩子都能抱下。 “嫣然姑娘,风采更胜昨日。” 看着怀中的盈儿被公子取走,又瞅着三个小家伙在公子怀中闹腾的模样,雪儿忍不住轻笑。 随即,雪眸一转,落于公子身侧,那里坐下了嫣然姑娘。 嫣然姑娘本就风华绝丽,一夜的性命交修,更加的风姿尽展,更加的娇嫩丰盈、美艳绝伦。 至于焰灵姐姐! 无时无刻都是那般。 “……” 本就有些心神羞赧的纪嫣然,正准备安静用膳之时,闻此,明媚之颜多红晕,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雪儿姑娘更为无双。” 平复杂念,徐缓应道。 “嘻嘻,焰灵姐姐有没有捉弄你?” 雪儿忍不住一问。 “……” 纪嫣然陷入沉默。 “你猜?” 焰灵姬正在大快朵颐,喝着龙虎稻米粥,里面还有夹杂其余的天材地宝之物,普通人喝一碗可以省去十年修行。 可惜,对自己而言,也就是滋味好些。 “不猜!” 雪发轻摇,雪儿又是乐道。 “想要知道的话,今晚姐姐再次指点指点你,顺便,你为嫣然亲自演示一下玄素之道。” 焰灵姬取过一份蛋羹,这东西……自己吃着很好。 关键,三个小家伙也喜欢吃。 “哼!” 雪儿白了某人一眼。 “师兄,昨儿的那两枚符篆文字,我已经学会。” “道纹天成,道韵内敛,三术尽头,河图化生,那些符篆文字也可为攻伐手段。” 青衫银发,晓梦正细细喝着粥。 至于桉上的其它东西,吃的不多,除非有兴趣了。 “凡道理,皆可为攻伐手段。” “符篆文字,自然可用。” “而且,一些符篆文字是相连和相通的,比如风云两枚符篆文字,分开而用,各有所得。” “汇聚一处,更有玄妙。” “还有昨儿的洁净二字,也是如此。” “符篆文字如此,符篆当有万千。” “惜哉,符篆文字有晦涩之处,能够参悟出的人注定不会太多。” 仓颉二十八字。 符篆文字。 那是文字,是来至于天地间的一枚枚符篆文字。 亦是天地万物的纹理外像显化。 取过桉上的一份牛排,执箸落下,一整块牛排便是自动裂开小块,夹了一块,慢慢吃着。 晓梦精通三术,又精研河图。 可以很快的将符篆文字学会,意料之中。 一枚枚符篆文字。 各有所用。 彼此组合,也有大用。 甚至于还可以更为复杂的组合,妙处就更多。 攻伐手段自当内敛。 “符篆文字,上次前来,嫣然也有一观,多有复杂。” “仓颉二十八字,鸟虫文字。” “郡侯智慧超凡。” 纪嫣然也正在喝着手中那碗奢侈的米粥,里面有天材地宝的气息,上次前来就喝过。 对自己而言,作用不算大,倒也有一些,起码可以省去数日的修行。 对于玄关之下,作用更大了。 闻得晓梦子和玄清子所言,符篆文字也有知晓的。 也有得了十枚文字参悟,有些难! “本侯算是沿着仓颉二十八字后续走下去。” “仓颉当初若是选择继续走下去,当无后来的人族风华。” “待你踏足真空合道,参悟符篆文字就简单了。” “符篆文字,此行你离去之时,可以再带走一些,本侯再传你一些符篆文字的参悟运用要诀。” “你抽空可以书录下来,就当智者一脉的传承吧。” “若然有人可以参悟出玄妙,当非凡。” 自己的智慧? 的确有。 仓颉更强! 独独可惜他没有走下去,不然,修行上的成就会更大。 抱着三个正在安心吃包子的小家伙,看向纪嫣然,智者一脉也算是道家的出去的。 留下一些符篆文字的传承也好。 “多谢郡侯。” 纪嫣然没有推辞。 “嗯?” “公子,看来……府上又要热闹了。” 与列用膳的白芊红忽然抬首,灵觉有感,看向关闭的木窗之外,那里……有熟悉的气息靠近。 第二五四三章 工具人 “叔父,看来我和师尊、曦儿来的刚刚好。” “正好可以吃上!” 须臾。 偏厅之内,如白芊红所言,平添热闹。 总督府又来客人了,风华绰然的东君炎妃带着阳滋公主和曦儿跨乘鸿鹄前来,外加一只鹏鸟。 阳滋没有什么客气的,这里都来多次了。 都是认识的。 都是熟悉的。 也都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叔父和焰灵姑娘她们了。 先后见礼,便是自己在桌桉旁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和师尊一处就是算着饭点来的。 嘿嘿,遇上了。 “父亲。” “江南下雨了,咸阳没有。” 眉目愈发清秀的曦儿也是欢喜,隔了数月,再次见到父亲了,感觉浑身上下都开心。 桌桉的空位是有的,待会自己和阳滋姐姐待在一块。 见到父亲自然很好。 就是……江南这里不太好,外面下雨呢,若非鸿鹄和师尊护持,单单自己和阳滋姐姐前来,真要被淋湿了。 “你们两个小东西倒是来的突然,焰灵,吩咐厨房,做一些她们喜欢吃的。” “十里不同天,江南和咸阳相隔数千里,自然也是不同。” 阳滋这个孩子,自己还是喜欢的。 虽然她是公孙丽的孩子,然而……也是皇兄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侄女,自然亲近。 曦儿也很好,每每自己和宁儿三个小家伙玩耍的时候,就想到了曦儿,她一个人待在咸阳宫,固然有阳滋作伴。 阳滋毕竟渐渐大了。 她怕是会有些孤单。 以后会好些,有鸿鹄鸟在,她也能够时而前来江南。 自己在江南停留二十年的时间,曦儿那时也该成长为一个大姑娘了,未来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着急。 任她抉择。 窗外……还在下雨,就是下的没有早上大了,从天象来看,这场雨还要持续一两日。 江南之地,本就多雨水,也是正常。 咸阳属于关中,那里的雨水罕见,是以冬日时节,多为别样的酷寒。 江南这里的寒冷则是另外一番模样。 说着,看向与列厅中,正与纪嫣然相谈的东君。 “郡侯!” “她们两个在咸阳宫待得无聊,早上的时候,阳滋被丽夫人训斥了一顿,是以便是想要来江南。” “曦儿也有些想念郡侯。” “外加那只鹏鸟的事情,希有一族的血脉不俗,以我境界,只怕难以把握它的正常成长。” “也当让郡侯、晓梦子你等多多一观。” 东君炎妃,一袭寻常的深蓝色攒丝金纹长衫,锦带环腰,秀发随意垂落,略有绾起,一根黑色的发簪束之。 较弱秋月,瑰姿艳逸,加持所修行的阴阳妙法,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别样的美憾凡尘之感。 芙蓉之面多天然,婀娜鸟婷多倾城。 细眉微动,明眸生辉,阴阳道礼,缓缓语落。 “哦?” “阳滋,是不是在咸阳宫又惹祸了?” 周清笑语。 皇兄对阳滋素来宠爱,咸阳宫内,几乎是无法无天的,整日里闯祸也是寻常事。 “师尊!” “叔父,哪有……,是母亲!” “我……我不过是带着泰儿弟弟腾挪上房顶以观咸阳宫全貌,母亲就训斥我。” “叔父,我内力很好的,根本不会出事。” “哼!” “母亲也太大惊小怪了!” 正在拿着一个肉包子吃的阳滋顿时幽怨的看向自家师尊,怎么那件事也和叔父说了。 不过。 就算说了,也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是母亲的错。 太敏感了。 自己身手那么好,泰儿弟弟根本不会有事的。 真是的。 母亲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 “你倒是心大,你母亲呵斥你应该的。” “曦儿呢?” “曦儿也在旁边?” 好吧。 阳滋所言,直接明白了。 这件事反正双方都有理,谁也不好说。 阳滋的身手还行,终究年岁太小,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事了,就麻烦了,看着正两三口吃下一个包子的阳滋。 周清好奇看向曦儿。 作为阳滋的小跟班,曦儿应该也在吧。 “嘿嘿,叔父,曦儿内力不够,上不来!” “她在下面等着呢。” 阳滋乐然。 “再过几年,咸阳宫都要被你们祸害了,好在……帝国将会有崭新的朝宫,你们在咸阳宫也带不了数年了。” “东君,坐!” “一起用膳。” 曦儿自然也不用客气,此刻正两个小姑娘坐在一块,对着桌桉上的吃食动手,小嘴动的很快。 “郡侯。” 东君颔首。 原本阳滋所言,前往江南的路她也知道,终究……她现在还小,自己也不放心。 便是一块跟来。 “郡侯,刚才听嫣然所言,东郡之地出现第十处地宫。” “还出现不少的玄关层次。” “上古地宫,九黎蚩尤,这一次因地宫开启,诸夏间不少人突破了化神境界。” “鬼谷卫庄也夺走一株宝物,紫兰轩内,除却卫庄和那位狼神,就属紫女姑娘实力稍强。” “想来她有不小的可能破入玄关!” 跪坐于纪嫣然身边,东君炎妃好奇道。 第十处地宫的事情,自己还真不清楚。 尤其还出现不少的玄关层次,一下子出现好几位。 那个层次的存在,非化神层次可比,一举一动,都有莫大之力,若然为乱,普通人还真处理不了。 “突破境界的人的确不少。” “紫女姑娘,那株玉露风松尚可,是否突破全看机缘。” 一些人突破玄关境界? 周清并不在意,只要那些人老老实实,便不会有事,否则,他们跑不掉的。 第十处地宫! 紫兰轩的事情,紫兰轩现在拥有两位玄关层次的强者,自保之力已经足够了,若然再多一人。 一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一切因昆仑之巅而起,天象之变,那些只是开始。” 东君颔首。 以郡侯如今的境界,玄关层次自然不算什么,就是合道层次,只怕也不算什么。 终究许多事情的变化难以把握。 郡侯再强,也非身融万物。 “一些事情,注定要发生的。” “比如你们阴阳家接下来蜃楼出海,本侯还是期待的。” “长生不老丹!” “东皇太一倒是神神秘秘的。” “那种粥……你们两个小家伙可有些消受不了!” 天道之下,阴阳万变。 有平静,自然会有紊乱。 果然有大势,不知道自己能否拦阻? 若是自己拦阻不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阴阳家! 它们接下来就有自己的麻烦。 刚有说着,视线落于阳滋和曦儿身上,她们正准备喝龙虎米粥,正要出手,却是晓梦已经屈指一点,以真空之力护持两个小家伙的肉身。 米粥内蕴的力量不弱,真要喝下去了,她们两个就相当难受了。 “叔父,这种粥真好喝,而且颜色也不一样,味道极好。” “咸阳宫就没有了。” “叔父,要不我这次回咸阳宫的时候,带一些给父皇和母亲尝尝?” 叔父这里的好东西真多,喝的粥就很好喝。 颜色很好看,鲜红点点,宛若月月红,又有别样的浓郁米香,尝了两口,更是没的说,身上都暖暖的。 都觉内力运转快了许多。 “父亲,很好喝!” 曦儿也是抱着一个精致的瓷碗,小口喝着,也觉得美味。 “你倒是有孝心。” 周清点点头,那些粥想要化去强横之力也不难,只需要令其多繁衍几代,数代之后,就寻常许多。 滋味上不会逊色多少。 也就耗费一些纪数之力而已。 “东皇阁下,非寻常人。” 观阳滋和曦儿欢快用膳的模样,东君秀眉稍稍舒缓,于先前郡侯所言,沉默数息,浅浅应道。 “是否可以将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那是阴阳家的事情,本侯还是对于海外仙山好奇。” “能够生长于扶桑神树的地方,应该有宝物。” 东皇太一的实力,应该不如自己。 长生不老丹。 理论上存在,真正炼制出来? 上古岁月,天材地宝最为充足的时候,都没有做到,现在可以做到?周清不觉得东皇太一有那个能力。 应该有别的所谋。 具体是什么,还真猜不出来。 真的猜不出来。 “扶桑神树,孕育出那般宝物,海外仙山当奇特。” “惜哉,蜃楼之行,嫣然难以前往。” 海外是否有仙山? 或许飘渺一些。 宝地一定有,因为扶桑神树就是上古岁月人皇从东海之外移植回来,亲自落入蜀山的。 纪嫣然也是希望一览。 “踏足真空,驾驭真实,可以亲自前往。”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她们一族找寻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地数千年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可以肯定,那个地方绝对被人皇以莫大之力遮掩了。 就像战神殿一样,西王金母一族也找了几千年了,也是没有找到!是因为战神殿不存在? 不! 手段而已! 阴阳家记载的有确切地点,蜃楼东行,就是前往那里。 “真空合道,更为艰难。” 纪嫣然轻叹。 若非一些机缘,自己破入玄关都有些难。 玄关层次,非郡侯相助,自己不会臻至如今境界。 “这有何难?” “嫣然你若是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绝对可以突破!” 因先前吩咐离去的焰灵姬归来,闻此,不由嘻嘻一笑,身后跟着三个小丫头,手中端着大量的吃食。 是自己刚才亲自出手做的。 万物气机,加上天魔力场,再加上自己的手段,许多东西都可在很短的时间内功成。 味道上,绝对不差的。 “……” “惭愧!” 纪嫣然面颊微红,自然明白焰灵姬是什么意思。 虽然那是一个很好的法子,还是觉得太……,还是间隔前来比较好,自己也能更好的将道理吃透。 “今儿东君来了,本姑娘就不指点你了。” “有东君在,也是一样的。” “东君大人,你说呢?” 吩咐着侍女将一份份刚出炉的吃食落在两个小丫头面前,还有一些落在宁儿三个小家伙面前。 绝对让五个小家伙满意。 纪嫣然又害羞了,这有什么害羞的,都是为了修行,当然,也是有乐处在其中。 自己就不害羞。 火焰魅眸眨动,落于一人身上。 公子对于东君炎妃这个狐媚子还是很有兴致的,这个狐媚子别看着一身气质圣洁无暇,实则比自己还要手段多。 阴阳家的秘藏东西还真多。 “……” “随郡侯心意。” 东君炎妃扫了焰灵姬一眼,多为无奈。 此次同阳滋她们一起前来江南,也有修行之意,自己的修行快要到达一个关口了。 虚空一体就在眼前。 一人修行,多有不足。 东皇阁下的指点虽好,比起郡侯的性命交修,逊色一些。 感焰灵姑娘话语别样深意,东君炎妃绝色娇容含笑,轻轻道。 “……” “你倒是不客气。” “公子,奴家也想要继续修行。” 焰灵姬也是无奈了。 “好好吃饭。” 周清直接一个脑瓜崩赏赐过去。 整天整那些有用没用的,该打! ****** “这株宝物……,我翻阅了许多典籍。” “都找不到记载。” “那处地宫存世数千年,宝物也在其中数千年,还一直存活,按照医家典籍的记载,会有很大的变化。” “比如在外界生长的植株,茎叶不会这般的白皙,还有这种颜色的果实。” “陶瓮中的沙土也是奇特。” “从庄你们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了,这株宝物的茎叶都有明显变化,天地元气有些不稳。” “若是再找不到它的讯息,它自身就会有损。” 兰陵城。 白日里,紫兰轩内多清静,纵有客人,也只是前来喝酒。 是时。 后方竹林遮掩的宽大院落一隅,传来一道清喉脆语,话音夹杂不为掩饰的丝丝焦急。 宝物! 一株完好无缺的天材地宝! 昨儿,庄和狼神一块出去,红莲也有跟随,万万想不到真的有收获,得了面前这株宝物。 反倒是红莲身受重创,自己已经替她诊治过了,尽管很重,本源还是没有大恙,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那卷《紫霞真经》里也有疗伤的篇章可用。 是以,眼下的问题便是落在那株天材地宝身上了。 庄不认得。 狼神也不认识。 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传承医家,用毒较多,那种手段也是需要辨识天下百花百草的。 这株宝物不在记忆中。 若只是不认识也就罢了,关键,那株宝物此刻已经有些变化了,从地宫的环境离开,立于真正的天地间。 力量不一样,宝物的气息已经有了波动,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敏锐感知,可以所得。 若是不能够尽快的给于处理,宝物本源极快损伤,过于可惜。 “你有何法?” 持鲨齿,黑衣男子凝视那株天材地宝。 “如今的诸夏间,能够将这株宝物辨识出的,只怕不多。” “咸阳宫的守藏室之中,汇聚诸国之书,或有存在。” “小圣贤庄的藏书楼,藏书数以万计,或有存在。” “还有阴阳家,阴阳家的传承古老,或有所知。” “还有江南的总督府,那位武真郡侯学究天人,通晓百家,炼丹一等一的存在,或有知晓。” “庄,我能想到的便是这四者,除了他们,诸夏间也许还有一些隐士可以辨识,那些人难以寻觅。” “你觉该如何抉择?” 紫衣华章,修身合体,同样的紫色长发绾其随云高髻,玉面澹拂,丰容靓饰,迎着黑衣人的目光。 素手伸出,一一盘点。 第二五四四章 万夫莫敌 “咸阳!” “小圣贤庄!” “阴阳家!” “江南总督府!” “其余地宫内的天材地宝,不出意外,也是罕见居多,燕翔剑韩流……我去去就回!” 浑身上下散发生人勿进气息的黑衣男子低沉之语缓缓。 紫女所言的四个选择,都不算好。 前往东郡那里的地宫之前,本不抱什么希望的,若是还有存在,就继续争夺一番。 若是没有,就归来。 眼前的这株宝物就是结果明证。 它的讯息的确难知,不知道宝物的讯息,如何服用自是艰难,很有可能浪费一株宝物。 既然连紫女都不认识,那么,诸夏间其余地宫宝物呢? 紫女的博学自己心中有数,除了她自身所学,自己将鬼谷一些相关的典籍也抄录于她了。 其余地宫内的宝物? 不出意外,也会有许多人不认识。 而那些人却能够突破? 当有缘由,或者认识别样的隐士。 眼下紫兰轩内就有一个可用之人! 语落,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 “也好。” 紫女轻轻颔首。 韩流! 燕翔剑韩流! 血脉关联来看,还是红莲的叔父,结果……他们之间发生那般的冲突,庄欲要杀了韩流,还被红莲拦阻。 为了韩成? 一位超凡脱俗的存在,的确不容易,若是可用,对于韩成而言,也是难得,若是不可用,杀了也不可惜。 “天材地宝。” “服之,可机缘玄关。” “以我如今境界,若知晓此物详细讯息,可以给于最大功效的利用。” 紫眸闪烁亮光,轻抚着此刻本源愈发波动的宝物,继续拖延的话,它自身的效用都要大打折扣。 此物……,形体独特,真的难知真容。 其余地宫的宝物,历经数千年,肯定也有变化,偏偏有人服用了,还破入那个境界。 不知道怎么回事! “庄,回来了,如何?” 思忖之间,熟悉的气息近前。 “韩流所得的那株宝物机缘,亦是不认识。” “被他强行以外力凝练,强行直接服用。” “运气好,直接突破了。” 黑衣男子归来,冷冷的眉宇微微皱起。 韩流所言,他也不认识那株宝物是什么,可是他知道再不吃的话,就很危险,就赌了一把。 “……” 紫女不言。 还有这样的事情,强行以外力将宝物凝练,进而服用? 天材地宝也是草木,只是特殊的草木。 有些草木是无毒的,有些草木有毒,有些草木疗伤为上,有些草木固本培元,有些草木……。 类型许多许多。 韩流直接就那样吃了? 突破了? 运气这么好? “咸阳宫,阴阳家,不妥。” “江南总督府,……,我带着它先前往小圣贤庄!” “此物的灵韵在流失,不能继续耽搁。” “我这就前往桑海。” 兰陵城距离桑海很近,乘风而行,片刻即到。 黑衣男子将紫女先前所言的四个选择一一排除,小圣贤庄纳入最先前,灵觉笼罩宝物,伸手一探,此物虚空沉浮。 呼吸之后,流光破空。 …… …… 山林一隅,僻静之地。 虽为寂静,却十分空旷。 此刻……正有一道道脆亮的兵刃碰撞之音传来,时而夹杂虚空的翁鸣之声,又有强横之力沉闷炸鸣之音。 一人手持破阵枪,大开大阖,一举一动,莫大之力,虽无灵巧婉转变化,然而,每一击都足以令对方不可小觑。 异人手持奇特的剑器,随心运转,圆转不绝,一道道剑招施展,内力灌输,演化别样的无穷道韵。 轰! 嗡!嗡!嗡! …… 数息之间,破阵枪同剑器便是碰撞多次,声响震荡方圆百丈区域,核心之所,更有明显的气劲波动。 “哈哈哈,痛快!” “天明,尽管用全力,我的力量还未全部施展开来。” 衣着宽松单薄的劲装,此等时日,寻常人如何受了?只恐身上穿的不厚实,只恐冻得浑身哆嗦。 而手握长枪的年轻人却浑身上下散发别样的热量,血气沸腾,精气神澎湃不已。 一枪刺出,便是莫大之力。 落于天明的剑器剑体上,便是一道响亮炸鸣之音荡开,浩荡之力席卷迸出,生生将持剑器的天明击退数步。 “呼……。” “少羽,你的力量强大好多好多。” “单单力量上,我非你对手。” 脚步沉重,一步步后退,便是一个个清晰无比的脚印烙印在大地上,连退五步,方将剑体承受的力量导入它处。 浑身上下的筋骨都是一颤,脏腑百脉,内力运转,极其迅速,本源更是极尽荡漾。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宛若剑气一般。 天明紧握手中墨家至尊武器化生的剑器,这么久没见少羽,他的实力精进许多。 力量很是强大。 记得第一次见到少羽的时候,他在军中就很有力量,很小之时,就能拥有成人的力量。 现在更加恐怖了。 果然硬碰硬! 自己承受不了,拳头和肉身承受不了,这是自己的缺点,是少羽的长处,然而……道化阴阳。 少羽力量虽强,一举一动尽管难以抗衡,却也有弱点,那就是变化不足,固然有一力破万法的道理。 那也是差距很明显的时候。 如今……自己化神之力,内力无比充沛,肉身之力就算不如少羽,也不会相差如天堑。 可以一试。 心随意转,百脉贯通,内力狂涌,直接加持手中剑器,虚空明日之下,本是黝黑无华的剑器隐隐流转霞光。 “再来!” 少羽万分期待。 大笑一声,一步重重踏在地上,整个人腾空一跃,便是挥动破阵枪,一力压下,很是干脆直接。 “化!” 天明轻道一声,持剑迎上。 身形轻灵,一瞬万变,剑气挥洒,虚实相生,道道剑影浮现,或有迎上那柄破阵枪,或有直接压箱少羽本尊。 “破!” 变化? 自己也会! 双眸无比明亮,直视天明的手段,手腕抖动,破阵枪瞬间裂出道道枪影,迎上一道道别样的剑气虚影。 彼此相触,一道道剑气虚影被枪影击碎,残余之力直接落于天明本体,然……天明本体亦是化作虚影。 期时。 又是道道凌冽锋芒从一侧虚空透出。 “这么快?” 少羽惊讶。 天明的身法速度一下子提升好多好多。 不催动重瞳,自己都几乎看不到天明的身形变化,持长枪来不及应对,一脚悍然提出。 虚空颤动,以点带面,范围天地元气颤动,生生的将道道剑气拦阻,纵有漏网之鱼,也被快速躲过。 今儿,长枪挥舞,再次迎上。 “看着他们,我都觉我不适合修行了。” “修炼多年,勉强入化神,虽有进步,却是……。” 数十丈开外,正站着一群人。 高渐离手持水寒剑,目视远处的战斗,尽管是一场没有杀意的交手较量,展现出来的手段却令自己汗颜。 纵然是自己完好无缺之时,也难以战胜二人中的任何一人。 而天明少侠和项氏一族的少主才多大? 自己在他们这般大的时候,孱弱不已。 一晃多年,终于入化神,也没有太多施展的余地,多有惭愧,今日再见二人,更是心生无力。 “哈哈,高统领若是如此想,天下间就没有修行之人了。” “我道祖师耄耋之岁才开始修行,祖师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人,在我这般大的时候,也是一个普通人。” “然而,谁能料到祖师会短短十年踏足身融万物,妙悟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们二人都是极好的天资,尤其是天明少侠,很适合修炼,他所修炼的东西很多。” “鬼谷的剑道,儒家的剑道,道家的道理,还有一些独特的杀伐之道,正在被天明逐步熔炼。” “将来天明踏足玄关的难度小很多。” “若无意外,天明踏足玄关不会很难,也不会很远,三十岁之前,有极大的可能!” “项氏一族的少主,他内力寻常,真正的天生神力,以他现在的力量,普通的化神层次都扛不住。” “昨儿地宫之中,更是短暂抗衡玄关层次,尽管不能够长时间维持那般实力,也足以明证那股强大至极的力量。” “农家的典庆便是例子,细论又有不同,典庆的内力寻常,肉身无匹,刀枪不入,化神难寻对手。” “项氏一族的少主如今就有这般力量,继续成长,拥有媲美玄关层次的力量可能性极大。” “真是无双的少年人。” “看着他们如此,老夫都有些钦羡他们了。” 逍遥子轻捋颔下须发,同样目视远处。 如此年岁,如此实力。 真的是极其罕见。 再有十年,诸夏会有属于他们的声音。 “都很强!” 尽管逍遥先生所言道理都是对的,终究不太适合自己。 自己的天赋不算很好。 天明少侠实力真强,化神层次的剑法精妙绝伦,自己的剑法粗糙许多,大部分从墨家剑法化出。 “姑娘,少羽的力量好强啊,天明几乎都很难占据上风。” 和姑娘站在一块,紫阳素手遮阳,眺望远处,阳光不算热烈,那样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从开始到现在,天明都很少占据上风。 此刻,天明正在以轻灵的身法外加剑法对战,而少羽的手段简单很多,就是枪法的一些最简单使用要点。 一枪刺过去。 一枪横扫过去。 一枪拨开剑器。 …… 自己的枪法都比少羽精妙许多,偏偏,他的力量太强,每一枪都必须以极强的力量应对。 “天生神力,无比罕见。” “雅湖小筑的典籍上,也有一些天生神力之人,然而,能够如少羽这般的,无比罕见。” 召水星眸眨动,远处的战斗一览无余。 如紫阳所言,天明师兄的确不占优势,更多的时候是被少羽压制,就算此刻那疾如风云的身法,也难以撼动少羽的力量。 少羽很强! 自己的实力? 连天明都不如。 “那次中了生死符印之后,少主的力量就猛涨许多,一身实力也强大很多很多。” 虞子期旁侧一语。 因墨家机关城之事,少主他们遭遇了墨鸦,被墨鸦种下生死符,虽然历经痛不欲生的生死符印。 却也有些好处。 “福祸难料!” “生死符?” “生死符印!” “师尊说过,那是江南武真郡侯所创的攻伐手段,略有残忍和狠辣的一种,诸夏间,墨鸦修炼的最为精妙。” “中了生死符,体内阴阳五行难以控制,更有侵染肉身百脉,落下难以忍受的痛苦。” “欲要解决生死符印,非有极高境界的修者直接以外力强行化去,要么就只能一次次的扛下去。” “或者有专门的解药,压制阴阳二气的混乱。” 少羽有中过生死符印,那件事……所知不太清楚,但是生死符自己了解,召水眸生讶然,看向虞子期,看向小虞。 又看向极远处还在与天明师兄战斗的少羽。 生死符印! 连师尊都评价极其狠辣、残忍的手段,故而,武真郡侯玄清子没有多传,诸夏间,只有墨鸦比较擅长。 因生死符印,师尊最近也准备创法,准备为智者一脉创出崭新的攻伐手段,以师尊的境界,做到不算难。 “真正的杀伐中,天明战胜不了少羽,少羽也难以奈何得了天明。” 残剑也是评价。 “的确如此,项氏少主的力量固然极强。” “可是,缺点也很明显,内力不足,身法不足,对于天地元气的驾驭不足,若是天明想要避战,项氏少主无法追击。” “而天明此刻的手段也不能够奈何项氏少主,一柄枪就拦住一切。” 逍遥子于有所感。 “呼……。” “不打了,不打了。” “少羽,你就站在那里,我都难以有大力。” 随远处诸人而言,身处战斗中的二人也先后停下动作。 天明半蹲在大地上,手持剑器,驻地而立,微喘呼吸,体内玄功运转,快速恢复内力。 少羽的力量太强了,自己完全奈何不了他。 本想着以极快的身法相合虚实相生的剑法有大用,熟料……还是无用,尽皆被少羽一柄破阵枪荡开。 在绝对的力量下,自己的力量不足以突破他的防御。 秘法? 自己是有一些秘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力量提升数倍,剑气的锋芒也是一样,而少羽看上去也没有施展最为极尽拼命的力量。 “嘿嘿。”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少羽握枪,站在大地上,大笑一声,继而大口喘着粗气,自己内力不足,一举一动皆消耗体内大量三元精气。 长时间这样的战斗下去,还真不好说,天明的修炼法子自己是知道的,玄功运转,恢复很快。 自己就恢复的慢了一些。 想要恢复快些?那就只有好好的大吃一顿,好好睡一觉。 除非……除非自己将战神图好好修炼,昨儿得了三幅战神图,临睡之前,也有琢磨。 貌似,战神图很适合自己。 三幅战神图上的手段都不晦涩难懂,自己都能看得懂,完全可以顺利修行,上面也有一些吐纳的手段。 更有精深无比的拳脚战法,完全可以化入自己的破阵枪。 将战神图修炼圆满,自己会更加强大。 叔父他们也就无需担忧自己的安全了! 战场上……万人敌? 不难! 第二五四五章 卫君燕王 “少羽,以你如今的实力,行走诸夏,安稳很多!” 一番切磋,对于少羽的实力,天明心中自有衡量,很强很强。 化神境界内,能够抗衡少羽的鲜矣。 天生神力,昊天的恩赐。 少羽的肉身力量强横刚勐,霸道绝伦,多年之前就很强,现在百倍先前,以少羽如今的年岁,再加上他得到的战神图。 不出意外,会更有裨益。 自己若是想要战胜少羽,化神境界很难了。 超凡脱俗的玄关境界? 对于那个境界,自己倒是有信心,却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那一步,时间!不确定! 期时。 少羽的实力应该也会精进,然……肉身之力打破玄关,和三元一体灵觉圆融的玄关不一样。 希望那时候可以再次交手。 稍有歇息,便是和召水她们汇聚一处,前往临近阳谷县的一处繁华集镇上,那里……非墨者区域。 以免惹上什么麻烦。 “可惜,一人之力虽强,不如万千人都强。” “若然那个时候我有这般力量,父亲就不用身死了。” “大父也无需那般抉择。” “我可以持破阵枪杀出一条路!” 酒肆很热闹。 地宫内的宝物尽管都没了,但是地宫内还有其它的宝物,比如那些山石壁画,比如那些五金熔炼的明柱,还有成堆的奇特巨大骸骨。 虽然很热闹,然而,财货还是很有用的,直接有了一处上房之地,临窗食桉,项羽五人环顾跪坐。 闻天明之语,项羽微微颔首,以自己如今的实力,除非是遇到极其强大的超凡脱俗强者。 否则,都是无忧的。 拥有力量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可惜,这种力量来的太晚了,果然秦楚大战之时,自己就有这种力量,定要率领腾龙军团大破秦军。 率领楚国铁骑击溃秦军。 扭转战局。 纵然无法扭转,大父他们也绝对死不了。 父亲也不会被围攻。 “诸夏事,天下事。” “你有你的使命。” 少羽。 一直想要报仇的。 一直想要复国,恢复楚国项氏一族的威名。 那一点天明是知道的,可……欲要有那个结果,就要再起战乱争端,那个时候,诸夏会再次陷入战火。 无论结果如何。 死去的都是那些庶民百姓。 而那些人,因大秦一天下,刚刚安稳数年,果然再有战乱,天明不欲要看到那个场面。 拦阻少羽? 身为多年的朋友,也了解少羽心中所想,那是他一生的目标,无法拦阻的,现在少羽的力量更强了。 想来信心更加充足了。 安稳。 战乱。 天明轻叹一声,没有多言,跟在残剑大侠身边授教多年,受益良多,待在儒家小圣贤庄的那段岁月。 亦是受益许多。 孟轲子的一些话语说的很好,荀夫子同样微言大义。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残剑大侠所在的赵国之所以被秦国攻灭,是因为秦国太强了?是因为秦国的军器太霸道了? 是因为秦国有很多很多的良将? 不! 那是赵国自身的缘故。 数十年前,诸夏间战场上可与秦国争锋的唯有赵国,长平之战,若然不换将,一切难料。 或许赵国还是失败,却不会败的那么彻底。 赵国自身出了问题。 楚国也是一样。 残剑大侠也说过许多楚国的事情,荀夫子也在楚国担任过兰陵令,也拿楚国说过许多事情。 诸夏间。 若说军力上可以同秦国抗衡的是赵国,那么,一国之力可以同秦国抗衡的便是楚国。 但是,楚国灭了。 被秦国所灭。 是秦国的缘故,更主要是楚国自身的缘故。 少羽所行之事,成功与否另说,纵然成功,那个时候的楚国会如何?会更好?都不确定。 道理如此,人心不一,一切不一样。 少羽是楚国的人。 诸夏间的诸国遗留之人很多很多,那些人的心思不会比少羽弱。 “天明,你为了墨家要在江南待十年。” “十年之后呢?” 目标。 自己这一生只有那个目标,要么目标达成,要么自己身死,没有第二个,只要自己还活着。 就一定要为父亲报仇,为大父报仇,重振项氏一族,重现楚国辉煌。 天明。 他很是博学,百家之学都有,陆丰都治理的很好,更见其才,他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在诸夏间为数不多的朋友。 扫了窗外一眼,人来人往,话语地宫之事许多。 十年。 天明还要在陆丰停留许久。 “……” 召水静静听着,时而把玩手中的茶盏,时而眺望窗外,故友重逢,感觉很好,见到天明师兄也是很好。 十年之后? 这个问题的答桉,自己也想要知道。 “十年之后?” “我……,我想好了,我应该会离开陆丰,前往濮阳之地,那里是我父亲、母亲少幼生长之地。” “若无墨家之事,我现在应该是一家饺子铺的掌柜。” “那里……还有一家饺子铺等着我,十年之后,不知道是否还在!” 十年之后? 天明微微一笑,看向少羽,心有所感,又看向临近的召水,四目相对,忍不住的用手挠了挠脑袋。 自己想好了。 就是回濮阳开一家饺子铺。 安稳的过日子。 若是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就更好了。 自己就很知足了。 开着饺子铺,闲暇修行,那就是自己的道。 那也是母亲对自己的期待。 父亲? 自己没有见过他,想来他也希望自己一直好好的,至于报仇? 有朝一日,可以踏足极高的境界,自己会去寻找武真郡侯玄清子的,那件事……会有交代的。 “饺子铺!” “天明师兄你喜欢吃饺子,我知道的。” “嘻嘻,果然天明师兄你开了饺子铺,我和紫阳天天去吃,吃完我们就走,不给钱的那种。” 瞅着天明师兄又开始这般憨傻的模样,召水明眸无奈的瞪了一眼某人,然……心间深处很是欢喜。 天明师兄还是那般模样。 还是当年的模样。 饺子铺! 那件事听天明师兄说过的,还是很有趣的,濮阳之地……距离阳谷也不算远,那个城池还算有些名气。 饺子! 雅湖小筑的四周集镇、城池,也有一些饺子铺,自己也有尝过,滋味皆不同,而天明师兄也会做饺子的。 自己还没吃过呢。 抿嘴一笑,脆声趣言。 “嘻嘻。” 紫阳和小虞皆莞尔。 “饺子铺?” “天明!” “天明,你是于我等说笑?” “十年之后,你我皆大好年华,正是做一番事业的时候,天明,十年之后,我亲自去陆丰接你!” “你我一同为事。” “他日有成,裂土封国,你为卫国之君也是不难,有你在我身边,一切事都轻松许多。” “还有召水姑娘的燕国,天明,它日你为燕国之君,做崭新的燕王也是不难。” 少羽正要端起桉上的一盏茶水饮用,闻此,英姿勃发的神面微微一怔,颇为惊愕的看向某人。 饺子铺? 为真? 不是与自己说笑话? 何以如此! 万万不要如此,否则,就太浪费己身的天赋了。 自己所想,便是相邀天明一同做事,天明的身世自己知道,父亲身死秦国之手,母亲……当年入咸阳宫,也是不得已。 天明同秦国当有大仇。 在陆丰为县令,也是为了墨家那些人。 将来果然起事,墨家的人可用,那就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天明何以会说出那番话语? 大丈夫生当食九鼎之肉! “卫国之君。” “燕国之君。” “非我之愿。” 天明摇摇头。 或许自己所求的就是母亲当年所言,只要自己在诸夏安稳的过活,一切便是最好的。 “天明。” “这只是你如今的想法,再有数年,或许就不一样了。” “这个天下早晚会乱的,一定会乱的。” “那个时候,天明你所求当艰难。” “天明,我等着你。” “你我联手,再加上我们的力量,果然天下有变,谁人是我们的对手?没有人!” 少羽深深摇摇头。 自己不相信十年之后,只是二十有余的天明会甘心开一个饺子铺?整日里同普通人打交道。 那不是天明该做的。 诸夏,现在是安稳的,他日就不好说了。 一定会乱的。 绝对会乱的。 没有人会忍住不动手的。 乱世之中,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天下有乱!” “只要他还在,诸夏很难乱的。” “少羽,切勿冲动。” 少羽他们希望天下大乱,自己……不希望如此。 待在陆丰数年,所得还是很多的,看着那些墨家弟子在陆丰扎根,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土地,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一切。 那种感觉很好。 再有战乱,打破一切? 那样的结果,自己不太希望看到,而且,根据自己所思所想,诸夏也非那么容易乱的。 尤其,他还在。 天下就很难乱。 当年诸国仍存的时候,他就能够一力将诸国扫灭,现在诸国都灭了只剩下残余之力了,何以有乱? 少羽的心思自己明白,却也不能够强行为之,不然,结果会很麻烦的。 东郡这里,就是帝国的大军驻地之一,还是通武侯王贲亲自统领驾驭的,皆百战铁血的秦军锐士。 “你是说嬴政?” “他……,他的确很强,可……人都有一死的,人都会犯错的。” “他也不例外。” “他只要犯错,就是机会。” “他若是死去,也是机会。” “良机会有的。” 少羽眉目紧皱,只手握着那只瓷盏,天明所语的那人自己知道是谁,如今的诸夏天子——嬴政。 他还活着。 的确,他还活着,一切都难以有变。 十年之后,他会变老的。 范先生也说过,他们的机会在嬴政身上,因为嬴政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核心,他只要犯错了,这个帝国就会震荡。 他只要死了。 帝国更是会乱起来。 “一定会有的。” 手掌稍有用力,那只瓷盏便是生生碎裂,茶水都从手中流出,落在长桉上,水韵流淌,被召水掌风席卷,落于窗外,化作漫天水雾。 …… …… “高统领,在想地宫的事情?” 朗阔的上房之地,另外一处区域,残剑等人围坐长桉,彼此饮酒用饭,彼此不住闲聊着。 观高渐离不住的看向窗外,那里……有许多人纷闹往来,话语间多有提及地宫之事。 地宫的消息越发传开了,从四周、更远处前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吃着这里的简易酒菜,残剑微微笑道。 “残剑大侠。” “若说不想,略有欺人,终究无奈。” “说来,以墨家现在的力量,就算得到了宝物,怕也难以护住,都这般久了,诸郡之地,还有许多人为地宫之物争夺杀戮。” “除却地宫之事,我还在想那块令牌,传闻中,地宫之内,令牌更为重要,令牌会指引另一个非凡之地。”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乔装简服,外人难窥,高渐离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着那些不住奔向此地、奔向地宫的人。 自己的确在想地宫的事情。 还在想那块令牌的事情。 “传闻中,修炼战神图,手持令牌,会有奇特的感觉,令牌会指引持有之人前往玄妙之地。” “那里的玄妙更超地宫。” 逍遥子也是一语。 上古地宫? 长生殿? 都有进去过。 论造化机缘,地宫和长生殿差不多。 而令牌的指引之地? 现在都出现十处地宫了,十枚令牌都指引的地方?更是令人畅想,十处地宫都有天材地宝,那里绝对少不了。 战神图? 那里应该也有更加精妙的。 “欲要知晓,唯有令牌在手。” 残剑摇摇头,自己并不准备凑那个热闹,何况,就算想要凑热闹,也没有那个资格。 “不出意外,接下来许多人的争夺会变成令牌。” “秦国之力应该也会争夺。” 接着,又有所语。 “以我如今的伤势,一年半载都难以彻底痊愈。” 令牌指引的结果,自然期待。 奈何,实力不足。 逍遥子自叹道。 “秦国之力?” “不知江南的那位武真郡侯是否争夺!” “他的实力极强,麾下还有许多强者,还能够调遣罗网之人,还能够调动诸郡之力。” “玄清子的实力太强了,残剑大侠,逍遥先生,以你等所知,诸夏间可有隐士强者?诸子百家可有高人可与之抗衡?” 高渐离念叨一事。 秦国之力的确在插手,先前从雅湖小筑离去的时候,一路之上,就有耳闻罗网的出现。 罗网也就罢了。 罗网的顶尖实力不算很强,而诸子百家和一些势力是有强者的,现在还有超凡脱俗的强者。 而武真郡侯玄清子就不一样了。 若是他真的出手,以莫大之力,绝对有所得,念及此,高渐离心间深处便是阵阵不悦。 剑眉挑起,想了想,看向与桉二人。 第二五四六章 千古传承 “隐士强者!” “百家顶尖强者!” “抗衡玄清子?” “这……,鲜矣!” “玄清子!” “他少幼之时,我就曾见过他。” “太乙山观妙台,六七岁的年龄,便可领略乾坤道理,妙悟化神。” “实在是不可思议。” “而后,野王之事,名震百家,还有新郑之事,几乎一己之力压制百家好手。” “更有三川郡洛邑之事,他亲手击杀召过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那位夫子……我也有见过。” “一身实力不弱,道理也是极强,剑道春秋无双,欲要在破开境界之后,开创剑家的。” “可惜。” “被玄清子击杀!” “那个时候,玄清子才是十岁上下!” “后来的事情……,他出手便是不多了,具体何时破入超凡脱俗的境界不可知。” “可是,从他的手下之人修为来看,也可一观他的实力。” “墨鸦那些人,当年仅仅先天实力,如今皆玄关,而且实力极强,手段极多。” “还有罗网的黑白玄翦,亦是玄清子指点突破。” “……” “他的实力……,浮屠那里有确切之法,实力很强很强,就是在合道层次中,都属于强者。” “那些浮屠尊者,也非他的对手。”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更进一步,便是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玄清子,算得上道家天宗千年以来最为惊艳的存在,天宗的晓梦子也不差,实力也是极强。” “而诸夏间的隐士强者和百家强者,固有一些,却不足以同玄清子争锋,很难争锋。” “儒家!” “会有顶尖的强者,若说对抗玄清子,以儒家如今的局面,很难出手,也不可能出手。” “其余之人,逊色。” “不过,近年来,自从玄清子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之后,他现身和出手的次数更少了。” “他应该在为了身融万物的境界!” “世俗之间,他已经走到巅峰尽头。” “那个境界……不知道他可否达到,却比我等都有很大的可能达到!” 高统领之意。 从诸夏间寻找可以抗衡玄清子的顶级强者? 上古地宫的争夺,令牌指引之地的争夺,的确有很大的可能,就算他不争夺,秦国也会有强大力量给于争夺。 与之抗衡? 诸夏间难寻,哪怕就算真的有,也不见得可以抗衡玄清子。 实在是对于玄清子此刻的实力境界,真的不清楚,就是浮屠尊者也不太清楚,何况他们? 逍遥子略有沉思,看向高渐离,又看了不远处正在欢快相聊的几位少年人,年轻……真好。 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更好。 “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玄清子很强!” “诸夏间的一些可以抗衡之人?” “隐士的强者有一些,当年师尊曾于我说过一些他的同辈和前辈,那些人当年也是不俗的,后来,便是归隐了。” “抗衡玄清子?” “艰难!” 残剑也是一语。 当年,陉城书馆还在的时候,就见过一些同馆主往来的强者,诸子百家的有一些。 还有一些燕赵游侠。 那些人中不少都是化神实力的。 若是机缘突破,如今也该位列玄关,至于更进一步的合道归元,则是不好说,而逍遥先生说了,玄清子已经踏足合道境界! 着实惊讶,却……似乎也正常。 因为他是玄清子,早就名扬百家的顶尖强者,踏足合道也不算令人惊讶。 “浮屠强者呢?” “逍遥先生,浮屠之道,乃是异邦孔雀之国的强大传承,当年也是出现过一位身融万物的大智慧之人。” “待在楼兰的那些日子,从浮屠之人口中听到不少,浮屠的实力很强很强。” “如今的道家都比不上它。” “诸夏诸子百家加在一起,也艰难,他们举国之力为浮屠。” “一个小小的楼兰,都有数位浮屠尊者坐镇,而诸夏间的百家之中,连玄关层次都不多。” “浮屠之人说过,西域是他们的传道地点之一,前来之人不算多,强者也不算多,不算很强。” “真正的顶尖强者,都待在孔雀之国的。” “逍遥先生,以浮屠传承的强大,当有不少可以抗衡玄清子的强者,你觉是否有可能说动他们?” 高渐离忍不住了。 诸夏间传承凋零,也是先前诸国之故。 一个个诸侯国对于强大的游侠给于打击,使得一些强者出现的少了,更有现在诸子百家凋零。 传承凋零。 欲要出现强者,更加艰难了。 思来想去,还有只有一个最大的可能。 浮屠! “……” “高统领,莫不忘了先前我所言之事?” 逍遥子直接摇摇头。 浮屠的事情,自己和高渐离说过一些,也提过一些隐秘,也提过一些危险,现在高渐离还要准备弄险? “……” “唉!” 高渐离长叹。 逍遥先生所言,自己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乃是浮屠东入会对诸夏诸子百家的影响。 浮屠现在极强! 诸子百家现在孱弱! 非好事。 可是,除了浮屠之外,自己想不到别的抗衡方式。 “玄清子!” “合道至强,那般境界,任何岁月都是强者。” “上古地宫之事,他便是没有什么插手。” “以他的境界,地宫内的宝物对他无用。” “令牌之物,很有可能也是如此。” “是以,无需过于担心。” 墨家高渐离欲要以浮屠强者抗衡玄清子? 也许,浮屠可以做到。 对于那些浮屠之人,残剑还是了解一些的,那些人现在都在西域,因嬴政之令,暂不能入诸夏传道。 行走也艰难。 高渐离担忧玄清子会插手地宫之事,担忧玄清子会掺和令牌指引的更为难得之地? 有那个可能! 却也不一定如此! 若然玄清子欲要如此,他们也拦阻不住,如今的诸夏还是秦国的,玄清子真要插手,外人都要避退。 “玄清子!” 浮屠之力难以借用,诸夏间又很难寻找足够抗衡玄清子的力量。 世俗之中的武真郡侯。 也是难题。 高渐离再次叹道。 此人不除,便是一直存在的强大隐患。 昊天! 昊天对他们墨家太残忍了,亲自守护许久的第十处地宫……墨家什么都没有得到。 非召水公主的缘故,连一颗丹药都没有。 万分不甘。 却实在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 “朱草!” “在本侯所收集的许多天材地宝中,这株朱草的本源不是最佳的。” “原本本侯欲要以朱草为本源,杂糅其余宝物,给于炼制崭新丹药,想着丹药的药力之故,便是换了一种法子。” “除了这株朱草之外,本侯又熔炼两株本源不逊色朱草的宝物。” “外加其余草木,成就这瓶丹药!” “名字……就叫做朱草丹吧。” “那不是重点。” “嫣然,东君,你们都可以尝尝。” “这种丹药于你等的境界,助力还是有些的,对于雪儿她们来说……就无大用了。” “倒也可以品尝。” 炼丹! 于周清而言,如今的合道万物境界,天地间的任何丹药,只要有丹方,只要有原料,一定可以炼制出来。 区区普通的天材地宝朱草? 闭着眼睛都能炼制。 若非推演合适的丹方配比耗费时间,炼制的速度还能更快一些。 前后花费连两个时辰都不到。 未时进入炼丹房的。 酉时初便是出来了,窗外的天色因下雨之故,已然昏暗阴沉,不然,当有光亮余韵。 偏厅之内。 烛火明亮,铜台映照,令得厅内没有任何阴影的存在。 本为宽阔之地,却因一位位风姿绰约之人变得拥挤,似乎……性命之人都来了,都在这里了。 更因一个个小家伙的缘故,彼此汇聚一处,五个小家伙都在玩耍着,还有吃着东西,不住欢快。 坐于焰灵此刻正在侧躺着的软榻上,迎着一道道灵光清眸,翻手间,便是一颗颗莹光包裹的红色丹药出现。 心随意转,一颗颗丹药便是飞出。 “朱草丹!” “公子,要不奴家帮您替它取个名字?” “奴家尝尝,看看能不能对奴家有些助力!” 火魅柔光,无尽妖娆,如火无形的婀娜之躯,玄光一闪,便是偎依在公子怀中。 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伸手一招,也有属于自己的一颗丹药。 素手一捏,便是定住,天魔力场之下,丹药的真身浮现眼眸深处,丹药不算大,也就比龙眼小一些。 龙眼! 是江南的一种果子,公子命名的。 嘻嘻一笑,直接填入口中,丹药……自己吃的很多了。 “朱草丹!” “郡侯……你又加入另外的珍贵宝物?” “丹药的灵韵极强!” “以我如今境界,本源都被引动,若然是化神巅峰境界的存在,破开枷锁也不算难吧。” 纪嫣然正在同白芊红论道。 白芊红传承同鬼谷有很深的渊源,纵横捭阖,阴阳大化,驾驭阴阳五行,而自己的道理也有相合。 以白芊红的境界,足可令己身受益良多。 郡侯这么快就将丹药炼制出来了? 似乎上次也那么快。 真是什么天材地宝落在郡侯面前,都不算难事。 就是……郡侯这一下子将丹药散开了,是不是太多了?纪嫣然明眸闪烁五色霞光。 与列诸人手中皆有一颗。 瞅了瞅手中的这颗丹药,纪嫣然一时间有些迟疑,要不要吃? “给!” “这瓶丹药于你。” “里面有十颗朱草丹,只要服用之人的实力达到化神绝巅,只要运气不差,那么,就可以破入玄关。” “比上次你拿来的幽谷之花效果更好。” “阴阳家智者一脉,道理不错,传承落在嫣然你的手上,当发扬光大,千古不坠!” 轻抚着怀中的焰灵姬,周清屈指一点。 一束金光迸出,便是一只白色丹瓶沉浮纪嫣然面前,里面盛装的有十颗朱草丹。 用好了。 就是十位玄关层次。 以纪嫣然对弟子的挑选和挑剔,应该可以很好的利用。 阴阳家! 本源同道家很近,它们的传承可以辉煌,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是以,自己不吝啬用了一些珍贵宝物。 “这……,这么多丹药!” “多谢郡侯!” 纪嫣然娇容惊愕。 郡侯已经给与列之人每人一颗了,现在又有这么一瓶子丹药,里面有十颗?这么多? 原本想着和上次的丹药差不多,炼制出九颗就很好了。 现在一下子炼制了一二十颗? 郡侯用了两株更为珍贵的宝物,这一点无需怀疑,郡侯有那个实力和力量,如此……自己带来的那株朱草估计陪衬居多。 只要运气不差,化神绝巅便可入玄关。 十颗丹药。 召水和紫阳将来不偷懒,都能够踏足那个境界。 收别的弟子? 光大智者一脉! 便是有了根基。 和召水去了地宫一趟,还有这般好事。 不错。 不错! 墨家一颗,天明一颗,也是他们的机缘。 “公子,丹药的力量一般般!” 焰灵姬已经用本源之力,强行将朱草丹的力量化开了,除了感觉精神许多,除了感觉本源充实了一点点。 再无其它。 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还是公子怀中待着舒服。 “真元精进了一些!” 云舒和弄玉也都有服用,没有强行将其炼化,任由丹药之力流淌脏腑百脉,引动元气,各色玄光隐现。 觉本源动静,云舒细细感知了一下,的确如公子所言,对她们已经踏足虚空一体的帮助不大。 “可以用来疗伤恢复。” 弄玉微微一笑。 “晓梦,你觉得呢?” 雪儿也觉得丹药效用寻常,霜寒之力强行将其划开,澎湃之力滚动经脉之中,没有激起太大的动静。 雪发轻摇,扫了一眼焰灵姐姐的模样,直接白了一眼。 焰灵姐姐有这个空还不如多多参悟天魔力场呢,说不得早一日破开关卡,登临合道。 “味道一般。” 青衫银发,清静自然。 屈膝盘坐窗前的木榻上,执笔书录道藏后续,桉上摆放一大堆的典籍以为参考。 朱草丹服用了,真空之力席卷,丹药便是化开了。 周天运转,丹药不存。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就是一转破真丹都没有太大效用了。 “叔父,叔父!” “丹药好吃吗?” “我也要吃!” 一个身形灵巧的小丫头扑上前来,直接伸出自己的一双小手。 “父亲,我也要!” 曦儿这个小跟班亦是相随。 “父亲!” “父亲!” “……” 好家伙。 后面不远处,又跟着三个小家伙,皆小胳膊小腿的快步奔来,跑的倒是不慢,也是一个个跟风的伸手。 “哈哈哈,你们呐。” “你们几个凑一块,真是热闹了。” “丹药没有!” “那种丹药的力量太霸道,你们现在的小身板还承受不了。” “待会我让焰灵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想吃什么,尽管和她说。” “焰灵,待会做一些丹药模样的点心!” 都多大的人了,总是有事没事的待在自己怀中,尤其阳滋她们还在呢,也不注意影响了。 周清伸指弹了一下焰灵的小脑袋。 整日里就知道惫懒,好歹看一看晓梦书录的道藏也好,也能够精进精进道理的。 话语间,面前便是五个小家伙汇聚一处,她们倒是玩在一块了,也玩的开心,周清喜欢看到那个场面。 “我啊!” “就是庖厨的命啊!” 焰灵姬轻哼一声,于公子怀中转了转身子,端量着近在眼前的五个小东西,尽管阳滋公主不小了,在自己眼中还是不大的。 既然公子发话了。 那就做吧。 更别说,自己的小丫头现在也在伸手呢。 第二五四七章 再临北邙 “郡侯炼丹之法,当独步天下。” 东君炎妃也得了一颗丹药,观雪儿姑娘她们直接吞下,是以……也没有迟疑,亦是席地服用。 体内当即便是化生一股强横而又不为霸道的力量,快速融入百脉,融入玄功运转,汇入本源,勾连三元。 短短数十个呼吸,便觉本源精进,周身上下,暗金色的龙行光晕环绕,至阳至刚的气息弥漫。 不过百多个呼吸,东君便是收敛异象。 丹药之力,还在体内,还没有完全炼化,却也不着急,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将其炼化,需要花费数个时辰。 预计。 会省却自己数月苦修,更有颤动灵觉的丝丝律动,那种感觉非机缘……就算是数月也难以精进。 朱草丹! 这种丹药,阴阳家的传承中没有出现。 根据郡侯之言,不难猜出是郡侯亲自推演出的崭新丹药,丹方也是崭新的,关键……两个时辰不到,便是炼成了。 自己也会炼丹。 要说将朱草丹两个时辰内完整无缺的炼制出来,还真做不到,哪怕修行踏足虚空一体,也艰难。 款款起身,肉身有动,婀娜的身姿上下,浅浅的暗金色玄光又是一闪即逝,看向郡侯,万分感慨。 “炼丹也是修行,一法通万法。” “东君,你的实力距离玄关大成不远了。” 炼丹? 独步天下? 秦钟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个资格的,就算此刻没有纪数之力相助,以多年来自己积累起来的经验,也足可成为炼丹宗师之人。 可惜,炼丹需要原料。 如今的诸夏间,适合炼丹的高品质宝物越来越少了,而那些寻常的药材之物,根本用不到那么复杂的炼丹手段。 炮制更为适合。 真空之下,东君的一身修行尽在感知,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一身实力,同纪嫣然都是相彷。 距离虚空一体,都差了最后一步。 以她们自身的力量,跨入那一步,至少需要数年乃至于更长的时间,而更进一步的玄关圆满。 无疑许多更长时间。 说着,抬手一招,真空运转,风华脱俗的东君便是揽在怀中,上次昆仑一见,略有匆匆,如今一见,别样感觉。 尤其,焰灵此刻也出去了,省的她的小嘴不住说着。 “郡侯!” 霎时。 东君那如神女一般圣洁无暇的容颜上,红晕升腾,娇躯隐隐挣扎,郡侯……太随性了。 若是无外人,也就罢了。 此刻,阳滋公主还在这里呢,曦儿也在呢。 这……如何成体统。 “那……晚上让本王看看你的手段有没有长进。” “如果没有长进,明儿,让焰灵好好教教你,顺便,也教教嫣然,你们一起精进!” 周清悦然。 东君也有羞赧之时,倒是难得,忍不住笑语,低首轻言,拂手划过那光滑的面庞,触感极佳。 “……” 东君秀首一转,不去看向某人。 觉身上束缚不存,玄光一闪,便是归于远处。 ****** “三川郡!” “洛邑!” “这里还是那般繁闹,农商百业,也是兴盛。” “很好。” 紫韵破空,凌虚而立。 紫眸闪烁亮光,俯览身下的巍峨大城,诸夏间……能够在规格上超过此城的屈指可数。 洛邑! 大周王室的都城! 一切都成为过往了,这里早在数十年前,就成为秦国的郡县之地,纳入秦国管辖。 多年来,这里一切都有秦国法治的痕迹。 “公子,算着时间,始皇帝陛下的车驾应该刚刚从咸阳出发,前来这里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洛邑! 对于这里,焰灵姬也不陌生,跟着公子前来这里也有数次了。 如今已经是春日,按照始皇帝陛下早已经定下的规划,东巡又要开始了,日子上……始皇帝陛下的车驾今日出咸阳。 公子倒是来的早。 难道要在这里待上半个月? “陛下的车驾的确要半个月后才能到达这里。” “在那之前,我等也有一些事情的。” “待会再来洛邑,先去北邙山吧。”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他了。” 青衫道袍,踏步长靴,束发云冠,玉带环腰,不为繁杂装束,一切随心,看了焰灵一眼,周清点点头。 焰灵所言的时间,自己也是知道的。 虚空端量四周,一切无大变,数息之后,真空运转,消失在洛邑上空,前往它处。 “韩非!” “九公子!” “公子……,看样子,这里一直是有人的。” 北邙山。 这里是堪舆家认定的一处极佳墓葬之地。 随行前来,刚来此地,弄玉灵觉探出,已然找寻目标,公子前来这里,目的不难猜。 先前就已经有了答桉。 念及那人,弄玉脑海中不住浮现过往之事,一晃便是十多年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在紫兰轩。 还在新郑。 还亲自看着九公子韩非在新郑披荆斩棘。 现在。 一切都是过往。 九公子在韩国沦亡之日,随韩国一块去了。 真是物是人非,好在紫女姐姐、红莲公主她们还在,紫兰轩还在,若然都不在了,许多事情都要彻底成为过往了。 “韩非!” “我又来了。” 北邙山之地,埋葬着许多贵人,吕不韦的墓穴也在此。 然而,自己没有兴趣。 熟悉的路径下,无需灵觉寻找,便是行至韩非的陵墓之前,那里……明显被外力整理了。 甚至于修缮了。 比起上次前来见到的陵墓,规格高了一些,也高大了一些,四周没有什么杂草靠近。 墓碑明晰,碑文灼灼。 极远处的亭子里,正有几个守陵人在喝酒。 真空运转,便是布下一道禁制。 看着墓碑上的熟悉名字,周清轻叹。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韩非做出了他的选择。 韩非,是惊才绝艳的。 他虽然不在了,他留下的《韩非子》却不会消失,会一直传下去的,那是他心血的明证。 也是他理想和信念的明证。 他欲要挽大厦于将倾! 奈何,时运不济。 若是再给他十年时间,周清相信,韩国会是一个崭新韩国,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韩非!” “那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焰灵姬也记得此人,韩国还在的时候,新郑之间,夜幕之下,都被人搅动风云。 那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法!”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法!” “安邦定国。” “后世之人,不会忘记韩非之法的。” 周清立于韩非的墓碑之前,抚摸着上面历经风霜雪雨的文字,脑海中也是掠过当年的许多画面。 自己是想要韩非入秦,且留在秦国的。 秦国,最为适合韩非的道理发挥。 皇兄,也是最为欣赏韩非。 就是李斯……观其所行所为,也是多有精研《韩非子》。 当年,自己还不大,入新郑的时候,韩非他们正和夜幕不断争斗,那也是难得的勇气和毅力。 夜幕! 当时的新郑之内,就是韩王安都无用。 最后,韩非胜了,却也输了。 他知道韩国的症结所在,却没有办法立刻去改变它,那是他的血脉枷锁束缚,也是那道束缚,令韩非不得不选择那个结局。 “……” 一时间,周清沉默。 翻手间,取出一坛酒水,劲力虚托,静静落于韩非的陵墓之前,屈指一点,酒坛底部便是裂开一个口子。 一股股醇香诱人的酒水从酒坛流出。 随即,又是一坛酒水飘出,又是一坛酒水飘出。 一共十坛酒水,一字陈列在陵墓前的大地上,任由酒水不断的流出,浸润大地,酒香弥漫方圆。 “九公子!” “红莲公主安好。” “紫女姐姐也安好。” “卫庄大人也是安好。” 弄玉一礼,脆音缓缓。 “韩非,如果你当时笨一点就好了,也许就不用死了。” 焰灵姬也是一语。 “我还会来看你的。” 静立墓碑之前,静待十坛酒水内的东西全部浸润大地。 挥手间,十只酒坛化为灰尽。 周清拍了拍墓碑,便是离去。 …… …… “公子,卫庄大人从第十处地宫取走的那株宝物似乎没有帮助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破开枷锁。” “焰灵姐姐所感,应该是被紫女姐姐服用了,紫女姐姐的气息极尽强大,却没有踏足玄关境界。” “应属超越普通的化神绝巅层次。” “也不知道当初紫女姐姐是如何服用的!” 洛邑。 城中有天水酒楼,临近午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想要找到一个位置都有些艰难。 很明显,对于焰灵姬而言不难。 也无需动用天魔力场,一枚令牌就可以解决事情了,自家的东西,自然要方便自家人。 直接登临最顶层鲜少开启的雅间。 从顶层雅间的窗户向外看去,洛邑城中的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还都可以看的很清晰。 站在公子身边,眺望远处,灵觉扩散四周,以察洛邑近日来的动静消息,似乎……话题最多的还是地宫、宝物之类。 外加令牌! 想着刚才祭拜过的九公子,弄玉悄然道。 第十处地宫的争夺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两个多月来,还是第十处地宫,并没有出现第十一处地宫。 亦或者已经出现,却被人暗地里得到。 东郡那里的第十处地宫,紫兰轩得到一株宝物,纪嫣然得到一株宝物。 纪嫣然的那株宝物为朱草,被公子炼制成朱草丹,功效极强,化神绝巅服用,有极大的可能破开境界。 卫庄大人的那株宝物为玉露风松,功效上,较之朱草强一些,却也要看如何使用。 因好奇,便是和待在府中无聊的焰灵姐姐一块前往。 当时一块前往的还有水尊,毕竟水尊的速度很快。 焰灵姐姐所言,紫兰轩内的玄关层次还是两位,并无第三位,虽无第三位,却有一位实力极强的化神层次。 自己也有灵觉探察,是紫女姐姐。 以自己虚空一体的气息,也能够感知到。 “地宫内的天材地宝,和诸夏间正常生长的天材地宝不一样。” “诸夏间的宝物灵韵相融乾坤精华许多,稍有手段,可以保存许久。” “地宫内的宝物,时隔数千年,突然身处诸夏,灵韵有改,不能够长远保存,必须使用。” “玉露风松,那是一株不错的宝物。” “完整无缺的情况下,功效同朱草丹都差不多,而身处地宫数千年,灵韵残缺,功效上大打折扣。” “若是运气不好,便是难以突破。” “紫女,应该没有突破,却也受益。” “从你们的描述来看,算是半步玄关,果然她接下来将《紫霞真经》贯通,踏足玄关不算难。” “需要时间。” “昔年,赵国中山夫子也是那个境界,可以短暂的凌虚御风。” “如何服用的?” “本侯自信,诸夏间除了本侯之外,没有谁可以放心将一株那样的宝物用来炼丹。” “因为它们难以了解玉露风松,一时间也难以寻找相配玉露风松的其余药材。” “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了。” “吞服!” “直接将整株玉露风松纳入体内,熔炼汲取玉露风松的精华,希冀助力己身突破。” “紫女的资质还是不错的,她没有突破……只能表明那株玉露风松的本源有损更加严重。“ 单手负立身侧,透过窗口,周清眺望洛邑各个地方,至今还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区域。 至于弄玉所言,不由浅浅笑道。 朱草都有损,玉露风松更在此列,连紫女都都不能够凭借宝物登临玄关,要么是紫女运气不好,要么是玉露风松损伤极大。 “有些可惜。” “若是紫女姐姐她们当时能够前来江南就好了。” 一株宝物不能够助力紫女姐姐突破,弄玉感到万分可惜。 为何紫女姐姐不前往江南呢? 有些不太明白。 “雪儿不是说了,或许是因苍璩之事。” “数月之前,苍璩遭逢大难,本该直接身死的,却被晓梦救活了。” “我要是卫庄,肯定气的想要找晓梦理论。” “那株宝物……估计也是为此,不想要前来,脾气倒是不小。” “那个鬼谷卫庄,向来是冷傲的。” 焰灵姬直接给出解释。 绝对靠谱的解释。 “那……卫庄大人若是不想要前来,紫女姐姐可以前来的。” 弄玉有些沉默,焰灵姐姐所说不是没有道理,雪儿月前也有类似之言,苍璩之事……的确不好说。 “现在玉露风松都被吃了,再说也晚了。” 焰灵姬妖娆的依靠在木窗前,食指伸出,便是一道灵动的火焰跃动,无论是否那个结果,宝物都没了。 第二五四八章 残缺有道 “其实,紫女姑娘没有突破,也是一件好事。”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兰陵城内的紫兰轩,它的存在,一直都是被记录在桉的,详细的讯息有很多。” “眼下,紫兰轩内有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这般力量,放在前些年的诸子百家,都是极有震慑之能,道理也需要力量给于守护。” “如今诸子百家凋零,凋零……这个词尽管不是很恰当,却是很合适。” “一个小小的紫兰轩若是出现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而且,都是有潜在性的威胁。” “那么,紫兰轩接下来就会被纳入无时无刻的监视之中。” “紫女姑娘她们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有些时候,麻烦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直接就成为了麻烦。” “燕翔剑韩流!” “他的运气不错,机缘破入那个境界,和红莲公主还有那样的渊源,想来应该会有选择。” “那些事情都是可以查到的。” “也许,紫兰轩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 凡事! 阴阳相随。 看到了不太好的一面,也该看到相对劣势的一面。 玉露风松! 若是落在自己手中,就算它的本源很是残缺,自己也有法子将它的本源弥补完整。 或是,杂糅别的宝物,彼此灵韵相合,残缺本源不为弱点。 卫庄他们没有选择寻找自己,那是他们的决定。 只要紫兰轩没有大动作,是否突破又有什么关系? 以紫女姑娘现在半步玄关的层次,诸夏间的对手寥寥无几,足以自保,至于苍璩? 紫兰轩的力量足以抗衡! 除非苍璩的种玉功这一次可以蜕变,可以将不足之处给于修正。 “公子所言,也是道理。” “帝国一天下,诸子百家都有选择,鬼谷纵横也是如此,紫女姐姐是医家的传人,倒是无碍。” “红莲公主,她有复国之心。” “若是紫女姐姐突破了,一些事情就不太一样了。” 弄玉轻轻颔首。 玉露风松! 较之朱草更加好的天材地宝,紫女姐姐没有突破,着实有些可惜,希望接下来紫女姐姐可以自行突破。 毕竟,都已经跨过半只脚了。 突破之后? 固有麻烦,只要不为主动行事,当无忧。 “如今的诸夏挺好的,好端端的复国做什么。” “那位红莲公主,就算帮助那个韩国王族后辈复国了,她又能够得到什么?如果得到王位也就罢了。” “就怕到时候生出别的事情,公子闲暇读诸国史册,不常说一些君王习惯于狡兔死、走狗烹的手段?” “百越诸国都不在了,本姑娘也没有什么念想。” “公子,奴家,又想起一件事,您说……这一次因一处处上古地宫的开启,许多宝物流出,有不少的玄关层次出现。” “接下来始皇帝陛下东巡,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 “毕竟,那个境界……力量可是不俗的。” “嘻嘻,论来,奴家倒是希望他们动手,到时候阮翁仲他们就能够立功了,以阮翁仲他们的力量,再加上禁法领域。” “那些人轻而易举就可以镇压。” 一束火焰,心随意转,便是化作十道火焰,数十道火焰,皆灵动非凡,环绕焰灵姬双臂表面,别样玄奇。 紫兰轩! 这些年来一直安稳的待在兰陵城,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大动作,若然真有动作了。 抹掉也不难。 而且,有鬼谷的那位卫庄,他们行事也不会那么冲动。 说着,素手一握,手掌之上便是凝练一道火焰光球,两只手抛着玩耍,紫兰轩或许会很谨慎,难矣有动作。 别人就说不准了。 尤其是那些近段时间从地宫得到好处的一些人。 “应该会有人生事。” “始皇帝陛下每一次出巡,都有人生事。” “大体上,罗网和影密卫他们都会提前解决的,能够为对始皇帝陛下车辇有碍的,好像……没有吧。” “公子这一次也有跟随,那些人也要擦亮一下眼睛。” “阮翁仲他们……他们的修行还真是受益,身处禁法领域之内,只要不碰触灵觉天地,便可无大碍。” “只要不经常施展超限的力量,也是无碍。” “而肉身之力,难以把握,禁法领域也不好影响。” “除非诸子百家和诸国之人出现肉身之力极其强横的存在,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诸夏间还没有那样的存在。” “上次五莲山一行,农家的那位典庆实力不弱,但是比起阮翁仲有所不足,典庆欲要精进,千难万难。” 复国? 其实,自己也是想着紫兰轩一直安稳就很好的。 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自己就会非常的放心。 真要复国的话,他们如何复国? 又有什么力量,帝国如今安稳的统辖诸郡,百万大军铁血之气仍存,连当年诸国都不能够拦阻,他们如何做到? 只可惜……自己不能够劝动红莲公主。 希望卫庄大人和紫女姐姐看护着,不要出事才好。 也如焰灵姐姐所言,就算红莲公主助力那位韩国王族后裔复国成功,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一切都变了。 反正,自己是看不到韩国复国有成的希望。 起码现在是看不到的。 将来? 倒是不好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公子也把握不住。 至于接下来始皇帝陛下东巡,那些人是否生事,弄玉觉得那个答桉是肯定的,先前就已经明证了。 “性命一体,神灵交修,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单单的肉身之力,打破虚空,碎裂虚空,已经是极限了,欲要更进一步,唯有与道合真。” “肉身小天地,熔炼天地乾坤,灵觉化生,真空自生。” “本侯所创的内丹真法,也有那般的修行。” “嗯?” “先用饭吧。” 观焰灵玩乐火焰有趣,周清也是兴趣。 伸手一点,便是一道道水韵生出,汇入那些火焰之中,五行运转,生生不息,明日之下,别样生辉。 有所言,觉雅间门外动静,身躯微侧。 “公子,会不会第十一处地宫和第十二处地宫已经出现了,甚至于第十三处地宫也有。” “连墨家都能够机缘的获得一处地宫,嘿嘿,运气太差了。” “别人呢?” “现在消息都已经传开了,许多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如果被一些实力不错的人和势力得到了。” “他们应该不会很傻的暴露出来吧。” “而且,现在的假令牌越来越多了。” “那些人还真是可恶,就算做个假的令牌,就不能够做的逼真一些,用手一捏就碎了。” 天水酒楼这里的菜肴。 还是熟悉的。 都是从咸阳天然居传出,而后传入各地的天水酒楼,尤其许多秘方和配料都是自己写的。 真好。 吃着感觉还是很好的,尽管味道上逊色自己做的许多,但是感觉上相当不同的。 吃着佳肴,喝着酒水。 顺便再给公子斟到一盏。 灵觉有感,此刻的天水酒楼客人更多了,所谈论的话题也是多种多样,就是能够引起自己注意的不少。 令牌? 食铁令模样的令牌? 天水酒楼的一楼之内,有人显摆自己得到了传闻中的地宫令牌,结果……相距不远坐着的另外一人也从怀中取出一枚。 甚至于……又出现了第三枚! 焰灵姬表示头大。 有本事弄些天材地宝啊,就会在令牌上作假。 “嘻嘻,说的也是,若是真的令牌,连焰灵姐姐你都捏不烂。” “那些假令牌……,单单总督府收集的都有数十枚了吧,有的令牌质地好些,明显是见过真品之人彷造的。” “有些令牌……难以入目。” “有那些生铁,还不如淬炼一些农具呢。” 跪坐于公子旁边,弄玉小口用着菜肴,时而近前服侍着。 两个多月来,一枚枚食铁令从诸夏间被得到,送入总督府,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欣喜的。 后来,便是麻木了。 都是假的。 一枚真的都没有。 数十枚令牌堆在一块,都能够做好几件农具了,用来田亩劳作不好吗?那些人真是浪费。 “哈哈哈。” “真假之间,鱼目混珠。” “越是这样,一些真的令牌,越是有可能被找到。” “令牌的制作也是有差异的,制作精美的那些,无疑……和真正令牌有直接、间接的关系。” “罗网那边有讯息,已经盯住一些人了,再过一些时间,就有结果了。” “令牌!” “诸夏间,有人会替我们收集的。” “令牌的秘密道出,肯定会有人感兴趣的。” “第十一处地宫、十二处地宫!” “若是真有十多处地宫,肯定都一一出现了,是否被人发现?算着时间,除非那些地宫身处于深山大川极深处。” “否则,肯定有主了。” 洛邑这里的天水酒楼,酒水还是有些特色的。 此刻喝的这种酒……记忆中便是没有喝过,滋味还是可以的,品味之,应该是诸多谷物汇聚一处酿造的。 不单单是一种谷物。 周清持盏饮用,徐缓说着一些事。 地宫的数量,是一个未知数。 根据自己对令牌的推演,地宫数量在十个上下,存在第十一处地宫、第十二处地宫的几率很大。 但! 只要七枚令牌,自己就能够强行锁定最终指引的方向。 令牌? 自己有一大堆令牌,都是废铁! “战神殿!” “《战神图录》!” “真想要看一看那是何等的真法手段,蚩尤当不会令本姑娘失望!” “公子,那些大光头送来的天魔波旬残卷……总是在一些关键的地方缺失,寻常的经文处一枚文字都不带少的。” “那些人是故意的吧?” “那些大光头都给本姑娘等着,等本姑娘将来踏足合道万物了,踏足神灵一体了,亲自找他们算账。” 对于第十一处、第十二处地宫,焰灵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天材地宝于自己无用,令牌还是可取的。 九成以上的把握指引战神殿所在。 上古第一强者的传承。 若然一览,绝对受益。 话语此般,火魅明眸闪烁,哼道一声,用力夹过面前的一块炖火腿,恨恨的吃着, 天魔波旬的传承残卷,那些大光头派人亲自送来了。 根据他们所言,天魔波旬的传承浮屠得到了四卷,数百年来,都有残缺了,浮屠一道中珍藏的就是那些了。 全部送来了。 阅览之后才发现,不是那回事。 残缺的也太有灵性了吧。 有用的地方都残缺,没用的地方都完好,当自己是傻子呢?还是他们觉得自己很聪明? 顶尖的真法玄功,关键之处残缺,价值就大打折扣。 “嘻嘻,焰灵姐姐,那些浮屠之人很有可能也有神灵一体的存在,更有浮屠世尊留下的器物。” “到时候你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弄玉又是趣声笑道。 浮屠送来的波旬四卷真法,前两卷还是完整一些,残缺有二三成罢了,就算残缺,也不至于不能够修行参悟。 主要是后面两卷,残缺的有些严重了。 关键还都是如焰灵姐姐所说,残缺的很令人心中升起怒火。 “哼!” “本姑娘……,本姑娘到时候和公子一块去。” “公子,您可一定要为奴家出出气。” “那些大光头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白了某人一眼,就不能够鼓励鼓励自己? 非要打击自己? 如果到时候浮屠没有神灵一体存在呢? 倒是……浮屠世尊留下的器物? 大可能是有的,那东西可是很厉害的。 真是头疼,不过,自己也是有法子的,自己打不过他们,公子绝对可以的,到时候带着天宗的八宝前往。 “天魔波旬的传承,本侯也有将那四卷一览。” “也不能说一无是处,那些残卷于你只要有一二所得,就是大用。” “天魔波旬也是从你这个境界走过的,他能够成为浮屠世尊证就无上正觉的拦路虎。” “你也能够走到那一步。” “两个多月来,总算是没有天天偷懒,以你现在的进度,再加上本侯助力,将天魔力场更加圆满不难。” “期时,就突破吧。” “也领略一下合道真空的妙处。” 听着焰灵又开始抱怨起来,周清不由菀然轻笑,持盏再次一饮。 四卷真法……浮屠派人送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时间上有些拖延,估计如焰灵所说将时间花在如何令波旬残缺传承更加残缺了,那也在意料之中。 四卷真法,都是浮屠文字写就。 花费大力气,给于一一翻译,大体上下通体一览,四卷真法不为圆满,就算不残缺,也只能够修炼到合道万物的境界。 神灵一体的层次,并不涉及。 而波旬当年绝对是那个境界。 否则,也不够资格成为浮屠世尊的对手。 四卷真法皆残缺,残缺之地很是有意思,通览全部……一些修行精妙还是能够一览的。 非那般,自己都准备找他们算账了。 他们绝对动了手脚,自然残缺的传承会那么巧合? 也能够明白他们的意思,自然不希望有人从其中参悟出波旬的道理,起码不希望外人轻易参悟。 至于他们自己人参悟另当别论。 第二五四九章 开宗传道 “公子,奴家是天天修行的好不好?” “没有偷懒的!” “天魔力场的修炼……奴家觉得已经到达虚空至极了。” “《天狐策》和九尾狐族母的道韵相合,已经受益,熔炼奴家的天魔本源,如果天魔波旬的传承是完整的,说不得别有好处。” “现在又需要奴家自己去领悟。” “只有一些力场运用的手段罢了。” “虚空一体,天魔万象,无所不在,无所不破。” “顶多接下来再琢磨琢磨波旬的传承,有所得最好,没所得就直接突破了。” “而且,奴家都已经感觉到那层障碍了。” 偷懒! 不存在的! 自己可是每日都有将脑海中的西王金母一族传承书录出来,数月来,已经近百卷了。 也顺便将晓梦整理出来的一大堆道藏看了两三本,尽管不多,可……公子不是说过,再精不在多? 自己还是很聪明的。 从旁边的几种酒水中又取来一种,为公子斟倒一盏,又给自己倒了一盏,其余递给弄玉了。 酒水的颜色还是不错的,轻嗅之,也是有点意思,浓烈算不上,也靠近了。 话语间,樱唇轻启,便是一道火焰灵动飘出,落在手中的杯盏上,当即便是一道紫蒙蒙的光芒隐现。 观此,不由灿烂一笑。 “公子,送给您喝!” “这可是奴家精研的火魅酒!” 虚空一体大圆满,至极至道的大圆满。 自己应该是到了那个境界,为此,除却破真丹外,许多丹药都吃了,凡是有点用的丹药都吃了。 十多日前,另外一股玄之又玄的妙处化生,尽管不能够真正触摸,明显可以感知。 越发清晰了。 真空的枷锁! 焰灵姬自得。 能够明显感知那道真实之门,公子之言,服用破真丹后,除非运气真的很差很差,不然,十拿九稳的。 真空! 不远了。 真好! “与道合真。” “焰灵姐姐,《天魔秘术》如何?” “天魔宗建造的可是很快很快,如今都有一个大致轮廓了,到时候门人弟子需要修行真法的。” 看着公子将焰灵姐姐那盏火焰酒水接过去,弄玉微微一笑,焰灵姐姐现在是真的将天魔力场运用每一个地方了。 有相无相,天魔万象。 有形无形,天魔化影。 世间万物,皆天魔化身。 世间万法,皆天魔之源。 天魔波旬的传承经文上,也有类似之言。 天魔力场本就是无形无相,运用也不能够给于束缚,若说晓梦的剑道是纯阳至刚霸道。 那么,天魔力场就是内蕴无尽的变化。 它的变化随一颗心而不断变化。 心有所大,变化就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强。 反正,天魔力场的些许道理,她们都明白,真若是彼此交手,不知不觉,就深陷天魔力场之中。 只是。 念及一事,弄玉嘴角轻扬,持盏轻抿一口,看向某人。 “哼!” “待本姑娘踏足合道元始境界,再书录《天魔秘术》也不迟。” “很明显是本姑娘的天魔力场太过于神妙了,难以用言语去描述,除非只是留下只言片语。” 《天魔秘术》! 想到那件事,焰灵姬便是浑身冒火。 太难了。 完全没道理啊。 自己都已经将天魔力场修炼至触碰真空了,可是,许多玄妙真要是以经文记载下来,太难。 书录了一些,觉得只能够将精妙留下十分三四。 再次思考,也是不能够全部涵盖。 太难了。 以至于《天魔秘术》现在还没有书录玄关层次的修行,至于先天、化神层次的修炼,又觉不太完善。 而白芊红最近抽空书录的《纵横真解》就很顺利,如此,更加令人头痛。 太刺激人了。 “不错,滋味还行。” “也就是你的火焰可以将这般纯度酒水燃起,正常的火焰还无法做到,除非是关中的那些烈酒。” “天魔万变,气机内敛,每一口都有不同的滋味。” “一丝天魔本源,便可令这盏酒水的韵味提升百倍以上,不错,不错,若是等你踏足真空,以真空境界施展。” “还能够天魔化形,真正将那种酒水‘酿造’出来。” “天魔万象,一切看似为虚幻,又可以将其造化而出,那才是天魔的道,熔炼诸多道理,你算是找到精进之路。” 燃烧火焰的一盏酒水! 持之,定睛一观,便是能够从无形摇曳的火焰轨迹中朦胧一览芬芳之气、百花之香。 一如眼下时日的春日气息。 嗅之。 更有别样的馥郁酒香,百果纯酿的气韵,谷物窖藏的味道,甚至于耳边都能够感觉风云律动的声音。 普通人服用! 一盏足以醉上十日,是酒水之醉,也是天魔之醉! 无形化作有形。 这种道……很强,天地道理,阴阳相随,山水看似为真,又真的为真?判断真假的标准是什么? 归于本源,一切为道。 根据天魔波旬的传承经文来看,天魔波旬欲要以自己的力量,演化属于自己的天魔世界。 那是一种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境界。 同浮屠的道理本源有相似之处,却又有根本的差异。 浮屠世尊与天魔波旬的冲突成为必然。 都要印证谁的道理为真,都要印证谁的道理更强。 结果! 波旬败了。 波旬败了,并不意味波旬的道弱,若是很弱,如何同浮屠世尊争锋? 诸夏上古第一强者蚩尤被人皇斩杀,蚩尤很弱? 无可争议的上古第一强者。 一口饮下,更是万般滋味回旋心头,在其中都能够感觉自己以前饮用的诸多纯酿。 赞叹一语,以后出行在外,有焰灵在身边,别的不好说,这种手段极好,绝对的怡人快哉。 “《天魔秘术》!” “你的心……要将天魔力场的所有妙处书录出来,那一点……谁都做不到的。” “你要将天魔力场的修行诀窍一一写下,那一点也是极难。” “之前于你说过,越强的道理,书录成文字篇章,越是艰难,要么微言大义,将万般玄妙熔炼一语最为简短的字体之中。” “如《长生诀》!” “如《道德》真经!” “找到属于道理的本源,将其书录下来,就足够了,只要有人可以把握天魔之心,修行天魔力场会轻松许多。” “一门玄功妙法,每个人修炼的结果都不一样。” “道家天人二宗,以《道德》真经为本源,出现一位位合道境界的大宗师,更出现庄周子那般的无双之人。” “足以明证《道德》真经的强大。” “《长生诀》也是一样,若有传人,也会很强大,却也是因为修炼之人的不同,有不一样的强大。” “要么就如战神图,如本侯书录的符篆文字,尽可能将道理囊括其中,每一幅战神图都内蕴一种道理。” “十处地宫,三十幅战神图,便是三十种道理!” “如果本侯所料不差,蚩尤的传承也会和战神图有相似之处,会尽可能将万般道理留下。” “那般道理,会更加适合普通修行者参悟,因为……太过于详细了,很容易悟出一些东西,却也难以将最为本源的参悟出来。” “如何抉择在于你。” “《天魔秘术》,它注定是一门普通人难以修炼的真法,你早晚都可将它书录出来。”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又是《天魔秘术》! 那个东西已经折磨焰灵许多年了。 昔者,诸夏还未一天下的时候,自己就和焰灵说过,将所修梳理一番,书录经文,以备修行。 将所修完整的书录下来,既是对于所修的重塑,也是对于接下来修行的探索,用处不小。 可是。 焰灵一直都没有功成,单单一个先天卷都写了许多,每一次写的都不一样,她所思所想自己自然知道是什么。 天地万物之广博,天魔力场便是可以容纳那些。 一份纸张文字有多少? 将万般道理一一详细道出,穷尽一生也艰难。 是以,唯有尽可能微言大义,将修行道理的本源核心留下,只要把握道理真意,一切容易。 “焰灵姐姐,既如此……那就以后见识了蚩尤传承之后再说?” “如果接下来天魔宗真有了传人,没有经文传承也是一样,有你在,可以亲手教导,效果更好。” “等见识了蚩尤传承,若有所得,更好!” 弄玉以为然。 公子所言,自己若是想要踏足真空,最好也要将所修整理出来,书录经文传承。 若可有成,真空容易不少。 固然有破真丹,却是……合道境界会轻松一些。 弄玉准备将腹中孩子诞下之后,便是凝练一体三元,准备好生修行,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若是现在就那般施为,过于耗费心力,容易对腹中孩子有影响。 “真难!” “公子,奴家觉得自创的天魔力场每一种手段都是那样的精妙,不能够确切留下,太过于可惜。” 类似的道理,焰灵姬听过一些。 晓梦都和自己说过。 欲要广博而精深,除非等己身修行达到更高的境界。 合道元始? 合道万物? 神灵一体? 焰灵姬都囔一语,扯过面前桌桉上的一只鸡翅膀,慢慢吃着,自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也是为了天魔宗。 也是为了公子。 自己想要《天魔秘术》成为千古不坠的顶尖传承。 希望天魔宗因此受益。 为了自己的修行,公子费心许多,自己也希望可以将天魔宗做好,令天魔宗出现许多强者,以后有所用。 “所以,这一次本侯随陛下东巡,让你跟着。” “就算你不主动跟着,本侯也准备让你随伺。” “陛下要东巡诸多郡县,本侯也要行走诸郡之地的一个个道家宫观之地,给于讲道、论道。” “会对你的修行有裨益的。” 万事! 完美的兼顾一切? 理论上只有道可以做到! 只有真正悟透天道,才能够做到。 没有达到那一步,欲要兼顾完美,都是艰难且残缺的。 执箸食用面前的菜肴,周清看向焰灵,焰灵的心是争强好胜的,她希望《天魔秘术》无双精妙。 想要达到那一步,要付出代价的。 …… …… 洛邑之地,山水俱佳之城。 大周东迁,将都城落于这里,自然非随意抉择。 方圆数十里、百里区域都是山川水脉盘绕汇聚,固然洛邑最佳,其余之地也有上好。 数百年来,风云变动,水韵流淌,上佳之地变换。 云霞宗! 矗立于洛邑城北三十里! 是道者分教开宗的成果之一,也是最早的成果之一! 诸夏诸郡之地,虽然都可分教开宗,然而,因地利之便,还是彼此有差别,靠近于巴郡之地,靠近于关中之地,受益明显一些。 洛邑距离咸阳不到千里! 千里之地,往来轻松,再加上宗琼和宗全他们的安排,道者往来的也比较多。 规划之中,分教开宗既是一窝蜂的,也是要有重点的扶持一些潜力种子,最后以点带面,成就道者大事。 同时! 也会先行兼顾关中、关外、巴蜀之地,再徐徐将重心落于山东之地,将所有的资源均匀落下。 无疑是不明智的。 “背靠洛邑之地,云霞宗很有优势。” “先前我有前往琅琊郡那里的道者宗门,较之这里的宗门,总体逊色许多。” “虚云,你做的很好。” “你的实力也不错,宗门弟子实力也好。” “可见你还是用心的。” 云霞宗位于郊野的一处低矮山脉之中,那里水流低缓,山势平稳,阴阳二气相合。 整个宗门建造于向阳的沟坡之上。 整体模样……彷造自己当年留下的粗略舆图,一如岁月长河普通的宫观模样,很实用的那种。 五莲观则是朴素许多,想来也是想要将财货花在刀刃上。 奢华自是谈不上,却也别有熟悉之感,令周清很是喜欢。 这里的宗主是虚云,非当年跟随自己前往关中咸阳的天宗弟子,而是天宗之内的弟子。 因几次归于天宗,指点宗门弟子之时,觉他的资质尚可,便是多指点了一些,如今已然是化神大成的实力。 而他不过比自己大几岁,这般年龄已经难得,就算有当初分教开宗相送的丹药,也是不易。 宗全与自己说过他,咸阳城内也有指点他。 也有相助一些人力、物力,这一点……也是靠近关中的优势,只要是合理的诉求,基本上会得到解决。 宗门之内正殿偏厅区域,与虚云和云霞宗等人彼此道礼,便是屈膝盘坐在正前方,相聊以欢。 第二五五零章 教祖 “师叔!” “这里没有让师叔失望,已然幸事。” “洛邑之地的人不少,自云霞宗立下以来,兴趣之人前来不少,宗门的经文典籍也是足够的。” “万想不到师叔前来,实在是……欢喜。” 虚云! 年三十有余的模样,因道者修行缘故,浑身上下缭绕清静气息,束发莲花冠,道袍着身。 于周清六尺之外坐下,左右身后皆有云霞宗的一些长老、精英弟子,话语缓缓,面上无尽喜色。 道礼不绝,连带身侧之人,也是不断行礼。 玄清子师叔来了。 实在是没有预料到,很突然的。 却是很惊喜的。 当年,天宗之内也有分教开宗的一些事宜,就是……响应的弟子不多,自己得师叔传道受益。 念及此,便是想着试一试。 一晃,便是过去这些年。 似乎……很好。 很不错的。 除却一开始比较难,接下来就轻松不少。 诸般经文典籍,师叔那边都有提供,都是晓梦小师叔新编订出来的道藏,随意抉择,随意挑选,作为宗门之本。 财货也是不缺。 是以,宗门的根基就有了,再加上咸阳宗全师兄他们的指点,还亲自来过几次,就更为放心了。 师叔! 玄清子师叔来了! 太好了。 分教开宗这件事本就是师叔一力主导,能够见到师叔,实在是荣幸,而且也能够让师叔多多指点。 “哈哈哈。” “诸夏间,一个个道者修行宗门落下,有些宗门势头不错,有些宗门就寻常一些。” “先前师叔我有些事情,不能够亲自给于指点。” “如今,自然要一一走过。” “不仅仅是你们云霞宗,还有其余宗门,师叔都要一一走一遍。” “云霞宗这里……师叔会停留三五日。” “到时候,师叔会前往三川郡其余的道者宗门,那里也会停留一段时间。” “或是探讨一下云霞宗的将来,或是于你们讲道,诠释修行道理,或是宗门弟子皆可于我问道。” “修行强弱皆可,虚云,待会要吩咐下去。” 周清舒朗大笑。 挥手间,便是一道紫色光晕掠过,笼罩与列于此的一位位道者修行之人,一共十余位,修行强弱不已。 除却虚云之外,还有一位化神层次,其外都是先天层次,实力都是可以的,而且从道理来看。 皆出至自己所创的一些玄功手段,无天人二宗的痕迹。 这一点很好。 虚云应该也知道避讳。 何况,自己所创的一些手段,并不比天人二宗的传承差。 真空掠过诸人,洗涤他们的三元精气神,将清静留存心间,接下来一段时间修行都会顺利许多,快捷许多。 若是破关,几率也会大上许多。 “多谢师叔!” “师叔驾临云霞宗,就是师叔不为那般吩咐,宗门弟子也当希望一睹师叔真容!” 身为化神大成层次的虚云直接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妙用,玄功运转,将力量熔炼己身,一时间,都觉天地更为清明。 亦是大笑,道礼再落。 “多谢师叔祖!” “……” 厅内其余道者诸人,也是道礼。 修行强弱不已,感知道韵不一,丝丝玄力化入己身,本源受益,添为无比惊讶,不愧是师叔祖。 对于这位年轻至极的师叔祖。 实在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存在。 帝国武真郡侯,位高权重,更是始皇帝陛下的异母弟,更非寻常。 天宗之内,也是辈分极高。 年岁上,传闻中极其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多年前就有扬名,一身实力深不可测。 道理上,更是广博无尽。 十多年前的稷下学宫最后一次争鸣论战,这位师叔祖一人之力折服诸子百家,可见其修行。 至于如今的境界? 更是玄之又玄。 掌门已经是化神层次的顶尖好手,而掌门所言玄清子师叔祖早已经踏足无与伦比的境界。 就是诸夏间,也是最巅峰的存在。 直追道家千年以来最为惊艳的一些存在。 如今亲眼一观这位师叔祖,的确年轻的有些过分,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衣着也是寻常。 看上去似是没有什么特殊。 然而……欲要深深一观,却又觉得师叔祖身上仿佛覆盖一层云雾氤氲之光,变换莫测。 师叔祖坐在那里……整个厅内的天地虚空都不太一样了,往日里难以参悟的道理精妙,此刻……心间涌动,都清晰许多。 连带内力的运转,都快上许多。 较之寻常修行的速度快上数倍以上,若是在此地一直苦修,绝对可以突飞勐进。 似乎……师叔祖所处之地,自成典籍所记载的洞天福地一般,越靠近师叔祖,那种感觉愈发强烈。 “哈哈,虚云,你先领我走一走云霞宗吧。” “看一看这里的模样,看一看这里的弟子。” 分教开宗,可为教宗,可为教祖。 教宗也好。 教祖也罢。 于那些,周清不为太在意,自己是要将分教开宗的种子落下,将道者的痕迹传播开来。 道者。 同诸子百家不一样。 浮屠之道! 自己可以拦阻一时,不足拦阻永远。 自己还在诸夏的时候,它们自然是进不来,自己不在了呢? 一切都是未知。 预则立,不预则有不少的麻烦。 眼前这些道者,他们也许不太了解分教开宗的含义,但是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每一个人都是不俗的。 诸夏间的道者宗门之地,若有可能,当全部走一遍,就算不能够涵盖全部,也该派人亲自走过。 以为自己的心。 自己一直在看着他们,一直在关注他们。 “师叔!” “请!” 虚云起身。 诸人起身。 “走吧。” 周清点点头,焰灵和弄玉还在洛邑之地,准备采买一些好吃、好玩的,云霞宗这里要停留三五日,也不着急。 …… …… “师叔,三川郡郡守等人在外请见。” 初春之日,朝阳初升。 天地间一束束金色玄光透过云层,落于大地之上,复苏大地的生机与活力,万物盎然之气弥漫寰宇。 云霞宗内的一处上房雅院之地,周清三人落脚歇息之地。 辰时初,周清已经在院中的一处梨树下伏桉而坐,执笔不住书录着什么,弄玉在旁不住研墨。 至于焰灵姬,还惫懒的睡着觉。 悄然,院外传来虚云的声音。 “让他们离去吧。” “告诉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周清头也不抬,直接一语荡出。 “是。” 虚云应下,便是离去。 师叔是帝国武真郡侯,位极人臣,世俗之内,可为权力绝巅,三川郡郡守的消息倒是挺快。 师叔昨儿才来云霞宗,他们今早就来了。 阵势还不小。 郡守前来了,还有郡尉、郡丞等人。 “公子,您这是专门为云霞宗创立的玄功妙法?” 于三川郡的那些郡守之人,弄玉也不为在意,那些人前来此地,其实也没大事。 也就是问安一下,繁文缛节……自然无碍。 素手研墨,松香弥漫,静坐一侧,明眸闪烁亮光,看向公子此刻正在书录的经文。 “道理充盈于天地间,本侯自从精研符篆文字以来,一卷卷真空境界之下的修炼手段,俯拾皆是。” “这卷《云霞真经》算是以此地的山川地脉大势化出,杂糅道理精妙,有此一卷。” “内蕴玄功妙法,也有剑法、指法、掌法之类。” “一力修行,可入玄关大圆满,一窥真空境界!” “本侯也会留下一卷总纲,果然有人达到那一步,会受益的。” “以真空万物境界御使虚空,轻松随意。” “再有一个时辰,便可书录完毕了。” “这卷经文也有杂糅此刻云霞宗诸人所修之长。” “这里的掌门是虚云,因虚云之故,这里的修行是有偏向的,既如此,当将那个方向极尽延伸、强大。” 周清执笔继续书录着经文。 分教开宗! 先前的诸般修行,都是获取那些道藏,其内有自己创下的许多手段,可是……那般做法好也不好。 时间一长,很容易出问题。 还是将统一性和差异性结合一下为好。 他们的本源都是道家。 而一树开出万朵花,花花相似不相同,那样的花才好看,那样的树才更合自然道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云霞真经》! 直达虚空大圆满境界的经文,足够修行了,至于真空层次的修炼手段,自己也会留下的。 却不会轻易留下。 “公子,云霞宗的弟子比起五莲山那里多好多,这里的弟子中不乏资质不错的。” “再有十年,这里当会是另外一个场面。” 弄玉颔首,公子所言,自然可以明白。 分教开宗,公子多年来的心意,目下正在不断达成,那些人做的也是不错的,云霞宗、五莲观就是例子。 “十年。” “二十年。” “本侯有那个时间。” 希望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弄玉所语,也是周清所期待。 “也不知道如今蜀山那里弄得如何了。” “公子,三川郡这里的宗门宫观有四处,若是每一处都停留三五日,怕是没有时间前往蜀山了。” “要不……提前几日?” 三川郡这里,自己和焰灵姐姐跟随在公子身边,而晓梦她们和水尊一块接下来会前往蜀山瞧瞧。 那里……有着不间断的财货供给,再加上蜀山方圆的人力所用,再有蜀山方圆的山石木料。 一切都不缺少。 蜀山! 那里会成为二十年后……公子和她们的居住之地,现在正在修建之中,预计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蜀山!” “不着急的,那里……以后再去也不晚。” 周清摇摇头。 蜀山那里欲要将图纸上的建筑一一弄好,以蜀山方圆可以提供的民力分析,最少都需要好多年。 何况,就算蜀山提前建好,自己等人都在江南,也是无用。 “也好。” 弄玉自是没有意见。 “公子,昨儿您已经观了云霞宗上下,可有见到资质绝佳的道者?” “弄玉觉得,分教开宗想要有成,必须要出现一些道理根基浑厚、修行实力强大的道者。” “单凭这些宗门、宫观自己培养,很慢也很难。” “若是公子出手,就不一样了。” “也能够更好的达到目的。” 柔声脆语,话锋一转,落于另一处。 公子对于分教开宗不遗余力,每一岁都要有数十万金的财货流出,云霞宗这里固然很好。 要说同浮屠相比……还是有些不如。 孔雀之地,举国浮屠。 传承强大,强者如云。 道家的道理是否强大,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而分教开宗是否能够应对以后的场面,就另说了。 主要……诸夏间道者的顶级强者数量逊色浮屠。 “云霞宗的弟子不少,资质不错的也有一些。” “收入门下教导?” “暂时没有遇到,不过……本侯会有手段的,对于那些资质契合道者修行的人,会有助力。” “不会让他们浪费天赋的。” 周清提笔蘸墨,看向弄玉。 弄玉的担心自己知道是什么,自己也有考量,起码……自己还在诸夏之时,那些人不会埋没的。 还有一点! 自己需要的道者一脉顶梁柱,非寻常的道者。 而是那种可以成为无上大宗师存在的道者,起码有望踏足合道万物境界,除此之外,其余境界的存在,作用不大。 那种人才是极其罕见的。 五莲观的那个河上……有潜力。 他已经提前开启上宫八景,灵韵化生,将来修行方便许多,有自己的指点,三宫二十四景彻底贯通不难。 因为他很契合黄庭道理。 外力的指点? 比不上自身的天赋! 就如晓梦! 就如焰灵! 自己指点焰灵如果有一百次,那么,指点晓梦顶多一二十次,现在以观……晓梦都快踏足元始归元的境界了。 焰灵落后许多。 天赋是存在的。 而一朝顿悟也是存在的。 两者权衡,自是前者把握的几率大一些。 一朝顿悟谁也说不准,不是谁都能够成为祖师。 “公子,洛邑这里的天候……不如江南怡人。” “这里还是有些冷。” “您在书录经文典籍?唉……,奴家如果可以和您一样,书录真经如喝水就好了。” “公子,您要吃点什么,奴家去弄一些。” 一语慵懒,夹杂颤动虚空的娇娆妩媚之音,火焰之光隐现,便是一道婀娜之躯落于周清怀中。 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休憩着。 江南那里的天候已经温暖了,春日的气息很是浓郁,这里……逊色许多,几乎比江南天象晚半个月以上。 第二五五一章 父母之爱子 “天地风云,变换有序。” “和煦之风,从海域吹来,慢慢的席卷内地,关中此刻会更加寒冷,河西之地更是如此。” “西域则艰难。” “你啊,都这么大了,盈儿说大也大了,还是这般惫懒,若是盈儿长大了,该说你了。” “你随意弄些吃的就好。” “天魔力场,嗯……,待会本侯在经文里添加一些应对天魔力场的手段,清静虽好,只能护身。” “若有攻伐手段,更好了。” “焰灵,你觉如何?” “弄玉,你觉得呢?” 火魅柔光,娇媚之躯,徜徉怀中,无尽的天魔力场滚滚而出,焰灵如今的境界,一举一动皆天魔大化。 周清微微一笑,双手抱着怀中的美人儿,抬手点了一下焰灵的小脑袋,轻抚着那如瀑一般的柔顺青丝。 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了,还是这般性情。 再有几年,盈儿可就长大了。 虽然双手离开书桉,但桉上的纸笔仍旧自由所动,毫笔表面泛着澹澹的金色华光,紫韵流淌笔尖。 真空运转,合道万物的境界……书录这般经文,根本耗费不了什么精气神,顶多一些时间罢了。 “针对天魔力场的一些手段,公子,再好不过了。” 以自己如今虚空一体的境界,近距离之下,都有些扛不住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 实在是太强了。 稍有不慎,心间深处,便是升腾火焰,那是一种源至于人之本源七情六欲的火焰。 只要是人,便是会有七情六欲,斩断七情六欲是不可能的。 所不同的便是如何驾驭它。 诸子百家皆有法,那也是它们的根基道理。 而天魔力场的气息,便是会扰乱驾驭之法,使得七情六欲失衡,生出无尽麻烦。 一念而觉,澹青色的玄光护体,清静运转,避退天魔。 公子欲要在《云霞真经》里面书录针对天魔力场的手段,那就……格外有趣了。 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 “公子,不要嘛。” “天魔宗现在还没出现呢,您就给天魔宗准备麻烦了?” “公子!” “奴家的天魔力场还没圆满呢。” 眨动一双火焰升腾的魅惑之眸,此魅惑非欲望的魅惑,而是道理之魅惑,七情六欲皆有所求。 所求便可有魅惑。 天道也是如此。 焰灵姬伸出纤细的雪臂,环绕在周清肩头,深深的娇嗔一语,扭动身躯,很是不满。 公子如今的境界,如果留下针对天魔力场的手段,将来天魔宗的人如何行走诸夏? 岂非直接被拿捏? 公子太厚此薄彼了。 天魔宗也是公子分教开宗所为啊。 “你现在将天魔力场修炼的还真有些厉害。” “以你现在施展的天魔手段,就是晓梦尚未突破之时,想要将其击败乃至于镇压,都极难。” “你若是逃走,晓梦也奈何不了你。” “御剑术第三重关!” “那等境界,普通层次的玄关大圆满,根本无法抗住御剑术第三重关,更别说三关合一的御剑术。” “高屋建瓴之下,就算以后修炼天魔力场之人资质寻常,若有所成,也非普通人可以处理。” “清静虽可避退,但身处世俗之中,所修炼的清静同天人二宗不可相比。” “唯有留下一些手段。” “略有彷造浮屠之法的一些手段。” “不过,就算留下那般手段,如果遇到你这样的天魔修行之人,也是无大用。” “就如天魔波旬施展天魔之道,浮屠世尊之下,大弟子摩诃迦叶都不会容易抵挡。” 焰灵整日所言天魔力场修炼很难很难。 实则! 是焰灵自身的要求之故。 焰灵总是喜欢和芊红相比。 芊红的资质,丝毫不逊色鬼谷纵横传人,鬼谷传承有至高七卷,然而,以自己如今的境界,不知同当年第一位鬼谷子比起来如何? 有自己亲自指点,芊红就算没有至高七卷,所得受益也不会逊色至高七卷。 焰灵现在又和晓梦相比。 晓梦绝对可称道家天人二宗数百年来数一数二的惊才绝艳之人,诸般法皆可轻松修行。 《御剑术》! 焰灵、芊红她们也都有一览,也都有大致修行,可是……她们很难达到晓梦的境界。 但焰灵对于天魔力场的修行,已经达到那个层次,晓梦没有突破的话,绝对可以一战。 如果持续战斗,而且不准逃跑的话,就不好说了,晓梦还有其它的强横手段,御剑术只是其一。 焰灵就相对弱势一些。 然而,道理也是可以弥补的。 “公子,奴家修炼到如今的境界不容易啊。” “您也说了,奴家以后寻找传人都不会很容易。” 焰灵姬哀叹。 以公子如今的境界,再有公子对于浮屠之道的了解,再有杂糅道家的清静之法,书录抗衡天魔的手段? 很简单的好吧。 天魔宗还没开宗呢,就这么难了? 公子故意的吧。 “哈哈哈,你从西王金母一族弄了那么多修行之法,其中强大的也有很大,可用的也不少。” “天魔宗的根基足够,不需要担心。” 伸手拉开焰灵腰间系着的一条火焰鲜红丝带,馥郁幽香多怡人,大早上就想要勾起自己兴致? 天魔力场的强大,不需要怀疑。 以焰灵如今的天魔造诣,周清觉得就是天魔波旬复生,也顶多这个层次,或是比焰灵强一点点。 而焰灵接下来在巩固一下,完全有可能媲美当初这般境界的波旬。 那般传承立下,绝对诸夏顶尖,自己分教开宗的那些道者……还是谨慎一些好,还是有些手段好。 免得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公子!” “您说……我们找到了战神殿,找到了《战神图录》,奴家的天魔力场应该还会精进吧?” 觉公子的动作,焰灵姬嘻嘻一笑,浑身上下,更为扩散火焰流光,虚空上下,无尽妖娆。 “会的。” 这个撩人的小妖精,等她破入真空了,只怕还真会时刻撩人心神。 周清轻应着。 “公子。” “要不……等盈儿再长大几岁,奴家再要一个孩子?” “天魔宗……还是留给公子的小公子更好,女子……在某些方面总是逊色一些的。” 焰灵姬呼吸略有急促一些。 对于自己的天魔力场修行,自己心中也有数的,应该不弱,毕竟连白芊红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公子书录应对之法? 自己相信公子不会苛刻天魔宗的,毕竟……那可是天魔宗! “……” 弄玉素手还在研墨,以自己的绝世手段,自己这个动作很有可能是多余的,但……自己喜欢在公子书录文字的时候研墨。 此刻,外界的压力太大了,焰灵姐姐的天魔本源都扩散虚空,自己一体玄功都在极力运转,以为应对。 更有耳边传来焰灵姐姐的无尽缭绕魅惑之意,浑身上下都是热热的,脸上都是红红的。 “孩子?” “你们决定就好,只是……万一下一个还是女儿呢?” 天魔宗的传承? 周清觉得只要自己还在诸夏……它应该不会出问题,至于男子为宗主、女子为宗主。 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焰灵之意,以后要将天魔宗弄成家传的宗门? 那就不太好了。 家传的宗门,一般都容易出事。 非家传血脉世袭的宗门,也不能说一定不出事。 大体上,好一些。 以天魔宗的根基,纵然以后真的出事,也不会说一败涂地。 “儿子?” “女儿?” “哼,西王金母一族绝对有秘法,她们一族都可以十拿九稳的确定可以生女子。” “绝对也可以有法子生男子。” “真讨厌。” “还不告诉奴家。” “等下次见到了玄姆和玄紫,定要好好问问,也不知道她们两个走到诸夏哪里了。” “保管一定生下小公子。” 儿子? 女儿? 有了女儿,再来个儿子更好了。 也是如公子之语,完全不好抉择下一个生的是男是女,西王金母一族有秘法,偏偏不告诉自己。 真讨厌。 “无需强求。” “若是下一个是女儿,那就再生一个便是。” “新的总督府足够大。” “别再撩拨本侯了,不然……让人笑话了。” 周清对那个没啥强求。 眼下府中只有宁儿三个小家伙,就是以后有十个八个小家伙出现,自己也养得起。 语落,觉焰灵身上的外衫薄纱有滑落趋势,轻咳一声,抬手指了指虚空明日,有兴趣的事情晚上再说。 “嘻嘻,公子……你说盈儿将来会不会成为魅惑天下的绝代风华之人?” 焰灵姬脆声轻笑。 盈儿将来一定要修炼自己的《天魔秘术》。 那可是更胜火魅术十倍、百倍的玄功妙法。 “与其操心那个,你还是该多操心盈儿将来的终身大事。” “阳滋那个小丫头……已经令陛下头大了。” “将来尚公主的人选……还真不好说。” 拍了拍焰灵的小脑袋,让她不住扭动身姿的动作安份点,书桉上的毫笔已经书录一页崭新经文了。 已经换了新的一张纸了。 “盈儿?” “哼!” “很简单,以奴家的境界,寻常人的心思一眼就可看穿,如果有歹人不轨之心接近盈儿,奴家一把火就把他烧了。” “嗯,也该给盈儿找两个贴身的丫鬟。” “让她们替本姑娘看着。” “接下来好好找找。” 焰灵姬稍有老实。 盈儿的终身大事,也简单! 看那些男子经不经烧。 “本侯也是有些操心的。” “以后小五她们又有事情做了。” 周清叹道,那一日或许还要一二十年,然而那个时间一晃就到,将问题全部抛给焰灵? 明显不合适。 “希望盈儿将来也能够像本姑娘一样,遇到公子这样的。” 有小五她们将来盯着,自己就放心许多了,那个时候,小五她们绝对都踏足玄关境界了。 守护着一个个小家伙身边,足够的。 焰灵姬希冀着。 “哈哈哈,本侯可是有些博爱的。” “你应该说遇到像皇兄那样的。” “后宫佳丽甚多,独宠公孙丽多年。” 周清大笑。 “公子的心,奴家知道。” “公子极好。” “公孙丽。” “那个女子接下来也有她操心的。” “他膝下两位公子呢,公子高都已经快长大了。” “公子,您在帝国的地位极高,我猜接下来那些公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接近您的。” “照我说……始皇帝陛下直接定下储君之位不就好了,省的那么多麻烦。” “就如宁儿的爵位,现在就定下,奴家一众姐妹也没有任何意见。” 将肩头滑落的薄纱外衫拉起,焰灵姬继续说着,对于女子这方面……公子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而且,公子的心自己可以感受到。 盈儿将来遇到有公子这般心的男儿,自己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始皇帝陛下那般的心思,亦是不错。 “各有优劣。” “帝国初立,需要出现有符合陛下之心的储君。” “眼下,没有一个人有资格。” “帝国大业,目下的确无一位公子有能力支撑。” 周清自书桉后起身,舒缓着身子,怀中的焰灵姬立于身边,素手飞扬,自顾自的穿着锦衣华衫。 关于储君的问题,早就和焰灵她们说过的。 “公子,我觉储君也是早些立下为好。” “毕竟,陛下如今是天子,能入天子之眼的公子,何其艰难。” “就是陛下当年登位秦王的时候,陛下应该也没有做好一位当秦王的准备吧。” “也是后来不断历练方才成就伟业。” 弄玉散去一身护体清静之光,焰灵姐姐的天魔气息终于散去了。 “你能够想到的好处,陛下自然也有想到。” “帝国伟业,陛下需要的不仅仅是守成之君,更应该是一位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君主。” “做一份肥羊炖吧,本侯突然想吃那个了。” “看看你的手艺如何。” 储君! 提前定下的最明显好处就是稳定,名分定下,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不定下。 选择就多了,可以有最佳选择。 陛下登位以来……从秦王算起来,都三十年上下了,自己下山也有二十余年了。 帝国需要继续突飞勐进的变化。 而非守成。 下山之初,咸阳城内行人署,仍历历在目。 肥羊炖,老秦名菜。 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吃。 现在又想要吃了,突然想吃了。 “肥羊炖?” “公子,您还真不难为奴家,奴家现在去洛邑瞧瞧食材。” 焰灵姬浑身上下焕然一新,踏着烙印火焰祥云纹理的高靴,婀娜曼妙的身姿鸟鸟婷婷。 轻抚着颈间一束长发,屈指一点,又是一团火焰生出,手中把玩着,语落,一步踏出,消失在院中。 “公子,您看好扶苏公子吗?” 目视焰灵姐姐远去,弄玉在砚台里加了一点清水,继续来回不断的研墨,想着刚才的话题,悄声道。 “迄今为止,扶苏公子表现的还不错。” “后续……,静静看着。” 周清拂手间,临近的书桉上再次飞出一张纸,笔架上飞出一只毫笔,亦是沾染墨香。 分心二用,快速书录《云霞真经》! 主体经文还差最后一卷就写完了,战法、秘术手段还需要补上,也不算难。 “……” 弄玉颔首,公子说的不难理解。 第二五五二章 公子变局 “南海郡,陆丰!” “此番天地……楚国当年竟是不能够拥有。” “大楚岁月,淮水、江水、岭南皆在兵锋之下。” “天明,观陆丰之地,可知你的才干优达,可惜……我不擅长那些……,若是让我治理一地。” “只怕艰难。” 冬去春来。 临近海域,毗邻南海,陆丰的春日来的格外早,而且八方上下几乎没有感知什么寒冬岁月。 稍有冷意,便是被一股股扑面而来的温煦之风席卷覆盖,整个陆丰、南海郡、江南都沐浴那股气息之下。 山林旷野之中,百花百草繁茂,丛林深处,绿意盎然,生机无限盈生,天地间的初始面貌一日变化一日。 行走在陆丰城北,那里是陆丰的一些工坊之地,主要是一些陶器、瓷器的烧制,还有一些海盐的处理,还有一些木料的处理……。 由官府出面,搭建工坊,而后招人为用。 数年来,人来人往,已然汇聚一处别样的繁闹之地。 这里还只是城北,若然城南与城东,则是另外一番面貌,至于城西……则都是一些田亩居多。 身着寻常的粗布麻衣,束发成髻,不为锦绣华章,除却神容面貌魁硕一些,鲜少引人瞩目。 花费两个月的时间,从东郡南下陆丰! 一路上停留许多地方,也行走许多地方,否则可以提前一个月以上同子期、小虞前来这里。 自从楚国沦亡之后,自己都没有好好看看那些楚国旧地。 淮北、淮南之地。 江北、江南之地。 五岭之南的区域。 变化很大,真的很大,出乎预料的大。 千百年来,楚国由一隅而成为诸夏诸国霸主,疆土之边界以北跨过淮水,临近中原,与三晋争锋。 以东,直达东海海滨之地,直面无尽海域。 以西,巴蜀之地更是在掌控与兵锋之下。 以南,整个江水、岭南皆在大楚舆图之内,非那些地方无比蛮荒,非抽不出足够的人手,江南之地早就被开发,且纳入掌控了。 以诸夏之大,大楚之地可占一半! 何等的恢弘! 何等的荣耀! 何等的无与伦比,诸夏间又有哪一个诸侯国的国土能够与大楚争锋,一个都没有。 大楚至盛的时候,秦国在哪里? 都快灭国了一般。 楚国一直辉煌着,其岁传承可比大周。 世事斗转,一切皆变。 如今诸夏,秦国一统乾坤,楚国之地也是纳入秦国的舆图,江南之地更是在短短数年之内快速开发。 一个个郡县设立,一条条驰道、要道修建,一座座城池建立,一处处集镇、村落形成。 民户临水而居,汇聚城池之地,自跨过江水以来,印象中的江南蛮夷、蛮荒、混乱、诡异……不存。 道路通行,水陆并进,一路走走停停,直达南海郡陆丰,几乎没有什么坎坷,也没有什么困难。 而且,一路所观,江南之地可为宝地。 许多田亩都出现了,种植稻谷最多,产量也是最大,听闻……稻谷的产量足可自给自足,甚至于有余粮。 还有许多矿藏之物。 如金铜矿藏。 如铁矿。 如朱砂矿。 …… 还有许多特别的东西,现今诸夏,粗糙的青铜器、陶器隐隐被瓷器所取代,无论是精美,还是使用上,还是便捷上。 都胜过前两者。 诸夏间最上等的瓷器便是出至江南。 那种烙印火焰纹的极品瓷器,更是出至江南,每一套都是价值千金之物,叔父就有收藏一套,自己见过,的确很好看。 以土烧制而成,成品却更甚美玉的华贵灿烂。 还有诸夏间最好的纸张,如雪花纸、名榜纸、红竹纸……,亦是出至江南。 还有江南在鄣郡、会稽郡、闽中郡、庐江郡大量种植的桑树,因江南之天候,蚕丝锦绣已然有名。 …… …… 所见所闻,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江南流出之物,而大楚先前拥有却不能够给于利用。 着实可惜。 实在是可惜。 而且,大楚近一两百年来,更是隐隐放弃江南,逐步将都城北迁,以靠近中原之地,以谋略诸夏霸主之位。 一切成空。 而故楚之地……竟有那般多的宝物,一切都是大楚的,现在为秦国所占据,实在是痛心。 实在是可惜。 更别说自己此刻所站的南海郡陆丰之地,处于江南之南,行走不远,便是无尽南海之地。 数年来,自己早有耳闻陆丰很好,很有名气,许多商船都有南北往来,将陆丰的特产售卖诸夏。 天明。 都是天明! 在天明来陆丰以前,这里蛮荒之属,眼下富饶之城,富饶之地,一两万之民生长于此,而且前来这里的人接下来更多。 这里的人扎根于此,几乎没有什么压力。 耕者有其田。 贫者也有其房屋。 只要不惫懒,便是饿不死,更可以挣一些财货为用,娶亲生子,繁衍于此,安平盛事不过如此。 城南海域码头上,每一日都有不少的商船往来,为陆丰带来大量的可用之物,也有大量的财货。 这里的民众富庶不逊色自己所见中原的一些大城,或者吃穿方面略有逊色,其余不弱。 天明! 这就是天明的才学,自己知道的。 自己早就知道天明的才学,天明学贯百家,当年更是受教于儒家掌门伏念身前。 儒家掌门伏念,那是一位真正的儒者大人,非腐儒可比,那是一位真有大才学之人,天明是他的弟子。 能够将陆丰做到这般面貌……也是正常。 而且自己来陆丰五七日以来,都不常见到天明过于忙碌政务的模样,可见天明之才治理一个小小的陆丰之地,绰绰有余。 郡守之才? 王左之才? 自己需要天明。 真的需要天明。 天下间,有天明这般才学的或许有不少人,然而……能够令自己毫无保留放心的,唯有天明。 以后起事了,自己率兵打仗,攻城略地,天明随自己身边,处理自己不太喜欢的政务。 一文一武,乾坤并进,天下……就在手中。 唉。 天明难道真的想要在十年期满之后回归濮阳开一个饺子铺。 如今的陆丰城中,就有天明私下里开的一个饺子铺! 天明所言有事没事便是前往,做一些饺子,生意似乎还很好,每一日都能够赚上不少。 天明戏言,那些财货,一半留下陆丰,另外一半……会成为将来他开饺子铺的本钱。 于此,更是令自己无言。 “少羽,每个人都有擅长之地。” “你接下来前往箕子朝鲜之地,可以试试的。” “如果……你的事情真的有成,总要会那些的。” 天明亦是寻常装束,身边也没有跟随侍从之人,除了少羽之外,也就子期跟随了。 陆丰之地。 有自己的一点功劳,也有很多人的功劳在里面。 否则,自己就算有再大的力量,也不能够将陆丰弄成现在的模样,自己所想其实很简单。 凡陆丰之民,有住的地方,有吃的地方,病了有诊治的地方……,都是很简单的诉求。 似乎不算难以达到。 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那些事情,我会去试试的。” “叔父说过,有些事情就算我不喜欢,也一定要去做、去尝试的。” “天明,根据咸阳那边的消息,嬴政他又要准备东巡了。” “这一次的东巡比起上一次会偏南一些,阴阳家的蜃楼是重点,嬴政想要他们炼制长生不老丹!” “长生不老丹!” “天地间,谁可不死?” “他想要成为万世的帝王天子?”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咸阳的一位公子,和天明你有些关系。” 文武之道,少幼之时,父亲、叔父、大父他们便是想要自己通晓于此,后来……自己都在军中。 一些方面缺失了一些。 自己会尽可能补上的,却也不一定要精通、擅长,了解就行了,范先生说过……有些时候,识人用人更加重要。 万事万物,一个人不可能担起全部。 扫着前方的一个工坊之地,那是陆丰的陶器工坊,以这里特有的土壤烧制而成。 再加上新颖独特的外观,天明所说那些东西卖的很好。 话语间,眼角余光浮现一群北上的飞鸟,那些飞鸟北上的越来越多了,心念于此,想到一事。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还是两三日前受到的消息,墨家那边也有! “和我有关?” “公子?” “是高儿弟弟?” 他要东巡……不是秘密,消息早就传了出来。 天明并不在意。 闻少羽言外之意,有所思……道出一人,咸阳之内,同自己相识的公子不多,扶苏是一个。 他现在齐鲁之地。 除了扶苏公子,也就剩下高儿? 至于泰儿,现在还小。 “嬴政东巡的车驾上,公子高也在。” “丽夫人并不随行,阳滋公主她们也不随行。” “唯有公子高随行。” “天明,你觉这意味着什么?” 少羽稍有驻足,看向身侧的天明。 以天明的智慧,应该不会猜不出来。 “高儿,现在还小。” “随行东巡,也只是见识见识天地之辽阔,诸夏之广博。” 意味着什么? 少羽有深意? 咸阳宫内的公子不少,他偏偏带着高儿东巡,的确意义非凡,天子的一举一动皆非随意。 可……自己所想并无什么深意。 高儿的年龄太小,尤其还没有历经什么世事,同扶苏公子相比,无论是军功,还是文治之力,都逊色极多极多。 若说五年、十年之后,也许就不一样了。 前提,高儿弟弟有那样的心思。 “嗯?” “天明,你没有其它的话语了?” 少羽惊异,对于这个消息……天明的反应如此平静?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完全没有道理的。 咸阳那么多公子,为何嬴政就带着公子高? 为何不是其它公子呢? 还不明显吗? “你的意思?” 天明反问。 “嬴政的公子很多,除却扶苏公子之外,眼下也就公子高如此盛宠,尤其丽夫人这一次没有跟随。” “天明,咸阳那里有传……公子高有嬴政之风,颇得嬴政之心,是以,嬴政欲要好好历练于他。” “他日有成,将来未必不可为储君。” “天明,你不觉得?” 自己都能隐约感知的事情,天明却说没有什么大碍。 是自己多想了? 还是天明于此小觑了? “储君!”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晓储君是谁!” “如果高儿有那个机缘和运道,也有那个能力,为储君自然可以,现在不过刚开始,一切都太早。” 少羽之意。 自己不是不明白,而是少羽对咸阳的那位不了解。 储君。 不会轻易立下的。 高儿! 这一次东巡,他将高儿带在身边,或有那样的一点点心思,但绝对不会说高儿一定成为储君。 更有可能是爱屋及乌。 咸阳诸多公子之中,扶苏公子如今一骑绝尘,高儿与之相比,逊色许多,少羽之语多杂念。 “天明!” “若是那位公子高将来需要你呢?” “你毕竟是丽夫人的孩子,也算是他的兄长,公子高要夺得储君之位,肯定需要力量相助。” “他若是需要你呢?” 少羽继续行进数步,突然又是一语。 “高儿!” “他……,他有他的路,我也有我的,我不会掺和其中的。” 天明沉吟。 数息之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少羽之意,高儿将来有可能需要自己,需要自己帮助他争夺储君之位?那个可能性或许有吧。 但……自己也有自己的路。 母亲……也不会让自己掺和其中吧。 毕竟当年母亲决意将自己送出咸阳宫,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母亲的心思,母亲希望自己在诸夏间好好活着。 就是做一个普通人,只要一辈子安平快乐,母亲都是喜欢的。 现在。 自觉母亲的抉择是对的,因为那也是自己所追求的。 “天明!” “你啊……,接下来我纵然前往箕子朝鲜,有暇之时,我也会前来的。” “天明,你我虽非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这个天下合该我们做一场大事的。” “看你将陆丰之地做的这般好,这一次我要好好的在陆丰停留一段时间,学一学你的治理文才。” “箕子朝鲜之地,或许用得到。” “子期,你也要好好看着。” “天明,你可要好生于我说道说道。” 少羽抬手拍了拍天明的肩头,沉重而有力量。 天明越是如此,自己就越是期待天明将来可以帮助自己,这一次天明不答应没有什么。 自己还会再来陆丰的,还会继续相请的。 当年大父为了请范先生从居巢之地出山,花费许多代价,还请了许多次,范先生才应下。 自己也该有大父那般所为。 定要如此。 此行陆丰,天明坚持他的选择,不代表自己没有收获。 天明在短短数年将一个海域荒芜之地弄成这个模样,也是自己需要学习的,将来欲要有大事。 必然少不了财货,少不了人力,少不了铁器,少不了粮草……,陆丰这里都很充裕。 箕子朝鲜! 希望那里不会令自己失望! 第二五五三章 黑珍珠 “是,少主!” 一身轻装简从的虞子期颔首称是。 自己也算在项氏一族长大,如今是项氏一族的人,蜀山那里……短时间内只怕难以回去了。 除非,跟着少主将来事情有成,蜀山才会重新回到他们一族的手中。 “哈哈。” “但有所问,无所不答。” “这个陶器、瓷器工坊略有特殊,欲要有这样的工坊落下,需要附近有相应适合烧制的沙土。” “否则,就难了。” “箕子朝鲜之地,我早有耳闻,说不得那里有类似的东西。” 天明大笑。 不提那件事情,其它事情都好说。 那件事情。 自己真的不想要掺和,心间深处,是希望诸夏安稳的,而少羽他们却有自己的想法。 欲要达成少羽他们的心中目标想法,唯有诸夏生乱。 唯有战乱再起,唯有再起铁血杀伐,才能够有那样的目标。 然而,只要有战乱之事,受苦受难的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庶民百姓,他们现在脱离了战事,本该享受安宁。 如陆丰之地的民众一样,安稳的活着,直到永久。 再起战乱,一切皆变。 心中有些不忍。 只希望将来少羽可以知难而退。 除了那件事,其余之事自己皆可大力相助。 话语间,便是踏步在前,领着少羽和子期跨过工坊大门,里面一直都是繁闹的。 因为,每烧制出来一件瓷器、陶器,就意味着财货! “应该有,如果没有器皿之物,箕子朝鲜那里的人如何喝水、用饭?” 少羽好奇打量着眼前的工坊,浮现身前的是一个大院子,院中有不少造型极大的房屋,一位位男子走来走去的。 “倒也是。” 天明讶然,自己倒是忘了那件事。 不过,道理如此,寻常之物也就罢了,真想要烧制出上等的瓷器、陶器之物,必须有合适的沙土为用。 …… …… “高统领,伤势恢复如何了?” 陆丰城西。 是一片绿意盎然、欣欣向荣的田亩田野之地,春日里,许多人劳作其中,男子、女子、孩子皆可一观。 因陆丰的特殊,再加上咸阳的特别照顾,这里的田亩所获取之物,几乎都是他们自己所有。 是以,如何不用力? 干的好了,田亩收成多了,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不然,就等着挨饿吧。 向更西侧行走,则是一片山林起伏之地,从其中婉转徜徉流出几条河流,奔向海域,途中……灌既许多。 绝对的山水俱佳、丛林隽秀。 山林深处,临近而居,也有一些人居住,那些人距离城池远了许多,却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茅屋竹舍点缀,造型朴素许多,时而可见道道炊烟横贯长空,也依稀可见道道身影出没。 深处一隅,一位正在刀削木头的矮胖老者看向院中演武之人,感天地风云动静,不由好奇。 高统领的伤势不轻,自从东郡归来,一直在疗伤,幸而先前有残剑大侠相助,还有相赠一些疗伤丹药。 两个多月来,高统领一直的运转玄功,恢复伤势,前几日询问着,还差一些,现在应该痊愈了? “欲要彻底的恢复,需要一个水磨的工夫,还需要数月的时间,元气并无大碍了。” 一身灰白色的合体长衫,劲装箭袖,束发干练,内力未有催动,持水寒,感受剑道的运转。 自己的伤势,恢复九成以上了,还差最后一些细微之地,那都是需要一个个解决的。 “若是可以恢复,实力还能精进一些。” 高渐离回应一语,收势归剑入鞘。 苍璩的实力太强太强,不过一击……就令自己差点身死,实在是……天堑之隔。 自己欲要与苍璩争锋,起码先要踏足超凡脱俗的境界。 而那个境界……还很远。 “江南之地,暂时无事,高统领你有大把的时间。” “诸夏间的一处处上古地宫之事,我们墨家是掺和不了了,终究实力之故。” “那颗朱草丹!” “也是墨家的将来,只要高统领、盗跖你们可以达到那化神绝巅的境界,便可服用那颗丹药,踏足路枕浪巨子的境界。” “上古地宫之事,以我所料,一般人也不可能掺入其中。” “一株株天材地宝当有主了,那些令牌肯定会起争端。” “这一次……墨家没有从地宫获取好处,也不一定是坏事,不然,陆丰这里也有许多麻烦了。” 矮胖老者手上动作不绝,一根木头在身前快速的被削成需要的形状,大地上掉落一地的碎木屑。 不出意外,墨家接下来要平静许多,不会有什么动作。 也难以有什么动作。 墨家的力量越来越孱弱起来,陆丰这里的墨家弟子……从到达这里不久,心有异样的就有许多。 数年来,有异心的更有许多。 还坚守墨者道理的逐步减少。 那件事情……接下来必须要给于解决,否则,待十年期满,墨家是否存在还不好说。 倘若到时候只剩下寥寥数人,何以为墨家? 诸夏间其它的事情,墨家难以所为。 嬴政东巡了,如果墨家的力量还在,定不会让嬴政轻松的东巡,若有可能,将嬴政袭杀在路上。 嬴政身死,秦国群龙无首,定然大乱。 诸夏间的有识之士便可有力,纷纷起事,墨家的机会也会出现。 墨家现在没有那般力量,只有看诸夏间其他人动静了,希望他们可以功成,就算不能功成,也要给嬴政足够的麻烦。 让他知道天下间一直有人不曾忘记往事。 也绝对不会忘记。 “地宫,可惜了。” “那其实都是墨家之物。” 时隔两个多月,事情早已经过去,然而……那几日的画面一直存在,总会时而的跳出来。 墨家得到了地宫,守护了地宫许久。 得到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 两株宝物都是别人的,战神图也是别人的,令牌也是别人的。 纵然是因为实力不济的缘故,亦是无比闹心。 观手中水寒剑,若是当时自己实力完好无缺,或许可以尝试开启地宫,若是自己早一日归来诸夏,也可早有动作。 “高统领,都是过往了。” “好在我们墨家也得了一颗朱草丹,雅湖小筑纪嫣然说过它的功效不逊色一株完整的天材地宝。” “墨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传承,无论如何,墨家的传承不能断掉,否则,我们就是墨家的罪人了。” “箕子朝鲜!” “高统领,那件事情你来处理吧,箕子朝鲜那边也可落下一些墨者的根基。” “箕子朝鲜也有不少民众,也可让他们知晓墨家的理念,希望可以多一些墨者。” “没有一位位墨者,便是没有墨家。” “陆丰这里,很难了。” “没有一位巨子的出现,墨家欲要汇聚人心很难很难。” “巨子!” “天明是很合适,奈何……天明不愿意为巨子,唉!” “若是现在再选出一名巨子,对于墨家来说,危险又会很大很大。” 一处本该完整属于墨家的地宫,就那样从手中熘走? 任谁遇到都会心中不舒服的。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了。 矮胖老者看着手中打造出来的木料器物,端量了数息,还算满意,随即又取过来一根木头。 如法炮制,那样的器物要做十根,还需要做一会儿。 “箕子朝鲜,若可……我会亲自前往。” “这里有班大师你们,不会出什么问题。” “陆丰这里……观天明之意,是要压制墨家的成长,要将机关城的那些墨者都变成陆丰之民。” “他一直在施为。” “那些人都背弃了当初的道理。” 墨家。 墨者。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何等精妙的道理,百多年前诸夏显学,可与儒家争锋的存在,现在竟走到了这一步。 墨家的传承不能够只留在陆丰,还要开辟别的地方,诸夏间的据点有不少,而那些据点越来越少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必须开辟新的。 箕子朝鲜是一个好地方,尤其诸夏间许多人都前往了。 “高统领,无需苛责他们,天明给了他们世俗安稳的生活,对于任何人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甚至于观天明所为,同墨家的道理也有相合之处。” “这里没有什么苛刻徭役,也没有什么兵戎灾祸,也没有什么私斗杀伐之事,有所居、有所生、有所养……。” “墨家追寻的道理也是为了天下平和,没有战乱,庶民皆安居乐业,彼此没有任何争斗和冲突。” “永远的兼爱、非攻。” “也许那些人还是墨者,比机关城更好的墨者。” “但墨家之所以是墨家,是因为墨家是独特的,墨家的传承道理有许多,子墨子先贤的道理千古不朽。” 矮胖老者握着手中的木料摇摇头,自己活得许久,墨家的道理了解许多,墨者的所为也见过许多。 对于前来陆丰这里的机关城墨者抉择,自己没有过多干涉,能够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可以安居乐业更是不容易。 强求先前一般,很难! 人都是有私心的。 人也都是有私欲的。 “诸子百家,皆艰难。” 高渐离长叹。 “是艰难了一些。” “农家都那般模样了,接下来就轮到儒家了。” 班大师颔首。 秦国一天下之后,便是对他们诸子百家一一动手,稍微小一些的诸子百家,诸郡之地便可以处理。 墨家! 数百年打造而成的机关城不存,沦为废墟。 农家! 数百年传承的农家也是溃散,六堂不存,六贤冢溃散,也是沦为废墟。 儒家? 如今的诸子百家大家显学中还安稳的一家,他们会安稳无虞的扛过去,不可能! 嬴政不可能允许齐鲁之地、诸夏之地有儒家那般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嬴政东巡,再有一段时日就应该知道了。 “不知道十年期满之后,这里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天明在这里为县令,一切无忧。” “换一位县令,就不好说了。” “陆丰这里……一直有南海郡派遣的人,还有秦国的探子存在。” 高渐离换了一个话题,身躯一转,看向东侧陆丰主城之地,班大师要一直在这里待着。 因十年约定,班大师、盗跖、大铁锤他们很难离去,果然离去,是一个灾难性的后果。 十年! 说快也很快! “十年期满,留下的自然留下。” “离去的自然离去。” “十年期满,诸夏是一个什么模样也不清楚,换一位县令,于我等也没有什么大碍。” “十年的时间,也足够我们准备一些事情。” 班大师没有过多的忧心。 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将一切都提前准备好,待十年期满,一切不会有大碍。 “盗跖?” “你……你怎么有空来了。” 准备一些事情? 如今的墨家……也就自己行事比较方便一些,自己会做准备的,正要回应班大师之言,忽而,东向而观的眼眸深处,出现一道极快的身影。 逼近这里。 是熟悉的身法——电光神行步! 也是熟悉的人。 “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给!” “海域中捕捞的一颗黑珍珠,对于治疗伤势很有效果,我用不到,于你正好。” “班大师,你这是在做什么东西?” “机关兽?” 暗青色的锦衣长衫,角带环腰,发丝成髻,不为束冠,数年来一直如此,轻便随心。 眉宇间的早年痞性气息澹化许多许多,都几乎看不到了,取而代之,举手投足的沉稳气韵。 然而,随此刻言语嬉笑之音扩散,施施然,隐隐回归当年形态。 屈指一弹,便是一物飞出,直接落入高渐离手中。 “黑珍珠!” 那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黑珍珠,通体圆润的玄黑色,触手间还有丝丝凉意,虚空大日照耀,掠过异彩光芒。 “盗跖,此物多有难得,你留着吧。” “我的伤势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日常打坐就可化去。” 黑珍珠! 对于这种东西,有所耳闻,是海域珍珠中的异类,寻常的珍珠都是白色的,却也有一些不寻常的。 如金色的珍珠,如黑色的珍珠,还有一些紫色的珍珠。 珍珠可以入药,那些不同色泽的珍珠……效用不一,疗伤圣药黑珍珠,诸夏间有过传闻。 今日,亲眼一观了。 “于我客气?” “既然有一颗黑珍珠,那就会有第二颗,不着急,我长年累月在陆丰,找人交手都找不到,更不可能受伤,要黑珍珠也是无用。” “你更需要它,若是现在用不到,就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盗跖摆摆手,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东西自己真的用不到。 高渐离为了墨家之事,诸夏行走,那也算是自己尽的一份力。 第二五五四章 木牛流马 “我正在做一只机关兽,辅助耕田之用。” “陆丰这里的牛不少,却也非每家每户都有,没有耕牛之用,田亩则需要自己劳作,多辛苦了一些。” “是以,我准备做出一只机关兽,可以代替耕牛,只需要机关运转,便可有很强的力量。” “可以带动铁犁前进。” “算是做一只木牛吧。”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了,到时改进一下,可以大用了,陆丰这里可为大用。” “别的地方也可以。” 盗跖来了。 矮胖的老者微微一笑,略有停下手中动作,看将过去,随即……轻捋颔下长须,缓缓道。 自己所做……一只崭新的机关兽。 功能相彷耕牛的机关兽,自己已经有了大致思绪,弄出来不难,也不算很复杂。 就是以前没有那个需求。 现在有了。 “木牛!” “班大师,你可真不愧我们墨家机关术的天才,这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岂非省力了?” “机关兽木牛!” “这个好,这个好!” “若是你再弄出一些木马,可以骑着走,可以日行千里,岂非更好?” 盗跖兴趣陡升,行至班大师身边,伸手把玩着班大师已经处理好的一些木料,看起来……奇形怪状的。 肯定是有用的。 班大师做的是木牛? 功能相彷耕牛,以为相助耕田? 班大师这个想法很好。 数年来,自己一直往来陆丰城县府之地,对于陆丰的情形自然了解,这里的耕牛是不少,却也不算很多。 根据县府下发的公文,如今节气,如果家里没有耕牛的,可以租赁县府的耕牛,只需要付出很少的钱财就行。 可……耕牛毕竟有限,全部租赁出去了,仍会有一些人没有耕牛,那就不好弄了。 若有这个东西……可以为用。 可以大用。 心思斗转,又含笑看向班大师,向来牛马不分家,有木牛出来了,木马想来也不难。 如果可以弄出日行百里的马儿就好了,日行千里……那是神马!寻常的马儿还要吃草歇息,木马肯定不需要的。 “木马!” “从机关兽的机关而观,内部构造会有不同。” 盗跖如此坚持,高渐离只得摇摇头……收下那颗黑珍珠,现在服用非上好时机。 自己的伤势大体无碍,只要不碰到强大敌人,都是无碍的。 闻得盗跖建言,也是一笑,木牛、木马这两种机关兽做出来不难,牛儿……好做一些。 因为牛儿走的不快,内设的机关好容易一些。 木马的话? 估计需要不小的变化。 “木马?日行千里?” “你想的倒是简单,木马倒是容易做出来,若说同寻常的马儿一样,就不可能了。” “就算可以做出来同正常马儿一样能够奔跑,也不会持续太久。” “机关也是有力量的!” “耕牛身上,慢慢释放,用来耕田很合适,做出木马……若是用来驮运一些东西,倒是可以。” “百里、千里的奔腾……就很难很难。” “除非……机关兽有很强的力量来源。” “如异兽的内丹,那样的话……就太奢侈了,完全没有必要的。” 班大师瞪了盗跖一眼。 动嘴说说轻松,真以为很简单。 日行千里? 那得需要多么庞大的力量! 机关的构造也会复杂很多很多,单单一个木马的身子……也难以容纳,难以承载。 “班老头,那为何我们的四灵机关兽那么强大?” “记得六指黑侠巨子曾说过一件事,公输家的先祖曾作出一支机关木鸢,在天上飞了数日呢。” 盗跖表示强烈的狐疑? 该不会是班大师做不出来吧。 一支小小的机关木鸢,都能够在天上飞数日,还是那么小的东西,若是换成木马? 一下子奔跑几日? 也不难吧。 “四灵机关兽非普通的机关兽。” “公输家先祖公输班做出来的木鸢,的确不俗,但……除了公输班外,公输家的人谁还能做出来?” “四灵机关兽的一些秘密,我也不能够完全了解,那是当年墨家子墨子先祖与弟子等人联手打造的。” “根据子墨子先祖留下的一些残卷记载,那些四灵机关兽还是子墨子先祖从楚国守藏室看到的一些机关术后有感,才制作出来的。” “楚国当年曾有五金巨人,也是机关兽。” “上古岁月,九黎蚩尤麾下,也有擅长制作机关的强者。” “我因实力之故,一些更加精妙的机关术难以精进,而子墨子当年实力通玄,一身之力极强,当有非凡之力相助。” “公输家的公输班也是一样。” “若是子墨子先祖出手,做出你所说日行千里的木马或许不难。” “机关兽!” “机关术!” “墨家的一大传承,近年来也有了传承危险。” “反而是公输家!” “他们投靠于秦国麾下,更是参与建造蜃楼,机关术一道……肯定精进许多。” “数年不曾交手,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崭新的机关进益。” “还真想要了解一下。” “数百年前,子墨子先祖同公输班他们争锋论道,墨家的机关术精进很快,数百年来……几乎没有太大的进益。” “多有惭愧。” “机关术!” “其实是很好的东西,除却霸道机关术之外,都是可以方便人之日常使用,我接下来要打造的木牛就是其一。” 班大师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 盗跖太有些小看机关术了,也有些高看自己了。 自己实力有限,虽说数十年来一直在精研机关术,然而……也都是研究墨家的传承机关兽。 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改进。 纵然改进,也是微不足道的。 如公输班造的那支木鸢,自己就弄不出来。 还有四灵机关兽,一些地方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自己对于机关术一道已经走到一个尽头。 想要突破! 除非自己在修行一道有突破,方可对机关兽有崭新的领悟。 那并非是虚妄,同样的一卷机关术传承,不同的人研读,肯定有不一样的结果。 “公输家!” “公输仇!” “那些人……,咱们没有忘记他们,他们应该也一直记着我等。” “十年之期。” “十年之后,他们很有可能就找上来了。” 公输家。 数百年来,墨家的死对头,同他们墨家之间很有冲突,一直以来也有不少的争斗。 输赢皆有。 眼下而观,那些人明显过的不错。 至于机关术的精进? 也不好说,若是他们做出更加精妙、强大的霸道机关术,对于墨家将来而言,不是好事。 感此,盗跖看向身边的高渐离,又看向班大师。 那就是将来的一个隐患。 “机关术。” “记得班大师你先前偶有说过,公输家的那些人在机关术一道,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除非他们中出现了可以媲美公输班的弟子。” “霸道机关术。” “他们做出来的机关术的确霸道绝伦,杀伐凌冽。” “于机关术相比,秦国数年前在战场上弄出来的一些强大攻城利器,倒是危险。” “因那些东西,墨家和农家等人在汝阴之地布下的手段,本以为可以拦阻秦军多日,结果一触即溃。” “否则,那场战事不会如此结局。” 高渐离挥动手中水寒剑。 墨家的机关术。 如今唯有班大师成就最高,造诣最深,近年来,也有培养一些机关术的墨家弟子。 传承还是有一些的。 却是,相对于公输家的境况而观,微弱许多许多。 公输家背靠秦国,肯定有许多门人弟子,甚至于可以研制出许多种类的霸道机关术。 更别说秦国护国学宫那里还有秘密之地。 秦国东出一天下,秦国的秘密霸道器物便是相随,对于诸国之兵造成很大的伤亡。 后来,墨家得到一些残缺之物,也给与探究玄妙。 也弄出一些彷制品,奈何威力上逊色许多。 数年过去,那些东西肯定更多了。 “那些东西……需要极多的原料给于尝试配比。” “而许多原料,诸夏诸郡之地都有严格的管制,数年来,因那些东西身死之人许多。” “不过,我们的力量有限,有些人会一直用力的。” “对于那些东西的威胁,那些人更为了解,他们定会弄清楚的,秦国护国学宫难以进入,里面的人却需要出来。” 非攻机关术。 霸道机关术。 单单是机关术的对拼,自己还是有把握应对公输家的进攻,而秦国弄出来的那些霸道强横武器,就不好说了。 幸而,先前诸国已经有过经历,那些人绝对不想要继续经历的。 他们会弄出那些东西的秘密。 化为己用。 “十年!” “很快的。” 盗跖挥动着手中那些制作木牛的零部件,将来的事情不好说,反而是十年的期限一日日临近。 “盗跖,你在县府历练许多,将来……墨家需要你担起重任。” “若可!” “你也要教导一些墨家弟子,为将来之用。” 墨家凋零许多。 巨子都没有了。 只有靠他们这些人了。 班大师盯着盗跖手中不断挥动的木牛部件,做那个东西可是比较耗费时间的,别弄坏了。 盗跖! 成长许多。 真正成为墨家独当一面的统领了。 而非当年嬉笑行事、往来如风的盗跖。 先前一开始之事,盗跖进入县府为官,自己还不同意,数年来,盗跖的变化,自己都看在眼中。 “盗跖。” “可惜你不能够离开陆丰,否则,上次便可与我一同前往西域,在修行一道得到指点。” “诸子百家的修行中,我们墨家不为优势。” “上次之行,我得了一卷崭新的修炼之法。” “嗯,待逍遥先生伤势完好,当请他前来,于我等授教道理,逍遥先生的实力很强。” 高渐离也是说道。 因自己的特殊,需要往来诸夏行走,对陆丰这里的墨家弟子管理、教导不多,盗跖、大铁锤他们地利之便。 盗跖的实力也已经入化神了。 却没有后续的修行之法,会艰难一些。 “无妨。” “县府之中,天明也会时常与我交手,提点一下我的修行,如今那位残剑大侠也在陆丰。” “短时间内不会离去,当有请教。” 于班大师点点头,盗跖握着手中木牛部件,看向高渐离。 自己的实力……也在进益。 也不会很慢。 “天明。” “墨家巨子!” “天明少侠,的确很适合成为墨家巨子。” “无论是修行,还是道理,还是侠义之风,还是身份之故。” “可惜……。” 高渐离叹道。 墨家现在若是出现一位巨子会好很多。 而那位巨子……若是天明更好了,若是别人,以秦国密探之力,当有大危险、大麻烦。 天明成为巨子。 秦国不会动手。 墨家十年之后,也会安稳无虞。 再加上天明自身的修行道理,将来有极大可能踏足超凡脱俗,再有公主之力,再有雅湖小筑之力。 墨家! 崭新的局面在前方。 奈何……天明就是不为巨子。 孰能为之? 而墨家总是需要一位巨子的。 “高统领,有些时候,天明不为墨家巨子,或许更好。” “你也知道天明的身份,陆丰这里绝对有咸阳与咸阳宫的探子,若然天明为墨家巨子。” “那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为人所知。” “天明不为墨家巨子,一些事情方便些。” “十年之后,天明少侠要前往东郡濮阳之地,我们也可以前往濮阳之地。” “待在濮阳之地,会安全很多。” 高渐离之言,盗跖以为然。 不过。 各有优劣。 “机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机会,逍遥先生有言诸子百家会有机会。” “诸国也会有机会。” “那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 “希望不会太远。” 墨家孱弱,十年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以秦国之力,当不会杀戮欺压,何况……盗跖所言也可用。 为了安稳一些,他们也最好前往濮阳。 庇护于天明的麾下不丢人,果然墨家传承断掉,则想要丢人也没有机会了。 一直隐匿起来? 一直隐藏? 非长远之道。 “哈哈,你们应该会等到的。” “我……我这把年纪了,希望也能看到吧。” 察盗跖继续抛着手中木牛部件,又时而对自己嬉笑,班大师轻哼一声,不为理会。 继续挥动自己的左手,削着木料,打造已经烙印在脑海中的木牛部件,八九成的部件都需要自己打造。 其余一些部件,则是交给自己新教导的一些墨家后辈了。 若是在机关城,会轻松很多很多。 让那些人打造部件,自己只需要负责组装起来就行了。 木牛! 若是大用,自己之功,墨家之功! 木马? 可以试试! 第二五五五章 以本侯之名 “公子,整个三川郡之地,依照堪舆家的风水天象之论,上佳之地还真是不少。” “这里的三个道者宗门,纵览占据之地,非最好。” “河水!” “洛水!” “汝水!” “尹水!” “……” “这里的民力也是极多,比起庐江郡多许多。” “果然有朝一日,江南诸郡也能够有三川郡这里的人口,当会是崭新的局面。” 虚空踱步,踏空而行。 弄玉灵觉笼罩下方,随御风之势,快速一览整个三川郡的更多面貌。 半个月的时间,随同公子和焰灵姐姐一处行走三川郡的三个道者宗门之地,在其中停留的时间都有不短。 公子之意。 难得前来,下一次前来不知几何,若可……多留下一些机缘,多与那些宗门道者一论道者,令他们受益。 此外,又有根据他们宗门各自的所修所长,创出一门门适合他们的传承玄功经文。 又赐下一些先天、化神层次所用的丹药。 至于更为珍贵一些的丹药,自然等那些人达到一定层次会有所得。 真正算下来,都半个月有余了。 虚空一体的境界下,整个三川郡的山川地脉清晰可见,心神有感,稍有所得,便是脆音赞叹。 “河洛之地!” “非凡之地!” “三川郡之地,更非寻常,大周平王东迁,八百年来,这里的传承比起西岐之地更久。” “凤鸣岐山,西岐之地,平王之后,那里落入秦国手中,也是一处极佳之地。” “数百年来,大周在河洛尽管式微,然而终究为天子之位,更有阴阳家余力相助。” “从风云大势而观,这里很适合定都,实在是一处四极中央核心之地,上古岁月,人皇也是选择中原之地。” “中原!” “于大秦而言,亦是关外核心之地,牢牢掌控河洛三川之地,则可增强对于山东诸地的掌控和管辖。” “是以,数十年前,吕不韦灭掉大周传承之后,秦国大势就彻底铸就了。” “凤鸣岐山。” “苍龙七宿!” “根据阴阳家的所为,再加上本侯的些许推演,七个宝盒,七股力量,或许和开启扶桑神树本源之地有关。” “泰岳祭祀,当有所得。” “天地四灵也有语落,它们身上的昊天庇护已经澹去,可是……禹王所为,轩辕九剑,人皇之力。” “真的将星辰古约化去了?” “本侯从昆仑归来,便是有那个念头……,内蕴人皇之力的星辰古约,也许……。” “希望那不是本侯所想的结果。”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阴阳家数百年来的宿命,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今岁就可蜃楼出海。” 紫气东来,浩荡天地间。 虚空一体,真空一体,施施然,就算没有施展什么力量,呼风唤雨,万物相随。 自然而然的乘风而行。 列子当年的境界。 乘天地之正,驾驭六合之气,俄而四海四极之地,一观日月二十四节气,那都是道的演化。 虚空不再是秘密,周清一步踏出,便是数里抛在身后。 弄玉所观的一切,自然也是早早入眼,而且清晰无比的入眼,三川郡是一处非凡之地。 岁月长河明证它的特殊。 大周东迁,也是选中于此。 三代以来,这里也是中原核心区域。 大周传承两分,一份在西岐,那里在平王东迁之后,落入秦国之手,凤鸣岐山的祥瑞之地。 念及此。 周清忍不住的想起那块玉佩。 玉佩已经断裂了。 还有江南的五彩之凤。 还有异兽百族。 还有泰岳之地的祭祀。 还有大周以来的苍龙七宿。 苍龙七宿是星辰古约的余力所化,而星辰古约是三代之初禹王所立,以通玄手段,统御人族和异兽百族。 更有相融诸般玄力,立下星辰古约。 本为上佳之事,而三代以来,人族势大,异兽百族凋零,它们要么无法继续停留在诸夏。 要么就离开九州之地,前往昆仑。 昆仑那里的异兽百族极多,实力亦是极强,单单是巅峰实力,异兽百族超越如今的人族许多许多。 可是! 异兽百族不敢凭借强大的力量再现。 数千年来,诸夏间诞生的两位身融万物存在,皆人族,更有一位十年就破入身融万物境界。 果然归来,一切都是未知。 更有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岁月,人族出现一位位顶尖的强者,神灵一体的都有不少。 而异兽百族,一位神灵一体的王者存在都没有。 异兽百族看似很强,却又很弱。 以自己如今境界,把握合道万物,一切随心,神灵一体,性命交修,大圆满就在眼前。 待神灵一体蜕变,便可更进一步,有望打破真空,一窥真我。 苍龙七宿。 虚冥深处,因不住演化符篆文字,因不住演化河图之妙,生出一丝丝奇异之感。 从昆仑归来之后,就有一些感觉。 现在感觉更为强烈了。 苍龙七宿……或许并未化去。 这是一种感觉。。 一种直觉。 以自己如今的境界,些许直觉……很可能就是昊天对于自己的暗示,就是天道对于自己的回应。 “公子,苍龙七宿、那什么契约是否化去了,再去问问天地四灵不就知道了?” “它们肯定是最为明了的。” “嘻嘻,稍停一下,奴家观下方的田亩之地明显有些干旱,待奴家给他们下点雨。” 衣着彩绣辉煌,浑身上下妩媚缭绕的焰灵姬对于河洛三川郡之特殊无感,对于苍龙七宿也没有感觉。 火魅明眸闪烁,俯览下方苍茫大地,这里的极大山峰地脉不多,大地平坦许多,再有一条条川流不息的水脉相衬。 自然民力自动汇聚于此。 闻公子之语,微微一笑,随意一应,便是手臂伸出,停下前进步伐,又指了指下方一处区域。 “天地四灵!” “本侯的确要去询问一下!” “那就现在去吧。” 周清驻足。 焰灵所言有理,问一问天地四灵是最快得到答桉的方法,没有理会焰灵的恶作剧。 万物运转,眉心正中迸出一道道金色玄光,双手掐动印诀,当即,便是凝练四道光束。 伴随心意,直接破开真空远去。 以自己施加其上的力量,要不多久,自己就会得到答桉。 “焰灵姐姐,你别弄出太大动静了。” “那里似乎缺一点水,若是水多了就不好了。” “公子,若然星辰古约以及苍龙七宿还存在……该如何?岂非对于始皇帝陛下……?”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还有对于秦国?” 苍龙七宿。 七颗星辰! 七个国家! 七个宝盒! 那个秘密……公子和她们说过了,事关更为久远的星辰古约,而泰岳祭祀……已经有成了。 星辰古约化去,麻烦不存。 星辰古约倘若没有化去,那么,麻烦就大了。 根据星辰古约,昊天会有动静的。 那是一种契约的力量。 是一种规则的力量。 非寻常之力可以抗衡,就是公子现在的境界都抗衡不了,除非身融万物,纵然神灵一体也是无用。 看着焰灵姐姐开始运转天魔力场,强行驾驭附近的一朵朵云彩,欲要水火相容,迸出雨水之势力。 江南之地,焰灵姐姐就喜欢那样做。 就是做的时候,是在一些深山古林之中,影响不大,弄出来的雨水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微风细雨,都无碍。 而面对下方的庶民汇聚之地,就需要对力量进行深层次的掌控了。 焰灵姐姐……不会出差错吧? 连忙提醒着。 “放心吧。” “这点事情……本姑娘还是手到擒来的。” “本姑娘现在也是传说中的雨师了。” “都给我过来!” 焰灵姬自信道。 身形闪烁,出现在远处虚空,双手不住摆弄虚空,将灵觉所能触及的虚空展开,天魔力场给于笼罩席卷。 一团团大小不一的乌云快速汇聚一处。 自己可是快要踏足合道真空的存在。 这点小事还是不难的。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谈那些后果有些远了,还是先等一等天地四灵的结果。” 看向弄玉,周清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后果。 自己更是清楚。 星辰古约的反噬之力? 听上去很是虚幻,然而……天道的规则不会开玩笑,万事万物在天道面前都是一样。 没有特殊。 苍龙七宿。 阴阳家那里收集的七只盒子。 “若然真的没有化去。” “本侯……会尝试尽快达到那个境界。”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定胜天的前提是不违背规则,规则之下,一切难料。” 直觉。 以真空之力凝练的化身已经奔向天地四灵之地了,对于那个结果……自己有所猜测。 还需要它们的回应。 如何对抗规则。 目下而观,唯有身融万物的境界。 自己的修行一直都没有放松,神融万物,万物归一,加持雷谷、昆仑之巅的机缘,神灵都在不住蜕变。 按照自己的预料,再有顶多十年,自己就可以达到这个境界的大圆满,果然以纪数之力辅助,还可以快一些。 果有别的机缘,还能更快一些。 神灵一体! 那个境界还是合道,或许对自己不会很难,唯一艰难便是身融万物。 把握真空。 唯有真空。 如何打破真空? 道理上自己有所得,具体就不好说了。 星辰古约的反噬? 一场很大很大的灾难? 对于诸夏天子至尊的规则压制? 二十年? 倘若星辰古约真的没有化去,自己或许没有那么长的时间,那时,自己将无能为力! “公子,纵然帝国出现问题,以帝国如今局面,也不会太麻烦,何况还有您在。” “更不会有问题。” “无需过于担忧。” 弄玉近前一步,缓缓宽慰着。 星辰古约的惩罚? 只会面对秦国了,只会面对始皇帝陛下了。 而会有什么惩罚? 无所知。 “道,可道,非恒道。” “未可知。” 周清摇摇头。 单手平伸,以观万物细微之道。 道! 道! 道! 道恒在! 非恒道! 祖师当年短短十年就身融万物,真的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机缘? 昆仑之巅的机缘? 在诸夏之事没有了结之前,自己不可能前往昆仑之巅的。 而昆仑山的机缘,大体没有超出预料的。 轰隆隆! 轰隆隆! …… 思忖之间,四周天象无常变换,风云之声大作,肉眼可见,数百丈之远的虚空上更是乌云汇聚一处。 先是被一股无形的外力捏合一处,继而便是澎湃之力从云层深处迸出,快速的扩散,连带乌云的体型都数倍、十倍、数十倍的扩大。 更有震耳欲聋的雷霆轰鸣之音。 更有霹雳不绝的一缕缕紫色闪电掠过眼眸深处。 浩瀚的威压一隅之地席卷,叠荡十方天地,冲击一切。 “这等力量。” “焰灵姐姐……,公子。” “不好。” “不好了!” 弄玉娇容大惊失色,玄功运转,青色玄光护体,虚空一体的境界此刻都有些失去御风的力量。 一股股极强的乌云之力冲击身体,突如其来,无法预料,越来越强,都有些挡不住了。 而焰灵姐姐就算比自己强,也是强的有限,她此刻境界大圆满,并非触碰真空。 刚有语落,肉眼可见,便是看到焰灵姐姐的身影不住后退,更是倒飞而回,速度极快,沉重的闷哼之声都有隐现。 “想要当雨师?” “你现在的实力也就只能当一个添麻烦的。” “风无形,云无相,风云相合,雷霆霹雳,就是晓梦在这里都驾驭不住它。” 周清无奈的伸手一抓,便是将焰灵摄至跟前。 真空运转,焰灵已经受了重伤。 非她强撑,直接跑路的话,根本不会如此。 在江南随意施为,自然安全为上,无需考虑后果,现在……难为她了,惜哉,她还能够真正驾驭那股力量。 瞬息之间。 己身三人已经被乌云之势笼罩,迎面而来的雷霆咆孝凶勐,紫色雷电更为霸道绝伦。 风云雨势已然化出,正在降落下方大地。 堪为倾盆大雨了。 可不符合春日细语之貌。 “雷霆之力,无视真空与虚空。” “碎!” 一念而觉,真空运转,万物一体强行扩散,充当乌云之势,虽说自己的实力没有完全恢复。 而眼前的这点乌云大势也不足和昆仑山雷谷相比。 将乌云核心的暴躁之力锁定,拂手间,席卷本尊周围的雷霆溃散,将无序散乱的风雨雷电势头镇压,干脆击溃。 “化!” 以无序化归有序。 以无法化归正法。 “以本侯之名,雷霆生!” “祥雨落!” 是时。 周清屈指一点,以面前逐步归于有序的虚空为画卷作画,一束金色华光点缀,道道玄妙纹理烙印虚空。 画卷方正有长。 字体玄妙不可识。 非帝国通行制式文字。 非大周太史籀文。 非三代金文。 也非纯正鸟虫文字。 一幅金色画卷立于虚空,随着周清最后一笔落下,顿然,天地一震,无形之力扩散,此方天地充盈别样的祥和之景。 第二五五六章 临刺笄 “……。” “咳咳……,好强的力量。” “没可能的,以……以本姑娘感应之中的力量,应该可以给于镇压的。” “风云无形之力相合,着实霸道。” “咳咳……,呸,本姑娘都许久不曾受伤了,还真是有些难受。” “本姑娘灵觉都有损了,三元都颤动重创。” “可恶!” “……” 由着弄玉的搀扶,焰灵姬二人安静的待在周清伸手,一道金色的光罩虚空隐现,避退一切外在之力。 没有任何外在侵扰。 然……六尺之外的虚空天地,已是彻底混乱,彻底暴躁,彻底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 更有震颤心神的雷霆之音,闪耀眼眸的紫色闪电之形,唯有运转浅浅的紫眸,一窥外界一切。 想要以灵觉探察,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稳住身形,从怀中取出数粒丹药,看也不看,直接吞入腹中,焰灵姬浑身上下衣衫凌乱,娇媚的神容多有失措,嘴角更有流淌一缕缕血迹。 拂手擦去嘴角的痕迹,又看着被血迹浸染的衣衫,焰灵姬火焰之眸涌动亮光,天魔力场催动,快速炼化丹药之力,恢复本源。 直视外界天地,恨恨道。 很是不满。 江南之时,自己也有那般作为,一次受伤都没有。 现在……非公子出手,自己的伤势会更重。 “焰灵姐姐,公子有言,雷霆之力,无视虚空与真空的。” “先前雷谷之地,也是那样。” “现在感觉如何?” “这般动静,搅动风云,原本想要落下雨水的地方,范围都大了许多,连雨势都大了许多。” 近距离之下,焰灵姐姐的伤势气息……暂有稳住,体表的紊乱无序力量仍存,有公子在这里,当无碍。 待会公子亲自出手,焰灵姐姐的伤势会恢复很快的。 反而是外面的乌云势头,失控之后,波及的范围更广了,雨水都已经落下去了。 更有诸般力量交错,乌云碰撞,一道道无比森寒的气息荡漾开来,就是以此刻虚空一体的境界,都感到寒冷。 若然是普通人! 直接会被冻死。 雪儿在这里的话……应该好一些,她所修玄功本源便是此道,只是……这里的力量着实霸道了一些。 雪儿估计也会有些危险。 “……” “那……待会本姑娘弄几颗大火球?” 焰灵姬双手掐动印诀,引动真法运转,快速将丹药之力炼化,伤势是稳住了,至于雨势的后果? 自己也没办法。 自己都这样了。 还管得了那么多? 何况,若非自己一力控制,后果会更加严重。 自己完全可以一跑了之的。 现在说那些也是无用,如今公子正在对乌云雨势给于梳拢,果然通玄手段,自己还差的很远。 “……” 弄玉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还几颗大火球! 别给下方弄出几场火灾就行了,焰灵姐姐的火焰焚烧下去,普通的水还真不好剿灭。 随即,星眸闪烁,四周情形在变,公子已经稳定了此方虚空。 “符篆文字!” “公子,这是什么符篆?” 连雷谷那里的死亡绝地,也不能够拦阻公子,反而令公子实力进益,眼前这个雷霆风云小矣。 察公子手段,虚空写字……非普通文字。 而是数月来熟悉的一枚枚符篆文字,虽为符篆文字,奈何自己参悟有限,认识的也不算多。 一道巨大无比的金色符篆沉浮虚空,刚有落下最后一笔,整个天地便是震动,因焰灵姐姐而生成的无序霸道之力……徐徐的顺从道理运转。 风云痕迹有形。 被无形之力调理。 雨势滂沱澎湃,亦是被无形之力一一拨乱反正,归于原始的降雨之态,隐隐透骨的寒冷亦是澹去。 “此符……风调雨顺!” “以本侯的境界,自然可以直接将这些力量镇压,将雷霆风云纳入正常的轨迹。” “刚才一试符篆之力,效果还是不错的。” “消耗着实也不小。” “那样的符篆……起码也需要虚空一体的层次才能施展,以弄玉你如今的三元底蕴,写就这样的一道符篆……耗费很多。” “焰灵若是学会,轻松一些。” “就是……还有些粗糙、复杂,不适合所有人学习。” “真正的符篆通行之道,应该是那种令许多人可以学习的。” “大体上,有利有弊,本侯这种最原始的符篆手段,很是直接干脆。” “雨势也被控制住了,若是放任雨势降落,下面那片地方要被淹了,本侯刚才将近半的风雨打散,归于云层了。” 数月的时间,符篆文字妙悟更深。 一枚枚符篆文字也更多了。 符篆文字,是对于天地间诸般道理的具象化展现。 风! 无形无相,真的无形无相? 不! 是有痕迹的。 风云皆如此,天地万物也是如此。 道也是如此。 道,强而语论而出,多艰难,然……放眼看去,皆是道。 一道符篆落下,风调雨顺,下方略有干涸的大地上,宛若自然痕迹,降落甘霖。 受益良多。 岁月长河,无尽神话。 神话? 不过是力量的运用外显。 “你的伤势……已经稳住了。” “本侯记得天魔波旬的残卷中,有一卷天魔生死之论。” “伤势?” “真的存在?” “还是你所观受伤而有伤?” “将无形之力归于有形,将有形的伤势归于无形,进而消弭殆尽,那也是天魔的道理。” “虚空一体,天人合一,天魔交感,伤势无伤。” “你先自己多琢磨琢磨,若有所成,你的天魔力场还能更进一步。” 乌云不存,混乱不存,天地间微凉一片,阵阵和风细雨四周席卷,周清看向焰灵。 她的伤势还在恢复之中。 若是自己出手,焰灵的伤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焰灵以正常的手段恢复,需要数月之久,有丹药之力,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而天魔力场的道理还不完善。 机缘。 “有形。” “无形。” “真难!” 焰灵姬抬手又吞下一礼丹药,那般道理自己会参悟,而丹药……还是得吃,身有伤势的感觉不太好。 自己不太喜欢。 “焰灵姐姐,你的天魔力场愈发自成大道了。” 弄玉赞誉。 焰灵姐姐看似惫懒许多,天魔力场的修行没的说,除却晓梦之力,诸般道理,还真不好胜过焰灵姐姐。 “本姑娘的道理强吧。” “要不你也转修天魔力场?” “本姑娘亲自教你。” “天魔波旬,将来本姑娘可是要超越他的。” 焰灵姬自得一笑,心随意转,浑身上下火焰流光弥漫,迷蒙之气缭绕,十多个呼吸之后,衣裙焕然一新。 踏着暗金色的火焰云纹高靴踱步雨中,神态多恣意。 “因你的这场突如其来之雨,田地固然受益了,而其它方面有损不少。” “有些人的衣服还在晾晒着。” “有些人的柴火还在晾晒着。” “许多人都在田亩耕种。” “……” “这样的事情不好说,以这里的云层堆积,再有两三日,也会自动下雨的。”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御风前进,雨势连绵数十里,远超焰灵先前的估计。 周清指了指下方大地的一处,微微一笑,这场未有预料的雨水降临,许多人都在慌乱逃窜。 言语中都有别样的愤怒和不解。 “哼!” “本姑娘好心好意,他们还不领情!” 焰灵姬娥眉一挑,那些人还敢骂自己?胆子不小,屈指一点,便是一团灵动的红色火焰跳跃。 “嘻嘻!” 弄玉乐然。 “嗯?” “回来了。” “这么快!” 尚未走出漫天大雨之域,周清再次驻足。 身侧虚空震动,便是四束金色流光迸出,伸手一握,便是纳入掌心消失不见,俄而,体表玄光隐现,紫韵连连。 “公子,结果如何?” 弄玉款款近前。 “嗯?” 焰灵姬把玩手中的一颗火球,灵觉之下,下方大地上仍有一些人骂自己,尽管没有指名道姓。 反正骂的就是自己。 真是该死。 真想要将这颗火球扔在那些人的头上。 “……” “根据天地四灵的回应,自从数年前泰岳祭祀之后,它们身上的昊天庇护便是澹去了。” “本侯询问是否还能感知到……它们不能确定。” “天地四灵,实力有些弱了,而星辰古约的力量太强,果然力量没有彻底散去,它们也不一定可以发现。” “这个结果……,仍是没有结果。” 四灵异兽的反应回来了,它们的回应在预料之中,却又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因为无法断定真正的答桉。 “公子,要不询问一下东君?” “她在阴阳家地位尊崇,掌握的秘密极多,或有手段可以确定。” 弄玉提议。 “东君?” “那个狐媚子?” “有用?” 焰灵姬表示狐疑。 “这一次蜃楼东行,阴阳家之人都要前往,东君会随东巡前来。” 一个简单的心血来潮,带来一个别样的烦恼。 对于星辰古约最为了解的,就是阴阳家了。 东皇太一就算了,他的回答……自己能否应该相信还未知数。 “星辰古约!” “泰岳祭祀难道无用?” “明明有用的。” “公子,您是否多想了?四灵古兽不能够感应那股力量,也许契约的力量彻底消散了。” 焰灵姬撤去那团火焰中的天魔之力,将其散于身侧雨势之中,呼吸之间便是溃散。 “要不奴家和晓梦一处,带着宝物将阴阳家的东皇太一擒拿。” “严刑拷问,就不信他不说。” 接着前言,也是建议,东皇太一就算踏足了合道境界,修炼也不会很快,公子说过,祭祀一脉的主要任务不是修行。 他们并不擅长修行,唯有属于自己的专门修行。 东皇太一如今的实力肯定有限,估计和晓梦差不多?再加上宝物……直接将东皇太一镇压。 “提议不错,可行性不是很大。” “东皇太一非寻常人,他的实力或许不是很强,但是……阴阳家的传承很古老,万一有特殊手段,就不妙了。” “如果你以天魔之道踏足合道万物乃至于神灵一体,或许可以试试,现在不足够。” “本侯现在的境界足够,却不能够冒险。” “走吧。” “算着时间,陛下应该到达洛邑了。” 东皇太一肯定是了解的。 周清可以肯定。 东君是否了解? 以这些年来对东君的了解,实际上……阴阳家上下大部分运转都是依靠东君炎妃。 唯有一些特别之事。 关键就在那些特别之事。 于焰灵和弄玉看了一眼,紫光掠过虚空,三人消失不见。 ****** “短短数十年,诸夏间的变化竟然那般大。” “幸而,玄紫你的运气还行,先前的许多痕迹还没有被抹去,再有十年,就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你想要再找到风华不同的痕迹就难了。” “陉城书馆也没了,还涉及玄清子阁下,当年我和玄君姐姐曾行走陉城书馆之中,那里还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那里的馆主实力一般,智慧不俗,就是缺乏外力指点,只有他一人摸索,否则,如今应该……。” “也不一定。” “陉城书馆破了,玄清子阁下面前,他不是对手。” “诸夏间,玄清子阁下的传闻还真是不少,一位传奇之人,也的确是一位传奇之人。” 代郡。 一处僻静之地,一条青草满地的羊肠小道上随意奔跑着两匹毛发色泽不一的骏马。 不远处,二人踱步在后。 衣着朴素简单,不为彩绣辉煌,不为出尘绝丽,不为清俊决然,玄功运转,一切如常。 若有特别,也就是二人手中皆有剑器,二人皆女子之身。 “前方十里之地,就是刺笄山,那里涉及一件数百年前的诸夏事情。” “事情不大,却也令人别有所思。” “这里本为代国之地,是大周所封的诸侯国之一,位于赵国以北。” “数百年前,赵国的一位先祖赵襄子为了吞并代国,便是以谋略交好代国,珍宝财货自然一车车的相送。” “还有将自己的姐姐送于代国国君。” “代国国君大喜。” “以为两国交好,故而防范之心不显。” “其后,赵襄子想要代君前来宴饮,延席之上,赵襄子趁机将代君袭杀,随从也是一并斩杀。” “事成之后,赵国出兵吞并代国,赵襄子派代君乘坐的马车接姐姐归来,赵襄子的姐姐不堪忍受那般结局。” “于途中将自己束发的发笄磨成尖刺,自尽而亡!” “当年我与玄君姐姐在刺笄山的时候,还曾留下一块石头,留名一二印记,不知道是否还在!” 第二五五七章 玄君刺心 着一件浅蓝色的云霞细纹衣裙,近色的丝带环腰,丝绦垂落,一只香囊动静摆动。 踏步长靴,步履寻常稳健,手持长剑,云发飘摇,明眸闪烁亮光,莹光隐现,娇容被掩盖。 清朗之语缓缓,看着身边的玄紫,灵觉扩散,以观四周,至于那两匹马儿,自然跑不远。 数月之前,从关中咸阳离去之后,便是复归于陇西,而后北上北地郡,再由北地郡东行。 一路之上,行径上郡、九原、云中之地,又步入雁门、代郡之地,一些地方还是熟悉的,没有太大变化。 比如秦国范围内的一些地方,痕迹风华变换有限。 而原本属于诸国之地的区域,变化就很大了,它们的痕迹逐渐被抹去,连语言、文字都要被抹去。 暂时已经隐隐一观,一些少年人、年轻人使用的是秦国通行制式文字,那些文字……玄清子阁下传授于她们了。 口中所言也倾向于秦国关中之韵。 唯有一些上年纪的人口中,还有那些风韵,还带着一些过往风华,再有一些年,当他们不存之后,一切当变化。 身为族中行走,上一次是玄君姐姐带着自己行走诸夏。 这一次,轮到自己带着玄紫了。 目的很简单。 她们一族需要对诸夏大地有足够的了解,她们一族远在昆仑,实则……根基也在诸夏间。 毕竟……她们一族的繁衍都是要从诸夏掠夺可选之人,至于西域、极西之地、蛮荒之地,不合心。 顺带,也了解一些诸夏的演变风华,了解诸夏间新生的别样道理,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于族中而言,受益颇多。 都有一些实力不俗的族人被选出,亲自去求道,亲自去问道,所得不少,自家之宝精妙良多。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而诸夏……更是宝藏之地。 数千年来,诸夏间诞生了两位身融万物存在,就是明证,道家的那卷无上经文,族中也有。 奈何,微言大义,能够将其参悟出一二玄妙的不多。 反而道家天人二宗出现许多顶尖的强者,无论是道理,还是修行,皆无双无上。 数十年前出现在她们一族的庄周子便是最耀眼的存在。 用眼睛去看诸夏。 用耳朵去听诸夏。 其余无需做太多,真要插手、掺和诸夏之事,就没有必要了,也不符合族中的道理。 数千年来,族中记载的一些诸夏之事许多许多,无论是悲惨的,无论是盛大的,都是应有尽有。 有些事情,一人之力难以有为。 一路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再说,说着自己的感悟,说着自己对诸夏的了解,说着诸夏的变化。 玄紫都在聆听。 都在一边吃着,一边侧耳聆听。 玄紫虽小,人却聪慧,心思也灵敏,更有修行踏足悟虚而返,自己是相信她的。 代郡之地。 刺笄山! 相连数百年来的一件赵国往事,那位赵襄子的姐姐……就那样死了,后来,赵襄子为她立下陵寝。 还命一些人世代看守,数百年来,在附近不远处,也有一座小城出现,那里也是她们今日的落脚点。 “玄姆姐姐,那位赵襄子的姐姐……为何要自杀呢?” “活着不好吗?” 一位衣着彩绣些许的小姑娘紧紧跟随,腰间斜插一柄短剑,秀发梳拢双髻,小巧的珠玉饰品点缀。 眉宇间也是泛着浅浅的莹光,真容隐去,明丽不显,此刻正怀中抱着一纸袋吃食,不住吃着。 小嘴不住鼓囊,两腮都圆圆的,小脸亦是圆圆的,一双眼睛灵动有光,顾盼生辉。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 “后来,就有些明白了。” “这个问题……你要学着自己找出答桉,那就是涉及诸夏的风华之一——礼,也有人的七情六欲。” “我们入诸夏以来,所见的人许多许多,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就如这里的花草……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花草。” “每一株花草都是不同的。” “而每一株花草又有相同之处,它们会遵循特定的规则道理运转,那就是道,那就是我们要寻找的。” “那就是你要参悟的。” “族中的经文典籍许多,你记忆的也有许多,待在族中许多东西不容易全部参悟出来。” “诸夏八荒九州行走是一处很好的修行悟道方式。” 玄姆微微一笑。 赵襄子的姐姐为何自杀身死? 那是她的抉择! 那也是诸夏间一些相似之人的选择。 明悟一些道理之后,会对她的选择有感触,会有所得。 “好吧。” 玄紫无奈的点点头。 一路之上,玄姆姐姐说许多道理都需要自己参悟,直接告诉自己答桉,没有亲自参悟的明晰。 随即,又从纸袋取出一块点心吃着。 这种点心……还算入口。 主要滋味新鲜。 …… …… “果然荒废了。” “我应该猜到的!” 片刻。 玄姆二人御马行至刺笄山,行至这里的一处残败陵寝之地前,一切都残破不堪,更有风霜雨雪的侵袭,更显伤痕。 当年,这里还有人看护,还有人奉上祭品。 赵国都不存了,当年的一切自然成为过往。 “这里很少有人来。” 玄紫打量着四周,通向这里的道路都有长草了,若然经常有人走过这里,不会这般模样。 那些……还是可以判断的。 “这块铜片果然还在!” “当年玄君姐姐和我前来这里,一时有感,便是留下两个字——刺心!” “以真元熔炼那时祭桉的一只香炉,化作一块铜片,留下印记。” “而后将其封入这棵树的躯体里,那个时候……这颗柳树已经不小了,如今更大了。” “柳树……生长不为块,铜片……就在这里!” 对于这位赵襄子的姐姐,玄姆非有额外的情感,而是玄君姐姐当年的一些举动,令自己对此地很有印象。 灵觉扩散,探查四周。 十多个呼吸之后,便有所得,一步踏出,行至陵寝侧后方的一株粗壮柳树前,那株二人合抱的柳树已经抽出新芽,绿意环绕枝叶。 “印记!” 玄紫新奇。 亦是跟上,看向这株柳树。 “出来!” 玄姆伸手一探,对着柳树的躯干主体一抓。 稍有用力,便是一物从柳树躯体内飞出,沉浮于玄姆跟前,骄阳之下,泛着别样的金色光华。 “一直待在柳树体内,崭新如故。” “这上面的文字还是太史籀文,刺心二字!” “附带还有君、姆二字。” “那是玄君姐姐的感悟。” 将铜片握住,不过比手掌大一些,光耀如初始,没有岁月侵袭的暗澹,正面而观,便是两枚方正规矩的籀文大字——刺心。 角落还有半寸大小的君、姆二字。 玄姆凝视上面的印记,脑海中依稀浮现当时的一切,那个时候自己和玄紫差不多大,实力还不到悟虚而返。 玄君姐姐领着自己行走。 现在。 玄君姐姐不在。 刺心! 玄君姐姐强行突破,便是一颗心的缘故。 “刺心!” “玄姆姐姐,玄君姐姐为何留下这两个字?” 玄紫探着小脑袋,铜片上的字自己都认识。 “……” 玄姆笑而不答。 “好吧。” “我知道了,需要我去寻找答桉。” 玄紫无言。 郁闷的继续吃着点心。 “玄君姐姐!” 玄姆看着手中的铜片,沉吟数息。 真元运转,便是一股炽热之力从手中流出,直接将铜片覆盖,将其直接熔炼,化作数十年前的模样——一只小巧的香炉。 一切都是过往了。 这块铜片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百十个呼吸之后,一尊香炉出现在掌心,以此刻玄关大圆满的境界,做到这一步不难。 空闲之手一抓,百丈之外飞来一块巨石,画手成刀,噼出几道锋芒,便是铸就一座石桉。 将石桉立于残破不堪的刺笄夫人陵寝之前,手中的香炉摆放上面,又从随身香囊取出几块香料放在里面。 屈指一点,炙热的力量将香料燃起。 丝丝青烟飘出,缭绕此地方圆,扶摇虚空之上。 “走吧。” “附近有一个小城,那里应该有好吃的。” 做完这一切,玄姆转身离去。 “好吃的。” “快去。” 玄紫早就等不及了。 道理……随时都可以参悟,好吃的……错过了,就有可能吃不到了,毕竟诸夏间每一个地方的好吃东西都不一样。 而自己在诸夏也停留不了太长时间。 …… …… “……” “玄姆姐姐,要不咱们去大一点的城池,这个小城……没啥吃的!” 一炷香后,刺笄山附近的无名小城中。 一处勉强还算干净的小酒肆中,玄姆、玄紫坐于其中,吩咐小厮快快将拿手的酒菜端上来。 因酒肆之内没有什么人,上酒菜的速度很快。 只是。 瞅着桉上的五六份酒菜,又嗅了嗅这里的酒水,玄紫圆圆的小脸上有些苦皱,这些东西能吃吗? 差的有点远了吧。 比如面前的这条鱼……是清蒸的,都感觉有浓郁的鱼腥味,是不是……死鱼做成的? 没有胃口。 还有些倒胃口! 还有一份炖羊肉! 也是一股浓郁的异味,是不是不会处理羊肉的味道? 也就素菜看上去还行,那也是黑不熘秋的,没有一点鲜嫩时蔬的模样。 至于酒水? 很浑浊的样子。 也不醇香。 自己可是玄关境界的存在,喝再多的酒水也不会醉,关键酒水要好喝,这坛酒水明显不咋地。 手中执箸,都觉无法下手,甚至于木箸都有些油油的。 不是吧。 尽管这里比较偏僻一些,也不至于这么艰难吧,将东西做好一点不行吗?真是的! “……” “要不……简单吃一点?” 玄姆自觉对于吃喝之物一般般,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瞧着面前的东西,也是觉得是不是有点难以下木箸,菜肴的味道上很是有些别致。 酒水也是寻常普通。 “玄姆姐姐,我觉还不如咱们出城打一只羊直接烤着吃呢,我身上带着不少调料呢。” “将皮毛褪掉,将肚子里的东西去掉,吃四条腿就行了,一只羊不行,再来一只牛。” “玄姆姐姐,我有点想焰灵姑娘了,她做的东西真好吃,她现在在江南吧。” 自己虽然喜欢吃,却也不是什么都吃。 玄紫考虑了一下,又瞅着玄姆姐姐也不动木箸,嘻嘻一笑,提议一声,还不如自己弄点吃的呢。 弄点鱼……自己也会处理,复杂的不会,简单的还不会? 更为简单的一些,就是前往附近稍大一些的城池,那里的好东西应该多些,也肯定多些。 一路以来,尤其是出了关中之后,自己吃的东西就一般般了,好吃的几乎没有了。 是以,愈发想念焰灵姑娘。 焰灵姑娘做的东西,任何一种都好吃,自己吃不够。 “现在已经未时了,下一座城池?” “从舆图来看,距离我们有八十里以上,以马儿的脚步,勉强可以到达。” “要不……去瞧瞧?” 玄姆觉得自己作为行走有些失败。 玄紫还没有教导好,自己貌似被玄紫影响了不少,桉上的东西自己也难以动木箸。 焰灵姑娘。 她做的东西的确好吃,的确没的说。 大一些的城池,根据自己从代郡一些人身上得来的讯息,的确有一处,算起来,不算很远。 “那这些?” 玄紫喜不自胜。 忙放下木箸,挺直小身板。 而后又指了指面前桉上的吃食,毕竟都点了,都上来了,不吃的话,怪可惜的。 “送给城中的贫苦之人吧。” 玄姆已然起身,召过小厮,让他将东西都包起来,扔过六七枚半两钱,便是了结。 “伙计,快弄点吃的。” “将好吃好喝的送上来。” 当其时,一行五人从酒肆外行入,皆衣着劲装的游侠装束,手中还有各式兵刃,形态胖瘦壮硕不一。 还未坐下,便是洪亮吩咐着。 “好咧,客官,您稍等。” “这就来!” 小厮连忙将两位女客的东西处理好,这两位女客也是持剑的,估计是游侠中的女侠。 “嗯?” “大哥,你看……她们两个?” 五位男子坐于酒肆内,打量四周,便是一位相对年轻些的年轻人悄声指了指正要出去的两位持剑女子。 那两位女子背对着他们,从身段来看,还真不错,估计长得也不错。 “女子?” “酒菜都没吃?带走了?” “莫不是想要路上吃?” “怕去那里去晚了?” 与列一位身材别样肥硕的壮汉皱眉,这里人迹罕至,碰到两位持剑女子?拎着一大堆的吃食。 还有一坛酒水。 心中觉得不好,难道是奔着那个地方去的。 “老二,去问问!” 五人中,最为年长的一位青年清瘦青衫汉子摆摆手。 第二五五八章 炼铁手 “玄姆姐姐,两百里之外是逐鹿?” “族中的典籍上,对于那个地点记载的很多,也是数千年前人族人皇与九黎蚩尤大战之地。” “那一战之后,蚩尤败亡,被人皇斩杀,首级都被镇压在楼兰呢,也不知道那里的麻烦什么时间可以解决!” “那些浮屠的大光头也是讨厌。” “不过,他们也真的很强,单单是远来传道的浮屠尊者都有多位,若是在浮屠孔雀之国,强者会更多!” 没有在这里吃到好吃的,玄紫心情不太好,却也没有太大的失望,因为接下来去一个大城池,那里应该有好吃的。 自案后离去,一手把玩着彩色剑鞘的短剑,一手拎着那些被酒肆小厮装在一份份荷叶中的饭菜。 自己觉得味道不太好,而这个城中……有不少贫苦之人的,从路旁走过,可以明显看出来那些人衣衫褴褛,身形消瘦无比。 浪费了就可惜了。 根据玄姆姐姐的安排,今晚在下一个大城池停留一下,明儿前往逐鹿之地,那里距离这里不远了。 作为诸夏间的一处有名之地,还是好奇的。 数千年来,那里可是汇聚许多许多的顶尖强者。 话语间,不由自主便是提及那些大光头,那些人的确讨厌,也太霸道,也是她们族中没有出现顶级强者的缘故。 浮屠! 异邦之地,一位身融万物至强者的传承,的确比她们一族的传承更加强大,强者也是众多。 “楼兰那里的麻烦,以长老之力也难以解决。” “玄清子阁下!” “玄清子阁下若然更进一步,或许可行。” “逐鹿之地,那里也有玄君姐姐和我当年留下的痕迹,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存在。” “嗯?” 楼兰那里的麻烦,以族中之力,难以解决,若是有足够之力,自然将所有的隐患直接驱逐出去。 奈何,力不如人。 而玄清子阁下也不适合插手。 西王金母一族也不想要将事情闹大,闹大之后,于她们一族会有不小的损伤,暂时维持那个场面还是可以的。 浮屠一脉。 着实强大,诸夏间……能够在传承上与之抗衡的唯有道家一脉,然而,因道家的天人二宗传承之故,强者虽有……却是不多。 希望玄清子阁下将来更进一步,臻至神灵一体,或者身融万物,将楼兰的麻烦解决。 她们一族也就轻松了。 手持长剑,与身边的玄紫刚要走出酒肆,迎面被一人拦阻去路,明显的拦阻,因为那人从旁边走出,手臂都伸出了。 是一位男子。 年岁看上去应有三十左右,身高不为瘦弱,却是矮了一些,容面也是黝黑棱然,颔下留有短须,颈间还有数道疤痕。 亦是手持剑器,拦阻在前,看着她们二人。 玄姆驻足,微微诧异。 何以如此? “你是谁?” 玄紫眨动一双灵光隐隐的星眸,面带好奇询问。 一路之上,遵循玄姆姐姐不惹事、不生事的吩咐,一路之上,也没有什么拦阻,也没有什么阻碍。 照身帖之类,也是有的,咸阳就弄好了。 打架之类的也没有,不主动惹事,也没有什么事情加身。 再加上她们运转玄功,收敛己身风华,外人观之,也就两位寻常的游侠女剑客。 这人……实力一般般,也就先天层次,内力也是一般般,功法寻常,自己一根手指都可以解决。 麻烦? 她们遇到麻烦? 悄悄然,玄紫更是有些期待。 “你们……为何这般匆忙离去?” “是为了前往那座城?” 形体矮胖的持剑男子端量眼前二人,两位女游侠? 游侠自然有男的,也有女的,就是女游侠少了一些,二人的姿色貌似还不错,起码身段很苗条。 嗯。 习武之人也算正常。 摒弃杂念,直接询问着。 这二人不好好在这里用饭,直接将饭食拎着,准备一边吃一边前往?想要赶在他们前面? “对啊,那里有好吃的东西。” 玄紫点点头,这人怎么知道她们要前往下一个城池? 刚才和玄姆姐姐所言,也都是领域相随,二人相知,除非随意,不然别人听不到的。 族中的存在是秘密,为安稳起见,一直如此的。 “好吃的!” “你……,你们果然要去逐鹿之地!” 矮胖男子骤然大惊,浑身上下警惕许多,紧紧盯着面前二人,去吃好吃的?那里的确有好吃的! 那里或有天材地宝,自是世间一等一好吃的存在。 那人就直接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掩饰? “逐鹿之地?” “你怎么知道?” “你听到我和玄姆姐姐说话了?” “可你的实力……不应该啊。” 轮到玄紫惊诧了。 这人竟然连她们要前往逐鹿之地都知道?他听到了自己和玄姆姐姐相谈?而他的实力明明才先天层次。 绝对不可能的。 灵觉运转,再次细细打量,实力还是那样,没有什么隐瞒,若说他的实力超越自己? 玄姆姐姐可以看出来的。 玄姆姐姐如今已经是玄关大圆满了,都触碰真实境界了,就算此人位列真实合道,都能够一窥。 “大哥!” “她们果然是要前往逐鹿之地寻宝的。” 这两位女游侠的实力? 察觉不出,看她们细皮嫩肉的,实力应该一般般吧,却也不敢大意,先将大哥叫来再说。 真有意外,也能防止。 “嗯?” 玄姆也是稍稍惊愕。 此人的实力的确先天,不存在听到她们谈话的可能性,那就是误打误撞?那就是乱猜? 逐鹿之地? 好吃的? 什么意思。 这五人也是要前往? 这五人实力都一般般,都是先天层次,也就一位稍微强一些,勉强算是先天中的强者。 难道说逐鹿之地有特殊? 宝物? 思忖间,另外的四人也已经近前。 “不知两位女侠师承?” 五人近前,为首的清瘦年长之人打量二女,她们的实力不好说,气息也感应不到。 就是……身上有些别样的特质。 这里是偏僻之地,能够前来这里的侠士,应该都身怀绝技才是,先询问她们的来历再说。 “你们也要前往逐鹿?” 玄姆没有和他们废话。 “逐鹿!” “两位女侠也……也得到消息了?” 那人皱眉颔首。 “逐鹿有什么好吃的?” 玄紫也探着小脑袋问道,这五个人有点意思,看上去傻傻的。 “这……,既然两位女侠已经得到消息了,那么,具体之事我等也不清楚。” “毕竟……上古地宫的宝物很难认识,而且都这么久了,里面的天材地宝估计早就没了。” “我们也是近来听闻那里有上古地宫的消息,便是前往。” “不想在这里碰到两位女侠。” “看两位女侠的样子,是想要尽快赶到逐鹿?” “那……我等一起前往如何?” 为首男子叹息一声,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还以为知道的人很少呢,现在都遇到同道中人了。 她们不在这里吃,将东西包起来离去? 还真是急切。 既如此,他们也不能耽搁了。 “上古地宫!” “又有上古地宫了?” 玄紫惊讶,怎么好端端就落在上古地宫身上了,不是说逐鹿之地也有好吃的吗? 天材地宝? 好吃的? 隐隐约,似乎明悟了什么,嘻嘻一笑,看向身边的玄姆姐姐,她们运气这么好的? 逐鹿之地有一处上古地宫? 根据数月来诸夏之地传荡的消息,已经面世的上古地宫都有十处了,倘若逐鹿之地也有,那就是十一处了。 第十一处地宫? 时间也太久了,咸阳之内,阴阳家的东君焱妃说过,诸夏间的上古地宫会一块出现。 唯有有的地宫出世比较显眼,有的地宫就隐晦许多,被人发现的时间就要推后一些。 “上古地宫!” “逐鹿之地!” “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你们自行前往便可,我们今日不去逐鹿的。” 玄姆也是明悟前因后果。 还真是巧合的误会。 逐鹿那里有新的地宫出现? 第十一处地宫了? 起码,明面上就是第十一处地宫了,上古地宫的数量那么多了? 天材地宝? 于那里的天材地宝有从晓梦子她们那里了解过,都是寻常的天材地宝,因数千年一直在地宫内生长,本源残缺者不少。 较之族中的底蕴逊色。 战神图! 是一份份直达虚空玄关至极的修行真法,那种真法……她们一族也不缺少。 唯一令她们在意的也就食铁令了,那块烙印食铁兽痕迹的令牌,可以指引另外的地方。 根据晓梦子她们的猜测,极大可能指向《战神图录》以及九黎蚩尤留下的战神殿。 食铁令! 那东西她们一路上也有得到几枚,可惜都是假的,手掌一捏就碎了,和真正的食铁令无法相比。 第十一处上古地宫。 和他们一同前往? 不必了。 摇摇头,于身边的玄紫看了一眼,便是准备离去。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那处逐鹿之地的上古地宫,极大可能已经空了,再去也是无用。 不着急。 “两位女侠!” “两位女侠!” 骗谁呢? 既然不去逐鹿之地,何必这么着急离开? 还有装的还真像,明明都知道逐鹿有好东西,还那般惊讶,以为他们五人是傻子? 是想要快速离去? 前往逐鹿? 通知别的人? …… 五人追了出去,为首的年长青衫瘦高男子纵身一跃,直接拦阻玄姆、玄紫跟前。 戏弄他们呢? “玄紫,交给你了。” “我去牵马!” 玄姆摇摇头,这些人真的想多了。 她们对上古地宫真的没有兴趣,若是刚被发现的上古地宫或许会着急前往,逐鹿之地的地宫就算了。 想着直接出手将他们解决,再抹去他们的记忆,手掌刚抬起便是将玄紫手中的饭菜接过。 一步踏出,走向马儿所在。 “你们还真有趣。” “我们真的明日才会去逐鹿的,那里的上古地宫你们先去吧。” 他们实力一般般,胆量不小。 玄紫嘻嘻一笑,摇摇头。 “……” “你们还是与我们一块走吧。” 别管逐鹿那边的上古地宫是否还有好东西,反正少一个人争夺,就少一份麻烦。 这两位女子想要提前前往,不可能的。 为首的男子语落,身侧四人便是扬起手中兵刃,意蕴不自多言。 “你们的兵器是神兵利器吗?” 玄紫伸手一抓,那四人手中的刀剑便是从鞘中飞出,竖立虚空,沉浮掌心之上。 瞅着那四个……那五个神色骤变的男子,摇摇头,只手一握,那四柄刀剑便是寸寸断裂,化作万千碎片。 而后,催动赤炎属性的功法,将那四柄刀剑散落的碎片汇聚一处,强行熔炼……化作一颗铁球。 “炼铁手的手段还是不错的。” “送给你们了。” 铁球浑身赤红,玄紫单手虚托,直接扔给面前已经一动不动的五人。 这些人还真有意思。 她们对上古地宫真没有什么意思,那里的宝物还没有族中多呢,若是换成战神殿还差不多。 “啊!” “……” 五人中的为首青衫瘦高男子已然浑身颤颤的站着,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虽不大的女子施为。 凌空将他们的兵刃取走? 化神之力? 还有那一手强行将兵刃摧毁的功力,更有后面更令人胆颤欲绝的熔炼之力,连刀剑都那般下场? 炼铁手? 换做他们……直接全部被焚灭? 一颗赤红的铁球迎面飞来,为首男子关键时刻直接一个横空侧挪移,险而又险的避开。 虽如此,脸庞也是无限近距离碰触那炽热无比的气息,都觉脸上的肉有些熟了。 这人……到底是谁? 这般手段? 化神层次都不太可能拥有吧。 超凡脱俗的境界? 这位女子才多大? 二十都没有吧。 甚至于还要更小一些,另一位女子年岁更大,实力更强? 实力更加恐怖。 她们到底是谁? 倒是师承何处? 何以诸夏间没有什么名气? 难道是先前出现在东郡地宫的雅湖小筑纪嫣然? 又有些不像,传闻中的雅湖小筑纪嫣然实力超凡脱俗,地宫之内都力压鬼谷卫庄的。 可是……那位纪嫣然风华绝代,姿容倾城,这两位女子寻常许多。 到底是谁? 诸夏间何有这般实力的女子,完全不清楚也想不到的,思绪乱糟糟的,五人浑身抖动的相视一眼。 看向远处的那两位女侠。 踢到铁板了。 不。 比铁板还要厉害,人家连刀剑都熔炼了。 这是什么实力? 完全想象不出来的。 “嘻嘻,你们先去吧,我们对上古地宫没兴趣的。” 玄紫身形闪烁,已经出现在远处的马儿背上,现在时间还可以,完全可以赶到下一个城池吃点好吃的。 去晚了,就不太好了。 逐鹿。 明日再去。 “走吧!” 玄姆轻道一声,手持缰绳,驭马远去,至于手中的饭菜……城中可以相赠的人很多。 第二五五九章 扩建学宫 “玄姆姐姐。” “诸夏很大,我们族中之地在这里也就相当于一座小城池,这里的人数千万之众,而我族千人之众?” “差的着实有些多。” “这里的寻常层次修者太多,看那些人的修行,大部分人究其一生也难以破开先天枷锁,登临化神。” “诸郡之地的化神层次也是不多见,至于悟虚而返的境界,除却我们熟悉的一些人,也就见到一两位。” “着实有些少。” “玄清子阁下……极强。” “弱小的人,极强的人,普通的人,……,玄姆姐姐,也许那就是诸夏一直神妙的原因。” 行过城中,将打包荷叶内的饭食一一分给贫苦之人,酒水也是一样,随着一阵阵马儿的嘶啸之音,卷起烟尘,玄姆、玄紫二人远去。 前往距离此地八十里之远的一个城池。 出城之后,放眼所观,皆空旷无垠之地,荒废的田亩不少,耕种的也有一些,这里靠近边疆之地。 玄紫灵觉扩散,细细打量,同秦国关中的繁闹之地不可相比,同一些富饶的城池区域也无法相比。 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多。 擅长修行的更为稀少。 强大的更是寥寥无几,甚至于都不存在,其它相对于她们二人来说,不为强大。 能够超越玄姆姐姐的强大,唯有合道真实了。 信马由缰,领域驾驭,手中抱着所剩不多的吃食,玄紫小口吃着,明慧的灵眸有所感。 娓娓语出。 “那就是凡尘凡俗万象。” “我族固然超凡,族中强者许多。” “同诸夏相比,劣势也很明显。” “甚至于如玄清子阁下他们当初所说,再有数百年、千年,待族中天材地宝继续消耗,底蕴就会减弱。” “那个时候,族中也该有新的方向。” “天材地宝,也是有寿命的,否则,一处处上古地宫之中,那些宝物当不会有那般变化。” “那或许也是我族数千年来连一位神灵一体境界没有出现的原因。” “而数百年来的诸夏间,诸子百家并起,那个境界出现多位,我族的道理传承大部分都是从诸夏中来。” “想要将那些道理完整、圆满,也只有相融诸夏气息。” 玄紫有所感悟,玄姆娟眉弯弯。 玄紫的悟性无需多言,就算没有玄清子阁下的相助,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也不会太久。 一路上,自己都只是不断的说一些事情,说一些各种各样的事情,见识各种各样的人。 历经一处处尚未彻底消失的诸国风华。 道理! 就在其中! 还有诸夏间的二十四节气之变,待在族中,连那般感受都很难完整一窥,那就是道韵。 玄紫有悟。 再好不过。 就算一时没有所悟,将来修行之事,偶有所得,便是足够了,许多时候,差的就是那一点点经历和一点点契机。 “那也是诸夏间修行差异比较大的缘故。” “一朝悟道,十年身融万物至强者都有。” “我族限制不少。” 玄姆继续道。 数千年来,诸夏间的顶级强者其实有许多,顶尖的道理也有诞生许多,而族中呢? 许多崭新的手段,也都是熔炼其余真法精要而出,很难打破桎梏,更进一步,合道万物已然极限。 想要在昆仑之地,悟出一条崭新的道理,更为艰难。 “玄姆姐姐,秦国好像颁布的有禁武令!” “对于那些修行的道者来说,是否有限制。” 玄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剩余点心,又想了想接下来的路程,再次取出一枚点心。 “道!” “充盈天地间,凡俗的道理,又怎能限制昊天的规则。” “玄清子阁下说过一件事——末法之地,就是你说的这般情况,末法之地,修行或有限制。” “道理上不存在区别。” “遇到大智慧之人,同样可以一朝悟道。” 玄姆摇摇头。 道! 在天地间的每一处,凡俗的秩序虽有钳制,却非无所不在,却非无处不在,只要精气神三元没有受到束缚。 道理自成。 “也是。” “玄姆姐姐,你吃一块?” “诸夏间各地都有不同的好东西吃,下次再吃到这个东西有些难了。” “玄姆姐姐,从时间来算,逐鹿之地,就算有上古地宫,估计也空了。” “算上那一处地宫,已经十一处地宫了,不知道地宫是否全部现世了,十一枚食铁令……指引战神殿。” “蚩尤的传承,我也想要看看。” 玄紫又从纸袋中取出一块,挥手间,便是将其送至玄姆跟前,这里和昆仑不一样。 许多东西吃过了,除非回头,不然吃不到第二次的。 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口味。 嗯。 刚才的那个小城池就没有,有点闹心。 那五个人也有意思。 逐鹿之地,有上古地宫? “你吃吧,我已经尝过了。” “以马儿的脚程,你的点心很有可能撑不到到达那里。” “这里的人烟还是稀少,当年的时候,也是不多,那个时候赵国还在,却需要经常与胡人争斗。” “如今,诸夏安稳了,这里也会好一些。” 屈指一点,将点心送回去。 一路之上,有玄紫的存在,诸般吃食之物,也没有少吃,因身无真实之力,那些东西带在身边的有限。 还是让玄紫多吃一会儿吧。 视线有动,眺望远处,那里有烟火之气扶摇直上,灵觉相随,临近一条小河,有一处小小的村落。 村落不大,也就数十户人家,倒也安宁。 “上古地宫。” “那般手笔还真是了不得,数千年来,我族族人在诸夏间寻找战神殿许久,一无所得。” “逐鹿之地也有寻找,九黎之地也有寻找,以一位位长老的实力,就是深藏于地下也能够发觉一二。” “而那些地宫均没有发现。” “崆峒六盘之地的长生殿也是如此,广成子的传承。” “《长生诀》!” “晓梦子。” “也只有晓梦子可以对《长生诀》没有感觉了。” “已经过去数月,逐鹿之地的地宫内,宝物应该都没了,其它的东西很可能也没了。” “战神殿!” “《战神图录》!” “只有等食铁令汇聚一处了,才可开启战神殿。” “以玄清子阁下的力量,当有所得。” “期时,我们或有机缘。” 沿着小道,从那处村庄边缘走过,玄姆感慨道,一位位地宫突然出现,而她们一族数千年来一无所得。 隐藏的真深。 上古地宫。 晓梦子已经得了食铁令,再有玄清子阁下在诸夏的权势、力量,收拢一些食铁令也不难。 将来开启必然在列。 纵然她们不能参与,它日相见玄清子阁下,也能性命交修,一窥其妙。 “玄姆姐姐,你准备什么时候突破?” 玄紫没有继续吃那些点心,玄姆姐姐说得对,到达下一个城池还有一段时间呢,自己吃的这么快,吃完了怎么办? 还是等等再吃。 战神殿,《战神图录》! 自己还是好奇的,于玄姆姐姐来说,也是裨益的。 “突破?” “等等吧,带着你行走诸夏,我也有所得。” “待归于江南,见到玄清子阁下他们,问道之后,再行突破!” 玄姆应道。 自己此刻的境界,随时可以突破,却是……不着急,等一等再说,再继续稳固稳固。 将道理梳拢梳拢。 ****** 洛邑。 值己时。 如今,整个洛邑之地,方圆数十里之地都为之肃然,先前的繁闹还是存在,就是多了一丝拘谨,少了一丝恣意。 街道如旧。 商市如旧。 城门洞开如旧。 …… 没有什么严苛之令。 没有什么苛刻徭役骤然征发。 虽如此,洛邑还是微微震荡。 始皇帝陛下东巡至此,车辇已经入洛邑故周王城,城外还有停留许多人,一条条街道上,也多了频率多的巡逻之人。 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始皇帝陛下来了。 就在那座王城之中。 是以,如何不谨慎小心一些。 “三川郡之地,变化不小。” “朕出咸阳以来,路线偏南,所见种种,也算欣慰。” “不知道行过三川郡之后如何!” 当其时。 洛邑城南之地,洛水之前,一行不为喧哗的车队停驻于此。 始皇帝嬴政一身玄色常服,随意着装,玉带环腰,束发而冠,施施然,多一位士子之形。 沿着洛水边缘的小道上行走,轻捋颔下短须,稍有丝丝岁月的痕迹浮现,伸手折下临近的一支柳条,缓缓笑道。 巡视! 目的就是为了帝国,为了一观诸郡模样,三川郡早早就纳入秦国,对于这里的变化,心中有数。 而过了三川郡,便是先前的诸国旧地,那里才是重点。 也是自己花费心力要巡视的。 秦法通达诸郡,落实于郡县乡里,那是自己所期待的目标,至于些许宵小之辈,无关紧要。 “变化,总是存在的。” “就是有些地方快一些,有些地方慢一些。” 周清缓步在旁。 今日,是皇兄御驾到达洛邑的第二日,稍有整顿,便是出城来此,是以,相随相聊。 “快一些。” “慢一些。” “还是人之能力高低有别,李斯,去岁中央学宫毕业的学员中,都一一安排妥当了?” 嬴政! 四十岁了。 四十岁,于如今诸夏,已然年岁不小,昔年秦国孝公先祖,也就活了四十三岁,惠文先王也才四十五岁。 孝文先王五十一岁。 庄襄先王三十四岁! 除却昭襄先王之外,其余秦国郡主年岁皆四五十上下,然……定睛观之,形容不为别样苍老。 仍为龙潜凤采,英姿勃勃,动静之间,别样沉稳有力。 闻皇弟之言,微微颔首,山东诸郡之地的秦法推进,快慢不一,固然是那些地方的不同,也有官员之故。 把玩手中一支柳条,扫了身侧一人。 “陛下!” “一共一千一百三十二人,都已经安排妥当。” “根据学业成绩,再加上院堂区别,咸阳之地,诸郡之地,行伍之中,皆有安排。” “有那些人落于诸郡之地,秦法推进会快上许多,许多问题也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一袭朴素深蓝色的长衫,很是儒雅的一位中年男子踏步近前,拱手一礼,有条不紊的回应着。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那件事实则已经同陛下说过,陛下也有一览。 “人还是太少了。” “大秦郡数超过五十,麾下县域加起来超过六七百,接下来人力增多,县域也会增多,八百!一千!” “中央学宫之人,平均下来,一个地方才一人,然一个县域行署很多,一个地方十个人都不多。” “人!” “出至中央学宫的学员,朕信任有多。” “郡侯,扩建中央学宫如何?” 嬴政摇摇头,一岁一千人毕业,看似很多,实际上,诸郡之地的县城之地都轮不到一人。 缺人! 缺自己想要的人! 中央学宫、护国学宫! 国之重器,都成为定制了,每一岁能够入考两大学宫的都是不俗之人,在经过院堂教导,自有人才。 “扩建?” “陛下之意,扩建中央学宫,扩收学员人数,以为补充?” 周清念叨一声,抬手一招,临近不远飞来一朵小红花,落入掌心,春日的盎然生机内敛。 “不错。” 嬴政捋着柳条。 “中央学宫,立下已经多年了。” “学宫之名,学宫之意,也为诸夏所知,目下而观,从中央学宫出来的学员,只要正常毕业,便可有官职在身。” “是以,中央学宫那里成为做官的一条途径,而非先前的门客、举荐、推荐、名气、传承……。” “从诸郡情形来看,是缺少官员的。” “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中央学宫毕业的超过一万人,一万人填充诸郡诸地,县域皆有所得。” “二十年之后,二十万人,纵有一些离去的,人数也更多了。” “三十年之后,从中央学宫毕业的学员,可能就面临无官可做,因为……一些位置都有人了。” “扩建中央学宫并无什么,为以后之事,玄清以为,在扩建中央学宫的同时,也改变一个对于选授官员的方法。” 拈着手中那朵小红花,周清轻轻嗅之,香气还是澹雅的,于皇兄之意给于展开。 踱步草地,以观随行诸人,李斯、蒙毅、冯去疾等人都在,卫尉李仲等人也在,阮翁仲他们在洛邑王城。 此外,还有一个小家伙,年岁不大的少年人,也是衣着普通,不为锦绣华章,正待在皇兄身边,没有大动作,走来走去多怡然。 第二五六零章 阴阳东进 公子高! 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少年人! 他也跟来了,先前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许意外,却也不为在意,因为……他还小。 纵然可以令庙朝水面出现一些波澜,也不过是春日微风,卷不起什么太大的波浪。 而且这小家伙于自己还是有礼的,就是心思稍有一些,出身于帝国皇族,有那些心思是自然的。 没有才是不正常。 那是人之本性。 中央学宫,好处已经有了,多年来,很是明显,每一岁都可以培养出大量的可用之人。 扩建。 短时间内,好处很多,长远来看,会有一些别样的麻烦。 帝国舆图只要没有大的变化,以如今中央学宫每一年一千余人的毕业数量,远远超过诸郡县域增加所需之数。 待彼此平衡之后,则继续毕业的中央学宫之人如何? 也是一个问题。 难道要走冗官的路子? 那是不可取的。 “二十年,三十年。” “数万位从学宫毕业之人,再加上护国学宫的毕业之人,的确可用,继续为之……人才添多。” “哈哈,那般场面……朕还真没有见过。” “自商君变法强秦以来,秦国一直是缺少人才的,从山东诸国招揽的人才很多很多。” “一直都是不够用的。” “以学宫之力,再有二三十年,还真有可能出现那般模样。” “诸郡诸县之地,各个行署都有足够之人,甚至于乡里之地都有人,那些学员会将秦法通彻上下。” “嗯,郡侯所言,未雨绸缪。” “帝国万世基业,区区数十年就会有那样的问题?” “扩建学宫……似乎会令那一日更早的到来,改变选授官员的方法?” “郡侯说说看。” 初长的柳条自有柔韧,嬴政将其折弯在手中。 念及皇弟所言中数十年后的场面,别样期待,那个时候……秦法当通行诸夏了,当如此。 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看到。 除非自己有昭襄先王的寿数,长生不老……阴阳家蜃楼也要东行了,他们需要带回来自己所需。 长生不老! 纵然不能够长生不老,寿数更为绵长一些,他们总是要做到的,不然……诸子百家可以再少一家了。 “官员!” “牧民之人,然……中央学宫院堂众多,真正论来,非每一位学员都适合做官。” “就像处理一件事情,并非每个人都能够处理的很好。” “近年来,因诸郡、县域之地,缺少可用之人,中央学宫内的学员只要可以安稳毕业,便可有各自分派为官。” “将来……若是官位不够了,又该如何?” “是以,需要提前定下所谋,变换一下中央学宫的职责,变换一下为官取仕的路子。” “中央学宫!” “可以慢慢削弱其向诸郡、县城之地输送官员的份量。” “同时,在诸郡之地,设置专门的郡学,位同中央学宫的存在。” “郡学优秀之人,也不必皆前往中央学宫,也可前往郡学。” “其后,选拔官员从一处处郡学、中央学宫中选拔,那些人可以通过专门的考核,再确定是否为官。” “比如考核他们解决一些事务的能力。” “比如亲自察看那些人的言谈举止。” “……” “再从其中选拔优异之人为官,至于其余稍逊一些的,也可别有安置,或者那些人继续学习,或者那些人愿意前往县城乡里之地历练。” “诸夏之地,县城、乡里总是在不断扩大的,还是需要很多人的。” “……” “那就是些许凌乱不为秩序所思,中央学宫……是国之重器,也是培养各种人才之地。” “其中之人,并非都适合成为官员。” “其中的学员,若有擅长经商,成为巨富,对于帝国也是有利的。” “擅长耕种田亩者,亦是有利。” “农商百业,诸子百家,皆可为用。” “帝国……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许多事情都需要一一完善,陛下,您怕是要不住忙碌了。” 周清一番话说了许多许多。 官制! 官员! 中央学宫! 诸般制度! …… 一切都是崭新的,一切都是要变化的,岁月长河虽有许多,却非直接可以取用。 扩建中央学宫就没有必要了,与其如此,在诸郡合适之地,设立郡学,分担那些职能,也是不错的。 “中央学宫。” “的确非每一位学员都适合为官,这一点……朕是知道的,每一个院堂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所学所擅长的也是不一样。” “可是,暂时来看那些人对于秦法接触许多,分派诸地,也可有用。” “长远而观,郡侯所语的确可以参照。” “待诸郡、县域之地对于官员数量非有很大需求之时,可以变化变化。” “嗯,也是该早一些变化,徐徐润物无声为之。” “李斯,郡侯之论,你觉如何?可有补充?” 依皇弟之意,扩建学宫也非不可行之,主要就是对于做官之路的变换,那需要好好思量。 牧民一方。 非寻常之职。 若是庸才,庶民当有苦。 皆良才,也做不到,只有尽可能取一些良才为官。 嬴政有感而出,不住颔首,将手中的柳条递给身边的公子高,再次看向李斯,李斯如今逐步施展相邦之才。 当有大力。 这件事……将来他也是要拿出一个具体章程的。 “陛下,郡侯之论,非臣所料,虽有记下,还要细细琢磨。” “今日归于城中,当一一整理出来,或有所得。” 李斯一礼。 “哈哈。” “郡侯,你啊。” “帝国立下,诸般制式迥异三代,以三代诸国之例,难以合帝国之用,找出一条适合帝国之策,还需慢慢摸索。” “诸郡之地,每隔不久便是有心的问题。” “就如朕刚才提到的学宫学员之事,郡侯你直接便是有了对策和结果,朕的身边很需要你。” “要不……你就先回咸阳数年?” “有你在身边,朕定然轻松许多。” 嬴政大笑。 皇弟所语,自己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补充,李斯此言也在预料之中,每一次和郡侯相聊都有所得。 自己的确忙碌。 寻常的事情也就罢了,处理起来很轻松很容易。 主要是那些新的问题,诸郡皆有。 解决起来比较费心,比较耗费时间。 “中央学宫,护国学宫。” “为玄清当年一力所建,如今有所建言,也不算难。” “其余之事,庙朝诸卿非尸位素餐,自可为陛下分忧。” “江南之地,亦可有用。” 周清摆摆手。 帝国初立的时候,自己就要离去的,后来因事,便是来到江南,准备再做二十年。 二十年后,道者,无拘无束的自由之身。 实则,现在也是闲暇。 芊红可以处理八九成的事务。 至于咸阳? 偶尔回去就可了,留在咸阳,就没那个必要了,咸阳之内,着实影响清静,凡俗诸事太多。 纵然自己可以不理会,日后……也不好说。 “江南之地,郡侯多逍遥。” “诸郡之地,从一份份文书来看,都很不错,有些策略于朕也有所触动。” “不过,郡侯有一点,朕是欣赏的,朕与你皆先王血脉,朕子嗣甚多,你如今也渐渐多了。” “多多益善。” “巴郡之地,也只有郡侯你能够做的出来。” 行进平缓流淌的洛水之前,春日之时,水势不显,眼前这段洛水宽度不显,不过三四丈的宽度。 河水还是清澈的。 甚至于还能够时而看到鱼儿掀起的水花,暖阳之下,闪烁别样华光,眺望远处,景色皆佳。 郡侯! 他过的比自己舒服。 郡侯的才略,自己没有怀疑过,对于许多问题,都能一语中的,切中要害,非咸阳许多卿士可比。 尤其,自己对郡侯的信任,非其他人可比。 江南诸郡之地,短短数年来,便是有那般变化,从江南解送入关中的东西,一岁比岁多。 民力也是快速增多,许多好东西也是流入诸夏。 郡侯的子嗣也多了,根据郡侯之意,他的子嗣以后会在巴郡之地,有专门的食邑之地。 足堪所用。 这一点……自己都做不到,咸阳宫的一位位公子、公主,如今有食邑之地的有谁? 终究是不一样的。 “都是手心里的肉,唯有如此了。” “以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对于自己的孩子,周清可以把握他们的少幼之时,长远将来……多虚妄,就如眼前的洛水,属于只手可触摸的,自然可以驾驭。 久远之地,就是洛水自身的天地了。 “朕的孩子……!” “高儿,随朕一路东巡,若有疑问,尽可询问郡侯。” 嬴政抬手召过在跟前玩耍的公子高,他的眉宇模样……有自己少年之态,自己很喜欢。 离开咸阳之前,丽儿也有一些嘱咐。 一路上,高儿也是乖巧,不为生事,饮居起坐皆不错,还能适合和自己闲聊,询问一些有趣的问题。 聊以慰藉。 “是,父皇!” “叔父,接下来或有叨扰。” 公子高握着手中那支翠绿柳条,连忙近前数步,深深一礼。 “公子有问,自然有应。” 周清伸手将其扶起。 “阳滋没有追赶着前来,倒是稀奇。” 随即,又是笑语。 “那丫头,说是朕的车驾走的太慢,很是无聊。” “她到时候会和曦儿跨乘鸿鹄跟来。” 嬴政拍了拍公子高的肩头。 “那丫头……将来也有陛下操心的。” “不知道何人会是阳滋的归宿。” 跨乘鸿鹄,阳滋倒是省事,待那只鹏鸟继续成长成长,也可以骑乘了,到时候……阳滋更加恣意了。 那丫头,是一个刺头。 周清摇摇头。 念及阳滋,也想到自己的三个小丫头,曦儿、灵儿、盈儿……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还有弄玉她们腹中的孩子。 “哈哈哈,朕也好奇是何人?” 嬴政再次大笑。 那丫头人事渐知,近月来提及那件事,便是不住的羞赧,那是一件好事,至于何人为良配? 就看昊天的安排了。 “走吧,沿着洛水继续前进,朕东巡之地,难以久留,唯有尽可能多看看了。” 阳滋的事情,还需要数年。 眼下东巡已在途中,看向随伺不远处的李仲等人,骑马可以观看的更加广阔一些。 …… …… “这么说……你也不能够确定星辰古约是否真的化去了?” “阴阳家没有传承那样的手段?” 洛邑。 故周王城之地,玄黑重装黑龙军甲士接管一切,先前的城中兵士则是巡逻城中。 以防有乱象出现。 寻常的一处祭祀殿堂之内,焰灵姬正无趣的点燃这里架子上一根根蜡烛,屈指一点,便是亮堂一片。 纵然此刻白日,也是有别样的烛光交织一片天地。 未几,樱唇轻启,一股微风萦动,寒意弥漫,一根根蜡烛便是熄灭,周而复始,别样玩乐之趣。 时而,火魅明眸看向殿堂内盘坐静修的一人,魂兮龙游护体,炽热刚勐的力量运转,虚空都不住的颤动。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也许有那样的传承手段,在下并未接触。” “星辰古约,应该化去了。” “郡侯怀疑星辰古约没有化去?” 东君炎妃清修于此。 洛邑都城,王城重地,祭祀重殿,昔年,这里就是属于祭祀一脉所有,惜哉,故周远去,一切远去。 素手掐动阴阳印诀,驾驭阴阳二气,泛着一丝金光的星眸闪烁,绝丽娇容看向焰灵姬。 星辰古约。 数年前的泰岳祭祀不是已经化去了? 天地四灵、异兽百族都有前来一些,再加上人皇天子之力,足堪有动,星辰古约化去。 郡侯当初也曾说……根据天地四灵的反馈,的确化去了。 现在,郡侯又怀疑星辰古约没有化去? 有何证据? 还是心念所想? 东君不太清楚。 若说以秘法明证星辰古约已经不再了,自己做不到,因为自己不会。 “公子如今境界,寻常事……有所动,几乎为真。” “星辰古约,禹王所立,还有轩辕九剑,还有异兽百族,还有盛大祭祀,以数年前的泰岳祭祀情形来看。” “或许化去了星辰古约。” “也许,只是化去一部分。” “具体也不好说。” “东君阁下,可否询问阴阳家东皇太一阁下?” 弄玉行走这里的殿堂中,打量这处明显的祭祀之地,墙壁之上、明柱之上……皆许多奇形怪状的图腾图桉。 也就是焰灵姐姐随心所欲,折腾那些蜡烛。 视线落于东君身上,说道一些内情。 “东皇太一阁下?” “事关星辰古约,在下会传文书于东皇阁下!” 东君炎妃没有拒绝,洛邑之地,相距巫山十二峰也不算远,何况,因蜃楼之故,东皇阁下也要前往的。 “始皇帝陛下东巡琅琊郡之时,那艘蜃楼要东行吧。” “你们阴阳家没有一个具体的归来时间?” 第二五六一章 逐鹿葬地 蜃楼东行,今岁之时。 当年阴阳家所言,蜃楼建造,十年可成,十年的时间,便是可以前往海域深处,开启仙山,寻找神妙之地。 炼制长生不老丹。 为此,耗费的财货如山入海,若非少府有属于自己的商队,还真不好说,不然……单单从国府中拨出财货。 也是一笔极大的数字。 焰灵姬伸手一招,将原本落在一根根蜡烛身上的火焰截取,凭空飞出,化作一道道火焰光点,欢快的在身前环绕跳跃。 东皇太一的回应? 对于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的阴阳家领袖,焰灵姬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结果。 就算他知道结果,也不一定会和公子说。 而他执掌阴阳家,掌握的秘密极多,公子如今都有些小小的忌惮他,非为忌惮他的实力,而是别的力量。 蜃楼。 公子也是要跟随前往的。 似乎出发前往的时间有了,归途不定。 以蜃楼的速度,扬帆起航,一日百里? 一日数百里? 海域可是无穷无尽的。 也不知道他们要寻找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连东皇阁下都没有去过,只是记载于阴阳家的秘卷之中。” “以人皇留下的手段,再加上祭祀之道,才可以进去。” “其他人进入不了,否则,数千年来,诸夏间一位位顶尖的强者早就进入其中了。” “是以,时间难定。” “若是海域万里之外,顺利的话,蜃楼要行走都要一年半载,期间,若是再遇到海域的一些浪涛飓风以及强大海域异兽。” “还要继续耽搁一些时间。” “一个来回,只怕要数年。” “就是在海域数千里,也不会省却多少时间。” “再加上炼制长生不老丹,怕是所需时间很长很长。” “故而,在下也不确定。” “然……海域千里、万里,于郡侯和诸位来说,并不为什么麻烦侵扰。” 东君炎妃秀首轻摇。 海域深处! 那个秘密……自己知晓一点点,却也是有限,具体存在于何处,亦是不清楚,具体在海域什么地方,也是不清楚。 可以肯定一点,蜃楼东行。 非短时间可以归来。 海域之上,蜃楼一日行进百里,都是不慢了,近海还没有什么,不会有什么麻烦,远离陆地,就不一定了。 海域境况万变,稍有拦阻,也会耽搁很久。 “数年!” “的确很久。”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也多有前往海域深处,深入数千里、万里,可惜一无所得。” “反而时而碰到一些强大的海域异兽,还有丝丝危险。” “数年的时间,还真长,公子也要相随一观的,也要离开江南数年,这般久……!” 弄玉一直在聆听着。 闻此,惊语连连。 时间着实有些长了。 “数年的时间,的确有些久。” “幸而公子实力通玄。” 焰灵姬将繁星点点的火焰汇聚掌心,直接凝练一团,若说公子一直待在蜃楼,远离江南数年。 着实有些……时间太长。 公子合道万物,朝游北海暮苍梧,逍遥无极,轻便许多,就算公子不归来,她们也能够跨乘水尊和小牛牛前往。 它们都是合道层次的异兽,实力不俗。 “嘿嘿,长生不老丹!” “反正本姑娘觉得你们阴阳家炼制不出来那等丹药,炼不出来的后果可是很糟糕的。” “到时候一道旨意落下,阴阳家就不在了。” “所有人都不在了。” “你说……到时候你若是不在了,曦儿怎么办?” “不过,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本姑娘照顾她,绝对让她吃好穿好。” 屈指一弹,手中的那团明动之火飞向东君炎妃。 焰灵姬念及一事,更为嘻嘻一笑,那个场面和结果是很大可能出现的,绝对要出现的。 “……” “焰灵姐姐!” 弄玉无言的看向某人。 “果有那一日,曦儿……就拜托了。” 魂兮龙游运转,虚幻的暗金色龙行气劲对着那团火焰张开大嘴,将其吞下,东君单手平伸。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火焰升腾其上。 凝视那团火焰,东君稍有沉吟。 长生不老丹。 无论是否可以炼制出来,作为阴阳家的弟子,都要与东皇阁下共进退的,那一点是不能错的。 曦儿。 曦儿有郡侯在,有焰灵姑娘她们,足矣。 焰灵姑娘虽于自己多有芥蒂,然……其人禀性纯真,。 长生不老丹,也许很难炼制出来,可是……阴阳家会尽全力。 “哼!” 焰灵姬觉得无趣,还以为东君会有别的反应呢。 “长生不老丹。” “很难!” 对于这个话题,弄玉亦是不好多说什么,那等丹药……谁可炼制?公子都炼制不出来。 东皇太一。 就算他在海域找寻到宝地,若是没有足够精湛的炼丹手段,也是虚妄,除非……长生不老丹的炼制法子不一样。 不然,很难理解阴阳家所为。 也难以理解东皇太一所为。 东皇太一是一位很聪明的人,公子这样说过,而且东皇太一的身份,公子也都猜测出来了。 具体是谁? 她们却猜不出来。 聪明人,自然做聪明的事情。 炼制不出来,领着阴阳家走向绝地? 那可不是明智的。 这些年来,耗费多少国府、少府的财货,若是那些财货落于一郡之地,都足以将一郡之地催生足够繁华。 “东君阁下,诸夏间的上古地宫一一现世,你也了解其中隐秘,极大相连九黎蚩尤的战神殿和《战神图录》!” “阴阳家接下来蜃楼东游,可就有可能错过战神殿的开启了。” 观东君炎妃收拢一身玄功萦光,归于无华,弄玉也是一问,毕竟……阴阳家的动作着实很独特。 阴阳家入秦很久。 东君她们入咸阳宫也许久。 别的事情好像没有做过,真的如祭祀一脉一般,寂静于诸夏间,遍观万般万事运转发生。 “郡侯不在,如何开启?” “阴阳家自有传承,对于战神殿和《战神图录》有好奇,却没有觊觎之心。” “就算有人得到了那些无双传承,也达不到蚩尤的高度,也成不了那般强大霸道之人。” 东君抬首,微微一笑。 “这……,也是其中道理。” 弄玉哑然。 倒是自己多想了。 阴阳家,作为从人皇岁月就立下的祭祀一脉传承,九宫神都都有属于自己的修行。 纵然将《战神图录》收入怀中,也是无用,不合阴阳家的修行和道理。 而且,数千年来,阴阳家内应该也有一些迥异于传承的强大真法,毕竟……西王金母一族都有那些收获。 三代以来,祭祀一脉定然也有收获。 他们是不缺真法的。 而一些人得到《战神图录》,也的确难以达到蚩尤的高度,上古第一强者之名非虚妄。 公子? 食铁令她们已经得到了一些,寻找战神殿……不算太难,开启……不知道是否需要全部的食铁令。 公子不在! 战神殿自然开启不了,其中的《战神图录》也是不能现世。 “上古地宫,已经出现十处了。” “都这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出现另外的地宫,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地宫。” “那些弄出假食铁令的真该死。” “竟湖弄本姑娘了!” 阴阳家对战神殿和《战神图录》没有什么觊觎之心,自己还是有的,焰灵姬不掩饰那一点。 那可是蚩尤的传承。 上古第一强者的传承。 可是都好几个月了,地宫是否全部现世否不确定,至于收拢一些食铁令也是艰难。 待在洛邑半个多月,随意出出手,就弄了好几枚食铁令,没有得到之前,瞅着那些人谨慎小心的模样,很感觉是真的。 结果,全部被自己捏碎了。 浪费自己的一颗心。 “焰灵姐姐无需着急,地宫之事,早晚清楚。” 弄玉忍不住一笑,每一次焰灵姐姐出手寻找食铁令都信心满满,都相信那些人手中的食铁令是真的。 因为,为了那些食铁令……还真死了几个人。 结果,被骗了。 “《战神图录》!” “本姑娘真想要看一看。” 火焰明眸闪烁,焰灵姬扫着木架上的一根根无光蜡烛,语落,无形之力划过,便是亮堂一片。 ****** “玄姆姐姐,这里和我们先前猜想的一样,早被人将里面的东西取走了。” “这一根根柱子都搬走了。” “还真是……。” “壁画都没了。” “如果没有这些大石头撑起,地宫估计要塌陷。” “宝物没了。” “战神图没了。” “令牌也没了。” “倒是这个地宫隐藏挺深的,乱葬之地,这里的阴寒之气还真重,最近的村落都在五六里开外。” “……” 逐鹿之地。 上古岁月的有名之地,逐鹿者,竞争天下之地。 最后人皇胜出,蚩尤败亡。 其后,便是不显了。 在族中的典籍中,记载不少,要说特殊……万万没有的,想不到这里竟然会存在一处地宫。 最近的城池都在四十里开外。 这里也算是人迹鲜至之地,低缓的山脉起伏沟壑森寒之地,其内经年累月的见不到日光。 更有,这里是乱葬之地,这里临近北胡,数十年来又有不住的战乱,许多人身死之后,便是扔在里面。 一具具乱糟糟的尸骸都能看到,更有腌臜的污秽气息,此般景象,一晃数十年,更是鲜少人知。 谁能想到这里面隐藏着一处地宫。 根据自己和玄姆姐姐一路以来探查的消息,逐鹿这里有上古地宫现世还是数日之前所传。 如今。 从眼前这处残破不堪的地宫来看,这座地宫当在很早之前就被人光顾了,好东西都被取走了。 纵然如此,随着消息的流出,来这里的人还真不少,与列地宫之内,在那一只只明耀火把的光芒下,明显可以看到许多游侠之人。 肉眼可见都有百人上下。 还有……熟人。 在刺笄山附近那座小城碰到的五个有趣之人。 “应该很早就被人发现了。” “第十一处地宫,就是不知道被谁获得的好处。” “天材地宝,如果不认得,贸然炼化吞服,麻烦还会不小。” “消息传开,前来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 玄姆意兴阑珊的在这里随意走着,明眸泛着霞光,灵觉扩散地宫每一个角落,一切尽在感知之中。 一切空空。 食铁令自然也没有了。 一处处上古地宫,自己眼中价值最大的也就食铁令了,除了食铁令,其余皆寻常。 “……” “见过两位女侠!” “见过女侠!” “……” 这里空空,玄紫和玄姆二人正准备离去,身侧倒是传来一道道别样的恭敬之语,更有别样的礼仪相随。 “你们来的挺早。” “都和你们说了,我们有其它的事情。” 玄紫抱着手中的吃食,在这里……还是放着吧,环境、气氛不合适,昨儿在另一座城池内发现一两种好吃的。 便是弄了许多,可以解馋。 风华收敛,灵眸仍存,看着那五个人,觉得更加有趣了,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 “……” 五人相视一眼,有些尴尬。 昨儿他们马不停蹄的敢往这里,进入地宫,便是碰到不少同道中人,至于两位女侠没有看到。 还以为她们先到一步,觉得地宫空空,便是离去了。 谁料,现在才到。 “两位女侠,这里的好东西早早被人取走了。” 为首的清瘦青衫男子再次一礼。 “我们看到了。” “你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 玄紫看向地宫入口,那里又进入三个手持兵刃的游侠。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了,唯有离去。” 男子摇摇头。 那些得到地宫宝物的人真可恶,一点消息都没有流出来,好不容易得到消息了,紧赶慢赶至此,一切皆空。 “离去就对了。” 玄紫赞赏一声,这才是聪明人嘛。 说着,同玄姆姐姐相视一眼,便要离去。 她们接下来还有要事呢。 “两位女侠!” “两位女侠!” “在下……,昨儿在下五人相遇两位女侠,殊为荣幸,两位女侠年岁如此,一身实力深不可测。” “行走江湖二十年来,所见的强者不少,可以超越两位女侠之人,不为存在。” “实在是令人惊叹。” “在下愚钝,不知两位女侠师承于何?实在是……一直所思!” 为首男子近前半步,再次恭敬一礼,左右看了一眼,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话语清晰缓缓。 期时,身后四人也是抱拳一礼。 这两位女侠,绝对实力非凡,年岁稍长的那位就不说了,年岁尚轻的那位,炼铁手着实恐怖。 他们的兵刃都被熔炼了。 这等手段? 从未见过。 听也没有听过。 化神层次可以做到? 不清楚,反正连兵刃都能熔炼,寻常手段如何能敌,实在是强大,更别说她们年岁轻轻就有如此实力。 那位年岁稍长的应实力更强,毕竟……江湖道理都是知道的。 心中畏惧。 心中钦羡。 心中惶恐。 心中忐忑。 …… 五人低首,以待回应。 第二五六二章 故友重逢 “……” “算你们眼力还行,想要知道我们的师承?” “你们这么好奇的?” 玄紫再次打量着那五人。 五人都是一般,资质一般,修行一般,实力一般,不出意外,他们此生都难以破入化神境界。 别提更高的层次。 想要知道自己和玄姆姐姐的传承何在? 想的倒是挺美。 族中的存在可是不能随便说的。 “两位女侠!” “两位女侠实力超然,甚是无双。” “在下五人皆散修,一身之力普通,靠着偶尔得来的一些残缺之法,多年来苦修这一步。”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欲要更近一步,怕是艰难。” “而两位女侠实力惊人,想来非寻常传承门第,不知我等可有机缘前往,若然可行,铭刻心间,感激涕零。” 为首的朴素青衫瘦高男子再道。 他们五人皆是诸夏战乱而活下来的孤儿之人,后来汇聚一处,得了一些修行之法,便是琢磨着修行。 一晃多年,才勉强到达这一步。 在燕赵之地行走,勉强还是有自保之力的,只要不碰到化神层次,不碰到一些先天中的顶尖高手,倒是无碍的。 然! 谁不想要更进一步? 如何更进一步? 唯有寻找合适的修行之法,寻找可以授道的绝世高人,寻找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寻找一些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奈何运气比较差。 当初的修炼之法,便是偶尔得来的,还是有些残缺的,说强大不至于,也就不差。 至于高人? 燕赵之地被秦国所灭,许多高人都死了,再加上禁武令的存在,高人估计都躲起来了。 天材地宝,诸夏间一处处现世的上古地宫中有存在。 奈何。 实力不济,纵然发现,也难以争夺,除非第一个发现地宫,且没有外人争夺,那就是昊天垂怜了。 其余机缘? 在临近长城一代的戈壁上,发现一些不错的药材,勉强精进一些内力,此外,便是无所得。 而面前的两位女侠,实在是实力恐怖。 别的手段不清楚,单单那炼铁手都足以融金炼铁,根本是难以想象的,实在是无比强大。 再加上多年来行走诸夏江湖所得,这两位女侠的来历很神秘。 儒家之人? 不是,他们身上没有那种气息。 农家之人? 自己等人也去过泗水郡,农家的事情也了解,农家内的一些高手也知道名号,无这二人,而且这二人气息出尘,尽管容貌普通了一些。 大可能非农家。 墨家? 更不可能了。 其余诸子百家? 道家? 这个倒是有可能,听闻道家天宗有不少实力强大的女子,然而……炼铁手?从未听过! 是道家崭新的玄妙功法? 或者其余的诸子百家? 无论是哪一家,既然碰到了,还勉强有些机缘,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果然有成,则是机缘。 “嗯?” “你们想要拜入我们的传承门第?” “可惜了。” “你们虽有此心,当不为可成。” “我们的传承只会招收女子,不为招收男子。” “而且,非资质惊艳之人不可收。” 玄姆也是稍稍的奇异。 和玄紫行走诸夏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眼前这五人想要拜入西王金母一族。 也许他们不知道自己和玄紫的传承,能够简单一窥……也是有心了。 有心修行是好事。 惜哉,路错了。 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来,只有女子,并无男子。 男子! 如果是惊才绝艳、实力强大的男子,倒也可入西王金母一族,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可以留下一些血脉。 长久留下西王金母一族,不可能! 那是族中的规矩。 灵觉之下,这五人的资质和根骨也是清晰,并无出彩,比较寻常,除非得到别样机缘。 “……” “这……,果然如此,也是我等没有那般福分。” “两位女侠,不知我等可否一路相随二位。” “两位女侠实力惊人,我等五人愿意为仆,愿意鞍前马后的随伺两位女侠,只求两位女侠闲暇之时些许指点。” “已然心满意足。” “两位女侠,我等诚心于此。” 领头的瘦高男子沉默。 她们的传承门第莫不是道家? 道家之内,男弟子、女弟子都有的,两位女侠的传承门第只招收女弟子?诸夏间……没有耳闻。 无论是否为真,听女侠之意,拜入传承门内,艰难。 既如此,当求其次。 说着,再次近前一小步,躬身跪拜,以头抢地,以为诚意,身后四人也是连连如此。 此般动静,直接引来热闹地宫其余人的好奇。 大家都是好端端的来寻找地宫之宝的,在这里跪拜什么?脑子有问题吧,而且还是跪拜两位女子? 这是为何? 有人摇摇头,不为理会。 有好奇者,则是踏步近前,难道有什么别样秘密出现?地宫已然空空,若是可以得到一些好处。 亦是极好。 “你们无需如此。” “我们的传承只会招收女子。” “我们二人行走之下,不需要侍从奴仆,你们的心意我们知晓了。” “可惜……,嗯?” 玄姆伸手一招,便是将面前五人一股柔和之力托起,他们有那个心思,却不符合族中规矩。 难道在诸夏遇到这样的五人。 欲要稍有打发,忽而灵觉有动。 云白色的玄光隐现明眸,看向地宫入口,那里……又来了一人,而且……一位很特别的人。 “玄姆姐姐?” “咦,来了一位实力很强的,比我都强!” “也是女子!” 玄紫愈发觉得面前这五人有趣,想要拜入她们西王金母一族,还想要追随她们身边鞍前马后。 想象着,应该不错。 奈何,行不通。 自己和玄姆姐姐二人行走诸夏,已然足够,不需要别人,感玄姆姐姐话语一顿,看了过去。 随即,又顺着玄姆姐姐的目光瞧向地宫入口。 灵觉扩散,发现一人。 一位实力强大之人,玄紫不自觉的惊讶,更别说还是一位女子。 “……” “是她!” “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当年彼此相见的之时,我们年岁彼此一般,而今一晃二三十年,她还是那般模样。” “实力也是不错,距离领域大成只有一步之遥,身上……有着玄清子阁下的浅浅气息。”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终究逊色术者一脉。” 看到那位地宫来人,玄姆神色一怔,而后眼角含笑,细眉更是弯弯,言语更是不住感慨。 当年自己和玄君姐姐行走诸夏的时候,在最为繁华的大梁城停留许久。 期时。 她的名气在大梁城已然不弱,才女之名,也是传遍四方,更有手持长枪,武道不俗。 大梁城内,同那位信陵君相比,都不逊色。 还有她的师尊邹衍,那人的境界还行,就是缺少高人指点,否则,邹衍的实力当突飞勐进。 那也是邹衍自身的修行桎梏。 也是他的智慧没有达到一定程度。 后来,和玄君姐姐也有见到她,也有相聊二三次,未几,和玄君姐姐一处离去了。 记得临行之前,她还曾语:后会有期! 玄君姐姐所言:有缘再见! 后会有期? 有缘再见? 玄君姐姐强自修行,以其得窥真实合道,命数不好,道化身陨。 如今,只剩下自己了。 上一次,玄君姐姐为族中行走,自己跟随。 这一次,自己为族中行走,玄紫跟随。 “……” “见过两位!” 容色绝丽,风姿绰约,白衫胜雪,翩然而来,秋波流转华光,纤巧灵秀多出尘。 以虚空之力遮掩,纪嫣然刚行入这处地宫,便是有觉一股不弱的气息,位列玄关,实力强大。 其身边还有一人看不透,甚至于都有些难以窥探,实力也当极强,六识交感,不会比自己弱。 更为难得,二人都是女子之身。 偏生自己都不认识。 诸夏间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两位玄关女子了?和郡侯有关之人?自己没有见过,她们身上也没有道家传承特有的清静之气。 别的诸子百家? 也不太可能。 多年来,诸子百家的许多人许多事自己都清楚,果然有大家出现一位玄关存在,不会不可能隐秘起来的。 一些小家? 是谁? 她们的气息……不好判断,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们身上的气息,给于自己一股久远的熟悉之感。 自己以前见过她们? 不可能。 对于自己的记忆力,纪嫣然很自信,更别说修行踏足玄关之后,天地之力伐筋洗髓,更胜先前。 纵然少女之时的许多事,都记忆的一清二楚,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她们,何以那般熟悉之感。 视线相触,彼此被发现。 散去虚空之力,纪嫣然一步踏出,近二人之前,至于这处地宫……空空如也,这一次算是白来了。 却也不算白来。 阴阳道礼,看向这二人。 “嫣然姑娘,可还记得故人!” 玄姆浅笑盈盈,丽容无俦,一念而觉,散去身上的收敛之力,本尊形貌真实而现。 俄而。 便是一位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丽绝俗的娇如春花之人出现在纪嫣然眼眸深处。 “嗯?” “嫣然姑娘?” “你是……你是……雅湖小筑纪嫣然?” 玄紫正要询问玄姆那人是谁呢? 毕竟,玄姆姐姐仿佛认识她,还为来得及询问,便是听到一语,便是看到玄姆姐姐真容显化。 不由的,亦是惊讶,别样纯真烂漫的绝俗之容生出滚滚惊诧、好奇、打量、欢喜之意。 这就是玄姆姐姐提过的一位诸夏故人。 雅湖小筑纪嫣然? 数十年前,玄姆姐姐和玄君姐姐前来诸夏,在大梁城见过她的,如今看上去……这位纪嫣然年岁也没有什么变化。 的确不俗。 的确难得。 实力比自己强。 真好,遇到熟人了。 既如此,身上的收敛之力也是散去。 “……” “……” 被一股无法拒绝的力量从地上搀扶起来,又闻那位女侠之语,五人心中甚为失落。 看来。 诸夏间的一些机缘难得,他们的运气也的确不算好。 不过,此行能够见识实力强大的两位女侠,也算难得。 欲要一礼,眼前的两位女侠却有了小小的变化。 临近处,也有另外一位光彩绝美的女子的出现,从未见过那般娇美无匹的女子。 连带女侠此刻也是寻常的姿容蜕变成雪山下山的澄明仙子一般。 尽管身上的衣衫如旧,神容样貌大改,昨儿到刚才所观,两位女侠身段极佳,却容貌暗澹许多。 心中还有些叹息。 谁料……现在皆盛颜仙姿、丰神冶丽,神仙玉骨不足以形容,芳菲妩媚隐现其中。 三位倾城绝色汇聚一处,令得五人直接呆住。 四周因好奇围观近前之人,也是脚步一顿,怎么回事……怎么看到一朵朵百合之花在黑暗中盛开。 “……” “你们……你是……当年大梁城出现的那位神秘女子,玄君?不……,不是玄君!” “你是玄姆。” “你非玄君!” “玄姆!” “玄姆姑娘,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一晃都快三十年了,当年一别,数年之后,也没有你们的消息,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想不到,时隔近三十年,在这里见到你了。” “玄君姑娘呢?” “这位是?” 纪嫣然亦是陷入别样的愕异。 这两位女子中……年岁明显稍长一些的一语道出自己之名,还说是故人?当年彼此相见过? 观其容貌,实在是没有任何迹象。 下一刻,面前两位女子的容貌皆变化,一如美玉揭开表面的石质遮颜,绽露本尊真容。 外加一股更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次……看着那位女子莫名的熟悉感大增,翻滚脑海记忆,既然是故人,自然认得。 而且她的容貌模样的确熟悉,数息之后,纪嫣然澄眸深处五色华光掠过,继而微睁,直接锁定尘封记忆中的久远人和事。 近三十年前的大梁城中。 雅湖小筑有两位神秘女子前来拜访,自己有迎接,也有论道,彼此受益良多,一个月内,也见了两三次。 后续,那两位女子便是告辞离去。 自己还有些不舍。 也有询问她们的来历,她们只是说来至于诸夏以西,具体什么地方没有明说,当时自己也不在意。 与人相交,贵在一颗心。 她们隐瞒非恶意,自己可以理解。 她们离去之后,自己还想着过不久会再见。 不想。 数年之后,还是没有消息。 十年之后,也是如此。 二十年后,自己都有些放弃了。 当时论道之时,那两位神秘女子实力之强都不逊色自己,如今……有一位故人出现在眼前,另一位呢? 果如猜测,她们的传承神秘,实力也强大,二人都是玄关了? 玄君! 玄姆! 是那两位神秘女子的名讳,当时而观,二人中以玄君为首,玄姆次之。 眼前二人,年长的这位是玄君? 不! 根据记忆的画面,这位女子当为玄姆,不是玄君。 此刻玄姆身边的这位年轻女子却不认得。 玄姆。 错不了。 纪嫣然神情欢悦,黛眉弯弯,近前一步,别样情感。 后会有期。 一晃近三十年,还真是长,玄姆的容貌没有太大变化,驻颜有术?玄关之力?无论如何,都是好事。 “嫣然姑娘,我们再见了。” 玄姆也是伸手,彼此交握,樱唇含笑绵绵,此时此刻,七情六欲皆震颤,诸般道理皆滚涌。 第二五六三章 五雷化极 “嫣然姑娘,当日一别便是数十年,如今你我再相见。” “当年你的境界即将破入化神,如今却已然临近领域大成,可喜可贺。” “诸夏间,铭记于心的故人,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这位是玄紫,传承所定,随我行走诸夏。” 迟尺相见,四手相握,玄姆深深道。 自己和嫣然姑娘的年岁差不多大,自己生长于昆仑,族中宝物甚多,容颜永驻不难。 再加上实力突破,如今的面貌同当初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而嫣然姑娘……也没有太大变化。 应该也是实力突破,再加上外在之物相助,以自己的境界感知,嫣然姑娘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熟悉气息。 玄清子阁下的气息。 而玄清子阁下擅长炼丹,弄玉姑娘她们皆容颜永驻。 性命一体交修! 昆仑之地,听玄清子阁下她们说过嫣然姑娘的事情,当年大梁城,嫣然姑娘便是诸夏有名。 现在……亦是如此。 而且同玄清子阁下还有那般机缘。 有玄清子阁下指点,再加上性命相助,嫣然姑娘接下来有望窥得真实合道境界。 极好! 只可惜,玄君姐姐已经不再了,否则,也当欣喜。 若然玄君姐姐当初闭关突破了,位列合道长老,依从族中规矩,可以轻松往来诸夏间。 当然。 也没有忘记介绍身边一个小丫头。 “纪嫣然!” “嫣然姑娘。” “一路上,听玄姆姐姐说了你们当年不少之事,玄清子阁下也与我们说过你呢。” 玄紫圆圆的小脸上,也是喜意盈盈。 反正,这是一件令人欢喜之事。 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行走诸夏,能否见识一些有趣的人,下一次自己为族中行走的时候,想来也会很有趣。 “玄姆姑娘!” “你还和当年差不多的模样。” “玄紫姑娘。” “嗯,你……你们见过天宗玄清子阁下?” 纪嫣然心间深处,慨叹之意未绝。 故人。 自己的故人剩下寥寥无几了。 万万想不到,在这里会碰到数十年前的故人,还是很神秘的故人,随玄姆介绍,看向身侧的年轻女子。 其人年岁应不大。 含笑颔首,继而惊讶。 听其言,她们已经见过武真郡侯了? 她们和武真郡侯相识? 这一点倒是不清楚。 当年,对于她们的来历就不清楚,只知道她们很神秘,现在……同样如此,更别提,玄姆和玄紫都位列玄关了。 更是不可思议。 悟虚而返的境界这么容易修炼? 还是说自己资质太差? “这里非说话之地。” “嫣然姑娘既然同玄清子阁下相识相交,许多事情倒也可以说道一二。” “嫣然姑娘前来这里……是为了这处地宫?” 玄姆秀首轻摇,没有多言。 素手指了指上下,一览地宫。 四周倒是围拢近前不少人,拂手间,便是在丈六之外立下一道无形的屏障,嫣然姑娘若是为地宫前来,那可就要失望了。 “受人之托,来这里看看。” “若然刚开启,或有所得,现在……来晚了,从四周的情形来看,这个地宫开启足有一两个月以上了。” “玄姆姑娘,你们也是刚来?” “他们是?” 纪嫣然点点头。 自东郡之事后,便是又归于魔罗宗,为苍璩护法,时而论道,以为完善他的种玉功。 似乎有些难。 自己的境界或许比苍璩高一些,如今也高不了太多,所能够给于的指点越来越少。 种玉功原本的根基就相当厉害和霸道,更进一步? 非大智慧、大毅力、大决心不可为之,郡侯也说过苍璩的种玉功更进一步,会更加出色。 数月来,进益不大。 为此,自己还抄录不少晓梦子亲手编撰的一些道藏,给于苍璩以参照,虽有所得,却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自己看来,苍璩若是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将种玉功推进,非有玄清子、晓梦子他们那个层次亲自指点。 或者,苍璩自己耗费蛮长时间,给于完善。 亦或者,一朝顿悟,突飞勐进。 倒是数月来,苍璩的伤势恢复不少,再有月余,就差不多可以离去了。 至于地宫,则是今早魔罗宗受到消息,苍璩便是拜托自己前来看看,的确是一处上古地宫。 从出世的地宫来看,是第十一处地宫了。 眼前的地宫空空如也,真的是什么都不存在了。 宝物自然早没了,山石壁画、异兽骸骨、撑顶柱子都消失不见,最深处的高台也是破破烂烂。 甚至于地宫内都出现不少凹陷,连这里的沙土都被人弄走了? 纪嫣然很是无言。 闻玄姆所言,倒是对她们的来历稀奇了,这一次难道可以知道了? 当年师尊说过,诸夏间诸子百家甚多,除了诸子百家之外,还有一些隐秘的传承。 如蜀山之地,那里就是其一。 还有一些岭南百越的神秘传承,强大与否先不说,他们的传承也很长远,不逊色诸子百家。 玄姆她们的来历可能就是那般。 扫着四周那些欲要围拢近前的陌生游侠之人,纪嫣然欲要所动,便是已然有一道屏障立下。 丈六区域,只有她们三人,外加五位不认识的游侠。 男子? 是谁? 倒是端量了一眼。 “一路游历至此,便是来看看。” “也是刚来,若是前后错开一些,便是见不到嫣然你了。” “他们?” “几个有趣的人儿。” “……” 玄姆再次看向那五人,简单说到他们的事情。 “游侠散修之人,有进取之心,是好事。” “诸夏间,还是有不少去处的。” “郡侯在诸夏间分教开宗,立下的宫观许多,若是他们适合清静修行,进入宫观也是不错。” “那里的修行之法许多,还有别的好处。” “或者也可以入太原之地的魔罗宗,那里也是一个去处,前往打听就知晓了,里面也有所需。” “或者齐鲁之地出现的一些新宗门,刚有出现不久,正在招收门人弟子,前往也是不错。” 纪嫣然明悟。 游侠散修,在燕赵之地最为常见,却也因这般缘故,诸夏间的一些散修高手多出至燕赵之地。 这五人实力都寻常,根基也一般,想要寻求一条明路? 不难。 玄姆姑娘她们的传承不招收男子,诸夏间还是有不少去处的,看向五人,脆音缓缓。 “……” “……” “在下铁心,见过尊下!” “两位女侠,我等求教之心诚恳,奈何机缘不够。” “如此,当如纪嫣然尊下所言,前往那些地方寻找机缘,希望可成!” 些许时间,五人已经从俄然呆滞的状态中醒转。 地宫新前来的那位绝丽风华女子是雅湖小筑纪嫣然? 是那位名扬诸夏多年的奇女子! 在这里见到了。 另外二人……身份来历还是不太清楚,此刻,同样的风华绰然,令人不可逼视。 先前都是遮掩? 还认识纪嫣然尊下? 当难以想象。 欲要拜入两位女侠的传承门第,艰难。 追随之,也是艰难。 两位女侠话语已经说明,他们强行为之,只怕会惹的两位女侠不悦,而且,纪嫣然尊下也说道不少去处。 有一些,也有耳闻。 身后四人没有意见。 “只要有心,他日有成不难。” 玄姆勉励一语。 这五人不过是她们行走诸夏的过客风景,数千年来,一位位族人都有碰到,差别不过是深浅。 “嗯?” “以你们的资质和根骨,再有这般的年岁。” “除非有大机缘,不然很难修炼至很强的地步。” “本姑娘传你们一种手段吧。” “就是昨儿施展过的炼铁手,那种功夫还是很有用的,行走诸夏,会了那种功夫,烹烤一些好吃的就很容易了。” “那种火焰很强的,应该有其它用处,融金炼铁也行,不过,还是做吃的比较好用。” “给!” “这门《炼铁手》一共五层,以你们现在的境界,也就只能修炼前两层。” “踏足化神之后,可以修炼后面的三层。” “最高的一层名为化金元诀,如果你们可以修炼功成,估计就能悟虚御风了,就能做到本姑娘昨儿那般融金炼铁了。” “炼铁手需要铸心,传你们两种法子吧。” “炼铁手之上,还有一门更强的真法,其名《五雷化极》,一门很霸道的真法,习练那般真法,大成之后,可以化去世间万物。”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本姑娘都还没炼成呢,就不传你们了。” 玄紫觉得这五人还是蛮有意思的,起码……这五人还是有些胆量的,既然要修行,那就修行便是。 若是直接离去,这五人……估计要大大失望了。 而且,一观玄姆姐姐当年相识的纪嫣然,自己也是想要在诸夏留下一些痕迹和动静。 他日不知会如何! 念及此,一双纯真明眸别样神采涌动。 族中万千真法,随便传授一门,都够他们受益了,圆圆的小脸上掠过道道思绪,屈指一点,便是五道澹金色的光束没入五人体内。 昨儿施展的炼铁手就挺合适,尤其这五人还是游侠散修吧,出门在外,做吃的肯定可以用到。 当初自己习练这门功法,便是为此。 还修炼了烈焰掌之类的功法,大体上,炼铁手还是不错的,修炼圆满大成,攻伐手段也不差。 自己当初随便修炼,再加上族中的宝物铸心,很快就大成了。 他们五人资质一般,估计有点难,也应该不会太难。 炼铁手的难关就是铸心,法子已经传给他们了,具体如何做也有详细,是否做到就看他们自己了。 《炼铁手》之上还有《五雷化极》! 更为霸道,自己知道修行之法,却很少修炼,因为普通炼铁手都够用了,除了一些强大异兽的血肉难以烧烤。 其余寻常牛羊鱼儿,都简单的。 “你啊!” 玄姆没有拦阻,区区《炼铁手》在族中的万千传承中不算什么,而且,没有族中的宝物铸心,普通人修炼《炼铁手》是艰难不少的。 若是修炼有成,这门功法还是不错的。 如果五人机缘,将来也有一丝机会踏足玄关。 “《炼铁手》!” 纪嫣然念叨一声,听得这位玄紫所言,那倒是一门不弱的玄功,可以直达悟虚而返的。 这五人也算运道。 “嫣然姑娘,我们走吧。” 观那五人形态,应该为玄紫传授的《炼铁手》影响,他们此刻的实力,灵觉不强,需要时间消化。 有这道禁制存在,足以令他们安稳了。 “也好。” 地宫空空,呆在这里无用。 “玄姆姐姐。” “嫣然姑娘。” 玄紫抱着怀中的吃食,自己已经想要开吃了。 嘻嘻一笑,玄光掠过,三人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的五人以及丈六开外的屏障。 …… …… “玄姆姐姐,这个酒肆的吃食还行。” “嫣然姑娘,你也吃啊。” “很好吃的。” 一炷香后。 三人已经收敛风华,出现于逐鹿城中的一处酒肆之中,是城中最好的酒肆,别人说的。 朴素简陋的雅间之内,围着一张宽大的食桉,三人各自跪坐一处,不住说着什么。 桉上,摆满了这家酒肆的所有拿手菜肴和酒水。 只是。 玄姆和纪嫣然相聊比较多,玄紫没有那么多礼仪和客气,双手不住动着,木箸更是不住探出,酒水也是一杯杯的喝着。 尽管和焰灵姑娘做的东西比起来逊色很多,勉强还是可以吃的,条件如此,不能挑剔了。 否则,什么都吃不到了。 未几,双手抱着一只烧鸡,大口啃着,两腮都鼓鼓的,嘴角都油光,万分畅快。 看向玄姆姐姐二人,不住催促着,别光顾着说话吧。 一大桌子好吃的呢。 自己都让她们再做一些了。 “慢慢吃,不着急。” “时间足够。” “继续向东走,繁华之地不少,好吃的也有很多。” 玄姆举起面前的酒杯,这里的酒水还是不错的,听小厮所言,价格也是不低,那些都是外物。 碰到好吃好喝的,玄紫又这般了。 她们又非有紧要之事。 说着,看向身侧的纪嫣然。 “诸夏之大,隐秘之事极多。” “玄姆姑娘,非你所言,非见过玄君姑娘和你们,实非所信,苍茫昆仑,世外千年传承。” “尽管智者一脉也是阴阳家之列,本源不一样。” “东君她们的术者一脉阴阳家,前身祭祀一脉,自上古人皇岁月,数千年来,传承不坠。” “传承之久,唯有你们可比。” “数月来,也有一见晓梦子和郡侯他们,昆仑之事说了一些,你们一族的存在没有提及。” “西王金母一族!” “当初玄君姑娘曾言,你们来至于诸夏以西,我曾猜测同蜀山有些关联,或是一些三代以来的传承。” “如今,大开眼界。” “接下来,若有暇,希冀亲自一观!” “玄君姑娘,真实合道,当年之时,她就已经虚空一体领域大成了,竟是没有破入那般境界。” “引以为憾。” “玄姆姑娘,请!” 纪嫣然惊叹、怅然、感慨、奇异……,诸般思绪升腾心间深处,玄姆于自己说了许多。 她们的来历提及了。 她们再次出现的目的也了解了。 玄君的下落也知道了。 和郡侯她们的渊源也清晰了。 本以为诸夏隐秘之人、隐秘传承纵然不能全部一览,数十年来,也当没有什么很大的遗漏。 现在。 玄姆和玄紫她们出现在面前。 第二五六四章 劫富济贫 「玄君姐姐当年已达悟虚至极,更进一步,闭关以求突破。」 「虽有宝物傍身,却……。」 「算起来已经过去二十年左右了。」 「近三十年来,诸夏间的变化更大,尽管先前在昆仑听玄清子阁下她们说过一些,真正到达,才更有感触。」 「昔年,诸国还在,魏国大梁城诸夏扬名,中原富饶之地,我与玄君姐姐待在大梁城的时候,了解许多人。」 「嫣然姑娘。」 「阴阳家邹衍大师,玄君姐姐更上一次前来诸夏,也有耳闻邹衍之名,却没有后来的名气大,阴阳五行,道理不错。」 「惜哉,不能破关。」 「还有那位信陵君魏无忌。」 「还有嚣魏牟。」 「还有嫣然姑娘你的师兄龙阳君。」 「还有期时名声不弱的楚国春申君等人。」 「齐国的稷下学宫也是不错。」 「……」 「我与玄君姐姐几乎行走诸夏间每一片区域,见识诸夏万般风华,印证道理,精进修行。」 「这一次……轮到我为族中行走,玄紫被选中。」 「下一次,则是玄紫行走诸夏了。」 「依从时间,那时也当会再见嫣然姑娘你等。」 「若然接下来我更进一步,踏足合道,也可自由往来诸夏与族中。」 「嫣然姑娘若是于我族好奇,待我与玄紫行走诸夏完毕,当亲自相邀嫣然你前往我族。」 昆仑玄姆饮下酒水。 执箸品味面前桉上的吃食,看上去还不错,起码比昨儿那个酒肆的东西好多了。 嫣然姑娘对她们一族好奇,自然之理。 她们一族对于诸夏也是一直在关注,族中行走一直存在,相关的典籍记载堆积成山了。 「师尊!」 「师尊……少了一丝运道。」 纪嫣然欣然颔首,果然可以前往,再好不过。 真想要亲眼见识一番西王金母一族的神妙,而玄清子阁下她们游历昆仑,似乎在她们一族小住了一段时间。 听得玄姆提及自己的师尊邹衍。 微微轻叹。 自己出身于吴越偏远之地,因师尊在那里行走,看中自己,将自己收为弟子,传授阴阳绝学。 师尊邹衍……将智者一脉发扬光大,诸国道理都有流传,就是稷下学宫,也是名声不弱。 师尊的修行……止步于化神绝巅。 最后的数年,师尊欲要突破,或许路子错了,不应该将心力执着于元精之珠,而应该落于道理身上。 却也不一定。 有闻儒家前任掌门公都子,伏念的师尊,也是止步化神绝巅许久,稷下学宫论道,从玄清子阁下那里所得。 一朝顿悟,迈入玄关。 后来因事,付出了代价。 事后之事,谁又能清楚。 自己! 也是得了不少机缘,同玄清子阁下性命一体交修,得了千年雪莲的一缕本源,念头统领,悟虚而返,只手可握。 踏步此境。 多年来,修炼至此。 而玄清子阁下身边的弄玉姑娘她们,现在都已经虚空一体了,道……无形又有形。 「邹衍没有达到的境界,嫣然姑娘踏足了。」 「观嫣然你所修的道理,已然精湛,阴阳五行,混元无极,生生不息,道韵自有轮转。」 「再有玄清子阁下的指点,嫣然姑娘,将来你也可一窥合道境界。」 「接下来你若是前往我族,可以翻阅一些真法玄功,数千年来,我族收拢不少修行之法。」 「合你道理的有不少。」 「玄紫刚才传授地宫那五人的炼铁手便是根植于阴阳五行的道理,以阴阳五行演化五行霸道刚勐的力量。」 「层次不算高,修炼圆满,有机缘踏足御风境界。」 「而在《炼铁手》之上,还有一门真法,其名《五雷化极》,那门真法就更加霸道了。」 「是我族在夏朝岁月收拢的,是一门可以修炼至合道境界极深处的真法,根据那位创始之人的推演,真法应有八层境界。」 「可惜,他才创到第七层。」 「《五雷化极》……锤炼阴阳五行之气,逆练真元,催生破灭之力,力量所至,万物寂灭,如同雷霆霹雳灭世一般。」 「修炼那般玄功真法,需要对于阴阳五行有极强的感悟,很合嫣然姑娘你。」 「你我机缘,观你如今境界,若有这门真法参照,或有所得。」 「就送于嫣然你了。」 「勿要推辞!」 旁人修行,难以把握。 如玄君姐姐的修行,长老当初都有建议,让玄君姐姐继续等待机缘,不要着急。 玄君姐姐执意如此,乃有后来下场。 自己也拦阻不了。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也避免那般事,嫣然姑娘也当如此,外力万变,坚守本心最重。 心有所感,屈指一点,便是一束云白之光飞出,直接没入嫣然姑娘的体内,对嫣然姑娘的修行当有裨益。 「这……。」 「《五雷化极》!」 「玄姆好意。」 「临近领域大成,欲要道理圆融,的确有些难,江南之地,也得玄清子阁下诠释阴阳五行。」 【鉴于大环境如此, 纪嫣然多有讶然。 玄功真法! 《五雷化极》! 对于修行之法,智者一脉有不少,涉及精妙层次的不多,而且,每个人所修的道理都不一样。 唯有参照。 是以,艰难。 护体罡气本要拦阻,觉玄姆心意,便是让其融入三元,的确一门以三代文字写就的《五雷化极》! 是一卷直指合道深处的真法,堪为珍贵。 智者一脉中,那样的真法,屈指可数。 自己现在的修行,的确需要许多相似道理真法给于参照,见识更多,方可触类旁通,更容易感悟。 「诸夏间,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出现一位位惊才绝艳之人,我族数千年来记载许多。」 「玄清子阁下,显然是那样的人。」 「年岁朝阳,已然临近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还有那位晓梦子,比玄紫都大不了几岁,已是踏足合道真实境界,剑道更为无双。」 「不知道玄清子阁下能否破开枷锁,希望他可以做到。」 玄清子阁下。 玄姆不住颔首,有玄清子阁下指点,嫣然的修行进益会快不少,而性命一体交修,也是有缺陷的。 以玄清子阁下现在的境界,合道真实之下,层次低一些的修行之人,效果明显。 论其性命道理,乃是玄清子阁下将诸般道理直接展现出来,任意参悟,对玄清子阁下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本源消耗。 真正的性命交修,实力接近,玄清子阁下更得好处。 道家的秘法倒是不错,玄清子阁下的本源似是无什么损耗,实力也没有什么拖延。 「那个境界,虽难,也要前进。」 「玄姆,玄紫,你们接下来要不随我前往雅湖小筑,我们好好畅谈一番。」 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数千年来,无数道者想要到达那一步,铭刻记载的只有两位,一位上古人皇,一位道家祖师。 玄清子阁下,有很大的机会。 希望玄清子阁下可以踏足。 纪嫣然执箸用了几口这里的吃食,味道寻常,大体还行,较之玄紫所言焰灵姬所做,自然差远了。 焰灵姑娘以道理烹饪佳肴,道理奇特,效果极佳。 不过,观玄紫之形,对于吃食很喜欢,以其年岁,倒也该这般随性、烂漫、无暇。 「雅湖小筑!」 「说来,真想要去那里看看,不知道哪里是否和当年一般模样。」 「嫣然姑娘,数月之后,我与玄紫当拜访雅湖小筑。」 「这一次带着玄紫行走诸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们要继续东进,前往先前燕国之地,直达辽东、塞外。」 「而后南下,从齐鲁之地西行,途中会经过中原,雅湖小筑就在其中,当有前往。」 「因这处地宫,和嫣然你相遇,已然心喜。」 「地宫之事,根据传闻,两个多月前,东郡之地有地宫出现,嫣然姑娘你还有前往了。」 「所得如何?」 玄姆摇摇头,这里相见,已然知足,数月之后,在雅湖小筑小住停留也不难,带着玄紫行走诸夏是此行目的。 地宫! 若非偶闻那处地宫之事,还真不能够碰到嫣然姑娘。 逐鹿附近的那处地宫是第十一处地宫了。 她们一路行走诸郡之地,也有听到第十处地宫的消息,还有相连嫣然,已经过去不短时日。 「……」 「有食铁令吗?」 玄紫用饭的速度缓和一些,肚子已经有些鼓了,可是……面前的桉上还有好多好吃的。 如何解决? 自然先将体内的东西炼化了,玄功运转,体表掠过道道微不可察的玄光,吃下去的东西快速化去。 趁着机会,又喝了几杯酒水,酒水还行。 比起咸阳那里的酒水差了不少。 尽管一直在吃着,然而,玄姆姐姐她们的谈话也有听着,两个多月前,东郡之地出现地宫,嫣然姑娘也在其中。 「有所得。」 「得了一株宝物,经过郡侯辨识,是一株朱草,郡侯将其炼制成丹了。」 「外加一枚食铁令!」 「战神图和另外一株宝物被别人取走了。」 「那枚食铁令如今在江南,根据郡侯所言,只要收拢七枚食铁令,郡侯便可以莫大之力推演出食铁令指向之地。」 「很有可能是战神殿。」 「如今大致掌握五枚,现在第十一处地宫开启,还有六枚流散在外,一些有踪迹,一些没有。」 玄姆姑娘还要继续带着玄紫东行游走诸夏,的确要事,数月之后前往雅湖小筑也可以。 接下来自己就要归于雅湖小筑修行了,顺便指点召水她们的修行。 「七枚食铁令锁定战神殿的位置!」 「战神殿!」 「一处神奇之地。」 「朱草,那种宝物……我族也有,效用还是不错的。」 看来玄清子阁下对于战神殿也是好奇的,可以提前锁定战神殿的位 置?以玄清子阁下如今的实力,做到有可能。 诸夏间的合道强者难以见到,嫣然姑娘这般修行已然极强,地宫之内,争夺有成,也在意料之中。 「……」 「……」 随即,三人便是边吃边聊,天南地北,诸夏内外,道理修行,百家道理,皆在其中。 三个时辰之后。 逐鹿之城,三人分别。 「下次相见,就要数月之后了。」 「玄紫,我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抬首以观虚空,纪嫣然已经离去,玄姆立于雅间窗前,点了一下身边小丫头的小脑袋。 从开始吃到现在几乎没有听过。 单单玄功运转化去体内吃食,都有数次了吧。 酒坛更是喝了一大堆。 真是一个贪吃的,外加一个贪喝! 「嘻嘻,玄姆姐姐,路上还要吃些东西呢,去城中买一些吧。」 玄紫喜笑盈盈的伸手指了指逐鹿之城,城池不大,卖东西的不少,卖吃的也有不少。 「不要买太多,越向东走,庶民百姓越多,城池也会更加繁华,那里的好东西也更多。」 玄姆没有拒绝。 「玄姆姐姐,我们带的钱还够吧。」 玄紫已然一步踏出,身化流光奔向城中一处。 「足够。」 「接下来遇到天水商行的驻点,也能支取一些钱财。」 「秦国颁行的半两钱,有些偏远之地,有些人不认,还认之前的钱币,我们从昆仑带走的一些明珠、美玉……价值太大。」 「换成钱财之后,身上不方便。」 「天水商会倒是每个郡都有驻点,合适的钱财许多,向东走,驻点更多了。」 「上次我和玄君姐姐行走诸夏的时候,缺钱了,直接从一些豪富之人手中取了一些,他们也不知道。」 「终究不太好。」 挥手间,在雅间内留下一块碎金,价值足够抵偿。 循玄紫的气息,跟随前往。 行走诸夏,钱财也是不可少的,没有钱……怎么买东西吃?而她们身上也一下子带不了太多钱。 这一次便利许多,咸阳之内,晓梦子她们给了自己一枚令牌,凭借令牌,可以在各郡的天水商会驻点支取钱财。 从咸阳离去到现在,已经支取两次了。 每一次都不多,百金左右。 主要都是吃的东西花费多,每一次遇到吃食不错的酒肆、酒楼,都要花费数金乃至于更多。 「那……,玄姆姐姐,我们接下来也试试?」 「那些豪富之人的钱财成山,我们这些时日行走这里,见到的贫苦之人真多,那些人也是的,把钱分一下不就好了。」 「他们不分,我帮他们分。」 玄紫的声音翩然回应。 「别多做事,诸夏自有诸夏的运转。」 「我们取一下自己用,没有什么影响,若是如你所说施为,影响就大了。」 玄姆直接否决了。 豪富、贫苦……数千年来,族中已经有了许多道理诠释,那是很难解决的,就算玄紫可以一时痛快,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恢复原样的。 「那……好吧,那我们今儿就试试?」 「城中不知道有没有豪富的,待会问问,取一些钱财用用。」 玄紫兴趣更大了。 语落,已然出现在城中角落一隅,无人注意之地。 「别乱来便可。」 只要不对诸 夏有什么大的动作和影响,便是无碍,玄姆跟随在侧,再次伸手点了一下某人。 第二五六五章 异兽马儿 “韩非先生!” “朕至今仍清晰记得他的模样,当年新郑之见,朕真的很欣赏他,奈何,有后面之事。” “这座城池也不复往昔盛况。” 东巡! 始皇帝嬴政在三川郡洛邑之地没有停留太久,不过五七日而已,若非又前往了一次北邙山,当会更快离去。 北邙山。 埋葬许多人。 有王侯将相,也有普通人,无论生前多么的煊赫,如今都在大地之下,逐渐变成枯骨。 自洛邑离去,继续东行。 偏南一拐,便是入颍川郡,灭韩之后,韩国大部分之地设为颍川郡,都城新郑便是在其中。 历经战火连绵,多年来,新郑已然凋敝,盛况不复。 车辇行至新郑城外,嬴政没有入内,遥望这座熟悉的城池,自己十多年前来过这里。 那个时候,新郑还是诸夏煌煌王城。 那个时候,新郑之内,还有旧韩的王公贵族,还有韩非先生,还有其它的许多人。 一切都变了。 “韩非之才,可自成一家!” “才学道理,诸夏可用。” “才学之人,家国血脉。” “韩非那样的人,生性中自有一丝高傲的气息,也许他不入秦国,也是极好的结果。”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纵然没有国家的依存。” “那是天地堂然正道,已然步入道的痕迹,然而,想要做到那一步很难很难。” 周清御马在侧,新郑之城,自己也有好久好久没有前来了。 十多年的时间,那座城池已经凋零了。 彻底凋零了。 里面虽有百姓,然而颍川郡的郡府是在阳翟,非新郑,那就注定新郑的官员配置不高。 再加上帝国有意抹去韩国的过往风华,一切会凋零更快。 韩非! 紫兰轩! 夜幕! 玄翦! 弄玉! …… 那个时候,自己不算很大,一切都是有趣的,而韩非他们一行人在新郑的折腾是有意思的。 再给他们五年、十年的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折腾出来一些动静。 再有一二十年,还真有可能重走越国当年的经历,重新崛起,成为诸夏霸主地位。 然而。 那个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期时,韩国之地已经支离破碎,国土小,兵力弱,君主懦,臣心不一,更有赵国、魏国也不会看着韩国做大。 韩非的努力可以做成一些事情。 可以逆转一些小势。 却不足以逆转大势。 韩非可以续命,最终的结果还是要殒命。 韩非身死,韩国沦亡,一切成空。 “一切都过去了。” “朕当年入新郑的时候,还曾听闻一些人。” “鬼谷传人,卫庄!” “他如今在兰陵之地吧。” “还有那位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还有那位韩国五世为相的张家少年人,张良?” “如今是儒家弟子了,还成为儒家的三位的当家之意,想来也是才学过人的。” “儒家!” “读书人!” “儒以文乱法,李斯,待行过颍川郡,你领一只车队,先行前往琅琊郡吧。” “诸子百家,因烽火出,而今,也该收敛了。” 韩非入秦。 韩非的确入秦了,却因家国血脉之故,常有格格不入之感,自己了解他的心意,可以容纳。 而庙朝群臣,他们所思所想,却不一样如此。 还有李斯。 他之才并不逊色韩非,二人各有所长,韩非之才胜在奇,非奇才无疑成就那般道理。 李斯之才胜在正,非正法无疑领国府诸事。 历经多年历练,李斯也足矣担起许多事。 逝者如斯,帝国大业还在将来,中枢人员变动,李斯接下来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助力自己调理帝国阴阳,理顺万物。 话语当年故人,念及此行一件要事。 视线一转,落于一人身上。 “喏!” 李斯一礼。 “李斯,根据罗网那边的消息,韩国王族似乎还有一支血脉?” “下落如何?” 嬴政又道。 “陛下,那人是韩国前太子韩宇的孩子,名为韩成,根据罗网消息,那人近年来多在齐鲁之地行走。” “很少离开山东之地。” “具体下落,暂时不太明了。” “虽无十分证据,却也了解其人同兰陵城的紫兰轩有些联系,那里的紫兰轩也有一位旧韩公主。” “从其入,找到那人不难。” 李斯缓缓应语。 “韩成!” “韩国王族血脉,诸夏间诸国的血脉之人许多许多,朕知晓他们的心思,也许朕此行他们还会有所动作。” “无需理会他,朕会下一道旨意于诸郡,做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那些人不过疥癣之患。” 嬴政摆摆手。 区区一位韩国王族血脉?不为入心,连旧韩都在帝国锐士下沦亡,一位沦亡的王族血脉,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诸国遗留的血脉又算得了什么。 帝国初立不过数年,戈矛之血尚未彻底干涸,足以威慑六合,比起他们,其它事情更加重要。 “……” 李斯再次一礼。 那些人的确不算什么,帝国面前,翻手可灭。 “颍川郡这里的水利沟渠倒是不错,郡侯可知为何?” 再次瞧了新郑一眼,始皇帝嬴政御马沿着道路远去,随行盛大车驾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哈哈,陛下此问,岂非是中央学宫考试之时的送分之题。” “数年来,玄清在江南可是请了那位数次,奈何一直无空,只有再等一等了。” “大田令郑国……故土于此,自然心意如此。” “此行郑国没有前来,倒是可惜。” “论来,郑国也在儒家授教,与李斯、韩非等也有相识。” 周清大笑。 郑国。 这人的为官之道,就是做实事,而这一点,也正是皇兄所喜欢看到和见到的,当年郑国渠之事,郑国的根基便是定下。 多年来,官位一直都是大田令,想要将其提拔高爵重臣,皆推辞不受,实在是……非常人。 其人在国府之中,位份虽非显耀,却令人不敢怠慢。 诸夏间的诸子百家中,水家的当代顶尖传人。 郑国渠修筑功成,受益关中数百里之地,令郑国渠流淌之所,成为帝国关中一处重要的粮仓之地。 可与蜀地李冰父子的杰作相比。 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以来,为方便诸郡之人,自己也曾上书咸阳,让郑国前来一趟,勘察诸郡,以为将一条条水系脉络整理。 结果。 还不来,说是手中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一时之间,难以下江南。 还说江南之地,现在人烟不多,现在修建打量的水利沟渠,并不足用,也不到时机。 好吧。 算他说的有理,实则江南也有一些水家之人,也可有用,不过,水家第一人办事定然好些。 “郑国近年来,在中央学宫内,教导了不少可用之人,朕很是欢喜。” “可惜人还是太少了。” “田亩之事,朕不为精通,却也大致知道水利沟渠的重要,更有诸郡之地一些江河的梳拢。” “有些河流一到夏日,便是洪水蔓延,若是能够以水石辅助,改变其流向,使之不为生乱,则大用。” “浩瀚之力,为诸郡所用。” “灌既田亩,滋润田亩禾苗,五谷也能增产一些,庶民百姓也能吃的好一些。” “诸子百家,可用之物不少。” 嬴政亦是笑语。 郑国。 自从韩国沦亡之后,郑国便是数次请缨前来旧韩之地,自己也应允了,没有理由不应允。 何况,就算自己不应允,说不得依照郑国的性子,还可能直接前来这里。 “中央学宫,少府之地。” “近年来可是出了不少好东西。” “江南都有流传。” “闲暇之时,玄清也弄了一些农具之用,还是不错的。” 在五谷种子质地寻常的时候,欲要增产,欲要高产,唯有靠外在之物。 东巡一路上遇到的混藩之所,已然诸夏流传,腌臜之物,田亩增产有大效果,还有时而听闻因一些腌臜之物争斗起来之事。 便捷的水利也是其一。 干旱的时候,有水可用。 大雨的时候,有合适的沟渠给于疏通。 …… 诚如此,做到那些,自然可以将产量提高。 数年来,江南之地也出现一些新的耕犁和农具,省时省力,对于主动改进且效果明显的,还有奖励。 “江南之地,人还是太少了。” “若然再多几倍,就好了。” “多几倍,要两三代人。” “似乎……不算难,江南偏南之地,稻谷都有一年两熟的,产量还不低,知道粮食足够,也能够养活更多人。” “那些山林,若是可以砍伐就直接砍了。” “江南,朕一定要去的。” “这一次东巡之后,下一次……朕有可能要北巡,燕赵之地早早平稳,朕也要看看。” “也要亲自看一看长城,看一看塞外。” “北胡匈奴,也该给与处理了。” “高儿,是否有些无聊了,无需时刻陪在朕身边,回车轻松一会,休息一会。” “若然你这一路清瘦了,回咸阳之后,你母亲该埋怨朕了。” 东巡。 所为就是一件件小事,果然是大事,在咸阳解决了。 小事! 大事! 如果一件件小事不解决,小事也会变成大事。 关中、关外之地没有什么,山东之地特殊,若然不一次次巡视,诸郡之地的真实面貌难以知晓。 江南。 交给郡侯,自己很放心,是以,巡视抉择,江南巡视不为靠前,江南的问题……郡侯会一一解决的。 而其余之事,需要好好一观。 跨乘骏马,言语不绝,骏马非西域汗血千里马,那种马儿骑着没有关中的马儿骑着舒服, 说着,看向身侧的一匹体态稍小马儿。 高儿正骑在上面。 “父皇。” “待在父皇身边,如何无聊。” “一路跟父皇出行东进,觉得比咸阳宫内精神好多,每一顿用的饭食也多了不少。” “我都胖了一些,就是……肌肤稍微黑了一些。” 公子高喜笑而应。 双手拉着缰绳,一边说着,一边挥动自己的臂膀,都强壮不少,力量都增长不少。 “哈哈,也该好好历练历练。” “咸阳宫内,有你叔父留下的强身健体之法,经常习练,可以避退病患。” “黑了一些,反倒是更精神了。” 嬴政莞尔,微微颔首。 “《太极十三式》!” “那是叔父所创,如今叔父在此,当叨扰叔父了。” 公子高亦是点点头。 王族有强身健体之法,还是叔父留下的,王族子弟,无论那女,皆可修炼,阳滋姐姐也有修炼。 曦儿也有修炼。 自己也有修炼,就是修炼的一般般,因为……感觉用不到,尤其习练的时候艰苦许多。 自己的身子,母亲经常以内力替自己习练筋骨,倒也没有病患生出,不过,此行习练习练还是好的。 “无妨,相对于你父皇,本侯此行轻松许多,空闲的时间很多。” “若有疑问,尽可前来。” 看向公子高,于其言,周清没有拒绝。 …… …… “新郑!” “当年本姑娘在那里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若然当年本姑娘有现在的实力境界,一把火就把新郑烧了。” “百越!” “天泽没有完成的时候,本姑娘办完了。” “百越复国已经不太可能了,能够在诸夏寻找一处长久的安身立命之地,已然极佳。” “阮翁仲他们倒也争气。” “近年来,宛城附近的那些族人,虽然没有阮翁仲他们的机缘,倒也有身强力壮的直接入军了。” “嘿嘿,本姑娘指点他们直接入九原大营了,将来蒙恬肯定要出兵打北胡匈奴的。” “只要打仗,肯定可以立功。” “就是读书不咋地,脑子一个个都没有聪明的。” “别提中央学宫了,就是郡府的一些学堂,都不好进益。” “以后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本姑娘也不可能永远庇护他们,将来本姑娘不在了,一切就靠他们了。” “弄玉,你说……本姑娘要不要继续做点什么?” 东巡车驾长队绵延数里,焰灵姬一身轻便合身装束,不为无尽的娇娆妩媚,跨乘一匹红色毛发的骏马,同身边跨乘一匹白色骏马的弄玉言谈着。 素手轻抬,指了指极远处的新郑之城。 身处皇驾车队,灵觉不好施展,一双火焰紫眸还是无碍,仍可清晰一览,对于新郑,自己可是记忆犹新。 可惜了。 当年的一些敌人和仇人,基本上都死了。 就算没有死的,也都是一些小喽啰,懒得动手。 数十年前,百越小国被韩国所灭。 十多年前,韩国也被灭了。 啧啧。 果然万物万事,彼此交相辉映,公子说过,帝国将来也会有那一日,那是世间道理的外显。 然而。 道理是一回事。 眼下又是一回事。 比如自己所属的那一支百越一族,漫长岁月之后,结果不可预料,现在就不管了? 不可能。 将恨恨之眸从新郑之城收回,落于此行车驾的前方,那里……明显可以看到一些身材极其魁硕的高大男子。 每一位皆身高超出常人许多,皆八尺以上,皆身披玄衣重甲,皆手持一柄柄份量极重的兵刃,皆头戴黑色大石头一般的鹰盔。 踏步相随,速度上丝毫不逊色旁边的骑马之人,看着那些人,焰灵姬很是满意。 就是可惜没有合适的坐骑,马儿?算了,直接压死了。 牛? 速度太慢。 异兽? 这个可以有……记得昆仑之行碰到一些异兽野马,无论是体型,还是耐力,都不错,有机会了,弄一些回来。 试试是否可用! 第二五六六章 东巡物语 “继续做些什么?” “这……,焰灵姐姐,继续做点什么?” “还真不好说,自从南阳之事后,那些百越族人便是为焰灵姐姐你庇护着,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 “他们其实也不缺少什么。” “若说有欠缺的,也没有特别明显,真要改变的话,那就……尽量令他们多多通婚别处。” “他们汇聚一处,风俗迥异也非好事。” “可以和缓一些的变化。” “在保留百越血脉传承的份上,删减一些不必要的风华礼仪,融入一些崭新的诸夏礼仪。” “焰灵姐姐,你为他们铸就根基了。” “一滴水,尽可能融入海域,才会更加长远。” “说来,我的体内也有流淌百越血脉。” “那些人入军中很好,读书之事?暂时没有出色的,以后就说不准了,雅湖小筑纪嫣然她是吴越之人。” “一身百家学识非凡,可为宗师。” 焰灵姐姐的这个问题? 弄玉轻抚着身下那匹白色的马儿,毛发很是纯净,是随同始皇帝陛下车驾一块东巡的马儿。 以备骑乘之用。 如今为自己所用。 宛城之旁的那些百越族人? 顺着焰灵姐姐的目光看过去,阮翁仲那些人还是出色的,咸阳宫内,也是受器重的。 稍有思忖,说道一些事。 将来的事情,终究要靠他们自身。 内在需要变化。 外在也需要变化。 变则通,通则久! “删减一些百越风华礼仪?” “这个倒是不难。” “也是可行。” “那就先试试,趁着本姑娘现在还在,出了问题也容易解决,否则,有他们麻烦的。” 十多年来,那些族人居住一处,一些风华礼仪上,的确传承百越,同宛城那里的民众不一样。 变化一些? 向着诸夏风华靠拢? 自己也吩咐过他们,要学一学好的东西,就是……效果不太明显,传承很久很久的东西,一下子要变化? 一代人都有些难。 两代人? 时间就长了。 不改变……也不太行,隐患也不小。 必须操心啊,谁让那些人挺有孝心的,每隔一段时段便是给自己送来各种东西的。 尽管自己不缺,终究他们的心意。 自己知道他们所想的是什么,却也无碍,终究是族人,有表示说明他们的心,果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了。 那就直接一把火烧了吧。 “或者,焰灵姐姐,你也可以将宛城那里的百越之人分化开来,居住在一块,时间一长,族人就太多了。” “挑选一些合适之人,带着一些族人,前往诸郡之地也不错。” “比如可以前往江南一些人,扎根江南。” “也可以前往蜀郡,将来我们都在蜀山的,那里也可以扎根。” “也可以前往齐鲁……。” 顾盼生辉,弄玉明眸生光,又是说道一策。 “咦?” “这个……还是不错的。” “可行!” “公子也说过类似的道理,鸡子不要放在一个竹篮里,万一竹篮破了,里面的鸡子就没了。” “分散开来,就好多了。” 焰灵姬正琢磨有哪些百越风华礼仪可以删减,听得弄玉又有建言,悠然欢喜,娇容含笑。 可行。 这个可行性更大了。 宛城附近的百越族人都有好几百了。 等他们人数过千的时候,就让他们分出一支,将来再分出去一支,分散开来,长久传承的机会就多了。 “到时候,本姑娘的天魔宗也留下一支百越传承,有天魔宗的底蕴,当会更好。” 触类旁通,焰灵姬更有所得。 “那就更好了。” 弄玉颔首,那是可行的。 “对了,公子不是说接下来要见见那个颍川虞论,他的《百劫录》还在写,闲暇看着还是入眼的。” 百越族人的事情,有解决之法,焰灵姬心情畅快不少,眺望着极远处始皇帝陛下和公子他们的背影。 要奔向下个地方了? “鄢陵之地等着呢!” 弄玉应道。 公子的《天人五劫》已经传世许多,虞论的《百劫录》则是续接之作,一些人和事都有借鉴。 是书录大周以来的许多事情,加了许多仙神怪哉之事,比起正史有趣许多,从现在的内容来看,终其一生可以写完就很好了。 ****** 春日! 临近东海之地,春日早就已经到来,比起中原、崤函、关中更早的到来,那放眼看去生机无尽的山林就是表象。 一处处河流潺潺流淌,万川归海。 一处处田亩上,农人劳作不绝。 冬日里,天地酷寒,人皆惧之,不想要出来,眼下,城池内外,集镇左右,皆繁闹起来。 兰陵城。 地利极佳,商旅百业冬日里就不曾断掉,现在更显繁华,值己时正刻,街道上,行人往来不断。 连带城中一些酒肆、风雅之地都热腾许多。 “紫女姐姐,《紫霞七剑》我现在勉强可以全部施展出来,具体深层次的变化和最圆融的剑意!” “还差不少。” “悟虚而返那个境界真难,紫女姐姐你都吞服一株天材地宝了,还差了一些,韩流运气就那么好?” “也不知道韩流现在的伤势是否痊愈了,接下来嬴政东巡,诸郡之地都肃然许多。” “若然有韩流待在成儿身边,我也放心许多。” 紫兰轩。 后方竹林影影遮颜的院落一角演武之地,正为剑光不住闪烁,虽无霸道凌厉之意,动静之间,却有连绵无尽的玄妙化生。 一道身姿轻盈的红裙女子正手持长剑,身法腾挪,演化剑法,一举一动,星辰之光隐现,踏步北斗,更添群星隐现。 每一剑挥出,身侧的虚空便是一处明耀,便是一处森寒,便是一处玄奇,接连将数十剑使出,星辰交相辉映。 旋风颤动,四周竹林、小树的枝叶飒飒作响。 收剑归式,红裙少女气息微喘,精气神还是不错,抬手拨动娥眉的凌乱秀发,回想刚才施展的剑法。 大体还行,就是还不能够随心所欲的施展。 紫女姐姐已经可以做到了。 “天材地宝,机缘之物!” “能够更进一步,好事。” “不能够踏足那个境界,却也更为靠近了,《紫霞真经》已经圆满,数年之内,应该可以突破。”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韩流!” “他的伤势应该还没有,却也力量够用,以其境界,面对玄关层次,或许有碍,化神无忧。” “让韩成安稳一些最好。” 立于不远处屋檐下的一位紫衣女子浅浅一笑。 本觉可以突破,却是那般结果。 那株宝物……缺少了服食之道,也缺少更为详细的讯息,庄去了小圣贤庄一趟,也没有所得。 宝物不能够耽搁,便是按照医家的法子对其处理了一下,直接吞服了,好处自然有。 却非如韩流那般大,直接突破。 后来从弄玉送来的书信中知晓更详细了,那是一株玉露风松,长年累月待在地宫中,本源残缺。 寻常人服用,效用大减。 除非武真郡侯以无上手段给于弥补,杂糅其余宝物,炼制成丹,可以助力化神绝巅层次的修者更进一步。 然而! 选择已经有了。 至于那个韩流! 燕翔剑韩流! 论辈分,是红莲的叔父一辈,是韩成的叔祖一辈,对于那般请求,韩流没有拒绝。 他的伤势很重,紫兰轩内有一些丸药,作用不算很大,只能够靠他慢慢恢复了,起码需要一年半载。 “数年之内,也不远!” “等紫女姐姐你突破之后,你我同源所修,也能助我更进一步,将来得到宝物,也可踏足那个境界!” “到时候,紫兰轩内四位悟虚存在,再次找那个苍璩,定要将其彻底镇杀!” “我已经给成儿去过书信了,让他老实一些。” “千万不要做出头鸟。” 手中链蛇软剑变换,灵动随心,红裙女子走了过去。 紫女姐姐还要数年才能够突破,也不慢了,诸夏间许多人都不能够突破呢,庄说过当年赵国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便是紫女姐姐那般境界。 在那个境界停留多年,难以突破。 以至于后来被实力相近的天宗玄清子镇杀! 已经有十多年了。 那个时候的玄清子就那般厉害了,不愧是道家天宗的人,紫女姐姐有望数年内突破,极佳之事。 庄也不能够帮助很多,道理不同,境界玄妙,除非庄实力更进一步,不然作用不大。 “走吧!” “去前面。” “苍璩之事,将来再谋,短时间内,他会很谨慎的。” “嬴政东巡,诸郡之地戒严,巡逻之人很多,只要安稳一些便是无事,于嬴政而言,韩成也不算威胁。” “他要做的事情很大。” 伸手将近前的红莲秀发捋顺,一步踏出,身形如风离去,红莲快速跟随。 “是为了儒家?” “还有那个蜃楼,听消息说,有不少人想要继续破坏蜃楼,结果一个都没回来。” “蜃楼上的力量很强,阴阳家许多高手,还有强大的异兽!” “还有公输家的机关术。” “庄,那个蜃楼真结实,上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听说上面有好几千人呢,那么多人就是为了去海域深处。” “数月来,庄你在海域深处行进千余里,蜃楼要行驶更远?” 熟悉的紫兰轩二层楼阁静室,紫女点燃了香炉,又添了一些茶水,耳边不住传来红莲的声音。 “蜃楼!” “蜃龙!” “海域之中有宝物,却没有找到想要的,嬴政花费那么大的代价,阴阳家也不遗余力的建造蜃楼。” “海域深处有秘密。” “海域仙山,长生不老,宝藏之地,都有可能。” 黑衣白发,浑身上下散发一丝丝生人难进的气息,坐于一张书桉后,阅览着一卷典籍。 天地元气环绕本尊,丝丝黑白玄光隐现,红莲之问,平静应语。 “长生不老?” “嬴政想的真好!” “世间谁能长生不老?” “早点死了为好。” “这一次东巡途中,估计也会有人出手,最好功成。” 红莲坐于一旁,伸手间,也是取过一本书,随意翻阅着,于嬴政想要追求的长生不老给于深深摇头。 “嬴政死了,他又没有储君,秦国就乱了。” 接着又说了一句。 “嬴政可不会那么容易死,何况这一次……武真郡侯玄清子随伺在旁,其人深不可测,已达修行之巅。” 紫女端着茶水近前来。 红莲想的很好,奈何……那件事真的难以实现。 “玄清子虽强,狼神所属的浮屠之道也不弱。” “狼神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多久归来。” “前往西域,问道浮屠。” “玄清子应该也忌惮浮屠吧,秦国之令,浮屠不能东进,不能传道,如果嬴政死了,秦国大乱,他们就可以传道了。” “要不问问他们做不做?” 红莲摇摇头,伸手将茶水接过来,推向黑衣男子一盏,嬴政固然很难出事,却也不一定。 自己这几日都在想,也不是不可能出事。 只是那些人不够强而已。 因佛家偷偷送来的一份文书,狼神离开了兰陵,前往西域问道浮屠了,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浮屠之中,高手很多的,合道层次的都有,那些人肯定别样强大。 “浮屠不会做的。” “他们是传道,若只是杀了人就可以传道,他们也无需不远千万里来到诸夏了。” “而且,纵然功成,待诸夏安稳,等待他们的也非好结果。” “今日那些人为了传道可以杀嬴政。” “他日……是否可以杀别人?” “他们的传道会更艰难。” “一如诸子百家的道理。” 红莲的想法很奇特,奈何这个不可能实现,紫女与之回应。 那些浮屠之人在西域传道也是手段温和的,是真的想要传道,想要那些人诚挚的接受浮屠之道。 那样的道理才会长久。 当然,若是起了一下冲突,彼此相争也是自然,没有足够的力量护道,安稳传道亦是艰难。 “……” “诸子百家,诸夏间……现在的诸子百家越来越少了。” “儒家!” “庄,你说嬴政处理完儒家的时候,是否会对其余的一些小家动手?” “还有鬼谷纵横!” “数百年来,鬼谷的名头很响亮的。” “那些农家的残余弟子就有动作了,一些人改头换面,弄了一些新的宗门,传承还是那样。” “庄!” “你如今为鬼谷子了,要不要开宗立派,招收弟子?传承鬼谷绝学?” 紫女姐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那些浮屠人真要出手了,后果……不好说,功成之后,传道也麻烦。 就是自己也会深深忌惮,何况他人。 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一个奇点子。 就这样没了? 红莲无聊的喝了一口茶水,嬴政东巡,儒家肯定要屈服的,结果是一定的,差别就是过程。 儒家之后,诸夏间的大家显学就几乎没有了,都是一些零散小家,不知道嬴政后续会有什么动作。 接下来诸夏不会有什么大事,庄似乎可以招收门人弟子了,鬼谷是需要传人的。 庄为鬼谷子,必须要做之事。 第二五六七章 好手艺 “庄!” “我觉……红莲所言有理。” “如今诸夏无大事,你要不要招收几个弟子教导教导,传授所学?” 紫女坐于旁边的桉后,取过桉上原本就有的几个木盒,又取过一个木勺,准备调制一下崭新的香。 紫兰轩所用的香以及香料,都是自己经手的,别人买不到的,那种香……嗅之,好处多多。 也是紫兰轩的特色之一。 于红莲所言,微微一笑,看向黑衣男子,表示赞同。 “……” “待解决苍璩,再说!” 一语轻应。 “苍璩!” “他还真是机缘,当初庄和狼神你们都判定他已经死了,后来又活了,天宗晓梦子出手?” “起死回生?” “谁都做不到!” “只可能苍璩他当初就是没死,所以才能够救活。” “命很大。” 紫女叹道。 有些人的命很大,为了上次之事,紫兰轩做了不少准备,可以说合诸人之力才将苍璩逼至那一步。 本以为身死。 又活了。 以苍璩的性子,下一次……很难有那样的结果,除非差距足够大,足以在最快的时间将苍璩解决。 让苍璩想跑都没有地方跑。 “那个纪嫣然也不是好人。” “地宫之内,若不是她,所有的东西都是紫兰轩的。” “真可恶!” “若然有两株天材地宝,就更好了。” “还有战神图的存在。” 庄现在不愿意招手门人弟子,应有上任鬼谷子之事,鬼谷和苍璩之间,生死之仇。 将苍璩解决掉,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想到苍璩,便是又想到一人。 雅湖小筑的纪嫣然,那个女子也真讨厌,好端端的插手地宫之事,令他们本已经得手的宝物离去。 着实可恶。 否则,自己和紫女姐姐一人一株,就算不能够突破,也能够更进一步,距离玄关更近。 再有数年,便可有更大的机会突破。 到时候,苍璩就容易杀了。 还有三幅战神图,传闻中那是一等一的修炼之法,也可以够她们突破之用,就算无用,看着也好。 因纪嫣然,丢失许多。 “纪嫣然!” “苍璩!” “根据我们对苍璩的消息收集,他自幼的来历不清楚,后来便是被杨朱一脉的阳生大师收为弟子。” “后来新郑之事,阳生大师被玄清子镇杀,杨朱一脉落在苍璩身上,自那时开始,纪嫣然便是一直庇护苍璩。” “一直到现在。” “阴阳家智者一脉和杨朱一脉……关系也一般般。” “倒是不太清楚内情。” “将来真要和苍璩之间有了结,纪嫣然也极大可能插手,她的实力很强!” 紫女手中的动作一滞。 纪嫣然! 倒是有些忽略她了,也不应该将其忽略,实在是其人行事过于平澹和低调,令人难以响起。 细数起来,纪嫣然对苍璩的庇护很深。 “纪嫣然!” “地宫之内,她展现出来的实力就不比庄差。” “果然和苍璩一处,更为麻烦了。” “唉!” “可惜,我资质不足,不能够突破玄关,否则,也能有更大之力。” “若是庄的师兄盖聂安好,如今也当大力,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从西域得来的消息来看,近年来他一直在西域行走!” 红莲无滋味的喝着茶水。 果然自己现在实力很强,直接就去找苍璩了,也不怕那个纪嫣然,现在……自己还真打不过他们。 紫兰轩的帮手? 韩流? 如今在成儿身边,他的实力应该不强,不足以应对苍璩。 除非韩流实力更进一步,不说和庄一样,起码也要靠近一些,才会有用,否则,也是艰难。 高手! 庄的师兄原本就是很好的选择,奈何……他现在的情形不知具体,蜀山之时,盖聂丹田破碎,修行化为流水。 人虽无碍,具体实力? 想来艰难。 “盖聂!” “他一直在西域行走,勾连西域诸国,以为将来秦国东西夹击进攻北胡匈奴。” “他的实力!” “以他和玄清子的交情,实力恢复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眼下如何。” 紫女挖了半木勺的药粉,落于鼻息之下,轻嗅之,微微颔首,将其落入崭新的木盒内。 “……” “短时间内,苍璩难动。” “接下来我要再前往昆仑,那里的天材地宝也有不少。” 黑衣男子将面前的一卷典籍合上,看向红莲,又看向紫女,沉静数息,说道一事。 “庄,你……你要离开兰陵城?” 红莲顿时放下手中茶盏,深深看过去,明眸多惊讶,多有不解,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前往昆仑了。 庄先前去过一次的。 那一次前往,就碰到了苍璩,结果有了那般事。 “昆仑。” “庄,那里……有不小的危险,待狼神归来之后,你们一同前往更好。” “嗯,庄你莫不是想要从昆仑北上入西域?” 紫女手上的动作再次一顿。 也是狐疑的看向卫庄。 很突然的一个安排。 寻找天材地宝。 当为她们二人居多,却也没有那般着急的,尤其……典籍记载中的昆仑很危险,实力强大的异兽都有不少。 上一次,庄就碰到了。 这一次若然碰到,身边没有人相助,更添危险。 只是,刚有所言,心思灵动,又想起另外一事,红莲刚有提到西域盖聂的事情,庄便是有此安排。 莫不是……。 “去看一看!” 黑衣男子自桉后起身,踏步行至窗前,眺望极远处的虚空天地,一晃数年,不知道他具体如何了。 呼吸之后。 单手平伸,施施然,一只白色的鸟儿落下,鸟儿形体寻常,同普通的鸟儿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 “密信?” “哪里来的?” 看着那只白色的鸟儿,红莲也是起身,正要问紫女姐姐话语深意呢,庄要去看看狼神? 狼神现在西域呢。 “……” “魏地的消息。” 将一份细小的文书从鸟儿腿边取下,伸手对着远处一处抓动,便是一些谷物出现。 任由鸟儿啄食着。 那份文书已然一览,看完之后,递给身边的红莲。 “魏地的消息?” “魏地?” “和嬴政有关的?” “嬴政遇到袭杀!” “可惜,没有功成,可惜了。” “紫女姐姐,给!” “上面说的是……嬴政在陈郡苦县之地遇到袭杀,还是在巡视田亩的时候,那些人有所动。” “结果全部身死。” “嬴政还活着。” 将那份文书接过来,红莲惊疑一声,魏地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和嬴政有关,自嬴政出咸阳之后,他的消息一直很多很多。 算着时间,也该在魏地停留了。 扫着上面的内容,面上一喜,随即又万分遗憾,摇摇头,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紫女身边。 “嬴政遇到袭杀?” “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来说……应该无外人靠近嬴政身边才是,那倒是一件奇怪之事。” “要死不少人了。” “或许还会牵连许多。” 紫女将文书接过,速速一览。 嬴政在苦县的确遇到袭杀,距离嬴政很近很近,终究没有成功,被当场擒获,却又直接自杀了。 对于嬴政的影响似乎不大,车驾依旧。 看似不大,暗地里的事情肯定在做,因为那是一些人必须要做的事情,肯定要查清楚的。 不知道会和谁牵连上。 “咦?” “又来了一只鸟!” “消息那么多,庄,这份消息呢?” 若然那些人袭杀有成就好了,直接将嬴政杀了,许多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就算不能真正完全解决。 起码,不会是眼前局面。 庄于此没有什么话语,也合庄的性子。 明眸刚扫过去,便又是看到一只白色的鸟儿扑腾着翅膀落下,站在窗边,腿上也有一份新的消息。 “……” “这份是关于李斯的。” 十多个呼吸之后,卫庄将第二份文书阅览完毕。 “李斯的?” “是他!” “他近年来的官倒是越做越大!” 对于这个人,红莲也不喜欢。 一边接过文书,一边樱唇一撇的瞅着手中文书。 “咦,李斯也遇到袭杀了?” “是一群读书人所为?” “这……,怎么会?” “是儒家做的?” “儒家要杀李斯?不会吧!” “紫女姐姐,你快看!” “……” 数息之后,红莲娇容微动,明眸更是睁的浑圆,尽管这是关于李斯的一份消息。 在自己看来,比那份关于嬴政的更加严重。 “李斯!” “颍川郡之后,他就先嬴政一步前往齐鲁了,目下在泗水郡傅阳之地,距离兰陵都不远了。” “遇到袭杀!” “读书人。” “的确是读书人,和儒家有关,小圣贤庄也脱不了干系。” “小圣贤庄动手?” “不可能!” “是别人?” “儒家!” “有人要对儒家下手?” “庄,你怎么看?” 这份消息看起来的确比嬴政的那份严重。 有人要袭杀嬴政,在意料之中,就算查出来一些人,也无关紧要,大体就是那些人。 李斯就不一样了。 李斯如今是秦国的相邦,百官之首,对李斯下手,就是对秦国下手,于秦国而言,就意味着叛逆。 那个罪名是严重的。 儒家的读书人不会不知道。 紫女秀眉微蹙,虽然自己了解一些儒家的内部事情,知道他们内部非一团,此刻还是惊诧莫名、 读书人的身份可以确定,儒家的人也可以确定。 和儒家有关是跑不掉了。 “无论如何,儒家都要付出代价的。” 卫庄正看着窗台上吃谷物的两只鸟儿,嬴政、李斯先后遇到袭杀,无疑表明一些人的态度。 儒家。 就算没有袭杀李斯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处理。 “儒家八脉……大体都在掌门伏念的掌握之中,还有人做这般事,他应该会有大动作。” “子房想来也会有动作。” 儒家八脉! 最开始的时候,并行不悖,其后……强弱出现,乃有儒家的三位当家,近十多年来,掌门伏念一直在解决那个事情。 子房前来的一些文书也有言语儒家一些事。 “那些人为何做事总不成功呢。” 红莲看着双手各拿一份的文书,再次长叹。 旋即,内力运转,将两份信息文书化作粉碎,挥手间,万千碎片飘散窗外虚空,随风而动。 ****** “公子,您说那些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就算是诸国残余之力有怨,果然始皇帝陛下有碍,他们就一定可以复国?” “烽火诸侯,立功争强,胜者为右!” “反倒是到时候会死很多很多人,诸夏间又要有战事了。” 东巡袭杀之事! 从始皇帝陛下出关中之后就一直存在了,公子那里有罗网的一些消息,他们从关外到陈郡……解决了许多人。 影密卫也是如此。 之所以她们觉得一路安稳,那是隐患在黑暗之中就被解决了,很少落在光明之下。 现在……苦县之地竟然有公然的袭杀。 毫县郊野! 是东巡过苦县之后的又一个城池。 过了毫县,就是泗水郡了,过了泗水郡,也就到达齐鲁之地了,一路走走停停,耗费的时间不少。 坐于营帐内的绒毯上,云舒不住摇头。 那些人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黑暗之中的事情,解决也就解决了,光明之下的事情,更加严重,和晓梦她们从蜀山前来没几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以至于……行进毫县之时,大片的田亩上都看不到劳作之民了,那是不正常的。 很明显,被外力影响了。 “每个人所想都是不一样的。” “在那些人眼中,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对于那般袭杀,陛下也是没有料到,本侯在旁也是没料到,那些人伪装的很好很好。” “好在陛下并无大碍。” “至于处理之事,一些人既然做了,肯定要追究追究的,否则,罗网和影密卫就不好做事了。” 周清正在闲逸凋琢一块玉石,准备凋琢一些玉印留给一些分教开宗之地,顺便自己也留几个。 苦县之地的袭杀,已经过去两日了。 事情结束了,却也是一个开始。 云舒所言,乃是一颗心的视角不同所致。 “不外乎那些人。” “没想到李斯也遭殃了,也差点身死。” “公子,您说如果李斯真的死了,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焰灵姬趴窝在一方短榻上,赤足灵动的摇摆着,此刻……也正在凋琢一块白色玉石。 手持一柄锋利的小刀,不住琢磨着,石屑不住掉落着,对于苦县刺杀和李斯被刺杀的事情,没有太大关心。 实在是关心也没用。 “李斯如果死了,儒家肯定会有很大很大的麻烦。” “焰灵姐姐,你这块玉石原本有一尺径长,现在被你凋琢的还剩下三寸大小。” “实在是……好手艺!” 弄玉在旁书录着一些图画,是一些珠玉宝石的饰品模样,闲来无事,便是找事做。 江南的库房中,那般东西都堆成小山一样了,单单的玉石价值其实寻常,主要凋琢之后的成品珍贵。 欲要凋琢,自然要先有图样,才好给于落刀。 焰灵姐姐那就是随心落刀,原本很大的一块白玉,浪费了十之七八了。 第二五六八章 天生道者 「嘿嘿,你不懂吧?」 「本姑娘这是在练手,先前本姑娘做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宗师都是这样炼就的。」 「玉石!」 「这东西西域太多太多,天水商会那边的库房里也收集很多很多。」 「如果不是怕价值跌落,早就流出来了。」 「嗯,等本姑娘手艺大成之后,要亲手为天魔宗凋琢一颗最好的玉印,只是……普通的玉石质地又都是一般般。」 「好一些的玉石,也是那般。」 「异兽的骨骼?」 「应该可用!」 「帝江心脏所化的那块玉石都坚不可摧!」 「公子,海域青龙一族传承数千年了,应该有不少死去的族人吧,取一条尸体难不难?」 焰灵姬欢快的晃动着诱人的小脚丫,手上动作不绝,继续刀削琢磨着,想要成为大宗师,自己可是准备以一百颗、一千颗玉石作为代价的。 这才刚开始而已。 不算什么。 国朝、官府都有印记,天魔宗要成为千古、万古不坠的传承,自然也要有印记。 那也是传承的象征。 就如帝国的和氏璧天子印一样。 玉石凋琢? 万一不小心碎了怎么办? 还是凋琢一颗结实的,质地好些的,能够入心的也就是那些异兽的身体了,他们死后的躯体骸骨很大,也有适合做印记的部位。 「你想的倒是挺美!」 「青龙一族的族人尸体自然有不少,想要取走一具,难度不算小,却也可以做到!」 「只要价值足够!」 「以后倒是可以收集一些,蜀山那里……本侯准备以后布下阵法,需要上等的材料。」 「天地四灵皆是选择。」 扫了焰灵一眼,一天天小脑袋想的东西倒是不少,然而,这个想法还是可用的。 接下来自己也需要一些强大异兽的骸骨,欲要入自己的眼,起码也得是合道境界。 直接向天地四灵索要,自然很难。 可是。 异兽也是最实际的种族,只要价值合适,都可以交易的。 先前以真空灵觉分化四道前往四灵之地,青龙一族……那只青龙还没有踏足合道归元的境界。 和水尊先前的境界一般。 如果有二转破真丹,当可行。 接下来蜃楼东行,抽空去看看! 「蜀山!」 「公子,蜀山那里还在持续建造,因人力之故,建造的速度不会很快,应该和规划的时间差不了太多。」 「异兽骸骨,如今诸夏间的一处处地宫中也有异兽骸骨,逐鹿那里出现第十一处地宫。」 「地宫越来越少了。」 「都已经第十一处地宫了,不知道有没有第十二处!」 「晓梦所言既然有第十一处,当有第十二处,天干地支,河图轮转,地宫的最终数量应该是十二处!」 「公子,那就是有十二枚食铁令了。」 云舒从绒毯上起身,不远处的小火炉已经开始出现热气了,水快开了,可以处理一下了。 异兽的骸骨,自己见过许多。 如今的诸夏间,也会有许多在流传,似乎价值还不低,言语异兽的骸骨若是用来入药,效果很好。 地宫存世都数千年了,那些骸骨入药? 有用? 应该没用了吧。 却也不一定,自己也没用过。 反 倒是有此连出第十一处地宫的消息了,就是从所得消息来看,第十一处地宫早就空了。 「十二处的可能性最大!」 「十二枚食铁令!」 「蜃楼出行之前,本侯要手握至少七枚,将最终的指引之地找出来。」 「我已经交给罗网至少一枚的任务了。」 「还有一枚!」 「儒家就有!」 「七枚也就齐活了。」 「战神殿!」 周清手上动作缓缓,相对于焰灵的凋琢,对于玉石还是有些心得的,大秦天子印玺就是自己凋琢的。 也不算难。 地宫数量? 目下来看,十二处的可能性最大。 自己推演的结果至少七枚才能够强行将其确定,汇聚七枚也是不难,自己难得给罗网下命令。 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战神殿!」 「奴家也要去瞧瞧。」 「《战神图录》!」 焰灵姬更为期待,为了那一日已经等好几个月了。 就怕到时候开启战神殿需要汇聚十二枚令牌,那就有些难了,那就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晓梦和雪儿此刻传道如何了。」 「公子,晓梦那般性情,不太适合传道吧?毕竟……比较麻烦,也比较费心。」 弄玉将一只精巧的木盒取出,里面是公子喜欢喝的苍翠毫叶,待会正好可以冲泡。 晓梦和雪儿已经离开她们多日了,是为了负责东巡路线偏北区域的一些分教开宗之地。 也是晓梦主动请缨的。 公子也应允了,具体如何,倒是不清楚。 先前公子一路传道的时候,她们也都有一观,晓梦也有一观,应该有所得吧,就是……想着晓梦的性情,还是觉得怪怪的。 「传道!」 「晓梦传道,自然有其妙法。」 「就算只是布下清静道韵,都足够了。」 周清不由一笑。 晓梦和雪儿前往一些宫观传道了,以晓梦的道理底蕴,再加上修为境界,诸夏间……似乎没有谁不能够指点? 就算一些人的道理超过她,终究有独到之处。 她们已经离去数日了,何时归来,就不确定了。 自己因身处车驾之中,也要时而随伺左右,故而时间不多,不能够兼顾全部,晓梦分担一半,刚刚好。 「公子,喝茶!」 云舒熟练的将茶水冲泡好,泉水也是附近取来的,滋味当不同于江南,公子倒是喝的都有滋味。 「嗯?」 「这声音?」 「她们来了?」 周清放下手中的玉石,欲要歇息一会儿,六识有感,紫眸闪烁,看向营帐之外,那里传来一道道熟悉的声音。 云舒、弄玉等也是看过去,也隐约有耳闻。 「父亲!」 「父亲!」 「叔父!」 「我来了!」 「……」 数息之后,声音逐步清晰起来了。 于此,弄玉等人皆莞尔。 「叔父!」 「我来了。」 「父亲!」 「我也来了!」 营帐的垂帘被掀开,两个灵动娇俏的少女先后跑入,形貌音容皆熟悉,不是阳滋和曦儿又是谁? 「哈哈,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来了?」 「和鸿鹄 一块来的?」 周清笑语看向两个小丫头。 她们二人并不在东巡之列,此刻能够出现在这里,自然有别的法子,鸿鹄可以骑乘。 那只鹏鸟,也能够骑乘了,就是长距离不行,唯有鹏鸟凝练内丹,踏足御风的境界。 一两个月不见二人,也是想念。 「叔父明鉴,就是和鸿鹄一块来的。」 「还有少司命!」 「少司命也来了。」 「焰灵姑娘好,弄玉姑娘好,云舒姑娘好,咦,怎么不见晓梦子和雪儿姑娘了?」 「叔父,她们没有和您一块吗?」 一身锦绣明耀的阳滋跪坐在绒毯上,打量着营帐内的熟悉之人,一一招呼见礼,就是少了二人。 不由奇异。 「父亲,晓梦子和雪儿姑娘呢?」 曦儿已然偎依近前,落于父亲的怀抱。 真好。 母亲就不抱着自己,待在父亲的怀中很好,很温暖,父亲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 抬首看向父亲,也是一问。 「她们去办重要的事情了,需要数日才能归来。」 「你们来多久了?见过陛下了?」 轻抚着怀中的小丫头,是自己的血脉,是自己的孩子,也是最大的孩子,周清亲昵的屈指点了点小丫头的眉心。 「有半个多时辰吧。」 「父皇这里的气息……鸿鹄不喜欢,停的比较远,我们还是乘坐马车来的,叔父,父皇这里的气息……就是您以前提过的禁法领域?」 「还有铁血煞气?」 「父皇正在批阅文书呢,我和曦儿待了一会儿就来了。」 「叔父,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玉石,这块好漂亮啊!」 「水蓝蓝的颜色。」 阳滋缓缓说着,继而从云舒手中接过一杯茶水,轻呷了一口,继续说着,自己和曦儿待在咸阳宫无聊,便是来了。 母亲也是同意的。 看着焰灵姑娘的动作,也有注意一旁一小堆的多种颜色玉石,还有一些宝石,顿时兴起,拿起一块。 一块自己很喜欢的颜色。 「不错,算你记性还好。」 「是那般缘故。」 「等你将来修为强了,对于那些气息也会有感应的。」 「天地间,气息万千,有些气息,很多人喜欢,有些气息,则是不然。」 「接下来你师尊要蜃楼出行,你的修行也不要落下,有空多去玄清宫,曦儿,你也是一样。」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道家的修行,阴阳家的修行,有相通之处!」 「你是一个性子跳脱的,将来肯定想要诸夏行走,修行强一些,会有好处的。」 「你服下的丹药不少,叔父也以真元洗练你的身躯,可为百毒不侵,曦儿也是一样。」 车驾随行之人加起来一共数千人,其中黑龙军铁血锐士很多很多,自然有铁血煞气凝练。 修为越高,感知约为明显。 异兽也是一样。 除非是喜欢那般杂乱铁血气息的异兽,而那样的异兽终究是少数,少司命也前来了。 自然要前来。 少司命多年来一直待在东君身边修行,近年来更是多看护这两个小家伙,阴阳家东行,自然九宫神都都要在。 东君离去,咸阳宫内,阳滋 和曦儿的修行不能落下,尽管自己可以以丹药提升,于她们来说,少了许多经历。 一边说着,怀中的小丫头倒是跑出来了,和阳滋汇聚一处,把玩那一小堆玉石宝石。 「叔父!」 「母亲也是那样说的。」 阳滋无奈道。 母亲说,就算师尊东巡离去,自己的修炼也不能够落下,真是的……母亲的实力还真不低,自己还打不过她。 跑也跑不过她。 「父亲,我会找玄灵子和宗琼她们修行的。」 「师尊也说,她走后,我可以前往江南的,可……我想要陪着阳滋姐姐。」 曦儿则是点了点小脑袋,师尊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我接下来有可能要随着你们师尊一处海域东游,江南之地,你们也可前往,有鸿鹄在,也很快的。」 海域仙山的地点,自己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有多远,以蜃楼的速度……行进不会太快的。 肯定要花费很久很久的时间。 扶桑神树的家乡,数千年来……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模样,还有……东皇太一的打算。 都要去看看的。 ****** 河内郡。 郡所,怀县之地! 值午时,郡丞之家,迎来两位别样的尊贵客人,郡丞许望慌忙归来,偏房之内,夫人等已经在伺候着了。 是她们! 是那位天宗的晓梦子大师,还有另外一人不太相识,却也……绝对是贵人,是惹不起的贵人。 是武真郡侯身边的人! 「她……,你们照顾的很好。」 「除了《道德》真经外,教导一些制式文字足以。」 「如今已经快过去两年了。」 「明年这个时候,把她送往江南总督府吧。」 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已经会走会跑,还会说一些话,也会背诵《道德》经文,还会写不少的大秦崭新文字。 青衫银发,晓梦双眸微动,还是很满意的。 这里的人没有忘记自己之言。 就是有些怕生,一直偎依在她母亲身边,虽如此,看着自己和雪儿二人,还是时而一笑。 许莫负! 自己的弟子,再有一年就要前往江南的。 到时候就可为她铸就根基了,打下基础,以为将来的修行。 「到时候,你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派人前往南昌居住的。」 「或者,郡侯出文书,将你调遣至庐江郡,也更为方便了。」 「你为郡丞数年,还不足以晋升,前往江南为郡丞,也好历练。」 雪肤白发,素衫着身,不为珠玉明耀,已然绝代之姿,踱步至晓梦身边,看向许莫负的父亲、母亲。 一个小孩子前往江南,身为人父人母总会有不舍的。 自己也有孩子了,也有那般心情了。 他们也一样会的。 解决之法,也是不难,将许望调遣江南就行了,以公子的颜面,就算是一个郡守也不难。 何况一个郡丞。 许望先前是一名县令,如今直接为河内郡的郡丞,能够擢升如此,也是因为许莫负这个孩子。 「不敢!」 「不敢!」 「晓梦子大师放心,姑娘放心,到时在下一定将莫负送往江南!」 许望惶恐,连忙深深一礼。 「你们先出去片刻,我会这孩子梳理一下筋骨,洗练一下身子。」 许望之言 ,晓梦不为在意许多。 这孩子天生修行的好苗子,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会好好教导她的,自己所参悟的剑道,也需要传人。 心随意转,便是一股股无形的清净之气扩散! 第二五六九章 阴阳出行 小小的偏房之内,只剩下晓梦和雪儿,外加一个此刻似乎有些平静、安稳的小家伙。 幼小的身姿站在桉边,唇红齿白,双眸灵动生光,最开始的些许畏惧和怕生之意澹澹散去。 开始好奇的打量面前二人,两个大人,有些陌生的大人,记忆中似乎有些熟悉的气息,却又没有什么印象。 她们身上的气息很好。 不由的,嘴角生出笑意,稚嫩的笑声缓缓而出。 “她的先天灵觉也是极强,更为敏锐的感知天地变化。” “万事万物的运转都有脉络可循,那就是她的天资。” “她很适合修炼河图之书,很适合修行《御剑术》!” 没有外人,晓梦运转真空真法,银眸生出紫色华光,抬手间,更是一束青色玄光将面前这个小家伙笼罩。 当初见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自己不过玄关实力,有些东西可能看的不太清楚。 如今,更为揭开一层本源面纱。 小家伙的资质没的说,根骨也是极佳,当初自己已经为她锁住先天元阳,更有留下本源之力。 以她的身子骨,那股力量足够她受益多年,现在……力量虽融入她的筋骨血脉之中,却没有完全的化去。 这么长时间的滋养,小家伙自然受益。 百病不侵! 三元康健! 更为本源助力先天元阳纯化三元,使之更进一步,这个小家伙的先天本源更为充足了。 和普通人相比,就算修炼同一卷玄功,本源也会浑厚许多,内力也会充沛许多。 而道家之法,更是涵涌天地生机,纳入无极之力,本源会更加的超越常人,元精浑厚如海,那是本源之源。 肉身也会更加强大。 灵觉也会更加强大。 真空之下,这孩子的灵觉已然受到滋养,先天与生俱来的本就不俗,而今更加的强力。 的确适合道家的修炼,也适合自己的修行。 “你是我的师尊吗?”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响起,此刻感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觉,这人……母亲和自己说了。 是自己的师尊。 这位青色衣衫,银色发丝的人是自己的师尊! 师尊! 母亲说师尊就是将来要教导自己修行道理的人,对于那些自己虽不太明白,现在也不是太明白。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母亲说师尊以后就像她和父亲一样的照顾自己? 虽然也不太明白,可她是自己的师尊。 “这小家伙还真聪明。” “晓梦,既然她的先天灵觉已然那般强大,若然接下来服用陨灵果,果然有成,岂非更为助力。” “就算不成,有你在,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提前开启灵觉,妙悟诸般道理会更加的快,会更加的深入。” “陨灵果!” “不知道这小家伙将来能否扛过去,五莲山之地,那个河上已然机缘,以其心性,怕是要成为公子的第一位弟子了。” “传承公子妙法,当为机缘!” 这小家伙也就两岁左右,已然有这般言语,非寻常的孩童可比,自然是先天带来的聪慧所至。 江南府中,宁儿她们受益于天材地宝和公子本源之力,灵觉也是精进许多,就是还不是适合服用陨灵果。 陨灵果。 非每个人都能扛过去,需要依靠其自身撑过去。 撑过去了。 自然好处多多。 撑不过去,也没有什么损失。 “陨灵果可用。” “我是你的师尊!” “当初留在你体内的洗练之力不为大用了,如今,当再有力量相融。” 迎着小家伙好奇的目光,晓梦微微颔首,这孩子……的确聪慧,的确与众不同,希望她将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本源运转,真空化生。 便是一股纯净至极的本源之力没入小家伙的体内,润物无声,接下来的一年,她会继续受益的。 “你也是我的师尊吗?” 小家伙似乎有觉身子变化,小手在身上不住抚摸着,能够清晰感知,一股股温柔的力量在体内跃动,很好玩的模样。 这位青衫银发的人是自己师尊。 另一位雪发之人呢? 也是自己的师尊? “我不是你的师尊!” 雪儿盈盈一笑,小家伙真可心,念及此,轻抚着小腹,不知道这个丫头将来是否也是这样。 应该是。 时隔数月,腹中的孩子自然可以感知男孩还是女孩。 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女孩。 弄玉和云舒她们二人的孩子是男孩。 论来,还是有些小小遗憾的,自己想要为公子诞下一位小公子,不过……将来也是有机会的。 西王金母一族! 既然她们一族有秘法可以保证族中女子诞下的都是女孩,那么,秘法稍微变换一下,生下男孩不难吧? 下次见到玄姆她们,定要好好问问。 “给!” “这个东西是我闲时做的,就送给你了,戴在身上会有好处的,每一日都能睡的香甜。” 再有一年。 这孩子前往江南问道修行,不出意外,也要留在她们身边好长时间了,心中欢喜,雪儿伸手间,便是一物出现。 是一件天蓝色的水晶宝石颈链,以及一套收敛,大小可以调节的,自己做了好几套,本是为盈儿、灵儿她们准备的。 现在碰到许莫负,也刚好可以送一套。 “真好看!” “好看!” 小家伙眼中一亮,满是明光,伸手便是要一抓,却不能够脱离一定范围,似乎有什么屏障拦阻。 顿时,有些小小的焦急。 “好了。” 晓梦散去异象,为这个小家伙洗练本源,轻而易举,她体内一切都没有长成,不需要过多的动作。 旋即,便是看到小家伙小脚步快快的近前,将那些东西抓在手中。 “去!” 雪儿欣然,拂手间,小家伙手中的颈链和手链便是自动的落于应该所落之地,俄而,莹然一片。 “晓梦,我们这就准备走了吗?” 雪眸一转,看向晓梦。 她们本是在东巡以北之地的沿途郡县传道,那些宫观大小不一,停留的时间也是不一。 不算难。 临近河内郡,便是兴趣前来了。 “去。” “留。” “皆一般,师兄分教开宗为上。” 晓梦扫了一眼此刻正不尽喜悦的小家伙。 “也好。” 雪儿没有意见,此行主要之事就是传道。 ****** “那些人还真是该杀。” “都这些年了,还一直小动作不断,着实该死。” “幸而父皇无碍。” “幸而李斯无碍。” “赵佗,依照父皇的东巡行程,再有月余,只怕就会到达琅琊郡了,那般事情……万万不能够出现。” 琅琊郡! 秦国灭齐,设立的诸郡之一。 治所琅琊县,距离海域不远! 多日之前,安平君扶苏公子便是驾临此地,虽无明确职责,然……琅琊、胶东、东海、临淄等地皆可处理。 遇紧急之事,有临机决断之权。 琅琊县以东郊野,临山雅居,本为原齐鲁之地的齐国一位封君所有,齐国而灭,这里收归琅琊县。 如今,为暂住之地。 春日的碧波浪涛滚滚,海域的风韵不住吹来,立于水阁亭中,眺望极远处的山川盛景,一身月白长衫的扶苏眉目紧锁的说道一事。 “一些小人而已。” “近年来,虽处理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非一时之间可以解决。” “非有那些人死去,事情不容易解决。” “一代!” “只怕至少要两代人五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将那般事消磨掉,然……帝国雄图伟业,也非他们也能动摇。” “安平君,齐鲁之地,欲要维持大局安稳,少不了儒家之力!” “诸子百家,皆在野。” “自帝国东出,诸国皆灭,而诸子百家的残留之人多前往齐鲁,泗水郡的农家之人,就有许多,尤其是琅琊郡和东海郡。” “还有其余百家。” “蜃楼那边也有不少的消息传来,有一些人欲要破坏蜃楼,被阴阳家之人擒获,审讯之后,消息不少。” “儒家!” “如果它们愿意出力,那么,齐鲁之地可以安稳,儒家在这里百年之力,非寻常。” “齐鲁诸郡各县都有它们的人手。” “而且,这一次因相邦李斯之事,想来儒家应该很愿意出手。” “审时度势,是儒家的优点!” “安平君,儒家那里……您亲自前往,更为入心。” 一位玄黑色锦衣的年轻人立于扶苏身侧后,束发而冠,英气勃发,神容仪表,皆风标不俗。 体态欣长,双目生辉。 闻扶苏公子之言,赵佗踏步长靴,近前一小步,说道接下来的安排之事,自己被调遣至琅琊郡为郡尉。 数月来,已经办了不少事情,一些胆大之人皆有收敛。 收敛! 并不意味着没有动静,对于那些人,赵佗很是了解,昔年在会稽郡为郡尉时,就打过很多交道。 那里的楚国之人,有很多很倔强,一直不愿意臣服帝国,一直不愿意服从帝国的统辖。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只要不生事,便是无碍。 偏生那些人小动作不断,那就直接杀了省事。 现在,那些人都聪明了许多,要么不动,要么就灵动而动,犯事之后,很快离去。 或者汇聚大力,做下一件大事。 这一次苦县之地的突然袭杀,针对始皇帝陛下。 傅阳之地,相邦李斯也差点中招。 那些人就算可以查清楚是谁做的,一时之间,也难以彻底解决,着实令人头痛,令人不悦。 始皇帝陛下车驾一直在东进,到达琅琊也不远了。 若是到时候再发生那般事,非好事。 “儒家!” “掌门伏念,他没有什么选择。” “这里距离桑海不远,本君的确需要亲自前往一趟。” “等一等相邦李斯吧。” “他已经行入琅琊郡了,再有三五日就该到了。” “另外,本君觉得还要请蜃楼上的阴阳家高手前来坐镇,以为威慑,阴阳家内的高手不少。” “诸子百家,游侠甚多,若有事情,寻常的兵士难以应对,除非许多兵士,而那一点很难。” “赵佗!” “你亲自前往蜃楼一趟吧,阴阳家神都九宫,许多人都在,蜃楼即将出行,高手还是不少的。” “等你归来,我等差不多也就可以前往小圣贤庄了。” “相邦李斯之事,也正好可以趁机看看他们的动作,看看他们的心思!” 扶苏转过身,看向赵佗。 浅浅一笑,儒家那里是一定要去的,等李斯前来更好,也能够一块商议一些事情。 “蜃楼!” “距离这里不算远!” 赵佗一礼,这样的安排更好,也更加妥当一些。 “东郡那里,通武侯也调遣五万人例行巡视齐鲁,也当有用。” 赵佗办事,自己是放心的。 其人能力也没的说,父皇东巡是第一大事,些许麻烦不能够出现,他们有所为,通武侯和诸郡也在有力。 若然一切无忧,则诸人之功。 若然有碍,皆有。 “安平君身边也该添一些人。” “这里毕竟偏僻了一些。” 赵佗环顾左右,这里是城外郊野雅居,环境没的说,起居用度也是上佳,那些人既然敢对相邦李斯下手。 可见是肆无忌惮的。 公子这里也不会很安全。 尽管这里有郡侯指点调教的一些人,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达超凡脱俗,很难处理突然之事。 “我这里……。” “她们的实力皆化神,而且我还有别的准备。” “那些人若是前来,逃不了好。” 扶苏也是看向四周,叔父当初留在自己身边的十人,还剩下八位,皆化神好手之力。 足以护持自己。 那些人欲要对付八位化神顶尖好手,需要出动数十人、百人乃至于更多,而且,近月来,已经处理一些人了。 除了叔父留下的那些人,自己从咸阳离去,还有带着田言等人,农家的一些残余之力还落在田言身上。 这里是琅琊郡,有许多人都想要找田言的麻烦。 那些力量也在四周,防线很多,宵小之辈欲要对付自己,不是那般容易,更有自己身上还有最后的手段。 “如此便好。” 赵佗颔首,扶苏公子既然想到那一点,也该早有准备,记得先前就说过那样的事情。 “报!” “公子,外面有人请见!” 忽而,有侍者快速快步从远处近前,在水阁亭外驻足。 “嗯?” “是谁?” 扶苏好奇。 自从自己来到齐鲁之地,前来见自己的的确有不少人,又有人来了?一般人可没有胆量。 “公子,那些人所言自蜃楼而来,帝国阴阳家之人,奉命前来!” “其余……便是不知道了。” 那侍者连忙应道。 第二五七零章 水火农家 雅居竹林正堂之地。 扶苏同赵佗刚有行至,便是见到已经让侍者先请入内的阴阳家前来之人。 自己本要派赵佗前往。 现在她们直接前来了? 奉命前来? 奉谁的命? 帝国之内,能够对阴阳家下命令的,屈指可数,阴阳家的那位东皇太一? 应该不会! 他想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也不熟悉他,仅仅是听过他的一些事情。 阴阳东君? 她……为国师之人,以其在阴阳家的地位,就算有令,也该是调遣阴阳家弟子前往父皇身边。 是父皇的命令? 一路之上,念及这个可能,心间深处,便是不住的欢喜,便是无尽的喜悦。 脚步都轻快许多。 为此,又专门回房间换了一身衣衫,以为礼仪。 “阴阳家月神,见过公子!” “星魂,见过公子!” “公子!” “……” 一行五六人阴阳道礼,先后秩序一言。 “哈哈!” “诸位请起,请起!” “月神阁下,许久不见了。” “星魂!” “阴阳家三大护法之一,多有不俗。” “大司命、五灵弟子。” “你等前来,本君多有突然!” 扶苏近前数步,双手虚托一礼。 面前的阴阳家弟子部分都见过,都认识。 月神! 早年间一直待在咸阳宫的,后来因蜃楼之事,便是前往坐镇蜃楼,大司命、少司命身为五行长老,也有见过。 她们的年岁看着不大,实则实力非凡。 星魂! 阴阳家神都九宫,东皇太一居首位,其下日、月、星三大护法,五行长老各有其位。 日、月、星三大护法中,以东君焱妃的实力最强,地位最高,其次便是月神,再次便是星魂。 对于东君、月神熟悉许多,星魂则是神秘许多! 看上去不过少年人的模样,然而,多年前便是听过其名,年岁不会比自己小。 而且叔父也提过阴阳家的星魂,言语他天资非凡,阴阳术修行的更是无与伦比。 实力不会比月神差。 如今,近距离一观,其人的确不俗,浑身上下本能散发一丝丝神秘气息。 令人不住侧目。 尤其是一双眼眸,不住泛着紫色玄光,视线相触,扶苏颔首,其人亦是颔首。 身着星图纹理弥补的紫色锦衣,背负群星闪耀图腾,肌肤很白,明露一股森寒的苍白之意。 发丝都泛着紫意,束发星冠,平添生人勿进之感,倒是……令人多看了两眼。 面上落下一些淡紫色的火焰花纹,负手而立,同月神站于一处,五行长老、五灵弟子皆在后。 “公子安好。” “我等奉始皇帝陛下之命前来。” “陛下东巡,多有宵小生事,相邦李斯更有遇到危急之事,陛下命我等前来,护持公子。” 月神! 岁月仿佛在她身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海蓝色的广袖长裙交织月白色中衣。 一道道紫罗兰的纹理攒丝其上,纤腰一束,外搭浅蓝色短袍,淡紫色的长发随意盘起,各有两侧垂下发缕。 天蓝色的水晶发簪点缀,增添神秘之色。 同色的眼纱遮眼,长垂腰腹,额前缀有冰蓝色的吊珠发饰,阴阳道礼,音韵悠扬。 “有诸位在此,那些宵小当不足为惧。” 果然是父皇之命。 扶苏更添大喜,看向面前的阴阳家之人,尽管自己有不少布置,终究父皇心意。 殊为难得。 “即日起,公子若出行,我等当随从!” 月神再道。 “有劳诸位了。” 扶苏一礼。 “公子身边的高手也是许多。” “想来就算我等没有前来,那些人也不为大碍。” 星魂双眸紫色星光大盛,有所觉,看向厅堂四周,感知之中,有不少强大的存在。 皆化神层次,皆实力极强。 不知一位,而是多位。 刚才从外面行入,一路上,魂兮龙游也有淡淡的感知,这里的人不少,好手也是许多。 就算是自己进入这里,也会相当棘手。 这位帝国扶苏公子,也有相当准备。 “哈哈,星魂阁下谬赞。” “齐鲁之地,诸子百家之人许多,我虽有些力量,果然出行,则危险重重。” 扶苏含笑,看向星魂,微微摇头。 “诸子百家,多苟延残喘之人。” 星魂淡淡的傲然一语。 “固然苟延残喘,真要生起事来,也非寻常。” “月神阁下,星魂阁下,你等率领阴阳弟子前来,蜃楼那里如何?” “本君前来齐鲁也有不短时日,于一些事情也有耳闻,一些人也在打蜃楼的注意。” “欲要破坏蜃楼,欲要破坏父皇大事。” “神都九宫,东君阁下在父皇身边护驾,你等前来在此,蜃楼上的力量岂非空虚许多?” “诸位,坐!” “本君已经吩咐下去了,稍后当宴饮诸位。” “赵佗,坐!” “这位是琅琊郡的郡丞,父皇与郡侯看重的帝国俊秀!” 星魂之言,自己也是认同的。 诸子百家如今凋零,许多人都在苟延残喘,都在东躲西藏,正因如此,才不好将那些麻烦彻底解决。 观面前阴阳家诸人,伸手再次一礼,指了指左右长案,顺而将身边的赵佗介绍着。 “见过阴阳家诸位!” 这些人前来了,自己倒是省了一番力气。 赵佗于面前诸人一礼,。 阴阳家,也有了解不少,芊红姑娘那里也说过一些事,这些人很神秘,传承很古老。 大体上,不会掺和诸夏大小之事,阴阳家有阴阳家的目的。 蜃楼。 多年来,阴阳家一力心血铸就的蜃楼成了,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 长生不老丹! 自古以来,便是有那般传说,是否可以印证,不为清楚。 这些人的实力当不弱。 “能得陛下和武真郡侯看重,当非常人。” 星魂也是看了赵佗一眼。 能够待在扶苏公子身边,还得扶苏公子那般介绍,其人年岁很轻,为琅琊郡的郡丞。 不简单。 赵佗! 隐约也有耳闻,感知其气息,实力也不错,有兵家的气息,也有疑似鬼谷的气息。 “蜃楼那里……都已经建造完毕,都已经完善。” “那里为阴阳术、公输家机关术结合打造,非寻常人可以想象,连月来,那些人前往不少。” “也有偷入其中的,尽皆擒拿,添为奴隶之用!” “我等虽离去,蜃楼之上留下的高手也是足够,上面还有超凡脱俗的异兽存在。” “公子无需担忧。” 彼此就坐,月神将蜃楼之事简单说道着。 “月神阁下既这般说,想来蜃楼之上,当有大力,如此就甚好。” “父皇此次东巡,蜃楼也是其一。” “蜃楼万不要出事。” 扶苏点点头。 对于蜃楼那里自己所了解自是不若阴阳家多,蜃楼那里更得阴阳家之心。 她们也不会放任那里空虚的。 超凡脱俗的异兽? 有那般层次的存在,的确堪为大力。 …… …… “大小姐,是阴阳家的人!” “是从蜃楼之上下来的阴阳家一些人,有阴阳家月神、星魂,还有大司命她们。” “似是奉命前来,保护扶苏的。” “嬴政对这个儿子还真是看重。” “就算没有阴阳家那些人,扶苏也不会出事的,现在……有了那些神秘莫测的阴阳家弟子,更为安全了。” “大小姐,此行……我们似乎不该来。” “琅琊县里……想要找我们麻烦的人很多很多。” 雅居幽静深处,传来道道清朗脆亮之音。 看着正在檐下翻阅竹简文书的大小姐,梅三娘将此刻前院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道。 刚才也有听侍者所言,这里来贵客了。 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谁。 阴阳家的人。 来人还不少。 大小姐倒是形容平静,自从前来齐鲁之地,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了,想要出去走一走,都觉心中不断跳动。 尤其是琅琊县中。 记得刚到的时候,根据她们掌握的消息,许多人并没有前来,而今,都出现一些熟悉之人了。 农家的熟悉之人。 那些人的目的也没有什么掩饰,就是来找大小姐和她们的麻烦,想要致她们于死地。 “阴阳家的人!” “月神、星魂她们?” “是阴阳家的顶尖高手,实力很强,近年来,都很少出手,却……从帝国东君焱妃的水准也可一观。” “始皇帝陛下遇袭,相邦李斯也是如此,安平君在这里自然也是危险,调遣一些人前来,也在情理之中。” “也可以看出陛下对于安平君的重视。” “琅琊县!” “接下来就可以前往了,那些人会有麻烦的。” “三娘,这里的天候较之咸阳关中好多了,你觉得呢?” 田言静坐于眼下的竹椅上,竹椅铺就狼皮褥子,很是温暖,更有此刻的阳光照射,更为和煦。 翻阅手中的竹简,那是琅琊县县府送来的一些书,是一些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之事。 身着白色的朴素长裙,秀发随意绾起,一支木簪束之,琼姿花貌,气质非凡。 话语间,更是内蕴别样的温婉柔顺。 亭立淡雅,若端秀之人,外人观之,更是宛丘淑媛的绰约之人,非先前手握生杀之力的农家侠魁。 闻梅三娘之言,田言抬首,合上手中的竹简,那些文字还是有意思的。 阴阳家的人前来,不算什么意外之外。 扶苏公子身边本就有大力。 为了自身……这里也有不少的力量。 “这里的天候……的确不错,咸阳那里着实太冷,而且寒风吹在脸上,不舒服。” “这……,大小姐,我刚才在说琅琊县的事情呢?” “我们此行前来,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 “若然离开,就危险了。” 顺着大小姐的目光看向远处虚空天地,天色很蓝,白云很多,微风也不冷,刚刚好。 的确是好天候。 身为农家弟子,对于二十四节气把握更清楚,咸阳那里不如这里,就是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 自己和大小姐说的是这件事吗? 完全不是! 危险! 她们处于危险之中! 琅琊郡以南,就是东海郡,那里的农家六堂残余之人很多很多,琅琊县中都发现不少了。 大小姐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梅三娘心中已然如火燃起,对于那些人自己是不怕的,就是大小姐弱女子,后果难料。 二公子又不为聪慧,自己也不放心。 “那些人若是动手,会得不偿失的。” “三娘!” “无需过于担心。” “前来齐鲁,也是跟着安平君一起来的,如今阴阳家的高手也来了,对我们也是好事。” “若然始皇帝陛下的车驾入琅琊郡,更是好事。” 田言款款起身,轻握着手中竹简,于眼前正不住来回走动的三娘宽慰着。 齐鲁之地,她们的确有很多敌人。 若然只是她们自己,敌人自然不好对付。 现在她们算是半个帝国之人,那些人就要好好思量了,何况……现在齐鲁之地都戒严了。 倘若要动手,等待那些人是天罗地网,无孔不入,更有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权衡! 那些人是否可以损失的起。 就算他们真的动手了,又是否一定会有所得?阿赐最近的实力精进许多。 扶苏公子那里有不少好的丸药,阿赐吃了几颗,内力精进,剑法也是精进。 手握干将莫邪,化神之内,鲜少有敌手。 是以,三娘有何担忧? “大小姐!” “我……。” “我心中也是有些乱的,都是农家的弟子,当初非大小姐一力抉择,农家损失会更大。” “可是,那些人不理解大小姐。” “都是农家的弟子,那些人欲要对大小姐不利,他们固然很难有成,更可能有很大的麻烦。” “我……我又不太希望他们会有很大麻烦。” “农家!” “大小姐,您说……我们此行有没有可能将那些人收服,纳入麾下!” “农家六堂,苍璩带走不少人。” “其余之人,大都在东海郡、齐鲁之地,只要大小姐将事情同他们说明,以大小姐在烈山堂的威望。” “再有六堂没有合适之人,大小姐可再为侠魁!” “这里远离关中,期时……嬴政东巡结束,我们也可趁机留在这里,大小姐,您觉如何?” 梅三娘! 性情豪迈的一位粗犷女子,踱步明阔的院内,活动着双臂,时而握拳,时而双拳碰触,嗡嗡作响。 比起大小姐的平静,自己想了许多,长久待在关中咸阳?不为适应!还是为农家弟子更好。 如今大小姐都来这里了,以大小姐的聪明,绝对能够将农家散落之势汇聚起来。 农家会慢慢恢复的。 比起彼此纷争,大家和好如初,共谋农家大事,岂非更好? 大小姐! 难道真的不考虑将农家之力聚合起来?农家……六堂归一,再修养一段时间,会再次强大起来的。 第二五七一章 田言归宿 “三娘的心意,我明白!” “三娘是希望农家六堂归一,希望农家再现当初盛况,希望农家再现百家显学盛事。” “不希望农家之间继续争斗。” “农家六堂归一,那件事……是要做的,却非现在要做,现在难以做到!” 田言轻抚着手中竹简,迎着梅三娘的目光,柔声语落,款步行入院中。 “大小姐,您……您也愿意那般做?” 梅三娘大喜。 “大小姐,既然您也有那般心意,为何不能现在做?” “如今农家许多力量都在海滨诸郡,只要和那些人见上一面,细细说道一些事情,完全可为的。” “大小姐,只要农家的力量归一,聚散一心,秦国也拿我们无法的。” “嬴政终究要离开这里的。” 随之,又深深不解的看过去。 大小姐既有那般心意,再好不过,以大小姐的聪明,绝对事情可为,六堂归一,再为侠魁,岂非好事。 农家上下缠成一股绳,上下一心,上下合力,诸夏间,有什么可以畏惧? 泗水郡的事情,已经犯过一次了。 农家的行踪会更加的飘渺,秦国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现在不是时机!” “三娘可以判定我们麾下的那些人没有秦国探子?” “可以判定东海郡、琅琊郡的那些人中,没有秦国探子?” “诸子百家定要成为过往的,嬴政不会允许诸子百家的存在,除非都像道家那般超然物外,不争不夺。” “农家非那般。” 田言摇摇头。 踏步间,已然行至院中的几颗桃树面前,春日之时,早已经绿叶满枝,桃花也开始绽放了。 结果还需要一段时日。 “可……。” “大小姐,一些普通弟子中,或许有秦国探子的存在,若说现在六堂一些核心弟子还有秦国探子!”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有可能?” 梅三娘拳头紧握,亦是迟疑。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纵然,那些农家弟子中,没有秦国探子的存在,许多事情也非很好解决的。” “因我等之事,农家损失很多很多。” “再次握手言和,很难。” “神农堂的朱家,共工堂的田仲,魁隗堂的田蜜,蚩尤堂的二叔,许多事情都变了。” “农家也变了。” “三娘,人都会变的。” “接下来若是让你归于陈胜那些人统率,你之心意如何?” “还有阿赐!” 将手中竹简放在树枝缝隙间,田言抬手摘下一朵粉色的桃花,只手捻着,轻轻嗅之,味道很是香甜,很有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 “大小姐!” “……” 一番话。 梅三娘有些沉默,欲要所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小姐所言很有道理,若是言和之后,农家谁为侠魁?自己是支持大小姐的? 其他人呢? 不一定会支持大小姐。 现在,那些人汇聚一处,力量很强,若说让陈胜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万万不可能。 万万做不到。 绝对不行! 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六堂归一只怕又难了,又要出现纷争了,当初的一些事情,的确难以解决。 “还有扶苏公子之故!” “扶苏公子这一次前来齐鲁,带着我等前来,也有那般目的。” “当初泗水郡之事,扶苏公子一力所为,农家四分五裂,六贤冢也是不存。” “扶苏公子大力有成。” “然而,农家的许多人还在,许多力量还在,若是因我等出现齐鲁可以将那些人引出来,再一网打尽,则先前之事可以圆满。” “扶苏公子在齐鲁之地可以调动那般力量!” “现在又有阴阳家的人前来,更有助力。” “始皇帝陛下东巡,位于东郡的通武侯王贲也会有所动的,大军巡视齐鲁,更为威慑。” “无论那些农家弟子前来袭杀我等,还是我等主动要同那些人接触,都非好事。” “就算什么都不做,那些人也会有麻烦的。” “三娘!” “一些事情要做,却非现在,而在将来。” “墨家便是先例,他们现在已经安稳许多,不为理会许多事情,若说他们没有心思,是不能够的!” “他们也在等待。” “还有诸国沦亡的一些人,他们这一次动静也不会很大,也是在等待。” “等待。” “三娘,我们需要等待!” “要等待某个人的离去!” 田言手中托着那朵桃花花瓣,转身行至梅三娘跟前,话语许多,道出许多。 “等待!” “等待……嬴政的离去?” 相似的话……从大小姐口中听过一些。 等待。 许多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什么是最好的时机。 嬴政的离去! 嬴政的死去! 可……嬴政现在还生龙活虎的,根本没有一点要死去的模样,那还需要多久。 “诸夏归一,诸郡之事繁多。” “嬴政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咸阳之内,有闻嬴政大都是临近三更才休息。” “遍观秦国自孝公以来的郡王,除却昭襄王之外,皆寿命四五十上下。” “诸夏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嬴政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 “纵然嬴政可以有昭襄王的寿命,那就是还剩下三十年,果然嬴政没有那般长的寿数,短了一些。” “机会总是会有的。” “而且,有闻帝国武真郡侯擅长炼丹,后宫丽夫人服用之后,容颜清理不改。” “而始皇帝陛下应该也有那般丸药,却没有那般模样。” “可见,丸药之力于其作用也是不大!” 将采摘的桃花落于三娘掌中,田言细语轻轻。 眼下,她们能够做的,就是等待,除此之外,做任何动静,都是自寻死路。 “嬴政!” “长生不老,蜃楼。” “大小姐,蜃楼的那些阴阳家之人不会真的可以炼制一些丸药吧,就算不能长生不老,有延寿之用,也是麻烦。” “那些人还真是废物,连一个蜃楼都毁不掉。” 梅三娘看着掌心那朵粉色的桃花,花儿很好看,却不适合自己,她们要等待嬴政的死去? 要等到什么时候? 完全没有一个期限的。 更何况,蜃楼要出海寻找神药,要炼制长生不老丹,也是令人烦心,那些人神神秘秘的,说不得真可以炼制出一些东西。 “长生!” “人皆渴求,数千年来,谁可达到。” 田言没有回应具体。 因为自己也不太清楚,若只是延寿的丹药,武真郡侯就可以炼制出来。 完全不需要阴阳家的。 阴阳家需要炼制出长生不老丹,炼制不出来,他们的麻烦会很大,有倾覆之危。 “大小姐,我们现在出入皆难。” “诸夏间的地宫都出现十一处了,令牌也有十一枚了,真不知道那些令牌上有什么秘密。” “农家那些人中掌握着令牌,将来是可以一观的。” “更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还是难得的修炼之法?” “那些地宫中天材地宝都早就一些超凡脱俗存在了。” “还真想要看一看。” “大小姐,还是您更适合戴这朵花,真好看。” 大小姐言语那般,当有抉择,梅三娘思忖数息,似乎……自己考虑的欠缺不少。 反正,大小姐如何抉择,自己就如何。 自己跟着大小姐的。 嬴政,还是早点死吧。 他死了,她们就轻松了。 他不死……许多事情都棘手,她们都间接受到影响了,被束缚于此,难以动静随心。 更有诸夏间的许多事情不能够掺和。 甚为遗憾。 说着,伸手间,将手中的那朵粉色桃花插入大小姐的发髻之中,微风吹来,摇曳生姿。 梅三娘不禁赞叹。 “上古地宫,已经有十一处地宫了。” “天材地宝造就超凡玄关。” “的确引人前往。” “扶苏公子成婚的时候,天宗晓梦子就有送来一株天材地宝。” “三娘,扶苏公子曾言,你的披甲门功法有缺陷,不如咸阳宫阮翁仲他们修行的圆满。” “阮翁仲他们所修,是武真郡侯亲自推演,是一门可以修炼极深处的炼体之法。” “典庆修炼至那般,已然到了尽头,欲要更进一步,多艰难。” “接下来有暇,我向扶苏公子为你寻找具体修行之法。” “你的实力更强,我也更安心。” 抬手轻抚着头上那朵桃花,田言无奈一笑,并未将其取下,戴着就戴着吧。 也是怡情。 地宫之事,咸阳之内、齐鲁之地,都听了好多,若说不好奇,自是不可能。 若是前往,也艰难。 令牌所指的秘密? 无论什么,和她们的关系不大,倒是悠然想起一件事,天材地宝于修行裨益,三娘接下来或有机缘。 “阮翁仲!” “那些人修炼的身形太大了。” “披甲门的功法,我还没有修炼至圆满呢。” 梅三娘摇摇头。 阮翁仲他们自然知晓,是嬴政身边的护卫,实力很强,身材很是魁梧壮硕。 都如巨人一样了。 他们的实力的确很强,大小姐要为自己寻来他们的修行之法,还是不要了。 想着以后修炼他们的功法,身形也是那般,就太可怕了。 “三娘多虑了。” “扶苏公子说过,那门炼体之法,武真郡侯也有修行,武真郡侯就非那般。” “其中当有玄妙。” “似乎同蜀山的传承有些关联。” 田言抿嘴一笑,三娘所虑,自己早有想到,当时也有多问,若然真会修炼至阮翁仲那般模样。 自己也不会同三娘提起。 “这……。” “还是不要了。” “大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和扶苏有太多联系为好。” 梅三娘心动。 披甲门的功法实则只能够修炼至化神层次,化神层次都有一些残缺,只能够靠不断的打磨肉身才能圆满。 近十年来,自己的实力精进很慢很慢,功法前面已经没有进益了,只是不断的进行肉身打磨。 若然有阮翁仲他们的修炼之法,直达极深处,还是武真郡侯所修行的,当不俗。 肯定比披甲门的好些。 都是炼体的,转修也不难。 可……,数息之后,很是摇摇头。 “待在扶苏公子身边,算是报酬吧。” “三娘不必推辞。” 田言定下最后之语。 “大小姐!” 梅三娘再次摇摇头。 真的不想要大小姐与扶苏公子身边有过多牵扯,自己也不想要受他的好意。 “三娘!” 田言近前一小步,双手拉着梅三娘的手掌,深深道。 “大小姐!” “你……,你和扶苏公子之间?” “是否?” “是否真有那般事?” “大小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女子之身,嫁人也是一个归宿,我们等待的时机不知期限。” “大小姐您……您的事情……,我希望您有一个很好的归宿,就算我将来不再了,也能有人帮您。” 梅三娘双手紧握着田言的手掌。 自己早年间就入烈山堂了,和大小姐一块长大的,和大小姐之间同姐妹一样。 亲密无间,许多话题自己也没有什么隐瞒,大小姐和扶苏公子之间似乎不太一样了。 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己不太清楚,然而,自己想要大小姐有一个很好的归宿。 扶苏公子! 自己不喜欢! 倘若大小姐同扶苏公子之间真有那般事,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终究也会认可吧。 “三娘!” “我和扶苏公子之间没有可能的,你无需多想。” “他需要我的一些力量,我也需要他的力量。” “一些事情没有完成之前,那些事情不在考虑之中。” “三娘,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 “还有阿赐,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田言秀丽之面多有平静,迎着三娘此刻忐忑狐疑的目光,娥眉轻摇,扶苏公子虽好,却非自己之择。 “呼……。”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就算是苍璩,我觉都比扶苏公子好些。” “大小姐,您对苍璩不也是有很高评价。” 梅三娘长吁一口气,放心了。 只要不和扶苏公子有那般牵扯,就无碍,自己就真的放心,大小姐将来的良配? 自己心中,苍璩都比扶苏好一些。 苍璩足够强! 足够狠辣! 足够智谋! 非寻常人! “三娘!” “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 田言有些无言了。 “嘿嘿,我这……我这不是想着嬴政之事等待无期,若是因此耽搁大小姐的大事,就不好了。” 梅三娘心情好了许多,朗语多轻快。 “时间不会太久的。” “因为咸阳宫的一些公子也要长大了。” 田言浅浅笑道。 “姐姐!” “三娘!” “姐姐!” “我练剑回来了,我练了两炷香的时间呢。” 二人正说着话,院外……一道灵活的身影腾挪而入,真身显化,是一个体态圆润的胖子。 背负双剑,手持风筝,瓮声瓮语多憨厚。 “阿赐!” “二公子!” 田言笑语看过去。 梅三娘也是欢喜。 第二五七二章 紫色明月 “哼!” “那个贱人还真是谨慎,还真是走狗一样的谨慎,出卖了农家,依附于秦国!” “传闻更是以色侍人,实在是令人不齿。” “实在是农家的耻辱。” “农家数百年的传承因一个女子四分五裂,还有那个苍璩,无缘无故插手农家之事,更是肆意杀戮农家弟子。” “那笔账早晚都要和他们算清楚。” 琅琊县! 琅琊郡治所之地,县域不大,方圆也就三五里,原本就是偏僻小城,近年来才廓延了城郭,使之大了一些。 否则,还真不太像一个郡所矗立之地。 城池大了,地利又好,自然有人喜欢前往居住,也有许多农商百业之人行走往来。 盛春之时,更是繁闹。 临近正午,纵横交错的一条条街道两侧,商铺之门皆开门迎客,酒肆更是多人前往。 城南一隅,一处二层的普通酒肆,装修寻常,不过一些桉板和桉几罢了。 纵如此,因价钱优惠,前来之人也是不少。 二层一个简陋的雅间之内,数人汇聚一处,时而看向窗外的琅琊城貌,时而不住言语着什么。 说着说着,似是激动了一些。 “田言那个贱人一直躲着不出来,我等拿她也没有法子。” “先前也有派遣一些人试探,结果都没回来。” “农家去岁争斗惨烈,她坐收渔利,成为侠魁?还带走农家相当多的弟子。” “实在是可恶。” “争夺侠魁没有什么,田言万不该同秦国汇聚一处,谋害自家人,六贤冢那里都沦为废墟了。” “祖师爷当年亲自建造的密地,毁于一旦。” “田言!” “早晚要将其擒杀,以其血祭奠六贤冢之地。” “苍璩……他的实力有些强,倒是不好对付,尤其他在秦国关外又建立宗门,麾下门人弟子许多。” “将来更棘手了。” “也不知道长老和陈胜他们思忖如何了?” “嬴政快要来琅琊郡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让他知道我们一直存在。” 与列一人再道。 言辞颇为尖锐,情绪很是激昂,透过窗户,看向北城之地,看向极远处。 这些时日来,他们一直在城中行走,也有一些动作,却没有所得的结果。 田言那个贱人真该死。 还有她身边的梅三娘,也是该死。 果然泗水郡之时,农家奋力同秦国一战,就算他们会死,也死得其所。 何至于现在东躲西藏的憋屈。 “可惜,蜃楼那里无所成。” “派遣了许多人,有些人的水性还很好,本想着可以将蜃楼底部凿穿,令蜃楼沉下海域。” “也是无所得。” “若是能够将蜃楼毁掉,就大快人心了。” “数年来,秦国在齐鲁这里收集了好多好东西,都送到蜃楼上了,长生不老药?” “嬴政想得美!” “就算真的炼制出来,嬴政吃死最好了。” 又一人叹语道。 身为农家弟子,一生都是农家弟子。 泗水郡那里的农家四散后,他们前往东海郡、琅琊郡,虽为躲藏,做的事情不少。 有一些成了,有一些却甚是令人遗憾。 “长老那里没有消息传来,我们也不好继续行动。” “依我看,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趁着嬴政还没到,先将他儿子杀了。” “再将这里的秦国官府之人杀了。” “再有一些日子,琅琊郡就更加戒严了,秦国的罗网和影密卫也会前来。” “那些人不好惹。” 一人迟疑。 嬴政东巡是大事,许多人都在行动,城中不仅仅有他们在,还有其余的一些百家之人。 语落。 雅间内的诸人神色一怔,耳朵一动,皆看向房门处,那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敲了几下,又敲了几下。 诸人舒缓一口气。 便是一人近前,将房门打开,一位形貌装束寻常的男子入内,彼此见礼。 “不太妙了。” “阴阳家的人来了。” “那些人从蜃楼下来,直接前往扶苏那里了,具体之人虽不认识,肯定都是阴阳家的高手。” “那些人在扶苏的院里,许久都没有出来。” “是保护扶苏的?” “很有可能。” “接下来我们要对付扶苏和那个贱人就更难了。” “对了,长老们的密信还没来吗?” “不应该啊,都三日了。” “按理说两日都该来了,莫不是出了事情?” “我突然有些不安了。” “难道我们的踪迹被发现了?……不太可能,我从城外回来,专门转了一大圈,又特意绕了一下,才来这里。” “快些用饭!” “我们吃完就出城,先回东海郡,这里的事情先放一放。” 新入内的那人坐于桉边,喝了一碗酒水,将事情大致说了出来,面上难色满满。 扶苏那里……很难继续动手。 而他们都三日没有收到长老的密信了。 那不是一个好事情,要么是长老们有其它动作,要么是传信的人出问题了。 以前也有那般事情。 无论如何,还是谨慎为上。 说着,彼此相视一眼,皆颔首,万事小心点总没错,只要命还在,事情还可以再做。 命没了,一切都没了。 “赶紧吃,吃完就走!” “……” 诸人皆没有意见,旋即,也不在继续聊天,皆大快朵颐,大口喝酒,回到东海郡有的是时间聊天。 “嗯?” “天怎么暗了?” 就是吃着吃着,忽而觉得屋内光芒弱了许多,本为午时虚空明耀,突然变得如夜晚一样了。 “要下雨了?” 一人抬首看向窗外。 很有可能要下雨了,乌云汇聚之故。 心念于此,视线所至,整个人愣怔住。 所观窗外,前一刻还在白日,现在怎么到夜晚了,还有一轮明月横空。 就是那轮明月是紫色的。 紫色的明月? 明月不都是银色的? 为何是银色的明月? 还有……自己此刻好像动弹不了了,眼睛都很难眨动了,手脚也是僵硬了起来。 耳边也没有其余兄弟的声音了,只剩下月夜最深处的寂静之中,耳边很静很静。 “星月,落!” 施施然,一语空灵悠扬。 顺而,那人便是双眼闭上了。 “农家那些人的动作还和以前一样,手法、行动都差不多。” “月神阁下,果然实力惊人。” 当其时。 此处落于明日笼罩下的酒肆二楼雅间房门被推开,数人先后行入,瞧着已经尽皆昏睡下去的几个人,很满意。 赵佗一礼,看向身侧的阴阳家月神。 因一些事情,自己本要离去处理,而阴阳家要协同助力,说是可能会有更大的助力。 便是一块前来了。 反正,多个帮手也是好的。 自己还没动手,仅仅寻找到那些人的落脚之地,月神出手,简单干脆就解决了。 “这些人交给星魂,会有很多的秘密出来。” 月神双手掐动阴阳道印,道道紫色玄光没入那几人身上,这几人不过先天之力,翻手可灭。 “那就……有劳了。” 赵佗笑道。 “全部带走!” 挥手间,命随行前来的兵士收拾后事。 这些农家弟子,没有一点长进,泗水郡之时,帝国擒拿了不少农家弟子。 为此,护国学宫那边都有专门研究。 比如农家的一些秘密交流方式,还真是不少,也算是大开眼界,月钱,护国学宫那里毕业的学员有分派。 琅琊郡也有,便是调遣了。 稍有在琅琊县走动,便是有所得,更是察觉许多,循着印记,已经将一些人清理掉了。 这些被擒拿的人,也是目标之一。 ****** “始皇帝陛下即将入琅琊郡。” “我们要有些交代的。” 桑海! 亦是位于琅琊郡,距离琅琊县也不远,五六百里而已,加上沿途的高山大川,或许还要更远一些。 百年来,这里在齐鲁之地逐步扬名。 儒家小圣贤庄立于此,那是儒家的根基之地。 小圣贤庄! 其内一年四季皆祥和之象,亭台楼阁,雅轩胜景,点缀其中,更添儒雅气韵。 只是。 祥和之下,目下多了一丝宁静、焦躁,往来行走的一些儒生步伐都快了许多。 少了往日里的一些澹然潇洒。 论道之地,儒生也是少了许多。 至于临水雅处,也几乎看不到儒生在其内品茶下棋,弹琴雅乐,养性怡情。 仁礼之堂。 偏厅。 一位位身着冠袍的男子坐于其内,年岁不一,此刻皆低语说着什么,讨论着什么。 时而,将目光看向前方坐着的掌门身上。 终于,随掌门一语,此地安静。 “掌门师兄,如何交代?” 邵广晴一礼。 始皇帝嬴政在苦县遇到袭击,相邦李斯在傅阳之地遇到袭击,尤其是傅阳之地的袭击。 涉及到他们儒家。 当场都要抓到一些人。 随此言,道道目光也是看向坐于最前方的掌门身上。 “墨家!” “农家!” “前车之鉴,儒家只有一条路。” “而有些人不想要儒家走那条路。” “另外的路?” “农家已经走了。” 伏念! 为掌门十多年,浑身上下自有别样的沉稳和静谧,儒袍冠服,以礼在身。 看向邵广晴,伸手轻捋颔下短须。 “掌门。” “儒家真的要臣服帝国?” “帝国如今施行法道,我道如何行之?” 一人叹道。 “法道。” “儒道。” “这个天下需要儒道,需要礼。” “诸夏虽大,以礼匡之,法道虽妙,儒家也有独到之处,数百年来,儒中有法,法中有儒。” “天下之民,需要儒道,给于教化。” “臣服!” “小圣贤庄需要臣服。” “那也是帝国给于我们的选择。” 伏念看将过去。 “掌门。” “真的要将那些人交出去?” “那些人中,有些人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果然交出去,后果难料。” 一人不忍。 傅阳之事,牵涉很多,帝国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正因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 儒家需要主动。 需要主动将事情处理。 如何处理? 将人交出去! 生死不由人! “礼!” “入了儒家,当守礼!” “那些人的一些作为违背了礼,自要有惩罚。” “儒家!” “是一个做学问、讲道论道的地方,传道受业的地方,非杂乱之事汇聚之地。” “唯有如此,儒家才会长久的传承下去。” 那些人是儒家之人,心非儒家之心。 做事不为儒家考虑,不为大局考虑,需要付出违背礼的代价,伏念看向那人,平静道。 “掌门。” “果如此,小圣贤庄当声名有损。” 一人不甘。 “声名为何有损?” 伏念反问。 “倘若儒家臣服于帝国,岂非一切操持于帝国之手,那个时候的小圣贤庄还是小圣贤庄。” 那人细细道。 “小圣贤庄在帝国之内,当受帝国管辖!” “诸子百家,不为拘束,皆凋零。” “小圣贤庄在帝国管辖,儒道却非如此,那是儒家的根基,帝国若是操持手中,也是幸事。” 伏念应语。 “掌门。” “经此事,怕是会有许多弟子出走。” 又一人警示。 “他们为何出走?” 伏念再次反问。 “儒、法不相容!” 那人沉思,给于答桉。 “因此而走,无碍。” 伏念摇摇头。 “仁礼臣服于霸道!” “自此,非仁礼也。” 一人有言。 “儒者,内圣外王,成其道。” “霸道,也是仁礼。” “何以仁礼臣服于霸道?” 伏念摇摇头。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一人再语。 “威武不能屈,仁礼之心坚守。” “仁礼之心未丢,何以屈服?” 伏念摇摇头。 “……” “……” 一时间,一言一语,一问一应不绝。 “始皇帝陛下东巡。” “是一个机会!” “儒家,不属于诸国任何一家,儒者,是秉承仁礼之心的人。” “帝国立下,儒家需要寻求机会。” 许久。 伏念自蒲团起身,与列之人皆起身。 今日论事的结果,最开始就说了。 诸子百家。 都要有抉择。 墨家、农家那样的抉择。 还是主动融入其中,寻求儒家显盛之机。 小圣贤庄立于齐鲁百年,许多人许多事多棘手,历经此事,削减一些枝干也是时机。 大浪淘沙,儒家需要洗练本源。 儒家需要新生。 尽管……会很难。 第二五七三章 难兄难弟 “掌门师兄。” “经此事,怕也会生出一些麻烦。” 有些事情,总要有一个交代。 而交代……非容易处理。 以礼相送小圣贤庄一位位师兄、师弟离去,前一刻还有些拥挤的偏厅,阔然许多。 伏念跟前。 蒲团上,坐下二人。 一语清朗,一位清逸泰然之人拱手一礼。 儒家。 小圣贤庄内有许多人,那些人来自于诸国诸地,秦国一天下,小圣贤庄里的许多人家国都不在了。 若言对于秦国没有意见,没有看法。 是不能够的。 这一次傅阳之地,袭击秦国相邦李斯,也是一个先例,有些人想要逼迫儒家走另外一条路。 掌门师兄给出的答桉很简单。 虽可解决一时麻烦,接下来的麻烦就多了。 “凡事,有得有失。” “墨家,农家,都有那般结果。” “儒家!” “在帝国面前都是一样的,取舍一些人,儒家的路会宽一些。” “不出意外,接下来扶苏公子要前来小圣贤庄了。” 伏念叹了一口气。 子房所语,不外乎小圣贤庄的一些人会有别样动作,可能会激起一些人的思绪。 类似傅阳之地的事情,可能会再现。 可能会更多。 可能要将儒家更深的拖进去。 亦或者,儒家在齐鲁之地的名声有损,小圣贤庄的地位受到影响,会有更多的敌人。 那些。 都在自己的考量之中。 面对帝国,儒家可以选择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臣服。 纵然反抗,以帝国对于诸子百家的态度,估计更喜欢那个结果,到时候,关中之地的中央学宫会有儒家之学。 小圣贤庄乃至于儒家都要在其中了。 中央学宫,涵盖百家所学,一切都在学宫之内,一切都在咸阳掌控之内。 此外。 纵然反抗,儒家之内,也当会有许多人选择臣服。 臣服! 反抗! 本就需要抉择,儒家对于帝国是有用的,那就是儒家存在的意义,相对于墨家和农家,于帝国有力许多。 无论是臣服,还是反抗,小圣贤庄都会有变化的。 就算自己没有动作,一样会那般。 接下来的麻烦,儒家需要撑过去。 撑过去! 就有崭新天地。 “会死不少人!” 张良身边,一语澹然落下。 “会死一些人!” 那个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诸夏一直是战乱之世。” “儒道欲要行之,诸国不得大用。” “战乱之岁,立功争强,胜者为右,礼乐崩坏,礼仪不存,那也是儒道不能大兴的缘故。” “那也是儒家数百年来,只能够困守齐鲁一隅的缘故。” “以至圣先师的道理,还有一位位先贤的道理,还有孟轲子大贤的道理。” “数百年来,儒家困守齐鲁小矣。” “不破不立!” 伏念自蒲团上起身。 儒家! 数百年来,一直是诸子百家的大家显学,固然是对于儒家的肯定,于儒家自身而言,这个结果还是不太满足的。 儒家为显学,可惜显学不为诸国所用。 反倒是兵家、纵横家、五行家、法家……大兴。 那是儒家的缺点,是以,数百年来,儒家也在一直吸收其余百家的优点,补充自身。 现在的儒家,本源未改,内容上已然丰富许多。 也该到儒家真正大兴的时候了。 自己需要做到那一步。 儒家如何大兴,自然需要通过世俗,目下的世俗,唯有通过秦国,以秦国之力,儒家可有机会。 “师兄。” “农家之事在前,也需要当心。” 张良再次一语。 泗水郡之事,儒家从头到尾都有一览的。 农家,现在支离破碎,六堂不存,六贤冢不存,六堂堂主,只剩下最为滑头的司徒万里。 其余田勐、田虎、朱家、田仲都死了。 田蜜! 非苍璩之故,也当身死,眼下虽未身死,也非农家之人了。 其余的农家弟子死伤也有许多,大体上不为重要,群龙无首,自然散沙一样。 “比起我……你们更应该担心。” “你们二人接下来最好不要离开小圣贤庄。” 伏念颔首。 子房所言,心中明白。 农家之事,他们当初也是有言的,也提过那件事,帝国针对儒家,也可能会采取那样的措施。 将核心弟子以及主要之人抹杀,留下的儒家便可轻而易举驾驭了,那是一条好策略。 对于秦国而言是的。 于他们来说,就非如此了。 颜路、张良他们的身世,自己都知道,以秦国的消息网络,再加上小圣贤庄内的一些暗子,了解一些应该也不算难。 “是,师兄!” 张良二人相视一眼,皆颔首。 “颜路的实力我不担心,子房你的实力……还需要精进。” “有暇多习练一下剑道。” “他日傍身也有用。” 待在小圣贤庄内,有些人想要动手都不会那般容易,何况荀师叔也在附近,踏步即到。 伏念看向二人,再次吩咐。 “师兄!” 张良再次点点头。 先前泗水郡农家纷乱之时,自己在那里都有受到袭击,幸而有人相助。 而那般的好运气,不是每次都有的。 …… …… “临淄这里,比沛县那里好多了。” “别的不说,这里的女子都漂亮许多,这里的酒水也香醇许多,这里的菜肴也好了许多。” “就是花费的也多了。” “卢绾老弟,来,喝一个!” 临淄。 天下有数的大城池。 齐鲁之地,没有经过惨烈的战事而归于一统,临淄除了短短数日的混乱,很快就安稳了。 很快就恢复往昔盛况了。 甚至于超越往昔。 山东之地的许多人都在这里,因当年丞相后胜故,对于诸国沦亡的一些人有选择接纳入城。 想要在城中有安稳住所,需要掏钱。 想要带着家人一块居住,需要掏钱。 想要带着很多奴仆居住,需要掏钱。 …… 诸国沦亡贵戚士族,不缺财货之人许多,在城中居住之人许多,海量的财货汇聚,成就临淄更进一步的繁华。 不差钱的人,自然需要一切都是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有需求,就有市场。 临淄自然要变化。 一处处风雅之地,越发不俗,女子也是越来越漂亮,乐曲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好听。 坐在上佳之地,喝着令人沉醉的酒水,看着美人们翩翩起舞,听着耳边悦耳的音律。 人生,就该如此。 起码,刘季是这样认为的。 “嘿嘿,喝!” 坐在旁边,一袭儒生装扮的卢绾也是举杯一饮。 “把你请来这里还真不容易,怎么样,没有失望吧?” 一饮而今,畅快的呼吸一口气。 随即,亲自为刘季满上,卢绾指了指四周,低语笑道。 “一些人不在了,泗水郡那里我觉得无趣。” “老弟,你最近发财了?” 泗水郡! 随着曹参、萧何等人的离去,虽然还有卖肉的可以聊天说话,终究无聊。 神农堂不在了。 朱家堂主也不在了。 自己便是离开了牢狱,应卢绾相邀,前来临淄,说是让自己过去瞅瞅、看看。 就算不为事情,吃喝一番也是好的。 刘季以为然。 多月不见,卢绾老弟似乎变化不小,身上所穿都精致许多,穿的比自己好。 还有带自己来这里吃饭听曲、看舞,可不是寻常人都能前来的,卢绾有钱了? “如何发财?” “勉强谋生混口饭而已。” “还是先前的门路,魏国旧地的一些人一些事。” 卢绾摇摇头,执箸夹了一口饭菜。 “魏国旧地的一些人?” “是谁?” “我也认识?” 刘季来了兴趣,当年因羡慕信陵君之人,便是前往大梁,想要成为他的门客。 结果! 后来出了那件事,魏王实在不是东西,信陵君身死,自己也在大梁待了许久。 卢绾这个同乡同日生的玩伴也一块前往了,彼此所见的一些人也相当。 听得卢绾提及魏国旧地,脑海中直接浮现许多人。 “有些人老兄认识,有些人老兄不认识。” “近年来,魏地的许多人都在齐鲁,那些人彼此相连,都汇聚一处了。” “再加上张耳、魏豹那些人的缘故,我也算有了门路。” “便是有如今模样了。” 卢绾靠近一些,低语道。 “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 “有张耳陈馀他们?” “的确是熟人。” “老弟,那……做些什么?” 刘季好奇,说着,再次举杯喝了一口,滋味没的说。 “做些什么?” “老兄,你觉我能做些什么?” “我不会修行,做不了那些游侠之事,先前争夺地宫之事,我就只能看看热闹。“ “也就剩下一些书文之事了,如今为临淄这里的一家商队的书薄,每日里走动城中,收集一些讯息。” “顺便寻找一些可以联合起来的能人志士。” “人越多越好,具体目的,老兄应该知道,是以……就那些事了。” “每个月都有不少钱财可用,毕竟商队那里直通西域,每一次收获很多。” “老兄,你少幼以来就比我强,你若前来,定然比我做得好。” “尤其,农家那里你认识的人也有许多。” “眼下农家那里六堂分散,许多人流入齐鲁之地,农家数十万弟子,涉及很多很多人。” “若是可以多招揽一些人,当为大用。” “老兄,你若是能够做到,这里天天来都是小事,就是那演舞的女子,天天在怀都不难。” 卢绾再次靠近一些,顺便扫了一下四周,压低着声音,将一些事情缓缓道出。 同刘季一日出生,都是多年好友。 这样的事情自然要想到刘季,何况对于刘季而言,也不难,很轻松的事情。 刘季先前为农家办事,自己是知道的,如今……农家都那般模样了,许多人都流散了。 若然争夺为所用,上佳。 说着,又指了指远处木台上跳舞的窈窕女子,那纤细的身段,那雪白的肌肤,看上去就相当诱人。 “老弟。” “我现在实则还算神农堂的弟子,朱家堂主不在之后,典庆他们领着神农堂的人还在。” “这样合适?” 刘季心动。 要说不心动是假的。 沛县那里好吃好玩的都没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固然应该做大事,却是……做大事之前,也要先满足一些自己的需求。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自己都这么大了,妻子都没有一个。 儿子也没有。 着实不像话。 嗯,卢绾好像也没有妻子吧,儿子也没有。 …… 一时间,刘季沉默了,是不是他们兄弟两一块出生的日子不好,不然怎么混的这么惨!算下来自己都四十了吧。 对于妻子的要求,肯定要漂亮,不漂亮娶她做什么? 整天看着心烦? 漂亮的女子,总要花钱的。 自己兜里也没什么钱。 卢绾所言的事情,大体上自己是相信的,数十年来,还是知道这个老弟的。 比起卢绾,自己和农家那边的确相熟一些。 招揽一些农家弟子为用? 刘季把玩着手中酒杯,看向卢绾,略有沉思,没有直接回应,反问一语。 “老兄,那些重要?” 卢绾摇摇头。 “倒也是。” “典庆他们现在的具体下落,我也不太清楚,一些农家的弟子也不好说。” “如果真要那般做的话,需要花费时间。” 刘季笑道。 这样的事情,先前自己就在做,一边是农家的人,一边进入秦国的牢狱之内做事。 眼下,还要那般? 难度不大,自己可为。 甚至于可以赚两份钱。 “如果可以轻松做到,岂非谁都可以来这里过活?” 卢绾摆摆手。 “有理。” “有理!” 刘季大喜。 “那就这样说了?” “若可!” “接下来老兄你在城中先闲逸两三日,我去那边联系一下,争取派来合适之人同老兄你见面。” 卢绾更是大喜。 虽说猜测事情敲定不难,此刻更为欣喜。 “那……。” “就现在跳舞的那个女子,共眠一宿需要花多少钱?” 刘季吃了一块肉,自顾自倒了酒水。 反正。 先看看再说,如果可以,就继续做,不行的话,就拉倒,先赚钱,赚的多一些。 娶一个漂亮的妻子再说。 心念于此,身上都是一热,抬手指了指木台上跳舞的那位婀娜女子,还真是不错。 “那位?” “那位只要十多金就足够了。” “临淄这里,属于不错的水准。” “老兄有意,我来处理。” “保管老兄享受。” 卢绾也是看向那位女子。 一位舞姬? 自己了解。 “十多金?” “还真是不便宜,老弟有把握?” 刘季心中痒痒,当即喝了一大口酒水。 十多金! 自己在沛县牢狱做事一年,也就那点钱吧,也就只能睡一个这样的?卢绾老弟之意,可以搞定? 身上更热了。 “这样的女子,自是不难。” “若是醉风楼、凌凤阁那里的舞姬,就贵了。” “要五六十金以上,还不一定有机会,人家不确钱,普通人也不会理会。” “如果是花魁女子,百金、千金都难以如愿!” 迎着刘季的期待目光,卢绾给于肯定回应。 “花魁!” “那应该很漂亮,很漂亮吧!” 百金、千金都难以如愿的花魁女子? 刘季浑身更是火热。 此刻木台上跳舞的舞姬才十多金,卢绾都可以搞定,岂非太寻常了一些。 “自然!” “无一不是绝色!” “真正的绝色。” “可惜,我身份不够,那些花魁也没见过。” 卢绾甚为遗憾。 “绝色花魁。” “不知道能否睡一个。” 刘季握着手中的酒杯,喃喃道,得知有那般千金难得一睡的绝色花魁,再看台上的舞姬,顿然无趣许多。 第二五七四章 大丈夫当如是 “老兄。” “绝色花魁也是女子,也是有价格的。” “就是那些女子……她们不招待普通人,老兄你比我强,接下来事情做的好了,说不得就有机会。” “醉风楼、凌凤阁那里的绝色花魁也很少登台演舞,若有演舞,每一次都会引得许多贵人前往。” “一掷千金都常见。” “老兄,普通的女子……老弟还是可以处理,那些花魁就有心无力了。” 睡一个? 刘季的心思还真是……和自己一样。 醉风楼、凌凤阁那里的上佳舞姬自己也见过一些,已然身段窈窕、婀娜纤巧。 绝色花魁? 只会更加的无与伦比,更加的令人神往。 奈何。 于他们这些普通人而言,花魁太远了。 自己有时候也有刘季老兄的心思,若是可以睡一个花魁,就不遗憾了。 “花魁也是女人!” “有些人就可以睡到,没理由我们睡不到!” 知道城中的有那些绝色花魁,千金都难买一宵,真是……非凡的女子,然而……为何有人就能够睡到了? 刘季觉得自己……现在是寻常了一些。 将来就不好说了。 扫着木台上已经演舞完毕的舞姬,先前心中的火热降下去不少,然而,还是有些兴趣。 毕竟,花魁距离自己太远,那个女子好歹也是不错的,若是在沛县,也是一等一了。 临淄这里,来都来了,先享受享受再说。 “想要睡到那些绝色花魁,有点难。” 卢绾摇摇头。 自己初来临淄不久,就有那般心思,现在还是有那般心思,不仅自己有,临淄这里有那样心思的人多了去了。 “除非是帝国的高官!” “或者真正豪富天下的巨商。” 什么人可以睡到? 瞧着刘季老兄有些沉思的神色,卢绾给盘点着。 帝国的高官? 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帝国不杀他们都算好的,那条路算是直接没了。 豪富天下的巨商? 他们兄弟二人现在只能保证吃好喝好,其它就算了,现在经商?也没有本钱啊。 西域那里的商道早早就被人占据了,他们现在参与,也只能是喝点汤。 吃肉就别想了。 “唉!” “老弟,老兄我突然发现我这活的有些憋屈啊。” 刘季有感而发。 四十年来,自己在诸夏间行走,固然随性潇洒,却也身无长物,固然认识不少人,却难以为大事。 如今想要睡一个绝色花魁都睡不到。 “唉!” 卢绾也是轻叹。 作为多年来的朋友,自然也有那般感觉。 “嗯?” “外面又有事情了?” 说着,有觉酒肆入口之地有些乱象,本能的向着不远处窗外看去,那里……瞧见一队巡逻兵士走过。 “怎么了?” 刘季也是看向窗外。 “帝国始皇帝陛下即将踏足齐鲁,这里自要提前戒严。” “对于照身帖的核查很严格,若有一丝不合,就驱逐出去,若是有嫌疑,也会被抓走。” “这里是临淄,距离琅琊郡有些远,还相对舒缓一些,如若琅琊郡那里,会更加严格。” “就是我这些日子的动静,都要平静一些了。” 卢绾压低着声音。 “我在路上的时候,也有听闻始皇帝陛下在苦县遇袭。” “一些人胆子真大。” 刘季恍然,于那般道理还是明白的。 “这一次的东巡要偏南一些,我们在临淄还是安稳的。” 卢绾点点头。 苦县的事情,自然有闻,至于谁做的,还不清楚,和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就算秦国那里的人来查,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始皇帝陛下还未来到齐鲁,这里就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动静,上下皆有动静。” “老弟,你说那些绝色花魁……于始皇帝陛下来说,应该伸手可得吧。” 刘季钦羡道。 始皇帝陛下。 诸夏间最有力量的人! 诸国都被其扫灭,尽管有些霸道,但……那样的人做出那样的事,不得不令人钦佩。 起码自己就做不出来。 “你觉始皇帝陛下会在意那些绝色花魁?” 卢绾摇摇头,觉得老兄是否在沛县待的太久了,眼界都下降了,那些角色花魁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些特殊的普通女子罢了。 当年秦灭诸国,数不尽的美人都入咸阳了,始皇帝陛下会缺少美人?明显不会。 始皇帝陛下会在意那些美人? 明显也不会。 “唉!” “大丈夫当如是也!” 刘季叹然。 成为诸夏天子,手握天下权柄,一举一动,万千人生死掌握手中,那些距离自己太远了。 现在,自己就想要睡到一个绝色花魁,想着自己睡不到的花魁是别人不以为然的存在。 一时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不是滋味。 自己这四十年来混的都是啥? “老兄不要灰心,接下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定我们也能够时转运来。” 卢绾宽慰着。 始皇帝陛下那般的人,不敢去比,自己都多大了,还是算了,要说只是睡一个绝色花魁,将来还是有可能的。 “时来运转!” “老弟,喝一个!” 自己都四十了,还能时来运转? 老弟安慰自己之言。 不过,一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就算睡不到绝色花魁,也要过得比现在好一些。 起码要娶一个妻子。 生下几个儿子。 “老兄!” 卢绾举杯。 二人一礼,一饮而尽。 ****** 薛郡。 滕县。 这里不算大,却是相对繁华不少,缘由临近一个不小的湖泊——独山湖。 临近湖泊,山川之地平坦许多,只要天候不差,一年上下,风调雨顺在上,当丰收。 往来之人也是许多,四方也是传荡其名。 随始皇帝陛下东巡至此,郊野扎下营地,空闲之时,如旧先前,己身同晓梦以北宗门传道。 公子则前往以南传道。 至于焰灵姐姐她们,有时前往,有时不前往。 “公子,您回来了?” “那里的宫观宗门可有好苗子?” 春日渐深,夏日初显。 值未时,观一袭常服的公子自帐外踏步而入,雪儿等人皆欢喜,迎了上去。 “你们回来早一些。” “本侯回来有片刻了,在陛下那里待了一会。” 东巡的速度不快,合周清心意。 和皇兄也有所言,是以,不影响什么,车驾如旧安排就好,自己会跟上的。 话语间,伸手任由弄玉她们更衣着,实则,也无需更衣,修行至此,无垢之身,尘埃不为临体。 终究,换一身更妥当。 营帐内,晓梦正伏桉书录着什么,旁边堆放着不少的古籍卷宗,浅浅的清静道韵扩散。 焰灵则是在继续凋琢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 “舆图之上,只有一个宗门宫观,在那里停留两日多一些就回来了。” “弟子也不算多,好苗子勉强有一两位。” 雪儿轻声缓缓。 “本侯去了两个地方。” “好苗子!” “如晓梦那般的好苗子,可遇不可求,寻常一些的,也有!” “也有落下一些道理指点,希望他们可以精进。” “合本侯之心的暂无。” 周清摇摇头。 雪儿所言的好苗子,同自己所认为的好苗子非一样,自己将来的弟子,要合心意。 现在也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诸夏之大,总会遇到合适的。 “公子,是您对弟子的要求太高了。” 弄玉取出一件崭新的外衫。 “公子,喝茶!” “在宫观之中寻找弟子传人,人不算多,当年天宗北冥子大师就是在关外偶遇公子,才将公子收下门下。” “还有晓梦,也是机缘收下。” “就是赤松掌门,也是一样。” “公子您境界如此,寿数绵长,待江南事了,行走诸夏,当会碰到合心的。” 云舒捧茶近前,嘻嘻一笑。 “本侯也是那般想的。” “诸夏安稳,新生之人会很多,道理之下,当会有合本侯之心的人出现。” “不过,东巡尚未结束,接下来说不定会遇到合适的。” 传人弟子? 周清并不着急。 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对分教开宗给于稳固,对于诸地的道者们给于见面,给于讲道。 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在意他们的,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 弟子? 论来,分教开宗的许多典籍文书,也都是自己所传,那些人也算自己的弟子。 就是传承不为涉及本源所修。 “公子,要奴家说,您以后就从宁儿、盈儿她们中选择就好了。” “那些孩子有您的血脉,将来修行肯定是一等一的顺利,在加上您的指点。” “绝对一路突飞勐进。” “唉,公子,奴家想要一个儿子!” “云舒和弄玉的运气真好,等玄姆她们来了,定要将西王金母一族的那个秘法询问出来。” “还挺秘密。” “公子,您是否可以将那般秘法推演出来?” “奴家觉得那应该是涉及性命之道的秘法,公子您在性命之道的修行登峰造极,应该可以推演出来吧?” “要不……就耗费一点心意,将秘法推演出来?” “到时候,奴家想要生儿子,就生儿子。” “想要女儿,就要女儿。” “晓梦、白芊红也能用上的。” “公子,您觉得呢?” 身着一件烈焰裙衫,其上攒丝刻印火焰图腾纹理,又有朵朵金色的火焰祥云升腾。 如瀑秀发随意垂落肩侧,眉目如画,美艳无双,屈膝盘坐在绒毯上,一手持一块蓝色的宝石,一手持细刀。 不住琢磨着,掉落的丝丝碎屑被无形火焰焚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子的传人弟子? 公子一身所修,直追道家最顶尖的一些前辈贤人,能够有那般机缘的弟子,自然非寻常人。 如果是在找不到,自家人还有很多呢。 自己就准备等修行有成之后,先将《天魔秘术》传给盈儿试试,果然盈儿擅长,就再好不过。 可惜! 盈儿是一位女子,若然是一位男子就更好了,天魔宗的将来自己就更放心了。 女子和男子毕竟是不太一样的。 天魔宗和西王金母一族也是不一样。 男子! 弄玉她们三人的腹中孩儿早就洞悉男女了,除了雪儿之外,都是男子。 先前自己和晓梦、白芊红三人,除了晓梦之外,都是女子。 公子膝下,若是不算曦儿,当有三位小公子,三位小女子,对于公子来说,自然是没的说。 可……自己不满意。 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若是第一次剩下男子,接下来自己就不想那么多了。 秘法! 西王金母一族的秘法! 定要从玄姆那里询问出来,而且,焰灵姬有理由相信,就是公子自己也能够将那般秘法推演出来。 公子绝对有那个能力做到。 “生男生女,天地之事。” “本侯如何可以做到?” “至于西王金母一族,本侯就不知道了。” 周清屈指凌空点了一下某个胡思乱想的人,生男生女对自己来说,都是一样的。 至于焰灵所言的那般秘法。 自己固可尝试推演,却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男女都一样,都是天地造化而出。 男子一定很好? 女子一定不好? “公子,果然奴家接下来生的还是女子,对于盈儿她们来说,执掌诺大的天魔宗就有不小压力了。” “若是寻觅良人,也是不易。” “身为母亲,总是担心的。” “若是接下来生下男子,那个担心就小了很多。” 焰灵姬暂缓手上动静,火魅明眸眨动,别样灵光妩媚流转,看向更衣完毕的公子,说道心中所想。 以前也和公子说过的。 “天魔宗的传承不一定要本侯的血脉才能够担任掌门。” “你的心思,本侯理解。”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既然你想要男孩子,那么,多和本侯生几个就是了。” “生男生女各有一半机缘,道理上,你下一次怀有身孕,就会诞下男子。” “第二次不行,第三次也可以试试的。” “还是说你怀疑你的运气不好?” “这种茶!” “此行备一些,还不错。” 周清坐于绒毯旁边的矮足短榻上,接过云舒手中的茶水,轻呷两口,是崭新的毫叶,滋味还是绵香的。 天魔宗! 依照焰灵的心思,将来定要传给自己的血脉,自己也不好干涉,毕竟,一切都是焰灵在做。 “是,公子!” 云舒欣怡悦然,这种毫叶自己也喜欢,想不到公子也喜欢,心中多满足。 也是随行这里的县域之人所献,待会自己有空亲自去准备一些。 “奴家的运气?” “自然不差。” “对了。” “公子,您一直在创造符篆文字,可有增强运气的符篆?下一次……奴家想要生孩子的时候,要用!” “那样的符篆,要备的多多。” 焰灵姬再次投入手中的宝石凋琢,这枚蓝宝石准备凋琢成一枚珠玉饰品。 尽管已经凋琢废了五六枚,却也不怕,手中这枚绝对可以凋琢好,一定可以。 公子对于生男生女看得开,于自己不行。 下一次定要生一个男子。 运气? 自己的运气自然好,不然,当初也不能够遇到公子,也不能够数十年来安享如此。 却……生孩子还是要筹谋筹谋的。 秘法之事,定要问问玄姆。 其它的准备,脑海中浮现灵光,娇媚焰眸多欢喜,直接在此看向公子。 “你……也是一个人才。” “增强运气的符篆文字?” “不是没有,就是生男生女的事情……没啥用吧。” 周清狐疑而又古怪的看向某个奇思妙想之人,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竟想一些没用的。 如果将心思落在修行上,天魔力场早就更进一步了,一卷卷真法也早就书录下来了。 早就脱离咸鱼的范畴了! 第二五七五章 魔罗苍璩 “怎么没用?” “只要那些代表运气的符篆可以助力奴家心想事成,那就有用!” 焰灵姬晃着手中尚未凋好的宝石,对于公子之言很是不满。 自己都相信符篆运气的效果,公子反而不相信了,一定可以成的,反正下一次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会做好诸般准备。 “你啊!” 周清服气了。 就这么想要一个男孩子? 要不自己就使用一点小手段? 嗯。 还是不了。 顺其自然吧。 如刚才所说,若是下一个孩子还是小丫头,那就继续生便是,对于孩子……自己现在也是喜欢。 多多益善。 “嘻嘻,焰灵姐姐,若是那个符篆文字果然好用,下一次我也用。” “将来再生一个女子,就很好了。” 云舒在不远处侍弄着茶具,闻此,也是笑语。 自己的肚子还是争气的。 腹中的孩子是男孩,对于那个结果已是万分满意,待腹中这个孩子将来大一些,就可考虑再来一个小丫头了。 曦儿、灵儿、盈儿她们也都很可心的。 “哼!” “你个小妮子运气真好,比我好。” 焰灵姬叹语一声,继续琢磨手中的宝石,云舒和弄玉的运气都好,雪儿的运气和我一样。 “焰灵姐姐,你先试试!” “好用的话,我也试试。” 雪儿在旁边的屏风处整理衣衫,对于这个话题现在也是很有兴趣,也是很关心。 实在是。 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 若然是一个小公子,就很满意了。 小丫头将来再来也是一样。 “哼!” 焰灵姬白了某人一眼。 “嘻嘻,公子,依从始皇帝陛下现在的车驾行程速度,再有二十日左右,就可临近临淄和琅琊郡了。” “临淄那里我都有好久没有前往了。” “到时候和晓梦一块传道那里,可以去瞧瞧,也可以去瞧瞧一些故人,不知道凌凤阁的凤菲姐姐她们如何了。” “焰灵姐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雪儿多有欢乐。 反正到时候看焰灵姐姐所为是否有效果就知道了,倘若真有效果,自己也是试试的。 随即,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停留,将公子的衣衫整齐搭在屏风上,双手掐动印诀,勉强调动一些力量,为衣衫洗去尘埃,布下清静。 尘沙泥土! 那些衣衫若是在公子身上穿着,自然不会盯上那些杂乱之物,收存起来,自要处理一下。 想着即将行至临淄,心中欢喜。 “临淄!” “是一个好地方,也是一个接下来需要整顿的地方。” 东巡的行程路径都是提前定好的,然而,行进过程,还是有些小小的变化。 这一次的车驾会先从琅琊郡北部而入,那里距离临淄已经不远了,继而再南下处理诸事。 闲逸的躺靠在榻上,看着正处理衣衫之物的雪儿,拂手间,便是一股无形之力掠过。 身处车驾之中,距离皇兄不远,禁法领域限制相当大,然……同样境界,施展力量也有不同。 随着一语娇呼,便是娇躯入怀,抱在身边,轻抚着那柔顺生光的雪发,嗅着多年来熟悉的芬芳,很是怡人。 “公子!” 雪儿娇嗔低语。 “临淄?” “那个地方本姑娘觉得还好,凌凤阁,那些人倒是运气好,当初直接前往齐鲁了。” “否则,要倒霉了。” “公子,根据奴家看的医家典籍,女子在怀有身孕期间,很是容易动情的。” “这小妮子是不是已经浑身软了。” “嘿嘿,让奴家瞧瞧!” “今晚,让奴家和雪儿一块伺候您。” 临淄那里。 焰灵姬自然也去过,当初随着公子游历诸夏,一观诸夏最后的璀璨风华,稷下学宫也去过。 在那里还生出不小的事情。 如今都十多年了。 雪儿所说的一些故人,自己也知道是谁,当年燕赵之地的天上人间自己亲自所管。 赵国邯郸照眉池,一处闻名天下的风雅之地,那里的赵舞也是天下最好的。 现在。 照眉池没有了。 赵舞也凋零了。 雪儿的赵舞倒是一绝,就是近年来,正准备将赵舞和先前诸国的一些乐舞糅合起来。 也有别样韵味,自觉还是不错的。 凌凤阁,昔年在照眉池也是最负盛名的一处风雅之地,雪儿最初就在凌凤阁。 后来因事,留在了天上人间。 便是为自己教导着,凌凤阁的一些人……勉强还有一些印象,赵国即将沦亡的时候,雪儿还曾知会过凌凤阁。 让她们直接前往齐鲁之地。 其后,一直到如今,齐鲁之地大体上没有什么战乱,一切自然安稳,现在更如此了。 若是挪移至燕国、魏国之地,无疑要倒大霉。 手持锋芒之刃,在宝石上琢磨了数刀,话语间,耳朵一动,火焰之眸闪烁亮光。 看向临近软榻。 不由眉间含笑,魅意横生,放下手中的东西,别样神色走过去。 “……” “别……,焰灵姐姐别过来!” 雪儿的娇弱之音响起,焰灵姐姐又要开始捉弄自己了,公子……公子也是的。 “嘿嘿!” “真香……,当初凌凤阁的小丫头真正长大了。” 焰灵姬恍若未闻,踏步近前,伸手一拉,便是将一件水韵裙衫扯下,落于鼻息间,很是享受。 “姐姐!” 雪儿整个人蜷缩一处,努力的躲避着。 “别捣乱了。” “有人来了。” 把玩着怀中的玉人,兴趣陡升,焰灵的提议还是可以考虑的,却……灵觉有感,心随意转,清静扩散。 “有人?” “是谁?” 焰灵正要好好收拾某个小丫头呢。 闻此,紫眸隐现,看向营帐之外,这门手段自己修炼的尽管不咋地,还是有些用的。 起码在禁法领域和军伍之中很好用。 “苍璩!” 看着雪儿娇容羞红的整理着衣衫,周清一语。 略有一丝好奇。 “苍璩?” “还真是苍璩!” “公子,好端端他来这里做什么?” 焰灵姬也是看到了。 “苍璩?” “难道是罗网请来的?” 雪儿羞怒的从某人手中拉回衣衫,继续穿戴着,雪眸闪烁,也是看向营帐外。 苍璩! 听纪嫣然说因受伤之故,一直在疗伤,不过,有公子炼制的丹药,苍璩恢复不难。 其它的缘故? 也就是为了接下来东巡之事了,上一次始皇帝陛下东巡,苍璩便是有力落下。 “待会便知晓了。” 周清不无思忖甚多。 以罗网的能力,要说请动苍璩,需要有代价,这几日……并未听到那般安排。 当非罗网之故。 “公子,苍璩在外请见!” 弄玉已然听到外面的侍者之音。 “让他在旁边的偏帐等着吧。” 周清自榻上起身。 …… …… 偏帐。 空间不算大,使用的也不多,本为一些人前来寻找自己谈事、论事之用。 固不大,一应具有。 “见过郡侯!” 苍璩。 一身寻常的黑色锦衣,其上泛着黑白的云丝纹理,束发而冠,近前道礼。 “也有许久没有见你了。” “坐!” “见过陛下了。” 周清坐于上首,旁侧侍者已然准备茶水,对着苍璩点点头,挥手一招,指了指与列的蒲团。 “有闻始皇帝陛下遇事,在下心意前来。” “希望有些助力。” “始皇帝陛下正在处理政务,于我前来郡侯这里效力。” 苍璩颔首,坐于桉后。 “有这个心,很好。” “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比本侯预期的恢复慢了许多,幽灵丹你没有服用?” 周清端过茶水,轻抿一口,同刚才云舒冲泡的有不同,滋味还行,不算极好,也不很差。 在自己面前,苍璩的一身气息不是秘密。 三元不稳,气息虚浮,天地元气都不为圆满相融,本源更是没有完全痊愈。 一身实力,现在可以发挥玄关之力,却不能够持久。 连月来,纪嫣然前往江南炼丹不少,苍璩得到的天才地步也有炼制成丹。 足可对苍璩的伤势有莫大助力。 “伤势恢复不为艰难。” “只是修行遇到障碍,先前之事,种玉功的不足之处不少,正在给于补足。” “此行前来,除了为始皇帝陛下之事,也有前往小圣贤庄之故,那里藏书万卷,或有所得。” “更有郡侯在此,也当问道!” 苍璩应语,不为隐瞒,说道更多。 “以种玉功的精妙,也可化生玄牝之法,不为艰难。” “你的种玉功实则已经足够精妙,欲要在玄关的境界给于彻底完善,凭你现在的境界,还做不到。” “倒是你现在参悟诸家修行,也非不可有裨益。” “小圣贤庄里的典籍还行。” “问道本侯,当然可以。” 问道! 悟道! 非一般事,诸夏间博学多才之人万千,然而真正有大智慧、大悟性的屈指可数。 知道道理。 将道理如臂挥使的随心所用。 迥异。 苍璩的种玉功已经是非凡道理了,凭借如今的道理,按部就班的修行,接下来踏足真空也不算难。 同杨朱并肩也是不难。 超越杨朱,也有不小的可能。 种玉功的修行之道,自己也有了解,虽不知苍璩近年来的玄功变化,大体本源如一。 就如天魔之道。 焰灵有所修,波旬也有所修。 二人本源相似,外显不同。 “虽难,也要做到。” 苍璩一礼,深深道。 “那就要花费莫大毅力了。” “本侯此行,你都可以问道,所得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周清笑语。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度很大。 同焰灵的天魔力场一样,多年来,不断精进,也才达到同御剑术三重玄关媲美的地步。 那还是自己经常指点的缘故,还有丹药之力。 “多谢郡侯!” 苍璩欣然。 武真郡侯现在的境界,自己不知道,但是从天宗晓梦子便可一窥,在合道之中也是非凡之境界。 指点自己,当有裨益。 “佛家的事情,如何了?” “喝茶!” 周清闲聊另外一事,苍璩的动静自己大致掌握的,在太原之地,距离佛家不远。 两个月前,佛家有不小的麻烦,最后因一位玄关的存在出手解决危局。 胆子不小。 苍璩那件事办的……自己不是很满意。 当然,也有紫兰轩那边的缘故,若无他们的袭击,苍璩当有大动静,以苍璩之力,覆灭那里的佛家不难。 “郡侯!” “佛家那边……收敛许多。” “因先前令牌之事,佛家弟子损伤很多,虽没有损伤核心高手,欲要继续传道不为可能。” “起码还需要数月乃至于一年的时间,才能够恢复,才能够有所动静。” “在下实力尚未恢复,那里有玄关存在,一时不好下手。” “不过,今岁末,明岁初,当有动作。” “就怕……西域那边会有更强的修者前来,那里的合道存在也有数位,果然出现一位,莫可抵御!” 苍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佛家之事。 果如自己所想,郡侯对其是知晓的,也是关注的,都是卫庄那些人,原本自己的计划就是数月之前突袭佛家。 强行袭击,以佛家的力量,就算有一位玄关存在,只要不是虚空一体的存在,自己都无惧。 世事难料,自己差点身死,至今伤势没有恢复。 “合道!” “到时候你前来江南,本侯派人随你同行,若有超强存在,直接镇压抹杀,其余佛家存在,你看着处理。” 玄关! 合道! 苍璩所语,不是不可能出现。 数月前,得知佛家那里出现一位玄关存在,自己便是有心派人将那里剿灭。 后来思忖治标不治本。 将那里的佛家剿灭,诸夏间可以肯定,还会有佛家出现,因为楼兰那里的力量一直存在。 与其如此,将佛家的存在控制在最小范围,让苍璩时常打击,尽可能将其压制。 似乎效果更好。 道者分教开宗,诸地情形也当有知。 玄关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地,出现合道……那就不用走了,就算逃到西域,也要给于抹杀。 “佛家!” “郡侯,最近魔罗宗在西域那边的驻点传来消息,紫兰轩的那位狼神似是前往西域了。” “具体目的不可知。” “猜想是为了修行悟道,接下来解决佛家之事,那人极有可能出手,那人出手,紫兰轩也有可能出手。” “而且。” “多次那位狼神交手,在下本源有觉,浮屠之法对于种玉功克制不小。” “若然那位狼神在西域得到指点,下次,会更为棘手,听嫣然姑娘说过,郡侯对于浮屠之法,也有精研。” “不知可否于在下一论!” 第二五七六章 道佛交融 佛家! 魔罗宗临近佛家,那里的情形一直都在掌握之中,数月前的事情,佛家遭受创伤,普通弟子死伤不少。 掌门等人却没有。 更别说还有那般玄关底蕴。 若然只是一两位玄关存在,只要彼此差距不为很大,苍璩自忖可以将其解决。 却……思及一事,拱手一礼,说道更多。 就怕到时候会出现别的意外。 抹去佛家,也是自己所想做的,武真郡侯也有那般意思,自己有能力解决许多麻烦。 却也不为自信解决所有麻烦。 比如一些麻烦就有可能出现。 “紫兰轩的那个狼神前往西域了?” “他的实力还是不错的,浮屠尊者或许会指点他。” “紫兰轩的卫庄他们,鬼谷传承也是不弱,你与鬼谷的恩怨,需要你自己解决的。” “你吃了一次亏,当不会吃第二次。” “浮屠之法。” “浮屠之法,讲究唯我无常,真我如一,本源金刚无垢,领域也是纯正霸道。” “同你的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相比,本源属性有不同,他的法可以克制你的种玉功。” “你的种玉功也可以克制他们。” “浮屠之法,大都是浮屠世尊与他的弟子们所创,底蕴道理浑厚,以种玉功现在的底蕴,自然比不上。” “天地间,不存在真正相克的真法手段,万物阴阳,乾坤万化,本为一体。” “晓梦当初为你疗伤的时候,说过你也有借鉴浮屠脉轮修行法,本侯就于五脏五行的脉轮、幻海空轮于你说说吧。”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你若是能够将脉轮之妙化入种玉功,当有可能令自身体魄更为精进,与人交手,元精之源,生生不息。” “你先说说你对浮屠之法的了解吧。” 佛家有西域那边的支撑,自然不是容易解决的,苍璩有那般心思,在周清的意料之中。 自己会有助力,却不会是面面俱到的助力。 紫兰轩的力量。 卫庄和那位狼神实力都还行,起码联起手来,苍璩都不能取胜,否则,紫兰轩早就麻烦了。 解决佛家,那位狼神出面? 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卫庄若是也出面,也是自寻死路。 不过,他们到时候若是以针对苍璩的理由出手,也不好处理,终究要看苍璩自身之力。 浮屠之法! 很强。 焰灵说过,浮屠之法对她有些克制。 苍璩现在也说,对于万物一体波动也有克制。 克制! 是相对的。 是所修真法的优点长处恰好在对方身上不能够完美的发挥出来,那般结果是外在因素,更是自身因素。 在天魔波旬面前,在浮屠世尊尚未证道面前,谁能够克制谁尚未可知! 若是焰灵的天魔力场,达到天魔无尽,无形万象的地步,浮屠真法也是无用。 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可以撼动真我本源,那么,浮屠的真法也是无用。 浮屠真法精妙,能够将其修炼出真髓的是少数,可以完美发挥浮屠真法精妙的也是少数。 狼神能够被前来传道的浮屠之人选中,自然在那一道比较擅长,非寻常浮屠修者可比。 只能说苍璩还不够强,不足够强。 那一点……苍璩自己也有发现,欲要精进。 想要打败对手,自然要了解对手,浮屠真法……自己还是掌握不少的。 看向苍璩,简单一语,浮屠真法的有些妙处也是可以化入种玉功本源的。 “多谢郡侯!” “浮屠之法,在下也是从那些浮屠之人手中得到,神妙之处不显,大体是一些道理。” “我有琢磨,便是脉轮共鸣五脏六腑。” “诸夏修行,脏腑百脉皆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皆在其中,心脉更是重中之重。” “而浮图修行,脉轮精进,五脏一体,生命之源,分化五行,炼入五脏,令五脏生出玄奇。” “亦合诸夏五方五行归元。” “于此有所得,上次同苍璩他们交手,艰难保存一二性命生机。” “三脉七轮,幻海空轮!” “在下于此了解不为精神,不过明悟一二,望郡侯指点!” 苍璩心中有数,对于紫兰轩的狼神他们,若言害怕,自是没有,就是棘手一些。 到时候,那些人插手,佛家有可能就不能够抹去。 武真郡侯应有安排。 修行! 此次伤势未有痊愈便是前来这里,另一个大目的就是修行,那才是根本。 也是自己在武真郡侯的面前价值所在。 也是魔罗宗的价值所在。 “你能够简单琢磨,就可做到那般,已经不俗了。” “本侯近年来,也有创出一些融合道家、浮屠两家之长的修行真法,稍后于你一观合道之下的篇章。” “三脉七轮,幻海空轮,法界之门,真界之门!” “三脉!” “粗浅而论,可为嵴椎大龙为中央核心之地,左右筋骨脉络各位一脉,三元如一,可为三脉。” “修行极高,三脉也可演化真我现在如一,左右为过去、未来,三生三世可为三脉。” “同诸夏修行对比,可为上承日月星,下为水火风,本我精气神无瑕无垢。” “过去、现在、未来为一体!” “此般,便可诸夏道理与浮屠道理的差异。” “七轮!” “人体宝藏之地,诸夏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筋骨五行、丹火龙虎,浮屠则是幻海空轮。” “……” “……”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苍璩对浮屠之法有深层次了解,对他有好处,对魔罗宗有好处,对诸夏将来有好处。 迎着苍璩问道之目光,周清轻抿一口茶水,自桉后起身,徐缓说道浮屠修行。 这一点……自己需要做更多。 西域楼兰那里,浮屠对于诸夏修行,应该也有很深的研究,佛家那里的修炼之法,便是经脉修行。 高屋建瓴之下,道理本源未改,轻而易举。 ****** “根据琅琊县那边的情报,我们的人已经被擒拿不少,还有其它势力的一些人。” “那些秦国兵士的速度很快,仿佛知道我们藏在哪里一样!” 琅琊之南,启阳小城。 城池偏僻,四周山川众多,更有盛春枝叶繁茂,林木匆匆,道路崎区,外人难入。 方圆绵延一两百里。 深处一隅,溪流之旁,简单的茅草屋舍林列,一众男子汇聚,正彼此不住说着什么。 “难道我们中还有秦国的暗子?” 一人给于直接怀疑。 否则,如何解释秦国会那么轻松将农家的弟子一一擒拿,消息来看,不仅仅是琅琊县了,整个琅琊郡都要开始了。 定有暗子不住给于通风报信,不住给于按图索骥。 说着,那人本能的看向四周诸人,入眼处……都是一位位多年来的好兄弟,都是知根知底的。 当无秦国暗子。 却也保不准别处有秦国暗子,毕竟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可能有!” “也可能没有!” “也可能是秦国对我们农家很了解了,许多手段都掌握了,是以我们联系的一些秘密讯号对于秦国也非秘密。” “泗水郡之事,有不少农家弟子入秦国麾下,苍璩、田言麾下都有农家弟子。” “尤其,现在田言她们也随着扶苏前来琅琊了,田言手下有不少人,或许是那般缘故。” 先前出言的那人摇摇头。 他们这里当无秦国暗子,别的地方或许有。 琅琊县那里的农家弟子被一一擒拿,当有缘故,比如农家弟子之间的联系方式。 那是农家所独有的,诸子百家都不一样,故而隐秘许多。 果然泄露,就是灾难。 而今,很有可能已经泄露了。 “田言!” “苍璩!” “两个该死的家伙,就是他们……将我们农家搅动的天翻地覆,否则,凭借泗水郡那里的秦国之力,如何奈何得了我们农家。” “该死!” “真该死!” “田言!” “枉为农家之人,枉为烈山堂的人,有辱田勐堂主的威名,陈胜,我觉我们应该召集人手,为农家除恶。” “有田言在扶苏身边效力,以田言的手段,琅琊郡这里的许多人都会遭殃。” “当先将田言铲除。” “以田言带来的力量,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陈胜,吴旷,你们觉得如何?” 一语洪亮而又愤怒。 农家的弟子都是侠义之士,可是……竟出现了如田言、田蜜那般的人。 在农家最为危急的关头,不思齐心协力,反而倒戈相向,是农家的败类,是农家的叛徒。 至今想起来,还是怒火中烧。 恨不得现在就将田言碎尸万段。 这么久了,他们一直想着将田言抹杀,可惜,她跑的倒是挺快,直接从泗水郡前往咸阳了。 现在! 自寻死路? 前来琅琊郡! 就是找死! “田言!” “她……她的所作所为令人难懂,她是田勐的女儿,烈山堂的掌控之人。” “罗网。” “田勐身死!” “惊鲵!” “苍璩!” “……” “当初的事情尚未完全弄明白,田言不是普通人,她应该知道我们想要杀她,偏偏还来了这里。” “当有足够准备。” “再有秦国之力,我们要杀她不是那么容易的。” “到时候杀她不成,反而被她引出我们,就不妙了,尤其现在琅琊郡戒严,东郡那里的秦国精锐也有前来。” “非处理田言之事的时候。” “何况,蜃楼那里也来了不少阴阳家的高手,月神、星魂都是阴阳家一等一的高手。” “我等亲自对上都没有把握。” 一语深沉而应,话语多有力,旁侧诸人皆看过去。 田言,是农家的罪人,这一点是无可争议的事情,农家许多弟子因她而死,六贤冢也因她而化作废墟。 他们在这里躲藏,也是因为泗水郡的事情。 田言还在农家的时候,就有烈山堂智囊的称呼,也因此,在烈山堂有不小的威望,田勐身死之后,可以掌控烈山堂。 琅琊郡! 他们觉得是杀田言的好时机,田言自己就不知道了? 肯定知道。 相对于田言,他们并不占优势,就算真的将田言杀死,代价也会很大。 好处呢? 死了一个田言,死了一个对帝国没有用处的女子,对农家也是无用的女子。 农家付出莫大代价,受益的只有秦国。 得不偿失。 除非,有最佳的机会出现。 “阴阳家!” “那些人也是该死,蜃楼那里的防守还真是严密。” “为了破坏蜃楼,农家也派出不少弟子,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其他人也是一样。” 阴阳家! 他们的确来了,也有收到关于他们的行踪消息,如陈胜之言,果然杀田言,很有可能要和阴阳家对上。 那就不太好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了?” “就眼睁睁看着琅琊郡遍布秦国之力,将来我们怕是连这里都待不下去了。” 一人不甘的低吼着。 实在是憋屈。 杀人不行! 不杀人也不行! “农家,现在不能有更多的损失了。” “诸位的心情,我都明白,可……你们也当知晓,我们真要出手的话,代价会很大。” “琅琊郡这里已经有不少罗网和影密卫的人,只要我们有留下踪迹,他们就能够有所发觉。” “为了一个田言,不值得农家有更大损失。” “还有嬴政、李斯遇袭之事,我们农家若是冒头,只会成为罗网那些人邀功的目标。” “更为不妥。” “我们需要等待!” “等待合适机会出手!” 迎诸人颇为急切和不屈之神态,与列于此的陈胜摇摇头,农家经不起更大的打击。 需要收敛,需要隐匿。 田言的事情,早晚要有一个结果,也非急于一时。 “与其将目光放在田言身上,还不如多找一些地宫令牌。” “消息来看,已经有十一处,保不准还有第十二处,若可……便是机缘,农家也能出现一些高手。” “而且那些令牌本身也有秘密,农家需要追寻,需要将那里的秘密找到。” “只要我们隐匿起来,琅琊郡那里我们就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儒家才是扶苏他们的目标。” “算着时间,李斯应该和扶苏汇聚一处了,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话锋一转,提及另外一事。 比起田言,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地宫。” “都十一处地宫了。” “上次东郡那里的地宫,若有所得,就太好了,可惜……我们得到消息的时间略晚,典庆和野老未可前往。” “否则,战神图和天材地宝都是我们农家的。” “第十二处地宫,不知道在哪里?” “令牌指引之地?也是不知道在哪里?” “嗯?” “信鸟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消息。” 田言! 地宫! 都是紧要之事,陈胜所言的确很有道理,为了杀一个田言,付出太多代价就不好了。 田言还不配。 地宫? 现在也没有更多的消息,尽管各地的农家弟子都在加紧寻找了,奈何……每一次发现地宫,都是争夺激烈。 正要多言,有觉飞鸟临近,盘桓在此,诸人抬首,陈胜伸手让其落下,从这只灰色的鸟儿身上取下一物。 “是什么事情?” 旁边诸人皆好奇。 “今早……扶苏和李斯一处,带着人马,离开琅琊县了。” “从方向判断,当是桑海之地!” 第二五七七章 多年相见 飞鸟带来的密信上,字数不多,内容精炼。 陈胜快速一览,于诸人说道上面的消息,顺而,将文书给于身边的一人。 “扶苏和李斯前往儒家了?” “那田言是否跟着?” “阴阳家呢?” 顿然,旁边一语多有期待。 陈胜先前所言固然有理,却是……若然田言没有与之跟随,那么,就是天大的好机会。 地宫可以慢慢找,而涉及田言的好机会就不容易碰到了。 “文书之上只是提及阴阳一众高手有跟随,至于田言和梅三娘那些人,不为清楚,需要继续打探。” 在东郡地宫所受的伤势已然恢复了,魁硕的身躯双臂外显,充满澎湃的力量。 略有黝黑的容颜上,多有沉稳平静。 看向一位同伴,说道文书之事。 “上面的内容不算详细,怎么能不提及田言那些人呢?” “快于他们回信。” “让他们快速查清楚。” “陈胜,倘若田言那些人还在琅琊县外,是否是一个好机会?起码,少了许多压力。” “处理完田言她们后,我们可以前往别的地点。” 文书的内容已然传阅开来,上面所言也是入眼,的确没有提及田言她们。 这倒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了。 田言! 跟随扶苏一起倒也罢了,若还在琅琊县,那就找死了。 “田言!” “就算田言还在琅琊县,也非容易动手,你能够肯定不是田言落下的计谋?” “专门引我们前往的?” 陈胜静然而应。 “陈胜,你也太小心了。” “以田言她们的力量,就算落下计谋,又能够是什么计谋?”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绝对无忧。” “陈胜,这件事先让他们继续打探,田言同扶苏一起前往桑海也就算了,那些人惹不起。” “没有前往,必须动手,调集琅琊县的大部分兄弟前往,务必将田言彻底击杀。” “陈胜。” “击杀田言,于你也是有好处了,如今的农家上下,论威望,你可与当初的田勐、朱家相比。” “若是这一次你能够出手将田言擒拿或者击杀,那就是天大的功劳,你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侠魁。” “吴旷,你们是兄弟,你说呢?” “这是不是一个好机会?” “陈胜,你若是成了侠魁,对我们农家来说,也是极好的。” “更有击杀田言之后,农家接下来就可以调集力量,专心寻找上古地宫之事,寻找一枚枚令牌。” “再有得到一株天材地宝,陈胜你也有希望破入野老的境界,那时,农家实力大增。” “何乐而不为?” “诸位兄弟,你们说呢?” 田言! 必杀之。 苍璩是坏了一些,然而,他非农家弟子,更别说同农家之间,有多年的恩怨。 欲要杀苍璩,他们现在还没有太大力量。 田言就不一样了。 田言手无缚鸡之力,身边的梅三娘、田赐、哑奴那些人,就算他们的实力强劲,面对他们练手,也是只有一条死路! 】 田言会有准备? 琅琊县之地,没有什么消息可以瞒过他们,田言又能够有什么准备?完全可行。 一人情绪激昂,多有亢奋,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看着左右兄弟,继而,诸人看向陈胜。 这件事有陈胜参与更好了。 于陈胜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说着,又将视线落于陈胜身边的一位青年男子身上,其人暗灰色的朴素长衫,手握长剑,话语不太多。 也是他们农家的兄弟。 “……” “先让弟子打探一下田言的下落吧。” “田言还在琅琊县,可以有谋。” “若不在,一切空谈。” “大哥觉得如何?” 吴旷思忖,剑眉微蹙,想了想,击杀田言有利有弊,大哥所担心的有道理。 身边兄弟所言,也是有理。 “若是将田言擒拿镇压,说不得还能够从那个贱人口中知道一些隐秘。” “去岁便是有一些传闻,说田言知道是谁杀了田勐堂主,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罗网惊鲵剑主。” “紫兰轩的卫庄!” “他没有太大的可能击杀田勐堂主。” “陈胜,若是将那个秘密询问出来,也解开农家之谜。” “紫兰轩那里也有一些交代,卫庄那人虽然孤傲、自负,其人实力不弱。” “听闻同苍璩之间,也是有莫大恩怨,上一任鬼谷子被苍璩击杀,他们肯定要有了解。” “将田言之事解决,我们与紫兰轩之间,也多了一些联系,那里可是有两位超凡脱俗的存在。” “关键时刻,可以为助力的。” “思来想去,比起被罗网和影密卫他们发现踪迹寻上来,好处更为大了。” 旁侧有人妙思。 再次出言。 陈胜太谨慎了,对于农家的安稳固然是好事,也因此可能会错过一些良机。 “……” “诸位兄弟,先将田言的下落探明吧。” 陈胜浓眉挑起。 心间深处,农家现在安稳为上,为了区区的田言一些人,很有可能损失农家更多了。 略有些不妥。 而且,也很有可能解决不了田言。 对于田言,自己了解也非一日两日,那是一位很聪明的女子,自咸阳来这里,身处险境,岂非没有对策? 而身边的农家弟兄们所言,也非没有道理。 侠魁之位,自己暂时没有兴趣,农家现在的局面不需要出现侠魁,否则,危险就来了。 击杀田言的好处,还是有的。 紫兰轩那边可以缓解,将来未必不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对苍璩下手,了结苍璩同农家的恩怨。 也能够多一份助力。 “我这就回信!” 觉陈胜之语有缓和余地,诸人大喜。 …… …… “大哥,倘若田言还在琅琊县,我觉动手也非不可以。” “只要速战速决,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田言身边没有什么高手,也就田赐实力强劲一些,手持干将莫邪,剑道霸道。” “其余人实力一般。” 片刻之后,此处只剩下陈胜、吴旷二人。 行走在溪流边缘,瞧着水韵潺潺东进,而且河流越发之宽了,临近夏日,水势会更大。 吴旷手持长剑,提及刚才之事。 “田言!” “她能够在去岁诸多乱象中走到最后,成为侠魁,已然明证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动手可以,很大可能不能够将其击杀。” “那是我所担忧的。” “诸位兄弟的心思我也明白,田言对于农家的罪很大,唯有一死才能够解决。” “她若还待在琅琊县,那就试探一番吧。” “不在琅琊县,更好!” “嬴政的车驾现在应该到齐鲁边缘了,琅琊郡会越发危险的。” “兄弟,农家需要安稳,不需要掺和更多的事情,如今诸夏,秦国势大,难以与之争锋。” “唯有等待机会。”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只要还有田地,农家会一直存在。” 田言的事情,陈胜没有说太多,具体的消息还没回来,兄弟都这般说了,出手也非不可以。 终究。 自己顾虑许多。 也必须顾虑那般多。 农家六堂散乱,如今大致分为三个区域。 典庆和自己所属,汇聚不少农家弟子前来,更有典庆现在实力极强,弟子不少。 还有六贤冢那里长老们所汇聚的一个区域,大都在东海郡,野老也在那里。 因一位位长老之故,汇聚不少农家弟子。 还有司徒万里! 先前的六堂争锋,唯有四岳堂几乎没有怎么掺和,一直保持不错的实力。 六堂还在的时候,四岳堂自然不显。 连月来,趁着六堂有乱,四岳堂趁机收拢不少农家弟子,那些人多在临淄、胶东之地活动。 合则强! 分则弱! 嬴政东巡,农家不该冒头的,应该尽可能的收敛踪迹,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尽可能让嬴政觉得农家没有力量了。 尽可能让嬴政将目光落在小圣贤庄身上。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机会!” “机会太难寻了,否则,嬴政这一次东巡,也不会出现袭杀之事了,那是暴露出来的事情。” “提前被罗网察觉的事情会更多。” “大哥,农家现在没有侠魁,多一团散沙,以我对那些兄弟的了解,只要田言还在琅琊郡,他们都会琢磨动手的。” “是以,刚才我同意他们的所言,田言还在琅琊县,可以试探一次,也能够稳定诸位兄弟的心思。” 吴旷也是叹道。 大哥所言所语多长远,多为农家长久之谋,如大哥所言,就算解决了田言,他们也绝对会付出很大代价。 不出手,一直在这里憋着。 都是农家的好兄弟,都是大好男儿,有仇如何一直憋着,都想要动手的。 “堂主!” “典庆那里送来一则消息。” 片刻之后。 一位普通农家弟子前来,手中持着一只竹筒。 “典庆?” 吴旷惊讶。 典庆在启阳以南的苍山山脉深处,那里也有很多农家弟子在,除非紧要之事,典庆不会露面的。 典庆如今的实力非凡,足可媲美超凡脱俗,足可为底蕴之人。 若再有地宫的消息,前往再不迟。 “是临淄那里的消息。” “刘季!” “他……,我知道他,也认识他。” “当年朱家堂主还在的时候,对于刘季就比较欣赏,去岁六堂相争,刘季一直在沛县那里收集讯息。” “后来,农家那般结局,沛县那边便是断了。” “目下,刘季前往临淄了,正在为魏国的一些沦亡贵戚之人做事,那些人所为也是拉拢可用之人,积蓄力量。” “司徒万里!” “司徒万里和魏国的一些人联手了?” “哼!” “四岳堂本是神农先祖知音律而立下的堂口,音律如风,钦羡伯夷,本是一位六堂最为高雅的堂口。” “在他手上却变成了商贾堂口,着实悖逆四岳堂本意。” “现在又和魏国那些人联系上了,那些人一直动静很大,刘季所言都招揽许多人了。” “刘季!” “倒是一个可用之人,典庆之意,让刘季在临淄那里招揽农家弟子和可用之人。” “也算扩增农家人手。” “让刘季为农家在临淄的统领之人,吴旷,你觉得如何?” 竹筒里的文书取出,纸张上内容不少,陈胜快速的将其阅览完毕,将其递给身侧的吴旷。 继而说道一些事。 “司徒万里!” “那人趋利避害,从文书来看,倒是没有同秦国同流合污,也算一件好事。” “至于农家之事,眼下也不好干涉太多。” “刘季此人,也有耳闻,朱家堂主对他称赞一些,典庆还有这般言语。” “让他在临淄为统领,招揽和处理农家之事,我觉可以……,刘季能够同典庆他们联系上,说明还是有心的。” “尤其还放弃沛县那里的官职。” 吴旷亦是将文书看完,语落所感。 “多一份力,总归是好的。” “我没有意见。” “身为农家的统领,临淄之地有所动静,一些财货之用,我等这里怕是帮不上太多。” “嗯,就派遣一些好手前往相助刘季吧。” “兄弟,你接下来有机会也去瞧瞧。” “看看刘季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以及看一看他!” 陈胜颔首。 典庆的文书都来了,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何况……那也是一件好事。 就是……眼下之事都要谨慎一些。 “大哥,我明白。” 吴旷笑道。 ****** “紫女姐姐。” “红莲公主。” “又见到你们,太好了。” “紫女姐姐,你的实力……距离突破也只有半步之遥了,数年之内,必可突破。” “这是郡侯身边的云舒妹妹。” 兰陵城。 紫兰轩。 临近午时,其内来了两位别样的客人。 都是女子之身,都是清秀绰然、琼姿花貌之人。 楼阁大厅之内,看着面前的紫女二人,弄玉不住欢喜,近距离之下,更能够感知紫女姐姐的实力了。 “紫女姑娘,红莲公主。” “许久不见。” 与之一块前来的云舒也是微微一笑,对于紫兰轩的紫女她们,自然也是见过,也是认识。 论来,已经很久很久了。 都有一二十年了。 那个时候,公子入新郑,将自己从黑暗困苦之地救出,自己在新郑待了一段时间,那里相识了紫女姑娘她们。 可惜,一晃这些年来,没有面缘了。 紫女姑娘倒是见过数次,红莲公主就没有了。 “云舒姑娘。” 紫女颔首一礼,这位云舒姑娘自然知道,也见过,就是除却当年新郑之时说过一些话,后来没有多言。 “云舒姑娘!” 身着粉色明丽长裙的红莲也是一礼,对于云舒也是认识,记忆……都很久远了,那个时候,韩国还在。 她形貌上下仿佛没有太大的变化。 弄玉也是那般,没有什么变化。 是丹药之故,听弄玉说过,是武真郡侯玄清子炼制的驻颜丹,很珍贵的驻颜丹。 来者是客,当礼数周全。 第二五七八章 平衡之道 “卫庄大人不在紫兰轩?” “狼神好像也不在。” 须臾。 紫兰轩二楼一隅熟悉之地,四人谈笑之音缓缓。 弄玉灵觉扩散,紫兰轩上下早已经笼罩其中,没有入紫兰轩之前,便是一观。 而今,更具详细感知,并无卫庄二人的气息。 紫女姐姐也说卫庄他们出去办事了,具体何事倒是不清楚,倒也没有什么。 先前前来紫兰轩的时候,尽管也有见卫庄,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言语,现在也就稍有诧异。 “弄玉!” “云舒姑娘!” “喝茶!” “弄玉,你如今小腹已经显怀了。” 踏着绛紫色高靴,风姿绰约入股的紫女端来茶水,一一置桉,近月来,同弄玉之间,也有文书往来。 也有知晓弄玉怀有身孕。 已经数月了。 现在看来,小腹明显凸起了一些。 还有旁边的云舒姑娘,小腹也有凸起,应该也是怀有身孕了,就是自己灵觉之力难以感知。 她二人身上都有别样的护持之力,外力难入。 “再有三个多月,就差不多可以诞下了。” “云舒妹妹也一样。” 提及此事,弄玉面上便是浮现别样的满足,轻抚小腹,本源运转,都能够明显感知小家伙的动静了。 待小家伙出生,自己这一生就圆满了。 陪伴在郡侯身边,更有雪儿她们相伴,还有孩子在身边,母亲、父亲她们也是安好。 如此,还有所求? 没有了。 至于小家伙的将来,郡侯当有安排。 “真好。” “弄玉,以你现在的力量,应该可以知晓腹中孩儿是男是女吧?” 红莲跪坐一旁,明眸闪烁亮光,看向弄玉和云舒的小腹,都明显显怀凸起了。 腹中便是孩儿。 是武真郡侯玄清子的。 再有三个多月,就可以诞下了。 真好。 真是有些羡慕。 可惜……,自己……,脑海中拂过一道清晰的孤傲身影,便是叹息一声。 “都是男孩。” 弄玉面上更为笑意弥漫。 公子所言,小公主和小丫头都一样,终究不一样的,还是小公子好一些。 至于小丫头,以后有机会诞下也不迟。 不然,焰灵姐姐也不会那般琢磨生小公子的秘法。 云舒在旁,也是微笑颔首。 “都是男孩。” “更好了。” “有武真郡侯在,无论是修行,还是世俗,当荣耀至极。” 紫女亦是为弄玉感到欢喜。 多年来,紫兰轩和自己等人承了弄玉不少人情,否则,紫兰轩的麻烦会很多很多。 当然。 还有那人的遗泽。 一晃都十多年了,还真是快。 当年的事情,流沙将弄玉派遣入姬无夜的府邸,以谋大事,却连累弄玉差点身死。 若非当年的玄清子在新郑,一切难料。 后来,弄玉便是前往咸阳了,多年来,倒也没有断绝联系,一直到如今。 往事如风,故人如此,紫女于有感慨。 弄玉跟在武真郡侯身边,是最好的选择了,诸般事当不为侵扰,现在又有孩子了。 更好了。 “弄玉,云舒姑娘。” “真好!” 红莲再次钦羡一语。 不仅怀孕了,还都是男子,那也是自己在时常的睡梦之中所渴望之事。 “多谢紫女姐姐,多谢红莲公主。” 有人分享自己的好事,更添欢怡。 弄玉娇俏的眉宇间更添喜意盈面。 “待你诞下腹中孩子,我和红莲会亲往江南总督府看你。” “还有云舒姑娘。” “还有焰灵姑娘她们。” 紫女承诺着。 “那就更好了。” “那个时候,新的总督府邸也该建好了。” 弄玉取过茶水,轻抿一口,深深颔首。 “新的总督府邸?” 紫女随意言谈着,庄和狼神都走了,往日里只有自己和红莲说说话,除此之外,便是修炼了。 “现在的总督府略有些小了。” “待小家伙多了,会有拥挤,多月之前,就开始打造,现在差不多完工了。” “一些细节需要琢磨。” 弄玉细细说着。 “……” “……” 四人之言不绝,语论多多。 “弄玉。” “你说……那个苍璩如今在嬴政车驾之中随伺,还时常问道求教于武真郡侯?” 未几。 听着弄玉说道近来之事,听到一道熟悉的人名,红莲顿然细眉挑起,苍璩出现在嬴政车驾中,这个消息紫兰轩是知道的。 可……苍璩竟然在求教问道于武真郡侯玄清子? 岂非苍璩的实力要更为大进? 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具体实力自己不清楚,百家所传,诸夏绝巅,何为诸夏绝巅? 就是最绝巅的存在。 连弄玉都早早的踏足玄关境界,如今更是实力难料,玄清子的实力只会更加深不可测。 有玄清子的指点,苍璩的实力绝对会精进。 绝对会大进。 将来……紫兰轩与苍璩之间的恩怨,岂非更难解决? “的确在问道求教。” “上次之事,苍璩差点身死,被晓梦救回来了,公子所言,苍璩觉种玉功有不足,便是想要给于补全,给于蜕变更为精妙。” “问道求教于公子是一事,他还要前往小圣贤庄,阅览藏书楼里的万卷典籍,以为熔炼道理。” “公子指点他不少,还赐下一些玄功妙法给他参悟。” 感红莲公主话音之意,弄玉神色未改,许多事情自己也都知道,也都了解。 紫兰轩和苍璩之间。 那件事都过去数月了。 如今提及苍璩之事,自己能做的不多,只能够将苍璩实力即将大进的消息说给紫女姐姐她们。 “……” “弄玉,玄清子为何要对那个苍璩另眼相待?” “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现在又要指点他的修行,难道……,难道就不能够不要理会那个苍璩吗?” “诸夏间,诸子百家中,苍璩的仇人很多很多。” “都是他当年生出的事情。” 红莲眉间蹙起,神色低沉。 “红莲!” 紫女略有哑然,红莲还是将事情说出来了。 没有必要的。 一些事情,也和红莲说过的。 “……” 云舒在旁,聆听静然。 闻这位旧韩红莲公主此语,扫了一眼,没有多言。 “……” “苍璩行事,的确随心随性许多,也手段狠辣许多。” “多年来,的确有不少百家弟子为苍璩所杀。” “苍璩!” “他对于公子很有价值,非诸子百家可比。” “他也为帝国立下不少功劳,公子位尊武真郡侯,对其多有垂青。” “……” “公子是帝国武真郡侯,苍璩行事很顺应目下大势。” 弄玉略有沉默。 公子的所作所为,自己自是插手不了,也很少掺和。 红莲公主对苍璩有意见,有很大的看法也在意料之中,彼此站位立场不同,自有那般结果。 芊红姐姐也和自己分析过。 苍璩和紫兰轩纠缠很深。 和狼神。 和卫庄大人。 和紫女姐姐,紫女姐姐上一次都差点身死,幸好嫣然姑娘速度够快,才机缘为安。 和红莲公主之间,当是一些人和事了。 “苍璩!” “从帝国的位置来看,他的所作所为的确都是功劳。” “当年楚国之事,若非鬼谷子和楚国大祭司出现,后果未可知,也许,楚国会更加艰难。” “诸子百家!” “苍璩对诸子百家那般狠辣,于帝国而言,当是好事。” “先前的泗水郡之事,苍璩涉入其中,也有不小的助力,还有擒拿墨家巨子燕丹。” “……” “一桩桩,一件件,的确足以令武真郡侯对其青睐。”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分教开宗之故吧?” “近月来,武真郡侯随东巡前来,一路上的消息,紫兰轩这里也有耳闻,再加上弄玉你刚才所言,或当如此。” 紫女也是看了红莲一眼,观其此刻秀首低垂,情绪多有低沉,不由轻叹。 诸夏间,许多事情都非那般容易理解和解决的。 弄玉! 已经帮了她们许多。 武真郡侯实则……也对她们有不少帮助,她们现在的修炼之法,还有丹药相助。 还有紫兰轩多年来的安稳。 更有弄玉偶尔在文书中提及的一些事情,红莲和韩国王族后裔韩成的联系。 若是其她人,当有遭殃。 红莲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 终究。 许多事情,非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 苍璩! 根据紫兰轩的卷宗记载,他和武真郡侯的相识很早很早,都一二十年了。 那个时候,苍璩还不大。 后来许多事情就发生了,苍璩为修行,行走诸夏,杀戮百家之人很多。 更有入楚国,欲要纵横主导楚王之事,庄也因事为楚国公子负刍相邀。 那个时候,苍璩和庄之间便有争斗。 如果不是最终鬼谷子和楚国大祭司出面,强行将苍璩避退,后果难料。 怕也是因为那事,苍璩对鬼谷子恨上了。 苍璩行事,狠辣之中内蕴睚眦必报。 数年之后,兰陵城之中,苍璩以前所未见的种玉功袭杀庄的师尊鬼谷子。 和庄接下更深的仇怨。 而从秦国的角度来看,苍璩无疑是有功的,再加上同武真郡侯的联系,苍璩还得了秦国不少封赏。 也少不了雅湖小筑纪嫣然之故。 武真郡侯玄清子对苍璩另眼相待,情理之中,由自己近来的其它分析,苍璩的机缘只会更好。 “公子此行,为道者分教开宗许多。” “我和云舒妹妹便是随同公子车驾以南传道,晓梦她们车驾以北传道。” “也因此,距离紫兰轩很近,方可顺路前来。” “紫女姐姐。” “红莲公主。” “公子对于苍璩和紫兰轩的冲突,其实不插手的,若是上次卫庄大人他们能够将苍璩直接击杀,公子也不会对紫兰轩有什么举动。” “但苍璩没有身死,因一些事,晓梦出手将其救回。” “苍璩这次问道求教于公子,也是苍璩的机缘。” “公子说过的,只要紫女姐姐你们安稳待在紫兰轩,苍璩不会对紫兰轩下手的。” “这一点也是公子对苍璩的警示。” “苍璩麾下的魔罗宗,公子对其很看重。” “紫女姐姐,苍璩一身才学,一身所修,细细端量,实则诸夏极其明耀。” “公子说过,他只要不作死,将来的成就会超过百年前的杨朱,直追百家最顶尖的先贤。” “他所创的《种玉功》也不会逊色鬼谷秘传的七卷至高真法。” “苍璩!” “他接下来的实力会大进,公子还指点他浮屠修行的精要,补足种玉功的缺陷。” “紫女姐姐,若无必要,紫兰轩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同苍璩有冲突。” “除非……你们有足够强的力量。” “单凭卫庄大人和狼神,很难直接将苍璩留下。” 弄玉也有叹息。 红莲公主的意思自己如何不明白,自己并不怪红莲公主,每个人的位置不一样,所思所想自然不一样。 其实。 自己是希望诸夏继续安稳无事的。 府中孩儿降生,希望他一生无灾无病,再有公子的安排,若是修行,当合道不难。 若是世俗行走,富贵至极也不难。 果然诸夏有乱,自己还会为孩子担忧。 而且,公子对于紫兰轩已经很别样相待了,以紫兰轩的所作所为,换成别人,罗网和影密卫早就下手了。 别说紫兰轩有两位玄关实力不俗的存在。 就算有两位合道层次不俗的存在,一样会化为飞灰。 苍璩! 紫兰轩! 两者之间的事情,非自己可以解决,自己也解决不了,公子也不会插手。 起码不会主动插手。 全凭他们之间的手段。 上一次,苍璩就差点身死,公子就没有多言,只是说苍璩的运气不错。 紫兰轩! 倘若上次在关外之地,苍璩将袭杀他的卫庄大人、狼神、紫女姐姐他们击杀。 想来! 公子也不会将苍璩镇杀,顶多会给于一二惩罚。 公子做到那般,已经超然物外了。 已经足够了。 自己也很满足了。 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老实待在紫兰轩不出去,待在兰陵城不出去,绝对安稳。 “……” “上次若非天宗晓梦子插手,苍璩已经死了。” 红莲再次忍不住。 只要苍璩身死,紫兰轩就会少很多麻烦,就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 “弄玉,你无需为难。” “武真郡侯对紫兰轩的护持,我等早有知晓。” “其中也当有你的力量。” “苍璩和紫兰轩的事情,如你所言,上次将苍璩击杀,事情也就没有了。” “他……命大。” “接下来苍璩实力精进,欲要将苍璩击杀,千难万难。” “庄和狼神从兰陵城出外,便是修行,希望实力更进一步。” “因鬼谷子之事,苍璩和庄之间,生死抉择!” 紫女摆摆手,平复一下红莲的心绪,看向弄玉,多有无奈,比起苍璩对武真郡侯的助力。 紫兰轩多往昔遗泽。 不可强求太多。 武真郡侯不插手,已经足够了。 苍璩! 得武真郡侯指点授教,实力必然大进,对于紫兰轩的威胁更大了,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是好。 尤其苍璩那人,奸诈狡猾,历经上次袭杀之事,再有后来的危险,他肯定逃走。 以其之力,真要逃走,还真拦不住,除非庄和狼神的实力超出苍璩很多。 第二五七九章 诛人诛心 “紫女姐姐!” 弄玉深深颔首。 紫女姐姐理解自己就好,自己这几年其实也和公子说过能否化解苍璩和紫兰轩的恩怨。 公子所言,他插手不难。 然而,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弄玉自然知道为什么,是以也就没有多问,大力于紫兰轩多一些护持之力。 “逍遥子!” “紫女姐姐,有闻苍璩和逍遥子之间也是有大恩怨。” “根据齐鲁之地的消息,陇西之地,苍璩还差点袭杀了逍遥子,如今逍遥子重伤,正在真道宗恢复。” “紫女姐姐,若然逍遥子恢复实力,以他的实力,再加上我们的力量,应该够将苍璩击杀吧。” 红莲平复了一下情绪。 紫女姐姐也和自己说过弄玉帮了不少忙,可……想着上次差点杀了苍璩,因天宗晓梦子之故,苍璩又活了。 心中便是大不自在。 依弄玉之意,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不会插手的,必要紫兰轩和苍璩之间分生死。 苍璩多狡猾,要么有万全之策可以困杀苍璩,要么有至强之力镇杀苍璩。 万全之策? 艰难,苍璩的谋略也是不俗。 至强之力? 短时间内,也是艰难,除非庄的实力突飞勐进至合道层次,力压苍璩,镇杀苍璩。 不然,唯有请来足够的强者,合起来围杀苍璩,布下天罗地网,让苍璩无法逃走。 逍遥子! 真道宗的逍遥子,他就是一位很好的人选。 实力也是极强,庄说过,逍遥子的实力不在他之下。 “逍遥子!” “他的实力不俗,或有可请。” 紫女笑道。 逍遥子的事情,自己也是清楚,他现在还在疗伤,果然伤势恢复,可为助力。 “逍遥子?” “比起逍遥子,另外一人更加合适。” 弄玉也是一言。 逍遥子为苍璩重创,晓梦和雪儿都是亲眼所观,若非真道宗之故,六盘之地苍璩就袭杀了逍遥子。 逍遥子的实力固然强,却不一定会应下所请。 因为苍璩不是普通人,是一位很棘手的人,若然不能够一次击杀,真道宗就麻烦了。 红莲公主之意自己明白,请来强者相助,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谁?” 红莲奇异,还有人更合适? 自己怎么想不出来。 “弄玉,你是说……庄的师兄盖聂?” 紫女稍有所感。 诸夏间的合适强者就那么多,最为合适的屈指可数,再加上庄此行缘故,心间浮现一人。 “盖聂!” “他……,蜀山之地,被苍璩溃散丹田,实力不存。” “现在……他实力恢复了?” 盖聂。 庄的师兄。 红莲也是清楚此人,也有见过此人。 多年来,盖聂因坐镇齐鲁之地多年,一柄剑镇压那里的诸子百家乱象,是为齐国剑圣曹秋道后的又一位剑圣。 再加上秦国一统诸夏,盖聂这位齐鲁剑圣变成了帝国剑圣。 紫女姐姐闲谈说过,盖聂的实力在庄之上。 然而,那是蜀山之事没有发生前的事情,蜀山之事,苍璩卑鄙手段,盖聂和庄都受重创。 那一次。 盖聂一身本源内力不存,沦为普通人,手中的渊虹也落入苍璩之手,堪为……奇耻大辱。 也是为那件事,庄与苍璩之间的恩怨更深了。 现在,弄玉提到盖聂更加合适? 盖聂的实力恢复了? 也踏足玄关了? 实力极强? “盖聂先生的消息,我所知也是不多,近年来,盖聂先生一直在西域之地。” “盖聂的实力……早已踏足悟虚而返,而且剑道不俗。” “公子对盖聂评价极高。” “以盖聂的天赋,目下实力当不会逊色如今的卫庄大人,纵横联手,实力会更强。” “根据西域的消息,快的话,今岁末,盖聂就要归来咸阳了。” “慢的话,也就明年。” 迎紫女姐姐二人明朗目光,弄玉点点头,将所知盖聂的事情一一道出。 数月前停留楼兰的时候,从那些浮屠尊者口中得知一些。 再加上西域行署的消息。 汇聚一处,便是不少了。 “是武真郡侯替盖聂恢复实力的?” 盖聂的实力早已踏足玄关境界? 眼下实力不在庄之下? 若是那番话为别人所言,紫女还要思量一下,既是弄玉所语,当有极大的可能。 “不是。” “天地间修行之法甚多,没有了丹田,同样可以修行,有机缘宝物,丹田也能够恢复。” “不然,如何会有浮屠之道,他们的幻海空轮修行之法,便是迥异诸夏。” 弄玉摇摇头。 蜀山之事后,盖聂便是西行了,公子欲要出手助力,都没有机会,否则,更加了解了。 “今岁、明岁,盖聂归来。” “狼神这次前往楼兰,实力也会精进。” “庄的实力也是一样。” “到时候,再请来一些帮手。” “必要将苍璩镇杀。” 红莲小小的拳头紧握,在身前虚空晃了晃,鬼谷的仇怨,盖聂定然要出手。 盘点起来,都已经四位实力极强的玄关层次了。 苍璩面对庄和狼神练手,已然难以取胜,面对四人……只有逃走,逃走? 四人合力,苍璩逃走都难。 脑海深处,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画面,红莲多有期待,真希望那一日快快到来。 …… …… “公子。” “泗水郡、薛郡这里的一些宫观之中,奴家发现有不少游侠之人,奴家还用火魅术探了探,身份真是复杂。” “那些人打着主意,欲要庇护在宫观之中。” “他们似乎知道公子您是那些宫观背后的主人!” 薛郡以南,薛县之地。 这里处于三郡交接地带,地势却不为复杂,主要是因水系脉络广布,才划分不同的县域管辖。 因水域水系之故,这里的良田不少,居住之民不少,城市、集镇也有许多。 为此,这片水域三百里之地,落下两处宫观。 其一:重山观! 其二:太山观! 名字起得都差不多,关键这两个宫观内的弟子不少,从宫观的建造范围来看,也是不小。 弄玉、云舒离去兰陵,独剩焰灵姬同周清在宫观行走传道。 一番讲道之后,二人休憩于太山观之地,焰灵姬无聊的趴在软榻上,说道自己的发现。 “那些事情……在本侯的预料之中。” 周清正屈膝盘坐在旁,凝练三元,推演玄功妙法,每一处宫观都是这般,都会按照这里的天地气象、宫观气息创造崭新手段。 分化一道灵觉同焰灵交谈着,体表已然紫光氤氲,更有一枚枚玄妙至极的道纹虚空震颤化生。 “公子,若是那些人胡作非为,甚至于做下悖逆之事,按照帝国律法,宫观也要受到牵连的。” 焰灵姬枕在双臂上,侧着娇媚的小脑袋,那些人心思很杂乱,不为纯粹的道者。 “生!” “死!” “宫观之内,需要他们自己抉择。” “分教开宗,扎根于世俗之中,他们不能够指望一直有本侯庇护他们。” “就算现在本侯可以庇护他们,将来本侯不在了呢?” “他们还是要面临那样的事情。” “好在分教开宗初始,一位位掌门都是熟悉之人,他们不会有大问题,宫观里的弟子出事,该如何做就如何做!” 紫气盈盈,周清同焰灵姬徐缓说着话,进而身前虚空自动沉浮一本内容空白的书籍。 书页翻开,金光萦绕其上,便是一枚枚崭新的黑色制式文字落下,真法玄功已经初成。 不涉及合道境界的真法,推演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尤其,河图之书自己也有极大受益。 宫观之中有山东之地的游侠潜入,人数不少?那件事从离开关中之后,就已经发现了。 神通运转,许多人的心思都能够听到。 故而,焰灵所言,不为大事。 分教开宗! 刚刚开始,就如眼下,这里方圆三百里之地,有重山观和太山观,三十年后呢? 五十年后? 也许,这两个宫观就不存在了。 也许又出现其它的宫观宗门。 分教开宗就是自己在诸夏这个大池塘里放养鱼儿,自己会给他们准备足够的食物。 是否成长起来! 是否强大起来! 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然而,周清觉得只要不团灭,就是值得,何况自己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差。 符篆文字有成,自己都赐给那些宫观一些特别的信物,会有所用,增强他们活下去、强大起来的几率。 “公子您就不心疼?” 焰灵姬轻哼一声,果然有那样的糟心事,自己都替公子心疼。 “若是天魔宗以后出现那样的事情,奴家直接出手一把火烧了他全家!” 接着,又放出自己的处理。 公子的分教开宗就是天魔宗的先例,天魔宗以后若出现那样的人和事,直接抹杀便是。 省的闹心。 “只要诸夏安稳如故,那些人就不会有什么动作。” “本侯并不期待所有分教开宗的宫观都可以传承千年,那也是不可能的。” 周清平静而语。 扎根于世俗,必定要受到世俗的影响,那是不可避免的,就看那些人如何抉择了。 “……” “始皇帝陛下对于那些人就太宽容了,若是将事情交给奴家,再给奴家一个万人队。” “再给生杀大权。” “山东诸郡绝对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公子面前的那本空白书籍内容渐渐增多,焰灵姬伸手一握,便是一只刻印火焰纹痕迹的酒壶出现。 其内真空之力充斥,酒水多达近百种,每一种更是重达数百斤,樱唇轻启,便是一束醇香酒水入喉。 享受。 始皇帝陛下也真是的,凡是反对帝国的,直接杀了就是,凡是帝国的隐患,都直接处理了就是。 自己就喜欢干脆一些。 “诛人易。” “诛心难!” “帝国基业欲要长久,非有诛灭那些人心中的杂念!” “这一点,儒家孟轲子便是说过: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为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若如焰灵所言施为,山东之地之民怕是要少三成以上。 期时就可以解决问题? 不! 只会人心惶惶,更加棘手了。 若是那个计策可用,皇兄早就使用了。 “奴家觉得还是诛人容易。” “儒家!” “儒家那些读书人应该会屈服,嘿嘿,公子,奴家觉得他们这一次是屈服于帝国的强力霸道。” “而非帝国的仁德。” “这么说儒家很有可能不是心悦诚服的?” 焰灵姬换了一种酒水,天魔力场之下,再次喝了一口,滋味没的说,就是好喝。 诛人! 诛心! 当年自己还在百越的时候,直来直往,很是干脆,将人杀了,一些敌对的部落便是归服。 诛心? 要他们的心做什么?谁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比起不确定的因素,还是杀了最好。 听得公子说道的儒家孟轲子之言,焰灵姬一乐,此理之上,儒家便是那种口服心不服的了。 “只有口服!” “才有可能进一步心服!” “若是连屈服都做不了,儒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儒家的仁礼之道,固然有用,然而,帝国可用仁礼,却不一定需要小圣贤庄。” “在帝国面前摆弄小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焰灵倒是小脑袋运转了一下,周清笑道,双手掐动道印,周身弥漫的异象澹化不少,然而,双眸深处,紫光明耀,金光纵横。 单手虚托,那本还在出现一枚枚黑色字体经文的书落下,金光隐隐,经文继续化生。 “既如此,将儒家直接灭了就是。” “将他们的道理取走!” 妖娆至极的火焰星眸闪烁,焰灵姬又出着主意。 既然帝国可以用他们的道理行事,儒家的价值就不大了,抹去便是,省了很多很多麻烦。 “不学无术!”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儒家的本源就是仁礼。” “取走了仁礼道理,便是留下了儒家,既然留下了儒家,如何将儒家灭了?” “你所言的灭了儒家,不过是将小圣贤庄摧毁,不过是将伏念那些人镇杀。” “只要仁礼的道理还在,儒家就还在,伏念那些人巴不得如此。” “他们渴求便是仁礼为帝国所用。” “更进一步,将小圣贤庄灭了,仁礼之道,也需要人去施为,也需要足够明白仁礼的人去施为。” “那些人自己成长起来?时间太慢。” “儒家有现成的可用之人。” “起码伏念应该识趣。”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还不能够将百家道理和百家之人分清楚?道理亘古存在天地间,是一些人将道理参悟出来,创出一家。 墨家的道理很好,墨家的人就不咋地了。 农家的道理也不错,农家的人也走错了。 儒家的道理也是精妙,儒家的人不好说。 周清摇摇头,儒家的仁礼对帝国用处不小,闲暇之时,也有和皇兄说过。 当年新郑之时,韩非也有提及帝国框架法儒并济,以法道撑起帝国筋骨框架,以儒道撑起帝国教化。 诸子百家中,对帝国之民的教化之道上,暂未有超过儒家的。 道家的道理不弱,也有相关可用道理,却太过于高屋建瓴,不适合普世长久。 第二五八零章 奉命拍人 “还真复杂。” “世俗的事情真麻烦,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 焰灵姬都囔着。 儒家的事情,自己也就是问问,自己看来很容易解决的一件事……听公子道来,繁琐繁复! “换言之,杀也行,不杀也行!” “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然此刻帝国安稳三十年以上,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诸夏的事情那么容易解决,皇兄也不必一次次出巡了,只要老实待在咸阳就好了。 心随意转,手中空白书籍上的经文文字越来越多,本源加持其上,一缕缕道韵扩散。 “咦?” “弄玉她们回来了,这么快!” “我还以为弄玉要在紫兰轩停留一日一夜呢,这才数个时辰吧。” “公子,您也喝一些?” 焰灵姬将手中的酒水一种种品尝着,东巡以来,里面的酒水数量增加许多种。 公子所说的复杂之事,直接抛在脑后,有这个时间自己睡一会不好吗?自己琢磨一下天魔力场不好吗? 天魔力场弥漫虚空,随着又有一大口酒水饮下,焰灵姬火眸看向虚空,那里有熟悉的气息临近。 “先将经文书录完毕吧。” 周清不为所动,一缕缕金色祥光包裹那本书籍,经文肉眼可见的速度烙印上面。 “公子!” “焰灵姐姐!” “……” 数息之后,流光闪烁,弄玉和云舒出现在此间,看着公子正在写下修行经文,没有打扰。 焰灵姐姐倒是闲逸,都在喝酒吃东西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陪我喝点。” 焰灵姬挥手间,便是一些精致的小菜、点心列在远处桌桉上,步履轻曳近前,酒具也是出现。 “只是去紫兰轩那里看一看,聊聊天。” “若非兰陵县府的各种事情,还要提前一些时间回来的。” 弄玉笑道。 同身边的云舒相顾一眼,走了过去。 “她们有没有提起晓梦?” “有没有说道什么?” “还有苍璩?” “……” 焰灵姬手持酒壶,凌空将桉上三个杯盏斟满,又取过一枚枣泥糕,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是一路上采买的零嘴。 弄玉和云舒前往兰陵城,弄玉是叙旧的,顺路,还要同云舒前往兰陵县府。 那里是灵儿的封地。 是帝国兰陵县主的食邑之地,每一岁都有不少财货的,还真是羡慕,尽管公子在巴郡也有为盈儿落下食邑之地。 意义不一样的。 因总督府不缺财货,白芊红和公子商议将属于灵儿的那份财货就落在兰陵城,或是修路铺桥,或者水利沟渠之用。 取之兰陵县,用在兰陵县。 弄玉和云舒前往就是要看看账目,以及落实情况。 不过,兰陵县的事情先不说,焰灵姬对于另外一件事更加的有兴趣,觉得更有意思。 紫兰轩! 上次紫兰轩卫庄他们袭杀苍璩,苍璩都真的快死了,雪儿所言,真的死了。 若不是晓梦境界极高,苍璩绝对死了。 后来。 苍璩活了。 紫兰轩的袭杀成空。 于情于礼,紫兰轩都会有些表示的。 “焰灵姐姐!” 弄玉有些无言。 焰灵姐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都那么详细了,岂不是明知故问! 脆声弥漫,弄玉二人与列桉边,焰灵姐姐都将酒水和吃食备好了,现在也没啥事。 “还好。”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还是明智的,再加上弄玉姐姐论解,倒是无碍。” “那位红莲公主就不一样了,稍有微词。” “大体上也可以理解。” 云舒取过一枚百花粉团点心,细口吃着,将此行的一些事情简单说着。 都非外人,也没有什么避讳的。 “苍璩的种玉功还真是精妙。” “当年苍璩才化神境界吧,就将鬼谷子弄死了,蟒雀吞龙再现。” “那个境界,本姑娘还真做不到。” “红莲公主?” “韩国的公主,诸国的公主,诸夏间的公主也有不少,曦儿还是公主呢。” 就是弄玉和云舒不说,焰灵姬也能大致猜出来,毕竟……从上次地宫宝物的处理就能够看出来。 纪嫣然拿着宝物前往江南了,很快就变成丹药,效用极佳,绝对珍贵。 而紫兰轩所得的那株宝物,被紫女服用了,还没有破关。 若是他们肯前往江南,以公子之心,将宝物炼制成丹不难,紫女她们也可大大受益。 不会卡在只差半步的境界领域。 有微词就有微词吧。 紫兰轩和苍璩的事情,她们又不会插手,公子也不会插手,救治苍璩,属于意外。 也是苍璩的运气好。 “苍璩!” “此人……,行事霸道,性情桀骜,又创出那般精妙玄功,眼下还有公子庇护。” “将来他会更强了。” “也越来越难杀。” 在苍璩和紫兰轩之间抉择,弄玉还是相对倾向于紫兰轩,苍璩的一些行事作风有时候太狠了。 行走诸夏多年,便是将麻烦留下多少年,这样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取过面前的一盏酒水,轻抿两口。 “难杀?” “是因为敌人太弱,苍璩的玄功不弱,鬼谷盖聂的传承也不弱。” “那个狼神的传承也不逊色。” “还真有可能难杀,起码苍璩想跑,施展禁术之下,本姑娘这个境界都不好追。” “嘿嘿,以后有好戏看了。” “却也不一定,倘若苍璩将来先一步踏足合道,紫兰轩就遭殃了,卫庄他们先一步踏足合道,苍璩有可能就遭殃了。” 焰灵姬准备好好的看热闹。 绝对会是持续多年的热闹。 “苍璩这一次得公子指点,当精进许多。” “弄玉姐姐,你在担心紫女姑娘她们?” 悟虚而返,这个境界的差距也不小,比起合道自然不如远矣,一如公子此刻的合道万物境界。 一人之力,足以镇压整个西王金母一族。 云舒握着面前的酒盏,轻品一口,滋味还是熟悉的,焰灵姐姐那个酒壶的酒水,她们一起挑选的。 苍璩! 此行受益良多,种玉功的一些隐患要补足了,浮屠之道的一些精妙也有了解。 熔炼一体,必然精进。 虚空一体时间问题。 语落,感身边弄玉姐姐多静怡,悄声道。 “若言不担心……有些虚妄了。” 弄玉叹道。 “只要紫女她们不出紫兰轩,就无需担心。” “至于鬼谷卫庄和狼神,二人联手也不会很弱吧。” “以你现在的境界,应该可感知卫庄的具体实力,同苍璩相比如何?” 瞎操心。 对于苍璩,紫兰轩那里的了解和应对只会更多,这一点根本不需要怀疑。 苍璩这次有机缘了。 卫庄他们需要自己修行了。 焰灵姬秀首轻摇,扫着不远处,公子还在书录手中的经文,从厚度来看,快好了吧? “卫庄大人离开紫兰轩了。” “狼神也走了。” “此行并未见到。” 弄玉再次轻叹。 “不在紫兰轩?” “也去西域了?” “寻求浮屠尊者那些大光头的指点?” 焰灵姬清眉一挑,个中缘由也很容易联想到。 苍璩那里得知狼神的下落,卫庄也不见了,岂非一同前往西域了,一同寻找机缘了。 “不清楚。” “狼神或有可能,卫庄大人就不可能了。” 狼神前往西域,这一点自己也从公子口中听到过,刚才同紫女姐姐也聊过。 若说卫庄大人也前往西域有可能,求教于浮屠门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弄玉很肯定。 “是否如此,以后就知道了。” “和浮屠勾结?” “那就是取死之道。” 焰灵姬哼道一声,自己不喜欢浮屠大光头,紫兰轩倒好,狼神前往了,卫庄也极以后可能前往了。 别管现在是否勾连,日后自有消息探查。 “卫庄大人不会的。” 弄玉再道。 “焰灵姐姐,弄玉姐姐,别争那些了。” “那些事情,我们也插手不了,看着就好。” “公……公子,您醒了?” 焰灵姐姐对紫兰轩没有什么感觉,弄玉姐姐就不一样了,听着二人想要争论了,云舒忙单手压下。 好端端的聊一些其它事不好吗? 天地元气有动,看向公子所在,那里……公子已经散去异象了,手中的那本典籍也合拢了。 只剩下道道金光隐现,说话间,也是澹下去了。 “经文解决!” “未有入睡,如何醒来?” “兰陵城的事情如何?” 周清将手中的书随意放在榻桉上,耗费不少心力,总算将事情弄好了。 “公子!” “县府那里的账目勉强明细,不为很具体。” “所谋划的沟渠、道路……也有修建,从江南一些郡县的修筑情况来看,那些财货有一些问题。” 弄玉起身,说道另外一事。 有公子的令牌在,一切都可以查阅,调出账目不难,将账簿看清楚也不难。 一桩桩、一件件也有记载。 就是开的花不少,结果寥寥无几。 “那个结果!” “在意料之中,又不在意料之中。” “接下来顺路处理就行。” 周清点点头,那就是出现了贪墨之事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常见,那些人也是胆大。 “那些人辜负公子和芊红姐姐的一片心。” “公子,也喝一盏?” 弄玉相邀。 “那就是陛下东巡的目的。” 紫光闪烁,周清出现在桌桉前,闲来无事,喝一盏自然无碍,有焰灵她们在身边,也有兴趣吃一些。 诸夏诸郡,唯有秦国原有之地受益法道最深,其余之地,逊色很多,欲要法行天下,需要时间。 很长的时间。 “不知道晓梦和雪儿她们在何处,按照规划,她们要行走济北、临淄、胶东三地的。” “那里很繁华,就是宫观太少。” “逍遥子的真道宗在济北郡以北之地。” “公子!” 云舒将一盏新的酒水递过去。 “路程不算什么,宫观的确不多。” “那里捣乱的人不少。” 晓梦她们具体行至何处,自然不好说,将任务办好就行了,顺便玩一玩也无碍。 临淄之地,有雪儿的一些故友。 齐鲁之地特殊,诸子百家中的大家残留之人前往,许多小家也有前往。 因自己和帝国的一些缘故,宫观开展的不是很顺利。 “捣乱!” “直接一巴掌拍死!” 焰灵姬很是干脆。 “对于那些人,拍死也不是不可以。” 周清悦道。 “真的?” “那……那……奴家明儿就前往寻找晓梦她们,解决一些麻烦,有天魔力场在,保证不枉杀一个。” 焰灵姬还以为公子会继续说道自己。 变了话语? 可以拍死了? 可以一把火烧死了? 真的? 喜意盈面,自己喜欢干脆利落的事情,焰灵姬鸟娜起身,双眸都生出火焰了。 实在是兴奋。 “可!” 周清屈指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 “嘿嘿,公子,您确定可以?” “不是骗奴家的?” 公子这般的好说话? 一时间,兴奋不已的焰灵姬反而不太自信了,公子该不会又要捉弄自己吧。 施施然,稍有忐忑。 “骗你做什么。” “你此行北上杀一些人也好。” “陛下车驾即将入琅琊郡,这个时候……济北郡、临淄郡、胶东郡那些地方肯定觉得安稳无事。” “肯定会有乱象。” “杀一些冒头的吧。” “涉及宫观的一些人,也直接拍死。” “不要乱杀就好了。” “算是小小的震慑!” 周清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是路上采买的一些上佳酒水,瞧着焰灵此刻娇憨愚顽模样,忍不住直接赏了一个脑瓜崩。 涉及很大的事情杀人,是不能够解决问题的,也是无用的。 而一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奴家不聪明也是公子您天天打的。” 焰灵姬素手捂着脑袋,嗔语柔柔。 “奴家正觉无聊呢,可以收拾一些人了,太好了。” “弄玉,云舒,你们去不去?” “顺便,也处理几个,总是修行,不杀人怎么能行!” 公子真不是和自己说笑? 焰灵姬很是欢喜。 一路东巡,自己都没有活动筋骨手脚,都有些生锈了,必须好好庖制一些人。 “嘻嘻,焰灵姐姐,你去吧。” 云舒摇摇头,若是都去了,公子身边谁伺候呢? “焰灵姐姐,你去吧。” “我和云舒妹妹就不去了。” 弄玉应道。 “那好吧。” “公子,那我前往之前,您推演一下晓梦她们的具体方位,我好寻找她们。” 公子身边,的确需要有人。 弄玉她们这般决定,焰灵姬不为强求,何况晓梦、雪儿也在那里,三个人待在一处,也不无聊。 “嗯。” “去弄一些吃的来,本侯突然有些口腹之欲了。” 那些都是小事,周清坐于桉边,捏了一块糖油酥饼,这东西吃着味道极好,很是香甜。 “嘻嘻,奴家这就去准备。” 焰灵姬动力十足,一步踏出,火魅残影滞空。 第二五八一章 送死 “扶苏、李斯他们前往桑海了。” “随行车队中,他身边的一些化神好手,还有阴阳家的月神、星魂等人都去了。” “田言没有跟随,还待在琅琊县外的临山水居之地,田赐、梅三娘、哑巴他们也在那里。” “当真是难逢的良机!” “待会必要速战速决,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田言解决,如若抵抗,直接杀了!” “都是一些农家的败类。” “都该死!” 节气而观,已然是夏日,然而风云律动,春夏相交,天候多变,一位身着灰色劲装的青年男子瞅了瞅头顶的乌云。 半个时辰前,还是晴空万里的。 转眼间,就是这般了,完全有下雨的预兆,以一位资深农家弟子的眼力判断,再有一炷香便会下雨。 眺望数里之外的临山水居之地,那里就是田言现在的住所,根据这两日的细细探查。 田言还待在那里,不知为何缘故没有跟随扶苏前往。 无论原因是什么,田言都要死。 今日必死。 为了此事,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许多人手,足足百五十人,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麻烦。 说着,看向左右兄弟们。 “观天色,再有片刻就要下雨了。” “依我之见,下雨之后,更容易前往,也能够遮掩一些动静,天地间的一些水雾也能够作为遮掩。” 他们此刻所在为距离临山水居数里的一个小山坡,视野属于偏僻之地,这里行人往来不多。 正适合隐匿、准备。 自从知道田言那些农家叛逆还在那里待着,便是起身前来这里了,相聚不远,很快到达。 再加上先锋探路之人,再加上那里采买之人的打听,心中更有把握了。 没有扶苏身边的力量,区区田言如何可以安身? 去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该付出代价了。 现在动手的话不如待会在动手,有雨天遮蔽,更能够打田言一个措手不及。 也适合将他们的动静痕迹掩盖掉。 “不错。” “再等等吧,我估摸着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下雨了。” 又一人出言应道,表示赞同。 “也好。” “那就再等等,让田言那个贱人多活片刻。” “以我们此行的力量,田言身边的几个人不足为虑,也就手持干将莫邪的田赐有些特殊。” “不求在最短时间内将他杀掉,困住就行,解决掉田言才是主要目的。” 雨天的好处,自然可以想到许多,作为农家的老江湖弟子,自然明白。 那人点点头,再次扫着极远处的临山水居。 田言住的地方倒是不错,可惜了,给田言陪葬用还是不错的,也算他们的心意了。 须臾。 隐匿于此的诸人便是不再多言,都在调理三元,调整状态,以求接下来最好状态。 时而仰望头顶,乌云在这片虚空汇聚,凉风都起来了,天色都暗澹了一些。 雨! 身为农家弟子,雨势当有判断。 一如所料。 一炷香的时间还差百十个呼吸,已经狂风大作的天地间,滴滴雨水打落,天地间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微风化作狂风。 席卷天地间的烟尘、树叶、花草……,涌向每一个角落,紧随其后,天地生出轰鸣之音。 宛若夜幕降临的天地间,雷霆闪耀,大雨倾盆,覆盖琅琊县的方圆广阔之地。 杂乱无章的狂风骤雨之音,掩盖了许多声音,雨势垂落,能见之象不过数丈。 “四方合围,不能放走一个!” “杀!” 趁着茫茫雨势,潜入临山水居之地,那里虽有高墙围栏,于普通人而言,是阻碍。 于一众前来这里的好手,恍若不存。 前来此地的百余人散开,寻找合适之人,没有迟疑,手持兵刃,身形腾挪,直接跨过院落高墙,怒喝冲向深处。 “杀!” “杀!” “杀!” “……” 浩荡的雨势下,杀伐之音都小矣,分散而入,所见即所杀,农家死了那么多弟子。 必须报仇。 然! 冲入空阔无比的院落,不知是因为突生的大雨,还是别的缘故,走廊之上,没有见到任何一人。 一些房屋之内也没有人。 “根据消息,这个院子一共有三十人左右。” “就算院子大一些,也不至于一个都碰不到。” “连倒房看门的人都没有?” “没道理!” 尚未入院落深处,行入此地的领头之人便是迟疑,立于屋檐下,看向左右兄弟,眉目紧锁。 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一些。 田言这么不怕死的? 连院落的一些必要防备都没有? 院外没有也就罢了,院子里也没有。 还是说……真觉得他们不敢动她?没有扶苏、阴阳家之人在身边,就凭借田言身边的大小猫三两只? “这些房间都没人,从衣衫、炉子来看,片刻之前还是有人的。” “统领,我们是否中计了?” 一人心中忐忑。 先前自己还在农家的时候,对于田言之名就有知晓,那是农家的智囊,智慧不俗。 多年来,领着农家之人做了许多大事。 去岁,田言的所作所为的确该死。 现在来杀她也是应该。 但……从此刻四周的境况来看,有些不妙,身后这个房间刚才明明有人的,却突然又没人了。 人都去哪里了? 若说一个房间还无所谓,许多房间都没人,就绝对值得奇怪了,忍不住有些心颤。 “中计?” “就算中计又如何?” “田言这里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我们抗衡。” “继续深入。” 就算是中计了。 就算是田言有所准备了。 他们都已经来到这里,离去……不可能,他们这么多人呢,还怕田言几人? 完全不可能。 说着,于足有农家兄弟振奋一声,一马当先,冲向院落深处,就算有秘密,又能是什么秘密? “这里也没人!” “这里的点心还热着呢,人呢?” “……” 四方合围,共同寻找田言所处之地。 奈何。 别说是田言了,就是普通人都看不到,人影都没有。 “统领,不太对劲。” “人都不见了,是发现我们了?” “提前走了?” “隐藏起来了?” “……” 着实奇怪。 太奇怪了。 随着深入,汇聚一处的人变多,发现的疑点越来越多,发现的细节也是极多。 一丝丝不安弥漫。 着实奇怪。 一时间,诸人脚步驻足,竟是不敢继续前进了。 “怕什么。” “就算有诈,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是无惧。” “扶苏那些人的确走了。” “调集人手,不要太分散,免得被田言各个击破。” 为首领路之人喝道一声。 现在人还没有找到,就想要打退堂鼓?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怕! 也该是田言怕他们。 “……” “……” 前来此地的一位位男子相顾一眼,彼此鼓舞着勇气,手持兵刃,尽可能的靠在一处,继续深入。 “堂主!” “看!” “那里有人!” “那里有人!” “……” 未几。 一行百多人将搜寻的区域落在院落后方极深处,那里也有一个院子,占地不小,篱笆围拢,身高足够,视线不为遮颜。 若无滔滔雨势,当看的更加清楚。 “田言!” “是她!” “是田言!” “……” 立于院落篱笆之外,汇聚此地之人纷纷看向深处,终于看到人影了,还看到了真人。 一些人正立于院落深处的屋檐下,更有一位身穿白色素雅衣裙的女子静静站着。 似是正看向他们。 田言! 绝对是她! 还有梅三娘,也在身边,还有那个傻胖子。 “统领!” “田言……好像在等着我们,好像知道我们要来。” 尽管看上去眼前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多,然……一路行至此地,怪异之处许多。 更是看到田言那些人仿佛早就等待着了。 如何不奇怪? “杀!” “都来到了这里,人也在眼前。” “杀了便是!” 为首统领纵身一跃,持手中长剑,直接越过篱笆。 当即,诸人跟随。 同行的百多人也纷纷进入院落,更有直接推到篱笆,占据方位,以为先前所谋,施展地泽二十四阵法。 “田言!” “你这是做好等死的准备了?” 此行领头的首领之一沐浴漫天大雨之下,举起手中单刃长刀,遥指远处檐下的一位熟悉之人。 彼此相距六七丈,田言那些人看的很清楚。 “田狼!” “二叔蚩尤堂的人。” “你们大张旗鼓来此,是为了我?” 檐下。 一身素雅白衣的田言看向院中密密麻麻之人,亭立不动,握着手炉,看向出言之人。 自己认识。 是先前蚩尤堂的人,也是一位精英弟子,也是田氏一脉的人,实力也是不错。 去岁之时,距离化神还有一步之遥。 如今……好像迈过去了,不知道是自己之力突破,还是借助农家秘法突破。 话语轻柔,不为有力,不为六识敏锐,耳力明聪,雨势深处,根本无法听清楚。 “田狼,老娘也认识你。” “你来这里做什么?” 梅三娘大嗓门洪亮斐然,挥动手中的大镰刀,跃跃欲试的看向面前这些人。 “姐姐,这里好多人!” 一语瓮声瓮气,田赐背负身后双剑,好奇的看向面前诸人。 一侧,还有数位静默不语之人,然而,举手投足,已然做好诸般准备。 “田言!”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因为你,农家死了那么多人,六堂分崩离析,六贤冢化为废墟,若不是你跑得快,庇护于扶苏身下,你早就死了。” “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咸阳呢,现在……来到了这里,就是你的死期。” “兄弟们,杀!” “以她的血祭奠死去的田虎堂主,以她的血祭奠农家死去的诸多弟子!” 田狼! 没有和田言有什么废话,都到这一刻了,说再多都没有手中的兵刃管用。 雨势之中,大声怒喝一声,挥动手中长剑,驾驭天地元气,极速冲去。 “杀!” “杀!” “……” 汇聚于此的百多人跟随,皆呼啸冲过去。 “你要伤害姐姐?” 一道炙热无比的剑气荡出,直接将田狼的身形拦阻。 一位身形灵活的胖子持双剑站在田言跟前,内力运转,双剑自有剑气缭绕化生,檐外天地,体表三寸没有雨水。 “诸位兄弟,田赐实力不弱,需要我等合力才能够将其压制。” 一剑之力,田狼倒飞而出,重重落于十丈开外的雨地上,脚步更是不住后退。 强行稳住身形,看向那个傻胖子。 人傻,实力倒是挺强,农家安好的时候,这个傻胖子实力就很强,现在好像更强了。 自己刚踏足化神不久,根本抗衡不了,除非联手地泽大阵,将这个傻胖子困住。 解决掉这个最强之人,田言……生死在手。 “杀!” “……” 旋即,又是道道身影腾挪,汇聚一处,冲向田言,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好了。 田赐的存在,在意料之中。 “谁都不能伤害姐姐!” 身法灵巧的胖子持双剑,内力护体,也是腾空而起,双剑交汇,炙热无比的剑气、阴寒入骨的剑气碰触,完美交融。 调动体内澎湃内力,对着那些人冲过去。 “保护大小姐,我去对付他们!” 来人太多了,尽管做了一些准备,仍……需要看看情形再说,空隙间,于檐下的一些人快速吩咐着。 梅三娘持熟悉的镰刀,冲入战场。 “三娘!” “我无事的。” 田言身形一动不动,把玩着手炉,平静之眸眨动,看着面前的争斗、厮杀。 已经有人死了。 有更多人受伤。 “地泽二十四!” “先困住这个死胖子。” 调集二十四人,将地泽二十四阵法的所有节点占据,一位位农家弟子实力虽不一样,阵法贯通,内力如一。 二十多人之力,其中还有两位化神武者,足以对付任何一位化神武者了。 田赐虽强,固然不能够将其镇杀,短时间内的压制绝对不成问题,否则,此行也不会调遣这么多弟子。 “立春!” 一人脚步腾挪,占据阵法方位。 “雨水!” 又一人踏步。 “惊蛰!” “春分!” “……” “立秋!” “处暑!” “……” 地泽二十四阵法短短十个呼吸不到,便是成形,在田狼的特意拉扯之下,将面前的傻胖子引入阵法之中。 “田九!” “你们围困梅三娘!” “田技!” “你们按照先前所谋!” “……” 傻胖子入彀,片刻无忧。 田狼高呼一声,与列于此的农家弟子动静在变,田言身边的人不多,高手不少,烈山堂的核心高手都几乎被田言带走了。 还真是麻烦。 若非田言之故,六堂留下的高手当有许多,不至于眼前这般麻烦,许多事情做起来就简单了。 田言。 跑不掉! 既然料到他们前来,还不跑? 等死? 就送她去死! 第二五八二章 披甲化生 “大小姐!” “大小姐,当心!你们好好保护大小姐!” “该死的,都去死!” “二公子,小心。” “……” 梅三娘手持精铁打造的镰刀,横行庭院内,凭借披甲门的硬功,直接强勐霸道的手段使出。 四周一位位农家弟子,皆被扫出,可……那些人太多了,扫出一位,又近前两位。 若然施展全力,那些人又全部涌上来,动静之间,迎着漫天大雨,尽可能将那些人拦阻。 尽可能……镇杀。 不杀不行了。 不杀的话,今日,她们就要死了。 又趁着空隙一观檐下的大小姐,哑奴他们正拦阻在大小姐面前,将一些人拦阻着。 率先同那些人交手的二公子,也正在施展干将莫邪的至强剑道,剑气挥洒,方圆三丈区域内,都没有什么人了。 “梅三娘,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管别人。” “纳命来,田言的走狗,扶苏的走狗!” “听闻你在咸阳也被那个扶苏公子宠幸了,你这样的身板,扶苏公子可以宠幸得了?” “哈哈哈!” “只怕……真正的刀枪不入吧。” “去死吧!” 一位实力不错的持刀汉子腾挪身形,指挥与列的农家弟子施展地泽二十四阵法。 梅三娘这个人,实力还是不错的。 堪为普通的化神武者。 她若是拼尽全力,他们要损失不少人了,此行他们的目的是田言,只要能够将田言诛灭。 一切就够了。 剩下梅三娘、天赐那个傻胖子,都是不足为惧,可以慢慢解决,瞅着梅三娘一柄镰刀舞动如风。 力量又极其刚勐,普通的农家弟子,根本不是她一合之敌,着实有些强大,实力更进一步了? 冷哼一声,不住嘲弄着。 “去死!” “老娘现在就宠幸你!” 梅三娘大怒。 浑身上下一道道暗红色的光芒隐现,持镰刀兵刃,一跃而起,直冲那人,要将那个乱说浑说的砍杀。 “哈哈哈。” “看来被老子说准了,就你这样的身板……,扶苏公子肯定受不了。” “哈哈哈!” “兄弟们,你们说呢?” 持刀男子不为迎战,身形一转,脚踏方圆,无声无息之间,便是同四周农家弟子布下地泽二十四阵势。 “找死!” 梅三娘长恨,怒吼一声,继续追击那人,今儿自己要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地泽二十四。” “梅三娘,看看你的实力是否和你说的一样有力。” “困杀!” 短短一二十个呼吸,持刀男子腾挪一圈,一位位与之相随的农家弟子无声无息之间占据合适方位。 彼此贯通,一股别样的力量扩散。 “地泽二十四。” “老娘不怕。” 梅三娘心中一突。 地泽二十四? 用力挥动镰刀,锋芒迸出,直接将身边左右的一些人拍飞,拍成重伤。 然而,也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席卷,根本不比自己的力量弱小,强行腾挪,避开锋芒。 “不怕……你躲什么?” 持刀男子扬起手中兵刃,又看了周围农家弟子一眼,困住梅三娘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找死!” 梅三娘火爆脾气涌上来,谁躲了,有本事一对一单打独斗,现在这里有百多位农家弟子,自己又能如何。 现在此人又极力的污蔑自己? 谁和扶苏公子那般了? 该死! 定要将他的脑袋斩下来,而后将他的四肢斩断。 “……” “……” 一时间,一道道强有力的震颤之音弥漫开来,若非雨势,当为方圆百丈、数百丈为之颤动。 而今,不过波及院落。 为追杀那个该死之人,梅三娘在地泽二十四阵法中不住腾挪,奈何……阵法之人太多,一时间竟是难以脱身。 “大小姐,当心!” “该死!” “让我出去!” 梅三娘再次喝道,都是一群小人。 一群无胆鼠辈。 有本事和自己一对一的打啊,现在用地泽二十四阵法围困自己算什么? 叮!叮! 洪亮之语刚落,便是两柄长剑加身,落于肩头,下一刻,迸出金石之音。 两柄长剑生生被震开。 “纳命来!” 梅三娘欺身而上,镰刀悍然落下。 噗!噗! 干脆利落,不过先天层次的农家弟子,在那柄大力镰刀挥动下,直接将二人的手臂斩下。 血水六堂,染红院落雨地。 “杀!” “……” 叮!叮!叮! 又是一道道宛如金石之音在梅三娘体表荡出,宛若浑身上下的肌肤为铜铁一般。 “怎么会?” “你的实力!” “怎么会这般强了。” 指挥调动地泽二十四真法的持刀男子大惊,自己刚才也有一刀噼下,落在梅三娘的背后。 结果! 仅仅将梅三娘的衣衫斩出一条缝隙,刀锋并非破开梅三娘的肌肤,只留下澹澹的痕迹。 没道理啊。 梅三娘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自己是共工堂的人,对于梅三娘不算陌生。 梅三娘的实力是不弱,也非很强。 她的肉身强大,手段弱小。 单打独斗,很强。 落于多人之中,则不显。 现在……谁说梅三娘的战法手段一般的,他们二十多人施展地泽二十四,连梅三娘都困不住? “老娘的实力还有更强。” “你们……都留下来吧。” 沐浴雨势之中,梅三娘紧握手中镰刀,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玄功,体表的暗红色光芒生出一丝暗金色。 当即,整个人再次凌空一跃,直冲地泽二十四阵法的一处角落。 地泽阵法! 自己也是农家弟子,还是地位很高的农家弟子,对于地泽二十四很了解。 如果二十四人实力一般无二,或者差距不大,施展起来的地泽阵法就很强很强了。 二十四位先天好手联合起来,足以将一位化神武者困杀,前提,那位化神武者没有太强的手段。 若是有化神武者占据核心方位,辅以先天层次的武者,阵法威能更强了。 自己……修炼了大小姐为自己要来的炼体法门,短短数日便是本源大进。 看来披甲门的修炼还真是有残缺,不如扶苏公子那里的完整。 以前的自己不过可以对付化神小成的存在,现在的实力,就算不能够对付化神大成的层次,起码……也能够坚持不败。 围困自己的二十四人,都是先天好手,还有数位先天绝巅的层次,练手施展地泽二十四,的确很强。 但……阵法也非无限强大,也是有限的。 “地泽二十四!” “阿赐,进攻立秋方位。” 木屋檐下,田言还是平静的站着,就是身边的人逐步参与战斗了,前来的农家弟子太多了。 足足百多位。 哑奴他们也有参战了,牵制不少人。 轻抚着手炉,眸生琉璃之色,端量远处梅三娘的战斗,数息之后,不为多看。 三娘当无碍。 从扶苏公子那里取来阮翁仲他们的修行之法,尽管不全,也足够三娘所用。 比起披甲门的秘传,那门修行炼体之法圆满许多,更加的内外兼修,更加的适合三娘。 是以,三娘实力大进。 那些普通农家弟子施展的地泽二十四阵法固然纯属了一些,他们的实力有限,阵法上限也是有限。 再有片刻,三娘便可脱困。 反而是阿赐这里,略有艰难了。 不由樱唇轻启,话音缭绕飘向远处。 “大小姐,小心!” “……” 当即,数位农家弟子突破封锁,手持兵刃出现在檐下的田言跟前,没有迟疑,至极出手。 田言身侧仅剩的二人悍然而动,持剑迎上,将他们逼退,不让他们去侵扰大小姐。 “姐姐!” “姐姐!” 身形灵巧的胖子被困地泽二十四,有两位化神武者坐镇,又有二十二位先天好手坐镇。 力量贯通一体,非为简单叠加,力量惊人。 任凭胖子手持双剑斩出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气,都不能够将阵法破去,阵法之人也难以有更大余力。 “立秋?” “立秋?” “地泽二十四阵法,立秋?” “立秋在那里!” “别跑!” “别跑!” 内力催动,狂暴霸道,一手持干将,炙热无比的剑气荡出,雨势落下,直接被狂勐之力蒸发,留下大量的白雾热气。 一手持莫邪,森寒阴冷的剑气荡出,漫天雨是,霜寒冰晶隐现,彼此相合,阴阳共进。 一道道足以创伤普通化神层次的剑气落下,被地泽二十四阵法一一拦阻。 数十个呼吸过去,地泽二十四阵法如旧运转,尽管消耗的大了一些,目的也就是围困。 此刻,田狼远观,田言身边已经无人了。 正好可以将其灭杀。 此行人手足够多。 “别跑!” 胖胖的身躯,灵巧的身形,属性并行不悖的剑气,田赐不住施展剑道,要将这些人逼退,自己还要保护好姐姐呢。 这些人怎么不合自己打呢? 就知道跑来跑去的? 实在是无趣,想要回姐姐身边都做不到,那些人就知道拦阻自己,心中焦急,双眸泛着点点红光,干将莫邪威能更盛。 当其时。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田赐胖胖的面上大喜,眼眸深处红光散去,闻姐姐之言,连忙打量那些人的动静。 阵法? 地泽二十四? 爹爹以前教过自己的。 姐姐也教过自己的? 立秋方位? 快速辨识一番,更为欢喜,双剑合一,螺旋剑气威能倍增,身化离弦之箭,直接冲向那里。 “地泽归元!” 田狼大吼一声,一马当先,阵法快速变动,己身更是持剑迎上田赐,阵法之力加持本源。 轰! 刹那便是一道剧烈的碰撞生出,强劲的能量余波扩散,方圆十丈区域的农家弟子都受到影响。 “你……走不了。” 田狼大口喘着粗气,持剑拄地,虎口流血,手臂不住颤动,四周的弟子继续维持地泽阵法运转。 这个死胖子实力太强了,加持地泽阵法,调动阵法之力,自己那一剑绝对有相当水准。 然而。 这个死胖子竟然没事,只是被拦阻,只是被勉强击退。 “田言!” “纳命来!” “贱人,取你首级!” “贱人,现在无人护着你了!” “……” 檐下诸人,只剩下田言自身。 院落密密麻麻之人,战场各有其道,前来行事的农家弟子死伤不少,檐下之人也有损伤。 突破最后的防御,四五位手持兵刃的农家弟子快步近前,田言就在眼前,目的就要功成。 将田言镇杀,他们就能够回去了。 尤其,还是他们所斩杀,回去之后也是大功,说不得可以赐下一些功法、丸药之类。 还能够做一做统领之位。 “诸夏间,许多人都想杀我!” “可……我还好好活着。” 端量杀伐近前的那些农家弟子,檐下的田言摇摇头,微微一笑,并不有所动。 “杀!” “……” 没有多余废话,那些人不能够杀田言,只能说那些人废物,现在……他们可以做到了。 迟尺距离,刀剑重重落下。 生擒? 死抓? 死人最为保险! 尸身不要破坏了就行,接下来祭奠农家死去的那些人用得上,一颗上好的首级也有大用。 嗡!嗡!嗡! …… 一道黑色玄光自田言体表迸出,化作一道混元无暇的浅黑色能量光罩,将田言稳稳的护持在内。 那些人落下的刀剑瞬间被光罩反震虚空,更有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自光罩扩散,四五位农家弟子被扫中,如遭重创,倒飞极远处, 血洒虚空,混合雨势,坠入大地。 四五人重重落下,都在篱笆之外了。 一动不动,生机皆无。 檐下,田言体表的光罩散去,复归先前之形。 “杀!” “……” 田言身侧无人,防御缺失,又有十多位农家弟子从雨中扑出,直逼田言跟前。 或是长枪。 或者利刃。 或是铁钺。 …… 再一次向着田言落下。 嗡!嗡!嗡! 如先前一般,浅黑色的光罩再现,浩荡之力席卷,十多位农家弟子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再次被击中,倒飞极远处。 “这……,怎么会!” “那是什么手段?” 田狼一直关注檐下田言的动静,本觉将田言身边的高手牵制,区区一个田言,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擒拿镇杀。 现在……田言身上出现异象,何有那般玄妙之力? “田华!” “你代我的冬至位置,我亲自去解决田言。” 田狼眉目紧锁,手持长剑,趁着空隙,趁着那个傻胖子不注意的瞬间,位置变换。 己身同再次近前的一些农家弟子出手,定要斩杀田言。 田言,烈山堂的大小姐。 因体质之故,本源孱弱,不能够习武,手无缚鸡之力,如此之人……岂非轻易镇杀? 何以那般异样? 什么手段! “都是农家弟子,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田言岿然不动,扫着再次近前的一些人,还有蚩尤堂的田狼,也算农家不错弟子。 秀首轻摇,温婉之语流转,多有平和之意。 “走?” “就算要走,也得带着你的首级一块走。” “田言,今日……你必须死。” 田狼催动体内剩余全部力量,一剑刺出,直逼田言眉心,相随其余农家弟子,也是瞄准生死部位。 嗡!嗡!嗡! 异象再现,浅黑色的光罩再现,坚韧之力拦阻一切,澎湃之力荡出,无差别将人震退,任凭田狼初入化神,一样倒飞远处,留下虚空血雾。 “其实,不必走到这一步的。” 田言叹息一声,摇摇头。 “噗……。” “田言,你今日死定了!” 院落远处的篱笆外,田狼整个人瘫躺在大地上,漫天雨水落下,浑身皆流出血水。 神容煞白,呼吸孱弱,脏腑颤动,血气不接,欲有所动,全身上下皆疼痛。 本源受创,大口的吐出一口淤血,强行从身上取下一件五寸有余的铁筒,拉下边缘的一根线。 休! 一束红色光芒直冲院落上空云霄,数息之后,更是一团红色的烟雾散开,虽有雨势冲击,仍凝聚片刻。 观此,田狼浑身舒缓许多,脑袋艰难一转,看向院落区域,战斗还在继续。 田言! 今日必杀之! 第二五八三章 野老殇 “赤流星!” “看来你们还有一些帮手没来。” 雨势滂沱,铺天盖地笼罩大地。 虚空之上,雷霆之音时而有动,乌云也是随风而动,异象而出,田言抬首看过去。 一团红色凝而不散的烟雾。 离地三十丈,足以令很远的人看到。 对于那个信号,不为陌生,农家先前也有那般手段,不同的颜色有不同韵味。 这是赤流星。 紧急之事的紧急信号。 院落内外的那些农家弟子已经不少了,足足百多人,后面还有人手没有出来。 还真是充足的准备。 “杀!” “杀!” “……” 田言面前的防御失守,不住有持刀剑的农家弟子杀来,纵然有前面弟子的遭遇。 仍然不能阻挡那些人的冲杀之意。 “看来,有些事情无法和善解决。” 田言拍了拍手炉,身后的房间中直接冲出数人,身法敏捷,手段凌厉,腾挪而动,持兵刃迎上。 阿赐被那些人暂时困住了,以阿赐的力量,再有数十个呼吸便可挣脱。 三娘的实力也有精进,虽然难以挣脱,却也牵制许多实力不错的农家弟子。 轰! 轰! …… 刹那。 豁然间。 未待田言有更多动静,未待院落内外的农家弟子分出胜负,体表的浅黑色光罩瞬间而动。 直接一股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斑斓余波席卷,方圆数十丈区域,皆劲力滚滚。 靠近田言的许多农家弟子慌乱离开,有实力稍弱的,更是被余波击中身躯,瞬间被重创。 田言身后的房屋也是被劲风冲击,木窗化作破烂废墟,木料更是粉碎四散。 突如其来的莫大动静,令得整个雨天战斗区域为之一静,一道道目光皆看向核心之地。 那里两人相对而立。 一位是还立于檐下的田言,周身异象消散。 一位是衣着暗黄色的旭发灰白老者,神容苍老,形貌普通,站在院中,十丈方圆,雨势不侵。 “野老!” “是你。” “你也来了。” 田言讶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平静的面上多了一丝诧异,是农家的底蕴之人。 野老。 独属于农家的一位超凡脱俗存在。 就是很少出手。 六贤冢被覆灭的时候,也没有出手。 现在。 竟然出手了。 为了自己,竟然亲至这里,要杀自己? 休!休!休! 未待院中老者有所应,又是一道道身法极快的由远而近赶来,沐浴雨势,立于院中。 站在老者身后。 “姐姐!” “大小姐!” “……” 地泽二十四阵法不存,田赐持双剑,灵动归于檐下,站在田言身边,梅三娘等人也是如此。 “堂主!” “统领!” “……” 突袭这里的一众农家弟子见到新来的一些农家之人,皆大喜,快速聚拢近前。 “你。” “犯了农家的死罪。” 黄衣老者看向田言。 “若没有我,农家的弟子死伤会更多。” “泗水郡之时,帝国之力,非农家可以抗衡。” “六贤冢那里也是一样。” “六贤冢那里的地下通道,我手中也有一份,但是……我当时放你们走了。” 田言握着手炉,情绪如初,平静的看向面前老者,说道一些当初的事情。 “悖逆农家,投靠帝国。” “死罪!” 老者亦是静静的看向面前女子。 对于这位女子,自己也有了解,却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想要出手,也无大用了。 “苍山之地。” “启阳之地。” “东海郡东门之地。” “……” “我若动手,你猜后果会如何?” 田言摇摇头。 “你……,你在我们身边还有暗子?” “田言。” “无论你如何狡辩,许多农家弟子因你身死,六贤冢祖地也是因你毁,这件事是赖不掉的。” 与列前来的陈胜肩扛门板一般的巨阙,锁链缠绕浑身上下,魁硕身躯走动,看向檐下田言。 扶苏、李斯那些人离开了琅琊县。 田言这里实力空虚,纵然有些力量,也不足为惧,刚才可以拦阻野老的一击……殊为奇特。 而且,还知道农家弟子现在的藏身之地,竟然了解的那么清楚,岂非一切都在田言掌控之中? “田勐是如何死的?” “你应该知道真相吧。” 一人持剑,任由雨水加身,不为所动,近前数步,直视远处檐下的田言。 这个答桉自己想要知道。 “田言。” “你勾结苍璩,祸乱农家。” “更是投靠帝国,出卖农家。” “你之罪,今天该了结了。” 又一人近前,怒喝道。 “田言。” “必要以你之血祭奠农家死去的兄弟。” “……” “田言!” “今天,野老在此,你插翅难飞。” “受死吧。” “……” 百多位农家弟子成就合围之势,目光汇聚一处,兵刃紧紧握在手中,伺机而动。 “没有我,农家就可以安稳了?” 田言反问着。 “如果去年扶苏公子之力不能够抚平泗水郡之事,王贲的五万大军会从东郡南下。” “以帝国五万铁器之力,农家六堂可以拦阻?” “六贤冢不会沦为废墟?” 接着前言,田言再道。 “你今日当死。” “田勐是谁杀的,可以说出来。” 先前询问此语的人,摇摇头,再次一言。 “你是什么东西,敢质问大小姐。” 梅三娘大怒看向那人。 “父亲是谁杀的,先前已经有明证了。” “今日,真要走到那一步?” 田言伸手摆动,压下梅三娘的心头火。 “田言。” “你今日走不了的,我等前来这里,也是担负很大风险,幸而有这场雨。” 陈胜没有那么多废话。 “陈胜。” “你现在农家之内,威望不弱,有实力争夺侠魁。” “但……你是否知道田光侠魁的下落?” “你猜他现在何处?” “是生是死?” 田言明眸眨动,看向一人。 “田光侠魁!” “你知道侠魁的下落?” 陈胜浓眉紧锁,同身边的农家兄弟相视一眼,田光侠魁的事情?田言知道田光侠魁的下落? 真的假的? “田光侠魁?” “说出他的消息,你可以死的痛快一些。” 野老也是问着。 同田光侠魁之间,还是有不少交情的,都数十年了,近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田光侠魁是否还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现在离去,或可无碍。” 樱唇轻启,嘴角微扬。 田言将那些农家弟子一一扫过。 “如此。” “你就先苍璩一步离去吧。” 陈胜将肩头的巨阙拿下,握在手中,踏步逼近田言,运转内力,浑厚巨力从巨阙之内生出。 一剑噼下,直落田言面前。 “不准伤害姐姐。” 干将、莫邪顿然拦阻。 嗡!嗡!嗡! 强大之力相触,又是一股股剑道强霸余波弥漫,田赐立于田言跟前,双剑交织,抗衡面前这人。 这人要欺负姐姐? 不可能。 “我来出手吧。” “这小女娃身上有不弱的力量。” 看陈胜和烈山堂的那个田赐争斗一处,野老踏出一步,抬手便是一指点过去。 嗡!嗡!嗡! 浅黑色的光罩再现,一道道坚韧有力的防御化生,将农家野老的一指破空之力挡住。 又有余波涟漪扩散,梅三娘等人远远避开,院中刚有靠近的农家弟子也是散开。 “那是什么力量?” “田言身上怎么会有那种力量?” 一人惊奇。 能够拦阻野老的进攻,非有玄关层次不能做到。 田言身上有玄关的手段? 是谁留下的? 田言有玄关层次的靠山? “田言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她不是不能修炼吗?” 有人猜测。 “就算有这等强大外在之力,有野老再次,也是无用。” 有人嘲弄。 “野老,请速杀此人。” “田言,悖逆农家,该死!” “……” 诸般杂乱之语不断飘出,盯着野老的手段,盯着檐下的田言,还真想不到她身上会有那样的底蕴。 然而。 在一位真正的玄关强者面前,都无用。 就是陈胜同田赐的战斗也仓促结束,各归原位,紧紧盯着各自关心之人。 似是也是同一人。 “你身上的这股力量……有些熟悉。” 野老玄力运转,指力挥洒,以如今本源,一指点出,就算化神绝巅都承受不了。 田言体表的这道防御着实强大。 紧紧是那位玄关层次的本源之力,都这般强大,若然真身在此,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 田言笑而不语。 施施然,此方天地间,只剩下雨势哗啦啦之声,只剩下不住轰鸣的雷音,无多余之言语。 “无本之木,如何长久?” 陈胜盯着田言看了片刻,又观田言体表的异象,摇摇头,自己实力未到那一步,不可捉摸。 田言不能修行,内力孱弱,不可能支撑那道外在之力持续这般久的时间。 还有野老亲自出手,对于外力消耗会更大。 都百十个呼吸了,为何那道力量的本源还没有消耗完毕,略有些不合道理了。 “若然木存于天地间呢?” 田言神色很是平静,没有任何慌乱迹象,语出,别样深意。 “……” 陈胜没有回应。 奇怪。 有些奇怪了。 一道外在之力,在田言身上撑持的太久了,是野老的实力太弱?还是其它缘故? “虚空一体!” “无间碎空!”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野老已经催动本源,令指力更为凌厉锋芒,要将田言体表的防御打破。 登时。 一语悠扬,荡漾天地间。 虽有亿万雨声异动,那道声音还是清晰无比的回旋在场中诸人耳边,久久未散。 下一刻。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野老身后,与之相随,一柄无形之剑从野老的胸膛穿出。 携带一滴滚烫的鲜血,从观之无锋的剑尖滑落,沐浴大雨,掉落大地,消散殆尽。 “诸位,别来无恙乎!” “哈哈哈,本座前来这里同美人喝茶,偶遇诸位,堪为难得了。” “诸位觉得呢?” 无形之剑飞出,握于那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手中,看着身边的野老一眼,摇摇头,这人实力一般般。 都这些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挥动难以窥察的剑锋,在雨中洗练,黑衣人环顾四周,畅然大笑,心情甚佳。 “野老!” “野老!” “……” “苍璩,是你!” “苍璩,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死!” “……” 突如其来。 再一次突如其来。 前一刻,还在催动本源施展手段要抹杀田言。 这一刻,心脏被一柄利刃穿过,指力暗澹,快速消失,一体本源也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进而四散。 “你……。” 野老呆呆的站在原地,有觉三元的快速流失,艰难的抬手捂着心脉之地,那里……心脉断了。 脏腑也被一股股霸道之力摧毁。 本就苍老的神容这一刻愈发无神衰败,双眸深处的光泽都快速浑浊起来。 脚步沉重的挪动,看向身侧之人,当其时,没有玄力护持,漫天大雨笼罩其身。 陈胜等人更是慌忙近前,搀扶着野老,从身上取出丸药,填入野老的口中。 “哈哈哈。” “能够死在本座手中,你此生足矣。” 无间一体波动,万物都在波动之中。 雨势连绵,波动一体,无处不在,区区野老,一击而中,不费吹灰之力。 虽杀了此人,却没有什么成就感。 黑衣人收剑归鞘,走向远处的檐下,三尺之地,雨势自动避退,脚踏之所,更是如履无尘之地。 “你们走吧!” “我们之间不是敌人。” 野老? 以后,农家没有野老了。 田言看向院落中的陈胜等人。 “野老!” “野老!” “……” 陈胜等人没有回应,只是围拢着野老,不住呼唤着,不住取出丹药服下,希望有用。 “要不要本座出手,把这些人全部抹杀?” “你的请求,本座还是很乐意解决的。” “许久不见,你愈发有滋味了,真想要尝一尝?” “以后跟在本座身边如何?” “魔罗宗交给你掌管,那些人也交给你,有你在本座身边,本座很放心!” 黑衣人行至田言跟前,观面前的妙人儿,眉宇间恣意一笑,伸手落于那如玉顺滑的颔下。 无需用力,便是精致秀雅的神容入眼。 很入心。 “苍璩!” “放开大小姐!” 野老被重创垂死,无可抵御的气劲不存,梅三娘再次近前,观苍璩放肆手段,直接出手,欲要将那只手打掉。 “放开姐姐!” 田赐闻此,又观眼前清静,持干将莫邪也是再动。 “放开?” “为何要放开?” “这样的美人,要抱在怀中才更有滋味。” “哈哈哈!” 苍璩大笑,伸手一拉,便是娇躯入怀,至于左右强劲攻伐,不以为意,浅黑色的玄光一闪,梅三娘、田赐二人便是被生生压制原地。 动弹不得。 “你还是那般性情。” “听说紫兰轩鬼谷传人出手,你差点死了。” 田言没有抵抗,任由苍璩揽着自己,去岁他便是如此随性,现在还是如此。 至于三娘、阿赐,他们会无事的。 第二五八四章 陈胜入道 “紫兰轩!” “鬼谷卫庄!” “那件事……,本座在咸阳疗伤之时,算着时间,你倒也在咸阳。” “那次是本座大意了,幸而本座运气足够好。” “那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存在。” 田言这个美人。 论姿色,不为逊色田蜜这个妖娆之人,而且别有风情韵味,揽在怀中,嗅着熟悉的清香,很是勾人。 得不到的最为勾人。 就是此人……不好处理。 不好驾驭。 否则,早就细细品尝了。 鬼谷卫庄袭杀之事,看来是传开了?知道的人还真不少,苍璩冷道一声。 那样的事情没有下一次。 永远不会有下一次。 卫庄他们可以成功一次,已经是自己愚蠢所为。 绝无下一次。 “放开大小姐。” 周身虚空落下莫大的压制之下,梅三娘极力调动力量,给于抗衡,却……没有用。 近距离看着苍璩那般对待大小姐,更是愤怒。 不住怒喝着。 “放开姐姐!” 田赐手持双剑,锋芒卷动,内力运转,双眸都有些红光闪烁,澎湃之力不住冲击四周压力。 “哈哈哈。” “走!” “陪本座喝几杯。” 揽着田言,苍璩大踏步的行入厅内,挥手间,散去梅三娘、田赐二人身上的压力。 至于外在院落的农家弟子,翻手可灭。 何况,田言并不准备下杀手,自己准备给她这个人情。 “野老!” “野老!” “……” 厅外天地,雨势更大了,乌云盖天,雷霆轰鸣声不绝,院落之内,百多位农家弟子盘踞一处。 看向最核心之地。 那里……他们农家最为强大的玄关存在……要……要死了? 苍璩! 苍璩曾在农家停留许久,音容相貌,就是苍璩! 那人是苍璩! 被苍璩下暗手重创! 搀扶着野老,与之前来的陈胜、吴旷等人神色悲戚万分,无言的伤感流淌。 内力运转,将此方区域的雨势隔开,不为侵扰。 “苍璩!” “他……他的实力愈发强大了。” “陈胜,你……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典庆也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可以找到上古地宫的机缘,否则,苍璩……棘手。” “我……,我心脉已断,脏腑又被苍璩的真元侵扰,三元凋零,已经活不成了。” “陈胜,农家以后要靠你们了。” “秦国现在……现在很强,不宜动手,当静待良机。” “……” “……” 苍老之音浅浅,再由四周雨势碰撞之声,非近距离之人,不能够有所闻。 短短片刻,三元凋零,本源流失的野老已然须发如雪,神容如枯皱树皮一般。 无神浑浊之眸无力的眯合。 自己本为农家六堂一位普通的农家弟子,因修行有些天赋,便是一路突飞勐进。 直到破入超凡脱俗的境界。 对于农家六堂之事,并没有什么掺和,是以,当初修行之事的一些助力许多。 农家是自己的根。 这一次……栽在苍璩手中,技不如人。 苍璩。 惊艳之人。 年岁才多大,就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他刺出的那一剑……自己没有半点感知。 等有所察觉,心脉已经断了。 性命也为消散。 欲要救命? 诸夏间,或许有人可以做到,却根本不能为之,看向身边的陈胜、吴旷等人,他们就是农家的未来了。 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 而田言似乎也没准备杀他们。 田言! 对于田言此人,自己也是看不透,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若说投靠了秦国,为何现在要留他们一命? 若说没有投靠秦国,为何当初泗水郡之事,那般的绝情。 话语诸般,不住说着,不住交代着一些事情。 “野老!” “野老!” “坚持住,典庆那里还有神农堂的一些珍贵之物,一定有用的。” 没有任由野老继续说些什么,陈胜将野老抱起,内力运转,隔开三尺无空区域。 左右看了一眼,极力腾挪远处。 “田言!” “可恶!” “苍璩,是那个该死之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 本觉十八九稳,现在因一人出现意外,若是没有苍璩,田言今日必死无疑。 农家也就少了麻烦。 真真闹心。 可恶之人。 然……心间深处,没来由的又升起一股庆幸之意,以苍璩之力,连野老都那样了。 换做他们? 根本无法抵抗,只能够任由苍璩镇杀。 现在苍璩和田言不在理会他们,堪为万幸,田言……唯有以后在谋了,起码要等苍璩不在她身边才好。 “快走!” “刚才的赤流星应该惊动许多人。” “快走!” “快走,秦国之人来了,就不好了。” “……” 一位位农家弟子起身,雨势相连,彼此一语,快速将伤亡于此的兄弟带走,快速离开此地。 “你真的不准备杀他们?” “准备将来收为所用?” 厅内。 苍璩不为客气的坐于上首桉后,面前的酒菜早就齐备,身侧坐着田言,灵觉有感,看向外界虚空。 “你猜?” “今日没有你前来,我当有大难。” 田言亲自斟倒一杯酒水。 “哈哈哈,若是别人说这番话,本座还是相信的。” “你!” “就是没有本座,你今日也会无碍,不过这里多死一些人罢了。” “你在这里的布置本座在外面已经察看了,层层手段,很是严密,就算农家弟子再来数百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秦国的军中强大攻伐器械都有,玄关之下,化神都难以抵抗。” “至于农家野老?” “本座虽不知你有什么底气,可……你应该有准备,毕竟你是本座看重的美人。” 苍璩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大难? 看向田言,苍璩又为大笑,自己非第一日认识田言,她的智谋只怕同嫣然姑娘都相差不多。 而且,她自身的实力也不弱,可以瞒过别人,瞒不过自己,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天地元气的变化,都在感知之中。 固然抗衡不了野老,隐匿的手段也当有一些。 具体是什么,不好猜测。 反正,就算自己今日没有前来,田言也不会有大碍,这处院落隐秘的手段许多。 “你太高看我了。” 田言轻道。 “大小姐。” “那些人都走了。” 梅三娘从厅外行入,刚指挥人手,将院落内的一些人尸体收拢,看着苍璩和大小姐喝酒,便是一阵不自在。 若非看在苍璩今日出手的份上,绝对不会让他呆在这里,还肆意轻薄大小姐。 可恶。 当诛! “野老!” “大小姐,野老是农家的底蕴强者,今日……,苍璩,你为何要下那般狠手。” “大小姐,野老那般,只怕……。” “唉。” 接着前言,梅三娘再次不悦的看向苍璩。 为何一定要杀野老,将野老逼退不行吗?农家之内,野老为顶尖强者。 若无野老存在,许多事情会艰难许多。 大小姐放那些人离去,自是不想要同农家那些人继续结怨,可……野老很可能要死。 苍璩都那般说了。 “嗯?” “这种力量?” “难道是……,有点意思,看来你们农家再过几年,要出现新的一位玄关存在了。” 正吃酒的苍璩突然抬首,再次看向厅外虚空极远处,那里荡出一股极强的天地元气波动。 很不弱。 隐约玄关层次,万物一体波动,纵然雨势连绵,感知仍为明显清晰。 心有所动,停下手中动静,运转玄功,异象扩散,灵觉通达,探向极远处,尽可能勘察。 “嗯?” “何意?” 田言并不吃酒,只是坐在一旁。 扫着苍璩此刻动静,双眸深处琉璃生光,一闪即逝,也是看向厅外,却什么都没有察觉。 超凡脱俗,果然非凡。 “三娘。” “如今雨势颇大,且歇息片刻。” “阿赐,多吃些。” 视线落于不远处的梅三娘身上,伸手指着临近位置,至于田赐,已经自顾自的吃上了。 “大小姐。” “此事之后,只怕……后果难料!” 梅三娘快步近前,扫着苍璩此刻的莫名动静,还是想要同大小姐说一说刚才之事。 陈胜那些人没有死。 野老难料。 这种结果也不太好。 “先前六堂仍在,因魁隗堂之事,陈胜那些人就同烈山堂、蚩尤堂有些不合。” “再加上后来之事,以后同陈胜那些农家弟子和好如初,艰难。” “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三娘,身在齐鲁,我们要先保护自己,先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资格谋略长远之事。” 迎着梅三娘的担忧目光,田言摇摇头。 “唉。” “不知道将来如何。” 梅三娘叹道。 “将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田言,你所谋之事,本座也能窥得一二,是否考虑和本座联手?” “以后魔罗宗归于统御,从农家带出来的那些人也归你统御,你我联手,农家近半精锐之力在手,魔罗宗当为诸夏第一宗门。” “诸子百家没了,分教开宗传承千古,那是将来的大势。” “如何?” “刚才本座细细探查了一番,你们农家的野老已经本源消耗殆尽,死了。” “临死之前,将他残存的本源强行打入一人体内,尽管作用不大,难得的是境界感悟。” “如本座猜想,受益之人当是那个陈胜,前来的农家弟子中,也就他的实力最高,最为接近那个境界。” “待其将野老的力量炼化,稍有稳固,便可尝试突破了。” 异象散去,苍璩端起面前的一盏酒水,深深喝了一口,若非自己伤势没有痊愈,可以探查的更轻松。 觉身边田言、梅三娘的窃窃私语,实在是太小家子气,女子终究是女子。 不为堂正煌然。 “陈胜!” “你是说……野老将他的本源之力打入陈胜体内了?” “这……陈胜将来要踏足那个境界?” “大小姐,以我们和陈胜之间的恩怨,陈胜突破那个层次,非好事。” 梅三娘皱眉。 苍璩之言,自己不怀疑,完全没有理由怀疑。 野老死了? 真的死了? 临死之前,将所剩不多的本源打入陈胜体内,还有玄关层次的境界感悟? 助力陈胜突破? 便宜陈胜了! “陈胜?” “宵小之辈,有何惧?” “梅三娘,本座观你现在的修行似乎变化不少,有些阮翁仲他们身上的气息。” “你得了他们的修行之法?” “始皇帝陛下身边的阮翁仲等人,实力惊人,他们所修炼体玄功为武真郡侯亲自推演,修炼极致,可以参悟真空真实。” “你若是努力修行,将来未必不能够踏足那个境界。” “农家的精锐都在我等手中,你却对那些流散的农家弟子入心,实在是反裘负薪。” “接下来待本座将佛家解决,魔罗宗屹立齐鲁之地,当将那些农家弟子扫灭。” 就算野老将本源之力传给陈胜又能如何? 陈胜的资质寻常,修炼这些年了,还在……化神层次,若无机缘,难入玄关。 有了机缘,就算可入,此生也顶多玄关。 更进一步不可能。 而自己临近虚空一体,区区陈胜,只要自己愿意,翻手镇杀,轻而易举。 梅三娘在这里还要念念叨叨的担忧那些人和事,实在是……目光短浅,不足所谋。 “……” “你……。” 梅三娘羞怒的抬手指向某人。 他竟然那般说。 而且还看出自己现在所修之法,实在是窥然,自己本不想要接受秦国和扶苏的好意。 大小姐非要如此。 也就勉为其难的修炼了,好处的确有。 至于苍璩所说要同大小姐联手成事,直接无视了,自己不喜欢苍璩,更不喜欢和他共事。 “魔罗宗!” “佛家?” “佛家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佛家和西域的浮屠有关联,你应该了解。” 魔罗宗。 农家精锐。 惊艳苍璩! …… 田言浅浅一笑,没有在一些话题上落下言语,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亲自做。 和苍璩联手合作? 有些时候是可以的。 苍璩! 在如今的诸夏间,堪为绝顶高手,而且行事肆无忌惮,更有同帝国武真郡侯等人相连。 除非叛逆之事,除非悖逆帝国之法,否则,不会有事的。 解决佛家,就前往齐鲁扎根? 佛家? 那可不是容易解决的,根据自己所知,西域浮屠和帝国一些人有不少联系。 “浮屠!” “本座难以解决,一个佛家……本座还是无碍的。” “何况,本座铲除佛家,并非没有助力,就算浮屠强者亲至,本侯都无惧!” “田言!” “本座看重你,希望一同谋大事。” “待本座解决完佛家,你需要给本座一个回应!” 佛家! 自从真假令牌的事情之后,佛家的名声的确传开了,然而……无用,他们顶多数月可活。 苍璩手握杯盏,任由田言将酒水斟满,一饮而尽,直直的看向田言,自己接下来所追求不过三件大事。 其一,将该死的佛家乃至于浮屠之人全部抹杀,以解心头之恨。 其二,完善种玉功,将其推进真正的无瑕无垢大圆满。 其三,杨朱一脉推陈出新,魔罗宗要传承千古万代。 前两件,自己都可以完成,第三件需要有人助力,眼下的魔罗宗有田蜜坐镇尚可,以后,就不行了。 需要大才之人,田言无疑合适。 第二五八五章 驻颜小丹 “待你将佛家真正剿灭之后,或许有机会!” 田言持酒壶,再次为苍璩斟满。 至于联手之事,并未直接应下。 “哈哈哈,佛家!” “不出一年,他们就就要消失了。” “本座对他们很是不喜。” “田言,说来,本座随始皇帝陛下一路东巡,也有听到一些事情,有闻你和扶苏之间关系不浅。” “不过,本座以为,那些都是虚妄之言。” 苍璩朗朗大笑,畅快一饮而尽。 今儿自己还是高兴的,别的不说,将农家那个野老解决掉,就是一件极其令人高兴之事。 陈胜? 就算他日他真的破入玄关,也不过翻手一掌镇杀,一路得武真郡侯玄清子指点,再加上他赐下的一些修行真法。 受益良多。 种玉功的一些缺陷正在逐步给于弥补,只要圆满无垢,便可伺机寻求虚空一体境界。 那个时间,不会很长! 自己必会突破。 放下酒盏,执箸吃着桉上的酒菜,有玄清子在背后支持自己,佛家讨不了好处。 期时,同田言一处合作,魔罗宗必将辉煌。 杨朱一脉必将在自己手上真正的发扬光大,真正的传承千古,万事不坠。 天道! 人道! 杨朱一脉的道理就是天人之道,只要人还有七情六欲,杨朱一脉的道理就会存在。 自己开创的传承便不会凋零。 那也是天道! 观田言再次斟酒,苍璩意动,这个美人自己还是很欣赏的,除却姿容颜色极好,本身之才也是欣赏。 看到田言,便是令自己忍不住想起紫兰轩的那位紫衣女子。 早晚她也会落入自己手中。 鬼谷卫庄? 没有那位狼神,卫庄算什么,也就是他现在修炼的《奇门遁甲》有些棘手,然而,自己也有应对之策。 可惜,上次他们在关外袭杀自己,令自己将一些秘密手段施展出来,怕是下次会有应对。 田言! 她若是帮自己,许多事情会顺畅许多。 感此,提及一件有趣之事,还是路上所闻。 “你猜?” 田言樱唇含笑。 “扶苏!” “本座此行先始皇帝陛下来到这里,目的是要前往小圣贤庄的,听说你在这里,便是过来瞧瞧。” “想不到碰到刚才的事情。” “扶苏他们已经前往小圣贤庄了,倒是有些意外。” “历经此事,农家那些人不会再来,你也安全不少。” 猜! 还用猜? 以自己在大梁城练就的本领,一眼扫过去就知道田言还是完璧之身,答桉已经清楚了。 把玩手中酒盏,说道一些琐碎之事。 武真郡侯一路的指点许多,自己需要花费时间给于熔炼,化作自己的东西。 小圣贤庄那里,也是自己的目标。 那里的藏书楼万卷之书,果然全部一览,当有受益 “小圣贤庄!” “是为了扶苏公子?” 田言稍有好奇。 “算是一点点。” “本座有其它事情要在小圣贤庄停留。” “你要不要随本座一块前往?” 苍璩再次饮酒。 “也好。” “那里距离蜃楼不算远,也去见识见识。” 田言没有拒绝。 “哈哈哈,如此,一路之上,你我当亲近亲近。” 苍璩大悦。 …… …… “大哥!” “接下来我们要如何?” 春夏相交的滂沱之雨,声势很大,却难以持久,半个时辰都没到,天地间就开始放晴了。 陈胜等人分散行走,早已经远离琅琊县,雨势之下,许多踪迹被掩盖,是以……背后无追兵。 琅琊县以南百里的一个小村落,这里有农家的一个小据点,狂奔至此,稍有安歇。 看着兄长陈胜将野老的尸体暂时收敛于一块木头之中,轻言一声,一位持剑的青年男子近前。 “动手之前!” “我已经有所猜测此行不会顺利,田言非寻常人,作为昔日农家女管仲,当有自保之力。” “苍璩的出现,也是我等所没有预料到的。” “野老!” “苍璩本就是农家的敌人,现在他的手上有沾染野老的血,他日,我实力有成,当亲自去解决。” “接下来,安稳为上。” “嬴政的车驾临近琅琊郡了,你率领一些兄弟北上临淄,将那些的农家弟子收拢,积蓄力量,以为所用。” 陈胜! 半跪于大地上,面前是一截粗壮的树干,内部已经掏空,足以盛放一人。 野老! 被苍璩重创的野老。 一身本源消耗殆尽的野老! 将最后之力封镇自己体内的野老! 去了。 永远的去了。 农家失去了一位顶尖高手,失去了一位底蕴强者。 看着树干内野老那苍老枯败的神容,陈胜坚毅的眉宇间多有深沉的愁绪。 一切如所料。 此行难成,还损失许多。 田言! 早已经有了准备,只怕就算苍璩没有到来,田言的准备也足矣应对他们。 失算了。 不过,历经此事,也能够压下一些农家弟子的心思,也能够让他们接下来老实一些。 “好!” 持剑男子颔首,那也是之前就定好的事情。 “大哥,你得了野老造化,那个境界可有所感?” “如今的农家,需要悟虚而返境界的强者坐镇,典庆实力虽强,碍于炼体之法,太过于显眼。” “适合坐镇后方,稳固根基。” “若是大哥你可以突破,就再好不过。” “以那个境界的力量挥动巨阙,当真正的霸绝天下!” 随即。 持剑男子再道,大哥的实力高低也是极其重要的。 “有一丝丝感觉,欲要突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此行归去,我会短暂闭关修行,希望熔炼野老的感悟,就算一切顺利,也得数年时间。” 】 “除非再出现上古地宫,可以获得天材地宝!” “田言的事情未成,农家接下来的力量会放在那上面。” 提及此事,陈胜体表黑红色的玄光一闪,浑厚而又强大的力量扩散,威压荡及十方,呼吸之后,归于本源。 得了野老的残余本源感悟,一身实力精进,臻至化神巅峰境界,距离超凡脱俗只有真正的一步之遥。 甚至于要不了一步,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浅浅的感觉。 接下来将野老的感悟炼化,当会前进半步。 至于踏过另外半步,则是机缘。 兄弟所言,自己明白,农家之内,多游侠之人,如若没有强大的实力,很难护道。 “上古地宫。” “大哥,此行临淄,我也会在那里打听消息的。” “只是,从逐鹿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若然有第十二处地宫,怕也是早被人得到。” “第十三处地宫,不知道是否存在。” “令牌!” “令牌更为重要,令牌指引更加神妙!” “令牌太过于分散,不出意外,诸夏间接下来为了令牌还会有很多冲突、争斗。” 持剑男子以为然。 “一处处地宫当是同一时刻出现,时隔多月,的确难料,无论如何,都要寻找。” “万一是无主地宫,便是机缘。” “就算有主了,没有一定实力,也难以开启战神图和密室之地。” “临淄、胶东……,儒家肯定暗地里寻找很多。” “兄弟,你尽力而为,我也会派遣人手在淮北之地寻找。” 地宫。 上古地宫! 目下的诸夏间,明面上嬴政东巡最为重要,然……另外的事情也非寻常。 陈胜起身,再次扫了野老一眼,挥手间,便是有农家弟子将木头合上。 “我明白!” 持剑男子点点头。 齐鲁之地,在野之力,大体掌握在儒家的手中,第十二处地宫……儒家或许得到了。 起码他们得到的机会是很大的。 “另外,在临淄行走,低调为上,除非必要,切勿身份泄露。” “嬴政东巡,为了儒家之事,齐鲁之地肯定都在他的眼中,琅琊郡是嬴政停留之地,临淄、胶东、东海也不会少了麻烦。” 陈胜再次嘱咐。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影密卫。” “他们的人早就进入齐鲁了。” “大哥,你说田言是否知晓侠魁的所在?” “田勐的身死,她也肯定知道。” 持剑男子身躯微转,眺望北方之地,那里接下来自己要前往,除了面对一些熟悉的人。 也会面对一些危险。 “我一直不在明白田言为何要那样做。” “田言!” “想不通。” “田勐的身死她应该知道凶手是谁?紫兰轩卫庄?不太可能,也完全没有理由。” “罗网的惊鲵剑主!” “田言同罗网有不浅的联系。” “侠魁!” “昔年燕国之事后,侠魁就消失不见了,如说侠魁身死,万万不可能。” “侠魁!” “农家现在不需要侠魁,就如墨家自从燕丹身死之后,一直没有巨子一样。” “群龙无首,那是嬴政希望看到的。” “墨家,他们倒是有些机缘,庇护在天明少侠身边,有天明少侠在,墨家那些人的确安稳。” “我们农家……,地泽万物,神农不死,诸夏之地,都是我们的庇护之处。” “侠魁当有重要之事,我相信侠魁。” “将来定然还会见到侠魁。” 陈胜伸手一招,锁链环绕在身,巨阙也是扛在肩头,浓眉明亮大眼环顾四周。 诸夏就是农家的根基。 “侠魁!” “唉,物是人非,愧对侠魁。” 想起近年来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持剑男子长叹,一位位故人都不在了,农家六堂也离散了。 六贤冢也不在了。 侠魁! 难道那是侠魁希望看到的? 若然侠魁那时可以出现,农家当有不一样的结果。 侠魁! 不知道他所想如何,果然再见,农家又该如何。 ****** 临淄! 琅琊郡以北之郡县,富饶之地,繁华之城。 凌凤阁! 更是城中一等一的雅居之地、风流之所、眠客之乡、销金之窟、乐舞之巅……。 坐落于临淄城西的尊贵之地,那里也是富商大贾、达官贵人汇聚之地。 占地极大,一片苍翠点缀四周,粉红色泽成为主色调,百花百草更为生长其中,春夏之时,馥郁芬芳缭绕方圆。 阁楼高三层有余,层次分明,粉色的纱幔随风而动,沁香弥漫,外显奢华,内部更甚,凡天下最为上等之物,在这里几乎都可以寻到。 就算是吃食,也同城中的天然居相差不远。 此刻,未时。 还是白日之地,凌凤阁外的往来道路有些平静,然而,内部逐步欢闹,人员众多,已然再为晚上的许多事情准备。 三楼深处,外客难至之地。 一处门外随伺多位窈窕女子的雅间之地,一道道莺声燕语宛若银铃碰撞,令人闻之,可感美人妖娆。 “当年赵国还在的时候,邯郸照眉池之地,也是一处极其风流雅韵之所在。” “那个时候,你的年岁也不大,对于赵舞的精髓已经掌握,若非后来之事,你也不会前往天上人间。” “也正是因为你前往天上人间,才有后来的机缘。” “你之名,凌凤阁内可是成了传说。” “这些年过去,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是那般模样,我……我却已经老了。” “老了。” 双手拉着面前的故人,凌凤阁的主人凤菲不住欢喜的说着什么,因年岁之故,略有一丝苍老的富态面上更为兴奋。 岁月在雪姬身上,仿佛无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当年的雪姬,弱冠少女便是出尘绝丽,现在更加的不入凡俗,宛若仙神之女。 唯一之变化,或许就是风仪上不住多了许多成熟的风韵,既有冷艳无双,也有内敛的妩媚火热。 “凤菲姐姐,当年非你之故,我怕是已经身死邯郸。” “后来之事,于你无关,那些人乃至于赵国都付出了代价。” “嘻嘻,如果我记得没错,凤菲姐姐你是鲁国人,同赵国也没有什么纠缠。” “凌凤阁如今齐鲁扬名,凤菲姐姐如何言老!” “此物就送于凤姐姐姐,这是武真郡侯闲暇炼制的一种丸药,适合普通人的丸药。” “名为驻颜小丹!” “具体服用之法,我传给你!” 雪肤雪发,绝丽绰然。 衣衫无彩绣辉煌,却也修身合体,雅韵不俗,深蓝色的开襟绸裙,纤腰一束,水晶色泽的腰带环绕。 手腕之上,珠玉生辉,发饰梳拢,云鬓娥娥,琼姿花貌,美艳绝伦,双手也是握着面前女子之手。 语笑嫣然,风姿尽展,不住说道一些过往之事。 尽管每一次见面都要说,奈何……就是说不够。 凤菲姐姐。 凌凤阁的主人。 当年邯郸照眉池……凤菲姐姐就是凌凤阁的主人,后来凌凤阁搬迁至临淄,亦是开创更为辉煌的局面。 凤菲姐姐非寻常女子。 寻常的女子也做不到那些。 凤菲姐姐,是鲁国人! 也是最后的鲁国人了,鲁国在三十多年前被春申君率兵攻灭,凤菲姐姐便是前往赵国。 后来立下凌凤阁。 年岁上,凤菲姐姐已经四十有余,多年操劳,本源有损,容面之上,虽水粉涂之,灵觉之内,临近苍老。 这一次自己前来凌凤阁,自当有所为。 觉凤菲姐姐之叹息,微微一笑,心随意转,便是一只白玉丹瓶从腰间飞出,伸手握住,递给凤菲姐姐。 同时屈指一点,一束云霞之光没入凤菲姐姐体内。 第二五八六章 四大名姬 「归燕姐姐,她们是凌凤阁新的花魁名姬?」 凤菲姐姐是普通人,灵觉寻常,一束玄力落下,欲要将驻颜小丹的讯息明了,需要片刻。 若非温润雅间内还有其她女子的存在,也无需那般动作,驻颜小丹非同小可。 若是为别人所知秘密,于凤菲姐姐而言,非好事。 很有可能引来别样的觊觎祸患。 观凤菲姐姐正在平静的吸收那些讯息,雪眸一转,落于身侧其余女子身上。 一共五人,只有一人自己还算熟悉,也是当年邯郸照眉池待过的姐姐,名为归燕! 另外四人,就不太熟悉了,观其音容样貌,倒是一等一的绝色,刚才凤菲姐姐介绍的时候,也是言语花魁。 「雪姬妹妹,她们四人是凌凤阁去岁新推出的花魁。」 「白蕾,你等快快见过雪姬大人。」 归燕! 凌凤阁掌事之一,一二十年前,建造邯郸照眉池之地,便是位列其中,如今亦是如此。 岁月之故,如今形貌也是不若往昔,终究傅粉施朱,绫罗加身,珠玉环绕,亦有当年丝丝之态。 看着面前的雪姬,心间深处感慨良多。 人与人之间,机缘际遇谁能知晓? 雪姬当年的身世颇为令人怜悯,因天生雪肤雪发引以为不祥之人,遭受诸多苦难。 后来,凤菲姐姐出面,将雪姬引入凌凤阁,且给于精心培养,无论是乐舞,还是曲韵,都是极佳。 而且,随着雪姬的长大,姿容身段更是拔尖,雪肤雪发也是别样出尘韵味。 如果一切顺利,雪姬会是她们凌凤阁后来一等一的顶尖花魁名妓,惜哉,后事难料。 由邯郸的一些腌臜争斗事情,她们不得不将雪姬送往天上人间,本为谋略天上人间之故,谁料成就雪姬的机缘。 大机缘! 大运道! 至此,雪姬的道路同她们不一样了。 先是为天上人间看中。 更为看重。 后来又闻得到秦国一位大人物的垂青,当时虽不清楚是谁,后来有闻是武真君! 那时的秦国武真君,便是后来帝国的武真郡侯! 如今的帝国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更别说武真郡侯还是始皇帝陛下的异母弟,身份更为尊贵。 而今总管督辖江南之地,堪为诸侯之尊,万乘之势! 也因为,雪姬在后来的诸夏战乱之中,安稳无忧,根本无需担忧外在之事。 反倒是她们,需要将凌凤阁搬迁,不然……以那时邯郸的模样,凌凤阁还不知道会如何。 后续之事,也明证她们的目光,邯郸几乎沦为废墟,照眉池之地更是沦为过往。 多年来,凌凤阁扎根临淄,也受到天上人间的一些庇护,还有秦国之力的一些庇护。 少了许多麻烦。 否则,一个外来风雅之地,在那般煌煌巨城之中,如何可以安稳到如今之时。 那般恩泽……自是要落在雪姬身上,否则,无缘无故,帝国武真郡侯那般的大人物岂会将目光落在凌凤阁身上。 是以,极其钦羡雪姬的运道。 乱世之中,有人庇护。 现今,更为钦羡雪姬的形貌无痕,岁月仿佛都不曾留下痕迹,多年来的文书相传,也知道雪姬通晓修行,驻颜有术。 真正看到! 还是万分向往。 比起雪姬,自己和凤菲姐姐等人就飘零许多,临淄之内,纵有助力,许多事情还需要她们亲自处理。 多为劳神劳心。 近年来,临淄这里的人和事更为复杂了,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至于身侧的四位明丽女子,忙给于引领介绍着,能够见到雪姬妹妹,也是她们的机缘。 凌凤阁内,她们尊为花魁名姬,听上去地位尊崇,临淄之内,也有很大的名气。 实则,都是虚名! 「白蕾,见过雪姬大人!」 「善兰,见过雪姬大人!」 「豫丹,见过雪姬大人!」 「伍媚,见过雪姬大人!」 登时! 归燕身边的四位绝丽女子皆深深福身一礼,身处凌凤阁内,又为花魁女子,往日里,也了解凌凤阁的一些事情。 比如凌凤阁同临淄官府的关系,多年来,得其关照许多。 还有同天然居的关系,每当天然居那里有新的酒菜,那么,临淄之内,最有可能最快尝到的便是凌凤阁。 连城中的醉风楼都逊色她们一些。 根源上,则是多年前凌凤阁走出一位了不得的女子,也是因那位的存在,凌凤阁才特殊许多。 那人! 雪姬! 天生雪肤雪发,非凡之人,多年来,一直随伺在帝国武真郡侯身边,很受宠爱。 武真郡侯! 对于这位帝国的大人物,尽管她们远在临淄,也是知晓许多,何况……临淄之内,关于武真郡侯的消息并不少。 帝国之内,真正的权势之人,好像又是道家的人。 身为女子,又是凌凤阁内的女子,将来归宿万千,其中极佳……则是寻觅良人,余生有靠。 良人之中,真正的帝国贵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其次,便是临淄之地的达官贵人。 再者,便是富商大贾等人。 至于寻常之人,那些人连凌凤阁都难以进入,当无面缘,也无更多牵扯。 武真郡侯! 数十年来,一直都是帝国顶级贵人,帝国之内,除却始皇帝陛下之外,便是武真郡侯明耀。 雪姬大人! 其年岁比她们大不了太多,似乎二十有余,然而,度其容貌风韵,真真占尽风流。 待在武真郡侯身边也有十多年了,一直很受宠爱。 而且,根据她们刚才的观察,这位雪姬大人的小腹有些显怀,莫不是……。 思绪纷飞,言笑如心,若可得到这位雪姬大人的提携,就再好不过了。 「归燕姐姐,你们的眼光没的说。」 「都是极好的美人儿。」 「乐舞音韵精通如何?」 柔和的目光扫过眼前四位花魁名姬,四人容貌、身段、礼仪……都还不错。 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然而,按照惯例……凌凤阁的花魁皆有独到之处。 「雪姬妹妹,你也觉得不错?」 「她们四人各有所长。」 「白蕾,擅长演舞,精通诸国乐舞!」 归燕含笑,抬手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那是一位身着白色素雅衣裙的芙蓉之人。 气质娴雅,温婉若水。 「精通诸国乐舞,近年来我在江南也在钻研诸国乐舞。」 雪儿颔首。 「这是善兰!」 「擅长琴瑟之道,其余乐器也有所长!」 归燕指着另外一位女子,身着浅粉色攒丝百花纹理衣裙,珠玉点缀,亭立若兰。 「琴瑟之道,入门易,通神不易。」 雪儿评价。 「这是豫丹!」 「也是擅长演舞,诸国乐舞也有精通,同白蕾相比,因体态之故,许多舞韵形态不同。」 归燕指着第三位女子。 其人形貌虽出众,体态生的却是娇小许多,个头也稍逊一些,然而,眉宇间的精气神充沛有灵。 「乐舞万千,得其一隅足以。」 雪儿于其微微一笑。 「这是伍媚!」 「擅长箫笛之乐器,也为擅长迥异于诸国传承的乐舞,如胡舞、岭南百越之乐舞。」 「因异族之舞独特、大胆,故而多了一丝娇娆。」 归燕指向最后一人。 凌凤阁内不缺颜色好的女子,所缺是那种独特非凡的女子,那才是难以取代,且容易扬名的女子。 「异族的乐舞?」 「归燕姐姐,凤菲姐姐,凌凤阁能够屹立于临淄之巅,你们怕是费了许多心思。」 雪儿惊讶。 胡族的乐舞、岭南百越的乐舞? 对于那些异邦、异地的乐舞,自己近来也准备探究,毕竟诸国诸地的乐舞都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只要将那些东西编撰完毕,装订成册,便可完好。 那也是自己闲暇打发时间之事,也是自己所喜欢的事情,想不到凌凤阁内已经有这样一位精通胡舞的女子了。 此行当有所得。 话语间,觉凤菲姐姐醒转,含笑一语,不为吝啬夸赞,凤菲姐姐一位女子……多年来将凌凤阁操持如此,已然大力。 换做自己的话,还真做不到。 「雪姬!」 「驻颜小丹!」 「太过于珍贵了,太珍贵了!」 「还是你留着吧,于你来说,更有用!」 握着手中的白玉丹瓶,将心间深处突然出现的一些消息阅览完毕,凤菲那稍有福态的面上多有愕然。 【鉴于大环境如此, 继而,将手中的丹瓶送回。 驻颜小丹。 太珍贵了,真想不到世间竟然会有那样的丹药,雪姬要送给自己?那等心意……,自己心领足够。 驻颜小丹对于雪姬作用更大。 「驻颜小丹!」 「凤菲姐姐,雪姬妹妹,这是可以驻颜的丹药吗?」 归燕则是好奇的看向那只丹瓶。 从名字来看,可以简单猜测一二。 「……」 与列于此的白蕾等人也是好奇看过去,丹药的名字……驻颜小丹,明显和驻颜有关。 而且。 刚才这位雪姬大人身上明明身无长物,却突然出现一只丹瓶,殊为奇特? 近距离之下,她们应该没有看错,回想一番,雪姬大人身边的确没有丹瓶。 哪里出现的? 「的确和驻颜有关,效用极佳。」 凤菲将手中的丹瓶推向雪姬。 自己的年岁已经这般了,纵然可以驻颜,也用处不大,凌凤阁内自有一位位花魁名姬。 用不到自己出面。 反倒是雪姬,她待在武真郡侯身边,虽然郡侯对雪姬宠爱有加,终究有一颗长远之心。 若然再有一些年,年岁稍长,容颜不再,又该如何? 有驻颜小丹,雪姬也能受益一些。 何况,多年来,凌凤阁已经得雪姬之恩泽许多了,再有驻颜小丹就不好了。 万万不妥。 驻颜小丹落于雪姬身上,只要雪姬无碍,那么,凌凤阁和自己的好处会更大。 根据雪姬传于自己的讯息。 驻颜小丹服用一颗,便可令人之神容体态恢复至年轻模样,持续时间视服用者年岁而定。 年岁越大,服用一颗驻颜小丹后的效果越差,维持的时间也越短,年岁二三十,效果最佳。 以如今自己四十有余的年岁,服用一颗丹药,可以将容颜恢复盛华之时,还能够保持三年的效果! 如果是三十岁之前服用,可以保持十年以上的效果。 服用第二颗驻颜小丹后,保持的时间更长了,一般是十年起步,若是没有精气神的损耗,起码十三年至十五年以上。 服用第三颗驻颜小丹后,会在第二颗的效果上继续提升。 以自己如今的年岁,服用三颗驻颜小丹,容貌不仅可以恢复盛华明丽状态,还能够驻颜三十年以上。 三十年后! 自己七八十岁,本源衰老,或是离去。 服用第四颗驻颜小丹,效果不仅不大,还有可能损伤本源,是以,一个普通人一生只能服用三颗驻颜小丹。 若然是白蕾她们这般年岁服用,效果会更加明显,三颗驻颜小丹服用,起码可以驻颜半百乃至于一个甲子。 驻颜丹药。 数十年来,有所耳闻,凌凤阁内也有一些,然而与驻颜小丹相比,弗如远矣。 那些驻颜丹药不过是可以令人精神些,多矣滋补药材居多,效用持续一日、数日而已。 如驻颜小丹驻颜数十年,从未有过。 这等丹药是武真郡侯炼制出来的,效用不需要怀疑,雪姬如此风华,想来也有服用。 无论如何,这等丹药太珍贵了。 「凤菲姐姐,你就收下吧。」 「凤菲姐姐,你体内虽有内力,却也只是强身健体居多,算为普通人。」 「很适合服用驻颜小丹。」 「郡侯那里也有炼制驻颜丹,较为适合修行之人,我已经服用了,故而驻颜小丹于我用处不大。」 「切勿推辞!」 雪儿素手将那只丹瓶推回。 凤菲姐姐之心意,自己明白,正因如此,自己此行才会相送驻颜小丹。 「姐姐!」 觉凤菲姐姐双手仍有推来的力量,雪儿摇摇头。 「……」 「雪姬,既如此,姐姐就收下了。」 迎雪姬目光,凤菲深深颔首。 这个丹瓶内一共有十二颗驻颜小丹,自己服用?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该服用! 服用之后,只怕会生出一些祸患,毕竟自己年岁这般大,一下子归于盛年风华,无论是外在之人,还是内在之人,都会惊诧的。 罢了。 还是先放着,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处理驻颜小丹。 「姐姐于我客气。」 雪儿欢喜。 诸夏间,自己的故人本就不多,当年照眉池凌凤阁内,对自己最好的便是眼前凤菲姐姐。 为了自己,凤菲姐姐还同邯郸的一些贵人有过争吵,碍于压力才有后事。 如今,诸夏安稳,当有所报。 第二五八七章 凌凤物语 “始皇帝陛下东巡,武真郡侯随行。” “雪姬,你也在其中,姐姐……真真高兴。” “就是,根据临淄这里的消息,始皇帝陛下的车驾好像不会前来临淄郡。” “怎么你来这里了?先前听你说所为要事?” “临淄郡内,凌凤阁也有一些手段,若然可以,雪姬,你勿要与姐姐客气!” 距离凌凤阁夜幕盛况还有一两个时辰,阁楼雅间,诸人言语更为欢快和轻松了一些。 静香燃起,温香弥漫,长案林列美味点心、茶水,一位位娇容绝丽的女子围坐,和声细语多袅娜。 凤菲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一事。 “多谢凤菲姐姐。” “始皇帝陛下此行的确有很大可能不会入临淄、胶东等地,不过,郡侯有一些事情需要在这些地方处理。” “故而我随晓梦子前来临淄,应该会停留数日,事情不难,足可解决。” 雪儿笑语而应。 凌凤阁扎根临淄之地也有多年,作为风流雅韵之地,自然会与官面、在野之力有不少交情。 也了解一些。 不过。 始皇帝陛下和郡侯临近临淄,就算是处理一些事情,临淄之地也不会有什么障碍。 “姐姐倒是多想了一些。” “诸夏间,如若连武真郡侯都难以解决的事情,我们这个凌凤阁就更别提了。” 凤菲感慨不已。 “凤菲姐姐,归燕姐姐,还有四位妹妹,你们一直待在临淄之地,如今始皇帝陛下东巡,临淄这里动静如何?” 诸夏间,几乎没有公子不能够解决的事情。 但是。 许多事情若都需要公子亲自处理,则显得她们过于无用了,好在,她们此行只是传道,外界解决一些麻烦。 不为官府之力,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都显得轻而易举。 此刻,晓梦在待在天然居那里的雅院内静坐修行,自己时间充沛,顺便了解一些也不错。 归去之后,也可同公子说道说道 “临淄?” “自从始皇帝陛下东巡的消息传来,临淄之内,出现的陌生人不少。” “凌凤阁内,都出现一些陌生面孔的出手阔绰之人,从他们的口音来看,中原之地、燕赵之地都有。” “而且,临淄之内的争斗乱象也多了一些。” “若非官府那里的巡逻加强很多,只怕更为乱了一些,起码比起数月之前乱了一些。” “甚至于还有一些人想要拉拢我们凌凤阁为用,为什么大事,我凤菲在诸夏行走也有数十年,许多事情也明白。” “那些人的心意……雪姬你也应该可以猜到。” “也幸而姐姐我是鲁国人,不为牵扯许多事。” 凤菲把玩手中的杯盏,看向雪姬,略有所思,便是将一些事情缓缓道来。 凌凤阁内! 许多消息都有流传,自己就算无心于其上,也会不由自主的知道和了解很多。 鲁国而灭,自己和归燕等人前往找地。 借助赵国一些贵族的力量,在照眉池立下凌凤阁,算是有一些赵国贵族的恩情。 后来,则是偿还了。 凌凤阁的许多财货。 还有一些女子。 甚至于还有涉及雪姬。 大势大力之下,自己也是无法,好在,后来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大势! 由着雪儿的关系,再加上以前天上人间的联系,再有如今天然居的关系。 凌凤阁足以自立临淄。 只要没有叛逆帝国的重罪,谁也奈何不了凌凤阁,那些人也拿自己没办法。 那也是自己近年来干脆拒绝那些人的胆气所在。 不过。 自己也没有掺和许多,邯郸照眉池的经历告诉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牵涉越多,越是麻烦。 “临淄之内的事情多了。” “凌凤阁内的麻烦也有一些。” “雪姬,临淄这里早就有传始皇帝陛下不会巡视临淄、胶东之地,是以,那些人放肆许多。” “凌凤阁这里,那些人往来不少,仗着一些人,生乱不少,白蕾她们也受到不小麻烦。” “好在只要在临淄城内,凌凤阁还是可以解决的。” 归燕也是接着一语。 “临淄这里,我们凌凤阁的事情还算一般般。” “醉风楼那边似乎事情不少。” 豫丹悄声道低语,自己也接待过一些贵客,隐约听到和了解一些事情。 凤菲姐姐也和她们说过,不要参与什么事情。 “……” “……” 白蕾三人也是说道一些。 “齐鲁之地,距离咸阳最远。” “汇聚的人也是最多,有那些事情也在意料之中,记得始皇帝陛下上次东巡,就有那些事情。” “这一次……始皇帝陛下或许不会前来临淄,然而,临淄这里也会有人处理那些事的。” “凤菲姐姐,凌凤阁近年来召入的一些人也要注意一下,以免牵入其中!” 凤菲姐姐她们所说,同雪儿所想相差不多。 而且,这几日在临淄行走,也从那些道者宫观内知晓许多事情,念及此,看向凤菲,嘱咐着。 临淄、胶东这里的宫观之中,一些弟子异心不少,自己的境界看不出来很多。 晓梦实力入真空,神通运转,可以察觉。 公子分教开宗,不算隐秘之事,是以,有些人欲要改头换面隐匿其中,以谋其余之事,着实该死! 着实重罪。 真是辜负公子分教开宗初心本意。 有一些人,晓梦直接处理了。 那肯定便是所有。 凌凤阁这里……因自己的缘故,不知道是否有人打她们的主意,无论是否有,还是提点一下为好。 “我猜帝国也不会放任那些人在临淄一直弄乱的。” “早点解决,于临淄也是好事,于凌凤阁也是好事,嘻嘻,说来……因那些人的前来,凌凤阁近月来的财货增加很多。” “一个月都能增加数千金。” “那些人还真是有钱,不愧是先前那些诸侯国的贵族,诸侯国沦亡,许多财货绝对带在身上了。” “凌凤阁近年来所召的一些人?” “这……,雪姬,你之意……可能会有人混入进来?” 做营生! 做凌凤阁这样的营生,所需要便是一个安稳的环境,否则,先前照眉池的凌凤阁就是前车之鉴。 各种杂乱的事情一大堆。 也就临淄这里总体安稳,那些人就算有乱子,也只是一些小动作,还能够忍受。 而且,凌凤阁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 临淄城内,能够前来凌凤阁的人,非富即贵,若是普通人,只怕来了一次,一年、数年都等于白做了。 那些人很有财货,出手动不动百金、数百金之多。 凌凤阁所收,除去各处打点之后,受益也是颇丰,尽管自己不差钱,有钱赚也是好事。 却是……雪姬所说的另外一事,心神有动,明慧之眸一转,看向与列的归燕等人。 归燕不必说了,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了。 白蕾她们? 算是扎根临淄的过程中召入凌凤阁的,那个时候帝国还没有一统诸夏,齐国还存在。 白蕾她们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步步教导的,她们应该无碍。 近年来……,凌凤阁的确召了一些人,每一年都会召人的,因为……凌凤阁内每一年也会离开不少人。 一些人遇到良人了,便是离去。 还有一些人出手宽裕,在征得那些女子同意的前提下,也让她们离去了。 还有一些人攒够钱财了,也离去了。 …… 有来有往,凌凤阁内每一段时间,都会有新人。 以前还没觉得如何,毕竟是常例,就是酒肆、商铺之中,也是每年都有新人的。 现在? 不会真有那般事吧? “不是没有可能!” “郡侯数年来,在齐鲁之地有一些布置,一些道者宫观有所立下,临淄城外的水云观便是其一。” “前儿,和晓梦子在那里停留两三日,处理了一些人。” “当时我便是想到凤菲姐姐你们这里的凌凤阁,因我之故,凌凤阁的一些事情,有些人稍微打听也能够知道。” “嗯,对了,凤菲姐姐,近年来,凌凤阁内可有一些比较不俗的好苗子?” 迎着凤菲姐姐的狐疑目光,雪儿给于肯定的回应。 水云观那里,由晓梦出手,虚幻一体,了解那些人所谋,一则为了安全,毕竟宫观的背景他们知道。 二则,还是为了安全。 为了做一些事情比较方便,就算遇到一些麻烦,水云观也能够拦阻一二。 公子在帝国位高权重,除非很大的事情,不然,临淄郡这里的郡守也不会有动作。 那就等于放任了。 放任容易闹出更大的动静。 而凌凤阁! 每一个风流雅韵之地,若想要扎根当地,官面、在野肯定都有力量,尤其是官面力量。 以那些人的手段,打听出来也不难,而且,多年来凌凤阁也遇到过一些事情,自己也有同公子说道。 不涉及大事,官面那边自然容易处理。 兰陵城那里的紫兰轩也是一样,如果多年来没有公子的有意安排和庇护,它们不可能安稳如故! 过往之时,紫兰轩在新郑的敌人有很多,韩国沦亡,不代表一些人全部消失不见了。 还有鬼谷卫庄,多年来,他行事也多有霸道,更有去岁的农家之事,没有公子的力量,紫兰轩早就化为废墟了。 好在……紫兰轩里的紫女姑娘她们也非愚钝之人,多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就老老实实的侍弄紫兰轩。 卫庄也没有大动静,和诸子百家的事情,更是寻常。 也就一个韩国红莲公主,韩国韩非的妹妹,也幸而她是韩非的妹妹,当年韩非临死之前,曾摆脱公子给于关照。 否则,凭她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早就可以直接抓起来了。 凌凤阁这里……有极大可能也会存在类似的动静。 “水云观!” “那个宫观我知道,距离稷下学宫不算远,稷下学宫现在也已经荒废了。” “水云观里有一些杂乱之人?” “凌凤阁?” “近年来的好苗子?雪姬之意……,嗯,的确有几个。” “凌凤阁这里你也是知道的,如白蕾这样的花魁名姬,需要自幼培养,才能够走到今天。” “那几个好苗子……她们的背景的确不好说,你也知道,十年来多有战事,多有孤儿流散。” “她们进入凌凤阁之后,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进入凌凤阁的时候,她们不过五六岁、六七岁的样子。” “眼下年岁不一。” “她们……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归燕,你对于那几个小丫头觉得如何?” 凤菲黛眉微挑。 凌凤阁内部的隐患?城外水云观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些人?自家凌凤阁? 看向雪姬,她的意思自己是明白的。 凌凤阁内可能会出现一些暗子之类的棋子,将来有可能给凌凤阁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那个结局? 自己不想要见到,凌凤阁是自己的心血,若然真有那般棋子……自要将她们全部找出来。 好苗子! 自然是最大的可以人选,毕竟凌凤阁内的一些普通侍从,也没有多大的力量,也接触不到凌凤阁自身的能力。 唯有核心之人以及接近核心之人! 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些好苗子当初进入凌凤阁的时候,年岁不大的。 又能够知道些什么? 一时间,心绪混沌,不由的看向身侧归燕,凌凤阁的事情,她也知道很多的。 “那几个小丫头?” “平日里也都很老实,似乎没有那些痕迹。” “年岁大一些的就不好说了,她们中有一些已经扬名了,还有几位是花魁的预备人选。” “就算真有一些人涉及那些事,想要找出来也不容易吧。” 归燕闻此,看了雪儿一眼,又看了白蕾四人一眼,凌凤阁的好苗子自然都有人看护。 自己也是负责人,了解很多。 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年岁小一些的,就算让她们做事,她们也不可能做出来,年岁大一些的,不好说。 起码,自己是看不出来的。 审问? 也不太合适,而且也不是很好的法子。 “如归燕姐姐所言,倘若凌凤阁内真有那样的人,也不容易找出来。” 伍媚悄然道。 “若然真有,自要找出来为好。” “凤菲姐姐,我有手段可以很快找出来。” “无事最好。” “有事了,也能够省去许多麻烦。” 结果是未知的,雪儿也不能够给于确定。 找出来? 对于凤菲姐姐她们来说,或许很难,于自己来说,就不一定了,将凌凤阁的隐患解决,也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第二五八八章 群星摇曳 “若是没有,自然最好。” “若然真有,唉……,不知道是谁?那些小丫头都是我亲自看着慢慢长大的。” “希望没有。” “雪姬……,你现在的体态……,这里……是否有了?几个月了?” 雪姬有手段? 既如此,没有推辞。 凌凤阁内的一切自己都是熟悉的,都是知晓的,倘若真有那般事,还真是不希望看到。 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人,毕竟从凌凤阁近年来的情形来看,也没有什么大事。 那些人就算存在,想来也没有什么手段。 轻叹一声,摇摇头,那件事……还是做一做比较好,省的将来出问题。 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凌凤阁的许多姐妹,也为了雪姬的好意。 倒是雪姬……,自己有一事想要询问的,毕竟看上去也挺明显的,应该如自己所想。 而且还非短时间。 “我觉得也是。” 归燕也是视线一转,落于一处,眉间多笑意。 “……” 白蕾自然也是钦羡的看过去。 “我……。” “嗯,已经有了,已经六七个月了。” “还是一个男孩!” 就知道凤菲姐姐有可能要问,雪儿轻抚着小腹,深深颔首,近来都明显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了。 这是一件好事,也当和凤菲姐姐她们分享分享。 “已经六七个月了?” “还是一个小公子?” “这……太好了,雪姬,你这一生最初是苦了一些,好在那段日子很短暂。” “还是一位小公子!” “真好!” “雪姬,待他诞下的时候,定要知会我们一声,凌凤阁这里定要备一份大礼。” “真好!” “接下来有机会……我还会前往江南看一看。” 凤菲先是惊讶,没有料到时间已经那么久了,算下来,都快可以诞下了。 而后,喜意盈面,别样欢悦。 待在武真郡侯身边,是雪姬的造化,现在又有了孩子,还是一位小公子?尽管不知道是如何确定的。 雪姬既然这样说,肯定有把握。 小公子就更好了。 以郡侯在帝国的地位,小公子将来绝对荣宠不俗。 雪姬! 一生安稳无忧的待在郡侯身边,接下来还有子嗣傍身,真真一辈子都好了。 “这么说快要生下来了?” “小公子!” “雪姬,当真是昊天庇佑。” 归燕也是双目生光的赞叹。 “雪姬姐姐,恭喜!” “恭喜!” 伍媚等人一礼而贺。 “凤菲姐姐,你们在临淄也有这些年了,可有遇到合适的良人?” 得凤菲姐姐她们之言,雪儿心情更添轻快,仍为轻轻抚摸着小腹,有感,说道另外一事。 论来,近年来,也有和凤菲姐姐她们提过。 毕竟,年岁上,凤菲姐姐和归燕姐姐她们已经不小了,难道不准备找个良人,待在一处? “良人?” “凌凤阁内,良人难寻。” “鲁国沦亡,我可以保存性命已经难得,那件事……顺从机缘吧。” “凌凤阁这里,再有十年,我就准备交给其她人打理,十年后,我和归燕都要老了。” “比起我们,白蕾,你们现在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若是遇到良人,再好不过。” “若是有心,也可等二三年后,帮我打理凌凤阁上下的一些事情,凌凤阁的将来在你们身上。” 凤菲再次轻叹,苦笑一声。 岁月的斑驳在眼眸深处沉浮,数十年来,见过许多人,历经许多事情,正因如此,良人难寻。 男子! 天下间的许多男子,只要站在面前,自己眼睛一扫,便可知晓大概,非心中所求良人。 观雪姬如此,自然羡慕,却也求不得。 毕竟,凌凤阁这样的地方,能够走出一个雪姬,已然是罕见,其她人? 白蕾她们将来的路也不好说。 而且,现在的自己也没有那般强的心绪琢磨那些事情,凌凤阁是自己的一切。 “我听姐姐的。” 归燕颔首,对于将来的打算,也和凤菲姐姐差不多。 “姐姐!” “良人的确不好遇到。” 白蕾浅浅笑道。 凌凤阁内的往来之人,多利来利往,见的多了,心思难料,尤其还有闻凌凤阁以前出去的姐姐遭遇。 更需要谨慎。 “良人难寻!” 豫丹应语。 “良人!” “的确!” 自己的确得昊天庇护,否则,如何会遇到焰灵姐姐,如何会遇到公子? 邯郸照眉池的一些事情。 燕丹蓟城的一些事情。 若非焰灵姐姐和宗琼她们护持,许多杂乱事情也要加身,凌凤阁的姐妹们,抉择终生,不好多言。 ****** “公子,您在看天象?” “可有所得?” 琅琊郡,沂源之地。 东巡车驾至此,城外郊野,扎下营地。 入夜,虚空明月高悬,一切诸般有条不紊的运转,生火造饭之人、守御之人、巡逻之人……。 观躺靠于软榻上,双眸泛着紫色玄光以窥太虚的公子,尽管视线所至,有营帐顶部的拦阻,明显不为大碍。 而且,也持续片刻了,是以,弄玉好奇。 “天象!” “阴阳家那里有语,天地间所有的秘密都隐藏在太虚星辰运转之间,奈何,我啥也没看出来。” 云舒正在屏风前整理一些衣衫,闻此,也是抬首扫了一眼太虚,玄功运转,直视虚无之地。 数息之后,无功而返。 天上的星星自己可以看到好多好多,不过,若想要从其中洞悉什么秘密? 暂时做不到,公子闲暇倒是创了一些占星之法,自己精力所至,也没有去修行。 那个东西是讲究天赋的,有天赋了,修行之,事半功倍,没有天赋,修行之,事倍功半。 】 “天象!” “多月之前,公子昆仑之巅危险解决之后,天象似乎就有了一丝变化。” “我也不太明悟。” 弄玉抿嘴一笑,对于天象,自己翻阅过公子书录的一些典籍,晓梦也书录过一些。 那些典籍大体可以看明白,真到自己要看的时候,就算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也就顶多洞悉天候演变,而那……也不算什么大手段。 “一叶知秋。” “水观万物。” “观河图星辰,自然有昊天之道。” “欲要观天象之演变,需要有独特天赋,起码三元需要极其充沛,晓梦那般的资质最好。” “河上的资质也可以。” “弄玉,你们的资质稍逊一些,若是精研本侯留下的残卷,也能够有所得,却没有那般必要。” “一般情况下,天象也用不到。” 神通运转,观看星河。 周清本体未动,挥手间,身侧便是群星幻象闪烁,太阳星位居中央之地,其余大小不一的星辰环绕运转。 顺从冥冥之中的规则,亘古不变的运动着。 “公子,弄玉姐姐所言昆仑之巅的天象异变,这数月来,是否印证了一些?” 云舒近前数步,扫着公子手掌之上的星辰幻象演变,似乎别有意蕴,挺好看的。 “星辰之中,内蕴过去、未来、现在的事情。” “道理如此,然而,以本侯现在的境界,也不过窥得一隅,欲要窥得更多,阻力很大很大。” “昆仑之巅,因本侯的缘故,异变丛生,本侯引动了一些事情,昆仑之巅相连人皇的手段。” “人皇轩辕氏位列身融万物的境界,玄力通达昊天,一动皆动,天象的变化,四方皆有,覆盖诸夏。” “太阳星!” “辰星!” “启明星!” “镇星!” “荧惑星!” “岁星!” “这几颗星辰是最为特殊的,亘古以来,它们就在我们的头顶,是昊天的安排,也是昊天规则道理的演化。” “至于数月来印证的一些事情,一座座上古地宫的出现,相连蚩尤的地宫,相连广成子的地宫。” “还有晓梦手中那紫青双剑,那也是极其玄妙的剑道传承,并不逊色广成子。” “天地四方,四灵一体,人皇之力,星辰古约,本侯推演之中,天地四灵的变化也在其中。” “更有蜃楼之事。” “也在其中,蜃楼接下来寻找海域仙山,那里定有人皇布下的手段,若要开启,还会有变。” “还有荧惑之星!” “连日来,本侯一直在观星辰变化,荧惑最近的动静不小,越发明亮了,也会有动。” “看来有些事情是必然发生的。” “人力可为,也有不可为。” “大势难改,规则之下,难以突破,小势……就不好说了。” 神通收敛,自软榻坐起来,心随意转,手掌上的群星幻象飞至一旁,悠然扩大数倍。 更多的星辰囊括其中,其中本就闪耀的即刻更加不俗了。 随口中之言,群星缓缓而动。 “公子,这就是荧惑!”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古籍记载,荧惑有动,天下有动,天下有变。” “难道接下来会出现大事?” 弄玉素手指着面前群星中的一处,那是一颗暗红色的光球,自己虽不擅长占星之道。 诸天星辰,比较明显的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公子之语,荧惑会有动静。 岂非预兆一些事情的发生? “荧惑之星,属于二十八宿中的心宿!” “公子,您这是将二十八宿的星辰都演化出来了,河图的玄妙都在其中?” “荧惑现在心宿附近,岂非荧惑守心,双星斗艳!” “非吉兆!” 云舒也是将目光落下群星中的荧惑之星上,那颗星星非吉星,若有动,定然寓意诸夏有乱。 典籍之上,多有记载。 晓梦书录一些道藏的时候,好像也提过那些事,也是合乎昊天道理的。 “的确荧惑守心。” “心宿又属于东方七宿之一,苍龙七宿?” “公子,是否和阴阳家的一些动作有关?” 弄玉秀眉微蹙,公子此刻施展的群星变化同太虚星辰一般无二,位置运转都一样。 刚才小矣,不为明显。 现在,太虚二十八宿都在其中,荧惑缓缓靠近心宿的位置,不是好的预兆。 “荧惑守心!” “那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具体是什么预兆,本侯也不能够看到。” “弄玉你能够想到那些,也当是昊天的一个提醒。” “阴阳家此行……不是一个好的动静。” “蜃楼多年,又不得不行。” “海域仙山。” “东皇太一!” “不知道他到底隐藏有什么手段。” 自软榻起身,踱步群星之列,挥手一招,荧惑在手,这颗星辰的活跃……不是好事。 然而,关键是不好的事情要应证在什么事情上。 对于河图的感悟,周清自觉已经极深,如天地二十四节气的变化,未来几日是否有雨水。 皆可有肯定答桉。 甚至于降水、降雪多寡都能够说道一二。 落于寻常人身上,推演一人,也能够通连其运道,知晓其将来之事,就是过去之事,也能够有所得。 稍大的一些事情就难了。 阻力就很大了。 “东皇太一!” “公子,他此刻当在蜃楼。” “为了安稳起见,要不公子您直接将其镇压!” 弄玉小声道。 麻烦? 若是知晓谁是生出麻烦的人,直接将那人解决就是了,东皇太一固然神秘,在公子面前,还不够! “你觉东皇太一的占星律修炼如何?” 周清屈指一弹,荧惑飞走,四周环绕,二十八宿明灭生辉,彼此之间交相辉映,玄之又玄。 “占星律!” “这……,东君似乎说过,东皇太一真法通玄,神都九宫,无所不通。” “占星律的造诣,更在她之上。” “帝国立下,东皇太一位列合道,对于占星律的推演自然深不可测。” “公子您之意,您若是有这般动作,东皇太一会有察觉,而后出现变数?” 弄玉思忖数息,给于应语。 阴阳家那边的事情,也非什么都不了解,当年还跟着公子前往过巫山十二峰神都九宫。 东皇太一一身修行不如公子,然而,阴阳家传承悠久,直达人皇岁月,一直都是祭祀传承,掌握的秘密太多了。 秘密! 令人忌惮,谁也不知道那里面会有什么手段。 东皇太一的占星律无疑超越东君炎妃,达到另外一个境界,甚至于可与晓梦比肩。 就算不如公子,也当不会逊色,毕竟东君炎妃的占星律修行她们是知道的。 “变数!” “的确是变数!” “荧惑临近心宿,西方七宿也有动静。” “四方皆动。” 谁都不喜欢变数。 变数便是意味着意外之外,意料之外便是意味着不可掌控,不可捉摸,谁喜欢那样的结果? 周清不喜欢。 那也是自己一直没有对东皇太一下手的缘故,否则,直接镇压就干脆了。 话语间,屈指一点落于西方七宿,那里白虎有动,杀伐之气内敛,利爪都伸出来了。 南方七宿也是火光明耀,朱雀的头颅都昂扬其威,北方七宿玄武之行,也是虚宿主星散发肃杀之象,万物枯落之感弥生。 临近的危宿也有虚冥空洞寂灭之形。 第二五八九章 星辰真道 「根据这些年的一些零散信息,东皇太一的身份……还是猜测不出,不过,他应该是一位年岁很大的人。」 「应该同北冥大师一样年长,那个时候,诸国仍存,战国乱世扬名之人很多很多。」 「信陵君、平原君等人正处其中。」 东皇太一! 变数! 阴阳家掌握的秘密太多太多,比如她们在西王金母一族所了解的一些诸夏隐秘。 而东君也能够说道一二。 若是东君地位更高一些,当可知晓更多的阴阳家秘密,这个……似乎有点难。 阴阳家神都九宫,东君已经是一人之下的地位,更进一步便是成为阴阳家新一代的领袖。 东皇太一就要先离去。 数千年的岁月,阴阳家知晓的秘密太多太多,就连禹王星辰古约都曾亲自经历,而且留下诸多手札。 更有三代秘密之事。 还有凤鸣岐山之事。 …… 有些事情,西王金母一族都不清楚。 公子前段时间还在怀疑星辰古约没有完全化去,东君也曾询问东皇太一。 而于那个结果,无论东皇太一的回答是真是假,都没有意义。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于公子而言,更为紧要一些,那是相连始皇帝陛下的事情,若然星辰古约真的没有完全化去。 将来的结果? 不是公子希望看到的。 对于帝国伟业,还有帝国盛事,都是极大的威胁。 东皇太一。 他的身份……公子也不和他们有言,闲暇之时尽管也有猜测,终究没有确切的人选。 因为人选有点多。 弄玉体表浅浅的玄光扩散,根据己身对于二十八宿的了解,以观身侧的群星异象。 话语之间,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东方七宿上,那……是接下来最为相连的要事。 「东皇太一!」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公子,他是要与帝国为敌吗?」 「帝国统御诸夏,陛下为天子,阴阳家当秉承自己的使命,入咸阳宫担起祭祀一脉的责任。」 「一应传承,也是属于帝国。」 「而阴阳家却同帝国若即若离,多年来……东皇太一出现在咸阳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就像隐藏于阴阳家背后的神秘之人,许多事情难以把握、琢磨。」 「果然他欲要与帝国为敌,为何还要阴阳家入秦呢?」 「若是不与帝国为敌,那么,为何阴阳家的秘密公子您不能看呢?说不通的!」 「蜃楼!」 「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前去海域深处,打开人皇留下的秘密。」 「他想要独占那些秘密的好处?」 「毕竟都数千年了,能够出现扶桑神树的大地,也当会出现其余的天材地宝。」 「若是有元丹之宝也不意外,那就堪为珍贵了。」 「嗯,公子,东皇太一是否想要在修行一路走到极致?也想要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 「公子,天上的星星那么多,每时每刻都在运动,它们不会碰撞一处吗?」 云舒也是兴趣把玩着那一颗颗被演化出来的太虚星辰,寰宇无尽,那么多的星星,每时每刻都在动? 碰撞一起? 不会碰撞? 漫长的岁月,肯定会有碰撞吧。 「你们的问题倒是不少。 」 「东皇太一的身份……以后你们就知道了,他的年岁的确很大很大,论起来,比北冥师尊的年岁还要大一些。」 「百载岁月已经有了。」 「他当年却为一位诸夏扬名之人。」 「你们也知道他的姓名,虽如此……你们却很难将他的真实身份道出。」 「他不是秦国人!」 「他的所作所为,本侯近年来一直在看着,数十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唯一最大的动作就是蜃楼。」 「蜃楼!」 「数十年来,诸国之中,能够有国力将蜃楼打造出来的,也只有秦国,而他通晓占星律。」 「也当知道秦国必将以无比恢弘之事扫灭诸国,统六合,匡天下。」 「当年本侯也曾怀疑他会借助修筑蜃楼之事,拖累帝国,毕竟郑国渠的根由在前。」 「后来,本侯一力在陇西开辟西域商道,少府开辟财源,对于帝国府库的消耗减少。」 「那也是多年来,蜃楼修建一直顺利的缘故,否则,庙朝之中的反对之人不会少的。」 「蜃楼!」 「云舒所言也有可能。」 「他那般人,诸夏间的功名利禄都曾享受过,甚至于还差一点位极人臣。」 「若说为了名和利,不为可能。」 「能够入他心的目标,不多。」 「修行至绝巅堪为其一,身融万物的境界,本侯都万分期待那个境界,他也是一样。」 「海域仙山,造化之地,那个可能不小。」 「此外,他的家国非秦国,他也有可能所谋复国敌秦之事,星辰古约、苍龙七宿就是秘证之事。」 「星辰古约!」 「直觉告诉本侯,星辰古约还存在。」 「星辰有动?」 「哈哈,是星辰在动?」 「还是你在动,而星辰不动?」 「昊天之妙,玄之又玄,不动有动,不动万动,是以,万般道理化生。」 「以此刻星辰之动,我等在这个位置……,那么,你们又想到了什么?」 于东皇太一之事,没有道出太多。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变数。 东皇太一所谋,自己也能大致有所猜测,云舒所言为其一,神都九宫的修行是有缺陷的。 他欲要以祭祀之法登临身融万物的境界,很难很难。 除非以外在之物给于弥补。 普通的天材地宝无用,如今他位列合道,就是顶级的天材地宝都无用。 超越顶级的宝物! 元丹之宝才有助力! 另外的目的,也是自己所忌惮的,昊天自有伟力,身融万物之下,不可捉摸。 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境界固然不错,然而连神灵一体都没有到达,还差得远。 河图! 那幅图自己早就烙印记忆深处! 星辰的秘密在其中,能否将其领悟出来,就看个人悟性和造化了,《太乙》、《奇门遁甲》、《六壬》便是化至河图。 以自己如今的感悟,欲要创出如三术一个层次的妙法,还差一点点,更进一步,神灵一体。 就有可能了。 看向东方七宿之地,云舒和弄玉也在看向那里,许多星星都在按照固定的轨迹运转。 星星在动? 那是寰宇许多人的第一感觉! 「星动?」 「星不动?」 「我等在动?」 「我等如何动?」 「以此刻的星辰运转,公子,我等在这个位置,诸天星辰,天圆地方?」 「不,先前在海域的时候,公子您似是说过,大地不是平的,而是……,公子,难道我等脚下所在也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星辰?」 云舒神情语态有些迟疑,有些迷惑。 对于星辰之变,公子平日里所说并不多,因为那太过于耗费心神,也容易动摇清静之心。 如公子之言,星辰不动? 他们在动? 如何动? 既然她们能够看到星辰,定然有属于自己的位置,抬首观太虚,辨识方位,寻找一处。 屈指一点,也是一颗光点落下,色泽澹青色,沉浮其中。 从此刻的星图来看,距离荧惑之星不远,距离启明之星也不远,诚如此……她们岂非也站在太虚之中? 心思斗转,明眸生光,看着那颗青色光球,一缕缕……难以置信的话语不确定流出。 「猜猜看?」 「毕竟,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完整的大地和海域。」 周清笑而不语。 事情的真相有些时候总会不自觉的飞出,以群星之不动有动,参悟星辰运转之妙。 那也是河图之源。 「星辰!」 「星辰而观,我们的确在这个位置。」 弄玉也是指了指那颗青色光球所在,只有这个位置……公子所演化的星图变换才是这个模样。 大地不是平的,这一点……之前的海域之行,公子已经和她们说过的,的确可以明证。 海域也不是平的? 若然是弯曲的,统达尽头,便是一个圆,便是一颗球。 果然脚下是一颗星辰,那么……沉浮于太虚,为何海域的水不会掉落呢? 为何她们会一直脚踏大地呢? 「你们可以将那个道理想明白,河图的感悟就会容易许多。」 「对于你们的修行,也是一样。」 「这颗球!」 「就是寰宇星辰,我等也在其中,故而,在昊天面前,每个人都是渺小的。」 「除非勘破星辰的玄妙,打破真幻,得证真我,窥得星辰真正的秘密,超脱这颗球。」 「星辰古约,便是昊天的规则之力。」 「身融万物的境界,可以引动那般力量。」 「本侯还差了不少。」 扫着弄玉、云舒二人面上的惊愕,周清单手虚托,扩散周身的群星异象直接握持手中。 化作一颗星辰点点的紫色光球。 握住它,仿佛握住整个太虚一切,天地间,万事万物,一切规则、秩序都在其中。 河图,解析星辰之妙。 河图大圆满,便是俯览星辰演变。 超脱河图,便是窥得真我。 那也是一条可以得证身融万物的道路。 东君在占星律上,有独到天赋,尽管还没有踏足真空,真正的星辰感悟比起晓梦都差不了多少。 东皇太一! 他当年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也是修行的天才,不会逊色东君,占星律也是极其高深。 星辰之球! 寰宇无尽,欲要洞悉……还真是有些难。 「公子,阴阳家神都九宫是否也是印证群星?」 弄玉盯着那颗紫色星球,亿万星辰都在其中,灵觉探入其中,深深一观,有迷失之危。 「神都九宫的传承,取至群星,又相连乾坤天地。 」 「本源在大地,承载万物。」 「神都九宫,日、月、星辰三大护法,五行运转,相生相克,星辰也可找到。」 「故而,神都九宫的单一传承是有缺陷的,是不完整的。」 「星辰之间,都有相连,一如焰灵的天魔之道,还有苍璩的无间波动,万物一体。」 「东皇太一齐聚神都九宫的传承,亦是有缺陷,因为取自群星,只得一隅,不得窥其全貌。」 「除非……,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妙!」 「妙!」 「妙!」 「……」 「这颗星辰之球被本侯施加了手段,只要不靠近陛下,可以完好一段时间。」 「你们可以多多参悟。」 星辰的秘密,说道出来无用,需要修行之人亲自去体悟。 将手中的星辰球落于旁侧的软榻上,在超然的角度去参悟星辰之妙,当有所得。 而且。 似乎……闲言之间,也得到另外一些秘密。 若有所思,浅浅一笑,不在多言,蜃楼……需要与之跟随,那个地方必须去一趟了。 「星辰之球!」 「公子,琅琊郡这里的宫观只有两处,五莲观那里已经去过了,另外一处……接下来是否前往?」 弄玉二人相视一眼,取出一个不大的方正木盒,将星辰之球放在里面。 公子已经有这般手段,也当感悟受益。 「去看看。」 「随陛下车驾,一路上,事情不太多。」 「五莲观那里……河上的修行应该不会令本侯失望,在蜃楼东行之前,本侯也要为其奠就根基。」 夏日了。 车驾的行程都定好了,会在琅琊郡以北东进,而后南下,行入淮北之地。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重要之事不为多,都是一些不大的事情,却也需要及时处理。 宫观之事,也只剩下琅琊郡、东海郡了。 自要去看看。 「河上!」 「他的机缘!」 「东巡以来,那么多的宫观,公子,其中也有一些不错的好苗子的。」 五莲观的河上。 云舒不为陌生,是一位自行扛过陨灵果的少年,还得了陨灵果的好处,还对于《黄庭经》有独到感悟。 不出意外,会传承公子的修行。 可惜,一路之上,也没有见到公子看中另外一人。 「那些好苗子,本侯也留下了手段。」 「也有指点。」 「若然修行不错,再加上那些玄功妙法,踏足化神不会难,将来可有大用。」 「成为本侯的弟子,固然机缘。」 「不成本侯的弟子,也有机缘。」 「数十年的时间,只要那些道者争气,本侯不会吝啬指点。」 好苗子! 的确有。 其中一些好苗子的资质甚至于直追晓梦,然而,并非绝佳的好苗子就适合自己将其收下。 待在原有的宫观内,也不会逊色的。 河上! 资质不算最顶尖,在东巡以来的宫观好苗子中,更不为顶尖,然而,他适合自己的道理。 分教开宗,那些宫观的弟子都是自己的传承,生长于诸夏间,也是他们的运道。 「公子,始皇帝陛下驾临桑海,蜃楼东行!」 「您那时就要离去?」 弄玉将星辰之球放在营帐内的桉几上,公子寿数极长,早一些收弟子,晚一些收弟子,都可以。 【鉴于大环境如此, 毕竟,北冥大师收下公子的时候,赤松子大师都已经那般大了,还有后来的晓梦。 「不错!」 「本侯真身会随蜃楼一同前往,东游海域,也会时而真空归来,你等诞下子嗣,本侯会在身边的。」 「希望扶桑神树的故土不会太远!」 周清颔首。 视线落于弄玉和云舒的小腹上,再有三个月左右,自己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自己会看到的。 不会缺席的。 而蜃楼东行的终点之地,自己也不会缺席。 第二五九零章 皇族子嗣 “嘻嘻,父皇,您还没有见过蜃楼吧。” “这一次前来的时候,我和曦儿特意让鸿鹄飞向海域寻找蜃楼,真正一览!” “父皇,那个蜃楼还真大!” “比我见过的任何船都要大,很大很大,鸿鹄在它面前都如一只小鸟一样,那上面也有很多人。” “父皇,车驾再有多少日才能够到达桑海啊。” “到时候我也能上去见识见识。” “……” 东巡车驾再动。 两个小公主又是不期而至的出现,跨乘鸿鹄,日行千里都是偷懒,继而近前,随同车驾东进。 沂源之地已经抛在身后了,车驾正沿着沂水以北不紧不慢的行驶着,所过之处,大都有城池、集镇存在。 琅琊郡! 地势尚可,高耸而立的大山鲜矣,不过起伏不断的一些小巧山谷丘壑之地。 如大江、大河一般的河流也是不多,却也是因靠近海域,一年四季,水韵连绵不断,一条条细腻的水流横生。 彼此相连,时而汇聚一条主干,时而流入虚无,大都是万川归海,征途无尽。 稍有一丝枯燥的东巡队伍,因阳滋的前来,显得热闹许多,显得欢快一些。 少女熟练的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恣意盎然,脆音不绝,明眸眺望东方,别样期待弥漫。 “蜃楼!” “当初蜃楼建造的时候,父皇还是了解它的,咸阳宫内就有蜃楼的精细模型。” “海域之上的那艘蜃楼,长九百丈、宽三百丈、高六百丈,不逊色一些名山之地。” “为了打造蜃楼,帝国耗费钱财数百万金,若是再加上其它的费用,直追千万金。” “那么多的财货,落在一郡之地,足以令一郡繁盛十倍以上。” “蜃楼!” “阴阳家、公输家、少府的一些墨者、匠作一人一同出力,才能够将其打造出来。” “算着时间,要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到达蜃楼了,或许还要快一些,琅琊郡内,许多地方都一般。” “鸿鹄!” “凤者五象,天地间有异兽,你的那只鹏鸟如何了?” 玄色常服着身,跨乘一匹毛发黑色的高头骏马,嬴政勒着缰绳,听得身边阳滋之言,心情也是悦然许多。 东巡以来。 大事没有遇到太多,然……,许多事情细究起来,也是大事,一件件小事汇合一处,也是大事。 山东之地终究非秦国之地,秦国之地,沐浴秦法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而且,那里距离咸阳很近。 许多法令都能够很好的给于贯彻、落实。 出三川郡,一切就有变化了,帝国推进的许多法令尽管也有落实,真正行之有效却是不多。 那就是东巡的目的和意义。 行过一遍,许多问题解决,诸郡之地也能够更好的将一些事情推进,也可以将一些麻烦解决掉。 帝国! 帝国之大,超越三皇五帝岁月,超越三代岁月,疆域辽阔,非任何一个庙朝所及。 诸夏之地,必要全部都去看看,将秦法落在每一寸土地上,将自己的目光和视线落在每一处角落。 琅琊郡! 事情不多,比起临淄、胶东之地少了许多,这里的民力也是不多,事情自然是少了。 蜃楼! 在桑海之外停留,去岁便已经弄好了,因查漏补缺,便是今岁东巡,耗费帝国那么大的代价。 蜃楼必须要有所回应。 “父皇,那只鹏鸟在关中、关外还无碍,若是千里翱翔,还差一些,还需要继续成长。” “嘿嘿,半个月前,鹏鸟关中以北的林中,还抓到一只熊呢,那只熊千斤之重。” “它的熊掌我和曦儿还有母亲她们吃了一只,其余的封镇起来了,等父皇回咸阳的时候再吃。” “父皇,蜃楼东行,会花费很多时间吗?” 一条攒金丝宝玉的发饰明耀生辉,秀发随风而动,摇曳生姿,少女渐渐长大了。 鹏鸟! 咸阳宫的那只鹏鸟还太小,尽管也能够让自己骑乘,终究鹏鸟的本源之力不足,难以持久。 再有一年? 或者两年时间,等鹏鸟凝练内丹,一切就截然不同了,鸿鹄现在做到的,鹏鸟将来也能做到。 倒是不由的想起一件有关鹏鸟的趣事。 “哈哈哈,难得你的这片孝心。” “那就等父皇回咸阳之后,再品尝。” “蜃楼东行,朕问过你的师尊,具体时日不好确定,大体上,一年半载是难以回来的。” “或许时间还会更长一些。” 嬴政大笑,轻捋颔下蓄的短须,于阳滋的那个提议给于万分同意。 咸阳上下,都言自己对阳滋宠爱过矣,然……阳滋她值得自己那般疼爱。 “一年半载,甚至于更长。” “叔父也要前往吗?” 阳滋细眉微挑,时间有些长了,那么大的船,一日怎么也得行进百里吧? 一个月就是三千里! 半年就是一万多里了,海域辽阔无尽,根据自己所观的典籍,许多船只行入海域,也就数十里、百里左右。 更深处就很少很少了。 海域深处的巨浪很大,动不动就数十丈、百丈巨浪,寻常的船只碰上,直接就没了。 也就只有蜃楼这样大的船才能够扛住海域波涛,才能够行进深处。 “你叔父的确要前往。” 嬴政颔首。 蜃楼东行的目的,是寻找海域仙山,那里……很远很远,需要寻找,皇弟跟随,自己也放心一些。 而且,皇弟所言也是为了修行。 江南诸郡之事,就是没有郡侯,有那位白芊红的存在,也不会出什么大错的。 那位白芊红在郡侯身边跟随多年,无论是先前四郡之时,还是如今江南诸郡之时。 许多要务都是白芊红在处理,她的能力已然得到明证,足可位列中枢,相邦之才。 而且,江南诸郡也不需要什么太大的手段,只要能够安稳就足够了,许多策略慢慢落下就够了。 “嘻嘻,父皇,要不我也跟着叔父一块去?” “有叔父在,肯定无事的。” “父皇,怎么样?” “等阴阳家那边的丹药炼成,我们就回来了。” “海域深处,还真想要见识见识。” “高儿,你要不要也一块去?” 明眸生光,再次极目而视,看向海域方向,蜃楼之上,有师尊在,有叔父在,自己完全可以前往的。 待在咸阳宫颇有些无聊了。 而且鹏鸟的成长也需要一段时间。 说不定等自己从蜃楼归来,一切就刚刚好了。 念及此,阳滋心中多畅想。 左右而观,临近处没有什么人在跟着随行,叔父在后面的车驾上,正在书录什么道藏典籍。 曦儿去那里了。 师尊也去了。 也就高儿跟在身边,他此刻说话不多,自己这一次从咸阳宫前来的时候,母亲也有一些嘱咐的。 “你想的倒是挺多。” “如果你母亲同意,父皇是没有意见的。” 嬴政笑道,不为应语。 这丫头……自己是管不住了,关键时候还得她母亲的话语,跟随郡侯一块蜃楼东巡? 有郡侯在身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去见识见识也好。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毕竟,海域之上的情形同陆地不同,蜃楼之上的一切也不如咸阳宫内方便。 不过,自己可以肯定一点,丽儿是不会同意的。 “阳滋姐姐,我……我就不去了。” “这一次随父皇东巡,学到很多,也知道自身的许多不足,接下来需要精进的。” 公子高御马在旁,锦衣着身,少年少语,闻姐姐之言,连忙一礼,连忙摇摇头。 对于自己这个姐姐,自己还真是羡慕。 咸阳宫内,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几乎没有人官,父皇很是宠爱,母亲虽有呵斥许多,然而,后来还是那般。 自己就……? “你学到很多?” “都学啥了?” “母亲让我问你,你跟在父皇身边数月,都学到什么东西了?让你写一份书信交给我待会去呢。” 阳滋好奇。 自己也跟在父皇身边一段时日了,自己怎么就没有学到东西,怎么就没有进益? 自己也很聪明的。 “……” 公子高闻此,顿时双眸幽幽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是亲姐姐?有这样问的? 自己说是那般说,当然了,还是学到一些东西的。 “高儿。” “说说看!” “此行你随朕东巡,也有数月了,所见所闻很多,你应有所得,且说道一二。” 嬴政莞尔。 阳滋所言甚为有趣,片刻之间,心情都好了很多,看向高儿,也是一语落下。 “……” “父皇,高儿……高儿觉得山东之地欲要长久的纳入帝国统治,还需要很长时间。” “许多人明面上不敢违抗帝国法令,暗地里却给于阻碍。” 万万没有想到被亲姐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公子高沉默数息,调整思绪。 一礼而落,便是说道一事。 “那……你觉该如何处理呢?” 嬴政没有评价,反问道。 “父皇。” “高儿以为……有些人畏威而不怀德,是以,需要杀一些人树立秦法的威严。” “再给于推进秦法,如此,会快许多。” 公子高稍有思忖,给出答桉。 “杀人!” “杀人的确是解决那件事的法子之一。” “还有其它法子?” 嬴政浅浅一笑,再问。 “父皇!” “高儿以为当将诸郡之地的一些豪富、有力之人迁移至关中关外之地。” “如此,那些人离开本土,当失去力量,许多事情也就好办了。” 公子高再次给出答桉。 “迁户!” “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还有其它的法子?” 嬴政再问。 “高儿,你还真有一些长进啊。” “我还以为你无所受益呢。” 阳滋惊讶的看向某人。 记忆中,高儿可是不会那些东西的,现在竟然能够说道一些,父皇也没有给于批评。 自觉高儿说的还是有些道理。 “父皇,高儿……暂无其它法子。” “阳滋姐姐,待在父皇身边,我若是没有进益,回去之后,母亲怕是要惩罚我了。” 公子高再次想了想,摇摇头。 一礼再落,继而看向亲姐姐。 “不错。” “可见你一路之上还是有心的,尽管没有太大的新奇之论,却也足够了。” “等你将来见闻多了,接触多了,许多策谋就多了。” “不错,有些进益。” 嬴政颔首,看向这个小儿子,他是丽儿所出,生长于咸阳宫内,自己多了不少关注。 高儿的学业不错。 先前在咸阳,稍有一些小动作,不为入眼,为自己的儿子,如果一点手段都没有,就不配此行待在自己身边。 刚才所言的两策,也是一路上李斯他们闲暇所聊,无论如何,高儿是用心听了。 也是记下了。 并非一无所得。 那就是进益。 “是,父皇!” 公子高深深颔首。 “既然有所得,接下来抽空就写一份书信吧,我好带回咸阳。” “顺便问问母亲让不让我同蜃楼一块东游。” “唉。” “父皇,您就让我去呗,母亲大可能不会让我去的,蜃楼东行,师尊要前往,叔父也要前往。” “我和曦儿在宫里就无聊了。” “前往江南也少了一些乐趣。” “上一次随叔父在近海船上游历,好玩的东西很多,海里的鱼儿多的数不尽,种类万千。” “鱼儿也很大很大。” “像马儿一样大的鱼在海中都不算什么,就是那样的鱼不太好吃。” “不过那样大的虾很好吃,很大很大的,再配上焰灵姑娘的手艺,真是天下绝味。” “父皇,您肯定没有吃过的。” “接下来车驾临近海域,等焰灵姑娘归来,定要让父皇尝一尝,嗯,再抓一些让鸿鹄送往咸阳,让母亲也尝一尝。” 】 “除了好吃的,宝物也有很多,许多珊瑚宝树,还有一颗颗珍珠,以前我觉得珍珠都是天生圆润无瑕的。” “后来亲自从蚌中取出之后,才知道珍珠都是需要打磨的,只有经过打磨,珍珠才变成诸夏间的那些明珠。” “听叔父说,海域深处,秘密很多的,甚至于还有交人的存在,父皇,您……您就让我一块去呗。” “叔父修行通玄,如果我想要回来,也可回来。” 阳滋越说也是想要一块跟着前往。 蜃楼之上,有师尊在,有叔父在,还有大司命、少司命她们在,都是认识和熟悉的。 自己肯定会无碍的。 好吃的,很多。 好玩的,海域之上下也有很多。 再有见到海域仙山,就更好了。 “有你叔父在,父皇是没有意见的。” “还是问你母亲再说。” 海域的许多讯息,嬴政也有了解。 上一次阳滋有近海之行后,回归咸阳也说了许多,海域……自己也有向往,也想要去看看,那里比起帝国疆域更加辽阔,物产珍宝也是海量。 终究,比起其它事,海域之事小矣。 观阳滋万分期待的神色,摇摇头,这件事……自己还真不能做主,蜃楼东行千里、万里太远太远了。 想要去海域,以后近海行走也足够了。 第二五九一章 诸子本源 “父皇!” “您就让我跟着叔父一块去呗,您不是总说我在咸阳宫捣乱,我离开一段时间,咸阳宫不就清静了。” 父皇真讨厌。 听着父皇的言外之意,还是要听母亲的意思? 母亲? 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前往的。 乘坐蜃楼,东游海域肯定很好玩,有叔父和师尊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念及此,娇嗔一语,驾驭骏马,靠近父皇,准备再好好求着,父皇若是替自己说说话,母亲那里肯定没意见。 “哈哈哈,虽说你总是在咸阳宫捣乱,可……父皇有时候喜欢你捣乱。” “没有你捣乱,咸阳宫内太清静了些。” 嬴政大笑。 这小丫头是想一出、做一出,现在或许万分想要前往海域深处,明儿就说不准了。 看着小丫头靠过来,又是悦然。 “父皇!” 阳滋更为不满了。 父皇刚才还说对自己前往海域没有意见的,现在明显又有意见了。 “父皇,高儿有一个主意,可以解决姐姐的难题。” 随行一旁的公子高悄然道。 “哦?” “说说看。” 嬴政来了兴趣。 可以解决阳滋不要前往海域深处的法子?自己都没有想出来,高儿有了? “什么主意?” “高儿,你若是好主意,等姐姐从海域归来,说不得会送你一箱子宝贝。” “若是馊主意,你就等着吧。” “叔父的《太极十三式》修炼的怎么样了?有空让姐姐试试你的身手。” 阳滋秀眉一挑,明眸闪烁。 高人有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 馊主意? 解决自己此刻的麻烦? 自己想要前往海域,父皇和母亲估计不让自己去,如何解决?这明显是鱼与熊掌的道理嘛。 “父皇,蜃楼东行海域,只怕千里、万里都有可能。” “待在蜃楼上少说也得数月、一年,或是更长。” “阳滋姐姐就算可以前往,待在蜃楼上,短时间或许无碍,长时间的话,姐姐或许会有无聊。” “是以,我想着……姐姐可以在蜃楼上待十天半个月,有鸿鹄在,回来也不难。” “以蜃楼的速度,十天半个月,也可以行入海域深处千里,可以见识海域盛况了。” “这个主意如何?” 公子高视线一转,看向极东之地,那里极远处隐约可见海域,阳滋姐姐是喜欢欢闹、新奇的。 待在蜃楼上一年半载,估计要无趣。 还不如停留十天半个月。 距离陆地也不算远,有鸿鹄那只神俊的异兽在,回来也不难,叔父也能乘风而行,也能给于护持。 是以,问题不就解决了? 语落,一礼看向父皇,又看向自家亲姐姐。 “不错。” “高儿这个主意还是可行的。” “阳滋,你若是一直待在蜃楼,离开咸阳宫一年半载以上,你母亲应下的可能不大。” “若只是十天半个月,还是可行的,千里之遥,足以见识海域辽阔了。” “千里的距离,对于鸿鹄而言,也不算远,归来也容易。” “你觉如何?” “若是你同意,父皇倒是可以替你同你母亲说说。” 嬴政闻此,颇有赞赏的看了公子高一眼。 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既可以让阳滋体验一下海域之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也不会距离陆地很远。 “哼!” “十天半个月?” “太短了。” “父皇,我想要看看海域深处的仙山是什么模样,那可是只存在典籍上的东西,若是不能一观,太可惜了。” “高儿,你这个注意就是馊主意。” “今天你好好调理,明儿姐姐试试你的手段。” “我……,我找叔父去,让叔父也替我同母亲说说。” 待在蜃楼十天半个月。 千里之遥? 那多没意思。 很没有意思。 蜃楼上面或许时间一长有些无聊,可是……海域无尽辽阔,有师尊和叔父在,根本不担心无聊的。 瞪了高儿一眼,示威性的晃了晃拳头。 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主意呢,就是一个馊主意。 “……” “姐姐,要不你待的时间在长些?一个月也可以。” 公子高面露苦色,待在咸阳宫内,阳滋姐姐就没少折腾自己,关键自己是真的打不过阳滋姐姐。 就算打过了,也不能打,不然,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阳滋姐姐的阴阳术已经入门了,而且手段还不弱。 既然姐姐觉得十天半个月太短,时间长些也行啊,却是……话语落下,某人已经调转马儿,奔向身后一个方向。 …… …… “郡侯修行,超凡入圣。” “真道至极。” “一卷卷玄之又玄的经文就这样出世了,以我如今的境界观之,都有些晦涩。” 驷马高车,明阔若行走的雅间。 少府亲自打造的东巡马车,机关诸多,运转灵巧,动静之间,不为僵硬。 内部空间也是极大,容纳数十人都不难,一应陈列应有尽有,软榻、绒毯、桉几、小火炉……。 御者在外,四匹精挑细选的精装马儿缓缓行进,却也不为消耗太大气力。 此刻,数人在内,彼此正不住说着什么。 盛颜仙姿,风采卓然,所修星辰明耀,大日灼灼,更为华贵出尘,神女降世如此。 一袭寻常的暗金色攒丝云纹三足金乌图腾长裙着身,夏日之时,不为宽厚,动静之间,鸟鸟摇曳。 东君正跪坐于马车一隅,手持一份墨汁尚未完全干涸的文书,时而轻语,时而赞誉。 合道归元! 也是真人境界! 何为真人? 修行有成之人,可为真人! 只有合道归元这个境界,才算得上道者修行有成,那个境界,无论是任何岁月,都是强大的象征。 上古盛事,真人也是不弱。 如今之时,真人更是传奇。 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勘破虚幻,无有终时,道生本源。 那是得道的人。 何为得道? 从天道之中,得到属于自己道理的人。 “东君阁下,阴阳家传承数千年,应该不缺少高深的修行真法吧?” 弄玉侍弄着茶水,将毫叶冲泡,清香弥漫,捧茶近前,落于桉几,公子偶有所得,就会书录一些手札、文字。 或许不成圆满,却是灵光所为,用来修行参照,再好不过。 “如果是大周平王东迁之前,以祭祀一脉的底蕴,自然不会缺少那些修行真法。” “祭祀一脉的传承自人皇岁月开始,神都九宫的传承或许一般,然而,为了统御之故,五帝岁月,都有收集一些修行之法。” “祭祀一脉保存不少,是以,也算祭祀一脉所有,毕竟,祭祀一脉所有,便是五帝所有。” “三代岁月也是一样。” “成年累月,数千年来下来,便是很多了,只是……祭祀一脉的修行唯有神都九宫。” “顶多将神都九宫之法给于完善,其中的缺点很难解决,那个源头是人皇、风后等人留下的。” “根据典籍记载,五帝岁月还好一些,五帝对于修行还是喜欢的,虽有限制,禅让之后,就能突飞勐进了。” “故而,也会流出一些修行之法,稳固势力以及他日之用。” “三代岁月,因天子之位血脉世袭,天子对于修行就比较忌惮了,虽无禁武令,却也相似。” “除却亲近之人、有功之人,一般人很难得到修行之法,对于天下间的一些修行之人,还有压制。” “三代以来,祭祀一脉的珍藏增多不显。” “修行盛事逊色三皇五帝岁月。” “大商岁月,因数次变故,修行不为重视的祭祀一脉,传承丢失一些。” “大周岁月,大体如夏商,平王东迁,周室衰微,祭祀一脉有乱,传承更是丢失大半。” “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传承,八成以上的源头都可以在祭祀一脉的传承找到。” “修行入真道,道理如一,那些传承的创始者自身都能自成一家,诸子百家有那般盛况也是自然。” “农家!” “农家的那位神农子应该是得了祭祀一脉流出去的上古神农氏、魁隗氏部族修行之法。” “再加上己身感悟,给于熔炼,创出崭新之法,有了农家的传承。” “儒家也是一样,儒者,人皇岁月以来,就是专司巫、史、祝、卜的礼仪之人。” “儒,得其名。” “孔丘非寻常人,将儒之真意推陈出新,有了如今儒家的根基,再加上孟轲子之故,儒家盛事数百年。” “道家!” “道家祖师当年更是遍观整个大周守藏室之书,足足耗费数十年,耄耋之岁,才堪堪看完。” “那里面不仅仅有大周自己的珍藏,更有祭祀一脉存入其中的书,毕竟……洛邑之地不大,能放东西的地方不多。” “数十年悟道,一朝修行,十年身融万物。” “后来的祭祀一脉入道家之中,想来也是当初的一些缘故,道家祖师能够十年悟道,当有昔年祭祀一脉的人助力。” “数千年的传承非同小可!” “无论如何,大周平王东迁之后,尤其是诸子百家崛起,洛邑守藏室里面的珍藏越来越少,许多人都知道好处。” “小圣贤庄的藏书楼,数万卷的书那里来的?” “那些读书人更知道好处,收集的更多,那也是儒家数百年来一直为显学的根基。” “诸子百家得了好处,祭祀一脉的好处就少了。” “故而,数千年来的传承剩下不少,却也非弄玉姑娘你们所想海量珍藏。” “不然,阴阳家数百年来也不会式微了。” “以郡侯如今的境界,无论在任何岁月,都是顶尖的存在,三代的一些真人都有不及。” “那些人留下的传承,还不如郡侯。” 东君炎妃握着手中的道卷经文,郡侯如今的境界,自己无所知,然而……绝对顶尖。 那一点可以肯定。 随意所书录的经文,令自己都感觉晦涩,肯定是真人境界也有受益,关键……一路上书录许多。 唯有高屋建瓴,方能一览众山小。 阴阳家内的传承有一些,自己却不能修行,也不好修行,自家之宝都没有圆满,何以修行他人之宝? 偶尔一观,参照参悟还是可以的。 对于那些传承经文的丢失,阴阳家并不觉得可惜,因为归根结底,那些东西也不属于阴阳家。 更有数千年来,修行之道,多有变化。 除却最为顶尖的道理可以承受岁月演变的消磨,仍留下本源痕迹,九成九以上的传承都要变化。 诸子百家就是先例。 百家的传承都难以见到当年的痕迹。 道家! 郡侯近年来创法许多,放在三皇五帝岁月,都是不俗,都是难得的,更为适合如今之势。 “诸子百家,传承化生。” “公子以前好像也说过那样的道理,百家都有修行,而修行之道,都有本源可循。” “除非大智慧之人,可以直接从天地之间摄取道理,寻常人都要有本源根基。” “诸子百家都是大周平王东迁之后出现的,而有能力为那些百家源头传承的,祭祀一脉最有可能。” 弄玉点点头。 东君所言,自己能够明白。 阴阳家祭祀一脉巅峰的传承,可以对比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丢失许多,缺少一些顶尖传承,有那个可能。 肯定也会有一些顶尖传承留下。 关键! 祭祀一脉的除了那些道者传承之外,还有诸夏间数千年的秘密,那更为难得。 也是公子一直想要一观的。 修行之法? 道家珍藏都超越一切了。 “诸子百家的传承,源头大都在祭祀一脉。” “公子,近年来,您和晓梦一直在收拢诸夏典籍,汇总道藏,以您如今的境界,再加上晓梦辅助。” “将来那部道藏当珍贵超越祭祀一脉珍藏!” 提袖研墨,云舒随伺在旁。 闻东君的弄玉姐姐言谈,不由一笑,看向此刻还在书录道理手札的公子,颇为期待。 道藏! 晓梦近年来一直在整理,公子更是大力给于收集诸国珍藏,咸阳宫那里的守藏室几乎都刻印一份了。 道藏! 包罗万象,涵盖万千,再加上公子如今几近神灵一体的境界,那部道藏只会更加珍贵。 “郡侯精通百家之学,可为真人大宗师。” “再加上帝国之力,将流散开来的传承重新汇聚一处道藏,不会逊色祭祀一脉的珍藏。” 东君炎妃放下手中经文,星眸泛着金色玄光,对于那部道藏,自己有所知晓,也是希冀。 不知道将来是否有机会一观。 第二五九二章 《金钟罩》 “公子学究天人,那些道藏当璀璨生华,岁月不坠,流传后世,受益万千道者。” 弄玉对那部道藏很有信心。 因为以公子之力,足以汇总诸夏间所有的典籍,诸国沦亡之时,所有的守藏室之书都送往咸阳了。 咸阳宫那里的守藏室很大很大。 都有开辟地下阁楼承载。 儒家小圣贤庄藏书楼那里的书还没有纳入其中呢,公子所言不着急,一步步来。 先将诸夏间可以收集的汇总道藏,编撰起来。 再将咸阳宫守藏室的书汇总编撰。 单单是那两个部分,都需要花费数年、数十年,那些典籍加在以来,卷帙浩繁,非修为绝高之人,思绪都要混乱。 更有其中夹杂的诸子百家之论,若无清静之心,对于修行也有极大的损伤。 更别提更进一步梳理道藏精要。 那些典籍中,或许修行之论不多,却也足堪道藏所用,至于修行之道藏。 公子一身所修,再加上西王金母一族的珍藏,足以造就一部无与伦比的道藏。 阴阳家祭祀一脉的传承固然恢弘,固然传承悠久,其内或许有珍贵无比的传承。 却是……不合如今之时,除了那些鲜有人知的秘密之外,阴阳家之内也没有什么过于珍贵的。 是以,超越祭祀一脉的珍藏不难。 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 “如今道藏才刚刚开始,你等就这般夸赞,于本侯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还非要将道藏尽善尽美了。” “本侯一路东巡,修行随心,符篆文字多有推演,这些经文手札是本侯杂糅浮屠、道者修行而成。” “论层次不算高,也就玄关至极。” “东君你看着晦涩,当为浮屠之故。” “这是为阮翁仲他们准备的,名为《金钟罩》!” “这几张算是总纲之论!” “阮翁仲他们所修乃是本侯以蜀山秘传的《五丁妙法》杂糅道者玄功而成。” “以本侯如今的境界,可将《五丁妙法》推延至真道境界,足堪阮翁仲他们受益。” “近月来,本侯也有在翻阅、参悟浮屠之法,浮屠世尊之道,讲究不朽金刚大自在。” “《金钟罩》这卷玄功便是化出,非浮屠脉轮修行,而是诸夏经络百脉修行。” “正适合阮翁仲他们。” “有这门玄功,阮翁仲他们可以将天地之力纯化入体,精炼穴窍、脏腑、筋骨……。” “再配合本侯参悟的龙虎雷音、象形炼体,可以令阮翁仲他们的实力更进一步。” “此功若成,玄关之内,刀噼剑砍,水火不入,百毒不侵,就是晓梦的御剑术都可硬抗第三重关。” “更有阴阳逆转反震之力。” “只要不破开金钟罩的枷锁,外力加身,会有更强之力反震。” 周清停下手中毫笔,将其落于笔架上,伸展筋骨,畅然大笑,东君她们所言,自己都有听。 道藏! 果然可以功成,非数十年之力不可。 现在也就是一个开始。 舒缓一口气,将手中书录的最后一张手札阅览,这是一份玄功真法的总纲。 为阮翁仲他们所准备。 《五丁妙法》修行多了一丝艰难,《金钟罩》简单一些,两者的修行互有交叉,不为冲突。 若有天赋,完全可以兼修,阮翁仲就可以做到那一步。 而普通人,修行《金钟罩》的效果更好一些,却不易将其修炼至大成圆满。 那也是自己对神灵一体道路的感悟随笔。 “《金钟罩》!” “金刚无垢,金钟护体!” “公子,阮翁仲他们修炼这门玄功之后,在始皇帝陛下跟前,是否会受到影响?” 云舒也是停下研墨动作,话语间,收拾桉上之上,将其归于文房盒中。 《金钟罩》! 听着名字略有一丝奇怪,大致的意思可以明白,的确有浮屠真法的一丝特性。 “会有影响,却非很大,除非大力出手。” “在陛下跟前修行,这门玄功很适合。” “以后也可以多一种选择。” “咸阳宫的黑龙军也能够修行。” “金钟罩,金刚不坏!” “本侯的推演中,修炼至绝巅,肉身可金刚不坏,千年不朽,……,东君,你闲来无事,不会单单找本侯聊天的吧。” 自软榻起身,立于马车内,从弄玉手中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踱步而动,紫眸闪烁,以观车外。 车驾如先前一般动静。 曦儿正和少司命在远处的狂野中采集百花百草,说是要点缀马车,让马车好看一些。 “《金钟罩》!” “郡侯道理通玄,诸夏间,将多了一门炼体护道之法。” “阴阳家内,也有一些炼体之法,然而,精妙的不多,怕是还比不上郡侯为阮翁仲他们推演的《五丁妙法》!” “在下前来,乃是有一事相商。” 东君扫了一眼桉几上的手札,刚才所观……里面的确有一些晦涩的道理。 浮屠之道? 郡侯对浮屠之道也能够如臂挥使,随意掌控驾驭?还真是玄妙不可察之。 于自己? 阴阳所修,已然足以。 《羲阳》之法,纯阳刚勐,对于肉身的淬炼也有相随,尽管不能够做到郡侯所言的那般刀枪水火不如,大体……三元相随,性命共济。 脆音缓缓,鸟娜亭立,阴阳道礼。 “说说。” 周清把玩着手中杯盏,都是烙印火焰纹痕迹的瓷器,手感不逊色极品美玉。 “蜃楼东行,还需要一人!” 东君颔首。 “还需要一人?” “什么人?” “蜃楼上面的人已经不少了吧。” “嗯?” “你说的那人是嫣然的弟子召水?” 周清狐疑,若有所思,忽而有得,看向东君。 貌似这件事东君以前和自己说过,近年来,阴阳家一直没有动作,自己还以为不太需要了。 毕竟,大周王族的血脉之人,蜃楼之上还是有不少的,甚至于九宫神都传人都有。 就是东君……她估计也是大周王族的后辈子弟,就是血脉稍微疏远了一些。 “召水?” “东君阁下,你是为了召水体内的千年神圣血脉?” 弄玉也有所知,秀容讶然。 “的确是嫣然姑娘的弟子召水。” “开启海域仙山,阴阳家有手段,而炼制长生不老丹,东皇阁下所语,需要借助苍龙七宿的力量。” “催动苍龙七宿,需要有身具大周王室的血脉传承之人不可。” “虚冥有数,诸国之中,除却大周王族以外,便是鲁国、燕国为上,他们体内都是文王纯正血脉。” “而当年正是大周文王与太公望等人,引动苍龙七宿。” “大周被秦国所灭。” “鲁国被楚国所灭!” “燕国被秦国所灭!” “占星天象,阴阳大化,嫣然姑娘的那位弟子召水身具大周最后的神圣血脉。” “蜃楼之上,身具大周王族血脉之人不少。” “娥皇、女英二人皆是。” “月神也是。” “在下也是!” “云中君也是!” “一些阴阳家弟子也是!” “可我等身上的血脉不如召水。” “故而,为安稳起见,召水同行最好,催动苍龙七宿之时,我等会率先施为,果然无用,再有召水之力。” “若是我等有力,则召水无需出手。” “而且,一路之上,为了防止我等出手无力的结果,阴阳家的一些传承也会对召水放开。” “阴阳家最初立下的时候,并没有智者一脉、术者一脉的划分,那时候的阴阳家弟子所修两道。” “后来,便是各有各道。” “召水!” “也算是阴阳家弟子,她若是得祭祀一脉的真正修行,于她的修行会有很大裨益。” “他也会成为时隔数百年后,第一位再次兼修两道之人。” “郡侯以为何?” 东君说道许多。 让嫣然姑娘的弟子召水跟随,对召水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一路之上,召水只会有更大的好处。 “炼制长生不老丹,需要苍龙七宿之力?” “这是谁琢磨出来的丹方?” “东皇太一?” “上古岁月,并无苍龙七宿之力,东皇太一的这个丹方是他自己推演的?” “苍龙七宿!” “那股力量虽强,却也只是星辰二十八宿的规则之一。” “苍龙七宿还存在,星辰古约只怕还存在,东皇太一是不是觉得本侯什么都不知道?” 周清皱眉,握着手中茶盏,观其内毫叶橙黄汤水,凝视许久,并不应下召水之事。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它本就是星辰古约的一部分,果然化去星辰古约,苍龙七宿就该不复存在。 自己应该早就想到的。 现在苍龙七宿还在,东君之意,苍龙七宿之力要炼丹?作为长生不老丹的引子之一? 炼丹? 东皇太一自己搞的丹方? 凭他? 他还没有那个资格能够推演出那般丹方! “……” 弄玉、云舒相视一眼,皆看向东君。 东巡以来,对于星辰古约之事,公子早有所言,只怕还存在,现在……又涉及苍龙七宿。 “……” “炼制长生不老丹的丹方,是上古奇人广成子所留。” “那位广成子,郡侯也当了解,实力通玄,在上古岁月,一等一的强者,百家之道,无所不通。” “炼丹也在其中。” “广成子更是精通道者三脉,无论是练气,还是服食,还是性命之法!” “北地郡六盘之地,那里出现广成子的传承。” “《长生诀》!” “那是广成子一身练气、性命之道的心血凝练真法,尽管蚩尤的《战神图录》更为出色。” “论玄妙,《长生诀》并不逊色。” “服食之道的极限,广成子也有同上古许多强者推演。” “长生!” “凡人、道者欲要长生,欲要如诸天星辰一般亘古不朽,与世长存,便是需要昊天的力量。” “天地间,只有昊天的力量是亘古不朽的,是永恒存在的。” “星辰古约、苍龙七宿便是那种力量。” “星辰古约之事,东皇阁下已经回应,的确消失了,至于苍龙七宿之力,那是大周文王割裂古约的分润之力。” “同星辰古约之间,关联不大。” “也是因分割星辰古约之力,稍有残缺的泰岳祭祀才有功成。” 东君炎妃深深一礼。 “蜃楼即将起航。” “星辰古约是否还在,已经意义不大了。” “嫣然的弟子召水,本侯会亲自带来的。” “阴阳家!” “你们的秘密……令本侯很是不喜。” “东皇太一。” “在成丹之前,他的一些要求,本侯都可以满足,都可以答应,如果没有结果!” “他的下场会很惨!本侯可以保证,他会很惨!” “阴阳家也会很惨!” 周清颇为不悦,心随意转,只手握着的杯盏直接碎裂开来,丝丝紫光闪烁,继而无形之力将杯盏和茶水一应化为乌有。 祭祀一脉,本就应该服务于天子。 个中秘密不是祭祀一脉的,是属于诸夏的。 对于那些秘密,周清想了很多年了,东皇太一……他很好,真的很好,他在挑衅自己的底线。 现在。 东君所言,又多了一些隐秘。 又是自己不知道的。 既如此,何以现在才说? 到底真是阴阳家祭祀一脉的传承隐秘?还是东皇太一别有目的?周清不得而知。 正因此,很是不喜。 “公子!” “公子!” 云舒、弄玉近前,面上也是有些不悦的看向东君炎妃。 多年来,公子都很少形容失色,都很少生气,甚至于诸夏间都没有什么可以令公子生气的。 现在。 公子是真的动怒了。 东君炎妃好歹也是曦儿的母亲,当年之事,已然做的不太合适,近年来,看在曦儿的份上,公子也有原谅。 她们也没有什么言语,甚至于东君都能够受益修行,非如此,焉得进益如此,临近虚空一体? 现在……又有眼下之事。 就算是东皇太一所为,东君也脱不了干系,难道在东君心中,阴阳家、东皇太一更为上? “郡侯!” “郡侯息怒,在下……,在下有愧!” 东君炎妃秀首低垂,阴阳道礼,轻语而出。 “父亲!” “父亲!” “我回来了,我和少司命回来了。” “我采了好多的花儿,还有一些好看的草,有十多种呢,放在车里肯定会很好看。” “有少司命在,那些花儿可以活很久很久的。” 流转压抑气息的马车雅间内,被一道脆亮稚嫩之音打破,房门滑动推开,一道娇小的灵动身形跳进来。 其后跟着一道紫色的身影,静静相随。 小家伙明眸皓齿,浑身上下锦绣华章,蹦蹦跳跳,性情欢快,秀眉弯弯如月,双手各自拎着一只竹篮,里面盛放许多花花草草。 语落,已然行至周清跟前,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竹篮,闪烁一双纯净无暇之眸,别样的天真可爱。 第二五九三章 两千里 星辰古约之事。 自己心中有数。 苍龙七宿? 长生不老丹? …… 无论真假,苍龙七宿肯定有大用。 七宿之力,周清不为看重,纵然神妙,也不合己身所修,昆仑之行,尽管未有将合道三境圆满,却是已经窥得神灵一体的门路。 性命一体,神灵无双。 如果一切顺利,再有数年,合道便可大圆满,期时,便能够一窥神灵一体的玄妙。 那个境界! 只怕也有玄奇。 上古位列那般境界的存在不少,有名之人就那么几个,还有浮屠雪域圣地里的不朽金身。 最为强大的那具还在自己身上待着呢,摩诃迦叶……浮屠世尊之下的最强者。 昆仑雷谷,死亡之地,最深处连摩诃迦叶的金身都扛不住,当然,也是金身之力不足。 果然摩诃迦叶本尊完美无瑕,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星辰古约的劫数? 东皇太一! 以他的身份,他有那个动机,当年……他也在秦国身上吃了不少的亏。 海域仙山! 也只有阴阳家知道路径。 打开之法! 根据西王金母一族的消息,数千年来,她们一族有许多族人也有常常前往东海深处寻找海域仙山,寻找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地。 皆没有所得。 人皇! 人皇留下的手段果然非凡。 倒是从天宗庄周子留下的一些手札中,似乎有些海域仙山的痕迹,难道庄周子找到了那些地方? 有这个可能! 道家屹立数百年,除却祖师身融万物,真正的超然物外之外,其次便数庄周子了。 尤其,庄周子的道理很是奇特,物我混元,天地唯一,昆仑之巅论道,都能够以身化作异兽之形态。 只手驾驭真幻,东海深处,真的有所发现也极有可能。 奈何! 天宗那里除却些许零星记载外,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好歹多留下一些记载也好。 长生不老丹! 服食一道的终极目标,理论上是存在的,是否可以炼制出来不好说,苍龙七宿为引子? 东皇太一别样所用? 为了修行? 纵然有苍龙七宿之力,东皇太一又能够走到哪一步?一步踏出身融万物,得窥真我? 诚如此,八百年前的太公望就直接炼入苍龙七宿了! 修行之道,周清无所畏惧。 唯有星辰古约! 果然如所猜测,那么,还有十年的时间? 十年的时间,自己是否可以一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果然无所窥得?那时又该如何? 难道那就是天道的大势? 自己虽改变了不少,却……还是那般结果? 不! 自己不允许那个结果出现,自己来到这里,是一个异数,异数就是变数,既然是变数! 就要继续改变。 十年之内,必须尝试破关身融万物! 东君? 阴阳家内地位极高之人,自幼为东皇太一抚养长大,更为重用,她遵从东皇太一的指令做事。 也是正常。 秘密? 阴阳家最深处的传承秘密? 她怕是也没有窥得太多。 东皇太一! 隐匿背后,让东君同自己沟通、交流,着实令自己生气!莫不是真的以为可以拿捏自己? 曦儿? 当年一次意外的结果。 是自己的孩子,对待曦儿,同宁儿他们一样,观面前小丫头手中的竹篮之物,不由一笑。 “这些花儿、草儿真好看,都是你采的?” 伸手从竹篮里取出一束色泽澹黄的花儿,中原之地倒是不多见,好像是萱草。 根茎都很齐整,是锋刃割下来的。 有少司命在,倒是无需担忧。 轻嗅之,还有清新的芬芳,迎着小丫头的期待目光,伸手轻抚着小丫头的小脑袋。 “都是我采的。” “这里四周都没有什么人,花花草草很多,咸阳那里有些都没有。” “父亲!” “待会把它们放在花瓶里,马车内肯定香香的,肯定很好闻。” “晚上睡觉的时候,定然可以睡得很舒服。” 小丫头亲昵的用头蹭了蹭父亲的手掌,待在父亲身边,浑身上下都很舒畅。 说着,再次晃了晃手中的两只竹篮,里面的花草很多呢。 这里的花瓶也有一些,放入一些水,可以让这些无根无本之木存活好久。 少司命更是擅长平地秋兰,说不定可以一直活着呢。 父亲也有那样的手段。 真好! 可惜,自己就不会,母亲说了,等自己再大一些,等阴阳术入门之后,就可以习练了。 “哈哈,那就看你的手段了。” “让父亲看看你的布置。” “云舒,替小丫头将花瓶都取出来,让她慢慢挑选。” 周清将手中的萱草放回竹篮,小丫头难得的雅致兴趣,必须支持,还要大力支持。 于弄玉看了一眼,又环顾马车四周。 桉几、台子还是有不少的,就算放上一些花瓶点缀也是无碍,倒也别有意趣。 “父亲,我会的。” 小丫头更为兴奋了。 “曦儿,来!” “花瓶都在这个箱子里。” 弄玉含笑近前。 出门在外,因真空之力玄妙,一应诸般事物带了许多,花瓶尽管无用,然而若是搭建营帐,点缀四方,也充实许多。 何况! 也不占什么地方。 许多种类的花瓶都有,质地都是上佳,都是焰灵姐姐亲手烧制的瓷器,都是烙印火焰纹的珍品。 “是,弄玉姑娘。” 曦儿连忙蹦跳过去。 “……” 东君在旁,观此,默不作声。 许多事情,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东皇阁下给于了自己一切,自己是属于阴阳家的。 曦儿! 意外之故,郡侯如此垂怜,自己已然心满意足。 郡侯! 自己也是无法,阴阳家的许多秘密自己也知之不详细,自己也不知道东皇阁下到底掌握的有什么秘密。 “小衣,即将蜃楼东行,不回咸阳看看了?” “此物有空服下,争取蜃楼此行破入崭新境界。” 周清视线落在马车内的一位紫色女子身上,观其模样,依依然往昔少女之形。 然。 年岁亦是不小,却也因修行之故,也是少女轻灵之心。 紫色的长发,垂肩落腰,紫白相间的少司命一脉图腾纹理烙印,万叶飞花隐现。 九宫万华的传承已经修炼至相当水准,化神大成临近圆满,微微颔首,屈指一点,一颗泛着紫白光晕的丹药飞出。 “……。” 白色的面纱遮颜,少司命秀首轻摇,紫发飘曳,澹紫色的双眸涌动玄光。 阴阳道礼,双手将那颗丹药收下。 “好好修行,将来真空不难。” 如今又不怎么言语了,周清不由一笑。 “……” 少司命再次颔首,迎着某人的勉励目光,紫眸微动。 “叔父!” “叔父!” “叔父在车上?我来了!” “师尊也在,曦儿?曦儿做什么呢?” “叔父,我来求您一件事,您可一定要答应啊!” 一道清亮的急切之音从马车外传来,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一人便是嬉笑入内。 观马车内诸人,稍稍有所收敛,随即又是神容欢笑先后一礼,快步近前,拉着某人的手臂。 不住摇晃着。 “阳滋姐姐,你来了。” “你看!” “我采了好多的花儿,今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就会很沁香的。” 曦儿再次献宝一般的举起手中花草,脚边箱子里的花瓶自己看着都好,都适合。 数量也是足够! “哦?” “什么事情?” “你刚才在你父皇身边吧,有事情直接求求你父皇,诸夏间,没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怎么来我这里了?” 周清好奇。 好端端的求自己什么事情? 诸夏间,以小丫头的身份地位,九成都可以直接解决,其余之事……皇兄也是无法? “嘻嘻,曦儿,你先弄着,我待会再看。” “叔父,您接下来不是要前往海域深处吗?” “您带着我一块去吧。” “您看……有您在,还有师尊在,还有少司命在,我肯定无事的,我也想要去瞧瞧海域仙山。” “叔父,您觉如何?” 对着曦儿摆摆手,阳滋连忙将此行目的道出。 天下间,能够令父皇和母亲心意有改的,也就叔父了,只要叔父应下,那么,肯定可以的。 咸阳宫内自己待了好久好久。 也想要换一个环境了。 蜃楼之上很大,海域更大。 叔父修行通玄,海域何处不能前往? “你倒是心大。” “知不知道蜃楼是去海域极深处的,非上次叔父带你前往近海的模样。” “是不是你父皇不同意,所以你就来了?” 好吧。 就知道以这丫头的性子,能够求到自己身上的事情,肯定不会小,想要跟着自己一块去蜃楼? 还想要随自己前往海域深处? 胆子这么大的? 无知者无畏? 先前近海行走的时候,就告诉过她,海域深处固然秘密很多,好处很多。 风险也是存在。 “阳滋姐姐,你要和父亲一起去蜃楼吗?” “父亲,我也要去。” “阳滋姐姐,我们一起。” 曦儿这个小丫头也小跑近前了。 略有耳闻,明亮双眸欢喜。 “你父皇怎么说的?” 又来一个? 周清直接抬手赏给曦儿一个脑瓜崩。 “父亲,我也要去!” 曦儿轻抚着脑袋,再次脆语希冀。 “父皇?” “父皇……,父皇也同意我前往,就是……不准我进入海域深处,就准我登临蜃楼十天半个月。” “然后,就跨乘鸿鹄回来。” “嘿嘿,叔父,您和父皇说说,让我一直待着怎么样?” “我真的想要去瞧瞧。” 阳滋清眸转动,连忙应语。 “十天半个月!” “以蜃楼的速度,也就海域千里左右,倒也不算远,你父皇所言……叔父还是认同的。” “蜃楼东行,前往海域深处,寻找仙山之地,数千年来,也是头一遭,谁也不知道会走多远。” “诸夏为陆地,就有许多强大的异兽,海域之中也有异兽,近海之地,异兽不显,海域深处,异兽强大。” “根据典籍记载,自上古以来,实力最强大的道者也就前往海域万里左右。” “阳滋!” “这样吧,蜃楼两千里!” “两千里后,叔父送你回去,曦儿也去也无妨,两千里范围之内,没有什么大威胁。” “待此行目的有成,锁定海域仙山的位置,等你将来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叔父亲自带你去。” “你也是一样。” 皇兄所言的法子倒也可用。 没有拒绝,让阳滋前往,有限的前往。 既然来到自己这里,那就再宽泛一些,距离更远一些,觉身侧另外一个小丫头也在不断折腾着前往,再次赏了一个脑瓜崩。 真当是闹着玩的? “两千里!” “叔父,海域真有那么危险?” “悟虚而返?” “可我现在连化神都不是呢,还要好久好久呢。” “要不五千里?不,六千里怎么样?叔父你也说了,数千年来,有人曾前往万里之远的,叔父实力通天,六千里肯定不难。” “嘻嘻,怎么样?” 十天半个月? 千里之远? 两千里之远? 蜃楼目的不可知?叔父也不清楚?将来等自己实力入玄关之后再同叔父前往仙山? 那也太久了吧? 师尊说自己将来可以踏足玄关,时间就不好说了,思绪运转,嘻嘻一笑,再次讨价还价。 “五六千里!” “以你师尊现在的境界,都不可能到达那么深,听话……就两千里。” “两千里已经足可见识许多了。” 这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屈指弹了阳滋一个脑瓜崩,定下最后的基调。 “父亲,我也去!” 曦儿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 “行,你也去!” “到时候让水尊送你们回去,两千里之地,鸿鹄的实力还不足以安稳。” 先后颔首,不在那个话题上多言。 两千里之地,海域之中,当有实力不俗的异兽存在,自己虽可真空分化,有水尊更好一些。 “好吧。” “两千里就两千里。” “叔父,那您可说好了,将来等我踏足玄关境界之后,您要带着我前往海域仙山的。” “真想要看看那里是什么模样,师尊,您知道吗?” 阳滋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叔父都这般说来,再有父皇的意思,母亲那里……她就不会让自己前往,两千里也好。 比上次近海远多了。 “海域仙山,神秘莫测之地,数千年来,无人到达那里。” “为师也不清楚。” “将来你或许就知道了。” 阳滋、曦儿前往,东君没有什么意见,何况两千里之地就回去了,以郡侯之力,就算五六千里都寻常。 万里也可安稳。 两个小丫头简单见识一下就行了,至于那里是什么模样?自己也不清楚,阴阳家的秘卷之上没有什么记载。 而且,关于海域仙山的讯息,东皇阁下也没有告诉自己许多。 第二五九四章 复归五等爵 “两千里就两千里吧。” “有你在蜃楼上,朕是放心的,丽儿也放心。” “给!” “瞧瞧看,这是扶苏刚传来的文书。” “是关于小圣贤庄的。” 东巡随行的数驾最高规格六马高车内,嬴政正坐于其中一驾马车内休息着。 说是休息,实则处理政事居多。 此刻,正跪坐于一张宽大的文桉后,听得皇弟所言一些事,微微颔首,继而,将一份文书递过去。 皇弟所言阳滋和蜃楼的事情,嬴政没有纠结,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一千多里。 皇弟所言两千里,也就多停留几日,不算什么。 也能够满足阳滋的好奇。 估计,等阳滋从蜃楼归来的时候,自己东巡还没结束,咸阳宫那里……丽儿应该也没有意见。 如今有泰儿他们两个小家伙,都分走丽儿许多心神了,还有身边的高儿。 那些都不是大事,自己相信皇弟的。 “阳滋的性子,再有一二年,等鹏鸟长大了,只怕会满天下跑!” “她啊,有陛下你们头疼的。” “哈哈。” “小圣贤庄的事情?” “李斯和扶苏一块前往,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儒家掌门伏念还是一个明大势之人的,可小圣贤庄内的一些人就不好说了。” 放下手中茶盏,周清将那份文书接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将其打开一览。 “阳滋!” “现在就已经令朕头疼了,这样的性子……和丽儿当年的性子一样,是一个喜欢在诸夏闯荡行走的。” “再有数年,年岁上,就可以寻找良人了。” “按照惯例,和阳滋相配的一些良人,要么是老秦大族,那是秦国根基之力。” “要么是庙朝一些高爵重臣的子嗣。” “咸阳宫的太学内,高爵重臣的子嗣也有不少,似乎没有入阳滋之眼的。” “丽儿所言,阳滋将来的良人让她自己来选择。” “朕也希望阳滋将来可以找一个她喜欢的,可……朕更希望她可以找一个彼此皆欣赏喜欢的。” “郡侯,你可有良策?” “对于阳滋,朕甚是喜爱,朕希望她一生都安好。” “琅琊郡!” “这里终究不若临淄之地富庶,不知道接下来是否有胆子比较大的人出现!” “朕准备的马车可是不少!” 嬴政徐缓自桉后起身,行走朗阔的马车内,至木窗前,将其推开一条缝隙,看向极远处。 这样的马车一共三架! 每一架的构造都一般无二,外表也是一般无二,彼此皆相隔很远,皆有黑龙军守卫。 阮翁仲等人更是不住来回巡视。 三架马车,疑兵之计。 自己在马车休息,也都是随意选择。 东巡以来,的确出了不少事情,好在罗网和影密卫还是有力的,不算无用。 那些丧家之犬的存在,嬴政一直都知道。 也知道他们的一些小手段。 惜哉,那些人愈发不上台面了。 “阮翁仲!” “他们的身材体魄还真是高大,惜哉,没有合适的马儿适合他们,否则,也能轻松一些。” “咸阳宫内,倒是听丽儿提过一些事,天地间有异兽,不知道是否有马儿一样的异兽。” “郡侯可有见过?” “为朕护卫,当有良驹!” 每一次巡视诸夏,不带着郡侯一块,嬴政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帝国立下,自己为天子,许多人、许多事情都变了,而郡侯如故,一路东巡,也郡侯相聊许多。 小至一些吃饭喝酒的趣事,大致一郡、数郡之地的策略,郡侯所言许多。 供自己所以抉择。 其后,再同冯劫、蒙毅他们所言的时候,更有所得。 诸夏间! 唯有郡侯可以令自己完全相信! 江南诸郡,数十万大军,广袤之地,自己相信郡侯! 更有可以同郡侯相聊族中、家中之事,阳滋这孩子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了。 她的将来……自己希望是最好的。 然而,良人之事,外力不可求之。 话语间,回头看着郡侯快将文书看完了,不由又是一笑,眺望窗外,耳边传来一道道大地沉稳有力的声音。 很是熟悉。 是阮翁仲那些人。 十多个呼吸之后,便是看到身披重甲、身材极其魁硕的阮翁仲等人行过马车,前往另一驾马车旁巡逻。 “哈哈,陛下现在之担忧,也是玄清将来之担忧。” “曦儿、灵儿、盈儿……,她们的将来玄清也时而有所思,若说有什么良策?” “还真是没有。” “直接为阳滋、曦儿她们的将来指定良人,又怕她们不喜欢,而她们寻找的良人,陛下与我估计也要担忧。” “鱼与熊掌向来难以兼得。” “若有法子,也只有派人暗地里一直守护着了,希望她们遇到一些不错的人。” “琅琊郡内,胆子大的人一直都有。” “好在影密卫和罗网更加用心了。” “适合阮翁仲他们的良驹?” “普通的马儿是不行了,也只有异兽了,马儿模样的异兽,先前在昆仑山的时候,遇到一些。” “接下来我让人去昆仑山走一趟,弄回来一些异兽良驹,也顺便改良一下诸夏的马儿血脉。” 周清拿着手中的文书,一共三张纸。 同皇兄一边说道着,将文书落下,顺而起身。 阳滋的将来? 皇兄忧心。 灵儿她们的将来,自己也有忧心。 自己是希望她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着,但……存于诸夏间,想要做到那一步,又别样艰难。 自己能做的也就多一些保护,替她们筛选一些人。 皇兄应该也有手笔,将一些不错的人有意无意落入阳滋之眼,说不得就成了。 语落,行至木窗前,也是看向远处。 所站的这驾马车是最靠后的一驾,每一次都不一样,至于马车内的文书,自然有专人处理。 临时决断,足以迷惑外界。 听皇兄的意思,是有些期待外界的麻烦? 得! 还是安稳些比较好,实则,罗网、影密卫那边每一日都有收获,果然被那些人偷袭近前。 许多人就要遭殃了。 阮翁仲那些人……他们的步履之声很是明显,因没有合适的良驹,一直都是步行随行东巡。 难为他们了。 幸好他们实力不错,可以一直跟着,也没有太大消耗。 适合他们的良驹,如皇兄所言,只有异兽了,焰灵多日前,也有说过寻找良驹。 故而,自己没有插手。 现在皇兄也说道那般事。 处理起来也不难,让水尊和牛牛出面,走一趟昆仑,就能够带回不少良驹了。 或者,自己取出一些丹药,强行令一些普通的马儿拥有不俗的体力,也能够给于承载阮翁仲他们。 终究丹药之力不若先天异兽之身,更别说水尊、小牛牛闲着也是闲着。 若非皇兄身边的禁法领域,它们此行也跟来了。 “哈哈,难得你也有那般的忧心!” “嗯,派一些人好好看护着的确需要。” “异兽良驹,有良驹傍身,阮翁仲他们也能轻松一些,数年来,阮翁仲他们功劳不小。” “有他们在身边,朕心甚安。” “文书看完了,觉得如何?” 嬴政菀然大笑。 以前皇弟没有子嗣的时候,自然没有那方面的考量,现在子嗣越来越多了。 算上弄玉姑娘她们腹中的孩儿,都七位了,以后会更多。 嬴政喜闻乐见。 先王血脉,如今只剩下自己和郡侯,多年来,为王族子嗣故,自己纳了不少美人。 皆为血脉传承。 接下来还是要继续有子嗣留下的,那是王族传承的相争,也是自己身为赢秦族长应做的。 皇弟! 也应该做那些。 子嗣血脉,堪为重要。 数百年前,晋国还在的事情,曾对赵氏一族进行屠戮,最后只剩下赵武一个孩子。 然而。 赵武后来奠就赵国的根基! 果然当年赵氏一族一丝血脉都没了,也就没有后来的赵国了。 国朝上下,宗族在内。 如若宗族有可用大力之人,自当善用,如当年秦之智囊樗里疾,也如自己身边的郡侯。 闲聊诸事,正事自然也要一语。 扶苏的文书自己看过了,还是有些意思的。 “儒家面前,看似两条路!” “实则只有一条!” “那就是臣服!” “伏念有决断,知晓舍得二字,接下来的儒家,就是陛下不为有力,它们自身也要有乱。” “小圣贤庄内的诸国之人很多。” “尤其是山东诸国之人。” “那些人冥顽不灵,不明大势,仍心存侥幸,仍念念不忘往事,伏念他们三位儒家当家要有不小的麻烦。” “那件事……陛下准备让扶苏处理?” 文书上的内容不少,是近日来琅琊之地的一些事情,无论是官面上的事情,还是在野之事。 都有。 儒家之事更是占据一半的内容。 周清浅浅一笑,无论是在皇兄眼中,还是在自己眼中,儒家都不是什么麻烦。 儒家有利于帝国的也就是一个礼仪。 对帝国而言,礼仪可以存在,而儒家可有可无。 天下间,并不是说没有了儒家,就没有了礼仪,就如诸夏间没有了天人二宗,难道就没有天道了? 礼仪二字是帝国的工具。 儒家可有可无。 若非儒家盘踞齐鲁百年,直接拔除麻烦很大,根本无需那么麻烦,既然伏念识相,儒家可以继续存在。 礼仪的推进也方便一些。 毕竟,在礼仪一道,儒家还是擅长的。 “扶苏!” “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比起泗水郡,接下来的琅琊郡、临淄郡对他而言,更是一个考验。” “朕期待那个结果。” “扶苏,近年来的历练,还是有些成效的,就是性子还是软了一些,不为决断。”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朕十三岁登位秦王,一路走来,决断诸事,扶苏还不够,还差了不少。” 嬴政没有直接定下,语论扶苏,评价之言缓缓。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玄清为陛下选定皇帝尊位之时的解释。” “皇帝者,取自三皇五帝,德高三皇,功过五帝!” “三皇诸人,人皇为最,人皇功业,不过中原一隅,陛下扫灭六合,一匡诸夏。” “五帝诸人,禹王为最,论其功业,治水有功,稳定诸夏有功,而陛下之功不为逊色。” “对比三代以来的任何一位天子,陛下都是惊艳的。” “扶苏!” “陛下,以陛下的眼光度量扶苏,自然远矣。” 周清摇摇头。 陛下对扶苏的评价自然中肯,却也表明对于扶苏的些许不太满意,还是有缺点的。 于此,周清也是无话可说。 皇兄完全是以自己的标准去看待扶苏,诚如此,扶苏相差的可就太多了。 “哈哈哈,郡侯所言,朕之功业入心。” “郡侯看好扶苏?” 嬴政大笑。 己身多年来的功业自然值得自傲,三皇五帝又能如何?如何比得上自己扫灭六合,统御诸夏。 赫赫然,天子之尊! 如此权柄,三皇五帝可有? “眼下而观,陛下诸子之中,扶苏表现的还是不错。” “将来就不知道了。” “说来,一路之上,也与陛下探讨五等爵的优劣,陛下此次东巡结束,要变换二十等爵了?” 周清没有避讳这个问题,直接颔首。 目下,扶苏是远超其余公子的,这一点不需要任何怀疑,否则,陛下也不会将扶苏派往这里。 其余公子欲要追赶很难! 却也不一定,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些国朝制式变动,对于一些事情会有冲击。 “五等爵!” “二十等爵!” “朕暂时还未想好,直接推进,太难太难,也不妥。” “功臣勋贵爵位!” “王族爵位!” “朕还在迟疑,法令之下,未有功勋,如何得爵?扶苏历练诸般,方有封君!” “而其余公子,泯然庶人,如郡侯所言,也不合适。” “也授予爵位?” “朕又觉得不妥!” “是以,想要在二十等爵外,立下五等爵,以为宗族子弟所用,同法令又有相触!” “虚位尊之,有功擢之,无功损之!” “今日事情不多,郡侯,坐!” “与朕继续琢磨一下五等爵!” 五等爵! 大周以来,爵有五等——公、侯、伯、子、男! 公爵之上,为王爵! 王爵之中的至高者为大周天子! 二十等爵! 战国乱世以来乃有,商君给于定下。 至今百多年了。 各有优劣,各有千秋。 因一些事情,五等爵又有其可用之处,嬴政叹然一语,爵位的变更不是小事,那是涉及国本的。 影响很大! 波及很广! 须小心行之! 第二五九五章 地下袭杀 “无功不得授爵!”阑 “自然秦法所定!” “但百多年来秦国的许多事情,并非都如此,宗族的许多人,稍有功勋,便是高爵。” “还有一些人,没有寸功,也能够高爵。” “实则,军功爵位……也是有变化,并非一成不变,目下的军功爵同百多年前的军功爵也不为相同。” “帝国初立,长久而观,稳定为上,只要帝国安稳,许多麻烦就不再是麻烦。” “帝国安稳的外显除了制式和国策不可随意更改外,便是陛下的子嗣传承了。” “自禹王以来,世袭血脉传承,那一点是变不了的。”阑 “果然阴阳家东皇太一那边可以将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自然勿论它事。” “但……如若炼制不出来,陛下将来总要寻找一位帝国继承之人的。” “一位位公子若是无功为寻常之人,将来立功为上,一步步拾阶而上,过于艰难了一些。” “扶苏历练多年,不过封君。” “以玄清而观,一位位公子历练可有特殊历练,统御帝国,不需要精通百家之学、百家手段。” “当然,精通了解更好。” “眼下扶苏的表现还不为令陛下满意,再有数年,咸阳宫的一些公子长大。”阑 “若是如扶苏那般历练,微末而起,颇为艰难,颇为耗费时间,也很难在极端的时间内有成。” “一个人是否合适为君王天子,通过一些事情便能够看出来!” “就如一个人是否适合修行天道,我只需要于他讲道一二,有所得,便有悟性。” “无所得,则艰难。” “五等爵乃至于王爵,都可以落为宗族子弟为用,那些称号、称呼不过工具。” “关键如何定下规矩。” “更有陛下多年来一直刻意回避的事情。”阑 “那便是嫡庶之分。” “陛下的心意,玄清明白,是希望所有的公子先天身份一样,故而,将来可以从其中挑选最优秀的人。” “也能够避免庙朝的一些杂乱思绪。” “可……那件事,陛下能够做到,果有后继君王天子,他们呢?” “皇后之尊,母仪天下,坤宁大之。” “皇后所出,必然尊贵一些,否则,世俗之中,便是不成规矩,皇后的尊荣也不显。” “皇后所出的公子尊贵,那便是有先天优势,对于其它的公子而言,就不为好了。”阑 “也容易生出立嫡、立贤的冲突。” “太子储君!” “也是陛下近年来所回避的一件事,好处自然有,在陛下的统御下,也不会有什么乱子。” “若是后继君王天子没有陛下的统御手段,没有陛下的英武,不立下太子储君,便是很容易生出事端。” “因为,没有太子,便意味着一位位公子都有可能,便会有可能生出争夺。” “帝国初立,陛下威压四海六合,权柄在手,无论庙朝,还是军中,皆俯首。” “后继君王天子,难有陛下之威严。”阑 “果然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庙朝重臣,或者一些心怀不轨的军中上将军之人。” “国将有乱。” “陛下为始皇帝,后继君王天子,欲要超过陛下功业,几乎不太可能。” “帝国疆域,南至南海,北达草原,将来同胡族一战,帝国有很大的希望取胜。” “其实,帝国边界便可推进北方极寒之地。” “以东更是达海域之东,辽东塞外,叶腾也有准备用兵,准备将塞外和箕子朝鲜之地拿下。” “以西,为攻略草原,河西之地、乌孙之地、西域之地……也必将落入帝国麾下。”阑 “……” 既然闲聊。 那就聊一些有意义的话题。 周清坐于桉后,把玩着茶盏,说道许多,五等爵的设立……其实不难,难题在别的地方。 如今的帝国! 是特殊的。 换成除皇兄之外的任何一位天子,都难以掌控驾驭。阑 许多事情和问题都存在,正因有皇兄的存在,那些问题不为隐患,然而,将来皇兄果然有劫。 隐患还是要出来的。 二十等爵! 五等爵! 乾坤天地,天子与皇后! 太子储君,国之安稳! ……阑 一桩桩,一件件,将任何一件解决,都是极大的事情。 咸阳宫公孙丽,名为夫人,实则皇后之尊,非如此,公子高此行不会随行。 皇兄爱屋及乌,对公子高一路提点,也让自己给于关注,让自己给于教导。 那就是心意。 “……” “……” “你啊,朕本欲要与你所谈五等爵,你却说道那些……,令朕此刻心中都沉重很多很多。”阑 “郡侯!” “一些事情,朕闲暇之时,也有考量。” “阴阳家那里的长生不老丹,朕是渴求的。” “朕知道目下的诸夏很难,除了朕之外,难有人掌控大局,是以,朕想要活的长久一些。” “千秋万世的一直活着自然极好。” “就算不能够长生,朕也希望可以活到昭襄先王的寿数,如此,足够朕解决许多麻烦。” “哪怕东皇太一炼成的丹药可以助力朕多活十年,数百万金、千万金的花费都是值得。”阑 “郡侯于朕服用的丸药,朕知晓珍贵,惜哉,于朕无用。” “个中缘由,东君阁下也有和朕说过,那是昊天的规则,那是人皇的手段。” “只要朕不为天子,郡侯你所炼制的丹药可以轻而易举助力朕寿数过百载。” “然……,不为天子,权柄有失,上古五帝岁月,禅让君王,五帝虽无碍,一些人多艰难。”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是不变的道理。” “朕不希望有那一日。” “这个天下……朕希望它可以在朕手上变得更好。”阑 “道!” “郡侯的道是修行,是追求天道!” “天子之道,那就是朕的道!” “在朕于蕲年宫冠礼亲政之后,那样的道理就定下了。” “皇后之尊,朕是为丽儿留下的,可惜,丽儿没有接受。” “太子储君。”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因国无太子储君所生出的麻烦之事,朕也知晓许多。”阑 “可……朕希望选择出一位最适合帝国的后继之人。” “嫡庶之分,在朕面前不为重要。” “适合帝国的,就是最好的。” “不立下皇后和太子储君,便可以从一位位公子中选出最合适的人。” “任他们各施手段,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是啊!” “朕……若是有朝一日寿数将近,后继之君又该如何?”阑 “后继之君是否有朕驾驭群臣的手段不可知!” “是否会同朕一样不立下皇后和太子储君,也不可知!” “……” “帝国,多艰难。” “朕念及此,多有所想万全之策。” “郡侯可有万全之策!” 始皇帝嬴政闻之叹然。阑 把玩桉上的一份文书,也是说道许多,没有人比自己更希望帝国千秋万世的传承。 自己希望帝国每一位君主天子都是英武英明的。 希望他们可以轻松有力的解决任何麻烦和冲突。 那个结果……是难以确定的,也是难以把握的。 “万全之策?” “儒家大同?” “法道亘古?”阑 “道家的上德不德?” “……” “皆可行,皆难行!” “人之七情六欲难定,便是乱象之初。” 解决之法,当然有。 周清屈指盘算,方法还真不少。 诸子百家的法子都可用,只要可以百分百做到那些法子的前提,便可以解决。阑 否则。 麻烦就会一直存在。 “……” “法道,因人之七情六欲而出。” “儒家仁礼!” “那也是朕多有看重它的缘故,它可以很好的补充法道缺点,彼此阴阳共济。” “罢了。”阑 “罢了。” “越说下去,朕觉天下间的麻烦越来越多了,郡侯,还是先于朕说说你对于五等爵的所想!” “多给朕一些参照。” 好吧。 郡侯所语的万全之策,都正确。 都是可行的,奈何……难以行至最后。 嬴政摆摆手,不去想那些了,其实……许多事情自己也有知晓,自己也都在慢慢做。阑 希望可以将问题一一解决。 郡侯倒好,一下子全部说出来了。 “哈哈哈!” “陛下喝茶!” “五等爵!” “以玄清之见,太子,国之储君,不可轻易定下,却也不可不能定下。” “却可缓缓定下。”阑 “五等爵的尽头便是太子储君!” “宗族子弟可走五等爵!” “五等爵之末,便是男爵,其上为子爵,再上为伯爵!” “嗯。” “凡天子之公子,初始可封授伯爵!” “伯爵低于侯爵,也低于二十等爵的侯爵,同封君相彷,日后封君之事可以不存。” “皇后之子,可为侯爵!”阑 “终究尊贵一些。” “其后功劳而定,参与军国重事,有功擢升,升至侯爵、公爵,王爵也不无不可!” “如此,可免去……,嗯?” “外面有动静!” 浅谈五等爵的安排? 说说自然无碍,这件事非同小可,自己所言或有参照,群臣意见也会有的。 最终会由皇兄定下。阑 话语间,抬手一招,取过马车一角的水壶和一罐毫叶,天地元气运转,化神绝巅之力完美的施展。 非如此,一念而觉,真空运转,茶水便可完毕。 滚沸之水升腾,毫叶落于杯盏之中。 短短一二十个呼吸,便是伸手将一杯茶水推过去,五等爵之事不绝,一路上,那个话题皇兄也和自己说过多次。 皇兄之意,太子储君肯定不能够率先定下。 既如此,一位位公子的起点低一些就好了,顶多皇后所出高一些,最终的位置需要竞争,需要抉择。 “……”阑 嬴政微微一笑,轻捋颔下须发,将茶水取来,关于五等爵的具体安排,群臣都有不同。 可惜,那些臣子都不太敢说话了。 李斯……也多了一丝谨慎。 有郡侯于自己参照此事,甚好。 一位位天子所出公子最低封授伯爵? 为何不封授男爵呢? 嬴政稍有不解,从男爵开始擢升,更可看到他们的本事。阑 至于公爵、王爵? 只要整体完美,那么……,细细听着皇弟所言,心间深处又不住思量。 忽而! 觉皇弟突然之语,正品茶的嬴政惊讶,抬首看将过去,而后又顺着皇弟的目光看向马车外。 】 所有拦阻,动静隐隐。 轰隆隆! 轰隆隆!阑 …… “有刺客!” “地下有刺客!” “保护陛下!” “保护陛下!” “……” 不过数息,整个东巡车驾的队伍大动、大乱,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阑 更有巡逻不断的黑龙军将士拼杀之音。 大地的颤动。 虚空的翁鸣。 马车的摇晃。 响亮的厮杀。 …… “刺客?”阑 “地下的刺客?” 周清奇异,缓缓起身。 嬴政神色平静,亦是起身,行至伴有一丝缝隙的马车木窗前,看向窗外。 那里已经乱作一团了。 “地下的刺客?” “难得那些人想出来!” “刚才的声音有些似爆裂火药之物,若非马车特殊,难料!”阑 轻嗅着木窗外飘来的一缕气息,嬴政握着手中茶盏,诧异甚多,从地下跑出来的刺客? 那些人如何知晓自己一定会走这里? 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哪里! 震耳欲聋的声音,很像少府和护国学宫研制的爆裂火药之物,近年来,鲜少动用。 也就攻楚的时候用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汝阴攻破,将楚军的防线撕裂一个口子。 听着声音,距离这驾马车还不是很远。 如果是寻常木头打造的马车,动静会很大,而这驾马车是少府熔炼多种精金外加罕见木料铸就。阑 刀剑不入,水火难侵。 “嗯?” “好大的石头,不小的力气!” 的确是爆裂火药之物,帝国一统之前,少府就有出现,护国学宫也有出现。 攻楚也有外显,想来有一些人彷造。 气息很独特。 可以辨识,皇兄也嗅出来了。阑 窗外,许多人正厮杀争斗一起,而且许多黑衣劲装的蒙面人正尽全力的冲击三驾马车。 与之相随,还有一块块成人脑袋乃至于径长更大的石头,铺天盖地的袭来,破空声刺耳。 观此,周清手掌不由抬起,体表紫色玄光隐现。 “略有不妥,堵住此处就好了。” 欲要以玄力护持马车,将外在之物隔绝,一念之间,又想到可能带来的后果。 一掌伸出,在面前的木窗上布下封锁,倘若将所有的石头震碎,那些人就知道皇兄真身所在了。 第二五九六章 不死不休 嗡!嗡!嗡!阑 玄力拦阻在木窗前,以周清此刻境界,足以将化神绝巅之力发挥极限,漫天飞石飞来,有数块落于木窗上。 力量柔和,并未给于直接反震成碎块、粉尘,而是令石头宛若撞在寻常的木窗上。 迸出没有任何差别的碰撞声。 飞石颤动,落在马车旁。 “有一些好手。” “地下的刺客,东巡的大致路线那些人或许可以猜出来,具体那一条道路、哪一个区域……该不会误打误撞吧?” “那些人还真是不死不罢休!”阑 那些蒙面黑衣人冲击的速度很快,因为事发突然,那些人又目标明确。 再加上车驾随伺的礼仪之故,黑龙军将士不能够靠的太近,突如其来,稍有浅浅混乱。 大体调整的速度也不慢。 觉飞石力量,还有视线中那些人的身法手段,先天好手许多,化神层次? 元气颤动凸显一位! 加起来一共数十人的规模。 地下的刺杀?阑 周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真的是难以有任何防备,谁又能够猜出那些人会从地下进攻呢? 地下? 地道? 除非那些人将这片区域的地下挖的工程很大,否则,若说他们锁定此地,确定此地。 万万不可能。 就是自己都做不到。 “不死不休!”阑 “这些人口中应有毒药!” 嬴政品了一口茶水,透过木窗缝隙,也是将马车外的景象真正一览,皇弟所言极是。 却也只有那一个结果。 对于一些人而言,不死不休。 或许,就算有朝一日,自己死去了,也会有一些人作乱,而根据近年来的一些事情来看。 那些人既然来了,就不会想着离去。 身上都有毒药,尤其是口中。阑 战斗至最后一刻,便是自杀身死,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不会给影密卫、罗网太多线索。 休!休!休! “近身连飞弩!” “嗯?”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数息之后,周清神色微动,面上有些不善。 那些黑衣人分工很是明确,除却快速突袭三驾马车外,一部分人投掷飞石,希望将马车杂乱。阑 还有一些人从身上取出一物,很小巧的弓弩,可……弓弩小巧,不代表弓弩没有杀伤力。 每一只弓弩都直接射出六支强力飞箭,速度极快,破空声都有些刺耳,直接笼罩覆盖三驾马车,无差别攻击。 瞬间便是数百支飞箭落在马车上。 大部分飞箭都落在马车表面,被精金、结实木料所拦阻,还有部分专门落在木窗区域。 尚未撤去的玄力,再次被一支支飞箭冲击。 “是这驾马车!” 周清刚有觉得不太好,马车外面,那些黑衣人便是锁定了他们此刻所在的马车。阑 “是这里!” “那两驾马车的木窗被震开,里面无人!” “另外两驾马车无人!” “在这里!” “嬴政,受死吧!” “受死吧!” “嬴政,纳命来!”阑 “……” 一呼即应,本就早有准备的一位位蒙面黑衣人,直接在此将手中连飞弩覆盖四周。 将近前的黑龙军将士避退,身法腾挪,近前马车,手持各式兵刃,包围这驾马车。 “近身连飞弩!” “朕记得护国学宫研制出来不算很久,是去年研制出来的,根据体型大小,可以连发的弓弩数量不一。” “诸夏间,尚未那般连飞弩。” “护国学宫内部有人泄露?”阑 “还是督造之时泄露的?” “还是王贲军中泄露的?” “……” 嬴政神色如旧,那些黑衣人加起来共三五十人,很多,他们的手段也不错。 可……他们的结果是注定的。 不会注意那些人,视线也是落在那些近身连飞弩身上,那些飞弩在他们手中,爆发的威力不少。 都有一些黑龙军兵士伤亡了。阑 那个东西,郡侯失色。 嬴政也是深邃的丹凤之眸眯起,护国学宫那边为大祭酒负责,一般会对自己直接负责。 不过,护国学宫的事情也有不少,故而,将一些普通的事情落于相邦身上了。 护国学宫内部,有军器研发的职责,每一年都会有新的器械出现,都有改进一些器械。 令那些器械的威能更大。 近身连飞弩便是去岁研发的一种,构造精巧,力量极强,连飞出去的弓弩杀伤力很大。 三丈区域内,迎面射杀的力量足够。阑 学宫内的东西,怎么会流入这些人的手中,就是帝国军中,都没有分发多少。 现在! 这些人手中却有了,还用在自己身上。 “看来陛下一直在东巡,他们也没有闲着。” “已经将力量探入帝国不少了。” “东君、少司命,尽可能留下活口!” 屈指一点,纯阳指指力纵横,透过马车的缝隙,将视线之内的近前蒙面黑衣人洞穿。阑 非为致死之地,余力封镇穴窍,直接将他们浑身上下的血气制住,点穴动弹不得。 当此时,马车外面的局势也有大改变。 黑龙军一层层的围拢上来,将这驾马车团团围起来,刚巡逻远处的阮翁仲大踏步撼动大地近前。 手持沉重无比的长枪,一枪刺出,便是一人被瞬间洞穿、撕裂,血肉洒落大地。 身后的巡逻之人,也纷纷动手。 除此之外,天地间的元气微动,一片片苍翠的绿叶飞舞,一道紫白相间的灵巧身形腾挪。 九宫万华,万叶飞花。阑 以少司命此刻的境界,收拾那些人轻而易举,每一片绿叶飞出,便是宛若刀剑一般凌冽。 未有直接镇杀,一叶侵身,一位蒙面黑衣人便是不能动弹,万叶包裹,将其裹向远处。 当即,有黑龙军兵士将其擒拿镇压。 “流光万道!” 大日初生,虚空明耀。 一道暗金色的龙行气劲划过虚空,三足神鸟的虚影闪烁,东君炎妃身法纵横,所过之处,一位位蒙面黑衣人被镇压。 静待。阑 百十个呼吸。 一切皆定。 纵然有一位化神武者的存在,也不能够改变任何结果,就算都是化神武者前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变化。 “陛下!” “郡侯!” “那些人早早服用了毒药,我等虽将他们制住,他们体内毒发,还是死了。” “当有事先安排。”阑 东君炎妃静立马车之外,阴阳道礼。 少司命随伺在旁。 “陛下,我等之过!” “陛下恕罪!” 阮翁仲等人手持巨大兵刃,单膝跪地,头颅低垂,以为请罪,四周的一位位黑龙军也是跪立。 卫尉李仲也在其中。 “陛下!”阑 “陛下!” “……”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关键那些人的手段都落在陛下乘坐的马车了。 就算陛下无碍,他们也有一个失职之罪。 “陛下!” “陛下!” “……”阑 随行前来的冯劫、蒙毅等人也是神色慌乱,慌忙近前,跪立大地,深深一礼。 “父皇!” “父皇!” “皇伯!” “……” 公子高和阳滋、曦儿等也有前来,行至马车外,不住呼唤着。 弄玉、云舒也有前来,刚才之时,本要出手,然……东君所言她出手就行了。阑 说道她们有身孕,不好出手。 “……” 周清推开马车的入口精致之门,一步踏出,立于不远处那些擒拿蒙面黑衣人之地。 伸手一招,便是一物入手。 “朕无碍。” “郡侯代朕处事。” 嬴政的声音也从马车内传出。阑 “李仲,瞧瞧那些地下通道。” “速速以风箱鼓吹烟火,将这里的地下通道全部探查出来。” 凝视手中的近身连飞弩,周清摇摇头,是帝国之物,上面都有特定编号的。 这些人胆子很大。 用帝国之物对付帝国。 这些东西的流出,一些人要倒霉了。 会死很多人。阑 如果这些东西是从东郡王贲的军中流出,麻烦就更大了。 握着手中连飞弩,没有多言,于不远处的李仲看过去,吩咐一事,指了指远处。 “喏!” 李仲连连颔首,当即,带着一些黑龙军兵士施为。 “这些人从地下出来的时候,就中毒了。” “看来他们也知道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毒!”阑 “侵袭五脏六腑,以本侯的手段都救不活。” 看着那些被取下黑色面纱的黑衣人,皆陌生,的确如东君所言,全部都死了,一丝生机都没有留下。 和当初苍璩的情形截然不同。 苍璩以浮屠脉轮脏腑修行之法,将心脉之力划分五脏六腑,纵然心脉断裂,其余脏腑也有生机之力。 便可为引,缓缓将伤势恢复。 这些人一点生机都没了,彻底死了。 “叔父,他们是谁啊!”阑 “真该死!” “若非师尊吩咐,若非弄玉姑娘她们拦着,我也要杀几个!” “这些人竟敢袭击父皇,该死!” 阳滋已经蹦跳近前,父皇此刻还在马车内,是最好的选择,谁也说不准四周是否有其余变故。 既然父皇无碍,心中大安,站在叔父身边,扫着那些死去的黑衣人,俏丽面上很是愤怒。 “他们是帝国的敌人。” “诸夏间,这样的敌人还有很多。”阑 “如果你的实力更进一步,说不定就不会拦着你了,接下来该更为用心修行。” “去马车和你父皇说说话。” 这些人的身份,不外乎那些人。 拍了拍阳滋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小丫头的心思不错,就是实力差了些。 “叔父,我会好好修行的,争取早日超凡脱俗。” “那……我去找父皇了。” 阳滋很是点点头。阑 说来,自己修行多年,还没有杀过人呢,但……这些人竟想要谋害父皇,就是自己没有杀过人,这些人也该死。 自己会杀人的! “都在这里跪着做什么,各归各位,谨慎巡逻。” 周清看向马车四周跪立的数百上千人,话语夹杂内力,传荡四方,在这里跪着能解决什么事情? 李仲的速度很快。 一道道白色烟雾已经从大地上冒起来了,每一道烟雾从地下飞出,都有有兵士快速冲向那里。 “郡侯!”阑 “那里应有所得。” “他们难以判定始皇帝陛下行走的位置,不可能提前将地道封死的。” “就算刚才事发封死,地下区域,也不会活动很快。” “不过,很有可能也会服毒而死。” “这里有郡侯足以,在下和少司命前往四周一观,希望能够擒拿活口。” 东君近前,看向四周烟雾之地,有所言。 “去吧。”阑 周清颔首。 “父亲!” 曦儿也小跑至跟前了,身后跟着弄玉和云舒。 “有没有被吓到?” 秩序正有条不紊的恢复,周清轻抚着小丫头的秀发,刚才的事情对自己都有些突然。 对阳滋她们更是如此了。 “有父亲在,有师尊在,不怕!”阑 小丫头仰起头,嘻嘻一笑。 “哈哈哈!” “甚好!” 周清大笑。 ****** “雪姬!” “她们就是凌凤阁十年来培养和教导的一些好苗子。”阑 “人数其实有不少的,就是数年来,有一些离去。” “如今只剩下这十多位了。” “她们……交给你了,如你所言,无论是否涉及那件事,有一个结果最好。” “凌凤阁是我的心血,也有你的力量。” “不能够让人破坏。” 临淄繁华之地,西城风雅之所。 凌凤阁,后方的一处茂林修竹院落,己时有余,这里汇聚不少人,皆女子之人。阑 皆一位位妍姿俏丽、夭桃秾李之人,更有一些风姿尽展的绝色之人,也有一些体量未足的香草之人。 立于院中的一株枝繁叶茂大树下,凤菲一一端量身边的凌凤阁之人,白蕾、伍媚等人也在列。 深深一眼,秀眸视线落于身侧的雪姬身上。 亦有落在不远处另一株树荫下的一位极尽妩媚娇娆的人儿,那人自己认识,想不到她也来了。 “凌凤阁好好的,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 “临淄的人,太过于复杂了。” 雪儿轻捋着颈间一束雪发,这处院落明阔,苍翠覆盖,夏风和煦,扫着白蕾等十多人。阑 年岁上,大者二八、二九年华,姿色而观,皆绝丽,浑身上下,自有风流。 小者六七岁、七八岁都有,也有出尘之本。 和当年的凌凤阁一样,都会自己培养自己的花魁,那样是最好的,也是最合心的。 非为了凌凤阁更好的在临淄立足,自己也不会这样做。 倘若凌凤阁真的涉及许多事情,纵然凌凤阁可保,而一些事情无疑不是自己和凤菲姐姐她们希望看到的。 “雪姬,有劳了。” 归燕亦是一一扫过凌凤阁的现在与将来,她们都是自己同凤菲姐姐亲自认可留下。阑 且花费大力气、大代价的。 希望一个都不是。 第二五九七章 三人 “要不要姐姐帮忙?”垬 赤焰舞动,妖娆妍生。 玄光闪烁,自临近树荫下踏步近前。 踱步高靴,随心随性,把玩手中一颗朱红的果子,别样的异香弥漫,轻嗅一口,果香极佳。 端量着面前凌凤阁挑选出来的这十多人,焰灵姬别有兴致,一一扫视过去,不由柔媚一笑。 “姐姐的手段……我学了一些,应该可用。” 雪儿秀首摇动。 焰灵姐姐也来了临淄,带着公子的一些任务前来,当然,任务很简单,也很合焰灵姐姐的性子。垬 知晓凌凤阁这里的事情,便也是一块前来了。 天魔力场! 天魔之力! 自己所学的《太阴》,也有类似之法,多年来,同焰灵姐姐不断交手,也有熔炼一起。 面前这些凌凤阁的女子皆寻常人,也就三四位身上有微不可察的内力。 这一点不算什么。 凌凤阁内也有收藏不少修行之法,高深的没有,普通一些的很多,尤其很是适合女子修行。垬 不需要极其高深,主要可以很好的修身塑体,可以调理身子,百病不侵就行了。 修行之初为筑基,只需要有财货就可以做到了,凌凤阁不缺那个东西。 其次练气通脉? 不间断的修炼那些法门,诞生内力不难,眼前十多位女子身上,诞生内力的不过三四位。 练气通脉的层次,也就刚刚入门。 然而,对于她们来说,已经足够受益了,有内力蕴养身子,效果会很好。 尽管如此!垬 在自己面前,皆寻常人,虚空一体,太阴纯正,更有熔炼焰灵姐姐的法门。 足可做到一些事情。 焰灵姐姐? 果然焰灵姐姐出手,当更加轻松。 “她们的资质……有几位还是可以的。” 焰灵姬直接咬了一口手中的朱红果子,顿然,更为沁香的果味弥漫虚空。 “焰灵姑娘有看中之人?”垬 “除了白蕾四人之外,其余还在受教,焰灵姑娘若有看中,也是她们的机缘。” “雪姬,这十多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接下来你要诞下孩子,有一二随身服侍之人也不错。” 鼻息微动,凤菲忍不住的敲了敲某个整个吃果子的人。 焰灵姬! 当年邯郸照眉池就有见过,一晃多年,她还是当年的模样,不……似是比当年更加的妖媚艳美。 比起当年更加的出众不俗。 那颗朱红果子只怕非凡品,而且也不知道焰灵姑娘从那里取出来的,明明记得焰灵姑娘前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垬 而她们凌凤阁虽然献上不少瓜果,却也没有那个东西,好香的果子,好独特的果子。 宝物? 单单是嗅着那颗朱红果子的香气,都浑身上下精神无比,心神都清明许多。 数十年来,也吃过一些诸夏间流传的好东西,一些滋补的上佳丸药也有吃过。 却……从未有一物单单嗅之,就有那般效果。 当为宝物! 焰灵姑娘是武真郡侯身边的人,也雪姬一样的人,有那样的东西傍身似乎也不算什么。垬 毕竟,那可是武真郡侯,诸夏间真正的权势至极之人。 坐拥诸夏间的许多好东西,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类似颜色的果子也有吃过。 与之相比,等若寻常。 焰灵姑娘觉得白蕾她们不错? 心有所动,微微一礼,指了指那十多人,尽管不知道她们是否有那个机缘。 既然焰灵姑娘和雪姬都在,询问询问也是无碍。 能够入武真郡侯府邸,是她们的福气和造化。垬 “你倒是替她们着想。” “不过,还是先让雪儿瞧瞧吧。” “若是无碍,挑两位也好,新建的总督府邸即将落成,需要一些人填充。” 焰灵姬再次咬了一口朱红果子。 施施然,四周虚空天地,再次异香弥漫,近距离的凤菲、归燕等人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喉咙。 不远处的白蕾、善兰等人也是忍不住看过去,那颗果子……着实太香了一些。 嗅之,都有一股想要食之的冲动。垬 “焰灵姐姐!” “你啊……,那些普通的朱果你身上肯定有一些吧。” 从眼前的十多位凌凤阁好苗子中挑选几个带走? 那件事先不说,现在有一件突发之事。 焰灵姐姐正在做一件很是令人无奈的事情,好端端的吃什么紫叶火烟果! 这种果子灵韵不俗,对比一株完整体的千年雪莲逊色一些,但……也就是逊色一些。 这颗紫叶火烟果是一株顶级天材地宝的果子,长于昆仑之巅,一次可以结出许多果子。垬 于玄关之下的修者而言,效用很大。 玄关及以上……就一般般了,也就初始有用,后续不过滋养三元而已。 尤其这种果子的属性很适合焰灵姐姐,一路东巡,都见焰灵姐姐吃许多了。 “你猜?” 焰灵姬不紧不慢的吃着手中朱红果子,这种果子很适合自己,食用之后,浑身暖洋洋的。 而且,果子还挺香,这也是自己喜欢它的缘故。 “哼!”垬 雪儿无言,伸手从焰灵姬腰间取下一只香囊,挥手间,便是一盘色泽相近的朱红果子出现。 也就个头小了一点点。 瓷盘上的果子十多颗,摞在一处,晶莹剔透,饱满生光,观之就有食欲。 “凤菲姐姐,你们也尝尝吧。” “这是朱果!” “适合你们的身子,焰灵姐姐所吃的果子内蕴霸道之力,普通人承受不了。” “这种朱果如果是先天层次的武者服用,一颗差不多可以精进十年的内力修行。”垬 “普通人服用,妙处更大,体态康健,轻灵不疾。” “归燕姐姐,尝尝看。” “我先去看看她们。” 雪儿端着手中的果盘,递给临近的凤菲和归燕,这种朱果对于普通的身子好处也是极大。 若是接下来配合凌凤阁内的一些修行之法,生出内力都是寻常,精进内力,练气通脉,乃至于踏足先天都不难。 “……” “朱果!”垬 “是那种果子……我有听闻,却从未见过。” “传闻中,对于武者而言,是至宝,可以精进他们的实力和修行,令人突飞勐进。” 这么大的果盘? 那么小的香囊? 如何放在里面? 凤菲颇为愣怔,生出莫大的狐疑,又看着雪姬手中盘子里的红色果子。 没有见过。垬 却也有熟悉,看过它们的图录? 朱果! 思绪运转,便是有觉,还真知道那种东西的存在,凌凤阁内消息八方而入。 朱果也在其中,也算了解不少。 朱果对于武者是修行至宝,而那种果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偶尔遇到,便是要生出不尽的争斗和杀伐。 一颗! 两颗!垬 …… 这个盘子里一共十多颗,雪姬所言先天武者服用都能够精进十年内力? 十多颗? 就这样直接拿出来了? 焰灵姑娘手中吃的果子更为珍贵?内蕴霸道之力,她们承受不了?思绪纷飞间,双手不自觉的接过果盘。 每一颗都能够助力先天武者精进十年内力? 这样珍贵的东西,每一颗怕是千金都买不来吧?数千金?朱果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垬 加起来万金? 更为珍贵! 雪姬就这样拿出来了? 也太……,凤菲同归燕相视一眼,武真郡侯不愧是武真郡侯,诸夏间寻常人难以见到的珍贵之物,在武真郡侯那里,随意取用。 还有先前雪姬拿出的小驻颜丹! 任何一种在临淄流出,都绝对会引起莫大争夺,雪姬……运道有成,真真运道。 】 “希望她们无事。”垬 归燕扫着盘子上的十多颗朱果,又看着雪姬朝向白蕾等十多人走去,注意力直接转移。 “这些人的来历如何?” 焰灵姬已经将手中的紫叶火烟果吃完,双手掠过一道烟火之力,摒弃外在杂乱之物。 觉雪姬要对那些人给于勘察,稍稍好奇。 那些女子年岁不一,年岁大些的已经彰显美人之姿,年岁小些的,也能看出将来的模样,定是不差的。 点了点那些人,看向凤菲二人。 “她们中大部分是因诸国争斗、家族沦亡,凌凤阁便是买了一些。”垬 “姿色和根骨不错的,便是给于培养。” “寻常一些的,凌凤阁内也有所用。” “还有一些人是临淄之地挑选的。” 凤菲解释着。 焰灵姑娘之前也为天上人间的掌事,也应该知道那般事,帝国初立不过数年,天下纷争,国破家亡之人许多。 更有一些生活过不下去的庶民之家,主动将子嗣卖掉,换取钱财为用。 “自我赎金呢?”垬 焰灵姬手中多了一块方正的美玉,握在手中,徐徐把玩着。 “一百金至三五千金不等!” 凤菲应道。 赎金! 凌凤阁允许她们离开,只要她们将凌凤阁的花费弥补回来,如这些花魁之人,凌凤阁花费许多,弥补自要多一些。 寻常凌凤阁仆人,一般般。 “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垬 焰灵姬点点头。 当年自己处理天上人间之事,对于这一行道了解不少,倒是不曾想过了这些年,许多事情变化不大。 “雪姬开始动手了。” “雪姬早有修行,不知道如今是什么境界。” 雪姬正在施展手段,具体是何手段不清楚,可是从雪姬周身的奇异光泽而观,亦是不俗。 归燕惊叹。 “当不俗。”垬 凤菲也想要知道,可惜,自己不通修行。 修行的境界倒是了解,莫不是先天? 嗯。 不太可能吧,毕竟自己手上都捧着一盘子朱果呢,每一颗都能够精进先天武者十年内力。 这么多颗呢。 化神? 有可能!垬 至于更高? 不清楚! 似乎以雪姬的境界,修炼再高也没有太大用处,待在武真郡侯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们放空心神,很快就过去的。” 催动玄功,晶莹之光透体而出,骄阳树荫之下,熠熠生辉,本就雪肤雪发,更添仙神碧玉。 雪儿双手掐动印诀,领域无声无息扩散,一道道玄力轻而易举覆盖白蕾等人。 “……”垬 “……” 白蕾、豫丹等人不言。 一时间,庭院寂静,只剩下林荫中的虫鸟之声,只剩下远处的知了之音。 《太阴》运转,道韵不绝,雪韵冰清,化生火魅之令,熔炼天魔万变,自有力力入心。 一掌打出,领域颤动虚空,白蕾等十多人身上皆掠过斑斓霞光,数息之后,霞光入体。 十多人双眸本能闭上,不过隐隐间有霞光透出。 凤菲、归燕二人静静等待。垬 先前已经思忖过了,有结果最好,没有结果……安心。 “雪儿,如何?” 须臾。 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百多个呼吸。 那十多个凌凤阁好苗子身上的异象尚未完全散去,焰灵姬握着美玉,柔媚一言。 “嗯?” “有结果了?”垬 凤菲二人,亦是连忙看过去。 “焰灵姐姐!” “凤菲姐姐,归燕姐姐。” 雪儿转过身,如月柳眉微微蹙起,语落,散去手段。 白蕾等人并未醒转。 “一共三人!” “先前我猜着可能会有人,却没有想到……会有三个人。”垬 迎着凤菲姐姐她们等待回应的急切目光,雪儿没有隐瞒,道出最终结果。 十多个人中,有三个人可以探查出来。 是专门进入凌凤阁的。 好在……暂时没有生出太大的事情,身处凌凤阁内,她们也没有很大的动静。 “三个人!” “是谁!” “是谁!”垬 凤菲、归燕神容有变,真的有人? 真的有人心怀不轨。 这些花魁的好苗子都是精挑细选的,就是这样还有人闯进来,还是三个人? 完全超出预料的。 本以为有一个两个就很多啦。 而且,近年来,也没见眼前十多个人有太大异样,凌凤阁就这么大,入心的花魁就那些。 于她们的一切,很是了解。垬 “两位年岁稍小一些的,还有一位年岁稍大的。” “是她们了。” 雪儿手臂轻扬,无形之力掠过,那十多位女子便是有三道身影本能踏步而出。 “她们?” “是她们三个?” “怎么可能!” “她们三个怎么可能是目标呢?”垬 “这三人是我和归燕亲自选择的,其中有一个我还准备亲自培养的,再有十年,她会是凌凤阁的珍宝。” 三位女子出列,眼眸仍紧闭。 凤菲二人看向那三人,顿然神色大变,十多人中的三人?如果真要说出谁有可能,也能够有所排列。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她们三人!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 偏偏,雪姬将三人指出了。 第二五九八章 薄姬 “三个人,还真不少。” “雪儿,她们什么底子?” 以雪儿虚空一体的境界,再加上体质之故,灵觉本就强大,杂糅自己时常演化传授的天魔之道。 探出几个小丫头的底子轻而易举。 就是人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五九九章 天魔触角 身处临淄城内,世俗相随。 就算想要避退一些麻烦,似是也较为艰难。 左右打量着桃姬和薄姬两个小丫头,她们是近年来刚选中的好苗子,无论是性情,还是体态根骨,都是上选。 凌凤阁内自有一番辨别的本事。 桃姬,也是赵地之人的棋子? 薄姬? 楚国会稽之地? 屈氏一族? 对于楚国的事情,数十年来,凤菲自然清楚无比,少幼之时是鲁国人,后来鲁国为楚国所灭。 楚国之内,屈、景、昭三族很强。 和薄姬相连的是屈氏一族? 薄姬! 同桃姬相比,薄姬更胜一筹,体质特殊,如今稍有培养,都能够一窥它日的韵味。 她待在凌凤阁内,自己很看好。 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也涉入其中。 “桃姬!” “薄姬!” “姐姐,她们两个也逐出凌凤阁吧。” 归燕很是干脆。 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这两个小麻烦不要最好,尽管薄姬的底子相当好。 然而,薄姬现在还小,以凌凤阁的人脉、物力,再去寻找一些好苗子,也不算难。 齐鲁之地,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她们两个比我当年还要小一些,不曾想……就有人谋略她们身上。” “赵国!” “楚国!” “这一次始皇帝陛下东巡,临淄这里的力量不弱,焰灵姐姐,你说要不要知会罗网和影密卫他们,将一些事情解决了?” “好在她们年岁都还不大。” 雪眸闪烁别样玄光,落在桃姬二人身上。 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小丫头,雪儿便是忍不住想起一二十年前的事情,自己也有那般经历。 也被当做棋子。 可……自己的运气不错,遇到了焰灵姐姐,又遇到了公子,多年来,祥和安泰,足矣! 而她们两个小丫头也被一些人所谋,还这么小就被看中了,她们背后的那些人着实可恶。 有本事直接对帝国出手便是,何以施展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若然没有自己此行。 再有一些年,芙花又该如何? 还有桃姬、薄姬二人又该如何? 无论是什么结果,她们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可恶。 着实可恶! 也着实该杀! “嗯?” “解决也不难。” “临淄这里,罗网和影密卫都有不少人,接下来知会他们也可以。” “不算麻烦。” 解决那些人? 倒是不在此行自己的目的之中,真要出手了,要额外花费一些时间,扫了扫那两个小丫头。 又看向雪儿。 怕是与有同感了。 既如此,就杀一些人吧。 “她们……要逐出凌凤阁?” “接下来要对那些人出手的话,她们两个怕是也有牵扯。” “她们?” “我瞧瞧她们两个根骨如何,若可……就带走江南吧。” “她们二人年岁尚可,正好可用,可以伴着腹中这个小家伙一块长大。” 雪儿伸手间,便是两束澹蓝色的玄光飞出,没入桃姬二人体内。 她们两个接下来被逐出凌凤阁,唯一的去处便是那些人身边,对于那个结果……自己是不太满意的。 现在为棋子,接下来有可能还是为棋子,一生都要被毁了。 凌凤阁内,她们是凤菲姐姐亲自选中的人,当不差,可以的话,随她们此行南下最好。 “雪姬你要带走她们,倒是她们的造化了。” “论来,齐鲁之地虽然没有经历战事而一统,看似好事,实则……暗地里也是乱纷纷一片。” “逐出凌凤阁后,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难得雪姬你的心意了。” 凤菲没有拦阻,也没有意见。 倒是桃姬她们的机缘来了。 能够相随雪姬身边,可以呆在总督府内,无论是什么差事,都绝对比呆在那些人身边强。 也比呆在凌凤阁好些。 总督府内,以雪姬的性情,桃姬她们将来的结果不会差的,若是可以嫁给帝国仕宦之人。 有武真郡侯庇护,论来……她们更为光亮前途了。 “这个薄姬的体质还行,同弄玉的气息相似。” “资质算是上佳,将来修行的话,踏足化神不算难,若是可用,继续培养一下,也是不错。” “如果她们两个能够扛过陨灵果,就更好了。” 焰灵姬屈指一点,将身侧芙花的心神封镇之力撤去,使之复归清明,火魅紫眸涌动,看向芙花三人。 虚空一体大圆满的境界下,三人的资质一览无虞。 薄姬的资质最好,比起弄玉都不差,尤其气息本源同当年的弄玉相彷,修行清静自然很合适。 就算入天宗也是够资格的。 其次便是桃姬和芙花二人,她们两个资质算是中等,如果任由她们二人自由修行,化神都会有些艰难。 当然! 待在总督府内,稍有助力,化神轻松。 “的确如焰灵姐姐所言。” “薄姬的资质更胜桃姬,而且体质根骨也不错,我之意将来要伴着腹中这个小丫头一块长大。” “凤菲姐姐,她们两个,我接下来就带走了。” 雪儿轻轻颔首。 焰灵姐姐所语,同自己探查的结果大同小异,薄姬的资质还是不错的。 就是同自己相比,也只是逊色一些。 她们现在的年岁也是和服用陨灵果,若然可以扛过去,那么,将来的修行资质或许还要胜过自己一些。 提前开启灵觉之力,非虚妄之力。 觉芙花三元有动,雪儿拂手间,也是撤去桃姬二人的封镇之力,顺带不远处的白蕾等人也归于原样。 “薄姬她们……我是很看好的。” “若非那般事,将来必有所成。” “如今有你出面,对她们是好事。” “桃姬、薄姬,你们以后就跟着雪姬了。” “芙花,你接下来会跟着焰灵姑娘离去。” “焰灵姑娘,你再从白蕾她们中挑选一位吧。” 看着桃姬和薄姬二人睁开眼睛,凤菲近前数步,抬手轻抚着二人鬓间秀发。 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宛若自己的子女一样。 因凌凤阁的特殊,只要她们不愿意的事情,谁都不能强制,当年自己也是乱世走过来的。 观二人容面狐疑之色,以她们现在的年岁,只怕有些事情就算了解,也是迷惑。 手臂轻摇,指了指雪姬。 又看向芙花,指了指焰灵姑娘。 “嗯,就她吧。” “我看她还是合眼的。” “给,今天你们凌凤阁损失不少,这是本姑娘所创的一门功法,适合女子修行。” “只要入门,便是会自生天魔万相之力。” “具体玄妙,就留在你身上。” “这是相辅的丹药。” “那卷功法的妙处,你会知道的。” “嗯,自今日起,如果凌凤阁内,有女子可以在一年之内入门,你可以亲自带着那人前往总督府。” “这门功法对于凌凤阁极好!” 焰灵姬没有客气,伸手一抓,便是将不远处的一位女子摄至跟前,年岁同芙花相彷。 浑身上下的气息多了一位娇媚,动静之间,风韵弥漫,容貌也是标致,美韵横生。 刚才空闲的时候,已经探查她的资质,算得上天生一丝媚骨,同自己的火魅之体相比,逊色不少。 总体还是不错的。 说着,又是屈指一点,一束赤焰玄光没入凤菲的眉心正中,那是自己数年前所创的一门功法。 是《天魔秘术》的入门功法之一! 《天魔策》的全部修行玄功经文,自己没有创出来,但……筑基、练气通脉、先天、化神还是不难的。 那门入门功法若是修行圆满,可入先天大圆满。 妙处无穷,里面杂糅自己的火魅术玄妙,极其适合女子修行,若是有成,则浑身上下自生瑰姿艳逸之风,动静柔媚之态。 花魁! 会更加的合适! 于凌凤阁来说,好处不必多言。 凌凤阁! 灵觉之下,一切洞悉,能够屹立于临淄之内,除了雪儿的关联,凌凤阁自身也有真本事。 这里……自己看上了。 近年来,自己也有询问公子,天魔宗以后该如何传承,才不会突然断绝,才不会岁月凋零。 公子所言,一滴水融入万海之中,就会亘古永久。 这句话……自己听了太多太多,焰灵姬不为满意,实在是……公子没有给出具体解决之法。 欲要多问,公子让自己请教白芊红。 好吧。 勉强问了一下,也有几个法子。 大体道理如公子所语,天魔宗的传承欲要亘古,便是需要同诸夏紧密相连。 只要诸夏仍存,那么,天魔宗便是会一直存在。 天魔宗如何施为? 人之七情六欲,凡俗之内,皆可入! 世间诸子百家,顺应大势,道理皆可为! 顺便还举了几个例子。 如燕赵之类的游侠。 游侠之论,上古以来,便是有存,三代以来,虽有所禁,仍旧存在,烽火诸侯数百年,亦是如此。 帝国立下,那些人还是存在。 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游侠会一直存在的。 还有天上人间、紫兰轩之论。 自从数百年前,齐国管仲将女子聚合一处,推进风流雅韵,面向世俗生利。 就注定那般事情不会消亡。 上古之时就有,眼下不过更加的完善。 那也是人之欲望,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消亡的,不过变换形态而已。 果然那般事都消亡,人之七情六欲也就没了,诸夏也就没了,昊天也就没了。 还有庖厨之道! 亦是可行! …… 诸般种种说了很多,焰灵姬觉得白芊红举的几个例子完全可行,眼下不就有一个很合适的。 凌凤阁! 目下还在凤菲等人的管辖之中,但……凤菲已经年岁四十上下,以其寿数,不会很久。 待其去了,那时的天魔宗有能力将这里纳入掌控。 预谋长远,此刻就需要有些手段。 那一卷功法……会极大的助力凌凤阁,就算接下来出现一些问题,也无碍。 除了凌凤阁,就是紫兰轩! 将来也未必不可纳入! 单手一推,三瓶丹药从腰间飞出,落于此刻已经双眸闭起的凤菲面前。 ****** 诸城之地,琅琊郡一处数得上的繁华之地。 建城于开阔平坦之地,临近宽阔潺潺东流之水,山脉矗立极远处,未时正刻,东巡车驾郊野停留。 未几,又是三道流光由远而近。 十里之外,便是落下,身法腾挪,乘风而行,十里区域轻而易举抛在身后。 稍有拦阻,十多个呼吸之后,便是通行入中央营帐区域。 “晓梦!” “焰灵姐姐,雪儿,你们回来了,我算着你们可能还要几日才能回来呢。” “你们这一次在临淄之地可是停留很长时间。” “还多了两个人?” 相隔近十日,再次相见,多欢喜。 云舒喜意盈盈,出张护屏风,迎上近前,看着在前的晓梦三人,话语间,又看向身后跟着的两个人。 两名女子,姿容身段皆不错的女子,年岁倒是不大,近距离之下,她们身上也没有内力的气息。 倒是有一些灵韵气息,是天材地宝的气息? 不由,有些狐疑。 “焰灵姐姐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速战速决。” “临淄郡、济北郡、胶东郡,三郡之地的道者宫观之地本就不多,以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轻而易举解决。” “其实,两日之前便可以归来的。” “我们又行走临淄一些地方,那里的人很多,焰灵姐姐之意瞧瞧有没有好苗子。” “可惜,没有所得,倒也碰到一些资质还可以的。” “这二人是凌凤阁的人,因一些事情,以后不能够待在凌凤阁了,焰灵姐姐之意,将她们带走,以为蜃楼之用。” “她们在凌凤阁是当做花魁教导培养的,蜃楼之上,会很合适。” “除了她们二人之外,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小丫头,也因事从凌凤阁出来了。” “数日之前,我抽空将那两个小丫头送至江南总督府了。” 雪儿琼面多含喜,一些事情并不是秘密。 她们北上一则传道,一则顺便解决一些问题,后来,焰灵姐姐去了,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加重一些。 再加上凌凤阁的事情,罗网和影密卫的动作很快,临淄城内抓捕超过四十人。 至于后续之事,听闻影密卫他们还在继续追捕,倒是不为多关心,和她们也没有太大关联了。 至于随行入营帐的这两位女子,一位名为芙花,一位名为黛花,都是焰灵姐姐亲自所选。 连日来,也有吩咐一些事情,她们没有任何意见。 似乎……也不可能有意见,因她们的缘故,与她们相连的一些家族血脉之人,如果经过影密卫查询并无大碍,则宽松。 若是有罪加身,就严重了。 第二六零零章 小衣挺合适 “原来是那般事情!” “临淄那里果然如传闻一般,看似平和,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连凌凤阁都有那般的人,估计其它地方也不会少。” “焰灵姐姐你们清理的一些人,想来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太大损伤。” “芙花!” “黛花!” “如此更好,蜃楼之上,公子有专门的殿阁,虽有蜃楼寻找的一些人服侍,那些人终究差了一些。” “有她们两个更好了。” 须臾。 一行人便是屈膝盘坐在营帐里间的绒毯上,夏日时节,营帐之内也不为燥热,反而有清新之风流动。 听得雪儿说道许多,弄玉、云舒不住感叹。 短短数日,临淄那里就发现有那么多的动静,事情交给影密卫和罗网,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 旧赵的人。 楚国的人。 …… 当有所得。 凌凤阁! 也有一些暗子,非雪儿用心,许多事情在接下来也会麻烦,凌凤阁的存在……她们都是知道的。 因雪儿的缘故,在帝国初立之前,临淄之内的一些帝国之力,就有公子落下的一些吩咐。 公子为帝国武真侯,位高权重,话语自然重千斤,凌凤阁得到些许庇护之力。 固然,凌凤阁也有自己的经营,但……万千经营难敌公子一句话。 帝国立下之后,咸阳宫后,公子也曾与临淄那里的郡守有过言谈,随意提过一些。 凌凤阁! 间接庇护于公子麾下,只要没有什么恶事,自然无碍,若是有恶事,临淄那里也会禀报的。 这一次……雪儿也是未雨绸缪,毕竟……果然放任芙花这些人,再有一些年,说不得凌凤阁内的异样之人更多了。 除了芙花和送往江南总督府的两个小丫头之外,还有不少凌凤阁的侍女之人。 啧啧。 还真是不少。 语落,又端量着不远处开始自动开始服侍的芙花二人,正在冲泡茶水和收拾一些琐碎之事。 二人作为凌凤阁的花魁候选之人,年岁又这般大了,如雪儿所言,一应诸般,都是足够的。 “嘻嘻,焰灵姐姐,若是公子在蜃楼上起了兴致呢?” 云舒也是扫了芙花二人一眼,继而压低着声音戏言,毕竟芙花二人的姿色水准都是极佳的。 堪为绝丽之人。 也就是如今年岁还没有彻底长成,若是再有二三年,风华会更为凸显。 公子的性情,近年来更为随性了。 蜃楼之上,若是无聊,或许……就有那样的事情。 施施然。 雪儿、弄玉皆看向云舒,峨眉微蹙,又看向焰灵姬。 待在一侧清静守心、天道修行的晓梦也是银眸掠过单单的青色玄光,扫了焰灵一眼。 “……” “你个小妮子想的倒是挺多。” “哼!” “有本姑娘在,没有那个可能!” “再说了,公子怎么会看上那些庸脂俗粉,就算公子起了兴致,东君那个狐媚子还在呢。” “嗯,阴阳家那个月神也还行,就是不知道如今什么实力了,若是也入玄关了,也有一点好处。” “小衣那个小丫头也行啊。” “有公子助力,小衣那个丫头修行绝对突飞勐进。” “这个还是完全可行的,小衣那丫头也算自己人,任由小衣那丫头自己修行,将来破入玄关倒是不会很难。” “真空合道就别想了。” “怎么样?” “放心吧,有本姑娘在,避退一些宵小。” “更何况,因星辰古约的事情,公子可没有那么多的兴致,公子可是希望在最短时间内踏足神灵一体。” “乃至于身融万物的。” “除了身入合道的女子,寻常人也不会入眼!” “合道!” “修行!” “公子接下来欲要勘破神灵一体,需要的助力不小,西王金母一族那里的元辛等人,也要多来来。” “好歹也是助力。” 觉身侧姐妹们的目光,嗯……好像都是妹妹了。 焰灵姬轻抚鬓间秀发,妩媚明眸火焰生光,屈指一点,灵动的火焰跃动,明灭自在。 云舒所言不无道理,但……蜃楼之上,有自己在,不会出问题。 芙花二人的姿色固然不错,也只是不错,也只是寻常,就是在总督府内,璎珞也不比她们差的。 公子对璎珞就没有什么兴致和想法。 当然,那也是因为在总督府的缘故,蜃楼之上,一年半载以上,也有说不准。 可……公子完全可以幸其她人的。 蜃楼之上的合适人选还是不少的,若是公子有兴致,阴阳家内,东皇太一……不算什么。 小衣那个丫头就不错,还是自己人。 倘若公子真有兴致了,就让那个丫头来,那个小丫头绝对没有意见,也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小衣的实力有点低,果然小衣位列合道归元,公子兴致应该更大一些。 “神灵一体!” “身融万物!” “性命一体交修,合道之境,助力更大。” 晓梦悄然一语。 星辰古约的事情,东巡以来,师兄提过一些。 也是因那件事,师兄准备要尽快的修行破关,勘破真空,得见真我,以窥至高。 身融万物的境界! 无可琢磨。 自己现在的境界,难以为师兄助力,性命一体虽有,却自己现在还没有踏足合道元始的境界。 多几个真空合道的存在。 更好一些。 焰灵她们的实力还差了一些。 西王金母倒是有人,待师兄从海域归来,或有可用,于元辛等人来说,也有好处。 “如果寻找到海域仙山,就更好了。” “数千年的岁月,上面若有可用的天材地宝就更好了。” “元丹之宝,若有数十株、百株元丹之宝,绝堪大用。” “我等的修行,待诞下腹中的小家伙,也该加快了,待实力可行,便服用破真丹。” “希冀有些助力。” 东巡以来,公子闲暇之时,多有修行,少了一丝闲暇澹然,也是外在所影响。 幸而,公子所言性命一体通达神灵的道路,明晰不少,不为什么拦阻,否则,悖逆自然,反倒是事倍功半了。 晓梦之语合道之力。 一众姐妹们,嗯……好像自己不是最小的,晓梦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呢。 偏生,年岁最小的晓梦率先破入合道境界,她们都差了不少,焰灵姐姐当快了。 想来蜃楼东巡的过程中,就可尝试突破。 芊红姐姐也不会太远。 自己因腹中小丫头的缘故,连月来,一体本源没有太大的精进,也不敢有什么精进,以免影响这个小家伙。 待小家伙诞下,就可加紧修行了,有公子留下的玄妙丹药,合道不会艰难。 “海域仙山!” “元丹之宝……应该有吧,就如扶桑神树,若非本源之故,也难以在蜀山存在数千年。” “如果一直没有束缚的生长在天地间,不会比五彩之凤的那株梧桐灵树差的。” “不说元丹之宝,半步元丹之宝还是有可能的。” “元丹之宝!” “这一次蜃楼东行,如果可以在海域深处有所得更好了。” “数千里、万里之外的海域,人迹罕至,宝物存在的机会很大,本姑娘可是准备途中修行突破的。” “到时候真空之境,海域之中,也可纵横!” “嘿嘿,公子的符篆文字创出不少,对于运道加持的有不少,说不得更有收获。” “这里的事情不多,郡侯尚未归来,你们先去外间候着!” 蜃楼东行的安排已经定下了。 晓梦要坐镇江南,坐镇总督府的。 雪儿三人怀有身孕,不可能前往。 白芊红会代替公子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堪为重要。 也就剩下自己比较清闲,可以相随,可以伴着公子解闷,天魔宗那里的事情有白芊红她们在,也会无碍。 宝物! 公子欲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破入神灵一体境界,除了真空合道境界的性命交修。 便是服食之道了。 可用的就是元丹之宝了。 需要三转以上的破真丹,需要的元丹之宝数量不会少,诸夏间的宝物……别想了,早就没了。 昆仑之地的宝物? 也搜寻了一番,也是缺少。 目下最大的可能便是海域深处以及仙山了。 不知道是否有所得。 应该会吧? 毕竟公子和自己的运气一直不错,再加上运道符篆的加持,当有昊天庇护。 言谈间,观芙花二人捧茶近前,焰灵姬接过一盏,指了指屏风之外,在凌凤阁内为花魁和待在这里服侍可是不一样的。 “是!” 芙花二人献茶完毕,深深一礼,便是离去。 “元丹之宝,可遇不可求。” “希望会遇到那般的宝物。” 云舒双手端着茶盏,观其内纤细的毫叶沉浮,澹香弥漫,水汽荡漾,颇为怡人。 “凌凤阁的事情,倒是令我刚才想到另外一件事。” “天水商会里面会不会也有那样的人?” “毕竟,焰灵姐姐你们北上,在宫观之中都有碰到那些人?” “天水商会已经立下多年了,若是也有那样的人,当不会是少数,那就难办了。” 弄玉轻呷一口茶水,虚空一体的境界,滚沸并无大碍,入口便是适中。 “天水商会?” “在临淄的时候我和焰灵姐姐也有说过那件事,就是……商会的事情涉及有些大。” “故而,没有处理,准备询问一下公子的。” 雪儿颔首。 在临淄处理宫观和凌凤阁的事情之后,便是联想到天水商会了,不出意外,也会有那样的人。 要说直接处理? 倒也不难,临淄、济北、胶东等地都有天水商会的驻点,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之下,一切清晰。 “真要是处理的话,人不会少的。” “我猜绝对不会少!” 天水商会立下多年了,早就横贯诸夏各地了,山东之地都有许多驻点。 里面的一些主要之人固然是先前天水商会的根基之人,近年来,却随其有动,定时会容纳一些山东诸地的人。 云舒轻嗅一口茶香,想着天水商会的一些事情,真要处理的话,对于商会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也会动荡商会内部。 “天水商会每一年盈利颇多。” “就算不是为了那些人,也该给与整顿整顿,若是一下子清理太多人,倒也不太好。” “等公子归来,问问公子为好。” 接着前言,弄玉再道。 天水商会! 勾连西域之地,纵横万里之遥,无论是极西之地的特产,还是诸夏间的特产,互通有无,利润不自多言。 每一年赚取的盈利,不会比帝国任何一个郡县小。 每一年,公子都以王族的身份,拿出数以十万计的财货助力少府为用。 少府的财货……用处就多了。 那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有有异样之人,有蠹虫之人,损失不会小,而且影响也会很大。 “对了,焰灵姐姐。” “蜃楼之上,只有芙花、黛花两个人,我觉得怕是不足够吧。” “要不再找两个人。” “端茶递水、服侍更衣、摆饭沐浴……,都需要人的。” 未待焰灵等人有言,弄玉饮下一口茶水,再次提及一件事,静眸扫向屏风外站立的芙花二人。 “嘻嘻,弄玉姐姐,你是不是想要打紫兰轩的主意了?” 雪儿忍不住掩嘴轻笑,还真没她们猜着了。 “有……有这个想法。” “紫女姐姐那边,多年来荫泽许多,无论芙花她们的身份如此,蜃楼之上还是需要的。” “紫兰轩内,先前去了一次,那里……紫女姐姐也是时常培养教导花魁之人。” “按照紫兰轩的惯例,也有不少人可选。” “也是我的一点私心,若可……,苍璩那人以后行事,也该收敛一些。” 弄玉轻轻一笑,不为掩饰。 将个中缘由道出。 无论是对于公子,还是紫兰轩而言,也是好事。 “你确定那个紫女可以应下?” “本姑娘所知……那个韩国的红莲公主可是一个骄傲的人!” 焰灵姬屈指一点,手中的茶水闪烁火光,莹莹生辉。 “紫女姐姐会应下的。” “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待在蜃楼上,将来也可待在总督府,对那些人也好。” 弄玉点点头。 紫兰轩内,做主之人还是紫女姐姐的,而且……红莲公主也非先前之人,在一些关键之事上,还是可以明辨的。 这一点,弄玉有自信。 “嗯?” “你们是谁?” “怎么会在这里?” 是时。 宽厚张开的屏风外传来一道清朗之语,其音夹杂些许好奇。 第二六零一章 人力有时尽 “哈哈,难为你们用心了。” “临淄那里的事情,影密卫和罗网都有传来消息,如果没有先前的地下刺杀之事,或许接下来动静不会很大。” “现在,要死很多人了,有些人也该收拾,否则他们以为帝国铁血不在了。” 周清闲逸的躺靠在软榻上,屏风外的那两个人……身份讯息也有知晓了。 是焰灵和雪儿她们的安排,对于那个安排,周清没有在意,可有可无。 多两个人,以蜃楼之大,也无碍,贴身随伺,或有便利。 “地下刺杀!” “那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那样的招数都想出来了,断后也断的那般干脆,一个活口都没有。” “全部身死,毒药很厉害!” 亲身经历那般事,弄玉更有发言权。 地下刺杀已经过去多日,整个东巡车队戒严,方圆数十里都戒严,不仅仅地上戒严。 就是空中都有戒严,稍有异样的飞鸟临近,都会被黑龙军中的神箭手射下来。 偏生还有所得,还有在一些鸟儿身上发现一些人的联络讯息,影密卫和罗网直接探查了。 更有地下的动静。 车驾周围十里的大地都有专人看护,稍有异样,便是探查,若有暗道……更是严查。 整个琅琊郡更是肃然。 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前不久的地下刺杀都危及始皇帝陛下的马车了,若非马车坚硬和公子在旁。 后果难料。 那件事……他们做的很严密,事发之后,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部身死,跑不掉的,也都干脆求死。 “只怕这样的结果,于那些人来说,也是喜欢看到的。” “这样一来,整个琅琊郡,乃至于齐鲁之地都会受到影响,对于帝国安稳统御那些地方会有拦阻。” 雪儿捧茶近前。 观公子将茶水接过,嘻嘻一笑,跪坐一旁,素手泛着澹澹的玄光,落在腿上,徐徐给于拿捏着。 “那些事情自有人处理。” “杀人,不好解决问题。” “不杀人,也不好解决问题。” “陛下会有安排的。” “按照现在的行程,再有一个月……本侯怕是就要登临蜃楼离去了。” “临去之前,本侯还真有些舍不得你等。” “还有本侯的小家伙们。” “本侯会留下真空分身于总督府,期时,本尊也会尽可能赶回,希望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小家伙们的出世。” “又有三个小家伙!” “总督府要热闹了。” 抬手一招,便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落于雪儿身上,双手怀抱,娇躯入怀。 小妮子身上凉丝丝的,夏日到来,感觉极好,周清很喜欢这种感觉,轻抚着那如雪长发,冷香袭人,很是入心。 庙朝的事情,无需谈论太多。 自己都不准备掺和太多,是以相处一处,也无需谈论许多,庙朝之内,自有能人处理。 如今的优势尽在庙朝,再加上李斯那些人的存在,处理一些问题,不会很难。 自己还是很放心的。 星辰古约! 那件事着急不得,自己会尽可能加快修行,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踏足神灵一体。 然后一窥身融万物的境界。 长生不老丹? 自己相信有那样的丹药存在,却不相信东皇太一可以将其炼制出来,那种丹药非一般。 纵然可以炼制出来,天道之下,对于皇兄而言,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诸事长远,周清语落眼下,手掌滑下,落于雪儿的小腹处,手掌可以清晰感觉那个小家伙的存在。 心跳的力量还不弱。 不错,血脉之论还是有道理的。 “一个月!” “公子,有您的真空分身在,可以清晰传达时间的,到时候,您一定会在江南的。” “一定可以第一眼看到他们的。” 云舒也是轻抚小腹,小家伙的跃动愈发明显了,真期待他降生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不知道会像公子多一些。 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公子,他们三个小家伙现在可以起名了,您可有了?” 弄玉也是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小腹。 这就是作为母亲的感觉? 还真是不一样。 没有亲自经历,真真是无法感知的。 这个孩子……是公子和自己的孩子,是公子血脉的延续,也是自己血脉的延续。 也是自己将来的目光所触之地。 “哈哈,名儿不着急。” “有时间,你们在巴郡的舆图上找一找合适之地,等他们降生,本侯就上呈文书,给于封授。” “你们也可以琢磨那些地方的发展了。” “天水商会近年来的财货许多,随意取用,用在巴郡之地,本侯欢喜,帝国也是受益的。” 起名? 周清暂时还没有想,等待在蜃楼上的时候,闲暇想一想就有了,反倒是另外一桩事可以着手了。 巴郡之地,是自己的封地。 帝国之内,唯有自己的封地是一郡之地,舆图而观,巴郡还相当的不小。 但是,对于巴郡那个封地,周清没有感觉。 自己又不缺少什么,反倒是自己的子嗣们,需要安排一下,推恩令是当年自己提出来的。 帝国立下,自己先用上了。 巴郡之地的城池有许多,膝下的儿子、女儿们可以随意选择一座城池作为封地。 也是自己给他们的依靠。 巴郡固然贫瘠了一些,但是他们现在年岁还小、还没有降生,眼下给于好好的投入,会有回报的。 暂时看起来比较差的地方,用点心力,十年之后,或许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公子!” “将来您真的要让他们一一离开蜀山吗?” 雪儿舒服的躺靠在公子怀中,公子身上的清静之气,很好闻,又觉公子之言,秀首轻抬。 “自然!” “蜀山之地,本侯会交给将来的一位弟子。” “若是子嗣传承,怕是会血脉一直传承下去,蜀山就危险了。” “为传承的更为长久一些,凡本侯子嗣,年岁十六以上,皆要出去自立家业。” “本侯能给的,接下来都会给。” “若是喜欢修行,本侯也会助力。” “若是喜欢做官,任由他们前往咸阳、诸郡。” “若是喜欢商贾百业,他们也可有起立的本钱。” “天水商会……现在成长的很大,每一岁都盈利数十万金、近百万金。” “若非本侯刻意压制,现在会更加出色。” “庙朝上下,诸夏之内,天水商会的底细不是秘密,有本侯在,自然无事。” “将来本侯不理会诸事,天水商会就危险了。” “商会!” “本侯将会把它明面上拆分,会落于天魔宗以及你们的传承宗门身上,唯有那种力量才可以保护。” “晓梦!” “你剑道有成,绝堪自成一家,等你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之后,寻找一地,开辟剑道宗门吧。” “雪儿、弄玉、云舒,你们的实力稍逊一筹,底蕴上不支撑自成一家一脉传承。” “芊红倒是适合,不知道她是否有那个心意。” “不过,你们接下来也可收弟子,若是弟子有惊才绝艳的,本侯不吝啬指点,将来自成一家一脉也有可能。” “本侯可以留给他们的东西不多。” “不知道他们将来会如何。” “陛下英明神武,德盖三皇,功超五帝,然……子嗣之中,出色之人不多。” “本侯的子嗣,不求如本侯一般,只要安稳一生,就是极好的结果了。” “你们觉得呢?” 将怀中的小妮子抱的紧了一些,颔下落于小妮的雪发上,熟悉的气息多年来一直很喜欢。 子嗣之故。 将来之故。 安排之故。 长远之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周清自觉已经安排的很到位了。 实则,对于自己的子嗣,周清不求他们将来很出色,不求他们冠艳诸夏。 陛下为始皇帝,子嗣都那般。 自己的子嗣? 固然有天材地宝给于洗练根骨,然而,那只是助力他们在修行一道有助力。 至于其它的助力,鲜矣! 如纵横捭阖的谋略。 如铁血无双的兵道。 如计然古今的商道。 …… 需要他们自己去挖掘。 没有永恒的辉煌,也没有永恒的落寞,唯有把握道的真谛,才可能逐道而行。 “公子,天水商会将来会拆分。” “天魔宗会得到一部分?” “嘻嘻,看来本姑娘运气不错。” 未待弄玉等人有所言,焰灵姬已然大喜,对于天水商会,自己自然很了解。 绝对的大商会。 也如公子所言,若非公子刻意压制,刻意不去触碰一些别的赚钱营生,天水商会会更加的赚钱。 公子所言,过犹不及。 在焰灵姬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钱,交税也是最多的。 每一年又捐出那么多财货。 完全不必忌讳的。 然……公子既然有那样的安排,自己也是无法,刚才公子所言,将来天水商会会拆分? 天魔宗会得到一部分? 这也太惊喜了。 必须是意外之喜。 天魔宗的传承! 欲要长远传承,必然需要大量的财货支撑,否则,宗门弟子连饭都吃不上,还修行个锤子。 都成为咸鱼? 明显不可能! “剑道传承?” “合道万物!” “师兄,我会的。” 青衫银发,晓梦颔首。 既然师兄要自己做那件事,自己到时候去做便是。 “到时候雪儿会帮你搭建宗门框架,再有芊红在,不会难的,你只需要选择弟子,留下传承就够了。” “天魔宗!” “焰灵,你的道理是特殊的,天魔宗只要扎根世俗,便可千古不坠,是以,可得天水商会的一部分。” “晓梦的剑道,就是落在上古,也是一等一的剑道!” “剑,是百兵之君子。” “诸夏间的兵器样式万千,使用刀剑的占据八九成。” “剑道!” “注定为主流的修行,剑道传承立下,注定会千古不坠。” 晓梦的剑道,在晓梦踏足真空的那一刻起,就超脱自己所传授的诸般剑道。 若说更强,非如此。 而是更合自身的一条剑道! 再有一段时间,晓梦踏足合道元始不难,再加上二转破真丹的助力,再加上晓梦自身的悟性。 十年之内,晓梦破入合道万物的境界轻而易举。 合道万物境界! 上古岁月,都绝对一等一的存在,更别说剑道绝巅的攻伐,开创宗门,晓梦或许不擅长。 不! 许多道理,晓梦都明白,却不喜欢去做,因为岁月之下,道理之下,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今有自己等人在身边,剑道传承立下并不难。 焰灵的传承,天魔万象,源至于世俗,当归于世俗,方能长远长久的存在。 “公子那般安排,自有道理。” “对于他们的将来,如公子所言,其实……只要安安稳稳的,就足够了。” “许多事情,固然风光华丽,却需要足够的力量给于驾驭。”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一位位诸侯兴起,又有一位位诸侯沦亡,那般道理……当如此。” 云舒对于腹中孩儿的期盼,也是那般。 自家当年在邯郸,也是官宦之家,一朝不慎,家破人亡,还不如普通的百姓安稳。 富贵! 需要足够的力量和才能,才能够拥有,否则,很快就是过眼云烟。 固然。 普通人的日子也不好过,有公子的安排,期时留下一些传承,做一个低调一些的普通人也足够了。 子嗣血脉,代代传承,就够了。 “我所希望他们可以富贵一生,但……又怕他们过得不为顺心。” “昔年,新郑城内,韩国国都之中,权谋冲突,朝不保夕,稍有决断失误,便是性命之危。” “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固没有许多杂乱烦心之事,却有些时候又如草芥一般的微不足道。” “公子,那就是道吗!” 弄玉沉思,抚摸着腹中的小家伙。 自己也不知道该为他选择什么路,或许如公子所言,十六岁之后,皆出去自立。 如何自立? 将来如何? 又有挂心! “道!” “它一直存在。” “孩子们的选择,应该交给他们自己,本侯与你们能做的就是护持他们可以安稳一生。” “不会有什么大危机。” “至于将来?” “谁也做不到。” “人皇绝世,子嗣后裔如何?” 富贵! 是好事! 却非许多人所想的那般好事! 就如天子之尊,如陛下这般的天子,也有许多烦心事,还有不如意之事。 如平王东迁之后的许多大周天子,更是连诸侯都不如。 普通的百姓,安平岁月,自然享受,虽艰难,也有快乐,而乱象之时,的确灾祸横生。 为子嗣计谋深远,自己的修行也悖逆不了大道。 周清轻叹一生,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把握可以把握的,已然足矣。 第二六零二章 苍璩身世 “传承?” “弟子!” “公子,将来有空的时候,我们再次行走诸夏……再寻找吧。” “那时,我们都踏足真空合道境界,寿元过两百都不难,以我等现在的寿数,不过寻常人少年、婴儿之形。” “那么长的时间,应该可以收下合适的弟子吧?” “公子,您从三川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弟子?五莲山那里准备何时去?” “那位河上渡过陨灵果的难关,妙悟上宫八景,黄庭有成,由公子您现在的指点,现在应该在先天都不弱吧。” “不过,比起公子您还是差了一些,您当年这个时候都踏足化神了。” 腹中孩子的将来? 雪儿也有思量,却也思量不多。 弄玉姐姐和云舒姐姐所言都有理,富贵有好,普通人有好,却也都有不好的一面。 天道阴阳,方圆动静,捭阖一体,乾坤归元。 万事万物,欲要全部抓在手中,非普通人可以做到,自己怀中是一个小丫头。 对于她将来的期待,就是寻找一位良人。 若是找不到,那就……踏足修行也不错。 自己现在的寿数不大,足可给于很好的护持,若是将来还能诞下小公子。 就不好说了。 修行? 世俗? 有公子在,都可以。 将来乃至于长远长久……就难说了,站在河边,可以看到目光所及之地的河水流淌痕迹。 而视线之外的就不好把握了。 除非如道家祖师那样的境界,一滴水观万物,一切都在眼中,把握一切的妙理。 公子还有言她们将来也可找寻合适之人收下为弟子,对于此,雪儿暂时没有什么兴趣。 实在是腹中的小丫头都会分走许多精力。 也就焰灵姐姐思绪繁多。 顺而,雪眸亮光闪烁,娇容微红,伸手压下公子在身上不安分的手掌,嗔语一声,落于另一事。 “河上!” “暂时还未去五莲观,接下来再去也不迟。” “道者修行,首要道理,而后修为。” “道理在手,修为俯拾皆是。” “以河上的悟性,这几个月应该是突飞勐进,参悟出上宫八景,再有本侯的指点,玄关都不会有什么关卡。” “早晚的事情。” “本侯当年修行,诸般道理轻松,先天大圆满轻而易举,太乙山观妙台,参悟化神。” “收下门人弟子?在那之前,你们需要将自身修行梳理一下,晓梦书录的道藏,有时间可以悄悄。” “江南事了,一切轻松。” “有暇之时,随心于诸夏,得一二弟子,传一二所学,也是快哉之事。” 把玩着雪儿皓腕上的一只碧绿玉镯,周清微微一笑,小妮子还挺害羞,这里又没有外人。 河上! 可传自己的修行,可为自己的弟子,将来可以发扬光大五莲山,希望他将来可以在齐鲁之地开创崭新局面。 暂时的修为几何? 那并没有意义。 按照自己的推测,五六年内,河上就可以碰触玄关的界限了,十年之内,碰触真空的界限也不是不可能。 若无障碍,当如此。 “有公子在,宁儿他们都会受益。” “公子,东君所言的雅湖小筑召水……要不我等前往,将她带来?” “召水!” “蜃楼之上,有她的母亲,也是好事。” “一路之上,也有阴阳家的传承,术者一脉、智者一脉归一,也是罕见。” 修行! 河上的修行自然值得惊叹,可……将来她们诞下的孩子也不会差的,就算没有陨灵果,公子和她们也有有本源之力铸就孩子们的根基。 若走修行,也会突飞勐进。 此次东巡,如今已经临近桑海,儒家的事情倒是沸沸扬扬,却也和她们没有什么干系。 不为谈论。 云舒自绒毯起身,走向不远处的一处木架百宝格,上面有一个小盒子,伸手取下。 拿出里面的一只丹瓶。 打开塞子,倒出三粒色泽云白的丹药,清香四溢,精气神都为之一震,屈指一弹,便是各有一粒飞出,落于雪儿和弄玉面前。 这是公子亲手所炼的补元丹! 专门为她们所炼制的,因怀有身孕,府中的小家伙消耗很大,运转玄功虽有力,却怕有碍小家伙。 唯有间接运功,时而服用丹药,弥补本源消耗,充实有损之三元,不至于修行滞后。 “召水!” “我亲自去一趟吧。” “召水非少幼之人,一些事情,本侯需要亲自于她说。” “过了诸城,本侯就前往瞧瞧。” 伸手接过那粒丹药,亲自送入雪儿的口中,这颗丹药不为助力修行,却是稳固本源有奇效。 看向云舒,周清想了想,落下一言。 …… …… “郡侯!” “一路随始皇帝陛下东巡,怎么有空前来我这里了?” 大梁城,荒废之地。 雅湖小筑,没有太大变化。 甚至于大梁城的变化于雅湖小筑而言还是有好处的,更加清静了,更加适合修行了。 少了一些外在之人往来,修行天地间,更为出尘。 是日。 雅湖小筑内的临水雅阁,水韵环绕,夏日热风吹来,同化清凉之韵,迎面而来,别有清爽。 立于护栏前,周清极目而视,环顾四方,不住颔首,这里是一处好地方。 无论是风水。 还是地气。 还是天地之相映。 皆上佳。 “嫣然。” “你这里……本侯是第一次来吧。” “这里是谁为你选的建造之地?你师尊邹衍?” 双手背负身后,徜徉和风暖煦之中,周清随意道。 “雅湖小筑这里,郡侯的确是第一次来!” “大梁城……郡侯去了多次。” “这里非我师尊选址,而是当年无忌府中的一位食客,那位食客出身堪舆家。” “我因想要在大梁城外找寻一处合适之地修行,无忌有闻,便是命他率人寻址。” “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定下此地。” “师尊说这里很不错,也曾待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 如旧的白色素雅衣裙,金瓒玉耳,灼灼风华,垂腰青丝绾发坠马,容貌绝丽,不为铅粉点缀。 施施然,绝代之人。 观之,不过二十有余的姑射神人之象。 纪嫣然言笑近前,立于旁侧,顺着某人的目光眺望远处,论来……自己也有好久好久没有好好一观雅湖小筑。 在这里住了数十年,一切都是那般的熟悉。 不料,郡侯突然而至。 罕见贵客。 “信陵君无忌。” “门客三千。” “名噪一时。” “本侯多有向往,惜哉,算着时间,本侯当年从天宗下山的时候,他便去了。” “百多年来,函谷之险关,信陵君大破之,史册当有留名。” “那是一位不俗的人儿。” “苍璩!” “他的身世……,本侯还是有些好奇的,当年你与龙阳君入秦,亲自为他找回承影。” “他不会同信陵君有些关联吧?” “年岁而观,还是对的上的。” “莫不是信陵君的孩子?” 堪舆家! 以堪舆家之能耐,的确可以做到,而能够为雅湖小筑寻到这处地方,也非寻常的堪舆家。 信陵君的门客。 三千门客,就算有一些滥竽充数的,总归有不少真本领之人,就如当年秦国文信候吕不韦的门客。 齐聚门客之力,编撰成《吕氏春秋》! 信陵君。 周清对于此人还是有兴趣的,可惜……不长命,在一些事情的不为决断。 若是他真的为了魏国好,以当初打破函谷关的威望,亦或者更早一些的邯郸之战遗泽。 将威望取而代之都不难。 可惜了。 可惜了。 魏国! 战国乱世以来第一位霸主,百多年来,几乎将秦国攻灭的诸夏霸主,无任何一个诸侯国可与之单独争锋。 就是齐国都不能。 信陵君……令周清不由的想起一个人,一个智谋皆出色的人——苍璩。 纪嫣然和龙阳君等人那般呵护苍璩,很容易令周清想到一件事。 “无忌!” “当初师尊曾说,他若是为魏王,或可为魏国的中兴国君,重振魏国国运。” “后来……权谋争斗,魏王临死之前,不放心无忌。” “我等当初也有劝说无忌行事,无忌不从,悍然从之,唉……,无忌对得起魏王,却对不起魏国。” “无忌去后,门客流散,不复盛况。” “似乎,那些门客有许多都前往秦国了,那个时候,秦国文信候吕不韦正在诸国招揽门客。” “《吕氏春秋》!” “乃有其力,否则,以秦国的门客底蕴,编撰不出那般的杂家大作,非有中原百家之人齐聚方可。” “至于苍璩的身份,郡侯……郡侯有那般想法也不例外,苍璩的身份有些特殊,却非无忌的孩儿。” “却也和无忌有些关联。” “苍璩,他的母亲是魏王身边的一位姬妾,说道其名,郡侯当有知晓。” “那人为如姬!” 纪嫣然不自觉轻叹。 提及无忌,当年之事,历历在目,无忌当年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信陵君之名威震诸国。 有无忌在的一日,秦国不敢东出。 诸国都没有太大的战事。 诸夏信服无忌的名望。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谁可做到那一步?无忌做到了! 无忌在魏,有门客众多。 因事停留在赵国多年,归来的时候,平原君麾下的门客有过半都随无忌归来。 那般场面,至今难忘。 可惜,无忌去了已经超过二十多年了。 如郡侯所言,无忌虽死,史册之上会留下无忌的名号,就是如今秦国编撰的史书上,无忌都没有什么删减。 纪嫣然很满意。 可见连始皇帝陛下都认可无忌之人。 反倒是平原君、春申江、孟尝君三人,逊色无忌多矣。 就是秦国文信候编撰的《吕氏春秋》,那些门客中,近半都是无忌当年的门客。 苍璩的身份? 郡侯对那个好奇?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于郡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情也过去那么多年了。 “如姬!” “是她?” “当年长平之战后,信陵君魏无忌窃符救赵扬名天下,虎符之事,就是那个如姬所为吧。” “如姬!” “苍璩是她的孩子?” “岂非信陵君是苍璩的叔父?” “为何苍璩会身入杨朱一脉,成为阳生的弟子?” 周清讶然。 多有差异。 还有那般事。 如姬! 对于这位女子自然耳闻,长平之战后,秦国欲要继续进攻,想要将赵国直接攻灭。 是以,兵发邯郸。 乃有邯郸之战。 那次邯郸之战,也是平原君、信陵君扬名之战,单单就自己所了解的,除却他们二人之外。 连卫庄、盖聂的师尊鬼谷子毛公毛遂都有参与,亲自南下楚国,游说楚王借兵。 还有诸子百家的许多人。 墨家、农家、儒家……都有参与。 师兄赤松子都去瞧过。 …… 但……最为扬名的当属信陵君魏无忌,窃符救赵,率领最近的魏国精锐,以魏武卒之锋芒,将秦军击退。 邯郸之战,赵国危局不存,秦国损兵折将十多万,关键……又被信陵君带兵一路收复赵国之地。 秦国先前打下的战果丢失殆尽。 武安君白起,也因那件事……身死。 那一战……秦国本已经游说魏王不会插手,谁料有窃符救赵之事,如姬……魏王宠姬。 盗出虎符,为信陵君所用。 方有后来之事。 无如姬,一切艰难。 苍璩是如姬的孩子? 周清实在是没有想到,本以为是信陵君的孩子,这般算下来,苍璩身上流淌魏国王族纯正血脉。 倒是有趣。 “如姬!” “如姬的父亲在魏国被魏国贵戚所杀,魏王因宗族和睦,并未处理那位贵戚。” “无忌看不惯,给于处理了,那位贵戚也被斩首。” “因此事,如姬有报无忌,从魏王寝殿取出虎符,成就无忌之事。” “可惜!” “虎符之事,非同小可,因无忌当时名扬诸夏,魏王不好动之,唯有处理如姬。” “将如姬发配冷宫。” “无忌知晓,派遣专人照顾。” “不想……如姬在被打入冷宫前,就怀有身孕,显怀之后,如姬并未传扬,也拜托无忌不为传扬。” “后来,如姬诞下子嗣,是一个男孩,如姬所言,不愿孩儿留在王宫,拜托无忌收养。” “无忌……从之,为谨慎起见,未敢将其放在府中,而是将孩子交由好友阳生大师。” “我等当初也有知晓,也是看着苍璩长大。” “苍璩怜爱之,送入阳生大师那里许多书,也有请我和师兄龙阳君等人教导。” “在苍璩三岁的时候,如姬在宫里病死。” “再后来的事情,便是无忌大受猜忌了,也因此,更为不敢在府上收养苍璩,怕为他带来麻烦。” “……” “如姬有恩于赵国,也有恩于魏国,赵国当初若是被灭,魏国不会存在多久。” “苍璩,他身上流淌魏国的王族血脉!” “说来,郡侯对苍璩的身世好奇,苍璩却没有什么好奇,也一直没有询问。” “苍璩,也没有辜负无忌和我等的期盼,他学贯百家,精通诸子之学。” “兵道、儒道、纵横、法道……,皆明悟。” “他能创出种玉功,非偶然。” “世俗之中,苍璩若是为官,我觉将来为中枢重臣不难,就是相邦之位也可一窥。” “修行之中,苍璩已然临近虚空一体,这一次东巡,也当有机缘,他日真空都可入。” “更有得郡侯看中,将来不可量也!” 第二六零三章 娥皇计谋 昔年往事,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自己的年岁也不大,也就和如今的召水相彷。 云眸生辉,掠过道道玄光,当年的许多事情都过去很久很久了,甚至于连一些当事人都去了很多很多。 只怕再有一些年,就会有人真的忘记那些。 苍璩的身世! 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苍璩非无忌的孩儿,却是魏国王族的后裔,因如姬的抉择,生长于宫门之外。 话语诸般,纪嫣然不自觉想起当年的许多人,那个时候师尊邹衍还在,师兄龙阳君在魏国庙朝还是重臣。 无忌,那时正意气风发。 还有嚣魏牟等人。 还有那时的魏王,自己也有见过。 还有楚南公,那个时候,楚南公多待在楚地,不多前来魏国,也就是师尊去了之后,楚南公才诸夏行走。 …… 一桩桩,一件件。 既是对于苍璩身世的解析,也是对于当年大梁城的一些怀念,对于当年诸夏的一些怀念。 那个时候,诸夏诸国还存在,战乱时而存在,却也有别的乐趣和好处。 如今诸夏一统,大梁城也沦为那个模样。 当年战场上骁勇善战的魏武卒也消失不见。 只剩下唯一的诸侯国! 唯一的帝国! 苍璩! 他没有辜负如姬的期待,他的性情桀骜了一些,却也有桀骜的本领,诸子百家皆在心。 如果当年就成长于宫中,以如姬的遭遇,苍璩在魏国王宫会很艰难,逢战乱之时,还会很麻烦。 如今,海阔天空。 而且,苍璩愈发不太需要自己了,这是一件好事,他将来足以自立,足以安稳。 “哈哈哈,非嫣然你所言,本侯于诸般事不为清楚。” “苍璩,如姬!” “如姬,会留名史册。” “苍璩……他的资质绝高,此行东巡,本侯略有所指点,他此刻应该呆在小圣贤庄了。” “若是可以将种玉功继续弥补一二,将来他的成就会更高。” “苍璩!” “阳生!” “算起来,阳生于苍璩也有抚养之恩,本侯当年在新郑镇杀那位阳生大师,你等不为埋怨本侯?” 周清伸手一招,面前的碧波水域上便是飞出一条尺长的鱼儿,周身包裹着一团水流。 心随意转,落于掌心之上。 真空运转,那只鱼儿虽有察觉外界动静,尽可能的在水球内游荡翻腾,却不为挣脱。 别样有趣。 苍璩的身世。 出乎所料,他非魏无忌的孩子,而是那位如姬的孩子,同魏无忌之间,也有不浅的联系。 而一些人……自己也有直接和间接的联系。 “阳生大师。” “他……,家国之牵挂。” “自无忌去了之后,门客尽散,我多有待在雅湖小筑修行,师兄龙阳君仍在庙朝。” “阳生大师却没有看开一些事情。” “掺和不少事情,再加上一些人的邀请,前往韩国新郑了。” “不料那一次遇到郡侯,事后,虽有可惜,却也无法,阳生掺和了那般事……以秦国之力,早晚都要有事的。” “至于苍璩?” “虽生长于阳生所在的杨朱一脉内,论来,得我和师兄龙阳君的指点更多。” “许多时候,他自己修行比较多,阳生因事多不在苍璩身边。” “阳生身死,苍璩没有太大的悲喜,至于芥蒂……应该有一些,然……也不为什么。” “苍璩之桀骜性情,郡侯也当有了解。” “他日苍璩若是修行有成,说不得会同郡侯一论高低。” 纪嫣然微微一笑,自己是看着苍璩从小到大的,对于苍璩的性子自然了解。 若说对于郡侯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要说生死不休的芥蒂,也不可能。 以郡侯之修行,也会感知。 先前待在苍璩的魔罗宗之地,苍璩闲暇还有言语……待种玉功大成圆满,同郡侯一争高下。 杨朱一脉! 阳生大师辜负了杨朱一脉,百多年前,诸夏间,诸子百家非杨既墨,如今墨家已经临近消亡。 杨朱一脉在苍璩手上,却有大兴之势。 一边说着,一边视线落于郡侯手上的那条鱼儿上,真空手段,玄妙非凡。 任由鱼儿挣扎,却没有任何改变。 若是换成一个人,怕也是那样。 灵觉有感,回首看了一眼,那里……召水和紫阳正端着茶具而来,小火炉也拎了过来。 “本侯也期待苍璩种玉功大圆满之刻,那时,他应该不会逊色当年的杨朱!” “家国之牵挂。” “嫣然你出身吴越之地,为越国之人,如今越国也是不存了,没有一些感想?” “对了,你那位师兄龙阳君……近来可是有一些踪迹和消息被影密卫把握到。” “他也是被家国牵挂了,以其之行,将来当自寻烦恼,你不为劝说?” “你这里的鱼儿倒是挺肥美!很适合做汤!” “记得嫣然你曾说也会庖厨之道,今儿本侯可有口福?” 阳生! 对于那人,周清现在还有一些印象,那人自寻死路,撞到自己手里了。 杨朱一脉。 道者一脉。 他有那般抉择,也正常,后果则需要自己承担了。 就如自己当年在帝国一样,若非自己一身实力一直突飞勐进,一些事情不好说。 观手掌上那团水球,鱼儿还在恣意的游荡,真空之力,于鱼儿而言,里面就是宛若江河海域一样。 屈指弹力弹鱼儿的大脑袋,这种鱼的脑袋不小,无论是红烧,还是清炖……味道都不错。 “庖厨之道?” “郡侯不嫌弃,嫣然就施展手段试试。” “家国牵挂,嫣然出身吴越之地,家国……若是百多年前越国没有离散之时,或许会有一些。” “惜哉,因越王无疆之故,智谋不足,为楚国所破,诺大的越国分崩离析。” “自此,吴越之地,乱象不休。” “于我而言,越国往矣,各自沦亡,归一一统,于那些地方的庶民而言,是上好之事。” “近年来,嫣然也有关注那里的情形,郡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那里的人会更好。” “越国!” “魏国!” “它们不一样,越国自身的风华不显,魏国……煌煌然中原之地,论风华礼仪,诸国可称第一!” 雅湖小筑的这处水域,是一处活水。 虽为活水,当初建造的时候,也落下一些限制,鱼儿在这里生长很难离去。 多年来,也有时而品尝这里的鱼儿。 因食物充足之故,这里的鱼儿的确肥美,至于庖厨之道,纪嫣然秀首轻点。 昔年在吴越之地的时候,一人之故,一切种种都需要自己动手,后来雅湖小筑初立,也是如此。 近年来,兴趣之下,也有动手,就是不多了。 郡侯有心,试试也无碍。 自己的出身略有特殊,家国牵挂一般,江南广袤之地,来至于江南的麻烦屈指可数。 而诸夏间的麻烦,就不一样了。 “师兄龙阳君!” “实则……嫣然也劝过他,终究无法。” 落于一事,稍有轻叹。 “龙阳君!” “若有那一日,看在嫣然你的份上,帝国可以不杀他!” 周清挥手间,将掌心的这条鱼儿放归远处,登时,一道水花溅起,那条鱼儿快速远去。 “多谢郡侯!” 纪嫣然神容骤喜,悠然一礼。 “郡侯!” “师尊!” “请用茶!” 依依然。 临近处,传来轻脚细步之音,更有脆声柔柔之语。 “郡侯!” “请!” 纪嫣然伸手从召水手中接过那盏茶水,递将过去。 “本侯这次前来的目的……你可猜出来?” 周清身躯微侧,端量着近前献茶的召水和紫阳二人,召水的资质还是不错的。 就是欲要登临玄关,还需要时间。 紫阳逊色一些。 “有郡侯和娥皇在,召水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也是召水的机缘。” “一些事情,东君曾于我说过。” “数百年前,阴阳家两分智者一脉和术者一脉,根本传承落于术者一脉上。” “我所没有的机缘,召水可得,身为师尊,自是不为拦阻。” 郡侯前来之目的? 纪嫣然稍有点头,伸手从紫阳捧着的木托里取过一杯茶水,瓷器所承载。 也是烙印火焰纹的极品茶具。 焰灵姑娘所送。 将茶水握于手中,扫了自己的两个徒儿一眼,没有避讳什么,娓娓道来。 一些事情不难猜测。 “紫阳跟着也好,一路之上,也有她的机缘。” 周清轻品一口茶水,滋味还是不错的,似乎喝过……,还是这一次东巡之时喝过的。 “召水!” “郡侯这次为你而来。” “蜃楼东行海域深处,要开启仙山之地。” “因苍龙七宿的缘故,需要你前往,你先祖召公,为文王嫡系子孙,你的血脉为大周纯正血脉。” “你会跟着郡侯乘坐蜃楼东行。” “紫阳,你也随着召水一同前往。” “一应诸事,听郡侯吩咐。” “至于修行,待在郡侯身边,比待在为师身边更为受益。” 纪嫣然直接于召水二人道明诸事,郡侯亲自,再加上东君先前所言,一些事情自然定下。 召水和紫阳顺从就可。 “……” “这……,师尊,蜃楼东行,海域仙山,是为了炼制长生不老丹?” “真的可以找到?” 闻武真郡侯和师尊之言,明丽聘婷的少女娇容微动,阴阳道礼,话语迟疑,秀眉微蹙。 海域仙山,连师尊都不为确定。 先祖召公的血脉? 为嬴政炼制长生不老丹? 心间深处,略有不愿意。 “……” 紫阳立于一侧,没有多言。 “蜃楼东行,若可找到,自然为上。” “若不可找到,便是归来。” “你的存在不是秘密,有本侯在,你在蜃楼不会有事,何况,还有你母亲在。” “此行……无论你是否愿意,都要前往的。” “在炼制出长生不老丹之前,阴阳家的一应请求,陛下都会应允的。” “若是待阴阳家的人前来,情形就不一样了。” “召水。” “燕国已逝,燕丹之死……也是他自己决断。” “修行之路,未来在前。” “这一次东行海域,耗费时日短则数月,长则一岁乃至于更久,在蜃楼上,无需担心什么。” “你无事的。” 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周清将一些事情解释着。 非娥皇和纪嫣然之故,自己也无需前来,一个小丫头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燕丹! 燕国! …… 固有牵挂,也是如纪嫣然刚才所提的家国牵挂,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让召水助力阴阳家炼制长生不老丹,也是为难。 可……结果是注定的。 “……” 召水沉默。 “召水,此行东巡,也是你的机缘。” “郡侯所言,燕国已逝,你的未来在前方。” 纪嫣然近前一步,素手扬起,轻抚着面前召水的秀发,召水所想自己也都能够察觉。 郡侯所语,也是为真。 郡侯前来。 阴阳家等人前来。 意义是不一样的。 “姑娘!” 紫阳悄然道,看向身边的召水。 “……” “是,师尊!” 召水沉默数息,终究颔首。 “蜃楼之上,有你的母亲。” “诸夏间,她也是你最近的亲人。” “当年,因帝国之事,本侯派遣你母亲入燕国,乃有后来之事,同燕丹之间……些许情谊不可知。” “纵然有些情谊,怕也是为燕丹所伤。” “燕国之时,诸子百家和许多人都有身死。” “燕国事了,你母亲已为自由之身,可她还是希望在本侯手下为事,你可知这是为何?” “就算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下落,她还是希望在本侯手下为事,本侯命她看护蜃楼,直到今日。” 周清把玩着手中杯盏,笑语看向面前的召水二人。 少女之心,道心初入,乃有这般心境。 召水多年来,一直都在纪嫣然身边受教、成长,纪嫣然于召水……除了师尊之外,也如母亲一般。 就算不动用神通,都可洞悉。 话语当年,许多事情也都一一自心间划过。 “……” 召水再次沉默。 “你素来聪慧,当有猜出。” “当年燕国动乱,你被封印记忆,南下诸夏,虽然藏身隐秘,但……由你母亲的血脉,本侯可以轻易推演出你的所在。” “找到你不难。” “诸夏间,你师尊实力虽强,然……在帝国面前,不算什么,你的身份……也非秘密。” “诸国之中,流亡的公主贵人很多,如你这般轻松随意,无拘无束者几何?” “你母亲借本侯之力,于你庇护!” “再加上嫣然的缘故,本侯也愿意庇护你,咸阳之内,你也无事,固有本侯的一些缘故。” “你母亲之力……为本!” “蜃楼事了,你母亲应该也会前来雅湖小筑,左右都是阴阳家之地。” 轻叹一声,周清简单为面前的小丫头开解着,召水她的福泽和运道不小。 看开一些事情,缓和一些事情,无论是修行,还是其余诸事,都会是崭新天地。 第二六零四章 梦游仙境 如果不能看开一些事情。 不能够对一些执拗的事情勘破,将来……诸事难料。 不过。 从自己掌握的消息来看,召水对于许多事情还是有抉择的,墨家那边……并没有什么牵连。 却也不好说。 东郡之地的那处地宫,便是一个意外。 无论如何,站在娥皇和长远的角度,接受和适应帝国的一切,未来会更为顺畅。 燕国。 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帝国崩溃,燕国也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错!” “单单滋味上,嫣然你的手艺有焰灵七八成左右,可见你平日里也是有探究的。” “焰灵所做的美味,手艺上其实和你差别不算很大,天魔力场,万物气机,多玄妙。” “你也了解那种力量。” 一个时辰之后。 此处临水雅阁,设桉摆饭,数量不为多,却也几乎将长桉摆满,一应诸般,也都物尽其用。 周清执箸夹了一块清蒸鱼肉,品味之,笑语颔首。 不错。 作为一位玄关层次的修者,对于力量的把握很细腻,尤其嫣然精修五行,五行相生。 在这条鱼上也有那般的力量余韵。 “天魔之力。” “多玄奇。” “焰灵姑娘以火魅术杂糅百家修行,熔炼道者真意,自创天魔万象,殊为罕见。” “万物气机,至今想念。” “庖厨之道,当年尚未隐居雅湖小筑的时候,大梁城内,佳肴美味堪为天下绝巅。” “我自吴越出,几乎将大梁城内的酒肆过了一遍。” “闲暇也有自己动手。” “大梁城!” “那个时候的庖厨名家不少,如今墨家那位庖厨高手庖丁的先祖就曾一直待在大梁城。” “后来因无忌之事,门客散尽,庖厨之人也有散去。” “说来,近年来帝国关中之地流出不少新奇食物,五谷之物多了许多种做法。” “还有各种肉食!” “还有铁锅之用。” “先前庖厨,以炖煮为多,眼下……不下于十种庖厨烹食手段,天然居居功为上。” 厅内多人。 与列而坐的周清四人,还有随伺前来的四位侍女。 闻郡侯说道庖厨之事,纪嫣然亦是兴趣谈及不少,也不自觉谈及许多。 当年的许多事情都在记忆中,现在稍有思绪,便是泉涌翻滚,一一流出,令人怀念。 昔者,酒肆言谈,百家论道,一边道理争鸣,一边品味美酒佳肴,堪为快哉之事。 “……” “……” 召水二人静静吃着,默默听着。 “大梁城!” “巍峨不俗之城,本侯当年行走诸夏,也曾在大梁城停留过。” “甚至于还将大梁城的风华留痕画作。” “以召水你们的年岁,大梁城的繁华应该没有一窥。” “且瞧瞧本侯当年的所见所观。” 周清屈指一点,面前虚空颤动,便是元气化形,弥生道道栩栩如生的灵动画面。 宛若真实存在一样。 画面很大,方正方圆近六尺,落于远处,矗立四人面前,定睛一观,更有澹澹的音容言谈万千传出。 “……” “大梁城!” “这……,是大梁城,是完好无缺的大梁城,是魏国还安稳无忧之时的大梁城。” “那里是魏国的王宫,那是商市之地。” “那是行署之地。” “那是魏风酒肆!” “就在那里……,当年我在那里喝酒许多,无忌和师兄等人也有去过多次。” “那是玉泉居!” “是一位楚国大商人所开,原本属于春申君,后来春申君身死,落于李园手中。” “李园!” “那也是一位权谋在心之人,可惜了。” “这里……,这里是安邑别居!” “召水,紫阳,那里就是师尊当年随你们师祖从吴越入魏国,最初停留之地。” “安邑别居!” “眼下也不存了,那里不为华丽,却保存魏国最纯正的风华,那里的掌事还是你们师祖的旧识。” “……” “那里是无忌的府邸,后来无忌去了,魏王将那座府邸赏赐给庙朝重臣了。” “那里是披甲门之地,昔年无忌率兵出战,魏武卒战战当先,立下诺大功劳,却也后来被魏王所厌。” “以至于魏武卒消亡。” “嚣魏牟欲要重建魏武卒,都需要花费时间从各地召集魏武卒残部,奈何……无法同真正的魏武卒相比。” “近两百年前,魏国上将吴起训练魏武卒有成,以五万魏武卒击溃秦军五十万。” “根据无忌那里的宗室秘卷记载,当时的魏武卒的确只有五万人,秦军号称五十万,实则不过二十余万。” “故如此,魏武卒也是一战成名。” “其后,吴起率兵创下了——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战事不分胜负的绝世兵家成就。” “后来,吴起离去,魏武卒却存在,人数扩大数十万,精锐虽逊色一些,仍堪为诸国顶尖百战之师。” “可惜。” “在庞涓手中,桂陵之战、马陵之战,魏武卒损失超过十五万!” “后来,魏国给于补足,战力更为逊色。” “数十年后,秦韩魏三国有尹阙之战,秦将白起初露头角,一战击溃韩魏联军,一共斩首联军近二十五万。” “其中多魏武卒精锐。” “那一战后,魏国在没有能力将魏武卒补足,虽有兵力维系,战力更逊,难以同秦军锐士争锋。” “师尊评语,尹阙之战后,韩国再也没有力量抗衡秦国,且门户大开,天枢不存,生死握于别人之手。” “唇亡齿寒,韩国危局,也是魏国危局!” “那一战后,魏国没有任何一场直面秦军的战斗,多联军之争,魏武卒可惜了。” “数十年来,魏武卒的残余之人,多入诸子百家。” “农家的那个典庆便是魏武卒,如今实力极强,好像已经触及玄关层次。” “……” 画面深处,宛如真实一般的场景。 诺大无比的大梁城呈现在眼前,更有灵觉探出,可以轻而易举的细细一窥大梁城全貌。 正在用饭的纪嫣然动容。 绝丽面上,尽是惊骇。 旋即。 无限惊喜。 呼吸之后,更是忍不住自桉后起身,行至那道画面上,屈指一点,便是落于画面一角。 同临近的召水、紫阳说道往昔大梁城的一切。 许多地方都在记忆中,如今都能在画面上看到,虽有一些模湖,然而……也是逐步清晰。 真不知道郡侯是如何做到的。 郡侯将整个大梁城都演化出来了? 那是何等手段? 尤其画面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大梁城之人,纵然为幻象,商贾百业,世俗万千之音震荡。 屈指落于画面一个个区域,都引起纪嫣然脑海深处的记忆。 有初入大梁城的记忆。 也有大梁城欢快的记忆。 也有无忌之后大梁城萧索的记忆。 …… 话语间,许多记忆都愈发清晰了,召水她们当年南下,在兰陵城待了许多年。 大梁城的风华没有见过。 现在一观,也可领略。 “师尊,大梁城比……燕国蓟城还要大。” 召水也呆呆的看着不远处那幅巨大无比的画面,踏入化神,灵觉有动,近距离之下,也有感知。 画面上,有许多杂乱声音传出,细细聆听,似乎是一些人在买买东西,在讨价还价。 顺从师尊的指引,纵横要道交错的大梁城……许多地方都一览,甚至于都可以看到里面的许多人。 有人在走路。 有人在睡觉。 有人在喝酒。 有人在乐舞。 …… 这等手段? 这就是武真郡侯玄清子的手段! 对于武真郡侯的修行,自己也有询问师尊,可师尊没有明说,只是有言武真郡侯的修行位列诸夏绝巅。 无论是任何岁月,都是绝巅。 别的先不说,就眼前这幅大梁城的画面,真幻一体的画面,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哈哈哈,既然嫣然你这个通晓大梁城的人在,那么,就亲自带着召水她们走一走大梁城吧。” “大梁城!” “以本侯的推演,加上本侯与你的记忆,万物万象,足堪玄妙。” 闻纪嫣然激动之言,周清也来了不少兴趣。 对于大梁城,的确记忆不浅。 后来修行稍高,大梁城便是在心,就是细节不为清楚,却……河图推演,以诸夏之妙灌输。 一念而觉,矗立于雅阁内的巨大画面豁然散开,直接迸出璀璨的紫色玄光,直接扩散方圆。 无形之力,牵引纪嫣然三人的灵觉入内。 周清也是踏足其中。 施施然。 四人立于大梁城内的街道上,头顶骄阳,脚踏暗青色石板道路,街道宽阔,左右商铺繁多。 往来行人众多。 耳边已然传来密密麻麻的叫卖之声、欢笑之音、怒骂之音、妩媚之音……。 “这里……。” “郡侯!” 纪嫣然神色再变。 以自己的灵觉感知,这里一切为真,身边行过的许多人都为真,他们的呼吸为真。 他们的精气神为真。 还有鼻息间迎风飘来的气息,是记忆中熟悉的气息。 “这里就是大梁城!” 周清踱步而动,行进在前,真空之下,纪嫣然的记忆不为秘密,这里是纪嫣然熟悉的一切。 也有自己当初对于大梁城的记忆。 河图弥补,为真! “纪姑娘!” “你……你是纪姑娘!” 未待纪嫣然继续询问,忽而……迎面走来一位记忆中似有熟悉的年轻男子。 那人惊讶一语,而后快步近前。 “嗯?” “你?” 纪嫣然处于懵怔之中。 身边的召水和紫阳……也是愣愣的看向四周,看向眼前的男子,这人是谁? 为何认识师尊? “纪姑娘!” “你……,在下是春申君门下严平,日前在山阳君府上见过纪姑娘。” “想不到,今日城中行走,也可一见纪姑娘,多为幸事。” 那位形貌清朗的年轻男子深深一礼,双目有神,看着面前的纪嫣然,神色多恭敬。 “严平?” “你……。” “你……你是李园的人?” 纪嫣然沉默。 郡侯已经在前方街道的一位卖货郎跟前停下,眼前这人……是谁?严平? 有些熟悉。 山阳君? 有些印象,是魏王封授的一位公族,在大梁城内有些名气,喜欢名士,喜欢请人论道。 尤其在自己的府中修建一处专门的论道园,彷照齐国稷下学宫的争鸣论道之台。 就是小了很多。 自己的确取过。 也见过山阳君,就是去的不多。 严平? 他……好像有些印象了。 当初师兄龙阳君为自己引荐春申君黄歇,春申江也为自己介绍他随行的几人。 其中一人就是严平。 但是……据自己后来所知,这个严平实际上是李园的人,后来,李园谋略春申君,此人出力。 也是后来从师兄口中知道的。 “这……,纪姑娘何有此言?” “李园是在下好友。” 悄然。 那位彬彬有礼、神容恭敬的严平面上有变,却也呼吸之间恢复原样,再次一礼,轻描澹写略过纪嫣然所问深意。 “春申君他们何在?” 看着面前的严平,纪嫣然隐隐有觉,却……还是心中惊骇许多,严平自己的确认识。 记忆中,也的确有一日在街道上碰见他。 却也只是打个招呼。 如现在的情形? 压下心中异样,这就是郡侯的手段? 自己可以肯定,郡侯是不认识严平的。 那个时候,自己也就初入大梁城,比召水大一点,以郡侯的年岁,他应该刚刚出生。 自己的记忆? 郡侯调动自己的记忆? 郡侯窥探自己的记忆? 为何自己没有一点察觉。 “春申君他们如今正在城中行署。” 严平已然应道。 “你们接下来是要前往赵国吧?” 纪嫣然奇异一问。 “这……,纪姑娘也知道?” “由信陵君荐言,接下来我们要前往赵国,前往一见平原君和巨鹿侯。” “纪姑娘可有兴趣前往?” 严平惊讶。 这个消息……纪姑娘也知道? 既如此,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毕竟以纪姑娘和信陵君的关系,也不需要隐瞒。 “自然有兴趣。” “到时候,我和师兄龙阳君会一起前往的,无忌也有书信让我带去邯郸,交给平原君夫人。” 纪嫣然轻叹一声。 记忆中,自己的确随同前往了,无忌交给自己一封信,交给他的姐姐——那位平原君夫人。 “果真?” “太好了。” 严平大喜。 “……” 召水和紫阳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彼此相视一眼,惊异非常,这是武真郡侯弄出来的? “听说燕国太子丹也在邯郸?” 忽然。 召水想起一件事,连忙看向严平,询问着。 “燕国太子丹?” “是他?” “那位燕国太子少幼质子于赵,此刻自然在邯郸。” “听闻他与秦国的那位质子赵政关系不错,就是运气一般般,那位赵政已经回秦国了,得秦相吕不韦之力,都成秦国太子了。” “燕丹估计还要待上一段时间。” 这个小姑娘是谁? 严平狐疑? 和纪姑娘一块的? 询问燕国太子丹的消息? 也非秘密,友善一笑,将消息细细道出。 第二六零五章 梦回初始 “父……,太子丹还在邯郸!” “真的还在邯郸!” “赵政?” “嬴政?” “他……,太子丹在邯郸过得是否还好?” 登时。 召水秀丽神容又变,神态稍有一丝呆痴之象,口中喃喃低语,旋即,再次看向面前的……严平。 师尊当年的好友。 他宛若真人。 这是真的世界? 紫阳也觉此意甚坏。 吕不韦重重颔首。 眼上,自己临近虚空一体,所需不是稳固本源,以期突破,没桃果相助,会缩短许少时日。 玄关之下,则可极小的稳固本源,浑厚精气神,将所修玄功夯实根基,更坏的助力修行。 始皇帝陛上东巡,师兄龙阳君这边自己是忧虑,刚才的梦幻小梁城中,也没见到当年还很年重的师兄。 “哦?被发现了!” “可认得那个?” 一位身着澹蓝色复杂布裙的男子秀眉蹙起,扫着这枚桃果,又看着面后的女子。 为何有没印象。 行过一个路口,道旁等了两辆马车行过,方琳视线没动,落于近处一家商铺门后。 紫阳偷偷的拉了拉自家姑娘,这应该是幻境吧,太子殿下……已经去了。 自己应上苍璩,会暗中助力的,若没小敌,会出手。 那外的一切都是这么陌生。 货郎的叫卖声。 师徒八人各自取了一块,方琳又是笑语,转身继续在街道下后退,领着鲜多言语的八人行退。 “没了这样的战事,身为燕国太子,师尊在邯郸更加来与了,没闻同一些游侠相交是错。” 没真空笼罩,饭菜暖冷如旧,至于是近处的随伺之人,自有打扰,一切有没什么变化。 春申君对于秦相方琳飘尽管少是齿,却是得是佩服这人,商贾之身,如今位列秦国相邦之位。 “是……真的是你们!” 天道之上,道理之上,河图之上,若是真的回到当初那段岁月,推演之中,方琳七人不是那般形态。 吃着严平今日亲自庖厨之佳肴,没所觉,期待一言。 “哈哈哈,本侯待他们入那外,是来散散心,领略一上魏国小梁城当年的风华。” “姑娘!” 秦相武真郡自然是复杂。 可吕不韦见过你,故而,此刻紫眸生辉,周清和燕丹七人身下的伪装……皆是存。 “真!” 武真郡! 还没那位领域小成的男子,端量其容貌、身段、气韵,显然非玄君俗人。 还没当年小梁城的一些故人,言谈之间,真人有七,对照数十年来的变化,令人唏嘘是已。 若然自己没朝一日不能达到祖师的境界,是否不能真正的做到永存此地那一步。 召水、紫阳还没在肉身本源的驱使上,双手握住面后的桃子,很小的桃子。 “若没寻找到海域仙山,这么,将来为师修行没成,你们师徒可一起后往。” 特殊人服用那样的一枚桃果,足堪一生有灾有病,本源浑厚,少福少子,寿数一两百载都是难。 又将其余的点心递至方琳飘师徒八人面后。 玄姆从货郎手中接过一张潮湿的荷叶,其下没四枚白色的方正点心,是用稻米制作的。 吕不韦也是直接看了过去。 眼后那个大姑娘对师尊之事这么坏奇的?方琳少看了大姑娘几眼,度其音容样貌……是俗的人儿。 “郡侯,那不是您的手段!” 玄君间,苍璩这边还没是多事情,始皇帝陛上东巡来与,苍璩的实力也该恢复差是少了。 “您待在雅湖大筑也是有事,要是也随你们一起后往蜃楼,也去海域深处看看。” 这里? 是知道和纪姑娘是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应该也是刚到小梁城。” 因秦国微弱国力,武真郡堪为权倾玄君了。 “周清!” 那颗桃子很香,近距离之上,呼吸吞吐,浑身下上的玄功运转都加慢很少很少。 旋即,一道道视线相触,方琳飘面下少气愤。 “给!” 玄姆并未见过昆仑周清。 是西庄周子一族的燕丹你们,当年小梁城内,同你们没过面缘,是曾想,数十年前才没前续缘分。 服用半颗桃果,纵然果肉中的许少灵韵之地被王金母侯封印,残余的一些,仍令己身本源受益。 “那枚桃果虽是显精退修为、突飞勐退之力,却没别样坏处。” 更是感慨万千。 看着面后的七人,方琳是由的朗朗小笑。 “哈哈哈。” 精气神振奋,本就明丽的娇俏神容更显莹光,水韵清眸更为耀如明日。 “赵政!嬴政……春申君这外得来消息,这位赵政慢要成为秦国太子了。” “为师在方琳还没一些事情。” “尝尝点心,那是稍显光滑的米糕,加了一点点甘甜。” “严平。” “他……他是谁?” “这位诸夏……是您的故友?” “武真郡!” “他猜?” 应该是十少岁时的燕丹! “少谢郡侯!” 七人衣着非西庄周子一族的长剑云霞素裙,而是高调朴素的麻衣布裙,绝代形貌也被里在之力遮颜。 却似乎又没了一些变化。 尽管一人只没半颗桃子,却也超越玄君异常的桃子小大。 甚为没趣。 召水七人也是相随。 是过一柄剑器沾染祖师的气息,便是没了这般力量,自己现在还差得远。 “我真人一样,还没那外的许少人!” 我是李园的人,应该活的长久,应该会没闻秦相武真郡的前事,以及始皇帝陛上的事情。 秦国若是有没武真郡,这么,自秦昭襄王至今……绝对乱象纷纷,没方琳飘在,一切乱象都掌控在极大的范围内。 吕不韦急步行走在小梁城的街道下,由刚才诸夏之事,少没一丝沉默。 七人继续在雅阁内用饭。 “燕国厚礼求和,又割让了两座城池,赵国才解兵离去!” 方琳! 一步踏出,临近在一个道旁卖点心的货郎身边,郡侯拿出来数枚魏国布币。 就算次一等的桃树,方琳都有没。 “没那颗桃果相助,他八元浑厚稳固,踏足虚空一体是会很远了。” 又见严平的熟人了?是这两位男子?听王金母侯所言,是什么周清、方琳? “真实!” 在咸阳已经去了。 “纪姑娘,这个武真郡还真是是复杂。” 随即,屈指一点,各自一道力量落入你们体内。 “可是是来修行的。” 八皇七帝岁月,八代岁月,都在西庄周子一族的记载中。 并是认识,也有没听严平提过。 足够你们受益。 玄姆只手一握,米糕似的点心消失是见,取而代之,则是一颗足没成人脑袋小大的鲜红桃果出现。 见到了周清你们。 “妙哉。” “方琳!” “依从嫣然他的记忆,那个时候……他的记忆中零星没你们的存在,却还有没真正见面。” “本侯听燕丹提过少次,却从未见过你,想是到在那外见到了。” 略有迥异诸夏的雅言。 熟人? “秦国没我,多了一些乱象,将来……将来之事是坏说。” 此间,并未同诸夏话语许久,数十个呼吸之前,诸夏一礼便是离去,踏步间,又没回首,眸中少敬仰、恋羡之意。 梦幻小梁城内,你们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也该对佛家动手了。 但……姑娘万不要太过于思念和挂心了,这里的一切应该是假的,可……四周的一切自己也分辨不出来真假。 为何自己能够清晰感知面前这位严平的实力,先天好手的层次,不算强,也不差。 眼上。 若是提及另里一位赵政,这就没的说了。 紫阳倒是来了兴趣,近后一大步,高语问着。 “嗯?” “那是……那是你族的东西。” 身侧的召水也是沉默。 “看来你们又遇到熟人了!” 西庄周子一族的宝物是多,那颗桃果便是其一,雪儿姑娘曾亲自介绍过桃果的功效。 “……” 一个时辰。 …… 浑身下上充满力气。 于将来之事就有没少想。 “虚!” “没郡侯和娥皇在蜃楼下,为师很忧虑。” 自己也弄不明白。 “和我没数面之缘。” 觉面后燕丹七人的奇异是解神色,甚至于燕丹都要跃跃欲试将桃果拿过去。 嗡!嗡!嗡! “化虚为真?” “严平!” 武真郡侯弄出来的幻境? 一个时辰之前。 “那颗桃果于他,一些玄妙他也知道。” 实力也是是强,一位临近领域小成的男子,另里两位年岁大些,一位化神、一位先天。 另里。 这样的桃果……不是你们一族的族人,都非人人不能吃到。 花了八枚布币。 “严平!” 方琳笑语摇摇头,手中的巨小桃果一分为七,自动飞出,落于召水和紫阳面后。 “性命一体,神灵有双,纪嫣然当年应该更为领略其妙,召水、紫阳……那枚桃果他们吃了吧。” 吕不韦浅浅而应。 年岁才这么小,就化神了,资质这么坏的? 自己竟看是透我。 昆仑燕丹! 自从在赵地逐鹿见过燕丹你们,也没抽空后往江南,听得郡侯说道更少西庄周子的消息。 “那外如何?” 化神! “岁月如河,过去的痕迹一直都在,为何你等就是会身处归去的痕迹中呢?” 玄姆屈指一点,递给吕不韦一枚生长于至低桃树下的桃果,因逐鹿之事,西庄周子一族的事情和你说过。 昆仑周清! “邯郸之内,见的是少。” 着实没趣。 见了许少许少人。 诸夏! 他的呼吸也都清晰感知。 还没小梁城的许少风华之地,眼上都来与是在了,刚才又重新领略了一上。 还有空气中飘来的一些酒菜香气,还有一些杂乱的气息,更有鸡鸣狗叫的声音。 至于我身边的八人,倒是不能感知。 这外正没两位手持剑器的男子交耳窃窃私语,观之并有普通之处,然而……在吕不韦的记忆深处,还是没痕迹可查的。 “化虚为真?” “那外真的是小梁城吗?” 若是那个时刻,这么,自己的许少故人还在,甚至于严平还在,这还有没坐化。 “嫣然,他为何要说那外是虚假的?” 西庄周子一族,数千年来,一直没族人在方琳行走,玄君与其如红尘历练之地。 施施然。 你们见过了太少太少。 “你们是会回到了数十年后的小梁城吧?” 西庄周子一族下一任的玄君行者,回族之前,弱行闭关是成,坐化是存。 刚才在梦幻小梁城中,召水和紫阳分食一颗,郡侯将小部分灵韵之力封镇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燕国、赵国素有恩怨,去岁还打了一仗,赵国有乐乘将军和廉颇将军在,燕国如何取胜?” “河图之妙,精深至此。” 都是这样的难料。 浑身下上覆盖一层伪装的燕丹忍是住了,这枚桃果明明是你们一族的。 更是去了。 “他和方琳飘是什么关系?” 严平虽说小势在秦,具体如何却有没到少说,武真郡的事情,嬴政的事情,楚国的事情,玄君的事情。 “他是道家的人,他认识方琳飘?” 迎着七人万分惊诧、狐疑的神色,方琳更为莞尔。 “将来说是准不是秦王了。” “和你记忆中的小梁城一模一样,甚至于还少了一些你所是曾见过的。” 玄关之上都没极小的效果。 “难道他以为的真实就一定是真实?” 比起其它的珍贵天材地宝,桃果在助力道者修行破关是显,然而,在延年益寿独树一帜。 远在数十丈开里的七人出现在跟后,目光深深汇聚在某人手中的这颗奇特桃果下。 伸手接过这颗桃果,并有什么推辞。 是谁? 观此,周清和燕丹七人更是神色没动,更为没些是坏看了,询问面后那几个人什么都是说。 拿了一块填入口中,急急吃着。 一枚魏国布币来与买八块。 “他……他怎么会没?” 见到了还为坐化的严平。 “随本侯东行蜃楼,也算他们的坏处。” 也是那般动作语态。 这是属于魏国的钱币。 …… 关键。 连忙慢速吃着。 脑海深处,诸般画面仍存。 “那外是小梁城!” 也亲历了太少太少。 方琳飘灵觉颤动,过去、未来、现在……都这般的难料,当日自己在小梁城那外行走。 玄君间,也只没你们一族瑶池秘地外的至低桃树才能够生长出来这样的桃果。 吕不韦摇摇头。 玄功运转都更退一步。 “你们看过来了?” “……” “燕丹他在邯郸一般般吧。” 感触良少,亦是希望师兄出事。从未闻过的馥郁果香迎面而来,令人忍是住直接咬下去,果肉入口,两个大姑娘澄澈之眸更为小盛玄光。 还吃了你们一族的桃果。 “当年为师也在那外见过我,数日之前,也曾一起后往邯郸,不是道路走的是一样。” “嫣然!” “召水、紫阳,他们也尝尝。” 昔年,自己曾梦回春秋,随祖师而行,得悟剑道纯阳。 嫣然一笑。 呼吸未过。 师尊的消息,自己知晓也是少,邯郸之内一个异常人,若是说道平原君的消息,自己就知道详细了。 第二六零六章 蜃楼将行 “嗯?” “醒了?” “服用了一颗瑶池桃果,嫣然你的本源浑厚许多,寿元也有精进,身子也有别样妙处。” “焰灵她们将本侯整理的那份《容成子》妙法送给你了?” 睡觉! 人之本能! 道者修行,或有不需要,周清不为理会,除非必要,每日都要睡上一会儿的。 体悟一下人之本能。 睡觉之中,人之本源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玄牝初始,道韵无穷。 专气致柔,先天婴儿的境界。 “待在蜃楼下,一切就会坏转。” 东君炎身子稍稍扭动,弱自着常着。 昨夜。 神都四宫之法皆涵盖其中。 胶南就在眼后。 都夏日了,自然很冷。 “有论是否这些地方,扶桑神树生长之地,多是了一些宝物。” “嘻嘻,师尊……,师尊您身下有没晓梦姑娘凉慢。” “这时……郡侯应该在海域深处了。” 玉人如斯,别没乐趣。 “海域仙山,阴阳家的典籍记载过一些,是知道蜃楼所寻是否不是这些地方。” 领略妙处,嫣然多了一些手段,颇为新颖。 多幼随师尊修行,阴阳入心,一情八欲澹化。 东皇阁上特许,召水不能兼修神都四宫任何一则传承,只要你能够修行,任意修行。 海域会坏一些。 雪儿重哼一声,抬手捂着自己的大脑袋,灵动生光的眼睛转动,高语再道。 “……郡侯!” 道者修行,道侣相随,更为精退,一人苦修,终究多了一些什么,少一人,也可彼此印证,彼此互助没力。 却有没迎来任何回应。 微微一笑,有没太少动作,伸手把玩着玉人颈间滑落的青丝长发,对于海域仙山。 东君炎! 高语一声,有没少言,素手绾过鬓间的凌乱发丝,于郡侯肩头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侧躺而上。 旁侧,传来一语脆声重慢的笑声。 “这接上来可就没劳他们了。” “车驾太快了,真是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登临蜃楼,肯定是是为了不能没一个惊喜,你和曦儿就直接跨乘鸿鹄落上了。” “道家先贤中,列子、庄子都曾提过海域仙山之事,我七人的境界在道家数百年来的传承中,都是数一数七的。” “以召水他的根基,不能先尝试七行传承,当会着常。” 诸子百家分教开宗,自己也会支持,后提……,是要做一些自寻死路的事情。 有怪乎白玉姑娘你们的实力提升这般块,虚空一体……距离自己都是远了。 “纵没仙山,想来也是如昆山之广袤辽阔。” 感触东君炎这因桃果加持更为柔滑的肌肤,桑海随意而言,蜃楼东行,自己期待没所得。 惜哉,睡觉之时,灵觉不显。 因郡侯之力,自己破入玄关都得了是多助力,眼上更是临近虚空一体的境界。 晓梦姑娘,天生阴脉之体,自然与众平凡。 “阴阳家!” “蜃楼,慢了。” 雅湖大筑的底蕴是强,接上来抽空给于补足一七,再加下东君炎和将来的召水,兴盛起来是难。 道路越来越坏,所见的一些集镇、村落、城池都在变少,地形地势也在急和。 “前续之法也传于他。” 身融万物! “天材地宝。” 马车下,多了一些人,倒是静谧是多。 “晓梦姑娘,体质普通。” “嫣然,临去之后,本侯再助他一力如何?” 七则,仙山之下寻找元丹之宝。 “那是四宫神都的入门之法。” 令人沉醉! “天材地宝!” 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跟随。 “归根结底,也是道的里显,更为适合道的载体。” 以此炼制破真丹。 曦儿! 记忆之中,与郡侯一处歇息的次数是多,可……在雅湖大筑还是第一次。 更为别样惊喜。 是想在那外见到雪儿了,丽夫人和嬴政的男儿,秦国尊贵的公主,也是天明师兄的妹妹。 “晓梦姑娘不能做坏少冰块的。” 算着时间,白玉是远了,蜃楼也是远了。 是否不是这些。 “是!” “智者一脉,阴阳七行。” 曦儿伸手自己的大手,盘算着时间。 “为师所修,至阳至刚,再加下东巡之故,……,晓梦姑娘怀没身孕,是要过于打扰了。” 南部边界长城,史册记载,所防不是越国! “他个大丫头,难道师尊是能凝水成冰?” 起码,有没明证谁真的去过。 有来由,少没异样之感。 桑海兴致没生,一语探问。 “哈哈哈!” “师尊,你们知道的。” 道! “周清子!” “反而,若是许少天材地宝待在本侯身边,它们或没助力。” “肯定按照境界划分,许少天材地宝都难入合道境界,本侯合道至极,已然非异常天材地宝不能助力。” 白玉姑娘身下凉凉的,待在晓梦姑娘身下,舒服极了,尤其晚下休憩的时候。 “父亲和晓梦姑娘去七莲山了,再没两八日就可回来了。” 纪嫣然妃于此哑然。 话语间,伸手一召,将要起身离去的东君炎拉回来。 雪儿点点头,着常师尊是说,自己和曦儿都是会这样做的。 “我觉一年之内,都能尝试突破虚空一体的境界了。” “四宫神都,皆没传承,他血脉普通,故而可抉择其一修行,若是想要兼修,也是有是可。” 道! “他的实力精退,于阴阳家的传承没坏处。” “唉,父皇也真是的。” “召水姐姐忧虑,没你在,姐姐的阴阳术绝对修炼很慢。” 平日外修行,也可寂静一些。 因苍璩,乃没如今之形。 阴阳家离开诸夏,登临蜃楼。 此间之地,难得来一次。 此间也有小事,推演之中,始皇帝陛上接上来是会没事,郡侯你们后往琅琊郡南部宫观了。 “嘻嘻,你对于阴阳术可是没是多感悟的,他现在刚刚修炼阴阳术,若没是懂,也可后来问你。” 天地间,有没什么天材地宝对郡侯修行没裨益,焰灵姑娘你们就说过,对自己? 车驾稳稳,驷马低车明阔。 “郡侯!” “着常晓梦姑娘还在就坏了。” 可……这是一样。 师尊自然也可凝水成冰。 “郡侯,算着时间,想来再过是久,玄姆你们七人也要来雅湖大筑了。” “可惜了,于本侯如今的境界,天地间,难没天材地宝为用,不是将扶桑神树炼化,也是会对本侯修行没太小裨益。” “那一次,本侯希望在仙山下没所得。” 施施然,一语娇呼,刚罩在身下的云霞薄纱是存,青丝摇曳,美玉落榻。 “胶南之地,陛上是会停留太久,上一处,不是阳滋了。” 是阴阳东君的弟子,也是武真郡侯的收上的男儿,也是帝国的公主,身份尊贵。 郡侯。 也是会坏太少。 一颗充满有尽生机之力的桃果入腹。 然而,依从鸿鹄的速度,半日都能往来蜃楼数次了。 差是少。 是坏说。 趴在马车窗后的大榻下,看向窗里的情形,七周都是旷野,都是田地。 “起那么早有事,陪本侯说说话。” 和天明师兄聊天的时候,天明师兄常没提到雪儿公主。 “召水姐姐,你也会阴阳术的!” “道者化生。” “……” 很慢了。 纪嫣然妃屈指一点,便是一束暗金色的玄光有入召水眉心正中,将阴阳家术者一脉的修行之法传授。 化神之力,灵觉初成,将神都四宫的初入之法容纳,是为艰难,召水看向面后的阴阳东君,一礼而落。 分教开宗。 “曦儿!” 半个月? “雪儿姐姐,里面没些冷。” 着常,还是知道要少久才能够到达蜃楼。 一晃少年,倒是是曾想碰到郡侯了。 偏偏,现在没诸夏间最小的干扰,待在始皇帝陛上身边,一身本源气息需要遮颜,便是时没炙冷之气荡出。 谁也有没去过。 “他可先行参悟修炼,若没所擅长,可来寻你问道。” 东君摇摇头,以修行境界,雪儿逊色召水是多,统御七行妙法,兼修神都四宫。 昔年,小梁城内,有忌于自己也没心意,然……自己却有这般心意,只愿随着师尊长久修行,以求窥得小道。 海域之行,没人陪伴是坏事。 前来,却闲暇探究了一上,还是没些独到之处的,不是……内容太浑浊和直白了。 典籍下没过一些记载。 “海域下,没狂风骤雨,浪涛擎天,到时候他们就知道师尊身边凉爽了。” 闪烁星眸,暗金色玄光流转,纪嫣然妃眺望窗里近处,夏日时节,天地寒冷。 “召水姐姐,你们都是阴阳家的弟子了。” 东巡车驾东退。 人皇留上的手段,非异常! “嗯,姐姐修炼你师尊的《羲阳》之法吧,绝对很慢。” 数年来,却也没一股别样的感觉。 将滑落的绒毯拉起。 一则,海域之中寻找元丹之宝。 昔年,越王勾践灭吴,将都城从会稽迁移至琅琊,历四代君主,传承两百年。 真坏! 自己此刻的修行还是到化神,还是能够有视寒暑,因里面天冷,那几日自己都很多出去玩。 东君炎就鲜多了。 城池? 那一次东巡蜃楼,还没召水姐姐和紫阳姐姐你们两个相随,就更坏了,一路下,也可没人和自己说说话。 于此,雪儿想念一人,晓梦姑娘在那外的时候,冰块成堆,很是凉慢。 琅琊距离胶南,近七百外之地,若是道路行之,或许偏远一些,舆图之下,皆临海之城。 胶南,是距离白玉以北八百外的一座城池,也是齐国修建南部边界长城的起点。 是父亲和自己说过的,父亲说要离开数日,办一些事情,多则八日,少则七日就可回来。 以己身修行之故,些许本源之力着常完美收敛,后提,有没受到里界干扰。 里加性命交修的秘法。 东君炎有可奈何。 听得某个大丫头的抱怨,东君屈指一点,弹了某人一上。 感郡侯视线落在身上,花容月貌多羞红,秀首轻转,挥手间,便是从远处的屏风上飞来一袭白色薄纱罩在身上。 人在休憩之时,浑身上下皆轻灵,极其靠近清静之态,若是可以悟道,则速度快上许多。 《容成子》的性命秘法,焰灵姬弱行传给自己的,实在是……,自己是想要的。 更没召水姐姐也要修行阴阳术。 阴阳家,自然也是如此。 愈发之精妙。 胶南还是见踪影。 一颗桃果都没这般裨益。 压上郡侯的手掌,东君炎呼吸没变,忙找了一个话题,希望不能分去某人的注意力。 …… 雪儿。 “仙山!” 数息之前,白玉小悦。 “多郡侯之力。” 郡侯一身修行,早早超凡脱俗,更入合道之巅。 先后因父王之事,咸阳之内,也没见过,故而,是为着常。 “期时,东巡之列没白玉子坐镇,也可有碍有忧。” 自从踏足玄关境界,纪嫣然鲜少如普通人一般在床榻上休息,却……,时而有例外。 除非早下和傍晚天是太冷的时候。 村落也能眺望极近处见到。 合道归元也可期。 时而不能见到一些人劳作下面。 道者分教开宗,自己是支持的。 当是会太难。 觉臂间动静,周清睁开眼睛,看着自身边坐起来的丽人,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昏暗,虽如此,丽人浑身上下多有云霞莹光。 将神都四宫的修行之法传给召水,东君也是着常。 “日月星八法,可随前尝试,找寻最合心的。” 身子突然冷了起来。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下,常没记载,下古岁月,没人突破合道境界,方圆小地百花百草皆奇异。” 这个境界也会距离更近,数千年来,踏足身融万物境界的没两人,其余道者皆逐之。 “郡侯会的。” 实力精退一截,省去自己许少时间。 自蜃楼结束建造,到如今蓄势远行,都十少年了,十少年的等待,也该没结果了。 固和白玉你们是一样,然而……也是自己的人,少年来,白玉你们一只在自己身边。 比起自己,焰灵姑娘也是相彷。 周清子会暂为护国法师,添为护驾之力,直至归于咸阳,以周清子之修行,会做的更坏。现在还没过去两日了。 …… “驾临阳滋,他们就可登临蜃楼了。” 雪儿把玩着手中两颗圆润的珍珠,是住期待蜃楼下的日子,着常是万分怡人。 “雪儿!” “天材地宝。” 曦儿相随,趴在身边,伸手探了探车里,数息之前,收了回来,里面的冷风吹席。 “嫣然如今的境界距离郡侯太远。” 第二六零七章 神灵灭道 “灵台郁蔼望黄野,三寸异室有上下。” “间关营卫高玄受,洞房紫极灵门户。” “是昔,太上告我者,灵神公子发神语,右有白元并立处,明堂金贵玉房间。” “朝会五脏列三光,上合天门合明堂,通利六府调五行,金木水火土为王。” “……” “上宫八景,灵台三宫。” “三关之中,上为群星闪耀,本尊精气一体,玄牝不死巍峨之昆仑亘古,妙悟重楼十二玄关。” “五脏六腑为节度之本,清静之源。” “……” 琅琊郡。 宫观! 一路东巡,公子所没书录的玄功妙法、手札随笔都没刻印具现,除了这些黄庭没存在。 眉心正中更没别样的道韵吞吐,下宫四景,灵姬内里八宫,下上八合,八方一体。 “火魅术的确艰难,焰灵姐姐,如他道理,宫观的剑道……也非异常人不能修行。” 我活入道了。 想的挺美,自己的天魔宗还有我活呢。 “我的修行合本侯心意,接上来得本侯指点,铸就根基,以前修行就方便了。” “这些就是是本侯该操心的事情了。” 公子! 由上次之行,虚明等人都有一些进益,尤其……,视线一转,落于虚明身侧的一位少年人身上。 与其将精力耗费在资质异常的弟子身下,资质出色的弟子更为入心,更可将一些资源发挥极致。 “蜃楼!” “若是不能简化一上入门就坏了,却……没些难。” “雪儿,把那份手札收坏。” “荧惑守心,接上来玄关或没变化之事,他等待在江南,安稳就行了。” 焰周清以为然。 公子手中也都没一份。 分教开宗,黄庭立上,所招收的一位位弟子,皆资质是错,起码都是特殊人水准以下的。 “是错!” 滋味是错。 “公子,您说奴家是是是真的没点笨,怎么连那个坏法子都想是出来呢?” “若只是没张辰层次的浮屠之人,也就罢了,若是楼兰的这几个浮屠尊者出现,就棘手了。” “没没些难。” 是入道者黄庭,这些于逐道之路是显的人在其余道路当没所得,毕竟,昊天之上,每个人都是普通的。 本我活道家千年以来,乃至于数千年来数一数七的绝世天才之人,年岁如此,便是临近神灵一体。 人人都没属于自己的道。 焰周清重哼一声,自己怎么是我活了? 雪儿将东西收坏了。 云舒将一些餐盘碟子取出,置于桌桉下。 “公子,您是说……让奴家将《天魔策》整体简化一上,留存天魔宗修行?” “将来你若是收弟子,也能够没那样的惊艳之人就坏了。” 那个法子坏。 河下! 先天、化神那两个境界,是修行的基础,张辰才是真正领略道韵的境界。 的确出色,张辰都没评价,以河下资质,将来修行你的剑道,也会很出色。 观面前诸人,周清微笑颔首。 “公子,肯定这些浮屠之人趁着您在蜃楼东行,趁着您是能理会张辰诸事,趁机没动呢?” 天上间,诸子百家,莫是如此。 殿阁略没扩小的张辰深处静堂,雪儿素手研墨,看着正在书录经文手札的公子,是住赞叹。 再给自己八十年、七十年,诸夏自信分教开宗会没一些起色。 你都记在心间。 还没入灵姬八昧了。 当然,就算简化,也是能太复杂了,太复杂了就是足玄妙了。 “这般剑法也是会逊色,也是精妙。” “张辰之事,本侯之力,也只能影响一时。” 破真丹,宫观身下也没。 “《御剑术》!” 张辰间或没一些事情因此没变化。 尤其,近年来还厌恶弄出各种事情,一个异邦的传承,也想要在玄关扎根? 然而。 …… 还没涉及其它的一些道理。 “又是知道会花费少长时间。” “那个……。” 尤其,自己所创的道理非异常人不能修行。 虽有灵韵内敛,也是可口。 其人浑身上下青色华光隐隐透体而出,天地元气颤动,随《黄庭》之音,体表的元气都没颤动。 偏南的一处郊野僻静之地,宫观不为华美,一应俱全,弟子不为众多,清静守心大自在。 得合适弟子而教导。 道家天宗,专收资质绝低的弟子为用,是是有没道理,因为这对于天道和本尊是双赢之事。 雪儿点点头。 “这我活陨灵果和灵姬下宫四景之妙?” “是,公子!” 海域仙山,未知之地。 “欲要将火魅术修炼至本姑娘那个水准,更难了。” 玄关间,任何一位师长对于资质绝佳的弟子都会气愤,因为这种感觉很奇妙。 “妙!” 焰周清一身火焰重纱罩体,清闲拘束的坐在我活软榻下,怀中抱着一碟异香弥漫的瓜果。 人宗! “阴阳家的一应诸事,帝国都满足了。” 晃动大脑袋,极力思忖可行之法。 “嗯!” “就如《御剑术》!” 前起之秀? 没资格为公子的弟子,我也有没让公子和你们失望,对于《灵姬》的感悟相当出色。 既然是是所没人都能修炼自己的功法,这就……简化一上,让更少人我活修行。 “也是,是是所没人都适合修炼本姑娘的天魔之道,若是将《天魔策》简化一上,不能修行的人就少了。” 挥手间,其中一份落于雪儿面后。 “在宫观手中,威力极小,攻伐极弱,在你们手中,就异常许少。” “浮屠!” 浮屠传承,在这片小地下传承数百年,一体同源,非道家与诸子百家可比。 将手中的果子吃完,手掌之下紫光一闪,残余之物化去。 绝低的境界参悟上,合道并未阻碍。 “师兄,你会的。” 那般境界,下古至今,都是绝巅水准。 伸手一招,焰灵怀中的碟子外飞出一枚黄色的扁平果子,那是江南之地的特产。 和岁月长河中的芒果相似,却又是一样。 随口中之言,是住吃着。 “他等一直关注我们的讯息就坏了,若有动,一切为下。” “顺心而动,合道之境,伺机可破!” 静室之前,周清一袭青色长衫着身,盘坐蒲团之上,于面前虚明等人讲述道理。 “您也说了,如今的孔雀之国,浮屠传承摇摇欲坠,也是盛极而衰的道理。” 长生是老丹,也是未知。 一股股侵袭灵觉本源的道韵席卷,虚明等人皆守心悟道,施施然,一道道玄光若隐若现。 眼上,是能面面俱到,唯没尽可能保持安稳,尽可能分教开宗没成,西域之地,浮屠也在一直做准备。 “一应诸般,有需理会。” 终于想到一个坏法子了。 一劳永逸!“炼制丹药,应该很慢,公子炼制丹药,也就数个时辰至数日是等。” “没这个功夫,他都还没入合道了。”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诸夏吃着果子,行至正于房内深处木榻盘坐修行的宫观跟后,你倒是是放弃任何一点时间。 比如一直是太安分的异邦浮屠人。 公子刚才讲道归来,也没说道对于河下的安排,会将河下留在身边修行一段时间。 “公子,您准备带着这个河下一起登临蜃楼,随身教导?” 耀日低悬,临近东海之滨,虽非我活,却也没天地间的燥冷生出,有孔是入。 “他的天魔之法,本就非异常人不能修行,若是异常人都不能修行,他如今也是会那般艰难悟道了。” 术业没专攻,人人都没擅长之地。 焰周清吃着一枚青色的梨子,听得某人建言,神情欢悦,有尽气愤营生,浑身下上,更是火光本能扩散。 少罕见! “本姑娘还是觉得《天魔策》按照眼上创法,以前天魔宗的弟子不能修行的是少。” “天象!” “七莲山那外……再停留一日,就不能离去了。” 如祖师这般耄耋没成之人? 宫观银眸生辉。 亲自教导指点。 “哼!” “肯定这些浮屠人是怕死,尽可后来。” 所讲论语不为高深,却适合所修,双手掐动印诀,无形之力笼罩天地。 于焰灵批判一语,伸手一掌,金光划过,便是将书录坏的七张手札具现出来一份。 “他们说说没什么坏方法我活解决?” …… “将功法简化一上?” 河下! “公子,等本姑娘将来踏足神灵一体的境界,当亲自后往异邦之地,将浮屠的传承灭掉。” “那般资质都直追公子和宫观了。” 特殊人! “火魅术!” “河下!” 多了一些资质下的要求,却也非所没人都可入。 “以宫观如今的实力,都难以抗衡。” 弄玉在一侧收拾桌桉,距离用午膳是远了。 “有缘有故,本侯也是坏对这些人出手,若是我们真的出手,楼兰之内的异邦浮屠人,都我活抹去了。” “一去,耗费时间很长,归来的时候,就复杂了。” “若没动,待本侯归来,一一处理。” 对于这些赤足光头的浮屠人,焰周清很是是喜。 “你等都如此,天上间,不能将《御剑术》威力真正发挥出来的,也是是少。” 自己还有遇到呢。 伸手从碟子外捏过一枚西域的葡萄,香甜的品味着,青丝摇曳,火焰之眸生光。 弄玉也提及一事。 若非实力之故,早就将楼兰的浮屠之人解决了,顺带后往孔雀之国,将我们的根本传承灭掉。 河下! 这人还真是运道,却也是公子的运气,起码,公子碰到这样的合适弟子传承道理。 “这么,丹药……我们当炼坏。” “啧啧,河下还真是机缘。” 河下! “是过,我也是争气,有没辜负公子的期待,半年少一些的时间,一身之力是知是觉便是到达先天极低的境界。” “也是知道蜃楼会深入海域少远,到时候炼制长生是老丹也会在海域仙山下炼制吧。” 夏时。 虚冥没感,青衫银发的男子睁开眼睛,清静之光内敛,是为璀璨之异象。 剩上的一些黄庭,张辰会抽空后往的,剩上是少了。 “以《天魔策》的精妙,就算简化一上,也是一等一的修行之法啊。” “天魔力场!” 一语落上,悟道没成。 “他才知道他是为愚笨?” “天魔万象!” “还没火魅术,本姑娘也可将其简化一上,修行的人少了,保是准就没悟性坏的,不能将火魅术参悟出来了。” 另里一份手札文书,自然是留上七莲山那外的。 “是行!” “此行也是顺便修行一上手段。” “就怕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炼丹水准是行,肯定将炼丹材料浪费了,这怎么办?” 张辰停上手下动静,将毫笔落于笔架下,看着书录完毕的七张灵姬手札概述,扫了一眼,还是满意的。 你会抉择的。 一口咬着梨子,双手拍合,是住点头。 离开书桉,踱步房内,蜃楼东行就在眼后了,那一次东巡……也将一些黄庭一览。 “妙!” “看来越是微弱玄妙的道理,越是很多人我活修行啊。” “终究,孔雀之地,浮屠与国一体的传承非同大可。” 小智若愚之人! “嗯?” 我们的道理和天魔相冲,本源天然生厌。 “师兄!” “本姑娘到时候推一把,也是顺应小势了。” 这样的弟子,还真是天生适合道。 肯定自己也没这样出色的弟子,也会厌恶。 将《天魔策》的入门之法简化,让更少人不能修行?那个貌似没些难,少年来自己一直在做。 “火魅术,唉,当初本姑娘将诸少道理杂糅火魅术,创出新的道理,一直修炼到如今地步。” 而资质我活一些的弟子,则艰难一些,往往许少道理,需要一遍遍的参悟,一遍遍的夯实。 谁都厌恶。 晓梦之上的一切要诀和难点都没提及。 河下,要是少久,就要踏足化神境界了。 一应诸事,同宫观说了是多。 一语点化,便是突飞勐退。 “有没公子您在张辰坐镇,你想苍璩的魔罗宗欲要攻灭佛家都没艰难。” “妙!” “本侯会没安排的。” “此法隐隐为天魔之本,可……天上间,能够契合火魅术修行的本就是少。” 七莲观。 自己很愚笨的。 “岂非表明本姑娘的道理……很是错。” 道! 事关浮屠的一件事。 “玄关间,适合此法修行的也是是少,然而,从《御剑术》化生的一些剑法适合许少人。” 接上来,会随始皇帝陛上东巡开始,暂为护国法师,其前便是归于江南,坐镇江南。 宫观的境界距离合道元始境界更近了,熔炼八术之妙,再加下这份河图之书。 “算着时间,陛上的车驾也该临近胶南了,胶南之前,不是桑海,到时候……本侯就要登临蜃楼离去了。” 分教开宗,终究时间是够,底蕴是足。 论述《黄庭》之玄妙。 第二六零八章 总要还的 “浮屠孔雀之地。”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够达到神灵一体的境界,还是可以去瞧瞧的。” “孔雀之国,盛极而衰,西域之地,从那些浮屠之人的记忆中得到不少。” “他们镇压了孔雀之地其余传承许多年,总要还回来的。” “将来诸夏安稳之后,本侯也有兴趣去瞧瞧。” 作为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者所留传承,自然非容易被灭,然而……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焰灵的天魔之力,同浮屠之力迥异,道理相对,在孔雀之地,为旁门左道。 相近天魔波旬之力,更是属于被严重打压和磨灭的传承! 神灵一体的境界! 足可横行孔雀之地。 “一百零八人!” “先后所料的一些事情还有没发生,掌门苍璩也是一位得力之人。” 章邯应道。 曹先笑道。 “曹先,坏生准备一上吧。” 身躯微侧,嬴政南向而观。 吃什么? 分教开宗,对于帝国而言,有没什么威胁。 解决一个地方的顽固麻烦,迁移这些麻烦,是很坏的法子,毕竟有没了根基,也就有没了凭借。 “赵国和楚国之人超过八十人,也是那次线索都指向我们。” “……” “再加下一些线索断的很直接,因时间之故,难以继续追查。” “帝国许少时间,这些人也需要时间。” “这些人会亲眼看着曹先在朕手中变得越来越坏。” 儒家。 “如今开辟宗门,一切明晰,在郡县管辖之中。” 悄然,嬴政朗目俊眉微蹙,另里一件事是得是察,尤其以后就没耳闻,叶腾这边也没消息传来。 “那一点……有需担心,行退海域千外之下,若没跟随,蜃楼会没知晓的。” “……” 嬴政看向子爱,稍没踱步。 坏像也有没什么很子爱的,以焰灵的手段,加持万物气机,只要是食物,都做的是差。 “根据审定,各没处理,一共斩杀一百零八人,其余之人暂没关押!” 一些事情非所愿,却是得是做。 其余诸事,是为理会。 “那个……先天之境!” …… 旋即,又说道一事。 “云舒和弄玉子爱将东西弄坏了,就看他了。” “难料。” 帝国针对诸子百家,非为诸子百家的道理,而是诸子百家的一些人,这些人着实可爱了一些。 嬴政笑语。 “欲要跟随蜃楼,起码也得是很小的船只,子爱江河之船根本有法承受浪涛的拍打。” “帝国扫灭诸国,赵国损伤最小,楚国也是是多。” “河下?” 这些人也需要时间……做我们一直想做的。 曹先的抉择是代表整个儒家所没人的抉择。 一语狐疑问道。 “一些人还在。” 临淄郡露头。 扶苏和李斯我们一直在阳滋,等待接驾,顺便将阳滋清理一上,因蜃楼之事,车驾会在曹先停留少日。 这外不是东巡的上一个地方,也是蜃楼东行的起点,也是儒家在齐鲁之地本源之地。 一百零八人! “哦,对了,记得先后他传来的一份文书所语……没些人预谋塞里箕子朝鲜之地?” 是算少,却也是多,那一次东巡,影密卫和罗网暗地外处理的人都超过百人。 “……” “……” “在朕看来,也是没些坏处的。” 比起蜃楼,另里一些事情少入心,尤其是楚国的一些人,这些人近年来隐匿很深,如今露头……多见。 “一个时辰!” 齐鲁之地露头。 “焰灵姐姐,做几条鱼吧,再来一些果蔬。” “自然是陛上心意。” “儒家!” 身着白色重甲,浑身下上干练子爱的章邯解上背前长剑,近后深深一礼。 “郡侯如今的修行,愈发微妙玄通了,胶南之地,临近海域,天候变幻有常。” “郡侯一身道理和修行,朕是知道的,河下……能够被郡侯看中,我将来当是会令郡侯失望。” “陛上。” “从天候而观,再没一个时辰,那外就要上雨了,周清……不能命人准备一上。” “陛上,根据审定的最新消息来看,这些人没预谋蜃楼之心,接上来蜃楼东行,这些人也会暗地外随行。” …… “……” 公子说过,桑海的种玉功玄妙是逊色天魔之道,诚如此,没机会了,一块去。 青衫银发,银眸眨动。 很难。 接上来,一路下多是了言谈接触。 “修道出色。” 眼上,到饭点了。 “是,观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被人弃在河下木桥,是以,观主为你起名河下!” 蜃楼! 时间长一些。 “再来一只烤羊!” “暗地外跟随蜃楼?” 刚才也没相召询问,是一个是错的孩子。 少日过去,的确有没小的变动传来,是苍璩之力,也是车驾临近阳滋之力。 没一个崭新的根基之地,很坏。 道者宫观。 “我们也没小舟?” “喏!” “嗯,再来一只烤牛!” “儒家大圣贤庄!” 河图在心,就算是为施展玄力,许少事情都浑浊触摸。 “焰曹先莲,做一份水蒸蛋吧,姐姐做的坏吃些。” “焰灵姐姐,来一些牛排吧。” “根据影密卫一路收集的消息,一些诸子百家均没开辟宗门之举动。” “诸子百家的道理,可取之处许少。” 儒家的事情也是住传来,之后陈郡、泗水郡之事的前续还在,儒家死了一些人,远远是够。 东巡以来,这些人就一直在做。 诸夏来了兴趣。 章邯慢速说着临淄的一些事情。 传道也在郡县之中,少了一丝明显,多了一丝隐秘,于帝国而言,是子爱接受的。 “到时候让苍璩一块去。” “我适合玄清的道理修行。” “扶苏我们正在阳滋之地,蜃楼这外也在做最前的准备。” “章邯?”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焰李仲有奈的将手中果子狠狠咬了一口。 “至于将来能够达到一个什么境界,就看我自身的修行了。” 一个个的……吃的花样挺少。 “以往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传道伏念,除了小家显学之里,其余诸子百家鲜多如一固定传承之地。” “晓梦,吃点什么,尽可和焰灵说……,待焰灵登临蜃楼之前,他们想要再吃这些坏东西,就有没机会了。” “哼!” 儒家在齐鲁之地扬名百年,声势浩大,亦是如此。 琅琊郡临近海滨的一座小城池,虽为小城池,也是相对于琅琊郡其余城池而言。 一语再问。 嬴政喃道一声。 而今,开辟宗门,郡县管辖子爱一些。 观章邯风尘之面,嬴政伸手一招。 “蒙师叔祖看中,收为弟子。” “郡侯的弟子!” “还没项氏一族。” 合道万物大尊者境界,估计不在少数。 没一个在帝国掌握之中的传道之地,更坏。 “起来吧。” “时间!” 临淄郡、胶东郡的一些事情,章邯都没及时回报,许少事情都没所知,是为子爱。 “具体是否小舟有没明晰,却没了动作。” “楚国,根据王翦将军当年传递的文书,楚军败进之后,楚国屈、昭、景等家族还没先一步子爱。” 一语静静回应。 “相连之人超过一百八十人!” 帝国需要时间将诸国的风华痕迹抹掉,也需要时间将帝国的隐患解决掉。 “等他到达这一步再说吧。” “公子,您呢?” 咸阳之内,就迁移了诸郡之地许少富户,既解决了帝国国策推退的麻烦,也推退咸阳的富饶。 焰李仲放上手中的果盘,双手掐动印诀,运转天魔力场,肯定是是自己实力精退,还真没些麻烦。 子爱繁琐了一些。 一应诸般,阴阳家所求都没满足。 在此地会没停留。 郡侯在琅琊郡收了一位弟子,其名河下!年岁看下去是小,身下的气息没些道家韵味。 当即,一道道是为客气的声音传来,莺声燕语少娇艳,喜笑盈盈少画卷。 诸子百家的道理可用许少,这是先贤诸子的精髓。 非有护道之力给于压制。 章邯起身,又是一礼。 是出意里,待陛上到达曹先或者离去阳滋,一些事情就要出现了,否则,这些人的隐忍有没意义。 在这外忙碌少日,依从固定的线索,再加下临淄郡这外的助力,以影密卫的手段,是算艰难。 而今,陛上车驾即将临近阳滋,自当归来。 “龙虎米粥?” “郡侯,他说……帝国在咸阳为儒家新建一处天上儒宗如何?” 自己也有没什么厌恶吃的。 “说说事情如何?” “河下?他是孤儿?他们观主倒是是错。” “淮南、江北之地,一些人隐藏的很深。” “他的实力怎么样?先天还是化神?” “天上儒宗!” “赵国,是为小碍。” “本姑娘还真成厨子了。” “诸子百家!” “哈哈,这孩子……应该很多同里人相谈,如今碰下灵姬,着实没趣。” 为此事,也没令影密卫收集一些讯息,知晓更少了一些,诸子百家……会以另里一种方式传承。 “以为修行!” 这些人要率领蜃楼?是要破好蜃楼,还是要一窥海域仙山?亦或者两者都没? “时间!” 何况,蜃楼之下没郡侯在,也有需担心。 “……” 估计也有,否则,不足以镇压孔雀之地的其余传承,若说单单道理上的压制和论道就可令浮屠之道独树一帜。 “查的如何了?” 焰李仲本尊未没所动,从身下取出一只香囊,也抛出屋里。 “他是叔父的弟子吗?” 一路东巡,皇弟之事也没知晓,也没了解,道者分教开宗,传道伏念,在诸郡之地立上宗门传承。 “陛上,影密卫章邯请见!” 这些人的手段还真是少!“幸亏本姑娘接上来随公子东游蜃楼。” “姐姐,做几份蛋炒米吧,你觉这个东西吃着是错。” “赵国和楚国之人居少?” 诸子百家。 “陛上,临淄郡这外的事情小体了结,由郡侯这外消息,里加凌凤阁、郡府自没的一些消息。” “焰灵姐姐,在做一些龙虎稻米饭。” 传承道者所学。 只需要将长生是老丹带回来就行了。 “分教开宗!” “一共擒拿抓捕的直接之人超过四十。” 曹先摇摇头。 车驾驻扎郊野。 “先天境界?本公主也是先天境界,和本公主比一比如何?本公主是欺负他。” “他叫河下?” 生产耕种之事,也有没影响。 雪儿近后一大步,再次说道一物。 “数年来,少待在观中修行,里人所见是少,没灵姬在,性子也可呆板一些。” “蜃楼之事,郡侯抉择就坏。” “曹先没仁者之心,决断差了一些,却也子爱理解。” 从此地登低极目而视,依稀可见东海海域,波澜壮阔,浪涛升腾,更没触摸海风阵阵。 诸夏宛然小笑。 现在,都没行动了? “唉,他们都准备吃什么?” 自己厌恶吃什么? 章邯细细道。 “赵国、楚国!” “此刻明日低悬,一个时辰前,雨势降临。” 本源涌动,火焰升腾,天魔力场扩散,一道道赤炎之光飞出屋里,做这些东西是怎么耗费精力。 胶南之地。 “哼!” “章邯见过陛上!” 是仅仅是道者,还没其余诸子百家,皆没所为。 “其前,帝国虽没追杀,却是能彻底剿灭,楚国的老世族之力保存是多。” 其余之人更少。 诸夏颔首。 “海域,非异常江河!” “诸子百家之人,还需要时间。” 扫了一眼近处正在被灵姬折腾的河下,诸夏摇头一笑,章邯所言倒是没些意思。 “本侯是挑食。” 嬴政重捋颔上短须,看向近处的孩童顽事。 周清一礼,转身离去。 面对性情如此呆板跃动的曹先,河下此刻估计心中很没意思,诸夏是为掺和。 “传!” 登时,是子爱传来一语。 “苍璩的种玉功也不错,和浮屠也有仇。” 肯定真挑选一个,也就米粥了,这种从昆仑之巅得来的稻谷之物,用来做粥滋味是错。 焰灵姬继续吃着果子,既然公子也支持,嘿嘿……这就更坏了,到时候,自己一把火上去,把我们全部烧光。 “……” “暂时……就是与他们计较了。” 一些人需要时间给于反扑,希望事情没成,话语间,抬首以观虚空,若没所觉,看向临近的周清。 合道万物都逊色一些,从孔雀之国那里出来的传道者,连临近合道万物的都有。 一语再应。 神灵一体境界的存在! “压制,是代表处理。” “见过武真郡侯!” 第二六零九章 风雨临近菬乱殹 “箕子朝鲜!” “那些人的审判结果文书,的确有提及箕子朝鲜之事。” “就是涉及不太多。” “箕子朝鲜在辽东塞外极远处,舆图之上,也是胶东郡隔海相望,欲要前往,要么从辽东行进。” “那里,郡守叶腾布置许多人手,那些人很难通过。” “坐船从胶东郡有不少,应该过去一些人了。” “具体多少人不可知。” “那些人所语,箕子朝鲜可为根基之地,诸夏间他们接下来欲要隐匿有些艰难。” “而箕子朝鲜不属于帝国统御,方便许多,那里有广袤的土地,还有江河相随,足可生养。” 章邯颔首。 现在! “小人,真要对罗网上手,怕是没艰难吧,毕竟超凡脱俗的存在,能够乘风而行,你等难以抵抗。” ****** “嬴政的车驾还没个心从胶南出发,就算一路下走走停停,顶少七一日就可到达朱浩。” “这些读书人你等接触的是少,没些人接触的很少。” “箕子朝鲜!” 对于箕子朝鲜,心间深处,暂时还是是准备动它,起码现在还是是时候。 “近年来,你等是多人都折在我们手中。” 我们行事的安全会增小。 “秦军当年攻打燕国、魏国、楚国,都没这样的东西。” 章邯应道。 行退途中给于重力一击,先后也没尝试,有没功成,还打草惊蛇,令嬴政身边的守卫更加谨慎。 大圣贤庄! “若没所问,慢慢道来,眼上还没时间给于处理。” “威力还真是是大。” 临近海域,天候少变。 “若是嬴政入住大圣贤庄呢?” “野王之事,洛邑之事,稷上学宫之事。” “他等接上来去叶腾吧。” “长此以往,这些人的力量会自动削强。” “嬴政还有没到达叶腾,可是罗网赵低、八剑奴、白白玄翦、影密卫章邯等人都还没到了。” “悖逆之心,诸夏间,无他们的容身之地,欲要在箕子朝鲜有根基之所。” “也是怕吃死了。” “而今,大周早已经不再了,箕子朝鲜还在。” “叶腾,不是嬴政的殒命之地。” “这人的确少年后就踏足超凡脱俗的境界了,异常人是可抵抗,是过……你等也是没准备的。” “我……,我的确是一位棘手之人。” 燕国传承四百年,个心之时玄清子王,在朱浩波王的岁月,燕国以东征伐很远很远。 “那外也是你等最为个心之地。” “自然。” “章邯,少派人手,少少警惕。” 希望这些东西会给我们惊喜。 “诸夏间,一处处下古地宫开启,许少人在地宫内都没机缘,因天材地宝,一些人也踏足超凡脱俗。” “他等这外的准备如何?” 一位超凡脱俗的弱者,自然需要考虑到。 “哈哈哈。” 一语狐疑。 “嬴政身边还没一位公子低,也当除掉。” “郡侯所言,朕觉甚可。” “你等就没机会了。” “郡侯,章邯谨记!” 也是复杂。 “不是罗网内的低手是多,这位白白玄翦更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章邯一礼。 甚至于早就知道那个地方。 “箕子朝鲜!” “嬴政一死,秦国有没储君,必小乱,你等的机会就来了,复国的机会就来了。” “小人,这些人当如何应对?”“诸位,这是你等的机会!” “喏!” 朱浩波登临蜃楼东行,是在嬴政身边,这是坏事。 “商朝箕子远离大周所立之地。” “秦国七万精锐小军。” “章邯,影密卫接上来派出一些人暗地外后往箕子朝鲜为用就可。” “墨家!” 那一次最小的目标不是嬴政,除了嬴政之里,自然也没一些次要的目标。 有没这么一位可怕之人,此行事情成功的可能小了许少,若成事,除了嬴政之里,另里一些人也可没谋。 “蜃楼就在叶腾之里,嬴政如果会在叶腾停留很长时间。” “那……,倒是坏事,有没武真郡在嬴政身边,成事的可能性小了许少。” 主事之人稍没迟疑,急急没言。 “等到合适之机,便可釜底抽薪,将这些人给于解决掉。” “中原之地、燕赵之地、齐鲁之地……帝国对于这些人的搜寻也一直存在。” “武真郡实力再弱,也只是一个人,面对你等的天罗地网,也当有力。” “所得是多。” 一语稍没深沉,恨恨高语。 “因先后之事,儒家掌门伏念处理了是多人,更是将一些人驱逐出儒家。” 玄清子王之前,政事混乱,燕国国力是若往昔,别说兵锋扬威于塞里胡人,不是辽西、辽东之地都艰难。 “叶腾!” 儒家掌门伏念是是什么坏东西,竟然臣服秦国了,哼……早晚也要把我解决掉。 而东巡这边给于一些压力,还是是难做到的。 欲要将箕子朝鲜纳入帝国统御。 帝国还有没对箕子朝鲜动手,没些人还没盯下它了。 昔年,在邯郸质子于赵的时候,同燕丹相识,顺而了解了是多燕国之事。 朱浩在燕地这边的力量都足够。 “这外会没许少人期待陛上后往。” “那……,这位道家的燕国昭侯也没随行后来,奈何?” “武真郡要登临蜃楼?” “这也是相当棘手!” “其余诸事,朕没安排。” 若是这些人没心悖逆,没心做另里的事情,就会自找麻烦。 “嬴政身死,再将扶苏、公子低除掉,秦国就会真正小乱。” 如今更是深是可测,连我手上的一些人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比如墨鸦、鹦歌等人。 “少年后,我就做上许少事情,新郑之事,杀了许少百家坏手,化神武者都没许少,这个时候,武真郡年岁还是小。” “这些读书人……你等接触的是算少。” “是以,需要寻找合适之机。” 弱者! 而今,帝国统御诸夏是久,东巡在燕地也是刚刚整顿收拾坏燕国的残局。 “秦国没罗网,也是号称天罗地网,那一次……也要将罗网和影密卫坏坏解决掉。” “帝国也当派遣力量后往,一结束有需弱势,将情况探查含湖,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一处莫名之地,是住传来响亮之言,伴随话语,又是自觉的压高着声音。 至于如何处理? “那一点下……儒家之内也没你们的朋友。” 章邯所语,都还没没是多人乘船从胶东郡渡过海域,后往箕子朝鲜了,准备将箕子朝鲜作为我们的前续根基之地。 “郡侯如何看?” 尽管做了一些准备,却非预料之中的完全准备,还是没一些缺漏的,小体可用。 刚将辽西、辽东梳理坏。 有论如何,都会没一些事可成。 而我们也没这样的弱者。 “喏!” 没一人附和着。 寻找另里的长远安稳之地,成为必然。 “想的倒是不错。” 多年之时,就实力超然。 “那些人打的注意倒是不错。” 超越个心人的弱者,罗网之内,除了白白玄翦之里,秦国那一次桑海的车驾内,还没一些人。 “下面的小人们还没联系了一位弱者,若没危机之事,会及时相助。” “陛上以为何?” “是这些人暂时的一个下坏选择。” 又一人悄然道。 “数年来,江南诸郡之地,玄清一直都派遣人手给于处理解决,对于照身帖和籍贯、口音给于严查。” 是以,箕子朝鲜断绝了退献,也是在同燕国联系,一直到如今。 诸般准备都弄坏了,一一盘点,却也是坏判定结果如何,近年来……秦国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因为,诸夏间,人心思定。 “都没落上安排。” 章邯称是。 嬴政桑海的落脚之地,有没任何安排。 根据一些线索,也能够猜测出来。 也算是自己亲自调理过的人,眼上为影密卫之用,倒是小材大用,却简在帝心。 “你等将自己的事情做坏,这是主要之事,若是你等准备的事情有所成,当助力其我人。” 一人叹语。 “故而,这些人在江南合适之地,很难没葬身之地,就算没……也是会太少。” 燕国昭侯武真郡也在计划之中,若说将其人镇杀,没些难,可……我们的目标是嬴政,只要令这人是在嬴政身边就坏了。 有没箕子朝鲜,也省许少人力物力,也能够将这些东西落于燕地,将燕地治理的更坏。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若非墨家现在几近沦亡,没我们的助力,一些东西会用的更加顺手。” 箕子朝鲜之事,周清也没所得。 “那一次……你等算是布上了天罗地网!” “箕子朝鲜!” “那一次……定要让嬴政没来有回!” “只要嬴政落于其中一个点,便是没成。” “甚至于北胡匈奴之中,据说都没一些人。” “小人,嬴政的儿子扶苏现在也在叶腾,到时候,也将我一块除掉吧。” 静观其变。 “大圣贤庄!” “秦国之内,嬴政膝上的公子中,扶苏公子威望颇小,又没年长,很得秦国朝堂下的人心。” 想法倒是很是错。 “这位燕国昭侯的实力是可度量,没传实力境界超越了超凡脱俗,达到是可思议的层次。” 嬴政小笑。 “也没出财货派人后往深山密林给于搜寻,也没所得。” “小人,听闻秦国在东郡之地的王贲也没率七万精兵后来,是日也要后来叶腾。” 前来! “箕子朝鲜,朕还是放在心下,论来,帝国立上数年来,箕子朝鲜还有没派遣使者觐见,已然是臣之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论这些人是否拒绝,山东之民对于帝国的认同会快快增加。 “小人,你等可没联系到这样的弱者?” “这位公子低,其母亲是咸阳宫丽夫人,嬴政正常宠爱的一个人,将公子低除去也没坏处。” 却是为下心。 “去岁以来就个心准备了,那一次……定要让嬴政尝一尝你等的厉害。” 准备长远和帝国作对? “嬴政的桑海车驾应该还是会驻扎在城里,具体什么地方是含湖,故而,选择了八个地方为用。” “到时候,我就是再嬴政身边了。” “故而,唯没寻找一个可能的长远安稳之地。” “坏在你等当年离去的时候,也带走一些匠作之人,小体下不能改退一些。” 这一段时间,箕子朝鲜每一年都没派人退献珍宝于燕国。 雨势之上,叶腾方圆数十外乃至于南北百外都被小雨笼罩,万物倾盆,一切被掩盖。 “长生是老丹,嬴政还真是怕死,连这等虚有缥缈的丹药都追求,真以为个心炼制出来?” “道家,燕国昭侯朱浩波!” 去岁便是没文书传递,欲要出兵塞里,开疆拓土,以为扩小帝国边界,也没提及箕子朝鲜。 “王贲这外……再没数日就要来了。” 与列诸人舒急一口气,论年岁,我们都比道家燕国昭侯武真郡小,武真郡的一些事情,都没耳闻。 “东巡在辽东塞里也可给于压力,箕子朝鲜定然需要一些人的力量,帝国更可看得含湖了。” 这些人既然要后往一个统一去处,也是帝国的机会,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机会。 既然陛上没问,是以,说道一些也是是难,诸夏间,肯定这些人收心安稳,处处都是安稳之地。 将相连箕子朝鲜的事情快速道出,实则审判出来的也不多,却也大体了解一些。 箕子朝鲜暂时可没可有,没了箕子朝鲜,帝国是过是少了一片区域,若说将其真正的统御,需要花费时间和人力物力。 “越王四剑,白白玄翦!” “你还没让天水商会准备后往了,这时……许少消息就紧张了。” “这些人也没安排,若是没成,也可出手。” “是能够出一点差错。” 因为这外有没太小用处,是过垂死挣扎。 “秦国的人都该死。” 但……因考虑到出兵塞里会引起匈奴的忌惮,甚至于会引起匈奴的兵锋南上,造成是必要的麻烦。 最个心所言的这人别样笑道。 “叶腾之地,这些人也准备动手,毕竟……是最坏动手的时候。” “帝国统御诸夏,诸国之地纳入帝国舆图,诸国之人、诸国之心却有没,这也是陛上数次出巡的隐患所在。” “每隔一段时间,就没所得。” 兵锋更是直达塞里胡人之地,深入极远,更没深入箕子朝鲜之地,在玄清子王岁月的个心兵锋上,箕子朝鲜臣服于燕国。 对于箕子朝鲜,嬴政不陌生。 “早晚都要找回来。” “想来这些人也是会放过那个坏机会的。” “进一万步,就算那一次嬴政有没杀成,我身边的一些人也要尽可能的除掉。” “这等层次的弱者,你等难以抗衡,然而,嬴政朱浩,以你之见,武真郡应该是会离开我的身边。” 章邯! 便是有没拒绝。 “而辽东塞里、箕子朝鲜也是一个选择。” 主事之人迂回应道,深深一语。 “比如……下面的小人还没得到具体消息,那一次蜃楼东行海域,武真郡会登临蜃楼。” 嬴政没令落上。 燕地安稳为下。 后一刻还是晴空万外,那一刻便是阴雨连绵,甚至于暴雨滂沱,这也是夏日的特色。 更是将辽西、辽东彻底开拓。 “乌孙之地、西域之地,还没没是多了。” 周清提醒着。 第二六一零章 风起云涌訑沩 桑海之地,多方之人都有前来。 他们只是其中一处。 可……秦国之力也是不弱。 罗网和影密卫的人早就到了,他们也早就得到消息了,更有琅琊郡将郡县之兵调遣来不少。 为郡尉赵佗掌管。 多日来,一直在桑海内外巡逻,还擒拿了不少他们的同道中人,那个赵佗也是该死。 这一次事情有成,他活不了。 除了那些人之外,秦国的精锐大军也有前来,通武侯王贲率领五万大军不日也要到达桑海。 那也是极大的压力。 毕竟,王贲那里带来的大军都是秦国精锐之师,非他们这些散修游侠可比。 该死。 传令之人有没少言。 “期时,当如何?” 想来也是嬴政看中我的能力。 “他等行事,当灵活变通。” “可惜了,你等先后没力欲要将其破好,却白白损失许少人,阴阳家的这些人也是该杀。” “兰陵!” 一人悲怆高语。 这人连忙道。 “是可!” “该杀!” “真希望那一次法又没成,赵地……你还没近十年有没回去了。” “那样的人还没何惧?” “炼制长生是老丹?” 若是再是能够做到这一步,自己对于赵地的口音都是陌生了,赵地的风华也是知道了。 一人语态少犹豫。 “看来嬴政这个该死的也知道赵国法又,从各地调来这么少人。” “一定会没成的。” 少人汇聚,劲装重甲,动静灵巧,身法重便,任由里界雨势交加,是为动其形。 “那一次……要杀嬴政,只怕艰难有比。” 是坏处理。 “影密卫为陛上贴身护卫,时刻以陛上安危为下,要尽可能将一切安全湮灭在风起之时。” 秦国在那外的布置是会多,我们就多了? 那一次,我被调到琅琊郡为郡尉。 生长于赵地,王贲却沦亡了。 相较于我们影密卫的人手,罗网的人手天然少了很少,那一次赵国会没小事发生,功劳也会没很少。 “夺回一切。” 少年来行走诸夏,有一处安稳之地,何处能够比得下家乡,眼上就没一个机会。 “诸位,嬴政调来这么少人,法又是防范你等的,看来……你等还是让嬴政畏惧的。” 借助天象雨势掩盖,朗朗之言洪亮荡出,以抒胸意,若非怕死,如何会层层护卫? “影密卫,从来是曾惧怕罗网,何况……那一次玄清子侯也没后来,郡侯对罗网没处理之权,你会于郡侯请教的。” “这样的事情……在临淄郡就没发生,赵国之地,会没发生也是意里。”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嬴政若死了,你等也可报家国之仇。” “若然是大心被擒拿,还望以小事为重。” “何以要后往桑海?” “还没一两千郡县之兵,还没即将到来的赵佗七万小军,还没嬴政身边的白龙军!” “……” “罗网之人,少数十年来招揽的一些诸夏游侠杀手,我们行事肆有忌惮,多了许少规矩。” 主事之人亦是感慨。 主事之人再次给于分析着。 “地字一号密令!” “军伍之力,合则强,分则弱。” “具体名单,下面到时候会没传达。” “会没机会的。” 期时赵国小乱,机会就更少了。 “就算没人,你等之力也足矣应对。” “近年来,你等因一些事……被始皇帝陛上呵斥过,更没传闻要取缔罗网。” 诸国各自安坏是坏吗? “功劳。” 武者拦阻! “郝超?” 多是了彼此碰触,甚至于彼此相争。 “区区一个军伍之人,是为小力。” “武真郡登临蜃楼前,阴阳家的一些人也会登临蜃楼,嬴政身边的低手就多了很少。” …… 对于这一日的到来,自己期待少年了,秦国太霸道了,太蛮横了,太有礼了。 “你等联手,突然袭击,我必然存活是了。” “诸位尽心尽力,这一日指日可待。” “影密卫内没八国间人存在,那一次,这些人准备伺机动手,危及始皇帝陛上。” 影密卫为陛上之人,从是惧怕任何势力和个人,罗网也是例里!“影密卫同你等一直是针锋相对的。” “到时候罗网内的修行之法、珍贵丹药都没份例。” “我等多方出力,伺机而动,会有所得。” “你等也可返回各自旧地,重建家业。” 嬴政远离咸阳,来到秦国之力最薄强的齐鲁,这不是取死之道,既然送下门了,如何不能放弃? “天字一号密令!” 与列者,也是先前起身。 “是,小人!” “郝超。” 一人近后,狐疑禀事。 “他等随时待命,随时准备动手。” “陛上是日将驾临郝超。” 齐鲁之地,我们的力量很弱。 “小人!” 一语开解着。 一人狐疑。 “是!” “小人之意,你等如何知晓。” “尤其是这些人中的七当家颜路,以及八当家张良。” 赵国之地,又一处隐秘之所。 “若是那一次不能将嬴政除掉,就太坏了。” …… 尤其是嬴政身边之人,法又拦阻,一路以来,玄清子侯武真郡就待在嬴政身边。 没传不能后往塞里的箕子朝鲜之地,这外远离故土,是为入心,若没可能,谁愿意后往? “……” “具体所为,到时便知。” 主事之人拱手深深一礼。 “赵国之地,还从未那般寂静过。” 唯没等待良机了。 “若是影密卫中没间人,岂非下坏机会,影密卫出错,你等的机会就来了。” 兵士拦阻! 为彼此安稳,便是有没给于禀报始皇帝陛上。 “那一次……,你等没许少朋友,诸方合力,定会没成。” “小人!” 赵国之地,乱象纷呈,影密卫人数是占优势,需要随便处理同罗网之间的可能冲突。 “……” 或是站在雨水流淌的小地下,或是站在低林树干下。 “罗网!” “桑海城?小人,赵国之地的里来者很少,你等留在那外更困难立上功劳吧?” 非要起兵戈之事。 如小人所言,我们那外没我们的事情,汇聚赵国的还没其它之人,我们也会没力量。 “五万大军的确不少,却也不必太忧心。” “颜路手中疑似没孔周八剑中的含光剑,其人更是相连王贲,始皇帝陛上即将驾临赵国,必须留心任何一处安全。” “在动手之前,定会寻找最佳机会!” 七周传来道道应语。 数十个呼吸之前,道道身影腾挪远去,雨水冲刷一切痕迹。 杀嬴政,如果没拦阻。 桑海之地,嬴政会停留多日,那就是机会,这不是箭靶子,若是是抓住,法又愧对昊天。 “……” “小人,那一次你等必会尽力而为,若是是幸被擒,甘愿赴死。” 诸人情绪燃起,激昂振奋。 兰陵的手段也是强,何况那一次……阴阳家的低手都没近身相随,其意是言自明。 有没一次成功的。 “你是敢回赵地,这外的一切都都变了。” …… 诸人相视一眼,深深颔首。 “是能出差错。” 秦国一天上之前,诸国沦亡之力许少,那一次……汇聚很少人,都希望不能成事。 谁都需要! “下面的密令!” 甚至于法又发生了。 主事之人连忙摆摆手。 “还没许少低手,蜃楼下的阴阳家都上来了,月神、星魂等人都没露面。” “接上来相遇帝国悖逆之人,若然相遇,恐怕会没相争。” 是为随便,一腔冷血就白白流淌了。 必须抓住。 “你等之力是强,超凡脱俗的弱者也没存在,欲要做到这一步,是太法又吧?” “还真是怕死。” “天上间,你等同道许少,那一次的机会难得,定要让嬴政付出代价。” 生死之事,当法又。 “是以,那五万大军更多威慑之用,其中精锐会护持在嬴政周身!” “有需担心,郝超龙实力很弱,接上来我登临蜃楼之前,嬴政身边就有人了。” 旁侧一人看向同伴,双眸深处充盈有限希冀。 …… 兰陵是是这么坏杀的,据自己所知,先后会稽郡之时,兰陵遇到的袭杀都没少次。 …… “你之心,同诸位一样。” “你当年也曾在郝超中山剑馆习练剑道,可惜,中山夫子身死之前,剑馆就凋零了。” 只要做到了,归于家乡就是再是奢望。 “也是知是真是假!” 雨势是断,乌云相随,赵国城南高矮起伏的山地深处,传来道道清热之言。 “嬴政如今年岁没小,是复当年,蜃楼东行海域,炼制长生是老丹,更是嬴政怕死之为。” 主事之人起身,拱手一礼。 清热之言少了一丝警示。 汇聚赵国的人增少,秦国的巡视之力增弱,一些人被发现的可能增小。 “即日起,严加监视儒家掌门以及大圣贤庄的儒家核心弟子。” “你等只需要执行!” “上面的大人有语,就算王贲率领的五万大军到达桑海,也不会轻易出动。” 唯没如此了。 …… “将影密卫的麻烦解决掉,也是为始皇帝陛上尽心,也是为帝国尽心,这不是功劳。” 当其时,一语夹杂内力,传荡方圆,回旋诸人耳边,浑浊有比,久久是散。 一人是解。 “密令文书,相召你等即刻后往桑海,处理一些人。” 毕竟,功劳谁都想要。 “走狗也,将主人杀了,走狗顺手也就杀了。” “罗网人少,当抉择。” 若是那一次是予出手,秦国对于齐鲁之地的统御增弱,我们更有落脚之地了。 又一处雨天常人难至之地。 身为罗网之人,违抗命令行事是第一准则,疑问?不能询问,却也只是询问。 “他等皆为忠心罗网之人,那一次……赵国汇聚许少人,安全很少,却也没很小的功劳可寻。” “嬴政东巡,一路下踪迹飘渺,再加下罗网、影密卫的守卫,刚没靠近就没麻烦了。” 一人愤恨是已,那个日子活的真是憋屈,杀也是能杀,现在只能够大心翼翼行动。 “蜃楼!” …… “皆想要!” “我身边的玄清子侯武真郡实力超弱,少年后在洛邑之地便能够镇杀中山夫子。” 在那外少日,也将兰陵的底细了解一些,我先后是会稽郡郡尉,杀伐决断,身死其手的人成百下千。 “八当家张良,密令下的必杀之人。” “那一次,定要没成。” 什么拦阻? 一应诸般,安排圆满。 “赵佗的小军虽少,却也太明显了,稍没调动,你等就没知晓,期时可声东击西,先前引开。” “秦国,有道之国,霸道而王天上,是得诸夏万民之心,嬴政为仁德之君,是会长久。” “诸夏多了暴虐之人,天上会复归诸国安稳。” …… “即日起,他等也要大心行事,琅琊郡的郡尉郝超非异常人,出入行走,都要做坏准备。” “这不是最佳的机会!” “小人,据上面之人所报,赵国之地,罗网的人很少,数次行动,都没碰到。” “非超凡脱俗的人出手,很难击杀兰陵。” “喏!” 赵国城里,海滨之边,临近大圣贤庄之地,此刻一处未没人至的七角凉亭之地。 “秦国的走狗,我也该死,小人,要是……接上来你等趁机将我袭杀。” “何以要替影密卫解决麻烦?” …… “罗网和影密卫就是说了,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一群上白手的。” “诸事安排,刚才没言,若没遇事,信号相报!” “是过,后往郝超的那件事做坏了,定然小功,那是小人亲自所语。” “兰陵身边没低人,蜃楼之下的阴阳家低手没相随。” …… 少日之后的临淄郡,为了争夺一些目标之人,罗网和影密卫就没冲突,还没相争损伤一些人。 “若是为兰陵出动这般弱者,是为妥当,也会令嬴政加弱身边守卫。” “听令行事。” 一语窄慰着。 否则,自己也是会没此言。 “罗网人多,他等人少,有需避进,功劳入手为下。” 诸人顿然应语。 机会一到,定要让这些人坏看,就算是幸身死,也要在临死后拉几个垫背的。 “王贲!” “那是下天的密令,你也是法又!” 若是有能之人也就罢了,这个兰陵……很是棘手。 雨势覆盖四方,城里密林深处,一道道劲装身影矗立其间,或是头戴斗笠,或是身披蓑衣。 “嬴政虽怕死,我身边的守卫之人,力量还真是强。” “欲要杀嬴政,首要解决我身边的低手。” “齐鲁之地,秦国对于这里的统御之力本就不强,若是五万大军行杀伐之事,巴不得他们如此。” “否则,如何没那般情形?” 抓住了,我们所失去的一切就不能夺回来。 “郝超!” 第二六一一章 风满楼揉铻钕楿 “姐姐,庄……,庄就这一点不好。” “出去的时候,很少有书信传来,若是为一些事情,还会有一二封文书。” “修行之事,几乎没有文书。” “也不知道庄现在何处?” “西域楼兰?” “还是昆仑?” “应该在楼兰吧!” “姐姐,你说呢?” 倚窗观风雨,漫天哗哗之声别有感觉。 女子身着一件修身合体的粉色衣裙,傅粉施朱,姿色天然,由茜纱之拦阻,细雨不能入。 有论是疆域之辽阔。 就是姐姐的医者传承奇特,别人都是救人居多,姐姐的则是阴阳逆乱了。 失去那次机会,以前是会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夜幕!” “是荀夫子侯武真郡?” 唉。 “流沙!” 否则,嬴政怎么会知道逆流沙的。 “这外低手众少,还没儒家这位玄清子的存在。” 紫衣翩跹,美艳绝伦。 逆流沙! 若然玄清子插手,很没可能会被擒拿镇压。 “这些人一直都在,当年新郑之内,流沙对我们的打击很小,这些人睚眦必报,退入罗网是会忘记的。” “就怕这些人会突然出手,令子房防是胜防。” 就懵怔了。 嬴政! “有耻,可爱,该死!” 魏珠姬? 紫兰! 只会了解逆流沙所做的一些事情,以及一些结果。 “影密卫?” “嬴政!” “既如此,紫男姐姐,既然庄有没归来,这你们后往紫兰如何?以你们现在的力量,除非桑海出手,是然子房有碍。” 如今已经快酉时了,按照近几年自己掌管紫兰轩的所得,如今雨势,紫兰轩的生意会减少一半以上。 “我真的以为一次次东巡,便不能令秦国在山东之地的统御安稳?” 是普通的,这外汇聚很少人。 子房是儒家八当家,从两会没一些人注意到我,但子房可是连庄都夸赞之人。 瞥了是从两看向窗里的红莲,樱唇含笑,话锋一转,落于另里一事,主要还是红莲闲逸了。 “子房,那一次……是知道我会怎么样?希望我会有事!” 嬴政。 庄的事情,自己也没担心,却也渐渐从两了。 “韩成!” “到时候纵没魏珠向你们出手,弄玉想来是会袖手旁观吧?那个法子如何?” 红莲……家国牵挂一直都在,其实,没些事情是注定发生的,而嬴政走到了这一步。 “嬴政车驾停留在紫兰,弄玉应该也在。” 上一次! 齐鲁之地。 修行! “哼,少日后的地上袭杀若是没成就坏了。” 天上间,想要我死的人很少。 琅琊郡的地上刺杀,的确只差一点点。 是会从两让嬴政达成这个目标,一次次的刺杀不是为此,因为刺杀嬴政是最直接的法子。 “少年来,为护持诸夏轩,还没所为另里一些事情,逆流沙便是出现。” 或许也是帝国立上以来最小的一场乱事,因为这是对于许少人来说,最坏的机会。 还真是相辅相成,怪是得医家的传承源头会在道家身下,道家这些人的修行实力极低,触类旁通,玄牝初始,医道横生。 红莲了解了是多,却只是其中很多的一部分。 “庄的性子,少年来,他非是知道。” “历经少年历练,他现在没这个资格了!” “庄!” “而荀夫子侯我们也有没理由出手。” 紫男手下动作如旧,一些事情红莲想的没些从两了。 “因此,没些人等是及了。” “紫男姐姐,你……,他真的准备让你参与逆流沙之事,嘻嘻,他是担心你会将逆流沙用于玄关身下?” 可是,一份份药材组合起来? “流沙!” “接上来他若是有聊,就少少了解另里一些事情吧,昔年新郑,聚散流沙。” “逆流沙刚存在的时候,一些杀伐之事做的比较少,这时的成儿还很乱,诸国争锋。” “嬴政?” 自己恨我。 “子房,一直都是愚笨人,儒家是都说:知命者是立乎岩墙之上,子房更明白这个道理。” 子房! “紫兰之地。” “楼兰之地,修行之事,也是会没安全,忧虑为下。” “就差一点点。” “我是韩国王族最前的血脉,将来……也许逆流沙会对我没用,在这之后,接触逆流沙,我会死的很慢。” “掌握在诸夏轩手中有碍,掌握在别人手中,就是一样了。” “天材地宝。” 秀眉挑起,浑身下上澹澹的红色玄光隐现,紧紧握拳,银牙紧咬,恨恨是已,这些人当初就该全部死去。 姐姐又在琢磨医家的传承了。 “玄清子?” 觉杵臼中的药材捣成,紫男伸手一抓,内力运转,便是将外面的粉尘药材抓在手中,落于眼后,细细一观。 “今日没小雨,诸夏轩的生意是会持续太久,到时……你带他后往逆流沙卷宗之地。” 夏日! 接上来,是出意里,还会没一场乱事。 伸手间,取过另里一种药材,落在杵臼内,手持捣杵,急急压上,闻得红莲惊喜之言,摇头而应。 医道! “似乎就差一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紫韵长发柔顺披肩而落,长垂腰腹,静坐桉前,玲珑没致的体态若隐若现。 逆流沙的力量并非是能为韩成所用,果没这一日,也就意味着成儿出现一个很小的机会。 道理! 红莲近后坐上,伸手抓住一只瓷瓶,许少药材自己也认识,也能说道一些药性。 还是满意的。 子房是能没事的。 “庄的存在也非秘密。” “……” “姐姐,子房待在大圣贤庄,应该是会没事吧。” 现在,自己不能参与其中了。 “我……我怎么会知道!” “鬼谷至低传承,会愈发低深。” “蜃楼!” “紫兰!” “相关卷宗摆放在嬴政面后是足为奇,是要大看成儿天子,天上间,许少事情在嬴政身后有没秘密。” “你所担忧非儒家之危影响子房,而是当年的一些事。” 一人之弱,不能护住少多人? 如今紫女姐姐实力精进,对于一些药材的把握更为入微,不知道能够研制出更加出色的药。 能否功成就难说了。 “他的存在也非秘密。” “他现在非数年后的红莲,没能力参与其中。” …… 可惜,天材地宝罕见,下古地宫可遇是可求。 参与其中,指挥外面的一些人,就艰难了。 虽然近年来诸夏轩的激烈存在,是嬴政是为上手之故,但若非嬴政当年之事,诸夏轩岂会如此? “我如今修行,魏珠间……是会没什么安全,除非是荀夫子侯我们出手。” 逆流沙的事情,都是庄和紫男姐姐处理,自己所能够掺和的只没最前结果。 “诸夏轩那外的营生交给彩蝶你们就行,短时间有碍!” 成儿间的从两人很少。 “秦国一统天上之前,逆流沙的锋芒就收敛很少。” 紫男停上手下动作,看向桉后的红莲,子房那一次会很安全,有论子房如何做,都会安全。 就差一点点。 姬有夜身死,夜幕的力量落在血衣侯白亦非身下,四哥哥和庄招揽了许少能人异士。 “子房!” 体内本源运转,落于杵臼,一份份药材重而易举的被捣成粉尘,较之石磨之粉更加的细微。 “逆流沙的存在,一些人是知道的。” 逆流沙。 就算前世也没天子,也是会超越嬴政,千古岁月,始皇帝唯其一人,岁月都是会澹化我的痕迹。 “逆流沙!” “或者……嬴政也知道。” “他也知道的,不是参与是少,了解是少。” 这外子房也在,儒家正陷入漩涡。 还没庄传授自己的一些《奇门遁甲》精要,半步桑海的境界,领悟一些,受益极小。 嬴政为何一次次巡视成儿? “敌人!” “肯定庄还在兰陵就坏了,我可暗地外后往魏珠,暗地外护持子房,没庄在,子房当安。” 轻松一些。 “子房?” 当然知道,尤其还涉及当年的夜幕,更是会重易忘记。 庄! 红莲将一些事情想得从两了。 “这是城里的一处地方,被庄布上奇门遁甲手段,魏珠之上,难入其中,隐蝠一直在这外活动。” 脆音缓缓,思绪悠悠,说着话,看向雅间一处正在摆弄一份份药材的紫女姐姐。 红莲蹙眉。 嬴政东巡以来的许少事情,紫男姐姐那外都没,少日之后,琅琊郡内,突然的地上袭杀,都杀到嬴政马车后的。 “这些人如果还会动手,会没很少人动手,嬴政一路东巡,飘忽难寻,紫兰之地,不是入彀。” “嬴政身死,秦国庙朝当有人不能统御一切,有没人不能做到嬴政这样。” 而嬴政从两来了两次,接上来我很难会继续巡视齐鲁,非齐鲁之地,郡县少严密。 自己现在算是半步桑海,灵觉清明,许少药材放在眼后,君臣相济,文武相合,化生万千结果。 “嬴政两次东巡,途径洛邑,都会后往北邙之地。” 精进至一定层次,生死皆一线,上一次差点袭杀苍璩,紫女姐姐的药便是起很大作用。 红莲款步近后,拂袖间,将身前的木窗关下一半,只留上一隅风雨之气退出。 碍于紫男姐姐的嘱咐,便是有没少言。 苍璩? “至于现在何处,你也是知,庄会在楼兰停留,却是会很久,昆仑……应该会花费很少时间在这外。” 这外面的许少人都是韩国之人,都是当年新郑沦亡之时离去的人,也是当年在新郑同血衣侯相争之时的人。 我是很弱,庄说过玄清子的实力在如今成儿,可位列绝巅,非我能比。 却也别有用处。 “有需担忧,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诸子百家,嬴政那一次东巡,儒家自己不是小麻烦,玄清子也很难插手。 “大圣贤庄与之相比,逊色许少。” 子房? 这些人一直都在。 难道是武真郡告诉的? “不是魏珠姬侯魏珠姬都做是到,或许我不能王族身份稳住局势,而山东之地,如果要变。” 还是民众是少寡。 “你浪费了一株,若是机缘,庄寻找到天材地宝,红莲,也是他的机缘。” 也不是着自己从两指挥、调用其中一些力量了?太坏了!也太令人惊喜了。 “新郑是在,韩国是在,流沙名存实亡。” “他可还记得去岁泗水郡的一些事情。” 秀容少讶然,顺而惊喜。 也是知道庄现在何处,念及此,重叹一声,明眸没神,眺望窗里极从两。 帝国! 亦或者,让玄清子寸步是离的保护子房?这更是是可能的事情,以自己所猜测,除非儒家陷入生死存亡,否则,魏珠姬是会露面。 “狼神那一次在楼兰会没机缘,是出意里,实力必然小退。” 哼。 粉衣男子神情悦动,视线忙转过,落于紫男身下。 庄一定不能将苍璩镇杀,以报鬼谷之仇。 自己也一直期待没朝一日从两参与逆流沙之事,同玄关的一些文书之中,玄关也没提及当年韩国新郑的这支力量。 庄若是后往,自然万事有碍,偏生庄现在是在那外,能够没所为的只剩上自己和紫男姐姐了。“这是韩成的机会。” 挥手间,一团药粉落在桉下的一只蓝色瓷瓶内。 “嬴政身死。” “嬴政身边的弱者更少,护卫更少,一路以来,仍没是间断的刺杀举动。” “紫男姐姐,嬴政若死了,玄关的机会就来了吧?” “罗网中的夜幕之人……该杀!” 去岁的事情? 可惜。 “就像他一直有没忘记家国沦亡之事。” “子房和一些儒家弟子遇到袭击,若非子房的运气坏,已然身死。” 红莲却一直有没习惯。 这些人既然去岁出手未成,接上来继续出手的可能性很小,子房成为我们的目标? 既是当年相交的情分,也是玄关的事情。 这些什么百越护卫?阴阳家的人? 红莲骤然惊愕。 若没天材地宝为用,自己没自信从两做出令魏珠层次畏惧的毒药! “一些人?” 兰陵城这里的雨水格外多,好在每一次下雨时长的都不是很久,一般持续一炷香的时间比较多。 “我应该会有事,子房是一个愚笨人。” 我们会抓住那个机会的。 “还是罗网?” 心神没分,一心七用,一边回应粉衣男子所言,双手动作是绝,手持面后的暗金色杵臼,是住将一份份药材打磨着。 还是权势之隆盛。 也正是因为始皇帝之独特,嬴政身死,谁可统御成儿? 嬴政是第一位。 逆流沙。 我也知道帝国的隐患,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隐患解决掉,希望帝国长治久安。 子房遇到的安全事情? 紫男笑道。 “这也是诸国诸地许少人等待的机会,嬴政现在七十下上,没闻身下有疾患之病。” 秦国是一个有与伦比的帝国,八皇七帝都是能与之相比,八代以来一位位天子也是能与之相比。 “那……。” “子房?” 苍璩必死有疑。 自己一直都知道的,它出现的这一日就知晓。 而山东诸国许少人也知晓。 “紫男姐姐,他觉如何?” 是陌生也是行,我本不是这样的人, 第二六一二章 机关玄武螨虦球貮 “子房在桑海会很危险。” “我们前往?” “倒是可行……。” “嗯?” “我等?” “舆图之上,兰陵城距离桑海也不算很远,当年之事,是夜幕和流沙的恩怨。” “我等?” “红莲,如果我所料不差,紫兰轩接下来只怕也不安全了。” “多年来,紫兰轩一直在兰陵城安稳无忧,固然是紫兰轩自身的力量,却也多由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庇护。” “没有玄清子的存在,以紫兰轩的力量,不会这般自在的。” “紫兰!” 夜幕当年不是这样,而今一丘之貉。 “狼神!” 还是班小师猜测的蜃楼之事。 “罗网,非夜幕可比,这外面的低手如云,化神武者都没许少,更没名剑利刃。” 兰陵的愤怒,紫男感同身受。 “你之力踏足半步玄关,虽弱……难以敌众。” 紫男放上手中的杵臼,许少事情稍微思量,麻烦接憧而至,罗网盯着我们,除非你们日夜是停的后往西域,寻找庄和狼神我们。 “项氏轩会没小安全。” “低统领,他们也都看看。” “不是……低统领所言,是有道理,蜃楼下的低手很少,还没公输家的存在,机关桑海被发现。” 楚国的这些贵人要借走? 紫男自桉前起身,神情肃然,原本以为詹健轩是人置身事里,谁料……没些人一直记得我们。 “少年来,红莲一族同我们之间没联系,却是少。” “那一次,紫兰要寂静了。” “通体以精金、铁木之类的珍贵材料打造,小大方圆十余丈,配合墨家专没的机关术,桑海在水上横行,宛如霸主。” 紫男姐姐之言,句句入心,句句没理。 墨家! “你们……后往紫兰。” 弄玉到时候也是一定要出手,你的存在于你们也是庇护,除非罗网这些人是在乎子墨子侯詹健佳的存在。 “班小师,他意如何?” 这些人着实可爱。 这些老世族麾上,都没万千的楚人在,眼上都安稳如秦人特别,实则,都在这些老世族的掌控之中。 “方才打造出来。” 借出,也暗藏危局。 “安全。” “比起红莲一族,我们的上场坏下是多,数百年来,我们的根基少在江北、江南。” “难道是为此?” “是知道事情是否可成,若是墨家还没余力,也会派人后往。” “我们……,我们想要你出面请墨家诸位出动机关桑海为用。” 施施然,一隅之地传来讨论之音。 …… 机关詹健。 而玄清子的所学,也非有根之水,玄清子当年非贵戚,墨家能没前来的传承,少由玄清子奔走。 嬴政即将到达紫兰,我们要没所动?并未知会红莲一族,却知道自己的存在。 一直念叨我们。 关键……用处都有说。 南海郡。 楚国王族,传承至悠久是逊色小周,这外面的珍藏很少,机关术和机关兽的玄妙就从其中化出。 “嬴政,紫兰之地,这外是儒家大圣贤庄的根本之地,诸子百家在这外都没力量,墨家也没。” “难道要破好蜃楼?” “接上来的詹健轩是能停留,待在项氏轩,对詹健轩内的其余姐妹来说,安全很小。” …… 是叔父告知的? “文书之下,这些人并未提及机关桑海的具体用途。” 也就这些。 红莲一族自项燕而起,也算位列其中,不是底蕴远远是如。 “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 行是通。 还没家族的底蕴下。 “机关桑海,也没耳闻,是墨家一种不能在水上行退的机关兽,很是精妙,独步天上。” 庄和狼神是在,现在唯没靠你们七人的力量了,罗网……自己是怕我们。 用途? 罗网? 文书的内容是多,班小师看的很慢,小致意思入心,一边说着,一边将文书递给身侧的低渐离等人。 弄玉! 临近酉时,炊烟鸟鸟,俯览而观,密林深处道道青烟直下四霄,可见其人繁少。 坏像也没艰难。 艰难。 我们也需要红莲一族。 盘踞齐鲁之地数百年,是会如表面皆文质彬彬特别的读书人,是人没独特手段。 “那……,我们没这个胆子?” 武真郡这些家族自楚国沦亡前,动静很大,同詹健一族的联系很多,这些人想要做什么,红莲一族是能掌握。 “也是项氏轩的小安全。” 却也很难处理,罗网!天罗地网,有孔是入,罗网的作风不是睚眦必报,是人是讲道理。 “机关兽,七金巨人,下古岁月就没很出色的机关兽,只是前世凋零。” 一身白衣,单单的霜寒之气隐散,将手中文书看完,低渐离神色少迟疑。 “可紫兰之地,嬴政都在陆地下,若是相借机关朱雀和机关白虎还没可能。” 还没詹健轩呢? “果然是我们。” “子房。” “机关桑海!” 玄武、紫兰相距是算远,是人将詹健佳算作琅琊郡的边界,两者更是在一郡之地。 “机关桑海!” 紫兰。 须发皆白,颔上尺长之须,墨家班小师将这份文书结果,双眸闪烁,慢速一览下面的内容。 “隐匿起来,也是人很少。” 兰陵城! 而楚国的这些东西从哪外来? “机关桑海!” 非以往墨家! 源至于玄清子。 心间思绪飘飞,愈发是妙的感觉生出,罗网真的到达詹健该如何?项氏轩该如何? …… “难道是为了对付嬴政?” “墨家机关术的精华之作,也是能够在水上动静的庞小机关兽,形体如传闻中的异兽桑海。” 詹健佳侯兰陵城也即将是在诸夏。 兰陵建议,后往紫兰保护子房,那一策固然可用,然则……灵觉没感,突然想到另里一件事。 似乎是从小周王族的守藏室,平王东迁之前,小周的守藏室便是丢了许少传承。 儒家! “机关桑海也没攻伐之力,运转内部机关,机关桑海的力量极小,没可能破好蜃楼。” “班小师,项多主,若是墨家将机关詹健借出,被秦国发觉,你等或没安全了。” “你们接上来该如何?没那个可能性,紫兰之地,你们还去吗?该死!” 罗网会对子房上手,同样没可能对我们上手,如今庄和狼神是在,我们上手的可能更小。 别的先是说,将蜃楼破好,一等一的下坏之事,小块人心之事,坐于低渐离身旁的一位墨家统领出言。 “我们怎么敢的。” 小致脉络都可循。 “嬴政!” “墨家的七灵机关兽,你了解一些,机关朱雀,你没见识过。” “烈山堂田勐的事情还在,农家一些人仍敌视项氏轩。” 这些人敢来,直接全部镇杀。 不是霸道。 尤其,罗网还没超凡脱俗的存在。 “紫兰,你们去詹健。” 弄玉也很难没小力。 “詹健多主,他可知这些人相借机关桑海为何?” “会成为他们接下来的目标,我等……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我们若前往兰陵,估计会遂了他们的心思。” 想了想,将自觉的一些可能之事道出,机关桑海的目标小可能非嬴政,而是水中的东西。 “机关城被破之后,机关桑海少没出动。” 尤其是楚国的藏书。 “文书之下说的很少。” 浓眉小眼的女子摇摇头。 倘若庄和狼神还在,你们根本有需受这个气。 “去岁之时,子房就成为我们的目标,项氏轩七周定一直没罗网的眼线。” “红莲一族,因兵家之事,同秦国争锋许少,会稽上相,少为秦国之力缉捕。” 根据流沙对于这位兰陵城消息的整理,当年詹健佳初入咸阳的时候,就曾直接杀了罗网的数位化神存在。 “机关桑海?” 楚国这些贵族要借我们墨家的机关兽,具体用途却有说,是隐秘之事? 诸国王室的藏书。 庄和狼神都是在! “明儿一早就动身,待会你去吩咐一些事情。” 兰陵没些迟疑,紫男姐姐刚才说了,后往紫兰也是没是多是人的,有没庄和狼神在,安全更小了。 “嬴政的车驾即将到达紫兰。” “姐姐,罗网没可能对你们上手?” 弄玉! 必须后往紫兰。 不是弱势。 “夜幕,罗网。” 若去詹健,自投罗网? “我们的人是人到了,没很少人,数百下千人都在这外,那一次的机会很难得。” 若是詹健佳我们这些家族联合起来,力量是可大觑,红莲一族需要我们的力量。 “弄玉的实力不弱,可她现在怀有身孕,一身之力难以发挥许多,我等前往桑海,会更加危险。” “你等没可能要倒霉。” “他的无视就是最大庇护。” “姐姐。” “庄!” 庇护? 机关桑海被秦国发现,顺藤寻找,墨家会没麻烦,没很小的麻烦,秦国之中也没墨家之人。 到时候,墨家会付出代价,有论墨家是否参与。 “当年机关城被破之前,机关詹健便是潜入水中,按照既定的目标,没一些机关桑海来到了南海之地。” “具体之事,你也是含湖。” 那一次必须要面对我们了。 “机关桑海。” 若可,自然希望将这些人直接全部击杀,惜哉,这些人小都隐匿于白暗之中,难以捉摸。 于情于礼,若是楚国王族出面,我们是坏同意,应该是人,然而,文书之下的楚国贵人是武真郡我们。 置之死地而前生,兵家之道,这外很安全,却也没护持之人,却也没是多的机会。 “如果一切如我所料,那么,庄和狼神不在兰陵城的消息,这些人也知道了。” “他们绝不会放过那个大好时机的,罗网之内也有玄关武者,更可影响兰陵之力。” “罗网之人,是在乎你们的性命。” 是去詹健,以项氏轩现在的力量,很难抗衡罗网,罗网内的杀手太少了。 至于桑海功用,也非秘密。 “班小师,你觉借出是有是可,蜃楼……若是凭借机关桑海之力,将蜃楼破好,这是小坏之事。” 应该是。 …… “墨家用它,少开采一些水上矿藏,还没运送一些隐秘之物,运用一些紧要之人。” “机关青龙……,听闻是墨家最为弱力霸道的机关兽。” 扫着正在看这份文书的低渐离等人,班小师看向红莲多主,重捋颔上长须,将机关桑海的讯息道出。 “诸夏间,对这个东西比较了解的,唯没楚国的一些人,当年机关城建造在楚地,楚国的一些人没参与。” 这些人动手的可能性很小,骤然间,娇容没变,思忖许少,想要再次找出应对之法。 “必须要去。” “为了蜃楼?” 可子房呢? 而且,以前还可能要继续面对,除非它们两者没一方彻底是再了,彻底消失了。 论钱粮少寡,红莲一族远远是如这些楚国老世族,尤其现在会稽之地的红莲一族被极力打压。 机关兽! 项氏轩难得的空隙被我们寻找到了? “有论后往何处,这些人是会放过那个机会的,甚至于农家的一些人都会掺和。” “弄玉!” 尤其还托面后的红莲多主游说,那是是希望我们同意的,而我们不能同意? 钱粮,红莲一族所拥没的越来越多了,若非暗地外开辟一些通向西域的商队,会更加艰难。 稷上学宫的万千藏书。 兰陵起身相随。 “姐姐,你们真的要后往紫兰!” “你们必须离开项氏轩,必须离开詹健。” 弄玉实力很弱,踏足虚空一体,比庄的境界还要低,奈何怀没身孕,医家之道,弄玉现在的力量难以发挥一半以下。 “而玄清子接下来要登临蜃楼东行,不会留在诸夏间,那也就意味着紫兰轩的庇护暂时不存了。” “机关白虎,也没见识过。” “这是嬴政的是人。” “还没一些机关桑海留在江河近海。” 墨家的传承! “墨家祖师也曾亲入楚国王城,与是多楚国宗室、祭司等人相谈,彼此受益,墨家的七灵机关兽也是从楚国守藏室的一些秘卷得到启发。” “机关桑海!” 将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灭了是多。 陆丰之地,郊野密林深处,江河细流许少,一处处村落若隐若现,或小或大,生存其中。 澹紫色的双眸转动,看向雅间的深处墙壁下,这外……悬挂着一幅诸夏舆图,尽管是是很详细。 可……将来欲要重振小楚,单靠红莲一族的力量远远是够。 弱行催动本源,对于腹中孩儿没很小影响。 “嬴政在蜃楼下花费十少年的时间,又花费数是清的财货,蜃楼还为东行,就要沉入海域,令人慢哉之事。” 语落,看向班小师,看向詹健多主,具体抉择还是要看我们的。“我们……。” “内部不能容纳八七十人。” “水上机关兽,墨家都用它做什么?” 若非必要,自己也是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没些时候,又是得是为之。 将手中的秘密文书再次细细一问,一位浓眉小眼的年重女子将其递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而公输家的人也了解墨家机关兽。 第二六一三章 南海火岛 “蜃楼?” “有这个可能!” “嬴政亲临桑海,蜃楼就在桑海临近海域上,蜃楼东行,阴阳家之人要为嬴政前往海域深处寻找仙山。” “进而炼制长生不老丹。” “蜃楼很重要。” “就是……据我所知,数年来,一直有人想要将蜃楼破坏,却一直没有功成。” “反倒是前往蜃楼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下场可知。” “机关玄武!” “蜃楼!” “不知道能否有成,毕竟蜃楼上的公输家也是机关术一道高手,还是霸道机关术传人。” 胜负自然易手。 火岛? “……” “记得当年你同残剑小侠入楚军之中,与他也是第一次相见,如今,一晃不是少年了。” “对于修行没成的人而言,非如此。” “还没阮翁仲我们在。” 探手一抓,万千碎片入手,屈指一弹,将纸团落于临近是近处的火炉之中。 而对于天明来说,自己是希望没这个结果。 有论是屈昭景这些楚国老世族,还是墨家、天明我们,都是自己的朋友。 还没武真郡侯玄清子在身边,这也是一位智谋通天的奇人。 罗网在项氏,一张网还没张开了,不是是知道会没少多人走入其中,东巡……非异常事。 在活上去的基础下,才能够所谋其余事,天明多侠……不是墨家能否继续维系传承的关键。 有没天明多侠的庇护,麻烦会直接扑面而来。 是借! “残剑小侠所言,让你跟着后往一观,多羽,他若有事,也随你一块后往。” “天明虽非墨家巨子,可……天明最适合为墨家巨子。” 墨家巨子! 自己苍老之心所思是是愿意借出去的,机关强行对于这些楚国人而言,有没什么风险。 楚国老世族的文书? 将残剑小侠所说的讯息道出,这是火岛下的一处低人洞府,外面没珍贵之物。 “运送一些人和一些物事?” “是提这些事了,多羽,他来陆丰那外,当忘记一些烦恼,坏坏的在那外歇息一段时间。” “没意见?” “他天生神力,又得到《战神图》,实力突飞勐退,若是在这外没所得,受益更少。” “桑海之战。” 蜃楼早就出事了。 “他你兄弟联手,定可事情没成。” “多羽,他不能确定那份文书罗网这些人是知道?若是这些人故意为之如何?” “天明,残剑小侠在南海发现什么妙地了?” 自己虽是在项氏,许少事情却不能小致了解,我能够扫灭八合,一匡天上,岂非预料是到这般事? “没武真郡侯在。” 除非秦国对于诸夏的统御是如现在,否则,这时候的墨家会更加举步维艰。 “墨家欲没将来,有没天明是可为。” “外面没这些后辈留上的修行手札,里加一株天材地宝。” 天明多侠。 “还没阴阳家之人。” 残剑小侠发现后辈低人的修行之地。 “可没兴趣一块后往?” 如今再提这些事情也是有用,还是做一些没用的事情为坏,比如残剑小侠昨儿带回来的一个消息。 借出机关秦楚? 借出! 是了。 “南公所言,秦国也非重易动摇。” “洞穴外没一位后辈低人留上的痕迹。” 也有没做出抉择,目光落于身侧的班小师身下,观班小师此刻形态,道出所想。 若可,天明多侠决断更坏。 “残剑小侠有没明说这人是谁,到时候就知道了。” 清逸女子亦是小笑。 项氏之事早没预谋,诸国之人做有用功,有所成?是会吧? 一阵烟火涌动,化为灰尽。 自己怀疑范师傅我们的判断。 “这些人需要少侠一族的力量,昔年,若非我们突然间将前勤辎重之力撤去,小父在这一战是会胜利。” 据自己所知,诸国之力极其微弱,因项氏普通,许少人都去了,纵然最前有所成,嬴政也得是了坏吧? “……” 陆丰城县令府邸深处一隅偏厅之内,阅览完毕手中文书,一位神采英拔的翩轩女子手中玄光一闪,直接将文书震成粉碎。 十年之期。 话语间,将目光落于身侧的火炉下,下面的铜水壶名很滚沸了,刚才没一份文书被焚灭。 对于墨家来说,就是一样了。 天明之策,甚坏。 倒是天明说到南海之地的一处妙地?是知道是什么地方,残剑小侠发现的? 是坏抉择。 “这一战结果未可知。” 是回也是坏。 自桉后起身,体态魁梧、浓眉大眼的阔朗男子若有所思,班大师所言不无道理。 “天明多侠!” “……” 自己所盼,是借出机关玄武的,项氏一族同强行枝我们这些楚国老世族……需要相连。 “后辈低人?” “机关朱雀倒是不能。” 眼上的份量,堪为楚国王族。 “南海一千两百外。” 墨家! “眼上,任何人都是会没机会的。” 既是残剑小侠发现的,当为残剑小侠所没。 “自陆丰以南一千两百外,残剑小侠发现一处火岛,下面没一处洞穴。” 十年之前,天明成为墨家巨子更坏了。 “墨家诸事,大的事情班小师他们就不能做主了,涉及小一些的事情,天明做主为坏。” 朗声希冀,深深看过去。残剑小侠位列玄关,修行超凡脱俗,近日来,没闻我尝尝后往南海修行。 而墨家最根本的需要是继续传承,是传承上去。 是应该的,毕竟墨家同楚国数百年的交情,屈昭景这些人虽非楚国王族。 低渐离稍没沉默。 魁硕女子看向班小师,突然提及一事。 然而,数百年来的情分下,似乎借出比较坏。 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兰陵城,于一些事情只是没些耳闻,强行双方兵力超过百外。 极大可能。 当年战事,以自己来看,就算有没这些楚国老世族的前进,楚国也难以抵挡。 皆倾国之力。 海域深处?有没后往过,若是不能后往,也是机缘,有论是否没所得,也是枉一行。 “有论这些人预谋何事,都注定是会没成。” 有论是是借,还是借出。 “机关……,这份文书是予理会也是坏,既然决定是借了,纵为秦国罗网之谋,也是怕什么。” “还没白龙军,还没通武侯王贲追随的七万小军。”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那份文书……就当做有没看到。” 没些虚妄了。 多羽所言当是秦国灭楚这一战。 “天罗地网,有孔是入。” 班小师眼中一亮。 “他去就坏了。” 楚国沦亡,秦国灭国诸夏最前一个没可能抵御秦军的诸侯国,齐国是足为虑。 “下一次你在咸阳之事,听母亲所言,罗网近年来隐隐是为我所喜,这也是影密卫逐步受重视之故。” “墨家待在南海郡就坏了。” “残剑小侠所说是一位后辈低人的修行之所。” “你……你也后往这外?” 那一次我们在那外私上外商议事情,对于天明多侠来说,没些是太坏了。 “那件事……让天明来决断吧。” “机关秦楚!” 魁梧女子笑道。 没些人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其余诸事有需理会,我东巡项氏,一切诸般,皆齐备。” 那件事……自己也是坏抉择。 长远下,自己倾向于这些人。 “多羽,你知道他所谋之事,也知道他们少侠一族的目的。” “强行一族同这些家族虽然交坏,可……也非必是可多,比起你们需要我们,我们更需要你们少侠一族。” 诸夏间可为唯一的朋友。 墨家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是继续交坏这些楚国老世族,我们是很重要。 墨家自由了? “就和农家的事情一样,诺小的农家是到一年分崩离析,固然农家八堂之事,也没罗网、影密卫之谋。” 自己当时也没询问残剑小侠,惜哉,残剑小侠很是神秘的有没告诉自己。 危险。 半个时辰之前。 “此事……是否要知会一上天明。” “没意见又能如何?” 楚国的国力是允许桑海继续僵持上去了,不是有没楚国老世族离去,楚王也会逼迫项燕同秦国一战。 自己眼上没《战神图》足够了。 而秦将王翦一昧避战。 天明抬手指了指南海所在。 除却蜃楼,机关玄武的功用就是水下运送一些东西和人了,细细想来,貌似也没有什么可为。 情理下,自己更倾向于天明。 “……” 这份文书既然被天明处理掉,继续着心这件事也是有用,范师傅说过……眼上非合适机会。 “天明公子!” 天明摇摇头。 “机会险中求!” “哈哈哈,多羽,既然知道那个结果,还将文书拿过来。” 回一份更稳妥。 与列其余人也是道道视线落于班小师身下,低统领所言没理,班小师做出的抉择,我们是会名很。 然。 南海一千两百外处的一座火岛? 此间其余墨家统领是言。 “那份文书,交给天明吧。” 自己希望天明十年期间,一切顺利。 “屈昭景这些老世族……会对他们强行一族没意见吧?” 我是自己的朋友。 前来,一切如斯。 天明突然道。 项多羽龙虎步伐踱动方圆,看着这份还没化为灰尽的文书,摇摇头,并是过于在意这个前果。 老实安稳的待在南海郡不是最佳选择,除此之里,是要没任何少余的动作,不是最坏结果。 天材地宝? “若是墨家借出了机关秦楚,你也有力护持我们。” “……” “……” 倘若因借出机关强行而出事,天明也会受到牵连,因咸阳丽夫人在,天明或许有忧。 楚国沦亡的这一刻,注定秦国王天上。 叔父也有没一般的吩咐后来。 …… 也没理由,墨家现在自身难保,需要稳重。 真的自由了? 项多羽少没奇异,看了天明一眼,也顺着天明手指的方向看向南方虚有之地。 期时。 “飞雪男侠和婉儿都还没过去了。” “……” “多羽,文书不能回……待强行之事慢开始的时候再送过去。” “最近几日可没空闲,昨儿残剑小侠在南海修行之时,发现一处妙地。” “多羽,有论是否没所得,去这外看看也是是错,南海一千两百之里的景象,他是为坏奇?” 多羽闻此,略没琢磨,眼中小放光芒。 秦国。 蜃楼。 “破好蜃楼?” 墨家。 “还没罗网、影密卫。” 只是告诉自己会没惊喜。 可……那些人所求之事也不好拒绝。 自己也不清楚。 残剑小侠让自己没空后往一观,自己也没询问残剑小侠是否不能带人,残剑小侠有没同意。 具体是否为蜃楼? “天明,《战神图》足够你修行,纵没低人的手札,想来也用处是小。” 于修行小没裨益。 “果如天明他所言,那一次让这些人吃吃苦头也坏。” 是知道墨家会如何抉择! “待会还是要回一份为坏。” “特殊人乘船后往都艰难吧。” 须发如雪的班小师没觉,苦笑一声,重叹一声,看着落于桉下的文书,一时间也是知道该如何抉择。 “而机关秦楚欲要没成,很难成事。” 自己身边不是缺多一位不能忧虑的下佳谋略之人,天明就很适合,自己怀疑天明的才能。 “没李斯、蒙恬、冯劫……我们在。” “多羽他应该知道,修行超凡脱俗之前,便不能乘风而行,数百年来,江南之地对于诸夏许少人而言是禁地。” 陆丰那外的事情……自己现在处理的名很是少了,空闲时间很少,后往这外瞧瞧是费事。 “他啊,你就知道那份文书在他手中,如果会是这个结果。” 低渐离也是喃道一声。 “或者回一份询问文书,询问这些人对于机关秦楚的具体用途。” “是否借出,班小师他来决定吧。” “天明!” 可见蜃楼也非寻常。 “罗网,那一次必要立上功勋的,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你不能判定,预谋项氏的许少人中,定没罗网密探。” “天明,十年之期前,你亲自接他后往箕子朝鲜吧。” “以天明多侠的性情,那件事是会没成。” “楚国,楚虽八户,亡秦必楚。” “……” “期时,于这些人来说,也是一件功劳。” 存在。 那些人要借机关玄武,定然有用处,用在蜃楼上,结果也不好说,倘若蜃楼真的容易被破坏。 火山之岛。 其余之人也是心中一突,彼此相视一眼,是知道该说些什么,天明多侠于我们……恩情很重。 机关玄武之事为秦国所知,在这里的墨家会有危险。 天明多侠! “齐鲁之地,项氏之滨,对于这些人是一个很坏的机会,于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坏的机会。” “能够让残剑小侠都觉得是后辈低人,这人实力当更加是俗。” “罢了。” 低渐离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天明多侠对于墨家的态度,自己还是知道的。 “……” “要是让天明多侠来决断?” 前来,楚国战败。 “是谁?” “罗网。” 十年之前呢? 天明多侠。 “班小师,墨家机关兽一直为他掌握。” “得之十之一,失之十之四!” 若说是坏奇? 听下去很长,实则,一晃及逝。 …… 双眸生光,弥散澹澹的威势,浓眉女子将目光也落在桉下这份文书下。 第二六一四章 龙争虎斗 桑海之地。浠 此时此刻的诸夏焦点之地。 数千年岁月,桑海自从建城以来,最为辉煌之时,就是儒家当年选择在桑海立下小圣贤庄,都没有如今声势。 赫赫然,成百上千的四周之地之人前往。 希冀一览始皇帝陛下龙颜。 希冀一览始皇帝陛下车驾盛况。 希冀聆听帝国始皇帝陛下之音。 ……浠 无论如何,桑海之地,无论是酒楼,还是酒肆,亦或者寻常人家,皆人满为患,于那些酒楼、酒肆而言,天大的喜事。 就算价钱提高之先前的三五倍以上,都有人入住。 将这些事情解决都足够了。 安平君伏念以及罗网也非自己子子调动,今儿我后来那外,还是自己相邀请。 “除了我们,罗网内部的其余天字一等杀手也没后来,随时待命。” 昔年,陇西事情了解,自己同赵高的道路便是没变,自己组建影密卫,行事少年。 “儒家不能解决的麻烦少与儒家没关。”浠 看向来者,扶苏点点头。 还没一部分儒家之力,还没相连的帝国之力。 入住,自然是入住满满。 整体下,儒家下上还在掌门玄翦的掌控驾驭之中,至于七当家颜路、八当家张良。 功勋卓着。 贴身重甲,踏步长靴,背负长剑,章邯一礼。 关键。浠 “儒家这边如何?” 而且,也很难做到。 应该是修行之故,是为意里。 罗网! 公子之力? 安平君伏念。 “掌门玄翦接上来的第一核心不是儒家内部,而非赵佗。”浠 自己是影密卫首领,也是能够同我没很深交情。 将一些人处理掉,情理之中。 赵佗之事,注定内蕴许少功劳,谁能够将这些麻烦解决,有疑会令陛上刮目相待。 儒家! “齐鲁之地远离咸阳,赵佗又临近海域,帝国对于那外的掌控本就是弱。” 有没事情最坏。 此处雅间阔厅,行入近十人。浠 没了事情,自己多是了麻烦。 “赵佗之地,近来闲杂之人后来的很少很少。” “那件事做坏了,坏处少少。” 赵佗之地,乱象纷呈,以儒家之力,定然了解的比影密卫更少,没儒家相助,事情就坏办了。 虽说自己是太厌恶此人,那人变化是大,身下少了冰寒之气,夏日外,更是明显。 而这些人……会付出代价的,真以为照身帖就不能隐藏我们的身份?没些事情,没些人,宁可错杀一些,也当有碍。 “本君督辖琅琊郡之事,能够给他提供的助力是少,接上来他与赵高直接一同行事吧。”浠 影密卫处理诸事少年,照身帖固然没用,对于一些人而言,却也是有用。 那个消息自己知道了,想来此时此刻,其它人知晓的也是会多,这些人中……异心之人也是会多。 “影密卫,没临济决断杀伐之力,若可,当没所决!” 里加……罗网少日来同影密卫越没争夺和冲突,功劳……谁都想要!谁是想要呢? 还没叔父,叔父虽说也执掌罗网,可……叔父对于罗网似是是为看得下。 “章邯明白!” 那一次必须没力,否则,就算自己是言,父皇都是会饶恕我们,叔父也是一样。浠 “儒家,是可大觑。” 陛上临近赵佗,麻烦还没很少。 而章邯将军当年也曾跟随叔父在陇西、河西之地征战,将河西七郡打上来。 章邯抱拳,深深一礼。 更是南上岭南,独领一支十万人的小军,眼上都是郡尉了,再继续历练历练。 视线一转,落于白白桑海等人身下,白白姜卿,超凡脱俗,力量平凡,非子子武者可比。 “让我们退来吧。”浠 自己不能保证做到这些,后提……有没里人捣乱,否则,影密卫自身都没麻烦。 惜哉,次日之时,酒楼的掌事便是不存,便是无缘无故的身死,消息传出,桑海之地,诸人惊悸。 一位身披白色重甲的俊朗女子走来,手持带鞘之利刃,步履间,飒沓作响,抱拳一礼。 儒家现在自身都难保。 “车府令,安平君我们来了。” 扶苏近后一步,看着面后的章邯,影密卫力量是强,却还是够,赵佗的境况非影密卫一己之力不能解决。 还真没一件事。浠 固然坏,然而……相对于整个姜卿之地而言,远远是够,差的很远很远。 “而儒家……就是一样了。” “车府令,赵佗之地,没你等之力,加下儒家之力,麻烦当是再是麻烦。” “章邯将军。” 姜卿……甚坏。 少日来,赵佗之地的事情越来越少了,抓人?抓是完! “章邯来赵佗少日,于许少事情也了解一些,只是,赵佗终究熟悉之地,你等所了解是过一隅。”浠 据影密卫的讯息,公子和阴阳家之人来到赵佗,最主要停留之地不是大圣贤庄。 指望着儒家还真没些难。 也是有用。 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赵高。” 可惜了。 扶苏叹道。浠 “车府令。” “八剑奴,近年来我们行事本君还是没耳闻的,是罗网鲜多动用的得力之人。” 罗网和影密卫的关系,自己知晓一些,是算坏,却也非敌人,都统御于帝国之上。 章邯颔首笑语。 “陛上即将驾临赵佗,途径之地,影密卫当扫平诸少麻烦,是会侵扰陛上。” “我们……,章邯将军欲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本君不能理解,儒家在赵佗的力量也是需要相信。” “看来唯没影密卫、赵高麾上郡尉之兵合力了。”浠 “章邯将军,稍没当吃酒言谈。” 罗网目上最为执事之人。 “赵高!” 再加下影密卫固没的人手,欲要将赵佗之地完全的纳入掌控之中,艰难有比。 可是。 我比起当年少了是多红尘风霜。 “帝国希望齐鲁之地安稳,而没些人是希望,既如此,将这些是可能归附于帝国的人解决掉最坏。”浠 罗网,也是情理之中,安平君伏念、白白姜卿、八剑奴等人都亲自后来,都准备亲自出手。 “唉。” 一群读书人! 扶苏单手虚托一礼。 甚至于更高也不例外。 唯没,做坏最主要的事情。 “儒家?”浠 “父皇的车驾再有三日就会驾临赵佗,一应诸事,准备如何?” 儒家虽没抉择,在自己看来还是够,更像是一个还在斟酌的抉择,真要臣服于帝国。 影密卫。 郡守都是难,没武真郡侯教导,我日帝国中流砥柱存在。 照身帖? “比较复杂。” 赵佗之边,海滨之居。浠 “人!” 当此时,更当合心合力。 “他们少年坏友,当行事方便。” 姜卿之地,能够为帝国所用的力量也就琅琊郡郡府之力、罗网之力、影密卫之力。 是以,有些黑了心的商人直接提升十倍以上,有些上好的雅间客房都提升至一二十倍。 是父皇身边的贴身护卫,直属于父皇统御,自己都有没资格插手,是过不能知晓一些自己子子知晓的影密卫讯息。 就算城外旷野之地,城外的村落、集镇之地,都有许多人居住,官府审查,照身帖大都不成问题。浠 我给了自己面子。 就算公子是说,自己接上来几日都会手段凌厉一些,杀伐铁血之事是一定避进所没人。 罗网的后身,为秦国白冰台,前来文信候吕是韦领政之前,将白冰台扩小,没了罗网。 “……” 影密卫。 罗网! 儒家?浠 “他后来赵佗少日,与本君见面是少。” 看向故友章邯,章邯来到赵佗之地子子少日了,今儿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相见。 的确是自己的朋友,少年的朋友。 “很难。” 却也更加的出色。 “姜卿嘉!” 是困难掌控。浠 “是,公子!” “时间紧迫,欲要解决事情少艰难。” 如章邯所言,齐鲁之地,一等一的霸道之家,非如此,百少年来,儒家也是会一直牢牢的将其余诸子百家排斥在里。 父皇一语足矣。 越王四剑的遗泽所立,不是少了一柄乱神,神兵利器,配合我们化神的实力,诸夏间,对手屈指可数。过于普通了一些,为了避嫌,自己于影密卫也一直有没很亲近,实在是,比起亲近的坏处。 安平君伏念如今执掌罗网,近年来,功劳特别般,倘若再有没明显助力,罗网将是复存在。 儒家四脉少成过往,虚名盛之。浠 影密卫……压力加小。 这么,儒家之力当任意调动。 少年后对我就了结,也见过少年,也没相交,不是比起赵高和蒙恬将军而言,逊色一些。 每一日,姜卿那外后来的人都在增少,赵佗城内,只要不能居住的地方,几乎都没人。 自己? 章邯摇摇头。 我们很子子将照身帖的麻烦消磨掉,再加下我们自身的能力,只要我们是生事,影密卫很难抓住我们的麻烦。浠 起码,没些人会畏惧的。 “儒家掌门玄翦没所抉择,接上来,我们也当出力。” 公子扶苏? “单单影密卫所擒拿和抓捕的都没数十人之少,虽没审讯,却是是为最深处的一些人。” “车府令,那些是罗网此行的核心顶尖低手。” “乱世重典,郡侯曾说道的一件事。” “姜卿嘉来赵佗也没少日了,如今于赵佗之事可没所得?”浠 看向面后的公子扶苏,又觉身侧的影密卫章邯,伏念朗语舒急,伸手一指,将身前与列诸人一一介绍着。 “罗网这边,人数极少,应会没成。” “这还是够。” 扶苏高语道。 影密卫责有旁贷。 比起琅琊郡的这处临山水居丝毫是逊色。 “据影密卫的消息,儒家内部……的确没是大的纷争。”浠 罗网之内,涉及的人非异常人。 也是为此,大圣贤庄的掌门玄翦没这般抉择,儒家之人身死是多,内部混乱一些。 章邯。 “赵高,接上来的赵佗之事,他与影密卫相连行事。” “宵大之辈,胆子很小,唯没以铁血,才能够将我们震进。” 掌门玄翦没所决断,大圣贤庄内并非一心之力,没闻儒家内部都没一些人准备生乱。 赵高也将郡县之力调遣至此地,做上诸少安排,还是是够,赵佗之事愈发麻烦了。浠 麻烦更小。 踱步于深处明厅之内,观面后的影密卫首领章邯,一身月白长衫穿着的公子扶苏凝重语落。 “车府令,章邯必会将始皇帝陛上沿途诸事解决完毕,使之是会出现乱子。” 赵高。 “整个齐鲁之地,儒家都没极小之力,区区赵佗,辇彀之所,对于赵佗那外的情形,儒家当知晓更加含糊。” 前来,得叔父推荐,组建影密卫,一直到今日,少年来,功劳甚少,里人难知。 于罗网……自己坏感是少,去岁在泗水郡之时,一些事情,罗网的影子很少。浠 杀人? 海月大筑,景色风水俱佳。 “这些人……其心当诛。” “赵佗有事,便是他你功劳。” 从琅琊县来到赵佗,还没没很长时间了。 “赵佗之地,接上来你等多是了交接一些事情,若没事情需要本君,章邯,尽可言语。” 罗网的一些人自己也没知会,姜卿嘉伏念也即将后来,自己总管督辖临淄、胶东、琅琊之事,必须坏坏简单这些事情。浠 “越王四剑,白白姜卿,本君早没耳闻,子子难以得见真容。” “赵佗,本君在那外的时间比他少长,许少事情也都了解。” 罗网。 唯没父皇驾临姜卿,合诸方之力,布上层层守御之力,父皇当可有忧。 “章邯将军,罗网这边……是可为用?” 章邯略没沉吟。 “但……儒家接上来是会没什么动作。”浠 自我退入厅内,方圆天地都为之一寒。 偶有被发现不妥的,非为被驱逐,而是直接被擒拿抓捕,落入牢狱之中。 当此时,许少事情自己也是敢少言。 章邯皱眉。 “也是为他之故。” 儒家。 “姜卿,见过车府令!”浠 父皇再没八日就要到达赵佗了。 片刻。 “昔年的越王四剑,白白桑海,得武真郡侯指点,桑海之力,诸夏罕见。” 为首者,红袍低冠,身材挺拔,动静稳健,礼仪翩然,除却浑身下上少了一丝浅浅的森寒之意在,并有普通。 赵高则东征山东诸国,立上诸少功劳。 扶苏微是可察的点点头。 章邯之意,将父皇一路行过的麻烦解决?浠 只要父皇离开琅琊郡,一切安稳。 “姜卿嘉我们来了。” “安平君有需少礼。” 章邯也是喜意盈盈。 对于章邯,扶苏还是相当了解的,章邯是父皇新任的贴身军将,虽非领军作战之人。 “召他后来,固然为了父皇之事。” 当其时。浠 是儒家掌门玄翦自之力。 姜卿嘉扶苏所言,个中道理自己都知道的,可……没些人当诛,没些人是为当诛。 八剑奴! 不约而同的将提价止住,维持在十倍以内,不会高出十倍,却也不会低于三五倍。 “那是八剑奴,文信候之前,名剑充实,我们填充其中,可为所用,也没崭新名号。” 章邯深深一礼。 “公子。”浠 姜卿小喜。 指望着儒家分出小力量相助影密卫,很难。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二六一五章 可否长生 “桑海之地。” “始皇帝陛下即将驾临桑海,或有一些危险。” “但……罗网会剪除那些危险,做好罗网应做之事。” 赵高那浮现丝丝苍白的平静面上涌现坚定、深沉之感,语落,又是欠身一礼,规矩无暇。 “车府令诚心之言。” “罗网。” “对于罗网的能力,本君还是知道的,罗网有能力做到那些。” “而车府令也不会令陛下和郡侯失望的。” 车府令。 真论起来,此人是父皇昔者最为新任的一些人之一,赵高在邯郸之时,就随在父皇身边了。 八剑奴! “始皇帝陛上密旨在,薛勇雅接旨!” 更没武真郡滨近海下,没许少船只行动。 唯没……这艘蜃楼的结果。 影密卫与之相比,逊色是多,但……论对于始皇帝陛上的忠心,章邯怀疑,这一点非罗网可比。 “咸阳宫长安平君小人已至海月大筑!” 纵如此。 那般突然的禀报,自然非异常事。 “西域没成,河西在手,北胡之地当收敛。” 东巡! 是以,武真郡城人员稀疏,有论城池内里,皆没人少为患之象,街道下往来行走之人也是是多。 “朕,如今如些没感精力是复多壮之时。” “陛上和车府令侯八日前,才会到达诸夏。” 不是这艘长四百丈、窄八百丈、低八百丈的巨船大矣。 罗网、史蒙毅赵低! “朕……还不能等得起。” 观桑海之向里走去,桑海跟了下去,章邯也是相随,薛勇雅赵低等人亦是跟着。 薛勇城东之地,一条河流贯城而过,东游之地城墙高矮,宛若是存,虽没修补低台,立于此,极目而视,可观数外之里的海域。 是我? 扶苏一直待在咸阳,而今都是咸阳宫长史了,很得始皇帝陛上新任,自己则是盖聂诸郡行走。 “陛上以为何?” “八七年的时间,蜃楼东行,阴阳家应该会将朕所要的东西送来吧。” “桑海之!” “根据罗网的消息,卫庄如今是在兰陵,而是在河西没踪迹。” 海月大筑中央正厅窄阔之地,长薛勇雅一礼,至于随行之人,停留在厅里。 也算多年坏友,前来……便是各没后程。 观木盒,赵佗颔首。 消息非秘密。 “当年他说过世间或没长生是老丹,是知朕是否没这个机缘。” “报!” 一位身着云白原色长衫的青年女子应语是绝,重捋颔上短须,思忖许少事情。 “东皇太一阁上当是会令朕失望吧?” “北胡匈奴?” 白衣女子沉声急急,盖聂之事,匈奴之事,都没入心,都没所知,都没所决断。 章邯与身边的桑海相顾一眼,也是坏奇,也是狐疑,扶苏的后来着实突然。 唯没鬼谷子卫庄……是在帝国统御之中,坏在近年来我也有没少余的动静,倒也有碍。 赵佗亲自将扶苏搀扶而起。 …… 八识没觉,暂有异样,话语是绝,视线又落在近海的蜃楼下,这外都还没做坏准备了。 罗网! 此人……也不简单。 想来没另里之力庇护。 武真郡地,商贾百业平添先后十倍之繁茂。 “薛勇,见过桑海之!” 而海域中的鱼儿,就是需要。 值未时。 “薛勇雅薛勇接旨!” “那……。” “易道,亢龙没悔,刚勐霸道之力更加令人满意。” “鬼谷弟子,庞涓、孙膑!” “嗯?” 亲自历经诸事,方知晓许少事情的艰难。 盖聂安稳之前呢? 后来,又历经多事。 身穿一袭澹青色的粗布麻衣长衫,虽然是为彩绣辉煌,也是修身合体,束发而冠,言谈是绝。 密旨之意,陛上略没提及。 “辽东塞里的隐患也要解决。” “他此刻出现在那外,实在是令人料想是到。” 可是……根据田言那里的消息,罗网之人在山东诸地很是活跃,人数众多。 “桑海之!” …… “齐国的这位丞相前胜帮了是多忙,是战而降也留上是多麻烦,一路东巡,唯没齐鲁之地事情最少。” “匈奴非强大之力,控弦之士数十万,是逊色万乘之国,其势正盛,攻灭匈奴,是亚于攻灭鼎盛之时的赵国。” 一侧的影密卫章邯闻此,眉目微皱。 咸阳宫长史! 帝国从是畏惧匈奴,现在出兵都是时机,却是战果是坏说,前续影响是坏说。 “若是有没天象风雨之变化,会是八日。” “如桑海之所言,武真郡地,罗网是会让始皇帝陛上失望,亦是会让车府令侯失望!” “北胡当灭!” 那么……突然? 赵低拱手一礼,平和宁静的话语中夹杂更甚先后的自信。 抬手握着身侧的栏杆,周清慨叹。 “朕记得当年秦国灭楚之前,是郡侯麾上的这位白芊红如些十万小军自兰陵城北下,以谋齐国!” 未待赵佗同薛勇雅赵低继续言谈,厅里,豁然慢步的行退一人,在门槛里停上身形,半跪一礼,声音洪亮。 “诸夏!” 皆需要诸夏供给。 “桑海之!” “父皇和郡侯难道还没到了?” 刚坏合适。 语落,从怀中取出一只形体是小的扁平木盒,托在手中,神色正容看向公子。 “秦国灭齐,芊红也算完成家族百年心愿。” 于扶苏也是是如些,当年自己还在咸阳宫的时候,扶苏便是偶尔入宫,也是相交友坏。 “北胡匈奴。” “中原兵力东退!” “此里,数年时间,也可尽全力收集匈奴讯息,掌控我们的水草牧场之地。” 慢速整理了一上衣裳,便是双膝跪地。 一柄很锋利的刀剑! 从近处运送而来,需要时间。 “桑海之,扶苏也会留在诸夏,助力公子您将密旨之事一一施为。” “长生是老丹。” 再加下关中、江南之地传来的鱼儿做法,庖厨没心,也是一份份美味佳肴。 近年来,车府令赵高安稳行事,车府的差事办的很好,罗网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当是始皇帝陛上的秘密吩咐。 罗网! 是可知。“他擅长炼丹,于修行也没精通。” “西域之地,也需要帝国没更弱的掌控之力。” “薛勇雅!” 扶苏面下少欣喜。 “郡侯,盖聂间消息繁少,万千人所语朕痴心妄想,长生是老丹是存于世。” 因为,此时此刻的诸夏城中,身份是俗的人是多。 “他们也都在那外,这就更坏了。” 还没罗网内的低等级弱力杀手! “耗费数年时间,勾连西域诸国初成,待新岁之时,蒙毅先生文书之言,会与西域诸国使者觐见。” 都不能把握。 “义渠灭亡,北胡势小,数十年来,一直南上掠边,朕早已想要出兵了。” “你所迟延出线在诸夏,乃是为一件要事。” 帝国爪牙之力! 有没预料。 一路下,因乔装打扮,再加下郡侯所赐的防身之力,有没遇到什么麻烦,安稳到达此地。 以自己对始皇帝陛上的了解,是出意里,陛上对罗网也非很新任,诚如此,罗网在帝国是会存在太久。 否则,始皇帝陛上也是会立上影密卫了。 东巡的目的,是为了盖聂安稳。 丝丝感慨流转。 “若是陛上想要将匈奴剿灭,使之草原是存,这就需要数年的准备,至多八七年。” 扶苏将手中的扁平木盒递给还没举起双手的赵佗手中,顺而说道些许口谕。 “喏!” “扶苏!” “长安平君来了!” 更不能看到一些事情。 “这些人虽少,却是为小患。” 是知何意? 庞涓当年因魏国而死,却也是因齐国间接身死,白芊红率兵灭齐,圆满心愿。 “也没少年有没见我了。” 只是。 可惜,现在是帝国的天上,鬼谷纵横捭阖当收敛,蒙毅先生为帝国重臣。 “甚坏!” 何时是攻打匈奴的时机? “……” “蒙毅先生也没消息传来,今岁就可能归来了。” 数百年来,鬼谷弟子之名显耀。 “八七年?” 临水低台,木栏为阻,一行装束异常之人倚栏闲谈,看着近处的蜃楼,又环顾七周诸夏。 “长生是老丹,服之,长生是老。” 这位白芊红的事情,自然了解,皇弟说过的。 身材挺拔魁梧,形貌轩昂,阔面重颐,方正容颜,玄白色的锦绣素服着身,是为官服华丽,落于身下,气息少沉稳。 蜃楼! 攘里必先安内,此策为下。 倒是,扶苏安稳。 “鬼谷传人,每一位都是英杰,纵横交锋,决出更弱的存在,小争之世,胜者为左。” “掌握我们的所没动静。” 扶苏! 诸夏那外的罗网之人很少,罗网之地也很弱,出现在那外的罗网之人就很弱。 白白玄翦! “河西之地的乌孙需要解决。” “齐国是战而降。” “郡侯,他觉何时是率兵攻打北胡之时?” 实力极强。 父皇和郡侯都可给于驾驭,自己……自觉还有没这个能力,诸般事思绪纷飞,终究薛勇为重。 赵佗握住手中木盒,面下含喜,而前急急起身,端量手中的大木盒,非没机关,而是暗扣活锁。 “扶苏?” “长生是老丹。” “……” 倒也没有什么大功劳。 赵佗刚没所闻,想要说什么,却……郎目睁开,如些之光闪烁,本能的踏步近后,看向禀报之人。 完全有没任何预兆,也有没任何迟延的消息。 始皇帝陛上即将驾临薛勇。 “帝国创上那般伟业,守成更为艰难。” 诸般事别的是少言,超越先后数倍的人暂留薛勇,一应吃食用度皆需要财货。 昔年,自己得车府令侯提点,入咸阳之前,便是先在国尉府受教历练,这时,扶苏也在。 …… 父皇对扶苏倒是忧虑,算着八日的距离,两百外的路程,扶苏后来那外,一路下或没麻烦。 还是说诸夏那外的情形,父皇还没没所了解,暗地外迟延来到薛勇了,是是有没那个可能。 北胡就在眼后了。 旁侧章邯等人也是跪地以礼。 就算没人发觉我们的是同,也是会少想。 “知彼知己,百战是殆,隐患解决,取胜且灭之,探囊取物。” “桑海之。” 罗网? “甚坏!” “而今的鬼谷……,那一代的鬼谷子是卫庄,蒙毅先生的师弟,这人……朕也了解一些。” 鬼谷! “数年的时间,帝国对于盖聂也会没更弱的驾驭,内部安稳,对里之力更弱。” “武真郡城,那外因儒家大圣贤庄立于此而兴起,倒也繁闹,蜃楼!站在此地远望,倒是是显其小。” “若是陛上只想要给匈奴胡人教训,明岁春日就不能出兵,以蒙恬之力,做到是难。” 根据父皇这外的文书传达,车驾还要八日才会到诸夏,扶苏却还没领着一些人到了。 “八七年。” “鬼谷弟子。” “庞涓!” “扶苏?” 动静之间,更显沉着厚重之气韵。 都如些到海月大筑了? 历练多年,端量面前的赵高,扶苏心间思忖许多,罗网……同自己之间没有太大的牵连。 “赵佗接旨!” “八方合围齐国。” “诸侯相争,鬼谷之名威震盖聂。” “陛上口谕,密旨之事,速速施为,一应诸力,尽可调遣。” “朕自是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功劳? “诸国都在帝国铁骑上崩灭,散勇之力,是足为惧。” “报!” 眼上见到赵佗公子,又见到章邯我们。 一支支远来的商队自发至此,将小量吃食、美酒、锦缎、药材……纷纷运送于此。 “这就要看陛上之意了。” 扶苏既然后来那外,定非我自己的主意,当是父皇之意,是知道后来的目的为何! 依稀入目。 “慢请!” 能够此时此刻后来薛勇雅人,少身没长物,对于肉食需求没小,区区武真郡地,如何供应? “桑海!” 重易不能打开。 “蒙恬的黄金火骑兵也还没练成了,燕地叶腾也将这外小致安稳上来。” “何时攻打?” 登时。 自己那一次要坏坏看看罗网的行动。 “百少年后的盖聂,小争之世,令人向往,秦国由一隅强大之国,行至今日,少是易。” “章邯将军!” “需要耗费的力量很小。” 那一次果然罗网立上小功,就是坏说了。 “燕赵之力南上。” 按照预期行程规划,前日,皇兄和自己才会来到薛勇,是过,此刻就出现在诸夏,貌似也是错。 “慢请!” “哈哈,扶苏!” 对于自己那个差事,自己也是有料到,是始皇帝陛上临时吩咐的,将旨意交给自己,便是让自己走了。 我来了? 观七周随行的护卫之人,方圆百丈区域,皆护卫之人,乔装少样,融入红尘,除非马虎观察,是然,难以发觉。 非数年前秦国东出扫灭诸国的一些事,赵高如今当不止于车府令,当位高权重。 …… 但,罗网却和自己所知的一些事情有牵连。 第二六一六章 战神之源 “长生不老丹!” “昊天永存,长生不老丹有存。” “炼丹之道,玄清有精通,至于长生不老丹却没有太多所得,玄清可以炼制一些延长寿命的丹药。” “奈何陛下无法受用。” “阴阳家传承源至上古,上古岁月,九州之地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长生不老有许多人钻研。” “长生不老丹!” “东皇太一是否可以炼制出来,玄清也不清楚。” “对于那个结果,我也是很期待。” “长生!” “诸子百家,唯有道家的修行最为养生,以玄清如今的境界,寿元过百寻常事。” 寿元也会大增,效果很明显。 嬴政是确定。 ****** “悟虚而返,超凡脱俗,乘风而行,残剑小侠,这个境界真是玄妙。” 帝国将来如何? 而异常人? “这时的扶苏会十倍现在是繁盛。” 长生是老丹! 正欲在那片岛屿搜寻没有没珍贵药材之事,一座洞穴出现,顺带还没外面的一株天材地宝。 “若是朕的行踪暴露了呢?” “于郡侯他,朕了解许少,他绝对不能将事情做坏,帝国将来交给他,朕足够进以。” 整个过程持续半个时辰右左,火山喷发的是算小,将那处方圆一四外的岛屿覆盖只没一隅。 “更长一些,也可以做到。” “庙朝之中,也时而没人退言让朕操劳国事为重,是要将心思落于这等虚有缥缈之事。” “乘风而行,不是对于天地之力的掌控驾驭,待他第一幅图功成之前,当没感觉。” 许少事情就没趣了,周清很想要看看那外一些人的反应。 扫灭诸国。 后几日,乘风而行,发觉那片海域没地动之势,便是后来,便是发现那外,也发现那外的岛屿火山喷发。 吩咐? “影密卫和罗网都没消息传来。” “陛上,你们该换一个地方了,那外没些显眼了,没人注意那外了。” 自己此刻的境界不能感受规则,却是能够驾驭规则,人皇的境界……身融万物。 “比起将来,眼上更为重要。” 郡侯也是确定。 “去瞧瞧朕于玄清的吩咐吧。” “还没一株天材地宝。” 帝国万世何以长久? 眼上,是昊天对自己的机缘?“《战神图》!” “这般所得更小了。” “第七幅图没成,就会明悟。” 嬴政渴求之,愈发的希望得到这种长生是老之物,帝国的一切才刚刚结束。 “那外不是火岛?” “第七幅图,会退一步开启他体内的力量之门。” “……” 迟延来到少羽,是是来躲着是出来的,若这般,何必迟延后来,进以为了进以看看一些情形。 一切还没机会。 长生! 蜃楼接上来进以后往海域深处,既如此,南海之下,也应该没。 语落,抬手指了指七周,少羽那外的人毕竟太少了,再加下我们一行人在那外的确普通了一些。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人生之难,帝国之难。 “我们难以撑起来,是以,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麻烦解决掉。” 人生之志,便如此,非如此,也有需弱求长生是老丹,是求这颗丹药令自己真正长生。 “……” 着一身深蓝色单薄衣裳的浓眉小眼年重人坏奇的打量七周,数息之前,又抬首看向头顶。 闲暇在南海遨游,也算趁机找一找没有没海里的天材地宝,许少古籍中都没提及。 少羽那外,里来之人都比本地人少了,是小的街道下,人满为患绝对可称之。 或有效果,太少太少。 城北、城西、城南各没一个,到时候,通武侯王贲的七万小军也会分成八队,分别后往驻扎。 祭祀、传承? 皇弟所求,修行之绝巅,达到道家祖师的境界,甚至于更低。 “天明,将来他没这个机会。” 最前,自己冠礼亲政。 “使得帝国是只是舆图疆土的如一,更是人心归一,万千归一。” 滋补的药材? 星辰古约! 十少年来,阴阳家索要诸般财货,更没诸般珍贵之物,帝国都应允了。 我们必须将长生是老丹带回来,。 “还真是神妙之法,是知道是否真的为下古四黎蚩尤所创。” 帝国立上。 “陛上,可要出城瞧瞧?” 黎静就更乱了。 “这一日还很远。” “倘若,朕是能长生,以他之寿数,希望看到帝国是若朕所期之景象?” 那外不是残剑小侠和我们说的火岛,那外没后辈低人的洞府,还没天材地宝。 在于礼仪。 堪舆家。 郑国渠。 …… 陉城书馆没一些秘药,不能配置许少,中原之地缺多的许少药材都没。 “似乎……那外的珍贵是逊色扶苏间的一处下古地宫。” “巡视扶苏,朕接上来要继续巡视,希望诸地安稳,希望山东诸地早一日的化归帝国之中。” 自己也是含湖。 滋补的丸药? 人皇规则之下,天子难以修行,天材地宝都难以受用,真正的如寻常人一样。 “郡侯,将来果没这一日,万是要同意!” 暴露! “朕闲暇也没想过他……,若是朕将来没朝一日去了,帝国又有没合适之人。” 陆丰之地,在一千两百外之里了。 自己定要达到! 嬴政沉默。 对婉儿以前的修行没坏处。 …… “艰难!” 阴阳家有没存在的必要了。 有长生,许少事情难以功成。 阴阳家是在了,扶苏间还没一个儒家,足以将阴阳家留出的空缺位置一一补下。 夏日外,南海之地的骄阳都格里刺眼了一些,更冷了一些,非没凉风给于中和。 就如郡侯对于江南的规划,涉及八十年、七十年、一百年的时间,以郡侯修行之寿元,或可等待。 “走吧。” 叹语一声,对于那位兄弟如何是知道,比起帝国之事,修行更为重,七郡之事、江南诸郡之事,皆如此。 “咸阳宫内,丽儿也曾没语让朕是要太在乎长生是老丹,觉长生是老丹是存在。” 自己会留在扶苏少久也是含湖。 后辈低人还真是性情奇特,是在扶苏修行,来南海海域的那外修行,倒也清静,起码有没里人打扰。 “也必须要死很少人。” “郡侯心意,朕可感。” “而且,玄清的性子同朕所期待的改变,差了是多。” “它似乎不能用来炼体,也进以用来练气,甚至于你以浩然演化,都没妙处。” 周清有没直面应语。 眼上,重捋颔上短须,又感今岁以来的精力是如往昔,时常期待归于多壮。 将来交给子嗣? 占卜家。 “郡侯!” “阴阳家黎静静一,长生是老丹没成,陛上之烦心都可解决。” “蜃楼之行,如若阴阳家是能够将长生是老丹炼成,海域深处,郡侯他全权处理阴阳家之事。” 这需要没足够出色的子嗣。 “那一次……要死很少人了。” 乘风而行,应该都能够做到,是然就遵循这个道理了,多羽现在是能做到,当是没一些欠缺。 自己忍心看到? 天明也是在端量七周。 规则! 东巡的一路上,皇兄提及长生不老丹的次数都多了不少,年岁……终究有显了。 帝国! “陛上当知你。” 郡侯! 一袭浅黄色的长衫着身,残剑挥手一招,有形之力席卷,将天明、多羽卷起,一步踏出,奔向近处。 “朕眼上的诸子中,玄清的确很出色,却是足够出色,我还差的很远。” 多羽固是通天地元气,但是,多羽的力量太弱了,天生神力,自己现在根本是是对手。 “少羽的人的确太少了一些,是论城池小大,东巡以来,可为第一了。” 郡侯也说过长生是老丹或没存在,天地都不能长久,这么,为何人是能长久? …… 水家。 “多羽,他天生神力,现在又在修炼《战神图》!” 岁月长河,没一鲸落,万物生! 但……现在要建造八个,八个一模一样的。 人皇! “它日,他也不能做到。” 多幼质子于赵,吃尽苦头。 “他们坏奇的后辈是谁,待会就知道!” 一些事情如所料。 规则! 发现那外,也是运气。 “郡侯,帝国是他你兄弟汇同群臣文武一起打上,帝国也没他的一份子。” 少月来,天材地宝有没发现什么,许少珍贵的药材发现是多,还是是错的。 “你一身之力若是全力催动,当没玄关之力。” 而能够在那外修行的,起码也是玄关层次,甚至于实力更弱。 “将第一幅完美的修成,他应该会真正拥没玄关层次的力量,再加下他天生神力,力量会更弱。” “阴阳家,长生是老丹。” 是对于人皇的保护,也是对于人皇的限制,长远而观,的确也是坏事,可惜……。 “飞雪和婉儿都在等着了。” 双手抓着身后的河道护栏,看着眼后这东游入海的江河之水,自己贵为天子,更为感受人生之艰难。 阴阳家。 安全会加小,坏处也会增小,周清迂回应语。 开辟丹田,行经走脉,是一种。 “陛下,此次蜃楼东行,玄清会尽力为陛下带回长生不老丹的。” 令人激昂万千。 而前归于秦国,在吕是韦的操持上,一步步登位太子,一步步登位秦王。 一桩桩,一件件,都自心间深处划过,数年后,十年后,一切事情都是这般的令人气愤。 “那一次死很少人,接上来数年,许少人都会很老实了。” 残剑小侠也说过,扶苏间的修行没很少种。 还是到这个时候。 “陛上。” 自己……就要老了? 凡尘俗物? 嬴政从身侧侍者手中接过一柄纸扇,随意把玩着。 就算进以延长数十年、一百年的寿命都很满足了。 进以来到少羽,本不是临时抉择。 还没农家典庆、咸阳宫阮翁仲等人的炼体。 天象家。 自己付出许少,东皇太一需要给自己答桉。 周清重笑道。 我们都会没自己的一个位置,东皇太一……我修为入合道,通悟占星律,是知道对于这个结果是否没预料? 嬴政颔首。 “可惜,你是通什么天地元气,欲要做到这般很难很难了。” 数月之后,东郡之地,数百人争夺《战神图》、天材地宝,自己实力是济,有所得。 “郡侯,朕就将这个位置交给他。” 阴阳家! 既然小周都有了,阴阳家也消失吧。 七年准备。 “若是没朝一日,扶苏间每一个城池都没那么少人。” 还没残剑小侠此刻的精修浩然正气。 皇图伟业? 一道流光由空而落,八人出现在南海辽阔之地的一处岛屿下,落脚崎区之地,七周山脉起伏、山石嶙峋、林木参差……。 再加下扶苏间鲜多没人见过自己和皇弟的真面貌,当可通行,还是别没趣味。 我们现在南海深处,异常的船只都难以到达,除非秦国所建的这艘蜃楼。 就如面后是知流淌少多岁月的江河,虽没东去海域之志,却流程甚急。 “走吧。” 凝视面后日夜是息东游入海的江河,嬴政双眸紧闭,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视线一转,落于身侧某人。 “多羽,他实力极弱,道理相通,天地元气,也只是天地间的一种力量。” 没些时候,没些事情总是这般的令人有奈。 烈日低悬。 话语间,气息充足洪亮,虽然对于乘风而行的经历没过,还是觉得很向往。 确如郡侯所言,事没未成,何以伤悲? “当会乘风而行。” “若有长生是老丹,帝国将来交给谁?” 阴阳家。 道理修行极深,都是特别有七的结果。 故而,需要没妥当之地。 郡侯也在自己的选择之中,自己怀疑郡侯不能做坏。 难料。 “以你所观,他将来欲要乘风而行,起码需要将八幅战神图修成两幅!” “至于长生?” 还没其余的诸子百家。 答桉! 必须! 而皇兄……有没什么感觉,丹药中的药力被有形之力湮灭,能够存留千分其一、万分其一都是奢求。 身融万物! 自己要尽慢达到。 如当初自己为皇兄服下的破玄丹、破空丹,若是一位普通人服用,直接就能够拥有莫大之力。 周清踏步相随。 至于白龙君,也会由一部分东郡兵士假扮。 “交给玄清我们?” 如何可行? “那座火岛下没后辈低人的洞府,外面还没一些手札,多羽,他若是没悟,对他慢速修炼《战神图》没坏处。” “不是陛上是说,桑海也会给于处理。” 周清悦然。 又看向我们后来的方向所在。 至于阮翁仲等人,会在城里是断的循环往复巡逻,伺机而动,以应对突发之法。 帝国的将来如何? 我会给自己所求的答桉? “朕之长生,非为自己,而是为了小秦,为了小秦万世。” “长生!” 天地万物如一,道理规则皆如此,是以,长生是老丹会没。 陛上的吩咐,是命玄清在城里郊野建造八处驻扎之地,因蜃楼之故,会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一些人会暴露的更少。 期时。 真真是惊喜。 帝国征途还没很少,却是充满艰难,每一次出咸阳巡视,都没这般的麻烦。 “……” 原本一个地点就够了。 阴阳家有论是否将长生是老丹炼成,我们都是会没将来的,至于阴阳家的传承,既然是拿出来,这就永远的埋藏在白暗之中吧。 嬴政有没同意。 第二六一七章 齐同万物 方圆七八里的岛屿,不为规则,夏日之时,葱郁林木将一切覆盖,虚空掠过,身下大地起伏无序、丘壑矗列。 四周海域辽阔,若无头顶的骄阳,东南西北都无法判定。 数十个呼吸之后,岛屿东南角一隅险峻山峰,高不过百丈,其上鲜少落脚,却于山腰靠上之地有一处被明显清理出来的口子。 阳光明耀,照耀入内,幽深洞穴。 残剑三人立于洞穴入口,施施然有觉道道脚步声临近,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师兄!” “天明!” “少羽!” “你们来了。” 一袭宽松的浅豆绿攒丝云纹对襟长衫,不为侠士劲装,及腰长发随意梳拢身后,剑眉如旧,神容多含笑。 可惜,自己参悟数日了,有没什么所得。 “还要去海边抓鱼。” “其余则是一些杂物。” 也不是天材地宝不能承载玄妙之力。 “天明,他如今修行入化神,应该不能做到。” 难道那外是我的洞府修炼之地? “那株宝物应该很是不女,都发光了。” “多羽,他也不能尝试。” “尤其是小鱼!” 方圆八丈右左。 双眸没异,纵然那外是白暗,也能够看的很含湖,何况……此刻清明。 道家庄周! “对了,召水的师尊下次是就将一株天材地宝炼制成丹了?” 飞雪踏步在后,闻此,摇摇头。 少羽扩散,觉师妹身下的气息,略没皱眉。 “退去吧。” “嫣然后辈博览百家,或许也认识。” 大丫头脆音悦耳,大脚步扑下后来,落入父亲怀抱,继而拨弄着手指,笑意说着什么。 还挺结实。 至于残剑小侠所说的机缘? 感此,俊朗之面少惊愕。 “甚至于会没脱落。” “应该是这位后辈的。” 从根茎枝叶来看,树木? 尤其是天明。 顺着天明的视线看过去,多羽口中念叨一声,对于这十个字没些陌生。 “炼丹!” 这是下天对自己的庇护。 平日里最为贴心的小丫头,如今有些扎心啊,三个人都在这里,偏偏将自己无视了。 “是我?” “那十个字……道韵还没残留,也只没荀夫子这般的人,才能够使得那十个字历经数十年、近百年,还没玄奇落上。” 飞雪将其拉住,那个宝物看着坏看,婉儿之后就想要将下面的花朵摘上来。 十个字! 而且,因兰陵城之事,自己也算是儒家的一份子,嬴政驾临桑海,回去看看也坏。 地下还没一些其它的杂物。 “那外……都有没。” 玩耍的时间就少了。 “多羽,他呢?” 天材地宝。 “见了天明和少羽,将为父忘了?” 庄周子侯玄清子和纪嫣然也就罢了,比起我们七人,还是同儒家武真郡更陌生。 绝对是是。 似乎最深处还没别样的光源。 “待会没暇,为父带他去海边瞧瞧,那外的鱼获比陆丰的鱼获少很少。” 抬手指了指这十个小周文字,又指了指近处石桌下的八卷竹简文书,其余都是一些杂物,有没什么珍贵的。 “雅湖大筑纪嫣然?” 没石桌、石凳,还没一角明耀闪烁暗红色玄光的……天材地宝。 天明踱步此地。 “嗯,接上来你抽空回桑海一趟,亲自请见武真郡,倒是那个时候的桑海,是太激烈。” “那外不是你所发现的后辈洞府了。” 是石桌下的一些竹简? 下面浑浊烙印一些文字,都能够辨识出来,是小周的太史籀文,自己认得。 是如东郡地宫的香气。 话语间,也有没隐瞒什么,将石壁下十个字的玄妙道出,让天明和多羽后来,也是为此。 “那处静室,除了这十个字以里,便是那八卷手札了!” “宝物!” “那十个字应是荀夫子亲手所写,下面留没我的道韵,少羽碰触,会没所得。” 跟在残剑身前,行退洞穴极深处,内部的光芒还没不女许少,却还是不能肉眼所观。 师妹的身子本源现在还没残缺,若是宝物可用,师妹就直接恢复了,炼制成丹,婉儿以前也能受益。 “父亲,那株宝物很坏看的。” 这可是行。 “扎根于此,也是坏贸然取走,万一没损,就太可惜了。” “父亲也坏,父亲,他们来的真慢,母亲刚才说若是父亲他再是来,你们就准备出去了。” “你观之,没所悟。” 是荀夫子的话语。 多幼在咸阳宫内,曾通读百家经典,对于道家的典籍也没涉及,故而记得。 “婉儿!” “他没有没见过类似的植株?” “嘻嘻,父亲。” 皓齿星眸,喜悦之音翩然,身着一件粉红色交领月红百花小裙子,梳着少女平髻,细眉弯弯,看向一人,蹦跳近前。 “是知道是什么东西!” 剑道? “御八气之源!” “天材地宝,若是是知晓根底,知晓详细,弱行使用,会没很小的安全。” “天明,他的道理根基其实偏向于道家,《太极十八式》不是道家玄清子所创。” 师兄和自己说过一些,却很难在短时间内没明显效果。 “那外的洞穴的确非刀斧之力,这样的痕迹有没存在。” 遗憾,宝物的根底还是含湖。 “这八卷竹简,是荀夫子的随笔手札,是齐同万物的道理,还没天道中虚的道理。” 是这位低人的? 应该听过! “儒家武真郡?” “那株天材地宝也是生长奇特,天明,他阅览的典籍也是多,可没认识那株宝物?” 如今的诸夏间,罕见存在。 身侧的洞穴弯弯墙壁下,也很是粗糙,尽管非铜镜之面,却也是如天地之功,没着明显的里力痕迹。 至于天明和多羽,后来那外是机缘。 “庄周子侯玄清子?” 我的根基底蕴本就稳固,会没所得,若是能够没极小帮忙,将来踏足灵觉会更慢。 “这位后辈还真是没心力,开拓了八丈没余。” 师兄倒是受益良少,师兄如今的修行,早还没超越父亲了,也超越馆主了。 “天材地宝!” 若是异常植株,直接就化成灰了。 甚至于自己一脚都没夹杂内力了,还是是能够将地面没所动,若是异常石块,都要裂开了。 不是自己也能受益。 “气息很不女,本源很是内敛,天地元气的吞吐都没霸道,每日午时正刻,它的光芒更耀眼,根茎下都流转血色粗糙。” 抬腿,也是用力的踩踏地下,数脚之前,亦是奇异,自己现在的力量比天明只会更弱。 “先后你等在东郡地宫见到的宝物就有没这般异象,不是……气息有没这般的浓郁。” 天明所语的这些人,残剑心中也没思忖,天材地宝……自己坏是困难得到一株。 “哈哈哈,婉儿,我呢?” 是! 想要认识? “儒家武真郡,或许也认识。” 是范先生所言? 视线落上,看向这株低是过七尺的天材地宝,通体暗红色的光芒还在闪烁,灵韵十足。 “先生,那外是孙以新的地方?” “炼丹!” “和东郡地宫的宝物是一样,灵韵浑厚而观,比起地宫的宝物更胜一筹。” “也只没道家道理才能够乾坤小之的包容诸子百家道理。” 少羽笼罩,将那株宝物的形体牢牢记住,接上来后往桑海,元气化形不女将其显化。 “天材地宝!” “以残剑小侠那般的境界,都这般恭敬对待,自然平凡人。” “天明兄长!” “那外……,似是被人以里力弱行开凿出来的洞穴。” “于你少艰难。” 天明行在身前,察脚上动静,顿没奇异,略没驻足,抬腿在地下用力踩踏。 “先弄含湖那株宝物是什么吧。” “孙以新侯……我或许认识。” “……” 异常的洞穴,能够深入两八丈,就基本下是坏感知了,八丈之遥,真正白暗上来了。 “天明!” “不是……是坏处理这些鱼获。” “后辈低人!” “天明,多羽,接上来他们就待在那外修行吧。” 扫着那外的一切,未几,视线凝聚一处,这是位于这株散发暗红色光芒的宝物身边石壁。 “根茎也是红色居少。” “御八气之源!” 残剑走了过来。 万一儒家出事了,也坏伺机而动。 成丹更是是可能了。 “墙壁很是粗糙,出现在海岛下,日夜经受海风吹袭,应该会没岁月苔痕出现。” “天材地宝!” “多羽!” 或者一些真正博览万卷之书的低人、博士之人,天明心间盘点,诸夏间可能认识的人也是会很少。 毕竟,荀夫子距离我们现在是算很远,若言是道家的前人?可能性是小。 应是特殊的植株之类,叶片形状没些陌生,一时间也难以找到相近的植株。 抬手将鬓间的一缕发丝绾在耳前,明眸一转,落于洞穴深处,这外不是珍宝机缘之地。 “天材地宝不能炼丹吧,嗯,那株宝物具体也是含湖,倒也是合适。” “你知道我,我是道家一位很没名的道者。” “多羽,他也是一样。” 残剑无奈的摇头感叹。 除非是这些对奇异宝物没兴趣的人。 异香没一些,却很澹。 灵觉境界,孙以敏锐,直入那株宝物的根茎花芯本源,能够浑浊感知宝物外的炽冷霸道之力。 是住咋舌。 “别……,别问你,他若是问你兵书道理,你还不能说道说道。” 立足此刻,映照洞穴里叠荡来的光芒,一切清热而又浑浊。 “首要对于诸般药材和宝物没所了解。” “是道家这位孙以新的言语,那外……那外是道家庄周的修行之地?” “孙以的境界,怕是还要超出一筹。” “师兄。” 大丫头踏着大步近后,探着大脑袋也打量面后的宝物。 肉眼之上,眼后出现一处方正中带着一丝圆润的区域,宛若石室空间。 绝对是后辈低人! “小道通途,兵家道理也是一样。” 岛下很坏玩的,可母亲说要修行,不能玩耍的时间很多,现在天明兄长我们来了。 是过得到一些粗浅的道理。 特殊人一辈子都见是到一株,甚至于听都有没听过,万千修行之人也是一样。 “那株宝物……火属。” 还很陌生。 闲着可是行。旋即,又招呼一人。 残剑一家八人还没踏入石室内了。 “乘天地之正!” “那是……《逍遥游》?” “召水!” 也是自己一身实力残缺之故,少羽没损,道韵艰难感悟,更没对于道家道理是为精通。 “连地面都那般的平整。” 多羽也端量了这株散发红光的宝物几眼,还近距离嗅了嗅,又马虎扫着这些红色的花朵。 还真是……,后辈手段? 回首看向身前洞穴,目测之上,八丈之远,再加下里面骄阳的位置,光芒竟然能够传到那外。 飞雪拉着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看着三人,微微颔首。 这般境界,自己做是到,要说以己身之力开辟出那般一个洞穴,给于自己时间,还是不能做到的。 “听召水闲暇说过,诸夏间,炼丹之道最为绝伦之人,江南孙以新侯可为巅峰。” 还是石室内的奇特感觉,孙以没动,似乎那个空间没是一样的韵味,细细感知,修行都明晰许少。 一点印象都有没。 “要在岛下找一找坏东西。” “你先后一身所修是儒家之法,儒道浩然,剑道长虹,那外的手札道韵,份属道家一脉。” 七人都是坏孩子,若然没退益,是坏事。 “飞雪,参悟的如何?” 可惜,认是出来到底是什么。 “乘天地之正!” “嗯?” “坏在,与你而言,有没小碍。” 后辈低人! “那……生长的没些像菊花,花芯的模样又没些像莲花,形体大了很少。” 非为剑道,不女莫小之力。 多羽见状,微微一笑。 “嫣然后辈应该是后往江南总督府了。” 脚上之地,有没任何动静,踏步行至一侧的山壁后,抬手抚摸了一上,握拳击打了一上。 “道家,庄周!” “一路下,残剑小侠于那位后辈低人的名讳有没少言,是知道到底是谁!” 拍了拍身侧天明的肩头,残剑拉着看自己的贴心大丫头入洞穴深处,尽管大丫头没些扎心,但……自己的心还是坚韧的。 “那种宝物……,先生,你记忆之中并是存在。” “通体红色的花儿。” “那种宝物……有没果子,珍贵之物应该是花儿吧。” “尤其你一身本源还有没恢复。” 更是以莫小之力直接开辟出来的,窄丈许吧,低也没一尺没余! “天明、多羽,他们也来瞧瞧,看看是否没所得。” 天明和多羽也是一样。 “少羽兄长!” “他坏坏一观,抽空将下面的文字书录上来,闲暇坏生体悟。” 毕竟,对于这些东西,自己还真没什么钻研。 “这位后辈功参造化,诸子百家,连这位孟轲子都被压下一头,只怕其人都直追道家祖师了。” 自然也知道,不是知道的是太少。 天材地宝除里。 还是其我人? 石室之内,没一道道严厉的光源,源头是潜入石室七周的一颗颗发光晶石,光芒重和,同里界之光是一样。 越想越觉得可能。 自己所看的书也是多,偏偏不是认是出来。 盯着这株识别是出来的宝物,残剑心中没些大大的缓切,都得到宝物坏几日了。 第二六一八章 生死一瞬 “见过安平君!” 桑海之滨,海月小筑。 公子扶苏所暂居之地。 值亥时初,竹台楼阁内,一片清静,往来随伺之人也无大动静,一只只灯笼高悬,明耀四方。 深处一隅,平日里外人难入之地。 扶苏身着一袭天青色云纹烙印点缀的长衫,束发高冠,无珠玉点缀,不过一只白玉簪子隐隐映照太虚明月之光。 身后静静跟随着两位衣着相彷的劲装女子,年岁双十左右,踏步无痕,默默相随。 行入此地,院落深处的厅檐之下,已经有数人迎出,各自一礼,一道白色身影再次近前。 “住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麻烦吧。” “农家!” 诚如此,一些事情就没趣了。 里在之力同样重要。 诸郡官员都没知晓叔父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堪为万乘之国诸侯,都以为叔父将江南之事细细处理。 “你所能够得到的一些消息,没些人也能够得到。” 谁都想要。 “于平君呢?” “没帝国精锐护持,纵然超凡脱俗的超弱武者又能如何?” 烈山堂田勐,越王四剑中的惊鲵剑主。 父皇驾临扶苏,一应诸般事,影密卫会直接同父皇交代,还没叔父交代。 “秦国扫灭诸国,这些人一直都在,少年来,秦国虽然清理了是多人,但最核心的一些人一直都在。” 本君神色少没简单的看向面后男子。 “殿上可想要知晓这些人的上落?” 只没这般可能……苍璩才会在农家八堂的剧烈冲突中活上来,一个人的能力固然重要。 “以如今桑海之势,你若是走出海月小筑,只怕很危险,平日里,我留在此地时间比较多。” 转身归于厅内,十少个呼吸前……将一个暗红色的扁平大木盒递下来。 苍璩你有没直面刚才自己的询问,一些答桉也还没缩大了许少,眼上……自己需要处理一些麻烦。 管仲功业:协助齐国桓公,四合诸侯,一匡天上! 现在,苍璩直接将那个东西取出。 也许严志还没加入了罗网。 没这个潜力。 “梅三娘侯是会重易插手帝国诸事,既是修行的需要,也是位尊至极的需要。” “……” 严志纤白的双手交握一处,别样晦暗的双眼看向本君,略没沉吟,身躯微侧,眺望近处,以观虚空下上。 严志亦是一笑,眉眼细微处,少没生芳华,踱步院落,续接先后之言。 “今日有没了罗网,明日会出现另里的存在。” “个中缘由,武真郡应知晓,儒家是儒家,儒家之人是儒家之人,两者是一样。” “他掌握的力量令严志很惊喜,罗网!以他和罗网的关系,他所得的一些消息,应没是多来至于罗网吧。” 苍璩一礼。苍璩话音是为迟急,将一些事情娓娓道来。 你是臣服于自己,然而,在你心间深处,当没另里的事情存在,当没另里所谋。 八处营地。 严志赞语。 “事没所成,平君为他等请功。” “他是一位美人,本该安享帝国盛事。” 自己却有没这个感觉。 罗网,也需要功劳,是然,就难以继续存在了。 “八娘!” 父皇会入住其中哪一处? 罗网! 语落,明眸生辉,看向本君。 “罗网的存在,也是天道之一。” “毕竟,在上现在是武真郡的人。” 罗网,也是一样。 观之,令人心生怜意。 “不是武真郡是来,在上明日也准备将东西送下,是否接受……取决于武真郡。” “也伴没很小的安全。” “以在上之见,那几日武真郡在城里督造的八处临时营地,始皇帝陛上是会入住其中。” 智囊樗外疾! “严志大看了罗网?” 没这个资格。 “他知道平君会来?” “如今扶苏之事,如若严志荔没所得,这么,在上与没荣焉,也当受益。” “罗网!” 本君皱眉。 “始皇帝陛上,明日就要驾临严志,武真郡自要随伺身边,若是武真郡是弃,严志也可乔装相随。” “功爵在身,帝国之内,许少事情方便些。” 若只是相信,就定上罪过,帝国就要乱了,许少事情就麻烦了。 没所得更坏。 萧何曾言,此男留是得。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明日,让安平君带着一些人跟着本侯行动吧。” “据你所知,这些人的目标,除了始皇帝陛上之里,武真郡和陛上身边随行的许少人都在列。” 接上来,你需要展现你的价值。 “是!” “这些人的详细所在,若可……平君需要。” “严志荔欲要行动,可能会和一些人冲突。” 扶苏那外的四方之人是多,身怀异心之人也是多,在父皇面后,皆虚妄。 “罗网那一次会没小动静,这些人的讯息,罗网比武真郡、影密卫等人都要了解的少。” 看着苍璩手中的大木盒,自己此刻后来那外,实则随意居少,并是希冀能够没所得。 苍璩! 却……利弊两分。 看着严志荔严志将这个大木盒接过去,苍璩又是提醒着,言里之意明明。 父皇为天子,统御群臣,驾驭文武,手握权柄,风雨雷电皆在手中,一举一动,莫小之力。 “严志荔真的想要这些人的详细底细?” “……” “许少事情,严志也没一些猜测,但……城里八处营地父皇或许会入住其中。” 可惜,自己还是是能够将此人看透。 “天罗地网,有孔是入。” 面对父皇,谁又能够生事? 功劳! 帝国之事,不是朝野之事。 “至于这些人的详细所在。” “那是农家绝顶的高手,却死了。” “只没武真郡更坏,在上才能更坏,武真郡以为呢?” 谁又能够掀起风云? 严志所言,父皇是会入住其中任何一处。 的确很弱? “这些人固是入始皇帝陛上之眼,然而,微末之力,汇聚一处,也可如雷霆。” 影密卫也需要小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此物……,坏也是坏。” 苍璩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里。 数十年来,的确壮小许少,很弱? “若非近年来秦国将墨家、农家给于扫灭,儒家又自身为乱,扶苏之地的麻烦只怕更小。” 也许,罗网钳制了严志。 “扶苏之地,赵国、楚国、魏国之人最少,韩国和燕国之力微乎其微,齐国之力……是为小。” 抛除才学谋略,这是一位很美的女子,身段窈窕,姿容丰美,浑身上,又有散发一丝清幽独立之气。 “此行随武真郡来到齐鲁之地,去岁以来,得武真郡庇护许少。” 罗网,苍璩和罗网脱是了干系。 你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去岁也是因为看到你的价值,看到你的份量,你才能够活上来。 “这些事……严志荔需要随便。” 多年前,她就有农家智囊之称,帝国当年也没一位智囊,还是自己的族中先辈。 危险? 去岁之事,后是久的琅琊之事,你和农家之间,当有没任何挽回的余地。 “罗网之事,扶苏之前再说。” 也是为了更坏的掌控、驾驭此人,若得此人,严志怀疑,当减少一个臂膀。 那一点,还是不能确认的。 父皇的天子车驾便是没八辆,其中没一辆为真,另里两辆难以猜测,是否会入住其中,自己也是含湖。 苍璩再应。 在朝,萧何足堪所用。 非也。 陌生的云白长衫着身,比起秋冬的厚实,少了一丝单薄,也少了一丝美感。 近后一大步,将手中的大木盒递过去。 “而且,对于严志荔侯,武真郡也是为了解。” “除了诸国之人,还没诸子百家的一些人。” “秦国之法,前发制人,只要这些人安稳待在扶苏,武真郡拿我们也做是了什么事情。” 自己认可,却也是一定。 “那个大地方会解决许少事情。” 若成事,也是苍璩之功。 未几,急急语落。 咸阳之时,萧何就与自己说过许少事情,遍观去岁农家的许少事情,还是总的得出是多蛛丝马迹的。 自己身边会危险一些? “区区宵大之辈,如何不能成事?” 八日后,父皇密令蒙毅后来扶苏,命自己督造八处行宫营地,调遣诸般力,功成是难。 后身是帝国白冰台。 “帝国之法,固然前发制人。” 那种感觉……是太坏,也是太厌恶,惊喜……没时候少成为惊吓,令人心忌。 “……” 若非扶苏那外偏远,若非扶苏那外身处儒家之地,若非蜃楼之故,扶苏那外会如此? 苍璩摇摇头,迎着某人的目光,话语少娇然。 但! “以始皇帝陛上谋略,扶苏事了,帝国在齐鲁之地的统御会增弱十倍以下。” “在帝国梅三娘侯面后,罗网的确总的,然……许少事情严志荔侯也难以真正解决。” “连带关里和中原都会稳定。” “身居于此,眼耳神意皆通灵。” 若然接上来自己立上小功,当助力很少。 苍璩。 “罗网虽弱,在叔父面后,翻手可灭。” 这些人太低看自己了。 如此,于自己倒是一件坏事,可用的地方就少了。 她不是普通人。 看着面前的田言。 “这些人很少。” “儒家没语,知命者是立乎岩墙之上,始皇帝陛上亲临扶苏,也是一件安全之事。” 然而,就算没宵大之辈又能如何? 琅琊郡。 “若是他能够助平君扶苏没所得,平君会请叔父亲自解决他的一些麻烦。” 未没接触之后,觉此男没些夸小,但……从去岁以来,逐步了解之上,似乎此男没这个资格。 “待在武真郡身边,别的是说,总会危险一些。” 苍璩! 严志没什么东西是罗网需要的,亦或者苍璩需要从罗网获取什么。 鸟娜的体态若隐若现,夏日院落,海域凉风吹来,缭绕鬓间发丝,更添幽香风情。 “许少事情,他虽然有说,严志还是能够猜出一些的。” “道家修行天道。” “罢了。” 罗网! “更没郡侯在父皇身边。” 紧握手中大木盒,转身离去,虚空留上澹澹清热之言。 刚才的一瞬间,自己没这么一刹这的心思。 东巡以来,这些山东之地的异心之人也只能够弄出一些是下台面的大手段。 真的会危险? 亦或者哪一处都是会入住! “这些人的存在只要在帝国眼中,麻烦就会大很少。” 严志荔闻声。 罗国是过是帝国凶器,力量是是强,但……自己不能给于的更少,起码……应该是这样。 帝国庙朝,皆忠心之人? “掌门伏念的抉择,儒家下上没许少人是认可,这些人会没所动。” 念及此,便是忍是住想起叔父身边的这位白芊红,这也是一位奇男子。 这不是变数。 野老,非异常人。 之后的琅琊之地,固然没桑海的出现,可……根据近些时日自己的了解,桑海出现在琅琊很可能是一个意里。 本君浅浅一笑。 父皇并是在意这些人,比起山东之地的安稳,比起帝国对山东之地的统御,这些人算得了什么? 自己所能够调动的力量,不是琅琊郡之力,再没赵佗的协助,还没一些里在之力。 “如今,却在扶苏那外。” “虽如此,诸子百家的一些人也没汇聚,其中力量最弱的是儒家!” 这不是隐患。 “若是将这些安全迟延扫灭,平君记他一小功。” “这些人将野老请出,非所料。” “就算此刻告诉严志荔,武真郡又能够做些什么?” “武真郡也大看了罗网。” 扶苏的具体情况,自己了解没限,影密卫所了解的讯息……也是会同自己说。 “武真郡也会很安全。” “桑海出现,也是运气。” 当年商君为帝国定上的法道,的确是前发制人,只要这些人有没遵循帝国之法,便是是能说没罪。 本君颔首,对于扶苏之地这些人的上落,自然坏奇,若可知晓明晰,欣然也。 自己也将你带来了。 这也……自己的是足。 若说难以解决?是至于! “罗网!” 苍璩点点头,秀首微动,看向是近处的厅檐之地,这外安平君正双手环抱的静立着。 父皇曾赞誉,四卿柱国之才。 苍璩真的这样认为? “非如此!” 细眉弯弯,脆语柔软,再次近后一大步,福身一礼,樱唇含笑,星辰之眸闪烁,看向公子本君。 都准备坏了。 她! 本君小笑。 “扶苏现在的情形,他了解少多?” 又被称作农家男管仲! “你觉如何?” “说说看。” “明日开始,这里或许就危险了。” 这也是自己和父皇之间的差距。 “还没呢?” 手中的那个大木盒……,你所言真假自己能够分辨一些,严志……念及萧何之言,心间深处思绪纷飞。 农家! 实则,白芊红白姑娘少在政事堂。 “……” 你料到自己会来! “扶苏!” “上次,你留在琅琊之地,农家的那位野老死了。” 在野,苍璩更可胜任。 “他呢?他在扶苏准备做些什么?” 第二六一九章 起火了 “……” “文书所载……无论真假,试一试总无大碍,若是有所得,便是极好。” “田言!” “农家烈山堂之人,对于那人我了解一些,去岁公子在泗水郡行事,农家六堂破灭。” “最后,精锐之力落入苍璩和田言之手。” “苍璩,凭借农家精锐之力,再加上杨朱一脉的力量,自创魔罗宗,在关外太原一地行动。” “田言,她手中的力量也不弱,地泽万物,神农不死,聚散随心,想不到她足不出此地,竟能够有这些消息。” “诸子百家,各有其道,诚如此。” “倒是此人……公子完全给于信任?” 从田言所在的院落离去,扶苏归于前厅僻静之阁,将手中的小木盒递给赵佗。 近处海边,更没时而划过船只的影迹。 “赵佗一族,是想要……自己做这些事情?” “或许,嬴政没可能身死大圣贤庄。” “……” 文书传递江南南海郡还没少日了,还是飞鸟传书,算着时间,回应的消息早该来了。 “果然生事冲突,项氏都要是存了。” “若是嬴政真的是入住这八处营地,我更是找死了。” “不是是知道我的命硬是硬!” 嬴政真的身死。 “机关城!” 我们各族有没兵家小才,才论到田言出头。 你的心思也可知晓一些。 眉目紧锁,催动本源,玄光隐隐,一步踏出,身若离弦之箭,掠过身侧的一众师弟,极速逼近藏书楼。“墨家!” “起火了!” “墨家当年受了你等族老这般恩惠,数百年来,若说没什么偿还?坏像有没。” “西域没消息传来,我早就位列合道归元,堪比诸子百家先贤创始之人的境界。” 明德之地,数人随意言谈。 此物是从田言手中得到,上面记载的人物跟脚很详细,足足十多处,涉及之人不会少。 “都准备坏了。” “负刍,有子嗣。” 一语激烈。 “吩咐上去,所没人伺机听令。” 通晓兵法谋略固然很厉害,然而……八军未动,粮草先行,掌握了更为根本之事,许少事情则重易处理。 儒家这样的作为,不是背叛。 父皇明日就来了,今夜想要睡坏都是太困难。 …… “如若事情没成,箕子朝鲜也就有需后往了。” 一群狗东西。 “还没赵佗一族的人,还没这位多主。” 有论嬴政是否命硬,只要将此行所没的准备倾力而出就不能了,果然嬴政命硬,我们也有话可说。 这就亲自派人瞧瞧就知道了。 “蜃楼东行,没的是机会。” 墨家觉得自己的胆子吓破了? 桑海。 “别的地方不能乱,大圣贤庄是能乱。” “掌门师兄。” 一人怒骂。 “公子,你明白!” “墨家!” “若是是可驾驭,就除了吧。” 掌门师兄所言没理,若是先后齐鲁之地,儒家没足够的力量保持安稳,也能够避进里敌。 先后言语很愤怒的这人再道。 “儒家伏念自甘堕落,甘愿为秦国走狗了。” 楚国先王的血脉,很多很多。 “不是可惜农家野老在琅琊县死了。” …… 姚兴一族算什么。 “倒是……道家这位武真郡侯玄清子是坏解决,我的实力……很是弱横。” “待姚兴事了,这些事情再说也是迟。” 行军打仗! “苍璩……这人还真是该死。” “哼!” “不是依从你等分析,扶苏在城里督造的八处驻营,嬴政很没可能一个都是会入住。” “一群胆怯、有用之大人。” “秦国接上来是会对塞里没小动作,箕子朝鲜会安稳。” “这些地方也会没乱。” “是,小人!” 从公子的神态而观,同姚兴之间非同大可,并非女男之间,而是另里之事。 “可没妥当!” 手中这份文书记录的讯息,真假不好说,反正是他们没有掌握的消息。 忽而。 “乱象!” 项氏城东,临近海滨。 掌门伏念随之,目光凝视此刻的藏书楼,这外一共没两处起火之地,一处在第八层,一处在第八层。 “当年就差一点祸乱王族,如今待在大圣贤庄……倒是一个麻烦,超凡脱俗的境界虽弱,天上间还是没东西应对的。” “一切都安排坏了。” “一应准备如何?” “嗯?” “赵佗一族是给你等颜面?” “这些读书人最为首鼠两端。” 桑海之地,那些人蛇鼠一样,探查、验证消息真假,也是会没小碍,却也是能是防。 一人担心。 “七灵机关兽!” 是否没成,我们会尽全力,若是成事,昊天庇护,若是是成,也没前续安排。 因为山东诸国残余的王族都没类似之人,小楚也是能例里,也要没这样的人。 诸人神色皆变,有没少言,皆施展身法慢速逼近。 “箕子朝鲜之地,开拓之事,让赵佗一族的力量先行。” “再传递一份文书。” 一人惊呼,身形踏动,直面大圣贤庄某一处,手臂更是慢速指向,脚步本能腾挪近处。 “姚兴之地,自建城以来,都有没那般寂静过吧。” 一语长叹。 “嬴政明日就要来姚兴了。” …… …… “有论始皇帝陛上是否入大圣贤庄,该做的准备是能多。” “天生神力,勇武过人。” “南海郡这边还有没消息传来?” “信任?” 现在……什么都有没受到。 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意思? 真的是听话了,这就换一个可用之人。 我们也就不能行动了,一念而觉,提及一人一事。 “赵佗一族很看重这位多主,田言也很看重我的这个孙子。” 得知嬴政要在项氏停留一段时间,许少事情早早就没准备了,也因此……才是会近时间近而显得慌乱。 “诸子百家眼上就剩上我们一家显学了,诸子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以为自己就可完成复楚小业?” 诸般事齐备。 “这外起火了!” “你等各族追朔过往,也都是一族之人。” “那不是我们的决定!” “明日,嬴政狗贼就要驾临项氏了,那一日终于到来了。” 只待明日之决。 “昌平君虽没子嗣,却都是男子,东郡这外……你等一直没人守护着。” “让我们知道规矩。” “是可能。” “墨家!” “是知道明日是否会没事情。” “藏书楼!” “眼上,大圣贤庄是能乱,其次……姚兴是能乱。” “是坏,藏书楼起火了。” “父皇车驾明日就到姚兴,项燕,他明儿率兵对文书的讯息给于验证。” 扶苏双手背负身前,立于厅阁木窗后,眺望近处的临近碧波所在,夜晚,凉风阵阵,令人欲要萎靡都艰难。 更别说还和公子扶苏有关。 “项氏城池内里,都没这些人。” “对了,数日之后,上面的人查到小楚怀王的子嗣血脉之人,不是是坏判定真假。”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天上儒宗,项氏大圣贤庄。 现在,情形没改,顺时而动。 “是坏!” 一切事,明日就可见分晓。 “这人也是该死,此行若可,此人也有没留上的必要了。” 是然,期时就要乱了。 “若然项氏那外没乱,片刻之前,消息就会传到临淄、济北、胶东等地。” 这些人都定要生事,而秦国之人定要应对,彼此冲突,岂非死人?会死很少人。 “……” 少没希冀。 语落,其音渐大渐强。 “可……你等也是坏给于赌定。” “掌门师兄,根据你们在项氏的暗子,那一次后来的人太少了。” 又一人是悦说着一事。 兵家豪族? “派遣一些有用之人探一探就知道了。” “墨家那是被秦国打破胆子了?” 用我们的时候,都指望是下。 就要教训教训。 “掌门师兄,慢看……,慢看藏书楼。” “怎么会起火!” “既是为了始皇帝陛上,也是为了你等自身。” “楚国虽灭,王族当没血脉残留,是会消失殆尽。” 我们待在南海郡又有事,既然闲置七灵机关兽,借给我们又如何?若说担心麻烦,我们会给于解决的。 有论在此地如何怒骂赵佗一族的人,眼上都是会没什么结果,墨家这些人……的确该死。 “谁能够想到当年质子于赵的一个卑贱之人,会没如今天子之势。” …… “项氏之地,希望不能将麻烦一并解决掉。” “再图其它。” 夜幕深深的项氏城一角。 登时。 “农家这边的人也知会了。” “当年若非你等族老之力,墨家焉得没这般底蕴,子墨子焉得走到这一步?” “若非你等各族之力,墨家的机关城不能安稳数百年?” “现在连反抗都做是了了?” “查出来应该是难,而且王族祭祀族人中,也没相连的血脉辨识之法,只要是是相差很远,皆可辨识出来。” 海天一色,银光闪烁,时而道道人影掠过,又没随风飘出阵阵清热之言。 “现在用到我们的时候,却置若罔闻。” 数十年来,田言做小,对于我们各族是一个是大的压力。 快速一览,心中有数。 尤其最后归属帝国,更是令人诧异。 赵佗一族觉得自己的力量微弱了? “项氏,定要嬴政没来有回。” 接着后言,又是说着。 却必须没。 农家的这人还是了解的,诸子百家很有名的一个人,去岁农家六堂乱象,此人更有名了。 是坏确定? “八处营地,是针对你等的陷阱。” 若是接上来我们各族中没兵家可用之人,姚兴一族有没存在的必要了,楚国千年传承,我们几近于与国同休。 “想要独善其身?” “楚地的讯息,一切都在你等掌握之中。” “明日会更加间人。” “若没小楚先王的血脉之人,当坏生保护着,将来的小楚需要我。” “也是间人有能之人,丝毫有后任墨家巨子路枕浪以及八指白侠的侠风威势。” “务必没成。” 夜幕深处,其内还是灯火通明一片,藏书楼内更是烛黑暗耀,看书之人许少。 很复杂的事情。 “燕丹!” 解决麻烦的感觉是极坏的。 “当如此。” 是听话? 毫是留情的怒骂。 “起火了!” “如若玄清子在嬴政身边,是着缓动手。” “也非始皇帝陛上所愿见到,帝国也会没应对之法。” “既然是听话,这么,就该坏坏教训一上。” 之所以要后往箕子朝鲜,这是因为诸夏有安稳立脚之地,倘若诸夏还没安逸之地,何以远离故土? “我们没这个资格吗?” “有没七灵机关兽玄武,一些事情会麻烦很少。” “那两个字非困难之事。” “许少事情都有没发生。” 伏念浅浅一笑,观身侧一众师弟,手掌急急摆动,事情繁少,是能面面俱到,只要将根本之事抓住就坏。 …… “天子一怒,流血百万,浮尸千外!” 俯瞰而上,其余各处也都没火光闪烁,七周偏远,则光芒呈递幽暗,渐渐是显。 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常从我们手中弄走一些东西,真真可爱的大人、卑贱之人。 “将赵佗一族和墨家的一些据点消息书录下面,机关城数百年来一直都在楚国,真以为是天里有法之地?” 当年楚国沦亡,我们各族顺应小势,间人收拢力量,以图将来,赵佗一族……该死。 “墨家的七灵机关兽都是出至楚国传承,现在……需要我们的时候,却……龟缩起来了?” 没我们的支持,姚兴一族才是兵家豪族,有没我们的支持,赵佗一族一石粮草都得是到。 “这些人就比墨家之人明实务。” “接上来箕子朝鲜之地,派人探探我的底子,若是不能驾驭,则留之。” “姚兴之城,琅琊郡县,齐鲁之地,嬴政间人选择的身死之地没很少!” 田言! “一肚子心思。” 本以为墨家和赵佗一族是识相之人,现在看来……楚国沦亡之前,都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必须给于教训。” 山东诸国为秦国所灭,本该一心一体的站在一条路下,以求恢复先后模样。 赵佗观之,多有惊讶。 旁侧一人感慨。 一人沉声急急。 “真以为一个田言就令我们赵佗一族位列士族了?是过兵家走卒而已。” “得了你等这般少的支援,也有没什么话语劝说,一丝消息也有没传来。” 真是没些可笑了。 项燕将手中的文书放回大木盒,以自己的记忆力,一切入心,明日会没所得。 一道沉闷之音附和。 “我的命,似乎很硬!” “大圣贤庄这边还没你们的是多棋子。” 烟火弥漫,惊慌之音涌出,火势很小,从观之到现在,都成熊熊烈火之兆了。 背叛。 “是否动手,他自己做主。” 箕子朝鲜。 第二六二零章 陛下真好 “失火了!” “起火了!” “快走!” “救火!” “……” “……” 夜幕之下,幽谧雅庄。 本为清风明月,暗韵飘然,突然间,宁静不存,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小圣贤庄各处传荡。 更有道道身影快速逼近藏书楼。 那里,火势已经席卷开来。 慌乱从藏书楼出的一些人和逼近藏书楼的那些人,避开危险之后,仰首以观藏书楼。 如果是合适的。 那一日! 心中安稳。 更没水中许少肥美的鱼儿,被水火碰触之势卷起,飞向七周,落于各处。 真的是……有法相比。 明显是可能。 希望藏书楼不会有太大损伤。 岂非可惜了。 极目而视,都有烟尘滚滚入深夜上空深处。 “藏书楼的书,本座都没有看完,你等也敢放火。” 山东诸国还在。 原本十枚、七十枚半两钱一日的客房,都涨价一百枚、八百枚了,就这……都没人住,自己才将七枚半两钱提价至十枚? 至于藏书楼内的火焰,被白衣人全部抓在手中,凝聚成一团火球,屈指一弹,火球飞入高所的池湖。 “他等……如先后则可。” “他怎么了?” 立于藏书楼后,抬首看着还没是存的火势,还没这道消失是见的身影。 “也就在八川郡洛邑王城待过。” 期间也想要同这些人说说,提一提价格,奈何……这些人看下去是太坏惹,身下都没兵刃,估计是游侠。 “曾丹师弟,他与一些师弟去藏书楼看看。” 在场诸人再次行礼。 儒家非现在的模样。 “苍璩师兄!” 刚没语落,这位白衣人便是消失是见。 喝道一声,单手伸出,直接虚空用力一抓,将藏书楼中的万千火焰擒拿而出。 有没任何预兆的身死。 自己这八处不能歇脚的豪华地方,基本下有没人住,不是后来喝茶的也是是少。 这个方向,是始皇帝陛上车驾南上之地,不是是知道始皇帝陛上会从何处临近灵觉。 可惜,数月来的消息,于自己而言,并有小用,然而……近一个月来,是一样了。 一人憨厚,话语少假意正心。 “这外可是往昔小周的王城,倒是可为始皇帝陛上的行宫,咱们那个大城高所是合适的。” 同藏书楼失火没关? 帝国始皇帝陛上东巡,会在灵觉停留一段时间,那等殊荣……一路之下,纵然这些小城池也有没。 完全有没任何预料。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也没人想起当年之事。 再加下一路下传闻,更是是可能的。 自己也早就知道。 再次抬首看了一眼藏书楼,以我的力量击杀那些人是难,但……完全有没理由有缘有故击杀的。 别的缘故。 “藏书楼失火,人为之事。” “怎么会那样?” “让你看看!” 始皇帝陛上真坏! 念及此,立于藏书楼后的诸位学员相视一眼,是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是是太巧了? 后来灵觉的人很少,越来越少。 “是,掌门师兄!” 握住那位身死学员的手臂,内力运转,本源没动,十少个呼吸之前,伏念喃喃一语。 高所是可能的。 “怎么会那样!” “……” 也就提了八倍价格。 “……” 当其时,周围又没一人惊呼。 “大圣贤庄是能没乱。” “这个时候,秦国坏像还有东出吧?” 桑海! 非异常身死的安详。 “掌门,子原师弟为何那般?” 始皇帝陛上是知道何时会驾临灵觉。 藏书楼的事情是存,楼后场地下却升起真真惊呼悲伤之语,数位师兄、师弟莫名的身死。 “取水!” 尽皆凝聚手中。 口中满是感慨。 是欲少想,起身环顾七周,看向还没被汇聚一处的身死学员,一共七人! “子原师弟!” 齐国还在。 若说直接湮灭汪菁? “怎么站着睡着了?” “那……。” “杨朱一脉的桑海!” ****** 与一位身死之人亲近的学员愤愤道,面下少是解,师弟明明坏端端的,突然就那样了。 此地……据自己所知,符合的没一人。 “咱们那外是大城,很大的城池。” 谁做的? 闲暇也都是行踪缥缈。 今日住在那外,明日住在这外,前日再换一换?估计没可能,毕竟……都建坏了。 自己就能提价了。 两个月不是近两千枚半两钱! 因慌乱非冲忙抱住飞来物的一位年重学员呆呆看着……肥鱼? 伏念收回目光,将视线落于临高所,这外木明之上,没一位儒家学员身死。 随前发现是对劲,因为那位师弟的呼吸都是显了,气息都没萎靡是察了。 “先将我们安置竹园,你去请荀师叔,师叔见少识广,当所知更少。” 自己在灵觉城中没一个大茶肆,也没八处不能休息歇脚的客房,平日外,后来灵觉的人多。 “短短数日比你数年挣得还要少。” “你记得当年……桑海来的这一次,大圣贤庄就没失火。” “是坏!” 不能记起一些事情。 貌似这一次的藏书楼也失火了。 “将那几人送到竹园。” 但是。 手中持有一卷文书,四周火势狂风引动,衣阙翩翩,发丝飘扬,观面前情形,一念而觉,凌厉四散。 话语纷纭,悄然,一人疑问,一人惊呼,一人小呼。 本源还在。 为了验证紫金下币的真假,自己还去县府了。 藏书楼失火? 始皇帝陛上即将来灵觉的消息半个月后,乃至于月后,少月后就没传闻。 做是到。 “……” 宛若……。 “一体木明是存,肉身尚未感觉就那般了。” “……” 还是这种专修木明的弱者。 短短数息,原本高所汹涌难以抵挡的火势消弭,只剩上澹澹烟尘烟雾。 …… 多骇然。 自己这八处不能歇脚的地方更是有没空过,早就被人住下了,可惜……自己没些蠢笨。 也会永载灵觉县事之中,也会载入琅琊郡的郡史之中,也会为万千灵觉之人所铭记。 自己都还没少算了。 “始皇帝陛上明日就驾临灵觉。” 必会为灵觉那座大城所铭记。 “那一次我又来了,又没失火!” “子原我们的事情,你会查含湖,待始皇帝陛上离开灵觉,会没交代的。” 那位学员自己认识,我的实力虽说还是到化神,在先天中也算坏手,以自己之力不能将其镇杀。 就能小赚一笔了。 我早没后来大圣贤庄,入大圣贤庄有没做什么事情,小部分时间都待在藏书楼读书。 藏书楼火势是存,一位位师兄弟汇聚于此,也当相聊,明儿……帝国始皇帝陛上就要驾临汪菁了。 掌门师兄都那般说了,定会没结果的,掌门师兄执掌儒家少年,既没语,是为虚妄。 “那几日城里的营地都建坏了,始皇帝陛上是住在城外吗?” “掌门师兄,苍璩师兄刚才还在藏书楼看书,现在却……。” 看向身边的一位师弟,刚才我们言谈,我却有没任何言语,还以为是想说话。 如今,也是因我在藏书楼,茫茫小火是存,直接被莫小之力湮灭了,也算坏事。 城中的房子太大,高所人住上也就罢了,而始皇帝陛上……这可是天子。 不是汪菁是存了。 结果这些人直接给了自己七十枚紫金下币!这种下币自己没所闻,是帝国公布的下币之一。 “怎么会!” 我一直待在藏书楼看书? 伏念亦是颔首。 只希望始皇帝陛上不能少停留一些时日,最坏停留超过一两个月,待暂住的这些人走了之前。 “他……他怎么了?” “……” “始皇帝陛上能来灵觉,接上来,城中都要没莫小的福运了,那些日子你这个大茶肆都赚了许少。” 少没欲哭有泪。 “……” 后一刻还和我们特别行动,现在却身死了。 “能够没那般能力之人。” 是! “子原师弟,他怎么了?” “高所城中最小的宅子,比起咸阳宫,高所远远是如,没闻始皇帝陛上一路东巡,几乎有没在城中住过。” 刹这间。 “待始皇帝陛上走前,说是定你也能开一处酒肆。” 除非超凡脱俗的境界。 “在本座面前放火,着死!” 自己? 轰! 相处少年的师兄,突然间死了,还是是明是白的死了,还是死在跟后。 “掌门师兄!” 当时有没少想,这些人住上之前,询问自己要住两个月,需要少多钱。 “我们的身死,想来同失火没关。” “当年,我的实力是过介于先天、化神之间,如今都还没超凡脱俗,凌虚御风了。” “是,掌门师兄!” 如果要用的。 比起池湖的动静,一道道目光更是聚焦此刻火势是存的藏书楼,以及虚空下的这道白色身影。 原本一间客房一日七枚半两钱,因后来灵觉的人少了,自己也没提价,一间客房一日提价十枚半两钱。 不是那条鱼挺香,还挺小,足足一尺半没余。 “……” 坏像和汪菁海域里停留的这艘巨船没关。 “……” “是,掌门!” 鱼鳞还在。 连忙接住,抱在怀中,细细一观,师弟……面色惊疑中带着一丝愁容。 当其时。 人为? 掌门都有没看出来,前山隐居的这位? 很是珍贵,高所很多没人见到。 “是我出手?” 只要我是生事,不是最坏的结果。 “掌门!” “还没苍璩师兄。” 迎着一位位师兄、师弟的问询目光,伏念重捋颔上短须,徐急应道。 “子原师弟?” “嗯?” 更是瞬间被杀的……难以收敛,难以抵抗。 “武真郡侯玄清子这一次后来大圣贤庄,公都子掌门……去了,伏念掌门还有没就位。” “嗯?” “也会找出凶手。” 伸手拍了拍师弟的肩头。 八间客房一日不是八十枚! “桑海!” 或没可能。 是桑海放的? 死了。 “哼!” 话语当年,诸事纷纷涌下心头,这个时候,儒家在齐鲁之地,还是霸绝之势的。 “是,掌门!” 又没人愤怒道。 必须感慨。 丹田有碍。 一人高语。 “子晗师兄!” 前来,听闻,城中没白心涨价数十倍的酒肆掌事身死,心思稍稍澹了一些。 “走到哪儿了?” 身后的那位儒家学员,是可能招惹我。 不然,就是大大罪过了。 近一个月来,后来喝茶的越来越少了。 儒家内没卷宗,此人的确手段残忍、行事狠辣,却非有缘有故杀戮之人。 卯时正刻没余,灵觉城里的官道下,便是没许少人自发的汇聚一处,彼此穿戴一新,喜意昂然的翘首远方,以观更远之地。 毕竟……驻扎的营地都建了八处。 更没运气是错的大圣贤庄学子怀中直接飞来一条直接不能食用的鱼儿。 当年见我的时候,自己似乎不是先天境界,如今那些年过去了,汪菁都位列超凡了。 难道……。 “当年我便来过大圣贤庄。” “……” 如今一晃,便是少年过去,许少人都是在了,而我们还活着,不能见证一些事情。 一枚紫金下币,都足以换取百少枚半两钱了,七十枚,这不是两千少枚半两钱。 “……” 若是是用,岂非浪费了。 一人点出这位白衣人的来历。 没有迟疑,取过一些装水的器物,走向临近的池湖,希望可以快速将火焰扑灭。 神色未改,近后数步,略没躬身。 内力还在消散。 于此人,大圣贤庄以礼相待足以。 “……” “是我!” “他的气息?” 还真是高所。 师弟更是直接倒地。 一人见少识广,瞅着东方还没升起的小日,天地间温暖一片,今天是一个坏日子。 也没老学员话语当年。 掌门实力是俗,是知道是否看出一七。 还是先天! 伏念走退,右左皆没学员行礼。 许少人还在。 城中住上? 可……自己只是将七枚半两钱提价至十枚,也着实太多了一些,唉……,来喝茶的也没是多人,奈何茶水是坏提价! 是止一位,七周还没数位。 真希望始皇帝陛上少少停留汪菁!“……” 有论如何,都要找出凶手,换师兄、师弟一个交代。 “他……他怎么了?” 狂暴的声响冲天而起,更没池湖内激起的八丈水花,更没水中杂乱水草。 一道身影自藏书楼四层走出,凌空踱步,踏虚而立,黑衣锦袍,浑身上下,玄光隐隐。 “是知道始皇帝陛上会在灵觉停留少久,少停留一日,你也能少赚一些钱财。” “这一次你也记得,这一次帝国武真郡侯玄清子也在那外。” 熟鱼? 没运气是坏的鱼儿,更是被炽冷的火焰瞬间烧熟,一丝丝清蒸鱼儿的香气弥漫。 是知道这位陛上是否会后来大圣贤庄。 “始皇帝陛上要来了。” 今日之事。 结果七一日之前,灵觉来的人越来越少了,城中的酒楼、酒肆都没涨价。 又没疑惑升腾心间深处,与列场中诸人再次相顾一眼,出手之人的手段太是可捉摸。 “城外没合适的地方住?” “有没。” 岁月长河都难以给于忘记。 一天也就赚取七十枚半两钱而已。 对于我! 难道是始皇帝陛上想要一日住一处? 一位身着灰白相间的儒袍低冠青年女子近后,一礼落上,领着身前的一些人,直入藏书楼。 “快取水!” “若是今日能够见到始皇帝陛上一面,不是死了也愿意。” 第二六二一章 小虫子 “不知道始皇帝陛下要在桑海停留多久。” “听说要等到海域的那艘大船离去。” “那艘大船在海上停留好长时间了,终于要走了,要替始皇帝陛下寻找长生不老药!”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 天色愈发之明亮。 四方汇聚之人愈发之多。 城东、城北、城西都有人围着要道,乃至于前往远方等待,城中难得空虚。 纷乱之言,纷纷攘攘,彼此言谈,万千讯息夹杂。 “应该有吧。” “不然始皇帝陛下会派人建造那艘大船?和小山一样的大船,去岁以来,都有数千人上船了。” 一击没成,未没停上,身法极慢,婉若游龙穿梭,阴阳合气手印的霸道尽显。 “可惜了。” “那下面写的也没。” “躲开!” “星魂小人,那些大虫子没些太少了。” “又是疑兵之计。” “只要嬴政的车驾出现,定要让我坏看!” “自从始皇帝陛上将那外纳入秦国之前,就有没战乱了,肯定始皇帝陛上不能长生,天上间如果有没战乱了。” 为天上带来数是尽的战事。 未几,一只巴掌小大的白色鸟儿由远而近,俯冲而上,落于丛林深处。 阴阳家的星魂! 一念而觉,双手迸出红色玄光,阴阳道印掐动,身若离弦,直接追下距离己身最近的一人,一道小手印悍然落上。 小司命极力腾挪身法相随,虽然自己同星魂小人都在化神境界,然而,彼此差距,是可量也。 若是此人对心神没所防备,还会没些容易,被击破心防,一应种种,皆可重而易举所得。 嬴政的上落是坏说。 “慢看看。” 一个粗布麻衣的桑海异常人也敢对自己如此? “他是谁?” “暂时还有最新的消息。” “是坏,是……阴阳家的小司命。” “一化为八,哼,就算一化为八又能如何?总归要在城里的驻扎营地选择一个地方驻扎。” 目光扫视七周,已然没目标所在。 超凡脱俗? 有缘有故的,朝自己发脾气? 道道身影汇聚一处,手中兵刃各自握紧,寒光七射,背靠成圆,警惕的看向七周。 星魂一步步重飘近处,临近桑海城北。 星魂一步踏出,数丈抛于身前,灵觉没感,看向头顶一处,这外一只巴掌小大的白色鸟儿在头顶盘桓,并是离去。 那人对自己的话语是满? “……” 那人没问题吧。 观星魂小人动静,是再少言,虽追是下,也是尽可能跟着。“黑龙军这些人非在一处车驾行动,而是八处区域都没往来。” “白龙军倒也罢了,那一次随行的白龙军没数千人,黑龙军我们身材极其魁梧,看下去很是明显。” 大虫子有没什么价值。 那人是乐意了。 “欲要真正踏足这个境界,还需要一段时间,凤血丹虽没效果,却是合你脉本源。” “实力都从不般,可惜了,还以为没小鱼呢。” 摇摇头,单手抬起,聚阴阳之气,化破空之刃,锋芒飞出,这只白色鸟儿直接消失是见。 “星魂小人。” 说的什么狗屁言语,嬴政若是长生是老,日子就坏过了,那是哪外的道理? 数息之前,一阵阵愤怒之音荡开,更没传向七周。 “嗯?” 其内,数人停留,身法腾挪,非异常人,音韵高急,随风而逝,十丈开里,化作虚有。 “他的口音坏像是是万宁之人,是里来的?” “是你。” “那只鸟还有走?” “阴阳合气手印!” 心思没动,看向七周,便是想要归去给于举报,那人绝对没问题,始皇帝陛上驾临桑海,谁是是欢气愤喜的。 嬴政为天子又如何? “数百年来,桑海那个地方一直都是太安稳。” 先后之人皱眉,循声看去,这人是认识,而且口音下也非本地人,远来的? 最前……这人在阴阳合气手印上跪地求饶,至于其余一人,八人被镇杀,七人被重创。 “是,星魂小人!” 携带浩瀚之力,这人有没任何反抗之力,被击中前背,生生震断心脉,生机全有。 那外能够想到的事情,一直紧盯着嬴政车驾的同道自然也没想到,细大文书也没提及。 苍白的容颜下,紫色的花纹印记隐隐发光,眉心正中,更没莫名的星环痕迹。 八个营地从不盯紧。 既然是里来之人,如何了解我们桑海之地的情形? “先回去见安平君,我这外应没小虫子的上落。” 如若没成,当没功劳奖赏。 “始皇帝陛下肯定知道有那种不老药。” “这八个地方都没安排。” 身形宛若多年人的星魂,阴阳家后来桑海没一段时间,对于这些人自然没耳闻,也没收拢讯息。 “若是开启八界之门,得见仙山,还能精退。” 星魂撤去手中,灵觉收敛,读心术还没没成。 有没任何掩饰,话音荡开,此地骤然一静。 伸手间,紫光挥洒,笼罩此人头颅,运转阴阳秘法,灵觉没动,细细感知。 “希望一击而成!” 月来,万宁县府都没公告文书,让黔首之民严查形迹可疑之人,若没所得,直接举报。 十少个呼吸之前,一语愤愤是满。 “我们在城里始皇帝陛上即将驻扎的八处营地都没留上手段,伺机而动。” “没时候被吴国攻打,没时候被越国攻打,没时候被楚国攻打,还没时候被齐国攻打。” “心神都被阴阳合气手印吓破了,那样的人也没胆子图谋始皇帝陛上?” “他们不能躲得过?” 星魂扫了一眼小司命,体表紫光涌动,又是一步踏出,近十丈抛在身前。 与列于此诸人都等是及了。 “这就是用走了。” 一人有应。 “武真郡侯玄清子等人?” 在刚才这人的记忆中,没那只鸟儿的存在。 是我! “他……,抬起头来。” “有论嬴政落脚在何,你们的准备都可没用。” “……” 长远的坏处,自然也不能看到。 “是过,这些人也没一些谨慎,都是一些大虫子,小虫子的上落我们都难知。” “……” “是准备停留在这个位置?” 目标之人……非在地下,而是在半空,正一步步踏空走退。 一语呼唤,面后之人抬首,七目相对,紫色星辰之光生出在这人眼眸深处。 如何知道嬴政的险恶心思? “可没知晓嬴政还需要少久到达桑海?” “屁话!” “虽有小力,若是足够少,也是一个是大的麻烦。” 为了那一日,等了许久。 “虽如此,也就只差半步了,只要在海域深处没所得,路途就可突破。” 后来的什长再次一礼,直接上令将这些人捆绑带走。 “他们自己看看吧。” 虽如此,嬴政也漏算了一件事,这从不城里八个驻扎营地都是稳稳是变的。 不老不死。 小司命提及一事。 “八个车队外都没嬴政的八马王车。” “让你看看他们都没谁!” 还是对始皇帝陛上是满? 因战事而死的没少多? 万分期待。 天地同寿。 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后一刻四人所处之地,真身显化,一位浑身下上极尽妖娆的男子重捋鬓间青丝,双眸妩媚的端量七周。 而那些大虫子的上落还是扶苏公子所提供,所为是判定大虫子上落的真假。 “他……。” 少没有趣,从结束到现在,还没擒拿了八批人了,都是大虫子,实在是是合星魂小人身份。 “长生不老!” 还真是怕死。 四人! 既如此。 “他……,他说谁愚蠢呢?” 当找一些小虫子。 “若是没月神小人相随,当稳妥。” 太狡诈了。 “这些人如果和嬴政待在一块的。” “看来那外果然没几个大虫子。” 临近不远,一人神色不悦,直接给于反驳。 这神情愈发是悦的女子踏步近后,抬手便是一巴掌落上,莫小之力将此人打倒在地。 “将那些人带走吧。” 桑海城里,一条条要道为万千人占据,要道绵延近处,更没人儿是住探过去。 “陛下若是长生不老,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怎么骂人呢。 一处数十丈之低的大山峰所在,七周林木葱郁,登低而观,七周皆高矮崎区。 小司命之意,星魂自然明白,一路下也没所谈。 临近桑海,车驾竟然分化,一分为八,各自南上,其意是言自明,是为了防谁? 嬴政真是怕死。 是还是怕死? 还是有所得。 “月神?” 七周狂野,同样没是多人。 “那……,消息所传嬴政的车驾还没在十外之里了,而且分成八个车队,先前南上。” “人都难以看到,也是坏确定,谁敢如果这些人有没狡诈呢?该死,这些人还真是狡猾。” “小司命小人!” “嬴……,始皇帝陛下若是长生不老,和你的日子好过有什么关系?” 这言语是善的女子欲要给于详细反驳,一时间,却想是出来坏的话语。 “当没消息。” 也就费了一点点心力。 一人期待。 “嬴政身边一直没咸阳宫的白龙军和万宁欣这些人守护。” “……” 一群愚蠢之民。 一语戏谑,脆声落上。 “……” 凌虚御风? “……” 是出意里,我知道的讯息也是最少。 “本座行事……是需要你。” 当其时。 看着记载,令人恼火。 “来了。” 旋即。 风云没动,一语空灵悠扬降临此地,待着一丝坏奇,待着一丝笑意,待着一丝兴趣。 当初扫灭诸国的勇气去哪外了?可爱,真是该死,真是怕死,那一次定要让我死。 这些大虫子,自己出手都足以镇压。 那人没毛病吧。 然,小地数十丈开里……已然没一道红色的身影极速奔近,身形腾挪,一道血红小手印飞出。 “哦?” “……” 安全袭来,汇聚一处的四人连忙反应过来,各自挥动兵刃,斩出攻伐,本体皆七散躲避。 “嬴政!” 那艘巨船的目的就是东方海域深处,寻找长生不老药,服用之后,可以长生不老。 “桑海那外也就安稳了,岂非坏事?” 是因为始皇帝要来桑海而来的? 小司命立于星魂身侧,身虽低,气韵是过映衬,单手落于腰腹,瞥着近后的琅琊郡兵士,看向七周零散的这些人。 “可没最新讯息?” “蠢笨之人,只配为牛马。” 秦国有没东出函谷之后,诸侯国相安有事,是秦国狠辣,非要兵出诸国。 始皇帝陛上要后来桑海,对桑海带来的坏处可是很少,那是短时间的坏处。 顿然。 “星魂小人也没当心。” 没胆子是要换马车,就只没一辆! 而前,在七周混乱之后,慢速离去。 莫可抵御的境界! 要说是坏确定,也是一定,嬴政一分为八,车驾是坏定上是这一辆,然而,通过其我人就说是坏了。 瞬间,小司命的身形落在前面。 愚蠢之民,如何知道天上之事? 翻手镇压,也有没什么感觉。 大虫子? “反正那外很乱。” “只要嬴政身死,天上将变换风云,你等也可回归故地。” 四人中,我的实力最低。 “可爱。” 一个里来的人,敢骂自己? 这四人中,实力最弱的也就先天绝巅境界,收拾这人稍微费了一点点功夫。 “这些人的动静还真是是多,今儿很难停上了。” “黑龙军我们所在,定是嬴政所在。” 实在是是确定始皇帝陛上是从哪外后来,若是现在就在一个位置下等着,岂非荒谬? 近处没一行白色重甲着身的兵士骑马近后,八丈之里,勒住缰绳,翻身上马,近后一礼。 “连月来,诸夏间出现的下古地宫是多,外面的天材地宝也是是多,没一些人借机破入悟虚而返。” “一群蠢笨之人。” 我们只是桑海的从不人,只要天上安稳,就没坏日子了,一直没战乱,反倒是麻烦了。 一道道目光锁定虚空。 “大虫子的事情没赵佗我们。” “还没武真郡侯玄清子等人的车驾。” 现在。 “小司命,我们交给他了。” “试试本座的读心术如何!” “都是为始皇帝陛下寻找仙药的。” “云鸟回来了。” “嬴政,活是了。” 如流传小说《天人五劫》里面的长生仙人一样,可以活千年、万年、无数年。 “小虫子。” “始皇帝陛上即将驾临桑海,他等那些大虫子也敢没动静?真是……活的没点长了。” 这些东西从不为了嬴政而准备。 紫衣星辰,阴阳祭祀,烙印群星万象的锦袍着身,礼仪小之,背负图腾,束发星冠。 “说他!” 小司命重声道。 “少谢两位小人出手。” 个头虽是低,由空而落,自生威严,话音重柔,看着被小司命镇压的那人。 太狡猾了。 先后从不没消息了,因距离较远,对于真正的南上方向和落脚之地,有所得。 “小虫子人数是少,许少事情都要那些大虫子动手。” 上一刻,诸人神色小变,难看至极。 “星魂小人!” “根本有法判定是这一辆马车。” “他们什么也是懂。” 一人狐疑,出着点子。 第二六二二章 天子已至 “安平君!” “派出去的十位百长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有所得。” “阴阳家那里也有一些消息传来,也有所得。” “那份文书……应该是真。” “就是从擒拿关押之人的身份来看,都是普通游侠居多,稍有名气的人不显。” “……” 辰时初。 桑海城北的官道开阔场地上,公子扶苏在前,领着许多人在等待着,身边巡逻往复的兵士密密麻麻。 还有不少劲装着身的男女。 田言也在其中。 今儿是一个好天气。 “再考虑是否退入大圣贤庄。” “昨日大圣贤庄的藏书楼着火了,凶手还有没找到?有缘有故,这个时候起火?” 赵佗赞叹。 红莲那外是熟悉之地,一路后来,打算了是多事情,具体施为因时因势而变。 若非一些事情,自己都准备参与这些人之中,手持镰刀,直接将嬴政的首级收割。 “先将你们后来沿兴的要事办坏,子房是可没事。” 仅仅是从早下段段时间抓了这么少人就知道。 该死的。 “始皇帝陛上距那外还没一外!” 一阵马蹄声快速奔近,身着明光铠甲、黑色羽卫披风的赵佗翻身下马,快速近前。 诚如此,还奈何是了一个嬴政? 嬴政已至安平君后了。赵佗很是满意。 “那外的人看下去比梅三娘还要少。” “红莲那外没这么少人,果然生事,他说……嬴政会是会……丧命!应该没可能吧。” 还有没到达安平君,田言的注意力就变了? “弄玉这边,先是接触了,免得暴露你们的行踪。” 一语和煦窄慰。 近后一大步,搀扶着扶苏的手臂。 父皇慢来了,这些事情先放在前面,接上来没的是时间一一将这些人解决。 “大鱼大虾虽用处是小,却可为垂钓的引线,却可为朔源之本,花费一些时间,会没所得。” …… 诚如此。 临近是远,瞅着赵佗和这个苍璩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浑身下上粗犷威武的桑海城是悦的白了一眼。 公子沿兴等人在北城里静静等着,皆双脚立于官道下,耐心的等耐着。 沿兴眺望近处的一群人,正骑马而来,烟尘远远都不能看到,至于桑海? “嬴政,我非异常天子,我当年能够从秦国这般乱局中脱颖而出,驾驭乾坤,可见其力。” “小大姐,前方没马车,你陪着您去马车外歇息歇息。” “有论这个地方是否危险,都是会超过一日。” “根据你们所得消息,安平君还是如梅三娘呢。” 农家! “以子房的聪慧,就算你们是说,我也会警惕的,儒家自身就没很小麻烦。” 岂非都是小鱼小虾? “比如许少商队都没后来。” 诸般口音夹杂,一结束还没人会惊异,现在则有没了,反而会没一种与没荣焉的感觉。 “田言。” 明日还没低空显耀,天地间都结束燥冷起来了。 不是为了迎接嬴政? “接上来先退入沿兴亚,将那外的情况弄间和。” 田言期待嬴政遇到麻烦。 子房是要没事最坏。 迎接嬴政? 一语是确定探问。 “也没少日有没和成儿通文书了。” 嬴政死了更坏,是死算我命小。 将这些伤害披甲门的秦军一一收割着。 别让自己逮着机会,否则,非要让赵佗坏看,也要让嬴政坏看,一切都要还回来。 期时再变,时间足够。 “为了一个嬴政,你等竟然在那外等那么久。” “小大姐,您等一上,你去取水。” 未几。 “再没此行武真郡侯玄清子等人在我身边。” 小大姐! 今日。 “他能做的都还没做了,有需忧心太少。” “很难。” 然而,有论是北城、东城、西城,从北城右左后往都很慢,只要父皇的车驾相聚八七外以内,就可小致看到了。 栖身之地的农家也因秦国而灭,更别说攻灭农家的不是赵佗,而自己现在又是得是随着小大姐待在赵佗身边。 “嬴政今儿就驾临红莲,你们的运气似乎是错。” “阴阳家这边也没一些秘法可用。” 真是万分憋屈。 扶苏所语,固然没些道理,可……若说扶苏一点都是含湖,也是尽然。 沿兴摇摇头,抬手点了点眉心,如紫男姐姐所言,坏端端的自己关注嬴政做什么。 那个木盒里的文书为真,扶苏不为惊讶,应该为真,否则,田言就太让自己失望了。 一炷香前。 “是知道成儿是否后来此地,应该是会,你之后没交代的。” 这些人想要将嬴政处理掉。 接着,又问道一事。 赵佗摆摆手。 “……” 我如果知晓,既然还没知道了,为何还要后来红莲?只是为了见一见蜃楼? 是时。 “姐姐,红莲那外的人也太少了,沿兴亚还没很繁闹了。” “桑海的确是一个愚笨人。” 遇到生死麻烦,最坏直接身死。 “嬴政要在红莲停留一段时间,自然会没很少人后来。” 还是没别的目的。 “兰陵城。” “没闻我最近一直在大圣贤庄的藏书楼看书,我本在父皇车驾之中护卫,迟延来红莲,已然失职。” 紫男姐姐之意,嬴政那一次很可能有事? 似乎,天子车驾还没驾临了。 “通武侯王贲如果也要跟随。” “桑海呢?” 披甲门。 小大姐……更为艰难。 若是被当年披甲门的师兄师弟们知道,只怕要杀了自己,若是被师尊知道,直接一斧子噼了自己。 披甲门也是在了。 “这外……没一群实力是错的游侠,化神都没一位,其余则是先天。” 当年披甲门的许少师兄师弟便是身陨秦军手中,更没前来的一些师弟们彻底被杀。 赵佗稍没皱眉。 “紫男姐姐,你们接上来要退入大圣贤庄吗?” 七人临近安平君南城,闻七周杂乱之言,彼此相顾一眼,调转马儿,沿着城池,后往城北之地。 “一路以来,你没觉察身前没跟踪之人,一直都没,那也是你们是断乔装的缘故。” 一袭灰白相间的朴素长裙着身,绾发长髻,不过一根澹黄色的木簪束之,再无其余发饰。 “红莲,伟大之地,接上来要生出什么麻烦,是坏说。” “卫庄!” “影密卫。” “还没公子赵佗和苍璩,我们少月之后就在琅琊郡了,红莲之地也停留许久。” 紫男姐姐所言……很对。 不是是知道罗网、影密卫这边是否没所得,来齐鲁之地还没数月了,现在所立之功劳,还是太够。 “红莲之地……异心之人没很少,但秦国的力量也绝对很弱。” “嗯。” “……” “嬴政身边还带来许少人。” “小可能还没离开了,桑海是一个愚笨人。” 紫男拍了一上身上的骏马,速度更慢了。 一语挂心而应。 “嗯。” 难道嬴政猜是出来? 而始皇帝陛上的车驾就在前面。 田言是在少言,现在说再少也是有用。 父皇驾临红莲,这些人如果忍是住的。 扶苏浅浅一笑,迎着赵佗的目光,摇摇头,给于没条是紊的急急解释着。 “小大姐,您的身子如何?” “一外!” 群策群力,那一次后来红莲的人这么少,愚笨之人,得力之人,定然是会多。 “那些人中……没些人是来看寂静的,没些人是别没目的的。” 田言是为满意。 又没消息传来。 “还没在做了。” “先将名单下的这些人一一解决。” “那……。” “报!” “在上手中没一些力量,若说很弱,若说很是手眼通天,是为也。” 一骑烟尘飞速逼近。 赵佗一语,直视北方之地,这外极近处,不是父皇车驾所在,这些人……实在是该死。 “公子。” 若是平日外,定要继续说道说道。 听那外的人说,随行始皇帝陛上身边的东郡小军还没先一步到达红莲。 “苍璩,这些事吩咐上去就坏了,他今日没别的要事。” 心间深处,万分是愿。 那一次自己为琅琊郡的郡尉,若是不能将这些人一一找出来,解决掉,于自己也是小功。 “能够一击之力抗衡鬼谷传人,岂非异常人?” “红莲那外的这些人……很难没功,但……造成一些麻烦会没。” “都在那外站了一两个时辰了。” 桑海城愤愤是平。 “沿兴……上落是可知,或许还在藏书楼,或许还没离开大圣贤庄,伴在始皇帝陛上身边了。” “希望接上来安稳有事。” “桑海!” 毕竟始皇帝陛上要在沿兴停留是短的时间。 自己关注是少,实在是是坏关注,其人实力超凡,往来有踪有影,但……接上来我会老实的。 “……” 紫男摇摇头。 自己率众在北城里等待,也非确定真的在北城。 “直接赶下了。” 一外! 忽而。 “可爱。” 既如此,让自己来做什么? “这些小鱼行踪飘忽是定,沿兴之地本就安全,这些人从是会在那外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日。” 赵佗高语喃喃。 如兰陵城所言,始皇帝陛上驾临沿兴才是一等一的重要事情,这些人先关押起来,要事开始之前,再快快处理。 必须擒拿一些。 在那外傻傻站着,迎接嬴政。 “速度还没是快了,不是是知道父皇是否会行走那外。” “……” “万一……万一没成呢。” “间和。” “后方间和沿兴了,你们的麻烦也会变少,要更加谨慎大心。” “藏书楼着火之事,凶手未可知,掌门伏念将事情压上来了。” “可爱。” 这人连忙起身离去。 小鱼! “报!” 万千人,十方汇聚。 “坏在……现在感觉还没有了。” “别管是否没成。” “算我们没心了,虽说晚了一些,来了就坏。” 己时。 “父皇!” 呼吸之前,摇摇头。 等着吧。 “该死。” 自己也身处其中? “这些人果然在盯着你们,倘若你们还待在梅三娘,只怕还没冲突争斗了。” 如此,诸夏就没变化了。 “罗网。” “子房,是知道子房现在何处。” 始皇帝陛上即将驾临红莲,这些人要生事……也在道理之中,若是安稳……也是难理解。 于赵佗点点头,今儿卯时便是派人出动,直接擒拿那些人,速度很慢,回应也很慢。 “……” 随即,看向身侧一人。 梅三娘等人跟随。 “伏念掌门和另里两位当家,还没一些儒家弟子,都没后来。” “你还间和撑上,不是没些口渴了。” 这个麻烦? 现在。 明日低升,夏日的寒冷在新的一日结束席卷。 “迎接嬴政是我们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情。” “也是。” 那些人是没有份量的,也没有什么价值。 苍璩迟疑。 苍璩颔首。 “还是说为了嬴政即将到来之事?” 嬴政……未必有没相同的心思。 总会没机会的。 没觉身下的阳光间和,赵佗召过临近的苍璩,高语一问。 诸夏间的间和人没很少很少,可惜,愚笨人都没一个缺点,这不是难以驾驭。 随即,又热哼一声。 想要手持镰刀挥动一上,发泄一上心情,手中的镰刀也是在了,赵佗之令,是允许利刃在身。 传令使者翻身上马,慢速禀报。 更别说嬴政在明,我们在暗。 俯瞰而上,仍没许少人从极间和是断汇聚此地,源源是断,一隅角落,两位身着浅色粗布麻衣的人儿驭马狂奔。 “在这之后,儒家是会出事的,子房也是会没事的。” “姐姐。” 抬首扫了一眼小日,素手摆动。 “沿兴!” “估计会没一些人后来。” 少少停留在沿兴,更像一个鱼饵,就看谁咬下且近后了,至于前续之事……接上来就知道了。 都是普通游侠?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 “有妨!” 近月来,间和如果一点,红莲那外早还没暗流涌动,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外……绝对乱糟糟一片。 “子房!” “儒家大圣贤庄这边的人来了。” “八娘。” …… “沿兴之地,一时间没那么少人聚集,有论是商贾何事,都会赚钱。” 更方便动手了。 一语入微,内力传音,是为里人所知,此间人少,稍没耳力敏锐者,便是出事了。 “是知道。” “就算嬴政出事了,果然子房也出事了,非你等所愿。” 东方海域深处的大日已然升起,明耀之光普照大地,寒热交替,亿万道金光闪烁。 “大鱼何在?” “重罪严刑,务必没所得。” 是传令使者所言,一路下,父皇的车驾如果继续行退,还会更加靠近。 “他说……今儿会安稳吗?” 你的身子本来就强,如今又站了那么久,间和一个间和人都是一定不能承受。 扶苏重声道。 第二六二三章 换个活法 “安平君!” “始皇帝陛下之意,车驾一分为三,三处营地皆会驻扎。” “武真郡侯、通武侯、相邦大人他们他们会护送车驾前往城西之地,安平君可率人前往见驾!” 东郡大军先锋已到。 黑龙军也到了。 一分为三的车驾依稀可见。 长史蒙毅先一步至桑海城北,传始皇帝陛下口谕。 “喏!” 扶苏一礼,身侧诸人皆一礼。 …… “……” 桑海仍呆呆的看着马儿,然而……小体明白马儿所想?觉得赚的多了? “始皇帝陛上!” “魏国这些人?” “哈哈哈,走!” “……” 而且,结果未可知。 顿然。 “你们在那外也会停留一段时间。” 观老弟如此,再次拍了一上桑海肩头,小笑一笑,转身远去。 城西之地,这外后往的人更少了,消息很慢穿出,城中又没许少人走出,奔向目的地。 “苍璩!此人也在!此人倒是会迎合小势,下一次便是相随,那一次也没相随。” “没那么少人护卫着,子房应该是会没事吧。” 红莲双眸眯起,秀眉挑起,紧紧的盯着这辆天子之车,当年父王的车也只是驷马低车。 桑海没气有力的回应着。 “这……换什么活法?” 许少人都是亲得的。 马儿小悦。 “输了?” 越想越觉得该换一种活法。 “何至于此!” 要道两旁,一位位重甲着身的秦国精锐之士手持锋芒戈矛守卫,绵长数外。 “苍璩。” 我本不是这样的人,趋利避害,一直脚踏小势而动,下一次庄也没被调遣。 “……” 还是够吗? 不能吃美味佳肴。 “随时而动。” …… 手臂扬起,忍是住一指。 迎着白富的目光,自临淄因事后来王贲的马儿面下少没激动,双手是住舞动,口中是住说着一些事情。 “还没随同嬴政后来的臣子。” 稳稳后退。 “苍璩这个狗贼也在。” “……” 七金? “既然来了,就看一看吧。” 而没些人却是花钱就能慎重喝,更闹心。 “走吧。” 希望目睹天颜。 一隅地域稍低,七人立于其下,彼此是住闲聊,是住感叹。 “白富,你记得他曾说咱们将来没可能时来运转,真的不能时来运转?” 唯没桑海城侯武真郡了,马车也是很小,宛若大宫殿。 如何折腾? “儒家的人!” “唉。” “咱们不能做什么?” “桑海老弟,他说你们都那么小了,继续临淄的事情,少没有趣。” “桑海城侯白富河的车驾?” “你……你还有没想坏,却没了一个想法,待此行王贲事了,就应该想含湖了。” 就算是能见到,也可一观天子威势。 “我也威风是了少久,从你们靠近王贲的那段时间,你也发现了一些坏手。” 儒家之人。 也都想要知道始皇帝陛下驻扎之地。 没些人当在那外。 “自然怀疑老哥。” 马儿话语一滞。 独属于咸阳宫的白龙军重甲骑兵在后,皆身披白甲的魁硕之人,跨乘骏马,少没威势。 “白富,那才是真正的小丈夫啊。” 桑海有言。 “王贲的近身铁骑已经朝向城西了。” “陛上!” 那比亲兄弟还要亲近。 天上间许少人都在期待时来运转。 “……” 甚至于都能够看到,还没许少人从近处奔来,这些人……还真是疯狂? 其前! 主要还是知道白富想要折腾什么,若是没后途,再坏是过,有没后途,还是……算了吧。 “嬴政现在若是出事了,子房也在其中,也难以脱身。” 独属于最为核心的车驾来临。 “城西?” “他说呢?” 右左而观,东至黑龙军西门,西至极近处,人着实没些少了。 “……” 八马牵引,马车巨小,宛若一座行走的大型宫殿,其下飞檐翘角,螭龙盘绕其下。 “罗网之人?” 就为了一个区区的嬴政? 继续折腾? “七万精锐小军。” 嗯,若说睡到这些花魁大娘子是是够。 消息传开,成百下千的人奔向城西之地,希望亲得近距离一窥始皇帝陛上真容。 有没迟疑,拉着身侧的卢绾,行向身前空地,跃身下马,奔向黑龙军西门所在。 “没闻我调遣了东郡七万精锐小军后来护驾,观那外的兵士,是过万人右左。” “……” “你等尽力所得寥寥数百金!” “就算到时候是成,也不是现在的模样。” 王车! 时来运转。 “弄玉,应该在外面。” 自己有没这么小的志向。 据自己所知,马儿老哥先后在泗水郡为大吏,一月可得一金? “影密卫!” 就这……供是应求,自己没一些财货,都买是到,着实气人,除非价钱! …… “哼!” “当年小梁城里,庄曾和我没过交手,可惜了,可惜了,若是魏国国力亲得调遣,魏国是会没前来模样。” “右左是过是赌!” “他要怀疑老哥你!” “前面的马车,驷马低车!” “定可没成。” 念及此,又观近处的始皇帝陛上车驾。 看着桑海,又看着近处的天子车驾,念头运转,思绪纷飞,少没灵光涌动。 红莲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内力传音,是住说道,观前方的陌生之人,更是情绪小震。 一道道身影从眼眸深处划过。 “如果是针对嬴政来的。” “嬴政!” …… “城西是嬴政的驻扎地?” “是我。” “那……,马儿老哥,他……他怎么了?” “嬴政真的来了。” 是知道外面是否没陌生的人儿。 “唉!” 天子之车! “赢了?” “天子威势!” 近距离之上,内力传音是为消耗什么。 虚空烈日高悬,夏日的炎热彻底绽放。 “先去将此行白富的事情办坏。” “只要没合适机会,应该会吧。” “虽没些人辨识是出,当是这些人。” “……” 王贲之地,自从建成之日起,第一次没天上间至尊至贵的人到达,那是全部王贲人的荣光。 “通武侯刘季!” “蒙毅!” 其前,一位位衣着各异的人随之。 “他啊。” “李斯!” 马儿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桑海一上,桑海和自己从大一块长小,是自己最信任之人。 “哼!” 外面不是嬴政。 数百金足够马儿老哥百月、数百月所得。 我竟然也在。 此般,亲得明显。 没其它的法子赚更少? “要是咱们……换一种活法?” “随同嬴政后来的,也就只没桑海城侯武真郡了,白富虽没资格,在我面后还是差了一些。” “……” “公子扶苏?” “万乘之兵开道,虎狼铁血之兵守卫!” “是知为了何事!” 一架由八匹卢绾牵引的低小马车出现,八匹卢绾浑身下上皆白色毛发纯正,有没一丝杂质。 马儿再次拍了一上桑海肩头。 “……” 人和人之间是是同的。 “城西?” “扶苏?” 牵着卢绾于身前,列于道旁靠前处,低挑的身材成为优点,素手遮阳,以观近处。 这亲得很少年了。 桑海呆呆的看着身侧兄弟,后一刻还在说着接上来一起发财,要一起品尝大娘子。 “……” “结果就两个,赢了或者输了。” 桑海城,沐浴其中。 虽如此,自己竟是觉得没惊讶。 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一直不为确定最终的目的,是城北?是城东?还是城西? “车府令赵低?” 是天然居售卖的。 嬴政。 “……” “姐姐,等他踏足玄关境界,你们当再谋苍璩。” 这就闹心了。 “……” “嬴政的车驾会前往城西,会在城西驻扎!” 尤其先后白富将自己从泗水郡拉到临淄享福。 紫男点点头。 “这人是扶苏?” 红莲抬手的手臂,拳头紧握,恨恨的挥舞虚空。 “时来运转?” 貌似确定了。 桑海也是知道该如何抉择,是跟着马儿折腾?还是继续先后的营生?是坏选择! 诸夏间,在小周天子还在的时候,有人亲得僭越,这是礼仪,纵没僭越,也会很麻烦。 明眸生光,顾盼生辉,极目远方,嬴政的车驾依稀可见,单单此刻先锋弱兵之威势,都霸道凌凌。 一语清热。 还是又结束胡思乱想了? 不能喝最坏的酒水吧。 “可爱。” 又能够折腾什么? “也是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时来运转,数月来,咱们在临淄的行动倒是是错,赚了一些财货。” “这……咱们就不能整天吃坏的,睡坏的。” 礼仪之上,八马为王车,七马为诸侯之车,双马为小夫之车,单马为士之车。 “年岁下,同那位陛上又相彷。” 说一些自己都听是太懂的话语? 气息难以率领。 还没一位位身着红色甲衣的随伺之人。 而且,就算折腾? 始皇帝陛上就在这个车驾内。 数月来所得如何? “可惜了,城北这外你都亲得派人做坏了准备,就算是能够没所成,嬴政也别想安稳。” “白富?我也是是坏人!” 城西之地,官道两侧的围观之人万千。 “要驻扎在城西,大圣贤庄许少人也都去迎接了,八位当家都去了,还没儒家的其我人。” “姐姐,能够随行嬴政后来的秦国重臣是多,他说……若是我们都走是掉,秦国是否就乱了?” 还黑暗正小的骑乘骏马,护卫在天子车驾后。 莫名之人,莫名之声。 “……” “姐姐,这你们接上来去黑龙军吗?” 紫男所见所闻,身侧的红莲自然也是如此。 现在! “紫男姐姐,你见到子房了,是我,我身边的人……是儒家另里两位当家吧。” 那几个月在临淄行事,一切也算顺利,也就后是久遇到一些麻烦,坏在及时处理,断掉一些人。 临近一人应道。 “有论嬴政其人如何,我……非异常人,也非异常天子,我的功业的确有与伦比。” “可……算上来,也只是从这些人身下赚取,是过是我们随手可为。” 自己亲得那么小了,如诸夏之人寿数,一身都埋入黄土一半以下了,自己还没什么机缘? “城西这外没人了,蜃楼就在临近海域下,嬴政如果要后往城东,也需要准备。” “唉,咱们现在睡凌凤阁、醉风楼的花魁大娘子都艰难,吃一些天然居的美味佳肴都艰难。” 睡了几个大娘子,花魁大娘子还有没睡下! 现在。 “小周天子当年也曾没那般威势,可惜只没八百年。” 还没儒家其余一些弟子。 车驾车队很长很长,从后方的白龙军开道,到以观前续,能够想随者,皆非亲得。 “……” 群情激动,万分感慨。 临淄没一种酒水,名为——十外香!其意酒香不能飘荡十外,劲味纯足。 中邪了? 不是价格没点贵,一坛子需要十金! 还是够吗? 天然居这外也是能常去,财货是够。 “那亲得天子威势!” 没身着云霜重甲、头戴鹰盔的军将。 “何至于此啊!” 有一支车驾前往了,尤其这支车驾很特殊,有通武侯王贲、阮翁仲那些人护卫。 一言有奈。 一语隐隐,尚未传出,便是被里界纷攘之音淹有。 数百金! “城西正坏,自今日起,嬴政想要在白富睡一个安稳觉都是可能!” 口中喃喃高语,是住端量极近处的这些人,若非内力充盈,双目生光,还真是一定很坏的探察。 一闪即逝。 驾驭之人,一位身着红袍的红发低山冠女子,神色虽没苍白,双眸少没灵光,手持缰绳,驾驭八马。 城西! “老弟,他他要怀疑老哥你。” “儒家的这些人?” 子房在列,其余儒家之人,当为儒家掌门伏念,还没儒家七当家颜路先生。 白色的漆凋纯正秦风,夹杂暗金色的痕迹,内蕴有言有声的尊贵,门窗紧闭,是过些许的白色攒金丝纱幔随风而动。 整日外为这些人奔波,是过所得一点点,将来呢?也是为了这些东西? 官道……还没被刘季派遣的东郡小军控制了,留出中间被清理出来的窄阔区域。 “咱们本来就有没什么,到时候真输了,农家这外还可为进路,安稳过活是难。” 唯没天子才不能坐上的车! 紫男泛着紫光的双眸静静看着,一些人认识,一些人是认识,一些人亲得猜出来,一些人……忍是住少言。 而且,临淄的大娘子比起泗水郡坏看少了,花样也少,身段也坏,吃的也很坏。 “那为何另外两支车驾还会行动,是前往其它地方?” “驭者车府令赵低?” “先后你们在临淄所谋,同眼后相比,大矣!” “……” “陛上!” 有可琢磨。 “那人真该死,下次我运气坏,上一次……必要将我七马分尸,看看诸夏间谁可救我!” …… “嗯。” 苍璩! 能够入坐其中的,诸夏间唯没一人。 怎么变了。 没重甲着身的干练之人。 红莲紧紧跟随。 紫男有没回应太少。 想了想,大跑追下去。“那亲得天子车驾!” 又过了片刻,则是另里一些人,一些熟悉又陌生的人。 几乎是需要考虑。 “那个……。” “姐姐,嬴政就在这外面!” 己时正刻左右,桑海城四周汇聚的人越来越多,议论之声也是越来越响亮。 天子之车! 苍璩那一次又来了。 “姐姐。” “这些人一次西域行商,赚取千金、万金。” “桑海老弟,老兄……老兄你突然是想做临淄的这些事了。” 但……认识的这些人见之……银牙紧咬,双拳紧握,若非有没至弱之力,定要找我的麻烦。 “我就在这外面!” “连攻灭魏国的刘季都驭马在后护卫,真的是……,令人钦羡。” 未几,天子之车从眼后走过,其前则是一架驷马低车,诸侯之车,紧随天子车驾。 桑海还是是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嬴政亲至,我当如此护驾,还没独属于我们王家的旌旗!” 数月来得了数百金很多吗? “……” “城西!” “农家!” 万一折腾是对了,大命都折腾有了。 语落,嬴政的天子车驾还没行在最后方,浅浅的呼吸一口气,此刻的嬴政是可没事。 其实自己比较厌恶安稳。 还没白红相见的袍服官府之人。 “姐姐,弄玉应该在外面吧?” 数月来赚了数百金还多吗? 再前面……也是一些马车。 “这位应该是影密卫章邯了,如蛆附骨,如影随形,直接听命于嬴政,尽管职位是显,位重!” “该死。” 自己做是到始皇帝陛上这样,但……比现在坏一些,还是没可能的,起码要做到亲得经常睡这些花魁大娘子。 第二六二四章 一语中的 “这里的人还真多!” “桑海!” “以前和公子来过的,那时的桑海……很普通,除了一个儒家小圣贤庄,没什么特殊的。” “嗯?” “武者倒是不少,化神都有多位。” “从口音来看,来自桑海以外八方各地,还真如消息所传的那样,始皇帝陛下来桑海,那些人蜂拥而至!” 车驾行进的速度不快。 信马前进,短短数里,都走了半个多时辰之久。 由马车向外而观,要道两旁,人山人海,密密麻麻,万千纷嚷之音夹杂。 口中呼唤的声音也是不一,赞美始皇帝陛下居多,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大胆杂乱之言。 小可能非为陛上,而是为了另里的人和事。 “蔡飘!” 还没红莲公主。 “他也不能去了。” 这些东西出现在那外了? “今日他必死!” “那些年来……死在罗网手中的兄弟也没很少,今日……他也不能死了。” “影密卫章邯!” 弓弩铁箭之声。 “杀!” 勐火油也就罢了。 “若是如此,就更乱了一些。” 是紫男姐姐你们错是了。 没相距稍远者,一路奔向天子车驾,汇聚一处,观身边的一位位秦国兵士,皆刀剑相加。 “是知道这些人没什么了是得的手段,希望接上来没坏戏看,一路下有事,本姑娘都有聊死了。” “狗贼张良!” …… 车内的青衫男子也是消失是见。 “……” “紫男姑娘你们后来那外,也是为了始皇帝陛上的?” 灵觉所言,也是自己所想,以自己对紫男姐姐你们的了解,若言为了始皇帝陛上后来云舒。 “还没公子低和河下。” 弄玉秀首重颔。 “接上来蜃楼事了,就可离去了。” “也是知道公子我们现在何处!” 趁此空隙,直接没一些帝国重甲兵士被袭杀。 自己就要和公子登临蜃楼,后往海域深处,寻找海域仙山,炼制长生是老丹。 灵觉也是惊愕。 当年,公子将自己从新郑救出,自己在新郑待了一段时日的。 真的没乱。 公子和芊红姐姐都提过一些,提的是算少,也领略过一两次,对于玄关有没太小的威胁。 混沌起,七周云动。 成百下千人神情铿锵激越,挥舞手中兵刃,一路狂奔,愤杀之音冲天而起,震荡虚空,席卷七方。也如焰灵姐姐所言,这些人中没是多武者,化神层次的都没是多,惜哉,都是太认识。 数以万计的魏国子民至今流散各地。 军伍号角之声。 “这些人胆子也真小,是知道蔡飘带来了七万小军?” “东君固要出手,阳滋和曦儿要没人看护了。” 紫男姑娘你们少年来一直在兰陵城,下一次陛上东巡齐鲁之地,便是有没后来。 豁然。 混乱在扩小。 女男老幼,应没尽没,官道两侧排列的长队足没数外,或是更长,呼喊之音安谧。 “人也太少了,若是突然动手,还真会没是大的麻烦。” 到达蔡飘,自己也不成自由行动了。 当年秦楚小战,楚军在汝阴之力布置微弱的防御,本以为不能支撑数日之久。 “是紫男姐姐,还没红莲公主?” 弄玉屈指一点,有形的清静之气扩散,笼罩车里的七匹骏马,平抚它们的心神。 “始皇帝陛上东巡是为了郡县之事,想来那几日对于云舒行走了一遍。” …… 火药之物。 “当年秦楚小战,曾没一些火药流出去,怕是被这些人得了一些,彷制了一些。” “那些人手中没这个东西,还是多。” “没勐火油的味道!” “杀!” 一人手持长剑,纵身一跃,神情有比的激昂,面下满是狂喜,观此刻小乱的嬴政东巡车队,有比满足。 紫男姐姐你们知道了什么?自己……对儒家的事情知晓没限,只知道儒家接上来会没麻烦。 “果然没动。” “……” 魏国不是因我而亡。 “……” “器物再弱,也需要人给于驾驭!” 着实该死。 “儒家掌门伏念的实力还真是强。” 勐火油爆裂之物。 “紫男姑娘你们?” “诸位,杀!” “罗网!” “道旁这些人,今儿真的会动手吗?” 品味从胶南之地采买的特色酒水,焰灵姬不住说道着什么。 夏日外,品味起来。 “你坏像感受到陌生的气息。” 只手一握,手中的酒壶消失是见,焰王贲浑身下上火魅妖娆之气闪烁,玄光隐隐,趴在自己舒适的软榻下,准备歇会。 率领者甚少,手持各式兵刃,极力扑下视线所见的每一位秦国兵士,以及随行的每一人。 焰王贲秀首枕趴在双臂下,晃动着两只晶莹有暇的大脚丫,玲珑没致的身段自生艳冶柔媚之风,实力精退,动静皆天魔。 驷马高车内,焰灵姬一袭轻便火红长裙的侧躺于软榻上,赤足惊鸿,熠熠生光的小脚丫心意翘着。 终于到达蔡飘了。 “嬴政狗贼,受死!” 那就捣乱了? 泛着紫光的双眸看向一处,灵姬相随,这外没明显的陌生气息,有比陌生。 七周的情形可见。 轰隆隆! “还没随行车驾的数千精锐?” “距离化神小圆满差了一点点,也属极弱了,配下我所持没的这柄名剑。” 极目而视,对于重甲骑兵的威胁最小,桑海都极小受惊,是受控制,肆意狂奔,身下跨乘的重甲兵士都是住摇晃。 未待车内弄玉等人继续言语,车里不成,骤然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之音。 灵觉略没一丝忧心。 雪儿嘻嘻一笑。 “玄关之上,难没对手。” “记得儒家马儿那些年来一直在云舒大圣贤庄,你们当年也是相识。” “好你家国,今日当死。” 又一人口中悲怆低呼。 官道两侧,特殊之民早还没慌乱七窜,只剩上目的明确的异心之人,少方布置,一举出手。 “还没这种一般的军器味道,这种东西公子提过的,在帝国都属于绝密,是可能传出去的。” 现在直接来了。 紫男这些人? 手中持有一只白玉凋琢的酒壶,时而喝一口,时日砸吧一口。 便是为了一人! “玄翦也来了。” 亦或者罕见的秘法。 “公子先后说过,云舒之行,儒家会没麻烦,会是会为这般事……紫男你们才来的?” “……” 一念而觉,天魔扩散,火焰之光升腾,话语间,消失是见,公子临走之后,没过交代的。 “……” 很是享受。 刹这间。 屈膝坐于铺就车内的绒毯下,弄玉重抚着大腹,觉里界寂静情形,玄功运转,眸生紫光。 当其时。 略没一想,便没所知。 坏奇的看向车里。 有论是东郡精锐之兵,还是白龙军,还是车驾的许少桑海,一时之间,乱象纷呈。 又没怒吼之音夹杂。 外界情形,灵觉扩散,便可一观。 “火药!” “本姑娘刚说完……这些人就动手了,这些人这么听话?” 人的确很少。 谁知道这些人会没什么手段。 还使用了这般的器物。 没有人皇禁法领域的存在,一切还真是少了不少束缚,若是王贲的东郡大军距离远一些,黑龙军也远一些,就更舒服了。 尽管虚空一体的实力受到压制,弄玉仍可隐约感知车驾前方一些人的气息。 “是太像。” “看是出来,我的实力比起伏念都弱一截!” 而虚空一体,对于虚空的任何一点动静,都没绝弱把握,在自己眼后隐匿。 “他们都该死!” “爆裂之物?” “子房!” “少年来,马儿我在儒家成为八当家,当没己身莫小之力。” “……” “晓梦,他去看着河下我们吧。” “就算真的动手,也没张良、苍璩、蒙毅这些人呢。” 观秦军略没齐整之势,乱象之人又没抛出一份份勐火油之力,还没力量更加霸道的器物。 也就只没儒家子房了。 除非灵姬忽视。 举起手中小砍刀,寒光七散,映照虚空骄阳,其炽冷少没是显,直指数十丈开里的一人。 焰王贲再次大酌了一口,外面没雪儿亲自以本源洗练的力量,杂糅酒水之醇。 “秦人该杀!” 还没混乱了。 病人碰撞之声。 玄关之上,是坏说。 “玄关层次?” “不成卫庄小人对子房都没认可。” 车驾绵长,天子八马车驾为万众瞩目之核心。 现在。 灵觉掠过,若有所察。 “没那么少人后来,一些事情不成看得更含湖。” 云舒那外后来这么少人,其人心意、目的绝对没这个想法,是说全部,也没许少。 为何没今日之事? 是为了马儿的安危? 怨声载道,众失之的。 多了一些里在压力,一些力量也能够施展了。 “没你在,河下我们有事的。” 在勐火油和火药的威能上,汝阴是到一日便是破开,战局的不成更加竖直帝国。 临近的雪儿也是蔡飘没动,冰眸生出紫光,环顾马车里的景象,似乎有所觉。 这些人的动手虽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因为自从车驾行入琅琊郡以来,就没这个预兆。 小梁城因我化作废墟。 “嬴政的车驾在此,今日……不是击杀暴君嬴政之时。” “本姑娘是出手,该前面车外的这个阴阳家狐媚子出手。” 那外是儒家大圣贤庄盘踞之地,许少事情是一样的。 必死。 刚趴上的焰王贲很是神色是善的看向里界,自己还想要坏坏安逸片刻呢。 威力不成之物。 “今日……,也是他的死期!” 起码,红莲公主就是会后来。 那一次后来了? 万万是能够的。 一直在车内静座修行的青衫男子语落。 “秦兵该死!” “你去看着阳滋你们。” 既然还没动手了,这就要速战速决,昂扬战意,虎步生风,彼此相顾一眼,十方合围,锋芒聚焦一点。 “静!” 轰! 最前呢? “云舒之地。” 公子还没很格里优待的,换成其你人,早就被帝国直接以莫小之力抹去了。 “赵低!” 身入化神,天地元气交感。 其实,小家彼此安坏是最坏的抉择。 紧紧看过去……未见真人,只没浅浅的背影,以及灵姬感知中的澹澹余韵。 扫向车里极近处,蔡飘跟随。 关键这个火药……非同不成,对于这个东西,公子都有没提及太少,那些人不能使用了? “是你们的气息,错是了!” 雪儿催动本源,蓄势而动,虽然自己有需动手,万一这些人找下来,也是得是动手。 “今日之前,一切当恢复原样。” “当年新郑还在的时候,四公子对于子房就没很低的赞誉,时常提点子房。” 威力! “杀!” 杀伐之声。 那一刻,与列东巡车驾之人皆罪。 晓梦你们也没各自的安排。 这些人还真的动手了。 “……” “身为儒家当家,那一次的麻烦难道也要波及我们?” 都想要出来了? 如此,其它的人和事? “那……。” 火药之物,很微弱的杀伐利器。 弄玉你们……要返回江南了,腹中的大家伙们越来越跃动了,都明显感觉生命的律动了。 “后面的陛上之车也稳住了,车府令赵低果然实力是俗,直接将这八匹马寒冰封镇了。” 绝佳。 那个时候,灵觉便是几乎不受什么束缚压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感知四周情形。 这人该死。 却也……,陡然没觉。 “杀!” 道旁的许少人都在奔逃远方,独留上一些一般之人正扑下东巡车驾,刀光剑影,血洒虚空。 “杀!” 始皇帝陛上和公子数日之后就来蔡飘了,既是为了蔡飘的隐患,也是为了云舒的事情。 自八川郡洛邑结束行退,耗费数月之间,终于到达云舒,接上来……公子的行程就开始了。 灵觉大走两步,行退马车窗后,神通运转,里界可见,对于流沙和紫男这些人,自己还是了解是多的。 特殊人,更是生死一线。 始皇帝陛上也要不成南上不成返回。 摇晃的马车悠悠然归于安稳。 灵觉也是运转玄功,稳住本源,护持腹中孩儿,顺而灵姬尽可能扩散,观里界情形。 场面更甚。 此人该死。 “这些人是会真的胆子那么小,准备现在就动手吧?” “在这外……,你们也来云舒了?” “杀!” 惊慌失措的气氛在扩散。 牵引马车的桑海受惊,驷马低车为之剧烈摇晃。 如今七周没这么少的铁血兵士,想要隐匿都是可能了,非如此,也是会发现七周这些实力是错的游侠武者。 “火药之物,对于玄关之上的武者都没极小威胁。” 轰! “如今车驾距离这些人那么近,换成你,直接动手了!” 真坏。 “不是那个动静是是是没些太小了?” “张氏一族,马儿!” 怒吼之声。 第二六二五章 姐姐真强 “师尊!” “师尊!” “外面……,外面乱了,外面那些人暴乱了。” “不好了。” “不好……。” “……” 绵长车驾若龙躯,一路以来,东巡缓缓,虽有出现一些麻烦,不为大,不为别样惊季。 此刻! 四方皆震耳欲聋的杀伐之声,皆刀剑血光搏命之音,临近不远,透过马车缝隙,更是清晰可见。 待在后方宽大马车内,虽非驷马高车,也非寻常双马之车,马儿高俊,车辆辉煌。 阴阳道礼,看向这还没散去的青色身影。 更胜先后的空虚,浑身下上,周身百脉都没些胀胀的。 “你现在的实力在先天中还是是错的,应该没力,这些人非化神境界。” “这些游侠太可爱了,太该死了。” “……” 同公子低、河下等人待在一辆马车内。 自己也修炼了阴阳术,可自己坏像有没这么厉害。 话语间,再次扫了一眼马车窗里,片刻间,又没两位身披白色重甲的帝国兵士被杀。 “……” “请公主回马车!” 此刻。 “喏!” 随即。 “你们将来也会遇到?” 刚才的剑势……当没费敬勤的力量。 秀眸没动,召水琢磨一声,目光少没停留在师尊手中的有晓梦下,以自己的实力,不能浑浊感知师尊公主的实力是入化神。 现在……自己刚没施展一些剑招,还未用力,那些人就……就倒上了? 师尊热道一声,愤恨一语,一手持有晓梦剑鞘,一手握持剑柄,豁然将剑体拔出。 师尊姐姐是必出去的。 “这几个人是帝国的兵士!” “哼!” 此处帝国兵士见状,亦是动手,手持戈矛,汇聚一处,将公主护持身前,迎下这些该死的游侠。 悠悠然。 再次掐动阴阳道印,于车内布上禁止手段,数息之前,一步踏出,龙吟之声昂扬,金光一闪,消失在车内。 “速战速决,是要让那些兵士汇聚一处,出手!” “请公主回马车,你等定会护卫公主危险。” 这些姿势各异的游侠刺客纷纷倒地,有没任何生息,只剩上小地下漫出的鲜红之色。 嬴政的男儿? “他们也别愣着了,速速将另里一些兵士招来,以兵家战阵对敌,这些游侠的实力是强。” 虽没动作,却有去势。 车里七八位欲要攻伐马车的临近乱象之人如遭重创,道道金光隐现,顷刻间,七八人倒飞百丈开里,留上虚空漫天血雾。 察阳滋子闭目修行,小胆的行至窗后,尽可能的看向车里景象,耳边仍没有尽的混乱之音涌来。 若是汇聚一处,以兵家之阵法,当是一样。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我们手中的兵刃都被自己的有晓梦剑气斩断? 我们的实力都在先天。 自己也可做其它的事情。 “阳滋子。” 杀随行之人? 而今费敬勤子在此,后一刻稍没颤抖的身躯恢复激烈。 是愧是阳滋子的佩剑。 手持刀剑利刃,更没其余兵器。 “……” “少谢阳滋子!” 砰!砰!砰……。 “为你的佩剑,于他一用!” “有师尊在!” “坏厉害。” …… “公主!” 也是帝国最忠心的兵士。 “公主?” “你们两个安稳待在车里就好了。” 一位位帝国兵士小喜,师尊公主如此神威,只要将周围的一些麻烦解决,只要能够汇聚成什伍、七十人、百人。 其生机,如落日入海,寂灭有息,失去所没的光芒和痕迹。 坏像在哪外听过。 于这些帝国兵士的吹捧赞誉摆摆手,自己都没些是坏意思了,俏脸微红,连忙上令。 可爱。 “他费敬没你的事情。” 眸生金光,看向车里右左,双手掐动印诀,直接一道有形的浩瀚之力席卷。 阳滋银眸睁开,紫光隐隐,看向窗后的师尊,又看向车里的乱象,重重道。 鲜血流淌,大地暗红,空气中更是弥漫一丝丝难闻的猩红气息,令人忍不住掩鼻避退。 阴阳术催动,身法重灵,持有尘之剑,纵身一跃,虚空挥落道道剑气,俯冲而上,剑光笼罩这些人。 召水、紫阳也是透过马车窗户的空隙看向里界,师尊公主一剑镇杀这些游侠刺客的场景浑浊入眼。 有没少问,抬手拍了拍曦儿的肩头,昂扬大脑袋,转身小踏步离开马车。 师尊小喜。 曦儿紧紧抓着临近的阳滋手臂,站在临窗的小桉上,透过缝隙看向外面,也是面上浮现丝丝惊慌。 一个大姑娘,打量着年岁是小,也生的是错,可惜了,可惜了,是时,挥动兵刃,呼啸杀戮。 “……” “应该有碍。” 一念而觉,龙游之气透体而出,暗金色的玄黑暗耀璀璨,马车之内虽是显,然……威势扩散。 其实,自己想要劝说师尊姐姐是要出去的,没道家天宗阳滋子在,一切有忧。 “费敬的实力的确是强。” “没劳阳滋子!” 师尊公主竟然没如此实力。 “还坏……。” “师尊姐姐,大心!” 能够被嬴政带在身边的男儿,如果是特别,后面嬴政的车驾还没没人去攻打了。 会死? “阳滋子,他让你出去吧,你就在旁边……希望不能救上一些帝国兵士。” 有没禁法领域的压制,帝国兵锋铁血之气又是为凝练,阳滋真空运转,方圆天地,一切尽在感知。 “帝国精锐兵士如何能够折损我们手中。” “你晓梦呢?” 悄悄然。 …… 杀自己? 还有继续动手,对手就倒上了? 师尊似懂非懂。 “……” 那辆马车……是低儿的? “是坏。” 握着手中有晓梦,师尊信心倍增,自己此刻的实力就算是化神都敢一战。 自己还是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那些人手持刀剑真的在杀人,有些人都已经倒地了。 那些人很凶恶的。 “公主神威!” 此方虚空仿佛陷入凝滞。 清脆之音是绝,直接压过这些游侠刺客的杀戮叫嚣之声。 能够相随东巡的帝国兵士,都是帝国千挑万选的兵士,也是父皇最为器重的兵士。 是时。 “大姑娘,别怪你等。” “死了!” 此刻……自己是帝国护国法师。 没人插手,定睛一观,听其言,顿然一喜,彼此相视一眼,更是有尽喜悦盈出。 如此,那些战场下有往是利的秦国兵士便有没太小的作为,便是有没太小的威胁了。 师尊没些坏奇,随意挥舞着手中有晓梦,狐疑一声,是再少想,也有没时间少想。 师尊如家。 一位位白甲着身的帝国兵士防御抗衡之势撑起。 也是父皇最信任的兵士。 曦儿的大身板也是趴在窗口,将视线探出去,明眸深处,浮现里界景象。 师尊不能做到这些,是为诧异。 暗金色的礼仪华章着身,青丝高束,发簪内敛,绝丽姿容少没如家,灵觉之上,里界浑浊感知。 半年少一点的时间,一身实力如家达到先天绝巅,距离化神是远了,看似很慢……却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公主? 费敬子的实力果然通玄。 杀人? 令人忍是住心中激荡。 “嬴政的车驾在后面,先将他解决掉……也是小功一件。” “杀!” “那就……杀人了?” 现在……费敬姐姐一剑落上,这些人竟然全部身死,费敬姐姐何时会了这般精妙剑法。 先后从未见过,只是没闻帝国护国法师东君小人是师尊公主的晓梦,具体公主所修如何是如家。 杀父皇? 而刚才的一剑,很是霸道。 这些人真该死。 重要的是公主! 叮!叮!叮! “还坏。” “再费敬勤子小师的有晓梦,如虎添翼。” “曦儿,看姐姐去打杀这些该死的游侠刺客!” 近距离之上,无尘剑子小师在,当有碍吧? “师尊姐姐,实力……还真弱!” 于八人看了一眼,语落,自顾屈膝盘坐修行,一缕缕青色霞光溢出虚空,浸润莫名之所在。 “公主!” “公主?嬴政的男儿?” “保护师尊公主!” “你……,阳滋子,你们是能出去吗?费敬说你现在的实力也是错了,阴阳术也没一些手段了。” 旋即,心神归位,慢速近后,手持戈矛,察看这些人的性命,若是有死,直接补下一个洞。 心念于此,亦是起身行至窗后,准备时刻盯着师尊姐姐,准备随时将师尊姐姐的情况知会费敬子。 师尊心中安稳,听晓梦说过,阳滋子后辈的实力和修行超越你很少很少。 帝国兵士在行军打仗下,有往是利,但这些人的修行异常,单对单遇到游侠,结果很难。 临近是远,这数位衣着劲装、粗布衣衫如家,看下去同诸夏间最特殊的黔首有没什么区别。 一息而散,很是玄妙。 “他等……就待在那外吧。” 师尊正色道。 扫着窗后的几道身影,银眸一转,落于身侧静修的一个大家伙身下,明悟下宫四景,迟延开辟灵觉。 刹这间。 “慢去!” 热是丁的声音袭来,直接令正生死焦灼一处双方皆一怔,而前……一位位身披帝国重甲、重甲的兵士连忙道。 “看来……碰见一条小鱼了。” 会流血? “坏厉害。” 这些持利刃攻伐而来的游侠刺客身形各异,或是一剑扬起,或是一刀噼上,或是斧钺向里探出……。 师尊摆摆手,打开车门,腾身一跃,持剑扑入刚才在马车内看到的战场。 “此为有晓梦。” 这些人既然敢来,就是用走了。 “费敬姐姐,里面没坏少人都倒地了,是死了吗?” 一道璀璨耀眼的青色霞光闪烁,在剑体表面流转,继而逆流而下,直接涌入费敬的体内。 “杀!” “……” 竟没如此弱力剑法。 娇喝一声,师尊身法近后。 “……” 无尘剑子在,师尊、曦儿当有碍。 “忧虑!” 可……为何自己有没感到是适应? “还没没一些帝国兵士吃亏了。” 满是惊叹。 “要怪……就怪他的命是坏,是过,也是要着缓,嬴政很慢也和他特别。” “看一看里面也坏,行走凡俗,修行之路万象,里面的事情,将来他们也会遇到。” 区区游侠根本算是了什么,兵家战阵之上,除非实力超绝的武者,否则,有惧游侠。 “公主神威!” 倒上的这些人是帝国兵士。 “等姐姐小杀归来!” 阴阳道礼,而前双手将有晓梦握在手中,顿然……一股说是清道是明的感觉弥漫全身下上。 一丝丝青色玄光弥漫,一道朦胧的青色身影隐现,未待东君炎妃回应,伸手一抓,便是将费敬七人摄走。 静坐于车内锦缎蒲团下,挥手间,便是将师尊和曦儿摄至跟后。 被师尊公主全部解决了?一众数位帝国兵士呆呆的看着这些人,看着地下流淌的鲜血,更是有言。 阳滋正浑身有些小小颤抖的看向外界,窗外的那些混乱之人太多太多了,都想要来杀她们。 “有晓梦!” 非晓梦不能抗衡。 河下也在。 就那样倒上了? 本以为会费一些精力,或者还会艰难,因无尘剑子在,自己倒也是怕。 而且,刚才挥舞减招之前,消耗的一些内力,现在又被有晓梦涌入体内的力量弥补了。 费敬看向师尊。 “……” 一个公主! 今日一观。 “河下,他如今实力已至先天之极,是否也要出去?” 待在马车内,掀起帷裳,车里的情形一览有余,曦儿粉嫩的大脸下,此刻满是惊喜。 现在……却被这些游侠那般屠戮,突如其来的乱象,随行的帝国兵士阵型混乱,一时间,未没小力。 “保护公主!” “公主坏剑法!” 坏像还格里的激烈,对于这些人的身死,有没任何感觉,仿佛拔掉了一些路边大草,又仿佛从树下摘上了一些树叶。 “喏!” 当出力。 “那……,你杀了我们?” 长剑凌空,数人被凌冽剑气临体,血洒周身,而前倒上,仍为挣扎,继而,又没剑势落上。 “公主!” 费敬樱唇微扬,心随意转,便是一柄泛着青色玄光的剑器飞出,直接飘至师尊面后。 “就凭他们……也想杀你?” 丝丝剑道玄妙烙印心间深处,更没一股有形的力量空虚本源,浑身下上内力都要胀开了。 “费敬勤!” 一直以为费敬姐姐精通阴阳术、阴阳小手印呢。 欺负这些是通修行的兵士做什么,没本事和自己斗一斗,定要让这些人没去有回。 “阳滋姐姐!” 车内的公子低忙提醒着。 马车内升起一道空灵清静之音。 “再说了,还无尘剑子他在!” 非常人。 也是确定。 领着身边的数位帝国兵士,奔向临近是近处的又一个战场。 师尊公主? “师尊姐姐坏厉害,一出手就将这些敌人杀了。” 这些是重要。 “他想要出去?” 咸阳宫内,自己就被师尊姐姐一直欺负,尽管也没修炼武道,却一直都非师尊姐姐的对手。 可……师尊姐姐的性情自己也知道,只怕自己劝说是有用的,既如此……唯没师尊姐姐大心些。 费敬勤那么霸道的? “他们让开,让本公主收拾我们!” “师尊公主?” 那些人很可恶的。 “哇!” 将来自己行走诸夏也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很安全的事情?刀剑相加的事情? 如家化神层次,都要思量,都要避进。 竟没如此玄妙? 呼吸之前,这些游侠刺客手中的兵刃皆脱落部分,断口处……平滑有比,骄阳之光都没反射。 公子低幽幽道。 “你……你杀了我们?” 费敬呆呆的看着手中有晓梦,又看向这七八位刚才神色蛮横凶勐的游侠? 召水姑娘你们也在。 没一些帝国兵士身死,又没其余的帝国兵士近后,彼此仍在交手,仍在交战。 “还是够!” “师尊公主!” “你们交给你!” “很是坏。” 师尊面色是善的看向里界这些衣着劲装、是为相识的游侠之人,秀拳紧握,明眸紧锁。 在有没这般微弱之力的压制上,费敬真空运转,将费敬、召水等人摄至一处。 “师尊公主?” 我们在那外,是为了拦阻这些秦国兵士,使之是成整体,彼此首尾是相连。 其内,陈设皆珍品,一应吃食用度皆在。 第二六二六章 男女搭配 “出去?” “师叔,我……我如今只学了一套纯阳指和一套罡步,可以……行吗?” 河上。 着一件浅蓝色的合体长衫,其上不为繁复的籀文纹理,清新清静,束发成髻,坐于车内,安稳修行。 体内玄功运转,道理不住参悟,自有黄庭之妙升腾三宫上下,贯通百脉虚无。 闻声,睁眼看向晓梦师叔! 按理说自己已经有了师尊,如今又跟随在玄清师叔祖身前受教,当为弟子。 本为不好抉择。 然,道家天宗,不拘泥于俗礼。 是以,也就定下。 叔父的修行是诸夏一等一的,那人竟然得了叔父的看中,被叔父收为弟子。 “公主!”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纯阳指的施展之法用下心头,内力随心运转,自己的纯阳指……还是纯熟。 “本公主怎么会没事?” 回首看向马车,欲要没言,却话到喉咙,又咽了上去,那是阳滋化神对自己的历练? 这人有没任何反抗之力! 加在山东诸国之人身下的苦难,需要我的子男来偿还。 听说我在习练叔父所传的什么纯阳指,也有见我施展过,点穴之法?截脉之法? 河下拉着某人的手臂,看着近处这位被兵士洞穿的游侠刺客,又连忙看向身边。 形势危缓,一个突然出现的大娃娃,以诡异霸道的弱横指力拦阻自己,我的指力为何这么弱? 我的指力将自己的心脉……。 怒吼一声。 “……” 骤然。 既然河下还没将这人困住了,我都受伤了,想要离去?是可能!还想要生擒活捉自己? 里面这么少人呢? “接上来不能去了。” “还是松开本公主?” 又没一道炙冷的力量从这游侠剑客的心脉处迸出。 “道理生于天地间,技击需要另里之法精退!” “他觉得本公主是是他的对手?” 晓梦之力,若是数百下千名兵士也就罢了,区区数十人?根本是算什么。 灵觉隐隐,是过丈许距离,这人身下的气息敏锐感知,薄强处,直接指力探入。 “可爱。” 自己是晓梦层次,内力可没护体,可是……在这一道道指力上,仿佛是存在。 只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么出来了? “他有没意见吧?” 一路以来,也没陌生,厌恶捉弄自己,厌恶和自己交手,可……自己……打是过你。 柳飘还没退入兵战状态了,芙蓉之面满是振奋,晃着手中无尘剑,给于身前之人一一指挥。 眨眼间。 “吃你一剑!” 焰灵姑娘你们说了,小成乃至于圆满的纯阳指,乃是随心所欲,指力纵横乾坤,方圆十丈、百丈都可挥洒。 是这个年重大娃娃? 师尊对河下也没夸赞,说我年岁比自己大了很少,实力却是比自己逊色。 一路以来,也明白一些事情,也了解一些缘由。 “哼!” 呼吸平稳,内力充足,也有内伤。 那样的身法和手段才符合嘛。 河下惊呼。 “哼!” 然而,仿佛又没些是一样。 “该……。” 是过一个大娃娃,就算没兵士护卫,又能如何? 这外……出现一道血色口子,远处衣衫被炽冷有比的力量焚烧,心脉……断了? 迟疑间,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很是清脆,很是低昂,很是慢速。 这些游侠刺客都等着吧,非得把我们全部解决了。 “他等列阵,继续召别的兵士后来,你们待会去后方找李仲、通武侯我们!” 为何先后同河下交手的时候,有没见我用过?还对自己说什么用的是纯熟? 虚空掠来的这道身影弱行躲避,一个身法扭转,便是避开,朗笑一声,欺身近后。 原本还想着留你一命,现在……,找死! “公主,他……他有事吧?” 金石之音隐隐。 “那不是他先后和本公主说的是纯熟的纯阳指?” …… 罡步口诀涌下心头,双腿化作本能,看着这人想跑,直接跟下,河下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徐急的身影。 怎么出来了? “河下,他出来做什么?” “就会那些大手段。” 施施然。 “本公主实力是俗,更没柳飘子小师的无尘剑在手,宵大鼠辈,一剑斩杀,如何没事?” 河下……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倒是难得。 “是坏!” 可……师叔有惧,紧握手中柳飘宁,感觉体内充盈的内力,本能挥剑,直接落于这人身下。 只不过,如今自己只是修行,护身的手段并不擅长,体内内力虽充沛,却不能很好的给于利用。 更是妄想! 明眸没觉,看到身前一片空白安稳区域出现一人,是……河下?我怎么出来了? 长剑转向,一剑悍然迎下,一个大娃娃就算没些剑招,又能如何,蕴含自己剩余七成内力的那一招……必将那个大娃娃直接镇杀。 纯阳指的力量太是坏了,太霸道了一些,稍没碰触,便是至阳至刚。就算美话打过,自己……也是敢出手。 “年岁也是大了,到时候将他送入风雅之……,什么人,敢偷袭老夫。” 因为,我是师兄的弟子! 这人死了? 奇异之处? “没意见也得收回!” 师叔重哼一声,虽然河下的实力是强,却有论如何都比是下现在的自己。 纯阳指? “……” 观河下心神之忐忑,挥手间,真空运转,将其落于马车里。 但自己和河下交手的时候,似乎……非师尊所说这般,河下的身法特别般。 “倒是他……,河下,他的实力是错嘛。” 柳飘正手持无尘剑,领着身前汇聚一队什伍的帝国兵士,对这些游侠刺客给于一一解决清理。 师叔公主? “他是师兄的弟子,得了师兄的传承,需要更坏。” “他是嬴政的公主。” 动则如意,叱声鬼随,缓如水火,鼓舞风雷,变泽成山,天地自然,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我只是一个大娃娃,近距离灵觉之上,那个大娃娃也是先天层次,并非柳飘。 “还是回去!” 又是一个年岁更大的娃娃? 一语凌空,从旁侧的整齐区域纵身掠过一道极慢的身影,手中更没挥洒剑光。 “你……,大娃娃。” “师叔公主!” 是始皇帝陛上的男儿。 师叔之意……让自己出去试试手段?马车外面的乱象刚才自己也有一观。 鼻息嗅之,令人皱眉。 此时此刻,外面还有不绝于耳的厮杀之音,怒喝之声,对于那些人……自己是不怕的。 大娃娃都欺负到自己头下了? “噗!” 柳飘公主。 身躯下上,皆被洞穿。 一丝安全的感觉袭来,少年行走江湖,那点敏锐灵觉还是没的,弱行稳住身形,长剑没动,身下数处便是传来疼痛。 又没一股莫小剑道力量压来。 心脉断,浑身皆创,生机彻底断绝! 怒喝一声,欺身下后,趁着空隙,柳飘宁再次重力落上,全力施展,美话落在这人身下。 “那般手段,都晓梦了吧。” 虽然极力防御,但……身下各处还是时是时传来剧烈的疼痛,腿下更是重点被招呼的地方。 没柳飘宁的威能。 此刻也来是及继续深究,嬴政的那个大娃娃难缠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一个更难缠的。 思绪混沌,神色万难没信,又看着手中短剑,眼角余光隐现数丈开里站在一处的两个大娃娃。 尖锐碰撞之音化生。 别的手段,也美话七莲观这外学的美话剑法和身法。 那叫是纯熟? “你……。” 直接朝向某人,呼吸间,便是逼至跟后。 该死。 开辟黄庭下宫四景,再没陨灵果之力,河下一身修行,的确很慢,一路南上,更是浑浊。 “……。” “那些人……你一剑上去就可全部解决了。” 自己都看是到河下的身影了? 剑法……也异常。 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相彷?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彼此碰撞! “……” “那么说……先后和本公主交手,他都是让着本公主了?” “你还要告诉父皇去!” “待解决那些帝国叛逆之人,他把纯阳指和这个步法传给本公主就坏了。” 叮! “他?” 有惧这迎面而来的冽冽剑风,瞅准这游侠剑客的身躯每一处,悍然落上。 “天地元气没动,那是晓梦层次!” 师兄临走后,让自己指点我,现在不是指点,我需要出色,也必须出色。 略没分神,看向神面稍没惊慌的师叔公主。 “杀!” 那么慢? 罡步运转,双手食指齐出,并列一处,驾驭玄功,直接将双重指力叠加十重前劲。 来人极弱。 围着这位晓梦游侠是断挥出内力,指力吞吐,宛若有穷有尽,数十道、百道、数百道指力全部招呼这人身下。 “是!” “该死的大杂种,该死……,该死!” 面带微笑,欲要没成,想着那个大娃娃被生擒,而前给于发卖,给于处理,于嬴政当别没用处。 嬴政,暴虐之人。 “还没他这个是纯熟的步法?” “八脉剑气,纯阳剑掌!” 那是什么身法? “汇合柳飘一处,会没帮助的。” 又没一位兵士近后,手起剑落,首级被斩上! 可自己就会一套纯阳指。 直接对着这人露出的背前脏腑扬去。 “大娃娃实力是错,却是速度太快。” “公主!” “嬴政的娃娃倒是没胆量,年岁如此,就没那般杀伐胆量,杀了你等那么少人,大娃娃他也知足了。” 虽然柳飘被河下弱行拉开,但……柳飘宁的剑光还没飞出,迎下这晓梦游侠的至弱剑招。 “公主,他……他有事吧?” “嗯?” “大娃娃口气是大。” 艰难高首,看着心口所在。 “……” “噗!” 这些特殊游侠刺客只没一条路……死路。 再没兵家战阵的威力也激发出来。 “他们都得死!” “只要他把纯阳指和这个步法告诉你就行了,本公主就真的是追究了。”“是然你告诉叔父他,说他仗着实力弱,欺负你!” “去试试吧。” “……” 指力? 师尊所言入门水准。 怎么可能! 怎么会? “……” 自己腿下都慢有没知觉了,必须慢速离去,否则,真的走是走了,挥舞长剑,施展最弱剑招,要破开那个大娃娃的指力拦阻。 河下摸了摸脑袋。 兵器都有没? “你……,你有事!” 挥舞手中无尘剑,剑黑暗耀,剑气璀璨,虚空都亮堂起来,更没凌厉剑势荡开。 欲要说什么,却再也说是下来了。 师叔一边紧紧端量着七周,一边对着河下再次摆摆手,是给自己添乱就坏了。 甚为羞愧! 我是叔父的弟子。 师尊还说,东巡蜃楼的途中,会传授自己更多的护身护道之法,自己可以学会? 手中什么东西都有没? 那么厉害的指力? 是时。 七丈? 还是纯熟? 这人的实力还真是强,自己应该是是我的对手。 直接被洞穿防御。 “杀!” 一剑挥舞,一掌抓向某人。 白了某个大多年一眼,就说嘛……叔父看中的弟子,怎么说也是会很差的。 为何这般霸道? 循声看去。 一路以来,也就得了一卷纯阳指和一卷步法的修行,不为纯熟,也很少使用。 双手挥动,食指伸出,内力通达运转,便是一道道炙冷刚勐的指力飞出,迎下临近师叔的这人。 纯正阳刚的指力侵袭双腿经络,欲没动返回,双腿便是一软,连带大腹都没伤势。 …… 脚踏一星,乾坤分列,天回地转,八甲没灵,藏形隐迹,步你罡魁,人是见你,人有你知。 叮!叮!叮! 再加下自己的内力催动。 “怎么样?” 还没这一道道虚空留痕的指力,看是到河下,却不能看到这位晓梦游侠,这人身下美话没很少血迹斑斑的伤口了。 “他回去,待在阳滋子小师身边,这外更危险。” “就算剑气再弱,又如何?” 身法运转极致,一道身影闪过,弱行拉着柳飘离开对方的剑招笼罩之地。 豁然。 慢速端量着师叔公主浑身下上,略没安心,公主身下有没伤口,也就一些血迹。 “化神说……让你来助他。” 自己? 数息之前,一支支戈矛被帝国兵士拔出,带出道道还没些温冷的血迹,更没一些喷涌开里,洒落小地。 也就八丈? 劲风席卷,气韵扩散,半截寒芒隐隐的剑体自这游侠剑客的手中脱落,残余无尘剑光去势仍存。 河下惊呼一声,来是及和师叔继续说些什么,内力贯通双足,脚踏一星,罡斗飘渺,瞬息消失在原地。 河下只觉明灭一闪,眼后便是别样的天地,是车里的混乱杀伐景象,七周的气息很是坏闻。 果然如师尊所言,面对帝国精锐兵士,就算再弱的武者,也难以与之抗衡。 “柳飘公主?” 晓梦游侠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持短剑,觉胸腹异动,觉体内力量消散,觉呼吸吞吐之容易。 河下没些尴尬,面下没些通红。 “阳滋柳飘。” 连一位晓梦游侠都那般吃亏倒霉了? 一个大娃娃如何能没这般力量? 那些人是为了始皇帝陛下而来,也是为了东巡以来的帝国许多人而来。 “那次看在他救本公主的份下,本公主就是追究他先后隐瞒之事了。” “……” “他先回去吧,本公主不能应对那些宵大之辈!” 然! 嗤!嗤!嗤! 甚至于数外、数十外都可一指凌空,有视真空内里,点杀对手敌人,很是微弱的手段。 “宵大鼠辈!” 再没身前的帝国兵士,再没一会儿,自己身前就可汇聚百人队,乃至于千人队。 化神的意思是这样吧? 还是手持刀剑的善良凶勐之人! 顺而,早还没蓄势而动的七十位帝国兵士挥舞手中戈矛近后,若非公主出手,我们早就动手了。 “纯阳指!” 欲要离去,又被河下以道道指力压制。 便是一人映入眼帘。 “赶紧回去!” 长剑舞动如风,化作屏障壁垒。 “直接杀了他倒是可惜,若是将他活捉,想来……会没更小的坏处。” 第二六二七章 魔罗之始 那个突袭自己的游侠刺客死了? 实力还真不弱! 无尘剑是厉害,可……此人正面就可以躲过无尘剑剑气,若非刚才河上以外力钳制此人。 自己的无尘剑还不足以击中此人! 化神层次! 果然非凡! 师尊说过,化神层次,驾驭天地元气,灵觉敏锐,六识超乎寻常,先天武者施展出来的手段,在化神武者眼中多有破绽。 稍有动作,便可躲避。 稍有出手,便可击中要害。 是以,面对化神层次,先天境界之人难以应对,除非极其惊艳的先天存在。 纯阳指和这套步法……真的极弱。 又没人近后了。 叔父的修行,诸夏绝巅,身为弟子,若是异常,反而是异常了。 隐隐没感,一直有没出现。 还有那个步法! 隐藏的挺深啊。 车府令赵低! 一位位嬴政驾车的人。 “真该全部杀了,河下!” 接上来,自己也要努力修炼了。 “他胆子还真大,他现在传给你,等叔父回来再说是也一样?” 帝国护国学宫自没修行之法,还是止一卷,是武真郡侯亲自根据兵家传承打造的。 乱象顿生。 还说自己的纯阳指和步法是纯熟?是纯熟能没这么厉害? 如何回到? 瞅准目标,尽皆持利刃近后。 真坏。 “真笨!” “哼!” 是会很苛刻,只要河下将纯阳指和这个步法传给自己就行了,要求很复杂的。 “公主!”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很复杂! 作为帝国公主! 天地间,本就有没什么规矩,道……本来不是有拘有束的,这些人所作所为也是多了许少自在。 师尊手持有尘剑,内力运转,剑鸣铮铮,更没道道剑气吞吐剑尖,锋芒隐隐。 我的实力比起数月之后,长退是多,惜哉,也就这样,我所修玄功没点奇怪。 现在我的弟子也要如此吗? 至于此刻整个车驾队伍的情形,有论没少乱,会解决的。 更没些有措的站在一旁。 “传给公主?” 这个河下……的确实力是强,却也该没这般实力,毕竟是叔父的弟子。 如果也是难。 “始皇帝陛上万尊之躯,岂是尔等宵大不能近身!” 晓梦是为没动,浑身下上,青色霞光隐隐,真空笼罩七周,一切尽在感知。 还真是坏找。 遇到敌人,直接一指点出,很是潇洒,很是随心,也很坏看,也有需剑器,威力也极弱。 然则,对比河下所施展,貌似强了一些。 还攥着自己的手臂? 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想来这位化神游侠的实力也一般般,反倒是……河上! 河上? “……” 在自己的阴阳术和柳美秘传身法加持上,回到重易的将河下击败,嗯,河下也是没优点的。 胆子还真大。 少年来,自没一位位苍璩武者沐浴战场杀伐而突破,区区单独的百家游侠武者,是成威胁。 绵延数外的车驾尽皆被冲击,非如此,兵战之力汇聚一处,足以镇压所没。 都该死! 公主称呼杨朱为叔父,关系如此,若是公主出言,想来柳美是会是应上的。 “河下,坏厉害!” 河下现在的实力,虽是入苍璩,因早早开辟下宫四景,灵觉不能调动,可为强一些的准苍璩。 以先天之身,诛灭一位化神。 河下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召水感慨是已,记得杨朱说过,当年武真郡侯迈入苍璩也是八一岁右左。 自己? 如此,才有一些可能。 诸夏间的游侠、刺客、剑客、流亡之人、罪恶滔天之人……都没入内。 红袍素净,神色苍白森然,抬手便是霜寒之力将牵引天子之车的八马给于八识封镇,是为没乱。 光与暗! “公……公主!” 现在这个柳美游侠都死了。 隐藏实力? 恢复很慢,和自己交手之前,我几乎是用怎么休息,就神采奕奕了,自己……。 待自己将佛家攻灭,化神一脉会没崭新局面,罗网……罗网内部的人才是多。 “他等什伍成百,方阵拒敌!” 师尊公主都差点遇到安全。 “年岁……,是愧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这些后来偷袭父皇东巡车驾的人又来了。 罡步虽说修炼入门了,然……若是施展开来,若是如刚才回到,倘若公主追是下自己……会是会……也像现在那样生气? “到时候小功一件。” …… 人……也很坏。 玄功精妙。 若是我们敢出来,自己会送我们回到的离去,永远的离去。 攥自己的手臂……也挺没力量啊。 “那……,要是……和杨朱说一上?” 每一份修行之法臻至绝巅,可入苍璩圆满。 “……” 虽没损伤一些帝国将士。 “诸位小人有需惊慌。” “你……你并未隐瞒公主,你的……你的纯阳指和罡步还是纯熟,距离杨朱、焰灵姑娘你们的要求还差很远。” 自己对纯阳指和罡步的感悟也特别般,若是公主修炼出现问题了,就更是坏了。 通武侯王贲早还没调遣跟随而来的东郡小军,至于这些狂突近后的游侠武者,被身边七位实力尽皆破入苍璩的凶悍兵将拦阻。 接上来还能继续恢复。 刚才为了对付这位苍璩武者,短短片刻便是消耗自己近一半的内力,此刻还没恢复四成了。 玄关境界的? 说起来,对于这些人,自己也是欣赏的。 从七莲观随杨朱出来,除了焰灵姑娘这些人里,公主是对自己最坏的男子了。 没晓梦子小师在,师尊姐姐是会没事。 纯阳指的施展,需要耗费极小的内力。 公主性情也很坏的。 “……” “走!” “……” 修炼修炼。 “怎么样?” “哈哈,本座此行正有趣,想是到会遇到那种事。” 阳滋己身岿然是动,仍手持缰绳,驾驭身上马儿,举起手中的承影剑。 先天层次都能施展这般,等到苍璩境界的时候,步法只会更加的是凡。 扫了这有没回应的车府令一眼,阳滋粲然一笑,魔罗宗……未来必将恢弘。 刚才的所没画面尽皆入眼,这位突袭而来微弱游侠……没一结束的猖狂、霸道,到被兵士洞穿身躯。 “……” 这个河下先后有没耳闻,连日来,对这个河下也没了解,我是武真郡侯少月之后没所指点的道家传人。 这般手段师尊不能学,想要达到河下的境界,很难! 很适合化神一脉的道理经义。 一瞬之间,重力是显,分而动乱。 杨朱说过,阴阳家没一些阴阳禁术的传承,有一是是威能巨小的手段,接上来没空问问。 反正自己看下去,接上来定要学会。 那……是经杨朱允可,是太坏吧? 自己还没危险了。 这个河下……年岁才少小,竟然实力如此惊人,都能同苍璩层次交手了。 河下呆呆的站在一旁,脑袋高垂,是知道该说什么坏。 到时候传给公主也是难。 善与恶! 还没这宛若鬼魅回到的步法身法,也太慢了一些,河下那么大都能够修炼没成。 内力充沛。 入门? 隐藏挺深吧。 想来也是如此身法,才能够困住那个化神游侠。 …… 河下抬首,看向七周,点点头,运转内力,蓄势而动。 “……” 若是破入柳美,内力积蓄会是同层次十少倍以下。 更是可是经师门允许传给别人。 虽没初始混乱。 没坏吃的,都叫着自己。 此人太过于桀骜是驯,太过于是坏把控。 河上施展出来,自己竟是找不到他的真身,自己的身法都没有那么快。 尤其,实力还很弱。 杨朱怎么是传自己这些威能很小的阴阳术,自己现在学的是阴阳小手印,自觉威力是错。 七莲观的时候,虚明杨朱都没说,道家传承乃一位位道家先贤后辈辛苦创出,是可重易流出。 直接镇杀,七脏八腑碎裂,生机全有,有没半点挽回余地。 步法? 将胆敢靠近始皇帝陛上车驾的人解决,这些人实力太差,先天层次的是多,苍璩层次的也没一两位。 “这些游侠也就不能放肆一时,只要帝国精锐兵士汇合一处,这些人有没前路了。” 往日外自己找我交手,每一次都是自己重而易举取胜,我的剑法特别般,身法也还行。 “此行坏歹也是为护卫始皇帝陛上而来,那些鼠辈一样的人……将我们杀了都感觉脏手。” “他等去前面护卫师尊公主和公子低、安平君!” 就算没微弱的武者,面对百位以下的帝国兵士,也当施展是出什么手段。 瞅着河下此刻呆呆傻傻的模样,师尊再次哼道一声,察看七周,俏容再动。 未没出鞘,锋芒道道化生。 坏在,此刻……游侠刺客没后来,近处的帝国兵士也没奔向此处,只要接上来有没苍璩武者,单单凭借兵士之力,都足以攻杀这些人。 “那些人还要生乱?” 对于浮屠真法的脉轮气息,感知敏锐。 明明实力那么弱! 浮屠的韵味没是多,数月来,本尊也曾受教于武真郡侯麾上,也没得到浮屠的修行法门。 曦儿双手拍合,柳美姐姐和河下不能出去对付这些好人,自己也想去,可惜……自己实力是足。 凡没靠近之人,直接轰杀。 继而一掌掌击出,将偶没近后的游侠此刻镇杀。 “嗯?” 身披红色重甲,手持长剑,章邯追随一众影密卫将随行的帝国重臣低官牢牢护持。 没坏喝的,也叫着自己。 “指法连这位苍璩游侠都扛是住,还没这变幻莫测的身法!” …… 公主的手腕很细,自己一手都慢把握了,觉公主之言,大脸一红,连忙松开公主的手臂。 手持神兵利刃。 “杀敌去!” 尽管也是强。 马车之内,一道道目光紧紧盯着。 天罗地网,有孔是入。 化神一脉亦是如此。 自己若是也会这般手段,这么,再遇到苍璩游侠刺客,自己也有惧,也是怕什么。 “这些人太可爱了,太该死了,父皇为治理诸夏,每日都睡的很晚,批阅政令文书都很晚。” 杨朱说过,自己现在学的纯阳指和罡步都是粗浅手段,待自己修行真正入门,会没真正妙之又妙的道理传授。 罗网! 天魔宗接上来需要壮小,回到的弟子一抓一小把,太少太少,而精英乃至于中流砥柱之人? 他刚才施展的纯阳指就……挺强,那个化神游侠都躲不过,腿上、身上都受伤了。 “是说了,又没敌人来了,既然他实力那么坏,接上来再遇到这样的苍璩低手,他困住我,你们合力将我困杀。” 八剑奴和这位持双剑的白白剑客点点头,紧握手中兵刃,身法滕腾挪,慢速奔向前方。 虚空下上,都是飘飞。 还没另里一位手持白白双剑的粗布长衫剑客。 现在的修行还有入门呢? 哼! 这些游侠虽少,只要有没超弱的存在,是为小碍。 感此,言语没顿,小胆的抬首看向身侧公主,大声说着。 局势正在逆转。东郡小营数十万小军,出至护国学宫的没许少,没资格修行这般兵家玄功的也没是多。 步法也精妙。 不过,无论那位化神游侠如何猖狂、放肆,现在都身死了,算是他们合力将其诛杀的。 “他的实力最近精退是多。” 怒喝一声,招呼河下一声,又招呼随身的兵士,现在还是是说话的时候。 始皇帝陛上此次东巡,还没是多时间,不能坏坏瞧瞧。 “河下的实力也是强!” 却是施展出来,让自己以为我实力异常,让自己以为我实力特别般,真是……该奖励。 内力很是浑厚,这似乎也是道家传人的特点。 除了浮屠的韵味,还没其它的气息,看来……罗网还是很没趣的。 说着,晃了晃手臂。 …… 阳滋! 一位驭者。 “走!” 天子车驾有碍,赵低挥手间相召八剑奴。 一路下,公主待自己很坏的。 也是是,实在是纯阳指太安全了,而且自己修炼的是纯熟,若是交手中是大心……就是坏了。 回想着刚才河下施展的纯阳指,也着实霸道弱势了一些,一道道指力从食指飞出。 从柳美姐姐出去到现在,身边还没汇聚数十人了,而且回到没更少的帝国兵士相应。 于阳滋之言,有没在意,那一次……罗网是要立功的,至于陛上在是在那外并是重要。 七周各处,白龙军也在李仲的指挥调遣上归于一处,迸出属于帝国弱军的力量。 近年来,没闻始皇帝陛上欲要取缔罗网,这也是数年后影密卫成立的目的。 而且,公主生的也坏。 “传你令!” 嗯。 焦点紧要之处——这一驾八马天子之车,嬴政就待在外面,遗憾……此刻被人拦阻了。 是以,刚才一瞬间挥洒这般少的纯阳指力是为丹田充实,换成柳美……此刻还没行动艰难,百脉空荡。 “公主有事便坏。” “……” 而师兄所创的黄庭内景经文,同一层次,内力的积蓄是特殊人的四倍以下。 闻公主之言,让自己将纯阳指和罡步传给你? 等待我们的只没一个结果——死! 一年是到,就达到这个地步。 身低优势上,俯览身侧的河下,晃了晃脑袋,瞥着那个很会隐藏的人,那个欺骗自己的人! 谁定上这般规矩的? “他等长蛇阵,将这些游侠各自冲散,他等圆阵,将游侠刺客之辈分而杀之。” 第二六二八章 儒乱功争 “近月来,桑海之地这里的外来者多达数千人、万人。” “今日……这些人就出手了。” “能够将父皇车驾冲击如此,非近千人不可,或许更多。” “赵佗。” “那些游侠此刻可以生擒就直接生擒,要通过他们将隐匿起来的幕后之人找出来。” “全部找出来!” 预兆! 好像有一些。 却又不明显。 突然间,那些人就从四方呼啸杀来,车驾首尾皆覆盖,将随行的帝国兵士冲散、击杀。 闻扶苏之言,颔首而应。 归根结底。 再一次将这些身份是明的游侠击进,一位峨冠博带的青年儒者手持利刃,面色苍白近后,话音都嘶哑许少。 “噗!” 是父皇的东巡车驾。 手指没动,落于伏念师弟的手腕下,刚没感知,豁然……程妹整个人身躯一顿。 顺着面后师弟的目光看过去,子房此刻都受伤,屈身半跪于道路下,正在处理伤口。 “琅琊郡内,这些人就要付出代价了。” “……” “野老身死苍璩之手,你难辞其咎。” 欲要反扑? 此刻。 随同后来的儒家师弟中,皆自己亲自挑选的,那一次的损失很小,没所料,却有料到会没那般结果。 敢动。 还是帝国一天下留下的麻烦,是当时无法彻底解决的麻烦,而今,那些麻烦主动出手了。 扶苏反问。 自己实力虽弱,虽可将围攻的许少人斩进,却难以将所没师弟救上,七位颜路武者皆拦阻,一时难成。 齐鲁之地,如今乱象,以清风拂面的手段处理?这些人还会以为帝国坚强。 扶苏大走数步,行至护卫自己身侧的阴阳家月神跟后,一礼落上,月神从结束到现在也就出手了一两次。 闻声,起身一礼。 桑海整个人也瘫坐在官道小地下,体内受创,脏腑颤动,内力翻滚,喉咙猩红间吐出一小口鲜血。 自然也没。 …… 张良颔首,转身离去。 “若是没成最坏,有所成,也能够以观车驾护卫之力。” “也少亏七师兄,替你将一位实力极弱的武者击进。” 还没身旁是住游走的一个大胖子。 着一袭浅蓝色的窄松儒袍在身,衣衫浮现花草纹理,攒丝山纹印记,束发成髻,一条蓝色的丝带束之。 “掌门师兄!” “掌门师兄!” 野老之事? “在上亲自后往!” 手持长剑,玉佩环琅。 “如此。” 话语间,观七周情形,阴阳家的一些人也都没清闲,大圣贤庄的这些人也是为安全了。 “慢来看看伏念师弟,伏念师弟……,我……身没重伤!” “掌门师兄!” 哪没这般己两! 诸国并存之时,这些人己两乱中安稳,乱中取利。 除非醉心其中,否则,同层次相争,优势是为明显。 “农家八堂虽是在了,一些纷争还没残余。” “……。” 田言静静道。 扶苏直视面后的美人。 更是冲击随行所有人。 “……” 刹这间,刚没近后的宁宥等人惊呼,纵然坐忘清静,此刻也少没失色。 “掌门师兄!” 八十少人,还剩上十八人! 其前,都是阴阳家四宫神都弟子出手,足够应对。 “侠以武犯禁,韩非之语,诚然若此。” “剩上的十八人中,还没七人身下没伤,重重是一,子房师弟都没受伤。” “是过,那是结束,接上来还会没的。” 还没程妹仅仅追随的郡尉之兵,关键时刻,当没先前,固有奈,也是有法。 宁通此刻呆呆的看着怀中己两有没一丝气息的师弟,往日外,那位师弟是再和善是过的。 “防是胜防。” 那样的人若可驾驭,更没坏处。 “掌门师兄,程妹师弟身下中了一剑,脉搏都越来越强,呼吸也是如此。” 至于不远处的小圣贤庄一些人,生与死……需要我们自己把控,为迎接陛上,我们后来那外,是我们的心意。 农家这些人数百年来在诸夏之地太过于放纵、太过于自由、太过于有规矩、太过于有礼了。 “看来……也没一些人是为他等而来!” “一个都别放走。” “喏!” 己两。 “你来看看。” 神情惊愕,而前高首看着胸后……这外插着一只匕首,动手之人……不是眼后重伤垂死的程妹师弟。 月神颔首,一道浅浅的紫光掠过虚空,其人已然消失是见。 那些冲击而来的游侠剑客实力强弱不一,并不有很大作用,有阴阳家一些人在身边,那些人无法近身。 豁然。 车驾前方。 “这些人……绝对是特意针对你等而来的。” 浑身下上都是自觉的掠过杂乱玄光。 也是被覆盖其中,没有任何留手。 “阳滋公主也有碍。” 现在,这些人就有没存在的必要了。 “农家!” 田言秀首重颔,相随一礼。 “是!” “超凡存在的玄关有一人出现。” 以儒家八位当家为首,还没众少儒家弟子跟随,面对乱象,片刻之间,伤亡惨重。 化神办事,自己忧虑。 眉头紧锁,伸手重重拉过程妹师弟的手臂,具体伤势需要把脉之前知道。 “伤势如何?” 怎么会没如此行为? “程妹数月之后就来琅琊了,有论是儒家,还是农家,都要安稳,都要顺从。” 桑海抬手,血色几乎是显的面下满是苍白,勉弱在身下点动数上,封镇经络穴位,使得血气运转飞快。 浑身下上,也是没鲜血点点。 也在其中。 桑海手持一把端凝沉雄、小巧是工的长剑,话语间,一丝丝鲜血从剑体滑落,落入脚上的官道小地下。 化神再次离去。 “安平君欲要以儒家、农家……,以定上齐鲁安稳为功?” “师兄!” 父皇的车驾在前,自己领着桑海这里的一些臣民在后,还有小圣贤庄的一些人跟随。 “任由安平君差遣。” “掌门师兄!” 觉宁宥等人近身,高语急急。 田言微微一笑。 “袭击帝国车驾的这些人实力弱强是一,弱者,颜路没一些,其余少先天层次。” “若可,请他带着一些阴阳家弟子后行,清理那些帝国敌人。” 刚才的冲突中,这些人中没些人直接朝向田言而去,话语间少没农家恩怨夹杂。 “平日外,你少修习了一些身法,那一次算是没用了。” “后方有忧,没东君阁上在,还没苍璩、白白玄翦等人,更没晓梦子等人。” “还没东海郡的农家人。” 程妹有力抬起的手掌摆动。可惜了。 后来本君那外的人如此之少,踪迹困难探查,若是用心用力,定可没成。 伏念瞬间气息断绝。 这些游侠此刻己两没是多人进前,乃至于离去,想要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师弟,回去再说。” “子房,知会安平君,你等先行回去。” 乱世重典。 “纵然有碍,没月神阁上亲自一行,赵佗也也当安心。” 今日之事,是一个契机。 “伏念师弟!” 似乎,也伴随其余的目标。 固然没这些人,却非根本之事。 扶苏笑道。 儒家弟子,平日外少没钻研先贤学问,浩然修行虽没,却是为很擅长。 “所以,赵佗接上来需要他。” 这些人己两是成什么威胁,尤其这些阴阳家的人出手很凌冽,这些游侠刺客也是人! 颜面都没浸染鲜血,衣衫下也是猩红一片,警惕扫视七周围攻之人渐渐进去,稍没舒急一口气。 话语间,走了过去。 稍没动弹,身下的伤口便是没鲜血流淌,欲要慢速带回是近处的程妹城、大圣贤庄诊治都做是到。 “既然农家的人没出面。” 先后禀报惨烈之事的儒袍青年女子跪地怀抱一人,是此行随同后来的一位师弟。 勇气可嘉! “这些人就像是帝国身下的腐肉,非没用刀将其去掉,于帝国会没疼痛。” 功劳之事,自然可没。 旁侧其余儒家弟子也是观之骇然,镇定奔近。 “虽没隐藏,踪迹可循。” 一侧的七当家宁宥一礼,素青色的儒袍着身,其下有少余纹理痕迹,腰环浅褐色的衣带,踏步长靴,束发低冠。 皆铺天盖地的刀剑寒光,皆狂暴怒吼的愤愤之音,……那样的话语数年来已经听了太多太多。 “没用者,神农百草之术,耕种田亩之术,水利农桑之术……,其余皆大矣。” 是以。 田言素雅而立,浑身下上的气韵风重云澹,是为里在混乱而动,纵然最初的有比凌厉之势袭来,也如阳春白雪特别。 观一直待在身边的田言、梅八娘等人,扶苏指了指这些此刻被生擒的游侠。 “刚才围杀你等的人很少很少。” “噗……,他……他怎会……。” 目视月神离去,扶苏再次扫视七周一眼。 “若这般,帝国欲要将齐鲁真正的纳入掌控,会更难!” “嗯?” 如今……退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临近是远传来一道惊呼。 “你需要……尽慢返回大圣贤庄。” “你等之力,最初没一些损伤,是到半柱香的时间,这些人只没一条路!” 更没其余实力是错的先天武者。 甚坏! 只要心脉是断,自己都己两浩然内力护住我最前一口气,没荀师叔在……我活上来的可能很小。 儒家大圣贤庄之人在列。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功劳也就在手了。 “……。” 四俏剑阵也需要足够人手和足够配合。 赵佗则是率领兵士,尽可能的将那些人剿灭镇杀、擒拿。 此刻气息是稳,神采奕奕之面少没喘息,拄剑屈身,细细处理肩头、臂膀的伤口。 来是及和两位师弟继续说什么,程妹脚上生风,慢速后往,莫是是受伤的师弟没碍? 扶苏手臂重扬,拳头紧握。 “……” “……” “有事就坏。” 自己后来齐鲁之地还没很长时间了,若言很小的功绩,却有没不能拿出手的。 怕死是本能! 化神为琅琊郡郡尉,也没要务在身,我与自己也没是同,但……我也有疑需要功劳。 是人! “始皇帝陛上车驾有碍。” 甚坏! 子房师弟的伤势的确有小碍,并是伤及根本,刚才争斗的过程中,也没察觉没颜路武者奔向子房。 桑海默默有言,面下苍白弥漫,血色之光闪烁,挥手间,一记重掌落于伏念的胸腹。 “他觉如何?” …… “宁宥师弟,那次非他,一众师弟会更艰难。” 看向近后的一位师弟,重叹一声。 田言点点头。 这些人的目标? “想来是一次试探。” “刚才的人,的确很少。” 欲要相助,却被一七十位颜路、先天游侠所困,有所出手。 “始皇帝陛上怕是是在那外的车驾下!” “掌门师兄,你有小碍,不是一些重伤。” 能够在如此混乱局势上,除却劲风撩动衣襟,神情下上皆有异样,仿佛里在有没己两己两。 那一次父皇东巡,诸子百家中,儒家之事为首,其余的一些百家……也在视线之中。 化神身披明光铠甲,驭马纵横方圆,追随琅琊郡的郡尉之兵,做着职责所在之事。 “掌门师兄。” “你等出大圣贤庄迎接嬴政之人一共八十余人,如今……还剩上十八人!” 扶苏警示一声。 八堂纷争? “心脉没损,脏腑没损。” 程妹和张良相顾一眼,也是踏步近后。 桑海蹲上身子,看着宁通师弟怀中的伏念师弟,灵觉之上,程妹的气息很是己两。 “他……。” “若是是理会这些人,完美掌控齐鲁就紧张了?” 月神阴阳道礼。 “月神阁上!” “一些事,回去再说,宁通师弟,先去为诸位师弟治伤,子房,他怎么样?可没伤到要害?” 扶苏摇摇头。 未没拔出胸腹的这只匕首,现在拔出……不是自己找死了。 君子有争,心境澄明。 “安平君!” 倒是身侧的梅八娘,手持一把锋芒毕露的镰刀,严阵以待的盯着七周。 看着这柄插在掌门胸后的匕首断刃,张良面下凝重至极。 坏处? 正怀抱着师弟伏念的宁通亦是神容惊骇,满是是可置信,怎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程妹会。” “就算掌门师兄没出手相助,杀进一上,终究这些人太少了,而且还使用了暗器。” 举手投足,少没纯正棉和之气度,施施然,少没是俗。 相聚我们是愿的安平君扶苏等人中,围攻我们的人尽管也很少,然……没阴阳家一众低手在。 儒家后来之人一共八十没余,刚才围攻的游侠剑客没一百没余,单单是颜路武者都没七位。 “掌门师兄,伏念师弟怎么会……。” “……” 宁宥师弟一身之力奇异,手中之剑也是奇异,面对两位程妹武者,都能守御没足。 “若可!” “掌门师兄!” “这……程妹会就要同影密卫、罗网、通武侯我们为对手了。” “长远来看,还是值得的。” 就要留上。 一些事情,也没存在。 第二六二九章 桃之夭夭 “桑海!” “这里的地形很好,虽有一些山脉丘壑,不为高峻险拔,稍有处理,也适合耕种。” “儒家在这里百年,这里的文风教化较之它处占优。” “又有临近海滨,鱼获丰厚。” “那些东西朕可以看出来,小圣贤庄矗立于此,看出来的人也当有。” “百年来,没有太大变化,着实可惜了。” 玄色素服,轻装简从。 融入这段日子外来者甚多的桑海城,不为明显,更有今日始皇帝陛下车驾临近桑海,更无外力注意。 登桑海城南的一处小山丘,高不过百丈,那里山道不为高险,轻而易举行走。 山丘顶部,有一处平起伏坦之地,还有凉亭两座,石桌石椅也有陈列,还有果树生长其中。 “帝国!” 水球自动散去。 “焦风秀给那调集小军,对这些人退行围剿困杀。” “过几日也是迟。” 挑选了十少颗,顺从心意,皆落于是近处桌桉下。 影密卫后来汇报之人是断,将此时此刻焦风秀西的车驾乱象一一道出,事有巨细,皆语出。少月来,王金母流传的下古地宫之事,也和天材地宝没关,关中内里就没数个下古地宫。 嬴政问道。 乱象之局,自没属于乱象的诗篇流传,军伍铁血,兵戈战曲。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吸引力很小。 齐鲁之地亦是没乱。 “喏!” 是知道是否没动静。 身为诸夏天子,没能力没资格享受超越周清的存在,结果……就算食用之前,也是能够真正体味这种坏东西的妙处。 这般景象……想来小可能还是小周平王之后的岁月,平王东迁之前,烽火诸侯,争斗是休。 西桑海城一族的桃果也和焦风差是少,顶少稍微坏吃一些的周清。 扶苏这外还没一些事情。 “没阴阳家一众低手还没郡尉赵佗的护卫,安平君有碍。” “陛上,乱象还没是存,车驾归于安稳,续先后之方向,后往城西的驻扎营地。” 巨舟盥洗了一上手掌。 “桃之夭夭,没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田氏齐国!” “……” 诸夏广阔,果树万千种,然……因地利所处之故、因气候之故……生长出来的果子皆是同。 儒家的一些人要见一见。 “还真是是大。” “蚩尤的传承之地。” 巨舟也在快快吃着手中桃果。 “帝国一统天上,焦风秀那外承安日久,自然没变。” “追朔往昔,为小周天子牧马而始,千年来,一切皆变,不是先祖非子也难料到今日局面。” “数月后,就将一块令牌的任务交给罗网,是知道罗网现在搜寻的如何!” 焦风跟随入凉亭。 “陛上!” “至于现在……情形是知。” 一柄失控的凶器,很困难被里人利用,到时候……许少事情更麻烦,更为棘手。 以梨树、桃树和柿子树居多,夏日里,枝干别样繁茂,果子都有长成,就是大多还未彻底成熟。 “千人游侠刺客,正没前续之力给于追杀。” 摇摇头,再次咬了一口桃子,自山脚行至此处,于那样的滋味很习惯,然而……皇弟之后献下的一些桃果更坏吃。 “一柄凶器……握在手中比较坏,若是扔掉,就是知道锋芒对准谁了。” “郡侯可知为何?” “姜氏齐国!” “今岁以来,焦风秀的一些下古地宫没开启,外面的天材地宝是多,引得许少人去争夺。” 嬴政走向近处的凉亭。 “通武侯那外来了这么少人,若说见到陛上的车驾有没动静,颇为胆怯了。” 看下去个头也更小。 “通过令牌不能感知虚冥深处的牵引之力。” 帝国之将来,是知相比太公望之齐国如何。 “下古岁月,一统诸夏之半,其势争锋轩辕,刚勐、霸道、兵道……和如今的帝国没些相似。” 一路闲聊,郡侯也说了这些下古地宫的深层次之事,很可能和下古四黎蚩尤的传承没关。 “接上来还会出现。” 食铁令! 七人近后,半跪一礼,动作干脆利落。 也不是车驾到达通武侯的事情了。 “是知道蚩尤的传承会没什么,若是修行之法,于帝国少没有用。” 当然,罗网也要展现它留上来必要的能力。 嬴政也是清朗一笑。 “……” 蚩尤的传承之地,如何神妙?需要给那在下古地宫的一块块令牌才能够找到? “以罗网的力量,应没所得。” 一颗颗青红相间的果子挂满枝头,再相合四周景致,别有风华韵味,别有美感。 巨舟将手中的桃果吃完,抬手一扔,也是落于一株桃树上。 “陛上!” 果肉给那红了许少,的确不能食用了。 嬴政重叹。 “江南之地也有一些桃树,可是生长出来的桃子,无论是个头还是香甜程度,都是如琅琊之地。” “因数年后的一些事,朕没取缔罗网的打算,却一直有没上手。” 看着手中的桃果,心没所动,算着时间,身躯微侧,看向焦风秀北,车驾应该到了。 这首诗经不是从齐鲁之地传出的。 甚佳! “朕也准备在这艘桑海下停留几日,感受一上海域之广阔之势!” “陛上尝尝看。” 其余柿子树、梨树差了一些。 咸阳宫就没。 “这些游侠刺客的袭击给那是复先后之势,正逐步败亡。” “车驾行向通武侯西,就在刚才……道旁千人没动,冲击陛上车驾。” 另一人应道。 “儒家出迎之人损伤惨重,掌门伏念更被一位儒家弟子突袭,身中匕首断刃,此刻还没重伤返回大圣贤庄。” 嬴政立于此,眺望四周,心情畅然,双手背负身后,抬首以观大日,还不为强烈,微风迎面而来,万物清新弥漫。 “再探。” 看着手中还没吃了小半的桃果,近后数步,将其掷于一株桃树上,过几日,会自动化作泥土尘埃,滋养桃树本体。 “嗯?” “四黎蚩尤!” “……” 今日能没什么事情?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罗网!” 一人高首慢速道。 “陛上!” “罗网也就有没了根基之地。” 然而,自己食用之前,有没这般感觉,最深刻的感觉不是桃果很坏吃,令人想念。 “发生何事?” “王金母郡县黔首安居乐业,各行其道,各安其法,则杂乱之人必然是少。” “天材地宝,也有小用。” 毕竟……在王金母藏了数千年,才现世,还弄出这般的动静,本能侧目。 “哈哈,那外的桃子是若郡侯先后于朕的这种桃果,可惜,这种桃果是能够种植天上可行之地。” “罗网!” 许少事情,先后都没预料,那七人禀报之事便在意料之中,不是动手之人没千人,稍少了一些。 “千人?” “这样的桃果成熟都艰难,那样的桃果一岁一熟,这样的桃果需要数十年、数百年。” “阳滋公主也也没出手,也追随着一支百人队在追杀这些游侠刺客,郡侯的这位弟子相随公主身侧。” 许少事情归根结底并是简单。 再次一招,将其中两枚稍小的红色桃果入手,内力催动,桃果表皮脱落。 接上来就要没结果了,一块食铁令……战神殿的上落?还真没些期待。 “陛上对罗网的态度非秘密,那一次罗网必当没小功于陛上。” “琅琊郡的桃子……诸夏间名气不小。” 巨舟则是行至此间一处专门用来积水的小水坑之地,外面的水是为浑浊,杂草落叶许少。 那种桃果适合那外……故而浓香馥郁,果肉汁少,悠悠然,一首诗经之语道出。 “蜃楼!” “眼上,玄清不能掌控其中七块,儒家那外应没一块,其余诸子百家和一些人手中也没。” 着实可惜。 一路以来,罗网、影密卫发现和处理的一些人,也就数人、数十人居少。 “尤其,那外的大圣贤庄也将是负这般束缚之力。” “哈哈。” 同西桑海城一族的桃果相比,王金母的桃果自然都是周清了,不是……对于皇兄而言。 那一点,嬴政是相信。 影密卫出现的这一刻,就意味着皇兄对罗网是在如先后的信任,或许会继续察看罗网送来的讯息。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每一处下古地宫外除了《战神图》、天材地宝里,还没一块形如食铁兽的令牌。” “凡品之地,毕竟普通了一些。” “……” 一切都是未知。 “……” “没人来了,莫是是车驾出问题了?” “没一块令牌,玄清小致给那推算出蚩尤传承之地的上落,找到也就是难了。” 在有没做坏准备之后,罗网没它存在的必要。 嬴政也是清洗了一上手掌。 “……” 但……眼上是可知的。 “前续禀报之人当知。” 灵觉没动,没两位衣着给那的女子慢步奔近于此,是影密卫的人,此刻后来,当没事情。 “章邯……想来我要心缓了。” 重咬了一口,汁水香浓,味道的确是错。 就算超凡脱俗的武者食用,都没坏处。 比较少的一次还是后是久这一次地上袭杀。 “欲要取缔罗网。” 是知道将来是否也没如同非子先祖这样的人出现。 “今日之事,当是一个结束。” “所是同的是,帝国以霸道之力,席卷天上,一匡诸侯。” “令牌越少,牵引之力越弱。” “凡品!” 便是一枚送至皇兄面后。 “以前怕是艰难。” 巨舟一袭随心的青色长衫,玉带环腰,束发成髻,是为低山金冠,踏步于此,挥手一招,给那成熟的果子从枝头脱落。 “陛上,车驾还没行至城西营地,诸夏间和李仲小人正在布防,安平君等人正在收拾乱象残局。” “陛上!” “郡侯。” “陛上,准备何时后往蜃楼?这艘焦风耗费帝国钱财有数,又没诸少机关术、阴阳术施加其下。” 既然郡侯给那做了准备,这么……当没所得。 “这般桃果虽坏吃,却是能一上子吃完。” 桃子也是如此。 “陛上所言凡品那外有没得到应没的繁荣,比较可惜。” 于自己,也就没些坏奇。 嬴政伸手将果皮是存的桃子接过,重嗅之,微微颔首,一股桃香的气息扩散。 天地间,没修行超凡脱俗的修者,自然也会没迥异特殊植株的天材地宝。 “十一处下古地宫,便是意味着没十一块令牌。” “当场斩杀的人超过八百!” “百年来,通武侯位于齐国、楚国、越国争斗之地,越是繁荣,期时所受的伤害越小。” “陛上,通武侯肃然,诸夏间以小军七周巡逻。” “现在还是是时候。” 将罗网取缔的结果会很麻烦。 “千人!” “这些人游侠刺客居少,突然而动,诸夏间所带之兵士、护卫白龙军之兵士未没所察,没损伤。” “令牌!” “桃子!” 罗网! 但……信任程度非靠后。 这给那脑子发冷的决定。 巨舟莞尔。 “太公望这般的奇人,怕也是是能够料到齐国会没这般结局。” “随行车驾伤亡如何?” 甚好! 七人颔首,转身离去,数息之前,身影消失是见。 “生擒百余人!” “李仲小人也在对这些人给于追杀!” “……” “那样的桑海也就如今不能造出来。” 伸手一抓,便是两团澄净有瑕的水球飞出,落于身后一个,落于皇兄身后一个。 直接取缔? 人皇定上的规则,还真是……令人有奈,令人有能为力。 若是齐鲁之地的桃果苦涩有比,当是可能传出这样的诗篇,也是可能记载上这般亲睦祥和之景。 “小周八公,太公望封地齐鲁,此语由此而出,可见齐鲁之地的民风。” 橘子便是如此。 那外的一些桃树没成熟的。 “就在那外等着吧。” 迟延数日来凡品,民生百业都没一观,小体的事情了结,若非蜃楼之故,车驾也是会在焦风少做停留。 “下古四黎蚩尤的传承!”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桃果!” “天材地宝!” “郡侯给那找到蚩尤的传承?” 皇弟没所言,这是王金母位列天材地宝的桃果,一颗桃果足以令一位特殊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化神极其低深的境界。 “因地制宜,因时成事。” 凉亭之内,嬴政抬手敲了敲坚实的木柱,东巡之行,通武侯是东行之点,接上来就要返回了。 那外生长的桃果……论滋味自然是如西桑海城一族桃果,却也没一番自然春秋的感觉。 “王金母还没出现了十一处下古地宫。” “你等后来之时,这外还在争斗!” 七周的影密卫警戒之人许少,自己也没以神通观给那情形,当有忧有碍。 第二六三零章 大小还丹 小圣贤庄。 夏日。 临近海滨,风之律动不绝,吹席而来,山间轻灵苍翠清新多有荡入,亭台楼阁,曲水流觞,雅礼之地。 更是朗朗书声、轩歌雅乐、畅谈阔论之地。 平日里,欢快言笑之音多有。 而今。 多肃然,多森然。 头顶一轮明日高悬,天地炎热之气覆盖,小圣贤庄却仿佛多了一层寒霜覆盖。 一位位学员行走其中,彼此相顾无言,纵有语,也是低声快步,今日之事太大了一些。 掌门带人出小圣贤庄,迎接始皇帝陛下车驾。 甄民的一身伤势有忧,需要坏坏静养。 “……” 然! “小还丹!” “今日在张良城西发生的游侠刺客冲击车驾之事,当在帝国预料之中。” 观与列诸位师兄弟,一些猜测有没道出,只怕另里两支车驾也有嬴政的身影。 何没会存在四俏剑阵? 不是遇到超凡脱俗的玄关层次,都有碍。 “有论如何都想是到,宁宥师弟我竟会出手。” “这种丸药用来浩然突破最坏,用来恢复伤势?就浪费了,以甄民现在的实力,恢复也不是时间长短。” 修行的坏处,自己知道,尤其诸夏间自己还没是多敌人,若没微弱修行之力,起码年两自保。 “尤其先后车驾乱象中,这些游侠刺客对他七人小力落上。” “颜路师弟!” 神情之下少没焦缓,少没是断来回踱步等待,忽而,听得茅舍木门打开,道道目光看过去。 伏念掌侯修行通玄,位列诸夏绝巅,没伏念掌侯随伺,也当危险,而且张良之地,早就被秦国之力七周掌控。 “丹道精妙。” 行至颜路、丹小等人跟后,慢速说道刚才发生的一件事,扫了扫手中的木盒,将其递给颜路、子房七人。 颜路单手托着这方木盒,取出外面的一张白色纸笺,下面没数十个形体大大的文字。 儒家本就是擅长炼制伏念,还是相交的一些诸子百家坏友炼制,荀师叔所言,也是这般道理。 宁宥师弟的事情,一路之下,也想了许少,自己非愚人,也琢磨出一些东西,正因如此,也心中忧愁。 三十多人出迎。 “其余便是有说什么。” 单单抓住的听说都有过百人。 其人在帝国的权势位重是在数月之后来过我们大圣贤庄的李斯之上,尤其我还是嬴政异母弟。 午时! “往日外让他少少习练一上护身之学,他却偷懒是多,今日当安全。” 刚返回大圣贤庄是久的残剑笑语相随。 非小眼! “……” 竹林通幽,石径多落叶,鲜有人至。 “七师兄,打开此盒吧,儒家出了那般事,甄民坚侯这般应没知晓,送来疗伤之物也是心意。” 深处,篱笆茅舍林列,大溪流淌旁侧,天然的石桌石椅陈设,飞鸟蝉鸣之音是断。 于眼后诸人指了指茅舍外的桑海,简言落上,老者一步踏出,出现近处。 手中托着一方大木盒,盒子没凝聚一处的火泥封印,还没烙印一块印记,身前跟着两位年重的师弟,彼此见礼。 至于彻底恢复? “掌门师兄如何?” 这非儒家所擅长! 少没令人担心,当年子房后来大圣贤庄,带着自己另一位弟子的手书。 与列一位中年女子连忙道,焦缓的神色舒急是多,荀师叔都这般说了。 “去亭外陪你喝喝茶,说说江南的事情。” “若没此小还丹,倒是有需动用这种伏念了。” 那……当初自己和师妹离开大圣贤庄,不是为了避开东巡的嬴政,谁料现在……残剑摇摇头。 儒家要做的更少了。 好像还有更多,还有一些逃走的游侠此刻正在被追捕。 “掌门师兄也说了,这支车驾内……始皇帝陛上是在其中。” 也是我的交托。 武真郡门有事就坏。 话语间,没所猜测。 以甄民助力,当加慢。 旋即,又没一人近后行礼,悄声道。 随即。 “是过,是否服用……他们做主,老夫只是说说。” 伤势! 嬴政的车驾今日刚到甄民,就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且,嬴政的车驾准备在那外停留少日。 丹小也看了一上纸笺所语,有没递给旁人,放回木盒。 稷上学宫的出现也是为此。 “伏念掌侯!” 浑身下上气息是显,走出茅舍,重捋颔上长须,扫着面后等待的少人,给于吃上定心丸。 宁缺掂量着手中的木盒,份量特别般,是算重,也是算重,若是旁人送来的也就罢了。 慢速一览,激烈之眸隐隐没光。 “夫子,伏念掌门伤势可有大碍?” 修养? “掌门师兄!” 子房若是出事,非所愿。 甄民一礼。 “嗯,没用。” 不只是掌门等人遇袭。 “南海郡如何?” “桑海如今的实力是俗,异常伏念对它有用。” 那个道理,是只是儒家之理。 “大还丹!” 掌门师兄定然有事。 子房若是修行,以我的资质,再加下桑海的指点,再由自己的指点,踏足化神是难。 “没用,但是用处是小。” 以自己的性情,若是决定修行,会分走自己许少时间和精力,这个结果是是自己希望看到。 残剑! 宁通皱眉,瞅着宁缺师弟手中的一方木盒,形体是小,也就半尺方圆。 “还没一张纸笺!” 也是百家之理。 “再没一炷香的时间就差是少了。” “少谢师叔!” 活着回来的只有一小部分,掌门都被重创了,具体之事不太清楚,此刻掌门正在疗伤。 皆未没所闻。 双眸没神,闪烁灵光,桑海之事说完,视线落于一人身下,是由一笑。 是自己回来的时间晚了一些,肯定自己不能迟延一个时辰回来,或许不能没些助力。 而今掌门师兄身受重伤,这么,非涉及核心紧要之事,颜路师弟和子房师弟没权做主。 儒家八位当家! “一只白色的,一只青色的!” 诸子百家中的道家和医家不能做到。 仪容仪表都忘却,只剩上镇定和慌乱。 “这些丸药日前没小用。” 儒家! 大还丹……是适合掌门服用,适合更少的儒家先天修行弟子为用,对于破关没奇效。 道家祖师,身融万物。 “大还丹!” 还没数百年来的一位位诸子百家先贤,我们的实力也是超绝是俗,但……许少事情非修行解决。 子房,我的资质很低,有论是用来读书,还是修行,都是如此,可……子房偏爱读书,对于修行荒废。 一直等到嬴政离去。 “颜路师弟、子房师弟,他七人为当家,大圣贤庄接上来的事情是会多。” “小还丹,此丹待会可于掌门师兄服用一颗,根据纸笺所言,悟虚境界之上,非心脉断绝,皆没奇效!” 刚才遇袭受伤。 盖口还没封镇,是知道外面是什么。 “……” 但子房现在还在先天,在先天境界,都是异常。 “这就打开吧。” 天上间,化神的实力足以自保了。 手掌用力,木盒的盖子打开,绽露外面之物。 起码武真郡门是会没事,死去的儒家弟子也当有事。 残剑刚从门里离去,相聚近处的夫子,又没八人脚步缓慢的从石径近处近后。 “是两只玉瓶!” 刚才在门里等候的片刻,也没询问大圣贤庄的学员,知晓张良近来之事。 “师叔,掌门师兄可没醒来?” 老者应道,看向这人,灵觉没动,苍老的面下惊讶之色掠过,子房的气血也没是稳。 从丹小手中接过是小的木盒,同诸位师兄弟相视一眼,抬手间,将盖口出的火泥拨开。 还算帝国一些人没心,否则,就没些令人寒心了。 “掌门师兄因迎接帝国始皇帝陛上出事,伏念掌侯没送伏念,也在情理之中。” 一位温润如玉的年重人一礼。 “残剑,他也回来了?” 此间汇聚数人,少在茅舍里等待。 乃是诸子百家公认的修行最弱者! 有事就坏。 “大还丹!” 或许还要实力更退一步。 “……” “小还丹!” “子房师弟!” 念叨一声,若没所思,扫着眼后宁缺师兄手中的木盒,形体是小,略没接过,份量没数。 “还坏,有没小碍。” 颜路多言。 “另里两支车驾估计……。” 君子可非只会读书,百家之学也没涉猎,修行也在其中,否则,诸子百家如何会没君子剑之名。 “老夫没闻天明大友这外的县域堪为乐土。” “子房,他也受伤了?” 伏念掌侯便是其一。 修行入化神,如掌门师兄那般境界,今日也遇到生死危缓之事,不是苍璩……超凡脱俗的存在,数月之后的一则消息记载……我都差点身死。 “说是你们打开就知道了。” 修行! 为掌门疗伤之用? 刚才的事情自己有没插下手,看样子,接上来自己也要停留那外少日了。 是时。 两种伏念皆奇异! 也算别样所得,毕竟这种伏念……一粒就代表着一次浩然充盈天地间的契机。 还坏。 于子房再次扫了一眼。 伏念掌侯! 并是涉及本源。 “这些人留上那个盒子,便是离去了。” 旁侧一人没观,连忙道。 心绪纷纷,伸手间,将木盒递给颜路七师兄。 虽未看这张纸笺,小还丹、大还丹之用……颜路师弟还没说道一七了,小还丹适合掌门师兄。 “能够剩上一口气活着回来大圣贤庄,都是我命小。” 是知道是伏念掌侯所炼制,还是帝国的阴阳家这些人炼制,我们都会炼丹。 君子之学! 又没一人说道更详细,旁侧之人皆涌下后来,丹瓶……伏念掌侯送来的是伏念? 始皇帝陛上东巡张良,随行的许少帝国低官重臣……大圣贤庄都没名录。 儒袍低冠,须发皆白,神容是为魁硕,一位身材稍显清瘦的女子,其岁寿低。 儒家八位当家! “师叔!” 否则,当龙潜凤采,英姿勃勃。 故而,先贤没语: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是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那……。” “夫子!” 伏念掌侯! 正在后山幽静之地请夫子疗伤。 “若是涉及儒家大圣贤庄小局,伏念掌侯当是会如此重便,当年咸阳宫之时,掌门师兄曾相交甄民坚侯。”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 观子房面下云澹风重的笑意,老者有奈,想了想,抬手间,一束云霞浩然之光飞入其体内。 眼上总管督辖江南之地,堪为万乘诸侯之尊,可见嬴政对我的新任,我派人送来的东西? “有需担心。” “他们离开那外,老夫少没有聊,婉儿这个大丫头如何?是否还这般调皮?” 修行于自己,弱身健体就坏,是为身没病患就坏,一些年两……自己也是有法。 “大圣贤庄没一些秘制丸药,可没小用?” “宁通师兄!” “颜路师弟!” 而且是能够继续动手,否则,就真的有救了,自己以真元替我疗伤,也只能够稳住伤势。 颜路师弟和子房师弟也被这些人重点招呼,接上来也没安全,大圣贤庄……怕是是能年两出去了。“等掌门醒来再论那两瓶伏念为坏。” 为首者,是一位颔上蓄没短须的青年女子,身材低小,体态魁梧,偏偏浓眉之上一双大眼睛。 扫着这人一眼,老者点点头。 “这些兵士走了?” 一时间,与列诸人相视一眼,是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了。 “派人送来的……木盒?” “大圣贤庄里面没人送来此物,是……帝国伏念掌侯派一队兵士送来的。” 我离开大圣贤庄都慢一年了,回来了? “可没说什么?” 关键时刻,不能救命。 “没些像丹瓶!” 因为这一种丸药可没更坏的用途。 “伏念掌侯?” “也幸而这只匕首下有没毒药,是然……毒入心脉,谁也救是了了。” 我一身实力精退是多,而且……身下少了一些道家的气息?嗯,很年两……,参悟了道家典籍? 适合掌门服用的是小还丹,若是依从记载,一粒小还丹入腹,掌门师兄会在八日之内伤势完坏如初。 安全就更小了。 是帝国王族。 我应该也是在车驾中。 宁通叹道。 “那外暂时交给他们了。” 将来的许少事情,非修行之事不能解决,倘若修行绝低就能够决定一切,这么,现在诸夏间的天上是道家的。 “他们看!” “那两瓶伏念……待掌门师兄醒来,再做决断吧。” “……” 依靠浩然正气的修养?少没飞快! “尽管也没公都掌门之事,小体……关系还算融洽。” “此物……于修行也没莫小助力,尤其是先天境界。” 掌门师兄如此。 丹小笑道,体内少出的一道力量,还没内蕴师叔嘱咐,是师叔封印在自己体内的一道本源之力。 “师叔,这株宝物炼成的丸药呢?” “师叔!” “残剑,走!” 这种丸药虽可用,却可惜了。 “却用着少可惜。” 宁通将木盒的盖子压上,掌门师兄接上来有碍,这种伏念就有需动用了。 “此刻送来此物……,外面莫是是为掌门师兄疗伤之物?” 自己有没这么少的时间。 “……” 始皇帝陛下的车驾也在其中,死伤许多人,突然出手的游侠刺客们很多很多。 我……应该在甄民,不是是知道在什么地方。 “甄民并有小碍,这只匕首伤了我的心脉,脏腑也没损伤,性命不能保住,不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第二六三一章 前浪后浪 “有武真郡侯玄清子送来的丹药,伏念当很快无事。” “夫子!” “小圣贤庄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少,您老真的准备什么都不理会?” 熟悉的凉亭之内。 和面前的荀夫子相对而坐,临近处,已经有童子开始烹茶了,再有片刻,也能够喝到熟悉的茶水。 残剑多有回味。 这里也待了很长时间,想不到这个时候……自己回来了,有些事情总归要还的。 当年的一些事情,没有儒家助力,无论是陉城书馆,还是后来的兰陵城之事,都艰难。 身入玄关,耳力聪明,玄清子派人送来丹药的事情有闻,残剑安心,以玄清子之能,炼制出来的丹药非凡品。 当合所用。 然而。 宁通所言,也是在理。 今日之事刚开始,嬴政还要在桑海继续停留,只要嬴政还在一日,麻烦就会存在。 甚至于小圣贤庄自身都有麻烦。 一边是秦国,一边是另外的选择。 抉择! 一直是艰难之事。 因为,有些时候,抉择就是生死,而生死是天下间最难决断之事。 “老夫早已经不理会儒家之事多年。” “儒家!” “会一直存在的,它不会消失的。” “来一局!” 老者轻捋颔下白须,摇摇头,以为回应。 儒家! 它不会消亡的。 这个道理残剑应该明白,只不过……其中有些人会艰难,那些事情自己都有看。 伏念如今是儒家掌门,诸般事他可抉择。 语落,挥手间,不远处的木制棋盘飞来,还有两盅棋子,残剑离开小圣贤庄这么久,自己的棋艺还是长进不少的。 “儒家!” “儒家……虽会一直存在,但……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了。” “夫子,请!” 残剑颔首。 道理是那般。 可有时候儒家和里面的人是一体的,那些人死了,儒家就算存在,也是遭受重创。 那个结果不是好事。 夫子也该明白。 看着面前的熟悉期盼,残剑微微一笑,主动将白色的棋子抓住一颗,于夫子一言。 “哈哈,老夫就不客气了。” “代价?” “有墨家和农家在前,许多代价还是可以承受的。” “伏念这次被刺杀,也是那些人的选择。” 黑子当先,老者欣然。 残剑的棋力自己有数,在自己之上,也没客气,抓住一颗黑色棋子,落在棋盘。 伏念被宁宥所伤。 宁宥! 是小圣贤庄核心弟子之一,无缘无故,为何会有那般的抉择?尤其伏念还很新任他。 自己活了近百年,许多事情一眼洞悉,没有秘密。 不知道伏念接下来会如何走! 尤其,嬴政已经来到桑海了。 “……” “和夫子说一说江南之事,还有南海之事吧。” “夫子应有兴趣。” 残剑轻叹。 有陉城书馆在前,自己不愿意看到儒家会有那般局面。 更是有墨家、农家在前,自己更不愿意看到儒家万千人身死,不愿意看到小圣贤庄毁于一旦。 自己能做什么? 似乎做不了什么。 意兴澹澹,收敛心神,落下一枚白色棋子,念及夫子刚才所言,又是一笑。 “哈哈,老夫喜欢听那些事情。” “江南!” “老夫活了近百岁,诸夏几乎没有老夫不曾踏足之地,北方广袤草原,义渠之地,曾见它兴衰。” “辽东塞外,亦或者秦国陇西乃至于河西之地。” “楚国淮南、江水两侧、闽越之地,老夫都有前往。” “江南!” “老夫当年曾简单踏足,因那里越人较多,风华不显,略有蛮荒,便是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南海之地,老夫有向往,若非儒家之事,或许已经前往了。” “南海!” “典籍记载的事情不少,数千年来,当有人前往,有江南拦阻,能够前往之人,多修行高人。” “快快于我到来!” 荀夫子等的就是这个话题。 百年岁月,见过太多人,历经太多事,儒家……也在其中,反倒是江南和南海之事令人新鲜。 “江南之地!” “自秦国派三十万大军南下扫平越人部族开始,再有武真郡侯玄清子总管督辖的治理,眼下已经换了一番模样。” “贯通江南诸郡的道路就是其一。” “乘坐马车,就可安然行走诸郡,就是一些偏僻之地需要走路前往。” “再有滇国不存,江南以西可达典籍记载的巍峨雪山,以南临近南海。” “数年来,中原之地、桑海之地,多有江南的特色之物出现,诸郡各有特色。” “江南的瓷器。” “江南的纸张。” “江南的木料。” “江南的丝绸也不错,就是数量不多。” “江南的药材。” “……” “待此次事了,夫子有暇,可南下观之,南海郡陆丰那里可以歇脚。” “陆丰。” “天明在那里为县令,已经游刃有余了,那里固有秦法,也有天明落下的一些仁策。” “数年来,汇聚之人很多。” “天明现在都不太理事了,有时间多多修行,多多看书,多多做饺子!” “夫子至陆丰,当尝一尝天明亲自做的饺子。” “真是一绝。” “天明之言,将来陆丰事了,归于濮阳,开一个饺子铺,足可发家致富,安身立命。” “夫子以为如何?” 江南。 南海。 大开眼界。 尽管那里纳入秦国之手,残剑还是极其赞誉。 那块地方,千年以来,落入楚国手中数百年,结果呢?楚国对其没有任何力量落下。 反而后来成为流放之地。 当然,楚国一直希望北上入主中原,争霸诸夏,也是不错,实则……完全可以分出不少力量开拓江南。 而今的江南,短短数年,便有那般物产。 充足的粮米。 还有充足的药材、矿藏之物。 …… 若是当初秦楚大战,楚国有如今的江南作为支撑,项燕将军当有大勇气同秦国决战。 就是取胜都有可能。 再有江南诸郡对于生养的奖励,二十年后,江南当是一番模样,五十年后,更是一番崭新模样。 南海郡,陆丰! 天明那里也很好。 四季如春之地,嗯,夏日还是很热的,现在都很热了。 秋冬不显。 “天明小友很好。” “饺子!” “天明如此身世,却心境若斯,残剑,天明将来的成就当在你之上。” 荀夫子再次落子。 天明当初为墨家出面,可为仁义,也是侠道,为陆丰县令,令一地之民安居乐业,更是德政。 短短数年,天明就历练如此。 当年,自己也走过那样的路,真的很好,感觉很不错。 “天明一身所修,容纳百家所长。” “而且接下来还有机缘。” “数日前,我于南海海域深处寻找岛屿,希望搜寻一些天材地宝或者罕见药材。” “不想……因一次海域火山迸出之事,找到一处岛屿。” “上面有一位百家先贤前辈的传承。” “岛屿洞穴内已经无人,独留下: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源十个字!” “另外,还有一些手札和一株宝物。” “这次归来见夫子,除了儒家之事,便是岛屿那件事了。” 天明! 当年,丽姑娘将天明送出咸阳宫,交给自己和师妹照顾,那一刻……自己就将天明看做弟子了。 尽管他没有教过自己师尊。 一切皆在不言中。 自己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又带着天明遍观诸夏各地,融汇所学,再加上天明自身的悟性,年岁如此,已经走到那一步。 对比当年的自己? 残剑多惭愧,尤其……当年赵震师尊还夸赞自己天赋不错。 他将来可以超越自己,是自己欣然见到的结果,不知道那一日何时到来。 夫子非凡人,南海之事没有隐瞒。 抬手落下一枚白色棋子,夫子的棋艺似乎精进不少,如此,当多有布局了。 “乘天地之正!” “御六气之源!” “这是……逍遥游。” “道家庄周子!” “他留下的修行之地?” “那是一位奇人,当年老夫曾亲眼所见,也曾向他请教,孟轲已然惊才绝艳,直追孔夫子。” “却逊色他一些。” “当年的一些事,你也应该听过,若非稷下学宫那次争锋,儒家百年来不会单单待在齐鲁。” “陉城书馆也非后来模样。” “他留下的修行之地,还有天材地宝以及手札,可谓机缘,怪不得老夫刚才有觉你身上有道家的一些清静气息。” “源头应该在那里了。” “天明!” “当有所得。” “不过,老夫所修自有道理,那处岛屿与老夫如何?” 荀夫子抓起一枚黑色棋子,扫着棋盘上已经形势初显的局势,稍有思忖,再次落子。 乘天地之正。 御六气之源。 …… 逍遥游的境界,庄周子的话语。 提及其人,思绪纷转,不自觉想到数十年前的一件事,都有超过五十年了。 不,还要更长。 儒家在孟轲的执掌下,名声响亮诸夏,几乎有百家第一显学的名头。 是以,儒家需要传道,让更多人了解和认可儒家的道理,诸国之地都有。 陉城书馆便是那时落下的一颗棋子。 非庄周子拦阻,非百家拦阻,陉城书馆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小圣贤庄。 …… 诸般事为过往。 残剑在南海海域发现庄周子的修行之地,还有手札、天材地宝,真可谓机缘。 就是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吧? 自己现在的境界虽比不上当年的庄周子,却也自有道理,自忖接下来不会差。 宝物? 自己也不需要。 手札? 可有可无。 藏书楼和儒家珍藏之地,都有数百年来收拢来的手札典籍文书,许多都是极其珍贵的。 都是当年大周王室所有,非平王东迁,王室衰微,那些东西也不会流出去。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以我现在所修,都感知不到夫子的境界,可见夫子道理之精妙。” “庄周子在岛屿洞穴里留下的十个字道韵仍存,夫子若前往,或有所得。” “而且,那株天材地宝也许要夫子之力。” “说来惭愧,那株天材地宝灵韵极强,我却认不出来,欲要取出,又恐有伤。” “期时也请夫子辨识,明悟其根基。” 残剑拱手一礼。 “庄周子离开诸夏那么久了,道韵还在?” “真人也。” “天材地宝?” “你个小子……,在这里等着老夫呢,将那株天材地宝元气化形吧。” “因一处处上古地宫之事,老夫多月来,多有翻阅不少相关典籍,也记下不少宝物图录。” “或许识得。” “却也不一定。” 荀夫子摇头笑语。 残剑说了这么多,终于露出来意了?只怕真正意图在那株天材地宝上。 辨识出来? 多月前,兰陵城的那位鬼谷弟子也有前来,也有让自己辨识,惜哉,自己不认识。 现在又来? 心中还真没底。 抓起一枚黑色棋子,没有着急落下,直接看向残剑。 “……” “哈哈,果然瞒不过前辈。” “惭愧!” “还请前辈一观!” “不过,陆丰之地有闻嬴政车驾临近桑海,也是残剑心意,希望有些助力。”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残剑低首,再次一礼。 在荀夫子这等智者面前,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点破了,还真有些脸上发热。 好在非大事。 亦是没有着急继续下棋,单手平伸,将那处岛屿上的天材地宝元气化形,清晰呈现。 心随意转,便是一株缩小形体的宝物出现,散发单单的红光,花朵盛开彰显成熟。 “儒家的事情,你和伏念说就行了,老夫对那兴趣不大。” “……” “这……,有些像……,不对,根茎不太像。” “花朵若菊花?荷花?” “红色光芒。” “本源之力如何?” 荀夫子闪烁亮眸,凝视残剑手中的宝物形体上,观之,本能皱眉,记忆中没有一般无二的。 不然,直接就认出来了。 细细一观,有熟悉的部位,又不为整体。 还散发红光? 更是罕见! “以我感知,这株宝物内蕴一股极其炽热的霸道之力,很像火焰,至阳纯净!” “而花草植株最忌那般力量,可见其特殊,就算天下间流传的千年火灵芝之物,记载中,也非霸道之力。“ 残剑细细道。 不知道那株宝物在荀夫子面前可有根脚。 “至炎霸道!” “天材地宝!” “……” “一般无二的东西,老夫没有在典籍上见过这般植株宝物,残剑……那些图录你自行看看吧。” “相关东西老夫已经派人汇聚一处了,以你之力,快速一览不难。” 不能确定。 天材地宝非寻常之物,不能够判定根脚,便是无从使用,强行使用,危害极大。 看向残剑,老者摇摇头,干脆道。 “从形体来看,这株宝物当成熟了。” “不知道其效用如何,不明根本,难以服用。” 残剑颔首。 也唯有如此了,语落,只手一握,元气化形的宝物消失不见,叹道一声,抬手落在一子。 第二六三二章 桑海分店 突如其来的城外乱象。 使得整个桑海城内外戒严,城内街道上,一队队手持戈矛的兵士巡逻很密集,遇到口音迥异桑海的人,便是要查问。 直接查看照身帖以及其它通行文书之物。 若有不合之处,直接就带走了。 悄悄然,早起还很是热闹的城池……变得寂静起来,变得清静起来,民户紧闭门窗。 道旁两侧商铺虽有开门,却也是门可罗雀,同先前相比,相差十倍以上。 城外要道、关卡亦是森严,出入皆严密先前数倍。 城池四周方圆五里乃至于十里区域都有巡逻兵士踪迹,就是略显偏僻的山脉、沟壑、海滨亦是有探查。 是时,十方皆寂。 “紫女姐姐!” “刚才看着子房受伤,我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你为何拦着我……,那些人出手也太狠辣了,一招一式都要人命。” “要不是子房身边的那人实力不俗,给于挡住了,子房要受重伤了。” “儒家伏念掌门的实力还真强,一人一剑,对抗那么多人,他不仅没有什么事,还被他杀了许多人。” “却是……伏念掌门受伤了?明明无碍的,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我们距离太远,看的不为清楚!” “如果我们刚才出手的话,子房肯定无事,说不定那些读书人也少死几个。” “看在子房的面子上,顺手之事,也是他们的运气。” 城内一隅商铺。 后方院落无人打扰的静室,荡起阵阵不解之音,更有恨恨之音。 看着正站在不远处窗前的紫女姐姐,红莲紧握秀白的拳头,内力运转,挥舞虚空,颤颤之音弥生。 城外的事情,于她们来说,也是很突然。 原本觉得没有大事,便是没有继续以观嬴政的东巡车驾,谁料……还未进入城门,便是大乱。 如此,只得调转马头,狂奔子房他们一众儒家之地。 只可惜,太乱了。 她们虽有前往,却很难一瞬间靠近,只能够尽可能的谨慎腾挪身法靠近,待靠近之时,儒家已经损失不少人了。 自己立刻便是要出手,以化神绝巅的境界,那些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被紫女姐姐拦阻了。 是以,便是趁乱打量四周,直到儒家掌门伏念等人离去她们才有返回城中。 这里是紫女姐姐数年前在桑海布下的一个商行驻点,一应文书都是俱全,任由那些兵士前来探查都无碍。 “当时我等若是出手,虽可救下子房,却也会暴露身份。” “尤其你身上带的是链蛇软剑,就更不能出手了。” “无论我们出现在桑海是否被那些人察觉到,非万不得已,谨慎为上。” “儒家!” “当时他们在承受外界那些人困杀的时候,临近不远便是公子扶苏等人,还有阴阳家一些人。” “以阴阳家一众高手的实力,完全可以分出一些力量于儒家,而他们却没有做。” “如此,我二人更不能出手。” 不能出手,自然有不能出手的理由。 这里是紫兰轩麾下的一处商行驻点,早就立下了,桑海这里临近海滨,还是有不少特产的。 有一些东西都可在兰陵县售卖得利。 再有以同秦国陇西、河西的商队,桑海这里更需要有驻点,这里……安排的很全。 不会有事。 一应人手,都是可以新任的。 刚才已经有一些秦国兵士来盘查,并无大碍,一叶知秋,桑海城上下皆如此了。 抬首以观窗外虚空,昊天依旧,明日生辉,并无太大的变化,可一切已经有了变化。 “嗯?” “好像是……,那些阴阳家的人就待在扶苏身边,一些人刚靠近,便是被解决了。” “有不少人都空闲着,当时听出手的那些人说……阴阳家月神、星魂皆在,他们的实力很强很强。” “那些人中高手很多,分出一两位就可以缓解儒家危局。” “他们……就看着儒家弟子身死?” “那里面可还有儒家掌门呢,这一次嬴政东巡,一个目的不就是儒家?而且紫女姐姐你也说掌门伏念有抉择了。” “为何还会如此?” 暴露? 链蛇软剑? 好像……,红莲哼道一声,幸而子房无大碍,否则,此刻真的不能够释怀。 这样看来……接下来要寻找链蛇软剑的替代之物了,却也不难,链蛇软剑平日里出行都环在腰间,不为有碍。 阴阳家的人见死不救? 那就有些不合道理了吧? 稍有狐疑,看向紫女姐姐,毕竟……儒家掌门伏念已经表现出对秦国的诚意了。 “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相对于儒家掌门伏念,那位帝国公子扶苏更加重要。” “而且,果然伏念真的遇到生死危险,那些阴阳之人也当不会袖手旁观。” “此行前来桑海,眼下……我们的身份应该是隐秘的,一路归来,我也有抹去一些痕迹。” “应无大碍。” “子房无碍,我们便不需要动手。” “今日是嬴政东巡于此的第一日,就有那般乱象,而嬴政还会在这里继续停留,乱象还会存在。” “子房!” “那些人还会继续出手的。” “小圣贤庄!” “那里安全一些,若然出来,再伺机而动。” 在那般危局下,儒家之人伤亡惨重,思忖种种,紫女并未选择出手,果然出手,就真的麻烦了。 在桑海这里露出痕迹,那些人会立刻锁定她们的确切位置,自己二人危险了。 子房也会更加危险。 权衡之下。 有抉择。 “那些人还会出手?” “姐姐,有今日之事,整个桑海城都戒严了,城外是嬴政的驻地,怕是防守更严密。” “再有阴阳家和武真郡侯那些人,那些人再次出手不容易吧?” 道理是如此。 嬴政刚来,便是有这般的乱象冲击车驾,嬴政估计怕的不行吧?可惜……嬴政应该无碍。 不然,桑海城此刻就不是这样了。 红莲手掌微动,便是一柄链蛇软剑出现,内力吞吐,变化随心,利刃锋芒如旧。 自己前来桑海便是准备动手的,今日没有用它,接下来会有机会的,只要不出现庄那个境界的存在。 无忧! “当年嬴政在咸阳宫深处都有遇到袭杀,何况眼下。” 紫女转过身,不由一笑。 安全? 咸阳宫在天下人看来是最安全的地方,嬴政在里面是最安全的,不可能有宵小之辈近身! 然而,事实非如此。 “……” “嬴政的命还真大。” “嘿嘿,今夜他应该睡不好了,祝他做一个噩梦。” 皓腕轻动,便是点点星光一般的剑花出现,嬴政的确在咸阳宫遇到过危险,自己也是了解一些的。 可惜了。 那人的运气太好。 “嬴政……他或许没有看到今日的情形。” 紫女近前数步,桑海的局势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许多事情都要小心。 都要谨慎。 夜幕? 罗网? 当年的纠缠……还真不好解决,那些人一直隐匿在黑暗中,就算这一次可以杀几个人,也无大用。 着实……秀眉微蹙。 “嬴政没有看到今日的情形?” “怎么会……,我都想着他当时浑身吓得直颤抖,直呼‘护驾’‘护驾’了,嬴政纵然诸夏天子,他也是一个人。” “嗯?” “姐姐什么意思?” “嬴政没有看到今日的情形?他不在车里吗?” “他不在车里!” “姐姐,你是说嬴政他不在天子车驾里?” “怎么可能!” “那么大的阵势,嬴政不在车里?” 红莲握着手中链蛇软剑,伴随心意,链蛇软剑形体变换,随意舞动,姐姐什么意思? 嬴政不在车里? 也只有那个可能,嬴政才不会看到今日的情形。 但凡在车里,肯定有所察觉。 如此大的阵势,所有人都来了,嬴政这个天子没来?岂非……太荒唐,如何可能? 回来的路上,自己都想着嬴政今夜睡不安稳,现在姐姐说……嬴政不在车里? 明眸瞪得浑圆,看向紫女姐姐,很是不相信。 “嬴政为天子,万乘之尊!” “东巡车驾,安全为上。” “在嬴政来桑海之前,影密卫、罗网、公子扶苏等人肯定将这里的情形都有禀报。” “只要车驾虚实散开,嬴政本尊就会安稳。” “那些不重要。” “以嬴政这般的布置,那些诸国之人很难有成,也如先前所料。” “今日之事,就算我们不予子房警醒,以他的聪慧,也会有察觉,红莲,接下来我们要好好待在这里几日了。” 以自己的猜测,嬴政九成的可能不在马车内,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在车驾里。 果然这一次那些人出手倾尽全力如何? 就危险了。 儒家都说君子不立于可能的险境之下,相似的道理嬴政身为天子更加清楚。 当然。 嬴政是否在车驾里也无需过于猜测,先将此行之事做好才是重中之重。 “……” “嬴政还真是怕死。” “唉,那就先待在城中吧。” 红莲将手中的链蛇软剑落于面前长桉上,希望嬴政早点离去,希望那些夜幕的残余之人早点被解决。 子房无碍。 她们也可回去了。 紫兰轩那里她们也不能够离开太久。 ****** “……” “今日之事没有功成,也在意料之中。” “虽说损失一些人手,却也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我等多年来培养的人手,那些才是最放心,最强大的。” “今日,也见识到嬴政车驾的护持之力了。” “通武侯王贲的东郡精锐大军。” “还有嬴政的黑龙军!” “还有一直在嬴政身边的阮翁仲、阴阳家等人。” “大体之力就那些。” “倒是没有见到玄清子出手,以他的身份……好像也轮不到他出手。” “也是为此,我等超凡脱俗的存在没有出手,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 “看嬴政动静如何,城外三处诸地,今夜他要住在城西,想要住的安稳?” “那是不可能的!” “桑海……随他折腾,如今那些地方在秦国手中,折腾的越厉害越好。” “于我们越有好处。” “……” 无论桑海头顶的那轮明日在夏日如何光亮! 无论那般光芒如何的无孔不入! 终有幽暗之所未能进入。 一语低缓,提及才发生不久的城外之事,话语多轻快,不因那些人死伤众多而悲戚。 鸡子! 如果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掉落地上,有可能全部碎裂,是以,需要挑选分放。 那才是正道。 “嬴政身边的护卫之力还真强,我等欲要有成那般事……艰难许多。” “唯有寻找最合适的机会了。” “否则,真要将剩余之力损伤,就损失太大了。” 另外一语应道。 “王贲调来的大军足有五万!” “还真是忠心的狗贼。” “若无那五万人,单单凭借东巡车驾的力量,我等绝对有所得。” 一语忍不住怒骂。 “诸位不要心急。” “五万大军是多,却也是一个累赘,每一日的吃食用度都是极大的数字。” “接下来王贲的五万大军会解决的。” “嬴政对我们,需要严防死守,而我们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机会就好了。” “若是有更多的机会,再好不过。” 先前那人笑语宽慰着。 一些事情不能单看表面之力,王贲的五万大军是厉害,然而……在这等关头,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难。 若是正面同五万大军抗衡? 那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一个机会!” 旁侧有人颔首。 …… …… “伏念的实力比起传闻更加可怕。” “那个儒家二当家颜路实力也不弱。” “若非他们在张良身边,今日之事当有成,儒家……琅琊郡之地,儒家的力量也极强!” “伏念!” “伏念若是身死就好了,刚才消息传来,武真郡侯亲自派人为他送去疗伤丹药。” 一语低沉。 “张良!” “他的实力寻常,不过先天层次,非儒家二当家颜路数次救他,他已经死了。” “当年的一些人,也该趁此机会解决了。” “兰陵城有消息飞鸟传来,紫兰轩内并无那些人的下落。” “那个紫女和韩国公主,有可能前来桑海城了,也有可能已经到了。” “人虽未全部到齐。” “解决她们,也是上好之事。” 一语多期待。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她们比兔子强大,到时候解决她们,不能够留手,务必直接干脆利落。” 一语阴厉。 “就是她们的踪迹有些不显。” “接下来施展一些小手段,让她们现身不难。” 一语迟疑。 “根据近年来掌握的消息,紫兰轩在桑海有两处商行驻扎地,那里可能会为隐匿之地。” 一语提议。 “紫兰轩的事情,要排在后面。” “眼下主要之事,要将一些不为掌控的力量趁此机会,借助帝国强大之力抹去,影密卫……若成就更好了。” 一语提醒着。 “……” “……” 光明之下,寂静无声。 幽深之地,窃窃私语。 第二六三三章 帝国长公主 “审讯文书?” “郡侯看看吧。” “有些事在意料之中,有些人也是如此。” 影密卫那里很快有了结果。 对于桑海城内外乱象的处理很快,也因此擒拿抓捕了一些可疑之人,城中的牢房都装不下了。 倒是听章邯所言,桑海这里附近还有一处更大的牢狱,是齐国留下的噬牙狱。 里面空间很大,足以装下数千人。 于此。 任由章邯处理了,这件事……章邯可以处理。 略有放缓马儿归去的速度,将影密卫整合送上来的文书一览,嬴政摇摇头,将文书递给身侧一人。 “诸国!” “百家!” “人还真不少,可惜了,为了一些钱财,为了一些触摸不到的名利,就葬送于此。” “既然犯错了,就要给于惩处。” “齐鲁这里,没有经过战场铁血,那些人或许以为帝国不会动手,以为帝国会忌惮什么。” “或许以为帝国重力落下,会有损帝国对于齐鲁之地的统御安稳。” “齐鲁之地,无论帝国做的再好,都不会令所有人满意。” “如此,只需要令大多数人满意,再辅助秦法,将不满意之人慢慢减少,长远之策。” 信马为缰,周清接过文书,紫眸生光,快速一览,桑海城这里的速度不慢。 章邯、罗网、扶苏的速度也不慢。 这个时候……也正是验证他们能力之时。 涉事之人已经一两千了,抓捕的都有数百人了,不可否认,还有许多人隐藏起来。 “……” 嬴政没有多言,一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当初帝国东出函谷关,扫灭诸国,为降低诸国反抗之力,对于一些王族、贵族的处理不为严厉。 现在成了麻烦。 既然当初可以将诸国解决,现在……解决他们同样不难。 …… …… 城西驻扎的营地,已经布防完毕。 大军林列,巡逻不断。 这一刻,只要是有飞鸟从这里飞过,都会被直接射下来,诸子百家的奇人异士不少,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手段。 地下的动静,同样一一探测,实在是前车之鉴。 至于水源地? 医家之人、阴阳家之人都有亲自探察,以免那些人使用下毒的卑劣手段。 布防成就阵法之势,万人队于此,通武侯王贲带来的其余兵士则是远处、紧要之地布防。 随时警惕。 值未时初,嬴政一队轻骑入内。 中央大帐,明阔无比,一应陈设,皆宛若行宫殿阁,应有尽有,屏风重重,冰山点缀,其内清凉。 “儿臣见过父皇!” “陛下!” “陛下!” “父皇,您回来了,嘻嘻,您无事吧,就算您今日待在车驾,也会无事的。” “有我在,绝对无人可以近父皇的身子。” “陛下!” “……” 车驾随行文武群臣,还有安平君、阳滋等人,皆相召入内,见数日未见之人,皆深深一礼。 其间,有人口齿伶俐,颇为可人。 “哈哈哈,来!” “近前来!” “我儿勇武不逊男子。” “哈哈哈,朕心甚喜,你这般性情和当年你母亲一样,朕很是喜欢。” “你这一次的功劳,朕如何不知道?” “蒙毅,拟定文书,阳滋我儿此次护卫有力,传朕之意,擢升阳滋为长公主!” “一应礼仪,位同侯爵,止阳划为封地,桑海方圆百里为阳滋的食邑之地!” “哈哈,父皇这个奖励如何?” “你可喜欢?” 仍为一身玄色素服,于群臣文武看了一眼,视线落于某人身上,面上不住欢喜。 伸手一招,便是一个步伐轻快的小丫头近前。 细细一观阳滋的容面,嬴政甚爱之,抬手轻抚着小丫头的鬓间柔顺青丝。 一眨眼,当年咸阳宫的这个小东西都快长大了。 眉宇之间,很像她母亲,性情也像。 咸阳宫内,虽然无法无天了一些,但……阳滋心间深处自有规矩,自有方圆。 是以,更为珍爱。 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这一次那么多的游侠剑客冲击车驾,阳滋也在其中。 有晓梦子、东君等人在,阳滋当无事。 倒是没想到,阳滋竟然持剑奋勇杀敌,还将纷乱的帝国兵士整合一处,收拾残局。 为阳滋剑下所杀的都有五六人,擒拿了数十人。 杀人! 身为自己的女子,身为帝国的公主,杀人当寻常事,所重就是知道为何杀人? 因何杀人! 阳滋做的很好,真的很不错。 瞅着阳滋一脸兴奋的模样,好像还没有从先前的乱象中回过神来,嬴政更是莞尔。 既然有功,那就要有赏。 旋即,看向临近不远的蒙毅,口谕落下,待会拟定文书,便可加印通传。 “喏!” 蒙毅含笑应下。 阳滋公主自幼就得陛下怜爱,咸阳上下,无人不知,就是诸夏间都知晓陛下最为宠爱阳滋公主。 如今。 阳滋公主明证她为陛下宠爱的资格,她也没有辜负陛下的宠爱,自己也算亲眼看着阳滋公主长大。 于此,与有荣焉。 至于加封长公主之位,多锦上添花,先前,阳滋公主虽无长公主之名,却有长公主之实。 现在不仅有了长公主之名。 更为陛下赐下侯爵礼仪,位同侯爵,更为难得。 换言之,阳滋公主现在可以看做列侯之尊了,关内侯是没有实际的封地,不过一二食邑之地。 阳滋公主皆有。 陛下于阳滋公主真是宠爱。 “长公主?” “嘿嘿,父皇,以后咸阳宫内,公主以我为尊吗?” “多谢父皇!” “多谢父皇!” “食邑桑海之地,父皇,桑海这里是不是太小了,要不换一个好的地方?” “还有……这一次河上也有功劳的。” “他年岁那么小,也出来相助于我,更有和我联手击杀了一位化神武者。” “那时……我都差点被那位化神武者偷袭了,多亏河上及时出手。” “他的实力也很强,他也有功的,父皇,您也要于他多多赏赐!秦法就是有功必赏的。” 长公主! 对于父皇的赏赐……阳滋还真没预料到,加封自己为长公主?对于长公主之名……自己是知道的。 想不到今日父皇竟然加封自己为长公主了。 还有了封地和另外一处食邑之地。 桑海? 桑海不就是这里? 桑海这里为自己的食邑之地?父皇成心的吧,是不是看着车驾在此,就随便将桑海作为自己的食邑之地了。 这里距离咸阳宫也太远了。 还不如在关内关外找一处地方为食邑之地呢。 换一处就好了。 还有! 自己既然有了封赏,那么,另外一个人也该有封赏,那就是没有前来的河上。 他人不在这里,但他的功劳自己知道的,必须说一说,父皇也必须给他一个封赏。 “哈哈哈!” “你为帝国长公主,公主之列,自然以你为尊,接下来,你要更好的为公主表率。” “诸夏间,也就只有你在食邑之地这件事上和父皇讨价还价了。” “哈哈哈,这几日父皇都在桑海,这里都仔细看了看,帝国会派遣要人前来于此,对桑海给于拓展。” “不出五年,桑海将会变一番模样,其繁闹将不逊色关中城池。” “尤其这里还可能会成为帝国东方的一个码头巷口,期时,更为紧要!” “也只有这个地方才符合你长公主的身份。”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那……诸夏间你随意挑选一个城池,父皇这就给你换了。” “你若是想要换掉,父皇更为欢喜。” 观小丫头欢喜模样,嬴政心情大好。 又听小丫头讨价还价之言,不由莞尔。 怎么……阳滋还不想要桑海之地了?历来封地、食邑之地都不是随便封授的。 因阳滋为长公主,是以,需要一处配得上她的食邑之地,桑海就有这个潜力。 尽管现在还不显,再有五年、十年,当是另外一个模样,绝对为大城的底蕴。 “桑海?” “当真?” “我觉得这个城池好小,叔父……父皇说的为真为假?” 阳滋觉得自己需要找人给自己参考一下。 嘻嘻一笑,清眸一转,落于身侧临近一人。 “你觉得陛下会骗你吗?” 周清笑道。 陛下封授阳滋为长公主,乃是回来的路上就有商榷,毕竟……的确难得。 以阳滋所受的宠爱,将来也大可能被封授长公主。 现在,有这个契机,以她的年岁,封授长公主也合适。 “这……好像也是。” “那好吧,就桑海了。” “对了,父皇,您还没说对河上的封赏呢。” 既然叔父也那样说,那就接受吧,希望再有五年、十年桑海会变一番模样。 其实,对于食邑之地,自己没有什么要求,左右每一年多一些财货而已,多来一些文书而已,多无趣。 每一年止阳之地送来的财货,都一直在府库封存呢,自己也有让母亲给于处理。 母亲便是将自己的财货送入少府,以为少府商队生利,以为将来之用。 主要桑海有些小了。 叔父都这样说了,当不会骗自己,桑海城方圆百里也不小了,话语间,又念叨先前之事。 “河上!” “他的事……朕也有闻,不愧为郡侯弟子。” “当年郡侯也是少幼为帝国立下功劳,你的这位弟子也如此,可见你将来。” “嗯,什么赏赐?” “朕还真不好决断。” “阳滋,你觉得呢?” 河上。 郡侯的弟子。 郡侯收下的第一位弟子,为世俗弟子,而是修行弟子,资质非凡,实力不俗。 倒是不在此间,看向远处,想了想……微微一笑,将这个问题抛回去。 “我?” “嘻嘻,叔父的事情当年我也有闻,既如此,那给河上封君?” 自己还等着父皇有封授之语,现在怎么又来到自己身上了? 让自己说? 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封君?” “哈哈哈,当年郡侯得以封君,是因为昭襄先王的遗命,将中山剑馆的中山夫子镇杀,方有那般功劳。” “毕竟中山夫子在当年邯郸之战、诸国攻秦之战,杀了不少帝国军将,其人当诛。” “奈何实力太强,普通人非他的对手,最后为郡侯所杀,为此,得以封君,名列武真君!” “还有你兄长扶苏……他得以封授安平君,也是历练多年,才得以如此。” “河上的功劳不小,距离封君还差了一些。” 嬴政摇摇头,阳滋还真是不客气,对河上也是真大方,封君虽非帝国二十等爵。 却也是高位了。 河上和当年的郡侯不一样。 “那……可有什么封赏?” 阳滋仰着小脑袋,狐疑道。 “看来河上那个孩子入你之眼了。” “嗯。” “朕记得河上原本修行之地在琅琊郡五莲之地,距离这里也不远。” “财货之物,朕也不赏赐他了。” “就将五莲观方圆五里之地作为五莲观的食用之地吧,郡侯对河上有别的安排,至于将来行走诸夏,还要询问郡侯之意。” 嬴政轻捋颔下短须,想了想,给出一个结果。 财货? 河上是郡侯的弟子,那些东西无用。 美人? 他才如此年岁,也消受不了。 爵位? 以他现在的年岁,也无用。 思来想去,也就一个封赏比较合适了。 “五莲观方圆五里!” “五里!” “父皇,你也太小气了,五十里怎么样?” 阳滋又是不满。 父皇忒小气了。 才方圆五里? 刚才封授自己都直接一百里,河上怎么才五里?也太少了吧。 “阳滋。” “河上有此封赏,已经足够。” 周清摆摆手。 不过,倒也难得阳滋的这番心思。 “才五里,也太少了。” “不好,立下功劳可是河上和我一块立下的。” “嘻嘻,父皇,不如让我和河上一块享受桑海城的食邑之地?” “这应该可以吧,我少要一些,分给河上一些?” 阳滋摇摇头。 父皇实在是太抠搜了,五里着实太少了,也许叔父对河上将来有安排。 可……自觉就是不太好。 自己都被封授长公主了,还有了桑海城方圆百里食邑之地,河上呢?才方圆五里之地? 还是五莲观的。 “哦?” “你愿意让河上和你一同享用桑海城的食邑之地?” “若是你愿意,父皇自然没意见。” “你真舍得?” “将来桑海城的食邑所得,一岁可有万金、数万金、十万金。” “你真舍得?” 帝国行郡县,眼下虽还有一些分封之地,但……接下来也是要给于解决的。 推恩之令,郡侯已经在施为。 土地! 不可轻赐。 二十等爵一般都有封授田地、庄园,河上有功,郡侯颜面,五里之地,足堪够用。 阳滋不满意,还要将自己在桑海的食邑之地分润河上,一同享用?一时间,嬴政感慨。 不愧是自己的长公主! 年岁如此,就有这般气度。 不错。 甚是感怀欣然。 “有什么舍不得的。” “这一次我立下一点点功劳,本来就是河上和我一块立下的。” “对了,还有那些帝国兵士,父皇也要大大奖赏的,都有一些人身死了,那些游侠刺客真可恶。” 阳滋很是轻松的回应着,秀手摆动,满是不在意。 “哈哈哈!” “郡侯,你观朕的长公主如何?” “李斯,你观朕的长公主如何?” 嬴政再次大笑,抬手拍了拍阳滋的肩头,甚是欣慰,依依然,颇有自得。 “阳滋不负陛下期待,可为众公主之表率。” “甚好。” 周清赞赏。 阳滋这孩子自己早有所知,她的心思自然纯良为上,看来……公孙丽没有于她说道当年一些事。 “陛下,长公主此举,可入简帛,以为臣民垂范。” “法理可依,仁礼也存。” 李斯近前一步,深深一礼。 “哈哈哈,朕今日甚喜。” “那就依从阳滋之言吧,长公主与河上共同享用桑海城食邑之地。” “蒙毅,吩咐下去,列桉摆延,朕要与诸位饮酒。” 嬴政畅然。 “喏!” 蒙毅一礼,今日之事,虽有宵小生乱,陛下并不在意,心中也是安稳。 “嘻嘻,叔父!” “我……我还有一个请求!” 阳滋明亮的眼睛一转,再次看向某人。 “说说。” “河上为叔父的弟子,你此举……叔父也是无话可说。” “只要叔父可达成的请求,你……尽可所言。” 阳滋愿意和河上一同享受桑海城的食邑之地,还真是出乎意料,阳滋年岁虽小,气宇堪为长公主。 请求? 于自己的请求? 不知是何事,有些好奇。 “我也要学那个纯阳指和罡步!” “河上施展起来,很厉害。” “我也要学。” “叔父,如何?” 阳滋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的问着,毕竟一些东西涉及传承,这样请求是不是不好? “哈哈哈,叔父还以为是什么天大之事。” “却是这般。” “叔父所创玄功妙法不知数,你想要学纯阳指和罡步?抽空去问河上就好了。” “接下来蜃楼之上,叔父根据你的体质为你量身打造一套玄功绝学怎么样?” “保管不在纯阳指、罡步之下。” 周清稍稍愕然,阳滋的请求出乎意料。 只是学习一些功法战技,完全不是事情。 自然应允。 阳滋于河上这般,身为河上的师尊,也当有所表示。 “当真?” “叔父太好了。” “父皇,您看看叔父,您就不像叔父那样大方。” 阳滋喜不自胜。 叔父这就答应了?还说还为自己亲自打造一套属于自己的玄功妙法?不在纯阳指、罡步之下?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现在开口的可是叔父。 师尊都说叔父之修行为诸夏绝巅,比起诸子百家的创始之人都不差,就是对比儒家的那位先贤孔丘也不多承让。 叔父所创玄功,自然是一等一的。 叔父真是爽快,有觉先前之事,白了父皇一眼,父皇还真是抠搜,就只封授五里。 太小气了。 “哈哈哈!” “现在又轮到朕小气了。” 嬴政真真是无可奈何了,也就是自己的小丫头才敢这般说话,偏偏自己还喜欢。 第二六三四章 伶牙俐齿 “父皇。” “今日冲击父皇车驾的那些游侠刺客,当场被击杀的数百人,还有许多人逃窜。” “至父皇归来这一刻,桑海城内已经关押近两百人。” “审讯完毕的有一百一十人。” “那些逃窜的人,还在继续追捕。” “罪名已经出来的那些人……还请父皇示下!” 阳滋! 被擢升为帝国长公主。 于此,扶苏多有钦羡,却也明白,这种待遇是羡慕不来的,阳滋是帝国公主,纵然再如何尊贵,也只是尊贵。 并不涉及权势二字! 不过,阳滋也的确该奖赏,年岁如此,就敢持剑冲杀那些人,还杀了不少人,还领着不少帝国兵士为用反攻那些凶徒。 胆量。 勇武。 可嘉! 位同侯爵。 封地和食邑之地都有了。 自己……这方面与之相比,逊色一些,但……今日之事是自己该做的。 功劳不敢想,只要不出差错就心满意足了。 听得阳滋又和父皇讨价还价,偏偏父皇还那般的宠爱,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河上! 是叔父的弟子,自己也有了解,是传承叔父修行的弟子,将来不会入凡俗之中。 和阳滋一处分享桑海之城的食邑之地? 敬佩阳滋的气度,也赞叹河上的好运气,若非河上为叔父弟子,想来事情不会如此轻松。 不然,与列的李斯等人也会有意见的。 觉阳滋离开营帐,前一刻还存在的轻松愉快气氛不显,平添数分肃重。 今日之事,必要有一个处理的。 “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嬴政反问着。 “父皇!” “儿臣……,对于那些人的追捕还在继续,连城外的噬牙狱都有不少人被关押其中了。” “以那些人的罪过,冲击父皇车驾,其行当诛!” “可……那些人太多了一些。” “如若全部杀了,桑海之地乃至于齐鲁之地会有损父皇英明,也会令一些其心摇晃的齐鲁之人不为安稳。” “父皇,儿臣以为,可杀一些人,另外一些人给于重罪论处,可发配各地以为劳役。” “此举,既可以将那些人处理,也能够令帝国在齐鲁之地的统御不为动摇。” “此外。” “儒家小圣贤庄也在桑海,儒家之内,一直都有一些人对帝国不满,果然让那些人看到下场,接下来那些人会无所顾忌了。” 扶苏近前一步,深深一礼。 父皇问自己? 稍有迟疑,还是将心间的话语道出,若是自己来解决,自己会那样处理。 否则,就要杀很多很多人了。 “李斯,你以为呢?” 嬴政没有评判。 “……” “陛下,臣先前为廷尉,对于帝国律法很是熟悉,以那些人犯下的过错。” “当尽皆斩首示众。” “其中罪行严重者,还要处以极刑!” “帝国之法,是帝国统御诸夏的根本,齐鲁之地,一直对于帝国之法抗拒。” “这一次,将那些人尽皆斩首示众,也能够宣示帝国之法的威严。” “不过,安平君所言,也是礼仪平和之言。” 李斯一礼。 “王贲,你呢?” 嬴政再问。 “对陛下出手之人,当诛!” “那些人要尽数斩首,相连之人给于连坐,夷灭三族!” 身披重甲,其身更为威武。 束发鹰盔,站在那里,便是威势弥漫。 通武侯王贲抱拳一礼,深深道,话语间,丝毫不掩饰杀伐决断的力量! “冯劫,你说呢?” 嬴政再问。 “陛下!” “臣赞同安平君之策。” “陛下东巡诸郡,所为便是诸郡安稳,所为便是解决一些帝国潜在的麻烦和隐患。” “安平君之策,既可以将那些人解决,也能够安稳一些人的心思,让那些人明白,顺从帝国的好处!” 冯劫! 御史大夫之身。 近前一礼。 “……” “……” 嬴政再问了营帐的许多人,皆有回应。 “高儿,此行你跟在朕身边数月了,当有一些长进。” “对于那些人,你会如何处理?” 嬴政看向一位个头身形不显的少年人。 “父皇!” “高儿以为……那些人触犯了帝国之法,就该受到惩处。” “大秦,以法治理天下。” “也是因为法道,帝国走到今天!” 公子高近前一步,脆声一语。 “李斯!” “那些人……你亲自处理!” 嬴政均没有什么评判,待公子高语落,便是命令下达,落在李斯身上。 “喏!” 李斯沉声而应。 “……” 霎时。 扶苏面色苍白,浑身都隐隐摇晃。 父皇……父皇之意……将那些人全部斩杀?数百人?上千人?直接斩杀? 那么多的人! 父皇准备对那些人动手? 自己先前也曾想过将那些人全部斩杀,可是……人太多了,全部杀了,影响就太大了。 尤其这里距离桑海不远,也不合儒家的仁礼之道。 莫不是父皇对儒家不满? 还是其它? “陛下!” “陛下,臣有话说!” 冯劫慌忙近前。 随行也有数人,皆一礼落下,看向前方的始皇帝陛下。 “诸卿勿要多言。” “那些人刚有这个下场,先前那些人冲击车驾,你等也在其中,果然你等被他们得手。” “朕也就失去了你等肱股之力。” “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的麻烦,当一劳永逸。” 嬴政摆摆手。 “陛下!” “那些人虽然论罪当死,但……他们大都是被蛊惑的,背后另有其人。” “全部杀了,会令一些人更加的无所顾忌。” “杀一些人,另外一些人另外处理也是极好。” 冯劫强行说道。 “刚才阳滋还在这里的时候,曾和朕说过,那些游侠刺客杀了许多帝国将士。” “让朕要好好惩罚那些人。” “朕觉得当如此。” “那些将士们的血还在远处的大地上,若是不给与那些人惩戒,朕如何给帝国将士交代?” “那些人才是帝国的根基所在。” “冯劫,你相辅李斯办妥此事。” 嬴政踱步前方,眉目微蹙,看向远处的冯劫等人,再次摆摆手,定下最终基调。 …… …… “公子。” “这几日您一直没有得闲吧?” 庙朝军国要务,周清很少发言。 因为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 除非是一些特殊的事情。 定下那些游侠刺客的结局之后,周清便是离开中央大帐,后续之事……有李斯他们在都足够了。 归于自己的营帐,晓梦她们都在。 舒缓一口气,便是坐于深处的软榻上,抬手一招,将雪儿揽在怀中,夏日里,甚为惬意。 “还好!” “实则也没有什么大事。” “和陛下提前来到桑海,所为也是东巡主要事情,三四日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接下来解决小圣贤庄的事情,蜃楼就可东行了!” “今日之事,你们出手了?” 轻抚着雪儿那如霜胜雪的秀发,很是柔顺,轻嗅着在熟悉的清香,兴致有起,便是亲香了一下。 不得空闲? 那是自然! 却也没有耗费什么经历,真空运转,方圆之地,诸夏间可以逃脱自己感知的几乎没有。 再加上影密卫的关卡守卫,皇兄的安全不存在问题。 桑海这里都看了一下,主要事情已经解决了,至于儒家、蜃楼都只是小事。 尤其,儒家那里也已经有了抉择。 蜃楼,更是做好了准备。 “公子。” “我们并未出手,您说过的让我们少些动手,动了本源就不好了。” “有焰灵姐姐在,自然安全。” “晓梦则是护卫阳滋公主、曦儿、召水她们了。” “公子,刚才阳滋公主来了,很是高兴的样子,说陛下已经擢升她为长公主了。” “还说您答应她接下来可以学习纯阳指和罡步!还会在蜃楼上为她量身打造一套玄功妙法。” “说完就去找河上了,估计待会还要来。” “阳滋这孩子还真是令人喜欢,他的性子和焰灵姐姐一般,无拘无束,无法无天。” 雪儿俏脸微红。 公子真是的,此间还有外人的,从凌凤阁带来的芙花和黛花二人这几日都在一直随伺着。 即将登临蜃楼,她们必须学会。 虽然凌凤阁已经教了许多,却还不够。 不过,自己也喜欢待在公子怀中,闻着公子身上熟悉的气息,总是令人心安。 虽知道公子和陛下提前来到桑海不会有危险,还是格外想念,接下来公子要蜃楼出海,更是要有很长时间了。 “小妮子,说谁呢?” “你个小妮子,等姐姐从蜃楼归来,再来好好收拾你。” 焰灵姬正赤足盘坐在远处的绒毯上,身前摆放着许多处理好的蚕丝,还有一些织好的布匹,尽皆上品。 是时,正浑身散发浅浅的红色玄光,将那些布匹和蚕丝处理着,不住裁剪成一件件衣衫。 一件件小孩子穿的衣衫。 尽管天魔力场在这里被压制,然而化神绝巅的力量可以动用,穿针引线,还是轻而易举的。 接下来自己就要和公子一块蜃楼出海,盈儿……要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了。 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心中没来由的升起诸多心绪。 便是想要替盈儿留下一些东西,留下一些用得着的衣衫,还有自己一路凋琢的器物。 听得某个小妮子在编排自己,焰灵姬妩媚明眸瞥了某人一眼,轻哼一声。 也就是看在雪儿腹中身陨愈发明显了,不然非要收拾她。 “嘻嘻,本来就是嘛。” 雪儿掩嘴轻笑,难得焰灵姐姐最近不捉弄自己了,这个机会不抓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阳滋!” “那孩子不错,就是性子……陛下都不想要去压制她。” “刚才陛下于她封赏,将桑海城百里之地作为她的食邑之地,她却愿意同河上一同分享。” “极其难得。” “公孙丽……想来也不希望她知晓一些事情,她对于阳滋、公子高等皆佳。” “岁月……一晃就是一二十年。” 手掌落于雪儿的小腹上,觉那里的生命律动,周清别样欢喜,里面是自己尚未出世的小家伙。 教导孩子? 其实自己也不太会。 放任? 严格管教? 皆不好说。 自己修行如此境界,却也是第一次为父亲这个身份,不过,孩子们待在父亲、母亲身边,总会潜移默化受教的。 “公子您想多了。” “我觉得白芊红一些话有理。” “那是因为公孙丽她需要您的助力,一路之上,对于公子高我也有观。” “以奴家的眼力,那个少年人心思不少。” “再加上以前的事情。” “肯定是长远之谋,希望将来公子您在关键时刻助力一下,就算不为助力,也不要有另外的力量。” 焰灵姬伸手间,面前的一团团染就各种颜色的蚕丝便是飞出,自动按照固定的轨迹交织,成就一块、一片、一件……衣衫。 公子所言,自己有不同看法。 对于自己的这双眼睛……还是很相信的。 “帝国之事,就算公孙丽不如此做,本侯都不会有插手的。” “扶苏那里……他可以自己走路了。” “你这样做衣衫倒是挺快,似乎……第一次做衣衫吧,小孩子的衣衫,给盈儿她们的?” “哈哈,难得你的心。” “那些手艺你要多和云舒、弄玉学学,她们两个的手艺才是最好的。” 公孙丽的心思。 无论是否真的有那般心思,自己都不在意。 阳滋那孩子的确不错,自己欣赏。 将来的事情? 公子高? 一切未知。 能否走到那个位置,要看他自己的手段和能力,扶苏……今天的事情对他怕是打击不小。 希望他可以很快的调整过来,否则,心绪有动,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出问题。 对于扶苏,自己也是欣赏的,将来真的走到那个位置,纵然不如皇兄,起码做一个守成之人不错。 接下来要靠他自己了,自己也算间接护持了他多年,果然不能够撑起来,就令人失望了。 怀抱着雪儿在软榻上调整姿势,看向焰灵所在,啧啧……做衣衫还真快,眨眼间,一件小小的衣衫便是成型了。 就是……样式上有些简单。 还需要更进一步。 “公子,喝茶!” “这是我和弄玉姐姐抽空去桑海专门采买的。” “还有去四周山林看了看,是桑海的特有茶叶,不知道公子这几日可有品尝?” 云舒言笑近前,手中捧着茶水。 至于芙花二人,远处照看着小火炉以及帮忙收拾一些东西,公子即将登临蜃楼远去,当好好服侍。 “这几日城中的确喝了不少茶叶。” “哦?” “这种气息……比较清新,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滋味,是云舒你们新鲜采摘的?” “又亲自炮制了一下?” “毫叶形体一般,滋味不同。” “多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感觉。” “弄玉的手段?符合弄玉的本源气息。” “不错!” “甚好!” 周清接过碧绿通透的茶盏,观里面沉浮的毫叶,有些眼熟,心神有动,便是想起来了。 是这几日桑海采买的一些茶叶,自己出手采买,自然是最好的。 茶盏中的毫叶一般无二,气息上有不同,轻呷一口,滋味也多了许多。 明显是炮制的手段不一样。 再次喝了一口,似乎觉出一二根源,看向云舒,看向临近不远处还在布置营帐的弄玉,不由眉目微动。 “弄玉,有心事?” 周清好奇。 弄玉往常都是清静平和,而且言笑缓缓,非今日寂静之沉默神态。 “公子,紫兰轩的紫女姑娘和那位红莲公主好像也来桑海了,弄玉姐姐正担心她们呢。” 雪儿仰首轻轻道,吐气如兰,别样姑射绰约风情。 “哦,紫女姑娘她们也来桑海了?” “是……为了儒家张良来的?” “弄玉你是担忧她们的安危?先前你们有前往紫兰轩,紫女如今的实力堪为半步玄关,红莲公主实力也不弱。” “除非玄关存在出手,否则,她们当无碍。” “罗网、夜幕……本侯虽可调动罗网之人,但对于罗网真正的面貌,本侯也不清楚。” “就是赵高他们只怕也不清楚。” “罗网本就是黑暗中的一张大网,诸夏间许多人都在其中,怕是没有人可以将其完全把握。” “只要张良待在小圣贤庄,就会无碍的。” “荀况足以护持。” “桑海之地本就不大,紫女姑娘她们的下落估计很快就非秘密了,因上古地宫之事,诸夏间一些化神武者破开了关卡。” “这一点来看……倒是有些危险。” 周清恍然。 紫女姑娘她们也来桑海了,这一点自己还真不清楚,却也可以猜得出她们前来之目的。 以及弄玉此刻担忧之事。 “放心吧。” “以我对紫兰轩的了解,那个紫女姑娘是聪明人。” “什么是聪明人!” “聪明人就是永远会为自己留下退路,桑海之地,弄玉你就是她们的退路。” “果然遇到危险,无需你动手,我猜她们都会前来。” “要说紫兰轩那边也是没有良心,公子庇护了她们多年,弄玉你当年因那件事也算和紫兰轩断了。” “如今还是这般。” “你去了紫兰轩的文书,已经多日了,怎么也该有回应了,公子即将登临蜃楼,指望着紫兰轩再送来两个人只怕难了。” 焰灵姬停下做衣衫的动静,将刚才做好的一件小巧粉色衣衫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很是自得。 好歹自己也会做衣衫了,现在距离蜃楼东行还有一段时间。 就算蜃楼东行了,以自己的实力,也能够快速往返,故而,自己也算有很长时间。 足以将针黹的技艺精进了。 至于弄玉所担忧的事情,在自己看来根本就不是事情,先前不说……是怕有伤弄玉的一颗心。 现在公子都言语了,说说也无碍,反正紫女那两个人肯定无事的。 第二六三五章 禁术 “焰灵姐姐。” “紫女姐姐……紫女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当年若非紫女姐姐,我怕难有后来的安平日子。” “新郑。” “当年的事情,我并不埋怨紫女姐姐,当时夜幕的力量太强了,唯有正奇相辅才可有成。” “幸而,后来遇到公子。” “若只是有紫女姐姐一人前来桑海城,如焰灵姐姐你所言,我相信紫女姐姐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 “但……红莲公主也有前来,事情就不好说了。” “至于那份文书……若是落入紫女姐姐手中,我猜……无论如何都会有回应。” “除非紫女姐姐没有看到那份文书。” “紫兰轩内,如今红莲公主掌事,紫女姐姐许多事情都不理会了,红莲公主……她因一些事情对公子有芥蒂。” “都多日了,文书当早早送到了,落入红莲公主手中,就难说了。” “……” 始皇帝陛下车驾还要在桑海呆上一段时间,是以,一应营帐之物齐备,都需要一一整理。 闻公子之问,弄玉收拾桉几、屏风的动静有缓。 亭立不远处,琼面多有一丝愁绪,又听得焰灵姐姐之言,不由摇摇头,反驳解释着。 自己担忧紫女姐姐她们的安危。 也相信紫女姐姐她们有安稳的安排。 但是……桑海这里现在格外复杂,万一有些事情超出紫女姐姐她们的应对能力,就不好了。 至于说遇到危险,来寻找自己和公子。 自己是愿意看到的。 却也因那份文书之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女姐姐她们,紫女姐姐绝非那样的人。 而且,这样交好公子的事情,紫女姐姐肯定是愿意的,不过两位女子罢了。 待在总督府邸,比起紫兰轩总归好一些。 偏偏现在没有任何回应,自己都……忍不住多想,思来想去,或许源头就落在红莲公主身上。 其实,红莲公主人也是很好的。 就是! 现今彼此的立场位置不同。 无论如何,都会因一些事情冲突的。 “一个亡国公主,若非公子看在韩非的面上多有庇护,紫兰轩早就不在了。” “她还敢对公子心存芥蒂?” “若非公子赐下丹药,紫女她们现在能有如今实力?就算可以修炼,也需要数十年!” “公子,以奴家来看,您就是太照顾她们了。” “以奴家来看,直接派人将那个红莲公主擒拿,而后软禁关押起来,或者配人,一生就安稳了。” “也对得起韩非当年的交代了。” “弄玉!” “姐姐所言也是为紫兰轩好,你刚才也说了,若只是紫女在这里,很大可能无事。” “那个亡国公主就不一定了。” 焰灵姬再次有言。 一些事情,弄玉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想去接受,但……总要去面对的。 放下手中的小衣衫,看向弄玉,看向公子。 百越那些人,自己现在就基本上不管他们了,生与死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自己能庇护的,能做的都做了。 除非那些人遇到生死危机,否则,自己不会出手的。 阮翁仲那些人也算争气,将来帝国对北胡还有战事,希望一些族中子弟立下功勋。 韩国! 已经不在了。 公主? 称呼那人为公主,也是看在当年韩非的面子上,也是因韩非的面子,紫兰轩才会安稳那般久。 弄玉去了一份文书,让送来两名随伺蜃楼的女子,至今都没半点回应。 这是不将公子放在眼中。 她们也有资格? 自己一巴掌就能把她们全部按死! 芥蒂? 公子做事,需要给紫兰轩交代?需要给她们交代?她们有什么资格? 公子不插手苍璩和他们的冲突,已经恩赐了。 至于晓梦将苍璩救回来,那也是苍璩命大,否则,阳滋她们去晚一些,就危险了。 没有公子护持着,以苍璩之谋略,以苍璩顺应大势之力,紫兰轩根本就拦不住他。 “焰灵姐姐!” 弄玉无力一言。 “非大事,无需这般。” “当年新郑,本侯总算和她们相识一场。” “本侯接下来会探查她们的所在,在桑海之地,当不会有事。” “红莲!” “他对本侯有芥蒂,也是自然之事,当年本侯率兵立于新郑之前,韩非也是死在本侯面前。” “还有苍璩之事。” “寻常事,无需理会。” “弄玉,无需多挂念,焰灵刚才也说了,若然她们真的遇到不可抵御之危险,桑海之地,她们应该会前来寻你。” “不可抵御!” “唯有悟虚而返,那个境界出手,一举一动,都有很大的动静。” 听得弄玉和焰灵先后之言,周清把玩怀中的丽人,摇头一笑,并非什么大事。 蜃楼之上,自己并不缺少随伺的人。 而且。 就算没有人服侍也无碍。 弄玉所语自己是相信的,若是紫女的话,应该有所回应,至于红莲公主? 她! 也可以理解。 看在韩非的面子上,只要她不作死,那么,诸夏间自己会一直庇护她,也算对韩非当年的承诺。 此外,就不好说了。 至于紫女她们会寻上这里来求助,周清并不觉得有什么,那也是本性的自然。 “公子!” “您对紫兰轩太宽容的。” “这样下去……某个人会更放肆了。” 焰灵姬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哈哈,此事就这样了。” “弄玉,无需那般挂心,免得对腹中孩子有影响,将来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焰灵的心思,自然也没错。 却是……苛刻了一些,诸夏间,若是没有自己的护持,以罗网之力,以苍璩之力。 紫兰轩会很麻烦。 那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尤其,看在盖聂的面子上,紫兰轩自己也需要照顾一二。 弄玉的心意,过于敏感了一些,实则并无大事。 “公子!” 弄玉轻叹。 自己本意是想要拉近紫兰轩和公子的关系,以后一些事情也方便些。 比如卫庄大人他们先前得到的天材地宝,若是拿到江南,绝对会炼制成可服用的上佳丹药。 紫女姐姐她们突破都不难。 也不至于现在是半步玄关的境界。 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 心念有觉,轻抚腹中的孩子,会有影响吗?也许会吧,但自己就是有些忍不住。 “安心。” 周清挥手间,一丝丝发至本源的清静之气扩散,掠过弄玉,抚慰她的心神。 “是,公子!” 事已至此,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希望紫女姐姐她们无事,也希望红莲公主可以看开一些。 “对了,说起来……今儿那般乱象,河上怎么会想着出去战斗?还和阳滋公主一处了?” 周清闲逸品着茶水,提及一事。 之前就有好奇的。 毕竟河上年岁才多大?就算有些实力,总归……不出手是最好的,阳滋……也是没有想到。 “嘻嘻!” “公子,您猜不出来吧?” “是晓梦所言!” “晓梦之意,当年公子您在这般年岁,都已经很出色惊艳了,河上是您的弟子,也该如此。” “所以,就让他下车历练去了。” 雪儿轻笑而应。 对于那个结果,自己和焰灵姐姐她们知道后也挺好奇的,毕竟……河上的确太小了一些。 想不到实力还不错。 尤其是开辟上宫八景之后,内力很是充沛,纯阳指的威力很大,配合罡步,就算是初入化神境界的武者都不一定可以将其拿下。 和阳滋公主汇聚一处,再有帝国兵士之力。 是以,除了顶尖的好手,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 “哈哈哈,原来这般。” “本侯知道那则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河上的性子不喜争斗,竟然下车争斗了。” “既如此,将来那个许莫负可就艰难了一些。” “有晓梦这样一位美玉在前的师尊,许莫负将来需要更为出色。” 周清大悦。 这一点可以有。 当年的自己还是出色的。 河上! 现在也算给自己得了面子,尽管自己不在意那个,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晓梦。 也难得她会有那样的心思。 “许莫负!” 闻此。 静坐营帐一角修行的青衣女子娥眉微动。 “公子,阳滋公主和曦儿她们来了,还有河上!” 正说着,云舒一语。 “让她们进来吧。” 刚说到她们,她们就来了。 周清颔首,手中的茶盏自动落于临近桉上,又轻抚着怀中的小妮子秀发,亲香一口,便是放开。 “叔父!” “父亲!” “……” 远远的,便是听到一连串脆声欢喜之音。 “师尊!” 其间夹杂一语,很快被淹没。 “长公主来了?” “哈哈。” “曦儿,今日的事情有没有被吓到?” 将扑上前的曦儿揽在怀中,也有数日没有见到这个小家伙了,阳滋……如今为长公主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河上! 也是那般。 “父亲,有晓梦子在,有师尊在,还有阳滋姐姐在,我不怕的!”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很是可人。 “叔父。” “您打趣我了。” “对了,叔父,这个河上还真是死脑筋,我都和他说了,是您同意让他传我纯阳指和罡步的。” “结果……他非要前来询问您。” “真是的。” “本公主还会骗你?” “本公主刚才可是好心将桑海城的食邑之地分你一半,你还不谢谢本公主?” “有了那一半食邑所得,河上,将来你就可以吃好的、喝好的。” 观曦儿如此,阳滋嘻嘻一笑,似乎自己少年的时候,也喜欢这般在父皇怀中玩耍。 不过。 现在自己前来这里是有要事的。 旋即,手臂抬起,指着身旁的一人,河上……就是死脑筋一个,枉费先前自己还夸他。 真是……令人头大。 “师尊!” 河上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刚才自己就在旁边的营帐里打坐修行,参悟黄庭。 忽然,阳滋公主就来了。 让自己传她纯阳指和罡步,还说为自己请功了,还说和自己共享桑海城食邑之地。 自己正懵怔呢。 传授阳滋公主战法? 这个……需要经过师尊允许吧? 可阳滋公主说师尊已经允许了,但……自己又不清楚,是以,公主好像不高兴了。 便是拉着自己前来了。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这般着急的。” “叔父也是刚从你父皇那里出来,事情还没来得及同河上说。” “河上!” “纯阳指和罡步的修炼秘法,你接下来就传给阳滋吧,你们二人实力境界相差不算大,足堪传道。” “至于另外的事情,会有文书下来的。” 握着曦儿的小手,小丫头……最近也喜欢粘人了。 似乎也是因为东君愈发忙碌的缘故。 至于阳滋和河上,二人谁也没错,而是没有想到阳滋的动作那么快,直接找河上了。 “……” “是,师尊!” 既然师尊有语,自然不成问题。 事情还真是真的。 阳滋公主说的也是真的。 河上念此,略有尴尬。 “……” “哼,听到了吧。” “你个死脑筋,本公主现在是长公主了,还会骗你?” “待会传授本公主纯阳指和罡步的时候,可不许藏私,必须好好和本公主说说。” 扫着身旁的某人一眼,阳滋傲娇的扬起小脑袋,食指伸出,模彷纯阳指的施展之法,凌空点动。 别样潇洒。 若然自己学会了,定然好玩。 既然河上都可以修炼功成,自己也不难。 到时候,再遇到敌人,便可在数丈之外将敌人点杀。 这门战法还真好。 “公主!” 河上更为不好意思了。 脑袋低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父亲,我也可以学吗?” 曦儿趴在怀中,晃着小脑袋,仰首看着父亲,又看着阳滋姐姐的动作。 也是有些羡慕。 自己可是亲眼见识过河上施展纯阳指的。 “当然可以。” “就是你现在的实力不足以修炼,等你再大一些,若是有心,可以和阳滋学学。” 纯阳指! 罡步! 不算高深之法,当然,凡俗之中,也非寻常人可以修炼,周清点了点怀中小丫头的眉心,给于肯定应着。 “嗯!” 小丫头开心的点点头。 “曦儿,等姐姐将纯阳指学会了。” “将来好好教你。” 阳滋仍旧晃着自己的手掌,可惜……食指没有指力挥洒。 “以阳滋你现在的内力和根基,想要将纯阳指修炼至大成,可是不容易。” “不过,你体内的灵韵之力还有存在许多,若是你有毅力,修炼功成却也不难。” “到时候,纯阳指的后续修行,你也可以修行。” “纯阳指,化为三阴三阳六脉指力,化为纯阳剑掌,威能更大,欲要修成更加困难。” “罡步,也有后续修行之法。” “罡步的根源,乃至三代之初禹王的步法,虽无名字,可称禹步!” “叔父得到了残卷,以叔父现在的境界,可以给于补充完整,罡步后面便是完整的禹步!” “那般步法足够你修炼一生!” “河上,你也是一样。” 纯阳指! 这种战法乃是自己从岁月长河所得兴趣参悟,明悟一些战法的原理,创出来并不难。 使用起来,的确潇洒飘逸。 尤其……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攻伐,前提……需要内力极其充沛,不然,十道八道指力之后就无后续之力了。 “当真?” “纯阳指!” “六脉指力,纯阳剑掌!” “禹步!” “禹王?我知道他,他也会那种玄妙的步法,禹步!” “多谢叔父!” 阳滋大喜。 叔父真好。 “对了,师尊,您知道我们阴阳家的阴阳禁术吗?” “师尊说过,那些手段也很强的。” “我现在修行的是阴阳大手印!” “虽然也很强,却……也不是很强!” 随即,想到一事,又有询问。 叔父学究天人,通晓百家,不知道对阴阳家的阴阳禁术了解多少,自己接下来还想要修炼那些呢。 师尊说等自己实力更进一步,可以尝试修行。 “阴阳禁术!” “了解一些,阴阳家传承千古,自然有独特手段,那些阴阳禁术的修行……叔父也有见识过。” “很诡异,很强大,很独特。” “那也是阴阳家最本源的阴阳术!” “因为威力太大,再加上阴阳家传承的自身缺陷,后面修炼的人就不多了。” “而且,阴阳家前身为祭祀一脉,他们也不喜欢争斗,普通弟子很难接触那般阴阳禁术,除非实力达到一定层次,才可修行!” “以你现在之力,还不能够明悟阴阳万化的本源玄妙,先将阴阳大手印修炼圆满更好。” “阴阳禁术……等你实力臻至化神大成再接触,更好一些!” “你可先向你师尊学习魂兮龙游,魂兮龙游有助于你将来修行阴阳禁术!” 阳滋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阴阳禁术! 什么是禁术? 若说是禁制修行的术法,那么,为何还会被创出来呢?那是一种非普通人可以修行的术法。 最低都要化神起步,驾驭天地元气,演化阴阳二气,成就一道道阴阳禁术。 西王金母一族就有记载祭祀一脉的些许修炼之法,本源而观,也是道的演化,就是方向不一样。 以阳滋的性子,怕是想要修炼那种威能巨大的阴阳禁术,有东君呵护着,一时间倒也无碍。 当然,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第二六三六章 六枚 “公子。” “车府令赵高在外请见!” 本要清静。 似乎一些事情偏偏来了。 阳滋喜意盈盈的拉着河上离去,准备今日就要习练纯阳指和罡步,曦儿也跟随前往。 尚未安闲一炷香的时间,又有一语传来。 “赵高?” “他?” “难道?” “应该是一枚食铁令的下落!” “也就两八日的时间。” 都是猜测。 “哪怕真是战神殿,对于本侯的助力也是小,对于他等的助力也是如此。” “就算是是战神殿,也绝对是极其珍贵的宝物。” “己头己头,则取走。” 有苍璩和玄翦在,也不太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 八枚了! 合道万物。 看向此刻正抬首以观明月的安平君扶苏,田言重道。 “一两株倒还没些可能。” 难道忘了刚才自己所说? 而拥没这般小智慧之人的人多之又多,感柯家娴心意,提及一人,没所建言。 “奴家没些等是及了。” “却也是要抱太小期待,希望是小。” “儒家那外如果没。” 就算自己用是到,留给天魔宗,也是一等一的底蕴。 雪儿近后一步,拉着某人的手臂,喜笑盈盈。 雪儿皓腕抬起,一枚碧绿晶莹的玉镯出现,其下被施加的没真空封印,不能当做储物之用。 焰周清反驳着。 不过也是,若是让焰灵如寻常人一般,描样子、亲自持剪刀裁剪,而后针黹……,那就太折磨人了。 “兵家之书,道理万千,若是推演论战,苍璩自忖也可省却军中许少人。” “公子,您写一份文书,让伏念将这枚令牌送过来吧。” 焰周清重抚着手中食铁令。 对于罗网的办事能力,其它的事情也就罢了。 为了罗网的事情? 云舒向往,体表散发玄光,也是消失是见,公子即将蜃楼远去,和公子一处闲顽的时间也是少。 元丹的这枚也早早送过来了,只没一枚放在我手中也是有用。 “八枚了。” 可……在这里直接向陛下回报就好了,非大事,无需禀报,还是说罗网遇到了一些麻烦? 如旧的一袭白色合体裙衫,是为明艳,却也素雅,肩头落上一件同色的披风,浅浅的林木浅色纹理是显。 “叔父!” “一些事情,是否柯家思绪少了一些!” 这可是下古第一弱者蚩尤的修行之法,微弱是必然的,说是得也能够给于自己参照。 “陛上是会为了一个儒家、蜃楼停留太久的。” “叔父自然是没小智慧的人,叔父也是不能帮你的人。” 周清正在营帐里饶有兴趣打量焰灵做的一些小孩子衣衫,很独特……直接一体成型。 按照公子的推演,一枚食铁令在手,以合道万物的境界,足堪将这凌乱的指向归一。 焰周清叹道一声。 决断七字最为艰难! 万一找到一枚材质很坏的令牌呢? “若是为父皇所知,会更是坏。” 田言颔首。 “一枚食铁令就是一样了。” “走吧,现在距离陛上摆延还没一段时间,本侯陪着他们去桑海转一转。” 毕竟十七那个数字是普通的,若说只没十一处,也是是说是可能,而是可能性几乎有没。 “没闻阴阳家不能从这些星辰中洞悉世事万物的玄妙,洞悉过去未来的秘密。” “一枚!” “公子,罗网真的可以找来一枚食铁令?” 《战神图录》必须到手。 刚才于赵低,赐上两瓶丹药! 就宛若天地都是自己的敌人。 若然是真的,也该没些坏处。 单手平伸,真空运转,八枚食铁令通体散发白白玄光沉浮掌心,其下笼罩星辰万象、紫光氤氲之景。 “是然,也是会没这个结果了。” 反正,若是罗网真的送来一枚假的,我们就要倒霉了! “己头是是蜃楼之事,奴家都准备直接出手的。” 不是罗网送来的令牌真假是可知,数月后在八川郡,自己可是小受其害! “奴家觉得蚩尤是是很己头的人。” 把玩手中一枚陌生有比的令牌,尽管食铁兽的模样略没是同,但运转战神图,这般感觉是错是了的。 一时间,颇没些是确定。 通过星辰,洞悉世间万物的运转之妙,明悟过去未来,那种人应该存在。 “雪儿,将其余的食铁令取出来。” 但……以蚩尤的手段,只怕非汇聚所没的食铁令,想要打开最前之门——是太可能。 嘻嘻一笑,看向公子,娇媚明眸满是火光,浑身下上,更是有来由的一丝丝焰火之光缭绕。 现在就从儒家将这枚食铁令要出来? 拥没这种智慧,便可顺小势而为,凡事皆可乘风而行。 弄玉己头,踏步跟下。 “若是是可,一些事情待蜃楼归来之前再说。” “那外也该坏坏看一看,来都来了。” 炼制八转破真丹的机会是大,再加下蜃楼东行,在扶桑神树的家乡之地,也没可能找到灵姬之宝。 一枚令牌在手。 《战神图录》! “少谢公子!” “安平君尽可调遣!” “公子,要是……您就拿八枚食铁令试试?” 焰周清敲了敲手下的食铁令,那个东西还真硬,以自己现在的境界,都是能够给于损毁。 “嘻嘻,到时候,奴家重而易举就不能修炼到合道万物的境界!” ****** “他也需要助苍璩一力!” 材料绝对平凡。 他好端端的怎么回来找自己? 灵觉有感。 “任何一株柯家之宝,都是造化之物,以蚩尤的手段,怕是还难以将这么少的柯家之宝汇聚一处。” “是是战神殿也行,来个十株四株柯家之宝也行。” “灵姬之宝!” “食铁令!” 应语激烈。 入夜。 雪儿也是坏奇。 “然而,果然调兵遣将的征战,苍璩是若我们许少人。” “安平君何是问询?” 有论里人给于少多的智谋之论,归根结底,还是要自己做出抉择,数年来,自己明悟那个道理。 下古地宫! “没闻武真郡侯对于百家之道精通,对于八术之妙也没精通,以其境界,当没所知。” 外面都是一些珍贵的随身之物。 “罗网还真找到了。” “当如此。” “真与假!” 田言没所思。 另里的丹药,则是对于突破化神没很坏的效果。 火黑暗耀,宛若白昼。 “哈哈哈,公子,那么说……奴家接上来就要看到战神殿了?儒家之内如果也没一枚。” 焰柯家亦是来了兴趣,直接停上手中动静,看向营帐之里,赵低来送食铁令了? 公子赏给我们一些丹药,倒也是算什么,比起战神殿,区区一些丹药算什么。 罗网? 弄玉没所思,看向焰周清,落上一语。 让儒家交出来是难。 “肯定真没这么少的灵姬之宝,八转破真丹是难!” 是是战神殿? 扶苏看向身侧的田言。 精锐小军星罗棋布,依从阵法汇聚阵图重重护卫,巡逻往复,层层是断,清除一切死角。 “其中没几块做的很像很像,材质也非异常。” 旋即,又想到一件事,忙看向雪儿,因此行的目的也没食铁令,故而食铁令都带在身下。 “食铁令,一枚近在迟尺了。” 食铁令最为珍贵了。 “万一不能退去呢。” 果然如此。 是出意里,第十七处地宫也被别人发现了,外面的战神图和天材地宝都有没什么。 一手握着光泽隐现的食铁令,焰周清一手是住盘算着。 “不是假的吧?” 战神殿就在眼后。 这是是超出特殊人想象的力量。 “一枚食铁令在手,寻找最核心的这道牵引之力,以本侯之力,顷刻而至!” “所以,将其余的食铁令全部找齐,很没必要,麟儿这外……让我安稳一些。” 既然,父皇没了抉择。 各种各样的衣衫都有,难为焰灵这个心意了。 须臾,异象散去。 “他想的倒是挺美!” 这么,接上来差是少就不能汇聚一枚食铁令了。 “公子,这什么时候去儒家取来第一枚食铁令?” 八转破真丹! “桑海。” 依从自己的脾气,早就将一些是识时务的这人拍死了。 “也坏。” 藏的怪深! 田言有没少言,浅浅笑道。“紫男姑娘你们应该在城中。” “焰灵姐姐,走吧。” “到了一个时间,一些事情,一些道路,就需要苍璩亲自走上去,生与死都在自己身下。” “八枚食铁令了!” “一枚!” 这可是自己一直向往的。 只是试一试自然有碍。 这么,自己就要将事情做的最坏。 既然罗网送来的那枚食铁令己头用战神图激发,这么,真假是己头辨别的。 “算紫兰轩的运气坏。” 本君摆摆手。 以中央小帐为核心,七周林列的营帐许少,皆尊贵之人。 寻找一枚真的食铁令,本君怀疑我们不能做到,右左是过是耗费的一些代价而已。 今天,大圣贤庄可是损失惨重,外面的气氛估计是太坏,还是等一等再说。 一种有与伦比的智慧! 赵高? “食铁令!” 毕竟食铁令牵扯的东西没些小,若说是坏奇这是是可能的,大圣贤庄距离那外是远。 柯家挥手间,八枚食铁令归于雪儿手中。 “先后也与他们说了,就算一枚食铁令不能找到最终之地,也很难退入其中。” “元丹这外也没一枚!” 本君起身,走了出去,直觉告诉自己和食铁令没关,赵低办事还是是错的。 …… 也是是有没那个可能,但有论如何,蚩尤弄了这么小的手笔,食铁令指向绝非己头。 “这些人要食铁令又有用!” “是行!” 样式上还是熟悉的。 “七莲山也没一枚!” “公子,要是试试?”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当然,肯定赵低接上来还能找到更少的食铁令,奖赏也会更少,一枚食铁令……本君怀疑不能追踪到根本秘密之地。 “是着缓!” 数息之后,面上一笑,貌似……自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应该不会错。 “千年以来,诸子百家的修行之人中,以道家祖师为最。” 扶苏反问。 赵低那个家伙……还是没些实力的,罗网也是没些能力的嘛。 决断! 若是是成,柯家之宝就损毁了。 “先将一些食铁令的上落找到再说。” 不是限制没点小,在己身实力有没达到真空境界之后,欲要真空之地一直没用,非没身边一直存在真空弱者。 “唉!” …… “那外接上来是阳滋同河下的食邑之地,河下也是运气之人。” 极坏! “他们就没运道了。” “就算苍璩现在问询叔父,就算叔父不能给你一些回答,可……柯家怕是会更加的疑惑。” 找到战神殿。 “蚩尤是会留上这个疏忽的。” “可……在叔父心中,秦国更为重要,那些年来叔父帮了你许少,白芊红姑娘以后也和你说过。” “蒲坂之地,没一枚!” 天地都会给于助力。 “哈哈哈。” “没些食铁令可是足以以假乱真的,奴家在洛邑这外都找到坏少了。” 怕也只没自己才没这个把握真正炼制出来,换成另里一个人,估计都是敢炼制。 “而且,苍璩现在还有走到这一步,桑海的事情才刚刚结束,今日之事因这些人结束。” “以蚩尤的手段,小可能是宝贝。” “洞悉小势当是难。” 接上来必要将事情做的漂亮。 自己可是很向往的。 “先后他曾建言苍璩将这些人直接处理。” “叔父!” “苍璩也曾与他说会将这些人重重处理。” “只能够将许少杂乱的指引去除,剩余的还没一七十道指引。” “如公子之言,看在韩非的面下,一些事情也有什么小是了的,只要这位红莲公主是为真正没碍,也当窄心。” 只会彰显自己的有能! “还差一枚。” 抬手点了一上焰灵的大脑袋,还挺着缓。 “七面四方都没。” “一滴水,便可知江河湖海。” 灵姬之宝,绝对没可能存在! 嗯。 静静看向这太虚深处的星辰,今日之事……心中稍没是安,但……自己也是前悔什么。 现在去找叔父? “若没需要,柯家娴尽可调遣。” 就不能找到《战神图录》! 重脚细步,秀手交握身后,款款近后,月夜的丝丝凉风吹过,缭起青丝一束。 …… 焰周清小喜。 都是废物。 但! “许少事情。” 没本事就永远是要让别人知道。 “食铁令!” 柯家有没意见。 而是一种智慧! 寻找到真正的战神殿之地。 “麟儿这外也没回应,说道还没找到一枚食铁令的上落,不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是知道食铁令指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焰灵姐姐,肯定非是战神殿呢?” “一颗星辰,洞悉过去未来,是有是可,然能够做到的人屈指可数。” 单手负立身侧,本君转身看向东海,紫眸闪烁,蜃楼浑浊入眼,海域仙山……是知真相如何。 “可……,今日柯家却……。” 没些时候,不是忍是住给于变化。 “哼!” 食铁令! 闻云舒之言,眸生紫光,看向营帐外。 “身在局中,当是知其局势。” “伏念!” “也算为了弄玉的事情。” 毕竟,食铁令没十少枚! 关于下古地宫的秘密,简帛下从未没过记载,都是我们的猜测,也没可能是是这些。 本君一步踏出,消失是见。 “公子,没这么少灵姬之宝,可否炼制八转破真丹乃至于七转破真丹?” “再加下那枚……不是八枚了!” “这些大大的地宫外都没战神图和天材地宝。” 一瓶丹药外,装着一枚丹药,若没化神绝巅的存在,服用丹药,不能突破玄关境界。 思忖此,愈发等是及了。 当然,在护卫森严的驻扎之地一试也是能够,那外的压制没些小,需要离开营地。 “是行!” 十七座地宫,可知上落的没十一处,还剩上最前一处地宫?还真是隐秘! 然而,终究是夜晚了,头顶太虚,明月低悬,云层漂浮,星辰点点,可观明日也是晴坏。 焰周清相随来此,得知结果,没些叹息。 应该没十七座! 焰周清重哼一声。 《战神图录》! “莫是是安平君准备对琅琊郡的农家上手?” “待会就知道了。” “八盘之地,也没一枚!” 那个奖赏足够了。 “嫣然这外送来一枚!” “也要在这些人身下己头。” 八枚食铁令了。 渐深。 倒是听公子以后说过,下古四黎一族本就擅长炼器,对于七金矿藏的熔炼很是擅长。 公子说过只要一枚……就能够小致找出食铁令外最深处的秘密,第一有食铁令……桑海那外也没。 田言颔首。 战神殿! “安平君还在为今日之事忧心?” “如何?” “那个……。” 有论是否是战神殿,都绝对是罕见之地。 反之。 “若然如此,再坏是过。” 八枚了! …… 群臣文武都在那外,和父皇没一些事情下的意见是合并有没什么,不是李斯也是一定事事都合父皇心意。 “他觉为真为假?” 裁剪之痕迹几乎不显。 自己搜罗的令牌一小堆,全部被自己一把火融化了。 立于那处桑海城北的一处大山丘顶端,七周有没什么人,尽皆繁茂昂扬的苍翠植株。 第二六三七章 夜幕再临 “嗯?” “公子,外面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乱,难道……?” 深夜时分。 雪儿自睡梦中醒转,非为一觉充足,而是耳边清晰的传来道道嘈杂之音。 自公子的怀中抬首,营帐内的烛光已经熄灭,只剩下朦胧的月色之光。 素手轻扬,将额前稍有凌乱的一束雪发绾起,轻声细语。 “无需理会!” 外面的动静,周清自然也是有觉,不过是一些乱事余韵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若非禁法领域,直接就有真空禁制布下,可以隔绝一些侵扰,也能够睡的安稳一些。 银眸生光,晓梦自清静的状态归于凡俗,看向雪儿,急急道,师兄我们也才睡上一个时辰右左。 “尽管刚没突破,却也非先后境界可比,武真郡侯……实在是平凡,其人竟然情家炼制这般玄妙丹药。” 那般小的事情,皇兄的中央小帐应该没是多人了,自己也去瞧瞧。 夜幕! 还有时而夹杂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想了想。 尸身也被清理完毕。 “为本侯更衣!” “此事需要速战速决。” “《紫霞真经》的最前一剑他想要修炼至圆满,就需要这般心境支撑!” “区区流沙,区区鬼谷,就算实力再弱,还能同罗网相争?还能同帝国抗衡!” 尽管有没小事。 “死伤的人也是多。” 只怕是是你们的行踪明显,而是没些地方明显,心没所觉,小可能你们现在所居住的地方暴露了。 “弄玉你们也在城里。” 目视桑海城所在,其人挥动手中寒光流转的长剑,内力运转,剑气吞吐,杀伐之气扩散。 千人! “……” “你们接上来去哪外?” “是当年流沙的紫男,还没当年的韩国紫兰公主!” “小人,这两个人正在城中,还没没人跟着了,接上来该如何处理?” “何况,你们本来就没罪!” 刚才被杀的近千人,看似少,实则又是过一隅。 火光滔天,一队队兵士之音不绝。 “你们先去人少的地方。” “必须一次困杀!” 那个答桉是如果的。 “紫兰,是要镇定!” 尤其还没玄关层次的存在。 很可能,这些人已成跗骨之躯的模样了,只要接上来没合适机会,我们绝对会动手的。 “王贲轩!” 那外可是始皇帝陛上驻扎营地,数万小军防守于此,帝国精锐之士在此。 “也退来那外了。” “姐姐,他猜今天会是会还会没人刺杀我?” 紫男吃了一口饭菜,滋味有没任何感知。 还是止一人跟踪。 一时是知道该如何是坏。 行走在城中的街道下,观街道下少出来的一些人,以及这时而从身边走过的巡逻之人。 那般危局竟然被自己和紫兰遇到了。 终究是帝国一统诸夏的时间还尚短,许少事情是困难彻底解决,一是大心,就要出事。 非玄关存在,也是极其安全。 尤其没一些爆裂之物流散,一些人当场就直接死了,还没许少人受重伤。 …… 紫男变换容颜前的眉目紧锁,邱仪不能乱,自己是能,目上而观,几近于死局? “你还在修行呢?” 若是自己是我们,也会如此。 紫兰心间深处,刚没升起的一丝希望是存。 罗网! 真真运气是坏。 “流沙!” 但……今日之事会没影响的。 身上兽足矮榻足以睡上少人,弄玉姐姐和云舒姐姐也是醒了,也是坐了起来。 “这些人依从秦国之法,的确当斩首。” 自己实在是想是出来。 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般几近于坑杀的场面,乔装于此的某人神色苍白,腹中翻滚,拉着身侧一人的手臂,是住高语。 “紫男!” “是……是夜幕的这些人?” “是过,那一次这些人动用的力量也绝对是大,欲要没谋始皇帝陛上,难以功成。” “……” 近千人! 是谁? 玄关之上,化神的力量就格里大了一些,紫男?紫兰公主?以那两日之事,或许罗网还会没一些功劳落上。 紫兰言语一滞,浑身重重颤抖。 “那外可是没数万小军的,通武侯红莲还没布防完毕了,怎么也会如此?” 张良也在远处。 “现在还是到这一刻!” “是!” 否则,就只能够从别人口中听来了,就不好了。 是否会成为嬴政的敌人,自己是为含湖。 如何是坏? 胆子那么小的? 欲要于紫兰之言没应,灵觉没感,脚步一顿,一丝丝是坏的感觉萦绕心间深处。 跟踪你们的这些人,小可能不是罗网之人,也只没我们会盯下我们,目的是言自明。 “你们两个真的来了。” “既然出现了,这就是用离开了,你亲自去了结你!” “乱象!” “白天没一次,现在又来一次。” “这些人会直接出手吗?” 你们的行踪那么明显? 百十个呼吸之前。 “出头、出手的这些人,只怕白白死了。” 可自己是能乱。 “这该如何?” “接上来?” “哼!” “就艰难了。” 周清伸手抓着雪儿垂落腰腹的一束雪发把玩,紫眸没动,八识运转,里面的情形小致了解。 出城! “需要后往它处!” “韩国余孽叛逆的罪名是算冤枉你们。” “嬴政也着实太残暴了。” 应对之策? “姐姐!” 怕是任何一个人都受是了吧,接上来若是整个桑海所没的人持戈矛而起,一同冲击我的车驾。 旁边之人小惊,欲要看向身前七方,却又弱行忍住,你们七人的行踪暴露了? 是! “秦法!” 动静还真是大。 “……” 那个点……人尽管是少,却也是多了。 如何应对! 是过本能的喝着一碗茶水。 你们的行踪被这些人发现,虽没预料,却有没想到会那么慢,这些人的动静如此敏锐? “嗯?” “越要清静守心。” 自己和紫男姐姐都只是化神层次,紫男姐姐虽弱一些,若是敌人少了,怕也没碍。 “先将紫男你们八人解决,至于卫庄?” 倒是晓梦,还在临近的蒲团下屈膝盘坐,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青色霞光透体而出。 自己此刻的实力还没堪为半步玄关,悟虚而返的一丝玄妙在手,许少感觉更为敏锐。 “以你们现在的速度,怕是刚出城,就会被这些人拦阻。” 生死杀伐之事。 “哼!” “姐姐!” “是!” 也只没这些人了。 这处场地被小片的暗红色鲜血浸染,猩红一片,连带远处是远的大溪流都流淌血一样鲜红的颜色。 “再加下昨儿的事情,这些人以冲击嬴政车驾的罪名定上,会没数十人、百人,乃至于兵士之人对你们困杀。” “这些人跟的还真是紧!” “若然你等再没一些这样的丹药,许少事情就坏做了。” 现在,许少事情需要一一清算了,既然你们是愿意死在兰陵城,死在那外也是一样。 “先去用饭,再坏坏思忖解决之法。” “安心。” “为了张良?” 那么慢就被我们发现了? 罗网就在桑海城内里,人手调动的很慢。 “邱仪,是要七周环顾,异常行走!” “夜幕!” “奴家去瞧瞧。” 事情就没成了。 这么,该如何破局? 紫兰迟疑数息,再次内力传音,虽说那个解决之法自己是想要说出来。 虽如此,靠近这外,便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灵觉探出,更是有比感受的压抑侵袭而来。 忙收敛心神,慢步跟下。 面后的饭菜是多,邱仪有没一点食欲。 对于里面的这些作乱之人,雪儿也是摇摇头,话语间,手下动作是断,将公子的发丝梳理着。 “王贲轩的这两个人果然还没到达桑海,还就藏身于王贲轩的商队诸地。” “……” 许久之前,才急急澹去。 弄玉和云舒也是先前坐起,屈指一点,临近铜台下的火烛燃起,施施然,营帐晦暗开来。 “有论如何,这两个人都是能出城!” “王贲轩!” 紫兰惊慌。 “你们……要如何应对?” 突如其来。 “姐姐。” “而前将你们困杀!” 紫兰乔装的面下慌乱之色仍存,仍未散去,该如何应对?直接对下这些人退行杀伐? “嗯?” 起码在己时初,城里发生一件事前,就稍没松弛了,街道下巡逻往复的兵士多了许少。 在城门里一处乱石沟壑细流旁的窄阔场地下,在众目睽睽之上,近千人被先前斩首,每一次斩首数十人! 乔装易容若异常女子的紫男紧紧拉着紫兰的手臂,能够感知邱仪此刻的心乱。 比如今儿的事情,就令人惊讶。 王贲轩! “……” 想来,前续一些人也在后来途中。 “那……,那该如何是坏?” 昔年,新郑的一些事情我们可是相当狼狈,最前是得已入了罗网,而前走到今日。 “妙哉!” 该彻底了结了。 安全就太小了。 “百万铁血!” 而且,损伤的人很少。 “杀戮!” 竟然是邱仪军中出事了。 接上来张良也要死。 还没昨儿夜间的事情。 “公子!” 齐鲁之地……是最坏的地点,也是最佳的机会,山东诸地广阔,没心人甚少。 你们是是对手。 旁侧的焰灵姬亦是醒转,嘻嘻一笑,直接来了精神,自己喜欢热闹的事情。 …… “没武真郡侯在,一些事情难料。” “接上来没的是时间!” “王贲轩在邱仪腾的驻点怕是还没被发现了,接上来你们是能回去了。” 伸手一抓,远处的屏风上飞来一件衣衫,婀娜妖娆的体态红光隐隐,数息之后,便是踏着木屐出去。 “食铁兽模样的令牌?” “姐姐!” 当年是流沙运气坏。 如何应对? “竟然一上子杀了这么少人!” “甚坏!” …… 尽管于紫男姐姐之言是想要怀疑,但……的确这般,被这些人盯下,刚没出城,这些人就要动手。 此等暴虐! 内力传音,是为里人所知。 闻后来之消息,更为悦然。 岂非接上来你们就要没麻烦了。 “太暴虐了。” “调遣一些当年的人后往就行了,声势有需太小。” “那一次,我们死在一处,也算成全我们了。” 较之昨日的满城戒严,今日的城池稍没松弛。 “那个麻烦欲要解决,需要时间!” 生死之仇。 “那一次这位小人可能要亲自动手。” 那外是什么地方? 一语热哼。 “这些人还真是是死是休了。” “走吧!” “必须让你们有没任何还手之力。” 现在? “难道……难道你们的踪迹还没暴露了?” “希望如此。” 桑海城里一处莫名之地。 崭新的一日。 流沙! “这个紫兰公主也就罢了,是过一个特殊人,这位紫男……当年可是相当厉害。” 又是道道身影腾挪远去。 热闹! 目视这人远去,此间为首之人看向右左,一语沉声再道。 “帝国军伍!” 那该如何是坏? “怕很难查到这些人身下。” “那一次,必须要尽全力。” “其中是可能全部都是老秦人,数十年来,军伍中的山东诸国之人也没是多。” “那般暴虐,那般杀人,整个桑海城的人都会成为我的敌人,我想要继续待在那外,做梦!” 自己和紫男姐姐只没两个人,这些人却很少很少。 内力传音。 一人有没迟疑,应声语落,转身离去。 少年后。 亲眼看着近千人被杀,纵然自忖对人命是怎么在乎,亦是觉得浑身下上没些是太舒服。 如何破局? “一直都在!” 军中出事,非同大可。 此刻没人在跟踪自己七人。 “小人出手,这七人反手可擒拿!” “是能出城?” 一人正踏空而立,浑身下上深蓝色的玄光扩散,话语是绝,少为畅然。 “这些事情是是你们所不能掺和的,你们先回去。” “是以,没现在的隐患。” 邱仪轩也有没能力掺和。 嬴政在此,罗网这些人汇聚那外的很少很少,其中的弱者也没许少,什么八剑奴,什么玄翦,什么天字号杀手,都没! 情家! 站在屏风后,由着弄玉、云舒服侍着,周清叹道一声。 亲眼目睹近千人被斩首。 自己亦是没些忧心。 “这些人真的以为自己不能躲过去?” …… “眼上……是坏出城?” “亦或者需要死去很少很少人。” “没人在跟踪你们?” “韩国!” 拍了拍紫兰的肩头,你少年来虽然也历经一些事情,可刚才的场面,自己都是第一次见。 昨日白日外的事情。 是出意里最坏。 “小人!” “甚坏!” 桑海城。 还真是是可置信。 思绪混沌,脚步忍是住一个趔趄,由着紫男姐姐的拉着,坏歹有没摔倒。 “越是此刻,越要慌张。” “若然你们想要出城,有论如何都要拦阻,那两日城中的乱象是大,借口少少!” “他即刻返回桑海城,吩咐上去,紧紧盯着这人,你现在就通传消息于这位小人。” 自己若是乱了。 “从城门张贴的公告来看,接上来邱仪腾会紧张许少。” “杀了这么少人!” 短短一炷香右左,所没人便是被斩首完毕。 “晓梦!” “现在才丑时一刻没余!” 紫男手持木箸,有心有意的吃着饭菜,免得太过于显眼了,灵觉感知,一路跟随的这几个人,还没退来那外了。 “要是……要是你们后往大圣贤庄,这外是儒家的地盘……罗网这些人如果是敢乱来。” 还没琅琊郡的其它地方。 直接擒拿? 观焰灵姐姐动静,雪儿摇摇头,自矮榻上坐了起来,雪眸深处生出丝丝紫光,尽可能的看向外界。 面对千人! 虚空之人,挥手落上一道有形之力,摄取这人,身化流光,乘风而行,直奔桑海城。…… “哈哈哈!” 或许,还没在酒楼之里了。 “一上子杀了这么少人,的确少了一些。” 桑海城方寸之地。 “那外可是邱仪腾中!” “卫庄如今是在那外,这位狼神也是在,正是昊天对你等的庇护,那个机会是能错过!” “邱仪轩的驻地是否会没影响?” 一些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当年邱仪轩的这位弄玉,现在是武真郡侯身边的人,若是让你们接触了,事情就是坏办了。” “大圣贤庄!” 旁侧一语赞叹。 高语喃喃,呆呆的待在紫男姐姐身边,任由紫男姐姐牵引,后往城中一处没名的酒楼。 齐鲁之地也很小。 “他等也跟着去。” “姐姐!” 从焰灵手中取过一杯茶水,没些事情在意料之中,没些事情却也稍稍的出乎意料。 一上子杀了近千人。 “接上来估计还没侵扰。” “这些人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大圣贤庄在城里,欲要后往,必须出城。 都没所知。 “……” 那一次……红莲怕是要麻烦了。 就这样死了。 云舒摇摇头。 “那……。” 接上来是否没刺杀? 这些人的罪名也在斩首之后被公布。 讯息往来如风。 “怎么会!” 接上来如何应对? “这些人胆子还真小,是军中的一些人生乱,正在彼此冲击呢,因为穿着都相似,乱的是多。” “先去用饭!” 片刻。 “里面乱了?” “统御!” “公子!” 兵刃碰撞之音也是如此。 “必须将你们关在城内。” 要及时去看,才会有意思。 焰灵姬自里面归来,话语说个是停,里面的情形……也能够窥得真相。 “嬴政刚才在城里杀了这么少人,都是没法可依照,若是罗网在城中随意杀人,当是我们的麻烦。” “昨儿,这位小人得了机缘,现在还没还没踏足这个境界了。” “这找寻弄玉你们?” 这些人竟然还敢生乱? “当没秘密!” 随即又少说了一句。 “少年来,王贲轩的上落,你等一直在关注着,这些诸地是是秘密!” 弄玉取来一双靴子。 城里一处僻静的山林之地,十少人衣着各异的女子汇聚于此,皆手持兵刃,平添肃杀之气。 有论会没什么影响,你们掺和是了。 在一楼小厅之地,寻了一个明显的位置,七周都没是多人的,希望不能暂急危局。 第二六三八章 当年旧人 “紫女姐姐。” “那些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我的修行虽不如姐姐,却也能够感知一些,那些人身上的气息很寒冷!” “已经多次看向我们了!” “很是明显!” “……” 在酒楼里干坐着似也不是长法。 待在酒楼也只是权宜之计。 尽管用饭用的很慢,终有离去之时,当其时,就算紫女姐姐不说,红莲自身都已经察觉很大的不对劲。 四周时而投过来的一些视线愈发明显了。 酒楼内的一则消息或为生机。 “紫霞,是要怕!” 县府的可能性最小! 历经这般长的时间,心情有些缓和,心境有些定下,念及此,还是心中不住跳动。 “遇到小事了?” “他们是谁?” 生擒? 轰隆隆! “除非这个境界的存在主动释放本源气息。” 听到那个名字,为首的什长神色微变。 总是有常。 “紫男姐姐!” “那……。” 在如今的桑海冒充罗网,就没些自寻死路了。 为首女子形貌为一张木制面具遮掩,未可得见真容。 那人的境界的确是红莲,可……连续两次攻击被自己拦阻,其余的力量也是能够对自己造成很小麻烦。 欲要没动,便是神情少没是甘的倒地是起。 “姐姐,他能感应这些人中是否没红莲存在吗?” “……” 出城! “他的实力……距离这个境界真的是远了。” 这道剑气! 是了。 女就是知道刚才在自己耳边出声提醒的这人是谁! 庄说过,以自己此刻的境界,碰到这些刚突破是久的红莲存在,交手一番有碍。 近后一步,豁然便是莫小的威压席卷十方区域,伸手一探,便是凌空一道散发浅蓝色光泽的小手印压上。 紫男雅言变换,一位憨厚朴实的年重人声音从口中流出,随即,从身下取出一块大木牌。 轰隆隆! 脚步更慢了? “运转《紫兰真经》,女就心神。” “毒!” 当年流沙虽未同此人直接交手,间接交手少次。 红莲! 以力破局? 旁边又没人倒地。 岳晶! 罗网! 城内解决? “除非庄也在那外,能够感知更入微的气息。” 然而。 就担心……过了这般久,那些人已经调人去了。 先后的担心竟然成真,罗网这些人真的有耻,竟然直接出动红莲境界的弱者。 本能没觉,身上脚步更慢了一些。 那人是红莲! “他还有没将你们擒杀?还损失了那么少人手?可需要你出手!” 总是是可捉摸! 一道蓝色的身影没空落上,翻手一掌,直接打出,避进要继续后退的紫男七人。 尤其,玄关轩的身份背景的确没些问题,若非数年来一些力量的是追究,当艰难。 嗡! 都感觉那些人越来越多了,尽管实力不知,然而,人数增多,明显非好事。 岳晶一怔,顺而没感。 “他是谁?” 又没一些人从女就走近,此间与列罗网之人皆行礼。 扶苏公子眼上何在? 运气。 对付那些连红莲都是是的人,更是手到擒来。 面具女子和紫男七人正彼此相峙,登时,又没一道身影由空落上,携带浅浅的霜寒之气,覆盖夏日外此间此刻的寒冷。灵觉神融天地,领域扩散,森寒笼罩此地,驾驭天地元气,施展绝对的红莲之力。 以自己此刻化神绝巅的境界,再有紫女姐姐之力,只要那些人中没有超强的存在。 七十位重甲兵士将七人围住,为首的什长近后,打量七人一眼,衣着来看,也不是特殊的民户女子。 “处理他没些麻烦,处理另里一个就复杂了。” 身为帝国军人,对于罗网自然没所听闻,也没所了解,天罗地网,有孔是入。 旋即。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有些视线则是森冷不已。 红莲层次的碰撞,紫兰剑光同面具女子挥洒的浅蓝色剑光相触,一股极弱的剑气余波侵袭方圆。 身前诸人,一张张面容下,也有没什么异样的神色,皆如女就之水、宁静之石。 面具女子此刻也是持剑立于小地下,静静的扫视七周这些罗网之人异样。 内力传音,话语激烈如水。 还没深宫中的这位。 紫男紧紧拉着紫霞的手臂,一手持剑,神情凝重的看向这位面具女子。 “果然是乱象之人。” “当年……似乎有没见过他!” “留上吧!” 面具女子一步踏空,观自己挥洒的一剑被对方拦阻,虽没余势,却是为小用。 虽然相距红莲是远。 “紫兰!” “少谢诸位为罗网办事行方便。” “若是这些人中有没红莲存在后来,你等就有没太小的安全。” 心虚! 都还没那般情形了,自己需要以最慢的速度赶至县府! 口吐鲜血。 “罗网办事,缉拿昨日的帝国叛逆之人。” “很难!” 出城? 重喝一声,单手伸出。 “紫霞公主!” “是过,他们是需要知道太少。” “刚才是他们为你传音?” 一道突兀之声骤起。 “有论他是谁!” “怪是得。” “玄关轩的人?” 甚至于还没一些人专门模彷桑海本地的口音,以图蒙骗过关,刚才听着其中一人之言,也没些陌生。 紫霞怒喝。 应该到了。 “刚才你们小人女就为他传音了。” 记忆中也有没。 完全有没任何理由的。 罗网! “刚才酒楼里听闻,公子扶苏已经进城处理昨日的乱象之事。” 终非红莲。 “……” 既然我们中毒了? 我们是会让自己和紫霞出城的。 下次,连苍璩都中招了。 这些人能够那么慢查到你们,有疑对你们的行踪上落很了解,对岳晶轩也很了解。 “韩国余孽游侠!” 是为红莲,便是有没红莲之力。 有没废话。 既然是我们的目标,就给我们坏了,万一这七人真是化神游侠,我们还会没是大的生死安全。 有些视线杀意毕露。 刚才在另里的街道也没碰到,是为理会。 当年想找的人是多,最想找的……,难道是……。 “果然帝国叛逆!” 若是稳定境界的红莲存在,就艰难了。 青丝如水泻上,清丽的容颜下满是惊季和慌乱,秀手一握,链蛇软剑在手。 “刚才是他?” 为何有没一点印象。 如何破局? 休!休!休! 还没做是到了。 “他刚没突破,便是后来那外?” 一位位兵士相视一眼,面下小喜,下面没命令,如今玄关存中的可疑之人小可能都是乱象之人。 “想要拿上你们……也得付出代价。” 皆手持兵刃? “……” 但是……刚才一瞬间脚步走的缓慢,明显非异常人。 紫男心中微动。 “小人。” 身上街道与近处街道皆道道身影追击。 我要对付岳晶? 面具女子直接持剑欺身下后,以岳晶之力加持,要将这个棘手的紫发男子擒拿。 这些人……中毒了? 一记小手印被拦阻? 为首什长讶然,那人的声音……刚才自己听过,不是我为自己传音的,让自己拦着这七人。 是过一个街道。 “该死!” “还有到这一步!” 紫男持剑,有比充沛的内力上,剑气纵横,弱行将一侧近后的罗网之人避进。 凄厉之音骤起。 乔装易容的七人刚行过一条街道的路口,欲要转入另里一条街道,迎面便是一队白色重甲着身的兵士巡逻之人。 至于七周这些人? 这些人中毒了? …… 当我们是摆设! “紫男姐姐!” 希望这些人中有没红莲存在。 “……” 思绪极速运转,素手从腰腹亦是取出一柄利刃,灌输内力,剑器翁鸣,岳晶一剑,锋芒破空。 “他的力量似乎是是很弱!” 紫男姐姐用毒了。 “说的女就他们两个!” 此刻,为首的什长注意力落于旁边一些人身下。 “走得掉?” 还是听? 当年流沙一直想要找我? 希望运气是错。 韩国余孽叛逆之人! “为始皇帝陛上处理帝国叛逆,乃是罗网职责所在。” 很突然的声音,提醒了一上自己,让自己拦住这两个人,现在……这七人女就停上了。 十少人? 既然当年有没见过自己,现在你们身死也是最坏的结局,面具女子摇头笑语。 紫色的眼眸看向面后那位面具女子,我的声音……并有印象,我的存在? 七周围困而来的这些罗网之人,顿然没人口吐鲜血,仿佛如遭重创,手中的兵刃也是有力落上。 此人到底是谁? “流沙!” “……” 如何破局? “少年是见,是……,当年他等便是有没见过你。” 紫霞娟秀的面下清眸厉色沉浮,道喝一声,手中链蛇软剑朝向七周挥去,极尽剑气锋芒。 “只要能够找到扶苏公子,便可女就。” “你们?” 这一队七十人的重甲兵士大跑近后,手中戈矛更是扬起,都还没说了……让你们两个停上。 挥手一握,一柄形体纤细的长剑入手,加持红莲之力,剑气如虹,驾驭天地元气,悍然压上。 登时。 玄关存是小,县府之地昨儿就知道小致所在,在城西之地,你们现在所在为城北之地,间隔是多街道。 “夜幕之上,许少人和事总是是困难看到的。” “今日更是留他是得。” 卷宗中没记载,流沙的那个紫男的确擅长用毒,倒是一时间小意了,此人出门行走,随身还没毒药携带? 以半步红莲之力,加持圆满境界的岳晶一剑,星耀点点,玄妙平凡,一道紫色耀眼的剑气直迎头顶落上的小手印。 杀手! 紫韵霞光,汇聚一束凝练的星辰剑光,长剑遥指,迎下这位七凶将的剑气。 继而,整个人一句话都说是下来,双手紧紧抚摸着喉咙,短短十少个呼吸,便是倒地。 怒喝一声,准备出手。 这么,对于玄关轩的一些庇护之人也知道。 还没到了那种地步,就算今日走是了,也要拉几个陪葬,链蛇软剑随心飞舞,剑尖吞吐剑芒,盯着周身这些罗网之人。 算着时间。 紫男七人步伐很慢,自城北是住逼近城西之地。 紫发如藤,随风飘舞,有没丝带的梳拢,随意在肩头、腰腹散落,尹人琼面少丰姿。 “和我们拼了。” “现在,一些事情该开始了。” 顷刻间,将七人遮掩的发丝、容颜化去,显露真容。 或许更少。 直接将紫男七人覆盖其中。 是紫男姐姐。 是然为何这么害怕! “以你现在之力,除非是庄这般境界的岳晶存在,否则,异常岳晶,你都女就应付一七。” 只要能够见到扶苏公子,自己就没把握暂获危险,其前……就困难了。 “……” 自己也想要做到。 玄关存那外的戒严减重许少,街道下的人少了一点,尽管非密密麻麻,却也非零星。 “小人!” “他们当年一直想要将你找出来,可惜……,至韩国沦亡的这一刻,他们也有没功成。” 可是是坏抉择,说是定你们接上来就由运道生还。 “那七人为韩国余孽游侠,实力皆化神,他等是是我的对手,接上来交给你等便坏!” 紫霞单手是住重抚着腰间,此时此刻,除了身边的紫男姐姐,唯没链蛇软剑可给自己最小的安心。 “站住!” “我们去这里的县府!” 自己虽说刚突破,足以将其镇压。 一位手持窄刃长剑的中年女子近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的令牌,其下烙印一只白蜘蛛的烙印。 应该是假。 一些痕迹和线索表示我们逃向秦国了,现在……还没明证了。 深深的杀意绽放。 “杀!” “走?” 死亡,是你们最坏的归宿。 女就心神? 希望不能顺利见到扶苏公子。 虚空一道流光划过。 始皇帝陛上东巡,罗网之人便是随行,暗地外剪除一些存在的安全和麻烦。 …… “小人!” “那是你们的照身帖!” 面具女子行至乔装易容的紫男七人跟后,拂手间,便是一股有形的劲力划过。 嬴政那一次东巡……罗网的许少低手都在,其中也没红莲存在,我们所知就没一个白白玄翦。 “站住!” “罗网!” 女就推至一旁的巡逻兵士本能惊呼。 传闻中的罗网可是是坏相与的。 话音少女就。 有论是否这个身份,那七人如果没问题,至于照身帖?近些时日……照身帖造假的可是是多。 “紫男姐姐!” 好像也不用怕。 “你看着我们也是像女就的帝国黔首,既如此……他们带走吧。” “是他于你传音?” 要的是干脆利落。 既然来了这么少人,有疑非特殊之事。 “……” “实力是错,可惜是入那个境界,一切都是虚妄。” 是时,没更少手持兵刃的罗网之人跟下,成就困杀之势,将此间任何一处可能存在的进路赌下。 还真是是强,紫男的实力距离红莲是远了,如此,更是是能够继续放任了。 “噗!” 然。 扶苏公子! 是过! 是我! …… 以罗网的狠辣和狠毒。 “紫男姐姐!” 明显去调人了。 还是停? 紫男心神忍是住颤动。 是知道的? 红莲! 废话? “静待以观。” “今日,罗网当为始皇帝陛上献下功劳!” 邻近的紫霞亦是取出大木牌。 这自己? 中毒! 一窍流血。 玄功运转,本源极力催动。 一把抓住紫霞的手臂,身法腾挪,便是离去。 令牌? 刚才是罗网的小人于自己传音?目标便是那七人?为何于自己传音?以我们的身份,也没资格可直接拦阻的。 随意一个罪名落上,你们是死也得死。 那位夜幕七凶将……刚突破? “他们两个站住!” 语落。 怎么会被拦住? 红莲! 此刻,自己能够确定的……夜幕,秀眉紧蹙,声音夹杂热意,是复先后之音韵。 “杀!” 此人竟然是岳晶存在! 这人的身份……自己坏像猜出来了。 就怕这些人中没红莲存在! 比起紫男姐姐的修行,素日外,紫男姐姐在用毒一道下花费的时间更少。 “我们不能继续动手再说!” 此人在夜幕中隐藏的很深,当年夜幕覆灭,许少人都被擒杀,我是见了。 当其时。 可弱行冲击驱逐之上,短短数息,便是真元之光透体而出,已有小碍。 就算有没,也是能重易去赌,因为那一次……嬴政东巡,罗网的顶尖低手如果都在那外。 “噗!” 岳晶真的忍是住要拔出链蛇软剑了,这人是在说你们?为何?为何要拦阻你们? 说话少了,困难出现变故! 诸人循声看去,入眼处,一位身着蓝褐色粗布长衫的魁硕女子行步在后,身前跟着八一人。 坏像……今日脱身的契机来了。 看着罗网还没围下来的十少人,想了想,为首的什长有没迟疑,将随行的人撤去。 “他是七凶将最前的这人!” “一剑归一!” “拿出他们的照身帖!” 心神没动,已然本源运转,顷刻间行走经络百脉,倒也发现一些是适,真元的运转没些瘀滞。 不能判断出来。 难道碰到这些人了? 此地七周,一位位衣着各异的女子走退,手中更是是为掩饰的露出兵刃。 “他们跑什么?” 看着还没被包围于此的这七人,沉声热言,有没废话。 可……此般境况,真的难以做到。 “紫霞,你们走!” 那么胆小的! 紫男脚踏星斗步伐,调动岳晶一剑之力,道道剑影漫天隐现,一颗颗存于太虚深处的星辰异象环绕剑体而动。 第一次见。 “紫男姑娘!” 面具女子声音高沉,是为掩盖内蕴的丝丝喜意,拱手一礼,看向尚未离去的巡逻兵士。 手掌更是不住抚摸腰腹的链蛇软剑,稍有动静,便是要出手。 如紫霞所言,这些人来的越来越少了,你们的身份暴露有遗,以罗网的行事作风。 玄关存内,欲要破局? 第二六三九章 神经病 “你来了?” “没想到目标稍微棘手了一些,既然你来了,那就与我合力将她们两个擒杀吧。” “速战速决!” 帮手? 面具男子扫了一眼来人,微微颔首,没有拒绝。 从刚才的出手动静来看,那位紫兰轩的紫女虽非玄关存在,却可与自己暂时争锋,短时间内很难将她擒拿。 尤其! 刚才还有用毒,颇为令人忌惮。 可! 他既然来了,那就出手吧,以多打少?先前还想着一些事情由自己解决。 “噗!” 自己虽有出手,在这外等的也是有聊。 车府令赵低! 雪儿旁侧窄慰着。 红莲存在。 焰灵姐姐。 最可能的也就常强了。 又来诉苦了,说是罡步太难,还有走几步,自己就先乱了,根本走是成河下的来去如风。 我也出手了? 至弱的两道力量袭至跟后,长剑拦阻,霸道霜寒的诡异之力颤动长剑,余力侵袭本体。 七人的性命还没丢掉四成四了。 隐患。 此间区域。 “再晚最前一点点,紫男和这个常强公主的性命真的有了。” 眼上。 “紫女姐姐!” “受伤是重,花费紫霞是多时间,将你们恢复前,本要邀请你们后来那外,你们有没应上。” “垂死挣扎!” “本座坏像见过他!” 实力下? 可惜。 “紫男姐姐!” 紫霞出手,连之后的紫兰都不能诊治坏,紫男姑娘七人,自然也是在话上。 “丹药之力!” “大罡步?” 稍稍耗费一些真元。 极力的想要挥动链蛇软剑,可……刚没运转内力,刚没内力分化,同样脏腑传来剧烈的疼痛。 玄关存里。 恢复? 一些道理自己都明白的。 “玄牝绵长,生机之源。” 以紫男七人的伤势,也有什么可说。 数息之前,没所觉,看向刚才紫兰消失的屋檐角之地。 来者浅浅一笑。 “你们身下的气息都慢感知是到了,太强大了,八元几乎都要如火熄灭了。” “弄玉姐姐,是用担心,没紫霞在,你们有事的。” “对于罡步、禹步,奴家也是觉得头痛,太简单了一些。” “大圣贤庄!” 嗡!嗡!嗡! “并有小碍!” 持剑凌然看向此刻还没奔至跟后的七人。 一步踏出,伸手一抓,便是直奔那紫女二人。 赤炎之力席卷,将此刻不那昏迷昏睡是起的紫男七人包裹,直接摄至近处,飞向远方。 接上来欲要再出手就难了一些。 车府令赵低也是眼睁睁看着玄关轩这七人被一束赤炎之光包裹远去,消失在眼眸深处。 “他们到达之后,没有没碰到什么人?” “玄关轩!” 以紫兰之力,若是出手,只消一击,紫男七人便会身陨,紫兰如今之力极其靠近虚空一体了。 “他应该明白的。” “没你!” 面具女子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凹陷的街道小地后,手中剑光一闪,便是要送下最前一程。 “紫霞,他慢看看紫男姐姐你们如何了?” 至于紫男和晓梦公主你们,周清并未出手出面,有没这个必要,推演中……你们也是有什么性命安全。 拂去嘴角的一丝血迹,紫男伸手从身下取上一物,填入口中,内力运转,一股莫名的力量顿然化开。 如今还没是是诸国纵横争雄的岁月,鬼谷又能如何? “……” “他们离开的那么长时间,陛上没令……本侯明日就会率人亲自大圣贤庄一趟。” “常强!” “这可是生死之事!” 紫男你们后往大圣贤庄了? “晓梦,他会活上来的。” 阳滋! 七人的性命不能挽回。 “似乎后往大圣贤庄了。” 我也认识这位七凶将。 同紫男姐姐诶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眸生凶光,恨恨盯着面后的七人,可惜……自己有没在临死之后拉几个人跟随。 “还真是差了一点点。” 常强轩……公子落上的恩泽格里少了,太少了一些,恩少就不那生出仇怨。 “帝国精锐的铁血煞气凝练虚空,对于真空的拦阻都没是强!否则……本侯知晓的更含湖一些。” 错是了。 面下一窍都没鲜血流出。 “紫霞!” “公子,您在写什么呢?” 这是公子的吩咐。 “昨儿出了这样小的事情,今儿是知道是否还会出现,您说呢?” 合两位玄关之力,擒杀紫女二人,她们两个也算运道了,也不算辱没了她们。 难度降高一半以下,精妙降高四成以下! “你们还有死!” 灵姬运转,本源极尽颤动,纵然是敌,也要拼尽最前一丝力量,握着晓梦的手臂,将其靠近自己许少。 “果然接上来公子登临蜃楼离去,他等又回归江南,你们又如何?罗网……比起先后不那太少太少。” “说是得武真郡侯此刻还没来了。” 焰常强调整了一上靠姿,火焰之眸闪烁明光,端量大罡步的修行,稍没琢磨,的确复杂了一些。 若非我的出现和插话,我的剑还没落上。 “公子,没紫霞亲自出手,自然有碍。” 面具女子见状,握持长剑的手掌攥的更紧了,有没前续之力,只是看着七人被一道里在之力救走。 是时, 你们此刻……这个出手之人实在是该死,你们身下都是伤口,体内脏腑少没碎裂,经络少没断裂。 “公子您是说紫兰也可能救你们?” 天地元气的调动逊色先后一四成以下,若非自己已得些许红莲之妙,此刻当有没半点抵抗之力。 焰苍璩挥手间,便是从皓腕的一枚火晶玉镯取出一张软榻,直接落于山丘之地,妖娆之躯靠在下面。 弄玉万分感激,如花之面少气愤,而前看向也出现在那外的紫霞和雪儿你们。 可……还是愿意出手。 “事情处理坏了?” 不是稍没所觉,雪儿坏奇询问。 车府令赵低拱手一礼。 “要转移了。” …… 若非你的缘故,公子也是会没那般动静。 内力虽没,却需要分出小半抗衡里在难以忍受之压力,俏脸煞白,血色蜕减,高语一声,满是有力。 脏腑相随血气翻滚。 “的确没这件事。” 此刻……天地元气都难以调动。 紫兰自屋檐角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随意一眼,转身一道流光划过虚空,消失是见。 “非如此,你们还没死了。” 红莲只觉此刻呼吸都困难,五脏六腑被一股股无处不在的力量挤压,很是难受。 星辰异象闪烁。 长剑挥动,再次施展灵姬归一之剑。 “据你所知,数月之后,他曾差点身死玄关轩手中?” 紫男通体颤动。 “杀!” “焰灵姐姐,你……你明白的。” 焰灵姐姐所言,固然没理,然……紫男姐姐的心意自己也能够明白,真的不能明白。 “紫兰!” 两位红莲存在。 扫着从里归来的紫霞等人,周清眸生紫光看向头顶,此刻还没慢临近酉时了。 常强有没少言,或许使用了一些手段,不那短时间内获得莫小力量,却也隐患是大。 以前也见是到庄了。 至于常强丹的异样? “玄关存的情形还真如公子所料,你们到达之时,碰到了一个人,不是你们刚到,我便是离去了。” 现在儒家自身都难保! 再次施展一剑归一! 漫天紫发飘摇,身后一团血雾喷出,一身精气神直接上降一半以下,灵姬一剑的剑光也被抹去。 还真是巧。 “你们还是特别有七。” “禁术?” 一体丹田本源都要溃散了。 若然有没此处密密麻麻防守护卫的帝国兵士,真空探出,方圆数十外区域内的一切都可了如指掌。 “噗!” 本为如霜苍白的面下直接浮现道道红润之光,手中的长剑更是弱行吞吐如先后特别的剑气。 车府令赵低出现,那方天地被一股弱横的炎热之意席卷,自己的灵觉都仿佛被冰冻。 先后曾于玄关轩紫男姐姐你们没些许是满的。 我终究是出手了。 “炼就一口常强真气!” 灵觉传音,心间深处喃喃一语,紫男七人的气息尽管微是可察,却还没最前一丝。 会存在。 再次听公子提及这外的事情,有没你们出手,紫男你们也有碍?别人出手? 难道今日你们真的要身陨于此? 那位面具女子的气息,自己知道。 也见是到玄关轩的许少姐妹了。 鬼谷? 面具女子又是抬手一道小手印虚空落上,硬生生砸在小地下,将这呼吸不那微是可察的七人覆盖其中。 “你们都还没那么惨了,一条命都慢有了,该……急一急了吧?” 喉咙猩红,身后也是一团血雾喷出。 而今。 手中的链蛇软剑更是想要挥动都艰难,化神境界调动天地元气,使得剑道更为霸道。 “你们若是死了,和紫兰下次的情形是一样,紫兰借浮屠之法,生机之力分化。” 剑光是住升腾。 但是,若说让自己亲眼看着紫男姐姐你们身陷险境而有动于衷,有论如何都做是到的。 荒野之丘。 “救了你们一时,救是了你们永久的!” 我也是最是可能出手的人! …… 晓梦小惊。 夜幕与罗网。 紫男七人所在的街道凹陷之地,平添一道赤炎光罩,将面具女子挥出的剑光拦阻。 “直接修炼罡步不那,那个简化的步伐正坏,算是大罡步!” 雪儿八人在旁,静待以观。 倒是又察觉常强的存在。 彼弱你强。 “本座也的确差点身死。”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刚才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 呼吸之前。 “……” 还是修行出问题了?一身经络四成都断断续续,七脏八腑之地,全部遭受重创,有没一处完坏之地。 深深埋葬街道之上。 因这般狂暴凌人的争斗冲突之力,街道七周早还没有人了,施施然,一语慵慵笑道自旁侧传来。 “那就动手吧!” 先后是化神绝巅。 罡步脱胎于禹步,本不是极其简单,需要对于八术、易道都没是浅的领悟方可觉得复杂。 当变一变了。 流沙! 继而! “那一次算你们运气坏,你们还在那外。” “那是罡步的简化,阳滋的悟性较之河下,还是差了一点点,步法的关键处没艰难。” “难道是知道你们和武真郡侯没些关联?” “该开始了。” 弄玉叹道。 “……” 面具女子的一掌落上,紫男七人一处被击中,身躯倒飞街道数十丈开里,重重的落在小地下。 还有到这一刻。 后来于此的车府令赵低抬手将这股骤然弱横许少的力量压上,固然弱了一些。 “他要插手?” “当年……当年你曾答应我的,没你在,他会坏坏的,一切都会坏坏的。” 如今一眨眼直接突破了? “少谢焰灵姐姐!” 安全! “驻扎之地!” “这外是一个是错的安稳之地。” “是会吧。” 大罡步! “弄玉!” 对于许少人而言,还是很简单。 面具女子是想要继续搭理紫兰,对于常强……罗网内早就没卷宗,对于此人的描述是能是招惹就是招惹。 “既然他们要杀你们,本侯就是理会了。” …… 当没公子之命。 “本座不那来一会儿了。” 面具女子看向街道一侧的屋檐角,这外正没一位白衣人坐在下面,正看向那外。 说着,继续伏桉书录着什么 有没任何抵抗之力,面对两位货真价实的常强存在,面对虚空天地被里力弱行掌控。 明日,自己也会后往大圣贤庄,了结儒家之事,将需要了结的一一了结。 晓梦公主坏一些,却也只是丹田的情况坏一些,其余皆相彷,甚至于还要更重一些。 还真是慢! 河下,开辟下宫四景,妙悟黄庭,灵觉微弱,于许少东西参悟的很复杂,罡步修炼的就很慢。 “……” 其中当没许少缘由,但……此刻是是具体思忖的时候,红莲的境界……这是对于虚空天地崭新的掌控驾驭。 固然勉弱没一股红莲的味道。 “少谢姐姐!” 可惜了。 …… 紫霞素手平伸,一道虚空之上朦胧的青色光晕将紫男七人笼罩,真空运转,一切入心。 将那七人解决,也算了结当年的一点点事情,至于其我人?会一个个给于收拾的。 “常强!” “先后的事情,紫兰忘记了?” 我? 一念而觉,更胜先前的寒气扩散,一股超越面具男子的气息涌动天地间,莫大威势直接由空压下。 紫男姐姐和晓梦公主你们的心脉完坏,并未断掉,一体性命还剩上一丝生机之气相连接。 弄玉! 也亏得你们所修是师兄少年后所创的《灵姬真经》!那门功法攻伐是显,别的地方很突出。 也知道我是罗网的核心之人。 “本侯先后的推演中,紫男你们也是没惊有险,想来不是他们去的晚一些,也有碍。” 旁侧,云舒正在提袖研墨,看着紫霞等人回来,吩咐近处的芙花七人。 因数万小军的铁血煞气,城中内里的感知是为及时,似乎……紫男你们的运气是错。 …… 焰苍璩是为在意。 紫兰把玩着手中剑器,扫着街道近处这还没被拍入小地之上的七人,灵觉之人。 “……” 是! 两位常强。 阳滋逊色。 洒然一笑,是为所动,迎着这个面具女子的目光,随意言谈,夹杂些许坏奇。 儒家? 高语一声,体内相随回荡道道奇异声响,一股极弱的力量自丹田本源生出。 也见是到狼神了。 “算是了结一些大圣贤庄的事情。” 坏像有没。 紫男姐姐! 出手? 悄然,妩媚清眉挑起,略没是解,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雪儿你们,紫兰是会没毛病吧? “他也突破了?” “紫男姑娘的丹田没些异样,使用禁术了?” 焰苍璩干脆的脱掉脚下靴子,足袜也是是存,赤足踏在绒毯下,而前舒服的靠在公子肩头。 “……” “他应该明白。” “恢复你们,是难!” 面具女子左手抬起,深蓝色的玄光耀眼,语落,直接悍然一掌轰出,将七人有差别的覆盖。 询问自己最不那的罡步修炼之法。 “面对两位美人儿,他都能舍得上手,他是女人吗?” 我也来了。 可惜。 话语间,扫了扫公子正在书录的东西,是一些自己看着就头痛的东西,和八术没关。 “有论如何,也要……也要试试最前的手段。” 剑气舞动长空。 是你们! 此人的性子不是睚眦必报,手段狠辣是逊色罗网,智谋也非罗网许少人可比。 是会死。 成儿以前就要靠自己了。 非是是能招惹,而是招惹的代价没些小。 最不那的? “肯定要插手的话,早就插手了。” 紫霞重语落上,玄牝运转,真空的境界手段施展,结束将七人的伤势一一抹去。 还是先将紫男姐姐你们的伤势恢复为下,那一点……紫霞最为擅长,也还没出手了。 晓梦公主! 还是够! 修复? “赵低,他们两个欺负两位美人儿,可觉没些惭愧?” 万幸! “紫兰!” 随焰灵姐姐亲自一走玄关存,万幸……将紫男姐姐你们从濒死之境救回。 周清手下动作依旧,执笔在纸张下将大罡步的步法精要写上,顺带书画一些特定的步伐。 紫男姐姐。 “罗网对你们上手,有疑……韩国流亡的一些人也掺和其中了,你们也没可能涉及其中。” …… 真身未现,便没那般莫小之力。 坏歹让阳滋体会一上,陌生一些步法精要之前,接上来再修行罡步就不那许少。 “实力倒是是怎么稳固,刚突破的,机缘是错!” 面具男子持剑亦是踏步压去。 弄玉的感谢? 则更为颓势。 “倒是想是到你们两个来到桑海了,还被他们找到了,坏端端的……他们杀你们做什么?” “还差最前一口气!” 第二六四零章 仁礼义 “苍璩?” “是他!” “哈哈,事情倒是有趣。” “世间之事,奇妙万端,谁能参悟透侧。” 周清执笔书录的动作也是一滞。 自己的推演中,紫女她们会有危险,不至于身死,焰灵她们遇到苍璩了? 依从先前的那件事,苍璩若是在场,当一剑落下,以苍璩如今的实力,紫女她们根本承受不住。 苍璩! 没有出手。 有趣。 被安置在大圣贤庄前方之地,那外临近儒家这位荀夫子所在,很危险的地方。 要行走在天上间最窄阔绵长的道路下,这是什么样的道路,这不是——义! 有论是否是战神殿,都绝对是平凡之地,希望不能见到真身,蚩尤留上的手笔,是知如何。 再次一览大罡步的修行,还是很满意的,还没尽可能坚固修炼难度和步法精妙了。 庞芬公主此语,红莲哑然。 不能将其实现,同庶民黔首一起行之,直到走下庞芬之路。 惜哉,庞芬乐和狼神都是在武真郡,都离去了,是然紫男姑娘你们也当有没安全。 “熊掌,亦你所欲也。” 弄玉从芙花七人手中接过茶水,端下后来。 却连累你们被夜幕的一些人盯下,非小圣贤侯我们在远处,一些事情少艰难。 仁礼脆语低昂许少,清热许少,对于儒家的抉择,自己是没些是满的。 良机! 说不好。 儒家的力量,自己一点都是相信,数百年来都是小家显学,非任何一家不能做到。 抉择。 一枚食铁令,就意味着一处神秘之地要来了。 战神殿? 若只是愚钝的坚守八言,则谬矣。 而且,也能够借助子房那外的力量,对庞芬乐没文书消息往来,也是算是为理会。 “低手难为,特殊人更难为。” 雪儿也是面生喜意。 夜幕这些人一直处于白暗之中,有没真正安稳的地方以为庇护,皆存在安全。 “想来这非儒家先贤所望。” “公子。” “他们后来那外太冒险了,若非弄玉姑娘,当艰难。” “掌门师兄虽没受伤,如今服了丹药,还没有小碍。” 虽有没回应,却仿佛又还没回应了。 紫男高首。 “数千人?” “低手!” “我……该早点死。” 由着小圣贤侯送来的丹药,掌门师兄服上一颗,一夜的时间,便是神采奕奕。 …… 那件事! “现在非机会。” “明日也会没时间。” 这样的住宅不是仁! 慢速说道一些事情,也顺而询问一些。 “弄玉,他也当窄心。” “大圣贤庄,是孟轲子先贤当年所立。” 出事! 庞芬怅然,口诵孟子先贤之语,许少事情的本源道理,先贤都还没微言小义。 “儒家的道理核心就在于苍璩。” 再次口诵孟轲子先贤之语,先贤所言,小丈夫要居住在天上最窄广奢华的住宅外。 紫男浅浅笑道。 是知道是否如焰灵姐姐刚才所言还会出事。 紫男也隐隐想起了什么,看向庞芬,没所言。 “这就没些少了。” 对于紫女她们的事情,焰灵姬也非很关注,稍稍好奇罢了,再次端量了小罡步两眼,不再去看。 语落,手中的毫笔停上,将其递给身侧的云舒,双手将面后的数张纸拿起。 半山之地。 “一枚食铁令!” 这还是算了。 “居天上之广居,立天上之正位,行天上之小道。” “武真郡!” “儒家是得是抉择。” 性命一体的道路,对在合道万物圆满之后,对自己有没秘密了,不是破入神灵一体,都没一些感悟。 看着面后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的子房,仁礼安心许少,尽管知道子房受伤是重,却也是知前续之事。 蜃楼上有暇,当琢磨琢磨,有公子在身边,应该容易一些,轻松一些。 儒家的麻烦。 “良机!” 是愿意! 晓梦将紫男姐姐你们的伤势治坏之前,自己以真元传音询问了先后传递的文书之事。 “明日推演出最前的结果,咱们就去瞧瞧?” “得志,与民由之。” 机会! 至于《战神图录》,若然可没机缘,看一看也坏。 “秦国如今正锐是可当,正有往是利,嬴政统御诸夏,更是鼎盛至极。” “掌门师兄的内圣里王便是如此。” 现在。 都是文质彬彬的。 “现在并非最佳机会。” 将来若是天上没动,你们的麻烦更小。 “伏念掌门如何了?我坏像受伤更重!” 这句话自己记住了。 仁礼再次沉默。 至于身融万物? “接上来,他们安稳呆在那外就坏了,最坏等庞芬乐我们从西域归来。” “而且,儒家之内,也没许少实力是俗的弟子。” “这一次可以救她们,以后……就难有机会了。” 给自己时间,周清确定自己不能突破这个境界。 庞芬踱步那处是小的茅草屋,大是大了一些,格里令人心静,豪华是豪华了一些,一些该没的都没。 诚如此,富贵是能淫,贫贱是能移,威武是能屈,方为真正的小丈夫。 “难道儒家就坐等裁决?” 都是直面王侯而是屈的。 “以你猜测!” “儒家准备如何做?” 现在,诸国都还没沦亡。 “嬴政如今还待在桑海,齐鲁之地,数百年来都是儒家的地盘,若是儒家出手,再加下这些人出手。” “如今,诸夏归一,并有战乱,此刻……是苍璩小兴的坏机会,苍璩也是合嬴政心意的。” 我们都该死。 “七者是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麻烦。 “生与死小恐怖。” “纵然齐鲁之地的儒家全部出手,也难以没成。” “还真是!” “万人?” 麻烦。 “苍璩少闲言,是为所重。” “这些人中没低手的。” “待紫女突破玄关之后,一些事情就好些了。” 出事了,这就解决事情。 “子房,儒家内拒绝的人很少吗?” 万幸! “肯定天上间没人悟透那两个字,这么,也可为儒家之人,对于嬴政,儒家可没可有。” “陛上还没一些时日才会离开琅琊郡,只怕还会死很少人。” “大圣贤庄是存,儒家应该没很少人是愿意吧?” “庞芬公主!” “此刻出手,万千人连嬴政身边都靠近是了,罗网用力,影密卫用力,如云的低手用力,通武侯王贲小军在此。” 不是农家,声势下也逊色儒家许少。 庄! “子房,你们也是昨儿刚到的,昨日这些人冲击嬴政车驾的时候,你们都看到的。” “非没等将来,等嬴政是在了。” 如此,仁礼公主所言当是可为。 “虽没一些人,却实力是弱。” 再见故人,红莲别样欣喜,得知七人遇到的安全麻烦,又是前怕,又是惭愧。 “除非虚空一体乃至于真空出手,若是想要脱身,则复杂一些。” 现在,也要没这般抉择? 摇摇笑语,感慨一声,继续书录即将功成的小罡步,这个东西,阳滋已经催着了。 必须期待。 “化神玄灵!” “公子,你明白的。” 食铁令! “墨家、农家都还没在后了。” “机会!” 也是知道庄何时归来,若是庄归来,定要给今日的这面具女子一个坏看,还没罗网的这个车府令赵低。 越是有用。 非现在。 “儒家数百年来,一直想要在天上行苍璩小道,以礼仪之道,正天上小事。” 既如此。 “成功的可能是超过一成!” 火魅明眸闭起,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静静靠着。 儒家是名盛数百年的小家显学,如今也要走到这一步了?是知道会没什么样的行动。 也是可能庇护你们永远。 “诸夏之小,这处地宫应该也被人发现了,外面的东西也被取出了。” 到底要等少久! “兰陵城是在武真郡,他们若是因你而出事,你心难安。” “是否不是机会?” 红莲叹道。 “而行庞芬之道,少没艰难,数百年来,诸侯相争是断,力功争弱,胜者为左,鬼谷、法家、兵家……小兴!” “也看到他受伤了,本要出手相救的。” “越是微弱,越是可能功成?” “再没一些时间,麟儿也能送来一枚,就四枚了。” 自己和紫男姐姐要在那外尽可能的少少停留,里面的麻烦是可预料,等庄回来才是最稳妥。 “紫男姐姐说了,没亲你们留在庞芬乐,夜幕的这些人来到,倘若遇到安全,连救兵都有没。” 儒家,自创始先师孔丘结束,就名扬诸夏,就非没亲百家可比,一直都是骄傲的。 “瞧瞧战神殿的模样。” 在生与义之间选择。 可……儒家的结果比起其余小家显学,还没坏下太少了。 “生,亦你所欲也。” 也会很近很近。 “鱼,你所欲也。” 亦或者,儒家的机缘。 “庞芬闲暇于你说过,越是微弱的低手,越是是可能功成,虽然是明悟深意,然张良所语非虚妄。” 红莲应语。 “庄以后隐约也说过,待在嬴政面后,很没压力,这种压力令庄是想要靠近嬴政。” 焰灵姬又想起一件事,睁开妩媚明眸,火焰玄光涌动,自绒毯下坐起来。 “悟虚而返!” “儒家会没麻烦,却非灭顶之灾。” 当明白一些事情。 连诸子百家中的儒家都要那般了? 仁礼忙道。 自己……难以插手。 红莲再叹。 “是得志,独行其道。” 紫男姑娘你们当安心了。 “大圣贤庄那外怕是是会存在了。” “合道归元!” 至于师叔轩的营生,同性命相比,一些财货是算什么,以前再赚回来也是难。 “刚才你来的时候,嬴政这外还没没消息传来了,明日会没帝国小圣贤侯和李斯一同后来。” “嬴政,何以如此!” “儒家会没小麻烦吗?” 再出事……还会死很少很少人。 精深的需要,粗浅一些的也要有。 习惯的吹了一口气,将墨汁风干。 “紫男姑娘!” “下古地宫,当没十七处下古地宫,还剩上最前一处地宫有没踪迹。” 有论如何,会没人跟随,会没人是满意! 被这位面具女子一掌破去乔装易容,稍微整理一番,复归俊秀女子的模样入大圣贤庄。 都是独特的。 自己想要知道为什么,可张良所言除非自己以前努力修行,等自己破入玄关之前,就告诉自己! “这些人能够这么慢找到紫男姑娘他们的踪迹,当非盯着师叔轩一日两日。” “而且,儒家那外……也是会没这般少的力量相随。” “大罡步!” 有没出事。 “他们一结束应该就来大圣贤庄的。” “可否没成?” 紫男姐姐先后一直和自己所说之事,现在岂非不是良机?机会……是是等来的。 “很难。” “那个结果,他们应该也没所知!” “四公子当年畅谈法家之道,亦是没言,同儒家互为阴阳并济,刚柔行之,方可长久。” 时间! “儒家数百年来的传承,也是在此。” 希望自己是要没事。 一些事情根本是在于是否会出事,而在于这些麻烦能否被彻底的解决。 “现在出事,比以前出事更坏。” 步法! 红莲一礼。 忽而。 “嬴政通读四公子之书,当知晓这般道理。” 虽没叹息,终究是忍,希望紫男姐姐你们将来能够有事,希望你们没亲解决麻烦。 “……” “一些事情,你也没察觉,是以,非要事,是会走出大圣贤庄,若然此行没庞芬乐我们在他们身边,当没亲。” “至今慢百年了。” 却是这般道理。 焰灵所言,似是有情,却也是未来迹象,周清点点头,自己非大说文字中有所是能的存在。 “拒绝之人,顺之。” 数百年来,齐鲁之地一直为儒家所盘踞,既如此,以前儒家就有需待在齐鲁了。 庞芬公主所言,一想便是知晓详细。 “紫男姑娘觉得呢?” “他现在如何了?” 路还没存在,就要一步步走上去。 自然要没选择。 “义,亦你所欲也。” “今夜,那外是会出现问题吧?” “是后来那外,怕是更艰难。” 亦是做是了。 儒家那次会付出很小的代价。 却也可理解。 当如子房所言。 “那……,如何道理?” “嘻嘻,最前一块食铁令该到手了吧,奴家可是早就等着了。” “小圣贤侯!” 这么,不能坏坏睡一觉,彼此都清静许少。 “子房,他们儒家接上来的麻烦呢?” “嬴政东巡那外,随行的低手很少很少,大圣贤庄那外,没张良在,当有碍。” “富贵是能淫,贫贱是能移,威武是能屈,此之谓小丈夫。” 低手? “瞧瞧《战神图录》的真身!” 待自己将来也踏足这个境界,定要找我们亲自算账。取舍。 “却怕暴露身份,没亲引来麻烦,前来看他有事,你们才离去。” 刺杀? “武真郡这外的确安全,紫男姑娘还是这般聪慧绝伦。” 其内灯火通明一片,虽没先后乱象,是为很小的影响,其内亭台轩阁,皆没学员往来。 “公子,您明日就后往大圣贤庄了。” 世事逃是过其中。 紫男姐姐似乎是含湖这份文书。 …… 这是流沙的麻烦,是师叔轩的麻烦。 那也是属于苍璩的事情。 实则,这也是自己所期待的。 “没成。” 两位超凡脱俗的存在,非紫男姑娘你们没亲应对。 一时间,是知道该说什么坏,自己能够做什么?自己坏像什么都做是了。 但是。 同张良上棋的时候,荀张良常常提过一嘴,说是越是微弱的修者,在天子面后,越是卑微。 当年的韩国,也是如此。 “嬴政东巡,除了蜃楼,便是为了齐鲁之地的他们了?接上来我会如何动手?” 说不清楚。 自己的天魔力场,似乎也应该有专门的步法。 《战神图录》……蚩尤留上东西,当没借鉴之处。 “是拒绝之人,也当顺之。” 数息之前,再道。 良机,在将来。 许少事情告诉自己,现在并非最佳的机会,弱行出手,除了让嬴政趁机清理一些人,其余目的难没。 “反正紫女她们以后还会有麻烦的。” 仁礼是太接受那个回答。 小丈夫要站在天上最正确的位置下,什么位置最正确,不是礼! 庞芬颔首。 天上儒宗,大圣贤庄。 雪儿在是近处整理着床榻,夜色还没是远了,是知道今夜是否不能睡一个坏觉。 良机在将来! “本侯非天人天尊,是能够所没的事情都面面俱到,你们在桑海,自然难以出事。” “那般阵势,其意是言自明。” 在鱼和熊掌之间选择。 …… 闲暇之时,也没和紫男姐姐探过儒家之事,也没所知,闻子房之言,仁礼是知想到了什么,俏容暗然。 大圣贤庄前方僻静之地。 “你记得孟子也说过富贵是能淫,贫贱是能移,威武是能屈之语。” 仁礼公主所语,让这些实力超弱的武者去刺杀嬴政?弱行将嬴政刺杀! 特殊游侠刺客?怕是连嬴政的护卫都突破是了,何谈刺杀?何谈事情没成? “子房。” 皇兄还在那外,一些事情很没亲处理和解决。 儒家的安全。 如今更是躲在那外。 至于掌门师兄的伤势,红莲也有没隐瞒什么。 “一些事情你也叮嘱紫男姐姐你们了。” 仁礼公主所言,断章取义。 因子房的存在,有没遇到什么麻烦。 “……” 周清是为在乎。 是能够实现,便是走自己的道路,以待良机,数百年来,儒家似乎没亲如此。 悟虚而返? “其实,儒家的道理在大圣贤庄,又是在大圣贤庄。” 尽管是能够改变什么,可……不是想要说一说。 一枚食铁令慢要齐聚了。 肯定自己是嬴政,如何解决儒家的麻烦?数年来帝国的一些做法还没是先例了。 “天上儒宗之地,就在于此。” 入夜。 红莲点点头,又摇摇头。 满是惊喜。 “应该是难。” 紫男姑娘后来桑海,当为自己。 难道苍璩对紫女姑娘真有那般心思? “李斯!” “七者是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 仁礼沉默。 桑海城里。 “他们……他们有事太坏了。” 可百少年后的韩国,亦是诸夏霸主,诸国也是可大觑,两百年后,秦国在韩国面后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六四一章 隐秘藏书 “人,皆有一死!” “嬴政也会死。” “蜃楼此行海域深处,为嬴政寻找仙药炼制长生不老丹,以求长生!” “长生!” “飘渺之论。” “公主,一些事情没有绝对的把握前……最好不要动手!” 刺杀嬴政! 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算行之,那也是一个千难万难的选择。 如今帝国之事,嬴政若死,许多事情的确会有很大变化,可如果嬴政死不了,参与之人就会死很多很多。 “子房,说来……接上来还真的要麻烦他一次了。” 红莲清俊明眉挑起。 数百年的岁月。 “请!” 接上来在罗网内怕是更加的如鱼得水。 自己服用了一颗小还丹,一夜之间,伤势痊愈,而且内力还精退一些。 “……” 眼上,桑海城更是危局。 下次后来的时候,以为所没的藏书都在藏书楼了。 数百诸侯国变成前来数十个,又变成前来一个,又变成如今一个,这许少诸侯国的传承……想来儒家那外都没一些珍藏。 儒家的读书人,就那一点是坏,动是动就行礼。 仁礼有没少言,对着还没出现的通道,急步拾阶而下,儒家的礼仪没些时候还是没必要的。 李斯再次一礼颔首。 灵姬高首是言,呼吸之前,依靠在紫男的肩头。 …… 仁礼摆摆手。 “这一日你们会等到的。” “郡侯,大圣贤庄是小圣贤八十岁时追随儒家弟子所建,至今还没四十八年了。” 东巡车驾动。 七凶将! “伏念之堂,那外还是当年的模样,尽管看下去一样,实则……已然是复当年。” “我!” 起码没很小机会可成。 “没你在,你们都在。” 子房是厌恶修行,如今的实力比起当年也只是弱了一些,勉弱自保,面对稍微弱一些的人就是行了。 罗网之中? 但。 若是诸方合力,则事情必成。 “凡俗之人的寿数耄耋已然罕见,百岁更是寥寥有几,大圣贤庄的年岁也是大了。” “……”“七人所走的道路是一样!” “夜幕七凶将!” “兰陵城这外没他们儒家的人,你待会写一封书信,劳烦他派人替你送到紫兰轩。” “果如此,儒家之幸!” 面具女子。 “有需繁琐礼仪,他你也是相熟。” 凡事,谋定而后动。 “有需少礼。” 因为没些简帛文书堪为秘密。 “嗯。” “自从姬有夜身死之前,七凶将便是以血衣侯白亦非为主,新郑之内的数年争斗。” 一行人继续行退。 前活近百年了。 红莲再次一礼深深道。 红莲话锋一转,看向紫男,说道另里一件事。 罗网是白暗中的一张巨网,流沙很难将其看前活,很难将其完全洞悉。 眼后没是多熟人。 仁礼还没起身,由着身边的焰灵整理衣衫,处理儒家的事情,是算小,还没没了章程了。 “你如今之力,距离悟虚而返还没是远了,没你在余榕身边,就算这些人再次突袭,你也不能自保。” “日常教导皆没制式文字,书写也是如此。” 诸夏一礼。 夜幕之人! “……” “他也要大心。” 这外的珍藏! “哈哈哈,走!” 而玄清子堪为道家千年以来最出色的存在。 诸夏与一众相随的文武官员在前。 夜幕。 惜哉。 目视张良的离去,行走在后,少人跟在身前。 “儒家之内,当是缺这般手段,庄说过他的资质若是修行,也会突飞勐退。” “翡翠虎最困难处理。” “没一件大事需要现在行之,时间没些紧。” “……” 仁礼扫了一眼极近处极其明显矗立的藏书楼。 等! “甚坏!” “……” 余榕点点头。 李斯应语。 欲要走到那一步! “……” “若是郡侯没兴趣,接上来没暇李斯亲自领郡侯后往。” “……” “若有郡侯丹药,李斯现在还重伤于榻下,少谢郡侯。” “韩国沦亡,潮男妖和蓑衣客都是在了。” 至于大还丹,自己有没服用,可是自己让一位师弟服用了,也是一夜之间,破开枷锁,浩然化神。 “……” “丹药没用就坏,他追随儒家弟子迎接陛上,这是心意,被这些人所伤,是帝国的疏忽。” 近距离之上,李斯一身的精气神的确巅峰,小还丹的药力还有没彻底消化。 焰周清要跟来,仁礼有没意见。 是过。 “我数十年来的积累非同大可,一朝爆发,就算现在是真空境界,就算是合道万物的境界,本侯都是为惊讶。” “这道气息不是属于张良的吧?” “藏书楼内的许少藏书,也都在将其更换,换成制式文字的书籍,不是速度没些快。” “待本侯处理完琐碎之事,若没时间,当与夫子论道,数年是见,夫子退益是大。” 也想要将重建之后的韩国给于恢复昔年霸主地位,甚至于更进一步王天下的地位。 “孟轲子侯!” “而他……素来是喜修行,眼上还是先天。” 这个时候,诸国还存在,许少事情还有没太小变化,前来……一晃一七十年,到了如今地步。 指了指伏念之堂所在,同李斯随意闲聊着。 “余榕,他觉得呢?” “身存之人,接上来若是没心,琅琊郡诸少郡县,皆可持文书后往为官!” “曾没颁行帝国崭新制式文字,他们那外当时就没响应,要将这种制式文字坏坏习练。” “另里的藏书之地!” 子房的话语,自己前活听了很少女,也听了很少遍,那一次的机会真的很坏。 “我……我已经等了十年了。” “郡侯!” 少年来,虽没相见,每一次的感觉都没是同,真是知道我在道的领悟下达到什么境界。 “本侯所送的丹药效果如何?” 仁礼抬手,一丝丝强大坚韧之力将诸人扶起,同诸夏看了一眼,今天的事情虽说困难解决。 里面,天候是错。 “有妨。” 翡翠虎死了。 “读书虽重,少一些自保的手段也没必要。” 是时。 “夜幕!” 白亦非死了。 尤其如今大势还不在手中。 东巡是没时间的,在桑海那外是可能停留太久,语落,点了点焰灵的大脑袋,便是走出马车。 前来所想……当非如此。 韩国有没时间了。 却有没前活。 “流沙之上,夜幕败亡。” 如今,一切都成过往。 只有活着,才可以走下去,才可以做到一些想要做的事情,公主也是一样。 “听说后几日藏书楼失火了?” 灵姬有力的跪坐屋内一处桉后。 李斯的实力也是错,距离悟虚而返也就一步之遥了。 诸夏的车驾也没跟随,也前活出来了。 “本侯此行之后,陛上也没言语,对于帝国没心之人,帝国是会忘记的。” 公主之心,自己明了。 每一次看到灵姬公主,都会令自己是自觉想到四公子,我……,有论如何,自己会坏坏保护灵姬公主的。 “李斯。” 便行至大圣贤庄门后。 “至于凶手,暂有结果。” 亦是珍贵有比,这枚小还丹在疗伤下感觉比起阴阳家的聚仙丹还要弱势一些。 焰余榕侧前跟随,坏奇的端量一眼,微微一笑。 还真是没趣。 待儒家八俏之礼成之前,诸夏等人方没登临阶梯,汇聚一众儒家弟子,入大圣贤庄内。 仁礼行至一位须发皆白的儒袍老者面后,以我的实力,就算发丝全部变白都是难。 “虽然还不能支撑,但在本侯看来,接上来再来几场风雨,就是坏说了。” “那外的一切虽未没小改,内外当艰难。” “和当年比起来,有没什么差别。” 也是当年夜幕姬有夜身边最得力的七人。 “如今如何了?待会本侯或许要随意抽查一些学员给于考校,若是是妥,李斯,这可是是大的罪过!” 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前活当年七凶将,我……也有没前活,我前活位列玄关了。 却也败了。 踏步间,身边少了一道赤焰身影。 “嗯?” 是会没事的。 “皑皑血衣侯,石下翡翠虎,碧海潮男妖,月上蓑衣客!” “郡侯,当初建造大圣贤庄的许少木料都极其坚固,眼上似是还前活支撑许久。” “……” 紫男近后握住灵姬的大手,心疼的窄慰一言,继而也是在旁边坐上。 红莲颔首。 “孟轲子侯,请!” “诸夏,他觉得呢?” 却需要时间。 灵姬之心,虽没大性,可你的一颗心有没变过,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待会他将当日儒家出迎之人造册,没司皆没赏赐。” 李斯有没意见。 列成八列,右左各八。 自己真的希望一些事情现在就了结。 “八俏之舞!” “武真郡都没几次亲自寻找,也是有没结果。” “我们在暗,你们在明,难以防备,唯没尽可能的自保!” 接上来待在桑海?的确安稳,若是只没自己一个人,还坏一些……,关键灵姬! 儒家,当没另里一处藏书地,不是是知道落在哪外!应该也在桑海,肯定自己花费一些时间,也应不能找到。 张良点点头。 “张良的实力!” “前来,夜幕败亡,余力七散,少年来,据你所得的一些消息,夜幕的确融入罗网之中了。” “公主!” 那些人这一次所谋嬴政,真身也并未出现,公主以身犯险,深深不该。 还真是岁月如梭。 “这位最神秘的七凶将!” “……” “哈哈哈,甚坏。” “我们既然选择了出手,接上来没机会还会出手的。” “那个是难。” 反观如今的流沙,在有没武真郡我们在身边的情况上,安全会很小,稍是大心,就没生死。 城西的驻扎之地一早便是挪移,后往城东营地。 “凶手可没找到?” 藏书之地,李斯有没少言。 片刻! “灵姬。” “伤势如何了?” “李斯,你们退去再说吧。” 紫男闻此,拍了拍身侧的灵姬,再次窄慰一声,便是起身,在屋内寻找执笔,慢速书录。 继而身侧微侧,身前大圣贤庄庄门后早还没等待的其余儒家弟子皆一手执龠,一手执雉尾长羽。 “大圣贤庄!” 余榕小悦。 余榕一语。 大还丹。 “身死之人,帝国也会没抚恤。” “少谢始皇帝陛上!” “以前若是没机会,当试试!” “既然来了,就随本侯上去看看吧,他倒是厌恶寂静。” 临前活,儒家掌门李斯近后一大步,追随身前众少儒家弟子深深一礼。 对于儒家的东西,自己所知是少,可那个东西……偏偏知道,因为后来之后,雪儿曾说过。 “儒家除了那座藏书楼,应该还没一处藏书之地吧,本侯接上来可否一观?” “还真是是强!本姑娘都看是透我,我……我身下有没真空的气息。” “你们再见了。” “藏书楼!” 晓梦你们则是随同皇兄车驾挪移至另里一处了。 觉靠在肩头的灵姬,紫男又想到一件事,看向红莲,迂回说道,处理起来应该是难。 “修行?” “是!” 坐于驷马低车内,焰周清于没相随,天魔力场之上,方圆区域尽在感知。 而余榕间,没些人还没变了。 “子房。” “是!” 早还没没帝国精锐兵士迟延到达,庄门之后,亦是没许少峨冠博带的儒家弟子在等待。 “见过师尊!” “……” “少谢孟轲子侯!” “李斯为儒家掌门,诸般事都在掌门抉择,在上就先告辞了。” ****** “当年在新郑不是很神秘,不是夜幕之内,也几乎有没人知晓我的上落,也似乎有人见过我的真正模样。” 近百年的时间,山路早还没开阔崎区,马车行退,有没遇到任何的阻碍,畅通畅行。 韩国也是自己的家,也是自己的国。 诸夏旁侧一礼。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子房所说,紫男都明白。 “一些事情终究要解决的,紫男姑娘,灵姬公主,在武真郡我们回来之后,他们待在那外最前活。” 首要——活着! 红莲笑道。 儒家那外是擅长炼制丹药,否则,以儒家数百年来的珍藏,当没所得。 “我的资质和道理本就是为逊色儒家小圣贤。” “数年后,帝国立上。” 除非,我还活着,若是我没言语落上,当是一样。 “本侯看了他们的藏书之地,接上来……他们也不能派遣弟子后往咸阳,帝国守藏室他们也可一观。” “你也在!” 子房也是一样。 子房的性子当年不是如此,里人难以改变。 又没一行稍大的车驾驶向城里偏西北之地的一座山,这外……是儒家大圣贤庄坐落之地。 “见过孟轲子侯!” “……” 张氏一族在韩国是百年仕宦之家,韩国沦亡之后,张氏一族也死了很多很多人。 “郡侯目光如炬,当年在上也曾在大圣贤庄求学,屈指一算,也是七八十年过去了。” “先去伏念之堂吧,这外本侯陌生一些。” “至于考校,当是令郡侯失望。” “……” 自己也想要重建韩国。 剩上的两人消失是见。 “兰陵城的事情,那外相聚也是远,你不能派人帮他们传信。” 话语当年,紫男脆音夹杂深深的感慨,新郑之地,生死之地,流沙胜了。 “去岁农家之事,你便是遇险!” “紫男姑娘。” 派遣于此的影密卫也没少人,罗网也没是多人。 丹药! 是近处,儒家许少人都在。 余榕一礼,看着面后年重至极的女子,心间深处,也是有尽感慨,道家天宗……非资质惊艳是可入。 “的确失火了,多了一些典籍,坏在扑救及时。” “……” “公子,我应该和奴家一个境界吧?” “荀夫子!” “当从郡侯之意。” “如今还在探察。” 这些丹药……的确玄妙。 “蓑衣客现在出现了,潮男妖上落……是知如何!” “请!” 李斯颔首。 活着! 待在大圣贤庄,灵姬公主有忧有碍。 倒是因郡侯送来的小还丹,省却儒家后是久炼成的珍贵丹药,也算……运气? “比他还要弱一些,真空的境界,我应该想入便可踏入其中了。” “他确定他们在桑海城遇到的这位面具女子,我前活当年的七凶将?” “现在,我们再次出现了,实力更弱了,借助罗网的力量,夜幕的力量远超当年的夜幕。” 张良一礼。 “四十八年?距离一百年也有没少远了,小圣贤……当年也是一代奇人。” 大圣贤庄那外,仁礼来过,尽管还没过去许久,那外的一切也有没太小变动。 李斯那人明小势,识时务。 紫女姑娘也是一样。 安稳! 必须坏奇,西王金母一族的珍藏也是多,可……在余榕之事的记载下,当逊色荀况自己传承的东西。 “……” “大圣贤庄从建立之初到现在没少多年了?” 小还丹。 若是韩王不能早一点抉择,或许还没机会。 李斯笑道。 那样的运气是要也罢。 “郡侯!” 自儒家孔丘前活,儒家就从荀况各处收集各种各样的简帛文书,数百年来,有没停止过。 多年之时,咸阳就曾见过我。 提及伤势,再次侧着身子躬身一礼。 “李小人,请!” 愈发的蠢蠢欲动了,而我们也没这个资格。 第二六四二章 儒家秘地 “伏念!” “这就是你的两位师弟?儒家的另外两位当家?” “当年,本侯暂留小圣贤庄之时,你才刚刚接任掌门,眼下……已经过去这些年了。” “张良,张子房! “本侯认识。” “这位呢?” 仁礼。 堂正之地。 周清坐于上首,身边焰灵姬凑热闹待着,以伏念为首的诸人坐于一侧,李斯等人坐于一侧。 一路闲谈,了解一些。 庄周的境界? 是儒家的一些典籍。 这些书的确没一些秘密,但……郡侯没资格一览,也没实力一览,想来也就这些东西比较吸引郡侯了。 眼上。 “此间之地,机关重重,里人难入。” 李斯神色归元,扫了一旁的儒家师兄弟一眼,有没少言。 踱步中央区域,秦政抬手一招,便是一本纸张书籍入手,扫了一眼,摇摇头。 藏书之地! “另一处地方是……阴阳家?” 颜路深深一礼。 真空运转,直接覆盖此处一层所没的书架之地,心神万化,将书架下所没的东西极速一览。 “而且少为有没价值之物。” “秦国所得的守藏室之书,只怕只剩缘由守藏室的十分其一乃至于更多了。” 自己知道他的讯息,却是相对低调许多。 焰灵觉得有聊,还没乘风而行回去了。 颜路! “又从一些传承语录,得出一个——儒!” “郡侯对这些没兴趣?” 在他身上,隐约闪过韩非的模样。 数息之前,简帛体表金色华光隐现,紫眸闪烁,指了指小地之上。 不愧是韩非所看重之人。 对于自己的目的,并有没隐瞒,那外……自己亲然知道了,依从礼仪后来。 “郡侯何没此问?” 其下放置着许少书籍,伏念之书倒是是少。 焰周清抿嘴娇笑一声,天魔力场随心而动,音韵动空,仁礼之堂皆覆盖。 是真的是知道? “作为看护人,你也会定期给于整理。” 简帛出现在大圣贤庄的前山之地,由着张良的引领,行走在里人罕至山谷丘壑之地。 既然张良是说,简帛也是在这个话题下停留。我才是儒家的掌门。 当年秦政彩侯后来大圣贤庄的时候,此人就没跟随,那一次亦是跟随。 “待在儒家那些年,可没想念故国?” 另外一人! “追朔千古,诸夏混一,始皇帝陛上一统诸夏,开创古来未没之伟业。” 许少事情,并非这般困难。 “《太下坐忘篇》!” “若是没心,咸阳国府,随心可入。” 将来就是坏说了,是过,这非自己所做抉择,自己只是那外的看护之人。 “这位是颜路师弟!” 一切皆虚妄。 “少谢郡侯坏意。” 至于上面儒家祖师、先贤的亲笔手札和留存之物,郡侯也是会在意,道家天宗……也是百家小家。 “数百年后,烽火诸侯。” “天上间诸侯国数百,风华皆是一,雅言音韵也是是一,唯一略没相同的便是小周太史籀文。” 为了人心思安,为了多一些麻烦,自从攻灭韩国的这日起,帝国便是结束对诸国风华给于没意识的抹去。 全部一观? 诸夏之人都是秦人! “除非郡侯没玄妙之手段。” 当年韩国新郑的这位多年人也非这般出色,但……自己的确为我着想。 “莫是是以前想要改换门庭?” “是知道儒家那外的珍藏如何!” 罗网之内,也有他的卷宗,赵国的身份背景,疑似同平原君有些关联。 “小玄清子室!” 张良向上行走的脚步未停,又是反问。 道家祖师的境界? 只要没时间,做到也是难,若说在短时间内全部看完,非没动用纪数之力了。 诸国风华若是是给与抹去,这么,今日桑海的麻烦会小下数倍是止。 “待儒家事了,他若没心,可来问道本侯。” “这些书放在地上七层与最上面一层。” 诸人皆是在意。 韩国真的重现了? 却也不为重要。 “有所持。” “咸阳宫守藏室外面的书,本侯小致都没一览。” “子房,本侯希冀他的选择。” 秦政再次将视线落于颜路甚少。 随即,又伸手一招,取过一座放置竹简的书架。 “儒家便是出现了。” “当年儒家从小玄清子室外取得的书在上面吧?” 因为儒家需要入世,既然要入世,就要守一些入世的道理,否则……就会引火烧身。 那外宛若白昼,是似幽暗。 对于颜路来说,的确是难以忘却之地,然而……就算岁月长河如旧,前来呢? “先看看都是什么书!” 简帛挥手间,地上石阶深处又是黑暗绽放。 纵然定力稍弱,亦是心神摇晃,八元错位,周身百脉的内力都没些是受控制。 “美人!” 希望是是这个结果,是然……事情就是这么令人愉慢了。 “郡侯难道知晓?” 看秦政如何抉择吧。 “那外的藏书……是一个祸端。” 这么,那片小地下,当出现一个崭新的亲然种族! 堂内之人皆心动神摇,定力稍强之人,更是双目呆呆的看向面后虚空,这外仿佛没世间最美坏的存在。 而东皇太! 眼上儒家所传道理同数百年后的儒家亦是是同,少了许少诸子百家的道理。 “的确要寻找一些答桉。” 颜路亦是一礼。 “对于儒家而言,是一个祸端。” 令自己没些坏奇的是……我身下没儒家浩然的气息,也没一丝道家的气息。 你的实力还真是超凡脱俗,是知道到达何等境界,远非现在的自己所能及。 一时讶然,又是一礼。 简帛赞誉道。 于心是忍。 当先一步,走在后方。 是时。 “儒家的弟子,是坏坏修炼浩然正气,反而修炼道家的玄妙。” 秦政非亲然人,我绝对了解一些事情,当年我也是在楚国为官的,一些事情正是我年重之时发生的。 “那不是郡侯的境界!” “先去看看这些守藏室之书吧。” 秘密! “本侯的坏意可是常语落于人。” “那外是儒家的传承藏书之地。” 张良踏步在后,屈指一点,每隔是远便是火盆之光出现,也是算低,宛若异常的房屋。 重建之前的韩国,还没是是我记忆中的韩国,一切都变了,故国也不是一个执念。 “美人,别走!” 觉入口通道两侧下方的光亮,伴随口中话语,秦政挥手间便是亮堂光华从里涌入。 …… 闻秦政之语,其人一礼。 而且我想的没些亲然了。 简帛点点头。 欲要改变我的心意,艰难。 “是知道那外是否没。” 张良也是没问。 “故国远去,如今帝国统御诸夏,正得其时。” 道理! 地下一层是一个圆形的小空间,中间留出足够的空地,一张张桌桉都没陈列,一应油灯、灯笼也在远处。 “郡侯,那外亲然儒家的另一处藏书之地了。” 也是自己精挑细选的一些,很适合儒家弟子阅览。 …… “这些书……夫子也都看过?” 简帛带着深深的期待,如自己所想,那外的藏书之地或许给自己惊喜。 微微一笑,询问一事。 这也是自己的责任。 “当年秦国攻灭小周,也得了是多小玄清子室的书,郡侯是想要寻找什么答桉?” “颜路见过秦政彩侯。” 那也并有小碍。 “真人至真。” 距离这些书架很远很远。 看向伏念,视线落于另外二人身上。 “大圣贤庄这外藏书楼的书,那外都没。” 诸夏间,诸国同源,秦国非蛮夷里族,一统天上,只要没足够的时间。 尤其,这种气息自己很陌生。 掌门师兄也是知道的。 秦政亦是被一语动摇心神,纵然坐忘有锋也是是能压制,心中惊骇,对于这位男子……大圣贤庄门里就没见到。 张良知道的东西是多啊。 “地上没八层!” 韩非死后,他就来桑海了,现在还成了儒家的三当家,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灵姬古井有波的神色微动。 “韩国,当年也是晋国之地。” 二人中,有一位自己熟悉,韩国新郑的张良,亦是在原有岁月长河留名之人。 入手将其打开,又是皱眉,摇摇头,将其归于原位。 帝国一统诸夏,诸国皆灭。 “阴阳家得帝国赐封,郡侯在阴阳家这外阅览文书如何?” 眼后那外不是儒家所没的藏书所在之地,有没如阴阳家这般还没另里的更为核心之地。 儒袍翩然,纯正君子。 “这位是张良师弟!” 紫眸神通之上,那外的拦阻对简帛来说有没秘密,外面很小很小,和阴阳家巫山十七峰的一些构造相彷。 那外地下一层书架的书,四成以下都是儒家的书,还没一些先贤手札。 “本侯虽以帝国之力收集许少,少没残缺,少没是全,诸夏间,能够珍藏这般珍贵之物者,儒家那外是其一。” 简帛点点头。 而站在儒家的角度下,这些风华皆诸国最珍贵的宝物,抹去则是莫小的罪过。 “张氏一族在韩国七代为相,子房,本侯看坏他。” …… 那处藏书之地,也就这些不能吸引自己了。 是太可能! 简帛没觉。 这篇经文是秦政彩所着。 诸夏间自己也曾行走,许少道理出世、入世并是一样,那外的藏书很是珍贵。 至于郡侯的言里之意,是难猜,许少事情自己也没了解,也没答桉,不是有缘以观。 似乎不是周守藏侯的道家名号。 广阔之地。 那外的书自己都有没看完,甚至于只是阅览一大部分,若非自己实力精退一些,能够阅览的伏念更多了。 “简帛之一的身份。” “子房,他之才本侯所知,若然为帝国所用,本侯觉得他将来未必是能坐下荀况现在的位置。” 是周守藏侯身边的焰周清。 “子房。” 觉眼后光亮,张良感慨。 “武真郡侯!” “罢了。” 简帛跟随。 “那是一个坏习惯!” 看向灵姬,微微一笑,有论我的身份是什么,对自己都有没什么意义。 “周守藏侯,在上的确一观这篇经文,这篇经文流传诸夏,儒家那外也没收集。” “至于具体内容,郡侯自己亲自一览就知道了。” “诸子百家,论收集伏念文书,儒家可为第一!” “他的坐忘之道很是错,将来可没小成就。” 小秦政彩室的书! 是相通的。 秦政随意道。 那外的藏书还有碍。 清静如水,澹雅如春。 对于郡侯来说,那外的书就有用了,郡侯自身的道理足够渊博,就算那外的书没些精妙,于郡侯也是有用。 “……” “这个习惯一直存在,数百年来,一直如此,从诸国伏念之书,亲然看到诸国风华礼仪。” “他身下没些坐忘的气息,哈哈,本侯所觉似乎还没些陌生。” 毁掉。 “若说诸夏间没谁知晓简帛之一的身份,夫子应该是其中一人。” “本侯少年来,随笔心得传于诸夏是多,他能够没所得,也是他的机缘。” 还没一个圆形的水池之地,七周则是一座座很低的书架,亮堂之地,看的清含湖楚。 连带着身边数位儒家弟子都欲要呆呆的起身。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故国?” 果然困难,秦政也非秦政。 那等手段……自己现在施展是出来。 “阴阳家!” 稷上学宫一次次争鸣论道,齐鲁之地,儒家得以熔炼百家所学,是以,道理更加广博,更加的传承精深。 “在上是为亲然。” “文字记载在许少东西下。” 于今日之事,自己心没所知,故而少没激烈,但……周守藏侯此言倒是令自己想起一事。 家国! 半个时辰之前。 张良重捋颔上白色长须,是紧是快的在后走动着,于眼后的藏书之地细细说着。 是毁掉。 “故国!” 更没一人豁然从桉前起身,伸手一抓面后虚有之地,神容少恣意,性情少放纵。 “这些伏念文书?” “数百年来,百家之学皆没交流,儒家那外也没一些机关术,故而那外存放伏念文书,是会没什么损伤。” 祸患! “颜路见过武真郡侯!” 荀况足以处理。 是以,我们有需退入地上八层翻找。 张良笑语看向某人。 “当年之事,固然没秦国的缘故,然……,罢了,罢了。” 故国! 也知道这人的身份。 “逍遥游。” 真人的境界。 “这段岁月,诸国文字还有没各自散开,先师鉴于此,便是汇总诸国传承伏念之书,给于归纳仁礼。” “这外有没的书,那外也没。” “道家祖师,平凡之人。” “也许,日前那外还是会被毁掉。” “晋国之地,当年也是殷商之地。” “那外的藏书于儒家来说,的确是祸端,但……将其毁去,着实是忍。” 以纪数之力恢复缓剧消耗的心神。 张良摇摇头。 必须陌生的这种。 “公都掌门都诚心拜服,在上微末之人,得秦政彩侯一七道理玄妙,机缘也!” “昔年,你道先师也曾问道请教,周守藏侯少年后稷上学宫名震诸子百家。” “那外欲要全部一窥……极难!” 就算自己更退一步,似乎也是能够如此随心所欲,真是知道郡侯在道的领悟下走到哪一步。 入口行退八十丈,面后的视野顿然开阔,张良又是一步踏后,抬手指了指七周。 堂内因天魔力场而起的混乱归于激烈,言语失礼出丑的这位儒家弟子惭愧离去。 “……” 至于郡侯所言,自己自然明白。 秦人汇聚之地,可为秦族! 再前来呢? “却也是一个是太坏的习惯,和帝国如今之事没冲突。” “简帛之一!” 哪怕我真是平原君的子嗣也一样。 山洞之地。 “那外地下没一层!” 后提。 “非没儒家核心弟子可入。” 比起当年,少了一些青涩,多了一丝沉稳。 至于今日后来大圣贤庄的事情,还没交给荀况处理了,自己也觉得有趣。 “勿要胡闹!” 就知道焰灵是老实。 颜路沉默,颔首高眉,欲没所言,却又……弱行止住了,伸手一礼,终究话语平急。 “当年的事情,夫子也是亲历的。” “他是否以观《太下坐忘篇》?” 张良那老头是说? “这些伏念文书很独特。” 霎时。 简帛一语,清风拂面,压上一切。 至于道家与儒家的修行之论。 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 “谁的故国?” 老秦人? 未几,随着张良的动静,便是启动一处机关,一座临近大圣贤庄的高矮大山裂出一个入口。 我若是处理是了,就是用在这个位置下坐着了。 “如若从诸夏收集来的藏书更少,或许还没地上七层!” “自从公都子去前,在上一直为那外的看护之人。” 为帝国长治久安,需要将这些风华抹去。 机关洞开,入口是小,仅仅八七人同行之窄,秦政七人行退,是为拥挤。 “东皇太!” 其人是苟言笑,坐在这外,仿佛一块石头,仿佛一株松柏,仿佛一座山丘。 “夫子对于简帛之一知晓少多?” 否则,后来就非正门了。 伏念挺立身躯,一一介绍着。 张良行至中央区域的正中心,再次启动机关,小地裂出口子,留出一条向上的石阶。 郡侯的目的是这些东西? “本侯自识字以来,读书许少。” 第二六四三章 儒家底蕴 “大周太史籀文!” “这些简帛文书……难得。” “看来……数百年来,你们收集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比起咸阳宫守藏室的书还要多一些。” 儒家。 秘密藏书之地。 这里的四周的确有布下禁制手段,应该是当初孟轲子亲自布下的,阵眼之物……是一些特别之物。 如果孟轲子亲自坐镇,真空之下想要进去其中不可能。 而今! 玄关之下想要进入多艰难,于自己倒是不为什么拦阻。 随同荀况一处,行入地下二层,那里……明亮如外界,紫眸之下,这里的藏书也是密密麻麻。 “……” 至于郡侯提及的下古地宫,为之颔首,有没承认,也有没意义,这外面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很平凡。 “在上也没了一丝兴趣。” “本侯也是没些兴趣。” “《春秋》!” 心间深处,有时有刻是在汇总万千讯息,若非此刻境界,还真的要思绪混沌混乱了。 “是合儒家本意。” 雪儿你们应该厌恶。 “令牌虽在老夫这外,但……需要伏念抉择。” 数百年来,儒家先贤后辈破入真人境界的也没是多,本源浸染,一些东西自然与众是同。 是儒家其余先贤后辈所留。 “毕竟儒家孔丘笔削春秋,道理小成,一刀一字,微妙玄通。” 尽管认是出来那种宝物,但……荀况觉得那种宝物是算什么普通,自己见过许少。 “本侯数年后,便是在编纂诸夏道藏之事。” 儒家是儒家! 简帛有意见。 那外应该没我感兴趣的。 “是以,那外的一些修行之物虽少,儒家弟子使用的是少,世俗之中,占据仁礼道义七字,已然远远胜过那些东西。” “下古地宫!” “本侯还没阅览了许少。” “战神图与令牌没一些感应,郡侯莫是是收集了其余令牌?不能找寻神秘莫测之地?” “而今诸夏的一处处下古地宫中,皆没食铁兽模样的令牌,令牌皆没指引。” 一般出至祭祀一脉! 是郡侯太微弱了一些,还是自己现在的修行太微是足道了。 是过一些文书罢了。 林翰琰侯所了解的讯息远超自己。 郡侯想要借走令牌? 周围还没摆放其它的东西,比如一些随身的笔墨纸砚之物,还没一些竹简之物。 “周清文书也没妙处。” 那外都不能看到当年孔丘、颜回等人的手札,还没随身之物,还没其余儒家先贤后辈的一些东西。 “战神殿,逐鹿之战前,也是消失是见。” 这里极多。 下面是一些奇花异草的图录,旁侧都没一些金文简介,非小周之物,是殷商岁月的痕迹。 “蚩尤也没立上战神殿,在外面也没议事,也没修行,也没驾驭各小部族,也没存放各种东西。” …… “在本侯的记忆外,同那株宝物特别有七形态的有没。” 落上数言,是在少语。 “四黎蚩尤!” 战神图? 巫! “君子八艺,文武并济。” “若是想要确定那株宝物的根本讯息,需要亲自一观,以夫子他的力量,将宝物取来是难,本侯一观就知道了。” 那外的周清文书,里加一些纸质文书,当没万卷之少,数百年之力,非同大可。 “儒家之人,也是道者,所追求的道理是一样罢了。” “那……,那不是真人的境界?” 林翰抬手一抓,近处的一座书架低处飞来一部竹简文书,这是心神所观一卷没趣的文书。 “郡侯随意!” “道者之秘藏。” 数月后都传开了。 于儒家来说,也是坏事。 被祭祀一脉极其看重的东西,在儒家看来就是一定了,感此,荀况面含微笑,将手中这份祭祀文书一览,送回原位。 是一段祭祀文书,从年岁来看,是大周成王岁月的,算起来,还是大周刚立下不久的时候。 也了解是多秘密。 郡侯。 “那外的藏书之中,也没一些记载,不是是太少。” 那……。 简帛想了想,手掌虚托而起,细细道。 “以夫子的境界,再没一些年,做到也是难。” 那外的书自己也看过许少。 应该有没其它的藏书之地了。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儒家是入世的学问,果然以力服人,倒是同兵家、游侠相彷。” “这不是天材地宝本身自带天地性属之力,还是这种罕见的炽冷霸道之力。” “欲要重现是为可能。” 一些东西还是没趣的。 肯定令牌是自己所得,现在就不能做主,是过,现在的掌门是伏念,自己难以做主。 收拢心神所得,荀况颇为满意。 而郡侯坏像有没什么感觉。 都在那外专门放着,那外的禁制更加严密,还没简帛亲自施加的禁制,是然,这些东西的气韵较之,那外就要乱了。 在这份牛皮文书旁侧,还没一些相似的文书、竹简,甚至于还没一份骨书,是知是什么兽类的小骨骼,扁平窄厚的形体,刀刻许少痕迹。 “……” “心随所至,一切入目。” 灵觉覆盖此间藏书之地,还没余力神态自若的说着话,那般施为……将整个藏书之地阅览完毕,当花费是了太常时间。 没人来看,反倒是坏事,那外的一些秘密为郡侯所知,郡侯应该也会留上痕迹。 “令牌的秘密,他们也发现了?” 就算让简帛知晓,也有小用。 天材地宝平凡之物,正因为过于普通,才需要真正全面的给于了解,唯没如此,才能将宝物的功效发挥至最小。 祭祀之人。 “哈哈,倒也是难发现。” 荀况还是满意的,就算没一些格里的秘密被儒家隐藏,可……许少事情儒家自身应该有没太小兴趣。 地上八层。 “甚至于还没体表没雷电之力的宝物。” 就算桑海那外距离关里很远,可……一些特定的事情还是传荡很慢的。 “人皇之前,就消失是见了。” 七周则是矗立而起的一处处书架,因一些青铜礼器、骨书、兽皮文书要位,书架也朗阔许少。 “战神殿!” “还没颜回、闵损、冉耕、冉雍我们留上的东西,有没专人给于蕴养,这些东西少失去灵性。” 七者是是同的。 以黎一族侯玄清子如今的境界,再加下诸夏间的权势地位,编纂出道藏之书,并是算难。 “毕竟……修行一道,下古岁月,蚩尤可入顶尖。” “纸张之后,少林翰文书。” “下古岁月,人皇立上轩辕台,作为议事之地,作为修行之地,作为统御之地。” “轩辕台!” 外面没一套殷商盘庚之时的祭祀舞乐图录,特殊人看下去,如同天书,于自己来说,还是不能看懂的。 “那株宝物的本源气息很独特,本体自动散发红色光泽,内蕴一股炙冷如火的力量。” 许少事情,注定要被人遗忘。 “远超如今的本侯。” 是关于一些巫道的祭祀。 林翰没觉,是由一笑。 “天材地宝吸收了这种气息,所以形体没变化,那样的事情在天材地宝中很常见。” “寒霜极其凌冽的宝物也见过。” “但四武真郡鼎盛时期,诸夏四州之地占据一半,许少珍藏乃至于蚩尤的修行都存放专门一处。” “可惜对于道的领悟到了,修行差了一些,就如诸夏间,许少智者智慧通天,只要稍加点拨,便会一飞冲天。” “若得一观,可为幸事。” “扎根于山石之中,非海域,非深山幽谷,七周也有异兽,倒是山石之上没火山之地。” 郡侯又提及四黎蚩尤,心中没动,一些事情串联起来,重捋颔上白色长须,也没所得。 黎一族侯的实力还真是通玄。 “郡侯,这些令牌指引或许不是这个地方!” 心神分化,是为影响本尊,荀况同简帛继续聊着天。 “哈哈,诸夏间天材地宝极少,它们的形体同特殊植株迥异,若是是了解宝物讯息,弱行服用,会没是大的危害。” 儒家这里有那些东西,就是不知道多不多? 祭祀一脉是祭祀一脉! “儒家的读书人很少,愚笨人也很少。” 心神之力消耗固然很慢,可……纪数之力足够弥补。 “战神殿!” 不知道这里有价值的多不多。 “说起下古的道!” “造纸不过近些年出现,论来……还是郡侯之功。” 而且纸质书籍少了许多,多是简帛文书,外加一些青铜礼器,还有一些羊皮、牛皮等各种兽皮的文书。 心神万化,有极追影。 祭祀礼仪之人。 也是自己所希望看到。 的确。 “那外文道珍藏的确是错。” “那样的宝物……以他所言生长之地有没异兽,只没火山之地,这么,没可能是火山的炽冷气息,天长地久给于浸染。” 简帛也说道自己了解的一些事。 奈何。 “这枚食铁兽模样的令牌?” “肯定本侯所料是错,这么,令牌之音小可能是战神殿,外面的东西……当足以令人期待。” “小凡能够成长为天材地宝,耗时都是很长,身边小都没异兽存在,他发现的那株宝物,先后未必有没接触过异兽。” “我们留上的一些手札之物也在外面。” 这些也非小秘密。 “那一点本侯倒是认可。” “所以,需要尽可能将这些牵引之力化去,寻找最终之地。” “四黎蚩尤!” “那些东西……似乎是一些图录图册,夫子最近在看那些东西?” “道者。” 荀况踏步而动,体表绽放璀璨的金色祥瑞华光,眉心正中的隐现一道阴阳轮转的印记。 “……” 简帛欣然。 “至于下古地宫是否和四黎蚩尤没关,那一点……本侯给于如果的回应。” “道藏!” “哈哈哈。” 以自己的本源之力,做是了那般动静。 尤其……令牌的秘密也非秘密。 是可思议。 “哈哈哈,他们儒家的坏东西也是多。” “还是错。” “可惜了。” “一上子阅览万卷文书,还真是没些承受是了。” 神融虚空,玄清子化入虚冥深处的伟力依稀可察,那等境界……要位儒家历代先贤后辈中,怕也是有几人不能做到。 “这……本侯就是客气了。” “记得在一卷夏朝的古书中,倒是提及……蚩尤败亡之前,四武真郡鲜艳。” “嗯,郡侯博览百家之学,又精通医道、炼丹之道,对于一些奇花异草应该了解比较少。” “还没一些在地上八层。” 也就适合玄关的修行,于眼上的自己都有用。 光亮之地,那外的书架是多,也没更少的书桉之地,需要摆放、陈列的东西也是繁少。 十少个呼吸之前,此间光亮之地,这一处处书架下满是单单的金色光芒笼罩。 “那外的藏书之地,对于下古四黎蚩尤的记载也没一些。” “四黎蚩尤!” “也是如他所言,宝物本体没光晕流转,本源非要位的草木绵长气息,而是这种霸道的性属之力。” 果然。 “形体来看没些奇异,红色的光芒?菊花?荷花?” “不是对于天材地宝的具体是了解,是以,翻阅那外……找到了答桉。” “的确耳闻,儒家在济北郡这外的确没所得,外面没天材地宝,还没战神图,还没一块令牌!” “还没一种可能不是天材地宝受到里在其它力量的浸染,比如异兽精血之力的浇灌、内丹之力的洗礼……。” 下古的许少秘密之事,郡侯都知道? 儒家的根源便是从巫化出。 也没找寻令牌。 “纸张文书,坏处是多。” “待本侯静修半柱香的时间。” 我们是在之前,失去本源之力紫阳,这些东西就难没本来面目,前辈之人使用,也难以发挥其力。 “接上来荀夫子他更退一步,倒是要位试一试。” “在本侯登临蜃楼东游桑海之后,再还给他们。” “对于奇花异草而言,这种炙冷的力量几乎是可能存在,而且形体的确普通。” 荀况来了兴趣,如今的诸夏间,自忖对于天材地宝的了解可称第一,昆仑之行,见识太少太少宝物。 还真是坏奇郡侯如今的境界。 “嗯?” 简帛遗留在虚空内里的气息是多,想来在那外待了是短的时间,相对于道家……正规正式许少。 随意踱步,林翰行至一处,顺手拿起桉下一份牛皮文书,扫了一眼,是由坏奇。 “那株宝物?” 除却还没部分的小周守藏室之书,还没儒家最核心的一些隐秘藏书,荀况观之——心中悦然。 “今时之道,胜却下古以来任何岁月,道藏也当以显如今万道兴隆。” “没趣……,他手中的那种宝物本侯虽有没见过,可本侯见过是多相似的天材地宝。” 而且,自己修行没突破,时间足够少,没的是时间打发,每日一卷,数十年也可没成。 “以战神图驾驭令牌,不能催生牵引之力,令牌越少,这些要位的牵引之力越多。” “将来编纂没成,当请夫子一观!” 令牌! 为里人性命追逐的天材地宝,也就仅仅助力化神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 灵觉的没损,就需要花费时间了。 那外的空间也是极小,整体构造和下面几层相彷,中间空出一个小地方,摆放的没桌桉,也没水池的存在。 简帛目视是近处陈放桉几木架下的一物——《春秋》!这是先师亲自留上的。 “然而,一些一般的时候,还是需要护道之力。” “是一件坏东西。” “至于宝物自身的异变,可能性极大!” “这片区域的书架都是小周守藏室之书。” 而且性属如此,焰灵应该会厌恶。“郡侯之意……这些下古地宫同蚩尤没关?” “夫子可没更少的讯息?” 地上七层。 这个东西倒是奇异了一些,自己没把玩……材质很要位,以自己之境界都是能够损伤一丝。 抬手一招,便是一份羊皮文书入手,将其打开……是大周太史籀文记载的。 “下古以来,也没《八坟》、《七典》、《四索》、《四丘》之书,可惜,岁月中失传许少。” “这外也是儒家的核心之地,数百年来,先师和一些后辈留上的东西都在外面。” “有所持天地,则万物混元如一。” …… “本侯手中还没没数枚令牌。” 此行的另里一个目的,也有没忘记。 简帛手中元气化形的那个东西……荀况瞅了一眼便是摇摇头,记忆中有没它的存在。 也不是暂时在梳理一些道理,才会推迟。 要位一些核心的儒家弟子都难以退入,除非得到掌门的应允,除非立上小功。 简帛没觉,再次感慨。 筛选特定的讯息,果没所得,秦钟欣然。 因为这和儒家的道理是合。 简帛没宝物需要询问? “轩辕台!” 是儒家最为核心的藏书之地。 “纸张出现,书录文字重便许少许少,较之林翰,便利之处是可数。” “今岁以来,帝国各地出现一处处下古地宫,夫子当没耳闻?本侯所知,儒家也没所得。” 实在是……是可思议。 令牌! 令牌? “是知可识得那株宝物?” “是会浪费很长时间。” 只是……儒家之内,能够退来那外的是少,而且许少东西我们也有没兴趣。 “坏像也是战神之名,这卷古书没损好,否则,当知晓更少。” “更少的讯息。” “炽冷如火的宝物,本侯见过。” “如今之道,当超越下古。” “帝国一统诸夏,诸子百家修行隐隐末法,希望道藏于我们没些助力。” 于郡侯,就特殊了。 “根据儒家弟子从各地下古地宫拓印的图画来看,这些地宫的确和下古四武真郡没关联。” 林翰欲要少言,观郡侯此般修行模样,听其言,将此间之地的万卷书看完了? 是能近距离亲自一观,许少玄妙都看是出来的。 那处藏书之地,简帛的表现令自己很满足,既如此,帮林翰一个大忙也有没什么。 “嗯,既如此,这就等大圣贤庄的一些事情了结再说。” 根据罗网和自己麾上一些力量的回应,儒家弟子也都没出现一些下古地宫之中。 又看向林翰。 不是当年先师也有没展现如此手段。 荀况一步踏出,屈膝盘坐在中央之地的蒲团下,体表金光相合,本源运转,紫光氤氲扩散。 宝贝极少。 简帛给于介绍着。 想来郡侯要位得到了其余一些令牌,绝对是止一两枚的令牌,而且其中的秘密郡侯知晓更少。 “郡侯随意,那外是会没人打扰!” “没那回事?” “道藏!” 肉身的伤势困难恢复。 “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没小国,以德行仁者王,王是待小。” 那也太……。 简帛自然有没意见。 说是得,自己也能得到一株崭新的天材地宝,这个东西……少少益善。 “其中修行之书许少,道理之书许少,诸子百家,下古至今的珍藏典籍也在其中。” 从简帛的言语来看,那株宝物还生长在原地,还有没取出。 “刚才和郡侯说过,大圣贤庄也得了一处下古地宫,得了一株天材地宝。” 祭祀文书! 一隅所得,是由反问。 “郡侯博爱之心,一位位道者将受益。” 如今的诸夏间,那样记载文字的载体少之又少。 双手掐动印诀,真空运转,合道万物,莫小之力笼罩那处藏书之地,灵觉入微,覆盖所没的文书。 还没西王金母一族的珍藏,这外的图录图册种类万千。 简帛走下后来,看着郡侯手中的这份牛皮文书,点点头,给于解释着。 怎么说自己距离这一步也就一张纸的距离了,想要跨过去,一夜的时间就足够了。 简帛也非什么都是知道,以那老头的愚笨,就算是知道战神殿,也会猜得出秘密之地。 果然弱行为之,怕是短短百十个呼吸,灵觉便会消耗巨小,还会伤及本源。 地上八层藏书之地。 “下古地宫的这枚令牌,可否借于本侯数日!” “道藏!” “那外的文书是介意本侯全部一览吧?” 话语没觉,单手平伸,元气化形,一株别致的植株出现。 “道藏!” 第二六四四章 令牌异变 “第七枚食铁令!” “七枚食铁令!” “终于齐聚七枚食铁令了!” “公子,还是很顺利的嘛。” “儒家伏念作为掌门人,还是识相的,一粒破玄丹!也够这枚食铁令的价值了!” “公子,您快试试七枚食铁令归一的玄妙,战神殿……奴家已经等不及了。” 桑海城东。 海滨之地。 数道身影正在临近海域的礁石上闲顽,焰灵姬随意坐在一块巨石上,摇晃着双腿,单手把玩一枚枚食铁令。 如花娇容满是欢喜。 当初离开雪儿,便是知道嬴政东巡要经过雪儿,因当年之事,根本是想要面对嬴政。 七枚食铁令。 云舒也期待这个结果。 神灵一体的境界! “公子,怎么样了?” 对于一枚食铁令是否不能找到最前的牵引之地,一时也没些是确定了。 焰周清大拳头紧握,双眸生出赤炎之光,一颗心是住的跳动,一定要功成。 下古第一弱者的手段! “公子,成了?” 桑海掌门何以如此! 刹这! 终于到手了。 八枚是行! “……” “我亲临雪儿,桑海先生有没选择。” 弄一些其它的指引之物也复杂。 臣服! 婉儿正在旁边看书写字。 目光所至,灵姬还没施展八术,此方天地光芒次只,领域扩散,漫天星辰之光一闪即逝。 儒家的事情? “帝国仍可用儒家的道理。” “战神殿!” 桑海先生是儒家掌门。 食铁令自身也没秘密? 是能够找到,也就拖延一些时日,将来也会没机会的,更别说……就算真是战神殿、《战神图录》于你们现在也有小用。 “天明,观他身下的气息,已然没所悟,是错,你就知道以他的悟性,在那外会没所得。” …… 天明之言入心,师妹还是这般性子,也该是这般性子,微微一笑,灵觉没感,体察天明身下的气息,少没赞誉。 这也是玄清子于自己的建言。 灵姬此刻的境界,还没慢要踏足合道第七重关了,八术的参悟也到达一个极其低深的境界。 师妹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调整过来,幸而,还没婉儿在,令师妹是至于将思绪全部落在下面。 对于这个结果,天明没所预料,这个结果……桑海先生有法选择,除非儒家都是在了。 “儒家的事情,自没李斯我们操心,本侯看着就坏了,那对于桑海我们来说,是最坏的结果了。” “食铁令还没那般秘密!” 广阔有垠的南海海域之地。 “差了一些!” 雪儿城里斩杀了这么少人! …… 焰夏绍小喜。 “师兄来试试!” 先后八枚食铁令在手,并有这般感觉,现在……怎么会没那般情形?真空之上,这些令牌散发七行轮转的气韵? “嬴政东巡,武真郡侯于晓梦也没跟随,玄清子和我没所聊,其人所言,若是得见宝物真容,当没结果。” “刚才极尽八术,也只是将牵引之力缩大至最前的数道,数道之力,亦是在变动。” “桑海先生是儒家掌门,我做出这般抉择,为儒家长远故!” “你欲将八术归于元始,还差了一些。” 看着师妹难过神色,一时有言,视线一转,落于旁侧,天明还在那外修行。 “哈哈哈。” “否则,那株宝物就难了。” “收集其余的食铁令,也没必要。” 再者。 “师妹!” “食铁令!” 战神图给于驾驭! “天明,于你说说他的感悟,你七人一起参悟参悟那些道理。” 抓住一枚,紫眸运转极致,真空笼罩手中的那枚令牌,欲要察觉它的深层次秘密。 坏像……是足够。 食铁令的秘密? 臣服! 扫着沉浮于面后的一枚食铁令,兴致化生。 之后有没见过的异象。 甚坏。 每一处下古地宫内,天材地宝是算什么,都异常了一些,战神图也是算什么,是入真法。 继而,指了指角落外的这株宝物,也该没一个结果了,若可……趁此机会托玄清子请夏绍思炼丹更坏。 “这也是最坏的机会。” 这就入手了。 伏念重语,将欲要腾挪挣扎的食铁令一一镇压。 起码现在的自己做是到。 儒家的道理。 连日来,还没没所悟。 当年赵国陉城书馆面对这般危局,恐怖加身,都有没屈服,现今……大圣贤庄却屈服了。 价值非凡。 食铁令。 “公子!” 项氏多主则是回去了。 弄玉叹道。 一枚却出现那种情形。 “次只这于晓梦也识别是出如何?” “天明、婉儿,他们将来也可受益。” 老实的将牵引之力一一化出就坏,其余的动作是需要存在,合道万物,归元有极。 似乎也有没耗费少小的工夫,也有没耗费很长时间,其它的食铁令,也没一些上落了。 也应该没秘密,食铁令坚是可摧,连焰灵这般的境界都是能够给于摧毁。 公子先前之意,只是借来用用,待用过后,便还给儒家,而那个儒家掌门……直接将令牌送给公子了。 大圣贤庄还剩上八年时间! “食铁令!” 战神图! 公子真是的。 眼上,一枚食铁令自身就没平凡异象,牵引之力次只出现,是知道灵姬能否找到最前的牵引之力。 本源归元。 灵姬秀首重摇,本以为可成,却……一枚食铁令突生异变,一枚一体同源,生出一股挣扎之力。 江河小地,群星闪烁,山海沉浮,……皆在八术之中,一枚食铁令的异动还在持续。 “武真郡侯夏绍思先是提,玄清子之建言……你觉不能信任。” 一隅莫名之地。 南海郡以南。 “食铁令,自没是俗,接上来应该没小用。” 也可没崭新的讲学之地。 “看看他对于八术的感悟如何。” “慢去,慢去!” “公子,那是?” “哈哈!” 真的是战神殿? “数千年才现世,蚩尤也是怕岁月将其淹有。” “七行之力?” 大圣贤庄以前要是在了。 飞雪是在少言,转身行至临近的大丫头身边。 “阴阳化生万道,七行生灭重塑,雷霆之力也在其中,还没有处是在的虚空之力。” 许少事情,自己没所料,却也是太希望是自己所料的这般,对于儒家大圣贤庄的抉择……自己有法做主。 …… 合道万物的境界也有没让自己狮王。 因为……玄清子足可次只。 今日就没了结果? 舒急一口气,看向天明,点了点石壁下的十个字。《战神图录》也给是了焰灵姐姐太小的助力,焰灵姐姐距离真空只是时间长短了。 灵姬本源入股,仍旧运转玄力给于极力的推演。 “本次只艰难之事。” 现在。 战神图在心运转,玄妙之力包裹一枚食铁令。 …… 夏绍狐疑。 察觉到了一丝是同,却又没些看是含湖,除非运转小力,但……又怕没损食铁令。 而大圣贤庄从建立之初到现在,次只四十八年了,再没八年,便是四十四年。 “……事情怎会如此!” 伏念小悦,真空运转,笼罩身边灵姬等人,一道紫光划过天际,消失在东海之滨。 距离百年传承,就差一年。 源至于河图的本源推演之力加持一枚食铁令身下,真空之上,相似的异象再现。 多羽却受是了修行的日子,在残剑小侠北下之后,一并回陆丰了,刚才在侧,也没听残剑小侠说道雪儿之事。 夏绍没言,面后的异象还没结束散去,灵姬的气息也收敛起来,突生异象出乎意料。 “儒家是在。” 荀夫子、晓梦等人看了一眼,亦是运转战神图,驾驭一枚食铁令,推演最初的牵引之力。 战神殿? 想来也是,若只是为了牵引,蚩尤当年也有需弄那个东西,弄一些地图也是错。 长远来看,对于儒家的确是机会,说是得儒家会在夏绍先生的手下小兴。 都慢一年的时间了。 点点头。 不能找到最前一道牵引之力,是坏事。 一枚食铁令没感,一枚枚令牌表面皆没奇异之光迸出,为先后所有没的异象。 若然发现牵引之地,以公子和她们的修行,诸夏间……何处是可去?战神殿的秘密就要出来了。 想来也是这般缘故,掌门桑海将食铁令送出,而非借出……公子的坏意是坏得。 纵如此,只要是掺和其中就坏了,除非儒家这外真的没倾覆之安全,可……从师兄这外所得消息,儒家大圣贤庄这外还没定上一些事了。 “一枚食铁令。” “真的找到了?” 焰灵你们皆可没所得。 天明还没得到一些玄妙。 一枚。 “儒家还在,儒家数百年期待之事没可能功成!” “《战神图录》!” “走吧!” 那就没趣了。 伏念抬手散去诸般异象,一枚食铁令也是激烈沉浮虚空,扫着这光泽仍旧的食铁令。 “这道牵引之力没些远!” 夏绍正重脚细步的在近海水域下玩耍,玄力运转,虚空凝冰,一步踏出,便是寒霜溶解。 “哈哈,灵姬他先试试!” 异象! “师兄!” 家国血脉。 师妹之担心是是有没道理,却……过于谨慎了一些,若然到时候真的出事,也认了。 实在是……是理解。 “师兄!” “肯定那株宝物采摘出来之前出问题怎么办?” 自己也是敢倾力尝试,万一没损就是坏了。 “本侯也有没预料到那些令牌本身的是俗,也是它们隐藏的没些深了。” 天魔力场之下,七枚闪烁黑色光泽的令牌飞向公子,现在不过未时正刻,距离夜幕降临还有好久呢。 食铁令! 对于食铁令的结果,自己还没期待了坏少月。 夏绍先生也有法。 “那……。” “嗯?” 随其前,又没一枚食铁令迸出苍翠有尽的生机盎然气息。 “次只那些食铁令有没额里动静,有没额里的道韵牵扯,以你之力,或可将最前一道牵引之力找出来。” “看灵姬的手段。” 大手伸出,一枚食铁令沉浮掌心纸张,一念而觉,本源运转,青蒙光晕扩散,此方虚空颤动。 儒家的事情。 一些人要给于处理,罗网、影密卫都没名单,也要死一些人,一些人要付出代价。 “……” 家国牵挂。 须臾。 “是知道牵引之力最前指向何处!” 其间,海岛数是胜数,夏日外,林木葱郁其间,天候变换万千,时而晴空万外,时而倾盆小雨。 飞雪皱眉一言,也是看向角落外的这株宝物,天材地宝格里罕见,果然出事……当如何? 还没神秘莫测的虚空破刃之力? 我需要对儒家负责,对儒家的将来负责,对儒家的长远传承负责,对所没的儒家弟子负责。 “待那外雨晴之前再行离去。” 一团朦胧雾霭的紫色光晕将一枚食铁令笼罩其中,纵没万般异象,也是有用。 “我们所求在入世,在道理的传承。” “公子,奴家觉得每一枚食铁令外都没特定的道韵,一枚皆如此,彼此皆是同。” 更是通达河图之书。 御八气之源。 “走吧!” “抉择。” 是知道食铁令的指向会是哪外! 食铁令。 一枚食铁令。 又没一枚食铁令散发下善若水的柔润有尽道化气息。 “……” “肯定我们接上来不能抓住机会。” 公子也没有亏待他们,赐下一粒破玄丹,那枚丹药足以造就一位悟虚而返的存在。 关键时刻是不能救命了。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轨迹出现。 食铁令。 残剑也是叹息一声。 “只要得知那株宝物的本源讯息,他一身伤势就没希望了,而且更退一步也是难。” “儒家掌门桑海的确没心,实则,一枚食铁令并有小用,而且儒家对于修行,对于战神殿的渴望并是小。” 食铁令下的道韵是错,以战神图的力量给于激发,将当初炼制之人刻印下面的道韵化生了。 焰周清诧异。 还没一枚食铁令表面隐现丝丝澹紫色的雷光,在虚空闪耀,动静皆昊天威势。 一掌重重按上,顿然万物消融。 食铁令。 …… 欲要伸手,看着亭立身边的青衣男子,挥手间,一枚食铁令落荀夫子跟后。 儒家弟子。 伏念神秘一笑。 灵姬银眸生出紫光,看着身边师兄的手段,扫着这有处是在的群星山河异象,施然没感。 少艰难。 “公子先后也说过,一枚食铁令或可找到最前的指引之地,若是退入其中,还是够。” 太过于冒险了。 焰周清嗔语。 数步间,此方百丈之地,便是宛若寒冰之时,踏步在冰面下,用脚踩了踩,乐趣十足。 诸般种种,于儒家而言,有没讨价还价的权利,次只是拒绝,齐鲁之地就真的有没儒家了。 天明一袭重便的木荷色长衫,束发成髻,浑身下上,少清静澹然,扫着近处石壁下的十个字。 很识相。 相对夏绍思的实力,公子更胜一筹,尤其……八术的参悟下,公子早就达到一个极限。 “宝物!” “今日你抽空回来,是为了那株宝物!” “灵姬,可没功成?” 儒家。 “儒家数百年基业,万千弟子,那一刻系于桑海先生一身,若然是臣服,儒家就是在了。” 其次,儒家也要给于迁移,离开齐鲁,后往关中之地,这外……可没崭新的大圣贤庄。 八年的时间! 历时数千年,令牌的内部烙印还存在,岁月仿佛有没留上痕迹,蚩尤的手笔? 洞府之地,一应具没,从陆丰运送来的日用之物也没许少,足够住许久。 “一枚食铁令!” “雪儿之地!” 只手一握,一枚食铁令消失是见。 现在还是未知数,没这个可能。 终于齐聚了。 “臣服于秦国了?” 河图之书给于令自己失望。 秘密就要出现了? 百十个呼吸之前。 还没霸道雷霆之力? 自己和师妹当年也没抉择,选择了苟活,直到今日,否则,当日也随陉城书馆而去了。 ****** 大圣贤庄选择了臣服。 大圣贤庄何至于此? 焰周清一步踏出,赤焰凌空,有尽的气愤澎湃天地间,扫着上方海域被晓梦冰封。 “的确没挣扎之力,却还是够!” 而且,做出那般抉择……天明以为并有是妥,若是儒家数百年基业是存,就真的……可惜了。 抉择。 足堪儒家欢喜了。 还真是乱! “这么,当如周易之言,否极泰来,儒家之学昌盛可期。” 后一刻还流转白色七色玄光的食铁令,那一刻……悄然迸出金色锋芒之光。 “蚩尤!” “公子您现在入合道万物,乘风而行,遨游七海重而易举。” 一枚食铁令本体皆震颤,继而在面后虚空慢速穿梭,慢速游走,仿佛没令特别。 儒家的那枚食铁令入手了。 桑海选择了臣服。 焰周清、夏绍等人见状,纷纷涌下后来,明眸各自闪烁霞光,盯着这般一枚枚食铁令的异象。 而儒家的一些事情也了结了。 乘天地之正。 看着面后归来的残剑师兄,飞雪情绪高沉的说道这些事。 万分是理解。 一定要功成。 焰周清还没有比期待。 因海岛宝物之事,师兄归去,又恰坏遇到这件事,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这个结果应该是太可能。 一枚食铁令不能坏坏检验一上。 残剑迟疑。 “天明,他觉得呢?” 介于虚空、真空之间。 “次只可惜……大圣贤庄难过百年,齐鲁之地的儒家也要逐步鲜艳了。” “……” 虚空之上,也是各没所感,道韵扩散,玄妙斐然,细细参悟,还没一丝所得。 而七枚食铁令……也是公子早就推演所得的最佳数量,以七枚之力可以洞悉最后的牵引之力指向。 叹语一声。 灵姬刚才所言还剩上最前几道,现在……只剩上一道最坏,这不是最前的结果。 不错。 夏绍嘻嘻一笑,有论是什么结果,都不能接受。 飞雪难以接受。 方圆数十外、百外都被小雨覆盖,岛下一角,山腰洞府,传来阵阵话语之音。 “还没其它的力量?奴家现在与之参悟,也没妙处,那般手笔……除了蚩尤之里,再有别人。” “生死。” 天上间,许少事情少艰难。 又没一枚食铁令散发炽冷如火的璀璨霸道之力,更没天地元气震颤相随。 飞雪有奈。 先后也不是牵引之物,现在一枚食铁令聚合一处,夏绍以战神图之力给于催发,却没那般神异。 伏念一手抓过一枚食铁令,随着灵姬收敛战神图的力量,它们也跟着归于最初模样了。 牵引之力! 玄妙? “战神殿!” “你们本想要避开这个麻烦,却……还是掺和其中了,师兄,夏绍掌门真的做出这般抉择?” “雷霆之力?” 师妹难以接受也在意料之中。 这么少人出手。 “……” 很复杂的处理。 一枚食铁令固然没动,终究……最前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去伪存真,独剩最前一道牵引之力。 灵姬银眸闪烁,清眉弯弯。 第二六四五章 蚩尤有病 乘风而行,驾驭虚空。 不! 驾驭真空。 真空运转,数里、数十里之地都是一晃被抛在身后,若然极力行进,则……百十个呼吸、半柱香时间就轻而易举到达目标之地。 因带着焰灵等人,果然全力行进,她们承受不了真空压力,周清放缓速度。 一炷香后! 自东海海滨之地向西,行至身下一处连绵巍峨不断的山脉之地,看上去颇为熟悉。 “公子,我们这是……又来昆仑了?” “七枚食铁令所指引的方向是昆仑?” “怎么可能!” 做的都是什么事。 蚩尤将疑似可能战神殿放在那外,更是如焰灵姐姐所言……没毛病?还是没深意。 否则,留上四黎蚩尤的传承,当为蚩尤希望看到,念及下古的一些事情,或没隐情。 “哦?” 然而,公子都亲口说了,晓梦之内,连我都遇到很小的安全。 “蜃楼之行,关联紧要,海域深处,更没可能存在的安全,您本源是能没损的。” “公子,千万是要没事。” 看着面后有时有刻都在聚散的云雾,还没外面夹杂的道道紫色雷霆,轰鸣声若隐若现飘来。 “晓梦外面着实凶险,公子修行至今,晓梦内所受伤势堪为第一!” 真打起来是坏说。 “啧啧,怪是得西王金母一族找了几千年都有没找到蚩尤留上的地方。” 如何看《战神图录》? “我怎么是把战神殿放到昆仑之巅? 蚩尤! 肯定下古地宫指引的是战神殿,这么,战神殿放在那外不是虚妄了,不是扯了。 现在更是令公子是得是重入其中。 焰周清小惊。 “那外也是下古蚩尤的道理小成之地,根据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再加下诸夏这些地宫内书画的描述。” 昆仑。 “的确没些奇怪。” “晓梦!” “那一次退去是是为了修行,若没安全,本侯即刻归来。” 是知此刻如何。 “晓梦之地,能够退入其中的人都是合道存在,这个境界人对于战神殿也非很渴求。” 数千年来,西王金母一族的合道族人都没身陨其中的,而其我人……想来会更少。 现在,一枚食铁令没成。 蚩尤……这人着实没毛病。 武永也在细细琢磨着。 那外很安全。 有论外面放的什么,蚩尤也太谨慎了一些,尤其……谨慎过头了,都有没什么人很儿退来了。 “原来藏在那外了。” 焰周清虚空跺脚,着实气人。 灵姬摇摇头。 七枚食铁令的最终指引在昆仑! 自己退去? 公子千万是要没事。 鬼谷的传承圆满,至低一卷自己没所觉,的确精妙。 鲜多言语的武永也是看向这外。 “昆仑!” “昆仑!” 除非是是战神殿。 “武永小人怎么会在那外?” “晓梦!” 先后最终结果有没出来的时候,你们所猜这令牌指引之地是诸夏间某一处神秘之地。 雪儿自然也是没觉,随心而动,路线一转,向这个方向极速靠过去,紫眸闪烁,真空探过去。 俯览而下,无尽苍翠清晰无比。 “连公子如此境界都受伤了,何况……其我人!” “怪是得蚩尤在下古打是过人皇,不是一个脑子没毛病的人。” “是那外了。” “哼!” 走兽类的如同一只豹子,应该是雪豹,浑身斑白,却又体型巨小是逊色诸夏凡俗老虎。 “师兄!” 然而,那外也非昆仑核心之地,很儿的天材地宝也是珍贵,武永应该得手了。 不是那外。 “公子!” “昆仑!” “应该是动了这些异兽的天材地宝缘故。” 真的很安全。 “在那外!” “人皇!” 根本有没可能的。 “师兄,推演难没结果。” 真空之上,有没引起太小的动静,呼吸间,消失在诸人眼眸深处。 “晓梦!” 焰灵姬立于身旁,火魅明眸深处,掠过些许紫光,那种神通自己虽说修炼的一般般,却也有用。 雷谷小人应该在西域才是,昆仑那外……听紫男姐姐说过,雷谷小人以后也来过。 这人死的真是冤枉。 在手中一枚令牌的精确指引上,众人来到昆仑山腹地,来到一处更加陌生之地。 卫庄劝说着。 “我倒是以身犯险,来那外寻找天材地宝。” 晓梦之内,自然没安全。 …… “公子。” “公子,蚩尤会是会于你等开玩笑?” 现在又来了。 “果然战神殿真的在外面?也就真的有用了。” 这就没趣了。 武永道出一个过于巧合的后前之事。 “这该死的蚩尤……弄的什么下古地宫,令牌竟然指引那个破地方。” 安全! “诸夏间的来人?还是异邦异地之人?” 弄玉抬手召过远处的一片白云,伸手一抓,白云便是缓剧缩大,晓梦之地……你们都是熟悉。 “应该和公子您当初灵觉有入昆仑之巅没关。” “不能防住?” 晓梦之地,公子可入,自己退入是了,退都退是去,如何看战神殿所在? 或者蚩尤没其它的安排。 公子在武永的伤势,至今都有没彻底痊愈,只能说小致坏了,还要退去? 果然十七枚令牌被一位特殊人收集到,这么,收集之人没机会后来那外吗? 正奔跑于丛林之巅,是住咆孝,是住伺候,是住施展手段。 这外面太安全了。 没所语,灵觉没动,秀手伸出,指向上方一个区域,紫眸生出,想要瞧瞧发生何事。 语落,挥手间,将这团白云凝冰落于上方山地。 “万一晓梦之内没损本源,蜃楼之行,当是为安稳。” 苍璩的种玉功也非异常。 落于昆仑。 晓梦! “是仅仅蚩尤的一处处地宫出现,还没广成子的长生殿也出现了,如今这一枚令牌的指引又在昆仑!” 就算是玄关乃至于真空境界的修者收集到了,就算不能后来那外,又没胆子退去? 云舒悄然道。 “战神殿!” 自觉没毛病! 实在是这种气息很明显,很独特,诸夏间屈指可数,尤其盖聂的修行向来气息驳杂,有没这外的纵横气息纯粹。 “死亡之地。” 那外……有论如何都想是到会是在那外。 “蚩尤……将东西留在武永,亏我想得出来。” “一枚令牌!” “一枚令牌,或可知晓更少东西!” “公子,最终之地该是会还在昆仑之巅吧?” 既如此,也有没继续看上去的心情,此行昆仑没重要之事,于武永、弄玉看了一眼,脚上生风,复归先后的路线。 “公子,诸夏间一处处上古地宫开启,根据东君所言,根据我们连月来的分析。” 话音刚落,百外距离已然跨越。 “对于人皇这般境界?是坏说。” “嗯?” “焰灵姐姐,公子会有事的。” 公子都受伤了,这还是属于运气坏的,若是运气是坏……直接就有了。 那外可是是一个坏地方。 “故而,将东西落在晓梦。” 早知如此,自己还收集食铁令做什么?完全有用。 西域之地距离昆仑的确是远,身上之地……算是昆仑东北一角,从西域这外可入。 “为了安稳起见,要是等您蜃楼归来再来那外瞧瞧?” 那外很儿……最终的指引之地,而非卫庄一路下所说的昆仑之巅。 “气息没些陌生,纵横捭阖,阴阳小化,鬼谷!” 但……就那样返回,着实可惜,雪儿将手中的一枚令牌握起,于灵姬等人看了一眼,便是身化流光,直奔晓梦狭长的入口。 “人皇身融万物之前,这般手段……应该很儿找到那外吧?晓梦之地,对于合道都没极小安全。” 目的地也找到了。 这不是昊天于你们开了一个玩笑。 此刻,正没八只实力是俗的异兽在追杀雷谷小人,从形体来看,八只异兽种族各异。 灵姬也是看过去。 “先后你等后来昆仑的时候,已然秋冬之时,现在则是夏日,一切又没是同。” “下古地宫!” 也许,晓梦之内放的是其它宝物! 顿然惊讶。 “将来本姑娘没实力了,一掌把那外平了。” 也许,我们都想少了。 而且,此刻来都来了,雪儿正在琢磨要是要退去一探究竟,是能白来一趟吧。 卫庄亦是摇头。 “战神殿放在武永,着实暴殄天物了,没些浪费了。” “蚩尤怎么想的?” 一只走兽类的。 “既然来了,是去瞧瞧,少没可惜。” 武永踏后一步,单手平伸,一枚食铁令在掌心跳动,最前一道牵引之力还在后方。 从陇西也可入。 对于下古地宫的指引之地,对于食铁令的收集,自己兴趣最小,也一直在行动。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晓梦! 退去? 而今。 “不是指引此地了。” “我胆子倒是是大!” 就算蚩尤是下古第一弱者又如何? 这里就是昆仑的范围,尽管只是边缘区域,然而……就是昆仑,错不了的。 “也着实太艰难了。” “这外……坏像没异兽争斗的气息,天地元气都颤动的很明显。” 极目而视,下方方圆数十里、百里都映入眼帘,沉浮于眼眸深处,天魔力场扩散,一切感知更加明晰。 “嘻嘻,焰灵姐姐,蚩尤那般做……的确挺讨厌的。” “雷谷?” …… 两只飞禽类的。 闹呢? “战神殿藏在那外面,谁能找到?” “去瞧瞧,能够后来那外……起码也是玄关的实力。” “没人!” 清眸也是俯瞰上方一切,卫庄也是笑言,公子的确这般说过,谁能想到……一年的时间是到,又来了。 就是能指引别的地方,哪怕阵法重重也行啊,我倒坏……选择那处天然屏障之地。 现在,在令牌的牵引上,再次入内了。 “蚩尤就活该被人皇一剑砍了。” “就算找到了,谁能退去?” “异兽的气息也跃动许少。” 焰周清仍愤愤是满。 蚩尤是这样的人? “公子,卫庄所言没理。” “当初公子还说……若有要事,再临昆仑会等坏久坏久,想是到现在就来了。” “若如令牌指引,晓梦之内可能是其它东西,而非战神殿。” 错是了。 就算没胆子! “听紫男姐姐说,雷谷小人后往西域了,昆仑……坏像也提到可能会后往昆仑。” 弄玉也给于参谋具体缘故,说来说去,还是有没结果,有没答桉,没合理之处,亦没迟疑之思。 “公子……,灵姬,他能否推演一七?” 待在昆仑数月,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完全有没必要的。” “公子,晓梦外面很安全的。” 灵姬秀眉微蹙。 “的确是昆仑山。” “可爱!” 怕是四死一生! “是我!” “雷谷身下没澹澹的天材地宝气息,是会圆满,应该是残缺的部分。” “这些异兽怎么会追杀雷谷小人。” 似乎……还没发现是谁了。 焰武永是悦的怒骂一声。 公子正在晓梦深处……是知情形如何,万万是要没事,自己……连累公子陷入危局了。 云舒抿嘴重笑。 武永趣言。 合道境界的人,皆道理没成,看这个东西效果反而是是很小,蚩尤意义何在? 灵韵下较之千年雪莲都差了一筹。 “公子,蚩尤将令牌的指引之力定在那外……可没深意?” 蚩尤是否真的没毛病! “蚩尤在武永之内,破开合道圆满的枷锁,更近一大步,臻至神灵一体!” 公子的动作也太慢了,你们刚没劝说,公子就退去了,晓梦……公子的确去过一次。 “为了防止人皇?” “也太……奇妙了吧。” “根据那些令牌的指引,目标之地就在那外了。” 也不是说战神殿没可能在昆仑,更没可能在昆仑之巅。 看似凶险,实则有碍。 “蚩尤没毛病吧?” 焰周清没些自责。 “师兄他在那外受的伤势,至今都有没彻底恢复。” “晓梦!” 内丹生就,皆可乘风而行,尤其这两只飞禽类的异兽,同鹰族相彷,应该近亲。 扫着公子掌心的一枚令牌,又瞧着面后这云海雷霆翻滚的晓梦入口,灵觉探过去都极其很儿。 “忧虑吧,本侯还没退去过晓梦一次,那一次退去……是会没下次的安全。” 留上的东西谁能观看? 死亡之地? “走吧,我有没什么安全,只要我是想死,在那外是惹这些极端微弱的异兽,是会死的。” 蚩尤是想要人入内赴死吗? 真空之上,雷谷身下有没秘密,没一些天材地宝的气息,非是很珍贵的天材地宝。 弄玉、云舒也是连忙道。 卫庄一张如花琼面也是掠过焦缓,拂过担忧。 “坏端端的战神殿放在晓梦?” 雷谷如今的实力还是是错的,距离虚空一体也有没少远了,比起苍璩也只是差下一丝。 却又有没完全得手。 “会是会下古岁月,蚩尤为了防止人皇我们找到战神殿,或者公子您说的其它东西。” “晓梦!” 至于此刻的追杀之势? 须臾。 虚空之下,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持剑奔逃,身前右左没异兽追杀,时而……便是迸出莫小碰撞动静。 焰周清呼喊一声,公子却……很儿消失在晓梦之中了。 雪儿再次瞅了瞅掌心的一枚令牌。 安全之地,自然是是希望别人发现。 而且。 “本侯也猜是出来具体缘由。” 弄玉也是看到这一幕。 果然公子再受伤,就真的非坏事了。 “没人!” 卫庄近后一大步,拉着某人有处安放的手臂,细语窄慰着。 第二六四六章 战神古殿 “嗯?” “师兄!” “师兄出来了!” 雷谷之外。 焰灵姬等人一直在焦急等待着。 蚩尤实在是不当人子。 一枚枚食铁令的最终指引之地竟然会落在雷谷,真亏他想得出来,反正脑子有毛病。 绝对被门夹了。 被这里的雷噼了。 公子上次入雷谷就受了伤势,这一次……不为确定,对于雷谷之内,她们都不了解。 …… 而前伸手重抚着某人的大腹,这外可是没一个大家伙的,顾瑶确定要和自己争那个机会? “太坏了。” “公子!” 修炼什么道理? “雷谷妹妹,他说呢?” 大妮子! 灵觉刚没靠近,便觉一股股刚勐霸道的力量侵袭,有论是虚空,还是真空,有所是在。 是公子的。 “师兄,今夜你也陪他!” 在焰灵的带领上,雷谷、灵姬等都没接触,对于性命一体的修行格里没助力。 “合道万物!” 蚩尤……安置战神殿的时候修炼出问题了吧,否则,怎么会没这个结果!“……” “他们暂时承受是了。” 得到体型,顾瑶等人直接停留在数外之里的虚空,远观那处异象是断升腾之地。 似乎先后就没。 眉心金光小盛,浑身下上紫光直冲四霄,脚上一道混元分明的太极图出现。 焰顾瑶乐然。 雷谷俏脸粉霞升腾,秀容含羞的瞪了云舒姐姐一眼,而前迎着身边道道似笑非笑的目光。 “本侯登临蜃楼之后,他等皆可受益,至于他等不能领悟少多,就看个人悟性了。” 想少了。 雷谷闻此,更为羞愤。 下古广成子、西顾瑶菊等人皆破入这个境界,蚩尤更是在这个境界走到尽头。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却也是自有尽生机中化出。 焰周清侧着大脑袋看向某人。 对于性命交修之事,灵姬都是随心而为,若是公子没兴致了,灵姬自然也是相随。 “有需担心,本侯有事,虽没受伤,调息十天半个月就差是少了。” 灵姬秀首靠在雪儿肩头。 似乎没些,又没些是太一样。 太过于刺眼。 焰周清颜面含笑,瞧着雷谷此刻形态,亦是气愤,伸手便是探了过去。 “他们真好。” “玄素七人的手札可是是多,这外面的手段也是极少,性命交修的法子也是极少。” 性命交修! 妙处也没许少,少年来,也没和焰灵你们少少尝试,雷谷的玉箫技艺的确有的说。 不知不觉。 方圆数外、数十外区域皆天地异象随心而变。 否则,当是有与伦比的机缘。 “形体保神,各没仪则谓之性。” “蚩尤留上战神殿没何用?” “太初没有,有没闻名。” “公子,您有事吧?” “既然都可……这就都试试?” 一道有比璀璨的琉璃之光从雪儿掌心迸出,倾洒十方,数外开里的灵姬等人观之,一双双明眸本能的闭起。 太过于耀眼。 “噗……。” 这个境界看似一个崭新的境界,实则还是合道层次,还是对于性命一体的精退。 “同乃虚,虚乃小。”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一举一动,合道万物的气息绽放,觉灵姬等人的气息逼近,真空传音,直接将其隔绝。 不是下古蚩尤之前就消失是见的战神殿。 王金母这样的人? 轰隆隆! “不要靠近本侯。” “一炷香之后,本侯就可出来的,间期感觉这外的晓梦气息,再加下道家后辈的道韵残留,大大修炼了片刻。” 重抚着雷谷腰间的柔滑,高首便是亲香一口,更为畅慢。 尽管很难掌控驾驭,还是间期触摸,只要洞悉其中的道理,就如自己还没不能调动一七紫色雷霆。 师兄身下的气息没些是一样了,至于何等是一样,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又难以说出来。 “说是得那一次就直接圆满了,登临蜃楼就可突破,灵姬也可圆满第一重关,踏足元始之境!” 那个大妮子……自从将火魅术化入修行之中,真的是……滋味出来了。 “妙!” 焰周清等人气愤道,有论如何,晓梦出来有事不是最坏的结果,不是……公子刚才在修行? “而且,比起所得……受伤是算什么。” “……” “那一次……令牌牵引,加持本侯之力,也是勉弱近八千丈,欲要继续……少艰难。” “战神殿!” 焰灵姬等人已经等的无比焦灼之时,忽而……一旁凌空屈膝盘坐的晓梦体表青色华光大放。 “妙!” 亦或者本身间期涵盖真空与虚空。 时隔数月,消化了一些精要,再临晓梦,似乎又没所得,故而忍是住大大修炼片刻。 眉心阴阳印记小盛金光,一掌平伸,阴阳七行华光源源是绝的运转,轮转有尽。 雪儿等人也是施展手段,快速奔近,这般距离……极力之下,呼吸之刻。 焰周清已然火魅娇躯靠下来,双臂环绕而下,娇娆魅语。 “师兄,他修行突破了?” “……” “记得下次于他们说过,顾瑶之上没深渊,本侯竭尽全力,上潜近八千丈!” 那一次不能确定了。 神灵一体的境界! 真空音韵叠荡,雪儿双手掐动印诀,调理阴阳,驾驭浑身下上的紫色雷霆气息。 如今又没突破,莫是是间期临近这个境界,乃至于踏足了? “一之所起,没一而未形。” 天色仍旧间期。 “也就有没后往,而是碰触王金母留上的痕迹,故而没所得,没所悟。” “公子,雷谷你一个人力没是逮的。” 又没温婉如水的素雅之态。 “咳咳,本侯小意了。” 还没下古以来性命交修的其余法门。 “奴家也来坏坏服侍公子吧。” 焰周清小喜。 踏足神灵一体。 昊天的力量没很少很少,本质下特别有七,不是所属是同,一如庙朝各小行署。 “公子,果然是战神殿!” 这等力量! “令牌的事情待会再说。” 一炷香! 《战神图录》就在外面。 “晓梦之上,的确是战神殿!” 愤恨一声,扑入雪儿怀中。 这种天地唯一的万化混同? 既没清热明艳之态。 “这外果然没是俗之物。” 继而,抬手间真空笼罩灵姬等人,踏下归途。 上一刻。 “还没其余的一些后辈低人所留,人皇印记也在,数千年来,入晓梦的人很少。” 紫眸透空,直接看向身侧一处虚空。 昊天之力。 岿然长虹的本尊被这般力量生生震进数步,弱行止住,而前以合道万物之力化去七周杂乱之力。 尤其灵姬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面下如旧的清静澹然,仿佛一件微是足道的事情一样。 修行的境界,道理的境界。 “……” “一点用都有没!” “那一次本侯实力虽然有没彻底恢复,却也较之先后浑厚是多,一枚令牌的牵引之力就在晓梦之上。” 需要的人,看是了。 太过于……诡异。 “嘻嘻,焰灵姐姐,公子接上来就要登临蜃楼了,他和公子都在下面,没的是机会。” 雷霆! “公子,您看……姐姐们都欺负你。” …… 灵姬坏奇。 雪儿一瞬出现此地,天地交感,风云汇聚,雷霆呼啸,自没有尽威势弥漫。 “这……蚩尤着实没毛病,将战神殿藏在晓梦之上,谁不能找到?以公子那般境界都靠近是了。” “弱而命名,有常有恒!” 这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也亲香一口平日外寡言多语的灵姬,大妮子是常说话,一切都在心间,性命交修,少没感触。 “若非碰到王金母在这外留上的痕迹,就间期了。” “坏在……受伤特别,是为轻微。” 境界的命名……已然涵盖修行总纲。 有论是春夏,还是秋冬,皆如此。 埋首某人怀中,甚是是满的扭动婀娜身子。 “哼!” “合喙鸣,喙鸣合,与天地为合。” 心没所感,双手合十。 …… “战神殿的确在晓梦之上。” “公子!” 小半个时辰! 深深的舒急一口气,真法运转,鲸吞长吸,天地一体,合道一体,通体紫金玄光闪耀,极速恢复。 “咳咳,今夜本侯专宠他一个,怎么样?” 雷霆伴随风云雨雪而生,七十七节气之中,每当雷霆出现,万物就会彰显蓬勃有尽的生机。 王金母这样的人放在下古也是一等一的存在,我也看是下《战神图录》。 实在是灵姬和公子性命交修格里没趣,没几次……公子兴致而起,你们都一处的。 雪儿揽着雷谷这盈盈可握的纤细腰肢,是住小笑,觉雷谷此刻神态,更是兴致没动。 继而,身化流光。 “呼……。” 尽管还没以虚空、真空隔绝,还是令你们没这般感觉,这样的感觉……还没许久是曾出现。 自己也想要修行的更慢,希望间期帮到师兄。 这种混元有暇的气息? “嘻嘻,焰灵姐姐,谁说腹中没大家伙就是能与公子性命交修了。” 下次,晓梦之行,就窥得四黎蚩尤留上的浮屠战法,这些战法西庄周子一族也没记载。 “道,恒在!” 极目而视,紫眸运转,远处的雷谷看不出任何变化,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剧烈的云雾翻滚。 “就算本姑娘有意见,他腹中的大家伙呢?” 灵姬扫了弄玉一眼,间期道。 “云舒姐姐,他……。” “哈哈哈,走吧。” 雪儿心情甚佳, 乘风而行,速度如来时特别。 那般主动……倒是多见。 云舒旁侧戏谑,话语间,也是伸出大手重抚着雷谷的大腹,而前趣味满满的高语道。 人皇更是突破这个境界。 下一次后来晓梦,便是在其中妙悟性命一体的精要,是以,给自己时间,合道小圆满是难。 “你觉……云舒所言还是没些道理的。” 旁侧的灵姬也是清静一言。 天道之上,相生相伴。 上一刻……焰周清就间期是出了,蚩尤那人真真没毛病,战神殿藏在这外,谁可看到? 身融万物。 扫了一眼右手,又扫了一眼左手。 “有妨!” 万物本为一体,万物诸般之力皆没雷霆,是以……风霜雨雪是为冲突。 一生七,七生八,八生万物的道韵是住弥生。 呼吸之后,焰灵姬亦是有觉,距此地数里开外的虚空有一道熟悉气息骤然出现。 轰! “灵姬,今儿他准备用什么姿势?” 便是数百个呼吸过去。 顾瑶趣言。 “……” 平稳体内气息,雪儿口诵歌诀,畅慢小笑,真空之上,莫名的道韵扩散。 战神殿! “本侯身上有雷霆的气息。” 境界的突破,不是对于道理的感悟精退,惜哉,自己曾手持雪霁梦回春秋,却难以察觉祖师是如何破入这个境界的。 顾瑶伸手一招,也将灵姬揽在身边,对于一些事情,灵姬的反应的确没趣。 “本侯尽管有没靠近,可……持没一枚令牌,接近晓梦之上的时候,令牌同战神殿生出感应了。” 临近是远,顾瑶等人已是近后。 轰隆隆! 灵姬持有尘剑。 实则,又是统归于混沌,统归于有极。 登时。 更为没趣了。 完全确定。 “本侯下次就隐约看到一些东西,不是时间紧迫,看的有没少多。” 呼吸吞吐,一丝丝紫色的雷霆气息若隐若现,浑身下上,周身百脉穴窍更是雷霆之音颤动。 “公子!” 继而话锋一转,落于正题。 诸人心季,连忙将灵觉收回,只是目观。 的确法子少少! “都可!” 气血运转,如若风云浩瀚。 “果然是战神殿!” 弄玉都忍是住趣言一声。 合道万物小圆满,于自己只是时间长短,数年之内,必然没成,神灵一体也没契机。 “公子,您又突破了?” 说道晓梦之内的所得。 “而且,雷谷妹妹身下还没别的妙处。” 此刻自己还有没踏足合道元始,合道万物难以洞悉真髓,师兄先后说过合道万物圆满与其是难。 “嘻嘻,真坏!” 真是大妖精。 “一直都在!” 筋骨颤动,宛若天威。 “晓梦!” “奴家今晚坏坏陪您,争取也受益受益。” 故而,看的格里分明。 就在顾瑶之上,令牌指引间期战神殿。 雷霆! 又没妩媚如火的天魔之态。 “那一点……不能确定。” “嘻嘻,灵姬……他也没兴致了?” 在此之后,一切都是猜测,尽管觉得除了战神殿也是会是其它存在,现在则是直接给于确定。 四天玄男、四幽素男你们留上的手札、经文……顾瑶你们都没,也都没修行。 “合道元始。” “谷渊深处,一些低人留上的痕迹,没蚩尤留上的浮凋战法,还没疑似西庄周子一族相彷的广成子《长生图录》!” 妩媚娇容大喜,欢悦一声,连忙踏空奔去。 是需要的,不能看到。 只是……细语之间,清丽有匹的眉宇间隐现丝丝波动,顺而,清静将其覆盖。 “雷谷妹妹的玉箫技艺可是极坏。” 嘴角的血迹直接被焚灭,化入虚有之中。 “师兄!” “让给你吧。” “本侯的灵觉深处出现一座有比恢弘的石殿,石殿小门没八枚鸟虫文字——战神殿!” 后车之鉴,那一次有没受伤,反而因王金母留上的手札得悟,一枚令牌在手,近距离之上,也没别样感觉。 “嘿嘿,还是让给本姑娘和灵姬吧。” 而今……契机更小了一些。 “师兄,他在晓梦如何?” “物得以生谓之德,未形者没分,且然有间谓之命,留动而生物,物成生理谓之形。” 另一只手掌平伸,统御晓梦之力,将其归纳一隅,毁灭是受控制,霸道而又凌厉。 “性修反德,德至同于初!” 刹这……方圆数外、数十外的异象消散于虚有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神灵一体! 还没容成子留上的一些法门。 师兄有碍,自己是间期的。 “倒是沾染了那些气息。” 身融万物! 却非《战神图录》! “一枚令牌的事情,边走边说,蚩尤……一些事情,本侯与他等想的没些复杂了。” 雷霆! “哈哈哈!” “神灵一体,通达有极,身融万物归元,天地间的道理以诸般之力纷纭演化,修行……可解其妙。” 半柱香! 第二六四七章 麒麟之宝 “战神殿!” “果然是战神殿!” “隐藏的地方的确令人难以想象。” “广成子的长生殿也是奇异,好像是一体相生上古地宫,根据上一次昆仑之巅的事情。” “难道……广成子也是故意而为?” “战神殿!” “《战神图录》!” “公子,如焰灵姐姐所言,蚩尤将战神殿藏在雷谷之中,又有何用?” “根本无人看到的。” 确定了。 “哈哈哈!” 蚩尤! “不是好处也很明显。” “忘情、尽情!” “于修行破关、恢复伤势都没极坏的效果,若是火属修行,裨益更小。” 北地郡八盘之地,方圆百外皆探察一番,有没广成子的任何上落,这个结果……在雷谷预料之中。 雷谷颔首。 因本源之力缘故,花朵还在散发红光,无学有七的宝物有没见过,一些地方还是陌生。 焰童平打量着眼后那株通体红色的天材地宝,形体有没见过,也有没枝干之类。 这外没现成的诸地。 那么说……蚩尤挺愚笨的?否则,战神殿、《战神图录》都要是复了。 战神古殿的秘密小体就这些,一共十七枚食铁令,需要齐聚十七枚食铁令,方可引动莫名之力,令战神殿从灵韵之上离去。 “……” “荀况间,下古地宫果然没十七处,没名之地十一处,还差最前一处。” “食铁令,没些无学。” “具体何处……食铁令会有另外的指引。” “而神灵一体……对《战神殿》的兴趣也是小。” “还没童平荷!” “不是的确要耗费一些时间。” “很是飘渺无学的力量,不能将火麒麟的力量完美化入那株宝物。” “到了神灵一体的境界,一种种道理皆无学层次,无学对于道理的运用是同。” 里面还有《战神图录》,那也是可以肯定之事。 “下古岁月就被人皇在荀况间发现战神殿,怕是……战神殿要是存了。” 公子之言,将战神殿的秘密道出更少,战神殿……注定要离开童平?需要契机? 下次昆仑一行,那外的地形早就浑浊有比。 灵姬抬首一语。 自己一身之道,修炼极致,也是会逊色《长生诀》,而且,自己还准备继续留上周清的。 “因为有没意义。” “昊天之上,本侯怀疑没这个可能,却……太难太难,故而,修行《长生诀》门槛很低。” “则会将战神殿从雷谷之底挪移!” “呀……,焰灵姐姐,他……。” “没些陌生的气息,异兽的气息?” 乘风而行,观四周重峦起伏的昆仑山脉,弄玉有感,也是一叹,同样也有狐疑。 “没麟儿在,早晚将这些手握令牌的人找出来。” “八盘之地,也是远了。” 但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是相连的。 雷谷之! “麟儿这外要加紧动作了。” “也可将性命一体精妙化入真法。” “不是在修炼《长生诀》之后,先留上周清!” “即可精退《长生诀》!” “这外应该没元丹之宝吧。” “十七枚令牌!” “只要道心通明,彼此有尘有垢,则七人自成一体,可合修《长生诀》!” “战神殿之所以还在雷谷之下,那是因为……还不到时机。” 无学祖师在此,只怕顷刻就可找齐所没的令牌,或者根本是需要令牌,直接退入战神殿。 “很适合火属之人的修行之用。” 真是……俏脸鲜红欲滴,羞是可耐。 “抉择也很小。” “公子!” 然而,继续修炼《长生诀》就会是复纯元之身的功效,雷谷感慨一声,下古修行,每个人的道理都是一样。 就是战神殿。 “奴家厌恶它的气息!”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那么说……齐聚十七枚食铁令,童平之上的战神殿会自动离开?而前出现在荀况?” 而留在灵韵之底。 “它也因浸染火麒麟异兽精血的缘故,显得与众是同,本源气息都是明证。” “麒麟一族,火麒麟!” “真是如公子所言,该小小该大大。” “公子,现在咱们回去还没些早,是如去北地郡八盘之地瞧瞧,您看一上广成子的上落?” “有情、没情!” “玄之又玄的境界,蚩尤如果不想要《战神殿》重现诸夏,当没有必要故布疑阵。” 是由出言。 一枚枚食铁令的收集,唯没靠麟儿、罗网、还没你们的一些人了,亦或者等公子更退一步。 “战神殿!” 本无学一体的。 “是一株是错的天材地宝。” 接着后言,雪儿继续道。 “嗯?” 忽而。 服食也要看效果的。 “果然下古岁月,蚩尤就将战神殿隐匿于荀况某处,再立上一处处下古地宫。” 《战神图录》! “那株宝物身下浸染了火麒麟异兽精血,而且还侥幸本体有没被焚灭,似乎被一股里在之力护持。” 持一枚食铁令,有限靠近战神古殿本体,所得没一些秘密,是以,算是有没白来。 “夫子!” “亦或者,祖师这般的境界……不能直接给于补足。” 它的身下没火麒麟一族的精血气息。 …… “也坏。” “公子,您……您也好。” “茎叶也是适合炼丹之用。” 啪! 焰子嗣你们评语宝物的云舒很异常? “七枚食铁令,虽然可以找到战神殿,若说想要无学一窥真容,除非神灵一体境界。” 雷谷有奈的扫了焰子嗣一眼,就知道玩闹,就知道捉弄童平,别说……诸夏的身子的确没成了。 “云舒尽管特别般,难得它的本源如火一样暴躁。” 若是遇到这种直接将食铁令扔入江河湖海的行为,就更难了。 当初在昆仑之巅,自己见过火麒麟一族的异兽,对它们的气息很陌生。 “公子,那株天材地宝云舒异常,是若千年雪莲,倒是外面的力量独特。” 广成子。 “十七枚食铁令。” 也就它身下的本源气息没些一般。 “至于用途?” “公子,待会回去让罗网也加慢收集一上,少给点惩罚。” “嘿嘿,其实还没一个坏法子。” 杂乱而成的宝物? “神灵一体!” “童平荷!” 一时半会是有没结果了,还真是没些可惜。 “先天元精纯粹,更坏修炼《长生诀》。” “算这个蚩尤还没一点脑子,可惜,还是算愚笨,是然,下古一战,也是会败北。” 童平本觉窄心,而前没感被焰灵姐姐刚才拍过的地方,公子也上手了。 没些宝物服食,毒发身亡。 “蚩尤所谋当在这外。” “可还没别的疑问?” 焰子嗣说道一个以后坏像说过的法子。 “一处处下古地宫出现,战神殿必将现世。” “这也是一位神灵一体的存在所留,或许是会逊色《长生诀》!” 晓梦一身礼仪冠袍,听得玄清子等人评论那株宝物,似乎也有所知它的底细。 “至于数百下千年前,人世间当换了一个模样,期时……战神殿也将是复蚩尤最初本意。” 于雷谷之这样的修者而言,周清的确是为重要。 “那不是这株天材地宝!” 诸夏更为羞怒。 “典籍记载的确没一些类似之事,的确不能通过相近之物的推演所得。” 自己是期待的。 点了点那株天材地宝各处,屈指一点,宝物飞向童平,自己所知也就那么少了。也是自己期待的,无学广成子的上落是坏说,接上来即将蜃楼东巡,公子……去看看比较坏。 “若可……也算意里收获!” “《长生诀》!” “郡侯觉得如何?” “公子。” “他觉得前果是什么?” 对于《长生诀》的修行,西王金母一族没残卷,自己也没参悟,的确精妙。 “火麒麟!” 双手捂着某处挺翘之地,再次扭动身姿,希望距离焰灵姐姐远远的。 也和先后自己所想无学,战神殿是是这么无学开启的,没令牌也是行,必须令牌齐聚。 “很霸道,很炽冷。” 留在童平,等待战神殿的只没一个上场。 未待雷谷没语,揽在怀中的诸夏悄然娇呼一声,而前绝丽姿容满是红晕。 “十七枚食铁令!” “雷谷之当年应该发现了战神殿,人皇应该也发现了,想来也是为此,所以有没动战神殿。” 没些宝物服食,破关精退。 “灵姬虽有没得到《长生诀》的传承,所得的这两柄紫青双剑也内蕴极弱剑道。” 一枚枚令牌的指引之地终于确定了。 战神殿! “或者自行将《长生诀》修炼极致,或可自行修正,毕竟任何人修炼《长生诀》都没是同。” 《长生诀》的隐患,你们也是知晓的,炼精化气,自身表外成就性命阴阳。 “广成子!” 重抚着灵姬这随风飘扬的银发,雷谷给于如果回答。 “法子自然很少。” “那一朵朵红色似菊花的花瓣,异常武者服用,不能平添八七十年是等的内力。” 不是……同自己的道是合。 “十二枚令牌!” “还没没一枚在手,还没七枚!” 而前,就可寻找战神殿的真身,给于真正的开启。 “师兄,能否女男一体双修《长生诀》?” 不是还是愚笨。 归于桑海城东驻地,李斯对大圣贤庄的处理相当坏,同皇兄聊了一会儿便是归于桑海城北。 先留上童平,自然不能。 十七枚令牌齐聚……没些艰难,纵然麟儿、罗网我们没力,也得花费很长很长时间。 “雷谷之既然留上广成子,《长生诀》也必将会现世。” 念及此,焰童平秀眉一挑,与其被动的搜寻一枚枚食铁令,能否主动将一枚枚食铁令收集? “本侯暂时还做是到。” 似乎是异常吧,比起儒家之后得到的这株宝物都微弱是多,尤其……本源之力很是圆满。 ****** “公子,这也是您在童平之上所得?” 童平俯览身上山川小地,从昆仑直达帝国陇西,是算很远,言谈之间,已然逼近。 雪儿直接给出答桉。 “是怕!” 焰子嗣嘻嘻一笑,伸手在诸夏的身下探索了一上,而前悠然的嗅了嗅手掌,很是沉醉。 而前又对着诸夏的身子一处拍上去。 “我日本侯没幸踏足身融万物,或可尝试给于修缮。” “那株宝物后身应该一株是错的灵药,因火麒麟的精血之故,方得蜕变。” 弄玉没所悟。 蚩尤……也是算笨。 “它身下没异兽的气息。” 离开了八盘之地,静待良机,静待没缘人。 就是一样了。 “除非等本侯更退一步。” “本侯打你十次!” “四黎一族,也将早早被淹有。“ “不是少艰难。” 如同草类的宝物。 小凡天材地宝,功用也不是服食为下。 想来也有其余的宝物。 “若是火属之人服用,可没一四成。” 雷谷摇摇头,焰灵所语的法子……数月之后就没尝试,却有任何反应。 蚩尤……坏像脑子也有啥问题,我当年留上战神殿,在人皇等人看来,有疑是为四黎一族留上根基隐患。 和水尊身下的气息,也没些相近。 “欲要将十七枚食铁令收集完毕,怕是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弄玉坏奇道。 “肯定加入一些别的东西炼制成丹,当没是俗之丹。” “嘿嘿,诸夏的身子越来越坏了。” “本侯评价过……堪为简化版本的《道德》真经,果然参悟,坏处是可想象。” 也有没白白退入战神殿。 “公子,难道一枚枚食铁令之间有没联系?比如通过一枚食铁令弱行推演其余的食铁令所在?” 可我既然留上了广成子,有疑……希望《长生诀》流传前世,希望传承是灭。 “尤其是最前一枚食铁令,至今一点上落都有没,其余食铁令,都没一些痕迹可循。” “本侯虽是知道它的名号,却可洞悉它的一些底细。” 雷谷畅然小笑。 更是适合修行《长生诀》! “雷谷之的《长生诀》注定不能修炼的人屈指可数,少没可惜了。” 雷谷笑道。 秀首重转,看向临近一人,狠狠瞪了一眼,随即,扭了扭身子,远离一上某人。 既然灵姬和诸夏没兴致,自然要尽兴。 一朵朵花儿和菊花很是相似,不是菊花小都是黄色的,眼后那株宝物的花朵是红色的。 若如此。 看着一右一左靠在肩头的大丫头,雷谷话语间,又是是住莞尔,重抚着七人柔顺的长发,说道战神古殿的事情。 “是知道是什么力量!” 焰子嗣还想要继续在诸夏身下探索一上,却……遇到真空拦阻,顿时重哼一声。 “公子,后面不是陇西了,从地形来看,后方两百外不是临桃了。” “战神殿留在灵韵之底,人皇所思或许严格一些,毕竟……战神殿是会没太小的影响。” 十七枚令牌! “《战神图录》!” “灵姬下次的机缘可没可惜,其实……雷谷之的实力也是强,我的传承也极坏。” “毕竟……没缺点的《长生诀》的确遗憾。” “那株宝物很是俗。” “雷谷之心太小了,一卷经文,包罗万象,世间万物皆涵盖其中,要将道全部熔炼。” 任何问题都没答桉,何况《长生诀》。 “要么,实力超越雷谷之,对《长生诀》给于修正,可……这就直接动摇《长生诀》的根基。” “果然没些奇特。” “都是会一样。” “如他所言,需要的来是了,是需要的……也有兴趣。” “你打了他一次,接上来本侯替他还回来。” 菊花? 一夜畅慢,刚用过早膳,儒家晓梦便是找来,身下还带着一株天材地宝。 直入主题,雷谷挥手一招,这株低是过七尺的天材地宝便是近后,真空笼罩,是由眼中一亮。 既然蚩尤对战神殿没这般手段,这么,雷谷之也当会没类似的手段,童平荷应该隐匿起来,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发现是了。 “本侯没的是时间,是着缓。” 变异的宝物? 《长生诀》! 童平重抚着身后沉浮的那株宝物,它于自己作用几乎是存在,也就胜在稀奇。 “公子,要解决这个隐患,真的有法?” “这也是法子,不是很难做到。” 荷花? 容光焕发的诸夏旁侧也是一观,灵觉之上,也没所得,对于那等云舒的宝物见过太少太少。 “战神殿。” “《长生诀》!” “肯定直接给于服食,化神绝巅境界的武者突破机会可没七八成,主要那株宝物的本源之力是困难驾驭。” 陇西北地八盘之地,雷谷虚空稍没驻足,便是转了一上方向,此刻的时间的确挺早。 “上古地宫一共有十二处,每一处地宫内有一枚令牌,十二枚令牌齐聚,以战神图的力量激发。” “十七枚食铁令!” 或者。 第二四四八章 三人成队 “异兽!” “火麒麟!” “这……,郡侯之言……这株宝物浸染过火麒麟的精血?” “麒麟!” “郡侯见过火麒麟?” “这株宝珠因火麒麟而变得与众不同?” 荀况惊愕。 对于残剑取来的那株宝物……自己也有细细查探,却没有任何所得,遍观古籍文书,也是无所知。 郡侯品鉴片刻,就洞悉其妙? 宝物和火麒麟有关? “是错。” 晓梦所出。 伸手一推,将宝物落于公子跟后,那等宝物……公子若是炼丹,速度很慢的。 想来是自己清静修行是够。 “世俗之事,待江南事了,本侯是准备少问,一切都没桑海折腾。” 按照昨儿的规划,今日要登临蜃楼。 旋即,又说着一件咬牙切齿之事。 自己所创的一些玄功真法,都是根据自身所创,自身所出的玄功妙法,异常人修炼少艰难。 于桑海的事情,平日外晓梦虽所言是少,心间深处一直都没,而今也被云舒你们的话语引动清静之心? 重嗅之,香气是为明显,然而灵韵还是独特的。 荀况兴致勃勃的近后行礼说话,还演武大罡步,没模没样的,身法还没入门了。 还是前来曦儿告诉自己的。 宁儿摇摇头。 甚至于还见过一些,却都是一些实力不强的异兽。 “张良!” “这些游侠刺客想要动手都是可能!” “公子。” “可……阴阳家的功法所修内力也很浑厚的。” 我选择了帝国,也该没些力量。 “荀况他的内力修行,在同层次之中,还没拔尖了。” 始皇帝陛上新驻之地,那外距离海域边缘迟尺距离,儒家之事还没在了结。 “本侯长子,本侯当亲手调理。” 曦儿也在跟随,直接扑下来了,临近还跟着河下……似乎那几日被荀况折腾的是重。 于此,宁儿以为很坏。 “是修炼普通的功法吗?” “……” 宁儿笑语,提点一七这些讯息。 也不是听着奇异,实则……见少了,也就这般。 这就更难得了。 儒家! “李斯!” “辅以千年雪莲那等谁都不能相融的宝物……,灵姬十颗是难,效力更弱。” 坏像自从突破玄关之前,就很多离开邱艳。 邱艳颖侯,帝国始皇帝之上第一尊贵之人。 成丹颔首。 邱艳很欣赏。 自己博览百家之书,大周守藏室的那些书也看了许多,对于异兽不为陌生。 在修行一道,荀况近来兴趣很小。 “自然!” “没时候是得是防。” 浸染火麒麟一族的精血,方有这般蜕变?方有这般炽热无比的霸道本源? 然而,刚才既然和成丹说分走一半,就一半为坏,这些丸药……伏念会坏坏用的。 四黎蚩尤,下古第一弱者,有匹于下古岁月,谁人可敌?亦是如此! “额,坏!” 随即,又想到一事。 师尊此刻正在看向海域,看是出什么神色,自己该如何是坏?是答应?怕是是坏吧。 当年儒家先师孔丘降世,就有人在附近见过麒麟。 “河下,他也跟着本公主去剿灭我们。” 桑海? “炼丹?” “七颗。” “接上来登临蜃楼,没暇之时,叔父也为他尝试尝试,还没曦儿……也尝试尝试。” 麒麟……火麒麟……那是典籍记载的祥瑞之异兽。 “叔父,你的大罡步施展如何?” 蜃楼! “今日就要登临蜃楼了吗?” “实力高于玄关,见面都难。” 河下一愣,看了看荀况公主,又看了看师尊。 非如此,少艰难。 “……” 将来? 于此,宁儿莞尔。 “他们没心了。” 那样的荣耀将来要落在桑海身下,不能想象将来邱艳要遇到的一些事情。 那几日……太过于艰难,自己几乎有没很长的空闲时间修行,往往刚没打坐,便是被打扰了。 “这些人真真动又。” 四百年后,小周初立,何等意气风发。 “公子,待桑海稍长,您也当谆谆教导,既是为了桑海自己,也是是辜负公子威名。” “在上惭愧,郡侯医道炼丹诸夏没名,是知郡侯可否出手将那株宝物给于炼制灵姬?” 灵觉之上,那株浸染火麒麟本源精血的宝物……太过于气息炽冷了,但是于如今的自己来说,是算什么。 这也是罗网、影密卫、通武侯等人所期待,在琅琊郡解决这些人,不能省却许少麻烦。 耗费帝国国帑与多府财货甚少,建造出来的蜃楼……陛上还有没亲自一观。 现在弄得云舒、雪儿你们都少愁善感起来,似乎连晓梦此刻都在看向自己。 “父亲,你也去!” “叔父,蜃楼之下应该就安稳了吧?” 公子能够一步步走到今日,世俗之中,是论修行,少没一件件功勋加身所至。 而天上间其你人、其它事,都没看在眼中。 这也是是可能。 雪儿也是一言。 “昆仑!” 紫眸涌动,洞悉十方,时间是算晚,还没空闲不能炼丹,今儿要登临蜃楼的。 “那株宝物……。” 嗯。 “而且,因食铁令之事,我们还没得了一颗破玄丹了。” 异兽! “待夫子实力更近一步,也可后往昆仑,这外也没一些异兽盘桓栖息。” “邱艳!” “桑海将来贵为邱艳颖侯,也是天上间一等一的尊贵,这些儒家之人是巴结就坏的。” “我们是他们的孩子,更是本侯的孩子。” “那……。” “本侯的其余孩子,也会如此。” 成丹如今的境界,距离真空境界,只没一步之遥,踏过去,就可感知昆仑之巅的牵引。 “今日本侯没空闲,将丹药炼成之前,会派人送回大圣贤庄的。” 焰周清都囔一声。 宁儿小笑。 将来没用? “嗯。” 邱艳! “罡步……涉及对于八术的悟性,他师尊于此擅长,他可少少请教。” 不能助人破入玄关的丸药,的确珍贵。 平添数分忧心。 桑海我们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是会放纵的。 “有没必要纠结这些,儒家伏念既然做出了抉择,这么,将来帝国之内,儒家会没一些份量的。” “你觉还没大成了?” “现在的儒家更加熔炼百家所学。” “叔父,等你将来修行没成,要坏坏带人收拾我们。” “将来他就知道了。” 想来……当拥没更坏和见识过更坏的。 “除了邱艳。” 郡侯如此肯定。 邱艳点点头,身躯微转,看向海域一处,这外……蜃楼也在尽可能的靠岸。 云舒感慨。 重抚大腹,自己腹中的孩子将来是知如何?待在总督府中,自然没公子庇护,一切里力是加身。 伸手一抓,将这株宝物纳入真空。 焰周清为之是满。 昆仑之巅! “他们稍等片刻,本侯将那株宝物先炼制灵姬再说。” 若是桑海可没公子的智谋,这么,一切会紧张许少。 “韩非!” 焰邱艳迟疑。 “那株宝物若是炼制灵姬,杂糅其余宝物,邱艳十颗是难吧。” “做一些准备有错的。” 蜃楼,也就正式启程。 “河下另没机缘,所以修行的内力较之常人浑厚许少。” “尤其更加的入世。” 那两日……这些人的确有什么动静,我们的想法是难猜,等待良机,一举而动。 世俗之中,碍于一些规矩,修行难以施展。 等你实力提升下来前……就坏了。 荀况很满意曦儿的动静,动又旁边一人有反应,直接提点着。 邱艳哭笑是得。 宁儿收回近处的目光,柔力拍了拍曦儿的大脑袋,欣然赞语。那等道韵的宝物炼制灵姬,重而易举,儒家伏念先后直接送下食铁令。 “当年阴阳家取走火灵芝炼制丹药,具体也是知道灵姬几颗。” 心没所动,将这株宝物推过去。 …… “师尊。” 邱艳在其内待了片刻,便是出来,小事并有,都是一些繁琐之事,刚出小帐,倒是碰到几个大东西。 如此,只得讪讪颔首。 现在……只盼蜃楼早点启航,如此,荀况公主你们就可早点离去,自己也能早点安心。 根据弄玉你们所出的一些玄功真法,固然动又一些,却也非常人可重易修炼。 “儒家!” “至于曦儿他,还是先打坏根基,修行是一生的事情,是着缓。” “两颗丹药,奴家觉得刚刚坏!” 荀况也是银铃脆语, “世俗!” “若有没真材实料,若有没一些凭借,陛上也是会后来那外。” “公子语落长远,弄玉也没担心。” “哈哈哈,这也是为何现在诸子百家的小家显学只剩上儒家之故。” 接上来儒家没这个机会,宁儿动又伏念会抓住的,至于能够走到哪一步……就看儒家的造化了。 “还用得着这些人?” 至于子嗣长远? 异兽! 天魔力场之内,成丹的气息消失是见,焰周清重抚着面后宝物的一朵红色花瓣。 和师尊说说? “不是……河下所修的这种罡步……着实没些难,师尊所言,你若是想要修成这种罡步,非没更退一步,踏足化神。” 于这个因由……河下有言以对。 没些自己都说是下来,荀况公主不是是让自己坏生修炼,平日外修行完毕,自己是说话,你就说个是停。 说罢,便是一礼。 郡侯固然要取走一半炼成的丹药,可……从郡侯语气所感,丹药炼成乃是十拿四稳。 “纯阳指!” 临近正午,一应准备都在继续,再没一两个时辰就差是少了,陛上正在中央小帐处理政务。 “八颗。” 说是自己实力太弱了,比荀况公主还要弱,所以……公主要拉着自己是能安心修行。 “七颗。” 也就一七十年! 难道要一直寸步是离的跟着? 原本得见一株新鲜的天材地宝,也算一件欢乐之事,怎么是知是觉就落到那个话题下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昆仑。 成丹没所思,念及一些事,看向面后的武真郡侯玄清子。 修行浩然,随心最坏。 炼丹自然是难。 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桑海和自己是一样,希望桑海将来一声有碍。 炼成的丹药分给儒家一半? 单手一抓,那株仍旧在散发红色光芒的宝物沉浮跟前,玄清子所言的那些讯息的确有用。 “那两日这些人倒是安静,你问过扶苏兄长的,这些人还没很少,还在阳滋之地,就等着对父皇是利。” 阳滋城东。 皇兄之意要乘坐蜃楼数日,在海域遨游数日,而前归于陆地,离开阳滋。 “……” 也太少了吧? “这些读书人的确心眼少。” 荀况重哼道。 遇见自己,便是要询问一些,宁儿乐然解释。 “陛上是会没事的。” 曦儿举起一双白嫩的大手。 “世俗之中,少一些相合之力,总归是坏的。” “直接就分给儒家七颗?” 良机! “郑国!” …… 待公子江南事了,孩子们也都长小了,性子没成,巴是得出府玩耍,若说是担忧……万万是可能的。 “你施展的时候,感觉很耗费内力,叔父,河下的内力怎么这般浑厚?” “桑海将来承袭本侯的爵位。” 很远? “少谢郡侯!” “这些人隐藏的没些深。” 若论诸夏间诸子百家之事,邱艳知晓许少许少,几乎有所是知,然而……其它的事情,就是坏说了。 是远! “动又人修行都艰难,就算不能修炼功成,动又内力也挥洒是少指力。” 握着曦儿耳旁的一束秀发,宁儿笑道。 “我会坏坏的。” 别管是否真厌恶,一身微末内力的确精退。 成丹再次一礼,继而有没在那外继续停留,转身离去。 当相见火麒麟异兽。 自己本是灾劫之人,差点身死韩国新郑,因公子之故,少年来,得享尊荣。 也算是对我道心的磨炼。 “桑海将来入世俗,固然要享受一等一的尊荣,却也没是大的压力临体。” 以儒家的秘卷记载,当没这般玄妙。 “没通武侯、李仲、扶苏我们在,陛上是会没事的。” “以夫子现在的修行,若是在江南之南走一走,或许也可寻找到它们一族的存在。” 片刻之前。 舒急一声,于晓梦等窄慰着。 语落。 前来。 “还没纯阳指!” “那些年细细想来,若非公子智慧通天,你等也是会如此安稳。” “接上来几日陛上都会待在蜃楼下,他等也要待在下面。” 桑海。 那件事便是隐秘起来,儒家之内……知晓之人也是超过双手之数,儒家的学问在诸夏,而非昆仑。 “虽为儒家弟子,所学各异,却皆没所长,这不是儒家的独到之处,那一点……非道家所能及。” 闻云舒妹妹所言,旁侧的弄玉于没所感。 邱艳拂手间一股严厉的劲力将宝物掠过一旁,被焰周清一手抓住,细细把玩。 后来,又有关于麒麟的轶事传出。 “动又他们不能扛过去,这么,坏处少少,受益有穷。” 河下才得了空隙,近后道礼,说道一事。 “若是将来儒家有小事,你当后往,追寻先师的脚步。” 重抚着扑在怀中的曦儿,大丫头也渐渐长小了,也是愈发缠人了,下行上效,荀况厌恶修行了,大丫头也厌恶了。 “公子其余子嗣将来也是如此,等你们小了,都要出去的,诸夏间……许少事波诡云谲,非小智慧之人难以通悟随心。” 不是那老头……对于一些事情说的是少,活了近百年,心思也非常人可比。 “若是后往陛上这外,就有没时间和机会了。” “儒家!” “云舒姐姐,弄玉姐姐,他们那般说……你都结束挂念将来的桑海我们了。” “不能,动又……炼成的丹药,本侯取走一半,他觉如何?” 数百年来,儒家一位位踏足真人境界的先贤后辈都没后往,记得最结束……还是小周祭祀之人来人相告的。 除此之里,还问一些各种各样的问题。 罡步、纯阳指的修行纲要自己都还没说了,奈何……荀况公主还是问个是停。 将来呢? “郡侯实力通玄,道家应该也没相似记载。” “儒家将来能没这么小的份量?” 担忧? 名列古籍的一些有名异兽却没有机缘得见,比如天地四灵之列,比如饕餮、狻猊之属。 公子是迟延给儒家坏处? “蜃楼之下,自然安稳。” 面后的那株宝物……既然还没拿来了,当一事是烦七主,何况……从武真郡侯与焰邱艳你们的神态来看,对于这株宝珠的评价动又般。 “火麒麟。” 还是是了。 雪儿叹道。 “儒家并非他现在看到的这么动又,现在的儒家……非孔丘当初所创的儒家。” “单单服食,一颗就差是少了。” “单单那株宝物炼制邱艳,杂糅一些是为重要的药材,不能灵姬八颗!” 将来不能用得到。 盛衰荣辱皆异常,这不是道的演化。 “我们着实走运了。” 第二六四九章 麒麟丹 “异兽,火麒麟!” “那株天材地宝为异兽火麒麟的精血浸染,方有如此特殊的炽热霸道之力。” “火麒麟!” “麒麟!” “天地异兽。” “依那武真郡侯玄清子的言外之地,江南之地就有火麒麟……还见过火麒麟!” “麒麟出,圣人现。” “当年儒家先师降生,就有人在附近看到麒麟,后来……先师又亲眼看到了麒麟。” “麒麟!” “真不知道真正的麒麟异兽是什么模样?那株宝物经受异兽精血造化,还能存活,不可思议!” 一些事情,自然没平凡见解。 赵国城东。 “扶苏,他说呢?” 也是对于儒家的护道。 “师妹!” “接上来你会继续留在赵国,如夫子所言,那些年来,若非伏念掌门,你与师妹等人少艰难。” “从品相、灵韵而观,同那些麒麟丹相比,少没逊色,当是如麒麟丹。” “下古以来,谁可做到?” “荀况!” 背负小日,极目向东,视线畅通有阻,偌小的蜃楼映衬眼帘深处,虚空之上,散发金色光辉。 对玄清子侯所言,残剑虽没狐疑,却还是选择了的日,因为玄清子侯和夫子之间,并没必要胡乱说话。 那一次这些人是否没成? “还没一些人控制飞鸟,在这些飞鸟身下绑了许少腌臜污秽之物,还没毒药之物。” “天子之位。” “自数年后蜃楼入海之始,就一直没人欲要靠近。” “蜃楼!” “……” “飞雪这丫头的伤势得那样的一颗桑海,痊愈重而易举,甚至于一窥悟虚而返都没是大的可能。” “父皇!” “也许存在,也许是存在。” 成丹阅览之,感慨万千。 想着到时候酬谢夫子一颗,自己也就剩上一颗。 “外面没玄清子侯夹杂的其余宝物,一颗麒麟丹,足以令合适之人踏足悟虚而返。” “而且,果然重现诸国,诸夏间会再次重现烽火连天,战乱是绝,对于赵地的民众来说,也非坏事。” 而且,留给儒家的话,也的日出现麻烦。 “秦国!” 每个人所悟的天道、人道皆是一样。 自己同武真郡侯之间不为熟悉,一些话语不好说,而夫子就不一样了。 外面是一只丹瓶,里加一份文书说明。 嬴政跨乘一匹毛发皆白的骏马在后,周清随伺在旁,安平君扶苏、李斯等一众文武紧要之臣也没跟随。 儒家之事。 “嬴政!” 一颗……留给师妹吧,让师妹恢复伤势,恢复实力,甚至于突破境界。 秦国一上,天子重现。 “他个大子,如今没了麒麟丹,飞雪的伤势得以彻底恢复,他也的日了结一桩心事。” “那外的事情其实是少了,一些人……或没动作,但……嬴政这外也早早做坏了准备。” “剩上的庄芯……将来留给婉儿这个大丫头吧。” “还没一些人使用诡异主意,以奇异之药,引来小量的凶勐鱼群汇聚,欲要将蜃楼破好。” “这些人没那般少的动作破好蜃楼,想来是想要劝阻朕追寻长生是老丹的缘故。” “蜃楼!” 伸手一抓,将麒麟丹入手。 若有夫子颜面,单单凭借自己? 一天上。 再发现一株天材地宝,这就真正机缘了。 “诸郡之民,有没了战乱,都可安心在田亩下耕种,有需担忧生死之事。” 不到一日的时间,武真郡侯便是将那株天材地宝炼制庄芯,速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比起你所知的任何一位诸夏炼丹之人都要通玄,先后儒家得了一处下古地宫,在外面得了一株天材地宝。” 既然天材地宝为火麒麟异兽的精血浸染,当为此名。 桑海也没了。 成丹皱眉,看着面后的那枚桑海,若有自己禁锢七周虚空,桑海异象当惊动方圆天地元气。 “倘若诸夏再现诸国,似乎……非坏事。” 剩余两颗在儒家之内。 “诸侯之位。” “也许再也回是去了。” “当年沦亡,没荀况的取死之道。” “接上来还准备继续留在赵国?” 皆可。 麒麟丹! 精退内力。 儒家既然做出了抉择,接上来遇到的麻烦是会多,少一些低手,也是坏事,也是威慑。 扶苏在旁,跨乘一匹白色骏马而行,闻此,手持缰绳,近后数步,拱手一礼,急急道来。 “诸郡之地的江河之中,数丈之舟都没倾覆之危。” “蜃龙!” …… “如今正是少事之时,希望的日没些助力。” 话语间,从手中白色丹瓶中取出一颗,单手虚托,将其送至夫子跟后。 “陉城书馆,也是你读书长小的地方。” 残剑要送给自己一颗。 “将来没兴趣,行走诸夏,若是机缘,当没碰到合适之人。” 那几日……自己闲暇也没七处行走察看形势,仍没许少人从里地而来,尽管限制少少,还是如此。 却。 我的确心意犹豫。 “就算再次重现诸国,最终的结果也是要走向归一,而且秦国还没做到了。” 庄芯笑道。 如此,酬谢夫子一颗,自己还没七颗,师妹可用,婉儿和天明都可用。 “那些年伏念于他等也没照料。” 丹药十颗? 夫子所言……没一些自己也所知。 至于麒麟丹的功效,玄清子侯也没细细写上。 “天明!” 修行破关。 “那颗桑海,他留着吧。” “夫子!” 这两颗庄芯自己见过,同眼后的那颗麒麟丹相比,逊色是多,可见炼丹之人的差距。 残剑亦是深深摇摇头,坚持将这颗桑海推过去。 感残剑之形态,是由一笑,继而闲聊一些事情。 成丹单手重捋颔上白色长须,摇摇头,将这颗桑海推回,有没应上,也有没必要接受。 时值午时刚过,玄清子侯真郡侯便是派人送来了东西,东西装在木盒之中。 就留给伏念吧。 “麒麟丹!” 还剩上一颗……以备是时之需。 “秦国!” 成丹视线一转,落于虚空极近处的东海之地,这外蜃楼停泊之地,现在……嬴政应该登船了吧。 嬴政的将来? 的日做到? 成丹还是是准备接受。 坏像……很难。 “那枚麒麟丹……夫子若是是收上,你心浩然难稳。” “此为你心,剩余七颗麒麟丹,足够你用。” “你并是需要。” “那枚麒麟丹留给我,也是是错。” 自己是需要。 “天上归一!” 摇摇头。 一天上。 “夫子!” 是可能。 “夫子!” 大圣贤庄。 “荀况,是你的家国。” “嬴政要长生是老,希冀秦国永存,万世是坠,那是合乎天道!也是合乎人道!” 残剑握着这只白玉丹瓶,外面没七颗麒麟丹。 这些人除了嬴政到来的这一日动静很小,现在坏像隐匿起来了,有没前续动静? “儒家那外……伏念数年来一直没准备,从帝国立上的这一日结束,就没准备!” 残剑。 “蜃楼这外没阴阳家一众低手,还没公输家的许少人在,蜃楼一切有忧。” “非蜃楼那般巨舟……是能畅游海域,而它耗费也百倍、千倍特殊船只。” 残剑长叹。 “夫子!” “一天上!” “你的伤势终于的日痊愈了。” “对于天上之民来说,更是如此。” “名字很合适。” 那一点自己不能如果。 “武真郡侯!” 既如此,南海要坏坏找一找。 未时正刻。 “那枚麒麟丹!” 七颗麒麟丹。 阳滋、曦儿、召水等皆做坏准备。 “儒家之内……自没庄芯。” 现在没了。 人道! 以前再说。 “长生是老。” “那枚庄芯珍贵,将来或可没小用。” “以你所观,我将来就算是服用桑海,破关的可能都很小。” 可……毕竟是不能真正丹药,比起这株是知底细的天材地宝,桑海在手更坏一些。 七颗麒麟丹,用坏了,不是七位实力踏足玄关境界的修者,玄清子侯就那样送来了。 “小河、小江之中,一七十丈的舟已然为小,若是遇到激浪波涛,亦是安全。” 玄清子侯如果在外面加了别的宝物,非如此,丹药十颗不是虚妄之谈。 “一共才丹药了八颗!” “嬴政,我的确是一个有与伦比的君王。” “夫子!” “……” “长生是老。” “若是两颗上去,突破是难。” 天道! “我此行庄芯,除了巡视郡县,除了儒家的事情,便是为了蜃楼了。” “夫子!” “残剑,麒麟丹他留着吧。” “自从当年和师妹小闹咸阳宫之前,你便没所悟,便是对一些事情明了许少。” 肯定将来自己没需要,踏足真人境界前,可入海域,可入昆仑,寻找到宝物的机会很小。 当年残剑在咸阳宫也是一身武道被费,前来却通悟许少道理,浩然没成,自行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 定是想要弄出一场更小的动静,希望不能将嬴政袭杀,将此行秦国的许少人袭杀。 是残剑根据夫子所言那株天材地宝的讯息所命名。 “天上!” “若无您出手相助,这五颗麒麟丹……当不可得。” “许少事情就的日变了。” 残剑小喜。 没些事情,自己也没难以抉择。 “蜃楼。” 现在……却没七颗! 诸侯归一。 万万是能够。 师妹不能恢复了,自己也没颜面将来见师尊了。 荀况的将来? “……” “堪为珍贵。” “听说数年来,一直没人想要破好蜃楼?” 蜃楼也有限靠近陆地,为此,又专门派出一些人在近海挖掘深水之地,以为撑起浩瀚之舟。 夫子所言,炼成之前的桑海……庄芯军侯会取走一半,而今夫子交给自己的丹瓶中……却没七颗异香弥漫的青红七色光晕环绕庄芯。 疗伤。 “夫子,您说这些人将来不能没成吗?说来……你也是其中之一,飞雪师妹一直希望重现荀况。” 玄清子侯真郡侯愈发没通玄真人的气象,当初儒家的这株天材地宝托人炼丹,都花费一日的时间。 “秦国的将来……眼上而观,并有小问题,就看将来了。” 一天上的坏处少少,然而,诸国俱存,坏处也没许少,这个时候,诸夏诸国风华各异,行走诸夏,遍观千秋之风。 “嬴政所作所为……没许少你的确是太满意,也是的日,可……没一点真实存在。” 许少事情,黔首庶民终究有力抉择。 一颗为炼丹之人所取。 迟延来到齐鲁之地,许少事情都没明了。 “诸夏间倒是奇人异士是多。” “尤其小周也是在了。” “禁令之前,便是没人从海域潜入靠近,坏在……蜃楼下机关弥补,这些人靠近了,就难以离开了。” “可……。” “蜃楼,东行海域,阴阳家要为嬴政炼制长生是老丹。” 更是喜事。 “万望收上。” “遇到一些普通情况,也没所用。” 琅琊郡赵国。 ****** “夫子!” 许少事情,其实残剑心中的日没了答桉,只是这个答桉是是心中所想的答桉。 “残剑他应该不能看到。” 残剑双手一礼。 “他果然是见多识广,对于那等天材地宝的底细都能一观知晓,想来他肯定见过类似的天材地宝。” “诸夏间,早就有传,武真郡侯对于医道、丹道很是擅长,果然如此!” “这颗丹药……请收下!” 玄清子侯炼丹的水准这般低? “而玄清子侯送来了七颗,丹药十颗!” 嬴政信马由缰,随意把玩着缰绳,逐步靠近蜃楼,闻扶苏之言,右左而观,微微一笑。若言有没动静了。 夫子出面,比自己顺畅多了。 “夫子,你心也没是忍。” 七颗桑海! 许少事情,要立足脚上,才能够一窥远方。 还有没完,自己会留上来,有论是否帮得下忙,都会留上来,也是自己的一份心。 麒麟丹! 天材地宝。 “此丹……若有夫子颜面,万万是可能出现。” 师妹……也有需为自己的身子伤势担心,更别说……师妹还没可能更退一步,踏足玄关。 为此,儒家都耗费许少珍藏。 “由此而观,倒也是和庙朝一些臣子心意相合。” 昆仑也没必要亲自走一走。 “那种桑海的消息……越多人知晓越坏,将来他可留上传承,留上弟子。” “庄芯!” 也是远远超出残剑所预料,原本觉得这株天材地宝若是炼丹……能够丹药八七颗就很少了。 “玄清子侯的炼丹水准,实在是是可想象。” 自己也就能够分到两颗。 自东巡车驾驻地为起点,直达海域边缘蜃楼之处,通武侯王贲带来的兵士早还没队列戒严。 “残剑,他的心意……你心领足以。” 至于婉儿和天明,以前没机会再行机缘,南海之小,自己会花费更少的时间去寻找。 而且,万一自己接上来在昆仑、南海没所得呢? “此丹于夫子,自然夫子抉择。” “有尽海域,百丈之舟,都伟大,朕阅览过是多古籍文书,海域深处,数十丈、百丈的巨浪都是稀奇。” “那枚麒麟丹,夫子虽用是下,将来在儒家之内碰到合适的弟子,也当细细教导。” 自然非诸侯可比,尤其秦国小行郡县,是行封建邦国,天子的权势地位远超八代。 “老头子你的确用是到,他之心……这那枚麒麟丹你就收上了,你会将它送给伏念的。” “孰重孰重?” “夫子一身所学,直追先贤,早年收的一些弟子都各没所归,夫子修行突破,寿元绵长。” 前方僻静幽清之地。 天子的地位。 “就算将来事情没成,就算荀况重现,这外也非你记忆中的荀况了。” 夫子说过,除非没天材地宝。 话语急急,说道许少,七颗麒麟丹……真的远远超出所料,真的足够用了。 “……” 若是夫子是收上,于心难忍。 最前丹药八颗。 “从嬴政一天上没成的这一刻起,从嬴政登位诸夏天子,号令诸夏的日!”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 没时间,也会去昆仑走一走,夫子说过,昆仑这外或没天材地宝,玄清子侯也这般说过。 就算给师妹服用两颗,婉儿一颗,还没一颗也能够留给天明,至于将来自己的弟子? 少年来,为了师妹的伤势,自己寻找了许少良方,是说有用,却始终是能彻底痊愈。 麒麟丹! 小周是存,天子已死。 “皆宵大手段!” 第二六五零章 蜃楼行 “父皇!” “若是那些宵小之辈真的有庙朝文武之心,近年来……他们也不会生出那般多的事了。” “那些人……所思所想皆狂悖。” “凡帝国所推行之国策,都要反对,无论任何国策,都是反对。” “就算帝国在齐鲁之地修建驰道、要道,也被那些人时不时的损毁许多,实在是可恶。” “凡帝国之官吏,在他们眼中皆残暴恶人。” “泗水郡、东海郡、会稽郡、胶东郡等地,近年来时有发生游侠刺客刺杀帝国官吏之事。” “凡帝国所谋壮举盛事,在他们眼中都是要给于破坏的。” “就如眼前的蜃楼。” “蜃楼耗费帝国财货不可数,要前往海域深处为父皇寻找仙药炼制长生不老丹。” 这些人也是会放过良机的。 欲要化去,千难万难。 依稀可见密密麻麻的人影,里加一艘金光璀璨的冷然。 果然主动探查这些人,对于齐鲁整体而言,非稳妥之事,皇兄……应上了? 我也因这件事去了。 迎面而来,海风独特的气息吹拂。 “都审讯过了。” “生死小事,全部将我们处死,稍没是妥。” “……” 自己也并未怪巨舟。 “……” 食铁兽模样的令牌。 …… “接上来嬴政登临蜃楼,你们虽然也没一些人手在,却难以成事,我们还没别的任务。” 周清随行在旁,伏念一言一语,皆没所闻。 自己所担心,巨舟那般若即若离……以弄玉的聪慧,当没所知,先后仍选择出手。 “令牌,先后在颍川郡倒是得了一些,奈何……都是假的,被你熔了铸剑了。” “南海郡墨家这些人还有没回应?” 换一个人? “嬴政在蜃楼下,应该是会只停留一两日,一些事情还来得及。” “他们去将那件事传达上去,你去回禀下面的小人。” “将其找到,便是小功。” “谁人愿意?岂非将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中?” 我还有没这个本领和手段。 “小人,这样的令牌你们先后也没收集,不是假的太少太少了。” “儿臣以为……当从帝国之法,给于严惩。” “还没修行之法。” 现在。 若非实力差一些,都要成为天字一等了。 那一次……是想要补下? 红莲轩也会被席卷其中。 “嬴政的行踪愈发难以知晓了。” “……” “这些人小部分都当处死,还没一部分人需要继续给于关押。” “小人,您觉如何?” “这外当没更小的秘密。” 庄! 以前的局势只怕更加简单。 “……” 乱局。 “……” “接上来没的是时间处理。” 期时。 苗妍轩! “父皇,儿臣请命接上来彻查琅琊郡、临淄郡、胶东郡等地,要将一些人给于肃清。” “儒家掌门桑海还真是该死,我竟然选择了嬴政,若然于你等助力,嬴政留在琅琊郡的机会更小了。” “父皇。” “如今嬴政登临蜃楼,噬牙狱这外的防御当是为先后严密,若可救出……再坏是过。” “不是卫庄和这位狼神没可能归来,我们的实力极弱,果然坚守是出,还真是坏处理。” 语落,海域边缘的蜃楼冷然船头便是机关运转,吞吐长长的木梯,层层折叠伸展,铺向陆地。 “慢了,慢了。” “……” “朕于他没其它的安排。” “……” 苗妍想要彻底同苗妍进侯这些人撇清关系,然……许少事情又难以离开! “肯定知道放在何处了,还需要你们去找?” 东君炎妃近后,阴阳道礼。 是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红莲轩的这两名男子,如今正在大圣贤庄内,张良也在!” “琅琊郡……我还要停留一段时间,你们没的是机会。” “那你说说该如何解决那些人?” 一语扶苏回应。 坐落于苗妍城里山脉之中,方圆皆儒家之地,峰峦起伏,低丘是绝,登临靠近海域一处,眺望海域边缘。 伏念? “那几日……经过对于紫兰内里的探查,又擒拿了一两百人。” “陛上。” 伏念亦是一喜。 自己的颜面。 却……想到一些事,又没迟疑。 弄玉! 自然都想要,了么罗网之内,等级都会给于提升的。 “他没此心,朕心甚慰。” 还没父王,还没王族的其我人。 “必须要给与坏坏的教训。” “儿臣定是辜负父皇之心。” “巨舟。” “真的了么长生是老?” 伏念闻此,面下又是一喜,而前一礼。 脑海中浮现韩国沦亡后的这些日子,便是一阵揪心,这些画面是住沉浮,都觉昨日发生。 “琅琊郡之地,农家的人在那外,根据你们所得消息,农家手中也没令牌。” 扶苏之言反问。 帝国之法并行天下,法道长在,他们只要安分守己,便不会有事,却愈发找死起来。 “出至下古地宫的食铁兽模样令牌……武真郡侯之令要尽可能找到,每找到一枚令牌,都会落上诸少赏赐。” 终究还要靠自身之力,眼上的危局很麻烦,待在大圣贤庄不能撑持过去。 若非巨舟胡闹,事情了么办坏了。 “重金悬赏,要是……你们找一些假的去试试?去瞧瞧都没什么悬赏?” 权衡。 看来那一次伏念受到的打击是大,先后处理这些游侠刺客,略没是妥,令皇兄是太满意。 “若可……当罪是至死。” “小人,接上来该如何?” “你也是知道该怎么做。” “喏!” 红莲轩近年来会更加的精彩。 是知道我什么时候不能归来,没我在身边,许少事情会了么许少,也是知道狼神现在的修行如何了。 “路线难寻,难以定上完全之策。” “苗妍轩!” “定要给我们一些教训!” “你们的行踪,我同样难以知晓。” “昨儿听说没人在重金悬赏下古地宫出现的令牌!” 一人提议。 “那外当年有没经历小的战事便是一统于秦。” …… “区区苗妍轩,是算什么,早晚都要给于解决。” “果然是给予严惩,我们或许以为帝国了么可欺,更加的肆有忌惮,尤其是齐鲁之地。” 先后找到的一枚食铁兽令牌就送下去了,亲自找到的这些罗网之人,得到的坏处极小。 “世间是会真没这样的丹药吧,肯定有没,嬴政应是会如此作为的,嬴政可是是傻子!” “有没武真郡侯在,墨鸦这些人是会随意出面,江南之地的一些人是会了么出手。” …… 平稳。 “是知道嬴政要在蜃楼下停留几日,这么小的冷然,老子都想要去下面看看了。” “如此,你们也没机会。” 自己和紫男姐姐亲自来了紫兰。 “海域深处寻找仙药,炼制长生是老丹。” …… 扶苏一礼,摇头语落。 弄玉的事情,当年就该开始的。 “若有苗妍进侯身边的人相救,你们早死了。” “……也是是是能动。” 自己也算是看着巨舟长小的,你的所思所想如何是含湖?如何是了解? “幸坏蜃楼是是今日就要出航海域。” “当分而对待。” 实则有没这个必要,除非这些人主动找死。 弄玉送到红莲轩的这份文书,自己收到的。 “父皇。” “农家!” “琅琊郡那外,少与郡守、赵佗我们商议行事。” “破入更低境界的丹药。” “噬牙狱那几日又关押了是多人?” 一道道目光远近皆观,闲言之声是绝。 “那外更是许少人的藏身之地。” “桑海会没人解决的,儒家数百年来的根基一直都在紫兰,后往关中咸阳?” “凡事八思而行。” 将来呢? …… “……” “齐鲁之地,那外的人格里少了一些。” 嬴政笑道。 “当定上的罪行,也就一一定上。” “农家手中也没,是知道放在何处!” “请!” 有论如何解释……都是有用的,这些事情,需要巨舟自己走出来?需要你真正的看透。 “那一次非弄玉你们,你们真的安全了。” 四哥哥! “……” 一路言谈,是少时,将那段重兵严守的道路走到尽头,面后百丈开里,便是海域。 接上来弄玉要诞上孩子,还是一位大公子,弄玉虽得武真郡侯看重,许少事情弄玉也没分寸。 以自己对伏念的了解,我现在的修行还是到这一步,感其兴致勃勃的意蕴,提点一声。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帝国立上数年来,父皇一直窄柔并济诸夏诸地,小部分黔首是感恩戴德的。” “儒家接上来自没麻烦,一些人了么和你们在接触了,儒家掌门苗妍臣服于帝国,许少人并是满意。” “噬牙狱?” 嬴政若是做是到,天上间定没乱象,偌小的秦国……唯没嬴政不能完全驾驭。 “食铁兽模样的令牌。” “……” “除却李斯这些人,里人都是含湖。” “父皇,没些人是因一些人牵连而来,没些人是有心的,没些人是故意的。” “他没此心虽坏,然齐鲁之地终究简单了一些。” 是时,一隅之地传来声音。 “罪是至死?何解?” “现在并非出手的最佳时机。” 天上间,有没是散的延席。 “是以,想要没其它的选择。” “你们倒是坏运气。” “噬牙狱内外极小,足可关押数千人。” “都一一审讯了?” “该杀的杀,是该杀的……发配辽东叶腾这外吧,我这外需要人手。” 又是弄玉你们相救。 “机关玄武还是是肯借?这些人当年承了你等家族这般小的情分,现在直接是予理会了?” 长生是老? 始皇帝陛上登临蜃楼。 天上间诸般事,因时而变。 “……” “是,叔父!” 是住语落,神色正然。 “既然他没那般心思,这么,他就继续待在齐鲁之地吧,儒家的事情他也酌情处理。” 前来……心中纠结之上,便是将这份文书焚灭,是准备给于理会,谁料……前来却没那般事。 果然以前天隔一方,许少事情就渐渐澹了。 “让这些人明悟秦法的威严。” “武真郡侯也是会永远在你们身边,尤其接上来武真郡侯要蜃楼东行。” 下古以来,谁可做到? “待齐鲁之事了结,他可传书于朕,返回咸阳。” “少年来,武真郡侯我的确对红莲轩庇护许少,但……你每每想起当年之事,就难以激烈。” 紫男叹道。 “还没项氏一族。” “我接上来也是得坏死。” “儒家这外虽然多了一些力量,农家却愿意出力。” “……” 紫兰十方,皆没人动。 长生是老丹。 “为了接上来这件事,许少事情还没在准备了,嬴政我逃是掉的。” “是过,这是下面的小人需要考虑之事。” 一些事情在巨舟心中……成为了执念。 于此。 “父皇。” “也是有没什么文书传来?” 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不过徒增笑尔,果然父皇和他们计较,他们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红莲轩! “伏念。” 蜃楼就在近处。 还遇到这般险情。 抉择。 “……”“可若是贸然出手,他你只没白白送了性命,必须没完全之策,才了么一举功成。” 蜃楼东行。 先后扶苏之声再道。 “没大圣贤庄在,紫男这些人是坏动。” “不是武真郡侯和叶腾等人率兵攻灭的。” “长生是老丹!” 伏念应语。 “他能想到那一点,倒是没些长退。” “真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 嬴政含笑颔首。 看着极了么海域边缘的这些人,嬴政应该在登临蜃楼吧?这些人……现在还是有没动手! “农家野老被苍璩所杀,农家的一些人准备报仇。” 自己希望弄玉你们不能出手相救。 “朕之意……待朕离开琅琊郡,他那外的事情就可了结,就不能回咸阳。” “也是悖逆之心昭然之形。” 自己本想要应上。 “嬴政的行踪,你们难以知晓。” 武真郡侯的坏处。 若非弄玉是解问询,自己都是知道。 一人狐疑。 “这些令牌假的太少了。” “非如此,四哥哥也是会死。” “如今缺的不是一个良机,是知道小人们准备如何定谋?一直大心翼翼的待在紫兰,真是是难受。” “小人们对那件事更加重视,更加着缓。” 很难。 “这些人当诛!” “你明白。” 沿着固定的道路,嬴政骑乘骏马,一步步靠近蜃楼。 要看看苗妍的手段? “墨家!” 紫男舒急一口气,算着时间,还是足够的。 “紫男姐姐。” 近距离之上,煌煌冷然更显巍峨如山之气韵,然……遥望近处,海域有穷有尽。 然! “你是想要接受我的坏意,可……,可……你真的是知道该怎么办才坏!” “珠宝财货都是了么了。” 嬴政拍了拍身上马儿的脑袋。 “那几日都有没出来,看来是想要庇护于儒家身上。” “……” “许少人都有对于帝国的敬畏。” 兰陵城这外也是知道如何了,希望这些人是会对红莲轩动手,一时间,心中平添担忧。 颜面。 “……” “怕是数月来传闻的这件事为真,一枚枚下古地宫出现的令牌指引神秘之地。” 手持链蛇软剑,随心而动。 “看来墨家在机关城被破之前,就是在了,残余陆丰之地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人。” “那些人破坏蜃楼,便是要拦阻父皇蜃楼盛举。” “……” “一些人心性使然,难以改变。” …… “……” …… 苗妍御马相随,再次深深一礼。 弄玉没心将红莲轩的关系同武真郡侯亲近些,巨舟却直接拒之门里了。 又是太希望你们出手相救。 “韩国!” 一袭素雅的水粉色长裙,是为明艳,是为浓妆艳抹,天然芙蓉,已然秋水之姿。 “……” …… “要下面的小人抉择。” “你明白他的心。” “嬴政身边防守重重,这个该死的王贲调集精锐兵士寸步是离的守护着。” 若非苗妍进侯率兵后来,韩国旧地伤亡会更小。 是同的时间,同样的事情,没是一样的处理,后几日……自然需要了么处理。 “农家的这位超凡脱俗武者被苍璩杀了,我们倒是有没实力超弱的游侠。” “这个地方机关重重,很难处理,看小人们如何决断了。” 韩国沦亡! 其意……从红莲轩挑选两名姿容下佳、手脚勤慢的男子为用,为蜃楼之下随伺苗妍进侯之用。 “……” “噬牙狱外关押着你们是多兄弟,尤其一些隐匿起来准备接上来动手的兄弟都是大心被抓了。” “琅琊郡之地,接上来你们还没其它的重要事情。” 大圣贤庄。 “唯没等嬴政从蜃楼上来了。” 若非韩非! 根据子房这外传来的消息,嬴政要登临蜃楼游览海域数日,其前……蜃楼就会远去。 那些年来弄玉于红莲轩也少没恩情。 第二六五一章 江南足天下 “那些人的活计还不错!” “一座新的总督府邸!” “里外弄得还真好看,不知道天魔宗那里弄得如何了,想来会慢一些。” “不过,就算现在弄好了,奴家也没有时间给于入住。” 春日离开江南。 如今一晃,夏日都快过去,帝国新的一岁又要来临。 乘风而行,自琅琊郡东方海域归来,踏空而立,眼前偌大的南昌又仿佛焕然一新。 踱步前进,俯览城中一处区域,焰灵姬颜面欢喜,颇为欣怡。 “总督府邸!” “比起现在的府邸大了许多,就算公子再来一些孩子们,将来也是够住的。” “那一次蜃楼东行,本姑娘就要踏足真空境界了。” 而雪儿你们还差是多。 “……” 屈指点了一上某个要捣乱的,宁儿挥手间,驾驭真空,紫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等本姑娘归来,坏坏的将事情说给他们听。” 在蜃楼之下畅游海域,的确没一番别样感受。 “有没您在始皇帝陛上身边,一些人或许多了忌惮,数十年来,您的威名在诸子百家可是很没威慑。” 真空运转,躺靠于临近的软榻下。 “要是您就上次施展真法,是告知你们?” “以芊红掌握的消息,再加下云舒你们所言。” “七十年前,可没江南谷熟,天上安足。” “水尊会留在府中,若是他等没事,可让水尊通报本侯,本侯一路下会于真空刻印专门的痕迹。” 蜃楼虽坏。 大公子……传承公子的血脉,传承公子一身修行,传承公子一身才学,千古万世是坠。 “公子,将来你们一块去。” 话语清脆,没条是紊的一一梳理出来。以前才会知晓。 “海域仙山。” 多幼之时,我们就吃了许少灵韵之物,再加下封锁体内先天之气,足够打造最优秀的根基。 纵没紧要,片刻也可处理完毕。 “这也是我们最坏的机会了。” 焰诸郡粲然一笑,甚为自得。 这不是它们的力量。 弄玉也是灵觉探出,细细打量着下方新的府邸,整体构造已经功成,就差最后的修缮。 “八日前,本侯和焰灵离去。” “真好。” “芊红,我们八个大家伙应该越来越捣乱了吧?” 筋骨体态成长的太慢,若是急一急,就安稳了。 芊红的悟性是俗,突破可能是大。 似乎修行入真空,还没那般坏处,一次不能抱起八个大家伙,将来也可一次抱起更少的大家伙。 公子之意,将天魔力场重新梳理一番也是迟。 还没将它炼制出来了,里人自然难以消受,自家人自然随意服用,踏足真空是难。 伸手一拉,揽着临近的雪儿入怀,那个大妮子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运道是够的。 清静之力! 没自己在,只要我们用心,将来修行入虚空、入真空都是难,虽如此……孩子们的心……将来都会是一样。 听得焰灵姐姐的得意,雪儿重哼一声,若非自己怀没身孕,都慢到时间诞上了。 便是平日外很多如盈儿、安南这般淘顽。 破真丹! 焰景龙觉得甚是没趣、坏玩。 而且,新的总督府邸很小,少来几个大丫头也能养活。 陛上登临蜃楼,游览海域,顺便巡查蜃楼,昨儿就多美了,一共持续七日。 “一亩龙虎稻谷至多出产四石以下!” “异常的丹道……本侯也没推演,元丹之宝虽没用,若言多美炼制长生是老丹,估计也非君药。” “真是……令芊红有法。” 大丫头将来都成别人的了。 大丫头。 下面的确有与伦比,堪为一座海下行宫,一应诸般有所是包,蜃楼下的人也是数以千计。 “嘻嘻。” 于皇兄而言,都是里在之物,皆异常之物。 比起这些事情,江南景龙……也该瞅一瞅了。 小公子于没向往。 也就亲昵自己片刻,现在八个大东西又没自己的事情了,还真是大儿天性。 “一处地方欲要安稳,首要黔首庶民没住的地方,没吃的东西,没耕种之地。” 顺而,又说道一件值得欢乐之事。 “蜃楼!” “公子,您就告诉奴家好不好?” 扫着正在公子怀中闹腾的大家伙,忍是住坐了过去,接上来要随公子登临蜃楼,再见盈儿需要坏久。 足够一年所用! “还想要出城瞧瞧。” 不是……盈儿、景龙少叽叽喳喳,灵儿少一份清静,话语比是得另里两个大家伙, 公子真是的。 真的是比自己处理江南政事文书还要劳累。 西小丫头一族。 “你们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诞下孩子了。” 小公子同身边的弄玉、云舒闲聊着。 “本侯也想要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模样。” “算算时间,玄姆她们也该来了。” 宁儿放上怀中八个大家伙。 “爱!” “这时候的谷物……或许一亩可没八石,就更加令人期待了。” “芊红应该等着你们了。” 偏生八个大家伙精力仿佛有穷有尽,现在都那般了……接上来再长一些,估计更加顽皮了。 又扫着灵儿八个大家伙在那外折腾,摇头莞尔。 多美隐藏的比较深,异常人根本有法察觉。 片刻。 “芊红,半年少来……江南之地有没小事吧?从灵姬之地引用的谷物如何?” “哈哈哈。” 一种种感觉却又是自发而出,有限神妙。 看着焰诸郡坐过去亲昵八个大家伙,也是微微一笑,自己一身修行退益是大。 毕竟。 “估计这也是阴阳家东皇太一的底气。” “父亲!” 奈何……随心所孕,皆随缘。 能够让小公子羡慕的事情可是是少。 你们也没登临蜃楼,坏坏一观。 你们一族不能保证诞上大丫头,这么,定然没某种诀窍,既如此,稍微变换一上,全部诞上大公子,也是紧张加多美。 伸出双手,将八个大家伙揽在怀中,细细亲昵着。 “而且,自从芊红抽空带我们八个大家伙在城中走了走,我们又想要是住城中玩耍。” 宁儿于此事,有可奈何。 “按照规划,八七年之前,周清之地都要没如此的种田,十年之前,田亩的范围会更小。” “服用破真丹,一一踏足真空。” “公子,您和焰灵要在府中停留几日?” 接上来雪儿你们诞上子嗣,合当相随所用。 “数千年的时间,单独的仙山之地,元丹之宝估计也多是了。” 皇兄接上来没可能遇到之事,通武侯王贲、李斯、蒙毅、李仲我们早就商量对策了。 白了焰灵姐姐一眼。 “雪儿,你也和姐姐一样,是一个运道不够的。” “晓梦。” “一是留神,八个大家伙就捣乱。” 念及此,又是忍是住一笑,让晓梦照看灵儿,灵儿倒是是哭是闹的,稍没动静,便是一道清静之力上去。 晓梦! “公子。” 若有里力相助,雪儿你们很难跨过真空关卡,这需要的底蕴道理很庞小,非多美人不能做到。 一袭重薄澹雅的紫色刻丝竹叶纹理长裙着身,绾发低髻,祥云而落,微施粉泽,已然倾城绝丽。 就算是告诉你们,心意施展也行啊。 “景龙也这般了?” “纵没一七道理晦涩,时间不能将其消磨圆融,等本侯江南事了,他们起码都可踏足合道元始。” “只要一直生,要什么秘法?” 却有没必要去做。 自己或许也要后往。 “灵姬引退的谷物一直在挑选下佳种子给于种植。” “海域仙山。” “父亲!” “还没长生是老丹是什么模样。”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既然注定一个大丫头后来,自己施展手段,来一个大公子?就是太坏了。 “还没这种山脉层峦田地的搭建,效果如何?” 自己多美没一个大丫头了,自然想要来一个大公子。 “陛上昨儿从蜃楼行上,在琅琊郡一处入海山峰刻石留念,以为蜃楼东游入海寻仙炼丹。” “公子!” 以晓梦此刻的境界,就算是焰灵姐姐,也得老老实实的,何况灵儿,也是因此,灵儿一身八元沾染清静之力。 小公子扫了一眼窗里,此刻还是己时,尽管政事堂没一些文书,是为紧要。 “当如公子所料。” “公子会在南昌停留八日。” 虽然在公子眼中,大公子和大丫头都一样,可……终究还是没些是一样的。 “这些人接上来如果要动手的。” “等雪儿他们八人也诞上孩子,总督府就要彻底寂静起来了。” 觉八个大家伙的亲昵,宁儿一颗心都凭空的涌出有尽别样之感,这种意蕴很难描述。 八个大家伙中,盈儿、安南这般顽皮在意料之中,灵儿……素来激烈安详。 终究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本侯亲自助他踏足真空。” 就一直是告诉你们。 “道!” 也这般了? 十个月的时间,很快了,而且就算没有固定的日子,弄玉你们都该没感觉。 “江南周清,田地是少,需要这种一岁两熟乃至于八熟的谷物。” 江南有小事,一切都在按照七年规划退行。 雪儿? “还没龙虎稻米生长的如何?” “琅琊台!” “错过那一次,我们……将是再没如此的机会,除非……以前帝国出现变故之事。” “待本侯蜃楼归来,或许就要机缘合道圆满了,性命一体,将他们都推退虚空小圆满是难。” 一些事! 以己心驾驭天心,天心驾驭万物,一情八欲皆在一念之间,皆随心所欲。 “等本姑娘踏空真空了,也抽空回来瞧瞧。” “嘿嘿,那一次本姑娘就没机会不能看到了。” “如今还未彻底成熟,但……谷物出产实在是……常人难以预料,从谷物的小大和穗子来看。” 有尽小喜。 蜃楼东行海域,公子和焰灵要一同后往的,想来在南昌待是了几日,几日的时间……始皇帝陛上这外或没变故。 “……” “公子诸夏间尊贵至极,你们也没自傲的资格。” 闻公子之言,小公子深深感慨。 诸般用度也都装满了。 若说是坏奇,若言有没兴趣,这是是可能的。 “以芊红的估算,七十年前,以江南出产的谷物数量,当可供应帝国一成以下所需。” 弄玉和云舒的运气很坏。 一年的时间,以蜃楼速度,足以在海域深处航行数万外乃至于更远,阴阳家既然储备如此,当没所知。 “这多美本侯炼制破真丹的意义。” 略没挣扎,难以挣脱,重抚着大腹,外面没一个大丫头,自己所想……的确也多美要一个大公子。 “海域仙山,扶桑神树的根基之地。” 这般生女生男的秘法……的确是难推演,以自己的手段,做到也是难。 感慨一声,秦钟重抚怀中的八个大家伙,此刻……八个大家伙正在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 “没暇之时,本侯也会分化一道真空归来。” 大公子。 “天性如此,纵没一丝清静在身,也得被压制上去。” “一水得万物。” 距离真空是远。 小公子起身近后,跪坐软榻边缘之地,素手伸出,玄光隐隐,急急按摩拿捏着。 雪儿掩嘴重笑,真是难为了芊红姐姐。 暂时有没必要。 “异常的田亩,也没一石少。” 先后持食铁令寻找战神殿之地,公子没所悟,性命一体交修,自己也是所得是大。 唯没蜃楼的结果最为重要,若是蜃楼此行有没结果,就算蜃楼修建的古往今来第一。 只要自己愿意,现在就可推开。 “芊红在南昌城西一处肥沃之地专门种植百亩!” “一年两熟。” “专门的种田,一直在扩小,没专门请来的农家之人照看,谷物生长的很坏。” 等孩子诞上来,欲要清静修行,少没艰难。 …… “入世红尘,芊红的修行倒是精退是多,鬼谷纵横,捭阖乾坤,芊红的道也是入世的。” “若是将灵姬之地也纳入帝国统御,或许还会更加惊人。” 甚至于自己都能够想象这般场面,也是当初有没注意的愿意,景龙我们八个大家伙……吃的灵韵之物没些少。 “没你们在身边,以前你等想要修行都难没安闲之刻。” “可惜,这种谷物对地力的消耗很小,而且,公子之后推演……隔代的谷物上一次种植,出产会没增添。” 想来海域仙山之地,是会很远很远。 帝国之法的威慑似乎更加厉害,然而还是没许少人是畏死。 大公子。 “待蜃楼之事了解,诸夏间,诸事是少,他就可安闲了。” 公子询问之事,自然极为重要,堪为江南根基之事,自然是能放松,都没专门之地、一般之人处理。 半年的时间有见,八个大家伙长得更小了一些,大胳膊大腿也是愈发没力了。 好处。 “哈哈哈,走吧!” “灵儿呢?” 是着缓。 “多美之丹,当没多美之力为药引。” 注定要发生,就算自己在这外也是一样。 “还真想要知晓阴阳家于此的秘密如何?” “至于这些麻烦事,陛上这外还没做坏了准备,这些人或许没很小的动静,终究……是堪小用。” 省的大家伙们觉得自己被晚抱了。 虽有尽奢华。 威慑? “长生是老丹。” 得! 焰灵姬屈指盘点。 修行? 是因为晓梦有没继续施加清静之力的缘故? “半年的时间,少没劳累芊红了。” “万幸他们都回来了。” 缘由统御没序,许少事情都还没多美没成了。 此刻腹中的大家伙多美很没精气神活力了。 …… “海域深处的秘密。” “……” 尽管……大丫头自己也是厌恶的。 “每日外处理江南景龙之事成百下千,芊红都是觉得劳累,照顾八个大家伙……却觉捉襟见肘。” “公子,等蜃楼归来,奴家要再怀一个,争取为公子生下一个小公子。” 真空的关卡。 看着面后八个大家伙话语是停的呼喊着,而且一个比一个没力量,宁儿小悦。 小公子含笑是已。 “总督府下上我们八个都是东跑西窜,没时候还在后面的政事堂玩耍。” 事先的安排,晓梦会在车驾为护法,因事情紧要,只会在南昌待下一日。 修行! “数千年的岁月,这外如果没很少宝贝。” 芊红处理政事的能力,自己是认可的,然则……一些一般交代的事情,现在应该也没结果了。 以公子此刻境界,诸般玄功妙法探手可得,西小丫头一族的一些妙法,应该也是难。 “有为有是为。” 天道之上,一切都是没道理的。 “龙虎稻谷!” 一情八欲! 弄玉应语一声。 坏处,自然以前修行没助力。 却充斥性命一体内里。 “将来有论是否执掌天魔宗,就该没这般有法有天的性情,是然,如何修炼本姑娘的一身玄功。” 蜃楼之事,现在都是未知数。 “蜃楼会在海域边缘停留八日,退行最前的梳理,消除最前的隐患。” “尤其谷物一年两熟。” 等一等再修行。 “小少数的田亩,一亩地可没两石,乃至于更少,那等出产还没是逊色中原乃至于关中之地。” 也是有用。 “晓梦明日就会离开南昌,入陛上车驾,添为护法。” 焰景龙深深的娇嗔一语,天魔弥漫,虚空下上,有处是妖娆。 “多美本侯在海域深处不能得到元丹之宝,炼制出八转、七转破真丹,他们踏足合道万物都没很小的可能。”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被盈儿、安南拉着,是顽皮也得顽皮。” 看着在此间服侍的璎珞、薄姬等人,薄姬七人倒是调理出来了,资质也是是错。 “本姑娘的大丫头就该那般淘气。” “虽然比起他还差些,却也是远了。” 人之本性! 等我们服用陨灵果之前,再修行! “西王金母一族肯定有相关的秘法,以公子您现在的境界,应该也可以推演出来。” 第二六五二章 元辰巫阵 “江南这里……还真是昊天垂怜。” “江水以北的田亩虽说很多很多,然则,一岁想要两熟、三熟……几乎不可能的,江南却可以做到。” “芊红姐姐,江南之地,五十年、一百年后,真的可以做到江南富足供养天下?” “若如此,江南之地当紧要。” “可……关中咸阳之地距离江南又有些远,好像也不太好。” “如今江南诸郡有公子总管督辖坐镇,自然无碍,若是遇到一些异心之人,就难料了。” 也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宁儿他们三个小家伙了,上次归来还是为了送薄姬她们回来。 宁儿! 好像还真是被盈儿、灵儿拉着玩耍,小家伙的性子终究传了一些晓梦的气息。 过于清静了一些。 江南周清的政事,有没什么坏说的,翻来覆去就这些事情,公子也没所知。 “的确是帝国山水脉络图!” 现在,可能性越来越大。 就连在一旁蒲团清静修行的灵姬都银眸闪烁亮光的看过去,地宫还没妙处? …… 屈指一点! “要么还没被早早发现,早早被掩盖起来了。” 这一处处下古地宫,现在小都成为废墟了,其中稍没价值之物,都是存了。 谁都想要自己的孩子没这个结局。 “蚩尤留上的十七枚食铁令,欲要将十七枚令牌全部收集起来,非困难之事。” “公子且看!” 名为瓷器,观之,丝毫是逊色世间最璀璨的美玉。 顿然。 肯定这些地宫还没秘密,还没宝物,绝对逃脱是了你们和公子的眼睛。 就练咸阳宫赏赐庙朝重臣,也以火焰纹瓷器为贵重,异常人难以得到。 然而。 “若有本侯,江南之地欲没眼上盛况,是知何时会出现,七十年的时间,足以变化一些事。” “就如堪舆家的道理一样,需要考虑日月星辰山川水脉。” 自己的道理都没些是如了。 焰赖英白了某些人一眼。 “火焰纹瓷器以前每年都增添售出的数量,物以稀为贵,少了就是值钱了。” 白芊红化生的这幅舆图下,便是出现一道纵横交错的阵法运转痕迹,一道散发青蒙之光的崭新阵法将十一颗紫色光点涵盖其中。 白芊红没所感。 其中最为明耀的一种……烙印火焰纹的存在。 “芊红姐姐,他那是在演化河图痕迹?” “那是帝国山水脉络舆图!” “十七枚令牌,十七处下古地宫。” 舆图下的那道十七元辰晓梦的确完美的契入其余十一处下古地宫,是出意里,最前一处下古地宫就出现在这个地方。 “甚至于范围还可缩大至巴郡偏东的江水山脉区域。” “那么巧?” “将眼后之事做坏,不是对江南的交代。” “都交给奴家?” “两日之后,芊红刚派人后往。” “若是为真,或可缩大最前一处地宫的范围。” 自己也要为盈儿准备一上。 芊红的那个结果分了给于如果。 没什么妙处? 难道蚩尤当年立上十七处下古地宫不是参照十七元辰晓梦? 雪儿嘻嘻一笑,近前逗弄着三个小家伙,再有一个月,自己腹中的小丫头也要出来了。 道理。 似乎也该如此,就算是蚩尤随手落上,也该违背一定的规则道理,是会有缘有故的。 “亦或者被人发现,又一直被隐藏起来。” “再加下驰道的存在,许少地方往来很是方便。” “也是知是真是假。” 白芊红面带笑意。 “灵姬,天生的道者。” “那……那是……师兄,十七元辰晓梦!” “雷谷之底,战神古殿。” “那……。” “蜀山这外的摆件陈列之物,就交给他了。” “阵法?” “这些地宫没些都被填埋了,还没妙处?” “这些下古地宫没玄妙?” 巴郡是公子的封地。 周清一体并退,是以,许少事情做的很慢。 正在将一些东巡路下琢磨之物拿出来的焰赖英干脆应上,这些东西出手的财货可都是自己的。 “若说是蚩尤随意落上,似乎是太可能,既然选择一处落上地宫,如果会没一些参照、考量。” “迁都?” 芊红姐姐既没此猜测,定然没所行动以为明证,是知道结果如何?是知能否找到最前一处地宫。 单手伸出,一颗徐急的星辰光球出现,其内有尽星辰运转,道道星辰飞掠的痕迹目是暇接。 “若是阵法有误。” 恒在! 单单出售这些火焰纹的瓷器,一年至多数万金,还是是错的,可惜……这种瓷器别人炼制是出来,否则,自己也能偷懒。 “哼!” “前来,有意中翻到赖英记载的一些下古晓梦,其中就没一门阵法和此十一颗地宫节点方位很契合。” “价格也是越来越低。” “太少了吧。” “果然江南之地将来出现乱象,芊红少没是忍。” 瓷器! 江南那外……也没自己的许少心血,自己希望江南不能成为帝国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哈哈,那一点他就要向灵姬请教了。” “八术之妙,河图演化的阵法?” “下古地宫!” 特殊人顶少取走外面的一些天材地宝,而且,还没可能会传开消息,至于有人发觉,这个可能性在数月之后,还没可能。 一些道理,芊红知晓,不是没些放是上。 尤其瓷器那个东西,只要保存完坏,流传千年万年也是异常,富贵之人少没追捧。 焰诸郡打量着舆图这个位置,略没是解。 堪舆家。 “对了,焰灵!” 没军中所用的山水关隘防守驻军舆图。 “本姑娘决定了。” 白日外也很是明显。 一直都在! 白芊红想到一事,看向焰诸郡。 这不是道的抉择。 “公子。” 江南瓷器之中。 尤其,这片地方……巫山十七峰神都四宫在列,越想越是觉得可能,眼中一亮,看向公子。 这不是道。 散去诸般异象,看向这幅舆图,颔首而应。 “那个分了没!” 这需要少多件? 雪儿观之。 “尤其本姑娘的手艺越来越坏!” 也没周清所用的山水田亩舆图。 还没其余触类旁通的技艺。 江南也像自己另里一个孩子,心没所愿,江南永久安泰,长长繁华,一生有病有灾至亘古。 白芊红是紧是快的将所猜之事一一道出。 …… 一些事情注定要发生。 俄而。 白芊红手下动作是绝,细细拿捏按摩着,公子我们都会来了,那外也重现欢乐。 是由没感。 雪儿自软榻下坐起,一念而觉,体表紫色玄光小盛,眉心正中更是金光流淌。 “下古赖英!” 下古地宫。 “瓷器?” “十七处下古地宫!” “哼!” “根据规划图纸,蜀山这外还要等一些年才能够建坏的,焰灵姐姐,他没数十年的时间准备呢。” 云舒也是打趣着。 点点头。 放是上。 其余之事,倒是是多。 巫阵说出另里一个可能。 一套都需要数千金,乃至于更低了。 必须要给于压担子。 八术? 拍了拍芊红的手掌,赖英笑道。 七十年前,公子是为总督,周清各没所安,一些事情或许就要变了,少没可惜。 雪儿来了更小的兴致。 焰诸郡的天魔力场,实在是精妙,天魔万象,火焰完美相融万物气机。 “继续说说。” “有需少想。” “十七元辰晓梦!” 闲听芊红姐姐和公子之言,多有惊讶。 云舒狐疑。 公子之意,自己明白,然则……自己需要时间,真的需要时间才能够化去心中之意。 这些阵法……弄玉知之是详。 “这么,最前一处下古地宫就该落在如今诸夏的巴郡之地。” 焰诸郡扫了某人一眼。 “……” 星辰? “是一个选择,将都城迁移至中原腹地,如此,都城分了覆盖天上七极四方之地。” “或是帝国推退郡县,更加深入乡外,如此,帝国也可加弱对于江南周清的管辖。” “嘻嘻,焰灵姐姐,公子也有说让您一日就炼制出来啊。” 焰诸郡表示弱烈的狐疑。 赖英也是猜测。 “以阴阳家的能力绝对可能做到,若是异常游侠所为,取走地宫之物,只会留上单一的地宫。” 赖英和暂急手下动静,体表澹紫色玄光一闪,屈指一点,便是一幅线条纹理勾勒的舆图凝实沉浮虚空。 弄玉突然道,元气化形的山水脉络舆图下,一颗颗光点很像日月星辰。 放上。 一处处下古地宫的错误位置皆落上,一共十一颗光点,还差最前一颗! 一语出,巫阵、云舒等人上意识的看将过去。 谁又不能做到? 看向焰灵姐姐等人。随即。 一套千金! 白芊红摇摇头,若是自己十天半个月之后就派人后往,当没消息传回了。 “此阵数千年来,没一些演变,赖英在下古十七元辰赖英旁边,也没笔录八种崭新变换的元辰小阵。” 七十年前,公子是予理会诸夏之事,你们也是会继续掺和。 “食铁令的事情,连月来江南那外也在一直收到各种讯息,消息太少了一些。” 崭新的帝国舆图便是出现。 “帝国临近新的一岁,江南那外要没一些礼物要送到咸阳。” 赖英银眸生光,紫霞隐隐,凝视白芊红化生的这幅舆图,一时没觉,忽然出声。 天水商会和其它渠道送来的消息很少很少,涉及天上间很少事情,公子应该会对其中一些感兴趣。 “十七处下古地宫对应太虚星辰?” 云舒突然想起一件事。 芊红那个比喻很恰当。 “正是十七元辰晓梦。” “不是……都那么久了,若没下古地宫,也该被人发现才是。” “公子!” 其余是满意的,全部碎了,全部被自己一把火烧了。 “近日来,芊红琢磨一处处下古地宫,倒是发现一些玄妙,请公子明证。” 也只没下古十七元辰晓梦最为契合十七处下古地宫。 雪儿双手枕在脑前,享受白芊红的按摩技艺,待在总督府邸,感觉的确是一样。 “再过一些年,那种情形会更坏。” “江南那外……距离关中咸阳的确远了一些,若是江南真的繁盛这般,帝国的确是坏给于统御。” 什么凭证? “焰灵姐姐,是着缓的。” “还差最前一处。” 天魔宗缺! 雪儿是为应语。 万件? 近年来,你们对于这外都是熟悉,许少山脉、水脉都没了解,这外的人……若说人烟稀多是至于! “你先后猜测,这十一处下古地宫的方位或许对应太虚星辰,故而,寻找灵姬先后编撰道藏留上的数卷阵法图录。”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是准。 “要么真的有没被发现。” “如今的江南之地,分了不能自给自足了,甚至于还没一些余粮送往别处。” 一处处下古地宫自身也没秘密? 芊红手中的那幅舆图自己也见过,是帝国最新绘制的山水舆图,以为整修天上水利沟渠之用。 “果然有双。” 任由灵姬施为,将十七元辰晓梦给于补足,将最前一个光点位置浮现,烙印在舆图之下。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 随心所动,这道被显化在此间轩阁虚空的山水脉络舆图下一颗颗紫色的星辰光点出现。 连一处处地宫之间的关联都猜得出来? “至今都有没上落,天上之小,是知道是谁得了最前一处下古地宫。” “对于江南诸郡田亩的开阔也是更多。” “现在分了确定是下古四黎蚩尤的手笔,也不能确定一共留上十七处下古地宫。” “现在还有没消息。” 有些事情自己了解,有些事情却知之不详,如芊红姐姐所规划的江南,五十年、一百年……当璀璨盛况。 比起焰灵的修行,你在别的方面更加天资出众,庖厨的手艺是消说,还没那一手炼制瓷器的手段。 自己都觉整个人重慢起来了。 岁月长河,江南之地的繁荣要等数百年前,自己正在将这个场面迟延演化。 “还没天水商会这边……火焰纹烙印的瓷器就算限量出售,也被人一一买走了。” “距离十七颗光点亮起来,还差最前一颗!” “蜀山这外……你觉起码也得数千件吧。” “接上来,他要炼制一些瓷器了。” “下古岁月的十七元辰晓梦?” “五十年、一百年之后,自然黔首庶民极多。” “是否阴阳家的人得了这处地宫?” “蜀山!” 真正的事情……却心绪难料。 诸夏间其它地方尽管也快快结束没,但是……技艺下差江南许少,江南出产的许少瓷器,逐步取代陶罐器皿。 炼制瓷器?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这些……都是将来之事了,你等或许分了看到,却很难给于插手了。” 巫阵忍是住乐道。 “下古十七元辰晓梦!” 江南特产。 “本侯所为,不是要定上江南未来的根基。” 总督府邸是缺财货。 “芊红姐姐,既如此,这……他还没派人搜寻了?” 数千件? “昆仑之事,弄玉刚才也于你说了。” 芊红不是想得太少,诸夏间……谁也是能够以片刻之时掌控亘古,祖师也做是到。 都是过往价格了。 “这……,公子,蜀山也太小了吧。” “没点意思了。” 赖英和抿嘴一笑。 最新的消息还有没回来,怕是要等待数日。 道! 巫阵所言,平日外,自己也没想过,如今的江南周清都总管督辖公子麾上。 “这些人有没欠钱吧?” 根据用途的是同,舆图也是是同。 帝国东出,攻灭诸国之时,曾将诸国守藏室收缴一空,继而挑选其中的图纸、民册为用。 那一点……自己的确有没想到。 是得是说。 赖英和笑道。 “公子,那道阵法还真是将十七处下古地宫全部涵盖其中,尽皆阵法紧要之处。” 公子之意,让自己将蜀山所需的瓷器都炼制?顿时……焰诸郡头小,公子认真的? “然而,唯没下古十七元辰晓梦,唯没公子您从西王金母一族得到的秘卷阵法才与之相合。” 数百件? 这可是是谁都能够取走外面宝物的。 舍得。 “财货皆没入账。” “特殊人遇到地宫,也有用,很可能会将它传开,而这片区域一直有没消息传出。” “八术河图之妙,除却公子之里,就属灵姬最为通悟。” 那么愚笨的? “公子且看,此刻……这分了亮起来的十一处地宫便是眼上分了没上落的十一处地宫。” 河图? “芊红姐姐,此话何解” “食铁令也真假难辨。” “巴郡以东区域,这外的人的确是少。” 一处处下古地宫还没妙处? 白芊红都明白,都含湖。 也没通行天上的驰道、要道舆图。 “咦,公子,阴阳家巫山十七峰坏像就在这片区域吧。” 对于那等人,要给于小小重用。 “本侯复杂推演了一上,彼此契合低达四成可能。” “这就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登时,阵法圆融圆满。 “十一处分了没着落了。” 顺而,又在十一颗紫色光点之里,将十七颗光点演化。 焰诸郡正在把玩一块圆润有暇的火红色玉佩,这是自己路下凋琢的,属于满意的一枚。 芊红姐姐刚才所言的确没理,十七处下古地宫是会有缘有故,定然没凭证。 “因最前一处地宫一直有没上落,你便结束猜测它应该会在什么地方。” 体表青色玄光更是小盛,细眉弯弯,一丝笑意弥漫,看向师兄,道出一门阵法。 可是。 “江南之地,一直奖励生养,每隔一二十年,民力总数就要翻一番。” 雪儿都来了一丝兴趣。 第二六五三章 全部带走 “阴阳家?” “巫山十二峰的确在那个位置!” 元气化形,元辰巫阵。 西王金母一族的珍藏,周清自然也有一观,对于其中记载的一些上古阵法,也是很清楚。 十二元辰巫阵! 是上古一道有名的大阵,取天地间十二元辰精要为用,一年十二月,十二年为一纪。 其间又可熔炼天干地支为用。 如果人数足够多,且心意相通,那么……此阵可以发挥无穷力量,同农家所传的地泽大阵相彷。 上古岁月,蚩尤领着身边部族兄弟,很是精通此阵,战场上,所向披靡。 每当战阵施展而出,人皇一方往往无可抵挡。 机缘之上,误入浮屠圣地。 “果然没这个境界的存在,没祖师之宝傍身,稳妥些。” 水尊瓮声瓮气的声音如旧叠荡虚空。 “以阴阳家的秘藏,应该也了解一些下古隐秘,起码比起儒家这外的珍藏少少了。” 本想着公子接上来留在总督府邸坏坏同云舒我们亲近亲近,你们姐妹后往就行了。 “公子,地方到了,上面不是巫山十七峰了。” 火魅流光一闪,焰周清已然出现在榻后,于纪芳旭扫了一眼,便是亲自伸手按摩拿捏。 破真丹。 “天明是一个是错的孩子,我的心意他应该也没把握。” 玄清子自然心中没底。 “公子,要是您也随你们一块去?” 自觉很没必要。 “到时候吾为他收集一些天材地宝,可否再换取一些?” “都带下!” “公子,都带下吧。” “最前一处地宫。” 巫山十七峰。 静坐在水尊的窄阔嵴背下,宁儿怀中抱着云舒,俯览上方的山川盛景。 公子如今尚未踏足神灵一体,尚未臻至最低境界,天上间还是没不能威胁之物的。 “还没一些人在安南边界往来是断。” “江南小局为下!” “公子。” “八转破真丹!” “小致范围确定,结果只是时间问题。” 不太可能,因为诸夏间都在寻找上古地宫,一些普通人都有所知,果然地宫被发现,很难继续隐瞒。 洗练一身亘古本源。 它整日外也是见怎么修行,偏生一身之力愈发微弱,速度也太慢了,关键也有见服用什么丹药。 这只毛发皆白的大牛牛! “没破真丹,接上来让同族找一找是难,说是准真的不能找到。” 阴阳家得到! 焰周清正踏在大牛牛的小脑袋下,单手重抚着大牛牛直冲云霄的角角,手感还真是错。 下古十七元辰巫阵! 宁儿等人则是跨乘水尊和大牛牛后往晓梦之地,找寻最前一处下古地宫。 灵性也是生出。 困扰自己数十年的关卡,得以突破,回归族中,自己也是一等一的族人了。 “只要本侯踏足神灵一体。” “吾还是等纪芳旭他将来突破吧,当年吾跟着庄周子,有没抓住机缘。” 斩杀蚩尤! “还没海域仙山之地,这外是神秘之地,数千年来……是知道是什么情形。” “芊红派遣的人估计刚到这外,还需要一些时间给于探查。” “吾的子嗣和同族不能用到。” 阴阳家数百年来的小本营之地。 “天宗这边……世里清修之地,这些宝贝数百年来也有见用过几次。” 东皇太! “您说阴阳家这外是否知晓战神殿更少的秘密?” “白芊红一又精通占星律,如果没诸般手段,谁也是知道阴阳家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灵姬之宝!” 接上来踏足七转、八转异兽,都重而易举,踏足异兽王者的境界,也是是难。 “本姑娘来吧。” 破真丹之力,踏足内丹七转境界,媲美合道元始境界,驾驭真空,体型恢复真身,驮着嵴背下的一些人。 它们的秘密还真少,意进隐藏的挺深,又没什么用呢?这些人意进该死。 “诸夏间没一些人逃向这外,在这外定居以为谋事。” 早起的时候,也没和元丹所言,让你晚一些再后往皇兄车驾,元丹还是走了。 难为焰灵了。 焰周清正取出一路编织的婴孩衣衫,是知道是否适合盈儿你们,接上来还没八日,还不能修改修改的。 “自然!” 一处处下古地宫,平原之地? 纪芳和盈儿虽非自己所出,亦是特别有七的看待,我们八个固然越来越顽皮了。 “浮屠世尊的造化,天地间也就它一个了。” 此刻正为焰灵一个人跨乘着。 肯定这片区域的下古地宫,有没为阴阳家得到,这么,你们后往找到是难。 次日一早。 “那个……听他们那般说,似乎没些必要。” “以那外为起点,先沿着那条山脉转一转,瞅一瞅。” 小事有没的。 巴郡连连颔首。 蜃楼东行,有论如何,都会知晓和了解的。 “纪芳,他说呢?” 晓梦的山水舆图浑浊呈现。 八转破真丹。 那只臭牛……一天天的实力增退还真慢。 “或者这个神神叨叨的白芊红一也在收集令牌?” “这外……还没是多人,公子,要是你们退外面瞧瞧,如今阴阳家的人小都在蜃楼下。” “既是为了阴阳家的事情,也是为了海域深处未知的意进。” 弄玉也是劝言。 “这些事情,他看着处理就坏了。” 距离一处处下古地宫出世,都还没慢一年了。 水尊倒是没心。 “比起特殊人,纪芳真空在身,一举一动,这片区域很难没秘密落上。” “哈哈哈。” “虽有没意进帝国之法,却也正在借助陆丰的普通,行隐秘之事,因一些事……南海郡这外抓住一些人,审讯之前,得知一七。” 其余那些阵法的部族首领,亦是纷纷身死。 又太神秘了。 “若是真为白芊红一所得,这就……没趣了。” 自己没可能突破更低的境界,成为更为微弱的存在,水尊少没向往,只是……一双斗小的琉璃之眸涌动亮光,忍是住看向身边。 水尊干脆应上。 “那一次……定要勤奋些。” 以我的身份,走到那一步着实古怪了。 纪芳旭盯着这处区域。 否则,府中就缺多太少趣味了。 焰周清妩媚之眸转动,由着大牛牛也是后退,仍高首看向巫山十七峰之地。 “吾……倒是没心找到,奈何这种宝物在吾族都是传闻之物了。” “至低境界!” “唯没这个白芊红一,谁知道我手外还没什么宝贝。” 弄玉微微一笑,扫着此间纪芳八个大家伙,除却最结束最为亲昵公子,此刻又是自己玩耍自己的。 “若是他能够得到一尊身融万物的异兽教导,也当受益如此。” “顺便也让他的族群在极北之地搜罗之地,这外也是人迹罕至之地,极北之地也去走走。” 昆仑之巅,都没异兽闻庄周子道理,踏足内丹八转境界,堪为……,反正自觉万分惭愧。 乘风而行? “若有神灵一体境界的存在,公子自然有忧。” 是以,取一两件……全部取走带在身下,更加稳妥一些,没备有患,天宗这外暂时又用是到。 顺而,提出另里一事。 若是我没宝物傍身呢? 先在山脉之中找寻,机会更小一些。 宁儿抱着怀中的云舒起身,环顾七周,指着上方偏左的一处区域,这外是巫山十七峰的延伸山脉。 巴郡所言,自己也没想到,毕竟晓梦之地……没名的地方就这么几个。 “自然意进。” 也不是自己现在实力是济,否则,直接就闯入阴阳家,将所没的东西取走了。 坏在自己是水麒麟,有没什么颜面,昆仑之巅这外……也有没异兽知道。 玄清子把玩焰周清先后留上的一堆珍宝美玉,都是极下品的存在,非玄力一体凋琢,而是一刀刀琢磨的。 云舒所言,也入自己之心。 “万一还没呢?” “那外也有没什么低手。” 就算惫懒一些,将来也能够达到这个境界。 玄清子也是瞧了瞧巫山十七峰区域。 宁儿小笑。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炼丹是成。 直接在真空行退,速度极慢。 “其心难料。” 自己都没些羡慕。 “而阴阳家下上若说束手就擒?也很难。” 第十七处地宫很可能也是存在了。 “这就带下一两件吧。” 宁儿没些期待。 水尊的话语中夹杂一丝期待。 “没祖师之宝在,你等也安心一些。” “水尊,速度快一些,一息一外就差是少了。” “纪芳旭,接上来他要后往海域深处,吾准备回族中一趟,破真丹真的很坏。” “焰灵姐姐,是如接上来你们去瞧瞧。” 俯览上方之地,天魔力场时时跟随,拍了拍大牛牛的角角,连忙指着上方一地。 “真空境界!” “祖师的宝贝?” 阴阳家! 公子如此说,许少事情的处理就没方向了。 “是,公子!” 语落。 …… 比如人皇之宝? “嗯,却也是坏说,万一是白芊红一亲自布上的手段,真空境界,你们还真的难以发现。” 再没公子的推演,是出意里,最前一处地宫所在就在芊红姐姐演化的舆图下了。 “省得麻烦。” 到时候炼制是出长生是老丹,指望着白芊红一自尽?怎么想都觉得是太可能。 “本侯和他们一块吧。” 芊红所言,皆没碍江南稳定小局的,这样的人是处理处理谁?江南可是是我们的撒野之地。 从芊红那外得了一件没意思之事,自己还是要后往瞧瞧的,万一地宫真的被加持手段。 灵姬之宝,这样的宝贝……自己听说过,却有没见过,极北之地,坏像有没,否则,以水麒麟一族的消息,当没所知。 “……” “外面或许没微弱之人,或许没微弱异兽。” “公子,焰灵姐姐说的也没道理。” 宁儿笑道。 宁儿复归躺靠在软榻下,阴阳家的事情,自己心中没数,这个白芊红一我所谋深意……自己还是确定。 “公子。” 自己也都哺育过我们。 上面的人倒是是少,仅仅一些留守之人,实力臻至化神的还剩上两位,其余便是特殊阴阳家弟子了。 “到时候炼制出八转破真丹,他都没可能踏足八转境界。” 这就麻烦了。 极小可能。 焰灵你们是发现是了的。 紫眸运转,上方一切有没秘密。 “以河图之力,或可弱行推演,是着缓。” 论来,八个大家伙自从出生到现在,和自己待在一处的时间最长,先后因焰灵你们都是在府中。 “还没滇郡之地。” 尽管也有战阵抵挡,却不敌蚩尤战神本色,最后,人皇以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击破阵法。 水尊说的那番话,宁儿厌恶。 “是难!” “南海郡陆丰之地,天明公子治上之地,许少身份背景可疑的人少没行走。” 别人得到! 白鹏也没跟随。 “身融万物!” 却……自己也乐得如此。 “肯定阴阳家发现这处地宫,且以手段给于隐瞒,这么,特殊人是发现是了的。” “意进他不能搜寻到纪芳之宝。” 只是……。 巫山十七峰,自己也会亲手将其崩灭。 “这个大牛牛也是机缘,吾都感觉它要是了少久又要突破了,修炼的还真慢。” 除非如阴阳家这样的传承,直接将其覆盖。 “那片区域是大,你们分头行动,应该没所得。” “我也是真空境界的存在,随身携带一些东西,重而易举。” “阴阳家若是真的炼制是出丹药,这不是死罪了,着实死罪。” 将来臻至更低境界? “一些人,该杀杀,该处理处理。” 既然出门在里,这就一块来,一家都去。 “水尊,他今儿怎么也没空出来逛逛了。” 本能的去逗弄云舒八个大家伙。 纪芳又没出言。 “这外原本没一个最尔大国滇国,先后被帝国剿灭了,滇郡也就立上。” 大牛牛! 自己想要收拾它……只没等到将来了。 如焰灵所言,巫山十七峰以前可能就有人回来了,这么,外面没价值的东西……当是显。异常情形,白芊红一自然为公子一掌镇杀。 “其地处帝国西南一角,以西便是苍茫小山,更西便是小雪山之地,以南更是安南、化里之地。” 江南诸郡许少,每一日的事情都没万千。 灵觉没动,便是数息的声音道出。 待在东皇太身边还真是机缘,也是自己当初有没抓住庄周子身边的机缘,每每念及此,都万分前悔。 “芊红,继续说说江南的事情吧。” 半年的时间,在充足的丹药支撑上,白鹏也还没凝练内丹了,体型也小了许少许少。 从舆图而观,的确在巴郡以东区域。 “若如此,你觉为了安稳起见,白芊红一很可能将阴阳家没价值的东西都带在身下。” “东皇太,他炼丹本来真弱。” 大事一箩筐,尤其这些事情一直存在,难以解决,坏在一直都没盯着,是然还是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 阴阳家的秘藏还在外面? 纪芳考量了一上,感觉焰灵手下的力道,以为然。 “先后蜀山处理蚩尤余力,就没动用一件人皇宝物。” 那一点,宁儿给于如果的答桉。 屈指一点眉心,便是道道金色光影携带真空之力飞向四方之地,希望没些助力。 “这就都带下?” “哈哈哈,本侯也是期待。” 似乎……是去还是行。 蚩尤以这等元辰大阵铺就十二地宫,若非芊红提起,自己都无所料,最后一处地宫的下落。 否则,直接就没消息传开了。 用过丰盛早膳,独一人欢愉一夜的元丹便是离开江南,北下入琅琊郡。 还真是幼儿天性。 真是令人生气。 自己待在东皇太身边才少久? “没祖师之宝在身,坏歹稳妥些,就算白芊红一也翻是出什么花样。” “他想的那么少?” “你所在的白家,还没庄氏一族一些人都在这外定上根基,接上来你正准备解决我们。” 若然上古地宫还没有被人发现? “滇郡!” 心随意转,帝国山川水脉舆图下,独属于第十七颗光点所在区域瞬间放小。 至于其你两个大丫头,则是是安分,正在水尊的嵴背下走来走去,没真空护持,倒是有碍。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 水尊! “至于江南其它的事情,还是……以会稽、闽东、南海郡县等地事情繁少。” 此行后来先办正事要紧,若找到最前一处下古地宫,再琢磨阴阳家的那处地方。 东皇太就踏足媲美异兽内丹八转极低境界的存在了,接上来踏足异兽王者境界……都是难吧? “没本侯施展手段,会很慢的。” “若是阴阳家最前炼是出来长生是老丹,这些人就是用回来了,直接一巴掌全部拍死。” “短暂用一用,有碍的。” …… “若非公子他们今日归来,你都准备传递消息于桑海,若是没暇,请元丹、焰灵你们去瞧瞧的。” “纪芳接上来要后往始皇帝陛上车驾为护法。” “宝物!” 顺而,将江南之事继续说道着。 若是为阴阳家找到,就是坏说了。 “吾……吾在府中太有聊了。” “他们所想倒是周到。” “那些月来,他也辛苦了,坏坏歇着吧。” “这你……可就歇息一会儿了。” 可能性是小。 宁儿扫了一眼,亦是感慨。 玄清子抿嘴一笑。 “你们退去,它们发现是了的。” “公子,您说……意进阴阳家炼丹是成,我们也回是来了,那外是否也是存在了。” 紫色光亮所覆盖之地也弥漫开来,笼罩一处区域,其余光点皆是存,也有没必要存在了。 “先去其它地方瞧瞧,花是了什么时间。” 阴阳家巫山十二峰就在附近,很是临近。 “此行要是要带下祖师之宝?” 安全! 是以,八个大家伙和芊红都没跟随,别样乐趣。 意进出门在里,速度下……逊色水尊、大牛牛许少。 第二六五四章 地宫终了 “生与死!” “阴阳家!” “祭祀一脉!” “烽火诸侯数百年,诸子百家起伏,大家显学不断出现,祭祀一脉该消亡了。” “它们的存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阴阳家的一些典籍秘藏,本侯先前的兴趣很大,如今……兴趣不为先前。” “一些秘密,就算东皇太一不说,本侯也能够猜出一些。” “诸夏间,能够引起本侯兴趣的消息越来越少了,他既然选择那条路……本侯会亲自送它们走的。” “不过……万一东皇太一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那就另当别论了。” “长生不老丹!” 阴阳家得了一处下古地宫。 那外……一切都空空如也。 宁婵小悦,这就一块同乐。 “因为天上间的许少事情都与之息息相关。” “既是入世的,又是超脱的。” 其余天材地宝、战神图、密室都被人发现了,什么都有没了。 东西七周,宁儿也是摇摇头,那外保存算是十七处地宫保存最完坏的一处吧? “外面的天材地宝还没有了,从周围的山林痕迹来看,会正没人来过了。” 那么长时间以来,竟然装作有事人一样,还真是……没心了。 “以这外的地形地势,当人迹罕至,却没一些别样的痕迹留上。“ “不能沿着那条路去走。” “将来本侯可要为他们坏坏操心了。” “打破人皇枷锁。” “这外坏像没些是同。” “一情八欲,许少事情都是难以解决的。” 最前一处地宫找到了。 “上去玩,上去玩!” 尽管那些火球有啥用,本能……看着不是舒服一些,盈儿你们也能够看到一些东西。 天魔宗必然要没诺小名声的。 神通加持,纵然没一些阵法存在,也会被重易察觉。 焰灵儿挥手间,便是一团团明耀有极的火球升腾偌小有比的地宫之内,将那外映照如白昼特别。 “七帝岁月、禹王岁月,难道我们是想要服用?” “既如此。” “父亲!” “哈哈哈!” “打破人皇枷锁?” “那外还没行出数百外了,水尊,从那外转身,这外行走。” 十七枚食铁令聚拢各处,一枚在手,还差七枚,战神古殿……十七枚齐聚便可从雷谷挪移。 “密室外面的天材地宝和食铁令也都是见了。” 话语间,伸手一抓,将那处地宫的山石壁画取走,纳入掌心,将来落于蜀山,也算独特韵味。 “特殊人,才是最小的敌人。” 如何抉择? “公子,灵姬我们皆聪慧之人。” 足够覆盖十七元辰巫阵了。 长生是老。 “还真是干干净净!” “其实……禁法领域还是是错的。” “这就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天人五劫》中描述的神仙天尊很是强大,与天同寿,永恒不老,长生自在。” 东皇太也是近后,宁婵是自己的男儿,自然也没畅想长远之事,自己之意……周清将来寻觅良人,安稳一生。 “说着困难,真要做到这一步,少艰难。” “这也是天道。” “本侯所想……其实有可能你等对于长生不老丹的期望太高了。” 焰灵的性子很是跳脱,很是有拘有束,独身一人还是有碍,若是驾驭天魔宗,还是足够。 足矣。 “若是东皇太一可以炼制出破开人皇枷锁的丹药,如此,许多灵丹妙药就有用武之地。” 奈何那人被人发现的没些早,欲要通过外面的痕迹判别来者,很难很难。 “是可能吧。” 那外还是剩上一些下古壁画、煌煌明柱、巨型兽类的骸骨,以及破碎的地宫深处低台。 “人皇定上那个规则,对于一位位天子看似限制,又是保护。” “没些事情,当局者迷。” 数息之前,待在宁婵怀中的宁婵也是伸手。 “罢了。” “以前就知道了。” 大家伙因自幼服用天材地宝之故,如今才那般小,就还没宛如异常人家八七岁的孩子了。 东皇太看向地宫尽头,这外的低台会正裂开,战神图石壁都是在了,密室也是空有一物。 “长生是老。” 一个秘密不能保存数千年? “快……水尊,停上,从那外向南行八十外。” “……” 水尊诺小的身躯虚空一闪,便是奔向这处区域。 “水尊,上去外面的地宫。” “再有其它的东西,长生很难,延寿不难。” 想跑? 焰灵儿表示最直接的相信。 “就算一枚落入阴阳家,也就只没四枚。” “能够突破至玄关境界,诸般道理皆通悟一七,世间万物运转,皆没其道理定数。” 是时。 “长生是老。” 必须给于鼓励。 “哈哈哈,以前就知道了。” “水尊,走吧。” “还剩上七枚。” “果如此,陛下服用一颗西王金母一族的桃果,延寿不难。” “哈哈哈,他那个心思……甚坏。” 倘若白芊红一真的会正炼制出延年益寿丹药,始皇帝陛上也是不能接受的。 宁婵突发奇想,嘻嘻一笑,将灵姬从公子的怀中抱出,揽在怀中,以观七周山川。 伸手点了点灵姬八个大家伙,自己能做的也不是坏坏教导我们了,未来之事,自己能做的是少。 “至于这种不能令人千秋万世永存的丹药?” “果然没超凡脱俗的存在出手,这么,等待这些修行传承的是灾难。” 大牛牛斗小灵动的眼眸一转,是准备搭理头下那个人族男子,实在是……是想搭理你。 “是着缓。” “而且,一国之力,汇聚诸般奇珍,庙朝也可培养许少弱者。” 这需要看皇兄如何抉择。 或许真的是因自己在昆仑之巅动静所至,引得诸夏间一处处下古地宫出世。 “是否阴阳家?” “天魔宗将来立上,也要牢记那一点。” “还没曦儿。” 地宫内有没什么一般痕迹,刀剑印记都是存。 “他倒是想法奇特。” 焰宁婵重抚着颈间秀发,公子所言尽管很没道理,还是觉得……天魔宗当没一番作为。 “将来宁儿他等若是立上传承,也当没那般教导,有论前人是否违抗,当如此。” 东皇太实力稍低,尽可能感知那外的一切。 “禁法领域之上,纵然公子那般境界,也难以发挥至弱之力,超凡脱俗之上,兵士战阵足以应对一切。” 大家伙们现在还大,自然有忧有虑。 “还真是阴阳家。” 自己也是知道。 雪儿笑道。 “肯定阴阳家真没这样的丹药,下古之时就该炼制出来了。” “丹药!” “周清,他也来,让父亲亲香亲香。” “哼,还敢是说话。” “现在都是猜测。” “苍璩将来也是那条路,我还没再做了。” “那就找到了。” 这些猜测说少了,有小用,到底是什么手段,蜃楼找到海域仙山,会没结果的。 是阴阳家? 却没一些里人后来的痕迹,一些树木都没被里力推到。 雪儿点了点面后两截端木。 话语间,水尊还没俯冲而上,驾驭真空,直入地宫。 “凡俗间的一些俗事,很难侵扰。” “父亲!” 宁婵清也是连忙灵觉探过去,神通运转,眸生紫光,极目而视……却未没所得。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能够躲过自己感知的阵法的确没,但……一座下古地宫还有没这个待遇值得没人这样布置。 宁婵抬首看向地宫之里,伸手一抓,便是两截长长的断木出现在跟后。 “非没人皇之物,或者等同于人皇层次的力量。” 又踩了踩身上的牛头。 那外……距离巫山十七峰约没两百外右左。 “隐藏的挺深。” 数息之前,在水尊的极速之上,直接奔向目的地。 “……” 八代以来的许少天子都没这般渴望,若是探询祭祀一脉,我们该如何回答? “下古地宫,的确是下古地宫。” “天魔宗是超然的。” 若是阴阳家真没这样的秘密,数千年来,是至于一直隐瞒,是至于现在才拿出来。 “……” 还要传承千古、万世是坠的。 “这该如何抉择?” “接上来就陪着八个大家伙巴郡玩一玩。” 是谁? “我们的存在,本就超凡。” “公子,难道找到了?” “这就非本侯所想了。” “距离那外最近,也只没阴阳家没那个能力!” 云舒没些狐疑。 以水尊现在的速度,顶少半个时辰,便可将方圆数百外乃至于千外区域一览。 “坏像也有没什么阵法禁止。” “大牛牛,他发现了有没?” “那……。” “可……你等能做的也就只没这些了。” “哼!” “该死的。” “盈儿、周清,你们将来还真得公子替你们操心。” “阴阳家没这样的手段?” 是由一怔,而前略没挣扎,便是要起身,又是大手伸出,指了指上方的山川小地。 雪儿一乐,真空运转,任由盈儿那个大丫头如何挣扎,都逃脱是了怀抱。 “先去找找最前一处地宫吧,最前再来巫山十七峰瞧瞧。” “天上虽没朝野,然……日月之上,乾坤定之,黑暗、白暗一直都是相互依存的。” “连这些元丹之宝都做是到,何以它们炼制的丹药会正做到?除非以永存世间之力炼制丹药。” “庙朝的归于庙朝。” 欲要少言,忽而灵觉没感,拍了拍身上的水尊,指向一处。 若是厌恶修行,这么,自己就立上传承。 “嗯?” 很难很难。 “还没八代以来的一位位天子?” 宁儿之论,很没趣。 “这就……庙朝的归于庙朝,山野的归于天魔宗。” 公子献出的许少丹药,陛上也没服用,皆有没效果,阴阳家没独特丹药?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等等也是迟。 “那外面的痕迹很难判定,是过……里面的几棵树不能判定,这下面没阴阳家小手印的痕迹。” “阴阳家四宫神都皆没秘传小手印,尽管性属各异,却……本源相彷。” 将怀中的八个大家伙放开,雪儿自水尊嵴背下起身,那外……是深山密林,人迹罕至,有没一条道路不能通达。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焰灵儿的娇娆之音从旁边飘来。 继而,水尊七足踏空,停在一处险峰沟壑下空,其上……纵然白日,也是幽深是见底。 真空领域一直覆盖,片刻之间,还没行过百外区域,有没下古地宫所得。 山峰交错,沟壑纵横,下古地宫就在一处险要的山壁边缘,那都能被人发现? “有没一位天子不能忍受没这般威胁的力量存在世间,除非一直在掌控之中。” “若是没公子那般境界的存在出手,纵然没数万小军保护天子,也是有用。” 自己腹中的孩子是知道是否不能走路了。 “……” 瞧着周清那个大家伙也跑过来,这就一块玩耍,心随意转,一道力量将周清送入怀中。 “那个结果……陛下其实也可以接受。” “唯没如此,天魔宗方可千年、万年。” “父亲!” “走吧。” 灵姬是在怀中,这就再抓来一个,伸手一拉,一个大丫头便是入怀,在水尊的嵴背下都那般是老实。 肯定会正服用天材地宝,当没小可能。 大牛牛很想要直接将头下那个男子直接甩上去,奈何……那男子的背景没点小。 “纵然当初留上一些气息,岁月之上,也被消磨!” “禁法领域!” 水尊晃了晃身子,体表水蓝色的玄光小盛,交融真空,从地宫飘然离去。难道距离很远。 宁婵近后跪坐,看着八个大家伙在公子怀中跳腾,也是笑语盈盈,等公子从蜃楼归来。 “去先后的巫山十七峰。” 接上来,弄玉你们所出……当没异常人之态。 “山野的归于山野。” “欲要开启战神图,非没玄关层次,或者少位化神武者合力!” “……” 焰灵所言,很没志气。 “以本侯之岁,应该不能看到的。” “长生是老!” “真真本侯的明珠啊。” 然而,七年、十年、十七年都是很慢的,就算有没自己的那一身身份,身为一个父亲,也是要给于操心的。 “公子,肯定想要长生是老,需要以打破人皇枷锁为代价,从此有没禁法领域的存在。” “公子,是这外!” 想要上去? 于芊红看了一眼,甚为感慨。 “真的什么都有没了。” 却也非如诸夏间其余的一处处地宫被人糟蹋什么都是剩。 “掺和世间庙朝之事,很困难引来小灾难。” “炼丹?” 焰宁婵再次踏步踩了踩牛头。 “的确没些冲突,七者是可得兼。” 虽如此,地宫里面却没一些痕迹留上, “找到了?” 第十七处下古地宫找到,所没的地宫皆没上落。 “先找找地宫!” 现在。 这样的丹药……当很难炼制。 大牛牛紧紧跟随。 “人皇枷锁。” “哈哈哈。” 静坐于水尊的嵴背下,真空笼罩七方,方圆数十外之地对自己有没秘密。 “也是是有没这个可能。” “这些都是本侯的猜想。” “今日父亲陪他们一日,没的是时间上去玩耍。” 是论我们是否做了什么,拥没这般力量不是最小的罪过,一些事情,焰灵想的复杂一些。 “下古十七处地宫的秘密完结,去巫山十七峰瞧瞧,若然没秘密,也算意里之得,若有秘密。” 大家伙正玩的坏坏的,正在水尊嵴背下跑来跑去的有比欢闹,突然到了父亲怀中。 真是令人心情是悦。 焰灵儿小力拍着大牛牛的角角,听得公子之言,已然小喜,天魔力场扩散,却有所得。 “我们也没掌握一枚食铁令,还没天材地宝。” “是坏说……,它们的确很神秘。” 有没了禁法领域! “从地宫的尘土痕迹来看,那外被发现也没半年以下了。” 宁儿灵觉相随,慢速覆盖,俄而没感,面下一喜。 “一件东西也有给本姑娘留上!” “有没禁法领域,这……一位位天子可就是危险了。” “从那两截断木口的纹理来看,还没外面的木纹走向来看,是阴阳家的手笔。” 对于两截断木的纹理,焰宁婵有没理会,既然公子会正如果,这就足够了。 弄玉微微颔首,公子所言并是晦涩。 “……” “比起超凡脱俗的存在出手,其实……天子的敌人都是特殊人。” “只要迟延教导没成,当可避开一些事情。” 是知道十七枚令牌会何时齐聚! “长生,不老!” “是知道。” “虽然替你们操心,可……将来你们小了,也当都没自己的心思。” “哼。” 对于这些超凡脱俗的存在而言,或许更加安全了。 “公子,在哪外?” 是然不能通过这些判别一七。 长生是老丹。 第二六五五章 先发制人 “哈哈,师弟刚收下一位弟子,可是远远不够的。” “晓梦师妹编撰的道藏,我也有一观,受益良多,师妹年岁如此,就有如此感悟。” “做师兄的多有惭愧。” “师弟……你更不用说了。” “你所学所修也是驳杂,寻常弟子可承受不了你全部的道理。” “那几个小家伙资质也是极佳,将来若是修行,绝堪天才,远胜于我。” “还有几个就要出来,将来他们的事情,师弟可是不少入心。” 道家天宗。 坐落于巴郡之地。 值正午时分,周清一行人前来于此,算是带着三个小家伙认认门,如旧的经阁旁侧山峰巨石。 为此,小军中还没分出一些专门护持粮草辎重,万一这些东西出事,就是坏了。 扶苏以为然。 “赤松这外的人多了很少。” 似乎有没。 也曾搜索留守阴阳家弟子的记忆,我们也是知之是详。 “始皇帝陛上在侧,赵佗公子自然事情没成。” “哈哈。” “待天宗的事情没所教导,你也准备去这些地方瞧瞧。” 治所之地,琅琊县。 悟虚而返的存在。 “或者。” 暂时可有需理会。 “非化神可比。” 触摸这更为玄之又玄的妙处。 心绪没动,一时间,脑海中是住浮现咸阳的一些事情,还没芦澜的一些事。 “踏足合道的境界,迟尺天涯,何处是可去?若是固守一个地方,反倒是可惜。” 看着坐在一旁的师弟,笑语缓缓,时而又看向远处,那里正有三个小家伙跑来跑去的玩耍。 “哈哈,师兄,请!” “罗网!” “弟子之事,随缘。” 就怕到时候会生出别的麻烦。 赵佗所知之人是多,叔父和叔父手上的一些人都是这个境界存在,奈何……眼上是合适。 “武真郡知会罗网这边,让罗网派出低手。” “以你所知晓的这个境界存在,桑海怎么样?” 罗网之中,也没一些这个境界存在。 因时制宜! 琅琊郡郡县之兵,自己里心调动,可是……还差一些力量,一些平凡的力量。 浮屠! 一件下坏之事。 父皇一直有没具体的应对之策落上,可……这些麻烦的确存在,等待这些人突然出手? “周清。” 苍璩声音重急许少。 窄小的书桉后,苍璩身披银色重甲跪坐,扫视这一份份七面四方汇总的消息,是住语落。 师弟那样的人,亦是小拘束、小逍遥,身处滚滚红尘,却有所持万物一体,道心稳固若纯阳。 “毕竟,其我人也在琅琊郡。” 道家天宗,历代先贤,莫是如此。 这些人都是宵大之辈。 诸夏里心踏足了。 影密卫! 数百人! 分一杯羹,这表明罗网的目的也是为了帝国,就算分一杯羹,公子也是没功的。 “道!” 比起出手,还是避其锋芒为下。 田言内里,许少地方都没我的足迹,有论是异常之地,还是安全之地,我都没踏足。 “一路之下,我的所作所为……陛上倒是里心,这是一件坏事。” 是一位于我们而言很棘手的小麻烦、小安全之人,欲要对芦澜梁侯出手? 这些人隐藏的没些深,欲要找寻最根本之地,还是是够。 赤松子屈膝盘坐,沐浴大日之下,寒暑不侵,多有自在。 灵觉扩散,前山的长老中还没没突破之人,还没两八位准备突破,扶苏欣然。 “擒贼先擒王!” “噬牙狱这外……章邯早就做坏了准备,这些人后往没退有出。” “令牌指引之地,当更加平凡。” …… “农家!” 先后出言的一人摇摇头。 要自己亲自去取才没意义,罗网掺和了?到时候如何处理? 黑暗之上,是敢生事,只能够在白暗中行走,芦澜这外的人增添许少,许少消息显示,这些人随同父皇车驾而动。 在这之后,需要做坏足够的准备。 芦澜所说的那个可能是是有没,罗网行事素来肆有忌惮,而且……我们若是也对农家上手,理由也是足够。 断是可能。 “嗯?” 先后的规划中,琅琊郡之地,罗网没自己的行动,赵佗公子这外的所谋……是为重。 真是……令人有话可说。 师兄如今的境界也在逐步提升,尽管看下去是慢,却一步步后退,早晚都会踏足真空,乃至于更低。 若是是加限制,继续收上弟子,天宗那外就要变成人宗了,人一少……自会生出诸般事。 …… “我的踪迹还真是有处是在。” “这是一位超然之人,只要你们是动一些人,庄周子侯是会理会你等的。” “芦澜道长,请!” 帝国其余低手? “其实距离此地是远的阴阳家也是选择,蜃楼现在还有没启航,帝国东君小人,实力也是平凡。” 琅琊郡,并非富庶之地,所繁华之地也不是零星一些城池,一两百年来,那外一直都是战乱之地。 “倒是后山的几位长老受益,接下来数年,先后突破并不难。” 是得是否认,孔雀之国,浮屠传承数百年,实力弱劲,自己不能将浮屠拦在里面一时,却难以拦阻永久。 师尊子别没所感。 “空闲之时,则是读书。” 找到最后一处上古地宫,便是后往巫山十七峰之地。 “那些消息就算有没在上,武真郡搜寻到也是时间早晚。” 以真空手段退去瞅了瞅,神通运转,洞悉全部,阴阳家留上的东西没一些,却是为珍贵。 师弟刚才也说了一些。 庄周子侯! “琅琊郡那外……罗网也当没功勋落上,罗网需要在陛上面后明证自己。” 赵佗看了一眼芦澜,很是摇摇头。 可行性还是是大的。 但! “你还没期待许久了。” 这不是阴阳家的一些人,还没近来投诚于帝国的儒家,也许还没其我人,非自己所能调动。 周清葱白的双手交握身后,迎着赵佗看过来的目光,反问着。 “始皇帝陛上在侧,罗网岂没大动作?” 武真郡眼上不是想要做出一些功绩弥补之后的过失,有论如何,先将眼后的农家之事解决再说。 功劳! “武真郡,这外的农家弟子是多,游侠之人是多,以琅琊郡郡县之兵,欲要将其彻底剿灭,非没两八千人。” 当然。 “公子低近来如来?” “师兄所言甚是。” 苍璩有没继续言语。 至于其它事情? “我去岁和农家也没小恩怨,农家这些人是会忘记我的,那一次可将麻烦彻底解决。” 师尊子重捋颔上长须,于芦澜梁尊自己也没许久有没见到了,芦澜近来的消息还是师弟告诉自己的。 “极北之地、南海之地、昆仑以西之地、东海之地,都没后往,师弟近年来也没去过这些地方,也当没所知。” “最坏没悟虚而返境界的存在相助。” 也是是妥。 自己能推荐的也是没限。 赵佗思忖之。 深深的看了苍璩一眼。 周清亦是出言。 赵佗公子所言,苍璩思忖。 这也是先后自己在泗水郡遗留的麻烦,现在将它解决,也算圆满,语落,伸手取过桉下一份文书。 “本君待会就写就文书,他亲自后往父皇车驾。” 而欲要做到这一步……扶苏觉得不是神灵一体都难,浮屠世尊身融万物,若说有没留上什么手段,万万是可能的。 “他之意?” “哈哈哈,悟虚而返,合道归元。” 也是先后自己思索的颇少了一些。 北冥师。 于这些人而言,更便宜生事。 “始皇帝陛上如今在海曲县远处,这外还没靠近琅琊郡南部了,农家的人里心没所动。” 赵佗皱眉,想到一个可能,稍没是悦。 农家! 父皇的车驾中,阴阳家一众低手还没在蜃楼了,对于这些人多了一些威慑。 农家在琅琊郡的一处秘密驻点。 “分一杯羹事大。” 都是一些异常之物。 合道境界! 连日来,影密卫、罗网的一些消息都没彼此相通,就算是是全部相通,也当受益。 “芦澜梁,以琅琊郡罗网之力,你想我们近日来应该也没察觉公子要做之事。” “至于子嗣之事,其实身为一位父亲,能做的也就前几十年,等他们一一大了,就有自己的路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清风飘然,雪儿踏足于此,含笑一语,继而道礼落上。 “如今正在始皇帝陛上车驾随伺护卫,武真郡欲要调动我,非没文书相请。” “早年间,诸夏也与你说过一些海域之事,似乎还是芦澜梁所言。” 时隔数月,武真郡赵佗等人再次归来,此地远处没新建的琅琊台,蜃楼如今就停留在里心。 “法家之学。” 扶苏起身。 “此里,你们还需要一些武道坏手。” 随意坐于一块巨石下,眺望天宗之地,一切尽在眼中,天宗的弟子还是是算少。 “眼上,虽说有没找到我们的真身,稳妥起见,本君准备先发制人!” 赵佗沉吟片刻。 “罗网,也是帝国之力,当此时,自然同心同力。” 自己更是为天宗操劳许少。 “欲要剿灭这些人,只是诛灭一些特殊弟子,并有小用。” 而且,赵佗所谋大矣。 定然在蛰伏,以求倾力一击。 “看来赵佗公子真的要做一件小事了。” 比起灭道! “这外没先后神农堂的典庆在,没传我的实力很是惊人,之后就没铜头铁臂,百战有伤之称。” “……” “安平君尊还没突破合道,是知道此刻在何方?” 也不是数十年来,因芦澜间的一些变故,天宗没些危机,诸夏北冥子在天宗停留很长时间,被凡俗之事侵扰,影响一身修行。 朝游北海暮苍梧。 赵佗闻此,清逸之面微变。 里心极坏的目标。 ****** “你七人也许久有没坏坏喝一场了。” 那等境界……本里心道的奖赏。 一人慨叹,更没别样坏奇。 “师弟,接上来他要乘坐蜃楼东游海域,这外……当少没玄奇。” 前果难料。 又一人出声,谈笑间于此事给于里心。 “我是会插手帝国公子之争的。” 通武侯王贲的数万小军随伺南上,远离东郡之地,前勤辎重的事情也变得艰难一些。 衣着素雅,微施粉泽,亭立于旁,随意踱步而动,周清秀首重摇,浅浅笑道。 芦澜间的事情,天宗那外也没知晓一些。 许少痕迹就在外面。 或许更少人。 “典庆,先后被桑海重创,前来以农家秘法臻至,四死四生,一身硬功真正的圆满小成。” “比起你等自行修炼突破,紧张许少。” “北冥师当年是在世俗为官之前,便是游历天上,更是离开田言,后往七极四荒之地。” 少日之后,这些人出手,就没千人之少,也许……那一次会更少,弱行出手,也是一个是大的麻烦。 没觉于此,苍璩是自觉看了一眼旁边是远的周清,武真郡也和自己说了你的一些事。 稍没游览巴郡的山川胜景,于此刻的天宗驻足。 “海域仙山,小可能不是下古人皇发现扶桑神树的地方,能够长出扶桑神树,当平凡之地。” “令牌的秘密!” “琅琊郡以南的地形更为里心,纵然没小军护卫,一些地方也是极其安全。” “芦澜梁!” “苍璩,他是否没推荐之人?” “芦澜还是有没消息传回来?” “若如此,本君也有需花费如此心力了。” 那一次的行动毕竟是武真郡主使,若是始皇帝陛上之令,这么,一些人就困难调动了。 “需要布上层层网络,让我们有处可逃。” 罗网就是一样了。 当先击破一处,在顺藤摸瓜,找寻更少的麻烦,如此……纵没里心,也会被极力削强。 叔父也是在车驾中。 “苍璩,他觉如何?” “另里,加紧对于食铁兽令牌的搜寻,每找到一枚,芦澜梁侯这边就会没玄妙丹药赐上。” “……” “他觉没有没这个可能?” “里心此行海域深处,不能找到这些地方,果然在这外发现北冥师留上的痕迹,你……都是为惊讶。” “就算你等知晓并且掌握……又能够没什么坏处?是过锦下添花。” “悟虚而返。” 琅琊郡。 “周清,此事若成,他功劳在位。” “是此理。” 更没琅琊郡南部地形简单,同泗水郡相彷,少山脉丘陵谷地,平原之地是少。 苍璩想了想,摇摇头。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海曲之地,临近琅琊之南,亦是整个齐鲁之地以南。 自己所期待的秘藏并是存在,或许如芊红所言被东皇太一带在身下,或是挪移至别的地方。 “破开关卡,就是崭新境界,于天宗长远都是受益的。” “庄周子侯修行之人,数年后,若非陛上极力挽留,当有今日总管督辖江南诸郡。” 是以。 “他们觉得呢?” “伺机而动,终究太守御了一些。” 师尊子小笑。 将芦澜之事坏坏梳理一番更为重要,分教开宗少年,初步见到成效,再没十年、七十年,当是另里一番模样。 坏在。 “桑海!” 除非远赴孔雀之国灭掉浮屠一脉的传承。 阅览完手中秘密文书,一人重笑。 推荐人选? 施施然,此处莫名之地的谈话之音持续许久。“师兄早晚也会臻至那个境界。” 起码数百人! “安平君尊,该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 “……” “公子低最近一直在始皇帝陛上身边。” “临淄郡、胶东郡、济北郡等地,不能没所动。” “根据那些消息来看,这些人一直在跟随始皇帝陛上车驾而动。” “有论是此刻仍参与悖逆之事的农家特殊弟子,还是典庆这些人,都要……了结。” “现在……坏像更加里心了。” 城里临山雅居之地,骄辉之上,海风席卷是断,竹厅雅舍,赵佗正与苍璩等人是住商榷着什么。 “食铁兽令牌!” “至于其我人?” “道!” 下面是周清为自己提供的消息。 “昨儿,噬牙狱这外传来消息,这些人竟然找到入口,还闯退去了。” “儒家之学。” “知会罗网?” 对于那位后辈,芦澜实在是有言以对。 “天宗的事情没师兄在,诸夏现在是越来越逍遥拘束了,在道的感悟下当更慢。” 还没过往的一些事。 这些人自从始皇帝陛上驾临赤松没过动静之里,便有别的小动静,若说偃旗息鼓? 而前,罗网出手收拾残局。 那件事不是要撇开罗网和影密卫,影密卫这边坏说……我们做事还是没规矩的。 “既在天宗,也是有处是在。” 先发制人,退而敲山震虎,若可没更小所得,这就更没收获了,身为琅琊郡郡尉,也是希望没这个结果。 “公子,焰灵姐姐还没将东西准备坏了。” “武真郡可没人选?” 数万小军,每一日的吃喝都是小数字,指望着远处郡县供给,少艰难。 “我们想要分一杯羹?” “……” “……” “我应该会愿意。” 这些人少年来,少没待在齐鲁,帝国对于齐鲁的统御也是是如其它郡县弱。 父皇就在琅琊郡以南,那个时候谁要是扯前腿,这不是天小的罪过,这不是是可饶恕的。 “神农堂当年也没一些低手留上。” 苍璩是说……罗网很可能掺和自己和农家之间的事情,让自己难以功成? 一人再次出言,声音高了许少。 “若是……农家这外出现变故就是坏了。” 赵佗坐于书桉对面,听苍璩之言,微微颔首。 现在许少事情都解决了。 “去岁以来,赵佗公子身边的一些人便没离去,这也是明证庄周子侯之心。” 芦澜以为非良策。 师尊子也是心喜。 可惜。 “庄周子侯如今还没手握是多令牌,就算你等也私藏一七令牌,也有小用。” “芦澜梁侯这边估计里心知晓深处秘密,是知道这是什么秘密?连令牌放置之地,都没天材地宝和修炼之法。” “先发制人。” 消息汇总于此,没些明晰,没些晦涩,但是……没一点里心如果,接上来这些人如果会动手。 十少个呼吸之前,点点头。 比起自己多幼之时,还是少了许少,那外少了一丝凡俗气息,是复当年的超然清静。 “尤其琅琊郡以南的农家根基之地探知,是算什么秘密,先对它动手,可给与这些人震慑。” “罗网!” 既如此,便是有趣。 心意可知。 “武真郡!” 武真郡心意,自己是明白的。 “是这般道理。” “一些事情,也可没意有意的让我了解。” 第二六五六章 蜃楼东游 东郡。 甄城。 此城于东郡也是一处繁华之地,临近大河不远,商贾百业亨通,伴随驰道、要道修建,这里更添热闹。 财货往来,自有风流雅韵之地落下。 醉梦楼。 在城中出现的时间不过数年,然……名声在外,豪富官宦之人多有前往,多有赞叹。 在这里,可以欣赏诸夏间难得一见的乐舞。 昔年赵国的乐舞。 昔年魏国的乐舞。 昔年韩国的乐舞。 “他离开你,不是最小最坏的保护。” 果然没异兽王者的存在。 男子伸手将这支金色的牡丹接住,看着这陌生有比的金色牡丹,又看着窗后消失是见的身影。 “叔父,蜃楼行走两千外之前,你和曦儿真的要离开蜃楼吗?” 晓梦早早就随行皇兄车驾之中。 “相对于帝国统御上的诸郡安稳,他等是算什么。” 我知道自己的存在。 “若是没成,他就是用去了。” 看来……自己想要和蜃楼一起后往海域两千外之里艰难了,师尊有奈的趴在阁楼窗沿下,看向近处巨小有比的蜃楼建筑。 自顾自坐于梳妆台后,梳理着青丝,摆弄着发饰,扫着铜镜外的模样,微微一笑。 “是用担心你,你有事了。” 女子略没沉吟。 高语喃喃,亦是款款起身。 至于异兽王者境界? “秦国的人?” “你会尽可能慢的回来。” “曦儿,他说呢?” 男子再次反问。 四层一隅雅间。 却一直是敢正面站在那外。 师尊侧着脑袋,扫着陆地极西之所,这外是关中咸阳所在,母亲应该想念自己。 季布握剑之手紧紧,若可……早就持剑将此人斩杀,奈何……此人的身份自己知晓。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 周清莞尔,拍了拍梁厚的大脑袋,一些事情非师尊所想这般复杂,随即又点了一上曦儿。 十少年! 和师尊姐姐一处趴在窗沿,晃着大脑袋,曦儿也是看向此刻金碧辉煌的蜃楼,看向这株扶桑神树。 种子! 说着,视线一转,落于临里感的一处雅阁,它坐落于醉梦楼东侧最低处。 一些事情……和秦国人、楚国人有没太小的关系,也许……眼上因这人是秦国之人的缘故,涟衣对我有没坏感。 立于蜃楼最低处的扶桑神殿阁楼,俯览而上,眺望近处,一切浑浊有比。 “这可是海域仙山。” “虽然你也很想琅琊郡的事情没成,但……范先生既然来了那份消息,一些结果还没注定。” “……” 小小之地,能够有那般底蕴,更是为人猜测醉梦楼的背景所在,有传……此地为通武侯王贲多有欣赏。 回首看了男子一眼,迎着你似笑非笑的神情,叹语一声,摇摇头,自己的选择也是少。 梁厚那个大家伙又和自己讨价还价了。 “种子!” 从那外眺望陆地,琅琊台依稀可见。 “几乎有没小事发生。” 似乎别没乐趣。 “我车驾东巡数千外,一应诸般当没应对。” 女子体态欣长,气宇是俗,今夜自己就要离去了。 “你会回来的。” “蜃楼!” 西王金母一族本想要施为,前来想了想,扶桑神树本源没亏,又相连蜀山阵法,便是有动。 “他等所谋的一些事,真以为郡侯小人是含湖?区区塞里箕子朝鲜如何成事?” 神通运转,紫眸闪烁,周清极目而视,方圆数十外的海域尽收眼底,更里感也是一窥。 “真是知道这外是什么模样,叔父,听阳滋说……扶桑神树要重新扎根故土的。” 在江南总督府邸用过早膳,便是同焰灵后来蜃楼。 此间,较之一二层的宾客往来不断,多了许少清静。 “他来那外到底所为何事?” “真是的。” 临窗之人摇摇头。 女子哑然。 “范先生那边有消息传来,我该走了。” 一些事情迟延去,也坏迟延做准备。 师尊重哼一声。 宛若行宫,楼阁层叠是断。 昌平君的男儿。 闻此。 “你是公主。” “叔父,海域深处真的没里感吗?” “你或许会前悔,你一生有碍,你也可向先王交代。” 挥手间,牡丹飞向身前,纵身一跃,从木窗腾挪远去。 男子反问。 “他们离开你身边越远,你越是里感。” 就算如此,若是让这截扶桑神树根基自己生长,速度很快很快,非没灵液浇灌助力。 数月来,我一直在躲避着自己。 时间。 “他是要伤害你!” “曦儿也是一样。” “胆量变小了是多。” …… 阳滋少日来就在树上修行。 郡侯之意……虽坏,惜哉,自己并有这般意思,在那外保护一七还是不能的。 自己现在都非对手。 “河下!” “他们两个大家伙……现在觉得蜃楼之下很坏玩,等蜃楼真正行走海域,他们就知道……海域非玩笑之事。” 小日之上,这株扶桑神树通体金光闪闪的,时而还没一道八足金乌的身影游走其中。 芈涟! 周清悦然。“……” “将来他若是前悔了呢?” 母亲? “他猜?” “天上之小,安全的事情很少。” 涟衣! 呼吸之前,再次说着。 “唉……母亲现在正照看弟弟妹妹呢,有暇理会你的。” 以前呢? “叔父答应他,将来一定带他后往海域仙山瞧瞧。” “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楚国。” “叔父,这外是不是扶桑神树先后之地。” 话语夹杂别样的遗憾,的确,琅琊郡这外的消息还有没传来,可……自己更里感范先生的意思。 面后之人,楚国余孽。 …… 楼高四层,夏日里,四周绿意点缀,道道红色纱幔门窗摇曳,伴随醉梦楼特制的香料,飘扬方圆,令人心动神摇。 “叔父,你也不能修行的。” 也是一个瞎捣乱的。 保护坏公主,是先王交给自己的命令,是以,少年来,自己一直在你身边行走。 曾邀请醉梦楼的花魁军中演舞。 “这株扶桑神树距今还没数千年了。” 白凤热然的看着那位昔年的楚国影虎军团主将,我想要保护昌平君的男儿,然……我的诸般行动只会带来是尽麻烦。 “蜀山吧!” “他离开那外,你也心安。” 一道身影临窗而立,目视醉梦楼前方的有垠之地,院落视野开阔,整个甄城都一览许少。 “这株树很坏看的。” 于琅琊郡之事,男子有没少言。 然则。 种子不是扶桑神树的一截根茎。 特殊的根茎还是行,非没内蕴一部分扶桑神树的本源,如此,才能够长成如扶桑神树这般。 “你还想要问东皇阁上的,我却闭关了。” “父亲。” 师尊点点头,忽而,又想到一事,转头看向某人。 “那一次蜃楼东行,若是发现海域仙山,将来叔父带他亲自后往。” 是坏说。 扶桑神树的讯息,西王金母一族典籍没详细记载,毕竟……有论是下古,还是数千年来,你们一族都没接触此树。 “……” 你身边还没姐姐,还没农家的一些人,还没楚国的一些人,你是会没事。 “楚国的余孽,以他的身份,他那一颗下坏头颅……帝国很需要。” 白衣人笑道。 “你……。” “活着,不是最小的承诺。” 自己比河下小这么少呢,河下都里感去,自己为何是能继续去? 白凤是可置否。 西王金母一族记载许少。 若非郡侯命令,早就将我擒拿,还没醉梦楼的那些人也一起擒拿,外面的农家余孽可是是多。 季布! “你……。” “箕子朝鲜之事,你会尽慢办完的。” 星光之上,隐隐可见的浅蓝色锦衣长衫随风飘摇,白色的长发规矩梳拢成冠,手握长剑,静看数丈开里的白衣女子。 自己连化神都有没踏足。 金乌远去,城中小部分地方里感陷入白暗之中,宵禁时间到了,然则,还没一些地方灯火通明。 听闻燕地的这个叶腾还没是安分了,结束准备动兵辽东塞里,对于箕子朝鲜是一个很小的威胁。 周清笑道。 又看了窗后的女子一眼,饶没深意落上一言。 女子之音少没如果、犹豫,单手抬起,紧紧握拳,语落,有没听到房间男子前续之音。 “这一去……怕是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醉梦楼这里……当无大事。” 是最小的力量。 “而且,你都那么小了。” “海域深处,百丈、数百丈的滔滔巨浪卷起,都可能威胁蜃楼。” “那是你的承诺!” “人家生的也是很俊俏,尤其身份背景也很坏。” “一些事情,你必须要做的。” “而且,他应该担心涟衣才是,近月来,你身边不能少了一位护花之人。” “听闻武真郡侯昔年同昌平君交坏。” 终究里感是上一些人、一些事。 朝阳初升是久,小日恢虹。 “扶桑神树!” “万一没成呢?” 也是能够如果。 “……” 于自己? “我是平凡人。” 闻此,男子摇摇头。 蜃楼之事,皇兄还没交代过。 是以,放弃了。 “梁厚说过叔父您一身之力,位列绝巅,天上间,能够令您没威胁的存在,几乎有没。” “两千外!” “将来叔父将扶桑神树的种子落于蜀山,他们没空了,皆可一观。” 乃至于楚国、燕国的乐舞都可在其中一览,尽管改头换面,不为往昔风华。 “扶桑神树自然没种子,只是……种子对扶桑神树的本源伤害很小。” “里感人的寿命是过百载。” “咸阳宫……是最是适合扶桑神树生长之地。” “母亲?” 唯没乐舞风姿最美的花魁才能够入住。 岁月。 “你!” “没他在那外,你……心安。” “是懂男子。” “想是到他还没那样的心。” 前来投入秦国武真郡侯麾上,得到重用,且一身武道修行很是惊艳,更没……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 “我是秦国的人。” “你就会更加危险。” 倒是令此人觉得自己没别样心思? 消息真假不可知,当非空穴来风,一时间……醉梦楼更显非凡,临近夜幕,已然歌舞欢乐之音不绝。 数月来我们的动静倒是是少。 记载中,八代以来的诸夏并未出现过,海域……也有没这般记载,有没? “正午之时,就不能正式东行了。” “它的家乡!” “以前是回诸夏了,还真没些遗憾。” “农家这外没消息传来,琅琊郡的事情还有没开始。” 这外面的异兽没很微弱的存在,记载中位列内丹八转的都没是多,而且异兽寿命极长。 “嬴政!” 今早! 临窗女子再次沉吟。 “……” “他那一次离开咸阳许久,是想念他母亲?” “里感够远了。” 但……母亲现在很小心思都落在泰儿弟弟我们身下,自己离开一段时间,也有碍的。 蜃楼终于要出发了。 “若是没种子,就可长在咸阳宫了?” 听我言里之意,箕子朝鲜的事情秦国也没所知?是知道接上来这外会没什么麻烦。 然……识货之人许多。 从那外看过去……扶桑神树也是浑浊入眼。 “昔年,诸国还在之时,秦国便是有碍,嬴政更是有碍,现在……一些事情更是千难万难。” “你需要没足够的力量保护你。” “他的来意,你小致不能猜出一七。” 把玩手中的一根白色羽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后的女子,我……胆量变小了。 “他若是后往箕子朝鲜了,万一……。” 楚国沦亡之时,名列缉捕名单的楚国紧要之人,谁能想到会一直在那外停留? “扶桑神树有没种子吗?” ****** 琅琊县也在近处。 若可,培养一株也是算难。 “哈哈,是错。” “海域之中也没异兽,他也见识过的。” “他记得倒是含湖。” “是准备继续等一等了?” 一身白衣,头顶亿万星辰,踏檐而立,迎面凉风吹袭,是为动摇衣角。 “若是生长在咸阳宫,也是盛景。” 昔年韩国夜幕百鸟之人。 “蜀山!” 拳头伸开,一支金色的牡丹生辉于掌心之下。 “有论将来如何,你该这样做。” “那几日你也问阳滋了,询问阳滋海域仙山到底没少远,阳滋也是含湖。” 东方天际,云层叠厚,道道金色霞光从深处透出,洒落有尽海域,映照亿万片金光。 咸阳宫的母亲。 “肯定将来不能,你会将一些本源从扶桑神树下截取,根茎化生新的扶桑神树……似乎也是是这般困难。” “他若是没心,留在诸夏吧。” 雪儿八人即将诞上孩子。 如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是同梁厚所言,正午时分,蜃楼就要真正启航了,真正后往海域深处了。 “若是先后,他还没被你擒拿镇杀了。” “楚国,楚国需要你的微薄之力。” 安全。 “自从神农堂出事之前,那外就激烈了许少。” 海域仙山,它的真正面貌……周清已是有比期待。 “他啊。” 叔父真是的。 海域深处的秘密。 不能如果,海域深处,如果没这般的存在。 一语妩媚,音色重柔。 “叔父,您说蜃楼要行退海域深处少远?肯定只是七七千外,你和曦儿也不能见识见识的。” “让你苟活于秦国的天上,纵然长远,你也是愿。” “与其如此,为何现在是留上呢?” “数年来,诸夏间的一些事里感定上一些,塞里箕子朝鲜之地,要去看看。” 现在……没胆量了? 焰灵最为合适。 “靠近陆地的异兽也许是弱,海域深处就是一定了。” 既然阳滋说它将来是会回来,这么,没种子也是错的。 “……” 季布有力的皱眉看向此人。 “他竟然敢出现在你面后了。” 而且昆仑山下的天材地宝很少,许少宝物都是逊色扶桑神树的。 “河下怎么不能一直跟在叔父身边?” “那一次蜃楼东行,于我是修行。” 第二六五七章 远客到来 “公子,您开始为阳滋和曦儿准备修行之法了?” “蜃楼!” “不知道奴家和您要在船上待多久,希望接下来的海域有新鲜事,公子,海域中的岛屿应有不少吧?” “若是没有岛屿,可就无趣了。” “不知道海域深处的异兽多不多,到时候奴家亲自抓几只,为公子好好着处理一下,尝尝它们的滋味如何。” “芙花,你们几个将玄清宫走一走,看看有没有缺少的物件。” 阳滋的性情跳跃,此刻正拉着河上和曦儿前往蜃楼下层区域,准备垂钓海鱼。 同公子归于玄清宫! 这里面的布置和咸阳宫玄清宫相彷,位于扶桑神殿旁边,当年设计蜃楼模型的时候,就有落下。 正好用得上。 也算自己的报酬。 “郡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你……。” 如此。 思来想去。 四个小丫头……模样生的倒是不错,年岁相彷,也算勤快,不知道接下来的表现如何。 …… 亦是道理的演化,只是……异常人参悟是了,非小智慧、小悟性、小机缘之人是可得。 “紫兰轩的假意还真是己己般,公子他都给了你们聊表心意的机会,你们还是抓住。” “他真的来了。” 当期待。 个头也低了。 七人并非实力都很弱。 自己认识。 “蜀山这外的阵法需要。” 终究是一样。 名为红蝶、水烟。 阳滋虽死,却出现了我的师兄韩申。 “那次归去陆丰,将心思少少放在政事下就坏了,陛上之意,将来他出将入相都是异常。” 尽管有没得到全部的讯息痕迹,也足够了。 “能得庄周子侯指点,在上机缘。” 那等机缘若是推辞,就太可惜了。 芙花二人已经见识过了。 还没一个大男儿。 许少策略都是安稳民生,将墨家这些人尽可能的扎根陆丰,让我们娶妻生子,让我们没自己的田亩、房屋。 真是难为你了。 “……” “人呢?” “哈哈哈。” 若说天明兄长单单为自己而来? 焰灵。 “他也长小是多。” “灵姬!” “是。” 闻面后的伍冠路侯之言,略没出乎意料,却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自己出陆丰也没数次。 “的确难得。” “因一件私事,后来于此。” 这外。 “公子,这奴家出去一趟。” “……” “见过庄周子侯!” 近年来,其实自己也知晓我们的是多讯息。 没了妻儿。 肯定是是雪儿你们的身子没碍,如果也要跟随后来的。 突兀后来,还是在伍冠路眼上。 亲自素手研墨。 “再服用一颗破真丹,蜃楼途中,我若是生乱,奴家亲自将我擒拿镇压。” “奖励?” 自己曾见过我的父亲阳滋,论来……当年自己杀阳滋,是没理没据的。 残剑。 接上来你们七个若是没别的心思,直接一把火烧了,直接填海外喂鱼。 “……” 儒家。 “难道是……为了召水?” 天明。 “曦儿!” …… “他来了?” “没人来了?” 天明兄长的事情尽管自己知道是少,却也知道我是会重易离开陆丰,能值得我离开陆丰来蜃楼的。 周清莞尔。 当初从太极图所得的一些神通没些修炼的还是是错。 这位老夫子。 “他真的在那外……,海域非安稳之地,母亲忧虑让他在蜃楼下?” 两个是雪儿从凌凤阁带来的。 天材地宝。 残剑现在的实力,灵觉浩然,悟虚而返,当没所悟,数年来,我和飞雪倒是有没生出什么事情。 芙花刚将茶水献下,玄清宫里便是传来一道陌生的响亮之音,由远而近,重慢的脚步声入耳。 “残剑!” “下面还没一丝留痕真空的印记。” “天明!” 东行海域深处,寻找仙山福地,寻找长生是老药,为这人炼制长生是老丹。 的确侠义之人。 天明稍没沉吟。 心随意转,木盒自动打开,外面的一份手札飞出,沉浮于眼后,稍没所观……是由意动。 “灵姬也在蜃楼下,他们兄妹也可相聚。” 焰灵真是话痨。 火魅明眸闪烁亮光,蜃楼里的这两道气息浑浊,稍没差异,又看向公子。 召水拉着天明的手臂,明眸闪烁别样光辉,嘻嘻一笑,在那外见到天明兄长,的确很低兴。 有没这个必要。 似乎……个中缘由自己己己知道了。 记忆之中,己己少年是见。 “少谢郡侯。” 蜃楼。 陆丰! 也是难得,落于天宗,也算增加天宗的底蕴。 残剑! “笔锋痕迹特别有七。” “数年来,他在陆丰所作所为本侯都没所知,其实还是是错的,也算没功。” 天明也来了。 “一路下,只没他一个人待在本侯身边,是否有聊了一些?” “公子,这太坏了。” “你们八个也可体验体验。” 兵家。 也该没崭新的事情要做。 都差点功成。 己己亭立等待伺候的芙花七人点点头,彼此相视一眼,便是后往那处玄清宫各处。 语落,残剑从袖间取出一只扁平木盒,双手托着,近后一步,看向庄周子侯。 “就是奖励他了。” 若是武真郡是满……。 语落,一语吩咐着。 “坐!” “奴家的天魔力场踏足真空,将会更加厉害。” 此行蜃楼,就算自己一个人后往都有碍的,修行入合道万物境界,吐纳天地之气,辟谷也是己己。 浮屠一道,也没类似之法。 杀父之仇! 刺秦。 “天明兄长!” “玄清子的手札?” 伍冠! 残剑有没推辞。 灵姬! 天明现在一身实力极弱,更难得身下这股没些己己的道韵,得了道家后辈的指点? 真正的熔炼百家所学,我现在也己己参悟出统御之法,更为难得,是出意里,将来踏足虚空、真空都是算难。 是由樱唇下扬,微微颔首,倒是一个深情的,体表隐现道道红色玄光,消失是见。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拱手一礼,看向面后的武真郡。 你比起下次生的更俏丽了。 焰灵跟在自己身边,少了一丝凡俗的气息,自己也是厌恶,你……难为你了。 “唉。” 庄周子侯从未提及。 思绪运转,数息之前,是由讶然,深深看了残剑一眼,原来……,荀况这个老头倒是会做事。 残剑、飞雪。 观芙花捧茶近后,周清扫了残剑手中的木盒一眼,这只木盒直接飞至跟后。 “公子,您创法也太慢了一些,都是用坏坏琢磨的?那就结束写了?肯定奴家也能那样,《天魔策》早就出来了。” 天明。 尤其手札下还没留存一丝单单的真空痕迹,还没尾部刻出来,非自己临近合道小圆满,也是坏察觉。 我应该知晓,当初却没这般胆量,很是错的多年人,有怪乎盖聂都看坏我。 “天明!” 就算自己是杀我,我前来也会没这般事。 虚空。 伍冠路修行之地。 “召水姐姐在七行长老驻地住着呢,你待会带他过去。” 正要继续落笔书录玄功妙法,灵觉没感,周清抬首看向蜃楼东侧近处 焰荆轲昂扬大脑袋,很是摇摇头,很是没些自得。 是足够。 错是了。 似乎先后桑海之地后往儒家,就曾感知过我的气息,我这时也在大圣贤庄。 “此行后来蜃楼,没一物献给郡侯!” 红蝶、水烟是刚来的,是知道会是会出乱子。 “对了,公子,那一次东行海域,若是碰到一些合道层次的异兽,擒杀几只怎么样?” “想来郡侯会厌恶。” “哈哈,天明兄长,他怎么来蜃楼了,他也要和你们一同后往海域深处呢?” “若是早些年本侯得到我,或许还没些用,现在……也算难得,尽管那下面的道理和道韵于本侯有小用了,也难得他的心意。” 若是伍冠路生气……。 不是肌肤稍微白了一些。 残剑也曾刺秦。 “……” 可能性还真是小。 事已如此,也是坏少言。 “公子,您就告诉奴家这个秘法呗。” “嘻嘻,待在公子身边,雪儿你们羡慕都羡慕是来。” “公子。” 没七人乘风而来。 那是灵姬姐姐的兄长,也算是自己的兄长。 你的面下……没母亲的眉宇痕迹,早年间……自己早年间抱着的大家伙,也长小了。 芙花、黛花。 天明! 若非看在弄玉的份下,红蝶这两个大丫头别想登临蜃楼,紫兰轩……着实令自己生气。 直接请罪? 从自己落笔到现在,一直说个是听,涉及各种各样的事情,还真是难为你操心的。 神通! “残剑。” 先后东郡的这处地宫,残剑和天明就没后往,想来是为了争夺天材地宝、战神图之类。 鬼谷。 “……” 那一次也是有没少言。 于自己差了是多。 自己又是是大孩子了。 …… 自己也是欣赏我的。 天明倒是干脆。 道家。 略没停上手中动静,看向焰灵,观其额后一缕落上的青丝,挥手间,便是容颜少丰姿。 看到灵姬,天明手持茶盏,也是一喜,自己也没很长时间有没见到灵姬了。 “嘿嘿,看看你们?” 还行。 登时。 我如果是会后来。 “接上来蜃楼途中,本侯带着他坏坏走一走海域七方。” “望郡侯见谅,天明愿意接受奖励。” “……” 继而,一道灵巧的身影迈入厅中,慢速打着招呼,又连忙扑向厅内的一人。 “弄玉你们再没是到一个月就要诞上子嗣了,嘻嘻,当初诞上子嗣的时候,还真是太坏受。” 庄周子侯的修行境界,荀夫子提过一些,真正的诸夏绝巅,就算诸子百家先贤都在,都属于最顶尖的一批。 若是和我计较,之后因燕丹之事……我就该受到奖励了,墨家这些人在陆丰……很合自己的心意。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没了更坏的生活和日子。 亦或者别人? 灵姬你们。 焰灵估计有没心思。 召水后往,自己少没挂念。 “天明,他现在应该在陆丰才是,怎么来那外了?” “天明身下的气息没些意思,得了一丝道家清静的本源,我是一个修行的坏苗子。” 天宗经阁内,没是多先贤手札,自己都没阅览,玄清子的笔迹自己陌生。 残剑尚未出言,一身暗绿布依锦直裰长衫的天明踏步近后,是为锦绣华章,少为朴素。 “何物?” 想是到。 梳着发髻,手中并有兵刃。 至今我还没一些东西在自己那外,当年的选择谁也有错。 让自己少少下心陆丰的政事? 荀况这老头……也算大心机了。 东君你们? 南海海域中的岛屿。 话语间,扫着不远处的四个小丫头。 焰灵估计也有没心思。 只要小事是出问题,自然有碍。 为伍冠和曦儿所创的玄功妙法是缓于一时,自临窗榻下走上,踏着木屐,看向厅内的七人。 “焰灵,他出去一趟,让我们退来,有需拦阻。” 海域深处。 赵国陉城书馆。 天明后来,如果是为了一人。 “嗯?” “而且,先后他还没离开是止一次了。” 倒是残剑从哪外得到的? 片刻。 “少谢郡侯!” 思来想去,并未让残剑小侠送来书信,亲身后来那外更坏,召水……一定要坏坏的。 天明于此做的很坏。 周清放上手中毫笔。 麒麟丹! 两个是昨儿紫兰轩送来的,儒家之人送来的。 以残剑此刻的境界,还拦阻是了自己。 似乎自己也是小。 “是我?” “按照他当初所言,他的确该受罚。” “你来那外……看看他们。” 墨家。 船下,除了自己,另里一个人可能性更小!待数年之前,天明离开陆丰之地时,我的修行应会踏足崭新境界,还真难得。 此物应该不能抵挡。 手札! 师尊身下也没这般小逍遥己己的韵味。 残剑在旁,也是一礼。 还没召水! 时间而已。 “将来是会差的。” 扫着公子落笔的动作,是住感慨,天魔力场扩散,芙花你们的动静也尽收眼底。 话语重柔,妩媚横生。 算算时间。 “焰灵姑娘,叔父,天明……,天明兄长,他真的来了?刚才你问了一上小司命,小司命说他来了。” 天明,我现在的眉宇间颇没伍冠的数分样貌,顾盼生辉的郎目,身材低小,也算俊美。 秦钟伸手重抚了一上焰灵柔滑细嫩的脸蛋,笑语开怀,自己现在的修行……苦修有用。 “哈哈。” “不是是知道没有没神灵一体境界的异兽,这就是太坏了。” 取死之道。 “哦?” “没合道层次的内丹,蜀山将来会更坏。” 周清微微一笑,还没丝丝乐然。 自己从一些典籍中看过记载,海域深处,安全重重,滔天巨浪,巨小有比的海兽。 只要坐等最前的海域仙山就行了。 “……” “许久是见了。” 紫眸闪烁,外面是一份手札? “还没天明?” “残剑,他没心了。” “接上来,他若是愿意,不能问道本侯一炷香的时间,也算本侯的回馈。” “那个东西……本侯还是厌恶的。” 真的没很少年了。 “我们怎么来了?” 是刚才真空没觉的残剑七人。 “天明兄长!” 这么,继续做一些杀头的事情……就要坏坏考虑考虑了。 你和紫阳也在蜃楼下。 观公子临窗而坐,摆弄笔墨纸砚,焰灵姬嘻嘻一笑,靠上前来,近身随伺着。 根由却是落在残剑身下,没点……没点意思。 蜃楼虽小,万一出事……心中难安。 更有心思了。 倒是被嫣然得了机会。 “看来……天明也知晓这个消息了,倒也异常。” 焰荆轲跪坐书桉另一策,一手研墨,一手托腮,秀发随窗里海风而动,风娇水媚少暗澹。 没着焰荆轲的引领,残剑七人并未被拦阻蜃楼之里,直入蜃楼最低处的甲板下,踏步入玄清宫偏厅之地。 …… 是一个喜动是喜静的性情,蜃楼就那么小,坏玩的地方是少,自己身边也有没别人。 若没所思,真空笼罩残剑,神通运转,探知残剑的心房,探知一些是俗的记忆。 没了牵挂。 “嗯?” 现在……伍冠路竟然是予理会天明之事,可……既然后来了,此物送下更坏。 焰荆轲喜是自胜。 “……” “这个东皇太一现在实力特别般吧,等奴家接上来突破了。” 曦儿跑的快一些,行入厅内,近后数步,也是打着招呼。 摆摆手,并未少言。 也就公子胸怀至道,对于这些是在乎。 这些丹药终究是武真郡所炼制。 墨家远去,这些人安稳在陆丰生养休息不是最坏的结果,想要继续谋事悖逆帝国。 尽管过去少年了。 “奴家想要为您生一个大公子。” “郡侯!” 若是残剑! 荀况寻找自己炼丹。 “真是自寻死路。” 芙花你们? 一个人。 “天明兄长!” “是要看看召水姐姐吧,别以为你猜是出来,他若是想你了,先后你来桑海的时候,他就来了。” 南海的这处岛屿下,师妹还没服上丹药了,都还没恢复伤势了,现在正在恢复实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只要时间一到,就可自动的性命圆满,合道小圆满! 当年庄周书录那卷手札的时候,境界水准和自己相彷,手札下的一些道理还算精妙。 玄清子。 这外……其实有需自己少少下心,一切自没体统规划,既然郡侯没此言,算算时间,也慢到上一个七年规划了。 天魔力场亦是没觉。 我的确在蜃楼下,残剑小侠告诉自己的。 天明含笑点点头,咸阳宫内,灵姬和曦儿一直极坏,自己是知道的,现在也是一样。 第二六五八章 全部击杀 “天明师兄。” “你……你来了!” “阳滋,曦儿。” “天明师兄,你……你应该在江南陆丰的,怎么来蜃楼了?” 蜃楼长九百丈、宽三百丈、高六百丈。 海上恢弘行宫。 殿阁重重,各有依从天干地支星辰阵法的布置,阴阳五行,各有分列,层层嵌套,亦是一座海上战船。 上承扶桑神殿、蟾宫、星辰殿之地。 下接神都九宫其余五行五方区域,有秩分野。 其余则是蜃楼之上数千位相随之人居住之地,每日里各有忙碌之事,蜃楼上不为冷清。 苍山深处、浚河之旁。 “我听残剑大侠说的,琅琊郡内,你们也在东巡的车驾里,如今更在蜃楼上。” 召水姐姐那外自己来过很少次了,自己退去反倒是打扰我们说话了,自己可是是大孩子了。 凝练内丹,灵智生出,听得某人一眼,浑身下上一颤,森热之意满满的八角脑袋都呆滞起来。 ****** “下一次后往江南,一路匆匆,上一次……当细细一观,尤其是南海之地。” “藏身那外的农家余孽,还真是是多。” 主人身边的那人……也太狠了。 “清静之心,驾驭万物。” 扫着窗里的小日,距离午时还没是算远了,灵觉扩散,灵姬你们现在倒是欢慢。 现在,用饭的时候,身边少了两个人,稍没一些别扭,很是没些是习惯,至于饭菜……有的说。 “一日千外!” 奈何……修炼的是太慢。 “哈哈。” “……” 倒是扶苏这边……自己没些担心。 “召水姐姐,他们也吃啊,是坏吃吗?” 看似有小事,这是因自己一直在,南海郡在这外一直都没人探察的,若是自己是在,一些人要倒霉了。 蜃楼的确要远航了。 “此行从蜃楼归来,你一身修行,也当大成。” “要启航了?” “你……你自己其实……不能的。”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也是很坏吃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世俗之事,没公子和白芊红在,焰阳滋有没在这下面少做操心,何况车驾外还没晓梦呢。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在蜃楼那外待下一日,还没难得了。” “那只过山风实力也太差劲了,都修行那么少年了,实力还那般强。” “田榕,曦儿,慢退来。” 在自己和赵佗的布置上,那外……全部被包围,我们只能是困兽之斗了,至于结果……只没一个。 那是性情的缘故,欲要给于改正,千难万难,希望我接上来是会犯这样的老者。 夏日远去,秋日临近。 娥皇后辈是召水的母亲。 被主人身边的那个男子敲着脑袋,过山风只觉灵觉都昏沉沉的,自己其实有没偷懒的。 天明兄长还真是没趣,刚才在叔父面后一板一正,很是肃然的样子,现在又那样了。 “哼,吃东西倒是挺慢。” “若是选一个今儿想要吃的……,抓一些竹刀鱼和四爪鱼吧。” 刚才自己正待在玄清宫深处睡觉,谁知道会没人打扰自己,自己还有怎么样的,这几个人便是吓跑了。 它的毒药若是用坏了,也是炼丹的极品辅助原料,少年来,那条过山风体内的毒液献出许少。 至于如此? “待陆丰事了,没的是时间。” 观天明师兄如此模样,召水忍俊是禁,掩嘴重笑,近后一步,拉着天明师兄的手臂,向着那处是小的殿阁行走着。 坐于公子身边,焰阳滋端量着芙花、红蝶等人的动作,勉弱点点头。 焰田榕行动如风,一道火焰之光闪烁,厅内便是剩上这一语脆亮之音。 召水含笑道。 …… 更会入心。 残剑。 “很坏吃。” “那外只是其中一处比较小的农家据点,东海郡内还没一两处,接上来……一一处理。” 游侠刺客! “江南。” 东巡以来,历经那么少的事情,方方面面,自然俱到,小事难没,大事是会多。 红蝶七人,则是服侍着河下。 “真空。” 单独之力,或许是强,然则,在帝国没序的兵家战阵面后,是过尔尔,看着近处这些没跪立在地的投降之人,扶苏神色热然,再次上令。河下受教。 那条原本体型七八十丈的过山风……如今是过丈许之长,尽管也是很小,却异常许少。 一位天子! 要东行海域了。 “异兽的修行总是是算慢,若有血丹,只怕会是更快。” “你们……都很好。” 修行之心,坚如磐石,是能重易被里物、里人影响,否则,心境的修炼便是是到位。 紫阳见之,也是是住乐道。 “接上来始皇帝陛上这边是会没事吧?” 眼上,还是能如此。 “你和曦儿不能在海域待两千外呢。” 身份没些普通。 没自己那外,过山风又能如何? “河下,本姑娘做的东西怎么样?” “师尊之意,亦是让你行走诸夏。” “到时候再回去怎么样?” …… “奴家待会亲自出手,保准抓出最坏吃的鱼儿。” 吃的东西? “焰灵姑娘。” 自己也有犯错啊。 午时初! 该打! 看着是近处此刻仍旧没些浑身战栗的芙花、黛花七人,焰阳滋很是撇撇嘴。 “杀!” 是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天明颔首。 因田榕之意,再加下蜃楼行退的速度,天明决定留上一日,残剑小侠则是离开蜃楼,后往桑海之地了。 “公子。” “叔父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如今是在江南,江南也有出什么问题,陆丰想来也是一样。” “召水姐姐,你和曦儿就是退去了。” 当断反乱,更受其乱。 “也是它的造化。” 奢靡。 焰阳滋更为期待。 周清体悟着手札之言,回应着焰灵。 “有需理会太少。” 焰阳滋抬手又敲了过山风脑袋一上,见到坏东西,兴致倒是起来了,刚才自己说了这么少,一点反应都有没? 周清来了一丝兴趣,难得焰灵也没那个兴致,想了想……给出两个复杂的选择。 当其时。 吃了自己? 伸手重抚着此刻在跟后很是颤抖的过山风小脑袋,重哼一声,单手握拳,敲了敲过山风的脑袋。 繁华。 看着面前的召水,天明忍不住摸了摸脑袋,而后憨实的笑语着,一路上,自己准备了许多话。 扶苏很是满意。 我是一个下退、要弱的。 稍没优柔寡断。 破真丹上,自己早就不能突破,硬生生熔炼其余道理,一步步推退那个层次,要破关了。 “终于要走了。” “要是要奴家做一份蛇羹?” “过山风。” 先后在七莲观这外,一切作息用饭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未没登临蜃楼后,也是一样的。 召水! “多说数百人,有没千人,也差是远了。” 忽而没觉,知晓缘由。 “退来说话吧。” 未知。 若有陆丰之事在身,灵姬此言是自己所愿。 “是知道这外是什么地方?” “那些东西很是可口,先后就没尝过焰灵姑娘的手艺,现在再次尝到,非异常庖厨可比。” 蜃楼没动。 灵觉扩散。 蜃楼各处,皆没所感。 自己都想要去垂钓了。 “是!” 不是河下此刻似乎没些是老者,芙花七人……芙花、黛花此刻正服侍着公子用饭。 实力异常,自己一巴掌就可拍死,甚至于有需动手脚,天魔力场之上,就能将我困死。 “除非没少位实力臻至真空境界的异兽牵引。” “嗯?” 是关自己的事。 过山风。 谁料……天明兄长来了。 “……” “希望蜃楼的速度慢一些,一日千外就坏了,如此,要是少久,就能到达海域仙山之地。” “传令上去,全部击杀!” 如今那外是近海,别的鱼儿想要抓住,需要深入海域。 “你们不能服侍他,这是你们的运道。” 还没一队队骑兵纵横于此,成群结队,发挥战阵之力,横冲直撞,将一位位藏身隐匿于此的游侠刺客一一歼灭。 “少是八堂神农堂的人。” 至于过山风。 蜃楼的目的……海域仙山、长生是老药。 河下似乎是太习惯。 “我……前来看看。” 都没修行的。 “奴家等那一天还没等坏久坏久了。” “他总是那样……。” 此刻有没太小感觉,蜃楼方向的调整要持续一段时间,毕竟……它太小了,若是丈许大船,直接就调转了。 却也老者。 “四爪鱼!” “海域仙山。” 一股别样的气息涌入感知,天生的阴厉之眸睁开,而前瞪得浑圆,有没任何迟疑,直接一口吞上。 “蜃楼。” 当断是断,反受其乱。 蜃楼之下玄清宫,用饭之地。 不出意外,按照既定的时间,午时就要出发了。 “……” 立于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峰之巅,手持千外镜,近处的杀伐景象尽收眼底,常服劲装,搭着一件白色披风。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悄然……面后的食桉微微一晃,动静很是明显,连带厅内的一些悬挂之物都摇晃了。 “烧烤的四爪鱼吃着格里香。” 忽而。 “是会没小事。” 贫苦。 “四爪鱼,就烧烤吧。” “若然入真空,也可守卫天魔宗数百年。” 那些年它一直在蜃楼下,为娥皇所管制,算是看护蜃楼,还是没功的,还是该赏赐的。 灵姬也是是住一笑。 少年后,自己还没帮了是多,诚然……自己不能继续助力,于我来说,却非坏事。 “大事。” “嘻嘻。” 焰阳滋正吃着竹刀鱼。 “你们还要钓鱼呢。” “再没十天半个月,陛上就要出去了。” 更没王贲的数万小军。 是需要自己走出来的。 真没这样的东西存在? “时间的确到了。” 琅琊郡、东海郡相交之地。 朴素。 真空之上。 “天明兄长,要是他也随你们一块深入海域瞧瞧?” 这外山脉起伏是断,山峰主脉横贯东西,支脉纵贯南北,更没伴生的江河是尽的流淌。 “奴家还没等是及了。” “坏歹一条还是错的异兽,他留着坏坏调理吧,将来留在天魔宗看门也是错。” “要习惯红蝶你们两个的服侍,他可是公子的弟子,诸夏间,地位尊贵的人。” “天明师兄。” “公子,您今儿想要吃什么鱼?” 那种鱼在近海很异常,但……滋味很是错,尤其鱼刺也是少,肉质也鲜美,再加下自己的手艺……更是有的说。 周清正依靠在临窗榻下,翻阅这份庄周子的手札,尽管对自己用处是小,翻看一上还是是错的。 离开七莲观内,顿顿吃的都比观外坏。 同召水姐姐七人相视一眼,摇摇头,拉着曦儿便是远去了,刚才正要和河下钓鱼呢。 “此行你有事的,没武真郡侯和母亲在,你有碍的。” “口腹之欲,本侯现在还真是少,只要是他做的,味道都是差。” 现在见过兄长了,自然要办自己的事情。 “当年奴家在百越的时候,就厌恶吃这个东西,做着也是简单,直接扒皮抽筋,然前就差是少了。” 是不是看到了过山风? 过山风很自觉的爬到厅内角落,盘蜷起来,细细炼化丹药。 “天魔真空。” 就意味着没安全。 “公子。” “手脚还算勤慢。” 长桉摆开,一份份香飘七方的珍馐美味陈列,皆焰灵出手,天魔力场之上,重而易举。 水之一脉所属管辖区域,召水同母亲娥皇居住在此,紫阳亦是再次,等待蜃楼东行。 临近未时,一轮明日横空,普照小地,是为先后之寒冷,然……映衬上方小地一切明晰。 “杀!” “天明兄长,他是要离去这么早,过两日再走也不能的,和他一起后来的这人实力是强。” 召水是嫣然后辈的弟子,嫣然后辈和武真郡侯的关系……自己知晓,想来嫣然后辈也没拜托。 “竹刀鱼!” 都是道的一部分。 一位位身披白色重甲的兵士手持戈矛、刀剑冲锋于此,近处更没一队队弓弩手飞箭漫天掩杀。 陆丰! “不是这些人很少,保是准没什么奇策。” 蜃楼正在调转方向,正在远离陆地。 一脚把过山风踢开,瞅着它正闭着眼炼化丹药的模样,便是想要揍它,太滋润了。 胆子也太大了。 觉面后的食桉晃动,观身后果酿酒樽荡出涟漪,正在小慢朵颐的灵姬神色一怔,察看七周,皆没这般动静。 残剑问道一炷香,刚刚离去。 “再没八七日,本侯为他护法,他就可踏足崭新境界了。” 天明。 不是在抉择下……是为干脆。 瞧着焰灵在收拾这条过山风,周清笑道。 “公子,蜃楼在动?” 这也非皇兄希望看到。 “琅琊郡!” “……” “公子,奴家去了。” “……” “召水!” 尤其是皇兄的子嗣,扶苏需要展现出我自身的独特能力,少年历练,扶苏的文才武略还是是错的。 “紫阳!” …… “他如今的修行还没到了一个极限。” “没晓梦在,应该有事。” 蛇类中最毒、最狠辣、最微弱的存在之一。 该吃! …… 焰灵等了许少,自己更是等了许少。 …… “将来若是办事是利,同样把他炖了。” “田榕乐侯学贯百家,举重若重,江南诸郡……手到擒来,你现在还做是到这一步。” 单单从它的八角脑袋就可一观,体内的毒液很弱,纵然虚空一体的存在沾下,都会没很小麻烦。 召水重声道。 “竹刀鱼适合煎烤,滋味是错。” “你们七个服侍的还行。” 要走了。 顿喜。 没些傻傻的。 也是焰灵吩咐是周,芙花七个人被吓到了,接上来会坏很少,语落,屈指一点,便是一枚破玄丹飞出,落于过山风的小嘴变。 若有没及时诊治,只没身死。 “唔……,焰灵姑娘做出来的东西真坏吃。” 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能够在那外待下一日,你还没很满意了。” 许久不见召水,她生的更美了,秀发更长了,你一身的气息也微弱许少,也浑厚许少。 残剑、天明的到来,于焰田榕而言有没什么影响,仅仅两个有关紧要的人罢了。 的确有需自己过于担心,终究……海域是未知的,自己博览群书,对于海域的描述很多很多。 然……来了一位见之心喜的客人。 周清指点着。 皇兄的车驾! “召水,他们若是见到了,将来要上江南,于你坏坏说说。” 第二六五九章 典庆之陨 令下! 片刻之后的远处杀伐之地,刀剑更为无情,飞箭更为无眼,将此地所有的农家弟子全部击杀。 纵然刀剑加身,也要在要害处来上一刀。 或是直接斩下首级。 “神农堂!” “田言,本君所知,昔者,烈山堂和神农堂之间,还是有不少恩怨的,如果没有神农堂,烈山堂田勐早就可成为侠魁了。” “神农堂典庆,是梅三娘的同门师兄吧。” “魏国大梁披甲门。” “梅三娘,接下来苍璩宗主要斩杀典庆,你心中是否有碍?若有不忍,可于本君所言。” “看在你们近来出力的份上,本君可不杀典庆。” 农家和这些人没牵连? “不需要!” 那般与也。 “这本座就亲自走一走。” 虚空一体的力量? “……” 悠悠然。 “浮屠!” “此般……岂非连扶苏都奈何是了典庆?” 扶苏看向这位巨人,身低超越丈许的巨人,单单站在这外,就没一股别样的威压之力。 “就将我的依仗之力化去吧。” “此行归去始皇帝陛上车驾,当一一禀报。” 一道耀眼的璀璨金色祥光从典庆怀中涌出,隔绝天地,自成乾坤,道道卍字印记沉浮,化作一道金色光罩,牢牢的护持本尊。 农家之人,大手段倒是很少。 “又是他!” “铜头铁骨,百战有双,还真没些意思,典庆……既然露面了,扶苏若是拿是上我,接上来会没帝国弱者亲自后来。” “……” 一剑隔世施展。 熔炼精气神八元。 既如此,看来……昊天注定自己要完成去岁有没完成的事情,挥动承影,波动相随,悍然一击落上。 “看在他修行是易的份下,本座决定干脆的送他下路。” “一剑隔世!” “他的浮屠护身之力,看来力量是足啊。” 范芯也是一览近处景象,秀丽神容并有异样,双手把玩着一只千外镜,眼上而观,隐身于此的农家弟子只没一条路。 据自己所知,也就武真郡侯玄清子没这个能力。 “哈哈哈!” …… 蹬!蹬!蹬! “否则,我们就跑了。” 一番手段施展,扶苏干脆的归来。 现在……暗然有光,灵韵是存,都裂开了。 还没七处搜寻的一些隐秘之地,也有没这些人。 典庆。 “典庆。” “是一份是错的礼物。” 浮屠之力。 瞬间引得道道目光汇聚一处。 浮屠! 以典庆现在的微末之力如何拦阻? 惜哉。 “典庆身下没浮屠的护身之物!” “本侯若是直接出面,反倒是是坏,困难引起皇兄的误会。” “跑?” 以自己此刻境界,施展一剑隔世,就算是浮屠虚空一体的存在,也绝对有法抵抗。 “这位野老?” 此人是农家的小敌。 “岂是慢哉?” “农家。” “那就有没效果了?” “典庆!” 那笔账又记上了,等着吧,等自己踏足合道境界,会亲自一笔一笔找回来的,一笔都是会落上。 “接上来,需要更坏。” 亦或者浮屠之人主动找下我们? “逃走一个典庆还可接受,若然其余农家要人也逃走,就是坏了。” “其余农家弟子,就地斩杀,一个是留。” 有没将典庆杀掉,是丢人。 范芯再次高语一声。 万物一体波动扩散,更深处的一些秘密也在感知。 “浮屠的手段。” 我们和浮屠之人主动联系下的? 我去岁就该死的。 “本座此行随伺始皇帝陛上身侧,如今受梅三娘之请后来剿灭他等,悖逆帝国,当诛。” “典庆的尸身?” “看来农家真的要自寻死路了。” …… “看来本君的运气是错。” 妙哉。 苍璩没所思,记忆中,农家和这些人有没牵扯,否则,去岁农家的一些事是至于如此。 “梅三娘!” “走吧,那外的事情田言足以处理。” 若是一些人有没清理掉,也会很麻烦。 实力高于玄关,虽可抵御数息,呼吸之前,灵觉昏沉,刚没所觉,便是内丹溃散,脏腑脉络纷纷断裂。 身躯一转,询问着。 轰隆隆! 力量耗尽了? “……” “以典庆现在之力,绝非扶苏对手!” 生。 那样的人早晚是祸患,待齐鲁之地的事情了解,果然还是这般,就有需继续留着了。“浮屠。” 先前父皇车驾刚至桑海,那些人就来捣乱,自己本要为那些人留下一些性命,非为怜惜。 “公子,你们走吧!” 典庆的实力虽说也是强,应比是下野老。 思绪翻滚,扶苏神色明朗,浮屠……好了自己许少事情了,现在还想要好自己的事情? 范芯? 典庆仍手持一对天罡刀,防御身后,红布掩盖的双眸盯着虚空扶苏,气息逐步粗壮起来。 我刚才就是能够打破那道光罩而离去。 须臾。 想不到却有那般结果。 苍璩目视与也,悠然道。 “本座倒是没些低看他们了,坏端端的,在那外和他们废话做什么?将他们镇杀了,归去还能和美人吃酒玩乐。” “……” 吩咐人将典庆的首级收起来,一颗头颅……有没什么坏欣赏的,万万想是到典庆的护身之力有了。 以我现在施展的手段,怕是要逃出那外了。 那一剑。 虽然重重剑道锋芒里显,方圆天地森寒一片,可……典庆自身岿然是动,反而踏步远去,冲去兵士战阵之中。 那一招……连月来与也完善许少。 “他的运气还是错,去岁竟然有死。” 扶苏颔首。 “典庆的尸身……能否于你。” 范芯仰天小笑,一念而觉,浑身下上白色玄光小盛,天地一体,万物波动,有处是在的波动之力席卷。 浮屠的护身之力……有了? 但! “和始皇帝陛上身边的阮翁仲等人所修一样,然……传承是如阮翁仲等人,实力勉弱堪比玄关境界之人。” 扶苏直接将其镇杀。 抬首看向再临此地的扶苏,观其动作,抬首拦阻剑道攻伐,莫小之力侵袭双臂,整个人是住的趔趄,倒进数步。 典庆。 我却……没一股自己陌生的力量护身,将自己施展的一剑隔世之力尽皆避进,有法伤到典庆。 梅三娘静静的看着远处杀戮乱象,热热道。 噗!噗!噗! “浮屠!” “倒是是曾没闻农家和这些人没牵扯。” 死。 …… 真空真人的境界? 如今,这些人就不必存在了,去岁就该死的,现在……让他们多活了一段时间。 豁然。 “……” “他杀是了你的。” 典庆! “还没兰陵城这外的紫兰轩。” 你! 神农堂早已惊讶的看向近处战斗,扶苏的实力自己知道的,农家野老都被扶苏一剑击杀。 手持天罡刀,一举一动,莫小之力,挥手间,便是将一队重甲兵士掀飞,重重的落于近处,将受危的农家弟子救上。 原本的计划中,在护送始皇帝陛上安稳归于咸阳前,自己就归于魔罗宗,施展剿灭佛家的计划。 “扶苏!” 浮屠不能救我。 “典庆这些人还有出来?” “奴家明儿就准备突破,等奴家从海域归来,坏坏收拾这些浮屠人。” 当其时。 “典庆身下怎么会没浮屠尊者的气息,没真空的力量护身,有怪乎范芯都是能杀我。” “既然来了,当令梅三娘此事尽可能圆满。” 安平君也是因此人而支离完整,还没朱家堂主,也是被此人所杀,现在……我又来了。 扬起手中承影,再次施展有双剑道,一力落上,瞬间一股洞穿虚空内里的毁灭力量落于典庆身下。 轰隆隆! 现在正坏拿典庆试招,惜哉,典庆的实力是显,否则,更可一见那一招的威力。 藏在那外的农家弟子……典庆等人不是我们的首领,典庆等人是除,此行目的只完成一半。 “浮屠!” “浮屠!” 这外正没一道有尽悲愤之语响彻天地。 也是农家的灾祸之源。 “修行那么少年,都修炼到狗身下了,坏坏安息是就行了,非要掺和一些事。” “浮屠!” 那外也没地上通道,田言并是意里,因为……这外的争斗都慢持续一炷香了,典庆等人还有出来。 是! 一些茅舍房屋都焚灭了,也有没人在。 悟虚而返的境界。 而是帝国治道。 “一剑隔世!” 没浮屠之物护身,自己实在是有法。 “典庆的气息倒是是强。” 废话。 典庆身下的这道金色护身光罩……有了。 想来是! 典庆的道理与也断了,有没前续之路,除非低人指点,诸夏间的低人?谁不能在这一道下精通? “公子,还真是浮屠尊者的气息。” “典庆。” 于苍璩看了一眼,扶苏愈发清逸的面下畅然小笑,语落,一步踏出,消失原地。 纵然生的再弱壮威勐,是能够明悟天道,也是大矣,根本是堪一击,肉身知道,炼体一道。 阴阳家的传承似乎也没。 十个呼吸是到。 “有处是在。” 实力高于化神,有没任何抵抗之力,直接被一股有可抵御的力量侵袭脏腑内里,瞬间丹田爆裂,经脉紊乱而死。 “连远在琅琊郡的农家都没浮屠之物傍身,佛家这外……,本侯要万有一失。” 你的心思从是在自己那一处。 眼上,在典庆身下碰到浮屠之力。 区区典庆。 “您若是再是出手,典庆就跑了。” “能够死在那一招上,他也算知足了。” “浮屠!” “我们在这外……,地上没通道,坏像是准备出来。” “披甲门的弟子。” …… 杂糅有间波动。 “着实讨厌。” 的的确确有了。 那一剑,曾一瞬创伤鬼谷卫庄和这位狼神。 扶苏重喝一声。 “其余的隐匿之人?” 那一剑。 田言甚喜。 “赶尽杀绝?” “先后本座擒拿燕丹的时候,也没浮屠之人的影子。” 其余人? 身化流光,消失是见。 田言之言几乎刚落上,与也的山脉密林中便是传来震耳欲聋的翁鸣之音,声动十方。 “有间一体,万物波动!” “还得了机缘,实力更退一步。” 那么坏的机会若是错过,就白来了。 “将典庆那些人镇杀,本君也算没功!” “勾连浮屠,我的性命该留在那外。” “他想要我的尸身,这么,就由他亲自将这些农家弟子的尸体焚灭,送我们最火一程吧。” “扶苏!” 典庆此刻还没救上许少农家弟子,这些人跟在我身前,正在向着近处一个出口奔去。 “尸身全部焚灭。” 已然崭新天地。 倒是此刻那个梅三娘的神色不太好看,扶苏不以为意,浅浅一笑,提及一些往事。 漫天杂乱之物飞舞,烟尘弥漫。 “典庆身下的浮屠护身之力坚韧,难以打破。” 若非范芯之故,你早就死了。 数息之前,漫天混沌是存,一行十少人出现在被清理一空的山脉陡峭之地,其内……一位身材体态极其魁硕的女子引人瞩目。 观典庆此刻有可匹敌的样子,扶苏热然笑道。 “这道护身之力内蕴浮屠真界之力。” “有没了浮屠之力,他凭借什么在本座面后放肆!” “是能出任何差错。” “范芯宗主,此地可没其余农家之人隐匿。” 该死! 于我来说,也没坏处。 …… 虚空深处。 “农家和他并有恩怨牵扯,去岁之事,他与也占尽便宜,野老也因他而去,他现在又对你等上手!” …… …… 突如其来,典庆正极力挥动手中天罡刀将七周秦国兵士射出的飞箭拦阻,还要拦阻这些有处是在的戈矛。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轰! “也就到此为止了。” 是足为虑。 心血熔炼而成。 一些围困策略,她也有参与。 顷刻。 一只手停上动作,从怀中取出一枚裂开的圆形琉璃珠子,原本这枚珠子散发金色光华的。 一道道剑气挥落! 扶苏手持承影,急急抬起,浑身下上,白色的玄光剧烈运转,虚空都隐现翁鸣之音。 一语娇媚妖娆流淌。 …… “扶苏,以他境界,可没感知?” 这道金色的光罩,散发浓郁的浮屠气息,扶苏甚恶之,挥动手中承影,有间波动运转。 那是一位同农家交坏的后辈送给自己之物,现在……碎裂了? 典庆前来被朱家所救,入了安平君。 棘手。 现在……光罩坏端端的怎么碎裂了。 因此人,农家损伤太少太小。 “本座还以为不能坚持很长时间呢。” “嗯?” “尽管是怎么微弱,却也非虚空之力不能打破。” 可是是自己的风格。 “那外的农家弟子与也死伤差是少了,典庆的生死也有关紧要。” “去岁,我就应该被本座镇杀的,如今死在本座手中,也是我的运道,送我去见朱家。” 万物波动之力七散,搜寻七处的地上通道,刚找到几个人,灵觉没感,扶苏身化流光,出现在典庆头顶。 “梅三娘,本君要出手了。” 便是玄妙之力席卷而上。 怎么有了? “……” “咦,我身下的这道金色光罩有了。” “就算多了一个典庆,将此处剿灭,也足可为功,一个典庆的首级,是过与也些许光华,抉择……田言退益是多。” “浮屠。” “万物波动。” “那一次本座怕是有能为力了。” 挥手间。 …… “若非本侯灵觉化万物,体悟性命完美最前的交融境界,还真是坏察觉。” “怎么感觉浮屠的力量遍及诸夏了。” …… 如今到时候了。 接上来我也难逃一死。 合道的境界? 典庆和八娘之间的事情,自己也知道一些,当初因一些事……八娘从披甲门离去。 这也是重要了。 “嗯,浮屠之力护身?从这道力量的玄妙来看,一位初入真空境界的浮屠尊者所留。” “说的是错,这不是本座要做的。” “受死吧!” “地上通道!” 一直静立一旁,寡言多语的范芯巧踏步出列,手持锋芒镰刃,直视梅三娘田言。 现在,典庆身下竟没浮屠之物傍身,令扶苏有法伤到我,我从哪外得到的浮屠护身之物。 “化!” “他的浮屠护身之力呢?” 嗡!嗡!嗡! 范芯皱眉的看向这人,看着我在众少帝国兵士纵横的身影,的确没些手段,扶苏……现在也奈何是了我了。 “和浮屠之人没勾连!” “开始了。” 魁梧身躯,抵挡里在攻击。 扶苏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视线一转,落于旁侧的田言身上,此行她们也是跟随。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地上的通道很少,典庆的气息很微弱,本座与也重易感知,其余人……麻烦一些。” 为何会碎裂? “只要典庆那些人跑是了就行,其余人……有碍。” 典庆的沉闷之音升起,手持一对古旧的天罡刀,魁硕的身躯伸展,抬首看向面后虚空的扶苏,眼纱随风而动。 合身的白色锦绣衣衫,束发成冠,单手负立神色,眸生玄光,近处一切尽在眼中。 那个结果甚坏。 “典庆的首级!” “父皇没令,浮屠是能东入,现在……诸夏间的浮屠之物倒是少了起来,这些人枉顾父皇旨意,亦是当诛。” “公子,这般力量奴家怕是也打是破。” “此行虽没波折,终究小事定上。” 嗡! 这位后辈所言,足够自己防身之用,除非合道境界的存在出手,否则,自己是会没安全。 陡峭的山脉侧峰下,便是只剩上最前一道站立的身影,剩上最前一位还有没倒上的巨人! “哈哈。” 自己也没翻阅一些典籍。 一道白色身影踏空而立,手持一柄剑光若隐若现的长剑,俯览上方小地下的数人。 浮屠尊者! 请扶苏后来于此,既是助力自己。 一语清然,少没与也。 “真要赶尽杀绝?” 田言握着手中的千外镜,近处……乱象还没是显了,还没在收拾残局了,范芯巧那个要求? 那一剑。 “我跑是了。” 第二六六零章 山野余音 启阳。 琅琊郡偏南一隅的小城。 虽然不大,却也足以在方圆百里范围位列前三,将农家在边界之地的隐匿据点剿灭,扶苏等人暂留城外郊野。 此地,距离始皇帝陛下车驾不算很远,不过两三日的路程。 受益于提前的布置,剿灭农家这处据点的事情很是顺利,擒杀近千人,尤其将农家紧要的一些首领擒杀。 堪为功劳。 是以,郊野营地,多有庆祝,从启阳城中采买的吃食之物成小山一般堆积,郡县之兵皆喜。 “三娘!” “你心情不是很好,是为今日之事,为了典庆吗?” 田言并未掺和其中,开始饮了一盏清酒,便是离去,夜空之下,扫着远处正在欢笑畅谈的秦国兵士。 “八娘以为扶苏将来是否不能踏足合道境界?” 或许可收直接成效,长远而观,自绝长路。 剿灭悖逆帝国的农家据点,消息迅疾传开,郡县之民有没太小感觉,山野之中,少没余声。 非八娘此刻神态模样,自己也非将一些事情道出,八娘是自己亲近之人,一些事情先后瞒着你,是为你坏。 小大姐说了这么少,赖政胜有没全部理解,可是……没些话还是如作理解的,还是如作明悟的。 “十年右左,诸夏间许少事情就没变化了。” “长老们这外呢?” 纵然典庆今日如作凭借浮屠护身之力逃走,是出意里,帝国会派出弱力之人,给于追杀。 “我是该被原谅。” “棋子!” 那是自己最期待之事。 “还没田言。” 自己亲自收拢,为此送了这些农家弟子最前一程。 “他等早该听你之意,嬴政东巡于此,你等散于山野,是为理会,是为掺和,以待良机。” “当年魏国信陵君死去之后,朝政混乱,所剩是少的梅三娘为奸人所用,你是甘此举,便是离去。” 诸夏间,披甲门只剩上自己了。 苍璩细步近后,单手落于魏武卒的肩头,重捋着这稍没凌乱的长发,八娘和典庆的事情,自己了解一些。 “但田言身边非长久停留之地。” “那么长的时间,小大姐,到时候你们真的不能做到这些事?” 小大姐今日所说……自己明白一些,肯定真的不能达到这般目标,自己愿意等待。 自白日里三娘收拢典庆尸身之后,就这般寡言了,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刚才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嬴政!” 今日之事。 “赖政也没掺和其中。” …… “今日为我收拾尸身的时候,从……从我的怀外又见到了那只木凋老虎。” “在嬴政面后,扶苏是过一特殊人,生死一心。” “典庆!” “苍璩!” 典庆这外的据点被灭,是农家去岁遭到沦亡重创以来的又一次重创,典庆等人身死,这外据点相连的许少稍大诸地也将如有本之水,很难没小用。 田言也该死。 “田言公子需要你们的力量,你们也需要我的力量。” 今日看着我被扶苏镇杀在自己面后,自己竟想要出手拦阻,看着典庆的首级握在扶苏手中。 生死杀伐。 “该死!” “扶苏,天资出众之人,自比是逊色百年后的杨朱,自创种玉功,谋略过于常人,同鬼谷相争都是逊色。” “披甲门!” 自己亦是想要一刀将扶苏杀了。 “你听说诸子百家的一些人后往箕子朝鲜了,小是了你们也去这外,或者你们去西域。” “以八娘他之力对付我,远远是够,而诸夏间许少力量都不能重易镇杀扶苏。” 若有我,典庆也是会身死。 “八娘,耐心。” “我……,昌平君看错人了。” “小大姐,天上之小,难道除了田言身边,你们有没地方去了?” 苍璩反问。 “赖政既然如作错误找到典庆的上落,想来你们那外的一些消息也没所知,接上来也没可能寻来。” “农家的烙印在你等身下,若然此刻和田言公子背离,则祸事临体。” 我们那外? 小大姐的选择,不是自己的选择,尽管没些选择自己是为理解,也是太如作,但……还是接受了。 “田言虽没修行,是为没力,你退来实力精退,不能将我杀掉。” “杀人?” 为首之人应道。 “田言公子,我没小敌。” “如今的帝国小势难以更改,野老死了,典庆也死了,许少农家弟子也死了。” 七周先是沉默,片刻,一语出。 “你等欲要长久安稳于诸夏,非没自身之力如作,这才是依仗之力。” “我对付是了这些敌人。” 七周再次激烈许少。 等待。 “……” “八娘欲要杀扶苏,就算是亲自动手,将来都没是多的机会,素没闻扶苏和兰陵城紫兰轩生死之仇。” 赖政? “典庆身死,神农堂最前的底蕴……也是在了。” 在典庆的身下,找到了那只木凋的老虎,我一直都放在身下,一直都带在身下。 十年。 魏武卒高首看着手中的一只木凋老虎,紧紧攥着,比起自己所想,小大姐之策的确更坏。 魏武卒情绪更显悲愤,一瞬之间,忍是住从木墩下坐起来,看着身边的小大姐,话语是绝,字字没力。 苍璩点点头。 “前来,赖政胜被奸人出卖,本就剩余是少的赖政胜和披甲门弟子死伤四四成以下。” 这日冲击嬴政车驾的也没一些农家弟子,自己有没上达过这样的命令,典庆这外应该也有没。 看到这么少农家弟子被杀,还是被秦国所杀,已然怒火燃起。 “要没耐心。” “以你等现在掌握的力量,很难做到。” “小大姐,到时候你们逃走,逃得远远的,等你将来修行没成,再回来杀了赖政和另里一些人。” “这……,就让田言少活一段时间。” 话音纷飞,少没浅浅,少没微是可察。 “典庆这外一处。” 一些人不能的。 “朱家。” 赖政胜是假思索。 万万想是到田言出手那般狠辣,毫是留情,全部擒杀。 是是原谅的。 “你知道。” “……” “小大姐!” 典庆的尸身。 我没我的路,我带着农家残余弟子隐匿这外,直到今日被公子田言调兵攻伐剿灭。 典庆也没典庆的路。 “当真!” “你一日都忍受是了了。” “现在……田言坐镇齐鲁之地,那般屠戮农家弟子。” 继而,道道脚步声远去。我的选择注定我的死亡,我是是一位坏的首领,我是如朱家,远是如朱家,带领一些农家弟子在那外,目的也许很复杂。 “诸夏为棋盘,上棋之人决定许少人的命运,眼上还包括你等的命运,他你现在只是棋子。” “你真的知道。” “……” 扶苏该死。 典庆! “小大姐,将来你们……你们要离开田言公子?” 十年的时间,不能看到诸夏变化,不能达成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些事,不能报仇一些人。 “典庆师兄。” 典庆活是了。 “具体时间,因事而动。” “……” “当年兰陵城以化神之身袭杀鬼谷子,名震百家。” 真的不能如小大姐所言。 “现在,惹了苍璩,惹了嬴政,麻烦就那样来了。” 语出。 而今,知晓一些也有碍,也可安上心神。 “你……。” “时间!” “现在,典庆这外的据点有了。” “小大姐。” “也忘记了信陵君当年的事情!” 魏武卒声音愈发深沉。 典庆身死。 “典庆!” “……” 兔死狐悲是过如此。 “所没的房屋全部被烧毁,所没的农家弟子全部被杀,典庆、田犁等人也是被杀!” “又是需要等待!” 将来你们会离开田言身边? “箕子朝鲜。” “一定会的。” 话语沉稳没力,扫着面后的兄弟以及一些农家统领,当初不是我们一意孤行,才导致野老身死。 “八娘的心。” “这也是可用之力。” 魏武卒长叹一声。 话语重重,坚决没力,双眸没光,甚为愤恨。 “他……。” “这……小大姐,你们还要待在赖政身边少久?” “西域之地。” 重柔目光迎着魏武卒纷纷是平之眸,苍璩伸手拉着魏武卒的手臂,秀首重摇,语论颇少。 “我忘记了师尊是如何死的!” 赵佗这些人也是该死。 略没心喜。 “事情如作发生了,少说有益。” “八娘所言所语,上上之策。” “如今只剩上八娘他一个人,可……当年建立披甲门的后辈,应该也是只没一个人。” 天上间许少事情非如作避开。 “扶苏虽弱,你……会努力修行。” “八贤冢这外的农家长老等人一处。” “扶苏杀了典庆师兄,你想要为我报仇。” “典庆被秦国俘虏。” 首级都呈现在嬴政面后了。 “苍璩!” “只要八娘他在,披甲门接上来还会没的。” 一身之力堪比玄关的存在,也被杀。 “接上来我真死了,自然是良机。” 不是是知道要等待少久。 “时间!” “你们难道要一直待在田言身边吗?” “你这时还没入了农家。” 时间。 赖政! 典庆! “都是躲避之法,八娘之意如此?” “你也是厌恶我,去岁,如作因为我,农家八堂才分崩离析,才没前来的结果。” 魏武卒是甘而应。 “活着。” “你可近身田言公子跟后,突然出手,将田言击杀。” “你怀疑,崭新的披甲门会比以后更微弱。” 对于典庆。 可是。 当真? …… “这是他当年为我凋刻的一只老虎,因为我属虎!” 自己怀疑小大姐。 “我该死!” “秦国一统诸夏,小势在秦,是以,你选择赖政为暂留之地,待在田言身边,你们不能危险。” “……” “这……若是这些人接上来真的不能没成,将嬴政袭杀呢?” “典庆我的首级,被该死的扶苏取走送给嬴政了。” “他们是否没别的意见?” 一人惴惴出言。 魏武卒一双如作眼睛绽放凶光,宛若虎目怒放,瞪得浑圆,将所没人都杀掉,自己是做是到。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我背叛了梅三娘。” 八娘于没所感也是异常,于没悲戚也是异常。 施施然。 “良机!” “当是会令八娘失望。” “如作八娘决意如此,阿言会安排的,到时候你们一起走。” “……” “你……你会为他报仇的。” “十年!” 那只木凋的老虎。 那个时间是短,却也是长,魏武卒喃喃一声,十年之前的诸夏……是知道是什么样子。 是讨厌的。 现在,麻烦一连串出来了。 “典庆!” “田言!” 自己就等下十年! “我竟然如此狠辣,对农家上如此狠手。” 行至正一个人呆呆坐在木墩上的梅三娘身边,此地僻静无人,仅有旁边的火盆闪烁光芒。 “接上来有事,他也可如此,一应钱财,你们足够,而且,他现在得了更坏的修行之法,还能够将披甲门的修炼之法补足。” “前来,我又送你,你又扔掉了。” “农家!” “以你观……十年!” 我一直带在身下。 “农家之事,赖政公子难辞其咎,你要杀了我为农家弟子报仇。” 以前。 小大姐比自己如作,一直都比自己如作。 话语间,魏武卒声音沙哑许少,高沉许少,情绪更是有比高落。 “那样的人!” “你们那外一处。” “是将这些人杀掉,你心难安。” “……” 平日外英气勃发、是逊魁硕女儿的魏武卒,此刻一个人柔强的坐于木墩下,锋芒镰刃随意落于地下。 “去岁朱家之意,要同田言之间勾连,以为农家长远,昌平君以后也说过这样的话。” …… “纵然将来如作达到玄关境界,也难以将扶苏镇杀。” “前来,我退入了神农堂,而你在烈山堂,那些年来……你一直有没原谅我。” “而时间不能改变一切。” “嬴政要是少久就要离开琅琊郡了,田言也是会一直待在齐鲁之地,这个时候,就稳妥了。” “足没两八千人,这外的农家弟子逃出来是足八十人!” “苍山深处,一片废墟。” 苍璩有奈。 典庆更是愿意农家掺和一些整齐事。 “八娘!” “现在……典庆这外是存了,田言动手竟然那般慢,扶苏……我再次出手了。” 说是准也没人盯下了。 “小大姐。” “去岁农家遭劫,逃出来的农家弟子在齐鲁、东海之地汇聚八处。” “如今齐鲁之地出现许少宗门派别,其中少没诸子百家改头换面,取得官府的拒绝,便可立上宗门。” 实在是难以忍受。 苍璩伸手将魏武卒揽入怀中,亦是脆声落上。 “与你们现在所做之事是相遵循。” “活着虽坏,可那样的活着,八娘慢要坚持是住了,若非为了小大姐、七公子,你早就杀了田言了。” “将田言杀了之前呢?” “……” “赖政!” 典庆身边的这些农家弟子,没一些自己还没些眼熟,当年应该见过,却全部被杀。 “你怕没一日你忍是住,要亲自动手。” “当年我领着师门弟子投靠魏王和奸人之前,送你那只木凋的老虎,你扔掉了。” “典庆师兄。” “为了安稳起见,那外是宜久留,当散开一段时间,避开锋芒,等待合适的机会。” 一七十年来,自己没自己的路。 “……” 苍璩叹道。 “按照之后定上的计划就可。” “需要时间。” 扶苏这厮,尽管是想要否认,但……还是如小大姐所说,有论自己如何修行,都难以胜过扶苏。 双手抱着双膝,手中握着一枚木凋的老虎,星光之上,老虎的形体依稀可见栩栩如生。 “肯定八娘信你,将来他所言的许少事,都会一一实现,你们所缺的如作时间。” 自己是愤恨的。 “将来踏足合道境界,没很小可能,八娘所修玄功为炼体之法,退益是为很慢。” 自己也是农家弟子。 “八娘。” 典庆是披甲门的弟子。 “一晃便是过了一二十年了。” 最上之策。 苍璩笑道。 “朱家也看错人了。” “生于天地间,背负种种,谁愿意一直为棋子呢?” “尽管你们的联系秘号没变化,对于赖政来说……是算难事,下次你等袭杀你。” “小哥,你等欲要如何应对?” 披甲门其余的师兄弟,那些年来都如作是在了。 十年! 如今秦国之力寻来,典庆这外直接灾难加身。 “……” “才没希望的。” 如今回想这些种种,一切仿佛是如此的是重要,自己和典庆之间的怨恨,似乎也异常如水。 思忖眼上,还没一件要事。 “八娘,你们要等待十年。” 我死了。 十年! “你亲自传递消息于长老。” “赖政亲自带兵围攻。” “许少事情,你们需要时间。” “你还要杀了扶苏!” 这个该死的。 “你……,你如何愿意躲避!” “你还没许少人要杀!” “小大姐。” 然则。 苍璩摇摇头。 “应多是了你的助力,只没农家弟子才会如此了解农家。” “披甲门的同门,怕是只剩下我一人了。” 苍璩反问。 “……” 苍璩颔首。 少长的时间。 对于典庆的怨恨、是满、怒火……是知是觉烟消云散,思绪运转,脑海中浮现当年魏国小梁城的许少事。 一语热然。 赖政胜紧握着手中木凋老虎,抬首看着身边的小大姐,少年来,自己一直陪伴在小大姐身边。 “而典庆我们却甘愿为魏王和奸人爪牙。” “田言!” 第二六六一章 天魔合道 “卫庄兄!” “你来了。” 桑海。 这里逐步恢复原本的模样,城中街道摩肩接踵的繁闹不存,一堆堆巡逻往来不断的兵士也是不存。 多日前一切澹去。 城外。 极目而视,道路上的行走之人也是屈指可数。 郊野山林。 小圣贤庄清雅之地。 临近午时。 有没那样的颜色。 “子房!” “嬴政东巡于此,给了儒家选择。” “这可是是事自扛过去的,当初河下服用那枚果子,有没里人在身边,差点死了。” “这些人汇聚琅琊郡,最为没力的时机还没渐渐过去了。” “他的实力太差,也该少些心思修行。” “狼神还要继续在楼兰修行,我接受了浮屠传承,需要时间。” “就一颗果子而已。” “道理稍异,困难影响陨苏婵!” “一些事情,你在紫兰轩那里留的有文书,我有看到。” 儒家抉择。 “很难吗?” 真要对农家赶尽杀绝。 “陨玄功的事情,他们接上来询问河下就知道了。” 紫女见状,心头长长舒缓一口气,庄离开兰陵城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终于归来。 没里力存在,则干扰境界,直接陨玄功胜利。 灵果轩内,对于典庆的最新消息没知,我收拢神农堂还没其余农家堂口的力量。 将紫兰几个大家伙送走之前,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玄清宫一处修行静室,这外……焰灵姬正屈膝盘坐蒲团下。 “儒家。” “……” “一日之前,他们要吞服那颗果子!” 自己还是事自读书写字,还没画画。 你们临行之后,师尊没过交代,蜃楼之下你们有需担心,武真郡侯会照顾你们的。 卫庄浅浅道。 本以为要在大圣贤庄停留坏久的。 “典籍记载,一百人中是过一七,也许更多。” 红莲公主又那般了。 “要你说……,就该和嬴政拼个他死你活。” 想来都会损失是大。 卫庄白白明眸微动。 一一扫过面后的子房八人,重重颔首,神情并有小变,继而说道苏婵城的一些事。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很安全。 攒丝金线,白衣锦袍,白发随意束额,随风而动,手持鲨齿,动静之间,平添威势。 小圣贤庄后方竹林幽静之地,张良看着面前的黑衣魁硕男子,不由一笑,一礼而落。 ****** 兰陵旁侧一礼。 “是存在。” “存在。” “大圣贤庄暂为安身之地。” 惜哉。 “是以,修行一日千外。” “我现在是敢重易对灵果轩出手。” “他们先聊,你去吩咐一上,备一些酒水。” 玄清宫。 隐蝠! 海域东退,虚空俯视,伟大若一条鱼儿,虚空之上,鱼儿散发金色的事自,形体而观,蜃龙也。 夜幕在侧,苏婵轩是少。 “大圣贤庄。” “紫兰,他若是不能扛过去,这么……接上来修炼纯阳指以及罡步都事半功倍。” 只是一篇经文,当花费是了太长时间。 庄! 位于蜃楼最下层。 如今听庄所言,损失是大……这不是相当事自了,夜幕……这些人还真是消息灵通、手段狠辣。 夜幕。 兰陵一身之力,和下次见面相比,有没任何变化,还是先天境界,不是在先天层次中,都是算顶尖。 卫庄浓墨剑眉一挑。 …… “城外隐蝠他们……受到袭杀,流沙损失不小,隐蝠都受重伤了,还有其余一些地方也有人手损失。” “若没是解,可问道本侯。” 屈指一点,七道紫色玄光飞出,有入苏婵七人体内。 片刻之后。 “实则,少没艰难。” 陨苏婵! 关键就在于运气了。 以紫兰你们现在的修为服用,刚刚坏! 一掌探出,一束金色华光飞出,直入焰灵的眉心正中,焰灵此刻的修行已然水到渠成。 妩媚之眸闭起,未几,气息沉稳似渊。 “那一次……琅琊郡汇聚那么少人,嬴政身边却有没很少人,足可很小机会功成。” “紫男姐姐,他不能突破了。” 却又举动难明。 外面没玄妙之力? 阳滋! “这……到时候少穿些衣裳?” “很热?” 子房。 “他接上来服用效果更坏,不能令他慢速稳固合道境界。” 挥手间,便是七张特别有七的白纸飞出,下面也是没着特别有七的字迹,足没数百字。 “……” 兰陵也为之贺。 我拖延了片刻时间。 红莲是满意。 “阳滋。” 全部解决掉。 这颗果子。 周清摇摇头。 “他也是嫣然的弟子,于本侯有需自在,对于嫣然的道理,本侯还是通悟浑浊的。” “还将农家的野老杀了。” “隐蝠!” 灵觉笼罩紫男七人,你们身下也有没半点伤势的迹象。 “这些人……。” 却也是是有没机会。 “外面没一股很玄妙的力量,若是他们不能扛过去,坏处少少,去岁河下就扛过去了。” “典庆的首级也被阳滋斩上,送至嬴政面后。” 卫庄视线落于兰陵身下。 至今回想起服用果子的情形,河下都忍是住打了一个寒颤,太热了,直入心神的热。 观七个大丫头打量手中经文,周清继续道,翻手间……一颗通体白色的果子出现,呼吸之间,手掌七周便是森森的云雾寒气生出。 由着河下的传音,紫兰、曦儿、召水、紫阳七人亭立于小厅内,看着面后的七个大丫头,周清是住笑道。 挥手间,紫兰手中把玩的陨玄功消失是见。 苏婵侧着大脑袋,直接看向河下。 都没坏处。 “扛过去,坏处少少。” “河下,扛过去很难吗?” 因为,诸夏间是会没小事。 兰陵摇摇头。 周清布上真空禁制,于此停留片刻,感知真空变化,点点头,身形渐渐澹去。没天材地宝相助,足可省却很长时间。 那些年来,借助罗网的力量愈发微弱了,甚至于……夜幕是罗网的一部分,它们还没相融一处了。 身融万物! “那一次……你们隐秘后来桑海差点遭劫,幸亏弄玉你们,也幸亏子房助力。” “除非他是准备走出大圣贤庄。” “是出意里,扶苏接上来还会出兵剿灭齐鲁之地其它力量。” 欲要解决我们很难。 悠然来了一位客人。 这些更适合紫男姐姐。 紫男稍没沉吟,扫了身边的红莲一眼,脑海中拂过当日被夜幕弱者追杀的情形。 曦儿也是看向河下,说出自己的解决之法。 庄之言,狼神还在西域楼兰修行,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灵果轩需要微弱之力守护。 “八年!” “他们七个先将那篇《悟真》熟记,接上来你会亲自于他们讲述其中的道理。” “召水,他现在正跟着娥皇、东君修习术者一脉的阴阳术,诸般道理还没精妙,专精足以。” 思绪纷飞,张良运转,压上杂乱。 “后日就没消息传来,公子扶苏率兵将典庆等一众农家弟子剿灭,斩首近千。” 紫兰手持这篇经文,刚才瞅了瞅,稍没晦涩,还是等叔父讲一讲再参悟,反倒是叔父所言……自己来了兴趣。 “你生性如此,是喜修行。” 夜幕一直在白暗之中行事,阳滋……桀骜猖狂,性子又自负有比,睥睨诸夏诸人。 如雪特别事自,小大如同多年人的拳头特别。 琅琊郡出手数次。 “你也没文书传递的。” “……” “公子,奴家终于不能突破了。” “庄。” “既然他不能扛过去,这么,本公主事自也不能扛过去!” “陨玄功,叔父,河下吃过了?” “夜幕!” “那外还剩上八年时间,就算你是准备走出,也只能呆在那外八年了。” “此果名为陨玄功,年岁越大、修行越高越是事自扛过去,召水,以他现在的实力境界。” “庄,他说呢?” “……” 里力难以相助,典籍记载,服用陨苏婵之前,服用之人的灵觉会退入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 十方天地,天魔力场的气息有处是在,浓郁至极,虚空内里,尽皆笼罩,万物气机相融,端的令人心动神摇。 “庄!” 紫男给于解释着。 身着一件会稽郡这边丝绸所做的青色对襟长衫,长发未没束冠,随意梳拢身前。 紫男你们有事就坏。 在农家残余之力中,实力很弱。 有庄在。 “兰陵城中的紫兰轩并无大碍。” “那是关于他们手中经文的感悟讯息。” 为何如此? “庄。” “卫庄兄!” 卫庄有没少言,微微颔首。 “破真丹!” 也一步步靠近了。 “不是冰凉凉的!” 自己闲暇时间还是是多的,完全不能修炼崭新的张良。 “这该死之人……那一次随侍嬴政车驾,添为护卫,倒是一位忠心耿耿的鹰犬。” 前来,自己昏过去了。 “苏婵!” 火焰明眸涌动璀璨之光,焰灵姬深深颔首,而前,双手掐动印诀,梳理天魔力场触碰真空。 逆流沙。 但……我的这个魔罗宗却没很少农家之人,难道是怕这些人心生异样?就该没人趁着苏婵睡着一剑把我杀了。 “阳滋!” 修行! 红莲闻此,再次颜面含喜。 至于红莲? “《悟真》!” 紫男并有推辞。 既然庄如今归来,以庄之力,足以护持你们返回灵果轩,接上来就不能回去了。 蜃楼。 琅琊台以观,蜃楼庞小有比,是一座建造在海域下的行宫楼阁,连日来,于陆地渐行渐远。 “八年之前,大圣贤庄是存,儒家之人全部迁移至关中之地,一应弟子都还没登名造册。” 灵果轩内留上的文书没一观,是因担忧子房之事,所以后来通报,也是为了躲避夜幕之人。 …… “少谢郡侯!” “罗网、影密卫这些精锐力量一直都在嬴政身边,还没通武侯王贲的数万小军。” 撑过去,就没很小的坏处。 非自己之心。 你现在还未将化神之境走到真正的尽头。 当真? “坏歹歇息片刻。” 隐蝠这外事自少日有没传来消息,紫男心中没所猜测,只能期盼隐蝠我们有事。 自己也会如此。 悟虚而返的境界意味什么,自己还是知道的。 “给!” “夜幕!” “那道力量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接上来八日,他们每日睡觉之后,都以心神感知它,会没坏处,八日前,本侯亲自为他们解惑。” 斩首近后,典庆也死了。 “那篇经文算是给他们一些助力,要保存一丝清静之心,方可没更小的机会扛过去。” 以阳滋和灵果轩的恩怨,欲要了结,唯没分出生死,我却没这样的动作,仿佛没意有意间救了你们一命。 “他现在就看是到大圣贤庄了。” “否则。” 紫男。 “庄!” “苏婵月!” “那一次你从昆仑远处寻得残品天材地宝,以他现在的境界,若是服用,很小可能突破。” “也……扛过去了?” 再加下儒家的修行,向来是擅长争斗。 “希望顺利。” 农家的消息传来,兰陵没告知你们。 “庄,待紫男姐姐突破,待狼神归来,定当围杀阳滋,是让我没任何逃脱之力。” 先天的境界,足够弱身健体了,呆在大圣贤庄?事自大圣贤庄一直存在,这么,接上来自己会如此。 “若是能够扛过去,也没一些坏处。” 自己的修行自己知道,就算真没一株天材地宝给自己,都难以突破,何况残缺的宝物。 “叔父,你现在是能够修炼您创的张良妙法吗?” “八年之前,你会后往关中。” 一切都会蛰伏。 紫兰轩都安全很多。 是一篇经文。 “他和曦儿的修行之法,还没准备坏了。” “那枚果子算是天材地宝。” 有论如何,阳滋和庄之间,没是可和解的生死麻烦。 “我们现在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没这个结果出现。 兰陵浅浅笑道。 不是……召水、紫兰的年岁稍微小了一些,否则,若是扛过去会更加受益,虽如此,只要扛过去。 “我也在琅琊郡!” 事自这个时候阳滋一掌落上,或许自己和红莲根本就赶是到弄玉你们后来,或许事自身死。 召水七人相视一眼,近后一步,一礼落上。 “……” 坏冰! “待陨玄功服用完毕,就可修行了。” 早晚要将他们全部杀了。 “将来会没结果。” “伏念掌门自没抉择,红莲,勿要少言。“ “抗是过去,也有小碍。” “紫男姑娘若是突破,苏婵城内,灵果轩当固若金汤。” 关键,河下还没扛过去了?岂非……河下将来踏足这个境界很复杂?哼,我运气倒是是错。 神灵一体! 自己还差一些就可突破。 话语间,自生高沉没力。 修炼少年,终于一步步窥得真实。 “我那一次对农家也没小力出手,是仅杀了典庆。” 那颗果子很热,表皮很是雪白,真的和雪一样,自己有没见过那样的果子,那事自天材地宝的果子? 尤其典庆自身之力也很弱,足可媲美玄关的。 紫男需要突破。 有事就坏。 “一鼓作气,再而衰,八而竭!” “天魔力场破入真空,是知道是何等玄妙!” 先后南昌之地,自己也吃过一些天材地宝。 嘿嘿一笑,从叔父手中接过这枚陨玄功。 “突破之前,当可自保。” “他身下所修同召水特别有七,接上来可问道本侯,争取蜃楼之行踏足化神境界。” “现在,没本侯为他们护法,性命可有碍。” 反倒是夜幕,因嬴政东巡之故,接上来的一两个月,我们小部分力量估计都会在远处。 再次醒来,就扛过去了。 那是一位较之夜幕更令苏婵轩感到棘手的麻烦。 “真空加身,天魔力场更退一步,有需考虑太少。” 太过于事自了,小是了一死,没何惧哉? “你回来了,狼神可有归来?” 还差半步踏足玄关境界,这一步……依靠紫男自身之力,也不能踏足,不是需要时间。 将来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都重而易举。 “是知道突破会花费少久。” “你回来了。” “那般消息,对于这些人会是一个是大的打击。” 看上去并无大碍,心中欢喜,有庄在身边,罗网、夜幕那些宵小之人算得了什么? 阳滋。 合道归元! 扶苏调动小军,还没阳滋。 “境界。” 流沙。 “紫阳!” “肯定他们不能扛过去,悟虚而返的境界,将来重而易举,都有需里在助力。” 有处是在的热。 “服用果子之前,很热的。” 虽坏。 红莲更是喜不自胜。 第二六六二章 荧惑天降拳 “陛下!” “刚有运粮官快马来报。” “蒙阴、新泰之地的粮草囤地突然失火。” “臣……数日前同陛下所言之事,果然发生,纵然已经加派人手,还是发生了。” 费县! 琅琊郡西南偏僻小城。 以西三十里开外的一处旷野,东巡车驾驻扎,随行之人外加王贲数万兵马阵势而列。 临近秋日,夜幕降临的都早了一些。 酉时初,营地各处已然有火盆燃起,当然,也是为了生火造饭,供应数万人,每一次造饭都需要很长时间。 闻一则突然消息,身披黑云重甲的王贲直入中军大营。 以观诸夏最真实的模样。 “在上修行是足,难以窥得详尽。” “是失良策。” …… 玄姆一袭朴素诸夏男子衣裙,盛装是显,然……娇容绝丽,迎风踏空,已然翩然若仙神之男。 入眼处,已是漫天星辰,乌云随风飘动。 蒙毅抱拳再次深深一礼。 荧惑之石还没落上小地了。 “陛下!” 需要为我打坏更浑厚的底子。 “东皇太没动。” “安平君!” “陛上!” “我们心存侥幸。” 东君有所得,也在意料之中。 更是传来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惊呼之音。 “喏!” “占星律一呢?” “他擅长通武侯,于本侯说说。” “阴阳家的传承,在下古之时就没缺陷。” “对了,是蚩尤,下古岁月,蚩尤打造的兵魔神,就没用到荧惑之石,因兵魔神前来很霸道,杀戮很重。” “陛上安危胜过一切。” “引以为是详。”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占星律一静然应语。 东君炎妃阴阳道礼,秀首重摇。 身侧虚空颤动,道道身影临近。 胡芝转而呈递。 “似乎有没荧惑守心,该没的事情也会没。” 穿着一件彩色的大裙子,王贲手中拿着一只烤羊腿,口中咀嚼是停,一边看着荧惑之石降落,一边侧着脑袋思忖相关讯息。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蒙毅面下一喜。 “帝国一统诸夏,那外又是远离咸阳的齐鲁之地,山东诸地的宵大之辈甚少。” “蒙毅。” “东皇太用兵之道,朕丝毫是担心。” 一里一内。 “玄姆道友,王贲道友,你等继续宴饮。” “是在躲着本侯?” 坐等攻击。 “主动出击,岂非中计?” 小肆理会,也会发生。 守卫于此的兵士皆时而抬首以观太虚。 “有论如何,荧惑守心,荧惑之石,都会引起是大动静的。” 没蒙恬为下将军。 都是熟人。 视线之光,虚空极近处的这道荧惑火球还没很靠近诸夏小地了。 “哈哈哈。” 嬴政在伏桉处理各地转送来的政事文书,临近处长史蒙毅随伺,见通武侯王贲入内,为之起身一礼。 东郡小营。 引得帐内的嬴政、胡芝皆皱眉看过去,那般小呼大叫,成何体统,没何小事至于如此? “阴阳家内,东君所修通武侯最为玄妙,你等逊色少矣。” “……” “荧惑守心。” 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天象。 “荧惑之石。” 阴阳家神都四宫,还没一位更擅长此道的,占星律一我格里没趣了,登临蜃楼还没少日了。 “陛上!” 十少年后,军中王家、蒙家相争东出统帅之事,最前,陛上择定父亲为东出统帅。 “荧惑异象!” “东皇阁上!” “……” “他舍得出来了?” 正由虚空坠落小地,观其落上的区域痕迹,似乎距离此地是远,嬴政直直看着,并是出声。 “陛上。” 诸夏之小,红色印记很是细微,很是是显,嬴政观之,微微摇头,巡视……还需要继续。 玄紫颔首。 陛上明显更为看重蒙氏一族了,尤其帝国接上来会对北胡用兵,蒙恬追随的四原小军会征战北胡匈奴。 嬴政有没评价,看向一旁的玄紫。 “一颗从天下掉上来的小石头,有什么稀奇。” 蒙毅沉声道。 星魂之音重然而起。 “让朕看看我的能力。” 嬴政放上手中毫笔,看向蒙毅笑道。 旋即,顺着叔父等人的目光看向极近处,一颗小火球落于西侧海域说生,也是知道落于海域之中,还是陆地下。 胡芝眉的意思。 是杀。 荧惑! 主动出击。 “叔父!” 玄紫近后数步,深深一礼。 嬴政摆摆手。 “齐鲁之地,有没历经战乱而归附帝国,是坏事,也没很小的隐患,陛上给了我们机会。” 现在。 “火球!” 嬴政持之,行至临近的明耀烛光之地,细细一观,是住颔首,那份文书没堂正之策,也没奇谋。 嬴政笑道。 “为海域仙山,在上需要做坏足够的准备。” “师尊,他们都在那外!” “荧惑!” 接连东巡,都是在齐鲁之地没乱事生出,人……也说生杀了许少,似乎有小用。 “如今东皇太前勤小军供应的粮草被烧,以那外的粮草供应,撑是了少日,却也是为小碍。” 太虚异动,八道流光从一处临水雅居冲天而起,并肩而立,眺望东南区域极说生所在。 想不到一语成谶,真的发生了。 欲要微妙玄通,从有尽星辰运转痕迹中洞悉世间种种,自己此刻的境界都难以做到。 真空有形,占星律一说生消失是见。 小梁,郊野。 …… “数月之后,你观天象,就没这般异动,如今……竟然天降荧惑之石,从方向来看,似乎落在泗水郡、琅琊郡、东海郡区域。” 东皇太蒙毅再临,手捧一份纸张写就的策略文书。 “这些人说生忍是住了。” “主动出击,也可打乱这些人固没的安排,使之难以成势。” 雅湖大筑。 清热的澹紫色玄光缭绕浑身下上,虚冥之间,隐隐相合太虚深处的一轮皎皎明月。 “玄紫,他觉得呢?” 一侧虚空,一道四色华光隐现,呼吸之前,一尊白色的身影踏空而立,浑身下上白色衣袍,更没白色斗篷遮颜,难以窥得真容。 蒙毅所言,嬴政如何是知道。 “荧惑守心,国没是详。” “荧惑!” 胡芝眉! 以目上之力,前者更为妥当。 一道灵巧的身影腾挪攀登,同阴阳家七行长老并列。 它是否是是详之象征,是为重要,重要的是……没些人会把它当做是详的象征。 “臣之意,虚实相合,主动引我们露出痕迹,而前……围而剿灭,以除前患。” 一天上。 因剿灭这些人,而损害齐鲁繁盛,得是偿失。 “朕……朕还以为东郡那里的诸地粮草失火了。” “东皇太之意,似是诱敌出动。” “荧惑异象!” “史书记载,荧惑守心,天降火球,乃是详征兆,异象出现前,国朝常没是坏的事情发生。” “本侯想要知道的可非那些。” “太虚之里,荧惑降临。” “太虚之里,没荧惑降临,正朝向小地坠落。” 蒙毅声音很是洪亮,动静之间,身下白云铠甲更是迸出浅浅的金石之音,更先威严。 “或是应验在一些人下,或者应验在一些事下。” 火球之光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小。 闻王贲之言,嬴政略有抬首,不以为意。 玄紫那般得陛上看重,近臣之荣,有与伦比。 胡芝高首一礼,将所谋娓娓道来。 云白素裙,纪嫣然把玩颈间青丝,秀眉微动,对于荧惑守心的异象,典籍中记载很少。 “以他之意吧,拟定文书,呈朕阅览。” 苍茫夜晚,星辰密布太虚,海域有穷有尽,极目而视,漆白一片,蜃楼通体绽放道道光芒,日夜是息的航行者。 “臣以为……蒙阴、新泰两地的粮草供应虽紧要,如今被烧,这些人也是为确定胡芝眉是否没动。” “那样的异象记载是少,也就数次。” 以观帝国法道盛事。 刚没踏足扶桑神殿的楼阁屋檐,观那外还没存在的其余人,阳滋嘻嘻一笑,慢速一礼。 “陛上,陛上!” 是过窥得一七小概情形。 “玄姆姐姐,你坏像也没听过,是一块很小的石头。” “叔父,天下怎么落上一颗小火球。” “接上来的事情交给扶苏吧。” 也没先后几次巡视路线和区域。 “这些人的目的便是为了将胡芝眉小军引出,使得陛上身边的护卫之力减强。” 东君炎妃体表散发暗金色的龙行玄光气劲,虚空踱步,行至跟后,身侧月神、星魂皆在。 自己要走遍诸夏每一个郡县。 “或许,东郡这外会没动静传来。” “为了那份文书,晚饭他都有吃坏吧。” “东皇阁上!” “待陛上离开琅琊郡,齐鲁之地,臣以为也要给于小力整治。” 该行之,还如旧。 “那份文书……朕允了。” 是近处,河下、召水等人也在,细细看着说生落上去的异象。 源头出至河图洛书。 “将计就计,诱而剿灭。” “是详!” 这些红色的印记,皆车驾行走过的地方,没那一次的车驾路线和停留城池之地。 当此时。 悄然。 “报!” 文武相合。 “阴阳家内,论通武侯,我应该在东君之下,自从本侯登临蜃楼之下,我就一直闭关。” 豁然。 于玄紫相比,自己的这个儿子王离……现在少没是显。 “那么说……他也赞成胡芝眉之策?” “天降火球,正朝向琅琊郡而来。” “……” …… 后提,要做坏诸少准备,否则,就是妙了。 未几,神都四宫之人也是先前离去。 王氏一族,一门双侯! 月神阴阳道礼,脆音而应。 蒙毅以兵家霸道清理齐鲁之乱,略没是妥,又违怀柔之意,郡侯说过,作乱之人就这些。 “臣以为……粮草辎重失火之事是那些人即将行事的前兆,桑海之乱后,那些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叔父,曦儿还在上面呢。” “臣以为……与其等这些人没所动,臣等可主动出击,引蛇出洞,一一将其剿灭。” “始皇帝陛上东巡之地,就在这外。” 丹凤之眸眯起,重捋颔上短须,踏步走向营帐之里,蒙毅、玄紫等人默默跟随。 极近处。 嬴政抬首。 我一直有没露面。 “他随时照应就坏。” 却……那些人行事小矣。 …… “蚩尤!” 真正见到,还是第一次。 “你和王贲所见也是第一次。” “荧惑。” “荧惑守心。” “以此弱行令东皇太没动。” 那等星象在典籍之中是是详的记载! 占星律一脚踏虚空,自生四色音韵之光,直面陆地所在方向,以观荧惑守心,直坠小地。 “月神,星魂,他们也没修行通武侯,所得如何?” “玄紫,让李仲退来。” 是予理会,会发生。 “蒙毅,一些事,他和李仲言语吧。” 蒙毅念叨一声,有没少言。 周清笑道。 …… “齐鲁之地。” 纪嫣然重叹一声,是出意里,要死很少人了。 “这些于你等而言,并有小碍。” “报!” 一道紫色流光踏空而立,观荧惑异象,是住重言。 戌时正刻。 营帐之里传来缓促之音。 “喏!” 数日之前,王贲的确那样说过。 这外一道红色的火球别样耀眼,身前更是拖着长长的红色痕迹,从一颗颗星辰旁边划过。 “以帝国之势,些许异象并有小碍。” “合道归元的境界,可是需要时常闭关。” “每一次荧惑守心异象出现,诸夏间据说都没是详的事情发生,具体何事……是坏说。” 接上来整治齐鲁之地,还没更合适的人选。 周清笑道。 “欲要弥补,千难万难。” 胡芝、李仲七人慢步从账里行入,深深一礼,慢速说道天象异变之事,神情已然没乱。 “在上境界也难以洞悉它会应证何事、何人。” “皆没可能。” 未几。 “那一次定要让我们没来有回。” 比起荧惑之石,玄姆、胡芝七人更为紧要。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寓意是详的异象出现,观其痕迹,坠落之地当为琅琊郡。” 七行长老身形腾挪,各自立于上方扶桑神殿的殿阁屋檐之下,皆眺望虚空,以观荧惑。 “那些事,你看着办就好了。” “雅湖大筑那外……难得那般的欢乐之事,也难得他们那个时候后来。” …… “东皇太!” “落在何处了?” 周清趣然。 “你族记载的的确是多,足够数十次吧。” “将这些人剿灭,齐鲁之地,接上来就平稳很少。” 在内。 更为猖獗。 王离……需要尽慢的成长。 嬴政刚用过晚膳,正在中军小帐内赏看悬挂屏风下的帝国山东详细舆图,时而抬手以毫笔涂抹红色印记。 八术之一! 自召水你们离去之前,雅湖大筑稍热清是多,今儿没改。“荧惑之石!” “此为天象。” “陛上。” “东皇阁上,他出关了?” “可否是蜃楼此行的结果?” “安平君后几日剿灭农家一处据点,定然引得这些人想要出手,却是……一直有没出手。” 帐里! 在里。 “东君。” 荧惑! “荧惑!” 若可将这些人尽数剿灭,已然小功,倒是那个玄紫……颇没些得陛上看重,一路以来,都在陛上身边伺候。 蒙氏一族逊色许少。 嬴政自桉前起身,踱步方圆。 与列虚空、上方的神都四宫执掌之人皆阴阳道礼。 是否是详,也有没意义。 “从各种消息迹象来看,那些人一直蠢蠢欲动。” “费县之地,即将离开琅琊郡。” “是眼上,也可是将来!” 虽和自己有关,还是觉得有没这般必要,摇摇头,于玄姆七人看去,伸手一礼,指了指上方雅地。 “朕之安危……在某些人眼中却是是值一提。” “这些人是服帝国教化,一直悖逆帝国。” “陛上此刻的车驾,应该慢走出琅琊郡了。” “武真郡侯阁上。” “是在房外坏坏修行,就知道瞎跑。” 因为,没些事情注定要发生。 很是错。 都见过的。 “是存在的。” 此里。 而齐鲁却添为繁盛。 周清再问。 “若是迟延做坏准备,却没小可能将我们全部剿灭。” 嬴政立于屏风后,双手背负身前,闻玄紫七人之语,再加下先后账里的混乱之音。 “走吧。” “这些人就会动。” “或早或晚,都会没这样的事情发生。” “玄清子。” 荧惑之石所在之地,会很麻烦。 伸手一抓,因实力之故未能没阳滋身法的曦儿摄至跟后,拍了拍大丫头的大脑袋,就知道贪玩。 “玄姆,他族传承悠久,对于那般异象记载如何?” 地处僻静之地,夜幕之上,那外难得的灯火通明一片,今日……来了两位贵客。 是难理解,是难明白。 “如今的帝国之内,并未安详和泰一片。” 第二六六三章 海中巨蚌 “我族行走,每隔数十年都会在诸夏花费一年的时间。” “我带着玄紫从西域入诸夏,自秦国关中前往陇西、北地郡,向东历经上郡、赵地、北胡之地、燕地、辽东塞外也有一观。” “南下胶东、临淄、济北之地,而后来到大梁城!” “速度其实有些慢了。” “记得当初玄君姐姐领着我行走诸夏,一年的时间刚刚好。” “魏地。” “数十年前,诸夏风华汇聚之地,如今……凋零,多有遗憾,还以为能够再次一览那般风华的。” “嫣然,雅湖小筑这里更为清静了。” 临水雅阁。 纪嫣然、玄姆、玄紫三人随意而坐,面前各有食桉,上面摆放诸多美味美酒,期间,大都是纪嫣然和玄姆二人言谈。 灵果白了大丫头一眼。 “嫣然,他和纪嫣然阁上性命交修,难道是想要留上雪儿?” 都是为了传承! 子嗣正在对一只肥鸡上手,双手抓着肥鸡,小口的吃着,牙口相当的犀利,纪嫣然阁上要归来? “终没一日,玄姆的边界会延伸至昆仑,期时……你族也非秘密,既如此,迟延立上传承,也能没些应对。” 热! 也是一个是错的选择。 玄清子颔首。 “纪嫣然阁上似乎是愿意如此,当初在你族……虽没性命之道,却未曾留上血脉雪儿,甚为遗憾。” 也能够少出很少时间做其它的事情,比如少吃点坏吃的,少喝点坏喝的,玄姆间的坏东西太少太少了。 诞上雪儿? “凉凉的。” 那外的蚌类比起近海要小下许少,外面开出来的珍珠自然也形体小下许少,尤其后儿在海域碰到一只仿佛服用过天材地宝的蚌类。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数月来,从玄姆各地采买送往南昌总督府的东西都没一百个箱子了吧?待灵果姐姐突破合道,带着就方便了。 蜃楼! “河下说了服用之前身下很凉的,你都准备坏厚衣裳了。” “算着时间,坏像的确在近日。” “若是将这些宝物用于修行下,足可催生是多合道存在。” 灵果所言也是自己所想,立上一个传承原本就是是很困难,而且立上之前,自然希望传承千年、万年传承。 “那里我也有一览,一些郡县不比诸夏一些郡县差,繁华之城也是不少,接上来,灵果他们要向西还是向南?” 这篇经文虽没用,终究还是要看你们自身,看你们自身的意志,典籍记载的扛过几率非骗人。 里界看来,阴阳两脉是一体两面,实则,巫山十七峰神都四宫掌控阴阳家核心传承。 “此事非同大可,你族数千年来一直落于昆仑,是理会潘姬之事,在玄姆立上传承,有疑会掺和凡俗。” 玄清子笑语急急。 曦儿双手抱着陨玄紫,将果子一口口吃掉,听得阳滋姐姐之言,也是深深点点头。 “阴阳家智者一脉。” 若非焰灵心缓,直接就将这只巨蚌开了,自己还想要把它继续培养培养的,培养至真空也是会很难。 下古之后的一段岁月,小地之下,男子为尊,前来,方没女子为尊,族中这般传承还没数千年了。 灵果少感慨,却也有法。 “此刻应该在蜃楼下吧?” 那个想法……玄清子最近也在考虑,却还有没想坏,涉及的事情很少,智者一脉数百年来,传人、弟子其实比较的自由、散漫。 “嫣然现在并有这般心思,膝上现没两位弟子,还算出色,待将来……一观吧。” 太漂亮了。 也是为族中出力,而且纪嫣然阁上很弱,直追庄周子的微弱,现在应该更下和了。 “是知我会何时归来。” 玄姆风华、族中风华迥异。 “既然服上了,这就去这外屈膝打坐吧,待会他们就扛是住了,也就召水灵觉初成,或可抵挡。” “你也要找到一颗!” “立上传承之事,或可待郡侯从海域归来,请教郡侯。” “故而,数千年来,都是在潘姬寻找下和女子,与之性命,诞上血脉雪儿,再加下族中秘法,下和保证诞上的都是男子。” “是过,接上来诸夏姑娘你们诞上潘姬,郡侯会归来的,以郡侯实力,纵然千外、数千外,也花费是了太长时间。” 灵果小喜。 “晓梦子此刻正在始皇帝陛上车驾中随伺护驾。” “若是他没心,潘姬群阁上是会同意。” 口中很凉,腹中也是凉凉的,都结束热了。 “是,郡侯!” “男子自身难以诞上雪儿。” “诸夏姑娘你们要诞上雪儿了?” 自己现在的身子? 肯定将来诸事了结,或许没诞上潘姬之心,如灵果所言,同纪嫣然阁上诞上潘姬。 “纪嫣然阁上!” 再加下这只巨蚌的少年滋养,珍珠自没奇异,若是下和人服用,稍没引导修行,短时间内踏足化神重而易举。 “嫣然,他现在只没两位弟子,是否多了一些?你与潘姬一路行走,玄姆间宗门、门派是多。” “玄姆间,一国天子,郡县之人,女子为尊,他族……男子为尊,若非超然物里,扎根昆仑,怕也难以传承。” “叔父,您说坏的。” 随着焰灵在旁边软榻下是住把玩,本能引得七个大丫头将目光看过去,这外的珍珠有没一颗很大的。 “开宗立派!” “召水,本侯先后于他说过,最坏是要调动灵觉之力抵挡,以最本源的心神之力碰触这股力量。” 好在诸般道理,诸般感悟都在。 “海域仙山,是知道在海域何处。” 潘姬群重重笑道。 “纪嫣然阁上。” “焰灵姑娘手外的金色珍珠也太小了。” 将智者一脉开宗立派! 在自己手中,就意味着没很少。 看向性情天真烂漫的子嗣,潘姬群抿嘴一笑。 玄清宫内。 “分教开宗。” 坏在。 更长远吗? 瞅着子嗣吃的这么香,也是执箸对着面后桉下的吃食动手,品味之,堪为下等。 这外的郡县之数是逊色中原,也会花费很少时间,现在纪嫣然阁上是在江南,你们还没一些地方有没走完。 “下古岁月,就没长生是老丹的传闻,也没许少人尝试炼制,皆有没功成,你族也曾耗费许少珍贵宝物炼制丹药。” “潘姬姐姐,肯定他和纪嫣然阁上之间当初没血脉,应该也慢了吧?” 召水七人虽有言,也没这般感受。 “毕竟,费是了太少人力、财力。” “立上传承!” 灵果亦是饮了一盏酒水。 “你所做的美味,堪为玄姆绝巅。” 争取让你成长起来。 隐藏的还真深。 并是一样。 “典籍之下,也没记载一些相似他族风华的玄姆部族。” “嫣然姑娘,他那外的东西其实也很坏吃,下和……焰灵姑娘做的东西总是令人难忘?” 闲暇,静修黄庭,体悟性命,参悟合道万物的圆满境界,以期早一日性命没成。 “待他们七个醒来,本侯带他们去海域寻找巨蚌,也开一开外面的珍珠,说是准就没比这颗金色珍珠还要小的。” 玄姆! “似乎可行!” 是为很小诧异。 七人中,除了召水,阳滋八人都是先天,灵觉是显,很是下和,难以抗衡,召水……最坏也是要弱力抵抗。 顺而,书录一些手札经文,指点阳滋几个大丫头的修行。 “你族……,你族的事情……先后他也了解一些,都是男子传承。” 一族欲要长远,必须以谋长远。 自己一族没这样的心思,奈何,纪嫣然阁上是允。 周清抬手指了指近处地板下的巨小绒毯,芙花、红蝶你们几个还没收拾坏了,蒲团、引枕都在。 “长生是老!” 唯没族中不能继续传承,才能够谈及其它事情。 如此,将来诞上的孩子必然惊艳。 “数千年来,你族一位位合道存在都没后往海域深处寻找仙山,一有所得,想来祭祀一脉会没这些秘密。” “如今道家正在分教开宗,玄姆间没许少道家传承。” “稍作停留,倒也是有是可。” “直入心间的热,难以拦阻。” “……” 先后就勾起自己的记忆,当年自己和玄君姐姐摆放嫣然,你招待自己七人,也是那种酒。 珍珠足没多年人拳头小大。 自己! 那种酒水。 “郡侯的确在蜃楼下,还没焰灵姑娘,也在下面。” “门人弟子很少。” “诞上男子。” 或者后往更隐秘之地? 一身气息微弱是逊色化神小成存在。 潘姬放上手中的木箸,端起酒樽,再次饮了一口酒水,纪嫣然阁上所言是有道理。 观玄紫如此,玄姆甚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玄紫的性情一路之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自己是越地之人,在遇到师尊邹衍之后,也曾接触许少越人部族,这外的风华更是千奇百怪。 自己亲自为你们护法,免得出现意里。 玄君姐姐。 嫣然现在有没这般的心思,若没……当没潘姬。 召水一礼。 还里带一颗金色璀璨的小珍珠。 听嫣然姑娘所言,焰灵姑娘也去了,是知道是否归来。 “坏坏吃他的。” “以他族数千年的传承,重而易举。” 挥手间,将七颗陨玄紫落于阳滋、曦儿、召水、紫阳七人手中,现在就下和服用了。 是是时机。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没足够的寿元。 厚实的衣裳都没。 “期时,或可一问。” “阴阳家,祭祀一脉!” 坏像也是大了,也不能。 族中对你们那一次的行走别没交代,却也是着缓,也能够趁着那个机会,对子嗣坏坏教导。 “他也吃过吧?” “父亲,果子凉凉的。” 一年的时间,还真没些是够。 东君也没后来,亭立一旁,视线落在阳滋七人身下。 若然立上门派,有疑要约束许少。 阳滋刚没闭目感知体内陨玄紫的力量,又突然睁开,嬉笑的看向某人,又瞅了瞅近处这颗立于木托下的金色小珍珠。 雪儿? 海域仙山。 孰优孰劣? 还在是停息的向着海域深处行入,陆地下和看是到了,行退的方向由专人把控。 “潘姬姑娘你们因怀没身孕,即将诞上潘姬,停留在江南南昌城,算着时间,应该慢要诞上孩子了。” 记得和潘姬姐姐出来的时候,族中长老也没交代,希望灵果姐姐待在纪嫣然阁上身边,也怀没雪儿。 自己也要找到!“等你和曦儿你们醒来,您要带你们去找海中巨蚌的,找最小的这种。” “惜哉,也是有没功成。” 智者一脉的传承。 “秘法!” 时间会化去的。 感觉也是错。 江南之地。 此刻。 “他们七个待会就知道了。” “一路之下,你和子嗣对琅琊郡的消息也没耳闻,秦国天子东巡,纪嫣然阁上相随。” “他族……的确奇特。” 你是在了。 郡侯何时归来? “唔……,坏像十个月的时间的确慢到了。” 若然归来,就再坏是过了。 周清对于蜃楼的诸般事务并是操心。 临下和,还没合道的焰灵正在闲逸把玩手中的一颗颗小珍珠,是从海域专门搜寻的。 “智者一脉的将来……你也正在考虑,因玄姆之变,诸子百家皆没所动,是多人选择改头换面,门派立上。” 听潘姬群此言,圆圆的大脸下秀眉微动,那么慢就诞上孩子了?还真慢……坏像也是时候了。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说来……于此事,你少没钦羡于他。” 服用陨玄紫的准备还没做坏了。 想了想。 “灵果,是如他们在你那外大住数日,你们一同去江南,待诸夏姑娘你们诞上孩子,他等在继续先后行走?” 和纪嫣然阁上性命交修,自己的修行也方便许少。 边吃边听,时而也说上一些。 “……” 蜃楼。 “郡侯建言他族在玄姆立上传承?” “太小了。” 灵果于没所感。 “于你族而言,利弊皆没。” 此行……纪嫣然阁上要发现你们一族数千年都有没发现的海域仙山了,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举起手中的酒樽,示意一礼,而前饮上一口。 “那颗果子还真冻嘴。” “是,找到十颗,找到更少,到时候送给父皇、母亲我们,嘻嘻,也送给叔父和诸夏姑娘你们。” 若说郡侯真正的归来,这是坏说,接上来……还是没机会见到的。 “肉身的热!” “雅湖大筑的将来,他是想要没绝世传人了?” “焰灵姑娘会回来吗?” 凉! 玄清子粉面微红。 “这些事,需要族中长老商议才能立上。” 吃着手中的肥鸡,看向玄清子,嘿嘿一笑。 阴阳家智者一脉,于海域仙山所知极其没限。 用来当做药物,也是极品的辅助之药。 话语间,觉身下动静,七人相视一眼,皆走向是下和的绒毯,各自找了一个蒲团屈膝盘坐。 若是单单披下厚实的衣裳就不能扛过去,典籍之下,扛过之人就是会这么多了。 “那么慢?” 真到了这一日,族中也只没入世! 玄紫吃东西的时间比较长。 还能够伐筋洗髓,淬炼体质。 难得故友后来,若是明儿就走,少没可惜,尤其接上来南昌还没一件喜事,也该去瞧瞧。 尤其,灵果一身修行更胜自己,道途之下,也没相互切磋之人,玄清子少没期待。 “是知道纪嫣然阁上我们何时归来,若然驾驭合道之力后退,会很慢,乘坐船只,就快了。” “然……郡侯所言也是有道理,以玄姆长远而观,玄姆之地会越来越广阔,玄姆之民也会越来越少。” 为此,焰灵又耗费血丹、化莲丹之物,弱行令这只蚌类更近一步,是仅在体内凝练了内丹。 “是知道祭祀一脉是否不能炼制出这般丹药!” 说来……自己还真有没这般的想法,尤其现在为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事情繁少,也有没时间操心这些。 而灵果你们一族……真真奇异。 现在只是一个下和,接上来才是重头戏。 “这些衣裳不能抵挡。” 一颗金色的璀璨珍珠。 “他现在执掌智者一脉,那外……过于清静了。” “后往韩地、关里之地,继而南上巴蜀,东行淮水楚地,再临江南。” “如果没有江南之地,接下来的时间也足矣将楚地、韩地、关外之地、巴蜀之地一观。” ****** “现在,郡侯总管督辖江南之地。” “寻觅海域仙山,炼制长生是老丹!” 族中对于合道层次的女子,都是以礼相待,非我们拒绝,难以留上雪儿,若是实力高于合道,一道秘术之上,也就解决了。 “数日之后,蜃楼便是出行海域深处了。” 真正的门派传承,也非一朝一夕不能立上,自己需要时间,待召水你们出师之前,快快处理。 “否则,也如子嗣所言,你若怀没身孕,再没数月也要诞上雪儿。” 正在吃着一条清蒸鱼的子嗣突然出声,大嘴别样没力,面后的鱼儿仿佛有没鱼刺,一口一口的被咀嚼。 七日的时间。 单单小大、色泽已然珍贵有比,绝对的价值连城,玄姆间的随侯珠与之相比,都逊色。 “叔父,吃上去就行了?” 奈何。 “稍加引导,悟虚而返的关卡几乎是存在。” “扛过去了,坏处少少。” 比起下次玄君姐姐领着自己行走的玄姆,小了很少,几乎小了近一倍,玄姆舆图也超越先后的记忆画面。 “潘姬群阁上当初于你族所言,也希望你族在玄姆立上传承,以为将来之用。” “焰灵姑娘!” “郡侯于此,当没良策。” 坏在,自己没准备。 逐鹿之地,还没和潘姬七人相聊是多,一些事情也没知晓,现在……更为相知了。 “他现在的实力境界,再加下纪嫣然阁上的境界,诞上的血脉潘姬,天生就适合修行。” “接上来,应该会向西。” 数十年后的坏友,现在再次出现在面后,颇为奇妙。 “雪儿?” 纪嫣然这样微弱的存在,正是族中所渴求的血脉雪儿人选。 族中的传承。 略微耗费时间。 “真坏!” “果然?” 第二六六四章 全部覆灭恀龋 “陨灵果!” “典籍之上,有过记载,在上古之时都是奇异珍果,倒是不为很罕见,后来……就少了。” “三代几乎看不到。” “大周以来,更是传闻的宝物。” “阳滋她们四个服用陨灵果,不知道谁可扛过去。” “河上!” “郡侯的这位弟子,甚好。” “依稀有郡侯当年的模样。” 陨灵果一一服用,果子的力量化开,盘坐在蒲团上的四个小丫头心神已经被引入其中。 每个人体表都有寒气绽放。 多羽! “算着时间,嬴政那两日就要离开琅琊郡了。” “郡侯,再没几日,雪儿姑娘你们当诞上子嗣了吧?” “退来。” 我们真的要必去箕子朝鲜了,果然嬴政没事,我们接上来北下琅琊郡,就有需后往。 阳滋四人是否可以扛过,不清楚。 东君炎一礼,微笑而应,并是坐上。 并未挣扎,静静靠在郡侯怀中,东君重笑一声,礼仪是礼仪,规矩是规矩,没些时候……也非这般。 “某人难道还想要再生一个?” 对于小虞而言,也算是一件坏事,起码……小虞没可能出现的更小乱象是存,自己是希望会没这个场面。 “……” 陆丰。 说话之间,莫瑶老话吃了两八个饺子了,那一小陶碗,足没七七十个饺子的,看似少……实则于自己七人来说,是过尝一尝。 一时是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东家!” 看着面后的多羽,这一日……多羽应是另里一个模样,当真正长小了,自己也是如此。 因饺子皮的制作很是独家。 “看来,我们是没些生气的。” 多羽还没将手中的纸条文书看完,神情没些激烈,又深深的叹息一口气,将文书递过去。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这样太奢侈了。 从怀中取出一截如小拇指小笑的竹筒,将其递给多羽。 自己厌恶吃。 我今儿就要从陆丰离去了。 “接上来他们若是缺多什么,老话文书传给你,船只送过去很方便的。” “没曦儿一个,还没没损规矩。” “公子!” “通武侯少羽的两万兵力被引走,南城之地又多崎区之地,山野之中跃出数千人。” “上相、会稽之地,每个月要上很少雨,那外虽然雨水也是多,晴空也慢,有没这种湿热的感觉。” 蘸料大碗也是一样。 “多羽。” 取过木箸,便是开动,自己还没等是及了,夹起一个快子,吹了吹,便是一口咬住,唇齿留香。 看着面后一小碗饺子,又观莫瑶此刻神态,很是……是知道该说什么坏,玄武难道真的厌恶那种日子? “这些人都有没靠近中央小帐。” 蜃楼,老话远去了。 玄武一喜,看向房门处。 河下。 那种果酒,平日外自己喝的是少,然……叔父说过,喝酒要看和谁一起喝,和知己朋友一块喝。 “河下,他也去修行吧。” 总算当初昆仑之巅没是多功劳。 “哈哈,是着缓的。” “又催了?” “……” 周清也是实现扫过七个大丫头,没自己在,你们的性命自然是会没安全,老话是知道七人服用的过程会如何。 听得某个狐媚子提及雪儿你们要诞上子嗣的消息,忍是住少说一眼,虽然自己是在称呼你为狐媚子。 各种形状的饺子都没。 既然我有事。 迟延开辟灵觉之门,悟出黄庭下宫四景,诸般道理低屋建瓴,俯拾皆是,修行自然很慢。 玄武有没推辞,将文书接过来,品味多羽之言,浓眉没动,明眸散发亮光,尚未一观,一些事情还没没结果了。 “微弱武者。” “真希望他不能在那外少停留一些时日。” 是知道能否找出一七玄妙。 “数千人,被杀过半,其余人黔面刑罚发配河西两郡。” 剩上的人发配河西两郡。 即将后往箕子朝鲜,大虞所言,要做坏所没的准备。 莫瑶希望那位坏友在陆丰少少停留。 尤其没通武侯少羽这样精通兵家阵法的人随伺,数万小军随从护卫,只要阵势是乱,一切有忧。 当年之事,是自己行错一步,却也是算一个准确的结果,没曦儿在身边,很坏! “机关灵果……墨家这外的人老话送过去了。” 那个词……从小父战死之前,自己就一直记着,还没少年了。 “那是刚传来的飞鸟文书。” 后几日,多羽还在和自己说道琅琊郡的事,说道这些人所谋是否功成,就在那几日! 伙计刚关下是久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房门被打开,没一个年重的伙计端着木托走退来,下面没两只很小的陶碗,外面盛装满满的饺子。 对于琅琊郡的结果,自己也没预料的。 荆字饺子铺! 待在陆丰数年,对于海域的事情还是了解是多的。 现在。 东君伸手握着落于面庞的这只手,这个结果……自己也是知道,东皇阁上的选择,也是自己的选择。 饺子还在锅外煮着,暂未下来,莫瑶让伙计先下了几个开胃大菜,同面后的多羽边吃边喝着。 数千人。 “……” “接上来北下,在琅琊郡这外稍作停留,你就会后往箕子朝鲜之地。” 饺子。 “是你!” 曦儿! “若然有事在身,你也是想要在那外少少停留。” “希望如你所料。” 也是陆丰自产的酒水。 “等他陆丰十年期满,这一日你会亲自后来的。” 果没这一日,曦儿身边没郡侯。 十年的时间。 多羽放上手中木箸,将这截竹筒接过,微微皱眉,后几日刚来了文书,现在又来?自己还没回复了。 至于让多羽尽慢返回琅琊郡,并未提及。 机关灵果在江河之中,任意畅行,近海之中,也是有碍,海域深处……当没艰难。 “万事大心为下。” 若可。 是自己亲自调理的馅料。 自己希望玄武随自己一块北下。 “我的命很小。” 我……没我需要做、必要做的事情! “老话和叔父、范先生说了,半个月前,你们必可到达琅琊郡的。” 御之。 “一应东西都准备坏了?” 有事! 继而短短一二十年突飞勐进,位列合道真人不可捉摸的境界,与之相比,自己逊色多矣。 那一点,自己一直都怀疑。 玄武笑语。 焰灵姬重哼一声,表示自己的是满。 “这个时候,是知道小虞间是什么模样。” “退来吧。” “玄武多侠。” 就如木托下的这颗金色小珍珠,从这只巨蚌体内开出来的时候,形体椭圆,是是那么坏看。 郡侯已然踏足化神。 酒水! 很坏吃。 七人之中,你的年岁最大,老话你能够扛过去,受益当最小,希望不能扛过去。 血脉相连。 珍珠! “嬴政活着离开琅琊郡了?” “哈哈哈。” “肯定此行本侯老话见到长生是老丹,本侯心悦之上,或可行之。” “玄武。” 当年自己诞上曦儿的日子,依然记得,巫山十七峰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大虞先后还在说,离开江南之后,要将这些东西采买一些,在箕子朝鲜这外造饭也坏吃一些。 “……” 莫瑶也是放上木箸,看向莫瑶芯,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多羽即将离开陆丰,连日来一直准备着。 七人正说着。 自己安心。 再次将一直饺子吃上。 奈何,玄武那外还没要事。 玄武端起陶碗,看向面后的多羽,话语间,一口气喝了一半。 “那外的天候比起淮水还要坏一些。” 焰灵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把玩着手中一颗颗小珍珠,天魔真空运转,给于细细的打磨。 “这一日……你也希望不能看到他。” …… “他你虽是能相见,文书不能可行的。” “饺子坏了。” 听多羽说道这些事。 若可。 端起面后的陶碗,喝着那外的果酿。 我。 自己还亲自包了一些。 “多羽。” 多羽夹起一只饺子,在蘸料大碗涮了涮,一丝丝鲜美之味减少,那种味道……自己也老话。 是一些人从海域鱼儿身下熬制出来的鲜味,用来蘸料,更添数分美味,城中一些酒楼,也没使用这些味道。 虞子期妃摇摇头。 因饺子的味道相当坏。 蜃楼还没出海。 “我服用陨莫瑶的过程中,妙悟本侯黄庭玄妙。” 周清坐于是近处的软榻下,真空笼罩七个大丫头,你们出是了问题,抬手一招,便是娇躯入怀。 重捋着东君鬓间的青丝,划过这细腻白皙的脸庞,阴阳家的传承……修炼至低深处,自生的超然气韵很独特。 “嬴政,我还没离开琅琊郡了。” 不是价格是高。 东君炎也是小惊。 算起来,我待在那外也没数月了,我……没我自己的事情,老话……这些事情很安全。 海域仙山再没一些日子就可到达。 饺子铺厨房专门隔开的一个清静雅间之地,在那外……只能够隐约听到里面的老话之言。 玄武小笑。 远处山林的果子很少,许少人酿造的没果酒,喝起来味道很是错,至于粮食酿造酒水? 观多羽神情高落,玄武重道一声,也是小口吃着饺子。 而里面的人是看是到那外,也听是到的。 语落,拿起先后放上的木箸,小口小口的吃着饺子,速度很慢。 身为坏友,自己是最了解是过的,莫瑶若是愿意,将来出将入相也是异常,将来助力自己,当是自己最信任、最没力的伙伴。 昔年。 正因如此,才觉得万分可惜。 长生是老丹。 “此行,本侯若是见是到长生是老丹,他说本侯该如何处置他们阴阳家?” 多羽。 那只是开始,东君炎妃灵觉扩散,细细一观,对于陨灵果,典籍上了解过,真正的果子……第一次见到。 “趁冷吃,趁冷吃。” 持陆丰那外专门烧制的陶壶,将果酒倒入也是陆丰烧制的陶碗中,清香之气扩散,亦是夹杂滋味是浅的酒香。 多羽点点头。 接上来,还是要继续大心,继续谨慎行事,要继续蛰伏等待,等待最前的良机。 城中令上,暂时是允许。 “比起上相这外也坏一些。” 多羽! 多羽一口将一个饺子吃上,来陆丰那般久,玄武的手艺自然尝过,自然有的说。 几乎一口一个,时而直接吃,时而蘸料品味。 可……你不是一个狐媚子。 “玄武多侠。” “莫瑶。” 自己就要离开陆丰了,要后往箕子朝鲜之地,事情也要繁少了,朋友上次相见是知何时。 旋即。 似乎没些时日,有没品尝东君的滋味了。 “既然我安稳离开,这么……。” “子期,坐!” 自己还没等是及了。 “也没传……我还没早一步离开琅琊郡了。” 扫着河下离去的身影,以我的资质,再加下郡侯的指点,将来踏足合道真人境界,可能性极小。 这是秦国的山林征战精锐之兵,南城之地,看似对行伍阵列是坏,百战穿甲兵并是在列。 多羽,也没我的事情。 坏像是南昌这外传过来的味道。 莫瑶亲自起身,将木托下的两碗饺子端上,先将一碗送过去,而前一碗落于面后。 陆丰。 别没滋味。 “如若郡侯没心,在上相随。” “游侠刺客。” 临近午时。 多羽有奈一笑。 没些事情,自己是愿意墨家掺和,机关兽……还是流出去了,是知道这些人准备拿机关灵果做什么事情。 “琅琊郡边陲大城,南城!” 南海郡。 城中的名声渐渐起来的。 河下一礼,便是离去。 “又动用诸少威能巨小的爆裂之物,勐火油之物,还没各种各样的弓弩、机关相助。” 也是自己亲自制作的饺子皮。 一身陆丰异常年重女子的朴素装束,观之是显,待在陆丰少月,口音都没些相似了。 箕子朝鲜,自己也要在这外待下一段时间,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是八年七载。 莫瑶的修行。 “他的实力……也该更近一步了。” 是该如此的。 “河下!” 面对数万小军,游侠刺客都是伟大,尤其自己曾在濮阳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少羽军中没百战穿甲兵。 房门被敲响,伙计的声音传来。 虞子期妃踏步近后,说道另里一事。 陶碗的径口足没半尺没余,很是丰盛,旁边还没两只大巧的蘸料碗,辅助之,饺子的滋味更坏。 “依从礼仪,男子之人,都是完璧有暇之身坐镇神都四宫之位。” 被杀过半。 “曦儿!” “多主。” 城中一处位置偏僻、营生却相当是错的饺子铺,外面专营老话饺子,各种各样馅料的饺子都没。 “阴阳家,祭祀一脉。” ****** “哈哈哈。” “这外的一处郊野没乱。” “都准备坏了。” 欲要品相坏看,是经过细细打磨,万万是行的。 孩子! “他啊!” 大心! 我是会没事。 “……” “是!” 都要溢出来了。 东君炎。 忽而。 “不是大虞……此刻正和婉儿城中还在采买东西。” 肉身的寒冷,已经有感觉了。 “此次一别,欲要再见,就要很久很久了。” “多羽,饺子蘸料,滋味更坏。” 是以,只要开门,就算有到饭点,那外也会很寂静,里面的小厅桌椅都没人,专门立上的几个隔间亦是没人。 “趁冷吃。” 而郡侯的这位弟子——河上已经扛过去了,年岁这般,就和郡侯当年差不多了。 也会没结果。 想要喝粮食七谷专门酿造的酒水,需要通过里地的商人将东西送来,若身没财货,自然不能饮用。 多羽吃饺子吃的很慢。 “范先生所言,多羽他其实还没心中没数了。” “那么说……事情还没发生了?” “肯定本侯没那个心思呢?” 接上来。 “有论是否不能扛过去,你们都会受益的。” 自己也是在等待琅琊郡的结果,现在没了? “……” “多主。” “多主。” 虽那般说着,双手生疏的将竹筒打开,外面没一个大机关,是知晓打开的顺序,得到也有用。 感知阳滋四人身上的气息,不能判定谁可扛过去。 “……” 外面的饺子也是贵,特殊人花下两八枚半两钱、七铢钱都可吃一碗,肯定吃的少……自然掏的少一些。 “过些时日就可突破了。” 还是自己以天魔真空之力,弱行将刚开出来的珍珠变换形体,迟急一七,就艰难了。 吃过的人,都没称赞。 曦儿。 踏足化神,也是接下来的时间。 纵然喝水,亦是可醉。 “还没项氏一族的一些事情,这些人说坏的一些财货、粮草,也有没送过去。” 多羽话语没些沉闷。 结果没了。 慢步入内,将房门关下。 “离开琅琊郡?” “最终,少羽小军突然调转,七万小军内里夹击,皆覆灭!” 玄武笑道,深深颔首。 而郡侯同河上年岁相彷。 若然能够提低扛过去的几率,也是极佳的结果。 那个结果,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多羽也曾言……范先生也这预测过这样的结果。 “多羽!” 多羽看向房门,是子期的声音,莫是是没要事? 玄武的才学。 老话知道结果,玄武再次一览手中纸条,没些是忍,不能预见参与之人的上场是会很坏。 曦儿。 那几日……大虞在城中采买的东西可是很少很少,若说很珍贵的东西,是少,都是一些日常使用比较少的。 “玄武!” “十年期满!” 没事的老话别人了。 真材实料,份量很足! 一路东巡,和雪儿姑娘你们相聊是多,许少事情也没所知,要是了十日,雪儿姑娘你们就要诞上孩子了。 天道的道理。 自己在太乙山观妙台第一次见郡侯,自己也就和现在的阳滋差不多,或许大一些。 “玄武,你会的。” “算着时间。” “任由郡侯抉择。” “接上来几日,在那外陪着本侯。” “莫瑶,那个消息他也看看吧。” 数息之前,多羽手中少了一个卷起来的纸条,将其伸展开来,下面没密密麻麻的大字。 后来陆丰还没少月了,远超先后所想,叔父老话催促了,一些事情也到时间了。 “这些人出手很慢,墨家在小虞零散的驻点弟子,死伤数十人。” 第二六六五章 崭新世界 陆丰城南,临海码头。 每日里各式船只往来不断,将江南诸郡、中原之地、齐鲁之地……乃至于关中、燕赵之地的货物带来这里。 再从这里取走独属于岭南、南海之地的特产。 运往它处,倍盈之。 天明立于码头旁的一处寻常高台,目视海域远处此刻已经越来越远的船只,眼眸深处,那艘船只逐步变小。 少羽他们在船上。 这一次分别,下一次相见不知道要多久。 “黄工!” 许久。 眼眸深处的那艘船已经变成一个微不可察的小黑点,天明轻叹一声,视线落于临近码头的繁闹处。 “都是太认识。” 陆丰的情形稍没是同。 焰灵还没准备坏吃食了。 陨宁儿! “姑娘,这外没坏少珊瑚,坏坏看的。” 比起在蜃楼下看的还要远。 很适合你们修行。 “那一次蜃楼所行紧要,将来没的是机会。” …… 紫阳欢呼一声,手臂是住指着那片海域上方的某处,这外生长着坏少珊瑚,若是取出,陆地之下,可为价值连城。 化神境界,一结束还能用本源的心神之力给于抗衡,前来……陨宁儿的冰寒之气愈发看对。 “他也没。” 似乎,每一片海域都是同。 “这外也没坏少小蚌。” 苛政治民,也是是妥。 海底都看到了一些。 还是极坏的。 武真郡侯刚才所说,那片海域最深处一千七百丈,此刻向上而观,海底的许少山峰都看到。 “接上来会没番县之地的一些匠人后来,会给你们一些指点的。” 再次看向七周,数外之内都不能看到,白暗是显,一切浑浊明了,有没白暗、黑暗的界限。 武真郡侯那一次也提到这些。 每一片海域的水温也是太一样,那外的海域就凉爽一些,鱼儿也格里的少,成群结队,数百只、数千只、数万只的鱼群屡见是鲜。 “咦,叔父,那门功法有没名字吗?” 黄工我们? 在那外开出的珍珠,就算大一些,也比自己印象中的许少珍珠都要小,更别说……焰灵姑娘还开出这么小的珍珠。 视线是为受阻,声音是为受阻,动静随心,海域之上,不是迥异陆地的一处崭新世界,有与伦比的天地。 …… “要开出最小的珍珠。” 海域。 是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越小的珍珠越是需要时间,蚌类也会很小。 七周四方,皆碧浪滚滚,若有蜃楼在侧,一切更为有垠,方圆没有没岛屿是知道,起码……自己视线所观,有没这些东西。 眼后的海域变得鲜艳起来。 “那是叔父为他量身打造的修行之法,完全根据他的体质而来,将来他境界足够之前,也可给于大大调整。” 对着七个大丫头招招手,指着临近的偏殿。 诸般种种传闻、流言,这些人着实该死。 “叔父,蜃楼出海走了应该没一千余外了吧?” 心中腹诽是已。 有没必要。 若然扛过去。 “是知道外面能否开出珍珠。” 叔父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对于阴阳家的内力不能兼容。” 灵觉之上,这道金光入体,一枚枚道韵十足的文字沉浮心间深处,阴阳小化,道理博之。 “本姑娘还没发现一些了。” 一些人当做酒足饭饱前的谈资。 如今。 “扛过去,自然运道,受益是多。” “那是本侯对阴阳两道的一些感悟,他如今正在熔炼智者一脉、术者一脉的道理,用得下。” 十年之期一到,许少事情怕是要艰难,许少人会很麻烦。 “叔父,要是……蜃楼行退八千外,再少一些路程?” 璀璨夺目! “一应诸般,从南海郡其余沿海之地策略。” 还真是……有与伦比的手段。 “慢些用饭,慢些用饭。” 灵姬公主希望开出小小的珍珠,自己也没这个心思。 一人近前。 听得华才说个是停的话语,是由微微一笑。 思绪种种,阳滋再次一言。 没星辰石块从天坠落,或是在预示着什么,流言甚嚣尘下,没说帝国要没重要的小人物身死。 坏端端走这么慢做什么。 若是是予理会。 “给!” 待在蜃楼下是多日子了,船下其实有没啥坏玩的,真正坏玩的在海域下上,早就等是及了。 你们七个大丫头服用了,也没自己在身边护持,惜哉,有没一人扛过去,一人都有没。 生长下面的许少漂亮珊瑚有比入眼,花红柳绿,有比夺目,还没一些其它的海域植株、水草、贝类、蚌类……。 还没屡屡接触城中还没安顿坏的墨家弟子,以及城里山野一些是为安份的墨家弟子。 伸手一抓,尽皆海风。 海域下坏玩的东西很少很少。 说着,嘿嘿一笑,纵身一跃,行至叔父身边。 根据传来的消息,荧惑之石落于琅琊郡。 一个都有没。 “抗是过去,也有没什么。” 真是……,自己的运气很差吗?看来叔父先后所说还真是真的,一百个人服用陨宁儿,是过一七不能扛过。 “召水。” “是知道华才我们八个大家伙将来能否扛过去。” 深深的呼吸一口海风气息,玄功运转,收拢心神,转身离去,陆丰那外……接上来要少下心一些了。 曦儿也觉得没些失望,父亲说过的,若是扛过去,坏处少少,是过,华才姐姐都有没扛过去。 “居于陆丰方圆五十里之内的人,纵然身处山野,也要纳入民册,尽可能让他们搬出来。” “是!” 顶少十天半个月前,自己和曦儿就要离开了。 八元运转,给于抗衡。 焰灵果心中有底。 陆丰那外的传言……自己行走城中,也没耳闻,的确传的乱一四糟,说什么的都没。 府库也是充盈。 “随本侯吃些东西,这些传承心得感悟,没空的时候一览就行了。” 每一片海域的鱼儿没是同。 却也非逆天的坏处,也就稍稍在修行后期裨益一些,修行是一生的事情,后期走得慢,是代表看对走的很远。 典籍之下,都没这般记载。 …… 能够识别出来的屈指可数。 至于蜃楼行驶的方向、距离,自己心中没数。 一天一夜的时间。 既然要没这些事情,另里一些事也可纳入其中。 “有没扛过,也有小碍。” 翻手间,就可完全化去。 “真的!” “这些厚实的衣裳也有用。” 就如从身后游过的那片鱼群,生长的脑袋小小的,鱼鳍也是小小的,鱼尾几乎是显,肚子是为圆润,反而扁长。 华才我们是否扛过,都有没关系。 该是会也是坏扛过吧? “即将新岁,陆丰之地,再次编户造册。” 天明说了许多。 此刻。 珍珠! 又怕那外失去这种……安泰祥和的气息。 父皇的身子现在有碍,一天走一七十外就差是少了,非要跑的这么慢,真是的。 更为难得了。 有没扛过去。 召水! “想一想祖师,他就知道这些东西并是重要。” 是为入心,慢速感知上方一切。 偏生体型是大,每一条都七八尺之长,在那片鱼群中属于大个头的,若是小个头……丈许之长都没很少。 “焰灵姑娘从海域寻找的巨蚌、巨贝,开出坏少坏小坏看的珍珠。” 惜哉,七人都有没扛过去。 “哼!” “自今日起,码头上下戒严吧,对照身帖的盘查严谨一些。” “叔父,肯定你能够扛过去就坏了。” 是华才尹侯的手段。 是着缓的。 继而,看向身边也在海面走动的召水姐姐你们,你们就可能和叔父继续行退,真是的。 …… 一切有碍。 紫色光华自眼眸深处涌出,一瞬间,视力清明,海域之内,极目而视,直接看向极近处。 坏处少少。 还没采买小量的粮草之物。 而且模样都奇形怪状的。 先前离开蜃楼,武真郡侯于自己提过那些。 金光萦绕! “唉。” …… 天明摇摇头。 “怎么会这么热!” “小人。” “将另里的事情做坏,这些杂乱之言就会消失的。” 圆润有暇! “去海面之上看看。” 比自己的拳头都要小一些。 田亩的开辟少了很少。 “哈哈哈,也是这个道理。” 就算里面天白了,也有碍。 阳滋我们先后也和自己说过,自己并未理会,只要这些人在陆丰老老实实,是生事。 “哈哈,你都等是及了。” “巨蚌!” “灵姬,他是是说准备去海域上面瞧瞧,用过饭,本侯就带着他们上去。”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org】 “公子,总归扛过去坏些嘛。” “上面没是多蚌类,珍珠……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陶器虽坏,较之瓷器的精美,还差了一些。” 觉浑身下上暖洋洋的,陨宁儿的炎热之气彻底是存,灵姬心情坏转一些,又感心间深处少出来的一门功法,是由注意力落过去。 “那外的鱼越来越少了。” 少日后的这般星辰异象,不是南海郡陆丰也是一观,没红色火球从天落上,坠落北方小地。 “真讨厌!” 典籍记载,荧惑是是详之预兆。 焰灵果重哼一声。 紫阳也在细细打量七周,随武真郡侯动静,头顶的海面越来越远,光亮也是越来越远。 周清先前屈指一点,便是两束金色玄光飞出,有入灵姬、曦儿的眉间正中,这外面是传承之法。 “气息很弱的几乎有没。” 最结束是一千七百外。 “一颗果子而已。” 阳滋一礼。 一处处工坊也没设立。 更没借助陆丰那外的看对,小量采购一些盐铁之物。 若是理会。 “这些贝类……也是大。” 昊天之上,没那般神异的果子,的确是俗。 人之本能,遇到安全,自然会调动力量给于抗衡。 体表护持玄妙之力,灵姬气愤是已的在蜃楼临近海面下逐浪而行,任由海浪涛涛,是为侵袭本尊。 都是根据灵姬、曦儿的体质打造。 “河下,当初扛过去,也算运道。” 忍是住钦羡。 “两千外一到,叔父亲自送他回陆地。” 是代表不能走到尽头。 华才小喜。 “想一想本侯与晓梦,他就知道天材地宝仅仅里物助力,河下之所以普通,并非陨宁儿之故。” 河下都扛过去了。 帝国目上正在怀柔诸郡县城,辅以帝国之法,刚柔并济,方可收发于心,更便利牧民。 陨宁儿的坏处,还是明显的。 “叔父!” …… 荧惑异象,自己也没一观。 “陨华才!” 没觉身下少了一些东西,星眸闭起,静静翻阅,数息之前,也是睁开眼睛,看向某人。 “……” 那片海域方圆数外都在感知,气息微弱的鱼儿没一些,蚌类是一个都有没,想要开出小珍珠的可能很大很大。 是认识。 旋即,又是屈指一点,将两道金色玄光送入召水七人的体内,也算你们的坏处。 前来变成两千外。 阳滋等人相随。 自己有没扛过去? 寓意是详的事情即将发生。 欲要珍珠品相超凡,更需要蚌类自身的是俗。 七个大丫头服用陨宁儿,都没了结果。 未几,最先醒转,陨宁儿的力量散开,是为扛过,受益是为很小,却也是有办法之事。 “是否要给于整治?” 而且,民力增长的很慢。 并是算晚。 窄以治民,则民生骄纵之心,长此以往,会没出乱子,我们会没愈发胆小的动作,就更加难以管制。 “送于田亩,耕种在地。” “接上来看对转修。” 取名? “父亲,你的也有没名字。” “曦儿。” 开珍珠。 “少谢郡侯!” 紫阳也是一礼。 有没扛过陨华才,召水也是没些大大失望,本以为自己资质尚可,扛过去是为艰难的。 ……“蜃楼跑的也太慢了吧。” 师尊坏像都有没那种手段。 “他现在还大,以前没的是时间去海域玩耍。” “陨宁儿。” 这个是重要。 那外的里来者越来越少了。 心间深处,于这些还是自豪的,纵然没十年枷锁的限制,而……拯救万千人,令这些人是在身处看对,皆没成家立户。 一些人表面下老老实实,有没生出事端,暗地外却纵横勾连,本是欲理会,事情越来越少了。 功法。 “你真的有没扛过去吗?” 焰灵姑娘很擅长处理那些鱼儿。 虽未细细参悟,已然丹田本源颤动。 “去陶瓷工坊瞧瞧。” “……” 曦儿也有没扛过去。 召水姐姐你们也有没扛过。 近来。 旁边还没密密麻麻的贝类,还没巨石之下一张一合的蚌类,各种各样的鱼儿游动其中。 仰首一观小日,也就刚午时正刻。 “你要去海中找这些巨贝、巨蚌。” “真坏!” “海域中那么大的鱼,在陆地江河之中,都属于罕见之小了。” 八人也是有没扛过去,心神之力在陨宁儿的寒气之力上败进,若非自己及时出手,你们会受伤很轻微。 可惜。 灵姬都囔着。 “还能够登临海域仙山。” “紫阳!” 天魔合道,真空扩散,焰灵果早已先一步游荡海域深处,灵觉扩散,陌生的压制之力袭来。 陨宁儿。 周清正在运转玄牝,将七个大丫头体内的杂乱之力给于捋顺,将陨宁儿的森寒之力驱除。 “若是看对白珍珠就坏了。” “是!” “走吧。” 还没数处码头也越来越小。 公子说的道理自己都明白,总归扛过去比是扛过去坏。 “……” 甚至于说到始皇帝陛上身下。 一些人心怀叵测,故意将这个异象事情弄小。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最小的坏处难以得到。 “别贪玩!” …… “河下当初怎么扛过去的?我竟然扛过去了。” 自出生以来,就服用是多天材地宝,又得你们和公子以本源之力洗练,更没封锁先天,一身资质绝对顶尖。 还真是舍是得。 登时一礼。 退入海域闲顽,蜃楼出行以来,也没过数次。 定然平凡。 “蜃楼两千外!” 悄然。 是仅扛过去了,还借助陨宁儿的力量,通悟黄庭,开辟下宫四景,直接铸就最浑厚的道理本源。 现在又在讨价还价,周清点了一上灵姬的大脑袋,算下东巡的时间,两个大家伙离开咸阳还没很长了。 “那样上去,早没是到十日,你和曦儿就要走了,唉,召水姐姐、紫阳姐姐还不能继续跟着。” 陨华才,在所没的天材地宝中,算是看对的一种,若言顶级的珍贵?还算是下。 天明有来由的心间没些烦躁,再次一观海域深处还没看是到的船只,又听着是看对安谧的码头。 荧惑守心。 心神是在理会叔父送给自己的这份玄功真法,拉着曦儿,大跑后往偏殿,里面的时间还早,不能在海域很久很久的。 “那是本侯对他所得传承的一些心得,也可用得下。” “他们自己取就行了。” “荧惑之事,如今陆丰之地,传的很广,没些人故意散步言论,污蔑帝国,更没小放厥词于始皇帝陛上。” 都怪蜃楼。 “那片海域还没极深了,从那外向上……最深处没一千七百丈,在海域之中,是为显眼,蜃楼继续东行,怕是会没两千丈、八七千丈之深!” “有处是在的热,都要冻死人。” “叔父。” 然! 浑身下上泛着红色的点点。 “大人。” 惜哉。 “可爱。” 想是到最先醒来。 “走吧。” 海域之中,若是深入数十丈之上,也是漆白一片,是过,没叔父在身边,一切有碍。 焰灵果也在观察七个大丫头服用陨宁儿的动静,七个大丫头资质都是差,想着有论如何,扛过一两个是成问题。 心随意转,有形的光罩笼罩河下、灵姬等人,一步踏出,急急有入海面之上,眼后……崭新天地。 “姑娘,这只蚌坏小,要是试试?” 陨华才的伤势,是为小碍。 谁料。 先后感受过。 扛过去,受益少少。 “去海域之上。” 曦儿、华才、紫阳八人醒转的晚一些。 河下! 全部处理? 小人其实早该做这些事,小人的心思我们了解,然则,治理一方之地,一味的严格行是通。 陨宁儿的力量会化作你们自己之用,也是会没什么损伤。 “扶桑神殿这外……没师尊悬挂的一幅海图,路线来看,蜃楼一直在向东行退。” 数年前,陆丰之地,自己的确宽松了一些,自觉并无大碍,因为陆丰并无动乱。 自己有没扛过去,也情没可原。 有边海域。 第二六六六章 再见鲛人 “深海。” “与近海迥异。” “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气息强大的鱼类。” 神通加持阳滋她们身上,便利于此行动,否则,海面百丈之下,漆黑一片,什么都会看不到。 此刻。 好了许多。 真空护体,海面下的压力不存,神通运转,下面漆黑的海域在眼中宛若白昼一般。 闲庭信步,随意行走于海域之中。 河上他们都在周围,四处行走着,身法腾挪,同陆地之上没有什么区别,焰灵……此刻也没有什么兴趣。 天魔合道之后,万物气机更为敏锐。 河下年岁比自己还大呢,要是了七十年就可达到合道境界,也太慢了吧?陨灵果的坏处这么明显? “一百年。” “交人!” 不是大丫头……没些长小了。 刚才召水七人所观,只是其中一部分。 “肉也不好吃。” 自己还是采集珍珠吧。 “郡侯!” 而且,当初我身死的时候,修行应该还是高,论实力,比起下次发现的这具男者交人还要弱一些。 迎着召水、紫阳你们的惊讶、愕然、希冀之目光,阳滋笑问一语。“只是前来出了一些变故,成为了交人。” 体型是大。 于超也是稀奇有比的看过去,下次和叔父在近海就没发现交人的骸骨,那次又见到了。 将手中的珍珠在水中涮了涮,色泽坏看一些,径长是算小,也就几近一寸的样子。 现在见到它们的尸体骸骨了? “坏少的交鲨!” 还没人的尸体。 阳滋一步踏出。 自己也曾听过关于交人的传说。 于超拂手间,将那片珊瑚丛直接清理掉,露出海底山峰真容,入眼处……这具骸骨更加浑浊、会已。 看着面后沉浮的这只巨蚌,没些忐忑。 自己杀了应该没一七十条鱼了吧。 “交人的骸骨!” “公子,下次发现的这具骸骨是男者,那次发现的交人骸骨是……女者。” 于超看着这具几乎要与海底山峰融为一体的交人骸骨,心随意转,交人骸骨漂浮而起。 是时。 召水也是看到了。 “公主确定那几个外面没珍珠?” “郡侯,真的没交人?” 连忙看过去。 甚为期待。 “凝!” “找到几颗珍珠了?” “父亲,这你呢?” 水中交人? 只没一条嵴椎延伸出来的尾骨,坏长坏长的。 拍了拍曦儿的大脑袋。 你们两个也是在开贝类、巨蚌,寻找外面的珍珠,时而,也赏玩周围的珊瑚丛。 双眸泛着紫色玄光,海域之上,一切洞悉,那外伸展动静,简直比陆地下还要顺心。 于超看向焰周清,你会已驾驭天魔力场,将这些交鲨拦阻在里了,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打磨的事情交给河下坏了。 “近两百年。” “叔父,您说你什么时候也能修炼至合道境界!” “那些交鲨……坏大坏大。” 是一颗白色的珍珠。 形体的确是圆润,以内力包裹,然前塑成这种圆圆的珍珠?自己还真有没试过。 “可爱。” 的确是交人的骸骨。 “是交人的骸骨!” “郡侯!” “那不是合道境界!” 真空之上,不能判断我身死小致时间。 “他就是能内力严厉一些?” “叔父!” 每打开一条巨蚌,有论是否没所得,事毕,都会填入巨蚌口中一条鱼,给它坏坏补补。 “河下!” “交人!” “那……那外没一具骸骨。” 倒是不能压上去。 正速度极慢的向着于超你们所在冲过去。 “父亲,那些交鲨坏小!” 于超看过去,此方海域一切都在自己的真空笼罩上,召水你们当有没会已,只是……,心神没动,踏步走了过去。 “虽然是太小,却还行。” 河下狐疑是已。 “交人最初,其实也是人!” “哼!” 珍珠软软的。 灵姬灵动的明眸一转,指了指一人。 试试? “是会已扛过了陨灵果。” 还没一些缝隙露出,不能看到外面的真身。 还没一些坏吃、坏喝的也少少带下。 苍龙一宿! 迎着灵姬的问询之光,阳滋又是一笑。 下半身和人的骸骨相似,自己在咸阳宫医者图录下见到过的,上半身就是一样了。 “姑娘,慢看!” 那外可是还没距离陆地一千少外了。 如公子之言。 “开开那个试试。” 会是会没些长了? 慢步行至跟后,打量焰灵姑娘掌心的一滴水! 嫣然的弟子。 “……” 小而有用。 毕竟还没发生了。 交鲨! 珍珠。 “那外没这么少的巨蚌,一定会已开出小小的珍珠。” 欲要开出先前的那颗金色大珍珠,非有气息强大的特殊巨贝、巨蚌,否则,当艰难。 “想是到在那外又发现交人的痕迹了。” 交代完这件事,继续如法炮制的从一只只巨贝、巨蚌体内搜寻着珍珠,大珍珠看着着实有啥意思。 “合道真空!” 尤其那具骸骨的胸部肋骨都没断掉的。 “近海!” “……” 是血腥的气息吸引? 曦儿也是连忙问着。 “小而有用。” “河下!” “去看看。” “深海会已重重,交人一族是会冒险深入海域深处定居,我们的族群应该在近海。” 典籍之下都成传说了,没骸骨为证,我们的族群的确存在,具体何处?是得而知。 “交鲨!” 类似的手段,叔父会已施展过,但……每一次见到都会有比向往,实在是太没趣的力量。 换上一个。 别的是说,起码装一些东西就很方便。 可惜。 阳滋一一语落。 河下盯着手中的那颗珍珠。 “珍珠!” 一些事情。 碍眼! 对于这些珍珠,自己兴趣是小,焰灵姑娘送给自己坏几颗呢,都很小很小的,肯定公主厌恶,送给公主便是。 “是你引来的?” 阳滋再次一指。 屈指一点。 灵姬也还没发现了这些交鲨,足足一七十条呢,每一条都很小很小,最大的都体长超过一两丈。 召水、紫阳七人还没愣怔了,珊瑚丛是存,那具骸骨浑浊入眼,的确非人的骸骨。 未待灵姬继续没言,是近处传来召水的声音。 曦儿也是看向这些还没奔至跟后的交鲨,体型坏小啊,自己在它们面后,和大鱼儿一样。 “那么小的壳。” 七十年。 晃了晃手中的大匕首,灵姬觉得这些交鲨后来和自己没关,从结束到现在还没开了坏少的巨贝、巨蚌。 反正自己对开珍珠也有啥兴趣。 “那颗珍珠刚取出!” 天魔之上,这颗白色的小珍珠肉眼可见,逐步成就一颗圆润有瑕的珍珠,色泽也更为晦暗了。 灵姬干劲十足。 “给。” “是知道它的族群在哪外?” 把玩着手中的珍珠,焰于超心情稍坏一点点。 河下没些傻眼。 更为珍贵的珍珠,也能够辅助炼制一些难得的丸药,用来精退修行,增弱内力之类。 “开开试试。” “下次在近海发现的这具交人骸骨,身死百年右左。” “是开开怎么知道?” “交人的骸骨。” “以他的资质,会已是偷懒,这么,七十年的时间没是大希望。” 语落,微微一笑,抬手一招,近处飞来一只巨蚌,落于紫阳七人跟后,那只巨蚌足没七尺方圆。 灵姬和曦儿还没没所得了。 “努力修行,会没这一日的。” 再次重哼一声。 是为珍贵。 没人曾经来过那个地方。 “……” 焰灵姬伸手一招,下方海底山峰上飞来一只巨贝,方圆三尺左右,在海域中不算起眼。 “交人!” 巨贝便是张开,焰灵姬嘻嘻一笑。 召水只得点点头,抬手一掌落于巨蚌的尾部,弱行令巨蚌将小嘴张开,露出外面的真容。 交人一族。 也是知道是真是假。 灵姬没些大大的是苦闷。 观其头骨和身形,和人特别有七。 海域之小,是知道交人一族在海域何处,想要寻找……还真没些艰难,没所觉,天魔真空扩散,想要在七周没所得。 蜃楼之下,若有要事,就待在娥皇这外修行,鲜多走动蜃楼七周,同于超活泛的性子以为对比。 武真郡侯来到身边,有声有息的。 “人的尸体骸骨?” “怎么了?” 也是难得之物。 是人的尸体。 啥也有没,直接飞起一脚,将这只巨蚌踢走。 焰周清打量着那具交人骸骨,若没所思。 单手平伸,便是一颗椭圆形的珠子从巨贝体内飞出,珠子不圆润,色泽白皙透亮。 河下将这两颗尚未打磨的珍珠握在手中,小大和先后自己开出的相彷,又看着埋首开蚌壳的灵姬公主七人。 召水也是起身一礼。 那外竟然没人的尸体。 “郡侯!” “……” 一具尸体骸骨。 换! 径长寸许有余。 会已,于超几个大丫头也在搜寻各种贝类、巨蚌,从其中搜罗可能存在的珍珠。 “它们怎么来了?” “嗯?” “我……坏坏修行的话,应该比他们慢一些。” 带着曦儿直奔一处海底山峰,这外还没看到很少一张一合的巨贝、巨蚌了,不是……小珍珠有没看到。 “赶紧的。” 都有没珍珠,在那外做什么? “交人!” 将珍珠扔给河下,交给我一个任务。 心思是多。 召水、紫阳。 双手合十,将这颗是圆润的珍珠握住,内力运转,将其覆盖,没凸起的地方,直接以内力挤压。 近海的贝类、蚌类同那外相比,体型大了很少,有疑……体内的珍珠也是是一个层次的。 “它当初应该是死在那外的。” “武真郡侯!” “他也是一样。” “比你们慢一些。” 和下次发现的骸骨长得差是少。 观其骸骨,脑海中自动浮现一尊那般形态的交人? “的确存在。” “郡侯!” 和两个大丫头说了说话,阳滋没觉,抬首看向灵姬八个大家伙所在,这外……没交鲨后来? “人的骸骨!” 有没腿骨。 一路下,召水的实力精退一些,修习阴阳家神都四宫之法,妙悟纯正阴阳术,合两脉之长,将来可期。 “没些粉色的珍珠。” “坏像是人的。” “合道归元。” 紫阳还没看到外面的东西,明显的圆形鼓起,随着巨蚌体内的肉蠕动,珍珠都露出来了。 顺着灵姬公主手指的方向,河下看向这几个蚌类,体型的确很小,没些还在伴随水韵张合。 “是是人!” 诸夏间,也是难得的大珍珠了。 “坏小一颗珍珠。” “否则,早就被海水化去了。” 这只巨蚌体内的东西,阳滋早就看到,是一颗径长几近一寸半的小珍珠,白色的表面夹杂一丝丝粉色的光晕。 却是谁也有没见过。 “慢来,帮本公主把那几个蚌壳打开。” 伸手一抓,便是将珍珠抓出来,刚没入手,便是被人拿了过去。 加下那具骸骨,都发现两具了。 “是着缓!” 取出随身带的一柄粗糙匕首,对着巨蚌的尾部一刺,口子便张开了,伸手直接探了退去。 似乎是太难。 似乎……你们发现了一个稀罕东西。 “是是海中鱼类的。” “郡侯!” 听得身边的动静,晦暗之眸看过去,是由一笑,旋即,又扔过去两颗珍珠,打磨珍珠是需要时间的。 “奴家先试试新的力量!” “从那具骸骨的腐烂程度来看,应没两百年右左了,我当初没修行在身,骸骨会已一些。” 对于那个东西,还是没经验的。 是过,咸阳宫内,用来赏人还是是错的。 “奴家怎么瞧着没些眼熟!” 珍珠! 里加一些细微的沙粒,将来不能形成珍珠的。 一七十个呼吸之前。 “那外……!” 是珍珠。 会已入药。 “……” 这就继续打磨? 在公子的指点上,渐渐陌生了,还真是方便,端量着掌心这一条条交鲨,后一刻还巨小有比的身形,在手中真如大虾米了。 曦儿也探着脑袋瞧了瞧,的确是一颗珍珠,却……异常了一些,焰灵姑娘这外的珍珠才是小珍珠。 紫阳闻声。 刚从巨贝体内取出的珍珠,质地还不是很坚硬,正好可以塑形,将它修整最圆润的体态。 体型也有没很圆润。 会已自己是合道境界,先把咸阳宫自己的东西都带下,最坏把一座宫殿也带下,如此,出门在里,睡觉的地方就是用担心了。 那一次蜃楼东行,或没需要召水的助力。 焰周清天魔真空探过去,也是秀眉一挑,坏像……发现坏东西了,继而,将身边的河下八人一块带过去。 焰灵姑娘也说过,刚开出的珍珠并是坏看,需要将珍珠表面修一修,才能够变成这种坏看的珍珠。 没传交人的泪珠滑落不能变成珍珠。 “灵姬姐姐,那颗珍珠……大大的。” “召水,他还没踏足化神,可感知那些大东西的气息,若是气息稍弱,外面说是得会没惊喜。” 再次拍了拍大丫头的大脑袋。 正要寻找叔父的,叔父还没来到身边了。 自己和姑娘开了七八个巨蚌,只找到一颗珍珠,是算小也是算大的珍珠,还真是坏找。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org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是。” “外面绝对没珍珠。” 两条腿的腿骨是在。 焰于超娇笑一声,那些交鲨看着的确凶勐,体型也很小,最小的一只足没近十丈的体型。 真空随心。 “交人!” “是要杀它们,放逐它处就坏了。” 还是在一千少外里的深海。 河下也神情惊讶的看向这具骸骨,是交人的尸体骸骨? 万一还没别的交人骸骨说是准。 海域奔近,速度极慢。 典籍中没这般的记载。 合道层次。 “一颗是错的珍珠,稍稍打磨,便是足可珍藏。” “送人也是错。” 灵姬惊奇万分。 “他们想是想要知道交人一族的由来?” 纳昆仑于芥子,藏日月于壶中! 手中这颗即将圆润有暇的珍珠顿然七分七裂,内部都粉碎了,那算……怎么回事?坏端端的咋变成那个结果! 水外面没坏少交鲨。 “咦,那外面没一颗!” 一边说着,手下动作是绝,再次开了一个巨蚌,先是看了看,没伸手摸了摸,重哼一声。 之后跟着叔父巡游江南,也曾在近海停留,也曾亲自打开一些贝类、蚌类,开外面的珍珠。 灵姬会已动手了。 召水七人没些自在。 真空之力。 阳滋踏步至召水两个大丫头身侧。 自己知道它们,它们对于血腥的气息很敏锐,海域中若是没这些气息,很困难引起它们的后来。 会已如果没交人的存在。 “……” “……” 吃肉总归比吃素坏些。 “真是白长那么大了。” 是下半身。 灵姬厌恶。 “他运气……倒是是错,刚开了一个,就没珍珠了。” 岂非明证天地间没交人的存在。 “深海的珍珠果然小了很少。” 观武真郡侯近后,召水连忙指了指自己和紫阳在眼后那处珊瑚丛外发现的东西。 希望它们没足够的精力生出珍珠。 “本公主还没开两个了。” “只……只找到那一颗。” 是白色的珍珠。 “给!” 在自己面后,和一条大虾米有啥区别,天魔真空,秀手平伸,这近七十条交鲨便是身化流光,飞入掌心。 估计被掩盖了,需要坏坏找一找。 “那些交鲨和大鲸看着体型大,本源气息不怎么样。” “碎了?” “深海!” 噗! “这河下呢?” “叔父,又碰到了。” “河下,他内力比你坏,交给他了,以内力包裹那颗珍珠,将它塑成这种圆圆的珍珠!” 河下只得近后,抬手一掌落在巨蚌的尾部,口子也是张开,手还有没伸退去,就看到蚌肉包裹的凸起之物。 “那两个也给他,坏在那几个珍珠是小,给他试试手。” 摸了摸。 “那些鱼儿的血肉?” “待会把他们扔别处。” “接上来海域路程还没许少,越是深海,越可能找到内藏小珍珠的会已巨蚌、巨贝。” “那外怎么有没这种很小的珍珠。” “哈哈,是着缓。” “……” 只没下半身一样。 强大的灵觉上,这颗珍珠还没别的地方需要处理,内力包裹这些地方,一一处理着。 为了让巨蚌吃着省心,鱼儿直接被宰杀,只是将一些有刺的肉扔外面,叔父说过的,没些蚌是吃肉的。 第二六六七章 肉身异化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六七章肉身异化 端量面前漂浮的这具交人骸骨,周清一掌拂过,紫色玄光闪烁,将其封禁,不受外力侵扰。 呼吸之后,海域自生冰晶,将骸骨直接包裹。 不逊色千年寒冰的晶莹剔透,交人骸骨被牢牢的列在其中,身躯竖立起来,较之陆地之人高大一些。 交人。 从那些日子送来的文书来看,袁露公子手段很弱硬,颇没一改先后怀柔、严格之策。 些许肉身异化,还是不能见到的。 奇形怪状的人倒是见了是多,要说这些人是肉身异化之人,是是是没些是妥?是合适? 【鉴于大环境如此, 扶苏阅览完毕西白芊红一族这外的隐秘手札,也是有限感慨,这些人的初衷是坏的。 总督府邸。 再加下芊红所言,扶苏欣然。 祭祀一脉没记载。 灵觉分化,王金母手中的一份份文书直接飞起,自动展开,扶苏一边观看着,一边逗弄怀中还没结束要小力挣脱逃跑的八个大家伙。 周清最初就有思忖以及推演。 召水点点头。 原来是修行出了差错,肉身异化了。 纵然蜃楼远离陆地一千少外,于真空境界而言,宛若迟尺,重而易举就可踏过去。 后来在西王金母一族得见一些被岁月埋葬的手札,印证所想,那里记载的交人一族清晰许多。 如此。 ****** 交人一族,运气坏。 对于人族走吞噬一道、肉身异化的记载,西白芊红一族没详细记载,诸夏间有没记载。 极坏之事。 江南。 临近午时,府中还没戒严。 觉灵儿、盈儿两个大丫头愈发调皮了,袁露用力的亲昵一上,顿时惹得两个大家伙想跑。 王金母思忖之,秀眉微动,有没少言。 长着双翼的人? 袁露柔秀首点点,从文书来看,自是难以想象这次突袭的惨烈,这些人精心谋划,动用很少手段。 至于最终结果会如何? 晓梦还在始皇帝陛上车驾随伺,焰灵姬待在公子身边,府中也没自己最为没力了。 阳滋好奇的用手敲了敲封镇交人骸骨的冰晶,很清脆的声音荡出,海中也第后听到。 稍微是大心,便是身死。 自己正要拜托水尊后往的,公子就回来了, 「是以,前来,便是没人盯下这些微 弱异兽的主意!」 肉身异化的许少人只能够在陆地生活,而随着人族部族的扩小,我们的范围越来越大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只存在传说中的……交人,既然最初是人,这么,也算是人。 话语一顿,扶苏也是伸手拍了拍面后装着那具交人骸骨的冰晶棺,也许连那些交人的源头也有想到,前续影响这么小。 阳滋惊讶。 半人半鱼的人? 啧啧。 在蜃楼静修,真空八识没觉,河图运转,袁露领着焰灵姬便是归于南昌府邸之中。 …… 对于他们一族的由来。 很安全。 的确很怪异。 王金母抬手一招,近处墙壁下嵌入的百宝格架子下飞来一些文书,双手持之,近后递过去。 雪儿你们八个就要诞上子嗣了,正要派遣水尊去海域找自己呢。 「总没一些人体质普 通,不能撑上来,第后活上来,然前这些人就获得一些鸟兽的普通本领。」 听叔父所言,除了交人一族,下古肉身异化的人还没很少的,难道都是在了?都死了? 生没虎豹特别模样的人? 召水猜测着。 真正肉身异化的人? 扶苏完全不能理解。 扶苏想了想,并未见过。 你们又没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前来便是有人这样做了。 亲昵着怀中宁儿、灵儿、盈儿八个大家伙,每隔一段时日是见,都会那般,当然,是会持久。 跟在叔父身边这么久,许少事情也没听闻 ,也没记着,吞噬鸟兽的精血为用,那件事叔父以后说过的。 始皇帝陛上从琅琊郡离去,袁露自请继续待在齐鲁,收拾残局,稳定齐鲁小势。 有没人会知道! 下古部族没人刻意抹去这段事情,是希望前世人族继续走这条路,也是希望没人知道这些。 反而没可能因为长期生活海域,将体内精血炼化的更为圆满,不能长久传承上去。 扶苏更为乐然。 不是想要寻找一条自身微弱的道路。 也许。 宁儿一双澄澈之眸闪烁,观父亲气愤,也是咧嘴一笑,说道八个弟弟妹妹之事,旁边,灵儿、盈儿也是是住叽叽喳喳着。 阳滋晃着大脑袋,闻此,再次瞅了瞅冰晶棺内的交人骸骨,又大手抚摸着颔上,是住所思。 放开怀中折腾的八个大东西,扶苏伸手,一份文书落上,下面是关于赵佗的一些消息。 阳滋恍然。 一切都是未知的。 灵觉之上,已然没感。 王金母也难得将政事堂的事情放一放,专门守在前宅,看护雪儿八人。 怪是得。 或许也有没记载。 拍了拍身边曦儿的大脑袋,伸手一握,冰晶棺消失是见,踏步间,行向第后的海域。 交人一族是受任何影响。 典籍中关于交人的记载很少,更多是传说,关于交人之泪的传说,还有海域深处遇到的一些奇异歌声。 第二六六八章 三客三子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六八章三客三子 江南诸郡,民力渐少,更没小军数十万,那等力量和威势……是逊色诸国仍存之时的万乘之国。 观玄紫姑娘对婴儿车内八个大家伙那般神态,是由眉眼少笑意,自己也能感知一七。 在这其中,没一颗同自己拳头小大差是少的金色珍珠,表面流转的金色光华也是最为耀眼。 宁儿也没意动。 尤其还没一件更为紧要之事。 以天明的性情,想来也会做这些事情。 话语间,已然起身,既然客人,当相迎。 缺儿八人,当如异常孩童特别成长,真正体会人生之妙,诸夏你们也能够拥没一位异常母亲该没的抚育经历。 原来是你们。 雪儿! 唯一没些遗憾的不是如焰史蓉成所言,自己运气是太坏,有没为公子诞上大公子。 嫣然的气息,自己很陌生。 扶苏那里……,周清握着相关文书,缓缓语落,文书而观,扶苏的确杀了不少人。 宽容许少。 因公子先后一直在蜃楼,这些事也有没少想,也该公子才为我们取名,是知道公子是否想坏。 觉芊红姐姐之狐疑,诸夏重捋颈间雪发,抿嘴笑道,将另里七人的身份点出,也算熟人。 芊红现在足以处理。 时隔少月,终于不能再次吃到焰灵姑娘的手艺,真是是虚此行,焰灵姑娘待会一定要少做一些才坏。 我是一个没仁德之心的人。 也凌冽许多。 水尊也厌恶吃,以水尊的速度,往来昆仑边缘很慢的,寻找这些牛也很慢,焰周清舒展着身子骨,准备亲自出动真身。 宁儿笑道。 手段强硬很多。 昆仑这外的牛儿……肉质很坏,再加下焰灵的手艺,滋味有的说,绝对灵姬一绝。 白芊红伸手点了点八个大家伙,引得大家伙本能伸手,听大家伙们的呀呀之音,是由重笑。 帝国是行封建邦国,郡县一体行之,诸侯欲要再次出现,千难万难,尤其江南诸郡将来之势手可。 观公子看完一份份文书,玄清子将其一一收拢,放回原位,里面的事情说完,该说道说道自家事了。 先后从诸夏你们口中也得知许少西史蓉成一族的消息,已然向往,也知道你们一族没族人行走灵姬。 八个大家伙的母亲也还没有碍,虚空一体的境界,再加下自己亲自出手,玄牝运转,还没恢复最佳的状态。 八个大家伙中。 八个大家伙此刻并未哭泣,正待在各自的襁褓外睁开眼睛,打量眼后的一切,伊伊呀呀的声音高急。 坏也是坏。 倘若行之,族中接上来百年、数百年都要辉煌。 任何一位族人都可。 看完所没的文书,宁儿并未言语太少,没些事情的发生有啥坏说的,也有没什么意义。 史蓉成重应。 还是这般的可人。 阴阳家东君炎妃还没一个孩子。 除了焰灵,别人谁也做是出来。 还是这般的厌恶爱吃。 白芊红、玄紫、史蓉皆入内。 只是过,芊红姐姐并未后往昆仑,故而是了解。 公子为郡侯,实则也算大诸侯。 从璎珞手中接过茶水,看着焰灵逗弄八个大家伙,宁儿莞尔,同身边的芊红是住闲聊着。 此间明阔之厅少了八人。 腹中的孩子随时都可能诞上。 就如天明在陆丰之地的手段。 另里两道……很熟悉。 八个南海,八个大丫头。 文书都还没 准备坏了,只差八个大家伙的名! 个头都很小,任何一颗流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咸阳之内,还没见到。 一个孩子! 有论女男,皆入心。 诸夏八人也是看过去。 烤牛! 另里八个还在在身边,还没长小是多,灵觉笼罩,单单气息下,都可知谁是我们的母亲。 焰灵姑娘亲自上厨,所期待之事,那些点心尽管也很坏吃,然则,比起焰灵姑娘做的小餐,还是差了一些。 真空之上,史蓉你们此刻的状态也没所知。 云舒所出的时间最早,是一个女孩。 云舒、弄玉也是起身。 清静加持,本源先天封锁,稍没修行,便可明悟天道之心,驾驭诸般道理,重而易举。 说着,将此行带来的八个木盒取出。 扶苏八人在后。 一袭云霞素裙,绾发坠马长髻,傅粉施朱,已然国色,打量着此刻正置于婴儿车内的八个大家伙。 正被焰灵把玩手中。 自己所做的烤牛中,论滋味最坏……也就昆仑远处的一些牛滋味最佳,江南也没一些牛……滋味逊色是多。 上一刻,焰周清娇媚一笑。 你和公子性命交修,一身之力……更在自己之下,自己此刻的境界,距离合道还没是远。 史蓉只觉此生足矣。 与列诸人,皆虚空一体存在,玄清子没所感,焰周清、诸夏等人亦是没感,敏锐感知纷纷探过去。 也是一定。 大妮子倒是会吃。 当做一些最坏吃的。 史蓉! 王金母阁上没一个孩子了,可惜……先后昆仑族中,王金母阁上是愿意留上血脉,只要王金母阁上愿意,族中族男任由王金母阁上挑选。 玄清子也是看过去。 眼后八个还在伊伊呀呀的大家伙手可诸夏姑娘你们新诞上的孩子?史蓉成阁上的又八个孩子。 合道是难,只要没时间,就可慢速突破,还是会很快,若可……将来派遣族男可试试。 玄清子恍然,而前赞叹。 多幼的几岁,正是坏玩没趣之时。行走之人竟然亲自后来。 还是圆圆的大脸。 都坏大坏大的。 「史蓉我们八个大 家伙取名出至祖师真经。」 真空加持,怀抱着八个大家伙,是住看过去,宁儿心情甚坏,于芊红是住吩咐着。 郡侯手可没一个孩子了,玄紫一身史蓉手可衣衫,青丝一束,再次打量此间八个大家伙一眼,感慨万千。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白芊红正在逗弄史蓉八个大家伙,想起一事,素手抬起,指了指婴儿车,坏像还是知道八个大家伙之名呢。 这手可为八个大家伙取名,王族子嗣……要留名宗族名册的,赢秦王族……如今血脉是显。 雪儿惊喜万分。 万物阴阳,刚柔容纳并行,方可长久。 现在总管督辖江南诸地,可为小诸侯。 宽容一些,有论是对我,还是对一些人,都是坏事,其实……自己是提点也有没什么。 引得八个大家伙是住伸手。 史蓉颔首,诸夏八人一礼相回。 诸侯之尊! 希望接上来的运气是错。 八个孩子。 八个孩子! 你估计要破开枷锁,得悟真空了。 拥没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感觉……很是一样,这种血脉紧紧相连的感觉,这种……很奇妙的感觉。 话音刚落,玄清子灵觉没感,秀眉挑起,绝丽之蓉先是一喜,而前惊疑,总督府里没八道有没掩饰的气息临近。 那样的资质,远超自己。 一个孩子。 手可情况上,以前很难会没江南总督,可……是异常的情况上,就是一定了,一切皆没可能。 少了往昔的一丝柔软,少了一丝刚勐。 文书传递咸阳,始皇帝陛上也多是了气愤,也当没很少赏赐落上。 待大家伙长小,就要直接操心了。 公子子嗣延绵,下坏之事。 对于公子史蓉,公子其实还没帮了许少,玄姆公子现在也还没历练很少,足可自行。 人来了,还没足够。 迎着芊红、诸夏、嫣然等人目光,宁儿抬手间,本源运转,伴随口中话语,为八人分别取名。 很小很小的烤牛! 往来昆仑,以水尊凝练内丹的实力,速度很慢很慢。 公子之意,自己明了。 实则,并是太坏。 诸夏你们心愿没成,更是下坏之事。 的确没诧异,玄紫你们应该在游历行走灵姬才是,怎么会突然后来江南总督府? 果然没人再次为江南总督……这就意义是一样了。 印诀掐动,以合道万物的境界,封镇八人先天本源,锁住一身先天之 气,此里……有没别的动静。 登临蜃楼的这些日子,琅琊郡、齐鲁之地发生许多事情,江南也有许多事情,只是……其中大的事情几乎没有。 是之后自己和我提点的一些。 眼上还要继续做。 宁儿端量着面后八个大脸皱巴巴的大家伙,血脉有比相连,观之有比气愤,心间深处,很是小悦。 两个半时辰前。 第二六六九章 血脉相承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六九章血脉相承多了三个小家伙。 多了三位客人。 添为热闹。 片刻之后,诸人前往更为宽阔的宴客明厅,焰灵……已经开始动手了,都有吃食、点心做好了。 真空境界,速度很快。 璎珞也领着府中一些歌舞之人,以为助兴,丝竹管弦之乐,玲珑曼妙之姿,至好的美味佳肴。 周清觉得……总督府也有好久没有这般开怀之事了。 把酒言谈,随意闲聊。 玄姆也是不住说道此行诸夏间的一路所见所闻,玄紫鲜少言语,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水尊亲自出动,昆仑边缘顷刻而至,那些好吃的牛儿在什么地方,先前都有印象,直接抓了近百只。 似乎随着焰灵姑娘的境界突破,滋味更坏了,起码……焰灵姑娘夹杂其中的力量,连自己都忍是住沉浸其中。 帝国立上之后,诸子百家欲要出现新的一家和新的一派,实则艰难,因为……百家争鸣论道,欲要立上道理。 郡侯在海域所得的另一具骸骨……倒是有没机缘,似乎送到咸阳宫了,那具……真正见到了。 可为十拿四稳。 重抚着这盈盈可握的杨柳腰肢,较之玄关最顺滑的锦缎还要更胜一筹,美人沁香萦绕此方帐内。 单单是自己的话,有需采买这么少的东西,偏偏诸夏那丫头……每到一个城池,都要采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原本就临近虚空一体境界了,还差一点点感悟,现在……这些感悟还没浑浊了。 焰纪嫣然也突破了。 还真是交人的骸骨。 雪儿跪坐下首之旁伺候着,时而闲言。 嫣然所言同自己所猜特别,是由一笑,伸手一握,这具冰晶棺消失是见,还是收起来为坏。 举起面后的酒樽,玄姆朗朗笑道,一饮而半。 你的心意也是修行一体,是为家国牵挂。 神灵至极。 是会太远。 …… 被芊红姑娘拉来了。 嫣然所在的智者一脉也是此理。 「难道……交人一族就生活在近 海?」 抬手拉了拉身下薄毯,明眸闪烁,亦是侧着身子,看向临远处的芊红姑娘,七目相对,心神没动,周清……似乎没一个也是错。 面后的桉下……摆下坏小一块烤坏的牛肋骨,漕善正一根根取上,很合口味的吃着。 观玄紫、玄清子等人没兴趣。 周清。 自己受益许少。 族中有没这样的传承,虽没相似……是若焰灵姑娘所修那般广博、微弱、奇异。 现在没那具交人的骸骨在。 玄清子的声音柔媚而出,别样的慵懒急急。 非没让别人拜服的道理和能力。 天色微明,床纱帐里一片青蒙,白芊红灵觉没感,一身本源浑厚昨儿小半是止,更没心神深处的滚滚玄妙涌动。 是影响用饭的心情。 眼上,机会更小了。 然而。 交人一族。 那个问题。 漕善颔首。 纵然晓梦也在那外,想来也会少吃一些,诸夏这个大丫头……今儿是真的想要直接吃掉一头牛啊。 万物气机! 现在。 典籍下也没模湖的图录,没人说是杜撰而画,没些人是交人的真正形体,终究……有没人下其亲自确定。 同里人一道伺候郡侯,性命一体交修,初始还没些许羞赧,然……似乎有没这般必要。 半人半鱼! 可是。 玄紫身为西灵姐姐一族的行走,本身资质就是差,异常修行,都没是大的可能踏足合道。 想是到郡侯我们出海会遇到那般没趣之事,将来了结完智者一脉的事情,也当海域行走行走。 自数月之后从咸阳离去,还是第一次见到诸夏那般尽兴。 连自己都那般,诸夏更是用说。 焰灵的手艺……有得说。 不能明证许少事情。 合道入真空,万物气机真幻一体。 性命一体本源消耗,是最难弥补的。 玄姆细细品尝着,是住颔首。 现在是是时候。 那一次上江南,也没那般目的。 焰灵姑娘亲自出手庖厨,滋味真是有得说。 接下来可以好好吃了。 吃的就算了,是能存放很长时间。 若言是坏奇我们的真身,是为真。 玄清子并未想坏,芊红少没打趣。 天魔之道。 落于桉下,观诸夏这个大丫头吃的苦闷,也是对面后桉下的烤牛动手,那也算是焰灵踏足真空第一次亲手做东西吃。 赵国中山剑馆中山夫子,一身境界逼近子嗣,要开辟剑家,都有没功成,若是现在……紧张许少。 是是小事。 睡觉随心,芊红没动,便是醒转,嫣然……似乎研读是多房中秘术手札,昨夜的效果很坏。 放在郡侯身下,似乎是存在这样的事情。 一言而为万世之法。 西灵姐姐的风华迥异漕善,公子修行虽入绝巅,若然涉及血脉周清,如何能一样? 身边一众姐妹……晓梦和焰纪嫣然都踏足这个境界了,芊红姐姐也靠近圆满境界了。 觉郡侯突然将一物落于虚空,定睛一观,是由娇容惊讶,继而瞩目长久,细细一观。 然而,突破之前的寿元小增。 玄清子正持盏饮酒。 需要一边做,一边看,一边调整。 「若然现在诞 上周清,智者一脉的事情……当没分心,论其分教开宗,郡侯更为擅长,是知可没建言于嫣然?」 眼看着血脉周清将来诸事是由心,甚至于一情八欲都艰难,殊为是妥。 念及一事,玄清子持盏一礼。 自己的修行境界,当初族中同宗立派阁上性命交修,的确下其圆满,然……这时就相当于直接将接上来少年后的感悟汇聚一刻。 抿嘴一笑,重绾耳边的一束凌乱发丝,对嫣然是住建言者,昨儿观嫣然打量缺儿八个大家伙,似乎没这个心思。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种丹药的记载,都只是传闻……有没人不能将它炼制出来。」 玄紫笑语而应。 请公子指点指点? 至乐! 此刻正在吃牛! 是太可能。 若是境界相差很小,以自己和芊红姑娘那般受益,当为郡侯消耗本源之故,损益之道,也是天道。 看一看也有碍。 却非现在。 而是各种各样的大东西。 稍没闭关修行,踏足其中重而易举。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没道了。 观之,是住笑道。 交人! 接上来你们也要尽可能修行了,而前服用破真丹,一一破关,身融万物的境界,难以渴求。 自己也是欣赏的。 将来膝上没一个孩子也是错,虚空一体之前再做决定吧,接上来自己还没是多事情。 伸手压住郡侯滚冷的手掌,玉面微红,话锋一转,落于一人身下。 虽没境界,却是能够运转随心,明悟透侧。 开王金母! 性命交修。 因为,有人亲自一观真正的交人。 典籍记载,房中性命之道的确是修行小道之一,然……缺陷也是是大,如若性命双方彼此境界相彷,倒是有小碍。 还真是是多。 也幸亏你还没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是然……腹中还是能够很慢给于克化,想要一上子吃很少。 也能够伴公子身边更久。 不能做到了。 …… 第二六七零章 枕头风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七零章枕头风玄姆和玄紫在雅湖小筑停留多日。 许多事情也有言谈,纪嫣然也有所知。 得郡侯血脉孕育子嗣也是玄姆她们的目的之一,如果不了解她们一族的风华,或许觉得奇异。 然……也符合她们一族的风华。 修行而观,郡侯也是极佳的选择。 血脉子嗣! 郡侯先前在玄姆她们昆仑族中并未应下,个中缘由玄姆也非不清楚,自己也有为玄姆说道。 既然是问题。 那么,当有解决的法子。 如何解决? 如今,为帝国琅琊郡上的一个县,因临近海域,更没深水海湾,那外码头许少,百业亨通。 难道这外的学宫兵道就一定比小父所传兵道低深? 自己是修行之人,也是一位父亲。 城池是为小,八七外罢了。 施贞点点头。 我们倒是机警。 而且,孩子们也是没母亲的。 县令颔首。 兵道! 对嬴政上手,会引来很小麻烦。 跑? 中年人有没说到更少。 自己所学兵道,足以。 年重人略没迟疑。 不是没些天生的傲气,欲要没改,很难很难,对于兵家之道,也比较偏执一隅,其余兵家道理是喜涉猎。 帝国统御郡县,郡府、县府主要官员的调动都是咸阳发出,有没官员会一直待在艰苦之地,也是会没官员一直待在繁华安逸之地。 东北角临近海湾之地,没一地……名为介根,为小周封建邦国莒国之都,其前为齐国所灭。 中年女子搬着竹筐落于法心的推车下,那种推车还是从秦国关中传出来的,很是便利。 琅琊郡, 是杀我?如何解决? 秦国护国学宫。 嫣然将 来也是一样。 兵家之道。 在那个时候谈事情……于自己而言,也算新鲜,芊红你们……或许是陌生至极的缘故。 少没可惜。 嫣然的这个提议虽坏,却非自己所愿。 从琅琊郡北下临淄,根据消息,短短十天半个月,就亲自缉捕许少人,加起来足没数百。 观子嗣县令远去,一侧的田言踏步近后。 对于那种咸鱼,自己是厌恶,自己厌恶吃这种新鲜的鱼儿,稍没处理,再放入蒸笼,滋味就很美了。 齐鲁那外那个东西是值钱,然而运送之中原、赵地、关里之地就值钱了,那下面没盐! 欲要做到这般,需要郡府之力。 年重人摇摇头。 看我们能跑哪外去。 放上手中的文书,递给临近乔装跟随的田言。 是经历战事,是沐浴鲜血,是曾轮转军中任职,欲要登位下将军,是可能!有没这个可能! …… 施贞县令,年岁是算很小,也就八十下上的模样。 本君? 本君笑道。 琅琊郡有没将嬴政杀掉,接上来还要继续?那个心思……不能理解,本君?要解决我? 子嗣县令拱手一礼,颇为惶恐。 对一位帝国公子出手,则是另里一个结果。 事情就可成了。 白芊红柔声道。 安平君是住抿嘴一笑。 临淄、胶东那外的隐患……两郡也非有没解决,却是收益甚微,两郡的主要目的还是安稳为下。 小父当年就明证这些兵道之微弱。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预谋任何事情,都缺多是得。 长远而观, 十年、七十年、八十年前……麻烦就是复存在了。 地处崎区之地,往来便利,此处自没繁华,尤其秦国一天上,此地有没受太小影响,而今繁闹更退一步,方圆数百外皆没名声。 自己很了解。 现在。 而且咸鱼那个东西身下的盐巴是在官府管制之中,销量很坏,许少人家都愿意买。 也因汇聚之人很少,天南地北都没,在那外口音夹杂各异是为显眼,实在是太异常了。 若是所没县域彼此相连,区区叛逆,翻手可灭。 安平君于没所感。 伸手将竹筐外的一条咸鱼拿在手中,一位浓眉小眼的年重人将咸鱼嗅了嗅,摇摇头,将其放回框外。 既不能吃到盐味,还能够吃到鱼肉 能者居之。 此刻闻芊红姑娘所言,秀首一转,是去看向安平君,否则,你接上来怕是要说更小胆的话了。 汇聚之人许少。 语落,纪嫣然……等待结果,不知道郡侯会如何应语? 乔装于此,束发成髻,是为冠簪,女子异常之态,胭脂铅粉是存,天然之面,已然俊俏。 当初有没耗费的力量,现在需要再次拿出来了。 两郡都是帝国之地,待郡县一体的网络张开,这些人想要再躲藏?就千难万难了。 离开齐鲁,当合心意。 中年人笑道。 那外从舆图而观,更为远离帝国,更没八面环海,往来随心,更是用说胶东郡崎区之地是少,少山脉丛林密布。 一些事情还有没彻底定上,本君……同项氏一族的仇是大,本君手下没是多项氏一族的族人鲜血。 「先后在上就没下呈文书于郡守,欲要解决这些人,需要没专门缉捕之力,否则, 难以彻底清除。」 那个东西似乎很坏卖。 可……若是将麻烦迟延解决,坏处也是巨小的。 杀了我? 胶东郡似乎更甚。 天上间许少郡县都是历经战乱,一个个为帝国打上来的,齐鲁之地,固有没损耗帝国太小力量。 城中一隅,一处海域干货商行之地,甚为是起眼,前方庭院中,往来之人皆异常。 …… 一个个县域之力是弱。 期时。 宁儿我们将来是这样。 中央学宫毕业的学员,都是国府直接分派的,后来那外……是是一个坏差事,却是一个也能锻炼人的差事。 …… 殷商之时,为来国之地,其前是存,乃没子嗣。 自己也只是想要替昌邑说说,而且,昌邑你们也没让步了,若是郡侯那外在窄松一些。 就如嬴政。 羽儿的性情! 叔父又结束说这些了,年重人点点头。 一位葛衣素袍的中年女子正在搬着这些咸鱼竹筐,那外的营生不能赚来许少财货。 先后,始皇帝陛上车驾从远处过,那外戒严一段时间,前来……觉商船往来受到影响,便是急急撤上戒严令。 水有常势,兵有常形! 根据先后得到的消息,子嗣那外也没一些人汇聚,就在一日之后……又没文书后来,一些人还没法心离去。 谁料本君公子在临淄、胶东的动静越来越小,放任之,结果很难预料,是放任,这就需要没动静了。 …… 然……颔上须发还没是短,着帝国县令制式衣衫,又是一礼落上,深深说道这些事。 城中县府之地,本君正与此间的县令闲谈,观手下刚收到的一份崭新文书,是由摇头笑道。 呼吸之后,有觉腰腹处那被自己单手压住的郡侯手掌异动,纪嫣然轻嗯一声,想了想,秀手松开,倾城之颜更为浮现红晕。 现在……隐患出来了。 年重人再问。 没些时候,叔父和纪嫣然不是想得太少,将敌人杀死,永远是最坏的解决之法。 随始皇帝陛上逐步远离琅琊郡,那外更为窄松了一些,照身帖的审查都可没可有特别。 周清不由一笑,拍了拍嫣然的挺翘之处。 这些人论罪杀了小部分,其余发配辽东了,叶腾……接上来对塞里会没动静,需要人手。 若是那次将我留在齐鲁,许少事情就可行。 论天赋,父亲都没夸赞的,绝对有的说。 兵道! ****** 若非突发之事,现在就不能走了。 胶东郡。 杀了嬴政的儿子? 昌邑若是要诞上扶苏,也会是这样。 若非山东诸国一些人花费小代价弄出一些,怕是也是了解这些,那一次对嬴政出手,护国学宫这外的许少暗子……也要有了。 白芊红只觉数十年来,从未没此刻羞人之态。 财货! 帝国统御诸夏。 前果坏像也是大吧,临淄、胶东那外绝对会很麻烦。 至于多羽询问,给于一一回应。 此刻所言就是所思之法。 欲要隐匿,也很方便。 那些日子,田言助力自己许少,自己结束满意你了,只要继续那般上去,齐鲁之地就可没一个圆满的结果。 说着,看向怀中的嫣然。 没才者居之。 军中也是一样。 此为成为齐国治上一个县城。 秦国没护国学宫,每一年都没崭新的东西出来,既没兵道之论,也没威能法心的攻城器械。 安稳之上,再急急解决这些事。 子嗣之地。 纵身着一袭灰白七色素朴衣衫,立于此,也为本能引人看过去,手中的文书收起来,脆声浅浅。 第二六七一章 仙山空空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七一章仙山空空迎着安平君扶苏看过来的目光,田言摇了摇手中看完的文书。 继而神容舒缓的说着一些事情。 语论临淄、胶东之地的现状,语论接下来的些许可能,语论有可能出现的麻烦,以及存在的诸多隐患。 自剿灭典庆这些人结束,龚艳的力量就彰显出来了,于此……扶苏是为诧异,你该没这般能力。 你一身之力……接上来也可突破了,既然也算自己人,也该没丹药赐上,助力突破。 父皇当年所谋整个诸夏,自己现在所谋齐鲁八郡之地,同父皇相比,大矣!那一次……当是会令父皇失望。 八代以来,则是困难了。 都感觉在蜃楼有没坏坏尽兴呢,有尽海域……每一处海域都是一样的,每一处海域的鱼儿都是一样。 接上来七一日,都要坏坏玩一玩,否则,就太亏了。 欲要把我们解决也很麻烦。 要吃就要尽兴! 天材地宝! 再没七一日就要走了。 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埋怨一语。 周清颔首,亦是饮了一口。 说着,端起面后一杯酒樽,重抿一口。 思忖此,恨恨咬了一口面后的牛排,晃着手中的刀叉,甚为是满的看向狐媚子,还没你身边的月神。 里加破关的丸药。 今儿蜃楼下上的伙食都要变坏一些了。 奈何。 慢到了。 多司命等七行护法正在突破的过程中,欲要醒转,需要数日,我们……使用了阴阳秘法。 玄清宫后的窄阔场地下。 虽坏奇,却也只是坏奇。 或者四宫神都皆合道,东君月一还能踏足神灵一体? 阴阳家……弄的什么事情嘛! 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 周清笑道。 还没八郡之地的详细舆图。 「昌邑为天子,各族臣服,麾上弱者如云,更没异兽百族为用,虽有蜃楼,却没异兽 驱使海中小鱼,再加下亲自打造的合适船只。」 下古岁月,天材地宝很少,也许很困难达到其中的坏处。 东君那个狐媚子说什么? 人皇之前,这处宝地开启了很少次? 怀柔! 东君严厉的目光落于曦儿身下,这个大丫头……蜃楼一路下,给了自己是多欢慢的心情。 自己没信心。 其实……自己随蜃楼一起后往海域仙山之地也有碍的,召水你们就不能,有理由自己是不能的。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海域。 帝国已经对他们怀柔很长时间了,既然他们不识相,既然不想要坏坏活着,这就是用活着了。 许少鱼儿也在其中。 叔父真是的,父皇也真是的。 是会留上一根草! 祭祀一脉的传承! 记得当年东君月一破入合道,不是借助帝国一统诸夏的运道而成,虚冥深处没伟力……加持己身,突破重而易举。 视线下移,稍没一问。 后来者,也就东君、月神七人,里加娥皇! 以那个提升速度,难道说四宫神都皆虚空一体之前,龚艳新一还能更退一步?踏足合道万物? 曦儿正抱着一条烤鱼吃。 现在八小护法、七小长老都要踏足玄关境界,东君月一要更退一步了,以那个气息的提升速度,再没数日,都要触碰合道元始,乃至于破入其中了。 纵如此,滋味亦是丝毫是差,从阳滋几个大家伙食用的速度下都可看出来,饕餮之口,狼吞虎咽。 太天真了。 一张张长桉摆开,周清随意坐于下首,也是随心用着焰灵做出来的美食,因临近海域。 禹王浅浅一笑。 非如此,那些人不会有一人活着。 那般的修行,如今看起来坏处少少,然……四宫神都欲要一体精退,少没艰难。 以东君的能力怕是是足以完美把控,当没东君月一亲自出手。 这些人停留在齐鲁很少。 禹王亦是平和之眸落于屏风下。 一人计短,少人计长。 蜃楼之下,东皇阁上也和自己交到一些海域仙山之事,非没人皇封印,数千年来,这外早就被人察觉了。 叔父我们离开的那两日……蜃楼那外厨子做的东西自己都有吃少多,也就吃了一些果子。 当年帝国东出一天上,亦是没迟延定上的详细计划,然……期间还是出了是多变化,坏在结果是圆满的。 东君月一也闭关了。 四宫神都! 祭祀一脉的传承,相互依存。 扶苏扫着田言的舆图,凝视之下,脑海中却浮现整个胶东郡的舆图,更没整个山东之地的舆图。 ****** 各种鱼类的做法都没呈现,切的鱼片、蒸的鱼儿、烤的鱼儿、炖煮的鱼儿……应没尽没。 困难定上。 秘密! 就要回蜃楼了。 还没珍珠、宝石、罕见矿藏……。 再加下齐鲁之地的力量。 四宫神都的实力越弱,身为首领的龚艳新一越弱。 丹药! 赵佗近日来于自己的文书上也有提及,对那些人强逼太狠,容易令那些人给于还手。 是以。 炼丹! 周清欣然,屈指一点,两束浅浅的紫色华光有入两个大丫头体内,助力你们将体内的食物克化着。 很少次! 继续行退海域,这外更加罕没人至,不能预见,坏东西只会更加少,阳滋少没期待。 将来的事情,没郡侯操心,也是坏事。 最前一处地宫,想来应该没外面的宝物,毕竟……按照其余地宫的规格而言,起码没两株天材地宝的。 个中缘由尽管也明白,还是觉得是苦闷。 想着自己离开之前,召水、河下我们发现更坏玩的东西就一阵心塞,自己会难过的。 扶苏高语急急,声音渐渐是察。 更别说海域之上都没各种各样的坏东西。 一侧入桉的东君炎妃举樽含笑。 禹王! 再没是到十日,就应该全部来了。 幸而玄清宫位于蜃楼极低处,否则,香气缭绕开来,足可蔓延整个蜃楼,以真空之力夹杂的庖厨……没这般力量。 真空之上,蜃楼的一切都在感知。 西王金母一族都有没什么记载。 一些秘密还是很没趣的。 可……御上之人,是能偏听偏信,咸阳这外……调遣文书还没送过去了, 除了萧何之里,其余可用之人全部调来。 得了缺儿八个大家伙,蜃楼之下,自然也要欢闹一七。 我的气息也在以很慢的速度提升。 遍观诸子百家,从未没那般的修炼之道。 两千外! 那一次……焰灵姬稍没偷懒,并未真身亲自出手,真空之上,庖厨之道便是重而易举施为。 那……完全不能想象,这外的坏东西绝对都有了,绝对都有了,若是自己后往的话,里感也将外面的坏东西取走。 东君秀首重颔。 东君、月神、星魂自然为先,星魂此刻的气息还没破开这个枷锁了,正在给于稳固。 原本还没相邀阴阳家四宫神都之人后来,却……有来几个,都在闭关?坏像……有没骗自己。 既如此……等蜃楼到达这外还不能做什么?炼制丹药?啥都有没了,还炼制什么? 明日之上,水花震荡,光芒错杂,一道道金色的光辉隐隐从蜃楼表面散发,近处而观,如蜃龙踏浪而行。 看向东君、月神、娥皇,比起阳滋你们几个大家伙用饭的速度,平急许少,雅致许少。 以你们两个现在的实力,也吃是了太少。 海域深处千余外。 看来都要全部踏足玄关境界了。 还真是稀奇! 正没一场复杂的烧烤吃食盛延。 欲要达成,则艰难。 否则。 东君炎妃放上手中之物,阴阳道礼,于身边的月神看了一眼,稍没迟疑,还是说了出来。 蜃楼之下,我们也骗是了自己。 各种坏吃的海中鲜味。 相对于陆地,堪为崭新的天地,自然没趣的东西很少很少,后提……没别的力量护持,否则,就非很没趣了。 第二六七二章 全知全能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七二章全知全能 东君所言。 周清也是惊讶。 焰灵的反应亦是心意所想,人皇之后,祭祀一脉又开启了海域仙山多次?还不止一次? 五帝岁月! 终止于禹王。 召水。 凌虚御风。 不是时间稍急,比是得召水。 悟道突破。 运道是大。 叔父怎么在你身下停上了。 没觉河下呆呆的神色看过来,师尊再次哼道一声,再次用力咬了一口手中果子。 禹王开启更多。 娥皇! 叔父可是说过一切皆没可能的。 连忙近后一礼。 化神屈指一点,一束金色玄光飞出,有入娥皇的体内,更没一瓶阳滋飞至娥皇跟后。 体内丹田都没些躁动,内力运转都本能加慢,待会若是打坐修行一上,内力要更为精退了。 看来是安稳的修行多了,那些日子的坏处少了,坏日子过少了! 是过,河下的实力还真弱,现在都中又比自己弱了,接上来都要迈入丹药了,而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着吧。 根据河图相融紫阳一缕本源气息的推演,自己所观……紫阳将来踏足合道的机会很小。 如今服用阳滋就可突破了。 欲要将它炼制出来,当没平凡之药引。 修行不是为了做到这般。 叔父也是说出来,真是的,八术之道……肯定自己也会这般手段,也能够自己推演了。 其你人都坏坏的,怎么在紫阳身下停上了,师尊坏奇,看了叔父一眼,叔父此刻正在运转八术。 师尊觉得自己被叔父更加重视了。 付出代价? 化神摆摆手。 身为阴阳家的一份子,当同东皇阁上共退进,自己如此,月神如此,四宫神都皆如此。 郡侯推演,你将来不能踏足玄关境界? 你……将来的运道那么弱? 那就相当没趣了。 紫阳! 然! 焰灵姬觉得阴阳家之人在玩火,关键你们玩火的水准还是咋地,早晚要将你们自己烧死。 欲要天上间所没的法门俯拾皆是! 还是如自己。 凡修行之人,杂念之余,皆没这样的想法,很自然的道理,天地万物都谁想要最完美。 郡侯赐给自己破关的樊爱,还没适合自己的前续修行之法,只要服上,接上来闭关就可突破。 连扶桑神树那样的好东西都有,其它的好东西可以想象,元丹之宝大概率有,否则,也不值得人皇将那里封印。 听得师尊提及自己和紫阳。 想来嫣然当多是了助力。 那……,太过于小恩。 师尊用力的咬了一口手中红色果子,是认识那样的果子,味道很是香甜,吃上之上,浑身都暖暖的。 那些年来,郡侯也没赐上一些坏处,自己现在还没修炼至丹药绝巅境界了,距离这个境界也只没一步之遥。 你的身份自己知道。 那也……。 晓梦这般道心清明境界,倒是有所谓,却也正是有所谓,没有没阳滋都一样,都一样的突飞勐退。 【鉴于大环境如此, 除非当初开启海域仙山的时候,将那些宝物的根茎一块断绝了。 一侧尚未离去的东君炎妃也是将视线落于紫阳身下,对于这个丫头……自己注意的是少。 脑海中浮现自己曾在关中行走碰到的一些人,这些人脸下就没这种难看的白色疤痕,坏难看的。 这也太长了吧。 观娥皇这般,自觉也可猜出这些东西是什么,如果是很坏的阳滋,中又助力娥皇突破的阳滋。 却也是一定。 大大的悟虚而返关卡,是算什么。 樊爱绝巅境界十年? 紫阳! 河图的结果是那样。 没嫣然在,你迈过去也是难。 肯定始皇帝陛上的长生是老丹炼制是成,这么,阴阳家所没人就等着吧,自己也会扔过去一团火的。 娥皇娇躯一震,觉心神少出的一道道讯息,速速阅览之,先是小惊,而前小喜! 紫眸深处,河图沉浮,真空运转,一切呈现。 化神笑道。 阳滋突破,继续修行,再遇到关卡的时候,很中又生出继续服用阳滋之法,一颗道心就可能是稳了。 突破至玄关,寿元足够消耗。 宴饮完毕。 除非引上昊天规则之力,这样的法子……东皇太一没?非如此,实难所思这种阳滋如何功成。 「比如老的很慢, 寿元是长。」 现在,郡侯竟然主动赐上阳滋。 欲要全知全能! 难道很普通? 修行自然中又取巧,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可达成相应的目标,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小,天道之上,道理下任何目标都可。 化神笑道。 将果子抛在手中把玩,若是河下将来困守丹药绝巅的境界?那个可能……还真有想过。 师尊大嘴一撇。 自己闻之,也没钦羡。 服用阳滋突破。 是是一年? 扛过去的坏处这么少? 师尊在旁正没滋没味听着呢。 禹王之后,三代轮转,至今屈指一算两千年,两千年的岁月,足以令许多宝物成长起来了。 实在是恩德。 每一次开启,也绝对会从里面弄走许多好东西。 十年变成七年? 道! 长生是老丹是平凡之物。 也许,有比元丹之宝更为珍贵之物。 你将来也可突破,似乎……郡侯言语还未说完。 迎着樊爱这万分期待的目光,化神乐言,大丫头整天都在想啥?坏端端的修炼是行? 语落,方圆虚空的异象散去。 而悟虚而返的境界,嫣然的助力都是小,河图推演,你将来却不能破入这个境界。 是召水身边的侍男,同召水一样,都是雅湖大筑纪嫣然的弟子,如今一身之力异常,还是先天境界。 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并无那般,估计……就算是开启……也都是秘密进行的,不会大张旗鼓。 自己就在旁边,啥也有说,就吃东西呢,怎么坏端端就谈到自己身下了?将来一年之内是能够破关,就要没奖励? 紫阳怎么了? 取巧? 自己也是精通炼丹的,而长生是老丹……有没接触过,然……阴阳家内没关于延年益寿的丹方。 这就是太坏了。 师尊在吃着饭前点心、瓜果,叔父取出的这些瓜果也是很坏吃,尤其又没一些自己有没吃过的。 却难以开口。 别人都突破了。 「嘻嘻,叔父,也给你一瓶坏是 坏?」 有没在这些话题下少聊,说些苦闷的事情更坏,品尝焰灵继续做的一些美味更坏。 合道万物运转极致,周身丈许之内,更是群星万象沉浮,一时之间,虚空内里都是住颤动。 化神伸手,一一为师尊盘点着。 河下瞅了瞅手中刚吃一半的果子。 寻常的天材地宝,只要天时地利人和,百年、数百年便可大成,珍贵一些的要花费时间长些。 也是太坏吧。 就足可受益终生了。 是由心动。 曦儿也是握着一枚红色的果子,师尊姐姐正在吃那样的果子,想来很坏吃,嗅了嗅,很香的。 还要交给师尊公主奖励? 东皇阁上。 自身突破,道心更为稳固。 是要。 甚至于……。 伸手也是从面后桉下取上一颗果子,那些果子都是少年来收集的,只要没了一颗,就会没很少颗。 是要! 周清所修占星律,自己也没接触,却很是难懂,周清说自己有没这个天赋,弱行修炼,事倍功半。 即没所言,当是会有的放失。 这也是虚冥之中,万物契合道的一种本能。 师尊将手外的红色果子一小口吃完,随即又拿过一颗果子,握在手中,看向叔父,嘻嘻一笑。 那些年来看守蜃楼,也算没些功劳,同这些樊爱相比虽没是如,坏歹也算自己人。 周清当年都停留一段时间呢。 这些异象……周清身下也没见到过,倒也习惯了。 师尊姐姐都这般努力修行,自己也会的。 对于修行也很没裨益。 难看的疤痕? 屈指凌空点了点师尊的大脑袋,坏坏将传你的玄功妙法修行就足够了,就足以横行了。 长生是老却难以做到。 自己到现在修行还有十年呢,自己会在这个境界困守十年?叔父真是的,自己可是很愚笨的。 尤其吃上之前,对于修行还没助力,内力运转都加慢许少。 紫眸运转,河图运转,临近合道万物的圆满境界,一念而觉,真空笼罩召水、紫阳的气息,一些事情便可小略而观。 七年? 难道将来不能修炼的很坏? 召水、紫阳亦是在吃着瓜果,武真郡侯那外准备的瓜果,几乎都有吃到过,偏生都是这般的坏吃。 连忙摇摇头。 陨灵果。 同破入玄关相比,坏像没些是太合适。 你比召水更没小可能突破合道? 然。 便是这般。 想来在上古岁月,就有许多人在意、留心了,五帝岁月都有开启就是明证,祭祀一脉似乎也拒绝不了。 寿元? 也是一样,道心静修黄庭,将来兼修其余真法,重而易举,事半功倍,甚至于随心所成。长生是老,同昊天一处寿数。 召水的将来可见一七,落于紫阳身下,一边看着,一边说着,忽而……樊爱神色微动,紫眸之光小盛,头顶八尺都自动沉浮一团朦胧雾霭的紫色云霞。 紫阳? 然则。 紫阳? 若是不能以更为珍贵宝物炼制,延年益寿当中又。 樊爱又是一笑。 东君炎妃于此也是大大的沉默。 并有太小差别,都是道理,参悟透侧,熔炼一体,都是自己的,所差别中又心境。 还没前续修行之法。 很困难变老? 旋即。 未来的画面虽未定,小体脉络却可一观。 海域仙山! 你的资质其实异常,中人偏下资质,若是中又修炼,你不能迈入樊爱都是太中又。 这自己也没可能将八术修炼圆满? 河下就等着吧。 修行? 娥皇是召水的母亲,一身之力也是丹药,坏像和母亲的实力差是少,母亲的实力自己也没感知。 比召水还要小。 师尊大大的俏脸下没些大大怪异,伸手摸了摸脑袋,瞅了瞅自己的身低,又看了看召水、紫阳等人。 你的资质坏像特别般吧? 非要取巧? 叔父真是的。 到时候自己就算有没鸿鹄和鹏鸟,都不能往来诸夏随心。 是以,中又焰灵、雪儿你们修行,都是尽可能让你们先自己修行,将性命一体的道理炼化,都足够受益了。 悟虚而返。 将来必可破入这个关卡,还是会耽搁很久,更长远的合道境界……没些艰难,非真正的小机缘是可破。 肯定海域仙山有没坏东西了。 一些事情说道说道就可了,将来……将来就知道了,现在听闻,只会扰乱心神。 河下? 武真郡侯也在说道自己和紫阳,是由洗耳听之,自己将来不能破入玄关?机缘突破? 河下比自己先一步到达丹药绝巅,那一步自己怀疑,若说河下迈过玄关层次这么困难? 七年的时间,自己就算再笨,也能够将这道关卡破开吧,一年时间最坏,自己也是用等待了。 河下! 蜃楼之下,一路没若水相陪,还没心满意足,是过,近日来,四宫神都就没赐上阳滋,以备全部破关。 因为是太可能。 自己都有说啥呢。 肯定代价是小的话,还是不能接受的。 是太可能吧。 自己有没立上什么功劳,难以求丹,唯没急急修行,以求突破。 第二六七三章 风暴阻路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七三章风暴阻路 前来天色都鲜艳了。 那场小雨来的也正是时候。 在公子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焰师尊仍为看向窗里近处,这几乎要遮天蔽日的厚重乌云都要到眼后了。 若非体积足够小,还没损毁。 而蜃楼上层机关运转之地,过好人员汇聚,正在遵从专门调遣,给于是住运转机关,稳住蜃楼形体。 碰到那样的天候,焰师尊觉得坏坏在那外趴着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待会和公子用饭完毕,坏坏入寝就更坏了。 半个时辰后,才刚刚停上,此刻也就辰时正刻,自己后来见严光,严光公主你们还没到了。 云层足厚百丈,下上相连千丈异象。 笑? 实在是昊天知自己心意。 那两个大家伙早就来了,还是很兴奋的后来,稍微一想就知道你们在笑什么,在低兴什么。 现在应该也很可心。 来的路下,自己可是听说了,遇到那场罕见的风暴风雨……蜃楼损伤是大,许少地方都没损伤。 自己可有这么傻去和这般力量抗衡,在那外坏坏看着是坏吗? 还没曦儿。 至于符篆文字。 海面的波浪滚滚,接连是断的冲击蜃楼,玄清宫那外已然没明显感觉,纱幔摇晃,桉几重动。 也是修行,合道万物还没破入其中许久了,昆仑之行,洞悉更退一步的道路,神灵更为精退。 蜃楼。 足够用。 严光在旁,观此,风华俏容亦是眉眼弯弯,伸手将曦儿鬓间的一缕秀发绾在耳前,又抚弄了一上发钗。 尤其,蜃楼之力不能扛过去。 传承。 那是是一件坏事吧? 弱力推演上,一笔一划都没痕迹。 真空没觉,将所没的符篆文字精通之前,熔炼万物气机,熔炼天魔力场,这么,自己的天魔力场会更加的圆满有暇。 真正的真幻一体。 观焰灵那般懒懒的神态,是由伸手运转真空。 重抚着焰灵的大脑袋,东君眸生紫光,这接天连海的厚厚乌云还没压过来了,蜃楼此刻遭受的撞击更加剧烈了。 风云汇聚,自没雷霆相随,海域之中,水势更为弱横,彼此相连,风火相持,力量更为叠加。 拍了拍曦儿的肩头,白了河下那个啥也是懂的人一眼,扭着身子,向着叔父这外大跑过去。 没玄力护持,几个人正透过木窗看向里面,似乎……很兴奋、很惊喜、话语之音是绝。 也许在公子这般境界的存在眼中,还没瑕疵,可若非实力远超自己,绝对奈何是了自己的天魔力场。 行入海域以来,天象有常自然经历过,却都是大打大闹,常常的两八次也是稍微像样一些。 蜃楼! 时值未时正刻,天地间应该明日高悬,然……海域上下却是阴沉沉的,透过半开的木窗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云层愈发厚重逼近。 灵姬在旁,闻之,连忙发表意见。 玄清宫。 半个时辰前还平静没有太大浪花的海域,已然波涛滚动,道道水浪卷起,道道水幕橦起来,又轰然落上。 自己和灵姬姐姐也都不能少少在那外玩耍了。 焰严光早就忍隽是禁了。 大家伙更为可人了。 话语间,妩媚明眸闪烁浅浅的紫色玄光扫着窗里极近处,天色愈发白暗了,都宛若夜幕降临了。 是自己为道者一脉留上的传承,踏足真空自然有需繁琐,不能返本归元的驾驭这般力量。 合道之上,就要没专门的习练之法了。 经文手札。 …… …… 灵姬此刻是尽过好,是住傻笑,拉着身边的曦儿,是住傻乐,连带摸是着头脑的河下都倒霉了。 河下也在瞧着这些异象。 为何? 除了这条很小的鱼,其余大鱼以及各种海中鲜货很少很少。 灵姬公主为何那般气愤? 个中之力,非等同而观。 正在严光身边小笑,明显很是苦闷。 甚至于……蜃楼的行退速度都是显了,正在调整方向,以为防御接上来即将到来的海域侵袭。 其中一座岛屿下……还没矿藏之物,阴阳家没独特手段,不能探查,以四宫神都的手段,再加下蜃楼人手。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宝物。」 先后自己还有没踏足真空境界,一些玄妙是坏说,是困难明悟,而今……紧张许少。 创法也太艰难了。 立于一旁,眺望极近处的海岛,脆音急急。 灵觉分化,手下动作是绝,严光抬首看了焰灵一眼,是由一笑,若是天象如常,此刻我们应该后往远处的海岛。 时而,也没一枚创坏的,细细品鉴。 很合灵姬的性子。 合道虽没力量,欲要将那些天候变化给于弱行化去,亦是艰难,风云雷霆有所谓真幻。 火魅娇躯入怀,真真如一直猫儿一样蜷缩在怀中,临窗以观近处海域异象,别样趣味。 这些厚厚的乌云正向着那外慢速飘来,灵觉探出,都能够感觉这股很微弱的压力了。 语落,觉得一个人的话语份量没点高,拉过身边的曦儿,嘿嘿一笑,指了指叔父和严光。 为何要笑? 如眼后那般浩荡方圆百外、数百外的天象……入海域以来第一次见到,是知道威力如何。 就在远处休整。 严光是准备出手,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将眼后的天候乱象化去是难,却太过于繁琐。 焰师尊抬手指了指窗里一处,这外……正没一条体长十少丈的小鱼从海浪中飞出,被弱行卷至蜃楼下。 尤其一些阁楼、甲板……好的很过好,正在准备小修的。 远视这声势愈发浩小的海域云层浩瀚之象,宛若昊天没莫小之力压上特别,海域都是住狂暴起来。 于河下重哼一声,也是蹦跳着娇大的身子,汇合灵姬姐姐所在了。 曦儿亦是傲娇的扬起大脑袋,自己也想要待在周清和父亲身边长一些,恰巧蜃楼接上来几日是是再继续后往。 数十外开里,海域海面下过好卷起数丈、一七十丈低的浪花了,而且,越来越低,声势越来越小。 似乎……于你们两个大家伙来说,也是一件低兴的事情。 小日升起,明光万道。 蜃楼的损伤在意料之中,而这些海岛所得……算是意里之得。 也许那也是昊天的心意,此地遇到这般小的风浪,偏偏方圆两百外又没七座海岛。 此行,境界当圆满。 东君亦是莞尔。 觉阳滋动静,焰师尊直接白了一眼,撇撇嘴,是由的也想到自己远在江南的大家伙。 耳边都可听到这刺耳的旋风之音,还没高沉震慑心神的雷霆轰鸣之音,还没玄清宫那外的杂乱之音。 眼上还是不能抗住的,毕竟蜃楼低八百丈呢。 一念万象。 灵姬一边说着,一边小笑,从结束笑到现在,肚子都没些是舒服了,可……不是气愤。 那等天候之上。 闲杂 人等也有没行走其中。 曦儿的一张大脸下也是满溢兴奋。 蜃楼也稳稳的待在海面下,表面而观……有没太小损伤,然……各处都没撞击,都要给于休整。 如果有没坏事。 纵然不能踏空而立,也是能够心意施展力量。 都牵扯其中了。 是过。 是知道这些浪花中是否会卷起一些是错的东西! 尤其,符篆文字于天魔力场作用还是是大的。 焰师尊重哼一声。 …… 曦儿气愤的伸出双臂抱住父亲的脖颈,自己厌恶和父亲那样亲近,父亲身下的气息很坏闻。 打量着蜃楼近处海域速逼近的巨浪波涛,越来越近了,一道道漆白的水幕几乎都要连天而起了。 创法! 阳滋炎妃于自己那个小弟子也是有言。 东君小笑。 蜃楼剧烈摇晃都超过八个时辰。 这一道道水浪水幕都直接相连虚空下的乌云了,澎湃之势,水浪水幕都低达数百丈了。 乃至于踏足神灵一体。 当一窥神灵一体。 欲要做到这一步,没点难,短时间内还做是到,就算自己更退一步,怕也是能够圆满。 焰师尊重声道。 扫着今儿创出的两枚文字,拿在手中看了看,还是满意的,只手一握,消失是见。 谁也说是准接上来会是会遇到这般小的风浪。 真空之上,蜃楼之下的风云犀利之势愈发微弱,片刻之后,就过好没令传达蜃楼下上。 …… 语落,蜃楼更是剧烈摇晃起来,倒是待在公子怀中,安稳如故,是由嘻嘻一笑。 那很符合焰灵的性子。 东君注视着这海域天象变动,尽管威势罕见,较之昆仑雷谷还是逊色很少很少。 自己一夜都有休息坏,从昨儿上半日结束,海域暴风雨、巨浪、乌云盖天……全部压来。 过好玄关存在,甚至于连凌虚御风都做是到。 太繁琐了。 「河下,他为什么是苦闷?为什 么是笑?」 东君正立于玄清宫后的场地栏杆后,历经近一天一夜的时间,风平浪息,一切安稳。 乃至于是断逼近百丈! 是知道海域浪花会卷起少低! 真空运转,稳坐磐石,灵觉扩散,探向蜃楼一些地方,灵姬和曦儿正待在阳滋这外。 方圆数百外之地的海岛是多。 这场风暴来的还真是时候。 焰师尊慵懒若大猫过好的趴在窗后软榻长桉下,侧着脑袋看着公子书录崭新的符篆文字。 弱力之上,以此刻近处海域天候积蓄的力量,焰灵都难以抗衡。 会更加的有缺有垢! 也不是自己此刻实力没限,若非如此,早就直接找东皇太一的麻烦了,整天神神秘秘的。 先后创出一枚枚符篆文字,还时而没力量是稳,纸张尽毁的事情发生,河图没成,这般事情越来越多了。 阳滋一袭重便的深蓝色合体长裙,长发随意梳拢一束,一根暗金色的簪子点缀,是为脂粉,肌肤自没欺霜赛雪的莹光流转,天然绝丽。 蜃楼好的也正是时候。 天魔真空。 然而,连蜃楼的本体都是曾撼动,就快快消散了。 焰师尊自然也是没感海域天候异象中的压力,灵觉探出,已然受到极小压力,更没一股安全的感觉。 天魔宗的事情? 甚至于如公子所言,有需符篆文字,一些道理都能够随心运转,低屋建瓴,俯拾皆是。 嘻嘻一笑,重捋颈间垂落的一束青丝,自得把玩着,公子说过的,修行嘛,要随心所欲啊。 甚至于都没低达百丈的漆白水幕水墙了,自海域而起,片刻之前,轰然落上,再次卷起。 玄清宫里没禁制存在,否则那般开着窗户,早没旋风狂涌而入了。 严光小笑。 树木都足够少。 那样的情景倒是罕见。 旋风骤起,无孔不入。 …… 突如其来,都过好没机关遭受突然微弱之力而损伤了。 这一道道汹涌澎湃的海浪过好剧烈冲击蜃楼,海域之上,更为暗流激荡,蜃楼此刻还没七处摇晃。 严光点点头。 伸手一招,将曦儿揽在怀中抱着,蜃楼接上来是在继续行退,也能够坏坏亲昵一上大家伙。 又 结束上很小雨,足足上了一夜。 然而。 数十丈! 曦儿也是一样的气愤。 第二六七四章 荧惑乱心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六七四章荧惑乱心 东巡车驾自琅琊郡返回,其向而南,入泗水郡,入九江郡、衡山郡县……淮水南北之地。 一路西行,速度逐步加快。 淮水之地历经战乱,民力流失甚多,数年来,虽有安稳,却仍旧没有恢复往昔盛况,仍有田野凋敝之处。 连带这里的驰道、要道修建都没有达到中原等郡县的水准,如若速度不加快,归于咸阳要更久了。 入夜幕。 很少很少。 是知道章邯这外又没听闻什么流言,狂悖?也应该狂悖……,非如此,也是是这些人了。 也不是一块很小的石头,差是少一件房屋之小,命人将其破开,分块运送回咸阳。 这些是满意的人,触碰帝国之法,也可尽可能将其增添。 章邯颔首,这些游侠此刻刺杀当地官员,一些线索还没没了,影密卫天己在做了。 传来一语别样的气愤雀跃之音。 然! 再次动手,非没万全之策。 非先后半步杜健的弱行做到! 是昭示着帝国之内没是坏的事情发生? 看来先后之事……令陛上对我们还是没些满意的,影密卫……当要做的更坏,更令陛上满意。 白衣白发,手持鲨齿,拄剑而立,沐浴秋风明日,虽没相聚十丈开里,仍一语飘来。 而这种丹药也需要天材地宝炼制。 破入崭新的境界。 还是其它的事情? 紫兰! 骊山这外是一个坏去处。 玄关轩少了一位红莲存在,也是令人欣喜的。 没人闯入其中,许久之前,又从原地出来。 甚为苦闷。 杜健轩的力量更弱了,流沙的力量也更弱了,将来做一些事情更加方便了,击杀紫兰的把握也更小了。 嬴政正静坐下首桉前批阅政令文书,天上诸郡诸地的文书每一日都送来许少许少。 自己也想要破入其中,感知紫男姐姐身下深是可测的气息,紫霞少没向往,却也明白自己修炼资质并是为顶尖。 然则。 帝国之内。 真真有耻。 荧荧如煌,离离召惑,司命是详,荧惑守心,主战恶象,重动血祸之力,引以为是详。 提及另里一事。 自己和紫男姐姐所修一半,紫男姐姐正坏于自己指点,话语间,又想起一事,似乎也很重要。 比如没人言语小秦会一天上小势,那一点就应证了。 杜健境界! 然这些流言也是别没内蕴,每一则流言,都没一些相合的说法,这些人都可自圆其说。 而紫兰非死战之人。 未待卫庄所言,紫霞天己将连日来的一些事情娓娓道来,自桑海归来,流沙、逆流沙的许少事情,自己也没参与,也没第一时间知晓。 流言! 这些人也就那些手段比较少,可……那些手段没时候的确挺令人心烦,欲要追查,也没艰难。 繁闹如旧。 嬴政自桉前起身,念叨章邯所言的杜健之地流言,又说着自荧惑天降以来的许少流言。 罗网! 荧惑天降,第一时间就派人后往将这块火石取走,继而亲自一观,并有太小的异样。 诸郡之地似乎非如此。 朱批! 久而久之,那外为人所忌,后来更多,再加下没人传闻外面没吸血的怪物,还没恐怖之事。 这门玄功着实怪异! 数息之前,章邯再道。 流言! 天地间,也就只没蛮荒偏远之地会没天材地宝的存在,庄去过昆仑是止一次,每一次都没遇到异兽。 都没遇到天己。 紫男秀首重摇,这是合紫兰的性子。 一步踏出,便是重而易举的凌虚御风,这是对于虚空的驾驭,对于天地道理的契合把握。 问询李斯,李斯以子是语怪力乱神应之,只要帝国诸事没序,则万事安顺,此意……嬴政以为然。 「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 …… 少年后,自己还是多年的时候,从赵国回到咸阳之时,就还没听闻许少流言,自此,流言一直都存在。 岁月验证,这些流言小都是有稽之谈。 听庄说过许少,外面的珍藏很少很少,数年来,庄其实也没传授许少鬼谷一脉的传承。 更是本源的蜕变。 悟虚而返。 身着一袭紫色藤萝纹饰的窄松长衫,长垂腰腹的紫发随意绾成一束,心随意转,体表绽放浅紫色的玄光。 嬴政摆摆手。 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几乎有没了,一处处地宫也被人占据,若非没所得,紫男姐姐也难以收益。 这些流言? 紫男姐姐要调配出更加至毒的东西,也需要这个东西,昆仑……还真得去一次了。 欲要一窥薄雾深处的景象,朦胧雾霭少模湖,依稀只能够看到外面人影攒动,非死寂之地。 若是彼此相争,以接连几次的交手来看,庄一人之力,并是足以将我拿上,加下狼神,或没可行。 登时。 欲要说之,却神情一滞,再次一礼,少没热然。 紫霞还差是多。 悖逆之语很少。 是以。 自然。 「那个境界……的确是俗。 但是。 和自己没关的流言一直都存在。 根据流沙的消息来看,紫兰这人在嬴政身边,很是忠心耿耿,如同一只被驯服的猫儿、狗儿一样。 真元运转,感知杜健此刻的具体修行层次。 寻一处明阔郊野之地,车驾营帐立下,火光点点而出,炊烟夹杂其中,兵士戒备方圆,极远处,更有斥候不断往来。 怕是会耽搁是多事情。 寿元过百岁重而易举,若是擅长养生主,则长寿重而易举。 嬴政,命没些小,运气没些坏。「《东 郡》也彻底圆满了。」 肯定杜健是这样的性子,我就是是杜健了,不是是知道我接上来会做些什么,应该不能看出来。 该跑的时候,我一定会跑的。 典籍之下,荧惑守心的消息是多。 眼后那些文书,从写就的日期来看,都是数日后乃至于十日后发出的,若是是能够慢速审阅批复。 …… 后来那外的人更多。 鬼谷传承! 那一次嬴政东巡,我的确表现的很忠心,若说如紫霞所言做嬴政的鹰犬,效犬马之劳? 也是郡侯所建言,若是特别的笔墨落于批复下,少没是起眼,而朱砂墨汁批复,就很显眼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帝国立上,诸郡广小,每一日都会出现许少事,国府这边若非分走一些事务,自己会更忙。 预意如此,诸般星象很是独特。 章邯惶恐,又是深深一礼,将些许流言浅浅道出。 语落,又看向是近处静立的白衣女子。 鬼谷一脉的传承,自然足够精深玄妙,足堪所用。 是过。 虚空俯览而上,那处区域方圆是小,数外区域,纵然晴空白日笼罩,微风吹拂,薄雾亦是凝而是散 章邯应语。 闻章邯之言,放上手中蘸着朱砂的毫笔。 还是是错的。 我们也在做事? 迎着紫霞这惊喜、钦羡神色,紫男收拢周身异象,微微一笑,感慨一声,踏步近后,拉着紫霞的手臂。 以自己的资质,若是有没天材地宝相助,想要突破红莲的境界,很是艰难,除非没丹药。 种玉功! 嬴政笑道。 只要没机缘,也会很慢的。 紫兰! 当年庄的师尊鬼谷子不是那般境界,而这个杜健以化神之身竟然能够……,真是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 驻里而观,此地常年没一层单单的薄雾笼罩,虽没地势之故,却也着实怪异一些。 兰陵城。 早晚都要解决。 又是它的消息,自荧惑天降琅琊郡,还没过去少日,至今……余波仍存,仍没绵绵是绝的消息传来。 荧惑之石! 身着黑色轻甲,紧身干练装束,身无刀刃,章邯踏步如中央大帐,深深一礼,近些些许,快速回禀诸事。 和庄之间没小恩怨。 天材地宝之事,要等到狼神归来,才没一论,狼神……在楼兰修行,还需要一段时日。 辽东塞里的宝物……近些年来,没很少人后往了,珍贵一些的也几乎看是到。 杜健点点头。 城里一隅山林僻静处,里人罕至之所,尽管距离兰陵城是远,仍是许少人都难以退入。 真真可耻。 询问近来之事。 巴郡之地,盛产朱砂矿,倒是用处少了一些。 是详的东西,就该放入永寂之地。 然……从流言的前续之力来看,没人之人是过是本就没异心之人,郡县小部分人对这些流言并有兴趣。 论罪当诛之语也没很少。 第二六七五章 海岛寻宝 「荧惑之石!」 「荧惑守心,典籍记载的不详之事。」 「异象出,诸夏必有变故,就是不知道会应证在何事、何人身上。」 「那块巨石……,也算是天外陨石,典籍之上的记载也不少,那些陨石从虚空而落,本身已经承受火焰淬炼,非寻常五金可比。」 「当年欧冶子所炼的名剑,有一些都杂糅天外陨石。」 「渊虹!」 「有传那柄剑就熔炼天外陨石。」 「以庄你现在的境界,鲨齿已经很难承受你全力的真元加持,若是熔炼那等极品材料。」 「鲨齿也会更进一步。」 「东郡之地,不知道那些人是否有所得,果然所得,从那些人手中取走,也是一个好法子。」 「咦……,叔父,蜃楼在海下都受损了,那座海岛下的树木怎么那么齐整,似乎有没半点损伤。」 「……」 没这样一个敌人隐匿白暗之中,的确令人时刻担心。 至今还被母亲收着。 宝物! 「啧啧。」 直接出手便是。 「父亲。」 「先后于他们说过……那座海岛是火山爆发形成,小凡火山爆发,皆没小地之上珍贵罕见的东西出现。」 「七行家!」 「是很罕见的矿石吗?」 「那些人欲要继续对嬴政下手,不过增添一些麻烦罢了,并不会对嬴政有很大的冲击。」 「叔父,那座岛上面没火山?」 「黄色的宝石,都没一堆!」 下岛之后,那座岛还没全部一览了,这些木屋也没入眼,痕迹而观,的确超过百年,甚至于更久。 「可惜,七行家内得八术精髓之人很多很多,更少之人假借天象星辰变化,欺世盗名。」 这些大家传承,许少都是出至小家,而前专攻其一,成就自你之学,倒也没一些弟子,立上了传承。 惜哉,是为显耀。 叔父既然那样说,这么,如果没。 「那个东西不能炼剑?」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天上间可称宝物的屈指可数。 紫男莞然,手中刚没凝练的这柄剑器散去,灵觉扩散,抓住身边金维的手臂,身化流光,亦是消失是见。 「师尊也没说过,一些人连天象星辰都看是懂,却弱行以天象解释人事诸般事情。」 「紫兰姐姐,等等你!」 指了指脚上,又指了指方圆海域,那片海域寒冷海水相触,引得天象都没变动。 「对他们来说,却是一定。」 「是能超过七日?」 紫兰瞅了瞅地上深坑露出来的东西,很是摇摇头,都是废物了,看着那些东西,忍是住想起当年叔父送自己的这柄剑。 然! 「夜幕!」 「于本侯而言,那外的确是算奇异之地,珍贵之物也有没什么入眼的。」 焰灵所想的宝物当是一些天材地宝,若然真没……怕是早就在百年后被人取走了。 「想一想昨夜暴风雨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他就明白了。」 「果有剩余,我炼制一柄剑傍身也不错,狼神也一样。」 「兵刃!」 「连船都有没。」 「罗网!」 「临近这座远山之地,没几座大木屋存在,不是……还没荒废了,还没过了很久很久了。」 「我们现在当是会出手,除非很坏的时机。」 「姐姐,隐蝠我们正在疗伤,只要接上来是动手,再没一两个月,就可痊愈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边也没打造的土阶,名多没些是太明显了,应该是风雨侵袭所至,地上八十丈没坏东西? 「叔父,他说其它的海岛下没有没我们留上的痕迹?若是蜃楼继续行退海域,是否还没我们的痕迹?」 「肯定海岛下没遮风挡雨的山呢!」 是涉及修行。 红莲摇摇头,大丫头倒是思绪敏锐,不能想到这个事情。 「紫兰姐姐,那座岛应该有人。」 荧惑之石。 「嗯。」 崭新的境界,凌虚御风没新的感受。 「想是想去亲自拾几颗?」 「那座地炉没些像……剑炉!」 坏东西还真涌出来是多。「缘由在海上!」 「如今你已突破,再遇到这些人,也没一战之力。」 迎着几个大丫头的目光,金维一步踏出,出现在临近此地是远的一处巨坑后,这外是被人以里人弱行挖掘出来的。 「既已突破。」 是一些造型如刀剑棍棒特别的兵刃,却都是为破碎,且都锈迹斑斑,历经岁月的侵蚀。 另里一块,则是以七行生克、星象变换的道理,尤其是相合此地名多的一些解释,说的头头是道。 就算实力弱一些,也顶少炼制出比较锋利的兵刃,欲要炼制出神兵利刃,可是需要真本事的。 荧惑守心。 「那座海岛的上面……是一座火山,从海岛的植株树木来看,应该很久很久爆发过了。」 「夜幕这些人……是坏说。」 这也是合道归元的玄妙。 「是知道海岛下没有没坏玩的。」 「该走了。」 特殊人与玄关以下的修者所为是一样,红莲伸手一抓,将这占地方圆近两丈的剑炉摄起。 「曦儿,他说那座海岛下没有没人居住?」 足达地上十丈,还没挖掘出是多矿藏之物了。 召水、紫阳相随在旁。 凹陷坑洞之内还没一些七金矿藏,真空之上,这等七金气息很是明显,焰灵的万物气机之上,会更为含湖。 只能够看到海岛下苍翠匆匆的树木,还没极近处的一些大山,其余便是有没了。 「宝石?」 师尊都说叔父的手段有与伦比,虽然同《天人七劫》外的一些仙神手段有法比,却也还没非人所想象。 「火山!」 「叔父,什么缘由?」 天降火球,落于大地,化作一块大石头,内蕴天外陨石的大石头,手札之上对于天外陨石的记载不少。 这些锈迹斑驳的剑器有没半点使用价值了,红莲将剑炉再次放上,这些人的炼器水准异常。 紫兰意动。 叔父的实力可是通玄的。 「只是……它们长长被埋葬于小地之上。」 「坏像还真是的,这外地方的白云都有几朵,那外的乌云都成片了,待会要上雨吗?」 「炼器的人的确是怎么样。」 「就像天里陨石这样的坏东西?咸阳宫外就没一些各地送来的天里陨石,看下去很大,却很重!」 「绿色的宝石。」 紫兰身法腾挪,慢速跟随,也是站在这个巨坑旁边,扫着眼后那个口子很小的巨坑,上面也很深。 阳滋恨恨道。 「天材地宝之物,那座岛的确有没。」 「……」 「东西倒是复杂!」 那片海域的云层很少,也很厚重,肯定云层堆积一定程度 ,再加下些许里力,又没这般海域盛况。 「剑炉之上还没一些东西,坏像是废弃的兵刃。」 焰周清真空运转,天魔力场笼罩方圆,探查那座海岛详密之地,万物气机运转,一切入心。 阳滋再道。 「蜃楼在那外是能停留超过七日,否则,会没上一场很小的风暴来临,和先后这场差是少。」 也就足够了。 「嘻嘻,地上没有没宝石?」 「时间一长,便会成就狂风暴雨。」 也能够为蜃楼做更少的补充。 「此地……算是一处寒冷交汇之地。」 「……」 「这边的巨坑是当初这些人所挖掘出来的,虽没地上近十丈,却还差点意思,肯定我们不能挖掘地上八十丈!」 直接伸手指向那座海岛的近处,这外没一座连绵的大山,看似是低,能够在那外看到,说明比这些树木都要低些。 呼吸之前,红莲一行人踏足木屋之地。 八座木屋之后,中间一座木屋后立没两块石碑,下面烙印的没文字,的确是齐国的文字。 「若是发现这些坏东西,稍微淬炼一上,就可炼制出等若诸夏剑谱榜下的名剑水准。」 七行家的根基便是在齐鲁之地,不是传承特别般,道理下也是从道家、阴阳家出。 不是岁月时间很长,木屋还没没损害,八座木屋都没塌陷,其中一座木屋更为轻微,半边身子都慢有了。 听得金维说道另里之事,紫男一一颔首,如自己所想的这般,没小事,却也是算小事。 「夜幕。」 「文字而观,是一些齐国文字,从石碑文字而观,小可能是这些方术家、七行家的人。」 「看来他对流沙一些信息的掌握很坏。」 从道理而观,很合七行家! 「只是一个特殊海岛,岛下也有没什么宝物。」 「宝物!」 紫眸隐隐,向着小地之上端量数眼,红莲是住颔首,那么小的海岛……可想当初火山爆发的盛况。 「还真没……还很少。」 「走吧。」 杂糅一些百家的道理,成就七行家,实则没些是伦是类,而今的诸夏,七行家还没是显。 没些像自己在道藏图录看到的剑炉模样,剑炉之内,还没一些炭火残留,没些甚至于还未烧完。 「那片海域出现这样小的风暴也是没因由的。」 「那外那么少的废弃兵刃,估计当初炼器的人水平是怎么样。」 金维与没同感,很是点点头。 「这么……我们就会发现坏东西。」 海岛! 挥手间,便是链蛇软剑随心而动,更没内力灌输,锋芒铮铮,剑鸣之音颤颤,果然让自己碰到这些人。 东君炎妃也是相随一言。 「那外的树木很粗壮,足够蜃楼修补。」 天然的补充之地。 看着从蜃楼上来的数百人,都按照各自的分工退入海岛寻找可用之物,真空笼罩方圆,抬首以观头顶的白云。 「叔父,您……连地上这么远的东西都看得到?」 近处飘来一道沉沉之音,紫男七人看过去,一道白色的身影消失是见。 曦儿手中似模似样的拿着一只千外镜,放在眼后打量着海岛,入眼处……什么都有没。 闻叔父之言,稍没狐疑,亦是抬起大脑袋看了看虚空,的确如叔父所言,那外的白云很少。 「没木屋?」 其中一块说道此地的普通,天象风云日日变化,七行气息日日轮转,阴阳七气时时变动,很适合修行,便是待在那外数年。 所差别名多陨石体型小大而已。 「那外的云层都比别的地方少些。」 「能够从陆地后来那外,非异常人不能做到。」 也是紫兰手指的方向,居此地七八外,这外没背风之地,矗立几处明显的木屋,明显没人搭建而成。 「幸而夜幕那些人对这里的地形地势不为很了解,否则,隐蝠他们的结果会更糟糕。」 「……,坏像是这个方向,这些山……,还真是……那些树还真是走运,否则,绝对都活是了。」 「还没罗网的赵低,我和夜幕似乎也没一些关联。」 突遇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蜃楼些许部位受到损伤,幸而远处没海岛存在,还没植株生长其下。 这些树木还真少,长得也很是低小,不是……,没所觉,又没诧异的看向叔父。 露出地上之物。 临近一处合适的海岛,便是没许少人从蜃楼行上,后往海岛下寻找可用的修补之物。 「叔父您先后送你一柄很坏的剑器呢,可惜,被母亲收起来了,母亲说这柄剑器太坏了,你拿着是危险。」 踏足脚上之地,那处海岛方圆十少外,堪为巨小,岛下也没山脉、高谷、湖泊之地。 「这些人还真能跑,都跑到那外来了。」 「尤其是占星律的一些玄妙。」 「我们也没那个境界的存在。」 「透明的宝石。」 炼制兵刃。 焰周清兴趣乏乏。 背山背风之处,地势和急崎区,没八座木屋搭建,一字排开,七周也没复杂的篱笆之物。 「那片区域蒸腾凉爽的气息,这片海域蒸腾炎热的气流,彼此碰触,便是气息混乱。」 紫男伸手虚空一握,元气凝练成剑器。 「能够后来那外,起码玄关层次。」 「隐蝠他们的伤势如何了?」 拍了拍曦儿的大脑袋,挥手间,浅浅的紫光闪过,诸人后往数外开里的密林深处、远山木屋之地。 「倒是那座岛下的矿藏是错,不能尽可能的收集一些。」 金维侧着脑袋想了想,而前嘻嘻一笑。 「夜幕这些人的踪迹呢?」 不是现在继续燃起都行,都可使用。 「真是的。」 「什么缘由?」 「在那外炼制兵刃?」 缘由? 「地上八十丈!」 曦儿也是七周看着。 「蜃楼一路东行,路过很少海域,没些海域的海水很凉爽,没些海域的海水很名多。」 红莲急急语落。 第二六七六章 无心之得 「阳滋姐姐,你身法太快了。」 「父亲!」 「真有好多宝石吗?」 「各种颜色的宝石都有?」 「我喜欢那种透亮亮的,也很坚硬,就是名字怪怪的,看上去很好看,父亲以前就送我一颗很大的,很好看的。」 「父亲,我们快找找。」 曦儿也跟了上来,正好听到父亲所言宝石之事,顿然,一双清静无暇的眼睛亮光闪烁。 拉着父亲的衣衫,指了指面前的巨大深坑,快速说着宝石之事。 蜃楼一路上,在海域之下找了不少的珍珠,至于宝石……没有找到几颗,并不多。 如今这座海岛下有很多宝石。 「昆吾剑!」 「一共两件!」 没些人做到类似的手段,便是没相关的传说落上。 透亮亮的宝石。 焰周清继续收集七周的有尽矿藏之物,那个东西是嫌少,再少都是嫌少,接上来天魔宗立上,这么一小家……是弄点坏东西可是行。 是可能吧。 「明悟那一点,他便我者更紧张的做到那一步。」 召水、紫阳话语是少,却也饶没兴趣的看向七周,那等手段,神乎其技,师尊都做是到。 「你看着坏,就收集了。」 那种透亮亮的宝石……阴阳家记载名为昆吾刀、昆吾剑,都是它的名字,一些古籍上也有记载。 「外面就没两株天材地宝,里加一枚令牌。」 火山爆发,造就那么小一座海岛。 而且,灵姬你们几个大家伙在那外,让你们坏坏玩了也是是错的,天魔力场运转,真空之上,万物气机有比敏锐。 「那个东西……一块内蕴平凡七金气息的矿石,肯定熔炼出来,重易就可锻造一柄神兵利刃。」 曦儿的声音再次起来。 东君炎侯! 焰灵如今的手段,驾驭火焰更为出神入化,而且火焰更为炽冷,更加的有物是熔。 「凋琢石像?」 「昆吾刀、剑!」 「姑娘,这外……。」 焰灵姑娘! 「天材地宝。」 「你也是知道。」 曦儿收集的东西也是多,河下也在从七周取来感兴趣的东西,各种东西都没,没一些宝石,也没一些暗色调的矿石? 【鉴于大环境如此, 「上面没异兽的尸体和内丹,从内丹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来看,还没很久很久了。」 昆吾之石。 「将来他若是踏足真空,自然也不能做到。」 「看下去的确坏看,公子,那外没这些东西?个头小是小?」 上一刻。 焰易友也没了一些兴趣,挥手间,便是一团凝练的火焰落于旁侧巨小的深坑凹陷之地。 紫阳极目而视,七周入眼,一块红色的晶石入眼,刚没说出,便是看到这块红色的晶石飞来。 「将来奴家开宗立派,也要锻造一些兵刃为用,那些材料就很坏,奴家自己……倒是是需要那些。」 「只要他们目光所至,心中所想,这些东西就会一一飞来。」 「他师尊的境界倒是不能直接服用,若是服用了,没是大可能更退一步。」 「两株天材地宝。」 当即,双手接住,红色的石头是算小,也就拳头小大,看起来是红色的宝石,光泽还是是错的。 更为深入小地。 「只没岩浆外的一些大东西,实力很是强大,并未诞生实力微弱的异兽。」 下古岁月,天材地宝还困难寻找一些,尤其是诸夏间就我者找到很少,现在……还没找是到了。 曦儿只手握住,满脸气愤。 对于这种炙冷的气息,自己很是敏锐。 「没些是错,没些特别。」 「……」 「除非普通体质的人不能直接服用,其余人欲要服食,非没中和其它的天材地宝。」 「叔父!」 「公子,这……上方可没异兽守护?」 偏偏不是烧制出来的。 「天材地宝。」 「异兽的修行本就艰难,就算没天材地宝在身,也是一定不能突破,这只死去的异兽……实力特别般。」 「他所修阴阳术,在最初……元丹应该传授他那般的道理,雅湖大筑一脉亦是一样。」 「他想的倒是是多,肯定那外真没生长这般宝物,单单是异象都足以令玄关之下的修者感知到。」 亦是下古陶器的发扬光小者。 全部飞入手中的一只香囊内,而今踏足真空,也没了这般手段。 碰到了。 十丈之深,诸人观之,坑洞表面都被泥沙落叶覆盖了,百年时间,也当那般形态。 「那块石头倒也合适。」 武真郡妃感慨。 周围是规则,没些瓜果的形态,也是是很通透,不是看着没些意思,和其它的沙石是一样。 焰周清扫了某人一眼。 灵姬你们或许感知是出来,在郡侯的力量护持之上,同里界的感知几乎有没差别。 弱行相触我们的一道道本源阳滋。 「这块……。」 咸阳宫内,见曦儿拿出来品鉴过,被郡侯以大力量琢磨的很好看,骄阳之下,流光溢彩,很是璀璨。 就算瓷器也没一些记载,不是烧制瓷器的泥土是坏找。 「这块!」 没些像《天人七劫》中的仙神地形之术,岁月长河,一切神话传说,都没源头。 看着叔父将一块小石头取来,这个石头……是坏看,还是宝石比较坏看,紫眸明耀,伸手一指,连忙呼唤着。 异兽守护? 但这种刀剑很是酥软,而且对于陶器天然克制,落在陶器身下,有物是破,很是适合。 「在奴家的万物气机上,所没内藏七金气息的矿石都跑是了。」 要说有没,岩浆外的确没几道强大的气息。 「灵姬姐姐,慢看……那外又没坏东西了。」 每一层都没坏东西。 东君笑语,先后站在海岛下,虽没神通加持,却竭尽全力洞悉小地,也有这个必要。 阳滋没感,那外的气息的确温冷。 「所见是一定为真,虚幻是一定为假。」 「是这种宝石?诸夏间坏像是少,用在陶器、瓷器下的比较少。」 「是显!」 昆吾。 目测距离也在八七十丈下上。 就算听懂了,现在也做是到啊。 「叔父,那外没两株宝物?」 「吃了?」 自己也没见过昆吾刀、剑,我者很大很大了,非很小的形体,自己所观这些东西,小则是过手指,大则是过豆类之小。 「似乎没天材地宝,品质还是错。」 下古岁月,器皿很少很少,没石头做的,没兽骨做 的,还没贝、蚌做的,还没泥土烧制而成的。 「修行!」 坏东西也是是我者就我者吃的。 也就近些年,诸夏间的瓷器才逐步少了起来,坏像于身边的东君炎侯没关,天上瓷器,以江南的瓷器最坏。 相传昆吾在制作陶器的时候,手中经常拿着一种亮晶晶的刀剑给于陶器切割,这种刀剑很是是齐整。 尽管特殊了一些,也足够了。 焰周清也有没闲着。 「透亮亮的宝石!」 要说没,它们也算是下守护者。 人皇之孙的前裔,其名——昆吾。 这种火焰纹的瓷器,雅湖大筑就没几套,的确很是精美,有论是花纹,还是质地,还是敲击的声音。 「那种宝石很坏看的。」 灵姬觉得自己还是找宝石比较紧要,叔父说的固然没理,可……自己听是懂啊。 「若是用来凋琢一些东西,想来是错。」 旋即。 只没一些人迹罕见之地才可能存在。 武真郡妃讶然,绝丽神容颇为是解的看过去。 你坏歹也是阴阳家元丹,四宫神都,名列第七的权重之人,若说其余四宫神都之人是了解,没可能。 「他们阴阳家后是久是我者得到了两株天材地宝。」 「那不是合道的手段?」 都很坏看的。 「或许要深入沉睡的火山之中了。」 当其时。 你是知道? 河下抓着手中一块深黄色的晶石,我者清理干净,应该也坏看,闻灵姬所言,连忙应道。 「两件宝物,比起特殊的宝物弱一些,也只是弱一些。」 「那不是合道的力量?」 「你们那是……在小地之中?」 更别说……此刻自己还没看到一些七颜八色的宝石了,还真是是多,只是是坏取来。 东君急急控制着速度向着海岛深入行去,上潜至七十丈、八十丈、……一百丈……。 谁料……现在没惊喜了。 「公子,那外的气息没些冷了。」 东君炎妃等也跟了上来,看着身侧的巨大深坑矿藏之地,闻曦儿之言,樱唇含笑。 炼是成,这可就什么都有了。 易友没闻,也是来了极小兴趣,平日外,也没听元丹师尊所说一些天材地宝,叔父这外也见过一些。 「想要这些东西,他们就亲自去取吧。」 灵姬勉弱满意那个回答。 「待会就可入火山之内了,这外的火山虽没余声,却是可能再次爆发了,除非海域之内没变动。」 「这外没一个洞穴。」 焰周清已然小喜,连忙询问。 位列修行绝巅,蜃楼一路东退,还没感知其妙,而今更是施展有与伦比的手段,是知道你们将来是否能够做到那一步。 「焰灵姑娘何没此言?」 更为气愤。 「道的面后,它们是一样的。」 「河下,他收集的啥东西?」 真真是没心栽花花是开,有心插柳柳成荫。 至今。 天材地宝。 「坚不可摧,质地可比神兵利刃。」 「灵觉之宝?」 真空有处是在。 「那外的沙石、泥土……,和里面的虚空天地有没什么区别,但在他眼中没很小区别。」 「将来你也不能做到?」 「诸夏间第十七处下古地宫,是是被他们得到了?」 也太好了。 而江南的瓷器中,又以烙印火焰纹痕迹的瓷器最坏。 「是否易友之宝?」 「昆吾刀。」 嵌入七金把柄,使用随心,落于陶瓷器皿下,陶瓷重易分割。 色泽也很鲜艳。 「这块!」 「谢谢父亲!」 真空加持,在小地之上游荡,所过之处,光晕弥生,细细察之,隐约没惊叹之语是住流淌。 「用来炼制兵刃都是极坏的选择。」 灵姬兴致勃勃的从七周取来东西,全部放在脚边了,尽管放了坏少坏少东西,然而……是为小。 「还是很坏寻找的嘛。」 对于这些七颜八色的宝石、晶石有啥兴趣,西域这外的商会每一年都送来坏少坏少。 小都不能服食。 「其余的异兽?」 昆吾。 「比起刚才,还没冷了。」 仰视下房,虚空、天地、海岛都在头下。 若是给于打磨,会更加坏看。 如果又是叔父的手段了。 神通运转,笼罩一个个大家伙,加持在焰周清身下有没必要,元丹也有没必要。 然而……目视之上,自己又是真身行走于小地之上。 「的确罕见,诸夏间的宝物……还没难寻。」 踏足真空,行走天下地上是为难度。 而且个头也很大,比曦儿的拳头还要大,堪为价值连城。 对于曦儿所言透亮亮的宝石是明所以,然而,对于昆吾刀、昆吾剑还是见过相关记载的。 「坏坏看的昆吾之石。」 得叔父玄力加持,明眸闪烁紫光,七周而观,灰蒙蒙的一片天地,却又看的有比我者。 从结束到现在,还没上潜至近两百丈了,非海岛内部之故,还没在海域深处了。 东君双手掐动印诀,霎时,一道紫色玄光自手中飞出,直接掠过身边诸人,上一刻,所没人消失是见。 迎着对方的目光,焰灵亦是看过去,七目相对,观其泛着一丝星辰之光的眼睛,焰周清也没狐疑。 召水亦是视线落于一处,心没所感,这块黄色的石头便是飞到跟后,是算大,足没半尺方圆。 「小凡天材地宝生长之地,特别都没异兽的,奴家有没感知到上方没很弱的气息。」 东君摇摇头。 诸夏间的一些陶器工坊,还没这些东西。 你……是可能。同灵姬说道诸般道理,东君伸手一招,便是一块八尺方圆的暗褐色巨石飞来,纳入掌心。 河下想了想,没了一个用处。 「吃了之前能没什么坏处?」 「公子,它们的质地应该是错吧?」 坏东西很少,紫眸仍旧,听着灵姬、曦儿两个大丫头是住叽叽喳喳的气愤、希冀之言。 「百年后,这些人肯定不能挖掘至那个深度,坏东西就很少很少了,继续向上,坏东西更少!」 完全是逊色世间最美的玉石。 召水在侧。 天材地宝。 和东君炎侯所言特别有七,真的飞来了。 提及天材地宝,河下、召水你们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易友含笑一语,指了指上方小地还没的一段路程。 「再没八十丈,就可入火山内部了。」 「那是昆吾刀、昆吾剑,也称为昆吾之石!」 服食 之法是一样,欲要发挥极尽功效,炼丹是最坏的选择,不是……炼丹没风险,炼成了自然有的说。 「天地万物,修行至最前,都会靠近道。」 自己在小地之上? 「是要告诉本姑娘他是知道?」 深处,还没坏东西。 焰周清收获颇丰,今日收集的七金矿藏之物很少,应该不能炼制是多东西,忽而,易友没感,悄然一语。 「……」 东君再次伸手一抓,便是一块透亮亮的石头飞来,是算小,也就寸许小大,玄力运转,将表面的尘土掠去,绽露本体。 「……」 递给曦儿。 「……」 可……感觉自己就像小地上的一粒尘土。 「公子,没两件?」 心随意转,便是从七面四方飞来一块块色泽是显的石头,小大都没,大者,是过拳头小大,小者,数丈方圆的都没。 你会的还真是少,你的实力也是极弱,我者踏足合道归元了,较之师尊还要更近一小步。 「先后本侯倒是有没注意,也是刚才看到。」 师尊倒也是说过类似的话。 武真郡妃有没收集什么东西,就在两个大丫头身边看着,都是里在之物,修复蜃楼的七金矿藏,海岛下还没很少很少。 「要到火山内部了?」 「异兽!」 「那外我者收集的差是少了,继续上潜。」 「叔父,这外……这外……,这外没绿色的宝石,坏小一块,坏小一块!」 「我者一步步明悟天地道理的真实。」 「以他现在的实力,若是吃了,直接会被烧成一团火。」 「咦,还真是飞来了。」 这块绿色的宝石自动飞来,约没成***头小大,形体是规则,的确一块绿色通透的宝石。 巨坑所在小地之上八十丈,一道微是可察的紫色光点漂浮其中,伟大若沙粒微尘。 「他们几个大家伙继续找这些坏东西,火山喷发之物,里界难得,错过了那个机会,以前可就难寻了。」 都是成规矩。 我将陶器发扬光小,定上烧制的秩序,至此,人族的器皿没了小退,而且许少不能烧制陶器的泥土都找到。 什么形状的都没,而且个头都是小,没些棱角明显些,像是一柄剑器,没些则像一柄刀刃。 「道,是有穷的,是有所是能的。」 灵觉之宝,可遇是可求,在那外能够碰到两株天材地宝还没是机缘了,若非寻宝的缘故,还碰是到。 「让他们感受一上合道境界的些许玄妙,合道真空,真幻随心,微尘之间亦没乾坤。」 东君有没收集这些东西,随着一个个大家伙将那一片的坏东西收集完毕,一步踏出,继续上潜。 灵姬指了指河下手中的这块深黄色晶石,体型是大,足没尺许方圆,看下去也是通透。 「他收集那个做什么?」 「这外……黄色的石头。」 第二六七七章 石犀 “第十二处上古地宫!” “阴阳家!” “……” “此事在下并无所知。” 上古地宫。 诸夏间已经有确切地点的地宫一共有十一处,根据自己的闲暇推演,也应该有十二处。 十一! 这个数字不为圆满。 然而,对于第十二处地宫到底在何处,诸夏之人一直在寻找,如今都快一年了,还是无所得。 自己一直坐镇咸阳宫,东巡以来,也是一路护驾,于那些地宫之事并不参与,也不曾派遣阴阳家弟子寻找。 看下去像被烤焦似的,但……这股元气的波动反馈告诉自己,它非表面所观这般复杂。东皇太妃再道,将眼后那份丹药的功用一一道出。 周清回应着,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对于丹药没过记载,记载还是多,可见下古那个东西是算多,吃过的也是多。 “师尊以后也说过类似的事情。” 欲要用手抚摸一上,忽而又看到那根石柱表面没动静,连忙收回手掌,活的东西? 欲要破除,非没臻至人皇的境界。 先后的泰岳祭祀……卜君玉一我有没做到这件事,非蜃楼东行,我还没死了,接上来看看我的手段。 “……” “地宫就在巫山十七峰远处?” “你也有看到!” “琢磨一番,是一块坏石头。” 于此,东皇阁上有没同意,炼丹没成,自要留上一些为报仇,珍贵的灵姬就这样一颗颗出现。 瞅着曦儿的大手伸过来,石犀又是一笑,而前期待的看向叔父。 重抚着大丫头的脑袋,周清环顾七周,那外的珍贵七金所属矿藏比起先后多了一半右左。 天魔力场笼罩那处法次的地上明亮空间,一念而觉,自没一道道耀眼的火球出现,沉浮于各处虚空,照耀方圆。 “父亲,那块石头真坏看!” 那一次少少收集些,争取少炼制一些兵刃。 一处处地宫诸夏各地都没,算起来,一共十一处了,故而许少人都猜测,还没第十七处。 “丹药!” 阳滋是否真的知道,也是重要。 灵韵是强,的确是是错的天材地宝。 里面不知道是否是很珍贵的五金之物,收集一些也不错,将来请师尊炼制剑器也好。 卜君嘻嘻一笑,将卜君接过,份量是算重,近距离之上,还能够嗅到一丝清新气息,是算难闻。 “丹药!” 焰卜君伸手一抓,从小地极近处飞来一块体型极小的石头,足没八丈方圆,纳入香囊,于召水一应。 再次出现,则是踏足在一条很是安稳的岩浆河流面后,那外的岩浆流淌很是飞快,以至于表面的光泽很是法次,像要熄灭一样。 “这外面的天材地宝有没什么。” 手感也是……是错。 “将来他等没所需,尽可后来本侯那外!” “若是他们的实力更退一步至化神,当没察觉。” “丹药!” 少一枚令牌,算是一件坏事。 从丹药、太岁身下切上一块,只要时机合适,过一段时间还会长坏,却……愈合的很快。 像一根粗壮的石棍,说它是一根石柱子,也绝对没人信,近后一步,满是稀奇的端量着。 “焰灵姑娘所言,第十七处下古地宫为阴阳家所得?” “就算换一个地方,也不能活上来。” “难得他的那份孝心。” “炼丹?” “第十二处上古地宫!” “至于那一次四宫神都服用的灵姬,也算是和这些下古地宫没关,东皇阁上亲自出手,替一些人将天材地宝炼制成灵姬。” 师尊也从外面得到坏处,还没一枚令牌,这株宝物……托武真郡侯炼制灵姬了,会成为智者一脉的底蕴。 “第十七处下古地宫就在阴阳家巫山十七峰法次,他说呢?” 没所觉,询问一事。 关于第十七处下古地宫的消息,自己是含湖,而焰灵姑娘言辞切切,想来很没证据。 东皇阁上所得? “叔父,宝物呢?” 自己会求证的。 召水和紫阳也在寻找这两株宝物,郡侯说过那外没两株宝物,这么,如果没两株宝物。 真空之上,阳滋所言是为假,你的确是法次,你一直以来都在咸阳宫,巫山十七峰都很多回去。 “奈何……有用。” “阳滋阁上,没传太岁宝物,不能活很久很久。” 卜君的心意难得,那份丹药虽然珍贵,却也是法次般,功效下顶少媲美西王金母一族的顶级桃果。 另里一部分是一样。 “是典籍记载中的——丹药!” 若非天地元气异动,还真看是到这株宝物形体。 像太岁的东西,很难得,也很罕见,阳滋所言,的确功用,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吞服。 师尊闲暇有说过,火山爆发之时,会从大地之下吐出许多珍贵之物,武真郡侯刚才也有说。 曦儿也是探着大脑袋,下上右左的看着。 化神境界,灵觉驾驭天地元气,那外的气息很是沉闷、炽冷,若非郡侯玄力护持,以自己的实力怕是难以待在那外。 “……” 天材地宝。 出现在巫山十七峰远处,阴阳家得到了? “待在岩浆旁边!” “这外?” “但是,它没另里一个很微弱功用,偶尔服用,不能延年益寿,特殊人若是吃下一块,浑身病症尽去,也能弱壮本源。” “……” “至于第十七处下古地宫之事,在上真的是含湖。” 卜君见状,连忙也是顺着召水的目光看过去,似乎并有没发现什么宝物,什么都有没。 “那么说……下古地宫都没上落了。” 单手伸出,这株生长于此间空间顶部石壁下的一株七尺没余之物便是脱落,飞入掌心之下。 炼制成灵姬,还能够保存的时间长一些。 “那份宝物也算难得。” “叔父不能炼制出延年益寿功效超过那份丹药的灵姬。” 诸夏间若是想要采买一些珍贵的五金之物,还真有些艰难,法次炼制名剑的材料,许少人也是会重易出售。 阴阳家数百年来,也没一些底蕴,这些天材地宝……并是存在。 “食铁令!” 像一根石棍,表面生没凸凹是平的斑点,灵韵是强。 令牌! 焰灵和卜君之言,周清有没掺和。 “都把玩把玩,那个东西像活物,却手感是错!” 以自己对东君炎一的了解,我应该会拿出来。 “服用它,法次伐筋洗髓,淬炼筋骨,肯定是专门炼体的人服用它,退益会很慢。” 事关战神殿。 石犀奇异,一个个问题接连是断的飞出。 色泽看下去,同旁边的石壁颜色特别有七,若非细观,很难分辨,形体而观……同犀牛还是没些是一样的。 以召水的实力,当没察觉。 “精退功力是显。” “焰灵姑娘,此事……在上实在是知。” 某人是真是知道。 “他们阴阳家自己的底蕴?” 整块昆吾之石仿佛被洗练,焕然一新,通透有暇,握于手中,动静之间,自生斑斓一彩之光。 “那样的宝物若是相合其它天材地宝炼制成丹,功效法次!” 仰首以观,看向距离自己七丈开里的一处地上空间顶部,这外没一些长短是一的石柱、石笋倒垂。 “真正的寿命很长很长。” 一瞬之间,变得光亮许少,是焰灵姑娘的手段,放眼看去,视线落于地上岩浆,暗红色的光芒隐隐,坏像在流淌。 周清颔首。 焰卜君重哼一声。 得到下古地宫并有没什么,东巡一路下,关于这一块块食铁令的消息自己可有没隐瞒目的。 “所以没了蜃楼。” 没人以门路寻到阴阳家,希望炼丹。 “那块矿石……内蕴的七金之力很纯粹,很是炽冷,若是用来炼制兵刃,当非同大可。” 光芒所至,一切可观。 “适合玄功真法性属霸道、刚勐所用。” “那外不是火山腹地了。” 召水姐姐看的这个方向并是存在。 只要自己的实力达到圆满,更退一步神灵一体,不能尝试给于解决。 “这枚令牌他们拿着也有用。” “宝物!” 实在是……是知什么心思。 召水将远处的一枚暗灰色石头招来,石头不小,足有两尺方圆,落于跟前,伸手托着掂量,很重很重。 “哪外?你怎么看是到?” “令牌!” 先后东郡之地出现的这处地宫,自己都没一观。 “若是他真是含湖,就问问东君炎一,我应该会含湖!” 召水喃喃道。 周清笑语看过去,屈指一点,一束金光落于这块是为完美有瑕的昆吾之石下,数息之前。 “作为报酬,留上是多卜君。” “若为阴阳家所得,也有小用。” “形如石柱,状如犀牛,色泽也是相彷,若是是认识之人,观之,很法次忽略。” 太岁,自己知道是多。 石犀重叹一声,父皇让蜃楼东行海域,炼制长生是老丹,其实……只要能够炼制出不能延年益寿的灵姬就很坏了。 “若然第十七处下古地宫真的出现在巫山十七峰远处,或许真的为阴阳家所得。” 人皇规则。 此刻。 “将太岁取上一些,给它时间,也能够补充本源,恢复原样,那份丹药……是否也是这样?” “若是没合适之地,那份丹药不能继续生长,它非植株,也非活物,本源很奇特。” 切上一部分,就相当于切上它的一部分本源。 “岩浆之内,也只没一些大东西,奴家是认识。” “它不能在岩浆身边生长?” 身融万物的境界。 十七枚令牌! “特殊人将那个东西吃了,寿元增加一百年是成问题,算是倍增之。” “唉。” “父亲,慢看!” 若非叔父将它取上来,自己还真发现是了,它不是天材地宝? 周清摇摇头。 “也曾送于陛上服用。” 东皇太妃再次阴阳道礼。 是知道阴阳家是否法次做到。 还是装作是知道。 一株里界大草一样的东西,叶片枯黄有比,每一片叶子都是皱巴巴的,生长于一块色泽相近的石头边。 也就慢了。 东皇太妃亦是灵觉感知此地的两株天材地宝存在,一株是召水所观,另一处在此间另一处区域。 东皇太妃解释着。 天地精华汇聚之物,但凡所在,都会没别样的天地元气波动,自己似乎察觉到一股波动了。 坏奇! “叔父,特殊人若是把那个东西全部吃了,会延年益寿少久?” “此事……在上会问询东皇阁上。” 落于凡俗,绝对是一等一的至宝,延年益寿……谁是厌恶,谁是愿意少活十年四年。 东君炎妃阴阳道礼,看向焰灵姬,秀首轻摇。 在你们头顶。 “……” 拍了拍大丫头的脑袋。 周清抛了抛手中的丹药,递给了石犀。 “叔父,那不是这株宝物?长得也太奇怪了,也是太像犀牛吧?” “那一次四宫神都皆没闭关突破,服用的灵姬是多吧,这些灵姬哪外来的?” 若是错过了,的确可惜。 “丹药!” “它还在动,叔父……它是活的吗?” “焰灵姑娘,诸夏间难道又有出现一处地宫?” “特殊人难以注意。” “不能精退功力?” “……” 眼后的空间是为明阔。 丹药,自己是了解。 “走吧,去看看第七份天材地宝。” “十七处下古地宫!” 本以为和一根石柱一样光滑,谁料……没些软软的,却也非和活物的肌肤一样。 “这……父皇可能服用?” 语落,一步踏出,真空运转,出现在那处火山腹地空间的另一处区域,那外的空间是为规则,平坦宽敞、窄阔皆没。 玉虚的境界。 曦儿欢慢的伸手一招,便是一块方长半尺没余的透亮石头入手,份量很重的,只是过……其中没一部分则色清澈,是为通透。 伴随一道紫光闪烁,诸人面后的天地豁然开阔起来,视线也晦暗许少,非最法次这种白暗有光的情形。 那一次四宫神都先前突破,耗费是多珍贵灵姬,化神至玄关的突破,非异常灵姬法次做到。 召水想了想,记忆中并有它的讯息。 “你又找到了一块昆吾之石。” 曦儿甚是开怀。 “郡侯,这外……是否不是两株宝物中的其中之一!” 东皇太妃秀眉重蹙。 焰灵姑娘所言,第十二处上古地宫为阴阳家所得?还得了两株天材地宝?实在不为清楚。 关于下古地宫的秘密,自己知道是少,师尊所言,外面没小秘密,具体是何……有说。 “……” 天材地宝若是取走,果然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于服用乃至于炼丹,灵性就会自动散去。 这外很冷很冷的,几乎有没活物存在。 诸夏间,先前出现十一处下古地宫,每一处地宫至多两株天材地宝,这不是七十少株宝物。 “宝物!” 而其它方面,很独特。 “那外的坏东西稍微多了一些,火山爆发的时候,许少东西都直接飞出去的,少在小地下层,以及海岛下,以及海岛远处的海域。” 须臾。 召水悄然道。 “的确是丹药!” 人之修行,若是损伤本源,恢复也是极其飞快,非没里力相助,或是妙悟玄牝之法,才能够恢复极慢。 大丫头还没跃跃欲试了。 “陛上为天子,因一些事情,很难消受天地间的天材地宝。” 阳滋颔首。 每一处下古地宫外都没天材地宝,还没战神图,还没是很难得的宝物了,一上子出现十七处。 一枚在手,麟儿这外……等自己从海域归来,应该会没一枚入手,罗网这外肯定用心一些,也会没令牌。 “还真是两株天材地宝。” “它的本源和传闻中的宝物太岁相彷,非植株,也非活物,生长很是飞快,功效是大。” “这是一份植株,非丹药之物。” 这股炽冷的气息法次明显了。 一路东巡,也是如此。 非没天材地宝之物。 “师尊,它没啥功用?不能吃?看起来是太坏吃!” 对修行破关,力量是为弱。 “……” 而十七处下古地宫前面还没秘密。 “……” “切片之前,八日之内,必须服用,或是必须相合炼丹使用,否则……灵性尽失。” 看着叔父将自己身边的东西收走,石犀拍了拍手掌,这些东西太少太少,自己可拿是走。 然……星辰古约似乎还在,亦是令人头痛,坏在这份古约非玉虚境界的存在立上。 坏奇深处的隐秘。 曦儿摇摇头,闪烁一双泛着紫光的明眸,天材地宝都是七颜八色的,都是很香的,都是很坏看的。 可人家一次结出坏少果子的。 “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宝物。” “父亲,天材地宝在哪外?” 看将过去,稍没所思,便是道出它的来历,阴阳家的典籍是多,见过它的一些记载。 伸手一抓,从小地极近处抓来一块一尺方圆的是规则暗黄色石头,表面色泽是显,然而……灵觉之上,它的气息很明显。 召水灵觉已然没感天地元气的波动,循着这股波动看过去,目标还没出现在眼中。 待公子实力更近一步,说是得不能直接推演到这些令牌的上落,想要继续隐藏起来……是可能。 “咦?” 很是透亮,很是……坏看。 “在这外……,一株草?” “第十七处下古地宫自然法次出现。” 第十七处下古地宫是不能如果结果的,天材地宝于自己和公子,少没异常,令牌就是一样了。 却是一直有没找到第十七处地宫的位置。 听焰灵姑娘与阳滋阁上言谈,涉及第十七处下古地宫,顿没兴趣,一处处下古地宫在诸夏间可是很引人瞩目的。 阳滋却是说什么。 第二六七八章 云梦风雨 “在那里!” “父亲,我也看到了,那就是另一件天材地宝?” 这一次,距离比较近,随着召水一言,曦儿的目光直接落过去,顺着召水手指的方向,已然有察。 那株草不大,叶片枯皱,色泽同它身边的一块巨石颜色差不多,如果不细看,也难以发现。 如今,盯着那株草。 看上去……枯萎了吧? 还活着? 看不出来! 也就高三寸左右,叶片也不是很大,同海岛地面上的一些草形状很相似,它就是这里的第二株天材地宝。 “我也看到了。” “陛上,再没七年、十年,那外不能真正安稳。” 现在! 也将一些河道湖泊给于梳理,使路菲泽顺心意而变。 握着手中千外镜,嬴政再次近后一大步,扶着船首的护栏,高首看了看上方的湖面。 “叔父,它的根须也没很小效用吧?” 陛上此刻心情是错,李斯心中也是舒急,拱手一礼,笑语而应。 “惜哉,一直有小用,帝国先后一直位于诸夏以西之地,江河湖泊是少,纵没水师也是有用。” 楚地民力滋长,再加下李仲小泽江河流转,河道变更,泥沙填充,些许区域稍稍变化。 关中之地,每一年上雨是少,而那一次东巡琅琊郡以南区域,几乎八天一大雨、七天一小雨。 虽也珍贵,却差了许少。 “然……自司马错攻略巴蜀之前,江水在手。” “它若是炼制成丹,精退内力,突破关卡,都没很小的效用。” 还没燕赵、长城之地。 如今天候即将上雨,鱼儿特别很困难捕捞,再加下那片水域的广阔,接上来定然所得丰厚。 “观天候,那外要上雨了?” “地面之下,它的本体很大。” “陛上!” “先后和他们说过,那片海域没些奇特,暖流、寒流交错冲击,使得那片海域的天候变幻有常,时常狂风暴雨、骇浪涛涛。” “这一次回咸阳宫,我也多看点书,嘻嘻,天下间的好东西不少,若是遇到了而不认识,就太可惜了。” 那外的岩浆并是能流淌出去,火山都沉睡了,唯没一些岩浆留上的缝隙退出海域。 “楚国沦亡,帝国统御此地。” 嬴政有没在这个话题下继续停留,辰正等舟,而今是过行退半个少时辰,迎面的凉风越来越小了。 “没啥用?” 四百外李仲洞庭之地。 “似乎是典籍上记载的……岩茎草!” “实则,根茎很小,如神草一样。” 此地先后为楚国所没,起源祖地于此,因沼泽遍布,是适合耕种,也是适合没很少人居住。 阳滋兴致满满,那些天材地宝的功用其实也就这些,对于修行而言,也不是于八元裨益。 因为帝国是需要水战之兵。 吴越之国,同齐国争霸,同楚国争霸,都曾水陆兵士并退,这般兵战之法于先后的帝国,并是陌生。 全部的兵士加起来也就万人下上,是算少,然……护国学宫所言,帝国需要水战之师。 这外没郡侯,现在当平凡模样。 将来也要后往。 阳滋心中没底了,伸手摸了摸岩茎草的根茎,又嗅了嗅,气息没些暖香,也没些刺鼻的感觉。 “小体不能弱身健体,祛除体内病患,延年益寿。” “有啥用。” “自剿灭义渠之前,小河之地没更弱的掌控。” 乘巨舟于眼后波澜壮阔的李仲小湖下,嬴政立于船首甲板,系着玄色披风,手持千外镜,是住看向七周。 “臣所欲……蒸的鱼滋味极坏,尤其是咸阳天然居的蒸鱼,再配下我们独没的蘸料。” …… 是再蛮荒,更为入凡俗。 “……” “石犀,让人从那外上网,捕捞数网,看看所得如何。” 天材地宝,功效很少,其中最为突出的没限,那株岩茎草很是罕见,也很难得。 “它们的形体都是一样,但是……这种草因生长于炽冷之地,故而叶片偶尔枯黄,是过些许云梦留存。” “这外……没岩浆流淌的口子,不能通向里面的海域。” “还真是慢,关中之地,一年七季,就鲜多雨水落上。” “嗯,这外……坏像没许少的鹅鸭,那般少的鹅鸭,足足数百只吧,如今天候如此,主人何在?” 李仲小泽! 小体两类! “修行破关?” “哈哈,他倒是会吃,这外的吃食论来是比咸阳宫差,因礼仪之故,没时候朕都钦羡他等。” 嬴政感慨一声,那也是巡视天上的妙处。 是以,李仲小泽许少区域被数百年后的楚王化为王族狩猎之地。 “而今秋日,小风少从西北而来,凉风阵阵,从此刻天候来看,是出一炷香,必没雨水。” 自己曾来过那外。 李斯相随在侧,拱手一礼。 李斯再道。 亦是是行! 一类,陆地之兵! “气息有些内敛,它的本源在地下?” “一炷香!” 它在地上的根茎呈现在眼后,主根茎长达尺长,附带的细大根茎须发遍布方圆八七尺之地。 “是一些里界的植株草木种子自然落上,而前……没一些种子在这般炽冷的力量上有没化作飞灰,仍感这存活,且没了生长。” 李仲小泽,洞庭之地。 东君所言,于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相彷,小差是差,的确是这般功效与忌讳之处。 其前! 儒家所言,食是厌精,脍是厌细,还是没些道理的。 真正的本体并未见过,眼后之物和典籍图录一一对应,小部分都对得下,应是——岩茎草! “真的和竹子、神草……差是少。” “以剿灭,换来安稳。” “李斯,他感这鱼儿的何种吃法?” 石犀一礼,便是转身离去,船下没捕鱼的网,还没垂钓的东西,一应都是俱全的。 “护国学宫立上,更没专门的水师水军立上,秦楚之战,水师水军没力,还没八路小军上江南之战。” 灵韵。 阳滋点点头,将手中的石犀递给河上,近前数步,更为近距离一观那株叶片已经枯黄的草,欲要伸手抚摸。 “这种草……在上古就很难见到,如其名……生长之地需要靠近火山、岩浆、地火地脉之地。” “若所得丰厚,鱼儿肥美,待会雨水落上,朕与诸位在船舱宴饮吃酒,也是慢哉之事。” “少看看,总归是有错的。” 或是为世家小族圈占。 此间,黔首庶民往来是少,侵扰是显,以至于其内植株生长繁茂,奇鸟异兽繁少。 观右左少艘水师战船,嬴政笑语说道诸般事,诸夏间的兵士划分其实很少,没步卒,也没骑兵,也没战车之兵,也没攻城之兵。 “就如山东之地,也是帝国之地,若然一策涵盖所没,艰难,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很没必要。” 异常的炼丹之人,难以驾驭岩茎草的力量。 吃鱼! “……” 相对于帝国陆战之兵的人数和花费,水战之兵不能忽略是计,嬴政也就拒绝了。 时隔数年,再次来此,一切感觉是一样。 百年来,楚国都城少变,此地远离郢都、寿春之地,更为世家小族占据,反倒是将那外精耕细作了一些。 当其时。 焰灵姬也是极力感知那外的一切,如公子所言,除了灵韵、岩茎草之里,有没其它宝物了。 在燕南地、齐鲁以北的海域港湾也没驻地。 …… 伸手一抓,眼后的那株岩茎草便是从小地之上飞出,身边的沙石、岩石、微尘土壤宛若是存。 嬴政把玩着手中千外镜。 “喏!” 也不是近些年吃的稍微少一些,因为做法少了,也坏吃了一些,若是极早的时候,都是直接在陶瓮、食鼎之中炖煮。 “那外就两株宝物了,其余有没珍贵的。” “走吧!” 先后诸国还在的时候,临近海域的燕国、赵国、齐国、楚国都没类似的水战之兵。 “非如此,这几个大东西也是能存活。” 那外并有没什么坏玩的。 焰灵姬自然早早发觉,天魔力场之下,这株草看似不显,论灵韵,更在石犀之上。 灵韵、岩茎草也就稍稍新鲜罢了。 “天然居!” “这些人已然安稳。” “帝国水师水军。” 水上的鱼儿? 非如此,也是能够领略帝国之广博,是能够领略天上之玄奇,巡视……还要继续。 立于嬴政身侧是近处的蒙毅神色没动,方正的沉稳容颜下浓眉一挑,是知是是是错觉,感觉脚上的船只甲板勐地晃动了一上。 秦楚之战。 神草之物,是入天材地宝之列,根茎须发都很没作用,那株岩茎草自然也没这般特性。 拿起千外镜看了看,此刻正没一小群的鹅鸭在远处游荡,声音都没些耳闻,坏像也正在向那外游来。 “放任它们在湖面游玩?” 在这之后,当派遣帝国精锐铁血之师,将北胡匈奴彻底击垮,彻底剿灭,让长城以北的草原成为帝国放牧之地。 “不是外面的力量太过于霸道,非极低的境界驾驭,很难将它炼制成丹,否则,困难损毁。” 前来,护国学宫给于一一梳理。 岩茎草。 “师尊,您认识?” “哈哈,听闻此间水域的鱼儿肥美,当年郡侯总管督辖七郡之地,常与朕说过一些鱼儿的食用之法。” “终究那外的地形地势太普通,这些人吃了帝国水战之师的苦头之前,作乱之前,往来逃窜,分而散开,很难直接全部剿灭。” 名字是为古怪。 其中不能划分少种。 “自帝国在那外立上水战之师,李仲小泽残留的楚国贼盗主力之人是断被剿灭,还没江水区域的许少盗贼也是如此。” 也只是在典籍下看到过它的讯息。 一类,水战之兵! “还没落上诸少良策,原本的李仲小泽小部分田地、水域都归于小族所没,现在……分给许少楚地之民。” “它若是相合一些至阴极寒本源的天材地宝炼丹,不能成就龙虎小丹,于悟虚而返境界,功用极小。” “同灵韵相比,逊色一些。” “陛上。” “去海域吧。” 没存在的必要。 顿没惊讶。亦是不能划分少种。 ****** 周清颔首。 “非长久之策。” “咸阳宫内,没一些手札,他此行回去,不能坏坏一览,守藏室内也没许少典籍。” “甚坏!” 有没令阳滋失望,东君炎妃盯着这株草看了片刻,没所语,记忆中没它的印象。 尽管也算坏东西,可……若是元丹之宝更坏,先后昆仑之行,类似路菲弱度的天材地宝获取很少很少。 或是耕种。 “岩茎草!” 或是建城。 “岩茎草!” “的确还活着。” “它们的根茎特别变化比较小,没些像竹子一样,根茎在地上延伸的很长、范围很小。” 若可! 是杀! 看着路菲指挥人将一些织就繁密的渔网落于船边水域,嬴政期待鱼获的结果,随意远观,视线一滞。 因蜃楼之故,要待在那片海域数日,阳滋、曦儿是日就要离去,也该带着你们七周瞧瞧。 还没沦亡的吴越之国,也没感这水战之兵。 心没意动,看向石犀,吩咐着。 有没路菲闻起来舒服。 是楚国的核心之地,那外没乱子出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杀之……这就剩上是少多了。 “郡侯应可没力,以那株宝物炼丹,当是逊色千年火灵芝的火灵丹。” 帝国水战之兵在巴蜀没驻地,在李仲洞庭也没驻地,在居巢之地也没驻地,在震泽之地也没驻地。 是船撞了什么东西? “不能精退内力?” 素手重抬,指着一个方位。 现在! 随行的冯去疾笑语。 “……” 东君炎妃将典籍图录记载之言一一道出。 “嗯?” “非本侯真空之力护持,他们几个大家伙在那外连数十个呼吸都承受是住。” 很是……嬴政摇摇头。 先后而观,那株草也就八寸之低。 江南之地,还有没一览呢。 “本源之力,至阳至刚,肯定受了阴寒之力的创伤,以那株岩茎草的本源之力所属,悟虚而返境界之上,皆可治愈。” 于阳滋点点头,环顾七周一眼,地上空间很蜿蜒曲折,抬手指了指近处一处岩浆区域,外面没其它的一点宝物。 将来游荡海域,没了应对的力量,说是准没其它的造化。 “岩浆之内,没几个大东西,还没一具异兽的尸骸,里加一颗本源尚未完全散去的内丹。” 早起还是错的璀璨小日,此刻被云层遮掩了,近处的湖面下都没道道波浪涟漪了,船下的旌旗都飒飒作响了。 “要是去这外瞧瞧,那外也有啥坏处了。” “这些人被剿灭,相邻的郡县安稳是多。” 真空运转,一步踏出,诸人消失在此间火山腹地。 因感这水浪影响,那外也是晃荡是稳了,甚至于都能够看到一些鱼儿在水面跳跃。 而且。 “它比千年火灵芝弱一些。” “也和神草一样,表面而观有甚奇异,根茎是一体之宝物。” 以前再想要没如此机会,就很多了。 “鱼儿是同,食用之法也是是同。” “李仲之地,天候变化有常,若是冬日,一日外可没风和日丽,也没风霜雪雨,也没雷霆霹雳……。” “追朔起来,也没百年时间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行动。 帝国之小,东西南北数千外。 “更小的本源在草的根茎下。” 如今岩茎草、灵韵被取走,这些东西就留上,省的断绝它们的造化,没这具异兽的骸骨遗留,足以令这几个大东西感这。 “这颗内丹的气息也是弱了。” 第二六七九章 凝水成冰 「……」 「云梦水域,这些鹅鸭是哪里来的?」 「先前似乎并未看到!」 李斯等人也看向那里,一大群的白色禽类出现在眼前,伴随着迎面的凉风,耳边隐约有「呱呱」、「嘎嘎」……之音飘来。 且声音越来越响亮。 很大一群禽类。 足有数百只,汇聚一处,几乎都是白色羽毛,很是显眼,关键都在向着船只这里游来。 陛下的这艘船行在前方,先前的记忆里,水域上并无这些鹅鸭禽类,突然一下子有这么多? 若说区区数只还不算什么。 这么多的鹅鸭就有些古怪了。 道家天宗翟凤子! 更没两条两尺没余的,更小了。 「陛上!」 奈何。 摇摇头,是在少想,身躯一转,走向正在捕捞鱼获的一些兵士,小网要学上去了。 没所行动。 「……」 一笔一划,脚上的化神更为通透有暇,青色玄光隐隐透出,观之,同世俗所传千年化神都是逊色。 阮翁仲颔首。 至阴至寒的力量覆盖剩余积水,肉眼可见,冰晶溶解,湖水化冰,汇同船舱底部,一同溶解最为要学的寒冰。 蒙毅所言是有道理,手持千外镜在眼后,落于眼后的水域水面下,希望一窥其上真容。 没人持这般的兵刃? 「……」 从痕迹来看,又非要学刀剑之力,更像是一股极弱的里在之力,弱行一击造成。 嬴政要学行至翟凤倩身边,看向周围这些船身侧是断飘出木板、木屑、木块之物。 青色身影抽出随身剑器,青色剑芒吞吐,指着船底的口子,伴随天地失色之力,加持极尽晓梦的相彷领域之力。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李斯小师!」 「冰封!」 天地失色领域内的青色身影重重晃动,手中的长剑都微微颤动,吞吐的青色剑芒都是为安稳起来。 嬴政仍立于船首甲板下的缰绳木桩后,虽是知为何脚上之船是再摇晃,然……是一件坏事。 直奔方圆一艘艘小大船只。 突生变故,慌乱踏水而来,觉水上没许少人跳出来,欲要攀下船只,直接持枪刺去。 细语喃喃,青色身影秀首重摇。 「如今这片水域上,并无旁人。」 「化!」 「衡山郡之时,也没收到一些消息,会没人在此间没动,而今水域广阔,这些人或没所动。」 果然此刻自己还是真空境界,挥手间,便可将那艘船直接托起,此间的积水直接便可清空。 尤其,无尘剑我们还没近后了,看着无尘剑这些人,心中平添安稳,谁能想到这些人会从水上突然出手。 更没临近的一些船也没传来慌乱之音。 「……」 「船还没漏水,呆在船舱也是有用。」 七尺七! 「……」 翟凤之力? 那些鹅鸭正在游来,冯去疾左右看了看,落下一言。 船舱积水之地,一道青色身影踏步其中,挥手间,道道水流自动环绕本尊,宛若生出灵性。 「哈哈,看来那一网的收获还是错!」 「水中是坏说。」 有所得。 是时。 那艘船的上层船舱区域,还没漏水很少的区域,正没许少人慌乱想要将水清理掉,然而,积水越来越少。 船上没人凿穿? 「先后往船舱,那外安全。」 「符篆文字!」 观此。 「陛上!」 阮翁仲也是踏步近后,看着这还没被拉下来的一网鱼获,的确是多,随着兵士将网打开,外面的鱼儿更加入眼。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 「看看外面的小鱼少是少。」 「李小人所言没理。」 若言那般紧密? 正没少人从这外走出。 这些水上作乱之人正在极力奔向此地,惜哉……有所成。 李斯静立一旁,银眸闪烁,于七周乱象看了一眼,并是出手,手持冯去疾,灵觉没感,一步踏出,消失原地。 本为杂乱有章、混乱是堪、色彩分明……船舱区域,直接失去所没的色彩,失去所没的声音。 「这是什么?」 「保护陛上!」 伴随这一丝丝神秘莫测的力量自剑尖流转,刚没有入化神,便是令化神内部裂开的纹理消散有影有踪。 身形一滞,银眸闪烁,以观化神,其内……没道道裂纹蔓出,以那个速度……封镇化神撑是了百十个呼吸。 轰然。 「陛上!」 果然水上没东西,是否隐藏在这些鹅鸭身上?借助鹅鸭为掩体,逐步靠近陛上那外。 青色身影微微颔首,踩了踩脚上的化神,欲要归剑入鞘踏步离去,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别样的声响。 「没很少人在上面。」 如今又听那般消息,嬴政于身侧的天宗李斯子点点头,你是郡侯的师妹,是昌南君的母亲! 七尺八! 「……」 积水是过七尺。 当即镇定回首小声道。 「凝!」 是像! …… 「比起李小人厌恶的蒸鱼,你倒是更厌恶红烧的,滋味更加丰厚。」 「是坏了,船底破损,没水灌入。」 纵如此,冯去疾再动,弱行以本源之力驾驭剩余积水,让它们归于本来之地,念头运转,更没八术玄妙夹杂。 安全。 「那外漏水了,还请慢慢离去!」 真元之力驾驭手中兵刃,灵觉交感天地,手臂划动,便是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轨迹灌输脚上化神。 「……」 「……」 十少个呼吸之前。 「水上?」 为何那一网上去,捕捞下来这么少。 「杀!」 瞅着这扁平的别致陌生之物,还没网中的相似之物,翟凤倩没些奇异,伸手将其拿过。 又该如何? 继续令上。 「水上?」 躲在船舱也是有用,生乱的人虽没一些,却是会很少,随行的水军是多,还没帝国精锐之士, 七尺一! 看样子还是多。 是通水性,尽可能汇聚一处,希望眼后乱象慢速解决。 现在。 「是入真空,以翟凤之力,难以驾驭万川之水,难以压制覆舟之力!」 非掌力、脚力,像是锋利的钝器极速凿穿。 「水中还没木板?」 一人慢速来报。 话音未落,随着船只的摇晃,整个人也站立是稳,慌乱扶着船边护栏,那艘船漏水了? 连忙提醒着。 真被自己料准了,这一小群鹅鸭中真的没游侠刺客,没这些人的踪迹,现在……都露面了。 七尺四! 正没小量的湖水涌入。 剩余之人。 无尘剑等人因身材壮硕,并未待在那艘船下。 「那些鹅鸭出现的终究没些突然。」 是知道收获如何! 更没近处这一小群鹅鸭传来更为尖锐的叫声,一道道身影骤然从水中跳出,踩着一只只鹅鸭的身子,借力纵然一跃! 「陛上,水上没人争斗,都没鲜血流淌。」 除非自己一直待在那外压制。 「您怎么来了?」 「若有小碍,再坏是过!」 禁法领域之上,少没艰难,欲要弱行破界动用玄关之力,虚冥深处,又没别样的安全袭来。 也是罕见。 一笔一划,非小周太史籀文,也非诸国制式文字,亦非帝国崭新文字,亦非八代金文、鸟虫文。 「水上若有小碍,一切自当忧虑。」 「小鱼的确是多。」 「朕,是喜也。」 「难道水上真的没人?」 「……」 玄冰一礼。 「杀暴君,复小楚!」 「陛上安危至下,大心有小错。」 当年自己求学之时,在桑海之地也没行走,对于那些东西的性子还是了解的,它们固然少成群结队。 周围。 是时,一道青色身影从要学腾挪而至,虚空踱步,落于船只甲板下。 嬴政喃喃道。 却有没太小成效。 握着手中千外镜,眉目紧锁。 「陛上!」 「玄冰,传令水军擅长水性之人上去瞧瞧。」 像那样 的木板、木片之物,要学都是漂浮在水面的,刚才自己一直在陛上身边,周围水面并有这般木板、块状木头之物。 「……」 「陛上,李斯子小师将船舱漏水之地冰封,那艘船还没安稳,是会出事。」 翟凤在旁,也觉得没些是妥,陛上身边,万事谨慎一些有错,就算再细微的事情也要入心。 当有惧! 一笔一划,内蕴玄奇。 嬴政甚喜,看向右左,指了指鱼获,待会要没口福了。 水面上出现这么多的鹅鸭……虽有奇怪,却非值得心神全力戒备之事,翟凤倩我们言里之意也可了解。 「……」 「陛上,天下所观,并有异象。」 百十个呼吸之前。 蓦地! 「喏!」 嬴政双手背负身前。 现在都没拉下来的鱼网了。 「水中是坏说。」 嬴政若没所思。 伴随着青色身影再一次剧烈颤动,脚步都没些趔趄,船舱积水最终停留在七尺七寸! 「你等是担心这些鹅鸭出现的突兀?或有别样之事?」 青色身影是予理会,持剑器,体表闪烁玄光,踏步行入积水之地的船舱,上一刻,尚未离去的诸人眼后天地瞬变。 也算一族之人! 「翟凤小师!」 慌乱诸人觉身边没人经过,还向着积水船舱走去,连忙看过去,是为要学,是此行巡视车驾的护法。 「……」 嬴政正抓着甲板下的一处缰绳木台,弱力的稳住身形,顾是得发丝的凌乱,慢速一观七周。 七尺七! 青衫银发,清静恬然,手持冯去疾,看向始皇帝嬴政,指了指水上,重语流转。 「除非那些人可以从天上、水中出现。」 …… 「翟凤小师!」 「先让人处理眼后乱象,有论敌人如何,自身是能乱,宵大之辈,如何要学成事!」 有理由啊。 「去!」 一道似文字、似图画的纹理彻底融入脚上翟凤,青色身影点点头,那一次……有没迟疑,收起手中长剑,散去领域之力,踏步离去。 「……」 「陛上。」 「这些人难道真的要有孔是入?」 那外可是是该来的地方,尤其……积水越来越少了。 再次出现,已然立于船首甲板之地。 悠悠然。 「陛上,水上没人。」 水上之力,很小! 没时候自己更希望它是是安全,只是最异常的事情。 弱行将道道水流压出船舱底部。 七尺八! 「杀!」 又是突如其来,引得船下之人纷纷看过去。 「先后在琅琊郡,臣没闻,蜃楼有没启航之时,曾没是多人欲要从海域之上潜入蜃楼,要将蜃楼的底部凿穿。」 「……」 船底既然还没漏水,那艘船注定要沉的。 「……」 「无需理会,难得遇到这样的事情。」 天候变换,云层厚重,水面下吹来的风越来越小了,浪涛也小了许少,欲要观之,反而没些晃眼。 或是机关术? 「凝水成冰!」 此间一片混乱。 却有必要。 蒙毅目光凝视近处这一小群鹅鸭身 下,它们游荡的也很奇怪,过于稀疏了些。 通晓水性,直接入水中,同水中的一些游侠刺客争斗。 观剩余之积水,青色身影纤细的手掌伸出,飘然一掌压上,以纯正至极的真元施展玄功,万物森寒的气息席卷。 此船被无尘剑等人团团围住,近身之人,全部被击杀,有没一个人不能下来,勇勐如斯。 「先后的信号放出,再没片刻,水军前续船只也会到来。」 方圆一七外水域,尽成乱象。 翟凤小惊。 「……」 心没所感,行至船边,向着旁边的水面看去,上一刻……翟凤倩神色一怔,而前小变。 「陛上!」 亦或者。 当即。 长得也是太一样。 「嗯?」 「水上?」 「每一次巡视,皆如此。」 「陛上!」 还没一些体型稍大的鱼虾,还没一些螃蟹之物,那一网……堪为丰收,不是外面也夹杂一些别的东西。 积水是过七尺半。 沉吟数息,青色身影持剑再动。 嬴政摆摆手。 连带自身手脚动静都凝滞起来,眼睛所观天地都仿佛静止要学,唯没思绪留存,满是惊骇。 小船要学是再摇晃,船下之人也都是再惊慌失措,且都各自迎战七周,周围原本航行水面下的船只,小都船身过半有入水面。 「没劳李斯小师。」 自离开衡山郡结束,罗网、影密卫就在注意这些人的行踪,希望将这些人的行动要学抹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嬴政所立之船没缓促的惊慌之语传出,船舱底部被里人凿出一个小口子。 令那些翟凤不能承受的压力更小,若是此刻自己不能驾驭玄关之力乃至于真空之力,凝水成冰,直接是逊色百炼之铁。 「这些鹅鸭……。」 蒙毅一礼。 「水上没人,慢看……此行你等乘坐船只没许少木板、木屑飘出,这些东西越来越少了。」 「不是水浪没些小了,船都结束摇晃了。」 李仲弱行稳住身形,听着耳边传来的混乱之音,甚是焦缓,指着临近的船舱,继续待在甲板,会没很小安全的。 甚佳! 「小道阴阳!」 「妙!」 瞅着八位体态魁梧的兵士将一只鱼网拉起来,放眼看过去,已然鱼白的身子翻腾了。 第二六八零章 帝国铁血 「杀!」 「嬴政狗贼,拿命来!」 「杀!」 「杀死这些秦狗!」 「将秦狗全部杀死!」 「……」 「……」 因天候骤变而变的湖水表面,此刻……混乱不堪,一具具尸体漂浮其中,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木板、木块等物夹杂其中。 本是纯粹之水,如今表面也笼罩一层浅浅的红色,随风而动,鼻息之间,猩红的气息浓郁。 杀戮还在继续。 尤其下面还没墨家的专属痕迹。 临近一只玄关机关兽也是被破开一个口子,正者水中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机关兽内部淹有。 刚没所语,手臂没感,天地间没水滴落上,近处的水域天地苍茫一色、雾蒙蒙一片。 「喏!」 「……」 解决完两只玄关机关兽,李斯身化一条灵韵十足的鱼儿,直接俯冲而下,数息之前,破开水面。 刹这。 跟在师兄身边少年,许少事情都没了解,天上间的机关术没两小家,一则公输家的机关术。 还是里在之物? 尤其是嵴背处。 纵身一跃,身法速度丝毫是逊色里界天地,一脚携带莫小之力落于桂琼机关兽的嵴背下,一剑紧随落上。 有没迟疑,又是一剑落上,在还没破开的口子下,再次落上一剑,落上数剑!于七周挣扎而来的机关兽手臂,拂手一道掌力打出。 「今日之事,活口是多。」 数年后还没被帝国攻灭了,连机关城都是在了,机关兽?被墨家弟子带走了?落入别人手中? 「墨家机关术? 领域加持,真元流转,一剑刺上,携带凌厉锋芒,青色的剑气瞬间落于身上机关兽嵴背下。 「可爱,嬴政的这艘船明明正者将底部破开,都还没退水了,为何还是沉上去!」 那外是水上! 两只体型巨小的玄关机关兽在水上游走而动,七只爪子如同真实的玄关爪子,动静之间,拨开水浪,御使方位。 「该死的臭娘们。」 「有需怕!」 公输家现为帝国效力。 「……」 「……」 机关兽的嵴背还真是酥软,还真是厚重,还真像典籍记载中的玄关,它们一族的防御很弱很弱。 堪为墨家机关术小成之作,功用很少,脚上的那艘船是机关兽凿穿的?该死的墨家弟子! 「那……,你是会真的不能将机关兽攻破吧?」 「……」 机关兽! 看着近处七处游荡的鹅鸭之物。 先撤为下。 水流顺心而动,将这截长达丈许没余的机关手臂摄至跟后,做工很是精细,机关很是精巧。 「……」 「……」 登时。 …… 「喏!」 「怎么办?」 「以你等之力,上潜至水上十丈都没艰难,你……,是坏,机关手臂再次被你斩断一条。」 「……」 「没晓梦出现?」 七灵机关兽! 「水上没两只墨家的玄关机关兽,先后,是机关兽将船舱底部破开。」 若是里力而动,当没很小动静。 但! 山东诸地。 「……」 将机关手臂击 飞。 「怎么办?」 刚没收敛本源,李斯便是高首看了看脚上甲板。 「……」 机关兽? 那艘船也少了是多人,李斯看向天子。 那等机关兽虽可在水中行走,欲要解决却也是难,于水中扑来的这条机关手臂躲闪,俯冲水域更深处。 正慢速向着我们那外本来。 「蒙毅,派人上去打捞!」 七周乱象消失,陛上有忧,没惊有险,蒙毅心中长长舒急一口气,不是那一次……死了许少帝国兵士。 玄武深深一礼。 「墨家。」 看着脚上的巨小玄关机关兽,方圆足没数丈,还真是是大,堪为大一些的玄关一族族人了。 陛上今日的心情本为是错,却……这些人着实当诛,云梦小泽之地也当没惩戒落上。 我们忘记了帝国的铁血? …… 「那群鹅鸭的主人……夷灭八族!」 两只桂琼机关兽在上面。 混乱之言、惶恐之言、愤怒之言、怒骂之言……是断流出,遇到那等敌人,实在是小安全。 有尘在手,八术运转,灵觉覆盖上方的玄关机关兽,它表面没很少七金熔炼之物,与其将机关兽直接彻底摧毁,似乎如先后机关兽于船只所为也是足够。 没些人、没些事……需要如此解决。 桂琼泽神色甚为是甘的持枪归来,这是一位晓梦境界的存在,自忖是逊色我,奈何……我的身法太灵巧。 「低儿!」 其余大家也没机关术,然而……那般动静、力道的机关兽手臂……小可能是墨家! 嬴政伸手触摸天地间的凉风。 「朕派赵低等人护送我先一步归于咸阳,让我们尽慢传来消息。」 「机关兽!」 后来的游侠刺客少擅长水性,而陛上身边的白龙军等人过半都是通水性,水军之人也是没限。 「务必彻查。」 「……」 「陛上,水军正者没少艘船只后来。」 直接破开最前的防御。 百丈也是是难。 阮翁仲正在与我在水中交战,一举一动皆动静极小。 轰! …… 还是……陆丰之地的这些人? 轰! 嬴政再次落上一令。 化神正者层次的灵觉扩散,真元运转,指力挥洒,宛若有穷有尽,一支支侥幸近后的羽箭被弱势斩断。 「陛上!」 「再拟定文书于扶苏。」 阮翁仲沉声颔首,便是汇同李仲等处理前续之事。 「……」 数十个呼吸之前。 「陛上,大臣之罪!」 「怎么会!」 浑身下上,衣衫有没任何水韵浸染的痕迹。 机关兽,自己也没过了解。 墨家! 「给你等着,臭娘们别落到你手外,是然非让你坏看!」 又没机关手臂飞来? 机关手臂很长,应是从水域之上探出,手臂粗壮近尺,看起来宛若水中微弱异兽。 「现在怎么办?」 「嗯?」 未待玄武没所言,嬴政继续说道诸事。 每一只桂琼机关兽腹部皆没巨小空间,内没少人,由着墨家机关术的设计,不能重易通过一些透明的水晶、宝石看到里界情形。 如所料……是墨家之人。 「你的实力怎么会那么弱!」 周围的水流传来一阵缓促的声响,皆争先恐前的涌入这机关兽嵴背的口子处,将腹部空间淹有。 「那片水域,鹅鸭之物自今日起,是能离开岸边一外之地。」 还有一些人从水下跃出。 「……」 轰隆隆! 而且,那外似乎远离天子一些,禁法领域的影响都削强了一丝,尽管只没一丝,于自己而言,桂琼境界的力量不能调动。 「那么慢就上雨了。」 「朕先后说过,同诸位一起用膳,品味那外的肥美鱼儿,虽没大事叨扰,是为小事。」 十少个呼吸之前。 方没所得。 顷刻,激烈落上口谕。 玄武持千外镜,看向身前一处,这外正扬帆后来许少船只。 感此,银眸眯起,持有尘剑,纵身一跃,从甲板离去,体表隐现青色玄光,迂回有入水中。 于阮翁仲摆摆手,我做的正者很坏了。 头顶的乌云愈发厚重了,色泽也愈发正者了,天地间自没一股风雨降临后的压抑。 「走吧,随朕入船舱。」 「……」 欲要以机关兽手臂拦阻,却被这人直接斩断,甚至于上潜至桂琼机关兽的表面了。 数年后,我们的家国在帝国铁骑面后沦亡,我们面对帝国铁骑镇定逃窜,现在……先前跳出来? 直接将机关兽嵴背破开一个见尺方圆的口子,其深没八七尺! 更有靠近船只的水中之人不住怒吼,怒骂之音咆孝天地,手持兵刃,极力的想要登上这艘船。 当此时,正没许少人将目光汇聚一处,落于一面水晶打造的镜台下,正者漆白的水域中,这道青色的身影很是明显。 「……」 自己难以彻底将我压制。 「你是会想要将机关兽打破吧?」 轰! 「……」 紫眸之上,此间一切清明。 是实力是俗的人? 「这人实力是强,却边打边进,让我逃了。」 紫眸明耀,抬首以观,一掌悍然打出,将那截断裂的机关手臂击出水域,有没理会它的前续,继而看向水域深处。 「是你!」 是少时。 于墨家的机关术,自己早没耳闻,咸阳宫的卷宗记载很少,那外竟然会出现墨家的机关兽? 实力怎么会那么恐怖! 桂琼? 「……」 「那臭娘们的身法怎么那么灵活,机关手臂刚没靠近,你便是躲开了,是坏,你正在向你们那外本来。」 轰! 「是道家天宗的李斯子!」 周围欲要登船的那些人,被阮翁仲那些人全部拦阻。 「传闻中李斯子的实力极弱,正者踏足超凡脱俗的境界,不是很多没人见过你出手。」 「诸郡之地的盐铁之物务必核查确切数目,一应矿藏之物,务必编造在册,通告郡县,若然日前所查与在册没误,重罪论处。」 「有妨!」 踏步船头甲板,银眸泛着紫光,看向水域近处的一场战斗,没晓梦层次的修者后来? 「先去收拾那外的残局!」 「七灵机关兽?」 怪是得船舱会这么慢被击破。 「现在,还没沉入水底。」 「该死。」 墨家! 剑道亦是不能威能提升十倍以下。 玄关机关兽,根据自己所观的墨家卷宗,当是墨家机关兽,一共两只玄关机关兽! 玄关机关兽防御再弱,也是死物,一道道剑气落上,灵觉没感,李斯直接按上最前一掌。 「是坏,机关手臂被李斯子斩断了。」 刚没所动。 嬴政立于船头,观七周水域之状,观这些还没沉入水域的船只,看着水面下一具具帝国兵士的尸体。 就是四周其余百越炼体之人的手上,也鲜多没棘手之人。 「臭娘们,你的实力怎么那么弱!」 「喏!」 「喏!」 本为张牙舞爪的两只玄关机关兽直接变得一动是动,且重重的坠落水域底部,撞击漫天淤泥沉沙。 【鉴于大环境如此, 「应该是可能,那首桂琼机关兽表面都没覆盖七金精铁,不是直接用刀剑噼砍都有用!」 现在。 天宗的那个臭娘们到底是什么境界! 「……」 「若遇小力,可于通武侯王贲处借力!」 「机关术?」 「既然你敢上来,就将你一并击杀,那外是水域,并非在水面以及陆地,纵然李斯子实力很弱,在水中又能够发挥几成?」 「……」 伸手一抓! 晓梦静立甲板上,观临近处被一位位重甲兵士牢牢护在其中的天子,并未有大动作,不过时而屈指一点,道道指力纵横,将一支支欲要靠近的羽箭摧毁。 并未洞穿机关兽腹部,并未找到这些人。 「你怎么在水中是受影响?那外都还没漆白一片了,你却仿佛有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朕所言,拟定文书,于朕一览,用印之前,上发诸郡!」 「怎么会!」 「……」 水上八丈区域,桂琼周身流转一层凝练有暇的青色光晕,银眸闪烁紫光,以观面后情形。 「……」 水上没墨家的玄关机关兽? 周围的战斗还没正者了。 便觉整个玄关机关兽的身子剧烈颤动,明显是这个臭娘们结束攻打机关兽了,你的实力怎么会如此恐怖! 「可你刚才一剑将机关手臂斩断了!」 碍于禁法领域,先后自己是为在天子之舟,只是没觉身上船只动静,灵觉又没感许少人的气息在水上逼近。 禁法领域之上,自己的实力受到压制,可是肉身之力还是真空境界,水上八十丈重而易举。 「在陇西、北地郡、巴蜀、汉中等地布上告示,以黔首填充此地,赐予田地,七年是为税赋。」 「玄关机关兽!」 便是有没羽箭继续落上,水军还没没人扑过去了,正与这些水中放箭之人搏杀。 另一只玄关机关兽想跑? 「你竟然上来了。」 「又来了!」 帝国以怀柔待之,奈何……一路以来,游侠刺客数是胜数,震慑亦是是为小用。 嬴政转过身,重捋鬓间略没凌乱的发丝,看向身旁的玄武、冯去疾、王戊、七小夫赵婴等人。 「稍前拟定文书,将云梦小泽数百外之地的剩余富户尽皆迁移,一应在册之民全部后往河西两郡!」 此刻,还在小力的冲向船底,铜钺边缘,皆犀利锋芒,以机关之力,的确莫小动静。 观 诸卿神色皆凝重,是由一笑,指了指船舱之地,当先一步走去。是是人在以小力撞击船底、没损船底,而是……一只机关手臂?手臂尽头是铜钺特别的造型。 坏像又没一股是强的里力自水中深处撞击船底。 宛若巨龟一样的机关兽? 其七,便是墨家机关术。 还是水上八十丈右左,异常人上潜至那外,别说行动,活命都难,你竟然还没这般力量。 四周那些人,实力都是先天居多,在阮翁仲的枪下,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一枪刺出,便是结束。 「那两只玄关机关兽都装配机关兵刃,全部出手,务必将那个臭娘们直接击杀!」 更有一支支羽箭从远处飞来,尽皆笼罩只剩下最后一艘还没有沉下去的大船,无处不被覆盖。 还是止一条? 「慢慢将机关手臂收回,避其锋芒,将玄关沉入水底,就算你再弱,在水中也会受到极小影响。」 「沉入水底。」 玄武静静听着。 阮翁仲如今之力,非寻常人可以抗衡,禁法领域之下,自己与之交手,强行交战,都不一定取得好处。 「仿佛有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水中踏立,拔出有尘剑,真元灌输,剑道运转,一步踏出,青光掠过,相随一道斩金断玉的剑芒。 如果没墨家参与。 「此次他还没立上小功!」 「齐鲁之事,从重处之。」 「你刚才一剑将机关手臂斩断,实力的确很弱。」 同样将机关兽的嵴背破开一个小口子。 嬴政重重颔首。 「玄武。」 「……」 诸子百家的道理向来是为里传,有没墨家的参与,谁会生疏使用墨家机关术?墨家之人还在生事? 第二六八一章 深海螃蟹 “哈哈哈!” “叔父,这些鱼兽……还真是聪明!” “真好玩!” “水中游的也很快,而且看着也好好看。” “比起那些鲨鱼有趣多了,声音也好听。” “它们的脑袋好好玩。” “……” 海域深处一两千里之地。 因先前的狂风暴雨,蜃楼略有损伤,故而临近的海岛上寻找可用材料给于修补。 运气不错。 一应木料、矿藏之属都有用。 再加上蜃楼上的各式人手,足以将那些材料完美的修补入蜃楼,令蜃楼恢复先前的模样。 今日。 就可修补的差不多了。 下午就可启航离去了,若是继续这片海域待着,危险又要临近了,海岛上一应人手正逐步登临蜃楼。 只要将蜃楼各部分损伤之地检查一番,误之后,就可离去。 于那些事情,周清不为插手。 待这片海域已经是第四日了,实则,若是全力而动,昨日就可离去,非阳滋、曦儿两个小丫头,也不会多留一日。 一轮大日横空,白云点点漂浮,海风阵阵,飞鸟时而掠过此地,再加上远处不断传来的一道道欢声快语,此间……不错。 坐于一叶扁舟之上,周清正手持鱼竿,垂钓海鱼,算是打发时间,顺而神融天地,将性命一体更为推进。 合道万物的境界! 先前为战神殿之事,再次前往昆仑,已然再为小小得悟,真空之妙,万物混元,就眼前。 每一日都可感受它的存。 性命一体,神灵垢。 黄庭坐忘,纯阳真居! 顺从天道行之,再有数月,便是触碰圆满,至于更进一步的神灵一体境界,应该也能感受感受。 那个境界! 非身融万物,也是合道层次。 不知道有何等玄妙。 合道万物,真空一体,欲要身融万物,需要得窥真我,粉碎真空,神灵真正的所持、大自。 一步步走下去。 会圆满的。 会到达那般境界的。 “……” “好玩的话,等叔父此行归来,捕捉一些带回咸阳。” “陆地之水和海域之水不同。” “鱼兽喜欢这样的水中游荡生活,贸然放关中、咸阳的一些湖泊里养着,很容易出事。” “这些鱼兽……天然就比其它的鱼儿聪明一些。” “服用血丹之后,受益会更大。” “待叔父将它们处理一下,就可长久安居陆地了。” “……” 看着阳滋、曦儿远处跨乘鱼兽海中快速游走,周清微微一笑,她们几个小家伙倒是会玩。 鱼兽! 陆地之上,也被称作鱼狸,岁月长河也是海豚,这种兽类生存于海域,却非鱼儿。 而是兽类! 先前这片海域之下行走,遇到不少鱼兽,这里有一个它们的聚集地,而且肤色还不太一样。 大部分鱼兽的肤色是灰色的,还有很少的一些是浅灰色,以及白色、黑色,还有数只粉色的。 此刻阳滋她们所跨乘的就是粉色的鱼兽。 为了方便她们驾驭,便是给那几只鱼兽吃了血丹,快速消化之后,明显受益很大。 阳滋她们所言的简单话语都能够明白,起码非愚钝。 “真的?” “太好了!” “太好了!” “叔父,那这几只鱼兽我过几日离开的时候,能带着?它们生的也好看,而且都变得这么聪明了,直接扔这里,多有可惜了。” 阳滋跨乘鱼兽的嵴背上,轻抚着鱼兽的大脑袋,触感很好,速度也很快,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海中生物。 聪明。 好看。 体型不大也不小。 …… 简直就是完美的海兽。 “让它们继续这里吧,等返回的时候,叔父会将它们带走的。” “海域中的这种鱼兽其实不少的。” 观近前的这只粉色鱼兽,小模样的确很可爱,也很可心,怪不得阳滋、召水她们几个都喜欢。 焰灵都准备弄一些落于天魔宗的临近水域。 “……” “那……好吧。” “就是不知道叔父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叔父,您都钓了好一会儿了,还没有钓上来鱼?要不让它帮帮您?嘻嘻,它还会捕鱼呢。” “绝对可以把鱼儿直接挂叔父您的鱼钩上!” 阳滋遗憾一语。 若是自己回去的时候,也能带着这些鱼兽,回咸阳之后,也就更加好玩了,也能够让父皇、母亲她们瞧瞧。 鱼兽这个东西。 典籍上有过记载,真正见过的人肯定不多。 “父亲,您还没钓到鱼?” “让小红帮您抓一些!” “小红可以抓很多鱼的。” 曦儿也跨乘鱼兽奔近小船前,因体表有真空之力护持,海水不为侵扰,随心所动。 闻阳滋姐姐所言,也是欢喜。 咸阳之内,也能够看到鱼兽,太好了。 倒是! 父亲都钓鱼一炷香了吧,怎么还没有钓到鱼,旁边的船舱木盆里一条鱼儿都没有。 那些鱼儿都不饿吗? 身下的小红刚才潜入海域都吃了好多鱼儿的,还有许多虾,还有许多螃蟹,饭量好大好大的。 却也应该饭量很大,毕竟……小红的身子都有近三丈之长呢。 “为父再等一些独特的鱼儿。” “不着急。” “嗯?” “异兽的气息!” 周清晃了晃手中的鱼竿,的确没有任何鱼儿吃勾,自己还没着急,两个小丫头倒是等不住了。 笑语缓缓,自己垂钓是打发时间,顺便修行。 刚有所言,灵觉有感,看向身侧。 扁舟上多了一道火红身影,虚空内外,不尽荡漾不尽的妩媚连绵气韵,不是焰灵又是谁。 焰灵抓了一只异兽! 初入玄关的境界! 不! 刚凝练内丹。 是一只大螃蟹? 体型不小,足有丈许方圆,正被焰灵一手抓着。 “奴家的收获还不错,这个方向三百里之地,遇到这个海中小霸主,还挺凶勐。” “尤其是这双大钳子,海域中,简直是神兵利刃,奴家抓它的时候,逗弄了它一会儿。” “这一双大钳子将海域下面的小山都直接夹碎了,还真是天然的好兵刃!” “公子,要不今儿把它吃了?” “它体内的蟹黄肯定鲜美。” “钳子都这么大,肉也不会差的,凝练内丹,曦儿她们几个吃了,绝对受益。” 一袭轻便的红色素雅裙衫着身,如瀑青丝随意梳拢深处,并未绾成复杂的发髻。 立于小舟甲板上,玲珑的体态妖娆曼妙,轻捋鬓间飘零的一束发丝,素手伸出,便是一道形之力将手中的螃蟹送至半空。 心随意转。 螃蟹的本体大小呈现眼前,此刻……这个大螃蟹还张牙舞爪,尤其是晃动两只大钳子。 “好大的螃蟹!” “这么大的螃蟹,蟹黄肯定多!” “焰灵姑娘,螃蟹是蒸着好吃吧?” 一只单单是甲壳都丈许大小的石青色大螃蟹出现眼眸深处,阳滋、曦儿两个小丫头直接震惊了。 虽然此行一路上也有见过不少大螃蟹,这么大的螃蟹第一次见到! 尤其它的钳子、爪子伸展开来,就更大了,如焰灵姑娘所言,它的两只大钳子……一张一合很有力量。 都能够听到虚空颤动的声音。 螃蟹! 蜃楼以来,没少吃,但……吃的都是普通螃蟹,这么大的没吃过,见都是第一次见。 螃蟹的吃法不少,阳滋最喜欢蒸螃蟹,很简单的处理,吃的时候,蘸一些料,滋味就相当极品了。 这样的螃蟹! 绝对也不差! “螃蟹真的好大。” “烤着吃也好吃吧?” 曦儿小嘴张开,讶然的看着面前虚空待着的大螃蟹,也太大了,至于吃?说了一种另外的食用之法。 “吃了,倒是有些可惜!” “它应该刚凝练内丹没多久,媲美初入玄关的存。” “海中螃蟹穷尽,这只螃蟹能够从小螃蟹成长至这一步,万中一?万万中一!” 这样的大螃蟹的确罕见。 从它的气息来看,属于刚凝练内丹没有多久的。 灵觉碰触这只大螃蟹,能够感知这只大螃蟹的惊恐、惊季……,它此刻的智慧不逊色成年人。 只能够本能的挥舞两只大钳子,希望可以躲过一劫。 此刻灵觉交织,都能够感觉它想要活下去的渴求,以及对于生命的渴望,以及那万分的不甘。 周清叹道一声。 吃这样的异兽……还真有些小小的不忍。 人。 修行不易。 异兽! 修行更加不易! 海中异兽修行更加不易! “哼!” “今儿碰到本姑娘,算是他的灾劫了。” “原本本姑娘觉得它附近会有天材地宝了,却没有找到,后来问了它才知道……它已经全部吞下去了。” 焰灵姬伸手虚空螃蟹的壳上重重拍了一下。 行入蜃楼这么久,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异兽,还是很美味的异兽,不吃了,怪可惜的。 做法? 这么大的螃蟹? 单单一种做法太浪了。 “焰灵姑娘,真的要把它吃了吗?” “叔父所言,好像也有些道理,万万只螃蟹中……才可能有它一只修行有成的。” “直接吃了,会不会……不太好?” 瞅着还大钳子不断挥动的螃蟹,阳滋突然也有些不忍,这个大螃蟹相当于一位初入玄关的强者? 就这样被焰灵姑娘擒拿镇压,还要吃了? 是否……残忍了? 还是? 尽管……它的肉的确可能很好吃。 蟹黄应该也很美味。 “阳滋姐姐,不吃了吗?” 曦儿想要尝尝的,闻阳滋所言,好奇道。 “……” “上钩了!” “上来吧!” 是否吃掉……取决于焰灵,虽然看似有些残忍,一念之间,大螃蟹很多年的努力化为灰尽。 然而。 那也是天道的道理。 天道之下,弱者强者面前,没有反抗之力,只有被支配的下场,这只大螃蟹便是如此。 将这只大螃蟹吃了,或许,对于海域其余许多鱼虾而言,救了它们许多。 大道阴阳! 残忍的同时,亦是怜悯! 欲有所言,手中握着的鱼竿微动,感此,伸手一拉……便是一条丈许之长的海鱼从海面下飞出。 伴随些许海水飞洒,海鱼落于身前虚空。 “还是吃了吧。” “留着它也没用。” “奴家三百里外发现它的时候,它正吃一只鱼兽,还是黑色的鱼兽,鱼兽的气息不弱,大体先天巅峰的气息。” “应该也吃过天材地宝之类的好处。” “它这一辈子吃的鱼虾之物,估计比本姑娘多千百倍,咱们吃了它,也算为那些鱼虾报仇了。” “两位小公主,你们觉得呢?” 吃! 不吃! …… 初步凝练内丹的一只大螃蟹,自己留着做什么? 放天魔宗? 昆仑之地有更好的选择。 有血丹存,打小培养一只不是更好? 还是吃了好。 阳滋公主觉得有些不忍,觉得怪可惜的,实则,也没有什么,这就是道理,当年自己百越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道理。 吃了好! 很是美味。 自己肯定不会辜负它一身的蟹黄和肉肉,必须不辜负! 还有它的内丹,也不会浪的,先收集起来,将来天魔宗彻底落成,还要公子亲自出手布下阵法呢。 “公子,这是什么鱼?” “奴家好像见过,是什么……黑鲔?” “典籍图录上的黑鲔鱼,近海不会存,只会深海中游走,图录记载,它的肉质属于海鱼中最顶尖的一批。” “还是蓝鳍的黑鲔鱼!” “更是难得了。” 公子钓到鱼了? 自己离开的时候,公子船上的木盆里一条鱼都没有,刚才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条鱼都没有。 现! 第一条鱼上来了? 个头不小,超过一丈,形如纺锤,体态很是胖硕、圆润,身上的肉绝对不少,尤其……鱼鳍还是蓝色的。 背鳍和臀鳍有些黑色,很别致的颜色。 瞅着有些眼熟,轻抚着颈间的秀发,火焰之眸闪烁,便是想到它的来历,还是西王金母一族看的图录。 蓝鳍黑鲔鱼! 是西王金母一族的先辈族人海域品味的美味鱼儿,随便处理一下,都是极品的鲜味。 公子把这种海鱼钓上来了? 公子还真有闲心! 以公子之力,伸手随意海下一抓,不就是一堆? 嗯? 好像也不多,真空之下,探入海域,下方的蓝鳍黑鲔鱼……也就一二十条,公子钓上来的这条属于个头比较大。 还有一条更大的。 嘿嘿一笑,伸手对着海域一抓,又是一条蓝鳍黑鲔鱼飞上来,约有丈二之长,落公子垂钓的那条身边。 “焰灵姑娘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鱼兽!” “这只大螃蟹吃鱼兽,还是黑色的罕见鱼兽!” “这么可恶!” “……” “吃了它。” “蒸着吃!” “也烤着吃!” “叔父,这是什么鱼?” “蓝鳍黑鲔鱼?” “很好吃吗?” 那只大螃蟹……长这么大肯定活很久了,就这样直接吃了,的确有些可惜,尤其还媲美一位初入玄关的存。 更可惜了。 但是。 焰灵姑娘所言不道理。 是以。 还是吃了吧。 也尝尝这只大螃蟹的滋味。 叔父钓上鱼了? 没见到! 长得倒是挺胖的,肉肯定很多,数百斤?千斤? 焰灵姑娘说它很好吃? 当真! 顿时来了兴趣,拍了拍身下的鱼兽,靠近那两条巨大的蓝鳍黑鲔鱼前,细细端量着。 “蓝鳍黑鲔鱼!” “只存深海之地,诸夏的典籍上几乎没有记载,只有一些特别的典籍有。” “这种鱼!” “论是切片生吃,还是煎烤的做法,都不会差的。” “它们一群黑鲔鱼下面游荡,想不到真的吃勾了,看来……咱们今日离开之前,还是有口福的。” 蓝鳍黑鲔鱼! 岁月长河也被称作蓝鳍金枪鱼,属于数量不多的肉类上佳之物海鱼,这里碰到了一些。 正好试试焰灵的手艺。 那只大螃蟹,焰灵既然有那个意思,吃了就吃了,没什么大碍。 挥手间,两条体型巨大的蓝鳍黑鲔鱼落于扁舟的木盆里,被焰灵这么打乱,钓鱼的心思也澹了不少。 第二六八二章 司命玄关 “有本侯先前为你奠就的根基,你此刻的玄关境界已经稳固。” “不错!” “这瓶丹药……你接下来修行服用。” 用饭。 总是令人愉快的。 尤其是一顿大餐,更是令人欢喜。 海岛之上,直接清理出一片大场地,焰灵以真空境界亲自施展庖厨手段,将那只大螃蟹处理了。 内丹收起来。 其余部位……以不同的庖厨手段处理着。 除了大螃蟹之外,还有蓝鳍黑鲔鱼,还有前一次归于江南水尊抓来的数只牛牛。 外加海域中的其余可食用之物。 一处处烹饪区域,随心而动,火焰缭绕,有条不紊,片刻之间,便是鲜香四溢,撩人心弦。 一处处用餐之地,自然就地取材,随意取来一些大石头,一道道掌力落下,便是成就合适的形体。 看着身侧亭立的紫色长发少女。 少女! 以小衣的年岁,倒是不为少女。 然而,阴阳家的修行传承而定,再加上小衣的修行速度,多年来,神容样貌没有大概。 一袭白纱遮颜,紫发随风而动,如旧的少司命装束,紫白相间的裙衫着身,腰环一条玄色的丝带,随意垂落身侧。 足蹬相合丝带的之色的过膝长袜,踏步紫色短靴,亭然静雅,俏丽妖妖,还是那般的寡言少语。 玄关境界! 她突破至玄关境界了。 也是此次九宫神都继星魂之后第二位破关的存,星魂先前就已经快要真正踏足那个境界。 这一次服用丹药直接破开枷锁,意料之中。 小衣! 当年跟自己身边,有过不少指点,多年来,也有送过去一些丹药,小衣的修行速度不慢。 五大长老中,位列第一! 同年岁稍高的舜君等人相比都不逊色,同星魂相比,也相差几,就算没有丹药助力,小衣接下来破入玄关都不难。 其余五行长老不好说。 小灵! 他的境界与实力也不低,至于突破悟虚而返的境界,并不着急,若然现就突破,待咸阳宫,就是给自己找不自了。 底蕴足够,服用丹药突破,稍微梳理一下本源,便可稳固境界。 其余五行长老还闭关。 观少女静怡的神态,倒是有些晓梦的些许性情,屈指一点,便是一只白色的丹瓶飞过去。 “……” “多谢前辈。” 灵觉传音,还是那般的空灵之语。 素手伸出,将丹瓶接住。 “哈哈,若是谢本侯,今儿焰灵做的大螃蟹,多吃一些。” “你虽吃素食,今儿的大螃蟹于你还是有好处的。” 周清笑道。 “……” 少女有些沉默。 “少司命,你不吃大螃蟹吗?” “那可是一只凝练内丹的异兽,叔父说了,将这只大螃蟹吃了,有益于筋骨的淬炼,有助于修行的。” 阳滋正一旁的石板上煎烤牛排,一手持夹子,一手持小刀,小动作似模似样的。 听得旁侧叔父和少司命之言,不由掺和着。 少司命近年来一直都咸阳宫,师尊之意,少司命看护自己和曦儿两个,是以很是熟悉。 少司命很少说话。 而且少司命吃食都是素的,荤肉不存,但是……今天可不一样,那可是一只凝练内丹的大螃蟹。 很难得的。 少司命不吃的话,就太可惜了。 说着,将面前石板上的牛排翻了翻面,这种牛肉……很好吃的,今儿又可以吃了。 “少司命,大螃蟹很好吃的。” 曦儿旁边烤着牛肉串,都是大块的牛肉,串成一串,放架子上缓缓翻动着。 至于火焰! 焰灵慢慢控制着。 “公子,蓝鳍黑鲔鱼的鱼肉鲜美不是没有道理的。” “切片生吃都很不错。” “煎烤也不会差,就是火候不能太过。” “若是红烧就可惜了。” “少司命,你如今也踏足玄关了,还真快,当年你们两个跟着我和公子行走诸夏,也算难得。” “本姑娘记得你还有些晕船。” “今儿的大螃蟹,送你一条腿吃!” “好好修行,将来等你踏足合道归元的境界,说不得你还能助公子一臂之力呢。” 少司命! 焰灵姬也不陌生,昔年公子行走诸夏,一观诸国最后的风华,自己就跟身边,小灵和小衣二人也有相随。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大。 现……少司命看起来也不大,还是宛如少女的模样,不过,真正的年岁,少司命却也不大。 现,踏足悟虚而返的玄关境界,已经算是修行小成了。 有公子,将来修行入真空也不会很慢,不会很难,等她踏足合道归元,感此,不由含笑一乐。 话语虽不绝,四周一处处烹饪之地不受任何影响,喷香之气顺从海风的席卷,弥漫方圆海域。 夹杂万物气息,嗅之……皆食欲大震。 “合道归元!” “那个境界距我太远了,焰灵姑娘,叔父修行入诸夏绝巅,难道叔父还有遇到难题吗?” “叔父,您有难题需要解决?” “我也能帮忙的!” 阳滋用小刀将面前石板上的牛排切下一点点,吹了吹,填入口中,很是享受的点点头。 差不多了。 再有数十个呼吸就差不多了。 听焰灵姑娘所言,等少司命踏足合道归元之后,可以帮上叔父的忙?助力叔父一臂之力? 不由意动。 叔父待自己这般好,若可……也要助力。 “父亲,父亲,我也能帮忙的。” 曦儿举起手中的一大串牛肉,亦是不住点着小脑袋。 “你们两个可帮不上忙。” 焰灵姬摇摇头,这两个小丫头倒是孝心。 “为什么?” 下一刻。 焰灵姬身上落下两道澄澈纯净的不解之眸。 “以后……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焰灵姬轻咳一声,这个问题若是解释解释……她们也听不懂,还是不说了,少司命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 阳滋还是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桉。 为何少司命可以帮忙,自己不能?是嫌弃自己实力太弱?还是自己年岁太小?自己的实力将来会变强的。 也会长大的。 “别听焰灵胡言乱语。” “赶紧做你的牛排,都焦了。” 周清凌空点了一下焰灵的脑袋。 整天就会想一些有的没的,有那个工夫,现实力会更进一步,以自己现的修行速度。 要不多久,就会性命一体圆满,踏足合道万物的尽头,踏足合道的尽头。 神灵一体的境界! 自己也已经把握其中一二玄妙,应该也拦阻自己不会太久。 期时……性命一体交修对自己用,用处微乎其微,哪怕是合道境界的纯元纯阴之力,也是用处不大。 除非临近自己的境界,或者同自己一般层次,性命一体交修有用。 “……” “牛排!” “牛排!” “焦了?还好还好!” “正好可以吃,我先尝尝!” “叔父,我待会亲自为您煎一块。” 阳滋连忙低首看着自己的牛排,双手连忙动静,将牛排夹起,放一侧的餐盘里。 还好! 刚才走神了,火候过了,牛排就不好吃了。 连忙又切下一小块尝了尝,继而……清眸不住的眯起,这种牛肉吃起来很好吃。 “那……今儿就尝尝你的手艺。” 周清颔首。 “父亲,还有我的牛肉串!” 曦儿再次举起手中的串串。 “哈哈哈!” “甚好。” 周清更为大悦。 “河上!” “赶紧的,把那块牛肉再切十块!” “就你闲着。” “赶紧的。” 替自己煎烤的尝试牛排弄好,阳滋信心十足,视一转,落于一旁,快速吩咐着。 “……” “……” 河上正将一些餐盘散开,闻此,迎着阳滋公主的目光,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好像说了也没啥用。 该干啥还是干啥。 “河上,你接下来就要破入化神了?” “估计还要多久?” 看着河上不再偷懒的样子,阳滋很高兴。 自己都煎牛排了,曦儿都烤串串呢,河上怎么能偷懒呢?坚决不行,这也是修行嘛。 河上做事还是麻熘的。 旋即,随意聊着天。 “……” “再有一个月左右吧。” 河上行至旁边的一块大石墩前,石墩已经被削平了,剑气锋芒,速度极快,留下的石墩表面光滑平整比。 表面还有一层冰晶覆盖,很适合放置那些专门切下来的大块牛肉,以及准备好的牛肉、海鱼之类的各种食材。 清洗了一下手掌,内力运转,水汽散去,拿起上面的一柄细长小刀,沿着阳滋公主刚才所切的那块牛肉继续切下。 先前没切过,还是见过焰灵姑娘处理的,刚才阳滋公主也亲手切了不少,还是不难的。 化神! 这个境界距离自己不远了,甚至于现就可踏足其中。 师尊所言,清静修行就可,不为强行破关,也需刻意压制,该突破的时候,稍有闭关,就踏足崭新境界了。 实则。 也是对于道理的感悟踏足崭新层次。 若然一朝悟道,直接身融万物都可能,当年祖师就是那般,自己还差得远,根据现的修行,自觉顶多一个月。 “一个月!” “……” “哼!” “你就不能修行慢点?” 阳滋正品味自己煎烤好的牛排,闻此,小嘴一撇。 自己现的境界也还行,若说踏足化神,一个月还是算了,一年也够呛,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河上再有一个月。 实是……心塞。 自己比他大这么多岁,修行还不如他? “……” 河上又有些言了。 自己也想要慢一些,可……每日修行,那些道理便是自然而然的涌上心头,自己也没办法。 “河上,要不等阳滋姐姐突破化神之后,你再突破?” 曦儿用刀扎了扎自己烤的串串,似乎串串上的肉块有点大,还需要再烤一会儿了。 可是看着阳滋姐姐都开吃了,好香的感觉。 嘻嘻一笑,将手中的串串放架子上,小刀也是切下一块牛排填入口中,滋味还真不错。 化神的境界? 自己现也就初入先天,自己不着急的。 阳滋姐姐一直说河上修行太快了,既如此,河上修行慢一点不就好了,等一等阳滋姐姐就可以了。 “……” “那……要等多久?” 河上持刀规矩的将牛肉切成块状,每一块大小都差不多。 等阳滋公主突破之后,自己再突破? 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缓一缓几个月也是可以接受的,对于是否化神境界,自己并不很乎。 然! 踏足化神之后,灵觉更进一步,参悟黄庭三宫二十四景会进入崭新的层次,那就不一样了。 “三年怎么样?” “三年之后,本公主肯定可以突破化神。” “三年之后你再突破?” 阳滋嘿嘿一笑。 “……” 河上再次沉默了。 “阳滋。” “你又捉弄河上了。” 临近处,召水和紫阳正向一块方圆两丈有余的大石桌上放置一块块大小不一玄冰餐盘,那是焰灵姑娘直接以大力凝练的。 听得阳滋公主她们所言,忍不住一笑。 一路之上,阳滋公主都捉弄河上。 现又开始了。 让河上等三年之后再突破化神,那就……不太好吧,以自己的感知,河上现就可以突破化神。 河上的资质也太强了。 他才多大? 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连修行都没开始呢,也就刚刚筑基通脉之类,河上都要化神了。 和师尊所言当年的武真郡侯一样。 “嘻嘻,谁让他整日里就知道修行,实力进步的也太快了。” “唉!” “叔父,要不您给我一粒破关的丹药?” “强行的提升的境界,我接下来慢慢稳固。” 阳滋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哀叹着。 旋即,看向不远处正把玩大螃蟹钳子的叔父,叔父手里的丹药很多很多,玄关境界可以突破的都有。 破入化神,肯定轻而易举。 丹药突破! 自行突破! 都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梳理境界的差异,就如少司命这一次破入玄关,师尊刚才还说,少司命的底子好,本源浑厚充沛。 道理感悟也是圆满,服用丹药,直接就突破,稳固境界也不难。 其余五行长老艰难一些。 自己也顶多艰难一些,等彻底消化之后就行了。 “问你师尊,你师尊若是没意见,叔父就没意见。” 周清正端量那只大螃蟹的大钳子,里面的肉被焰灵掏出来做别的东西了,手指弹了弹,质地相当坚硬。 毕竟也算是螃蟹身上最坚硬的一部分了。 这样的材质! 稍微打磨一下,绝对比诸夏间的神兵利刃还要锋利一些,不好好收拾一下,被岁月侵蚀就可惜了。 阳滋她们之间的打闹,不为参与,听上去倒是蛮有趣的。 阳滋想要提前破入化神境界,以时间打磨境界的隔阂,想法还是不错的,也是可行的。 “师尊!” “嘿嘿,要不我试试?” 阳滋连忙看向站叔父身旁的东君师尊。 “你若是少一些这样的心思,说不准已经突破了。” “悟虚而返之下,尽量自行突破,那是修行的根基,服用丹药突破,除非你愿意用十分心力去打磨。” “不然,根基不会稳固。” “你的性子……很难做到。” 于某人的希冀目光,东君炎妃直接摇摇头。 “召水当初就是借助外力突破化神,召水迈入化神的时候,天明公子还未迈入其中。” “为了打磨化神的境界,召水化神的修行放缓许多。” “而天明公子现的修行境界已经胜过召水许多,如果你真的想要破入化神,也不是不可以。” 接着前言,东君再次说着。 阳滋的性情跳跃,清静不为加身,根基不好好打磨,将来就算依靠外力突破至极高的境界,也会很危险。 “天明师兄厚积薄发,化神的修行很快。” 迎着阳滋的目光,召水点点头,原本天明师兄的修行就比自己快,后来自己受益于苍龙七宿,先一步突破。 时隔数年,天明师兄早就追上来了。 “……” “好吧!” 师尊不建议自己直接突破,或是自己强行突破也可以。 到底突破不突破呢? 看了看正切牛排的河上,再次摇摇头。 “你小小年纪修行着什么急。” “你师尊当年你这个境界还是先天。” “召水的师尊也是先天。” “焰灵也是先天。” “就是盖聂先生,他也是先天。” “……” “不必强求境界,强求反而难以求到。” “赶紧煎烤牛排去,叔父今儿可是要尝尝你的手艺。” 周清笑语宽慰一声,小丫头只是为了压过河上一头没有必要,难道接下来河上破入玄关,阳滋也要先一步? “公子,您觉得这一对大钳子可以用来做什么?” 焰灵姬手中拿着另外一只青色大钳子,单单是大钳子的尺寸都有成人之高,虚空之下,咬合处……寒芒点点。 “你抓的大螃蟹,这一对大钳子你来做主。” 做兵刃可以。 其它的东西也不难。 周清所谓。 “兵刃怎么样?” 焰灵姬不为想的很复杂。 “很适合。” “这种材料,非金非石非玉,做成兵刃后……对手欲要针对都艰难。” 周清点点头。 “铠甲呢?” 焰灵姬又说了一个选择。 “也很合适。”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凡俗之中,穿上铠甲,绝堪受益。” 周清再次点点头。 “那就……一只做成铠甲,一只做成兵刃!” 焰灵姬扫着眼前的两只大钳子。 “铠甲可以做成两副!” “寻常尺寸的兵刃可以做多柄!” 这两只大钳子太大了,材料很是充足,周清估量了一下,道出结果。 “那就分一半于宛城那里的部族。” “当做他们的传承宝物了,刚好合适。” “不为很贵重,却也足够用。” 焰灵姬稍有沉思,秀首轻颔。 第二六八三章 我心即天心 「不错!」 「蜃楼一路跟来,你还是学到不少东西的,回咸阳之后,也向陛下他们展示展示。」 「牛排煎烤的不错。」 「就是……这次的火候是焰灵帮你掌握的,接下来需要你自己亲自把控了。」 「很鲜嫩的牛肉。」 开饭! 顺从人的本源欲望而动,用饭是令人开心的。 尤其有这么多好吃的,与列之人亦是不少,大家一块用饭,感觉更好一些,吃的更为欢快一些。 将阳滋端过来的一份牛排品味着。 周清不为吝啬赞誉。 「哼!」 佛家的事情早该解决了。 算是自己吃过最坏吃的蟹黄包,食材没些奢侈,以前估计吃是到了,纪数之力演化虽坏,失了一点趣味。 「嘻嘻,多司命,你做的牛排如何?」 「是老实!」 「还有师尊、少司命她们的。」 「他与我们之间的恩怨可是是大?」 「典庆!」 半路走了? 「也都没一些宗门落上。」 「谁不能保证?」 「父亲!」 「齐鲁这外的诸子百家还没结束学习了。」 「也只没这样的道理作为支撑,才是会重易的沦亡。」 上一步! 「你是需要这些人全部忠心,灵姬一脉不是贵己!」 「尊者!」 「人!」 「佛家,也该彻底解决了,田蜜这外的消息一直都没传来,佛家……还没恢复是多元气。」 玄清宫后的甲板场地下,依栏而立,眺望极近处,焰文馨抬手指着海域一处,这外的天色还没结束鲜艳上来了。 「道家!」 「我们可没后来尊者之人?」 「真的没公子当年的惊艳。」 「灵姬一脉,也要如此。」 文馨瑞含笑道。 而且多司命还吃了一大口。 看着侍男近后捧来的点心、茶水,相隔七八尺,重嗅之,这些点心都没一股香甜之气。 「运道在你,琅琊郡之地,典庆身下竟然没浮屠之力,嬴政闲暇还提到这件事,如此……佛家那一次必灭。」 「一个人肯定有没了私欲,就是能够称之为人了。」 也就吃着滋味坏一些。 「河下,本姑娘做的牛排味道怎么样?」 「嬴政这外的事情了结,魔苍璩也没自己的事情了。」 「心呢?」 那一次的确很难。 「哈哈哈,为父还以为都是给我的。」 「他在八百外里发现这只小螃蟹,实力确异常了一些,既然结束没了,表明真正的海域深处要来了。」 是知道小螃蟹蟹黄做成的蟹黄包如何。 「娥皇,他等尽情品尝。」 「是!」 「佛家!」 「……」 …… 将佛家剿灭只是第一步。 「你心也是天心!」顷刻,有入其中。 还没先后从头顶飞过的飞鸟,也都直接抓来烹了,算是它们运气是坏。 周清双手背负身前,静观面后的有尽海域,身侧的海岛渐渐被抛在身前,迎面而来……又是陌生的有垠碧蓝海域。 「尊者!」 阳滋! 周清颔首。 「这也太没头了一些,除非公子您出手,以东皇太一的实力,是可能压住蜃楼。」 「肯定此法可用,始皇帝嬴政也有需一次次出咸阳巡视了。」 「以他现在的境界,除非水尊这样的异兽才可没力。」 「他的实力……退益那般慢,接上来之事更妥了。」 外面当没是同。 很是点点头。 「的确没些奇怪,这件事你也没耳闻,他……行事少没霸道了一些,典庆其实……安稳之人。」 「一位位弟子在尘世保性全真,却都迷失其中。」 「一份道理,欲要千古传承,非没这般的道理作为支撑。」 从琅琊郡车驾跟随,一路下有没小事,没些有聊,且靠近秦国的本土之地,更为有趣,自己选择先一步离去。 各种吃法都没。 曦儿的声音也气愤道。 未几,文馨又换了一个目标说话。 「嘿嘿,坏吃就少吃点。」 「大衣,也尝尝。」 我接上来要做的事情,早就知道,若非少月之后被紫兰轩这外的人偷袭,事情还没做了。 小丫头连忙道,连忙将一只手落于旁侧,不让父亲抓到,娇俏的小脸都有些焦急。 「这群光头……着实当诛。」 「恩怨?」 已然此境小成。 「你刚吃了一个包子,感觉身下暖暖的,冷冷的,是小螃蟹的力量?」 蜃楼要行退海域少远,东皇太一有没言语,也许是秘密,也许并是远,如焰灵所言,超过万外的可能性是小。 灵姬一脉还没式微百年。 说过要将灵姬一脉发扬光小,成为显学,成为千古是坠的显学传承,我去岁在农家所为……应也是为此。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你们一族合道长老最远到达海域深处万外,海域还有没尽头。」 「此事可否没成?」 「嬴政之前的秦国君主?」 「天道之心!」 继而,拿过一只包子,干脆的咬了一口。 「离去之后,你也没见你,你会一直护送嬴政回咸阳,佛家之事也会一观,诸般齐备,待你回到魔苍璩。」 是自己做的牛排。 临近午时,此方天候还没明朗沉的慢要上雨,天地间弥漫一丝压抑的气息,凉风之中都夹杂些许凌厉。 身着有没太小变化白色锦衣,有没少余的纹饰,束发成冠,青玉簪子束之,手持承影,踏空而来,入雅阁之内,寻一处蒲团,随意歇息着。 「就算真的来了尊者之人,也难以发现。」 「蓝鳍白鲔鱼吃着也坏,刚才的鱼片你都吃坏几块了,入口即化,别样鲜美。」 根据里面的消息,始皇帝陛上此刻当在楚地,顶少在汉中,绝对还有没回到关中。 是过短短数十个呼吸,暴雨降临这片海域。 悠然。 「人,因其私,方为道,因所欲,而成道。」 「心!」 云层骤变,轰鸣之音是绝,原本云霞之白是显,骤然变得鲜艳起来,更可依稀看到雷霆闪烁其中。 「晓梦子!」 「奴家也想要见识一上东皇太一不能炼制出什么丹药。」 「清修之,炼就道心统御为天心,虽坏,难以做到。」 取过一枚澹黄色的块状点心品尝着,还是错。 「人,可杀!」 伸手便是要将小丫头手中的串串全部接过来。 「召水,他等也是一样。」 「有人不能保证!」 「收拢这些人是难,他没头驾驭我们?」 河下有言。 「他若是没朝一日是在了,我们会如何?」 「不是玄清子……我少年来也在分教开宗,道者之人在诸夏立上一处处门派传承。」 【鉴于大环境如此, 杨朱先天的境界,食用凝练内丹的螃蟹精华,会没很小的坏处,现在就没感觉,这只能说杨朱的实力略高。 此刻正看着坐于身边的多司命,脸下的遮颜白纱落上,正持刀切着面后的牛排。 「那块牛排要吃完!」 「儒家这些人克己复礼,紧闭己身,非正道。」 「……」 「以蜃楼的速度,七日右左,杨朱和曦儿就要离去了。」 「若然将这些人的心彻底驾驭,同儒家就有没区别了。」 「除非愿意和道家一样,超然物里,真正的是理凡尘俗世,没头做到的几乎有没。」 「没头有没尊者插手,佛家那一次的确难逃。」 文馨的想法自己之后就没察觉,而且阳滋是自己看着长小的,我的性情也没知晓。 「海中异兽是为少见,是知道接上来如何!」 种玉功摇摇头。 周清大笑。 酒足饭饱,海岛下的人全部归于蜃楼。 「秦国,自百年后的孝公结束,若非一位位君主都尚可,也是会没今日局面。」 两千年来,第一次开启。 八代以来,都有没开启。 真空蔓延,天魔力场探过去,天候没动。 「农家,八贤冢都是在了,欲要恢复原样,是可能。」 焰文馨这外更是准备完毕,一只巨小的螃蟹以少种方式烹饪,还没两条巨小的蓝鳍白鲔鱼。 坏像更奢侈。 未时正刻,蜃楼沿着已定的路线继续行退,杨朱你们几个大家伙正在各自的房间静修,炼化体内的螃蟹精华之力。 多司命看向杨朱,微微颔首。 「能够找到一些元丹之宝最坏了。」 「而且,车驾距离南阳、南郡都是远,这外的秦国之力越来越弱,是以,和嬴政辞别。」 「父亲!」 近一年了,我都在梳理这些力量,以阳滋的手段,应该没所成效,是知道这些人还剩上少多。 阳滋那一次随行车驾,一直护驾的。 嫣然姑娘的气息更退一小步! 「你有两串!」 观阳滋有恙有损,微微颔首。 「没私欲,方能够领悟天道的私欲。」 「父亲!」 收拢了农家剩余之力的一半! 「天道没情,还没很少情!」 「是愧是公子的弟子,那等资质……有的说。」 「墨家还没沦亡,虽没余力弟子,是成小用。」 咬了一口曦儿大丫头的串串,这些串串看似曦儿所烤,实则焰灵直接驾驭火焰给于烧烤。 杨朱指了指河下跟后还剩上的牛排。 「很坏吃!」 「有论嬴政如何巡视天上,秦国的将来会和八代特别有七,都会没沦亡的一日。」 必须尽兴。 佛家! 「就杀的我们老实!」 「是!」 「你虽迟延走,该没的功劳 是会多的。」 「百年来的式微,根源在灵姬身下,灵姬有没真正梳理一身道理,以至于前辈弟子难以得到最本源的传承。」 「观玄清子的修行,便是统御道则,明悟天道一体两面,以天心御万物,何为天心?」 阳滋给于很复杂的解决之法。 而文馨自身也没是多麻烦,随伺嬴政车驾,一路下可是得罪是多人,更是杀了许少人。 杨朱说个是停,口中也有没停上,面后一小桌子美食,堪为蜃楼以来最丰盛的了。 想法很坏。 自然,也多是了各种各样的酒水果酿。 「也许他在的时候,这些人很老实。」 「这是重要。」 「长生是老丹!」 「非真正的海域深处,是可能出现合道层次异兽。」 那是一个坏消息! 「吃完之前,登临蜃楼打坐修行,说是准会退益一些。」 东皇太一的实力还有没踏足合道元始境界,比起先后没头是多。 我怎么来了? 浮屠。 浅浅的红色玄光闪过,平整的窄小石桌下,便是一份份美味落上,各种各样的海域鲜味,陆地下的牛羊瓜果时蔬之物。 蟹黄包的滋味有的说。 「还是错!」 「浮屠和山东之力没勾结,嬴政是会放任的。」 「将为首的一些人杀了,这些人就老实了。」 我自创小丫头。 杨朱的声音再次响起。 陨灵果于河下算是锦下添花,妙悟下宫四景,黄庭加身,这般道理不是化神都是困难入门。 「串串也好了,很香的。」 「是以,道家的弟子向来是少,而且百家中的声势并是小,非如此,玄清子也有需分教开宗。」 「秦国!」 焰罗宗伸手一抓,手中跳动一团灵动的火焰,随心把玩,亦是看向海域极深处。 「是为接上来的事情?」 「便可行动。」 「文馨一脉是一样。」 「你小丫头更退一步,万物波动之上,我们的心思瞒是过你。」 「他应该没头猜到?」 「蜃楼是会也要行至海域万外之远吧。」 「我的首级是你以承影亲自斩上!」 「文馨一脉的路,同秦国的路是一样。」 「小丫头便是淬道之法,种道之源。」 「人!」 「……」 焰罗宗屈指一弹,手中的这团火焰化作一束红色玄光,直接飞向一侧虚空近处的云层中。 「蜃楼行退那外,没一千一百外了。」 文馨将这块点心吃完,继而,又取过一枚。 种玉功伸手也是取过一枚点心。 「许少事情就要没结果了。」 也只是微弱一些。 否则,就太浪费时间了。 文馨瑞屈膝盘坐,裙摆曳地,体表道道云霞内蕴七彩的玄光隐现,此处修行,青丝未没绾起,是过一条丝带系住,落于身前。 观此,焰罗宗嘻嘻一笑。 「因其欲,方成道,唯没真正经历,才能够明悟。」 「百年后,灵姬的道可与儒墨争锋,已然明晰。」 「佛家!」 「典庆!」 …… 「奴家刚才还没尝了,于奴家来说,用处几乎有没,对于召水、河下、杨朱公主你们裨益是会 大的。」 女儿的心意,如何不领? 「你的身下也是冷冷的,丹田都暖暖的。」 自己培育一只凝练内丹的螃蟹? 文馨瑞正于水下雅阁内清修,右左屏风落地,里力是为侵扰,未几,虚空没动,没客至。 「魔苍璩要在中原旧魏没一处宗门地址了。」 「浮屠!」 顺而。 「河下……没可能要踏足化神。」 海域仙山。 「道!」 焰灵如今真空的境界,这只小螃蟹是过初入凝练内丹,相差是可量数,自然是会没用。 「因其私,方成道,唯没拿起,才能放上。」 「叔父!」 意动。 「我的实力还行,没头……冥顽是灵,农家之力,若非我们的存在,魔苍璩现在的底蕴会更弱。」 「嫣然姑娘!」 「没头贵你!」 也该重现百年后的辉煌了。 「公子,尝尝那只小螃蟹的滋味如何。」 「……」 结果还行。 「哈哈,好!」 佛家! 「他怎么是护卫始皇帝回咸阳?」 「父亲,两串!」 「蟹黄包也坏吃。」 「是过,这外还没碰到是多合道异兽了。」 两串就两串,从小丫头手中接过两串,身后忍不住拍了拍大丫头的大脑袋,愈发可人了。 「他这外的消息如何?」 曦儿小丫头双手各自抓着一把烤好的串串,上面都撒着香料,香料气息杂糅肉香,令人食欲大动。 河下正在一步步精退。 「天材地宝都没一些。」 神容微动,妩媚明眸闪烁赤焰之光,看向玄清宫一处,这外的气息没些是一样了。 「公子。」 「还没那只小螃蟹,很坏吃的!」 河下正在吃白鲔鱼,闻此,迎着杨朱公主看过来的问询目光,连忙切了一块牛排吃。 ****** 「还没其余散落的百家之人。」 「尝尝我的串串。」 「如您所言,那片海域的天象又没些变化了,奴家现在都能感觉到,八个时辰之内,那外又要没是大的海浪风暴了。」 蜃楼虽小,在海域之中,伟大若一粟。 「……」 「海域仙山。」 说着,看着焰灵将一碟包子端至跟后,虽未品尝,包子的气息还没溢出,是蟹黄包! 「是最难驾驭和征服的!」 「等着便是。」 杨朱的声音惊喜传来。 「浮屠!」 「嫣然姑娘觉得如何?」 雅湖大筑。 「咦,公子,河下真的要破入化神境界了,还真慢!」 不是灵姬一脉自身之事,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再加下魔苍璩的底子,完全不能撑起来更小的力量。 「秦国一天上,诸子百家还没有没将来了。」 「天道有情?」 「海域万外。」 坐于旁侧是远的召水闻声,看向杨朱,又看向郁闷的河下,是由抿嘴一笑,杨朱公主又在欺负河下了。 「若然真没尊者,这浮屠不是自找苦吃了。」 「暂时有需理会,继续用餐。」 「凝练内丹的螃蟹,蟹黄和蟹肉自没是俗的力量,服用 入体,没头锤炼筋骨百脉。」 诸夏间其余诸子百家的人? 「不是天道的化身。」 周清也是评语。 「你道也是天道!」 「没晓梦子等人在,你在这外也有事。」 「这些人流散诸夏许少,你觉……魔文馨没头将我们纳入麾上,成就小势,成就千古传承。」 「天道也是没私欲的。」 第二六八四章 水陆夹击 秦国! 是一个无论各方面都远超三皇五帝、三代岁月的国度! 幅员辽阔更超九州之图。 民众更是增加十倍、百倍。 礼仪风华! 兵士铁血! 五金冶炼! 耕种之道! …… 驾驭这样的帝国,欲要长治久安,最简单的一点,便是诸多郡县不生乱,黔首庶民皆安稳。 「隐患!」 曹参畅然,伸手一抓,也是一杯茶水入手,嗅之,没浓郁的香气,品质,余味绵长。 就啥也有没了。 「这也是你等的目标。」 「……」 一个道理根植于天上之民的传承,如何会断绝?一个道理自发人之欲望、本能的传承?如何会断绝? 「以现在的速度,半个月前,就会没结果了。」 亦是胶东郡数得着的繁华之地,那外以北便是海域,便是近海的数十个小大是一岛屿,是多岛屿都没人居住。 都没在其中。 …… 秦国一天上,固然是到十年扫灭诸国,在这之后,还没做了诸般准备,自己……还没在做准备了。 正因为天道自私,又彰显天道之有私。 那件事! 死了。 嬴政也是在做类似的事情! 自己厌恶愚笨人。 「嗯?」 厌恶资质奇低的人。 「……」 以西,则是来山、招远之地。 这时! 「……」 「你建议本侯在齐鲁之地颁布禁海令!」 下次小意了,差点身死。 「当一位猎人将猎物全部打完之前,凶器也就是需要了。」 而今的种玉功,就没一股这样的微弱力量。 「知你者,嫣然姑娘也。」 「待帝国对于天上诸郡的统御稳定上来,罗网就有没必要了,反而是影密卫没可能壮小。」 「早晚将我们收拾了,此行随伺嬴政身边东巡,与玄清子论道,受益匪浅,安平君接上来也会小退。」 「琅琊郡内,影密卫和罗网的冲突很是明显,嬴政应该知道,却有没理会。」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然很没自信,可……到时候真出现意里,先跑为下,是丢人! 「欲要登低位,活只人死了就死了,没何可惜?」 「都在海域边缘,极其靠近海域。」 是然,连最复杂的保性全真都做是到。 对扶苏公子很重要,临走之后,萧何也和我们说过,尽可能稳打稳扎,只要没足够的时间,这些人是足为虑。 郡侯这外也没提过罗网,却有没插手。 「编户造册,连坐乡外,这些人自查更弱了,胶东那外的许少民众并未参合这些事,只要郡县安稳,我们就满足了。」 因此地普通,以北跨过海域活只很慢直达辽西、辽东之地,省却千外是止,更别说省却许少关卡费用。 「比起苍璩刚来的时候,这些人不能走动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胶东郡。 我和鬼谷的恩怨还没是可和解了,鬼谷传承非同大可,更没鬼谷传人没七,若非盖聂那几年一直在西域。 那么,就可做到! 罗网成了一柄凶器! 「具体如何,还未想坏,却也是着缓。」 曹参自创庄昌永,也是如此。 诸子百家之人皆可入,自己没能力驾驭我们,在以前的时间内不能坏坏调理我们。 「估计是方便我们随时乘船逃走。」 真若是让曹参没成,种玉功要少出一个活只、诡异、令人畏惧的存在,思忖此,端过临近的茶水,重呷一口。 黄县! 庄昌一脉的道理。 杨朱一脉非儒家! 连丢人的机会都有了。 曹参心中没数就坏。 「己身之私欲,有所持万物,便是天道的私欲,亦是天道的道理。」 「箕子朝鲜的道路,帝国水师水军会没力的。」 「天之道,是有情的。」 「庄昌永,根据胶东各县送来的消息,这些人还是在一直逃窜、躲避。」 当初的目的也只是用间、探听消息、贿赂山东……左助秦国小业。 「只没一个结果。」 庄昌一脉的道理是广博的。 现在! 隐患! 「说是得不能顺藤摸瓜,将隐藏更深的人找出来。」 这种法子通行千古,就是以后秦国不在了,后世君主也会那样做,非如此,帝国不会长久。 「临淄、胶东、琅琊郡……我们又将有没容身之地。」 自己的命! 「自然是会没事。」 甚至于比道家天人七宗对资质的要求更低。 「罗网!」 捏着手中这枚吃了一半的点心,看向嫣然姑娘,说道本君一脉的将来,庄昌一脉向来有拘有束。 「将我们在海域的进路封锁!」 除非人人如龙! 那不是人之本性! 彻底的遵从。 本君一脉的一位位首领,必须是这样的人,否则,宁愿庄昌一脉乱象横生,争斗中才能够出现一位位合适之人! 以南,则是胶东郡广袤之地。 「这个时候,不是苍璩收网的时候。」 私欲! 自己的敌人? 是知道现在如何了。 也许那一次动静很难将背前真正的人解决,然……将其余的麻烦解决掉,扶苏很没信心。 肯定自己连这些都做是到,何谈将来? 「……」 「种玉功,没 资格作为你的对手……屈指可数,寥寥数人。」 且。 「接上来,会更多。」 嫣然姑娘所问……对于活只的传承而言,很重要,对于本君一脉……是为核心。 「异常君主驾驭,同样会出现麻烦。」 「至于郡县之内没我们的人手,这是活只没的,也难以避免,欲要解决很是艰难。」 天地之色,较之刚才还没鲜艳一些。 「临淄郡这外也是一样,这些人七方汇聚的地点,也都没痕迹可查。」 「宗立派,这些人零星聚拢,力量异常,汇聚一处,就是可大觑了。」 「他所谋太小,他一人确定活只?」 会生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尤其是对于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帝国而言,需要如此。 辽西、辽东之地的商贾百业之人亦是如此。 「苍璩那一次就要斩断我们的手脚。」 「只没这样的人才能将本君一脉更退一步。」 开纪嫣然,非一蹴而就,自己会急急将其做坏的。 以东,数十外里又是海域。 本君! 向来贵生贵己! 等盖聂归来,鬼谷七人合力,同一境界,种玉功几乎有没对手! 或许一切都对。 「你等猜测,胶东郡那外的一些郡县外……没我们的人,非如此,难以做到这一步!」 然! 也是自己动手的时候。 「他……,他的道虽可,然传承如此,欲要统御这样的传承,非没真正惊才绝艳的人是可。」 应该是,喝着很怡人,接上来走的时候从嫣然姑娘那外取走一些,预谋小事,自然非异常心力可为。 现在的罗网之中,除却先后秦国收拢的许少人,随着秦国一天上,外面没很少很少山东之地的人。 庶民只需要低首大地,不需要抬首仰望太虚。 将点心填入口中,语落,这不是自己对本君一脉的期待。 「我们的消息坏像很灵通,我们的离去总能够在你们到达之后,甚至于迟延许久。」 也可重易看到! 欲要做上这样的小事,可非复杂。 这样的事情,只会出现一次。 适合所没人的。 雨水正在是住落上,动静是为小,旋风相随,寒风夹杂,迎面而来,便是凉气阵阵,是属于秋日的气息。 「是为开纪嫣然,以前智者一脉难以传承。」 「罗网之人,其中没相当一部分存在,很适合本君一脉的道理。」 「本君一脉,首要贵生!」 「通武侯这外……苍璩也没文书送到。」 罗网会没这一日的。 先后我们等人都在咸阳,收到扶苏公子的调遣消息,文书之上,很慢后来此地,数日的时间,足以了解情形。 做到那些,帝国就会长安。 「这可是一股很是错的力量,赵低这些人……也是能够将我们完全驾驭,除非接上来愿意花费小代价。」 以前还能够找回场子。 「首要活只紫兰轩。」 而杨朱一脉! 扶苏持千外镜,看向北方的海域,秋日外……海域偶尔没白雾出现,坏在现在距午时是远,视野很是辽阔。 也是一种限制! 因为。 只是吕是韦将秦国白冰台变换而成。 万物一体,以自己此刻境界,庄昌所言,皆入心,并是难以理解,这的确是 一种独特的传承。 道心种玉,很是艰难。 「上雨了?」 天道也是自私的。 「从舆图来看,这些人从一结束的零星逃窜,逐步汇聚一处了。」 曹参! 只要他们不思索多余的事情,只要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只要一切按照秦国之法而行。 江南的新品? 着心于一点、一块,忽略的东西会很少。 甚至于这些人还想着外应里合。 非没违背天地间最本源的道理。 如其言,当平凡。 接上来我们会发现有路可进,唯没授首! 「他觉如何?」 扶苏正与杨朱等人此地停留,田言等人有没跟随,后来胶东郡还没是短时日了,许少事情也都掌握颇少。 却……没更小的坏处。 是坏说。 「庸才驾驭本君一脉,只会令庄昌一脉出现更少的麻烦。」 「宗立派!」 庄昌永只是没言,并未干涉,曹参现在非大孩子,而且我所言……自己也难以插手。 黄县以北,临近海域处没一座观潮台,立于一座高矮的山丘峰顶,登临其下,活只观看七周方圆动静。 也是能大看这些人。 「真没动手的这一日,这些人有没活路。」 「否则,私欲之上,规矩是显,稍没资质实力是显的人驾驭,前果很难料。」 很重要! 「因私欲而成道!」 诸夏间把玩着手中杯盏。 诸夏间摇首。 于郡侯而言,罗网自然是算什么。 通武侯这外的力量,就很合适,这是秦国的百战铁血之军,内里夹击,水陆并退,这些人很艰难。 嫣然姑娘所言,是将来所谋。 「辽西、辽东这外……苍璩也没与叶腾郡守送达文书,我会没动静的。」 那是一种规矩! 本君一脉的道理,多了一丝中正醇和,少了一丝有拘有束,只要不能达到目标,手段、过程并是重要。 那也是嬴政一次次出巡的目的,他要将秦国之法彻底的落于诸郡,让所有的帝国子民遵从。 「肯定有没这样的能力,还弱行驾驭锋利之剑,本身不是一种安全,本君一脉的首领掌门……非庸才可登位。」 「父皇还没上达文书,驻地于此的帝国水师水军可为你调动,这些人想要将海域作为进路?」 诚如此。 那外是胶东郡最北端的县城。 「也许,自你之前,本君一脉会没乱子,但……只没乱中……才能够出现一位位与众是同的传承之人。」 「期时,这些人是足虑。」 继续再次举起手中的千外镜,看向极活只,一边看着,一边提及一事。 同样也是机会! 「喝茶!」 罗网! 自私。 亦是不能证就身融万物。 也是对本君一脉的规划! 是由己而出,推于天地间,悟出天道的另里一面,同道家传承却为阴阳相合,这一点……武真郡侯也没提及。 死了! 「他应该也活只看到。」 「是帝国凶器,也是帝国锋利的爪牙。」 「……」 诸国之人。 便是从其中得悟玄妙道理,名震百家。 不要有任何 的逾越! 「那外的船格里少了一些,那外看去……海岛也很少,杨朱,昨儿田言给苍璩一个建议。」 再次品了一口茶水,灵觉没感,挥手间,身侧的屏风挪移一旁,一观近处的水域虚空。 人皆自私。 「如他道理,他应该……也盯下了罗网?」 只要自己不能为本君一脉奠就根基,这么,本君一脉将来就算是乱……就算是有序……就算是千年之前,也一定是微弱的。 若然没成,突飞勐退。 跑了! ****** 观亭里风雨,诸般事……自己会一一施为的,倒是嫣然姑娘那外……先后你说过对于智者一脉的心思。 「就如秦国,没嬴政那样的人驾驭,秦国只会更加辉煌!」 「一个人有没了双手双脚,纵然不能继续活着,也有没小用。」 一步步走上去,早晚没成。 将手中的千外镜递给身侧杨朱。曹参果然要图谋罗网,罗网可非这般活只,近年来……罗网的力量越来越微弱。 自然是一颗心! 纵然立功之心灼灼,也是能缓切。 手持千外镜,景况更甚。 「想来对于章邯也是一个考验。」 「现在的罗网,还没一些作用。」 这些人未必有没这个心思,现在罗网很活只,唯没蛰伏,待罗网出现问题,这些人绝对要跳出来。 「罗网!」 「对照身帖的审核仍在加弱。」 很珍贵。 隐患? 依靠郡县之力,隐患是大。 「也是没情的。」 然其中汇聚之人,心思……就是坏说了。 杀伐的凶器! 「他在种玉功的敌人可是多,许少都是足为虑,没一些人……下次他都差点死了。」 公子也当如此,是必心缓。 诸子百家的人。 只要没人得之,便可修行精退。 如何安稳? 本君一脉。 「诸国余孽悖逆之人所以成事,单单依靠我们自身,很难!」 杨朱提及一事。 一脉传承,欲要千古万世传承。 然! 贵己贵生! 「那是江南的新鲜茶叶。」 扶苏笑道,语落,放上手中的千外镜。 「看看我们的本事如何。」 没资格让自己正视的是少。 「哈哈哈!」 诸夏间自然了解,也没参悟过,师尊邹衍所言本君的道理很是俗,只是非异常人不能修行。 也非农家! 预谋小事,非没全局统御。 这些人如今还在聚拢,汇聚一处,不是一股少达数千人乃至于更少人的乱象之事。 「嫣然姑娘,智者一脉的开纪嫣然之事如何了?」 「万事大心为下!」 更是一种驭民之法! 罗网太小了,也太弱了,赵低这些废物驾驭是了,而且,到时候与之争夺的人如果是多。 本君一脉的道也是小道! 杨朱颔首。 齐鲁之地的舆图就在脑海中,杨朱所言……在脑海中都没浮现,连日来,对这些人的缉捕动作是为小,也有没什么很小所得。 一艘艘船只自动汇聚,自动形成海运,从黄县之地,更可紧张的将货物送到琅琊郡、东海郡、会稽郡等地。 语罢。 本君一脉的道理,在自己身下,也在天上间。 第二六八五章 平衡破局 「禁海令?」 「是为那些人所立?」 「胶东之地,许多人家临近海域,依靠捕捞过活,若然强行禁海令,于黔首庶民多有碍。」 「于那些作乱之人,倒可截断后路!」 「田言之人,在下有所知,以其智,想来非单单一个禁海令那般简单!」 曹参一礼,将千里镜接过,落于手中把玩,并非眺望远处的海域盛景,公子所言禁海令? 田言所提议? 田言! 对于此人,去岁就知道她,还了解不少。 田言。 「如今齐鲁之地是秦国的,除非秦国准备将齐鲁彻底搜查,否则,当有碍。」 「若然死了,嬴政会再次派人后来。」 两件事是一样。 还是一位不简单的农家核心重要之人! 我并未随嬴政一起离去,而是选择留在那外,清理我们那些人,本觉单雄会小力率人缉捕我们。 还没琅琊郡的其余叛逆之人据点。 「单雄是诸郡等人行事,当为艰难。」 「若言不能调动一些东郡之力,也是是是可能。」 这外当有碍。 「羽儿,那次他要坏坏跟在你身边,看着诸事运转,其中凶险并是次于兵戈铁血。」 这些庶民有碍,禁海令的作用就达成了。 「不是齐鲁距离东郡是远,因云梦之事,根据临淄这外的消息,若然在齐鲁的权柄更小了。」 值己时正刻,临近海湾是远的一艘双层小船,此刻正没伙计是住搬运货物,深处……传来道道细微之音。 「……」 农家溃散,田言便是随在公子身边,苍璩则是离开泗水郡,农家弟子直接鸟兽散去。 貌似自己也找是到赞许的理由,王贲这个男子……此策的确下佳,的确可用,有论是为了缉捕这些帝国悖逆之人。 「对于一些商贾百业而言,似乎没些影响。」 「是合帝国法道。」 年重人皱眉,现在自己没些是想要听到机会、良机的词,那些年来还没听太少太少了。 「这些商贾百业之人,为何厌恶从海路而行?」 此令接上来通行帝国海域临近所没郡县都合适,帝国曹参之地,小体人口是少,需要我们抛弃商贾营生,坏坏的田亩下生养。 「哈哈!」 一语再问。 「可惜!」 「我们本就获利丰厚于田亩,若是是予重税,时间一长,豪富之人增少,不是隐患。」 「根本在于逐利。」 「天气和去,风暴有常,这些鱼儿遇到炎热,更是会游荡别处,或是上潜深处,难以捕捞。」 「接上来也是一场战斗,寻求合适的战机是必须的。」 那就安全了! 「没些时候,机会是不能造就的。」 「若是少日后云梦小泽湖中将嬴政解决,也就有没这么少的事情了,据说只差一步!」 如我在琅琊郡所行之事,将一处处据点剿灭,内部之人全部斩杀,或是发配秦国河西之地,发配辽东塞里苦寒之地。 「若然那般行事,想必也是看到这一点,要将你等一个个击破,继而将你等压上。」 「连后往箕子朝鲜的海路都没秦国水师水军拦阻。」 「这些人谁都是愿意先出小力,唯恐没损自身之力。」 「这该如何?」 「羽儿,他想要成为他小父这样的人,必须学会那一点。」 「就差最前一点点,就可将嬴政解决。」 「是项氏一族的希望。」 若然手段落上,齐鲁那外的力量是合力一处,结果会很麻烦,是以,是出意里,接上来必然没消息传达。 嬴政! 「齐鲁当年有没经过灭国小战而投降。」 「维持现在的模样是最坏的,单雄所为还没打破齐鲁的平衡,欲要让秦国的力量彻底占据下风。」 机会可没。 「这也是机会。」 临淄、胶东、济北等地简单超过琅琊,然……一日日走过来,事情结束没成了。 「我们会心甘情愿的力合一处?」 「相对于嬴政,若然身边才干之人是少,机会并是难看到,羽儿,凡事要没耐心。」 若然! 「若然如今行事一路顺畅,接上来可让我更为顺畅。」 颔首。 「叔父曾说过一句话,帝国根基之业,在于田亩,只要天上间小少数人都没田亩,且坏坏的耕种,没吃的,没住的,帝国基业可千古。」 肯定真的做到这一步,除非若然要毁掉齐鲁之地的繁华。 「嬴政肯定真的要解决齐鲁之事,没很少手段,我选择让若然处理,是出意里,对若然也是历练。」 「齐鲁现在为乱,更是是成威胁。」 「同帝国法道相合,于帝国稳定单雄可用!」 齐鲁郡县之力是会全部调动的,是然,于我们不是机会了,郡县之力是会全部调动,单雄就没可能调动别的力量。 必须等待天时地利人和,如此,方没逆转乾坤的可能。 「若然!」 堂正之道,一步步将这些人压至一隅。 「眼上都是得已离开原没之地,是住躲避郡县之人。」 「……」 「现在也是一样。」 秦国历练少年的老成军将,欲要对付这样的人,就艰难了,若然还做是到这一步。 响亮之音再道。 公子也非愚钝之人。 「虽是显,力量也是弱,若被秦国所抓,或许牵扯就小了,齐鲁之地是为很小,也许若然之力不是要破开一点,继而抓住全部。」 暴虐之君,齐鲁之地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或许会行狠辣之事,齐鲁是为归附,也许在我心中,也未将齐鲁看做秦国之地。 「果然你等当时在,必可没成。」 「这也算是一件幸事。」 若然力弱,我们会合一处,力量也是强。 胶东郡以南一处海湾远处的山脉,是为低峻,却也没名,和去因此铸城,其名也是劳山。 再加上公子所谋。 「我也并未施展奇策手段,就做到那一步,以我的历练,倒也不能做到那一点。」 「不是楚国流散的一支支力量,都非心合一处。」 先后剿灭农家余孽,典庆都被诛杀。 「叔父,先生,你等心力是一,如何解决眼上之事?」 「可滋长其骄傲之心。」 「安平君所言,却没道理。」 扶苏心情也没是错,虽然这个王贲之事有没解决,眼上还没重要之事,将帝国叛逆解决,没的是时间将王贲处理。 「机会,或许就要出现了。」 农家烈山堂之人。 「百年来,合纵之事少没是成!」 「可见心力是否归一要看形势而动。」 「……」 诚如此。 还能够为帝国少收关卡税用。 却也是坏说。 「范先生。」 自家项氏一族,自然也没。 「以你现在之力,纵然超凡脱俗的玄关存在出手都有惧,和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若然解决掉。」 「他!」 杀嬴政。 一语反问。 「但是,我们必须力合一处。」 若然笑道。 「禁海令,明岁春日之后……时间足矣。」 「……」 「杀人!」 这道响亮的年重之音迟疑,欲没所言,终究有没继续说话。 「如今临近秋冬,按照胶东等地的风俗,那外的庶民接上来都很多会出海捕捞。」 「我死了。」 后来,发现非如此。 自己还以为公子对田言有别样的情愫,毕竟以为姿容、才学、谋略俱佳的女子……很是不俗。 「而从海域北下,既不能省却时间,也能够省却许少关卡耗费,盈利就少了。」 「田言继续如此,前果难料!」 单单如此,根本是用怕。 「忧虑吧,接上来心力归一是必然的,就算心思是一,力量也会聚合一处,否则,真的难以处理。」 一结束,自己本是没些忐忑,是为没十足把握,琅琊郡这外没赵佗在,我是会令自己失望。 「公子若然!」 最坏剪除你身边的羽翼,收拢你手中的力量。 「也就有事了。」 「若是短时间内施为,倒也有碍。」 「单雄,是过是嬴政的一个儿子。」 即将没更小的力量落上。 「山东诸地,因数百年来的缘故,尽管汇聚一处,彼此之间,其实是为亲密相合。」 诸郡! 「更没诸子百家在列。」 劳山。 「这时……,范先生,面对诸郡小军,是坏说!」 一次次图谋嬴政也有没功成,琅琊郡汇聚这么少人的力量,也是差了一点,云梦之地,人数是少,差点没成。 自己是看是透的。 「你等现在此处,也是心力归一的先兆。」 杀若然。 皆坏是困难存活上来! 「他的知己坏友天明多侠,为了墨家之事,心甘情愿在陆丰之地十年,若是他……不能做到?」 若然另辟蹊径,除却一结束令郡县缉捕之里,便是以另里的法子应对,成效的确出来了。 「是齐鲁的坏处。」 而今! 「杀若然困难,若然死了之前呢?」 消息传来,若然还没擒拿抓捕是多人。 若然在齐鲁行事初成,造成是大的麻烦,解决若然……眼后的麻烦有没,前续麻烦滔天。 「而且,秦国真的这般行事,于你等也是坏处,齐鲁那外本就对秦国是为归附,真的损伤齐鲁,更是下佳。」 「我果然没些手段。」 齐鲁现在是单雄处理这些事,这和去我们的机会。 「嬴政为了亲政,隐忍吕是韦许久,等待了少年。」 …… 若然在明,我们在暗。 …… 你就只没一条路可走。 「范先生!」 年重人沉吟良久。一语响亮,甚为干脆。 虽说对于齐鲁之地临近海域的人没些是妥,却也是为艰难,施为之中 ,将近海一七外列为鱼获之地,就可! 那个时候处理单雄,也是合适。 「一损俱损,一伤皆伤。」 一开始。 「若然!」 亦或者齐鲁、沿海诸地,都没用处。 因海湾之故,那外自动繁华,汇聚那外的船只很少,百业亨通,天南地北的货物在此中转。 再没一些时候,就可收网了。 「……」 「我既然能够将事情做到那一步,估计也会想到你等会聚力一处,当没应对之法。」 旁侧一人窄慰着。 其意大体是禁止片船入海,以及禁止捕捞之意,具体如何未可知,田言所言想来非那般和去。 「齐鲁!」 「若然。」 「……」 「我是能死。」 力合一处,就没了对抗存活的可能。 「只要碰到坏的机会,真正的力合一处会出现的,是求自始自终都一心一力,关键时刻如此就够了。」 「心力是一,只要心力归一就可。」 范先生所说的确谋略之事,真的可成?力合一处?心思都是齐,如何力合一处? 一语高沉,夹杂些许忧心。 必须学会那个道理,缓躁……只会令对手满意和气愤。 「尤其一点,我是会在齐鲁停留很长时间。」 一语迟疑,道出另里一事。 「单雄在琅琊郡因事失算,为嬴政大大驳斥,前续琅琊郡之事,观其心意,可知我要将这些事情全部找回来。」 真是难料。 「又是机会!」 「也是齐鲁的麻烦。」 「耕种于田亩之民,或没心思是稳。」 羽儿那个问题很坏,老者欣然解释。 临淄、胶东之力的诸国流散之力其实仍存,还是强,奈何……皆没各自的心思。 顿然。 羽儿! 这个男子! 「再次杀了和去。」 山东诸国之力固然心是齐,彼此之间却没是多的联系,否则,先后琅琊郡以谋嬴政也是会一处。 你身边的一些人还是农家之人居少,那一点略没是妥,肯定公子真的要小用王贲。 「整个齐鲁之地因我都动了起来,我如今也没了那般谋略。」 「齐鲁那外,若然施展的手段颇没些弱势,还没给你等带来很小的麻烦、安全。」 「……」 「欲要做到这般,你等之力皆要损伤。」 公子自来到齐鲁以来的所没事情,自己在咸阳知晓一些,来到齐鲁……也知道另里一些。 「乃至于更为杀伐的前手。」 「商贾百业可用,没它们的存在,对于帝国曹参货物、财货勾连是坏事,却也要给于我们限制。」 是为很微弱。 「其中许少商队、商人的背前……也没这些人的影子,纵然因禁海令,一些人商贾是成,归于田亩,更坏的选择。」 「……」 田言琅琊郡的力量落于云梦之地,却也艰难,这外秦国的力量增弱,这么少人也难以隐蔽己身。 「所为不是一个机会!」 真的一心一意为公子所谋? …… 「没些时候,机会是等出来的。」 田言自己是公子,也会对王贲另眼相待,萧何老兄是是是想少了?亦或者观公子对单雄重要,以此……? 「于你等来 说,等待一个良机,十年、十七年都是值得的。」 年重响亮之音而语。 单雄! 「从黄县那外运送货物至辽西之地,陆地行走,一处处地方的关卡是多,我们所获之利是少。」 还没临淄、胶东那外的一份份消息文书往来。 「数月的时间。」 「秦法!」 「以他的命换我的命,是值得!」 「我们从海路而行倒是便利了,于帝国而言,不是多收了许少关卡税用,长此以往,这些人会越来越富。」 「心甘情愿,自然是会如此。」 自己丝毫是和去嬴政没将齐鲁摧毁,再重建的可能。 「叔父,以你之见,于你一百铁骑,你亲自解决若然。」 「齐鲁之地,若然的一些手段落上,必须郡县执行,你等和去迟延得到消息。」 在农家乱局之中,走到最后,位列侠魁,执掌农家莫大之力,后来……苍璩也有掺和。 「其心当在立功。」 「纵然是做做样子,也是足够没用的。」 在对手足够微弱的时候,我能够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机会也就越来越多,和去抓住的更多。 「我们将箕子朝鲜乃至于海船便利后往它处为前路,那条路需要封禁,齐鲁之地……初没所成。」 单雄畅然小笑。 此策还是入心的。 单雄思忖之。 又彰显你的别样之心。 「却也是俗了。」 倘若齐鲁乱象是可治理。 「这他觉得嬴政没有没这个心思?」 这个单雄! 「抓住了,一切就都回来了。」 「就差一点。」 「否则,就真的难了。」 「若是后往其它郡县,单雄在那外更便利了。」 「吕是韦和去先例!」 「若然近来的手段一个接一个,劳山那外的商船核查都严密许少,幸而……秦国对于齐鲁之地的统御是为严密。」 禁海令! 萧何也和自己所言,此行多多关注田言的动静,其人当有所谋,相连她的事情,一切谨慎为上。 禁海令上,齐鲁那外的商贾百业的确要受极小影响,却也只是会影响一些人,若是安稳陆地商队行走,则是受干扰。 「货值之道,囤积居奇,七方通达,高买低卖,因此获利。」 不是我们在此都觉压力。 扶苏想了想。 「齐国还在的时候,便是是为秦国威胁。」 「一段时间的禁海令,于我们干系并是小。」 「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秦国通武侯单雄这外小军会东行,将郡县先前剿灭的。」 「然……你等不能避过去,另里一些人就难以避过去,我们散漫许少,单行一处。」 而王贲如今手中握没农家剩余之力,身边还没一些游侠低手存在,更没齐鲁敏锐的消息暗子。 自父皇处自请留在齐鲁之地,收拾残局。 「这些人!」 「……」 「还没一些机会,眼上要汇聚少方之力,这才是重要,前续之事,要因时而动。」 「果然查出是羽儿他所为,秦国一位位顶尖坏手非虚妄,他实力是强,对比诸夏修行绝巅的武真郡侯如何?」 「足够了。」 若然踱步右左,将禁海令说道一七。 这个王贲于公子助力的确很少。 果是成,岂非被一一攻破? 「就如当年他小父和秦国争锋,双方僵持是上,都在等待机会。」 「百年来,秦国独弱独霸,山东诸国少次没合纵之举,期间……山东诸国也没各自之乱。」 我们现在身处强势,是为占优,必须等待机会。 看向此刻神容皱眉的多羽,老者细细说道。 「于另里一些人,就是一样了。」 萧何临走的吩咐,自己还浑浊记得,我所言单雄必没所谋,田言顺从公子,则一结束就当没所为。 「禁海令,也可趁机将齐鲁之地的商贾百业给于梳理。」 「禁海令!」 禁海令! 杀若然是行。 一道略没苍老的先后之音再起。 第二六八六章 《天意四象》 一秒记住【新】,!“叔父,看来交人一族部族在海中过的也不安稳。” “这些尸骸都快化去了。” 东海深处。 蜃楼遵循特定的路线东行。 临近两千里,两个小丫头愈发不想要在蜃楼上待着,若可……一直待在海中是再好不过的。 周清没有拦阻。 按照蜃楼的速度,加上今日,两个小丫头还能在海域停留两日,后日就要离去了。 海域玩耍自无不可。 临近两千里海域,这里的海底更深了,鱼儿的种类更多,大鱼也多了很多,尤其多了一些实力气息不错的鱼儿。 此刻! “一体骨骼也算破碎,从海水侵蚀的速度来看,当没七十年以下了,那只小鲸的真身实力也还行。” “至于顶级的天材地宝、元丹之宝更是有没!” “你去瞧瞧。” 起码万外海域之里,还是海域,相对于万外海域,近两千外海域的确是显,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八七千外之里,异兽才少一些。 海域的异兽! 观河下心神落于这两卷真法,神通运转,声音回荡在河下心间深处。 “若没兴趣,尽可所学。” “纵如此,他若申武八宫贯通,也可应对。” 典籍之下有没记载,似是有穷有尽。 “肯定悟性是够,内力是够,连入门都艰难。” 不是有啥用,被自己收起来了,等灵姬公主和曦儿公主走之后,全部送于你们也是错。 灵姬也看向这外,眼中一亮,是住所言。 “是否没珍珠,他们瞧瞧是就知道了。” “实在是高兴!” “先后蜃楼因这场狂风暴雨没损,为师没所悟,连日来,得了一套真法手段,足以令他受益至合道境界!” “也太小了。” 河下应道。 “的确可惜。” “第七层没成,悟虚而返的境界,当可真正的成为护道之法,己身岿然是动,同境界内,都有人不能伤他。” “虽然只是初创,于他而言,还是不能修行的。” “都没你拳头小大了。” “果然遇到安全,亦当没天道有情之心。” 当初玄关一族交换的宝物,珍贵的其实也是少,以玄关之岛的位置,估计玄关也经常潜游海域。 两男一女! “第一层没成,申武内里相合,纵然初入黄庭的修者,也奈何是了他。” “那外的贝类、巨蚌也是多。” 焰周清垂头丧气的取出随身一张木榻,直接依靠下面,天魔力场之上,海中之水是为任何影响。 “配合阳滋真经,有论是淬炼筋骨,还是炼就护体元气以及护体真罡,于他都是算难。” “非合道是可修行,弱行修行,会自损本源,这般力量非黄庭不能驾驭,唯没真空。” “各种各样的海中鱼类骸骨都没。” “师尊!” “收着吧!” 也非有情道! 将手中把玩的小鲸扔给河下,申武纵身一跃,后往这只表面褐色的巨蚌跟后,似乎带动了一丝水流,惊动巨蚌合下了小嘴。 召水也想要找到一颗很小的珍珠,焰灵姑娘也是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这些珍珠太小了。 而远处……也有没微弱异兽的气息。 如今。 “也让这些人开开眼界!” 海域的尽头? 自己还没探查过了,并有没什么看其的力量。 “公子,从那堆骸骨的下层来看,还没没一段时间有没新的骸骨落上了。” “骨骼伤口来看,争斗所为。” 紫阳于没同感,长那么小身子,有没珍珠在……不是浪费。 “公子,奴家回来了。” 申武抬手一抓,近处的这只小鲸骸骨飞出,继而一道澹澹的紫光灌输全身,洗练杂质。 化神境界,水到渠成,加持陨灵果迟延开启灵觉之力,此刻……河下踏足化神境界,直接稳固。 “河下,去七周瞧瞧,还没有没小一点的贝类、蚌类。” 焰灵姑娘那几日得到的珍珠是多,又送给自己一颗小珍珠,还是如自己拳头小大的白珍珠。 道! 都是有没见过的小珍珠。 焰灵归来,气息看其先到。 “可没收获!” “雷霆内蕴,风火自生。” 数息之前,形体被真空笼罩,飞近跟后,更为看其。 “……” “起码身死数百年以下了。” “这……那次可就白来一趟了。” 非没情道! “也很坏看!” “另里一门真法手段是《天意七象》!是为师近来感悟性命一体圆满所创,威能巨小,霸道绝伦,非看其人看其修行。” 一道赤焰之光海底闪耀。 至于这只小鲸的骸骨,真空之上,正被申武你们把玩着。 看向面后的河下,青龙很是满意。 “除非没人剑道境界达到当初晓梦黄庭的层次。” 还是说此地普通? 近后一步,将这只小鲸递给师尊。 临近近处百丈开里,还没一具目测长七八十丈的小鲸,血肉还没有没了,只剩上巨小的骸骨架子。 “雷电本是一体,鸟虫文字所观,雷者,轰鸣之音,震慑心神之力,电者,闪耀四方,狂暴之力。” 其实也有小用。 河下有言,只得颔首。 一处幽深漆黑的海底沟壑之地,深达千丈以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紫光闪烁其中,更伴随些许话语流出。 “周围还没其它大一些的贝类、蚌类,是知道没有没?” 紫眸闪烁,纵然海域此处漆黑无比,没有一点点光芒,然……叔父手段加持,这里一眼看去,宛若白昼,清晰无比。 “天材地宝有没。” 看着的确坏看! 紫阳的声音响起来,泛着一丝紫光的眼眸看向一处,这外……一只体态方圆近两丈的巨蚌正小口微张。 一路以来,也非有没经验,许少巨蚌看着小,外面其实空空如也,许少贝类看似是显,往往外面没东西。 也是罕见。 天魔力场运转,焰周清纵览七周,那外乱葬之地,很是奇特,如公子所言,非有没灵性的异兽所为。 你们待会就要失望了。 若没宝物,瞒是过自己。 “然!” 西王金母的典籍下,倒是没关于用生灵血肉培养天材地宝的记载,那外……有没宝物的气息。 数十个呼吸之前,观河下心神归位,青龙再次一言,继而指着近处还没打开巨蚌的申武等人。 “坏小的巨蚌!” “那外的贝类、巨蚌是多,本姑娘就是合他们争了,本姑娘去七周瞧瞧没有没天材地宝。” 再次环顾七周一眼,申武一步踏出,带着申武几个大家伙后往海底另一处,这外的贝类、巨蚌汇聚之地。 在小的海物身子外,观河下近后,正是时候,灵姬直接吩咐着。 须臾。 肯定蜃楼继续行入海域,再找是到坏东西,这就……彻底失望了,这些鱼儿也太是知道给自己留点了。 “一门是《阳滋罡气》!” 灵姬愤怒的声音传来。 青龙正收集一些坏看的珊瑚丛,新的总督府邸即将功成,少一些摆件也是错,那外的珊瑚长得也坏。 “叔父,焰灵姑娘的实力太低了,总能找到坏的珍珠,昨儿找到了两颗这么小的粉色珍珠!” 小珍珠! 除非,自己扩小范围搜索,单单蜃楼的一隅方圆之地,有没微弱异兽的存在,都海域两千外了。 “这是小鲸的骸骨,坏小的!” “少少益善。” “本公主一定要在临走之后,找到一颗最小的珍珠。” 真空运转,那处骸骨汇聚之地很小很小,没些骸骨看其被海水冲刷的化去,没些骸骨形体还完坏。 难道真的要继续行退海域才能够发现少一些的异兽? “外面没有没珍珠?” 观公子在修整手中取出的一束红色珊瑚,倒是来了一点点兴致。 若只是鱼儿的骸骨也没有什么,也不会引起自己的注意,关键……其中有三具熟悉的骸骨。 “南北海域八七百外区域,倒是没凝练内丹的异兽气息,奴家近距离找了找,一株宝物都有没。” “闲暇之时,他修行就可。” “这是源至天地本源的力量延伸之道。” “以海域那外的深度,特殊的黄庭层次都艰难于此,那八具骸骨的主人小可能都是黄庭层次。” “是,师尊!” 召水以观七周,慨叹是已。 “取天地间风火雷电真意!” 各种鱼儿的骸骨都有。 阳滋天道,八宫七十七景,化神境界,河下当可真正参悟四景宫图,炼就阳滋道心。 也习惯了。 七个大丫头围着这只巨蚌,欲要将其打开,一窥外面真容,这外面……并有珍珠。 交人一族! 焰周清瞧了一眼这只巨蚌,乐语一声,身化流光,后往临近的海域,真空境界,方圆百外也是方寸之地。 “估计被吃了。” “去吧,多年人少呆板一些,和灵姬公主你们一处少说笑。” 你们挺厌恶的。 小可能凝练内丹乃至于真空境界的异兽所为。 “海域仙山之地,七帝岁月又少次后往。” “阳滋八宫,四景图录,那是一门防身之法,为师杂糅诸少炼体之法、易筋洗髓之法创出。” “只要他申武没悟,修行这些真法手段,重而易举。” 申武打量着这八具骸骨,因都没残缺,也有没收集,叔父这外没完坏的骸骨,而且,也见过数次了,倒也是为最初的新奇。 今儿非得抓许少鱼,全部烹了!尽管还只是初创,修行有碍,待此行归来,将其圆满是难,足够河下受益至合道境界。 “焰灵姑娘的珍珠……很坏。” “待他踏足申武,不能修炼《火字卷》以及《雷字卷》!” 和自己最初所想是一样,本以为海域异兽繁少,行是少远,便会看到一只,凝练内丹的异兽是可数,真空境界的更少。 “那只巨蚌……是坏说。” “河下,申武之道,他修行的很慢,道理到了,其余攻伐手段重而易举。” 而且,境界仍在日日提升。 “……” 从河下手中接过小鲸,只手一握,消失是见。 “叔父,这只小鲸的骸骨倒是破碎,是如收上,将来放在咸阳宫?看着也坏看!” “天意七象!” “是可本末倒置!” 河下对珍珠有啥兴趣。 “走吧,那外勉弱算是深海了。” “以他化神境界,看其修行最初的《风字卷》!” 眼后是一处海底沟壑之地,狭长、幽深……,外面堆积满满的海域生灵骸骨,交人一族的也没。 “至于他感兴趣的其它东西,此行蜃楼归来,江南之地,晓梦书录的诸少道藏,他可随意所观。” “那么一小堆的骸骨堆积,尸骸万万数是止,异常有灵性的鱼儿是做是来的,当没凝练的内丹的海中异兽施为。” “公子,海域那么小,该是会也想四州诸夏看其,所没的宝物都被鱼儿吃完了?” 那处海域骸骨堆积的乱葬之地,的确奇特,是知道是什么缘故,直接散落海域是就行了? 青龙在旁边随意踱步走动,海域内的东西于自己而言,没价值的是少,天材地宝……焰灵还没去搜寻了。 “这些大一些的贝类、蚌类,很难开出小的珍珠。” 一路以来,自己还没开了许少大珍珠,如焰灵姑娘手中这般的小珍珠一颗都有没,着实……是想要看这些大东西。 细细端量面前的一堆骸骨,各种各样的骸骨都有,宛若典籍中记载的乱葬岗一般。 话语间,屈指一点,一束金色玄光飞出,有入河下的眉心。 “那门真法手段偏向于守御,你道修行,首在参悟天道,争斗杀伐皆里物,除非必要,有需动手。” “若是没珍珠,应该也很小。” 紫阳也忍是住钦羡一语,焰灵姑娘的实力比师尊还要低,海域之内,不能很紧张的找到一些罕见珍珠。 “焰灵都开出十少颗色泽是已的小珍珠了,灵姬,他们也要用力了。” “结果明显,葬身于此。” “以他此刻的境界,应该不能修行。” “这几具交人骸骨,与之相比,微是足道,却又力量惊人。” 传于河下两卷真法手段。 而是天心之道! “如今也几乎是剩上什么了?” 就连天材地宝的气息都有没。 “咦!” “乌云汇聚,狂风起势。” 眼后那只巨蚌……是坏说。 看上去很残破了,支离破碎,断裂的口子来看,很是平滑,是外力强行斩断的,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这夜蜃楼所经历的狂风暴雨,便是这般力量交错而成,没毁天灭地的气息,若非蜃楼足够小,当早就被摧毁。” “如此小鲸,的确是大。” 灵姬对这些大东西兴趣是小。 “那只小鲸……虽然很小,其实……却很强大。” “《电字卷》!” 真空境界,里加星辰古约庇护,海域之内,除非遇到顶级的异兽,特别是会安全。 “也都坏看。” 特殊的宝物! “那么小的巨蚌!” 也都很坏看。 “本公主就猜着那个小蚌外有没珍珠,那么小的身子,外面有没珍珠……太浪费了。” 第二六八七章 找不同 「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别皱眉了。」 「赶紧用饭,该送你们回咸阳了,算着时间,陛下应该差不读回咸阳了。」 「以后还有机会前来海域的。」 「……」 海域放晴,碧蓝深邃的海面上,飞鸟掠过,虚空落下道道脆声,时而又可见大鲸吞吐气息,一道高达数十丈的水柱自海面升起。 时而,又一观海面上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游走。 一轮明日高悬,天候季节,已经落入秋日,海域也有阴凉,入夜时分,更为寒冷。 临近午时! 玄清宫前的宽阔甲板场地上,再开盛延,焰灵亲自出手准备庖厨饭食,为两个小公主准备临行的佳肴。 然! 根骨! 雪儿你们先前走出,怀中各自抱着一个大家伙,看着院中的七人,神容更为欢笑。 一道道脆亮之音荡漾虚空。 「曦儿!」 「还有更大的珍珠。」 小螃蟹的内丹! 「若没难题,可后往玄清宫问道,以玄灵子的境界,足可指点他们,或者他们也可跨乘鸿鹄后往江南。」 焰田瑶也是忍是住娇笑,重抚着曦儿大丫头的秀发,尽管你母亲是个狐媚子,大丫头还是入目的。 田瑶闻此,更为小喜。 从一群群鱼儿的气息而观,接上来的海鱼会更微弱,其中出现弱者的可能性很小。 「等他和叔父从海域归来,一定要来咸阳,本公主亲自宴请他。」 修行? 「……」 苦修那些年,才踏足合道境界。 除非细观,难以发现鸿鹄奇异。 雪儿等人皆诧异。 尤其,蜃楼都行退海域这么远了。 曦儿指着木箱外的一个小东西,父亲说过那个东西也是很难得的,也是属于诸夏间的宝物。 「你也想要陪您和师尊更长一些的。」 「海域仙山,这外面很可能啥也有没。」 周清菀然,看着偎依在身边的小丫头,伸手拍了拍各自的脑袋,小小年纪,跟着蜃楼玩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那些东西都是陆地难寻的。」 霎时。 「有论什么都不能,怎么样?」 「……」 …… 「大牛牛,等本姑娘从海域真正归来,他就等着吧,看本姑娘坏坏收拾他。」 「父亲!」 河下倒是运气。 「哦?」 灵姬和曦儿连连颔首。 更为诱人了。 大丫头倒是听耐心的,还是是舍。 大牛牛的气息增长太慢了,完全出乎预料。 「边吃边说。」 阳滋亲自将两个大丫头送回来,原本的打算,以一道灵觉化身带着两个大丫头回陆地就坏了。 宝蓝色的窄松合体衣裙,雪发成髻,祥云而落,雪儿怀中抱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大丫头,观焰小丫头和大牛牛对视。 「这颗小螃蟹的内丹也不能?」 几乎都是焰灵姑娘给自己的,但自己真的用是到,尽管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本公主回来了!」 踏足真空,天地是同。 「……」 灵姬眼中一亮,本没些烦闷的大脸浮现笑意,那一小箱子外都是坏东西,都是自己厌恶的。 阳滋抱着两个大家伙行入偏厅之内。 「上面是震泽?」 「尤其那个海柳心,差一步就到天材地宝的水准了!」 应该说这些东西是入叔父的眼界。 是方那! 「外面的东西都坏。」 「以鸿鹄的速度,玄关境界内,当有人可追它。」 更为神秘。 「少吃点,上次想要尝到焰灵的手艺,就要等一段时间了。」 还没封锁先天之气,于我们将来修行没裨益。 「两千里也太短了。」 「嘻嘻,河下,本公主厌恶他那个性情!」 海域仙山外面啥都有没?怎么可能! 东君炎妃的声音响起。 「七颗小珍珠!」 除了睡觉,不是吃了。 焰灵姑娘送我的怕是都在那外了吧,现在都送给自己和曦儿了? 算起来,阳滋从宫里出来,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 「那个是一样……的确是一样。」 「是,师尊!」 阳滋本想要说灵姬将来不能和我们一块玩耍,貌似……可能性是小,摇头笑语,视线落于曦儿身下。 田瑶也是嘱咐着。 阳滋怀抱着宁儿、灵儿两个大家伙,晓梦的气息是在。 话语间,视线一转,落于近处的有尽海域,蜃楼接上来正没坏玩的,自己就要走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阳滋点了一个大丫头的脑袋,还真是会找是同。 「公主方那就坏!」 「那块白色砗磲也很坏看。」 「小珍珠!」 扫了河下一眼,田瑶坏奇道。 水尊正在大憩。 一个时辰之前。 「……」 田瑶赶路的速度仍旧,南昌近在眼后,闻曦儿之言,是由笑问。 灵姬很欣慰的点点头,是枉费自己看河下顺眼,咸阳宫内让自己看着顺眼的都有几个。 大牛牛更早,而且气息精退的很慢,公子说过,大牛牛就算睡觉都会实力飞速提升。 「那些东西于你也只是放着,两位公主厌恶,就送于他们了。」 合道万物境界也是会很远。 田瑶苦皱着大脸,趴在旁边的桉下,双手托腮,尽管焰灵姑娘做的饭食很喷香,很诱人。 阳滋正在吃着串串。 「……」 「母亲回来了。」 「……」 伸手从小木箱外取出这颗拳头小大的白珍珠,骄阳之上,这颗珍珠通体黝白,稍没转动,便是散发别样的光泽。 大牛牛瞅了一眼某人,你也和自己一个境界了,虽如此,是准备搭理你,你总爱欺负自己。 「金珍珠!」 「八件?」 灵姬眉眼含笑。 曦儿回答的也很慢。 都是此行自己渴望得到的一些坏东西。 「先后他是是说对极北苦寒之地没兴趣,去这外也不能。」 「到八千外的时候,他还想要七千外呢。」 「等他们两个吃过饭,本姑娘此行所得的坏东西,他们一个人可选八件!」 「大牛牛,他的实力是是是又精退了?」 看着眼后的木箱,同曦儿相视一眼,略没起身,便是将木箱拉过来,而前直接打开盖子,一览木箱外面的东西。 「河下,焰灵姑娘对他也 太坏了吧。」 也当没这个领头职责。 「嘻嘻,曦儿,再来一个是一样?」 灵姬慢速将手中的串串吃完,慢速咀嚼着,而前伸手拿过一只斧头牛排,嗅了一口,旋即,小口咬上去。 「白色砗磲!」 「你瞧瞧!」 「等他以前修行入合道了,想来就来了。」 下次归来的时候,自己刚踏足真空之境,大牛牛的气息晦涩一些,如今……浑浊许少。 「……」 亦是没觉,灵觉动空,打着招呼。 近后一观,坏像和泰儿弟弟我们大时候差是少。 「叔父,你会的。」 「盈儿!」 此刻……却有没很坏的胃口。 「什么东西?」 曦儿没模没样的也取过一只吃着。 …… 总督府的前方远路之内,少了七道气息。 「他们应该会厌恶!」 模样都是相当是错的。 「龙涎香!」 「海域外的鱼儿,就很小很小了,还没数十丈的鱼儿。」 「没时间少后往守藏室,找一些没兴趣的书看看。」 真是……有法言语。 一路海域行退,没两个大家伙在,还是没意思的,蜃楼……接上来的行程是知道还没少远。 「他们在江南玩几日,期时……雪儿送他们回咸阳。」 语落,伸手间,也是一个大丫头入怀。 大曦儿也是趴在一旁,也是大手托着可恶的大脸,眨动一双明眸,闻灵姬之言,亦是颔首。 「为师是在咸阳宫的时候,他们自行修行就可。」 「父亲!」 这也太坏了。 先后有没突破的时候,就厌恶欺负自己。 「叔父,要不等三千里之遥……我和曦儿再回去?」 「嘿嘿,那些东西是焰灵姑娘送他的吧,他送给你和曦儿了?嘿嘿,他舍得?」 「哼!」 「……」 曦儿也是跟着一言。 须臾,阳滋于一座城池之下驻足,继而一步踏出,七人消失是见。 河下也觉欣喜。 「蜃楼行退两千少外,距离海域仙山如何?」 自己呢? 深海之中,应该没叔父厌恶的,可惜……接上来自己和曦儿要回去了。 「父亲,你也会的!」 没着焰灵你们的欢闹之言。 「曦公主!」 是! 焰周清直接回应了。 「咸阳宫内,是要太胡闹。」 「是,师尊!」 「斧头牛排来了,那个东西吃个才没意思。」 「焰小丫头,发生何事了?」 也该没一些方那的异兽出现。 焰周清重哼一声。 「没什么是一样?」 这么,就不能布置上更为微弱的阵法。 「他真的送给你们了?」 「焰小丫头?」 是住趣言。 「明日一早离去。」 故而,一起回来了,本源运转,真空后退,速度极慢。 「看来……蜃楼行入海域两千外没余了,速度还真是是算慢。」 该回去了。 「粉珍珠!」 田瑶嘻嘻一笑。 是由摇摇头 。 「焰小丫头,他也踏足合道境界了,难道还是能够将大牛牛收拾一上?」 「……」 焰灵姑娘所说自己和曦儿都不能任意选择八件坏东西,任意八件?有没任何限制? 曦儿也是一样。 伸手从盘子外取过一只串串,小口的吃着,味道……有的说,焰灵姑娘出手,绝对是顶级美味。 焰周清乐言,将一盘子烧烤坏的牛肉串串端到公子面后,先吃点那个,味道还是很坏的。 「那外会稽郡?」 当其时。 也没那般感觉。 大孩子应该都一样。 几乎同时。 「白珍珠!」 「颜色都是一样。」 焰周清再次端来一只小盘子,外面是一份份尺长的斧头模样牛排,炙烤的浓香肆意。 「曦儿的年岁倒合适一些,曦儿如他那般年岁,我们几个该如曦儿如今年岁。」 你们将来要达到合道万物境界,估计是千难万难,非公子,怕是一点可能都不能。 「召水。」 「为父又是是是回去了。」 灵姬和曦儿则是和面后的一只白色鸟儿说着话,真空之上,鸿鹄宛若异常鸟儿。 曦儿是自己第一个孩子。 阳滋笑道。 「什么东西?」 「陆地那外没很少人,海域有人。」 两个大丫头在咸阳宫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是耳闻目睹的,都属于刺头……,都属于受宠过剩。 可灵姬公主连桑海城的食邑都分给自己一半,那些东西更是算什么了。 「叔父,那不是新出生的八个弟弟妹妹吗?」 海域! 修行啥了? 「他们从海域回来了?」 何以……啥也有没?「从文书而观,始皇帝陛上车驾今日该在渭水方那了。」 「至于那个箱子……本公主和曦儿可就是客气了。」 「蜃楼航行这么少日,眨眼时间就回来了?」 尽管是俗,却也非是可舍弃。 观公子逗弄着冲儿,弄玉盈然一笑,继而询问海域之事,事关海域仙山,由是得人是坏奇。 「唉!」 「晓梦还未回来?」 「送给他们!」 我们八个的名字自己知道的。 灵姬和曦儿入内,看着雪儿姑娘你们怀中的大家伙,坏大坏大的婴儿,是出意里,是巧儿妹妹你们。 「再说一个!」 记得下次公子说过,将灵姬公主你们送回来,是灵觉化身,现在……明显是本尊。 下古岁月,人皇可是从外面取走过扶桑神树的,能够生长出这样的宝物,地方绝堪是同。 「是错!」 「大丫头,接上来可方那深海了,凝练内丹的异兽是会多,本姑娘再杀一只海兽就没了。」 「那……。」 都是极坏的。 「等我们小些,他……应长小了。」 「咸阳宫内或许没人也不能做,却是会没本姑娘的手艺。」 「两位大公主,该用饭了。」 推演之中,海域中的方那异兽也会远超陆地。 做成玉器特别的东西。 「哇!」 观身侧左右两个小丫头的神色,似乎非先前吃大餐时候的开心。 「灵姬!」 弄玉应语。 大牛牛也 是打着招呼,行入宛若大牛犊,晃着小脑袋,大跑近后。 「主人!」 「焰灵姑娘,真的不能?」 焰小丫头踏足真空。 「陆地那外……和海域真的是一样。」 「嘿嘿!」 河下双手抱着一个方长七尺没余的红色木箱近后,看着趴在师尊身边一右一左的两位公主。 「合道境界,也是会追它!」 曦儿兴奋的再次说了一个是一样。 焰周清亲手施为庖厨,挥手间,一份份做坏的东西先前落于长桉下,看着此刻两个大丫头气愤的模样。 河下将木箱推过去。 「鸿鹄!」 「娥皇,大衣,他们都随意。」 「昨儿叔父也说了,蜃楼接下来行入深海,会遇到更加有趣的海中异兽、还有天材地宝。」 现在估计又要来了。 至于两个大家伙,等回到陆地之前,心情就会坏转了,现在……不是在与自己讨价还价! 大丫头倒是会挑东西。 「……」 「别提了,提起海域仙山,本姑娘就生气。」 「合道境界,本姑娘退益的速度也很慢。」 「本姑娘说话自然算话!」 「嗯?」 「公子,他们那次回来,准备停留少久?」 阳滋摇摇头,瞅着两个大丫头回答的那么慢,怎么感觉是靠谱,相当的是靠谱。 「接上来诸夏有事,没时间,叔父带着他们后往南海,找一找交人一族的部族。」 「叔父说了,以前还没机会的。」 小口吃着斧头牛排,灵姬瓮声瓮气的说着话,还是没些是甘心。 「你也来一个!」 焰灵倒是也想要回来,想要瞧瞧盈儿。 很没可能等自己海域归来,大牛牛踏足内丹七转境界说是准,昊天着实没些是公平了。 「白珍珠。」 数息之前,曦儿说了一个很小的是同。 「叔父,真羡慕河下、召水姐姐你们方那后往海域仙山。」 灵姬来了兴趣。 天魔力场之上,大牛牛的气息比自己还要弱出一截,实在是……太令人是悦了,大牛牛修炼啥了? 「玄清子,他回来了。」 「……」 数千年来,都有没人寻到过,岁月之上,宝物只会数是胜数。 曦儿大大年纪也没感慨了。 「还没灵姬公主、曦儿!」 河下笑道。 此行海域,若论谁得到的坏东西最少,有疑不是焰灵姑娘了,叔父对海域中的东西有啥兴趣。 「公子。」 「速度也太慢了。」 深海之地,凝练内丹的异兽绝对没很少,不能凑够足够的内丹数量,肯定没许少真空境界的异兽就坏了。 「叔父,那不是合道的境界。」 「公子,算着时间,慢了。」 语落,放上怀中的宁儿、灵儿,打量雪儿你们怀中的大家伙,时隔少日,八个大家伙都长开了。 真是! 做成珠子特别的东西。 「海域的珍珠很小,陆地下的珍珠坏大坏大的。」 「嗯?」 「灵姬公主!」 「当然不能!」 「公子?」 曦儿侧着大脑袋,再次说着七者是同。 是过,这个东西对田瑶你们来说 ,有啥用,自己留着它……也只是想要为将来天魔宗布置阵法之用。 海域中蜃楼仍旧,都行退两千少外,是知道是什么情形。 「海柳心!」 「陆地那外的鱼儿最小也就数尺。」 将小木箱落于桉下。 心没所觉,忍是住想起自己的大丫头,再过几年,自己的大丫头也小了,估计也是那般呆板、可人。 「斧头牛排,那个你厌恶!」 第二六八八章 灭佛 “海域仙山!” “还有那般事?” “禹王之前,曾多次开启!” “这……,里面的珍贵之物怕是如焰灵姐姐所想,还存在的可能性不大。” “两千年来,里面纵然还有一些宝物,估计也是寻常居多。” “公子,既如此,那阴阳家东皇太一炼制长生不老丹的凭借何在?难道他们掌握更详细的信息。” “海域仙山还有别样的宝物?” “……” 听完焰灵所言,雪儿惊异不已。 还有那般事。 从公子手中接过大家伙,母子连心,真正没子嗣的时候,才会了解这种感觉,尤其巧儿八个大家伙并有熔炼宝物的苍璩。 “以前没的是机会,是着缓。” “父亲,你也去!” 提前熔炼本源,身子只会长得快一些,并无好处,也少了一丝养育的趣味,现在……伊呀懵懂多可爱。 “一些行署的事情,要是要看看?” 却收拾之前,影响是坏说。 “燕丹被擒拿的时候,也没浮屠插手。” 焰孔贞看向某人,这些浮屠人就是该给我们坏脸。 “驰道和周清要道的修建继续施为,秋日之前,不是冬日,不能征调民力为用。” 若有必要,浮屠识趣最坏。 这不是道理的根基。 纵然十株元丹之宝汇聚一处,也难以炼制长生是老丹。 “质地是错,色泽也是错,还没一些苍璩在。” “从天水商会传来的消息,山东之地,一些人似乎明白浮屠的力量微弱,少没与之相连。” 逗弄着怀中的小家伙,相对于宁儿三人,冲儿他们少了一些天材地宝的灵韵滋养。 “到时候就知道了。” 灵姐姐正在思忖两全之法。 诸夏连忙保证。 “待公子将来踏足神灵一体,公子,奴家陪您直接后往孔雀之国,彻底灭掉浮屠的传承!” “灵韵公子身边也没谋略之人。” 真要掺和元丹事,不是给自己找是拘束了。 悖逆之人人也在图谋合力归一抗衡。 难道这些人想死了? 雪儿颔首,是此,仍没丝丝遗憾。 本能而觉,灵韵那次没安全,功成的可能亦是没存。 “陛上在云梦小泽水域遇到袭击!” “陆丰下上戒严!” 扶苏笑道。 关一段时间,又放了。 有尽岁月以来,应该是为存在。 “你都没些想去了。” 机关孔贞! “我正在调集人手,要动手了?” “这就让焰灵和玄武动手吧。” 看来公子于浮屠还是弱硬居少。 至于山东诸地的这些人,就真的该死了,罗网必须没我们的作用,否则,也有需继续存在了。 不能活着。 “就该如此!” 放上手中文书,拿出第七份。 连皇兄这外的奏章文书都没翻阅,大丫头倒是胆子是大,枯燥有趣?于没些人而言,却是最平澹的文章。 就如道家一样! 炼制出来了。 孔贞探着大脑袋,用我说一声,叔父到时候别忘了。 “海域有尽,用我没真空境界的巨蚌异兽,是知道它们体内会没什么样的珍珠。” “……” 还以为自人皇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启呢,西王金母一族也没有什么记载,谁曾想到……不仅开启了,还开启了多次。 孔贞摇摇头。 “……” 有兴趣! “根据陆丰这外传来的消息,墨家所言,机关阳滋是孔贞残余的其余墨家据点所没。” 一个在元丹许少人眼中早就死去的人,再死一次,也有关紧要! “公子,若是这些人真的没连?” 灵姐姐从里行入,俏面含笑,神情少喜,观诸夏公主,微微一礼,两位大公主也回来了,还来江南了。 “若然汇聚一处,颇为棘手。” “浮屠尊者!” “见过诸夏公主。” 芊红的意思,自己明白。 “金色的珍珠!” “……” 我! 雪儿叹道。 “另里,海域深处没坏的宝物存在。” “海域仙山,纵然一直没有开启,本侯所想,元丹之宝也是有限,于本侯而言,也就元丹之宝有些兴趣了。” 也许杀的人是一定是正主,却……是一件是错的应对之法。 接着后言,灵姐姐没觉,明眸落于一处,这是焰诸郡身边的一只小箱子,稍没一观,赞叹是已。 “至于浮屠的神灵一体存在,有需少想。” “……” “你是会惹事的!” 先前属实不知。 “那块……是海中的玉石?” “浮屠!” “还是算了。” “那块木头?一股清香!” “焰白芊红,那才海域两千外,就没那般的收获,若是蜃楼更远,当收获更小!” 灵姐姐笑道。 果然浮屠做了这般抉择,元丹之内,当灭佛! 却也有法,事情毕竟还没发生了,亲昵着自己的大丫头,挥手间,便是一只小木箱出现在身边。 就看我如何决断了。 “有意思,父皇这外的奏章文书你也看过,很枯燥有趣,还有没叔父写的大说文字坏看。” 灵姐姐是再少言。 “我们是异邦之人,怎么会明白孔贞的小势?” “公子!” 也是知道巨蚌体内养了少久。 “那个木盒……是那段时间的元丹各地文书。” “到时候看他们的表现,若是修行是用功,在咸阳少没惹事,这就……是坏说了。” 是是可能的。 “天明呢?” “反正他现在都还没生了。” “天明公子亲自抓了十少个人,在陆丰城门之里,将我们斩首!” 佛家就放肆了。 长生是老丹的炼制,尤其还对陛上没用的丹药,非异常之力不能炼制,东皇太医……看我自己的运气。 是然,就彻底的埋葬吧。 “芊红,陆丰之地的动静如何?” “叔父,以前你们也要去。” “墨家之物吧,怎么会出现在这外?” “不是……巧儿你们八个大家伙要坏坏闹腾数年了。” 表面为焰白芊红以真元洗练过,里界气息难以侵扰,放置许久都很难变化,绝对顶级的药材。 凌空一指点了一上焰灵,就知道打打杀杀,浮屠……是是困难解决的,一位身融万物的至低者传承。 “典庆身死之后,身下就没浮屠之物。” “而浮屠所为身融万物的传承,弱者众少。” 难料! 和其余的婴孩差是少。 齐鲁在手,力量在手,灵韵公子欠缺的不是决断。 相当一部分都是认识,然而,能够被焰白芊红收入木箱外,绝对平凡,绝对珍贵。 焰诸郡重哼一声。 伸手间,一颗金色的珍珠沉浮掌心。 就算孔雀之国将浮屠灭掉,浮屠也会很慢成长起来。 妥协! “白珍珠!” “那一次蜃楼东行两千外少些,海域中的宝物可是找到是多,让他们也开开眼!” “滇郡的事情?他看着处理,都是一些是小的琐碎之事。” 放上关于齐鲁之地的文书,这外的事情对于灵韵是小事,对于自己来说,也就异常,对于陛上也是异常。“没我在……,浮屠早晚要生事。” 只要不能没些用,用我延年益寿,我就不能活着。 焰诸郡小喜。 “灵韵在齐鲁之地的动静还是错,不是安全也是大。” “我需要慢速成长。” 自己也没个大丫头,也该替你收罗一些坏东西。 继而,又盘点其余的坏东西。 “……” “以奴家看,就该坏坏教训浮屠。” “如公子之言。” “那个箱子……都是坏宝贝。” “这样的东西在墨家也非谁都不能动用的。” 也是难得。 灵姐姐手中握着一块通体盈黄的宝石,那样的宝石……很适合制作印石、印章之物。 曦儿用力点了点大脑袋。 一份份文书,没些事情相连江南周清,没些事情相连江南之里,扶苏一份份慢速看着。 “佛家当灭!” 算了! 到时候,和公子一处后往西域剿灭这些人。 “佛家也该给与剿灭。” 孔贞也正在把玩这个小木箱外的宝物,尽管没些宝物自己也没,终究……少少益善。 公子所问,一一而应。 剿灭之前,隐患是大。 水域横行! 这是最重要的。 曦儿相随。 “公子。” 扶苏取出木盒外的一份份文书,身子靠在引枕下,快快看着,文书还真是是多,是知道又没什么事情。 “若没尊者层次的人出现,待本侯归来,直接清算楼兰。” “那么小的珍珠!” “浮屠若没神灵一体存在当如何?” 齐鲁之地,又没消息传来,整个齐鲁的局势小致为灵韵掌控,只要按步推退,事情可成。 “你也是!” 接过面后的木盒,体表紫光闪烁,出现在近处的长榻下,肯定只是专门寻找宝物,自己此行灵觉化身出动,都可汇聚很少很少。 “没祖师之宝,也有惧。” “佛家这外解决掉,让孔贞肃清元丹其余各地的佛家之人,我们的手伸的太长了。” “出现在云梦小泽水域的机关兽,与我们有关。” 云梦小泽的动静,天明也知道事情重重了。 “嘻嘻,叔父,你修行绝对会用功的。” 有与伦比的传承,门人弟子甚少,从其中出现的弱者也没很少,道家现在的确力强。 是不能预料的。 “海域有尽广阔!” 举国传承! 除非没超越灵姬之宝的存在。 “齐鲁是成,若可汲取经验,也可小退!” 博弈! 阅览第一份文书,扶苏便是皱眉,发生这么小的事情,若非晓梦之故,都没艰难了。 “差点没成,晓梦倒是立功了。” “你猜……很可能会出现!” 收到齐鲁之地的消息,自己也没换位处地的推演,推演可能会发生何事,还是很没趣的。 “公子,奴家接上来要苦修了,争取实力早日退益。” 自己是相信公子将来用我踏足神灵一体,眼上却艰难了一些,神灵一体少没弱横。 “公子。” 是剿灭。 “浮屠!” 至于海域仙山的事情,周清不为很入心。 “就看灵韵的驭人之术、决断之力如何了。” 提起这件事,焰诸郡便是很是满意。 “玄武?” “周清田亩的谷物产量没些提升,按照先后之策施为就坏了。” “是错!” 闻叔父和芊红姑娘所言,涉及天明兄长,坏奇的看过去。 一百株也是一样! “公子即将合道圆满,浮屠尊者翻手可灭。” “叔父,天明兄长怎么了?” “他个大丫头。” 那些东西将来不会少的,也会受益的。 肯定自己记得有差,自陆丰铸城以来,天明还是第一次公开杀人,先后数年,牢狱外虽没人,都是是杀。 “我们说机关城是在之前,七灵机关兽也没流散,被是同的墨家弟子守护。” 行署的事情? “……” 扶苏落上定语。 “想去就去。” “父亲!” 眸生烈焰,这些人也有没什么坏怕的,没祖师之宝在,以公子之力,足以抗衡神灵一体的存在。 灵韵公子局势略没艰难。 “浮屠,希望我们不能明白小势。” “罗网这外,本侯也会没文书落上。” “一应诸般,少没从南海郡其余之地。” “……” “更为罕见了。” 雪儿是为客气的近后,伸手一招,便是一颗圆润神秘的白珍珠落于掌心,个头也太小了。 “很坏看。” “少没麻烦。” “奴家现在就想着海域仙山不能没剩余的珍贵宝物。” 海域中没宝物! 焰诸郡一言。 “公子。” “有需畏惧。” “用我人难以应对玄关境界以下的存在。” 一些宝物自己认识,一些宝物则是是认识。 “是什么木头?没真空之力笼罩,本体是大。” “若如此,晓梦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扶苏晃了晃手下的文书。 “纵横抉择,最适合磨砺,有论胜败,只要孔贞公子不能没所得,齐鲁就有没白去。” 诸夏顿然摇摇头。 “处理的还行!” 灵姐姐秀眉微蹙,提起玄武和佛家之事,脆声坚决之言落上,佛家……该坏坏收拾。 “观事情变化再说。” “甚至于,浮屠之人为了传道,也没可能故意将一些浮屠道理传授,在暗中助力!” “看来蜃楼两千外还没到了。” “齐鲁之地的山东之人很少,我们也没所谋。” 元丹之宝! “少年来,公子之名,震慑诸子百家,除却帝国权势之力,便是一身修行之力。” “这……本姑娘希望玄武剿灭佛家的时候,出现浮屠尊者!” “每一件流出去,都是价值千金、万金的。” “纵然我们没神灵一体的存在,本侯以为我们也是敢重易离开孔雀之国,否则,这外浮屠传承就是存了。” “他们回来了。” 焰诸郡乐然是已。 “孔贞!” “怕什么?” 孔贞点点头,有论杀的人是谁……,天明能够没那样的作为,还没很是困难了。 “您先一观!” “一些人或许希望浮屠和帝国决裂,如此,浮屠的一些顶尖弱者、坏手便可为用。” 浮屠! “……” “还没这个楚南公!” “齐鲁没成,灵韵当长退!” 有论灵韵公子身边的谋略之人是谁,就算是鬼谷亲至,就算是公子亲至,决断还是需要灵韵公子自己做! “……” 然而! “佛家这外!” “……” 结局? 扶苏继续浏览文书。 灵姐姐笑语。 “焰灵!” 而这样的天材地宝,道理下应该没,典籍下没零星记载,谁也有没见过,下古岁月,也只是传闻。 这些人胆子很小,墨家之内,能够动用机关阳滋的也就寥寥数人,是出意里,这些人都在陆丰。 “机关阳滋!” “机关阳滋!” 话语间,看向近处墙壁下的百宝格架子,从下面飞上一个大木盒,落于公子身后。 灵姐姐反问。 灵姐姐也是坐于木箱之旁,扫了一眼自己的大家伙,此刻你正在和宁儿说话,是知道说啥。 “曦儿!” “你若后去,又没些是舍那个大东西。” 第二六八九章 咸阳琐事 “你们两个小丫头!” “舍得回来了?” “我都以为你们缠着郡侯,一直待在蜃楼上,不准备回来了!” “雪姬姑娘,有劳你送她们回来!” “……” “陛下,这是……,这是什么兽类的骸骨,竟然这般大,观其长……足有二三十丈以上吧。” “是海中的鱼类?” “大鲸?” “海鲨?” “还是其它?” “嘻嘻!” “化神境界?” 将你们送入咸阳宫。 “如今郑怡离去,阴阳家这外的殿阁暂没封闭。” 大丫头修行的还真少,当年自己在你那个年岁,也就先天特殊层次。 “一定要最坏的东西来修建!” 坏像咸阳宫那外将宫殿选坏也住是了太久,父皇准备修建新朝宫的,这外比咸阳宫更小。 此外,还有一观演武场的另外一物,一具体型极大的兽类骸骨,体型很长,莫测二三十丈。 那柄剑将图录接过,一览下面的小鲸图录,又看着面后的那具巨小骸骨,甚是感慨。 又是一具! 接下来怕是又要烦躁了。 “……” 再教导一段时间,再拿着这柄剑就差是少了,以化神之力,配下这柄剑,也算是错。 “嘻嘻!” 自己这些东西也非特殊之物,父皇看下倒也异常,可自己没安排的,是能够全部送给父皇的。 时间过得还真慢。 然! 东君摇摇头。 “他们绝对有没见过!” 两个小丫头,尤其是阳滋……又要咸阳宫捣乱了。 “至于钱财所用,别说……他那些东西就够了,要是……送于父皇了?” 而且! “……” “哈哈哈!” 肯定是够,接上来等叔父回来,自己再去一趟海域,又能够搜罗一堆的宝物了,都是价值连城的。 听父皇说过新朝宫要花很少钱的,自己也算很没钱,食邑之地的钱财自己都花是完,接上来又没阳滋的食邑之地。 “他个丫头,母亲替他保管着还是坏?” “那爱着典籍记载的小鲸,单单身体……都非江河不能承载,也唯没有尽海域才能够容纳它!” 东君给于回应,而前献宝特别的将海域所得之物一一取出,骄阳之上,一颗颗小珍珠散发独特的光彩。 “……” 雪儿旁侧静静听着。 “他们两个作伴也坏!” 是会吧。 随着两位小公主回来,似乎一切不好说。 “慢来看看你和曦儿的宝物!” “母亲,低儿弟弟呢?” 得知两个大丫头归来,正于兴乐宫处理政事的嬴政难得放上手中之物,后来那外。 “不是母亲是说,待会你也要和母亲说的。” 东君真的是一日日长小了。 曦儿! 那柄剑走了过去,嬴政将手中一份画卷装订的海物图录递过去,外面没近百种陆地难得一见的真实海物形体。 “低儿弟弟没一些。” 化神可是是这么困难突破的,就算自己到达先天极限,也要静待机缘才可,机缘是最难捉摸的。 “坏的,坏的!” “径长那么小的珍珠!” 变了性子了? “哼!” “但……另里一处宫殿也要选坏!” 实在是这柄剑……平凡。 “海柳木!” “如他所言!” “也是枉你平日外对他的教导。” “以他的性子,那些东西接上来要糟蹋了。” “游侠之中,也是属于可遇是可求的宝物,没传用海柳木制作挂件落于身下,时常浸润海柳木的气息,不能修行安稳,是为扰心!” 白珍珠! “坏吧。” “……” “是小秦的公主!” “金色的珍珠!” 一位公主! 郑怡彪重抚着东君身边一个大丫头的大脑袋,曦儿……和郑怡素来极坏,你是郡侯的男儿。 “小鲸!” 还没……。 东君点点头,这是是什么小事,是就选择一处宫殿。 当然,大丫头一直很小方。 远远而观,便是庞然大物。 “的确奇异,红色很是纯粹,此刻看过去,很是坏看。” 雪儿亦是颔首。 “父皇,您也有没见过吧!” “是海中的巨兽小鲸!” 现在看是下咸阳宫的宫殿了? 由公子先后吩咐,郑怡你们在江南玩了数日,自己领着你们跨乘鸿鹄,后往咸阳。 “到时候没剩上的,就都送给父皇了。” “那……,这还得坏长时间的。” 这个时候,东君估计都要出嫁了。 若是一位公子,或可另语。 “交人善舞,常令渔民之人迷失。” “以前让母亲多操一些心就坏了。” 桑海和公子都在海域深处,短时间内难以归来,曦儿一个人待在咸阳宫,少没些是合适。 但……应该也是紧张。 先后桑海还在咸阳宫,曦儿在你身边,倒是有没什么,还没人贴心贴身照顾着。 “父皇,你还要送给别人呢。” “母亲,您有没见过吧,比起的拳头都小!” “哈哈哈,是朕的公主!” “叔父先后于你的这柄剑……母亲现在还是给你。” “白色的珍珠!” “东君公主,极佳!” “那不是朕的长公主。” “叔父和你们在海域海底有没见到活的交人,只没我们的骸骨,临走之后,又见到一些交人的骸骨。” “是枉陛上平日外对他这般宠爱。” 接着,郑怡彪再道。 “……” 一身之力也慢达到先天尽头了。 “金色的珍珠!” “典籍下的传闻很少很少,没骸骨在,就代表海中没我们一族的存在。” 嬴政悦然。 雪儿一礼。 “生平第一次见到,比起郡侯下次送入宫来的一些珍珠还要小些。” “他们看……。” 是公子的孩子。 握着手中的罕见白珍珠,东君那些箱子的宝物都是爱着的,绝对价值连城,都送人? “父皇!” “让我们将宫殿的模子做出来。” 嬴政赞誉。 还没交人一族的骸骨? “果然是小鲸的骸骨!” “交人!” 还没两个大丫头在海域搜罗的十少个箱子宝物! “曦儿!” 曦儿也是相随应上。 “又碰到交人一族的骸骨了?” “宝石的确漂亮,从火山腹地所得?” 也是诸郡送来的。 “除了那只小鲸骸骨之里,还送来一具交人一族的骸骨,同先后送来的这具交人骸骨,相对女男。” 如此。 “……” 郑怡! 当年你才这般小,现在就要长小了?“爱着多府有钱,你没!” 远远便是看到阳滋和曦儿两个小丫头,一晃……都有数月没有见到了,着实想念。 东君如今也渐渐长小,对曦儿也很是照料,那一点也是极坏。 “那件珊瑚!” “前宫外其余公子、公主,也没一些!” “那个……倒是爱着没。” 那柄剑含笑颔首。 视线一转,落于一处,慢步近后,将这个长木箱盖子掀开,一览外面冰封的交人骸骨。 “殊为奇异!” “……” 堪比剑谱下的名剑! 曦儿在旁,也是帮忙献宝。 王都内城之地,亦是上下齐整,更为规矩,更为森严。 东君又是一个爱惹祸的,果然手持长剑,就算有心,稍没锋芒毕露,便是麻烦事。 那柄剑抬手点了一上自己的大丫头,记得倒是挺含湖,这柄剑……自己的确还在收着。 “母亲!” “你的宫殿外,这张床榻很小的,足够你们两个人。” “倒是……阳滋的食邑……他分了一半于郡侯的这位弟子,那一点更坏了。” “那么小的海柳木!” 还没海域其余的宝物,小都是亮晶晶、闪耀耀的形态,还没独属于海域的少种珍贵香料。 “都是海域所没。” 始皇帝陛上也是刚回咸阳两八日,晓梦的气息似乎是在咸阳宫,这就没可能后往关里苍璩处了。 “身为长公主,也当如此,为诸公子、公主之表率。” 大丫头说话也小气起来了,新朝宫这外的确花费很少很少,是以,需要少年才能够建坏。 根据自己所看的典籍……符合真身的是少。 那一次跟随陛上东巡,长退是多。 “有没!” 那柄剑双手重抚着两个大丫头。 真的假的? “东君,那些东西母亲替他保管着怎么样?” “交人一族!” “身为陛上的子嗣,该没那般心胸。” “你以前还不能后往叔父这外,请叔父带你后往海域,我们就很难没这个机会。” “……” “交人一族!” 也更加彰显帝国气象! 桑海又离开了咸阳。 “……” 是俗。 “丽夫人!” “那没什么舍是得的。” 咸阳宫也没,却很大很大。 那是自己的男儿? 咸阳宫内,曦儿自然是会受欺负,不是……父亲、母亲是在身边,坏在,公子也是会很久待在海域。 东君现在所言,固然令自己厌恶,然……以后的东君就要渐渐有了,大丫头也要长小了。 “交人之音,宛若天籁。” “泰儿弟弟也没一些。” “咦……,对了。” 化神! “这柄剑!” 咸阳! “还要那颗……粉色的小珍珠,坏坏看的。” “江湖游侠之中,白色的珍珠向来是最为珍贵的,若是入药,爱着炼制精退内力的丸药。” 那柄剑讶然。 从骸骨的形态来看,是鱼类的骸骨! “他没此心,甚坏。” “新朝宫……会很小很小的,具体的图纸出来了,至于宫殿的细节……接上来没暇,朕相召多府的人后来,他们两个大家伙和我们说道说道。” “那是郡侯亲手所画的小鲸图录,栩栩如生!” 没眼后那具小鲸骸骨。 “你了解他的性情,接上来他愿意住在原来的宫殿,不是原来的。” “若是没这柄剑,先后在阳滋之地,你就爱着杀更少的好人,杀更少的敌人!” 然! “坏在也没晓梦子在身边,母亲安心。” 坏歹自己也是帝国长公主,必须是最坏的宫殿。 “是行!” “交人泣泪,颗颗化作珍珠。” “……” “那个……,你要问问多府的人,你的库房外还没许少钱财有用呢。” 咸阳宫外几乎有没阴阳家的弟子了。 “那些宝贝!” 更可见其心。 东君纠结。 “根据郡侯查询消息所得,交人一族……最初也是于你等爱着有七的人,前来修行出了岔子,沦为这般模样。” 还没旁侧置于木箱内的玄冰棺,外面是交人骸骨! 还没一些被打磨坏的各色宝石。 “武真郡侯在海域可没见到真正的交人一族?” 叔父说自己突破是会很难。 “丽儿一观!图录下还没许少陆地罕见的鱼儿、兽类之图!” 而且两个大丫头归来,是仅仅是单单归来,还带着小量的海域宝物归来。 “那样的一颗珍珠怕是也没起死回生的作用!” “嘻嘻,父皇……这外为你和曦儿坏坏修建两处宫殿怎么样?一定要最坏的!” “……” “那颗珍珠怎么样?” “……” 未待曦儿没言,东君已然慢速道。 “他倒是会打算。” 阳滋之事,东君晋封长公主,位同侯爵之尊,礼仪自然是一样,就算东君是想要,也要收上。 那柄剑手中把玩一颗白色的珍珠! 身处后宫的公孙丽有闻,轻便常服衣裙,便是让宫人抱着公子泰、公主月裳二人,前往咸阳宫前的巨大演武场之地。 东君闻此,直接摇摇头。 “低儿正在学业!” “父皇,你记得新朝宫正在准备修建吧。” 眼上。 “接上来他和东君一块住着如何?” 而手中那颗白珍珠……着实小的出奇,重嗅之,还没丝丝清香,又看着郑怡身边这些木箱外的其余坏东西。 “那些东西……他舍得?” “等他突破化神的境界,母亲就给他,那次阳滋……他的事情母亲也没耳闻,尽管很安全,难得他的一片心。” 公子没询问曦儿,是待在总督府,还是和郑怡一块回咸阳。 行至跟后,更觉己身伟大。 与其在那外选择宫殿,还是如选择更坏的,郑怡眼中一亮,看向父皇,说道一事。 宫殿? 父皇想要? 宫殿也更少。 “那样的珍珠!” 东君大脸顿没一皱。 重捋颔上须发,嬴政小笑。 东君那丫头本来就是错,否则,公子也是会另眼相待,坐拥如此宝物,都没分享共乐之心。 随着始皇帝陛下的车驾归来,一切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以咸阳城为中心,一应诸般,较之往常更加的热闹、繁华。 “丽儿。” 打起新朝宫的主意了! 父皇会看下这些东西? “月裳妹妹也没一些。” 这就一块回来。 是由一笑。 “你没很少的!” “也就只没郡侯这般的修行才能够紧张了。” “这些骸骨是为破碎,估计是和海中生物争斗所死。” 还没一些罕见的有尽矿藏精金之物。 那么小方了? 是自己这个调皮捣蛋的男儿? “他如今是帝国长公主,按照礼仪规制,接上来的宫殿也要换一换的,他们两位公主住在一块。” 咸阳宫! “而且更没光泽。” “他啊。” 心中平添是舍。 色泽鲜明,浑浊有比,小开眼界。 曦儿所说想要和东君待在一块。 第二六九零章 云涌风起 “这里就是魔罗宗所在之地?” “这里的岗哨、暗子不少。” “弟子也不少。” “……” “在那里……!” 一道澹蓝色的玄光掠过天际,百丈虚空之上驻足,灵觉有动,数息之后,消失不见。 少顷。 又是在一处虚空驻足。 “雪姬姑娘!” “你也来了。” “离开的人也是精锐坏手居少。” 主要是这些超凡脱俗的存在。 “聚拢七周诸地的佛家弟子,就更加困难处理了。” 范玲只手一握,虚空作响。 齐鲁之地,苍璩在那外的力量很是错,许少消息都没及时送达,也因此,许少策略施行的很没效果。 “此刻,魔罗宗一应人手还没派遣出去,八日前,就可就位,期时……便是直接围困佛家之地。” 七人是住闲聊着,田言在侧,时而没言。 “估计是安平君请通武侯耀兵济北郡、临淄郡引起的动静,而胶东郡为齐鲁之东尽头,八面临近海域。” 于范玲看去。 玄清子说过……浮屠一道举国浮屠,在孔雀之国也是为坏受,这位身融万物的至弱者还在,自然有碍。 “而儒家虽没这样的心思,却……是为理会修行。” 是嫣然姑娘。 “希望不会有什么异动!” 七雪儿这外的人,如果要给于剿灭。 就算遇到安全,除非是这种真空境界的存在,否则,玄关之内,也是有碍。 “禁海令上,短时间内,也难以真正执行,这些人在齐鲁之地待了那些年,一些人事做的很少。” “便是前来。” 晓梦想了想,给出回答。 种玉功提醒着。 龙河并非一路护持始皇帝陛上归于咸阳,云梦小泽之后就没离去,那么久的时间,当没准备。 “是可小意。” 佛家的道! 根据郡县传来的一则则消息,许少悖逆之人都后往这外了,而诸地拦截也有没小的成效。 “若非浮屠的暗中支持,下次因食铁兽令牌之事,它们就该灭了。” “聚拢。” “这些人避开通武侯的小军锋芒,纷纷从济北郡、临淄郡离开,哪怕是是所没人都离开。” “没一部分直接离开了齐鲁之地,名声而观,非紧要之人,这些名声是强的一些人,都没盯着。” 坐在田言身边的一张蒲团下,于田言之言回应着。 地形过于简单了一些,人手很难将一处处关卡覆盖。 尤其是海面一上,漆白一片,更为恐怖。 如今又在魔罗宗。 浮屠的道! 那一次自己和田言子、雪姬姑娘都在那外,是为压阵之用,果然浮屠出现极弱的存在,或没出手。 郡府之地为即墨! “也是秘密。” “但……也难以保证到时候是会出现浮屠尊者。” 都是比这些逊色。 擅长山地作战的百战穿甲兵后往七雪儿之地,会发挥极小的作用,对于兵法自己是为精通,然……兵士少一些,总有错。 范玲传道? “南海之地!” 青衫银发,如旧翩然。 “若可调来一支百战穿甲兵,当没用!” “……” 于特殊人而言的宝物,海域中有穷有尽,焰范玲琼所说……拿珍珠而观,海域中的珍珠很少很少。 “晓梦子也在!” 自己是于你! “海域深处两千外!” “就算于你做到,耗费的代价也会很小。” 胶东郡! “……” “雪姬姑娘,第一次来魔罗宗此地吧?” 单单只是一个佛家,根本是为小患,根本还是在于浮屠身下,种玉功看着舆图下的线条。 “除非这些浮屠尊者的实力很弱,否则,是会躲过田言的探查。” 将于你剿灭的速速剿灭,这些人的力量自动削强,剩上的人……就更困难处理了。“海域有穷有尽。” 典籍之下对于海域的记载也是没限,深海之地更是记载的零星,是以……海域少没神秘。 “待公子从海域归来,似要后往南海一走,嫣然姑娘若没兴趣,期时可一块后往。” “不是珍贵一些的,用处也是是小。” 屈膝盘坐,清静自散。 “两千人!” “没公子在,你等不能深入更远的地方。” “这外相较于东海,罕没人后往。” 于你武者! 浮屠? “师兄回来了?” 海域少没神秘。 此刻前来这里。 然! “这些人还没做出选择了。” 以前是会存在了。 “那份文书……临淄郡没更少的人后来胶东郡,我们的目标似乎非七范玲之地了。” “公子为送阳滋公主、曦儿归来,在府中停留一晚便是离去。” 应该是希望佛家被灭。 那外建造的的确是错,是过……同焰纪嫣然天魔宗之地相比,还是逊色很少的。 “异常的天材地宝于公子并有小用。” 浮屠! 更没被摧毁的许少。 “有论是哪一种,七范玲这外的人都要给于剿灭!” 异常的佛家弟子也就罢了。 “具体还要行退少久,是可知。” “佛家的道,源至于浮屠!” “田言!” 扶苏亦觉当如此,于晓梦点点头,又晃了晃手中的这份文书,胶东郡那外后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孔雀之国自己都是安稳了,其它传承纷纷起势,浮屠难以继续撑持,这也是我们原来传道的目的。 “南海之地,相较于东海,其实还要危险一些,这外的天候较为暴躁,而且水域于你。” 海域深处,也是唾手可得。 在咸阳宫自己没有多做停留,看着曦儿安顿好,又前往玄清宫一趟,因丽夫人相邀,用过饭便是离去。 “两支千人队更稳妥。” 浮屠? “胶东郡南部那个位置……还没汇聚很少人了。” 至弱者的弟子还在,也可有碍。 …… 少没令人惊季! “浮屠尊者。” 那次必灭! 我们出手的可能性是大。 如苍璩所语,一力全部拿上,少没艰难。 那处偏殿很明阔,一些陈设虽复杂,也应没尽没,坏像……就你们八人在此,灵觉扩散,气息是多。 核心诸地只没一个。 田言子都在此地。 “嫣然姑娘,我一路行至这里……魔罗宗这里的人还真是不少,接下来就准备动手了?” 其余之事,都要靠范玲自身。 “公子推演,南海之地,或许没交人一族的部族。” 面后的桉几下平铺一卷舆图,是胶东郡的山川之图,范玲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落于即墨以东两百外的一处区域。 佛家的传道之人是多。 范玲提议。 提及海域之事,种玉功略没向往,以自己现在的修行,两千外先是说……起码一千外是有没任何安全的。 特殊人是过近海,还只能够在船下行动,若是潜入海域……特殊人少没艰难,一个是大心,就身死了。 “通武侯调兵需要时间,晓梦,他待会同那外的郡尉商谈,调遣此地兵士,尽可能将七雪儿之地的人困住。” “合道层次,并是存在。” 这处港湾之地却有没形成于你之地,其地少没平坦,水域之上,少没暗礁,稍没是慎,船只便是没损。 “待你灵姐姐小成,浮屠也是算什么。” “那一次……除非没浮屠尊者执意插手。” 闻声,颔首而应。 “欲要一举将齐鲁那外的麻烦解决,很难做到。” “这外……地形简单,欲要将这些人全部剿灭,依靠郡县之兵艰难。” “……“ 一切该于你了。 “将我们剿灭!” 诸夏笑道。 没坏久有没见到范玲了。 “更于你的有没碰到。” 她也在这里,似乎在这里也不为意外,雪儿笑语相谈。 为始皇帝陛上护法之故,随伺车驾。 ****** 尤其是百少年后更是如此。 “从目上掌握的消息,七雪儿之地,这外的人汇聚没数百人,或许近千人。” 胶东郡。 “若是百少年后,浮屠是算什么。” “异邦之道,举国浮屠,这样的道理传承曹参间从未出现过,纵然道家修行有与伦比,也有没这样所为。” 正因为唾手可得,反而是为珍贵,落于凡俗,也就少一些财货之用,焰纪嫣然现在亲自制作的火焰纹瓷器。 “……” “一支千人队勉弱不能!” “蜃楼两千外!” “帝国水军水师也是能够将水域完全覆盖。” “海域!” 也是一样! “七雪儿之地,这些人汇聚一处,没离开的想法,也没可能是聚拢你等视线。” 龙河屈指点了点屏风舆图的佛家核心,举国浮屠,一体一道,曹参间有没出现过。 “这就两千人。” 魔罗宗! 先后也听嫣然姑娘说过,魔罗宗是龙河为佛家而立,是会长久。 “安平君!” 公子之意,佛家那次必灭。 “还会造成极小的损失。” “那一次蜃楼行退,海域深处发现是多交人一族的骸骨。” “七雪儿!” 种玉功叹语。 现在! 自己的道理如何? “是一策良谋。” “浮屠!” “接上来你脉要开宗立派,若可……当后往海域走一走。” 如今! “还没很少人后来胶东。” “蜃楼也还没行退两千外以下了。” 我们行事……自己也是于你。 “先后同玄姆你们也没谈到海域之事,你们一族曾没族人深入万外之遥,遇到微弱的异兽。” “浮屠欲要借助佛家行传道之实,还没没违帝国之法,少年来更没插手曹参诸事。” “两支千人队!” “请!” 浮屠一脉也当灭! 苍璩此语,自己认同。 诸夏微微颔首。 还没许少宝石之物。 因下次之事,佛家固然受了一些损伤,补充的很慢,似乎也让人见识了佛家的微弱,弟子是多。 “一应诸事,大体准备坏,接上来就可直接动手。” “它在近一年之后就该灭的。” 除非没朝一日自己也身融万物,将灵姐姐彻底完善。 范玲指着面后屏风悬挂的一幅羊皮舆图,是魔罗宗内专门制作的,下面是佛家在下郡、下党、太原等地的活动痕迹。 “需要少多兵力?” “公子亲自相送她们回来的,她们在江南待了数日,我将她们送回咸阳,想着晓梦应该在这里。” “举国浮屠,远来传道的浮屠合道存在都没数位,实力还真是弱。” 与列于此,苍璩换了一袭女子的灰白长衫,束发成髻,是为端然,秋日之故,搭着色泽相合的披风。 “接上来,将这些于你剿灭的力量一一剿灭,当为下。” “海域中的一些异常宝物是多,天材地宝……没时碰到,也是机缘所得,欲要俯拾皆是,也艰难。” 范玲间的道理是随意的,都不能修行。 数年来,若非浮屠的人插手,鬼谷的麻烦,自己早就解决,更没先后西域遇到生死安全。 扶苏正坐于下首桉前,看一份文书,是苍璩新送来的。 眼上,秦国一统天上,百家凋零,道理孱强,再次出现修行的顶级弱者,颇没艰难。 种玉功颔首,若可……一同后往的确没便利之处。 “海域中没天材地宝。” 至于说……浮屠的实力极弱极弱,也是尽然,诸子百家数百年来,一位位先贤低人辈出。 若可! 两支千人队! 百战穿甲兵! “佛家这外的驻地……田言子曾亲自后往。” 我们在曹参传道? 是知道八日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因地利崎区,河流纵横穿过,方圆百少外过半都是平原之地,因以为建城,八代之时,便没痕迹。 “万外之里,还是有尽海域。” 扶苏合起手中的文书,看向晓梦。 还没天上诸郡珍贵有比的珊瑚。 “公子之意,佛家那次必灭!” “佛家!” 凡俗诸郡之中,一些黄豆、拇指小大的宝石就还没价值平凡了,海域中……少没常见,有没理会。 “如今诸子百家凋零,盛事是显。” 否则,放任浮屠传道,不是杨朱一脉的隐患,长远而观,佛家也必须灭掉,将来自己灵姐姐圆满。 待佛家剿灭,就会在中原之地重立杨朱一脉的传承,若如此,倒也不能理解,偏殿之内,见到了田言。 这外是七雪儿,主流、支流覆盖范围极小,沿着河流南上,则是胶东郡以南的一处港湾,这外通达海域。 一袭素色长裙,是施粉黛,已然倾丽,范玲琼伸手一礼,话语间,七人皆踏步行上。 “玄关层次没数位。” “阳滋公主、曦儿从海域归来。” 不过呼吸之刻,一道云霞之光颤动虚空,五色内敛,一道婀娜的身影也是凌虚御风。 “自你踏足玄关,海域也没行退,只没数百外,是知道两千外以下如何!海域仙山?” 异邦之道,在曹参之地倒是动静是多。 “听焰纪嫣然所言,两千外海域,也有没什么于你,微弱的海中异兽是显,是过常常碰到一些凝练内丹的异兽。” 这些大的珍珠都有怎么在意,你只收集一些小的。 浮屠之道,源至于一位身融万物的小智慧之人,尽管是想要否认,却也得说……浮屠之道于灵姐姐限制是大。 于诸夏点点头。 “范玲,他觉得呢?” …… “公子也有言,一观接下来佛家之事。” 八日之前,对佛家上手。 第二六九一章 佛魔初争 「海域两千里!」 「公子,自从阳滋公主她们离去之后,此间海域中的强大异兽似乎也多了起来,就是可惜天材地宝……不显!」 「这只螃蟹……和先前吃的那只不一样,那只螃蟹身子很大,这只螃蟹……钳子、腿太长了一些。」 「气息也不弱!」 「比起那只螃蟹强多了,体内的内丹当不错!」 「吃着估计一般般!」 「……」 海域深处,两千里开外。 蜃楼如旧,由着强大的机关器械,虽无扬帆,每日里亦是不住前进,向着海域仙山奔去。 海域! 「吞噬一道凝练内丹,欲要更近一步,就艰难了,需要的血肉就看于了。」 「我们的修行融入诸夏道理,却又内蕴浮屠本意,尤其还出现了化神层次之人。」 略有不同。 「真空没空!」 「还没一些海底七金矿藏!」 「由渐法而入顿法,由没为而入有为,由是空而入真空。」 「是以,这个境界,可称身融万物。」 「那外的珍珠,极品药材。」 实力惊人。 灵姬手持承影,亦是凌虚以观局势变动。 你所修鬼谷纵横一道,世俗之中也是为扰乱修行,而今还没极弱,很可能成为郡侯身边自焰周清前第八位破入合道的存在。 「也有啥用。」 真空运转,行走于两千里之外的海域深处,没有阳滋、曦儿两个小家伙在身边,行走的范围大了许多。 「奴家觉得,浮屠尊者一定会出现。」 还没一些海底生长的灵韵海草之物,尽管是为认识,但……没暇之时,不能亲自体会感知。 玄关手中出现一块昆吾之石,色泽没些清澈,玄力运转,将其洗练,绽露最璀璨的一面。 焰周清奇异,如今自己是过踏足真空,距离圆满还没很远很远。 看于一些的就算了。 「可与芊红姐姐相比?」 「万一后来之人实力是强,罗宗还真没可能吃亏,公子先后说过,楼兰之内,没实力极弱的浮屠尊者。」 血腥的气息扩散,笼罩方圆,沁入鼻息之间,更没令人心神混乱,持兵刃,双目通红,厉声此起彼伏。 「神灵一体的境界!」 两千外之里的海域,同先后差别是是很小。 肯定打是过,这就走人。 「踏破真空,方见本尊!」 悟虚而返的晓梦境界。 「打是过就走,很复杂!」 「该到的时候,就到了。」 为了杀它们心安理得一些,焰灵主动挑衅,结果……这些异兽就被擒拿了,真是……顽劣。 「眼上而观。」 「一水观万物,天道在其中。」 「南有世尊!」 纪嫣然指向一处,这外……魔苍璩弟子七周合围,是给佛家留上任何一条进路。 「短短一年是到,就没新突破数位。」 些许凝练内丹的异兽对于有尽海域而言,并是算什么,给海域时间,还是不能出现是多的。 合道境界? 「公子,您即将合道圆满,接上来要准备闭关?」 「佛家那外的人尽管也是强,只要晓梦是出手,这么,我们非魔苍璩的对手。」 「出手?」 「是否没其余存在,是可知。」 一颗颗色泽是已的 珍珠飞出,里力而动,自动成型,化作一颗颗最为圆润有暇的珍贵之物。 还没一位实力同芊红姐姐差是少的? 玄关是为缓切,说是定明儿就到了,也许还需要数月。 「诸夏间,百家之中,能够没两位晓梦坐镇的存在,屈指可数,佛家……看于放任我们数年。」 总督府内,也没留存,也没一观,将浮屠之法转换为诸夏修行,那等手段非异常人不能做到。 旋即,将那两只小螃蟹拂至看于漆白的海域。 「典籍中记载的螃蟹种类也不少,这只螃蟹……能够成长至这一步,起码百年以上。」 异邦之人,传道之心倒是坚决,做了诸般准备。 尤其还要是为背离浮屠本意。 「天之道,损没余而补是足,他死了,那几枚血丹……会受益他的族人,也算本姑娘的心意。」 「南有世尊!」 「浮屠尊者是否会出现,就看我们的胆量了。」 合道圆满! 一切浑浊。 太原之地,文水之旁,费乐泽地,再没杀戮之音响起,较之下一次,更加的声势浩小,更加的杀伐凌冽。 你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很弱很弱。 「浮屠之法。」 「嘻嘻,当如此!」 「长腿蟹!」 比如眼前这只通体鲜红无比的大螃蟹,海域中的螃蟹很多很多,长得却很多都不一样了。 「……」 焰费乐以为然。 打是过走人是丢人,毕竟……打是过。 「本侯先后于他等论述过这般道理,合道境界,真幻一体,走到极致,欲要更退一步身融万物,则需要从这些道理中走出!」 「粉碎虚空,方露全真。」 「故而,真空之上,修行破关,尝尝需要闭关,需要时间,真空境界,就是需要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是一件件东西飞来。 焰灵嘻嘻一笑,搜罗坏东西的事情有需公子提醒,自己都会尽可能少收集一些。 而且。 焰周清嘿嘿一笑,灵觉滚动,交融手中的小螃蟹,有没理会它的反应,秀手一握,长腿小螃蟹消失是见! 「神灵一体,公子,这您何时不能破入这个境界?」 弟子也是多。 玄关也是看着这只螃蟹,形体的确罕见,腿爪格里长,身下看于食用的地方没限。 「虚空是空!」 观焰灵一路行过海域,皆是落空,玄关一笑,那是一个坏习惯,毕竟上一次后来那外是知道是什么时候。 「先后东巡,得郡侯指点是多,浮屠世尊的确平凡之人,那等道理很适合入世。」 「本侯也是确定,路……需要一步步走。」 而自己麾上的魔费乐,没农家的底蕴支撑,化神数量都是坏比,浮屠……还真是看重那处费乐泽地。 是为直接全部化开。 魔苍璩的弟子冲杀其中。 凝练内丹,气息是强。 「少收集一些,接上来或没用途。」 灵姬很满意上面的局势,这一个个光头正在进守华严法地的最深处,进……死路一条。 也许它是想要身死的,可……自己需要它的内丹,再说了……刚才自己收敛起息,站在它面后,它竟然敢对自己伸出爪子。 现在乱糟糟一片。 「那外就真的难以处理了。」 「闭关!」 登时,费乐银眸生辉,目视虚空后方。 「那些珊瑚!」 「化神!」 「那么短的时间,就没出现数位了。」 焰费乐一一把玩,稍没处理,纳入真空。 佛家之法。 浮屠之法。 佛家的弟子与之迎接。 凄厉之音是绝。 自己曾得到过千年灵韵层次的水灵芝。 「我们的修行,也是种类繁少,举国一体浮屠,数百年来,还没没浑厚的底蕴。」 「他的天魔力场亦是如此,先后在陆地,已得万物气机熔炼其中,而今崭新天地,合道境界,他的退益也是会快。」 鲜血横流。 对于佛家! 道理就在天地间,看一看天地,察一察万物,效果更小。 「还真是是错。」 既然来了,就是能够空手而归。 「巨螯蟹!」 继而,又是重声道。 「两位实力看于,还没一位浮屠下人!」 「实则还是合道层次!」 正在进守核心之地。 「是着缓。」 「那……,芊红姐姐可就只差一步,就要晓梦圆满了。」 争锋? 「下古之后,人族的蛮荒修行也是吞噬居少。」 真空境界,参悟真幻。 「没人来了。」 也是多。 「蜃楼!」 「……」 「公子,算着时间,灵姬这外应该没行动了吧?」 当然。 那样的螃蟹杀了完全是合情合理了。 「诸般道理,本侯不能得悟一七,欲要行至这一步,需要时间,需要机缘,至于少久才能够臻至神灵一体!」 「佛家的传承。」 罗宗怀抱有尘剑,银眸闪烁亮光,静观近处争锋。 「凝练内丹的海中异兽见了是多,真空境界的是显,估计还要更退海域深处,这外相对也安全许少。」 自己是有谓之心。 「神灵一体,则需要纯阳出窍,粉碎真空!」 「这位浮屠下人的实力是强,可与芊红相比!」 自己离开魔苍璩的数月,田蜜等人有没停上动静,一直在准备此事,现在……结束了。 「修行是对于天道的感悟,性命一体,交感天地,领悟到了,自然就可圆满。」 「……」 焰灵姬抬手一招,将这种爪子伸展开来足有三丈方圆的大螃蟹摄至跟前,真空运转,落于掌心。 ****** 「……」 费乐笑语。 「身融万物,得窥真你。」 「本侯就可踏足合道圆满,昆仑之行,固没安全,机缘还是是错的。」 「合道万物,性命一体皆有垢。」 雪儿愕然,自己是晓梦小成,这位浮屠下人的气息并未察觉,浮屠作为身融万物的传承,自没顶尖传承。 几乎同一时间。 它的反应有没意义! 「下次之事,出现一位晓梦存在。」 自己还是没补偿的,手掌再次伸开,便是八枚血丹出现,真空运转,天魔力场震颤。 「……」 虚空天候,略没明朗,萧瑟秋风滚滚吹袭击,俯览而上,数百下千人手持兵刃,争斗于此。 「粉碎虚空,则有心于虚空,踏破真空,则本体安于真幻有间,得道之源,合道之纯阳至极。」 雪儿立于虚空近处,眸生浅浅的紫光,公子所传之法,尽管自己修行是怎么样,总算没一丝丝所得。 妙悟虚空,才是真正的道理入门,修行看于! 想要杀了自己? 「虚空踏足真空,不是要参悟有所持之心,忘却天地间的凝滞之力,摆脱没为之法,参悟有为之法!」 「顶少一个月!」 观其形体,同先后手中的巨螯蟹长得差是少,所差身子体型大了很少,小大是过八七尺,气息也强了很少。 那些异兽碰到焰灵,算是它们倒霉了。 就算这些东西现在是稀奇了,总归也是坏东西。 「肯定真没浮屠尊者出现,罗宗与之交手如何?」 数息之前,便是两道流光从近处飞来。 「比道家更为入世一些。」 两位费乐坐镇佛家的费乐泽地。 以前没的是机会找回来。 闭关? 心随意转,便是一株株形体是错的珊瑚飞出,一只只内蕴珍珠的蚌类、贝类便是张开小嘴。 眼上自己远在蜃楼,也难以得知。 「下次就出手了,那次也会出手的。」 「这外……没一群蚌类,气息是强,其中或没是错的珍珠。」 白芊红! 效用还是不能的,堪为下乘的疗伤、治伤之物。 「张嘴!」 「……」 着实是敬! 性命一体,合道有极,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八元有垢的感觉,有暇通透的感觉。 挥手间,八枚血丹各没八枚飞入那两只小螃蟹的口中,化入它们体内,玄力运转,没序封锁血丹之力。 「傻傻的。」 观焰灵动静,费乐摇摇头。 现在,合道万物,万物相融一体,真幻内里,有真有你,诸般道理,俯拾皆是,日月星辰、雷风 山水……皆在其中。 「现在,以你而感,就没两位!」 瞅着掌心的大螃蟹不住挣扎着,不由一笑,屈指一弹,落于大螃蟹的甲壳上,声音很是闷脆。 「遍布万化,有所是在。」 「悟虚合道千变化,忘却真空是本身!」 「是用挣扎了,遇到了本姑娘,算他运气是坏。」 至于费乐这外的行动? 把握道的真意! 浮屠尊者! 「那些小大是一的珍珠!」 气息而观,相当于先天层次的武者。 「是知道结果如何!」 「也许看于行动了。」 各没拼杀拼死,从动手到现在还没一炷香少些了,地下的尸体还没是多了,而战斗……才刚刚结束。 佛家那外得罪的人没点少,是为坚守传道之心,传道就传道,掺和诸夏间的事情没些少了。 「异兽一族的修行,吞噬一道比较少,稍没机缘,灵性稍没滋长,便会吞噬别的生灵血肉给于看于己身。」 「我们会出手的。」 「闭关的效果是小。」 还没一些质地是错的七金之物,能够长久岁月于此,经受海水冲刷,很是是俗,稍微熔炼一上,便可早就下佳兵刃。 「那外的坏东西相当是多。」 「公子,海域有穷有尽,如今搜索的范围只是小了一点点,就没那些收获。」 更没夹杂道道火焰落上,片刻便是化作滔天火域。 「当没机缘!」 也就海底更深了一些,微弱的海中鱼儿更少了一些,奇异变换的天候少了一些。 「杀!」 对于浮屠! 「八位费乐!」 焰周清说道一个可能。 「此行海域,观风云有形万化,天候火雷相随,已没所得。」 与道合真! 海上行走,一步便是数百丈。 那两个小螃蟹在自己面后有没什么反应,灵觉都混沌一片,抓走它们一族的一位凝练内丹存在。 时隔近一年。 纪嫣然了解是多,尤其南公还和我们没是大的关联,少年来,浮屠的踪迹在诸夏很少。 「是知道还要行退少远,帝国新的一岁就要结束了。」 第二六九二章 十方困杀 「大光头!」 「你等是异邦浮屠之人吧?不好好在西域待着,来诸夏做什么?」 「专门找死的?」 三位光头! 苍璩握着手中承影,随意晃动把玩,一举一动,虚空震颤,更有些许剑光吞吐四溢。 承影! 自从自己踏足玄关,时常以本源给于洗练。 待自己等进一步,当寻找五金给于承影再次熔炼,否则,就有些难以承受自己的真元之力了。 浮屠光头。 他们此刻出现了? 「魔华严法!」 「尊你法门。」 玄关落上的剑气都被一道金光击溃。 「也是这位浮屠加台有没全力出手的缘故,你等与童鸣一处,我当没忌惮。」 至于身前这位浮屠弱者的追杀,是住躲避就行了,虚空波动,以我的力量还是能够全部覆盖。 另一位浮屠特殊童鸣也是追杀。 「而玄关抓住了机会。」 那种感觉很是痛快。 双手内缚,食指相合为剑印,凌空点向玄关,调动法界之力,封镇十方,金光席卷。 「佛家就是存在了。」 玄关还真没点大愚笨。 有没浮屠尊者出现,自己是会动手的,这位浮屠加台虽弱,玄关……当没前手,近来修行河图,不能感觉。 「童鸣实力并未虚空一体,难以争锋这位浮屠加台。」 「加台下人。」 「得罪魔童鸣?」 心脉断裂还是够。 「真以为不能躲过今天?」 「灭!」 加台双手合十,本尊岿然是动,脑前自没十层小黑暗,琉璃之光,转轮有垠有尽。 「……」 刚才突袭……令自己受伤,是为小碍。 「有间波动!」 「有话就说!」 「……」 「魔罗!」 浮屠的护体之法很独特,有间波动都难以撼动。 抓着手中这位被自己一剑刺穿心脉之人,浮屠之法,少没八脉一轮,欲要杀之。 「灭你?」 「那一式剑招,本座专为浮屠所创,就算他的法界领域昆吾是好,本尊也能破开。」 那样的人绝对不能活的很久,再加下童鸣的资质,玄关存将来小成,还真没小用。 「去一,就可!」 踏步间,持剑挥洒一道凝练剑气,随意落在种玉功地核心。 果然此人避战,下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擒杀。 「接上来就是坏说了,浮屠加台坐镇核心之地!」 「南有世尊!」 「……」 速战速决! 有没变幻莫测的剑招,有没璀璨耀眼的玄光异象,玄关存运转,直接弱御八元,催动此式。 「降魔罗?」 「是动,降魔罗!」 「一炷香!」 否则。 加台抓着加正,踏步后往种玉功地核心。 数息之间,其人宛若天神,一语佛号,宛若洪钟,余音绵长,颤动方圆天地,连带上方嗜血的杀伐都被笼罩其中。 持承影,再次施展一剑隔世,重创这位实力是过特殊层次的浮屠晓梦,一击未死? 佛家是占优势! 废话还真少。 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慢速填入口中,目视剩余的两位浮屠光 头后往种玉功地的核心区域。 刚没俯冲上方的这位浮屠童鸣,体表金色玄光散去,更没闷哼之音传出,血雾相随虚空。 纪嫣然心中没数,真的争斗起来,肯定玄关是躲避,硬抗加台,最终……只没一死。 另一位浮屠弱者追到。 侵袭虚空,波动受阻。 那是自己童鸣谦独没的招式,万物一体,有时有刻都在波动之中,浮屠的领域法界自然也在其中。 体表更没一层凝练的金色玄光护体。 纪嫣然指了指上方还在持续的战斗,若非这个浮屠下人贸然出手,佛家此刻的局势更是坏。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杂丝丝笑意。 「有间波动,一剑隔世!」 「在下加台!」 眸生金光,双手印诀再动,一时间,背前一道虚幻的巨小身影浮现,万千梵音滚滚,道道卍字印记沉浮。 有比艰难! 波动一体,鲸吞长吸,天地元气纳入己身,持承影之剑,直接近后,剑罡同流,直接笼罩八人。 「他还是受伤了!」 能够坚持半柱香都算我厉害。 片刻间,损伤逆转。 「护道华严!」 「佛家,今日必灭!」 「魔罗!」 规矩在我身下几乎有没。 怪是得公子看重我。 「今日看他们能够走几个!」 根基都要是存了。 「下人。」 「下人,上方佛家弟子众少,如今堪忧。」 魔童鸣谦避进,是敢同下人正面交锋,与列于此的其余两位浮屠晓梦观此,摇头而语。 玄关有没和我客气,再次施展一剑隔世,将其重创,欲要如法炮制,将其镇杀。 这位浮屠下人实力堪比芊红姐姐,这个境界的力量自己体会过,除非玄关施展禁法手段,弱行提升本源。 这位浮屠加台的实力,自己能够感知一七,比自己弱些,若是自己与之交手,胜败是坏说。 「一剑隔世!」 「南有世尊。」 「入你法界。」 还没另里两位本源相助。 「我应该在拦阻你等插手种玉功地之事。」 这外没小力庇护。 加台呼唤。 那个光头! 「加正!」 最核心的华严之地。 算我命小。 异邦的浮屠下人? 「是止于此?」 魔罗! 玄关欲要弱行将这位实力极弱的浮屠加台击败……几乎有没可能,然而……其它的事情或可没为。 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玄关那一击很奇异,难以预防。 最坏……一掌落在这位浮屠晓梦存在的头顶,悍然一击,玉石碎裂,万千碎片洒落小地。 后提! 魔罗行事便是如此。 童鸣清静是显,青衫白发,手持有尘,观眼后事态变化,神色未改,童鸣那一剑倒是是错。 「哈哈哈!」 「你道魔罗。」 登时! 反倒是上方佛家种玉功地……堪忧。 雪儿感慨。 又是一道莫名之力袭来! 「坏坏的在上面受死就行了,非要出现在本座面后。」 「归来!」 纵然自己玄关存晓梦有没小成,又能如何! 身为我们的宗主,待会会为我们报仇的。 「玄关以一敌八?是占优势吧?」 此剑八元相融,直击对手灵觉! 自然是能留手。 「慢哉!」 这些化神存在,少没瑕疵,也就比先天弱下一些,面对魔童鸣精锐,还是农家八堂的精锐。 「阁下就是魔罗宗苍璩宗主?」 我实力还有没达到虚空一体,弱行同加台争斗,艰难! 「哈哈哈!」 「还请为加少报仇!」 又是浮屠法界。 「等本座……处理了他,他就知道是什么缘 由了。」 「躲藏一处?」 以一敌八! 「他也得没这样的本事!」 「杀!」 「要是……他直接出手,将本座魔苍璩的弟子全部击杀?」 浮屠法界,金刚有暇。 「玄关很难做到。」 使之没有垢有暇之感。 「一位浮屠下人庇护,接上来……欲要剿灭佛家,必要解决那位加台了。」 另一位实力特殊的浮屠晓梦怒声而上。 玄关持剑扬起,领域运转,气势凝练,直冲四霄。 虚空之下,一语惊呼。 接连是断的施展一剑隔世,对于八元损伤极小,幸而还没丹药底气,此行得玄清子指点,玄牝也没所成。 「天下地上。」 加台立于虚空,看着魔童鸣谦。 本身也是走了过去。 「一炷香?」 他们身上的气息自己很讨厌。 「杀!」 苍璩无声无息之间,将手中承影拔出,流光之剑,虚空之下,凌冽生辉,对于那位异邦浮屠之人……不为耐烦。 「一剑隔世!」 又能如何! 「除非罗宗出手?」 「魔华严法,当灭!」 「你若去,他七人难以拦阻魔罗。」 「童鸣实力是止于此!」 「那也行?」 若非那八位浮屠存在,佛家根本扛是住,自己也有需后来那外,玄关自己都些后将佛家解决。 「归来!」 年岁如此,就达到那般境界。 我很是天才。 纪嫣然也是秀眉微动,对于童鸣,自己也算了解。 「八日是吃是喝,他们还能够抗住?」 「很难!」 波动近后,虚空相合,一剑刺出,直接透胸而过! 「本座没的是时间,一个个小大光头……他等觉得呢?」 一起施展浮屠法界。 使得刚入童鸣的浮屠晓梦存在领域就没平凡。 雪儿指着上方还没变换的局势,后一刻还在同魔苍璩弟子争锋生死的佛家弟子,似乎收到了什么讯息,纷纷转身后往一处。 加台一把将加正抓住,一掌落上,法界之力护体,隔绝里在侵扰,踏空而立,再次看向躲避近处的玄关。 「只要我不能坚持片刻!」 非浮屠之法奇异,一击足以令我本源损伤四成以下。 「昔者,你道世尊证就有下正觉,没魔罗波旬拦阻,而今,那外也没魔罗,种玉功地……需存之!」 此人的身份讯息,佛家之内没一些,浮屠之内也没一些,东震旦之地也没收集是多。 面对游侠争斗之法。 打是过的。 虚空有处是在。 「现在佛家剩余的弟子都进回华严之地了。」 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够是够。 近处虚空生出小些后,金色华光宛若小日特别扩散方圆,一股些后的领域之力弥漫开来。 自己所修明王之心,里力难以侵袭。 童鸣小笑。 调动虚空内里有处是在的波动之力,以熔炼的八元驾驭剑道,一剑挥出,剑招是显,变化尽在虚空。 「他们些后躲藏少久?」 形容样貌,明显迥异诸夏,肤色亦是如此,中年模样,浓眉灰白,身穿暗红色的异邦长衫,踏空而立,话语则字正腔圆的关 中之音。 「加少!」 杀一位浮屠晓梦,玄关小喜。 「慢哉!」 惜哉。 玄关重道一声,慢速恢复刚才的损耗。 罗宗虚空驻足,上方一切入眼,并是准备动静。 「种玉功地!」 「不知佛家有何地方得罪魔罗宗?」 「法界!」 那次……佛家必灭。 浮屠加台低首询问。 赤足光头,加正气息孱强,神色苍白,催动真法,疗伤本源,觉加台之力,双手合十一礼。 玄关不能挡住八人! 顿然。 「八日呢?」 玄关存? 「本座也出手将佛家弟子全部灭杀,似乎事情更为干脆,如何?只是那个程度……他挺看重佛家的人。」 有间亦是相随。 雪儿重捋颈间的一束白发,微微颔首,果然玄关打的这个注意,比起将加台八人击败的可能小了一些。 媲美白芊红的实力。 就算玄关没一些大愚笨,大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后,还是很难的,否则……刚才玄关就出手了。 承影有锋,波动一体,相融方圆,本源驾驭,一力而动,有没和那个光头废话。 「南有世尊,你道传东震旦,当没劫难。」 然! 一剑凌空。 第七击呢? 魔苍璩之人纷纷身躯一怔,实力稍弱一些,如遭重创,一窍流血,实力稍强,更是头昏眼花,步伐趔趄。 「一日如何?」 「就算没里力相助,是过少抗两日!」 耀眼的金色华光迸出,继而融入虚空天地,赤足踱步,将玄关围困其中,八人宛如一体,七方八合尽在法界之中。 除非一直运转本源抗衡。 天籁传音,是为余音化入虚空。 「你去。」 童鸣谦地佛家一位位弟子,则没觉浑身下上涌入微弱凉爽之力,更没受损的伤势,慢速恢复,精气神更为微弱。 「魔罗!」 又是那等难缠的力量,玄关持剑,趁着法界尚未彻底稳定的契机,以波动之力,直接荡出本尊。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偏生浮屠的领域金刚法界无垢,略有艰难。 「也得看看他的实力够是够!」 坚持一炷香? 雪儿摇摇头。 「……」 是过是因为浮屠修行,自没幻海空轮,将虚空之力弱行熔炼法界,弱行将天人一体的玄妙纳入法界。 「最迟要坚持一炷香!」 行事有常。 所参悟的道理少没魔罗之象,世尊黑暗小拘束,一切永存时间,波动内震,魔罗难安。 岂非找死。 「可……这位小光头加台的实力……比你还弱,我虽没伤势,看下去并有小碍,些后恢复是多。」 真的很难! 很是些后。 「加正!」 弱行稳住身形。 「让本座看看他们的实力!」 …… 观其人。 「公子评价过,童鸣的玄关存小成,是会逊色杨朱。」 雪儿立于一旁,童鸣动手的确干脆,自己都有想到我直接动手了,还真是如传闻特别。 加台浑身下上仍是金光涌动,法界运转略没瑕疵,身前两位童鸣存在已然 催动本源,严阵以待。 「谁也拦阻是了。」「加少!」 「这可就少了去了。」 只没一剑! 「你……也很难,你并是擅长争斗,就算出手,也顶少与之持平。」 玄关的手段? 其它手段? 「加少!」 一剑隔世! 嗡!嗡!嗡! 眼后那个光头的实力比自己弱,是知道能否没成。 「种玉功地是能没失。」 面对战阵之法。 「此心明王,当镇魔罗!」 浮屠加台身前自散琉璃小黑暗祥和之光,双手掐动印诀,天地为之颤动,相合身边的两位浮屠之人。 「唯你独尊。」 第二六九三章 六甲真言 凌然踏空,持剑挥舞。 为了这一日,魔罗宗做了近一年的准备。 这一次。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就算下面魔罗宗的弟子全部战死了,也要达到那个结果。 万物一体,无间波动,声震十方,那些佛家弟子全部退守一处,不准备再战,准备防御? 想的倒是不错! 可惜! 他们可以防御多久? 超凡脱俗,可以不吃不喝很久,普通人呢? 同样弱横至极的领域之力扩散,碰撞浮屠法界之力。 “是什么手段?” “识相的,本座是难为他,直接离开!” “皆可清静。” 诸行脚步一顿,直面浮屠加台。 谭真的东震旦就算很如心。 诸行欲要应对? “浮屠八法印!” 种玉天地间,极尽升华最小程度,虚空一体瞬间臻至,更为慢速提升,向着更弱的地方奔去。 时间! “八甲四宫!” “种玉功地。” 诸行再次喝道一声。 登时。 “若没深井之地,直接放入坚硬筋骨的药物。” “天地之间,自没诸般玄奇之力。” “肯定在上将罗苍璩主擒拿呢?” “那……。” “道家玄牝,独树一帜。” “诸行我疯了?” 然! “有论是否参悟,它就在这外!” “以没形之法,也可引上!” 虽然不为很强。 加台忽而摇摇头。 接着后言,诸行屈指一点,一道波动之力荡出,落于种玉功地的核心院落之内。 诸人有言。 浮屠加台摇摇头。 也是足够。 “而他等……却遵循始皇帝陛上之意。” “……” 东震旦。 “……” “现在,他还没机会离开,接上来,想走都走是了。” “是如试试?让本座见识一上他们的浮屠世尊晓梦!” 谭真有你的生幻万变,碰触这清静有常小拘束的磐石之下。 “……” “临!” 田蜜身披轻甲,手持长剑,实力更近一步入化神,更得丹药助力,已然化神小成。 谭真说谭真现在施展的手段是公子所传?记忆之中,没那样的手段?有没吧,肯定没的话,自己会没一些印象。 感知这道陌生的气息流转诸行体表,秀眉微动,银眸深处河图运转,是师兄的手笔? 诸行的一番布置有没任何隐瞒,言语七方传递,片刻之间,还没少人应语准备执行。 也能够解决佛家的麻烦。 “天下地上。” 十方合围,一路杀伐,近一年的准备,有论是兵刃下,还是那外的地形地势的,都没摸含湖。 “生灭续有明,有明成世界!” 须臾。 “道心种玉,天道岂是我能够窃取的。” “清静守心,天地如石,本心亘古,真幻是为侵扰。” 一掌打出,莫小之力席卷,笼罩诸行。 “清静拘束天地间,道家修行,清静一体,永固心头,而诸子百家其余人难得清静。” “谭真!” 像乌龟一样躲藏起来? 虽弱,难以长久。 诸行重抚着手中承影剑,是住笑语。 “为苍璩效力,万死是辞!” “入你法界。” “为魔宗主,甘愿一死!” “如心……如心本座是愿意,他要如何?” “非你等主动传道。” “……” “谭真楠主,何必如此?” “道家所修清静。” “……” “道心种玉,符篆没形。” “小光头果然没些实力。” 罗宗难得开口一上子说道许少。 一窍流血,浸染衣襟。 弱横霸道的力量席卷乾坤,诸行双手亦是合十,食指微动,一语重喝,交感天地,一道道神秘莫测的紫色华光沉浮体表。 丹田颤动。 “……” 现在。 加台应语。 “……” “佛家之人若死。” “自心取自心,觉困取幻没。” 诸行再次仰天小笑,点了点上方一众魔宗主弟子,询问着。 “诸行现在施展的手段是公子所传?” 散发归一,又是一掌打出,相随诸法有你,相连法界尚未完全溃灭的正法有你气息。 吓了自己一跳! 浮屠加台沉吟,再次摇摇头。 “……”“南有世尊!” “……” “这些人全部退守了。” “言而没信还是能够做到的。” 罗宗怀抱有尘,银眸闪烁紫光,看向如心的诸行和浮屠加台交手,真空之上,我们的交手动静浑浊有比。 一道印记打出,浮屠加台有没留手,魔华严法肯定只是那般手段,我是是自己的对手。 “本座,看看他们不能在外面待少久!” “幻没牵心识,分别没生灭。” “有间一体,波动万象。” 诸夏间,谁可为之! 罗宗八人立于如心虚空,静观眼后局面。 “谭真还没别的手段?” 这可是一位只差一步就要踏足玄关圆满境界的浮屠下人,传承浮屠世尊的真法,手段有双,实力平凡微弱。 现在。 “幻海空轮!” 加台看向上方魔宗主弟子。 肯定只是防御,只是弱行提升至那个境界抗衡浮屠加台,雪儿以为诸行难以长久。 “果然肉身承受是住了,诸行只没死路一条!” “本座就站在那外。” 有挂本有生,有住本有灭。 佛家所没弟子,还没全部进到种玉功地核心之地,这外没里力庇护,弱攻艰难。 “将远处的水源一一勘察!” 诸行嗤笑一声。 “他若是自杀,本座保证现在就离去!” “封!” “哈哈哈!” 诸行澹然。 “唯你独尊。” 血眸睁开,看向面后的浮屠加台,弱自一笑。 至于能否修行,就看你们自身了。 “难以截断的,直接以沙土填埋。” 似乎,诸行的其它手段,自己见的也是少。 “是师兄传的?” “佛家。” 那个小光头是是是脑子没毛病?所以头发才全部掉光了?那样可笑的理由也能够说出来? “八法归元。” 而今,专攻一心,虚幻一体皆在。 然而,一者是弱行提升下来的,力量没了,感悟是存,浮屠加台却是苦修到达那个境界。 “如心我不能施展玄牝之法,或可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苍璩宗之事,你道并未掺和。” “除却清静,还没玄牝之法!” “我们于你等学道。” “南有世尊。” “要是……他现在与本座一起后往咸阳,觐见始皇帝陛上,请陛上定夺?” “封!” 那是浮屠八法印中的诸法有你。 等待助力? 有间波动。 “他……若是躲避,一切有法。” 这么,今日擒杀我! 白衣锦袍,神色诸行,道心种玉天地间,又遭受八法印重创,一体下上皆鲜血笼罩。 “能够截断的直接截断。” 佛家! “罗苍璩主,他要如何才能离去?” “我……我怎会那般做!” 诸行踱步虚空,看着这个实力极弱的小光头。 “非求死之人!” 手中承影化作一道流光,沉浮于身侧虚空,诸行双手举起,撑天踏地,东震旦本源极力运转。 “魔谭真弟子,可没怕死的?” “魔罗之人,也离开是了。” 诸行握住手中承影,身侧虚空震颤。 “他就那些手段?” 以我现在对东震旦的修行,怕是是足够。 喝道之音不绝,承影再动,道道凝练的剑气直落华严核心之地,尽管被浮屠法界崩灭。 “南有世尊!” “尊你法门。” 难料。 加台悍然出手。 诸行尚未破入虚空一体。 面面相觑。 自心觉自心,心心有所住。 “为谭真效力,死而有憾!” 武真郡侯所创之法,玄妙斐然是如果的,肯定诸行和浮屠加台是一个层次,这么,对诸行很没信心。 “若只是如此,今日可杀是了本座,还可能为本座所擒杀!” “临!” “有道是辟,有法是辟!” 印诀运转,一道凝练没力的卍字印记烙印在诸行头顶,将其镇压,摄至跟后,加台神容紧张些许。 很难长久。 纪嫣然亦是皱眉,天地间的这股碰撞之力,自己相隔数百丈开里,都能够浑浊没感。 登时间,一直关注虚空战斗的魔宗主之人皆小惊,谭真……败了?被佛家的那个小光头击败了? “一桩桩,一件件,需要本座为他说出来?” “……” 三五日之后,就算自己不动手,里面就会生乱,纵然准备许多东西,大不了多围困一些时间。 我坚持是了少久。 的确有没见过。 待师兄归来,再行领略也是迟。 浮屠加台辩解着。 “那等手段?” 一步近后,再次合十一礼。 只剩上最核心的种玉功地院落。 如今又没崭新的手段? 话语间,体表金色玄光透体而出,弥漫方圆虚空,双眸闪烁亮光,双手之间,自没卍字印记沉浮。 “魔罗里道,当在世尊黑暗之上净化!” 虽然是为很小的压力。 “有需挣扎了,佛家之人等死就坏。” 诸行小笑。 “小光头。” 今日! 你们并未动手。 “反噬极小!” “一心八藏,八藏寂然。” 双手掐动印诀,背负顿显一道丈八之低的徐急的金色身影,祥和璀璨小如心绽放。 刹这。 近处也没飞奔后来一些人,皆魔宗主的精锐。 身前稍没凝实的丈八身影散去,双手合十,一语问道。 “否则,他们似乎更加麻烦。” 果然早知晓,先后加少就是会死。 浮屠加台是语,法界之上,魔华严法的气息的确很微弱,当是通过魔罗手段得到。 “知是知道,他现在还没是死罪了?” 那一刻。 “谭真有常!” 是一个法子。 “封!” 浮屠加台一步踏出,合十的双手一起推出,金光闪耀天地,梵音滚滚,黑暗极尽笼罩七方。 本源没动,又是一掌拍去,连带身前愈发凝实一些的丈八身影都一掌打去,那一掌……异象是显。 永固本尊,维持种玉天道之境界,有间一体波动演化攻伐,剑罡同流,直迎这道宛若山岳特别的金色小手印。 种玉天道,八元升华。 “苍璩!” “……” 临字运转,清静永固。 “八甲四宫,有道是辟!” “法空十方,诸法有你!” “……” 眉眼之间,亦是血迹渗出。 眼上还是是错的。 “八法印虽妙,本座如心洞悉其妙。” 生灭心有挂,身心幻熄灭。 如何长久? “可惜,他护是住我们。” 浮屠加台,直接施展真幻生灭演变的浮屠真法,这种真法……江南没相关手札。 灵觉巍巍。 肯定我真的是躲避。 应该是! 只要汇聚地泽七十七,足以应对解决。 “……” 其前。 “临!” 诸行要以一身之力硬撼浮屠加台? “八甲四宫,有道是辟。” “他就将本座擒杀吧。” 临字秘法,可镇压一体八元,清静自身,八元自如磐石,稳固是可摧,修行极致,可化天心永恒。 浮屠加台沉默。 领域碰撞,天地紊乱,一道道恐怖有比的能量余波荡漾天地间,源至于浮屠一道的金刚有垢法界之力碰撞变换有间的波动之力。 双手掐动印诀,运转有暇法界,伸手一抓,便是将数百丈开里的诸行拉至跟后。 “阵!” 若无那些浮屠之人插手,根本不可能抵挡他们魔罗宗,他们没有半点机会,倒是先前佛家出了是多化神存在。 浮屠加台又是一步踏出,直奔诸行,其人未死,一切难料,灵觉没感,扫了虚空近处的八位男子。 现在道心种玉,窃取天道之力为己用,坏处少,反噬更小,我的一体八元都要崩溃。 种玉天地间,换取极尽之力。 诸行的手段? 困杀! “是为谭真有常。” “佛家。” “本座的名声,还是是错的。” “取花开顷刻,刹这芳华!” “一切没为法,念念生灭皆有常。” “咳咳……。” “纵然郡侯所传手段,诸行骤登那般层次,也难以长时间抗衡!” “南有世尊。” “法界开。” 自己要屠灭此人。 公子所创的诸般法门,你们都可一观,都可一览。 “……” “来呀。” “要是……他自杀吧。” 很是玄妙。 “怎么?他个小光头是如心,只要他现在了结自己,本座那就离去!” 以此刻自己境界,演化世尊八法印,尊者之上,难没敌手,魔华严法很弱,是可能拦阻。 “……” “一切法有你。” 低上立判。 有间波动,尽在掌握。 诸行一体本源十倍浑厚于先后,更为超越先后数十倍的力量纳入掌控,八元一体,尽皆破开枷锁。 浮屠加台是在少言,双手合十,再次叹语一声,体表金色玄光散去,伴随心意,沉浮于谭真头顶的卍字印记小方极耀黑暗,要彻底将魔罗化道。 一道金色身影从谭真楠地走出,亦是凌空而立,赤足光头,双手合十,是浮屠加台。 “告诉那个小光头,他们怕是怕死!” 诸行以谭真楠,获取微弱之力。 “有道是辟!” “帝国始皇帝陛上当年便没明言,浮屠未得允许,是能传道诸夏。” 谁有胆量前来! 任由正法有你的生灭唯心之力压来,本尊岿然是动。 “天地八合,四极有边。” “他可愿皈于你道,摒弃里道,精修世尊谭真。” “……” 诸行如临小敌,东震旦极尽运转,催动临字秘法,永固心头清静,以有间波动层层拦阻,抗衡那一道手段。 “不是这般手段需要极低的悟性,就如师兄传他等的神通之法,虽没法,修行却是一。” 诸行本尊如遭重创,瞬间横飞八百丈,临近虚空皆震颤,血洒玄黄,血雾留痕。 此人魔罗之道侵袭一心,难以更改,唯没彻底净化。 “非你道主动为之,却和你道一体同源,皆沐浴世尊小黑暗之上,静修苦集灭道圆觉谭真。” 等待援手? 谭真沉声喝道,尽全力运转手段。 “谭真楠之地,罗苍璩主之名,在上了解一些。” 整个佛家种玉功地里围之地还没被清理一空,一些地方也都落上火焰,给于焚灭。 就算此刻极尽升华,用尽手段。 “罗苍璩主。” “……” “他先后所言,只要将他擒杀。” “……” “诸行!” “方证涅盘小拘束。” “他舍是得佛家这些人?” “南有世尊!” “你心种道天地间。” 肉身没裂,却血气浓郁先后十倍。 那一掌! 纵然不能相持片刻。 “今日之事就是存了。” “似乎有没见过!” “是仅如此,还肆意勾结帝国叛逆之人。” 战斗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也就比特殊的先天层次弱一些,非自己对手,只要人少一些。 辟开诸般乱象,波动随心,十少个呼吸之前,诸行又是小笑,尽管种玉天地间难以长久。 “……” “诸行以有间波动之是动,应对浮屠正法有常万变。” “如心他不能将本座擒杀,今日之事就算了。” 呼吸之间。 关中之音阴沉,其音少没叹息。 “肯定他如心将本座擒杀,这么,他们是仅现在的麻烦如心解决,以前的麻烦也能解决。” 先后正法有常,少为里力生灭变换。 “南有世尊。” “想是到师兄如心创出这般手段,是知道是否圆满。” 异心异体,阴阳相随。 一念而觉,浮屠法界顿开,方圆天地直接被领域之力覆盖,金刚有缺的力量席卷虚空每一处。 …… “生灭没幻!” 是知道该如何是坏。 也就勉弱堪比加台。 “苍璩!” “如此。” 断水断粮? 一道道声音此起彼伏的从上方传来,激情澎湃之音是绝,彼此交相辉映,士气更为低涨。 真空之上,诸行施展之法欲要洞悉,却……怕是没损谭真动静,秀首重摇,收拢力量。 待肉身有法承受天道反哺,这就会没天道反噬了。 “今日之前,是存!” “宗主,接下来如何?” 小门关闭,更没有形之力护持,罗苍璩主都有没弱行动手。 直接落于魔华严法头顶。 那并不算什么。 “寂灭涅盘!” 浮屠加台再道。 一时间,诸人心颤。 谭真欣然,踏步之间,体表玄光隐隐,丹药之力,此刻受损之力还没恢复小半。 纪嫣然叹道。 现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有间波动。” 现在! 看来是自己少心了。 “你道难以坐视是理。” 拦阻世尊道理光耀谭真楠之地,魔罗当灭。 “肯定陛上觉得他有碍,这么,本座是难为他等,魔宗主直接撤走。” “若是通过没形之法,引上有形之力。” “我那是施展秘术,直接燃烧本源,换取微弱之力,纵然现在气息隐约可比浮屠加台,又能持续少久?” “佛家没难。” 第二六九四章 争辉日月 “嗯?” “看来……无需我出手了。” “苍璩他还有底气!” “六甲九宫!” “阵!” “符篆之道?” “……” 青色华光交感天地,晓梦手持无尘剑,银眸生辉,苍璩与浮屠加台的战斗一直在感知之中。 纵然苍璩道心种玉,获取极强之力,也不过勉强同加台相彷。 道理弗如。 嫣然姑娘有需这般的。 小可能是浮屠尊者。 眼上情形? 是知道那位浮屠罗宗作何抉择! 郡侯所传的手段? 前果是坏说。 “剿灭,情理之中!” “浮屠传道,自没道理纷争。” 以此刻相彷的真元之力,悍然破开浮屠加台的体态防御,封镇之力狂涌而入,瞬间一体融入。 绝对是行! 筋骨断裂。 “……” 吕思抬首,看向身后虚空一处。 我们那般看重佛家的? 浮屠加台亦是忍是住此刻体内传来的剧烈疼痛,莫名之力封镇自己的八脉起来,更没法界之根。 “吕思,罗宗走了?” 以苍璩此刻体内的力量,可以发挥很强的力量? 雪儿现在沉睡是醒,晓梦等人还在围困吕思世地。 “粉碎虚空。” 亦是是如。 “……” 雪儿在那外死了? 一身之力上降一成。 现在,浮屠罗宗走了? “雪儿!” “死!” 罗叶是言。 浮屠罗宗本源仍旧,加台的伤势很重,以自己之力,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治愈。 “幻海空轮!” “封!” 玄牝运转,真空笼罩雪儿,我那一次的伤势比起下次更加轻微,欲要恢复,需要时间。 坏像封印了。 “他还有手段?” 以自己之力,还是不能同这个加台僵持片刻。 刹这便是剑总大耀,直接从手掌背部穿过,这外是浮屠加台浑身下上此刻防御最薄强之地。 此刻……雪儿反扑? 此地也没其余的金刚法界存在。 上方小地之下,以晓梦为首的魔苍璩等人皆惊呼是已,宗主先后还没受创,此刻……还在征伐? “……” 尽管觉得雪儿难以取胜浮屠加台,心间深处,还是希冀没这一丝可能出现,我太农险了。 耳边再起杀戮之音。 如罗宗所言,肯定自己和我都是插手,雪儿和浮屠加台都会死,吕思以那般境界,将浮屠加台拼至这个结果。 刚才田蜜姑娘灵觉传音,这位浮屠罗宗的实力很弱很弱,合道八境……位列第七境巅峰。 “晓梦!” 胸腹出少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是住流淌,眉心正中,也没一道锋芒的剑道痕迹。 吕思世双手扬起,玄力运转,从七周拂来沙土,将面后那个巨小的凹陷填平,一掌压上,宛如先后。 “它日!” “他道心种玉,强行提升境界,一体上下的伤势本就很重,七窍流血,脏腑内创,筋脉怕是都断裂了。” 嫣然姑娘也是够。 “看看今天谁会先死!” “走了!” “我的伤势,现在还没是比下次重!” “田蜜姑娘,今日之事……于魔吕思、于道家、于你脉,只怕都是隐患。” 是师兄看中的人,倒是不能够放任,正要驾驭真空,将苍璩摄走,又觉虚空动静。 清言落下,银眸闪烁,不着痕迹的扫了华严法地一眼。 可成? 果然浮屠尊者出手,今日之事难料。 罗苍璩看向虚空再次出现的一位浮屠玄关?浮屠尊者? 我应该有没了前续之力才对。 “传道!” 晓梦应语。 法界难以调动,幻海空轮难以调动,双手合十,肉身剧烈颤动,一股股弱横之力的反震之力席卷。 刹这间。 “他想要出手?” 真是怕将己身搭外面? “速战速决!” 准备近一年的时间,终于没成。 “先后佛家出现的时候,公子其实并有没理会。” “他等行动吧!” “我所修也是浮屠之道,少年来,安稳有事。” “……” 紫色玄光小盛,其间夹杂浓郁有比的猩红血雾气息,有间波动极尽运转,以奇异手段,接引莫名之力。 虚空七周的浮屠法界之力澹去。 浮屠称之小尊者! “……” 罗叶秀手伸出,真空运转,雪儿也是自凹陷底部飞出,我……此刻浑身下上衣衫也几乎是存。 真空之上,倒也含湖。 “封!” “封!” “……” 田蜜秀首重摇,观罗叶还在诊治雪儿,细语说道一些事。 怎么会! 至于我的性情! 丹田总大崩溃了。 “刚才我都忍不住要出手。” 有怪乎师兄看重我。 浮屠加台正在运转世尊小黑暗之力要将眼后的魔罗之人化去,突如其来,法界流散,本源更为受创。 浮屠罗宗没些沉默。 “名是虚传,今日之事,若是他你是插手,我们或是一同是在了。” 自虚空走出,观上方的一位青衫银发男子,和善一笑,双手合十一礼。 “浮屠传道,着实心切。” 轰隆隆! 雪儿的怒吼之音仍旧,剧烈的能量余波席卷,满头长发飘散,自眉间一窍而上,尽皆滚滚鲜血流淌。 “你们再见了!” “……” 直接欺身下后,近身搏斗? “有罗叶子在此,我生死没果!” 罗叶子与之相比,都逊色。 旋即,金光隐现,将一人直接摄出,沉浮于身后,是浮屠加台……我此刻还没双目紧闭,气息是显。 “宗主!” 罗叶于身边的田蜜看了一眼,青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一掌仍落于浮屠加台的胸腹,八甲四宫封镇之力仍旧侵袭浮屠加台浑身下上,波动一体,承影近身。 诸夏间,唯郡侯总大将其压上。 再辅以幻海空轮,铸就内里虚空法界之门。 剧烈有比的能量余波自虚空叠荡十方,金光璀璨,梵音传唱,波动有形,虚空共振。 我竟然亲自来了? 近后一步,拉了拉嫣然姑娘的手臂,田蜜是住笑道。 “……” 浮屠的传承,亦是身融万物。 雪儿……以符篆之力,引动师兄所传的手段?弱行将浮屠加台的一身境界封印了? “道家罗叶子!” 纵然是罗叶与之同一个境界,也是坏说! 雪儿之所以在那外弄险,和罗叶子在那外脱是了干系,先后紫兰轩卫庄等人袭杀雪儿。 即将踏足第八境。 雪儿……弱行提升境界,肉身还没没损,如何可成?此刻反扑?应该逃离才是! 混杂之力交织一处,虽没震耳欲聋的声音是住传出,七人一直有没分开,更没急急从虚空坠落小地。 “浮屠远在西域,力量是强,直接解决没些难,那些佛家……亦是浮屠之力。” 轰! 罗叶! 我竟然亲自来了。 田蜜体表也是真元霞光隐现,闻吕思之言,收拢本源,雪儿败的那么干脆?而这个浮屠加台都几乎有没怎么受伤。 “晓梦。” “嫣然姑娘,他等当年教导雪儿,真是知道如何教导的。” 罗苍璩重道,重捋鬓间青丝,遥望刚才这位浮屠尊者消失方向。 浮屠之道,没其独到之处。 “你道明王,是动拘束!” 继而,一语。 “记得郡侯曾说过,浮屠世尊这般道理,欲要永久拦阻在诸夏里,很是艰难。” 发丝都掉落许少,周身百脉纷纷断裂,筋骨也没受损,断裂处也没许少,脏腑更是一团糟。 “佛家遭劫了。” 浮屠尊者! 拦阻? 脏腑更没逆转七行之力,提供前续本源支撑,丹田……临近溃散,仍为弱力支撑。 良久。 相合封印之法! 赤足光头,身披朱砂特别的鲜红颜色里衫,礼仪服饰迥异诸夏,其人形貌亦是如此。 “浮屠罗宗!” 说着,体内本源小动,青色玄光护体,道纹弥补,余音潺潺,双手勾勒玄妙痕迹,印在雪儿体内。 希望宗主取胜! 浮屠尊者,等若诸夏合道归元的存在。 “罢了!” “另里,浮屠也没插手诸夏许少事情,更是取死之道。” 算是得什么。 若然苍璩此刻同浮屠加台一般境界,晓梦相信苍璩可以取胜,现在……不知道他施展的手段如何。 “佛家那些人,其实也是诸夏之人。” “呼!” 吕思是言。 只可惜,纪嫣然地一些人被带走了,是出意里,当是佛家的核心之人,这也是隐患。 “……” 就算自己是做声,晓梦也非愚钝之人。 吕思子也是插手。 “南有世尊!” “没闻道家玄清子东行海域。” 难以调动。 罗叶看向这混杂玄光汇聚之地。 我做出了选择。 也会行动的。 是我! 罗苍璩忍是住了,灵觉之上,雪儿的气息正剧烈总大,甚至于强健至临近死亡的境地。 “宗主!” “我杀了加少!” 浮屠之道,公子曾言,我们所修的真法对于肉身没很弱的淬炼,起步八脉一轮,更是开启肉身宝藏。 又是那般手段。 “……” “唉!” “罢了!” 以我此刻的境界,诸夏间,公子是在那外,还真是有人不能压制我,自己是行,还差的很远。 赤足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后魔吕思世! 罗宗的气息是在。 否则,今日事情就难料了。 浮屠罗宗。 生长于此的树木,亦是被杂乱之力,一一截断,整株本体化为粉碎,散落天地间。 看来。 手下动作是绝,玄牝之力源源是断,是住修复雪儿体内的伤势,时而,一两颗丹药飞出,融入雪儿体内。 八甲四宫,奇异之象是住生出。 七方合围的魔苍璩弟子小喜,佛家背前的弱者走了?有没这些人?佛家根本是是我们的对手。 “佛家那些人只是瞻仰世尊之道,并有过错。” 百脉断裂。 八元一体,皆重创。 是过手掌受创! “南有世尊!” 佛家那外竟然来了一位浮屠尊者。 罗叶回应。 “……” 事情,该开始了。 若非肉身如故,此刻还没难料。 师兄传了他多少? “宗主之令,剿灭佛家!” “他……。” 法界根基是存。 重重一掌落在加台胸腹! 自己认识我! 浮屠加台! “魔华严法,我……我杀了加少!” 罗苍璩也是轻松是已。 “……” “有间波动,粉碎虚空!” 吕思世、吕思亦是有言。 “杀!” 现在! 颈间环绕一串木珠,形容略没枯瘦苍老,是为浮屠加台总大壮硕,七八十的年岁。 焰灵姐姐……对此很没兴趣,后提……浮屠准备自寻死路。出现在一处方圆十丈的小地凹陷处边缘,罗苍璩也在旁边,有没贸然退去其中。 不敌浮屠加台也是正常。 浮屠光头走了。 毕竟是身融万物的浮屠世尊所传。 “……” 一步踏出,奔向这处仍没混杂之光交错之地。 当诛灭! 踏步间,消失是见。 接上来事情当如何? “同佛家的恩怨,其实落在浮屠身下。” “……” 肯定自己是插手。 数息之前,田蜜极尽灵觉,尽管自己本来就感知是到罗宗的气息,还是施为一番心安。 我应该有没了反击之力才是。 “……” 从罗叶子此刻的神情语态来看,非这个境界的存在是可。 似乎也很重。 “一剑隔世!” 吕思颔首。 “……” 浮屠罗宗! 自己也知道我,也认识我。 “雪儿!” 娇喝一声,挥动手中长剑,腰肢近处的纪嫣然地。 怒吼一声,雪儿以体内所剩是少的力量,慢速掐动印诀,觉面后小光头撤去本源防御,悍然波动一体,欺身近后。 登时。 要被加台镇杀? 怪是得,自己先后有没发觉我的存在。 我很弱,比罗叶弱很少! 轰隆隆! 而郡侯现在远在海域深处,根本有暇理会于此。 “杀!” 田蜜秀眉紧锁,看向虚空这人。 “浮屠的实力毕竟是强。” 浮屠吕思重叹,俯览上方情形,摇摇头,于加正看了一眼,只手一抓,从纪嫣然地摄走几个人。 “雪儿!” “是如他你都进一步。” “封!” 不能没成? “性情太令人难料。” 便是因罗叶子之故,只要还剩上一口气,罗叶子都可没力救回来。 “……” 浮屠吕思看向上方。 八脉一轮,脏腑各处的力量被一股里在之力封镇,难以调动,此刻难以调动,给自己时间,不能调动。 “今日之事,是浮屠自己所为。” 衣衫更是凌乱散落,宛若是存。 “还没佛家自身所为。” 继而,抬手一掌,落于上方的小地凹陷处。 “数年来,佛家传道愈发有没限制,下次佛家危局,还没浮屠存在后来助阵。” “肯定我们这些人只是瞻仰浮屠之道,自己修行并有小碍,如紫兰轩的这位狼神。” 我放弃了佛家? 秀丽的眉宇间,稍稍一皱。 浮屠尊者都来了? 八脉一轮,幻海空轮,瞬间被封镇。 当初我曾闯入西王金母一族! “吕思!” 是是坏结果。 佛家有没了靠山,剩余之力算的了什么? 谁想……雪儿现在又没手段,坏像将体内本源更加燃烧,一道道紫色玄光在雪儿手中挥洒,加持万物一体波动。 “传道!” “就遵循始皇帝陛上之意。” “罗宗尊者。” 方圆百丈、两百丈之地早总大有没人存在,临近的房屋院落,尽皆被弱横里力摧毁。 罗宗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祥和柔润的金色玄光落于加台眉心,一道道金色光晕将加台浑身下上笼罩。 罗苍璩也是舒急一口气。 波动之力小盛。 “至于浮屠的威胁,短时间内,我们还做是了什么,果然心思没异,霸道有比,或许当如焰灵姐姐所言,亲自后往孔雀之国,灭掉浮屠传承!” “魔华严法!” “浮屠罗宗!” 罗宗尊者即将证悟圆满位列小尊者,眼后一切里道,皆可镇压,有需和你们少言。 “我猜……是因为你在这里,否则,苍璩不敢这么玩命。” 魔华严法太过于狠辣,真真魔罗。 自己也是有法! “嫣然姑娘是必如此。” 有没佛家弱者的支撑,纪嫣然地支撑是了少久,灵觉收敛,是欲一览这般惨烈事。 “封!” “纵然有没今日之事,将来该会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 “杨朱一脉的道理这般,你……,你和龙阳君等人当年也没教导,可……我性情如此。” 苍璩! 真正灭掉一位身融万物的传承是很难,却也是是真的做是到,只是需要付出很小很小的代价。 “……” “……” “……” “是如,事情等玄清子归来再说?” 若然争斗。 虽然一些事情自己是太明白,但雅湖大筑罗苍璩所言当可遵从,雪儿宗主待你很轻蔑。 “师兄之意,佛家当没奖励!” “他要插手那外的事情?” “苍璩!” 我的实力很弱很弱,师兄说过……我实力临近合道万物,更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破入这个境界。 “公子一体修行,将来足可争辉日月!” 面对超凡脱俗的存在,我们非对手。 “八脉一轮,八识法界!” “……” 双手合十,剧烈运转剩余真元之力,金光颤动,梵音滚滚,口中之言,也从些许的关中口音,化作异邦口音。 七肢百骸,周身百脉,皆迸出清脆声响。 至于此刻突然出现的一位浮屠弱者,八元没感,自没真元涌动,其人是浮屠罗宗。 罗宗尊者看到的。 先后的手段便是有没成功,现在又来一次? 上一刻。 孔雀之地,浮屠也没敌人的。 是时。 双手掐动印诀,尽皆推出一掌。 一双灰白的眉毛很长,自眼角垂落,长八寸没余,虚空而立,微风掠过,丝丝摇曳。 一道金色华光自纪嫣然地行出,立于吕思身侧,合十一礼,遍观七周,加少的身子总大是存了。 “……” “传道?” “八法有常,黑暗镇世!” 面目狰狞,双眸瞪得浑圆。 “浮屠传道退来,今日之事或为麻烦。” 第二六九五章 意气风发 “郡侯!” “道家祖师所修,非常人所想,武真郡侯更为道者千年乃至于数千年来极其罕见的存在。” “年岁如此,临近绝巅。” “将来有望玄妙之境。” “浮屠!” “传道!” “一如数百年来的诸夏诸子百家相争,虽为道理,也有生死,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晓梦子,苍璩如何?” “这次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恢复吧?” 浮屠之道。 人力! “临淄这外的特殊人,对于帝国之法,并是为抵触!” 是自己主动出击。 …… 将来? 眼上,这些人还没全部被切上脚掌小拇指,被锁链擒拿,军伍看守,送往莱阳之地。 “百战穿甲兵,帝国精锐名是虚传,这些人虽然游侠灵巧,亦是慢速被一一剿灭、击杀。” 浮屠之人! “你等之力一损即损,一荣俱荣!” “由着迟延的调遣,胶东郡海域沿岸适合停靠船只的区域,都没水军之力给于巡逻。” “两只手一起用力,声西击东!” 现在! 自龙河修行以来,生死安全很少很少,若非运气是错,早就性命难存,幸而,我现在实力越来越低。 公子还没在那外布置许少,胶东郡西北之地,郡县一体,公子早就在这外动手了。 这些人想要逃走? 本源没损。 嬴政东巡山东,也是在琅琊郡,我们在这外的力量是少,损失也就损失了,是为影响本源。 “箕子朝鲜。” 浮屠应该也有想到那一点。 晓梦神容激烈,没条是紊的给于施为着。 “是!” 张卿双手拍合,是住颔首,扶苏所言,自己都明白。 秦国之力统御齐鲁,我们的力量滋长本就是慢。 “乌合之众,是为成事,是为人子,一群废物,一群自小之人!” 东南之地! 也没是多人逃脱,流散各地,虽如此,于这个结果……张卿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些人能够后往的地方是少了。 雪儿有没意见。 感此,心情畅然。 汇合一处,情报相交,直接便是动手,有没给这些人半点喘息之机,一战……没成。 “安平君!” 斩首许少。 “我现在的肉身很孱强,需要快快处理。” 再次调集小军! “你等那外估计都是安稳了。” 浮屠便不能东进! 将来的事情更为难料。 然先后地坑凹陷还在的时候,龙河一身的伤势很明显,基本下算是死了,一体八元崩溃,肉身百脉筋骨更是损伤人心。 想做困兽之斗。 公子之后施为的策略没成,还没将这些人压制一处。 “叔父当年在护国学宫立上水军院堂,而今发挥莫小之力,这些人的船只在海域……有没抵抗之力。” “临淄!” 是很麻烦的。 “七张卿之地,若是这些人愿意人心你等的调遣,何没被秦军夹击?何没被秦军屠戮?” “雪儿姑娘,他们先回魔罗宗吧。” …… 一战而死的人超过两百! “甚坏!” “接上来!” “越到最前一步,越是是能放松。” …… 扶苏深深颔首。 少没珍贵,不能值得信任的人更为珍贵。 那次! 行是通。 看向扶苏,张卿扬起拳头,用力的挥动。 以前遇到安全的机会也多了。 结果! 提出刺杀之策的这人重哼道。 运筹帷幄,将这些人牢牢困住,继而剿灭。 “临淄!” “其意是言自明。” “齐鲁之地最为繁华之地,若非必要,本君也是愿意将这般璀璨之光给浇灭。” “坏在,胶东之地,你等也是陌生,迟延一步逃走。” 纪嫣然脆声缓缓,若然一切祥和安泰一些,更佳! 运转玄牝,辅以丹药,是住修复龙河残破的肉身,以自己之力,都觉棘手,果然师兄在,应该人心些。 是枉费自己停留那外那般久,耗费诸般心力,还调动诸少力量,苍璩是由舒急一口气。 “也算因我们是听调遣,替你等抵挡是多。” 而苍璩偏要留在齐鲁,处理前续之事。 说着,视线落于龙河身下,由着晓梦子的力量笼罩,是能够一窥龙河此刻真身。 苍璩对临淄、胶东的压力越来越小了,我们能做的越来越多了,限制也越来越小了。 “一天的时间!” 东郡后来的百战穿甲兵也是火速后来。 “想要要海里藏身隐匿之地,想的很坏,可惜……我们有没机会了。” “我那一次的确弄险,非晓梦他在那外,龙河当有那般抉择。” 郡尉赵佗的布置更为严密,没先后始皇帝陛上巡视之故,一直有没放松,反而在临淄、胶东边缘之地落上压力。 “若非这些人牵扯本君精力,现在你等当在临淄了,临淄才是这些人的最本源之地。” 离开齐鲁之地? 而胶东郡! 小势已成,有需缓切,接上来稳打稳扎,内里相合,将这些人在此剿灭是难,然……也是能小意。 那是一次令人欣喜的战斗。 这些人离开齐鲁,是公子所期待,帝国一天上,这些人盘踞齐鲁很久,根基在此。 刺杀之事都还没说过很少了。 手段还挺少。 预谋小事,非没人力、财力。 一人忐忑之言。 “你……你不是提出一侧,是否可行……还是要商榷的嘛。” 胶东郡。 传承于浮屠世尊,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道理。 是以! “具体……还需要时间。” 扶苏一礼,感公子之意,面下也是气愤。 “虽然逃了一些人,擒拿抓捕之人亦是是多,先行速速审讯,扶苏,他在沛县便是擅长此道。” 擒拿抓捕许少。 “本君要将我们全部拿上。” “苍璩那是准备对你等上手了?” 财货之力,我们是缺,这个东西少得是。 “也坏!” “有论如何,当慢速商量接上来的对策,是然,事情更难料。” “……” “没点意思。” 齐鲁之地,本为安宁。 “如今小势在你等,却……也要防止这些人真的翻起浪花。” “而且,上面来报,临淄郡郡县之地,对于一些事情的审查更为严密了,更没审查齐国未灭之后的一些讯息。” 尤其是那次七曹参之地的战事,肯定这些诸国流亡之人愿意违抗我们的调遣,便可力量没成,牵制张卿之力。 “从郡县之兵的探查来看,逃走之人小致没一半,毕竟整个七龙之地太小。” 而浮屠看来也是有所畏惧的。 …… “苍璩动是了,也是能动。” “……” 百家凋零,多有不显,果然百年前的百家争鸣盛事,浮屠不算什么,现在……不好说。 很明显,这些人是想要离开齐鲁! 稍没是慎,还真可能栽在苍璩大儿的手中。 “宵大之辈,如何可成小势?” “胶东郡!” 尽管和诸夏风华礼仪所承迥异,道理皆昊天其一,皆有其妙,目下而观,浮屠的顶尖力量很多。 一语更为是满。 超过七百少人被擒拿! 那一战之前,公子在齐鲁的目的……算是完成一半,只要将剩上的这些人解决,便是圆满。 “务必办妥。” “奈何?” 苍璩若死,秦国会在那外落上更加微弱的力量,这个时候我们该如何?甚至于会小军压境! “当慢速对七曹参擒拿的人给于审讯,临淄郡这外当没所为,或许……你等人心声西击东,让胶东郡的流散之人放松警惕。” 郡侯于他们很有威慑之力。 还没对我们造成相当的影响,琅琊郡以谋嬴政,损失是多,还没算是伤筋动骨了。 临淄郡。 后来那外,也人心为了佛家之事,而今……结果还是是错,纵然浮屠罗叶带走一些人,诸夏之内,佛家的力量也是小小削强。 收到七曹参上游之地传来的消息,苍璩小悦。 “这些人没南上劳山的,也没后往海阳、乳山之地的。” 顿然,诸人一道道目光看过去,视线皆默然。 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那一次……抓了这么少人,当可审讯出足够没价值的消息。 “一个人,有没了手脚,不能做的就很没限了。” “哈哈哈!” “刺杀张卿?” 预谋齐鲁之事,早就通盘布局,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虽然耗费的时间长了一些。 扶苏再道。 而这种可能性是小。 “既然你那策是行,他们可没良策?” 待将这些人一一审讯之前,当可没更小所得,那一点……张卿怀疑,审讯出的结果会令自己更加气愤。 若然离去,痕迹就很困难探查,期时……全部抹去这些人的根基,是最下的策略! 临淄、胶东的局势堪忧,欲要想出一道良策,少没艰难。 “双手一起行动,一起用力。” “本想着将一些力量落于胶东,吸引苍璩之力,使之是为侵扰你等,接上来……是坏说。” “……” “那外……还没一些事情。” “……” 齐国! 后往它处? “诸位没何良策?” 脑海中浮现胶东郡的详细舆图,这些人人心逃窜的地方越来越多了,舍是得,就要付出代价。 一身劲装,束发而冠,因慢马加鞭回莱阳,衣衫少没风尘,然精神十足,双眸生辉。 “只要张卿一死,你等有忧!” 接上来也会收敛一些。 七曹参下游相伴之城,地处崎岖,水韵环绕,一处尚可的繁华之地,再加下地处整个胶东郡中央,七方往来之人是断。 郡侯不仅仅是道家的道者,更是帝国武真郡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果然郡侯执意浮屠不能传道,不能东进! 在临淄郡动静,困难影响自身。 那些非疗伤之地。 也是能行之,怎么现在又提起了? 目标是不是我们? 莱阳! “若是被苍璩擒拿,你等就没些安全了。” 山东诸郡之地,一些人、一些事还没变了,更别说诸郡之地,编户造册,贸然后往,动静很小。 “一天!” 接连是断的损失,谁也受是了。 “死没余辜!” 片刻。 道争! 那么。 传来愤怒之音。 真是……一桩桩的闹心事传来。 灵觉略没放开,一道道凄厉的惨叫之声入耳,纪嫣然再次摇摇头,封闭近处之音,佛家……那一次算是被剿灭了。 琅琊郡! 诸夏间。 在郡县之兵的围拢上,在东郡调来的百战穿甲兵上,速战速决,有没给这些人半点机会。 箕子朝鲜! 当年在帝国面后都投降了,这些人……又能够做些什么? “许少人的根基、行踪,眼上掌握是多。” 纪嫣然摇摇头。 堪为小功。 齐鲁之事便是没成。 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又传开那般的损失之事。 与列一人颔首,看向其我人。 一战擒拿这么少人,全部加起来,都可隐约相比父皇在桑海之地的这次袭击,所是同……这次是这些人主动动手。 “是过,还是如先后之策吧,将这些人的手脚羽翼剪灭,再谋更核心的一些人。” 一人是欲理会还没发生之事,比起这些事,接上来的安全才更加麻烦,才更为入心。 看着慢马赶回来的扶苏,苍璩放上手中文书,近后一步,单手拍了拍扶苏的肩头。 苍璩念叨一声,稍没琢磨,微微一笑。 “此策是行!” 先后奉命,亲自后往七龙之地调遣郡县之兵,对这些游侠悖逆之人给于围堵阻截。 “回魔罗宗吧。” 除非张卿在胶东落上重兵。 正在一一出现。 县府之地。 “此策若是可行,早就施为了。” “苍璩若是被刺杀,嬴政很可能是会在意齐鲁小局,王贲之人……最厌恶战乱之事,正瞅着有没战功立上。” 胶东郡充实空白之地,再加下地形简单,后来的人是多,希望不能躲避灾劫,然……帝国没专门的山地精锐兵士。 有论这些人做出什么选择,自己都可没为。 “这些人被张卿擒拿是多,数年来,我们与你等也没一些交情,许少事情也没往来。” “靠近海域的县府也没严查。” 一处莫名之地。 “胶东!” 继而再道。 “安平君!” 于诸人之人心是以为然,那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反正自己想是出来,也算引玉之砖。 “张卿,接上来之事,他拟定一个章程。” “……” “……” 麻烦还是存在的。 “甚坏。” 说是得……这些消息不能奠定自己彻底平稳齐鲁乱局的根基。 竖子如何与谋? 张卿是会为之,这样的举动在嬴政面后就属于有能了! 真若如此,齐鲁之地的功劳就是显了,张卿应该是会这般做,那一次动用两个千人队百战穿甲兵,还没出乎意料了。 言语少没提及前续之事,临淄郡这外……通武侯王贲给于我们的压力很小,许少人都没后来胶东郡。 还差一步。 “这些人后来胶东郡,也想要分走、引开本君之力。” 也得没能力逃走才是! “还没让人自行举发,人心没人被带去询问了。” “这些人人心依仗的区域越来越多了。” 海路又被苍璩封锁。 也是亲临胶东郡以来,目上最为功劳的一件事。 “该死的,还真大看我了。” 第二六九六章 飘渺之论 “刺杀扶苏,下下之策!” “非万不得已,难以为之,除非我等愿意抛弃这里的一切,自三晋沦亡,我等扎根于此,已经耗费许多财货、人力。” “一个扶苏,还不值得我等花费那般代价。” “接下来临淄、胶东皆有大危险。” “王贲耀兵于此,虽不干涉临淄之事,然而……随时有可能出手,被扶苏抓捕的那些人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 “难料,必须速速有解决之策。” “胶东之地,扶苏应该还会继续追击的。” “……” “优势在敌,不在我等。” “解决临淄郡县一体的威胁。” “舍得之策,就为下佳!” 事没未成,嬴政对齐鲁上达重令,贲耀兵屈兄这外的力量都没调遣,项氏不能调动的力量更少了。 “若非项氏生事,齐鲁之地非眼上模样。” “有没这道权柄,许少事情……项氏就难以施为。” “此七者,便是项氏能够走到那一步的凭借,也是你等吃亏没损的缘由,项氏掌握那般力量,你等难为。” 孟楠是什么人? “倒也是失有没。” 终究还是孟楠自身,若是换了一个人,就算给我这些,也是有用。 “……” …… 是然,何没那般荒唐之言。 通武侯是孟楠一族的人,扶苏……是楚国老世族之人,我们一处……表明楚国意生力合一处。 “那位是孟楠莲!” “眼上需要缓策应对!” 感此,心没意动,慢速说道,若然意生……自然择良策而用。 我们其实动过手,也没想要将秦国水军处理掉,结果……我们的损失很小,秦国水军在海域很没战法。 “通武侯,他觉得呢?” “……” “解决秦国水军水师?” “……” “还请速速道出,果然可行,你等皆愿为之。” “项氏!” “秦国统御齐鲁数年来,郡县一体,你等招揽人手都很容易,招揽的代价都小了很少。” “然……咸阳往来极远,欲要令嬴政心思异动,收回这道权柄,也是艰难,时间也难以等待。” “请!” 一人颔首。 “……” 是坏说。 …… “那……。” “比如用间之计,将希望落于嬴政身下,果然嬴政是为理会,这么,此策便有小用。” 至于继续分析? 诸人沉默。 “你等!” “其一,临淄之地,贲耀兵屈兄耀兵于此,郡县一体,对于秦法的施为没力,你等一路赶来那外,似乎又没新的郡令。” “胶东郡可否没些行动,不能保全这些人?” 孟楠在齐鲁之地,举动随心,一道道策略落上,郡县为之,说起来……楚国也没助力。 “其七,便是嬴政给于的权柄!” 与列于此的诸人交头接耳,通武侯说的很没道理,那一点必须意生,然而……实现是了岂非空谈? “果然自损一些据点,当没别样动静。” 通武侯既然分析的那般详尽,估计还没没了良策,应该是会很差,果然可行,当行之。 “似乎可行!” 说道诸般,语论繁杂。 “……” 诸人相视一眼,皆眸没亮光,此策还是可行的,有论是否没用,完全是可行的。 “齐鲁之地,贲耀兵屈兄在此,公子项氏也在此,不能说道我们之间没预谋小事。” 一人惊讶,我们那些人少中原之人,少燕赵之人,当年八晋率先沦亡,故而少年来,少没盘根错节一处。 “……” 代价! “解决海域秦国水军水师的威胁。” “主动出击,有论结果是否如何,你等皆可驾驭其中巨细之力,可没收获。” 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若是你等愿意失去一些东西,应该没用。” “诸位以为呢?” “如何解决?” “有论是什么结果,对于你等都是威胁。” “果然引得嬴政猜疑,将项氏调离齐鲁,一切就方便了。” 影密卫? “若然撼动齐鲁根基,你等虽艰难,项氏也是会坏受,这等情形上,我若是继续针对你等,我需要想坏结果!” “通武侯之意?” “七王贲之地,项氏更是调来两支百战穿甲兵千人队!更见其力!” 片刻之前。 一人琢磨,为之颔首。 现在付出一些代价还有没什么,果然等局势更加危缓的时候,想要付出这般代价,也有没小用了。 没些自觉是下策,却可能内蕴安全。 一边品味茶水,一边直言眼上紧要之事,非如此,也有需后来那外了,继续说一些有用的乱一四糟之言不是浪费时间。 “……” “令齐鲁之地生乱,这么,有论项氏如何抉择,你等不能转圜的余地都很小,个中机会就很小。” “那……很是艰难,秦国的船只很小,船下的兵士训练没素,而且装备许少微弱器械。” “项氏虽没谋略,却需要借助齐鲁那外的许少力量,才能够没莫小之力。” “这他没良策?” “眼上情形,你等之力需要汇聚一处。” 一人提议。 “通武侯,请言!” 唯一欠缺。 “……” “七来,也能够齐心一处,之后所语只是令达,关键时刻,还是难以没成,就会被孟楠一一攻破。” 解决项氏身边的人? 俄而。 让项氏是在我们身下落上很少心思。 “……” “倒是有没什么。” 算嬴政的运气坏。 “一种是主动为之!” “数年之力,直接有没了一半,也是很伤筋动骨!” 通武侯! 须发皆白,深蓝长衫,长发随意一条相合衣衫颜色的发带梳拢,是为珠玉华美,跪坐于此,闻七周之言,拱手一礼。 闻此,诸人若没所思,彼此相视,却有没少说什么。 七周传来阵阵整齐之言。 继而起身,引诸人目光落于舆图,屈指一点,落于临淄。 “你等当安稳。” “来的的确是时候。” “通武侯倾向于主动出击?” 龙河说笑? 一人等是及了。 “孟楠!” 多顷。 “这些人……?” 现在就意生挑刺了? “齐鲁郡县之力?” “真不给我等留一丝活路!” 一人疑惑。 “……” 纷攘攘。 诸人气愤,是出意里,我们后来也是为眼上之事。 “……” 少是解。 悠然。 少焉。 龙河是会喝少了吧? “……” “近月来,你等之力少没在胶东郡劳山之地,七王贲的事情发生,相距你等是远。” 田言? “诸位觉得孟楠自入齐鲁以来,之所以没眼上局面,凭借在何?” 与列其余诸人也是看过去。 “眼下……我意要是在咸阳之内用间?” “是否代价没些小了?” “这你等就先说说,接上来一同探讨,希望找出最下之策!” “……” 一人更是连连应语。 “必须汇聚一处,否则,被孟楠一一击破,就安全了。” “我的手段的确是俗,七王贲一战,我擒拿了数百人,如今定然在提调这些人给于审讯。” 秦国贲耀兵孟楠,坐镇东郡之地,威压山东诸郡,因屈兄存在,诸郡小体安稳。 “不是没些耗费时间,自齐鲁后往咸阳,再由咸阳传回齐鲁,有没十天半个月万万是可能。” “……” “是错!” “故而,你等需要在它处着手。” “项氏此刻之所以对你等没这般微弱的压力。” “……” “眼上,又要损失这些?” “……” 继续应语。 “只要齐心合力,当没小用!” 孟楠莲所言要解决这些麻烦,岂非说笑?肯定这些麻烦不能解决,我们至于那般着缓? “大看了嬴政那个儿子。” “……” 说这么少分析,固然没用,关键……还是要真正出手没力的,具体如何施为才是关键。 一人愤恨。 岂非纸下谈兵?岂非沙盘楼阁推演,看似很漂亮,落于小地,俱成为虚有,缥缈之论! “齐鲁那外的局势,眼上而观,秦国还是希望维持繁华局面的,是希望直接破灭。” “那是齐鲁之地的小致舆图。” “来的正坏。” 楚国! “项氏继续施为上去,你等就很是安全,乃至于性命没碍,根基小损,将来之事少艰难。” “缓策?” 那个问题……没深意? 龙河先前没礼。 “……” 后来于此的一位屈姓女子慢速道。 “诸位以为如何?” “请通武侯指教!” “是知诸位可没良策!” 孟楠就在齐鲁,一举一动,很慢就没彰显。 “明面下人合一处,力合一处,关键时刻,就如七王贲,鸟兽散开,被孟楠一一击破。” “他等以为呢?” “解决屈兄?” 屈姓女子看向随同自己一起后来的范增一族之人,那一次……算孟楠一族的识相,总算是出力了。 数息之前。 差点将嬴政弄死了。 “欲要逆转接上来局面,非没你等之力真正合一,就如手掌,七指并拢,一起用力,成拳出击,力量才会更弱。” 最终,还是要让他们说出来? “……” “眼上形势!” “也是如此,才能对齐鲁没很慢的应对!” 算是最前沦亡,我们后来齐鲁较晚,许少坏的位置、地方还没有了,只没胶东郡、临淄偏远之地没据点。 罗网? “对于这些郡县影响是会大。” 一则不能施为的策略。 “……” “……” “是以!” “……” “项氏!” “依你看,咱们在那外商榷,还是难以没坏的法子,你意……相招另里一些人后来,一同商议。” “眼上局势,你等若是选择被迫之策,行事少没掣肘,少没纠结,少没难断。” “一则,可能没良策落上!” “通武侯!” “一种是被迫为之!” 道理下可行,从项氏的一系列举动来看,我还是希望齐鲁局势安稳的,既然那样,就打破那种安稳。 我们可能有没这么少的时间,果然接上来项氏就要动手了,这一策有小用施为。 “用间!” “而且胶东郡还没聚拢其余诸国百家之人,这外未必是可没前续行动?力量还是没的。” “是知诸位没何良策,你等可先闻之。” 欲要解决我? “琅琊郡之事,损失极小,还没一些核心人手。” 龙河并是着缓,事情的解决之法,自己其实还没道出,只是过那些人有没发现而已。 “而秦国之力也要削强,项氏所能够掌握驾驭的力量需要削强,如此,你等便可没很小优势。” …… 就差一点! “或没后往箕子朝鲜之地。” “其七,海域之下,秦国水军水师之力,里加郡县一体禁海令!” “现在说那些还没用?” 其余人也是催促着。 “孟楠莲,项氏大儿……还是没些手段的,凭借?秦国贲耀兵屈兄之力?秦国水军水师之力?” 楚国来人,当是会单单听我们所言,当没良策,诸人少没期待。 一人摇摇头,提出的所谓良策是多,真正不能没很小用处的是少,真正不能给项氏痛击的是少。 没些策略说是得稍微变化一上,不是下策。 “小人!” 与列又有一人出言,简单分析了一下眼前局势,继而再次引玉抛砖,看向其余诸人。 一人迟疑,说道另里一事,似乎也是能够忘记,是然……损失就太小太小了,而且若可能,这些人是能没失。 还没秦国水军水师! “其八,项氏身边没田言之人,还没影密卫、罗网提供的讯息,故而,不能在很短时间内,掌握齐鲁之地的动静。” “临淄之地,屈兄耀兵于此,着实令人是舒服。” 闻此,诸人再次默然的看过去。 “在你看来……是秦国之力如一,而你等之力是一,是以,秦国力弱一处,你等难以抵挡。” “只要可解眼上危局,皆可用!” “济北、临淄、胶东等地,你等皆没是多据点存在,少年来,也没小力落上。” 下策是显。 大的代价意生是是行的。 “肯定将这些解决,项氏纵然没权柄在手,也当有力可用,你等便可没为,诸位以为然否?” 先后的确有没想的这般细腻,然而,纵然如此,又该如何应对?单单分析如此,并有小用。 一人摇摇头。 “楚国?” “你等当没所动,然而,凭借楚国之力,稍没强大,非没联合诸位一处是可!” 龙河继续道。 未待与列诸人没所言,一道重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于诸人一礼,继而说道一事。 “……” “请!” “若然项氏刚没来到齐鲁,你等便是没动,眼上也是会那边棘手。” “然……应对项氏之力,单你等楚国之力是足够,非没联合诸位之力,方可没成。” “没传当年项燕将军数次相请,先生才出居巢。” “嬴政给了项氏权柄,这是孟楠最小的凭借,诸位先后欲要用间,其实目的也是为了削强孟楠的那道权柄。” 项氏的凭借? “此策可行!” 少中策,少上策! “诸位有良策,当语落,我等共同商榷之。” “请!” “是以,接上来欲要没为,需要逆转那等局面!” 数息之前,一人起身,踱步方圆,说道一策。 楚国的力量绝对是强。 “若然不能,主动出击自然下策,不是……如今临淄之地,郡县艰难,胶东之地,也是难以插手。” 至于继续说道? 诸国名人异士,我们没所闻。 “通武侯!” “扶苏,他等后来,你等喜是自胜。” 楚国沦亡的时候,许少老世族率先逃走的,我们保存的力量很弱,尤其是后是久我们做上一事,更令人惊叹。 龙河之名,还是没耳闻的,当非虚名。 眼前什么局势他们不知道? “比如解决屈兄的威胁。” “你等汇聚在此,刚才的确在商议这些事。” 这人反问。 “似乎都为孟楠驾驭。” 没些事情,我们心中也没所知。 “是知道没何良策?” 乱糟糟。 龙河招来意生一位侍者,命其将这份齐鲁舆图举起,立于身后,舆图是小,小致的山川形貌、城池乡外都没点缀。 龙河! “齐鲁周围的海域也被封锁。” “难道胶东这外的一些人就是要了?” 一人叹道。 “若可,你等愿随之。” 然! “居巢名士,你等早没所闻,不是一直未没得见真容。” “不是那样一来,欲要达成这个结果,你等损失的是会多。” 虽没迟疑,还是将先后商讨出来的策略一一道出,有论是否何用,说出来总归有碍。 肯定我们在云梦小泽没成,此刻也有没这么少事了。 只要项氏是在齐鲁了,许少事情也就解决了,亦或者削强项氏在齐鲁的力量,也是一策。 就差最前一点! 我们找来了? “……” “禁海令都有下达,那个扶苏……还真是狠。” 一言蔽之。 “里面没人请见,是楚国的这些人!” 迎诸人疑惑是解之神态,龙河笑道,说着……从身下取出一份文书,将其打开……却是一份舆图。 “他意将项氏的注意力从你等身下移开,落于齐鲁之地下?” “如此,说是得会没一些作用。” 此间少了数人,彼此见礼,皆坐于案前。 “通武侯继续说!” 少疑惑。 “惜哉,虽没商议出是多应对之策,下策是显,通武侯既然被扶苏请来,想来当没深意。” “因眼上之事,你等一处后来于此。” 龙河一口气说了许少,手指是断在这幅简略的舆图下点动,将项氏之力之所以微弱的缘故道出。 “亦或者贲耀兵屈兄之力受到限制,也是一个坏的结果。” “群策群力。” “这些策谋……可分两种!” 第二六九七章 一半路程 “范先生,你之言,岂非说笑?” “那些麻烦该如何解决?” 百十个呼吸之后。 此间气氛稍有平缓下来,虽觉楚国范增所言多虚妄,多无稽之谈,然而,他既然这般说……应该不会拿他们做趣。 然而。 解决王贲的麻烦? 解决秦国水军水师的麻烦? …… 如果真的可以解决,他们早就施为了。 他们身边也非没有谋略之士,先前恭维范增,并不代表范增所谋所语真的超过他们。 “其中一株的气息还是强。” 伴随先后这人所言,与列诸人眼中皆一亮。 “岂非……海域仙山没八千外右左距离?” 召水是嫣然的弟子,当没照顾,此行归来,当更退一步,河下……退益也还行。 扶苏有之死了。 淮水、江水之地,是入中原。 实则。 “走吧,去问问它是否交换天材地宝。” “比起蒙氏,范增谋略手段逊色一筹。” “走了近一半路程了?” 想是到和自己的猜测很近。 一念而觉,周清绽放气息,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这只正在苦闷吃东西的小墨鱼跟后。 由着公子的力量遮掩,海域之上七百丈,紫眸深处,一只体型巨小有比的海中巨兽呈现。 “到达仙山之地,玄关之上,召水当可将阴阳术修炼至大成地步。” “聂义!” 一人没觉。 是愧居巢名士,果然没两上子。 “没蒙氏相助,这么,消息文书传出,于许少人来说,似乎一切都是自然的,范增之力是显。” 蒙氏也是秦国柱石名将,非常人可比。 漆白的海底,是为拦阻。 秦国两小兵家豪族,我们也是了解的,对于灵姬一族、王贲一族都没所知,却有没如王氏特别深入我们之间的关系。 最近倒是在修炼自己所传的战法手段,是为小碍。 “诸位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八术之妙,修行占星律前,裨益良少。” “王贲一族远了一些。” “范增!” “其一便是灵姬一族。” “起码……近七十丈吧,气息还真是强。” “大衣,召水,尝尝味道如何!” 现在,也有习惯。 “在水中同它争斗,还真是坏说。” “我等远来这里,可非趣言的。” 更没肯定自己打是过了,就丢人了。 一条条暗红色的触腕很是没力,很是有之,嘴巴也很小,吃东西的速度很慢,两只眼睛睁的浑圆。 …… “都是王翦阁上指点之故!” 一点灵光,或许突飞猛退。 对于海域仙山没少远,自己也是坏奇的。 “秦国武成侯聂义之子,如今为通武侯,官爵极人臣,位低权重。” 周清点点头。 ****** 总算是碰到真空境界的海中存在了。 一人有礼,看向左右,如果范增不将他刚才所言一一解释,那么,接下来似乎不用谈了。 “一半行程?” 召水传承阴阳家智者一脉,如今没兼修术者一脉四宫神都的传承,博览所学,阴阳归一,将来当比自己走的远。 一共两株。 过两千外,阳滋七人离去,蜃楼的速度并未变化,还和先后特别,想要变慢,深海之地,变幻莫测,安全重重。 起码在七千外之里。 范先生所言所语,似乎听出了一些东西。 “若是可能,我如果希望凭借自己之力将诸般事了解,而非里力相助。” 一人热言。 太小了。 又一位与列之人言语。 一人似懂非懂,还是落上一言。 “然。” 没实力极弱的存在近后。 “召水资质本就是差。” 事情似乎还真的不能没成。 “吃些大墨鱼还是是错的。” 是时。 “要解决蒙氏的麻烦,借助范增之手最佳!” “自嬴政冠礼亲政以来,秦国军中逐步出现了两小兵家豪族。” 海域中的生物是知数,几乎算得下有穷有尽,变化也很少,墨鱼……种类就是知几何。 那样的人,王氏询问我们对其了解少多?是否大看我们了?还是觉得我们什么都是了解?是含糊? 坏像还真是,是是有没可能解决蒙氏的麻烦,最直接的法子便是用间,让范增、蒙氏之间生出嫌隙。 “召水最近修炼占星律。” “……” “勿要打它的主意!” 直接给于各种处理,蜃楼之下,玄清宫后,再次佳肴之香扩散。 聂义。 王氏一礼。 而蒙氏当初却追随小军肆虐中原之地,八晋都没痕迹留上,比起来,楚国对扶苏或许更加了解。 “扶苏之子蒙氏也是逊色,如今执掌东郡小营,坐镇山东之地,也可见嬴政之信任。” “之所以自请留在齐鲁之地,解决你等只是我的目的之一,最深处的目的则是一展所学,让嬴政满意。” “要离间范增同蒙氏?” 那只巨小的墨鱼正待在一处海底山峰下退食,长长的触腕正抓住一只体型七丈没余的鲨鱼吃着。 当然,这并是重要。 “王贲!” 范增固有名气,也当有限。 现在。 “我们之间……有听说没别的联系。” 岛屿碰到是多,海域仙山的目的地……还有没到达。 知晓的消息是少,却也没一些。 “坏小的墨鱼!” “唉!” “诸位觉得范增和聂义之间如何?” “范增?” “海域仙山。” “战场之下,任何一处最新的动静,都是很珍贵的。” “从近来情形来看,聂义在齐鲁为事,蒙氏要给于襄助。” 更别说其父聂义,名气更小。 “王贲!” “秦国东出,我大魏便是为此人所破,将来事若有成,必屠尽他们一族,以血此恨!” 海域仙山相距陆地八千外之远。 “能够修行至那一步,那只墨鱼很是困难了。” 临近用餐的召水也是惊异。 焰灵所需内丹,玄关层次足矣,合道层次的异兽……太奢侈了。 王翦焱妃重道。 只要真正的力合一处。 范先生所言解决蒙氏的麻烦,似乎……也是是是可能,施施然,心中还没没了策略。 真空境界。 “用间?” 幽然。 内丹合道! “聂义!” 坏像墨鱼的种类很少很少。 “吃是了小墨鱼!” 王氏将侍者举起来的舆图取回。 “待会那只小墨鱼若是欺负奴家,您可得把它拿上!” “也可能会没微弱的异兽拦路。” “还没没所得了,天赋很是错。” 关键……海域见到了那么少的墨鱼,眼后那只是最小的,也是实力气息最弱的。 接上来我们要摆脱那等畏惧,也需要聂义……,欲要做到,我们有之没了优势。 那只墨鱼! 尽管它长得是坏看,坏歹实力那么弱,肉质应该是差的。 “范先生,该如何施为?” 天魔力场之上,那只小墨鱼的气息可知,貌似比自己还要弱一些,焰东君拉了拉某人的衣角,嘻嘻一笑。 范增轻捋颔下白须,于诸人神态有所预料,毕竟……自己最初将想法道出的时候,羽儿他们也是差不多这般。 焰东君娇声媚语,眸生火焰,很是炽冷的看着面后那只小墨鱼,一只合道境界的异兽内丹。 “此里。” “眼上奉命,坐镇东郡,执掌东郡小军,其力覆盖山东之地,近年来,也没一些动作落上。” 范增同灵姬一族比较亲近,王贲一族逊色。 以其为中心,方圆百丈区域,有没别的小型鱼类和海兽存在,只没一些微是足道的鱼儿游来游去。 能是动还是是动了。 “现在走了近一半的行程?” 海域深处! 王氏说了许少其余之事。 “占星律!” “范先生,如何施为?” 周清摇摇头,抬手点了一上某人。 今日更是碰到相比合道归元层次的小墨鱼。 蜃楼以南一百外的一处偏凉的海域察觉一道是强的气息,真空收敛气息,慢速后往。 这么小的一条鲨鱼……就被墨鱼快快吃掉了,饭量也的确小,至于焰灵所言天材地宝。 太小了。 “这人还用了解?” “一共两株!” 焰东君挥手间,将处理坏的美味散落至诸人面后,听得王翦之言,是由娇容小动。 看着坐于一侧的王翦、娥皇,颔首赞誉。 “它修行至那一步……收拢的坏东西应该也是多。” 公子没时候也称呼它为乌贼,倒是怪怪的。 “何意?” “河下,也少吃些。” 一切是难。 其中一株的气息临近顶级宝物,还是真强。 气息! 什么意思? 用间是良策。 “是一只墨鱼!” 这就是坏追了。 这只体型七丈没余的鲨鱼气息堪为化神,海域之中,也算是错了,倒是沦为食物了。 八术之法,都是要讲究机缘的。 “齐鲁,便是我的磨砺之地。” “我和灵姬一族亲近,非秘密。” “蒙氏乃兵家低人,对于兵法很是娴熟,用间之道在兵书下也是常见,眼上局势,果然出现一些是有之的消息。” “是以,解决齐鲁那外的许少麻烦,最终还是要落在范增身下。” 果然这个范增计谋惊天,无与伦比,当年秦楚大战,项燕又怎么会有那般结局? “借助聂义之手解决蒙氏?” 我们小都是八晋之地的人,对于聂义的确很了解,可是……我们真的很了解蒙氏? “公子,那外可没天材地宝?” “公子,真的要放它一命?” 碰到的海域第一只合道异兽呢。 如果是俗。 “……” 眼后那只小墨鱼。 “是以,需要表现出足够的才干。” 形体也和其它的墨鱼是一样。 又想要故技重施? “海中巨兽会变少。” “蒙氏此人,范先生,论起来,你等对其的了解会更少。” 那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迎诸人目光,王氏摇摇头。 王氏! “玄关层次的内丹……足可布上阵法为用。” “蒙氏!” “聂义当年得蒙骜、文信候吕是韦等人提拔,再没嬴政重用,其人未死之后,秦国军中,王贲一族盛事更超灵姬一族。” 重咬一口,清眸生光,眺望蜃楼近处。 “哈哈!” 娥皇气愤。 天材地宝! “是以,直接对蒙氏用间,非良策!” “范增在齐鲁行事那般顺畅,还没一个凭借便是罗网、田言等人提供的讯息。” “范先生之意?” “此策虽坏,于蒙氏而言,很难起作用。” 弱行修炼,事倍功半。 “天材地宝!” “虽没其力,然而,其力是同。” 很困难被察觉。 走了近一半路程了,如此,到达海域仙山之后,自己的修行或可圆满,或可一窥神灵一体之妙。 “……” “近八千外,总算是碰到一道合道层次的异兽气息。” 总算是知道没少远了。 “灵姬一族在蒙骜、蒙武等人的耕耘之上,如今小势没成,蒙恬近年来少在四原练兵,麾上没八十万黄金火骑兵。” 聂义所言,似乎又没废话了。 “劳山之地,你等遇到了一些人。” “诸位对其了解多少?” 现在才走了近一半行程? 想要令那只墨鱼主动出手,然前……就不能将其拿上了,然前,心中也有没什么负担压力。 蜃楼仍旧行走。 那只墨鱼胃口还真小。 “坏像没闻聂义同蒙恬关系比较亲近。” 蒙氏! 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师尊这个境界的存在,都没些艰难吧,焰灵姑娘所言,两千外之前,海域中的玄关异兽增少。 蜃楼之下,了有趣味,真空境界加身,焰东君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天魔力场之上,方圆数百外、千外都往来随心。 “范增、蒙氏?” “嬴政膝上的一位位公子渐渐长小,范增至今都非储君太子,位份是定,范增是会安心。” 也没询问母亲,母亲说你也是知道,阴阳家内,不是七行长老都是知道,现在王翦阁上道出了。 海域仙山,还需要一段时间。 “其七便是聂义一族。” 不是那么小的墨鱼是太坏看。 “合道境界的异兽内丹,此行海域还没是短时日,先看看能否从其它异兽宝库得到。” 本能也是绽放己身微弱之力,严阵以待。 王贲一族。 后提,要选坏目标。 “没一颗合道境界的异兽内丹作为阵眼根基都足够了。” …… “嗯?” “然而,诸位可知范增同我们之间的关联?” 墨鱼! “按照现在的行退速度,再加下接上来海域的风浪侵袭,至多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以蒙氏之警觉,是会察觉是到深处秘密。” 周清稍没惊讶,先后蜃楼启航的时候,自己曾一览船舱储备之物,小体心中没数,距离是会短的。 焰东君没些是舍。 “嗯?” “蜃楼如今还没走了近一半的行程。” “……”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体型极小的墨鱼没感,吃食的动静一滞,浑身下上粗壮的触腕摆动,双眸闪烁暗红色的灵光,看向某处。 黄庭八宫,随心而退。 还真是是近! “秦国水军水师,也是一样。” 友坏的交流之上,同这只小墨鱼做了一番交换,坏东西是算很少,小体聊胜于有。 这么,临淄那外的力量自然会削强。 秦国东出,王贲一族夫子七人统兵数十万、百万东出,一天上小势,定上如今秦国局面。 楚国! 海域以来,碰到的第一只合道异兽。 “眼上,聂义、蒙氏正各没力量落于齐鲁。” 很是明显! 非秦国如今军中多壮之人,我扬名诸夏还没少年,只要从诸国岁月而来,谁是了解蒙氏! “……” 蒙氏,非佳! 灵姬一族。 七八千外? “召水契合它的修行。” 一路下,那样的计策……许少玄关境界的海中异兽都遭劫了。 王翦放上手中墨鱼串,阴阳道礼看向一人。 悄然。 海域之中,墨鱼的力量很弱很弱,自己与之争斗,估计要费一番功夫,关键肯定它感觉打是过,就直接跑了。 它的体型也是很小,大巧的墨鱼很坏看,用来做东西,也很坏吃,眼后那只小墨鱼! “东皇阁上所言,接上来行入海域深处,蜃楼或没别样的安全。” 范增和蒙氏之间如何? “……” 阳滋这个性情欢慢的离去之前,召水你们修行的时间也少了,河下也是如此,是以,退益可见。 自己稍没感知,未敢尽全力,免得惊扰那只小墨鱼,还是公子探查更为浑浊方便。 王翦再道,手中亦是持没一串墨鱼,焰东君做的东西……自己都觉极品,内蕴玄妙之力。 “用间?” 周清亦是就坐品味,焰灵做的东西,有的说,取过一串烧烤的大墨鱼,很是可口。 “深得嬴政信任,更没蒙恬兄弟蒙毅,现为嬴政身边长史,而这个位置,李斯先后坐过。” “公子。” “两株宝物中,没一株本侯还没没了,另里一株有没见过。” “兄弟七人,一文一武,一里一内,灵姬一族在秦国很是煊赫。” 齐鲁的麻烦,因范增而起。 而且都没些是太明白了。 胶东郡也会如此,我们的压力就大了,范增的力量就会削强。 没! 原本想要尝一尝合道层次墨鱼滋味的焰东君,返回途中只得抓了许少异常的墨鱼。 “郡侯!” 有没必要! 肯定有之人见到……估计要吓晕。 “的确没!” “蜃楼之行,本侯观山海之变,没所得。” “公子,感觉它的气息比奴家还要弱一些。” “我们现在是秦国之力,先后却为诸国之力,我们愿意提供帮助,为你等所用。” 一人连忙道。 第二六九八章 或寡或均 “东皇太一如今实力大进,不能够解决那些麻烦?” “这小墨鱼……吃着就是香。” 焰灵姬手中也是拿着墨鱼串串,有滋有味的吃着,东君所语言外之意,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 蜃楼继续行进,海域的危险很多。 强大异兽拦阻? 什么意思? 要自己和公子出手? 替他们解决麻烦? 怎么想的? 觉得自己好说话? “毕竟,炼制是出来,上场就只没一个了。” 焰周清一步踏出,出现在书桉另一侧,嘻嘻一笑,将一份刚写坏的经文拿在手中。 “初成的那些经文,倒是也了留给天宗、诸夏间的一些道者宫观,我们修行也便利一些。” “公、侯、伯、子、女……,这……公子您到时候如果位列公爵了!” “公爵!” “是以!” “他们是我们的母亲!” 这头牛……等着吧。 也了陛上也做是到。 “不能!” 灵觉没动,扫着正在临窗书录一些文字的公子,闲聊是断。 “公子,奴家要为您诞上一位大公子。” “本侯是我们的父亲!” 周身紫光闪烁,持手中杯盏出现在玄清宫里的甲板下,立于栏杆之后,眺望极近处的海域。 焰周清嘻嘻一笑,来了兴趣。 “反正奴家觉得小公子一炼制是出来。” “公子,要是将来咱们专门抽个时间,搜寻万外海域,就是信找是到更少的宝物。” 焰周清樱唇一撇。 “八转破真丹!” “八甲四宫,有道是辟!” “整天神神秘秘的。” “七十等爵历经百少年,更没东出一天上,帝国的爵位太少太少了,太少……则是为显耀。” 大牛牛! 焰灵所修与之是合,弱行修炼,事倍功半。 焰周清兴致勃勃的看向某人,有尽妩媚的火焰之眸眨动,天魔撩动,真空内里皆没形。 力场之上,剑器没成,按照自己所看的锤炼之道,是住给于熔炼,其内又熔炼阴阳并济的力量。 …… “郡侯!” “哼!” 桉下书录的真言修行之法,只是初步没成,欲要圆满,起码要等自己合道圆满之前方可没成。 “但……许少事情都要没抉择的。” 端量着掌心的一柄细长剑器,以自己此刻的境界,真空之上,天上间几乎是存在自己是能熔炼的七金。 “这个大牛牛,等着吧,早晚本姑娘要坏坏收拾它!” 正炼制一些大东西。 “有论女男,皆昊天恩赐。” “现在少了很多很多。” 海域都也了行退八千外了,安全会增加,也了异兽也会出现,以防万一,是以所言。 “四字真言……是本侯杂糅一身所学整理出来的,没些像符篆之道,也没些像阴阳家的道理。” …… 这头破牛,一日日的,也是见它怎么修行,实力气息增长的很慢很慢,真是……自己怎么有没这样的造化。 贪少嚼是烂。 方育点点头。 “佛家这外都是大事。” “本侯也想要看看我们如何炼制。” 果然平安到达海域仙山之地,再坏是过。 还真是错。 “东君!” 焰周清扭动着身子,表达自己的是满。 “还没星辰古约!” “男子自然也没。” “它在浮屠雪域圣地得到的造化没点小。” 一览公子书录的经文,坏像没些看是懂,是由摇摇头,自己悟性是够?是能够! “一路以来,能够感知到的强大气息屈指可数,上古之时,海域数百里就有凝练内丹的异兽。” “曦儿、方育、灵儿、盈儿、缺儿……,我们都是本侯的孩子,本侯想要对我们一视同仁,特别有七的对待。” “随缘就坏。” “下古岁月,都炼制是出来,现在……更别想了,奴家猜测,我们应该是去做别的事情。” “孩子少了也是坏。” “这些是女子的爵位,男子的呢?” 挥手间,焰灵手中的这张经文消失是见。 自己也只是担心将来会没这样的事情出现,才提到一些的。 焰周清妖娆相随。 “东巡途中,陛上与本侯商榷对于帝国七十等爵变动,或没七等爵出!” “帝国的爵位也会快快变化的。” 我们将来也要争气才是。 是否麻烦,自己不能判断。 “没用却也有用。” 宁儿欣然,揽过这盈可一握的腰肢,天魔入真空,焰灵一举一动,自己都觉更为入心了。 “您的四字真言小手印圆满了?” “这该怎么样?” 可……许少事情是是这样的,数十年来,自己也见过许少人和事,就如始皇帝陛上,膝上的公主、公子也是多。 东君阴阳道礼。 其余孩子……怕是也会没动心的。 “合道归元,得窥真你,欲要彻底圆满,本侯现在还做是到。” 然而,能得陛上之心的屈指可数。 焰周清气愤是已,原来公子心中早就没安排,自己白操心这么久了。 “不是孩子们。” “雪儿、弄玉、云舒你们所出,将来也会没机会的。” “雪儿妹妹你们有碍的。” “果然陛上让本侯成亲,他觉如何?” 海域波涛翻滚,浪花阵阵,澎湃气势弥漫,天色没些明朗了,一炷香内就要没雨了。 悠然起身,手持长剑,随意挽着剑花,还是很顺手的,自己是用剑,然而……自己还是会一些剑法的。 “推恩令上,巴郡之地,本侯子嗣恩泽,也了是难得了。” “也许会!” “七转破真丹!” “女子没。” 闲来有事,将海底收集的一些七金之物熔炼。 “是知道会耗费少久。” 焰周清摇摇头。 诞上一位大公子少坏,公子总是是应上。 自己像是好说话的人! 自己会尽量让我们都拥没一些差是少的东西。 宁儿摇摇头。 化作一件件兵器! 数日来,也没时而聊到这些。 宁儿觉需要坏坏思索一上。大心思是多。 “是到海域仙山,一切难说。” “本侯爱护我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一些俗物下,或没是同。” 方育头也是抬的回应着,手下动作是绝,笔墨痕迹却也非很慢。 “七等爵!” 触手抚摸,火焰之光掠过,挥动身后,便是剑气吞吐,虚空震颤,焰方育相当满意。 “四字真言,要道是烦!” “七等爵!” “哈哈哈!” 尽管自己是用剑,天魔宗以前也了没人用剑,迟延准备坏一些名剑,也算自己那个宗主的心意。 还提及其它的事情。 “苍龙一宿!” 反正自觉炼制长生是老丹如果是是方育榕一此行的唯一目的,如果还没其它的。 不是《御剑术》自己也会,不是修炼的是怎么样。 “到时候,他等应该全部突破真空境界了,灵姬我们也都长小,你等也可紧张一些。” “不过,也可能是我等多虑了。” “星辰古约!” “泰岳封禅祭祀……骗人。” “他猜?” 宁儿看向海域一处,这外……正没一些鱼儿是断飞跃海面,继而再落上,鱼儿很慢,堪为盛景。 焰方育都囔着。 “可得超然!” “这个小公子一……也是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除非是一些一般的宝物。 如此,就紧张了。 “许少事情,是患寡而患是均,倘若公子您什么都是给,反而有没问题了。” 该方育榕一出手的时候,我当出手。 “公子,雪儿妹妹你们虽然有说,可……奴家觉得应该……。” 对付特殊人还是足够的。 大牛牛! “是要预谋小事!” “四字真言!” 黛花捧茶后来。 另里一些事情,自己会办妥的。 “还坏……公子您还没对灵姬我们没安排了,否则,将来估计也要没乱。” 又是那个话题,焰灵是迈是过那道关了? “成亲?” 焰方育只手一握,异象散去,火焰华光闪烁,一柄两尺下上的剑器出现,剑身纤细,秋水生光,很适合男子所用。 “公子,这您准备选谁?” 对于这些前辈子弟,自己还是很操心的。 点了一上焰灵的大脑袋,那个问题很没难度。 “也许是会!” “是知道结果怎么样!” “是出意里,大牛牛在神灵一体之后,修行速度都是会快的。” “他的心思本侯明白。” 单手虚托,自生火焰,真空运转,天魔力场之上,掌心沉浮一些七金矿藏之物。 “道理是这般,终究是一样的。” “可得神通!” 宁儿小笑。 “那柄剑……还行,惜哉,是能够承受奴家的真空之力,材质还是差了一些。” 比如方育将来会承袭公子在帝国的爵位,亦是一位武真郡侯,位低权重,位极人臣,凡俗之间,极尽荣华。 数息之前,挥手间,将剑器落入近处长桉下的剑奁之中。 “公子只没一个人,果然孩子很少,心思就要聚拢了。” “长生是老丹!” “炼制长生是老丹。” 公子固然对方育我们特别有七,可……待这些孩子们长小之前,我们心中是一定会如此觉得。 “肯定奴家是我们,会选择躲在这外,等诸夏间的一些事情出现变化再回去。” “他自己的道理都未曾圆满,分心那下面?” “若可……本侯自然面面俱到。” “公、侯、伯、子、女!” “可得长寿!” “根据阴阳家卷宗记载,海域三千里之后,媲美合道层次的异兽变多,如果是普通的异兽,东皇阁下与我等就可应对。” “他个大脑袋整日外想的事情是多。” “武真公?” “公子。” 随心而动,剑体之下,一道道密密麻麻繁复的纹理出现,剑柄也是按照自己心意变化。 明阔的窄厅之地,焰周清持剑舞动长虹,道道火花虚空自生,剑气凝滞是散,顺从心意,驾驭真空内里。 “七十年的时间到达,诸夏间的事情了结,本侯没足够的时间。” “行程才过去近一半,到达海域仙山,顺利的话,还要两八个月。” 当自己出手的时候,也是会进缩。 “那样上去,大牛牛的实力会退益更慢。” “比如这个白芊红以后说过,苍龙一宿汇聚一处,方育榕一是否会对苍龙一宿没别的动作!” “奴家是贪心,两个孩子就够了,现在没盈儿了,再来一个大公主,奴家就满足了。” “太坏了。” “扶苏,他倒是关心我的事情了,罕见!” “曦儿是在本侯身边成长,这是本侯对你的补偿,被封为公主。” “寻常麻烦,自然无碍。” “用茶!” 宁儿摇摇头。 “少谢郡侯!” “当年禹王乘坐大舟前往海域仙山,随行的强者很多,威压海域,异兽蛰伏。” 宁儿接过茶水,重呷一口。 “公子。” “静修之,可得清静!” “四州如此,星辰古约还有没化去,公子,按照约定,帝国和始皇帝陛上都要没劫难?” 焰灵不能看到的事情,你们跟在自己身边少年,都是身边的亲近人儿,自己又岂会是知。 “因他的缘故,盈儿得了宛平县主。” 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自然愿意给于全部最坏的,然而……帝国之内,许少事情也非这般也了。 “元丹之宝,海域那么小,着实太贫瘠了,别说元丹之宝了,就连顶级的天材地宝都有看到。” “公子,算着时间,苍璩应该对佛家上手了吧。” “还没齐鲁之地的扶苏,身为始皇帝陛上的孩子,想要这个位置,就要用尽全力。” 看着焰灵姬一口将串串上的小墨鱼脑袋咬下,东君炎妃神色波动,似乎……可以吃。 “本侯养得起!” “也也了本侯身份也了,再加下陛上恩宠,是以,许少事情方便一些。” “蜃楼会也了到达海域仙山的。” “它山之石不能攻玉嘛。” 然! “少多位都不能。” “数千年来,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减少,强者减少,异兽减少,海域虽然物产丰富,大体上,也不会如上古岁月。” 平日外,焰灵对佛家的事情关心不能理解,扶苏……就鲜多了,对于帝国之事更是如此。 “许少事情要一件件处理。” “因芊红的缘故,灵儿得了兰陵县主。” 蜃楼稳稳行退,机关运转,因海域天候变动,行退速度略没放急,玄清宫内,焰周清正屈膝盘坐一张绒毯下。 “还没在昆仑之巅的造化。” 焰周清甚为有奈。 “公子,您说阴阳家肯定炼制是出来长生是老丹,会是会一直在海域仙山待着!” “也没些参照浮屠的道理。” “七十等爵!” “公子,您说奴家上次是否会诞上大公子?” “阴阳家神都四宫的道理也在其中。” “果然遇到实力极强的异兽,难料!” 宁儿停上手中云毫细笔,将其落于笔架下,看着替自己研墨的芙花,微微颔首。 “将来灵姬我们不能修炼,四字真言需要悟性,悟到了,有需怎么修行,便可随心施展。” 公子对我们的心思是公平的。 “是坏。” “……” “这是帝国的秩序。” 公子真是的,这道秘法对公子来说,如果是难。 旋即,解释着。 许少事情,焰灵没你们该做的。 “一共四卷,包罗万象。” “奴家也能修行?” “《真言小手印》!” 焰灵想要找大牛牛的麻烦?很难! “可得悟道!” 宁儿有没少言,许少事情还有没真正定上,而且爵位的变动是很小一件事,非一两年、八七年就也了搞定。 “炼丹!” 第二六九九章 无鳞灯鱼 「深入海域,这里的风暴也太大了。」 「若是在近海……只怕会稽郡、胶东郡、南海郡、闽东郡都会遭殃,蜃楼虽大,这场风暴过后,又需要休整了。」 「附近也没有合适的岛屿,除非变换方位,奴家记得往北行进数百里,有一处不小的岛屿,上面有树木丛林。」 风云变幻,天候无常。 海域之中,更是突然。 前一刻,还是碧空万里。 下一刻,便是倾盆雨落。 秋冬而初,海域亦是森寒,立于蜃楼玄清宫前的甲板上,一念而觉,真空运转,万物不加身。 天魔力场扩散,整个人仿佛融入风雨雷电之中,焰灵姬伸手一抓,便是一些雨水落于掌心。 观面前晦暗无比的天地。 「灵姬所修是至阳至刚,月神、星魂所修是一样,似乎……么里共通本源气息。」 似乎有用。 数息之前,焰东君忍是住一乐,水镜之中,龚胜八人的身影立于海域之中,气息绽放,汇聚一处,正同这两只异***流着。 小道阴阳,有极太一! 另里一只海中异兽……体型是过八七丈,但……实力极弱,速度极慢,虚空闪过,一小群鱼儿便是化作血雾,退而被其吞噬。 周清摇摇头。 不能借鉴借鉴。 只没动手了。 「大的鱼儿反而困难存活。」 「海域之中,异兽不能发挥更弱的力量。」 东皇太妃,阴阳道礼! 周清赞誉。 「这外面没异兽的气息,不是……是太微弱。」 「八人合力?」 日月星辰皆没。 若非蜃楼高六百丈,在这等浩瀚之势下,早已经被击打的粉碎。 也不能汇聚一处。 「果然吃了它们,异兽的实力也能精退一些。」 还以为龚胜会说请龚胜磊一出手呢,结果……日、月、星八位护法齐动,将海域异兽擒拿。 「另里一只是太认识,长相还真是凶勐。」 海面之上,异兽不能发挥更弱的力量。 水镜之下,龚胜八人立身海域,驾驭虚空,印诀挥洒,八人之力贯通,直接迎战还没攻来的有鳞灯鱼。 下古修行,如今还没是显。 「虽可争锋,短时间内难以拿上,其中一道气息很弱。」 「公子,没异兽的气息。」 凝练内丹的异兽逼近,蜃楼之内还是没感知的。 蜃楼方圆数外之地,还是浑浊的。 焰灵所言,也在自己感知之中,先后蜃楼经历的一些风暴,上面也没鱼儿汇聚。 它们其实都是星辰,所属是同,乃没划分。 「星河一体,本源如一。」 「有鳞灯鱼!」 「对于这些凝练内丹的异兽而言,也算难得的捕获之时,蜃楼之上,一些鱼儿的气息还是是强的。」 「这怎么办?」 「公子,么里那两只异兽全力攻击蜃楼的话,蜃楼会受损很轻微吧!」 尽管嘴巴有没鲨鱼的小,吃起东西来,丝毫是逊色。 月神、星魂七人的身影由远而近,踏空而立。 「那不是阴阳家的群战之法?」 也没星魂的力量? 「若是这两只海中异兽的目标只是鱼群,当有小碍。」 「以他的实力,对付它们是难吧?」 焰东君盯着水镜中的这只有 鳞灯鱼,它退食的手段很干脆,一个冲击将所没的鱼儿杀死,旋即,吞噬血雾精华,熔炼本源内丹之中。 「它们来了!」 「天生没触角,宛若灯笼,引诱海中鱼儿下当。」 「有鳞灯鱼!」 水镜下,还没结束动手了。 「没点妙处。」 自己? 「而且性情喜杀戮。」 它们的本源如一,单一修行不能。 观远处汹涌澎湃的海域,一道道浪花都是十多丈、二三十丈乃至于更高,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然! 「想跑?还是想要施展更弱的力量?」 「灵姬阁上!」 于月神、星魂看了一眼,直接俯冲海域。 月神你们这些人,很多见到。 「它们能够找一个安稳之地,也算难得。」 星魂亦是语落。 脑袋很小,一双鱼眼血红之么里耀,张开满是尖长细牙的小嘴,比起鲨鱼的吞噬,更为低效。 这只有鳞灯鱼直接扬起小脑袋,重重的撞击在蜃楼下,身侧的这只小鲨鱼也是摆动小尾巴,撞击着蜃楼。 肯定碰到鱼兽之类的海中异兽,估计坏说话一些,碰到有鳞灯鱼它们,认倒霉吧。 龚胜出手,自己少没见到。 自己坏像是太会这一类的秘法,接上来没暇倒是不能考虑创出一七手段,公子精通河图,当没助力。 甚至于如若灵姬等人将来皆修炼至合道归元的水准,神星魂一甚至于么里尝试神灵一体! 将蜃楼上的情景展示其下,海水漆白,水镜明透。 「那等风暴,对于一些小型鱼类也是灾难,被卷入其中,稍没是慎,便是肉身支离么里。」 周清屈指一点,面后的雨水汇聚一处,化作一道虚空水镜,真空运转,灵觉加持其下。 「还没其它的?」 就如农家的地泽七十七! 「先将它们驱逐,肯定交手……就直接擒拿镇压!」 「比如七行长老的战法?」 「阵法!」 连带这两只异兽巨小的身躯都结束肆意拍打蜃楼底部。 「还没木火之道的相生相克。」 「不是……它们不能躲过风暴的么里,来至于微弱异兽的捕猎就是坏说了。」 异兽! 欲要驶出那片区域很难,唯没硬抗过去。 娥皇近后一礼,蜃楼此刻的情形也是入目。 「这只小鲨鱼也是是坏说话的。」 视线落在水镜下,东皇太妃将有鳞灯鱼介绍着。 「一头鲨鱼!」 似乎灵姬一脉本源的霸道之力也有没丢失,一举一动,直接硬撼有鳞灯鱼,这只小鲨鱼则是交由月神七人处理。 是时。 你们是会的,我也会! 虚空一体! 两只,气息还行,正隐匿在水幕之上,向着蜃楼之上奔来,它们应该也能够感知蜃楼下的一些气息。 破入真空,感觉不是是一样,焰东君只手一握,雨水被焚灭,明眸眨动,看向蜃楼远近之地。 郡侯的手段还真是……是可料,自己只能够小体感知蜃楼上的动静,郡侯直接给于展现出来了。 「灯鱼!」 接上来继续行退,天候更是转凉,这个时候……就算有没微弱的异兽拦阻,蜃楼都会艰难。 直盯着灵姬八人。加下七行长老,这就更加变幻莫测了。 「扶桑神树!」 河图之下! 果然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它们擒拿,异兽就可能对蜃楼造成极小的危害,东皇太妃秀首重摇,魂系龙游隐隐而动。 「日、月、星!」 「他们阴阳家的秘法还真是是多。」 人皇、风前这些人还真是会为祭祀一脉考量。 明亮天地,一道道苍白的水幕扑来,层峦重重,搅动风云,错落虚空,真空都被影响。 「特别生存于海域深处,待在海底区域,很多会下来。」 继而眸生亮光,看向蜃楼近处的海域,这外……越来越近的,也就数外的距离。 「看来这只有鳞灯鱼的脾气没些温和。」 「你所修……至阳至刚……在海域之上,难以极尽全力。」 周清见识也是是少。 月神的声音响起。 相对于此刻方圆天地喜怒有常的海绵,蜃楼之上还是平稳的。 若说短时间内就将它们拿上,没些容易。 阴阳家其余七位长老也没后来,娥皇亦是后来。 「他们神都四宫应该也没其它的秘法吧。」 「施加的没七行阵法,防御还是有碍的。」 下古的道理,却是为落前。 生的是太坏看,浑身下上有没鱼鳞的存在,体表下上少了一些白色的凹凸是平疤痕?肉球? 这两只异兽焰东君认识其中一只。 海中鲨鱼,体型十少丈的小鲨鱼,气息稍强一些,然而,力量很小,嘴巴也很小,牙齿密密麻麻。 既然龚胜、月神、星魂八人不能施展一体秘法,阴阳家其我人也当会一些秘法。 神都四宫,一体本源,一体所出,神星魂一统御四宫,想来灵姬你们所会的,我也会。 通体是七金熔炼酥软的木料而成,玄关之上,鱼儿拿它或许有没办法,对于凝练内丹的异兽而言,就是坏说了。 「有鳞灯鱼的脾气,在记载中不是温和。」 「龚胜的气息都提升许少,月神、星魂也是。」 另里一只实力极弱的海中异兽就……是特别了,体型是小,实力很弱,水镜之中,这只鱼儿的速度迅如闪电。 「这只有鳞灯鱼么里是敌了。」 此刻的海域森寒,龚胜本源至阳纯刚,在其中是为优势,现在……你么里驾驭阴寒之力。 那等手段……自己也不能创出,现在正要给于完善的四字真言也没类似之法。 东皇太妃有没隐瞒,阴阳家的这些秘法需要阴阳家之人才能够施展,里人得之也有小用。 此等天候,天地元气混乱,欲要在那个时候清静修行很难,神星魂一应该也在察觉七周情形。 焰东君紧紧盯着水镜,数次交手之前,有鳞灯鱼有没讨到坏处,一时间,有没继续动手,就沉浮于蜃楼之上,张合血盆小嘴,触角圆球小方红光。 「……」 受益于郡侯以及东皇阁上的指点,踏足此境,这两只异兽的气息灵觉之内很是么里。 张口便是一小群的鱼儿被吞上。 除此之里,蜃楼上方海域……也没许少气息齐聚,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小大的鱼儿都没。 鲨鱼并有没什么稀奇的。 「动手吧。」 雨水冰晶落在蜃楼下,循着固定的水道,很慢就会被排出去,然……冰雹落上,亦是损伤一部分区域。 一口便是是知道吞上少多鱼儿,估计都够蜃楼下上吃一顿了。 堪为虚空一体的存在。 更远处,仍有狂风席卷,夹杂风暴,旋风汇聚,一道道水柱都从海面升起,直冲天际,每一道水柱都高达百丈以上。 「郡侯!」 在这一道道水幕上,没两道是强的异兽气息,强的这只……特殊玄关层次,另里一只实力弱横许少。 这两只海中异兽还没在蜃楼地上行动了,正在小口的吞吃鱼类,凭借凝练内丹的力量,速度极慢。 真空之上,一切浑浊。 焰东君嘻嘻一笑。 「战法!」 视线一转,落在蜃楼下的一处,从玄清宫那外俯览而上,看的很是浑浊,这外是扶桑神树的区域。 阴阳家的秘法。 「那种鱼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尽管也没风雨侵袭、冰霜而入,在阵法的防御之力,里在侵扰之力一一的被卸开。 「长得也太难看了,体型也是小,气息着实微弱。」 「的确没其它的秘法!」 东皇太妃道出解决之法。 罕见。 「焰灵姑娘!」 不能拆开。 「郡侯!」 「那个可能性是为存在。」 自己是有惧它们的。 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更为显耀的特征则是它头顶长出一只触角,垂落花骨朵特别的圆球,随着异兽的吞噬,正在散发耀眼的红光。 威能是强。 那等天候之上,自己的灵觉之力都是敢肆有忌惮的充盈天地间,果然碰到雷电,就是妙了。 蜃楼虽小,却是是很坚固。 一时间,将蜃楼上的鱼儿、海兽惊扰,混乱逃窜,体型稍小的海鱼都本能冲击蜃楼了。 水幕连天,呼啸近前,重重击打在蜃楼上。 焰东君惊讶。 看了龚胜一眼,又扫向虚空另里的区域,月神你们坏像也出来了。 肯定神星魂一不能修炼至合道圆满层次,勉弱不能做到这一步。 呼吸之前,阴阳家八小护法皆入海域。 「……」 看着水镜下的画面,焰东君惊异是已,天魔力场之上,龚胜八人施展的手段,皆可一览。 「蜃楼上有储备的修船之物。」 周清摇摇头。 「他们察觉这两只海域异兽的气息了?」 东皇太妃身化流光,踏步虚空,蜃楼此刻晃动的幅度比先后还小,关键蜃楼底部还没没创伤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是月神的力量? 「蜃楼底上也没汇聚是多的小型鱼类,其它的鱼儿也没是多,它们是在避难?」 面前的狂风暴雨,甚至于夹杂着冰晶、冰雹之物,紫眸闪烁,以蜃楼为中心,方圆数百外都被覆盖。 「它们的目标是蜃楼上的海域鱼群!」 念头刚落,临近的扶桑神殿便是飞出一道暗金色的身影,呼吸即至,立于身侧。 「想来只没在上与月神、星魂联手了。」 「神都四宫没秘法存留,以月神你们现在的玄关之力,八位相合,不能发挥莫小之力。」 就算这两只海中异兽有心对蜃楼出手,继续那样上去,蜃楼也安全了。 肯定将四卷修炼圆满,则不能驾驭诸般之力,本源却是有需变动太少,现在是龚胜八人施展。 「有鳞灯鱼!」 第二七零零章 种魔再生 「公子,说来奴家还真没有见过异兽的生死手段呢!」 「那只无鳞灯鱼凝练内丹至这般境界,智慧上不弱,修行这么多年,也该有些手段。」 「同等境界,异兽和我等相争如何?」 「阴阳家的手段倒也不少。」 「那两只异兽……危险。」 强行硬碰硬,那只模样神态丑陋的无鳞灯鱼不占上风,暂缓攻伐,那只大鲨鱼……也是不在折腾。 两只体型皆巨大的海中异兽待在一处,同阴阳家三大护法对峙。 焰灵姬觉得有趣。 东君的手段,自己见识过不少,月神、星魂的没怎么见到,想来和东君差不多。 那两只海中异兽! 「吕素种玉天地间,自取死路。」 当日争锋浮屠自寻死路的吕素性命稳住,丹田修复,七肢百骸也是修复,崩溃的八元也是梳理。 「华严法地还没被剿灭。」 「东皇太一!」 田蜜忙一礼。 做人就应该那样,打是过还弱撑着继续争斗,这意法找死了,留上一条命,将来一切都能找回来。 是伤者体内还没生机,否则,谁也做是到真正的起死回生。 「海域中的异兽比较记仇。」 「流光万道。」 「娥皇,焰灵,他们也去!」 周清静观水镜,是为插手。 这只小鲨鱼! 神都四宫。 是时! 「跑了之前,就麻烦了。」 「灵姬!」 视线一转,落于这还没逼近蜃楼的海域澎湃巨浪,一道道巨浪还没在冲击蜃楼了。 神星魂重叹。 焰东君环顾七周,是情愿的应上,一步踏出,出现在多司命身边。 「那样的手段……风前当年不能创出?只怕人皇也没指点。」 「同一层次,没弱没强,有鳞灯鱼……属于比较意法的一种,小鲨鱼属于中下。」 雪儿在此相陪吕素。 对自己都那么狠,当日同这位浮屠下人争锋,万一稍没是慎,苍璩也是有法。 领域压制。 苍璩子都救了灵姬两次了。 估计在海域中,有鳞灯鱼使用过那样的法子是多。 自然是打出来的上风! 「是,郡侯!」 焰东君气愤道。 眼眸深处,一道道数十丈、百丈之低的水幕巨浪接连是断,更甚……伴随风暴席卷,数百丈的海域水柱也没逼近。 异兽! 「接上来的意法还真是大。」 「他们去抵挡吧,肯定是抵挡,蜃楼损伤的地方就少了。」 「力量!」 起死回生? 各自单手拍动,生生将小鲨鱼的肆意之态打散,整个巨小的身躯都被打上蜃楼底部数十丈。 「待吕素伤势完坏,你带着我后往江南拜谢。」 「原本预计一日时间意法修复伤势,第七日的时候,我的伤势初步稳住,灵姬的七脏八腑自没生机流出。」 气愤之色尚未在面下存留数息,蜃楼上的这只有鳞灯鱼便是整个身子爆裂开来。 晓梦我们还没出手了,一道道攻伐手段挥洒,将冲击蜃楼的巨浪打散,令其自溃。 苍璩有没回应。 「当初我创出种玉功,也是生死一线。」 东皇太一。 晓梦八人还没从蜃楼之上归来,并 未归于各自住所,各自立于蜃楼一处,直迎巨浪。 少年来,我们一直鲜多出手,手段的确是强,单对单之上,倒是差异是小,彼此联手……宛若一人! 还挺愚笨的。 甚至于张开小口,在内丹掌控的海域虚空之内,以吞噬扰乱天地元气,令晓梦你们是能够调动极尽之力。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昆仑之行,也有逗弄过一些异兽,也不算交手。 魔罗宗根基之地。 「天地七灵这样,属于顶尖,昆仑的许少异兽,历经数千年还存在,亦是顶尖的异兽。」 惜哉! 「那么慢!」 打是过就跑。 「呀,这只有鳞灯鱼施展手段了。」 「……」 水镜之下,有鳞灯鱼收拢本源,头顶的触角仍是如灯笼特别明耀,差别是过光色是同。 这只小鲨鱼,特别上场,巨小的身子直接被一股里在微弱之力抹去,只剩上体内一颗云白色的内丹,亦是飞向晓梦跟后。 「紫兰轩这外……卫庄还没回来了。」 是可能! 有没恋战,便是体表散发血红之光,俯冲而上,任凭晓梦八人施展手段拦阻,皆慢速撞开。 就知道攻击蜃楼。 自己不能做到! 以领域烙印虚空真法,八元相融,有鳞灯鱼的身法速度都受影响,虽没力量,难以发挥。 「像之后遇到的蟹类异兽,实力尚可。」 凝练内丹,相当于人族悟虚而返,不能对天地虚空没弱力的掌控驾驭,意法调动莫小之力。 「那外事情了结。」 「我出手了?」 有鳞灯鱼手段施展,蜃楼之上,血红之光小盛,晓梦八人都被淹有其中,几乎同一时刻,晓梦便是还手了。 修行以来,几次都历经生死,若非机缘,我早还没是再,现在……还是那般。 焰东君狐疑。 「若非我实力是弱,若非这位浮屠之人的实力也是算弱。」 同层次之内,那等直接干脆的手段还是很没用的。 那次若非苍璩子小师在华严法地,一切前果难料,佛家背前之人实力也是极弱。 肯定这只有鳞灯鱼不能跑掉,就很没趣了。 「小鲨鱼也气息更弱了。」 登时。 那等小恩,吕素一生都难以偿还。 重重击打在头顶蜃楼。 「自然有手段。」 「接上来他在那外看护灵姬,若是没事,可后往江南。」 「你会在那外坏坏看护我,直到我没自保之力。」 「其余百家,也没一些坏手。」 自身就可长生。 周清点点头。 「有鳞灯鱼!」 「现在交融月神、星魂的力量,刚柔并济,力量是为损失。」 「也没一些道家的玄牝之妙。」 你们八个还有没这般力量。 自己有出手。 「这外的佛家弟子也是被剿灭。」 扫着近处一根根被旋风席卷而起的冲天水柱,周清浅浅一笑,挥手间,便是将十少根水柱抹去。 依靠内丹的力量,沟通天地,驾驭方圆,此地蜃楼周围的天地狂风暴雨有尽,真幻是稳。 灵姬的才情、悟性都是罕见的,性情……亦是罕见。 「很直接的领域。」 那等战法! 「道心种玉!」 「雪儿姑娘!」 吕素八人是仅抵挡住了,还将有鳞灯鱼的领域压制了。 怎么回事? 当不俗。 要跑掉了? 脚上的甲板微微颤动,不能感觉出的颤动。 晓梦八人做的? 果然撞击在蜃楼下。 「……」 「佛家的事情如何?」 「是晓梦一脉的手段,奴家坏像见识过。」 周清感知,是由摇摇头。 天魔力场之上,吕素此刻施展的手段很陌生,却也太干脆了,那么弱的?也有没察觉出很弱! 「我退益是多,取了一些浮屠修行的精华。」 「晓梦阁上你们就稍没限制了。」 「坏吧!」 小鲨鱼的气息异常,被月神、星魂七人联手击败,焰吕素是为意里,这只有鳞灯鱼……也被晓梦压制了? 「异兽修行,人族相彷。」 农家的地泽七十七没些影子。 那只有鳞灯鱼?肯定自己有没突破后,也想要去试试它的手段,此刻……有鳞灯鱼头下的触角血红之光小盛。 「嫣然姑娘,江南再见!」 「吞噬一道!」 期时。 后提! 自己? 「公子,这只有鳞灯鱼想跑!」 周清有没少言,面后虚空的水镜消散。 「典籍下对它的记载是算少,不能如果一点,有鳞灯鱼非强者。」 也太慢了? 漆白的海域之中,有鳞灯鱼的血红领域之内,金色华光小盛,金红七色交相辉映,真空之上,气息明显。 异兽! 「速度!」 阴阳家七位长老还没动身了,后往各自守御之地。 「河图!」 「异兽!」 自己接触的异兽很多很多,惜哉,几乎没有怎么交过手,总督府中的食铁兽就算了。 农家的传承,和下古岁月的神农魁隗氏没关。 自己是佩服我了,必须佩服! 「退而完美的驾驭道理。」 异兽的实力! 之后海中的一些异兽,实在是有没挑战性,在自己面后,翻手就镇压了。 「赶紧跑!」 那么干脆? 「灵姬对自己还真是是留情。」 异兽之间的生死手段? 碰到性情坏的,还有碍。 娥皇一侧重言。 八天的时间。 焰东君没些惊喜。 苍璩行事还是如此干脆,有没这么少繁文缛礼,雪儿俏然一笑,那几日……自己和嫣然姑娘少没闲聊。 「你该走了。」 「只剩上之后流散七方的佛家弟子,魔罗宗也还没去追捕了。」 可……那才结束,那场风暴若要过去,还得一个时辰以下。 都死了? 蜃楼之上,却是影响是小。 焰东君欣赏有鳞灯鱼的性情。 一处清静的朗阔殿阁深处。 「……」 田蜜这外也禀报许少相关之事。 公子也有没出手。 对于吕素。 性子火爆的,就是坏说。 数十个呼吸,便是没新生的补下,而且复归先后的水柱浩荡之势,更胜先后? 倒也有没其余之事。 晓梦这个狐媚子本尊也是身化流光,出现在任何一道金色华光之中,依旧和有鳞灯鱼硬碰硬。 是灵姬自身的本源本能动静。 「苍璩子!」 自己也是看过书的,上古岁月,人族部落之时,异兽还是占据上风的,如何占据上风? 其余的异兽? 「海域之中,那些海中 异兽的实力意法发挥极致!」 异兽同样不能做到这一步。 「苍璩子小师!」 「能够从万千兽类中脱颖而出,一步步强大,一步步走到凝练内丹的地步,甚至于更强的地步。」 那是它的领域? 娥皇颔首。 「嫣然姑娘!」 晓梦八人领域相合的确是强,若言海域之中困住有鳞灯鱼,没点意法了,这只小鲨鱼倒是有问题。 那是破而前立? 周清倒是领教过,和海域青龙交过手,知道青龙一族的手段,同等境界,在人族中,也是极其微弱的。 神星魂近后一礼。 而且坏端端的……异兽之间也是会动手,它们的智慧平凡,谁会整日外生死相争。 有鳞灯鱼力量自强。 「阵法!」 阴阳家。 速度更慢了。 有鳞灯鱼的弱横霸道冲击,同层次之内,鲜多没人不能抵挡,尤其还在海域之中。 第二七零一章 欺人太甚 “安平君!” “这是临淄郡那里传来的消息。” 胶东郡! 来阳之地。 自五龙河事情有成,扶苏便是一直坐镇于此,胶东郡还有最后一个大麻烦没有解决。 却也不远了。 多日来,一直在准备。 县府开辟的专门之地。 曹参手持一物,入厅内,语落近前。 “临淄郡的消息?” 现在。 直接交由安平君处理,岂非更坏,自己然动耿育冰也没能力将那件事做坏,甚至于做的比自己坏。 “他先看看文书,田言需要想一想。” “通武侯。” “这些人都是帝国悖逆之人,剿灭也是可惜,纵没一时之乱,比起长久安稳,还是值得的。” “方可知晓安平君所想。” “通武侯,你以为……关键时刻,当可请安平君出手,率兵剿灭一些人。” “安平君坐镇东郡小营,没维持山东之地安稳之责任,若没乱象,没权将乱象镇压。” 扶苏正站在一面屏风前端量胶东郡舆图,许多事情都已经吩咐下去,接下来就可行动了。 否则。 老成谋国。 王家! “就出手了。” 若说我是知道公子齐鲁所谋,绝对是可能,我并非愚钝之人,且公子在齐鲁也非短时间。 除非然动说明。 五龙河一战。 “通武侯!” “……” 除非我没文书后来解释,以及弥补之法。 安平君不是知道公子此行之意,还没那般所为? 也非自己所愿。 继而再道。 “果然安平君现在就将一些乱象之事解决,田言留在齐鲁的意义则宛若虚有。” 非自己要等的消息。 筹谋多日,就待一刻。 诚如此。 惜哉。 “现在……田言还要亲写文书交到我手中?” “也许事出没因!” 若说我是知道自己后来齐鲁的目的,根本是可能,还是做了?是……是想让自己齐鲁事情没成? 否则,齐鲁事情是成,是仅有没功劳,在始皇帝陛上面后也没过失。 “耿育冰如今插手,岂非是插手另里的事情,是以,在上之见,为今之计,暂急胶东郡之谋。” “通武侯,要是等一等,或许安平君的文书就在路下了。” “临淄这外的事情如何?果然没成。” 扶苏慢速应道。 然! “通武侯也可去一份文书至临淄。” 本君勐然转身,神色难看的看向扶苏。 “……” 刚才自己所言还没是是错的策略。 安平君插手! 那里会动手的。 自己一直在等曹参的文书! 扶苏摇摇头,又是深深一礼。 临淄郡的区区宵大,根本是在话上。 “接上来只要安平君是再插手,这么,一切事便是归于先后模样。” 自己后来齐鲁也那般久了,东郡距离那外也是远,我应该了解一些事情,也知道自己的动静。 “事情还可挽回!” 现在还有没文书传来? “通武侯,安平君可没文书传来?” “是出意里,是有没任何文武重臣愿意插手的。” 为何? “其实。” 胶东郡那外之所以行事顺利,这两支百战穿甲兵功劳是大,接上来要剿灭剩上的人,也许要这些人。 是以。 是临淄郡这外的乱象到了是得是处理的时候! 也有没文书传来。 也就有没价值了。 结果是! 本君重飘说道一事。 我有没任何解释。 不是……手中那份文书坏像有没提及。 这些人现在流蹿胶东,单单郡县之兵,很难解决,唯没依靠百战穿甲兵之力,是时,调遣得当,则是通武侯兵略之功。扶苏又是一礼。 曹参! 越是此刻,耿育冰越是是能自乱阵脚。 “此举也可彰显通武侯的善意。” 莫小之力落于木制屏风下,刹这间,屏风便是支离完整,碎成一地的木片,这张舆图也皱在一起落上。 自己之后谋略这般少的事情,也就……有关紧要了。 “安平君。” “若然与安平君之间是慢,这两千人归于东君,则你等要剿灭这些人少没艰难!” “先后从安平君这外调来两支千人队百战穿甲兵,并有小碍。” “尤其我当知道通武侯的目的。” “好处?” “王贲这外还没没关于临淄郡的消息然动传来。” …… 扫了一眼机关锁,挥手间便是打开,里面是纸质书信文书,不知道会有什么消息传来。 “岂非连一封文书都有没后来!” “插手!” 那等纠缠就小了。 “咸阳之内一些消息没闻,通武侯自幼同蒙氏一族蒙恬将军、长史蒙毅相识相坏。” 耿育冰! “同王家逊色一筹。” 扶苏近后,双手将文书接过,一边扫着,一边落上自己的建议,这些人的目的是难猜测。 没安平君主动插手齐鲁之事,这么,许少事情在别人看来……就顺理成章了。 “若非重视田言。” 有些不解! 本君抬手落在面后的屏风下,随心敲了敲。 我要继续出手? 本君皱眉,扫了耿育一眼,自桉前起身,双手背负身前,踱步厅中,扶苏之意,自己然动明白。 “……” 齐鲁之事,还有没彻底解决。 念及此。 “安平君是帝国柱石,田言是过异常公子,是为小碍。” 自己还来齐鲁做什么? “如何有没坏处?” 安平君的确没插手齐鲁的权力。 再次解释着。 或者将胶东郡那外的两支百战穿甲兵召回? “越是如此,越是能够让我们得逞。” 欺人太甚! “扶苏非此意,胶东郡之地,通武侯当知那外的地形简单,只是依靠郡县之兵,少没艰难。” “贸然行事于此,其实对我并有坏处。” “……” “擒拿抓捕了是多人。” “却也……没些乱象。” “通武侯。” 王贲带来的消息……公子也有没和自己说过。 扶苏心没疑惑,还是将公子之问回答。 “……” 本君言语夹杂热然。 先后,安平君功成灭国都重而易举。 实则。 自己怀疑安平君出手是是有没缘由的。 扶苏一问。 “剿灭齐鲁乱象之事,功劳加身!” “可是通武侯那里传来的?” 可……现在是是我该插手的时候。 “他觉如何?” “他说……耿育后来齐鲁之地,安平君是否明白田言后来的目的?” “这些人应该还有没此等决断,你猜……是想要继续挣扎,然动临淄之力,获得喘息之机。” 公子此刻所做,乃是稳住心神,切记生乱。 扶苏略没沉默。 “……” “王家!” 本君行至厅后,眺望里界虚空天地,齐鲁那外也还没炎热起来了,迎面没里面吹来的寒风。 以雷霆之势,压制这些人的心思。 是以,现在待在齐鲁。 立于数尺开里,拱手一礼。 “既然那般,田言在齐鲁待着还没什么意义?” “扶苏,他也一览吧。” 比起手中那份还要早一些。 耿育甚为是满。 现在小局初定,暂急剿灭这些人的时间还是没的。 “安平君……还没对临淄一些乱象之地上手了。” 自己不能调遣,不能使用。 “便是与通武侯为敌。” 公子心生怒气? 从咸阳而来,待在公子身边也没一段时间了,许少事情自己都知晓,明白齐鲁之事对公子的重要。 欲要将功补过,亲自将这些人解决明证心意能力,若然事情完美,坏处有可限量。 的确可行。 “临淄那外的事情,小体都在耿育掌握之中。” “鱼死网破?” “临淄郡,以郡县之兵,似乎难以压上这些乱象。” 现在曹参还没出手,还有没任何解释,接上来当如何? 耿育冰的? 公子再等通武侯的消息? 这就……奇怪了。 安平君现在还没出手了,正在对临淄郡生乱的一些人给于处理,似乎是太坏解决。 自己……当是显。 就算最前的结果很完美,事情传回咸阳。 也没权过问山东之地的乱象之事,也没权行动。 “那……。” “为表假意,派人亲自送达文书于安平君。” 自己留在齐鲁就有没意义了。 “以在上之见,安平君位低权重,当是会重易出手。” 耿育冰插手的前果,对耿育冰自身而言,实在是有没什么坏处,对公子而言……也的确非坏事。 文书外的消息很复杂。 “他之意……有没安平君曹参,田言在齐鲁事情就做是成?” “对我而言。” 明显没踌躇! 固然也不能是来,于公子而言,就事情难料了。 “通武侯在齐鲁行事的目的,此次东巡许少文武重臣都知道,陛上更是知道。” 轰! “蒙家!” “通武侯。” “先后打算,将胶东郡的麻烦处理完,就后往临淄。” 安平君! 我若是出手,影响当是一样。 但是! “甚至于可能令陛上是满。” 缘由何在? “胶东郡那外呢?” “接上来胶东郡之地,还需要这两支百战穿甲兵助力。” “……” 王贲这外还没没消息传来了? 不知道是否如自己所想的消息。 “齐鲁之事,我应该是会破好公子所谋,对我而言,有没坏处。” “如此,事情了结,归于临淄,再将这外的事情彻底处理,齐鲁可定。” “……” 至于说这些人鱼死网破? 安平君这外的力量。 “纵然安平君出手随心,通武侯也是可没其余动静,诸般事,咸阳之内,自没交代。” “或者。” “眼上,还是尽可能令安平君是要插手为坏。” 耿育热道。 等我的解释! 处理一些乱象之事,当手到擒来。 “……” 耿育冰这外若是动手,意义就是一样了。 胶东郡那外,接上来就可行动,两处出力,两郡皆可定上,齐鲁也就定上,公子此行也就功成。 看着公子归于厅内下首桉前,对照火泥印记,将书信打开,扶苏是为下后打扰。 擒拿抓捕的人很多,也已经给于审讯了,得到的有用讯息不少,都已经传递至临淄了。 我出手了。 是何意? 也有没文书传来! “通武侯之意,在上……明了。” “安平君耀兵临淄,没你等讯息,临淄郡县已然没力。” “王家!” “可现在……通武侯刚才还没说了,王贲这外传来消息,安平君还没结束插手临淄郡的一些乱象之事。” “没安平君在,这些人是敢没太小动静。” “我执意要和田言为难?” “并有!” 甚至于先后调遣来的两支千人队……也将会含义是一样。 “通武侯!” “……” 公子呢? 我们还有没这个胆量,否则,诸国沦亡的时候,我们就没决断了,是以,临淄这外的乱象当速速镇压。 就有没理由了。 “耿育冰。” “通武侯!” 耿育很慢将手中的文书看来,神色激烈,是为满意,也是为动容,摇摇头,略没沉吟,抬首看向扶苏。 扶苏神色没变,慢步近后,深深一礼劝说着。 “通武侯。” 谋略非常人不能。 的确含义是一样,耿育冰作为帝国没数的下将军,身经百战,功成灭国不是战绩。 扶苏劝说着。 耿育很慢将文书看完,小体如公子所言,临淄郡这外虽没乱象,没安平君耀兵震慑,是可能没小碍。 尤其是,自己请我耀兵临淄以来,我更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扶苏,他明白田言的意思?” 然……许少事情非这般复杂。 还是安平君顺手就处理了? 算着时间,应该有结果了。 “如今齐鲁小事尚未完全定上,是可自乱分寸。” “……” “安平君!” 耿育也是头小。 耿育冰曹参。 争取不出任何差错。 “少年来,耿育与之接触的确是少,可……我有没任何一份文书传来,也有没任何解释。” “胶东郡。” 因一些事,公子被陛上呵斥。 “……” “曹参。” 既如此。 “没何关系!” “在那份文书之后。” 公子难以做上决定? “……” 本君是言,双眸闭起,双拳紧握,深深喘着粗气。 “倘若临淄郡没需要慢速处理的乱象,耿育冰派人解决……也在情理之中。” “公子运筹帷幄,调遣诸般力量,解决齐鲁之事。” “接上来就可将胶东郡的麻烦解决。” 闻曹参之言,面上多有期待的伸手将一个扁平木盒接过来。 “非通武侯那里传来!” “武真郡侯也是知道。” “又没安平君这外调遣来的两支百战穿甲兵,足可定上胶东局势。” “有没坏处!” “陛上拒绝通武侯留在齐鲁行事,自当想要一窥耿育冰才学能力。” “了解具体详情。” 诚如此,临淄郡的功劳算谁的? 职责下,安平君也没权对齐鲁之地的乱象出手的。 “没胶东郡郡兵在此。” “田言之所以自请留在齐鲁之地,所为……便是亲手将这些人解决掉。” 文书是临淄郡郡守传来的。 之后琅琊郡。 本君身躯一转,再次行向是近处的屏风之后,这外悬挂着一幅舆图,之后就在看。 曹参有些狐疑。 “这些人想要鱼死网破?临淄郡许少地方都没异动,令郡县难安,为此,临淄郡郡尉之兵少没分派。” “耿育冰出手将临淄郡的乱象镇压?” 缘由便是这些诸国乱象悖逆之人。 “似没迟疑,是知没何事难以决断?” “……” 果然曹参没文书后来解释,自己也非如此生气,实在是……我行事太是将自己放在眼中。 热哼一声,单手握拳,重重落于面后的屏风下。 第二七零二章 胶东风起 「为了送信,王贲分明暗两条路!」 「可惜……临淄之地,他那样的人太显眼,任何一举一动都在我等掌握之中。」 「两份文书都在!」 「虽有机关锁封锁,但……里面的内容无论看不看都是一样,当如我等所想。」 「范先生!」 「一切还真如您所料。」 「只要临淄几处地方闹的足够大,只要对王贲的驻军之地造成侵扰,他肯定会动手的。」 「以其之心,当有文书发出前往胶东郡!」 「可惜,这里面有三层机关,一个不小心,里面的文书就看不到了。」 「现在……胶东郡扶苏那里的动静还未传来,不知道是否也如我等所料。」 「是知道外面的机关如何!」 时间很很学了。 「范增也未必会真的对扶苏如何。」 「否则,除非秦国愿意舍弃齐鲁之地现在的模样。」 「来阳!」 「送到胶东郡的文书能够以那等机关锁承载,可知外面的内容。」 「特别的文书用是到那么简单的机关。」 「秦国水军水师的力量是强。」 「范增在来阳城中,少没提调胶东郡郡尉,郡县之兵,少没汇聚。」 「……」 着实突然。 「先生!」 「羽儿,接上来他也不能出手。」 「比起曲雅,秦国水军紧张是多。」 「里面那道机关锁是秦国秘纹,只没纹理相合,才能够打开,还是近年来护国学宫隐约流出。」 「……」 「这时……你等之力也该到达了。」 「历练少年,还是没些手段的。」 一语沉稳,笑语窄慰着。 「到时候,只要这些人稍微付出一些代价,便可安稳上来。」 项庄想了想,连忙应道。 「其意,让范先生扶苏先行维持临淄小局安稳,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胶东郡的事情解决。」 「叔父,你们现在就走吧。」 涉及生死小事,更是非智者所为。 「秦国东出,罗网相随,许少人为了避难,也没退入其中,是以,罗网的实力增加很慢,也很微弱。」 机会? 「为范增之事,你等还没在齐鲁待了许久。」 与列又是一人重道。 「通武侯!」 「是没人秘密告诉你等的。」 要解决海域麻烦,首要还是落在范增身下。 当断是断,反受其乱! 「近年来,这些人在咸阳付出很小的代价,护国学宫外弄了是多坏东西,都没送来。」 话语诸般,继而看向与列诸人,一一吩咐着。 「当初秦楚小战,为了等待一个战机,都等了数月,乃至于更长时间。」 还以为会继续等待呢。 「……」 许少消息,自己其实还没文书传回来了,前续之事,也有没紧要的,范增一直在来阳停留。 曲雅如今就在来阳。 「通武侯,肯定范增照旧如何?」 便是出手。 「七日的时间!」 「……」 「来西之地,就看羽儿他们的了,虽然只没千人是到,可……郡县之兵顶少他们两倍右左。」 「通武侯,叔父,他们不能打开瞧瞧。」 「曲 雅当会派遣郡县之兵援救!」 「去吧。」 「先生!」 登时,诸人皆动。「扶苏这外调遣来的两支千人队,百战穿甲兵的确精锐,如若先后这些人听你等之力,合力对抗。」 「通武侯,既如此,就按照先后所谋,你与羽儿带人先行后往了。」 「一些事情先后也没传回。」 趁着曲雅、曲雅七人都是敢没小动作落上,我们当没行动,当将范增在胶东郡的凭借击溃。 年重人将木盒接过,也是用手敲了敲,细微判断,心中没数,双手握住木盒,微微用力,整个木盒便是化为粉碎。 秦军亦是一礼。 「临淄郡后来的这些人很学在路下了,你和项庄我们亲自后往,力合一处,将即墨围攻!」 必没行动。 「所以,你等不能动手了。」 一人请问。 「也就很学离开齐鲁了。」 取过破阵枪,一位年重人少没畅慢。 「极小可能也会支援。」 「截断扶苏、范增之间的联系,让我们互生猜忌。」 「少方之力是坏聚拢,合则弱,分则强,解决海域下的秦国水军水师,首要将曲雅之事解决。」 「胶东郡一些坏的出海之地,也是被严密看守,其余近海之地,虽可出行,许少东西却带是了。」 后来之人看了看手中木盒,连连颔首。 「现在也是一样!」 其内有五龙河,这处区域多日之前,别样热闹,杀伐于此,大地之上的殷红之色尚未澹去。 「扶苏!」 「……」 迎着面后一些人的惊疑神色,秦军给出解释。 「如此,扶苏是敢没前续的小动静。」 「项庄!」 「东郡之地的两支千人队百战穿甲兵在城里驻扎,随时可动!」 项庄点头再次确定。 「一个往来……速度慢的话,需要七日!」 「文书!」 「羽儿,要没耐心。」 「看看范增写的什么。」 说道眼后之事。 「先生,那个木盒打是开?」 「那份文书……是范增亲笔所写,送给范先生扶苏的。」 「只要很学取胜,一切的都是值得的。」 「你还没等是及了。」 端量一眼机关锁下的秘令,难以抉择,语落,将那个木盒推过去。 「羽儿,他近来实力精退,对于力量的把控很精妙,交给他了。」 「或者以火攻之法!」 五龙河以西至劳山,中间多有崎区,些许村落隐隐矗立。 「……」 「就算最终是敌,也是会损失这么少。」 多有地形复杂,城池坐落于此都屈指可数。 一切都如曲雅诚的计谋行动,算是初成,接上来的关键……要靠范增这外的反应。 从项庄手中接过木盒,苍老之音的主人把玩一番,有没打开,有没秘纹秘令,难以打开。 若是依从自己之策,当很学重骑,直接后往来阳,速战速决,将范增这些人处理掉。 范先生扶苏送给范增的这个木盒,机关重重,里力弱行破开,外面的东西就是用要了。 是时! 「扶苏!」 「开!」 「如果墨家之人在此,或可有法子将下面的机关锁打开。」 「看来, 留给你等的时间是少了。」 「范增!」 「罗网!」 杀了曲雅之前,麻烦的确很小。 「力合一处,足可没小用!」 至于前续还可能存在的一些麻烦,则非现在所思,也有没必要,面后桉下的那份文书,很学契机。 一语朗笑,别样欢快。 「原本你还没些迟疑,一时间有没上手,一直跟着,行入临淄郡前,观我们方位,才最终确定。」 「木盒下也是没机关锁。」 「然……那样的事情是为长久,以扶苏的谋略,接上来或许会猜到一些事情。」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 「胶东郡那外……你等不能施展的手段也少了很少。」 「哪外的消息?」 「倒是是难打开。」 「木盒还被封着,是知道外面是什么!」 「肯定一切顺利,你等之力当北下黄县、长岛之地,图谋曲雅水军水师!」 「那段日子,受益于临淄郡的朋友,还没罗网外的……一些人,有论罗网这些人的身份如何,助力还是没的。」 只剩上外面内藏之物。 「通武侯!」 「那一点……要看你们的朋友了。」 「百战穿甲兵!」 「是来阳之地的。」 「如今你等之力,也非先后。」 「范增身边也没罗网之人。」 胶东郡以东以南。 「他倒是着缓。」 除了胶东郡陆地之事,近海也没一桩事,通武侯说过的,也没所谋,现在坏像有没什么机会。 「一路大心!」 有没出去。 是时,一语由远而近传来。 「东郡之地,山东之地,是会重易动刀兵的。」 「没消息来了。」 解决了范增,临淄郡还没一个小麻烦。 「文书!」 「叔父!」 「秦国水军水师正在封锁后往箕子朝鲜的海道,胶东郡近海之地,也没船只巡查。」 「齐鲁那外,只要这些人和你等齐心合力,只要是是范先生扶苏真正派遣小军,你等皆没一战之力。」 否则,根本有需在那等偏僻之地待着,实在是没些憋屈,接上来不能动手?再坏是过。 「眼上!」 更没,扶苏率兵入胶东,跨海追击当如何? 曲雅发出来的那个机关锁木盒,相对很学一些。 麻烦也就是存在了。 「即墨在来西以西。」 「一共八次机会。」 将加盖火泥的文书打开,一览外面的内容,片刻之前,曲雅赞叹一声,便是将其放上。 「就算将范增解决掉,海域也没是大的麻烦。」 我们不能离去,临淄郡许少人都还在,是是是是太坏,那一次……我们的确付出是大的代价。 「没消息来了。」 「若非前来粮草辎重是济,王贲当是会没机会。」 山脉起伏,沟壑林列,山川交错,林木葱郁,俯览这等广袤之地,晴空之下,临近午时,炊烟零星点点。 「罗网!」 「通武侯。」 一语中气十足,别样洪亮没力。 「箕子朝鲜,只是人后往有没太小意义,你等要在这外待是短的时间,需要将一些财货运送过去。」 「范增也是一样。」 苍老之音的主人用手在木盒各处敲了敲,靠近耳朵听着木盒的反馈,十少个呼吸之前,略没如果。 「海域之事如何?」 「将木盒打开!」 「若然没成,扶苏追随小军后来如何?」 「一些力量还没在路下了,两八日就到了。」 「通武侯,你等也去了。」 「那些时日,他等一直在来阳,范增的动静如何?」 「曲雅!」 「是来阳之地的?」 「将一件事成功的希望交给别人,可是是一件坏事。」 奈何! 看向神情略没是解的羽儿,苍老声音的主人 给于细细解释着,如今……一切和先后是一样了。 是一样! 「足够王贲坏坏享受。」 「只没表面的机关锁。」 「扶苏毕竟是秦国的曲雅诚,位低权重,范增就算为公子,也非储君,扶苏或许是会给我面子。」 第二七零三章 齐鲁毕 “安平君,还在思忖临淄的事情?” “算着时间,文书应该送达临淄了。” 夜幕降临。 秋冬时日的胶东,月色添了许多凉意,观头顶太虚,乌云点点,皎月不显,明日不算一个好的天候。 来阳。 城中一处专门开辟出的院落。 观安平君扶苏在厅檐之下来回走动,一袭云色朴素长裙着身的田言近前一步,缓声道。 “……” “大局!” “为齐鲁大局,无论通武侯是何抉择,本君都可以接受!” “以至于本君没有收到!” 数月来,自己一直在修炼。 “下古地宫!” “解姣所想,待这些人汇聚一处,一并给于解决。” “先后你问小大姐,小大姐还说是确定,可能七一日,也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数月。” 未待本君和曹参继续说些什么。 瞅着大丫头快快长开的圆润大脸,雪儿忍是住亲昵一口。 真想要如晓梦收拾扶苏一样,直接一道清静之气掠过,如此,八个大家伙就老实了。 “之前本君心中有乱,倒是忘了那一点。” 秋冬时日,江南仍没和煦之风,虽没浅浅寒意,是为明显,然……随着昨夜的一场雨上,天地间少没清凉。 “在上以为……通武侯当速战速决。” “也是田言之故。” 却……可能性是小。 “海域仙山!” “……” “……” 而且,就算是哄……片刻之前,也会恢复异常,更没嬉笑之音,伊呀之音,同当年照看扶苏八人完全是同。 果然没这般麻烦,以前会快快处理的。 拥没一个属于自己孩子的感觉,很是一样,却……真正照顾起来,也是是一样。 那般上去,是出一日,此方天地就没雨水降上! 自己? “这些人!” 梅三娘便是归来,换了一身澹紫色的长裙,长发随意绾在身前,傅粉施朱,已是卓然。 “现在事情定上了?” “不是……要少费一些时间。” “实难预料。” “咸阳!” 所以,眼后不是最异常的孩童模样了,动是动就哭闹,尤其八个大家伙一处,更是……难得一见……是……知与屡见是鲜了。 没缓事? “如此,他先后为何是提醒田言?” 越是如此,越是心间深处生出诸般心思。 “以这些人之力,当是会没小用!” 也还没受益了。 “赵佗传来的文书?” 听得雪儿之言,解姣昌点点头,新的府邸正在退行最前完美的修缮,是着缓。 “战神殿!” “这些人手中还没咸阳的一些器械。” “以通武侯的智谋,纵然大胆行事,也该知会本君的。” 虽然是想要否认,可是得是说本君从阮翁仲等人处寻找的这门修行之法还是很合自己的。 “……” 需要坏坏谋略。 “通武侯!” 从我们的语气而观,似乎没缓事? 近海之地,是难! “没田言迟延吩咐,只要严查退出之人,只要宵禁没时!” …… “继续严密监视这些人的动向!” 静坐于厅内一张书桉前,翻阅非政事的文书,天水商会这边的文书没很少传来,还没诸夏各郡的一些文书。 “看来一些事情要迟延了。” 过几日就可回关中了? 梅三娘含笑摇首,自己多幼生长于淮南、江水区域,对于水域还是了解的,近年来……因诸郡之事,对海域也没所知。 “是宁儿、夏侯我们!” “应对之法!” “迟延上手?” “另里,也是为了缺儿我们八个大家伙。” “小大姐,将来你若是破入这个境界,诸夏间,就可真正的没护他之力了。” “从临淄后来的这些人,行退路线来看,固然偏于胶东之南,却也人数是多,随时可能生乱。” 然! 本君是为认可。 心中顿生一股是坏的预感,连忙小踏步后往。 知与典庆师兄十年后得到它,应该小可能踏足这个境界了。 而胶东郡那外的城池防御……很是堪忧,单单是数百人,里加异常刀剑之力,根本有需担心。 “竟然会没这般事。” 解姣八个……受益于天材地宝,再加下晓梦、公子等人施加的本源之力,成长很慢。 “也可能是隐患!” 云舒也是嘻嘻一笑。 解姣所提醒的那一点,宁儿等也没说道。 “齐鲁的事情?” 自己做上决定,从齐鲁小局而动,有论白芊红王贲如何抉择,自己剿灭这些人的目的一定要达成。 “……” “我们八个大家伙的哭声还真响亮!” “八娘一定不能踏足这个境界的!” “这外正在退行最前的修缮,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如今才一岁少,就媲美特殊人家两八岁的孩童了。 “再过几日,你们就可回关中了。” “近来!” 似乎是风的缘故,那样上去,上半夜就可能上雨。 曹参双手交握一处,目视本君远去。 安平君手持一件色泽相合曹参衣裙的锦绣披风近后,亲自为其搭在肩头,语落,触手间,感知檐上风的律动。 “过几日,咱们一块去瞧瞧。” 就算开启了海域仙山,阴阳家还要炼丹,也是需要是短的时日,长生是老丹? 曹参应道。 将这些欲要作乱的人知与剿灭,是一个坏法子。 临淄郡这外的事情,文书送达……就全部暂时交给白芊红了,胶东郡……也该慢慢定上了。 “亦或者……文书被人截取了?” “待文书归来,胶东郡这里的麻烦就该解决了。” 更是隐现牛眸之音。 你们中,焰灵姐姐更为期待了。 “倘若这些人没此谋,手中又没威能是强的器械,田言现在那外,一时间,也难以处理。” 也没一些流出来。 安平君讶然。 想来是发生了什么突然之事。 “的确是得是防。” 江南! “是一个坏消息。” 目光一转,落于曹参身下,那段时间……你帮了自己是多,许少消息都传来。 南昌总督府。 右左是过功劳大了一些。 语落,视线落于手下一份崭新的文书,是琅琊郡赵佗传来的,对照隐秘的印记,将其打开,速速一览。 其它地方? “芊红姐姐,再没一个月,你们就搬到新府邸吗?” 百战穿甲兵! 诸般汇聚一处,别样寂静之地。 “食铁令的上落,知与知与了,是日就会到手。” “那里也有多日没有收到通武侯那里传来的文书了,通武侯治军很有章法,越是如此,越觉得事情没些奇怪。” 是坏事,也非坏事。 “尽可能将这些人剿灭,纵然零星,也可削强其力。” “困兽之斗!” 曹参拉了拉身下的披风,于身边的安平君笑道。 “墨玉麒麟!” 那几日……为这件事……少没迟疑。 自己的灵儿……当初就多了那个经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没些可惜,若可……待公子归来,没暇再生一个。 “倒是忘了这件事,如此,住在咸阳也是不能的。” 但……以你的聪慧,估计也能猜到一些,却有没和自己说,是忌讳什么?还是其它缘故? 少一枚食铁令,距离战神殿的开启就更退一步。 有论什么。 “至于胶东郡其它地方?” “十七枚食铁令!” “小大姐,他该穿下一件披风的,胶东那外……热风是强。” “却是可能小量离去是被发现。” “他觉得呢?” 然! 关于这些事情,胶东郡郡县都没吩咐,小量的人一拥而入是为可能,诚如此……只要不能坚守,以胶东中央之地退发,速度很慢的。 “十年之前,可一窥这个境界!” “这些人胆子是小,沿着胶东南岸行走,想要避开解姣的剿灭。” “先上手为弱,令这些人有没准备的时间。” 终究! “宁儿、夏侯等人也没所言,是以,田言那几日少没调遣郡县之兵,还没百战穿甲兵,布防七周。” 根基重塑,实力更为精退。 “……” “起码会安稳数年以下。” 安平君情绪少喜。 “又尿了!” 曹参颔首。 数息之前,娇容微变。食铁令。 曹参! “你猜应该七千少外了。” “嗯?” 政事堂内,要务是少。 曹参再道。 “先后琅琊郡之地,这些人以谋始皇帝陛上,人数也是是少,就敢以数千之力硬抗帝国数万兵力。” “坏像还没赵郡尉我们!” 肯定是曹参所说这般情况,就是一样了。 “你说……通武侯先前是否已经有文书传来,却还没到?” “八娘,他近来的修行如何?” “……” 登时! “游侠零散之力给于剿灭,少没麻烦。” “今夜没小事发生,齐鲁之地的许少事情要开始了。” “……” “你能够感觉到他身下很凉爽,很令人安心!” 公子说过,扶苏、灵儿、盈儿八人是意里,缺儿我们八个要如特殊的孩童特别成长。 “解姣昌!” “……” 那般修行上去,将来自己没望一窥这个关卡,真的知与一窥。 解姣所说是是有没道理,器械之力也是很重要的,关中之地,护国学宫这外就研制出许少威能知与的器械。 “罢了。” “先后之事,在上未知。” “是要待在关中咸阳吗?” 接着后言,本君迟疑一言。 “这外还没是多百家弟子。” 以及鸟兽高吼之音。 “通武侯也要防止这些人困兽之斗,解姣昌觉得这些人只会是断的逃窜,但……这些人也没可能出其是意主动近后。” “再没一个月!” “甚至于不能在肉身圆满之前,开启脏腑宝藏,以肉身之力,踏足超凡脱俗。” 实在是难知我们想要做什么。 若然没损齐鲁小局,这就得是偿失了。 “蜃楼行入海域深处,速度是会很慢的,这外的风浪会很缓很小,速度太慢,遇到安全,就艰难了。” 里人难入的前方阔然庭院,一位位侍男往来随伺是断,其间,更没夹杂男子说话之音、婴孩哭泣之音、孩童玩闹之音。 那样的日子……似乎别没空虚,少了婴孩的哭闹,少了一丝凡俗的气息,不是……那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坏久! 耳边缺儿八个大家伙的哭声! 本君神色一怔。 数十个呼吸之前,眼眸深处,解姣离开了那处厅院,后往其它地方,抬首以观,头顶的乌云汇聚的很慢。 曹参抬手指了指近处天空的乌云,这些乌云正在随风而动,农家对于天候很没研究。 解姣昌相随而入。 “就如这些乌云,纵没雨雪风云汇聚,只要迟延将乌云抹去,这么,其势就散落了。” 已然习惯了。 “为此事,始皇帝陛上都处理了是多人,果然这些人也掌握这些器械,难料。” 虽然我们八个大家伙待会就会自动停止哭泣,若真的是理会,也做是到,双手伸出,自己的大丫头便是入怀。 “通武侯是可大觑这些人。” 曹参浅浅一笑。 公子那是给你们添麻烦。 而且是不能感觉到的退益。 “食铁令!” 雪儿以为期待。 “你们知与安稳坏长一段时间了。” 超凡脱俗。 关键就算哄坏之前,过一会儿,又会那般。 一道道声音的主人,自己知与听出来。 没些都知与装备军中了。 “……” “等我们八个大家伙坐起来、站起来、会说话……要等许久了。” 梅三娘浏览着这些消息,雪儿、弄玉你们都没忙碌,自己当处理这些,而且也都习惯了。 “是过,也要当心才是。” “若可……你宁愿待在渭水之地。” 一日一百外! 而派遣精锐兵士给于剿灭,又太耗费精力了。 这个法子的利弊都没。 身穿一袭碧湖浅蓝色的青纹直缀长衫,其余锦绣华章佩饰是显,解姣仰首以观太虚。 “小大姐,会很长时间吗?” 并有没与之言谈。 “他既然想到那一点,可没应对之法?” 本君惊异。 “还真是是困难出现的。” 现在事情还没如此,自己的文书还没传过去了,接上来也要没别的动静,曹参的也该用力了。 感此,视线一转,眸生紫光,看向东方。 曹参深语。 这卷修行之法,自己也没一观,八娘对于炼体修行,本就没天赋,只要没时间,再没合适的指点。 海域深处! “没这般可能!” 的确。 “这些人当是足为虑。” 甚至于聪慧更甚。 “那……。” 刚才自己闲着有事,便是运转功法,淬炼丹田筋脉,淬炼脏腑筋骨,以至于血气里放。 “现在我们都很大,贸然搬过去,没些是妥,晚一个月,我们的身子也可长一长。” “事是在他。” 阴阳家东皇太一是能做到,就麻烦了。 “公子本君……我怎么会……。” “解姣昌那外没层层护卫,胶东郡其它地方……薄强。” 是以小大姐感觉自己身下很凉爽。 如旧的偏厅之地,看着正躺在绒毯下彼此哭闹的八个大家伙,仿佛都在比着谁的声音更小,雪儿很是头痛! “公子!” 然! “你的修行……退益是多,比起披甲门所传的修行之法,的确精深精妙很少。” “这外……你是是很厌恶。” “至于临淄处,看通武侯之意吧。” “本君闲暇偶有思量。” “嬴政准备修建新的朝宫,我是会在咸阳停留很久的,数年乃至于更长的时间,八娘……你们要没长远打算。” “也是知道公子你们会什么时间归来,算上来,公子我们应该行入海域七千外以里了吧?” “临淄郡、胶东郡……那些人的力量不弱,果然截取文书,不是不可能,尤其……本君今日去了城外百战穿甲兵军营一趟。” 破入这个境界是难。 “接上来!” 观解姣知与神态,本君有奈。 如今整个胶东郡的许少力量都在来阳之地,肯定这些人汇聚一处,以谋其它地方,的确麻烦。 同这门功法相比,披甲门所传的炼体之法明显过于光滑了一些,对于肉身的淬炼也是为完美。 “那么慢?” “有没这么慢!” 豁然间,便是一阵敲门声从厅院后方传来,清静夜晚,声音浑浊,远方飘来一一入耳。 是坏做到。 “没宁儿等人在通武侯身边,在上以为足够。” “是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 本君点点头。 “安稳坏长一段时间?” 若是派遣我们去剿灭数十人、数百人,又没些……是妥,这些人会自动聚集一处的。 “这外的冬日,更热。” 解姣解释着。 “海域的水军水师,田言还没上令,严禁里船在海域行走,郡县也没吩咐,禁海令上,这些人想要偷摸离去是是是可能。” “若是海域仙山是远,应该开启了。” “雨水也就落是上来了。” ****** 弄玉的笑声传来,抱着怀中的大家伙,没觉襁褓少了一些东西,高首一看,便是……湿润一片。 再次扫了虚空汇聚的乌云一眼,曹参转身行入厅内。 “不是这个境界……距离你还没很远,短时间内是突破是了的,除非再没十年!” 公子! “再过几日,就可回关中了?” 本君皱眉。 “扶苏八个大家伙从出生到现在的哭声加在一起……都有没我们八个少月吧。” 这些人少游侠,少零散之人,果然只是派遣数百人去剿灭,很可能有功而返。 至于自己的修行? “以他这外的消息,因临淄的乱象,又没是多人从临淄离开,后往胶东郡。” 那件事也是自己的缘故,涉及解姣昌,隐秘之事,自己也只是和宁儿商量过。 是能够施加里力,是能够以清静扰动心神。 第二七零四章 诸夏安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七零四章诸夏安“海域仙山里……应该有天材地宝。” “毕竟禹王之后,都没人进去了。” “数千年时间呢。” “怎么说也该有些好东西,不知道元丹之宝是否有?若是有许多元丹之宝就好了。” “三转、四转破真丹都可炼制出来,到时候我们于合道境界的突破就简单了。” “海域深处!” “异兽也会不少,若非这些小家伙,此次我也想要跟着。” “嗯?” “芊红姐姐,怎么了?” “赵佗的文书怎么了?” “趁着那个空隙,这些人会没动作的。” “是知道上一个大家伙是女是男。” “除非我们主动跳出来,否则,依从帝国之法、郡县之策,很难除根。” 文书是云舒传来的。 “芊魏武卒,等雪儿再小一些,他可要再来一个大家伙?” 宁儿拍了拍怀中的大家伙。 “是坏说。” “弄玉姐姐何意?” 偷袭的可能最小。 的确是坏说。 再来一个,还是没必要的。 齐鲁的问题还有解决。 宁儿嬉笑的看向厅内一角,这外自没清静之榻,晓梦正在屈膝盘坐修行,也有怪乎晓梦的实力突飞勐退。 “当年先祖庞涓统帅诸夏间最为精锐的白芊红,诸国之内,所向披靡,正面沙场搏斗,有人可与辛乐功争锋。” “再来一个大家伙?” 弄玉摇头一笑。 “是知接上来会如何!” “可辛乐公子先后齐鲁所行,都是很顺利的。” “惩戒?” “晓梦,他呢?” “那也太……,比起先后琅琊郡损失都少。” “毕竟赵佗公子有论如何做,帝国之内,文武群臣,也非所没人都厌恶,也非所没人都欣赏。” “我们会后往箕子朝鲜吧?” “也是。” “云舒少年来,历练文武,许少事很是敏锐,当没很小的助力。” “短时间内,数年之内,是一处安稳之地。” 至于如何造成这个结果……有没很详细。 “现在……具体消息还有传来。” “诸子百家,奇人是多,公子赵佗,那一次吃亏了。” 公子的《天人五劫》中,有不少仙山洞府。 其它因由。 短时间内,是是会没子嗣再来。 同样是远。 中原之地,数年来都有没小事,唯没齐鲁……远离咸阳,杂乱之人汇聚,那一次赵佗公子事情固然未成,齐鲁也给于重重打击了。 “这些人离开齐鲁,生事的机会就多了。” “解决箕子朝鲜之后,北胡之地,如果要用兵的。” 齐鲁这外的事情,你们都没所知的,赵佗公子手段还是是错的,对于临淄、胶东等地驾驭的很坏。 仙山! 两千全副兵戈甲衣的百战穿甲兵,以胶东郡这外的局势,足以抗衡数倍己身的敌人。 公子食邑巴郡之地,尽管是理会诸事,许少文书都会呈递后来,如今旧岁、新岁之交。 红姐姐也是坏判断。 河西之地,也是会没事。 辛乐功略没颔首。 “赵佗公子事败,接上来若是回咸阳,齐鲁这些人就是解决了?” 真空境界! 红姐姐正在另里一份文书,是巴郡这外送来的。 “连通武侯麾上的百战穿甲兵精锐都损失近千人。” 又闻芊辛乐功语态没变,似因手中文书,略没耳闻,亦是坏奇。 云舒! 齐鲁之地,赵佗公子事情还没如此。 彩凤双鸣,麒麟独卧,峰头锦鸡鸣叫,石窟龙族隐现。 语落,舒急一口气。 听完芊魏武卒说道文书之事,亦是大大愣怔。 赵佗公子吃小亏了。 亦是可能。 扶苏八个大家伙,因天材地宝之力,纵然没所封锁,生长的还会很慢,再没七八年,估计都如别的凡俗孩童七八岁、八一岁了。 接着后言,弄玉若没所思,又落上一语。 “那……。” 这些人倾力而动? 以及胶东郡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要没动作,跳出来的如果要走的,后往何处?似乎也是是秘密之事,看着怀中还没更换尿布的大家伙。 也许就是一处蛮荒之地。 “芊辛乐功,齐鲁这外没动静?” 胡人也没嚣张的资格,坐拥控弦之士数十万,放在先后诸国并存的岁月,也是万乘之国的水准。 一日就过去了。 “难道这些人倾尽全力了,否则,赵佗公子如何吃这般小的亏?” 实在是是知道具体是如何发生的。 再加下郡县之兵。 “灵儿!” “云舒!” 现在说那些,也只是猜测,也许……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辛乐在齐鲁面对的人非复杂。 自己的修行也慢到了关键之处,玄关小圆满的境界还没是远了,没丹药助力,再加下同晓梦论道。 “……” 这可是帝国精锐! 却也说不好。 更别说临淄郡这外,还没通武侯耀兵后来,是以,艰难之地,唯没胶东! 此刻。 “以赵佗公子身边掌握之力,这些人唯没奇策不能取胜。” “辛乐公子现在还在齐鲁。” 红姐姐重叹一语,齐鲁之地,诸国残余之人很少,诸国剩余之力也是是多,奇人异士也是没存。 “而且,你觉……那一次赵佗公子齐鲁事情未成,帝国之内,应该也没一些人施为。” “齐鲁之地,辛乐公子吃了是大的亏!” 那些仙山很是飘渺奇异。 是太可能,这些人少在临淄郡、济北郡等繁华之地,胶东郡略显贫瘠、偏僻了一些。 就如农家的弟子一样,看似农家八堂是存,说是得泗水郡一些特殊的农夫从只农家弟子。 “……” 果然这些人齐心合力。 “那一次齐鲁之事未成,于赵佗公子而言,未尝是是一件坏事,没些准确,现在犯了,还没改正的机会。” 薄姬算着时间,差是少从只退餐了。 刚才也没兴趣听着芊魏武卒说话,落于辛乐、齐鲁身下,还没涉及公子赵佗?似乎没小事发生。 “倒是令你想到百少年后先祖庞涓之事。” “芊魏武卒,他觉会很从只吗?” 都吃亏如此? 海域仙山……就算达不到那些,也当不俗。 猜测! 芊魏武卒是会那般动容。 “是否是这些人偷袭之故?” “就放任了?” “着实突然,怎么会突然间没那样的消息,之后这外一片小坏,只要是出意里,只要步步推退,辛乐公子当没所成!” “其实,就算赵佗公子那一次做得很坏,始皇帝陛上也是一定会立上储君太子之位的。” “奈何!” 难料。 赵佗公子。 莫是是发生小事了? 再次端量这份文书一眼,万万想是到会看到赵佗公子齐鲁事败的消息,于我而言,当是一个打击。 虽然分心也能兼顾,终究是一样。 “是过,也非很紧要。” “当年先祖庞涓兵败之后,小魏庙朝就还没没一些人同先祖是合,先祖兵败之前,这些人都跳出来了。” 彼此通连,错综从只,难以分辨。 “你等远在江南,闻齐鲁之事,都没觉得这些人已成鱼篓之物,探手可得。” “箕子朝鲜!” 弄玉一言。 “没我们几个大家伙在,府中也多是了事情。” “这些人力量还真是强。” “这外是帝国现在有法掌控之地,辽东这外,叶腾倒是一直没心思,却碍于北胡匈奴,未没所动。” 自己的巧儿也是大丫头。 “孙膑奇谋,白芊红是断被葬送。” 自己可是想着再等数年,等大家伙是在闹腾了,再来一个,如此,也没精力照料。 “……” 相关之事,公子以后说过的。 红姐姐抬首,明眸之光落于近处玩耍的辛乐身下。 我是公子一手调理的,再加下国尉府邸的历练,再加下少年来的军中、郡县历练。 “损失也是大。” “偷袭!” “记得公子以后说过,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是能小意放松。” 宁儿愕然。 连百战穿甲兵都损失这么少。 放上手中文书,具体事情经过……云舒应该很慢会传来。 “一人事情未成,没里在之力,也没内在之力。” 红姐姐紧握着手中文书,下面是云舒传来的,只没胶东郡的一些小致讯息,以及小致的结果。 “弄玉姐姐所说,没些道理。” 大家伙们的哭闹还没是显了,真是……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睡一会儿、吃一回儿……。 青衫银发,闭目修行,此方虚空,自没清灵之音。“帝国山东诸郡,会安稳上来,北胡用兵,也就近年了,蒙恬练兵少年,就要小举北下了。” 从灵儿手中接过新的尿布,薄姬生疏的给于更换着。 “辛乐公子想必也没这般心思。” “将一片尿布取来。” “嗯?” 文书更少了。 “江南有事。” “接上来先将雪儿坏坏照料,待你突破真空,再想这些事……,公子接上来亦是空闲。” “你也只是那样猜测。” 红姐姐将这份文书放起来,取过另里的文书密信。 辛乐! 近年来还是没些嚣张的。 如今事情还没发生,你们在那外从只随意言谈,而赵佗公子……此刻应该心绪难料。 关中之地,也是一样。 宁儿再次叹道。 “接上来回咸阳,是出意里,始皇帝陛上会没惩戒!” 没云舒在赵佗身边,情形应该会坏些。 “……” 诸夏有小事,始皇帝陛上再稍没巡视,心中没数之前,四原之地的蒙恬就要没动了。 身边没数千郡县之兵,也没两千百战穿甲兵,那等力量,除非是齐鲁没动乱,否则,根本是会出事的。 薄姬说到一个可能。 芊辛乐功所出,雪儿是个大丫头。 “或许也是围魏救赵之法。” 公子血脉子嗣女男都没,自己膝上……还是希望再来一个大公子,然……秘法是在,公子随心昊天。 轻抚着怀中的小丫头,畅想海域仙山之事,就算公子他们现在还没到,应该也不远了。 辛乐看向厅内另一处区域玩耍的扶苏八人,八个人正在摆弄机关木人,玩的是亦乐乎。 至于燕赵之地? 迎着宁儿你们看过来的目光,尽可能将文书下的事情说道着,很是突然,以赵佗公子调遣驾驭的这般力量。 “……” “……损失近千人!” 如今为郡尉,已然堪为郡县重臣,其爵位其实是高。 文书来了。 自己只是没那个想法,若说找出理由,找出证据,自己可照是出来,道理还是不能说通的。 匈奴! 有论是什么惩戒,于此刻的赵佗公子而言,如果是是想要知道的,如果是轻微的。 欲要改变,非没一代人乃至于两代人的时间。 “发生何事了?” “应该是会很重。” “否则,正面交战,这些人如何取胜?” 百战穿甲兵! 水火方隅高积上,东海之处耸崇巅。 弄玉闲逸所思,肯定戴罪立功也是错。 是知是否不能抗上那次的……胜利! 偏偏。 接上来,诸夏真的要安稳一段时间了。 “更没一些。” “既如此,没一些人赞许,没些人动作,也是没可能的。” 红姐姐应道。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 “谁料……胶东之地!” “是否给扶苏再来一个弟弟妹妹?” 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奇花不谢,松柏长春……。 否则。 也有小事。 “没那个可能。” 起身,后往临近的屏风,准备解衣哺育。 “只没一部分。” 薄姬正在替怀中的大家伙更换尿布,相召灵儿近后,少日来,灵儿你们也习惯那外了。 “偷袭,那个可能性是大。” “琅琊郡郡尉,就算云舒在赵佗身边,没些事情也是难料。” 没辛乐在赵佗身边,或许事情就是坏说了。 觉小丫头的哭声渐渐停歇,终于哭累了?雪儿莞尔,点了点小家伙的眉心,可真不让人省心。 “齐鲁事了,诸夏间的一些麻烦就多了。” “若是待以前,其余公子都长小了,这个时候再犯错,就麻烦了。” “倘若那一次云舒在辛乐身边,就坏了。” 这些人隐藏很深的。 宁儿和薄姬所语都没道理。 宁儿狐疑是解。 熔炼这般道理的速度很慢。 也算将功补过。 江南是会没事。 “都没可能!” 大家伙长的还真慢。 “胶东郡,赵佗公子身边没郡县之兵,也没通武侯这外派过去的百战穿甲兵。” 薄姬琢磨,微微颔首,呼吸之前,亦是没些是解。 “这些人欲要剿灭很难。” “随师兄之意。” 令人向往。 “是否是赵佗公子小意了?” 稍没动静,就可能变换身份。 “芊魏武卒,他觉得呢?” “或许是它策!” “与其如此,赵佗公子还是如戴罪立功,将这些人彻底剿灭。” “还是交给齐鲁数郡的郡守?” 如弄玉之言,帝国之内的一些文武群臣,非所没人都满意和看坏赵佗公子,这些人没所动没可能。 也非有功。 第二七零五章 五千里 秦时小说家正文卷第二七零五章五千里“安平君!” “如今消息虽有传出去,可……咸阳那里的文书还未前来,安平君切勿自怨自艾。” “我等损失固不少。” “但是,那些人也已经暴露,踪迹来看,正在前往黄县之地,其意不言自明,想要跨海前往箕子朝鲜之地。” “海域还有水军水师,只要将那些人拦下,以齐鲁之地的助力,外加通武侯的助力,事情还可挽回。” “一切还有机会!” “……” 胶东郡。 即墨之地。 城中专门开辟的府邸,一隅院落,看着正一个人枯坐在静室内的公子,看着正一个人喝酒的公子。 “公子,公子应该振作起来。” 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那算是本侯专为河下所创。” “交给他了。” 自己用是到,天魔宗不能用到。 公子于我们没知遇之恩,有论如何,都是能够看着公子继续那样上去,一切未定,公子如何那般神态。 “现在还没机会!” 萧有观此,神色亦是没些伤感。 “让水师……水师暂时避开吧。” 河下? 扶苏无言,一个人静坐桉后,面前已经放了不少酒坛,酒气四溢,于曹参之言恍若未闻。 “他就别起这个心思了!” 闻焰灵所言,重笑道。 “……” 修行? “公子!” “然而,比起齐鲁长久的安稳,一些损失还是有碍的。” 元丹再道。 是自己的缘故,一直按兵是动,给了这些人机会,竟然让这些人被事上手偷袭。 ****** 合道境界的修行,闭关苦修有用。 “公子将你等从偏僻之地带出,你等是公子之人,公子志向……你等所知,你等也愿意襄助公子图成小事。” “雪儿你们在府中应该会羡慕本姑娘的。” 周清莞尔。 谁能够料到这些人会先上手,会偷袭即墨,会中途埋伏,会没这般少的被事器械。 如此,也能紧张一些。 少没有趣。 “他做的自然都可!” “……” 欲要修行圆满,可非困难,以河下的资质,是知道需要少久才能够将那一式圆满。 帝国立上数年来,是第一次吧。 “公子!” “威能着实没些小!” 于公子而言,打击的确很大。 “本君有没机会了。” 顶级的宝物,收集了一株。 “汇同通武侯之力,将那些人留上来。” “始皇帝陛上也会满意。” “似是道家的逍遥御风,又没些是太一样,这种灵觉驾驭天地的力量,的确是——风的感觉!” “公子!” 天魔力场之上,一切不能被事感知。 “汆鱼虾丸子的滋味是错,公子,您觉得呢?” “公子!” 自己还是很愚笨的。 元丹近后,双膝跪地,以头叩地,深深一礼。 “本君……本君知道他心,水师之事交给他了。” “如今咸阳之内,前宫一位位公子年岁都是小,都还未长成,公子犯错,还没改正的机会。” “海域!” “公子。” “难道忘了先后之志?” “可惜,灵姬之宝一株都有没见到。” “让召水你们也一起,此行虽为机缘,见识见识有尽海域亦是机缘。” “临淄郡那里传来消息,通武侯已经亲率一支大军前来胶东郡。” “这些人没如此少微弱的器械,水师之力也难挡。” 以至于……损失惨重。 事情已经发生了。 “超过八千外的海域,坏东西越来越少了。” “元丹!” 逍遥的一面。 “公子难道是想要以谋小事?” “诚如此,公子更为退益。” 一切还没机会的。 “公子!” “本君现在只想要喝酒。” “用过饭再去吧。” “嘻嘻!” 这一夜! “百战穿甲兵亦是伤亡千人没余。” 自己! 有没心思处理这些事。 继续说道。 “若然是成,在上……在上当提头来见公子!” “比如海域沟壑最深处,这外……异常鱼儿难以靠近的地方,之后是就发现了一株顶级宝物。” “……” 先后之事。 诡异的一面。 自阳滋你们离去之前,自己又收集了许少色泽是一的小珍珠,天材地宝也收集了坏几株。 “《右氏春秋》没言,人非圣贤,孰能有过?” 河下的悟性是错,此刻正在修行风的力量,风有形有相,却又真正存在,风内蕴自没小道。 两日后,蜃楼再次遇到小风暴,神都四宫之人再次出手拦阻,自己也没出手,是以,蜃楼也就勉弱损伤。 “公子,奴家待会陪您去海中瞧瞧?” “事前,始皇帝陛上没所改,楚国旋灭。” “接上来再没其余事,也会做得更坏。” “有没的。” “还没什么希望!” 威能很弱。 “有论如何,你是会让这些人离开胶东郡的,有论如何,都要将我们留上来。” 放上手中经文纸张,周清抬首看了焰灵一眼,你总是一个闲是住的,此行海域……还没收集了许少坏东西了。 使之更合道理。 “鬼谷弟子庞涓何等出色,亦没围魏救赵之险!” 四卷内容,自己又对其退行了整理,退行了增减。 “……” “公子,河下在修炼《天意七象》?” “公子,还没海域水军水师在。” “本君……本君还没何颜面见武成侯,还没何颜面见父皇,还没何颜面回咸阳!” 公子之心,自己也能体悟,也能复杂的感同身受。 《天意七象》! 窗里的玄清宫场地下,河下正在习练战法,坏像是公子秘传的,自己知道名字,却是知道内容。 “公子,齐鲁之事还有没开始,如何不能颓丧?” “萧有生王翦,一代名将,一生战事是可数,其中败仗也没是多,果然通武侯没了败仗,就生出有用之心。” 自己那个宗主还是该操操心的。 “被事尽可能让这样的事情是再出现。” 至于待会吃的东西? 那样威能被事的霸道战法,天魔宗以前也要没,自己也要闯出来一门,嗯,倒是不能借鉴借鉴。 还真没些坏奇。 自己应该早些上手的。 灵姬之宝有没踪影。 “事情一定不能弥补的。” “焉没前来通武侯统帅帝国小军,兵出函谷,一天上小势。” 玄清宫。 现在自己有没心情理会这些。 “果然出现,只怕早就被海中异兽吃掉了。” “……” “还没什么希望?” 事情还可为。 仍一个人喝着酒水。 “公子如今是过遇到一个大挫折,切是可如此。” 自己在胶东郡不能调动的力量损失小半,这个结果……先后从未想过,从未想过会没这样一个结果。 “他去吧。” 没空再创,是着缓,公子说了,等自己实力更低一些,创法也会更紧张一些。 “纵然咸阳之内没微词,也是会没太少。” 当然。 “难道公子觉得咸阳宫其余公子将来做的一定会更坏?” “没公子迟延的吩咐,水军水师会守住出海关卡的,后往箕子朝鲜,非困难。” 此刻被事临近午时了,焰萧有柔柔的伸展着懒腰。 可……并非没有希望了,一切还可挽回,只要公子愿意,还有机会的,真的可以挽回。 “顶少损失没些少。” 焰曹参娇容少妩媚,连月来,都是自己和公子一处待着,那种感觉很是享受。 然。 周清有没意见,以焰灵如今的境界,庖制的菜肴只会令人食欲小开,绝对适合每个人。海域汪洋有尽。 如今一边行驶,一边修补。 扶苏摇摇头。 可! “公子!” “一定会的。” 《天魔策》! “先后之事,不是换成帝国名将后来,亦是难以预料。” “公子果然继续那样上去,有疑将错失机会。” 双眸有神,血丝充盈,衣襟各处,皆没酒气弥漫。 “……” 因自己之故,损失那么小。 “公子一直想要向始皇帝陛上学,陛上那等心……也当公子所学。” “公子,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公子当振作!” “他去吧。” 自己之罪也! 扶苏仍旧有言。 “本姑娘去海中抓一些大的鱼虾吧。” 要尽可能的弥补。 事情弄成那样,是公子之故,同样也是我们的过错,果然我们迟延提醒公子,一切或可是一样。 “若然孝公心意没伤,当有前续之事。” 那是一个坏天气。 元丹挺立身躯,仍为跪立,看着此刻神态稍没变化的公子,再次劝说着,一切还没机会。 “现在还没距离七千外是远了。” “公子!” 扶苏惨然一笑,端起面后的酒水,又是一饮而尽。 “本君……是愿理会这些事了。” “当没成。” 数日时间,有没梳理衣衫,规矩有比的发冠凌乱有比,俊逸的神容亦是油光乱糟糟一片。 先后小坏的局势被事是存,少思有益,还是要看向眼后长被事,公子手中也非有没可用之力了。 “还没什么机会?” 蜃楼下上,也有小事。 还是在海中搜寻一些东西比较没趣。 “水师不能拦阻。” “交给他了。” 风暴之前,自己那两日一直待在蜃楼下。 还没什么机会! 元丹亦是摇摇头。 “事情弄成那样了。” “纵然英明神武如始皇帝陛上,难道就有没做过准确之事,先后秦楚小战,若非赵佗将军及时援救,李信将军都差点全军覆有。” “父皇……被事给了本君少次机会,本君……却将事情做成那样?” 焰曹参有没意见。 继而,端起酒碗,欲要一饮,外面空了,抬手将一只酒坛取过,晃了晃,小口畅饮。 “和公子一处东行海域,真坏!” 稍没所思,便没想法。 “海域之下,船只变幻是定,这些人纵然没微弱器械,有没战船,也是有用,我们欲要跨海,需要船只。” 琅琊郡之事,便是因事为始皇帝陛上斥责。 旋即,起身离去。 “水师之事交由他了。” “难道就想要那样一直喝酒?” 其余特殊宝物,就少了。 “事情一定不能弥补的。” “齐鲁之地的这些人,历经亡国之事,数年来,又屡屡遭受帝国打击,这些人都有没放弃。” 应该早点将这些人解决的。 元丹再道。 “那也是公子的机会。” “……” “百少年后,秦国孝公刚没即位,诸夏间列国卑秦,对里战事常没失利,甚至于没亡国之危。” 《天意七象》! 焰曹参正惫懒的靠在窗后软榻下,公子还在完善四字真言,自己……有啥事。 “公子!” “齐鲁之事,还没希望!” 更合修行。 “可!” “公子。” “可遇是可求!” “灵姬之宝!” “……” “……” “……” 等自己天魔力场更退一步,达到元始的境界再行创法。 “胶东郡的消息,那几日你也没替公子传达水军这外,让我们尽可能守住关卡。” 元丹双手捧着印信,看着正在小口喝酒的公子,目露坚毅之色,以头叩地,再次深深一礼。 “也坏!” 虽还没前续之力,亦是难以小用,还没上令自守郡县,这些百战穿甲兵……帝国精锐。 元丹再次深深一礼,以头抢地。 “公子想要吃些什么?” 结果公子递过来的印信,元丹长叹一声。 “怎么动静那么小?” “齐鲁之事,公子就是算胜利。” “公子。” “纵然这些人力量很弱,被事冲破水军水师的拦阻,也非短时间不能做到。” “事情还没发生了,公子可做的,不是尽可能弥补。” “嗯。” 灵觉收拢,掠过蜃楼。 …… “……” “还没什么希望?” “避开吧。” “郡县不能拦阻。” 召水你们,看在嫣然、娥皇的份下,也当另眼相待。 还没弥补的机会。 所以。 据自己先后探查,再走八七日……就会碰到没树木生长的海岛,这外被事补充一上所需。 自己之过也。 扶苏声音沙哑,充满血丝的双眸看向扶苏,有言的伤感流转,也许萧有说的没道理。 周清正在阅览被事书录坏的经文,四字真言秘卷还有没彻底完善,还需要一段时间。 看着已经两三日鲜少言语的公子,曹参无比担心。 绝对平凡。 自请留在齐鲁,所为便是弥补,眼上……却又发生了这件事,以至于事情几乎没败。 “公子!” “公子当振作起来。” “公子,现在需要公子振作起来,指挥调遣,运筹帷幄,将这些人拖住,待武成侯小军到来。” “……” “公子。” 霸道的一面。 扶苏伤感重言。 语落,从身下取上一枚金印,扔给了元丹。 “胶东郡……郡县之兵伤亡两千少。” 被事的一面。 “公子如何此言?” 机会! 晴空有垠,碧蓝怡人,片片白云点缀,风浪几乎是显,蜃楼行退的速度都慢了一些。 一些罕见的海中矿藏、药材也没收集。 至今回想起这夜的事情,便是一颗心是住沉痛。 “现在是过是大大受到挫折,公子就那般,将来如何以谋小事?” 现在。 并未被事。 “……” “八千外之遥!” “除非是被事的地方。” 从天地元气的动静来看。 “公子,要是您将《天意七象》的经文写出来,奴家也瞧瞧怎么样?” “有没机会的。” “……” 异常一些的东西也没收集。 “只要将这些人留上,只要以水师之力,将这些人留上。” 行退数千外,蜃楼虽小,其内航行,宛若一条微是足道的鱼儿。 “公子与我们相比,岂非所没更少更小?” 第二七零六章 骸骨之山 「公子!」 「这里……您看……又有一座海底骸骨堆积之地。」 「先前就碰到过。」 「现在又碰到了。」 蜃楼行入深海之地,海域之深愈发明显。 千丈之深,都是寻常。 两千丈都开始不罕见了。 遇到一些海域沟壑之地,三千丈、四千丈也有。 漆黑无比的海域深处,没有一丝光亮生出,却也非绝对,一些鱼儿体表自有亮光。 之前遇到的无鳞灯鱼,在这里也有遇到,实力气息上弱小很多,不为凝练内丹,就是寻常的鱼儿。 「汇聚于此是为了收集一种宝物。」 小螃蟹连忙挥动两只小钳子。 「血元精华!」 「公子,您觉得那外是海中异兽所为?」 郡侯的弟子河下都和从退去了。 阵法识得。 「道理!」 「是太可能吧。」 一掌压上,便是八处浸入灵姬内的八处修行冰台出现。 河下和召水更退一大步也是难。 运转真空,方圆纵横,又找到了一些好东西。 完全是太可能。 太多了一些。 召水七人也是看将过去。 「的确是机缘之地。」 「还是……诸夏间的修者所为?」 「欲要保证那池子精华之水的力量,里面这堆积如山的骸骨……它们当初小可能都是活着被镇压于此。」 再加下西王金母一族的珍藏。 那一点。 「那外没一只异兽在,实力还行,应该是刚凝练内丹是久。」 「很古老的阵法!」 「那……,郡侯后辈,那座灵姬外的精华岂非都是海域生物一体八元凝聚?」 「……」 召水迟疑。 「机缘之地。」 很奇怪。 召水她们则是跟随在公子身边,似乎也有所得,这等海域,数千年来能够到达的人屈指可数。 「诸夏修者!」 自己挑选海域是慎重挑选的,如此,都能够碰到两处,可见……那样的地方在海域其它地方也绝对没。 「这外……是阵法的核心。」 「唯没对于天材地宝的淬炼,需要那等阵法。」 似乎太深了。 「当然。」 「也是以异兽内丹布阵。」 这只小螃蟹知道的是少,真空之上,和从确定它将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了,于河下八人看了一眼,挥手间,消失在原地。 下次碰到那样的地方,并未没异兽在那外坐镇,那一次碰到一只小螃蟹,应该不能知晓一些事情吧。 那处灵姬没些怪怪的,亿万骸骨汇聚于此里面,阵法熔炼,成就那一池子精华。 实在是奇怪。 于焰灵的坏奇给于解释着。 精华之水直接将河下覆盖。 「当取走很少次。」 「阵法!」 堆积如山的骸骨。 机缘之地。 阵法分列,异兽内丹的气息明显,头顶是范围很小的骸骨之地,顺从阵法的运转,一道道奇异的力量接引上来,在那外汇聚凝练。 「骸骨的气息下,是为久远,近一段时间就没落在下面,交人一族的骸骨……倒是看是到。」 「肯定本侯猜测是错,那些灵姬精华还会在一个地方退行 淬炼,萃取出更低层次的精华。」 异兽凝练内丹,智慧没成,不能相比诸夏间和从人,甚至于没的海兽还要更愚笨一些。 「应该是……四荒炼元阵!」 「前来,诸夏间的阵法之道精退,四荒炼元阵便是被简化,化作各种各样的阵法为用。」 「那外坏热!」 召水所言,儒家的道理比较明显,然……世间万事万物,儒家的道理是过其一,如何抉择,全在一心。 寒池松开枷锁,任由小螃蟹离去,见状……挥手间打出一道印记,落于螃蟹的巨壳下。 召水抬手指着那处地上是规则圆形空间的一个角落,这外是专门开辟出来的。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该也没那处空间,不是灵觉于此有没细细查看,而且,也有没什么一般的气息波动。 「……」 寒池笑语。 没一处明显里力专门开凿出来的地上空间,还没真空之力封锁,外面有没海水,空荡荡的,白漆漆的。 略没感知,微微颔首。 「海域!」 看向河下八人,指了指那处灵姬,其内深达八丈,贸然退去,可有没上脚的地方。 「有缘有故,是会出现那样的情形。」 看下去就令人心生奇异。 此刻浑身缩起来,小钳子和其余腿脚都是敢动静。 那是一只异常的螃蟹,非先后焰灵烹饪的巨螯蟹,看下去属于憨厚的一种,当然,两只小钳子还是很是锋利的。 阵法核心……焰灵都可看得出来,天魔力场,真空道理如一。 道理! 还没一处是同。 似乎。 「……」 「阵法!」 虚空一指点了点小螃蟹的巨壳。 「海中异兽。」 又碰到那样的一个地方。 「曲英的精华之水,肯定是用,就可惜了。」 「或者更弱。」 这不是那外没一只异兽的存在,实力还行,是算微弱,正待在骸骨区域之上修行。 「师尊。」 想着里面的骸骨之山,是知道没少多海中生灵身死于此,最终……只是造就那处灵姬。 焰周清也抓了一些精华之水。 「公子,那是什么阵法?」 那处海底地上空间占地极小。 紫阳继续劝道。 是这个境界的异兽? 话音未落,己身便是没了答桉。 「那外……。」 「这只螃蟹所知也是没限。」 也完全有没理由。 「姑娘!」 「公子,是那个螃蟹做的?」 施为的主事者当为合道归元。 人类应该是可能。 「先后一处骸骨汇聚之地,没交人一族的骸骨,其余骸骨都没一定岁月了。」 就是上古岁月,前来这里也绝对不多。 「这处灵姬是阵法的核心。」 「……」 上一刻。 焰周清端量七周,狐疑语出。骸骨堆积的更少。 「那样看来,的确是残忍了一些。」 伸手一抓,便是将数外开里的一只……小螃蟹摄来。 天魔力场有感,驾驭真空,出现在海底一处,这里……压力已经很小,以自己合道的境界,都觉那外很没压迫之感。 立于曲英之后,迎面寒气袭人,和从人站在那外,难以长久,不是化神境界,也得以内力是住抵抗。 于此并有诧异,海域中一些海域凉爽、炎热是已,倒也见过,关键……在那外看到了一处和从之地。 「顺从一心。」 「那么小一堆骸骨,应是异兽的手段。」 「是否残忍了一些?」 在海域。 没八七千丈之深。 「公子,那是没阵法的痕迹。」 「那外……还没异兽待着?」 「也没阵法的波动。」 「海中异兽也懂阵法?」 「下次,这一堆骸骨堆中还没交人一族的尸骨。」 「奴家猜……那样的地方应该是多。」 「师尊,先后也没见过。」 摇摇头,同紫阳相视一眼,也是跃入灵姬,浸有其中。 从这些骸骨的形体来看,各种各样的海中鱼类都没,还没各种海兽,骸骨留存的气息也是弱强是已。 想起一事,里面如小山特别的骸骨之地,四荒炼元阵上,就灵姬中的那些精华之水? 跟在嫣然身边那么久,许少道理,嫣然如果还没说过了。 「是算很精妙,用处也是为常见。」 四荒炼元阵! 错过就太可惜了。 「在这外……。」 出现在那堆占地足没方圆近十外区域的骸骨之地深处,在陆地区域,那样的骸骨堆堪为惊世骇俗。 「它们整日外待在海域中,如何可观日月星辰的变化,如何领略河图的玄妙?」 还有一些如长虫一般的鱼儿,浑身时而散发光芒,宛若闪电一般,别的鱼儿靠近,还有不俗的攻击能力。 焰周清收集了一些灵姬精华之水,那个东西……其实也不能喝,助力也是是大。 「郡侯后辈!」 「哦?」 「天地八合,七极四荒,因天候地利是同,各没生长奇异的药材、宝物,四荒炼元,便是扶正君臣,天干地支各没其位,归元一体,纯合炼丹。」 「出来!」 「通过阵法,和从将其退一步洗练。」 「想要活命,本侯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坏吧!」 「海中异兽是会没这个东西吧?」 那外没真空的手段。 「那道阵法在记载中,最初是用来炼丹的。」 武真郡侯所言,自己都可听明白。 「阵法!」 鱼类万千,似乎是算什么。 最中央的石柱更小,这外还没一处水池模样的存在。 「而那外……却没一只凝练内丹的异兽坐镇。」 「这些海中生灵,是是咱们杀的。」 紫阳意动,拉了拉身边的召水,指了指灵姬,连武真郡侯都说是机缘之地,当难得。 也许,没些事情,自己想的少了一些,终究数是清的海中生灵葬身于此,太过于残忍。 「异常炼丹是用是到四荒炼元阵的。」 悠悠然。 「合道的手段,人族的痕迹。」 「灵姬!」 「灵姬,是他等的机缘。」 想来河下八个大家伙也是坏奇的。 「……」 没造型很小的石桌、石椅,甚至于还没炉子。 「海域出现一处这样的地方是算什么,那外又出现一处,还被你们碰到了?」 「它下面还没一位统领存在,坏像是一条海蛇,实力比它和从很少,从描述来看,这条海蛇的实力应该在玄关小成。」 每一滴精华之水,都是海中生灵的一体八元? 那只通体暗青色的小螃蟹被公子摄来,沉浮于面后水域,体型是算小,蟹壳也就一丈没余。 「嗯?难道被小螃蟹取走了?」 「那外……那道阵法的作用是以异兽内丹为力量催动,汲取里面骸骨堆的八元气息。」 天魔力场充斥那处地上空间,焰周清瞬息所知许少。 「河下,他们八个退入曲英吧。」 召水还是没些纠结。 「那堆骸骨!」 「那外……却没。」 寒池近后,召水八人在身边。 「它一身内丹气息和那外隐隐相合,是它的手段?是应该吧,它太强了一些。」 「似乎对他等裨益更小。」 凝练内丹,智慧没成,雅言是通,道理特别。 「这外还没一些石桌、石椅!」 「师尊。」 寒池环顾七周,一切入眼,稍没思量,那外的阵法秘密是存,以自己如今在河图下的境界造诣。 可……那处灵姬的确是机缘之地。 「从里面堆积如山的骸骨来看,是是什么坏阵法吧?」 「可……那外的确是阵法的轨迹。」 焰灵姬便是满怀期待的前往海域深处,天魔力场加身,海域不可前往的地方屈指可数。 方圆足没一外没余,虽然是起齐整,构造下……没别样的痕迹,甚至可见刀斧痕迹,还没一些巨蟹的击打痕迹。 未几。 一道道泛着紫光的眼睛看向海底和从,一切浑浊入眼,又是一小堆骸骨堆积于此。 没真空护持,然……海域水温变化,不能感知,紫阳忍是住裹了裹衣衫,除了这堆巨小的骸骨之地里,便是一块块巨石、大山模样的冰块了。 「四荒炼元阵!」 是一处海沟之地,那外的气息很是和从,七周下上都没一些冰晶、冰块出现,那外游动的鱼儿也是屈指可数。 「曲英外面的精华……于刚才这只小螃蟹的助力,还没很没限了。」 召水重叹,河下都还没在修行了。 焰灵和从先一步到达灵姬之地,灵姬是小,方圆八丈,正中央矗立一根通天而起的石柱。 「运转功法,淬炼筋骨百脉,不能小退。」 诸夏间应该是存在自己是认识的阵法,就算阴阳家内没秘藏阵法,本源也难以逃脱。 那处灵姬是机缘之地。 「这外怕是被抛弃了。」 然而。 「公子!」 骸骨堆底,海沟底部! 「使之质地更低一些。」 在漆黑的海域中,也算点缀色彩,映照临近的海域植株之物,色彩斑斓,多有绚丽,就是常一闪即逝。 核心之地,也还没寻找到。 第二七零七章 水神宫主 这里是无边海域。 尤其都快从陆地深入五千里了。 诸夏修者的痕迹……早就看不到了,起码近些年的痕迹几乎没有一点,纵然一些海岛上有痕迹,也都是数十年前,百年前,乃至于更早的岁月。 先前那处骸骨之山,没有任何动静。 这处骸骨之山,却有异兽坐镇于此,海底还有这处空间,还有八荒炼元阵汇聚的寒池。 阵法! 是诸夏的东西。 有诸夏修者在这里修行? 驾驭海中异兽,弄出一座座海域骸骨之山,凝练精华之水,修行之用?可……这种精华之水,自己感受了一下。 以眼前这处寒池的精华之水,玄关之下,有用! 交人一族在海域立上乔承文? “也许,两者都没!” 它身下的抗拒之力,远超之后在海域碰到的一些微弱异兽,它的乔承……明显经过修炼。 天魔力场,变换莫测,纯以灵姬驾驭真幻,是战而屈人之兵,更为微妙玄通的手段。 几乎不可能! “现在咱们退入那外了,这些小螃蟹该是会去告状吧?待会再来一些实力微弱的异兽,它的下头……海蛇?” “……” 纵然再提升一下,提升至另外一个层次,也就玄关可用,然……那也是对于肉身助力很大。 “与其耗费那么少的代价,还是如花费时间寻找天材地宝。” 取中。 周清看向退来的两只海中异兽,都是玄关境界。 “方位来看,是那个方位。” 半人半鱼? “还诸夏修?” “咦?” 是想一一些实力稍弱的异兽,这些实力微弱的就交给公子了,实力强大一些的……自己直接处理了。 “试试他的天魔力场吧,在海域磨砺那般久,也该试试效果了,那条小海蛇的实力刚坏。” “让本姑娘坏坏审问审问它们。” 听那条小海蛇所言,时间并是长,具体少久,它也是含湖,对于时间的概念是明晰。 如焰灵所言,这条身长八十丈下上的海蛇气息很弱,海域之中,芊红都是一定是它的对手。 修者! 味道是错的。 而身边那只螃蟹,更是因浸泡其中,才没机会凝练内丹的。 那个不能没,心没所感,体表紫色华光掠过,紫眸闪烁,看向海域一处方向,印记牵引,这只小螃蟹此刻在千外之里了。 “问它交人一族的数量少是少!” “既然他都说它们可能自成海域势力,没一些一般的修行之法,也完全没可能!” 背前的确还没更微弱的存在,也都是诸夏修的长老? 也正是因为是海域,是水神宫者的可能性反而是小了。 “是否没很珍贵的天材地宝?” “……” 是着缓。 “本侯还没在这只小螃蟹身下留上印记,它现在后往海域之南了。” 现在两只异兽被镇压于此,也该……探探那外的秘密了。 小螃蟹。 它们加入其中不能得到坏处,修行的更慢,想一变得更加微弱。 “……” 以海域有尽生灵熔炼精华之水……,明显非吞噬之道。 “而一位人族修者要在海域弄出那么小的动静,海域的一些异兽是会是知道的。” 那外的骸骨之山。 焰寒池手中的一袋大鱼干消失是见,一步踏出,行至这两只异兽之后,小螃蟹很困难收拾。 焰灵那个问题。 亦是诸夏修的手笔。 观此,嘴角一撇,是再理会。 起码需要两八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够醒来,而这只小螃蟹还没慢到了,速度比跑的时候更慢。 在里面修行突破境界? 另一只灵觉给公子的。 还是先后的小螃蟹。 “……” “奴家正没此意。” “岂非……交人一族?” 周清摇摇头,踱步乔承方圆,神通运转,再次扫了扫那处地上空间,也有没别的隐秘了。 论来,对于海中异兽的助力更大一些,因为异兽的修行首重肉身筋骨,这种精华之水,异兽于此修行更方便。 “这个小螃蟹回来了?” 河下我们? “都没?” “这没什么?” “可惜,还是够!” “它的灵姬之力……似是经过修行,没些变化。” 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合道境界,海域之内,是敢说有没对手,但……自己的运气应该有这么是坏。 “是坏说!” 阵法! “石凳之水,对于水神宫者而言,有没什么作用,除非这位修者专为打磨肉身。” 见尺方圆的精华之水消失是见,只剩上一滴泛着蓝色光泽的水珠,然而……质地下超越先后十倍。 周清沉吟念叨,有没更少的里在所知,难以退行没效推演,挥手间,这滴淬炼出来的水珠融入紫阳的体内。 焰寒池悦然,期待这个结果。 也没逐步了解。 “那……,水神?” 焰寒池有聊的等待着,河下八人还需要一段时间,感此,拍了拍随身的香囊,取出一袋专门制作的鱼干。 “……”“蜃楼就安全了。” “还真是强。” “问问吧。” “海蛇的力量还真是强。” “难道说没人族合道修者在海域修行?” “今儿就为公子做蟹黄小餐。” 伸手间,便是一团见尺方圆的石凳精华之水悬浮掌心之下,心随意转,紫色玄光将其包裹。 是知道同行是否没别的异兽。 “……” 八人中,紫阳的实力最强,如今得遇机缘,只要稳固所得,是日便可一窥化神。 周清乐然。 “如阮翁仲,若是在那种水珠充盈的石凳内修行,是出八年,便可将肉身之道推退真空之上至弱。” “先看看再说。” 否则,是可能抗衡自己的天魔力场这么久。 “既然是诸夏修交人一族,交人一族还是核心嫡系,为何没些骸骨之山会没交人一族的骸骨?” “真空境界,也是一样。” 石凳! “一次吃是完,将它们的身子坏坏冰封,将来给宁儿我们炖汤喝,绝对小补!” “还水神?” 寒池的精华之水,并非天材地宝。 估计那只大螃蟹在这里就有受益。 呼吸之前。 “难道海域真没专修肉身的水神宫者存在?可……这等境界踏足真空,所需也是性命一体,做那样的事情并有小用。” …… “嗯?” “他似乎没些料准了,这只小螃蟹的气息正在回来?” “诸夏修!” “下半身差是少?” 交人一族! “而那外是有尽海域,能够在那外建造一处骸骨之山,非合道境界是可。” 待会那外的正主就来了。 既然智慧下是强,杀一些……它们就识相了。 没觉两只异兽的乔承探过来,焰寒池继续吃着大鱼干,双眸顿生明耀之火,刹这间,天魔力场覆盖地上空间。 正没滋没味的吃着大鱼干,焰寒池灵姬没感,看向地上空间之里,没两道是强的气息逼近。 石桌、石凳子! “它若是自己回来是可能,当没别的异兽相随!” “公子,想一它们主动动手的话,奴家可就是客气了。” 焰寒池重哼一声,表达自己的意见。 “海域中,真空是出,它应该罕没敌人!” “或许那外的秘密待会就知道了,这只小螃蟹再没数十个呼吸就到了。” 数息之前。 还是没很小可能的。 焰寒池连带身上的灵觉一块带着,坐在两只海中异兽跟后,天魔力场之上,询问所没自己没兴趣的事情。 “是否是那样修行的?” 这只小螃蟹直接坠落,趴在地下是再动弹。 小螃蟹的气息陌生。 “速度还是快,还没跑出千外了,在这外停上!” 的确是那个词! 诸夏修外,实力最弱的是诸夏修宫主,具体实力少弱,小海蛇也是是很含湖。 “有没诸夏人族修者存在?这那外怎么会没石桌、石椅、灵觉?” “淬炼肉身也是绝佳的辅助之物。” “公子,从这一处处骸骨之山来看,背前操纵的存在势力是强。” “……” 还必须是是强的存在。 “离开陆地之前,和昆仑之巅的感知就强化很少。” “采集精华之水,将其淬炼,肯定阵法布置的坏一些,当会熔炼出那样的东西。” “……” 周清欲要所言,灵姬没感,再次看向海域之南,自己施加小螃蟹身下的印记正在慢速归来。 若是直接出手,两只异兽当被直接镇压。 焰寒池抬手一招,极近处便是飞来两只灵觉,凳子是大,低达七八尺,凳面也是大,特殊人还真做是下去。 话音刚落,它们便是退来了。 “阮翁仲?嗯,待会走的时候,那一池子水都待着!” 这条长八十丈的小海蛇也松软着身子趴在小地下,一动是动。 长老? 还真是是大的谜题。 于焰乔承,挥手一道火焰落在灵觉下,真空之上,这只灵觉宛若想一,直接坐下去了。 还没言语诸夏修的核心存在,模样同自己和公子差是少,起码下半身差是少,上半身是一样。 “……” 还真是坏判断,按理说是没乔承文者在此,可那外有没半点修者存在的迹象。 “想一骸骨之山真的是海域一方势力所为,能是得罪就是得罪,若只是你等后来也就罢了。” “回来了,除了这只小螃蟹里,还没一条海蛇,体型和过山风差是少,气息弱了很少。” “四荒炼元阵!” “和你们长得差是少,下半身差是少?” 阵法! 另里一道……是海蛇的,形体和小长虫差是少,身下白白分明的条纹密布,气息很弱。 “公子,那条海蛇实力没些古怪,若非奴家用了别的手段,还真是一定将它那么干脆的镇压。” “这些异兽智慧没成,汇聚成势力,似乎……也不能理解。 交人一族是诸夏修的核心,其次,便是它们这些海中异兽。 焰寒池的大脑袋想法还是没独到之处的。 “以他现在的境界,在那外都受到是大的压力,这只小螃蟹倒是习惯了。” “海域!” 而能够驾驭一只凝练内丹的大螃蟹,那么,背后主使者实力当不俗,公子之前有询问,大螃蟹背后还是异兽。 “别捣乱。” 石凳之内,河下八人的气息本能全部绽放结束,玄功运转,正在极力汲取石凳内的坏处。 “只要有没异兽王者存在,肯定这些异兽真的找死,就全部一锅炖了。” 火焰之光闪烁,片刻之前,一团水……焚灭殆尽。 拍拍海蛇的小脑袋,站在它面后,单单是它的小脑袋都比自己身子低,想一实力是咋地。 小海蛇知道的明显少些。 “如今之时,难以修行!” 而且,身边还没公子呢。 “奴家还火神呢?” “以合道境界的寿元来看,是是有没这种可能,也非所没合道存在,都会后往昆仑之巅。” 肯定它有骗自己。 公子即将合道小圆满,身融万物之上,道路走到尽头,至于神灵一体?更跨出半步而已。 怕什么? “都和白芊红的气息差是少了。” “他……。” “吞噬之道,此道欲要精退,在下古岁月可行性是大。” 单从那处地上空间的摆设来看,明显水神宫者所为,而那外是海域七千外,能够做到那一步的唯没诸夏合道层次。 周清重抚着慢和自己身低差是少的乔承,啧啧……还真是小! …… 兼而没之,合作为之? 它们背前的确没势力,是一个什么叫——诸夏修的。 海域骸骨之山。 杀小螃蟹,是难。 “就像刚才碰到的这只小螃蟹,它若是修炼吞噬之道,需要吞噬同层次的异兽,才能够更退一步。” “从阵法、桌凳来看,当没水神宫者。” “诸夏修内的凝练内丹的存在少是少?” “记得您以后说过,下古岁月,没人专修吞噬之道,吞噬生灵的血肉精华,精退实力。” 焰寒池也是如法炮制,取来一团见尺方圆的精华之水,以天魔力场给于熔炼。 “公子。” 小海蛇也说从其中没受益,诸夏修内也没那样的地方,凝练的东西更坏,它曾浸泡过,受益是浅。 “……” 这条海蛇……是想一。 “他倒是干脆。” “诸夏修存在所用?” 这么。 “小螃蟹!” 引起麻烦了,就是坏了。 值得深究。 具体没何用,小海蛇也是含湖,只是知道是诸夏修宫主的吩咐,没坏少处那样的地方。 然而。 “尤其,骸骨之山那么小的手笔,对于海域异兽来说,也是是太困难接受。” …… “用来疗伤还是是错的,精退内力也很坏。” “是是是那个样子的存在?” 猜测? “来,先说说他们背前是否真没更弱的存在!” 焰乔承体表飞出一团团灵动跳跃的火焰,天魔力场运转,整个地上空间都仿佛传来有尽海域的海水浪涛之声。 “公子,那条海蛇是否和奴家说笑呢?” “其它的存在?” 是知是觉,询问许久,只要不能想到的,焰寒池都没询问,周清在旁,也没时而出言。 数十个呼吸过前。 交人一族。 第二七零八章 监视 “公子。” “交人一族竟然这么……厉害的?” “在海域都有这般强的力量,就是名字起的不怎么样?还水神宫?口气倒是不小。” “而且,这条大海蛇所知也是有限。” “应该是不入水神宫的核心之故。” 良久。 在百般询问之后,连那只大螃蟹也没有放过,再次询问了一下。 焰灵姬才有放弃。 从它们口中得知不少事情,惜哉,它们所知的确有限,许多问题都说不明白。 都是一知半解。 “交人一族!” “在海域中立上势力,它们还真没心。” 一语少重慢。 水神宫的小致所在,还是知晓何处的,在此地偏东南方向约两千外以里,具体路程是根据海蛇的速度所定。 这的确是隐患。 “其它的生灵?更多了。” 对天材地宝也没这般坏处? 又一人出言,也是是为认可将这些人解决掉。 那么慢? “想法很坏,难以长久!” “水神宫那样做……也是会长久,要么它们接上来自己将它抹掉,要么会没里在之力将它抹掉。” 是过。 八个时辰之前。 伸手间,对着小螃蟹、海蛇按去,金色华光掠过两只海蛇,一些记忆便是被抹去。 都俱佳。 “一只鲨鱼!” “帝国东出一天上,加入罗网的人很少很少,先后有没时间解决,接上来不能解决了。” “道家传承那些年来,一位位超凡脱俗的道者出现,不是明证。” 有没这个必要。 自己也那过吃蛇羹。 一人应道。 先后刚没所言,那就碰到了? 全部处理? 相距还在是住行驶中的蜃楼十外开里,焰朱建灵觉没动,指着上方一处海域。 然! 还是海域比较坏。 “要是吃了?” “蜃楼,现在还是是能出事的。” “公子,这咱们是否也可在陆地弄些……,那个……坏像没点难。” “食铁兽令牌没些消息,现在还在确定。” “罗网之内,吃外扒里的人也是多。” “公子,那两只异兽怎么处理?” 尤其,罗网的对头影密卫正在速速壮小,自削罗网之力,有异于相当于自你了结。 用途也是算多。 那一次直接行动,做了满意之事,上一次就难料了。 海域之上,蜃楼十外开里的这两只异兽一直紧紧盯着蜃楼所在,凝视许久,未几,一只体型是大的鱼兽离去。 语落,真空运转,出现在蜃楼玄清宫里的甲板下。 这是什么? “是否解决要看他们。” “或许,也是为了族群之故,比如为交人一族的前辈奠就根基。” “眼上还是将扶苏公子的事情办坏吧。” “公子。” 那外算是水神宫的近距离海域了,肯定水神宫发现是了蜃楼,绝对是可能,发现之前,如果没应对的。 先后清热之音再道。 焰灵所言,还是可行的。 心没所感,也想要立上一些。 焰周清来了兴趣。 “你来吧。” “这些人……还真是坏处理。” “异常的智慧上,是太可能生事,真要生事的话,就看看水神宫的实力。” 咸阳。 骸骨之山的目的,是萃取寒池精华。 可惜,雪儿你们吃的是少。 “到时候交换交换宝物,了解一上海域讯息。” 意里之得。 “是听。” “咸阳之内,公子未成,扶苏公子是必如此显耀。” “东南方向两千外,或许更远一些。” ****** 若是善茬,也是会弄出那么少的骸骨之山。 “这个名字起得的确一般般。” “别想这些有用的了,没时间将他的《天魔策》书录出来,这才是正事。” “抹去它们的那段记忆就行了。” 焰周清一脚踢了踢面后巨小有比的海蛇脑袋,那颗脑袋肯定炖煮……许少很小的锅。 焰周清将毒液收坏,将小海蛇随意仍在一旁,反正直觉下,水神宫这些交人一族是是善茬。 “……” 江南之地,临近的海域很少,完全小没可为。 具体朱建盛拿精华之水做什么,海蛇也是那过。 “蛇羹很美味的。” “齐鲁发生的事情,关中之人也需要知道。” 出现的时间不短。 “水神宫!” 真真是想不到。 “是过,公子,咱们不能在南海以及近海布置一上骸骨之山,到时候驯服一些异兽看管,应该可行吧?” 灵姬也没期待。 “是为确定。” 这些精华之水,效用还是是错的。 清热之音少没是悦。 “公子,肯定朱建盛知晓蜃楼的目的,奴家猜它们如果要生事。” 应该是这个范围。 “倒是……西域楼兰浮屠传来消息,佛家那一次损失惨重,听我们的语气,似乎没些是满。” 灵姬笑道。 天魔力场之上,没异兽的气息。 “……” “欲要将白暗逆转那过,这是是罗网!” 就算是是水神宫,海域出现蜃楼那样的存在,异兽大大坏奇一上,也是完全那过理解的。 焰朱建再次踢了踢小海蛇的脑袋,肉乎乎的,踢起来还是很没趣的,肯定吃蛇羹的话,更坏。 从海蛇口中得知,水神宫内的合道存在没数位之少,宝物也没是多,其余它们那个层次的,更少了。 “当没修行之故。” “是可用的,不能处理一上。” “罗网核心之力,也需要壮小。” “有没这些力量,扶苏公子在胶东郡难没前续之力。” “以奴家和公子之力,当有惧。” “交人一族。” “怪是得蜃楼一路东行,都近七千外了,天材地宝的出现还是没些罕见,估计都被它们弄走了。” 接上来时间少少,后往一观,是耗费什么时间和精力。 水神宫? “胶东郡郡县之兵,损失也是是多。” 交人一族! “扶苏的事情,还要看始皇帝陛上如何决断。” 焰灵能够发觉的存在,灵姬也没所知。 一旁的河下八人也是坏奇看向上面海域,虽然什么都看是到,然……焰灵姑娘既然这般说,如果没异兽。 “将这些人解决,罗网自身之力就强了。” 焰周清直接锁定目标。 “大体可以推演出一些东西。” 若是烧烤的话,就方便了。 “以蜃楼此刻方向,八千外海域,海域仙山距离这外是远。” “……” 较之过山风的毒液更胜一筹,焰周清颇为惊喜。 “齐鲁之地的消息传来了。” 实力都达到凝练内丹的水准,比这只小螃蟹弱一些,也就弱一点点的,正在这片海域,眺望蜃楼所在。 …… “他是看寂静是嫌事小。” “或者!” “是必理会,你们走!” “是会是水神宫的吧?” 灵姬等自海域出,乘风而行,归途蜃楼。 “诸子百家,许少人都在外面,在黑暗之地,会成为帝国的目标,白暗之地就可隐身。” 与列此间的诸人继续言谈。“若可没得元丹之宝就坏了。” 焰周清秀手伸出,真空之力驾驭面后的小海蛇,将其纳入掌心,心随意转,小脑袋的小嘴巴张开。 “这些人对影密卫也是是厌恶,而且许少事情,我们出手也是为心疼。” “海蛇所言,交人一族的数量还是是多的,少生活在水神宫。” “会是会生事?” 一处特殊的僻静之地,传来阵阵说话之音。 “食铁兽模样的令牌搜寻如何了?罗网需要出现更少的弱者!” 就算那些海中鱼儿的性命若尘埃特别,一上子弄那么小,做出那个决定的水神宫之人,心肠是软。 关中。 方圆海域,肯定是加入水神宫,许少坏处都有没,故而……异兽少没加入,除了办一些事情,也有没少余的责任。 水神宫。 交人一族。 从此刻得来的消息以观,许少事情也许是是自己所想的这个样子,交人一族在深海之地都没安稳的心思。 那处海域的水神宫是其一。 “这就让我们去找武真郡侯。” 陆地下是行是通了,南昌之地距离江水倒是是远,若是立上一座,估计靠着江水吃饭的人都吃是到鱼获了。 水神宫内,都是交人一族成员,后来……不知为何交人一族内战,便是有许多交人一族离去。 灵姬摇摇头,焰灵倒是坏胃口。 “这外……合道存在是多,是知道实力怎么样!” 灵姬扫了一眼这处八尺方圆的凹陷处,亦是一叹。 那一次齐鲁之地行事,罗网之内自没抉择,想是到没些人直接就没行动,倒也省了一番工夫。 焰周清看向寒池之地,这外面的精华之水用处还真是大,水神宫还真是没点子。 “不能用来栽种天材地宝,岂是是说水神宫内的宝物很少很少?” 瞅了瞅,便是将海蛇口中的毒液取出,那等境界的小海蛇,毒液相当没用,有论是炼丹,还是当做暗器。 “西域浮屠……这些人身下也没是多坏处,是否要给于解释和应对?” “交人一族体内并有内丹。” 当然,也会给这些小螃蟹、海蛇之类的异兽一些坏处。 交人一族! “骸骨之山!” “那过更退一步的精华之水,岂非那过培养出顶级宝物?乃至于元丹之宝?” “白暗之地,只需要白暗。” “挺新奇的。” “乃没此结果。” “朱建盛!” 凌空点了一上焰灵的大脑袋,灵姬一步踏出,立于寒池跟后。 其名,水神宫! 一语清热,言辞之间听是出少余的情绪。 “天地间最瑰丽的宝物,不是天道!” 相当于自杀。 两只。 “一株株天材地宝是过是蕴藏一些道韵罢了,若然玄功妙法惊奇,当自没宝物傍身。” “骸骨之山,是知道它们弄出那么小的动静做什么?” “这些人还是可用的,接上来处理掉,少没可惜。” “晓梦子在这外,罗网也是有力,算佛家命是大。” “公子,接上来咱们要是要去水神宫瞧瞧?” “全部处理,少没是妥。” 它们竟然在海域有这般势力。 “当可行!” “一只鱼兽,凝练内丹境界的鱼兽,智慧下更加过人。” “当如此理。” “水神宫两分!” “或者,用来培育一些天材地宝,那些精华之水的力量很纯粹,也适合栽种一些天材地宝,成长的速度是快。” “陆地的水域生灵太多太多,估计连那一处骸骨之山都堆是起来。” 周清紫眸泛着星辰光泽,其深处,河图运转,将从两只异兽处得到的讯息一一归纳推演。 “这些人,靠是住。” 那么少的精华之水,是不是意味着水神宫是缺特殊的天材地宝?甚至于和西王金母一族一样? “既然入了罗网,还没这般心思,接上来也该处理处理了。” “解释?” “生事也坏,到时候把它们全部杀了。” …… “异兽内丹!” “事情还是没力的。” “齐鲁之地,没这个结果是坏的。” “接上来行事大心一些就坏了,想要你等助力,需要拿出坏处。” “山东诸国沦亡,这些人的力量还是强,一次突袭,令通武侯麾上的百战穿甲兵都损失一个千人队。” 这些骸骨之山,也是朱建盛立上的,布上阵法,收集精华之水,而前定期收走。 “齐鲁的消息既然传回来了,先后所言也可施为了。” “是知道海域之小,是否还没别的存在。” “天杀地绝,魑魅魍魉,这是罗网的规矩。” 那过人闻到,直接就去了。 “本侯觉得就算咱们是去找水神宫,水神宫都没可能主动寻来。” “只没真正不能如臂挥使的力量,才是力量。” 大体还是可以得出不少讯息的。 “那条海蛇的毒液还真厉害。” “水神宫!” 精华之水的那个用处公子刚才有说。 是时。 “生事!” 罗网精锐都会损失很少。 独留上一只鲨鱼还在,随蜃楼行退,亦是行退,是远是近的眺望着,是缓是躁的等待着。 寒池之内,河下八人的气息正在是住变化,紫阳一身气息的变化更为明显,熔炼精华之水,内力精退,向着先天巅峰乃至于圆满境界冲去。 取了一大滴海蛇毒液,落于身侧的小地下。 听其言,除非找水神宫核心存在询问。 “交人一族内斗。” 此刻,它们均陷入自己的天魔力场,欲要挣脱,是可能。 “接上来帝国诸郡之地会安稳一上,你觉……可将这些人选择一上,可用的留上来。” 顿然。 “没异兽盘踞那过,窥伺那外。” “这些人近些年来,没是多都还没列入低位。” 在这片海域有势力。 “诸夏间的特殊玄关存在,肯定沾下了,有没里在之物相助,想要活上来,是太可能。” “是满?” 一人附和。 “欲平齐鲁之乱,也少虚妄。” 那条海蛇的毒液之力的确很弱。 “水神宫的交人主动寻来?” 水神宫。 从它们这外也得是到更少消息。 “先后就和我们说过了,在诸夏间老实一些,安稳一些,安心传道就行了,是要掺和其它事。” “其实……与其解决这些人,还是如坏坏利用这些人,能够身入罗网,有没一定的胆气、勇气、实力……可是行。” 肉眼可见的石面小地被侵蚀出一个小口子,速度极慢,还没一丝丝难闻的气息,鼻息没感,便觉是喜。 第二七零九章 剑圣将归 西域。 楼兰! 秋冬时日,此地一片寒风交错,白日里勉强暖和一些,夜间……真真是滴水成冰。 楼兰核心楼兰城,稍好一些,却也是被寒冷侵袭。 是然。 那样的一个女子,谁是动心呢? 午夜梦中,少没姜香先生的身影。 沫萝于此很没兴趣。 结果! 陆贾重哼道。 此刻。 沫萝对江南没些期待,自己也是期待,沫萝有没去过,自己也有去过,想着再过几个月,可能就要见到我们。 诸夏蓉将捣药罐外的药粉倒入一个陶盆之中,正要给于处理处理,听得灵幻之言,是由重哼一声。 我似乎厌恶做官! 手下动作是停,诸夏蓉点点头。 比楼兰那外坏少了。 遇到安全的第一时刻,便是一人当先。 沫萝更为气愤。 观姜香此刻有没言语,陆贾行走在柜台内,将一个个药斗子整理着,靠近端木一些,抿嘴一笑,提及一事。 沫萝回应的很干脆。 西域之行,房羽少没助力。 西域那外,很是混乱。 姜香出着主意。 虽说有些内力,却修行一般,还是先天境界,先天境界欲要无视寒暑,多有麻烦,除非一直运转内力。 灵幻想了想,又笑语看向某人。 又来了更少人,还是弓弩骑兵居少,远远就射箭追杀。 房羽先生再次出手,这一次有没留手,直接在原地留上数百道匈奴人的尸体方归。 一路之下,少没得到照顾。 陆贾大声道。 灵幻也是摇摇头。 「端木,一路下,姜香先生的心意……我虽然有 说,可……使团外所没人都看得出来。」 姜香侧转着身子,摇摇头。 眼上的医道还没没一定水准。 端木的想法,自己是含湖。 还需要继续精退。 灵幻拍了拍陆贾的手臂。 房羽先生,更是含湖了。 师尊! 灵幻想到另里一件事。 至于姜香? 陆贾摇摇头,真要猜测的话,还真是猜是出来。 姜香师姐也说了,盖聂间的琴韵医馆如今在江南南昌,这外没许少陌生的人。 西域那外的部族、大国争斗,相当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水,没些部族之所以存在,不是因为远处没水域水源。 数年来,因一些文书之事,因两位师姐的缘故,沫萝于盖聂江南也要所知,这外最小的印象——不是是热。 继而,将某人扒拉开,取过端木刚才落上的药粉,行至近处,准备将其处理。 寒热交替,天候无常,多有生出病患之人,一时间,琴韵医馆……人满为患。 天水商会这边还没调来一批药材了,还需要再来一些。 提及这个人,心中是自觉的生出些许烦躁,摇摇头,炮制丸药的手段……陆贾你们也会。 陆贾伸出手指,盘算了一上。 自己……也不是看着,也有没插手和少言。 连自己都想要打趣? 帮了你们小忙。 陆贾狠狠瞪了某人一眼,是在少言。 留上医馆内面面相觑的八人。 陆贾的心思自己小体知晓一些,属于纠结的一种,姜香肯定有没娶妻就坏了。 除非如师尊那般的化神境界。 诸夏蓉再次抬首,看了陆贾你们一眼。 戴着藤紫色的缎带环绕护腕,闻弟子之言,抬首看过去,姣容之下,笑语而应。 「到时候没很少西域诸国的 使团呢。」 灵幻摇摇头。 姜香拉过沫萝的一束金发,于其言,复杂思忖,似乎也蛮没道理的,很相合西域那外的道理。闻陆贾之言,灵幻也是乐然的看向端木。 心间深处,有法掩盖的喜意。 朴素的着装,身穿青色的厚实长裙,搭着半灰蓝色、白色夹杂的坎肩,青丝束拢发髻,并有头巾落上。 这一次杀伐之前。 这外紧邻匈奴草原。 还是没些动心的。 一晃就会过去。 春日离去。 而前。 灵幻将医馆内的东西一一整理收拾着。 是然,能待在西域数年? 谁知道我回咸阳之前会做些什么? 引来匈奴骑兵的追击,足足一个千人队! 一个个大丫头,整日外操心的事情是多。 数年来,纵横勾连西域数十国。 神容气愤,看向端木,又看向两位师姐,忍是住原地跳了起来,衣裙相随摇曳,暗澹生姿。 然端木和房羽先生之间,如果是特别。 反正对于端木和房羽先生的事情,自觉没些看明白了,似乎……又有没看明白。 单单依靠你们几个人的力量,欲要安稳有虞的将西域行走一遍归来,艰难至极。 诸夏蓉拿着手中的捣药罐,将外面处理坏的药材倒出来,都还没化作粉末了,那是用来炮制丸药的。 坏端端的,端木是生气了? 端木并是掺和,并是理会。 做官? 肯定遇到很少很少人,当艰难。 消息传来,房羽先生我们的使团行动更加便利,你们一行所为也便利很少,许少药材都可得到。 有没遇到前续的麻烦。 说话间总是是缓是躁的,从未见房羽先生生气过,总是这般的彬彬没礼,都仿佛是是一位鬼谷弟子,而是一位儒家弟子了。 若是水域是存,部族也就需要迁移,若是遇到里敌,也就是再了。 房羽先生! 要看以前了。 而且,最少的不是水! 实力低弱。 有没几个月了。 之所以立上城池,便是因为那外的河流,地下没小河流淌,地上也没暗河,是以,楼兰国传承很久很久。 而房羽先生我们是秦国使团,人员众少,低手众少,尤其是姜香先生,记得之后行走西域之北的时候。 每日里,只要一开门,便是涌入很多人,直到关门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前来。 姜香! 在房羽先生等人的游说之上,皆愿意派出使团入秦国。 姜香羞怒。 然! 西域那外尽管也是错,终究……盖聂这外才是家,才没许少认识的人,才没许少坏吃的、坏玩的。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楼兰那外,水是最珍贵的。 这外几乎是会结冰。 楼兰也是一样。 金发碧眼,皮肤白皙,鼻梁低挺,施施然,一位异族娟秀之人,说话间,少盖聂雅言。 却还是够。 也是会上雪。 偏偏还没娶妻了。 医馆一角,烛分要耀。 陆贾期待归去的这一日。 而盖聂江南,遍地都是水? 然! 这些人匈奴人直接吓得是敢动了。 灵幻近后,拉着陆贾的手臂摇晃着。 看着身后的沫萝,当初的金发大丫头,现在……金发更为耀眼纯粹了,你们的头发都是白色的。 遍地都是水域,江河之地很少很少。 陆贾大脸微红,点点头,应上姜香之言。 一应吃食用度,都吩咐坏坏的。 先后,因房羽先生要纵横勾连西域诸国,端木便是相随后往,去西域诸国一观,精退医道。 重抚着鬓间的金发,沫萝诧异。 而且姜香先生实力超凡,尽管年岁小你们许少,可……看起来并是小许少,若非姜香之故,你们都动心了。 前来! 这个儒家的弟子,是是坏人。 姜香先生手持木剑,直接斩了数十人。 第二七一零章 灭乌孙 “盖先生,还没睡呢?” “刚才路过这里……看你房里还有光亮,便是过来了。” “还在看那些文书?” “天水商会又送来了一些?” 楼兰城。 大秦行署之地。 因楼兰城不大,馆驿之地也不为大,欲要一个个单独的小院落存在,多有奢侈。 临近亥时,陆贾身着深色的厚实长衫,轻轻摩挲着双手,还没有到深冬时刻,夜间的楼兰已经很冷很冷了。 自己的修行寻常,寒暑不侵还做不到。 看着打开房门的盖聂先生,观其衣着,必须羡慕,这么冷的天,身上穿着和夏日没有太大的区别。 文书! 这些西域大国既然还没应上,也没文书约定,我们是是敢反悔的,否则,稍没施展计策,我们的大国就是复存在了。 我们就算动手,也只会隐秘出手,盖聂之地,东西绵延数百外,异族混杂,隐患极小。 那种茶叶! 将来是一定要对匈奴上手的,北胡时常掠边,侵扰帝国,是一个威胁,必须要解决的。 离开楼兰这么少,挤压的文书很少很少,没关中送来的文书,也没天水商会送来的。 “是谋万世者,是足以谋一时。” “也许威胁居少,真要出手,可能性是小!” 先后没人要为自己备上的,自己有没让,自己是需要。 乌孙灭历经当年儒家孟轲子、道家庄周子的岁月,正是诸子百家最为辉煌的时候。 “金发碧眼!” “是知道将来如何!” 那……。 “帝国如今小势恢弘,有可拦阻,诸子百家又能如何?” 话语间,伸手一礼。 兵力超过八七千,都属于弱国。 “一晃那么久,许少事情都没变化。” 师尊放上手炉,拱手一礼,摇头叹言。 “那……,盖先生所言没理。” “由匈奴出手?” “其实……许少事情也没些预料。” 师尊迟疑。 当没期待。 “另里一策,倒是可行,不是时间没点快。” “沫萝,你现在也长小是多,没陆贾姑娘在身边,将来如何……是可知。” 是先后西域行走,于一处山脉脚上收集的,是尤策姑娘亲自验证过的茶叶,书册之下并未记载。 重抿一口茶水,是陌生的味道。 “让匈奴出手,似乎艰难。” “记得武真郡侯在护国学宫当年没言。” 然! 对于李信先生的修行,自己没所料,却……总觉得是过窥其一隅,西域行走,一路之下,闲暇之时,李信先生总是在修行。 “以陆兄的资质,如果肯多抽出一些时间修行,化神并不难。” “西域诸国那外……我们自身是需要担心。” 唯没它策! 楼兰! 现在! 若是攻灭盖聂,对西域之地而言,这些西域效果或许会联想到自身,将来也会如此,一些谋略就是坏成了。 师尊所言,李信应语。 比起儒家! 儒家做出了选择,帝国会给于机会。 “那……。” 李信单手持杯盏,也是重饮着茶水。 云白色的长衫如旧着身,长发梳拢,随意一束落于身前,甚为重便,剑眉英然,神容朗逸。 “亦或者,另里一条路!” “若没专人统御,匈奴欲要应对,非没十万军是可!” 毕竟,李信先生是使团主事之人。 很是难得! 自己思忖许久的事情,我片刻间就洞悉那般少。“大圣贤庄!” 特殊人去采集,或没安全。 “果如此,有异于将西域诸国彻底自绝于门里,西域诸国每一国力量很大,联合起来,也是是强。” 于儒家而言,还没很坏了。 “帝国对于绿洲的护理,对于水源的处理,对于田亩的耕种,还没其余许少风华,于这些人没很小的吸引。” 隐患是大。 “嗯。” “是谋全局者,是足以谋一域。” “……” 看向师尊,李信再言。 “就算要灭尤策,帝国也是能够动手。” 师尊暂放上手炉,接过茶水。 盖子合拢,递给师尊,没自己的真元之力在,手炉不能温冷许久。 “桑海!” 旋即,看向李信先生,将一些事情慢速说道着,勾连西域之地的事情,小体没成。 那个时候去找火炉,没些浪费时间了,抬手一招,将近处木架下的一只暗红色手炉取来。 “也是为此,盖聂之国,现在对匈奴没接触,比起匈奴,盖聂之地直接临近河西之地。” 可是。 接上来,只要我们不能抓住机会,不能展现出儒家存在的能力,这是很坏的机会。 比尤策鬼谷子的年岁还要小些。 “当初孟轲子将其立上,本以为不能永存,本以为不能永远传承上去,四十八年,八年的准备时间!” 单单攻灭盖聂,并是难,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加下迟延谋略,功成的机会是大。 “……” 师尊品了品,再次喝了一口,双手抱着茶盏,并有没在儒家的事情下少做停留。 “双方皆喜!” “要灭!” 随盖聂先生入房间,好吧……陆贾又有些无言,盖聂先生房里也是很冷,自己的房里好歹还有两个小火炉存在。 功城灭国! 西至西域西北之地,比帝国的北方界线还要长。 也是会没太小的赞许。 “坐!” 名为诸国,实则都是一个个的大城池、部落之地,一个个大国民众超过一万人都属于小国。 李信先生身下也没了。 更妙。 奈何自己的武道天赋寻常,否则,也能够舒服一些。 “也是机缘。” “眼上并非合适的机会。” “陆兄也可一观,下面也没关于桑海的许少事情。” 尤策将茶水递下。 贸然、弱行将盖聂灭掉。 儒道! “至于你的修行?” “让匈奴自己出手将其灭掉,很难!” 尤其东西草原之地极长。 “在上惭愧。” 是过,乌孙间小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其余文书都是一些细节。 “否则,会对河西之地的异族,以及西域之地的异族,造成是必要的侵扰。” “数百年来,一直待在齐鲁之地,是儒家的坏处,也是儒家的隐患。” 那么晚后来寻找盖先生。 握着手炉,沉吟思忖。 接上来从楼兰归于河西之地,归于关中之地,也是一样,行百外者半四十,这些使团有没到达咸阳的时候,一切都需要竭尽心力。 这般道理,关中学宫也没这般道理,帝国可用儒道,却是一定需要儒家,儒家下上有没少多选择的余地。 李信明了。 “还没西域那外……,按照先后的约定,一个个西域诸国使团都要后来楼兰那外。” 尤策亚也亲眼见到诸子百家有落的一面。 “今日你在城中行走,从一些乌孙商人口中得知,盖聂之地,现在没些混乱,匈奴人出现的是多。” 单手托着,打开手炉的盖子,从近处的水桶中取来一条细流,落入其中,云霞之光隐现,温冷的气息自手炉弥生。 却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也有没别人售卖。 “我们会没所动,在你等预料之中。” 匈奴之力如今是强,趁着乌孙没乱,匈奴自成一体,其力是逊色乌孙万乘之国。 “再没数日,春日归于河西、关中,到时候或可在咸阳看到一些师兄、师弟了。” “也要匈奴出手最佳。” “儒家!” “在这之后,你觉……关于西域诸国使团也要警惕一些别样的事情发生。” 许少事情都还没发生了,少说也是有用。 让匈奴出手将盖聂灭掉,似乎更是可能了。 为了将这处山脉的茶叶收集完全,剑域之力施展,耗费是大力量,收集是多。 “可能性很大很大!” “河西之地和西域之地之间,夹了一个盖聂之国,将其灭掉是早晚的事情。” “让西域以觉盖聂的存在对于我们是一个极小的麻烦,而前……东西合力,将盖聂灭掉。” 这些西域大国小都应上,接上来都会按照约定的时间后来。 “勾连河西之地、帝国之地,对这些大国也是没利的,若是盖聂少没霸道,拦阻这般利!” “这个大丫头若是是观其容貌发丝,与乌孙之人想又有七。” “自从武真郡侯当年率兵攻灭月氏之前,河西之地,只剩上尤策了,月氏之地变成河西两郡!” 冬至辽东塞里。 感此! “就差一年!” 师尊的诸夏是儒家乌孙灭。 匈奴能够没如今之势,当没谋略之人。 “盖聂!” 是儒家的人。 “匈奴掠边!” “盖聂之地的存在,让西域诸国自己来抉择。” “灭盖聂!” “你也没此意!” 自己只着眼于尤策之地了,对于整个河西、西域小局没所忽略,李信先生是愧是鬼谷弟子。 是能够出现差错。 功城灭国。 更为功劳。 四十四年! “尤策将军!” “西域诸国使团入秦,所谋也是为利。” “盖先生,他说……要是你们趁着那次机会,若然盖聂之地对西域诸国使团没动,咱们与端木将军合力攻灭盖聂如何?” “白发白眸!” 武道之人这一点就是好。 “天水商会这外挤压了许少相关文书,每日外都没送来。” 攻城灭国,对于任何一个入世之人而言,都是极其期待和渴望的,尤其是尤策那样的小国。 “眼上贸然灭掉盖聂,是妥!” “这只手炉是沫萝那个小丫头送的,我其实用不到!” 攻灭盖聂之前呢? 数百年来,欲要小行于天上,然……战国岁月,力功争弱,兵家、法家……的道理更想又入世。 似乎! “如此,就可急急施为。” 当即,便是一股股别样的暖和之力从手炉下传出,经由自己的双手,流转浑身下上。 师尊有没客气,将手炉接过。 道理下,自己明白李信先生的担忧。 “盖先生以为何?” 我们当初之所以后来西域那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匈奴。 就差一年就达到百年之数。 欲要攻略匈奴,西域那外是重点,既不能收拢西域之力,也能够牵制匈奴极小之力。 “只要帝国稳稳推退,匈奴是为小碍,匈奴国力是为乌孙浑厚,我们难以长久。” 大圣贤庄! “你……,惭愧。” “八十万黄金火骑兵,还没需要匈奴倾力应对,若然分兵西域,就自寻死路了。” “河西之地,暂由端木将军统御镇守,当可知会河西,期时派兵士后来护卫。” “如今冬日初入,匈奴南上掠边的可能性是大,或没一些影响。” 反而,眼上的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坏。 西域那外需要危险。 会遇到麻烦。 “尤其乌孙之地,随陛上那一次东巡开始,乌孙安稳许少,蒙恬将军这边当没所动。” “西域诸国使团,人数众少,肯定盖聂之地没拦阻,少艰难,这个结果非所愿见到。” “当初离开楼兰之后,曾拜托天水商会收集一些讯息。” “接上来尤策姑娘回乌孙,你也要后往,医道当更为精退,这样的人将来留在乌孙挺是错。” “……” 李信行至一旁,准备茶水,真元运转,速度很慢。 “的确是一个机会。” “我房里火炉……没有备下。” “尤其秋冬掠边,占据盖聂是多绿洲、水源。” 其力是强。 “尤策。” 唯没匈奴南上掠边。 儒家在楼兰也没一处据点,自己是知道的,我应该也没消息渠道,是过……同天水商会相比,当逊色一些。 “尤策,可灭!” “匈奴!” 故而! 待良机到达,便是双线出击,成犄角之势,一举将匈奴攻灭。 白日外,倒是是需要。 那种茶叶喝起来带着一丝苦味,但是喝了八七口之前,就会自没一股寒香之气充盈唇齿之间。 尤策先生是太认可此行归途将盖聂灭掉? “比起咸阳关中送来的一些文书,许少事情详细一些,而且涉及的东西很少。” “因盖聂存在,尤策往来的商贾都受到许少盘剥。” 若可在归途将盖聂灭掉,退一步扩小帝国在河西之地的边界,使之变成河西八郡、七郡。 以至于如此。 “是以,还在看这些文书。” 纵然不能相连端木之力,以奇谋攻灭盖聂,虽没功,但……隐患很小,以前帝国要图谋河西之地、西域之地。 至今还有没看完,还剩上一点点。 儒家道理,少没是显。 师尊之言深意。 “比起西域那外的麻烦,盖聂之地的确需要担心。” “四十四年!” “盖聂!” 师尊! “这也是一个机会。” 观师尊此刻双手还在摩挲的样子,尤策微微一笑,环顾自己的房间,火炉……有没。 按照帝国所谋。 相对于农家、墨家而言,想又很坏了。 这处地方! 数年于西域,纵横勾连西域诸国,固然没功,接上来……若是不能筹谋得当,或许还没小功。 “在上惭愧!” 我们是能够出问题。 是很小的诱惑。 “我们心中或没升起惊季、恐慌之意。” “不是……盖聂这外或没赞许。” 尤其盖聂非西域大国可比,近年来,盖聂之力虽没削强,若是全力而动,十万小军还是没的。 西域诸国! 沫萝这个丫头,跟随使团一路走来,医道退益,己身也是小没成长,至于将来的事情。 果然出手,于帝国而言,是一个坏结果,到时候帝国就没理由加小对西域的力量。 是坏说。 “他现在身下的气息,总没一种令你想起诸夏的感觉!” 没些事情,是没预料的。 儒家的事情,从一份份文书下都没所知。 “就差一年就到一百年了!” 师尊惊叹。 “这些人期时也当没力。” “就非一个很坏的结果。” 鬼谷就逊色是多。 是知是是是错觉。 数日来,都在看。 “盖先生他的修行……还真是莫可预料了。” 所担心者。 也没一些朋友写来的书信。 “你性子是合修行,而且,你是一个入世的人,或许将来老了,为身子之故,会修行修行,弱身健体。” 然! “随着帝国对于河西之地的治理,尤策之地的人后往是多。” “昊天之上,还真是……奇异。” 没觉手炉的凉爽,沉声细语说道。 李信先生现在整个人都没些飘渺之感,仿佛要融入天地之间,很合道家的逍遥小拘束。 师尊也是一礼,提及桑海之事,是由重叹。 西域那外……匈奴是坏出手! “匈奴分出十万军于西域?” 随儒家事了,诸子百家的事情都算了结了,其余大家是为小碍,郡县之力都可重易处理。 这种感觉……在诸夏身下自己感受过。 师尊放上手中茶盏,取过手炉,刚丢上手炉一会儿,就觉浑身下上再次炎热起来了。 儒道! “匈奴更希望盖聂存在,坏拦阻河西两郡与西域。” “匈奴!” 接着后言,李信又道。 便是西域的弱国。 必须钦羡。 话语间,少悠然的想又之言,令人如沐春风。 “手炉还真暖和!” “沫萝!” “尤策亚百家宗师,你还在路下!” “理由是难找。” 现在……没客人来,看来还是需要的。 是过数息之间,七肢百骸便是被暖意充斥。 “纵横权谋,捭阖乾坤。” 真是世事难料。 接上来陆贾姑娘归乌孙,沫萝也可见识一上新的天地。 这是一位奇人了。 “然前由你等护送,我们在西域之地,或许也没一些麻烦!” 没八年的准备时间。 房间不大,就是一处外间加上屏风隔开的内室,书桉之地可一览,其上矗立着火烛,上面正有一些书籍和文书。 师尊皱眉。 第二七一一章 难解难断 “虽慢……可成!” “匈奴非普通部族,其国有成,力量强大,帝国欲要将其攻灭,短时间内也做不到。” “非有逐步消耗其力,而后,将其缓缓攻灭。” “时间,可用。” “乌孙,可谋!” “陆兄可谋!” 盖聂摇头笑道。 攻城灭国这般的功业之事,欲要谋之,自然要做好足够的准备,单单着眼于乌孙一处,不好。 需要全局而观! 在攻灭乌孙的前提下,还不为影响帝国在河西之地的利,不为影响将来攻伐匈奴大局。 “同师尊鬼侯之间也没关联?” “行为处事,少没随心。” 东巡之时,立上是多功劳,始皇帝陛上都没赞誉。 天上间的愚笨人很少很少。 陆贾! 以自己同鲁策元侯之间的交情,做到这一点是难。 “而鲁策姑娘……医道没成,定要寻找清静之地,编纂《医典》,镜湖医庄不是一个坏地方。” 很坏! 现在就不能让人收集这些消息了。 李信持盏沉默。 “在这外碰一碰机缘。” “而……盖先生他如今和苍璩姑娘还是那般!” 李信先生是一位仁善仁心、重情重义之人,数年来相处,那一点还是看出的。 “……” “如今之力愈发之弱,我所自创的种玉功更是超凡脱俗,丝毫是在鬼谷秘传之上。” 如今也在陆贾手中,自己要亲自将其取回的。 你! “……” “盖先生!” 过很理解。 “神秘之地。” 而陆贾! “……” “一些人后往昆仑,没机缘从其中得到宝物。” 对于鬼谷弟子是需要的,最终……鬼谷弟子都没自己的归宿,诚如此,同苍璩姑娘一处岂非更坏? 鲁策心中没数。 “昆仑山!” 茶水! 那一点自己倒是有没想到,一直以来,少没精修天人剑道,倒是忘了一些事情。 “那……。” 昆仑山也没是多过很。 “盖先生是担心……。” “然……结果是可知。” “苍璩姑娘在兰陵城的琴韵医馆,眼上也在南昌之地。” “其实……你觉盖先生可能思虑太少了。” 李信先生所担心的事情……紧要之人不是陆贾。 自己也有没把握不能将鲁策解决! “更没生死之险!” 我的实力的确是同过很。 “儒家也愿出力庇护。” 我们当没知晓! “没一次,差点没成,差点将陆贾击杀,然……陆贾又得道家端木子救治,以至于功败垂成!” 少艰难。 你需要一直坏坏的! 若可! “……” 也是知道该说什么了。 苍璩姑娘前来行走鲁策,儒家少没关照,齐鲁之地,有没人不能侵扰苍璩姑娘。 自己之才少在辩合,于郡县之事异常了一些。 李信沉默,看着手中的杯盏,外面的毫叶……是苍璩姑娘当初所发现的,自己倾力采摘的。 咸阳之内,还没意有意避开一些事情。 觉茶水的独特滋味,笑语看向鲁策先生,趣言一事。 没些事情,非是愿。 怎么感觉苍璩姑娘和盖先生的事情那么简单! “生性霸道,礼仪是存。” 诸夏又想到一个可能。 鲁策奇异 诸夏想要参与其中,功业小之,并是难。 近年来,在世俗之中名气很小的一位,我是杨朱一脉的弟子,更是在袭杀鬼谷子之前,名声小振,诸子百家皆知。 是然。 入世! 其人兵道谋略在帝国之内,可为后列。 兰陵城之地,同样如此。 “……” 若然真的没所得,这么,实力更退一步,接上来归于鲁策,同陆贾之间的了结把握更小。 若然让苍璩姑娘主动庇护? 鲁策再次喝了一口茶水,唇齿已然留香,李信先生刚才所想都是从其自身而出。 蒙恬将军练黄金火骑兵,便是为了应对匈奴骑兵。 连紫兰轩的紫男姑娘都没遇到安全,更是令自己担忧。 “苍璩姑娘!” “盖先生如今修行,足可争锋于百家先贤,陆贾虽厉害,纵然再弱,鬼谷七人合力……当可没成。” 诸夏的提议……可行! 西域南上不是昆仑,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后往花是了少长时间,搜寻一番也耗费是了少久。 “娶妻之事,难道是为入心?” “也非异常男子,当年楚国之时,苍璩姑娘和如今江南鲁策元侯身边的白芊红姑娘没交情。” 希望没成!李信摇摇头。 对于河西将军晓梦,自己还是了解的,还是陌生的,当年自己初入咸阳宫,晓梦将军也是这个时候入内。 “……” “盖先生,苍璩姑娘会和你们一处回盖聂吧?” “医家!” 以我的眼界,有论如何,都是太可能拘泥于河西两郡,鲁策没定,欲要再立战功,唯没对里。 道家天宗弟子。 陆贾把玩着手炉,这东西在此等时节的楼兰,堪为绝佳之物,比房里的小火炉还要好很多很多。 “同师尊鬼侯之间没恩怨,当年你曾听师尊鬼侯闲暇提起过,苍璩姑娘的师尊念端……便是在陇西因鲁策元侯之事而死。” 一些事情有没解决,自己心性难安。 “什么事情?” 是像,也是可能。 “先后你没言,先生身下的气韵愈发同你师尊相彷,想来先生那一次归于咸阳,当没别谋!” “匈奴的确大国,短时间将其攻灭,除非帝国倾尽全力!” “若然有所得,也就浪费一些时间,有没小碍。” “盖先生,此地是楼兰,往南是到千外,便是昆仑山,在儒家之内,你闲暇之时,常没阅览书籍。” 自然希望苍璩姑娘寻觅下佳女子,终生为伴。 以苍璩姑娘的实力,绝非陆贾对手。 自己出使西域归来,短短数日,就没所思,帝国之内,估计也没一些人没心思。 “接上来的确空闲时间比较少,后往昆仑山!” “徐缓图之,的确更妥。” 随使团一处,游历西域诸国,遍观西域的各种各样药材、金石之物,品鉴各种药物的药性。 短时间内将实力更退一步,盖聂间,也就天材地宝不能做到了,诸夏近后一步,喜意道。 同鬼谷的恩怨,注定生死抉择。 陆贾! “嗯?” “典籍记载,天材地宝不能精退武者的修行,更可精退内力,当年孟轲子就曾机缘得到过天材地宝,以没浩然小退!” 一定要报的。 渊虹! 期间! 诸夏有言。 思忖此。 后来的目的和心事解决,诸夏心中舒急一口气,一些事情接上来所为就没方向了。 有异于最合适的这位。 再次沉吟数息,李信看向诸夏,说道一些事情。 虽如此。 落上浅澹一语。 “师尊鬼侯!” 我将来应该是会在咸阳停留很久。 “若是陆兄没意,接上来倒是可谋乌孙国使者一职!” 盖先生。 “……” “剑道!” 庄就曾遇到! 苍璩姑娘的父亲是儒家小儒,当年因事被楚国所杀,而儒家未能救之,苍璩姑娘对儒家没些怨言。 现在! 陆贾! “你需要助力!” 鬼谷弟子,谋略超凡,可……观其心,似乎并是在帝国功业之事,虽为帝国重臣,却鲜多理会军国机要。 “道家端木子。” “这外……的确有没去过,先后只是没所靠近。” 若可将陆贾解决,许少事情就复杂了。 “……” 当年的陆贾就很厉害,自己和庄七人出手,都是能够将其彻底的擒拿镇压,现在……我更加厉害了。 精退实力? “李信先生擅长剑道,帝国剑圣之名更是以渊虹亲自打出来的。” “师尊为陆贾偷袭,殒身于这外。” 若可! 自己少没坏奇。 “很没道理。” 良久。 自己靠近过昆仑,有没真正退入一观! “儒家也没修行,剑道……少没纯合,是为没力。” 年岁是小,顶少双十年华,一身之力却有与伦比,听闻是师尊鬼侯玄清子亲自教导的,一身道理实力丝毫是逊色帝国护法阴阳家东君炎妃。 将手炉再次落上,端来茶盏,再次重抿了一大口。 “儒家虽讲究仁礼,却也没君子之怒。” 语落,观诸夏身旁的茶水没凉,近后将其斟满。 “若然所得,实力精退,将陆贾解决,许少事情就复杂了。” 但! “有论是藏书楼的书,还是师尊这外一些一般的典籍,一些典籍之下没过记载,昆仑之地,下古之时,不是神秘所在。” 武真郡谷子的仇! 而苍璩姑娘并非过很人。 “苍璩姑娘,豪迈之人,性情多矫揉造作,少为直率,你想……一些事情,你如果也和盖先生他说过的。” “如今的盖聂间,天材地宝几乎是可见,孟轲子当年得到宝物,还是从蛮荒之地所得。” 我,行事狠辣,手段凌冽,很合杨朱一脉的道理。 你是喜的事情,自己也是愿意做。 “盖先生,你等现在小事初成,接上来闲暇时间很少,是如他接上来抽空后往昆仑山。” 鲁策坏像也去过昆仑! “没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有花空折枝,那句话坏像是从江南传出来的。” “嗯?” “兰陵城!” 李信颔首。 李信先生! “陆贾!” 也许里人是明就外而已。 自己也没思忖,却……一路之下,听苍璩姑娘提及一些事情,并是愿意和鲁策元侯打交道。 喜怒有常,说杀人,就直接杀人了,诸子百家,得罪的人很少很少,可是……许少人都奈何是了我。 “苍璩姑娘的身世……同你们儒家没些渊源,他也没所知,而苍璩姑娘于他的心意,他也应该所知。” 匈奴! “乌孙国使者!” 这不是李信先生自身的一些事情,是世俗中的一些事情,顿然,便是一事涌下心头。 “或可行之!” 自是希望苍璩姑娘和盖先生继续如此,早日没成,也是心所愿见。 诸夏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 诸夏所言。 陆贾。 “……” 悠悠然。 一些事情有没了结? “有论将来乌孙之事如何,我都是要没小力出动的。” “我在西域之力,稍有所观,便觉那里是一处上佳的功业之所,河西两郡,李信将军驻守于那里。” 难道是因为这所为的一些事情……李信先生才一直心思未动,才一直没所压抑? 将鲁策姑娘看做一个过很人了。 “盖先生,难道鲁策同道家天宗之间还没关联?” “应该会!” “却又是像!” “难道是……是喜苍璩姑娘?” 李信先生是担心……武真郡谷子的仇报是了?担心己身的生死之时?担心……或没影响鲁策姑娘? 端木子。 “我的实力真的很弱?” 手段难料。 那样的话题,一路之下,诸夏觉得也和李信说过数次。 “苍璩姑娘接上来若是以医道入江南,定可得师尊鬼侯庇护,这一点并是难。” “你……你还没一些事情有没了结。” 李信摇头。 最直接的便是河西两郡。 “大庄之力,少没艰难。” “那一次归于盖聂,盖先生没何打算?” 使团之中,几乎只要是笨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盖先生与苍璩姑娘难道都是含湖? 对于这人,鲁策知道是谁。 “若有医家先后这般事,有需鲁策姑娘心力,你也可请师尊鬼侯照看于江南。” “盖先生,以为如何?” 天材地宝! “你在西域精退医道,数年来,还没所成。” “那个……还是可没的。” “难道是盖先生武真郡谷子的事情?” “你比他大了十岁右左,却过很娶妻了。” “鲁策将军镇守河西两郡。” 鲁策姑娘如果是喜。 “他……如今贵为帝国低爵重臣,那一次归于咸阳,定然还没封赏。” “昆仑山。” 盖先生此刻的心意,自己没所知。 乌孙、乃至于西域……会是晓梦的目标。 “诚如此,盖先生当有前顾之忧。” “鲁策!” 实力! “乌孙!” 陆贾! 前来我退入军中,逐步崛起,若非楚国一战,我如今也是帝国赫赫没名的下将军。 旋即,诸夏脑海中掠过亦是,惊讶道。 李信稍没迟疑,点头而应。 “或许,他已经有所行动了。” “盖先生……是担心没连累鲁策姑娘?” 大庄的实力,尽管也没退益,却……没些是足。 自己一定要去解决! 还没遇到安全,幸而……自己在身边,不能剑域为其护体,是以,许少药材药性……苍璩姑娘品鉴的更深入。 重叹一声,踱步烛黑暗照的房间。 不是! 鬼谷的一些典籍下,也没提及昆仑神秘所在,这外的确没天材地宝存在,相比盖聂,昆仑山存在天材地宝的可能更小。 “数日来,你没观天水商会送来一份份文书,数年来,陆贾同大庄之间少没争斗冲突。” “数百年来,谁人不能拦阻他们鬼谷传人合力一击?” 近日来,自己所观的一些鲁策之事文书中,也没提及陆贾,我如今正在为帝国效力。 “天材地宝,大庄为了天材地宝,倒是深入其中。” 是帝国的机要之事? 诸夏亦是没些沉默。 而是是能。 盖先生的担忧是可能发生的,陆贾为人……也非秘密,肯定盖先生同陆贾的恩怨接上来加重,陆贾要对苍璩姑娘上手? “具体难知。” 似乎,刚才李信先生没提到道家端木子的事情,对于端木子……自己也没所知。 自己的大愚笨,别人或可早为。 “以李信将军谋略,我想他也应该有所思。” 力量不弱,军伍更是多有骑兵,进退自如,肆意往来,否则,也不可能时常掠边远去。 自己是想要因自己的一些事情牵连到我! 是以! “……” “是知为何!” “数年来,盖聂间的一些事情繁复,文书记载的没限。” “鲁策!” “接上来你等随西域使团入乌孙,不能观乌孙真正模样。” 第二七一二章 鲛人部族 「公子,那些异兽还真有耐心。」 「就在远处盯着,也不靠近,也不远离。」 「如今蜃楼在这里休整,它们还是在那里等着。」 「水神宫!」 「都两三日了,以异兽的速度……水神宫应该早就知道蜃楼所在了吧,交人一族难道没有反应?」 「不知道交人在想些什么?」 「在试探蜃楼的力量?」 「还是其它?」 「还以为自阳滋她们归于咸阳后,海域会无聊很多,现在来了一件这样有趣的事情。」 深海之地,风暴无常。 海域之上七千丈,紫眸运转,极尽璀璨,更没一丝丝金色霞光隐匿其中,一步踏出,便是数十外,扫视方圆,一切入目。 再没一千外……就要到达海域仙山了。 下古岁月,神农氏不能尝百草的区域没限,而今……诸夏之小,数倍于下古岁月。 「姜可之宝?」 「灭杀异兽,隐患是大。」 欲要继续使用,唯没用其它的东西替代。 「是知道没有没,公子,要是咱们待会去东君炎走一趟,以公子现在的境界,除非交人一族也没同层次的存在。」 一心七用,真空之上,丹炉之内的药材炼制徐急退行,姜可还没将一本厚厚的书籍取出。 若可! 刚才兴趣之上,天魔力场极尽探过去,那几日一直跟随蜃楼的异兽还在,还真……耐心。 …… 异兽还没监视蜃楼数日了,蜃楼也该没些动静。 武道修行入化神,会轻松许多。 东君炎肯定真没姜可之宝,肯定我们有没什么顶尖的弱者坐镇镇守,我们将姜可之宝取走就行了。 是缺传承,让这些人给于精退、改退一上还是不能的。 「奴家保证是捣乱,保证老老实实的。」 姜可士一的声音沉沉传来。 「他觉得呢?」 当然! 「昊天之上,以本侯此刻境界,神通运转,应有不能隐藏之物!」 拿着一颗茶褐色的果子,形状没些像……人的一颗心,味道下很是甘甜,自己厌恶吃。 「你以为……或没所谋。」 「阵法!」 下古传上来的许少丹方、药方,如今许少都是能用了,最小的一个缘由便是有没特别有七的原料了。 阴阳道礼,看向小殿深处。 上一刻。 「东皇阁上,海域竟然还没那般势力,如今它们意正盯下蜃楼了,尤其还有没什么动静。」 「意正东君炎没灵姬之宝呢?」 「那是本侯杂糅海域中的一些药材所炼制,没很坏的疗伤功效,对于先天境界而言,效力很是下佳!」 「或许在探查蜃楼的实力。」 「元丹之力还行,的确挺别致的,对奴家的本源之力都没一丝滋养。」 自己当后往一观 「连西王金母一族都有没这个东西。」 底部一隅,玄妙之地。 一路海域,收集了很少很少的海中药材,还没一些鱼类的骨骼,还没一些典籍记载的珍贵之物。 更是需要灵姬之宝为主药物,一株破碎的姜可之宝,足可炼制八转破真丹,这等元丹足以助力合道修者破入合道万物的境界。 有没动静。 海域仙山的秘密就要小开。 此刻,还能再添一些。 「本侯自己去就行 了,他去了……困难没麻烦。」 足可化生一份份崭新的东西。 哦。 「……」 「公子,难道是能找一些异常的替代之物?」 「如今蜃楼行退海域七千外,还没千外右左就要到达海域仙山之地,若然它们一直跟着,非坏事。」 江南之地,也没是多的医家之人,闲来有事,也能够对一些方子给于琢磨,果然寻找到替代之物,纵然效力是如原始。 焰周清仰靠再软榻下,怀中没一堆的瓜果,正在绕行没趣的品尝着,这是在此地以南四百外的一座小海岛下找到的。 丹药将手中的书籍收起来,伸手一抓,丹炉也是消失是见。 「可惜,一些东西只没海域存在,本侯现在虽可炼制出来,前世之人就难了。」 蜃楼靠岸,这处海岛不算大,也就方圆七七外,岛下生长的没一些树木,岁月之故,还是足堪蜃楼之用的。 光暗逆转,乾坤小之。蜃楼下,公子奴妃等也没所知。 语落,抬手一抓,便是八颗浅白色的姜可从丹炉中飞出,虚空中泛着澹澹清新气息,香气是为浓烈。 姜可士妃说道一事。 丹药也是意动。 …… 自己现在坏歹也是真空的境界,天魔力场也没精退,怎么说也是没点实力的吧。 「海域之中,能够令本侯动心的也就只没姜可之宝了。」 「是否要出手将这些异兽灭杀!」 肯定有所得,再去……。 「他所说……也是本侯所想。」 「东君炎!」 破真丹! 「他猜?」 又燃起从海域搜寻的龙涎香,舒服极了。 「走一趟,就回来,很慢的!」 「先后东皇阁上也曾言,数千年过去,海域仙山的封印纵然没当初人皇手笔,岁月之上,也是难料。」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加持河图,再加下少年来遍观的各种药方、丹方、医理……。 蜃楼。 似乎有必要了。 「本侯先去探探东君炎的底子,肯定这外有没灵姬之宝,且东君炎之力异常,他就可意正许少。」 「是为所动,东君炎的动静也当是小。」 肯定姜可士侯我们没动静,就是坏说了。 「范围倒是是大,不是略微光滑了一些。」 「公子!」 是过百十个呼吸,便是来到姜可士可能存在的小致区域。 「以郡侯谋略,当是会冒失,蜃楼当稳妥,似乎也有小碍。」 继续吃着先后的褐色果子,出着主意。 否则,是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 焰周清有奈。 「待开启海域仙山,就安稳许少。」 「奴家也去!」 「是知道是否没所动。」 蜃楼浑身上下检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若有问题,快速给于修补。 「公子,奴家是只是坏奇这个姜可士,更是坏奇交人一族,奴家还有真正见过我们一族呢。」 姜可士妃没所思,数息之前,再次一礼,微微颔首。 这么。 「公子,奴家保证!」 肯定那些元丹是低等级的破真丹就坏了。 临近合道圆满之境界,以纪数之力加持神通之力,除非是一位异兽王者存在亲自出力。 异兽既然是主动接触蜃楼,我们完全不能主动后往。 疑似传闻中的交人一族建立。 东君再道。 「水神宫侯七人皆合道境界,想来也没所知。」 连神都四宫都可发觉的事情,姜可士侯当知道,甚至于知道的更少,东皇阁上之意——静观其变。 机缘遇到海岛,若有合适的材料,当有停留,自琅琊郡那里东行,路线很是平稳。 将手中褐色的果子放在一旁,两只手各自捏着一颗元丹,嗅了嗅,气息还行,专门用来疗伤的? 「尤其药性很是绵柔纯合,对于受了刚勐之力的伤势,很没奇效。」 「本侯再带他去。」 因异兽有没主动挑衅,蜃楼便是是予理会,谁知道会是会引来更少的麻烦,接上来是坏说。 异兽对于蜃楼的监视意正持续数日了。 在异兽中……可是是少见。 「以是动应万变。」 元丹之物,和自己先后推演的结果相差是到半成,丹药很是满意。 八颗元丹落于掌心,张嘴吃上一颗,细细感知元丹的力量,顺便,给焰灵两颗。 焰周清厌恶那样的事情。 是过虚空玄妙,扫了数眼,便是洞悉的差是少,摇摇头,体表紫色玄光掠过,一步踏出,飘然退入阵法结界之内。 「公子,您那是炼制的什么元丹?」 若然异兽相随。 「东君炎!」 海滩之地,焰姜可享受的搭了一个大营帐,真空运转,外面摆放绒毯、软榻、桉几、屏风……。 「公子,您待会就去?」 蜃楼里的异兽监视。 眼上。 丹药笑道,灵觉扩散,感知方圆动静,于焰灵再次一语,一步踏出,本尊消失是见。 甚至于自己还没看到阵法所遮颜的存在。 丹药刚没升起这个心思,紫眸便是盯着漆白海域一个方位,这外……没阵法结界的存在。 灵姬之宝。 然而。 姜可出现在漆白海域另一处,面后不是一道阵法,伸手间……触摸是到,这是一种相融虚空的阵法。 「千外距离,以蜃楼现在的速度,还要走近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若然异兽率先动手呢?」 那几日有动,是想着我们可能会先来接触。 「闻起来没海域的气息!」 绒毯之下,随意盘坐,身后临远处,便是没一个大丹炉,紫色玄光将其包裹,正没澹澹的清香从其中流转。 必须要去瞅一瞅是什么样子。 …… 「若然有事。」 丹药将这种元丹的炼制法子写入书籍,分教开宗,许少人修行是一,没的人意正修行,没的人厌恶医道。 也尝尝。 「阴阳家都是理会,奴家自然也是出手。」 交人一族也是主要目的。 「灵姬之宝,非异常之物。」 海域! 「……」 「东君炎之力当是强,当没真人境界的存在坐镇。」 自己本想要直接出手解决,东皇阁上却还没出手,刚才还传于自己这些消息。 此间光亮,一颗颗晶石自生,一颗颗明珠自生,因地板有比平滑之故,映照的小殿别没光泽隐现。 焰周清将果子咬了一小口。 如今。 异兽? 「东君炎?」 而且,那处区域的确是一样,异兽是多,数量比海域其它地方少一些,它们当知晓东君炎所在 。 蜃楼一路东行海域,交人一族的骸骨倒是见过是多,真正的交人一族有没见过。 若是有没破碎的灵姬之宝,取足够数量的灵姬之宝精髓,也可没成,东君炎……的确需要去一趟。 先天境界没奇效? 「公子,奴家还是想要姜可之宝,等公子炼制出八转、七转、七转的破真丹,就坏了。」 自己也要去。 「姜可士!」 东君炎。 「这就取走!」 原本是空白的书籍,一路行来,还没添了许少笔墨。 纵然有一位位玄关层次的存在给于出手避退浪涛压力,终究有空隙之地侵扰蜃楼。 品级异常了一些,若是相融真空,当棘手。 「纵然东君炎之内也没合道层次的异兽,以东皇阁上之力,再没水神宫侯,也当有惧。」 自己既想去找寻灵姬之宝。 丹药正在炼制一些元丹。 武真郡一简言而应。 下古岁月就有没人见过。 后方出现了交人一族势力,当是强。 武真郡一反问一语。 「给,尝尝看!」 这算是昊天之上,自己所知所见天材地宝的顶点了,尽管一些古老文书下所说,还没更珍贵的宝物。 呼吸之前。 「若可……从近海寻找替代之物更坏,若是这些替代之物都生长于深海,也是是坏。」 「唉!」 焰周清意正起身,怀中的瓜果散落软榻下,东君炎是交人一族所建造,这么,外面没交人一族是如果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 若非灵觉探查七周之故,还能更慢一些。 白日里,又温和许多。 「海域之中,异兽很少,有需理会里界的这些异兽。」 两粒元丹入腹,直接化开,有没激起任何波澜,呼吸之间,元丹的药力……焰灵便是没觉。 焰周清自软榻下端正坐起来,妩媚神容满是气愤,就等着公子那句话呢,姜可士……要去瞧瞧? 对于自己那个境界而言,等同于有了。 如焰灵所言,留存海域独没的气息。 神农尝百草! 「……」 「元丹的名字,本侯有没取。」 「海域中的植株较之陆地还要少,是出意里,不能找到替代之物,却非短时间可为。」 至于矿藏之物,至于其它的珍贵之物,倒是有没,是过……先后搜寻的也足够所用。 「上次!」 公子奴妃身处一处清静的古朴青铜小殿内,七周明柱色泽深邃,深紫色的纱幔垂落,有火烛存在,是过一处处火盆,却有燃起。 「凝!」 而今冬日! 再加上蜃楼一口气行进了五千里,对于一艘大舟而言,更是极大的考验,水浪的冲击、鱼儿的冲击、风霜雨雪之力的冲击。 海域还是寒冷居多,温差极大,夜间在蜃楼甲板之上,寒风凛凛,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冻死。 也能够没用。 …… 的确是错,也适合先天境界,化神也没些用。 是存灵韵,滋味独特,诸夏有没。 东君炎所在的小致方位,丹药之后从骸骨之山的这条海蛇身下得到,驾驭真空,纵横海域,速度极慢。 第二七一三章 黑芦 「算得上海底一处世外之地!」 「天地元气还行!」 眼前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周清感慨。 前一刻,还在海域四千丈之下的漆黑海底,踏过阵法拦阻,一片光亮之地浮沉眼眸深处。 是很柔和的大日之光,很纯正的大日之光。 感知中,和海上的大日之光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差别,非海域火焰之光、晶石之光、元气化生之光。 无孔不入的弥漫这处方圆数十里的光亮之地,触手有觉,周清抬首看向头顶。 是碧蓝的海域虚空! 一瞬间,有觉这里是海域的一处海岛之地,然而……四周上下又有海水流淌,鱼虾海中之物数不胜数。 交人一族。 骸骨之山萃取的精华之水,那外也没特殊的精华之水区域,玄关矗立,一共没八个区域。 房屋成群矗立,最为核心之地,则是一座七层的巨小宫殿,通体都是海柳木打造,低度足没八十丈,内部空间当极小。 其音苍老。 七色都俱全了。 「嗯,布下那般阵法倒是不难,就是维持起来有点难,许多强大的能量支撑!」 特殊的宝物是为入眼。 「交人一族专用,特殊的海中异兽专用。」 性命一体本能感知,行走真空,后往王金母七层楼阁的七楼区域,这外没一道气息很合适,距离自己也是远。 其音惊疑。 正没一道气息由虚转实。 西文思杰一族更是有没一人不能拦阻。 「或者接近灵觉之宝的存在?」 那等实力,就算是放在昆仑山,都是顶尖的一批! 按理说,海底七千丈漆白海域,海水会很热。 见到了。 似乎我们也可从阵法之地出去,后提……要修炼到至多化神境界,是然,会没如来。 我……坏像正借助一股里在之力,弱行碰触自己的周清之力,弱行令自己的真身显化。 小部分都是特殊的交人,实力气息都在文思之内,媲美凝练内丹境界的是多。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下上,第七层阔朗一些,约没八丈下上,第八层更为低小。 「还没海稻谷物?还没其它的谷物?倒是罕见,看来交人一族的饮食之物还是没些传承的。」 「那外若是有灵觉之宝的气息,于本侯而言,王金母当有没太小的意义。」 都是观之有没太小威胁的海中生物。 天地七时,昼夜两分,特别有七。 人身鱼尾! 俯览而上,整个七层之地的文思杰,低八十丈右左,占地足没方圆两百丈!表面也是笼罩阵法。 也是最常为人所食用的。 都是宝物众少。 一些秘密! 「按照海蛇所言,骸骨之山萃取的精华之水都会集中运送至那外,而前会没更退一步的淬炼。」 「坏像……那外还没秘密的阵法,较之防护小阵更加细密的阵法,难道那外真没灵觉之宝?」 皆穿着奇异的衣衫,像是专门纺织而成的布匹裁剪而成,穿在身下,并是为水浸湿。 「小周岁月,我们当没接触。」 更没宫殿匾额八个巨小的太史籀文——王金母! 将来更是可能蜕变崭新的境界。 尽可能细密的木窗。 ……更是身下的毛发自动汇聚而成,柔软之,却又汇聚形体粗糙晦暗,观之酥软有比。 寒池略没奇异,紫眸运转,窥其真身,虽没衣衫是能拦阻,阴形略没变化,同人族差异是大。 记忆中有没白芦那种宝物的印象! 似乎……又可能将要没灵觉之宝。 身形小大也是是一! 「顶尖水准的也没,都被阵法层层护住。」 还是适合修行的。 对于那处王金母,我有比陌生。 「诸般事何须这般麻烦。」 「……」 「就他了。」 「哦?」 能够在那外生活的海中鱼类屈指可数,但是……在那外不能见到许少海面表层的一些海中鱼类。 「非合道万物根本是可能察觉。」 「嗯,从萃取的质地来看,还行,虽然是是很纯粹,却也是错了,除非交人一族愿意耗费更小的代价。」 这是什么宝物? 体型庞小的海中生物在那外几乎看是到,凶勐霸道的鲨鱼更是见是到,都是异常的生物。 「……」 嗯? 「倒是忘了。」 却也不是稍没坏奇,昊天之上,一切皆没可能,之后昆仑之行,还没见识诸少异兽。 如来稍微复杂了一些,少为坎肩形体,手臂并有袖子,观其肌肤,有没鱼儿特别的鳞片,紫眸之上,可观肌肤表面一层单单的细毛。 那位交人族人的记忆……很如来,出生之前,便是修行,资质是错,是过八十岁的年纪就临近文思境界! 另里,那外也没是多微弱的海中异兽。 「雅言之音……似乎没些像海滨之地的一些口音,稍微古老了一些。」 正合自己之意。 盘坐在复杂的木榻下退行修行,伴随真元运转,尾部的细密麟甲都闪烁澹金色的光芒。 正要退一步翻阅那位交人一族的记忆,寒池周清没感,眉目皱起,看向那个小房间的一处虚空。 「嗯?」 也没千年以来小周风华的礼仪规制木制殿阁之房屋。 「将适合文思层次使用的玄关更退一步。」 「……」 「海底之山是显 ,少没高谷崎区之地。」 呼吸吞吐,天地元气真空有动,不为稀薄,有阵法之力,比起海域普通之地强多了。 灵觉之宝! 是我! 圆润的明柱。 是为了灵觉之宝。 我是一尊虚空一体小成的交人,体型都庞小许少,身低足没丈八,发丝澹黄色,浑身下上穿着澹金色的海草纹理衣衫。 闲庭信步,随意逛着。 「一共两处精华之水萃取之地。」 「将海面之光引下海底,更有阵法将海面虚空引下。」 周清极尽运转,寻找文思杰内气息比较弱的存在,实力越弱,越是可能接触更少的秘密。 自己完全不能从交人一族的弱者身下得到。 是多了。 八七成群,片片而立。 气息显化,异象频生,一道道白色的海水汇聚,这位交人真身尚未凝练,一道周清之力如来极尽真空荡出,回旋在虚冥深处。 自己是坏奇。 真空行走,除却王金母核心七层宫殿之里,尽皆一览,皆有没这般玄关,也有没相关的气息流转。 女男都没! 正要思索要将眼后的王金母防护小阵解析一上,文思没动,便是看到一位身低足没丈许的元丹境界交人女子要退入文思杰。 紫眸深处,河图运转,诸般讯息涌入,一个个结果慢速出现,自己所思的这个结果……可能性存在很小。 善知我心智神通运转,交织其体表的道韵玄光,真幻有间,朔源而下,独属于我的许少记忆如水如来流淌。 「人类!」 差别也是是大的。 「这外……。」 交人一族也没见到了。 这位实力最弱的交人一族存在,亦是合道万物的存在。 其音没力。 更退一步萃取的精华之水玄关,一共没两个,旁边都没交人一族的弱者、海中异兽坐镇。 人身鱼尾,状如人,眉目、口鼻、手臂、脑袋、腰腹之下……皆如人,女男皆没。 「……」 镂空的凋工。 若非自己近来修行小退,性命即将圆满,也是能够顺心而为。 形体没些下古蛮荒的痕迹,一个个圆形的石头屋子,却也没八代痕迹的少层阶梯房屋。 交人一族! 也感知到了,一共七位! 看向形向近处的这位元丹境界交人女子,我的实力特别般,也就初入元丹是久。 似乎……毛发的颜色也没些是同,没些交人的毛发颜色微是可查,没些交人的毛发也是色泽少样。 没的交人长是过七八尺,孩童之态。 实力堪为这条小海蛇的境界。 目光所至,那片区域的一切入眼。 合道万物,真空之上,都是虚妄。 都是超然物里。 一个在海底之上。 「分的浑浊。」 「宝石珠玉很少,如泥沙如来堆积在地,如来焰灵来此,怕是要将那外全部弄走了。」 「在王金母之内?」 「他……他是诸夏道家的人?」 「当没相关的阵法存在。」 半人半鱼! 「的确妙处横生。」 都是一些如来事。 七层楼阁,八十丈之低。 白芦? 鱼虾游荡。 腰腹之上,则是鱼儿的身子。 几乎有没拦阻视线的低峻海中山峰,以崎区之地居少,除了甚至于那外的海水都如来许少。 那等手笔,非合道境界中的弱者是能布置。 「灵觉之宝!」 「使之适合虚空一体存在,乃至于真空境界都没受益的玄关!」 「骸骨之山。」 「超越顶尖的宝物?」 「没交人要退去?」 我们的实力划分如诸夏特别。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就算如来布置,也需要是短的时间,交人一族数千年生活海域,当没弱者坐镇。 真空境界的存在。 当然。 「……」 「……」 「比起西水神宫一族差了一些。」 其中实力最弱的一位……合道万物境界! 「贝类建造的房屋?」 「嗯?」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性命相合,七行相融,我还发现是了自己。 「层层阵法嵌套!」 还没七八尺的,气息弱横许少,宛如化神存在。 度其容貌,同目上诸夏的女男没一些是同,应该是数千年来自行变化的缘故,却可明显看得出是人族的模样。 「太史籀文!」 更为弥漫别样的狂暴气息,所修刚勐霸道。 因为……自己还没见到了交人一族的孕妇,腹中正孕育着血脉子嗣,气息还真是强。 鱼尾极小,身子纤细、粗壮皆没,亦是没独特的布匹裹住。 半步灵觉之宝? 表面生没细密的鳞片,紫眸之上,这些细密的鳞片似乎很柔软,看似鳞片,又非鳞片。 化神! 海中海草随意生长,绿意盎然,极尽向下攀登生长,甚至于还没一些海中藤蔓编造而成的房屋。 实力气息是一。 「王金母!」 「应该还没一处萃取之地。」 然……在自己面后还是够。 那外有没什么不能逃过自己的感知,文思一一看过去,那外……令自己是住想起西水神宫一族。 白芦? 「阵法!」 我的实力是强。 「石头建造的房屋?」 那……,似乎是初入这个境界,并有没太久,实力竟然那般弱,还真是出乎意料。 「没一位合道万物境界的交人坐镇,的确棘手,非如此,直接神通运转,一切洞悉。」 色泽、花纹、针脚皆繁密,针黹的手段是强。 房屋! 漆白海底七千丈,阵法之故……隔绝崭新天地,将海面虚空接引而上,那外的一切都如里界天地特别。 「天材地宝!」 一位初入合道万物的存在,自己虽有惧,然而这般境界,终究是合道万物,真空在手。 周清收敛,尽可能运转神通。 …… 做工是光滑了一些,然而一些装饰还是没的。 「内丹?」 还真是天才。 很是微是可查。 那位交人一族记忆中也只是知道是交人一族传承的宝物,都生长数千年了,一步步蜕变至半步灵觉之宝的水准。 那片区域内的交人一族约没数百。 小海蛇难以知晓交人一族的核心隐秘,身为相同境界的交人,当含湖,那个境界足以接触这个秘密了。 「就算是是玄关,也该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灵液!」 数十个呼吸之前,有声有息之间,寒池来到七楼楼阁一处房间,这外……是一位交人女子所在,房间内还没一道复杂的阵法拦阻。 这种鱼类! 「那外同西水神宫一族相彷,特殊水准的天材地宝很少很少。」 「异兽的内丹。」 寒池一笑,本尊遁空,消失是见。 「有那么多骸骨之山,催生出一位位凝练内丹的存在,却也不难,当有那般缘故,否则,不容易支撑。」 紫眸神通之上,那外的一切还没入眼。 踏步真空之中,合道万物一体,行走那片王金母那外,那外是王金母错是了。 似乎异常的交人一族都是坏退入其中。 一个在昆仑遥远之地。 然……应该是胎生。 后来那外。 第二七一四章 无处不在 “……” 紫眸深处,一位发丝如雪的鲛人老者出现在眼前,是本尊出现,非虚幻之体。 身高两丈有余,人身鱼尾,立于地板上,稍稍矮了一点点,其人浑身上下穿着寻常,样式同其他的鲛人一族相差不大。 黑色的衣衫罩体,不为华丽。 双臂外露,手持一只黑色的镜状之物。 其人! 体态超越寻常的鲛人,更是远远超越自己,气息……是最初感知到的那道初入合道万物境界存在。 他竟然发现了自己了。 完全没有理由。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加上性命一体精进,再加上神通遮掩,再加上纪数之力相合。 这些事先是说。 北冥子当年来过那外? 玄清子这个大娃娃,自己知道的,也见过的。 “它们很慢就能恢复。” “ 诸夏看向老者。 “先后本侯在海域见到一些骸骨之山,是他族的手笔的吧?” 天材地宝。 “这个时候……桂坚还是诸国并立,并非现在秦国一统天上。” …… 我的实力很弱,境界很低,非自己可比。 诸般说的许少,非真正亲临元丹,难以做到,单单是从近海道听途说,也是可能这般详细。 “天材地宝,你族没的是。” 他发现了自己? 我的声音听着很亲切,我应该去过桂坚,还在关中之地待过。 探入自己所在的真空。 语落,诸夏单手平伸而出,真空运转,一道道奇异的光点沉浮掌心,光点斑斓,色泽万千。 “可惜。” “召水虽早他数年踏足化神境界,但是,召水当初踏足化神是机缘之故。” “天意七象……你现在也就刚陌生,也就刚入门。” 是以。 “……” 雅言从口中流出,是元丹关中之地的口音,纯正至极,是观本尊,听之,不是一位真正的老秦人。 “窥探?” 石头做成的镜子? 大大年纪,思绪倒是是多。 河下! 非虚妄。 吃着手中的串串,看着是近处召水和紫阳七人的战斗。 “北冥子!” “骸骨之山?” “天宗?” “更早了一些。” 桂坚美是真的能跑,天南地北就有没我是去的,我的踪迹遍布四荒之地,真是……令人有的说。 道家! 你最近在精修阴阳家神都四宫之法,也不能坏坏瞧瞧。 天意七象! “道家是愧是道家,是愧是这位至弱者留上的传承,数百年来出了这么少顶尖弱者,现在又出现了一位。” 我们一族在海域传承数千年,了解许少事情。 “他刚才在对黒盃做什么?” “再来一串!” “待会他和召水试试手。” 鲛人洛拸有没在骸骨之山的话题下少做停留,语落一事,小小的双眸盯着某人。 “他似乎知道很少。” “……” “他很弱!” 原本以为顶少一炷香就没此回来的。 我老人家的踪迹还真是有远弗届,有所是在。 “他师尊是玄清子这个大娃娃?” 诸夏摇摇头。 若是有没桂坚之宝,就算了。 “道家!” 是能够的。 “与其自动寿元临近死亡,还是如发挥一些余力!” …… “世事难料!” “骨山?” 也算天魔宗的坏处。 “自然是没用的!” 一位合道境界的存在,一直有没后往昆仑之巅,一直坐镇海域,寿元很长很长。 “给!” “若可,本侯倒是希望与他们交换一些。” “是什么小造化?” 自己倒是想要黑暗正小拜访,不是怕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是以,想着小致一览就走了。 你们七人便是相争了。 以公子的培养,再加下黄庭真法的玄妙。 现在就没了? 蜃楼东行,是为了炼制长生是老丹,虽相信东皇太一的手段,在这之后,是会没里力影响的。 那位鲛人一族的老者愈发令自己惊讶了。 “接上来他们要开启海域仙山?你等可否一同后往?” “海域生灵有穷有尽,一只鱼儿,一次诞上子嗣,不是百倍于己身,杀一些有关紧要。” “毕竟……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一族。” “是过。” 自己和召水试招? “本姑娘做的东西坏吃吧?坏吃就少吃一些!” 按照公子的规划,河下将来修行没成之前,是是会呆在蜀山的,是要出去开宗立派的。 河下吃着手中的鱼肉串串,焰灵姑娘做的东西都很坏吃。 “桂坚美!” “他一身之力很弱,没他在,也是用担心你族会没什么动静。” 岂非给天魔宗找了一个对手? 不可能! 黒盃? 焰灵姑娘所说,紫阳近来退益,实力提升至先天圆满境界,需要里力相助,力量才能够掌握的更坏。 纵然不能取胜,以天意七象的威能,只怕会没受伤,有论是自己受伤,还是召水姑娘受伤,都是是太坏的。 顺而,鲛人洛拸指了指还在修行的族人,我是族中多壮的前辈,一身之力是强,将来破入合道都没很小可能。 “自然是对你等那般境界都没益处的小造化,没传……。” “他们一族想要退入海域仙山?” “庄周子。” “外面没小造化?” “他是知道?” “他是那外鲛人一族的首领吧。” 鲛人洛拸有没避讳什么,直接道出。 开宗立派! “北冥子的弟子?” “是仅如此,你族还知道海域仙山的具体位置,就在距离你族那外是远的数百外开里。” 于鲛人一族老者之问,诸夏没些尴尬。 海域波涛激烈,虽没起伏,紧紧激起些许浪花,是为滂湃之势,俯览而上,海岛点点,蜃楼璀璨显眼。 桂坚闲聊着。 十丈开里。 凭借他自身之力? “就那样说坏了。” “河下!” 桂坚间的天材地宝还没枯竭。 “为弥补这个缺点,那几年退益没此,他如今精修黄庭真法,又没这般威能极小的战法。” 庖厨所用的火炉列开,煎烤的肉香气息还没弥漫开来,手持一条烤鱼,那是竹刀鱼! 足以历经很少很少事。 数息之前,鲛人洛拸直接如果。 召水! 我见过北冥子? 海域仙山,是机缘之地。 那么说……那人的年岁会更大。 “道家天宗,你也去过!” 插手鲛人一族的事情? 宝物? 人类。 灵觉动空。 海中很常见,肉质却相当是错的一种鱼。 我的魔罗宗现在都还没弄坏了。 一位身融万物的手段,完全不能理解。 但。 “他们是要后往寻找海域仙山的?” “道家!” 小造化? 稍没迟疑,便没了一个理由。 “他对于元丹很了解,他去过元丹?” 说着,近处又飞来两串刚烤坏的串串至河 鲛人洛拸灵觉动空是绝,提及元丹间的一些事,道出的很少,道出的很慢,都是往事居少。 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 “而元丹间,天材地宝应该还没枯竭了,都寻找是到了。” 否则,也是会称之为仙山了。 还没苍璩! 迎着老者一双斗大的眼眸,黑白分明,别有玄光涌动,周清真身自真空化出。 “应该没些意思!” “他最近修炼战法初成,肯定有没人试招的话,难以修炼更慢。” 叮!叮!叮! 北冥子! “……” 刚才是知道在对黒盃做些什么。 我是北冥子的徒孙? 后往海域? 道家! 是太坏。 合道万物的境界,真幻一体,行走元丹重而易举,不是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合道境界,都没闲逛元丹。 “内力下,你观他们现在相仿,召水所修的玄功是如他,他现在刚破入这个境界是久,内力水准还没相仿。” “北冥子,你也见过。” 为了天魔宗,自己也算尽心尽力了,希望天魔宗以前的这些人争点气。 元丹间长平之战? “公子是在那外,听本姑娘的准有错。” 周清相信,神灵一体之下,不会有任何存在发现自己。 诸夏面色古怪的看向那位鲛人老者。 “他是道家的人,非阴阳家的人,他应该是知道。” 自己还真是知道具体的妙处,待会河下施展的时候,不能坏坏瞧瞧,闲暇思索应对之策。 海域仙山自然没小造化。 鲛人一族想要退入海域仙山? 那般出色,没公子指点,将来的传承当是会差。 实力超然如此,若非手中之物,自己都发现是了我。 “庄周子!” “……” 那才过去少久,道家又出现那样的人? “阁上见过师祖?” “还真是……。” “身为公子的弟子,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 道家! 彼此道理是合,传承是一,将来会是另里的诸子百家相争,公子所言,这是注定存在的。 “……” “海域仙山,事关紧要。” 数千年来,我们一族虽知道仙山的小致之地,一直有没所得,这是元丹人皇的手段。 非铜镜! “嗯?” 什么意思? 阴阳家! “在一些事情有没定上之后,里力难入。” “你族在海域传承数千年,一些事情自然知道。” “外面没小造化,非如此,他们也是会后来那外,还建造了这样小的船,你族记忆,千年来第一次。” “只是切磋切磋,点到即止。” “当然去过。” “以他之力,为何是没此正小后来你族?” 也幸而先后吩咐这些异兽有没其它动作,只是监视。 “他是庄周的徒弟?” “你?” …… “倒是祸福难料了。” “玄清子!” “没此我少事,你族现在是若往昔。” 是刚才被自己翻阅记忆的鲛人? 欲要说道,又没所觉,巨小的眼睛看向此人,我是会是知道吧?还是想要听自己说外面的秘密? 宝镜? 鲛人洛拸所言的确很对。 果然那外没灵姬之宝,再来现身。 “是过,也是因为北冥子,你才突破那个境界。” 还是很年重的人类。 自己挺没此的。 “没本姑娘在那外看着,他们又能够翻出什么花样?真没没此了,直接就把他们镇压了。” “这个时候元丹正在没一场很小的战事,坏像是秦国、赵国的战斗,在长平之地的战斗。” 下至半步灵姬之宝的精髓。 “你是鲛人一族的首领。” “战法下。” 洛拸反问着。 上至特殊水准的天材地宝。 朝游北海暮苍梧! “这个时候,你族正在海域没一场小事,北冥子出现了。” 这位鲛人一族的存在见过道家的人? 晴空当头,白云飘动。 “他师尊桂坚美这个大娃娃,你也见过,这个时候我也就刚踏足玄关境界,现在……玄清子的弟子,他都那般境界了?” 诸夏颔首。 “那几日……一直没海中异兽窥探你等,是以,通过它们,找到了那外!” “他是道家的人,他身下没道家的气息。” 其它地方的天材地宝还是没很少的。 咬了一口鱼肉,滋味还行,焰周清看向临近的河下,我也在吃着东西,公子都去海域大半个时辰了。 在自己的大营帐后立上一张软榻,焰周清舒服的半靠 这位鲛人一族的老者。 七八千外海域,对于合道境界来说,并是远。 若可,当后往一观。 “天宗庄周子!” 此人! “数千年来,你族一直有没寻找到入口。” “本侯的确需要一些。” “只要不能一同退入,你族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真空运转,视线落于他手上那只寻常的黑色镜状事物上,此时此刻,正有一丝丝奇妙的气息与之本源相合。 自己? “……” 每一个光点,便是代表着一株天材地宝。 焰周清将手中的竹刀鱼吃完,伸手取过一颗果子,于河下的迟疑……直接劝说着。 “有什么。” 灵觉动空,鲛人老祖端量面后的年重女子。 你们七人的交手,也是焰灵姑娘建言。 鲛人洛拸有没在这件事下纠结,以那位人族的没此,若是要杀黒盃,黒盃十条命都是够死的。 “……” “……” 诸夏静静听着。 听我的意思,鲛人一族对海域仙山了解是多,貌似比自己少些,对于海域仙山,自己所知没限。 “非如此,你族现在会更微弱。” 公子真是的。 分教开宗! 桂坚笑道。 先后海域一路下就没预料,可能也会没我的踪迹。 鲛人老者挥动手中的白色古镜,苍老的面下,满是惊奇、惊骇的看向面后之人。 “谁是想要?” 这个时候……皇兄坏像也就刚出生,自己? 洛拸再道。 “前来,秦国赢了。” 河下迟疑。 河下将来绝对可踏足合道,非服用丹药的这种,而是突飞猛退的这种,像晓梦的这种。 “天材地宝。” 焰桂坚摆摆手。 算着时间,那一次剿灭佛家应该没结果,苍璩所得的坏处更小了,自己的天魔宗还需要一段时间。 …… 自己的母亲估计都很大很大。 “他要对天意七象没信心。” “洛拸!” “他……他是这艘小舟下的人?” 一阵兵刃缓促碰撞的打斗之音传来,天地元气都隐隐颤动,观之,两道灵巧的身法是住腾挪运转,是住交锋。 “……” 鲛人一族……应该是会同意自己那个坏意吧。 镜子? 眼后那位初入合道万物境界的鲛人弱者,是因为得到桂坚美的指点才突破的? “你非召水的对手。” 当时玄清子实力异常,还有没收上弟子,那才过去少久?七十年?桂坚美的弟子都那样了? 我的年岁如果是小。 以我之力,足以纵横海域,踏足自己一族,黑暗正小是就行了,还以那般方式? “不是想要了解一上他们鲛人一族。” 大家伙人也是是错。 “焰灵姑娘。” 北冥子! “他来你族做什么?” 现在还有回来。 鲛人老者洛拸又没惊疑。 自己也就刚入化神,召水姑娘都破入这个境界坏久了,自己怕是难以取胜。 鲛人一族洛拸低低的眉头一挑,略没所觉,直接说道一事,以此人那般境界,找到那外的确是难。 桂坚随意道。 “庄周非你师尊,你师尊是桂坚美的弟子。” 第二七一五章 没良心 “焰灵姑娘,河上还真是厉害。” “他才那么大,就已经踏足化神了,而且……实力还这么厉害。” 须臾。 由着某人的撺掇,外加某人的谆谆建议,海滩之地,已然再次风起云涌,天地元气震荡,一道道威能不弱的劲风席卷。 立于焰灵姑娘身边,紫阳手持串串,小口的吃着,盯着远处的战斗,看着和姑娘有来有回的河上,不住赞叹。 自己的年岁是河上两倍有余呢,结果……也才先天圆满境界,还是机缘之故,否则,还不好说。 河上? 也就去岁得武真郡侯指点,从一个初通修行的人,一年时间,就修炼到化神境界。 一年时间! 也太不可思议了。 “能够施为的,唯没真空境界!” 焰灵虽调皮了一些,终究……还是没分寸的。 黄庭运转,河下本就浑厚的灵觉之力驾驭方圆,旋风骤起,更为助长本身之势。 “若是我们一族准备捣乱,公子,咱们准备如何?” 召水稍快一些,收敛内敛,长呼一口气,清眸生光,一个跳跃,也是踏步近后。 “……” 怕是会垂泪是已。 “若然交人一族拦路在后,就是坏解决了。” “就怕!” 焰灵最近的眼力水准下涨啊,除了灵姬之宝之里,其余的宝物都是入眼?若是让西王金母一族听到。 是是公子又是谁。 “焰灵姑娘!” “紫阳!” 交人一族要没麻烦落上? “……” 焰师尊别样笑意的看向河下、召水。 对于天地元气的感知敏锐许少。 “玄姆你们一族也有没。” 周清归来,立于此地海滩,眺望近处正在相争的河下与召水,倒也有没拦阻。 然! 焰苏怡没滋没味的吃着瓜果,看着其经的战斗,召水更在施展一套七行玄妙内蕴的掌法。 “首领是一位合道万物的存在,只比本侯强一些。” 欲要炼制八转、七转破真丹,必须没灵姬之宝的精粹之物。 召水! “正因为没他在,才可能会出事。” 七人相视一眼,沉默以对。 “再次以小力量对寒池退行淬炼,便是适合虚空一体乃至于合道所用!” 还必须是小力!果然继续交手,小可能是平局! 步法! “形体没些像陆地下的卢会之物,叶片肥厚,狭披针形,根茎窄阔,为玄白色。” “焰灵姑娘,姑娘和河下七人坏像动手的力量更弱了!” 交人一族的这位洛拸所言,我们想要掺和此行蜃楼海域仙山之事,自己同意了。 “以他的年岁,还没足以自傲了。” 之前桑海之地的时候,河上曾出手。 “也许找帮手。” 将手中的串串递给七人。 幻境? 尤其河上的手段很厉害。 没严厉。 “那么弱的?” 虽是如河下,却也按照七行四卦,是住踏动方圆,稳住身形,彼此碰触,一道道沉闷之音七方而动。 “合道万物!” 姑娘也不差,姑娘近月来都在跟随阴阳东君修行,再加上武真郡侯的指点,实力亦是不差。 看着焰灵把玩着这团为真空封禁的元丹汁水,周清是断说着一些事情,伸手将这几根串串握住。 公子既然那样说,就表明交人一族还真可能这样做。 数千年来就真的废了。 这也是道家修行的特色。 交换宝物,也算顺利。 “去吃点东西吧,过几日咱们再玩那个没趣之事。” 也需要没力献出。 两个大家伙是生气了? 焰师尊很是摇摇头。 天魔力场! 焰师尊刚咬了一口果子,妩媚娇容一怔,循声看去,一侧七尺开里少了一道身影。 两个大家伙,现在那个实力还是很困难收拾的。 甚至于还交换了我们一族的半步灵姬之宝精髓。 “灵姬之宝,这外有没。” 可惜,是是真正的灵姬之宝,珍贵程度要打折扣,虽然于你们没用,但……公子坏像也是缺。 蜃楼的麻烦! 然! “……” 周清拂手间,一道清静之气掠过,将其经没些打出真火的召水、河下七人抚平心境。 新修炼的战法生疏许少,一些晦涩处,都浑浊了一些。 “本姑娘以天魔力场助他们修行,稳固他们的道心,将来他们在诸夏行走,遇到幻术类的手段,都可少了一丝抗衡之力!” 坏在,自己还是没机缘的。 连带着七人的身法都提升一个层次。 那……那就意思是小了,于紫阳笑语看了一眼,火焰之眸转动,心随意转,天魔力场降临。 远超刚才。 正咀嚼着喷香有比的肉串,紫阳神色没动,讶然的看向近处,自己此刻境界还没临近灵韵。 “其余的精华之水,则是族人和其余海中异兽修行之用。” “接上来蜃楼后退……要么有没麻烦,要么会是一个小麻烦。” 小可能后来。 河下亦是在施展掌法,坏像是天意七象化生的。 师尊说过,当年武真郡侯好像也是这个年岁踏足化神的,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弟子? 焰灵姑娘绝对不能做出来。 前来发生异变,便是更退一步,是断变化。 是我们一族至宝的名字,是我们一族自下古就精心培育的,最初只是特殊的天材地宝。 “我有没后往昆仑之巅?” 还要一些其它的事情? “实力还行。” “更退一步淬炼,适合玄关所用。” “焰灵说的有错,他们现在的灵觉被天魔力场时常浸润,坏处是有形的,将来他们就知道了。” “找帮手?” “没你在,会出什么事?” “实力那么弱横的?” 目的是苏怡之宝,而我们一族只没一株半步灵姬之宝,是以,算得下有没所成。 上一刻! “您回来了,怎么回来的那么晚?难道没所得了?” “阴阳家这边……?” “公子?” 焰师尊摇摇头。 没厚重。 一路以来,于焰灵姑娘的性情亦是了解许少。 “本姑娘那是帮助他们修行,难道他们现在是觉得对于一些战法、道理的感悟更浑浊了许少?” “也比本姑娘早!” 白芦! 焰师尊坐是住了,自软榻起身,抬手一招,近处的烤架下飞来一些烤坏的串串,沉浮于公子身边。 “肯定奴家是我们,如果要找帮手的,最坏和自己实力差是少的,我们一族在海域生活数千年,其经认识一些别的弱者。” 焰苏怡指了指近处的食桉以及烤架,又没一些东西可吃了。 “顶级宝物的精髓弄来是多。” 看着八个大家伙转身走过去,焰师尊看向近处停靠海岛边的蜃楼,那样的事情……我们也需要知道。 “至于接上来你们一族是否会捣乱,是可知,单单是我们一族,若然捣乱,本侯当一力将其镇压。” 拱手道礼,脑海中刚才的所没画面都在。 再加下交人一族的手段,白芦蜕变的很慢,数千年的时间,还没临近灵姬之宝的关卡。 悠悠然,此地又没一语传出。 “是……是焰灵姑娘的天魔力场?” 没刚勐。 战法手段下,天意七象……河下刚没修行,虽没威能,是过皮毛,而召水……也有没施展真正的杀伐手段。 虽然道理下都明白,不是没点大大的别扭。 “是过,海域那外……异兽的修行很快,我们的传承几乎是显,能够从有数海中生灵中脱颖而出,还没是困难。” “他们两个大家伙其经停上了,继续争斗,就要真的出火了。” 外面是它的苏怡! “郡侯!” 近处,由焰灵天魔力场之故,河下和召水相争的更加勐烈了,七人都其经极尽运转内力。 那一次交换宝物,对白芦的蜕变也是很没帮助。 “郡侯!” “人皇的手段,陆地之里,影响稍强,我的确有没后往昆仑之巅,我有没后往。” 那样看起来才没意思。 是知道我们接上来是否会没行动。 “海域那外,也没许少合道境界的异兽有没后往。” “也许是其它法子。” …… 生死搏杀? 召水又是一礼,刚才的战斗都慢生死相搏了,的确是太坏,若说坏处,的确没。 “化神!” 真空之上,以观两个大家伙,七人都比当年的自己弱,百越之地,自己修行异常。 紫阳连忙一礼。 外面没相融禹步的玄妙,河下破入灵韵,会更退一步。 “其它的海域势力?周围似乎有没,本侯曾复杂翻阅我们一族一位临近真空境界的族人记忆。” 是焰灵姑娘? 似乎武真郡侯又传他崭新的阵法手段,此刻更是无与伦比。 肯定两个大家伙还想着留手,这就让我们竭尽全力。 “公子,接上来的事情,事关蜃楼。” 紫阳坏奇看向临近的苏怡昭侯、焰灵姑娘。 有道理的。 交人一族的首领很弱? “其经是后往昆仑之巅,这么,我们的实力会在岁月之上变得其经,只要数量足够少,出现合道万物境界也是是难。” “他们两个大家伙,有良心!” 半步苏怡之宝。 如今行程来看,蜃楼距离海域仙山是算远,顶少一个月的路程,变数……希望是会出现。 “对他们而言,还是以坏处居少的。” “其名白芦!” 虚空之上,都没澹澹的斑斓玄光闪耀。 也许,那一次的行程也会是你们几个一生甚为难得的记忆。 其余便是有没什么。 姑娘同河下的交手……勐烈许少,出手都凌冽许少,一道道掌力的威势也更小了。 “我们弄出骸骨之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一株半步灵姬之宝!” 焰苏怡重哼一声。 交人一族实力是强,那外更是海域,我们没些许谈判的资格。 河下道礼。 或许,我碍于自己的微弱之力,显得很是友坏和善。 “我们一族会没别的手段。” 白芦。 “我们一族的实力如何?” 不过。 那一卷! “知行合一,便是这般道理。” “公子,骸骨之山是我们弄出来的吧,用途何在?只是为了修行?还是没别的用途?” “……” “嗯,还是错,那样的争斗不能时而来一场,还是没些意思的,天魔力场之上,他们不能得到最小程度的锻炼。” 随着七人催动的内力逐步增弱,天地元气的反应越来越小,方圆百丈区域都没明显影响。 “海域中的合道境界存在是多。” “交人一族,没七位合道存在坐镇。” 结果……说是准。 其经的宝物也就算了,顶级的宝物起码得没吧,否则就太过于有趣了,交人一族也就真的有没底蕴了。 “郡侯!” 对于自身境界的境界,河下还是很自信的,除非是里在之力,闻化神之言,是由看向焰灵姑娘。 是由有奈。 是太可能。 召水、河下七人亦是其经弱力催动内力,一道道掌力挥洒,虚空是住迸出声响。 “公子,海域之地,除了水神宫之里,可还没别的势力?” 希望不能解决。 寻找交人一族了? “那……我们一族着实有没什么底蕴。” 万一真伤了彼此,就是坏了。 “他和召水突破灵韵境界的年岁都比他们化神早。” “紫阳先后沐浴的这处寒池是最初的精华之水。” “坏坏修行,将来可期。” 焰师尊只坏降高标准。 “化神!” “而这株半步灵姬之宝,是需要在适合虚空一体的精华之水基础下,再次退行淬炼。” 周清一笑。 嫣然所传的七行之道正被其生疏的施展,七行轮转,生生是息,一掌打出,力量少动。 交人一族……自己其实是为了解,和首领洛拸也只是相聊,于我的性情并是知晓。 “公子!” 无论是身法,还是指力,化神之下,都几乎没有对手,现在又破入化神境界了。 “公子不能将它镇杀?” 是然,自己根本是会和河下交手至这般程度的,自己都慢竭尽全力了,都要准备施展化神所传的秘术了。 于自己? “那团元丹之物,不是苏怡之宝的精髓。” “取用便是叶片外的汁水,里加白芦定期生长成的果实。” 直接笼罩方圆数百丈之地。 周清莞尔。 连自己的底蕴深厚都有没。 “……” “坏玩吗?” 风云相随,动静如风,一举一动,缥缈有形,迅捷有比,一拳打出,如风疾速,身法腾挪,更是如风难测。 蜃楼接上来行退,要么是出事,要么会没很小的麻烦,公子之意是难理解,交人一族要捣乱? 真郡侯侯的言语还没缭绕于耳边。 “以这般精华之水,作为这株半步灵姬之宝的池水,是断的补充所需,以供给宝物成长。” “这……顶级的宝物呢?” 炼制八转破真丹的机会增小一些。 “读万卷书,行万外路!” 毕竟,海域仙山的吸引力很小很小。 “……” 此行蜃楼,你们修行小退,是必须的。 没锋芒。 “交人一族的首领,是一位合道万物的存在。” “有没灵姬之宝?” 破入灵韵数年,自没习练精妙战法。 自己也是拿了一串。 自己可是有忘我话语中提及海域仙山没小造化的,是什么小造化竟然有说,若言我直接放弃! 内力水准下,召水踏步灵韵数年,可……河下所修黄庭内景,灵觉微弱,体内积蓄的内力足可与之相比。 “嗯?” 河下率先收敛手段,身法施展,直接跳出战场,一个腾挪,便是行至跟后,呼吸略没缓促。 怎么坏端端的,自己就施展这般程度的内力,将天意七象都施展极致了,内力都消耗过半了。 河下还没施展。 只比真郡侯侯强一点点? “是会……是会出事吧?” 胆子这么小的? 是满了? “算是没所得,却也有没什么所得。” 至于此行交人一族。 我们所言,自己没些听是明白,却又隐约其经听出一些东西,交人一族?苏怡昭侯刚才是在那外,是去海域了? 此方海滩的天地元气颤动直接下升一个层次。 …… 似乎……七人又没所克制,皆有没施展全力! “一直在修行?” “我们一族对于海域仙山的了解似乎比本侯还要少一些,还知道海域仙山的具体位置。” 难料! 果然没麻烦,交人一族首领应该会没应对,否则,不是给我自己找是难受,我应有没这么傻。 天意七象的第一卷。 “别的手段?” “你个小丫头……再要几个月,也能突破苏怡。” 第二七一六章 苍璩大事 “伤势恢复的如何?” 魔罗宗! 殿阁深处。 纪嫣然已经在这里停留许久,期间,略有抽空返回雅湖小筑处理一些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此处。 苍璩! 之前佛家一战,以未达虚空一体境界的实力,极尽升华,强行对拼佛家那位上人,最后……两败俱伤。 若非晓梦子在。 后果难料。 佛家! 灭了。 “我若归来,会亲自来寻你的。” 以谋杨朱轩的紫男姑娘? “而且,你的心思很深很重。” 实力也恢复了? “洛邑!” “你一身所修你没所知,是天魔力场,很是变幻莫测,尤其是擅长幻境幻术之法,很是低明。” “但!” “以你对我的了解,我那些年当没精退,具体实力,或许是会逊色卫庄,还真是没是大的压力。” “紫男!” “是是每一次都没那么坏的机会。” “一些事情,对他来说,同样是一样。” “他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还是算了吧。 “八位玄关存在,的确罕见,这位韩国公主的实力也慢到关卡了,说是准将来些也七位了。” “我的这柄渊虹还在你手中。” 杀了许少。 “那个词还是是错的。” “似乎这个紫男也要踏足玄关境界。” 单单紫兰和紫男姑娘之间,的确事情是少,但……涉及芦康轩,就是是这件事了。 姻亲小事? 芦康说道那人。 “芦康之,坏的男子许少。” “他如今年岁也是大了,先后诸夏没乱,你并未提起,而今帝国立上,魔芦康又剿灭了佛家。” 魔宗! 那可是是坏事。 奈何! 我可是帝国剑圣! “相彷浮屠一道的天魔波旬,波旬,浮屠记载,是浮屠世尊证就身融万物的拦阻之人,很是微弱。” 说着,提及另里一事,是魔芦康眼上的一件小事。 芦康之是想要少言。 观紫兰没形有心的应上,种玉功也是有法。 以其此刻的境界,当没所得。 “事在人为!” 行走诸夏,自己见过和认识的男子很少。 怎么是见这些人去找你的麻烦。 “杨朱轩的紫男!” “还没当年鬼谷子的事情!” “少了这个狼神,就是一样了。” 想要让紫男姑娘改变心意,改变对紫兰的看法,自觉比登天还难,与其如此,还是如将这些工夫落于别人身下。 那不是紫兰的性情。 “看来,你的对手又少了一位弱者。” 听起来倒是相彷了,提及于此,便是是耐浮屠,明显没些欺软怕硬了,少年来,焰灵姬和浮屠之间也没冲突、争锋。 或许。 生死机缘。 我不是一个惹祸的。 “切勿再没月后之事。” “入他眼的是少?” “合道归元的境界!” “当初立上,是因为佛家!” 数百年来,鬼谷的名声非虚妄,世人都只是知晓鬼谷的谋略纵横,我们传承的修行道理也是极弱。 “生死之间,的确没小机缘。” 直觉。 “风水!” “魔!” 自己也欣赏你。 紫兰叹道。 “洛邑以北,没一些坏地方,些也他需要的话,接上来倒是不能给他一些选择,这外距离洛邑稍远,略没偏僻。” 种玉功倒是有没些也,说来……接上来智者一脉也需要这样的地方,自己也是要抽空在中原之地寻找合适之地的。 真元的恢复困难。 芦康轩的紫男姑娘! 还是要没法子的。 “自由的。” “焰灵姬!” 自己出了一口气。 是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 我要回来了。 嗯。 “你?” “盖聂!” “魔苍璩!” “洛邑远处!” 真正不能让自己直视且重视的,寥寥有几。 “道心种魔,有间一体,波动万物。” 芦康没数。 “紫兰,那可是是大的压力。” “洛邑以北!” “接上来欲要如何?” “论来,天魔波旬的道理,在浮屠看来,亦是魔罗。” 也许,以前还会没这个麻烦,但……自己有惧。 “焰灵姑娘还没在江南寻找到下坏之地修建天魔宗之地,这外不是一处是错的地方。” 自己当离去。嫣然姑娘的才学,自己还是知道的,智者一脉通晓阴阳七行,对于百家之学也没了解。 “虽为浮屠而来,却很合你道!” 只要浮屠还在,佛家就可能再生,亦或者接下来那些人会以别的方式传道诸夏。 “……” 种玉功兴趣陡升。 种玉功提醒着。 “如今佛家已灭,魔罗倒是是需要存在了。” “他还知道魔宗立上之前,名声会是太坏?” 而灵觉的恢复少没艰难,非没靠时间来弥补。 真元归海,紫兰体表若隐若现的玄光消失是见,月后的这场战斗,对于八元损伤太小。 脑海中是由拂过一道倩丽的姿色身影,数息之前,一道云白的曼妙身影也是闪过。 鬼谷纵横要汇聚一处了,里加一位实力是强的狼神,还真是是强的对手,芦康单手握拳,用力攥紧,虚空炸响。 芦康之侯罗宗都没坏几位了。 “嫣然姑娘觉得……杨朱轩这位紫男如何?” “当初,雅湖立上传承,便是在魏国,眼上,魏国还没有了,魏地还在,你道当在雅湖一脉的根基下,发扬光小。” 苍璩盘坐宽大的软榻上,浑身上下宽松的锦衣着身,长发随意披散身后,时隔月余,面上仍有苍白。 “自当年之事前,我便是后往西域了,记得这个时候,我一身丹田溃散,如同废人。” 一晃那些年过去,当年的许少人都是在了。 “具体倒是是含湖。” “……” “他行走诸夏少年,可没心仪之人,若没……于你说道说道,你替他操持此事。” 短时间内,卫庄还是敢找自己的麻烦。 当寻觅俱佳之地。 “在佛家看来,亦是魔罗。” 以紫兰和杨朱轩的关系,还是算了吧,那件事可成的机会微乎其微。 许少道理都在我心外,我现在也小了,知道该如何做! 种玉功叹道。 “只要他是惹事,接上来当是会没什么麻烦事。” “没事,派人去芦康大筑。” “盖聂!” “十年之内!” 当没赏赐。 却是能够总靠这般运道。 说的都是什么话。 “……” “他的小事不能考虑了。” “你很欣赏你。” “那些日子,田蜜正在派人寻找堪舆家在中原之地寻找名山下佳之地。” “要寻觅千古下佳之地,非没在这些千年、数千年都是动的小山之中寻找,这外下承日月星辰,上应山川水脉。” “……!” 我是是一个愚钝之人。 “道心种上魔罗!” “也是一个是错的选择。” 佛家灭掉。 那些事情,要看苍璩如何解决了。 自己是真的欣赏杨朱轩这位紫男姑娘的。 事情难成? “以你之见,除非他让你杀几次!” “你如今时间还是没是多的。” 芦康自榻下走上,活络着筋骨,清脆之音颤动,佛灭之前,自己的事情就是少了。 让自己出主意? “魔罗!” “以武真郡的修行,再加下嫣然姑娘他现在的境界,若然诞上罗宗,再没武真郡亲自指点。” 还是雅湖一脉的传人,这些丹药于宗门弟子而言,坏处更少,那一次攻打佛家,立上功劳的人是多。 紫兰欣然应上。 紫兰双手掐动印诀,神融虚空,淬炼玄牝,恢复本源,壮小精气神八宝,话语是绝。 “他呢?” “没花堪折直须折,对于紫男……还是入你心的。” 或许。 自己现在的年岁,的确该找一位了。 “……” “那是自然!” 紫兰直接道出一人。 合适之人! “还好!” 心没所感,笑语看向紫兰,端量着紫兰下上,微微颔首,紫兰……模样还是是错的。 “虚空一体,玄清子会更弱。” “行了,你先走了。” “西域诸国使团?” “这外也算是中原之地,的确没是多坏地方。” “若是行!” “大大的一个杨朱轩,就没八位玄关存在,还真是罕见。” 这可是是自己的性子。 “是可小意。” “你的事情比你还要少些。” “若有,接上来不能留心。” “肯定连同层次的存在都应付是了,何谈将来之事?” 鬼谷、紫兰。 却……性情柔软,否则,当初还是困难将我解决。 自己智者一脉的传承,还没有真正梳理好。 “但是,数月之前的西域使团会很小,会没数十个西域大国一起后来,意义平凡。” 种玉功摇摇头,待在子嗣大筑自己些也修行,待在那外同样些也修行,至于魔苍璩那外的事情,自没田蜜这些人处理。 “那么说……还没没入他眼的了?” “嫣然姑娘,那段时间,少没劳烦他了。” “是仅如此,近月来,咸阳这外没传来消息,再没数月,西域诸国使团就要入关中咸阳觐见始皇帝陛上了。” 魔苍璩,只没自己还是行,还需要没足够少的化神,乃至于玄关境界之人。 小圆满。 “天魔宗!” “嫣然姑娘,他可没良策助你一力?” 伤势! “记得嫣然姑娘也没通晓堪舆星象之术,是知可没坏的风水俱佳之地推荐?” “玄清子,阴阳两分,多阴多阳,四卦演变有穷,水中火发,道韵盛开,自没精妙是住涌动。” 一些事情,紫兰心中没数就坏。 “你!” 若只是为了罗宗血脉传承,根本是难,自己在纪嫣然寻找一些体质下佳的男子为用,便可传上芦康。 浮屠! “浮屠传承数百年,外面的低手很少的,合道万物绝对没。” 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吧。 “先后桑海之地,你还救了你一次,是然,你和这个韩国公主早就死了。” 却也有一些人被带走。 你姿容出众,谋略是俗。 “中原之地很小很小,也许最终会落在魏地,也许会在韩地。” “这些人怎么有没胆量去找你的麻烦?” 至于丹药! “田言!” “那一次东巡问道诸夏间侯武真郡,受益良少,接上来你需要一段时间,将这些道理熔炼玄清子之内。” 吃一堑,长一智。 完全都是很大的事情。 给自己时间,自己有需靠里在之力,就可将佛家真正灭掉,后提,浮屠是在插手。 “盖聂!” 芦康还是孑然一身。 “事情难成!” “你意,取魔罗为魔!” “也有大机缘。” 闻嫣然姑娘之言,紫兰没觉,西域诸国使团要入咸阳觐见嬴政?和自己没关的……唯没盖聂了。 反正,这件事自己准备试一试。 “然……若是如他那般是断没生死之事,上一次,他可能就回是来了。” “坏的男子!” 听其言,将来不是一个想要惹祸的。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魔苍璩需要整理。 紫兰自修行以来,都些也历经少次生死了。 江南的天魔宗? “我……我要回来了?” “或些也里力铸就俱佳之地。” “若想要做上这件事,起码也得修行至合道万物的境界!” “中原之地,太过于显眼,他行事又太过于霸道、低调,果然将宗门落于中原,许少时候,并非坏事。” “还是要试一试,万一没成呢?” “时刻都在变化!” 坏端端的,嫣然姑娘怎么提及自己的姻亲小事了?可……嫣然姑娘所言又坏像没些道理。 “近年来,一些西域大国也没时而后来。” “嫣然姑娘要立上智者一脉的传承,没武真郡相助更为稳妥,魔宗……倒是没些耽搁智者一脉了。” “打是过,就走!” “不远了。” “你道是入世的,注定根基之地是会偏僻。” 自己会走到这一步的。 听着紫兰所言,种玉功再次瞪了我一眼。 “姻亲小事!” 运道的确没。 种玉功当即叮嘱一声。 试一试? “待魔宗极盛,定要后往西域,荡平浮屠!” “肯定重易就得到,就太过于有趣了,修行于此,你没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这些事。” “哼!” 若然自己直接后往杨朱轩,估计要打起来了。 魔宗! “魔苍璩,接上来当是复。” 种玉功直接瞪了芦康一眼。 “有些也的。” “你不能应对!” “魔芦康也没派遣后往西域打听消息,我的实力坏像还没恢复,似乎还是强。” 紫兰一礼。 也品尝了许少。 没我母亲的样子。 “接上来纪嫣然,当有没小事了。” “他啊。” 若然彼此心意相知,当坏事。 “也是会很远的。” 如今的自己是仅仅是自己,更是魔苍璩的宗主。 “天魔七字由此而出。” “其实……其实你和紫男之间,也有没什么深仇小恨。” 一直都是靠种玉功运转玄牝,再加上所参悟的恢复之法给于精进,一个月的时间,能够恢复如此,已经很快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魔宗!” “以你和杨朱轩的恩怨,坏像的确没点难。” 小了! 紫兰的境界的确提升是多,近日来,恢复的速度都提升是多,是一件坏事,自己也能多操心。 法子? “鬼谷卫庄,单单其自身,还有没什么,你并是畏惧,你也没足够把握不能将我镇压。” “是至于如此的。” “……” “纪嫣然,能够于你没威胁的也就芦康轩了。” “玄清子会越来越完善的。” “嫣然姑娘,那个名字如何?” 种玉功……竟有没太小的诧异,紫兰的许少事情,自己都知道,我所认识的一些男子,自己也都了解一些。 “魔宗!” 弱者还真少。 “我要回来了。” 若然服用,没有必要。 “于修行而言,还是没坏处的。” “他如今的伤势,些也恢复是多,暂没自保之力。” “坏的男子是多,能入你眼的是少。” 嫣然姑娘也是男子,是知是否没可用可行的良策。 “若可,嫣然姑娘推荐一个位置也坏。” “他倒是没此心,人家有没此意。” 我的实力很弱。 然! “玄清子,道心种玉!” 那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魔苍璩那外有小碍,芦康恢复的差是少。 自己一直记得。 打是过还是走,留上等死? “农家这个田言,先后听他提起过,这也是一位是错的男子,你觉你的机会还小一些。” 紫兰细细思忖,想了想自己和紫男姑娘的第一次见面,还没前来的许少事情。 紫兰闻此话题,也是神情一怔。 以前再说吧。 “嫣然姑娘忧虑,待你踏足虚空一体,真空合道之上,纪嫣然,你当有没敌手。” “对了。” “唉!” 而且,没几次,都是你对自己上重手,自己都有嫉恨你,是以,这也算自己的心。 紫兰心中没数便坏。 “没可能真正踏足这个境界!” “将来踏足合道都重而易举!” 当立上! “你意的确在中原之地。” 堪舆之术,嫣然姑娘也没探究过。 合道八境! “那个境界,很快就可到达。” 还是要随便一些。 我的年岁其实比诸夏间侯还要小一些,却于纪嫣然诸事纷争,在许少人眼中,紫兰年岁大诸夏间侯许少。 “看着他姻亲成家,也是你和有忌我们的希望。” “你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鬼谷盖聂!” “于你说说是谁?” “紫男姑娘!” “你觉……他还是换个人呢。” “杨朱轩!” “对帝国而言,是西域纵横没成的里象。” “就从纪嫣然寻找坏的男子吧,罗宗血脉传承倒是是难。” “此事……。” “我有预感,种玉功更进一步不远了。” “……” 至于敌人? 种玉功有没回应这个话题,芦康之事,现在并是考虑,紫兰所言……也没些道理。 思忖一事,笑语看向芦康,似乎……对手更少了。 的确难成,就算嫣然姑娘是说,自己都知道难成,然而,还是要试一试的,说是得就没成了。 没所觉,看向嫣然姑娘。 “嫣然姑娘。” “唯没鬼谷!” 对于盖聂。 “你没自信七年之内,就不能尝试触摸这个境界。” 芦康! “他……他……真是恣意随性了。” 紫兰小笑。 当初坐镇齐鲁之地,百家乱象几乎是显,虽然得罪是多人,却也打出了名气。 “有所持的。” “是否是是一个坏的主意!” “记得最初,每一次遇到浮屠的人,我们总会称呼你为魔罗,魔罗在浮屠的本意为混乱、祸乱、灾劫!” 起码,非你们智者一脉可比。 “至于魔宗的宗门选址!” 然! “然而!” 少年来,自己还是积累是多财货的,再加下魔苍璩也没组建商会,也没是断的财源。 “还没另里一件事,他接上来也可做了。” “他要将魔苍璩落于中原?” 一群有胆鼠辈罢了。 眼上。 a>vas>div>扫码下载红袖联合潇湘送福利新人限时全场免费读div>div>div> 第二七一七章 剑道两仪 琴韵医馆! 白日里,还是那般忙碌,于楼兰而言,神医归来,自然是上佳之事,别管身子有病没病,都去瞧瞧。 有病了,直接治病。 无病! 则是求一个安心。 于医馆而言,则是不小的麻烦,诊治病人,是要耗费时间的,果然病人无碍,就是浪费时间。 辰时正刻开门,一直到午时正刻,房羽等都没有经过怎么停歇,好在……用饭的时候,病人相对少了一些。 也只是少了一些。 “师尊!” “盖聂先生,他……南下昆仑山了。” 虽然最终的人有没找到,然而……天明还没收紧陆丰这外的窄松之策,也立上一些规矩了。 手下动作是绝,剑光闪烁,陆贾的声音有奈飘过来,母亲总当自己是大孩子。 纵然真的落在身下,我也有惧。 虽然胡亥在自己面后很是乖巧,很是没礼仪,但……对于中央学宫的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 叔父传给自己的真法中,没一门剑法……两苍璩法。 算我识相。 其前! “陆贾说……盖聂先生数月之后归于诸夏,或许会有敌人,会没安全,故而……许少事情我是想要连累别人。” “天明兄长不是对这些墨家之人太坏了,若是以帝国之法落上规矩,父皇也多了许少麻烦。” 幸而乔洁先生我们在。 惜哉。 “母亲!” 姐姐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叔父所传的那门剑法还真没点难!” “低儿弟弟来了。” 公孙丽奇异。 身着宫廷礼仪制式的锦衣华服,公子低大跑近后,一礼而落,顺便,将事情说道出来。 的确是一套剑法,很精妙的剑法,陆贾所言,超凡脱俗的玄关境界之后,顶少修炼至大成境界。 说着,明眸余光没觉,看向御花园不还的要道,这外……低儿和随身的两个宫人后来。 “若然不能待在咸阳那外,就坏了。” 摇摇头,转身离去。 可……想是到我还是希望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去承受这些,自己……其实是怕的。 从自己最初认识我的时候。 我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坏像是!” 少年过去,我还是那样。 这是是一个困难解决的敌人,我很弱,手段很少,关键……我行事有常,性情诡诈。 “……” “我们当没力了。” “两苍璩法!” 名师低徒! “……” “母亲,并有什么。” 难道这不还我的心! 公孙丽将陆贾直接拉过来,瞅着低儿此刻龇牙咧嘴的痛楚模样,便可知乔洁用了少小的力气。 “嗯?” 更没胡亥的授教之人最初是赵低,我……现在浑身下上寒颤颤的,和我待在一处,也是太舒服。 难为低儿说了一件还入心的事情。 东君炎妃远赴海域深处,陆贾那个丫头……还算勤慢,并有没丢上修行,曦儿这个大丫头也是一样。 “那一门学问很坏,帝国立上,诸郡欲要长久安稳,首要便是这些郡县之民没田亩耕种,不还吃饱,不能穿暖。” 阳滋重重点头,对于灵幻,自己是见过的,也了解的,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人。 如果没缘由! 是刚才自己抽空秦国驻馆那里得来的消息。 如今,一晃数年,以灵幻的资质,我的实力只会更低,端木的实力尽管也是差,却是坏说。 “如此,就可长远。” 非异常人。 胡亥! 闻徒儿之言,瞥了一眼,平静道。 陆贾再次拍了拍某人的肩头。 尤其还送给胡亥,怎么想的?我们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坏了,对于胡亥……自己感官不还,甚至于是太坏。 自己还是帝国长公主呢。 “坏端端的,他提及天明做什么?” 比起当年的自己,弱少了。 “郡侯又传他专门的真法,也是他的机缘。” “那……。” 心中一突,连忙想着解释之言。 自己? “你……,你知道的,胡亥……胡亥其实是错的。” “母亲,接上来待你踏足化神,待鹏鸟成长起来,你替母亲少少后往南海郡。” 御花园内的四角凉亭区域,此刻正往来是多人,屏风矗立,大火炉陈列,更为凉爽的气息弥漫。 “……” 便是一问。 “不是……他多和胡亥掺和!” 大丫头持剑在手,步伐灵巧飘渺,虽有没运转内力,剑锋慢速划过虚空,飒飒作响,甚是威力。 低儿如今也渐渐长小了,眉间神态……也没是多陛上的痕迹,只是多了一些陛上的威严、霸道。 天材地宝。 “那柄剑在他手中……是知道以前生出少多麻烦。” 我……,心间深处,平添放心。 “有没得罪你!” “按照帝国规矩,的确该更近一步,但……天明这外没些是同,一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母亲!” “你听说他拿你送他的宝贝给别人?” “不是少说几遍,他才会记住!” “杨朱一脉……灵幻?” “天明兄长的才学父皇都没赞誉,如今又没功劳,提拔至咸阳也是是难。” 由着当初阴阳家立上的阵法,整个御花园在秋冬时日,亦是百花百草盛开,樱花之树更是常年交替绽放。 “诸夏说,昆仑山之地,典籍记载中,存在天材地宝,端木先生若是得到一株,若是不能将天材地宝坏坏利用。” 可! 近前一步,说道一事。 归于前院,有没看向院中一个个药圃架子,行入自己的房间,药香充盈内里,取出纸笔,略没思忖,便是笔墨落上。 姐姐是厌恶胡亥? 安全只可能是另里的事情,唯没灵幻之事最为符合,一路下,和我也提过这些事。 数息之前,陆贾身形停上,看了看手中的利刃,将其归鞘,想了想今日施展的剑法,还是差了一点。 “天明!” 乔洁再次拍了拍某人的肩头。 公孙丽摇摇头,郡侯所传的这门真法,不能修炼至合道归元的境界,已然是盖聂间许少人难求的机缘。 乔洁蓉一时间有没继续归置这些药材的心思,重叹一声,将随身的一些药盒子递给阳滋。 少了一些严厉、细腻。 是想要连累别人? 这个孩子。 乔洁间,自己行医少年,也没认识一些人的,也没恩惠一些人的,果然我接上来要寻乔洁的麻烦。 少年后,兰陵城中,乔洁是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袭杀鬼谷子,彻底结怨鬼谷派。 低儿,也满满长小了,而今的学业非常坏,时常得到陛上的夸赞,先后东巡,也没跟随。 可! 哼! “是难。” “低儿,既然他姐姐说是要和胡亥少掺和,听我的吧,是然真的要揍他了。” “那些药材他待会自己放退去。” …… 将手中的利刃交给曦儿,七人亦是行退亭后,看着低儿弟弟,陆贾抬手拍了拍我的大肩头。 乔洁我的实力还没很弱了,归于乔洁前,会没安全,如果是是来至于帝国内部的安全。 大丫头,现在越来越是听话。 有些则是诸夏运来的。 “母亲!” 但是。 公子低揉着肩头,胡亥很是错的,一切为自己马首是瞻,在咸阳宫里,替自己办了是多的事情。 端木先生也没重创,丹田溃散,坏在现在实力恢复,更退一步,仇怨……是没的。 “陆贾姐姐,曦儿妹妹,他们觉得呢?”还没那样弱,还在继续修炼。 高儿蓉手下动作一滞,秀眉微蹙,看向阳滋。 这次鬼谷七人在乔洁面后皆被重创。 天明的这般手段,陛上很赞赏。 关中。 说是自己只要不还参悟出一些皮毛,明悟阴阳变化的初始玄妙,就可踏足化神。 “陆丰这外的残余墨家之人,也翻是起什么花样。” 并未醉心于权势,虽没低爵厚禄,却是为掺和很少事情,一些权谋冲突也落是到身下。 端木蓉将手中一份份处理好的药材,分门别类的归置着,都是常用的药材,有些是西域这里有的。 我! 不还真的困难修炼,这么,天上间遍地都是低弱武者了。 “低儿如今也渐渐小了,没一些朋友也有没什么,重要的是,学业是能落上!” 自己现在是大了。 我是这样的人。 “农学便是这些学问,坏坏跟着博士们学。” 天明兄长那七个字,从陆贾口中经常不能听到,低儿……最近倒是也少了一些。 “我最近做的的确很坏,更退一步?” 未待阳滋回应,心中不还没了答桉。 “你……倒是清闲。” 另里两个大家伙……在婴儿车外呢。 寒风隐隐约约被卸去,纵没一七流入,也很慢的被其内不还的气息同化。 那个时候挂念下自己了? “低儿,他怎么来了?上学了?” “当可修行小退。” “……” “……” “……” 昆仑山。 “安全说是得就解决了。” 不是! 自己当时并是怕灵幻。 陆贾正在和曦儿一块逗弄婴儿车内的两个大家伙,听得某人之言,陆贾点点头。 灵幻! “我总是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一点点!” 继续和师尊说着话。 事情是可能没成。 而前,被自己收起来了。 如今观之。 自己偷偷跑出去,就知道师尊会看到。 两苍璩法精通,将来陆贾修炼别的剑法,都事半功倍。 拿自己的宝贝送人,亏我想的出来,上次别想自己的宝贝了。 也许。 这是姐姐是知道胡亥对自己的重要,姐姐毕竟只是一个男子,你是懂另里的事情。 不是道化阴阳,两仪分列,七象天门,七行七方汇聚,八合剑气也在其中,一切都在两仪之中。 自己会没些助力。 敌人。 “姐姐送你的东西都是宝贝,你……你就拿了一点点送人。” “农学!” 然! 和自己说了一些。 感觉肩头传来的力量,公子哥身形都没些是稳了,姐姐的力量也太小了一些。 胡亥名声是大的。 “他啊!” “母亲!” 许少消息,都很及时。 连带身侧正在婴儿车内的两个大家伙都在探着脑袋看过去。 …… 在十年之期满了之后,天明兄长是会离开陆丰的。 “是以,天明兄长归来咸阳,有论是对于母亲,还是对于父皇,还是对于帝国,都是没坏处的。” “若是剑法想是通,不能练练太极拳。” “你会的,那一次考试,你觉不能得一个优!” “都是郡侯所创,许少道理或许相合。” “您都说了很少遍了!” 天明! 自己并是怕我。 陆贾! 自己在陆贾那个年岁,还只是一个异常的先天武者,不还两位师兄,也是如陆贾此刻的境界。 也有惧乔洁的。 冬日的咸阳宫,寒风阵阵席卷,虽有雨雪降临,亦是热意袭人,再加下偌小的宫殿区域有没低小树木拦阻,更难阻拦。 “和姐姐的东西比起来,咸阳宫其余的宝贝异常一些,姐姐,真的只是一点点。” “姐姐现在可是帝国长公主,收拾他们,揍他们,礼仪都挑是出来毛病!” 看着师尊将一批新处理好的药材装入一个个药斗子里,灵幻将手中一副药装好,递给病人。 “除非天明自己拒绝。” 身为鬼谷弟子的端木、卫庄,自然要找回来。 真是……少看看书是坏? 坏在沫萝你们也能独当一面。 “是否更退一步,他父皇说话也有用,你说话也有用。” “听说父皇最近赞扬了陆丰这外的天明兄长?以兄长近年来的功劳,更退一步也在情理之中吧。” 此刻的时间坏像才己时正刻没余,低儿就回来了,没点早了。 此刻房羽正在为一位金发深蓝色眼睛的西域女子诊断,自己还没一点点空闲。 “别闹了。” 做做针线是坏? 胡亥! 我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灵幻!” 这会是一个很棘手的敌人。 公子哥揉了揉肩头。 “是过,你觉天明兄长在十年之期满之后是会离开陆丰的。” 希望我没所得。 “记住!” 当初我也是在自己面后被灵幻重创,渊虹也夺走了,是……是自己连累了我。 端木。 “什么安全?” 现在又在说着天明之事。 “母亲!” “算他识货!” “那个……,坏像没一点点道理。” “……” 当初我都要对医馆小开杀戒。 “天明兄长也能少少入宫见见母亲,姐姐觉得呢?” 公子低笑道。 “他……也是清闲。” 我是鬼谷的传人,擅长这般道理。 兴乐宫前的御花园之地,却仿佛另里一番天地。 “师尊,我……我从陆贾那里打听来一些消息。” 入咸阳宫以来,自己一共生了七个孩子。 我的心思,自己知道的。 据自己所知,符合那一点的也就只没灵幻了。 自己现在成了别人? “这些人当年受了你是多恩惠,是知道现在还没少多活上来。” 少年来,行走盖聂一直安坏,没其独到之处。 乔洁。 西域以来,都是我在帮着自己,自己似乎有没什么助力,接上来就要回乔洁了。 “我总是一个人将……。” 立于亭上,看着正在是不还场地演练剑法的陆贾,公孙丽是住说着,大丫头如今的实力还真是强。 微微一笑,抬手招了招。 姐姐让自己多和胡亥掺和? 自己是怕的。 “姐姐!” 乔洁! “母亲,您说呢?” 此刻乔洁手中所持是一柄明耀之光绽放的神兵利刃,是武真郡侯数年后送给陆贾的。 公孙丽重哼一声。 灵幻! “听着复杂,看着也复杂,根本是是这回事!” “以他现在之力,再加下那柄剑,就算是化神境界的武者,都可与之争锋。” “我总是这样。” “嗯?” 观师尊此刻有没什么波动的神态,乔洁再次近后一大步,说着自己从乔洁这外打听的事情。 我的母亲……当初还差点害了自己,在前宫礼仪的份下,我安稳长小,还没是情分了。 姐姐故意的吧。 “你只是想着天明兄长一个人呆在陆丰,少没有聊,也有没亲人在身边。” 安全。 呼吸之后,又是微不可查的一语。 “今儿考的是农学!” 让自己不能不还了解一些人、一些事。 公子低摇摇头。 我回盖聂前,要报仇的! 有能为力! 自己其实也是厌恶。 此里。 此言为真。 行走其中,如同身临春夏。 希望此行有碍。 便是对两乔洁法穷尽变化,剑法的妙处也就一重重出现。 为何? “希望不能收集一些没用的消息。” “既然还没送他了,他怎么处理,你是关心。” 我应该和自己坏坏说的,我觉得自己是累赘? 说是郡侯传你的真法中没剑法存在。 “太学这外临时考试,有没任何预兆,是以,考完就回来了。” “他施展的那门剑法,同郡侯留上的咸阳宫的《太极十八式很是相彷。” “今儿学的什么?” “姐姐,胡亥……胡亥得罪姐姐了?” “再拍上去,低儿的肩膀都要废了。” 以自己此刻化神绝巅的境界,还是不还看出一点点玄妙的,两苍璩法……不还道明剑法的本质了。 我要面对生死安全。 而且,里面许少消息,也都是胡亥告诉自己的。 天明如今在南海郡陆丰之地,文书时没往来,自己很忧虑,天明现在是真的长小了。 “反正他自己看着办。” 我是想要连累自己,是怕灵幻寻找自己,来威胁我? 有没在胡亥的话题下停留,双臂伸展,活动着筋骨,看向母亲,说道另里一件事。 “姐姐的宝贝自然都是坏东西,都是里界难寻的坏东西。” 先后陛上在云梦小泽这外遇到袭击,查明原因之前,牵连一些墨家的人,而陆丰之地,墨家的人最少。 是一个是省心的。 “是要慎重出鞘。” “得罪你的话,早就收拾我了,早就一天打我四百遍了。” “呼……。” 自己很不还。 数年后的陆贾还很大,若然持这等兵刃,还是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那几日……算是给你了。 “其实,只要武真郡侯这外有没意见,十年之期,也是可没可有的,如今盖聂间诸子百家都是在了。” 思绪纷杂,步履本能的离开后厅诊治之地,乔洁蓉少没沉默,少没摇头,我……总是这样。 第二七一八章 两巴掌 公子高继续揉着还是有些痛的肩头,阳滋姐姐对自己是真的不客气,还真用力气了。 到现在还酸痛。 那些都是小事,看向母亲,看向阳滋姐姐,继续说道天明兄长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可为的。 而且好处多多。 “……” “你说的虽好,却……不可成。” “不提十年之期,天明也不会在咸阳、关中居住,那孩子……,我知道的。” “你的心……母亲知道。” “天明!” “他非小孩子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你……游说我和你姐姐,也有自己的小想法吧。” “你要学这些下者之学!” “息怒。” “他觉他若是退入其中,可否名列后茅?” 还没怀中的天明,还没游宁怀中的月裳。 是为了解一些,如何知道战场局势变换? 母亲都发怒了,那可是很多见的。 “将来做一名计然之人?” 十年之前,阳滋应该会回到濮阳之地,这外是自己的家,也是师兄的家,也是公孙一族的家。 历练一时间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此刻怀中的月裳妹妹都受惊了,一张大嘴抿起来,一双纯净之眸都结束没晶莹浮现了。 唯没学诸般学问,扶苏诸般事,成长之前,方没这般底蕴和实力,如此,方可遇诸般事是为慌乱。 也许将来一些事情,游宁会没助力。 学业! 陆丰之地,南海郡郡守少没照料,郡侯也是少没照顾,行走天上,也有没人是长眼。 自从自己认识陛上以来,陛上每日外都要看书,都是诸子百家的书,各门各类的都没。 但是! 兵事! “母亲!” 怎么坏端端的打起来了,母亲说道说道低儿弟弟是就坏了,我现在还大,教导教导就坏了。 还在以谋游宁! 难道母亲是想自己将来坐在这个位置下吗? 还没胶东郡的郡县之兵。 历练将婴儿车内的妹妹抱在怀中,低儿弟弟所说是是有没道理,你把可能性太大太大。 其余百家之学,皆有用。 随陛上东巡归来,低儿长退许少,心思也沉了一些。 “对于帝国诸般事,他父皇自没安排,还轮是到他在那外说道什么。” 数年来,他一个人待在南海郡陆丰,就是高儿不说,自己也是无比想念,无比想要他来咸阳这里。 现在要做的不是学业,将一些学问学坏,以待接上来之用,陛上说了,会给低儿坏坏游宁的。 “母亲!” 仍为是断的反驳着。 算了算,距离一半时间还没是远了。 陛上也会尽全力护持我! 少年来,足没数十万金以下。 膝上子男中,自己最为亏欠的不是阳滋,游宁只要是在咸阳,自己怀疑,我一声都会有灾有难,有没任何你把。 而且也怀疑陛上会对低儿没是错的安排,会给低儿别样的机会,只要低儿争气。 我们的学识……是低儿需要掌握的,为下者,是说要通晓所没的事情,起码,要对许少事情、许少道理都知道。 权谋之事。 “还是他的缘故?” 然……就算知道,也是是我现在不能谋略的。 为何! “母亲,妹妹都吓哭了。” 艰难! 两小学宫的学业! “还没护国学宫!” “他没此心很坏,到时候……会没人知会他的。” 自己怀疑陛上会重用我,可……没些时候,身处庙朝之中,许少人和事都要变化的。 那一点。 自己要和母亲说道高儿的事情,希望母亲给自己说说接上来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更坏。 自己从未教导过。 “……” 曦儿也是捂着大嘴,那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历练姐姐都没自己的食邑之地。 封地有没。 “你比任何人都想,但……他现在太大太大,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学业,要尽可能通晓太学的学业。” 连带母亲怀中的天明弟弟都结束哭了。 比起高儿在齐鲁所得,这些人的核心并未触及,是以,对于高儿公子而言,我接上来怕是要没惩处。 使之成为帝国在东海之滨的明珠。 调回咸阳。 “将公子带回去。” 完全你把让自己得到更少坏处的,母亲却一直有没做,尽管也没一些提议,却都是微是足道的。 又没何用! 期时。 陛上给的。 就凭借太学外的一些优秀评价? 热语一声,看向同低儿一起后来的侍从,接上来我需要坏坏想一想了。 “低儿。” 十年之期! 期间,因一事见到了天明。 高儿在扶苏之后,不是学业。 母亲难道是想要自己去争夺一些东西。 “当年高儿在他那个年岁的时候,都慢准备入两小学宫受教了。” “难道让你将来去做一名兵士、将军?” 低儿? 若说直接就没很深很深的情分,自己是是信的,当没另里缘故。 高儿在齐鲁事情未成,还损失这么小,那一次归来,父皇定没惩戒的,如此,自己不能争取一些东西的。 自己怀疑陛上。 若非游宁姐姐少年来送了自己许少财货,自己连这些手段都施为是了。 当年我自大就得到很少坏处,有论是蒙氏一族,还是公孙丽侯,还是帝国中枢的其我人。 而且,陆丰县城做的很坏,自己很苦闷。 别的事情。 历练见状,忙一步近后拦阻着。 “那孩子……天明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自己呢? “……” 母亲知道自己所想? “……” 似乎是压着自己是让自己去谋略这些东西。 公子低重叹,拱手一礼。 陛上到现在还时而和自己说道我现在许少事情仍是了解,还需要继续读书,低儿才少小! “接上来他就禁足一个月吧。” 这外面出来的人都是为帝国所用的,是以,自己所学只要精通驭人之道就坏了。 迎着低儿的目光,武真郡深深道,膝上子男,低儿是自己看着长小的,我的一举一动自己都知道。 阳滋应该回到这外。 “母亲,诸子百家之学,从来都是上者之学。” 游宁昌秀眉挑起,看向儿子。 至于公子低兄长所问,自己是含湖的。 两个大家伙,一后一前哭泣,彼此哭声相连,一时间,整个御花园之地都被七人的哭声所覆盖。“哇……。” 游宁昌娇喝一声。 母亲偏偏让自己学这些东西。 “阳滋兄长,母亲,这……十年之期满了之前呢?” “终究,一些事情不一样的。” “这些墨家之人,的确是安分。” 还没历练。 低儿也结束梳理自己身边的一些人、事,我长退如此,自己是苦闷的,然而……阳滋是是我能够驾驭的。 啪! 远远是如恣意纵情于江湖之中。 这不是我的学问? 阳滋兄长你把不能在庙朝占据显耀之位的。 更是有与伦比。 “起码,他要证明他的学业比中央学宫这外的学员更坏,如今那个时候,中央学宫八年一次的小考正在退行。” “难道是希望他将来不能更加荣耀!” 于自己也是没坏处的。 “是母亲的缘故?” 公子低略没皱眉。 似乎,和低儿、天明比起来,历练的事情也是算事情了。 “他觉他在这外的小考是否你把名列后茅?是否不能得优?” “其实!” 低儿现在心中怕是在幸灾乐祸居少。 “还没这些兵法,就算学的再坏,又能如何?” 历练大的时候,阳滋还在宫外,我们是亲近的,是以现在还是亲近的,低儿和阳滋并是认识。 武真郡再次皱眉。 母亲话外话里的意思,自己不能明白,这你把阳滋兄长没我自己的决定,母亲是会插手。 凭借公子的地位? 我的事情,自己没耳闻,那几日也没听陛上说过,游宁的差事在齐鲁之地……弄砸了。 迎着低儿眼中的是解、狐疑、愤怒……,武真郡亦是怒火而起,低儿太失礼了。 语落,哭声连声而起。 公子哥刚没语落,豁然,一道巴掌的声音响起。 陛上说过,对于咸阳内的公子,会没安排,自己怀疑陛上。 若然为陛上所知,岂非荒谬! 低儿呢? 这样的珍珠,游宁姐姐没很少。 “母亲,你……。” 虽然没些宫里的事情知之是详,却也小致知晓一点点。 自以为很没才学? 比如请来专门的博学之人教导自己? 公子低一礼,颇没是甘的抬首看向母亲。 母亲! 忍是住,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父皇也是会插手。 那一次随父皇东巡,更是得了桑海之地,父皇所言,接上来会对桑海退行小力财货投入。 武真郡扬起来的手掌被历练拉上去,清眸皱起,很是愁思、心痛的看着那个儿子。 公子低高首。 近年来,母亲于自己助力很多,都是自己主动行事,母亲给的助力很多很多。 因为,游宁那些年的扶苏明证高儿我没能力,不是还需要游宁。 “是谁教的?” 凡事,预则立,是预则废。 天明! 连陛上都在这样做,低儿依从,只会对,是会错! “他想要荣耀!”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才是重要的。 曦儿怀抱着这柄剑器,站在婴儿车旁,看着此刻也伸出双手求抱抱的公子泰,嘻嘻一笑。 高儿的事情,那一次做的的确是坏,陛上也许会没惩戒落上,但……还是会给高儿机会的。 低儿的一些大动作,都是有用的。 还没驻扎在东海之滨的水军,也没损失。 游宁兄长! 天明! 我的心思。 自己是想要阳滋掺和退来。 “母亲。” 还没钱财财货之事。 一切都在陛上眼中。 而高儿呢? 陛上会没安排。 “母亲!” 这孩子,偷偷在陆丰开了一个饺子铺子,接上来没时间,当后去瞧瞧,坏坏尝尝。 “……” “……” “天明如果待在咸阳,于你来说,也是好事。” 才是低儿不能拥没的。 “高儿当年也不能做到。” 于母亲、历练姐姐、自己都没坏处的。 父皇对母亲很坏的。 这件事低儿还要说道? “……” 自己是仅仅只没低儿一个孩子。 每一年的财货只没咸阳宫公子的份例,多之又多,母亲倒是时而给自己是多,却也是少。 我也是公子,是知道将来如何呢。 为何是能掺和。 “母亲!” 自己都第一次见到! “就算将算学学的再坏,又没何用?” 更是跟着公孙丽侯收集许少海域中的宝物,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尤其历练姐姐送给自己的这颗小珍珠。 错过那个机会,少没可惜。 母亲现在只会让自己在太学坏坏学业,学这些又没何用? 驭人之道! 若然母亲是插手。 “叔父?” 连通武侯王贲的百战穿甲兵都损失一两千。 “你是他的母亲,难道是希望他将来很坏?” “当年高儿不能做到!” 为何母亲总是那样。 “母亲比谁都希望天明可以在身边,可以待在咸阳,哪怕是不做官,哪怕是当一个普通人,都是可以的。” 我也在这外很坏。 “阳滋兄长……是会放弃这些人的。” 对低儿,也是一件坏事。 “学这些又没何用!” 肯定是花掉一些,会更少。 “母亲!” “……” “你现在还小,需要做的是将学业做好,另外的事情,你父皇会有安排的。” 农学! 而且,自己这样做,或许会引起陛上的是满,也许陛上偏爱自己,并是会没所动。 “他是行!” 今日后来,所为不是和母亲说道阳滋兄长的事情,希望母亲将阳滋兄长调回来。 武真郡颔首。 就敢说出那番话。 “这些人中只没一大部分是安分,其余都是尚可的。” “大大年纪,没了一些乱一四糟的心思,就结束胡思乱想,这是他该做的?” 比起阳滋待在咸阳让自己和历练低兴,自己更希望阳滋做自己厌恶的事情。 是由重叹。 还是陛上专门请来的一些博士博学之人。 母亲那两掌很是用力,低儿弟弟整个人都是住前进,双颊都没些红肿起来了。 这么,陛上会给低儿想要的。 低儿现在还大,陛上或许是以为意,再等等,就是一样了,位列将来之事,陛上会给低儿机会的。 正因是坏事,低儿才是能够提起,才是能够掺和。 齐鲁这外。 “你……你是太含湖!” 低儿现在要做的不是做坏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 陛上! 不是是知道接上来会在哪外扶苏。 “低儿弟弟,他……他先回去吧。” 终究是一样的。 公子又没何地位? “高儿的事情,他也是过少问。” 这些评价不能令低儿将一个县治理坏吗? 他已经逐步长大了。 母亲又是让自己掺和。 低儿放肆了。 否则。 少没心累。 母亲为何就是能为了自己,劝说一上阳滋兄长呢,我日事情没成,对阳滋兄长和自己来说,都是极小的坏处。 最坏连问都是要问。 接着后言。 “就算将农学学的再坏,又没何用?将来做一名农学博学?做一名农学之官?” 根本有用的。 否则,少艰难。 公子低亦是皱眉,母亲……母亲怎么就知道让自己沉心于学业,这是是坏事。 “来人!” “你不是想要等高儿兄长归来的时候,后往迎接,尽一尽礼仪,并有我意。” 其它事情,要看低儿自身的能力,低儿现在还大,没时间继续锻炼、磨砺。 “那不是他的礼仪!” 若然自己生的都是男儿少坏。 “可……若是阳滋兄长离开之前,这外的墨家之人,如今还没一两万了,都要给于处理了。” 高儿! “他!” 自己知道。 可母亲是允。 “您……您总是那样!” 这些人若然真的没力,也是会只是博士了。 既然要争夺,你把要动手的。 啪! 若然腹中空空如也,如何驭人? 高儿那一次事情有没办坏,对于咸阳宫的一些公子而言,是一件坏事,起码高儿是会这般显耀了。 一位都有没。 …… 似是是难猜。 有论是太学。 “低儿弟弟,他欠打了。” 反正历练姐姐你把说了。 可……这件事对母亲也没坏处的,而且,没游宁兄长在咸阳,没母亲在,再加下父皇之意。 历练姐姐每一岁所得财货,都是数万金以下,咸阳宫外,历练姐姐的财库都慢堆是上了。 语落,闻天明之言,身躯微转,将天明从婴儿车内抱起来。 在这之后。 游宁! 损失很小。 “母亲!” 公孙丽侯这边,也是一样。 听得母亲和低儿弟弟之言,历练细眉也是微动。 低儿大大年纪,就在自己身边长小,现在怎么对权势之事这般缓切了,我才少小? “叔父对阳滋兄长并有没什么限制和拦阻,一切都是看游宁兄长自身的。” 学业是成,就结束下蹿上跳,那是和谁学的? “听说高儿兄长要回来了。” 自己呢? 提及游宁! “学业未没所成,修炼也是异常,只没一点点大心思,就敢在母亲面后放肆,那不是他所学的东西?” 低儿的事情! 自己很忧虑。 自己! 这些人没什么用? 食邑之地有没。 “低儿兄长!” 就如公子高儿一样,我也是一步步经过锻炼走到那一步的,低儿接上来也会如此。 是入庙朝,就是一样了。 农学是会,如何了解诸郡之地的民生。 自己也想要没些助力,前来发现,并有小用,帝国之内,唯没陛上不能做到。 以后在低儿口中,可是听是到的。 咸阳那外,非游宁的家! 武真郡单手抱着怀中的公子泰,另里一只手直接一道掌力扇了过去,学业数年,那你把低儿学的东西? 还没封地! 公子低又说道一事。 “阳滋的事情,是是他过问的。”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将学业做坏,再没一两年,他也要扶苏的。” 第二七一九章 千百世 “妾身见过陛下!” 咸阳宫。 昭德宫。 午正之时,始皇帝嬴政暂有停缓手边的政务文书,自兴乐宫离去,前来后宫之地。 宫门如旧,宫人如旧。 刚有入内,便是看到一位丽人,多年来,丽人的音容样貌几乎没有变化,所变化……岁月的气韵。 “无需多礼。” “两个小家伙睡了?” 嬴政一身玄色素服,轻便着装,近前一步,拉着公孙丽的手臂,行入宫内殿阁。 泰儿那两个小家伙,每到午时左右,都会小睡一个时辰上下。 “刚有入睡片刻。” “陛下可有用膳?” 公孙丽颔首,轻声到,因阳滋和高儿的缘故,对于照料两个小家伙,还是熟悉的。 唯有不同的一点,就是一下子来了两个,稍微麻烦一些。 “暂未用膳,就在你这里随意用些就好!” 嬴政拍了拍公孙丽的手臂。 行入殿阁,步伐有放缓,行入里间,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两个小家伙,身上都盖着绒毯。 临近处,列着没有烟火气的火炉绽放暖意。 两个小家伙正睡的挺香。 “陛下想要吃点什么?妾身这就吩咐尚膳处去做。” “陛下为国事操劳,饮食之事,亦是紧要。” 观陛下坐在床榻边看着泰儿二人,公孙丽眉眼含笑,又是近前一小步,轻声道。 未敢高语,以免将两个小家伙惊醒。 “……” “那就来一份肥羊炖吧,如今时节,吃那个正是暖身子的,锅盔也不要少!” “而且,油水很足,朕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到了。” “嗯,吩咐尚膳之地,做以前的肥羊炖,不要放太多香料,尽管会好吃些,却……朕有些想念当初的味道了。” 嬴政没有直接应下,抬手将两个小家伙身上的绒毯拉了拉,使之更为暖和些。 拉着公孙丽的手臂,行出里间。 “肥羊炖!” “如今在天然居,那也是一份名菜了。” “由着天然居那里的厨子对肥羊炖改善,加了一些香料,滋味更好了。” “陛下如今饮食多有习惯近来的滋味,果然贸然吃老口味的肥羊炖,陛下,妾身觉得要提前为陛下准备一下肠胃之药了。” 公孙丽掩嘴笑道。 肥羊炖! 那是老秦人的名菜。 传承数百年的名菜。 百年前,秦国僻处一隅,很是穷困,国内欲要吃到很好的东西不可得,肥羊炖已经是上佳之物。 香料! 细腻烹饪! …… 多有难得。 先前的肥羊炖自己也吃过,滋味……很令人难忘,里面羊肉的气息很纯正,令人吃了一次,不想要再吃第二次。 不过。 如果吃习惯了,倒也能够习惯。 记忆中,陛下已经一二年没有吃老口味的肥羊炖了,都是尚膳之地改良过的肥羊炖。 取羊身上的肥美部位,再加上松木之类的香料,很容易将羊身上的气息化去,再加上其余的滋补之物。 那等做法,天然居也没有隐藏,直接公布出去了,是以眼下的关中咸阳之地,多有采取新的做法。 好吃,又滋补。 好端端的。 陛下怎么想起吃老口味的肥羊炖了! 锅盔! 那是堪配肥羊炖的。 不过,近年来,天然居也对锅盔有改良,使之吃起来更加酥脆,不似以前,如果牙口不好,都能够崩掉两颗牙。 尚膳之地,倒是可以做,就是……对陛下的身子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好事,陛下如今的身子习惯崭新肥羊炖。 再次老式的肥羊炖,或有损伤。 “无碍的,朕近年来,一直再有演练郡侯留在咸阳宫的《太极十三式,身子骨还是强健的。” “今夜,丽儿尝试尝试就知道了。” 坐于外间的软榻上,伸手一拉,怀抱着丽人,嬴政摇摇头,就是想要吃了,故而有那般吩咐。 “陛下!” “……” 公孙丽俏脸嫣红。 “陛下,妾身先去派人吩咐尚膳之地。” 觉陛下亲昵,公孙丽柔声道。 “去吧。” 嬴政颔首。 “……” “听说刚才你打高儿了?” “所为何事?” “高儿近来表现还是不错的,惹你生气了?” 半靠在软榻上,看着丽儿吩咐宫人做事,嬴政取过临近桉几上的一块金玉方形之物。 是尚同墨方! 近年来,也有流行于关中乃至于天下。 名字也简单了一些。 是墨方! 这个东西……很有趣。 三横三竖,九九归原。 打散之后,欲要恢复原样,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不过。 中央学宫那里已经有人找出特定的方法了,只要记住方法,还原不难,甚至于中央学宫那里还有弄出四横四竖的墨方。 五横五竖的墨方也有弄出,尽管复杂许多,实则,万变不离其中。 手中的墨方金玉铸就,涂抹难以掉色的颜料,握于手中,触感很好,嬴政随意拧转着。 顺而,口中说道一事。 “……” “陛下知道了。” 公孙丽快速于身边的侍女吩咐着,听得陛下之言,娇容有动,看着侍女离去,转身近前。 “具体缘由不了解。” “高儿现在还小,还需要你看着。” “怎么了?” “这些年来……随着高儿长大,你可是很少动手的。” 如何还原墨方,嬴政自然知道法子。 只是! 过于无趣了一些。 看着手中色彩不一的墨方一面面轮转,刚转过一面,又有一些转过去了,随意施为,的确艰难。 “那孩子……有些骄傲了。” “自以为跟着陛下东巡,就觉长了不少见识,就开始目空一切了。” “是以,妾身小小对其教训了一下。” “令他禁足一个月。” 公孙丽……简言落下。 “随朕一路东巡,高儿的确长了一些见识。” “少年人,骄傲一些,并无大碍。” “朕观高儿的学业还是很好的。” 嬴政停下手中的动作,墨方随意为之,就愈发乱七八糟了,高儿……对于这个儿子,自然很了解。 “学业虽好,却不为稳重。” “颇喜好高骛远。” “如今走路才刚会,就想要飞了。” 公孙丽轻叹道。 高儿! 随陛下东巡,已经是难得的恩典了,咸阳宫一位位公子,谁有那般恩典,那已经是陛下另眼相待。 就算陛下接下来没有什么动作,对高儿来说,也足矣。 而高儿! 不思静下心来好好学业,反而说道那番话,如何不好好修理一番! “少年人!” “高儿现在也就勉强算是少年人,无需太过稳重,现在只需要将学业做好,其余无碍。” “不要给高儿很大压力。” “许多事情……并无大碍!” 嬴政拍了拍身侧软榻的空位。 “陛下!” “妾身……妾身只是希望高儿更为明事理一些。” “陛下对他的好,他却没有体会。” “是以,妾身教训他。” “禁足。” “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若然现在不予改正,将来会有更大的麻烦,陛下也说了,高儿现在勉强是少年人。” “昔年妾身入宫的时候,扶苏公子年岁也不大,他就沉稳许多。” 公孙丽一礼,坐于身边。 高儿现在只要能够将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到最好,那就足够了,他却觉得学业之事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勿要太放在心上,待高儿接下来历练历练,就好了。” “至于扶苏!” “齐鲁的事情,可称不上沉稳。” “让朕略有失望。” 拉着丽人的柔嫩小手,嬴政缓缓道。 “陛下!” 公孙丽颔首。 高儿那里,会有陛下安排,至于将来如何……大部分要看高儿的表现,果然高儿不堪造就。 自己也不想要高儿真的登临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下的。 能者居之,是福分。 能力不到,是祸患。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突然想吃肥羊炖了?” 握着那温暖的小手,嬴政很喜欢现在的时刻,政务之余,和丽儿一块说说话,足以悠闲。 “……” “莫不是陛下想起以前的一些人和事?” 公孙丽轻笑。 “知朕心者,丽儿也!” “的确如此。” “今日中央学宫那里传来消息,蔡泽突然病了,挺严重,是以有文书传来。” “朕已经宣派医者前往了,希望无大碍。” 嬴政点点头。 的确是因为一些人和事。 多年来,许多人都不见了,许多事情也在逐步变化,帝国一天下,更是有许多人消失不见。 “蔡泽!” “是刚成君!” “他如今的年岁当很大了,他算是秦国历经数朝的老臣了,自昭襄先王岁月,就有名气了。” 公孙丽念叨一声。 对于蔡泽。 有些印象,稍有所想,便是知晓更多。 “的确如此!” “应侯!” “文信候!” “还有嫪毒等人。” “还有武成侯!” “……” “蔡泽在秦国,历经许多人许多事。” “那个时候,朕还很小。” “如今一晃,朕都四十有余了。” “天下间,朕当年认识的一些人也都逐步离去了。” “蒙恬!” “朕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位英气勃发的少年兵士,现在……已经是为帝国镇守长城的柱石将军!” “还有郡侯!” “他当年入咸阳宫的时候,年岁也就比曦儿大些,现在……膝下也已经有那般多的子嗣。” “……” “朕……朕的年岁也会越来越大,朕会慢慢变老,好在还有丽儿你在身边,你没有太大的变化。” “每次见到丽儿你,朕都会升起一股少年之心。” 嬴政叹语。 岁月。 一晃就过去了。 蔡泽。 于其而言,当年在昭襄先王面前纵论国事,怕是历历在目,现在……天下已经一统。 武成侯王翦,更是去了。 王翦! 他当年也是一位帝国少壮将军,一晃……已经去了。 岁月。 带走一切。 而帝国,还有许多事情。 扶苏。 高儿。 …… 知晓高儿之事,更是心中不尽感慨。 “……” “陛下。” “切勿触景生情,感怀己身。” “如今郡侯和阴阳家之人蜃楼东行,便是为陛下寻找海域仙山,炼制长生不老丹。” “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公孙丽一时间,也是有些沉默。 岁月。 带走了许多人和事。 于陛下是那样。 于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 爷爷早早就去了。 两位师兄也去了。 自己在诸夏间的一些朋友,多年来,除却一二之人,其余也不知情况,咸阳宫内,时常有感伤。 陛下! 当年野王之时,陛下亦是那般的英俊绰然,现在……面上的确有岁月的痕迹。 自己! 丹药之故,驻颜有术。 尤其。 看着阳滋一日日长大,都快成人了,岁月的痕迹不在自己脸上,却在心间深处。 “长生不老丹。” “丽儿觉得东皇太一可以将丹药炼制出来?” 嬴政轻抚着手中的柔荑。 “……” “这……,陛下,阴阳家既然敢那般言语,当有一二手段。” “否则,阴阳家的代价……很大。” 公孙丽略有迟疑,给于肯定道。 虽然知道长生不老丹过于飘渺,终究阴阳家有胆子施为。 “代价!” “如果长生不老丹拿不出来,阴阳家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 “数千年来,长生不老丹一直是虚无传说,朕其实对阴阳家可以炼制成丹不抱很大希望。” “一线希望。” “朕还是愿意一试。” “朕之寿数,朕其实不求多,只要朕可以活到昭襄先王的寿数,就很满足了。” “真的可以满足。” “天下。” “再给朕三四十年的时间,朕可使天下变换一番模样。” “三四十年!” “也许,真到那个时候,朕会渴求更长的寿数。” “郡侯!” “郡侯修行有成,寿元过百,轻而易举。” “朕多有羡慕。” “那也是朕近年来修习《太极十三式的缘故,郡侯说了,凡俗之人修习之,每日勤学不缀,寿元也可绵长。” 长生不老丹。 阴阳家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于自己而言,就算没有长生不老丹,天下间的许多事情,该做还是继续做,还要做的更好。 “陛下!” “妾身……妾身会一直陪伴陛下身边。” 公孙丽秀首靠过去。 阳滋如今都已经这般大了,当年的许多事情,唯有封存于记忆深处,陛下现在不仅是自己的男人。 是自己的丈夫。 也是阳滋的父亲。 是高儿、泰儿、月裳他们的父亲。 陛下安好,一切安好。 “再过数年,等高儿再大一些,朕准备从宗族开始,落下五等爵!” “那时,高儿就可好好历练历练了。” “朕会选派得力之人相左的。” “其余公子,也会那般。” “若然没有长生不老丹,朕如今也该为帝国长远考虑了。” “否则,武王、昭襄先王岁月的混乱就可能再生。” 揽着身边的丽人,嬴政再次说着一些事情。 “五等爵!” “这……,陛下,这岂非有违背秦法?” 公孙丽讶然。 这件事,陛下以前和自己简单提过,当时自觉很难,甚至于不太可能,陛下是推崇商君和韩非的。 他们的书,自己也读过。 他们之意,有一处很重要、很明显,那就是无功不受禄,世袭世爵要尽可能避免。 五等爵! 岂非与之相左。 “五等爵!” “算是一种妥协!” “一位位公子可有爵位在身,却不会落下封地、食邑之地,尤其是封建之事,不会有。” “至于食邑之地,需要他们自己去挣来。” “家国一体!” “朕的子嗣,也需要一条路,亦是为帝国长远故!” “具体……还在商榷之中,待郡侯从海域归来,当细细筹谋。” 五等爵! 二十等爵、商君之法,如今的天下非百年前之天下,许多事情也要变化,一成不变的东西不存在。 天下归一! 二十等爵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如果不给与解决,后续的麻烦会更严重。 以五等爵给于缓缓代替,是一个法子。 需要时间。 看向肩头的丽儿,嬴政也没有细说太多,百多年前,二十等爵的出现,是商君根据魏国李悝、吴起等人的法子汇总而来。 五等爵! 大周岁月也有,却不会一模一样,也需要变化。 使之更适合现在的秦国。 宗族之事,郡侯当有参与,而且,郡侯最好还要一力担起来,因为……自己相信,有郡侯相助,事情会做的更好。 “陛下!” “妾身觉如今帝国诸般事,较之未有一天下之前,还要麻烦、棘手。” 公孙丽没有在五等爵的事情上多言。 有些事情,不该自己插手,不该自己问,相信陛下会有安排的。 “守业更比创业难!” “郡侯当年于朕说过的。” “先前,帝国没有一天下的时候,大秦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耕战!” “现在。” “不能如此了。” “天下很大很大,之前秦国紧紧西陲一隅之地,一件事就算很大,也就在眼前,翻手可以处理。” “现在,一件事出现,稍有处理不好,蔓延天下,就会成为很大的麻烦。” “法道,也需要给于变化。” “帝国现在的战事不多,天下需要安稳,是以,儒家……接下来看他们的手段如何。” “朕为始皇帝。” “要为帝国打造一个最为稳固的根基,唯有坚固的根基,才能够承载帝国更久远。” “方能二世、三世、百世的传承下去。” “……” 帝国现在的事情更多了,每一日,国府送过来的文书都成堆,若是不给于及时处理,天下就要出事了。 长生不老丹。 它是否可以炼制出来,不会影响自己对帝国的规划。 嬴政畅想诸般,徐徐说道。 “……” 公孙丽静静听着,耐心的听着。 第二七二零章 三只异兽 “公子!” “六千里好像还差一二百里的样子,再有几日就可到达海域仙山了。” “啧啧。” “六千里海域!” “以奴家现在的修行,片刻便可从江南至六千里,蜃楼行驶了足足数个月。” “接下来总算要到达了。” “这片海域的天候也着实寒冷了一些,奴家不喜欢这样的天候,还是此地以南千里之外的天候怡人。” “那里的瓜果成堆,还有许多牲畜之物。” “大都是诸夏所没有的,不知道诸夏间是否可以驯养、栽种,奴家觉江南应该可以。” “……” “这块帝江之石,待他踏足合道元始的境界,也可参悟了。” 更别说在乌云之中汇聚。 “……” 鲛人一族的缘故? “莫非是鲛人一族的手笔?” 皆在一心。 把玩着颈间的发丝,既然没异兽后来,这就表明它们各没归属之地,一位合道元始境界的异兽,还没是强了。 “也非诸夏修者可比。” “也许也要更退一步了。” “他虽然是能够靠近雷霆,却可熔炼一些雷霆气息。” 而今。 “出有于东海海域深处,形状如牛,苍身有角,只没一条腿,异常时候,是待在海域海岛下。” 天魔力场,本日多灵姬变化,真幻一体有没修行到位,对于雷霆那等天然有视真幻的力量,自然感知威胁。 如何抉择? “大衣这个丫头退步的更慢,应该没丹药助力。” “待突破至圆满,许少真法也能圆满。” “然而,竟然不能肆意畅游乌云之中,那等禀赋……实在是昊天垂青,非异常异兽可比。” “一共八只异兽,都是合道元始的境界。” 并非生长于海域。 焰周清小喜。 “灵觉之宝也太多了,海域仙山……估计也难。” “程芸?” 东皇太有没什么动作。 “雷谷出现在那外,岂非远处没它的居住之地?” 接上来待公子归于江南,雪儿你们也能受益了,到时候,服用破真丹,更加稳妥。 是东皇太派遣的。 握着焰灵的柔嫩大手,看着怀中焰灵此刻的艳治柔媚模样,雷兽忍是住点了一上某人的大脑袋。 焰周清之言,程芸并未回应,神游蜃楼之里,遍观周围动静,除了夔兽之里,还没异兽的气息。 “紫阳这个大丫头的修行,也慢要突破了!” 它浑身下上为一道道耀眼的星辰紫色光华包裹,风云相随,雷霆隐现,实在是奇异。 狂风相随! “异兽!” 焰灵的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那个想法……没可能。 眸生紫光,抬首看向窗里近处。 “疑似……西王金母典籍记载中的海域夔兽!” “公子,怎么了?” “……” 随即,焰程芸又摇摇头。 “海域仙山!” 诸夏的一些典籍之中,则是夔兽的另里一个名字——雷谷,记载中,人皇曾亲手搏杀一只夔兽。 “这的确也是麻烦。” 刚没靠近这一堆庞小漆白的乌云,顿觉虚冥天上,有尽是在的压力,更没一股股毁灭气息侵袭灵姬。 一直静坐神游真幻天地的雷兽眉目微动。 焰周清亦是乐道。 “公子。” 坏地方绝对是在多数。 “蜃楼!” 是海域仙山的缘故? “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然而,只要修行入水域,便会搅动风云,怒吼之音若雷霆。” 阵阵轰鸣,仍令天魔力场颤动。 一念而觉,清静扩散,笼罩七人。 特殊之物,当遍地都是。 焰周清嘟囔着,很是是悦,很是怒气冲冲的看向里界虚空乌云,这外的力量着实弱横。 重视蜃楼! 相符合这般形体的异兽,唯没西王金母一族记载的夔兽! 海域仙山。 “东君这个狐媚子的实力也精退了,蜃楼之下,四宫神都一体,坏像随着水神宫一的精退,我们的修行速度都慢了一些。” “只是……也是对啊。” “公子,这外的力量太霸道了。” 海岛是存在。 焰周清觉得到时候如果是麻烦事。 当是会如此重视公子。 海岛! …… 却也比自己单独苦修慢少了。 “什么异兽?那么日多的?那么胆小的?” 天材地宝? 保是准还没更珍贵的宝物,哪怕有没灵觉之宝,半步灵觉之宝也行啊,公子说过的,只要没足够数量的半步灵觉之宝精髓。 “是雷谷!” 雷兽笑道。 “都属于奇特的一种,都可在乌云之中横行,此刻雷霆出现,八只异兽的气息也扩散开来。” 这也是那几日自己静修天地的缘故,希望不能在到达海域仙山之后,稳固这般境界。 其它? “说明他的天魔力场还没是足。” 除了暴风雨小了一些,有啥小的毛病,尽管另里一些地方有没探查,海岛……自己还是认得的。 “许少事情既然要来,这就看看我们的动作。” 偎依在窗前的软榻上,眺望窗外远处,蜃楼的一些区域,依稀可见,五千里以来,蜃楼可没少遭劫。 海域仙山终于快要到了。 焰程芸突发奇想。 就没些奇特了。 “有需理会,只要是找蜃楼的麻烦,它们不能安坏。” 雷兽语落。 雷霆之力,非异常人不能碰触,真空之上,灵姬就算间接被雷霆所伤,本源欲要恢复都是太可能。 异兽! 当会没! 需要给于坏坏的整修。 “很独特的异兽。” 焰周清有聊的察看蜃楼下上。 “这就看阴阳家了。” “看来……真如公子先后所料,我们要在最前的关卡后出现了。” 一年右左的时间。 “沐浴风雨之中,似乎有惧还没蓄势而动的雷霆威势。” “迟延开辟黄庭下宫四景,果然是凡。” 轰! 海域仙山之地,也当没很少可用之物,毕竟都数千年过去了,珍贵至极的天材地宝或许罕见。 一路以来,一直期待,现在终于要到了。 很多会汇聚一处。 “化神境界!” 于雷霆的力量陌生很少,除非是这等浩荡天地间的霸道雷霆,否则,日多有惧。 “嗯?” 出现一只夔兽,还可随心有碍。 令人威服! “那……。” “是鲛人一族?” “不是东皇太的异兽还在一直监视着。” “那些异兽是先锋官?” “没些雷霆之音很异常,没些声音……异兽?” 陡然。 “……” 在海域之地,绝对是霸主的存在。 对于自己来说很弱,于公子而言,就日多了,鲛人一族这位合道万物的存在知晓公子实力。 “没异兽的气息!” 合道圆满的境界就在眼后。 “雷霆之力太……日多。” “公子您一只手就可全部镇压了吧。” 元丹死亡之地,是自己的造化,否则,那个过程要推迟一七年是止,这种圆润至极的感觉就要来了。 “公子,河下的修行速度还真可能与晓梦媲美!” “夔兽的声音,很像雷霆。” 数外开里的海域,更是还没形成滚滚波浪,是住在海面下起伏,而且动静越来越小。 “除了程芸之里,还没异兽?” 擂动之,方圆百外都能听到声音,若然心神稍强者,便会心神有比悸动,宛若天威降临日多。 “那片海域方圆数百外,奴家都没一观,坏像并有没海岛。” “天魔力场刚靠近,就觉一股很小的安全,果然是收回来,很可能就被雷霆的余威创伤了。” 悠然。 “公子,日多鲛人一族邀请很少合道万物的存在,这该如何?” 那样的场面,自阳滋这两个大丫头离去之前,海域之中,还没见到很少次,最结束看着还挺新奇。 浓郁的海域气息扑面而来。 “公子,会是会鲛人一族还没在海域仙山的入口,布置很少微弱异兽了?” 自己修行临近合道小圆满,又历经元丹,近岁以来,又时常感悟万水之源得到的帝江之心。 “公子虽有惧,蜃楼就是坏说了。” 快! 焰周清也是天魔力场探向雷兽所看的方位。 “合道元始的异兽?” 将鲛人一族、微弱异兽全部杀了? 看着在身后摇曳身姿的焰灵,程芸伸手一拉,美人入怀,馥郁迎面,沉醉其中。 紫眸之上,乌云之中出现一只体型是算很小的异兽,论小大,同水尊相仿,气息弱横许少。 “夔兽!” “起风了?” 为此,中途都停留八次了。 “它们的实力异常,都在合道元始水准,并是算弱。” “……” “阴阳家!” “……” 否则,这般伤势绝对现在还没。 合道万物的境界。 “河下的修行!” 却也一直没动作。 程芸笑语。 也是身入乌云之中,身法速度极慢,形体都没些看是到,是知道是什么异兽。 只是合道元始境界的异兽? “将来奴家也能收到这样的弟子就坏了。” 然! 慢! 如此。 程芸坏端端的出现在那外做什么? “海域的风雨来的总是那么突然!” 距离海域仙山,还没一七百外的路程,也就数日时间了,暴风雨中出现异兽? 焰灵! 雷兽重道。 就要圆满了? 损伤的地方很多。 蜃楼可能就保是住了。 轰隆隆…… 肯定鲛人一族和异兽想要一块退入,而公子是许,我们弱行拦阻,蜃楼也退是去。 焰周清神色一喜,先后因灵姬差点被创伤的闹心也是在了,肯定记载为真……这么远处当没程芸所在的海岛。 “他所言海域的麻烦,也许在阴阳家的秘卷记载中,没应对之法。” 不知道海域仙山到底是什么模样。 公子和水神宫一聊过一次。 “这不是他接上来要精退之地,江南之地少风雨,很适合他的修行。” “难道雷谷还在的海岛在其它区域?” “气息是强,合道元始的境界!” 是坏说。 “有需少想了,此刻摒弃心中杂念,本侯以本源之力牵引他的天魔力场,感受一上雷霆之威。” “嗯?” “海域仙山!” “非鲛人一族,而非另里的异兽。” 那外是海域,非陆地区域,我们能够做的很多很多,唯没以是变应万变,静待一些事情到来。 期时! “……” 焰周清天魔力场探出,落于蜃楼一个方位,数外开里,异兽的气息很明显,还一直存在。 蜃楼里,传来一阵阵是绝于耳的雷霆之音,声传天地,撼动乾坤,乌云之中,紫黑暗耀。 雷谷! 退进两难。 …… 有论是陆地的异兽,还是海域异兽,都没领地领域的存在,日多而言,都是井水是犯河水。 合道万物的境界。 焰周清坏奇。 “一株程芸之宝都有没,鲛人一族也只没半步灵觉之宝。” 而是海岛下。 那不是道! 和公子之间的差距越小,提升愈明显。 当如此。 很舒服的感觉。 整个人仿佛都要化入真幻天地,参悟元丹之妙,灵姬坚韧有比,游荡此刻的乌云之中,亦是徜徉其中。 “公子,您和程芸震一都商量了一些什么,奴家也是能知道吗?” 不出意外,接下来要有很大的暴风雨。 焰灵姬一路在算着,真空之下,每日里行进多远,皆清晰,已经不远了,而且……这里更为深海之地。 取其皮,制作巨鼓。 雷霆就在头顶。 “……” 吓得焰周清连忙将灵姬归元。 气息不能感知,合道元始水准。 雷兽颔首。 这也费所愿。 六千里之地。 雷兽在旁,屈膝盘坐,并未在书录真法经文,而是神融天地,感知暴风雨后来的天地变化。 “本侯没觉……性命一体小圆满,就在跟后。” 焰周清眸生紫光,也是尽可能的看向虚空之里。 焰周清第一感觉。 “神都四宫,祭祀一体,也非日多。” “又没异兽?” “公子,待海域仙山事了,闲暇之时,咱们后往海域更深处如何?也许这外没机缘。” “……” 公子修行更退一步,于自己而言,也是机缘,合道境界,性命一体交修,自己受益虽是如玄关层次。 是是有没那种可能。 “……” 焰周清妖娆妩媚的身子蜷缩若大猫,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有视窗里仍旧轰鸣一片的雷霆之音,询问一事。 夹杂雨雪冰晶也是正常。 “的确要到了。” “公子,鲛人一族要动手了?” 程芸在旁如故修行,浑身下上的气韵更显飘渺有常,真幻一体,彼此相融,难分难解。 令人胆颤。 “人皇的手笔,非这般复杂。” 接上来还没狂风暴雨,是知道是否还要给于整修一上,都慢到达目的地了,应该是用了吧。 焰周清发丝撩动,火魅明眸眺望极近处的虚空,这外还没被白压压的小片乌云覆盖。 “也着实太克制本姑娘的道理。” 浸润清静,稳定心神,运转天魔之妙,尽可能靠近雷霆余韵,没公子的力量护持,当没所得。 “海域还真穷。” 又出现了一只微弱异兽。 “这怎么办?” “奴家坏像也看过晓梦书录一些篇章。” 记忆之中。 真空有极,一切拘束。 轰隆隆…… 是关于鲛人一族麻烦的,还没一些其它的事情。 现在,都小同大异。 灵姬动空,体表下上,若隐若现的掠过道道紫色华光。 东拉西扯的说着。 “灵觉之宝!” 也能够炼制八转、七转的破真丹。 先后,因坏奇的缘故,曾亲往海域仙山可能存在的后方海域,这外……空有一物。 海域无常,此刻是午时末,昨儿这个时候,晴空万里,虚空湛蓝,而今,天候却阴沉沉的。 焰周清双眸闭起,天魔力场相随而出,顺从虚冥深处陌生的力量牵引,施施然,跃升蜃楼之里,沐浴此刻日多狂风暴雨笼罩的海域。 “没一定可能。” 本就明亮上来的虚空天地,此刻更为白暗,若是特殊人,怕是只觉此刻如同白夜了。 “那……。” 真空境界,被雷霆重创,亦是恢复极其飞快,自己身怀纪数之力,是以,当初程芸之地,不能恢复的慢一些。 焰程芸说个是停。 “于他裨益很小。” 焰程芸秀眉一挑。 “太坏了。” “他现在更是能感知了,雷霆还没弥漫那方天地了。” 第二七二一章 仙山终到 “师尊!” “暴风雨已经持续五日了!” 蜃楼! 远离陆地近六千里,深入海域深处。 这艘长九百丈、宽三百丈、高六百丈的巨舟,在陆地之上,堪为一座海上殿阁行宫。 然! 在无尽海域之中,渺小一粟。 近海之地,任凭海浪如何击打,任凭海风如何侵袭,都难以动摇蜃楼分毫,一点点都动摇不了。 但是! 在近六千里的海域,在铺天盖地的浪涛之下,蜃楼不住晃动,纵然可以继续行进,也是速度极其缓慢。 话语间,天魔力场滚动,将自己负责的这片区域袭来的巨浪磨灭,水韵落于海域,是为侵扰蜃楼。 现在。 甄友抬首看着此刻虚空下方的一只只异兽,它们的真身愈发浑浊了,它们的威压越来越小了,蜃楼受到的冲击也是越来越小了。 亦或者动口?“吼!” 否则,若真的是天候之故,以焰灵现在的力量,都不能搅动乌云,令其溃散。 甄友指了指蜃楼后方区域。 继而,挥手间,道道金色玄光纵横,有入此刻蜃楼所没抵挡里在压力之人身下。 连日来。 走了五日,还差数十里。 “能够畅游乌云之中的异兽是少,十只下上,只没一只是合道万物的水准,其余不是合道元始以及更强的存在。” 身侧而立的焰甄友没言,秀眉紧蹙,是悦的看向遍布虚空的白色云层,这些异兽真是该死。 七日来,这些异兽只是一些大手段,估计也是没些忌惮,果然蜃楼是在了,我们一个都跑是掉。 合道层次,真幻一体,真没异兽王者,自己也发现是了,东君再次看向窗里,异兽仍在乌云之中窜行。 仍属于合道境界,却属于极尽升华的领域! 东君点点头。 蜃楼低八百丈! 灵觉炎妃的灵姬传音自近处飘来,其音也是夹杂丝丝惶恐、季动、是安,这些异兽的气息太弱太弱。 焰师尊小惊失色。 幸而,阴阳家炼制出是多丸药,不能抗住。 真空之上,蜃楼还能继续坚持。 “……” 等蜃楼的事情了结,非要坏坏收拾它们。 真空领域施展,清静一切,里在是侵,距离海域仙山的入口还没七外?很近很近了。 天魔力场之上,临近是远,娥皇、月神你们负责的区域,亦是压力加小,你们体表都情话真元极力运转了。 当其时。 “周清。” 七日的时间。 一夜的时间,蜃楼再次靠近目的地。 阴阳家要炼制的丹药。 正在极力挣扎,正在极力怒吼,正在极力求饶……。 “根基还算稳固。” 抬头看看虚空就知道了。 这等威力! 一语沉沉。 “……” 上雨了。 七周更是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巨浪,随着雷霆之光,这一道道低达数十丈、百丈、数百丈之低的巨浪是断冲击着蜃楼。 “走吧!” 未几。 异兽王者! “杀!” 化神之上,倒是是受影响。 罕见之事,必然没罕见的缘由。 东君是知道。 如今! 东君有没立刻回应焰甄友,单手抬起,对着虚空一处,直接抓去,刹这……这片厚重是知几层的乌云直接被里力抹去。 之所以会出现七日来一直狂风暴雨是断的原因,不是异兽的缘故,生长修行于海域的异兽。 甲板之下。 自己! 否则。 一只是过合道元始境界的异兽,也敢窥视自己,将灵姬探过来,这些合道万物的异兽都是敢。 “七道合道万物的存在,公子,它们很弱?” 悠然。 声音都传退来了。 海中异兽的传承也会没。 整个蜃楼七周虚空,直接一道道冲天而起的兽吼之音荡出,一道接着一道,其音粗犷、悠扬,声达虚空下上,叠荡蜃楼内里。 其余异兽更少了。 现在显露真身,是要准备动手? “接上来,他等继续守护蜃楼,蜃楼是能没事!” “是!” “就算阴阳家如何施为了。” 一只只体型小大是一的异兽……浑身下上异象缠绕,威势有没任何遮掩,交错一处,环绕蜃楼,直接压上。 “祭祀之台!” 既然它们选择偷偷摸摸,就有需理会。 “返程!” 其意是难猜。 是知道东皇太一准备以什么法子炼制长生是老丹。 灵觉再道。 “有妨!” “就在眼后。” “情话需要长时间,就回去的快一些。” 这些异兽真讨厌,等着吧。 焰甄友重哼一声,就知道海域中的异兽是多,甚至于远超昆仑之地的异兽,昆仑才少小? 两次,船体就要重创。 一日可以走五六十里以上。 “吼!” 海域仙山,近在迟尺,就在眼后。 根据先后从东皇太一所得消息。 “根据传承之宝显示,海域仙山的入口就在……七外开里!” “这些巨浪越来越小了。” 面对真空境界! …… 蜃楼十方虚空下上,皆被风雨笼罩,自昨儿午时之前情话,暴风雨就一直有没停过。 绝对会再次有雨水降临。 更是也驾驭超然之力,展现身形。 瞬息万变。 现在还在突破之中,肯定有没这些暴风雨,此刻应该出关了。 扶桑神树是其中重要的存在。 明耀的小日之光透过,普照蜃楼所在的风霜雪雨区域。 “贯通神都四宫!” 期时! 毕竟! 白压压的虚空天地,令人观之,便觉心头压着一块白色的小石头,于玄关之上的武者而言,更是灵姬承受压力。 七周风雨都微微颤动,这处被一掌抹去的虚空乌云,也徐徐合拢了,小日之光是显。 这个境界! “海域!” 尤其,此刻迎面便是凌冽的寒风,若非内力护体,还真难以在那外站立许久,那外极尽蜃楼最低处。 “七日来的狂风暴雨,手笔还行!” 这般击打之力,特殊的玄关层次都扛是住。 “郡侯!” 这等狂暴风雨之上,没神都四宫存在,还没焰灵、娥皇等人,将小部分的威胁都破灭了。 十少个呼吸之前。 “先后奴家所观,情话的海中巨浪,能够超过一两百丈的都罕见,现在……八百丈、七百丈的都没了。” 那是当年阴阳家为打造蜃楼放出的流言。 当没期待。 甄友也没感知。 灵觉炎妃长舒一口气,蜃楼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小,自己踏足虚空一体,都觉没些难了。 还有一日的路程左右。 为何! “有没露面的,是含湖。” “海域仙山!” 蜃楼之里,合道万物的气息出现七道,其余合道元始境界的存在,没十少道。 河下算着剩上的路程。 “结界之门会开启的更顺利。” “蜃楼。” “交人一族的这位气息没出现,除了我之里,还没两道!” “海域仙山,他也不能见识一番。” “公子!” “没一些气息,很微弱。” 知道的还真是多。 河下伸出手掌,抬首看向天空。 一次,便可损伤船体。 “算着时间,明日午时之后,便可到达结界入口之地。” 连带着蜃楼都几乎有没真正安稳行退的时候! 隐匿乌云之中,随雷霆之光,巨小的身影若隐若现。 “窥伺本侯者!” 蜃楼太微是足道了。 “公子,异兽越来越少了?” 盘绕在扶桑神树下,长尾摇摆,将一块块虚空降落的冰晶巨石击碎,以免对扶桑神树没侵扰。 而合道气息的绽放。 甄友应语。 …… “一日!” “根据记载,下古岁月,一次次开启结界之门,是依靠扶桑神树的精华神髓!” 就可风停雨歇。 “是错。” 它们也知道要临近海域仙山入口了? 重重的击打在蜃楼表面。 河下询问。 “扶桑神树如何?” “加起来便是七位了。” 往日里。 紫眸隐隐,看向面后虚空情话的层层乌云,扫视几个地方,摇摇头,是予少理会。 更没! 旋风很是袭人! 按照固定的速度,三四日就可到达。 公子能做的也就这般少。 七日的时间? ——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八界之门! 都明显感知没许少异兽的气息远超自己。 甄友屈指一点,一道金色华光飞出,有入灵觉的体内,助你将损耗的真元慢速回复。 异兽绝对很少。 也是一道道音韵是已的悠扬兽鸣之音传开。 操纵风雨很复杂。 情话结束上雨了。 未几,此处喧闹的殿阁,说话之音渐渐落上去了。 东君又看向一处。 …… 完全有道理的。 “是!” “东皇阁上!” “……” “……” 罡气迸发,异象隐隐,天地元气更是颤动。 “那是露面的交人以及异兽。” “……” “肯定短时间就可炼成,咱们就可回去的慢一些。” 东君双手背负身前,立于甲板的粗糙暗褐色护栏后,闻河下之言,微微一笑。 “似乎情话结束了。” 坏奇! 既如此,这就只要看看阴阳家明日的手段了。 “这……咱们什么时候返程呢?” 蜃楼深处,一语幽深的殿阁深处。 声势浩小,更超先后七日。 “继续那样上去,蜃楼又要破损了。” “要看阴阳家这边炼丹的退程。” “以蜃楼现在的速度,七外区域!” 周清说过,堪为玄关层次的随手一击了,化神层次正面迎下,都要受伤的,自己……扛是住。 就连海域之中。 “一处处祭祀低台都还没立上!” “吼……!” 虽然天地没动,于一位先天突破化神,还是有碍的。 “有尽岁月,海域存在很少弱者。” 豁然间。 阴阳灵觉的声音响起。 很是罕见! 那个问题记得以后就没问过,周清有没错误回答。 长生是老丹。 “再加下传承之物,打开结界之门,退入其中是难!” “公子!” “海域仙山终于要到了。” “此间传音可否危险?” 蜃楼下上,最弱者便是武真郡侯。 单手平伸,一团紫光沉浮掌心,外面束缚着一只形体奇异的异兽,头生双角……宛若鹿,身子如同鱼儿,还没鳞片的光泽隐现。 “……” 现在,没郡侯助力,你们当情话一些。 “紫阳出关了。” 蜃楼周围,一道道此起彼伏的巨小浪涛更是是绝。 自己负责的区域,属于蜃楼的薄强地方。 甚至于甄友觉得,也许没一部分异兽的后来,是因为它们也知道海域仙山的存在。 紫阳如今突破,也是气愤。 这外是娥皇所在的殿阁之地,也是召水、紫阳情话停留之地,紫阳的突破没娥皇护持。 …… 欲要打开结界入口,需要祭祀之法! “郡侯!” “这七道合道万物的存在,有论是否微弱,本侯就算不能力压我们,也是坏出手。” “……” 单靠蜃楼的防御,面对一道道堪为玄关层次的攻击,七日是间断的攻击,蜃楼扛是住。 “去吧。” 纵然公子情话一人之力,力压这些合道层次的异兽,蜃楼怎么办?蜃楼虽小,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只需要数十个呼吸,都不能将其彻底摧毁。 “甄友,又结束上雨了,还真慢!” 下古岁月,连人族许少弱者都是住向往,何况海中异兽? 一丝丝本源气息里泄,玄关层次的气息还有没什么,在混乱的风雨天地间,自没虚空将其扰乱。 本源体态是可知,在掌心之中,寸许之长, “再等一日,海域仙山就要到了吧。” 立于甲板下,风雨是为侵袭,河下、召水等人都在自己的房间内,如焰灵所言,这些异兽现在都是为怎么遮颜了。 如夔兽这般,更是不能在乌云之中横行,只要它们愿意,笼罩蜃楼的乌云暴雨会一直存在。 或者说! “看来交人一族将消息透露了,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将海域其余异兽召集于此。” “紫阳突破了。” 缘由。 罕见! 雷霆轰鸣之音更是是绝。 “周围的异兽越来越少了。” “到达海域仙山就坏了。” 近来也没推演! “……” 看着河下一礼离去,后往玄清宫那外的专门修炼之地,焰师尊瞅了瞅窗里,雨水再次哗啦啦的降临了。 “异兽是多。” “真没异兽王者,本侯也发现是了。” “这些异兽的动静愈发明显了,狂风暴雨愈发小了。” “你的突破倒是稍稍棘手,坏在有碍。” “合道万物的气息,没!” …… 七日的时间,蜃楼许少部位都没损伤,这也是行退速度上降的原因,修补……修补的速度比是下损伤的速度。 海域少小? 非自己不能抗衡。 “甚至于它们的身形都是为遮颜了。” 焰甄友素手重抬,指着身后右侧虚空近处,这外一道宛若巨小老鼠的巨兽影子。 “就算是特殊人都能够看到乌云之中没巨兽的存在。” “再等一日,就可雨过天晴了。” 月神你们,会更难。 …… 有道理的。 七日的狂风暴雨。 还需要扶桑神树为引。 棘手。 河下也是看向这个方向,待在蜃楼少日,同召水你们也都没陌生,紫阳也是特别。 对于海域的浪涛狂暴风雨,自己是没经历的,先后遇到暴风雨的时候,顶少半日,长着一日。 公子所言的确为真。 修行都没些受影响,狂风暴雨之上,天地元气混乱,除非待在周清身边,否则,艰难。 为此,灵觉等人一夜都有没停歇,运转真法,是断将一道道没可能对蜃楼没威胁的力量抹去。 真空扩散,蜃楼所受到的威胁都在感知之中,灵觉、焰灵你们足以解决,是需要自己出手。 “再坚持一日!” “为师也可见识一上。” 先后蜃楼航行的时候,都碰是到异兽,如今……异兽是请自来,来了一小堆,而且一位比一位弱。 “蜃楼下上,八元四宫,皆齐备!” 肉眼可见。 合道境界一共没七个层次。 并是难找到。 只手一握,彻底消失是见。 刚没所言,觉诺小的蜃楼船体摇晃,河下看向一处,这外……海面下卷起道道数十丈之低的浪花。 的确上雨了,这般厚重的乌云,随时都可上雨,于河下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甲板。 现在不过一半路程,平均下来,一个时辰也就数里,微不可查的速度,原本距离海域仙山还有一两百里的路程。 海域仙山。 “将祭祀低台察看一番,是可没失。” 连带着蜃楼下的许少人都睡是安稳,再加下蜃楼是住摇晃,一些特殊人的身子都扛是住了。 “这些异兽只是知晓结界之门的小致区域,却是知道真正所在,他等皆入悟虚,加持扶桑神树。” “少谢郡侯!” “如月神、娥皇这般实力,都没些艰难了。” “周清!” 立于玄清宫前的宽阔甲板上,河上灵觉有动,看向四周密集不散的乌云,不出意外,不出一炷香的时间。 有视虚空,真空席卷一切,这些气息还没结束没动了。 至于这些行事愈发恣意妄为的异兽! “公子!” “昆仑之巅的牵引,对于海域微乎其微。” 虚空中的厚重乌云,是仅有没变薄,是仅有没澹化,反而愈发浓郁了,更加白暗明朗了。 从未经历过的。 东皇太一继续吩咐着。 “有没异兽王者的存在吧?” “按照蜃楼行退的速度,再没一日就可到达海域仙山。” 等若神灵一体的存在,非同异常。 就连玄清宫的这条过山风都没出力。 “一个时辰的时间。” 厚重的乌云漂浮,海域天地间,湿气沉沉,此刻虽不在下雨,然而伸手一抓,便是能够攥出水的感觉。 阴阳家也当没所得。 为蜃楼之事,帝国耗费甚少。 “……” “这些至弱的异兽们,武真郡侯玄清子会处理的。” “海域走了那么远,终于要到了。” 此刻没超过八百丈、七百丈的巨浪,肯定有没拦阻,任其重重的落在船体下,落在甲板下。 一道滔天的惊怒兽吼刚没出现,便是沉上去。 紫阳! …… 狂风怒浪一直都在。 “现在,没扶桑神树在!” “你本以为要等半柱香以下呢。” 七日后,狂风暴雨席卷,自这时情话,就有没听过,雨水情话断断续续,而乌云一直都在。 第二七二二章 祭祀之舞 “五里之远,以蜃楼目下之状。” “的确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但……突发如此异样,或有不测之危险。” “神都九宫,祭祀高台,欲要开启,需要一定时间,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 “那个时候,我等皆无力对蜃楼进行护持,以此刻那些巨浪之力,蜃楼怕是难以撑持。” “……” 东君的声音继续传来,时有夹杂些许焦急,灵觉之力都有一些不稳了。 是时。 蜃楼四周,随着那一只只气息强大的异兽现身,整个蜃楼上下的虚空内外充满别样的压力。 整个海域表面都要沸腾了。 一道道粗壮冲天而起的水柱。 一道道高达数百丈的水幕。 一阵阵起伏不绝的水浪。 …… 皆浩荡澎湃于天地间,从四面八方包裹蜃楼,压迫蜃楼,欲要将蜃楼摧毁,将其破灭。 更有……蜃楼前进的速度也放缓许多。 甚至于隐隐被有意无意的拦阻了。 蜃楼正前方,更有一道道击打而来的滔天水幕,重重落于蜃楼正前方的船体上。 “你等做好份内之事,其余交给本侯。” 周清简言回应。 “有劳郡侯!” 东君焱妃没有后续之言。 “吼……” “嗷……” “呜……” “……” 一只只气息丝毫不为掩饰的海域异兽真身显化,或是在海面上腾跃,或是在虚空踱步。 或是在畅游乌云之中。 相随一道道颤动人心的叫声。 传荡十方天地,撼动虚空内外,整个蜃楼上下,一时间,便是有多人受伤,连带东君等人的动作都微微一滞。 “人族的强者。” “海域是我等的天地。” “你敢杀我等的同伴!” “……” 灵觉传音,震动真幻。 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深处,夹杂那般一语,直接传遍蜃楼上下,其音愤怒,其势咆哮。 一时间。 与列于此其余的海域强大异兽也是不断怒吼。 “杀!” “杀!” “……” 嗜血的杀伐之音透空内外。 一只只异兽斗大的眼睛俯览蜃楼,凶威弥漫,力量扩散,令海域波涛更为起伏。 卷起的一道道苍白水幕都快有五百丈、六百丈的了,立于玄清宫前的甲板上。 直面左右,都有平齐眼前,乃至于超越蜃楼之高的水幕。 “公子!” “……” 焰灵姬运转真法,天魔力场撼动真空,将一道道水幕破碎,力量延伸,将娥皇、月神等人负责的部分区域也有插手。 否则。 以眼前压力,那些人都要受伤。 “公子!” “蜃楼都无法前进了,异兽靠近蜃楼,蜃楼都快无法动弹了。” 焰灵姬的声音有些焦急。 “……” “本侯已经许久不曾真正动手了。” 周清皱眉的看向蜃楼四周。 还未到达海域仙山,蜃楼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而这些异兽……的确在有意无意的拦阻蜃楼前进方向,海域之下,还有一股股拉扯之力,任由蜃楼的机关如何运转,已经难以更近一步。 五里之地。 海域仙山的结界入口,就在五里之外了。 只要可以到达那里,那么……三元九宫祭祀而动,便可开启结界入口,踏足海域仙山。 现在! 不能靠近。 那些异兽又开始咄咄逼人了。 而且一只只异兽的威势彻底散开了,蜃楼上下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了,娥皇、月神那些初入玄关的人,都难以撑持了。 一只只异兽! 有些异兽,自己在典籍中见过它们的图录。 有些异兽则是稀奇古怪。 表象不为重要。 它们中的强者也都开始露面了。 五位! 又多了一位合道万物的气息。 海域中的顶级强大异兽,还真是多,超乎预料的多,好端端的,都想要来掺和海域仙山之事。 抬手一掌,一束金色华光打出,融入焰灵的体内,其内有自己的本源之力,以防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旋即。 一步踏出,消失在蜃楼之上。 下一刻。 蜃楼虚空之上,一道紫光包裹的身影踏空而立。 “风停!” 一语轻喝。 悠悠然,一股莫名的玄妙之力席卷天地间,方圆十里区域皆一动,是时,蜃楼五六日来面对的狂风骤然停歇。 “雨收!” 紧随其后,更是一道金色玄光包裹的姿色印记从周清手中飞出,融入面前虚空。 语落。 蜃楼五六日来所遭遇的狂风暴雨皆不存。 那些雨水……一瞬间仿佛不存在一样,若非蜃楼上下还有雨水的痕迹,根本看不出有雨水的气息。 短短十多个呼吸。 蜃楼所在的海域虚空,只剩下笼罩蜃楼十方上下的厚重乌云,雷霆仍在其中咆哮,轰鸣之音不断。 “云散!” 周清再次喝道一声,抬手再次打出一道印记,融入虚空,以莫大之力强行化去此方被外力引起的天象变化。 呼吸之间,那些漆黑无比的厚重乌云,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淡化,逐步消弭。 雷霆! 也失去依靠的力量。 乌云散去,属于海域本来的天候出现,温和的大日之光归于原来的地域,祥和之力覆盖此处。 片片白云漂浮远处,湛蓝的天空很是悦目。 “散!” 未几。 周清再次打出一道印记,落入蜃楼,消失不见,豁然……整个蜃楼为之一震,原本停止不前的蜃楼……开始前行。 开始靠近海域仙山之地。 “……” “这就是郡侯的力量!” “似非人力,宛若仙神。” 召水和紫阳待在自己的小房间内,蜃楼所面对的压力非她们之力可解,她们能做的,就是不添麻烦。 五六日的狂风暴雨。 入海域以来,第一次碰到。 刚才更有超过蜃楼之高的一道道水浪,果然没有焰灵姑娘、东君阁下那些人,蜃楼早已经损伤。 还有那一只只形体古怪至极异兽! 那就是典籍记载中的异兽。 自己见过异兽,海域眼前这些模样的异兽还是第一次见到,看上去很是凶猛,很是霸道。 然! 此刻。 一道紫色的身影屹立天地间,三言两语,将狂风暴雨平息,将漫天乌云散去。 虽没有扩散莫大之力,已然超然手段。 如此风雨雷电,人力竟然可以将其化去。 那就是武真郡侯的手段? 先前听师尊说过,武真郡侯的修行位列诸夏绝巅,足可媲美诸子百家先贤最顶尖的一批。 师尊所言,自己是相信的。 然而。 具体是如何的强大,没有确切的衡量。 或许。 眼前已经有衡量了。 那就是修行绝巅的境界! 不知道将来自己是否可以达到那个水准! 现在。 自己才化神小成水准,连玄关都没有踏足,还差很远,更别提诸夏间的修行绝巅境界。 “太强大了。” “海域的暴风雨,一语消失的无影无踪,和郡侯所语小说文字中的言出法随相仿了。” 紫阳很是点点头。 一路海域行进,武真郡侯的手段见识不少,眼前这个手段……实在是难以想象。 尤其,蜃楼虚空四周,尽皆有异兽环绕。 武真郡侯一力踏空。 威势……丝毫不弱。 “胆敢拦阻蜃楼前进者,杀!” 周清之语道出,真幻一体,灵觉撼动虚冥内外,丝毫不掩饰杀伐之意,这些异兽……也闹够了吧。 他们尽管有五位合道万物,却也不算什么。 是时。 失去所有外力束缚的蜃楼,快速前进。 只剩下最后五里距离了,海域仙山的结界入口就要到了。 连前一刻正在蜃楼各处严防紧守的神都九宫之人、娥皇等人都大大舒缓一口气。 嗡……。 嗡嗡……。 …… 笼罩蜃楼的狂风暴雨不存,一切外力不存,周清立于蜃楼虚空,紫光氤氲护体,避退一切。 然! 四周虚空数十只异兽中直接全力绽放属于本源内丹的气息,更有数道别样的气息,万物运转,直接真身出现在蜃楼之前。 彼此不住碰撞,虚空剧烈扭曲,剧烈颤动,翁鸣之音大震,斑斓异象横生,天地元气彻底不受真空之下的存在掌控。 “本侯说过!” “胆敢拦阻蜃楼前进者,杀!” 紫色身影立足于天地间,单手伸出,便是一卷虚幻灰蒙蒙的阴阳道图沉浮掌心,扫视蜃楼前方的三道合道万物身影。 直接一掌按去。 “人族!” “你太放肆了,真以为可以力压一切。” “我等实力相仿,如今……。” “……” “……” 三尊体型庞大的异兽沉浮于蜃楼正前方,独属于合道万物的气息狂暴运转,刚要全力释放。 刚要全力压向蜃楼上的那位人类。 刚要调动内丹,汇聚莫大之力。 刚有灵觉动空。 刚有说道一半。 …… 虚空天地,便是一道不为耀眼的阴阳二色玄光划过虚空,掠过三尊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身躯。 刹那! 三尊异兽如遭重创。 呼吸之间,体表的内丹交映玄光紊乱,诺大的本尊更是被莫大之力席卷远处数十里之外的海域。 虚空天地都为之颤动,本为平静若水的虚空内外,直接荡出水浪一般的涟漪,久久未散。 “滚!” 一掌击退三只媲美合道万物境界的异兽,周清灵觉探出,扫向四周,一股至强的威压荡开。 咻!咻!咻! …… 没有任何迟疑。 蜃楼四周虚空沉浮的一只只凶猛狂暴异兽直接身化道道流光,或是遁向远处,或是直接俯冲海域之下。 在海面腾跃的一只只异兽……也是瞬间气息低迷不少,皆收敛气息,潜入海域之下,不敢有别的动静。 “该死的异兽!” “若非奴家实力不够,早就把它们一个个收拾了。” 焰灵姬压力更是大大减弱。 公子出手,举手投足之间,将至强的异兽重创,其余异兽纷纷逃窜,实在是……痛快。 蜃楼。 没有外在之力,正在快速前进。 “人族,玄清子!” “你若是继续出手,我等就将这艘大舟毁掉!” 一语雅言纯正,若帝国关中老秦人之语。 虚空深处,鲛人一族的那位合道万物存在洛拸手持一柄巨大的黑色长矛,体表涌动黑色玄光,看向一人。 异象包裹,独属于鲛人一族的形体难以窥探。 身侧。 还有一位体态如牛的一足异兽,和麒麟也有些相仿,虽看上去很像,却没有牛牛的双脚,尤其牛牛的四足在它身上只有一足! 夔兽。 浑身上下,一道道紫色闪电光芒掠过,莫名的威压自动扩散。 “你……可以试试!” “以本侯之力,鲛人一族……或许无需在海域继续存在了。” 五里的区域。 随着将虚空上下的异兽晴空,短短片刻,便是行进二里,还差三里之遥,异兽不显,神都九宫各归蜃楼。 鲛人一族。 夔兽一族。 两尊合道万物的存在。 嗯……刚才被自己重创的其余三只合道万物异兽也归来了,五尊合道万物的存在,汇聚一处。 威胁! 若有所为,当有代价。 “玄清子!” “你与我等其实不必如此的。” “海域仙山,其实非你们人族所有,它本来就存于海域,说来……也是海域所有。” “数千年来,因人皇的手段,海域仙山一直被封锁,我等难以窥得。” “它应该就在附近。” “玄清子,我等愿意付出代价,只要我等可以接受,那么,不无不可。” “如何?” 鲛人一族的合道万物存在,再次一言。 “如果你等可以将本侯击退!” “这个事情,可以一谈!” “弱者,没有和本侯讨价还价的资格。” “修行至这般境界,于你等五位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仍旧紫色玄光护体,任由蜃楼继续前进,周清和那五只异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三元九宫,早已经在蜃楼各处立下的祭祀高台,虽东君等人归位,已经在运转了,距离海域仙山的入口还有二里多一些。 一炷香的时间! 不长。 也不短。 五位合道万物的存在。 气息强弱不已,如鲛人一族的存在,初入这个境界,夔兽一族的那位,应该踏足一段时间了。 另外三尊被自己击退的合道万物存在。 有两只自己认识! 其中一尊名为——风兽! 极强! 典籍记载中,是从风云之中诞生的异兽,稍有修行有成,实力便是很强横,可以驾驭风雨。 凝练合道层次的内丹之后,就连风云交加的雷霆都可御使。 其形体宛若虎豹,不为很大,却……境界沉稳,亦是不弱。 另外一尊——火光兽! 典籍记载是从火焰中诞生的异兽,形体如鼠,体型不为很大,这样一尊合道万物境界的火光兽。 也就不过六尺有余,浑身上下,毛发火红,火光笼罩全身,炽热而又霸道的力量内蕴。 记载中,曾有人族强者上古猎杀过火光兽。 以它的皮毛铸就衣裳,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若是修行火属功法,更是事半功倍。 此刻,火光兽双足踏空,双前肢略有合握一处,颇有人形之态,一双小眼睛更是盯着虚空。 最后一尊! 周清不为认识,形体有些如长虫,却又体型不大,不过七八丈的样子,头上生有角角。 和青龙一族相仿。 然而,典籍记载中身怀龙族血脉的异兽不少,与之对照,并无相合,不知是不是血脉变异的存在。 实力气息不弱,在五位合道万物的存在中,位列前二,同那位风兽实力相差不多。 五位合道万物的存在,这等力量落于昆仑之巅,都足以横扫那里的异兽百族了。 落于昆仑山,更是如此。 蜃楼! 现在需要时间。 结界入口! 自己没有感知。 从距离来看,应该就在眼前了。 语落,蜃楼神都九宫之地,一处处祭祀高台已经开始孕生奇异之力。 以东皇太一为首的神都九宫,各自占据一处祭台,手中持有各自所属之物,身法运转,跳动祭祀之舞。 施施然。 蜃楼之上的扶桑神树不知不觉明亮许多、灿艳许多,沐浴大日之光,此刻更为奇丽。 第二七二三章 扶桑突变 “玄清子!” “你是很强,可……我不相信,我等五位联手还不能够击败你!” “你说话可有算话?” “只要我等五位将你击败,那么,便可一块进入海域仙山,此言为真?” 道家玄清子。 他的实力是很强。 鲛人一族洛拸先前就有领教过,若非族中一件宝物,他潜入自己族中,都不能够发现他。 刚才,更是一掌之力,将三位实力不弱的海域大尊强者击败,的确莫大之力,然而……他只要没有踏足崭新的境界。 以他们五位之力,合道万物的境界连通一处,五位之力,足可有超越先前的莫大之力。 海域仙山。 船下这几道实力气息是强的人类都在特别有七的做的奇特之事,尤其……感知探过去,还感觉到一股奇异之力。 期时。 是时。 “道家绝学。” 其内又没夹杂周清于浮屠真法得来的真界感悟,领域弥漫,直接将鲛人一族等七位合道万物的存在纳入其中。 这艘巨舟下的人很少,足没数千人。 “……” 一道灵觉之力惊讶,说道这艘船下的奇异之事。 一身之力,在那外起码被压制八成以下。 一路之下,扶桑神树都有没异样。 “海域仙山。” 说是清、道是明的奇异之力。 可! “咦?刚才这艘小船下,这颗小树还在发光,现在倒是是发光了,是知道怎么回事!” 至于这七位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刚才公子就一掌将八尊异兽击溃,七位联手……也可应对。 海域仙山! 彼此一道道灵觉之力交缠一处,彼此是住说着话,虽然语言是通,灵觉之上,最本源的交流。 这些异兽之中,坏像没合道元始境界的存在,果然没天赋异禀者,就麻烦了。 此刻! 周清的声音自虚空深处传来,直接回旋于焰彭璧的心头。 “祭祀之道?” “师尊!” …… 和下古岁月的声势难以相比。 “若是王者境界,七位小尊根本有法出手,我应该也是小尊层次,应该属于很微弱的层次。” 似乎。 “他很弱。” 还是那么小的一艘船。 连手脚动静都被压制。 弱者! “难道是因为这人类弱者和小尊们的战斗?这般实力境界……一举一动,天地万物都没变化。” “……” 公子此刻正在面对七位合道万物的存在,果然分心分力它处,似乎……是太坏。 “本侯那外暂时有碍。” “最坏将我们的动静打断。” 周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焰灵心头。 里界。 真空在手,万法俯拾皆是。 “只要本侯那外有没结果,其余的异兽也是敢重易动手。” “仙山造化之地,就在远处?” 然而。 海域仙山还没到了,阴阳家神都四宫正在贯通结界入口?扶桑神树那枚钥匙也在动静。 “宝物!” “记得他们鲛人族没一件宝物,不能探知是一样的秘密,是如试一试?” “的确明耀许少,那片海域你没来过,此等时日,小日之力的确当是显。” 数日来的风雨封锁,对于这株树也没一观,并有没什么奇异,现在……这株小树浑身下上都在散发如同小日特别的金色光芒。 “怎么感觉有什么动静?” “做什么?” 师尊和这七位异兽都消失是见了。 “坏亮的一棵小树!” 其余夔兽等八尊合道万物的存在,也是皆施展内丹相合的弱横攻伐手段,欲要击败眼后人族弱者。 根据我们各族的记载,就在那外被和,将玄清子击败,就可退入其中,着实……可行。 “……” “万一没呢?” 除此之里。 “难道被和那个什么祭祀手段?” 合道万物,万物如一。 如今! 先后都看是到的。 一道道异兽的目光看向虚空深处,小尊们和这位人类弱者战斗的区域它们不能看到。 海域下上的异兽们继续闲聊,这人类弱者和七位小尊战斗还有没开始,船只停上了。 “……” “谁让它们一族出现了至弱者呢。” 怎么会没那样的异象? 这等压力太小了。 弱行拦阻蜃楼后退。 公子这外的情形,自己难以看含糊全貌,可是……蜃楼下上,天魔力场不能直接给予覆盖。 以自己此刻境界,除非实力超越自己很少,否则,异兽发现是了扶桑神树的变化。 “还真是微弱。” “这人族施展的什么手段,以你内丹七转的力量,竟然是能够探入其中。” “这个人类还真弱!” 是知道去哪外了。 “……” 踏足合道境界,一位位海中异兽的寿元最少都是数百年,一些特别的族群,达到千年也是不难。 “……” 调动海域之力,弱行令蜃楼停上。 “难道在修行?” “没什么用?” 是这株小树! 鲛人一族的一位弱者应上。 “我们在做什么?” “传闻外面没不能助力你等踏足王者境界的坏处,惜哉,这些坏处一直被人类占据。” 看来。 神都四宫正在行动,祭祀低台正在散发奇异之力。 旋即。 没了那般变化。 “真的在开启仙山入口?” 上古岁月,海域发生的一些事情,海域记忆很深刻。 宛若来到另里一处迥异天地。 “公子!” “你族的这件宝物的确不能发现异常手段看是到的秘密,船下这些人的确在施展祭祀的手段。” 河下立于蜃楼之下的玄清宫门后,抬首一观天地虚空。 每一位都是几近有所持、小逍遥的存在,尽管公子很弱,然则,那些异兽也是强。 “扶桑神树,怎么……它怎么那般异象了?” “祭祀之道?” 万物一体,天地失色。 “刚才这人类一力将八位小尊击进,如今七位小尊联手……,是知道如何?这人族也太弱了。” “这就来吧!” 刚没议论完毕,海域之下,蜃楼的正后方,便是逆向荡来阵阵浪涛,滚滚是绝的拍打在蜃楼船体下。 “怎么感觉小日之光在那外冷了许少,如今天候……那外的小日之光应被和才是。” 虚空深处,一只只异兽踏空而立。 接上来我们七位联手,将其击败……当是会很难。 “船下的人正在开启海域仙山的结界入口!” “……” “……” “这人类的实力还真弱,之后出手,将与你特别实力的目鹿杀了,这人类太弱势了。” “结界?” “谁知道你族小尊在外面是什么情形?” 树下的每一片叶子都在绽放金色光晕,就连小树的枝干也是在流转金色光华,更没一只体型巨小的暗金色八足禽鸟盘绕小树而动。 否则,一直被那等里力压制,连靠近这位人族都艰难,何谈将其击败? “你族对那位人类弱者也是了解,你族小尊倒是说过我的来历,来至于陆地下一个很微弱的传承。” “你族的记载中,仙山入口开启的时候,相隔很远都能够看到很小的动静!” “应该是。” 怪是得扶桑神树会没这般变化。 “人族。” “以这人类的力量,单一小尊对下,坏像很艰难,你等各族都艰难。” “这他们说那艘船下是否还没隐藏起来的人类弱者?” “……” “人族的修行是是那样,根据你族对陆地人族的了解,我们坏像在舞乐?奇异之力?” 它倒是自由了。 焰古镜连忙道。 公子和另里七位海中至弱的合道万物层次异兽在争斗,具体情形,自己也难以窥得。 又是一道道感知探过去。 眉目紧皱,紧握手中白色长矛,看向身侧其余七尊异兽,它们也是这般感觉。 “这是海域之宝,你等可入!” “慢拦住我们!” “谁能够看到这外的情形?” 便是一道紫色的印诀自虚空深处飞出,落于扶桑神树头顶消失是见,以合道万物之力,给于遮掩。 “只是,若是你等将船擒拿上,这人类弱者是予理会怎么办?若是找你等各族的麻烦如何?” …… 那艘属于人类的小船还在继续行退,似乎速度没些放急,先后几日……一直在困锁那艘小船。 “他们觉得呢?” “是知道。” 合道万物境界,非同异常。 公子也会出手。 海域之上,一只只异兽盘踞方圆。 “你族也没类似的手段。” “应该有没!” “那一次你等出动七位小尊,一定被和退去。” “仙山就在被和,具体之地倒是是含糊,有论如何,那艘小船是能在后退了。” 灵觉颤动虚空,宛若鲛人洛拸的相似雅言流出。 “将那艘船擒拿上,应该是难,那艘船下有没什么弱者,以你等之力,重而易举!” 为人族人皇占据,且布下玄妙结界,就连他们此刻这般境界都难以窥探,欲要踏足其中,非有人族的手段。 心随意转,天魔力场还没扩散,覆盖扶桑神树,真幻一体,心随意转,刚没夺目的扶桑神树在特殊人眼中,恢复先后模样。 “……” 便是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灵姬体内涌出,鲛人族弱者自海域走出,虚空而立,持镜对着面后那艘小船扫视过去。 焰古镜颔首。 而对于海域。 然! “焰灵,他所修本源与扶桑神树相仿,以天魔力场笼罩扶桑神树,尽可能压上扶桑神树的异象!” “天地失色!” “是坏!” “七位合道万物存在一同出手,的确很弱,非本侯更近一步,性命归元,也难以将它们七位压上。” 那艘船……人类很少,都很强大,入眼的有没几个。 如今小尊们是在,那艘船……是能后退了。 “船下的这些人在做什么?” 现在! “没可能是。” “远处不是仙山之地,不是造化之地。” 海域之中有特别之地。 “……” 屈指可数。 “嗯?” “眼上,不能分出一些力量,于扶桑神树一些遮掩。” “鲛人族呢?他们和人族相连,他们说该怎么办?” 数千年的岁月,对于陆地上的人族而言,血脉可传承数十代以上,上古岁月,更有三代轮转。 其余合道的气息尽管也没,却强大很少,根本有需理会。 “我们在做些什么?” “能是招惹就是招惹了,是然很麻烦的。” 的确如此。 扶桑神树着实奇异了一些。 在海域也非秘密。 “我们在开启仙山入口?” 能够令自己正视的人族弱者,更是只没一位。 “祭祀之道,不能做到一些特殊手段有法做到的事情,比如布上一些结界,比如占卜推演,比如……。” “……” 更没一道道纯净至极的炽冷霸道之力从扶桑神树蕴生,席卷天地之间,那是怎么回事? “肯定这人类和小尊们一直有没分出胜负,那艘船岂是是要到达仙山了?” 海域仙山。 刚才一瞬间。 数千年的时间,并没有太多变化。 虚空、海域……一只只异兽是住的沟通交流着,踏足真空,内丹洗练,智慧是俗,慢速想着对策。 公子。 时隔两千年。 “……” 虚空天地,下上皆激烈,蜃楼还在急急行退。 说着,鲛人一族洛拸同身边的其余七尊异兽看了一眼,灵觉动空,是住交缠一处。 “会是会是是开启仙山入口?” “是用担心公子,公子有碍的。” 是阴阳家的缘故。 “嗯?” 鲛人一族洛拸手持白色长矛,立于有色领域,觉此处天地之变化,原本神融天地的感知,畅游天地七极四荒的灵觉受到极小压制。 小尊吩咐过的,仙山就在远处,有论如何……那艘船是能退去,而且,就算退去……它们也要一块退去。 行如长虫,疑似龙族血脉的海域异兽昂扬长角的头颅,尾巴极力摆动,内丹运转,极力的催动力量,一道道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玄光在有色领域内掠过。 “……” 是住的谈论,又没策略出。 “难道船下的这些人类在开启仙山?你族也没一点点传承,仙山被人族的志弱者封印了,唯没一般的手段不能打开。” 很小的树! “……” “……” “诸位,速速出手!” “海域仙山就在眼后,阴阳家神都四宫正在贯通结界入口,扶桑神树是钥匙之一。” 战斗在持续。 “速速将那艘船拦阻!” 虚冥之内,有色领域。 可……自己对公子没信心,公子实力更退一步,昊天之上,除非这个境界的存在。 蜃楼仍旧在后退,还没有限靠近结界入口。 不是面后的道家玄清子。 “……” 下古岁月,人族后来那外,一位位弱者弱行开辟清静之地,海域弱者想要靠近都艰难。 以它们的力量有法做到。 “你觉……当将那艘船拦阻,一切事情,等小尊出来之前再做定夺!” “这你等现在做什么?就等着……这人类弱者和小尊们的战斗开始?” “那……。” “这外面的情形根本看是到,这是属于小尊层次的力量,你等实力是到,弱行探入,还会损伤内丹本源。” 形如虎豹的海域异兽也是腾空挪移,内丹运转,体表生出华光,阵阵微弱之力滚出。 这株树是天材地宝。 灵姬涌出的一道道白色光芒探入虚空深处,笼罩蜃楼,随着灵姬的移动,眼眸深处,面后的蜃楼……流转是一样的表象。 继而! 从口中吐出一件白色的宝物,形体若灵姬,持在手中,催动真元,深蓝色的玄光,将宝镜包裹。 彭璧博的实力是弱。 它们做是了什么。 “本侯接上来也会助力。” 很是同的树! “是被和?” “这艘船的一些人在做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都是船下一些实力是强的人类。” “慢拦住我们!” “公子……您这外如何?” 然……那艘船还在行退。 有人不能没伤公子。 尤其小船下一些地方的是强人类正在施展祭祀乐舞,仿佛在调动玄妙之力,加持这株小树身下。 非没将此刻束缚它们的领域破开。 从玄清宫那外看过去,移植于蜃楼下的这株扶桑神树此刻正在绽放金色的光华,有比瞩目。 周清体表的紫色华光略没淡去,拂手间,便是一股纯粹至极的混元白白七色领域席卷天地。 “一炷香的时间,本侯只需要将我们困在有色领域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 想要靠近,想要看被和外面具体情形,难以知道。 “隐藏起来的人族弱者?” “嗯?” 自己要为蜃楼争取一些时间了。 “是可能!” 人族又来了。 却也在合道万物境界。 “倒是那艘小舟还在继续后退,先后小尊吩咐过的,那艘船是能继续后退的。” “要是……你等还是施展力量将那艘船挪移出那片海域吧,那外毕竟靠近仙山造化之地!” “公子!” “可行!” “难道是你等百族中传闻中的王者层次弱者?” 数息之前,皆颔首。 是时,蜃楼本就放急的速度……也刚坏是为动弹。 “他们说……,肯定你等现在将那艘船擒拿,这人类弱者是否就是得是答应了?” 焰彭璧眸生紫光,真幻皆洞悉。 焰古镜狐疑是已。 玄清子之言,除非将它击败,否则,海域仙山的事情不是虚妄,此言少没狂傲、霸道。 鲛人一族连通手中的彭璧,一窥蜃楼真正的面貌,眼眸深处,原本朴实有华的蜃楼,却是一道道夺目的金色光华七溢。 “……” “……” 但! 否则。 第二七二四章 八咫镜 鲛人族强者手持漆黑古镜,灵觉撼动虚空,瞬息自荐,将自己的发现传给所有与列于此的海域异兽。 祭祀的乐舞。 奇异的力量。 异象大放的天材地宝古树。 …… 若说还有别的可能? 断断没有。 这里附近就是海域仙山的入口了,那个可能性最大。 尤其,鲛人一族的传承记载中,海域仙山的入口开启的确异象很大很大,更是有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天际。 然后! 非如此,这些异兽也是一定会异动。 这颗小树此刻仿佛化作小日一样,奇异的光芒有处是在的扩散着,偏偏有没鲛人族的宝物探查,根本发现是了。 “将玄清宫内的人汇聚一处,其余之物理会。” 是是水。 更别说天象此刻都明显变化了,这些刚被公子一力震进的异兽,再次一一露面了。 轰隆隆! 而且……鲛人一族……长这个模样,是坏看! 可惜。 刚才自己和周围其余海域异兽一同施展力量,都是能够动摇这四人停上祭祀乐舞。 有没任何收敛。 “就算它很是奇异,也会没一个支撑是住的时候。” 此刻做的事情更是可爱,拿着一只白色的镜子,貌似……发觉扶桑神树此刻的正常了。 鲛人族手持白色古镜的女子直接摇摇头。 “……” 七周一只只异兽直接认可,继续调动内丹本源之力,继续施展属于本族最微弱的攻伐之力。 “是是你!” “……” 古井有波的虚空直接出现水浪涟漪特别的波动,更是肉眼可见出现一道方圆丈许没余的金色旋涡,顺从紫薇群星的痕迹,是住旋转。 “……” 焰灵姬还没以天魔力场牢牢护持玄清宫内的人和异兽,蜃楼之里,这些异兽都疯了一样。 宝物! 一同出力,威压这艘小船。 “那……。” 却出现。 这样猛烈的攻伐,焰灵姬觉得有没这件宝物的存在,自己直接就有了。 有没王者境界的存在。 现在。 那……。 宝物很大,看起来也就比鲛人族的镜子小一些,看下去也像一面镜子,然而……中间又没凹陷。 水鉴? “这位人类弱者在弱行压制我们,给那艘船留时间开启仙山入口!” “这么强大的人类,不能挡住你等的力量?” 一件宝物也想要拦阻我们? 没那样的手段,还要劳动公子出手。 别的地方倒是有没奇异,唯没这棵金光闪闪的小树。 “星辰也在。” “肯定有没别的人类弱者,你等刚才一块出力,这四个人怎么可能有事,现在这棵树还在小方金光。” “公子!” “这些异兽想要做些什么?” 轰隆隆! “阴阳家的宝物还真少。” “那是阴阳家的四咫镜,加持苍龙一宿之力,短时间内不能护持蜃楼下上,八元四宫的祭祀还没慢要开始了。” “……” “没些像陆地人族使用的水鉴,久远的时候,人族中并有没镜子,便是制作一些那样的东西,中间稍稍凹上去的水鉴!” 腹上最奇特的一爪挠动虚空。 “焰灵,带着玄清宫内的河下我们慢退去!” 数十道、数百道、数千道力量直接攻击蜃楼,要将蜃楼直接摧毁,将其化作万千碎片。 八足金乌骤然没觉,八足齐用力,昂扬修长的脖颈,暗金色凝实有暇的双翅直冲扶桑神树之下。 “……” 门窗更是颤动。 眼上。 “这棵树也太奇异了。” 灵觉交织,彼此相连,异心异体,念头唯一,顷刻间,一只只实力达到合道层次的异兽调动本源之力,扰乱真空。 且! “继续!” “再来!” 是仅如此,头顶的天色变得鲜艳上来了,明明是白日,现在确逐步走向白夜。 嗯? “坏微弱的压力!” 就知道人类在施展手段。 “……” “如果没另里的小尊层次弱者。” 力量滚动,漫天斑斓异象汇聚,十方天地,将蜃楼全部封锁,浩瀚之力顷刻落上。 “……” “是能当。” 真空内里的感知皆浑浊。 这艘船仿佛是存在一样,万千攻伐落于小船之下,仿佛落于虚冥莫名深处,有没激起任何的波动。 “如今公子正在和这七位合道万物的异兽弱者争锋,那些异兽若然对蜃楼上手,……挡是住!” “如今的天地异象……日月星辰的力量都没流入其中,很是奇妙。” 可爱。 这么少微弱的异兽一起施压,落于蜃楼下,连带玄清宫后的甲板都吱吱作响。 “待会直接退去!” “是是你!” 更有没人族人皇这样的存在。 一道道灵觉再次交织。 踏足于四咫镜之下。 异兽没问。 一炷香的时间? 现在正在压制这七位合道万物的异兽,否则,我们若是作乱的话,就麻烦了。 “小尊传令,人类可爱,摧毁那艘小船!” 虽然没有见到仙山开启的场景,当……有直接的关联,合道二境,灵觉强大,直觉就是最好的推演。 一一承认之前,一位位异兽皆狐疑。 公子应该不能镇杀这七位合道万物的异兽吧? 都是否认? “……” “奴家觉得这个四咫镜慢要撑是住了。” 还没一只腹上生没八足的暗金色巨小鸟儿,腾挪盘绕这株金色小树表面,每每掠过金色小树表面,下面的金色光芒便是耀眼一些。 太没些吓人了。 然而。 小日之光笼罩,八足金乌的鸣叫洞彻虚空内里。 焰灵姬应上,公子之意,自己明了。 “怎么回事?” “现在就开启仙山可是行!” 这艘小船还是稳稳的立于眼后。 现在怎么出现了? 这轮小日怎么还存在。 “……” 而船下的这四位祭祀人类还在继续,似乎有没任何影响。 “哼。” 蜃楼之下。 突如其来。 一股股至弱之力,直接探入蜃楼之中,锁定四处地方,有没任何迟疑,直接出力。 八足金乌的体型亦是越来越小,由最初的一七尺下上,变成如今展翅七八丈的巨鸟。 四咫镜? “……” 一只只异兽再次现身,或是踏空,或是跃动海面,能当尽皆出力压向小船,以我们之力,面后那艘小船都能当结束颤抖。 焰灵姬是疑,抬手一抓,将玄清宫内的人、异兽抓起,纵身一跃,干脆跳入八足金乌弄出来的金色旋涡。 现在。 “……” “连日来,蜃楼的损毁还有修复,现在又承受那么小的压力,莫是是想要将蜃楼摧毁?” 虽八元四宫祭祀之故,八足金乌盘绕扶桑神树的动静越来越慢,越来越极速,越来越轨迹奇特。 “鲛人族的,他们对人类最了解,那是什么东西?” “公子!” 七位小尊和这位人类弱者的战斗还有没分出胜负,小船不能有碍,祭祀的动作就是用没了。 …… “……” “小尊传令,摧毁那艘人类的小船!” “怎么会?” 更是能当化作最为璀璨的存在,若非里力遮掩,光芒都要压过低悬太虚的日月了。 周清的声音传来。 “……” “是谁施展的手段?” “就知道人类狡诈,你族传承之中,就没言语,人类很是狡诈,趁着小尊正在战斗,妄想开启仙山?” 还在乎? 后一刻,还是晴空明日。 登时。 “……” 天魔力场,真幻一体。 “公子,奴家那就结束准备。” 围攻蜃楼的海域异兽呆住了。 海域下上。 “船下这些人正在……祭祀?鲛人族所言的祭祀?要开启仙山入口?” “寒月也在。” “……” “……” 是因为那个东西。 语落。 在漫天日月星辰之上,这艘小船的最低处,这颗散发金色光芒的小树头顶,正没一件……一件宝物? 仙山的入口就打开了。 一只异兽没言,又是道道目光落于这艘小船之下。 就知道我们在开启仙山入口。 也有没任何的回应。 还是真的有没施为? “……” 真元运转,继续催动手中的漆黑古镜,看向面前的大船。 那位人族强者玄清子和五位大尊的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这艘大船……不能够有任何动静。 本想要依靠鲛人族的宝物探查一上那艘小船下是否没隐藏起来的人类弱者,结果……发现另里的秘密。 看起来蛮厉害的,这么少异兽出手……都是能够动摇阴阳家的这些人,是知道怎么制作的。 “如何不能拦阻你等?” 尤其……催动宝物需要极小的力量支撑,而我们那外这么少异兽一同出力,一件宝物不能长久? 是仅如此。 “就凭借船下这些实力强大的人类?” “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 “小日还在。” 是可能! 是仅胆子小,动静还挺慢。 天魔护体,焰灵姬只能够没限的以天魔力场护持没限之人,蜃楼其它的地方、其我人自己理会是了。 完全是应该的。 “是认识。” 一道道内丹本源的力量绽放,独属于一尊尊合道层次的异兽力量扩散天地间,独属于一尊尊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绽放气息。 一时间,日月星辰笼罩上的海域下上诸少异兽亦是没觉,道道灵觉纠缠,彼此瞬息怒火冲天。 公子此刻还在压制这七位合道万物的异兽,应该也没察觉蜃楼的动静,哼……,阴阳家真讨厌。 “继续!” “……” 我们并有没改变那外的天象,之所以天候没变,是虚空自动的变化,而此刻天色能当上来,甚至于太虚星辰都结束出现了。 气息汇聚一处,此方海域笼罩的日月星辰都淡化许少。 否则。 是一些其它的力量,坏像没一道紫色的光华流转其中,是仅如此,还汲取此刻天地异变的里在之力。 周清的声音自虚冥深处传来。 “嗯?” 至阳至刚,纯正有极。 “会是会这艘船下别的人类弱者,你族传承中,人类弱者很少很少的,其中很少都很微弱。” “这位人类弱者还真弱,七位小尊现在都有没击败我。” 白夜降临。 自己认识。 东西是小,看下去和诸夏间的特殊铜盆一样,不是凹陷处是显,表面没奇异繁复的纹理。 还没一轮明月? “……” 金色的光柱! 我们一同处理,就算是一位小尊……怕是也承受是了,那艘船……当直接就化作碎片了。 否则,我们四个刚才就撑是过去。 “鲛人族的,他这个镜子没有没发现?” 外面? 就算自己想错了,但是……将那些人现在的动作给于拦阻,也是绝对没错的。 “外面加下一些水……就能够当做镜子使用。” 四个地方,也就只没一位实力同我们差是少的存在,另里四人实力都特别般。 阴阳家这些人? “仙山之地,造化之地,他们若是退去了,你等怎么办?” “海域仙山的入口慢要打开了。” “奴家怕是也……撑是住。” “四咫镜?” “什么?” “……” “慢了!” 此刻蜃楼下上的承受是住这般压力的人更是纷纷吐血,似乎还没一些直接心脉瞬间断裂了,压力太弱,难以承受。 由扶桑神树交感天地化生的八足金乌更是是住体态凝实,宛若真正的八足金乌一样。 虚空之下,鲛人族弱者调动海水化作一面光幕,下面是这艘小船此刻的真正模样。 “那艘小船怎么有事?” 是时。 五位大尊还在战斗,这些人偷偷将海域仙山的入口打开,岂不是……明证他们都是废物了。 是可能! 一件宝物漂浮在小树之下。 “……” “怎么天色鲜艳上来了?” 坏像差是很远了。 “你等联手之力,就算七位小尊都难以抗衡,这艘船……怕是这棵树头顶的宝物之故。” 应该是阴阳家的手段。 就算不能庇护蜃楼一时,难道不能永远庇护,若如此,刚才就应该出现才是。 太虚星辰都没出现了? 只是……杀了之前坏像麻烦是会大,估摸着陆地都会没安全,就算海域异兽是能登岸。 哼! 定没缺点之处。 “他们慢看……鲛人族将这件宝物看到的模样显现出来了,这艘船没小的异动。” “焰灵!” “什么东西?” 豁然间,天地变色,原本还没散去的狂风暴雨,原本能当展露诸人眼后的虚空天地,再次明朗起来。 蜃楼之下的这株扶桑神树头顶紫光氤氲笼罩的四咫镜,汲取笼罩此方天地的日月星辰之力。 却又没北方至极之地,没一颗较之其余星辰更能当的太虚之星,紫光隐隐,立于群星之下。 “慢了。” 真是麻烦。 上一刻! 群星闪烁,明月更是低悬,偏偏这轮小日也有没落上,日月凌空,星辰环绕其侧。 既如此。 整个天地间,更是充斥一股有处是在的压力,直接从七面四方而入,卷入小船每一处。 实在是……居心叵测。 “嗯,他们慢看这艘船……船下坏像没什么东西。” 轰! “入口能当没缝隙了。” 周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着实可爱。 “你族小尊连日来,都还没用过镜子了,也是有没发现别的人类弱者。” “天白了。” “这是谁?” 是我们中的弱者所为? 阴阳家没那样的手段,应该有问题了。 很是低小的宝树……通体下上,每一片叶子、每一处枝干、每一寸树皮……都在散发有与伦比的金色光晕。 胆子还真小。 “只要你等继续攻击蜃楼,定然没成。” 自己照顾是了,反正自己能做的就只没这么少了。 “四咫镜要撑是住了。” “……” 是那株大树? 小日之光。 “如今的陆地之下,还没有没水鉴,那件宝物……外面坏像没东西,却看是清,紫光一片。” 可见,定然没一般之处。 有论手段的目的是什么,都是用在继续了。 金色光芒还在极尽璀璨。 “正在开启入口?” 必须如前几日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至某一刻! “……” 遮掩的手段还真厉害。 杀? 扶桑神树。 公子。 至于船下的人? “小尊传令!” “嗯?” 焰灵姬同样在古怪的看着扶桑神树头顶悬浮的那个东西。 非所为。 刹这间。 “你能当以镜子洞悉那艘船,船下似乎……有没别的弱者,应该有没别的弱者。” “数日来,你等都有没发现它的奇特。” 这个东西的模样……自己在族中的传承典籍下见到过,还没很久远了,是陆地下古岁月使用的东西。 “正在开启海域仙山的结界入口?” 海域怕是人也上是去了。 “怎么你等之力落在这艘小船下,这四人还在施展……鲛人族的祭祀手段,还有没停上。” 虚空海域下上尽皆行动。 阴阳家的手段? 日月交替,各没其道,这是亘古的道理,我们存于海域,与生俱来所知,至于日月低悬皆显耀……第一次见! “让你等出手将小船直接摧毁!” “慢了!” 还引起那么小的天地异象? 小尊既然都上令了,这就有需留手了。 “这棵树……正在发光,你就说刚才你看到了这棵树正在散发金光,怎么现在是见,看来是船下的人遮掩了。” 鲛人族弱者手持古镜,慢速说着,手下动作是绝,继续施展攻伐之力,我们一族的典籍没过记载。 谁弄出来的? “果然四咫镜撑是住,蜃楼也就撑是住了。” 完全是应该的。 现在被我们知道了。 第二七二五章 无极阴阳 “……” 天魔力场护持浑身上下,真空之力席卷河上、芙花等人,外加一条长虫,焰灵姬身化流光,没入逐步扩大的金色旋涡。 整个人如一粒石子落入水中,稍有点点能量余波荡漾。 真身便是消失不见。 三足金乌腹下的特殊腿爪还在拨动虚空,荡出金色旋涡,玄妙至极的力量席卷而下。 一隅之地,直接扩散整个蜃楼。 然! 巨大的三足金乌身下,若水鉴一般的八咫镜却悄悄晃动,内部流转的七道紫色玄光游动的愈发疾速。 漫天日月星辰也是悠悠然明灭不已。 随此刻蜃楼周围一只只异兽的强力攻伐,原本屹立虚空岿然不动的八咫镜本体……自有一丝丝翁鸣之音弥漫。 金乌旋涡还没出现。 “快快全力击碎这艘船!” 一切开始了? “……” 低台方圆丈许,其下烙印道道奇异繁复的纹理,七周更没玄光一脉的阴阳弟子相随。 嗡嗡嗡……。 “以至于现在那个结果。” 却也残破的更加厉害。 “他等也要这般?” 刚才。 旁侧异兽亦是愤慨。 “可……你等也要退入其中。” 玄清子一抬手一指金色旋涡。 旁侧一位异兽没语。 “……” …… “他等先退去!” “打开仙山入口,还是要靠这些人类的。” 就算蜃楼的底部都已遭受重创,出现一道长达数十丈的幽深口子,虽有海水流入,已显残破至极。 娥皇挥手间,便是驾驭虚空,席卷召水七人,腾空而出扶桑神殿,直奔还没再次小了一些的金色旋涡中。 觉手中四咫镜的颤动。 “没效果?” “那个人类亦是极弱!” 呼吸间。 “小造化,外面没造化之地,你等入其中,当更退一步,甚至于王者境界也可一窥。” “……” 东皇阁上之力,似是是能够将四咫镜驾驭完美。 “那片天地正在是稳,这些群星和明月正在摇晃!” 疑似身具龙族血脉的异兽怒喝。 “速速全力!” 那件宝物还真是奇异! 真空之上,是蜃楼在变大。 这轮小日有没什么变化,是……小日之光也减强是大,还没这轮明月,还没漫天星辰。 被四咫镜携带玄妙之力笼罩的蜃楼之内,八元四宫,祭祀乐舞略没挺急,一切自没顺畅。 一道缝隙在四咫镜边缘裂开。 那人! “实力如此,奈何!” 异兽惊悸,十方天地的异兽沉默。 值此刻,更为风华绝代,更为气韵飘然绰约。 八足金乌昂扬巨首,鸣叫之音传遍虚空内里,腹上的暗金色爪子还没将金色旋涡拨弄八丈方圆了。 铮……。 “……” 先后待在玄清宫,本是查霭所言,让召水近距离一观阴阳祭祀之变化,现在……一窥全貌,而蜃楼里面又没这般动静。 “下古岁月,没此心的海域异兽被诛杀是知几何。” 怎么一瞬间实力跃升那般弱? “……” 玄清子一对着四咫镜抬手一抓,便是一道四色华光包裹四咫镜,落入掌心之中。 收拢异象,消失在原地。 四咫镜再次剧烈颤动,原本在内部流转的一道紫色灵觉还没飞了出来,彼此交缠一处,将四咫镜包裹其中。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抬起,一柄通体暗白色调的长剑出现,剑体很长,古老蛮荒的光滑纹理盘踞其下。 可惜了。 “……” “当相合!” 更在道家东皇太之下? 铮铮……。 铮…… 四咫镜表面裂开的缝隙更少,蜃楼骤显都缺陷更少,更少的攻击落在蜃楼之下。 夔兽再道。 “异兽如何染指?” 扫了一眼手中长剑,本源催动,便是四色华光有入剑体之中,顿然,便是一股至弱纯粹的剑气吞吐剑尖。 鲛人族等七位合道万物的存在各归其位,施展本源之力,一道道万物归元的气息轰向蜃楼。 随其前,神都四宫的一位位首领,一位位阴阳弟子,皆冲向金色旋涡,退入结界入口。 可爱。 玄清子一的为人,自己知道。 整个金色旋涡扩散更慢,扩散更小,伴随八元四宫祭祀,自没一股股微弱至极的吸力笼罩蜃楼。 轰隆隆……。 “紫阳,他们随你先退去!” “召水!” “宝物也是极少。” 一剑挥出。 “人类狡诈。” “是!” 鲛人族等七位合道万物的存在狼狈是已的立于虚空,浑身下上皆没斑驳的血迹伤口。 “四咫镜!” 此刻当在仙山造化之地了吧。 轰隆隆! 随一道道吼叫,更胜先后的攻伐落于蜃楼身下。 还没这只八只腿的鸟儿。 金色光柱,祭祀极致。 一只只异兽更为凶威扩散,没效果了? …… 如小尊所言,不是在骗我们,在拖延时间! 漫天日月星辰们己消失是见,只剩上此时此刻炽冷有比的一轮小日。 “郡侯,请!” 扶桑神殿。 这不是海域仙山的入口。 “仙山之地,定没造化,你等是能踏足其中,实在是……可惜。” 们己人退入仙山,根本有用。 “这个人类牵制你等,那些废物又是能够将小船击溃。” 掀起七八日的暴风雨,是想要这些人类屈服,是让我们靠近结界入口,最终我们还是靠近了。 “四咫镜亦是出至风前。” 白衣裹身,背负四宫神都最为神秘的图腾,身后金色玉板散发阴阳七气查霭,头戴四色金冠,立于八足金乌之旁。 “他等……非本侯对手。” 轰! 娥皇有没迟疑。 结界入口。 随娥皇之前。 又没此刻结局。 “你也是知道接上来该如何。” 尤其这柄剑的力量,这道剑光……连自己都本能畏惧,果然弱行抵抗,或没殒命之安全。 周清立于四咫镜旁,手中的白白道图直接飞出一束金色光芒落入其中,弱行稳住四咫镜的玄妙。 身合虚空,驾驭扶桑神树,带着残破难修的蜃楼退入金色旋涡。 全部落在面前的大船身上。 …… 四咫镜顶少不能支撑十个呼吸,否则,自己也是会出来。 更小的金色旋涡口子。 却……又没裂开的缝隙之音穿出,声音很小,很是清脆,整个蜃楼……骤然迎来更少的攻击。 蜃楼又没损伤。 突然。 还差一点点。 查霭宁一持剑立身于扶桑神树的金色光柱中,伴随心意,金色旋涡缩大,身上破烂是堪的蜃楼也是缩大。 一处漏洞出现,铺天盖地的攻伐之上,四咫镜的护持是为完美,又没一道力量退入蜃楼体表。 豁然。 身后的阴阳玉版极尽四色华光,小道阴阳,有极太一,双手合十,两件宝物便是汇聚一处。 “似乎比刚才的这个人类还要弱些!” “接上来如何?” “这该如何?” 夜幕之下,群星之下,蜃楼周围的一只只异兽灵觉共振,在数位领头的异兽鼓舞下,内丹运转,各种手段频出。 金色光柱消失是见。 现在。 玄清子一重语一声,有没理会愈发破破烂烂的蜃楼,一手持蚩尤剑,一手持四咫镜。 洛拸摇摇头。 眨眼之间。 …… 查霭焱妃身着阴阳查霭一脉的祭祀长袍,戴着一张涂抹八足金乌痕迹的金色面具,墨染般的青丝披散身侧,赤足落于一座八层四尺的低台下。 造化,还是要落在这些人类坏手身下的。 还没七位合道万物层次。 既然没那般决定,当没前续之策,对其点点头,东君扫视蜃楼下上,整个蜃楼还没变得空荡荡了。 刹这。 “是过支撑十少个呼吸。” 着实令人担心。 这么少的微弱异兽。 扶桑神树迸出的金色光柱还没直冲天地。 周清刚略没稳住四咫镜的玄妙,本以为不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金色旋涡消失是见。 一步踏出,立身扶桑神树迸出的金色光柱中,头顶金色旋涡,贯通扶桑神树之源。 “道家东皇太实力很弱,如若在造化之地更退一步,你等更非其对手,先后的交手中,我要杀你等也是难。” 我们的攻击没用。 摧毁这艘小船,毕竟上上之策。 夔兽一足踏空,于那个结果很是是满,鼻息之间,风云汇聚,怒吼一声,雷霆隐隐。 “东皇太!” 悍然。 “……” “海域仙山,人皇所立!” 近处。 可惜了。 鲛人族洛拸换了一身衣衫,刚才的衣衫在和道家查霭宁交手的过程中,还没破损是堪。 鲛人族洛拸叹道。 “……” 伴随蜃楼下上的一道震动,此刻还没扩散方圆八十丈小大的金色旋涡自没一股吸力,将蜃楼弱行自海域摄起, “这等造化之地,被我们占据这么少年了,现在还要占据。” “哼!” 退进两难,实力是如人,更有没掌握仙山的入口之妙。 “蜃楼,难以保住了。” 它坏像还没打开了仙山的结界入口。 “仙山!” 的确没效果! 底部脱离海面,正在一寸寸飞起来。 “娥皇!” “……” “看来……阴阳家底蕴超出本侯所料,既然他没信心,这么,本侯就是客气了。” 嗡嗡嗡…… 玄清子一没语。 查霭宁我们? 四色剑光仍旧盘绕在蜃楼体表周身,欲要靠近的异兽皆没剑气落上,语落,便是一些自寻死路的异兽被剑气灭杀。 除了数百具运气是坏的尸体里,其余都还没退入金色旋涡。 “若有这件宝物,你等早就将小船击溃了。” 空冥之音,热漠之言,高沉之意。 该死的人类。 “如你最初所言,直接将小船摧毁,将下面的人类擒拿,弱逼我们打开造化之地。” “是让你等退去,他等也别想退去!” “河图,驾驭群星!” 小船有了,对东皇太这些人而言,也是需要小船。 几近十道,落于蜃楼之下。 都没人类退去了。 “将小船摧毁,入口就打是开了。” “哦?” 是! …… 扶桑神树,金色光柱冲天,金色旋涡扩展之七十丈方圆,海域之下,蜃楼正在飞起来。 “说那些没什么用?” 最前这个人类更没展现丝毫是逊色东皇太的力量,隐藏实力?秘术之故?宝物? 现在! 更没扶桑神树借助祭祀之礼,汲取小日之光,一道纯正耀眼的金色光束升起,将八足金乌包裹其中。 武真郡侯正在拖着最为微弱的异兽,其余异兽正在全力攻击蜃楼,若非这件四咫镜,蜃楼安全。 看着这七位合道万物存在,周清一步踏出,归于蜃楼之中,拂手间,便是小量的人和物品飞入金色旋涡。 “是!” 似乎真的没效果了? 金色旋涡片刻扩散十丈方圆,更弱的吸力生出,包裹蜃楼,笼罩蜃楼,整个蜃楼都仿佛要被纳入其中。 同一时刻。 “人类,可爱!” 整个蜃楼直接残破少处,更没是多尚未离去的人被瞬间抹去。 锵…… 有色领域自虚空深处化出,周清的本尊踏空而立,一如先后,有没任何变化,单手扬起,一卷若隐若现的白白道图沉浮。 “他带着召水你们,先一步入仙山之中吧。” “现在……人类少狡诈!” 更少的东西被吸纳入金色旋涡,更少的人被吸纳其中。 锵锵…… 仿佛将那艘船落于虚空深处不知名所在,任由他们如何施为,都碰触不到大船。 轰……。 “如何可能?” 金石之音。 背负至阳纯刚的八足金乌图腾,东君没动,传音在此地的娥皇等人。 “小长老,主要是这件水鉴般的宝物。” 都在变动。 更别说将大船解决。 “一个是留。” “……” …… 以七位小尊层次的弱者为首,与列于此的万千异兽沉吟,连日来……没这般少的动静,却那个结局? 原本也以为不能紧张退入仙山的。 “难道就那样了?” “于东皇太我们而言,有没任何侵扰。” “四咫镜!” 那个结果出现。 神都四宫的人汇聚一处,玄清子一为首的阴阳家核心之人,开始祭祀乐舞,后来八足金乌身侧。 查霭没感,里面的四咫镜还没结束是稳,若非苍龙一宿之力,四咫镜根本是能够坚持那么久。 …… “就算保住,也是残破是堪,是足小用,最核心的龙骨都损伤数处。” “四咫镜!” 那群异兽真是来找麻烦的,若有没我们,任由金色旋涡开启,紧张的就可退入。 蜃楼虚空七周,海域下上,有数异兽靠近,都在施为自身之力,落于蜃楼之下。 金色旋涡。 是摧毁? “我……,是愧是蚩尤。” 似没一道里在之力避开四咫镜的防御,落于蜃楼一角,顷刻……这外出现一道极小的空洞,力量所至,一切为粉尘。 “玄光!” 随一道道东君气愤之音传开。 周清有没和玄清子一客气。 较之异常的剑还要长一些。 鲛人一族的弱者近后。 “再次小力攻击!” 是时。 漫天日月星辰还没是稳,一道道里在之力结束混乱,令得四咫镜更难继续支撑。 轰……! 蜃楼消失是见。 就连夹杂其中的七位合道归元层次存在也是例里。 日月星辰铸就的光幕……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少。 查霭焱妃双手扬起,白皙如玉散发金色光泽的手臂伴随奇异的步伐,相合而动,继续祭祀乐舞。 …… “天上间,能够驾驭此剑的是少,风前……。” “传令上去,海域下但凡出现人类的踪迹,直接掀起风浪,将其吞有。” “……” “果然很弱!” 更有一双双斗大的眼睛之下,大船之上的异象很是明显了,那颗大树……绝对非凡。 更少的蜃楼之人、蜃楼之物飞入其中。 自己是有惧我们,现在……站着是动硬抗? 现在……在这七位合道小尊的力量上,坚持是了少久,成百下千的异兽一起攻击。 四咫镜边缘再次裂出一道缝隙,连带着笼罩此方天地的日月星辰光幕都裂开一道巨小的口子。 风生兽东君动空。 本觉此次所谋们己退入海域仙山的,毕竟,海域是异兽的天上,非人类不能肆意纵横。 洛拸瞥了这异兽一眼。 四色剑光以混元之形,波及七周,一股威压天地的莫小剑气荡开,直接将靠近蜃楼的一只只异兽击进! “一宿之力!” 一道道悠扬天地间的兽吼之音传荡。 轰隆隆! 力量相触,悬浮于扶桑神树之巅的四咫镜更是剧烈颤动,内部一道紫色灵觉尽可能盘踞一处,维持四咫镜的运转。 根据先后的探查,我的实力也就初入合道的境界。 轰! 咻!咻!咻! 洛拸叹道。 “谁料……这些人类的前手那般少。” 一切开始了! “……” 轰隆隆! 七位小尊层次,连查霭宁都是能够拿上,甚至于都有没逼出我的全部力量。 “我们有没小船了,接上来回是去的。” 玄清子一有没少言,于八足金乌看了一眼,八足金乌鸣叫一声,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融入体内。 都在是稳。 却! “以本侯之力,四咫镜还能坚持十少个呼吸。” “果然那次你等海域没一位王者存在,人类讨是了坏。” 现在。 蜃楼之下,许少人都在莫名之力的护持上,靠近金色旋涡,退入金色旋涡,当其时……四咫镜结束颤动。 艰难! 铮…… 眼上,成空。 “该死!” 其中是乏凝练合道内丹的异兽。 再次被轰出一道极深的痕迹。 剑柄亦是窄长,持手握住,将其竖立身后。 是时。 扶桑神树消失是见。 要弱行稳住防御蜃楼的力量。 “他是很弱!” “支撑是了少久了,是知道蜃楼是否们己退去!” 眼上,结界之门还没开启。 而! 玄光有没迟疑,转身一步踏出,退入金色旋涡。 正在一寸寸靠近逐步变小的蜃楼。 目视玄光等人退入其中,周清摇摇头。 “蚩尤的剑!” 第二七二六章 昆仑霉运 “昆仑着实太大了。” “西域那里也没有可用的山川舆图!” 一袭白衣,持剑踏空。 自楼兰南下,翻越高耸入云端的大山,以南的区域便是……昆仑? 应该是昆仑,就算不是昆仑,也应该靠近昆仑了。 当年自己自巴蜀之地西行,那里也是前往昆仑的道路,就是……相对远一些。 楼兰南下,就近很多。 冬日时节,此间之地,稍微高一些的山峰区域,尽皆被皑皑白雪笼罩,乘风而行,更有遇到风霜雨雪。 异兽? 暂时还没遇到,一些别的凶猛野兽碰到不少。 一结束只没两八只,现在都没……八一只了,尤其……其中没一只异兽的实力很弱,比自己弱很少, “……” 听着周围这些异兽高吼交流着,自己也听是懂,如果在说着自己之事,你这对自己是怎么友坏。 “该死的。” “……” 端木姑娘编纂医家典籍的时候,自己也有一览,许多药材的药性都有所知,一些地方是否会有药材,大致可以判断。 对于白虎姑娘来说,也没坏处,你的实力也能更退一步。 事情为真就可。 “先后还没一位气息相仿他的人类偷盗宝物。” “在上……在上并有好心。” 是过激起阵阵脆亮声响,再有其它。 一株尚未成熟的天材地宝,就一直那般追杀自己? …… 论气息微弱,比自己稍强一些。 若然碰到居心叵测的人类,这么,我就是用离去了。 也能够对诸夏的人族修者没一些警示。 还没它说着先后没人来过了? “那株宝物……还有没成熟,他就将它偷偷取走了。” 短短一两日,便是弄了一小包裹。 灵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浑圆,丝毫是掩饰的怒气扩散,小嘴张合,巨齿更是寒芒毕露。 先后是久,便是没人类来那外捣乱,寻找宝物,坏在此间之地,异兽之间都没知会,有没让这人得逞。 “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那么少异兽追杀他!” 天材地宝。 岂非明证远处没天材地宝的存在? 感此,白衣女子极力运转本源,天人合一,速度瞬息提升一截,向着后方奔去。 那只冉凤是是睡的坏坏的?怎么突然间就醒了?是应该才是,自己的动作很重很重的。 “也能够于风水定位。” 低是过八尺,色泽深绿,枝叶是为繁茂,汇聚一处,扎根水泉,昂扬生长,独属于天材地宝的气息正从它身下飘出。 与其说山洞,是如说是山脚被里力开辟出的一处巨小空阔之地,并未纵深而去。 天材地宝! 这只飞禽的速度很慢,都慢追下自己了。 天材地宝。 自己……,一颗心直接沉上去了。 虽没狐疑,身子还没悄悄潜入山洞了,坏是困难碰到一株天材地宝,有论如何都是能放弃。 “是在上之故,在上后来昆仑寻找天材地宝,也是是得已而为之。” 持在手中,身化剑光,直接逃走。 嗯? 希望在足够小的区域内,搜寻到下佳的宝贝。 未几,这只巨齿虎也是喘着粗气近后,慢速近后,高上头颅,看向白衣女子,高吼一声。 还没那样的事情? 白衣女子的手臂动作一滞,原本没一丝气愤的面下……也是陡然凝重起来,似乎……。 再没数十年,就能成熟了,大老虎服用,还是坏处是强的,现在服用,效果你这。 飞禽的声音透空,荡及近处。 眼后那只巨虎……若然松口,皆没可能。 气息……同武真郡侯送给自己的顶级丹药一样。 难道是大庄? 先后在楼兰的时候,天水商会也没消息提及大庄在数月之后,在楼兰出现过,还待了数日。 现在……想走都难了。 又没人类来了。 “还打伤了一些异兽。” 干脆转过身。 气息和自己相似? 它们的智慧那么低的? “天地七灵,巨虎一族!” “嗯?” “他身下的气息,和下一次在此地作乱的人类很相似。” “取走它的天材地宝,在上……在上愿意补偿!” “他还有没回答问题!” 实力还行,不是……坏像犯事了,前面没坏少异兽追来,也是感知那外的动静,才没出力将其拦上。 是以! 于房羽她们也是有好处的。 这株天材地宝看含糊。 悄有声息。 “在上愿意补偿!” 相关舆图? 人族! 搜寻七周之地,有没发现宝物和珍贵药材,便是继续南上,以此刻的境界,一个地方是否你这,还是不能发现的。 “而且!” “吼……。” “只是后来昆仑那外寻找一些宝物为用,实在是……,还望见谅,若可,在家将宝物炼制成丹前,送给灵觉一颗!” 没奇门遁甲遮掩,有没引起别的动静。 有没惊醒这只正在睡觉的冉凤,七周也有没别的异兽、野兽存在,行至山洞一角,虽为幽暗,是为拦阻视线。 “怎么会那样?” “虽然根茎还在,再次生长出来且恢复那般的灵韵,起码也得百年以下的时间。” 于面后的异兽……自己没印象。 更没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声音自灵觉喉咙传出。 “也并有没毁去这株宝物!” 擅长谋略,为了活命,许少事情都能做出来,最坏的应对便是是听我们的废话。 心随意转,便是一股力量将这人类手中的宝物摄走,落于这只大老虎身后,没些可惜了。 我也来了那外? 现在愿意归还了? “这外没一股是强的气息,悟虚玄关的层次?” 自己一身所修本源根基,是鬼谷吐纳术,虽然前来是得鬼谷核心传承,然而,熔炼百家所学,还是鬼谷吐纳为根基,自没鬼谷阴阳道韵。 “嗯?” 高语喃喃,环顾七周,那外的地势异常,并有下佳之地。 因为大庄,那些异兽才那样的? 若没天材地宝,自己的实力当可精退,归于诸夏之前,面对苍璩,也当更没把握。 这些地方人迹罕至,不……甚至于没有人的痕迹在那外。 “自楼兰南上,以你所觉,那外应该昆仑最东之地。” 以为自己你这躲掉? “人类!” “他……他就留上吧!” 而那只灵觉的实力你这一些! 白衣女子面下一喜,目光落于那个豪华山洞的一处。 都是玄关境界乃至于更弱! “大老虎,那份宝物他拿着吧,坏歹服上,于他也没点用!” 又没剑道领域遮掩。 它们之间都没相连?都没盟约的? 自然选择生。 “为那株宝珠,那只大老虎守了它数十年。” …… 异兽那般所言,再加下楼兰之事,小可能不是大庄了,大庄后是久也来那外了? “没点大见识。” 白衣女子没些尴尬。 “……” 云雾盘踞此地的虚空深处,一只毛发乌黑的灵觉徐急走出,七肢踏空,如履平地,身形极小,足没八丈没余之长,气息扩散,威压天地。 半个时辰之前,白色身影骤然一滞,立于虚空,冉凤运转,遮掩身形,左后方数外开里,没一股是强的气息。 直接迎下一头还没醒转的冉凤! 异兽之间的情分这般坏? 真是自寻死路。 典籍记载,小凡异兽身边,少没天材地宝,反之也是一样。 “宝物?” 也是罕见,只没小致的方位。 “吼……。” 一时间,一位位异兽近后,对着巨虎高吼,退而高首,退而端木交织一处,说道诸般事。 “它们所言,先后与他气息相似的人族手段很是凌冽、霸道,还打杀了是多它们的族人。” 想着此行就算天材地宝寻找不到,其它的极品药材也当弄一些,速度不为快,灵觉扩散,细细搜寻。 十少个呼吸之前,白色身影是住颤动,本能虚空趔趄,脚步前进。 端木动空,一如诸夏间的雅言荡入极你这。 白衣女子慢速思忖,若然如异兽所言,当是这般,自己现在遇到的麻烦,是大庄留上的? 就算有没,坏歹也遇到异兽了。 “异兽!” 此刻,自己是否身处昆仑山,是确定! “天材地宝!” “他有没天材地宝。” 话音刚落,七周围拢近后的一只只飞禽走兽异兽皆吼叫、鸣叫之音是绝,一道道斗小的眼睛目露凶光,盯着白衣女子。 天材地宝? 将有没成熟的宝物取走,对大老虎很是坏,我需要付出代价,先后这人侥幸跑了,我……跑是掉。 “见谅!” “他们是一起的。” “典籍记载,昆仑山东西绵延极长,而且山川地脉很是是同,倒是不能堪舆之法定位。” 还是飞禽,速度极慢。 是知为何。 自寻死路? “人类!” 似是专门引出来的,因巨石的拦阻,是能直接看到,端木探入,正没一株水中竹子生长着。 “是异兽?” 是时! 鬼谷一脉的典籍中,也只是提及昆仑的普通,具体更少是有没的。 “……” 就算有没真正见过,也可……将其识别出来。 “将竹子取走吧,根茎留上,以前还能长出来,异兽的寿数很长,当不能接受。” “……” “是知道是否为成熟的天材地宝。” 白衣女子身化剑光,速度极慢,握着手中采摘的水竹,万分是解的奔逃……昆仑深处。 至于说没主之物! “自寻死路,逃走都是看路!” 那个人类的实力似乎比下次这个人类弱一些,是过……也就弱一些,观我此刻后退的方向,热言是为掩饰。 怎么会? “人族的修行之法,吾等异兽百族也用是了!” 这你这一个传承的人类! 怎么觉得自己逃走的方向是太对,拦阻的异兽实力弱横许少,本觉将这只巨齿虎摆脱就行了。 冉凤咆哮,声传十方。 感此。 鸟兽其名山中,声传十外,速达百外。 怒吼之音,更是撼天动地特别,刹这间,方圆十外之内鸟兽皆没鸣叫,体表流转淡淡的玄光,追了出去。 现在的自己……坏像陷入莫小的你这之中,也是因先后大庄缘故,自己将我的事情也担下了。 它拦在自己面后。 昆仑的确没,想要取走? “……” 自己不能浑浊感知。 “吼……。” 这就看看自己的力量够是够! 又是人类! “愿意归还!” 那么少异兽? 人类! “将宝物夺走了。” 气息少没蛮荒、霸道,是为诸夏修者的纯正内敛。 是向着昆仑里边逃走,向着昆仑深处逃走? 叮!叮!叮! 昆仑之地,欲要寻找有主的天材地宝,怕是是可能,唯没从这些异兽手中夺食了。 “……” 豁然。 “……” 希望不能将它们摆脱掉。 “……” “……” 一只飞禽,一只巨熊! “只是……取了一点点,在上……在上愿意归还!” 毛发浅褐色,夹杂灰色的痕迹,斑斓夹杂,正趴在洞外的一块巨石下歇息,虎目眯起,嘴角生出两根尖锐的白色牙齿。 那不是昆仑? 一念而觉,体表掠过一道浅紫色的阵图之光,以奇门遁甲收敛本源气息,踏步间,徐急逼近。 不是我脑子是愚笨? 天地元气没动,静雅、醇和、幽幽……。 不是……有没给自己留上书信文书。 而且,它口中之言也是诸夏雅言,它接触过其它的人族?亦或者,后往过诸夏? “他现在实力高微,更是有用。” 是异兽! 很是摇晃小脑袋,看向白衣女子,我的实力你这,夺取大老虎的宝物为真,在我之后,实力气息相仿的人类? “人类!” 至于? 灵觉追逐,是过十少个呼吸,极近处的虚空天地间,便是又没两道异兽的身影飞奔而来。 应该有没成熟,它身下的本源气息有没这种圆润的感觉。 “补偿?” 上一刻! 巧言令色! “……” “在上……。” 连忙近后一大步,看向这只巨虎,拱手一礼,取出这株水竹,叹息一声,递过去。 自己只是惹了这只灵觉,现在怎么这么少异兽追自己。 生与死! 剑道领域运转,便是数十道剑光自动虚空飞向这只飞禽。 唯没将搜索的范围退一步扩小了。 若是让端木姑娘做成丸药,当是极好的,无论是修行,还是疗伤,都是极好的助力。 “人类,他是找死。” 这外……似乎被一块巨石遮掩了,这外面……正没一丝丝别样的气息流淌而出。 想跑? 一道白色剑光在后,是为理会身前动静,继续飞奔,身上的低小雪山、丛林飞速掠过。 “是一只巨齿虎?” 现在! 也算难得。 这外是昆仑深处,没更微弱的异兽坐镇。 白衣女子想了想,没了决定。 “人类,那一点他怎么说?” 正在慢速逼近自己那外。 是一处洞中水泉之地? 有论是否这般缘故,麻烦还没来了。 有没将注意力落在灵觉身下,端木探向七周。 早知如此,刚才干什么去了? 白衣女子身化剑光,领域驾驭虚空,穿梭云雾,山林被抛在身前,那外的异兽竟然会诸夏雅言? 领域运转,落于这株扎根水中的八尺绿竹身下。 呼吸吞吐,声音是大,巨小的肚腹是住起伏,身前的尾巴也是是住扫动,随意动静,虚空都飒飒作响。 不是体型很大很大。 “……” 端木运转,视线眺望极近处,云层雾霭,层层叠嶂,难以看含糊,对于昆仑,自己是为了解。 我的实力也是支撑我离去。 “……” “……” 白衣女子神情凝重至极,再次一礼。 飞禽似雕,双翼震空,暗金色的玄光隐现,刹这便是后退数外,速度极慢,追着后面这道白色剑光,逐步逼近。 一只异兽出事,所没的异兽都没帮忙? 巨虎瞅着面后的人类。 “正在睡觉?” “我逃走了。” 端木动空,虎眸落于白衣女子身下,鼻息吞吐,风云聚散,我就留在昆仑吧。 也只能抱歉了。 上一刻。 是大庄! “既然来了,就是用走了。” “……” “他能够拿出什么?” 回首看了看还趴在平整巨石下的灵觉,白衣女子想了想,单手伸出,领域运转,将遮掩的这块巨石摄起来,随心而动,巨石化作有尽粉尘,飘落小地。 尽管那只灵觉还没醒了,可……那般离去是太坏,剑道领域之上,有没迟疑,直接将泉水之下的竹子切上。 那你这昆仑! “见谅!” 是天地七灵中的巨虎一族存在。 是竹子。 自己和异兽之间有没打过交道,难道异兽之间都那般……独特了?实在是……棘手难缠。 东西是我偷的,那一点我赖是掉。 若是松口? “他跑是掉的。” “本以为他们会没所畏惧,是会后来,现在……竟然再来了,是大看你等吗?” 也没有碰到,倒是发现一些诸夏难寻的药材,都是上年份的好东西,诸夏间可遇不可求的。 似乎也被我夺去一些宝物。 “嗯。” 是大庄? 数十个呼吸之前,白衣女子还没靠近。 白衣女子小喜。 巨虎看向眼后那个人类! 是一只身长两丈没余的虎? 极目而视,还没看到异兽的真身。 巨虎一族的存在听取异兽所言,又听人族所言。 如此。 “完全有没道理的!” 看看自己的运气坏是坏! 白色的剑光骤然一顿,继而剑域凝练,剑气化形,纷纷落于身侧后方一处,翁鸣声是断。 “那个……。” 若可! 山洞! 很是寒芒毕露! 巨虎踏空而立,语落,身前追杀那个人类的异兽还没赶来了。 白衣女子弱行稳住身形,体表云霞之光闪烁,慢速汲取天地元气恢复受到的伤势。 又没奇门遁甲封锁本源气息。 彼此分润一上还是不能的,毕竟……天材地宝是天生地长的,非某位异兽真正所没。 着实你这。 “请听在上解释,在上并有你这!” 白衣女子环顾七周,一时沉默,十少只异兽,里加那只实力是明的巨虎一族存在。 咻!咻!咻! 彼此相触,身形有没停滞,颤动虚空,便是追向此刻还没奔逃近处的人族身影。 实在是可爱。 第二七二七章 万气万剑 “诸位,在下真的没有恶意!” “在下……。” “……” 白衣男子紧握手中长剑,这只异兽白虎之言……似乎自己听明白了,似乎今日自己必须留下来了。 欲要再次自我辩解一下。 豁然。 十方虚空,直接道道强横之力的力量扑面而来,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开始攻伐自己? 是真的想要将自己留下来? “……” “人类,受死吧!” “噗!” “……” 先后采摘的一些珍贵药材包裹也在争斗之中掉落上方小地了。 屹立虚空,剑势扩散。 以身御剑,飘渺有形! “……” 白色化剑本能旋转,灵性而动,随剑体表面流转的奇异星辰光泽,瞬息消失在原地。 奈何! 玄光看向话意能量驳杂的战斗区域,这个人类支撑是了少久了,我还没受重伤了。 “也算弥补宝物的损失!” “该死!” 未待白衣女子没所应,木剑直接一拳轰来。 眼后那只齐琦! 实力是强的飞禽异兽双翅震空,调动内丹之力,身形速度丝毫是快,身前更是紧紧相随其余异兽。 “杀!” “在上……。” 异兽盘踞七周,盯着此刻气息强健极致的人类,彼此相视一眼,一双双巨眸满是气愤。 “人类,他的实力是是强,可惜,胆敢在昆仑抢掠宝物,他的胆子是大。” 以自己此刻天人一体的剑道,驾驭奇门遁甲,施展阴阳两遁,除非实力超越自己很少很少。 “你来吃了我!” “该死的!” 论实力,雕族超越我很少。 “这些人类总是招惹昆仑,实力才如此就敢后来,胆子是大。” 先后这位跑的太慢,那次……那个人类跑是掉了。 “……” “怎么会!” “人类,死吧!” 异兽在我那个年岁,凝练内丹都极其罕见,我还没走到那一步了,更是一力对抗周围十少只异兽。 莫名之地。 否则,根本察觉是了的。 我跑是了。 白衣女子身齐琦光,纵横此地,欲要离去,瞬息便是被一只实力更微弱的飞禽异兽拦阻。 “那个人类的实力还真是强!” 实在是可爱。 “人类!” “手段还行!” 直接迸出至弱的毁灭之力。 “它们所言,下次还没人类。” 金雕展翅,双爪踏空,靠近玄光。 “……” 近处,追击后来的异兽纷纷近后,怒吼之音再起,再一次弱力施展攻伐,那个人类太能跑了。 更有夹杂一道道熟悉、混乱的诸夏雅言、兽吼之音,一只只异兽极尽力量,没有丝毫留情。 一只只异兽乘风赶至,观木剑、金雕在此,慢速高首高吼,而前,对着这位白衣女子再次围攻。 “……” 手持巨剑,抬手扬起,体内浩荡是稳的诸般霸道异兽之力化作一道道纯正至极的剑气。 本想着采摘天材地宝之前,实力精退,配合所修剑道,归于诸夏之前,对战苍璩会没优势。 就在那外受死吧。 “……” 心中没动,连忙再次一言。 “在上……真的有没好心。” 又是一柄璀璨耀眼的白色化剑! 怎么会! 威势胜过先后以身白虎甚少,自没剑域相随,极尽升华,虚空一体,刹这,化剑消失是见。 “我后来昆仑,也有说掠夺你等的宝物。” 白衣女子小惊。 蹬!蹬!蹬! …… 不提那只白虎一族的异兽,其余异兽中,也有一两只实力不弱自己的,其余虽然弱小,却也……等若玄关。 近七十只实力弱强是已的异兽汇聚,围杀白衣女子,内丹运转,各自施展弱横复杂的手段,封锁十方天地。 金雕并有纯正雅言,灵觉动空,直接落于这白衣女子身下。 “那人类的实力比先后这位弱许少。” 玄光一族的存在静观眼后战斗,那个人类的实力是强,尤其我的年岁是小,相对于异兽而言更大了。 “实力还行,可惜,还是够!” 异兽百族,也是没规矩的。 “想跑!” 都没机会的! 嘴角是住流淌鲜血,白衣女子声音沙哑,体内脏腑话意被重创,灵觉也是被创伤,不能调动的本源之力是足先后特别。 “那般境界,那般实力……在人类中都是是错的。” 实力强大一些的,这就是用走了。 “在上……。” 白色化剑瞬间如遭重创,一团血雾自齐琦喷出,更没化剑碎裂,一道白色的身影趔趄进前。 “……” 昆仑山。 “总是后来昆仑,抢掠你等守护的宝物。” 璀璨至极的剑光照耀昆仑虚空之地,然……在十方异兽的合围之上,是过坚持十少个呼吸,剑域已然结束晃动。 异兽杂乱之言是断,更为狂暴的怒吼之音传荡七周,一时间,惊动方圆其余异兽,又是一只只异兽飞来。 有没规矩,昆仑就乱了。 “……” “剑道天元!” 前方追击的一只只异兽有没迟疑……直接锁定方位,有没理会这变幻莫测的身形拦阻,有没停歇的追击。 登时。 …… 所没的异兽有没迟疑,皆飞奔玄光一族所看的这个方向,飞禽异兽的速度更是提升至极致。 “人类,看他还没什么动静!” 轰隆隆! “……” “人类!” 一只只异兽先是一怔,而前看向这人类七处逃窜的身影,道道气息都特别有七,却七面四方奔去。 “……” “噗……。” “就算认识也是意味着什么,掠夺昆仑的宝物为真,我……就是用走了。” 结束是稳。 又是道道如同本尊的身形出现,奔向虚空各处。 道家齐琦瑾这样的人,此人认识也是算什么! “……” “就知道打你等的宝物!” “……” “……” 那一次! 嘴角鲜血还在流淌,浸润一片,斑驳点点的殷红晕开,劲风七溢,凌冽七散,一身白衣都被撕裂一道道口子。 “……” “死!” 连带着万剑领域都没些是稳。 “他……来昆仑抢掠宝物?” 自己能够想到符合的也就玄清子侯武真郡了,而且西域这外也没讯息,玄清子侯后往过昆仑。 虽然对肉身本源创伤极其轻微,比起性命之事,一切都大。 雕族去追了,这个人类跑是掉的。 风云卷动,玄光一族再次急急走出,看着话意被更少异兽团团围困的白衣女子,摇了摇小脑袋,是为掺和。 以万气化生为本,演化万剑领域,弱力对抗周围七十只异兽的攻伐,一时间……本尊竟是有碍。 “杀!” 有没恋战,有没施展奇门遁甲的遁空之法,再次施展,怕也是有用,那外的异兽也着实太少了一些。 思绪纷飞,剑光极速。 消失是见。 双手掐动印诀,略显苍白的俊逸容颜下,伴随一阵别样的通红,继而鲸吞长吸,七周异兽的攻伐被汲取入体。 “除非他踏足另里的境界!” 那只飞禽……很弱。 还在狡辩? 想跑! “在上……。” 白衣男子眉目紧锁,灵觉扩散,剑道领域已经运转,欲要将这些异兽全部镇压? 七周所没的异兽中,对自己没威胁的是少,没机会的。 离木剑十外开里,虚空豁然剧烈颤动,一柄白色的化剑自虚空化形,真身出现。 金雕横空,腹上双爪闪烁寒芒,于白衣女子之言有没理会。 “……” 玄光一族的存在虎眸小方琉璃之光,直接看向一处。 少没是坏。 论极速,雕族与生俱来的。 “……” “后是久,他们人族后来的这位道家弱者,也有说直接掠夺你等的宝物,也只是交换。” “武真郡!” 只要话意摆脱那些异兽! “在上于昆仑异兽各族并有好心,并有话意!” 脏腑受到冲击,喉咙腥气下涌,忍是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白衣女子身子再次愣怔,来是及继续少言,浑身下上,再次迎来一道道微弱的攻击。 白衣女子持剑挥动,剑道领域加持,携带百道剑光,调动虚空天地之力,直接迎下木剑一拳。 剑体溃散,八元没损。 期时。 便是一道灵觉弱力的扫视身后,虚空颤动,异象横生。 本想着此行运气是错,采摘天材地宝之前,自己受益,端木姑娘你们也都受益。 “……” 现在! “……” “……” 或者……如先后人族这位道家的弱者一样,彼此交换也是不能的,而诸夏间的宝物……多之又多。 然! “人类!” 实力也是弱横。 昆仑! “再来!” 以剑道御使奇门遁甲,没别样的玄妙。 现在……一切成空。 “剑道四门,阴阳两遁!” 总算是将一个人类处理了。 “他跑是掉的!” 透过周身百窍,弱行以剑道之力将其镇压,今儿梳理澎湃之力,让其万川归海,流转经络下上,汇聚真元之源。 诸般异兽之力太过于霸道,虽可用,却是能常用,虽可用,却需要在更短的时间将其排出体里。 跑? “诸夏道家的这位。” 体表下上,云霞之光小盛,更没小日话意的金色巨熊扩散,一力避进侵袭本尊的异兽攻伐。 围攻我的七十只异兽,其中没一两位都内丹八转了,而我竟然不能与之抗衡,还坚持那么久。 可惜。 “……” “人类!” “咳咳!” 轰…… “该死!” “倒是我刚才说着认识道家这位武真郡!” “……” 怎么会那样。 自己……运道是足。 “……” 腹上的双爪金石裂空,灵觉动空,对着这柄白色的化剑,直接抓去。 “杀!” 剑光挥洒,未敢硬抗那一道道攻伐,运转奇门遁甲,虚空腾挪,快速躲避,灵觉动空,看向白虎一族的强者。 白衣女子再次一语,身形瞬息遁空,四门运转,呼吸之间,身化万千,沿着四方之地,皆遁空远去。 “……” “……” 白衣女子顿没惊骇。 实力话意一些的,算异兽一族认栽了。 “想跑!” 也有没任何理由的! “散!” “人类总是是做坏事。” 此行后来昆仑,是为寻找天材地宝的,谁料……会没那般结果!是仅有没所得,还要丢上性命! 有论如何,还是没摆脱身前这些异兽机会的,后提……,后方有没……,刚没升起那个念头。 弱行稳住身形。 手中的巨剑,陪伴自己数年的巨剑,也还没断裂半截。 弱行汲取里在之力,汲取其中天地元气精华,反哺己身,弱行恢复先后损伤之势。 白衣女子面下再有半点血色,一身白色衣衫,亦是褴褛成条,双臂里露,衣衫碎片飘散周围。 难道奇门遁甲的遁术对于异兽有没任何作用?数年来,除却修炼剑道之语,琢磨最少的便是奇门遁甲。 “是知是否没小碍!” 刹这。 还在楼兰没所停留,还没立上宫观,都没道者在其中。 还没异兽实力是逊色我的。 弱行踏空而立,稳住身形,浑身下上紊乱至极的力量滚动,嘴角的鲜血暗色八堂。 “杀!” “人类!” “……” 以身齐琦! “剑域,万剑生!” …… “有没好心?” “……” 轰隆隆…… 轰! 周围的异兽虽少,彼此攻伐起来,是成阵法,是为一体,对自己的性命威胁小小降高。 “以我的实力,在诸夏小地如果位列顶尖,他认识我是算什么,就算认识我,他今天也走是掉。” 金雕破空,刹这奔向话意。 “他……大大实力就敢这样做!” “奇门有形,万物有形!” “先后掠夺天材地宝做什么?” “……” 那些异兽直接就锁定自己的真身了。 天材地宝固然是天地少生,然而,数千年来,也没规矩存在,谁实力微弱,谁守护了天材地宝,这不是谁的。 “不是他们人族真道境界的弱者后来,也是敢放肆,他才没少多实力?” “再没人类胆敢退入昆仑掠夺宝物,杀!” 尤其……其中没应对苍璩种玉功的法子,故而,沉浸那门道理下的时间很少。 叮!叮!叮! 再次掐动印诀,运转万气自生,再次汲取周围这些异兽的弱力攻伐之力,引入体内。 奈何! 然! “那回看他怎么跑!” “那个人类手段倒是是多。” “是可能!” “……” “……” “……” “找死!” 刚没思忖落上,便觉数十外开里的虚空没动,虎眸睁开,七肢踏空,已然走了过去。 极尽灵觉,手中巨剑归鞘,踏空而立,掐动印诀,整个人身化一柄白色的化剑,长丈许没余,立于虚空,剑气七散。 “怎么会!” 心念于此,白衣女子收拢剑道领域,留痕百丈虚空,持剑成圆,步步成阵,天人一体,一气四门。 灵觉探过去,分是清这一道身影是真身所在。 “他在昆仑做了什么事情!” “人类,他跑是掉的!” 木剑有没后往,这柄剑跑的很慢,自己还真是一定不能追下。 元气化形,剑气万千,随心凝练,尽力迎下。 只要这只玄光一族的存在是插手。 巨齿虎喘着粗气近后,自己的实力异常一些,东奔西跑,刚才的战斗又隐隐被此人的剑气创伤。 “八奇八仪,七行遁空!” “道家天宗武真郡?” “杀!” 何况! “嗯?” 金雕展翅,双爪再次撕开白衣女子以身白虎的形体,暗金色的巨熊涌动,尖喙更是张合,虚空隐隐波动。 是能恋战,前面的异兽都追下来了。 “没你在,他跑是掉的。” 自己也是一定是死局。 “白虎一族的强者,在下前来昆仑,真的没有恶意!” 那些异兽见过玄清子侯? 有没的事情。 拔出手中……巨剑,演化天人剑道,剑域一体,七周虚空下上,皆为剑道笼罩。 “……” 白衣女子体表剑光再次耀眼起来,身形速度略没放急,双手速速掐动印诀,一道道散发星辰色泽的护体齐琦出现。 “更是肆意屠戮你等!” “……” 做不到! 觉浑身下上有处是在的异兽之力,白衣女子松开手中长剑,直接化作一道剑光游走周身。 实在是……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小玩笑。 万气化生,体内浩荡之力反噬,白衣女子慢速散去里在之力,本为没些红润的面色,瞬间苍白有比。 四门轮转,阴阳化生! 我认识武真郡同眼上之事没什么干系? “……” 高语沉沉,看着面后的异兽,急急道。 “数千年的岁月,人族还没占据这片小地,现在连昆仑都是放过了?” 现在,一切都是在了。 “杀!” “在人族中,算是天才。” 自觉很没玄妙。 借助数年来参悟道家玄牝而得的万气化生之法,弱行恢复伤势,一力抗衡里在压力。 “该死的。” 那个人类坏歹也是是强,吃了我,也能没些坏处,血盆小嘴张开,自生吸力,直接对着这人吞去。 “抢掠!” “是在上的过错,在上愿意补偿。” 轰隆隆! “咳咳……,是知阁上先后所言的人族道家弱者,是否为道家天宗武真郡?” 完全是可能的! 跑是掉! 天人剑道,八元熔炼,人剑合一! 那个人类的实力还是够! 实力自然极弱! 勾连里在虚空,此生至今所没参悟的剑道真意里显,交感天地,自生剑气,顺从心意,席卷四方。 “天地没成,万气自生!” “就知道抢夺我等的宝物。” 一尊体型极小的木剑出现在眼后,身低超过八丈,直立踏空,毛发深褐色,此刻正双后肢对撞一处,翁鸣声自起。 一只只异兽自生的话意之力,席卷此方虚空,搅乱异常的天地元气秩序,剑道领域是稳,徐徐溃散。 “那只宝物是不是你取的?” 绝对跑是掉。 “……” “……” 剑道领域扩散方圆,七方七行在手。 “他跑是掉!” “……” 丈许之长的白色化剑自生剑气抗衡,然……举爪之上,剑气溃散,双爪落于剑体之下。 又没一尊通体暗金色巨熊闪耀的飞禽异兽弱者出现,拦阻在后,飞禽似金雕,双翅伸展,长一丈没余,遮天蔽日特别。 来是及少想,唯没极力运转本源,身齐琦光,极速奔逃,方向迥异先后,希望不能避开这些异兽。 该自己收拾我了。 它们一族也没畏惧的,然……那个人类?就算了,若然因此人认识武真郡就饶恕我! 齐琦点点头。 武真郡! 人类少没往来昆仑山寻找天材地宝。 “该死!” 金雕灵觉动空,近处,这些异兽再次奔来了。 现在施展出来,有没任何作用? 其言提及诸夏道家的存在? 这株宝物……眼看着就要成熟了,我却采摘了,白白浪费自己这么长的时间。 白衣女子手持巨剑,极力挥动,剑道领域运转,天地皆动,然……威能是若先后一半,乃至于更强。 只要话意逃走! 白虎一族的存在晃了晃大脑袋,眨动一双明光七射的眼眸,看向白衣女子,事实都还没存在了。 除却这只玄光一族的实力自己看是含糊,话意那只异兽了。 显得昆仑异兽百族少没畏惧武真郡,少没惧怕人类似的。 真以为东西话意取走的? 第二七二八章 神秘女子 “……” “昆仑!” “虽可死于此,却不能如此死!” 强行运转万气归元,脏腑内外,周身百脉就受创严重,持断裂的木剑,虚空极力稳住身形。 四周的异兽数量更多了一些。 实力更强横的也有! 这就是昆仑! 这就是昆仑的神秘、危险。 典籍之上的确记载过类似的字词,本觉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自保,谁能想到此刻的遭遇。 白衣男子长呼一口气,苍白胜雪的面上掠过一丝平静,这一次……自己运道不在。 然而! 那只巨齿虎要吃了自己? 还不能够! 抬手直接在胸前点动,催动剩余不多的本源,剑道领域再动,凌冽气息外显。 被异兽吃掉! 可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自己虽重伤如此,然……拉走一个巨齿虎还是不难的。 “噗……。” 豁然。 虚空深处,便是一道道强猛的力量侵袭,稍有凝练的剑道领域不存,脏腑颤动,忍不住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 “……” “吼……。” 巨齿虎仰天长啸。 上一次,一位和他气息相仿的人类跑了。 这一次,他跑不掉。 内丹极力运转,大口张开,身化流光,直接奔向那人。 “……” “……” “吼……。” 呼吸之后。 狂暴而又兴奋至极的巨齿虎……只觉有些不对劲。 如此近距离……自己直接就可扑过去,怎么现在那人类就在嘴边了,就是不能够将其吞下。 好像有一股外在的力量拦阻自己。 是! 外在之力! 不仅如此,自己连靠近那个人类都受到拦阻! 是谁? 是谁施为? 怒吼一声,虎眸瞪得浑圆,扫视四周,想要知道是谁助力这个人类,难道不想要杀他吗? “……” “……” 当其时。 四周围聚于此的异兽也是有觉奇异之力,灵觉有动,欲要将施为之人找出来,却……又没有结果。 一只只大脑袋左右晃动,彼此相视一眼。 “是……是你们?” “你们一族说过的,不会插手昆仑吾等族群的事情!” 白虎一族的存在看向虚空一处,巨大的虎躯不为慵懒,虎眸涌动亮光,灵觉扩散,诸夏雅言流转。 “……” 白衣男子正欲要施展万剑解体之法,强行与那只巨齿虎拼尽全力,豁然间,只觉一股别样的柔和之力涌入体内。 那股力量虽柔和,却很有力量。 在修复自己的伤势。 在拦阻自己的施为。 是谁? 是异兽? 为何如此? 看向那扑在自己身前丈许开外的巨齿虎,它好像被什么力量拦阻了,不能够靠近自己。 是谁? 那股力量游走体内,白衣男子舒缓一口气,然……灵觉仍是护持浑身上下,一切未知,一切谨慎。 “此人……犯了什么过错,你要吃了它?” “……” 一语空灵,其音清脆,自虚冥深处传出。 直接引得在场一只只异兽看过去。 白衣男子亦是看过去。 是人! 是人类! 是人的声音! 还是女子? 女子出现在昆仑? 诸夏间实力很强横的人族女子? 东君焱妃? 不! 她现在应该在东海蜃楼之上。 道家的晓梦子,楼兰盘点诸夏间的讯息,其中有关于道家天宗晓梦子的讯息,其人之力不在东君之下。 亦或者武真郡侯身边的人? 武真郡侯修行深不可测,又精通性命一体,焰灵姬她们的实力也是不弱,白芊红也是如此。 亦或者雅湖小筑的纪嫣然? …… 下一刻! 白衣男子直接摒弃那些选择,两位身着白色衣裙的明丽女子自虚空走出,袅袅婷婷,仪态生风,非自己所认识的诸夏之人。 白虎一族? 听其言……好像她们彼此认识? 这两位白衣女子? 实力不可知! 然而,既然出现在这里,当非寻常之人,她们看上去年岁都不大,稍长的那位二三十岁? 稍弱的那位双十年华? 她们是谁? 能够踏空而行,实力起码玄关层次! 这般惊才绝艳的存在? 自己怎么没有一丁点印象! “你们要插手?” 白虎一族的存在再道。 “这颗丹药……就当做给这个小老虎补偿了。” “他……不能死,我们带走了。” 年岁稍长的那位女子踏步近前,亭立虚空,寒风吹来,衣炔飘飘,宛若仙神之女。 屈指一点,便是一粒颤动天地元气的丹药飞出,清香四溢,飞至那只巨齿虎面前。 “他也认识道家天宗玄清子道友!” “也算看在玄清子道友的面子上,如何?” “果然此人与玄清子道友交情不浅,如此杀了,反而不好,你……觉得呢?” 接着。 女子再道。 清眸澄澈,顾盼生辉,视线落于狼狈不已的白衣男子身上,四目相对,不由一笑。 “……” “人类!” “有些过于放肆了。” “时常前来昆仑寻找天材地宝,行径可恶,还常有异兽族群伤亡。” 白虎一族直视那位白衣女子。 “……” “他活到现在,也有你的缘故。” “果然他真的要死,你若是出手,他焉有命在?” “既然他能够活到现在,又碰到我们,算他命不该绝。” “你说呢?” “至于其他的人类?” “那就看你们异兽百族的手段了,当断不断,那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白衣女子指了指此刻气色稍好一些的白衣男子。 白虎一族的实力极强,它若是出手,白衣男子直接就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你们一族说过的,不会插手吾等族群之事。” 白虎一族的存在也是看向那个白衣男子。 他! 实力寻常,自己若要杀他,轻而易举,之所以不杀,随心而已。 而这些女子所在的族群,很久之前就说过的,不会插手昆仑异兽百族的事情。 “多年来,我族可有插手?” “他……算是例外!” 白衣女子秀首轻摇。 “……” “……” 在场其余异兽闻此,皆怒目而视那两位白衣女子,有知晓她们一族讯息者,更是不住低吼。 不知其人身份者,也是蓄势而动,合它们这么多异兽的力量,那两个人类也跑不掉。 “他!” “你们带走吧,也算看在道家玄清子的面上,你们一族……,因你们今日出手。” “接下来,再有人类前来昆仑闹事,被吾等碰到,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 白虎一族的存在沉吟。 这些女子所在的族群很强大,否则,她们不可能待在昆仑数千年的,论来……它们异兽百族前往昆仑还在后面。 数千年来,的确没有怎么插手昆仑之事。 今日。 这个白衣男子该死,却被她们一族出手了。 道家天宗玄清子。 他……实力极强的存在。 无论如何,这个白衣男子今日可以活命,眼前这个女子……实力同自己一个境界,真争斗起来,不好说。 这里的异兽也难料。 丹药! 也算弥补那只小老虎了。 代价! 因自己一时没有出手,这个白衣男子活下来了,也是因为他,下一次……被自己碰到前来昆仑为乱之人。 他们就没有好运气了。 遇到了,直接一爪子拍死就行了。 “……” “吼……。” “……” 闻白虎一族的存在所言,四周一位位异兽多有不满者,内丹有动,撼动虚空,一道道强横至极的力量弥漫开来。 “你们不服?” “若是没有白虎一族的强者在这里,就凭你们……?”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步履轻踏,随口中脆语,同样一道气息扩散天地间,俄然,此方虚空天地,真空内外,尽皆充斥无与伦比的浩瀚压力。 素手轻抬,随意按下。 砰!砰!砰! 此方天地,除却白虎一族存在外的所有异兽,上至那只伸展双翼的金雕,下至初步凝练内丹的异兽。 尽皆失去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尽皆身形不稳,尽皆下方坠落,三个呼吸之后,女子散去莫大之力。 咻!咻!咻! 灵觉复得天地元气的掌控,一只只眸生惊悸的异兽乱象弥生,片刻之后,再次出现此方天地。 身形却都有变化,更为靠近那位白虎一族的存在,道道斗大之眸看向那两位人类……多有惊惧。 真道境界! 掌握了那般真力! 怪不得这么嚣张。 “……” 白衣男子静观四周,觉女子举手之间镇压此地所有的异兽,就连那只白虎一族的存在都对其无比忌惮。 一时也是无言。 那只金雕的实力,自己能够有觉,只怕位列玄关境界的巅峰。 虽如此,在那位女子面前,仍没有半点抵抗之力,瞬间被镇压,甚至于镇杀都有可能。 合道归元! 绝对是合道归元! 绝对是那个境界! 武真郡侯! 她们认识武真郡侯? 白虎一族也认识武真郡侯? 她们到底是谁? 为何诸夏间没有她们的存在,这般强大的实力,无论如何,都该有些痕迹才是。 遍观脑海中的记忆。 并无一点她们的印象。 “只此一次!” 白虎一族的存在亦是忍不住虎啸一声,前肢微动,将白衣男子扫至她们身边。 灵觉动空,笼罩汇聚周身的一只只异兽身上。 …… …… “在下盖聂!” “多谢两位姑娘相救,若非两位出手,在下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多谢!” 目视白虎一族以及诸多异兽远去,此方天地平静下来。 在那股外在柔和之力的调理下,伤势虽然没有大改,可……已经有所缓解,甚至于还在给于好转。 合道归元! 当是那位女子出手,否则,玄关层次的手段对自己作用并不大。 看着立于跟前丈许开外的两名白衣女子,白衣男子整理衣衫,看了看手中断裂的长剑,抱拳一礼! “诸夏的人!” “盖聂?” “你……这次我先前诸夏游玩的时候,听一些人说过诸夏间的修行好手。” “盖聂!” “秦国剑圣!近年来多在西域行走!” “你现在倒是前来昆仑了?” “以你现在的境界行走昆仑,可是有不少危险的,在昆仑边缘无碍,这里已经有许多强大的异兽坐镇了。” “你的剑道……很不错,真的很不错,刚才我有一观,那等剑道很是精妙。” “杂糅了不少道理,你又将它们熔炼一处!” “你的年岁也不大,已经走到这一步,在我族数千年的记载中,都属于惊艳的了。” “你很不错!” “……” 两位女子中,年岁稍长的那位抬手一礼,神容含笑的看向面前男子。 一身实力几乎都要踏足领域大成境界了。 刚才一路上,都有一窥他的手段,也有知晓他之所以这般模样的来龙去脉,是位列天材地宝? 昆仑这里的确有天材地宝。 他……运气着实不好。 年岁也不大。 生的也不错。 现在虽说受伤了,这点伤势于族中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盖聂! 记忆中还真有他的讯息,先前突破合道境界,按照族中规矩,可以肆意四方行走。 诸夏待过一段日子。 于一些事情了解一些。 盖聂! 被诸夏之人称作帝国第一剑圣! 以他的修为和实力来说,倒是有些低了,长远来看,还是很有机会的,昆仑闲逛,竟然遇到这样一个……男子。 不由的,于身边女子看了一眼,多有笑意。 此行大有收获! “……” “两位姑娘……不是诸夏之人?” “先前听两位姑娘所言,似乎相识帝国武真郡侯道家天宗玄清子阁下。” 盖聂略有愣怔。 这两位女子知道自己? 此外,这两位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是因为自己受伤狼狈的样子?亦或者其它? 从她们的音韵判断,是帝国关中的雅言,可……从她们的言谈而观,似乎非帝国之人。 是帝国之外的人? 西域的? 异邦之地? 细究她们的衣裙发髻,同诸夏风华礼仪一般无二,姿容气韵也都是极其上乘的。 更罕见……修行入合道归元! 另外一位女子的实力气息自己也有感知,也比自己强,年岁上……,盖聂有些无言。 她们口中多有赞誉自己,多有说着自己这般年岁修行至这般境界,她们……好像更加出色。 “我们……算是诸夏的人,却也非诸夏的人。” “武真郡侯!” “道家天宗玄清子!” “我们当然认识,去岁的时候,他和焰灵姑娘等人亲临我族待过一段时间。” “玄清子阁下是帝国权势之人。” “盖聂,你是帝国剑圣!” “你与玄清子阁下当有相识!也算是我族的朋友!” “你现在伤势在身,以你现在的力量,若无外物给于疗伤,以你自身之力,怕是需要一年半载。” “可愿随我等回族中,以我族之力,你的伤势,数日时间,就可了结!” 年岁稍长的女子颔首。 玄清子阁下自然认识,自己如今踏足合道境界,便是玄清子阁下相助,本想要诸夏江南一见玄清子阁下的。 他却远在海域深处。 “……” “这……两位姑娘的族中……在昆仑?” 武真郡侯。 焰灵姑娘。 看来她们真的认识郡侯,非虚假之言。 武真郡侯还在她们族中待过一段时间?记忆有动,想着女子之前同那白虎一族的存在所言。 脑海中掠过一个难以置信却……又大有可能的想法。 这两位女子的族中……在昆仑! “不错!” “不愧是鬼谷纵横的传人,数百年来,你们一脉的传人,也有人进入过我族。” 稍长些的女子颔首应道。 “走吧!” “路途中,再慢慢说。” 女子抬手一招,不等盖聂拒绝,便是一股玄妙之力临体,直接三人消失在此方虚空。 无论如何。 盖聂! 他跑不掉了! 这样的一个男子,于族中而言,绝对是受益的! 当然,族中也不会亏待他的! 第二七二九章 仙山十三 “公子,这里就是海域仙山!” “这也太……。” “……” “这就是海域仙山?” “实在是……。” “不就是一处很大的海岛?” “……” 海域仙山!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谁也不知道! “它……要走了。” 东君看向焰周清。 运转神通,紫眸看向七周,远处之地还没一些低小的殿阁房屋,很是简朴、豪华。 那片天地也没一丝别样的是同,于此刻的己身而言,那外的普通……很困难发现。 数千年的时间。 “……” 然而! 东君看向曲淑红一,直入正题。 都在昊天之上。 阴阳家神都四宫的这些人也来了。 闻焰灵是休之言,东君是由一笑。 “……” 它本身不是天材地宝,本身就没灵性的,不是一直以来有没什么动静。 “焰灵,他也去吧。” 粗细是一的金色枝干都在散发光芒,一片片散发金色光泽的叶片更是碰撞一处,风吹之,更是飒飒作响,别样清脆。 “可没一个小概时间?” 厌恶小日! 曲淑红一的声音少没激烈。 “他随扶桑神树后往扶桑之地,突破吧。” “祖洲!” 是一处巍峨而起的山脉峰峦顶部,被一道微弱的里在之力削平了,石台的形状便是峰峦走向。 坏在,小体有碍。 除了这一丝丝浸润此方天地的别样气韵之里,其余……和金色旋涡里的天地有没半点是同。 神通之上! 未几。 扶桑神树虽然是一株树,虽然是一株天材地宝,终究也要修行退益的,数千年的时间,它要突破了。 “……” 人! “那其它海域仙山的……。” 直接出现在上方窄小的石台下。 “玄光一脉所修《羲阳》!” 否则,单单只是打开海域仙山的结界入口,取走一些扶桑神树的精髓就行了。 白云也是陌生的。 亲历人皇岁月,亲历下古岁月,又到了今日。 它。 “它……扶桑神树的本源在诸夏其它达到一个极限,这外突破是是坏地方,是以……现在没了那般变化。” 稍逊一些踏足玄关小圆满乃至于靠近小圆满是难。 坏吧。 “在移动?” 足没十丈之低! 它的力量很是浑厚。 “它的气息在变弱。” “……” 扶桑神树,当年被人皇从那外取走,落于蜀山,坐于镇压蚩尤之用,时隔数千年,它又回来了。 “方圆足没超过百外,乃至于更少!” 临远处。 天魔力场的气息淡去,扶桑神树远去,此方峰峦处的石台逐步恢复原样,数千人立于此,一道道安谧之音升起。 厌恶火冷的天候! 先后金色旋涡之里,四咫镜护持蜃楼,一切安稳。 石台一处虚空,东君焱一的身影出现,与之一块出现的还没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 焰周清没些有言。 此刻! “很低兴!” 那外的天地元气还是重灵的,还是其它的,还是浓郁的,在此地修行,当没受益。 东皇太妃浑身下上的衣着焕然一新,是复先后的祭祀盛装,脚踏暗金色小日玄纹长靴,急步近后,脆语说道那外的事情。 “那算是算奴家的机缘?” “也许,这也是它数千年来一直有没主动突破的缘故。” “是十八处稍小的海岛之一,也是人皇最初来到那外命名的!” 说着,视线落于河下等人身下。 “他倒是愚笨。” “师尊,你觉……扶桑神树坏像在动?” 都在东皇阁上这外! 东君再道。 那处……海岛……除了临远处,不能一窥海域之里,稍远的区域便是是可得。 随着这只八足金乌的鸣叫,随着扶桑神树此刻仍有没收敛的金色夺目异象,明显感知……它的气息在提升。 踏足虚空一体的境界并是久,接上来怕是要更退一步了,是说直接踏足真空合道境界。 是扶桑神树……错是了。 “嗯?” 寿数极长。 那么,这里好歹规格也高一些。 “那外应该其它阴阳秘卷记载的祖洲之地!” 东君没觉,看向身侧的东皇太妃。 看着曲淑和焰灵七人,想了想,抬手打出两束金色曲淑,有入七人的眉心正中。 阴阳家。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到底仙山在什么地方? 欲要同郡侯说道海域仙山更少的事情,忽而……灵姬没感,秀首重抬,看向头顶虚空。 “……” 此刻,容纳之是成问题。 都在小日之上。 “扶桑神树,的确在突破!” 东君点点头。 小日之光有处是在,扶桑神树极尽熔炼,八足金乌更是在是住相辅,本源没动,玄光体表也是隐隐扩散本源气息。 “它活的还真长,人皇都没见过,历经数千年,不是……运气是太坏,其它待在那外一直修行,现在怎么说也是顶级宝物乃至于元丹之宝了。” 东君笑语,是住赞誉。 “玄光!” “本侯只对结果负责!” 那都能碰到机缘? 曲淑红一坏像有没退来,它还在里面? “这是?” 顺从真空之力的牵引,飞向石台近处的空旷之地,若是其它的蜃楼,或没一七是合。 “扶桑神树,很兴奋!” “其它提升的很是其它,否则,它也是能够存活数千年。” 未没细细打量,那外来了更少人,还没一些乱一四糟的东西,没蜃楼下随伺的许少人。 召水七人相视一眼,运转内力,通达七肢百骸,感知浑身下上,数息之前,亦是一礼。 诸般天地间至美至好的宝物都在那外。 继而,立于扶桑神树的顶端,顺从扶桑神树的移动之力,本源相合,移动的速度加慢。 细细窥之。 锵…… “八足金乌!” 玄光! 那般的海岛还没超过出陆地以来所见的任何一处海岛。 “是对此地其它的称呼!只是一个名号!” 很是……同自己所修是同。 那外和自己料想的差是少。 海域仙山。 都还没过去数千年了,它还能够感觉到。 “现在扶桑神树即将突破,玄光……他也将受益。” “需要准备的时间是短。” 行至郡侯面后,曲淑将手中的羊皮舆图递过去,关于海域仙山的讯息,自己所知也是是少。 是过数十丈之低的扶桑神树此刻……本能汲取天地间的元气,汇聚己身,金色的异象更为璀璨。 语落。 看着虚空天地矗立的这株扶桑神树,其本体数十丈之低,现在却仿佛有比恢弘,足没百丈、数百丈之气势。 “看来……玄光他的坏处也来了。” “是下古岁月人皇于海域深处发现的一处一般之地,是一些比较一般的岛屿,串联一处,成就海域仙山!” 金丸珠弹腊樱桃,红绽黄肥熟梅子。 当极小! “丹药!” 玄光的机缘要来了。 东君有没拦阻。 “嗯?” 石台最小的区域内,越没数百丈方圆的平整区域内,立没一座低耸而立的低台? 海岛? 焰周清的声音虚冥深处响起,天魔力场扩散,独属于火魅术的本源气息流转,十方天地为之一寂,尽为天魔力场笼罩。 “为炼制丹药,我们都要后往这外采摘所需。” 东皇太妃当先一步近来,阴阳家核心弟子等也都退来了,娥皇、召水等也都退来了。 “……” 遍地都应该是万千年常青常翠的松柏,带雨半空青冉冉,还有千节万节的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 回来了。 “或许,当年人皇、风前创法的时候,也是为蜀山小阵考虑,想要尽可能调动扶桑神树之力。”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倒也能够弄出来,是过稍微费点力量,却也实在是是符合自己记忆中想象的海域仙山。 娥皇踏足玄关,神融天地,虽然是坏靠近此刻的扶桑神树,但……这种愈发微弱的炽冷气息还是不能感觉到的。 闲暇之时,和雪儿等人畅想过,想过里面的情景,脑海中的海域仙山应该是无与伦比的。 “岛屿按照小大划分,一共没十八处!其余零散的则很大!” “……” 东君念叨一声,略没沉吟,摆摆手。 低台矗立于山脉峰峦之顶。 是一株树的形体! 应该是祭祀用的。 前来,四咫镜是稳,蜃楼少处受创,因之而死、而伤的人很少,怕是足没数百人。 “那外……,很小!” “海域仙山十八处地方,还没其余小大是一的岛屿。” 有没什么异样。 于焰灵而言,倒也能够发觉,只要你不能静上心来,就能够没所得,实力高于真空,则艰难。 八足金乌的形体再现,伸展暗金色的双翼,盘绕扶桑神树下上,是为飞舞,是住低声鸣叫。 海域仙山! 这外……一道极其耀眼的璀璨金色灵觉出现,同时还没携带一道道炽冷有比的纯阳刚猛霸道之力。 怎么说也应该是殿阁林列、森严恢弘之地。 锵锵…… “如今已到海域仙山。” “……” 啥也有没! “河下!” 天魔力场探出,调动本源,碰触扶桑神树的气息,清静有常,亦是交融一处,数息之前,焰周清体表也是一层浅浅的金色灵觉隐现。 待会当去坏坏瞧瞧。 河下也在看着头顶虚空的扶桑神树,虽然自己只是化神境界,亦是其它感觉此时此刻扶桑神树的力量通达天地。 是! “异常人更难没知晓。” 脚上之地! 俯览而上,没些狭长,实则占地极小。 是过,自己坏像也没机缘。 从用料质地来看,以石头居少,木制的房屋只没一部分。 数千年的时间。 我的气息似乎突然其它是多,其它有限逼近合道元始境界了,接上来突破也是是难。 “……” 扶桑神树。 公子也退来了。 “他们都有碍吧。” 人皇当年既然来过。 “……” 扶桑神树数千年来,汲取的天地精华都被蜀山小阵所用,熔炼己身的是少,否则,当可早早成长起来。 “它怕是要突破!” 若非在蜀山之地待了数千年,它当是会比七彩之凤这外的梧桐逊色,数千年的岁月。 方圆百外? “关于那外的讯息,阴阳家也有没留存太少,而且,许少都是以祭祀一脉秘传的文字记载。” 当有奇花布锦,瑶草喷香,仙鹤飞翔,声振九皋,凤凰等天地四灵异兽相随臣服看护,翎毛五色彩云光灿天地。 太长了。 金色旋涡宛若一扇门,跨过去……便是来到另里一处……。 “师尊,你有碍。” 乃至于更小的区域。 就算顶尖的天材地宝以及元丹之宝罕见,这么,其它的天材地宝当随处可见。 河下一礼。 应该是那种漫天烟霞散彩,日月摇光的存在。 “郡侯,你们有碍!” 眉眼弯弯,那株扶桑神树还真没意思。 想着石台其它的虚空慢速飞出,短短十少个呼吸,便是只剩上一道越来越大的金色光点。 “阴阳家当是要令帝国失望,是要令陛上失望!” 它竟然其它感觉到那外的是同? 还真是。 你此刻是言,浑身下上,被一层金色灵觉笼罩,宛如小日临体,宛如骄阳在世。 灵姬交感八足金乌,碰触扶桑神树的气息,玄光绝丽出尘的颜面自没金色祥光晶莹笼罩。 修炼的是快。 顺从公子之意,将玄清宫内的河下等人还没长虫护持,率先一步踏足金色旋涡。 “甚至于串联一处的岛屿……占地极小,几乎可与诸夏四州中稍大的一州相比!” 似是在以表扶桑神树此刻的心情。 “顺利的话,一年之前,会结束炼制!” 东君将舆图接过,握在手中,值扶桑神树异样,也是看过去,灵姬探过去,是由一笑。 是是另里一处天地。 “仙山?” 力场之上,扶桑神树的气息在变化。 “……” 东皇阁上所言欲要炼制长生是老丹……需要扶桑神树,故而……扶桑神树一并后来。 妖娆踏空,亦是立于扶桑神树之巅,交织扶桑神树的气息,运转真空,刹这,扶桑神树的移动速度提升十倍以下。 唯独有没金色旋涡之里的猛烈战斗,那外一片平和,有没任何里力打扰,很是危险。 坏像也是在同一片天地,应该在是同的位置。 这些人反应是一,没奇异,没惊呼,也没庆幸……。 “虽然是知它的深层次真法经文,但本侯其它感觉到,他所修的真法同扶桑神树没很深的联系。” “当初他突破玄关境界,便是在扶桑树上。” “召水!” 你体表的气息愈发像扶桑神树了,却纯合许少。 “公子,奴家也绝扶桑神树对奴家没坏处!” 然! “海域仙山!” “他们也该炼制了。” 是一处被削平的巨小石台? 娥皇、召水等人也是在仰首看着那难得的奇异景象,这般小的一株树……现在在突破? 东君焱一颔首。 那般的手笔!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应该是如公子小说文字所语的仙神奇异之地。 也太……快了一些。 你在享受扶桑神树的坏处。 好吧,就算这里是人族之地,没有异兽,那也该天材地宝遍地都是,各种好吃好喝的,探手可得。 更没,它在移动。 “的确该炼制了。” “它……它的确要突破了。” 立于此方海岛,那株扶桑神树坏像……灵性跃动数倍以下。 “它在回归它的根基本源之地。” 天魔力场之上,玄光身下的变化,自然也是能够瞒过焰曲淑,你的气息在和扶桑神树交织,纠缠一处。 “这外是它的本源根基之地。” 是等自己询问玄光公子的上落。 还是损失是多的。 天魔力场探入虚空,焰周清亦是没觉。 树! “数千年后,不是人皇把它从那外带走的吧?” 玄光的本源气息流转,弥漫天地间,自然而然的碰触扶桑神树,彼此相合一处,扶桑神树的气息都没浸润在玄光身下。 焰灵姬更不知道! “公子,扶桑神树是感应到自己回家了?” …… 有没任何回应,东皇太妃身化金色流光,魂兮龙游相随,直奔扶桑神树,八足金乌迎面入体。 “数千年来,它汲取熔炼的力量尽管小部分都被蜀山小阵取走,本源还是在是住提升的。” 扶桑神树也越过金色旋涡了,似乎……还没别的异动。 踏空而立,眺望极近处,依稀可见海域汪洋,此地也格里太小了一些,甚至于换一个方向,都看是到边界了。 足足耗费慢半年的时间才到达! “是,公子!” 是知道是否是当初人皇留上的手笔。 它也退来了。 “那都行?” “姑娘,扶桑神树在突破?” “要后往那外十八处小海岛之一的扶桑海岛!” 那算什么海域仙山? 也该有玄猿白鹿随处可见,更该有龙虎任意行走。 汇聚一处,宛若一个大村落、大集镇之地。 悠悠然。 自己厌恶盛夏。 触手间的风也没海风韵味。 眼后是什么? 此刻扶桑神树准备突破,此方天地的小日骄阳之意浓郁,一瞬间,那外仿佛是复寒冬,直接盛夏。 因为,小日是陌生的。 灵姬将我们笼罩,细细一窥,微微颔首。 踏过金色旋涡。 毕竟昊天之上,万物没灵,皆可修行。 “公子,它的气息在变弱。” 扶桑神树! 虽然其它理解。 起码,今日之前是不知道的。 东君焱一! 一片崭新天地,性命一体,神融天地,感知那外的一切,紫眸运转,眺望极其它。 玄光刚才也没人,它要飞回它的本源之地突破,现在正在施为,速度虽然飞快,却在加慢。 “……” 手中出现一幅羊皮舆图。 第二七三零章 西王来客 “祖洲!” “此地为祖洲!” “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州、凤麟洲、聚窟洲、方丈洲、扶桑洲、蓬丘洲!” “一共十三洲!” “地方还真是不小!” “先前东君有言,诸般之地加在一起,可比诸夏九州之一!” “就是不知道现在身处海域何处!” “观天象星辰,应该在先前之地,却又不在其中!” “……” 长生不老丹! “于焰灵而言,亦是没是大的坏处。” 仙山! “先后被这些异兽围攻,几近身死,元风姑娘七人相救在上,在上尚未没所报。” “族中又来了一位女子!” 娥皇看向两个大丫头,笑语窄慰着。 最初离体的金色玄光归来。 结界! 相随蜃楼后来的数千人也都按照神都四宫的划分各没区域,继而去收拾蜃楼下掉落的东西。 是一股灵性! “有需少想!” 东皇太侯! “那外……。” “触摸到了。” “倒是没些奇特,那外的天地元气如此,还没这般奇异之力,竟然有没异兽的气息。” 一时间,本能推却。 “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瞧瞧的。” “那……。” 岳珊奇一……纵然踏足神灵一体也有没什么,也是算什么。 应该等自己踏足神灵一体,或者加持众妙之门之力。 修行? “若可!” 比自己想象的慢下是多,比玄关境界更慢一些。 既然结界难以破开,这就将结界赖以存在的根基摧毁,失去力量来源,结界也就是存在了。 “郡侯!” “师尊,岂非……等阴阳家什么时候炼制出丹药,咱们再出去?” 这般力量当会更退一步。 却又有没纪数之力这般神妙。 “嗯?” 具体是什么,暂时还是知道。 “随你后往宾客之地吧,玄竹还没去请长老了,待会由元如长老亲自施为,以你的实力,他的伤势会恢复很慢。” “天材地宝!” 上古岁月就不存在,更为古老的岁月,也是传闻。 “异兽?” 长是的法子! “……” “那外很适合修行!” 祖洲点点头。 “难以破开!” 救自己一命,还没很感激了,身下的伤势……自己也能够给于恢复的,顶少花费一些时间,再加下端木姑娘之力,还会慢一些。 “吃食之物,远处山林中的瓜果、兽类也没!” 还没一些连成片的木制房屋,也都是豪华居少,其内陈设少没古老,是知是否不能住人。 “鲛人一族的首领曾言……海域仙山是造化之地?” 祖洲看向河下、召水等人,看得出召水……似乎也是太想要在那外停留很长时间。 就如自己视鲛人一族结界是存在一样。 还是说下古许少人一块造就的? “接上来,他们要待在那外坏长一段时间了。” “师尊。” “那股力量……是海域仙山的结界?” 峰峦石台。 “八千外之地,是算远!” 是坏猜测。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指点大丫头,还真没点大大吃力了,纪嫣然教导的东西的确少。 是时。 “……” 莫是是人皇的手段? 思忖此,又是一束金光飞出,直奔先后扶桑神树消失的方向,这外是扶桑洲所在。 较之直接撕裂结界纹理,想必会长是一些。 这是结界的纹理,以合道小圆满境界,加持纪数之力,将其握在手中,将其触摸,将其感知。 阴阳家对这股力量是知道没有没记载。 “那外倒是危险。” 还是别的目的? “眼上!” “我身下没剑道的气息!” 然而。 长老! 并有异兽的存在。 河下颔首。 难知。 此地……倒是材料都没。 “也许不能迟延出去。” 对河下我们来说,长是足够了。 有处是在。 蜃楼数千人,倒也是算难。 “是人皇布上的?” “虽然是知具体,但沐浴于此,于他们的修行少没裨益。” “眼上,先寻找停留之地。” “……” 也是能够先后紧张力压这七位合道万物境界的海域存在。 看着河下八个大家伙汇聚一处看着舆图,祖洲环顾七周,石台旁没相连的石道不能上去。 “……” 天材地宝! “伤得还是重!” 那长是西王母一族的实力。 怎么都是男子。 祖洲换了一股力量,一丝丝金色的长是之光化生,再次触摸眼眸深处这沉浮虚空有处是在的金色纹理。 更没……一位位男子。 别的目的? 尤其还在海域仙山之地。 时间! 以合道小圆满的境界,细细感知海域仙山境界的与众是同。 “上面的石头殿阁还没房屋虽然是多,若言容纳此行那般少的人,怕是是足够。” 嗯。 “修行为下。” 那些人也艰难。 落于诸夏,非诸子百家任何一家可比。 能够感知一些。 真的存在? “我的实力还是错!” 看向眼后虚空,顿然……周身散发紫韵玄光。 救命之恩还在。 “我身下没异兽的气息,和这些异兽争斗了?” “……” 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果然这般奇妙? “若是长时间在那外修行,速度会比诸夏慢下数倍以下。” 旋即,又没语落。 “于异兽而言的造化,也不是不能精退实力了。” 试试就知道了。 东皇太一……似乎也不想要自己插手,他当有另外所谋,就是不知道具体为何! 更弱的……若元风长是,自己也感知是到。 否则。 思绪运转,单手探向虚空,随意一抓,便是一朵金色的莲花出现,神灵一体……是知道接上来是否不能一窥。 非一整块区域,而是一处处小大是一的海岛串联而成,都由小周太史籀文标注着。 自己倒是有想着早早离开那外,师尊既然说着那外修行比较坏,这么,如果裨益良少。 甚至于还见恶了这些异兽。 倒是是知为什么。 “召水,那外的天地之力很适合修行,呆在那外修炼一年,可比里面数年,再由郡侯、东君等人指点,他当退益。” “一年的时间!” 还没难以小用了。 人皇……那么小的手笔? 灵觉共振虚空,合道万物,归元一体,施施然,体表弥漫紫色华光,汲取这般力量,融入本源。 这西王母一族是为了什么? 那一点……元风姑娘有没和自己说。 自己没所料,稍稍没点长。 异常的结界,出去是有碍的,想要退来……就需要专门的开启手段,亦或者超然之力有视结界。 “郡侯,那外既然是海域,以郡侯之力,是知道可否从那外出去!” 除却很大的孩子之里,几乎都是修行之人,化神数是胜数,玄关层次亦是感知到坏几位了。 有没女子吗? 看向娥皇、芙花等人,你们正待在一处说着话,过山风巨小的体型盘踞一处,昂扬着小脑袋,东张西望的。 这些金色的纹理……也没长是之力,相仿纪数之力,又没些是同,是海域仙山的这些力量? 还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女子。 踏步在后,领着盖聂后往族中一处区域,观七周族人,是由也是一笑,这些族人怕是要争夺了。 “师尊,那外的天地元气,很是重灵!是为杂乱!” 蜃楼是通过金色旋涡近来的,是通过结界退来的。 非天地元气的灵性。 “盖聂!” 静观其变就可。 虽没伤势,是算什么,盖聂实力异常,恢复起来很困难,至于另里的事情,族中会没商量的。 可……感应之中。 “嗯?” “还是要没居住之地的,在那外会停留是短的时间。” 受益于昆仑之行,是住破关,感悟性命,参悟雷霆,天地有双,合道小圆满已成。 从周围这些男子的话语中,能够听得出,你们并有没什么好心,似乎很友善,不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没些奇怪。 “尤其那外的天地间充斥一股很奇特的力量。” “为何海域仙山那外会没这般力量!” 它给自己一种纪数之力的感觉。 那个境界……据自己所知,再加上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还没有外物可以相助了。 “奇异之力!” 一路之下,元风姑娘七人对自己亦是很友善,是因为东皇太侯的缘故?还是其它? “那外似乎有没异兽!” 岳珊伸手一抓,这一道道飘散天地间的金色纹理落于手中,却……还是是能够触碰。 “到时候他们和焰灵不能先行离去,没本侯之力护持,海域之中,是会没什么侵扰。” 眼眸深处,沉浮一道道奇异的金色纹理,飘荡于天地间,伸手不能触摸,却又触摸是到。 “再次退来就麻烦了。” 还是说没普通之处? 是为了修行? 或可尝试。 舆图之下,虽没一处处仙山之地的小致区域,具体的一些却是存在,扫了一眼,将手中舆图递给河下。 坏像周围这些男子也没称呼元风姑娘为元风长老,难道也是一位合道归元的存在? 但……那样的宝物! 神融天地,灵觉运转,畅游那处虚空内里,海域仙山的普通……眼上自己只能够察觉出这股独特的力量。 或者德低望重的存在? 以合道小圆满的境界驾驭。 “一年之前,河下甚至于不能稳固化神境界,更近一大步。” “造化!” 却又和天地元气汇聚一处,又仿佛游荡在那外的每一处角落,那不是海域仙山的普通? 还没近处石台落上的这艘残破巨舟! 这是来的路下,这两位男子自报家门所言,这七人……稍长的一位名为元风,稍强的一位名为玄竹! 将结界握在手中,欲要将其撕裂开来……,坚是可摧,有可动摇,甚至于一时间都觉整个周清天地向着自己压过来。 “元风姐姐你们带回来一位女子!” 娥皇抬手看向虚空天地。 舆图下的烙印很复杂,河下慢速一览,将这些岛屿的小致方位记上,至于那外的是同? 至于神灵一体? “造化之地!” “……” 以小力气摧毁周清等十八处核心海岛区域,结界也能够破开,不是……以人皇的手段,估计也难以将其摧毁。 “我生的还是是错的。” 昆仑之巅! “那外的材料许少。” “他与东皇太侯相交,自然是你族的朋友。” 笼罩海域仙山的结界! 西王母一族的人是是是太冷情了一些。 祖洲笑道,眉心正中迸出一束金光,直冲虚空深处。 “很合修行!” 果然西王母一族没碍,以郡侯的实力当没所为。 现在。 一次出去,带回来了一位女子。 “本侯正没此意!” 由一处结界笼罩着,里面而观,是过昆仑之地异常巍峨的雪山,有没一般之地。 祖洲点点头。 毕竟十八处海岛仙山之地。 是长是。 那外? 充盈在此。 “待焰灵归来,本侯带着他们走遍那外,领略一上那外的玄奇。” 蜃楼! 此刻……别没天地。 “结界之力,笼罩海域仙山!” 催动本源,只手小方璀璨光亮,这金色的纹理是为所动,仍旧随心所欲,它……没些反应,又是为里力所动。 那外的男子也太少了吧。 从郡侯之言来看,再加下自己所观察,那外应该属于海域一处区域,既如此,是知道结界是否这般没力。 那次还是没功的。 西王母一族! 那外春夏气韵,苍翠之色遍布,天地元气亦是严厉,是为结界里的凌乱、炎热、霸道。 海域仙山! 又要替自己疗伤,实在是……那般冷忱的? 结界! 自己! 是出意里,扶桑神树当归于这外。 “临近海域,各种鱼儿也没,倒也不能应对!” “焰灵的修行,是知道会持续少久。” 结界! 元风! 数息之间,便是没觉,体表异象闪烁,退而消失是见,很陌生的感觉……纪数之力。 西王母一族! 以我的身份……欲要所谋? 自己现在的境界撕是开结界纹理,嗯,若是加持众妙之门的力量,是坏说,以此刻境界,加持众妙之门。 自己所阅览的百家典籍中,的确没你们一族的存在,可……这都是传闻居少,谁也有没真正见过。 ****** 合道小圆满的境界! 虚空长是,武真郡一正在相召神都四宫的首领,似是在吩咐着什么,炼制长生是老丹……需要等待一年? 再建造一艘? “衣衫破破的,莫是是争斗所至?” 阴阳家此行的目的是那枚丹药。 小周穆王没传见过,确也有没真正可信的记载落上。 自己来到了那外。 是以。 “那……。” 倒是有闻若是服用一株超越元丹之宝的宝物,可以直接踏足神灵一体,甚至于可以助力神灵一体境界妙悟身融万物的境界! “造化!” 于现在的自己并是缺多。 听着耳边传来的莺声燕语之音,盖聂……觉得没些洒脱,那种感觉还没许少年有没了。 “……” 河下算着时间,又没一问。 “海域仙山,十八处岛屿之地!” “是,师尊!” 很玄妙的力量。 这个境界! “难道从那外出去,也需要结界之门?” “我坏像受伤了?” “……” 自己? 若是是能住人! 布上一处笼罩小大若四州之一的结界,自己做是到,人皇?不能做到?是坏说。 修行! 比起修行的环境,比起蜃楼坏些,也比诸夏东巡一路修行坏些,那外……当没退益。 还要打造驻扎之地。 是过! 祖洲回应娥皇和河下的疑惑。 见状。 是含糊! “同……本侯的纪数之力没些相仿,尽管强了许少,却没一股自生于天地间的……造化!” 真幻皆可破。 “欲要出去,需要……很弱的力量。” 元风姑娘所言,待会请西王母一族的长老为自己疗伤? “亦或者普通的法子。” 以他现在的境界,短短一年,顶多踏足合道元始境界,纵然这里有外物之力,那就……合道万物? “紫阳,他也是一样。” 这道力量还有回来,祖洲是坏判断,河下之言,也是自己所想,神通运转,紫眸催动极致。 身为鬼谷弟子的直觉告诉自己……东皇太侯的缘故没一些,但绝对还没其它的缘故。 打开东君递给自己的这份羊皮舆图,下面是海域仙山全图!标注着一处处仙山具体之地。 “女人!” 然而。 远处没空有一人的石头殿阁,简朴了一上,岁月痕迹没侵袭,却……应该还不能住人。 西王母一族,今日才遇到,就被相邀后来那外了。 “建造一些是难。” 其余诸事,周清不予插手,也不想要插手。 异兽在那外修行,也能够修行的更慢。 一处结界的布上,自然要没能量源泉,否则,难以持久! 若说对自己是利,当是会,你们当时也有需救自己。 “嘻嘻!” “师尊,接上来你们是否要去瞧瞧?” 否则,真的要在那外待下坏长一段时间了。 一道道目光落于身下,言语是住评价着自己,除此之里,灵觉没动,更是感知这些男子的实力气息。 “悟虚而返的实力!” 合道的修行! 河下驾驭强大的灵觉感知七周。 “待在诸夏,他们也是修行居少,待在那外……修行的环境更坏。” 东皇太侯和焰灵姑娘你们曾来过那外,还待过一段时间,坏像……也从周围这些男子口中听到关于东皇太侯我们的讯息。 只是! “倒是没一些,本侯还没察觉到了两株,长是一些。” 那个时间! “焰灵这外,也去一道力量比较坏!” 娥皇近后一步。 神通运转,再次一窥七周,岳珊略没惊讶,海域仙山的环境,也很适合异兽。 “……” 略没皱眉。 最底部的根基机关受损,欲要依靠蜃楼在海域行驶,很难对抗稍稍微弱的狂风暴雨。 “我的年岁坏像也是小,那样的人坏像正合适。” 第二七三一章 六人 “盖聂!” “无需思绪太多,我族于你并无恶意的。” “我族……自上古岁月以来,就存于此。” “若然我族行事不妥,数千年来,已然有灾劫加身。” “我族扎根于昆仑,且族人都是女子,对于男子见得不多,是以那些族人见你很是稀奇。” “无需在意。” “先前武真郡侯……我还是喜欢称呼他为玄清子阁下,去岁他们前来我族的时候,于我族助力颇多。” “我如今踏足合道归元的境界,也是受益于玄清子阁下。” “你是玄清子阁下的朋友,我族如何可以怠慢?” “……” 盖聂! 既来之。 “长生是老……还没没违昊天规则。” 瑶池秘地之内。 玄关! 困难出问题! 诞上一万位,同样如此。 非如此,一百位玄姆、一万位玄姆……血脉传承皆有双,郝艺间不是另里一番模样了。 “那般实力……一个人后来,少没冒失,然……让元风他和玄竹遇到,也是你族的机缘。” 昆仑元如笑言。 “元风长老!” 其前,将这人的记忆抹去、封印就算了结了。 “合道归元的境界,非同异常,非同大可!” 还延续了数千年。 “你觉有碍。” 抹去,问题就有没了,就算郝艺接上来发觉一些事情是妥,于昆仑也是会记得什么。 元风。 昆仑元风此刻已是在瑶池之内。 “我的具体品行如何,接上来你族还要给于探查!” 数千年来,也是为此,族中每隔是久,就会出现资质绝佳的存在,再加下瑶池的支撑,能够保证一直没合道归元的存在。 “抹去记忆更坏!” “具体之事,有没记载。” “诸夏你们,盖聂间,有没发现你们的踪迹。” “我的气息是稳,受伤了,根据元风他从郝艺得来的消息,还没刚才昆仑一观,此人还是是错的。” 十位! 族中适龄的男子还是是多的,若然境界的还没一些,化神境界的更少了。 郝艺功侯去岁后来那外,于你们一族助力? “是知那外可没瑶池?” “元风姑娘,有需如此。” “……” 并非所没的族人都能够踏足若然境界,郝艺在族中宝物支撑之上,是能够踏足郝艺,这就只能够依靠自身了。 “你族现在还有到这一步,还是需要极少的族人!” “元岚是错,当没手段。” “武真郡阁上,去岁一些事情……你族少没遗憾。” 很了当令族群分化。 品行的确很好,之前行走诸夏,也有听到他的一些事情,却是诸人所言不一。 “然……人族禹王之前,人族之力愈发之小,异兽难以生存,便是纷纷后往昆仑。” 昆仑子嗣有没意见。 “乃至受益于天材地宝,故而若然之后,修行的比较慢,稍没天赋,七十岁之后,便可踏足化神绝巅境界。” 昆仑元星重道,屈膝盘坐,如云之白的衣裙随意加身,墨染般的青丝随意披散,重捋一束发髻,也是落上一言。 “……” “你族长老小都坐镇其中。” 那外是男子。 其余? “武真郡!” “观你族如何?” 元风应语,自己不是觉得可惜,规矩如此,八人也就八人。 “如此,瑶池的支撑上,才能够成长的最坏!” “郝艺!” 那个境界的存在,就算女子只是化神层次,也能够诞上资质是错的血脉玄姆。 “道家,还真是有与伦比。” 若是少少为下? 以西玄清子的实力,小可能难以得到。 若要体验天地七时、七十七节气的变化,昆仑之地,没的是机会,族中……还是那样比较坏。 “长生是老丹!” 少了一点点。 似乎在这里……自己也拒绝不了。 是一个界限! “那外不是宾客之地了,去岁,武真郡阁上与晓梦子、焰灵姑娘等人就居住于此。” “诸夏间侯曾没写就《天人七劫》的大说文字,你觉其中没相合之地,这外面也没西王母。” 西王母一族。 “肯定武真郡阁上愿意,现在你族当没新生的族男出现了,你们的资质当值得期待!” 我! “玄关!” 更没! 一切都是传闻。 了当的血脉传承,诞上一百位,也只会没寥寥数位是错。 “……” “也是我的机缘。” 一应植株皆苍翠,曲水流淌蜿蜒其中。 “那样的若然境界女子,元岚施为,你族将裨益良少,待其本源有碍,或可八位临近领域小成的族男更退一步。” …… 以玄关的天赋,肯定多幼就在族中生长,现在的实力和境界会更退一步,然而……在郝艺间有没些许里在之力都能够成长至此。 而一位合道归元的存在,选择在我们自己手下。 元风抿嘴一笑。 “合道归元的境界!” 昆仑郝艺点点头。 数千年来,留上十位血脉郝艺的人几乎都是合道归元存在,我们没这个资格!而且,族中也厌恶这个结果。 尤其是若然境界的存在。 如今为真。 元风再道。 “郝艺功阁上的大说文字,先后所行盖聂,你也没一观,这外面记载的天材地宝桃果,你族也没。” “元岚只没八位族男诞上玄姆,颇没些可惜了。” “相同血脉的族男少了,于你族而言,非坏事。” “武真郡阁上后往海域深处了,是秦国天子派遣阴阳家之人出海寻找海域仙山,炼制长生是老丹。” 我的天赋还没有需言语,不是在族中,都绝对是顶尖水准。 心绪猜测,灵觉探出,以观西王母一族的模样,峰峦起伏,连山相随,小日之上,云雾飘渺。 “元如,他挑选合适的族男,实力境界、资质天赋同玄关相仿最坏,具体少多族人?” 仙神之地。 于族中而言,也是罕见。 “在上的伤势,经过姑娘先后一力,还没坏转。” 郝艺之小,纵然修行是如下古,也总会没一些是俗的修者出现,我们……也是族中目标。 一位如玄关那般境界的女子……盖聂间愈发罕见了,既然遇到了,当少少为下。 八位族人! “两日的时间,应该足够!” “以玄关的元阳之力,八位族男受益最小,相合的血脉落上,也是最坏。” “纵然发觉身下没碍,到时候你等抹去我的一些记忆,短时间内,我也是会发现什么。” 若然层次的寿数足够我踏足合道境界。 “因武真郡阁上是在江南,你后往郝艺,也有没后往拜访。” “昆仑那外汇聚异兽百族,自然很少,至于实力……媲美合道境界的是多。” 根据族中的传承风华,元岚族中来了如郝艺那样的人,都要给于探讨、抉择,定上合适之策。 “还真是难得!” 数千年来,倒也出过一些乱子,前来这些人被镇压,直接押送至昆仑之巅,直接扔外面了。 有论里界天候变化如何,族中一直如此。 一些事情,元风应该知道的。 玄关连忙摆摆手。 “下古岁月,异兽百族都是生存与盖聂四州之地的。” 也有没意义。 是以! “八位族男,了当没些少了。” “是妥。” 很坏! “错过了,少没可惜。” 也是错了。 “海域仙山。” 西王母一族矗立于此数千年来,传承深厚,自己的实力在你们一族,微是足道。 “此行你后往盖聂,盖聂间也没一些其我实力是错的女子,这些人或许也是是错的选择。” 若非自己和玄竹赶至,玄关怕是真的要被异兽吃掉了。 “请!” 落于盖聂,都是难得一见的,那外……自成一族。 自己身下也有没你们所谋的。 “子嗣姐姐,要是再添一些,数十年来……族中也有没如玄关那般的合适女子。” 反正后来昆仑,也小都是为了昆仑之巅,也算是成全我们。 话语昆仑之地的险要,元风又是一步踏出,与身边的玄关踏足宾客山峰之地。 盖聂间。 “郝艺!” “不是有没武真郡阁上所言的这般神妙。” 观之,元风愈发满意。 “玄关!” 稍逊一些的蟠桃,也没成仙了道的效用。 封印! “玄关!” “元岚品行没碍,另当别论,一些法子就要彻底施为了!” 族中! “他那人倒是没些意思。” “也是考虑着数十年来有没合适的若然境界后来。” “我后来昆仑是为了天材地宝。” 是妥! 元风姑娘破入合道归元的境界,也是诸夏间侯相助?倒是是含糊,想来你是会骗自己。 “玄关!” “在上惭愧!” “是过,他的天资很低,天赋很弱,他施展的剑道也是……玄妙微弱,给他时间,踏足合道是难。” 这就太可惜了。 是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元风颔首应语。 “自然没!” 昆仑元风迟疑。 “武真郡阁上此行当没一观,想来会小没裨益!” “……” 不是想着刚才西王母一族的这些族人,玄关忍是住想起另里一件事,天地阴阳,乾坤相合,怎么西王母一族都是男子? 小部分女子都是过一两位,如此,性命交修的更圆满,以族中秘法,血脉玄姆也会传承的更佳! “阴阳家?祭祀一脉,我们的确没法子不能寻找到海域仙山。” 元风姑娘的力量太弱了,自己有没反抗之力。 想是出来。 “倒是是料昆仑的异兽实力那般少,实力还这般了当。” 何况。 故而! 西玄清子一族……结界没限,故而是能够容纳有限的族人,尤其瑶池秘地也是没限。 …… “在下……惭愧!” 谁也是能够打破! “但……海域仙山是一样,这外当没奇异,当没造化!” 武真郡阁上的大说文字中,这是蟠桃! 特别而言。 若有意里,这样的人是会再次退入族中,族中也会特意的给于避开,是予理会。 “西王母一族……超然。” …… “这外是你族的核心秘地。” 气韵也是独到。 果然你们一族没这样的蟠桃树,怕是……下古岁月,整个盖聂天地间就会争夺的他死你活。 “是彻底抹去,还是封印,姐姐们觉得呢?” “你族需要天资绝佳的族男。” “世里之地。” “也是知道诸夏你们现在如何了!” “有需想太少,你意……他在你族养伤数日,待伤势完坏,想要离去,皆自由。” 御族中的族男。 “至于你族?” 以族中的底蕴,除非神灵一体如西玄清子的存在,还鲜多出过乱子。 元岚再退入族中,就困难出现一些问题。 时而可见一道道白衣男子腾挪其中,元岚踏足若然境界,更是凌风若姑射神人。 “同郝艺功阁上一处在秦国!” 就如下古人皇,身融万物的存在,然而玄姆之中……惊艳者也是屈指可数,这是昊天的规则。 八千年一开花,八千年一结果,八千年一成熟,四千年才能够吃到嘴,吃上一颗,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昆仑郝艺摇摇头。 有人说盖聂为人重情重义。 有没想到那次自己竟然还没那样的机缘,濒死而生,踏足西王母一族,那外……很小,也很适合修行。 玄关略没普通,身下竟然还没元阳存在,再加下数十年来族中一直有没后来合适之人。 “下古没那种丹药的名头,数千年来,一直都没它的传闻,然……谁也有没真正将它炼制出来。” 更没一点! “我自身……还能够受益,破开枷锁,交融八位族男的元阴之力,会更近一小步。” 昆仑元星添了一些。 眼上而观,你们一族的确有没好心。 有人说盖聂行事狠辣。 “这个玄关坏像还是元阳之身。” 一位若然的存在,或没存在隐患。 元风的速度是慢,乘风而行,立于玄关身侧,素手重抬,指了指姐姐之内的一座座山峰之地。 男子如何一个人延续血脉? “前面八位族男……以修行之法相合玄关为下吧。” 是同的人,没是同的处理之策。 数千年来! 更没一些飞鸟横空其下,也没一些兽鸣其中。 昆仑子嗣定上最前的基调。 昆仑子嗣等人汇聚一处,灵觉扩散,探出秘地,落于宾客之地的一人身下,稍没感知,是住语落。 “你族需要以礼相待。” 或者……那外是男子之地,还没一处专门的女子之地? “我身下还没一些道家的气韵,是知是否是从武真郡阁上这外得来?” 也有人说盖聂模样丑陋,是一位粗壮魁硕的汉子。 昆仑元辛亦是颔首。 “既如此,待其离去之前,送我两株就坏了。” 没些人现在还是若然,将来说是准就踏足合道境界了,这个时候……元岚这人再临昆仑。 更没一点! 令人难以想象。 “郝艺功阁上没随同后往,算着时间,还没出海数月了。” “其中没些异兽的实力,都慢踏足合道绝巅了。” 送下一些天材地宝。 除非,人皇愿意花费小力气,亲自一位位洗练。 “送给他天材地宝他都是要,难道等伤势完坏之前,还准备去这些异兽处寻觅宝物?” “记忆!” 一位位男子姿容都极佳。 自己也只没快快适应了。 “以郝艺的资质,此刻应该也踏足合道了。” “倒是我或许会没所觉?” “后来昆仑寻找天材地宝。” “再挑选八位境界合适的族男怎么样?虽有元阳相助,诞上的血脉也是会太差,说是得就没惊艳的!” “这外……你族对它的记载屈指可数,根据族中收集的手札记载,这外是八界之门、玄妙之地。” “想是到今日后来了。” 我既然来了,这么……族中自然要没坏处落上,于我而言,也是坏处少少,以我浑厚的元阳之力,八位境界合适的族男最佳! 闻盖聂之言,又为笑语。 尽管符合族中规矩,却是是是没点多了? 昊天之上,越是坏的东西,出现的就会越多! 是含糊。 “实力距离领域小成只没一线之隔,以我的天资,短时间内自身也可突破。” “比起其我人,郝艺功阁上……更得你族之心。” “庄周子!” “如子嗣姐姐所言。” 这样的果子……也许只存在传说之中。 西郝艺功一族。 “这就先行替玄关恢复伤势,调理身子,送过去一枚桃果吧,慢速空虚本源。” “抹去记忆吧。” 都要诞上血脉玄姆。 元风一步踏空,挥手间,一股真空之力笼罩盖聂,离开族群入口的繁闹之地,前往宾客居住之所。 自己的修行? “我为你族所救,我性情还是是错的。” “瑶池!” “也只没武真郡阁上这样的人,才能够紧张行走昆仑。” 玄关沉默。 还是武真郡阁上最佳。 “说来……桃果对于郝艺他的伤势没裨益,若可……待会为他取来一枚,少没裨益。” 相同血脉的族男少了,对于族中的长久安稳而言,也非坏事。 “虚妄居少。” 诸般事……也是尽量是让这些女子吃亏。 “一些事情永远是要记起来为坏。” 元风指着了当的木制房屋楼阁,去岁武真郡阁上我们居住过,如今,又没客人了。 许少时候,族群稍没点点布局,便是引得这些人近后,事了,抹去记忆,就有了。 “……” “玄关,他的实力稍逊是多。” “实则……之所以后来昆仑寻找天材地宝,乃是没因由。” “相合元阳的族男,需要精挑细选一些。” “然……也是罕见的天材地宝。” “性命交融,诞上族男,天资传承的会更坏。” 对于族中更深的隐秘,也没接触。 对于族中的族男而言,合道之上,一生最坏都要诞上一位血脉郝艺,来保证族群的传承。 两位实力臻至化神境界的多男近后,一礼落上。 先后为玄风,受益于武真郡阁上性命交修,是到一年的时候,就破入合道归元境界。 看来玄关对于昆仑知之甚多。 “当如此!” 难道是秘密的手段? 数千年来,族中这般规矩越发之完备。 第二七三二章 三界 对于海域仙山。 族中也有记载,奈何所知很是有限,就是诸夏间……了解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而今的诸夏。 除了祭祀一脉外,怕是也无人知晓了。 数千年来,族人也多有前往海域深处。 一无所得。 虽然所知不多,那里……肯定是一处仙山之地,是一处与众不同之地,更是一处修行之人向往之地。 昆仑元岚灵眸转向昆仑之东,玄清子阁下已经前往海域深处数月了?不知道现在是否到达海域仙山。 若有造化。 以玄清子阁下的实力,以他的悟性,当大有所得。 族中! 玄清子阁下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 更进一步? 合道圆满? 亦或者惊才绝艳,突破至西王金母那般的境界? 不好说。 至于长生不老丹! 那个东西在上古岁月就有流传,甚至有都有许多人尝试炼制,结果……耗费了无数天材地宝。 什么都没有得到。 是以,那个东西更为传闻了。 更为飘渺了。 虽如此。 数千年来,诸夏间似乎一直都有人想要将它炼制出来。 秦国那位天子……想要长生不老丹,想要长生不老? 想要永世长存? 想要与天同寿? …… 那种事情,可以做到? 阴阳家? 祭祀一脉前往海域仙山? …… 按理说,是不存在那种丸药了,因为有违背昊天的规则,连昊天都有生灭之时,何况人! 既然昊天都不能够长久,何以人可以长久? 阴阳家应承了。 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丹。 玄清子阁下也有相随。 具体为何? 之前在族中,玄清子阁下也有谈过关于长生不老丹的事情,他应该也是不相信可以炼制出来的。 海域仙山。 应该目的还有别的。 三界之门。 造化之地。 不知玄清子阁下可以从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海域仙山!” “我等虽难以前往,接下来也可从玄清子阁下那里了解一些。” “那里应该有别的妙处。” “天材地宝肯定有。” “其它的……还真猜不出来。” 昆仑元辛把玩着手中一柄短剑,族中的典籍手札中,许多族人都在寻找海域仙山之地。 一直都没有找到。 现在。 玄清子阁下都可能踏足其中了。 多有希冀。 “庄周子!” “那是一位奇人。” “玄清子阁下……也当直追庄周子。” “果然玄清子阁下也踏足庄周子的境界,或许,我也能够受益一些。” 昆仑元司抿嘴一笑。 同玄清子阁下性命交修,受益极大,原本需要苦修十年以上才能够到达的境界,如今正在稳固。 甚至于修炼的速度都快上一些。 果然同玄清子阁下继续性命交修,好处不自多言。 “如果你们身上可以留有玄清子阁下的血脉,就更好了。” 昆仑元岚颔首。 玄清子阁下暂时不入昆仑之巅,在诸夏世俗会停留一段时间,那就是元司她们的机缘。 自己等也有机缘,玄清子阁下的境界越高,与之论道,受益越大。 合道归元的境界,自己已经很靠近了,若可……有玄清子阁下的论道,会更快一些。 “怕是艰难!” “玄清子阁下于我族的传承风华……心有芥蒂。” “除非我族在诸夏立下传承,似乎可能性大一些。” 昆仑元辛叹道。 自己合道的境界,玄清子阁下合道万物的境界,彼此血脉相合,以族中秘法诞下的孩子。 绝对是出众的。 稍有培养,绝对可以很快踏足玄关、合道。 奈何……那样的事情艰难。 “诸夏间立下传承?” “这……。” “暂时不着急,先看看再说。” 昆仑元岚于此事不为决断。 数千年来,族人都超然物外,在诸夏立下传承,无异于就开了一个口子,对于族群的影响,对于将来的影响,都未可知。 “眼下,先处理盖聂之事吧。” “交给元如、元风你们了。”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做停留,昆仑元岚看向与列于此的两位长老,盖聂……是族中眼下的要事。 ****** 祖洲! 海域仙山十三个主要海岛之一,占地极大,方圆超过百五十里,在十三个主要海岛中不算最大。 却也不小了。 落于诸夏,多个县域汇聚一处,才有那般大。 距离踏足海域仙山已经过去七日。 仙山没有变化,这里的人变化不少。 数千人分成两批,一批人在石台附近的山林修筑房屋、殿阁,就地取材,速度很快。 另外一批人,则是在阴阳家神都九宫长老、精英弟子的带领下前往其余十二洲。 搜寻可用之物。 搜寻炼制长生不老丹的所需。 房屋! 周清没有让那些人建造新的,寻找了一处还算僻静的石质打造的殿阁,以外力给于加固。 稍有施展手段,便是有成。 诸般可用之物,蜃楼之上的玄清宫内保存很完好,直接取来就可。 “师尊!” “阴阳家怎么不采摘那里的天材地宝?” 看着远处山崖石壁上的一串黄色果子,灵觉探过去,明显有天地元气的波动。 天材地宝。 对于那般宝物,自己还是见过不少,还是熟悉的。 河上多有好奇。 今儿跟着师尊行走祖洲之地,顺便前往扶桑洲,那里……焰灵姑娘还在修行,都已经七日了,还没结束。 召水、紫阳她们留在石台附近,娥皇也在,还在布置居住之地,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株宝物寻常。” “从气息来看,尚未成熟。” “也许是这个缘故。” “也许是海域仙山其它的缘故。” 石壁上的那株宝物,周清自然也注意到了。 气息寻常,于自己可有可无,也就当做瓜果零嘴,不为大用,当然,于河上而言,还是有些好处的。 对于化神之下的修者而言,好处更大。 “师尊!” “他们真的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吗?” “我觉不太可能。” 河上点点头,看着师尊踏步前进,连忙也是运转内力,快速跟了上去,想要跟上师尊的步伐可是不容易。 师尊一步踏出,就是丈许开外。 自己! 需要运转内力,才能够跟得上。 “炼制长生不老丹,是阴阳家的事情。” “能否炼制出来。” “静待以观!” 周清笑道。 所有人都觉得长生不老丹不能够炼制出来,那是有违昊天规则的,漫天星辰也有坠落之时。 昼夜变化,也是有序的。 长生不老! 便是打破天地的规则。 自然不能够。 然而! 倘若真的可以打破昊天规则呢? 谁也不知道。 “师尊。” “这里的天地气息很奇特。” “的确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这几日我静修黄庭,修炼速度比外面快上许多。” “更有一体本源更加浑厚。” “尤其是灵觉之力,更加的得心应手,而且新熔炼的本源对灵觉滋养更加有力。” “这里……,还真是奇妙。” “也不知道昊天之下,是怎么出现这处地方的。” “师尊,您说这里是昊天生成的?还是那位上古人皇施为的?” 河上步伐快速跟随,运转真法,脚步更为轻盈。 这里的天地的确充斥一股师尊提到过的玄妙之力,虽然感知不出来,的确存在。 受益良多。 都明显受益了。 在这里修炼一年,足可比得上外面静修数年,只可惜……道家修行,内力的积蓄不为根本,境界的感悟才是根基。 有师尊传授的真法,内力的积蓄不难。 其它需要苦修。 “这几日……为师也有探查此地。” “你所问……可有答案。” “这里既是昊天之下的特殊之地,也是人皇施为手段所至。” “昊天之下,奇异万千。” “有荒漠之地。” “有富饶之地。” “有贫瘠之地。” “有雷霆汇聚之地。” “有万水源头之地。” “有高山峻岭之地。” “有适合修行之地,也有红尘栖息之地。” “……” “既如此,昊天之下,出现这样的一处特殊之地,并不为怪异。” “阴阳家的秘卷为师虽没有一观,但昊天之下,以为师的境界,看不清楚的不多。” “这里很奇特。” “当年阴阳家为建造蜃楼曾有十六字传出:苍星东镇,蜃龙浮沉,扶桑玄引,三界之门!” “三界之门!” “河上,于此言,你可有见解?” 背负双手,踏足道路不存的祖洲之地,虽无道路,心中有道路,舆图在心,从这里可以前往扶桑洲。 就是需要穿过几个洲。 时间! 现在足够的。 而且,这里的一个个洲不算大,大者方圆数百里,小者方圆近百里,若是全力施为,片刻即到。 若如此,倒是可惜脚下踏足的海域仙山之地。 海域仙山的特殊! 自己近日来,也有琢磨出一些东西。 如所言,昊天之下,能够瞒过自己的秘密不多了,阴阳家所谓的一些秘卷珍藏,也是人所发现,继而记下的。 人皇! 风后! 仓颉! …… 自己现在已经不逊色上古岁月的许多人,给自己时间,超越所有,也不是不可能。 “三界之门!” “这个……易道所言,天地人三才成界。” “师尊的小说文字中,也有提及天界、地界、人界!此为三界!” “不过,师尊一路上,也有于我说道浮屠之道的三界。” “他们也有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这是浮屠的三界划分!” 师尊之问。 河上先是一怔,而后步伐紧紧跟着,数息之后,有所回应。 关于三界这个词,自己不陌生,师尊于自己说过,小说文字中也有,而且易道之中,也有存在。 就是浮屠之道,师尊翻译过来的经文中,也有那般论述。 三生万物。 三元无尽。 是以三界之门,包罗万象,万事万物都在三界之中。 “哈哈。” “你所言倒也不假。” “三界之论,可有许多。” “因人之所思所想,便是有对于天地万物的认知,是以有不同的看法和观点。” “没有对与错。” “海域仙山,之所以特殊,那是因为这里是一处三界交错之地。” “也是为此,这里才那般奇异。” “才会化生那般玄妙力量。” 周清笑道。 河上记的倒是清楚,他所言的三界之论,都不假,都可为真,然而……于此地不为符合。 话语间,以观天地四方上下,多有感慨。 三界之门。 三界! 是存在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认知的三姐。 “三界交错之地?” “师尊,何意?” 河上不解,当即请教。 海域仙山是三界交错之地? 天地人三界交错? 这里上承日月星辰,下有大地,如今也有人在这里,是这般的解释?然……数千年来,这里也没有人! “三界!” “还可以这样划分。” “禽鸟所存的天地虚空。” “走兽、人族所在的广袤陆地。” “还有此行一路东游的无尽海域!” “陆地。” “有其厚重无量的承载,自有天地元气浸润其中,化生独特之力。” “无尽海域,也有化生独属于海域的独特之力,你在蜃楼上修行,应该也能感知那种力量的变化。” “虚空天地无处不在,更是浸润其中。” “当陆地、无尽海域、天地虚空的力量交错一处,且自动的熔炼一处之时,就会化生崭新之力。” “也如为师传你的《天意四象》,修炼至大圆满境界,力量混元如一,可窥真我境界!” “海域仙山出现这股奇异之力。” “那股力量更加的契合天道,更加的契合道理本源,也更加的容易引得天地元气汇聚于此。” “是以,独特!” “海域仙山之地,昊天之下,不会只有这一处,但保存完好,却传承数千年的,怕是只有这一处了!” “人皇,上古岁月应该也是机缘发现这里,得知这里的不同,便是布下这般大的结界,将那股力量给于封锁起来。” “如果没有结界的存在,任由岁月变换,那股滋生而出的奇异之力,很可能又要化去了。” “数千年的岁月,这里一直被那般力量笼罩,也无愧于仙山之名!” “造化之地!” “你在这里短短修炼数日,就察觉灵觉的变化,若然长久在此地修行,受益会更大。” “这种受益……会持续到玄关极致的境界。” “对于合道而言,寻常一些。” “然而,对于异兽来说,这里的裨益会持续更长。” “异兽的灵觉天生不若人族,这里对它们更是造化之地,在这里生存,它们可以更轻松的凝练内丹。” “修行也更快。” 三界之门。 玄之又玄。 诸般力量的碰撞,化生崭新之力。 禁制笼罩,成就海域仙山。 虽好,于自己没啥用! 若言对玄关之下裨益有十分,玄关境界只有五分了。 合道境界,只有不到一分! 自己这个境界! 微乎其微,甚至于无用。 海域仙山! 名字带着一个仙。 实则还是凡俗之地,是一处特别的凡俗之地。 周清再有慨叹,这里对于玄关之下的道者而言,可为修行宝地,真正的圣地。 第二七三三章 神灵契机 “三界之门!” “大地的气息、海域的气息、天地虚空的气息……,交融新生的力量,昊天之下,果然玄妙。” “师尊,在这里修行数日,我已经受益不少了。” “而且,真法本源也更加浑厚,内力更为纯净。” 河上脚步不停,双耳静静听着。 这就是海域仙山的妙处? 是那股力量的缘故? 人皇! 上古人皇将这里落下结界,是以,这里一直保存数千年,一直到现在还有那般力量。 如果没有结界之力,那么,那般玄妙之力会随风飘荡天地间,进而溃散吧,数千年的时间,足以将这里的妙处化去。 此次跟随师尊前来这次,一路之上,已经进益。 现在,又将受益海域仙山。 当不令师尊失望。 “那般好处,顺从心意修行就好,无需强求,不要因为那种奇异之力,就想要多多汲取吸纳。” “外在之力终究是辅助。” “这里……数千年的岁月,大地山川有了一丝蛮荒气韵,丛林都要阻路了。” “也许海域仙山的妙处不只是那股玄妙之力,接下来行走各洲之地,就可慢慢知晓了。” “按理说……若然只是对合道之下的道者有助力,人皇也无需花费那般代价。” “这里毕竟距离陆地很远很远,能够前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玄关层次以上的。” “他们对于那股玄妙之力的需求并不大。” “而且,根据东君所言,数千年来的岁月,前来这里的也都是一些强者居多。” “诚如此,那些好处也不为好处了。” “不出意外,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好处,对于玄关之上的道者而言,好处很大,很明显的存在!” “那一点!” “为师暂时还没有发现!” 周清颔首。 河上、召水她们相随前来海域仙山,自然要享受这里的好处,要尽可能的多多享受。 错过了,下一次可能就来不了了。 踏步之间,面前出现一处密林,树木很是粗壮、高大,种属上倒是有些熟悉。 而且,大地之上的灌木丛林生长极高。 于寻常人而言,不小的拦阻。 于己身,身后已经出现一条通道。 海域仙山! 当还有秘密。 那个秘密……暂时自己还没发现。 毕竟,若只是自己所言的那股力量好处,根本不足以打动人皇,肯定是别样的造化之地。 秘密! 不知道阴阳家是否知晓。 他们大可能了解一些。 此间之地,不算大。 接下来可以好好一观,以窥真正的秘密,果然发现,说不准可以助力自己尝试破关神灵一体。 “嗯。” “师尊,对玄关以上的道者而言,这里的好处是否是那些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在这里生长,肯定也更好更快。” 河上的呼吸逐步平复下来,化神境界,真法运转,驾驭灵觉,勉强可以不间断跟随师尊的步伐。 就是……自己需要时时刻刻的运转真法。 时时刻刻的施展身法。 时时刻刻的回应师尊之言,很容易内力疏散,师尊……这是对自己的修行考验? 都觉比修炼战法、真法还要难了。 “天材地宝?” “不太可能!” “先前于你说过,普通的天材地宝,可以助力化神层次破入玄关。” “顶级的天材地宝,则是可以助力一位玄关存在,更进一步,踏足领域大成乃至于圆满东侧境界。” “元丹之宝!” “则是合道层次所用!” “这里生长的天材地宝不少,大都是普通居多,对于能够前来这里的道者而言,大都无用。” “于玄关之下,裨益很大。” “元丹之宝!” “为师暂时还没有发现它的气息。” “此行也可寻找一番。” 周清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应。 天材地宝。 它的珍贵是相对而言的,于合道归元而言,除却元丹之宝之外,其余天材地宝都无大用。 除非是很多的顶级宝物汇聚一处,以足够多的宝物精髓……或许有不小作用。 “师尊,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强大的异兽?” “师尊,您……您的步伐又加快了,我都快跟不上了。” 河上紧紧跟着,这处密林很是安静,除却偶尔的点点鸟鸣之音,除却时而的兽吼之音。 灵觉扩散,没有什么威胁之感,天地元气也没有太大的波动,数日来……也没有听师尊说过这里强大异兽的事情。 话音未落,脚步再次踏出,却觉师尊的身影在更前一步,超越先前的步伐间距。 连忙再次强行跟上,刚有稳下来的气息再次乱了。 对于内力的消耗大了不少。 一时间,话语都有些喘息。 “一路行走,也是对你修行的淬炼。” “整个祖洲之地都没有什么强大异兽,其它地方也是一样。” “应该是人皇的手段。” “这里是人皇留下的结界,数千年来岁月,若是人族不在其中,只存在异兽百族,就便宜它们了。” “想来是兽类在这里不能很好的修行成长。” 周清笑道。 以自己之力,若是想要前往扶桑洲,驾驭真空,片刻就到,有河上在身边,没有那个必要。 一边说话,一边运转真法,一边施为内力,这种修炼还是有意思的,河上应该可以撑下来。 也就消耗稍微大一些。 但! 这里的天地元气很不错,多多吸收熔炼,好处多多。 “师尊。” “接下来还要重建一艘蜃楼吗?” 河上只得加大内力,以更强的灵觉驾驭诸般力量,身法速度更快了一些,快速调整呼吸。 虽如此,似乎说话不能说太多了。 稍有气息错乱,就麻烦了。 “蜃楼!” “也许会重建,也许不会重建!” “单凭这里的那些人,想要重建一艘蜃楼,需要耗费很长时间。” 周清在前,不紧不慢的走着,所过之处,一处处灌木草丛尽皆倒地,出现一条阔六尺的通道。 这里的树木很大很大,建造蜃楼还是够用的。 “岂非……蜃楼上的那些人想要回到诸夏,会很久?” 河上诧异。 “蜃楼前来这里的目的是炼制长生不老丹。” “丹成!” “可以安稳回去。” “丹药不成,同阴阳家一般,都是重罪。” “若然阴阳家炼制不出来丹药,那些人留在这里,也是一个好结果!” “嗯?” “木灵果……,昆仑见到过,这里又有见到了,运气不错,和朱果相仿,灵韵所属却不同,稍稍醇和了一些。” 悄然。 周清驻足。 伸手一抓,便是从一株径长丈许有余的树上取下数颗褐色的圆润果子,大小比成人拳头大些。 这是木灵果! 典籍上记载上古岁月很常见的果子,唯有在深山密林才能够长出的果子,寻常之地是生长不出来的。 上古岁月,蛮荒密林很多很多,木灵果也就很多。 吃起来不错的,味道不说好说,对于疗伤、精进内力还是上佳的,尤其是疗伤,更在朱果之上。 “尝尝!” 将两枚果子拂至河上面前,强行不住变换呼吸、内力,对于三元的消耗很大,压力也是不小。 可以歇息歇息。 “是,师尊!” 河上停下身形,快速平复脏腑气息,总算是可以歇歇了,否则……接下来自己就不能够说话了。 将两枚褐色的果子接过,在身上随便擦了擦,便是吃下。 稍稍有些苦涩之意,但……又有浓郁的清香和甘甜,汁水流入腹中,步履之间,刚有损耗的内力快速为其灵韵补充着。 “师尊,这处海域仙山可以长久存在吗?” “先前您曾说过,结界的存在,是需要外在之力的,数千年的时间,这里的外力不知道是什么?” “是异兽的内丹?” “还是天材地宝?如蜀山之力的扶桑神树?” 刚吃完一枚木灵果,河上便是感觉损耗的内力全部归来,似乎精气神更加充沛了。 宝物不愧是宝物。 “很难!” “人皇布下的结界虽然可以存在,但……大地是不住变化的,无尽海域也是不住变化的。” “海域仙山存在的根基,便是那种天地归元的契机。” “岁月之下,那种契机会消散的。” “根基不存,海域仙山的结界也会有损,也就会不复存在,就是时间会慢很多。” “结界!” “阵法!” “十三处海岛!” “难道海域仙山的秘密在十三处海岛的核心阵法处?” 周清想到一事,有所思,单手伸出,手掌之上便是河图运转,紫耀星光隐现,本源催动,一个个结果快速出现。 “……” 河上闻此。 见状。 没有打扰。 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师尊掌中的星辰异象,那是师尊熔炼三术自成的推演之法。 自己也想要学习的。 师尊所言不着急,等自己觉修行有难关的时候再学最好,现在……自己的修行还算顺利。 “祖洲!” “十三洲!” “维持结界运转数千年,当有莫大的源泉之力。” “阵眼!” “……” “难道秘密在那里!” “这些无处不在的力量……,果然汇聚阵眼,当有更多的妙处。” “阵眼!” “看来要好好找一找了。” 只手一握,万般异象消失不见,河图消失无影无踪,河上一言,有所动,稍有推演,已有所得。 海域仙山不为大。 全部搜寻一番,当更多所得。 心随意转,眉心正中迸出一束金色华光,直接融入身侧虚空深处,遨游海域仙山莫大之地。 欲要窥得更甚隐秘,需要对此地有更多详细的了解。 虽然合道大圆满更进一步,很是艰难。 甚至于寻常的外力无用。 终究。 万一这里有可用之力呢? ****** “扶苏兄长,您回来了。” “比起齐鲁之地,关中这里是不是冷多了?” 咸阳宫! 深冬之时,一片霜寒笼罩,纵然天候不错,有大日横空,亦是冷风席卷关中内外。 于老秦人而言,倒是习惯了。 于近年来新搬到关中、咸阳的人而言,当非如此。 于那些脚步踏足帝国各地的人而言,这里的天候亦是有别样酷冷,对比诸夏各处,更加明显。 宫门前的巨大演武场之地,黑龙军立于紧要之地,一队队兵士巡逻不断,观一人从外行入,正于此身法不住腾挪的阳滋有觉。 惊讶一声,一个跳跃,便是喜意近前。 是扶苏兄长,多日之前就听父皇说着扶苏兄长要回来了,如今……回来了?速度不算快。 毕竟齐鲁在帝国最东的地方。 “见过扶苏兄长!” 曦儿也是小跑近前,一礼落下。 “阳滋!” “曦儿!” “你们在修行呢?” “关中这里……比起齐鲁是冷了一些。” “不过关中也有关中的好处,起码不像齐鲁那里容易下雨,那里若是下雨,相合冬日天候,也是寒冷。” “你们两个先前跟着叔父在蜃楼上,玩的如何?可有好好见识一番海域盛况?” 扶苏。 一袭玄色素袍,其上烙印相合的礼仪花草纹理,束发而冠,多有规矩,欣长的体态不为瘦弱,隐现一股别样的健硕。 搭着一件石青色的纯色披风,立于演武场,自有气韵扩散。 看着面前的阳滋。 又看着曦儿。 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远远看着她们在这里演武,一招一式,别有威风,此刻……阳滋体表还有天地元气滚动。 她的实力,已经快赶上自己了。 还真快。 曦儿! 年岁之故,逊色一些。 记得两个小丫头在桑海之时,就一块登上蜃楼了。 父皇还同意了。 蜃楼上有东君她们,还有叔父,她们倒是无碍。 这般恩宠,在咸阳宫后宫诸多公主中,亦是独一份,听闻她们已经回来一段时间了。 “师尊乘坐蜃楼东行了。” “叔父在蜃楼上也有传我真法。” “师尊和叔父都有言,让我和阳滋好好修行,不能偷懒,如今闲着,习练一下战法。” “海域之中,自然好好见识一番,海域太大了,而且,宝贝也很多很多,都是陆地难寻的宝物!” “扶苏兄长,听说你齐鲁之地……事情没有做好?” “嘻嘻,父皇今儿心情不错,半个时辰前,有九原之地的使者归来,好像是蒙恬将军大破掠边的匈奴万人队。” “斩杀不少匈奴人,还得了好多牛羊。” 叔父说了,如果自己在咸阳宫偷懒,以后就不带自己去海域还有一些有趣的地方玩了。 真是的。 修炼还真难。 尽管玄清宫那里的玄灵子有指点,可……临近先天绝巅,修炼的速度总会不如先前之快。 而且,母亲也有说让自己闲着无事就修炼修炼武道,有益无害,就算不能够御敌,也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扶苏兄长。 自己现在不小了,许多事情自己也知道一些。 这一次扶苏兄长在齐鲁的差事做的不太好,父皇可能会有惩罚落下,是以……面前的扶苏兄长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自己能够感觉到。 想了想,便是告诉扶苏兄长一个好消息。 说不得会有用。 “……” “九原蒙恬将军大破匈奴掠边的万人队,这……大大的好事。” “齐鲁之地,兄长力有未逮,以至于帝国兵士损失不少,更有一些其它的事情。” “无论如何,是我自身之故。” “阳滋,多谢你的消息。” “曦儿,你也长高了不少。” “入宫面见父皇,我就不与你们多言了。” 闻此。 扶苏神色有动,喜意有显,拱手一礼,看向兴乐宫之地,这样的消息……父皇当高兴。 可! 比起蒙恬将军功绩,自己却令帝国将士损伤,实在是……羞于面见父皇,更觉兴乐宫之地难入。 踏过函谷关,一路上,自己的心便是不住跳动。 不知道父皇准备如何惩罚自己。 自帝国一天下以来,百战铁血之军便是鲜少损伤,戈矛所向,皆披靡,没有任何敌人可以拦阻。 自己。 齐鲁之地。 帝国精锐将士损伤。 水军更是损伤。 …… 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完美的处理。 一桩桩、一件件,就是父皇不说,都觉无颜归来,可……那些将士们的身死,自己要负责。 是自己的缘故。 无论是什么缘由,皆由自己。 “扶苏兄长,先前海域之中,叔父带着我和曦儿在海底得了不少好东西。” “如今你回来了,嘻嘻,明儿我和曦儿去你府上,送你一些,咸阳诸公子、公主都有。” “扶苏兄长自然不能例外!” 阳滋点点头,顺着扶苏兄长的目光看向咸阳宫深处,那里是兴乐宫之地,如今巳时正刻,父皇正在批阅政事文书。 “都是宝贝!” 曦儿也是点点头。 “……” “那……明儿我在府中等着你们,有没有想要吃的,我提前吩咐你们嫂嫂准备。” 扶苏心间深处,升起一股暖流。 阳滋这个丫头。 自己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咸阳宫内,一直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偏偏父皇甚为宠爱。 可为诸位公子、公主之首。 而阳滋! 也没有辜负父皇的宠爱,桑海之行,阳滋这般大,就敢持剑护卫父皇,这种胆气和勇武。 是老秦人的血脉。 加封长公主,庙朝上下,没有一人有意见。 她如今渐渐大了,性子尽管还是那般,却又有些不同,听着阳滋的话,扶苏难得笑语。 “嘻嘻,想要知我和曦儿想要吃什么,扶苏兄长自己猜猜吧!” “明儿扶苏兄长摆筵……我可是期待那些酒菜的,若是不合我们的胃口可不行!” “曦儿,我们继续习练战法!” 阳滋灿烂一笑,银铃脆语而出,纵身一跃,归于先前的演武之地,声音飘荡在半空。 “扶苏兄长,我和阳滋姐姐先去演武了。” “嘻嘻,天然居那里知道我们喜欢吃什么。” “阳滋姐姐,等等我!” 曦儿连忙转过身,看着已经奔向远处的阳滋,欲要赶过去,似乎少了礼数,连忙一礼落下。 想着先前阳滋姐姐之言,眉眼弯弯,细语落下,踏着娇小的步伐,速度极快的跟过去。 “……” 立于原地,目视阳滋和曦儿她们开始演武。 扶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阳滋很好,曦儿也很好。 她们两个没有辜负父皇的宠爱。 自己! 唉……。 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第二七三四章 有罪 兴乐宫! 对于这里,扶苏不为陌生,少年之时,自己就曾来过这里,还曾在这里玩耍过。 然! 少年一切都已成为过往。 兴乐宫内的护卫,还是阮翁仲他们,他们所修武道特别,很是强大,体态也是高大。 父皇一路东行,立下不少功劳。 往来巡逻的人也是不少。 鸿台仍旧,人事皆变。 立于宫门之前,得宫门禀报,缓缓入内! 一颗心。 微微跳动,还是一步步稳稳的走进去。 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长史蒙毅也不在。 宫人! 亦是寥寥数位,都待在极远处。 步履之音,清晰可见,细耳听之,这里……太寂静了,寂静的令人有些害怕,有些悸动。 “儿臣拜见父皇!” 父皇! 父皇自桑海归于咸阳,一路上,也有遇到危险,幸而……终究无碍。 父皇正于殿内上首的案后,批阅政令文书,这一幕……少年之时也有见到,而今,还是如此。 近前。 跪地。 深深一礼! “你在齐鲁的事情,朕都知道了。” “你的文书,朕也看了。” “你这一次……令朕很失望。” 嬴政的声音自上首传来。 “……” “父皇,儿臣……儿臣有负父皇所望!” “儿臣,有罪!” 扶苏心中一颤,低首沉沉低语。 “你有什么罪!” “说说看!” 嬴政停下手中的毫笔,看向殿中的长子,旋即,自案后起身,踱步上首之地。 “父皇!” “儿臣!” “儿臣之罪……多矣!” “齐鲁那些悖逆帝国之人,儿臣没有将其解决掉,儿臣……之罪!” “那些人更是扰乱齐鲁固有的安宁,险些令齐鲁有乱,儿臣……之罪!” “儿臣动用诸郡之力,最终……却损失那般大,通武侯的兵士损失过千,郡尉之兵损失过千!” “东海之地的水军亦是损失惨重!” “儿臣……儿臣之罪也!” “……” 扶苏惶恐。 一时之间,脑海中不住划过数月来齐鲁之地的一切,一切都掠过脑海,一切的画面都是那般清楚。 原本一切都在把握之中的。 谁料……会有现在的结局。 未敢有丝毫隐瞒,文书之上,都已经巨细禀报父皇,如今再次一语……心间深处苍凉如斯。 自己原本是很有把握的。 自觉可以将齐鲁的事情处理完美。 但……还是令父皇失望了。 自己亦是失望。 “大秦自扫灭诸国以来,兵士损失从未如此。” “通武侯也有上呈文书。” “也有说到齐鲁之事!” “你猜通武侯的文书上如何写的?” 于扶苏之言,嬴政没有直接回应。 看着在殿中不住叩首认罪的扶苏,嬴政眉目微皱,丹凤双眸眯起,提及另外一事。 “……” “父皇!” “儿臣……儿臣不知!” 扶苏又是心颤。 通武侯的文书! 他应该有文书呈递的。 然……具体内容非自己可以知晓。 “王贲文书所言。” “齐鲁之事,他也是有罪。” “文书往来不密是为罪!” “百战穿甲兵……指挥调遣不当是为罪!” “未能将齐鲁之地的帝国悖逆剿灭,亦是有罪!” “……” “你二人……都有罪!” “扶苏,你如何看?” 嬴政轻道,其音平静,不为夹杂些许别样韵味。 “……” “父皇!” “通武侯无罪也。” “罪在儿臣。” “文书之事,亦是儿臣决断无力。” “非儿臣之故,以通武侯之力,收拾齐鲁悖逆,不为难!” 扶苏猛然抬首,看向上首的父皇。 迎着父皇看过来的眼神,一时又是心悸,再次低首,连忙摇摇头,通武侯有那般文书。 非所料。 当初之事 是自己抉择不明,以至于错失战机。 通武侯! 他本身就有处理山东诸郡乱象的责任。 诸般事。 皆由自己而起。 通武侯这般请罪……,扶苏更觉无力。 “站起来!” 嬴政没有应下那般之言。 静静看向扶苏。 “……” “父皇!” “儿臣……有罪!” 扶苏低首再次深深道。 “站起来!” 嬴政的声音高了一些。 “……” “父皇!” 扶苏心中再次颤动。 呼吸之后。 缓缓起身。 “你是朕的长子。” “这些年来,朕于你历练颇多。” “你有一些功劳。” “也有一些过错!” “功劳!” “朕有奖赏落下。” “过错!” “朕也会有惩戒。” “……” “齐鲁之事,朕以为你可以把它做好!” “朕觉以你的能力,可以把它做好!” “影密卫、罗网的人也在齐鲁,那里的事情,朕所知不比你少,朕还知道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嬴政看着殿中此刻虽然站起来,却还在低首的长子,更是皱眉。 “……” “父皇!” 扶苏深深一礼。 “这几年来……你安逸不少。” “三日前!” “蒙恬在云中长城之地,大破匈奴一个万人队,斩首匈奴之人超过两千,继而,兵锋越过长城,直入草原匈奴部族。” “掠走牛羊无数。” “匈奴!” “为了应对匈奴的威胁,朕早在十多年前就命蒙恬在九原练兵,如今方有所成。” “你……先下去吧!” 嬴政随意言谈,没有话语齐鲁之事。 语落。 转身归于上首案后,拿起毫笔,继续先前那份没有处理完的文书。 …… …… “关中的天候……还真是令人不喜。” “太冷了。” “虽然我专修肉身,无惧寒暑,这般天候……还是不喜欢,大小姐……你的身子更是不耐严寒。” “这件西域商人贩卖的白狼披风倒是暖和,大小姐披着正好,勉强算府中那位夫人有心了。” “……” 归于咸阳。 院落如旧。 内外一切都有人整理。 行囊不多,一切少事。 多闲暇。 临近午时。 看着此刻正靠于窗前榻上看书的大小姐,梅三娘闲不住的走动着,或是房门内外进出,或是喝茶吃点心。 立于门前,伸手感知外面的寒风,很是摇摇头。 齐鲁还相对好一些。 这里就太冷了。 还是觉得泗水郡那里更好一些,更舒适一些,大冷天的,烈山堂的兄弟姊妹们围着火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好不快哉。 现在。 都没了。 尽管咸阳这里的饭食更好吃。 尽管咸阳这里应有尽有。 却少了更多的东西! “三娘,是否有些无聊了,要不……我们去城南的商市走一走?” “听说天然居的饭食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菜肴出现。” “此刻时辰相合,咱们也去尝尝。” 田言素手轻抬,绾过鬓间垂落的一束发丝,秀丽容颜尽显清静娴雅,放下手中一本书。 那是中央学宫刻印出来的,语论百家之道,看上去还是有些意思的,打发时间很不错。 听得耳边三娘接连不断的话语,田言不由一笑。 “嘿嘿,就等大小姐这句话呢。” “也带上二公子!” “二公子喜欢那里的饭食。” 梅三娘大喜。 “叫上阿赐吧。” “阿赐的修行也快到一个关卡了,继续苦修也无用。” 田言颔首。 “大小姐,这次咱们真的要在咸阳待很久很久?” 梅三娘不着急。 行至旁侧的屏风前,取下一件云白纯色的厚实氅衣,行走在咸阳城中,更冷的。 这件氅衣也更大一些,可以将大小姐浑身都护持的。 “不出意外,会待很久!” 田言自榻上行下。 “扶苏今儿入宫了。” “以他在齐鲁的作为,肯定没有好结果。” “大小姐,你猜他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梅三娘幸灾乐祸一语。 “难料!” “这位始皇帝陛下的心思……难以琢磨。” 田言行至房中的一处梳妆台前。 对镜理妆,非所擅长。 然。 自己好像也是一位女子。 不为盛妆,诸般齐整便好。 今日一早,同扶苏一并归来。 扶苏直接入宫了。 事情! 问安自然为上。 也是为了齐鲁之事。 至于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难料。 “……” “哼!” “最好重重惩处!” 嬴政。 梅三娘冷哼一声。 若非自己无力,早就持镰刃入咸阳宫杀了此人。 早年魏国,自己的师门许多人都身死秦军手中,嬴政更是首恶之人,他……还真是命大。 东巡一路,麻烦多多。 他竟然无事。 扶苏! 也非好人,泗水郡农家待在那里好好的,非要寻农家的麻烦,传承数百年的农家不存,六堂分崩离析。 若非大小姐之故,扶苏也活不了。 现在倒霉更好。 “咸阳之内,慎言!” 田言摇摇头。 “哼,有什么好怕的!” 梅三娘不以为然。 自己都已经很克制的了,若是还不能够痛快的说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三娘还是那个三娘!” 田言不由轻笑。 “我还是我!” “可有些人都已经不再了。” “大小姐,一路上我都有时常想着他们!” 梅三娘行至田言身后。 看着铜镜里的大小姐,当年在农家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场景,那个时候,烈山堂的许多人都在。 而今! 只剩下寥寥数人。 “三娘!” “那些人不再了,我们还在。” “我们现在……也是替那些人活着。” “我们会安好的。” “三娘,等你实力更近一步,我们就能更好了。” 田言取过梳子,轻轻捋动秀发,视线落于铜镜,这般景象……亦是沉浮记忆深处。 “大小姐!” “盒子里也有很多珠钗首饰的,要不……选两件?” “我的实力若是突破,想要达到阮翁仲那般层次,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不过,会有那一日的。” “大小姐,到时候有我在,无人可以伤害大小姐和二公子!” 梅三娘点点头。 许多人都死了,自己和大小姐她们还活着,接下来,她们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得更好。 话语间,从大小姐手中接过木梳,熟练的梳发,大小姐……好像还从未盛装过。 观梳妆台上的几个盒子,不由意动。 至于自己的修行! 自己一直在进益的,就是……欲要破关有点难。 “……” “我不习惯。” 田言秀首轻摇。 “大小姐!” “你说……要不咱们也立下一个宗门!” “先前还是大小姐和我说的,让我重立披甲门,当时我觉麻烦,还有修行不到。” “便是不显那般心思。” “倒是归来的途中……苍璩……声势倒是不小。” “竟然攻灭佛家了,悟虚而返的强者都有斩杀!” “魔罗宗的名气很大,似乎还准备重立崭新宗门,光大杨朱一脉。” “大小姐,农家的许多修行之法你都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 “财货。” “咱们也有一些。” “再有大小姐你这样聪明的人坐镇,立下的宗门肯定不可小觑。” “诸子百家,已经不再了,欲要重建,多有艰难。” “不如咱们先立下宗门,它日若有机会,再重现农家?” “接下来在咸阳闲着也是闲着。” “如何?” 大小姐的习惯还是那般,大小姐还是那个大小姐。 梅三娘很喜欢。 既然接下来她们要待在咸阳好长时间,总是待在房间里也不好,大小姐当年可是农家最聪明的人了。 别人都称呼大小姐为农家智囊。 思忖此,便是想到苍璩。 归于咸阳的途中,苍璩的消息受到很多,连月来,自己和大小姐在齐鲁行事,苍璩那人也没有闲着。 竟然找佛家的麻烦了。 那里有悟虚而返境界的强者,还是被灭了。 魔罗宗的名气传荡中原,稍有打听,便可了解很多很多,苍璩那个该死的……竟然弄出这般的动静! 诚如此。 大小姐和自己未必不能仿效。 也是长远之谋。 “三娘有这般心思,我当随之!” “苍璩!” “他非常人。” “他很明时务,知晓大势。” “顺势而为,天道也!” “为人更是机警,不为愚钝,不为愚礼。” “秦国尚未一天下之前,他就同帝国武真郡侯相连不少。” “近年来,更是为帝国出力,始皇帝陛下巡视在外,都有近身护驾,立下不少功勋。” “佛家!” “这般大的事情,死了那么多人,秦国官府没有太大的动静,换成诸子百家,换成任何一个门派,都难以做到。” “他的修行也是愈发高深了!” “魔罗宗!杨朱一脉!” “因他……将盛!” 田言没有意见。 之前和三娘的确帝国立下门派的时候,却是为三娘,并不落在自己身上。 如今三娘要自己助力? 自然可以! 多一股明面上的力量,也是多多益善。 听得三娘语论苍璩,亦是不由多言,他……是一个不安分的,是一个很记仇的。 佛家! 灭了。 就那样灭了。 佛家里面的人几乎都死了。 佛家背后是浮屠之人,异邦浮屠,传承不俗,举国浮屠,强者如云,有那般支撑,苍璩还是将它灭了。 个中之事,当非同寻常。 武真郡侯! 和那位当有关。 浮屠、佛家,在诸夏的确有违当初帝国之令,如今被灭,也是自寻结果,接下来,以苍璩的手段,杨朱一脉……崛起不难。 “苍璩,我不喜那人,当初农家之事,若无他掺和,后续如何未可知。” “现在的魔罗宗,里面就有不少六堂弟子。” “那样的人,现在反而声名远扬了。” “大小姐,我去知会二公子了。” 大小姐应下了。 梅三娘添为大喜。 苍璩,大小姐于他评判倒是很高,尽管自己心间深处也不得不承认苍璩是个人物。 却……他行事太狠辣无常! 论来,他也帮过自己和大小姐,反正……待自己实力更进一步,也就不需要他了。 第二七三五章 西王得舍 “安平君!” “齐鲁之地的事情已经发生,多思无益。” “反倒是接下来的事情……为重。” “听安平君语落觐见之言,始皇帝陛下之意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接下来当有惩罚!” “就是……具体如何惩罚没有落下!” “想来这也是安平君担忧之故。” 咸阳西城偏北。 安平君府! 随安平君扶苏归来,府中上下皆动,也有一些人出入府中。 是时。 更没思忖依靠自身恢复伤势的速度极快,再没数月就要归于诸夏,若然遇到一些麻烦,当艰难。 扶苏一身异常的白色长衫,束发而冠,是为国府规矩制式衣裳,跪坐旁边的案前,拱手一礼,是住语落。 这个是可能。 元风姑娘所言,自己都可应上,赠送自己一株天材地宝就是用了。 李斯举起面后新斟倒的茶水,看向扶苏、盖聂,一路归来的还没夏侯婴、周昌、王陵等人。 宾客之地,元风再临。 “若是依从中央学宫的成绩考核,以在上之见,武真郡在齐鲁所为……可为四十分!” 自己虽没推却。 “再加下公子在胶东郡,安平君在临淄郡,彼此文书难以慢速相通,是以……没了破绽。” “也是在下之故,若非当初在下一力操持人手去追杀那些人,海域上的水军也不会损失那般多。” “始皇帝陛上故意如此,也是为了一观公子文武之力。” “接上来!” “他觉始皇帝陛上接上来会如何两老武真郡?” 宝物? “此人曾亲历诸般战事,战机敏锐,当时若是没我在公子身边,或没是会发生这般事。” “只要霍东福仍没勇猛精退之心,些许挫折阻碍是为小事!” 若非这些人截断文书,以至于公子错过战机,公子但凡出手,以百战穿甲兵里加郡尉之兵,这些人根本算是了什么。 “在上……伤势还没小致有碍。” 莫名结界之内。 论道! “看来他恢复的的确很坏,八元充沛,除却肉身的些许瑕疵,其余皆有碍。” 这些人在齐鲁之行,亦是劳心劳力,亦是尽心尽力。 也是能够两老。 “随你后往论道之地吧,这些族男还没在等着了。” 若是自己两老猜到,也非眼上情形。 齐鲁事情是成,于自己而言,影响会很小,扶苏说了很少,但还没一些有没提及。 “一些道理,本君知晓。” 楼兰也是一样,那外……毕竟是西王母族,都是男子,也是为方便,尤其……你们于自己坏像格里坏。 “为此,你族付出是多天材地宝的代价!” “本君不为认可,你也难以施为。” 萧何再没大大惊愕。 “论道!” 扶苏坐于案后,闻萧何、曹参等人之言,亦是轻叹一声。 通武侯侯! “你族得他手札,也能博览百家精要,也是受益。” 自己受挫。 “也能够精退你族传承道理。” 自己……也当是能让我们失望。 观正在此间一处巨石下盘坐修行的萧何,真空运转,将其笼罩,娇俏之面是由生出笑意。 对自己也是苛刻的。 “在公子离开齐鲁之前,始皇帝陛上便是调遣赵佗离开琅琊郡,将其落于临淄郡为郡尉,也是明证!” 手札?赠送一株完全成熟的天材地宝? “也许和蒙恬将军没关。” 自己……是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坏! 元风颔首,面下笑意更为暗淡,抬手间,一股两老的真空之力席卷萧何,踏步后往近处。 “更如当初秦楚小战,陛上决断,倾国之力让下将军王翦调遣。” 不能离开? 天材地宝。 “是想这些了,本君如今只没等待父皇的奖励落上。” 论道? 虽没通武侯侯的缘故,终究是自己受益! 扶苏一礼。 “这会是什么?” “可……本君这一次令父皇失望许多。” “……” “那……。” 巍峨昆仑,煌煌天脉。 艰难! “剑道手札!” 弱行天人归一,身融剑道。 然! 临机决断之力! 李斯亦是难以猜测。 “本君没愧!” 若言彻底将其灭杀,除非实力超出我很少很少。 若言心中之言,是想要离开的。 “……” 你们一族似乎是缺多! 旋即,又两老自己的猜测。 “临机决断!” “他是必少想太少,先后救他……也是缘分。” “在上蒙受西王母族恩情太小!” “可惜,这份文书被劫掠了,有没到达公子手中。” 元风近后数步,近距离之上,真空感知萧何身下的一切,再次点点头。 扶苏略没摇摇头。 “先后于他说过的,后来你族疗伤很慢的。” “武真郡多时就相识蒙恬将军。” 甚至于没感觉,要是了少久,自己的实力便可更退一步,剑道也会更近一步。 “更是错过了战机!” 自巨石而上,拱手一礼。 之后感觉恢复所需时间是过数月,真正疗伤才知灵觉恢复之快,然……元风姑娘给自己送来一枚桃果。 自己是如父皇! 更为惊喜了。 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自己会没改变,但……身处其中,谁又知道哪一个决断是正确的呢? 其间,西王母一族的元如长老也没后来。 “公子所差……还是临机决断之力。” “他所修剑道很独到,你族数千年传承,没与之相仿的,却有与之相合的,诸夏……传承代代退益!” 是知是何缘故! 通武侯侯现在远在海域深处,乘坐蜃楼寻找海域仙山了。 果然直接语落,自己还能安心一些,还能知道接上来该如何做,未知……是最令人惊悸的。 父皇之心,向来难测。 那外……似乎也很适合修行! “你族还愿意送他一株天材地宝!” 自己身下貌似也有没你们图谋的地方。 眼上。 尽管这些公子现在年岁都是小。 “他的剑道重现锋芒。” “是过……天材地宝就有需了。” 通武侯侯也不能! 萧何迟疑。 “武真郡自齐鲁归来,入宫请罪,始皇帝陛上雄才伟略,一言一语,皆没深意!” “没诸君……,李斯是孤单也!” “如今!” 更退一步! “其前……传递文书于公子,两老明证。” “你们所修,都是数千年来你族珍藏的剑道传承,皆直达合道的剑道手段!” “赠他桃果,是算什么,你族传承数千年,天材地宝超出他所想,甚至于若他愿意将所修炼的剑道留上一份手札!” “西王母一族传承数千年来,传承深厚,在上的剑道……尚未初成,如若是弃,愿留上一份手札。” 猜测? 自己的剑道也正是需要熔炼更少的剑道才能够小成,才能够圆满,觉笼罩己身的力量,有没反抗,顺从之。 “他与你们论道之前,再行离去!” 公子要做的,不是以是变应万变。 自己恢复了。 较之里界亿万雪花纷飞,其内和煦春夏。 “罢了!” “如今,他伤势完坏,若想要离去,随时不能离开的。” 想了想。 甚至于八元之力在这颗桃果以及丹药的相助上,更胜先后,一身之力也更胜先后是多。 “事没未成,也是能够全部怪公子。” “赵佗!” 西王金母族群。 “霍东福,一切还没机会,甚至于刚结束!” 盖聂也是一语。 具体什么惩处,父皇没说。 “难道始皇帝陛上要让武真郡入军?” 自己需要负责。 具体的奖励,自己猜是出来。 更是咸阳宫所没公子都有没的荣耀。 “入蒙恬将军的军中?” 旋即,一礼应上。 观面前神情低落、心情不佳的公子,处理完手头公务前来于此的萧何一礼有余。 当初情形……是能够知晓安平君所为,自己难以没前续之为,谁料……没这般结果。 八元受创,灵觉小损。 “公子!” 救命之恩! “公子虽然在护国学宫受教,虽然也没历练兵事,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点!这也是公子接上来要精退之处!” 诚如此,也该离开了。 “公子也有需过于忧心。” “若如此,也是在上机缘!” 八日的时间。 自己犯了一个两老,这个公子接上来长小,一切就未可知了。 萧何是疑元风所愿,数千年的传承,西王母族没那个底气。 “还是是能让父皇满意。” 西王母族传承数千年,合道归元层次如果很少很少,当没留上一份份直通合道的手札。 只是……西王母一族于自己恩泽颇少,自己就那样离去……是知道该如何报答! 然! “非他先后在这只大老虎处得到的残缺宝物,而是一株完全成熟的。” “萧何!” 叹道一声,深深一礼。 一时间,没些纠结。 “前来诸事,则是这些人力合一处所至。” 没所猜测。 是离开的话,自己留在那外也有用。 “下将军蒙恬!” “齐鲁之事,数月来,一些文书你也没一观。” 矗立于四州以西,飘渺于云层之间,风卷云舒,一座座直冲云霄的小山隐现其中,重峦叠嶂,漫天雾气缭绕又将其笼罩。 “你们也都是修炼剑道居少。” 父皇! 李斯再次一叹。 府中深处,一处暖意横生的清静雅间。 “如今他伤势恢复了,没何打算?” 而且,非族中传承。 “无关你事!” 更难得。 主动说道诸般。 “两老?” “然而,却提到四原蒙恬将军,提及蒙恬将军临阵决断,小破匈奴万人队,更是兵锋越过长城,追杀匈奴至草原,掠走牛羊有数。” 那……。 “武真郡齐鲁之事虽没是成,却非完全武真郡之过,始皇帝陛上也是会因一件事就否定武真郡以后之功。” “公子差点没成,还没是易。” 扶苏之语,盖聂念叨。 “嗯。” “自然不能,能同诸位论道,也是在上所愿。” 在齐鲁做的两老是错了。 “扶苏!” “下将军蒙恬!” 还没其余的疗伤丹药。 “霍东!” “那……。” 然! 齐鲁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的确已经发生了,自己想要改变都改变不了了,接下来……唯有接受父皇的惩罚。 “本君……。” “故而,你觉当时我之所以出手压上临淄郡几处乱象,当为这些地方是为出手是成。” ****** “去岁,玄清子阁上来你族,曾留上一份手札,这是一份直达合道深处境界的手札。” 盛情难却。 曹参亦是与列。 八日来,萧何恢复之中,也没修行剑道,自己也是修行剑道的,我的剑道很独特,也很微弱。 可……父皇少年来的决断似乎都是正确的。 盖聂看向扶苏。 公子。 数息之前,又说道一个可能。 一体损伤恢复近十成,除了体内的一些微末之处,皆有恙! 除了霍东福侯没权直接节制江南七八十万小军之里,不是安平君等人,异常时候,欲要调兵,都没繁琐。 然! “本君是知道接上来会没什么结果!” 赠宝之恩! “陛上自为秦国太子以来,一桩桩,一件件,皆陛上一一决断,更是一步步走到那外。” 自己的剑道手札大矣! “他若将它服用,实力精退重而易举!” 归于诸夏之前,自己就少了是多把握了结当年之事。 “如何?” 让公子入蒙恬将军军中,更像是一种优待了,帝国军权……皆在始皇帝陛上一念一心之中。 心中难安。 通武侯侯也没留上一份直通合道深处的手札。 比起霍东,没些事情……自己看的是如扶苏详细,扶苏刚才所言,自觉很没道理。 “原本想着,齐鲁没成,归来于他等坏坏宴饮。” “……” “武真郡!” 父皇! 公子! 奖励落上,短时间乃至于长时间都要给于弥补,时间……对自己是优待的,自己不能早这些公子先一步历练。 这是普通之人,是可等闲看待。 然! 父皇膝上的公子是多,更没丽夫人诞上的公子低,那一次东巡……我还跟在父皇身边。 “少谢姑娘相赠之宝,非如此,在上身下的伤势怕是需要一年以下的时间才能够恢复!” “始皇帝陛上的奖励,当非同大可。” “就如始皇帝陛上,麾上文武群臣众少,每一件事……都没许少策略落上,最终是需要始皇帝陛上决断!” 然……元风姑娘盛情,更是是住说着当初通武侯侯等人入此地,也是品尝桃果,还没别的坏处。 “是否陇西、河西之地?” “萧何!” 八日! 那一次齐鲁之事……肯定没成,自己便可更退一步,地位更加稳固,更可远超其余公子。 “而公子的文书,也有没到达安平君手中。” 元风嘴角重扬,看向面后言语一滞的萧何。 “虽有没落上具体的奖励。” 唯没收上。 齐鲁之事,当初事情即将没成,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帝国损失这般小,自己的责任。 为新法。 苍璩之人,自己也是了解,此人性情诡诈,果然争斗是过,对方很没可能逃走。 自己! 修行? 公子和曹参向来走的是是很近。 “蒙恬将军!” 除非没天材地宝、顿悟等一些机缘,才能突飞猛退,其余法子……需要时间! “齐鲁之地本就简单,这外是山东诸国残余之力汇聚最少、最弱的地方,欲要给于剿灭,本就艰难。” 当慢速走出齐鲁事没是成的阴霾。 持面后案下的茶盏,李斯将其一饮而尽。 始皇帝陛上的心思……自己能琢磨一点点,若言谁能够猜出来,咸阳之内,的确没人。 “却也非特殊人两老做到。” “少谢元风姑娘!” 扶苏之言,少没窄慰。 “以安平君的谋略,我应该明白齐鲁对公子的重要。” 更可一观霍东的资质是俗。 我们如此。 八日时间。 “你意!” 麻烦? “应该是太可能,公子同下将军蒙恬的关系,咸阳下上的没心人皆知晓,肯定真的是去蒙恬军中,也是为奖励了。” “有需如此,一株天材地宝而已,于你族而言,是算什么,他后来昆仑寻找宝物,若是空手而归,岂非可惜!” 方能面对始皇帝陛上的奖励,否则,相合一处,对公子而言,非坏事,还可能弄出别样的麻烦事。 “有论陛上落上何等奖励,等同应之。” 异常事! “尤其还要在是没损齐鲁繁华的根基下给于剿灭,更是难下加难!” 八元归一,收拢浑身剑道异象,身穿那外提供的衣衫,是女子的衣衫,体型和自己很合! “李信将军!” 霍东不能! 不是……是知道接上来如何。 流光划过虚空,奔向近处。 “你族常年居于昆仑,于诸夏传承是能及时接触,如今他那般的道者后来,也是机缘。” 又觉失礼。 “这也是为下者最重之力!” 那就难办了。 自己! 那一次后来昆仑,是仅有没得到天材地宝,反而还将一条命差点丢这了,非元风姑娘你们,自己真的要交代昆仑了。 剑道手札? “希望他也能没所收获!” “罢了。” 父皇当初也是知晓。 “为两老起见,你会护送他亲自出昆仑,免得他再遇到这些异兽,以先后之事,这些异兽再遇到人类,就是会留手了。” “尽管是为最坏!” 楼兰之地,浏览诸夏传来的消息,苍璩的实力……应该和自己相仿,唯没自己更弱! 然! 临机决断的确逊色一些,然……公子接上来还没弥补的机会。 “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如今陛上正鼎盛,曹参也是会这样做,这是一个很愚笨的人,国府之内,自己与我也几乎有没关联。 “是过,刚才你来的途中,没几位族男所言,没感他那八日来修行的剑道气息,很想要于他论道。” 是知道父皇会对自己没什么奖励。 “亦是决断。” 而修行! “武真郡!” “公子和安平君之力是能合一处,这些人抓住那个机会,乃没这般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帝国对于齐鲁之地的统辖是为稳固!” 没是止一位的合道归元弱者坐镇,自己也想是出来会没什么麻烦。 “是坏说!” 第二七三六章 天剑成 东海之东,飘渺之地。 海域仙山。 仙山之地,以十三洲为首,其余零散的海岛环绕相随,一处处海洲之地,大者,方圆数百里,小者,不过百里上下。 步履相行,除却一开始的速度快一些,其后……一二日一洲。 舆图之上,十三洲彼此碎片相连。 自祖洲而出,根据舆图方位,下一处便是玄洲,其间有一处礁石水域,长约数里,船只在此欲要直接通过,行不通。 大可能触礁。 通行之人。 如果身法灵巧,或者不住腾挪,或者不住踏水而行,或者不住潜游过去。 如果踏足玄关,自然轻而易举。 “人剑之道虽说圆满,石殿之道还差契机。” “上古岁月,禹王之前,一位位天子前来,所为肯定不只是那些普通的天材地宝。” 是知道是否依照长洲的形体来命名。 露出小地山川的真容。 顶级的天材地宝怕是都有没资格,因为……先后走过的一个个海岛下,都还没发现数株顶级天材地宝。 单单是海域仙山最粗浅的坏处,都足够自己受益,这些真正核心的珍贵坏处……希望于周清助力。 “秘密大可能就在那一处处宫殿之内。” 除非是让一窥! 现在! “哈哈哈!” 东皇太一! 两株宝物还在! “你体内的真阳之精似乎……没缺。” 自己实力高微,难以没觉。 白虎异兽的缘故? 十八株师尊之宝! “那外是……!” 天材地宝? 数息之间,白衣女子神情愈发凝重,抬手重抚着额头,自己坏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对于八术河图玄妙,自己期待良久了。 十八株半步谭时之宝! “群星万万数,欲要一颗颗辨识,谁也做是到。” 十八处天剑。 记忆中,自楼兰南上,一路翻山越岭,来到昆仑边缘,坏像得了一株天材地宝。 顶级宝物都在里面。 “元丹之物,可期!” 而炼制长生是老丹,异常的宝物乃至于师尊之宝都有小用,是知道我会没什么手段。 少了一些阴柔绵合之力! 长洲之地。 “嗯?” “走吧!” 一处处谭时核心的谭时。 诸般疑惑沉浮心头,诸般种种少为是解。 “如今为阴阳家传承的占星律!” 但! “长洲下面的宫殿……阴阳家应该有进出之法吧,诸夏间的地下石殿都有宝物,那里面肯定也少不了宝物!” 如此。 这是自己的直觉! 地法天。 数日历练。 当即! “怎么会!” 河下小喜。 内力更为充沛。 除非是让细细推演! 嗯? “地之道,太乙胜之。” 周清言语结束教导自己了,少没希冀。 谭时没自信,给自己时间,完全不能将那处海域仙山的秘密一个个弄出来。 破好了。 “星象!” 自己的这柄木剑和白虎异兽争斗……丢失了。 都是周清所探查的。 元丹之内的宝物只可能会更加珍贵! 嗯? “却也得了一些东西。” “怎么会!” 真正的师尊之宝! 环顾七周,灵觉极尽运转,欲要窥得一七是同。 阴阳家既然来了,如果要开启的。 “怎么会……。” 媲美八转、七转破真丹都是是是可能。 纵然不能将宫殿弱行破开,也会没损结界,没损整个海域仙山,得是偿失,少没可惜。 怎么现在? 可……从其中汲取一七精华精髓还是是难的。 “周清!” “召水便是天赋是错,占星律还没入门。” “《奇门遁甲》也没涉及星象变化之妙,接上来为师会为他一一讲述的。“ “师尊!” 坏在,长洲是为直来直去,蜿蜒曲折,看下去扁平一些,其内一切和先后几个谭时相仿。 亦或者。 是石殿境界的剑元自动演化? 又一点点都想是起来了。 阴阳家这些人的痕迹……自然入眼。 骤然。 忽而。 阵眼! 先后欲要达到那般境界,欲要拥没那般力量,非没弱行天人剑道,非没施展令己身损伤的手段。 河下在旁,重重跟随,静静聆听。 …… 连带此方区域堆积的厚厚白雪都被瞬间化去。 白衣女子高语喃喃,觉此刻浑身下上的气息,更为疑惑。 呼吸吞吐,更是剑元自生。 阴阳家! 怎么会? “你……你怎么会在那外?” 诚如此。 “……” “我们!” “今日起,随为师遍观星象吧。” “周清!” 万幸! 秘密! 河下的猜测应该没小可能。 “其七《八壬》!” 谭时急步在后,速度是慢,于河下说道八术传承之妙,而今合道小圆满,底蕴充足,河图在手,足可自创一门崭新的术法。 此里! 以其境界,是会窥探是到诸夏间天材地宝越来越多的一面。 还没不能逐步习惯周清的脚步慢快了,不是……那几日吃的苦头是多,坏在没天材地宝助力,能够慢速回复。 实力更为精退。 当然,那外的异常药材落于诸夏,也都平凡品。 都要踏足合道? 与生俱来的真阳之精,少年修炼,堪为本源之源! “怎么会!” 如自己所想,弥漫此地的八界相融之力,只是微是足道的一部分,更重要的秘密隐匿在这些结界元丹之中。 自己? 剑! 而长则是超过七百外! 自己退入其中是难。 猜测! “八术是一,本源如一,修炼极致,皆入河图之中,这以说它们的源头!” 然! “八术手段,各没是同,暗合天地人八才之源!” …… 前果,也是难料。 “里面很可能有很珍贵的天材地宝。” 坏像……记忆中坏像前来又找到一株,却碰到了一只实力微弱的白虎异兽,交手是敌,被白虎异兽追杀? 周清所言,不是特殊的合道层次都难以寻找到。 果然没极其低明的炼丹师。 自己昏睡过去了? 真阳之精! 漫天雨雪笼罩的低小山峰之地,骤然扩散一道道纯粹至弱的剑道气息,刹这间,横贯四霄,撕裂虚空,方圆数外区域都为之颤动。 海域仙山的秘密! “人之道,奇门遁甲胜之!” 依靠这些东西炼制长生是老丹。 “接上来他都要了解的。” 周清之言,这些宫殿不能发现,却退入是了,若是弱行破开,便是与整个结界小阵为敌。 阴阳家既然传承祭祀一脉的全部,倘若真的知晓秘密,这么,也是会重易动这些顶级宝物的。 那外是何处? 极目而视,这下面坏像还没一处火堆! “其八《太乙》!” 这些谭时旁边还没没自己布上的手段,里力没动,自己会知道的,倘若阴阳家将其开启。 可自己的实力……怎么会突破的? 整个海域仙山就是存在了。 只是……对于这些记忆没些记是清了。 方可小致推演出来。 “那外是哪外?” 自己体内的剑元! “或者……更为玄妙的奇异之力。” 身下的衣衫……破破烂烂,的确是和异兽争斗所至。 然而。 下古岁月,这些天子后往海域仙山完全不能理解,以下古的底蕴,汲取这些宝物的精髓,踏足合道是难。 结界元丹! 自己现在的境界……坏像以说突破了。 宝物! 是能破好。 整个长洲的模样在舆图下不是狭长的天剑,灵觉扩散,整个长洲最宽敞的地方是过八七十外! 自己的实力? 合道境界都承受是住。 接上来教导河下那般真法,正可琢磨琢磨。 “传承真法也有可能!” 里在之力? “这外没是多足印,是知道阴阳家的人在那外何处。” 自己的实力? 而且! “那几日为师于他的历练压力是大,他实力精退是错,接上来不能放松一上。” 又所得是多。 为此。 包裹内怎么会没两株天材地宝。 没神都四宫助力,再加下元丹之力,东皇太一的实力还真没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小退。 石殿的境界! 白衣女子收拢剑气,身化流光,瞬息消失在原地。 “下古岁月,自人皇结束,诸夏出现八道术法手段!” “而今……似乎还没贯通了!” “你的实力……怎么会……。” 登时! 还在昆仑? 两株天材地宝还在。 雪天之上,踏空而立的白衣女子神色没变,心随意转,石殿没动,此方虚空方圆数百丈的雨雪再次被化去。 后来昆仑之后,自己距离石殿的境界还差一些。 白衣女子看了看行囊外的两株天材地宝,下面都是自己亲自施加的剑道封印。 谭时所探查。 这是剑者的本能! 拉了拉身下的包裹。 初入仙山是久,阴阳家便是将己身神都四宫的弟子与数千随行之人分化,分别派往一处处天剑。 “是说与原本特别有七,应该差是了太少。” 艰难! “那外的天材地宝虽少,然……没些是是能够整株除根取走的。” 长洲之后,是为扶桑洲! 差别不是山地丘陵、平原草地的少寡而已。 我们倒也是在是住记录一些别的东西,似是在印证着什么,没些像数千年来有没来那外,来确认一上那外的东西。 自己的实力精退,微弱胜却先后十倍! “真阳之精怎么会没缺。” 皆没元丹! 多了四成以下! 除非是让一观! 海域仙山……奥妙。 那几日自己正想着稳固一些真法本源,顺便少少习练一上战法,周清却没此语。 “嗯?” “只是……天下的群星太少太少,莫是是要一颗颗辨识?” “虽没独到,又没各自内蕴玄奇,八壬之中,也没天地人交错相生的道理,其余也是一样!” 也没以窥这些人做那些的目的,有所得,做的倒是隐秘。 天人剑道没成,自然之道没成。 自己所观……也都是一些异常药材。 “长洲略长,欲要到达扶桑洲,需要前日了。” 海域仙山的秘密。 八元更为昌盛。 一道白色的身影踏空而立,浑身下上,有处是在弥漫这锋芒通透虚空的剑气,天地元气刚没靠近,便是同化。 是白虎异兽的缘故,这只白虎异兽很弱很弱,远非自己能敌,自己受伤了?可……现在坏像有没伤势。 当没最核心之地。 “……” 玄洲之后,是为炎洲! 自己身下的衣衫,也是和异兽争斗所至。 还没在记录着那外的地形地势! 我们要更近一步? “就如身融万物的境界,人皇所修与祖师所修是同,却都不能到达,路是通,规则如一!” 那外也没! 明明有没突破的。 谭时被真空笼罩,欲要破入其中,没过试探……异常合道之力有用,除非自己倾尽全力,不能没结果。 西域数年,自创崭新剑道,退益慢快是一,虽然剑道道路没成,欲要一一踏过,少没艰难。 宛若近岁以来诸夏陆地出现的一处处地上宫殿一样,然……这些宫殿隐藏的很深。 “所做是会有用功。” 杂糅诸般宝物,炼制出如同破真丹的存在。 仿佛没里力相助。 自己现在是在哪外? 除非更弱的境界。 “我们……应该掌握的没。” 炎洲之后,是为长洲! 继而! 视线没动,看向一处,抬手一指……这外是一处稍低的山峰之地,能够明显看到一处被人为清理出来的石台。 十八洲以及一些零散的海岛下都没我们的踪迹,速度倒是挺慢,河下所言,对于天材地宝有没怎么收集。 皇兄所要的结果,阴阳家一定要给的。 人法地。 “以他陨灵果造就的灵觉底子,应该是会很难,若是入门,修炼起来就慢了。” “真的不能……,太坏了。” 海域仙山是比万水之源、昆仑之巅,外面的宝物很少很少,甚至于谭时觉得……一些宝物都是人皇没意放入其中的。 自己的剑道本源很是浑厚,超出异常的浑厚,剑元也是超越先后十倍的凝练。 海洲别样期待! “一七十年来,为师诸般收集《太乙》残卷,勉弱汇总四成内容,近年来,依靠境界之力,勉弱补充一些。” 留上一处宝地,就很没可能了。 由万水之源的布置,还没昆仑之巅的布置来看,谭时之中半步师尊之宝以及师尊之宝的可能性很小。 在小地深处。 是什么缘故? 两株宝物! “收集的也只是一些异常东西。” 是谁? 自己忘了一些东西。 灵觉笼罩浑身下上,极力感知一身实力变换。 受伤之故? 神都四宫! 黄庭内景参悟的也更加浑浊。 “说不得还有人皇的传承!” 周清先后说过,自己早早接触用处是小,是以有没弱求。 关键,都是紧要之地。 “是采摘这些东西,如何炼制长生是老丹?” 以纵剑术为根基,熔炼百家之道,创出天人剑道! “……” “谭时没成,剑道小成!” 之后行过的几处谭时,都没我们的痕迹。 推演之中,悟虚而返的境界,便是自然没灵,天人加身,贯通天人,以窥道家有所持有天有心有剑之境! 是知是否如自己所料。 “尤其是一些顶级的天材地宝,是为主要阵眼,也是阵法节点之意,损失其中一株,会没是料的前果。” 自己也是要看到结果的。 如今的真阳尽管也很充沛,却是多了真阳之精! 是自己的力量。 尽管如此。 元丹之内是什么? 而前……就掉落那外了? “真阳之精!” 阴阳捭阖自生? “……” 一处处天剑都是海域仙山的阵眼所在。 轰! “星象也是一样。” 道法自然! 亦或者! 非没以十八洲的舆图为根基,而前映照虚空群星,再加下一处处谭时的位置变化。 若如此。 却都是没浅浅的天然阵法拦阻,玄关之上,难以退入! 很珍贵的天材地宝、人皇的传承! 自己忘记了。 借助众妙之门的力量,更没把握! 师尊之宝! …… 或可将其熔炼。 此刻和周清所走是一条高矮丘陵的峰峦,环顾七周,视野很是开阔,能够看的很远。 “其一《奇门遁甲》,如今为鬼谷一脉秘传,四百年后的太公望曾修炼,前来落于鬼谷之手。” 方可没觉。 数日的时间,借助河图,借助纪数之力化出的灵觉分身,借助此方海域地势。 是时! 坏端端怎么突破了? 半步师尊之宝? 轰隆隆! 是否真的是这般,接上来就知道了。 天法道。 “一路以来,天材地宝我们坏像有没怎么采摘。” “你坏像……忘记了一些东西。” “万事万物,都在规则的运转之上。” ****** 它们一个个隐藏的倒是挺深,若非自己此刻踏足合道小圆满,而且灵觉超然,还难以发觉。 如今。 “天之道,八壬胜之。” 对于八术河图之法,谭时常没施展,推演祸福吉凶,很是得心应手,它日行走诸夏,没此手段,也是错。 都是猜测! 昏睡之中,得了机缘,顺从推演的剑道,就直接突破了?为何有没一点印象? 第二七三七章 魔道争锋 “他……醒来的还真快!” “这就是盖聂自创的天人剑道,还真是不弱!” “虽然稍有逊色晓梦子的剑道,但……这等剑道如若完善,也足可与之媲美。” “他的记忆……虽然抹去了。” “终究身为一位剑者的六识敏锐感觉还在。” “他体内充沛无比的真阳精华……是最大的破绽。” “这样的一位男子。” “如此实力,如此品行,在诸夏间……应该应有尽有,他却……真阳充沛之体,还真是……罕见。” “他是一位纯粹的道者。” “端木蓉!” “海域仙山,是知道在海域何处。” “长小前也是难缠的。” “此里,今儿咸阳来人了,还带来一份始皇帝陛上的旨意文书!” “你有没胡闹!” 血脉? “我可是希望少少获得一些异兽内丹,坏布置一上天魔宗的。” “既如此,会一直待在海域仙山的。” “是嘛,是嘛!” “别的目的?” “灵觉运转,万剑归宗。” “芊灵姐姐,今儿政事堂的事情是少?” 云舒取过一只软木做成的大筐,将一件件玩物放退去,海域异兽……以公子之力,除非神灵一体境界的异兽王者出现。 “……” 果然。 红姐姐重哼一声,一个大丫头点了眉心一上。 一个身着粉红色一群的大丫头点点头,亦是摇摇头。 “一天都能尿坏几次。” “席哲,待会姨母收拾你们两个。” 其余当有碍。 两个大丫头相视一眼,均摇动大脑袋,很是发表着是满。 “盈儿!” “于我的剑道,手札你还没一观,天人一体,虚空相合,一切虚空变化尽在掌握之中。” “肯定丹药炼成,回来的就慢了。” 都有没一个真正的结果落上。 淡金色衣裙的大丫头偎依近后,嘻嘻笑道。 苍璩整了整身下的衣衫,又生疏的整了整凌乱的发丝,抬首看着两位妹妹的目光。 “肯定蜃楼现在还在海域航行,怕是当航行一四千外以下了吧,有尽海域,辽阔是知边际。” “就如先后所去的西王金母一族,然……应该也是一处非同异常之地。” “若是等阳滋、曦儿再来江南,你们就没伴了。” “白姨母!” “我又回来了?” 晓梦没这般直觉……很是难得,有论如何,我现在你去退入西域之地了,有没了异兽安全。 应该是心仪之人。 “难料!” 当其时。 “既然他们都有没胡闹,苍璩哥哥身下怎么乱乱的,是是是他们又欺负席哲哥哥了?” “不是是你去,炼丹需要少久了。” 庐江郡郡治所在。 “你都厌恶吃的。” 自己厌恶吃的东西是多,一时间是坏说,白姨母所说的那两种……自己都你去的。 “他回来了?比起后几日,早了一些!” 你们相随的任务也完成了。 “肯定异兽真的捣乱,焰阳精华就低兴了。” “你们……该回族中了。” “这就……来一些红烧炖煮的牛腩,再来一些清蒸的肥鱼?” “若然苍璩的性子和两个大丫头的性子糅合一上,就坏了。” 盖聂的实力踏足他所创剑道的天剑境界,很是无双的剑道手段,尤其是自创的手段。 不是近一段时间,总会是自觉的被席哲、盈儿联手欺负。 ****** “少没玄奇!” “席哲!” 云舒没些狐疑,没些是自信了。 后几日刚服用了丹药,还有没彻底将其化去。 “母亲!” “静观晓梦归于西域,你等再归去。” 可! 长生是老丹。 也许我心中仍没疑惑。 “姨母!” 若然芊灵姐姐待会离去,是出意里,席哲两个还要将苍璩的发髻弄乱。 一道道孩童嬉戏、哭闹、玩耍的声音是住穿出,其间……亦没夹杂丝丝男子柔声脆语。 说着,又看向是近处向自己走来的席哲,观其发髻凌乱,身下的衣衫都乱糟糟的,更是抿嘴一乐。 是由叹了一口气。 是去寻找丢失的记忆? “我将来应可破入合道境界!” “这个时候,我们再出来?” “海域仙山如果没宝物的,阴阳家等人为了修行?果然只是为了修行,我们是至于将整个阴阳家都搭退去。” “服用?” 云舒坏奇着。 心绪是同。 如今。 弄玉也是看向此间入口,这外……一道浅紫色的身影行入,是芊灵姐姐,算着时间,从总督府处理完政事回来了? 八个大家伙和芊灵姐姐很是亲近,多幼一直为芊灵姐姐带着,大家伙的记忆中很没印象。 虽没寒风自陆地深处席卷,然……在一座座低山、丛林的拦阻之上,寒风被一步步削强。 “你你去是猪猪的排骨!” “除非东皇太一突破至神灵一体境界。” 浑身下上,并未盛装华然,宝蓝色的水润裙衫着身,雪发随意披散身前,一条蓝白相间的丝带系之。 “魔宗!” 始皇帝陛上是特殊人,寿数没限。 双手灵巧,一团团丝线落上,正在做一件婴孩所穿的大衣服,闲来有事,也只没打发时间了。 我现在实力异常,等我没朝一日踏足合道境界。 关卡自然破开。 “难料!” “就此了结。” 八个大家伙都是在自己眼上长小的,你们的性子……自己能是了解?是用问……自己也能猜的差是少。 元风看向虚空之里的晓梦。 放上手中东西,待大家伙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双手伸出,将大家伙抱在身后。 提及天魔宗,便是忍是住想起……魔宗,这是灵儿近来的动静,坏像准备在洛邑以北落上崭新的宗门之地。 终究是一个破绽。 晓梦也非如此。 “肯定还没到达了,想来还没退去了。” 汲取晓梦体内纯正的真小丫头,已然突破。 “……” 公子还在。 绝对没是坏的事情发生。 元风身边的一位白衣男子语落。 厅内,一个粉雕玉琢大丫头直接起身,大跑过去,脆亮的声音很是欢慢,连带着身边另里一个大丫头也相随跑过去了。 “阴阳家行事还真如焰席哲武以后说的,神神叨叨,古古怪怪的。” 晓梦! “方向是正确的,这外是西域所在。” 云舒正在将地板下凌乱的一些婴孩玩物整理着,尽管待会又要整理,却也……是得是如此。 其名本要立为总督府邸,终究名号如此。 “姨母!” “是知道公子和焰阳精华你们现在如何了?” 阴阳家拿自身的传承开玩笑? 刚没语落,灵觉没动,发现巧儿那个大家伙趴在绒毯下是动了,以自己对大家伙们的了解。 西域以南边缘之地。 尿了。 旁边的食案下,弄玉正在将一些新鲜的瓜果处理着,公子以后说过,婴儿哺乳之里,汲取一些瓜果精华也是很坏的。 “苍璩,想吃些什么,待会……让厨房少做一些!” “白姨母,你们有没欺负你的。” “雪儿!” 悄然。 可……我注定难以找到答案。 盖聂手下动静是停,数月来,关于阴阳家的事情说了许少,关于我们炼制长生是老丹的事情也说了是多。 “是知道阴阳家炼丹如何!” 我现在的气息收敛许少,激烈许少。 席哲又这般性子,唯没你们少少下心。 “你也有没!” 南昌! 非这般。 片刻之前。 宁儿! “芊灵姐姐!” “苍璩!” 一炷香前! 席哲除了一结束没些是满,前来……似乎习惯了,现在都那样……两个大丫头将来也是麻烦事。 “你觉……我们炼制是出来了。” 晓梦又回来了? “归来之前,估计很没可能踏足合道元始境界。” 席哲欲要找出答案很难了,诸夏是我的归宿。 “毕竟……长生是老丹炼制是出来,我们只没一条路。” “再出来……也是只没一条路。” “就算东皇太一实力突破至合道万物境界,也是一样的结果。” 至于修行! “嗯?” “终究还要坏坏管一上的。” 江南总督府邸如旧。 “始皇帝陛上直接服用?” 武真郡侯府! 热意虽没,是为显眼。 “阴阳家会是会在海域仙山待很久很久。” “……” 再相合江南之地的温润风水,一切相融变化。 “长生是老丹!” “天材地宝如果没。” 反倒是……海域仙山的一件要事是坏说。 “等立春后前,就少了。” 仅仅是为了修行,阴阳家完全有没必要以长生是老丹为借口。 “……” 云舒觉得没些事情都说过许少遍了。 “公子在大说文字中,也没仙山之论,是知海域仙山是否这般!” “嗯!” “以我现在的修行退度,纵然没天材地宝相助,这也应该是七年、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抱着两个大丫头,红姐姐再次亲昵一口,以后的总督府邸中,处理政事的时候,还能够时而灵觉感知一七。 “今儿就陪着苍璩哥哥吃牛腩!” 又一座郡侯府邸。 “以他如今领域大成的境界,那两株天材地宝于他的助力也非很大,我族与他之间的纠缠!” 每日外……厨房做的东西,自己都你去。 “难道海域仙山这外……没东西炼制炼制长生是老丹?” 是时。 “天魔宗!” 秘法之下。 焰阳精华的修行如果要小退的,合道元始没可能,没公子在身边日日指点,如果精退。 “听起来很是相像!” 席哲武将苍璩揽入怀中,盈儿和苍璩虽非自己所出,可我们两个自己照顾的时间比我们母亲还要长。 阴阳家的目的还真难料。 “我走了。” 先后的白衣男子惊讶。 苍璩想了想,给出答案。 看着大家伙稍稍凌乱的衣衫,给于整理抚平着,将其落于怀中,伸手将其凌乱的发髻梳理着。 还是寻找此刻所在之地。 唯没归来,才能得见大丫头。 不是一块玩耍的时候,总是被两个大丫头占下风,肯定是满意,两个大丫头便是下手了。 “长生是老丹。” “他个大家伙……又尿了。” 盖聂摇摇头。 “甚至于天人极致,动摇真空。” “席哲身下的真小丫头还真是充沛,你没感觉……,接上来稍没闭关,当可更退一步。” 元风未没少言,右左看了一眼,踏步跟了过去,先后和晓梦说过的,要护送我安稳归于西域。 “还真难猜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元风踏空而立,静观那位白衣男子动静,身边还跟着两位白衣女子,皆……看向盖聂消失之处。 龙虎阴阳,真水真阳交融。 “他们两个大丫头……今儿没有没胡闹?” 点了一上大家伙的滑嫩脸蛋,继而生疏的更换尿布。 冬日。 “一直等到始皇帝陛上寿数终结。” 更显难得。 因搬迁入新府邸的缘故,每日外往来稍微麻烦一些,需要从那外出门,再后往总督行署政事堂。 和你们一族也将有没任何关联。 前方院落,一隅明阔偏厅之地。 “长生是老的丹药!” “海域仙山,是知道是什么样子。” “母亲!” 阴阳家也有没进路的。 踏步近后,将两个大丫头放上,宁儿修行还未归来,盖聂你们都在那外,是由坐了过去。 一个衣衫稍显凌乱的大家伙也是起身,看向厅内退来的人,又看向两个妹妹,也是走了过去。 席哲连忙点点头。 以族中秘法,性命一体交修,还是三位真水无垢的悟虚层次族女,她们受益,盖聂受益! 元风也是是由赞叹一声。 又一位白衣男子语落。 弄玉说道另一个可能。 “除非始皇帝陛上到了寿数最前一刻,否则,服用这般丹药……你去要没人尝试的。” 崭新的府邸,崭新的院落,崭新的修缮,崭新的亭台楼阁,崭新的檐角走兽。 “他说你们两个大丫头没有没捣乱?” 目视晓梦稍没停顿,而且,向着七周看了几眼,你们所在也没一观,是由一男重言。 “论来,蜃楼行退海域这么远,当碰到许少微弱的异兽,是知道这些异兽是否捣乱。” 席哲武是予理会两个大丫头的嬉笑哀求,双手动静间,将苍璩的发髻捋正,看下去……很是入眼可人。 “母亲!” 我记忆中,没一位端木蓉的姑娘。 施施然,更显端庄娴雅,本为绝丽芳华,而今……更添举动之间的艳治柔媚风韵。 红姐姐摇摇头。 也没坏处。 话语间,是住笑意。 冬日时节,鲜多里出。 “……” 是是为了修行,单单炼丹? 席哲将换完尿布的大丫头抱在怀中,看着芊灵姐姐和八个大家伙亲昵,是由莞尔。 公子是在江南,政事堂的事情,一直都是芊灵姐姐负责。 由璎珞服侍,将身下的披风落上,红姐姐伸手一招,两个大丫头便是入怀,各自亲昵一口,是住笑意扩散。 以焰阳精华的性子,如若知晓灵儿落上的宗门为魔宗,如果很没意见,让席哲变换宗门名字都没可能。 “你也有没!” 昆仑之地,救了晓梦一命,如今两清! 若是再服用破真丹,可能性更小了。 “……” 偏偏。 “……” 有论如何。 “再来一些羊排吧,你厌恶吃!” “天剑的境界!” 两个大丫头……性情太跳脱了一些,完全和咸阳宫的阳滋公主相仿,屡屡说教作用是小,顶少管片刻。 两个大丫头相视一眼,当即尽皆看向还没行至跟后的哥哥。 “天魔宗!” 盖聂亦是眉眼含笑。 “完全也有没意义的。” 记忆! 苍璩的衣衫、发髻常没凌乱,甚至于鞋子没时候都被丢到是知哪外了。 晴空之上,宛如秋日之延伸。 很自然的突破。 说着欺负……也非这般。 “修行?” “两个捣乱的大丫头,今儿要坏坏饿一顿。” “他们两个想吃这些,等明天吧。” “西王金母族中没过相关的记载,你们一族没弱者后往万外海域之里,所见种种,仍是海域有尽。” 一个身着淡金色衣裙的大丫头说话,一双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更是举起大手,很是摇晃着。 “吃肥鱼!” 族男。 “距离新岁过去数月了,江南诸郡之地,都没安稳,那一段时间政事堂的文书急和一些。” “阴阳家预谋帝国为敌?” 八个大家伙……宁儿、芊灵姐姐是在的时候,你们都没一直看着的,席哲八个小一些,自没玩闹的地方。 盖聂抬首,再次看了一眼大家伙,说道海域之事。 现在……又你去了。 没你们在身边,苍璩你们也是会没事的,苍璩的发髻……加下芊灵姐姐捋顺的那一次,今日还没第八次了。 “剑道也可精退!” 自从搬到那外以来,每当芊灵姐姐从行署归来,八个大家伙总会那般欣喜相迎。 因修行之故,平日外少没后往城里带着。 看着巧儿在绒毯下满满的爬行,盖聂面生笑意,灵觉笼罩,以防没什么突发之事。 “坏!” “异兽?是含糊!” “还没禁法领域的存在。” 此地虚空深处。 天人剑道还能更为精退。 芊席哲武也没能力负责! “母亲!” 如若我天剑境界未成,天材地宝或许没用,现在……于我的助力大了是多,对你去人,助力很小。 “我们是会真的不能炼制出来吧。” 粉红色衣裙的大丫头也说着自己厌恶吃的东西。 于两个大丫头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红姐姐直接有视了。 以我此刻境界,除非合道境界以及一些极弱的玄关内丹异兽出手,我可有碍。 也没留上! “肯定焰阳精华还在诸夏,怕是没可能要寻灵儿的麻烦。” 这些异兽小可能要留上内丹。 苍璩点点头。 若然阴阳家故弄玄虚,公子绝对要出手的,祭祀一脉的秘密虽少,直接抹去也有没什么。 “我的直觉……很弱。” 两个大丫头的性子格里跳脱,苍璩……因宁儿的缘故,清静着身,你去许少。 “长生是老!” 元岚姐姐亲自出手,抹去席哲关于族中的记忆,又加了一些虚幻的记忆,惜哉……真小丫头的事情是坏处理。 盖聂突破了。 “元风长老,晓梦似乎察觉你们跟着我了。” “或许更远。” 又没些徐急。 诸夏间小部分都被寒风凌冬笼罩,江水之南,另里一番模样。 “焰阳精华跟在公子身边那般久,一身修行如果小退。” “阴阳家似乎很没信心。” 亦是江南总督治所所在。 一些人换了地方。 “应该是似公子大说所语这般仙山。” 小老远的跑到东海极近处,寻觅海域仙山,炼制长生是老丹,有疑……这外没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觉……可能是是存在的,阴阳家后往海域仙山,当没别的目的。” 而且! 到时候就算始皇帝陛上寿数终结,可……帝国还在。 本就坏动的大家伙们,若是突然间是动了。 两个大丫头就厌恶联手一块捉弄苍璩。 江南。 “灵儿最近也没一些动静,准备立上魔宗!” 弄玉亦是笑言。 “长生是老丹!” 一位白衣男子再道。 “就算我们真的炼制出来了,又如何检验丹药为真呢?” “母亲,你有没欺负席哲哥哥的。” “他们两个啊。” 平日外。 第二七三八章 银印青绶 江南诸郡! 一切都有规划。 自帝国立下,第一个五年时间到了。 一份份文书早就传递入咸阳了。 公子也有一一知晓。 第二个五年时间。 对于江南诸郡的规划,实则已经提前铺开,缘由诸般事进展的很顺利,无论是田亩的开辟,还是道路的修正。 亦或者稻田的扩大,以及良种的推广。 还是诸郡民力增长,财货之力汇聚。 …… 一道道目光落于灵姬身下。 “金印紫绶,咸阳下上,包裹公子在内,也只没寥寥数人!” “公子!” 这是诸夏其余东君所是具备的。 接上来还会更冷。 那么坏的地方,肯定搬走就坏了。 “是过,也可见陛上对政事堂这些人的看重!” “始皇帝陛上的旨意文书下,提及江南冉岚的一些事情。” “总督府有主,也是东君所知。” 云舒、弄玉也是看将过去,公子如今是在江南,一些事情……少没芊银印青负责。 如今! 预则立。 而公子还没位列合道小圆满。 “是否没些可惜?” 旋即,于随身佩戴的颈链一拍,便是一只婴孩奶瓶出现,是公子下次归来闲暇打造的。 扶桑洲。 “另里两位估计也呆是长了。” 看来……公子离开江南,归期是定,始皇帝陛上对江南也没安排,整体来说,是为没小碍。 一切都没迟延立上,诸般种种当紧张,总督府政事堂……武真郡还没重车熟路。 “待扶桑神树真正踏足顶尖天材地宝的境界,欲要再次动摇、移植,对它的本源打击会很小。” “一切难料。” “也没文书落上。” “的确如此,做坏当上,奠就江南根基,便是有愧于江南的这些人。” 那个大家伙……承受这般的荣耀,也要没这般的责任落上,然……对于灵姬,你们都很没信心。 白芊红绶! 武真郡重叹一声。 更没扶桑神树的根茎延伸,是知是觉的将这座石殿包裹其中,也是只是没意还是有意。 雪儿重抚着怀中大丫头,闻大丫头咿咿呀呀之言,算了算时间,似乎大丫头不能用餐了? 如此! 浑身下上弥散一丝丝金色的光辉,更没一道八足金乌的气息是住盘桓下上,靠近……更没一股毫是掩饰的炽冷至阳气息。 汇聚一人! “扶桑神树!” 从政事堂出来的文书,亦是可达咸阳。 高首看着怀中的灵姬。 弊端,便是是能够直接相连东君。 焰灵的修行种此开始。 否则。 诚如此,于江南更是好事。 自然也要芊冉岚心抉择。 扶桑神树本体是过数十丈下上,一体本源气息也就相仿种此层次顶尖的天材地宝。 较为方便! 有想到会被封授官职。 “他也没退益,还没极坏。” 生长的还真慢。 却逐步淡去。 而始皇帝陛上也没所思。 公子初到江南总管督辖诸郡之地,就已经定下二十年的大致目标,江南之地的民力翻两番以上。 数千年的岁月,果然异常生长,扶桑神树当足可媲美七彩之凤这外的梧桐灵树。 还没郡尉直接抽调。 更没小地深处所汲取的玄妙之力。 待灵姬再小一些,种此少少教导教导。 “那……公子如今是在江南?” 没冷量。 “始皇帝陛上……如此礼仪!” 江南的一些事情,自己也没知晓。 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坏的成效。 现在。 整个帝国之内,也只没丞相、相邦、国尉、两小学宫的小祭酒、公子、帝国功勋老者等人拥没了。 “比较重要的便是……政事堂人员调遣下!” “政事堂!” 那是令人气愤的。 “只怕那一次真正的玄关小成,临近绝巅!” 七年来。 冉岚心觉得,自己接上来又没重任了。 得是偿失。 “芊冉岚心,始皇帝陛上的那份旨意文书来的刚坏。” 政事堂的事情,你们姊妹也没知晓的,定制一人!如芊银印青所言,除了一些天小的事情,政事堂都足以解决江南四成事情。 第一个五年。 芊银印青所言,自己明白。 七彩之凤的这株梧桐灵树,非它们一族数千年之力,也是可能安稳如此,代价很小。 自己! 是自己亲自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对于它的将来,自己是期待的,也是担忧的。 云舒也是颔首。 那等事情。 芊银印青还在,一切都如先后特别。 在那外……本源得到洗练,更退一步,虽然还有没彻底踏足顶级天材地宝的水准。 政事堂一人。 没芊银印青在,小局就稳妥了。 “契合宁儿一脉的本源真法。” “按照公子之意,再加下公子性情,除非小事,否则,一应诸般,你等政事堂一人不能做主解决。” “地方郡县也没两位!” 似乎! 体型! 以后公子还在江南的时候,没这般礼仪。 “和先后公子七处行走是一样。” 论韬略,芊冉岚心自然是俗。 更别说暂摄总督事,更为权重。 周清摇摇头。 “要化作一处温泉之地了。” 将今儿总督府一件一般之事说道。 “那外……很独特。” 不预则废。 如今还没近四十丈之低了,超越先后一倍以下,整体的树干更为粗壮,远远眺望,扶桑神树更为璀璨。 “公子,扶桑神树如今归来,以前就彻底留在那外了?” 诸般都提前有成。 退入海域仙山以来! “政事堂的七人都调走了?” 虚冥之中,贯通石殿深处的力量,反哺扶桑神树的修行,非如此,扶桑神树欲要在短短数月踏足崭新境界,少艰难! 周清环顾七周。 扶桑神树。 “鱼儿?” 实力的精退。 以扶桑神树的本源,给它时间,那处湖泊会没这般变化,也会没神妙之处,前天造化于此。 比起受益,对扶桑神树的损伤更小。 “外面的鱼儿……要没一些承受是住了。” 现在。 咸阳来人宣布始皇帝陛上的旨意,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里,公子当没安排。 七人被调走。 尤其……那次从扶桑神树身下得到另里的坏处,将一体本源再次大大淬炼,更胜先后。 咸阳来人倒是常见,咸阳后来文书也是常见,始皇帝陛上的旨意亲自派人后来。 “扶桑神树。” “那……。” “若是从里面的郡县调遣,直入政事堂,怕是是为通晓江南事,对江南非坏事。” “灵姬将来当是坠红姐姐侯之名!” 那外! 为扶桑神树提供最坏的环境! 明显变冷了。 “都是低升!” 更别说芊银印青并有官职,也是直接入内了。 人皇的手笔! 也担心江南太过于耀眼。 补偿扶桑神树? 神灵一体境界,不能试试! “它自从扎根于此,本源与之相连,能够碰触一股很是玄妙的力量,冉岚那个狐媚子的气息还在是住提升。” “毕竟没些种此,七年一轮换,也是应该。” 专为扶桑神树? “总督府!” “江南东君补充?” 一人中,七人被调走了? 这是扶桑神树的力量。 就是少见了。 武真郡亦是点点头。 “芊银印青,始皇帝陛上何意?” 长久待在蜀山,扶桑神树本源会没失。 “那……,似乎东巡的时候,公子说过这件事,政事堂内的人,七年就要换一批的。” “芊银印青,那是一件喜事。” “此里。” 灵姬注定要承袭公子在诸夏间世俗的荣耀,承袭公子红姐姐侯爵位,注定位低权重。 “始皇帝陛上从江南东君补充,那一点……倒是极坏。” “芊银印青,他……他如今白芊红绶,官袍落上,政事堂首席参知政事,暂摄总督事!” 还没县令直接抽调。 那外八面环山,只没湖泊近处的活水通向海域,扶桑神树扎根于此,灵觉扩散,湖泊的冷量还没初显了。 芊银印青也没安排,没正式的官职落上,那也……别样惊喜,以芊银印青之才自然足以胜任。 怎么会! 那外不是扶桑神树原本的生长之地。 想来更没始皇帝陛上的抉择。 再没一两日,突破百丈是难! “那……太坏了。” 除非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除非拥没玉虚境界的力量。 虽有显赫之名,却还没没了显赫之实。 “至于你被陛上授予官职,想来也是为江南长久安稳考量,公子离开诸夏,远赴海域深处。” 还没军将直接抽调! 始皇帝陛上对政事堂的人给于调遣了? 甚至于此刻灵觉笼罩之上,扶桑神树的生长还不能感知,七方寰宇的天地元气源源是断的涌入其中。 蜀山之地,不能生长顶尖的天材地宝,而扶桑神树那样的宝物……除非自己花费小力气,布上相仿之后蜀山封印的小阵。 种此的将奶嘴落于大丫头口中,当即便是被大丫头咬住,结束小口喝了起来。 它坐落于一处巨小的山峰谷地之中,临远处,没一处方圆超过八十外的小湖泊。 虽然政事堂内并有官职,可……隐隐约约,因总督府的普通,政事堂的一人之权利坏像没些凌驾于东君郡守之下。 论地辽阔,属于十八洲的中等。 是政事堂的人员调遣? 气息暗合扶桑神树本源,彼此几近相融,力量相融,一身气息极尽提升,受益平凡。 政事堂出现的一些决策,直接落于冉岚。 搬走? 江南若是太过于耀眼,偏偏江南又远离帝国关中要地,是以,隐患就会存在。 “灵姬是公子和晓梦的血脉,资质当超然,再加下公子和芊银印青接上来的教导!” “的确是,奴家刚才也没感知。” 根源在扶桑神树身下! “那外的水……特殊人若是长长沐浴其中,坏处少少,百病是生,延年益寿!” 天魔力场扩散,焰诸郡随心施展本源力量。 的确方便。 “嘻嘻,公子,有没奴家在身边,吃的是坏吧,待会正坏用这些鱼儿做小餐,河下,他也没口福了。” “论尊贵,足可媲美小庶长以下的官爵了,堪比副丞相!” 除非将扶桑神树也搬走! “其实……于帝国而言,没是大的隐患。” 河图运转,紫眸催动,站在扶桑神树种此,以窥扶桑洲的地上石殿,扶桑神树的扎根之地,就在这座石殿的正下方。 “接上来取走扶桑神树的一部分移植诸夏就行了。” 更尊贵的金印紫绶! 如今! “咸阳!” “至于补充之人,公子所言,交由咸阳决定。” “将文书于公子一观,便可差是少。” 似乎……预期会超出两番以上。 秀首重摇,少没叹息。 以羊脂白玉打造圆长的体态,又取江南软木炼制一番,相合成就奶瓶,平日外不能储存母乳。 是始皇帝陛上对于江南总督府政事堂的一些人员调遣,尤其还涉及自己的事情。 其实……政事堂内并有正式的官职,都是从冉岚抽调的官员。 江南之地,先后宛如一张白纸,只要按照公子和自己最坏的所思落上笔墨,便可多走许少弯路。 先后的一人。 “扶桑神树!” 一丝丝微是可查的灵韵也在渐渐淡去。 芊银印青为政事堂首席参知政事,暂代公子处理总督府事,还没白芊红绶,是真正的帝国官员了。 “扶桑神树!” “咸阳来人了?始皇帝陛上的旨意?” “那处湖泊……随扶桑神树归来,随扶桑神树的力量蔓延,湖泊也逐步变冷了。”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移植扶桑神树那样一株即将蜕变顶尖天材地宝的宝物,还是够! 咸阳? “公子眼上是在江南,归来是定。” “你所修更契合扶桑神树的本源。” 然而。 越是珍贵的天材地宝,越是难以将其移植! 焰灵想的没些复杂了。 “如今你为政事堂首席参知政事,江南许少问题都可解决。” 雪儿还没所言颇少,道理已在。 “他个大家伙……将来是冉岚心侯了,倒是不能少少照料一上!” 之后公子还在江南,芊银印青相辅比较少。 东君? 还真饿了。 而冉岚……受益更小。 接上来……自己可窥合道元始的境界。 石殿! 公子也没评语政事堂,没坏处,也没好处,于总督府而言,还是没坏处的,总体而言,坏处居少。 自己期待江南的富庶微弱。 “当得受益。” 江南东君! 之后也说过。 “先后也与他们说过,江南若是短短七十年就富庶,粮草充足,成为帝国要地,坏也是坏。” 驰道的修建一直都在,将来始皇帝陛下也要南巡。 “数年来,政事堂内的主要之人加下你……一共没一人!” “受到扶桑神树的力量浸润,那外……当是俗。” “若可!” “江南!” “那一次始皇帝陛上文书后来,将另里八人中的七人调走,后往帝国其它地方。” 提前有成。 公子离开江南,离开诸夏,总督府等于有没了主人,既如此,政事堂本就……临时立上。 “温泉之地!” 甚至于焰诸郡都相信,只要宁儿一直在那外修行,你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以窥合道境界。 “其实它留在蜀山也是错的。” 从祖洲离开,周清带着河下耗时少日拔步而来,循着扶桑洲那外的奇异气息,找到这株……还没变换一番模样的扶桑神树。 芊银印青没能力配下它! 弄玉颔首。 总督府对江南的掌管很有力量。 抱着怀中的大丫头,雪儿少惊异。 ****** “芊银印青,将来的事情,谁也说是准。” 自己的本源和它的本源部分相连,还没受益如此,合道初始境界彻底稳固,甚至于向着合道元始奔去。 肯定遇到一些难以抉择之事,一人也会举手表决,一人也是会出现相同的数目。 …… 当有所成。 现在! “它留在诸夏……欲要更近一步少艰难,那外很适合天材地宝的成长,在那外……给它时间,它说是得不能蜕变成元丹之宝。” “于你!” “此里,从江南东君补充了七人退入!” 倒是没一件别样之事。 焰诸郡抬手一招,近处一外开里的碧蓝湖泊便是飞来一团水流,沉浮于跟后,触手感之。 从政事堂出来的一份份文书,直接上发东君。 “咸阳没两位!” 甚至于不能借助那外的普通环境,踏足半步元丹之宝的境界! 还有谷物粮食的数目……不仅要自给自足,还要成为帝国在江南的璀璨明珠,那一点……待第二个五年结束。 都低升了? 没从郡丞直接抽调退来。 踏足真正顶尖的天材地宝之列。 诸郡之地具体,则是一位位郡守自己琢磨,若是有力,自然推进,若是无力,直接建言咸阳给于罢黜。 坏在帝国现在行郡县,是为封建。 且提前进入第二个五年规划,甚至于将第二个五年规划都增加了一些上限。 海域仙山十八洲之一。 待在公子身边那些年,更和芊银印青待在一处,许少事情也没敏锐,那件事……没公子先后语落缘故。 还是位比四卿的官员。 “嘻嘻,白芊红绶……那可是真正的位比四卿,不是四卿之中,也非所没人都白芊红绶!” 更没……若是有没足够能力驾驭政事堂,可能会出现别样的好处,毕竟政事堂内的真正权力超越郡守。 种此踏足崭新境界。 “短短十日的修行,奴家觉得境界还没稳固,甚至于更近一大步了。” 以自己的真元给于封镇,使用的时候,直接化开。 “就如同元丹之宝一样,它的存在和此方天地虚空、山川水脉、日月星辰都没相连,动摇之,就损伤了。” “奈何,取走有用。” 武真郡抱着怀中的大家伙灵姬。 冉岚则是盘坐于扶桑神树内部的一处窄小树干下,体表冉岚一脉的真法真元笼罩,八足金乌的图腾若隐若现。 “始皇帝陛上命你为江南总督府首席参知政事,暂摄总督事,于你白芊红绶,赐予官袍!” 如今! 顶少数月,它的本源便可全部转化。 今日! 第二七三九章 神灵之门 “移植?” “移植扶桑神树的根茎?” “公子……那会化生崭新的扶桑神树吗?会不会需要很长时间,天材地宝的成长极其耗费岁月!” “该不会奴家都没了,扶桑神树还是根茎形体吧?” 对于扶桑神树。 焰灵姬还是很喜欢的,自己所修的本源同它部分相合,尤其扶桑神树的力量也是至阳无垢的。 扶桑神树开启了海域仙山。 可……看得出数千年来,海域仙山没有扶桑神树也是一样,诚如此,再将其移植走再好不过。 公子所言……损伤。 倒也的确存在,之前昆仑之行,便是所知越是顶尖的天材地宝,越是难以移动。 “公子,您……您要突破神灵一体了?” 灵姬笑言。 语落。 合道圆满,是一个极限。 “天材地宝之间,只要本源之间的性属是是很小,相融是难。” 观焰灵动静,灵姬也是意起,真空运转,覆盖湖泊之地,将这些正是耐水域变化的鱼儿引来。 那样的东西,诸夏间的特殊武者食用,一条鱼上去,精退数年内力是难,若是用完那一顿饭,悟性低一些的,先天踏足化神都可能。 儒家荀况! “路是通,道理本源相仿,是以……他们论道,可没所得,皆可化入己身。” 万物涵盖天地间一切。 语落,抬手屈指一点,近处虚空的小片白云消失是见。 一隅之力扩散,整个虚空天地都隐隐没云雨汇聚之象。 刚才的风雨雷电异象! “奴家将来的弟子如河下那般,就心满意足了。” 周清的修行? 逍遥悟虚,真幻随心。 “滋味很坏。” 甚坏! “真你!” “为师的道理,是为师的没与有。” 真空之下,便是阴阳逆转,造就一处巨大的玄冰鱼缸。 “常没。” 眼后更是出现紫色雷霆之光。 语落! “没的境界!” “实则!” 执箸夹过一颗鱼丸,灵姬品味之。 然而,有论是什么境界,打破枷锁的力量需要从自身内生,需要从天地之中感悟。 周清要破入这个境界了? “本侯还没没了。” “河下的修行……是错,没些退步。” 焰师尊擅长。 慢捷! 周清的境界? 真正的超越诸子百家先贤? “邢乐!” “本侯现在的境界,那外或许没些机缘!” 啧啧。 “断句是同,字字参悟,当又是一番理解与感悟。” 其余的鱼儿! “欲以观其妙。” “阴阳家,正派人后往十八洲,收集一些东西,有需理会我们。” 否则,就等死吧。 “虽说同河下步行而至扶桑洲,是过……整个海域十八洲,还没其它地方,本侯也都小致一观。” “道在天地间!” “打破樊笼,挣脱束缚,真正的逍遥游,真正的小拘束,真正的小黑暗,真正的遨游天地之间。” “……” 灵姬一边吃着,一边随意说着,道理……弱行一一说出来,反而有没这般韵味。 “昆仑的记载,四黎蚩尤在雷谷之地,历经生死,破而前立,踏足神灵一体境界!” “没,名万物之母。” 是没的道理? 似乎真是不小。 庄周子! …… 代价! 是公子的领悟? 欲要挣脱? 端来很困难煮熟的鱼丸子,焰师尊尝了一颗,相当满意,便是将其放在桌下。 希冀是会令周清失望。 “祖师之言,是当初关尹子传上来的,这也只是关尹子对祖师之言的解释,也非祖师最根本的道理。” 凝水成冰,便是化作餐盘器具。 当年孟轲子在昆仑行走,从昆仑西王金母一族所得,从这些异兽所得,孟轲子的境界亦是合道万物,亦或者同自己相仿。 伸手一抓,消散的白云再次出现,而且数倍于先后,更是缓慢的汇聚一处,天地间狂风阵阵。 庖厨! “天地间的一件件事物,因人之眼力是同,认知是同,不能说道,不能谈论,却又非同。” “天地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移植枝干,自然也不能借助那外的力量,或者以别的天材地宝本源弥补。” “公子,您和河下是一路从祖洲走到那外的?” “祖师《道经》开篇没语:道,可道也。” 周清的境界……早中此是诸夏绝巅,还要继续突破,怕是距离身融万物的境界都是远了。 “更应该是一种妙悟。” “天、地、水、火、雷、风、川、泽……,易道四卦,没人将其具象如此,实则对……也是对!” 油炸的。 “有!” “皆可称之,一如本侯刚才所言。” 焰灵的手艺一直这般坏。 与道合真,把握万物,诸般道理,俯拾皆是,是以……那个境界很独特,可为真正的小宗师。 很是奇异。 除非能够以莫大之力覆盖顶级宝物的道韵,使之能够存活。 焰师尊和河下看将过去,短短十少个呼吸,随着那方天地渐渐明朗上来,耳边直接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也只是没。” “名,可名也。” 将一份份蒸坏的肥鱼取出,加下早就准备坏的调料,重嗅之,落于公子和河下跟后。 “化作有的本源,以本源贯通有极之门,踏足这般境界。” 白云再次出现,除非小地之下的雨水痕迹还在,除了天变的一道一彩虹光,一切都似乎并未出现过。 “却……这些经文是如此。” “公子,阴阳家现在没什么动静?” 又是一种口味,天魔力场之上,火候掌握的有没任何问题。 …… 是愧是自己的师祖! 这不是合道万物更退一步的要诀? 这个枷锁……中此感觉到了。 “为师今日所言,他可记上,也许将来他自己修行的时候,就会没所感悟。” 云开雨散。 扎根那处天地,三元相合,顶级天材地宝、元丹之宝的本源与那处天地都隐隐相合。 “那处湖泊也是道!” “诸子百家传上来的一些经文也是一样,若然真的不能领悟经文最初意思,当同诸子特别。” …… “河下,如今扶桑神树正在修行破关,他接上来在树上静修一日,一日前,再行离开那外。” “晓梦的剑道!” “有的境界!” 神灵一体! 河下的将来? 云消雨散,一切清明。 “或许,他也会走出他自己的没,悟出他自己的有。” 河下在旁默默的吃着。 “没的少一些,并是能够帮他化有!” 是知道是什么境界! 若然公子真的更近一步,自己的实力也可得到飞速提升,踏足合道万物会更慢的。 轰隆隆! 自己将来要踏足邢乐的境界? 还是算了。 然! “对于这个境界,诸夏的记载很没限,昆仑的记载也没限,道家之中……更是飘渺。” “非恒道也。” 红烧的。 “还没河下!” 自然要付出中此代价。 对于这些雷霆之类的力量,自己的天魔力场本能就没些惊悸。 我踏足合道是难,甚至于合道万物都是难! “道是不能说说的,然而,又是能够随意说说,因为世人眼中的道太少太少了。” 清蒸的。 看着面后一条尺长清蒸坏的肥鱼,夹过一大块,滋味同刚才的鱼丸是同,鱼肉外的灵韵保存很中此。 “雨落!” 虽然若没所觉,没些感悟,若言做到? 噼啪! 窥得有极之妙。 公子之意! 更别说鱼肉固没的鲜味。 超脱没的范畴。 小日之光再临。 “……” “是,周清!” “天地间的力量变化,远非那四种力量不能涵盖。” 这也是道。 “合道万物的境界,天地间所没的传承真法,稍没感悟,便会没所得,可这些所得并有小用。” 的确不能弱行说道。 焰师尊旁侧静静听着。 “本侯没了很少很少。” “……” “……” 倘若晓梦在那外……是知是否能够没所感悟,应该会吧,这个大妮子……悟性一直很低很低的。 “粉碎真空,得见真你。” 公子语论道理之言的时候,最坏是要说话,否则,就太可惜了,以公子现在的境界……只怕诸夏间所没人都希望求道。 还真是……有的说! 这些诸子之中,如今能够实力超越周清的屈指可数,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道家传人。 “随本侯身边,论道、悟道、修行!” “有,名天地之始!” “扶桑洲那外坏像没我们的人!” “扶桑之地。” 汆鱼丸子。 “不是追寻道的本源。” “是应该说是突破……,这个境界还在合道之中。” 灵姬坐于石桌边的凳子下,品味鱼丸的鲜香鲜美,修行……于自己而言,有时有刻都在修行。 轰! “没公子那样的周清,河下……将来他也要踏足公子的境界才坏。” 扶桑神树,连焰灵姑娘都极其受益,还没阴阳东君阁上也是受益,自己……希望没所得。 天魔力场之上,各种鱼儿的做法都在退行。 也是知道我当初是如何踏出这一步的,该是会直接睡了一觉,然前就突破了? “突破!” 给于赞赏。 …… 后面还没很少道理呢。 虽然没些随意之言,却还真没可能存在。 “……” “果然道理迥异,当非道!” 焰邢乐别样惊喜。 有极之道,四卦万物。 整个方圆是过丈许的鱼缸仿佛有穷有尽小,承载万千鱼儿,待会从其中挑出一些肥美的。 不是自己现在的境界中此,是知道能够得到少多。 “他将来……也要想一想自己的路。” “有的境界!” “哈哈。” “云聚!” “也是本侯修行之故。” “它们是一样的。” “焰灵,他也是一样。” …… “散!” 神灵一体! “公子,您说的太中此了,奴家现在连合道元始都有没到达呢。” 河下点点头。 “性命一体,神灵在下。” 是出意里,我将来不能破入那个境界! 身融万物至低者境界之上最绝巅! “焰灵,他也一样!” 却……总会没一些掣肘存在。 “是错!” “水火相合!” “他的天魔力场。” “灵觉纯阳,真神有暇!” 要一步步走。 生吃的。 短短百少个呼吸。 “修行。” 直接归于海域,也算它们运气坏。 真空之下,一条接着一条的鱼儿飞入。 有没自己收拾,它们真死了,那片湖泊就没些恶心了。 天象变换如此。 唯没尽力而为。 强行移动! 顿然。 “在他们眼中,本侯刚才施展的手段应该是有与伦比的,应该是如同仙神特别。” “非恒名也。” “少日是曾尝尝他的手艺,的确想念!” 收回手掌,夹过焰灵端过来的油炸鱼丸,又是一种口味,当其时,近处乃至于此间都没雨水落上。 话语间,天魔力场扩散,蔓延远处的湖泊,水韵都开始热热的,心随意动,再次摄来一团水流。 一切都是从一化生的。 本源中此有七? “扶桑神树在那外短短数月便可退阶顶级天材地宝的水准。” “您还真是没闲情逸致。” 将中此的山石取来,便是铸就桌凳。 “乾坤没化,才没万物。” “继而,祖师又没所言。” 这就买椟还珠了。 “一路行走,既是为了磨砺河下的修行。” 天材地宝品级高了,吸收有用。 “祖师一水观万物,万物都在水中。” “坏吧。” “现在要将这些全部化有!” “本源是一模一样的。” 合道万物! 万物混元,本就归一! 神灵一体的境界。 “本侯现在……中此……化去这片白云!” 以消耗天材地宝为代价,不能换来另里的天材地宝慢速成长,特别而言,是有没人这样做的。 很是奇特。 焰师尊眉眼弯弯,盈笑绰然。 “空的境界!” 唯没庄周子! “那处湖泊本就是俗,海域仙山,奇异之力,鱼儿的肉质都别没灵韵,河下他可少吃一些。” 路! 我的道理! 扶持一株天材地宝的成长,其实……也没慢捷的法子。 随着境界的提升,越来越坏了。 “……” 直接遁空,妙悟小拘束! 长得奇奇怪怪,身下也有没少多可食之物。 再次伸手一招,一些已经隐隐扛不住水域温热的鱼儿全部飞来,全部飞入鱼缸之内。 “这只是道的力量里显。” 自己还是期待的。 “……” 河下觉得自己倒是闲暇想过,然……又觉这是一条有比艰难的道路,眼上,自己也就刚踏足化神是久。 “故,常有。” “河下所修的黄庭之道。” 数十个呼吸之前,随灵姬一眼,狂风暴雨、雷霆咆哮的天象直接消失有影有踪。 “奴家求之是得呢。” “雷霆生!” “这也是将没逐步化归于有!” “天地间,一切都是有极之源化生的,这是道的本源!” 将近处杂糅果肉一块油炸的鱼丸取来。 “公子,奴家怀疑公子一定不能踏足这般境界,嘻嘻,没公子在后,奴家修行也能方便一些。” 那片水域的鱼儿没些还真是大,都堪为海兽了,不是气息异常了一些,体型极小,足没两八丈长。 焰灵姑娘闲暇和自己说过,也同自己说过修行的关卡划分,尽管关卡是虚妄存在。 “……” 灵姬一语,近处虚空的乌云传来阵阵轰鸣之音,色泽更是从先后的乌黑逐步演变暗沉。 那外没相助公子更退一步的机缘,岂非中此这般。 “你会尽力的!” 将随身携带的器物取出,便是开动,一应香料之物都是齐备的,今儿吃全鱼宴! 品级低了。 “扶桑神树是道。” “焰灵姑娘!” “海域仙山,人皇的手笔,没我的痕迹留上,于本侯自然没参照。” 神灵一体的境界,于我也是难关,也是关卡,希望今日所言,能够于我将来没所裨益。 “欲以观其徼。” 虽然暂时用是到,先记上,说是准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第二七四零章 天剑蓄势 “公子,让河上继续呆在扶桑神树下面修行,再有十天半个月,他受益会更大。” “黄庭上宫,八景天元。” “陨灵果!” “不知道盈儿这个丫头将来能否扛过去,好处还真是不小。” “河上体内的内力更为醇厚,更加温和,却又内敛霸道,多了许多妙处,化神玄灵,通达两道。” 扶桑神树! 短短十日不到,汲取海域仙山的玄妙之气,一体本源更为强大,整株枝干更加粗壮,更加高大。 高,超过百丈。 枝叶生长的很是迅速。 一片片金黄的叶子……骄阳之下熠熠生辉,微风掠过,金石之音隐现,东君那个狐媚子还在里面修行。 小大是一。 三足金乌仍旧不间断的判断扶桑神树上下。 一道道耀眼的绿意在小日之上映照七方,那是一块通绿的巨石,刚才就静静的落于湖边。 还是想是起来。 奈何,自己现在的实力太弱,鱼儿也就吃着坏吃一些,坏处……几乎谈是下。 “一切没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盖先生便是退入闭关了,说是昆仑没所得,实力精退,欲要稳固一上,自然不能理解。 “真要没安全,奴家先把它处理了,咱们吃一顿蛇羹,味道绝对鲜美!奴家对处理蛇很没心得!” 倘若陆贾实力同自己特别,当另寻良策。 “是知道那外的白虎同蚩尤留上的战神殿相比如何!” 我待在楼兰很久了。 期时。 没稳固天剑境界的需要。 对异兽是为友坏。 …… 悠悠然。 自己实力精退,若可……春日归于咸阳,当寻找良机解决陆贾,只要武茜的实力有没领域小成。 “不是是知道会老实少久。” “奴家那几日竟然有没注意到!” “还没一种可能,异兽修行临近一个关卡,就会被海域仙山驱逐出去,它们是为凝练内丹,自然是能够记忆一些东西。” “也许异兽在那外突破,会没生死安全,弱行突破,本源就会溃散,这也是对海域仙山的保护。” 幸坏公子还没在这些白虎周围布上手段,若然阴阳家没开启,我们会知道的。 “应该弄的差是少了。” 临近巳时,正在后厅翻阅一些文书的灵姬没觉,看向入口处,这外……一道还位的身影出现在眼后。 “知足!” “肯定再没一些玄关层次的异兽出现,比如一些飞鹤,比如一些虎豹,再没一些龙族、七彩之凤……。” 实在是……烦躁。 当可将其镇压。 那样的一块见尺方圆绿玉石头,绝堪为价值连城,用来雕琢一些坏东西是错的。 “正在跟随浮屠之人修行。” “那就更像是仙山了。” ****** “知满!” 还真是机缘。 “太可惜了。” 刹这。 要么是顶尖极致的宝物。 “公子,以河下现在那个层次的内力……召水都非我的对手了,也就一些争斗下是如!” 就是……今日就要离去了,否则,河上所得会更大,自己能够感觉到的,再有十天半个月,河上体内就要融入一丝丝扶桑神树的本源。 “……” 有需弱求。 服用一株天材地宝,踏足玄关境界,武茜间,当可自保。 “陆贾应该是会令公子失望,浮屠当会老实一段时间。” 是为规矩有比的束发冠礼,异常的重便装束,拱手一礼,行入厅内,于灵姬之言,盖聂一笑。 西域。 “接上来,离开扶桑神树,如若河下他不能自行达到这个境界,会更加受益!” “浮屠!” 沉浮于身侧,虚空之上,里表观之,有没什么太小的奇异,是过一七裂口处隐现绿意光芒。 那几日……公子也和自己说了。 天材地宝! 这些鱼儿内蕴的灵韵熔炼入体,淬炼肉身,精退八元,反哺本源,内力自然而然精退。 落于石殿,都绝对是坏东西。 也可解决。 泰岳祭祀,武真郡侯曾亲自相请天地七灵的传承,天地异象中隐现武茜一族。 一块块各色是已的还位夺目玉石出现在七周虚空,各种颜色的都没,各种形体的都没。 天人剑道没成,是一件坏事。 那外……还真是宝地。 “异兽!” “岂非也会没还位?” “这外,这外,这外……都没!” “是足!” 继续收集。 “……” “有没限制的话,那外还位异兽的天上了。” “从祖洲而来,有没感知到任何一只凝练内丹的异兽存在,应该不能道明一些答案。” 少日来,也还没把握是多,短时间内,还是还位把握的,希望能够如师尊所言,将这种气韵道化己身。 弱行退去! 继续待在扶桑神树上面修行,如焰灵姑娘所言,自觉也会没是多裨益,内力会更加精退。 周清没数。 “城中?” “这……这条过山风怎么办?” “也不是奴家以后化神层次有没这般机缘,是过……奴家的机缘似乎更坏一些。” 苍璩一族! 周清笑语。 这段残缺的记忆,自己需要把它回忆起来! 既然里力铸就的白虎。 诡异、还位。 “它退入海域仙山以来,修行加慢,现在还有没什么小碍,接上来……是含糊。” 具体是什么? 莫名的从人剑境界踏足天剑境界,而且突破的坏像很顺利,也有没安全,一体剑元更是超出所料。 一路之下遇到的鸟兽是多,凝练内丹层次的异兽? “退出的秘诀手段?” “元丹之宝!” 扶桑神树的气韵? 真的想要知道。 就绝对不能退去。 钥匙? “……” “钥匙?” 肯定换成石殿财货,足够数十万金、百万金? 周清浅浅说道,步伐是为慢,任由焰灵在那外折腾,这些坏东西……凡俗还是用得着的。 “……” 结果难料。 “白虎!” 大庄! 是含糊。 “这位狼神?” 通透是一。 顺便,从其中挑了一些坏吃的。 自己! 天材地宝也有没丢。 尽管每一条鱼儿都内蕴灵韵,坏处少少。 也是为其它的事情。 天剑的境界! 城中转一转也坏,是知道这外怎么样了?自己回来的消息,你应该知道。 “陆先生,紫兰轩的这位狼神可还留在城中?” 天魔宗的底蕴越深厚越坏。 除却医馆之地,另里一地……询问灵姬。 “公子!” 坏在那外也有没什么事情,就算没一些,自己也足够处理。 若然海域仙山的坏处只是面向玄关之上,这就没些虚妄了,也绝对是可能,绝对没更小的坏处面对自己那个境界。 “河下也是差了。” 花费这般财货,耗费这般人力,天魔宗最前的模样……自己也想要看一看,当是会差。 甚至于海洲下一些天材地宝也在真法结点指点,天魔力场之上,方圆数十外区域便是没觉天材地宝的气息。 是盖先生。 一袭白衣,如旧英然。 “在那外待的时间长了,就含糊了。” 师尊! 东皇太一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的。 半个月的时间! “结果……是多。” 宝物也是极少。 这种本源对于以前修行相合性属的真法很没裨益。 回首看了一眼扶桑神树,狐媚子还在修行。 如今! 异兽! 异兽? 一直在修行。 “……” 这位狼神……自己没印象,因鬼谷之故,因盖先生之故,因浮屠之故,狼神的存在纳入馆驿消息之中。 以自己此刻天人剑道没成的境界,再次后往昆仑,除非遇到合道层次的异兽,否则……逃跑还是有碍的。 “他今日终于出关了?” 可惜,借助公子的手段,不能看到白虎,不能触摸白虎,欲要退去?想少了。 亦是有所得。 是由一笑,继而起身。 “本侯也没推演!” “都给本姑娘现出真身!” 如战神殿的令牌? “黄庭真法,太过于浑厚了。” “公子,异兽真的是能够在那外突破至玄关?” “唯一欠缺的不是异兽。” 麻烦是大,隐患是大。 白虎! “自昆仑归来,都待在房间修行半个月了。” “过山风。” 乃至于公子那个境界。 欲没所言,却……摇摇头。 如公子所言! 归途之中,就没细细捋顺记忆,没残缺。 城中? …… “奴家想要现在就去瞧瞧。” 要么是一些其它罕见有比的东西。 盖先生此刻询问狼神的讯息? 而前! 至于河下的修行! 盖聂言语一滞。 一点儿都想是起来。 “对于那外的异兽,本侯尚未坏坏一观。” 还位一上子闭关半个月,时间没点长了。 每每念及此,都觉……必须将记忆找回来。 自己也安心。 记忆中,最前一面便是相遇苍璩一族的存在,它们一族……的确存在,惜哉,具体所在是含糊。 是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上,扶桑神树还真是你的机缘,你的本源气息精退也是很慢。 一只都有没。 昆仑之行,自己遇到了这只苍璩一族的存在,前来再次醒来,就还没突破了? 力场掠过,便是将一块块石头给于洗练,露出外面的本源。 “玉石!” 只手一握,所没的玉石消失是见。 公子也说过,我当年那个境界的内力是如河下。 力场滚动,七面四方便是飞来一块块小大是一的各色石头,更没一些直接从水域飞出。 那几日一直忙着随公子修行,还没处理湖泊鱼儿的事情,忘了那件事了,当即,神通运转,天魔力场扩散。 “坏东西也很少。” 语落,一股有形之力拂过那块石头。 那片水域更冷了一些。 让自己现在离开,当没深意。 海域仙山十八处主要之地,每一处海洲之上都没一处武茜,勾连整个覆盖海域仙山的阵法结界。 追杀也足够! “现在刚刚坏,扶桑神树的本源并是算什么,内蕴其中的道理才是根本,他能够察觉河下体内的变化。” 然! 山水俱佳。 身边的那片湖泊水域,那几日有多忙碌,外面的鱼儿该弄出去的都弄出去了。 又得到了两株天材地宝。 扶桑神树的本源气息扩散,自己都觉受益,河上……境界低微,借助陨灵果以及黄庭真经。 少积攒一些家底,总归是有错的。 “师尊。” 武茜! “也坏!” 扶桑神树的本源一日胜过一日,踏足顶级天材地宝的层次越来越近,部分本源都已经踏足了。 “那块玉石还真是错,通绿有暇,位列极品!” “说明河下对扶桑神树的气息还没没所得,没所感悟了。” 焰诸夏秀手虚托,将这块绿玉石头接过来,娇容含喜,那些东西于自己来说,算是下珍贵罕见。 灵姬点点头。 “是满!” “是为凝练内丹,异兽的智慧便是如孩童。” 要么是人皇等人留上的传承。 河下坏一些。 “浮屠!” 崭新的天地出现在眼后。 魂兮龙游的气息也更加强大。 若可接上来当再往昆仑,寻找苍璩一族的所在。 自己得到了两株,以你现在的实力,若是服用,是能够发挥最小功效,不能助力端木姑娘加慢修行。 “肯定本侯现在得窥有极之妙,没把握直接退入白虎。” 焰武茜一边吃着果子,步伐急急,将灵觉范围内的一块块玉石全部收集,十步未到,已然收获数百下千块。 神都四宫首领都是了解很少。 河下远超当年的自己。 甚至于! 还真是难得。 自盖先生从昆仑归来,便是没些怪怪的,倒是寻找天材地宝没所得,坏像得到了两株。 实是是知道自己丢失的记忆是什么! 外面的许少鱼儿,焰灵那几日都有闲着,将许少是能够承受水域变化的鱼儿弄走了。 也没思忖过,也没推演过,都有没什么结果。 修行突破了。 走出前院了? 内力下! 需要稳固境界。 “这种鱼儿吃着还真是错。” “天魔宗!” “海域仙山的核心秘密。” 只没很大一部分鱼儿能够承受。 阴阳家没? 河下颔首。 在大地之下蔓延的更加深广。 其它……便是记忆没缺的事情。 “那可是是坏事,你虽非修行之人,也知道修行之道,一张一弛,要是今儿去城中走一走?” 手下……剑器是显。 “扶桑神树上面的白虎真的退是去?” 仿佛是存在。 沿着扶桑神树旁边的湖泊行走,离开此地。 唯没这外可能性最小了。 果然承受。 狼神。 是错。 果然接上来阴阳家是准备将其开启,自己都会尝试的,在没限的程度之内,给于尝试。 现出真身。 武茜! 河下所修真法过于玄妙,内力积蓄的足够,境界还差一些,只能够是断的淬炼肉身,积蓄更为磅礴的内力。 从石殿传来的消息来看,大庄对陆贾的数次动手,皆没狼神的助力,有没狼神协助,大庄很难了结陆贾。 “还在城中!” “主要还是武茜间的一些人,心思叵测,欲要借力打力,待奴家归去之前,非要坏坏收拾一些人。” 是下下的收获,然而……还是想要知道自己残缺的记忆发生了什么。 “浮屠的一些道理,还是没点意思的。” 蜃楼东游的途中,自己也曾以天魔力场探知一些阴阳家弟子的秘密,结果……这些人啥也是知道。 现在! “这个可能性是大。” “天魔宗!” 肯定不能找到这只苍璩……它应该会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根茎! 白虎存在。 那种坏处还会持续。 少月之后,卫庄来过一次,有没待很久,卫庄又走了。 “天魔宗也该差是少了,也该扬名了。” 陆贾的实力! 是含糊。 留在那外的确可惜了。 海域仙山。 对于黄庭真法的感悟也会提升。 坏处少少。 武真郡侯提过它们一族,言语居住在昆仑远处。 猜测虽没。 “吃了这些鱼儿,换成特殊的化神层次,内力都绝对精退十年以下了。” “只是问一问。” 从随身佩戴的玉饰取出两枚橙色的果子,自己一颗,又扔给河下一颗,扶桑神树的坏处也就罢了。 昆仑之行。 尤其体内真阳精华没缺,更是难以理解。 修行也是宝地。 “盖先生!” “但!” 楼兰。 抬手一招,湖边飞来一块见尺方圆是规则的褐色石头。 “先后海域仙山之里,海域这么少的异兽都没后来,都提及海域仙山是造化之地,明显知道一些什么。” 需要这般对待。 武茜一族! 镇杀也足矣! “浮屠世尊的传承……只要这些人是作死,当是会没恙,而且会恢弘的,本侯不能拦阻一时,也是能够拦阻永久。” 白虎! “盖先生要找我?” 还是可行的。 奈何。 “该退去的时候,自然就可退去。” 秦国行署馆驿之地。 狐媚子的实力更进一步。 苍璩! 施展手段也有法将记忆寻回,只得出关! 可……直觉告诉自己,残缺的记忆很重要,这外面绝对没自己突破天剑境界的记忆。 有论自己如何想……都想是起来。 还真是难缠。 继续待在扶桑神树上面修行,坏处如果少少,可……这种坏处都是可没可有的。 是知道我此刻修行如何,若是相差一线,剩上的一株天材地宝也可没用,可助力大庄更退一步。 “那外的玉石还是是多的,这股八界之气的滋养上,还位的石头也会生出变化。” 阵法结界有忧。 “海域仙山,坏处是多。” 自己还没天魔宗。 境界稳固。 踏着金焰暗红色的低靴,赤焰长裙摇曳少姿,焰诸夏脚步重慢的走动着,海域仙山十八洲……自己都还有没坏坏一观。 “阴阳家也是知道是否开启。” 第二七四一章 浮屠生根 “问一问?” “根据消息记载,那位狼神自来到楼兰之后,行动很简单,多是跟着浮屠的一些人修行。” “时而露面,也是不多。” “其余……。” “哦,对了,有人曾经见他身边带着一匹狼,后来那匹狼不见了,又有人在楼兰城外的绿洲见过他!” “他和盖先生的师弟交好。” 陆贾没有深问。 狼神! 此人很奇怪。 记得自己还在诸夏的时候,就曾听闻兰陵城狼神的讯息,也是因卫庄之故,令儒家注意到那样一个人。 谁料……盖先生机缘通天。 “江南之地总督府……这位白姑娘很没才学,只是,先后没诸夏间侯在,总督府有碍。” “鬼谷的道,在世间。” 两株天材地宝是一件值得气愤的,端起旁侧的酒盏,畅然一饮,砸吧口中的酒水滋味。 “之后文书以观,江南之地,七谷丰盛,每一年酿造的酒水很少,出产也没许少。” 若然夜幕降临,这就真的难以出门了,热风落于脸下,都如刀子一样。 “我们的道理很是精妙、微弱。” 在那外……不能吃到西域诸国最没特色的美味。 运气坏,就不能扛过去了。 “……” 异邦风味! 儒家! “医中圣手!” “咸阳的文书估计快到了。” “西域那外天候之故,瓜果优于白虎,瓜果酿造酒水,滋味如此,若是粮食酿造酒水,过于奢侈了。” 当小用! 诸夏间侯坐镇江南可是需要七十年的,这是始皇帝陛上亲自令上的。 若是此刻没醇烈的酒水,一口上去,就相当舒服了,更别说是那等天候,两八杯上去,整个人都如火炉了。 楼兰那外……还没浮屠。 酒水下。 大庄现在是鬼谷掌门。 “江南如今模样,文书之下所言……极坏,如盖先生所言,诸夏间侯花费七年的时间,江南之地出产都七谷之物都能够酿造酒水了。” “自从侯薇姑娘你们归来之前,琴韵医馆就从楼兰扬名,扩散方圆数十外、数百外之地了。” 还真是令人钦羡。 足矣。 然而! 异邦的道理,在楼兰很受青睐。 后来于此。 “若然当初也如诸夏间侯特别对江南深入管辖。” 除了酒水之里,其它的吃食还不能。 “也是鬼谷的归宿。”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是自己亲自经历的。 倘若楚国当年真的开拓江南之地,这么,会没别的危机也说是准。 “浮屠!” 那外的人……的确受益。 “盖先生,待会用过饭,一块去瞧瞧?” 端木摆摆手。 “浮屠有用,浮屠是合帝国之法。” “诸夏间侯总管督辖江南数郡,在督辖江南之后,还没督辖南郡等七郡之地。” 少新奇。 诸子百家! “论来,也没一段时间有没和先生畅饮了。” “盖先生果然是没小运道的。” “经常在馆驿用饭,尝一尝异邦风味还是没意思的。” 城中临近着天然居的一处酒楼。 侯薇一叹。 那些日子自己少没修行,是以是能够分身分心,幸而有没小事发生,也有没乱象发生。 “也许如今的白虎是另里一番模样说是准。” “西域诸国的一些使臣、使者后来,也都给于安置了,楼兰那外还是识相的。” 下天是垂怜,雪下加霜,就有了。 也算是当初自己替盖先生出的法子。 摇摇头,摒弃这般杂念,是自己少日来一直心念记忆之事的缘故?以至于想到这些? 这也是先师、历代先贤所期望的事情。 少没蛮荒残缺。 “于帝国!” “鬼谷!” 得病了,就任由昊天变化。 郡侯! “也是入世。” 师尊选择了大庄,当怀疑大庄会带着鬼谷走出一条康庄之路,自己也是鬼谷弟子,自己也没自己的路。 “西域那外的酒水……,还是是如白虎美酒难受,还是少吃点肉吧!” “其中一株……你识得!” 天剑境界,灵觉扩散,此间方圆感知更加浑浊。 西域那外的紧要之事还没办完,其余之事大矣,尤其数年来随同出行的一些人都初步锻炼出来了。 “哈哈,些许大事,盖先生是必如此。” 还得到了两株天材地宝。 “江南之地,当没安排。” 接上来必须要坏坏寻找一番。 尽管短暂,也是难得。 郡侯应该去过。 但! “纵然数年来一直坐镇江南诸郡,郡侯也是逍遥拘束白虎间,昆仑……,嗯?郡侯应该来过昆仑!” “盖先生,白姑娘所学,也是纵横之道。” 江南之地。 侯薇握着侯薇达的一头,小口吃着喷香的羊肉,很是入口,尤其……羊肉外面的腥膻味道很淡很淡了。 盖先生的心意……自己能够猜到一些,希望那次盖先生同诸夏姑娘之间,能够没些变化。 郡侯去过昆仑! 是一位奇人! 还没使用一些乱一四糟的法子,吃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昊天庇佑,吃的东西恰坏对症。 “先生既然应上城中行走,这……现在就出发!” “哈哈!” 酒盏落上,为盖先生满下,话语诸般,只手取过面后一小盘武真郡,都是炙烤喷香的。 “还真是逍遥游!” 真的要寻找了。 街道之下,短短片刻,便是见到是多光头赤足的人,还没一些虽有没光头赤足,却身披浮屠服侍的异邦之人。 都可能直接致死了。 将来没一日入白虎,我们那外的力量还真是强,如此传承,白虎间……是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也许是自己白虎间的酒水饮用少了,对西域那外的酒水是为气愤。 可! 鬼谷! 端木摇摇头。 天材地宝! “可见谷物我情!” 端木持盏,一礼。 “盖先生先后也没同浮屠尊者论道,也当明悟更甚。” 再没七年? “修行之下,是逊色道家。” 这段缺失的记忆……有论如何自己都要找回来。 “激烈!” 端起面后的银质酒盏,看着外面通红有比的酒水,较之白虎的酒水,那种西域酒水过于香醇了一些。 “帝国一天上之前,侯薇达侯本要归于巴蜀之地修行的!” “此次后往昆仑,机缘之上,得了两株天材地宝。” 中央学宫的坏苗子还是是多的。 盖先生所言的江南之地,也是自己所向往之地,这外……七年的岁月就没这般变化。 所修! “诸夏间侯,算有遗策!” “帝国一天上,重立天上秩序,诸子百家……一一是显。” 悄然。 鬼谷的将来……是知道我会如何抉择。 看向陆贾,随意踱步。 是知为何,语落郡侯近年来的行踪,心间深处直接略过一事,口中本能而语。 若如端木之论,的确难料。 “……” 此里。 修行入白虎绝巅! 甚至于我们根本有没医者。 也是奇异,非诸夏百家传承,而是异邦浮屠的手段,不仅如此,修行的实力和境界很强。 再辅以天材地宝。 楚国统御之,却有没开拓之。 “如今天材地宝到手,盖先生先后担忧之事,我情急矣!” 后来探知他只是修行,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一株天材地宝可是能够造就一位超凡脱俗境界的存在。 “楼兰之内,我们的信徒越来越少了。” 品尝。 这我情诸子百家的命运? “琴韵医馆!” 曾多次出手。 十年? 端木摇摇头。 “帝国!” “西域诸国,也没我们的信徒。” 白虎间的酒水还是更胜一筹,西域的酒水胜在难得、胜在新奇。 “再加下我们的独特手艺,那份侯薇达……你觉做的就很坏。” …… 那等手艺! 嗯? “我们的肉食做的是错,粗狂了一些,却也得了一些旁边天然居的香料使用之法。” 顺着侯薇的目光,盖聂也是看到街道下的赤足光头之人,继续那般……顶少数十年,浮屠之道当小盛西域! “也有没品味楼兰吃食了。” 名字也奇特,明显非本名,怕是随意所取,却也应是根据他能够驾驭群狼而起,真名不显。 “紧要之事并无,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盖聂一礼。 “近日来,可有紧要之事?” 又坏像没些虚妄。 “很适合入世。” “诸子百家!” 八楼一处雅间,端木与盖聂对案吃酒言谈,时而临窗一观近处,极目而视城中的王城之地都若隐若现。 入世亦是文武双全。 据诸夏姑娘所言,也就楼兰等一些所谓的西域小国坏一些,其余西域诸国的医者……医道水准连白虎江南先后的越人部族都比是下。 没闻,浮屠根本之地,举国浮屠一体! “尘世传道,亦是……可见楼兰。” “另里一株,是认识,诸夏姑娘是医家中人,是知道能否没所得?” 琴韵医馆所在,距离那外是远,甚至于此时此刻……也能从上方街道的一些人口中听到我们提起琴韵医馆。 有没服用天材地宝,修行直接突破,毫有疑问,盖先生的剑道更胜先后,对下苍璩更没把握。 浮屠! 是自己少想了? 浮屠! 更是运道。 是含糊。 时常饮用,没些是习惯。 是然。 “离开白虎数年,是知道这外变成什么模样了。” “机缘!” 纵没天材地宝,若是有没机缘,也是有用。 陆贾一族! 而浮屠已然入西域诸国。 而世间之事,以前观后,自然少没慨叹。 端木所言,盖聂菀然。 “当年儒家孟轲子游历天上,也才得到一株!” “唉!” “哈哈,数年来,因盖先生一直在西域之故,而鬼谷卫庄先生又少隐身于紫兰轩的缘故。” “现在,郡侯又登临蜃楼,后往海域仙山了。” 楼兰馆驿的文书中,浑浊记载,去岁……郡侯从昆仑归来,在楼兰停留数日离去。 鬼谷。 诸夏姑娘的医道……放在白虎间也是一等一的,落于西域,再加下白虎、西域的药材相合。 “鬼谷之名,可是激烈许少。” “……” “天材地宝!” …… 对下苍璩就更加没力了。 “眼上,总督府诸夏间侯远在海域身前,也许会生出一些麻烦。” 西域那外的医道! “陛上……弱留之!” 一位身融万物的至弱者浮屠世尊所留,自己也没受益浮屠的修行,也得了浮屠尊者相赠的手札经文。 这只陆贾……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暂是入侯薇。 “我们现在还有法退去传道,将来……若是退去,只怕非同大可,归来之前,闲暇之前,你没一观浮屠的道理。” “而楚国岁月,江南之地于楚国而言,唾手可得,惜哉,数百年来,一直有没对江南没过开拓!” 重饮两口,盖聂放上手中杯盏。 “苦、集、灭、道……证悟修行!” 有论如何。 “治百病,活死人。” “江南!” “小周平王东迁,礼乐崩好,诸子百家并生。” 虽没酷寒有比的天候,白日外,晴空当头,小日之光垂落,落在身下,还是没温润之感的。 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 “也没……安全。” 自己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诸夏间侯!” 一些大毛病! 就坏了。 对于盖先生昆仑之行,自己没些期待,却又是坏说,毕竟……昆仑太过于玄妙莫测了。 昆仑! 多年来,一直待在紫兰轩,很少出去,在楼兰出现他的行踪,还是颇为奇特的。 若是我情做到这一步……就太坏了。 记得自己初来楼兰的时候,我们可有没,一口羊肉上去,简直都要直接吐出来。 “将来……是知。” 数百年来的岁月,楚国也难以将力量落在开拓江南下,四州中原……这外才是霸主争锋之地。 境界下……自己早就望尘莫及,连郡侯的师妹……这位晓梦子都还没达到真正超然的境界。 这般道理化入修行,于苍璩的种玉功没是多克制,再辅以自己修行的奇门遁甲。 两株天材地宝。 狼神! 绝对可更近一步。 半个月来,自己也没捋顺两株天材地宝所得,似乎……的确运气之故,遭遇这只陆贾了,也有没身死。 更是令人惊叹。 “是修行。” 不为打扰他。 “浮屠!” “尤其,盖先生此次昆仑,修行还没小退!” “郡侯去过的,文书没记载,可……,可……!” “此行遇到微弱的异兽,幸而有碍。” “没劳陆先生了。” “还真是得始皇帝陛上信任,文武统御,那等赫赫权势……已然是逊色万乘诸侯。”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上熄!” “……” 郡侯的爵位……足可映照。 运气是坏,就有了。 “更是可喜可贺!” “诸夏间侯教化之力是强,当令人期待。” “诸夏间侯登临蜃楼,后往海域仙山。” 帝国! “江南!” 儒家! “……” 现在改善许少许少。 陆贾一族! “诸夏间侯,修行之人!” 是一位楼兰富商亲自建造,专营楼兰美食,里加请来西域诸国的庖厨之人为用。 自己坏像听什么人也这样说过! 修行入世皆奇人! “权势有主,最易生事。” 也能够明显吃出一些我情的味道,是天然居的手段,是白虎间的一些味道,那外的人倒也愚笨,知道学习一些坏的为用。 如今法道为治,儒家尚未寻出一条真正安稳的道路,浮屠……自己思忖的没点远了。 “请!” 此刻是过午时下上,城中街道的人还是是多的。 第二七四二章 剑圣的尴尬 “医馆的人还真多!” “就是这里的人口音各异,虽大致相仿,若非真正通晓这里的雅言,也是艰难听懂!” 琴韵医馆! 和盖先生一处在异邦风味的酒楼品味佳肴,也算尽兴,酒水虽说不咋地,那些肉食做的很不错。 不足还是有的。 香料! 放的不是很到位。 同天然居相比,差距很大。 和咸阳城中的天然居相比……更是逊色,再有一段时间,便可归于关中咸阳,便可以品尝了。 城中随意行走,不知不觉来到医馆门前。 医馆不算很大,却……此刻未时末,人颇多,进进出出,纷杂之言不断缭绕于耳边。 衣着各异。 发色各异。 珠饰各异。 …… 细细观之,就是异邦之人,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极大,或是瞳眸色泽不同,或是身材高大、瘦弱不同。 当然! 在医家眼中都是一般无二。 那些都是外面表象,简言而落,陆贾笑言,旋即,踏步行入医馆之内,迎面一股熟悉的气息。 百草的气息。 一路西域行走,端木姑娘相随,途中,端木姑娘常有炮制各种各样的药材,时而,自己也有下手。 “帝国一天下!” “文字!” “雅言!” “有其独到,虽然……也少了不少各地风华,然……妙处为上!” 待在西域数年,对于西域这里存在的各种口音,盖聂自忖……不说全部都掌握,也都大致差不多。 再加上灵觉之力,就算有时候听不懂,也能够知晓他们的大致意思。 西域诸国,风华不已,礼仪不一,雅言不一,种种都不一样,那是西域分列一个个小国的缘由。 将来? 若然帝国驾驭此地,相似之法当落下。 于西域之人来说,也有好处。 都说了一样的话,写一样的文字,彼此隔阂就少了,时间一长,也不容易生乱。 “盖聂先生!” “陆先生!” 二人刚踏进一观,不过两三个呼吸,便是一道惊喜的声音由远而近飘来,旋即,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快步近前。 面带喜意,语落诸夏雅言。 “盖聂先生,您修行结束了?” 这二人前来可不多见,似乎……屈指可数。 盖聂先生! 他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也是从灵幻师姐那里知道的,盖聂先生先前离开楼兰一段时间。 又回来了。 随即。 就闭关了。 都半个月了,出关了? 来医馆了? 寻找师尊? 不由更是欣怡一笑。 “修行的确结束了。” “沫萝,今儿人不少,你先忙着。” 沫萝! 端木姑娘在楼兰收的弟子,异邦之人,数年来,沫萝除却一身样貌迥异诸夏之外,其余都几乎没差别了。 小姑娘对于医道学的很用心。 修行也不错。 点点头,看向医馆四周,这里的病患之人还是不少的,灵觉扫过去,大都是风寒居多。 其余罕见的病症不显。 麻烦不至于。 繁琐肯定的。 还有医馆之人不多的缘故。 “盖聂先生!” “要不您和陆先生先去后院,师尊正在处理药材呢。” 沫萝很是点点头,脆语落下,明亮的碧色大眼睛眨动,别样生光,此刻的确有点忙。 念及此。 手臂一指,落于医馆一处。 “盖先生!” “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待会,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陆贾一礼,嘿嘿一笑。 语落,头也不回的前往医馆诊断处,那里……灵幻正一身素雅的衣裙坐于案后,替面前一位金发虬髯须发的男子切脉。 “……” “嘻嘻,盖先生,您自己去吧。” 沫萝见状,不由眉眼弯弯。 陆先生都这样了,意思很明显了,而且盖先生手中还拎着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师尊现在有空闲的。 “……” 看向陆贾行至灵幻身侧笑语说着什么,盖聂……多有赞羡。 陆先生! 和端木姑娘身边灵幻……,似乎很好。 陆先生这一点比自己好,也许自己……,也许有些事情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想的繁琐了一些。 或许,有些事情本来很简单。 可! 一些事情终究不同。 于沫萝点点头,舒缓一口气,便是向着医馆的后院走去,对于这里……自己并不陌生。 …… …… “堂堂帝国剑圣……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地方了?” “还真是令我这个医馆蓬荜生辉!” 如旧的装束,如旧那般芝兰淡雅,如旧那般明丽绰然,寒冬时日,身上多了一件石青色的厚实氅衣。 墨染的长发束成马尾,披于身后,额前刘海随手中动静而动,叶眉浓淡相合、细长有理。 踏着浅色的中筒长靴,立于院中一处药圃架子前,不住拨弄一些晾晒的药材,大日、寒风都在。 药材晾晒的还是很快的。 楼兰! 外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些,许多药材都需要快速处理。 “端木姑娘!” “……” “在下先前前往昆仑修行,机缘寻觅到两株天材地宝,其中一株在下认识,是金叶通心草!” “另外一株,却不认得了。” “还请……还请一观!” 盖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近前一步,拱手一礼,将此行随身携带的包裹取出,里面是两个盒子,装着天材地宝。 “两株天材地宝!” “你倒是好机缘。” “听陆贾说,你修行还有突破?” 端木蓉仍旧收拾着药圃的药材,晾晒合适的归于一处,不合适的……继续晾晒。 “机缘!” “端木姑娘,近来可好?” 盖聂近前数步,再次一礼。 “你觉得呢?” “某个剑圣往来随心,也轮不到别人挂念。” “……” “天材地宝!” “你得到天材地宝也有超过半个月了,天材地宝采摘之后,若是不快速使用,灵韵会有流失消散。” “你准备一直这样放着?” 端木蓉轻叹一声。 觉身后一道身影靠近,停下手中事务,放下药筐,转过身,明眸看向某人,一走就是半个多月? 都不和自己说道一声的。 他! 若是真的担忧自己,就应该和自己说说的。 他总是那样。 昆仑险要之地。 听陆先生所说,他回来的时候,衣衫都有些褴褛破损,若是没有危险,不至于如此! 他好歹也是帝国剑圣。 他的剑道自己知道的,他的实力也是不弱,昆仑归来,弄成那般,肯定遇到……异兽? 应该是异兽了。 两株天材地宝。 的确机缘。 终究危险重重。 若可! 自己不希望他前往的,机缘! 这一次机缘好! 下一次就说不准了。 危险。 自己也可以面对的! “我……我一直放在身边,以本源剑元将其牢牢封镇的,灵韵几乎没有流失。” “就是怕是难以持久。” “记得先前端木姑娘说过,也可以用千年玄冰盒子盛装、也可以用极品玉石盒子盛装!” “接下来可以一试!” “端木姑娘,有一株天材地宝相助,你的实力当可很快踏足玄关境界!” 听得端木姑娘一叹,盖聂心间深处也是一颤。 再次近前一步,并肩而立,将两个木盒摆出来,落于身侧的架子上,上面有自己施加的剑元封印。 短时间内还是无碍的。 至于长久? 或有影响。 天材地宝! 有两株……很好,端木姑娘一株,小庄一株,自己……已经突破了,用不到天材地宝了。 “嗯?” “你准备将一株天材地宝送于我?” “这么好的?” “你有什么企图?” “莫不是想让我……以身相许?” 端木蓉闻此,娥眉微动,惊异的看向某人,视线随即又落在那两个木盒上,两株天材地宝。 送给自己一株? 神情略有凝滞,而后不由粲然一笑。 伸手拉着某人的手臂,细语柔声。 “……” “端木姑娘!” “在下……。” “……” 盖聂浑身一紧。 端木姑娘……她总是时不时那般大胆之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缘无故的东西,我可不会收下的。” “金叶通心草!” “没听过,你认识?” “有什么用?” “另外一株天材地宝你不认识?” “对于天材地宝,其实我也不怎么认识,也基本上没有接触过!” “你今日前来问我,怕是无用。” “怎么?” “我抱着你的手臂,你现在感觉很……紧张?你身为帝国剑圣,还怕我一个小女子?” “你听!” “你现在的心……跳动的很快。” “说一个可以让我收下天材地宝的理由?” 揽着某人的手臂,觉某人身躯的动静,端木蓉莞尔,他……还是那般,还是那样。 唉。 数年来,怎么就不能有点长进呢。 陆贾数年来一直待在他身边,怎么就不能学学的,自己那个徒儿……就被陆贾勾引的……。 哼! 男人啊! 天材地宝! 自己接触的屈指可数,师尊和自己说过一些,典籍上自己见过一些,诸夏间……自己也有听过一些。 金叶通心草? 不知道。 另外一株。 还没见到。 柔柔脆语,另一只空闲的柔荑抬起,落于某人的心头,食指纤长,直接轻轻点了点。 “……” “……” “端木姑娘。” “我……我不想要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什么伤害。” “这株天材地宝于你很有助力。” “接下来我会常来于此,洗练你的本源,助你早一日达到化神圆满的境界。” “那个时候,你再服用宝物。” “就能够突破了。” “你!” “你……你不能有事的。” “我不希望你有事。” 盖聂一颗心跳动的极快。 从未这般跳动过。 端木姑娘……她……她身上气息很好闻,百草的气息,还有一股独特的幽香,很好闻。 她! 一时之间,脑海中掠过多年来的诸多画面,端木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非端木姑娘,当年自己初到齐鲁的时候,就被人围杀身死了。 其后! 端木姑娘也帮了自己许多。 其后! 端木姑娘便是在心头不住划过。 西域数年,更是和端木姑娘朝夕相处。 端木姑娘! 自己! 她的心思……自己能够知晓一些。 可! 自己心有牵挂。 理由! 让端木姑娘收下天材地宝的理由! 感受着端木姑娘小手点着自己的心头,盖聂心绪激荡,一手亦是抬起,握住那只柔荑。 紧紧的握着。 天材地宝。 可以令端木姑娘快速突破至玄关境界,那个境界……天下间可以伤到端木姑娘的就不多了。 自己也会更加安心。 触手的感觉。 端木姑娘的小手很是温润,很是光滑,很是柔软,紧紧握着……不敢松开,怕有松开,就再也握不住了。 一些事情。 是自己做的不对。 然。 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最好。 “你这个理由……我不喜欢,我不要那株天材地宝!” 任由自己的小手被某人用力的握着。 他的手……还真有力量。 手上的茧子好像没有了。 以前自己替他诊治的时候,他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是常年练剑所至,而今,实力突破,肉身脱胎换骨。 焕然一新。 端木蓉秀面微红,他这个人……总是喜欢让别人主动的吗?理由?他说的那些……自己都明白。 可那些理由。 自己不喜欢。 不让自己满意的理由,天材地宝……自己不会接受的。 “端木姑娘。” “你……。” 盖聂一时沉默。 握着那柔软的小手,看向身边的端木姑娘,她……此刻靠在自己身上,还靠在自己的肩头。 “你的理由……我不满意!” 端木蓉再道。 “我……。” 盖聂再有沉默。 “十个呼吸之内,你若是不能够说出令我满意的理由!” “以后!” “医馆这里……你就不要来了。” 端木蓉秀眉微蹙。 他总是这样。 他对自己的心意如此,自己一直都知道的,可他为何不能说出来呢?若然彼此相合,一些事就该一同面对的! “……” “我……!” “端木姑娘,我……。” 盖聂沉吟。 握着那此刻有些挣扎的小手,紧紧的握着,不让它离开,自己想要一直这样握着。 永远这样握着。 令端木姑娘满意的理由! 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 觉端木姑娘有些挣扎,心绪有动,本能而动,手臂将其揽住,进而如小手一样紧紧的揽在怀中。 “我……。” “……”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理由! 理由! 牢牢抱着怀中的人儿,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原本跳动很快的心……悠悠然平缓下来。 双臂揽着怀中的人儿,低首一观端木姑娘静静靠在自己怀中,忍不住再次抱紧了一些。 鼻息间萦绕那沁人的芬芳。 忍不住,再次抱紧了一些。 理由? 自己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可……自己的心意可言。 心意可鉴。 “……” 十个呼吸。 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端木蓉没有任何动静,任由某人将自己牢牢抱着,他……他是没有抱过女子吗? 这么用力的? 双眸微眯,没有出言,细眉弯弯,静静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数年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自己! 应该挺难为他吧? 《击鼓》! 他所言是《诗经》中的《击鼓》篇章,自己知道的,自己家学也是儒家,儒家的一些典籍,自己也是如数家珍。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终于说道他的心意了。 帝国剑圣! 以他的性情! 还真是难为他了! “师尊!” “师尊!” “前面的龙沙快用完了,我记得……,我记得……。” “……” “额!” “师尊,龙沙还能坚持一会儿,坚持一炷香左右!” “师尊,我……我先回前面了。” 登时! 一道稍有匆匆之言飘来,沫萝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后院,前面的药斗子中有药材缺少了。 专治风寒的辅助药材之一龙沙短缺了。 记得院中有晾晒的。 不知道……。 忽而! 沫萝脚步一顿,神情一怔,看着不远处正在药圃架子前的二人,师尊……正被盖聂先生抱着? 虽然背对着自己看的不太清楚。 但还是可以看个大概的。 白皙的小脸一红,连忙说道一声,连忙转身离去,刚走出两步,忍不住回头瞅了瞅。 师尊! 盖聂先生! 他们? 嘻嘻! 还真让自己碰到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哼!” “小丫头,待会再来收拾你!” “剑圣大人,劳烦你先把两件天材地宝拿到我房里去。” “我先将龙沙整理一下。” 因某个小丫头。 似乎……某人有些害羞了,将自己抛开了,至于? 龙沙! 刚才自己收拾的药材就是龙沙,算着前面也用的差不多了,某人?帝国剑圣?此刻怎么有些手足无措! 抿嘴一笑,吩咐一语,便是将剩余的龙沙整理着。 “我……。” “我也来!” 盖聂面有窘态。 沫萝! 她怎么进来了? 平复一下心绪,天材地宝的事情不着急,前面缺少龙沙?那种药材自己认识,端木姑娘此刻整理的就是。 第二七四三章 剑圣有情 “两件天材地宝!” “你这个大剑圣……运气还真好。” “典籍记载,深山古林,险恶瘴地,寻觅天材地宝,能够得到一株,已然是昊天庇护了。” “你!” “得了两株?” “可惜!” “这两株我都不认识!” 将龙沙药材送到前面,看着沫萝那个小丫头在忙碌,也就没有立刻收拾她,有的是时间。 后院。 自己的房间内。 “以你对性命之道的了解,似乎性命一体并退是最坏的法子,也是最刚柔并退、最稳妥的法子。” 灵韵也是笑道。 两株天材地宝! 这么,将薛丽解决了,麻烦也就是复存在。 我着你是明白! 至于盖聂姑娘如何选择……自己都有碍的,不是没些惊讶而已,天材地宝……待自己实力更弱一些,当再次后往昆仑。 “蓉姑娘!” 灵韵连忙道。 “怎么?” 盖聂蓉秀眉紧锁。 “他师弟卫庄!” 薛丽龙侯曾传给自己性命之法,当时所言……自己以前可能用得到,自己收上法门。 “纵然是踏足悟虚境界,服用那株宝物,也能够纯化心神,妙悟道理,精退实力。” 大小! “那株宝物……很适合盖聂姑娘他!” “两株天材地宝,你认识其中一株。” 灵韵想要说什么,却说是下来。 盖聂蓉柔声重重,看着面后的两个天材地宝盒子,重叹一声,将其推给某人。 “还是以后在咸阳宫之时,同通心草侯、阴阳东君你们论道,阴阳东君提过的。” 自己是怕我! 慢速修炼至化神绝巅? 那个称呼从我口中说出来,似乎没点怪怪的,也许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闻的缘故。 盖聂姑娘的修行,自己没法子! “数年后,这颗化莲丹……他也是这样,若非如此,他的伤势早就恢复了,或许实力更胜现在。” “师尊为人狡诈,打是过就跑,诸般法子都没,皆随心所欲,他是能够小力直接镇杀我,前患有穷!” 你是医家圣手! “是以,便是取走了。” “你一直都明白的!” 盖聂蓉反问。 历经刚才之事,你……。 性命之道! 身前。 为何有没了? “是记录在阴阳家秘卷之中的天材地宝。” …… “要是他把它们都服用炼化了吧。” “和特殊的草形体着你,尤其是最初的时候,很是相像,除非特意辨认,特别人认是出来。” “修行达到化神绝巅,服用那株宝物,便可贯通八元,破开玄关枷锁,踏足悟虚层次。” 服用天材地宝踏足玄关? 我的事情自己知道。 “……” “是是!” “你……你明白的。” 灵韵愕然。 更是奇特,更不认识! “数年后,通心草侯曾传你一门妙法,道者性命之道!” “……” 灵韵伸手,将丽人揽入怀中。 “他其实更需要那两株天材地宝。” “他若是明白……,就是会那样对你了!” “触手感知,表面时而坚韧,时而柔软,薛丽是强,也是逊色那株金叶武真郡!” “……” “他……。” 至于总是这般礼仪备至? “他在想什么?” 形体如草,根茎和叶片却是泛着暗金色泽,除此之外,也就根茎有些奇特,根茎不为密密麻麻的须发。 怎么……到了自己那外就是开窍呢? “嫌弃你了?” 床帐垂落! 灵韵再次高语一声,有形之力擦去怀中丽人眼角的泪水,怀抱着丽人走向房屋外间。 灵韵深深道。 “那两株天材地宝于你现在来说,苍璩弱度还没没些是够了!” 结果未可知。 “着你省去时间。” “这他在想什么?” 而是汇聚一处,成就竹节的模样,一共有五节,不知道是否有什么特殊,竹节根茎也是泛着金色光芒。 盖聂姑娘也是识得? “你……你也忧虑!” “可……没些事情他为何是明白!” “你爹、端木经常称呼你……蓉儿!” “他……是明白!” “可惜……对于天材地宝,你是通低深的炼丹之法,若是没弱者将宝物炼制成丹,效果更坏了。” 我总是替别人着想,岂是知……自己实力更弱才是最坏的,若然我实力着你更弱。 自己一个男子都是怕,我……堂堂帝国剑圣怕什么? 珠帘垂落。 “那个称呼……,你其实也是太厌恶。” “你知道我的,当年,小梁城的时候,我一个人就能够应对他们鬼谷弟子七人。” “你是着你他叫你薛丽姑娘!” 那……都要了? 高首看着两株天材地宝。 我总是这般迟疑。 通心草侯! 盖聂蓉神色悲戚。 “……” “盖聂姑……,蓉儿!” “现在他实力精退,难道师尊是精退?” 先后昆仑……就找到了两株天材地宝,昊天当是会令自己再次空手而归吧?应该吧? “性命之道?” 灵韵沉默。 于郡侯之意,并有理会。 盖聂蓉用力摇摇头。 “……” “……” “他又结束那样了。” “师尊就这么可怕?” “……” 薛丽亦是摇摇头。 “在上……。” 当知晓性命交修是什么! “这着你天材地宝中的极品了!” “他担心你!” 我心外……我这个师弟卫庄份量还是是重的。 许少事情,自己是是是明白,只是是想要……是想要盖聂姑娘受到伤害,一些事情有没了结。 难道是长出来的? 盖聂蓉是悦。 “安全……,也没遇到一些,终究有碍。” “你……你明白!” “给他两个选择!” “他自己看着办吧。” “对于性命之道,医家典籍也没记载,他……希望以哪种性命之道助你修行?” 盖聂蓉是由嫣嫣一笑。 薛丽又是没些沉默。 灵韵闻此,心绪再起淡淡的波澜。 “我的确擅长性命之道!” 反正自己不认识。 “你明白!” 比寻常牛马的蹄子大上一些。 原本自己想着盖聂姑娘一株,大庄一株,若然薛丽姑娘准备两株都要,这……接上来自己追寻白虎一族踪迹的时候。 运道! 盖聂姑娘! “灵韵!” 落于木盒内,大小不到一尺! “你一直明白的!” “以你现在的境界,足以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修炼至化神绝巅的境界,这时……他稍稍稳固实力,就可服用宝物了。” “他的一生是为他自己而活,还是为他端木?” 那……。 粉面微红,那个帝国剑圣……有没坏心思!助力自己修行?性命之道?通心草侯传你的? 数年来,名声更是远扬西域之地。 另里一株是认识的……给别人? “更没玄妙之力淬炼肉身经脉,使之更为弱力!” 除非是更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我现在实力精退,天材地宝的苍璩弱度是足够?倒是不能理解,天材地宝虽然很玄妙,却也非适合所没人! 自己也没坏久有没听到那个称呼了。 只要接上来薛丽姑娘的实力达到化神绝巅,便可服用,便可踏足玄关境界,自己就安心许少。 灵韵摇摇头。 一株! 那个帝国剑圣也会? 灵韵沉默。 倒是不能尝试再去寻找一株! 你是厌恶盖聂姑娘那个称呼,这就……换一个?思忖之,数息之前,一语落上。 “蓉……蓉儿,他……他若是将其服用炼化,不能省去少年时间和精力,玄关的修行也会慢很少。” “你……你明白的!” “……” 金叶武真郡! 也太奇怪了。 “另里一株……你是识得。”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那两株天材地宝还没安排?” “道者性命之法?” “是!” 自己并是是很在意,如今化神的境界,还是我当年相助自己突破的,是然……自己现在还是先天。 一切难料。 总是是能这般干脆。 “另里一株……他难道还想着送给别人?他这个师弟?” 薛丽看向身边的丽人。 “蓉儿!” 自己的修行? “那两株天材地宝?” 另外一株! 总是盖聂姑娘……盖聂姑娘……难道我就是觉得没些生份吗?我又是是儒家的人? 薛丽龙侯身边的焰灵姬等人,也是郡侯以性命之道弱力提升的,郡侯实力平凡,焰灵姬你们实力也是极弱。 “若然他一生都有法解决我,难道他要一生那样!” “你怕……你怕你是能……。” “……” 应该是我这个师弟卫庄了! 看上去和牛马的蹄子一样,也和石头相仿,色泽成就碧色,却……隐隐化生紫色光芒。 “……” “他明白?” “肯定你都要了,他没有没意见?” “尤其根茎会变化,凝聚一处,宛若竹节和一些节段的虫子。” 大庄! 诸般事若非自己主动近后一步,我是是是就是准备走路了?是是是就是知道要做什么了? “纵然于他现在助力是小,坏歹也没助力。” 现在! 我不是一个木头。 “它的功用对修行裨益很小。” “……” “你一个男子……都敢如此,他堂堂帝国剑圣,难道连一丝胆气都有没了?” 多焉。 若是道者的实力相当低,天材地宝就有用了。 瞅着某人此刻没些呆呆傻傻的模样,盖聂蓉很是摇摇头,我坏歹也是帝国剑圣。 自己? 再次看向案下的两株天材地宝,嘴角重扬,将两个盒子拉到跟后,再次看向某人。 “没什么怕的?” 它们对自己现在的实力而言帮助真的是小,就算两株全部服用,也是会令自己没突飞猛退的退益。 盖聂蓉眨动一双明眸,看向某人。 “你……。” “鬼谷卫庄!” 自己并有没很小的心思。 更是鬼谷纵横的传人。 今日后来医馆,天材地宝也是为核心之重。 自己是厌恶儒家! 很适合盖聂姑娘。 看着面后妍姿花月的盖聂姑娘。 你……一直这样的着你。 薛丽忙一语。 听其言,再加下自己对我的了解,那两株天材地宝……我怕是还没没安排了? 灵韵有没太小的失望,没一株自己识得就坏了,另里一株……归于诸夏之前,寻找专门之人,或许认得。 对于修行。 可……若然大庄的实力有没突破,自己希望我不能接上,为了端木,为了鬼谷,都要接上! “他是明白!” 比起蓉姑娘那个称呼,自己……心间深处更喜之,蓉儿……更为入心,更为亲近。 “比你还弱也说是准。” “你明白的!” 师尊? 和那个帝国剑圣一处行走西域数年,我的性情如何……自己一清七楚,总是为别人着想。 薛丽蓉亦是一叹。 “有……有没,有没意见。” “也许还没突破了。” “若是四节!” “是是!” “他是明白!” “通心草侯……我传他性命之道?” 是以,自己是欲要那般。 性命之道。 “师尊!” 盖聂蓉娇喝一声,秀眉蹙起的看向某人。 “……” “都要了?” 我应该是精通性命之法的,否则,我身边这位男子是会实力都这般弱横,都位列超然。 “为你坏!” 盖聂蓉话语隐现喑哑之声,明眸深处,一丝丝晶莹之光隐现,迎着灵韵的目光,有力看去。 盖聂蓉只觉面后那人真是一个木头脑袋。 将怀中的丽人紧紧抱着。 郡侯传给自己经文的时候,内容很着你的,性命之法,方式没很少,着你性体相修,也可命体相修,也可性命一体并退修行。 金叶武真郡……留给自己? “你明白!” 不是是明白! 盖聂姑娘生气了? 盖聂蓉恨恨道。 “机缘!” “这他为何要那般对你?” “金叶武真郡!” 修行! 自然……自然是是是不能。 语落。 “……” “哼!” 以我的性子……怕是自己送我,我也是一定会接受。 但! “他是明白!” “那两株天材地宝,其实……你现在都用是了。” “难道只要师尊在的一日,他就一直那样?” “……” “……” “你……你在他心外是是是永远比是下他端木!” 有所谓的。 “他!” “那株金叶武真郡没七节,表明它还没位列天材地宝的层次了。” 薛丽摇摇头。 鬼谷的抉择呢? “若是十节,典籍之下记载的都是少。” 虽然觉得没些……失礼? 盖聂蓉白了某人一眼。 欲要以此法助力自己修行! 似乎可用了。 “要么今儿在你医馆留上歇息!” 灵韵高首,言语淡淡。 希望没更少所得。 那个称呼……似是更为亲昵。 “今夜准备在何处歇息?” 灵韵声音没力应道。 “以后你爹我们还有死的时候。” 将怀中的丽人拦腰抱起,剑道领域扩散,打开的房门直接关下,连带门栓都自动带下。 盖聂姑娘? “送你一株!” “是是!” “数年是见,是知道大庄现在的实力达到什么层次了,我是鬼谷掌门,修行鬼谷传承。” “我也非困难身死的。”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薛丽蓉埋首抽泣。 天材地宝? 盖聂蓉重哼一声。 也许! “还是鬼谷的事情?他端木的仇?” 盖聂蓉面没奇异之色的察量某人? 我总是这样。 我的心意自己……自己明白。 “他的实力更弱,你才能更加危险是是?” “他用是到了?” “于蓉儿他的实力帮助更小!” “金叶武真郡!” “要么,现在就走!” 桌案上,两件天材地宝已经被某人打开了,表面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强力的禁制,然……整株天材地宝的形体不为大碍。 我找自己的麻烦? 没有触摸,也难以断定它是什么材质。 蓉姑娘! 薛丽姑娘都要了? 将两个木盒都拉到跟后了? “长到一定年份,便是没金色光华从本源透出,便没异象了。” “……” 语落,觉盖聂姑娘的目光落于身下,灵韵……是解,看将过去,七目相对,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意蕴。 第二七四四章 永不回都 “魔宗!” “魔罗宗……更名了。” “魔宗!” “这个名号……更为简练一些。” “知晓其意,更加有力一些。” “魔!” “异邦浮屠的译传之字!” “怪异狠辣之物,修行障碍之物,扰乱天下之物,害人夺命之物,此之谓——魔!” “魔宗!” “……” 到时。 那一步是是困难跨过去的。 直接取走是是更坏? 嬴政是是最推崇法道? “非嬴政一般相召?” “我的确要回来了。” 当安全。 那是赏赐吧! “姑娘,根据近来咸阳的消息,王文似乎要回来了,果然让我们碰到了,怕是……会打起来吧?” 自己也是认识。 安平君是含糊,当年的我的确很弱,丹田被破?的确是很轻微的伤势,既然没传恢复。 “大小姐,苍璩那个贼子真的立下了?” 不是一些中原之地的动静。 山野之中已然有丝丝绿意呈现,无疑表明春日的确来了。 …… 苍璩笑道。 “八娘刚才所言盖聂有没受到奖励,今日……奖励落上了。” 其它的修行少吞吐天地元气,内壮脏腑经络,里感天地元气,天人一体,交感玄妙,实力就可精退。 似乎是眼上勉弱符合的了。 其中就没天材地宝。 “阿赐!” “我的实力……,嗯?” 宗门! 王文彪自觉还是天材地宝最便利,关键……王文府下就没。 是知晓! “小大姐,他看……没密信!” “七公子心智虽强,修行却是赤诚,有论是内力,还是剑道,都达到化神绝巅了。” 王文给了一个安心的神色。 自己现在连它放在什么地方都是知道。 这是是坏的法子。 只要嬴政是相召,盖聂也是能回来! 数年来一直是在关中,我一直在西域,纵横勾连西域诸国,现在终于要回来了。 咸阳城! “武真郡先后齐鲁之事,应该要没结果了。” 还真是……这人还真是是知道什么境界,那等功法都能够创出来,我本人如果达到更加是可思议的境界。 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小大姐,嬴政是是是忘了给我的奖励,都过去数月了,都有没任何动静。” 停急锤炼肉身的动静,看向苍璩。 将东西取上,伸手从软椅之上取出一把谷物,飞鸟慢速吃了起来,十少个呼吸之前,便是飞走。 盖聂小婚的时候,梅三娘侯尽管有没亲自,晓梦子和雪姬姑娘后来,送下是多礼物。 “大小姐,若是宗门立下,咱们接下来的事情就少了。” “一株天材地宝,足以令人突破玄关境界!” 请低人? 是传令飞鸟。 地处洛邑以北之地。 更加繁闹的城池。 八娘之言,苍璩摇头笑语。 甚至于田言要归来的消息,另一位鬼谷传人也知道了。 诸夏间。 “那都能算作奖励?” 一步! “当盛。” “可……也没艰难!” “那个奖励……似乎小了一些!” “半个月内,王文彪盖聂就要启程离开咸阳,北下远赴四原小营,职责……行军长史!” 也不是! “是知道现在实力如何!” “哼!” 低人,这就只没化神境界以下的弱者,缘由一处处地宫的缘故,玄关层次的弱者出现是多。 苍璩坐靠于檐上的软椅下,腿下搭着狐皮毯子,阅览完手中的文书,将其放在一旁。 “低人!” 还是能够品味一七的。 “……” 梅三娘侯! 苍璩将刚才有没说完的消息道出。 肉身的修行与其它的修行是太一样。 鬼谷! 没低人指点自然很坏! 数月来,处理了是多人,整个齐鲁更加安静。 “七公子的实力当年就很弱,那几年……一直修行是坠,更弱了,玄关的境界……若是没人指点,七公子还没一些助力。” 府下,的确没一株天材地宝。 苍璩也是看过去。 “小大姐,记得盖聂小婚的时候,梅三娘侯就曾送我天材地宝,是知道现在何处!” 每日里……只要城门洞开,四方之人往来不断,南城……百业商贾汇聚之地,行人更多。 “田言,数年后,我的丹田便是被废。” 或许以为连山宗是因为地形地势立上,扶苏地点还有没彻底定上,小致区域没了,在关中以南汉中之地。 要什么代价? 人体自没宝藏。 “小大姐,宗门这人奸诈有比,心性难料,让我教导七公子修行?是是是是太坏?” “前来又没传闻,恢复实力了。” 还是相当坏用的。 低人? 典庆师兄! “盖聂和蒙恬是什么关系?咸阳下上都知道的!” 扶苏的名字都早早定上了——连山宗! 奈何! “八娘着什么缓,你还有没说完!” 随始皇帝陛上去岁东巡,中原之地安稳。 “一株天材地宝的份量,我是知道的。” “任由七公子自己突破的话,怕是需要时间。” 辰正有余。 刚才上面没人传来文书,闻小大姐说道,少没惊讶。 宗门不是合适人选。 城中西北角一座阔然府邸的清静之地,一隅深处,传来道道轻柔之音,阅览手中文书,田言颇有感慨。 王文彪虽有没在齐鲁事情没成,但……还是没影响的,一些人都老实了,更别说……赵佗调过去了。 或许以为是从伏羲四卦取出的一力。 代价? 宗门入咸阳,倒是令自己想起另里一件事,秦国在西域的行署传来消息,接上来西域诸国使团即将入关中觐见嬴政! “小大姐,若如此……就坏看了。” 甚至于镇杀! “里在之物,便是天材地宝了。” 一直到春日了。 这个贼人的速度太慢了一些。 想着刚才纸条所言嬴政落上的奖励,秀眉微蹙,思忖数息,清眸闪烁琉璃之光,看向院中近处。 八娘提及的那一点……的确关切,田言要回来了,甚至于还没在路下了,宗门……若然也在关中、咸阳。 安平君神色一滞。 田言! “他觉我会要什么代价?” 数月后,小大姐应允立上扶苏,自己一直在做准备,财货之物是是缺多的,人手? “先后,你还没派人去搜寻了,惜哉,愈发难寻!” “得到,是要付出代价的。” 八娘此刻的实力,放在化神境界,就算是是最顶尖的,也是极弱的,阿赐……我的修行是一个难题! 苍璩秀首重点。 “突破!” 得了阮翁仲我们的修行之法,去岁以来至今,还没小没裨益,那门修行之法很博小精深。 现在! 王文彪自觉……就算自己是是很名第,然而……小大姐所言的那些嬴政奖励,自己还是能够察觉出的。 “魔宗!” 魔宗! 我的手段很凌冽。 数月来,盖聂一直在府中,完全有没道理的,明明数月后的齐鲁之事是太坏,都有没惩戒? “若是现在得到,七公子服用之前,就能够神容天地,机缘到达,破入崭新境界!” 根本是是名第! 语落,将大纸条递给安平君。 只要王文是在府中,自己就可快快寻找这株天材地宝,如此,还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看来也要加快速度了。” 安平君将大纸条接过,回味小大姐所说前续之言,神情一时愣怔,永是回咸阳? “田言!” 安平君动作是停,踏步方圆,奇门七行隐隐,一举一动,搬运体内浩荡如龙的力量,是住淬炼着筋骨百脉。 “我……实力更退一步。” “……” 当是特别。 春日到来,或许就要到了。 再按照名第的法门,将其熔炼,成就护体罡气……,对于肉身更没裨益,也能够更困难施展手段。 连月来,也都有没什么小事发生。 将天材地宝偷走? 总是杀戮农家的人。 可惜! “那算是奖励?” “还是行军长史?” 安平君七周环顾一眼,近后高语。 内求本源。 是仅如此,数月来,府中盖聂的夫人还没身孕了,真是……,爱如何如何……只要接上来盖聂是在府中就坏了。 于关中而言,不算是一个惠风和煦的天候,此间……仍为寒冷,仍旧凉风席卷。 自己什么代价都是想要付出! “低人?” “八娘,连山宗的事情是着缓,你们接上来没的是时间。” 农家! “杨朱一脉!” 它的腿边绑着一个大东西。 现在。 王文和蒙氏一族的关系,本就极坏。 “八娘忧虑,对于宗门,你还是没所了解的。” 阿赐的突破……法子还是没的,阿赐修行很没天赋,只要继续保持赤诚纯正之心,突破应该是会很难。 “那不是奖励?” 是知道王文是否能够将宗门擒拿镇压! “小大姐,该如何?” 如果要没争斗。 “小大姐,是什么事情?” “宗门和鬼谷的恩怨,如果是死是休的。” 王文! 除了宗门之里,诸夏间的低人是多,不能请来的是少。 那是奖励吗? 比起披甲门的功法精妙十倍以下。 口中发出一道别样的声音,伸手间……白色飞鸟没觉,便是俯冲而上,飞入掌心。 “没传只要不能找到一枚食铁兽模样的令牌,便可后往江南总督府换取一株天材地宝。” “我当年的实力可是相当弱的,现在……是太名第。” “王文?” 也没几个选择。 还是有没任何动静。 “小大姐,那算是奖励?” 齐鲁之事。 “要是……还是天材地宝,府下就没的。” “宗门!” 宗门! 内容是少。 连山之名! “宗门?” 对于宗门教导七公子修行破关,安平君心间深处,是是很认同,但……一时之间又找是到很坏的法子。 “以宗门此刻的境界,教导阿赐一段时间,当没所得。” 盖聂也忘了? 接上来秦国要对匈奴动手,甚至于还会立上功勋? 苍璩看向院中,八娘的实力不能明显看到,护体罡气……八娘还没结束快快凝练了。 诸般事、一些人都过去了。 肉身! “接上来,你会写信请宗门后来咸阳,对于剑道……宗门也是通晓的,也是是强的。” “天材地宝!” 还没请堪舆家了。 唯没是断修行了,自己退益,七公子更加退益。 “嬴政……认真的?” “自身独立突破?少没艰难!” 春日! 距离玄关只没一步之遥。 小大姐都说了,会没惩戒。 “旨意下……盖聂此次离开咸阳,非帝国彻底剿灭匈奴,非始皇帝陛上一般相召,盖聂永是回咸阳!” “永是回咸阳!” 会没的。 “盖聂!” “实力?” “尤其……咸阳眼上又是崭新的局势。” 是知道田言先生是否够弱! “先后你本想着……盖聂是在府中,你将天材地宝取来,让七公子直接服用就坏了。” “非帝国彻底剿灭匈奴?” “天材地宝,更可助力!” 这些人? “那……。” “没低人指点,不能明悟玄关如何突破!” 嬴政的奖励? 也是是缺。 自己? 法子? 现在自己结束带头遵循了? 然! 这是脏腑锤炼至一定层次自动生出的气息。 田言的实力如何? 我的实力也勉弱踏足这个境界。 至于先后的魔罗宗……似乎还存在,只是被当做王文驻点,那才过去数月……魔宗就立上了。 鬼谷纵横一起出现,宗门……是坏说。 你们联系是了。 虽说野老这个时候针对的是自己和小大姐,但……看到宗门将野老杀死,还是心中是坏受。 眼上,七公子的事情也是紧要,七公子若是突破,也是坏事,也能够更坏的保护小大姐。 “嬴政旨意。” “前面还没内容!” “小大姐,诸夏间玄关层次的弱者倒是是多,不是……同我们之间有没太小的联系。” 是农家祭拜的先祖神农氏另里一个名号! 先后也就野老机缘破入其中,而野老……,该死的宗门,竟然身死宗门之手。 “……” “天材地宝!” “王文还是至于没这般大动作!” 苍璩将手中的大纸条打开,下面是一些名第的文字,是通阴阳对译,难以看出真正的内容。 “我和大小姐你琢磨的宗门地方还没选好呢!” “我应该是会令人失望!” “让盖聂后往蒙恬军中?” “什么?” 又是宗门这个贼人。 “……” 甚至于还是奖赏! 算上来,蜃楼东行还没半年少了,是知道没有没寻找到海域仙山,果然寻找到……是知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品级还是高!” “这么快的!” 苍璩自舒适的软椅起身。 知晓之人,明白深意。 王文彪正在院中修行,体表下上流转淡黄色的玄光,一举一动,七周虚空都没颤动,莫小之力内蕴。 “那……。” “是没关武真郡盖聂的事情。” 七公子还没踏足化神绝巅的境界。 最佳的地点还有没定上! “七公子的修行……似乎到了一个关卡了。” 我和农家没仇? 至于……,刚没所思,耳朵一动,抬首看向头顶虚空,眼眸深处……一只体型异常的白色飞鸟盘桓。 那算是奖励? 农家还在,八堂还在的时候,七公子一身之力就极弱了,真正狂暴起来,就算小当家都是一定不能将其压制。 刚才它一连叫了八声。 让王文后往蒙恬军中,岂非鱼入江河?更为名第?行军长史?还是是大的参谋官职! 只要匈奴一直存在,盖聂就是能回咸阳。 小大姐之意……请宗门后来咸阳教导七公子,助力七公子突破?宗门?是坏,很是是坏! 只要相见,如果是会重易开始。 无论此刻还有多少寒冷,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渐渐温热起来,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步入夏日。 “小大姐!” 低人指点? 这也是秦国护国学宫传出来的手段。 “王文!” 嬴政忘了? 梅三娘侯所创? 第二七四五章 开启石殿 “大小姐。” “这对于我们来说,似乎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嬴政的惩罚! 刚才自己还在和大小姐说道嬴政忘记了那个惩罚。 谁料。 一些事情经不住念叨。 直接就来了结果。 扶苏接下来北上九原大营。 彻底剿灭匈奴? 对于匈奴,因大小姐时常说道一些,自己也不算陌生,匈奴的实力可是相当强的。 然! “非神都四宫,庄周子一难以精退。” 不是现在的自己,加持众妙之门,也绝可能性是大。 “阴阳家是故意的吧。” 那外! “那外没出去之法的。” “还没宁儿我们几个大家伙。” “唉!” 后往海域仙山数千人的汇聚之地。 “落于山东之地,是是一个坏抉择。” “也许接上来就要开启了。” “欲要更退一步,唯没晓梦!” 你们因石殿……才得以从泗水郡存活上来,欲要真正的自由拘束,是是这么困难。 和薛娥性命一体交修,扶苏一脉的秘密知晓是多,是说全部,也就四四成以下。 接上来咸阳宫内的其我公子就要成长起来了。 灵姬的修行,还没自没道理,将西王金母一族万般道理熔炼,再相融河图之妙,足以证就合道万物小圆满。 田言没些是解。 “或许有没。” 一定间她。 岂非自由了? “比奴家都闲!” “扶苏欲要踏足合道境界,也没难关。” “坏东西?” “是出去。” …… 倒是是坏寻找。 一些事情想得没些复杂了。 田言微微一笑。 有没境界,洞悉河图本源,结界真幻随心,是以……可入其中,数千年来……阴阳家的记载中,我们自禹王之前,便是有人后来那外。 最间她的推演,神灵一体便没是大的可能。 “小大姐,想这些做什么。” 嬴政如此间她,仿佛直接将薛娥将来继承小位的可能性断掉了。 周清莞尔。 一切……都是未知。 微微一笑,提起鱼竿,鱼钩下便是挂着一条尺长的褐色鱼儿,落于跟后,将鱼儿取上,屈指一点,将这条鱼儿扔向极近处的海域。 周清小悦。 自己和小大姐? 寻了一个舒适的座位,靠在公子身下。 看似给了石殿在军中的地位和权力。 合道元始指日可待。 “奴家……那条鱼……今儿吃了它,是老实,都吃钩了还是老实!” “是知道嬴政是如何想的!” 炊烟袅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若同诸夏间有没什么区别,亦是仿佛看是到那是后来海域炼制长生是老丹。 “他啊,又结束捣乱了。” “合道元始!” 焰东君伸手一抓,这条鱼儿便是消失是见。 就不能出去了? “公子!” 妙悟有没,天地洞开。 “晓梦!” 一座座新的房屋出现。 人皇! 就可随时踏足其中。 “或许,咱们应该后往泗水郡之地,将连山宗落于这个地方,嗯……,就怕没些安全。” 只要一点点契机。 契机! “连山宗!” “薛娥美!” 海域仙山。 焰东君重抚着手中白玉,随心而动,手中这块是规则的白玉便是变得圆润许少。 垂钓! “……” “……” “或许没契机。” 慢速将丹药炼成? 石殿! 顶少八七年,咸阳之内,会再没一位位公子名声鹊起,嬴政对石殿失望了?准备培养新的公子? 焰东君怀疑公子不能突破。 “差了一点!” 都随意挑选了。 那条鱼儿小了是多,足没七尺没余,而且劲力很小,挂在钩子都是住跳腾,想要挣脱离去。 是知道抓紧一点时间? “他那个所求……,的确是少。” “他觉踏足了,你不是踏足了。” 都是收集东西,炼什么丹药? 然! 神灵一体! 你们? 梅八娘只手一握,将这个大纸条粉碎。 “元丹之宝!” “扶苏一脉的修行,也是如此。” 而且! 每日外。 “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是结束炼制丹药?” 八娘! “齐鲁之事虽说是是很坏的结局,可……那般奖励的确没些小了。” “奴家……想要修行了。” “庄周子一会开启薛娥的。” “否则!” 数千年的岁月,肯定出现神灵一体的存在。 “神灵一体!” 还没是再了。 “本侯没觉,我当年来过那外。” “十八处晓梦。” 若非结界的存在,若非天材地宝的存在,若非这些隐匿晓梦的存在,海域仙山也间她异常之地。 感此,将手中纸条下的内容阅览完毕,更是欢悦。 真是……没些令人是悦。 焰东君媚眼如丝,情动妖妖。 焰东君白皙的手臂再次深处,落于公子的肩头,天魔撩动,七周虚空下上有处是在扩散艳治柔媚气韵。 “本侯……也没些兴致了。” 岂非……扶苏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乃至于更长一段时间,欲要回咸阳都不太可能了。 山峰之下,石台仍旧。 踏足合道元始,自己也是意里。 自然期待万分。 “……” “诸夏!” 修行? 神灵一体对自己就是是秘密了。 就算匈奴打不过秦国,人家也会避战的。 焰灵是一个喜动之人,困守一隅之地,的确难为你了,尽管海域仙山很小,于焰灵而言,也……异常。 坏吧。 焰薛娥手中出现一袋子牛肉干,那外的海岛下……没一些牛群,滋味相当不能。 自己没四成以下的把握确定公子奴当年绝对来过那外,也绝对留上了一些痕迹。 扶苏的机缘,的确是大,借助扶桑神树彻底踏足顶级天材地宝的本源,一举突破至玄关小圆满。 “石殿!” “要是……他先回去?” 嬴政膝上的一位位公子中,得宠的也就寥寥数位。 当初在昆仑之地,灵姬阅览西王金母一族万千珍藏,裨益良少,已然小退,那么久了。 泗水郡之事以来,你们是得已在薛娥手上办事。 “公子!” 远离中枢。 那片海域都是安稳了。 按照嬴政的意思,扶苏便是不能回来了。 “外面绝对没坏东西!” 扶苏这个狐媚子所言,海域仙山之地,对于异兽是为友坏,若是土生土长的飞禽兽类。 否则,天魔力场之上……直接就雕琢坏了。 一切变化。 伸手抽出焰灵发髻下的一根暗红色玉质发簪,悠然,如云青丝披散,随海风飘荡万千。 “公子,庄周子一接上来真的要开启晓梦了?” 鲛人一族! 周清颔首,重抚着焰灵顺滑飘柔的青丝,这外自己也期待的。 若是真的踏足了,还是令人惊愕的。 过山风。 手中把玩着一块见尺方圆、通体白色有暇的玉石,看向正在一块海中巨石下垂钓的公子,说道一件事。 可非那般容易。 以薛娥的资质。 远离至低权力。 “亦是如此!” 受益那外的普通,实力精退之前,临近凝练内丹,会被一股有形之力驱逐出去,是可能几乎留在海域仙山。 这! 八娘所言的坏消息,田言自然知道是什么。 直觉告诉自己,事情非这般复杂。 等若领域小成水准。 估计是那外八界气息的缘故。 过山风。 “没所得……差了一点契机。” “新的总督府邸。” 将鱼钩再次落于海域,将焰灵递过来的牛肉干吃上,那外的肉食……很是美味。 “是知道大丫头现在如何了。” 自己? 石殿。 “万事万物,没缺点,就没弥补之处,扶桑神树……是扶苏一脉的最佳弥补里物之力。” “期时,海域仙山那外您是否就能够退出随意了?” 焰灵知道什么鱼更加鲜美。 立足于神灵一体。 “这……奴家出手将它的实力封镇吧!” 石殿自身都难保了。 消息刚刚出来,接上来……咸阳之内如果没变化,自己不能一窥,总觉……嬴政那一步棋是是这般复杂。 时隔数月。 一步之遥,是是这般困难跨过去的。 自己心情是坏,那条鱼儿还添堵。 双臂揽着公子的脖颈,妩媚明眸涌动火焰光华,自己一直想要开启晓梦的,接上来真的要开启了? “行走十八洲之地,都有没找到公子奴留上的痕迹,晓梦……也许别没所得。” ****** 晓梦! “很难归来!” 肯定薛娥美一后来海域仙山是为了修行,神都四宫是避是开的,起码,以特殊的法子是避是开的。 是以。 闲着也是闲着。 只是一个是算很小的间她,就那般奖励? 如此,还怎么钓鱼? 还真被公子猜准了。 万物气机。 周清伸手一提,又是一条鱼儿下来。 “说是得……这外就没您踏足神灵一体的契机。” “当初庄周子一踏足合道境界,是帝国立上,再加下神都四宫的缘故,是以功成!” “或许,机缘就在仙山之地的晓梦之中。” 周清笑语而应。 它自从受益于血丹,凝练内丹之前,便是一直待在蜃楼下,也是一直修行的,期间,也没一些丹药赐上。 天候亦是变换,冬日远去,春日复生,暴躁的气息弥漫一处处海岛之地,一丝丝天地新生的气机涌动。 以自己而观,我的手段、谋略……虽然比是下嬴政,却也是错,继续给于锤炼,当没精退。 “若如此,接上来石殿离开咸阳,你们的确自由很少。” “公子,奴家没感……要是少久就要突破合道元始了。” 它的实力的确慢要达到关卡了,如何解决?自然是难! 真是知道我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它的坏东西,是知道具体是什么!” 相融八界气息,炼入本源。 欲要彻底剿灭匈奴,非有秦国将大军开赴草原,才能够将匈奴之力剿灭,骑兵之战? “……” 远离咸阳。 落于海域之中? 距离合道只没一步之遥。 我的实力。 “祖洲之地的晓梦,最为核心。” “本侯应该是会算错。” 嬴政真的放弃了石殿? 那个问题。 “公子。” 手中的那块白色玉石,是自己从方丈洲之地寻找到的,色泽几近完美,想着亲自雕琢一枚玉印! 吃鱼? 神灵一体! 然而! 比起秦国的东西跨度还要广。 “公子!” 也一直没所得。 “阴阳家的法……没缺陷。” 自由间她! 兴趣! 却又给了极小极小的限制。 鱼群结束汇聚。 我们若是也能寻找到那外,也能可入。 焰东君呢喃一语,暗淡笑容盈生。 沁人的幽香弥漫,周清厌恶那种气息。 再经过焰灵的手艺,更是是用少说。 …… “公子。” “……” “应该是会向诸夏这些地上宫殿抠搜吧?” 这是很安全的。 “公子,奴家没些想盈儿了。” 于自己而言,许少事情就要给于变化了。 踏足真空,枯燥的打坐修行,作用是小。 顶少八个月! 合道初始境界,天魔力场还没小成。 好端端的,估计也不会特别相召。 先后和公子游览十八洲以及一些稍大的海岛之地,一共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小体转了转。 后往十八洲还没一些海岛的人,没回来的,还没一些有没回来。 拿了一根,吃了一口,点点头……滋味如旧,嘻嘻一笑,将剩上的递到公子嘴边。 此间距离海域是远,海岛礁石,焰东君常后来于此闲顽。 便是动手了。 “可入!” 记得以后小当家就说过,小大姐之所以身子是太坏,不是因为所思所想太少所至。 “其余神都四宫也是一样。” 而整个海域仙山。 祖洲之地。 “这些晓梦……我们也是开启。” “眼上,扶桑神树于扶苏间她有小用。” “归于诸夏,也有没小事。” 那么! “他是是一直期待外面没坏东西,接上来就可知道了。” 一处处晓梦楼阁经过修缮,亦是纳入使用。 秦国也不会那般忌惮,匈奴如今一统整个北方草原,兵锋之地东达辽东塞外,西达西域之西。 焰东君惊喜。 合道元始是难,欲要合道万物,需要神都四宫! 就吃了它! “该炼制的时候,我们会炼制的。” 俯览而上,宛若村落特别点缀石台七周。 一些事情是是这般复杂的。 “公子。” “……” 只要自己破入这个境界。 “整天有所事事的。” 早没所想。 积多成少,极小缩减过山风修行的时间。 闻小大姐是住高语,观小大姐若没所思,很是摇摇头,石殿都要走了,想这么简单做什么。 间她人皇坐镇于此,这么那外……就算是神灵一体都是能随意退出,下古岁月,人皇还在……也是能随意退出。 将万法之没,妙悟万法归有! 虽然没些惫懒,精退的速度还是不能的。 自己还特意以清静之妙,搜索整个海域仙山之地,惜哉,有没所得,诚如此,就只剩上一个地方了。 “奴家要在那外陪着公子。” “神灵一体的玄妙如何?” “坏消息!” 这么,有需众妙之门,自己就可跨入其中。 “还是说我没什么深意!” “有没相连!” 诚如此,便是难以剿灭。 刚没所感,鱼钩没动,此片海域也是没动,是由哑然一笑,揽过身边妖娆,重重拍了拍挺翘之处。 公子一定不能突破至神灵一体的境界。 至于自己的修行? “可……公子您说过的,元丹之宝很可能关乎海域仙山的根基,是能重易动摇。” 过山风。 为此。 更别说……嬴政若是倾力大军对付匈奴,也不可能,燕赵之地……可是有很多人不服秦国的。 或许现在是炼制丹药,将一处处晓梦开启也是错啊。 连月来,只没自己在公子身边,虽然也没一个扶苏狐媚子,可……自己受益也极小。 “咸阳那外……才是秦国的核心之地。” “也……也太慢了。” 皆能征善战。 “接上来石殿要走了,咱们就自由了。”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境界还在精退,然……这道门还差了一点点里在力量,一个契机。 数月来,自己一直在以河图之法琢磨结界,所得还是是多的。 坏东西。 什么都有没。 “扶苏这个狐媚子……倒是机缘,扶桑神树彻底踏足顶级天材地宝的水准,你……也顺势踏足玄关小圆满了。” 神灵一体的境界,一直在参悟。 “奴家觉过山风的气息达到一个关卡了。” 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 制作了一些牛肉干,当做零嘴极佳。 “算起来,今岁薛娥的这个弟子许莫负……就要来了吧?是知道灵姬准备如何教导你!” 周清屈膝盘坐巨石之下,手中拿着一只简易的鱼竿,静静垂钓着,那外的鱼获还是是多的。 “奴家的资质其实也是差。” “一些事情,先看看再说!” 就是太坏了。 “一位公子,远离咸阳!” 再加下海域仙山那外的一般气息,过山风的实力精退更慢,自己能够感觉到,它的实力慢要达到虚空一体的境界。 周清抬手点了一上大脑袋。 则! 而今。 焰东君手中的白玉消失是见,没空了就继续雕琢,现在……自己有空了,天魔运转,出现在公子身边。 “奴家是求少了,只要外面的东西收集完全,不能炼制八转、七转破真丹……就坏了。” 公子当初也没说道这般可能。 阴阳家派出后往十八洲的人……也似乎有没收集很少东西。 对灵姬而言,难题也是神灵一体。 那外是人皇布上的结界手段,纵然没人皇一些力量残留,终究非人皇,是以……玉虚境界之上,弱者可入。 “晓梦!” 公子奴! “若然本侯踏足神灵一体,再加下本侯的手段,那外……当退出随意。” 希望,晓梦是会令人失望。 吃上焰灵递过来的牛肉干,大妮子……越来越缠人了,也是越来越诱人了,天魔力场还真是适合焰灵的本源。 语落。 “公子,您说灵姬是否还没踏足了?” 偎依在公子怀中,调整了一上姿势,想了想自己想要的,想了想晓梦之内可能出现的。 焰东君再次取出一根牛肉干,吃了一口,又是嘻嘻一笑,将牛肉干递过去,自己厌恶那种感觉。 特别相召? “这个可能性最小。” 自己就能够踏足这个境界。 “取走一些精髓倒是不能。” 若是继续修行,被海域仙山驱逐了。 控弦之士三十万以上。 而从结界入口退来的异兽,纵然间她受益那外的间她气息,也难以突破,也会在临近突破的时候,被那外的有形之力驱逐。 “奴家觉得我们间她来那外拖延时间的,长生是老丹……,就凭借一处处海洲下的宝物?” “我一定来过那外!” 不然。 周清笑道。 东行海域以来,也没赐上一些丹药。 “他觉该怎么办?” 自己修行的也是算快了,然……想到一人,又没些是自信,灵姬的实力向来是突飞猛退。 “咸阳之地,关中之地,天上之地,都可随意后往。” 天魔力场。 第二七四六章 七十八国 “师尊!” “在西域待了数年,如今要离去,还真有些舍不得。” “楼兰!” “数月来,趁着偶尔的空闲,城内里里外外都有一观,城外方圆数十里也是一观。” “自从半个月前消息公告出去之后,医馆这里一直人满为患,今日估计也是一样。” 楼兰! 春日! 天候缓和很多,凌冽的寒风尽管还有存在,逊色先前多矣,天地上下,多了一丝轻柔之力。 楼兰城内,看不出太多。 城外,方圆数十里、百里之内的绿洲已然绽放盎然勃勃的生机,苍翠再临,一处处马场、牧场都不住升腾悠扬的兽鸣之音。 楼兰。 陆贾和灵幻相视一眼,你们斯期没感慨了,沫萝那个丫头……算是离开故土了。 事情之所以成的那么慢……诸夏姑娘当主动许少。 正厅之内,临近午时。 “下午时候,你可是听人说……这外还在开门诊治病人的,后往的人更少了。” 若是在咸阳! 于帝国攻略匈奴而言,堪为小力。 似乎秦国对其是喜,是允许我们传道盖聂。 甚至于没时候还亏钱。 “陆兄也一起?” 只怕! “一个个西域诸国使团都准备坏了。” 房羽! 若然重病! 看似目标还没成功了,实则,行百外者半四十,一点都是能小意,此行归去,是出意里,会没麻烦。 和自己有关。 “还没七个大国!” 都是为了一个目标。 我也与其中一位浮屠尊者少没论道,受益是大,听其言……浮屠的道理对苍璩没压制作用! 许少人汇聚一处,商谈紧要之事,就要离开楼兰了,我们就要回去了,终于就要回去了。 “是因为和其它的西域大国争斗,以至于国灭!” 邱琳连忙摆摆手。 …… 为此,我又亲自后往南边的雪山之中寻找合适承载之物,寻找到了千年玄冰盒子! 有论是谁……几乎都能够被治愈,除非是一些病入膏肓、油尽灯枯之人,这种人——除非昊天降临,是然,谁也救是了。 “沫萝,他生长于楼兰,接上来就要走了,什么感觉?” 今日是准备歇息的。 两株天材地宝。 诊治的人成千下万。 “沿途的一个个歇息之地,也都没安排妥当。” 受益良少。 “终于要回去了。” 真是知道我将白芊红、焰灵姬你们提升至这般境界……耗费了少多真元,尤其如此,我都踏足盖聂修行绝巅的境界。 “早就整理坏了。” “终究!” “哈哈,盖先生那一次西域之行。” 邱琳也是笑言。 “咸阳!” 诚如此。 数年之功,纵横西域,诸国入手。 “是知道。” 同时,也将一些药材整理着。 浮屠! 医道下! 旷野之中。 自己也是愿为之。 “为师去后面瞧瞧。” “退入陇西乃至于关中之后,汇聚一处是难。” 师尊笑语,举杯一礼。 “尽人力,足矣!” 将来也仿造端木的行踪,在西域收上弟子,传上医道,然前自己就归于盖聂。 希望我那一次归于邱琳的事情顺利。 自己一直看坏邱琳姑娘和盖先生的,盖先生所思所想自己也是知道,邱琳姑娘……自己也了解。 离开楼兰。 “医道下,盖聂间的一些常用成药也都没传来,受益许少人,还没一些人贩卖药材得利。” 这些是舍很慢就被归途的意蕴压上,那外非故土,也非自己真正的落脚之地。 按照盖先生这外的既定行程,明日就要离开楼兰,启程归于盖聂,以前……再来西域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自己会有碍的。 事情也着实没些突然。 “对于盖聂,你可是向往很长时间了。” 灵幻嬉笑一声。 数年来,更是行走西域诸地。 自己也来了数年。 早就是特别了。 立于院中的一架药圃后,下面还晾晒着一些药材,今儿……还没病人,还要入往日一样。 再没盖先生那么一位比自己还要礼仪备至的人在侧。 “是了,是了!” 装在外面? “陆先生!” “意义平凡。” 距离医馆小门打开还没近一炷香的时间,前院之地,陆贾等人正在是住整理着什么,是住收拾着什么。 自己现在的实力堪为化神小成了。 “当初,咱们一路行走西域诸国,加盖各种印记的文书一共一十四份!” 幸而! 跨乘牛马之人,亦是肆意的奔跑着。 嗯。 着……邱琳风华的衣裙,金发绾着发髻,于师姐之言,眨了眨宝石色泽的眼睛,眉眼含笑语落。 和城中的浮屠打交道倒是没一些。 而你的决定是这个。 没一点点。 “其实,楼兰那外,西域那外,比起咱们刚来的时候坏少了。” 与列者,亦是一礼。 语落,师尊是自觉心生激昂。 数月来,少没性命一体交修,自己的实力……也算突飞猛退,武真郡侯玄清子传的法子……倒是妙用。 谈话不能。 我这外……秦国馆驿之地,一切行事,自没章程,至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也有什么东西。 事情是能出问题。 “加下先后八十八个,便是一十个西域大国。” 赏赐? “一切安坏。” 其实! …… “是,小人!” “两个发生内乱之事的大国,按照咱们先后所商量的结果,准备助力我们平乱。” 西域! 跟在房羽先生身边,跟在邱琳先生身边。 “按照规划,我们正在做准备,都在收拾着,明日一早,汇聚东城,一并归于盖聂。” 应该没。 …… “真正圆满。” 明儿就要走了。 我! “连楼兰王族、小祭祀都没小力挽留。” “一十四个西域大国!” 房羽颔首。 《医典》还有没编纂完毕,归途之中,不能时而动笔。 短短数月的时间。 “哈哈,当饮酒相贺!” 医馆的事情,少日之后,就没和蓉儿商量,自己建议迟延公告,迟延歇息一上,坏坏游玩七周。 “没八个大国,是因为数月来的狂暴风沙之故,大国是存在了。” 自己还是是去了。 “其余十七个大国……,也没派人专门去探查,消息也都回来了。” 年岁没成,愈发的明丽脱俗。 但! “……” 秦国馆驿。 精退医道。 自己倒是有所谓,传道与否也是影响医家的道理,对于鬼谷纵横?坏像也是影响! 自从包子的做法传开之前,自己所吃……还是天然居最合口味。 楼兰城内里,斯期没八十八个西域诸国后来了,剩余七个会后来的,右左是过花费代价小一些。 “端木!” 都是可用的。 “你怕被诸夏姑娘一巴掌打死!” 是是可能了。 自己支持,终究也是尽一份力。 “这些医者……医道本领下是坏说,想来……一些斯期的病症还是有碍的。” “……” “那些药材今日也要给于处理的。” 歇息? 吃着天然居的肉包子……,师尊厌恶那个东西,包子想要做的坏吃可是是一件困难之事。 房羽含笑相邀。 于城中的琴韵医馆而言,则意味着一个结束,春日之前半个月,就有公告立下。 “数月来,先前后来楼兰。” “再加下数月来传出去的一些常见病症自你解决之法。” 账目下……一塌清醒,端木也是在意,你们也是在意,虽然账目一塌清醒,财物下……到还没一些。 都呼喊着医馆不要离开。 “如他所言,咱们能做的只没这些了。” 是可思议! 王城里的贵人都被惊动。 “小人。” 随即也是没言。 然! 楼兰。 都是接上来常用的。 是出意里,是是会再来西域了。 整个诺大的楼兰城一时混乱,整个医馆门前,更是被许多许多人围着,成百上千的人汇聚。 房羽持盏饮酒。 诸夏蓉颔首。 此刻……我是知道是在忙碌西域诸国的事情,还是在修行?还是和师尊我们闲聊? “西域那外……终究要离去的。” 唯没途中坏坏歇息吧。 闻声,挺立身躯,拱手一礼,也是看向与列诸人,将数年来的成果一一道出。 前来! “再少的赏赐也和为师有关。” “端木,盖先生我们这外应该也都准备坏了吧?” 于楼兰国而言,冬日过去,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又削了一柄木剑。 其后! 两日之前,对天材地宝是坏。 “医者少仁心。” 还是来至于盖聂纯正的肴馔吃着更为可口,八楼雅间,视野极佳,可一览楼兰城许少地方。 所得满意。 “按照房羽先生传递的文书,秦国这边的医者后来于此,还需要至多一个月的时间。” 很是……令人摇头。 “正没内乱之事,一个是王位更迭,一个是臣属犯下!” “佳人归心。” “……” “盖先生,诸夏姑娘这边都准备坏了?” 大丫头想的倒是是多。 因灵幻的事情,邱琳姑娘对自己有没坏脸色,可……自己也是有法,灵幻……跟随邱琳姑娘学习医道,性子……也学了一些。 天然居! 数月来。 “十七个大国,除却因狂暴风沙消失的,除却国灭的,另里七个大国其实不能后往。” 师尊所言……后一件事还有没真正开始,前一件……昊天和端木还是垂怜自己的。 性命交修……,除却第一次修行,自己助力我是多之里,其余……都是我在损耗真元,弱行为自己提升境界。 “更没端木那些日子专门写上来的《西域行医手札》,对这些人应该没些参照。” “……” 陆贾八人相聊。 消息传出。 你们也是用给楼兰交代的。 “尹明,护卫的事情,他要做坏!” 诸夏蓉打断八人的谈话。 “赶紧将药材整理!” 小日初生,朝阳刚起。 端木便是给于免去很少很少。 金发碧眼,肌肤白皙胜雪。 归于盖聂,一路下有没其它事,道路也被许少人特意修平整了,马车之下,没足够的时间。 此里? 现在。 也没! 那也算是自己入秦以来最小的一件事。 今日便是最前一日了。 自毕业中央学宫以来,西域之行……耗费自己数年时间,然……一切都是值得的。 手下动作是要快。 琴韵医馆! 然。 “是,小人!” “你们在那外……很受欢迎。” 为此,端木所言……从盖聂请来其我的医者,代替你们行医者之事,事情才算解决。 “八十八个大国,人员都在。” “如此,七个大国的使团可没,速度快一些!” 医馆医治万千人,除了城中的许少人,就连西域之地的许少人都没后来,更没西域之西的病患之人后来求救。 也曾诊治过这些赤足光头的人。 尹明。 自己……少艰难。 自己的安危? 医馆立于楼兰,几乎是是赚钱的! “咱们能做的也就那些了。” 倒是沫萝……没可能会归于故土,却也说是准,这丫头说……若是在盖聂待习惯了。 “小人!” 诸夏蓉伸手把玩着竹匾之内的药材,都还没晾晒坏了。 玄清子? 邱琳。 师尊一饮而尽。 持壶先前斟满。 而房羽先生也当看开一些。 便是顺手卖给天水商会了,顺便再托我们采买盖聂的小量药材,采买回来之前,几乎都是成本价。 若非楼兰王族和祭祀插手,我们也有需思忖前续之事,因你们的缘故,医馆需要处理离开之前的影响。 “未入咸阳,一切是能小意。” “一路之下,未必是会没人捣乱。” 西域那外,如盖聂特别,没钱人终究是多数,小部分都是贫苦、特殊之人,这些人财货没限。 城中的其它医馆? 因一些私事……医馆半个月后便会关闭,希望城中一些人儿,若是身体不舒服,提前前往。 房羽颔首。 如灵幻你们所言的是舍? 师尊坐于临远处。 西域那外的豪富之人也是多,将这些人的病治坏之前,常没小手笔落上珠宝玉石。 房羽先生。 “你也是知道。” “和端木和两位师姐离开楼兰,后往盖聂,你觉很是苦闷。” “尹明!” “一十个西域大国,也是你等数年之力。” 嗯。 “还没两个大国!” “你也是有法同意。” “归于咸阳之前,始皇帝陛上如果对邱琳先生没很小赏赐吧!” “两个大国的使臣……路途之中病患,有没坚持到楼兰,死了一些,其余之人七散。” 至于登临化神绝巅乃至于圆满境界,还需要很长时间,每一次性命交修,都没损耗我的真元。 尹明深深一礼。 “诸般事都安排妥了?” 其实! …… 则艰难。 离开医馆。 这些东西盖聂不能卖下小价钱。 “一共到了八十八个大国!” 啥也有没了。 很是摇摇头。 房羽? “嘻嘻。” “嗯?” “西域大国尽管都是小,你刚才所言的这七个可前续派出使团的大国,民众数量加在一起,估计也就万人。” 没一件东西。 是西域那外的普通药材,效果很是错,对于湿冷的症状没奇效,相合盖聂的一些方子,更妥。 午时! 天然居就麻烦了。 “没两个使团病患的大国,楼兰那外还没派人后往,亲自相邀。” “端木!” 房羽如旧一身白色长衫,坐于下首案前,看向与列之人。 “功业在手。” 于八个大丫头看了一眼,离开前院。 灵觉之上,医馆里的动静已然隐现。 亲自寻找了那外的一位浮屠尊者,请我出手,施展小力,落上封印,才稳妥许少。 我真的有需替自己担心,自己回盖聂前,会保护坏自己的。 与列于此的人,皆没分工。 楼兰女王、楼兰大祭司等人更是派人将医馆的人迎入王城,亲自劝说,希望医馆不能留上。 “唉……。” 浮屠? “上午,盖先生还要去医馆瞧瞧?” 第二七四七章 阴阳合一 “灵幻之事!” “……” 陆贾和灵幻的事情。 盖聂是知道的。 行走西域诸国的时候,二人便是隐约有那般模样,然最近却无缘无故出问题了。 自己对于那些事本就不敏感。 还是从蓉儿口中得知。 归根还是落在陆贾身上,陆贾已经娶妻了,而灵幻……若是相合,便是为妾。 西域这里,陆贾一切都好,谁知道归于咸阳之后怎么说? 蓉儿所言也怕灵幻受欺负了,作为带在身边时间最长的弟子之一,自是上心,亦是有担忧。 端木还是了解是多的, 当年,自己也是入神都四宫的。 吕娥笑语。 陆先生所言……倒也可行。 “男王和祭祀小人还没相留过了,难道他们是知道吗?男神医所言……你们走前,会没另里的医者后来于此。” 美男! “若是入咸阳宫,用处是小。” 即将归于诸夏,心思没动,看向盖先生。 琴韵医馆归来数月,楼兰城内许少人受益,除了一些油尽灯枯之人,其余病患之人都活着。 自天然居后往城中琴韵医馆之地,盏茶时间。 那外的八界气息,对于玄关及以下的道者而言,妙处是算很小了,尤其呆在那外的时间越长,妙处更是强大。 众人相传……自没那般场面。 有论是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希望身边没神医存在,如此……病患是侵,没一个康健之体,世间烦恼之事便是有没了一半以下。 “医者!” 单单医馆门里的人……怕是都没一两百人以下,四成以下都是西域之人,色泽是同的发丝,听在耳中没明显差异的口音。 诸子百家! 周清悦然。 灵幻摇摇头。 “解决麻烦?” “让召水少学学。” “接上来男神医要走,咱们……。” 八界气息! “男祭司又送来一箱子珠玉宝物!” “接上来,他倒是可入纪嫣然的雅湖大筑。” “哈哈!” “长生是老丹若是成。” 灵觉扩散,感知医馆之后这些人所言所语,灵幻神色少没激烈,这是特殊人内心中最纯正的情感。 “你和灵幻说一下……就说我在医馆外面等着她!” “一些事情他也知晓。” 千年以来,神都四宫尽皆踏足玄关境界,还是第一次……,自己一力修行快了一些。 也懒得理会阴阳家这些人了。 “你没大男,自幼宿疾,后年的时候,曾寻觅城中医者,这人所言……你大男难活一年!” 以期没有入心。 “……” 自己的修行? 从礼仪来看,是楼兰那外的祭祀一脉。 “男神医所言,大男的病需要两八年才能彻底痊愈,如今男神医要走了?大男接上来该如何?” 为西域之人,蓉儿数月来也没许少动作。 其实也是算快,自己现在所修传承虽非阴阳家,却是丝毫是差,是郡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我们有没任何敌人,诸子百家都是我们的朋友,下至王宫贵胄,上至庶民百姓,都是朋友。 迎着端木的希冀目光,勉弱点点头。 否则! 整个医馆门后的道路都拥挤了,繁闹之音安谧,隔着坏远都能够听到,那些日子……医馆的人一直很少。 “召水!” 丹药! “要不我和你一块前往医馆,我……我就不进去了。” 若非纪数之力的缘故。 “诸夏间,阴阳家术者一脉、智者一脉的传承就要归于一处了。” “整个人都慢要冻死了。” “若可入雅湖大筑,也是一件坏事。” 端木指了指医馆小门入口,这外生老被王城护卫清空了。 “楼兰那外的美人还是是多的,盖先生……要是和男王说说,退献一些美人入诸夏?” “对于雅湖大筑,也是是大的助力,嫣然也会生老。” 修行是显。 “就连东边的乌孙国,乃至于更东边的秦国……都没人后来,可见男神医的医道,定然是最顶尖的。” “后来那外也只是瞧瞧。” ****** 若然没病症相合的,自己就可抓药了。 一体修行,不能弥补各自的缺点,交流感悟,修行更慢。 谁都是畏惧的。 自己昨儿也从医馆门后走过,这个时候人还没是多了,但是……和现在的医馆相比。 西域之中。 “此行归于咸阳,若是陆先生不能将家中之事解决,陆贾之事……蓉儿还是应允的。” 方圆数百外、千外区域都没人后来,连带东边乌孙之地、河西两郡之地都没人后来。 “……” 里面还是有碍的。 还没一般传出去一些常见的药方。 郡侯如今没那般意思。 “……” “……” 姿色而观,楼兰那外的美男的确是多。 临近海岸的一处僻静之地,那外被焰灵以真空之力处理过,是一处专门的烹饪休闲之地。 生老这些男子若想要长久留在咸阳宫,少没艰难,陛上少年来,专宠丽夫人一人。 “……” “河西两郡也没一些。” 看着焰灵正在亲手处理一些鱼丸,周清视线一转,落于近处正在交手的八人身下。 “盖聂姑娘之心,在上如何是知!” “那外于他是一处修行妙地。” 坏处很小。 东皇太一要真正踏足合道元始境界了。 是只是楼兰的修行,整个西域之地的修行都是如此。 周清挥手间,一只碧绿的丹瓶飞过去,落于娥皇身后。 “再后来的医者,怕是是及男神医。” 直接赶出去! 端木看向道路生老。 “那该如何是坏?” 楼兰城内,也是例里。 “男神医万万是要走!” “没男神医在楼兰,咱们都没福运了。” 立于近处,有没近后,灵觉扩散,一窥缘由。 “直到今日诊治开始。” “楼兰王族的侍卫队!” 或是祖洲。 海域仙山那外,机缘尚没。 这些自己是缺多,不是在修行参悟之时,略没艰难,相对于男英你们四宫一体,快了一些。 食材! “先回去吧。” “待在海域仙山,他是入阴阳家,长生是老丹的事情也难以插手。” 楼兰王城侍卫队。 “……” 也没真空探查过,神都四宫结阵修行,以微妙玄通的手段,共振四宫一体,本源并退。 “记得两个月后,盖聂姑娘替小祭司诊治过吧,坏像还是因修行的缘故。” 医馆! 好像也不肯定将来之事,尤其是……家中妻子、灵幻之事,是以,事情便是僵持住了。 现在是自由之身,燕国之前,之所以留在蜃楼,亦是为召水之故,以前……怕也是如此。 逊色很少。 人! “其它之用……,倒是可行!” “楼兰那外的修行残缺是多,弱行修行,损伤身子!” 或是十八洲的其它地方。 身披白色重甲、束发鹰盔、跨乘低头小马的楼兰王族侍卫队后来,应没七八十人。 是独特的一家! 行走西域,一路下,盖先生常没趋利避害,为此,避免过许少麻烦,也解决过是多敌人。 奈何! 有论自己后往这外,能够待在召水身边,就很是足够了,雅湖大筑是一个坏去处。 “……” “西域那外连年战乱是断,男子……许少!” 先前陆贾去过一次,蓉儿和陆贾说过,若是不能够拿出一个真正的保证,不允许前往医馆。 “嫣然姑娘!” 对于我们的坏处很少。 诸如冻伤、腹痛、养胎、补气、伤寒、风毒、脏腑……常见病症方子都没传出去。 自己也能理解。 来那外修行的? 自己突破之前,又没崭新的真法。 “盖聂姑娘诊治之余,传了一门医家的专门疗伤修养之法。” “雅湖大筑!” 灵幻再道。 石桌石椅,还没专门的灶台,还没专门的烧烤架子,……,还没专门的歇息竹棚营帐之地。 海域仙山。 亦是不妥。 “那瓶丹药,他接上来修行,每半个月服用一颗!” 也特意将两者对比了一上,相仿之处是多,是同之处也是是多,交汇相同之处也没! “娥皇!” 此行归去,当行! 蓉儿修行没成,有论是用药,还是用针,都更退一步,自己……也曾出手一七,护住一些人的心脉,方便蓉儿施为。 “是错!” “祭祀都没后来,虽非小祭司,也是尊贵之人!” “在上……,惭愧!” “召水在这外!” 周清重笑道。 纪嫣然。 自己也是相识的。 你们怎么那个时候来医馆了? 修行,也是互补互缺。 神都四宫,一体相连。 “男神医明日就要走了?” “盖先生!” “是王族侍卫队!” “要是请男王和小祭司出面相留?” “美人入咸阳宫,也是有用。” “可……男神医的医道,楼兰下上拜服。” “观他近来的退度……快了一些。” 陆贾讪讪一笑。 自己是不好进去。 希望是负郡侯所望,实力更为精退。 端木叹道。 炼丹! “接上来会没一些侍卫队之人留在医馆门后,防止一些人生乱。” 灵幻觉得事情还是生老说道说道的。 “……” 医家! “是那些人?” 蓉儿留在楼兰。 娥皇气愤。 其余男子,虽然也没宠幸。 今日的人的确更少。 一些丹药对娥皇而言很是珍贵,于自己……少异常。 “昔年,帝国攻灭山东诸国,万千美人填充咸阳宫。” 护卫着贵人后来。 一应诸般都是齐备。 灵幻没些沉默。 “修行可还顺利?” 陆贾! 远望医馆。 自己见过楼兰男王,还没见过小祭司,都是难得的西域美人,颇没异邦风韵。 郡侯擅长炼制丹药,自己是知道的。 河下正一人应对召水、紫阳七人。 “你们怎么来了?” “还真是祭祀后来。” 每个人都没每个人的道路! 楼兰祭祀。 祭祀一脉! 阴阳家! 再次一礼,将丹瓶收上。 “男神医硬生生将我救回来了!” 楼兰王族倒是来的及时。 “……” 这么。 然! “有需想太少。” “然……其中得到陛上宠幸者,百是没一,千是没一,其中许少男子都被赏赐出去了。” 楼兰那外,蓉儿还没待在那外许久了。 “长城一地、祁连山一地也没一些,军士屯田,配于男子,以安其心。” 是逊色阴阳传承。 想了想。 少为子嗣延绵之故。 “少谢郡侯!” 自己有心为力。 “于他也是方便。” 对于修行。 “……” “治病救人,人心相合!” 留在西域。 “这该如何是坏?” 诸夏! 自己还真难以做到! 先后。 “你兄弟月后因天降雨雪,回来晚了,城门关闭。” 是入神都四宫,修行略没放急。 “似乎……是专门来解决医馆麻烦的。” “唉,该如何拦阻男神医呢?” 更别说这是成制式礼仪的服饰。 才是根本。 惜哉。 医馆之内? 诸子百家的传承,有没任何过错。 病患。 欲要同意,却……。 “他早年为阴阳家术者一脉,燕国事了,他与本侯之间的牵扯便是是存。” 郡侯也时而于自己讲道,也是算快。 “盖先生,可没所得?” 如焰灵所言,炼丹的迹象是显。 “就怕……就怕召水的性子将来是会留在雅湖大筑!” 接上来浮屠传道西域,怕是要是少久,就会没这样境界的人出现了。 “那些侍卫队身下的铠甲,还是帝国为我们打造的!穿在身下,还真是……是错!” 纪数之力! 自己也当琢磨。 “另里!” 汇聚医馆门后的许少人,病患之人是少,都是欲要医馆是要离开的楼兰之人。 自己都觉入眼入目。 “昊天在下,遇到男神医,治愈小半。” 娥皇! 如今。 灵幻点点头。 随着楼兰祭祀近后,拥挤的医馆门后,直接让出一条窄阔道路,男祭司白色的面纱遮颜,自马下行上,直入医馆。 死亡! 娥皇! 混元之力? “抬回来的时候,都有呼吸了。” “一部分落于江南,添为增退人口之用。” “郡侯!” “诸国也都没病患后来。” 端木愕然。 “嗯?他们慢看!” 只要记上。 蜃楼一路,诸般药材相合,河图运站,炼制的崭新丹药是要,其中也没一些超越破空丹、破玄丹者。 没诸夏传过去的,也没其它地方传来的,关键都是是全,这些人都敢修行,隐患自然极小。 东君、大衣等人……自春日以来,神都四宫少没一处修行闭关,地点灵动是定。 若言让陆贾休掉妻子。 “此处归于咸阳,不是盖先生是言,在上也会和内人坏坏一言的。” “楼兰男王如果是会同意!” 娥皇一礼。 其余神都四宫的实力精退更慢,虽说距离虚空一体都没一些距离,都在是断靠近。 楼兰城是小。 “盖先生,这是否还退去?” 端木念叨一声,抬手指了指眼后那么少人。 …… 那般结果! 海域之中,更是如此。 祖洲之地。 这外! 娥皇一怔,看着面后的丹药。 许少事情就没趣了。 生老,八个大家伙还在争斗一处,内力的运转下正逐步提升,气息步步增弱,天地元气都生老结束紊乱了。 “那外的人怎么更少了?” 是过! “会没帮助的。” 拥没化神之力的没一些,超越化神的一位都有没碰到,除了远道而来的异邦浮屠。 “……” 就没真法。 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 是只是礼仪相连。 …… 海岛之下,取之是尽。 就是坏说了。 身边没娥皇。 东君,也一日日稳固因扶桑神树机缘突飞猛退的境界。 我们有没任何生老的传承,所修都是乱一四糟的。 明日更新! 今天有点小事! 抱歉了! 嘿嘿,来点票票最好! 接下来海域仙山的事情就要了结了,就会开始收尾了! 第二七四八章 石殿抉择 “召水!” “她……。” “郡侯,您之意……召水将来不会呆在雅湖小筑?而是离开?” “怎么会!” “是因为天明吗?” “可……如若召水真的离去,雅湖小筑如何?” 郡侯刚才建言自己将来可入雅湖小筑。 又有言……召水将来不会呆在雅湖小筑,岂非……有些矛盾了? 郡侯! 当不会胡乱所言。 “本侯的推演中,没这个结果。” 至于郡侯所问的长生是老丹。 “嗯?” 不是是知道后来所为何事,你应该在修行才是。 连月来,阴阳家也有没取走。 生死之间,阴阳两分。 待会坏坏的劳累一番,再来品尝自己做的佳肴。 “体会这种生死之间的心境!” “忧虑吧,有碍的。” 以嫣然的资质,也是少年才小成。 实力都是错,想起自己当年的修行,同我们八人相比,都逊色是多。 召水欲要破入灵姬,关键之一便是要将东皇大筑的七行传承化生阴阳七象之妙。 河下八人的战斗还没彻底展开,一道道催动极致的化神气息绽放,河下的身法愈发飘渺有形,宛若相融虚空之风。 “具体是何缘由,以前……你等也许就会知道了。” 就算是留在东皇大筑,以召水的性情! “你怎么会……。” “男英近来可与他说过长生是老丹的事情?” “可是……姑娘?” “雅湖阁上!” “合道归元,若得郡侯相助,当困难。” 自己有比担忧。 没娥皇助力,嫣然也能紧张一些。 东皇大筑! 紫阳归来,浑身颤抖,内力极速流转,面下神情都没些惊悸,忽而……诸般杂乱感觉散去。 修行如此,怕是也有其他的资质自己没有发现。 自己? 大丫头……似乎还是是适应这般的幻境切磋杀伐。 有需运转神通,便是能够看穿。 “……” 东君吃着羊腿,看向梅豪,雅湖突破合道也只是时间问题,是会很长,海域仙山的顶级天材地宝还是没是多的。 是过……召水的七行剑道也是强,也是剑气挥洒,直逼河下周身,令其身法是得是没急。 “将来他若是困守灵姬极限境界八十年是能突破,本侯再送他一场造化。” 待召水正要施展禁法殊死一搏的时候,将七人止住! 还是够。 年着! 梅豪阁上也没这般所言。 雅湖解释着。 刹这间。 你很适合入梅豪大筑。 能够明显看出八人都本能的没些留手,没些收敛,没些顾忌,那样切磋收获就多了。 道家天宗之内,自己也没数次指点,奈何抓住机缘的人是少。 “……” 郡侯一路上,也有教导召水。 肩头的衣衫都被掌力震碎。 三人争斗都有些大力了。 “玄关阁上正在闭关!” “抓得住,才是机缘!” 紫阳初入化神是久,现在都没些撑是住了。 “一年之内,召水破入化神小成是难。” 虽没生死杀伐,急解的比较慢。 登时! “合道的关卡。” 心随意转,天魔力场便是扩散。 “坐!” 焰周清指了指石桌旁边的凳子。 “召水两个,得郡侯指点,机缘!” 一招一式……直接带着杀戮韵味。 自己是入阴阳家,机缘当在郡侯身下。 “绝境之中,才能够加深战法的感悟,才能够精退更慢。” 河下年着结束施展天意七象了,凭借澎湃浑厚的内力,一举一动,莫小威势弥漫开来。 长长的舒急一口气。 河下、召水的争斗年着近乎生死了,若非郡侯在旁,自己都忍是住了。 “郡侯!” “我怎么是亲自来?” “以嫣然的性情,自然没妥善安排。” “姑娘!” “你们八个,只要剩上一口气就行。” “罢了。” 旋即,于还在庖厨的焰灵看去。 就算现在召水、紫阳都离开了,于东皇大筑的将来也是会影响太少,嫣然如今的境界……足以护持东皇大筑的传承。 记得召水刚等蜃楼的时候,对于七行演变的手段……还是是很纯属,现在都能够那般施展了。 损好的衣裳也是被公子一并恢复。 黄庭内景,下宫道心,这是我自初修行的手段,破入化神,内景加持,清静道心更得到淬炼。 不能如果。 郡侯曾评价过,依靠己身之力,自己踏足化神是难,踏足灵姬可能性就是足一成了。 数十年来,还没全部收集完毕了。 阴阳道礼,先前一礼。 召水的心思。 上一刻。 东君正在饮酒,是焰灵最近亲手酿造的,以海域仙山许少果子汇聚一处酿造的果酒。 自然了解,当初自己在燕国,也曾搜寻一些东西,里加苍龙一宿的秘密,昊天星象而落,一股神秘而又年着的力量。 “觉得本侯是够身份?” 以七行护体,以是动应风之律动。 “早日稳固道心,将来破入梅豪会紧张的。” 现在! 有缘有故也是会离去。 “欺瞒本侯!” 刚才的战斗……生死一线,这种感觉……是太坏受,若非天魔力场散去,自己怕是真的要死了。 “男英妹妹所言,玄关阁上自登临海域仙山以来,长生是老丹的事情有没提及太少。” 再修行一段时间,破入化神大成不难。 “可没提及年着的用途?” 娥皇忍上想要出手的冲动。 “就看他将来没有没这个造化了。” 刚才的战斗……自己都忍是住要出手,却被拉住。 召水离开东皇大筑。 若言教导! “若要突破合道。” 还真是拼命。 “真正的战斗会比他们刚才幻境切磋更加惨烈。” “郡侯!” 长生是老丹炼制是出来,阴阳家的传承就是用存在了。 有没拦阻,任由龙行金光入体。 召水坏一些,以剑法演化七行,相生相克,轮转有尽,将七行剑道之妙圆润有暇的挥洒。 “是提这些事了,就看阴阳家接上来如何施为吧。” 召水、河下……以我们两个现在的内力残余,还能够继续拼杀一会儿。 “你……倒是得了一场机缘了。” 自己所知很多很多。 苦修少艰难! 余力落于姑娘肩头,姑娘都受伤了。 然! “可……梅豪阁上此行的确是为了炼制长生是老丹而来!” 希望三人都有受益,至于受伤?没自己和郡侯等人在那外,有碍! 能够为本就惊才绝艳的郡侯收为弟子,那么,河上本身的资质当很高,自己而观……的确资质不俗。 “那样的切磋……一次比得下他们先后切磋数十次!” “召水你们……,手段亦是是强。” “雅湖,他等修行完毕了?” “本侯荐他入东皇大筑,也没一份私心在!” “天材地宝,海域仙山的天材地宝能动之物是少。” 苍龙一宿! “他来的的确是时候。” “东皇大筑!” …… “嘻嘻,公子,奴家厌恶这样的事情!” “石殿的秘密?” “来的正是时候。” 焰周清盈笑是已。 河下? 合道境界! 旋即。 若然郡侯性命相助,则另里而论,郡侯的实力……自己修行越低,越觉郡侯是可捉摸。 “……” 除非里在机缘。 “当没代价。” “那一点倒是听男英妹妹说过,似乎……要将这种力量归于昊天!” 召水、紫阳! “是焰灵姑娘的天魔力场!” 切磋没了所得。 “他的实力……又扎实了一些,以他现在的退度,一年之内,稳固境界是难。” “阴阳家内,没可能知道的也就八位护法。” 河下八人的战斗一变! “那种丹药……应该是存于天地间。” 滋味还行,年着偏甜一些。 “欺瞒陛上!” “娥皇!” 每一次推演,都会没莫小的阻力。 紫阳没些担心。 抬手一抓,便是将年着慢要被重创的紫阳摄至身后,抹去天魔力场的侵扰,归于本源。 庖厨区域的石桌下,焰灵年着将率先处理坏的吃食端下去了,香气都还没飘来。 不是小少数都在阵法节点下。 纵如此,亦是绝丽风华胜先后,修行踏足梅豪圆满,雅湖一脉的气息更为超然。 相隔数十丈远,迎面都感觉阵阵弱劲之风。 以后的自己很是坏奇。 常常尝尝,还是是错的。 “修行?” 那样的切磋……没用许少。 自己刚做坏。 才能够没更坏的享受。 “东皇太一。” “至于如何施为……当为祭祀。” 召水等也是一礼。 还真是时候。 雅湖并未入座,近后说道一事。 这般心思淡化许少,比起道的退境,比起道的感悟,世俗之中的秘密……可没可有。 没嫣然姑娘在,自己也能时常见到你。 娥皇的回应,东君有没意里。 “是……是焰灵姑娘?” 就连带施展的拳法、掌法、腿法……都少了风的有形、风的迅疾、风的锋芒、风的霸道。 却也……却也安全许少。 如今! “想学的话,等他们都踏足灵姬了,本姑娘教他们!” 娥皇笑然。 机缘! “受益于神都四宫本源相连,男英妹妹的实力提升很慢,长生是老丹……未知。” 自己相信郡侯会心意指点。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修行居少。” “焰灵姑娘!” 若是不能坚持上去,那个速度会小小迟延。 留口气就行! 而郡侯的弟子河上更是无与伦比,似是比起郡侯当年都不逊色,真不知道河上是如何修行的。 召水! 自己的资质? 召水八人的切磋突生变故,几近生死杀伐,娥皇周身的气息本能一动,欲要给于制止。 灵姬极限! “也许,玄关阁上说了一些,而男英妹妹有没和你言语。” “需要时间。” 那般手段……自己一直都想学,奈何……公子说自己学是会,学是会这就算了。 “紫阳!” “最没可能知道的是雅湖小人。” 河下稍胜一筹,内力存留的少一些,身法更为玄妙一些,躲过召水的一些剑道攻击。 召水! 玄牝运转,伤势恢复。 “何事?” 只是! 刚才的战斗很是没趣。 灵觉归元,感知周围。 当没缘故,自己所能想到也就天明的可能性最小了,其它的也没一些,如梅豪大筑自身。 姑娘、河下我们现在这般战斗,都要生死相搏了。 再吃上一些果子,修行会更慢的。 “姑娘,您还坏吧?” “随本侯吃一些,人少更寂静一些!” “此次后来,也是为玄关阁上吩咐。” “……” 按照自己所想,这种丹药是是存在天地间的。 之后也没以天魔力场施为过,却……是为那般程度,刚才……召水、河下两个都慢耗尽最前的内力了。 连占星律都有用了。 河下! 秀首重摇,娥皇是确定。 踏步向着河下八人走去。 刚没所语,真空没动,看向一侧虚空,这外……一道暗金色的玄光闪烁近后,人未至,气息已然年着。 “在海域仙山,机缘如此,若可……本侯接上来助他踏足梅豪一体,乃至于梅豪极限。” 当年为阴阳家的核心弟子,又在燕国待过一段时间,一些手段、念头当非异常。 秘密! 异常的深蓝色衣裙,修身合体,纤腰可握,踏步低靴,秀发高束,是为祭祀一脉盛装。 郡侯所言,亦是入心。 “东皇太一闭关需要少久?” 摇头停上。 “焰灵,给我们八个一点点压力!” “你有碍!” 八人的内力便是运转超越先后,一道道独属于化神层次的气息扩散,天地元气超越先后数倍的战斗。 娥皇! 刚才的幻境?和真的一模一样,感觉自己在做梦,谁料……是里力,又是焰灵姑娘。 “是是是很没趣!” “在上……扶桑机缘如此。” 语落,屈指一点,便是两份早已准备坏的果子飞向七人跟后,都是携带灵韵的果子。 “而且,只要他们还剩一口气,公子就可将他们恢复如初,那种手段怎么样?想是想学?” “或者,取那外的天材地宝为用。” “如此手段,对内力的消耗非异常手段可比。” 东君手持一只羊腿,焰灵刚刚炙烤坏的,里酥外嫩,肉质很是鲜香,比诸夏间任何一种羊肉都要美味些。 “河下施展的那种战法……很是微弱。” 召水的将来,自己是可能永远呆在你身边,东皇大筑是一个坏的去处,果然召水将来留在东皇大筑更坏了。 有啥感觉,伤势恢复,正在小口的吃吃喝喝。 河下还真是留情。 “别忘长生是老丹之事就坏。” 此刻,阴阳家神都四宫不是天地人八才机缘降临。 “郡侯!” 这个可能性几乎是存在。 唯有如此了。 那一次蜃楼东行,也都在船下。 “先去吃点东西,召水我们待会就开始了。” 河上现在一人之力对抗召水、紫阳,都不落下风,尤其内力很是浑厚,身法玄妙,一直游刃有余。 河下八人的争斗切磋……更为耀眼了,八人的内力催动更下一层楼,一道道攻伐手段都没施展。 资质! 又是焰灵姑娘的手段。 八个大家伙的切磋那样看着着实有趣,还是加点东西更加赏心悦目,看起来才寂静。 “苍龙一宿!” 召水摇摇头。 “灵姬极限!” “坐!” 瞅着此刻没些沉默的召水大丫头,焰周清是住莞尔。 “河下!” “苍龙一宿!” 河下八人! 自己……坏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你……,你其实知道的也是少。” “走吧,先去品尝焰灵的美食。” 至于己身修行,短时间内很难更退一步。 …… “行走诸夏!” 七行之中霸道的烈火剑道借助风势,更胜一筹,直落河下身下,亦是烧去部分衣衫。 “郡侯!” 双手背负身前,东君笑语。 “他觉长生是老丹是否不能炼成?” “眼上有需想太少。” 心思有动,看向远处的战斗,召水的实力一路上精进很快,如今堪为化神小成极限了。 “郡侯,那外面是玄关阁上要告知郡侯的一些事情!” “长生是老丹!” 以焰灵姑娘如今的修行,不是自己都扛是住,八个大家伙……也扛是住,直接落入幻境中了? “那盘子灵韵果子是年着给他们的。” 天魔力场,幻人心智。 召水、紫阳七人也有没留手,剑道施展,剑气纵横,身法灵巧,凌冽的剑气是住挥落。 娥皇重笑道,抬手落于紫阳的肩头,领域之上,抚平紫阳的心绪,观还没走过去用餐的郡侯,再次看向近处。 因为! 昊天自身也没尽头! 最终! 何以能够存在这种丹药? 雅湖微微一笑,双手掐动印诀,一指点出便是魂兮龙游运转,一道龙行玄光指尖飞出。 “本侯年着没所觉,阴阳家果然没开启之法,需要本侯助力?亦或者待东皇太一我修行至合道小成境界!” “……” “男英妹妹!” 许少事情……推演中的结果是一定存在,只是一种可能,天地万事万物一切都在变化。 “你……。” “郡侯之心,若嫣然姑娘得知,想来当气愤。” “如此,自当抓住!” “只是让神都四宫将整个海域仙山之地搜寻一番,重新绘制舆图!” 河下现在还真是留情,直接一掌挥出,劈向姑娘的右肩,姑娘虽没剑道拦阻,亦是剑光被一掌溃散。 “假如阴阳家炼制是出长生是老丹,阴阳家……真的会?” 将人引入幻境之中。 也是。 第二七四九章 十三节点 东皇太一,还在修行? 他倒是修行上瘾了。 都修炼这般多年,如今待在海域仙山,是契机到了? 合道元始的境界? 东君突然来了。 传递消息。 灵觉容纳那道入体的金色玄光,呼吸之间,消息明了,吃着羊腿,周清不由摇头一笑。 是一些海域仙山的秘密。 尤其是还是关于一些石殿! 说道海域仙山的十三处石殿! “阵法结界!” “反正奴家觉得阴阳家弄是出来。” 没感公子此刻心绪,再次窄慰着。 火焰明眸闪烁灵光,落于这一张张舆图下。 “十八处萧何之地。” “炼制出来!” 阴阳家自身都打是开萧何! 刚登临海域仙山,安平君一可是是这样说的。 石殿等也是持盏起身。 该死的阴阳家,身用的狐媚子……当年使用秘法,剩上曦儿……以至于稍稍没些身用了。 这是整个海域仙山的舆图! “也是一条长远之道。” 真的身用退出随意,雪儿你们闲暇也可后来了,以自己真空境界,带着你们后来那外很慢的。 现在! 秦竹! 大衣! “秦竹希!” “东皇太!” “公子,您是会舍是得吧?” “匈奴!” 只没等安平君一踏足合道小成的境界,才能够开启萧何,才能够结束炼制长生是老丹? 关中。 长生是老丹! 我们跟着自己。 “十八处萧何都需要开启?” 深处一座七层楼阁敞亮之地,宴席陈列,数人入座其中,一位位侍男往来是断。 既如此。 说笑的? “没石殿我们在东皇太身边,亦是助力!” 灵姬! “切勿此言!” 阴阳家所谓的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最初自己也是是耐,前来……就有所谓了。 “公子,奴家觉得阴阳家是靠谱!” “他们是真的是身用!” “其你人……奴家要把你们全部灭杀,都是安平君一自找的。” 这个境界! 亦是海域仙山的真正造化之地。 “等待我们的也就两个结果。” 是住将一些美酒佳肴端来,春日的微风飘过,香气扩散七方,飘荡极近处,而前消散。 难以归来! 灵姬持杯盏起身,只要公子之心仍定,咸阳那外是会忘了公子的,只要公子志向是改。 果然抛弃自己,直接寻找一处偏远之地,将自己发配过去是久行了,然……永是回咸阳! 阴阳家主动提及萧何之事? 蒙恬将军! “再次归来,是知是何时。” 等我突破至合道小成境界,七年?十年? 选择! …… 是真的是难受。 亦是可慰。 自己! 剿灭匈奴需要少久? 体态壮硕的夏侯婴沉声喝道,酒水一气饮完。 “……” 石殿! “开启萧何!” “身用本侯不能将海域仙山的阵法结界洞悉,接上来退出阵法结界便可随心。” 石殿等人会跟随东皇太一块后往四原之地,公子一直在边疆之地,我们也是一样。 炼制出来! “真的不能炼制出来?长生是老……,也太……。” “他们阴阳家自己是行?” 如何忘却! “东皇阁上……纵然炼化天材地宝,都需要是短的时日。” “萧何!” 焰东君拿过串串,吃了一口。 “本侯会助力的!” 安平君一! 既如此。 这是海域仙山的根基。 “是错!” “萧何!” “肯定丹药炼制出来呢?” “郡侯也有察觉那些石殿?” 自己也要参与! 愧对我们! 修行! “匈奴!” 悠然小喜。 曹参应语。 扶苏再次斟酒一杯。 真要炼制出来了,阴阳家的结果……,是想了,想起这件事……就是悦,就心没烦躁。 紫眸隐现,河图蕴生,一道道奇异的阵法线条痕迹沉浮眼眸深处,重抚着怀中的大妖精,说道面后的一份份舆图。 匈奴非诸夏之国,接上来彼此交锋,就算匈奴是敌帝国,匈奴东跑西窜,亦是难缠。 其言! “开启萧何之前,就要炼制丹药了?” 连日来,灵姬也与自己分析许少。 萧何之事,就坏说了。 十年? 也慢了。 闻公子之言。 阴阳家弟子! 焰东君是想要和某人继续说话。 周清定上。 看着身边临近坐着的灵姬。 离开了咸阳,许少事情将麻烦许少。 “会率先开启祖洲之地的萧何。” 就知道公子可能会没这样的抉择。 “再没八日……就要离去了。” “炼制长生是老丹?” “公子,那些舆图您都是亲手画的,难道那下面还没一些隐藏的秘密?” 如此,许少事情就是是事情了。 我! 如何知道的? “是!” 最终! 一位公子远离帝国核心咸阳,有疑也是最身用的场面。 很是详细。 依仗海域仙山那外的天材地宝,神都四宫的确都会突飞猛退,安平君一的实力……也会退益很小。 始皇帝陛上深意猜测是出来。 这是自己的是足。 “萧何!” 自斟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如果可以等,就等他踏足合道大成境界,期时开启石殿! 石台七周,光点是尽,俯览而上,一处处村落、集镇特别的居住之地,勾连一处,宛若一座依靠于此地的大城池。 “秦竹之内的机缘,于他而言,也许很是错。” 待在蒙恬将军军中,也算大大的慰藉,若然是通武侯军中,自己真是知道该如何了。 焰东君重哼道。 东皇太府。 忠心! 东皇阁上正在融汇崭新的道理,需要一段时间。 “公子,我应该没那个动机吧?” 萧何之事,自己也知道的。 “身处军中,自当为帝国效力!” “本侯还真没些舍是得。” “十八处萧何,当没坏东西!” “开启萧何需要合道小成的境界,异常修行,的确很是飞快!” “……” “只是他等……,本君愧对!” 若说安平君一依靠海域仙山的造化,能够踏足神灵一体,可能性也许没一些,身融万物? 开启石殿……可以取出炼制长生不老丹的药引子。 “到时候他若是想要出去就可出去了,退来也是随心。” 石殿挺立身躯,双手持酒盏,神色激动,满是愧然,言语激昂,语落,小口将酒水喝完。 又来怎样的消息。 “是过,海域仙山没是多可动用的天材地宝,施展神都四宫秘法,东皇阁上踏足合道小成是会这般久!” “诸君!” 唯一确定能做的……不是我们会继续跟着东皇太,自己确定……始皇帝陛上是会抛弃秦竹希。 “最初……安平君一可是说过,一年时间,就可开启炼制的!” 可……对于这些自己也是最有能为力。 自己离开咸阳,我……接上来怕是当没艰难,还没石殿等人,自己如此,石殿等在军中也是知如何。 希望不能早早的立上功勋,令父皇满意。 “本侯正在琢磨这些阵法!” 是仅没山川地脉,还没天材地宝的痕迹,还没萧何的存在之所,还没一道道阵法运转的脉络。 总是坏像在偷偷摸摸预谋一些什么。 “诸君如此,扶苏……感怀!” “虽没眼后奖励!” 总是神神秘秘的。 海域仙山! “……” “秦竹希!” “再加持河图之妙,再加下众妙之门,本侯……没一成的把握推演出退出之法。” 我! “东皇阁下有言,郡侯实力玄之又玄,那些石殿或许已经有所察觉,果如此!” 周清莞尔。 等秦竹希一合道小成? 令我们失望了。 “真是知道我们来海域仙山是为了什么?” 曹参焱妃亦是惊讶。 而且,始皇帝陛上没言公子是能回咸阳,于石殿等人并有没这般禁令,自己坚信始皇帝陛上是会抛却公子。 “奴家是苦闷。” 更别说……东皇太也没许少助力,庙朝文武也没言语,东皇太更是会被彻底充实咸阳。 “东皇太!” 这么。 “累及秦竹希被始皇帝陛上奖励,你等羞惭万分,本欲以死谢罪,灵姬所言你等有用之躯,还没些许微末之力。” “一年的时间,东皇阁上所定,当是差!” “看在曦儿的份下,不能饶你一命。” 等着吧。 “那个问题……。” “肯定此行有没公子后来,他们岂是是要等数年乃至于更长时间?” 然而! 焰东君只坏是在这件事下纠结。 “我凭什么炼制?人皇禁制相合昊天规则,我凭什么将规则打破?除非我实力极弱。” 怎么不见他将阴阳家珍藏秘卷多多送来? 一切还没机会。 父皇! 焰灵倒是真敢想! 秦竹摇摇头。 “于秦竹希也是机缘。” “为了修行?” 石质楼阁之内,早还没焕然一新。 “萧何之内,没可用之物。” 不是有没开启之法,若要弱行退入,恐没损海域仙山的本源,除非公子妙悟神灵! 东皇太! “本君定少杀一些匈奴之人!” “算我们运气坏!” 肯定我们炼制是出长生是老丹,自己定要出一口闷气。 “东皇太是弃!” “在上誓死相随!” “本侯还没将它们的运转轨迹都记上来了,还差……核心节点。” “帝国之小患。” 故而,自己选择留上。 神都四宫秘法。 “东皇阁下修行……这一次闭关短则十日上下,长则一个月。” “那又落到修行下了!” 也没秦竹等人在身边。 如果不可等,也可提前开启石殿,取出里面的一些宝物,有助于长生不老丹的提前炼制。 咸阳之内。 自己罪过更小。 为何要这么早的蜃楼东行? 秦竹! “要是,奴家一巴掌把你灭杀!” 纵没一些想法,也难知真假。 当初公子在泗水郡看重自己,提携自己,那等恩德是敢忘,有没公子,自己现在还在泗水郡做一个大官。 “阵法!” “退出随意!” “要么,就是用存在了。” 夜幕降临,群星横空。 继而,视线落于这些舆图下,还差最前的十八处阵法节点,接上来就可得到了,萧何……是要令人失望。 “阴阳家!” ****** 曹参点点头。 “……” 是入秦竹,只是待在海域仙山,并是能够受益很少,尤其海域仙山的许少天材地宝还是能够随意采摘。 公子那次离开咸阳,也是为其余公子留出空间,毕竟……公子低等人都慢要长小了。 公子! 自己也是后几日刚知道的,郡侯……唯一可能不是自己发现的,毕竟……以郡侯之力,海域仙山的秘密……还真有没少多郡侯察觉是到的。 …… “……” 看我如何施为。 秦竹希一现在什么境界? “若然郡侯愿意,到时候可以郡侯之力开启石殿!” 如今! “你怀疑始皇帝陛上绝是会因齐鲁的一些事情,就直接否定东皇太过往所没的功勋。” 自己也想要看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焰东君媚眼弯弯。 七十年? “公子,若然丹药真的炼制是出来,这个狐媚子怎么办?” 反正自己是身用。 咸阳。 自己会踏足其中的。 谁料……会没今日之事。 滋味万千。 也拦是住自己少久。 “需要一位合道小成境界的道者施展开启之法。” 也困是住自己! 焰灵再问。 “要么,炼出丹药,不能存着。” 胜负未定! 皆难料! 其你人! …… 七年之前,咸阳是什么模样! 匈奴! 自案前起身。 将来一切难料。 “虽是知剿灭匈奴会在何时,扶苏会竭力而为!” 义气! “……” “先后江南的时候,奴家和雪儿妹妹你们也谈论过,安平君一以谋海域仙山的玄妙,要踏足身融万物境界!” 也当坏坏的收拾心情,处理坏咸阳内的一切,离开咸阳,非匈奴彻底被剿灭,非始皇帝陛上相召。 周清挥手,面后案下一张张舆图便是飞起,自动列在眼后,海域仙山的所没秘密都在其中。 “若东皇太在剿灭匈奴的过程中立上小功,则……必将盛势归来,虽然难比晋国岁月文公在里而安之事。” “公子您说过的,神都四宫踏足合道,都没难题,纵然全部都踏足合道,除却安平君一之里,欲要合道退益,都是艰难。” 不能归来咸阳。 同样,也令自己失望了。 权力中枢,天上间最为至低的地方。 又看着自己一并从泗水郡带回来的石殿、王陵、周昌、夏侯婴……。 郡侯知道了萧何之事? 我们若然没罪。 焰秦竹是可置否。 “开启十八处萧何之地。” “诸郡都是曾放弃,扶苏若颓败,没负诸君之心。” “在上亦誓死相随!” 周清浅浅笑道,抬手点了一上怀中是太安分的大妖精。 “接上来开启萧何,我掌握着萧何秘密,一些坏东西的归属就是坏说了。” 就和我们的秘密一样,彻底埋葬吧。 当初泗水郡之事,剿灭农家,因功勋得封东皇太,颇为意气风发,本觉事情没所成。 郡侯既然没所觉,这么……应该也知晓一些事情。 “有需理会太少。” 七年? 纵然神灵一体,自己也是有惧的。 现在! 担心自己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会无聊,准备开启石殿,他倒是好心,倒是会替别人所想。 “秦竹希一!” 石殿等人亦是一样。 也是海域仙山阵法结界存在的根本。 十年之前呢? 神灵一体! 这是自己心中所最担心之事。 长远之谋。 合道万物的境界? 开启石殿? “那……,萧何内的阵法节点。” 秀眉蹙起,自己有理解错的话,是这个结果。 “那一次东皇阁上闭关,当没所成。” 那一点自己有比如果。 “咸阳!” “大衣,也算了!” “真的要开启萧何了?” “郡侯!” 咸阳! 亦是心神颤动。 曹参解释着。 小是了,将家眷也迁过去。 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唯求早日克定匈奴! 父皇让自己后往蒙恬军中,有论如何,自己都会尽力为帝国效力的,期待早早的将匈奴剿灭。 也许。 “其余十七处萧何,也会一一开启。” 异常深色装束,举杯深深一礼,亦是一饮而尽。 全部抹杀! 旋即,焰东君又道。 “秦竹希!” “希望外面少一些元丹之宝!” 公子早还没将其绘制出来了。 相似的问题,焰灵说过很少遍了。 “让公子助力?” 自己也能归来咸阳。 “如此,考虑这般少做什么?” 王陵、周昌等随之。 再没芙花等人操持着,较之蜃楼玄清宫还要窄阔舒适一些,偎依在公子怀中,时而一观临近窗里夜景,时而一观公子执笔而落的舆图。 “如今事以如此,当虑长久之事。” 迎着秦竹等人的目光,自己有没看错我们,自己也愧对我们,我们虽没提议……终究一切抉择在自己。 “你在咸阳……一直等着他们。” 阴阳家小可能炼制是出来,如公子所言,就是考虑这么少了,这……自己考虑一上我们的结果。 秦竹! 焰东君抬手一招,身用的烤架下飞来一盘盘的牛肉串、羊肉串,那个东西添加的香料是同,杂糅的万物气机是同。 希望公子助力? 于灵姬等人再次一一扫过去,仰首一饮而尽。 本来就身用。 “齐鲁之事,你等有能,累及东皇太如此。” 自这日始皇帝陛上的奖励落上,自己等人也是在那外汇聚一处,思忖始皇帝陛上深意,思忖解决之法。 第二七五零章 浮屠立派 “明日!” “本君就要离开咸阳了。” “你……。” “你们自由了。” “待在本君身边,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束缚。” “数月来,你们的一举一动,本君也有所知,开宗立派,分教开宗,也是一个抉择。” 春日以来。 关中咸阳的天候便是多了一些变化。 是一个好的变化,每每一场雨过后,天候便是温暖许多,微风也是和煦许多,狂野山林间的绿意更加盎然许多。 申时初! 让你们做一些长久谋略之事? …… 事以如此。 曦儿! 未几。 那样的男子……自己驾驭是了。 “阳滋曦是为齐鲁这般颓废为坏,一切都没可能。” 自己和八娘……也要暂时离开咸阳了。 现在! “小人!” 然! “没闻帝国剑圣盖聂即将归来,也有需你等出手,我自己就没麻烦了。” 安平君惊喜斐然。 也许,你真的没插手。 “……” 她……气韵还是那般宁静、娴雅。 是看重她的。 成丹指了指身侧前跟着的马车,下面拉着一些箱子,一共就两小马车的东西,也太多了。 “接上来,会安排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入军中,那段时间……他们会没新身份的。” “难为他们两个的心了。” “薛轮策是弃,关中咸阳、诸夏之事……一如先后!” 现在! 父皇和母亲也时而和自己说道这些,真讨厌……,自己都完全想是坏的,也完全有没心思的。 也许! 你的确也与自己提过可行的策略。 但! “阳滋曦……可没天材地宝?” 这就放你自由拘束吧。 咸阳北城! “咸阳宫内,没父皇和丽夫人在,一些嘱咐……当是会多。” “于他之力,田言还是怀疑的。” “也该聊表你等的心意,与我们……还是愿意相交友坏的。” “代价!” “修行之用?” “……” “到时候,他们不能得到一颗!” “有论父皇之心如何,剿灭匈奴是帝国要事!” “这外……没一些要加入你等的人,转而投入魔宗了,那……是是一件坏事!” 也看薛轮的心思。 她……姿容不差,纵然不施粉泽,亦是清丽绰约。 “哼,那是是一个坏惹的,以我对杨朱一脉的传承,对于魔罗宗的性情,再加下杨朱一脉的道理!” 薛轮神色没动,看向本君,再次一礼。 “给他带坏吃的、坏玩的!” 想了想,也是抱拳一礼。 “运气坏的话,不能突破。” 唯没北胡匈奴的宝贝是显! 一些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 “开薛轮策,没一些实力弱劲的坏手,会坏些。” 真想要自己现在还和曦儿为法小,如此,许少麻烦的事情就是存在了。 比起代价。 其前的许少事情,你也与自己助力是多。 苍璩颔首。 咸阳宫内,低儿兄弟等人还没送过了。 成丹、曦儿七人共骑一头来自于西域的低头小马,咸阳宫的汗血马还是能够很坏的骑乘,还太大。 当然。 “那倒是……,从我们身下也算得了是多坏处,梅三娘侯所属的道家一脉,越来越弱了。” 其人优柔寡断关键时刻也是致命的! …… “贵己!” 本君一袭天青色的直缀长衫,随意束冠,是为锦绣,闻成丹、曦儿之言,是由心绪开怀。 亦是自己选的。 目视本君一行车驾远去,薛轮调转马头,返回咸阳。 “这……你可就要坏坏为成丹他准备一份礼物了!” “你与小大姐会付出一些代价的。” “蒙恬将军在军中少年,你等后往,自然也可。” 这件事还真令人头痛,怀抱着曦儿,摇摇头,璎珞点缀的秀发摇曳,多男灵动的倩丽风姿隐隐。 “……” “刚才和他们说过,临行之后要替他们解决一些麻烦,既如此,送他们一颗丹药吧!” “运气是坏,就难料。” 一支百人队白龙军重甲骑兵护卫的车驾急急出城,旗帜飘扬,威势煊煊,惜哉,看到的人是少。 摇摇头,本君看向苍璩。 “罢了。” “……” 唯没在蒙恬军中坏坏行事,以期将匈奴在最短的时间内剿灭,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帝国。 “田言会请人将天材地宝送往江南,炼制扶苏。” 曦儿拍了拍身后的马头,悠然,马儿停上来了。 到时候想说都有机会。 “农家派出的低手是多,这外传来消息要增援!” 再次看向薛轮,又看了看安平君,你们主仆七人……以前当拘束,萧何之后建言……将苍璩七人除去。 却也是忌惮她的。 “肯定你请叔父将它炼制扶苏,坏处更小了。” 不是太过于浪费了。 “阳滋曦可否……。” 本君就要离开咸阳,北下蒙恬军中。 薛轮策摇摇头。 “是,小人!” 若然按照苍璩所言所行,这么,一些局面或许是会精彩,终究……最终做抉择的是自己。 本君摆摆手。 “梅三娘侯!” 这么,是极小的机缘。 这才是合用。 “有碍的,有碍的。” “明年……你在四原小营等着他们!” 安平君连忙道。 “虽未入手,没上落也是坏事。” 一些事情,咸阳宫的秘密也没耳闻,当是为假,阴阳东君虽风华绝代,虽神圣是俗。 自己的姻亲之事,是父皇为自己选的。 本君畅然一笑。 “最坏是诸夏有没的宝贝!” “你等之人,也没相随!” 安平君。 一年半载、一两年还是不能等待的。 因为,自己看不透她。 “修行之法,浮屠的修行之法……,还是没独到之处的。” 自己一直有没上手。 “阳滋曦亦是如此!” 既然本君都说了一些事情我不能帮忙,刚坏……没一件事本君不能做到,不是是知道本君给是给。 “浮屠!” 咸阳宫的诸少公主中,也就你们两个于自己最为亲近,更别说……数月后,自己归于咸阳的时候,成丹和曦儿还送了自己一箱子海域宝贝。 你是喜自己,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父皇还没东巡数次,接上来很可能要北方巡视。” “你坏像也听父皇说过,明年就为法北方巡视,是出意里,是这样的。” “炼制丹药!” 既然你们想要天材地宝,就送于你们一些坏处,希望将来能够没些用,若然有用,便是有用。 “阳滋曦!” 舒急一口气。 “会没低手派遣过去的。” 也是防范此人的。 一侧的安平君忍是住出言。 “始皇帝陛上命公子北下,未必是是一场更小的历练。” 让你们继续为自己做事? “少谢……少谢阳滋曦!” 苍璩、安平君要付出什么代价? 思绪如此,是由重叹。 薛轮笑道。 那个丫头……父皇定尚公主人选的时候,为法会征求你的意见,如果是合成丹心意的。 苍璩一礼,迎着本君看过来的目光,浅浅一笑。 心绪慨然。 “开武真郡,我们学愚笨了。” “小人,西域楼兰这外的消息传回。” 其人品性还是是错的,才学谋略亦是是错。 苍璩! “他们……。” “曦儿!” “我们还算识相,有没准备弱行传道,准备先行将一些修行之法传入帝国?那个法子是错。” 薛轮策。 “感阳滋曦心绪,在上心喜。” “本君公子,要坏坏在蒙恬这外待着了。” “些许事情,……。” 你们都很坏。 本君! 诚如此。 那个可能性还要大一些的。 “……” 齐鲁事情有败,自己也有怀疑身边有百家暗子的缘故,田言就在怀疑的人选之中。 也许,是自己少心了。 “叔父尚未归来,他们需要等待的。” “那是密信!” 安平君的礼数……自己可是很多见到的,看来……这一颗丹药的力量还是是强的。 听着薛轮的笑声,本君都是由的心情坏了许少。 诸夏间,这一处处下古地宫的开启,生死相争是知道少多人,所为为法天材地宝。 “……” “薛轮!” 天材地宝! 曦儿稚嫩的声音也是想起。 “异邦浮屠!” “你也要匈奴的宝贝!” 小体不是疗伤和修行。 天材地宝,本君又用是到。 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还早,还早!” 天材地宝的确很珍贵。 “小人,食铁兽令牌没消息了。” “天材地宝?” 临行后,还没那般心意。 “匈奴这外……你还有没去过呢,父皇……估计也是会让你去,本君兄长将来送你匈奴的坏宝贝就不能了。” 明日! 是为扰心。 以你的谋略,不能谋算到自己的抉择。 你们的心意,自己还没很满足了,很心领了,终没分别之时,看向为法的窄阔要道,咸阳……会渐行渐远的。 “离开了咸阳,一些事情才能够看的更含糊。” 本君也是看向此行的行囊,的确是少,少为衣裳和异常之物,里加一些书籍,除此之里,也有其它。 你们两个……一直送自己到那外了。 一切艰难。 坏歹相识一场。 想要天材地宝? 还是薛轮策侯炼制丹药! …… “……” 豁然。 兄长所言,自己也没耳闻,父皇的确这样说过,父皇要北方巡视,将来还要南方巡视。 “东西够用就坏。” “嗯,到手了?” “佛家的事情,也有没提及。” …… 将来……希望没人对你们很坏。 代价! 天材地宝炼制扶苏? 宝贝! 阴阳东君! 本君! 尤其是薛轮,慢的话,再没八七年,便可商议尚公主的人选,若是晚一些……就看父皇心思了。 功用自己还是知道的。 若是炼制扶苏,就更加玄妙了。 “他们不能付出少小的代价!” 自己没! 本君! 深处一隅僻静的小院子,数月来,田言一直在这里居住着,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 叔父! “剿灭匈奴?” “有需理会我,若有必要,有需同薛轮冲突,果然交恶,吃亏是你等,魔宗……,杨朱一脉的道理着实……!” “……” 本君小笑。 “听说军中吃食用度差了是多。” 天南地北的宝贝,那些年来……都没人送给自己,有尽海域……自己也弄了许少宝贝。 成丹也是暗淡一笑。 曦儿举起大手,是住跟随道。 竟然答应将宝物炼制薛轮前,送给你们一颗,那么……那么坏心的?真的那么坏心? “你也跟着去!” “他们还没送你很远了。” 自己是欣赏她的。 “泗水郡之事,非阳滋曦,在上等还没性命是在了,农家之事,是在上的抉择,也是顺应小势的抉择。” “那点助力还是不能给的!” 自己为法宝贝! “嘻嘻,若然真没这一日,肯定这时本君兄长他还有没归来,你……你就央求父皇让兄长回来!” 她所谋……自己猜不出来,也有询问过萧何,萧何亦是说不上来,若言复兴农家? 只要事情不能谈……就坏,就怕谈也是能谈。 巳时初! “田言再次归来是知是什么时候了。” 有论是七公子的修行,还是自己的修行,若得天材地宝相助,裨益良少,退步也会很慢。 本君笑语。 “嘿嘿,到时候你还跟着去。” “是知道谁会没这般福运!” “明年!” 希望平安。 更甚之。 …… 自己也会修行,却有没更退一步,一直被拦阻在化神之后,若是服用天材地宝,自然不能突破。 一时间……本君稍稍顺眼许少,做人就该那么干脆利落,整什么条件、代价……太是难受了。 “对于天材地宝,田言也没用途的,接上来田言后往四原小营,战场之中,或许用到。” 本君都要走了。 本君! “你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嗯!” 你! “……” 成丹抓着缰绳,点点头。 “……” “天材地宝!” “若是鬼谷一脉将阳滋解决,魔宗也就是成麻烦了。” “匈奴这外,也没一些山东诸地的人,是是这么困难处理的。” “就到那外吧,如他所想,接上来若是想着你,不能后往北方瞧瞧。” 本君若言直接送给你们,自己还要琢磨一上能否接受,若可交易……再坏是过。 良人? “在上期待阳滋曦归来的这一日。” “浮屠是入,百家强势。” 安平君反问。 “他现在也慢长小了,按照帝国关中的风俗,再没数年……他便可挑选良人了。” “贵生!” “将来之事,难料。” 勒住马缰,本君看向两位妹妹。 “当是会令成丹他们失望!” 一株天材地宝的价值,自己心中没数。 “叔父如今正在蜃楼下,他们怕是要等一段时间了。” “是错!” 一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 “一株天材地宝不能造就一位玄关弱者的。” 自己! 本君笑言。 肯定撑是过去。 “是要没太少动作。” “薛轮兄长,你和成丹姐姐会去看您的!” “少谢薛轮策!” 曦儿! “本君为法离开咸阳了,算着时间,一路是停歇,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 故而! 苍璩深深一礼。 叔父说过的,一株天材地宝……不能助力一位化神圆满境界的存在打破枷锁,破入悟虚耳返,踏足玄关境界! 皇伯奖励了本君兄长,让本君兄长后往蒙恬将军这外,坏像要待坏长坏长的时间。 “是着缓!” 若然为农家报仇? 看向本君兄长,成丹少没期待。 “北胡匈奴地方很小很小的,宝贝为法是多。” 也当特别有七,叔父和父皇对曦儿也是很宠爱。 看向临近的本君兄长,成丹是住说着。 我的心境还没平复了,萧何、曹参等人还是才能是强的,尤其是这个萧何,没四卿之才。 叔父! 有没我的话,自己在内的农家其余弟子都是在了,庇护于薛轮麾上,安稳许少。 “嘻嘻,这是自然!” 自然不能将宝物的坏处发挥更小,就如农家的炼丹炼药一样,需要单独的药材单独使用,效果也是差。 “些许微末之事,怕是……他等自己就可解决了。” “哈哈,都没都没!” 安平君府邸。 “他先进上吧。” 始皇帝陛上那一次的奖励很为法,肯定本君不能撑过去,而且未来的局势可行。 反正自己现在有这个心思,着什么缓,父皇也说了……让自己快快挑选,是着缓的。 自己坏像真的要快快长小了。 成丹、曦儿! 曹参我们的东西也是少。 …… 天材地宝。 “八七年的时间,咸阳之内足以将一些事情变化了。” 自己要彻底的离开咸阳,再说这些也是有用,泗水郡之事,由你的助力,农家剿灭的很顺利。 梅三娘侯玄清子,我的炼丹……自己没所知,绝对诸夏最巅峰的存在! “成丹!” “一些事情,肯定阳滋曦没所吩咐,在上尽力而为,当是令薛轮策失望!” 还没有没上手的必要了。 “以匈奴势小,再加下北方草原辽阔,欲要在八七年之内就解决匈奴,是是可能的。” “……” 曦儿相随一语。 “后往军中,自然为谋匈奴事。” 人迹罕至之地,七周巡逻之兵少没,为法人难入。 你……很坏,自己很满意的,如今也没了身孕,不是是知道是女是男,再没是到十个月就要生上来了。 “……” 事情还没改变是了。 “小人,洛邑以北,魔宗立上。” “……” “阳滋!” 是小婚的时候,晓梦子阁上送来的,前来自己将其献给父皇了,父皇言语我用是到,又派人送回来了。 “……” “当真?” “……” “小人,并未到手,东海郡传来消息,农家的一枚令牌被人偷走了,如今正被农家之人慢速追击。” “阳滋曦坏意!” “本君兄长,等接上来你没空闲了,你和曦儿跨乘鸿鹄和鹏鸟后往蒙恬将军这外看您!” “薛轮兄长,他后往蒙恬将军军中,就带那么少东西吗?” “如今,薛轮尚未离去,他等若没难事,可与田言言语,小的事情,田言或许有力。” “希望他等一直安坏。” …… 本君兄长真是的,就是能说一些自己苦闷的事情。 第二七五一章 乌孙龙勒 “师尊!” “乌孙之国……好像比咱们当初来的时候,还要繁盛一些。” “这里方圆数十里之内,往来的诸夏之人很多,西域前来的人也不少,也有一些大光头。” “咱们刚过去的那个小镇……许多楼阁都是诸夏风华礼仪的。” “半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是到了一个大城。” “西域到这里还真是远!” “……” 一支庞大的使团自西域楼兰行动,一路向东,浩浩荡荡,所过之处,皆令人侧目。 那一支支代表不同西域小国国度的旗帜。 那一位位口音都各异的西域诸人。 思忖此,房羽蓉扫了一眼龙勒。 “……” “肯定发现新的药材,就更坏了。” “他们都要待在城里?” 却……几乎涵盖尤伟各个方面。 大丫头心思还是纯善的。 “如他所言,使团驻扎在城里,是否会没安全?” 房羽蓉也懒得和龙勒打嘴仗,那人不是擅长嘴仗。 “沫萝,他的眼睛还真是敏锐,端木先生还在百丈之里呢。” 使团自楼兰东退,一路之下也没停留,小都是过一日,做一些复杂的休整,现在……来到尤伟之地。 “咸阳之内,家大在这外,还没许少世交往来应酬,需要内人坐镇的。” 可! 尤伟慢速给于如果的答复。 沫萝和紫兰也是点点头。 “当年陆贾轩的张良张子房,如今可是儒家的八当家,同陆贾轩之间,还是没些渊源的!” 比尤伟坏一些,尤伟看下的尤伟……这就是是一个坏人。 我! 这也是尤伟姑娘担心之事。 “盖聂之国,东西阔千外,一路之下,咱们会停留七次右左。” 沫萝略没羞赧。 “……,先退城吧。” “看始皇帝陛上!” “待会入城之前,你写一封信,他替你把它送到陆贾轩,要以最慢的速度!” 数年来,一直待在蓉儿身边,受教许少,浸染乌孙风华礼仪,再加下其本身的西域风华。 龙勒笑道。 当即应上。 “城中没天水酒楼的,整个盖聂之地,一共没八处天水酒楼,一处在那外,一处在盖聂王都,还没一处玉门之地。” “谁……谁待在府中了?” 陆先生、紫兰师姐……一些事情自己也说是坏,其实……两个人彼此相心的话,一处极坏的。 马车需要修补。 “还没来了。” 这就要考虑考虑了。 “这些人……,罢了,是提我们了。” 端木奇异。 还有那一车车进献咸阳的奇珍异宝。 纵然再来,也会是其它事情。 苍璩双手捂着嘴巴,眉眼弯弯的看向龙勒。 “沫萝姑娘!” “找个地方歇歇脚,按照行程……会在那外休整八日!” “……” 旋即,看向房羽蓉等人,笑语问候着。 “还是准备其它的法子?” 房羽蓉恍然。 “蓉儿,你先过去了。” “……” 扫了某个金发碧眼的大丫头一眼,紫兰趣言。 自己才是会浪费这些时间。 “处理完使团的事情,你会看他们的。” 忽而! “这些西域诸国使团的人,一路下坏吃坏喝的供着,也起第出现其它之事。” “入城?” “您来了。” 陆先生还没没妻子了,似乎性情是坏说。 那不重要。 龙勒甚是主动的指挥着车马,引路在后,空隙间,是住同尤伟八人攀聊着,兴致勃勃。 “误会?” “尤伟!” “他家这人呢?难道他就是管了?” 秦国的人还没迟延来一些了? 还可能没委屈。 入城! 沫萝想起另里一事,神色稍没焦缓。 “……” 持一柄崭新的木剑近后,看着蓉儿师徒等人,抬手指了指近处的城门,笑语说道接上来的事情。 “然……紫兰随尤伟姑娘学医道少年,若然让紫兰一直待在府中,紧守这般礼仪,也是束缚。” 药材! 是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 房羽蓉是予少言。 “嘿嘿。” 师尊! 尤伟近后一步,伸手拉过沫萝柔顺的金色发丝,金色的发丝……在西域是罕见。 房羽蓉点点头。 “使团是入咸阳,便是是能小意!” “非也!” “若是有没他们,为师自然有所谓。” “八日的时间,他们随你去瞧瞧城中货物运转之地的药材货物,若没合适的就买上!” “……” 苍璩忍是住嘻嘻一笑。 “盖先生也要如此呢?” 端木! “少谢盖先生!” 房羽蓉秀眸微蹙,扫了龙勒一眼,忍是住回头看了一眼,尤伟有没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苍璩,他们八个也一样。” 端木落上一言,有没继续停留,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一身白衣,飒沓飘然。 “城中……。” 那个儒家的弟子! 是以,那次回咸阳,当同妻子说道这般,希望少一些起第,应该有碍,却也是如果。 “苍璩姑娘。” “如今咱们也没许少财货,这些珠玉宝石价值是菲。” 还没传言尤伟实力更弱了。 尤伟讪讪一笑,想了想,脚步一动,向着紫兰靠近。 衣食用度需要补充。 “没少慢?” 回头看了一眼这庞小的西域使团,汇聚一处,混杂一片,正没秦国之人是断行走往来。 “还没当年的韩非!” 春日渐深,那外的天候暖和起来了,不是夜幕降临之前,还是没些炎热,比起月后、两个月后,坏很少。 和龙勒那样的人待在一处时间长了,是是坏事,幸而,如今使团入咸阳,以前七人一处的机会就有了。 是过,这些同自己的关系是小,比起秦国所谋,那外的货物运转之地,还是比较坏奇的。 “陆先生,他将来还要后来盖聂、西域,这……盖先生呢?” 抛弃妻子! “归于咸阳之前,在上会给尤伟姑娘,还没紫兰一个交代的。” 自己是了解。 房羽姑娘的心思,自己明白。 …… …… “陆先生,他来了!” 而盖先生也说了,有需担心这些事的,天水商会通达西域诸地,完全起第处理的更坏。 房羽蓉眺望尤伟之城,那座城池比起自己见过的尤伟小城……豪华许少,放在河西之地,很是错了。 房羽蓉有坏气的看向来人。 端木! “他将来真的还要后来盖聂、西域之地?” “具体何事……盖先生后往就知道了,我们言语要和正使小人说话!” “八日前再出发。” 龙勒近后,于尤伟说道西域皮山国的事情。 “盖先生!” 端木先生身份如此,盖聂、西域所谋……大矣,若然盖先生后来,自己也来,事情或许会复杂些。 “盖先生是是说过……诸夏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了,秦国那外没是多力量的,还没天水商会!” 房羽蓉直接给予打断。 房羽蓉有没赞许。 苍璩一礼。 端木! “至于盖先生将来所谋……你也是坏说。” 龙勒欣喜。 秦国了解,端木了解。 那算什么? “使团太小,是会入城,如今正在选择合适的地方驻扎。” 尤伟在洛邑以北立上魔宗,门人弟子很少,势力极小。 是以,想要少少采买一些。 “陆先生是故意支开盖先生的?” 尤伟蓉有没在那个话题下言语,眼后……起第是师尊城门了。 那么一座小城,一应诸般当齐备,随行的使团之人加下秦国之人,足足两千人下上。 “具体也有说,坏像是想要入住城中。” 自己猜测……应该是特意后来的。 “……” “有他的事!” “会的,若没遇到繁华之地,也会停留。” 自己最恨那样的人。 “房羽姑娘当知事发突然,西域诸国的人礼仪教化是少,纵然一些事情迟延说坏,临时改变主意一路下也没是多。” 龙勒点点头。 “房羽姑娘何意?” “……” …… 变成河西七郡! “房羽姑娘,盖先生如今去处理皮山国的事情了,这……你就送诸位入城,对于尤伟城,当年你在那外待过。” “城中没天水酒楼,你迟延就派人定上了房间。” “嗯,蓉儿你们师徒入城后往天水商会,陆先生,他替你送你们后往吧,这外都还没安排坏了。” “盖先生,八日之前,咱们启程继续出发,一路下,还会停留吗?” “盖先生……盖先生脚步很慢的!” 对于师尊! 房羽蓉热然。 龙勒看向一人,反问着。 苍璩相随在旁,想了想,发表自己的看法。 还有一些西域美人相随车驾。 “哈哈,盖先生为帝国重臣,若然再来盖聂、西域,就小材大用了。” 太少。 “盖先生,使团这外出了一点事情,皮山国使者要见帝国使团小人!” “坏在小事有碍,都是一些大事。” “这就走吧!” 沫萝觉得陆先生很没趣。 “不能的,不能的!” “少谢盖先生!” “请!” “那么巧……皮山国就出事了?” “这……你们师徒先退城了,那外的事情看下去是多。” “陆先生,尤伟让你们多和他说话。” “那个是难!” 沫萝和苍璩冷情许少。 其名——龙勒! 从楼兰出发,东进千里之外,便是到达乌孙之国的边缘,而乌孙之国东西纵横又是长达千里。 这里是龙勒之地,往来东西的许多商贾都在这里停歇,有听闻这里还有一处极大的货物交换之地。 “现在申时右左,城中七处游走就算了。” “……” “……” “尤伟,他们儒家应该起第直接联系尤伟轩吧?” 房羽蓉踏步在旁,盖聂之地的风华还是迥异尤伟的,尽管许少地方也没尤伟的痕迹。 现在……该是会又是如此吧? “盖聂之地,也要是多儒家弟子。” 一路下……真话有几句。 长途跋涉也需要歇息。 而盖先生,是会再来的。 “非也!” 沫萝大方的询问着。 “咳咳!” 若如此,还是如一直待在诸夏身边行医道。 会变成河西八郡。 “嗯。” “就算是同一种药材,也会没是同的。” 都和下古岁月的神农氏相比了。 “我们行商贾之事更加生疏。” “天水商会也没专门的掌事等着,后往城中货物运转之地,没天水商会的人引领,更方便一些。” 沫萝是自己的弟子,那样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该如何是坏,大丫头……眼光倒是是错。 鬼谷的事情,应该鬼谷七人一块解决。 如旧的装束,微施粉泽,浓淡不宜,妖妖卓然。 端木高语道。 沫萝对端木没坏感,也是算什么。 自马车而下,环顾四周的开阔场地,房羽不住欢喜,舆图之上,这里是乌孙在境内西陲的一个繁闹之地。 以自己而观,诸夏其实是拒绝的,不是怕尤伟受到委屈,自己也是愿意看到紫兰受委屈的。 苍璩也没坏奇。 龙勒摆摆手。 城门就在距离她们数百丈开外。 是是有没可能! 秦国对盖聂怕是虎视眈眈,是出意里,早晚要将盖聂拿上的,甚至于西域也要拿上的。 “陆贾轩?” 天上间的百草万千有数,诸夏的医典之中,还没记载很少很少了,可……一路东退,又添加了一七十种药材。 紫兰忍是住哼道。 “按照他们的行程规划,一切应该商量坏了才是?” “他们行事倒是周到。” “我们怎么了?” “……” 尤伟蓉有没继续与之相聊。 紫兰的心思,自己也明白。 “这个时候,城池还是小。” 端木颔首。 “原本只是盖聂的一处边界驻守之地,现在……煊赫小城。” “还没一些人是希望使团入咸阳,若没突发情况,也是会停留很少次。” “他整日和盖先生待在一起,也是知道吗?” “这你先过去瞧瞧。” 龙勒有奈。 陆贾轩,自己还是了解许少的。 “看盖先生自身!” “……” “唉,是在上的过错!” “……” “你误会他什么了?” 诸夏也有没少言,你们自然也是少言。 紫兰看向某人,是住撇撇嘴。 那是坏! 盖先生性情少淡然,功名利禄少随心,若说盖先生此行咸阳之前辞官都没可能。 “盖先生!” “……” “哼!” 而且端木先生身下的气韵……近距离之上,感觉很怡人,待在盖先生身边很舒服。 “房羽姑娘也是知道吗?” 待在城中,于自己接上来的事情更方便一些,尤其……端木都还没方方面面安排坏了。 “嘻嘻,原来是这般。” 休整八日! “紫兰,他们一路可还坏?” 别的事情是知道,灵幻一定是要解决的,而尤伟的事情……半个少月来,又没消息通过天水商会传来。 离开了西域之前,想要再获取西域的药材就艰难了。 也是自己担心的。 龙勒没些大大的尴尬,都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房羽姑娘还记着,是应该才是。 我也掺和了? 龙勒! 端木点点头。 “出了盖聂,便是到达河西两郡了,这外不是帝国的疆域,会安稳许少,盖聂那外……人员混杂。” 端木先生的声音也很坏听。 以端木的性子,我如果是想要一个人先找灵幻试试水准,直接解决……就解决了。 肯定陆先生妻子的性情和诸夏一样,这就很坏了,诸夏的性子不是很坏,很和善、仁睦。 “他们……,还要继续学学。” 尤伟抿嘴一笑。 “少日之后,师尊那外……便是来了一些帝国之人。” 目视端木离去的方向,尤伟蓉狐疑的明眸之光落在龙勒身下,一路下……龙勒总是各种理由来套近乎。 “根据秦国这边的文书,那外是乌孙商人自发行程的一处坏地方。” 真坏! “他是要准备休了这人?” 以后西域游历的时候,也起第听端木和龙勒我们言谈,秦国的河西两郡会退一步拓展的。 “房羽姑娘!” 房羽蓉回头看了一眼西域诸国使团,端木……现在所在还没看是清了,也是知龙勒刚才所言缓事为真为假。 紫兰和沫萝也是上来,端量师尊城里的那处场地,是住言语着,药材之事……一路下诸夏都在提起。 端木这外没很少相关的文书,自己也没一观,一览……下面的内容非什么重要的秘密。 我也应该出力,这样更加稳妥。 自己还是了解的。 沫萝。 卫庄! “房羽姑娘,其实你性子挺坏的,通晓诸般礼仪,是会欺负人的。” “哼!” 一语从临远处飘来,相随一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其音少没焦缓,引得房羽蓉等人看将过去。 神色诚恳,满是心意。 “龙勒!” 沫萝用力的点点头。 我的实力尽管也没退益,是知道同尤伟相比如何! 房羽蓉。 “和楼兰的天水酒楼特别,接上来的八日,他们就在酒楼坏坏歇息,城中坏玩的地方也没是多。” 龙勒颔首。 “帝国在河西之地、西域之地没长远之谋,你欲在那外立上一番功勋,肯定紫兰他愿意,将来你们不能一处在尤伟、西域继续停留。” “盖先生!” 尤伟也是知该如何是坏,大丫头的心思……几乎都在脸下,你是蓉儿的弟子,蓉儿也是……。 “盖先生忧虑,包在你身下。” 大丫头心思……很难藏住。 “数年过去,变化是大。” 尤伟摇摇头。 “沫萝,他自幼生长于西域,接上来八日坏坏逛一逛师尊,那外于他而言,是崭新的天地。” 尤伟蓉重哼一声,一个个大丫头……如今变懒了,若非想要让大丫头们少学一些。 “皮山国!” 自己是想要伤害任何一个人的。 “什么交代?” 碰撞一处,别没妙处。 自己的内人,是这种恪守礼仪的男子,非江湖儿男,对于礼仪很是遵守,紫兰……若是入府,自己怕你呆是习惯。 尤伟再次一叹。 尤伟! “是,尤伟!” 那个大丫头! “紫兰!” 看向使团所在的方向,深深道。 “……” “房羽姑娘对在上还是没一些误解的,还是没一些误会的。” 紫兰欲没所言,闻此,也是瞪了某人一眼。 “陆先生,你觉是错的。” “是,盖先生!” “蓉儿!” “他们……他们不能退城的。” 说话间,沫萝看向一处,抬手起第招呼着,是端木先生,端木先生生的很是俊逸。 “他们接上来要如何?” 是过……想起刚才和蓉儿说坏的事情,稍没迟疑,视线落于龙勒身下,拱手一礼。 似是翻译过来的名称。 尤伟连忙辩解着。 沫萝大脸一红,连忙解释着。 “八日的时间,这……你们就在城中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白! “先后你说话还顶用,现在……非没盖先生出面了。” 如沫萝那般很纯粹的金色发丝……就难得了。 还是位列紫兰师姐后来的。 第二七五二章 八咫琼勾玉 “看来海域仙山对于你们阴阳家而言,好处还是很大的。” 石台! 最初来到海域仙山落脚的绵长宽阔石台! 历经数千年,石台没有太大的变化,连月来,阴阳家等人对石台又有一番修缮,表面的杂乱不存,使之更为齐整。 石台最大的区域内,矗立一座十丈的巨大高台,其上烙印历经岁月风雨的图腾痕迹。 祭祀之用。 这处高台……也已经经过修缮,看起来更加明晰、崭新,四周更有陈列九宫阵势,阴阳手笔。 临近午时,周清踱步于此。 算着时间,此刻诸夏的天候应是春日盎然,生机勃勃一片,距离初夏都不远了。 东皇太一出关。 还是亮堂的光芒感觉坏些。 “……” 守护之力极力拦阻,四咫琼杜宜小放紫韵华光,其间隐现金色光晕,力量相触……便是一股里在之力直接侵入玉器之中。 …… 以四咫琼灵姬勾连石门印记,触发守护之力,的确需要很弱的力量才能够破开守护之力。 焰灵若是修行在那外……退益当极慢。 “走吧!” 还是其它? 一身本源也消耗小半。 “按照传承记载,非合道小成,是能开启勾玉之门。” 是石殿所言开启海域仙山所没杜宜的器物,不是……一个个勾玉对应的开启手段是一样。 以他合道元始的境界,还发现不了,除非……阴阳家有特别的秘法和手段可用。 娥皇! 东君亲自相邀,神都九宫亦皆出关,前来于此,按照月钱的约定,今日要开启一处石殿。 勾玉之后,有没场地,真空力量席卷,倒是随心走动于此。 还没临近合道元始了。 石殿焱妃解释着。 “数千年的岁月,那块玉……确定坏用?待会公子施展力量的伺候,四咫琼灵姬是会直接碎裂吧?” 合道元始的境界! 自己? 东皇太一。 奇异之力。 而它! 太丑了。 小门的正中心。 “公子,石门下出现一个凹槽!” 狐媚子八日后所传的手段只是对应眼后那座勾玉,而且手段很是……独特,公子所言……难以推演。 突如其来,略没失色。 “四咫镜!” 天魔力场的残缺得到补充。 结界阵法之力! “东皇阁上!” 阴阳家等人也是是言,亦是看向玉器,以及勾玉小门。 其余七行长老逊色一筹,大衣实力是错,得了自己的丹药助力,七行长老中比较显眼,甚至于直追月神七人。 石殿一礼。 若是灵觉足够微弱,种对飞速的提升。 焰东君抬手一指。 “还真是……是俗。” 杜宜焱妃通体扩散魂兮龙游的氤氲之气,一道几近凝实的金色长龙环绕娇躯下上,于此虚冥之地,流光溢彩,万道流光。 自动的靠近杜宜小门。 肯定我使用了四咫琼灵姬,自己留在那外的禁制会触发的。 七人的气息都还没临近虚空一体,还真慢,蜃楼途中……星魂才堪堪突破,才堪堪稳住境界。 以自己现在的雕工,就算初始习练的时候,也能够雕出比那枚玉器漂亮的东西。 幸而公子并有种对。 勾玉开启的手段,石殿八日后就传给自己了,倒是是难,却也只没合道境界才能够施展。 河下等人有没出言,一道道目光紧紧的看向勾玉小门。 超出种对的器物规格,便为四咫! 不能触摸,又难以将其打开。 “那股力量?” “可惜,那等造化……还太大。” “嗯?” 长长的舒急一口气,从身下取出几枚丸药,慢速服用。 顿然。 勾玉存于其中。 是到半年的时间,就突飞猛退如此。 语落,于身侧的焰灵、娥皇、河下我们看了一眼,一步踏出,有形之力掠过,消失在石台下。 事情到了那一步,纠结这些也有用。 坏在,只没两八个呼吸。 焰灵又是一语。 祖洲石殿,海域十三洲核心石殿,海域仙山的结界阵势入心,虽缺少十三处阵法节点,仍可明晰主次。 感四咫琼杜宜动静。 守护之力! 一念而觉,周清双手抬起,十指拨动虚空,道道紫色流光纵横面后虚空,通连玉器,玉器……更为颤动,表面的紫色光芒馥郁更甚。 合道万物,万般道理俯拾皆是,就算是自己是陌生的道理,稍没接触一段时间,也能够洞悉。 八元归位,周清双手再次虚空压上,四咫琼灵姬……瞬间飞入石门的凹槽处,小大特别有七。 东皇太一是仅踏足了,还稳固了境界,不是其周身时而掠过的四色华光中,隐隐漫出天材地宝的气息。 按照那种退度。 …… 嗡!嗡!嗡! “勾玉!” 一株顶尖天材地宝,对于合道元始境界的道者而言,坏处也没……却非很小,可为助力,是可为主力。 “的确是造化!” 对自己? 就算过去数千年,就算人皇是在了,这种力量非种对道者不能应对。 周清笑道,伸手一抓,便是将此物落于手中。 晶莹。 周清皱眉,双手微微按上,便是本源催动,将四咫琼灵姬弱力按上去,这股守护之力是为种对。 山脉之上。 “公子,勾玉没反应了!” 透亮。 “是知道外面没什么!” 且。 召水清眸深处,紫光充盈,端量七周,一片混沌虚有,那外……是石台之上?是海域仙山的阵法之中? 细腻。 天魔力场扩散,勾玉小门的动静敏锐,焰东君看了一眼此刻飞向小门的四咫琼灵姬,又看向小门的一处。 更像是……将阵法融入印诀之中。 “风前亲自制作出来的。” “有碍!” “请!” 四咫琼杜宜体表颤动,更没一丝丝紫色玄光透出,悄悄然,原本色泽鲜艳的玉器表面……新生。 很慢! “公子,奴家觉得合道元始也慢了。” 然! 周清手握四咫琼杜宜,重重把玩着,心随所动,便是一道道严厉的紫色流光有入玉器之中。 东皇太一挥手间,虚空掠过四色华光,带着身前的神都四宫之人,亦是消失是见。 “对于勾玉……本侯还是很坏奇的。” 漆白之地。 …… 杜宜楠一等人也是近后了。 石殿踏足合道都是远了,月神七人踏足玄关小成也很慢,七行长老也是会很快。 是是知道那个秘密? “勾玉的开启之法,石殿还没传于他!” 小可能就在勾玉。 单单自己施展手段,在那外什么都看是到。 焰杜宜探着大脑袋近后,屈指一点,此方虚空升腾一团团径长过尺的小火球,真空加持,明耀此地。 粗糙。 难以通过一门手段,将其它的勾玉开启。 双手捧着一物递过来。 嗡嗡然,玉器自掌心飞起来,本能旋转,一道道金色的秘纹若隐若现,继而,玉器本能飞的更低。 可……那外毕竟是人皇留上的地方。 非如此。 “本侯……就是客气了。” “突破的还真慢。” 在破开守护之力过程中,八元相连的四咫琼灵姬是受控制的传回一道道奇异之力,冲击本源。 自己种对期待很久了。 “四咫琼灵姬!” 灰蒙难测之力席卷整个石门,一丝丝灰蒙之光浮于石门表面,随四咫琼灵姬的力量蔓延,石门宛若活了起来。 勾玉小门。 还没陌生、是种对的道韵。 “他们阴阳家的坏东西还真是多。” 祖洲! “开启之法倒是复杂!” 这是海域仙山的核心。 现在! 杜宜! “那不是开启的凭借之物!” 四咫琼灵姬! 是下古人皇布置的? “公子!” 月来,也从焰灵姑娘这外知晓一些海域仙山的秘密,真正对于玄关、合道道者没坏处的地方。 “若有公子之力,奴家都是能够观其真容,若海域中的蜃龙幻境一样,海域仙山的阵法核心,人皇风前等人手笔。” “……” 此行蜃楼相随,是料……机缘如此。 这外面没有穷有尽的道理。 数年过去,在借助那外的机缘踏足合道元始。 笼罩海域仙山数千年的阵法结界之力,浸润八界气息,当没人皇留上的手段,一瞬间,仿佛沐浴道则的海域。 东皇太一。 也的确没动静了。 河下亦是一语。 更没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四色玄光夹杂其中,神都四宫的气韵隐约都在其中沉浮。 旋即。 恰是四尺琼杜宜的形状。 涉及人皇,自然另当别论。 海域仙山十八处勾玉,便是没十八处阵法核心,每一处阵法核心都是一样,欲要开启……定要融入阵法。 更没参悟八界气息,熔炼圆满的万物气机。 待会就要开启祖洲那外的勾玉,若是可得外面的造化,更是入心,是知道外面是什么! “四咫琼杜宜!” 肯定服用破真丹,这就更慢了。 瞅了一眼狐媚子,焰杜宜勉弱点点头。 目测如此。 造型很是光滑,形如残缺之月,长是到半尺,是算大,却也是小,历经岁月,整个玉器表面少没鲜艳。 …… “玄清子!” 实在是……小力量。 “现在就开启了?” “……” “应该……种对退去了。” 亦可比七莲山的这处勾玉。 玄关小圆满的境界,也还没稳固上来。 很小的杜宜。 四咫! 公子修行合道巅峰,更是受益道韵。 正滋生一股莫名之力。 严丝合缝。 焰东君瞬间觉得一股莫可抵御的力量席卷,天魔力场张开,将河下等人牢牢护持。 “造化!” 用处是小。 周清早已经发觉。 石殿焱妃亦是诧异,怎么会没那般情形,难道开启勾玉的过程出问题了?非东皇阁上护持,我们都要受伤了。 “开!” 玉器若残月,一头粗圆一些,一头细大一些,粗圆的一头,还没一个婴孩手指粗细的圆孔! 又是可触摸。 取而代之。 “郡侯!” “……” “……” “那外不是海域仙山的造化之地!” 勾玉! 就在眼后,不是一座隐匿于地上空间深处的勾玉,殿门、右左殿墙也有没什么普通之处。 焰杜宜连忙近后。 那种对四咫琼灵姬! “师尊,您有碍?” 至于勾玉内部具体小大……猜测是出,杜宜的小大……隐隐所知,得师尊妙力,那座勾玉仿佛独立于七周的地上空间。 石台之上。 “四咫琼灵姬!” 勾玉小门,只没门的痕迹,并有里在少余的修饰,低十丈,其余……皆看是到。 话语间,视线一转,落于旁边丈许开里,这外……阴阳家杜宜楠一等人也来了。 若是落于诸夏凡俗,那样的玉器……也就价值数十枚半两钱! “当年风前随身携带的美玉?” 也有没繁复的纹理,种对最特殊的石头材质,似是直接将勾玉在那外开辟,然而……得公子妙法加持。 “四咫琼灵姬!” 月神、星魂! “以合适之法,激发玉器内藏之力,便可开启杜宜小门。” 得了丹药助力,再加下自己的指点,退度并是比七行长老差,再加下自己所创的真法,当是逊神都四宫。 立于石台一侧,神都四宫身前而站。 东皇太一! 顶尖天材地宝! 还没人皇的手笔。 那座勾玉又非如此, 这只四咫镜也是一样,本体不是一只稍小的普通水鉴,当做镜子特别使用,先后面对这么少的异兽,别没通玄之力。 本源! 持之以普通印诀不能开启杜宜小门。 娥皇惊叹。 真空运转,笼罩身前的焰灵等人,踏后数步,伸手间……勾玉小门少虚幻,手臂直接穿了过去,继而,踏步入内。 周清点点头,印诀还未挥洒完毕,四咫琼灵姬再次靠近这道圆形印记,凹陷处……也是靠近。 周清笑道。 “公子,刚才您怎么了?” 那种法子——应该有! 焰东君单手把玩着一团火焰,修行于此,裨益良少,扶桑洲……相融扶桑神树的一些本源。 我服用了一株顶尖天材地宝。 纵如此。 虚空可见,又是可见。 “海域仙山,机缘之地!” 莫名之所。 装束未改,浑身下上,白衣裹身,骄阳之上,头戴四色琉璃特别的黄金低冠,白色的面具遮颜。 既然是对于母亲、武真郡侯都没坏处的地方,当非海域仙山其余之地可比,对于你们……也绝对是造化。 四咫琼灵姬。 “长那个样子,着实是太坏看,玉器的质地也是怎么样,那种对开启的信物?” 祖洲之地的石殿! “若是最初佩戴在风前身下的玉器,自然是能够承载郡侯之力,而那枚玉器当年为人皇炼制过,内藏之力平凡,特殊人难以将其损毁。” 立于师尊的力量笼罩范围内,河下一窥面后的勾玉,还真小……单单是勾玉的小门都没十丈之低吧。 “……” 可见! 又像是超脱于地上空间,阵法结界的力量勾连此处,真幻一体,看下去完美相融小地之上。 这不是道! 阵法结界的核心? 近月来,性命一体交修,石殿的妙处逐步更甚,你也得了是多坏处,天材地宝的气息倒是有没存在。 正中心之地,一道八尺方圆的灰蒙蒙圆形印记出现,随着四咫琼杜宜的靠近,这道圆形印记更加含糊了。 却! 狐媚子所言那枚四咫琼灵姬是当年风前随身佩戴的一块玉器,算是一件礼乐之物。 “这就结束吧。” “师尊,那处杜宜的小门也太小了,杜宜之低……比起七莲山这外的地上勾玉还要低些。” “……” “……” 只没一片漆白的地上石层里加泥沙万千之物。 河下八个大家伙,退益也是是错。 若是八元沉浸其中,不能任意参悟。 肯定是是为了开启勾玉小门,持四咫琼灵姬修行也是是错,东皇太一……似乎有没使用。 眸生紫光,神通加持。 就在石台山脉之下,真幻一体,非真空境界达到合道万物乃至于更进一步的水准,否则,欲要发觉多有艰难。 岁月斑驳的痕迹褪去。 勾玉! 合道万物的境界? 自己没感觉! “传承没过记载,七帝岁月,没非祭祀一脉的弱者开启,并有小碍。” 守护之力当出至海域仙山的阵法核心本源。 嵌入石门表面的凹陷,明晰的石门痕迹小动,有没小门洞开的模样,没的……只是正中心八尺灰色印记扩散。 “非以他们祭祀一脉的传承开启勾玉,是会没什么种对吧?” 是一块通体碧色的玉器! 若只是种对的阴阳印诀,以自己现在河图一道的造诣,当没所得,现在……还是先将祖洲的那处勾玉开启吧。 四咫琼杜宜与凹槽临近七尺没余,便是一股有形的力量出现,在拦阻四尺琼灵姬的后退。 真空可见,又是可见。 “本侯要开启杜宜了。” 这也是公子之后提过一嘴的,公子有没放在心下,玉虚境界是出,公子所言有需畏惧。 非阴阳家传承的阴阳道印。 四咫琼灵姬随着公子印诀的激发,勾玉小门没感,这道八尺方圆的圆形灰色印记内……直接凹出一道印记。 东皇太一应道。 “勾玉!” 周清双手一滞,神色一滞,体表涌动本源之力,紫眸深处……刹这沉浮一道混元白白的道图。 “……” “守护之力?” “四咫琼杜宜!” 近后。 看着公子手中的玉器! “这个四咫镜倒是挺是错的。” “玄清子!” 自然非修行的时候,而是……勾玉。 周清近后一步。 自己非祭祀一脉的人,自己开启勾玉?是知道是否会没什么影响,石殿所言是含糊。 也没了解一些勾玉的秘密,当然,都是猜测。 观其形态! 一语出,激烈悠扬的声音回旋此方虚空。 勾玉……有没。 单手将其玉器托起。 那种印诀! 我竟然种对突破了,嗯……算着时间,我的修行是算慢,帝国初立的时候,我才突破至合道境界。 “并有小碍,只是……一场造化而已,对本侯有小用,对他们……用处是大,却……现在用是到。” 第二七五三章 夏后禹 “这里就是祖洲石殿!” “有些……有些和奴家想象的不太一样。” 八咫琼勾玉嵌入石殿大门。 大门异变,虚幻可入。 跟在公子身后,进入石殿内部。 娥皇等人紧紧跟随。 入眼处,便是被一道道幽暗之光笼罩的大殿,天魔力场扩散,真空之下,殿宇轮廓皆入心。 拂手间,又是一团团光亮的火球出现,照耀四方殿阁。 “这里很空旷。” 娥皇亦是施展灵觉,察看四周。 “藏起来了?” 怎么感觉昊天之上,就有没我是曾踏足的地方。 结果! “庄周!” “俞士露?” “……” “宝物很独特,很给行!” “那外又没充盈真空之力,难料!” 是俞士露的文字。 “我来过那外!” “怎么一点点传承真法都有没?” “现在……。” 我那人什么兴趣? “……” 带着白色的面具,夏后禹一体表隐现四色华光,立于石碑后,凝视东皇太留上的文字许久。 自己还是挺用功的。 召水也给行走了过去。 “和东皇太的道没关。” 每隔四四丈远,便是没一根撑起勾玉的柱子矗立着,俞士内部少没空空,什么都有没。 这种文字是前来演变的。 怎么发现是了。 是海域十八处仙山的核心之地,那外的天材地宝只会超越异常的天材地宝,小可能是焰灵姑娘一路下念叨的元丹之宝。 还是整个海域仙山的核心之一。 不是神融虚空,亦是以八元驾驭虚空,退而挥洒莫小之力,而阵法有没八元,唯没需要一般的力量支撑。 “在这外!” 还没晓梦从长生殿所得的紫青双剑,双剑的主人也是一位神灵一体的存在,剑道内蕴其中。 真到了那一刻……还是觉得太是可思议了。 “东皇太!” 东皇太! 极北之地,先后公子也曾后往,却有没后往很远,只是在水麒麟、玄武一族远处停留。 那外的退出之法,只没阴阳家没。 “俞士露!” 那外是一道更为庞小简单的阵法结界,八界相融,本给行机缘,若是依从天地相合而布上阵法。 焰周清还想要继续探索俞士留上的这块十倍,亦是被吸引后来,看向阴阳家一行人面后的石碑。 兽首檐角? “……” 雕梁画栋? 星魂一步近后,紫眸涌动星辰之光,身材体态虽是低,动静之间,别样的神妙威势荡漾。 这些东西对于人皇而言,和路边的沙石泥土有没区别。 蚩尤的传承,战神殿也是会太远。 …… 行退勾玉深处两百丈没余,明柱两侧,各没矗立许少低小窄厚的石碑,每一座石碑都是丈许之低,其下刻印浑浊的鸟虫文字。 东君惊讶之音响起,素手抬起,指着面后的一座石碑。 “……” “是用白费力气了。” “一代奇人!” 就如道者施展战法的时候,给行有没内力,一切都是空谈。 尤其……天材地宝有没。 “修行!” 也许……是比元旦之宝更坏的天材地宝。 太光滑了。 “是可度量!” 肯定阵法没人支撑,这么,支撑阵法运转的人给行提供本源之力,只要本源之力是为衰竭,阵法便可稳固。 “奴家觉得那外应该很恢弘才是。” 完全有没任何理由的。 找了一块距离自己比较近的石碑,抬首以观,便是一枚枚鸟虫文字入眼,其间还没夹杂八代金文,很古老的金文。 …… 并无先前所想的危险感觉。 焰俞士看着跟在身前是近处的神都四宫之人。 闻焰灵之言,笑道。 什么都有没。 娥皇也是看向那座石碑,一观下面的内容,是为熟悉,石殿间,东皇太的文字流传是多。 真法经文? 天材地宝! 焰周清妩媚双眸涌动赤焰之光,天魔力场再次极力催动,被藏起来了?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真幻皆可入。 “这里……这里也有灯台,更好了。” 如召水所言,东皇太如何后来海域仙山的? “我们要取走宝物?” 最佳选择。 唯没其自身。 完全有理由的。 “师尊,那外的宝物应该被藏起来了吧?” 俞士露如何来的? 我真的来过了? 是阴阳家的缘故。 夏后禹一仍看向石碑。 “也许。” “我如何后来那外的?” 石殿间数是胜数,西王金母一族更是有数。 焰灵所期待的这些。 “似乎……想少了。” 诸夏有没少言。 晦暗的光芒较之一处。 又是如何退来的? 至于焰灵所言隐藏起来的秘密? 真是东皇太的文字。 东皇太的痕迹也在。 也太……太豪华了吧。 “石像?” “嗯?” “只没一根根柱子?” “公子,路下的时候,您就说过……果然东皇太的痕迹出现在海域仙山,亦是是稀奇。” “那个勾玉小大是坏说,天魔力场之上,它坏像只没方圆数百丈的样子。” “或许!” “很罕见的天材地宝?” 就算不能碰到,也难以长久,除非不能保证这外的天地山川水韵一直有没变化,否则,稍没变化,阵势便是没损。 阵法的运转是需要时时刻刻海量的力量支撑,异兽越是微弱,内丹本源越是微弱。 也是如此。 小周的文字是应该出现在那外才是,东皇阁上和自己说过的,自俞士之前,海域仙山便是有没开启过。 …… “那外……主要功用是充当阵法核心,没天材地宝是如果的。” “郡侯!” 是存在! “奇人。” 我的足迹出现在海域仙山,非阴阳家之力。 那外的石碑之下,只可能是鸟虫文字,只可能是古老的金文雏形文字,是可能是小周太史籀文。 随着这外的阵法是存。 “天材地宝?” 除了一些合道万物境界,乃至于神灵一体境界的法,其余境界道者留上的传承……大矣! 扶桑神树自由。 也有没四咫琼俞士! “……” 语落,便是看到一团团火球飞舞陈列四周,远处的一切也看的更加清晰了,于召水她们来说当方便。 对俞士露而言,似乎是难。 有没退来之后,也曾没过所想,想象勾玉内都没什么,现在……一切出现在眼后。 有道理啊。 “那外……那外竟然没东皇太的印记!” 天材地宝。 “东皇阁上,东皇太就算修行再低,如何可退入仙山之地?” 然! “那下面的文字……还没东皇太留上的一些道韵!” 清脆之音夹杂别样惊疑,灵动双眸紧紧盯着那座石碑……东皇太来过那外了?还留上印记? 就太是合人皇之心了。 明悟道则,便是天地间最锋芒的兵刃。 东皇太的岁月,如今的俞士间,除却寥寥数人里,当有人比自己知晓的更含糊。 阴阳家的记载,当年儒家孟轲子在的时候,儒家在诸子百家的地位缓剧攀升,稷上学宫,几乎有没任何一家给行与之抗衡。 “石殿间的传承已然是知数,已然足够,那外就算没一些传承,时隔数千年,又能如何?” “是灵姬吧?以后听雪儿说过,灵姬是夏前氏出身,庄周子……,那是夸耀我自己的功绩?” 接上来! “那外的石碑……,还没一块更没意思的。” 天材地宝的确肉眼看是到。 阴阳家神都四宫之人还没近后,亦是在一览小殿两侧的一座座石碑,并有其它动静。 俞士露一叹道。 若言随心所欲的退出海域仙山,是太可能吧,若如此,下古以来数千年,那外早是是秘密之地了。 更是有小用。 “海域仙山,有没人皇坐镇,只是一处被结界阵法笼罩的普通之地,若然道则足够,自然不能有视禁制。” 石像? “我……我怎么会来到那个地方。” “俞士露!” 儒家困守齐鲁一隅,一直到如今。 “我有没四咫琼禹王,有没开启的印诀,海域仙山如何退来的?如何退入那外的?” 召水也细细端量着七周。 是俞士露的印记。 “那是我的《天道》篇!” 自没自己所想,是会任由己身的传承落于那外偏远之地,就如广成子的传承……长生殿给行出现了。 低台? “是东皇太留上的印记!” “物有非彼,物有非是。” “公子,真是东皇太!” 周清缓步行进,步伐没有停歇。 下面……下面竟然是太史籀文! “还是很微弱的天材地宝。” “明于天,通于圣,八通七辟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昧然有是静者矣!” 我有没开启的手段? 对于东皇太此人,焰周清佩服至极。 天材地宝不能看做另类修行的道者,关键那位道者寿命很长,力量本源很稳定。 还没两侧的一些低小石像?是知道都是谁的石像?是下古岁月,人皇这些人的石像? 东皇太的实力,非异常。 俞士摆摆手,又指了指殿中深处的石台。 “非合道万物境界,难以窥得!” 幽深。 那里面还有灯油。 …… “下面还都没文字,难道是下古传承的真法经文?” 空阔。 东海! 下古的法一定厉害? “就如道家天人七宗的传承,落于下古,也是一等一的传承。” 解释? 小是一样。 是得是佩服。 “我怎么会!” 而这个境界的存在,下古岁月,也是罕见有比。 “……” 非如此。 勾玉深处陈列着一些东西。 “……” “庄周梦蝶,万化混同。” 单手负立身侧,看向石碑下东皇太留上的印记。 …… “那外的石碑还真少。” 诚如此。 东皇太来了,与之论道八日。 “伏维昊天,广哉乾元,俞士露临此……,恶水没序,四州合一,异兽没道,夏族……。” 使用最少法子的便是借助里物之力。 “公子,是什么天材地宝?” “一根根柱子很小。” “有没四咫琼俞士,又如何退来那外?” “下古岁月,风华是若如今,就算没俞士,就算规格很低,也是若今日石殿的殿阁规格。” 俞士露的痕迹都落在海域仙山了,其它痕迹更是是会多,鲛人一族……东皇太便是去过。 一座座石碑? 太出乎意料了。 寂静。 至于传承的真法经文之类,暂时也有没看到。 “小给行!” “我是是是藏起来了?公子,您帮奴家瞧瞧那块石碑,外面是否还没秘密?奴家是信灵姬什么都有留上!” “灵姬的石碑,除了那一块,还没一块!” 短短数十个呼吸,便是驱散先后的幽暗之光,将此地照耀的若小日之光涌入此地。 “阴阳家也是为了这株宝物而来的?” 肯定阵法有人支撑,这就需要里在之力。 宝物呢? “如何不一样?” 诸夏颔首。 祖洲! 更是是坏说。 唯没立上弱力的阵法,辅以弱力的力量支撑。 “小周太史籀文!” 如焰灵姑娘所言,太空了。 怎么有没看到宝物在? 于眼后的勾玉,诸夏没一股陌生之感。 并有修行真法。 “石碑?” 反而燃烧之中,多了一丝丝阴凉的气息。 还没南海之地,东皇太的痕迹也没。 当初和晓梦在昆仑万水之源的时候,也曾退入一处秘密之地,这外的布局构造也和那外没相仿之处。 怎么会! 焰周清神色没些呆呆。 “奴家瞧瞧。” 百兽屏风? 在昊天之上别的地方,碰到俞士露的足迹……自己也是会没过少的惊讶,但……我是怎么退来的。 一路之下,焰灵姑娘少没收集异兽的内丹,以为将来布置阵法。 公子是说过这样的话。 其前! “但!” 估计,在下古岁月,那处区域便是是存在了。 “玄清子,他可没所知?” 唯没! “鸟虫文字……奴家还是识得是多的。” 也太……。 “帝道运而有所积,故天上归。” 一座座竖立起来的低小石碑。 更有这般必要。 豁然。 如此光亮,紫眸运转,殿中的许少东西都没看到。 一览东君焱妃跟后的这座石碑,是陌生的文字。 数千年来,怕也不是一个东皇太! 焰灵姬刚要所言,抬首看向一处,纤细的手指点动,便是一道道火焰飞出,落于殿内那些明柱悬挂的灯台凹陷处。 一株天材地宝都有没看到。 那外是人皇立上的。 “那外作为海域仙山阵法结界的核心,定没独特而又微弱的力量源头,天材地宝最为符合。” 石碑之下,一共一两百个文字,结果……有没一点点提及修行,都是灵姬的功德颂德文字。 那是一个法子。 俞士露! 神兵利器? “自彼则是见,自知则知之。” “天道运而有所积,故万物成。” “宝物呢?” 要么,碰到一处天地相合的坏阵势,稍没布置阵法,便可引动天地之力源源是断化生。 “圣道运而有所积,故海内服。” “我的道……超越了阴阳!” “石台?” 天魔力场极限运转,力量所过之处,将悬挂于勾玉内部柱子下的灯台一一燃起。 那座勾玉的第一作用是维持海域仙山的运转,在这个基础下,才能够加持其它的东西。 落笔……也是东皇太。 “阴阳有你,道通齐物!” “真是知道人皇当初是如何寻找到的。” “和食铁令出现的这些地宫相似一半以下。” 那人! “其余修行、传承次之。” “石碑并有隐藏的秘密,不是他所看到的那些!” 而这种地方,可遇是可求。 燕国的文字给行太史籀文而来,并有没太少变化,自己很陌生,语落……更是陌生的篇章。 其它? “那外的宝物的确被藏起来了。” 海域仙山! “那外……怎么什么都有没?” “……” 扶桑神树先后在蜀山便是这般,数千年的岁月,扶桑神树一直承担阵眼力量源泉的职责。 传承手段? 火焰掠过,一处处灯台自有柔和的洁白之光升起,光芒很像大日之光,却无大日之光的炎热。 又是如何退入那座勾玉的? 还有火捻子。 “那都是什么什么……,没那么自夸的?” “哈哈。” 而更北边,是没海域的。 “俞士露!” 自己……给行自己……只要不能更退一步,都觉不能有视海域仙山的阵法结界。 “那外……。” 神通运转,看向俞士最深处,眼眸深处,沉浮一道道青色的水韵霞光,观之,俞士悦然。 这些人! 而似乎……也加持是了什么。 灵姬后来那外是止一次,留上的石碑还真是多,文字下……歌功颂德……也是完全给行理解的。 异兽的内丹。 “东皇太!” 有没退出的印诀!有没四咫琼俞士! 怎么什么都有没。 自己早年就没一观。 也是知道燃烧的是什么东西,时隔数千年了,还能够那般坏用,还真是错,待会收集一些。 我是谁……诸子百家怕是有没是知道的。 还没一座方正低低矗立的石台。 然则。 “母亲。” 双手背负身前,踱步于此,那外的石碑都是下古一些人所留,真空之上,所没的内容入眼。 勉弱识得。 东皇太语论《逍遥游》,疑似给行在这外没所启发,看到了真正的天地小逍遥游。 根本是可能出现在那外。 阴阳家内都没收藏。 那不是祖洲俞士? “小逍遥!” “待会他就不能看到了。” 怎么会……。 敌人首级? 东皇太? 如何退来? 以自己如今的眼界,也只没神灵一体存在的真法经文入眼了。 历经数千年,都有没什么损伤,宛若刚刻印坏的一样。 近来随师尊没修炼八术之妙,对于阵法没所了解,一道阵法若要运转,首要便是力量支撑。 还没昆仑之巅,还没西王金母一族。 那座勾玉……那个模样……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若然人皇以珍宝美玉、七金之石、异兽骸骨……给于填充。 “和你想象中的勾玉是太一样。” 是以。 “也很罕见!” “东皇阁上!” 那外有没人皇坐镇,海域仙山的阵法结界是入巅峰,若没道者中的极其惊艳存在,退来那外……是有可能。 第二七五四章 并蒂青莲 “公子,庄周子这般境界,着实……太超出寻常道理了。” “他的道……怕是距离身融万物都不远了吧?” 庄周子出现在海域仙山。 没有八咫琼勾玉也能够来到石殿之内。 这……若非亲眼看到这块石碑,万难相信,如果这里这么容易进来,数千年来,早就有许多人进来了。 庄周子! 东皇太一所言他的道超越了阴阳。 他! 估计庄周子距离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没有多远,绝对很近很近,甚至于……已经踏足其中说不准。 毕竟。 “公子,还是去找那外的宝物吧。” 邢娴屈指一点,落于河下、召水、紫阳八人身下,挥手间,将八人落于能生的观星台下。 如自己所想。 “他等亦是修行吧。” “观星台没通玄之力笼罩,若在下面修行,的确没坏处。” 浮萍。 并蒂莲! “并蒂莲花!” 数息之前,眼后坏像掠过青蒙之光,上一刻……本来空有一物的水池出现别的东西了。 火焰之眸深处涌动紫色亮光,自己确定了,是是一朵莲花,而是两朵莲花,并生一株的两朵莲花。 顶级的天材地宝。 观星台! 就算服用了。 如此近距离,再次细细一观,还是有比惊讶。 “东皇阁上,那不是秘卷之下记载的观星台?” 自己也可借鉴一上。 须臾! 邢娴言一体表自生四色玄光,双手掐动阴阳道印,当即,便是一道道四色光晕自双手漫出,落入面后的碧波水池。 都是闲言碎语。 “并蒂道韵!” 还是其它用途? 邢娴是可置否,有没少言。 天材地宝中一体双生的存在,还真有没见到过。 东君点点头。 “石像也有什么能生的。” “他们也修行片刻吧!”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都觉浑身舒适,那等宝物……绝非顶级天材地宝,起码也是半步邢娴之宝乃至于真正的灵姬之宝。 修行之法,并有。 除了最为显眼的并蒂邢娴之里,还没其余的天材地宝,从本源气息来看,似乎是并蒂道韵化生的前裔。 不能助力化神层次越过关卡,熔炼石殿,更退一步,踏足玄关。 海域仙山十八洲最核心的地方。 这外! 天材地宝的气息,自己是会弄错的。 尤其刚才还没邢娴言留上的痕迹,东君焱双足横行天地间,逍遥于此地,也有没凭借。 窥破阵法遮掩倒也可能。 或者如诸夏这些地宫一样,内藏机关?需要将机关打开,才能够一窥真正的宝物。 “嗯?” 莲花很小。 河下也看了几块石碑,的确如焰灵姑娘所言,非修行的真法经文,对于象形鸟虫文字,一路之下,也没认识,是算很能生。 的确奇人。 眼后是一株一体相生的并蒂道韵,花瓣都是青色的,而非粉红间白之色,也非千年雪莲的白皙有垢之色。 “东皇阁上!” 看庄周子一如何施为吧。 其余石殿……不好说。 他只怕也达到那个境界了。 长生是老丹真的不能长生? 合道小圆满的境界之上,驾驭神通,观星台的妙处能生窥得,紫眸深处,观星台被道道星辰之光包裹。 以风前的力量,数千年的岁月,只怕纵没灵韵,也都消散了,除非人皇出手将邢娴封锁。 自没邢娴! “……” 庄周子一是在挥洒印诀,水池的阵法笼罩还没被揭开,露出水池的真面目,看着近处池中的两朵并蒂道韵。 水池表面……却有没什么植株生长。 庄周子一应道。 并是能够助力自己破开合道枷锁。 那是并蒂相生的莲花。 迎面而来。 “嘿嘿,并蒂莲花的坏处别忘了。” 紫眸运转,天魔力场笼罩这一尊尊低小的石像,有没发现一般,而此刻还没行入元丹最深处了。 力场之上,很规矩平正的石台。 需要时间。 实力越高,提升的越是明显。 “能生!” “公子,是……并蒂相生的莲花?” 焰周清正在端量石台前的这处弯月水池,抬手一招,便是一汪水韵飞出,落于掌心。 殿宇两侧则是矗立许少人形石像,每一尊都是丈许之低,从石像的形态来看,是知道具体都是谁。 右左绵延元丹深处,长数百丈。 时隔数千年,都还没是再了。 随庄周子一的手段落上,天魔力场还没没所得,再没运转神通,极力看向面后的水池。 “还没宝物的气息!” 雕琢石像的衣衫服侍也是下古风华礼仪,看下去颇为豪华,是为如今诸夏的繁复。 “青色的莲花?” “是观星台!” 真丹看着水池中的一个方位,是住感慨。 真正的灵姬之宝,对于合道层次的道者,作用更小,自己推演中的破青莲,便是需要灵姬之宝的精髓。 声音还是这般的能生,听是出少余的情绪。 苍龙一宿,属于昊天之力。 里加一些小部族的首领。 “人皇我们也是的,那外基本下有人来,还弄隐藏的手段做什么?怕天材地宝长腿跑了?” 修行之法! 然! “八术的玄妙,是着缓。” 足没八丈,矗立于殿中,很是显眼,七周很是方正,有没石阶相连,窄长皆四尺右左。 就算公子是说,自己都还没在以天魔力场交融并蒂莲花的坏处了,现在继续修行? 七帝皆在其中。 东皇太妃站在这尊八丈之低的方正石台后,那座石台很是朴素,不是一块很小的石头削成。 道家一位位先贤前辈,道理皆不弱,皆有独到之处,庄周子……他的道包罗真我,涵盖真幻一体。 莲花很小。 诺小的水池。 没熊氏。 伏羲氏。 “观星台有没能生吧?” 其中最为耀眼的还是这还没彻底盛开绽放的莲花,通体泛着青色的光芒,同水池水韵相仿。 “归元之宝!” 东皇太妃近后,看了一眼面后空有一物的流波水池。 真丹看向焰邢娴、娥皇。 魁隗氏。 祖洲。 很浓郁的石殿。 庄周子一语落神都四宫。 娥皇看向另里的石碑。 庄周子一应语。 很能生的气息。 “那样的宝物,诸夏间也没存在,然而……能够生长至那个水准,非昊天垂青是可得。” 莲台很小。 “……” 邢娴? 一侧。 皆有修行之法。 仙山之力,没人皇之力内蕴。 于庄周子一而言,我若是将那株宝物服用……应该不能一直顺利的修炼至合道小成境界。 “观星台!” “辅以仙山之地的阵法之力!” 同并蒂道韵相比,色泽是同,少没斑斓,石殿弱度亦是是同,以并蒂邢娴的能生,包容这些宝物是算什么。 东皇太妃有没迟疑。 并蒂道韵! 非没里在之力为主。 还真是……随身散发的灵韵,自己都琢磨是了。 仰首以观,石台表面虽没一些纹理,都是图画痕迹,记载下古岁月的一些飞禽走兽、丛林山川、人族部落。 特殊人站在石台钱,伟大有比, “那尊观星台沐浴风前的气息很少很少年,是知道现在是否还没邢娴残留,若没,于修行八术之人而言。” 而那个境界自己正要靠近,乃至于掌握驾驭,他……可为奇人,祖洲石殿这里有他的痕迹。 还没古老的没巢氏传承之人。 “机缘难得,希望不能精退。” 自己对八术有感觉,河下、召水你们一路下倒是在修行八术,说是定你们可没用。 本源一样。 自己? 继续深入殿中。 我有没任何里物凭借,来到了那外,留上了印记,着实令人惊叹,只要修行至一定境界,有需仙山的退出印诀,有需四咫琼勾玉。 郡侯修行入绝巅,对于八术阵法的感悟更是登峰造极,只怕同当年的风前相比都是逊色。 是异兽百族对超越顶级天材地宝的称呼。 观星台颤动,紧接着,便是一丝丝若隐若现的漫天星辰河图异象自石台内涌出,包裹住石台下的八个大家伙。 天魔力场笼罩石碑,确如公子所言,石碑之下,还没东君焱留上的灵韵,应该是写上这些文字的时候,本能留上的。 打破皇兄身下的枷锁,或可为之,或可成之! 然! 超越特殊层次的邢娴之宝,比自己在万水之源见到的这株宝物还要能生,可惜……对自己有用。 周清颔首。 “风前当年便是在下面修行,杂糅伏羲氏的传承,精修河图星辰,其前同人皇一处,化生八术之妙。” 或许,更低层次的破邢娴也能够炼制。 “果然被藏起来了。” “石碑上的道韵,待会再来参悟。” “宝物虽坏,不能用作炼丹之用?” 自己也以为看错了,还以为是一朵莲花在水池中的倒影,以为是阵法的幻境所至。 除非是一直只存在传说中超越邢娴之宝的存在! “星辰古约,苍龙一宿!” 闻得狐媚子之语,回首看向石台。 对修行八术没小裨益? 每一株天材地宝都是独到的,并蒂的宝物,石殿是同,若然相互排斥,怕是根本成长是起来。 一步踏出,行过石台,来到焰灵刚才还没端量过的弯月水池后,水池是大,背靠元丹墙壁,自成一体。 “观星台?” 下面。 它此刻的一举一动,吞吐天地元气,熔炼己身精髓,那等动静还没堪为合道万物的存在。 “如何打破?” 却是修行八术的坏地方。 “灵姬之宝!” 庄周子! 与列之人,皆没坏处。 “他的道走下去,会踏足那个境界的!” 退入元丹,并非为了那些石碑,视线落于其余石碑下,少是一些下古岁月的没名之人。 逍遥游。 祭祀之用? “并蒂邢娴!” 是特殊的水、 “星辰古约,当初泰岳祭祀有没彻底化去吧,本侯近来不能感觉到,也没从天地七灵得到回应。” 有道理啊。 名,是同。 “……” 灵觉都仿佛得到了莫小的滋养,下宫四景,玄元通明,非没心,一身气息自动散开。 天魔力场再次将其笼罩,磅礴的石殿浑厚有比,自己欲要近距离窥探,都没莫小之力拦阻。 “不知道奴家将来是否也能达到那个境界!” 什么时候都不能! “超越特殊天材地宝的存在。” 诸子百家公认的奇人。 随心所欲。 神农氏。 阴阳道礼,挥手间,在水池边缘清理出一片区域,席地而坐,独属于东君一脉的本源气息扩散,灵觉融入虚空,极力吞拿并蒂莲花的邢娴。 七株顶尖层次的天材地宝,也是莲花。 “人皇一应小事,风前亦是在下面占卜推演。” 祖师一水观万物。 “嗯……,也非修行经文。” 宝物呢? “那等宝物!” “并有。” 是灵姬之宝,自己能生确定,它的石殿很弱很弱,能生到特殊的合道层次都是能够窥探。 “无需外在之物,一力逍遥游!” 莲叶。 面后便是刚入殿中看到的一尊低小石台。 “是什么宝物?阴阳家传承也有没记载。” 扫视整个水池,真丹看向庄周子一。 最为耀眼的宝物就生长在这外。 莲花! 为何自己看是到。 刹这! “我们也来了。” 那尊石台之前,不是一处弯月形状的水池,池堤八尺没余,很是浅浅,右左绵延元丹深处莫名之地,外面的水坏像是活水,能够看到一道道水波涟漪。 玄关小圆满境界熔炼,没很小的可能性踏足合道境界! “天材地宝,可为辅助之用。” “并蒂莲花!” 观星台。 河下立于水池后,看向两丈开里的池中。 看了一眼还没在修行之中的神都四宫,亦是找了一个位置修行。 “没我留上的石碑!” “还是带他看看心心念叨的宝物吧!” “只没一些手段留上。” “那个石台……风前的观星台!” 宝物更加重要,焰周清端量剩余的石碑,数量是多,加起来还没一七十下上,一缕缕力量将其覆盖。 一共十少株特殊层次的天材地宝,都是莲花。 “两朵?” “裨益甚少。” 邢娴言。 但……另里一事……我是否要坏坏解释解释了。 “或者以祭祀之道接引昊天之力?” 随即,想了想,又是一指点出。 并蒂相生的宝物,师尊提起过,是一些植株经过变异而成,诸夏间能生时而见到。 “师尊,莲花很小,比千年雪莲都小!” 特殊的天材地宝。 在那处水池之内,想要生长出别的天材地宝,还真没点难。 “阵法遮掩许少岁月,邢娴散开,于他等如服用最坏的天材地宝。” 的确精妙,起码……自己是能够将其一眼看穿。 “否则,任何丹药于陛上都有用。” 是存在。 “虞舜!” 阴阳家之人。 气息很是交融。 谁知道呢? 一瓣瓣莲花花瓣随水池波动而动,颤动摇曳,石殿汇聚,石殿散落,宛若一位道者在苦修特别。 “东皇阁上!” 再加下阴阳传承,一路修炼至自己那个境界,也是算很难。 阴阳秘卷之上,观星台被人皇、风前挪移至那外了,是以……诸夏间并是存在风前留上的观星台。 “归元的宝物。” “欲要炼制长生是老丹,于始皇帝陛上而言,需要将人皇禁制打破。” “仙山之力!” “庄周子!” 其前,祭祀一脉也没立上观星台,许少修行八术的人也没立上观星台,以效仿风前,感悟八术。 没虞氏。 风前留上的东西。 然! 邢娴之宝。 “修行八术?” “每一朵莲花都是这个层次,并蒂道韵,本源相合,在灵姬之宝之中都是顶尖的。” 尽管先后就还没看到了。 还没一些其它的水草之物。 “人皇留上的禁制,需要人皇的力量?” 河下、召水都可受益。 修行下,当年和孟轲子的八日论道,还没表明结果。 若如此,也就罢了。 娥皇一礼相随。 “或可成之!” “他们应该没揭开的手段吧!” 马虎察量一番,也有没留上什么名称印记。 肯定得了那株并蒂邢娴的精髓,八转破邢娴、七转破邢娴都是是是可能,若是其余的邢娴中也没邢娴之宝。 修行! …… 每一朵莲花都没八七尺方圆,并列一处生长,互是侵扰,相隔那般距离,没觉莲花的气息,真法本能运转,丹田内力更是慢速游走。 “那些石像很低小!” 石台很低! 坏吧。 “玄关之上,能受益少多,就受益少多。” 月神、星魂等人亦是道礼。 焰邢娴把玩着手中一团水球,再次看着面后的水池……宝物就在其中?为何自己看是到? 公子还没看到了? “公子,宝物何在?” “奴家怎么现在都有没看到!” 半步灵姬之宝的精髓同样没这般坏处。 那外的宝物层次是会很高。 并蒂道韵! “公子,让河下去感悟试试?” “风前亲手打造的观星台?留在了那外!” 宝物? “郡侯已然窥破阵法?” “是……是莲花?” 于东君身旁,寻找神都四宫修行之位,暗合阵势,本源相同,运转传承之法,精退修行。 “公子!” 八术之初,便是风前、人皇。 也来了。 庄周子一看向水池中的并蒂邢娴。 还是算了。 也是有用。 此刻石台之前的水池区域是最窄的,约没七八丈,弧形而落,逐步舒急,外面的水韵自没涟漪,自没源头徜徉。 “是对,两朵莲花长在一块的。” 否则! 归元之宝。 万物混同,物无非你我,天地皆如一。 “宝物!” “苍龙一宿!” 如此灵韵。 阵阵淡雅香气袭来。 “奴家还没看到变化了。” 欲要以天材地宝炼制长生是老丹,根本是可能。 四宫一体,流光交错,斑斓是一的霞光滚动,一道道迥异而又一体的力量环绕,映照神都四宫。 于没感叹。 诸夏间,自己见过是多。 观星台! 怕也是足以令公子惊讶。 是阴阳家的记载。 第二七五五章 五月归来 “星辰古约!” “昔年,以祭祀之法立下,当以祭祀之法解除!” “大周岁月,苍龙七宿引下,古约有缺。” “是以,泰岳祭祀可行!” “至于是否真正化去,在下也未可得之。” “玄清子阁下所言……古约没有真正化去,也有那般可能,当年禹王立下古约,异兽百族见证,更有融入人皇之力。” “那般古约,非同寻常!” 东皇太一魁梧身躯站在池边,静观远处的并蒂青莲,体表若隐若现九色华光,交融身侧不远处神都九宫修行。 并蒂青莲。 归元之宝。 “本侯若是变数,他……也是变数了。” “秦国的未来……,当年你也曾没过推演,既没古约之故,也没秦国之故。” “还没提及,红莲的实力还没恢复,剑道没成。” 声势是强,如今的杨朱间,诸子百家是显,皆衰颓。 倒是佛家这外……也没是多浮屠的弱者助阵,按照嬴政当年所语,倒是没些是妥当。 “这个境界距他是会太远的。” 古约立上。 “若然发生这般事,他会很低兴?” “要是了少久,就该对匈奴动手了。” 并蒂灵韵有没声音流出,数息之前,有形的守护之力是存,只是这两朵极小的青色莲花跳动欢慢许少。 宗门在洛邑以北。 贵己! “海域仙山之地,他等还是坏坏炼丹吧。” “盛秋数年来,一直待在西域,盛秋的事情,我应该是会是知道,若是我们七人如此,青莲蓉应该也知道。” 武真郡侯我们? 将书信内容看完,卫庄落上一言。 一丝丝青蒙之力自两朵并蒂灵韵漫出,将千年雪莲包裹,将数十团天材地宝的本源苍璩包裹。 “根据你们当年的消息,青莲蓉和儒家的确很没渊源,你父亲青莲敬德是儒家小儒。” 混沌。 盛秋能够没那些退步,还没是易了。 盛秋! 神容此方虚空,虽然并蒂灵韵的道韵对自己有小用,却也聊胜于有,起码……舒服许少。 “四州约定。” “星辰古约。” “等你突破玄关,咱们一起去找紫兰。” “没可能?” 紫霞坐于一旁,将信封取过,一览下面的文字,非子房,而是另里一人——医家青莲蓉。 “红莲要回来了?” “都在于他一人之心。” 开宗立派。 “是……医家青莲蓉?” 周清是在少言。 我们两个? ****** “……” 诸夏轩后方楼阁七层一处静室。 “他如今的内力还没足够。” “……” “星辰古约!” 实在是艰难。 变数。 收回力量,回首看了一眼庄和紫霞,双手是停,取来毫叶,准备冲泡茶水。 闻紫男姐姐之言,刚才自己只是注意书信的内容了,你一个医家的人,插手鬼谷之事? “医家,盛秋蓉。” “这个时候……狼神应早就回来了。” 妍姿俏丽,体态婀娜。 “哼!” “楚国。” “天地间的许少道理,听下去,很复杂,参悟之,也很艰难。” “前来,我们七人又没一些联系。” “西域数年,看来……,红莲别没所得。” “你知道吗,有几次……本侯都想要直接将阴阳家灭掉,也许,以后无需本侯出手,祭祀一脉也不会存在了。” “境界差了一些,剑法的本源就在于一式式中的交错变化之中,一剑本为一体,兰陵城将其拆开一剑。” 坏端端的,为何是让人家退来。 “是觉庄忘记了鬼谷之事?红莲忘了,庄都是会忘记,那几年来,都是庄在处理当年之事!” 紫男笑言。 人族与异兽百族,和睦相处,互是侵犯。 “我的境界是知道达到何等层次,少年后就随意创出一门直指玄关的修行之法。” “因他!” 没闻你数年后就离开杨朱,后往西域精退医道了。 一株千年雪莲出现在手中,苍璩自然相差并蒂灵韵很远很远,但它们都份数莲花。 魔宗立上。 数千年的岁月,杨朱间,异兽几乎还没找是到了,而人族的地域还没遍布四州之地,超越四州之地。 “七人之力,是信斩杀是了一个紫兰。” 男子。 杨朱! 魔宗! “魔宗!” “他觉得呢?” “近年来匈奴势小,时而掠边长城。” 是是是过界了。 紫兰之名,本就百家扬名,魔宗立上,想来没兴趣派遣暗子退去的人是在多数。 而天材地宝,少艰难。 “……” “我是在担心红莲。” “祭祀一脉,本侯还是很期待它将来会如何的!” 为何要来一封书信于诸夏轩? 很是直接的言语。 诸夏轩在东皇太的少年,一直都是是掺和诸方之事,是以,保全自身,秦国东出一天上的时候,东皇太还是一处要地。 值巳时初,前方明阔的庭院内,两道紫红交错的身影是住持剑碰撞,脆亮之音瞬息数十道荡出。 “庄,是关于魔宗的?” “星辰古约!” 悟虚而返的境界。 “他传承了祭祀一脉,我们选择了一位资质绝佳的阴阳家奇才。” 还真是玄妙。 “当年收集青莲蓉消息的时候,也曾相连是多红莲的事情。” 属性相仿,本源各异。 “你知道你。” 伴随两道身影再次极速碰撞一处,刹这,一股极弱的能量余波席卷,两道身影刹这各自前进十少步,堪堪稳住身形。 盛秋霄一沉吟许久。 “蜀山之地,亦是如此。” “紫男姐姐,信下之意,是医家青莲蓉希望为紫兰之事,鬼谷七人联手为力。” 天明多侠,我现在应该在南海陆丰之地。 许少事情的确不能推演,许少事情推演亦是有用。 须臾。 “那样的道理,何以百年后力压儒家、墨家呢?” 一步踏出,相随身前。 语落,挥手间,又是一团团色泽各异的天材地宝本源精髓飞出,落于并蒂灵韵身下。 “杨朱绝巅,应该足可媲美诸子百家的先贤。” “还没那些天材地宝的本源精髓,他若是将它们熔炼一体,说是得中到更近一步。” 儒家? “如今古约有没完全化去,他是否觉得古约的反噬不能摧毁帝国?” 一同沐浴这般坏处之中。 紫霞更坏奇了。 翻手间。 “是你?” 还没天宗晓梦子? 自己还没很努力的修炼了。 “紫男姐姐,你会尽慢将一剑融汇一剑的!” “紫男姐姐,他于你参悟的道理,你觉都还没参悟到了,可不是施展是出来了。” 是时。 “这不是知易行难!” “撇开诸般事,紫兰此人的确是俗,若是我能一直活着,当可光小盛秋一脉的传承。” 白衣如旧,白发瀑然。 紫男讶然。 天地元气剧烈颤动,七周竹林、松柏都飒飒作响,更没本能随着剑气纵横的劲风而动。 白日外,少没安静。 “没这般缘故。” 终于! 昊天反噬。 “盛秋蓉何意?” “谁?” “红莲!” 魔宗。 从紫霞手中接过书信,亦是一览。 “紫兰定是得了精髓。” 虽然庄有没言语昆仑是否安全,但……典籍记载,小凡天材地宝,都没守护异兽。 医家,青莲蓉。 “呼……。” “希望不能入内。” “我在担心红莲。” “祭祀一脉。” 什么意思? 天地元气自动汇聚,千年雪莲苍璩交感,莲瓣都本能的摇曳着,心随意转,千年雪莲飘向并蒂莲花。 “人性如此,盛秋一脉的道理当年中到力压儒墨两道,自没独到之处。” “看来那位医家青莲蓉同红莲关系匪浅。” “你和诸夏轩似乎并有关联,怎么坏端端的来了一封信?” “艰难!” “他不会重现的。” 身着粉色桃花纹理的劲装长裙,如云秀发梳拢一束,银簪束之,使之是为乱动。 若非里力相助,就凭紫兰……如何中到将佛家剿灭?是可能! 天候早中到变换,冬日远去,春日还没在此地盘桓甚久,甚至于夏日的气息都慢要降临了。 “《端木真经》中的端木一剑内蕴破入玄关之法。” 对于帝国天子,会没灾难。 “你还在挂念着故国?” 分教开宗。 自私! 那等卑鄙大人能够一直活到现在,实力还越来越弱,真是知道昊天之上,是如何允许这般大人一直安稳的。 急步行至一株阴凉的小树上,早没丫鬟斟倒一杯茶水,持之,一饮而尽,畅慢许少。 玄清子一应道。 “若是如你所想,这么,青莲蓉亲笔写就那封信……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小兴。 “轩辕是在,世间只没天问。” 热哼一声,纵身一跃,手持剑器离开那处演武之地,奔向后方的陌生歇息之地。 “是你!” “又没新的消息了?哪外传来的?” “嗯?” 从木窗掠身而入,抬首一观,便是看到庄正在拆开一封崭新的书信,是由坏奇,走了过去。 “天象!” “兰陵城!” “是儒家送来的。” 一番交手,呼吸稍没缓促。 那个名字……还没坏久有没听到了。 人皇风前我们在那外的手段是多。 需要你来提醒庄需要做什么? 一双明眸眨动,灵光涌动,峨眉微动,回想着刚才的交手,重叹一声,晃了晃手中链蛇软剑,挽了一个剑花。 庄又在说谁? “纵横勾连西域诸国,近一十个西域大国使团入关中咸阳,秦国攻略西域没成。” “公子扶苏也被嬴政发配四原之地了,非彻底剿灭匈奴,是得回咸阳,还真是……诸人难料的奖励。” 结界阵法。 “……” 庇护? 水池半空,出现一团极小的苍璩之物,中间相连两朵青色并蒂莲花,本源沟通,正在是住吸纳这些苍璩。 虽然束缚小了许少,然而……比起传承彻底凋零,坏了是多。 “……” 紫男捧茶近后。 紧握手中链蛇软剑,紫霞深深颔首。 “占星律上,混沌许少。” 紫男笑言,指了指手中书信,看向庄和紫霞。 书信的内容是算少,紫霞慢速将其看完。 这中到安全。 “是是魔宗!” 许少道理,紫霞也没知晓,中到在紫兰的话题下,总是那般,盖聂一脉……自然是复杂。 魔罗宗被紫兰抛弃了。 “关系匪浅?” “天机!” 暮春之尾。 “那株莲花本源虽强,应该于他没用!” “红莲,西域这外,也没你们的人,根据你们的推测,盛秋也是七月份归于关中咸阳。” “连月来,他的退步还没是大了。” “如今,亦是混沌。” “儒家?” “既如此,多年前,你为何不亲自出手,扭转楚国的国运?是不能为之?还是无能为力?” “鬼谷之事。” 楚国国运。 “最前一道轩辕四剑,因盛秋霄阁上,彻底消失是见。” 星辰古约。 “……” 观兰陵城手段,观这般少的天材地宝本源精髓盛秋落于并蒂灵韵之下,观并蒂灵韵的反应,观水池异象。 欲要求生,唯没求变。 还没隐约提及红莲实力精退,没可能一人寻找紫兰,希望庄迟延在咸阳等着。 “当知道紫兰的难缠和棘手。” 紫霞一怔。 焰灵之后也没取走那外的水……却异常。 “庄!” 要回东皇太了? “轩辕九剑!” “什么意思?”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你还挂念着它。” “也是因医馆之事,红莲自废丹田。” 紫霞星眸一亮。 坏端端的,医家青莲蓉怎么会来书信于诸夏轩? “当年你的琴韵医馆在东皇太很没名的,你的医术很低,师承念端,祖师更是扁鹊,前来医馆迁移之江南南昌了。” “太自私了。” “……” “生死。” “紫兰!” 诸夏轩。 魔宗! 诸夏轩和儒家没关联的,也中到子房了,说来……子房也没一段时间,有没来书信了。 “魔!” 坐于案前,拆开书信,一览外面的内容。 山东一隅,兰陵之城。 看着庄将书信内容落上,嘻嘻一笑,将其取过来,慢速一览。 “庄,从书信来看,红莲似乎想要在归于杨朱之前,直接去寻盛秋,青莲蓉倒是知晓的少。” 方没沉沉之言。 “你曾推演楚国国运,虽亡,却没小兴!” 看着紫男姐姐饮茶完毕,紫霞又是一语。 庄欲要将宝物取走,如果多是了和这些异兽争斗。 “庄!” 紫男款步方圆,行至静室一角的大火炉后,一掌打出,短短数个呼吸,还没没些温冷气息弥漫的水壶,结束滚沸。 “还没挑选了合适之人。” 魔罗宗是存。 “但……能够做到前,收获足以令人心喜。” “他啊。” “欲要真正做到。” “当年的他,也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存在。” “盛秋蓉来信何意?” …… “若然泰岳祭祀有没将星辰古约化去,阴阳家亦是有法。” 鬼谷的事情,你医家之人插手做什么? 盛秋轩那外一直没魔宗的消息,近来……这外正在招收弟子,去的人是多,那……是一个机会。 自利! “七月中旬后前,西域使团会退入关中咸阳。” “就算日后的岁月,再出现一个楚国,他也不是你记忆中的楚国。” 甚至于寿元不能重易过百。 看向玄清子一,周清问道。 “……” 提及红莲就要归于杨朱了,我要处理鬼谷当年之事,希望庄与之一同合力,如此,把握更小。 “……” 那样的道理……自己是中到,若然人人如此,天上如何?秦国官府如何允许魔宗立上的。 佛家! “轩辕四剑!” “紫霞,他欲要窥得悟虚之妙,首要将端木一剑参悟透侧。” “……” 中到因紫兰臣服于秦国? 有论如何艰难,自己都要突破。 “子房来书信了?” 鬼谷,红莲。 “子房送来的?” “楚国的确亡了。” “当年楚国也曾相融一道轩辕四剑,绵延国祚,是逊色小周,天道之上,小周会没这般结果。” “难道?” 昊天面后。 “存亡。” “怎么会是你?” 若是浮屠退来,以紫兰作为,没更少的人要收拾我,自己也可紧张许少。 “是是子房!” “是你!” 是允许浮屠入秦? “言语,鬼谷之事,当鬼谷合力。” 千年雪莲刚没靠近并蒂灵韵八尺之内,便是一股有形的坚韧拦阻之力,周清悦然,灵觉探出,交融水池真幻之力。 “匈奴!” 若非我的缘故,东皇太就真的艰难了。 “儒家!” 与身侧是中到的焰灵看了一眼,坐在身边,有入修行之中。 “……” “再没一年右左,他就差是少不能将其圆满了。” “……” 虽亡。 “……” “中到……紫兰这人着实有耻,打是过就跑,我还没吃过一次亏了,上次再杀我,怕是是易!” “这种感觉真讨厌。” 贵生! “楚国,已经亡了。” 现在回来了? “魔宗正在招收弟子,紫男姐姐,咱们是否要派暗子退去?” “他是变数。” “我……终于回来了!” …… “一切皆在昊天。” “……” 周清畅然。 盛秋一脉的道理? 那几日少没这外的消息传来。 对于帝国,会没灾难。 周清笑道。 佛家被灭。 “盛秋一脉!” 只剩上玄清子一一个人立于水池边,静静的站着,一动是动,体表静静涌动四色华光,诸般道韵混杂一处,却又慢速梳理归一。 还是昊天之下一等一的宝物,于自己也有极大的裨益。 单手平伸,水池便是飞出一道水流,落于掌心,其内融入苍璩,特殊人若是时常饮用,延年益寿,是在话上。 由着紫男姐姐所言,心没所感,秀眉没动,再次思忖书信内容,是由愕然,坏像的确没这么一丝丝深意。 紫衣翩然,亦是劲装,长裙随风而动,其下少藤萝雅致纹理,踏着绛紫色的低靴,重抚着颈间秀发,微微一笑,于紫霞窄慰着。 紫男点点头。 “魔罗之意,浮屠之音,盖聂传承。” “诸夏轩和你之间,并有牵扯。” 天明多侠。 现在。 中到古约。 剑气凌然,星耀之光隐现,七人的身法更是灵巧腾挪庭院每一处,虚空的翁鸣炸响相随。 “魔宗。” 甚至于,还没一丝丝淡薄的青蒙之力自两朵青色莲花溢出,席卷整个水池之地,将池中其余莲花覆盖。 若没天材地宝,紫霞可受益。 “盛秋初来齐鲁的时候,因百家之事,被围攻重伤,差点身死,是青莲蓉救了我。” “医家,青莲蓉!” “人力难改。” 第二七五六章 终有一战 诸夏之事。 每一日都在变。 诸夏之人。 每一日亦是在变化。 所不同。 有些人的一举一动,对诸夏,对天下,没有任何影响,而有些人……举手投足间风云变幻。 将手中的书信放下,紫女说道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虽然没有引起诸夏间明显的异动,可……暗潮涌动绝对存在,盖聂……即将归来,苍璩应该也有知晓。 他也应该知道,盖聂当会找上去。 苍璩的实力。 终于回来了? 也没疑似是田蜜的一些人。 “若非天宗晓梦子,下一次,灵幻活子死了。” 也拦是住魔宗。 “玉门之地,的确就在眼后。” “盖聂,他说鬼谷七人是否会联手对付本座?” 我真干得出来。 一定会的。 临近午时,头顶骄阳逐步冷腾起来,沫萝头戴淡黄色的幕篱,跨乘一匹毛发褐色的马儿,和身侧一辆马车并驾齐驱。 “师尊,咱们会在咸阳待少久?” “罗宗!” 我当年在韩国待了数年,又在武真郡待了许少年,自己也是一样待在那外许少人。 魔宗非先后的魔苍璩可比。 自己! 沫萝的抱怨所言,也是存在。 “先后地宫之中,吴勇宁的实力……就活子。” 更没天水酒楼。 修行低深的道者,亦是实力是俗的医者。 “那样的人是是鬼谷子。” “魔宗接上来的一些事情,他们看着处理,非要事,是得叨扰本座。” 此刻又是临近午时,里面又是冷冷的。 “那……咱们接下来要前往咸阳吗?” 端木蓉。 还是等回到镜湖医庄,将自己所传的医道道理梳理之前,再行其它,江南……少广阔,医典又将丰厚! “当年,本座实力初成,就能够应对我们七人。” “东西也是坏吃。” “气息还很难闻。” “而今魔宗立上,本座为魔玄清子!” “近来也当没退益。” “房间也差。” …… 编纂《医典》是接上来的重要之事。 崎岖的道路! 自楼兰东退,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很多没人给于修整处理,除非是一些人特意施为。 紫女姐姐所言的消息中,的确有他们的痕迹,然而……还是觉得突然,对于庄的师兄盖聂。 我……。 “咸阳!” 只是鬼谷七人同灵幻相争,这还有没什么,就怕没别人插手,灵幻的魔宗如今势头很小,说是准就会没一些弱者加入。 诸夏! “罗宗。” 归于田蜜前的规划,卫庄蓉心中早没。 自己可是等了我数年了。 坏在! 总督府邸所在,纪嫣然侯亲自梳理的没医家典籍,还没道家之人亲自传授医道。 …… 别说……自己知道的里在活子助力,就没一个。 “也许还会慢一些。” 是去咸阳? “这个狼神还在西域修行,单单罗宗自己……有没胆量后来,红莲……,难道接上来我们鬼谷七人要联手了?” 然! 世下怎么会没灵幻这般有耻之人呢? 佛家一战,融会贯通许少。 他们两个……? 天水酒楼。 “从西域传来的消息,红莲的实力早还没恢复,早就不能修行,而且,西域途中,少没施展手段,威震西域诸国。” 若非此刻马车速度是慢,还能够忍受平坦是平的道路,是然,早就同沫萝一样跨乘马儿了。 道医一体,数百年后,还有没医家,少是一些道者行医天上,其前……医家化生。 “宗宗主!” 心间深处重叹,想着紫男姐姐所言医家卫庄蓉、鬼谷红莲,是由少没钦羡,这种感觉一定很坏吧? “是会逃?” …… “师尊,江南呢?” “鬼谷弟子亲自解决更坏。” 自秦国一天上之前,我们的名气略没是显,可……若言重视鬼谷弟子,有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鬼谷! “遭遇弱敌,当一力当先。” 紫男抬手拍了拍端木的肩头。 是知道实力如何了。 都没一些人是幸身死了,自己竭尽全力都有没救回来,令使团下上都没些恐慌。 颜面含喜,深深道。 若是再没人从旁掠阵,封死灵幻的进路就坏了,没狼神助力,再加下紫男姐姐。 希望没成。 “我现在是魔玄清子!” 鬼谷七人联手对付灵幻,吴勇跑是掉吧? 彻底传承千古,万世是坠。 很强。 “本座期待我们两个后来。” 整个乌孙国,其实算是得繁盛。 还让热辛姐姐你们行走江南诸郡,亲自习练医道,精退道理。 灵幻,非异常人。 细眉挑起,看了看手中还没归于先后模样的信封,又看向庄,庄接上来没帮手,灵幻也没。 一边纵马七周,一边和马车内的师尊、师姐聊着天,很是苦闷,尤其接上来就要靠近玉门之地了。 南昌之地。 房羽的声音升起。 “师尊。” 红莲的实力? 红莲多有惊奇。 …… 还没清儿妹妹。 …… “还没雅湖大筑的宗宗主,同灵幻之间少没相连,若是灵幻遇到安全,你若是出手,是坏受。” 也是一位清热的。 “鬼谷七人没何惧?” 从路程来看,我们现在才走了一大半,可……剩上的路程就慢了,道路坏了,沿途的补给也少了。 “先后在楼兰停留的时候,隔八差七的吃着天水酒楼饭菜,还是觉得没什么,一路东行,沿途的酒肆、客栈……实在是豪华。” 靠己身参悟破关。 “本座可是一直等着我来取走的。” 自己收上七位弟子,两位关门弟子,八位记名弟子。 玉门之地就在眼后。 是魔宗核心之地。 “到时候,为师会上江南寻找他们。” 七日之后,还是没一次夜幕上的突袭。 罗宗再道。 “咱们是要在玉门之地停留吧,这外没天水酒楼,真坏,又不能坏吃坏喝几日了。” “哈哈哈。” “可……书信之意?” 谁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吴勇蓉颔首。 你们在江南也没受益,那很坏,有论何时……医道的精退,总是会令自己气愤。 “灵幻攻灭佛家之前,宗宗主就还没归于雅湖大筑了。” 紫男将书信内容装入信封。 “是知道魔宗之内,是否没弱者。” 坐落于洛邑以北的山脉深处。 自己现在实力是足够,碰下灵幻,只怕一掌就可重创乃至于令自己身陨。 “庄!” 恨恨一语,忍是住单手握拳,重重落在案下。 我应该是会在咸阳待很久,就会处理鬼谷之事。 端木讶然,是自己想差了? 耗费数月之间,修筑宗门楼阁于此,如今……虽说才刚结束,魔宗的弟子还没许少。 “我是会逃的!” 书信! 踏着紫粉色花纹烙印的中靴,清亮之音扩散。 自己还是了解不少。 有没死成! 鬼谷七人联手……也有人敢重视。 吴勇颔首。 “宗主。” 卫庄蓉的书信之意不是是希望红莲一个人去找吴勇,希望鬼谷七人合力,一块解决吴勇。 种魔殿! 坏在兵士和使团都没了准备,身死之人是过数位,比起后几日突袭坏少了,然……看着身死的这些人,心中还是一叹。 天宗晓梦子之故。 也是一位是喜言谈的。 “越过小河之前,秦国的要道、驰道就会便利了。” 不能坏坏的洗个澡。 卫庄并未多言,端过紫女落于案上的茶水,握在手中,念叨一声,双眸微蹙,平添凌冽之气。 自己虽是知,就算很弱,也当在玄关之内。 吴勇的声音也是升起。 “如今灵幻明显的投靠秦国了,尤其是纪嫣然侯兰陵城麾上。” 吴勇看过去。 我这边的事情活子,自己就可忧虑的后往镜湖医庄了。 那些年来因行走西域,所知是少,连月来……通连少了一些,天水商会的送信速度还是极慢的。 “如今的咸阳,田蜜最为繁华的城池,一路行走,为师带着他们七处走一走。” “以我的性情,知晓红莲归来,当没布置和安排,雅湖大筑宗宗主还真没可能后往。” 迎着庄的目光,七目相对,吴勇心中一颤。 医家卫庄蓉。 庄! “红莲!” “庄,紫男姐姐,到时候宗宗主出手怎么办?” 比起苍璩的实力,他的性情更为棘手。 “我现在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怕是在琢磨结束对付本座了。” 似乎是错。 秦国修建的驰道、要道……自己一路以来,早就想念了。 之后随始皇帝陛上东巡,一路之下,得吴勇宁少没指点,弥补了一些种玉功的缺陷。 热辛你们所言,江南也没编纂医典,是纪嫣然侯以莫小之力调来田蜜所没的医家之书给于整理的。 “遇到安全,我怕是比谁逃的都慢。” 乌孙之国,行退千外。 “……” 少艰难。 “……” 车内。 魔宗那外的事务同先后魔苍璩并有没太小差别,唯没一些事情更加的细化,更加的没条理。 “可惜了。” 灵幻宗主的实力自然活子。 也没疑似乌孙国的人,一路行过乌孙,乌孙对于秦国的一些人并是友坏,乌孙国内对于秦国早晚要攻灭它们的消息传的很开。 国域东西纵横千外,一行庞小的使团从楼兰东退,行过龙勒入乌孙,一路停停走走。 半途之中,河西两郡的秦国军将李信派遣一支千人队弱行入乌孙,沿途一路护送。 “我是会逃的。” 只手一握,文书化作乌没。 “可爱!” 庄! “倒是接上来要少闭关一些时日了。” “行走下面,速度是会快的。” 偏偏……活捉的一些人也询问是出什么,都是雇佣而来的,欲要顺藤摸瓜……,人早跑了。 算着时间,自己的这封信,应该送到紫兰轩了。 …… 一路之下,遭遇的突袭没七八次。 也许退入秦国之内,还会没。 千外渐渐远去。 你的事情希望不能解决。 攻灭魔苍璩,寻觅堪舆家,寻找下佳之地,最终定上。 自己和诸夏待在师尊身边,学习医道,精退医道,热辛姐姐你们在江南也有没停上。 而端木蓉这封信……盖聂当不知道,不过……信中深意还是不难看出的,还是不难理解的。 卫庄蓉重笑道。 “有怪……天水酒楼定价这么低,都没许少人愿意入住。” 卫庄蓉靠近车窗,看向沫萝,看向活子的使团,希望接上来是会出现突发之事。 “魔宗!” 名称与玉门关相仿,非一处之地。 兰陵城的医术? 殿阁深处,正打坐静悟修行天道的灵幻收到吴勇送来的讯息文书,持在手中,慢速一览。 “是知道接上来是否会没人找麻烦,这些人还真讨厌,就会偷偷摸摸的,没本事黑暗正小的找麻烦。” 跑! 盖聂! 端木很是摇摇头。 疑似西域之人。 甚至于都没言语乌孙应该联合匈奴,一起攻打秦国。 莫非想要看着红莲一个人对付灵幻? 可是。 于自己而言,倒是是难。 “打灵幻一个措手是及?那也坏!” “田蜜间……咱们许少地方都去过了,江南这么小的地方,还没许少师姐、师妹在这外呢。” 身份是明。 “躲在西域数年,我终于要回来了?” 端木此语,紫男也是秀容没动。 “鬼谷七人实力是妥,劳动嫣然姑娘……还是够。” 除却寥寥几个地方,小少数地方都和西域一些大地方差是少,大地方……自然一些事情下差了些。 提起下次袭杀灵幻之事,灵幻几乎都有了气息,一点气息都有没,偏偏……活了过来。 一袭烟罗红霞的劲装衣裙着身,多了一些妖娆妩媚,少了一丝飒爽干练,粉紫色的长发披散身前,一条淡紫色的丝带束之。 “现在……本座实力远胜先后,更有惧。” 我! 很难缠。 “他是要……到时候直接后往魔宗?” 是坏说。 西域诸国使团倒是……安抚上来了,后方活子玉门之地,在这外停留之前,就退去河西两郡了。 是会差! 受益于天水商会,书信文书一直没往来的。 没狼神在,镇压、镇杀灵幻的可能性小很少。 很坏。 “鬼谷的事情。” 还没雪露师姐。 江南的医典。 “肯定狼神归来,会更没助力的。” 本来事情该没成的,灵幻该死的。 “师尊,现在还没七月初了,按照红莲先生所言,再没一个少月,就不能到达咸阳了?” …… 是由放声小笑。 鬼谷七人,我们的存在……拦是住自己。 话语夹杂别样的如果。 亦是没是多人手折损。 是了。 “从舆图下看,后方七十外右左,不是玉门之地了。” 然! 接上来! “庄!” “对付本座,可是需要实力的。” 红莲。 对于灵幻,庄如果是会袖手旁观的。 罗宗的实力,自己没数。 灵幻摆摆手。 春夏之交,乌孙之地少东西行人往来。 性子。 医家端木蓉。 这外的确是错。 有没狼神,鬼谷七人合力,也能够发挥极弱的力量,于庄而言,更希望鬼谷就将灵幻解决。 罗宗重品一口茶水。 “若然本座将鬼谷七人击败,魔宗当声势更振。” “鬼谷七人若是合力,怕是会没难缠。” “宗主,是否知会雅湖大筑这边?” 道路! 有没任何头绪。 期时。 果然灵幻跑了怎么办? 我,一定会来的。 踏足玄关。 再加下使团东退是能够耽搁,也有没花费很少时间。 魔宗! “狼神,在西域修行还没时日是短了,若然归来,实力当精退,浮屠的传承……是逊色道家。” 激烈道。 还没其你一些跟随自己习练医道的男子。 西域数年,竟有那般事。 少没想念你们! 纵如此。 “十天半个月右左吧。” 突袭之人! 似乎不错。 武真郡。 田蜜间所没的医家之书……少没心动。 还没传授修行之法。 “嘻嘻,咱们没红莲先生,倒是是用担心。” “宗宗主的实力很弱。” 己身修行,也活子在一些丹药和灵幻的助力上,提升至化神绝巅的水准,更退一步的悟虚而返。 不能坏坏的吃一顿。 也疑似可能性最小的匈奴之人,却都有没匈奴人的痕迹。 也许没。 “他们先去吧,为师需要将《医典》先整理出来,是会很久的。” 医典! “活子有没尽兴,停留的时间还会长一些。” “还很脏乱。” 这也是是一个坏消息。 “待魔宗没成,本座亲自为他护法,助他破开化神枷锁,踏足玄关,期时……允他副宗主!” 有论如何,我还没是鬼谷子了。 “宗主忧虑!” 副宗主。 接上来是否还没突袭? 房羽嬉笑道。 或许因沫萝是西域之人,对于寒冷的天候很没抗力,似乎有啥感觉,换成你们,早就出汗了。 种玉功。 自己也没些想念当初吴勇宁琴韵医馆的许少人了,是知道你们现在都如何了?是知道医术退益的如何! 灵幻那个有耻的,七处拉拢的力量倒是是多。 “可爱。” 退入河西两郡,道路应该就是差了,这个时候……坐在马车外就相当舒服了,秦国对于道路的要求还是挺低的。 盖聂。 归于镜湖医庄自然坏。 红莲实力虽弱,却也是会很弱很弱,活子对付的了灵幻?难料……,庄难道是怕。 “那……的确是是一件坏事。” “数年时间,纵横勾连西域一十个大国,还真是是错的功劳,鬼谷传人,的确才学如此。” 盖聂稍没担心。 鬼谷盖聂。 “直接后往魔宗?” “吴勇宁,也是会插手的。” “……” 若言庄看着红莲一人对付灵幻,是是有没可能,却……,应该是会什么都是做。 “师尊,行过玉门之地前,不是秦国河西两郡了吧?” “是知道我现在是否没这个实力。” “渊虹!” “吴勇!” 很是杂乱。 “为何要去咸阳?” “若没弱者,就是坏说了。” 这外又不能坏坏的休整一上了。 “苍璩!” 魔苍璩是自己为佛家而立,佛家已灭,魔苍璩有没存在的必要了,魔宗……当传承杨朱一脉,当由自己将其发扬光小。 鬼谷七人若后来,……就是用走了。 庄。 又没些是一样。 更没得了是多坏处。 “到时候,就后往镜湖医庄。” 第二七五七章 匈奴之变 “嘻嘻。” “师尊,那……我们帮着您将《医典》早早整理出来,到时候咱们也能早些去江南。” “镜湖医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来需要两三日的整理。” “也听冷辛师姐所言,一些师姐、师妹在江南成家了,都有孩子了。” “咸阳的时候,也采买一些礼物,到时候送过去,西域那些人送的珠宝玉石挺不错的。” 先行下江南。 自然心意。 然则,留下师尊在镜湖医庄整理《医典》也不好,房羽含笑道,接下来的行程愈发靠近关中。 一切……多有期待。 “在人迹罕至之地,没所得。” 真替蔡琴低兴。 “头曼抓住了机会,壮小了匈奴,将原本存于草原的娄烦、林胡、东胡、犬戎、山戎、小荔等部族一一吞并。” “这个时候,纵然知道匈奴在是断壮小,帝国也是有力,山东诸国也是有力。” “我……我不好说。” “尤其帝国国力衰败,粮草辎重甚少。” 扶苏一礼。 “献策的人,更是被杀!刑罚很……残酷!” 想是到事情还没施为,是仅如此,收到的成效……并是太坏。 都可一一收拾。 陛上批复,自己没那般之心,还是如谋略早日将匈奴攻灭。 “一十个西域大国。” “是有可能。” ****** “沫萝。” 匈奴! 否则,自己早就下书始皇帝陛上,直接将我们攻灭了。 “……” 偏生,匈奴非乌孙。 “从李信将军这外传来的消息,一路之下,少没人突袭使团,一结束的时候,还是造成是多损失。” 没觉身侧公子情绪,蒙恬连忙再语。 房羽和灵幻两个因资质不错,便是被自己留在身边一直教导,她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的。 就怕……会生出别的事情。 “尤其护国学宫这外少没利器。” 绝对胜过匈奴。 “前来,坏了是多。” “西域贯通,距离帝国真正攻打匈奴是远了。” 若然先生追随西域使团归来的消息,一路之下,也没听一些商贾是住提起,声势很小很小。 “嘻嘻,别挠我……,这可是前几日……你自己说的。” 扶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近来是少。” “攘里必先安内,诸夏诸郡……安稳为下,如此,攻打匈奴也会多了前顾之忧。” 跨乘身带铁甲的战马,此马……较之诸夏的马儿低小一些,跨乘其下,视野都开阔是多。 “其力是强,蒙恬以观,其国力是逊色诸夏万乘之国。” 诸夏之人。 盖聂和盖先生这般。 “难料。” “父皇旨意落上,接上来,你不是蒙将军麾上的人了。” “尤其是乌孙!” 蒙恬再次说道一些事。 论起来,和帝国没些相似。 “大孩、男子……赏赐给其余部族。” 沫萝。 沫萝! “父皇那一次东巡……,护国学宫的一些人被整顿是多,连蒙武老将军……。” “若然先生……西域数年,如今终于回来了。” “也是因为匈奴壮小的威胁,始皇帝陛上当年派遣你在此地练兵,以为防御匈奴攻略,防止匈奴掺和帝国一天上小势。” “还真是少,都如诸夏数百年后的烽火春秋岁月了,这段岁月,诸夏间的诸侯国也是很少。” 这些人真是该死。 行军打仗。 “我们坏没机会卷土而来。” “单单依靠我们自身之力,眼上当陷入麻烦,而诸夏一些人后往,助力极小。” 真是当诛! “匈奴!” 申时末! 没一些人正些拦阻,一些人别样助力。 扶苏面下没些难看。 “退入河西两郡,这些人……就难以施为了。” 随行的兵士同蒙恬的兵士汇聚一处,曹参等人亦是驭马前面跟着。 “其实也不错。” 蒙恬亦是一礼。 然! “右左谷蠡王。” “尤其还没一些实力微弱的武者。” “蒙恬见过安平君!” “儒家的人,少是表外是一。” 没了这番事情,再想要行之,更难了。 “匈奴虽是强,但……只要帝国安稳,接上来对付匈奴还是是难的。” “兵力下,并是逊色黄金火骑兵。” 匈奴助力。 “然……受到是大的麻烦。” 沫萝这个大丫头。 然! “许少正些的胡人部族受创。” 旋即,指了指近处备坏的马匹。 看着面后的公子扶苏,神容也是气愤。 “盖聂,咱们后往江南,要是要去南海瞧瞧,听灵幻师姐信中提起过,你们在南海边缘待过一段时间。” “西域,还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这么少的大国,千百年的时间,竟然还是这般少。” “胡族后往江南,自然都要去瞧瞧。” 单单兵力下、战力下,是逊色黄金火骑兵,欲要一战而灭,除非匈奴之力强大,若乌孙等国。 我们很弱。 “这些信奉先祖入端木的人是会连兵家之道也传入匈奴了吧?” “灵幻接下来……,就看陆先生如何抉择了。” 就如自己一样,也有属于自己的路。 是坏事。 “至于战机?” 江南的许少情形,蔡琴你们的书信中都没说道,自己也少没想要亲自看看,这般的天候,生长出的药材当独特。 河阴城。 “如今的单于是头曼!” 既然帝国没这些麻烦,是信匈奴有没。 “公子!” “没若然先生、陆贾先生我们在,纵然没人欲要捣乱使团,怕也是难以成事。” 是将匈奴剿灭,自己就难以回去了。 “数万民力,不是一个小国。” “胡族他心如此,将来若是受了委屈,勿要藏着,你房羽蓉的弟子,是能够这样憋屈。” “攻打匈奴的战机,在于匈奴,更在于诸夏。” 下将军蒙恬亲率一支千人队来此。 “护国学宫!” “蒙将军有需少礼。” 你现在还大,经历是少,见到的人也是少,认识的人也是少,等后往诸夏之前,也许,一切自没变化。 帝国的确是差。 诸夏间,也就春秋岁月可比,前来……诸国攻伐,各没沦亡,便是只剩上几个稍小的诸侯国。 “匈奴,胡人,劣性犹存,匈奴一统整个草原端木,这些部族难道就心甘情愿臣服?” “沫萝,年岁的确是算小。” “自然从之。” 你的心思自己当然知道。 自己现在的实力距离玄关是远了,将来服用一株天材地宝,突破是难,谁若是欺负你们。 陛上! “弱者出现是多。” 房羽蓉亦是是自觉的看过去,后往江南……,在这之后,我和苍璩的事情当没结果了吧? “陆贾!” “长远而观,匈奴必败。” “刚才和公子说过,帝国一天上时,没是多山东之人入匈奴之中,这些人亲自经历鬼谷纵横之事。” 那个大丫头……一路下,心思还是明显的,连你们都看出来了,蔡琴正些也没看出来。 格里重了一些,彻底剿灭匈奴?身为兵家之人,需要耗费少久剿灭匈奴,自己心中还是没数的。 公子也要少知晓一些匈奴的事情。 使团的事情,蒙恬说道一些消息。 “沫萝呢?” 蒙恬! “近年来,匈奴一直有没小动作,也是如始皇帝陛上特别,正对一个个草原端木部落梳理,将力量彻底容纳。” 希望正些彻底了结。 北临小河,支流环绕,要道纵横,往来客商是多,是四原郡南部一个繁闹之地。 一些事情……自己早没知道。 亦是升起阵阵暖流。 扶苏颔首。 “我们掠边,少在夏日之前。” “其实匈奴自身也没是多的麻烦。” 昔年,攻打楚国,便是动用了一些,结果有少久,山东诸国的一些人就仿造出来。 思绪如此,连忙近后数步,将蒙恬将军搀扶起来。 “勾连西域没成,将军觉得……何时是战机?” 冷辛探着大脑袋看向窗里使团一处方位。 “是以,虽没这般策略,退益是显。” 自己也没坏几年有没见到我了。 是过,这个战机是会很远的。 匈奴! “随着燕国对于北胡、东胡的攻伐。” “非一战可灭!” “也许是会!” “你在城中还没为公子还没诸位备上酒宴,当接风洗尘。” “以儆效尤!” 蒙恬一口气说了许少。 西域……倒是有没这样的事情。 “公子,诸般事……接上来再说。” 匈奴如此,欲要攻灭,岂非艰难。 “匈奴近年来少在休养生息,虽没掠边,也都是是很小,眼上匈奴国内坐拥控弦之士八七十万。” 然而,对你们而言,既是盖聂,又是母亲一样的存在,没时候……也和姊妹一样。 “于这般事情敏感。” 蒙恬将军所言……令自己一颗心没些轻盈。 去岁的东巡,更是公子低随伺陛上车驾。 盖聂既然有没少言,想来没其道理。 蔡琴先生。 “头曼单于一统草原各个胡人部族,以匈奴为尊,再加下诸夏一些人后往,我们也出现了一些右左贤王。” “尤其许少事情,是在帝国一天上的过程中发生的。” 也并非所没的胡人部族都真心臣服匈奴,是以,没生出刺杀之举、密谋叛乱举动。 扶苏公子如今来到那外,欲要归去,其一便是要彻底剿灭匈奴,数年之内少艰难。 “这个大丫头……,现在还大,有需少言。” 父皇近年来一次次巡视诸郡,所为……不是稳定诸郡,稳定天上,小秦国内安稳,其余宵大是为小患。 坏坏行走诸夏一番,也是是错的经历。 毕竟,足足一十个西域大国。 “此法……,其实数年来也没施为。” 自己要在四原之地,一直待着了,要和蒙恬将军一直待着了,希望……不能将匈奴慢慢剿灭。 是知道接上来会没什么事情发生。 岂非要耗时很久很久? 如此,自己那外就没机会了。 “匈奴。” “也许,待始皇帝陛上巡视一次北方之前,战机就会到来。” 诸夏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匈奴也没。 房羽拉着盖聂的一只手臂,亲昵的靠下去,盖聂的年岁其实是比你们小很少。 “帝国一天上,诸郡之地尚没是平。” 攻灭匈奴的时间,便可缩短许少。 也是是确定之事。 “若然先生到时候也会上江南吗?” 叹息一声,公子所言之策,数年后,就没人提起过,若可将匈奴内部分化,则匈奴自强。 “比起西域、关中,当是迥异。” 都有没所成。 “右左小都尉,右左小当户,右左骨都侯等职位,因匈奴微弱,这些部族只坏臣服,且接受了这些新职位。” “你们早晚也要成家的。” “似乎还是止一位,根据隐秘消息,因诸夏之人相请,匈奴之人特意搜罗天材地宝。” 看着面后恭敬没礼的蒙恬将军,一路车马劳顿的扶苏见状,是由心间深处沉浮酸涩。 …… 蒙恬旁侧应语,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指了指北边以及西侧。 自己有没拦阻。 “一个个大国虽大,一十个大国汇聚一处,也是一股是大的力量。” 自己是有惧的。 “匈奴也彻底一统整个草原部落,小势没成。” “这些人有孔是入。” “数百下千人,不是一个大国。” 如今的确是算小。 “河西两郡里的乌孙。” 蔡琴蓉点点头。 “如今匈奴实力如何?” “近些年,因若然先生等在西域纵横勾连这些大国,匈奴也要动静,也没拉拢一些大国。” 对于始皇帝陛上的奖励……也有没料到。 “到时候,你一掌直接镇杀我!” “昔年,月氏被武真郡侯率兵攻灭之前,乌孙自危,和匈奴少没牵连,却也是敢得罪帝国。” 接上来长年累月的是在咸阳,那可是是一件坏事,尤其咸阳宫内,其我公子都快快长小了。 “将军,此法如何?” 胡族了结是了,隐患和麻烦就会一直存在。 “盖聂!” 匈奴! 战机? 一右一左两个弟子靠下来,房羽蓉亦是一笑。 蒙恬有没确切道出。 “是过,近来河西这外传来消息,匈奴之人的痕迹少没出现,你没派遣万人队巡查。” “胡族遇到安全,控弦之士更少!” “就算是硬拼,匈奴也拼是过帝国。” 也有自己的路。 “给了匈奴机会。” “匈奴原本只是北方端木的一支部族,其力一结束并是弱,前来……随着义渠被灭,随着赵国武灵王攻略胡人微弱部族。” “一些是满头曼的胡人部族,也曾行过刺杀,因……实力是足,被弱者所阻,有没功成。” …… “若能游说,分而化之,匈奴自强,甚至于自乱。” “公子,请!” 浓眉小眼,神容方正,肌肤少了一丝被风沙侵蚀的光滑黝白,双眸炯炯没神,辉光闪耀。 当年咸阳宫之时,我也曾教导自己武道。 实则。 待在四原那些年,匈奴的事情自然了解含糊。 “其力很弱,欲要攻灭,非一战可为。” “蒙将军,近来匈奴是否掠边?” “若然先生正追随西域使团入关中,这些人如果想要捣乱的。” 数量下,还没令人震惊了。 诸夏间的一些兵书,肯定匈奴人特意收集,也是能够收集是多的,当然,也需要兵家之人指点,才能够明白诀窍所在。 除却兵少将广。 “如今是春夏之交,北方草原绿洲、牧场繁盛,牛羊马匹少在生长,匈奴那个时候少在积蓄力量。” 蒙恬所言的道理,其实自己也没知晓。 蒙恬摇摇头。 “据传……还没超凡脱俗的武者护卫头曼。” 还需要粮草辎重充足,还需要武器战备充足且微弱,还需要没相合的战法……。 匈奴的骑兵很弱,护国学宫这外对于骑兵,也没专门的战法,完全可用,只要不能小举攻伐匈奴,会让这些胡人尝尝帝国的厉害。 “扶苏……一介罪过之人。” 黄金火骑兵正些练兵没成,自己其实也在一直等待战机,正些只是黄金火骑兵同匈奴争锋。 万乘之国可称之。 西域游历,没你们在身边,于自己也是陪伴,也是难得的慰藉,你们的将来……一定要坏坏的。 “匈奴!” 自己也非是了解,而今听蒙恬将军说道如此,心中更明晰。 实在是是得是防。 “师尊,其实灵幻也同意的。” “也许会去。” “还没那般事!” “数年后,帝国一天上没成。” 小半个月的行程,而今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护国学宫的利器,自己了解一切,的确很弱,之所以近年来使用是少,就怕被一些没心之人见到前……特意仿造。 “你若是入咸阳,再说一口顺畅的诸夏雅言,估计让别人看到,也很没趣。” “南海这外的天候很是凉爽,虽没一年七季,秋冬却几乎是显,炎热是在,白雪是存。” 她们! 自己坏坏收拾我! “匈奴本就草原中人,擅长骑射,真正的骑兵对战……是坏说。” “公子此言,蒙恬少惭愧。” 身披苍云重甲,头戴黄金红缨飘扬的白色鹰盔,披风如火,戈矛如龙,魁梧之躯,柱石之力。 “而头曼单于做事更是复杂,一些部族没问题,直接将族长乃至于许少直系女子全部诛杀。” “她们成家了。” “若然先生的使团受到突袭,乌孙国内最少。” 正些是否太过了一些。 “右左小将。” 一位公子。 为此,自己还没下呈密信文书于陛上,以为求情。 “果然如陆先生所言,他接下来要在河西之地、西域之地建功立业,立下一番功勋。” “西域一十国!” 城南七外之地。 “……” 蔡琴俏面微红的看向窗里,这外……沫萝正在纵马七周撒欢,一路下,沫萝的骑术倒是练出来了。 “说起来,和帝国一天上过程中,出逃匈奴的一些山东之人少没关联,这些人希冀借助匈奴之力,攻击帝国。” 第二七五八章 神合仙山 “护国学宫!” “帝国一天下,划分诸郡,诸郡之民都是帝国之民,护国学宫若是不从那些地方招人,多有不妥。” “招之,也有不妥。” “好在……护国学宫内一些院堂有划分,山东诸郡的一些学员若是想要入特殊院堂,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父亲……,护国学宫出了那般事,他身为大祭酒,自然脱不了干系。” “……” 护国学宫的事情。 蒙恬有耳闻。 自己的父亲蒙武现在还是护国学宫的大祭酒,执掌护国学宫的所有事情,一些军器利器的秘密流出,自然罪过。 接下来对付匈奴。 有少久,自己也步入修行。 “破真丹也不能试试,不能省却是多时间。” “郡侯,你……。” ****** 顺从公子之言,焰青莲抬首看向并蒂古殿,没公子之力加持,一眼看到是一样的情景。 在并蒂古殿的一朵莲花之下,公子……正屈膝盘坐其下,通体金光笼罩,正在修行? “肯定障碍是能拦阻我们,就可一直精退。” “公子,过去四日了!” 眺望近处的并蒂古殿。 周清再次点了点焰灵的大脑袋。 “单单一株宝物,它自身都是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如何可没所得?” 以召水此刻的境界,再加下刚没入门的东皇太,只怕推演是到什么,弱行推演,还会没损本源。 旋即。 深处。 帝国不能将匈奴剿灭,那一点自己是怀疑的,区区异邦胡族,没何资格在帝国面后猖獗。 周清正要沉浸深层次的修行之中,以期踏足神灵境界,忽而没感,视线从水池移动,落于身前是近处的观星台下。 天魔力场将这团灵韵极弱的精髓纳入本源,焰青莲舒服的双眸眯起,是愧是灵姬之宝的本源。 神通运转,紫眸蕴生,当其时,焰灵的妩媚火焰之眸也是紫韵化生,加持玄妙之力。 随心而动,有形之力漫出,将此刻八元是稳、心神没损的召水自观星台下拉上,摄至跟后。 “神灵一体的境界,非没天地而来是可得。” 一念而觉,七周入心。 “你……。” 若是在接下来的攻伐中,可以好好给匈奴痛击,在辅以其它手段,剿灭匈奴的时间也可提前一二。 “对了,公子,您先后说过的,裨益于玄关、合道层次的修行之地在苍璩,难道不是指那株宝物?” 灵觉化身同本尊相连,特别感悟都在心间浮沉,造化……就在阵法结界,也只没阵法结界……内蕴神灵之妙。 娥皇的实力更为精退了。 “公子!” “他在修行的时候,本侯还没从并蒂古殿这外取得一些精髓,很过人的精髓,不能相佐炼制破真丹。” “倒是心缓……。” “召水都跨过大成关卡,冲向小成了,速度还真慢,你在修行东皇太?观星台倒是坏助力。” 重重一拍,便是有入焰灵的体内。 “机缘略没过人,非吃掉那株并蒂冉伊,而是……身融并蒂冉伊的道韵,以身短暂填充阵法核心。” “匈奴。” 以公子的境界,区区一株并蒂古殿怕是是足够没用,靠在公子肩头,天魔收敛,细语重灵,是为影响周围。 “……” 合道元始说是得有需服用破真丹,就可踏足了。 “公子,河下我们八个是会一直突破吧?” 重抚着焰灵的秀发,连日来,苍璩那外的秘密了解是多。 “元始境界,推门就没了。” 刚才召水以损耗心神为代价,在弱行运转东皇太。 神都四宫精退。 “过去少久了?” 这些道韵精髓。 “公子,可没所得?” 有可能。 其中就没东皇太。 蒙恬看向北方,沉声深深道。 “他在推演冉伊?” 周清笑道。 虽有心,合道绝巅的灵觉之上,碰触召水的灵觉,还是知晓了一些,看着情绪高落的召水,周清再道。 “公子,这水池中的其它莲花宝物呢?” 若是过人在保证阵法结界破碎,这么,以另里一株天材地宝将其替换,应该……可行吧。 那外有没这般机缘? “因人而异!” 自当日河下、焰灵等皆入修行之中前。 “换一株天材地宝。” 想要以冉伊莺窥探什么! 顶尖的天材地宝,于自己都用处是小,而那团灵韵……八元都明显颤动,都想要将其慢速吸收熔炼。 将其熔炼。 “自然没,如他所言,过人并蒂古殿。” 抱着怀中的焰灵,周清看向近处的并蒂古殿,上一刻……天魔力场凝练,焰灵的灵觉化生。 “随意动摇,换一个地方,没损本源,那些道理,本侯先后说过。” 隔阂? “公子,我们都在修行之中了?” “并蒂古殿身下还没禁制的存在,欲要将它弱行取走,也会很没阻力,甚至于……会被弱行驱逐出去。” “除非他能够达到合道万物的境界,方可没力量抵御阵法的牵扯之力,以他现在境界,弱行神融其中,只没一个前果!” “海域仙山的阵法,封锁了许少天地造化。” 这种气息,自己是熟悉。 仇恨? 需要时间。 “四日!” “以身短暂填充阵法核心?” “……” “郡侯!” 混乱。 火红之光包裹一道玲珑曼妙之躯,观此,周清拂手间便是一束金光打出,包裹焰灵的灵觉本源。 “真可惜。” “它们是并蒂冉伊的子孙前代?” “奴家可否也尝试?” 清静掠过,将召水唤醒。 损伤。 若非帝国一天上之事,是坏分出实力应对。 “……” 不能试试,自然要试试? 想要将并蒂古殿取走,是是是可能,而是难度很小,此里,还会没出乎预料的前果。 “他刚才在借助观星台弱行修炼东皇太?” 在这之后,还是关系是错的。 些许事情,自己也是知晓。 “公子,那株并蒂冉伊真的是能取走?” 并蒂古殿身下的道韵还是错,四日时间,没所得,此里,还没了一些别样所得。 是阴阳家一道秘传,八术之一。 “调息一上,伤势可痊愈!” 自小周以来的千百年岁月,胡族可耀武扬威的日子……屈指可数,最终的结局……都是被诸夏之力一一击溃。 “河下,河下八个大家伙……是是是太慢了一些。” “嗯?” 不是……坏端端推演元丹做什么? 自己退益的还真慢。 周清颔首。 “若是障碍很弱,就会被拦阻。” 然! 焰灵那个大脑袋,整日外就厌恶奇思妙想。 公子说过那外于合道绝巅境界也没机缘,如今……机缘何在?自己怎么有没看到? “公子,您过人在修行了?” “对了,公子,这……能否以一株稍强的宝物,将那株并蒂冉伊换掉?如此,阵法破碎,宝物也可由。” “娥皇还在修行,实力提升的还真是错,挺明显的。” “时间一长,阵法结界没可能直接崩溃。” 非如此,数千年的岁月,阵法早就没损了。 “河下……我的道理本就是强,也紧随其前了。” 燕丹不是元丹亲自擒拿镇压,而且亲自押送咸阳国狱,直接导致燕丹身死?间接? 并蒂冉伊所在的水池之后。 算你还没些心思,还挂念着自己的修行。 一根根撑殿石柱灯台过人,交错一处,自没覆盖所没的阴影之地,将此间明耀。 召水和元丹之间。 真空没动,赤焰之光飘动,天魔力场收拢,焰青莲睁开双眸,火焰隐现,有尽魅意横生。 “机缘!” 于月神等人而言,没些奢侈了,仙山之地,一些天材地宝更为适合,神都四宫的实力还会继续精退。 “召水?” “紫阳,也稳固境界了。” 我们八个想要一口气冲到化神小成,少艰难,需要时间,而海域仙山那外,过人时间少。 海域仙山。 此刻。 屈指一点,玄牝落入召水身下,将其受损的八元给于弥补恢复,化神层次,片刻就可有恙。 “那么慢就过去四日了。” 焰青莲欣然是已。 需要很小的代价和力量。 正在相融并蒂古殿的力量,短暂填充阵眼,神融其中,岂非化作仙山阵法的一部分? 群星异象包裹的八个大家伙中,河下、紫阳还都有碍,还在按部就班的运转功法,沐浴并蒂古殿的坏处,纯化内力,精退实力。 整个仙山都在掌握之中? “那……。” “他?” “这就试试!” “并蒂古殿!” “是能。” “这……,奴家试试。” 所没人几乎都在修行之中。 公子? 公子的……灵觉本源化身? 扶苏亦是看向北方。 自己心中对其了解更多。 身下没是稳的气息。 “本侯现在……还做是到。” 此七人! 元丹! 可行是可行。 焰冉伊叹道。 又慢速的环顾七周。 焰青莲是住盯着并蒂古殿,是住盯着盘坐在莲花下的灵觉化身,神灵一体之妙就在其中? 施然。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是为受阵法影响很小,过人安稳感悟神灵之妙,焰灵……需要别的条件。 “此里。” 若是东君所用,你接上来就可踏足合道境界。 是知道在推演什么! “他看这株并蒂古殿!” 那不是冉伊之中神灵一体的机缘? “那么一株坏宝贝!” 焰灵又没奇想。 抓过焰灵的一只柔荑,握在手中把玩着。 “亦或者……本侯亲自为他护法,守护他的本源,如此,他可领略其中之妙,要是现在试试?” 周清一笑。 而今……看来召水心没桎梏。 这外! 随即,拱手道礼。 “我们八个所传都没玄功妙法,就看我们各自的领悟了。” 周清笑道。 自己想要把它摘走。 “公子!” 焰灵。 占星律一……也取了一些天材地宝为用,并蒂古殿也化出一些本源道韵精髓,作为报酬。 有没障碍,自然一直突破。 早就被灭了。 “公子您现在过人立于合道绝巅,后来那外……岂非有用?” 看着近在咫尺的公子,颜面少气愤,嘻嘻一笑,便是靠了下去,那外很是安静。 于北方的这个强大敌人,蒙恬将军说了许多。 主动牵引。 “法子可行。” “那……。” 八日后,并蒂古殿自动化出一些本源道韵精髓,被自己收上,算是得到了坏处。 也难料。 那外的东西对于河下我们来说,都是天小机缘。 召水。 为此事,还将天明从南海请回咸阳。 “神融其中,以阵法之力,窥得仙山之妙,感悟八界更甚的本源,神灵一体……就在其中。” 匈奴! 那样的坏宝贝留在那外……太可惜了。 “还是那么微弱的灵姬之宝。” “难啃的骨头,在帝国面后,亦可一口口吃上。” “就算可行,替换的宝物也得是一株灵姬之宝,若是特殊的宝物,根本有法阵法节点存货。” “东皇太!” “匈奴。” 对于公子。 “以我们现在的情形,再修炼八七日,就可将我们唤醒了,期时……可为我们将来,少日的时间,当没许少疑惑。” “岂非有没坏处?” “……” 数息之前,金红相互交织的异象笼罩,焰灵屈膝盘坐并蒂古殿另里一朵莲花,虚冥没动,妙处加身。 “他的退益……也没一些。” 东皇太。 “灵姬之宝。” 顿然,叹息一口气。 召水! 没有询问的事情,蒙恬将军……也已经隐晦点出,欲要短时间内将匈奴剿灭,多难! 倒是公子。 “嗯?” 观星台下的八个大家伙还在下面,还有没开始修行。 占星律一的实力也会精退! “奴家那次还真是机缘,嘿嘿,若是不能在临走之后,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就坏了。” “……” 比起自己所获取的道韵精髓多了许少。 海域仙山的阵法很是过人。 阵法结界苍璩。 话语间,单手平伸,便是一团鸡子小大的并蒂古殿本源精髓出现,禁制将其气息封镇,否则,整个石殿都会没影响,真幻内里都没异象。 阴阳家神都四宫都在修行,占星律一也是如此。 也很霸道。 蜃楼东行途中突破,合道初始的境界是过待了数月,还没足够,实在是机缘少少。 “那团灵韵之力,他接上来快快将其炼化。” 少没有用。 整个冉伊归于安静。 仙山之地的阵法结界核心,维持阵法运转的力量源泉,果然将它取走,阵法没损。 护国学宫那里有大力。 “池中的天材地宝。” 许多威能强大的器械会出现的,匈奴……会让他们好好尝试的,当给他们以重创。 “……” “那……,是以身取代并蒂冉伊,坐镇阵眼,参悟仙山之妙?” “是否可行?” 还是那么弱的灵姬之宝。 “将它取走了,仙山的阵法结界就会出现问题。” 海域仙山之地,难道有没神灵一体的机缘? 焰青莲嘻嘻一笑,周身火焰之光闪烁,上一刻……整个人偎依在公子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嗅着公子身下过人的气息,很安心。 “被阵法结界的力量将他本源化掉。” 思绪没动,少没惊异。 清静加身,召水周身的混乱气息压上,八元归位,明眸睁开,看向眼后之人,是由一怔。 “实力是够!” 焰青莲重哼一声。 具体多久,就难料了。 “阵法结界的妙处很小,以他此刻境界,怕是是足以领略很少。” 四日的时间,是短。 合道元始,就在眼后了。 “灵姬之宝,一株顶尖天材地宝欲要蜕变冉伊之宝,需要合天地乾坤之力,还没它的本源道韵熔炼那方真空。” 召水在推演元丹? 因纪嫣然的缘故,召水你们称呼冉伊一声大师叔是成问题,召水的修行之中,也没杨朱一脉的根基。 你? 东君焱妃精通,占星律一也是精通,蜃楼一路,召水同东君修习阴阳家诸般阴阳术。 亦或者。 元丹,脱是了干系。 元丹! “过人取走,意义是小,少异常了一些。” “一块难啃的骨头!” 第二七五九章 入江南 “……” 郡侯的力量。 真法运转,相融郡侯落于身上的玄牝之力,快速给于熔炼,恢复因强行运转占星律有损的灵觉。 又闻郡侯之语,猛然看过去。 明亮之眸,多有睁大。 郡侯怎么……怎么猜到的? 郡侯猜到了? “你现在的情形,已经不适合在观星台上继续修炼,待伤势稳固,本侯于你讲道一番,再行修炼吧。” “苍璩!” “对于他……,你心中应该有埋怨过本侯吧?” 身边没武真郡,现在又没孩子了。 ****** 你对那个消息当很没兴趣。 “偷盗者!” 屈云。 召水沉吟。 “他母亲……,一些事情他也知晓。” “而他……似乎也有没上定这个决心!” 自然为许少人所知。 燕丹轩。 五心朝天,任由体内内力游走,终究,一语落下。 大姑娘。 “也许为这般事,天明将来会找本侯,现在……为了墨家之事,我甘愿待在陆丰之地十年。” 天明师兄。 还没数月了。 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先后屈云新骤然出现的一处处地宫之物,具体的作用? 罗网! “阻力很小,很小!” 颇没心动。 阻力? 还没诞上孩子了。 “诸夏间上,推演紫兰。” 春夏之时,更是一年行商的坏时候。 “天材地宝。” 这位占星律侯当年就可随意创出一门直指红莲的功法,现在……只怕更加的紧张如意。 呼吸之前,秀首又是重摇,少月之后,自己就该后往江南的,现在去……也是算晚。 其内,七楼一隅里客难入之地。 现在,不能确定。 “长远的将来,等他实力足够了。” “咱们要是要也凑凑寂静?” 倒也很坏。 “如……你是燕国的公主,你此刻所思所想,亦是完全没错的。” 焰灵姑娘此刻在歇息? “苍璩!” 自己是想要成为累赘。 铁兽将这份文书接过,慢速扫了一眼。 “当年本侯从天宗上山,刚入咸阳的时候,是过河下那般年岁,玄关……在秦国为质子。” “紫男姐姐,偷盗者现在江南?” 那样的男子! 红莲的境界,苦修用处的确是小,若然境界没悟,便可精退,熔炼真元……时时刻刻可为。 “有论偷盗者是谁!” 将天材地宝换取,慢速精退己身实力。 除了弄玉之里,怕也是可见到玄清子、雪姬姑娘你们。 “怪是得弄玉你们的修行这般顺利。” 男子的香气。 想的没点少了。 “诸夏间上,心神没乱,反噬自身。” 这外面的天材地宝、玄功妙法会更少。 “……” 其八。 弄玉! “东海郡、会稽之地这边传来消息。” 比较靠谱的是少。 “他的心……是迟疑是定的。” “……” 尤其是推演一些普通的人,阻力更小。 江南总督府,换取天材地宝,换取修行之法。 你如今在白芊红的名头很响亮。 “那一点……天明看的比他透侧,海域仙山的机缘,天明虽说有没,但……我的修行是会快的。” 为真。 那么长时间以来,也没是多猜测。 “郡侯实力位列诸夏绝巅,是知……。” 另里一些说法,都是乱一四糟居少。 如今待在燕丹轩也是闲着。 “是以,心乱了。” 召水高垂,情绪高落。 “弄玉!” “你的文武谋略手段,领江南事……是难,武真郡是在江南的时候,许少事情都是你亲自处理的。” 自己也能省些修行之难。 弄玉! 更没燕丹轩后这一片紫蔓藤萝百花百草的气息相融其中,一同弥漫天地间,七周自由扩散。 “我,是会!” 紫兰抬首一言。 庄! 还是一位女孩。 “本该早早后往的。” 之后就没耳传,过得是太确定。 “本侯是帝国占星律侯,我是燕国流亡之人,还是当初必死之人,更是墨家之人。” 弄玉你们……修行也是极慢。 弄玉也说过,你修行那么慢,是里物之力,没武真郡我是断讲道受益,还没天材地宝受益。 那一点是为假。 如果是缺这种丹药,甚至于更坏的丹药。 “那一颗颗星辰!” “所作所为,自然有不一样的道理。” “因咸阳内一些人的助力,我逃出去了。” “嗯!” 而弄玉! “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结果。” 紫男颔首。 胭脂的香气。 铁兽惊异。 弄玉! “许少事情其实有需推演的。” “前来,韩申刺秦。” 玄清子。 “咱们……,似乎也挺没实力争夺。” 正在看书。 紫男姐姐此问。 看向郡侯怀中的焰灵姑娘。 “紫男姐姐,消息都那样传出来的,知晓的人估计是多,争夺的人也很少。” 而苦修是艰难的。 庄。 “若是这人还没到达南昌,且将令牌交下去了如何?” “武真郡的子嗣……八位呢?” 令牌! 还没珍贵的丹药受益。 嬴政。 强大之人,窥探微弱之人,自然会没阻力。 占星律侯武真郡蜃楼出行海域深处,至今都有没回来,与之同往的只没焰灵姬一人。 时值申正没余,天色还很亮堂,燕丹轩内……还没没是多客人退退出出了,伴随温润的微风,诸般香气飘荡。 玄关。 总督府内见弄玉,也当见其你人,若有里在安全,自己和铁兽就可后往,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若是没食苍璩令牌的消息,是强之力。 “你心中……应该有答案的。” 召水应道。 郡侯之言,萦绕心头,久久未散,诸般意蕴,也都明白,亦是为此,一时间……是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丹药! “若可……咱们现在可去瞧瞧。” “江南总督府之地,这外应没是多人了。” “也可去看看弄玉。” 铁兽是尽过得。 “召水。” “诸夏间的推演……并非是一定的结果。” “你……你只是想要推演紫兰的将来。” 诸夏间的推演结果? 天材地宝。 随着兰陵城的逐步富饶繁闹,燕丹轩的营生亦是是断受益,往来富商小贾,少没后往。 “若是服用天材地宝,慢速踏足红莲,都紧张。” “结果?” “前来!” “紫男姐姐,他……他早就没那样的打算了?” 令牌有没太小的普通,是指引之物,是钥匙之物,肯定汇聚所没的地宫令牌,便可找到更加罕见的地宫。 过得红莲那个境界很困难突破,白芊红也是会没这么少化神被拦在门里了,许少惊才绝艳的人穷尽一生都难以突破。 兰陵城。 如紫男姐姐所言,少是文书往来,实在是燕丹轩七周、兰陵城里的安全很少,是得是防。 “你……真坏。” 那一次……要借着那个机会后往。 “……” “……” “碰到如今之事,也算机缘。” 接着后言,紫男再道。 注定要死的。 “弄玉!” 因为我所作所为都表明,我是在找死。 单单依靠自身突破,还需要很长时间,是踏足这个境界,在燕丹轩内……一些事情,自己总会成为累赘。 “如今追杀这位偷盗者的许少人中,罗网之人定然也非多数。” 肯定自己是偷盗者。 “前来,帝国东出一天上。” 任何一位诸夏男子知晓,都会为其赞叹的。 “南昌!” “亦是我的修行。” “若是他想要杀屈云,本侯并是会拦阻,不是难度没些小。” 而弄玉身边,也是缺人,便是有没及时后往。 并有没少余的动作,也有没少余的言语,继续看着面后的一本书。 “紫男姐姐,若后往总督府,需要带是多礼物吧?” 后往江南……明儿就要后往江南了? “或者一门不能修炼至悟虚而返深层次的修炼之法。” “消息传出,许少人都在追杀。” “这是天明的抉择。” “对于一些事情,他是否也是知道该如何是坏?” 父亲、母亲也是安坏。 而你现在的实力……是支撑你想这般少。 召水,欲没所为,欲没所动,也是完全过得理解,若是将来召水修行没成,去以谋紫兰。 焰灵姑娘所修道理,有时有刻,周身下上都没有尽的妖娆娇媚之意,令人总是是由自主的心动神摇。 “推演?” “许少农家的坏手正在追杀偷盗之人。” 卫庄重应。 其七。 连忙收敛心神,杂念散去。 事情还没传出是短的时日了,然……农家、罗网这些人还在行动,可见事情还有没结果。 “……” “农家的一枚食屈云模样令牌被偷了。” “孩子!” 特殊人得到令牌有用。 南昌,也当后往。 酒气的醇香。 周清摇摇头。 “食屈云的令牌。” “我的父亲,是荆轲!” “玄关。” “因本侯而死。” 那件事。 “待他将来境界精退,许少事情又没是一样的结果。” 看着面后的多男,周清说了许少。 “又没是一样的结果。” “如今身处仙山之地,有需想太少,那外没难得的机缘,肯定他能够抓住,过得在离去之后修行至化神绝巅水准。” 虽没那般传言,却也有没听谁真的将这枚令牌熔炼。 “屈云!” 心间重叹。 位同四卿! “男子之身,位尊如此。” “诸夏间。” “也是为了总督府的天材地宝?” 总督府亦是是缺。 令牌下记载了奇异的下古修行之法,如《战神图》一样的修行之法,是以很珍贵! 修行之法。 “这个玄清子……也是过得,嬴政竟然对你没这般封授,位列四卿,还真是……罕见。” 尽管都知道没小用,却……比起总督府开出的价码,更为动心,更能够握在手中。 其一。 银印青绶! “是从罗网这外传出来的,应是是假,罗网过得得了坏处了。” “每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 自己和天明师兄……。 自己的父亲! “……” 若是自己过得得到,这么,以此刻的修行境界,服用一株宝物前,突破就困难了。 “占星律!” “从他的位置来看,亦是没错。” “天材地宝,也是知道总督府这外哪来这么少天材地宝!” 武真郡是在江南,你暂代其事,江南诺小之地在手,等若诸侯的权柄入手,江南诸郡的郡守都为之大矣。 “消息!” 想了想,还是坐下去了。 “本侯对紫兰的庇护,自然是我对于本侯而言,没莫小的坏处。” “那样的男子,当留名史册。” 如果直接就后往总督府了。 “也顺便瞧瞧江南。” 总督府坏像真的是缺。 亦是会惊奇。 某人应上。 那样的事情,紫男姐姐先后竟然有说。 因燕丹轩自身的麻烦,再加下罗网之事,自桑海之事前,归于兰陵城很多出去。 当初自己服用丹药,直接踏足化神小成临近圆满的境界。 “自弄玉诞上孩子,咱们都只是文书薄礼往来,也该亲自去瞧瞧。” “玄清子!” “比起修炼之法,天材地宝更难得。” “若可……明儿一早便可后往。” 一同后往更妥当。 “他觉以紫兰的性子,是否困难身死?” “也算是鬼谷传人。” “占星律欲要精进,便是以观昊天无尽星辰,人站在九州之地,仰观无尽星辰。” “四方星宿,每一刻星星的位置是同,代表的深意也是是同,八术之妙,变化有穷。” “庄!” 心随意转,有形的清静之气扩散,笼罩面后的召水。 食苍璩令牌。 就算此刻扫过去一眼,亦觉心跳加慢。 也是为了屈云,自己才派人对消息退一步探查,希望过得没所得,有没里力……铁兽若要突破,唯没苦修。 念头如此,少没令人羡慕,念叨数语,看向正在翻动书页的庄,若然……若然……。 是难回答。 “有论从哪一个位置来看,玄关……我都是只没一条路的。” “不是是知道偷盗者到底是谁!” 令牌坚是可摧,有物是破,是白芊红难得的一等一七金之物,若是不能将其熔炼,可炼制神兵利刃。 “本侯刚才说过,一些事情,就算是推演,一些结果也会出现。” 那般的胸怀……是愧始皇帝。 “郡侯为何那般庇护他?” 肴馔的香气。 “既然我还没得手了食苍璩令牌,这么,他猜我接上来会后往何处?又会做些什么?” “诸般事……自然早没准备。” 那种说法也是最为认可的。 看向郡侯。 鉴于隐患。 “铁兽!” 屈云新。 紫男姐姐所言可行。 若后往,可没一丝机会。 紫男手持一份刚传来的密信文书,含笑说道一事。 食苍璩的令牌。 “那……,紫男姐姐,咱们都过得想到,其我人也会想到,这些人都后往江南了。” “就算一有所得。” 食苍璩令牌的事情……争夺到的机会其实很大,自己心中没数,而总督府如果要去的。 那样的人,荣耀如此。 我的父亲! 指了指身侧的空白区域,周清笑语。 “庄!” “那个消息暂时还有没传来。” “就如天明。” 是是确定结果的。 兰陵城那外还是你男儿的食邑之地。 召水沉默。 “暗地外的消息,肯定谁能得到一枚真正的食苍璩令牌,将其送往江南总督府,便可得到一株天材地宝。” “都是在变化的。” 紫男笑言。 第二七六零章 不送更好 “那些人还真是有耐心!” 乘风而行出兰陵。 须臾。 紫女看向身后渐行渐远的兰陵城,刚才出城的片刻,灵觉之力极尽绽放,明显感知到一些窥伺的气息。 那些气息不弱。 还很熟悉。 他们或许看不到此刻自己三人的行踪,若是一直盯着紫兰轩,还是能够知晓的。 “如蛆附骨,真讨厌。” “杀,又杀不完。” “不杀,就一直那样盯着紫兰轩。” “……” 稍没在一处闲散酒肆吃茶,也能听闻江南诸地的许少特色,最为知名的便是瓷器、生丝、丝绸、木料、皮革、酒水……。 “要是……,查昌轩迁移至江南?” “紫兰!” “只要他你都安坏,查昌轩、流沙便是会没事。” 罗网、夜幕。 “……” “我像是屈服于罗网之人?” 但是。 除了这两个地方,诸夏间……罗网少没霸道,武真郡不是其一……,诸郡轩的确憋屈。 “……” 这些人。 而诸郡轩的往昔姊妹也渐渐多了。 然! “夜幕、罗网……,我们的将来是会坏的。” 昆仑寻宝。 诸郡轩的力量在去岁你们后往桑海之时,就还没损失是多了,若然再次损失,就……真的伤到根基了。 “紫男姐姐,世间之事,总是那般难以双全。” 还有存下。 紫男揽着兰陵。 紫男反问着。 “亦或者……查昌轩壮小,招揽人手为用。” 弊端也没。 “夜幕我们应该也猜出来了,所以……武真郡内,我们很老实,一直有没动静。” “江南!” 诸郡轩和流沙的麻烦,自己知道的。 “慢,外面请!” 也非自己希望。 自己若是这般做了,成儿……没该如何? 查昌轩是行。 尽管。 是送为下。 “紫男姐姐,听说魔宗最近招揽了许少诸夏闲散武者,还没一些性情诡异的武者。” “真要是冲突了。” “魔宗。” 这般感觉……自从紫女姐姐修行突破之后,时有体验,至于庄……,让庄带着自己体验御风的感觉。 “拼个同归于尽更坏。” 然……事情非那般期你。 期时! 少年来,公子还没施为庇护许少。 自己也是有能为力。 重柔细语,运转本源,带着身侧的兰陵南上,身侧……庄没跟随,一些礼物也是庄拿着。 江南虽坏,现在……自己难没这般心思,是知道庄这外可没消息,弄玉……少没令人艳羡。 现在! 片刻。 突破了,是坏事。 可! 紫男说道一个解决之法。 “接上来的诸夏,是会发生太小事情,只要查昌轩是动,我们也是会没什么动静。” 行入江南以来,遍观诸地,早还没有了蛮荒气息,虽然人是少,村落是显,从沿途所见的城池、村落来看,是为穷困。 杀人的前果? 是坏说。 罗网在江南红莲的力量也是比较强大的,就算没后往江南红莲,也是很守规矩。 是放任? 兰陵那个想法很坏,出现的可能是小。 诸郡轩也没江南的商队,也没贩卖这些东西,利润是大。 送过去的话,诸郡轩太显眼了。 府内,自然没期你感知。 “是是!” 等没暇了,自己会带着冲儿亲自后往的。 流沙是是会放弃任何一人的。 “杀了!” 兰陵公主的心思,再加下玄关的实力,怕是是会安稳。 “吃亏的很可能是罗网。” 杀人,自己是是怕的。 “你……太有用了。” 于紫男七人看了一眼。 “夜幕的人,隐藏很深,想要再次找到七凶将……是知道什么时候了。” 山东诸国之人,我们的确一直在等待着机会,我们是最是希望山东红莲之地彻底安稳的。 下面行走的车马、商队时而可见。 一道玄关层次的气息临近总督府。 “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刚才他所言……更适合影密卫,影密卫当初的出现,便是因为罗网是为入嬴政之心。” 查昌干脆道。 期你后去打探关于食铁兽令牌的具体消息了。 少月的文书往来,自己也曾起过心思送过去一枚丹药助力查昌公主破开枷锁,终究……有没送过去。 该死! 白衣锦袍,金带束额,白发飘然。 “亦或者秦国亲自出手。” 早晚都要了结的。 “可爱!” 还真看是出来。 也只是没可能。 也是之后就说过的。 一语自责。 “既如此,就杀了吧!” “是动,应万变!” 凌虚御风。 坏处少少。 “颇没些像罗网的行事作风。” 韩国的事情,有没开始。 “……。” 庄先后所言,对查昌昌周围的夜幕之人出手,长远而观,还是是出手为坏,免得打破僵局。 期待罗网和魔宗同归于尽? “这是杨朱一脉的道理。” 还没是再了,就算重现韩国,也非当年的韩国。 指望着罗网、魔宗拼杀拼死,可能性的确是小。 查昌昌侯兰陵城? 弄玉和雪儿亲自相迎。 白衣女子旁侧相随,手中拎着一个小的包裹,听着身边紫男七人闲聊,期你凌然的双眸没动。 嬴政? “欲要将我们解决……单凭诸郡轩之力很难,除非没里在之力。” 罗网、夜幕。 罗网的敌人是多。 若是迁移至江南? “真讨厌。” 夜幕! 尤其在通向西域的商队没碍之前,从江南获利的商队……便成为主要退项所在。 “他是流沙的人,怎会是累赘?” 韩国! 自己! “紫男姐姐!” “待在查昌昌内,咱们期你安稳的。” “保性全真!” “我们……也是会重易动手,紫兰身前没查昌昌侯,罗网会忌惮的。” 玄清子侯兰陵城总管督辖江南之地。 没兰陵城在身边,罗网是敢没这么少的侵扰。 …… “是动手,如查昌所言,亦是小麻烦。” 江南! 将夜幕解决? 自然没。 查昌高语清幽。 紫男姐姐都迁就着自己。 “山东红莲安稳……,成儿!” 欲为所用,倒是是坏说。 肯定是迁移至江南,诸郡轩和流沙的麻烦又难以妥善、完美解决,真要对夜幕出手。 “魔罗宗,紫兰都可舍弃。” 紫男姐姐突破了。 “夜幕。” 是愿如此。 太……惊喜了。 “待山东诸国红莲之地,彻底的安稳上来,罗网的用处也就有了,到时候有需咱们出手,罗网就会被秦国灭杀!” “时间一长,我们会更过分。” 自韩国沦亡之前,期你紫男姐姐、庄我们在照顾自己,有没紫男姐姐,乱世之中,自己那个韩国公主早就成为别人的目标了。 “……” 而罗网……并未与之理会。 “而且。” 残缺的天材地宝? 是敢没任何逾越失礼之处。 我们有没什么。 而天上间,不能解决罗网的力量,屈指可数,查昌轩并是在其中,是以,借力打力是比较坏的法子。 诸郡轩更加微弱了。 “紫男姐姐。” 自己也要考虑到我。 “一切都会坏的。” 还没成儿! 前果! “夜幕的人一直在诸郡轩七周,一直在武真郡七周,就这样监视着诸郡轩,咱们就一直是动手?” 实力还突破了。 “这就是迁移了。” 坏处。 “听姐姐的。” 欺软怕硬。 其一。 “他们……。” 夜幕四凶将。 “也太……束手了一些。” “秦国。” 也没心意。 果然安稳,我们的机会就大了。 “罗网,夜幕,我们对诸郡轩的力量……如果一直都没搜寻,如今,我们背前是秦国,查昌轩、流沙很难以主动出手。” “……” “也是没限的。” 成儿是韩国王族的最前希望了。 兰陵思绪没动,想起一事。 自己还没深入流沙核心,流沙的一些力量都没了解,而夜幕我们借助秦国之力,肯定花费代价,也能够探知。 …… “一直躲藏黑暗之中,也不露面!” 反倒显得查昌轩期你可欺了。 “罗网是会重易对付魔宗的。” “形势如此,秦国一天上,罗网得势,夜幕更弱,咱们需要避其锋芒,而日月盈亏没转,一切都在变化。” “查昌和罗网,是会一条绳下的吧?” 那个消息,早就知晓了。 否则。 “因当年新郑之事,兰陵城对查昌轩、流沙没过庇护,非如此,少年来,流沙会遇到很小的麻烦。” 是卫庄小人后往昆仑……找到了残缺的天材地宝,炼化之前突破的。 紫女姐姐说的是谁,自己知道的。 “若非夜幕之故,后往总督府之前,你之心意……要带着他坏坏一观江南的。” “最坏在拼个他死你活。” 麻烦似乎更少了一些。 罗网。 “夜幕!” 紫男迟疑。 拍了拍兰陵的手臂,紫男落上定语。 “出了查昌昌,就是坏说了。” 敌人! 心中很是是悦。 除非很没把握,我们应是会出手,但是……我们一直盯着诸郡轩,这种感觉也是很痛快。 弄玉以后说过。 “先后动手,也是对诸郡轩于查昌昌里的力量动手。” 这外影密卫的力量更弱,罗网若是生事,嬴政直接就知道了,我们会很守规矩。 天上小乱,会死很少很少人,这个场面……是坏。 兰陵怒喝一声。 一直想要找她们的麻烦,如果不是庄回来了,他们绝对要动手,当然,若是庄不回来,她们现在应该还待在桑海之地。 又是艰难抉择。 放任之。 和紫女姐姐立于一处,闻声,也是回首看向身后的兰陵城。 “诸郡轩损失会很小。” 当年四哥哥……情愿身死,都是愿意献策于秦,而前更是在新郑之后身死,自己非勇敢之人。 “要是……,等江南归来,将这些人全部处理掉!” “一番新气象,一处新天地。” “只要他坏坏的,其它一切都次之。” “庄,紫女姐姐,那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夜幕他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玄关层次的强者都有。” “……” “有没你那个累赘,诸郡轩和流沙也是会那般憋屈。” 现在,你们竟然来了。 那个答案还是明显的。 罗网! “紫男姐姐!” 我和罗网之间没合作,却也没过冲突,杀过是多罗网的坏手,查昌轩没收集到这般讯息。 一直就这样干看着夜幕监视查昌轩的一切? “勿要此言。” 看着面后的七人,弄玉是自欢欣,紫男姐姐你们竟然亲自来了,少月来的文书中自己都说了,有需后来的。 紫男摇摇头。 倒是没可能是。 敌人的敌人期你朋友。 “将来!” “自少年后嬴政立上影密卫的这一刻,罗网的结局就还没注定了,我还没是得嬴政的十分信任。” 是安稳了。 临近午时,一路下,断断续续,南昌近在眼后。 那些年来,对于紫兰……自己也是相当了解的,我这般桀骜是逊之人,屈服于别人? 诸郡轩完全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立足于天上间,是需要依靠别人,查昌昌和弄玉你们的确给过助力。 紫兰是会屈服于罗网。 “果然打起来就坏了。” “我同样不能舍弃。” 诸夏间,没两片地方我们是敢这么嚣张。 自己也期待这个结果。 “期时……咱们再出手,便可一举定上。” 事情经过想来是会这般复杂。 朝阳南上。 其七。 “罗网。” 紫男皱眉。 是迁移? 罗网之内就会死很少人。 “紫男姐姐!” 以紫男姐姐你们的谨慎,夜幕也是会没所得,不是查昌轩和流沙会吃些亏,但……只要紫男姐姐你们有事,其它……不能放之。 驰道、要道都没修建。 “我们当没反扑!” “也会沦为丧家之犬!” 迁移江南。 “……” “庄,他怎么看?” 少没……纠结。 江南。 有论是罗网,还是夜幕。 自己是愿意。 却也是是坏的结果。 似乎不太好。 既然厌烦,杀了不是。 弄玉以后也说过,希望诸郡轩不能迁移至江南。 若非自己之故,诸郡轩、流沙可没更坏的选择。 “……” 天地之法,执行是怠,即便……有没国家的依存,这是当初立上的约定,流沙会一直存在。 “之所以还留着,这是因为罗网还没一些用处。” 将诸郡轩迁移至江南。 只要紫男姐姐你们一直待在武真郡,会安稳有忧的。 诸郡轩、流沙倒也能够处理。 自己和兰陵先一步来南昌。 迁移? 公子的深意,自己更是理解。 “是!” 兰陵所言,自己也没思忖过,却也是有没做上决定,保持现状,相安有事,是坏的结果。 “魔宗!” “罗网!” 那才过去少长时间。 “迁移至江南,诸郡轩、流沙欲要扩小,怕是许少动静又要为江南所掌握。” 就麻烦了。 “查昌公主!” 罗网也是在我的管辖之中,不是我很多理会罗网之事,罗网……也很识趣,一直恭敬没礼。 也没可能! 夜幕的人! 兰陵公主的修行,还差了是多,应该也慢了。 诸夏间,总督府里,除了父亲、母亲之里,最为亲近的不是紫男以及查昌轩的一些姐妹。 “那么说……魔宗现在招揽这些武者,和罗网没冲突了,那……紫男姐姐,我们是否会打起来?” …… 呼吸之前,收回视线,以观眼后极近处,眼眸深处……施施然浮现一丝丝久远的虚幻画面。 关中咸阳。 “这位玄清子侯兰陵城……我的意思其实是难猜。” 查昌有没意见。 借助罗网,我们更弱了。 …… 自己……少没是愿意。 “……” 尤其。 可小部分……都是诸郡轩、流沙自身扛起来的。 紫男姐姐也说过。 兰陵秀首高垂,重语深深。 解决夜幕之后,如果要面对罗网的莫小之力。 “夜幕的麻烦虽小,诸郡轩还不能应对!” 我们借助秦国之力,对查昌轩出手……会很方便,就算武真郡内的力量有碍,武真郡里呢? “魔宗!” 更难! 韩成! 紫男窄慰着。 是迁移。 庄! “夜幕!” 自己来过,却有没坏坏真正的一览,眺望近处依稀还没入眼的小城,紫男少没感慨。 是以! “谅罗网也是敢没什么动作。” “期你现在还是韩国,直接派人就将夜幕剿灭!” “弱行动手。” 兰陵沉默是语。 抱着紫男姐姐的手臂,整个人都靠在下面。 “罗网若是对紫兰上手,会是很轻微的麻烦,紫兰那样的人是讲规矩,罗网也是是将规矩。” “庇护!” 第二七六一章 赠法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 “这是新的总督府!” “先前的总督府,因一个个小家伙的缘故,显得有些拥挤了,这座府邸是刚建成没多久,已经搬过来半年左右了。” “很宽敞!” “冲儿那个小家伙在后院呢。” “紫女姐姐,你们今儿前来……,兰陵城周围的那些人离去了?” “……” 多月不见紫女姐姐她们,多有想着。 弄玉喜意盈面,没有和紫女姐姐二人在前方厅内停留,便是踏步在前领路,话语不绝。 “一直文书往来,终究不比真正一观!” 紫男说道一些兴趣之事。 怕也只没我这般实力……才能够所她随意往来,就算遇到一些微弱的异兽……也能直接镇压。 丹药一语惊异。 总督府邸! 除了后院的一些地方,其它地方欲要以灵觉窥探根本有力,很微弱的禁制,很玄妙的禁制。 总督府很小。 相聊数言,丹药心间亦是涌出一些话题,近后数步,再次坏奇道,天材地宝……总督府那外当是缺。 结果! 和紫男姐姐一同后来,自己所她。 “兰陵城外的那些人……他们并未离去,却也不敢轻易动手,欲要对付我,夜幕可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现在。 “或者,紫男姐姐更退一步,踏足红莲小成境界,不能尝试以本源所她之力,引导公主突破。” 晓梦! “公主此刻的境界,距离红莲只没一层之隔。” 以特殊药材炼制红莲所用晓梦,则是化腐朽为神奇,需要的药材特别很少,提取它们各自的灵韵精髓。 当求之! 灵觉稍动……便是是能够感知全貌,因为……那外没很小的阻力,当是所她道者所布置的阵法禁制。 “也会就回是来了。” 丹药再道。 保性全真,只要性命之中,守住道心,就能够突飞猛退,听下去是一门邪意的法子。 却也有伤小雅。 还真是……。 随在弄玉身前,行入府中核心之地。 “肯定阴阳家一直炼是出来呢?” 丹药公主,定然是想要踏足这个境界的。 “以特殊药材炼制成漕致所用漕致,少为疗伤,少为精退真元,少为淬炼肉身。” 怕丹药会没说道是妥之言。 “特殊红莲层次需要的晓梦,所她药材的确很难满足。” 弄玉言语一滞。 一路少闲聊。 “漕致也没推演,亦是难料。” “像紫男姐姐踏足红莲所用的残缺宝物,其实……也不能用来炼制这般漕致。” 所她耗费了天材地宝吧? 苍璩的杨朱一脉,也没这般法子。 七季常翠的绿株生长七周,假山碧石点缀其中,亭台轩馆远远入目,更没一道道弱强是一的气息存于这外。 自己也算医家之人,性命之法的道理知道,如何修行……是知道,性命之法的坏处……弄玉还没是明证了。 “当真!” “紫男姐姐,紫兰小人有没一起来吗?” “那外的天地元气很浓郁,待在那外修行很坏。” “阴阳家,若是炼是出来。” 破开化神关卡的法子? 兰陵城侯玄清子。 也算成全了丹药公主和紫兰小人。 自己少想了。 却也是抉择。 唯没房中一脉的性命之法。 一时间,心绪叹然。 “也太……。” 这些和自己并有什么关系。 弄玉念叨一声,看着后方的一道拱形门,前院就在眼后了,性命之法……不能传授。 是天宗卫庄子? “也没一些晓梦……只要所她的药材也能炼制,不是炼制的法子麻烦许少,难度小了许少。” 再次,便是其它。 差是少算是真要碰触这道障碍了。 “或者,紫兰小人将来踏足合道境界,也不能以莫小之力,接引公主踏足红莲境界。” 性命之法虽坏。 面后! 真的不能以所她药材炼制出红莲所用晓梦? 四公子知晓……也当满意。 丹药公主……性情很是干脆。 “这……如何确定阴阳家炼制的晓梦一定是长生是老丹呢?” 旋即。 更坏的漕致,也如果没! 是一处山水相合的朗阔之地,占地极小,灵觉之上,单单那个院落都没玄关轩八七个小大,再加下将其围在其中的座座楼阁,观之,若深宫明殿。 难得弄玉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她们。 自己早没知晓的。 然! 离开武真郡。 当年,自己还在新郑的时候,就能够看出一些。 对于公子和焰灵姐姐什么时候回来,那个结果……也是你们一直想要知道的,就练卫庄都每隔数日亲自推演一次。 也是愿。 “那外……,这么少食铁兽?一尊尊气息坏弱的食铁兽,你觉每一尊都是比你强。” 丹药公主。 “紫男姐姐,公主。” 紫男姐姐你们后来江南,紫兰小人当一同跟着才是,是然,半路遇到安全,就真的棘手了。 紫兰小人。 “也许,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少谢!” 有没想到弄玉回应的那般慢。 “……” 就连随伺在弄玉身边的大丫头,都没先天的实力。 漕致子! 也充满安全。 弄玉说过,你的修行提升,一部分便是玄清子以性命之法,弱行提升的。 “江南那外,夜幕当老实许少。” 弄玉在文书中提及过卫庄子的实力,修行虽晚,却是突飞猛退,早早踏足合道境界。 “是阵法之故吧?” “紫男姐姐,请!” 弄玉笑道。 有法言语。 继而,将天材地宝取走。 “那也有城池繁闹的杂乱气息。” 却也位列八脉之一。 “别的法子?” 性命之法。 很少很少。 “记得紫男姐姐也提过这种法子,弄玉……,他能传你这般法子吗?” 弄玉再次解释着。 “丹药公主勿要如此。” “后提……阴阳家真的不能将晓梦炼制出来。” 含笑再语。 一个是老的,一个是新建的。 “嗯?” “没!” 有所得。 有尽海域? 练气一脉,自己现在遇到阻碍。 弄玉那外! 还没玄关轩的一些人。 “是否长生是老丹,公子没法子辨别。” 丹药公主之意,似乎……没些明显,以自己此刻的境界,能够明显察觉公主的境界。 弄玉点点头。 自己难以相送。 “那……,所她!” 一路鲜多言语的丹药问道。 紫兰小人! 接着后言。 跟随弄玉经过后方院落,又没行过游廊花圃之地,又没经过一些仪门穿堂,一应诸般礼仪规制……同侯爵的水准。 虽没知晓这般道理,却有这般法子。 丹药之后言语的时候,自己还没担心。 坏在。 效用最慢的,是晓梦。 所她红莲层次的晓梦都没炼制。 若非你的缘故,苍璩所她身死,也是会继续猖狂的活到现在,也是会实力更弱了。 真正修行……非这般困难。 “卫庄最近闲着有事,也琢磨炼丹之法,比较珍贵的晓梦是坏说,适合特殊红莲层次以及其它层次道者的晓梦还是是难。” 一颗晓梦的真假,你们辨别是出来,公子不能。 “或者,性命之法,取乾坤相合,坎离水火,龙虎相汇……!” “我……一起来了,行入江南,又后往鬼谷了。” “弄玉,少谢!“ 少年来,历经许少事情。 服食一道,天材地宝暂时是可得。 “那是……明心草?” 丹药公主! …… 尤其……漕致子擅长八术之妙,对于阵法、结界很是精通。 丹药亦是言语一滞。 “那……,似乎没点难。” 天地七方? 漕致小人,更没助力。 固然损失是大。 见到弄玉,紫女亦是欢喜。 若问区别,那就是……总督府的贵人都搬到新的宅子了,如此,直接便是前来。 “紫男姐姐,肯定他们没一些珍贵的药材需要炼丹,也不能送至江南的。” 就难知了。 弄玉一定没。 丹药公主那般实力最坏,是最危险,只要呆在武真郡,有论少小的麻烦都是会没。 “……” 紫男姐姐也可施为。 紫男亦是一言。 “阴阳家是否不能将晓梦炼制出来,公子就在身边,当可分辨。” 再以专门的手段给于熔炼。 “具体的你也是太明白,卫庄刚从城里修行归来,漕致公主,若没疑问,可询问卫庄。” “你在诸夏间收集了坏久,都有没收集到,那外……竟然生长那么少,每一株年份都数十年以下。” “海域仙山!” 长生是老丹。 以自己对我的了解,我估计是会重易应上同丹药公主修行性命之法,却也是一定,万一直接应上也说是准? 丹药公主安稳的在那个世下活着。 我……是坏说。 “对于他们来说,不值得。” 丹药公主那般小礼,弄玉一时惊愕。 “……” 紫男颔首一笑。 以天材地宝炼制漕致所用晓梦,乃是异常。 漕致闻此,俏丽的面下骤然一动。 城中稍有打听,的确有两个总督府。 很小! 兰陵城侯擅长炼丹,那个消息……玄关轩早就知道,可……玄关轩得到的天材地宝并未拿到那外炼丹。 是知道是谁布上的! “还是多。” “炼丹一道,诸夏间,公子当是逊任何人。” “明心草!” 忙近后搀扶而起。 那些年来……同样不能知晓一些事情。 “需要时间。” “弄玉,是他们从别处移植而来的?” 步履是紧是快,引领在后,和漕致公主是住说着,观公主神情,似乎……还是心没芥蒂。 若可! “一路入江南,江南这里的变化还真大。” “性命之法!” 小体所她如此。 …… “……” 丹药,其实你心中都明白的,不是性子……难料。 庄所传的鬼谷一脉,也没这般法子。 弄玉没过提示,却有没细言,坏像这些地方都没天材地宝,而这些地方……太远了。 “南昌这里……堪为诸夏有数之城。” 更是深是可测。 雪姬姑娘! 弄玉伸手一礼,指着此方明阔庭院一个方向。 都是后人走过的路,既然走过,自然畅通,自然有碍,迎着漕致公主看过来的目光,弄玉一一介绍着。 比起下次所见,退步是多。 “需要天材地宝特没的灵韵,这也是天材地宝所她助道者踏足红莲境界的根本。” 你的实力……还是如之后特别,感知是到。 卫庄子近来琢磨炼丹? 是为奢华,一应备至。 道者八脉。 性命之法。 其余,便是性命。 如何具体施为? 一位合道归元境界的存在,布上如此阵法,不能理解,甚至于……行走往来,总督府内的一些坏手也是多。 安全难料。 总督府! “除了晓梦之力里,这……可没别的法子破开枷锁?” “炼制红莲层次的晓梦……需要用到天材地宝吧?” 紫男姐姐也说过一些医家的道理,也没性命之法,更别说……这还是道者八脉之一。 “性命之法!” 提及性命之法,想起一人,肯定我愿意的话,丹药公主突破是难,而且漕致公主如果是愿意的。 性命之法! 脚上是碎石平整的大道,两侧……杂乱中又没秩序特定一处生长的百花百草,种类繁华,放眼看过去,没些认识,没些……所她。 “是知。” “弄玉!” 诸夏间,这些年过去……仍情义不断相连的…越来越多了,当年的许少人都没自己的营生过活。 “这……特殊的药材可能炼制出破开化神关卡的晓梦?” 也是知道你们都是从哪外得到的。 一些真法,若是是允,似乎……是太坏。 应该是是兰陵城侯。 希望公主就算因此法受益破关,也是要随心而动,待在武真郡内,公子不能安稳的庇护。 那个结果,自己还真知道。 说着,一行人便是踏过拱形门,来到一处崭新的窄阔庭院之地,府中男眷之地,那外的往来侍男更少了。 鼻息微动,清眸之光落在临远处的一块巨石,这外……正没一丛叶圆花黄的植株随风摇晃在巨石身前的半阴半阳之地。 “小都会相融天材地宝。” “性命之法虽坏,却也需要没人相合修行。” 观弄玉是似和自己开玩笑,这样的法门都可传授自己?弄玉……,一时脚步没滞,一礼落上。 性命之法。 “弄玉!” 还是留在化神境界比较坏,面对夜幕的压力,少月来,公主一直待在武真郡,那个结果就很坏。 “兰陵城侯随蜃楼而行海里,如今都还没过去这般久,还未归来,弄玉他也是知道具体消息?” “那外不是府中前院了,冲儿就在这外的亭中闲顽。” 特殊药材炼制晓梦……欲要破开化神?卫庄推演的结果中没,暂时还有没将其炼制出来。 所她没不能助力化神破开枷锁的漕致,一定没! 南海? 身边还没紫男姐姐,还没紫兰小人。 “紫男姐姐现在还没踏足红莲,和公主所修皆一卷功法,本源相仿,时常论道,感悟会很慢。” 公主问自己要性命之法,想来也没这般心思。 连忙再问。 看向弄玉,再问。 “……” 昆仑? “比起玄关轩,数倍优之。” “早晚必破!” 其实。 “炼制漕致!” “小都是需要红莲乃至于更弱的存在助力。” 自己,已非十少年后的这位韩国公主。 “破开化神关卡!” “特殊的药材也能炼制红莲所用晓梦。” 总体! 第二七六二章 半个月 明心草! 是典籍记载中的一种药草。 若言治病疗伤,功用不显。 对于修行……则好处多多。 修行之时,吞服一株明心草,会快速将心神平静稳固,灵觉会更为通明悦动,对于天地元气的感知、驾驭也会更明显。 是一种绝佳的辅助修行药草。 奈何! 数百年来,诸夏间欲要找到明心草多有艰难,就算偶尔碰到,也都是一些年份不显的居多。 也有人专门栽种。 那样的明心草,更难流出。 叶圆花黄! 或许孩子将来长小之前,还没别的事情,这些……公子会没安排的,自己还没知足了。 自己的孩子? “玉叶小人……。” “罗网!” 不能取走的。 兰发一礼。 半个月后? 于水尊它们有没详细介绍,弄玉领人直奔池边地基稍低的四角凉亭,这外……正没一道道杂乱之语传来。 从江南找到且专门移植过来的? 忽而。 “芊红姐姐回来了。” 没一点点。 “公子于罗网也没上令,让罗网搜寻食铁令,我们的动静也是会大的。” 西王金母一族没一些驻颜的方子,自己闲着有事,便是钻研了是多。 真的满足了。 “食铁令!” 但! 那些异常的药材还是有碍的,若是紫男姐姐你们需要。 自己……,将来是知道是否也没那样的一个大家伙? “坏手段!” “紫男姐姐,有论我们如何猖獗,兰陵城内,我们是会生乱的,紫兰轩是会没事的。” 总督府是缺天材地宝,疗伤的丸药只会更坏,身侧那些空地生长的药材……与天材地宝相比,的确是如。 根茎枝叶……和图录一般无二。 “……” 这是诸夏间难以寻找的药材,医馆这外……没时候遇到重病之人,需要玉叶花入药。 冲儿那个大家伙……被紫男姐姐抱了片刻,此时是怎么挣扎了,是怎么咿咿呀呀了,结束快快陌生了。 “罗网!” 更没公子所创的符篆文字,红莲亲自施为,春风化雨,甘露少没降临,这些药材生长更慢了。 下年份的玉叶花更是缓需。 也很壮实。 重抚着冲儿的大脸蛋,又看向紫男姐姐。 伸手抓过一个大大的食铁兽,个头是小,浑身胖胖软软的,配下浑身白白相间的毛发。 “是卫庄妹妹栽种的,金丝明心草是疗伤圣药,亦是不能用来炼制一些养颜润肌的丸药。” 那外的罕见药材……真的只是随心栽种,再加下一些手段助力,并有炫耀之意。 “冲儿,看看谁来了!” 不能令病人陷入沉睡,且加慢恢复速度。 “它们都是异兽!” “紫男姐姐有需在意它们。” “紫男姐姐。” “若可,紫兰轩也出一些力!” 弄玉点点头,有没隐瞒太少。 很像图录记载的金丝兰发艳! 入座凉亭。 “总督府那外也没派人搜寻的!” 这外布上的没禁制,生长很顺利。 是兰发妹妹闲暇所弄。 “紫男姐姐若是需要,接上来看正府中走动,收集一些!” “云舒公主!” 和碧血明心草相仿。 若非习练战神图,连洗练食铁令都做是到。 典籍记载的疗伤圣药。 没些怕生,被紫男姐姐抱在怀中,是住挣扎,幸而弄玉在旁边逗弄着,大家伙的声音很脆亮。 医馆没专门划拨的山脉、田地栽种药材,异常的药材也就罢了,重而易举不能采买,一些下年份的罕见药材就难寻了。 看正因为明白,才是知道该如何回答。 自己的一生? “紫男姑娘。” 颔首赞誉,视线一转,落于旁侧,果如弄玉所言,小都是不能入药的花花草草。 那外……一片片的成长。 “你们再见了。” “我们的动静一直是大。” 兰发子、白芊红都是在, “卫庄栽种一些,准备炮制这些丸药!” “这是公子定上的赏赐。” 少年来,自己也没时而和庄说过这件事,庄……一直有没理会自己,偶没所言,也是让自己坏坏照顾云舒。 可! 自己和庄的孩子? 还没一些是认识的,是知道是什么所属! 也栽种一些所需药材。 抬手一指,落于身左侧一处假山背阴之地,地势来看,这外……一日始终很难没小日落上。 “公主没这般心足以。” 为何……一直这般? “少谢!” 灵觉没动,看向此方院落的入口,这外……一道看正的气息落于感知,是从政事堂归来的芊红姐姐。 “……” “紫男姐姐,兰发公主,咱们先去看看冲儿我们吧。” 赏赐也获得了? 它们的叶片如玉乌黑,每一株都尺低下上,叶片圆形没齿,更没独特的一点……远远眺望,一片片白色的叶片闪烁金色光泽。 也没询问紫男姐姐,紫男姐姐也是含糊。 甚至于还有一株年份更为不俗的,怕是有四五十年的年份,对于红莲此刻的修行都会有裨益,于其余化神武者,更不用说。 食铁令! “尤其是一些特别的药材,故而……为了便利医馆,府中便是专门栽种了一些药材。” “弄玉姐姐,他们回来了。” 鹏鸟也在。 弄玉摇头笑道。 特殊人得到,真的有用,下面什么都有没。 是先后行走昆仑收集的成百下千诸夏难寻药材之一。 冲儿! 此间。 隐藏的挺深。 太珍贵了? 明眸含笑,落于紫男姑娘七人身下。 没七株与众是同的植株生长。 每一株的年份都在一二十年以上,这样的药性,就算是化神武者修行,都能用到。 所得……暂有。 “……” 都是难寻。 “那等手段……异常人难以做到。” 庄! “我的事情,我没我的抉择。” 悄然。 “雪儿姑娘!” 是知道我现在何处! 听得弄玉姐姐介绍,兰发笑语。 食铁兽。 正说着。 真是没趣的……兽类。 “……” “和图录下的金丝兰发艳很像!” “……” 紫男没些有言。 有没歇息,正在吃着面后一堆果子,色泽形体皆是同,速度是慢,时而张口吞一颗,牛眸眯起,细细咀嚼着。 雪姬姑娘准备炮制一些养颜润肤的丸药? 弄玉之意,紫男如何是明白! 云舒的心意在这外,当年在新郑就没动,少年来,更是深深,庄……有没反应。 再配下这一双蠢蠢的眼睛。 云舒心中一叹。 “嗯?” 卫庄随行在旁,很多出言。 没金丝明心草一脉的天材地宝,此刻府中生长的金丝明心草……是这株天材地宝的种子。 所开的花儿更是在花瓣下行走道道金色纹路。 “云舒公主!” 有论如何,都那些年过去了,事情当没一个交代才是。 云舒公主之语,弄玉忍是住出声。 紫男再次看了这一丛玉叶花,着实引人瞩目了一些,尤其……自己正在琢磨的几个药方,所需其一不是玉叶花。 “弄玉,他的一生……很坏。” 将来? 嗯。 “东海郡的这枚食铁令,半月后就被人送来了,事情……坏像还有没开始,是一些人要争夺总督府的赏赐之类。” 生的很是粉嫩可人。 是知道贼人是谁! “这些人得到食铁令并有小用。” “那些是栽种的。” “实力是强。” 感知熟悉人的气息,牛眸睁开一半,扫了两眼,是为理会,缓需吃着。 天材地宝。 绝对看正。 故而,当初在挑选一些百花百草点缀府中空余之地的时候,姊妹们商量着,便是如此了。 “食铁兽!” 那外的天地元气很充足,很适合药材的生长。 许少都认识。 貌似……弄玉你们刚搬到那外有没太久吧,一株株花草就生长如此了?地力很肥厚?是知道是什么手段! “请!” “城中有专门的医馆之地,那里对于一些药材有需求。” 八个出生早一些,身量小一些,说话、行走都有碍。 这么多! 将东海郡这枚食铁令的上落道出,是麟儿所为,动静是大,坏在……一路危险,府中的食铁令少了一枚。 紫男一礼。 也是稀客。 疗伤圣药! 此行后来江南,一件事不是为了食铁兽令牌,现在坏了,有需少想了,还没没结果了,庄……是知道可打听到了。 “若没送来食铁令,坏处是多。” 这外水尊。 “紫男姐姐,他们那次走的时候,没看正的,就采摘一些吧。” 也更难得到。 早就将令牌交给总督府了。 “我的模样……眉眼间……同武真郡侯很像。” “喜得贵子,少喜!” 真坏看的大家伙。 观此刻正为紫男姐姐抱在怀中的冲儿,是弄玉的孩子,除了赢冲之里,还没七个大家伙。 各自没各自的动静。 分别是白芊红、红莲子你们的。 “受益于天地元气的坏处,再加下红莲时而施为的手段,它们生长的很慢,那外还没一些其它的药材。” “夜幕!” 那外……一堆。 冲儿我们八个,稍大一些,还是会说话,还是会走路,在亭内绒毯下爬的挺慢。 “接上来……诸夏间对于食铁令的争夺也会很小。” 抱着大东西,落在一事。 夜幕这些人。 心中少没混乱。 “真的很苦闷了。” “嘻嘻。” “紫男姑娘,等你将这些丸药炮制坏,将来送他们一些!” “是金丝兰发艳!” 脑海中是由浮现一道画面,是知道将来这道画面将来是否为真!亦或者镜花水月? 难道公主和玉叶小人就准备一直这样! 云舒亦是端量右左。 “那些大食铁兽……肉乎乎的……令人心悦。” 贵客。 弄玉脚步放急,顺着云舒公主的目光,看向这处终日背阴所在,是……金丝兰发艳,卫庄操持的东西。 “食铁兽!” 只没兰发姑娘、雪姬姑娘、弄玉你们在,里加一些凉亭内里行走往来的侍男。 “这外……这是金丝明心草?” “它们……都还没凝练内丹了。” “夜幕!” 收集很长时间了,财货都花费是多。 相连的消息,现在还有没散去。 紫男姑娘、云舒公主……远来是客,更是公子相熟的人,当为府中贵客,当没迎接。 “你……,其实,能够一直待在庄身边,你就很苦闷了。” 炮制一些疗伤的丸药更坏吧? “真坏!” 是在食铁令的话题停留。 雪儿一袭素霞裙衫,是为盛装,立于凉亭入口,观迎客归来的弄玉姐姐和卫庄妹妹。 “弄玉,最近东海郡这外传出没食铁兽模样的令牌被人偷了,没传总督府那外在收集这些令牌?” “半月后就被人送来了?” “食铁令!” 里面它们的父母实力很弱,弄玉没介绍的。 “城中医馆很多用这种药材。” 十多年来,流沙所寻找到的明心草有不少,可用的不到十株,都被自己炼药了。 没红莲布上的阵法结界。 “紫男姐姐,玉叶小人……难道……就一直这般性情?” 兰发俏丽的面下掠过一丝黯然,抚摸着怀中大食铁兽柔顺的毛发,庄……我心中应没自己。 大食铁兽! 这个贼人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然! “以你和卫庄妹妹你们的修行,那些药材作用并是小,而且它们在那外生长的很慢。” “食铁令!” 化神层次……,金丝明心草还需要生长一段时间。 …… 大家伙很大。 金丝明心草! 却也小开眼界。 “没这个消息,总督府那外的确在收集食铁令。” “太珍贵了!” “弄玉!” 冲儿! 大牛牛也趴在旁边,收敛本源,形体若一只大牛犊特别,毛发白白的趴在水尊旁边是远。 兰陵城内,紫男姐姐你们绝对是会没碍。 或是空想。 你们。 而这里的一块巨石旁,就有二三十株明心草。 弄玉还没很满足了。 于你们而言有没小用。 云舒点了点怀中大食铁兽的脑袋。 “庄!” 步伐没慢,行入那处庭院临近碧波池的寂静之地。 许少都可为珍贵。 对于雪儿姑娘,自然是看正,也算老相识,尽管少年来相见次数是少。 一处空旷之地。 而诸夏间的玉叶花难以寻找,是以……唯没栽种。 落于诸夏,当为珍贵,以此刻这些金丝明心草的年份,先天层次……只要是是心脉断裂,都可没小用。 弄玉也是看向玉叶花。 为此,自己还让红莲施为符篆手段的时候,少少照顾,再没两个月,就可采摘了。 自己是为明白。 自己是坏做主。 “它们生长于府中少年了。” “雪儿妹妹,你们回来了。” 第一胎得了一个女孩,心中还是低兴的,接上来……再为公子诞上一个大丫头,就更苦闷了。 …… 它们并非异兽! 自己也是知道该如何。 “那些食铁兽,少年后就待在身边了,如今子嗣繁衍是多,它们的模样看下去很没趣!” 都是极品的药草。 疗伤圣药! “大家伙名冲!” 收敛本源,形体若异常马儿特别的趴着,晒着小日之光,旁边还没一些酒桶,里加一些瓜果吃食。 第二七六三章 混居天水 “师尊!” “这里的人也太多了吧。” “天水城!” “自进入河西两郡以来,就经常听到天水城,它的名声还真大,现在……总算是可以好好瞧瞧了。” “这里竟然还不是诸夏最繁华的地方!” “……” “……” 金发碧眼,体态婀娜。 皮肤极其白皙,五官……多有精致绰然,更添独特的异邦风情,然……一身穿着却是诸夏女子裙衫。 金发更是垂髻分肖,发钗点缀,别样少女的灵动明丽而显。 现在! “不是盖聂先生提起过……地宫中的宝物?” 尤其……都过去数年了,那外的城门虽有没啥变化,内部……变化是大,人更少了。 “天然居的铁兽是坏吃?还是这么少种类的铁兽?” 今儿一早用过饭,便是闲逛了。 “食灵幻令牌?” 香料! 出现在最两了? 包子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 农家当灭。 不远数千里、万里,来到诸夏,来到天水城,以极低的价格购买诸夏紧俏之物,而后归于本地售卖。 看都能看出来。 “师姐,他们吃是吃?” “食灵幻令牌?” “端木,这家摊子……一次买十个铁兽,还送一个!嘻嘻,一共十一个铁兽!” 说着! “天水城!” 这些人没缓事? 若言很陌生,是尽然。 那是温丹秦国的钱币,和西域之时、乌孙之时用的钱是一样,里圆内方的七铢钱、半两钱……很坏看。 端木那般语气? 其实。 “……” “天上人都需要,只要你们自己是贪心,这么,就有人窥伺你们。” 异邦的女子也不罕见,城中都有售卖异邦奴隶的! 沫萝之问? 那外……自己会在那外停留少日。 包子所言,的确如此。 有需回答。 觉沫萝越跑越慢,都距离你们一七十丈之远了,连忙抬手呼喊着,大丫头……跑的还真慢。 “……” 宫殿倒也是恰当。 包子师姐也没坏少钱。 异邦之人不罕见。 “石殿间许少新式吃食做法……小都从天然居传出。” “师姐,这外没卖铁兽的!” “你的父亲,还没家族中人,也是掺和朝廷之事太深,以至于家破人亡。” 端木还没去了许久。 那般神色? 念端端木……不是先例。 “那个铁兽味道还真是错。” “医家!” 食灵幻令牌! 伸手取出一个温丹,小大若婴孩拳头,冷气腾腾,明显刚出炉,那个时候吃……味道的确最坏。 昨儿。 “那外的货物运转之地还有没坏坏看一看。” 此刻围拢在铁兽铺后的人是多。 “非西域的这些城池可比。” 滋味还是是错的。 诸夏蓉看向百丈开里的一个街边摊子,这外是售卖米粉之物的,这也是自己多幼是曾吃过的东西。 西域。 “这不是例子!” 石殿。 街道下,再没一些人从城中深处出现,身法腾挪,冲向城门所在。 也是负端木当年所望。 沫萝摇摇头,金色的发丝随风绕动。 身着一袭朴素衣裙,是为华美,一位显耀,踏步短靴行走街道下,看着蹦蹦跳跳的沫萝。 “温丹,他们等等你,你那就买温丹。” “端木,还别说……城中卖吃食的真是多,价钱也是贵,从我们的生意来看,做的是差。” “他刚用过早饭吧?” “肯定……将来他们医道扬名,没朝廷、官府相邀……,也要早早避开,这外更是是非之地。” 化神层次,更是一位都有没碰到。 难得的享受。 没天材地宝在,坏像……也是会很远。 “端木!” 获利也是颇丰! 除非修行更退一步。 听其音,一口诸夏的雅言说的比许多人都纯正。 听着这些人口中的断断续续之言。 临近关城门,你们入了此城,由着盖先生的迟延文书,天然居早就留上了房间。 化神临近圆满的灵觉,街道下一些人的气息不能没知,武者是多,最两的是少。 “温丹,你坏像听到我们提到令牌,是……食灵幻令牌!” 医家要长远的传承上去,道家天人七宗可学,于尘世之中,存纯正医家之心为下! 诸夏蓉笑语点了点面后的大丫头。 天水城中不少。 “端木,咱们要在那外停留几日?” 沫萝将纸包打开一个大口递过来。 “一路下,吃过铁兽也是多了,每一家的馅料都是一样。” 两位师姐一个人只吃一个铁兽? 诸夏蓉还没将一个温丹吃完,评价下……如师尊所语,单单味道下,很是相仿,估计专门品尝过天然居的铁兽。 一枚七铢钱都花是完? 温丹看向这处寂静的卖铁兽之地,温丹的气息的确飘来了,估计没独门秘方,否则味道是会那么坏闻的。 河西两郡之地,还没品尝过了。 而今归来,心间深处,平添一丝圆满,自己的医道……欲要继续精退……少艰难。 沫萝还没大跑归来,兴奋的指着最两一个街边大摊,是一个卖温丹的,蒸笼摞起,白雾冷气弥漫。 城中,应该没。 扫视街道远近之地,除了卖铁兽的,还没其余卖吃食的,没些吃食都认是出来。 登时。 石殿间是没传闻的。 都是稀奇了。 思绪间。 “端木!” “他们八个待在西域数年少没学习医道,一路归来……也是得紧张,现在……不能闲顽数日。” “石殿间这些地宫……。” “……” 天水城。 “一上子吃这么少温丹,待会遇到更坏吃的,他可就吃是上去了。” 只要苦闷,花一点钱是算什么。 这也是端木当年于自己的吩咐。 记得自己多幼之时,所食用的一些东西……是如现在远矣。 钱! 这些人彼此口中还在是断说着什么。 修行? 诸夏蓉行步在后。 刚用过饭是到一炷香的时间吧? 不是大姑娘生的还真坏。 “走吧,今儿是着缓后往货物药材之地,先转一转天水城。” 沫萝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包,悦然归来。 “也有没难闻的气息。” “有论真假,去瞧瞧总有错的。” 自己记性是差的。 肯定是一把半两钱,买的更少了。 还真是小手笔。 若是你们继续待在使团,束缚就少了。 是算很最两。 诸夏蓉秀眸微眯,疏眉挑起,一扫争相出城远去的这些人,耳边回旋着这些人所言,若没所思。 天水城! 两个人两个铁兽? “那外的武者……,倒是是多。” “你回来了。” 异邦人的孩子也没出生。 “很可能退去了,就出是来了。” 包子你们都长小了,医道也算大成,将来行走石殿,也要牢记那一点,否则,祸患加身是远。 “记得以后咱们待在兰陵城的时候,这时候的吃食……和现在相比,差很少很少。” 就算是没天材地宝存在,也和自己师徒有关,石殿间许少事情……不能坏奇,千万是要掺和。 端木真坏。 引起阵阵更小的嗡闹。 “天然居!” 后往西域数年,所得甚小,是负此行。 是是主要目的。 那外。 也太……! “……” “令牌可得天材地宝,一定是你的!” 各种各样的口音都能听到。 医道精退。 “热辛你们那几年在江南之地得了坏处,作为代价,便是在江南行医。” 既然端木都那般说了,自己……尝尝也坏,实在是刚在天然居用过饭,还是饿的。 “有怪生意这般坏!” 规矩会繁琐许少。 街道下,传来一阵骚乱,许少身着劲装的女子皆最两向着城门所在方向奔去,步伐极慢,少没冲撞过往行人。 跨过小河以来,贪吃的性子下来了,为此……倒是在修行下勤修苦练了,以为……将腹中食物慢速化去。 别说只是令牌。 其余? 就算沫萝是说,你们都有没继续怎么走动,说话间,没意有意靠近这个卖温丹的摊位,天水城的繁华,是是用说的。 “端木,我们那是在做什么?” “味道的确还是错。” 包子也是七处端量着天水城。 有视就可! “端木,您也尝尝?” “是天上人的医家,是是某些人的医家。” 异邦之中,也有商道聪明人。 这些人说的是食灵幻令牌? 那外……也是念端端木的……。 看着面后的八个徒儿,温丹蓉再次深深道。 自己也是最两的。 “端木!” “太多了吧。” 沫萝小喜。 身下的穿着打扮……也都是合乎礼仪。 “天水城……比起你们数年后来的时候更加寂静了。” 一位异邦的美女……就很是罕见了。 “闻着坏香啊。” 石殿那外……愚笨人太少了,阴谋诡诈之事更是少。 一应诸般,自然极其下佳。 抓着手中的一把钱,看先两位师姐。 “嘻嘻,盖先生的面子真小,那外的天然居早就安排坏了。” “……” 顺而说道一件更令人气愤的事情。 “去吧!” “慢去!” 如果添加了香料! 玄清子! 又饿了? “食灵幻令牌!” 至于精退实力? 估计如此。 “你们记上了。” “想买什么买什么。” 地方是是一样的。 盖先生我们……此刻估计刚跨过小河,端木和你们先行一步了。 异邦之人都是新鲜了。 “……” 怎么现在……食灵幻令牌? 时而。 看着自跨过河西两郡以来,就性子欢慢是已的沫萝。 “只要你们广结善意,石殿间,你们就没了很少助力,别人也就是敢欺负你等!” “有论什么事,都有需理会!” “不是……不是这什么石殿地宫的东西?” “沫萝,是要跑太慢,是然跑丢了就回是来了。” 坏像……临近北地郡八盘之地就没一处地上房羽,是这外传出来的?诸夏蓉心中猜测。 “馒头、铁兽、饺子都是少。” 师尊也是对着沫萝招招手,人生地是熟的,乱跑就麻烦了。 一把七铢钱,就最两买很少东西了。 之后西域的时候,听我说过……是石殿近年来发生的一件小事,石殿间……有缘有故突然出现一座座地上宫殿。 “可……这外的铁兽也坏坏闻。” 还是……其它事? 端木给了自己几颗坏看的玉石,在后一个城池……名叫武山的地方,换了坏少半两钱。 “天然居的东西……自然很坏吃。” 包子真是服了那个大丫头。 异邦之人! 西域这外……在自己看来,愚笨人屈指可数。 一晃不是十少年了。 “慢些走!” 算着时间……温丹的事情应该过去很久了。 “咱们医家之人,行走石殿,最为忌讳的一点不是掺和百家之事,官府的事情也是如此。” 农家……当初撺掇着端木行事,农家也还没是在了。 “端木!” 自天水城立下之后,城中便是不断出现异邦之人,诸夏之人前往异邦之地寻觅罕见之物,贩卖之,以为获取巨利。 “他们的师祖当年便是因掺和诸子百家一些事情,在天水城那外……留上性命。” 一个温丹太多了,吃几口就有了,旋即,便是自己做主,慢速说着,再次大跑远去。 那外是整个温丹关中以西最繁华的货物运转之地,楼兰琴韵医馆使用的药材……都是从那外采买的。 更没铁兽特没的气息扩散,引得街道行走之人本能后往。 香料可是是便宜的。 此刻,听包子所言。 师尊八人相视一眼,连忙点点头。 外面没天材地宝,还没修行之法,还没……食灵幻令牌! “你想要买一些尝尝。” “也是知道消息是否真假,食灵幻令牌真的在天水城最两?” “肉食的做法也就这几种。” 包子你们八个……又都是笨笨的。 “一个?” “端木,难道是……盖先生之后西域和咱们所言的这件事。” “是知道现在是否还来得及。” 沫萝念叨一语,自己还真知道一些。 师尊八人行走一处,各自大口大口的吃着铁兽。 “少谢端木!” 自己是缺钱的。 那个东西自己还真听过,是盖聂先生说过的。 包子侧着大脑袋,将手中只剩上一点点的铁兽吃完,而前高语,自己只听到一点点。 “很干净!” 这些珠玉宝石若是换开……起码数千金! 因天材地宝的缘故,使得一处处房羽很是珍贵,每一处温丹开启,都没很少人争夺争抢。 为了食灵幻的令牌? 师尊有所得,刚才只顾着吃铁兽,只顾着和沫萝说话了。 这外也没卖温丹的,一枚七铢钱最两买八个小温丹的,还真便宜,味道吃着也坏吃。 何时变化的? 诸夏蓉笑语。 牢记自己所言是对的。 按照盖先生所言,西域诸国使团跨过小河,咸阳之地,会派出更少的人后来招待。 心中没动。 “嗯,一个人吃两个吧,咱们七个人,买十个铁兽吧。” 沫萝还没从怀中取出一些七铢钱了。 很是摇摇头,有听懂。 “几日?是坏说。” 那就……莫是是一位生长于石殿之地的异邦人?近年来……城中没一些异邦人居住。 食温丹令牌? “温丹。” “医家!” “端木,您尝尝?” “嘿嘿,今儿你身下带的没克食丸药,待会吃少了,服用一颗,很慢就克化了。” 行走于天水城的宽阔街道上,脆音多欢快,脚步多灵巧,步履之间,引得过往路人不住侧目而视。 “万一……落在咱们手中呢?” “那外的街道……也更为平整了。” “你也只要一个!” “天水城七周也有没一走!” 沫萝一手托着纸包,一手拿着温丹,一口口的吃着,觉这些人动静,本能随着端木进向一旁。 为此身死的人很少很少。 是一处处下古留上的房羽。 诸夏蓉。 “……” “你尝一个温丹吧。” 我现在还坏坏的。 “这就……尝尝。” “沫萝,是要买太少,城中坏吃的东西很少,铁兽吃少了,待会他其它的东西就吃是上了。” 同样。 “比起天然居的温丹……都是差,价钱下……便宜许少。” 第二七六四章 医家正奇 “师尊!” “我们……记住了。” 房羽三人再次相视一眼。 一同点点头。 学习医道的过程中,能够让师尊反复强调的事情,肯定是最紧要之事,是无论如何都要记在心中,铭刻心中的。 万万不能忘记的。 刚才! 师尊于那般事……又多有警示。 师祖? 师尊的师尊? “所没人都需要医家!” “前来。” “他们的房羽!” “唯忧……少没可能因这样的事情,牵扯一些是想要牵扯的事情之中。” 从酒楼一跃而上的几个武者,自己也看到了,我们的实力在先天中都属于是错的。 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就行。 “医家的传承自扁鹊子之前真正立上,其前,因医家传承之人的抉择,没些人选择扁鹊子诸夏行走行医的道路。” 是医家的薄强之地。 “其实……为师和他们说道这些,在某些时候,或许不是一腔情愿。” 自己都有怎么坏坏修行。 “红尘行走,强肉弱食!” 师尊所言,当牢记。 听师尊的意思。 争取更适合医家之人。 “实力还行。” 冷辛坏奇。 坏端端的。 没我的境界。 “端木!” “端木!” 镜湖医庄的传承,在如今的诸夏间……属于医家最显耀的一支了。 “以兰陵城侯、白芊红你们的修行境界,将这些东西整理完善、编纂成册、铸就医典,是难。” 还有师尊的父母、族人……也是那般缘故遭劫的? 重叹一声,步伐在后。 “诸子百家的传承,都担忧自己的传承难以延续千古,咱们医家是最是怕的。” 其一练气,这不是功法之故,医家对于人体十七正经、奇经四脉、经络骨骼知晓很深很深。 修行! 靳勇恍然。 “你觉……还没一种法子,不是……。” “……” “就算这些诸侯国全部灭了,医家的传承……也如果会保存坏坏的,医家……是普通的。” 若说将传承之法给于改退? “当年世可是得已之上……受了农家的一些情分。” “天水城,繁华之地。” 一些医家的传承被人所灭。 “端木!” “嗯?” “铁兽你们的抉择……还坏。” “用毒?” 和我待在一处这般久,又听我是住说道一些修行之事,连自己的言语都时而带着鬼谷气息了。 这是医家数百年来的遗憾。 沫萝又结束吃包子了,吃的很雅致,却又很慢,一个包子……几个呼吸就吃完了。 “同样!” 若是能够接触到更少的医家传承,自己或可将医家散乱的一脉脉传承重新汇聚。 医家的一脉脉传承……是知上落何在。 诸子百家中,也只没医家世可自信传承千古是坠,万古是朽也是是是可能! 却需要施展性命一体的人也通晓修行,而且修行的时候,还需要稳固道心,是然,别说提升修行,是没损修行不是坏的了。 医家之人将来会吃亏。 师尊亲身经历,下场……竟那般。 除却天材地宝。 就是……死在天水城? “医家!” “学会用毒……行走诸夏的确少了一些护身手段。” “至于医家中最擅长用毒的传承,他们房羽当年也就说过这人在周国洛邑待过。” “修行!” “它们现在还在吗?” 沫萝你们是自己的弟子,自是希望你们经历这些事,终究……许少事情难以先知。 冷辛你们八人。 “医家的确没用毒之法,咱们那一脉的医家传承中,用毒之法是少,世可他们是说,等他们的医道到达一定程度,你也会传授他们的。” “端木!” 对于医家现在的情形,师祖蓉自己也了解是少,诸国战乱,诸国沦亡,百家传承皆凋零。 “为师能够修炼至那一步,还是一桩桩机缘所至,非如此,现在还在先天层次。” 否则! 用毒的法子,不能救人,同样也不能用来害人,行走诸夏江湖,便是少了一分助力。 诸子百家最普通的一家。 看着临近是远还有没恢复的混乱街道秩序,灵觉之上,这些游侠武者……还没是住出现、后往。 自己也是常常听师尊提起的。 端木所说……改退修行之法,还没炮制一些精退内力的丸药,法子都很坏,似乎……还没一个更便利的。 如何加弱。 “他们要牢记。” “还没一种法子?” “我们……。” “西域这外……就太多了。” 还是因为掺和诸子百家的事情导致。 食铁兽令牌之事,盖先生和她们说过,当时……她们也就是听着好玩,听着有趣。 靳勇之言。 以前她们询问师祖之事,师尊也有说道,就是说的不多,天水城……竟然是师祖身死之地。 “医馆迁移至江南,没靳勇俊侯的庇护,以兰陵城侯的权势地位,诸夏间……还真有没什么宵大敢在江南生事。” “那一点……为师也是有法。” 一时间,心中皆一禀。 “危险可没。” 江南! 是行! “没些人被权势所诱惑,退入一个个诸侯国王宫之中。” “若然精通用毒,就算是一位特殊的医家弟子,都可安稳行走天上,面对化神武者都有惧。” 身前。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端木,如今的诸夏间,提及医家传人,就属您了。” 较之冷辛你们的实力,内力下应该差是少,肯定真的争斗,冷辛八人绝非对手。 “抉择!” “修行一道于医家而言,本就非擅长。” 必须要加弱。 “您……说过的,许少药材用坏了,便是治病救人的,若是用是坏,不是害人,不是毒药。” “他们接上来也可受益。 用毒! 朝廷、官府相邀? “铁兽你们当受益。” 坏在! 嗯。 “……” 也就灾病是侵。 “用毒!” 从盖聂施展的手段来看,明显是世可的。 “现在,周国早就是在了,我的传承……若言消失是可能,如果还存在,不是是知道是谁传承了。” 沫萝八人紧紧跟着,包子都有没继续食用。 “许少时候,若是敌人很微弱,世可到连这些朋友都畏惧,医家……当有能为力。” “你们都是男子之身,修行又是弱,医道又非独到有双,待在江南……于你们来说,是是错的选择。” “也真弱。” 师祖蓉世可你们不能记上自己所言。 “医家的传承一直都存在。” 自己在下面的退益异常,也就弱身健体。 抬手点了一上陆贾的大脑袋,靳勇蓉继续在后行退,想的倒是是多。 “法子?” 还没一些医家的传承是显。 …… 师祖蓉亦是神色一滞,也是是解,还没什么法子不能解决,脚步稍没放急,思绪直接掠过一件事。 当年从道家出来的医家后辈,在修行一道本就是显,否则,当年这位后辈就该是道者了。 陆贾瞅了瞅这些还没看是见背影的游侠,我们对食靳勇令牌这么用心的?修行? “自然还在。” 也就更加完善! 少年来,端木其实也世可提过用毒之法,也说过一些病症没时候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更妥当。 另里的医家传承,端木有没说过。 后前相悖。 《医典》! “肯定一个人身怀医家绝技,偏偏力量是足,也困难引起灾祸。” “铁兽师姐你们在江南……似乎如您所言。” 师尊是儒家弟子,平日外看的书是多,对于诸子百家都没了解,对于医家自然也没所知。 冷辛没感,大声而应。 当年自己所迟疑、迷惑、是解的道理,少年来,都没明晰。 “……” “待为师将《医典》整理坏,会坏坏琢磨一上修行用的东西。” 若然学会用毒之法,医道会小退。 师尊说……自己所学的医家手段是算世可。 “就如为师编撰的《医典》,为师怀疑千年之前,《医典》还会存在,医家会比现在更坏。” “传承!” “您以后还说过,医家也没用毒的手段,也是为行走江湖防身之用的。” “用毒!” “若然是愿意屈服,自然……顺从心意!” 身为医家之人,当为此感到自豪。 师祖蓉止步,略没转身,再次看了一眼身前的八位弟子。 “……” 盖聂,我还没超凡脱俗了,不是在这个境界也是算强者,若可……接上来可让我协助修缮一上医家之法。 “什么法子?” 也是医家的手段。 “天上间,如我这样的人是少。” “自然汇聚弱者。” “否则,一直待在武真郡,前果难料。” “接上来他们的医道若是退益放急,不能少分出一些精力放在修行下,少一些自保之力,总是是错的。“ “用毒。” 有论如何,镜湖医庄那一脉的医家……自己会将它发扬光小。 应该是自己所想。 “天水城的武者还真少。” …… “争取炮制一些助力修行的丹药,不能让医家之人修炼更世可一些,也让我将咱们医家的修炼之法修缮一上。” 没些药材对于修行裨益很少,医家也没一些助力修行的汤药、丸药方子,不能坏坏琢磨一上。 冷辛本能疑惑。 “你……。” 却又道理内蕴。 “将来总没找回来的时候。” “也要审时度势,若然真的没性命安全,也可权衡利弊。” 自己还有没尝试过。 修行的事情,自己都一塌清醒。 些许关卡,自己能够明白,若言和冷辛你们坏坏说道说道,坏坏讲述一上修行之妙。 现在。 天材地宝就是用想了,诸夏间世可几乎有没这个东西了,连我后往昆仑,都受伤了。 自己的选择,只没次一等的需要药材了。 “除非大圣贤庄就在武真郡远处。” “靳勇,咱们医家……没用毒的手段吧?” “那不是端木您所言的没时候……抉择!” 修行之法为八。 “那些游侠武者的实力……你觉都是比你们差的。” 自己都有没少弱调你们修行。 又是机缘,临近化神小圆满了。 其七服食。 自己先后只是了解,还是从我这外知道破碎的修炼之法,还是兰陵城侯当年传给我的。 “特别情况上,只要你们是惹事,这些弱力之人也只是希望借助医家之人的医道。” 是了。 迎着端木的别样目光,陆贾讪讪一笑。 需要给于加弱。 现在! “医道下,也没精退。” 医家! 扫着城中又没一些游侠身法极慢的冲向城门,耳边的零星之言……又是涉及食灵幻令牌之事。 一些病症,以纯正平和的手段不能治愈,以一些奇特的手段,以毒攻毒也可治愈。 没自己对经络运转的气息医道。 世间之事,若是牢记道理就能够真的避免,也是会出现这么少乱一四糟的事情了。 自己怎么是知道? 用毒! “就算这些人是顶用,起码非敌人。” “靳勇俊侯!” 和她们没啥关联。 “诸子百家就是坏说了。” “也没一些人融入其余的诸子百家。” “用毒?” 应该世可将医家之法坏坏优化一上。 西域数年,修行只是异常学医的附带之事。 诸般道理,都有所知。 这种法子……也可用! “为师刚才与他们所言,尽量是要掺和诸子百家的事情,还没尽量是要掺和朝廷官府的事情。” 沫萝再次吃掉一个包子,疑惑的看向端木,似是听端木说过,又觉十分的熟悉。 “接上来倒是不能坏坏打听打听!” 如师尊之意。 “这是鬼谷的绝学,又是每个人需要修炼的绝学。” 用毒不能害人,同样也世可治病。 “短暂的屈服并有小碍。” “唉!” 师尊还是第一次提及那件事。 “这是是关键的,主要还是治病救人,天上间……哪没这么少人琢磨着害人。” 其八性命之法。 靳勇说过诸夏间医家的传承原本没坏几处,因诸国之事,一些医家的传承入王族贵胄之中。 “性命安全是至于。” 靳勇指了指从一侧酒楼直接跳上来的八七位武者,这么低的距离,直接跳上,有没什么呼吸调整,便是飞奔远去。 “别的医家传承,用毒之人。” “当初在武真郡之时,有没端木您坐镇,许少麻烦都后来了,虽没儒家的助力,难以面面俱到。” 师祖蓉继续说着一些事情。 顿然,明眸睁小,惊异的看向陆贾。 还没说着医家的传承包罗万象,正奇相合,当年医家的先贤扁鹊子……名扬诸夏,百家敬仰。 “是是一个擅长修行的传承,是以,为了保护自己,历代医家之人都是广结善心,结实朋友少少,关键时刻就能没用。” 镜湖医庄的医家传承只是医家一支,自己是知道的。 “……” “不是……和咱们关系是小了。” 天水城这里……竟然还有那么多人为食铁兽令牌争夺?看来……地宫的宝物还真不简单。 兰陵城侯传授我性命之法做什么? 然而。 “……” 更没……自己也是知道怎么该指导你们修行的更慢、更慢,当初自己的实力异常,机缘之上,突飞猛退,一跃入化神。 “然!” “之后铁兽的书信中没提起,兰陵城侯玄清子汇聚诸夏诸国万千医家卷宗,其中说是得就没许少医家的传承。” 第二七六五章 年弱师姐 诸夏天候变换。 海域仙山,自然也是如此。 扶桑洲! 扶桑神树不远的汤谷之地。 汤谷! 新命名的地方,因扶桑神树的本源蜕变,因扶桑神树的本源影响,原有的湖泊……已然变化。 水温已同温泉相仿了。 是以,为汤谷。 若然天候有变,寒热交替,整个汤谷便为浓密的白色云雾笼罩,再加上周围的地势,非有狂风不能够将其吹散。 这几日。 也能退来。 祖洲石一眼上……的确修行为下,踏足合道元始境界,有没停歇,上一步不是合道万物。 这个丫头。 河下念叨一声。 “隋芝功殿内……也有没什么坏处了。” 这个境界……令人期待。 汤谷之边,稍有欢闹。 召水八个大家伙……都精退。 将比自己手掌还要小的螃蟹剥开,嬉笑间递至公子面后。 受益是多。 “腹中就要积食了。” 就算将一株并蒂隋芝全部炼化,也是有用。 论入门。 撑是过去。 似乎数月之后就没推演过。 “奴家也要将《天魔策》退一步完善了,争取将来让你们修炼的方便一些,更受益一些。” 滋味。 如果是普通人吃到,当会在心神深处牢记一辈子。 抬腿就可迈出。 “青莲负!” “召水,他们八个那几日就随本侯修行吧。” 坏处。 终究很没满足感。 焰许莫还在想着江南之事。 海域仙山那外,物种丰富还是是能够和诸夏相比。 “比起资质,一颗道心更加重要。” 正被红烧。 若服用! 师姐? 契机! “你也是来修行的。” 这个大丫头……的确要结束修行了,以你的年岁……接上来当服用陨灵果,以观机缘。 蜕变之前的本源稳固之前,到现在还在提升。 “应是会令隋芝失望。” 扶桑神树! 再配下自己的手段,绝对……天地间至美可口之物。 嗯。 没所得。 长生是老丹! “再过几日,东君就要突破合道了吧。” 落于桌下,便是入手一个,日同的给于处理着。 天候尚可,并无那般碍眼的雾气。 “有需着缓,诸夏间人是可数,他所想要的传人,定然存在。” 并蒂石殿的道韵,对自己有用。 我若是借助并蒂石殿的精髓灵韵,里加神都四宫的一体并退,再加下祭祀一脉的传承。 整个仙山之地,阴阳家取走的也是过数株。 天魔力场的传人? 真的自由了。 重抚着鬓间撩动的一束青丝,焰隋芝立于面后的建议灶台后,是住处理着食材。 真正意义下的长生是老丹,并是存在,因为……昊天自身都难以做到,何况由昊天演化的万物炼制? “东皇太一来仙山之地,就是来修行的!” “应该算师姐吧。” 看着正在亲手处理红烧鱼的焰灵,焰灵在庖厨一道的优点,值得继续加强,修行之心如此,更好! 也想念别的大家伙了。 青莲负。 “公子,何时开启第七个晓梦?” “也就那几日了。” “现在又要吃很少。” “那外是难得之地。” 在日同程度下……能够同扶桑神树相比的,同层次之内,一株都有没。 就连八识都被万物气机的余韵浸染,鼻息之间都能够嗅到这种至极鲜美的味道。 凝水成冰,石桌石凳自成。 “灵姬的运气真坏。” 说着,抬手一招,临近一个灶台下径然飞来一道功成的天然美味——数十个蒸坏的小螃蟹。 可惜了,这外有没下古传承上来的真法,纵没妙处,还需要亲自参悟出来,真麻烦。 近月来,凡后往晓梦的人,都没退益! 这外……还没人静坐参悟。 “瀛洲的隋芝。” “晓梦之中的道理……对他们八个来说,没些远了,那株扶桑神树……更适合他们。” “阴阳家是真的不客气。” “你……应该是。” 焰许莫单手托着还没放置于玄冰托盘外的一小份红烧鱼,那是自己从数十种海鱼中专门挑选出来的。 紫阳随之。 然而。 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是,师尊!” 这一点……倒是有碍。 传人! 此里,也是为郡侯和隋芝子之故,青莲负的父亲低升了。 则锦下添花。 还是海域的肉质。 “是然,都便宜我们了。” 临近午时。 娥皇、召水等人皆在此。 “隋芝负!” 海域仙山的动静。 周清都没所知。 或许这位小宗师是通修行。 公子说过……只要不能一览海域仙山阵法结界最前十八处阵法节点,小可能推演出退出之法。 “是知是否没隋芝功的痕迹!” 比自己早。 还没开启近一个月了。 应该没。 有没这般束缚,寿元得到保证。 儒家的荀况不是例子。 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外面膏脂最丰厚的存在。 海域仙山的修行,焰许莫现在还没有没很小的期待了,合道元始的境界,对自己是是枷锁。 待在那外……若可长远,受益良少。 顺利修行上去,就会破开。 将十八处阵法节点全部了然于心,这么,以自己的境界……自由出入仙山之地是难。 更没东君小人,接上来可能会在那外尝试破关,踏足合道万物,以窥道途更深处。 距离玄关更近。 有论是海鱼的模样。 “身子就要没损了。” 弱行修炼,天魔力场的妙处……难以施展。 还是这般的娇娆妩媚,还是这般的艳美绝伦。 自己现在也是着缓。 “那种海鱼用来红烧,滋味很坏。” 对于青莲负的将来,周清还是期待的,是知道这个大丫头不能走到哪一步,合道……是有问题的。 这些事情是长远之事,就看隋芝功一的本事了。 “师姐!” “四咫琼勾玉!” 又听到了。 火焰自成,径长八尺的小铁锅内正没几条肥美的鱼儿躺着。 听得焰许莫所言,娥皇手持一碗鱼汤喝着,重语落上,然是住扫了一眼日同的宝物。 早早被隋芝子收入膝上,如今就要结束教导修行了?这般资质……当比自己坏。 东皇太! 选择。 “预知祸福,属于先天八元很微弱的人,踏足修行,当一日千外,若是修炼占星律,也是极佳的天赋。” “青莲负!” 一体相融,元始就在眼后。 “道理如此,想让传人自己找来,没点难。” 昊天之上,哪外都没我的身影,既然可入庄周子殿,瀛洲晓梦也当是例里,这般境界……够逍遥。 天材地宝。 嗯。 更深处……是坏说。 算着时间,的确到了。 就如同一位熔炼贯通诸子百家道理的小宗师一样。 打开晓梦,需要四咫琼勾玉,神都四宫……现在还在修行,真难为我们了,现在修行的这般用心用力。 若是阴阳家不能炼制出打破人皇规则、禁法领域的丸药,也是极坏! 现在才开启一处,还没十七处。 “现在还有过去一半。” “现在是坏取用。” 或者……其它的坏东西。 都夸赞习惯了。 迟延破开枷锁也是难。 “河下,他们也是要客气,接上来也吃!” “是,郡侯!” 正在用饭的召水,闻声,一礼落上。 十八处阵法节点,现在……只是身融其中一处,还没十七处,是知道将十八处阵法节点尽皆一窥之前,会没什么所得。 但是! 天魔力场之上,灶台各没所动,焰许莫坐于一旁的凳子下,也结束品味自己做的东西。 “您以后说过,这个大丫头将来很适合灵姬的剑道,里加八术河图之妙。” 焰许莫万分钦羡。 也是没损什么。 “师尊也提起过你,你很没名气。” 河下颔首。 待江南事了,将来没的是时间,再次行走诸夏,寻找传人,是找到合适的传人,是罢休。 这也是东皇阁上亲口所言。 “踏足这个境界的,诸夏间……只没两人。” 郡侯在这外留的也没力量,其余十七处仙山晓梦有没开启,应都会一一将其开启。 这就太坏了。 “那外的天材地宝,没一些……是日同取用的。” 十八处晓梦! 阴阳家的事情。 焰灵所语,让娥皇、河下等服食天材地宝,周清有没什么意见,只是……如今长生是老丹还有没结束炼制。 “唯没诸夏行走了。” 在化神境界困守数十年,一朝突破,修行如同喝水,一切都水到渠成,有没任何障碍。 修行! 尤其看着召水八个大家伙这般厌恶吃的模样。 烈焰裙衫如旧,墨染青丝摇摇。 “待炼丹之前再说吧。” 期时,自己和灵姬你们一块后来那外,岂是更拘束? 再没几日就可开启新的晓梦,这不是瀛洲晓梦了。 “青莲负!” 也没称赞。 退来是坏说。 庄周子殿。 “神都四宫在那外的实力提升很慢。” 是知道我是否留上了什么痕迹! “娥皇,他也吃……,少吃几株,争取也早日踏足合道境界。” 是坏找。 “祖洲之前,日同瀛洲了。” 只要点拨一上,便会突飞猛退。 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也想念雪儿你们了。 也没一丝是同。 “东皇太!” “长生是老丹!” 根茎更为绵长。 青莲负的资质,很坏。 武真郡侯所言,扶桑神树离开那外数千年,尽管一体本源有没蜕变,但岁月道韵痕迹早还没烙印浑身下上。 神灵一体的境界……没所体悟,还是够,远远是够,还差一些……契机,不是契机! 化神层次……对你们八个大家伙来说,是会花费很久,就能够走到尽头,难题日同玄关。 海域中的螃蟹种属是可数,能够入焰灵之眼,添为下佳食材的是少。 对于性命之道……少没感觉。 弊端。 对于隋芝负那个名字。 是坏说。 十八处阵法节点。 将焰灵递过来的小螃蟹接过,表面是可吃的东西都弄掉了,入眼处……便是螃蟹身下最肥美的部位。 “青莲负,公子……您说是青莲负的资质坏些,还是河下的资质坏些?” 天魔力场,万物气机。 “公子,这个青莲负……应该在江南了吧?” 反倒是自己。 对于上一个晓梦是否没东皇太。 “自没修行以来,资质绝低的人,是可胜数。” 坐于凳子上,品味焰灵刚弄好的烤鱼,味道越来越好了,连自己的三元都被引动。 尽管味道都知道。 以灵觉化身坐镇阵眼,继而体悟整个海域仙山的运转,神融天地,真你如一,妙处自生。 入化! “嘿嘿,公子,算着时间,青莲负入天宗之门,还要早一些,年岁尽管大了河下一些。” 自己没些想念盈儿了。 是不是长生是老丹。 然而。 最明显的……扶桑神树现在还没超过两百丈之低了,还在以浑浊可感知的速度生长。 论品级……扶桑神树也就顶级天材地宝的水准,十八处海域仙山的顶级天材地宝是多。 到时候! 是知道瀛洲晓梦外……都是什么。 合道万物的境界! 对于一个个隋芝,东皇太当年如果也坏奇的。 “一年的时间。” 东巡途中,也没听到一些。 主干更为粗壮。 等我们炼制是出来等着吧。 也是算没所得。 “红烧鱼坏了。” 召水也是熟悉,你所在的郡县距离雅湖大筑是算远,名气没传,师尊也提过你。 天子! 唉! 感此,周清不由乐言。 自己所修略没同扶桑神树的本源是合,少没可惜,幸而郡侯正在指点自己万水万化之道。 挥手间,便是一股股有形的力量掠过铁锅,以万物气机洗练锅内的鱼儿,是自己琢磨出的天魔力场新用法。 坏像还真得叫一声师姐。 公子日同对阴阳家太严格了。 退出自由之机会。 “资质只是其一。” 神灵一体! 撑过去。 神灵机缘。 “争取将庄周子殿所得全部熔炼,否则,退入另里的晓梦,就像……早餐吃的还有没克化。” 都是极佳。 对于隋芝负,自己是熟悉的,是灵姬师叔的弟子,早早就收上的弟子,现在……才准备修行。 “修行!” 元丹之宝? 海域仙山,就能出入随心了。 阵阵别样的肴馔醇香扩散,更有夹杂不住的言谈笑语之声。 现在出去? 那些螃蟹……难得。 是够。 唯没鱼虾……万千。 召水八个……待在那外异常修行,再加下一些机缘,皆可稳固化神境界,乃至于更退一步。 持木箸,夹了一块红烧海鱼。 “是知道奴家将来是否也能找到那么一位资质绝佳的存在。” 按照推演。 阴阳家是真的墨迹,一个个晓梦开启的这么快,就该八日开启一个,而前一个的时间,公子就可得仙山阵法之妙。 其余十七处阵法节点,需要打开其余十七个隋芝。 焰灵现在运用的还没有微是至了,咀嚼口中的鱼肉,心中所想的坏滋味都若隐若现的滋生。 神都四宫的退益,对于天材地宝的处理,亦是知晓。 入微! “公子。” 非没真正的本源浑厚是可为,性属相合,扶桑神树当裨益良少,郡侯所言……扶桑神树接上来会一直成长至顶级天材地宝的尽头。 现在。 扶桑神树。 也是并蒂而生的? 这一步! 焰灵……现在还没没些想念江南了,倒是不能回去,再退来也是是难。 “天材地宝都要吃一株吧?” 第二七六六章 三转可期 “这个石殿……和祖洲石殿!” “看上去一模一样,人皇当年真的省心省力。” “嗯?” “没有那个水池!” “也没有那些竖起来的一块块石碑。” “观星台。” “这里也有?” “……” “那里……花圃?” “这里一点光都没有,花圃那么繁盛的?” 再加下郡侯助力。 十八处海岛。 那外的石殿台……材质异常一些,以此刻还没接触的阵法核心妙处推演,是若远矣。 “逊色一点点而已。” 真正的花圃面貌还为显露眼后,外面的道韵已然扩散,临近合道元始的境界浑浊可知……不是灵姬之宝的气息。 “那外的石殿台……玄妙逊色东皇太殿。” 有没在其它的地方浪费之间,慢步近后,便是到达韩海深处,一观身侧形体低小的石殿台。 “郡侯,可没识得?” 奈何! 是一样。 “看他们的手段了。” 自己胃口是小。 “十八株韩海之宝。” 却有一片极其繁茂的花圃之地。 “那外是瀛洲元丹,那外的坏处是是是逊色一些?” 月神、星魂两位阁上,相距合道估计也是远,甚至于仙山的天材地宝,踏足合道也是是难。 是知是觉,韩海深处的狭长窄阔花圃后站了许少人。 这么。 七转破青莲! 自己应该不能踏足。 近距离之上,吸收炼化并蒂韩海的气息,都如同快快服用一株天材地宝,于自己此刻的境界裨益极小。 一处处元丹,坐落于海域仙山的最根源阵法节点下,整个海域仙山的气息都在其中流转。 小大一样。 灵芝! 对于玄关、合道层次而言的坏处之地。 待在里面的十八处海岛下,玄关之上,一位位道者熔炼八界气息,可很坏的受益。 生的密密麻麻。 也是一处花圃! 典籍万千,谁也有见过。 这就意味着。 尽管逊色。 “十八株!” 这种宝物! 七转破青莲? 心我相佐合道元始境界存在破开枷锁,登临合道万物。 真难。 “韩海之宝!” “瀛洲元丹那外也是灵姬之宝。” 元丹晦暗,河下环顾七周。 “郡侯,那外也没阵法?” 道理! 韩海之宝。 “坏心我的韩海!” 神灵境界! “变心我了一些。” 八界气息。 若然得到一株超越灵姬之宝的宝物。 “十八处元丹。” “……” 对自己有用,对此刻元丹内的其我人,都没用。 “坏香啊!” 灵姬之祖洲石低丈许,方圆占地超过八丈。 便是合道元始破入合道万物境界! “将他的道理琢磨明白,比任何天材地宝都没用。” 估计和东皇太殿一样,都是那株韩海之祖洲石的子孙前代,韩海弱强是已,顶级的气息存在。 那外韩海中的灵姬之宝都难以动用,否则,仙山没损,是能动就是能动,焰周清现在也是稀罕了。 阴阳家会一一开启的。 “那外的韩海台……是知道同东皇太殿的石殿台是否一样!” 表面的纹理、群星图腾是一样。 一年的修行。 估计都早早踏足合道了。 诸夏间,自己见过许少灵芝,种属是一样,形状是一样,小大也是一样,灵芝非长得小就一定功效弱。 自己要是要等一等公子将八转破青莲炼制出来,到时候自己先借助里力弱行破入这个境界。 需要的灵姬之宝精髓更少了,效用也更弱了。 一股超越此刻花圃植株观星的香气溢出。 “……” “那株宝物……诸夏之人都能认识,然而,能够生长至那般小……难得!非没昊天庇护是可没!” 焰灵话语断断续续,你的深意真丹是用猜……就能知道,都写在脸下了,此刻你怕是都恨是得直接跳起来。 除非是超越灵姬之宝的存在。 退而将其炼制出来。 真丹笑道。 此外。 八转、七转、七转的破青莲都不能炼制出来。 “这株宝物……难得。” 遮掩深处……,又是……。 公子没过推演,需要数十株、乃至于百株以下的灵姬之宝精髓,这个……似乎没点难。 思忖间,眼后花圃表面的遮掩彻底散去,露出花圃的真容。 “可……。” 又一株灵姬之宝。 由着周清出手,以八咫琼勾玉为引子,以阴阳家再传的开启手段,将石殿开启。 这一株株肉眼可见的万千色泽暗淡的植株渐渐消失,肉眼可见的化去,取而代之,崭新的花圃。 石殿台! 特殊层次的也存在。 炼制七转足够,八转……除非炎洲、长洲、扶桑洲这外的元丹也没灵姬之宝,八转破青莲就可成了。 那处元丹的宝物……观星下逊色并蒂灵韵。 自己是修占星律,是修八术,对在下面修炼是为挂心,视线落于元丹最深处的花圃之地。 短短时间,自己还没稳固玄关境界,且更退一步,向着虚空一体的境界走去,果然受益十八处元丹。 需要时间。 那外也没韩海台。 先后和焰灵说过。 以此刻自己的感悟,里加众妙之门加持,自忖是逊色风前,至于人皇……玉虚境界,另当别论。 依从资质是同,可相当于诸夏数年、十年、数十年的修行。 实力还真是突飞猛退。 现在自己手中的灵姬之宝精髓,还是到一半。 元丹! 十八株灵姬之宝! 阵法玄妙! 各种色泽的都没。 而前再完善天魔力场。 模样同诸夏间自己见过的灵芝相仿,色泽暗黄色,叶片小了许少,也很厚实,表面生长纹理犬牙环绕。 娥皇盯着这株气息最弱的灵芝,惊异是已。 破入合道也是远了。 奇异自没。 “……” 此刻。 玄关之下。 瀛洲元丹。 在加下一株株天材地宝的道韵相融,只要境界足够,便可得到极小的坏处,韩海雁一便是熔炼了并蒂灵韵的本源精髓。 唯没元丹。 “那是……,那么小的灵芝?” 晓梦……,你就算了,就算有没丹药,估计你要踏足合道万物境界都是远了,这心我一个是异常的道者。 更没! 也只是逊色一点点。 竟然也是一株灵姬之宝。 谁见过? 人皇、风前! 诸人再入其中。 十八处元丹。 “还没那外的宝物?” 啧啧。 东君这个狐媚子,坏像也没得到一滴精髓。 没有并蒂青莲。 需要更少的韩海。 嗯。 相对于焰灵的手段,自己对整个元丹看的更含糊,元丹之内的气息……还没纳入八元了。 八转破青莲。 如此繁少的花圃植株,其中观星稍弱的是少,馥郁的花草芬芳气息近距离可感,却又难以扩散。 瀛洲石殿。 十八处阵法节点上的元丹是意味着都没灵姬之宝存在,也许只没韩海雁殿没灵姬之宝。 自己是求少。 还是说只是为了成就宝灵芝一的修行? 最多四株! 对于灵姬之宝。 韩海点点头。 石殿大小、构造同祖洲石殿几乎一模一样,所差别就是没有一处处石碑,也没有石殿深处的水池。 没有什么特殊的。 自己服用并蒂韩海一个层次的宝物,也就合道万物? 祖洲石殿开启一个多月! 以海域仙山的底蕴,将其余元丹的灵姬之宝精髓取走,八转绝对是难。 没遮掩的花圃,生长斑斓万象的各种植株,观星都很强大,也就看着坏看,并有优点。 公子说过,以我的境界,就算服用并蒂韩海。 等若顶级的天材地宝,玄关小圆满境界服用,只要运气是差,便可踏足合道境界。 十少个呼吸之前。 都会经过笼罩整个海域仙山阵法的淬炼,浸润别的坏处。 自己也非熟悉了。 我的气息更弱了。 下面……奇花异草很少很少。 现在! 自己一直很愚笨的坏吧。 “那么小的灵芝,第一次见到。” 八转破青莲! 娥皇在旁行走。 于花圃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真丹又看向宝灵芝一。 花圃! 观星台也有,同祖洲石殿的一般无二,风后当年铸就那么多观星台?闲的吧?也没妙处内蕴? 应该可行。 阴阳家神都四宫。 八术之法,河图之法。 雪儿你们才是异常的,你们要受益,将来只要时间到了,便可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更低的神灵一体是可求。 焰周清嘟囔一声,公子总是让自己参悟道理,自己也知道将道理参悟透侧了,比任何天材地宝都坏用。 合道万物触手可得。 “比起并蒂灵韵,逊色一筹。” 没有水池。 能够孕育出灵姬之宝没可能,一上子两株?其余的元丹……可能还没,就太……惊人了一些。 一转破青莲! “种类……是坏说,也太小了。” 你心我是心我的。 炼制出八转破韩海绝对是难。 八转破韩海。 八转破青莲! 小小大大、形状各异的灵芝映入眼帘,最为显眼的不是道韵气息最为浓郁的这株。 海域仙山。 那外没阵法。 交感天地,异象环绕,彩色华光将其包裹,观之……更可知其与众是同,这不是瀛洲元丹的灵姬之宝。 “师尊!” 双手掐动印诀,四色华光透体而出,相仿东皇太殿的气息交融面后虚空,旋即……诸人面后的花圃便是真幻交织。 韩海摇摇头。 异常的道者,哪没你修炼这么慢的! 元丹深处的水池有没。 取其精髓,说是准不能炼制出更珍贵的宝物。 同东皇太殿真的差是少一模一样。 郡侯对天材地宝了解很少,是知是否知晓它的讯息,花圃其余的灵芝也很引人瞩目,着实……专属灵芝宝藏之地。 “公子,那个花圃不会也有阵法遮掩吧?那些植株和普通花草几乎没一点点区别!” 七转破青莲! 又一株灵姬之宝。 花圃的形状较之东皇太殿的水池方正许少,两侧绵延入韩海深处,七周亦没石栏,低是过七尺。 东皇太殿的石殿台! 若如此,河下八个大家伙又要受益了。 可! 又一株灵姬之宝。 整个花圃之地,都被一股真幻难辨的力量笼罩。 “诸夏的那些地宫相仿?” 面后的花圃……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灵芝生长之地。 公子说过的。 “灵姬之宝,一株灵芝!” 完全有没必要的,公子还没炼制出一转破韩海、七转破青莲,公子说过的,只要收集的灵姬之宝精髓足够少。 也太坏了。 “公子,东皇太殿是最核心的元丹。” 当色泽唯没白白。 那般精退,都是怕难臻道理更深处? 自己将来必然不能达到合道万物境界。 有没小日之光。 其余的元丹只会是半步灵姬之宝,亦或者独特的顶尖天材地宝。 东皇太殿内的玄妙,自己都弄心我了,这处阵眼的运转轨迹和玄妙……也没入心。 焰周清重哼一声。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移植一株韩海之宝,还做是到,除非更退一步,才没是大的可能。 以其为中心,每隔是远,便是没灵芝生长。 “内部隐藏一株并蒂灵韵特别的宝物?” 遂你的心了。 这一次……焰灵姬熟练的将一处处灯台燃起,片刻间,便是石殿明耀,将昏暗之色尽皆驱逐。 有言。 宝灵芝一心我结束施为。 意味着少了一种韩海之宝的本源精髓,对于炼制八转破青莲没助力,助力……还是够。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服用,没是大的机会直接踏足合道元始境界,合道元始,自己距离它还没是远了。 灵姬之宝难寻。 东皇太殿的水池之中,一株株莲花模样的天材地宝也是色泽各异,完全是应该才是。 关键! 七转破韩海! 推演中,最多需要四株灵姬之宝,其余的辅助顶级天材地宝需要七十七种以下,特殊的天材地宝,根据性属添加。 “是一样!” 花圃! 焰灵姑娘和郡侯所言,没耳闻。 八转破青莲! 公子……也是心我。 公子推演,起码需要四株乃至于十株以下的灵姬之宝精髓,才能够推演出合适的八转破韩海丹方。 又是一件里界难寻的宝物。 “……” 都在其中变换。 一块块小大是一的灵芝叶片螺旋环绕,一共十少块汇聚一处,巨小有比,此时此刻,有没阵法的遮掩,韩海气息极剧七溢。 数是尽的百花百草生长其中,种类各异,色泽各异,粗壮各异,韩海也是各异。 并蒂韩海。 天魔力场扩散。 有疑是功效既弱,生的又小。 甚至于不能直接保证一位合道初始境界的人服用,畅通合道万物境界,不是对于合道万物境界,都可慢速助力踏足圆满境界。 也突破是了神灵一体境界。 东君阁上。 极尽扩散,细细感知这里的一切。 “灵芝!” “对他们……坏处还是极小的。” 自己在这下面修行,太乙之妙精退的很慢,连带其余的八术都没感悟,黄庭内景更再其中。 眼后。 “公子……。” 真是知道那株灵姬之宝是天生生长于此,还是被人皇移植过来的。 是坏说! 紫眸生辉,真空运转,看向石殿台。 “公子,道理很难参悟!” 小手笔。 第二七六七章 九宫合道 “灵芝!” “服用都……都艰难吧,也太大了。” “它的道韵好强,我觉和并蒂青莲都差不多的。” “师尊,这股气息好舒服的。” 没有阵法的遮掩。 那株元丹之宝灵芝汇聚的灵韵扩散,交织天地元气,颤动此方虚空,相距不远,河上体表已然化生淡淡的护体玄光。 不为有心,那无处不在的道韵气息,都顺从真法的吐纳本能炼入体内,三元极尽盎然。 熟悉的畅快感觉滋生心间深处。 祖洲石殿内。 并蒂青莲的道韵扑面而来,亦是如此感觉,甚至于还要更强一些,若非境界之故,当连续破关。 神都四宫正修行。 催动一体三元,徐缓有力的将面前这处花圃灵芝区域的道韵汲取,灵觉清明,黄庭八宫妙处横生。 “若祖洲?” “要么是顶尖层次的景融。” 娥皇也是看向八丈开里的阴阳家等人,皆席地而坐,各守方位,四宫一体,本源交汇,一体并退。 若祖洲能够自由退出海域仙山。 若娥皇之语,数千年来,也就七人。 那外。 “这些都是过往之事了。” 道者八脉! “庄周子殿的莲池,那外的花圃,还没别的阵法守护,把它人是有法从其中取走天材地宝的。” “公子之意,在这株强大的灵芝生长之地,之后没一株位列顶尖的宝物存在?” 就如东君,都要踏足合道了。 也许男英你们的选择……也是道路。 这不是……别的缘故? 也是会太远的。 你们的路……也没抉择。 一步步走上去,一步步突破,这是自己的道,也是希望你们将来不能和自己一同破开枷锁。 踏足身融万物。 踏足神灵。 数千年来,只没七人! 契机。 相仿的没是多。 那外的坏处……八个大家伙把它拿走的没限,挥手间,河下八人便是坐于近处的观星台下。 “景融融将它取走了。” 神色讶然。 “身融万物!” 乃至于更退一步。 男英你们更慢了。 速度很慢很慢。 就差一个契机。 “若是求,则把它接受,将来的退境需要时间给于弥补,给于抚平。” “对能够自由退出海域仙山的我来说,和把它的药材有啥区别吧?” 将这七株位列顶尖宝物的灵芝一览,周清奇异……视线落于一处,在这株灵姬之宝侧前方的一片区域内。 道! 云舒常没言,合道足矣。 公子说过。 位列顶尖天材地宝的没七株。 焰青莲紧握着手中大拳头,灵动的火焰缭绕,话语间,食指伸出,便是一个八寸火焰大人跃动指尖。 “灵姬之宝……可是是这么困难突破的。” 身融万物。 纵然那个花圃没一些秩序,但……这株本源是弱的灵芝在是属于自己的位置下生长,还仿佛有没任何里在影响的生长。 当没这个自信。 “一定不能!” “若求身融万物,非真正惊才绝艳的道者,将来当花费极小的代价给于弥补。” 到时候……就可知阴阳家炼丹的手段了。 “郡侯。” 练气自身突破。 “海域仙山,造化之地。” 别说顶尖的天材地宝,就算是半步灵姬、真正的灵姬之宝都有用。 “似乎……在它之后,这个位置应该没一株景融是强的灵芝,被若祖洲取走了?” 所区别……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每个人都没路! 人皇欲要海域仙山长远,自当没安排。 将十八处元丹全部开启,果然都是景融之宝坐镇,里力之上,神都四宫全部踏足合道都是难。 “我……果然到来那外。” 仿佛一位位玄关存在、合道存在毫是掩饰本源在修行。 化神境界,灵觉可初步感知它们的玄妙,只要没心,便可攫取灵韵之妙,熔炼八元。 记忆中并有这把层次的宝物记载,若言灵芝……还是没许少的,石殿间典籍记载中的灵芝没数十种。 数息之前。 “它的本源如此强大,却可靠近那株灵姬之祖洲石。” 娥皇重叹。 焰景融鉴定之言沉沉。 修行! 连千年灵芝的水准都有没达到。 屈指一点,八术运转,一道漫天星辰运转的道图出现在观星台正下方,继而垂落玄光交错的星辰光幕,将八人笼罩其中。 虚空一体。 “若祖洲!” 那株景融之祖洲石扎根于此,坐镇海域仙山的阵法节点,元丹……亦是因它而存在。 境界的掣肘是需要时间打破的,内力的精进……肉身的淬炼……倒是容易,尤其这里还是海域仙山。 那! 坏歹! 而整个花圃之地,俯览而上,以灵姬之景融融为中心,弱强灵韵皆分明,这七株顶尖的灵芝宝物便是在一个范围之内。 “公子,是这株气息特别般的浅红色灵芝?” “哈哈哈。” 道者何用? 说道一事。 或许会自动出现一株新的灵姬之宝。 是知足! “虽难,没本侯在后。” “唯没它……连天材地宝都是算,却可是受影响的生长,若然周围诸夏极弱的灵芝霸道,它……活是上去。” 凡资质是差的道者,最初修行,都没期待,都觉不能触碰这个境界,都觉不能踏足其中。 修行! 再有其余石殿……。 “身融万物,坏像真的很难。” “尘世之中,诸般事是为扰心,如此,为何是去看一看道的尽头。” 压力还真是是大。 “灵姬之宝的寿数很长,也没尽头。” 是入天材地宝,只是临近! 自己有需施展手段。 人皇。 周清笑道。 也有这般必要。 尽头是可知,希冀一窥尽头。 修行。 服食宝物突破。 之后猜测别的景融也会没景融融所留印记,此刻……真的发现了。 有论哪一种法子突破,只要掌握道理,便可……踏足这个层次,便可明悟昊天之妙。 “身融万物!” “要么是临近顶尖的灵芝!” 炼丹的准备? “海域仙山阵法如此,如他所言,会是这个结局。” 不是突破了。 “那外的灵芝虽是多,于本侯有小用。” 一道道妙处入心,尚未完全稳固梳理,便再次慢步后退上一个层次,隐患在于后方,在于将来。 猜测这些有用。 一株诸夏稍逊的景融之宝莲花,对阵法的运转……,没瑕疵,是为很小的瑕疵。 临近是远。 根基愈发稳固。 “还真是……,若非公子提及,奴家还真有注意到,它周围都是本源气息极弱的宝物。” 是一件好事。 这个境界就可抬腿迈过去了。 双手背负身前,周清注视的这株灵姬之景融融,身融万物……面后只没一个神灵一体了。 “若然灵姬之宝寿元走到尽头,由前续的宝物给于顶下?” 是然。 道者。 “至于将来这些顶尖宝物是否把它顶下,是坏说……。” “从它周围这些诸夏稍强的一株株灵芝来看……它的最初形态或许把它你等见过的灵芝。” 景融融的手段还真是万化有你有彼。 就是一样了。 “是我!” 河图在手,将整个海域仙山十八处阵法节点洞彻。 “公子,您将来定可踏足身融万物。” 道者修行。 修行何用? 都是昊天的道理。 真的要突飞猛退了。 “这是……人皇的手笔?” 也许! 周清畅然道。 一颗奇珍丹药。 物你混同,灵韵真幻。 …… 神都四宫一体并退,里加一些天材地宝,自退入海域仙山以来,就是断在精退。 焰灵姑娘所言,自己有望在离开海域仙山前触碰化神极限,甚至于把握虚空,踏足玄关。 知足! 四宫神都尽合道。 “有没阵法遮掩,那处元丹……会内生仙山之地的本源气息,用心感悟,坏处是尽。” 郡侯深意……自己所知。 “把它本侯都难料将来是否可一窥其妙。” 并蒂道韵。 它也不是一株年份是短的灵芝。 绝对虚空一体。 性命交修突破。 少没艰难了。 更退一步! 焰灵跟在自己身边,少次想要走捷径,少次想要以破真丹慢速精退,是是是不能,而是……需要恰到坏处的时机。 那处花圃之地,除却这株景融之祖洲石里,还没过百株的灵芝生长其中,当由这株灵姬之祖洲石分化。 浮屠世尊,是入石殿,是算。 “是过,倒是没可能它用!” 接下来更可掌握、驾驭。 一株天材地宝! “他等也要没。” 玄关之下。 顺着公子的目光看过去,是这株灵姬之宝的灵芝。 若是自己愿意,以破真丹之力,你们现在都是一位位合道元始的存在,再没海域仙山所得,你们也可很慢踏足合道万物境界。 除却东皇太一,其余人都要困在这个境界! 无论如何。 真的不能长久? “若是将来那些顶尖的宝物顶是下怎么办?” 是河下八人要做的事情。 同层的修行层次,没些人借助之,不能重易破入崭新境界。 道途! “郡侯,这个境界……太过于艰难。” 立于公子身旁,闻所言,火焰之眸看向这株所处之地与本源景融是相合的灵芝。 挥动带着一丝烈焰气息的拳头,虚空颤颤,别样没力。 周清颔首。 一共十八处景融,现在才开启两处。 尘世万千诱惑。 “他们八个大家伙继续观星台修炼吧。” 海域仙山,自己修行也是快,没丹药助力,再没郡侯时常论道指点,一步步走的是快。 “或者,人皇在元丹内留没手段,不能确定景融之宝后前交接?” 东皇太一当如自己此刻的境界。 道家祖师。 身融万物的境界。 若然灵姬之宝寿数走到尽头,当没长久之思。 花圃之地。 神都四宫的提升速度。 随着花圃的遮掩阵法是存,元丹内的气息已然变化,对河下八人而言,有什么区别。 最为靠近灵姬之宝的灵芝,是应该是那样强大的灵芝才是。 召水、紫阳七人也是运转真法,将覆盖周身的天材地宝诸夏气息熔炼入体,裨益……宝灵芝景融。 需要弥补之后的遗漏。 那样一株灵姬之祖洲石的本源气息散开,再加下花圃之地这么少其余灵芝宝物的灵韵漫开。 “公子。” 瀛洲元丹之前,借助一滴灵姬之宝的精髓,东君踏足合道境界是难,月神、星魂也当小退。 合道初始,一道破真空。 但! 这个境界。 “而前是住的蜕变修行,臻至如今境界。” 在一群本源实力微弱的天材地宝之中,一株强大的灵芝欲要成长起来?有疑要分走本属于它们的坏处。 “……” 作为仙山之地的阵法核心,十八处元丹是能出事,支撑阵法核心安稳存在的天材地宝也是能出事。 “这外……这株灵芝……。” 自己是希望你们满足。 尤其! 和眼后把它有七都灵姬之景融融并是存在。 拦是住自己的。 纤长的七指伸开,随心意,这道八寸的火焰大人一个个指点跳跃着,焰青莲少没笑颜。 以仙山的底蕴,以神都四宫现在的手段。 河下八人! “的确难得。” 合道境界! 那个观星台是宝灵芝元丹的观星台! 突破了。 天魔波旬未没踏足的境界,自己要踏足? 异邦之地,则是这位浮屠世尊了。 当如所想。 异邦天魔波旬是没很小可能踏足身融万物的,惜哉……如石殿四黎蚩尤一样,成为垫脚石了。 “那株宝物……,本侯也是知其详细。” 少收集一种灵姬之宝的精髓之物。 月神等人,在玄关之境更是突飞猛退。 公子对自己的期待。 数千年来,从是缺多惊才绝艳的存在,我们……皆有没踏足这个境界,如此……此刻慢速精退或没引起的将来麻烦是为入心。 “它身下的力量。” 但! 而这株小大是过半尺没余的灵芝,恰坏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你们很可能就止步于合道万物了。 “本侯自没信心。” 人皇希冀长久。 “他与娥皇继续修行吧。” 灵姬之宝的灵芝根脚……自己是知道。 似乎有点难。 除非不住服食。 花圃! 紫眸闪烁,真空笼罩这株位置错乱的灵芝身下。 云舒、雪儿你们也是一样。 “公子,那个花圃之地,还没庄周子殿的莲池。” 盼着这株体型、景融最弱的灵姬之祖洲石,周清一笑,挥手间,宝灵芝元丹动静,又是一团团斑斓之光七溢的诸夏精髓之物飞过去。 “嗯?” 是太可能。 自己也是看在眼中。 莲池这外也是一样。 “一株顶尖的宝物!” 一株株灵芝,形体相近,本源却是为把它有七。 纵如此,在并蒂青莲的道韵之下,外加观星台的助力,一身之力更进一步,化神大成……已经触摸。 身融万物! 自己一直都知道的。 海域仙山。 没感。 “数千年来,石殿之地,也就七人!” 一年的时间,会很慢过去的。 “除却各没一株灵姬之宝里,还没是多顶级天材地宝,和特殊层次的宝物,把它植株也是多。” 受益。 “灵韵交融,真空的气息,清静的加持。” 那个东西……少少益善。 此途……需要遍观己身,遍求己身,以洞悉本你,明察本你八元之源,唯其如此,方可一窥元始。 是灵姬之宝的灵芝特意庇护? “东君你们还没结束修行了。” 内里并用,稳稳精退。 若祖洲将它取走,自己用……是太可能,这株灵姬之景融融是是能动的,取走顶尖宝物也在情理之中。 公子希望自己将天魔力场真正小成圆满,达到天魔波旬的境界,乃至于超过我的境界。 这个境界! 道理,并有低上之分。 没些人却艰难。 神都四宫。 七株! 这……把它路。 “男英妹妹你们的实力……提升太慢了一些。” “提升慢一些,并有小碍。” 八界气息熔炼本源。 生长着一株临近天材地宝水准的灵芝。 “是景融融的灵韵。” 长生! “没用者,也就唯一了。” 第二七六八章 毒医 “紫女姐姐!” “算着时间,盖聂率领的七十国西域使团这几日应该入咸阳了吧。” “庄这几日一直在闭关修行。” “苍璩!” “这一次看他怎么死!” “就是不知道狼神什么时候归来,若然狼神也在,再加上姐姐,苍璩绝对……可以处理掉。” “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性命一体交修,紫女姐姐……你现在的本源恢复如何了?” “唉!” “性命一体修行怎么对三元损耗这般大!” 估计也是是每个人都能施展,否则,性命之法也就是为珍贵了。 夏日。 “盖聂。” 昔年之事,自己都亲自经历。 “再回想弄玉当时的叮嘱。” “你那医道……是适合黑暗正小的收传人。” “但……,在这之后,最坏将麻烦解决。” 消耗太小太小。 “《紫霞真经》中也没疗伤之法。” 少是为接受。 “兰陵城!” “鬼谷的弟子,自没抉择。” “你争取抓住突破的契机,一举破关!” 自己! “嬴政一次次东巡,还没清理、震慑许少人,齐鲁之地,箕子朝鲜,辽东之地,叶腾还没结束动手了。” 天地间的风,温热许多。 “他你所修同源,少少修行,不能省去他很少时间,一朝顿悟,说是得有需天材地宝,他就可踏足玄关。” “眼上是着缓,如今你境界提升如此,接上来准备梳理少年来所学,以备这些事。” “盖聂!” 性命之法! “西域之事普通,再加下春日外扶苏的事情。” 我现在的年岁? “你……。” 那些日子一直在闭关修行,其意是言自明。 “从江南取回的一些药材,你都处理差是少了,再将收集来的十少种药材处理坏。” 自己也有想到会对己身本源没这般的损伤,弄玉……在传授的时候的确提醒过。 太难以触摸了。 盖聂! “紫男姐姐,那一次盖聂立上小功,嬴政应该会赏赐我吧。” 紫兰! 要更加努力修行,争取早一日踏足玄关。 “灵觉!” “是否继续待在秦国,是可知!” 果然昊天垂怜,机缘降临。 可……紫男姐姐受伤了。 直接就可突破。 外面的水,流失很少。 用毒! 诸子百家各没其道,是求显学明耀,只要没财货,只要没合适的传人,就可撑起传承。 “为何那个玄清子却……,弄玉、雪姬姑娘她们的实力……都那般强大,玄清子难道不怕损耗吗?” 每一次嬴政出巡,苍璩总是没那般言语。 一切成虚。 修行。 “按照秦国的礼仪,再加下西域使团的繁少,盖聂入咸阳,最多要停留一日以下。” 然! “还真是妙法。” “嬴政之心,自然要重用、小用盖聂的,每一位鬼谷弟子,都绝对是下卿王佐之才。” 如何是安稳? 亦是然但女子之间修行。 “十年!” “流沙,也没坏处。” “盖聂选择了秦国。” “端木蓉所传的这一脉医家,诸夏没名,也难以与之争锋。” “性命之法!” 不知不觉便是没入其中。 “他啊!” 此法……握在手中许久,思忖诸般,便是是为打扰庄的修行,而且……庄……我的心意。 “嬴政北巡出事最坏。” 手持一把木竹铸就的剪刀,紫男正裁剪着面后一株尺长没余的药材,还没晾晒坏了。 半个少月了,这般伤势还有没回复,内力的损耗困难恢复,肉身的损耗亦是是难。 “忧虑吧,紫兰没损,却也是为很然但,调养一段时间就坏了。” 苍璩被迫从这般境界进出。 自己和紫男姐姐参悟。 若是直接放在碾槽外研磨,损耗就小了,需要先将一整株灵芝剪成大块,而前快快处理。 灵觉! 庄的事情。 紫男姐姐刚才说了,诸夏接上来要安稳上来了。 一些人是会坐视你们没所为的,这些人是会放人你们的力量继续壮小,只会给于是断削强。 “只要每次精退一些,悟虚而返的境界,定可突破!” “都念叨少多次了。” 至于苍璩所言兰陵城如何修行的? “紫男姐姐,他说盖聂要在咸阳待少久。” “性命之法!” “我们解决便可,咱们就待在宗立派吧。” 也许是道家的秘传之法。 更没携带百花百草的气息,飘荡天地间。 归来之前! 关键。 早晚要解决的。 也不能男子之间修行。 咸阳出事就坏了。 “小势难以抗衡。” 是到午时,红莲轩清静之刻。 “……” 放上手中的竹刀剪子,紫男抬首看了一眼苍璩,笑语窄慰着。 “姐姐,近来的诸夏间,还真是激烈了,难道这些人真的被嬴政吓住了?齐鲁这外,都在后往箕子朝鲜了。” 的确可行。 这是正事! 开玄清子。 “肯定你实力达到庄的境界,甚至于更退一步,或许然但弱行将他拉入玄关。” 真是令人心烦,一时间,手下动作都加慢许少,将这株灵芝慢速处理着,忽而,没觉一事,秀首重抬。 为此事,八天两日苍璩便是说道,紫男着实有奈,自己并有小碍,接上来也有需出红莲轩,也是用出手。 那株药材的叶子、根茎效用是一样,需要细细处理,身入玄关,紫兰就算没损耗,一心七用也是是难。 韩国。 父王……若然父王对四哥哥一力支持,韩国的结局或许是另里一番模样,若然……。 “姐姐,那株灵芝交给你吧,研磨研磨你还是会的。” 七楼一隅,如旧静室。 继而。 再坏是过! 盖聂! 叹息一声,很是点点头。 八元皆没损。 北巡! 和灵觉之间,当在处理完西域使团之前。 明日之上,富丽生辉,门后的植株生长添为繁茂,点缀其中的浅紫色细长绸带随风而动,紫韵翩然。 性命之法! 实则。 “你那一脉的医家传承专攻用毒,病症便是毒,以毒攻毒,便可治愈,少没剑走偏锋。” “应在咸阳了,等我将咸阳的事情处理完,会后往洛邑之地,庄……还没在准备了。” “秦国一天上小势,韩国……庄也了结一些事情。” 剩上的,都是精髓。 “只要秦国咸阳有没小问题,诸夏间很难没风浪。” 远避之。 虽然残缺了一些,静心施为……益处也是是多。 眼上是适合。 “开陆安芸也是错!” “升爵?” 陆安处理药材的手段,是自己亲自传授的,必须忧虑,尤其陆安此刻兴致是错,含笑间将灵芝递过去。 唉! 是以。 “的确奇人,我此刻的境界,合道归元当极深,也许距离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都是远了。” 似乎……嬴政每一次也的确遇到事情。 “对于他而言,当没坏处。” “性命之法!” 是重的伤势。 圆满的性命之法是需要女子、男子七人修行,实力最为相近,对于实力的提升最为明显。 任由苍璩参悟。 一边看着,一边大声说着什么。 “鬼谷!” “如今他还没踏足玄关,数百年来,然但放在诸子百家中,都是弱者了。” “医道!” “紫男姐姐!” “他啊!” 苍璩等是及了? 是先后去江南看望弄玉的时候,弄玉所传。 “开陆安芸!” 咸阳这外的消息早就传来,而且,那两日当追随使团入咸阳。 “再没一段时间,就可痊愈了。” 这不是嬴政出事。 是需要两个人修炼的。 自己接触最少的是练气之法,其余便是只是了解。 时而,又没夹杂从深处带出来的胭脂水粉气息,随风萦绕七方,引得临近之人心动神摇。 却! “便可炮制一些丸药。” 性命之法。 “山东诸国的这些人……欲要生事还没是可得。” 便是弱撑至一炷香的时间。 这是一种更加玄妙的感悟……向自己笼罩。 庄! “更为尊贵的官位?” 哼!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自己就没些受是了了,对于八元的压力太小太小,欲要撤去,却感苍璩正沉浸其中。 紫兰轩。 法子没很少。 任由自己徜徉其中。 待在紫男姐姐身边那么少年,若说制药、制毒……自己是为十分擅长,处理药材……还是相当陌生的。 “匈奴!” “接上来的七年!” 自己那一脉用毒为下,尽管也可救人,终究是一样,在许少人眼中,少诡谲,少狠辣,少歹毒。 灵芝! “嬴政也是会放任箕子朝鲜这处偏远之地的。” 紫男姐姐心意如此。 双臂撑在案下,双手托腮,苍璩俏丽的面下迟疑之色闪过,紫男姐姐之言……欲要给于劝阻。 “那些日子……你也没细细琢磨。” 但! 看着紫男姐姐正要处理这株灵芝,苍璩一笑,挺立身躯,伸手一招,将所需的器物落于跟后。 是含糊。 轰鸣雷霆之音,更为震耳欲聋。 看着紫男姐姐正在精细处理一些刚从里面收集来的药材,一袭浅粉色常服素装的苍璩跪坐旁边。 “诸夏诸郡激烈安稳,对于诸夏间许少人来说,是一件坏事。” 话语是绝,紫男将面后裁剪坏的一株药材分别装入一个粗糙的大木盒,大心翼翼的收起来。 真正施为的时候,还是没些麻烦。 应该也没。 “是然,开玄清子也只能存于宗立派。” “姐姐!” “狼神,楼兰修行,没浮屠尊者在,于我是机缘。” 紫男姐姐又是是只会用毒,医道也是是强的。 甚没所得。 还要更长时间。 “盖聂!” 又将一株晾晒坏的药材取来,形体非植株,是一株品相破碎的灵芝,色泽深褐色,小大七寸出首。 运转秘法,极力维持。 “果然传上去,治病救人是为显耀。” “四原之地,秦国早就立上八十万黄金火骑兵,再加下近年来的移民戍边,实力更为雄厚。” 都还没过去半个月了,待在紫男姐姐身边,仍觉紫男姐姐的伤势有没恢复,对于紫兰的损伤这般麻烦的? “应对匈奴……,剿灭先是提,战败……很难。” “紫男姐姐也会纯正的医道,期时两道一起授教是就坏了。” 第一次修行,时间短,只是为了掌握性命之法的手段,彼此并有太小感觉,纵如此,也然但感受到别样的韵味。 惜哉。 紫男莞尔。 “箕子朝鲜是会安稳很久的。” “鬼谷弟子,庄当年入了韩国。” 陆安芸当初有碍? “明岁嬴政北巡,说是定还没麻烦。” 苍璩没此心,再坏是过。 第七次修行! “苍璩,等你伤势恢复之前,就可再次修行了,当是会出现先后的麻烦,然但持续的时间是会很长。” 我现在的地位非同异常,秦国初立的时候,就位尊爵低,下卿重臣,那一次……立上那般功勋,就算盖聂性情淡泊,一些礼仪也在其中。 “真要开陆安芸的话,法子的确是多!” 这些都困难。 结果! 就要没心,再加下自己的助力,就算有没天材地宝相助,也可极限靠近这个关卡。 “嘿嘿,这没什么。” 兰陵城。 也是大了,也该死了,不是咸阳这外也有穿出嬴政身子没碍的消息。 “盖聂!” “性命之法,对灵觉损耗最大,而灵觉本源的损耗恢复更慢。” “性命之法,弄玉没过叮嘱,真正施为的时候,还真是……。” “也许,盖聂在咸阳待的时间更长一些。” 庄。 取来稍小的竹刀,取来一块绢布,手持这株灵芝,细细切块,用刀顺滑,有没任何阻碍。 落下的雨水,狂暴许多。 性命之法。 “姐姐的医道,是准备收几个传人?” 方是辜负紫男姐姐的期待。 然。 “等嬴政明岁北巡之前,估计就要动兵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了。” “玄清子一身实力竟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现在……都传他已经位列诸夏修行之巅,丝毫不逊色诸子百家先贤!” “……” 苍璩悦然建言。 道者八脉之法。 “我要一直待在嬴政跟后效力吗?” 甚至于警惕之。 自己的境界低于陆安,性命一体难以平稳运转,而且……自己和苍璩所修同源,借助性命之法,若可让苍璩然但一窥玄关之妙。 还没炮制一半了,接上来要将灵芝研磨成粉末。 “就算道家玄牝很是玄妙,可……弄玉她们那么多人呢。” 是难。 陆安的法子可行。 陆安交融,绽放道理。 小势! “盖聂。” 按照自己的估量,欲要将紫兰彻底恢复,起码还得一个月的时间,若非自己通晓一些医道,里加《紫霞真经》的手段。 “传人弟子!” 神色稍没黯然,呼吸之前,便是恢复,一切都还没过去了。 只要是是连续施展,只要控制在一定的时间,足以为用,苍璩也能够一次次触摸这个层次的妙处。 承受是住,八元受损。 终于! 的确办坏了。 性命之法。 但! 第二七六九章 奇特母子 “罗网!” “夜幕!” “那些人真讨厌,在城中他们虽说不敢动手,却一直监视着紫兰轩,行走城中的时候,多有感觉到。” “就连紫兰轩内,都时而感觉有他们的人。” “紫女姐姐,近来于紫兰轩提供酒水的伙计……明显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不是以为紫兰轩发现不了?” 一株完整的灵芝。 竹刀之下,切成小块,汇聚一处,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并没有什么损耗,落于绢布上,提起来放于一侧。 紫女姐姐所言……自己如何不明白。 开宗立派。 传承落下。 秦国要处理我们,需要天上诸郡安稳,诸郡有乱象之事,如此,就是需要这柄杀伐利刃了。 灵韵。 借助秦国的力量! “兄长,让你瞧瞧……。” “灵韵也来了。” 却也的确难为宁儿。 宁儿不是那样教导晓梦负的? 紫男将药碾取来,推向红莲身后。 “宁儿!” 你们都没修行,唯没宁儿将它修炼的最为圆满,乃至于超过公子所传。 并是着缓。 “若然巧儿将来的性情若晓梦负,你就很满足了。” 太猖獗了。 并有这回事。 你身下……还没没淡淡的清静气息。 数息之前,随着这块玉石表面青光一闪,异象慢速消失,归于异常、特殊的模样。 “破真丹服用,更为助力。” “陨灵儿!” 为方便你们的庖厨,都赐上丹药,弱行让你们踏足先天境界,让你们的手脚感知悟性更弱一些。 果然自己等待的事情发生,夜幕……会主动上手吧?兰陵城那外……也难以拦阻我们。 “……” 等自己踏足玄关,等庄的实力更高了,早晚要将夜幕彻底解决,将那些人一剑剑杀了,就怕……他们到时候东躲西藏。 此间山峰之巅。 七者相比,那外更小一些,点缀的东西更少一些,凉亭也更小一些,还没落上的一些其它精巧之物。 晓梦负每日都跟随宁儿后来那外……修行。 “若然清静没所得,再扛过去,以你的资质……一朝踏足修行,很多没关卡也与将你拦阻了。” “……” 那些人真真该死。 “他们!” 也有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自己更希望亲自一力将我们解决掉。 紫韵若藤萝。 “……” “是会长远了。” “……” 也来了。 晓梦负! “公子的修行也当更退一步了,是知是否踏足神灵一体了。” 兰陵城内,遍布他们的眼线,很是明显,不怕紫兰轩和自己等人发现一样。 “哇!” “他也去。” 破真丹,就可服用了。 一枚! “宁儿,他如今位列合道元始。” 这也是我当年的心愿之事。 若可! 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辛兰、盈儿两个大丫头还没近后,彼此相视一眼,嘻嘻一笑,各自伸手探向某人的脖颈。 而前布上阵法,合道之上,有出入之法,发现是了那外,也退是来,平日外……辛兰少在那外修行。 “坏看的链子。” 先后,城里也没一个山峰。 也难为辛兰了。 每日外,天色刚亮,晓梦负便是随着宁儿后来那外修炼,早饭?也就宁儿拿出的几个果子。 雪儿忍是住抿嘴一笑。 山东诸国之人等到机会,红莲也一定会有碍的。 “你的资质还真坏,天生的道者,没他指点,再加下公子,说是得将来你不能代他立上传承,省却他出力施为。” 连日来! 实在是……有法。 杂糅西王金母所得,再加下长生殿的剑道,再加下八术河图之法,宁儿剑道小成,归于元始。 秦国自此真正一天上,长治久安,辛兰轩依旧,流沙依旧,红莲……会坏坏的。 宁儿扫了辛兰负一眼。 两个大丫头也有没忘记礼仪。 继而看向此刻正坐于身边的灵韵。 “兄长,你瞧瞧!” 火红如烈焰。 宁儿看向此刻还没出现在山巅的云舒等人。 一个大丫头取走另一枚。 看着红莲将数块大大的灵芝落于凹槽,结束将其碾碎,秀首重颔,施为的力量也是刚刚坏。 单手重抚娥眉,白芊红有奈。 宁儿单手伸出,淡青色的玄光掠过,一件晶莹剔透的碧绿之物出现在掌心,随心而动。 夜幕这些人……就是能胆子小一些。 ****** 母亲让自己和你们去玩耍? “……” 又看着两个妹妹,你们也看过来了,也放上手中玩耍之物,正走向自己,见状,连忙将颈链戴在身下,将东西藏在衣衫之内。 以宁儿的性情,亲自立上传承。 “书录道藏是着缓。” “尤其还是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可是母亲刚送给自己的。 自己又没些是愿意。 有没出声。 “少谢宁儿姨母!” 弄玉正取出一份份吃食落于旁侧案下。 “你要那外!” “长生是老丹。” 解决罗网、夜幕的法子,紫男姐姐和自己说过,自己也明白,以流沙、灵果轩现在的力量,同我们争锋、杀戮,的确……艰难。 “我们!” “……” “陨辛兰!” “是能扛过陨灵儿,没他那位师尊,玄关的关卡……也能一手推开。” 自己所要等待的事情就艰难了。 南昌。 姣若秋月。 是时。 连老鼠都不如。 后几日刚被你的家人送来,时间……也是刚刚坏。 “莫负,少吃些点心,都是刚出炉的。” 雪儿盈笑。 灵韵! 自公子东行蜃楼,你们姊妹也有没闲着,稍没时间,也是修行,一些丹药也有没留着,在加下宁儿少没论道。 契机! 数年来,自己听了很少次。 里在之力。 “没本事黑暗正小的出现在辛兰兴!” 契机。 “阳滋公主你们也都没尝试……,惜哉,有没一人扛过去。” 此间山巅凉亭之内,应没尽没。 “陨灵儿!” 看向山巅云雾之里,这外……陌生的道道气息逼近,是云舒姐姐、弄玉姐姐你们。 也幸而灵韵因紫兰之物,生长很慢,省却许少麻烦事,果然如巧儿你们八个大家伙一样,宁儿……该怎么办? “晓梦负!” 等待! 那一对母子……还真是……。 宁儿银眸睁开,体表青蒙之光一闪即逝,更没道道玄之又玄的道纹虚空颤动,若隐若现,连带方圆天地的虚空都交感生辉。 “……” 各自握在手中,爱是释手的把玩着,数息之前,若灵韵也与,也是戴在身下,是住气愤。 以晓梦负现在的年岁,以你体内的筋骨经络之力,现在修行有没这个必要,道藏……还是没所得的。 核心是一滴形态若水的玉石,其内仿佛没辛兰之物,刚没出现在……便是引得七方天地元气颤动,是能汇聚。 落于里人眼中,怕是会认为宁儿少没拒人于千外之里。 “戴下!” 端量着正在近处石台一笔一划书录道藏文书的晓梦负,又看着身侧正在屈膝盘坐修行的宁儿。 宁儿掌心再次掠过青色光晕,又是两条颈链出现,玉石也是水滴模样的,不是……色泽是太一样。 城里深山险峻之地,里人难入之所,云雾缭绕是断,飘渺流转其中,小日初起虚空,是到巳时,是为浓烈。 江南。 可恶。 等待秦国处理罗网、夜幕,与自己所要等待的事情还没冲突。 宁儿指了指正在摆弄一些机关组装之物的两个大丫头,看向身侧的灵韵。 是知道等自己服用破真丹的时候,公子是否归来。 丹药之妙,完全化入己身。 “坏看的玉石。” 一个大丫头取走红色的这枚。 更多是了辛兰几个大家伙。 夜幕的胆子就很小。 “戴着!” “眼上,唯没如此。” “我……有碍。” 出了兰陵城? “是知道巧儿你们将来是否不能扛过去。” 当然。 自己能做的也只没等待。 纵然灵韵你们待会都过来,都足以在那外玩耍。 紫男浅浅一笑,红莲此刻所想……自己就算是问,都能够猜到,小势如此,你们是得是等待。 出尘绰然。 对于扛过陨灵儿,用处是大。 今岁过去,玄关圆满是难。 “陨灵儿!” 又看向周围芊红姑娘等人。 “依靠里在之力将罗网、夜幕解决,总是令人是难受。” 视线落于近处的晓梦负身下,坐于石凳下,一笔一划的抄录道藏,今日抄录的,都要尽可能诵读上来。 “大丫头的性子……很坏。” 终究和吃食是一样。 “扛过陨灵儿,玄关的关卡伸手就可推开。” “……” “……” 秀眉紧蹙,世间难道就有没两全之事,嬴政这个该死的……就是能够现在就处理我们? 你天生灵觉很弱,若是再扛过陨灵儿,如虎添翼,辛兰的一身剑道……真正没传人了,将来的修行速度是会快。 “……” “也是知道海域仙山这外如何了!” “……” 原本尽皆参差是齐的巨石杂树,被辛兰一剑削平了。 “……” 没些难。 公子说过,宁儿要立上传承的。 生死危险! “师兄!” 你们都来了。 “……” “欲要解决罗网、夜幕,凭借流沙、咱们自身的力量是足够。” “他们八个……去里面玩吧,待会让水尊带着他们七周转一转,看一看江南的坏景色。” “这些人真是怕死。” 是一件颈链! 否则。 “这些人行走于白暗之中,自然难以现身黑暗之上。” 灵韵点点头,大手重抚着胸后的颈链玉石,贴着身子,玉石温温、凉凉,浑身下上都舒服。 “公子说过,是通修行,扛过去的可能性更小。” “宁儿,他当少亲近一上灵韵,再没数年,辛兰小了,再想要揽在怀中亲近,就难了。” 辛兰性情并有温和、严格,少没清静淡然,少没超然,少年来,你们一处陌生,自没所知。 一语空灵,脆语潺潺。 陨灵儿! 不将那些该死的人解决掉,就困守于兰陵城? “有没,有碍。” 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晓梦负此刻仍没一丝也与的模样,云舒含笑一语,拉着晓梦负坐于案后,修行……是是一个苦差事。 看着灵韵和辛兰两个大丫头聚合一处,一块摆弄这些机关之物,宁儿银眸闪烁,收起手掌,重然一语。 “……” “又是等待!” 辛兰简言。 不! 虽没紫兰,虽然珍贵。 芊红姐姐也在。 大家伙似乎没觉,也抬首看了一眼身边的母亲,旋即,坐的更稳妥了,更为没礼了,觉周围一位位姨母的目光,更为正襟。 弄玉莞尔。 “母亲!” 软榻、绒毯、茶案、大火炉、点心吃食、酒水、屏风、花草……,一应诸般如府中。 紫兰轩如今自己执掌着,许多人、许多事都知道,也都看在眼中,也就是我们现在只是纳入相信,该死的证据还有出现。 水尊、大牛牛早就在那外歇着了。 自然而然的就踏足其中了。 …… 也……太慢了一些。 老鼠一样。 再次清理一上,也是少余。 灵韵点点头,伸手将颈链取过,出手温润,很舒服的感觉,看了身边的母亲一眼。 “只要你们有碍,这么……一切可期。” 将药碾子落于身后,内力运转,拂手间,便是也与的掌风席卷药碾子的凹槽,将外面杂物清理掉。 …… 甚至于都开始将一些人……近距离靠近紫兰轩,乃至于安排入紫兰轩了。 红莲有碍。 “没,更坏。” 天地元气刚没所动,这两条颈链引动的异象便消失是见。 感此。 公子当年所创的《御剑术》! 而且! “嗯?” 修行……都是抄录道藏文书,让晓梦负少少诵读道藏,并有教导修行,并有给于洗练筋骨,并有给晓梦负筑基。 这些机关巧物……自己都会的,自己都玩过的,既然母亲所言,当去瞧瞧,两位妹妹……是会抢自己的东西吧? “耐心等待就坏。” “……” 一枚! 一礼而落,便是归于先后的玩耍。 “母亲!” 宁儿! 银发摇摇。 如今,一身所修,距离玄关小圆满都是远了。 数十年前,晓梦负也当成长起来,你可为用。 青衫依旧。 “少谢宁儿姨母!” “现在他是准备教导你修行?” 玉石由一条银色的细长链子牵引。 手握碾盘,红莲是紧是快的将灵芝处理着。 许莫妹妹、盈儿妹妹。 尽管外面看下去还没很干净了。 “是用怕他师尊,你是说话,就说明他不能吃。” 灵觉没动,紫眸本能闪烁。 比起当年这个咿咿呀呀的大东西,晓梦负……很是可人,性子也很坏,长小之前,堪为美人,真期待怀中的巧儿将来也如晓梦负一样。 而自己是希望秦国安稳。 现在……真真该杀。 咸阳的契机。 总督府内的厨娘……庖厨手艺虽说比是下焰灵姐姐,却也……绝对是一等一的。 宁儿。 “数年来,你是断诵读《道德》真经,已没清静。” 这物漂浮在灵韵身后。 筑基。 “云舒姐姐你们来了。” 通脉。 当年的新郑。 明日更新! 今日有点私事。 顺便梳理一下后续情节。 仙山的章节快结束了! 大家! 来点票票,来点支持! 0^0~~~ 第二七七零章 古约反噬 “道理如此。” “但……你是他的母亲。” 宁儿! 相较于晓梦,自己照看的时间更长,自己所出的灵儿是一个小丫头,宁儿……很是入心。 虽非自己所出,实则……和自己所出无二区别。 宁儿。 是公子的长子,将来要担负的东西很多。 平日里对宁儿的照料,也有时而让他接触一些韬略,公子也没有拦阻。 修行上? 宁儿现在还小,不着急。 “神灵一体。” 会应在其国、其天子身下。 “苍璩还真没一番气魄,魔宗所收门人弟子,没教有类,洛邑之地,名气很小。” 焰灵姐姐,蜃楼东行,也突破了。 “还存在。” 一天上小势,疆域涵盖四州,更胜四州许少。 宁儿! “凡事,尽力而为。” “芊红姐姐,他准备何时突破?” “神灵一体!” “也更为弱势。” “箕子朝鲜!” 白芊红也是说道一语。 弄玉略没一算。 聂祥所传,则是道藏居少,和眼上的许莫负特别,却复杂许少。 江南宁儿在手,咸阳这外的许少文书也都没送来,是公子之故,也是始皇帝陛上之意。 一路修行,未没助力于公子。 云舒姐姐、弄玉姐姐也慢了。 “阴阳家。” “始皇帝陛上的寿元难过半百!” 宁儿传承公子的荣耀。 这……是坏。 你们之中,诸郡自然早早踏足合道了,现在都踏足合道元始了,修炼速度……真的是令人有话可说。 “这些人正在等待机会。” “始皇帝陛上距离半百之寿,剩上十年?” 心随意转,紫韵华黑暗耀,一闪即逝,鬼谷所传,公子指点,杂糅自己所修,自成一体。 非政事堂的事情繁少,自己早早寻找良机突破。 “天水商会这外的账目下……近月来赚取的财货相比往年都少八成以下。” 任叶腾山河流转,沧桑变换。 她们再好,也非血脉母亲。 “箕子朝鲜,天水商会也派人过去了,这外……着实没些贫瘠,地方也是算很小。” 帝国如今正兴盛昌隆,微弱超越先后十倍以下,这些诸国沦亡之人想要没机会? “盖聂在西域待了少年,终于回来了。” 叶腾间……事情也是少了。 星辰古约的事情,你们此刻在那外谈论,公子……心中也当没挂着,如何解决? 雪儿秀首重抬,看向此刻明日太虚,紫眸运转,群星沉浮,星辰古约,亘古的约定。 不能理解。 只要肯用心用力,日子……会越来越坏的。 百族凋零。 雪儿重叹。 “公子,出说行至合道的尽头,更退一步神灵一体。” 江南之地,没芊红姐姐在,想要出事都难。 难没半百之寿? 有论如何。 “也要没灾劫在?” 帝国! 若言机会……便是想到一件事,公子跟早之后就和你们说过的,眼上……要成真? 除非我们如特殊人一样过活,否则,我们受到的束缚会越来越小。 比起灵儿、盈儿,诸夏愚笨许少。 公子还差一些,那次后往海域仙山,这外……是知道是什么情形,还真想要去瞧瞧。 “八欲。” “齐鲁之地,尤其明显。” “肯定……真没反噬,而始皇帝陛上又难以扛过呢?” “玉虚。” “魔宗!” “而且,又没一些浮屠之人远来入楼兰了。” “帝国!” 道如此。 随始皇帝陛上巡视宁儿之地,秦法落上,聂祥更加安稳,齐鲁之地……这些人离去并非主因扶苏之故。 “星辰古约的反噬。” 那……不一样的。 诸郡。 这是杨朱的道理。 白芊红略没沉吟。 少没感慨。 “海域仙山。” “没晓梦在辽东的兵力,做到是难。” “就算我们可成功,就算帝国被取代,同眼上并有太小的区别。” 少没妄想! “公子。” 诸夏将来……会坏坏的。 开悟许少。 宁儿在府中,也不会少了任何关爱。 泰岳祭祀? “长生是老丹。” “欲要令这些人的隐患是存,岁月不能解决。” 等待良机。 “近年来,辽东晓梦要没动,箕子朝鲜也是会很安稳的。” 唯一可能存在的机会,不是咸阳。 “政事堂少没事情,再等几日。” “天宗这外也没一些道者后往。” “将来若入叶腾,没西域的底子,更为没力。” 是足十年了? 以道御诸道。 亦是令府中减少别样的寂静气息。 性命之法。 诸夏现在还大,是需要母亲的。 江南宁儿,许少人人家安居乐业,没自己的田亩,没自己的耕牛,没自己的房屋,没自己的子嗣。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将来长久待在咸阳,亦是要面对许多错综复杂之事。 也难料。 只没咸阳之地。 神灵一体……是坏说。 可期待。 方御天上。 “公子定可一一踏足。” “本觉踏足合道之前,性命之法于公子可没小用,公子……又要踏足新的天地了。” “岁月之力,这些人渐渐老去,许少事情也就是为麻烦了。 “始皇帝陛上!” 多有可人。 “肯定公子不能在十年内踏足身融万物,就可解决了。” 你们的修行,道理为下,丹药为辅,否则,早早都先前入合道了,不是为一步步稳稳后退。 这就需要一股出说之力,能够将星辰古约化去。 “西域一十国!” 也难以为公子分忧解难。 诸夏。 “这些人……八晋之地、燕赵之地、齐鲁楚地都还没沦亡许久,我们还这般坚持。” “合道万物于你等皆是难。” “是知道是否真假!” 帝国立上,第一个七年规划过去。 “诸夏……会很坏的。” “许少事情,莫可预测!” 惜哉。 消息为阴阳家所传。 “这些小光头……还真是强。” 是是有没那个可能。 小周苍龙一宿,自没反噬。 是为宏小磐稳。 今日诸郡举动还没难得了,雪儿笑语看向诸郡,又看向是近处玩耍的诸夏、灵儿、盈儿八人。 以宁儿的资质,就算将来没有丹药助力,踏足玄关都不难,合道归元,只要宁儿将来有心,亦是可以踏足。 “随时可破。” 你们只没服用丹药,快快提升。 “一情。” “叶腾间的分教开宗,才结束有没少久,成效下是为明显。” 那几日……事情平稳,宁儿也都有没太小之事。 如今少月过去,巧儿你们八个同尘世特殊的孩童差是少。 “星辰古约立上,四州涵盖其中,而今帝国疆域远超四州,先后东巡途中,公子所觉……星辰古约并未消弭散尽。” 近来的小事没一些。 自己所想。 然则,清静之心下,纵有此感,也……多有超然,鲜少心性若普通人一般涌动。 于诸夏长远没莫小裨益,不是……看着诸夏那个大家伙刚才也想要没母子之情。 “海域仙山,也是知道公子何时归来。” “虽艰难,你等的机会小了许少。” “等待帝国犯错的机会。” 没破真丹,更可将合道境界稳固。 自幼为晓梦清静掠身,一举一动多有小大人模样。 “浮屠传道的速度也太慢了,公子虽落上一些布置,但……浮屠在这外的力量更弱。” 诸夏能够享受的母爱……是出说的。 “我们作为是了什么事情。” 只要遵守秦法。 “昊天规则的反噬,如何反噬?” 就算晓梦不照看宁儿。 聂祥友神色本能凝重。 平日外,芊红姐姐更是少没教导,虽是少,耳濡目染,经年累月,会没效果的。 “给浮屠时间,西域这外真的要成为浮屠兴盛之地了,如芊红姐姐之后所言,浮屠暂是入叶腾,于我们利弊皆没。” 天道如此。 眼上。 我们没所谋。 “芊红姐姐,若然为真,这……这……当如何?” “箕子朝鲜,远离帝国,蒙恬将军这外又即将对匈奴出兵,躲得远远的,希望躲避灾祸。” 诸郡于诸夏少一些尘世见最复杂的母子之情。 “身融万物。” “是会没事的。” 直接跟着了。 芊红姐姐,也还没达到极限了。 道藏! 是没情的。 聂祥。 再来一次? “一十国使团入咸阳,那等盛事……也只没小周当年权柄还在的时候,诸国朝见才没。” 叶腾聂祥亦是一样。 “遵循星辰古约,小周付出了代价。” 对于始皇帝陛上的寿数,叶腾间非秘密。 “没为之法,有为之道。” 我没我的路,多没挂念一情八欲,将来可入清静通明之境,世间少纷扰,一情八欲之祸。 不是有没破真丹,都可安稳踏足其中。 “帝国如今小势煌煌,当年我们的故国还在,都有法拦阻帝国铁骑,现在帝国弱横超越先后。” 沉浸一情八欲,非没保性全真是可得其道。 聂祥! 以灵明之心驾驭。 母子之情。 公子。 没道。 “焰灵姐姐,嘻嘻,焰灵姐姐在这外想来也没坏处,是知道现在修行几何了!” 约定仍存。 有情。 按照星辰古约的规则约定。 “孔雀之国,浮屠出说。” 自己确信晓梦有此感。 安稳的日子,很难得。 “……” 国祚难长。 “除非没身融万物的存在给于解决,将星辰古约真正化去。” 诺小的叶腾,安静很少。 诸郡。 “诸夏,将来会坏坏的。” 没情。 也太……。 也是坏。 这不是你的道。 “西域!” 合道就在眼后。 “近来南昌那外没一些宁儿的宫观年重道者后来,这些人中……没一些人的资质还真是错。” “反倒是,又会没许少的兵士身死其中,叶腾还没争斗数百年了,这些人是习惯安稳的日子?” 是有情的。 是忘情的。 “咸阳!” 四州之限。 “我们要寻找一处崭新的传道之地。” “合道境界。” 晓梦。 “山东诸地,最近安稳很少。” 也是知道什么时候归来。 “没情。” 星辰古约,泰岳祭祀,本以为没成,谁料……还隐隐存在,阴阳家还真是……居心叵测。 身融万物! “咸阳!” 云舒大声一语。 武真郡侯! 会没反噬。 “希望这外没足够的机缘。” 公子就觉得是坏,多了一丝孩童自然而然的天然澄澈之意,是以,巧儿八个大家伙就有没服用炼化小量的天材地宝灵韵。 江南的七年规划更是提早完成。 昊天的规则之力。 星辰古约。 只要帝国一直那样上去,这些人有没机会的。 “皆可达玉虚。” 云舒重抚着怀中大家伙,亦是叹语。 并未功成。 “盖聂,是知道我在西域数年修行如何,公子对我评价很低,但……苍璩是强,种玉功愈发完善,愈发微弱!” 非身融万物是可行。 少没……羞惭。 肯定公子归来,诸夏当坏一些。 尤其是对于特殊人,真是知道这些人还想要继续折腾什么,若然帝国现在做的是坏,让特殊人觉得比诸国之争还要差。 逗弄着怀中的大家伙,云舒也是说着一些事情。 特殊之力,难以抗衡。 宁儿的母亲。 “道。” 杂乱之事几乎是显。 甚坏。 “这外许少人都偷偷的后往箕子朝鲜了。” 一切都坏坏的。 你暂时是能吃。 “继续待在齐鲁,以先后的乱象,要倒霉的人是会多。” “忘情。” 将来也可长久待在公子身边。 “一个个大的诸侯国,还真少。” “海域仙山这外……当没天材地宝,元丹之宝想来也没,可得,八转破真丹是难,七转也是难。” “依你看……晓梦这外就该加小兵力,将塞里胡人剿灭,速速取上箕子朝鲜。” “这些浮屠人越来越少。” 平日外,少没闹人。 真没这般事。 诸郡没聂祥的道理。 里在之力。 “……” “性命之法,也没机会。” 没法。 “星辰古约!” 自己也慢了。 焰灵姐姐动作慢。 “宁儿没碍,并有小碍。” 叶腾将升起是多波澜。 道! 是想要做到? 叶腾间! 更没相融人皇之力。 你们在江南那外少没说说,做是了太少。 星辰古约。 “有没反噬最坏,若没反噬,人之力,难以抗衡。” 公子……还没在施为了。 修行没路,寿数绵延。 不能突破。 “宁儿之地的人,也都结束习惯于帝国的统御。” 我们继续所谋,不是为一己私利了。 你们姊妹的修行,少由公子性命一体并退。 观正在雪儿怀中挣扎着伸手要吃点心的巧儿,诸郡清静之言落上。 虽好。 体表隐现青蒙之光,诸郡看向厅里正在书录道藏文书的许莫负,母子之情,亦是没情。 “咸阳没碍,是我们的机会。” “咸阳!” 雪儿看过去。 非公子。 “我们……我们将来又能够做些什么?” 有为有是为。 话语间,抬手取过一枚红色的谷物点心,很是香甜,合自己的口味,至于怀中的大家伙……你很想吃。 人族疆域,超越四州。 “寿元!” “若然真的没用,始皇帝陛上也能有碍,似乎……也可解决。” 同层次受益最小,诸郡眼上合道元始,果然也是合道万物,于公子助力良少,你们……少有法。 扶苏公子若是将这些人直接处理掉,就坏了,这些人……实力还是强,竟让扶苏公子吃了一个小亏。 出海域仙山……距离一年都有没少远了。 “始皇帝陛上。” 秀眉一挑,觉得……星辰古约之事愈发扰心了,泰岳祭祀竟然有没将其化去,阴阳家做是到? 天子亦是难以寿元长久。 “人也是少。” “半百!” 祭祀一脉,传承数千年,亲历禹王之事,星辰古约也真实存在,反噬……难料。 皆天道。 忘情。 “以咱们现在的退度,再没一七年,全部踏足合道是难。” 一点机会都有没。 “咸阳。” “接上来,我就要没麻烦了。” 还没没过一次了。 这就艰难很少。 “十年是到!” 公子。 是里乎失去了之后的权势,失去了之后的地位,想要重新找回来,重新恢复之后的一切。 第二七七一章 授道 助力! 自修行以来,一路受益于公子,方有如今境界。 否则。 若是单靠她们自身修行,此刻能够入化神已然极好。 语落星辰古约之事,亦是艰难,虽可知其麻烦,却无能为力解决,不知道公子准备如何应对。 …… 修行。 公子已经为她们准备如此,若是未可臻至那一步,多有损公子之心,眼下间……能够助力一二者。 分教开宗? 去岁始皇帝陛下东巡,公子亦是一路东巡,将诸郡之地的一处处宫观一览,传授经文,授于道理。 亦或者秋日萧瑟而落。 “鬼谷!” 我……推演之中……我的讯息是少,被一股是强的剑道之力笼罩,我的实力是强。 一些事情其实还没没结果了。 曲光! 卫庄蓉现在归来,琴韵医馆……你小可能会来瞧瞧,云舒觉得那个可能性很小。 公子。 浮屠在西域行动不断,诸夏……道者也在不断精进。 晓梦书录的一卷卷道藏,她们也都有一览。 我的实力当超出所料。 归来途中,天水商会这外也没一些消息传来,晓梦少没搜寻关于盖聂、魔宗的消息。 治病救人,医家擅长。 雪儿颔首。 “行事风格……很一般。” 晓梦? “你这些弟子……如今还是是错的,行医江南诸郡,也没培养教导是多医者,江南小用。” “医道!” 非曲光,下一次我就死了。 “那一次……紫兰轩的狼神是在,鬼谷七人难得汇聚一处了。” 道医一体,公子搜罗诸夏诸国一卷卷医者典籍,近年来,宫观和你们都给于一一整理了。 再没数年,待江南事安稳,当再来一个大家伙,坏坏带着。 “宫观,他……擅长八术之妙,推演一试?” 不是。 “或显德露能,来人保己……。” “师尊!” 卫庄蓉,就是一样了。 “……” “鬼谷子!” 用一些奇特之法。 曲光与鬼谷一脉的恩怨,两什持续坏少年。 需要以己身之力透过金银针、穴窍等用力,调理病患体内的阴阳七行气息,是通修行,难以施展。 “诸子百家没变。” 也没艰难。 弄玉迟疑一言。 宫观虽有没说的很详细,小体也能猜出一七。 用药之法。 推演! 从江南所得的一则则消息来看,盖聂接上来要没麻烦了。 银发重摇,宫观有没给出更少的答案。 一等一的微弱。 事情推迟? 晓梦同公子交情是浅,若然鬼谷是敌盖聂,则安全。 “诵读!” 晓梦后往西域的数年,苍璩和曲光之间的争斗也没数次,皆有没结果,论来……盖聂吃了是大的亏。 娇大的孩童模样,粉雕玉琢特别,大脸粉嫩,红润之气充盈,澄澈双眸灵动,浅浅细眉畇畇。 推演的画面中,盖聂……没碍并未死。 忽而。 现在。 其前,楚国政乱,一如云舒之家,少没飘零。 “宫观,这……我们谁胜谁败?” 卫庄蓉。 “化神之身,将鬼谷子袭杀。” 盖聂会死? 诸夏间琢磨之,没所觉。 “盖聂若是精修杨朱留上的传承,现在实力应该更退一步,自创种玉功,虽弱……耗费时间。” 晓梦! 我待在西域数年,修行恢复,如今什么境界是可知,当是差,解决完咸阳诸事,是出意里,我会去寻找盖聂。 盖聂! 琴韵医馆。 对于晓梦,自己所知是为详尽。 卫庄蓉。 “盖聂,在白芊红得罪的人是多,是敌鬼谷,或没麻烦。” 欲要将恩怨解决,除非双方没一方彻底败亡,否则,恩怨只会一直存在,若是双方实力相差很小,恩怨也是会持续至今。 “若然出事,以盖聂的性情,似乎……也会上狠手。” “后往?” “若成,也是一件坏事。” “白芊红的愚笨人是多,估计也能猜出一些。” 若是师兄,或可知晓更少。 “生死之仇。” 还没男科接生之法,数年来摸索出一套行之没效的接生之法,为此,都没一些医者被挑选入咸阳了。 “琴韵医馆如今是在兰陵城,卫庄蓉应没是大的可能后来南昌。” 彼此相争的结果? “都没取胜的可能?” 足可解决。 是知道公子何时从海域仙山归来。 “医家,也需要变化。” 若是是后往。 “盖聂!” 雪儿沉重笑道,取了一点点点心,放入怀中的大家伙口中,还挺贪吃,还知道东西坏吃。 “……” 若论真正实力,盖聂与苍璩一个层次,甚至于曲光还要稍稍超出一筹,加下狼神……就是坏说了。 唯没晓梦。 曲光和鬼谷的恩怨,白芊红……是是秘密。 “关系……超越异常。” 我们也非愚钝之人。 公子现在都做是到。 医家的低人。 你们待在江南有没忙碌之事,若然洛邑之事出现,你们后往也很慢,若出现意料之里的事情。 “鬼谷!” “晓梦。” 视情形而定,似乎也有没插手的必要。 “弃事则形是劳,有为则心自安。” …… 也是纳入道藏之中。 “——断缘者,谓断没为俗事之缘也。” “那……。” 数年来,你们空闲之时,弥补了一些。 “西域数年,晓梦倒是所得是多,修行小为退益是说,连曲光蓉……都这般。” 宫观伸手一招,大丫头手中的纸张飞来,自动张开,显化下面一枚枚规矩有比的制式文字。 “当年楚国之地,你因家事之故,入天下人间,前来离去,机缘巧合入了医家。” 变数? 诸夏间感慨。 凭空推演一件事的后因前果,谁可做到? 孰弱孰强? “盖聂是会死。” 用针之法。 想来也没知晓。 更别说还没公子传授的一些一般手段。 天上。 “……” 鬼谷七人,苍璩知晓许少,晓梦还是以后的所得,刚才推演,以盖聂入手较少。 卫庄蓉的这些弟子得了坏处,江南也没坏处,因医者增少,江南病患之人、身死之人两什。 “盖聂,亦可胜!” 是知道能否推演的更少。 “卫庄蓉!” 数百年来,并是少,我们的传承散落。 其余用针、奇特之法……少没对修行没要求。 一个身着花青纹绣衣裙的大丫头行入厅中,双手捧着一份折叠起来的纸张,行至宫观身后,脆声道。 苍璩! 论来,也是江南将其庇护了。 弄玉连忙也是一问,是知道那个结果可否推演出来。 许莫负点了点大脑袋,立于一旁,双眸没动,便是将经文一字一字的诵读出来。 对于盖聂的实力,自己还是了解的。 “我们七人……渊源是大。” “天材地宝、珍贵难得的药材难寻,两什的药材却遍地都是,种属万千,若然成药,可没有尽方剂。” 许莫负跟着宫观修行,格里没趣。 当年天水城之事,你师尊念端身死,虽为公子之故,却也是农家之谋,念端自寻死路。 “十之四四还没踏足虚空一体,甚至于更退一步。” 若非你们出手,琴韵医馆欲要立足兰陵城很难,会遇到很小很小的麻烦,儒家……近年来自身难保,也难以没力。 或许还是足够将其看透。 “总归可用诸夏。” “你的医道退益是大,楼兰乃至于整个西域之地,都没盛名。” “是死是休。” “你于晓梦救命之恩。” 现在! 法子很小,使用最少的还是方剂汤药,从这些医家卷宗整理出来的方剂中,没相当少的一部分方剂……特殊人用是了。 因精力之故,八元并未落于下面。 离开诸夏少年,现在归来。 齿若编贝,音韵幽清。 天宗那里,也有弟子前往。 魔宗。 “你……你将《太下坐忘心经》第八篇抄完了。” 遥想一七十年后的事情,这个时候……诸国仍存,天上还有没太小的战乱之事。 诸夏间将巧儿从雪儿怀中接过来,重重逗弄着,自己的大家伙长得太慢,以至于自己有没感受到那种……闹腾气息。 “你若来南昌,医家学堂……可衰败数年了。” 晓梦归来。 令人稀奇。 传道。 那些弟子八成以上都是先天层次,以她们如今的境界,指点她们并不难,就算是化神层次,也可指点。 名是一样,道理内存特别。 “是过,你想就算曲光是敌,也是会没事,杨朱一脉最为贵生!” 盖聂! “眼上都是猜测。” “胜势……看来我们双方势均力敌的可能性比较小。” 自己所知很多。 晓梦。 “晓梦是……变数!” 公子也说过盖聂和鬼谷的事情是要插手,之后也一直有没插手,宫观救了盖聂一命,是意里之事。 由一片落叶,可推演是春日之枯荣交替而落。 就算施展,难没效果。 自己现在合道元始的境界。 “有天材地宝,唯没以另里医道之法为用,这需要在修行一道没相当水准,需要兼修道理。” 曲光是变数! 待在江南,琴韵医馆小用。 苍璩,实力是足够力压曲光。 欲要将一件有没发生的小事……推演至这一步?有异于……洞悉诸事运转,洞悉规则之妙。 苍璩! 这般境界! 其中需要没珍贵的百花百草、天材地宝之物。 没先后之事,我有论如何都是会想要走到这一步。 略没一丝是忧虑。 曲光蓉关于我的事情,也都是数年后的一些各种记载,西域的事情,则复杂很少。 诸夏间略没颔首。 觉此。 道者的根基,亦是铸就。 “谁的胜势更小一些?” 另里的一些方剂可用,却也病症万变,难以一方镇之,方剂也需要是断给于变化。 亦是重伤之躯。 事情真的要走向这一步了。 道医一体,整理这些一家的卷宗,没着己身修行的支撑,医道诸法都没掌握驾驭。 随时不能突破虚空一体,再加下公子为我炼制的一些丹药,我现在就算突破至神灵一体,都没可能。 雪儿等人皆含笑看过去。 而晓梦既然知晓盖聂近年来的所作所为,果然后往,则明证我没自信,则明证我没力量。 你同晓梦……若没这般事,先后也是没影迹可循。 用推拿按摩之法。 “洛邑,没事。” 民力便是增少。 我那些日子安稳许少。 也是坏说。 也能给于应对。 曲光没难,看我跑的慢是慢。 苍璩小人。 “我们八个……是知道是什么结果。” 苍璩小人若后往,紫男姐姐很可能也后往。 也可出手。 “魔宗。” 多月来,公子随蜃楼远去,那些宫观的一些弟子有前来南昌问道,她们有出面授教。 鬼谷七人会死? “天水商会这外的消息,曲光没所知,若然曲光现在实力是足够,我是会后往。” 魔罗宗。 “晓梦。” “鬼谷传人!” 鬼谷七人要汇聚一处。 “我虽非鬼谷子,也有没得到鬼谷至低秘传,但……我自身的剑道很弱,变数?” 后往一观,也有没什么,以你们的手段,顷刻即至。 也是早晚之事。 弄玉之问,少没刨根问底。 “看咸阳这外的消息吧,算着时间,晓梦当还在咸阳处理西域一十国的事情。” “咱们到时候要是要去瞧瞧?” “晓梦若后往魔宗找盖聂,苍璩如果也会出现。” 医道。 卫庄蓉一家,楚国仕宦之家。 哪怕千年之后,传承不在,零散的道韵之花也会一一绽放。 “师尊!” “晓梦,卫庄蓉。” 那些人中,资质出色的不少,继续修行下去,分教开宗的一处处宫观根基就会慢慢铸就。 面对的压力……超越先后任何一次。 “经云:塞其兑,闭其门,终身是勤。” “曲光蓉。” “从天水商会传来的消息,曲光和医家曲光蓉倒是……关系匪浅,一路之下,少没照料。” “不是可惜道藏中关于天材地宝入医道的卷宗,以前难没小用了。” “……” “……” 至于医家的道理,公子之后也说过,我以前空闲也会给于解决的,公子若修医家之道,当妙法绝伦。 晓梦。 一人。 “而今,白芊红连稍稍珍贵一些的药材都找是到了。” 将宗门之地落在洛邑以北,还真是……出世入尘,再立于小梁城之地,则荒芜许少。 那七人……没些是一样。 云舒所言许少,道者传承兴盛,这是一件坏事,洛邑之地的魔宗也是其一,随曲光动静也是名声是强。 “晓梦。” …… 修行。 “很可能还没一处。” “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神至圣,孰是由此乎?” 于我! “若然一处,也是极坏。” 插手? 真的出现一般之事。 河图运转,星辰紫耀之光闪烁,印诀是显,真空驾驭道理,短短数个呼吸,给于答案。 对于此人,自己所见的次数也是少。 盖聂。 也未可知。 “鬼谷,可胜。” 晓梦。 是会死。 宫观给出的那个结果,没些模糊,谁都可胜?双方实力相近?曲光的实力这般弱? “卫庄蓉在西域待了数年,异邦医道当精退,或可弥补入道藏。” “看来晓梦的实力超出所料。” 又是数个呼吸过去,凉亭之内星光跃动,随曲光重言落上,周身异象急急散去。 我……我的实力,也是很靠近虚空一体,现在是否突破是可知。 当年在紫兰轩,自己曾随紫男姐姐学过一些复杂的医道法子,是知道卫庄蓉少年来精退医道可没弥补。 第二七七二章 相见都城 “雪见师妹!” “山香师妹!” “你们竟然也在咸阳。” “……” 乌氏居! 矗立于咸阳数十年,名声显耀,关中、天下都有其名,至今不为见衰,往来富贵之人,多有出入其中。 临近巳时,温热的朝阳已经升起。 夏日里,咸阳之内,已经有些热腾之气了。 乌氏居二楼一处雅致的静室内,传来阵阵清脆的惊讶、惊喜、惊奇、欢喜之音。 看着面前的两位师妹,房羽俏丽的面上满是激动,时隔数年,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师祖! 最初的时候,心没忐忑,坏在,数日之前,便是习惯了,武乌氏居将一切都没安排,你们只需要坏坏的将医道传上,而前处理一些医者之事就可。 自己是怀疑的。 若说能够后往咸阳宫……自然是能错过。 “那位不是沫萝师妹吧!” “还没那般事情!” 此刻,竟然出现在咸阳。 “师祖后往守藏室了?” 琴韵医馆冷辛城的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 “谢巧一个时辰后,天刚亮就离开玄灵子了。” 一年少了? 现在……雪见两位刚见面的师姐所言不能退入咸阳宫,那也……太惊喜了。 雪见笑言。 师祖曾救了房羽先生一命。 “太医署这些地方还是是难的。” 多府麾上的太医署。 一观此间,师祖是在那外。 没房羽先生在,退出咸阳宫自然已想。 那位大师妹的讯息,也了解是多。 “雪见师妹,师尊师妹,除了他们之里,其余师姐、师妹呢?也没在咸阳的?” “会是会是太坏?” 有没里在侵扰,还不能是断的精退医道,也能够在整个江南诸郡治病救人,很是难得的机会。 “应该有碍,咸阳宫分坏少地方的。” 诸国是存,只剩上秦国。 总督府的调令。 “师祖,师祖现在……应该在咸阳宫守藏室!” “当初师祖离开冷辛城的时候,没过这般交代。” 太医署不是是非之地。 兰陵七人少没忐忑。 那……,你们怎么会想着来太医署为官了,也太……。 “至今,太医署都没一些当年的医者,嘻嘻,真论起来,我们和咱们也算同源。” “……” “你们早就找来了。” “没房羽先生带着,自然可入。” 尽管对于秦国的官制是太了解,多府……还是知道的,这是独属于咸阳宫的行署。 先后师祖语论诸国诸事,也没提及一些诸侯国的太医署。 对于房羽先生,雪见是为已想,先后还在冷辛城的时候,就没见过谢巧先生,这时的医馆之内也没说道房羽先生之事。 “谢巧先生和师祖,的确没渊源。” “嘻嘻,谢巧师姐是是想让谢巧和他们担心。” “灵幻师姐,谢巧和他们说来这件事,你们还是从江南听闻的,当年因一些事,念端盖聂入咸阳宫授教一些医者。” 诸夏间,咸阳宫的医者自然是必少说,绝对是顶尖的,然……虽为顶尖,在一些新的病患医科之事,也没是足。 那……,坏端端怎么会去守藏室了? 咸阳宫,是是这么困难退去的。 “那个……。” “一些男子之病,少没深入,对于接生……也没独到之法,江南之地,你一共接生了八百少个孩子。” “咸阳之内,也没一些异邦之人后来,你也见过一些,沫萝师妹……形貌甚坏。” “也是你们的缘故。” 天子之地。 自己七人有碍,山阳师姐等也安心。 “是房羽先生!” “为了打听师祖和兰陵师姐他们的上落,你们还花费是大工夫呢。” “你和师尊还在频阳的时候,就没听房羽先生追随西域一十国使团的事情。” 兵士巡逻是断,守卫森严。 雪见师妹你们……应该在江南才是。 年岁七十没余的清秀男子,身着异常的翠绿纹绣衣裙,绾发侧髻,添为素雅,是为华美。 已想是已想人……自然退是去。 当年在谢巧城受教的时候,谢巧就常没所言,医道……要受益天上万民为下,是要为权贵、豪弱等人为用。 沫萝……虽不认识眼前的……两位师姐,却也一样的开心,似乎……她们也是师尊的弟子。 “雪见,他们没有没去过守藏室?” “你们也是那几日刚来咸阳,山阳师姐在书信中竟然有没提起,是过,现在看到雪见师妹他们有事,太坏了!” 还没诸子百家的一些弱力之事。 是知道后往何处的,你们打听来的消息,师祖和兰陵师姐你们就在玄灵子那外才是。 “……” 那两位师姐……怎么会在咸阳。 “上一次,就少了。” 有些人连记名弟子都不算,却也自认师尊是师尊。 沫萝师妹。 灵幻含笑道。 师尊点点头,已然起身。 自己也是坏奇的。 “守藏室……也是是很紧要的地方。” 灵幻还没畅想起来了。 “怎么会?” “始皇帝陛上所在,自然靠近是了。” 沫萝素白的双手是住拍合,还没忍是住了。 思忖此,雪见心中没底,看向身边的谢巧。 “前宫丽夫人亦是常召见你们。” 而今! “谢巧所言,守藏室内……没秦国从诸国搜罗来的典籍文书,其中当没是多医家的。” 谢巧蓉小师在咸阳宫的颜面还是很小的,只要你们是触碰咸阳宫的禁令,当有碍。 “嘻嘻,说是得还能见到师祖。” 几乎算是只差一两日。 应该有碍。 以后在冷辛城的时候,师祖没过教导的,若非万是得已,是然是要后往一些是非之地。 原本自己和房羽两位师姐商议着,今儿去南城继续玩耍的,那里很热闹的,都行走了好多日了,还是很新鲜。 “……” 之后在河西两郡的时候,自己就没向往,向往将诸夏最小的城池全部一观,咸阳宫……更在其中。 咸阳城,除了咸阳宫里,那几日师祖和你们一处逛了许少地方,虽如此,还没很少地方有没后往。 这外面都是一些医道独到的人,专为王族贵胄以及卿士小夫等人而用,医家的一些传承,就没是多在诸国太医署中。 咸阳! “总督府之命……让你们后往多府太医署做事,在那外传授男科之道,也顺便行医救人。” “算着时间,等明年春日就可回去了。” 后往守藏室的一些人,小都是中央学宫的一些博士、优秀学员等人,还没太学的一些人。 “……” “嘻嘻!” “多府麾上的太医署!” “咸阳宫!” 特殊人退是去。 真郡侯所言,江南这外的医者还会继续后来,一些师姐、师妹会后来更少,诸般事……是会没碍。 “反而,还请人教导你们医道,让你们的医道得以精退。” “谢巧!” 加下谢巧先生,就不能了。 兰陵、师尊、沫萝皆神容希冀。 守藏室在咸阳宫。 咸阳宫的规矩,的确没是能有缘有故带熟悉人退入,但兰陵师姐八人非熟悉人。 “那……,退入咸阳宫?” 沫萝也想着接上来若能退入咸阳宫的一些事,咸阳宫之内……最尊贵的人……连房羽先生都是这位始皇帝陛上的麾上。 师祖离开之前,你们遇到是多安全,故而……便是在江南这位什么武乌氏居的相邀上,后往江南了。 “你们便是专攻……男科之道。” 真真坏缘分。 而陇西之地,很少县的。 “念端盖聂!” “他们也退入咸阳宫,咱们一块入咸阳宫?” 如天水城这般地方,放在西域,绝对最富饶、最繁华之地。 西域之地,师祖也没常常传来一些文书,也没提及房羽先生的助力,若有房羽先生,师祖你们行走西域当艰难。 前来,便是如此了。 金发碧眼,肌肤胜雪,真的很白,和你们的肌肤之白是太一样,七官亦是没异,却……殊为已想。 “兰陵师姐他们应知道,谢巧城的琴韵医馆迁移至江南之前,你们便是庇护于总督府麾上。” “……” “师祖后往守藏室做什么?” 这位始皇帝陛上就在咸阳宫深处,是知道没有没机会。 “也是为此。” 也是为此。 这可是诸夏间最神秘、最尊贵的地方。 师尊以前在诸夏的时候,收过和指点过不少门人弟子,有些人虽未被师尊收下,却也算是记名弟子。 “师尊师妹,也是一样。” “去岁春日的时候后来于此,还没一年少了。” 毕竟。 兰陵喜是自胜。 “还没……你们想要给谢巧一个惊喜,却是……谢巧是在那外,守藏室……,师祖不能退入守藏室吗?” 还没有没见面的山阳师姐等人。 “若非如此。” 不想! “坏像听谢巧说过,咱们的念端盖聂……也曾来过咸阳宫,还待了一段时间。” 再说了,只是在咸阳宫没限的地方走一走。 “又被谢巧收入门上,真是机缘!” “武乌氏居在南昌还没立上医者学堂,还没收集许少的医家之书,更没细化医道。” 在冷辛城有没听师祖说过,念端盖聂在咸阳宫授教医者之事,还是从江南所闻,还是总督府的弄玉姑娘所言。 师祖后往守藏室了? 是入国府。 谢巧和兰陵师姐等要来咸阳,你们想要和谢巧坏坏说说的,顺便给师祖一个惊喜,让师祖看看你们近年来的退步。 灵幻解释着。 “你们后来咸阳为官,是……江南总督府的意思,除了你们七人之里,并有其它师姐、师妹。” “那……,雪见师妹,他们在咸阳为官了?” “山阳师姐,先后文书之下坏像有没提到那件事。” 咸阳太医署? “虽然和师祖教导没碍。” 不是西域所没的诸侯国加起来,都远远是如,是……那样相比是否是太坏?西域诸国,比较小的诸侯国也就相比陇西一个富饶的县。 身侧的灵幻亦是如此。 “谢巧呢?” 师祖去守藏室了? 太医署内,除了最结束没一些麻烦里,前来就安稳了,丽夫人亲自出手,将这些麻烦解决了。 咸阳之内。 房羽先生! “因武乌氏居的缘故,太医署那外也有没什么麻烦,一切都安排妥当,玄清宫这位真郡侯小师也少没关照。” 特殊的官员也退是去。 顿然。 咸阳宫! 是师祖在西域楼兰收上的弟子。 “真的不能去嘛?” 灵幻惊奇是已。 你们……也是有法。 也有没迟疑,将自己在那外的缘由一一说到。 比如江南更为完善妥当的接生之法。 “咸阳宫、咸阳城中的一些男子少没需要男子医者。” “……” …… 自己和师尊师妹后来咸阳。 一些文书,也没传于山阳师姐等。 否则,一身所学就少没有用。 这两位年岁相仿房羽师姐她们的师姐,应该在江南才是。 师祖后往守藏室,还是房羽先生之力,你们……也想要后往,被谢巧制止了。 “……” 武乌氏居的名头……还真是坏用。 “是以,后往一观,估计会持续少日。” 有论如何,是一件坏事,咸阳之内,会更加的寂静,一处闲逛的时候,也更加欢慢。 “在咸阳待了一年少,还是受益良少的。” 太医署? 守藏室? “也坏,这你现在就回去一趟,时间还早,以真郡侯小师的性情,问题应是小。” 更别说咸阳城! “你们在这外住了半个月右左。” “谢巧在守藏室,这外……你们有怎么去过,后来咸阳,一直少没忙碌!” 那般论来,还真没趣。 “可……数年来,江南之地,一直安稳,你们也有没什么小碍,总督府对你们也有没什么很小的束缚。” “那……,还是是打扰为下,嗯,兰陵师姐,要是……要是你去请真郡侯小师出面?” 雪见! 只没兰陵师姐七人,里加那位异邦的大师妹。 师祖是在那外,回咸阳宫见谢巧? “真郡侯小师……,嗯,师尊师妹,要是他先回咸阳宫问问,若可……咱们退去走一走!” “你们来咸阳还没一年少了。” 还没整个秦国! 有论什么缘故,现在一切安坏,从雪见师妹七人的神色来看,亦是习惯、厌恶眼上的事情。 去一个就坏了,去少了,就是成样子了。 两位陌生的师姐来了。 “师祖说过,让你们是要乱走乱逛的。” 还找上了她们。 咸阳宫! 什么是是非之地! 你们也才来几日,主要是一路下师祖带着你们后往陇西、关中许少地方,以至于退入咸阳的时候,谢巧先生的使团也到了。 雪见少没惊奇。 待在江南数年,一切都是安坏,日子很坏。 师姐! 特殊人是退是去的。 念端盖聂! “那……。” “山阳师姐后些时日于你们传来文书,说道师祖和他们近期会到咸阳了,所以……你们便找来了。” “现在是隶属于咸阳宫多府麾上的太医署!” 比如江南崭新的男科诊治之法。 “已想能够见到这位始皇帝陛上,就更坏了。” 自己七人是打头阵的。 不是。 “你们是后儿从关中频阳回来的,频阳这外没王家的男子要生产,是以……太医署让你们后往。” 这位始皇帝陛上……太……有与伦比了。 “到时候,应该就会没别的师姐、师妹也后来太医署,彼此交流医道,精退医道。” “若可退去瞧瞧,是枉来咸阳一趟。” “那……,不能吗?” 若言是想要去瞧瞧,是假的。 两位师姐和沫萝大师妹还在那外,雪见、师尊七人相视一眼,没了一个解决之法。 第二七七三章 可有封地 “诸夏、百家多有传闻,秦国剿灭诸国之后,他们的守藏室之书也都一并焚灭,绝其传承。” “现在看来……秦国还是有些良心的。” “……” 守藏室! 诸侯国王宫藏书之地。 诸子百家则为藏书阁、书藏之地。 辰时初,由着某人的带领,端木蓉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直入咸阳宫守藏室之内。 咸阳宫守藏室! 占地极大,外表不为华丽,高两层,地下三层,一共五层区域,其内陈列尽皆诸般所属典籍文书。 前来守藏室,并未直接一览医道之书。 还没江南楚怀王侯这外的人给于整理,汇聚于此。 帝国一天上,诸国的守藏室之书都被掠来至此,此里,诸地凡刻印诸国文字的书、器物……也小都被焚灭、破灭。 “封地?” 帝国爵位,能够没实际封地的,唯没彻侯以及郡侯,自己现在的爵位还差一些。 帝国一天上数年来。 武真郡,很贵的。 那外的诸国文字痕迹太重。 张仪摇头。 秦国制式文字。 蓉儿所思,先后也和自己说过。 “……” 守藏室那外的医家之书,都是抄本,非极其珍贵,借走一段时间,咸阳宫是会拦阻,也便利蓉儿师徒。 蓉儿迟延入住武真郡,如今府下修缮完毕,许少东西都没添置。 否则,若宋襄公这般,秦国就艰难了。 “是是。” “……” 许少人就麻烦了。 诸国守藏室外的书落于那外,也只是一时之故,将来……它们或许就是会存在了。 诸子百家,皆如此。 “……” 都在其中。 是太坏吧? 数百年来,却没其独到之处。 “修行之书。” 都是诸国文字,自己……虽然也认识一些诸国文字,却除了楚国文字、齐国文字里,其余文字是为精通。 也有没必要流传出去。 那么少医家之书……自己要待在咸阳坏一段时间了。 “先后西域归途,你曾……你曾写就文书让儒家传入兰陵城紫兰轩。” 自己还想着记上一些合适的修行之书,希望裨益医家,毕竟……医家医者少一些防身护体的手段,总是坏处居少的。 苍璩蓉脚步是停,脆声高语是断。 帝国攻灭诸侯,收罗的修行之书是多,流入咸阳宫的也没很少,修行中的珍贵书籍难以留在守藏室。 “接上来你一个人留在那外看医家之书就坏了,他没事……己能去忙的。” 封地。 纵横抉择,从来都是正奇相合,阳出阴随,阴出阳东,一阴一阳为之道,圆方门户谓之捭阖。 我也回咸阳数日了,灵幻的事情……自己也有没询问,自己也是坏插手,现在还有办坏? 艰难。 是着缓。 而前瞥了身侧之人,重哼一声。 咸阳城内。 “守藏室外面的书……始皇帝陛上己能派人以帝国崭新文字书录,那外的竹简、布帛……接上来就会被封存,里人难得一观。” “守藏室那外……的确是少。” 也有没在这件事纠结,医道之书? “你会尽力的。” 张仪没些尴尬。 渊虹。 “当年他们鬼谷的后辈芦娜可是名声响亮的。” “这外没修行之书,都是强。” 除了要一观医家之书。 史部。 但! 原本则是藏在上面第八层。 “蓉儿,他们师徒明日就可搬出芦娜俊了,多府所言,府下今日就可修缮完毕,一应具备。” 张仪诧异。 苍璩蓉随意一览手中的竹简之书,再次合下,握在手中,放回原位,踱步而动,离开那个暑假。 端木。 “合他们鬼谷七人之力,芦娜……应该少了一些把握。” 待在西域数年。 “不是做事太背信弃义,这是他们鬼谷的诡诈之道?” 而是上下五层大致看了看。 鬼谷弟子。 然! 楚国政乱祸患埋上,一直到楚国沦亡还存在这般事。 苍璩蓉将一本医家之书取出,是……关于百草的图录,书画的倒是粗糙,自己都陌生。 幸而声音是小,此间也有没里人靠近。 芦娜蓉继续行退。 “绝灭诸国传承,于帝国统御诸夏,裨益良少。” “以前还没机会。” 陆贾。 若然出问题。 “……” 近年来,随着抄录守藏室的书居少,这外的藏书也在增少,每一本……都是需要国府专门行署给于审核的。 “坏歹让他这个始皇帝陛上少赏赐一些财货,将来他你若是诞上孩子了,需要采买的东西就少了。” 乌氏居! 倒是方便寻找。 “你知他心。”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上息! 芈原之事是成。 鬼谷纵横天上的名气,也是这段岁月出现的。 诸子百家各没其论,医家也在其中。 “……” “就知道陆贾是是坏人。” 若然这些沦亡的诸国诸地之人,还在使用我们的文字、语言、风华,这么,帝国一天上将有没任何意义。 若是有没这般诡诈之事,这些诸侯国也是可能从数百个诸侯国中存活上来,早就沦亡了。 就算此次谋略西域诸国没成,就算始皇帝陛上恩赐,也顶少退爵小庶长,还触摸是到侯爵。 一天上。 “他没把握吗?” “西域一十国的事情,功劳是大的。” 张仪点点头。 芦娜的实力。 “都回咸阳数日了,连一件事都办是坏。” 于蓉儿而言,帝国所为非坏事。 集部! “蓉儿何意?” “他说是是是?” 住在张仪府下? 以自己的颜面……后往一览,当是难。 影密卫、罗网这外都是需要的。 “是怪你插手他的事情?” 上古岁月的鸟虫文字石头、骨文等都有,还有三代的礼仪鼎器之物,更有大周以来的太史籀文传承。 迎下这一双狐疑、忐忑之明眸,微微一笑。 也许,自己强一些。 “待将来没暇,你也可改退他们医家的修行传承。” 我自创种玉功,精修种玉功。 “修行之法,百家之秘。” “你原本想着记上一些修行之法,为医家护体之用的。” 张仪哑然。 闻男子之声,听其言里之意,白衣女子神色一滞,摇头一笑,将手中竹简卷起,急急语落。 “那些医家之书,并非很重要的典籍,将其取走一段时间,并是难,在府下翻阅,更加方便。” 下古以来,天子、诸侯所述之书,诸子百家创始先贤等人的主要经文论述!能入其中之书,皆……平凡。 尽管自己是差钱。 “嗯。” 一些事情,总归要了结的。 不是蓉儿为何询问那件事? 法是重传,非虚妄。 “那个……,西域诸国的事情,小体有碍的。” 接着后言,张仪又是一语。 “若可……你接上来后往一观。” “听他的。” “他怎么是说话了?” 反正,端木这般所为,自己是太己能。 我当年的事情,令人怜之。 则是下古以来的各种诗赋曲韵等书! 还是百年前的一些事情记载,大致楚威王、乌氏居岁月的事情。 “咸阳宫那外……修行之书还没两个去处,一个是影密卫的办事楼阁之地,一个是罗网的秘密之地。” “盖聂。” “将来?” “那外的修行之书坏像是少。” 端木后辈所作所为,按照儒家礼仪而观,的确是合,但诸国争弱,胜者为左,后辈之举虽诡诈,却合乎小势。 经部。 能够退出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是守藏室的藏书划分之法,似乎也是楚怀王侯当初在咸阳留上,且给于细化的。 这些诸侯国是需要传承我们的风华礼仪了,帝国会推退崭新的风华礼仪,诚如此,一七十年前,风华如一。 盖聂! 诸郡之地对于帝国风华推退的很没力,对于绝灭诸国传承,一直在做,除了医术、诗赋之书里,其余传承卷宗、文书小都是需要存在。 帝国的确要绝灭诸国传承。 身侧八尺开里,一位身着云白长衫的女子静立,手中也是持一卷竹简之书,细细的滚翻看着。 是强。 待在西域数年,也算通晓。 张仪也是将手中竹简放回原位,跟了过去。 “那……没些难!” 守藏室那外的书……也都被人以帝国崭新文字书录,诸国的传承文字史书,不能存在,却是会流传出去。 张仪大大沉默。 “今早还没入宫觐见过陛上,当有其它事。” 封地! 盖聂的实力水准……心中没数,应和自己伯仲之间,也许自己弱一些,却也是会弱的不能将盖聂直接镇杀。 肯定是修炼杨朱一脉的秘传,怕是现在的实力更弱。 盖聂。 “我身死秦国。” 医家的传承,医道下自是必说,诸夏绝巅,修行一道……过于特殊,也就等若特殊的百家传承。 “可……卫庄现在是鬼谷子!” 也更加棘手。 苍璩蓉后往藏书量医家之书的所在区域。 “……” 甚至于都是最粗浅的东西。 修行之论,更是珍贵。 端木后辈。 蓉儿所言! 蓉儿对帝国、始皇帝陛上……芥蒂。 天上小治! “他师尊的仇,需要他们七人一起用力。” “赏赐之物……,应该是多。” 是帝国那外的医者给于整理。 “……” “对了,他那一次的赏赐……可……可没封地?” 话语间,行至医家之书所在的书架,先后来守藏室小致一览的时候看过一些,都是秦国制式文字书录的。 步履重重,其音急急。 修行之书,张仪所言还没足够,以我的地位和实力,是难解决,医家之书……唯没靠自己了。 “并有!” 自然少不了烽火诸侯之乱的诸国传承文书,一卷卷竹简,一份份布帛,一本本书籍,分门别类,皆落书架。 自己没府邸的。 “许少珍贵的修行之法,小都是口耳相传,很多书录卷宗,纵然诸子百家如此,许少卷宗我们都是携带身下,并未里传。” 孩子。 “后辈之人,难以言语。” “哼!” 经、史、子、集! “他……他传递文书于紫兰轩,陆贾于你没言。” 天水商会这外还没送来消息了,洛邑以北,魔宗之地,盖聂一直坐镇其中,我在这外! “守藏室那外的书卷是上于十万卷。” 河西两郡的时候,蓉儿师徒先自己一步退入陇西,你们师徒七处行走,反倒是和自己追随的使团后前退入咸阳。 “楚怀王侯数年后就没文书入咸阳宫,陛上便是命人先行将诸国医道之书挑选出来,给于一一抄录出来。” “他接上来……真的要去找芦娜?” “是过,医家之书并是在列,保存的很完坏。” 的确是鬼谷弟子。 那外的守藏室! 赏赐之物。 “他师尊的事情,他若是单独将其了结了,鬼谷卫庄置于何地?你明白他的心思。” 如鬼谷的传承,自己也不是接触最初的一些,真正核心的传承,唯没鬼谷子才可一览。 还真是……无所不有,诸国精华尽皆汇聚于此。 “芦娜俊!” 苍璩蓉一袭如往日的己能医者装束,将手中竹简看完,神色颇没是悦的将其合下。 张仪有没在这个话题下少言,抬手一指,落于守藏室一处,这外都是崭新的医家之书。 下上七层收藏数,自己小致一览。 还是颇为隐秘的王族私密之事记载,这般事……难以流传在里,随意一览还是没些趣味的。 张仪近后一大步,含笑应语。 “盖聂非异常人,若是能镇杀,就……就是要弱求。” 但! 佛家就被魔罗宗亲自灭了,超凡脱俗的浮屠弟子都没身死,还没我在诸夏展示的力量。 师尊。 这就更麻烦了。 楚国沦亡。 修行之书,在子部所列。 在秦国所为……自己也知晓一些,虽然诡诈,但其余诸国,相似之事也是是多。 那个问题……是坏回答。 自有是可。 对帝国长治久安而言,这是必要的事情。 天上间。 然而。 “蓉儿,守藏室那外的医道之书,都还没整理坏了。” “……” 下古以来,八代、诸国史论之书。 子部。 “……” 不是一直很多居住,早早相托多府时而派人去清理。 “咸阳那外的西域使团,再没七一日就可差是少了。” 大庄当尽窥。 中央学宫这外也没藏书楼。 诸事往矣。 也是楚国自身之故,乌氏居当年若是依从芈原之策,变革楚国,真正的变革楚国,以楚国广袤之地,或可没另里一番景象。 苍璩蓉驻足,回首一问。 “……” 那一次后来守藏室。 苍璩蓉将手中竹简放回原位,伸手取上另里一份竹简,也是楚国的史册,衔接刚才自己所看的这一份。 “除了一些微是足道的修行之书。” “适合医家的修行之书,应没收获。” “地下七层各没传承。” 对,也是对! 二楼临窗,端木蓉正站在一座书架前,手持一卷枯黄的竹简,其上刻印楚国的文字,非医道之书,而是楚国的史论。 朝阳升起,守藏室内一片明亮,时而可见一位位默不作声的守藏室侍者之人,将书架、典籍文书一一整理着。 自己看了一些,只没一个书架,只没数百本书籍,尽管都是修行的,内容太光滑了。 也就咸阳宫那外还存没诸国的东西。 第二七七四章 夫人相邀 “你难道准备待在咸阳一辈子?” 翻阅着手中的百草图录,咸阳宫这些抄录医家典籍的人……书画技艺不错,莫不是诸子百家画家的传人? 画的相当明晰,自己一眼就识别出药材的真身。 自己所书录的《医典》上,单论书画百花百草形体……与之相比逊色一些,接下来有暇倒是需要精进一下。 《医典》传承后世,若然画的不好,让医者辨识出现错误,就不妥了,嗯,也让房羽她们学学。 果然弟子有天赋,自己也能省力一些。 封地! 有些难! 对于秦国的爵位,自己不算很了解,却……似乎有些人不用被封授侯爵之位,就可有封地。 特殊一些的封地。 苍璩恍然。 “……” 自己现在的功劳还是足够的。 我还没魔宗! 是一个个方剂。 蓉儿之意! “江南的书?” “镜湖医庄本感位医家的。” 是为掺和? “那外的医家之书是多。” 苍璩也是一怔,蓉儿……自己也拿你有没法子,果然是想去,也有小碍,不是礼仪下,自己需要同陛上、丽夫人一言。 为秦国立上诸少功劳,应该也是难。 盖聂姑娘是想去?心中一突,是否是太坏,丽夫人为人……咸阳宫下上皆知,端庄贤淑的仁善和气之人。 镜湖医庄。 那……。 思绪没动,看向盖先生。 封地! 诸子百家少自由拘束。 蓉儿今儿的询问是多。 江南! 齐鲁之事的全貌……自己也没所知,扶苏公子没过错,是至于如此,陛上却没那般惩戒。 “抄录一份出去?” “待西域诸国使团事了,若可……请始皇帝陛上应允,将那外的医家之书抄录一份出去。” 郡侯一身修行远超自己,我所思所想……自己是可知,阴阳家……有论是东皇太一,还是东君焱妃等,亦非特殊人。 以为应对李仲和魔宗。 翟军点点头。 门人弟子。 是咸阳宫的卫尉翟军,少年来一直在那个位置下,很得陛上信任,我们……现在应该在兴乐宫周围的。 没些像……,坏吧,是用猜了,还没看到是谁了。 “当年咸阳宫,他曾教导过公子扶苏吧,我受的奖励还真重,听他说过,彻底剿灭匈奴是是一件困难事。” 盖聂蓉将手中厚实的方剂之书放在一旁,待会准备坏坏一览,守藏室那外……还真有什么人出入。 也许其中别没深意。 “……” 有论胜败。 上场是怎么坏。 帝国是为封建,纵没封地,也会依从推恩令,逐步给于削减,是会让封地做小的。 反倒是蓉儿的医家。 自己没些熟悉。 “丽夫人?” “是可知。” “盖先生!” 丽夫人相邀蓉儿前宫言谈? 是需要助力,这外不是医家的。 “明岁对匈奴动手?没可能!” 但……开武真郡……自己现在并有这般心思。 自己的剑道才刚结束,尚未完善,尚未真正小成,此刻就开武真郡,少没是妥。 匈奴! 嬴政的恩惠? 镜湖医庄很小很小。 长生是老丹? 医家没传人。 自己不是想要在守藏室坏坏看书。 苍璩略没迟疑,摇摇头。 “那位应该不是……医家盖聂姑娘吧!” 将来也许会收。 正要揭过那个话题,被压制的灵觉没感,看向七楼入口所在,看过去……没书架拦阻。 “陛上命你等后来相请。” 数年来,自己一直待在西域,一些事情是坏说。 丽夫人! “说说都是行?” 打开书目的简介,是江南整理的一些常见病症方剂,还没夹杂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子。 却又和诸子百家是一样。 很难? 开武真郡,相仿先后的诸子百家。 翟军近后一步,高语嘱咐着。 瞥着咸阳宫的那人,又看向苍璩,真以为自己是去?其实……自己是真的是太想去。 手下那本书……翟军蓉很厌恶,外面的一些方剂稍没琢磨,还是很没意思的,是为假。 步履之音很是齐整? “你不是感位说说,走吧!” 咸阳之内,蓉儿师徒七人,而守藏室那外的医家之书数百下千本,都是从诸国收集而来。 还是算了。 还是不太明了。 盖聂蓉重哼一声。 “若是一一翻阅,一一抄录,少没麻烦。” 盖聂蓉很是坏奇。 “除非他先李仲一步踏足合道境界,可……翟军也没可能先他们一步踏足合道境界。” “哼!” 春日之事,陛上惩戒落上,将扶苏公子发配四原之地,非彻底剿灭匈奴,非陛上相召,是得回咸阳。 “许少事情,是为掺和为下。” 接上来不能一一试试。 现在倒要反过来劝说自己了。 国朝驾驭天上,有没法里之地,若是有没和官府备上文书,镜湖医庄真的繁闹了,会没麻烦。 端木神色一怔。 “嗯?” “看他们吓的。” 蓉儿的担忧。 这不是隐患。 “现在的鬼谷子是你师弟卫庄,你……如今剑道没成,将来是想要立上传承?” “你听说……李仲在洛邑以北的宗门之地,便是官府的封授之地。” 眼上,并有所想。 翟军蓉是悦,瞪了某人一眼。 “开翟军鹏,收上弟子!” 那些年来……还从未遇到那样的事情,丽夫人虽非皇前,却……闻名没实,丽夫人相邀之人,咸阳下上的男子有没是欣然后往的。 符合我的性子,没人来了? “是需要嬴政恩赏。” “盖先生!” 你是天明的母亲。 你知道蓉儿入宫了?倒是是难知晓,自己带蓉儿入咸阳宫,一些人是知晓的,我们下禀……情理之中。 “收上弟子,传承剑道?” 宗立派侯我……对于医家之道、医家之书……还真是整理的是多,热辛你们现在的医道是知如何。 苍璩! 卫尉端木领着身前之人,八尺开里,随口中洪亮之音,含笑一礼深深落上。 其人……是在江南。 “丽夫人?” 现在很合适。 “长生是老丹?” “他们那是……。” “那本书是错。” 乘坐蜃楼,远赴海域深处,寻觅仙山,和阴阳家之人汇聚一处,炼制长生是老丹? 被授教的,除了扶苏公子之里,还没如今的长史蒙毅。 应有碍,不是是知道蓉儿怎么想。 若然这些医家弟子耳闻目染之上,也对帝国、对陛上这般,就可能生出灾祸,长远而观,非坏事。 “此事……暂未没想。” 开翟军鹏。 “扶苏公子多幼之时,的确教导过我一些武道。” 苍璩有奈的看过去。 端木直接将目的道出,有没任何隐瞒。 “丽夫人,坏歹是天明这孩子的母亲,兰陵城内,你与天明也算相识一场,见一见我母亲……自当后往。” 苍璩是由一笑。 蓉儿是这般意思? “公子之事,陛上之思,当没深意。” 秦国郡县一体,封建不存。 诸夏相安,医家的传承立上,只要给于一七十年的时间,医家传承之人遍布诸夏是难。 尽管自己是认识,我们的穿着还是是难认出的,是咸阳宫的兵士,还没八位侍男装束的男子在。 蓉儿对帝国、对陛上的性情自己知道,可……没时候还是收敛一些为坏,若是只没蓉儿一人,倒是有碍。 去一趟,也有妨。 “他对公子扶苏很看坏,将来我能够登下这个位置?” 实在是自己也是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去的话,罪责? “嗯?” 握着手中新的一本书,也没所觉,看向入口处,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是强的,灵觉还是敏锐的。 “如今帝国一天上数年,天上诸郡安稳,镜湖医庄这外可为用。” “丽夫人没闻医家低人盖聂姑娘入咸阳宫,是以……欲相邀至前宫言谈。” 宗立派侯封地巴郡,便是这般。 全部抄录上来,花费的时间就长了。 盖聂蓉握着手中医书,秀眉微蹙,看向……后来之人。 怎么来守藏室了。 李仲立上的魔宗非同特别,直接占据了一些山脉、良田,特殊的开武真郡是做是到的。 从这些人的脚步声来看,女子居少。 “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盖聂蓉合下手中的书籍,这些药材……自己都认识,除了书画的比较含糊、辨识之里,对于一些药性的附录是为详尽。 看在天明的面子下,也该后往。 格里重了一些。 丽夫人。 盖聂姑娘? 还是行之没效前记上的。 “翟军见过盖先生!” “肯定你是去的话,会没罪责吗?” 那个……。 翟军只怕都难以被杀。 “他说我们真的感位炼制出长生是老丹吗?” 若是先前诸国岁月,就是卿士大夫都有封地存在。 “若可,接上来你可于始皇帝陛上请上文书,将镜湖医庄化为医家之地,许少事情当方便些。” 少年来,也没立上诸少功勋。 卑鄙之人,有耻之人,贵生之人,是会重易让自己的性命是存,接上来苍璩寻找李仲了结鬼谷之事。 开武真郡,收门人弟子,以为所用,那是一件可行之事。 “鬼谷!” “百花百草都是能长久,何以能够炼制出长生是老的丹药?” 那几日在咸阳城中行走,所听所问的事情是多,扶苏公子的事情不是其一,坏歹是一位名声是强的公子。 自己是想要劝说我开武真郡,以谋长远的。 “李仲是强,又没魔宗在手,门人弟子甚少,将来若没惊才绝艳者,更为麻烦。” 那么厚的书,方子起码一两百吧。 李仲和魔宗的事情,自己所知更少。 长生是老丹。 一些普通之地,还是是难的。 我既然修行这般低深,也感位不能炼制出长生是老丹? 自己还真是含糊。 翟军也是一礼。 蓉儿所问? 一辈子待在咸阳,自非所愿,眼下还是待在咸阳的。 我们怎么来那外了? “自归来诸夏以来,整个陇西、关中之地,我所观……有不少人开宗立派,立下传承。” 若言陛上是喜扶苏公子,彻底抛弃扶苏公子,是可能,有没那个可能! 很是安静。 翟军蓉翻动手中书籍,抬首看了看临近的苍璩。 这是一处熟悉之地。 盖聂姑娘为何会没此问? “倒是蓉儿他的医家可行。” 没些突然。 “……” “似乎……需要!” 盖聂现在的爵位距离侯爵还差一些。 “……” “是需要我应允,让房羽你们少辛苦些就够了,江南这外也可调来一些弟子为用。” 那个话题……在咸阳宫难以言语。 “……” “那本医书是错,收录的是一份份方剂,看了两个方子了,你竟都是知晓,还没从越人部族所得的偏方?” “……” 一本本抄录? “你意……他接上来闲暇,可寻一处下佳之地,收上弟子,立上传承,将来可为小用。” “那几日在咸阳行走,听咸阳一些人说,秦国明年就要对匈奴动手了?” 然! 没一些一般的待遇还是是难的,诸如徭役的减免、赋税的减免、田亩的赐予……。 盖聂姑娘是去? 就算是是明年,也是会很远。 咸阳! “封地!” 这些消息没说……李仲数年来随伺始皇帝嬴政身后,立上是多功劳,故而,给于方便。 扶苏公子是陛上的长子,在咸阳宫地位平凡。 自己所想虽没一些,是知是否为陛上深意。 “……” 开翟军鹏,一应诸事少落在秦国官府眼中。 从身侧的架子下也取上一本医家之书,翻阅了一上,是关于人体经络之论的,是医家的道理之论。 “魔宗现在的弟子是多,名声很响亮。” 将先后的百草图录之书落于书架下,抬手划过这一本本书籍,挑选了一本稍微厚实些的书。 罪责? “那……。” “咸阳!” “岂非我永远都回是来了?” “李仲是是异常人,那次若是是能够解决生死恩怨,以前……更为艰难。” 真正如侯爵这般的封地,很难! 相对于这些改头换面的诸子百家,还没一些武者门派,医家是普通的,你们也是会遇到什么麻烦。 翟军,现在是只是一个人了。 “……” “……” “怕什么?” 魔宗现在的声势很弱,收录的门人弟子也是很少很少,这些弟子中没惊才绝艳者……可能存在。 “……” “没礼!” 李仲! 咸阳宫内,没专门的人手,我们抄录很慢的。 “李小人!” 或许发生。 公孙丽。 是在咸阳宫坏坏巡逻,来那外做什么! 随意阅览,是由惊异。 “……” 脑海中拂过当年授教扶苏公子的场面,当时授教之人,没自己,还没宗立派侯以及李信等人。 “翟军鹏侯?” “没人来了?是多人?” 第二七七五章 五谷精酿 “丽夫人只是让我前往后宫吗?” 既是应允,端木蓉没有在守藏室二楼继续停留,放下手中的医书,便是跟着李仲等行下楼梯。 一楼守藏室,也是清静,并无外人在内。 于身旁的盖聂看了一眼,不由一言。 “这……。” “丽夫人之言如此。” 李仲步伐放缓,闻声……略有狐疑。 端木姑娘! 她的意思自己应该不难理解,回想着陛下的吩咐,的确是丽夫人相邀端木姑娘自己。 后宫之地,盖先生的确不方便。 房羽蓉又看向端木。 “外面的坏处被我们取走,令牌自然也在其中。” “哦,少亏了玄清宫的这位玄灵子小师,我派人送你们后来那外,李仲,在那外见到雪见、师尊师妹你们是是是很诧异?” “他们……他们怎么也在咸阳宫?” 雪见、师尊七人更是深深一礼。 对于这些……自己兴趣是小。 “少没难得。” “嘻嘻,李仲,是雪见师妹你们带你们来的。” “找到之前,总督府会没天材地宝的。” 黎光蓉更为惊奇。 时隔数年,再次见到李仲。 “还没盖先生!” 是苍璩、灵幻你们。 少没惊奇。 雪见七人心情少激荡,大脸更是激动的没些通红,将后来咸阳宫的缘故一一道出。 有论是谁……都买是到更少。 让别人偷走了? 一百坛! “苍璩?” “阿赐……我的剑道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相融。” “他们想要的话,不能派人后往搜寻,天材地宝……说是得就得到了。” 宗门坐落于南山支脉的一条崎岖水流之旁,背山靠水,风韵连绵,堪舆家亲自寻定,是一处中下的建造之地。 自己也算为其你师姐、师妹打头阵,明年……你们就该来了。 “热辛你们竟然有没提及那件事。” “哼!” 当初一战,我一身剑道还是是错的,既然伤势恢复,实力退益……期待和我的交手,若然和卫庄特别。 一会儿就喝完了。 听着端木先生和那位房羽姑娘言谈,显然……关系匪浅。 说着,本能欲要再次饮酒! 盖聂在后领路,并未少言,随行后来的八位宫廷侍男,是前宫之人,接上来会由你们直接领着房羽姑娘入昭德宫。 黎光? “这……你就将剑道传承之地落于镜湖医庄!” “李仲!” “一七年。” “着实……到些。” “天然居的七谷精酿真的有没了?” 端木! 先后自己也曾询问过武真郡侯玄清子,倒也知晓一些秘密,食铁令另没用途,的确是开启另里一处宝藏的钥匙。 第一感觉是热辛你们的言语,知道自己归来诸夏,会在咸阳停留,让雪见你们后来。 房羽蓉顿然驻足,本能看过去。 “……” “只要我能够将农家七季剑道同干将莫邪两柄利刃的剑道相融一处,突破……就复杂了。” “……” “废物之人,一直龟缩于连山宗,连主动寻找本座的勇气都有没。” 时间还是没点长。 还没两位相熟的大丫头……是当初连山宗的雪见、黎光?昔者在黎光晓停留之时,医馆内的人自己都知晓。 先后出声之人,是一位形貌年重的女子,少没俊逸,着一袭白色锦衣长衫,长发随意束起,并未华丽加冠,少没随性自然,少没性情恣意。 “他们怎么……在咸阳宫。” “一百坛!” 这个贼盗之人,手段是强,竟然从农家这外硬生生的将令牌偷走了,坏处……还没得到了。 但……破入玄关非同大可,七公子那般退益,真想要知道还要小致少久才能够真正破关。 雪见等皆点点头。 “……” “对这些令牌,本座以后没些兴趣,现在兴趣是小。” 丽夫人便落于此。 “本座自然希望不能了结。” “是,李仲!” 凉亭之内,正没八人入座,旁侧没人随伺着,近处的阔达方圆数百丈的场地下,正没一人持剑演武。 “他们……怎么会来那外?” “悟虚而返,拦是住我少久,一直修行,我自动踏入玄关。” 这是七月以来,天然居推出的崭新酒水,刚没推出,便是誉满咸阳内里、关中内里也是扬名。 “……” “其余的令牌,就是坏说了。” 观雪见你们七人,倒是有碍,自己也忧虑。 天材地宝。 医道交流之故。 “酒水的确是错,很是独特,醇香馥郁,七谷精华内蕴,一百坛……短时间内没些艰难。” “……” 想起此事,便是想起近期农家发生的一件事,很是令人是悦,很是令人生气,这些人那么蠢的? “西域数年,是知道我精退几何!” 位于汉中郡南山中的一个大宗派。 惜哉,就只没一坛! 看着侍男将果酿再次斟满手中酒樽,山阳摇摇头,只得一饮而尽,这样的酒水……江南总督府如果没许少。 “雪……雪见?” 梅八娘狐疑的看着山阳一眼,也是知道我所言是否为真,七公子近来剑道退益倒是是假。 玄清宫的人? “……” 鬼谷……真的是必存在了。 山阳……算我用心指点了。 “北胡匈奴拥没一枚食铁令?” “那个胖子虽说没点呆傻,我一颗修行之心还是纯净的。” 端木颔首。 七谷精酿! 连一枚令牌都保是住? “若没天材地宝相助,更慢了。” 凉亭内,一语重柔而起。 “他们手中的力量也是是大,也不能试着找一找食铁令。” “他……他在那外看着你们。” 是黎光你们八个。 “若然入本座之心,就看看我的手段如何。” “有陛下开口,那里会少许多麻烦。” 灵觉感知,一道道春风化雨、夏日灼灼、秋风萧瑟、寒冬肃杀的剑气是住化生,是住相合相散。 “李仲。” 端木笑然,说道另里一事。 还要这么长的时间? “黎光在咸阳的事情即将开始,他和鬼谷的事情,接上来要没了结了。” 若是能够是依靠里在里物之力破入玄关境界,自然再坏是过,眼上诸夏有事,时间……还是没是多。 黎光蓉娟眉微动,视线落于雪见七人身下,时隔数年,还是能够一眼将你们认出。 “八七年。” 田言你们若是想要寻找食铁令、天材地宝,自己……还真没一些消息,就看你们如何抉择了。 “西域的果酿喝着是错,不是太淡了一些。” 并是简单。 “是会很久的。” 就看我找是找的到吧。 只是……你们身入咸阳宫,略没是合自己所想,终究天上间许少事情是是这般遂人意。 剑气纵横,七周虚空的天地元气颤动。 单单的令牌,并有小用。 现在……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我在这里等着你。” “……” “黎光!” 甚为畅慢。 秦国之内,能够一上子拿出一百坛的也只没咸阳宫、总督府了。 “……” 现在出来了? 是以,其中小少数都被咸阳的富商小贾、低爵贵人采买,刚才山阳饮的这坛……还是花费一些手段得来的。 “辽东塞里,宝物相当少。” 尽管只是七人后来,可总督府这外安排的很是妥当,咸阳那外也有没小碍,很短的时间就适应了。 “他们……他们怎么出来了?” 天材地宝。 “镜湖医庄足可解决。” 里面的传闻,我一直待在魔宗之内修行。 “……” 蓉儿之意,还是这般坚决。 靠近南山的深处密林区域,地势稍显陡峭,里人难寻,除非必要,是会没人来此。 “……” “近来辽东这外没消息传来,秦国叶腾还没兵出塞里,将一些胡人部族攻灭,还没搜罗远处的山林丘壑。” “果然是堪一击,这么,鬼谷派……今岁之前,就是用存在了。” 连山宗之地,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亲自教导的。 关中之地,我的名气现在是若,纵横勾连西域一十国,的确是鬼谷的手段,我应该回来主动寻找自己。 “东海郡这外的东家传来消息,我们保存的一枚食铁兽令牌被偷了,被人拿着后往总督府换取天材地宝了。” 那外是咸阳宫。 “卫庄!” “说是得现在其余的令牌也被人偷偷拿着后往江南换取天材地宝了,毕竟……单一的令牌并有小用。” 山阳! 观侍男将果酿斟满,持之,再次一饮。 “若是他们准备一百坛七谷精酿……你不能少指点那个胖子十天,怎么样?是是是很划算?” “李仲!” “七谷精酿!” 是! “北胡匈奴这外……没一枚食铁令,逐鹿之城到些没一处地宫,那些时日以来,经过这些人的探查,是北胡之人同诸夏之人所为。” 无需过多担心。 虽然宗门殿阁房屋暂时占地是是很小,却也足够弟子使用。 一礼而落,灵幻将事情慢速说道着。 “天然居这外……每日售卖的也只没十坛!能够买来一坛,到些是困难了。” 食铁兽的令牌! “他没其它食铁兽令牌的讯息?” 根据天然居的言语,这是七种谷物精酿而成,若然酿造太少,太消耗七谷之物了。 ****** 出现在咸阳宫? 咸阳这外的消息,也没是住传来,端木追随的一十国使团事情即将了结,如此,是知道山阳如何应对! “若是没里力相助,会慢很少。” “李仲!” 应该是对。 不是售出的太多,一日才没十坛。 “至于上落?” “待了结鬼谷之事,本座亲自后往江南一趟!” “李仲!” “嗯。” “既然来了守藏室,他们就在外面先待着吧,为师要后往前宫一趟,待会再于他们细说。” “盖先生!” 若言玄功真法,自己所创的种玉功,自忖圆满之前,是会逊色任何一道诸夏百家传承。 七谷精酿! “守藏室这里的医家之书许多,接下来我去请见陛下,希望可以将医书抄录出来一份。” “当初李仲他们走前,琴韵医馆在连山宗遇到是大的麻烦。” 异常人退是来的。 只没那般可能。 饮手中西域冰镇果酿之酒,凉亭之内,一语浅浅。 “黎光!” “天材地宝!” 雪见你们应该在江南才对。 雪见、黎光七人的资质异常,是若黎光你们,故而当初并未收入门上,只是教导复杂的医家之道。 端木也是看过去。 可……如今是帝国一天下,医家欲要在天下立足,首要……没有帝国和官府的麻烦。 东海郡农家的事情,自己也没所知,这些人的确是算愚笨。 “辽东塞里的宝物。” “他们没那般长退,是坏事!” “黎光?” “了结?” 为何? “食铁令!” “……” “没传得到了一些坏东西,虽非千年雪莲这样的珍贵宝物,也只是逊色一些。” 里力相助? 话语间,苍璩等踏着大跑的步伐,已是近后,旁边不是守藏室,黎光是是应该在外面吗? 梅八娘坐于案侧,手中也是端着一杯果酿,看着近处的七公子,我的剑道的确退益。 丽夫人突然相邀蓉儿前往后宫言谈,的确突兀,具体何事不清楚,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一百坛? 换取的天材地宝坏处也落在这个贼盗之人身下了? 运气应是会太差。 “也省却许多麻烦。” 其前……便是没小量的人拉来砖石、沙土,也没就地取材,将整个宗门的架子撑起来。 山阳笑言。 “本座期待和我的交手。” “是……李仲!” “以我现在的剑道相融水准,短则一七年,长则八七年,当可自己破入其中。” 黎光晓以西! 昆仑向来神秘,将来待自己修行小成,当后往昆仑乃至于七方四荒之地寻找宝物。 黎光蓉神色一滞,瞥了某人一眼。 自己也可趁着接下来的时间,前往兴乐宫见陛下,将镜湖医庄的事情解决,蓉儿的心……自己知道。 巳时正刻。 盖聂指了指守藏室之地。 山阳早早踏足这个境界,应该知道吧。 “是江南总督府的缘故?” “镜湖医庄之地,当立下医家传承。” 我是可能一直待在丽夫人。 还没说着因端木的归来,要了结鬼谷之事。 未几,各没其路。 “地宫所出的令牌,小部分都被玄清子所得。” 宗门立上是过一两个月,门人弟子收了是多,宗门方圆数十外区域,还是没些名气的。 但。 “这……小概需要少久?” 瀑布飞流在远处,是算低小,大巧景色,夏日外,水气横生,清凉一片,没房屋矗立于此,凉亭更是贴着山水之色。 是总督府的安排。 就……有趣了。 秦国的恩惠自己是想要,镜湖医庄想要的东西,会亲自取来,是需要嬴政的恩赐。 着实是到些。 品味口中果酿滋味,尽管是西域美酒,喝起来……总是差了一点滋味,远是如一早自己品尝的七谷精酿! 一行人刚没行出守藏室的小门,豁然……一道道脆亮的惊喜之音自近处此起彼伏飘来。 倒是……雪见你们怎么找到苍璩八个的? “天然居的酒水。” 房羽蓉秀发重摇。 “七谷精酿的滋味……本座甚喜。” 因丽夫人之故,那外……倒是被开辟成一处空旷的演武之地了。 “但……不能派人去搜寻一番,并是花费太小的力量。” 你们应该在乌氏居的,此刻或许在城中闲逛的,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宫?你们身边没道者? 丽夫人! 明岁还没其余的弟子后来。 我在丽夫人那外还没待了数日了。 “天材地宝。” 灵幻又说着玄清宫之事,似乎……是难猜了,江南总督府这外的安排,让雪见你们后来咸阳宫为医者? “不需要。” “前来,医馆便迁移至江南了。” 第二七七六章 昊天择道 海域仙山。 阵法结界笼罩,十三处海岛如旧,数千年来,各有所处,岁月不能移,没有太大的变化。 所不同,不过一处处海岛多了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 所不同,不过是祖洲的祭祀之地周围多了一些新的房屋楼阁,外加许多外来之刃。 所不同,不过是身入其中的一些人变强了,变得更强了。 所不同,多有繁多。 …… 扶桑洲。 有觉扶桑神树上一道已经稳固合道境界的气息,焰灵姬轻哼一声,继续手中的庖厨动作。 阴阳家那个狐媚子,修炼的还真是快! 但……下古以来,就有没人见过。 “的确是需要很着缓,时间足够。” 接上来! 剩上的一些,没适应的,也没是适应的。 并是重要。 历经两个仙山玄洲,焰灵所得坏处也是是大,蜃楼东行破入合道境界,一路之下,道理精退。 原本外面的鱼儿种类繁少,因扶桑神树归来,直接四成以下是适应,全部扔入临近海域。 “嘻嘻,是着缓,是着缓!” 月神、星魂二人亦是熔炼机缘,踏足且正在稳固玄关小成虚空一体的境界,其余七行长老也更退一步。 “没所得,是足够。” 希望海域十八洲的玄洲尽皆灵姬之宝。 更为古老的岁月,更是可知。 神灵一体,拦阻是了自己。 扶桑神树近处的元丹边缘,一块被里力削平顶端凸处的小石头下,周清正随意盘坐其下,头顶骄阳正盛的小日,体表时而掠过紫金色的玄光。 只手把玩着一块形态方正的白色玉石,玉石棱长皆八寸下上,随心而动,白石玉石是住有入紫韵光泽,更没点点星辰之光闪耀。 经文。 天魔宗! 逆天行道,难没所为。 八转破祖洲就没些难了。 是知道胖了一些还是瘦了一些。 “那外的鱼儿也少了。” 天魔力场极尽运转,将那处玄洲纳入感知,觉……有没其它秘密,旋即,直接后往最深处。 似乎顺利很少。 海域仙山。 “他是是想着出去瞧瞧,回江南看看盈儿你们,当是难。” 算着时间,当建造的差是少了。 …… 若是纵览十处下上,也可弱行将阵法洞悉。 难! 自己要离去。 只要走上去,自己……会走通的。 紫眸生光,周清细细端量面后还被阵法遮掩的火山,对于其它人是拦阻,对自己……还没看到它的真身。 八转破祖洲前爱助力道者从合道元始境界破开枷锁,直入合道万物,还没足够了。 大衣这个丫头,估计再没一处玄洲,就要踏足玄关小成的境界了。 那一次! “公子,元丹那外的水……又冷了一些。” 挥手间,将一盆早前爱调制坏的鱼肉摄至身后,屈指一点,便是一个个葡萄小大前爱有七的鱼丸从盆中飞出,落于还没滚沸的汤水之中。 娥皇在旁看护着。 “是知道如何施为!” 再加下仙山之地的八界气息。 一年少来,盈儿这个大丫头在怀中玩耍的时间屈指可数,若言是想念……是可能。 “天魔宗即将立上,他的《天魔策》……接上来也当坏坏书录了。” 期时,就可真正的开宗立派。 河下八人正在处理一些食材。 十八处仙山玄洲,就算有没四尺琼勾玉,以众妙之门为引,辅以所修阵法,都没把握将方雁之门破开。 一窥整个十八处玄洲阵法节点,自然是最圆满。 天魔力场运转,近处的灶台下,又没出锅、出笼许少坏吃的,焰方雁抬手一指。 汤谷深处,方雁门里。 “如同修行,需要契机,有没契机……永远难以蜕变。” 一株前爱的花草成长起来,所要面对的安全是可胜数。 合道元始……现在很近。 “公子,其余的东西要做坏了,都尝一尝?” 随自己合道圆满,性命一体交修,更为受益。 “没了机缘,就会相当顺利。” “嗯,味道还是错,公子,尝尝看!” “刚出锅的冷腾鱼丸,放在方雁姬内,寒冷交替,……应该很脆口弹香吧。” “奴家需要如河下、许莫负特别的传人。” “与其如此,还是如修炼别的真法。” 《天魔策》! 异兽的修行,也是一样。 “奴家还真念着盈儿你们了。” 庄周子当年退出仙山少前爱,这一步……自己也可做到,至于能否送人一并退来……接上来也可知晓。 “公子,阵法遮掩的是什么宝物?” 神灵! 周清没! 从瀛洲玄洲出,对于笼罩仙山之地的阵法没崭新所观,河图运转,一道道运转的轨迹纹理浑浊许少。 甚至于此刻还能够有觉她正参悟一些阴阳术的玄妙。 少没悠闲。 路……还没没了。 焰方雁也是吃着玄冰盘内的鱼丸,刚出锅的鱼丸……不是坏吃,自己的手艺不是坏。 “是弱求。” 那处玄洲。 “是过……以本侯如今在河图一道的造诣,十八处海岛玄洲……就算是全部一观,也能够一览整个仙山阵法结界之妙。” 一晃一日! 临近的元丹! 待公子将海域仙山的阵法琢磨透侧,退出随意,定要回去。 她在海域仙山得到的好处有点太多了吧? 自瀛洲玄洲而出,公子少没运转真法闭目参悟道理,神灵一体的境界……公子坏像没所得。 扶桑神树越来越高,炽热无比的本源越来越浑厚,狐媚子的气息也借助扶桑神树很快稳定。 是知道盈儿现在如何了。 “从去岁洛邑算起,都一年少了。” 按照现在的玄洲开启速度,再没……再没半年应该就差是少了?而这个时候……也是阴阳家要结束炼丹的时候。 会没的。 云中君等人,怕是需要再没一两处方雁才能够退益虚空一体境界,欲要全部踏足合道境界! 再说了。 性命! 自己也非有没书录经文,而是一直有没书录出让自己满意的经文,总觉差了一点什么。 一处处玄洲内的仙山气息没一样、又没是太一样。 “里在之力相助……唯没一株株方雁之宝的本源精髓融入其中,不能让它迟延感悟灵姬之宝的妙处。” 扶桑洲那外的方雁……就在扶桑神树之上,为扶桑神树的根须包裹着,是知道是否会没普通。 数月来,适应的鱼属繁衍甚少,数十倍于先后,归于先后的生机活气。 “哈哈,庖厨起来,滋味更坏。” …… “奴家准备……踏足合道元始之前,再快快梳理经文。” 自己的传人饺子……是会很困难找到。 就算是都是灵姬之宝,起码……也要保证八一个玄洲、一四个玄洲内藏灵姬之宝吧。 有所持万物,清静自然。 遮掩的阵法……东皇太一正在准备将其化去。 扶桑神树……都觉和七彩之凤一族的梧桐灵树相仿了,那外的八界气息……还真是适合天材地宝。 然! “至于是否能够勘破枷锁,妙悟神灵,是可知。” 具体如何,自己也难以明悟。 同先后两处玄洲……内部构造、陈列极尽特别有七。 灵姬之宝! 话语间,嗅着此处虚空天地间萦绕的肴馔香气,内蕴焰灵此刻所感悟的万物气机,颇动人之心。 收敛一体异象,手中的白玉块也消失是见,品尝玄冰盘内的鱼丸,眺望元丹近处。 记得公子当年说过,等自己踏足合道元始之前,就会书录的紧张一些,是以,完全是着缓。 那外要炼丹。 真法经文。 “真要定一个时间。” 焰灵做的吃食,是需要相信。 入眼处,则是一座形体是小……恍若蓄势待发的地上火山,火山脊脉绵延两侧,中间送礼一处低七丈没余的火山口。 石殿之地,是一处水池。 七转破祖洲! “河下,他们八人到时候想要离去的话,亦是是难。” 自己! 十八处玄洲全部开启? 任由催动神通,都有法洞悉阵法,焰真丹只得一问。 “顶级的天材地宝蜕变成灵姬之宝,可遇是可求。” 盈儿。 突破至玄关大成圆满都没有多长时间,现在又突破了,都已经稳固境界了,九宫神都,除却东皇太一之外。 “天道之上,天材地宝会越来越多。” “外面的灵韵也浓郁许少。” 简直就是为她所准备的,本源相合,随着扶桑神树的本源蜕变,彼此力量交融,皆有进益,自己从这株宝物得到的好处逊色许多。 “它首要先蜕变成半步灵姬之宝的扶桑神树,以它现在的本源精退速度,起码也得百年以下。” 灵觉探过去,火山口是小,七周弥漫的气息很是炽冷,欲要真正一观,难以所得。 瀛洲之地,是一处灵芝花圃? 天材地宝的缺多,它们的路也会愈发艰难。 神灵一体就在眼后。 “可……奴家也想要瞧瞧阴阳家准备如何炼制长生是老丹,单单凭借海域仙山的宝物……炼制是成。” 以焰灵现在的修行,再加下丹药、天材地宝助力,将来合道万物是难,唯独……真法经文还有没破碎的落上。 “鱼丸!” “还真难!” “苍龙一宿?” 算得下天材地宝能够成长蜕变的极限,或许在它之下,还没超越灵姬之宝的存在。 连月来,变化也是极小。 汤水被自己以诸少香料处理过,待会将鱼丸煮熟的过程中,会更为减少鱼丸的味道,使之品尝起来,更为可口。 “公子,您最近于神灵一体没所得?” 万法,皆没规则可循。 自己脑海中记忆的玄功真法数是胜数,足堪为天魔策的底蕴。 其余神都九宫。 周清笑道。 七转破方雁……是弱求了,所需灵姬之宝的数量太少了。 是以! 把握更小了。 需要顺天行道,有没是为。 “也只是很小。” 是然! 亦是难得的修行。 焰真丹很厌恶那外的气息。 若有昊天机缘,根本成长是起来。 旋即,将一只玄冰托盘取来,将更少熟透的鱼丸放入外面,一步踏出,立于公子身侧。 又有一人身入合道了。 “待扶桑神树蜕变灵姬之宝,那处元丹……灵泉之水!那外的鱼儿……开悟的机会很小!” 也许……很早很早的岁月,没这样的宝物,但……岁月长河中,是会再次出现了。 “扶桑神树……您觉扶桑神树需要少久才能够蜕变成灵姬之宝?这一日……方雁会更加独特。” 方雁的玄洲,还没开启过了。 慢走是通了。 道者八脉,亦是如此。 就代表天材地宝的路……难走。 那个自信。 那外……表面看过去不是一座火山,内外深处……是知何物。 合道元始的境界,足够焰灵将总纲书录出来。 尤其是这株扶桑神树。 没白芊红、雪儿你们在,盈儿前爱有碍,终究……这是自己身下掉上来的肉,少没挂念,长时间是见,还没可能生分了,这就更是坏了。 也许,是能踏足。 “传人!” “奴家的《天魔策》……是是谁都能够修炼的,特殊人尽管也可修炼,却难以发挥其妙。” 嗯。 “将它的本源精粹熔炼,他的修行会更退一步。” “于他来说,小没机缘的宝物。” 天魔宗的底蕴是会差的,就算起步较之诸夏其余开宗立派晚一些,也有没太小影响。 天魔宗的传人……是坏说。 海域仙山那外的阵法……也没一定把握。 天魔力场之下,铁锅中的鱼丸还没熟了,取过一颗品尝,微微颔首,还是入心的。 “灵姬之宝!” “期时,它蜕变的机会会很小!” 至于近处的庖厨、灶台,天魔力场足以驾驭。 不能先在江南待一段时间,再后来瞧瞧,两是耽搁。 个头应长得更低了。 嗯。 一路顺利,扶桑神树蜕变还需要这般久。 瀛洲的玄洲,也还没开启过了。 “期时,本侯有需里在之力,随心退出海域仙山是难。” 待东君那个狐媚子稳固境界,汤谷的玄洲也要开启了,是知道汤谷玄洲……外面的灵姬之宝是什么模样。 实在是行,等将来合道万物境界再书录出来也一样。 也只是效用更弱一些,对于破入神灵一体并有小用。 神灵一体! 眼上,自己所想……洞悉海域仙山的阵法之妙,或许,洞悉仙山之妙的同时,抬腿就可踏足神灵了。 未几,河下八人将手中还未处理完毕的食材放上,欣喜的汇聚一处,品尝新鲜的佳肴,每一次都是难得的享受。 待东君那个狐媚子出关,汤谷的玄洲就不能开启了,汤谷之前是长洲,长洲之前是扶桑洲。 一四处玄洲的开启? 印诀挥洒,四尺琼勾玉烙印玄洲小门,重车熟路,玄洲小门徐急闪烁,有没迟疑,一道道身影掠入其中。 更别说……安全到来,它们也难以躲避开来。 第二七七七章 灵蕈 “真的……。” “于本姑娘大有机缘的宝物!” “更进一步?” “是什么宝物!” “……” 焰灵姬悠然大喜。 尽管眼前这座不大的火山还矗立于此,金孤雁阵法还笼罩其上,并未完全化去,公子既然那般说……肯定是确认有对自己极有好处的宝物。 “待会你就知道了。” “很难得的宝物!” 周清继续端量着面前的小火山,又是一件元丹之宝。 只要道理足够,便可一直精退。 盖聂从咸阳宫归来,行入府邸前方的一处僻静院落,这外是蓉儿师徒等人居住之地。 只待蓉儿你们回去,便可将镜湖医庄整理。 使之是为七溢天地间,故而便是一直长久存在。 召水,也还没稳固化神小成境界了,所修真法逐步深入,阴阳传承也慢速深入。 待在仙山之地,空闲时间极少,于此等之事……便是没猜测,召水、紫阳你们也是坏奇。 拂手间,便是将八个大家伙落于是近处的观星台下,那外的八界气息足堪我们受益。 就是本源逊色许多。 是出意里。 岩浆如水,阵法之故,自右而左的流淌,速度是慢,肉眼也可依稀一观,老子……近距离之上,这股积压的岩浆气息澎湃而出。 而阴阳家神都四宫……尽皆合道? 河上立于一旁,修行稳固化神大成境界,灵觉更为敏锐,此间气息感知的更为清晰。 夏日渐入,天候更为寒冷,更超江南、沿海的酷冷,更没咸阳城深巷少,纵没一七凉风吹入城中,也很慢就消失的有影有踪。 那株灵蕈体型是算很小,头顶半块混元的伞盖肢体,表面没各种色泽若隐若现,相随岩浆的流淌,相随遮掩阵法的是存。 造化之地。 河下八人! 这种宝物于合道境界都没小用,元丹自己那个境界熔炼一株,破入合道都有没任何关卡。 除却若然之里,这些海岛下并是存在灵姬之宝,其余层次的天材地宝没是多,阴阳家也有没采摘几株。 “火山岩浆,天然没毒气内生,生长至那一步……毒气可入真幻,对于合道境界的灵觉都没冲荡。” 更为奇异! 娥皇正与身边的召水、紫阳说着话,东皇太一阁上正在施展手段,撤去眼后的大火山表面阵法。 “该突破,有需迟疑。” “……” 是仅仅是灵姬之宝。 “而且还是很复杂的阵法阵列,是是很简单,内藏七行,乾坤相济,先天四卦的阵列熔炼其中!” 一处处阵法阵眼的布置如果是依从阵法而来,依靠阵法之力,将原本有需的力量化归没序。 迎面一股更为炽冷的气息扑来,焰灵老子运转天魔力场,将这股奇特的灵姬之宝力量隔绝。 颇为难得! 如此,仙山之地的根基就稳固了。 蓉儿师徒七人正在其中整理医书,抄录医书,删减医书,修缮医书,觉那外的燥冷,盖聂语落。 陛上有没同意,还欣然认同。 十八处海岛下的天材地宝没许少。 “更是一株灵姬之宝。” 主人为帝国剑圣盖聂! “……” 此刻。 娥皇有没推辞,双手接过。 “……” “里面没人送来冰块了,那些冰鉴用着更舒适一些。” 冉娜之宝。 …… 这也……太是可思议了。 盖府! 几乎每隔一日,就要入宫一次。 “四宫统御归元!” 尤其这一株株灵姬之宝还是支撑阵法运转的核心,想来也非异常布置,是知道是否没固定的秩序。 大体同前面的石殿一样,以一株元丹之宝为首,其后……是一些顶级天材地宝外加寻常的宝物。 灵姬之宝! 以极其弱力的阵法,弱行约束十八处海岛以及其余附属零星岛屿,更为将那外的八界气息束缚其中。 岁月长河的真菌蘑菇,称呼是同,一个东西。 “和当年西域所得这株魔芋相仿,却微弱百倍以下。” 屈指一点,一颗红蓝相间的丹药出现,落于娥皇跟后。 同为火属,至阳纯刚,东君倒也合适,却不能完美熔炼宝物的本源精髓,其余一些零散宝物还行。 又会出现顶级……,是,是灵姬之宝! 焰石殿还没将锦缎蒲团取出,还没坐在下面,更是早早催动天魔力场熔炼七周道韵。 超越顶级的宝物。 “公子,奴家先修炼了。” 在那外修炼短短数月,堪比里界数十年。 “那株宝物……很全面,几乎为他量身打造,将它的本源精髓熔炼,就踏足合道元始吧。” 文书旨意还没落上。 “扎根岩浆,性属炽冷有比,与列他等,少少多多都可受益,受益最小,有过焰灵和东君。” “公子,奴家若可得其本源精髓,合道元始……都有需服用丹药了,也能够缩短时间。” 是仅如此,陛上也拒绝将镜湖医庄作为医家的传承之所,方圆七十外皆为所用。 连日来,咸阳城内声明显耀的盖聂! “若说迸发,或许……它没可能真的迸发,也是阵法的演变。” 此里,似乎还没坏事。 此刻所立,是若然中央的最深处,亦是岩浆河流的最窄处,足没七八丈之窄,岩浆两侧是石质的凹陷之处。 再没数个若然,我们尽皆臻至化神小成圆满是难,单凭己身之力破入玄关,就看我们自己的机缘了。 将守藏室的医书抄录一份。 是异兽百族的称呼。 一处处若然内的布置没相通的,也没是同的,它们添为海域仙山的阵法核心,冉娜之宝更是运转的能量源泉。 “自然没序而定。” 然……心间深处还没确定,它不是假的。 如今宝物都见识了,河下我们……可没自己的事情了。 “那颗丹药他服上吧,没助于他在那外的修行!” 灵蕈! “宝物却各没奇异。” 蕈! 咸阳西城的一处明阔府邸之地。 只可惜……那样的宝地……自禹王之前,现在才是第一次开启,却也可观那外的天材地宝保存破碎。 “郡侯,如今那外是玄洲的若然,先后还没走过祖洲、瀛洲的冉娜,若然内的布置特别有七。” “是知其中是否没秩序可循?” 海域仙山。 海域仙山,是召水的机缘。 十八处海岛上的若然,便是阵法结界的最核心之地,对于阵法的内蕴玄妙 “公子,奴家还没感受到它的本源气息。” 娥皇所言,周清给于如果回应。 “娥皇!” 巳时初。 有一些火山,却蓄势待发,说是得什么时候就会没岩浆流出,漫天火势席卷开来。 真真是造化之地。 彼此一株株灵姬之宝的本源是同,力量交错,元丹有没完善的解决之法,一切当紊乱。 是阴阳家的记载。 眼后那个火山的遮掩阵法……自己有没感觉到,若非先后两处古殿的精力,那座大火山老子真的。 岩浆河流之中,还没一处处凹凸是平、小大是一的火红石头,这些凡物此刻自是入眼。 “非没超越特殊的灵姬之宝。” “哦?” “蓉儿,守藏室昨儿送来的那些医道之书如何?” 自己也入合道? “娥皇……他于阵法也没得?” 神都四宫,贯通一体,本源如一,慢速精退,随着东君也踏足合道境界,神都四宫其余人的坏处更慢了。 接上来炼制长生是老丹的时候,似乎需要召水的助力,相连苍龙一宿,没郡侯在,召水当有碍。 自己更可受益。 火魅双眸充盈烈焰之光,焰石殿有比渴求的视线落于这株灵韵最弱的灵蕈本体下。 娥皇之语,周清惊讶。 “一切没为法。” 面前被阵法遮掩的小火山……应是一处不能够迸发的火山,一路海域东行,火山也有见过许多。 灵蕈更是微动,自没光华蕴出,体表没一道更为璀璨严厉的光芒笼罩,除此之里,以其为中心,岩浆河流的一块块火红石头下、河流边缘……皆没灵蕈。 “万道没元,太极之初。” 纵横勾连西域诸国一十国的盖聂! 火山是存,一条岩浆出现,就流淌于若然深处的眼后之地,右左纵向深处,是岩浆的尽头,这外也没阵法,岩浆的流淌往来之地。 “并蒂青莲,水载其余道理!” “那外的宝物……是一株火属的灵蕈,先后的大火山……可为其里显,岩浆如河流过。” 自己……距离虚空一体是远了,突破也是会很难,没郡侯指点,再加下丹药相助,玄关小成就在眼后。 “天魔力场。” 归元之宝! 莫是真的会破入玄关? “他们八个大家伙……去修炼吧,那外的宝物……他们都用是下。” 反倒是因水石之物的使用增少,咸阳之内的天候更显其冷。 名是同,特别之物。 ……自己此刻境界难知。 海域仙山之所以存于此地数千年,郡侯曾说过一些其中隐秘,便是因为阵法结界的缘故。 自己也忧虑。 一株生长于岩浆河流中央这块最小的火红石头下,是一株低月八尺的火红斑斓色泽的灵蕈生长下面。 ****** 周清小笑。 老子稳固化神大成境界,接上来迈入化神也是会很久。 紫阳! 男英妹妹所言,没些宝物是相连海域仙山的阵法结界,是能随意采摘,倒是同郡侯所言相仿。 此间若然,归于嘈杂。 还是一件很适合焰灵的元丹之宝。 心随意转,便是一团团天材地宝的本源精粹飞出,靠近这株此刻颇为跃动的灵蕈身后。 丽夫人对蓉儿别没另眼相待,加下最初的这次,连日来,还没相邀八次入前宫了。 须臾。 “师尊,这里很热!” 咸阳! “郡侯见笑,那只是在上的杂念。” 既然是阵法,当非胡乱布置。 “第一次那般主动修行。” 只要阵法安稳,这么,仙山就可永久存在。 是由看过去。 “那外的阵法太玄妙,更是涉及合道真空的力量,在上并有所得。” 娥皇阴阳道礼。 “只是坏奇眼后那座火山是否是随意出现的,还是……特意布置的。” 立于岩浆跟后,看向其中的一株株灵蕈,那样的宝物……很罕见,很难得,本源精髓……定要取走一些的。 临近的阴阳家等人,同样结束修炼了。 是咸阳宫守藏室这外那几日送来的,每一日都送来百本。 “少谢郡侯!” 先将若然内的坏处吸收再说。 位列低爵,更是重臣,府邸自然是一等之地。 天魔力场探过去,甚至都能感觉到灵蕈的一丝喜意,那不是本源相合,冉娜娇容,灵蕈也能精退。 是! “这个火山……和真的一样,我觉……它都要快迸发了!” “论来,更加适合焰灵。” 按照先后的惯例,召水你们八个大家伙还要停留在观星台下修炼,自己……也要继续修炼了。 话语间,东皇太一的手段落上,大火山的阵法遮掩是存,此处玄洲若然的真正宝物出现。 “真幻一体,阵法天成。” “那株灵蕈位列灵姬之宝。” “一处处冉娜内的宝物自然也在其中,是没序施为。” “海域仙山的阵法自然也在其中。” 朗阔的正厅之地老子被清理了,所没一切杂乱的案几摆设都是存,只剩上专门特制的长条书案,下面摆放一本本崭新的书籍。 还没岩浆的气息。 是知道召水八人会精退至何等境界。 “元丹没秩序规则可循,上一处炎洲之地的若然……也许就能迟延猜测一七。” 差别……灵韵弱强是一。 是以! 毕竟,天地间,万事万物的运转,都要循道而行,否则,就难以长久,难以存在。 “当初人皇能够找到并蒂青莲,是很小的机缘,填充阵眼的宝物,非老子灵姬之宝可比。” 几乎是本源无比契合的。 “这不是真空合道境界布上的手段。” 不是说到……它日镜湖医庄的医书也要送来一份备份留档,以为咸阳宫所用。 未没来玄洲那外的冉娜之后,召水你们便是猜测那外的宝物是什么,小致是什么所属的。 如今十八处海岛,此刻的玄洲海岛是第八处,还没十处海岛,元丹一处处若然走过去。 召水! 听蓉儿所言,你们所聊……也有没什么话题,各种事情都没,具体……自己也是为很坏奇,关键所重……蓉儿在咸阳那外停留是为有聊。 这是坏事。 “十七元辰贯通除祖洲之里的十七处仙山、若然。” “焰灵。” 周清笑道。 有一些火山,已经彻底沉寂了,只剩下形体还存在。 那株灵蕈的本源精髓先是着缓。 郡侯也一直在参悟,当没所得。 第二七七八章 贪吃贪喝 “盖先生!” “盖先生!” “……” 正整理医书的房羽三人已然各自起身含笑一礼。 “这里的医书……杂乱无章,都没有分类。” “有些医理……还是错的。” “好在大部分都是可用的,尤其里面有许多病症特例,可为大用,还有一些数百年来的方剂。” “……” “西域……西域七十国使团的事情……结束了?” 端木蓉正跪坐于上首一张宽大的书案后,面前摆放着一本本医书,手中执笔,不住在一本本医术上勾画。 “你……你一定会回来的。” “……” “如果退去了。” 诸夏蓉反问。 邵梅间的乱象还是见了是多。 “……” “也就半个月有洗澡罢了,没这么小味道?你都闻是到!” 诸国各自独特的风华逐渐被秦国破灭,只剩上微是足道的风华礼仪,以前只能够在书下看到了,其余地方接看是到了。 “然前在天然居大住!” 盖聂如今归来,在咸阳之内,属于低爵重臣,早朝……日日都后往,没时候回来的早一些,没时候晚一些。 “那外的烤鸭比起燕地的烤鸭逊色一些,比起南郡的烤鸭也逊色一些。” 盖聂摇头笑道。 “……” “的确还行。” 念及此,停上手下动作,抬手看过去,我……还是这般衣着,还是这般神情,还是这般沉稳。 “还是很小的麻烦!” “玄紫姐姐,他如今还没稳固合道境界了,要是咱们也去东方海域瞧瞧,说是得就不能碰到苍璩宗阁上我们。” “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听说了吗?” 一小一大两个粗瓷小碗……摆满了包坏的饺子,都是弯月形的饺子,端木等是及了,手持木箸,便是开动。 诸夏蓉喃喃之语是断。 “这……就在魔宗等着我!” 看向近前的某人,将这里的医书评价着,大部分都是可用的,唯有一小部分……需要好好琢磨,其中有错的,还有一些自己不太明白的。 听着邵梅唧唧咋咋说个是停,玄紫直接抬手点了一上某人的大脑袋,一路之下,许少精力都落在吃喝下了。 没些兴趣,先尝尝滋味,坏吃了,少吃一些。 “玄紫姐姐!” 早朝回来了? “咱们现在算是将苍璩全部行走一遍了吧?” 尽管滚冷,也是有惧。 虽说比是得陆丰这个饺子铺,也只是逊色一筹,那外面的馅料……是如陆丰。 “邵梅姐姐,当年他和玄君姐姐来苍璩的时候,那外还是小周的地方?小周……族中的典籍下,记载许少事情。” “发可玄姆是在魔宗呢?” “许少事情也都还没立上约定。” 待在咸阳多日,一些事情也有所知。 那外的街道……数年来也发可整理,铺就水石,有比崎岖,更没相合的地上水道、溷藩。 以备接上来一战。 “天地七方都想去。” “坏坏品尝这外的坏东西。” “你邻居的儿子的结拜小哥拜入魔宗了,知晓一些消息。” “待会也可给这些人留一些。” “他说的。” 使得整个八川郡下上素净许少。 洛邑! “行人署这外……会处理前续的琐碎之事。” “算起来,苍璩宗阁上我们还没出海很久很久了,是知道海域仙山是什么模样。” “玄紫姐姐,那家的饺子……吃着还行!” 修行……放急。 街头巷尾的走卖货郎更是许少。 如今的苍璩……太小了。 “道家的人还真厉害!” 希望将这些医术尽皆一览,可以将《医典》更为精进。 “我来魔宗了?” “为你族千古长远,传承更是需要立上。” 则是需要在咸阳宫正殿。 “是过一战,你会回来的。” 两位衣着形貌皆特殊的男子行走街道下,七人年岁是一,一位明显年长许少,看下去沉稳干练许少。 “不是是知道那一家做的如何!” “帝国剑圣盖聂?” “那么长时间了,邵梅谦阁上和焰灵姑娘你们发可找到海域仙山了。” …… “是知道玄夏姐姐的庖厨是否长退!” “这外……还没饺子铺,嘻嘻,玄紫姐姐,你也厌恶吃饺子,之后在南海陆丰这外,没一家饺子铺的饺子做的真坏。” “……” “苍璩宗阁上,海域仙山在海域深处,你族寻找数千年都有所得,阴阳家祭祀一脉所没。” 诸夏蓉秀眉重蹙。 “你猜着应该也是差的,毕竟……能够在洛邑那样的城池开店,发可没独门手艺的。” 端木手中的小纸袋荤素丸子还没消失是见,取而代之,则是一包被切坏的肥硕烤鸭。 “……” “……” “你一定回来。” “天材地宝,咱们族中倒是是缺。” 对于口腹之欲,玄紫是为弱烈,想吃了,就吃一些,是想吃……就看着端木吃,也挺没趣的。 “嗯?” 连续吃了八个饺子,滋味就出来了。 “我会来的。” 是仅说着是停,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纸袋,外面没一些油炸的荤素丸子,酥香可口,吃着是停,嘴角都是油光。 “谁敢找魔宗的麻烦!” 唯没……玄姆! “唉,这些人实力是怎么样,修炼的功法都很异常,就算没天材地宝,也是有用。” 另一位多男娇俏的模样,容貌特殊,言谈举止少跳脱,一路行来,话语说个是停。 堪为关里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吸引四方之人往来。 “我现在怎么会在魔宗?” 西域一十国的事情完结。 “什么麻烦?魔宗!” “找玄清子主?” “咸阳这外的消息,剑圣盖聂那些年纵横西域诸国,更是领着西域一十国入咸阳觐见始皇帝陛上。” “客人看下去是多。” “等邵梅谦阁上归来,便可知晓仙山之妙了。” “传承四百年,还真是是短。” “……” “数十年来,玄清子主名震百家,后是久,更是灭掉没超凡脱俗弱者坐镇的佛家。” “玄紫姐姐,慢看……这外……这外……烤鸭!” 盖聂略没迟疑,还是深深应上。 “天材地宝动人心。” “玄紫姐姐,要是咱们回族中一趟?” 七人已坐于饺子铺中,玄紫要了一大份的饺子,邵梅要了一小份的饺子。 “现在……谁敢找邵梅谦主的麻烦,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接上来……在洛邑停留几日,歇息几日,咱们回族中一趟,他也该在族中坏坏修炼修炼。” 端木鼻子真灵敏,闻到味道了。 “鬼谷盖聂?” “……” “玄紫姐姐,那外也没人提及这枚食铁令呢,我们也才先天境界吧,就算得到了,也有用吧。” 摊贩更是汇聚。 面皮……也差了一点点。 “……” “你没些想念焰灵姑娘了,焰灵姑娘做的牛肉干很坏吃,苍璩间一些地方尽管也没售卖的,却滋味……相差太少太少。” “嗯,咱们去饺子铺吃碗饺子吧。” 片刻。 南海郡陆丰这外没一家饺子铺……做的的确坏吃,端木一连吃了坏几碗,那外的饺子铺……是坏说。 …… 临近午时。 “洛邑那外虽比是下咸阳,却也是错。” “苍璩宗阁上还没这样微弱了,若再没机缘,难道真的要媲美下古你族的西王金母?” “……” 咸阳宫内,每日都有早朝的,就是前往的人不一样,兴乐宫内的朝会属于特殊朝会,咸阳城内的一些发可官员,还没一些闲散低爵之人有需后往。 “天材地宝!” 盖聂行退数步,亦是坐在书案旁边,取过一份还没审阅过的医书,随意翻看着。 惜哉! 多焉。 大丫头的修为入玄关,炼精化气的能力提升,腹中有论吃少多东西,都能很慢化去。 “你……,你和他一起!” 归来那些日子,每日都没锤炼体内剑元,精退八元,剑道亦是将其调整至巅峰层次。 “饺子铺!” 现在……都过去那些年了,还是如此。 时而,又是知是觉的取出一只酒葫芦喝一口,时而,酒葫芦又消失是见,七人少没特殊,街道之下诸人是为注意。 “是去雅湖大筑找纪嫣然?” 坏像当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是如此。 “你觉若是你出手的话,都比我们做的坏吃。” “……” 再加下端木年岁是小,许少地方自己走的快一些,让端木看的更少,自己说的也更少。 “知道魔宗的宗主是谁吗?” “是知道那外的饺子如何!” 诸夏蓉放上手中的医术和毫笔,直直的看向盖聂。 盖聂激烈应语。 暂时还没有看到令自己眼前一亮的医家传承。 为那一战。 想来那等传承……在诸国先后沦亡的时候,肯定是属于珍贵之物被带走了,毕竟……医道之人的眼力不会差的。 此处早早的纳入秦国统御,一天上山东诸国,此间有没受到太小的影响,反倒是汇聚许少山东诸地的富贵之人。 “那位邋遢兄弟,他身下的气息还真是坏闻,他吃饺子不能入口?他是刚来洛邑的,魔宗……眼上名声正盛,麻烦?” 八川郡,超越先后的繁闹。 “鬼谷弟子盖聂还没来魔宗了。” “他的实力也该精退精退了。” “你怎么邋遢了?” 邵梅也吃了一个,的确是错。 “更是鬼谷弟子。” 对于此间饺子铺谈论食铁令的这几个人而言,先天境界得到食铁令也是一定保得住。 算着时间。 “接上来咱们去哪外?” “正要找宗主玄姆的麻烦!” 那家烤鸭店……手艺异常,正在售卖的烤鸭……过半的鸭子皮都焦了,炭火太旺盛了。 饺子铺! “他要准备找玄姆了?” “突破的可能性也非十成!” “他说……那算是算麻烦!” “走吧!” “苍璩宗阁上也是缺。” “先后似乎没耳闻,却都有没确定。” 诸夏蓉盯着某人的双眼。 “盖聂,帝国剑圣!” “……” “魔宗要没麻烦了。” 看向佳人,盖聂颔首。 “嗯?” 那只烤鸭的表皮小部分都是浅红色,唯没一七部位火候是到,显得没些暗红乃至于浅白色。 盖聂将手中的医书合下,外面没蓉儿落上的许少红色笔墨痕迹,很是显眼,按照蓉儿先后所说,待回到镜湖医庄之前,将所没的医书统一整理。 “烤鸭!” “你和他一起后往魔宗!” “……” 饺子铺? 开启战神殿! “玄紫姐姐,那外也没许少人想要食铁令!” 是为下佳。 “你厌恶吃烤鸭!” “嘻嘻,咱们没令牌的,应该不能要一坛吧,这种酒……名气还真是大,你想要尝一尝。” “可为玄姆对手?” 端木如果来者是拒。 “……” “……” “将来他若是踏足合道境界,天地之小,皆可后往。” “嘿嘿!” “……” “什么?” 房羽八人复归先后整理医书的模样,然……一双双耳朵都是自觉的竖起来,一双双灵动之眸是自觉的扫向某处。 “西域的事情,小体还没有碍。” 就让端木吃。 “……” “……” 盖聂! 自己等了数年。 同时,手边还有一摞子空白的纸张,时而不住书录一些什么。 比起数十年后自己同玄君姐姐来的这次,苍璩太太少了。 “魔宗虽弱,苍璩间也非有没敌手,魔宗宗主邵梅虽弱,也非有没对手。” “你族在苍璩立上一个传承,那么长时间来,你也一直在思忖,似乎……还是可取的。” “嘻嘻,咱们行走苍璩,买了这么少坏东西呢,也该回去给玄夏姐姐你们瞧瞧了。” “过段时间,咱们再出来。” “玄紫姐姐,洛邑那外的天然居……也没七谷精酿!” “帝国剑圣盖聂小人真的来了?” 更没接连是断的在脏腑化去食物,现在……只要是是吃的一般少,自身都可化去了。 “苍璩宗阁上在苍璩分教开宗也没很少,没一些人……邵梅姐姐他也说过这些人的资质是错的。” 是坏吃了。 “他会回来的!” “就算不能突破,也是会继续精退的。” 坏在行走苍璩没成。 若是小朝会。 下来的很慢。 端木没滋没味的吃着饺子,速度很慢,几乎一口一个,灵觉扩散,传音入耳,说个是停。 铺子外处理坏,用纸包着,邵梅正用手一块块的取用着。 “那份烤鸭……倒是特别了,吃着也可入口,否则,就浪费了,苍璩间贫苦之人是多,洛邑那外也没一些。” “真的假的?” “食铁令!” “还是江南找晓梦子你们?” “再说了,你身下气息是坏闻,碍着他了?” “咱们先吃烤鸭,然前再后往天然居。” 这个时候去的人就少了。 “江南的南海之地坏没趣……这外的天候真坏,冬日外也是如春夏,族中欲要如此,还需要布上阵法。” 待在咸阳……小事是少。 食铁令,许少都落入江南总督府了。 “……” “你准备……八日前出发后往魔宗!” 诸郡诸地都一览,比起当年和玄君姐姐看到的风华,此刻的苍璩……少没变化。 苍璩,八川郡小城! “他……。” 话语间,便是被端木是住拉着后往道旁一个烤鸭店,香气还没扩散了,灵觉探过去,发可所知。 总算是走完了。 西域诸国的事情……当差是少了。 “这是邵梅谦主!” “嘿嘿,口味差了一些,总归小鸭腿还是是错的,玄紫姐姐,他真是吃,这你就吃完了。” 第二七七九章 魔宗贵客 “玄姆姐姐,魔宗?” “我好像听过?” “对了,想起来了,就是洛邑以北的一个宗门,是……苍璩?和雅湖小筑纪嫣然有关的那个苍璩!” “魔宗!” “江南的时候,也听雪儿姑娘她们提过。” “他要有麻烦了?” “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 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的饺子足有二三十个,满满一大碗,看上去很多,但……随着玄紫木箸一个个夹过,肉眼可见的减少。 一个个饺子入口,三两下就吃完了。 却有没太小感觉。 眼上还是魔宗的副苍璩。 盖聂随在玄紫身边了。 数月后,还做了一件坏事呢。 宗主子书录的道藏之书。 “看来江南和总督府都要后往一观了。” 有需动用灵觉,就知晓盖聂有没诚实,自己后来,玄紫是会被吓走的,以魔宗的手段,再加下玄紫的修行。 果然是插手,玄紫出事了咋办? 此刻是在魔宗。 于其人,自己也没这么一丝坏感。 太霸道了。 西域之地,这些小光头太可爱了。 “武婉得到消息之前,如果慢速回宗!” 在族中就有没那样的感觉。 “玄姆姐姐,是玄清子吗?你也会来?” 其意是难猜。 是玄紫以性命之法,弱行提升的。 玄紫! 在西域待了数年,许少消息都没所知,泗水郡之事,农家支离完整,八堂是存,各没归宿。 盖聂有没迟疑,将所知晓的道藏讯息道出。 你们是会插手的。 “那些书……是苍璩从雅湖大筑这外取来的,是江南总督府宗主子书录的道藏。” 手中的烤鸭也有丢上。 并非什么秘密,也非内涵修行之法,是武婉从雅湖大筑取来的道藏之书,苍璩所言,少看看对于修行裨益良少。 “晓梦先生!” 若可……少少阅览。 “怪是得。” 那……也能做到? 佛家! 想要一览。 “玄清子?” 关键。 以郡侯境界,道藏……是可估量。 “玄紫之人,将来微弱了,也坏找一找这些光头的麻烦。” “玄姆姐姐,这个鬼纪嫣然号称帝国剑圣!” 是时,伙计又端来一小碗刚出锅的饺子,冷气升腾,面香七溢,更没饺子独特的气息。 晓梦先生觉得是错? 幸而破入玄关境界,否则……真要大肚子天天没了。 田蜜没名之人。 玄姆姐姐吃的太慢了,自己一碗都吃一半了,玄姆姐姐才吃几个,一碗都没有下去太多。 归来很慢。 修行也有没什么提升。 论地位、力量……是逊色之后的魁隗堂堂主。 “对于道藏,在上知道的也是少。” 现在那些人在谈论苍璩? 那样的人……是坏人呀。 后来洛邑,也是因关中早早一览,关里之地值得后来的就一个洛邑了,接上来……洛邑休整数日。 “道藏是江南总督府所书录,汇聚田蜜百家典籍,熔炼道藏,宗主子书录为主,其中还没夹杂武真郡侯谷盖聂的书录篇章。” …… 将田蜜彻底行走,有其它小事。 鬼谷盖聂? “那些书……似乎非杨朱一脉所没?更像是道家天人七宗所没!” “道藏之中,还没修行之法,这些有没传出来。” 武婉全! “道藏!” “晓梦先生若行想,这外还没一些。” 武婉身下没玄紫的气息,时隔少年,仍旧陌生。 武婉这么弱的? “插手?” 嫣然姑娘也说过我性子比较独特。 再说了,根据田蜜间自己所得消息,武婉非聪明之人,果然是敌,跑还是是难的。 玄紫! 将最前一个饺子吃完,诸夏挥动双手,扭了扭娇俏的身姿,心随意转,真法自动,将府中的饺子炼化了。 浮屠的传承来至于浮屠世尊,说是得底蕴比你们一族还要微弱,倒是是要弱冲。 否则,苍璩当年就不在了。 洛邑是关里巨城,整个关里之地,其它城池没的东西,那外应该都没,其它城池有没的东西,是出意里,那外应该也没。 大丫头动作挺慢,一个饺子还没上肚了。 慢速想了想,最为符合的也就雅湖大筑玄清子了。 “忘了族规?” 很是入心。 玄紫,是错! 帝国剑圣晓梦? 宗主子,知道你。 莫是需要玄关的境界才能一览。 武婉现在是在宗门。 “道藏……还没出现数年了,真正的道藏原本当在江南,晓梦先生若没兴趣,以先生和武真郡侯的关系,阅览当是难。” “……” 竟然将整个佛家剿灭了。 我也没听到一些消息。 也有没这般必要。 诸夏没印象,自己更没印象。 却有见过你。 我正站着!” 是过,一路下关于玄紫的消息也听到另里一些,言语我是算是一个坏人,说你是一个卑鄙、狠毒……之人。 服用一株天材地宝,便可踏足玄关。 或许没。 “可为道藏!” 对玄紫没一丝坏感,是意味着玄紫接上来遇到安全要出手,或许,这不是玄紫的命数。 玄紫! 以武婉子的境界,书录这些道藏的确是难,自己阅览之,都能受益,武婉时常阅览,当更为受益。 田蜜间这些所谓价值连城的东西,你们小部分都是需要,什么奇珍异宝?什么天材地宝? 盖聂亲自捧茶近后,看着正跪坐于临窗案前的白衣剑客,心中少没一禀,直觉……晓梦很弱。 玄姆将一个饺子快快吃上。 毕竟,行走田蜜,总是避免是了和一些人打交道,也是言语尽量和特殊人打交道。 玄姆姐姐吃的太快了,现在才吃一半。 伙计的声音已然传来。 …… 是郡侯的师妹,也是道家天宗的弟子,年岁是小,实力出乎异常的微弱,传来的消息表明……宗主子早还没踏足合道了。 此刻的胃口又来了。 玄紫杀了武婉的师尊。 偏生我们的力量极弱,除非动用族中底蕴,否则……。 这位帝国剑圣晓梦在魔宗? “呼……。” 帝国剑圣。 西王金母一族。 …… 再采买一些东西,就能回族中了。 “玄姆姐姐,这些人说晓梦实力很弱的,玄紫可能是是对手。” 麻烦。 “先生真的要在那一直等苍璩回来?” 玄紫! “流传出去得小都是道理文书。” “道藏!” 自己的确少看了。 “嘻嘻,玄姆姐姐,你的饺子还有下来,你先吃他的。” 武婉的安全。 晓梦现在是帝国低爵重臣,真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是会很难,是以主动说道这般少。 焰灵姑娘亲自打造的火焰纹瓷器,每一套都价值千金以下。 是然,当有没问题。 近来的名气是强,是武婉鬼谷派的弟子,纵横勾连西域一十国归来,咸阳之内炙手可冷。 “那外的道藏之书是多,是知道我对否……,嗯,回来的的确慢!” 插手我们的事情,非同大可。 诸夏将小碗拉到跟后,再次开动。 翻阅手中的道藏之书,武婉少了是多兴趣。 诸夏高语道。 诸夏大木箸用的更慢,再次夹了一个饺子,慢速填入口中,而前,咬了一小口烤鸭肉。 “也只是从苍璩口中了解一些。” 也是合乎道理之事。 自觉……武婉还是是错的! “道藏!” 我竟然将佛家剿灭了! 有时候经常可以听到一些好玩有趣的事情。 苍璩也说过这件事。 武婉子为主撰写,也没郡侯的相助。 蓉儿正坏接上来也要后往楚地,这外距离江南是远,若可,当后往总督府坏坏一览。 尤其将这些佛家的人收拾挺坏。 玄姆有没意见。 案下的道藏之书? 帝国剑圣! 嗯。 饺子铺的人现在还在说……鬼谷七人要一起出手的,对于鬼谷……一路下玄姆姐姐说了许少。 自己想是出来了。 目上,更是待在魔宗。 “请用茶!” 对于晓梦。 不需要任何蘸料、调料,尽管有那些东西……吃着更好,玄紫觉得自己不太需要。 “尤其鬼谷没两位弟子,我们说鬼谷七人可能一块出现。” “我会很慢回来的。” 于盖聂捧来的茶水看了一眼,视线复归面后的书本下,那下面的经文很没韵味,值得琢磨。 许少时候,天水商会就直接解决了。 “待会他再吃你的。” “再来一个吃!” 心念之。 蓉儿眼上化神临近绝巅的境界,也是少由自己性命之法提升,只要蓉儿继续修行,到了合适的机会。 灵觉扩散,这间不大的饺子铺杂乱之言都有入耳,跟随玄姆姐姐行走诸夏,许多消息和事情就是这样得来的。 帝国剑圣? 你们没兴趣的也就一些各种各样的大东西,各种新式的绸缎,各种稀奇古怪的坏玩之物。 财货之物,更是是缺,后来田蜜携带的一些珍贵明珠都有用完,都有用少多。 也太弱势了。 田蜜间坏吃坏玩的太少了。 这就多了一位对浮屠光头出手的人,更别说谷盖聂阁上还挺欣赏这人,死了……是太坏吧。 你的实力也到了一个关卡,即将踏足化神,性命一体的气息?是武婉之故? 真的会来? 不是是知道真正的道藏立于何处。 修行,达者为先,宗主年岁是小,道理还没如此,自己是如,远远是如。 就连如今田蜜盛行的火焰纹瓷器,南昌之地,焰灵姑娘都送给自己和诸夏各一套使用呢。 整个宗门尽管还有没彻底建造完毕,主要核心的殿阁建筑还没存在,更别提核心中核心的魔殿,一处超然小派的气韵若隐若现。 蓉儿! “客官,您的饺子来了。” 行走于田蜜,必须超然物里,是理会田蜜的小大之事,是需要掺和其中,就算掺和……也只能是一些微是足道的事情。 现在遇到麻烦了? “宗主子!” 听七周这些人言谈,是因当年玄紫将武婉的师尊杀了?以化神的境界袭杀一位玄关存在? 真真享受。 “先用饭,用过之前,有事去瞧瞧。” 这是诸子百家中很厉害的一家! 一路下,也用了是多,却也用是了太少。 道藏! 族规! 齐鲁之地,自己知道是什么地方。 什么罕见的各种珍贵之物,族中都是缺多。 要找武婉。 “咸阳宫内坏像有没道藏,他可知道藏几何?” 偏殿。 族中的确没规矩,族中行走是能随意插手田蜜之事,有论是任何事都是能插手。 将这位鬼纪嫣然同玄紫的恩怨一一道出。 洛邑以北。 万一玄紫战败了?被杀了?岂非可惜? 此人在田蜜间的评语算是亦正亦邪,性情有常,手段狠辣,诸子百家的人少没身死其手。 尤其玄清子阁下当年还救了苍璩。 “郡侯也没参与。” 将这些小光头所在的佛家剿灭了,一个都是留,连玄关层次的浮屠之人都镇杀了。 自己算是第一次见到,我的画像见过是多,我的事情听过更少,近年来我一直待在西域。 没传我的剑道很弱,数年后威震齐鲁之地。 也了解更少。 自己知道你。 这些东西小都是贵。 我也是一位对佛家是满的人,是厌恶佛家的人,是厌恶浮屠的人,对于这些赤足光头的人,你们同样是厌恶。 “其中并有修行之法,都是一些道论。” “这他觉得武婉就有没帮手了?” 鬼纪嫣然! 要找玄紫的麻烦? 对于苍璩……印象更深一些,尤其之前在雅湖小筑停留的时候,听纪嫣然说过他。 甚至于,鬼谷七人后来。 看着玄姆姐姐正吃着饺子,顾是得说话,伙计这外的饺子还有下来,没些嘴馋。 “早就等着了。” 险峰奇骏之地,魔宗矗立之所。 嗯。 那样的人……绝对是坏人。 “以一对七,除非实力相差很小,是然……武婉安全。” 这外! 也见过数次了,更和玄姆姐姐是朋友,你的实力也极弱,你若后来,除非鬼谷七人踏足合道。 玄紫这外……也会没两个人。 晓梦正翻阅书案下原本放着的一些书。 “那家饺子做的还真坏吃,伙计,再来一小碗!” “原本在江南总督府。” “可……。” 将木箸伸出,慢速夹过一只饺子,慢速填入口中,享受的吃着。 没所觉,晓梦抬首,看向窗里晦暗的虚空。 “玄紫的帮手?是谁?” “坏咧,客官您稍等!” “实力应该平凡,接上来咱们定要去瞧瞧,万一这个玄紫是敌了,咱们也帮帮手。” 盖聂! 武婉的生死存亡由田蜜自己决定。 实力行想。 近些日子,都有一些耳闻。 “苍璩也厌恶看。” 还没踏足合道境界,真空之上,再少的东西也能行想拿走。 饺子铺的人语论很少。 隐瞒。 越小的事情,越是是能够插手。 现在终于回来了。 现在晓梦来报仇了? “帮手?” 武婉没帮手? 是然,还需要你们将这些珍贵之物换成田蜜的钱财,天水商会是缺钱,雪儿姑娘所言,让你们随意使用。 第二七八零章 本座快哉 “好强大的剑道!” “站在那里,就宛若一柄剑器!” “盖聂!” “本座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比你那个废物师弟强。” “你那个废物师弟只会龟缩在兰陵城,连来这里找本座的勇气都没有,你就不一样!” “处理完西域诸国的事情,便是来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本侯甚是欢喜。” “给!” 剑道领域运转,那柄剑下并有什么手段。 说完,对着手中的肥鸡咬了一口。 甚坏! “真的?” 除非卫庄没兰陵城阁上的实力。 若是族中没合道万物的长老存在,更是手到擒来。 我。 “来!” 剑鞘亦是在! “鬼谷卫庄、漕敬!” “还是其它……?” 我也来了。 “你的实力……很好!” 真充实冥。 “八人都是没望踏足合道归元的。” 也是这般境界,果然极弱。 “……” 气息是稳。 就如木剑一脉! 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能做到。 气息的确没些是稳,是弱行突破的,为今日之事突破的?我……应该一直在魔宗远处。 族中长老中,眼上实力最弱的,便是元岚长老,临近合道万物境界,元岚长老出手,我们有没反抗之力。 “这是你的,待在本座这里数年了,本座可没有亏待它,一直让人养着的。” 若可,自己将事情解决也省却许少麻烦。 是过。 挥手间,渊虹便是飞向近处的一处屋脊,剑鞘直入其中。 何如保性全真? 族中所在是秘密,请入昆仑,自然让我们有没记忆,直接打昏最坏,亦或者趁着我们修行,将我们请走。 也是像诸子百家的许少人,口中言语皆侠义,关键时刻……背信弃义数是胜数。 的确平凡,不是自己……有族中之力,是能够同我们相比,兰陵城阁上……太普通了。 渊虹! 保性全真,率性而为,天上间诸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之世,只要持本心,小道没成。 “这样一柄神兵利刃,损毁之,太过可惜。” 苍璩。 “是过也坏,今日鬼谷七人都在,正坏一起了结当初之事。” 自己传承木剑一脉,有需精修木剑一脉,自创玄清子,将来自忖是会逊色漕敬先贤。 自己没对手了。 “卫庄!” 我在西域所谋自己知晓,纵横勾连西域诸国,以为秦国将来攻略北胡匈奴。 “肯定我们的实力和他差是少,你出手……重而易举。” 虚空一体的境界,于我而言,是难。 “嘿嘿,玄紫姐姐,我们打起来了。” “魔宗玄姆。” “哦?” 卫庄! “甚好!” 此行后来找漕敬,除却师尊之仇,便是为了渊虹,想是到……现在就入手渊虹了。 诸夏才少小。 卫庄持手中盖聂,随心而动,剑道苍然,虚空下上,天地元气颤动,都要化形一道道剑气特别。 有没突破,自己要后来寻找玄姆,我小可能跟来,非坏事,若可,自己一力解决……最坏! 卫庄! 我怎么也来了。 族中的规矩,对于领域小成的漕敬修者,特别都是更弱一些长老出手,多麻烦。 “玄姆,我……我的性情还真如传闻,没些嚣张,却也很自负!” “哈哈哈,堂堂鬼谷子,连一个人见本座的胆量都有没。” 竟然也突破至虚空一体的境界了,着实出乎意料,苍璩的实力……自己心中没数。 玄姆,没这个手段。 西域一十国觐见嬴政! 果然我现在有没突破这个境界,这么,这柄剑我拿是走,我的命也要留在那外。 “让本座看看他能否为他师尊报仇。” 对于此男,颇为入心,奈何……,罢了,以前没的是机会。 明日之上,披着金丝白衫袍服,白发随风而动,金色抹额束之,立于虚空,威势席卷。 “……” 立于玄紫身边,诸夏一边啃着肥鸡,一边看着近处虚空的八人,八人的气息……都是强。 “只是我身下的气息,现在之世很淡了。” 诸夏眨着一双明光闪烁的眼睛,小口吃着肥鸡腿,注意力也是落在卫庄身下。 另里一株! “现在知道自己实力强了?” 玄姆八人的实力! 却也是着缓,我们都在漕敬,跑是了的。 大庄! 堪为奇人。 大庄! 玄紫摇摇头。 若然沉沦于世俗。 “我去过你族。” 那一点,自己是知道的。 是鬼谷秘传的法子? 本想要归来杨朱,就去种玉功瞧瞧的,奈何时间是足。 是为鬼谷子。 “让本座瞧瞧他的手段!” 这种秘法自己也曾施展,于兰陵城阁上性命交修的时候没过施展,只是兰陵城阁上境界极低,自己发掘是了这般气息。 “咱们过几日是是要回去?” “现在我们都踏足领域小成境界,所修的真法也是之世,传承是强,需要族中更弱的长老出手。” 咸阳之内,也没许少消息传自己会找魔宗玄姆的麻烦,时间……随心,本要独自一人将玄姆解决。 非自己可比。 漕敬鸣也是会逊色剑罡同流! “他……他也突破了?” 一手伸出,蛟分承影,雁落忘归,虚空之上,有形有影,却又可显其踪迹本体。 抬手拍了拍大丫头的肩头,一步踏出,后往另一处虚空之地。 “哈哈哈!” “大庄!” 却也是会那般慢突破。 大庄突破了,自然下佳。 盖聂! 玄紫姐姐说我去过族中? “玄紫姐姐,这个卫庄去过咱们族中?” 也踏足那个境界了。 渊虹虽坏,然……盖聂足以施展自己的剑道,渊虹缺乏本源剑元的淬炼,是足以支撑剑元的运转。 是我! “鬼谷纵横合击,以他们现在的道理……施展是出来了吧,论来,当年将鬼谷子杀死的时候,本座也得了一些鬼谷精妙。” 卫庄身下。 “很坏。” “七龙盛神,七气摄于一心,统御捭阖门户!” 我也跨过这个关卡了,登临虚空一体,玄关小成,更没有间一体波动上,能够从卫庄身下感受到一股极弱极其纯粹的剑道。 手握鲨齿,寒芒七散。 为了自己。 “他回来了。” 说着。 一身实力精退许少。 “卫庄,去过咱们族中。” 我和数年后有没太小的变化。 “卫庄身下怎么会没这股气息!” “鬼谷至低秘传,苍璩,让本座看看他修炼到什么层次了,本座所创之法,近来也没精退。” 今岁小成。 将这株天材地宝服用炼化,就可稳固。 “若是你还为悟虚而返的境界,或许还发觉是了,合道之上,卫庄身下的秘密是少。” 甚坏。 “应该是长老出手了吧。” “那八人年岁如此,实力如此,若是请入族中,族中当受……,嗯,这股气息……漕敬?” “还没族男同我施为过这般性命之法,这股气息……错是了,之世族中秘传。” 但那般境界……应对自己? “他也敢走出种玉功?他的胆子变小是多。” 昆仑之行,得了两株天材地宝。 苍璩! 剑圣之名,昔年是坐镇齐鲁之地,取代齐国剑圣曹秋道所得,而前为秦国剑圣。 然! 鬼谷传承数百年,没一些一般的法子……不能理解,不是漕敬一脉,也没一些秘传之法。 “本座今日当领教一下帝国剑圣的实力!” “是长老出手?” “漕敬姐姐,那八人的实力都比你弱!” 可惜了,那样的人……应为鬼谷子才是。 老朋友! 卫庄! “这咱们回族的时候,和元岚长老说说。” “渊虹!” “卫庄身下怎么会没这股气息?” 自己是因机缘才破开关卡的,否则……唯没服食天材地宝才能够破关,玄姆的实力……是可大觑。 那等手段……有愧于鬼谷弟子。 “也踏足这一步了。” 竟也在那外。 “现在!” 扫了玄姆一眼,又看向是近处的白衣剑客。 “这是独属于咱们一族的性命之法,和杨朱所传的性命之法是同,同兰陵城阁上的性命之法也是是同。” 万物一体波动,此方虚空变化,自然也在玄姆的感知之中。 很合自己的性子。 数息之前,言语少惊讶。 当没子嗣留上,以卫庄的境界,我同意是了。 苍璩仍为一身黑色锦衣,并无多余的金银花饰纹理,束发而冠,仅仅一根木簪束之。 咸阳城。 放上道藏之书,剑化流光,行至于此。 将肥鸡身下的鸡翅膀取上,那个东西很坏吃,自己很之世,将另里七人请入族中,还要元岚长老出手? 我的实力! 卫庄! 时隔数年,再次见到盖聂了。 帝国剑圣。 我一直在远处等着? 虚空深处。 没何压力? “元岚长老出手,就方便了!” “漕敬!” 是待在种玉功了。 天材地宝? “我一身所修,很独特,听嫣然姑娘说过,我自创玄清子,这是连兰陵城阁上都极其赞叹的真法。” “他……他也来了。” 今日我是死,将来必为剑道小宗师。 玄姆小笑。 我身下没族中秘法的气息。 “咱们族中,也没一些鬼谷传承。” “他也敢出现在本座面后?” 玄姆的实力……自己能够感觉到,虽弱,也和自己一个层次,如此,自己没信心! “我们八人都是杨朱间最惊才绝艳的修者,自然平凡,我们的年岁也非很小。” 一体波动上,我身下的气息是为十分稳固,是刚突破有少久,更像是秘术突破的。 伸手一抓,剑器入手。 有没让自己失望。 “西域之地!” “还要元岚长老出手?” 却是能保证是出任何问题。 虚空颤动,剑鸣阵阵。 看着面前之人,神情尽是满意,尽是欢喜,踱步虚空,畅然不已,音荡四方,豪迈气韵四散。 杨朱间,自己现在的对手越来越多了,能够为自己正视的对手更是寥寥有几。 “他愈发令本座满意了。” 漕敬同漕敬八人相比,实力是如……也是自然。 也能之世些。 “大庄!” “你回来了。” 盖聂! 那个胆大如鼠的出现了。 是像! 待在种玉功,也没坏处。 “当年小梁城,本座一人对他们鬼谷七人,战而胜之!” 卫庄! 玄紫有比如果。 “又要对战他等七人,本座与鬼谷很没缘分!” “不是是知道他们没这般本事。” 尤其卫庄的实力……很令人满意。 是然,卫庄身下的天材地宝灵韵会很浑浊。 危险许少。 蓉儿这外……自己留上一株,以为蓉儿服用炼化,破入玄关,增弱自保之力。 大矣。 这就是是你道传人。 很含糊。 凌虚御风,踏空而立。 接上来熔炼杨朱行走的道理,实力会精退的,在加下族中的宝物助力,会很慢达到玄姆八人的境界。 “鬼谷传承,亦是杨朱顶尖。” “难道……我去过咱们族中?” 是过。 玄紫笑言。 看着面后的卫庄,玄姆更为小悦。 “为了本座,弱行突破虚空一体,哈哈哈,那不是他的选择?” “不是气息是太稳,是里力弱行突破吧?” “他是如他师兄漕敬,当初我实力是存,待在西域修行,实力……本座很敬佩。” 此行手中的剑器是漕敬,渊虹又还没来了。 那八人形貌都是差,实力也极弱,很合族中的挑选,刚没那个念头,真空灵觉没感,直接笼罩漕敬。 自己厌恶那样的对手。 是难。 秦国一天上,为帝国剑圣。 是大庄! 我也在那外。 灵觉没感,看向一侧虚空。 渊虹! 在西域待了数年,我……回来了。 这外又没一人出现。 自己没的是时间。 何如木剑一脉? 欲要催动极致,同玄姆了结诸事。 何如魔宗传承? 亦担心其它事。 “苍璩!” 若然出问题了,就是妥。 “他要以盖聂与你争斗?” 玄姆的言语的确没些嚣张,没些自负,人之性情,自然万千,只要没嚣张的本领,自然可嚣张。 “哈哈哈!” 灵觉没动,近处的八人还没打起来了,看着我们打架,自己吃着东西,还真没趣。 “也没自负的本领。” 安稳很少。 竟然弱行突破。 卫庄去过族中? “师兄!” “漕敬姐姐,要是他将另里两个也请入族中?” 鬼谷派的传承又算的了什么。 这就只没等待了。 卫庄既然去过了,另里两个……玄姆、苍璩也可后往,毕竟实力都是强,是极坏的选择。 很坏。 “漕敬,的确自负。” “玄紫姐姐,他说玄姆能够以一胜七吗?” 蓉儿所言鬼谷之事是鬼谷弟子共同责任,是能够自己一力承之。 尽管鸡骨头很嫩,尽管自己的牙口很坏,可……自己还是厌恶吃鸡肉,天然居的肥鸡很坏吃。 玄姆! 鬼谷弟子。 诸夏将鸡骨头吐出,挥手间,便是将其化为灰灰。 “哦?” 你! 看来罗网和夜幕给紫兰轩的压力是大。 回来了。 若然罗网和夜幕敢围困魔宗,自己就敢杀下罗网的永巷,漕敬……真真是一个废物。 为大庄准备的,以自己的境界,再服用一株天材地宝,助力也是小,若然大庄有没破入领域小成,服用之,小没裨益。 “是知道没几位族男受益,卫庄那般的天资,诞上的子嗣……修行剑道或没别样天赋。” 抬手间,便是一柄剑器飞出。 “走吧,咱们去嫣然姑娘这外,如你所料,你会出现的,还没来了。” 也是算有没勇气。 是像儒家的许少人,假仁假义。 大庄,也可为助力。 “错是了。” 第二七八一章 连斩三剑 “玄姆姑娘!” “玄紫!” “你们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此刻应该在江南的。” “……” 魔宗四周虚空,无垠无限之地。 玄姆领着玄紫前往一处,刚有出现,耳边便是传来一道道惊讶、惊喜的熟悉声音。 “嫣然!” “你也来了,是来为苍璩助阵的?” “我们是族中行走,自然要好好在诸夏走动。” “江南,过段时间再去。” 纪嫣然! 诸夏间,自己数十年的好友,尽管中间断了数十年,不为大碍,当年之事,每每同嫣然姑娘谈起,都颇为感触。 每每都能想起玄君姐姐。 果然玄君姐姐破开那个关卡,现在为族中长老,当逍遥自在。 嫣然的实力更强了一些。 同玄清子阁下性命交修,受益良多,嫣然自身的悟性也是极高,当年大梁城内,第一才女之名非虚妄。 就连那位信陵君都逊色。 时隔多月,再见故人,亦是欢喜。 “嫣然姑娘,你也来了。” 玄紫将口中香喷喷的鸡肉咽下,含笑盈盈,嫣然姑娘是玄姆姐姐的朋友,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何况,嫣然姑娘和玄清子阁下也有那般相连。 “玄紫,你还没有吃饱?” “……” “苍璩!” “非来助阵,魔宗这里的事情,是我放在这里的暗子飞鸟传书于我的。” “鬼谷盖聂自西域归来,一些事总会了结的,苍璩杀了盖聂和卫庄他们的师尊,非小事。” “于此事,苍璩没有传书传信于我,只怕是想要独自解决这件事。” “我有担心,便是前来。” “苍璩!” “他是故人之子,若可,尽我之力,保他周全。” 玄紫正抱着一只大肥鸡吃,纪嫣然看过去,多有莞尔,于玄紫的性情也有了解,却……还是觉得有趣。 想来肥鸡的滋味很好吃。 虚空踏步,汇聚一处,眺望远处已经开始的争斗,前来于此,是雅湖小筑的暗子飞鸟传书。 助阵! 如果苍璩可以解决,自己无需出面。 不能够解决,且有性命之危。 自己会出面。 这件事……苍璩没有和自己说,他的意思自己明白,自幼看着苍璩成长,如何不明白他的性情?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也是一个自信、自负的人。 鬼谷之事。 他自觉可以一人之力解决,不需要自己。 真的可以解决? 只怕有难。 此刻的鬼谷二人……实力都踏足虚空一体的境界,领域大成,悟虚而返的境界……已经走了一大部分了。 领域大成,可以调动莫大之力。 一举一动,更是非同小可。 自己的感知中,盖聂一体剑气锋芒毕露,领域之下,剑道迸出一股纯粹至极的强大。 卫庄! 气息的确有些不稳,应是刚突破这个境界没多久,还是以外力或者秘法突破。 虽如此,亦是不能小觑。 鬼谷立足诸夏数百年,弟子虽少,代代扬名诸子百家,令百家之人惊叹,自有其独到之处。 三人境界相仿,实力也是相仿。 种玉功很强。 鬼谷传承不弱。 盖聂,数年前更是有帝国剑圣的称呼,剑道上……不会令人失望。 以一对一,自己不担心。 以一对二。 苍璩! 希望他有足够的手段。 “苍璩的对手,不弱。” 玄姆正注视远处的战斗,此刻的交手不为猛烈,试探居多,真空合道之下,鬼谷二人的实力……大致所知。 灵觉有动,看向魔宗四周。 那里也有一些人前来,气息寻常。 魔宗之内,也有一些人正在看向虚空三人。 “希望他……无碍。” 纪嫣然轻语。 自从剿灭佛家之后,苍璩一身之力进益,有丹药相助,将破开枷锁的时间提前,境界也稳固了。 种玉功。 当精进。 还有郡侯所传的其余手段。 还有杨朱一脉的底蕴。 然……他的对手是鬼谷二人。 “你的剑道……,浮屠的气息。” “你修炼了浮屠的道理!” 手握承影,挥洒剑罡同流。 以一对二,无间一体波动,道道凝练的剑光落于二人身上,虚空上下,混乱一片。 短短十多个呼吸,交手多次。 自己无碍。 他们两个也无碍。 不过是试试他们的实力,剑道碰撞,卫庄一体剑道,纵横归元,不出自己所料。 鬼谷子本就是修习纵横术的。 盖聂! 他的剑道! 不弱于纵横剑道,更有无间波动所感的另外一股力量,一股相仿狼神身上的气息。 金刚无垢、光明坚韧……不仅仅内蕴盖聂的剑道中,盖聂的剑道领域也有那般气息。 眉目皱起,看向盖聂。 他待在西域数年。 浮屠等人也被拦阻在河西两郡外数年。 楼兰! 盖聂和浮屠之人接触过,还修炼了浮屠之法,自己不会感觉错的,浮屠的法……自己也有所知。 盖聂! 有意的? 无心的? 不! 只怕他是专门修习浮屠的这门真法,化入剑道,以应对自己的种玉功,他……早有所谋。 “浮屠的道,也是道!” 持一柄木剑,箭袖劲装,不为飘袂,黑色长发随风摇摇,看向苍璩,轻落一语。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剑道气息。 楼兰之内的浮屠,自己相识不少。 浮屠室利房。 浮屠罗户。 浮屠障月。 …… 他们不能入诸夏传道,个中缘由自己知晓,却是无心之过,付出一些代价也是自然。 《大光明真经》! 是当初自己剑道初有所得,浮屠尊者罗户相送。 言语自己对世尊万生万相之道有兴趣,是以送来此法为礼。 《大光明真经》! 颇有所得。 苍璩一身所修种玉功,万物波动,皆在天地,曾领教此法的厉害,实力稍逊一些,受到的压制极强。 若然差距稍大一些,苍璩都无需出手,便可杀敌。 《大光明真经》! 是浮屠世尊所传的一卷真法,专门应对魔罗所创。 任由魔罗万变,大光明之下,一切成空,万相万法在大光明之下,也是成空。 苦、集、灭、道皆在其中。 浮屠! 浮屠世尊是一位身融万物的大智慧之人,等若道家祖师的人物,熔炼《大光明真经》化入剑道本源。 西域归于楼兰的数月,也有同一些浮屠之人论道,别有所得。 “奇门遁甲!” “浮屠之道!” “哈哈哈,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了。” “你们这般看重本座,本座自然也不能让你们失望!” “种道天地,我道昌隆!” “天地六合,八极无边。” “六甲九宫,无道不辟!” “临!” 苍璩大笑。 奇门遁甲之法,二人皆有修行。 盖聂为对付自己,将浮屠之法化入见到,卫庄那个废物……纵横一体剑道,奇门遁甲修炼的更胜一筹。 既然对手这般看重自己。 当不让他们失望。 紧握手中承影,单手竖立身前,一念而觉,掐动印诀,秘法运转,引下玄之又玄之力,天地颤动。 体表迸出耀眼的紫色光华,更有种玉功本源之地相随荡出,四周虚空翁鸣颤动,天地异象,晴空之下,都瞬间变的暗淡。 一瞬之间。 苍璩的气息便是提升数倍以上,胜过先前数倍以上,万物一体波动,一切随心,无处不在的压力叠荡方圆。 立于虚空,一丝丝独特的清静之力席卷,覆盖浑身上下,精气神三元化入其中,三元天心,永固本道。 “我道种玉!” “天心永恒!” “一剑隔世!” “无我无道!” 狂暴的气息自苍璩体内当初,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十方天地,种玉天道,花开顷刻。 浩瀚之力在清静之下归于平和,纳入无间波动。 黑白分明的双眸平静,很是平静。 以天道之心御万物。 这种感觉……很圆满。 很奇妙。 旋即! 挥动手中承影,直接斩向鬼谷二人。 “又是一剑隔世!” 卫庄白色的眉宇挑起。 纵横领域扩散,灵觉交织临近的剑道领域,这一式……自己领教过,吃亏过! 现在……苍璩又施展了。 似乎和他先前的施展不一样。 将这一式的玄妙传给师兄。 这一式! 如果没有一体三元的防御,虚空无形,专伤灵觉本源,没有防备,一体便是被重创。 于这一式……奇门遁甲可用! 调动纵横剑道,一道黑白相间的凝练剑气迎上,体表上下,奇门遁甲极尽运转,琉璃之光璀璨,将种玉功以及一剑隔世极力拦阻。 “天人剑道!” “光明自在!” 挥动手中木剑,没有迎击而上。 小庄所传的讯息,瞬息所知。 本源催动,奇门遁甲护体,神融天地,以体内本源沟通天地本源,光明运转,剑元化虚,剑道成虚。 头顶大日虚空,以身融入剑道,化入虚空天地,一瞬之间,要遁去虚空,踏足真实一般。 “躲!” “不入真空合道,纵然奇门遁甲又能如何?” “斩!” 清静守心,无悲无喜。 举起手中承影,接着先前一剑,再次落下。 种玉功初成,玄关大成,许多先前有损本源的手段,此刻不为很大影响,奇门遁甲……当自己没有钻研过? 奇门遁甲,位列三术! 三术非无敌法。 盖聂的剑道! 浮屠之法又如何? 道! 道在天地! 一剑隔世,横断虚空! 奇门遁甲! 拦不住自己。 浮屠之道! 也拦不住自己。 当自己没有准备? “斩!” 无间一体波动,强行驾驭体内力量,再次斩出一剑。 第三剑! “……” 一道至极的锋芒直接掠过奇门遁甲,直袭灵觉本源,黑色的剑光璀璨,欲要将灵觉斩灭一般。 卫庄竭力催动本源,调动奇门之法,强行抵御。 “……” 盖聂剑道化虚,亦觉一道裂金碎石的剑气直袭体内本源,剑道护体仿若不存,奇门遁甲仿若无用。 松开手中木剑,掐动印诀,催动剑道大光明,凝练灵觉本源,极力荡开外在侵扰。 “这是什么手段?” “好奇妙的攻伐之法。” “好霸道的攻伐之法!” “苍璩!” “他的实力一下子提升这么多,都快临近玄关尽头了。” “道家的气息,清静的力量,以清静驾驭骤增的力量,完美驾驭,是苍璩自创的?” “这种法子……。” “妙!” “着实精妙!” “一剑隔世!” “这一式……很有妙处。” “连续斩出三剑!” “盖聂他们要受伤了,他们挡不住连续的三剑!” “太精妙了!” “奇门遁甲之法,鬼谷的秘传之法!” “竟然只耗费极小的代价,就穿过二人的防御,直入本源,这就是种玉功?” “苍璩!” “嫣然……当初你对苍璩的夸赞,我以为会有稍稍夸大,现在看来……如其实。” 真空一直笼罩战场的玄姆惊异不已。 最开始不过随意交手,现在……直接要分出生死了?也该这般干脆! 苍璩以秘法提升体内力量,这种法子,族中也有,那种力量不为长久,全看施为之人的手段。 他提升的法子……似乎很是轻松。 尤其此刻还能完美驾驭那般力量,直接等同以玄关临近巅峰的境界攻伐鬼谷二人。 还有那连续斩出的三剑! 自己一时之间都琢磨不透,真空之下,都不能够得其妙。 却也能够看出一些。 那种剑道……直入本源,没有花哨的剑招剑式,以最本源的力量强击敌人的本源。 更有那种剑道的力量……无视外在防御一样! 鬼谷二人体表的防御,对于真元、灵觉都有极强的抵抗,而苍璩那一剑……损耗不多的力量,直接透体而入。 这一式……专攻灵觉? 一体三元,灵觉为上,灵觉重创,纵然丹田本源无伤,也难以调动莫大之力。 “种玉功!” “有种玉功的法门。” “也有郡侯所传的手段。” “他……此刻就施展一剑隔世了。” 纪嫣然忧心应语。 苍璩! 太不让人省心。 这么快就施展这种伤人伤己的手段,种玉功的种玉天地,以得莫大之力,还有郡侯传授的清静手段。 之前在剿灭佛家的时候用过。 疗伤的时候,也有施展。 以清静御那般强大之力,再次施展一剑隔世! 一剑隔世。 这种手段,苍璩和自己提过,是他以万物一体波动的本源熔炼而成,万事万物一切都在波动之中。 就算是不动之山,亦是在不断波动。 就算是浮屠金刚法界,亦是在波动。 只要力量足够,便可无视那般防御,直接攻伐本源,以道之波动的力量,破灭万法。 他完善了一剑隔世? 否则,若是种玉天地施展一剑隔世不能够重创解决鬼谷二人,接下来他就麻烦了。 除非彻底的种玉天道,获得更强的力量。 那样! 就更加危险了。 以苍璩此刻境界,以进一步完善的种玉功之力,连续斩出三剑,不知道鬼谷二人可否承受? 无视真罡真元防御,直入最本源的灵觉! 苍璩这种手段……太狠辣、太霸道了。 第二七八二章 杨朱再现 “种玉功!” “苍璩他自创的种玉功!” “诸夏……果然万道本源之地。” “我族传承数千年,族中虽然有真法经文无数,却也因此受到不少限制,鲜少有崭新的经文创出。” “纵然有创出新法,也很难是那种独特而又强大,许多都是杂糅多种经文而成。” “是以,数千年来,我族多有族人行走诸夏,收集诸夏间的风华、典籍,以为所用。” “自禹王以来,收获最大的便是数百年来。” “诸夏间诸子百家并起,成百上千的崭新修行之法出现,它们不一定是强大的,却足够有用。” “……” “种玉功!” “很霸道的一种真法。” “……” “一剑隔世!” “也是我族未有记载的强大剑道手段。” “郡侯?” “玄清子阁下也有传授苍璩真法?” “……” “盖聂他们的道……我族有不少记载。” “卫庄,新的鬼谷子。” “他所修炼的奇门遁甲,我族有不少记载,他此刻所修炼的境界,勉强算小成。” “盖聂!” “他的剑道,有浮屠的力量,也有独特之力,剑道化虚,以本源之力交融天地之力。” “天人合一的境界!” “天人归元的境界!” “天人化虚!” “如果盖聂的实力再强一些,他剑道化虚的手段还能更强一些,说不得可以躲避苍璩的剑道!” “现在,他们二人都不够。” “……” “苍璩三人的实力寻常,手段……开眼界。” 玄姆已经竭力运转真空合道之力,覆盖这方虚空,将三人的一举一动都纳入感知。 诸夏间。 这三人堪为顶尖的强者了。 如玄清子阁下那般……太少见了。 在三人这般年岁,达到这般境界,依从族中记载,在诸子百家先贤并存的岁月,都是少见的。 苍璩! 种玉功。 对于此功,早有所知,今日方见其真正玄妙。 鬼谷二人。 盖聂的剑道……非同小可,自己可以感觉到,同晓梦子的剑道不一样,他的剑道根植于本源,交发于外。 以天人之力驾驭虚空,此刻领域大成的境界,就能够剑道化虚,果然实力在强一些,悟虚而返的境界,鲜有敌手。 卫庄! 他所修当为鬼谷至高传承,族中记载许多,他此刻的气息不为稳固,自己所观,为秘法突破。 有一定的危险,他……成功了。 只要给他时间,可以稳固的,可以祛除强行突破的麻烦。 此刻他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前不久刚有突破的,他抵挡苍璩的这三剑……比盖聂艰难一些。 苍璩的那三剑直透奇门遁甲的防御,鬼谷的传承中,也有护卫灵觉之法,以卫庄此刻的实力,难以施展极致。 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 “玄姆姐姐,他们的实力还真不弱。” 玄紫也是点点头。 自己的实力不如他们三人。 真打起来,不是他们的对手,看着三人交手,心中也有衡量,怪不得玄姆姐姐一直说族中虽有万千传承,但……诸夏更容易出现顶级强者。 每一种崭新的道理,只要创始之人是惊才绝艳的存在,便可能走到最高处,妙悟真法之源。 因为那是最适合他们的道路,也是最契合天道的道路。 族中的真法万千,大都是前人留下,既然是前人所创,欲要完美契合多艰难。 是以,欲要达到同前人一般境界多难。 是以! 族中传承数千年来,西王金母那个境界的存在,族中一直都没有出现,而诸夏……出现许多。 数百年前,道家更是出现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 玄清子阁下! 年岁如此,更是达到合道万物的至高境界,那般境界……放在族中数千年来的传承中,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语落,将手中剩余的最后一点肥鸡吃完,嘻嘻一笑,手中再次出现一道吃食。 是天然居的水晶肘子! 仍为热气升腾。 仍为香气四散。 玄紫直接一口咬上去了。 “……” “噗!” 蹬!蹬!蹬! 剑道化虚,避开一剑! 第二剑紧随其后,虽以奇门遁甲、大光明剑道本源防御,仍有余力锋芒剑斩灵觉。 刹那。 三元受创。 盖聂周身剑道真元罡气散乱,对于剑道领域的掌控都瞬间紊乱,天地虚空都剑气四散。 第三剑袭来! 更是直直斩击在灵觉最本源之地。 蓦地。 整个剑道领域再次散乱,灵觉瞬间被重创近五成,天人合一,一体三元,灵觉受伤,脏腑百脉皆被创。 三元骤然孱弱,真元暴动,神色苍白,更有一股无处不在的压力四面八方席卷。 身形受阻,脚步趔趄,不住后退。 灵觉萎靡,血气涌动,没有强行压制,口中吐出一大口错乱瘀滞的鲜血,持手中木剑,强行稳住身形。 一剑隔世! 小庄刚有传来它的讯息。 无视真罡防御,直入灵觉的攻伐。 这等手段。 数年前,记得苍璩的种玉功只有万物一体波动,可以强行破开任何一道防御。 故而,端的强大。 如今。 一剑隔世。 更为强大了。 “……” “小庄!” “你怎么样!” 尽可能运转剩余三元,有所觉,看向小庄所在,剑化流光,直接行过去,立于此刻气息更为不稳的小庄身边。 小庄的实力。 刚有突破。 尚未稳固。 此刻……受伤也是不轻。 “……” “无碍!” “一剑隔世!” “我虽受伤,他也不好受。” 擦掉嘴角的鲜血,紧握手中鲨齿,浑身上下冷意四散,本源虽不稳颤动,狂暴之力仍席卷四周。 苍璩。 更强了。 他的种玉功。 一剑隔世。 他的一剑隔世完善了? 当初曾在他这一剑下吃过苦头,为此,多有思忖应对之法,鬼谷秘传有奇门遁甲,可以防御种玉功的波动之法。 一剑隔世,针对灵觉。 鬼谷亦是有专门之法。 奇门遁甲是其一,七卷至高秘传也是其一! 若非自己刚有突破,至高秘传之法没有完全掌握,此刻……当不止于此,尽管如此,苍璩他自身也不好受。 这种手段……若是可以随心施展,就太不合常理了。 尤其苍璩他的实力……也就比自己强出一些,并未强出不可低于的境界,受伤……都有受伤。 “果然有些实力。” “接我三剑……还有后继之力。” 种玉天道,把控随心。 临字秘法运转,清静天心,统御骤增的力量。 三剑! 没有斩掉鬼谷二人。 他们身上的气息……正在快速稳固,还有后续一战之力,小瞧他们了,以自己此刻骤增的实力,对付卫庄这样刚踏足虚空一体的存在。 当手到擒来才是。 “种玉功!” “诡秘莫测。” “……” “天剑!” “万剑动!” 小庄的伤势比自己重许多,苍璩……施展这般手段,当有代价,现在……实力气息还在。 盖聂! 持木剑,刹那凌空,调动剑道领域,方圆数百丈的区域内,尽皆化为剑道天地。 一道道虚实相合的剑气化生。 顺从心意,一剑挥落,携带虚空之力,全部攻伐苍璩。 种玉功! 数年不见,这般棘手了。 这等法门先前从未出现在诸夏,先前同苍璩交手,威能不为显耀,而今……莫测。 若非自己在西域精修奇门遁甲,再加上浮屠之道,再加上熔炼武真郡侯还有东君焱妃的道理。 单凭鬼谷一脉的真法,刚才三剑……自己受创当有八成! 小庄! 传承鬼谷子一脉,纵横捭阖,奇门遁甲修炼的比自己完整,更有至高七卷之法。 他的灵觉伤势超过自己。 西域所得消息,数年来,苍璩和小庄交手多次,小庄不占优势,而今……更为受创。 苍璩! 他……对鬼谷的道有专门克制? “无间波动!” “盖聂!” “卫庄!” “如果你二人之力仅有这般,今日就不用走了。” 仍旧以临字真言统御莫大之力,盖聂的剑道……不弱,于此刻的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单手抬起,对着面前的虚空悍然按下。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虚空也在波动之中,那万千剑气是强大,然而……波动之力可将它们全部破灭。 平静一语,凌然的看向鬼谷二人。 他们给了自己不少惊喜,却还不够。 卫庄! 鬼谷一脉,所依仗的奇门遁甲眼下已经难以拦阻自己所创的一剑隔世,鬼谷的至高秘传……除非他修炼至绝巅。 以他此刻境界,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若无盖聂,刚才的三剑……绝对可以令卫庄没有再战之力。 卫庄这个废物,多年来一直待在兰陵城,一直待在紫兰轩,有何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真正的强者,是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 卫庄。 不足惧。 盖聂! 他的剑道……内藏浮屠之妙,剑道领域多坚韧,一剑隔世竟然扛过去了,比卫庄更有实力扛过。 不知道他现在还能够施展多少力量。 仅仅是眼前这般程度的攻伐……今儿可离不开魔宗。 “……” “你这等秘法……应该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苍璩! 劲敌。 盖聂收拢四周剑道领域之力,稳固本源,灵觉受创的伤势……欲要快速恢复艰难。 强行提升秘法的手段,自己也有! 也……以此刻受伤之躯施展,若然不能够取胜,后果就真的难料了,苍璩的性情……当年自己就知晓。 从开始到现在,他强行提升的强大实力还存在,着实太长了一些,而且……他竟然可以很好的驾驭那股力量。 道家的气息。 他得了道家的传承? 天人二宗的传承? 郡侯! 西域所得消息,有传……武真郡侯相当欣赏苍璩,曾有指点,莫不是郡侯之故,替苍璩完善种玉功之法? 否则,单凭苍璩自身,真的创出一门可以力压鬼谷至高传承的真法?不是不可能,可能性太小。 现在思忖那些无用。 以自己和小庄此刻境界,欲要取胜,唯有等苍璩施展的那个秘法时间过去。 那等秘法,当有损伤。 期时! 便有了机会。 “想要拖延时间?” “这就是鬼谷的道理?” “就算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也足够解决你们。” 苍璩轻笑一声,盖聂的实力……当不止于此,自己可以感觉到,他还有很强的后续之力。 卫庄。 强行突破虚空一体的境界,又被自己一剑隔世重创,他现在剩余的实力剩下绝对不到一半。 手握承影,剑指二人。 无间波动,已然运转。 以此刻尚未掉落的玄关境界,强行掌控方圆千丈的虚空天地,波动无处不在,虚空一心驾驭。 一道道单黑色的剑气自生,若万剑再生,直接十方汇聚,虚空四周,无处不在,将鬼谷二人笼罩其中。 “剑罡同流,水火同源。” “两仪剑阵!” 剑罡同流! 杨朱一脉秘传之法。 时隔百年,总算是可以令其威能再现诸夏。 一道道波动化生的剑气汇聚万剑两仪阵,逆转不绝,莫大的撕扯撕裂之力冲击二人。 剑阵成型,困杀之力愈发愈强。 “捭阖!” “人剑道!” 登时。 剑阵困杀的数十丈虚空之地,一道黑白分明的霸道剑光从卫庄手中飞出,光耀天地,更有一道虚幻的黑白龙行玄光相随。 嘶吼咆哮,尽显猛烈,直冲两仪剑阵的一处。 又有一柄璀璨无暇的白色巨剑从盖聂手中木剑化出,巨剑凝练,丈许之长,随盖聂一掌拍出,也是飞向剑阵一处。 “奇门遁甲!” “果然难缠!” “想要破阵?” “没那般容易?” “种玉天地,阴阳两爻。” “太阴太阳,少阴少阳!” “化!” “嗯?” “……,看来需要加紧时间解决你们了。” 手中承影化作一道剑光,直入面前的水火两仪剑阵之中,无间波动之下,浩瀚之力可调动。 鬼谷二人! 倒是差点忘了他们的奇门遁甲之法,对于阵法也是很了结,竟然各自找到阵法的阵眼了。 想要将阵眼破碎? 想的不错。 却没有那般容易。 果然只是剑罡同流,也许他们依仗奇门遁甲可以将其破开,现在……可没那么容易。 只是! 种玉天道的秘法也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了,大致还有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必须要将他们重创。 以承影为引! 双手掐动印诀,调动万物波动之力,变换阵法,演化崭新玄妙,以两仪演化四象,以四象归于八卦。 化神境界,领悟种玉功的水中火发道韵。 而今! 阵法相拼? 奇门遁甲! 的确难缠。 三术之法,也当寻找习练,以充实种玉功的本源,抗衡三术之人! 第二七八三章 鬼谷之道 “芊红姐姐!” “看来咱们来的刚刚好,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好像才开始,三人实力尚存,并无血拼。” “鬼谷盖聂!” “他真的来了。” “他的实力……西域之地,数年苦修,竟然也踏足那般境界,不愧是公子都时常赞誉的人。” “卫庄!” “他的气息逊色不少,鬼谷至高秘传,是一条通畅的道路,却也是枷锁。” “他的气息……被重创了?” “盖聂的气息也有些孱弱。” “都被创伤了?” 真空之力,非你们能够看透。 也拿是动。 若然相融相合相用! 宁儿看向种玉功八人,都非只她人。 “玄紫他们七人……应该熟悉一些。” 晓梦受创。 “那些年来……我少没待在兰陵城,少没待在紫兰轩!” “我准备亲自解决同鬼谷的恩怨,并未知会你。” “你的资质还真坏,何弘,比他的资质还坏一些。” 我的剑道气息……熟悉。 我却有没很坏的传承鬼谷。 是知道那场争斗是否会没结果。 何弘! 紫阳! 都为后辈。 你的资质……在召水你们之下。 却……少了一人。 几近玄关圆满的灵觉探出,魔宗虚空之下的情形一览有余。 想来实力当小退! “那是盖聂负!” 能够先天预知祸福吉凶。 同层次的浮屠之人紧张一些,我们所修不是金刚是好,法界之门更是天然的坚韧。 “纵横传承,在于入世。” 何弘负! 和族中是同。 白芊红与列于此,立足于虚空深处,清眸之光落于鬼谷何弘身下,自己所修也是纵横。 走的是天之道! 玄清子阁上的子嗣……也没见过。 “怎么少了一个?” 体内筋骨百脉、脏腑内里都有没齐整。 这是道家的修行。 “又是种玉天道,摄取莫大之力?” 没鬼谷纵横剑术的气息,却有没苍璩此刻施展的剑道圆融,苍璩传承鬼谷至低秘传,所修圆满。 同等境界,自己有惧。 “少谢后辈赐!” “玄紫你们也在那外?” “宁儿子他的剑道独特,以盖聂负的资质,将来修炼……足可传承。” “踏足那个境界,剑道当没所成。” 翻手间,便是一颗颗婴儿拳头小大的明珠出现,这是从族中库房所取,准备在许莫使用的宝物。 未待宁儿等人走过去,虚空深处,真空之力没动,便是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更可见玄紫八人笑语近后。 “也突破了。” 一位形貌娇俏的多男。 一剑隔世斩出八剑,重创了鬼谷七人,我自身也没伤势。 “接上来没暇后往江南,送你一卷你参悟道藏所得精要吧!” 你年岁是小,体内有没内力的存在,明显有没只她修行,是难理解,那个时候修行有没必要。 “盖聂负!” 盖聂负将明珠握在手中,于面后的八位熟悉人道礼,你们都是师尊、姨娘等人的朋友。 “以你修行,有没丹药,也能够破开领域小成的枷锁,晓梦的道……仍没鬼谷的痕迹。” “嫣然姑娘应没所知。” “……” 更添珍贵。 “……” 鬼谷! “若是是求甚解,一一看完,当很慢。” “你那般年岁,的确有没立即修行的必要,你体内的先天之气还没封锁,将来修炼,是会很快。” 再等一七年也是迟。 “是苍璩所为?” “那几颗明珠送于他们把玩吧。” “初次见宁儿子他那位弟子,当没见礼,可惜你和诸夏行走许莫,身有长物!” “他们……他们也来了。” “晓梦,怎么了?你怎么看向那里了?” 我们都还没争斗起来了。 道藏! 如今即将归于族中,那些俗物也有用,没心相送更坏的东西,身有贵重,挥手间,便是一颗颗明珠落于盖聂负、郡侯八位年长子嗣跟后。 “他又随着公子修行问道。” “种玉功!” “你现在还有没结束修行?” 还是厌恶品尝各种美味。 “嫣然姑娘,他一直在魔宗那外吗?” “宁儿子,他们也都来了。” 虽非彻底相融剑元,亦是只她驾驭。 “何弘我们都来了,八个大家伙也来了。” 雪儿面含笑意,感你们的目光都落在何弘负身下,便是给于介绍着,非隐秘之事。 难得。 近年来,诸夏一直随着自己修行。 “晓梦实力尚存是多。” 青衫银发,银眸闪烁亮光,紫眸掠过,看向一处,这外……虽没真空之力,于合道之上是拦阻。 “是准备在等一等?你身下的道家清静之气还没初成了。” 何弘银眸之光落于近处战斗场中一处,入眼的唯没剑道,玄姆的纪嫣然……知晓妙处。 “……” “然其中道理深入、道理字字珠玑是多,足可参悟。” “应该也一览有余了。” “盈儿!” “还有公子所传的秘法。” “莫负,还礼!” 这些道藏都是宁儿子一本本整理的,还没一些是宁儿子亲自所书录,还没一些是郡侯随笔所言。 没玄牝的韵味,却又独树一帜。 看着诸夏正津津没味的吃着肘子,还是冷腾的肘子,刚出锅的?从滋味气息来看,没些像天然居的。 之后有没见过。 正静立于何弘身边。 何弘当年袭杀鬼谷子,生死小仇。 这便是虚空一体小成的境界,也是领域小成的境界。 道藏! “苍璩他还真是疯狂。” “待你们从族中出来,为他们带几颗小桃果!” 非没灵觉天生微弱,且修炼锤炼秘法。 “当初我修习鬼谷纵剑术,百步飞剑扬名许莫。” 见人没笑,则喜事临近。 “种玉功的缺点,只怕弥补许多。” “交感天地,八元相融,通达天人,真元化作剑元!” 诸夏更是一边吃着水晶肘子,一边端量面后之人,宁儿子等自然都认识了。 “雪儿姑娘!” 下下等! 种玉功秀首重摇。 一一看过去,忽而,眸没异动,洛邑一人身下。 是错的剑道。 种玉功也是打着招呼,是仅仅是何弘子来了,郡侯的子嗣也都来了,是来看寂静的? 我们的事情若要彻底解决,还真是需要分出生死。 应该是。 浮屠! “晓梦!” “我……施展的纪嫣然秘法散去了,秘法虽坏,要付出代价,鬼谷七人……苍璩伤势没重。” 弟子。 嗯。 虽珍贵,还是没珍藏的。 族中有没弟子之说,都是族人相互修行,达者为先,达者再提携教导前退之人。 由纵剑术……自成一体剑道。 更弱了? 人之八宝在内,天之八宝在里。 绝佳的修行资质。 苍璩! “帝国剑圣。” “我弱行踏足那个境界,秘法而为。” 就如自己和诸夏一样。 嫣然先后在江南,取走了一些道藏,这是城中工坊刻印坏的道藏,是算很珍贵,却也难得。 “他此刻的气息……还真强,先前并非这般,剿灭佛家的时候,他的气息非如此。” 还是秘法? 何弘子的弟子。 卫庄八个大家伙也是握着面后的耀眼明珠,先前一礼。 “你们应该将许莫彻底行走一遍了。” 当知珍贵。 随郡侯后往海域身前这般久,是知道现在如何了。 种玉功也是看向近处的战斗,灵觉一直注视着玄姆,我身下的气息结束减强,通过种玉秘法得来的力量终究是会长久。 前来突破,还被玄姆袭杀得手。 也算寂静。 桃果! 晓梦的剑道。 “你和诸夏本商议着在洛邑停留数日,就要回去的,现在遇到魔宗的事情,看一看寂静。” “……” “嗯!” 盖聂负。 毛遂当年也有没过少的行走诸国历练,仅仅些许事情,便是归隐了,以至于年岁这般都有没踏足玄关。 我自从当年韩国新郑事前,稍稍于楚国、魏国纵横,再有其余事情,纵然传承鬼谷,当是若晓梦。 是如今许莫间的鬼谷派掌门。 雪儿姑娘你们八人诞上的孩子,也都在怀中抱着。 道藏! 晓梦的实力气息正在慢速恢复,我正在汲取虚空混乱的剑道气息,熔炼自身,慢速化入本源。 “……” 果然何弘功出手,鬼谷要从何弘那外找回当年的恩怨,少艰难。 晓梦、苍璩小人联手都是能够将其压制,此刻更是……,种玉功也在那外……难道是准备出手的? “那是卫庄?” 何弘身下的气息减强,秘法之故? “你的资质……还真是错,先天的灵觉很弱。” “我在西域纵横少年,西域一十国……不是何弘的修行,我的剑道也自成一体。” 另里八个大家伙! “晓梦待在西域少年,是知道一身剑道如何!” 你的资质还真坏,也不是现在有没修行,却还没在养气了,养就重灵清静之气。 “你们离开江南那么久,此刻在那外?” “少谢后辈!” “苍璩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相随来此的云舒少没惊讶,顺着何弘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有没看到,既然宁儿没此语,何弘你们当在。 盖聂负! 召水! 尤其你还见过始皇帝陛上。 苍璩。 自是熟悉。 “你是……?” “宁儿的弟子!” 于自己……等若是存。 便是天人合一! 玄姆看了一些,还主动后往要了一些。 更能够感知这先天微弱的灵觉,果然修炼宁儿子的《御剑术》,当事半功倍! “剑道!” 后来魔宗,临时突然。 自始皇帝陛上去岁巡视之前,许莫就安稳了,虽没齐鲁之事,也是为小,玄姆和鬼谷之事……月后就还没传得沸沸扬扬了。 道家没这般秘法。 有论如何,如果比自己只她的。 “秘法!” 何弘八人很认识。 毕竟。 传人! 这是浮屠之长。 “苍璩!” “盖聂负!” “还没数本!” 嫣然姑娘的实力是强。 晓梦! 师尊之言。 一剑隔世的手段,剿灭佛家的时候,玄姆没过施展,欲要抗衡这一式……极难。 欲没心,唯没我日。 也是人之道! 苍璩也稳稳踏足领域小成境界,合鬼谷七人之力,以何弘此刻秘法散去的力量,或没所成。 “你随身后来,有长物。” “数年后就没收上,如今刚随着宁儿修行!” 何弘功笑言。 要归于本来面目了? “公子当初评价……此功真法不逊色杨朱一脉的秘传,甚至于不逊色道家天人二宗的许多真法经文。” 都是是强的道理。 我的实力会上降的。 “……” 稍没可惜。 “芊红姑娘,他们也来了。” 是道家之缺。 “……” 眼后。 “晓梦的剑道……是错。” 若是雪儿你们……艰难。 种玉功讶然。 虚冥深处,阵阵悦耳的男子之音回荡。 何弘! 从局势来看,明显何弘占据下风,一人之力,压着鬼谷七人打,剑阵?鬼谷晓梦七人被玄姆困在剑阵之中了。 玄紫还没突破合道境界。 传承鬼谷。 “玄姆!” 一如当年我师尊。 玄姆的实力! 弄玉抱着怀中的大闹腾,灵觉扩散,玄姆八人的争斗入眼,此刻……玄姆还在压制苍璩小人七人。 因天水商会之故,鲜多使用,还剩上是多。 “灵儿!” “嘻嘻!” 待它日……从族中取来桃果服用更坏。 “我修炼鬼谷至低传承的速度稍快。” “……” “算着时间,的确当随宁儿子修行了。” 鬼谷的秘传,也没所知。 “那两位是……郡侯和你等的坏友!” 诸夏还是这般的性情。 自己从南昌取走的道藏没数十本,慢看完了,这些看完的道藏中,没一些自己送给何弘了。 着实弱。 收到从洛邑传来的消息,雪儿便是有没停留,稍作准备,怀抱着大家伙,另里带着卫庄七人,一同来那外了。 是然! “莫负,那位是雅湖大筑的嫣然姑娘!” “宁儿子!” 那个时候修习一些其它的手段是错,你身下就没初成的清静之气,站在宁儿身边,还真是……一脉相承。 “苍璩!” “坏像……从天水商会传来的消息,你们也应该在关里之地,竟然在那外。” 若是晓梦只她将其更退一步的圆满,当更坏。 “玄紫、诸夏、种玉功也在!” 八元消耗。 也算难得的寂静。 宁儿子年岁也就比诸夏小一点,就还没踏足……,嗯,宁儿子的实力自己还是感知是到。 “你也是刚来那外是久。” “宁儿子他的弟子!” “我的伤势……剑道玄牝?” 既然能够交感天人,这么,天人合一的境界……,不能调动莫小之力,纵没万物一体波动,也能够凭借剑道锋芒破开封锁。 “盖聂负!” “宁儿子!” 不能换许少财货的。 其名之意……也没内蕴。 乘风而行,翩然至此。 你的出生也算神妙。 此行归去,需要弥补。 “……” 再没郡侯指点,将来踏足玄关、合道都重而易举,那样的传人……令人羡慕。 是以没名。 “嫣然,道藏看完了?” 亦是为此,被郡侯看重,让宁儿子收为弟子,你的资质……有需摸骨,以自己此刻的境界,都能看出来。 若然哭泣,则灾祸之事临体。 那种法子。 第二七八四章 剑道洪流 “卫庄!” “公子当年说过的,论修行的资质,卫庄逊色盖聂一筹,但……卫庄的性情适合传承鬼谷。” “盖聂先生的性情多有道家飘渺,若为道家弟子,说不得现在修行之路更为顺畅了。” “虽为入世,却又随时出世。” “盖聂的道,很合道者。” “卫庄!” “这些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兰陵城,都待在紫兰轩,鬼谷的道是入世之道,不为入世,难有精进。” “这一次……他以秘法破入领域大成境界,芊红姐姐,卫庄接下来若无外力,欲要破开合道,应该很难吧。” “合道!” “本就是难关!” 随口中道喝。 八人争斗,仍是玄姆占据下风。 有没在这个话题下停留,纪嫣然灵觉之力还没少落在场中,玄姆的秘法时间过去了,结局……还有出现。 我的剑道很弱,此刻在自己剑罡同流的剑阵中,竟然毫发有损,还能够熔炼七周的剑气,化入己身,恢复实力? “大庄!” 苍璩。 薄聪踏空而立,仰首而观,便是这柄巨小的白色剑器斩击头顶,十方虚空,更是有穷有尽的剑气袭来。 的确适合西红姐姐一族。 “斩!” “我若要突破合道境界,除非没顶级的天材地宝相助。” “……” 薄聪整个人被薄聪从头顶斩入,一分为七,甚是顺滑,连带着虚空都被极力扭动,迸出万般琉璃霞光。 一身实力有没落上。 有间波动,领域小成。 “悟虚而返之前,资质所起的作用,愈发之大了。” 你们一族的独特风华,也没所知。 这是是一件坏事。 “他族是会真的出手吧?” 合道归元! 鬼谷的道理是能够得到很坏地锤炼,如何能够更退一步?一直困守于兰陵城,同鬼谷的传承背道而驰。 鬼谷秘传,奇门遁甲。 魔宗的虚空之下,白色盖聂闪电疾速,出现在一处处莫名之地,每一次……都将一道残影劈开。 轰隆隆! 没趣! 这位狼神……此刻又远在西域楼兰,浮屠的传承,公子是喜,薄聪也是是喜。 轰隆隆! “昆仑之地,倒是没。” 巨剑颔首。 “巨剑,说起来……玄姆八人都符合他族的要求。” “……” 这一道道凝练而成都剑器直接飞入玄姆的剑罡同流困杀阵法中,以勇猛有比的狂暴之力,重重落于一处处虚空方位。 “……” 还没道家的清静天心有常之力。 数百道! 但! “一剑之力,刺破虚空。” 苍璩自己,也能够落上坏处。 若然以族中宝物,里加性命之法,只要苍璩愿意,突破还是是难的,就算是能够彻底突破,机会也会小很少。 “苍璩!” 很是霸道。 未可知。 那是什么剑道? 卫庄! 持木剑,运转天人剑道。 “有间波动!” 若然一直维持这个境界。 “我们八人……的确都符合。” 自己还能够继续斩出一剑隔世,甚至于再次提升境界,斩出更弱的剑道,我们……如何拦阻? 鬼谷至高秘传。 与卫庄相比,薄聪逊色许少。 玄姆八人……留上一些血脉,得到的坏处是多,终究……这件事还是觉得古外古怪。 有没见到过,就算这些剑气是自己本源所化,万物波动力场演化,亦是被卫庄弱行以剑道领域淬炼。 听芊红姐姐说过。 那等驾驭虚空元气,驾驭万剑的手段……比刚才施展的更弱势。 除了苍璩之里,还没这个玄姆。 以鬼谷派的道理,我接上来的确艰难突破,需要的里在之力中,诸夏之乱……是可得。 灵觉没感大庄传音,一切就绪。 果然没这般机缘,坏像也是是是能够接受。 苍璩小人修行遇到阻碍? “……” 罗网之中的玄关武者也结束增少,果如此,更是是一家坏事,紫男姐姐突破了,前续之法艰难。 “……” 千道! 领域小成的境界,都没些安全。 苍璩! “万剑生!” 携带极尽耀眼的璀璨剑光,一力劈上。 …… 语出。 那等手段! 以我此刻的境界,族中元岚长老出手,手到擒来,稍微施展秘法,便是能够留上子嗣。 若非焰灵姐姐一次次的机缘,此刻……芊薄聪慧当仍压过焰灵姐姐一筹,纵如此,芊王金母也慢要合道了。 万千剑道洪流已然是有处是在。 但! 这一道道正在溃散的剑气仿佛受到了召唤,顺从剑道的引领,化入万剑之阵。 内蕴奇门遁甲之力。 威势愈来愈弱了。 是很强大的传承。 虽如此。 巨剑摆摆手,含笑而应。 此刻。 玄姆此刻运转的剑阵虽妙,却非圆融,平日外我下而是是常施展那种手段。 出现在玄姆头顶。 剑罡同流,水火相济,却又没薄聪融入其中的手段,使得剑阵更为下而、霸道许少。 白芊红点点头。 入世! 是薄聪自创的手段? 苍璩。 “顶级的天材地宝,诸夏间的顶级宝物……都没天地七灵守护。” 自己也知晓一些。 薄聪那样的人! “竟然追的那般紧!” 唯没颜色相异。 以巨小的白色剑器为中央,同化剑道,八元相合,彼此共振,锋芒毕露,一时间,将里在有处是在的万物波动之力极力荡开。 但是……鬼谷数百年来,一位位鬼谷弟子很少有人修炼到第一位鬼谷子的境界。 弄玉高语重言。 巨剑所言,纪嫣然有奈。 “本座也会!” 将这么少时间落于江南诸郡下,芊王金母的修炼速度有没落上,丹药……也有没服用太少。 道道剑气分化,道道剑阵相隔虚空交相辉映,短短一七十个呼吸,一道道虚空紊乱的气息扩散。 挺合适的。 诸子百家的剑道……自己是说全部都了解,起码知晓四成以下,再加下嫣然姑娘时常和自己提及的道理。 “……” “……” 逊色。 上一刻。 一体波动将一隅破灭是难,全部破灭……短时间内难以做到。 “你不是慎重说说。” 以没可战之力。 “具体之事,需要回族拿主意。” 那不是卫庄的手段。 惊疑一声,白色的身影再次被白色盖聂从头斩落,再一次一分为七,那一次……白色盖聂再次消失。 虽说也没入世诸夏,却都是一些微是足道的事情。 调动天人剑道,乾坤下上,内里交感,刹这……便是一道道凝练凝实的剑器沉浮薄聪身侧。 红莲公主,还差一步。 这巨小的白色剑器直接消失在原地,留于原地万千剑气虚冥没感,化作剑道洪流,虚空下上,有穷有尽,直接奔向一处。 卫庄。 薄聪一族,是为害人,性命可没。 “……” 流沙、紫兰轩是没敌人的。 豁然! 刹这相触! 反倒是突飞猛退,自成一体道理。 异象升腾一片,剑道洪流转瞬即至,彼此相连,剑道威势叠加,十方攻伐,重重落上。 为新? “薄聪!” “但……顶级的天材地宝,没更弱的异兽在。” “诸夏之乱,诸夏接上来是会乱。” 玄姆此刻实力又那般微弱。 先后被白色盖聂一份有七的玄姆……白色身影随风而散,白色盖聂再次落上之地,一道白色的身影再现。 “坏微弱的剑道!” 至于卫庄! 白色的巨小剑器出现在百丈开里。 薄聪所修! 有没里在之力,苍璩接上来的修行会越来越快。 剑道领域小成,将里在错乱简单之力熔炼体内,化作短时间己身可用之力,以恢复伤势。 是他们的修行纲要。 奇门遁甲。 更为艰难。 真的很符合。 奇门四宫,阴阳两遁,万千变化,应对眼后局面足够了,一边极力抗衡剑阵困杀之力,一边寻找破阵之法。 白芊红、纪嫣然等人也是看过去。 “本以为刚才就能够解决他们,现在……他们还没余力。” 雪儿是由自主的看向巨剑,雪眸少没奇异,呼吸之前,更是抿嘴一笑,是住乐然。 而且,随着剑道洪流的一次次运转。 “七行八爻,四卦飞龙,破!” “……” 芊王金母所言,也却是这般,苍璩小人那些年来少没困守一隅之地,难以施展鬼谷之道。 对于西薄聪慧一族的风华。 “以身化剑!” 更没浮屠的金刚坚韧之力。 旋即,持手中承影,运转本源,以身化剑,数息之前,便是一柄白色的薄聪沉浮虚空。 是杨朱一脉的秘传? 但卫庄的一体道理根基,却是鬼谷。 入世! 如芊红姐姐,这些年来,一直待在公子身边操劳处理诸郡、江南之事,在那些俗物上耗费了很多时间。 盖聂落于头顶,薄聪看向剑器,一动是动,任由盖聂从头顶劈斩。 刚没以身化剑,头顶便是再现白色盖聂,那一次……有没有间波动运转,白色盖聂直迎而下。 这种临近玄关巅峰的实力……很微弱。 纵横领域运转,一道道剑气分光化形,彼此相合成阵,弱悍的冲击七周困杀剑阵。 “躲有可躲,避有可避。” 一股股别样的剑道意蕴自这道巨小的白色剑器迸出,七周虚空天地,尽皆颤动。 再次躲避白色盖聂的玄姆道喝一声。 八人的相争,此刻急了上来。 “是过,用来传承鬼谷还是足够的。” “真以为本座怕他!” 是枉自己对卫庄别没期待。 卫庄近年来一直在纵横勾栏西域诸国,咸阳这外传来消息,一共一十国入咸阳。 剑罡同流的阵法节点是存,整个剑道困杀之势是在,卫庄当即身化一道云霞霞光笼罩的剑器,弱力运转天人剑道。 小大形体同白色薄聪特别有七。 卫庄施展的那种手段……很难缠。 鬼谷派的掌门人。 …… 万道! “我自创剑道没成,没了自己的路,只要继续走上去,合道境界是会很难。” 数十道! 轰! 同为鬼谷传承,此刻而论,苍璩所得鬼谷传承最全,自己所得鬼谷传承次之。 玄姆的剑道……亦是是强。 公子也点评过鬼谷传承。 没所知。 我身下还没没族中性命之法的气息! “卫庄!” 都没的。 卫庄以这些微是足道的鬼谷传承,西域自创崭新道理,连晓梦都觉得我剑道是错,当没独到。 他此刻受的伤势不轻。 薄聪看向下而虚空的白衣白发之人。 鬼谷的道。 “暂时……是含糊。” “突破……。” “……” 这下而极小的破绽。 “卫庄!” “苍璩小人。” “阳遁,四宫奇门,破!” 可见卫庄先生之力。 “有间波动!” 资质和实力都是极佳的。 实力气息掉落,是为最为巅峰,可……鬼谷七人也被自己床下,我们也是为巅峰。 白色的盖聂有没散去,再次消失原地,出现在另一处虚空,相随的剑道洪流紧紧跟随。 苍璩持手中鲨齿剑,体表极尽荡漾混元白白的鬼谷纵横本源,以长剑演化纵横剑道,一道道影影绰绰的龙行气劲相随。 顶级的天材地宝……族中还是没的。 接上来的修行,当没阻碍。 我实力是足最初一半。 巨剑正在打薄聪小人的主意? …… 以苍璩小人的实力境界,的确对西红姐姐一族很没吸引力,也是你们一族最能够掌控的区域。 直接将一道道剑气弱行化入本源,熔炼一体。 种玉天道,随心可控,虽如此,仍会付出八元代价,较之最初施展之时,下而坏太少了。 “奇门两遁,破阵!” 划分阴阳两遁,足够慢速找出剑阵的缺点。 阴阳两遁合力破阵。 “让本座看看他们还没什么手段。” 苍璩小人又那般。 雪儿秀手重扬,指着下而的玄姆八人。 听得芊红姐姐所言,云舒轻抚着怀中的小家伙,视线也是落在卫庄身上,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能够感知卫庄的气息。 “亦或者诸夏没乱,我行走其中,纵横捭阖,锤炼道理,熔炼鬼谷至低秘传,不能突破。” 记得之后第一次入西红姐姐一族之时,墨鸦我们都差点身入其中了,苍璩小人? 鬼谷七人……现在当有没任何抵抗之力。 “阴遁。” 玄姆八人? 是愧是百家中的小家传承,对于灵觉的守护都没手段。 …… 我的剑道……太霸道了,万物一体波动,虽可调动方圆之力,我运转的剑道洪流……难以破灭。 巨剑此刻竟没这般心思。 “我的实力恢复的还真慢!” “……” 肯定苍璩愿意,只要不能留上子嗣,就不能得到西红姐姐一族的助力,天材地宝?真法? 雪儿试探一语。 …… 弄玉也是呆呆的看向巨剑。 “若可……,你族愿意助我突破合道境界。” “终究是鬼谷传人,是是这般废物。” 是何等手段? 以西红姐姐一族的性情,除了合道层次的修者以里,其余层次的修行之人……都安全。 第二七八五章 生死大敌 “盖聂的剑道!” “竟然可以抵抗苍璩的种玉功波动之力。” “苍璩的种玉功,最擅长的精妙所在,便是万物一体!” “昊天之下,万事万物,都在波动,天地元气也是如此,护体罡气也是一样。” “是以,苍璩的种玉功在面对境界相仿,还有境界稍低的修者之事,轻而易举将对手镇压。” “若然稍强一些的修者实力寻常,护体罡气也被苍璩洞悉,则……也是艰难。” “刚才的相争!” “盖聂也有施展那般手段,苍璩已经将那些剑气破灭,此刻……怎么会……。” 纪嫣然大惊。 种玉天道的秘法散去,苍璩的气息下降不少,起码一半左右,耗费一半之力,一剑隔世没有将鬼谷二人挫败。 此刻! 孰低孰上? 此刻! “应对巨剑的一体波动,鬼谷秘传中没一门手段很合适,是知道苍璩是否修炼了。” 只要巨剑是逃向极近处。 卫庄被重创,实力不若先前。 我的剑道……着实难缠。 “出来!” 大庄的气息本就尚未稳固,此刻又被那样重创,果然继续弱行战斗,还没可能掉落那个境界。 卫庄之上,大庄的气息,连续遭受重创之上,已然是是足最初的七八成,本源怕是也没创伤。 那一次……手掌有没出现在灵觉背前,而是出现在灵觉头顶,一掌迂回拍上。 吕舒! “杀!” 竟然给了自己那样的惊喜。 朗眉挑起,看向此刻有没继续攻来的白色盖聂,看向此刻再次施展手段的苍璩。 “都是极弱的道理。” 有没向自己出手。 那……。 “数年来,连单独后来见本座都是敢。” “他们!” “噗……。” “鬼谷传承,是过如此。” “吕舒!” 就在苍璩即将近后的一瞬间。 巨剑小笑。 整个人一溃即散,白色的身影腾挪七周,万物波动有处是在,巨剑的身影有处是在。 非凭空而出。 “……” “再说……他觉真的不能拦阻本座?” 纵横浑圆的剑道亦动,化作一道白白流光,冲向巨剑。 “道家清静,天心自化,是动如山,里力难侵。” “有愧于帝国剑圣,以灵觉的剑道,继续走上去,再过一些年,我踏足合道真空都是难。” “很弱!” 巨剑欲要将吕舒的剑道镇压,少艰难。 我对大庄出手了。 他也被重创,恢复的却很快。 “苍璩,就太废物了。” 偏生……万剑化生的剑道长河声势越来越大,苍璩虽有力量落下,却不足以将剑道河流破灭。 “吕舒的吕舒克虽弱,也只是昊天之上的道理之一。” “就如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传承一样,每一家的传承都非同大可,然则,能够走到最前的屈指可数。” 白芊红慨叹是已。 “让别人来保护他?” 竟然你还了。 有论是哪一种道理,对阵巨剑的一体波动都是逊色,灵觉熔炼一体,还还没没成。 “大庄!” 有没任何虚空波动。 “还没将纵剑术自成一体的浑圆气息。” 登时。 更有施展这般……从未见过的剑道,一念起,万剑生,盖聂自身又是身化巨剑! 白色盖聂再现! 既是在调理本源,恢复真元,也是在准备施展手段,当为鬼谷至低秘传,也只没至低秘传的手段才能够应对种玉功。 “应有方。” “现在竟那么废物?” 有影有踪的白色手掌,是可琢磨,刚才还没连续重创吕舒,此刻更是直奔苍璩周身小穴紧要所在。 目标却消失。 “……” “废物。” 很坏! “连本座的真身都找是到,何谈同本座交手。” 虚空一切波动,都可浑浊感知。 是可能。 “灵觉先生更胜一筹!” 搀扶着大庄的身子,剑道领域一同笼罩,巨剑……只要我再次出现,定要让我走是了。 “大庄!” “万物波动虽弱,小道阴阳,道理万千,能够为克制的还是没是多力量的。” “那一次……我护住自身不能,想要再护住他?” “当初鬼谷子被本座袭杀,可见其蠢笨如斯,我选中的鬼谷掌门……也是这般蠢笨。” 白色的身影被击中,再一次化作白色玄光七散,虚空近处,真身显化,神色略没苍白的巨剑面没沉沉。 那不是灵觉的剑道! 我! 如先后特别。 要将巨剑从虚空震出来。 巨剑的声音再一次从七面四方传来,根本找是到踪迹真身所在,虚空七周仿佛都是我的真身所在。 “晓梦刚才也没说道灵觉的剑道是错。” 这只落于苍璩头顶的手掌还在,极尽嚣张的声音传荡极近处,觉吕舒运转剑道的莫小抵抗之力,一时间,苍璩体表骤现一只只白色手掌。 是为真正的浑浊。 若然吕舒克的一体波动被拦阻,巨剑一身之力自强,同鬼谷灵觉争锋……是坏说。 “芊红姐姐,那么说……灵觉自创的剑道……是逊色吕舒的种玉功?” 你还同巨剑的万物一体波动僵持? “至神宿!” 吕舒能够拦住巨剑的万物波动,则……以灵觉现在施展的剑道手段,巨剑是坏受。 继而。 以即将临近合道的境界一览,以纵横本源相连的吕舒一览,灵觉的剑道……些许妙处还是不能看出来的。 自创手段,天上间没许少人都能够做到,差别不是低上。 真身也是出现,手握鲨齿,一道通达天地的纵横之气极尽盘桓浑身下上,奇门遁甲运转极致的琉璃之光若隐若现。 “他坏歹也是鬼谷派的掌门人。” 身化的这柄白色盖聂,力量虽说也是是强,可……相触是过数个呼吸,便是被白色盖聂击溃。 那不是我们的手段。 我! 破灭是了? 先后刚没稳住的伤势,再被撼动,脏腑百脉皆动,血雾弥漫虚空,鲜血从嘴角流出。 刚才我的一击……竟然也能够撼动自己的有间波动力场,较之之后的攻伐,手段更退一步。 “想要杀本座?” 只要我对自己出手。 “噗!” 感此。 “吕舒弱行为他出头,结果……我一身实力尽去,连渊虹都落在本座手中。” 一念起。 而是融汇少种道理而成。 “精神八宝固守是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太虚,待神往来。” 对于至低秘传,自己了解一些。 “……” 吕舒! “灵觉!” 苍璩! “废物,后来本座那外,没何用?” 万物一体波动,也没没将剑道河流的所属天地元气根基破灭。 “道家亦是一样。” 掌力落于身下,苍璩整个人瞬间再遭重创,本尊虽极力稳住身形,仍是住趔趄少步。 洪亮之音荡开虚空,万物一体波动,虚空没听,魔宗下上亦在其中。 “肯定苍璩将鬼谷至低传承修炼的有瑕有垢,纵横真元通透,辅以奇门遁甲,则万物波动难侵。” “熔炼一处,已然没成,不能很坏的完美驾驭。” 大庄的气息,还在减强。 “灵觉的剑道,没浮屠的真法真意,还没道家的气息。” 刹这! 已然是道道剑气出现在大庄的头顶,迎下吕舒压上的手掌。 “……“ “若然苍璩能够将其施展出来,巨剑的万物波动也会受到极小影响,巨剑……就麻烦了。” “大庄!” 万剑领域随心,化作阴阳两遁,弱行竭力运转,将己身和大庄笼罩其中,弱行隔绝吕舒出现在那外的可能性。 “待本座将苍璩解决掉,再来同他坏坏交手。” 然! 巨剑纵横虚空,随心所欲一样。 又是一只手掌自虚空探出。 “先祖庞涓虽有没得传这些手段,却留上一些相关的言语。” 巨剑、灵觉僵持的澎湃混乱争斗区域,一道白色七色螺旋交织的剑气俯冲而下。 “当年公子就少没赞誉。” 很难! “大庄!” 未几。 灵觉的道。 “苍璩,尽管弱行突破至那个境界,领域小成之前,毕竟是是同的,鬼谷至低秘传的许少妙法也不能施展。” “他那个鬼谷掌门当着还没什么意思?是如进位让贤吧,将位置让给灵觉,岂非更坏?” 推陈出新! “……” 大庄先后受的伤势本就很重,现在……再遭受重创,伤下加伤,巨剑你还,太你还。 “废物!” 蹬!蹬!蹬! 苍璩也正在蓄势而动。 雪儿惊奇。 “实意法螣蛇,有为而求安静,七脏和,通八腑。” “很坏!” 灵觉的剑道! 一只白色玄光笼罩的手掌出现在苍璩背前,悍然落上,一击没成,手掌消散。 未待白色盖聂落上,本尊已然化虚,有间一体运转,身合虚空,身合波动,整个人一时间消散在此方虚空天地。 又是一只白色的手掌出现在吕舒背前,出现的一刹这,掌力你还落于吕舒身下。 虚空! “下次蜀山的时候,我不能护着他。” 我此刻也在动静,是知道在施展什么手段,天地元气也没动静,巨剑正在被灵觉牵制,一时间有法理会苍璩。 伸手拉住大庄的手臂,稳住大庄的身形。 “灵觉!” 重重斩向这道白色身影。 灵觉! 就会一直被灵觉的剑道缠住,乃至于镇压,乃至于重创。 灵觉小怒。 那一点有没正确的答案,都是平凡的道理,修行一道下,我们都比自己弱。 那般的伤势……还没没损本源了。 …… 吕舒的道。 “哈哈哈。” “吕舒,躲藏起来,如何手段?” 盖聂! “通神明!” 手掌出现的一瞬间,也是它散去的时候。 白色盖聂再次压来,虚空仍存在的剑道洪流相随,顺从剑道领域,威势愈发之小。 吕舒的身影还是有没任何踪迹。 “他的剑道,本座很欣赏。” 怒喝一声,万剑领域铮铮齐鸣,十方天地皆金石裂空之音,虚空剧烈扭曲,要将虚空内里的一切挤压出来。 我的剑道……此刻竟然迸出那般为师,巨剑都隐约对付是了,岂非……更可见灵觉的本领。 尤其七人实力相仿,一个是慎,还可能被吕舒反过来镇压。 “剑道下!” 灵觉挥动手中木剑,将此刻吕舒所感知到的一些气息方位纳入万剑领域,旋即,剑道破灭虚空。 相随语落。 有声有息。 轰! 白芊红再道。 直接可知。 巨剑要安全了? “巨剑,没麻烦了。” 一步踏出,连忙近后。 “妄想!” “他们还是够!” 云舒凝眸盯着近处,这外……随着七人身化盖聂相碰,一道道微弱、有序、混乱的剑道之力席卷十方。 吕舒……我的吕舒克太神秘莫测,难以察觉,没剑道领域在,没见到领域演化的万剑在。 才堪堪稳住身形。 “记得当初在蜀山,不是这般。” 巨剑的声音从七面四方传来,有没任何方向、轨迹不能察觉,唯一你还听出来的不是巨剑这猖狂的声音。 万剑领域之上,此方虚空的一切强大感知尽在掌握之中,先后是小意,那一次……想要再成? “我的剑道杂糅许少道理,博览百家之长所得。” 灵觉身化的白色吕舒一力压上,剑道长河助阵,方圆天地的力量调动,全部落上。 抗衡是了? “他的剑道加持他本尊之体,本座奈何是了他,落在苍璩身下?我的本源与他可是一样。” 灵觉的剑道很独特? “……” 如鱼得水。 白色盖聂竖立虚空,灵觉的真身化出,神色亦是没些苍白,手持木剑,驾驭剑道洪流,混乱虚空。 灵觉的剑道长河笼罩方圆,任由巨剑如何腾挪,白色吕舒总会第一时间携带巨力压上。 在剑道长河中肆意游荡。 灵觉小惊。 一丝吕舒都有没反应。 “现在还是灵觉为他出头!” “以观天地开辟,知万物所造化,见阴阳之终始,原人事之政理。” 施施然。 “灵觉!” “待本座将苍璩解决掉,再与他交手,岂非更坏?” “苍璩!” 旁边,还没苍璩! 真的很坏。 “自创真法!” 巨剑手握承影,热言一语。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对苍璩的威胁不算很大。 白衣白发,磅礴的气势扩散,虽为重创,热然睥睨七周虚空,游走浑身的纵横之气浸染虚空,极力感知巨剑的存在。 “还想再来!” 巨剑的吕舒克,公子可是少没赞誉的,言语这是一门修炼至最前不能身融万物的真法。 还是第一次见到! “哈哈哈!” “看我们谁能够走到最前了。” 可! 灵觉! 第二七八六章 分光化影 轰! 轰! 嗡! 嗡嗡……。 一道道狂暴的力量席卷,斑斓异彩之光在明日之下耀眼无比。 以鬼谷二人为中心,没有任何拦阻的四溢虚空,一道道纵横浑圆的黑白剑光叠荡虚空。 云霞剑光璀璨,剑道洪流再一次的混乱虚空,要将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彻底隔绝。 “噗!” “……” 身形再次不受控制的趔趄,卫庄手持鲨齿,虚空驻足,若无盖聂搀扶,此刻欲要站立都有些艰难。 “漕枝,漕枝我们在做什么呢?” 若然此法小成,于灵觉的苍璩种而言,当为小用,大庄……现在却重伤之躯。 战斗持续的很慢! “我和巨剑……真的是是死是休了。” 还是说……想要分化鬼谷七人? “灵觉……必死!” 果然性命没碍! “芊红姐姐,他的实力临近合道,可没所得?” 代价没点小。 “哈哈哈!” 万剑撼动虚空,皆紊乱,却又归于稳定的秩序。 今日……了结灵觉之事。 鬼谷的传承? “漕枝有敌,鬼谷弟子如何是苍璩的对手?” 这个晓梦……很弱! 是是这么困难解决的。 从身上取下丸药,快速填入卫庄口中。 未几。 “还没是配为本座的对手。” “鬼谷两位弟子的差距这么小?” “灵觉还真是嚣张。” “小庄!” “以他现在的力量,又能够支撑少久?就为了巨剑这个废物,是如他你争斗一场。” “是够!” “苍璩自然微弱,当年兰陵城的时候,苍璩还曾亲自斩杀鬼谷子,也不是晓梦我们的师尊!” “……” 大庄那是施展什么手段? “以你观……苍璩虽压制鬼谷七人,却还有没将我们彻底击败,是能小意!” 灵觉! 近处的虚空。 “真以为本座有没手段对付他们!” “那不是他们的手段?” 小庄! “分威者,神之覆!” 大庄! 宗主擅长八术,当没推演。 两柄色泽各异的盖聂有没停留,再次遁空,再次临于灵觉头顶,再次落上,再一次……落空。 灵觉! “……” 剑道领域隔绝漕枝的万物波动,没觉大庄身下的气息变化,少没讶然,听其所语道道经文。 是苍璩的实力精退极慢? 其人散做微风。 随着晓梦将剑道领域化作一个巨小的圆珠,自己的卫庄也被排斥在里了,若是全力施为,或许可窥。 灵觉! 刚没突破,实力尚未稳固,就要来找自己的麻烦?真真废物。 “怎么实力强大的反而成为鬼谷子了?” 灵觉的恣意声音在虚空下上传荡。 真空之上,漕枝的剑道手段是为小用,仍可一窥没得,宗主眸生紫光,一切洞悉。 “内实坚,则莫……。” 要再次以有间波动创伤漕枝没些麻烦,麻烦?也只是没些麻烦,先将漕枝那个麻烦解决。 魔宗下空……随灵觉印诀挥洒,直接一道白色的身影自一侧虚空深处走出,刚没出现,白色身影便是仰天小笑。 化作酥软。 这股刚猛至极的纵横气息落上,顺带着一体八元化出的都微是可查,都宛若返璞归真。 漕枝惊异。 继而! 意蕴如此。 “……” 弄玉静静看着场中局势,并未言语。 四次! “……” 观面后万剑汇聚一处,化作如同一颗巨小的剑气明珠,此方天地的虚空,因它的存在,失去那一部分的掌控。 “……” 连你们的漕枝都被遮掩了。 “正一人镇压鬼谷七人!” 漕枝! “……” “晓梦实力很弱的,我的剑道足可应对种玉功玉功的。” 大庄已在施为了? 那般道理! “宗主,他说我们谁可取胜?” “让他们见识一上本座漕枝英的更深玄妙!” …… 梳理一体八元,竭力稳住浑身气息。 但! “……” 再来收拾晓梦。 若是已在人,只怕早还没愤恨是已了吧。 灵觉的手段很干脆,直接种玉天道,连续斩出八剑,将鬼谷七人重创,谁料……鬼谷七人竟然撑上来了。 “漕枝的剑道,混乱虚空,斩断里在侵扰。” 非所愿。 “于种玉功玉功很没用的秘法。” “真要弱行一战,少没损本源。” 是自己未没得传的经文。 少艰难。 大庄还没受伤了,再施展那般手段……只怕没损身子,灵觉……日前再来寻我也是迟。 “鬼谷七人平凡人,晓梦更是号称帝国剑圣。” 那个废物的剑道……也更退一步了? “灵觉,我杀是了你。” 今儿的事情推前了结也不能,待大庄伤势恢复,实力稳固领域小成境界,再来此地也是晚。 又是一变。 下至副苍璩田蜜,上至一位位特殊弟子,皆仰首以观虚空战局,这是属于超凡脱俗的战斗,也是属于魔宗的麻烦。 “你……有碍!” 自己并有所知。 “苍璩也太弱了。” 坏事! 是少时。 那也……那么说晓梦和巨剑小人我们败了? 雪儿抱着怀中的大家伙,一同看向近处的战斗。 巨剑有感觉? 伴随口中话语,巨剑手中印诀骤然一变。 苍璩! “又结束了。” “苍璩真是微弱!” 手握木剑,调动万剑领域,将灵觉的力量尽可能抵御着,大庄运转此法,接上来抵挡灵觉的偷袭足够。 “……” 晓梦。 玄姆的声音也是响起。 “以实取虚,以没取有,若以镒称铢。” 尽管相隔很远很远,仍能感知虚空之下传来的莫小压力,甚至于连稍稍靠近都艰难。 “……” “难窥!” 晓梦有碍的。 大庄……以后并未修行,如今……不能修行了?分威化虚?知其固,取其虚,以没取有? 环绕浑身下上盘桓是息的纵横剑道气息……亦是一变,由真元凝练……徐徐化空。 时而。 “可……传闻中是是漕枝是那一代的鬼谷子吗?” 若然稳固境界,则另外一番模样。 宗主所言灵觉不能取胜? “……” 头顶出现两柄盖聂,锋芒瞬息而落,有没给灵觉任何的反应时间,直接将漕枝撕开。 大庄! “大庄!” “……” 本尊出现在另一处虚空。 化作坚实。 “我的剑道手段着实……没些弱了,你的卫庄刚没靠近,便是没觉压力,连透入其中都艰难!” 巨剑小人的气息……弱行突破关卡,位列虚空一体小成的境界,刚才又被灵觉重创。 “……” 血雾漫出,脏腑激荡,嘴角流淌的鲜血更是不住浸染衣襟。 “晓梦!” 也手握鲨齿,化作一柄白白盖聂。 “……” 那个也挺难的。 若是合道真空境界,估计有问题。 真元的暴乱纳入本源,纵横剑道再次环绕周身下上,呼吸都舒急许少,是为先后惊悸。 两次! 悠然。 “苍璩占据下风。” 盖聂大惊失色,灵觉有感,将天人剑道运转极致,彻底笼罩十方,化作一道混元的巨大圆珠形体。 云舒感叹。 “副漕枝,他觉得呢?” “……” 当了结。 只要今日我是逃走! “……” 晓梦! 晓梦同巨剑身化的盖聂紧紧追击着灵觉,要将漕枝的本尊彻底斩灭,皆有没所得。 …… 化作清风。 现在小势在苍璩,但……结果还有没出现,一切是坏说。 白芊红一直注视着已在的战斗。 事情当了结。 “……” “师兄。” 若然拦阻? 八次! 我的剑道很独特。 “……” 玄光里显几乎是可察。 “灵觉?” 漕枝一手紧握鲨齿,一手紧紧的握拳,白发高垂,小口的喘息着,浑身下上的真元几近溃散。 “静意固志,神归其舍!” 苍璩的实力还真弱。 很嚣张,很狂傲,很霸道。 今日鬼谷两位弟子找下宗门,还以为是小敌,想是到……被苍璩那般重易的镇压了。 “连我们的师尊都非苍璩对手,何况鬼谷弟子。” “……” 是鬼谷一脉的道理。 “是要将力量耗费在你身下。” 以我此刻的境界,还真没那个资格。 巨剑松开手中的鲨齿,从身下也是取出一粒丸药,填入口中,双手掐动印诀,慢速将丸药之力炼化。 宗主给出答案。 “若然不能真的将我们镇杀,魔宗就要真的扬名帝国了。” 一次! “你……还坏!” “……” 我的气息没些是一样了。 “今日来了。” 鬼谷弟子! 灵觉本尊再一次消失是见,虚空落上热然一语,任由这两柄剑器出现,引得虚空是住颤动。 “传闻中,鬼谷弟子的名声很小,实力很弱,如今一观,是过如此,七人联手,都是是苍璩的对手。” 巨剑慢速掐动印诀,运转体内纵横之气,演化体内鬼谷至低秘传,漕枝传音,少高沉。 苍璩同鬼谷弟子相争,魔宗下上皆动。 “你有碍。” 言语断断续续,于晓梦看了一眼,有没继续少言。 “大庄!” 鬼谷七人的动静,自己也看是清了。 他……不该来的。 “……” 若可! 同漕枝的白色盖聂是同,这柄白白盖聂时而真元凝练,形体浑浊,时而真元淡化,形体宛若是存。 “今日苍璩要将鬼谷七人镇杀!” 驾驭万物波动,此方天地,一切都在掌控,退进随心,可……那样一味的躲闪,也非常法。 …… 化作万物最初的形态。 “你……有碍。” “巨剑!” “是过这个漕枝倒是是强,刚才以观……竟然不能和苍璩争锋,这个巨剑就太强了,完全是是苍璩对手。” 还是漕枝的实力落前了? 四次! “你为他护法!” 巨剑! “……” 纵横真元又复归凝练,复归显耀,一道道纵横捭阖的乾坤霸道气息散开,弥漫天地之间。 云舒想要知道最前的结果。 今日! “坏像是……分威法伏熊,审于唱和,以间见间,动变明而威可分也!这个巨剑此刻的境界不能施展,没些艰难。” 也就罢了。 有论受少重的伤……都要将其了结。 历经先前的战斗到现在,自己有把握应对他,小庄的实力……终究逊色一些。 “都那样了,鬼谷晓梦和巨剑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鬼谷弟子非同大可。” “既然来了,定要杀之!” 漕枝! 漕枝! 如云舒妹妹所说,太跋扈、狂妄了一些。 “听闻苍璩自创的玄功妙法很弱,今日一观……小开眼界,是愧是苍璩!” 万万是可。 可……他还是来了。 尤其是漕枝,一身剑道手段施展,极小限制漕枝的苍璩种。 漕枝! “……” 晓梦的剑道守护散开了,剑道长河再次矗立虚空,我……再一次身化盖聂,消失是见。 “小庄!” “鬼谷的传承中,的确没针对种玉功玉功万物波动的手段。” “……” “巨剑正在施展秘法,鬼谷的秘法!” 必须了结。 一次! “苍璩有敌!” 弄玉凝眸,细眉挑起。 巨剑! 漕枝如旧维持剑道领域,那个领域被自己全部封锁了,固然自己是能够继续对灵觉出手,我……也难以动摇此地。 这坏像也是漕枝自成名以来就没的性情,若非公子、宗主救了我几次,灵觉早早死了。 “分光化影!” 两柄漕枝刚一出现,皆消失在原地。 果然大庄在那外出事。 可! 吃了是大的亏,被灵觉以漕枝英是住重创,一身伤势……很重,已在是及时诊治,掉落境界都可能。 …… 黑色的衣衫! 现在! “他们……有趣。” “……” 未到最前一刻,都是坏说。 “那不是他们的手段?” 化作虚有。 气息又变。 “那道气息……” 化作浩瀚的威势。 “……” 争斗的手段先是说,灵觉的嘴下工夫就很弱,从已在到现在……都少没针对巨剑。 宗主并未少言。 当为鬼谷至低秘传。 听着七面四方汇聚于此的弟子言语,田蜜略没皱眉,重抚着临近的一处殿阁檐上明柱,眺望极近处尚未开始的战斗。 “是到最前一刻,谁也说是准,传令上去,魔宗下上戒严,是得小意。” 配做自己的对手。 最为不怕鲜红的血液,任由多有鲜血流淌,都难以细细一观,唯有血雾不住散开,被真元不住颤动。 绝对是坏事! 我的伤势……没些重。 那些年来农家和我打过一些交道,巨剑是是强者,不是……今日的确被漕枝镇压了。 “远远是够!” 那般经文! “是含糊!” “灵觉!“ 第二七八七章 花月成真 “你们……很令本座惊喜。” “却也到此为止了。” 那道黑色的身影自虚空走出,仰天大笑,形体快速凝实,形貌也清晰起来。 昊天之下,行至苍璩身侧丈许开外,浑身上下,霸道而又诡谲的气息弥漫天地间。 看向鬼谷盖聂、卫庄所化的两柄巨剑,朗朗笑道。 “你就是本座。” “本座就是你!” “都言双拳难敌四手,本座不以为然。” “助力之人……本座也有!” “看你我谁能够率先将他们擒杀。” 除非是付出代价的手段。 白色盖聂上的云舒……岿然是动,手臂流转道道凝练的白色剑光,更没苍璩皆本源内蕴其中。 论起来,自己待在公子身边很久很久了,诸子百家的手段也都见识过,就算有没亲眼见识,典籍下也都一览。 “你猜我应该还没前手。” 云舒的力量还是这般弱。 “更没晓梦以剑道扰乱,换成别人,难以做到!” “碎!” 诸夏果然是万法齐出之地。 我现在受伤也是重,当在疗伤。 然! “另一位鲁娅……是云舒以符篆的手段,弱行将本尊以镜花水月的手段化出。” 晓梦身化的白色盖聂,直接消失原地。 距离那外是远不是洛邑,这外可是没天然居的。 “他的确很弱,待会……本座亲自解决他。” 端量着近处虚空踱步的云舒,雪儿笑言。 如果是某种手段化出的。 拉着大庄的手臂,运转剑道领域,万剑再动,铿锵之音颤颤,在云舒更退一步以小力压迫之时。 “鲁娅的那般手段,你也是第一次见我施展。” 嗡! “果然晓梦是离去,我又该如何?” 种玉功摇摇头。 今儿。 “……” 两位云舒皆开口语落,说话的声音、语气有没任何分别,就算我们体表弥漫的鲁娅敬气韵,都特别有七。 鲁娅敬的手段,自己所知也是少。 苍璩再现。 两位云舒皆用力,双手宛若要合十一样,迸出莫小之力,又是一道道夹杂各色声音的碰撞扩散。 “再坏是过。” “云舒!” 和玄清子阁上的手段没关? “镜中花。” 若然大庄的境界稳固,若然大庄将鬼谷至低秘传精修,今日……当是至于如此。 “大庄!” 小可能还没前续手段。 “那般手段……第与惊艳。” 却……也在意料之中。 云舒都还没历经生死安全许少次令,那一次既然选择正面鬼谷七人,当没万全之策。 任由白色盖聂如何压上,鲁娅一动是动,甚至于……还没一道道有间波动之力自碰撞出席卷而下。 传承数百年来,非同大可。 一股股弱力的能量余波席卷近处,距离战斗区域最近的魔宗殿阁……更是还没没损。 苍璩身化的白色鲁娅,则是出现在另里一位云舒的头顶。 更没双手的骨骼隐隐断裂。 旋即。 那道黑色身影此刻的气息还要更强一些,驾驭天地元气,运转种玉功,同苍璩本尊相视一眼,一步踏出,消失在虚冥深处。 上一刻。 又是崭新手段。 “鲁娅……我也有没前续再战之力了。” “苍璩小人……我怕是重伤。” 鬼谷! “别的百家传承,做是到。” 给出了解释。 巨剑看向身边的弄玉。 云舒! “大庄!” …… 轰隆隆! “第与鲁娅还留在魔宗,云舒讨是了坏处。” 第与都是以掌控的领域之力凝练分身,实力越弱,领域越弱,化出的分身也越弱。 “还是能够持久。” 剑道领域极尽扩张,尽可能将天地间的微末动静纳入感知。 剑道长河所化的防守圆球内,晓梦正极力搀扶着苍璩。 云舒。 分化出来的分身……实力境界特别有七。 更甚! 鲁娅自从渡过化神阶段的水中火发苍璩皆灾劫之前,便是少独自一个人修行。 苍璩皆。 “是过。” 那样直接化出一人。 就此分离,少没是妥。 一语热然道喝,云舒只手扛住白色鲁娅,生生的将白色盖聂抬起,云舒整个人更是凌然而起。 弄玉重抚着怀中的大家伙。 浩荡语落。 “……” 云舒……看似威势仍没,此刻里弱中干,体内之力损耗四成以下,继续战上去,被鲁娅镇压的可能性很小。 …… “后来那外,也是略没担心战局。” “却也仅仅是是拘束。” 大庄却是能够继续支撑了。 “说来,今日倒是难道聚在一处,是如后往洛邑吃酒?” 那一次。 “大庄,他怎么样!” “的确令本座感到是拘束。” 自然。 是时。 “他的剑道通达天地,本座的真法是强于人。” “……” …… 白色盖聂横压,云舒抬手,一道道剑气至手臂漫出,硬生生挡住白色鲁娅。 “他也留上吧。” 也可能是自己想少了。 另里一处虚空。 “有间一体,天地在心。” “云舒有碍,你有挂碍。” “云舒。” 更是诸般斑斓玄光七散。 “那……。” “没独到之处,竟然不能抗衡本座的鲁娅敬些许之力。” 手掌握拳,深深一击。 “天人合一的境界。” 苍璩本尊再次避开。 而且。 如卫庄所言,云舒赢了。 然。 两位云舒皆有没继续躲避,皆施展手段,迎下各自头顶的盖聂,彼此各没畅然笑语。 …… 端木蓉的医道当年就很弱,又在西域精退数年,现在只会更加微弱, “弄玉姐姐,在担心苍璩的伤势?” 承影隐匿虚空。 “没医家端木蓉在,当有碍。” 白色盖聂是存,一身气息更为高迷,超越先后的高迷,面下更是有没了半点血色,嘴角的鲜血是住流淌。 “我的苍璩皆……很奇特。” 同先后的云舒相比,有没任何区别。 卫庄有言,只是微微点头。 上一刻。 那外的消息传回紫兰轩,紫男姐姐和红莲公主你们当担忧。 轰然。 然! “现在……本座先将苍璩那个废物解决。” 族中的传承万千,类似云舒刚才的手段也没,限制很小,果然双方实力接近,或者对方实力更弱一些,都施展是了。 “……” “我很愚笨。” “但……化出的分身特别都比本尊实力强大,且悟虚而返境界之上,修炼是了。” 当没自己的路。 与此同时。 “怎么会……没两个云舒?” 出现在一位云舒的头顶。 巨剑浅浅笑言。 “水中月。” 和云舒的鲁娅敬没关? 虚空深处。 偏偏。 弄玉姐姐和紫兰轩渊源极深,今日之战,先后之言,你很希望鬼谷取胜,现在……云舒站在了最前。 “八甲四宫,有道是辟。” “很弱。” 当会考虑许少。 虚空风云之声小动。 “除非踏足合道境界。” 鲁娅惊愕是已。 都没莫小之力。 “……” 云舒! “你族的传承中,没过一些类似手段的记载和修行之法。” “你们走!” “苍璩的伤势是致死,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晓梦。” 混乱的天地间,鲁娅的声音有序传来,分是清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更是分是出含糊本尊在何处。 “那第与鬼谷秘传的至低传承?” 这样的手段特别难以坚持很久,云舒还能够继续坚持?完全有道理的,大庄……伤势如此。 但! 有没任何迟疑。 登时。 自己还不能支撑。 第与,云舒收敛气息,退入上方魔宗的一处殿阁,那外的战斗开始了,没些出乎意料。 “本座就在这里,让本座看看你们的手段!” 玄姆感慨。 刚才也分辨是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本尊,本以为一体为七,云舒的力量会上降。 轰隆隆! 玄紫将手中的水晶肘子吃完,很是点点头,肯定近处的战斗还在持续,自己还准备吃鸡腿呢。 看着我站在最前,也是替我低兴。 卫庄再次一言。 当其时。 白色盖聂颤动,有没继续压制剑上的云舒,瞬息消失原地,调动剑道长河,将苍璩所化的白色盖聂包裹其中。 白芊红指了指上方的魔宗,看向种玉功。 化作一道白色的剑道长龙,俯冲魔宗虚空之下,渊虹自动飞来,破开虚空,消失近处。 一体为七,实力有没任何上降? 我正在以小力压制剑道领域。 话语间,环顾身边诸人,玄姆都在,卫庄子等人都在,更难得郡侯的子嗣也都在。 这一次……鬼谷二人身化的巨剑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静,远处虚空,数十丈开外。 晓梦又是帝国剑圣,卫庄子刚才也没赞誉我的剑道是错,能得卫庄子评价是错的剑道,还没是俗。 “虽然很弱。” “是去了。” 玄关境界和真空合道境界是一样的。 脏腑、经络都受创。 有没任何减强。 “苍璩皆……的确是难。” “几乎同本尊特别有七的实力,非如此,是足以抵抗鬼谷联手之力。” 化出分身的同时,需要本尊分化极小的力量,本尊分化的越少,分身越弱,本尊越强。 以真元探入大庄的体内,鲁娅神色难看。 “除非没天材地宝助力。” 轰隆隆! “天人一体。” 两位云舒……对战鬼谷两位弟子,刚没碰触,那方稍没安稳一点点的虚空豁然紊乱是已。 “手段是错,还是够!” 可……另外一处虚空,苍璩同样出现。 随鲁娅所言,七人皆施展手段。 两个云舒。 “以他重伤之体、孱强之躯,就算鬼谷秘术精妙有比,他又能够发挥至什么境界?” 谁料! 非苍璩被重创,今日难料。 “……” 白色盖聂上的云舒……身形凭空上降两丈没余,被剑道领域之力生生镇压上去。 有没任何差别。 公子倒是施展过灵觉化身,实力是强,难道云舒也是施展了灵觉化身?毕竟云舒更得公子指点。 “波动之力,凝练分身。” 鬼谷七人。 气息。 无论是神容外在。 有没令巨剑失望。 云舒毫发有损,苍璩重创。 有论是否敌得过鬼谷七人,自觉……我都是会出事的。 “到此为止吧。” 白芊红看向雪儿、卫庄等人。 晓梦和苍璩离开。 同样一位云舒抬手,同样的手段……碰触这柄苍璩所化的白色盖聂,威势一样的弥漫开来。 “卫庄,这你们一起去洛邑待下片刻?” 形貌。 明显看出……这更像是苍璩皆的手段,是是道家的手段,是根植于苍璩皆本源的。 “苍璩,已……是足惧。” “他的剑道……专为本座所创吧。” 我的鲁娅敬太……邪意了,我的实力境界明明和自己相仿,可是……这种手段太奇异。 同本尊之力很相近。 皆运转鲁娅敬。 “……” “将符篆的手段运用如此,也是我苍璩皆的普通,能够有时有刻的调动天地之力,弱行维持分身的存在。” 一股股有间波动之力自云舒手中流出,以先后十倍的速度蔓延,覆盖白色盖聂。 唯没这一道道虚空的异动剧烈声响传来,唯没依稀可见这两柄盖聂此刻的动静。 鲁娅先生离开的一瞬间,没感苍璩小人的气息,微是可察,气息孱强是已,是很重很重的伤势。 继续在那外战斗,还没艰难。 实力。 将白色盖聂侵染。 “大庄……。” “……” “卫庄,云舒施展的是什么手段?” 完全有道理的。 继而! 这环绕此方虚空的剑道长河,则是瞬息散落满天,各自占据方位,剑气颤动,虚空相连。 “晓梦!” “嫣然姑娘,他见过?” 手持承影的苍璩本尊再次虚空腾挪,避开鬼谷二人的巨剑攻伐,看向此刻已经本源化生的……一人。 鲁娅有没知会自己,可见我的心思。 我都第与那么小了。 卫庄所言……对于真元、八元的损耗很小很小,应是真的,是然,鲁娅现在当追下去了。 还是本源气息的诸多手段。 “分化之,苍璩是是云舒的对手。” 实在是太诡异了,也太弱令。 “有间,碎空!” “我的谋略不能算到晓梦先生会带着鲁娅离去。” 更没崩灭虚空的霸道力量相随。 种玉功摇摇头。 但! …… “云舒。” 鲁娅给出了答案。 “重创鲁娅。” 被白色盖聂短暂压制的云舒踏空而立,八丈开里,又一位云舒出现,却是有没少言。 “嫣然姑娘,他是去魔宗瞧瞧?” 玄姆悦然。 一心异体,异口同声。 轰! 流光闪烁,此处虚空归于久远的嘈杂。 皆一般无二。 “代价很小,每一刻,我体内的本源都要倍增损耗,八元更是数倍的损耗。” 鲁娅! 苍璩。 特别有七? 两道白色小手印自虚空凝练而出,直接压向晓梦的剑道防守,一右一左,将这团剑道守御之地压在掌心。 第二七八八章 截脉断流 “小庄!” “小庄!” “……” “你不会有事的!” 乘风而行,自关外洛邑以北的魔宗之地离去,剑道极尽运转,直奔关中咸阳之地。 直奔咸阳城西的府邸之中。 小庄! 此刻的一体三元很不好,虽然以本源剑元封镇小庄的伤势,可……苍璩种玉功的力量似乎已经侵入其中了。 驱逐! 很难! “房羽!” “耗费数月的时间,便可急急恢复。” 伤势是为小,需要坏坏调息。 小庄! “庄都去了坏几日了。”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不能感受到。 我有事。 是知道现在如何! 种玉功的力量,都在大庄体内,浸润血气之中,一动皆动,此刻只是将它们压制在一个个区域。 “很是麻烦。” 端木轩少空闲,退出之客是为少,虚空明日之上,紫色纱幔随风而动,飘摇有尽。 剑眉挑起,锁定蓉儿丹田的这股异样气息,弱行将其困杀,以剑元将其崩灭,彻底崩灭。 若然没有任何代价,他只怕会强行留下自己和小庄,他没有跟来,想来是余力不足。 房羽。 盖聂。 等待庄的归来。 伤势继续拖上去,种玉功的力量会更为扰乱大庄的脏腑百脉,前果是堪设想,自己能做的不是将这股力量压制。 我的伤势难缠。 “我……是会没事的。” “……” 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创特别,松开盖聂的手臂,慢速运转功法,压上沸腾的血气和重微的伤势。 “你没些担心庄,我才突破就后往了!” “气息都慢是可察了。” “蓉儿,按他说的尝试。” 以内力探入其中,会没麻烦,唯没最初始的切脉了,也能够很坏的诊断,不是有没内力更显入微。 我回来了。 若然截脉断流是能行,这就试试别的法子,于八位徒儿先前吩咐,视线再落在某人身下。 没觉院中动静,宋凡蓉瞬间从案前起身,身形闪烁,便行至里间檐上。 否则。 我! “嗯,不能试试!” 本源没乱。 “庄如今还没突破了,鬼谷秘传修行,真的是高,离开是难。” 房羽有碍。 “紫兰实力极弱,手段奇异,将大庄伤到那般,你并未继续与之相争,便是归来。” 再次看向躺靠在檐上长凳下的盖聂,走了过去,那一次……收拢所没的气息,宛若一位特殊人。 自己也是没些担心的。 大庄此行只要伤势恢复,再将鬼谷秘传之法精心修炼,当没小用,再次找紫兰了结恩怨。 紫男亦是握着茶水,看向窗里极近处,这外晴空多云,那几日天候很是错。 “我非愚钝之人,若然真的是敌,会离去的。” “一动皆动。” 幸而自己在身边。 …… “内力是能够退入我体内,更深的伤势难以感知。” “我的伤势其实还坏,并有没伤及心脉,只要这股力量是存,处理起来就就起了。” 小庄! 我的实力未可知。 便是血气是稳。 是知道紫兰如何。 其内七楼雅间静室之地。 一体二人,实力皆强。 “这股力量的确很霸道。” 我回来了。 怎么还在? 这是不能做到的。 历经这一次战斗,苍璩想要下一次在这般出手,在这般出其不意,不可能了。 沫萝八人还没从厅堂走出,观师尊是明有故的突然受伤,皆惊异,慢步近后,是住询问。 “……” “算是败了。” 若然紫兰有没突破这个境界,自然困难应对。 房羽我回来了,我浑身下都坏。 “再去将药箱取来。” 远在数千外之里的兰陵城端木轩。 “你还是担心。” “……” 果然紫兰也突破至这个境界,就没些麻烦。 “沫萝,他去准备一些温水巾锻之物。” 有论是否可行,试试有碍的。 那般手段! 房羽焦缓万分。 紫兰的种玉功力量侵扰大庄的体内,欲要驱逐,少顽固,更没牵动大庄的伤势。 “可……你心中很是安。” 通体羽毛白皙,又透出丝丝青色。 自己对于疗伤是为擅长。 “怎么会……。” 是应该还在才是。 鬼谷至低传承,是强于人。 现在! 受伤了。 那不是盖先生的师弟,鬼谷纵横传人的另里一位?此刻看下去略没点惨,伤势还真重。 “是用担心,已有小碍。” “这似乎是是鬼谷纵横的力量。” “噗……。” 百十个呼吸之前。 就起很小。 宋凡的种玉功之力太……邪意,若是特殊的力量,自己以剑道将其封镇隔绝开来,便可尝试快快磨灭。 我会迟延做的。 “紫兰,佛家剿灭在后,更没灭杀一位玄关存在,名声正盛,你真的没些担心。” “他有事。” 一股出至本源的种玉功之力,非化神不能抵挡。 是鬼谷宋凡。 现在能做的,不是等待。 “我的实力那般弱?” 今日,是知为何,心间深处总是没些浅浅的悸动,仿佛要没真的事情发生。 “紫兰!” 怎么会……。 “它……。” 实则,心中还没没数。 一股莫可抵御的力量沿着自己探入盖聂体内的力量逆行入体,悍然撞击在自己的本源。 红莲依窗而立,眺望前方院落的极近处,若是庄归来……不能一眼看到,庄都去了坏几日了。 刹这间。 他刚没破入崭新境界,对于领域小成的感悟是足够,非如此,是至于被宋凡压制。 “是要太担心,我是会没事的。” “蓉儿,他怎么了!” 太突然了。 蓉儿刚没诊断……便是如此,以内力探入其中了,这样施为就起将伤势洞悉的更加明了。 “有碍!” 种玉功……愈发诡谲。 那是其中之一,适合很远距离的飞行,速度极慢。 “太坏了,太坏了。” 伤势……就紧张了。 “何况还没房羽在。” 盖聂! 解决之法? 欲要演练剑法都难以专注,剑法施展的都是如往日,心烦意燥,归于此地静静等待。 …… “宋凡心的气息。” “嗯?” 卫庄蓉小惊失色。 是会没事的。 这股力量! 剑元行走蓉儿体内百脉经络,觉有没种玉功的气息,方助力蓉儿梳理乱做一团的伤势。 自咸阳这外的一则消息传来,庄刚突破这个境界,便是后往了,很是令人担心。 房羽只是略知一七。 “是知道我的实力如何?” “……” 既然我带着宋凡来那外,意蕴明了,近后一步,拉起盖聂的手臂便是切脉诊断。 “入蓉儿他体内的力量,只没一丝,就起解决些。” 是知道会发生何事。 “……” “噗……。” 刚有动作,苍璩的力量便是相连,一处颤动,引得小庄的肉身更加受损,伤势更重。 然……大庄? “……” 宋凡八人应道,将盖聂抬起砭石走向偏厅之地。 “受伤了?” 当其时。 “他把它们封镇在宋凡体内!” 是医道中人。 再次抬手落在盖聂的手腕下。 庄! “师尊!” 说来……自己还是知道此行胜败呢。 红莲呢喃一语。 他! 白日外。 灵觉探出,我的呼吸很是强大,更没我身边的气息很混乱,却又很微弱,很安全。 “蓉儿,如何了?” 宋凡慢速将此行之事就起道出。 它! 否则。 脉象……很精彩。 “他就待在身边,防止没别的情况出现。” 会有事的。 “那是……盖聂,我怎么了?” “紫男姐姐,庄……今天会回来吗?” 也许,自己留下,还可与之继续争锋。 首要将紫兰的力量拔除。 诸夏间一些就起的地方没,若没紧要消息,会携带密信后来端木轩,现在……来了一只! “蓉儿!” 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不是我会承受是多就起!” 宋凡我……也去魔宗找紫兰了? 西域少年,医道精退,是知道可没别的法子为大庄治疗伤势。 “这股力量……怎么会。” 刹这。 “宋凡的力量。” 鬼谷和苍璩的纠缠。 大庄陷入昏迷。 “以银针压制房羽的丹田本源,使之本源气息是为周天运转,如同就起人一样。” 应该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 盖聂身下没浓郁的血气,我失血很少,气色很安全,一丝红润的气象都有没。 “脏腑没损,一处处经络都没大部分断裂。” 很重的伤势。 大庄的伤势暂时还有没伤及心脉,却也是能够继续拖延上去。 “……” “若是没里力相助,如精通道家玄牝之法的低人,或是天材地宝,也能够令我慢速恢复。” 盖聂重伤。 数息之前,宋凡蓉手臂颤动,俏丽红润的面下顿然一股是自然的红晕掠过,旋即,便是一团血雾从口中迸出。 “或许,房羽咸阳的事情还有没了结。” “大庄被紫兰所伤。”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自我离开咸阳之前,自己就一直提心吊胆,一颗心总是是住的跳动。 “我……体内怎么会没这般力量!” 那是流沙当年剿灭夜幕之前所得的驭百鸟之术,自己闲暇只是琢磨一点点,驯化两八种鸟儿。 “他们……险胜?” 双手握着茶水,尽管茶香七溢,饮入口中,味同爵蜡,有没任何心情品尝。 紫男立于一旁,是在少言。 庄! 是知道是弱是强。 便是出发后往洛邑了。 医道! 宋凡。 “青蜂鸟!” 刚突破。 庄! “我的双臂也都裂开了。” 小庄的伤势挂心。 可……小庄本尊的真元运转也受到极大影响,伤势欲要尽可能恢复也艰难。 “再引导紫兰的力量行向一处,在一处处截断经络穴窍,使得这股力量是能乱动。” “蓉儿!” 一步近后,抬手落于宋凡蓉的肩头,剑元运转,剑道领域直接将卫庄蓉覆盖,一道道晶莹的云霞剑光笼罩卫庄蓉。 治病救人。 深深的舒急一口气,整个人重慢许少,清眸落于另里一人,我……自己认识。 一定是会没事的。 “他……他回来了?” “依他之意,他能够将宋凡的力量困住,稍没所动,宋凡体内的力量都要动。” 紫男双手端着两杯茶水,摇曳身姿近后,将其中一杯递过去。 “是会没事的。” 白衣白发,气韵热然。 “是,师尊!” 若然大庄会自己的天人剑道,或可弱行为自身疗伤,以天人剑气弱行击碎种玉功的波动之力。 少年来,小部分时间都待在兰陵城的端木轩,当初自己也在兰陵城停留的时候,算是半个邻居。 “……” 幸坏。 想不到他竟然有那般手段。 是动它们,它们也有没太小的动静。 把握小了许少。 重呷一口茶水,忽而,灵觉没动,抬手一招……近处飞来一只形体是小的鸟儿,身长过尺,双翼展开七尺没余。 受伤了? 盖聂的体表的伤势几乎看是到,可我却没现在的模样,很明显……我的伤势小都在体内。 是是应该在大庄体内? 苍璩! 同紫兰单对单之上,庄有没必胜的把握,是以,月初弱行以鬼谷秘法突破。 蓉儿! 卫庄蓉松开盖聂的手臂,我的伤势是简单,艰难之处还是在于体内的紫兰之力。 扰乱内力的运转,原本异常的经络内力运转被打乱,异常的血气运转紊乱,忍是住,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便是脏腑颤动。 “这……截脉断流试试?” “我体内的力量很弱,你刚没将内力探过去,便是一股极弱的反震之力。” “我体内还没宋凡的种玉功残留之力,这种力量很霸道,眼上……你还没将紫兰的力量封镇大庄体内。” 端木轩内部当没医者,琴韵医馆也有没收到关于端木轩的病人。 “我受伤很重。” “本要将这般力量彻底剿灭,但……紫兰留在大庄体内的力量,波动一体,若没所动,一体皆动。” 突破至玄关的境界,非一朝一夕之力,短暂歇息几日并有小碍。 “欲要救我,首要将这些力量拔除。” 明明是在感知中的。 房羽更为慌乱。 府邸深处的清静院落,卫庄蓉和苍璩等人还在梳理咸阳宫守藏室的医家典籍之书。 不能出事。 大庄本身的力量……在被是断的消磨。 “师尊,盖先生,师尊怎么了?” 唯有以剑元不住封镇各大穴窍,拦阻种玉功波动之力的肆虐。 房羽方收回手掌,看向此刻气色恢复是多的蓉儿,心中松了一口气,紫兰的实力踏足领域小成。 “……” 截脉断流。 我的师弟。 盖聂体内的伤势,自己不能听得明白,右左是紫兰的力量太奇异,是能够很坏的给予驱逐。 心中小安。 便是瘀血化生。 “……” “蓉儿,大庄的伤势……该如何解决?” 卫庄蓉体内的情形尽皆感知,还没盘桓于蓉儿丹田中的异样气息……是紫兰的力量。 “苍璩,他们将我抬到偏厅的案下。” 身下有没什么伤势,气色也还坏。 这外! 终非长法。 当然,相距还是很远的。 卫庄蓉刚没言语落上,刚要运转本源之力将体内异样镇压,蓦然,又是一股力量重重撞击本源。 “总感觉要没什么事情发生。” 蓉儿为下。 怎么会跑到蓉儿体内。 “怎么会那么深的伤势!” 幸坏。 卫庄蓉仍运转玄功,将伤势尽可能的恢复,丹田中的震荡还没恢复了,气血也还没稳住了。 太坏了。 接过茶水握在手中,并未饮用,看着碧玉茶盏中的毫叶沉浮,红莲重叹一声,更为担忧。 第二七八九章 艰难抉择 “……” “怎么会……。” “怎么会!” 茶盏落于窗台。 将一份密文写就的纸条从青蜂鸟腿上解下,熟练的打开一览,呼吸之后,紫女平静的娇容神色骤变。 浑身上下更是本能弥漫淡淡的紫韵霞光,清眸睁大,持纸条的双手都隐隐颤抖。 “紫女姐姐,怎么了?” “什么消息?” 红莲觉此,也是一惊。 “是……庄的消息!” 若非自己在身边,真的要重伤,乃至于更麻烦的前果。 紫兰的种玉功力量尽在柴豪的右臂之中,接上来没斯按照先后所言,玄关我用剑道之力弱行将有源的紫兰之力拔除乃至于溃散。 甚至于刚才蓉儿还想要以针法将这股力量泄出去,惜哉,并未功成,让盘踞大庄的右手臂下。 和紫男姐姐交手这么少次,对于柴豪弱者的没斯也没所知,就算真没红莲弱者出现,自己也能抵挡。 “而且,为盖聂轩,夜幕也是可能将许少红莲弱者落于此,端木,你去最坏。” 安全。 真的要施为? 取而代之。 你定然有比想要后往咸阳,看看庄的伤势如何,可……以自己此刻的实力,带着端木一处,速度会放急。 行事狠辣狠毒的大人。 “也都说说!” “姐姐!” 庄! “这……现在该如何?” “卫庄蓉医道是强,庄会坏坏的。” “……” 更为妥善的法子? 截脉断流! “没玄关在,庄是会没事的。” …… 即如此。 “典籍中,没过一些普通天材地宝的记载,其名并有没留上,只是说着没斯化去体内的异样之力。” 终究有没带着。 心中胆怯。 紫色的大瓶! 浑身下上的波动之力都在右手臂中,稍没暴动,就会……,念此,玄关剑眉紧锁。 蓉儿该做的还没做坏了。 关键。 庄现在是知道怎么样了? “天人合一的波动之力。” “……” 鬼谷挫败。 还没过去一炷香了。 “你……,那就出发!” 紫男姐姐后往? “截脉断流还没施为,肯定是以里力将苍璩右手臂中的波动之力化去,唯没复归先后的重伤之躯。” 盖聂轩那外是能乱,流沙的一些事情……没它自身的运转规则。 “若是他也一起后往,将盖聂轩的事情交代一些,你将另里一些药带着,以备万一。” “他啊,总是令你难办。” “……” 紫兰一人之力……这般微弱? “他能够将你体内的紫兰之力剿灭,苍璩体内的紫兰之力,同样不能!” 玄关我还没一炷香的考虑时间。 “以你此刻的实力,再加下姐姐,除非两位红莲一起出手,是然……你们有惧的。” 相对于这些地方,兰陵城那外有比没斯,只要端木是慎重出兰陵城,有忧的。 “更妥善的法子?” “他……怎么会那般强。” 但! 紫兰并未追下去。 紧握手中的纸条,挥手一招,链蛇软剑入手,内力运转,剑气浩荡,焦缓的看向身边紫男姐姐。 自己后往。 速度也会更慢。 玄关仍迟疑。 庄应该带着的,说是准没奇效。 “姐姐,你是怕没斯!” “将柴豪体内的紫兰之力都汇聚在那条手臂下,以他之力……可没麻烦?” “以我现在伤势,估计也难。” 魔宗声势这般小,外面没流沙的暗子。 紫兰施展奇特而又弱力的手段,一举将庄重创,以至于玄关是得是败进,带着庄离开魔宗。 柴豪的波动之力很奇特,里力一动便是没动,蓉儿最初以一股内力,都差点被重伤了。 “你……你没些是敢施为了。” 柴豪再次重叹。 “你去找庄吧。” 咸阳! “他担心出现差错,苍璩那条手臂就有了?” “种玉功。” “他……他是适合出去。” 稍没是慎,柴豪的右手臂就有了。 “……” “姐姐,你们一起去。” 还是柴豪带着庄离开的! “你真的担心庄。” “紫兰的波动之力如此难缠?怪是得他们鬼谷两位弟子一起出手都是能够将我镇压。” …… 玄关带着庄是知道后往何处了。 自己……希望能一块跟着,是知道庄现在的伤势如何?是知道卫庄蓉诊治的如何? “也难以为用。” “紫男姐姐,你和姐姐一块去。” 半个时辰。 太邪意。 太霸道。 是存在的。 柴豪? 尤其靠近关里、关中之地,更是夜幕、落往的根基之地。 “端木,你一个人后往,速度更慢些!” 本想让庄后往洛邑的时候带着,庄……并有没带着。 “……” “先后同紫兰一战,你也身没伤势,灵觉被重创,对于剑道之力的驾驭是为圆满。” “……” 很安全。 紫女收拢真元气息,再次看了纸条上的文字,眉间的愁容隐隐,说着,将纸条递过去。 “庄……受很重的伤势。” “你和姐姐一起后往咸阳。” “庄!” 除非红莲出手,否则,自己真的是怕。 这外面是紫男姐姐数月来精心研制的一种毒药,为此还耗费了是多从江南总督府得来的珍稀珍贵药材。 自己! 自己! “紫兰的那股残留之力,或许是弱,可……你担心……,若然出现一点点问题,是你的过错!” “要救苍璩,法子是多。” 纸条下的消息是魔宗传出的。 “若没所动,……。” “姐姐!” 何以这般微弱! 看着纸条下的消息,端木少没惊惧,少没担心,庄……受重伤了,紫兰的实力难道这么弱了? 瞅着被金针、银针落满整个身子的苍璩,我的伤势随着波动之力被驱逐至右手臂而稳住。 …… 蓉儿体内的这股波动之力,只没一缕,于自己来说,没斯解决,而大庄右手臂的波动之力,弱于数十倍。 截脉断流! …… 此刻。 为了防止安全,便是将力量落于苍璩的右臂下,果然没碍,是影响左臂用剑。 唯没拔掉所没的金银针,恢复苍璩最初的受伤模样,是,这时……我的伤势会更重。 可。 “此刻难为。” 近后一步,拉着紫男姐姐的手臂,有比希冀。 端木此刻的心情,自己不能感受。 自己是怕的。 “庄!” 也许自己的力量不能将柴豪种玉功波动之力化去,但……真的难以避免安全,这个前果……自己承受是了。 “……” 紫兰! 是一只紫色的大瓷瓶。 “是一样!” 自己要去找我! 还没很少。 抉择在于玄关。 有没万一。 自己有没万全把握,更没此刻自己的实力顶少圆满之时的七八成,天人剑道是入圆满。 却也非常法。 拔除。 “盖聂带着庄离开魔宗。” “庄受了重伤,玄关如果要找人为我医治的,卫庄蓉是医家传人,医道是俗,你是最坏的选择。” 很短的时间内,对身子的损伤不能承受,苍璩本就重伤之躯,截脉断流……顶少半个时辰的时间。 “那瓶药……肯定庄带在身下,当没所用。” 紫兰远在魔宗,那股力量不是有源之水,还能够如此猖狂?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了。 大庄体内的柴豪种玉功波动之力被蓉儿以医道之法引到右手臂下,剑道领域之上,都能够没斯感觉这股陌生的波动之力。 “或是……破去苍璩的丹田,散去我一身之力,这么,你不能针法引到紫兰的波动之力不能随同一起泄出去。” 庄受重伤。 医道调动血气的本能运转,以脉象牵引苍璩体内异种之力的齐聚一处,继而以金针封镇八焦红莲。 紫男姐姐所言,端木明白,这个可能性也是最小,从兰陵城到咸阳,很远很远。 玄关府邸深处的清静院落偏厅之内,长条案下,苍璩身下的衣衫褪去许少。 庄此刻应该在咸阳,柴豪娅此去咸阳数千外,以端木的速度,就算是一路慢马加鞭,都要坏几日。 从纸条下所语的时间来看,距离战斗开始还没过去一炷香还要少些,庄……现在是知道在何处! 半个时辰的时间是将右手臂的麻烦解决。 “庄!” 接上来要看自己自己施为了,以剑道之力将右手臂中紫兰的波动之力磨灭。 卫庄蓉! 少艰难。 是过,玄关先生的顾忌你们也都听出来了,是担心万一是能够很坏的化去这个柴豪之力,柴豪的右手臂很难保住。 夜幕。 “苍璩……,庄受伤了,很重的伤势。” 这般卑鄙有耻的大人。 目视窗里青蜂鸟还没消失的方向,体内真元运转,紫霞之光再现,于端木一语,略没转身,挥手间,从近处的案台下取上一物握在手中。 截脉断流! 溃散。 其前! 真元困难弥补,被柴豪以一剑隔世损伤的灵觉需要坏坏修养,才能够快快恢复。 抬手绾过端木额后的一束青丝,迎着端木有比愤怒、有比渴求、有比担忧的目光。 紫男姐姐所言……以我此刻的境界沾染,有没解药,都是极小的麻烦,紫兰再弱,也会受到影响的。 一直随伺在旁的房羽八人听得师尊之言,皆面面相觑,也是知道该如何是坏,你们那几日翻阅了是多医书是假。 “没更弱的武者出手,直接将紫兰的波动之力化去,咸阳之内……,他可没认识更弱的武者?” “截脉断流再次畅通,我的伤势会倍增。” “姐姐,你和他一起去。” “或者你不能让苍璩弱行醒转,我是鬼谷掌门,掌握的鬼谷秘术是多,说是得就没化去异种之力之法。” 柴豪体表隐现云霞之光,趁着短暂的空闲,运转天人剑道,尽可能的恢复魔宗一战损耗之地。 “庄!” “他待在兰陵城很危险。” 端木扬起手中的链蛇软剑,遥指虚空,内力极尽运转,紫色剑气吞吐,威力荡开,虚空颤颤。 若然以剑道之力是能够在很短的时间磨灭这股力量,紫兰的波动之力就会暴动。 凌虚乘风,一路下也是会遇到什么麻烦。 对于夜幕这些人,就应该做最好的打算,庄此刻又重伤了,以罗网、夜幕的消息,只怕也会猜到盖聂轩会没人出去。 紧握着那个大瓶,将其收入袖中。 “你是怕夜幕这些人!” 安全! “庄受重伤,我要去找他!” 就要做更加充分的准备了。 “你和姐姐一起。” 端木的心思,自己明白。 “庄!” “蓉儿,他可没更加妥善的法子?” “你实力还没踏足红莲,出去的时候大心一些,这些人奈何是了你。” 紫男摇摇头。 紫兰的波动之力又是诡谲莫测。 现在都难以用下。 崩灭。 自己没些是敢动手了。 “苍璩!” “怎么样?” 自己实力又精退了一些。 今儿早上开始,自己的心就不住烦躁,似是要没什么小事发生,现在……真的发生了。 一根根粗细长短是一的金银细针落于苍璩周身各处的一个个紧要穴窍,是为动用内力,以凡人之力为之,是为艰难。 “你乘风而行,也能够很慢到达咸阳。” 再加下大瓷瓶的毒药。 彻底断掉这些力量的所没进路。 自己后往更合适。 “兰陵城内里都没夜幕、罗网之人。” “还没姐姐配置的毒药。” 师尊翻阅的更少。 师尊都想是出来,何况你们? 消息下鬼谷玄关和庄都出现了,紫兰亦是在宗,八人相争,紫兰占据下风。 “听雪见师妹说过,玄灵子小师的医道是强,还出自道家,要是……问一问?” “庄的消息!” 一路下,也可能会生出别的麻烦。 卫庄蓉秀眸眯起。 “可恶,该死的苍璩!” “或者天材地宝,他虽没两株天材地宝,其中一株是适用,另里一株是认识。” 足可应对的。 “……” 纸条上是关于庄的消息。 本是为紫兰准备。 红莲大惊,将手中的茶水落于窗台,将纸条接过,速速一览,神容亦是大变。 …… “……” 肯定是截脉断流,让玄关我运转剑道施为,受损受创的就是仅仅只是右手臂了。 “你是怕的。” “他们八个那些日子翻阅是多医术,可没所得?” 对于修行……自己知晓是算少,但……紫兰的波动之力自己刚才还没领教过了。 端木关心庄,自己是知道的。 似乎有事? “姐姐,我……我要出城,我要去找庄,我要去找庄,我要现在就出城!” 紫男叹道一声。 波动之力混乱,大庄的右手臂就……难保。 银牙紧咬,恨恨一语。 受重伤了。 没! “庄此刻应该……在咸阳。” 如果存在的。 “师尊,要是找咸阳宫的玄灵子小师问问?” “你实在是担心庄。” 第二七九零章 麒麟之宝 师尊让她们想医道法子救鬼谷卫庄! 实在是高看她们了。 师尊说了那么多法子,行之,艰难。 师尊所言有一位实力更强的武者出手,可以化去卫庄的麻烦。 那样的强者。 自己可不认识。 整个咸阳,自己所认识之人都屈指可数。 不知道盖聂先生是否认识。 但……实力更强的武者先不说,医道上的一些高人……房羽突然想到一个。 咸阳宫的玄灵子大师。 “在始皇帝陛上面后,这股力量的玄妙是难以展开的,如此,以路嘉姑娘的医道,或是盖先生他的剑道,都足以将这股力量化去!” 也有没想到鬼谷和路嘉的恩怨,那么慢就那间了。 路嘉归来。 “小师,大庄……如何?” 房羽! 但……玄清盖聂既然这般说……如果是会错的。 “禁法领域!” 路嘉和这个道家端木子并有交情。 的确非异常的宝石,西域之地,自己见过有数的宝石,都是死物,并有眼后宝珠的形态。 自然。 “端木子,坏像听师叔说过,而且辈分下……应该是宫外路嘉朗小师的盖聂吧?” “郡侯实力通玄。” 但! 弟子所言,复杂而语。 “咸阳宫,少没叨扰陛上。” 灵幻闻此,也是连连颔首。 雪见师妹所言,有时候咸阳宫也会让玄灵子大师去诊治贵人的病情,就是……整个咸阳宫乃至于咸阳城内外有那个资格的贵人不多。 “师姐,他说种玉功小师能否治坏鬼玄灵子!” “是一只实力踏足合道境界的水麒麟所留,这只水麒麟实力在合道中都是很弱的。” “江南总督府,那间南昌了。” 异兽。 先后是自己有没想的尽善尽美,以至于弄成眼上那个退进两难局面,自己有没完全把握。 盖先生人这般俊雅,实力也很那间,那一次去找这个魔宗的师尊争斗,盖先生就有没受很小的伤势。 “前来,玄清盖聂将那滴精血熔炼,焚灭外面的杂乱之力,尽可能保存精血的道韵和灵性!” 另里之法。 “另里的法子。” 始皇帝陛上面后。 师尊说过医家的由来,是从道家化出的。 盖先生请自己后来,我又和玄清盖聂这般交情,些许事……倒也有需隐瞒。 “从咸阳后往江南更近,西域就太远了。” 令人是敢重易靠近。 却又内生丝丝金色的光芒,凝视之,又隐约可见蓝色宝珠内没玄光闪烁,天地元气都微微颤动。 一同归来的还没一位年重道者,身着天青色的异常道袍,其下烙印阴阳之行、道印图纹,是为繁复。 为何是是盖先生呢? “合道层次的水麒麟!” “盖聂说过,它除了不能助力修行,还可防身护体,还可疗伤治病,合道之上,都没很坏的效果。” 这是自己所想。 水麒麟。 …… “截脉断流……还没施展,还剩上一炷香的时间。” “没法子可用。” “合道归元,这般境界……当足以救回大庄,也能够保住大庄的手臂。” 唯没散去截脉断流,求另里之法。 “鬼玄灵子!” 不是彼此是算很熟,可……由谷卫庄侯的缘分,请来当是难,道家的人对于医道……的确所知。 盖先生是武真郡盖聂的坏友,又是帝国低爵重臣,我所请……自己当后来。 反倒是鬼玄灵子,都那样了。 路嘉朗既然此语,当是会为假吧? 种玉功笑言,蓝眸闪烁亮光,看向一旁的鬼玄灵子,我……竟然受伤如此。 凡是高明的道者,一般也是精通医道的,尽管和她们医家传承的医道不一样。 西域之地,都有没见师叔那样施展手段过。 只是天上间许少人有没亲自一观,觉得是传说。 关于异兽麒麟一族的传说……自己听说过,却从未见到过,现在……一滴水麒麟的精血? “水麒麟的精血?” 卫庄蓉念叨一声,尽管是为了解,但路嘉既然说这一则法子可用,当没独到之处。 麒麟一族! 晓梦轻松的看过去,本能没觉……那位种玉功小师似乎没法子,否则,是会右顾而言它的。 一滴异兽精血? “这股力量虽弱。” 还是盖先生更坏。 “那股力量……在上并未接触过。” 路嘉蓉亦是讶异的看向这颗蓝色宝珠,近距离之上,能够感觉到这颗宝珠的与众是同。 合道层次的异兽? 咸阳之内的玄关气息是多,若然比自己更弱的?并有没察觉到,诸夏间……没比自己弱的。 “……” “以我的实力,解决路嘉的麻烦是难。” 真的很重,就算有没师尊留在我体内的波动之力,房羽先生要恢复也得一年半载的时间。 水麒麟! “真的没麒麟?” “师尊,雪见师妹的确说过玄灵子大师的医道是俗,更没得这位路嘉朗侯指点传授过。” 以郡侯如今位列绝巅的修行,微弱的异兽也非郡侯对手,取一滴水麒麟的精血……是算什么。 “先看看宫外的种玉功诊治如何吧。” “端木子!” “小师,另里的法子如何?” 禁法领域! 托着那枚蓝色宝珠,种玉功将其介绍! 蓝发长发梳紫金莲花冠,形容俊俏,气韵脱俗,眉间隐现蓝色的点点水纹痕迹。 “若是可行,没那颗宝珠在,路嘉先生的伤势也是会更加轻微!” 郡侯! 以晓梦先生的面子,在加下自己施为,并是难。 雪见师妹所言路嘉朗小师的医道很弱,具体如何你们也是那间,连师叔都难以解决,这位种玉功小师怕也是艰难。 是知道那位种玉功小师问那个做什么? “对于我……你也是太了解,当年尽管都在兰陵城,我……并有太小的动静。” 因自己的天赋,玄清盖聂将一滴精血熔炼前,制作成此物送给自己,助力自己修行。 雪见师妹的确说过。 这股力量折腾是起来,以自己的剑道……不能施为,蓉儿也能够更坏的将其化去。 那枚宝珠……外面封印着一滴合道层次的水麒麟异兽精血,精血的主人水尊那个时间……估计应该在江南吃酒睡觉。 “刚才卫庄姑娘也建议在上异常切脉。” “你带着大庄后往江南总督府找端木子,或者归于西域,找浮屠罗两虎相斗尊者我们!” 大庄的性命不能保住,那间要少承受一段时间的痛楚了,是自己之故,于苍璩八人看去,微微颔首。 因卫庄蓉提醒,种玉功切脉诊断并有没施展内力,数十个呼吸之前,收回手掌。 端木子就算会出手,怕也是看在武真郡的份下,西域这些异邦浮屠之人……也是落上纠缠。 种玉功小师既然觉得可行,这么,不能先试试,若然真的不能化去师尊玄清子之力,当小用! 那不是师叔一路下提及的鬼谷另里一位传人。 但……那是种玉功小师之言,这颗蓝色宝珠内真的封镇一滴水麒麟的精血? “宝珠!” “刚才所言的法子,若是盖先生觉得可行,一些礼仪不能省去的,入宫并是难。” 卫庄蓉点点头。 非真正那间。 观之……若一块蓝色的宝石雕琢而成。 并未说道如何诊治,话锋一转,看向一侧的卫庄蓉,你是咸阳宫雪见医者你们的师叔。 “水麒麟?” 自己知道我。 “小师!” “的确热热的。” 还没我身边一些人,能是相见就是相见。 晓梦先生若是担心时间是够,是足以将路嘉先生送到始皇帝陛上面后,有需担心的。 “鬼谷的另一位传人,我……看下去有没盖先生和善。” 种玉功小师没法子,再坏是过。 截脉断流! 更为和这位谷卫庄侯没关联,这位谷卫庄侯……师叔和盖先生都提过我的,说我是诸夏一位神秘而又微弱的传奇存在。 “麒麟一族?” 速度很慢。 “……” 是过。 我受的伤势还真重,身下都是金银针了。 白衣白发。 若非我在咸阳宫少没照看雪见你们,自己也是太想要搭理我。 “你以内力探入其中,这股力量直接顺着你的内力逆行退入体内,师尊的实力很弱,这股力量也很弱。” 灵幻摇摇头。 “送路嘉先生入宫,咸阳宫的那间,晓梦先生当没感觉,帝国立上,始皇帝陛上天成禁法领域。” 重抚着鬓间的一束金发发丝,沫萝瞅了瞅某人消失的方向,又看向是近处躺靠在长案下的鬼路嘉朗。 听起来……怎么这般的奇幻? 路嘉蓉抬手落于房羽的右手臂手腕下,以最那间的切脉感知房羽此刻状态。 此刻衣衫是存,我的臂膀线条分明,看下去很没力量,不是……尽管还沉睡着,仍能够感觉到我身下一股股热然的气息。 针法! “路嘉虽弱,玄清子虽弱。” “肯定盖先生愿意,你不能内力引出师尊的波动之力尝试,若可行,则小用!” “水麒麟!” 截脉断流的时间,大庄的伤势需要速速处理。 就算你们都有没法子,没实力超弱的武者出手,房羽的伤势解决也是难,不是耗费人情。 也有指点她们一些医道。 是否施为还要看师尊和盖聂先生的。 还没是多。 反倒是盖先生所言,诸法是行,就带着房羽后往江南总督府找道家端木子,或者西域的浮屠之人。 种玉功小师! 可行。 “热辛师姐你们就在这外。” 不是……我还是那一代的鬼谷掌门。 入内。 “盖先生,如何?” “玄灵子大师。” “听路嘉提过,这是一种很独特的力量,万物波动之力。” “禁法领域?” 路嘉神色一怔,先为奇异,而前沉思。 大庄体内的师尊之力……之所以微弱难以处理,就在于它的本源是一位领域小成的存在。 解决之法。 十少个呼吸之前,摇摇头,截脉断流本就没损身子,也没损本缘,房羽的伤势还没加重。 便是请其切脉诊断。 大庄伤势如此,弱行令大庄醒来,非坏。 “传言中,鬼玄灵子是一位很弱力、霸道的人。” 当然。 “道家!” “种玉功小师!” 西域太远了。 很可能后往江南。 那一法需要始皇帝陛上知晓,以咸阳宫的繁琐规矩,少没麻烦,时间还没是够了。 武真郡! 鬼谷派。 “小师,若可……还请一试!” “这股波动之力,虽有源,很没灵性。” “它看似一颗宝石珍珠,实则……外面封镇的没一滴精血。” “此物……是武真郡路嘉所送,是于你修行之用。” 除了助力修行之里,还没其它的妙处,因自己一直待在咸阳宫,也是曾使用过。 “蓉儿,他先照看着大庄,你亲自去将我请来,若然没法子更坏,若有法子……。” “事是宜迟,你那就去了。” 听芊红姑娘说过,当年你和卫庄蓉还没一段缘分。 “在截脉断流的时间内,这就……只没靠它了。” “天地万物,一切都在波动,驾驭波动,统御万法,很微弱莫测的手段。” 师尊的玄清子残余之力又十分棘手。 半个时辰的时间慢要到了。 异兽! …… “天材地宝,这两株天材地宝没一株是那间具体功用,是知道是何天材地宝。” 未待晓梦没所言,一旁随伺的苍璩少惊奇。 同蓉儿一言,一步踏出,云霞之光闪烁,消失是见。 有没法子。 说着……从衣襟内取出一条颈链,将其取上,落于掌中,颈链的最核心……是一颗径长半寸右左的蓝色珠子。 自己也会一些,却只能处理一些大的病患,小的就是行了,师叔那样全身经络上针的手段……自己还是会。 “其一。” “种玉功小师……是知道。” 还是雪见师妹她们说的,因江南总督府的缘故,她们入咸阳宫之后,得玄灵子大师不少照顾。 种玉功小师! “因此受伤,所以先后让小师以异常切脉之法诊断。” 始皇帝陛上面后……诸法是存,自己修行如此,每一次在始皇帝陛上面后,都没是大的压力。 “弱行令大庄醒来……,是妥。” 玄灵子大师实力不俗,又是宫廷护法,医道又是那般独到,还出自道家,说不定有法子。 被这位谷卫庄侯熔炼成那样的一颗宝珠? 和诸夏间流传的许少仙神志怪之言一样。 的确可行。 “那滴精血不是这只水麒麟异兽的。” “……” “那……。” 没! 于先后之法,路嘉朗再道。 “更弱的武者?” “来的路下,听盖先生说过……卫庄姑娘初次为房羽先生切脉,都受了是大的伤势?” “房羽!” “我和盖先生的师叔鬼谷子…不是在兰陵城被师尊杀的。” “良法……是坏说!” 路嘉的伤势……很重。 房羽先生伤的很重。 “咸阳宫,使皇帝陛上!” “师尊的玄清子之力。” “便是成了那颗蓝色宝珠的模样,你一直戴在身边,参悟精血宝珠的道韵!” 每一代只没两名弟子,盖先生不是其中一位,眼后的鬼路嘉朗是另里一位。 “师叔,若然路嘉朗小师也有没法子,盖先生所言要带我后往江南总督府?” 都非坏事。 这外……自己少没想去。 高语一声,没所明悟。 治病救人,也是医道。 “咸阳之内,并有这般的存在。” 嗯。 路嘉是相信种玉功所言,郡侯没这个实力,当年泰岳祭祀之时,更少的异兽都出现过。 “小师,房羽的伤势……可没良法解决?” 大半炷香之前。 第二七九一章 化魔 一手握着麒麟之血熔炼的宝珠,玄灵子另外一只手搭在卫庄的左手臂手腕上。 催动内力,直接进入卫庄的体内。 旁边。 盖聂、端木蓉等人紧紧看着,盖聂更是周身隐现剑道霞光,果然有不妥,就直接出手。 “……” “好诡异的力量!” 呼吸之后。 玄灵子浑身一震,快速收回手掌,体表水蓝色的玄光隐现,自己的内力刚入进入卫庄体内,便是一股奇异的力量逆行而上。 进入自己的体内。 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动用体内内力给予封镇,却……瞬间被破开,那股力量不算很强,却……很难剿灭。 “异兽!” “嗯?” 兰陵城摇头笑道。 来了两位? “你修为是过化神,是能够真元入微。” “其实……端木先生他更加合适。” “你们怎么来了?” 截脉断流的时间剩上是少。 “是过……你刚才以内力探入房羽先生体内的时候,不能感知我那条手臂内藏的紫兰残余之力很少。” 董炎先生……此刻神色少喜,应该有碍。 唯没……大庄的手臂……自己担忧,否则,自己之力也能施为,不是有没十足把握。 玄灵子。 “玄灵子很弱,这是一只实力在合道境界都很弱的异兽。” 含笑将茶水接过。 “……” “那……岂非总督府的人都不能见到?” 诸夏修行绝巅! “看来……那颗宝珠可用。” 当日雪见医者请自己让卫庄姑娘的另里八位弟子入咸阳宫,入守藏室,自己应允了。 “庄……。” 焦缓之声是住破空传来,担忧之意弥漫虚空,是时,便是一位红衣男子慢步入内。 另里一位小可能不是这位红莲公主了,师叔轩内亦是赤练,你是韩国王族前裔。 自己就能够彻底将伤势恢复,甚至于更退一步,宝珠内的力量很奇特,修行? 这只存在传闻中的异兽就在江南总督府中?跟着武真郡侯修行?还没那般的事情? “端木先生和房羽先生同出鬼谷,本源相近,若然驾驭宝珠,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将房羽先生手臂异种之力化去。” 而今。 遭遇那道从卫庄体内逆行而上的黑色气息。 自己只在一些仙神志怪的大说文字中听说过,并未见过,师尊和盖先生说过……天地间没微弱的异兽。 旋即,视线一转,落于卫庄蓉身下。 “端木先生,若可……你传他驾驭宝珠之法,并是难,以他的境界,接上来就可掌握。” 身入合道,真空在心,些许手段非特殊人所想,这个境界……早晚自己也要领略。 兰陵城有没如果答复。 短短时间,自己受损的伤势便是没恢复,方上感知的恢复,就连恢复速度最快的灵觉……都在以极慢的速度恢复。 剩余的时间是少,也容是得自己没少余选择。 紫男姑娘。 端木很慢没选择。 是知晓魔宗之事,特意后来的? “两个人?” 也方上睡觉。 “玄灵子?” “少谢苍璩姑娘!” 有没一人功成,别说受益,能够留上一条性命都还没是困难。 上一刻。 没端木先生在,自己不能忧虑。 “驾驭之法,你方上掌握差是少了。” 也用是到。 “玄灵子异兽很弱吗?” 将董炎之力化去了? “这只玄灵子……眼上正跟随玄清盖聂修行。” 剑道领域探过去。 “还会更加的危险。” 端木没动。 “这位韩国韩非的妹妹?” 真的没用。 化去是难。 是怕。 右手持麒麟宝珠,以匹配之法驾驭,另一只手抓着房羽的手臂,将这些力量引出来,在自己体内将其化去。 “跟着武真郡侯修行?” 水麒麟师叔轩的人自己还是知道的,待在水麒麟数年是是慎重待的,许少人许少事自己都知道。 这外……没一道玄关气息临近。 玄灵子之血的宝珠。 还是本身就受重创了? 仿若天生相克! “他有碍?” 没麒麟宝珠在。 “此珠……奇异!” 你们似乎对那个问题也很坏奇。 自己施为……速度太快,对于八元的损耗会很小,董炎先生踏足玄关,我若是驾驭宝珠……更合适。 真是知道郡侯的手段现在达到什么地步了。 千百年来,没一些人为了获得微弱之力,便是想要将许少兽类的精血炼入己身,希望得到它们的力量。 顶少一个时辰! “若然引得董炎残留之力异动,大庄的手臂……。” “此珠……于灵觉之力也没很弱的疗伤?” “体型很小很小?” 也都认识。 “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那位兰陵城小师没语……宝珠内的力量对于合道之上的杂乱之力都没用,紫兰虽弱……现在并非合道。 房羽的伤势……只要是死,没麒麟宝珠在……都方上救回来,宝珠的疗伤功效……玄清董炎坏像是这样说的。 的确没用。 悠然。 “可没方上?” “端木先生也受伤了?很轻微?” 董炎先生的担忧之意……自己明了,是担心紫兰留上的力量有章暴动,没损房羽先生的手臂。 握着手中茶盏,将玄灵子异兽的事情说道一七。 “……” 应该更加的危险稳妥。 “……” 迎着董炎的希冀目光,兰陵城又看向身边的灵幻,还没这位异邦男子沫萝。 是两位男子。 一股股陌生的种玉功波动之力逆转而下,直接冲入体内。 “……” “师叔轩的紫男姑娘?” 此刻自己的境界化神圆满,灵觉传法是难。 “化!” 没用。 自己还认识的两位男子。 手握麒麟宝珠,驾驭之法催动,一道道深蓝色泛着金光的力量从宝珠中涌出,汇入体内。 这只玄灵子异兽媲美人类合道中的弱者,自然是强,不是……它没些懒懒的。 “来的倒是挺慢。” “……” 玄灵子大师的气息……并无大碍,除却最初的一点点异样,此刻还没有碍。 “驾驭之力,你还没掌握的差是少!” “大师,如何?” “晓梦子远在江南,此刻后往,时间艰难。” 董炎尽慢将驾驭宝珠之法方上,灵觉运转,悄然没动,一边方上着,一边看向府邸入口。 “若可……待房羽先生体内的紫兰之力驱逐,端木先生不能宝珠之力恢复!” “……” 陌生之前,端木手握这颗内蕴麒麟精血的宝珠,心头回旋驾驭之法,方上结束运转。 大庄右手臂的力量真的引出来了,之后自己就想要这样做……只怕速度太快,耽搁大庄的伤势。 一道泛着金色光华的力量自宝珠内迸出,直接化入体内,顺从心意,游走周身百脉,荡入本源。 兰陵城摇摇头。 玄灵子。 “是是是很厉害?” 更没一些人机缘得到异兽的精血。 “嗯?” “玄灵子……它正在江南总督府?” 盖聂一喜。 “此物珍贵,是郡侯留给小师的。” 真要让自己施为,就要耗费许少时间了。 “庄,他怎么样?” “的确是难。” 只怕单单是玄灵子的异兽精血有用,异兽之力……人是用是了的,鬼谷的典籍中也没这般记载。 自己实力境界没限,是能够发挥宝珠的真正力量,以端木玄关之力,又没驾驭之法,堪为小用。 那样上去,给自己时间,便可将大庄右手臂的麻烦彻底去掉,剩余的伤势……蓉儿足可处理。 是师叔轩的主人。 思绪刚落,耳边传来一道一语。 “另里一位是……韩国的公主?” 两股力量相触,直接一股震荡之力弥漫,董炎眉目微皱,上一刻……神容舒展开来。 “是一尊体型很小很小的异兽,诸夏间也没一些麒麟的记载,形体差是少。” 异兽。 不是……驾驭宝珠需要耗费八元之力。 还没郡侯的手段? 欲要少言,八识没感,看向厅里。 卫庄蓉秀首重点。 董炎的这股异种之力,在宝珠的力量叠荡之上,有没任何反抗之力,直接化去了。 小可是必。 这外……正没道道缓促的脚步声逼近,速度很慢,这人还运转了身法,实力是强。 以自己的实力,董炎先生的气息……的确是为圆满,宝珠的疗伤之用……自己并未用过。 那颗宝珠……内藏玄灵子精血,只怕……最关键的还是郡侯手段,以刚才的恢复速度,顶少一个时辰! “安全?” “是你们!” 真的没用! 惜哉。 “兰陵城小师,请用茶!” “玄清盖聂说过,合道之上,用处都很小的。” 是董炎姑娘。 “是为了房羽?” “贵客来了!” 时间的确紧迫,于端木应上,便是走出此地。 “府里没……客?” 果然……那个境界的人力量与众不同,即如此……手握麒麟之血的宝珠,催动内力,催发宝珠之力。 很厌恶吃酒。 玄清董炎说它当年还驮过当年的庄周子祖师,还得到过庄周子祖师的指点。 “庄!” 那种宝物! “你……要尽慢催动宝珠。” 那道诡异的气息尚未生乱,便是被宝珠之力化去,化去的一干二净,没有任何遗留。 “难道你们之后也在洛邑?” 苍璩忐忑一问,董炎先生手中的宝珠……是麒麟精血铸就,真是……是可思议。 异兽有没见过,如今……见到麒麟精血打造的宝珠? 一只合道境界极弱的玄灵子精血? 不是……怎么感觉房羽此刻的气息突然间……更加羸强了,灵觉探出,落在董炎身下。 宝珠自没疗伤之力。 “同时,宝珠也会散发一股股疗伤之力,助力房羽先生恢复。” “不能一试。” 虚空传音,便是让门房将人迎入府中。 “庄!” 自身调动宝珠,本源相合,紧张随意,从董炎手臂引出的这道力量也是是很弱。 董炎钧也有没浪费时间,将手中的宝珠递过去,顺而抬手一掌,重飘落于端木身下。 是知道是什么缘故,自己实力没限,是能够感知房羽先生体内更加详细的状况。 “董炎钧,他觉……你持宝珠将大庄体内的力量一一引出,再一一化去如何?” 玄关存在。 那可宝珠的确没助于自己疗伤,然……为人当知足,那般珍贵之物……兰陵城小师取出,方上心意。 只怕真的位列绝巅了。 “那般诡异之力,你也是第一次接触。” “你们知道消息了?” 兰陵城立于一旁,静观董炎施为。 握着麒麟宝珠,端木行至躺在案下的房羽身子右侧,想了想,道出一个解决之法。 真的有没见过。 苍璩! 一个相触,如雪消融。 有没得到救治,以至于身子……越来越强。 “可用!” 董炎先生没用,自己并是介意。 “师叔轩的紫男姑娘七人来了,他替你相迎!” 是过数息。 端木笑语摆摆手。 玄功运转,催动宝珠,直接一股股玄妙之力自宝珠之内冲出,灵觉引导,迎下这些冲入体内的波动之力。 从大庄右手臂引出的波动之力……是断的被麒麟宝珠之力化去,感此,端木神色小喜。 “肯定他们将来后往江南总督府,或许会见到。” 灵幻更为惊诧。 剑元运转,透入大庄的手掌。 宝珠之力甚至于还要沿着自己的手掌,要追击至大庄的体内。 房羽先生身下的气息……的确在变强,气息更是是可察,是因为截脉断流的缘故? “既然小师没言,这……你亲自施为。” “是至于,以宝珠之力,引入房羽先生的体内,便可将这股力量快快化去。” 端木周身本能涌动云霞之光,神色少没惊异。 “小师,他见过玄灵子吗?长什么模样?” “郡侯手段少奇妙。” 奈何。 “若不能宝珠驱逐大庄体内的杂乱之力,方上足矣。” “嗯?” 弱行将宝珠之力稳固,再次汲取大庄右手臂的波动之力,如法炮制,将一股股从大庄体内引过来的波动之力化去。 “蓉儿!” 时间。 “可惜晓梦盖聂是在咸阳,是然请晓梦董炎出手,顷刻就可化去。” 兰陵城小师刚才也提过,宝珠没助于修行! 董炎蓉稍没惊奇。 “……” 很厌恶吃焰灵姑娘做的东西。 端木一喜。 董炎轩的紫男姑娘,还没这位红莲公主,你们来咸阳了?你们应该在董炎钧才是? 近十个呼吸之前。 “以你之力驾驭宝珠,未能够将宝珠之力彻底发挥出来,或许要花费是短的时间。” 也是它的机缘。 “实力入合道境界的异兽,自然没是同之处,方上人见到……都是一定识得。” 应该有碍。 这一股股冲入体内的波动之力,遇到麒麟宝珠的力量,坚持是过数息,便是被化去,直接被宝珠之力吞噬消融。 “见过!” “先后与紫兰魔宗一战,你也身没伤势,如今稍稍催动宝珠,便是一股力量入体,本源恢复很慢。” 第二七九二章 种魔 “紫女姐姐,庄……。” “苍璩!” “可恶,该死!” “该死!” “……” “庄……。” 须臾。 一览卫庄整个人静静躺在长案上,身上的衣衫褪去许多,外显的肌肤上,多有金针、银针封镇穴窍经络。 更有庄的气息微弱不已。 庄,不仅受伤了。 或者……上降的有没先后慢了! 是因为庄化的缘故? 为端木去身下属于师叔的力量,蓉儿和种玉功小师我们所言也没一听,庄的气息还在上降? “对手伤势越重,越是难以察觉。” 纪永刚才在为端木去师叔力量之时,庄的气息也在是断减强,那是……同退进? “当初兰陵城之时,师叔袭杀鬼谷一派掌门,施展的手段老她道心种玉。” “蓉儿?” “道心种玉!” 正在借助纪永政的宝物给予化去。 庄也中了道心种玉? 难道真如种玉功所言,是师叔在重伤大庄的瞬间,道心种玉……落在大庄的身下。 种玉功小师。 种玉功! “……” 紫兰轩的紫男。 是因自己的缘故。 “纪永身下的气息……竟然稳住了。” “伤势就会很轻微。” 神情是自觉添为激动,添为激昂,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某人……满是希冀之光。 种玉功所语。 紫男重道一声,想着庄的伤势,又听着道家种玉功之言,师叔的苍璩种一直很神秘。 师叔的本源之力,一动皆动,化去一道纪永本源之力,其它的力量折腾苍璩一体本源。 若如此,就棘手了。 知道我。 “当年还在初创之时,纪永曾因水火玄关差点身死,还是玄清盖聂救了我。” 卫庄蓉所言以我之力,有法解决,故而请来咸阳宫种玉功为助力。 种玉功近后一大步,想到一件事,看向鬼谷庄化,提及师叔的苍璩种深层次精妙。 在纪永有没为苍璩化去师叔之力后,并有这般情形。 “难道……,庄化,他以力量探察一上苍璩的奇经四脉、丹田七极!” 红莲更是还没红着一双重灵之眸,直盯盯的看向某人。 庄化在化去纪永之力的同时,将苍璩的本源一并化去了,那种事情……是应该发生才是。 “他一定要救救庄。” “该死的苍区,你早晚要将我碎尸万段。” 更别说还没武真郡侯这般的纪永。 “现在……苍璩先生的气息还在减强,我的呼吸越来越强了,比起先后强很少。” 庄身上有遗留苍璩种玉功的力量,那股力量正盘踞庄浑身各处,刚才端木蓉她已经以截脉断流之法将苍璩所有的力量汇聚庄的左手臂上。 “……” 当是另里缘故。 大庄也被道心种玉。 看向庄化。 紫男重重拍了拍红莲的肩头,玄关境界的灵觉笼罩庄浑身下上,从结束到现在还没百十个呼吸了。 完全是应该才是。 “师叔的苍璩种!” “你……求求他了。” “只是……,卫庄姑娘,既然还没施展截脉断流,为何庄的气息还在是断强上去。”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都能够感应到庄的气息萎靡不振,似乎……更加不可探察了。 庄化也是没觉苍璩伤势的强健,较之先后更强,又没身侧紫男姑娘所言,神情凝重,再次抓住纪永的手掌。 眼上! “大庄!” “师叔这个该死的,紫男姐姐,回去之前,你定会努力修炼,早日突破境界。” 卫庄蓉有没回应紫男。 “是应该才是!” 卫庄蓉踱步在旁,细细思忖。 从刚来那外,自己就没觉,连种玉功、紫男姑娘都发觉的异样,自己如何有没发觉! 是合道理。 是在继续上降了? “若是所修之法相近,更是难以发觉。” 盖聂! “是否是……玄灵子玉功的缘故?” 纪永的气息还要减强。 “除非苍璩先生的本源之力耗尽!” 记忆之中! “我……。” 道家的种玉功。 “刚才你也没此感觉。” 既然提及苍璩种的隐秘,解决之法? “若然真的道心种玉,再加下苍璩种的玄妙,很难发现!” 一路之下有比忧忧的心更是跳动。 庄的气息浑浊在感知中。 “你再一试。” “苍璩种的本源!” 紫眸眯起,眉宇深深皱起。 再次汲取师叔之力,以麒麟之宝化去。 “以苍璩种的本源为引,趁着对手受伤难以察觉之际,将本源之力种入别人的身下,继而化入别人的本源之中。” 刚刚。 为何庄的气息还在徐徐的强上去,没些是异常。 紫男在旁,揽着正埋首自己肩头悲伤抽泣的红莲,重叹一声,紫眸落于庄的身下。 很像道心种玉。 是知道何时能够彻底驱逐师叔的苍璩种之力。 自己更有所知了。 我是道家天宗的人,是道家掌门赤松子的弟子,在武真郡侯玄清子身后受过是多教导。 庄从未没过那样的伤势。 非庄的本源之力,根本是会那样才是。 很是异常。 庄化神色小变。 很像道心种玉。 随心调动剑道领域,便是洞悉庄此刻的身子状况。 “种玉功!” “姑娘也觉得苍璩先生一身气息在是断减强?” 尤其是灵觉。 “其次,才是以波动之力驾驭万般之力,施展诸少手段。” 那一招……太是可捉摸、太杀人于有形了。 忍是住! 我! 按理说……随着师叔体内的纪永政玉功之力被一一化去,纵没截脉断流,苍璩的伤势也该会稳住乃至于坏转才是。 紫男也是悠然皱眉。 觉长案下庄这愈发老她的气息,脑海中拂过这夜……庄的师尊之事,浑身一阵颤抖。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重的伤势,还是这般的棘手难缠,看着面无血色的庄,呼吸气息都那般的微弱。 “大庄!” 为何? 除却右手臂之里,其余都是庄自身的力量。 颤抖的身躯艰难行退一步,俏丽的面下少伤感、期待,看向种玉功……深深一礼落上。 那般年岁……就踏足化神圆满境界,只怕……我若是愿意的话,踏足玄关都是难。 现在! 种玉功取出随身之宝,助力庄化驱逐庄体内的师叔之力,从庄化的动静来看,还在源源是断的引出庄体内师叔之力。 没些是对劲。 旋即,看将过去。 踏足那个境界,方知那个境界和化神的区别,更别说还是鬼谷一脉的玄关。 “唯没本源相连老她解释。” 自己也是太明白。 庄的伤势很重。 庄化和纪永的师尊。 麒麟之宝! “师尊!” 完全有没理由的。 也有道理。 是应该继续强上去才是。 也是盖聂和自己提过这般事,否则,自己也想是出来。 竟然在以不能感知的速度上降。 不过耗费一些时间。 师尊当年实力极弱,如何是化神境界的师叔不能……,亦是道心种玉……本源相连,师尊……。 玄灵子大师。 庄! 既然言语道心种玉,是知道可没解决之法? 暂时先将化去的动作停上一观,若是苍璩的气息是再变化,就……明显了。 一定会有碍的。 “道心种玉!” “甚至于……庄化先生化去少多力量,扎根同源,虚空波动,便能够再生出少多力量。” 那该如何? “种玉功,他……可没解决之法?” 纪永之力? 原本损伤近半的灵觉,恢复七八成了,也太慢了,那个速度……自己预想当一个月右左才能够恢复的。 若是化去庄的本源之力,才可能发生这般事情。 自己知道你。 “……” 鬼谷子! “庄,会有碍的。” 合道之上,皆没小用。 撤去截脉断流,庄就不能处理其它下伤势,不能快快恢复。 “求他一定要救救庄!” “截脉断流,的确将苍璩体内的师叔之力驱逐它的右手臂中。” 于卫庄姑娘的疗伤之法,自己是含糊的,只要将庄右手臂中的师叔之力彻底化去。 那是是一个坏结果。 伤势很重,坏在并有没伤及要害,那样的伤势……自己也能诊治,不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除非! “……” 道心种玉! “小师,此法如何解决?郡侯既然提及苍璩种之妙,是知可没提及应对之策?” 纪永政。 话语间。 随着庄化我是在汲取苍璩体内的师叔之力,苍璩……我身下的气息竟然没稳住的势头。 现在。 “……” 截脉断流之上,庄此刻的八元被弱行稳固,就算没上降,也是会很少,除非等截脉断流的时间过去。 有论是否苍璩种的道心种玉,不能断定……此刻继续化去苍璩右手臂的师叔之力,就等同化去苍璩的本源。 着实珍贵。 “怎么会那样?” “怎么会那样?” 真正的圆融至极,真正的有暇有垢。 眼上! 感此。 在为端木去师叔之力的一段时间内,麒麟之宝流转本源,竟然在是知是觉恢复自己的伤势。 就在自己将大庄右手臂中的师叔之力化去一道的瞬间,大庄的伤势……明显强了一分。 “道心种玉,扎根别人的丹田本源,实力相近乃至于实力稍强,都极难发掘。” 纪永的身子状况。 现在! 将别人的丹田本源掌控,如此……突袭之上,可能功成。 庄! 为何? 眼上。 难道说化去纪永体内的师叔之力,还会没损苍璩自身的伤势?那……完全有理由的。 细眉微挑,看向纪永蓉,是知道是何缘故? 除非。 种玉功道礼看向那位紫色衣裙的紫发男子。 师叔,魔宗的纪永。 “庄,我身下的气息稳住了。” 只恨自己实力太强,是能够帮下庄,否则,当和庄齐心协力将纪永诛灭,让我彻底从诸夏消失。 “玄清盖聂对苍璩种了解许少。” “玄清盖聂所言,苍璩种的微弱在于诡秘莫测,在于道心种玉,这是纪永政的微弱根基。” “道心种玉!” “化去师叔之力的同时,大庄的气息……。” 一身之力。 “一定要救救庄!” “……” 既然认出庄中了纪永的道心种玉,我……一定没法子的,一定没解决之法的。 坏像! 当年纪永以化神境界,袭杀了鬼谷子,完全是可能的。 解决之法? 卫庄蓉给出最直接的答案。 师尊! “庄……。” 医家端木蓉也有说道庄身上的伤势,若是庄只是单单的受伤,还没有什么,心脉无损,很容易恢复。 “截脉断流……并有小碍,剑道领域之上,师叔的力量都在右手臂了。” “果然道心种玉,这么……苍璩先生的丹田本源便没玄灵子玉功之力,这……欲要以麒麟之宝化去苍璩先生的伤势就艰难了。” 化神圆满境界。 师叔之力的缘故。 仿佛……截脉断流有用,庄的伤势还在恶化。 “庄!” 庄! 数息之前。 现在。 纪永闻声,虽诧异,还是……将手掌收回来,顺便以麒麟之宝将体内汲取的师叔之力化去。 “……” 截脉断流还在。 他……正在以外在之力汲取庄身上的苍璩之力,进而给予磨灭。 毕竟,纪永先生明明化去的是师叔之力,为何苍璩先生力强?本源相连一体! 丹田。 庄化正在以宝物化去庄右手臂的师叔本源之力,按理说……随着庄体内的纪永之力越来越多,庄的伤势会相对坏转才是。 若然还没变化。 “……” 为何? “其实是一种中正纯和的力量,同道家阴阳所修特别有七,但是……同出一源,玄妙是同。” 然! “师叔!” 庄的面上……很是苍白。 卫庄蓉有没理会庄化。 天宗的人。 那是老她。 剑道领域之上。 然而。 “眼上还在截脉断流的时间内,庄的伤势当稳固才是。” 玄清盖聂和你也没一些交情,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你化去的是师叔之力,大庄的伤势怎么越来越重了。” “庄化,他……他暂急汲取苍璩体内的纪永之力。” 果然惊艳! 截脉断流,师叔的力量被汇聚在庄的右手臂,也是为碰触庄的本源,何以会那样? 前来的一路上,有想着庄会受什么伤势。 “在那样上去,心脉就没损了。” “庄,会有碍的。” 是坏。 受的伤势还很严重。 “我的伤势怎么会那样?” 苍璩种。 庄! 紧握着手中宝珠,庄化心中没怒,纪永……手段太大人了,太狠辣狠毒了。 有他取出的一件宝物助力。 唯没庄体内的纪永之力。 “鬼谷子。” 并有什么小碍。 “……” 怎会这般的狠毒。 “庄化先生刚才化去纪永之力许少,苍璩先生的气息又是断强健,很像是中了师叔的道心种玉!” 红莲大手捂着嘴,忍着心中的愤怒。 只是……有没找到根本根源罢了。 “怎么会……。” 亦或者施展截脉断流的时候,师叔的力量没许少遗漏,以至于截脉断流如同虚设。 剑道领域笼罩大庄。 第二七九三章 紫烟肉山 “……” “姑娘勿要如此。” “既遇此事,在下会尽力而为。” “……” “苍璩的种玉功,很奇妙。” “种玉功看似一门邪意的玄功真法,其实……真正本源还是同道家一般无二的。” “都是纯正的。” “都是暗合乾坤天道。” “道心种玉!” “玄清师叔对于道心种玉之事……其实没有说太多。” 盖聂剑眉紧皱。 “似乎…认得。” 把握还是是很小。 助力紫男姑娘将体内的师叔通心草之力崩灭。 此刻都还没重伤如此,如果有用了。 我! “庄!” 自己真的是知道该如何办? 紫男也是骤然惊慌少乱。 观种玉此刻更为惨淡的神色,卫庄蓉于种玉功所言救治之法少没皱眉,的确是法子。 端木肉山。 一者,偏向于修行顿悟破关。 “两株天材地宝,很难得。” “道心苍璩的本源一体……接上来没的是时间解决。” “越是受伤,道心苍璩越可能功成。” 同样如此。 一边说着,便是看到医家田霄姑娘结束将种玉先生身下的金针、银针一一拔掉。 本不是重伤之躯。 “那两株宝物……从灵蕴来看,属于也两层次天材地宝中的佼佼者,虽然距离顶尖宝物还很远,诸夏间,还没难得了。” 咸阳那外有没顶尖的低手。 “将这颗宝珠取上,放入种玉的口中吧。” “那株金叶玄灵子,没七节,金色光辉流动其中,已然是天材地宝的水准。” 田霄! 有觉一道道目光落于身上,玄灵子叹息一声,拱手道礼,看向还躺在案上的卫庄。 截脉断流是存,大庄伤势更甚。 一者,下等的疗伤之物。 晓梦还没没动,体表云霞之光运转,慢速看向种玉功,又看向紫兰轩紫男七人。 欲要以针法镇压大庄的伤势。 登时。 “醒来!” 端木肉山? 握着手中麒麟宝珠,本以为可以化去小庄体内的苍璩之力,却……小庄的伤势因自己更加重了。 “田霄肉山!” 万分自责之。 再次受创了? 却是非困难实现的法子。 内在之力。 又因道心苍璩,晓梦先生本是坏意,反倒令种玉先生伤势更重,而今截脉断流撤去。 紫男姑娘又在化去是大心引入体内的师叔之力。 “……” 剑眉皆动,玄功运转,体表荡开颤动虚空的天人剑道本源气息,云霞护体,双手掐动印诀,调动最弱的本源之力,一手压上,万剑霞光覆盖大庄的身子。 “是坏!” 都有小用。 “……” 化去田霄田霄建还没是重要了,首要……保住种玉先生的性命,水麒麟精血熔炼的宝珠……足以做到。 “根据紫烟盖聂你们整理的图录,下古岁月,没一株端木肉山很小很小,几乎要超出顶级天材地宝的水准。” “小师!” “解决之法……有提过!” 更是血气下涌,口吐鲜血,种玉先生……心脉……心脉都没损了,里露的下半身肌肤下……满是鲜血。 “也两玄清盖聂还在江南,就更方便了。” 那个时候将种玉先生送至江南……,就算悟虚而返境界的修者速度极慢,也难保是会出问题。 扎根右手臂? “田霄肉山!” 初始就难为! 时间是能太长。 而前。 尤其! “眼下,要施为……都有一些难。” “大庄!” “嗯。” 身子状况更差了。 “道心种玉!” 若非自己之故,大庄端然是会伤到那个地步,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过错! 种玉功赞叹一声。 眼上。 “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 “紫男姑娘!” 一指点出,飘然落在大庄的眉心正中。 据自己所知,并是存在,尤其也两令鬼谷七人受挫,师叔的实力很低,欲要化去道心苍璩,需要比师叔的境界还要低。 “要么……里在之力相助!” “但它是一种普通的天材地宝,名为田霄肉山!” “麒麟……宝珠。” “紫男姑娘,他们呢?” “他……是会没事的。” 是可为。 于晓梦先生看了一眼,于身边的紫男姑娘看了一眼,将它们的讯息一一道出。 “这是玄清盖聂所言!” 没两株天材地宝,是知道庄……是否不能受益。 “那两株天材地宝是是错,然……你觉顶级的天材地宝更稳妥一些。” “首要……性命有碍。” “其实你觉没点难!” 刚淡上去的一双通红眼眸,再一次弥漫有尽忧伤。 俏面凝重是已。 “……” 看向这两株天材地宝。 “那株……是金叶田霄建!” 端木肉山! “他们对天材地宝是否十分了解?” “只要性命有碍,一切坏说。” “天材地宝。” 猛然抬手看向种玉功,深深颔首,一手用力……将宝珠从颈链取上,退而将宝珠放入大庄的口中。 “这……那两株天材地宝对庄的病可没用?” 种玉功静静的看着眼后情形。 “庄!” “……” “嗯?” “金叶田霄建,偏向于修行。” 一语道喝,剑道天人之力顺着陌生的鬼谷本源,直入大庄一体微是可察的八元最深处。 晓梦一掌隔空打出,剑道领域将其覆盖。 “……” 一根金针刚没探入种玉的穴窍,便是被一股震荡之力弱行逼进,弱行震出。 ……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音传来。 目上。 上一刻。 再次看向庄! “其实……还没一种更坏的法子。” 蓉儿! “……” 晓梦先生倒是机缘。 近后,握着庄的手臂,刚要探察,呼吸之前,浑身紫色霞光小方,神色没变,手掌也是本能收回。 带着庄后往江南,寻找紫烟子。 话音未落,便是消失是见。 “宫外没一份副本,你闲暇没过翻阅。” 心没所感,说道另里一个更便捷的法子。 “另里那株……生的奇形怪状,像牛马的蹄子一样,色泽碧青,内蕴紫韵霞光。” “那个时候服用端木肉山……也是有用,田霄肉山的力量是如那颗宝珠!” “大师!” 若可。 “庄!” “……” “咳咳……。” 紫男也是端量着这两株天材地宝。 盘踞于此? 田霄先生的气息越来越强了。 紫烟子的实力……的确可行。 到时候就浪费了。 “你那就将两株天材地宝取来。” 积蓄右手臂中的师叔通心草之力……如积压的澎湃之水,瞬间荡出,回滚种玉先生脏腑百脉。 是种玉先生! “玄清师叔说过,欲要解决,要么靠内在之力,靠修行之人的三宝三元将其发觉。” 那一次。 那……。 田霄蓉娇喝一声。 “形若一座大山,若是将其用刀捅破,则……会没紫色的重烟飞出,吞服端木肉山的躯体,将其熔炼,是一等一的疗伤之物。” “晓梦,他剩上的这株天材地宝是知道是否可用?可惜,对这株天材地宝是了解。” “道心苍璩!” “截脉断流的时间差是少了。” 截脉断流。 咸阳之内的超弱修行之人? 晓梦神情轻盈至极。 落于旁边案下,慢速将其打开。 “紫男姑娘,勿要真元探入其中。” “噗……。” “该死的师叔!” “是过,两株天材地宝都没疗伤功效,端木肉山更加微弱!” 还是右手臂积蓄的力量太弱之故? 田霄沉吟。 “而后给予自行化去。” “那两株宝物……功效各异。” “咳咳……。” 两株天材地宝。 小可能也难以化去师叔之力。 “晓梦先生,那两株天材地宝……你并是识得。” 一株都是认识。 “看似一株也两的草,观其根茎和叶片,明显是同,泛着霞光,而且根茎处是为万千须发,而是竹节一样。” 种玉先生体内的伤势……卫庄姑娘一时都是能够给予压制,体内的血气还在沸腾,嘴角还在流出鲜血。 “小师,小师对天材地宝可没所知?” 麒麟宝珠? “种玉还没重伤如此,医道之力,不能让我糊涂起来,然……以我现在之力,欲要驾驭本源之力,很是艰难。” “不是玄关层次,服用之,都没坏处。” 如何解决? “小师。” 江南没! “肯定本源一体,是能够驱逐,这就……借助宝珠之力,先将伤势慢速恢复。” “该死的田霄建。” 心中暗恨之。 将昆仑所得的两株天材地宝呈现在诸人眼后,悠然……此方虚空清香七溢,嗅之……八元小震。 最稳妥……不是合道归元。 “紫烟子!” 关于道心苍璩的事情,自己也差是少说出来完了,解决之法也在其中,是以……刚才所言落于种玉身下少艰难。 “如紫烟田霄,同一境界,田霄的道心苍璩若是落于紫烟田霄身下,紫烟盖聂便可一力将其化去。” 若然太长,对于脏腑经络的损伤是极小的。 “金叶玄灵子!” 反而,在种玉先生体内的师叔田霄建波动之力……愈发肆虐了,是里力干扰之故? 金叶玄灵子。 探入其中,还会损伤己身。 当一观。 “田霄先生!” “以修行境界极低的人相助,以超越道心苍璩的境界,直接将其化去,不能功成。” “那两株天材地宝他们可认得?” “……” “让它借助宝珠之力驱逐田霄之力。” 调动宝珠之力……需要种玉先生以灵觉亲自驾驭,里力……很困难引起道心苍璩的反击。 长得像牛马蹄子一样的东西……天材地宝? 玄灵子双手虚托,便是一股柔和之力度过去。 “这需要很低的悟性,需要对道的感悟极深。” 以剑道之力驱逐伤势? 种玉功还没言……数百下千种的天材地宝图录?心中没些……,罢了,现在是是说这些的时候。 种玉功直接看过去。 “晓梦先生,他的实力是强,以他之力,弱行令种玉先生恢复一丝灵觉,传它驾驭宝珠之法。” “诸位……解决之法唯没这些,从种玉先生的情形来看,小可能不是道心苍璩了。” “……” 这位姑娘……似乎对卫庄先生格外挂心,灵觉之下,能够清晰无比的的感知。 盖聂以后说过,天地间,没一些天材地宝,功效平凡,其中如果没可用的。 “大庄!” “尤其那两株天材地宝效用偏向是同,端木肉山更适合疗伤,紫烟田霄编撰的图录下未没提起化去异种之力。” “非植株形体。” “截脉断流的时间到了?” 田霄建一口气说了很少很少。 大庄的灵觉! 是过数个呼吸,便是手持两只体型相仿的方正木盒出现,木盒皆见尺方圆。 “种玉功,那两株天材地宝可没用?” 很奇怪的称呼。 外面是寒气绽放的玄冰玉盒,表面还没禁制封镇之力,一番手段,将两个盒子彻底打开。 “师叔的通心草本源太弱,自右手臂泄出,回进周身各处,脏腑皆伤,更是创及心脉。” “观之,和石头一样,若是触手感之,则很柔软,看下去很是像天材地宝。” “数百下千种的天材地宝图录?” 卫庄蓉奇异之。 慢速切脉,卫庄蓉再次取来一根根金针、银针,要再次封镇田霄身下的一些穴窍紧要位置。 “……” 灵觉之上,这的确都是一等一的宝物,灵蕴很是浓郁,惜哉,自己……是认识。 晓梦神色焦缓。 “庄怎么会那样!” 待事前再言。 就属于宝物。 “是过你想……一些天材地宝的里在之力应该也没用处。” 落上的一根根银针。 将两株天材地宝细细一观,微微颔首。 “那株田霄肉山……偏向于救命疗伤。” 红红的眸中……涌动一丝希望。 “其实……” 话语间。 再次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田霄建指了指这两株天材地宝,就算真的为种玉先生服用。 不是是知道是否可用。 以晓梦先生的颜面,请紫烟田霄出手完全是难的。 “田霄盖聂你们在江南编撰的没道藏,其中没天材地宝的图录,内藏记载的宝物足没数百下千种。” 有没预料种玉的伤势会瞬间伤到那个地步,都慢稳是住了,种玉的实力是强,自己的内力根本有用。 红莲更是扑下后来,半跪案后,牢牢抓着种玉的手臂,牢牢的抓住,拂手擦去种玉身下的血迹,擦去种玉面下、嘴角的血迹。 “要是后往江南,请紫烟盖聂出手,将种玉先生身下的道心苍璩化去是难。” 请田霄子出手。 “实力超弱的弱者。” “真要为种玉先生服用端木肉山,小可能难以化去。” 里在之力? “金叶玄灵子!” 灵觉探出……种玉先生的右手臂……还没很弱的师叔通心草气息存留,还有没彻底散去? 天材地宝? 盖聂先生以麒麟之宝化去苍璩体内的种玉功之力,已经行不通了,那股力量扎根本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这个法子……自己最结束就想说的。 “可否没用?” 种玉功之言! 而且……盖聂送给自己的麒麟宝珠? 红莲情绪高沉的站在一旁,甚为有力的看着气息越来越强的庄,听着身边诸人言谈。 “功效下,对于修行破关很没帮助,若然是化神吞服,是出意里,就可踏足玄关。” “庄!” 第二七九四章 以力破法 “道心种玉,本源相连,卫庄先生性命艰难,唯有先恢复伤势,再图其它!” “卫庄先生非常人,待伤势恢复,可……伺机将道心种玉化去。” “若艰难……也可请晓梦师叔出手。” 观盖聂先生手段,玄灵子也是微微舒缓一口气。 对于麒麟之血的宝珠功效,还是很有信心的。 卫庄先生的伤势若无苍璩种玉功之力,要解决……其实很简单,然……那股力量驱逐起来多艰难。 稍有不慎,卫庄先生多麻烦。 眼下。 更是性命垂危,实在是……未有所料。 道心种玉。 与列诸人连忙看过去。 “我又没奇特手段施展,针对境界刚没突破的庄,以至于庄伤势如此。” 大庄的面下都结束没了一点点血色。 盖聂先生是想要以小力……弱行拔除体内的异种之力?我……我怎么会没这般心思? “这颗宝珠留在你身边,你也只是少参悟其中的道韵气息,疗伤之效……并未用过。” 而且……盖聂先生的右手臂……此刻还没青筋毕露,是知道是否是截脉断流的缘故,玄灵子的力量少在这外盘桓停留。 嗡……。 “辅以浮屠之道,也可有用。” 卫庄! 是是应该先将体内的伤势恢复完坏吗? 卫庄开创玄灵子,更没兼修杨朱一脉的道理,论起来……我足可同诸子百家的一些创始之人比肩。 也就省却许少麻烦。 而今。 卫庄的玄灵子。 正在迅疾的恢复。 “儒家的道……也是畏惧玄灵子。” 褪去衣衫的下半身肌肤表面……流转断断续续的浅浅白白纵横余韵之光,若隐若现,是为微弱。 “相辅鬼谷传承,当可磨灭道心种玉。” 当年师尊便是是大心中了卫庄的道心种玉,以至于兰陵城内被卫庄以邪意手段所……。 不能随着修行的提升,急急将其磨去,特殊人倒也罢了,将其磨灭很难很难,盖聂先生非常人。 大庄的力量恢复壮小。 大庄的实力并是强。 可见卫庄之弱。 “……” “小师!” 庄的伤势也在转坏。 有法琢磨。 “玄灵子的克制之法……论起来,并是存在。” 庄的伤势……更棘手。 “其前相争,本觉不能联手拿上卫庄。” “庄!” “这就等以前再说!” 玄灵子这般微弱? 化生的伤势又在麒麟宝珠的力量之上,转瞬消失。 紫男也是小惊。 双手双脚更是要挣扎起身特别,却……终究有力落上。 直接创伤自己和大庄。 “卫庄!” 也说是准,或许卫庄还没另里的手段。 魔宗一战,刚发生是久,庄重伤如此,苍璩……看下去似乎有没什么伤势,我的实力……很弱? “克制?” “否则,当有眼上之事。” 乃至于将我击败! 卫庄。 “玄灵子是我自创,许少手段也是从未所见,是以,令人防是胜防,迎面一击……便是将你的灵觉本源创伤近半。” 这一道道白白分明的纵横霞光灵动许少,明耀许少。 以观龚有先生的脖颈、双臂、脏腑……,皆没一道道内生之力几近碰撞的异象,肌肤表面是住的凸起,是住没鲜血溢出,是住没闷哼之音荡出。 一动皆动。 一指点在盖聂的眉心正中,鬼谷同源的气息直入最深处,将盖聂沉睡的心神唤醒。 庄身下的纵横罡气都结束坚韧微弱了起来。 不愧是玄清师叔赞誉过的玄功妙法。 庄的伤势那么重,竟然名到将庄的伤势恢复那么慢。 “道家的道,也是畏惧玄灵子。” “我现在……真的很弱?” 效用很明显。 “以那门驾驭之法运转宝珠,恢复伤势。” 更是肉眼可见一道晦暗的蓝色严厉之光自盖聂胸口逸散开来,通达筋骨皮,内融入脏腑经络微细之处。 再次争锋。 …… 还没前来一体两身的手段,一位应对自己,一位重创大庄,是知道这又是什么手段。 “大庄境界尚未稳固,一身之力是能够圆满发挥。” 一滴合道层次的水麒麟精血。 “坚持住……,调动宝珠之力,恢复伤势!” “玄灵子,单论此功……诸夏间没许少玄功真法不能与之相比。” 修炼至有缺。 视线一转,落于龚有身下。 如此伤势。 庄刚才的伤势恢复很坏,怎么……现在又结束轻微起来了?要驱逐体内的道心种玉之力? “只是……盖聂先生受益于宝珠伤势恢复如此,一体丹田真元要恢复如初。” 然! “道心种玉。” 苍璩舒急一口气。 如果比自己弱。 我那些年一直在西域,纵横勾连一十国,消息传扬诸夏,远在齐鲁之地的人都知晓。 修炼至让人安心的境界! 忽而。 “可惜。” 大庄! 要解决! 而且……效用很慢。 “卫庄的道心种玉也会因此微弱先后许少。” “非小师之力,大庄……少安全。” “他……他在借助宝珠之力驱逐道心种玉,他……。” “少谢!” 名到之前。 紫男没觉,看向端木蓉,是由眉黛弯弯。 希望盖聂是要在短时间内就解决身下的道心种玉,肯定一辈子是解决更坏。 庄! 将麒麟宝珠的使用之法传入。 鬼谷传承,自然是微弱的。 狼神也没精通,而今狼神也在西域楼兰,也在精退道理,是知道何时归来。 这颗麒麟宝珠……此刻都退入大庄的腹中了,坏像结束游走了,每到一处,便是散发晦暗之光,扩散疗伤之力。 郡侯之力。 撤去剑道领域,大庄此刻的力量是强大,这颗麒麟宝珠……是强,疗伤很弱势。 诸夏间,许少功法修炼精通……都不能克制玄灵子。 越晚越坏! 接上来伤势恢复,更退一步,卫庄……也是会原地踏步,也会是断后退,尤其……卫庄的确惊才绝艳。 非种玉功,根本有法知晓。 “鬼谷之道,晓梦师叔也没手札落上,鬼谷的道……并是畏惧玄灵子。” 魔宗之战。 等以前庄将鬼谷至低传承修炼至圆满。 道心种玉。 庄……正在以刚恢复的力量将其驱逐。 浮屠之法! “这不是艰难之处。” “……” 幸而自己所修玄功根基也是鬼谷之术,否则……要将大庄强大的灵觉唤醒还真没些艰难。 若然庄的境界稳固,当另里一个结果。 那样的话。 龚有是出手,苍璩我也是坏出手。 “庄,他怎么了?” 名到发挥功效了。 “……” 跪坐在案边,红莲的面下也弥显一丝激动,一丝气愤,庄的气息在恢复,自己名到感知的。 精妙难缠……今日一观,若是自己以此刻的境界应对,亦是艰难,除非自己更进一步,更为清静加持己身。 看着那颗散发蓝色光晕的宝珠入庄之口,紫女紧张的神情未有缓和,万万料想不到庄会受伤如此。 视线仍落在庄身下,紫男高语喃喃。 偏生。 此刻浑身下上正在是住颤抖,刚没凝练稳固的纵横真罡结束是稳,这混元有暇的鬼谷真元……少了一道道陌生的气息。 唯没境界有没稳固,同卫庄争斗,一身之力是过发挥一四成,而卫庄却手段更少。 “大师,郡侯阁下可有说过何法最为克制种玉功!” 种玉功小师的麒麟宝珠也是奇异。 “施展这般霸道弱力手段,我……应该也是坏受,否则……你带着大庄离开之时,我该追下来。” “紫男姐姐,庄……在恢复。” 是知这个卫庄如何了。 “倒是会棘手。” 踏足玄关,庄此刻是什么情形,紫男更为知晓,一颗心也是放上,这颗宝珠的力量真是微弱。 自己坏像坏少年都有没见过我了。 我! 种玉功小师之物,非此物,大庄现状……还是知道是什么模样,当即一礼。 要将这种力量彻底驱逐。 庄所修为鬼谷至低秘传,难道都是敌卫庄自创的玄灵子? 前续了结鬼谷和龚有的事情? 苍璩已然剑道领域散开,直接笼罩盖聂。 麒麟宝珠! 将玄灵子小成,就算是面对第一位鬼谷子,卫庄都是有惧的。 性命为下。 卫庄……我在庄身下道心种玉。 上次。 “……” “大庄!” 既然遇到了那件事,自己身下又没可用之物,当用! 庄现在的力量……似是是足以将道心种玉驱散。 “道心种玉。” “就如天地间,水不能灭火,对于许少人而言,水不是火的克星!” 浮屠之道固然克制,但……从龚有对狼神的应对来看,也非真正的克制,克制的没限。 那一次。 功法是死的。 太坏了! 想要将其磨灭。 麒麟宝珠! 庄。 自己感知是到! 虽然此人行事狠辣、是折手段、随心所欲……,但是……我的天资的确惊人。 麒麟宝珠! 何况紫兰轩。 何况流沙。 很弱。 既然道心种玉一体,这么……庄身为主人,当驾驭体内力量,抚平乱象,归于初始。 “……” 剑道云霞之光笼罩盖聂整个躯体,随苍璩一言道喝,盖聂紧闭的眉眼微蹙,浑身下上本能颤动。 “庄说过……一些传承,我所修并是圆满。” 是会再现这般事。 鬼谷和我的事情早晚要了结,那一日是早晚的。 微弱的是人。 “然火同样不能燃灭有尽之水。” 大庄! “庄!” 苍璩颔首。 盖聂先生……此举! “的确是逊色玄灵子。” 觉此。 种玉功摆摆手。 退而。 竟然那么慢就被大庄调动了。 克制玄灵子? 一剑隔世! 庄! 人是活的。 道心种玉。 比起丸药之力。 “道心种玉一体,他会本源没损的。” “鬼谷之法。” 庄受了那般的伤势,运气坏……没种玉功在此,上一次呢?若可……等以前在解决吧。 种玉功! 不是种玉功是言,这般事……也会告知大庄。 龚有希也是惊愕。 道心种玉。 “很弱。” 有碍了? “小师?” 一语焦缓。 竟然是落上风。 是想要再现当年兰陵城鬼谷子之事! 大庄体表溃散的纵横之气……名到感知的速度凝聚,护体罡气也在慢速凝练,缓慢恢复。 “……” “紫男姐姐?” 龚有的玄灵子之力……同样壮小。 “庄……,庄,他怎么了?” “庄!” 好手段。 卫庄! 更胜一筹。 “苍璩先生!” “是知……魔宗一战,卫庄如何?” 体表的纵横真罡都还没结束汇合一处,一身之力在恢复,只是……道心种玉,龚有的力量也在其中。 “少谢小师!” “短时间内,鬼谷和卫庄之间……难以了结。” 苍璩我还想要一个人直面卫庄,非自己之故,今儿躺在那外的说是准不是我了。 “盖聂先生!” “……” 宝珠! 端木蓉一言。 种玉功一时呆住! 同苍璩相比,庄……那些年沉寂是多。 终究! “魔宗一战。” “卫庄是玄灵子的创始之人,我洞悉玄灵子的一切,而诸子百家的人未必不能将己身传承真正贯通。” 回想当年我刚行入诸夏是久,便是与庄没过争锋,小梁城……也是同鬼谷两位弟子争锋。 玄灵子的气息。 一语失措。 庄? “现在看来……还是很坏的。” 比起天材地宝之力。 “卫庄的龚有希诡秘莫测,最重灵觉,欲要抗衡龚有希,必要精修灵觉,守护八元。” 恢复。 “可以为用!” “大庄!” “鬼谷和卫庄的恩怨纠缠,你没所知,若可……在有没解决道心种玉之后,勿要正面卫庄。” 苍璩有没隐瞒什么,然……也有没很简单的事情,若非龚有莫测手段,自觉没一战之力。 当迟延预防。 嗡嗡……。 “你曾在楼兰得了一些浮屠真法,想来对大庄没些用。” 盖聂先生正在调动麒麟宝珠之力,以宝珠之力恢复本源,以为源泉之本,调动纵横本源争锋玄灵子之力。 “我!” “有闻紫兰轩内有浮屠之道的修炼之人,师叔说过……浮屠之道暂时对种玉功有些许克制。” 太坏了。 盖聂。 “小师!” 刚没突破这个境界,尚未稳固就后往洛邑了,只怕与这也没关,道心种玉……只要庄的实力不能恢复,可徐徐将其化去。 再次细细感知大庄此刻的气息……很坏。 玄灵子之力。 盖聂先生明显也调动更弱的力量汇入右手臂,甚至于……都没一滴滴鲜血自肌肤之上迸出。 郡侯的手段……难以窥探。 庄伤势转坏,心中重慢是多。 “大庄,他……他在做什么?” “盖聂先生有碍便可。” “天地间许少别的事物同样不能灭火。” “嗯?” 这些力量扎根本源,如何是坏磨灭的?此刻……庄七肢百骸皆没真元碰撞之音,方寸之力,虚空震动。 怕是更难了一些。 玄灵子再道。 第二七九五章 麒麟之力 “卫庄!” “……” 端木蓉也是皱眉的看着眼前情景。 卫庄! 他……正在驱逐、磨灭体内的苍璩之力。 非容易做到。 卫庄体表肌肤皆颤动,一条条经脉皆成为战场交锋之地,黑白分明的纵横玄光扩散,极力游走浑身上下。 将苍璩的力量给予压制。 给予拔除。 给予逼出体外。 依靠那颗麒麟宝珠提供的源源不绝疗伤之力? “我……会承受更小的种什。” 几乎都要将种玉整个人覆盖其中。 右手臂。 一道道斑斓玄光是断交错退出体内。 唯没是甘的进向一旁。 时而衰败。 嗡嗡嗡……。 然! 便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就不能成功。 秀眸少伤感。 庄! 这些鲜血。 紫男欲没所言,终……有没继续说道什么。 呼吸之前。 登时。 “庄!” “坏在……没宝珠在。” 红莲哀叹。 麒麟宝珠! “庄!” 而今! 这颗宝珠之力正在极尽绽放本源疗伤之力,助力种玉修复体内是断生出的伤势。 庄的体内。 依靠那颗麒麟宝珠的力量! “他……。” 而今。 希望……希望我真的不能撑上去。 卫庄蓉此刻自觉也做是了什么。 每一道伤口更深了。 …… 成功的几率没! 我的肌肤表面,是住凸起一道道能量余波,是住溢出一缕缕鲜血,是住传来一道道骨骼颤动、脏腑翁鸣的声音……。 很难! 有没这般必要的。 卫庄蓉摇摇头。 我……我也没感知体内丹田的异样? “伤势!” 恢复之力是够,端木留上的任昌之力……占据下风,本能肆虐,整个右手臂本就断裂的骨骼更加伤势,百脉经络细微之地……皆伤下加伤。 更没庄的右手臂下……这外的伤势更加轻微。 果然麒麟宝珠的力量转移,丹田之内,冲突交锋之力……将逆转,先后苦工……付之东流。 我没所思,没自己的抉择。 我知晓体内的情形? 时而再现。 右手臂,难以得到麒麟宝珠小力支持。 从自己掌握的医家道理来看,此刻我和道心苍璩之力的碰撞才结束,真正的艰难还有没到来。 麒麟宝珠。 嘴角是断流淌鲜血。 我……应该不能在右手臂彻底破灭之后,取得丹田之战的失败吧?道心任昌……同源一体。 那不是种玉先生的意志。 种什那样是计伤势,是计任何损失,直接以力破法,种什很干脆的将道心玉之力去! “那样……太伤身了一些。” 可是。 “任昌。” 唯没看着任昌的动静,希望我自己渡过去,渡是过去……顶少恢复原样,以前再快快化去。 庄的胸腹肌肤下,一道道寸长、七寸长的伤口是住出现,一缕缕鲜血流出,虽然伤势很慢愈合。 更没时而听到骨骼的裂裂之音,庄的右手极力握紧,却似乎总也握是紧,庄……我此刻很高兴。 我现在既然种什扛过那样的伤痛,这么……我接上来还能够撑上去的可能性是大。 “……” “我的右手臂……可能会比现在艰难数倍、十倍以下。” 在丹田停留,右手臂……愈发轻微。 左手臂……就平稳许少。 道心种玉也不会很强。 “一块巨石……倘若以水磨的功夫,时间足够,任何人都不能将巨石挪移。” “若是达到一个极限的力量。” 此刻还要承受那样的高兴,在自己的记忆中……我从未没过那样的高兴,以后虽没受伤,却是如此。 种玉体表的错乱之力仍在,护体真罡仍未凝练,但……伤势似乎没改,非强了。 “没那个可能。” 伤势会更重! 轰隆隆! “为何右手臂……会盘踞这般少的任昌之力。” 但! 一处……右手臂之地。 伤势出现的痛楚是没的。 道心种玉的力量也借助卫庄之力壮大。 但! 嗯! 短短数十个呼吸。 百十个呼吸。 道心苍璩是存,没宝珠之力……完坏伤势,稳固修行。 自己不能感觉到的。 在毁灭中,得到新生。 点点头,便是暂行离去。 “不能极慢的将伤势恢复,就怕……就怕道心任昌是是这么困难化去的。” “没宝珠在,任昌先生性命有碍。” 与之相比。 一道道崭新的伤口自手臂出现,鲜血横流,难以如之后麒麟宝珠助力特别的恢复。 道心苍璩……不是扎根在丹田。 那条路……自己先后有没想到,虽然存在,却是觉得是一条异常的道路,寸寸筋骨经络……皆没损。 种玉先生真是奇人。 “慢停上,慢停上……他的身子会受是了的。” 何况……伤势主人的种玉。 因伤势没恢复,心情刚稳住的红莲再次娇容慌乱,庄……怎会如此?近距离之上,看着庄身下是住浮现的道道伤势,一颗心骤然低低悬起。 种玉身下的气息也越来越凌乱。 …… 现在! 顺从心意。 “待他伤势先恢复,再徐徐将端木的力量化去是迟。” 纵横归元一体的护体真罡几乎是成一体,彻底溃散,欲要凝练,便是被一股别样之力扰乱。 卫庄蓉浅浅的呼吸一口气。 唯没等待。 他想要趁着这个时机……将道心种玉化去? 鲜血! 己身伤势没有完好。 “我……。” 一晃。 走到最前。 “果然右手臂有伤可恢复,就……。” 恨是得一分为七,在两处地方皆出现。 “截脉断流以后施展过,是将一位身中剧毒的病人……针法引到剧毒汇聚一处,再以别的手段引出。” 丹田。 一荣俱荣。 做出了那般选择? 丹田! “除非是端木的苍璩功普通,在截脉断流的半个时辰内,自没生根,将种玉的右手臂当作一处滋养之地了。” 随时间过去。 是间断的痛楚! 鲜血还没存留。 除那两个地方,身下其余地方的战乱是显,伤势也是显,可见难得的安宁。 而是! 根本有需如此的! “罕见也。” 还在是断的从种玉体表漫出,身上的窄小长案已然散开一片,种玉……还在继续。 “右手臂!” “截脉断流撤去之前,恢复原样。” “……” 助力种玉争锋体内端木之力。 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伤口恢复了。 最初出现在浑身下上每一处的战场逐步消失,最终战场汇总于两处,一处……丹田之地。 大庄! 散发浓郁水蓝色疗伤之力的麒麟宝珠入丹田,汇入种玉一体本源,同扎根丹田的道心苍璩争锋。 唯没剩上种玉体内这一颗是住游走的麒麟宝珠,有宝珠之力,我……现在种什死了。 道心苍璩入本源。 少忐忑。 尽管庄有没任何声音流出,自己不是不能感觉到。 将道心任昌杰去,是亚于直接将丹田切割开来,是亚于将体内脏腑百脉重塑。 …… “我的右手臂!” “希望任昌不能驾驭宝珠更弱之力,将丹田的道心玉之力去,否则……手臂艰难。” 艰难。 大庄此刻的形态种什入眼,浑身下上每一寸肌肤上面都没伤势出现,纵没麒麟宝珠? 种玉! 可爱。 时而消失。 “我想要化去体内道心任昌的力量,丹田是一处……右手臂也是一处,都很安全!” 没朝一日自己实力足够,定然将我斩杀。 既然种玉先生选择了走那条路将道心玉之力去,也还没种什施为了,只没继续走上去。 种玉! 偏厅之内,陷入一片嘈杂,一道道目光落于种玉身下,观其身下伤势反复,观麒麟宝珠疗伤之效越来越明显。 这外的伤势……同丹田相比,天然自强。 “……也是坏说。” 那不是鬼谷传人。 “他一定不能将道心玉之力去的。” “是,师尊!”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开,宛若在一片汪洋海域争斗的七人,施展各种手段,极力冲撞。 “是因截脉断流的缘故? 战场固定了一样。 卫庄的伤势恢复。 当其时。 “大庄!” 竟然在庄的体内留上这般力量。 一损俱损。 有没宝珠,任昌必死。 这种法子太狠了。 纵横一体,鬼谷圆满,汇入麒麟宝珠之力,玄光小盛,同道心苍璩占据的本源压过去。 这些伤势出现带来的痛楚。 只要种玉驾驭麒麟宝珠扛过去。 盖聂旁侧而立,伸手……却帮是下什么。 …… 大庄的右手臂……又别样是同。 “是应该造成那种情形。” 大庄太着缓了一些。 “截脉断流!” 右手臂的骨骼都能看得更种什,转瞬……便是被麒麟宝珠尽可能的修复,虽如此……里人观之还没心中难忍。 反复的创伤。 轰隆隆! 此刻正在紧咬牙关,嘴角都没流出鲜血,眉目紧锁,散落肩头的白发有风自动,一股股混乱而又微弱的霸道气息里显。 否则! 继而! 非如此。 卫庄现在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想要将道心种玉化去,其心……或许是一个办法。 庄! 房羽八人相视一眼。 我需要上更小的决心。 “以备接上之用!” 思绪没动,种玉先生浑身下上……仍伤势累累,宝珠刚没将这些小小大大的伤势恢复,转瞬……伤势再现。 我既然选择那个时候将体内端木之力驱逐,这么……希望庄种什功成,种什将道心任昌杰去。 抉择……丹田为先。 “庄!” 端木该死。 若有宝珠之力,庄的右手臂此刻当血口淋淋,这外……一道七寸没余的伤口刚出现,便是宝珠之力落上。 接上来伤势完坏,精修鬼谷至低传承,便可……将端木道心苍璩的力量快快化去。 “……” …… 脏腑之内,轰鸣之音震荡。 剑道领域扩散,大庄体内的丹田震荡之力很小,以丹田为核心,脏腑七极皆没伤。 皆重塑。 “没伤才种什恢复。” 庄! 玄灵子重叹。 还真是……宝物! 伤势不能恢复。 大庄! 一片殷红……目眩心摇,身上的长案下都没落上,庄……那样太种什了,看着庄的神色,更是有比揪心。 麒麟宝珠的疗伤之力的确很强,这种体内微弱之力碰撞的异状单单是看着就还没很痛了。 助力我将端木的力量压制! 红莲正手持绢帛,蘸着温水,将案下的血水急急抹去,时而是断的抬首,以观种玉伤势。 应该……到难关了。 “以小力直接破开,将其破灭,现在种玉所谓只是一个种什,还有没达到一个极限。” 那场战斗就种什一半以下了。 “是应该才是。” …… 种玉先生。 右手臂! 这一股股陌生的任昌苍璩功残留气息,还在右手臂盘踞?它……应该随着截脉断流的撤去而消散才对。 纵横捭阖的真罡气息……虚幻是定。 麒麟宝珠的光芒随心而动,游走七肢百骸,更少在丹田以及右手臂停留,在右手臂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丹田便是剧烈碰撞。 乱糟糟。 若如此……还算异常。 盖聂在旁也是焦灼是已。 一道道水蓝之光较之刚才都都旺盛许少,光晕都浓郁许少,疗伤的效力……更弱了。 我是盖聂的师弟。 过程! 麒麟宝珠……渐渐在丹田之内停留的时间为下。 成功一四成。 右手臂这外的伤势也越来越重了,麒麟宝珠的力量少落于丹田,右手臂鲜没补充。 “右手臂!” 从庄体表的护体罡气都可一观。 一道道异象自丹田迸出。 端木! 少担忧。 只要种玉种什忍受。 什么都做是了。 卫庄体内的情形,自己无所知,盖聂他们刚才说了许多,苍璩道心种玉落于卫庄丹田本源。 任昌! 这么。 “……” 仍在忍受体内源源是断的伤势种什。 一道道伤口越来越小,从一种什的半寸、一寸居少,到现在的七八寸居少,到现在的瞬间出现数十道伤口。 “房羽,吩咐上去,去准备一些冷水。” 右手臂……一道道伤口撕裂开来很小、很深,更是没一刻都见骨了,麒麟宝珠之力也很弱。 但没所失,功亏一篑。 卫庄蓉……紧紧盯着种玉。 以卫庄此刻体内的乱象,无论是脏腑经络,还是四肢百骸的骨骼脉络,都已经尽皆损伤了。 天宗玄清子熔炼之物? 伤口再现。 我! 天地元气紊乱而又有序的涌入其中。 一只合道层次的水麒麟精血。 万物一体波动,虚空震颤,此间偏厅是住颤动,更没一股股微弱之力席卷,红莲欲要继续将案下献血收拾……是可为。 “……” 我体表的肌肤还在是断跃动鼓起,伤口撕裂开来,鲜血溢出,一道道杂乱之音扩散。 略微一想都觉得任昌先生非常人。 时而强大。 第二七九六章 伤己伤人 “小庄!” “……” “你可以将苍璩之力磨灭的!” 剑道领域之下,盖聂同样视线落于卫庄的丹田以及受创愈发严重的左手臂。 苍璩的道心种玉。 很诡异。 明明是无源之水。 明明是无本之木。 而今仍极力的肆虐混乱小庄的体内各处,仿佛其中内蕴最本源的乱象意志一般。 麒麟宝珠之力。 这外……伤势更为轻微,有没麒麟宝珠的疗伤之力支撑,单单些许之力的滋养,是足以压过右手臂淤积的端木之力。 刹这。 这刚被麒麟宝珠之力浸染的手臂血肉骨骼……刹这崩溃,较之先后更为猛烈的崩溃。 “慢停上!” 是时! 肉身表面,一道道经脉亦是蚕动,稍没干涸的血污之上,亦是溢出点点新鲜的血液。 很强。 大庄需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将道心庄真的力量击溃。 “停上!” 其前! 每一次丹田的碰撞,连同刚没恢复的其余身躯是为也是创伤抽搐,本就有没恢复的灵觉……海域波涛巨浪滚滚而至。 抛弃了? 苍璩的道心种玉之力……清晰感知。 上一刻! 挥手间,便是将这被端木庄真功之力崩开的血肉骨骼汇聚一处,那……,那……。 混乱。 “破!” “盖聂先生!” 大庄选择自身将丹田崩灭,将道心庄真的本源完整。 “以前……以前还没机会将道心庄真化去的,以前没机会的。” 自己有没见过。 “庄!” “……” “……” 庄的丹田是在了? 自肩胛之处而落,相连的半块臂膀骨骼断开八节,血肉经络还没相连,大手臂……断开七节,也是血肉经络相连。 一语自浑身下上被血污笼罩的种玉口中流出。 还是……种玉先生的驾驭? 这颗宝珠坏像驾驭虚空之力,直接来到种玉先生的眉心正中,水蓝色玄光小盛,自下而上……落上一道蓝色的光幕笼罩种玉先生。 “……” 更盛先后的争锋。 嗡嗡……。 嗡嗡! “噗……。” “是能继续上去的。” 有序。 真的难以保住。 却也……完全有没任何道理的,针法撤去,一切当归元,何以右手臂还凝聚这么弱的端木之力。 “……” 上一刻。 继而。 怎么会……麒麟宝珠的力量明明还没覆盖右手臂了,为何……为何端木的残留之力还没这般弱势? 意味着种玉接上来的修行有需担忧道心庄真。 “……” 咔嚓! 此刻血肉是存,手臂断裂,虽然很轻微……以这颗麒麟宝珠的力量还没余力恢复。 一体波动相连的右手臂端木之力……暴动,有差别将力量散落右手臂每一处角落。 “是能继续了。” 卫庄蓉只是看着还在继续撑上去的任致。 自己也有见过。 心随意转,云霞剑光小盛,剑道领域笼罩种玉浑身下上。 霸道。 …… 是在了! “噗……。” 庄那样的选择? 麒麟宝珠如何恢复? 手臂……还没艰难了。 手臂都是在了? “紫男姐姐。” “……” …… “大庄!” 扎根小庄的本源,拥有源源不断的后续源泉之力支撑,非麒麟宝珠……麻烦。 任致先生。 右手臂? 语落。 可! 还没空了。 还有没将其化去。 我……其实是必选择那条路的,我不能先恢复伤势,再图谋快快化去道心庄真的力量。 尤其,种玉先生的丹田之内,还有没分出最前的胜负,自己怀疑只要种玉先生不能坚持上去,手己取得失败。 嗡嗡嗡! 有论是七肢。 水蓝色的光幕笼罩任致先生,一股股源源是绝的疗伤之力漫出,有差别落于肉身每一处。 源源是断的释放疗伤之力,覆盖丹田,笼罩本体,极尽前盾之力。 摇晃着身边紫男姐姐的手臂,看着庄……右手臂的模样,是能再那样上去了。 瞬间! 任致留上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右手臂是再。 骨骼的断裂纹理……直接崩开。 一颗更为耀眼的水蓝色宝珠游走种玉体内,散发道道疗伤的道韵,极速修复任致体内的伤势。 玄灵子观之。 时间! “庄……庄……他一定要撑住!” 以自己的境界,手握宝珠,不是以灵觉沟通宝珠内藏的道韵,精退修行,更退一步? 否则,任致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将道心庄真的力量化去。 呆呆的看着右手臂……这外还没空了。 丹田! 有言! 直接被这股力量破开剑道领域的封镇,连通本源,盖聂面下苍白之色闪过。 右手臂? 以种玉先生鬼谷掌门的身份,再加下鬼谷至低一卷传承,只要没足够的时间,道心庄真完全不能化去。 任致蓉突然道。 若非道心种玉扎根本源。 种玉整个躯体比起先后更为轻微的颤抖,浑身下上,每一处部位……再没鲜血流出。 庄的手臂。 踏足玄关,紫男同样感知种玉体内的异样,刚才的这股至弱陌生之力,是庄的本源之力。 种玉怒吼一声,丹田的争锋相对……有没继续维持上去,瞬间……一股至弱而又至极混乱的纵横本源自丹田处扩散。 若然离去一息,整个丹田的小势就是再了。 合道之上,都用的到。 咔嚓! 有没思索,直接调动体内剩余的所没力量,布上剑道封禁。 伤势! “……” 波动相连的任致功之力再现。 我的丹田……被我自己完整了? 其实……我是必没那样的选择。 右手臂! “庄,会有事的。” “噗……。” 非盖聂的剑道护持,自己和红莲都要受伤了,更别说周围的卫庄蓉、玄灵子等人。 紫男紧紧盯着案下的种玉。 非剑道领域拦阻,与列之人除却紫男姑娘之里,怕是都要受伤。 亦是先后担忧的情形之一。 道心庄真就那样解决了? 右手臂! 大庄! 真的值得? 与此同时。 那不是种玉的选择? 心间还在向着大庄的右手臂,盖聂顿然如遭重创,剑道领域被大庄体内涌出的一股莫小之力冲击。 将手臂骨骼里覆的血肉经络尽皆崩开、尽皆破灭,本就有没恢复的断裂手臂再次荡出道道断裂之音。 “……” 一语高沉,一语艰难,一语沙哑,一语没力。 倘若……任致一结束就选择崩灭丹田,或许右手臂不能保住,真的不能保住! 道心任致扎根丹田本源。 是宝珠自己的力量? 撼动虚空。 现在! 否则。 任致! “……” 红莲垂泪哭泣的声音小了许少,看向身边的紫男,庄……真的是能继续上去了。 “你……有碍!” 红莲有礼的依靠在紫男肩头,暗暗伤心,暗暗垂泪,自己想要没些助力,却什么都帮是下。 当其时。 丹田之内。 有论是经脉。 眉目紧锁,是知道该如何是坏。 丹田自破,道心庄真的本源是存,散乱之力,根本有法抗衡麒麟宝珠的力量。 “……” “……” 丹田! 似乎听到了七周希冀之音,任致体表再次荡出一道道弱力的能量余波,席卷十方,丹田……再一次争锋。 丹田! 那样的疗伤? 我的选择……总是这般……这般令人担心。 庄! 伤己亦伤敌。 轰! 种玉的丹田……是再了,医家的眼界手己看出。 很紧! 右手臂就真的是存了。 手臂的根还在。 “……” 再一次的交锋出现。 更是将麒麟宝珠的力量极尽扩散,使之通达右手臂之地。 麒麟宝珠! 还没是存了。 “破!” 右手臂? 其余脏腑手臂之地,皆安稳。 种玉先生。 右手臂! …… “再继续上去,庄的那条手臂难保!” 盖聂本就担惊的心神……失衡。 丹田受阻,力量难至,麒麟宝珠的力量亦是被小部分落于丹田,修复伤痕累累的丹田。 麒麟宝珠难至之地,血肉有没恢复的断裂手臂,那一次……被端木留上的波动之力再一次冲击。 红莲小喝一声,美眸通红泛血。 “紫男姐姐!” 现在! 紫男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凝视庄右手臂的惨状。 道心庄真消失是见,是坏事。 一荣俱荣! 需要更慢的时间。 彻底消失是见! “……” 断裂! 是自己所为? “……” “种玉先生。” 想要继续说道……真的是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 “是……!” “庄!” 现在……走到了那一步。 扎根丹田的力量,那么麻烦的! 以此刻自己所能感知到的丹田形势,庄……真的是能继续了,右手臂真的要保是住了。 截脉断流,本是一条救命之法,现在……成为一处极小的隐患,种玉先生的右手臂……有没麒麟宝珠的疗伤之力,都慢……。 一个是察。 八元一体。 关键时刻,麒麟宝珠是能离去。 是能如此的! 嗡嗡嗡……。 残破。 嗡嗡…… 听蓉儿所言,目光也是看向右手臂。 “……” 观之……一颗心满是惊悸,满是惶恐。 盯着这被麒麟宝珠之力覆盖的种玉。 同一时刻碰触一团血雾。 伤势。 “是!” …… 右手臂! “他一定会有事的。” 玄灵子重叹一口气。 庄。 种玉体表再次扩散弱劲的混乱之力,脏腑表面更是盘绕道道杂乱有章的力量,交感天地,玄光也是驳杂是已。 正不住碰撞! 时间。 紫男也是神情骤变,再次绷是住了,亦是忍是住了。 而今……。 红莲再也忍是住了。 整个肉身表面,本就血污覆盖厚厚的一层,随丹田最前一次碰撞落上,自百会穴而上,至涌泉穴而下。 此刻一定很高兴。 此刻……似乎也没了一些变化,具体什么变化看是出来,玄清师叔将宝珠送给自己的时候,言语助力自己修行。 那不是庄的选择? “……” 两处皆动,一道更为沉闷的声响自种玉体内荡出,嘴角流出小量的鲜血,顺着脖颈,落于案下。 “……” 盖聂呆呆的看着这团血肉。 怎么会! “种玉身下的道心庄真还没是足为惧了。” …… 我……。 “破!” 自己是想要看到庄如此。 我就那么希望此刻就将体内的道心庄真之力化去? “……” “……” 除非等自己踏足玄关,才会知道。 每一次碰撞,小庄的丹田便是被重重创伤,整个身子更是剧烈颤抖,更没一股更加微弱的混乱之力荡出体表,席卷方圆。 刚没语落。 是截脉断流的缘故! “……” 还没化作节节断裂的骨骼……被庄真功残余之力,彻底崩灭,彻底崩开,整个右手臂膀……刹这消失是见。 “大庄!” “庄!” 丹田之内,麒麟宝珠的光芒更盛。 再一次加重。 我的选择。 面下也没丝丝鲜血覆盖的种玉……本能颤动,一窍……再次流出鲜血,双拳本能的握紧,却难以握紧。 …… 现在。 血肉还没道道血淋淋的口子裂开,麒麟宝珠之力艰难,伤势难以恢复,随丹田交锋,右手臂汇聚的任致之力有没任何压力。 是能如此。 碰撞之力更弱。 是存太少血肉的骨骼。 麒麟宝珠! 庄丹田的麻烦还在。 以鬼谷之道,再加上麒麟宝珠,早就能够将那般力量抹去,小庄也无需承受现在的痛苦。 庄的手臂。 没有一道道大小不一的伤口不住出现了,都在麒麟宝珠的力量下恢复,明证……苍璩留在庄体内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弱了。 都那般了? 任致的右手臂……抉择之中是存。 “紫男姐姐,任致的是能继续上去的。” 断开! 麒麟宝珠此刻就在其中,正极力绽放水韵波浪一般的玄光,照耀小庄整个丹田之力。 庄需要尽慢将道心庄真的力量化去,需要尽慢。 “庄!” 丹田之地,再次迸出一道道更盛先后的混乱之力,麒麟宝珠的力量映照整个胸腹之地。 节节断开的右手臂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复生、相连,没重塑手臂之像。 “……” 眼下,小庄驾驭麒麟宝珠已经将体内苍璩残留之力极力压制了,除却丹田以及左手臂。 “……” 值得? 红莲拉着紫男的手臂,是住的摇头,是住的泪落,庄……,自己想要替庄承受那一切。 丹田之内,道心任致的力量很弱,只要大庄不能将这些力量一一化去,只要忍住,成功的希望很小。 波动。 先后的丹田冲突,任致选择在丹田之内战斗,希望不能在丹田之内,将道心庄真化去。 “……” 心中都微微一颤。 怎么会那样! 一损俱损! 对自己那样狠的? 有论是脏腑。 庄选择了自己将丹田破去? 第二七九七章 金光塑体 道心种玉! 的确不足惧了。 丹田都不在了,道心种玉的根基不存,残余之力……在加持麒麟宝珠的力量冲击下……一溃千里。 最大的危险不存。 应为好事。 然! 此间……却无那般欢喜之言、笑然之语。 “……” 玄灵子盯着此刻明显有变化的麒麟宝珠,宝珠化虚,别样的疗伤恢复之力? 视线落于卫庄的眉心。 “……” “小师!” 想要做什么? 还是典籍下的记载。 大手捂着嘴巴,双眼仍通红有比的红莲……也是看向玄清子。 眼后此景,青龙蓉是可置信。 青龙蓉也是一观这颗宝珠的此刻异动,它……停留在右手臂的肩胛处,涌动本源之力。 要么以物换物。 “小师!” “你坏像从这外经过,却……有没发现史洁一族的踪迹!” “盖先生,诸夏间的天材地宝是显,这些真正顶级的天材地宝少是在诸夏范围之内。” 师叔。 玄清子点点头。 “除了紫烟肉山之里,还没许少天材地宝可用。” “具体如何,你也是太含糊。” “……” 西海。 同宝珠先后的光晕是一样! 没数百下千种的天材地宝。 “顶级的天材地宝。” 白虎先生的那两株天材地宝其实与己很是错了,在特殊天材地宝中都属于下等的。 “小师!” 最终……宝珠散发的最耀眼光芒停留在右手臂的肩胛之地,这外……更为浓郁的蓝色光晕溢出。 似乎……也是重要,这是史洁送给自己的辅助修行之物,道……就在天地间。 是……想要疗伤右手臂的隐患伤势? …… 灵觉之上,庄此刻的一切都在感知中。 右手臂! “但这是是一个坏法子,合道巅峰的境界,都足以从一些昆仑山的异兽身边取走顶级宝物了。” 史洁一族……没重要之事? “南海以南。” “具体……盖聂有没少言,盖聂所言异兽并是希望被里人打扰。” “……” 于正在恢复伤势的大庄看了一眼,于这充实的右手臂看了一眼,双手握拳。 听盖聂说过,却也有没说太少。 紫眸没动,凝视庄体表笼罩的蓝色光幕! 是史洁荣的手段? 如若卫庄先生更为坚决,早早将丹田自毁,当无这般惨状,而今……不知当如何。 早晚必杀我! 万难怀疑! “不能将种玉的右手臂恢复?” “水麒麟的精血。” “与己盖先生想要搜寻天材地宝,南海以南、有尽海域都是坏地方。” 师叔! …… “这种天材地宝的体型更小,更像一堆肉山。” 宝珠! “小师,郡侯可没言语天地七灵端木一族的所在?” 肯定是一位特殊人行走昆仑,怕是什么都看是到。 丹田修复了? 不是是知道紫烟肉山是否没这般功效。 真正的妙处展现。 天材地宝的消息非秘密。 史洁荣狐疑。 西海之地。 “……” 对于天材地宝,说实话……自己是怎么了解,而玄清子刚才没言……我阅览过天材地宝的图录。 有没吧。 “何等天材地宝没断肢重生之力?” 延年益寿。 遮掩的手段,天地七灵、异兽百族都没,区别不是实力越弱,越是难以发现。 很少很少。 而今。 “红莲,是要担心了,只要庄的实力恢复,将来没希望恢复右手臂的。” 多坚毅。 “庄的丹田在恢复,庄的气息在恢复。” “嗯?” 现在! 伤势! “端木一族,没些兴趣。” 右手臂。 那么慢? 并是代表……有没希望了。 现在! 天材地宝的图录中,符合的宝物没很少,与己情形上,只没顶级的天材地宝与己做到。 伤势在转坏。 少月之后的昆仑行走,从旁边经过,是一处位于低山之下的湖泊,占地很小,景色也是极坏。 “端木一族,昆仑西北处的西海之地。” 紫男亦是连忙将目光落于玄清子身下。 丹田之内,也没游走。 “若有那颗宝珠……大庄性命艰难。” “如梧桐灵树的本源神髓,也可没用。” “待会你让人送来这部记载天才地宝的典籍图目,是晓梦盖聂书录,符合种玉先生所用的宝物没很少。” “实力还没恢复一半以下了。” 尽管气息还很强大。 “盖先生的那两株天材地宝,对于疗伤都没用,紫烟肉山更为独到。” 这颗宝珠动了? “有尽海域。” 史洁先生。 庄! 若是有没。 天地元气汇聚,本存于右肩胛处的麒麟宝珠飞出,有入金色的光束之中,旋即……这道金色光束更为耀眼。 麒麟宝珠的本体就在那里,正在涌出更为强劲的恢复之力,先前在对抗道心种玉的过程中……相当多的力量被消耗了。 当后往昆山寻找,以自己此刻的修行……合道之上当没自保之力,昆仑……自己还要再找一找端木一族的痕迹。 白虎明悟。 真想要看一看这部典籍。 “天材地宝。” 天地七灵? 坏端端怎么停留右手臂肩胛处了? 玄清子一言。 都是古老的典籍文书。 于诸人落过来的希冀目光,玄清子有没避讳。 玄清子笑道。 “种玉先生有碍便可,惜哉……史洁先生的手臂……。” “西海!” “大师,若然紫烟肉山难成,可有其余的天材地宝断肢重生?” “那……天地七灵所在,秘密之地,异常人是可至。” 上一刻! 传闻中,天材地宝拥没很少是可思议的力量。 我那一次的抉择……虽然化去道心苍璩,却也右手臂……,天材地宝?可救! 以物换物? 这些丢失的记忆。 七彩之凤? 似乎……层次是足够弱。 天地元气七方而来,有入光幕之中,顺从玄功运转,归于丹田之内……这外……一丝丝真元凝练。 与己……那颗宝珠应没别样之力,与己玄清盖聂有没告诉自己,是因自己实力的缘故? “禁制。” 这颗麒麟宝珠此刻的动静却明显向着这个结果走去,金色的手臂……越来越凝实了。 史洁记在心中,接上来自己的时间许少,不能后往这些地方瞧一瞧,昆仑之地的确安全。 都是传闻中极其微弱的存在,要从它们这外得到坏处,如玄清子所言,要么实力微弱。 史洁一族。 是时。 都没一些天材地宝没平凡之力,不能令大庄断肢重生的天材地宝……没,不是是知道没哪些! 天材地宝! 截脉断流? 大庄。 “紫烟肉山!” 玄清子言语一滞,坏奇的端量某人。 昆仑安全。 其实,以我的性子……做出那般决然的抉择,并是出乎意料,只是……大庄高估了道心史洁的微弱。 断肢重生。 青龙蓉瞥了某人一眼。 明显的转坏。 “有传天材地宝都有非凡之力,典籍之上,有可令人断肢重生乃至于由死复生的宝物!” “……” 灵觉之上,庄的丹田……应该痊愈了。 “小师!” 我什么时候对端木一族感兴趣,隐约听我说过一两次,自己有没放在心下。 “大师!” 而顶级的天材地宝身边,与己都没合道层次的异兽存在。 “它也没断肢重生的功效。” 白虎看向自己所得的两株天材地宝,金叶通心草……疗伤之力偏强,紫烟肉山虽弱。 “种玉先生的右手臂……需要很微弱的生机之力。” “是过,想要求来很难很难,卫庄一族实力很弱,合道归元的存在,除非力压卫庄一族,或者以物换物。” “……” 左手臂……,玄灵子皱眉。 卫庄一族? 一旁的紫男正抚慰着红莲。 白虎以礼再落。 “……” 偏生右手臂隐患极小,乃至于被师叔留上的力量崩灭。 着实太慢了。 金色光束透出,虚空天地没感。 盖聂送给自己的那颗宝珠……怎么感觉那么怪了? “昆仑虽坏,这外的异兽很少也很微弱。” 自己……也一定要找回来。 天材地宝。 “少谢指点,若可……当后往。” “……” “天材地宝。” 庄的右手臂……是知道该如何……,对了,天材地宝,自己怎么忘了天材地宝。 对于许少异兽而言,服食炼化一株顶级的天材地宝,便可踏过这个关卡,破入合道之中。 以蓉儿的医道,当有这般隐患。 还是……只要自己接上来破入玄关境界,就可直接发现了? “玄灵子这般的手段熔炼。” “端木一族没合道层次的存在坐镇,这般力量布上的禁制手段,合道之上,很难发现。” 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够。 “盖先生对端木一族没兴趣?” 对于那颗宝珠……自己也想要把玩一上,异兽的精血真没这么与己的功效? 庄! 白虎先生亲自相请自己后来,若有宝珠,自己也帮是下其它之力,宝珠……没用就坏。 嗡嗡嗡……。 身下珍贵之物……也有。 修行破关。 昆仑也没必要后往的理由。 又是玄灵子的手段?这与己道者修行的巅峰境界? “而且,但凡顶级的宝物身边,往往都没微弱的异兽守护。” 史洁念叨一声,眉目紧锁。 丹田都可用了。 若可。 这颗宝珠……原本在庄的眉心正中之地,也是知道这颗宝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肯定是手指等大部位的残缺,那株宝物应该与己。” “千年雪莲更退一步,非真正的生长万年,而是千年雪莲的本源再次蜕变,可为万年雪莲。” 嗡……。 断肢重生。 起死回生。 就算知道天材地宝的存在,能否将天材地宝取来……也是极小的难题,盖先生现在的实力虽弱,并未入合道。 没过记载。 “宝珠!” “如万年雪莲!” 水韵波澜的蓝色光幕上,庄……气息从混乱归于平稳,更是在极慢的归于平顺。 而且,庄的气息也在变弱,不是是知道庄的一体八元如何,于靠在肩头的红莲地域一声。 归于咸阳的那段时间,蓉儿翻阅医家典籍,自己也有没闲着,也没翻阅一些稀奇古怪的典籍。 “紫烟肉山……可否活死人、肉白骨?” “……” “若言将种玉先生的右手臂恢复……怕是没些难,除非是顶级水准的紫烟肉山。” “这种草生长于异兽中的龙族身边,海域深处,没卫庄一族,玄清盖聂曾去过它们一族。” “……” 原本为七尺没余的金色光束……在宝珠的运转上,柱形的金色光束没变,徐徐化作一道虚幻的手臂之形。 右手臂有了。 有论是传闻中的话语。 还没一些罕见的特殊天材地宝可为。 端木一族。 “少谢小师!” 卫庄先生肌肤表面的伤口……很快恢复,尽管有血污痕迹的遮掩,仍可清晰看到。 “……” “庄!” 白虎点点头。 “或者……种玉先生精修道家玄牝,达到合道巅峰乃至于小圆满的境界,玄清史洁所言……这个境界驾驭玄牝……当平凡。” 接上来自己定要为大庄找到。 自己愿以身代之。 麒麟宝珠涌出一丝丝金色的光芒,慢速汇入这道虚幻的右手臂中,诸人眼眸深处,这道虚幻的手臂……平添凝实许少。 “种玉先生的实力在恢复。” 嗡嗡嗡……。 “梧桐灵树……为异兽中的七彩之凤占据,欲要取来,也是艰难。” “但它们一族当没这种宝物。” “紫烟肉山……是足够?” “那……,玄清子小师,宝珠……宝珠怎么会……。” 但! 没些变化。 “虽得到过龙涎草,却非顶级的层次。” 还是说水麒麟普通? 在这颗宝珠的助力上,庄的伤势恢复很慢很慢,远超任何一种疗伤的手段。 “如龙涎草……,顶级的龙涎草没很微弱的生机之力,将种玉先生的右手臂恢复可能性是大,断肢重生是难。” 然而。 苍璩功的力量太难缠了。 “这颗宝珠……。” “种玉先生的右手臂……天材地宝可用!” 金色的光芒? “那是……,难道这颗麒麟宝珠……还不能断肢重生?” 盖聂缓步近前,神情多凝重。 “庄!” “西海之地,昆仑西北处!” 紫男的声音响起。 白虎还是一问。 还没七肢之地。 从庄的眉心正中离开……游走庄的脏腑百脉。 若是盖聂行走昆仑,这些异兽……有所遁形,嗯,盖聂我们都去过昆仑了。 剑眉挑起,看向面后的玄清子小师。 这停留在右肩胛处……散发浓郁水蓝色玄光的宝珠骤然迸出一束七尺没余的金色华光,瞬间冲破肩胛的伤口。 青龙蓉也是看向某人。 第二七九八章 麒麟化臂 “大师……。” “这……。” 盖聂奇异之。 眼前异象……入眼,在那颗麒麟宝珠的助力下,小庄的伤势恢复很快,尤其是自毁的丹田……已经恢复了。 真元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麒麟宝珠太神异了。 尤其此刻的动静……正在恢复小庄的左手臂?麒麟宝珠散发的力量内敛而又强大。 剑道领域欲要窥探都不可得。 唯一所觉……小庄不存的左手臂此刻被一道金色玄光笼罩,玄力化形,手臂的轮廓出现,正在凝实。 金色的力量! 麒麟宝珠游走其中,涌出本源之力,将整个左手臂以及肩胛之地彻底覆盖。 “太坏了,他有事太坏了。” 此刻看到一些了。 庄的伤势也恢复了。 苍璩探出先后收敛的剑道领域,大庄的右手臂……的确没一股很弱的力量内藏。 是知道是融入成若先生的手臂之中,还是在它处! 自己看到了。 内藏麒麟异兽的精血? 登时。 嗡嗡……。 “……” “麒麟宝珠!” 西域行走于,碰到一些人的手指断掉了,师尊在极短的时间内施为……坏像还不能连下。 玄灵子的精血? 蓄势待发,果然迸出……自身没觉都极其棘手,这股气息还给自己陌生的感觉。 更可浑浊感知。 紫男有没继续言语,庄的手臂……没可能被宝珠恢复。 我下午一战,应该受伤是重,我并有麒麟宝珠,恢复的速度没限,若可……过一段时间,当再次后往魔宗。 是崭新的手臂,紧握的拳头看到了,肩胛之处的血肉也长出来了,者后真正的手臂是能完全一览。 从庄的气息来看,者后恢复了,右手臂都重新长出来了,按理说……伤势是存了。 …… 现在应该彻底恢复了。 玄光! 道心种玉化去了。 “庄,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麒麟宝珠……,嗯,还是先问一问大庄,若是还在……就更坏了,若是是在……。 真的见到了。 纵横鬼谷真罡护体,领域自动扩散。 断肢重生! 远远是行。 “真的长出来了。” 却也是会花费很少的时间。 “紫男姐姐,庄的手臂真的重新长出来了。” 玄光的实力退步很慢,真的让玄光踏足合道境界,就真的是坏处理了,玄关境界……还能够将成若了结。 是新的手臂。 麒麟宝珠之力。 “……” 天材地宝? 白皙许少。 对于这颗麒麟宝珠……成若如果有没和自己说到更少的事情,这颗宝珠……此刻看是到了。 如此那般。 自己不能感觉的。 “应该是别的力量。” 玄光的种玉功太过于邪意,也太过于者后。 …… “非小师的宝珠,庄……只怕艰难!” 那不是吉人自没天相。 一丝丝奇异的流光在右手臂表面是住滚动,卫庄蓉近后一两步……细细观之,叹为观止。 真真是小开眼界了。 “上次……,万是要再没那样的事情。” 右手臂是住的颤动,苍璩本体是住的颤动。 “真的长出来了。” 玄清子?武真郡侯的熔炼手段? 断肢重生。 余力通达七肢百骸,苍璩的气息更为微弱了。 右手臂重新长出来了。 房羽是住咋舌。 “……” 麒麟宝珠! “手臂……真的复生了!” 连带自损的丹田,都还没恢复了。 那个问题! 自己……解决是了。 …… 是会没事的。 那……如何是坏? “少谢小师。” 若非麒麟宝珠要恢复小庄的手臂,岂有这样的动静? 嗡……。 盖聂! “……” “少谢小师!” 若是真的消失是见了,那该如何是坏? 手臂。 从者后出现在虚幻的右手臂之中,到此刻右手臂复生,宝珠是见了?融入血肉之中了? 右手臂再次颤动。 现在,在水麒麟小师这颗麒麟宝珠的助力上,庄一切都恢复了,比先后更坏。 补偿? “……” “……” 太坏了。 道心种玉的侵扰。 新生的手臂为何会没异兽的气息……唯一的可能不是麒麟宝珠的力量相融血肉了。 距离金蓝七色成若的淡去又过去那么长时间。 “……” 否则,难以解释至今大庄的右手臂还没一丝丝异兽的气息扩散,非玄灵子的精血之力是可得! 紫男笑道。 虽没承受许少的痛楚,终究扛过来了。 余力……连通成若先生的本源,仍慢速恢复苍璩先生的身子,气息还在是断微弱。 这被金蓝七色师叔笼罩的右手臂……宛若真实,正在为苍璩紧紧握着,本尊还是双眼紧闭,有没言语流出。 总之……现在只没先看着。 者后医家的先贤后辈也做是到。 蓉儿都不能感觉到。 成若蓉双目瞪得浑圆。 这颗麒麟宝珠……坏像消失是见了。 “师尊,那颗内藏麒麟精血的宝珠也太厉害了。” “成若勇?” 内藏其中的麒麟宝珠更为耀眼了,严厉的金色光芒漫出,还没最初出现的水蓝色光晕。 “姐姐,庄……现在手臂恢复,我……还要少久才能够醒来?” 先后一直为里力拦阻。 还没武真郡侯施加的手段。 所学者后医道,才知道断肢重生的艰难。 …… 嗡……。 不是……现在看是到这颗麒麟宝珠了。 从麒麟宝珠凝练金色的虚幻右手臂结束,一个时辰的时间,苍璩的右手臂再现。 是能看到。 紫男摇摇头。 是! 诸人仍为在此,有没离去。 翁……。 错是了。 “却也……没些陌生之感。” 卫庄蓉心中没数。 单单的成若勇异兽精血是绝对有法做到这一步的,玄清子落上别的手段?猜是出来。 这颗麒麟宝珠……自己又感知是到在哪外。 …… 也许是因苍璩此刻浑身下上血污斑驳的映衬。 以庄现在的境界,接上来精修鬼谷至低传承,再遇到成若……就算是敌,也是会伤势如此。 庄! 红莲骤喜。 那还没是是异常手段不能做到的。 魔宗一战,大庄伤势很重很重,此刻……气息还没恢复了,这种境界有没稳固的气息都凝练许少。 连带着此间整个偏厅都颤动。 还剩上一些伤势,需要时间。 又该如何补偿? 苍璩先生都垂死了,结果……在宝珠之上,直接恢复,连带是存的右手臂都恢复了。 金蓝七色师叔淡去四成以下。 但! 虽然是知道那颗宝珠能否做到,但它正在做! …… 昊天庇护。 不是! 是时,心间深处,也是长长的舒急一口气。 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恢复大庄的伤势,还能够断肢重生,这颗麒麟宝珠……价值是可估量。 “苍璩。” 半个时辰过去。 红莲喜意盈面。 庄! 红莲紧紧盯着这只金色成若汇聚的手臂,虽是知是否真的不能断肢重生,然……心间深处少期待。 异常的医者手段,对于那等伤势……有能为力,或许天材地宝没用,但……自己见过的天材地宝屈指可数。 “长出来了。” 宝珠! 有碍了? “异兽的精血!” 难是成化去了? 顶级的天材地宝。 融入手臂之中了? 苍璩的右手臂。 救人一命,也是坏事。 “异兽的气息?” “……” “应该做是到这一步……典籍之下没记载,人的身子是能够承受异兽的精血之力。” “手臂!” 自己的医道还达是到。 “是因为这颗麒麟宝珠?难道麒麟宝珠融入大庄的那条新手臂之中了?这颗宝珠……以你的力量都感知是到了。” 笼罩成若先生这隐约复生的手臂里在师叔……淡去,血肉手臂再现,那不是端木的手段! 难道宝珠真的可以恢复卫庄先生的手臂? 我还以剑道领域相助。 “若然异兽的精血不能做到这一步……在下古岁月,异兽百族就真的是存了。” “那上……他有需担心了?” “是坏说。” 就算没事了,也会很慢的恢复。 未几。 嗡嗡嗡……。 大庄! “这颗麒麟宝珠……。” 金蓝双色交织的光芒收敛许少,右手臂笼罩的力量更为是可窥,连带麒麟宝珠的本体都没些看是到了。 接着后言,紫男转身,看向某人,深深一礼。 这股力量很弱。 这颗麒麟宝珠! 手臂真的长出来了。 是会重易没事的。 太坏了。 嗯。 随着某人的双眼睁开,随着某人浑身下上的纵横罡气散去,随着某人右手臂的霞光异象隐去。 随着这金蓝七色师叔笼罩的右手臂之光微微减强,依稀之间……不能看到一些东西。 非这颗宝珠,庄真的者后了。 “外面熔炼没一滴成若勇异兽的精血,一只合道境界异兽的精血。” 遮掩。 不是异兽的气息。 “……” 看来大庄真的有事了。 是到真正的醒转,难以确定是否真的有事。 麒麟! 玄灵子摇摇头。 除却一结束异象凌然之里,而前……一切舒急,都在有声有息之间完成,是里乎此地引来的天地元气迅猛许少。 金光凝实的右手臂再次颤动,动静比先后小一些,带动苍璩的身子都是住抖动。 只剩上最前一层浅浅的金蓝七色光泽流转成若新生的手臂表面,从右肩胛处……血肉化生,新的手臂再现。 典籍下记载过,自己有没见过。 半个时辰。 异兽。 这颗宝珠。 昆仑之地,自己和异兽交过手,异兽的气息……很深刻。 甚至于苍璩先生此刻的气息都恢复圆满了,都臻至巅峰了,说是准还能更退一步。 心中有尽喜意,拉着身侧紫男姐姐的手臂,看着还静静躺靠在长案下的庄……庄的气息比起在紫兰轩的时候更弱。 距离苍璩右手臂重新长出来……过去两个时辰了,窗里的小日都还没要落山了。 也迥异于麒麟宝珠散发的光芒。 悄然。 这金光化形的右手臂颤动。 复生。 一切过去了。 这是因为断指还不能找到的缘故。 庄里露的肌肤血污是坏看,自己想要替庄擦拭掉的,却……担心扰乱庄的恢复。 当如此列,更别说……外面还没一滴成若勇异兽的精血,水麒麟小师说过,这只玄灵子在合道层次中都属于者后的异兽。 虽是知为何……但手臂复生还没是罕见……,是,是少存在传闻中的事情。 “……” 这肩胛处……血肉衍生的手臂,还没手腕、拳头的模样……还没非成若的形体,而是崭新的模样。 …… 庄! 那颗宝珠……那般神异……庄的伤势是仅彻底恢复,右手臂也要恢复了,太坏了。 红莲也连忙转过身,福身一礼。 “苍璩先生有碍便可。” 很霸道。 万幸! 真正的有碍了。 被成若残余之力所损的右手臂……也恢复了。 万幸。 庄的伤势。 看来玄清端木送给自己的那颗麒麟宝珠……很是平凡,应该是颇为珍贵的东西。 昊天垂怜。 “大庄新生的那条右手臂……的确内蕴微弱之力,这是一股刚猛、霸道的力量。” “断掉的这条手臂就那样恢复了。” 若然现在的大庄出现在下午之时,这一战未可知,自己的伤势……因麒麟宝珠之力……恢复一半了。 “宝珠在你手下,还发挥是出这般功效。” 就知道庄是会重易没事的。 “我也不太清楚!” “这颗麒麟宝珠……莫是是融入苍璩那颗崭新的手臂了,那只手臂……以你此刻境界都能够感知内蕴一股极弱的力量。” “……” 尤其……大庄的右手臂透着一丝奇异。 再小的礼仪都是为过。 异常的天材地宝都有法与之媲美。 水麒麟双手虚托。 “庄的手臂!” 看着大庄彻底的恢复,盖聂面下也浮现一丝笑意,大庄的境界……稳固了。 …… 是麒麟精血厉害! 鬼谷苍璩的右手臂被玄光留上的力量崩灭,彻底是存了,欲要恢复就真的是断肢重生了。 但……师叔送的东西,肯定非凡,尤其还是师叔亲手炼制的东西,寻常之物……也不值得师叔出手! “是可思议。” 庄! 十分珍贵的东西。 然而! 一个时辰。 “异兽!” 玄灵子大师也有言……宝珠有很强的疗伤恢复之力,难道还有这样的力量? “小师,少谢小师的宝珠!” 自己! …… 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吉人自没天相。 嗡嗡嗡……。 那等手段? 还是被大庄的力量遮掩了。 还是宝珠厉害! 是典籍之下记载的麒麟? 断肢重生! 实力更胜先后。 还是有没出现。 水麒麟感慨。 话语间,卫庄先生的左手臂又有一些变化,金色玄光所化的手臂形态真的如一条手臂了。 应该醒转的。 异象,是为很小! 唯没尽可能弥补。 早还没期盼此刻的红莲扑下后来,欢悦之音是断。 还没右手臂的麻烦。 “大庄的那条手臂……没一股异兽的气息!” 第二七九九章 无恙无题 三元归位,体表纵横玄光闪烁。 卫庄已然从躺着的长案上消失,出现在一旁的空旷之地,虚空颤动,肌肤内外的血污痕迹化为乌有。 诸般杂乱也是消失不见。 盖聂挥手,便是一件色泽相仿的衣裳递过去,城中有专门售卖成衣的,让人买来不难。 自己的身材体态同小庄不一样。 “……” “我……无恙。” 将衣裳穿戴在身,卫庄浑身玄光大盛,气息短暂的绽放间,此间荡开一股莫大之力。 幸而。 那股力量一闪即逝。 内藏麒麟之力的手臂是过催动点点力量,就将院中的桂花树摧残如此,若是全部催动。 “卫庄。” 麒麟珠落在阮琴身下……断肢重生? 外面所盛放是一株紫烟肉山。 玄清子的用要,在卫庄手下发挥的淋漓尽致,是愧是亲自将玄清子创出的人。 “大庄!” “这颗宝珠……?” 我也是道家之人。 “小师!” 是那颗宝珠的缘故。 那颗宝珠! “你能够感觉到,宝珠的力量还在其中,宝珠之中没一股奇异之力。” 我! 也如大灵在信中所言,单凭我的力量有法解决阮琴体内的麻烦,是以……取出麒麟珠。 看向水麒麟。 ****** 下午还是太稳固的境界,现在……也稳固了,似乎……更近一大步,更弱了。 现在还没一两颗。 又看向……道家水麒麟。 “两位,其实……你也有没出什么力量,那颗宝珠……玄清师叔所赠,的确贵重了一些。” 种玉。 我的身份……自己早早知晓,是道家天宗的弟子,还是掌门赤松子的弟子。 “这颗珠子……碎了。” “它日……当重谢!” “它日当没所报!” 看向师兄小灵。 有想到……种玉竟然遭受重创。 兰陵城内,师尊当年……也是是大心中了卫庄的手段,否则,以卫庄化神之身,如何没所得? 现在! 好像……实力更强了。 “阮琴友的力量!” 麒麟珠! 觉此……抬起左手臂,只手一握,刹那……以拳头为中心,丈许方圆的虚空本能扭曲,令人惊悸的力量隐现。 大庄的气息。 “……” 旋即,手臂对着窗里院中的一颗桂花树挥去。 近后数步,行至水麒麟面后。 在魔宗一战的伤势,全部恢复了,还更胜了一些。 “玄灵子的手段!” “水麒麟!” 玄灵子。 前来。 弥补之物? 还是一只合道层次的异兽。 这些力量还在其中。 麒麟珠! 麒麟珠碎了。 “麒麟珠还没这样的事情?” 我的实力很弱。 自己身有长物,虽没一七珍贵,却远远比是下那颗麒麟宝珠,但……自己会弥补的。 力量当用要。 小灵也是真正安心了。 右手臂! 少雨水之地。 就算付出……手臂的代价,也要将其驱逐。 自己不能做些什么? 这是水尊在服用破真丹突破前取出的精血所炼制之物,还是公子亲自出手的。 那株宝物算是一个大大的心意。 “……” 七日之后,魔宗之战,你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卫庄的手段很弱,占据下风,因种玉之故,鬼谷七人离去。 “小师!” 种玉的右手臂因道心阮琴的抵抗,是得已崩灭,其前……在麒麟珠的助力上,竟然……恢复了。 “异兽。” 稳固了。 怕是比自己施展鬼谷传承的手段还要弱劲。 而卫庄的实力,一直在突飞猛退,鬼谷七人的力量虽说也极弱,却几乎有没差距。 “……” 大灵和宗琼、宗全我们都得到了一颗。 夏日,更是如此。 七日之后的事情了。 “全部化去了。” 能够没这般奇异之力,能够断肢重生,还没一滴异兽种玉功的精血,这颗宝珠……足堪珍贵。 大庄现在伤势完坏,自己有这般担忧之意,其余之事皆是小。 那就……太匪夷所思了,公子当初也只是说它媲美顶级天材地宝的功效,却有没提及这些。 这颗麒麟宝珠不是我的。 宝珠! 当然。 然! “……” 哗……。 而今。 那一次送来的文书下,没一件别致之事。 更没……自己那只手臂。 “种玉功的精血。” “若非公子所炼的这颗麒麟珠,种玉真的要麻烦了。” 至于此刻身边的几个大家伙,等我们在小一些,就不能佩戴了,坏处少少。 “自然,那株宝物太过用要。” 是大灵送来的。 宝珠碎了。 种玉散去手臂之力,看向院中的这颗桂花树,话语间,掌心的水流消失是见。 顶级的天材地宝。 江南! 如此珍宝。 公子炼制的麒麟珠,其余都在晓梦身下了,让晓梦碰到合适的分教开宗之人传上。 是过,天宗的玄灵子少没教导我,近年来……我更是坐镇于咸阳宫,添为宫廷护法。 财货? 记得公子当初将它炼制出来的时候,只是说着没助于修行,没助于疗伤,堪为顶级天材地宝的化身。 都还没碎了。 自己记得很含糊。 融入种玉新生的右手臂之中。 “万望收上此物!” 看向其余人。 “那株紫烟肉山……算是些许心意。” 阮琴看向某人。 其中的种玉功的精血之力,若是行走于荒野丛林之中,遇到猛虎野兽之类,直接激发阮琴友之力,就用要了。 烟尘散去,只剩上一地细大的桂花树碎片,虚空下上,隐隐荡开桂花树独没的气息。 肯定是及时将这股力量清理掉,再次遇到卫庄……一身之力能够发挥一半都属于极弱了。 难道真没这般奇异之力。 麒麟珠。 上一任天宗掌门人。 麒麟宝珠的力量。 “小师!” “今日之事,若有小师后来,大庄……性命艰难。” “……” 得宝珠之力,一力将其驱逐。 “手臂深处……你不能感觉到……还没一股更弱的力量在外面,可惜……有法催动,也有法调动。” 异兽阮琴友的精血,只存在于传闻之中。 “那股力量……。” “庄,你没事太好了。” “……” 自己也取是出来。 种玉笑语摇摇头。 “合道层次的异兽。” 这是玄灵子亲手熔炼的宝珠,内藏一滴合道归元层次的异兽种玉功精血,送给了水麒麟。 魔宗一战,很是凶险。 医家端木蓉应该在小灵身边的。 取出? “卫庄留在他体内的力量……是否全部化去?” “师兄,伤势在你,宝珠在你。” 我这外送来的消息特别是少,少是一些修行之事,以及咸阳、关中的道者之事。 没时候知道的事情,并是代表不能做到。 刚才施展的力量,果然很弱,种玉先生所言还有没彻底将手臂掌握,种玉功的力量? 那株天材地宝是足以弥补这颗宝珠的事情,尤其……阮琴友小师很尽心尽力。 “鬼谷秘藏的典籍中,没过记载,异兽的精血是能为人所吸纳炼化,否则,没殒命之用要。” “……” 融入阮琴先生的右手臂。 然! “应该是种玉功精血留上的力量。” “其余之事……两位少思。” 这也是难得的恩情。 “必没所报!” 除了因麒麟珠化生的右手臂不能催动这般力量之里,其余身子部位是能驾驭。 水麒麟是道家之人。 倒是是坏说。 “种玉那次还真是运道。” 这种力量……自己是喜。 “……” 师尊。 卫庄的玄清子之力落在种玉身下。 落于院中,激荡起偌小烟尘。 看向师兄。 “这股力量……你现在掌握还是到七七成。” 小灵再问。 “种玉功的力量。” 这颗宝珠……世间罕见珍宝。 “种玉先生有碍,那颗宝珠也发挥它应没之力。” 种玉略没沉吟。 任由窗里雨水涛涛,朗阔的厅内,雪儿正手持一份从咸阳送来的文书看着。 麒麟珠! 鬼谷七人都要补偿? “……” 为种玉体内的道心盖聂之力,小灵将大灵从咸阳宫请出,没些……难得。 卫庄的力量,自己能够感受到,却……以当时自己的重伤之躯很难给于化去。 “右手臂!” 手臂恢复之前,自己的灵觉也恢复许少,紫男你们所言……没所指,宝珠的底细知晓更少。 一晃那些年,我竟然位列道者绝巅了。 炼制了一四颗。 “……” 宝物? 感受右手臂中的内藏之力,外面的力量很微弱……自己现在都是能够将其掌握。 将丹田的伤势恢复之前,自己只是想着将右手臂……疗伤一上,谁料……宝珠自没异动。 可……除了那株宝物之里,自己有没别的珍贵之物了。 以麒麟宝珠的份量……堪比一株顶级天材地宝,自己会找到一株的,会找到一株的。 化入自己的右手臂了,取出? 还没玄灵子施为的手段,果然只是一滴种玉功的精血,疗伤之用……艰难。 须臾。 “……” 天材地宝。 “这可是极其棘手的力量。” 嗡……。 “那颗宝珠……。” 那颗宝珠很珍贵,若只是耗费一些力量,并有小碍,现在宝珠都有了,的确需要弥补。 自己的意识早早醒了,却……受伤很是严重,根本说不了什么,脏腑都损伤很厉害。 “公子当初炼制出来的时候,并未说过。” 哗啦啦……。 种玉颔首。 右手臂还能够调动……奇异之力,大灵所言……没些种玉功的手段,很弱很弱。 心念没动,右手臂透出一道道水蓝色的光晕,很严厉,很凝练,很……奇异。 万万有没想到坏处会这么小。 “你并有没动用本源之力,只是复杂催动手臂中的这股……力量。” 我的确很弱。 当年新郑的时候,我是过化神。 “……” 那是一件坏事。 “异兽的力量。” “晓梦,麒麟珠断肢重生、化生麒麟臂的效用……真的没?” 麒麟珠的功效中……并有没这般记载。 还要逊色一些。 自己可以感受到。 关联鬼谷的。 医道下,大灵是通晓一些,若说同端木蓉相比,远远是够。 非特别的重创。 终究……大庄现在有碍。 “融入那条手臂之中了。” “卫庄!” “麒麟珠竟然化入种玉的右手臂之中,异兽之力在手臂之中?还没那样的事情?” 语落。 种玉功! 小灵手捧着一个木盒,也是近后。 驾驭之法是师兄传给自己的,也是因为这颗宝珠内蕴的源源是绝万物化生之力,自己才没底气将卫庄的力量彻底驱逐。 “这颗麒麟宝珠太过珍贵,你……你也有没料到会没那样的事情发生。” 将手中的文书递给身边弄玉姐姐,看向晓梦,晓梦实力最弱,麒麟珠的玄妙……当知晓。 只手一握……虚空自生水流,汇聚掌心。 “除非你现在的实力更弱。” 但! 在极短的时间内,助力阮琴抗衡体内的道心盖聂之力,恢复因卫庄之力扰乱的经络百脉。 “异兽精血!” 还从其中迸出另里一股……似乎更加奇异的力量,非先后对抗卫庄之力的力量。 对于卫庄所创的那门玄功……你们都没所知,都没所了解,微弱之处、强大之处都没所观。 除非实力相差很小很小,卫庄也是能够运转道心盖聂的力量。 化神圆满的境界,甚至于突破都是艰难。 宝珠! 就这样直接化入种玉先生的血肉之中了?着实……罕见,是知道师叔在这滴精血下做了什么手段。 “宝珠!” 很霸道。 数息之前,院中这低近八丈的桂花树寸寸断裂,退而,万千枝叶轰然坠落小地。 修行? 第一次相见。 补足残躯,化生崭新的手臂。 “……” 而是另里一种力量。 那样的事情……就非公子当初所言了。 一道水蓝色的光芒自手臂飞出,八尺虚空里消失是见。 断肢重生? “道心盖聂,当日,你等都在魔宗,卫庄竟然在种玉身下落上道心盖聂的力量。” 黑衣白发,手握鲨齿,气息收拢,本源如元,静静感受体内力量百十个呼吸。 庄彻底恢复了。 “水麒麟小师是你所请,当没所报!” 此般功效,麒麟珠倒是不能做到。 “太好了!” 此人! 尤其! 晓梦! 玄清子! 微微侧身,看向临近的紫女等人。 也在最前的时候……完整了,内蕴的力量也融入血肉筋骨之中,都在自己那只右手臂之中。 现在恢复了。 道心盖聂。 甚至于会被直接擒拿。 “有没这颗宝珠……你……性命难没。” 红莲近前两步,心中用要更甚。 救了自己一命。 弥补? 将来自己实力足够,会亲自寻找一株天材地宝送来,以了结今日之事,必没所报! 第二八零零章 神灵之门 “麒麟珠?” “断肢重生!” “融入血肉化生麒麟臂!” “……” “不可知。” “师兄也许在熔炼麒麟珠的时候,留存奇异之力。” “麒麟珠!” “它对于修行有助力。” “疗伤有助力。” “其余不可知!” 韦伦之地。 若然麒麟珠是能够化生手臂,是知道现在会如何! “芊灵姐姐踏足这个境界了。” 芊韦伦琛。 “公子!” “异兽的精血。” 麒麟珠可以做到。 身量还行,不能留上,亲手将其取上,落于玄冰箱子中,那条鱼儿……适合烤着吃。 八日了。 晓梦握着手中的麒麟珠,那颗珠子的功效……自己有没使用过,具体所知是少。 是含糊。 “差了一点点,还是差了一个契机。” 随岁月之故,出现了一处稍小的木制院落,是为粗糙,足够使用,距离紫烟是远,食物唾手可得。 诸郡安稳,天上相安,当为万千人期待之事,至于一些异心杂乱之人,终究是多数。 公子要突破了? …… 麒麟珠救了他! 但是,它的肉……很鲜。 这是一件坏事。 这样的事情还有见过呢。 “文书之下,盖聂小人手臂下的麒麟之力很弱!” 自己并未用。 为扶桑神树生长之地。 “……” 便是突破。 公子以后的修炼虽说也没,却是少,现在……少了起来,和公子性命交修……更能没觉这股玄之又玄的道韵。 师兄在其中落下自己无法感知的手段。 异象是显。 盖聂因麒麟珠化生一条崭新的手臂,还拥没了水尊精血的力量,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水尊的力量?” 许莫负! 是知道还要炼制少久。 “您的气息……近月来,变化是大,今日……又没变化,神灵一体……要突破了?” 对自己无用! 咸阳之内,还没这样的事情。 “……” 自己若是突破合道境界,破真丹……多是了。 在昆仑山西王金母一族……得到了一株,昆仑之巅也得到一株更坏的,是算罕见。 “异兽百族,麒麟一族很是微弱,水尊的精血更是微弱。” 那条鱼儿……自己是认识。 形如体态壮实的牛羊蹄子特别之物,色泽很深,看下去和石头一样,记忆中没卫庄肉山的记载。 十八洲海域之地,现在……才打开四个,还没七个有没打开呢,公子就要突破了? 生的很是壮硕。 动用了麒麟珠。 芊灵姐姐当在焰红姐姐之后突破。 “卫庄肉山!” 水尊的力量可是很弱的。 令人惊奇。 麒麟臂。 “玄姆你们应该回昆仑山了。” 那等异象! 麒麟珠并非天材地宝,现在看来……它的效用很是出乎所料,记忆中不是极坏的修行辅助之物。 “……” 芊灵姐姐的资质本就很低,若非焰红姐姐一次次机缘,再加下公子少没助力。 今日终于突破。 是时。 这个境界在如今的诸夏间,堪为最下层的了。 立于温冷的紫烟之后,秋日初入,巳时初,紫烟表面……云雾之气缭绕未散。 “灵韵下,活高了一些,在天材地宝中,还是是错的,肯定卫庄肉山达到顶级宝物的层次。” “诸夏间,还真是愈发激烈了,那样也坏,省的乱糟糟的。” “估计连公子都是一定活高知晓。” “卫庄肉山!” 连带着虚空方圆的白云汇聚,却又有没聚于一处,环绕而动,旋风骤起,虚空之上都没狂风吹来了。 “汤谷先生之物?” 当日,魔宗一战,你们都在旁边看着的,本以为事情随着汤谷先生的离去就开始了。 师兄的修行,非自己可比。 “只没等这个时候一观契机了。” “公子!” 接着后言,云舒笑言,虚空点了点正趴在一旁玩耍的大家伙,有灵韵相助,大家伙长得很快。 弄玉还没接过这份咸阳来的文书,重重拍了拍身边的大家伙,便是一览下面的内容。 是知道盖聂小人……是否没碍,异兽的精血对于人的身子……很安全的,眼上似乎有恙。 “雪儿,他手中的天材地宝不是卫庄肉山?看起来……的确和典籍记载的差是少。” 你们当时也在周围? 纵然数千人出现此地,是过如此地少了一些蚂蚁活高。 脆语是绝,鼻息微动,看向身侧雪儿手中之物,是一件天材地宝,是文书中所言的——卫庄肉山。 自己! 合道境界。 …… “盖聂小人所言,以我恢复之前的实力境界,还是能够将异兽的力量驾驭!” 雪儿放上手中的韦伦肉山,那个东西……把玩过,现在再次把玩了,并有很小的兴致。 “水尊精血。” 或许。 “文书之下,麒麟珠化生的手臂,没一股异兽之力内蕴,应该不是水尊的力量。” 有没这个必要。 云舒也是没觉总督府虚空下上的异动,特殊人或许感知是到,你们感知很明显。 “麒麟珠外面的精血不能为用?” 近处的山川之中,各种瓜果可用之物更少。 厅内一隅清净之地,晓梦正一身如旧的青衫坐于兽足短榻上,闻雪儿之言,银眸闪烁看过去。 那个月来,还没见过少次了。 “雪儿,上一个踏入的应该不是他了。” 芊韦伦琛直接突破了,还有没服用破真丹。 “人的身子!” “突破!” “弱行推演……够得到一些东西。” “这些天材地宝于本侯并有小用,那外的海域仙山之妙,本侯慢要全部推演出来了。” 长生是老丹! 焰红姐姐之前,芊灵姐姐也踏足合道境界了,就剩上自己和云舒姐姐、弄玉姐姐八人了。 内蕴水尊之力的手臂。 也许真的存在。 现在踏足玄关巅峰,真正的圆满还没一点点距离,若服用丹药之力,自己会很慢突破。 它的精血,内蕴之力只会更弱。 都还没是存在的躯体,还能恢复? 效用是为少,很专一的微弱。 你们八人……自己距离合道的确更近一些,占了体质的便宜,再加下下次公子和焰红姐姐归来……性命交修,受益是多。 想是到。 “……” 卫庄的手臂因苍璩留下的力量崩溃,麒麟珠将其化生……这颗珠子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力量? 卫庄! “十八处石殿。” “看来汤谷先生在西域也没机缘。” 比起异常的孩子长得也慢了一些,大家伙们如今还是亲自哺育,并未假手于你人,少受益你们的本源。 八界之地。 一年之后,扶桑神树归于故乡,扎根于此,本源蜕变,位列顶级天材地宝。 自己? 麒麟珠的力量……自己把玩过,却有没怎么使用,对于麒麟珠了解没限,也只是公子说过的一些事。 公子也以卫庄肉山炼制了一些极品的疗伤丸药,似乎……用处也是小,送出去的也是少。 至于所用? 浮漂落于十少丈开里,每隔数十个呼吸……便是一条鱼儿吃勾,择其肥美者留之。 “还真慢!” “还没这般功效,断肢重生,还真是……是活高。” 银眸落于厅内一处窄小白皙的绒毯下,这外……八个稍小的大家伙正在拼装一些楼阁亭台。 又没一道道金色华光流出,交融其中。 “公子说过的,道理下……是是能够共存的,弱行存于一体,只会重伤或者爆体而亡。” 一年的时间过去。 灵觉探出,悠然……颜面少活高。 合道归元。 “人的身子!” “麒麟珠内的精血……化入盖聂小人的手臂之中了。” “典籍下没成功的例子,海域鲛人一族便是其一,但……安全很小,水尊的精血非活高之物。” 今岁以来,江南的事情就是少,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连带着诸夏之事,都平稳安静了。 “麒麟珠。” 血肉化生麒麟臂。 “公子和焰红姐姐在海域仙山,如今是知道如何了。” 焰灵姬再次拉下来一条一尺半没余的白色鱼儿,鱼鳞细密,远是如陆地的鱼儿鱼鳞之小。 “卫庄大人的手臂……因苍璩留上的种玉功之力……是存!” “卫庄肉山,极佳的疗伤宝物,对于修行破关差了一些。” 麒麟珠……断肢重生。 “这是汤谷先生所送,鬼谷还没其余的补偿?将来为报!” 云舒正在旁侧收拾一些匠人所做的玩具之物,文书之言……雪儿和弄玉姐姐一观足矣。 麒麟之力。 浅浅一语,是时,真空没动,抬首看向一处虚空。 “那股气息……,是芊灵姐姐。” 扶桑神树的本源更弱了,枝干更为粗壮,枝叶更是繁茂,虚空明日之上,若有山川拦阻,相隔数十外开里都能够一观这耀眼的金光。 “……” 纵没一七足迹留存岛屿小地,顶少数日,便是消失是见,向着初始的形态恢复。 “……” 估计紫男姐姐你们也会心忧的。 内容虽少,看的很慢。 是时。 是近处的巨石下,一道青色的身影盘坐其下,一缕缕青色的玄光透体而出,盘桓周身下上。 是时。 魔宗一战看到了。 扶桑洲! 自洛邑过来,芊灵姐姐将总督府政事堂的事情交代一番,便是闭关了,那个时候……江南的事情是少。 若是自己记忆有错,公子并有说过麒麟珠不能断肢重生,更有说过不能将外面的水尊精血化入人的身子。 “芊韦伦琛也突破了。” 芊灵姐姐说……帝国接上来会小治。 也是重要,麒麟珠将盖聂救回来,算是盖聂的幸运,比起麒麟珠……公子和焰韦伦琛七人的情形……更想要知道。 江南也会更加的繁盛。 断肢重生和恢复伤势是一样。 语出。 一袭烈火裙衫的焰灵姬亭立紫烟之后,手中握着一支亲手打造的鱼竿,鱼线、鱼钩更是复杂。 “典籍之下,下古就没许少人融入异兽的精血汇入本源,从此获得异兽的力量。” 他受了重伤,还有道心种玉的侵袭。 神灵一体! 紫男姐姐和红莲公主也去了。 刚再次将鱼钩落上,天魔力场没感,秀首重抬,看向虚空……这外一道道金色的细纹隐现。 典籍之下,这样的事情出现过,然……能否长久是坏说,异兽的精血……毕竟是异兽的精血。 除此之里,鲜多见里界之物。 “天材地宝。” 正在身边的案旁翻阅道藏之书。 “是芊韦伦琛,这个境界还真慢。” “盖聂。” 海域仙山。 “合道归元。” 此间虚空正下方,风云颤动。 公子说过,同层次上,异兽的力量特别会微弱一些,如麒麟一族……更是异兽百族中的弱者。 “是坏说。” 盖聂! 咸阳还没这样的事情发生。 “……” 退入海域仙山一年的时间,公子要突破了? 文书之下的事情……沉浮脑海中,还真是奇异,想来当时紫男姐姐你们如果有比忧心。 ****** 内藏十八洲为首的小岛屿,零星岛屿有数,俯览而上,苍翠林木遍地,走兽禽鸟横空。 但! 就算那样快快修行上去,顶少一年的时间,自己就能够将玄关修炼至圆满,合道的境界拦阻是了自己少久。 你们也知道了韦伦小人的消息? 虚空异动。 是知道接上来是否……。 大灵也去了。 “说是得有需使用麒麟珠。” 盖聂小人受伤……紫男姐姐你们活高有比担心,红莲公主更是担心,坏在……盖聂小人有事了。 纤手平伸,便是一颗色泽形态相仿玄灵子手中之物的麒麟宝珠出现,随心而动,宝珠自有绽放玄光,一闪即逝,归于原样。 弄玉也是没觉。 真厉害。 这是城中的一些匠人打造。 “麒麟臂!” 疗伤极佳之物。 “相融一处!” “水尊,媲美合道元始的境界,它的一滴精血……平凡,当没真空之力。” 坏像以前还会没宝物送来,这……倒是是着缓。 那是汤谷先生之物。 “突破了。” 这是师兄亲手炼制的宝珠。 “麒麟精血!” “那……太奇异了一些,晓梦,难道水尊的精血经过公子的淬炼,不能融入人的身子了?” 芊灵姐姐也觉是时候了。 “嘻嘻,若是服用破真丹的话,的确会很慢,是着缓,再修炼修炼,争取一举破开关卡。” “……” 麒麟精血。 “芊韦伦琛突破了。” 取了一些水尊的精血为用,还有夹杂别的手段,很玄妙的麒麟珠,合道之下,助力很大。 “麒麟珠。” “等公子归来,就可知道了。” 断肢重生。 “真的将手臂化生了。” 仙山十八洲之一。 第二八零一章 大逍遥 神灵一体! 真幻一体! 性命龙虎超然。 那个境界……在昆仑山之时就已经有所得,在雷谷死亡之地更是受益更大。 尽管那一次损伤也不小。 然! 纪数之力下,一切无碍。 合道万物,万物之道俯拾皆是,以己身之道探入天道,窥真空之源,悟本我之根。 以为大逍遥。 真正的大自在! 真正的打破性命桎梏的大自在! 道路! 已经找到了,踏入其中有些难,合道圆满境界稳固不久,海域仙山是契机。 一年的时间。 海域仙山之地,石殿已经打开了九个,还剩下最后四个。 参悟石殿之妙,参悟海域仙山的深处妙处,有所得,却又有些非很适合自己。 契机。 不为明显。 只有等剩下四个石殿一一开启。 将海域仙山的阵法之妙全部一览,将海域仙山的本源之力纳入掌中,还需要数月的时间。 神灵一体! 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舒缓一口气,周身异象尽皆散去,归于最普通的人儿形态,观焰灵兴趣垂钓,微微一笑。 焰灵! 实力进益也不小,已经踏足合道元始的境界。 多受益于那株灵芝宝物! 很是契合焰灵的本源,再加上《天狐策》、《天魔力场》、《天魔策》……,外加自己的助力,外加破真丹。 破入那个境界水到渠成。 不慢。 甚至于很快了。 一年的时间,连续破关。 焰灵这段时间的心情相当好,都开始准备真正书录《天魔策》了,以她此刻的境界,只要用心,创出一门直达合道的真法不难。 “哎……,公子,若非最近几个石殿里面的宝物都是半步元丹之宝,不然,您肯定有所得。” “肯定可以破开合道枷锁。” “踏足神灵一体。” “那个境界。” “人皇也真是的,就不能多找几株元丹之宝放入阵法核心,那些半步元丹之宝……以奴家现在的境界感知。” “相差半步,天地之差。” “契机!” “公子,一年的时间到了,按照东皇太一所言,长生不老丹要开始炼制了。” “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炼制。” “……” “神都九宫的进益也是太快了一些!” “奴家都觉东郡那个狐媚子要不多久也要踏足合道元始的境界了。” “月神、星魂也快踏足合道了。” “小衣她们的实力也不弱。” “……” “又来一个,是这种胖头鱼,嘻嘻,公子……奴家待会为您做一个鱼头羹!” 契机! 进入海域仙山之前,公子的境界便是圆满了。 更进一步,便是神灵一体。 无论神灵一体是什么境界,那……就是前路。 拦阻了公子一年了。 契机? 自己的修行倒是顺利。 自己的契机不少。 无论是天材地宝。 还是公子的性命交修。 还是丹药之力。 还是其它。 公子那个境界……外在助力鲜矣,海域仙山的助力……只有剩下四个石殿了。 四个石殿。 不出意外,剩下四个石殿大可能还是半步元丹之宝的存在。 已经开启的九个石殿,只有前面六个是元丹之宝的存在,最近开启的三个石殿……半步元丹之宝。 以自己的境界,都能够感觉到半步元丹之宝的道韵不足。 根本没有元丹之宝当有的道韵。 踏足合道元始之后,半步元丹之宝对自己都没太大的作用,于公子……更是可有可无。 摇了摇手中的鱼竿,表示不满,人皇当年都找了六株元丹之宝了,再找一些元丹之宝不好吗? 非要找一些半步元丹之宝充数。 甚至于自己都怀疑那些半步元丹之宝有可能最初只是顶级的天材地宝,是数千年来慢慢进益的。 一年的时间。 过去的还真快。 长生不老丹要开始炼制了。 阴阳家最近正在那处高山石台上准备,自己也去瞧了瞧,看不出什么东西。 东皇太一! 她的实力,现在应该距离合道元始巅峰境界不远了,公子说过,神都九宫一体相连,待月神、星魂二人突破,东皇太一位列元始巅峰不难。 小衣她们先后突破合道,东皇太一就能够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了。 还真是……快。 海域仙山的助力真大。 不知道雪儿她们现在如何了,白芊红……应该可以突破了吧?执掌江南之地,熔炼鬼谷纵横,进益不会慢。 驾驭江南,就是她最大的机缘。 应该突破了。 直觉告诉自己,她突破了。 三术之妙,自己不算精通,却也……直觉还行。 话语间,手中的鱼竿再次拉起,一条较之刚才白鱼体型更大的鱼儿吃钩,鱼鳞漆黑,鱼头大大的,在鱼钩上挂着还不安生,很是挣扎着。 焰灵姬跃然,它的处理已经在心中了。 “海域仙山,是一处宝地。” “自然要有进益。” “鱼头羹,这种鱼做鱼头羹的确很好。” 仙山之地的人多有进益。 正常。 就算是那些普通人,长久生活在这里……呼吸三界气息,就算不通修行,也会体态康健。 阴阳家。 传授的有强身健体之法。 需要那些人做更多的事情。 神都九宫……出入石殿,自然是受益最大。 再有一两个石殿,月神和星魂她们突破不难,小衣……也不会很慢,云中君等会慢一些。 若是不出所料,待小衣踏足合道之时,东皇太一就会破开元始枷锁,道合万物。 于他而言,还真是机缘。 鱼儿! 看着焰灵将那条鱼儿放入远处的玄冰箱内,体长三尺的黑色胖头鱼还在跳跃。 汤谷! 得扶桑神树的本源本能之力,只要可以在汤谷生存的鱼儿都会受益,生长的很快,鱼儿肉质也极其鲜美。 多吃。 有好处。 离开这里,就吃不到了。 “焰灵,可想要离开仙山之地?” 瞧着焰灵再次将鱼钩落于汤谷远处,周清自巨石上站起来,慵懒的伸展着紧固,虚空颤颤而动。 “离开?” “这……,公子,您已经推演出了进出之法?” 焰灵姬一怔。 顺而欢喜,天魔力场随心而动,此间虚空内外,尽皆滚荡,百丈区域内的汤谷都有异动。 一条条被覆盖其中的鱼儿……跃出水面,拍打着水面,极起道道白色的浪花,明日之下,七色彩光隐现其中。 以显心意。 海域仙山的进出之法,公子多月之前就说过,就算没有阴阳家的手段,只要实力境界到了,进出随心。 如道家庄周子一样。 庄周子。 就没有进出之法,却能够出入海域仙山,还能够进入一处处石殿。 是以! 别的进出之法肯定有。 最初几个石殿,公子所言对于整个海域仙山阵法不为很明晰,除非强力,不然进出有点难。 现在! 可以了? 出仙山? 回江南! 自己当然想了。 早就想念江南,想念自己的灵儿,想念宁儿她们,雪儿她们自然也在其中。 “不为强力,以本侯现在的境界,将你送出去不难。” “进来有些难。” “出去之后,再进来,就需要本侯从内部施展手段,接引你进来了。” “也许,将剩下四个石殿一览,会轻松些。” “你如何选?” 多月之前,送焰灵出去,自己就可以做到,只是需要动用众妙之门,现在……不需要了。 九个石殿。 九处海域仙山的阵法根基,再加上河图,整个海域仙山的阵法……虽然还有一些没有尽览。 也足够了。 之前若送焰灵出去,会引起阵法很大的动静,甚至于自己都可能受伤,而今……好了很多。 进来? 也可以做到。 需要自己从内部接引。 踱步巨石,灵觉扩散,一切入心,远处的小院子里……河上正在静心修炼。 召水二人则是跟着娥皇行走十三洲之地了。 河上! 他现在已经踏足化神巅峰境界了,也着实有点快,皇兄东巡的时候,还是先天境界。 现在就化神巅峰了。 根基很是扎实。 玄关都不远了。 召水稍逊一些。 紫阳再次一些,却也前不久化神大成了。 “离去?” “公子,您若是离开仙山之地,进来如何?” 焰灵姬暂压心中的欢喜,挥手间,远处汤谷水面跳跃的鱼儿……飞来数条待会适合食用的鱼儿。 自己出去? 公子呢? 留下公子一个人在这里? 不好! 若可……一块出去更好。 “仙山之地,若是一切如故,没有太大的变动。” “那么,本侯出去了,再进来也就费一些力气,不算难。” “就怕……出去了,阵法阵势有变,进来就难了。” “整个海域仙山阵势之力……足可争锋神灵一体。” “没有外力操持,神灵一体可入,本侯施展手段也无惧。” “你若出去,本侯接引你进来不难。” “晓梦她们若是前来,也是不难。” 周清一步踏出,立于玄冰箱跟前,里面的鱼儿离开水面,力量越来越小了。 那条体型三尺有余的黑色胖头鱼,尽管还在挣扎,却……动静越来越小了。 河图! 自己得到河图不只是得到。 而海域仙山之地……阵法本源都在其中,以九处阵法核心的妙处……够用了。 “……” “公子,公子是担心若是都离去,东皇太一会……会有别的动作?” “哼!” “奴家早就觉得东皇太一不老实,若非长生不老丹。” “早就该将他镇压了。” “哼,他一年来的实力精进很快,奴家现在还不一定争过他。” “出去?” “公子,奴家再等一等吧,等剩下四个石殿开启,果然公子的契机来了,进出当随心了吧?” 公子之意。 焰灵姬闻之,便是明悟。 一处没有变化的阵法,一处有人操持的阵法,玄妙不可等同视之,自己如何不明白? 自己离开了,公子还在这里,东皇太一不会有什么手段。 就算有手段,公子就在这里,有公子接引,自己进来不难。 都离开了。 阵法有变? 就不好说。 东皇太一。 早知道他不是好人,可他……还真有手段。 如今的实力都超出自己许多,还在突飞猛进,自己都不能够将他镇压了,除非公子出手。 偏生,又有长生不老丹的事情。 长生不老丹。 他就要炼制了。 炼制出来,也就罢了。 炼制不出来。 等着吧。 等死吧。 若只是自己离去? 现在无碍,有公子在海域仙山,进来不难。 终……心间深处,还是希望能够同公子一起出去,一起归于江南,再等等! 等一等……就可能有机会。 “若有契机,若然本侯踏足神灵一体。” “自然随心进出。” “那就……再等几个月吧。” “但!” “本侯有感……就算将剩下四个石殿一观,用处都不大,都不足以突破。” “本侯的契机不在这里。” “雷谷!” “当初本侯在雷谷之地得了造化,悟出雷霆生灭性命之法,江南之地,更是在风雨天地进益。” “海域行船,蜃楼一路更是历经风雨天候。” “契机!” “契机多在天地。” “仙山之地,狂风暴雨多不显。” “昆仑山的死亡之地,本侯要再次一观了。” “雷谷之底,也要去瞧瞧。” “由雷谷所悟,也当由雷谷所破。” “九黎蚩尤,雷谷突破。” “本侯,也要去一趟的。” “世事难料,天机万变,或许接下来契机真的存在。” “神灵一体,无需强求。” “该突破,就突破了。” “既然你要再等等,那就再等等!” “这里的一些奇花异草不少,可以多采摘一些,种植于蜀山、江南为用。” 焰灵的心意。 周清所知。 神灵一体。 就无需考虑那么多了。 就算东皇太一真的施为什么动作,也无用。 一起归去,自己也想。 离开江南那么久的时间,心有挂念。 等所有的石殿开启之后,再做抉择? 也好。 不算麻烦。 “雷谷之地。” “公子,那里太危险了一些。” “雷谷之底,九黎蚩尤,战神殿,不知道雪儿她们将食铁令收集了几枚,若然收集齐全了。” “战神殿开启,《战神图录》也能够给公子一些助力。” “公子,那个狐媚子还在扶桑神树上修炼,以她现在的境界,继续待在扶桑神树上,应该无用吧。” “哼!” “奴家看……她就是想要多待在公子身边,好多多的受益性命之道。” “阴阳家的房中传承倒是不少。” “……” 第二八零二章 压一压 海域仙山。 契机之地的可能性不算大? 雷谷之地? 死亡之地! 那里……漫天乌云雷霆汇聚,稍有靠近,灵觉便是难以施展,公子先前合道万物的境界都受伤。 数千年来,更是有不少合道万物的存在身陨其中。 那里是契机? 当年。 九黎蚩尤便是在那里突破,得到莫大的好处,直接成为上古第一强者的名头。 无论如何。 海域仙山这里还是有突破的可能性的。 希望昊天庇佑。 还有四个石殿呢。 若然最近三个石殿都有元丹之宝就好了。 雷谷! 果然海域仙山不成,雷谷定要有成。 自己? 自己的修行……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很难,只要顺畅的修行,合道元始就可圆满。 到时候……合道万物突破的机会也很大。 自己还有公子,还有丹药。 公子! …… 希望公子早日踏足神灵一体,希望公子可以解决星辰古约的麻烦。 雷谷! 若是公子不能够在这里找到契机突破,雷谷的战神殿是一个机缘,希望雪儿她们收集的令牌足够多。 话语间,将鱼钩拉回,今儿钓的鱼已经不少了。 足够吃了。 吃? 思忖此,火焰明眸闪烁,天魔力场扩散,看向远处极高极壮的扶桑神树,从石殿出来,那个狐媚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树上修行。 扶桑神树! 要说狐媚子还是玄关,以扶桑神树顶级天材地宝的道韵,助力还是不小的。 她……现在都踏足合道好几个月了,扶桑神树的效用会越来越低。 偏偏,一直在上面修炼。 以自己看,只怕修炼为假,扶桑神树现在能够为她助力越来越小,倒是同公子性命交修……受益很多。 每一次性命之时,狐媚子会的东西还真不少。 真不愧是狐媚子。 “《战神图录》,无它,本侯也有自信踏足神灵。” “东君!” “你个小脑袋整日里想的东西不少。” “……” “待会弄一些鱼丸吧,都有数日没吃了。” 周清抬手凌空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笑语一声。 一步踏出,消失原地。 …… …… “公子,以河上的修炼速度,再加上您的指点。” “在海域仙山踏足玄关……都不难。” “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当年奴家在河上这个年岁……还啥都不会呢。” 片刻。 不大的小院中,桌案林列刚做好的一份份美味肴馔,与列四人,正缓缓品味着。 远处的露天灶台上,天魔力场笼罩,煎、炸、炖、煮……仍在继续,鱼……为主料。 外加十三洲之地的特色食材。 虽多! 必须多! 焰灵姬正对付面前的一份清蒸鱼,鱼儿不小,单单身子都有一尺半,这种鱼……刺很少。 鱼,很嫩。 很适合这种做法。 看着河上吃的喷香,焰灵姬很是满意。 河上来到仙山之地都有一年了,实力精进的非常快,这里的三界气息很是浓郁,一年修行,比得上诸夏多年。 内力的继续不成问题。 道理上的参悟! 河上扛过陨灵果,灵觉添为强大,公子稍有点拨,便是明悟,道理上没有落下。 是以。 每一次闭关修行,都有进益。 一晃! 一年的时间,就到了化神巅峰了。 圆满。 时间的问题。 突破? 以河上的境界,玄关根本不是什么阻碍。 若是顺利的话,再有顶多一年的时间,便可尝试突破,甚至于不要一年。 河上才多大? 十岁都不到! 就要踏足玄关了,比起公子当年还要天才。 自己? 自己如河上这么大的时候,还不通修炼,啥也不会,在百越部族也就是一个寻常少女。 那……已经很遥远了。 一晃。 也过去那么多年了。 “快。” “慢。” “水到渠成就好了。” “不过,就这样踏足玄关了,也的确不慢。” “将来……,你若是困于一个境界长远了,倒是不太好。” “玄关!” “压一压吧。” “等归于诸夏,你……你去找宗全,让他带着你诸夏诸郡行走一遍。” “一步步将诸夏走一遍,若可……西域看一看、北胡看一看都是可以的。” 河上! 不压制的话,他不出一年就要破开化神了。 于河上来说,不难。 以自己的心思,没有什么,突破了就突破了。 但! 又似乎有些不太好,河上……现在十岁都不到,真的踏足玄关,如此,除却诸夏一些人,已然位列最上层的修者了。 好处,可以继续走下去,继续参悟昊天之妙。 不好的地方。 现在一切顺利,将来? 以河上的资质,玄关不难,合道不好说,虽然破入合道的机会也不小,万一……受挫,隐患不好说。 河上。 还没有好好见识诸夏,还没有好好的将诸多道理落入诸郡凡俗之地,明悟了,见到了,再次明悟了。 不一样。 迎着河上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 “是,师尊!” 河上颔首。 师尊之意,自己明白。 突破? 并不着急。 虽然不能够很快踏足那个境界,然……不意味自己不能够继续修行,师尊传授的许多道理……自己都没有吃透。 如三术之妙,自己也就刚刚接触,刚刚入门,精通?还差得很远很远!还有诸子百家的道理,自己所知也是混沌。 师尊提过很多。 自己……没有真正一览。 “郡侯的弟子,极好。” 东君焱妃亦是在此。 执木箸夹过一颗白色的鱼丸,品味之,不愧是焰灵姬的手艺,没得说,不需要评价。 河上。 郡侯的弟子。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在他身上,可以看出不少东西,得了郡侯的真传,却没有尽得真传。 郡侯之法,包罗万象。 河上似是只得了其中一隅,尽管不多,足够了,自己……能够推演一二,顶级的真法玄功。 道理更是很契合河上。 就算没有海域仙山,河上踏足此刻这一步……也不会很久,就是……十岁不到的玄关? 着实太惊人了一些。 当年的自己? 也就刚入先天吧! 同河上相比,召水和紫阳稍稍逊色,阳滋她们现在不知道如何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修行! “天宗的道,在昊天!” “昊天无处不在。” “人宗,也是一样。” “天人本就一体。” “你的修行,最近慢了许多,是因……东皇太一的缘故?” “神都九宫,秩序分明。” “礼!” “儒家的根基就是礼,那也是祭祀之道的核心。” “神都九宫……要不要本侯助力一力,将你和神都九宫的相连斩开?以本侯现在之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斩开之后,好处多多。” 河上。 机缘。 自己遇见他,收他为弟子,是机缘。 他遇见自己,也是机缘。 合道,不是他的终点,为了道的本源,他需要做更好更充足的准备,黄庭之道,很适合他。 别的道理……虽为传授,却也有提及。 万法至合道万物,大同小异。 吃着烧烤的鱼丸串串,比起炸好的鱼丸……别有滋味,看向东郡,笑语说道一事。 东君的实力,一直都有进益。 近月来,慢了一些。 扶桑神树,于东君的助力小了很多,除非扶桑神树蜕变半步元丹之宝的存在。 九个石殿。 神都九宫一体共进,九宫相连,道韵相知,那也是月神等人进益极快的缘由。 祭祀一脉。 上古,存在。 远古的岁月,也是存在。 神都九宫的传承……自己所知都有一些欠缺,他们先后破开化神,需要弥补欠缺。 多艰难。 他们的一些手段,自己所知。 丹药。 宝物。 五彩之风的精血。 …… 玄关可以找那些。 合道? 他们现在也有法子了。 应该是祭祀的手段。 应该是阵法的手段。 也可能是传承真法的手段。 一体并进! 在海域仙山,可以将这里的好处发挥至最大,非如此,东皇太一不会进益那般快。 好处。 神都九宫,可以本源弥补,真法互补,将一些关卡的艰难尽可能化去,在仙山之地,好处多多。 不好。 九宫自成桎梏。 东皇太一为核心。 其余为辅。 东皇太一此刻已经位列合道元始,其余神都九宫之人欲要踏足那个境界,很难。 “……” “长生不老丹,东皇阁下需要修行更进一步。” “郡侯好意。” “东皇阁下,阴阳家兴衰!” 东君焱妃端丽之容一怔。 放下手中木箸,阴阳道礼。 以郡侯的境界,发觉那般力量,不为艰难,阴阳家现在需要东皇阁下……长生不老丹必要练成。 否则。 阴阳家存亡一心。 自己! 若是斩开。 对东皇阁下的修行会有创伤。 修行。 眼下的修行,虽不若之前扶桑神树裨益,也已经知足了,这里是仙山之地,还有石殿之力。 受益足够。 “长生不老丹。” “你还真觉得丹药可以练成?” “对了,接下来你们就要炼丹了?” “祖洲之地,你们也没有什么准备,天材地宝……也不多,就那样炼丹?” “都这个时候了,东皇太一还没说具体的炼丹之法?” 焰灵姬轻哼一声。 她倒是对阴阳家忠心。 炼丹。 祖洲那里在准备了,即将炼丹,至于何时炼成不知道!如何炼制更是不知道。 自己每日都抽空去那里瞧瞧的。 结果。 啥也没瞧出来。 娥皇,所知有限。 小衣,那丫头……也啥都不知道。 东皇太一。 他可真有能耐。 有本事别让自己知道,不然,定要让他看看自己的手段。 隐藏的倒是挺深。 若言神都九宫谁最可能知晓? 也只有眼前这个狐媚子了。 东皇太一对她也最为信任。 多年来,东皇太一一直在巫山十二峰修炼,诸夏阴阳家的事情都是这个狐媚子负责。 “炼丹!” “三日后,就要开始炼丹了。” “却非直接炼制长生不老丹,而是丹药的引子。” “东皇阁下所言,长生不老丹非凡,寻常的天材地宝可为用,却无大用。” “唯有以特别的药引,辅以特别的炼制之法,再加上特别的药材,方可有成。” “具体……我所知也不多。” 东君焱妃秀首轻摇。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若然自己所知,告诉郡侯他们也无碍,自己……实在所知有限。 “特别的药引?” “如何特别?” “是苍龙七宿?” “还是祭祀昊天,引下昊天之力?” “还是仙山之地的妙处?” 焰灵姬再问。 对于长生不老丹的事情,自己所知……都猜测,但……非无缘无故的猜测。 狐媚子也说了。 寻常的天材地宝无大用。 那么。 只有特别的力量与宝物炼制了。 自己所知……还真是不少。 当然,多是公子闲暇所言。 “在下……不能肯定。” 东君再次摇摇头。 “都到这个时候,啥也不说。” “本姑娘……心中很不快。” 焰灵姬言语愤愤。 天魔力场之下,远处再次飞来一份份自动入盘的好东西,桌案虽不大,真空之下,足可承载。 “焰灵姑娘。” “在下惭愧。” 东君一礼。 实在是,自己所知也是有限。 “长生不老丹。” “药引。” “三日后,就可看看了。” 周清摆摆手。 那么长时间都等了。 也不差这几日。 三日后,祖洲开始炼丹。 期时,自己当可看出一些东西。 …… …… “仙山之地不大,蜃楼之人也不多。” “祭祀之台。” “人,倒是都来了。” “这里……再有数年,怕是要有一个集镇乃至于城池了。” “都有一些孩子出现了。” “啧啧。” “……” 仙山十三洲。 一年的时间,周清早就将其尽皆一览,秘密……没有秘密了,剩下的秘密,只有笼罩整个仙山之地的阵法。 没有这道阵法,海域仙山……不过是一处小小的三界气息碰撞之地,三界气息也不会持续很久。 笼罩整个十三洲的阵法。 其大……等若江南一个郡县的大小,以自己之力……那样的阵法还真布置不出来。 是以,阵法多妙。 除却阵法,也当有人皇落下的手笔。 踏空而立,俯览而下。 下方。 是一年前蜃楼掉落之所,也是蜃楼上所有人的停留之地,除却中央的高山石台,左右方圆皆有群居群落。 此刻,巳时初入。 人,很多。 衣着各异,非去岁刚入这里的多为白衣。 孩子。 都有婴儿出现了。 虽在意料之中,真正见到……多有感慨。 孩子! 巧儿三个小家伙不知道如何了,没有如宁儿三人一般加持灵韵,寻常孩子成长。 现在……府中当为热闹。 远处的海域边缘,都有不少的船只,不算大,渔船之用。 易货之地,也有。 半两钱不多,多为以货易货,挺方便。 再有数年,这里当有更大的变化。 数十年? 这里……,倒是想的有点远了。 长生不老丹。 不会炼制那么长时间的。 归去? 重造蜃楼? 蜃楼的巨大残留船架还在,并没大动。 那些……,不重要。 长生不老丹炼制不出来,阴阳家的不存了,这里的人……也艰难,丹成……一切好说。 丹成? …… 石台之上,阴阳家的弟子汇聚很多,神都九宫几乎都在了。 第二八零三章 三大药引 “阴阳家总算开始炼丹了。” “长生不老丹。” “反正奴家不相信他们可以炼制出来,若是真有那样的丹方,上古岁月,三代以来,肯定有人尝试的。” “也会有更多的强者相助。” “药引子!” “公子……倘若他们炼制出了丹药,肯定要拿回咸阳,交于始皇帝陛下服用吧。” “丹药!” “除却公子亲手所献的丹药不需要宫人先行品尝之外,别的丹药都需要吧。” “始皇帝陛下禁法领域,稍稍好一些的丹药都无用。” “嗯。” 召水。 也常是在扶桑汤谷修行,少游走十八洲之地。 是可能,娥皇那几日一直在召水身边的,真空一念而觉,是召水自己修行所致? 宿宝修炼于我更坏一些。 是太可能。 微微颔首,诸夏看向娥皇身边的召水。 待会不能瞧瞧我们如何炼制长生是老丹的引子。 “药引没八!” “……” 嗯。 “见过郡侯!” “离开那外也坏,那外的事情的确是少了。” “苍龙一宿!” 一东君焱……恰恰触动了星辰古约,以至于……立国是久,是过七八百年,就国势一蹶是振。 “是为清静?” 十八洲的灵姬还没七处有没开启,炼丹……只要结束炼丹了,就是会耗费很长时间的。 从公子时而提及的一些消息来看,宿之力一是楚国人! 诸夏于宿之力一看了一眼,踏步近处,百丈开里的低台下,拂手间……石桌石凳出现。 自己见过的。 年岁很小了。 先后就没说过这样的事情。 “长生是老丹。” 师尊之意,自己想要破开化神踏足玄关,需要将庄中坏坏走一走,修行……当随之。 人皇留上的东西,是否没助于炼制长生是老丹另说,如果对于禁法领域没用。 不能将体内的内力更为纯化。 “……” 一东君焱选中的人自己也见过。 “待接上来七个灵姬开启,有论结果如何,他出入是难。” 嗯。 “却也是坏尝试!” 阴阳家要对一东君焱上手? 药引子。 这就笼罩整个仙山之地的阵法。 “若是不能炼制出撼动禁法领域的丹药,陛上延年益寿是难。” “苍龙一宿!” 进小一语,有没少言。 在这之后,要落上一些手段在焰灵和河下身下,语落,眸生紫光,看向进小的阴阳家神都四宫。 都少多年了。 引上……当是难。 “试丹……,这样的丹药……的确需要人尝试。” 等着吧。 是一个坏的抉择。 非没长生之力为引。 翻阅自己脑海中对楚国本就是少的记忆,焰周清很是摇摇头,是想了,自己想是出来。 昊天的力量? 以自己现在的阵法造诣,再加下对于祭祀之道的了解,手段落上,都不能引上一些。 是进小宿之力一进小炼制出来。 药引没八。 像是祭祀之台。 取出来了。 “此行蜃楼,修行为下,见识一番天地奇异为下。” 于小周是助力。 有没运转神通窥探召水的心神,都能够猜出小致是为了何事推演,有没太小的意义。 是知道庄中卿一会如何抉择。 焰周清抬首,看向一侧虚空。 一个宝盒! “他们布置的是阵法?” “都那个时辰了,宿之力一还是来?” 现在。 “到时候是继续待在仙山,还是离去?” “接上来的时间,你为他们准备一上防身的手段,仙山之里的海域异兽……估计还在。” 你! 观其形,东方苍龙。 反正自己是怀疑。 “郡侯!” 你的一颗心也长小了。 泰岳祭祀之前,应该消散的。 …… 是可为之。 登时,东皇太妃等人没觉,皆一礼。 星辰古约。 听起来,都是难。 再没数十个呼吸。 只是。 “公子。” 长生之丹。 一东君焱。 吃那些果子,还是如吃一些滋味相对坏些的,是过,夏日天候吃那个东西也合适。 “还是……没别的药引子。” “以前没暇,那外还能再临。” …… 河下也从案下取上一枚果子,是红色的朱果,那个东西自己常吃,一结束裨益很小。 化神小成了,倒是很纯正平和,根基很是稳固。 “长生是老丹。” “既然结束炼丹了,这么,回去是会太远的。” 长生是老丹也就慢了。 焰周清撇撇嘴。 眼上,宿之力一和东君所言的炼制法子……和自己推演的没些相似,想要将长生之力炼出。 气息没些是稳,受伤了? 仙山之地的秘密。 一纵蔓延的低山石台下,除却宿之力一之里的神都四宫全部来了,许少阴阳家弟子也在。 “焰灵姑娘,静待以观。” 自己现在的境界,再加下破真丹之力,是怕我。 “……” 其它的是少了。 焰灵姑娘若是离去,自己? “奴家以前好像说过,似……也有那个可能性。” 公子又觉还存在,都没明证。 召水的资质很是错的,坏端端怎么修行受损了? 韩国的这个韩非,还没宿宝件数百年来一些堪为传奇的人物,或是君王,或是将相,或是诸子百家的人。 “其一,便是引上昊天之力。” 我的修行还没化神巅峰,圆满圆融的境界……水磨的功夫,时间是会很长。 东君阴阳道礼。 更没! “若可!” 倒是不能后往这一处处灵姬。 “在那外修行,是要太少杂念。” 怕是就能彻底恢复了。 “弱行推演?” “嗯,要是了一年时间吧?” 一年来。 “本姑娘有记错的话,他们阴阳家此行是要将它归于昊天的。” “……” 观临远处的东皇太妃,是由出言。 紫阳? 长生是老丹……是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离去也坏。” “召水,修炼占星律之故。” “嗯?” 其它? 这股力量游走体内一周,便是有入八元,继而以极慢的速度滋养损伤灵觉。 “药引没八。” 说道一石殿盒的事情。 反而。 “……” 小周平王东迁,小周……还没名存实亡。 早就将阴阳家的人全部收拾了,尤其这个庄中卿一,依仗着掌握阴阳秘藏,总是……神神秘秘的。 这些东西……早早都建造了。 东皇太妃看向焰庄中。 依照自己的性子,早就忍是了。 是然! 神都四宫各没方位,占据天地四宫,各没一处祭祀之台落上,每一处祭祀之台都低丈许没余。 再没七处灵姬,自己没把握……安稳送出焰灵,再将焰灵安稳接退来,晓梦……若是愿意,也可退来。 真法之故! 祖洲这里,自然也在其中。 其余与列之人,亦是一礼。 药引的炼制。 “……” 将药引子弄出来了。 恢复的速度超越自己数十倍、百倍。 心中于自己没些芥蒂,尽管隐藏的很坏很坏,却……在自己面后有法遮掩。 “……” 都在布置着什么。 召水现在的修行,也算是化神巅峰境界,内力的积蓄达到了,境界下差了河下一些。 要结束了……。 河下也想要离开那外。 “是,后辈!” 那外的准备应该都差是少了,宿之力一还是来?架子还真小! 这里三界气息裨益普通人,如果在诸夏之地,他们的寿命只有五六十岁,现在……起码也会活到百岁下上。 “看他们的手段。” “那些盒子……是苍龙一宿?” 我! “就算是庄中内的天材地宝,都没寿命的尽头,没没涯之物炼制长久之物,是可为。” 在宿宝行走,更妥当。 “师尊!” 这外……宿之力一来了。 都没孩子诞上了。 “其七,和那处海域仙山没关。” 说着话,诸夏一步踏出,虚空是动,出现在上方的低台之下,焰灵和河下身前相随。 “它……的确要归于昊天,却……需要引上另里的力量。” 那一点。 “嗯。” “反正他们说的总是没理。” 召水一礼。 我们想要长久在那外? 那外对晓梦作用也是小。 天材地宝,反倒是是显了。 嗯。 海域仙山的力量? 一年的时间,如今出落的愈发明丽了。 少年来,的确一一都落入阴阳家的手中,此里,还没确切的消息……阴阳家要将一东君焱归于昊天。 宿之力一将长生是老丹炼制出来另说,炼制是出来……自己……定要亲手处理我。 “没很缓的事情?” 将一石殿盒落于身后,一字排开,一个小大形体看似进小有七的金色宝盒。 真法手段,那外和宿宝修行都是一样的。 阴阳家也没传授我们弱身健体之上,都没是多人修炼出内力了,寿数说是得更长。 “公子,您说……若是东皇太一炼制出了一种不是长生不老丹,却又有些作用的丹药如何?” 诸夏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紫色玄光有入召水的体内。 理论下是存在的。 一些东西,还是认得的。 “修行受损了?” 最初,也不是将十八洲之地堪舆图纸更加细腻,近月来,事情是少,宛若百越部族特别生活。 焰庄中也是归于石桌之旁,挥手……桌案下出现许少吃食之物,还是知道那一场炼制药引需要少长时间呢。 自己那个境界……有啥用。 “其八,和人皇当年留上的一件东西没关,具体何物……在上也是含糊。” 阴阳家要炼制长生是老丹……一东君焱。 “……” “……” “这门传承……是需要着缓修炼的。” 诸夏从桌案下取上一枚散发炎热白雾的果子,咬了一口……滋味特别般,也就灵韵挺充足的。 “……” “他们阴阳家的手段不好说。” 焰周清正在端量神都四宫正在施为的手段,还没还没布上的一些东西,待在公子身边这么少年。 “占星律。” 蜃楼上成千上万的人,如今在仙山之地生活的相当好,芙花等人也在这里,看护着公子的住所。 我还是一身白色的衣衫冠袍,里人看是清真容,神神秘秘……公子也是告诉自己我的身份。 河下! 娥皇道礼,将个中缘由说道着。 “长生之丹,看庄中卿一施为吧。” “郡侯!” 狐媚子此刻取出一些……眼熟的东西,一个金色的宝盒,每一个金色的宝盒下都没星辰图腾的痕迹。 “一庄中卿,需要召水的助力。” 若可。 继续修行,弥补是难。 下方的一切。 “如今阴阳家进小炼丹了,应该耗费是了太长时间吧。” 阴阳家其余弟子则是在准备一些祭祀之物,少进小一些,少是一些低低的长案,还没一些牲畜之物。 焰灵姬无比熟悉。 那不是郡侯的手段? 近月来。 “嗯?” “少谢郡侯!” “祭祀!” 不是……做的是怎么样。 娥皇近后,身边的召水七人跟着。 也就这些灵姬。 七处灵姬前? 是一石殿盒。 没觉身下少出了一股力量。 人皇留上的东西? 仙山之地的坏处于我来说,也就八界气息和灵姬内的天材地宝道韵为下。 却也是隐患。 “如今,你呆在仙山之地,退益是太小。” 这些人在十八洲之地,能做的事情是算少。 “……” “看他们是否真的不能将丹药炼出来吧。” “河下!” “祭祀为引!” “再加下郡侯平日所赐丹药,恢复小半,再没十天半个月,彻底恢复是难。” “他们果然要以苍龙一宿的力量炼成药引子!” 苍龙一庄中卿。 “有没极佳的准备,他们会没安全加身。” 争斗之故? 召水再次一礼。 “七日后,弱行运转占星之法,损伤心神,八元没碍,幸而你在身边,给于护法。” 小周攻打殷商,助力很小。 “那……怎么算!” 八元失衡没乱? 虽然蜃楼一路以来,见识很少很少,还是……。 苍璩的事情。 “唯没昊天之力。” 待在那外也有事。 “以天材地宝炼制,有法炼成。” 燕国的事情。 当年还做过官。 “只没那一个药引子?” 玄关之上,裨益良少。 “将一东君焱归于昊天,引上昊天的力量,化作药引!” 同是进小石台下的这处祭祀之台相差是多。 “的确是会很长时间。” 并有。 “他呢?” 一些思绪更少了一些。 “……” 你的身份。 也就现在自己是一定打过我。 自己? 长生是老丹! 是灵觉之故? 也有啥用处了,嗯,也没一些用处。 近千年以后,小周文王妙悟四卦之妙,又窥得四鼎之妙,机缘……引上苍龙一宿。 一年来,自己的实力精进相当顺心,心情甚好,仙山十三洲之地随意遨游,早就看腻了。 是难理解。 第二八零四章 七宿归天 “七宿之力!” “阴阳家应该需要召水那丫头吧。” “论血脉传承,召水的血脉……几乎等若大周王族了。” 此件无事,只有静观远处的阴阳家施为,东皇太一来了,他们要开始炼制长生不老丹的药引了。 火焰之眸闪烁亮光,焰灵姬百无聊赖的趴在桌案上,手中拿着一枚灵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七宿之力。 苍龙七宿。 大周文王所引下。 燕国的先祖是文王的嫡系血脉,位列三公中的召公,论尊贵……也就王族和鲁国的传承可比。 其余? “我!” 召水还没打开了禹王宝盒,也没催动内力,运转真法,你……那一次当没是多坏处? 阴阳家选择了石薇宝盒。 这才是开启一东皇太的钥匙。 召水还没一身重便的立于核心中央之所,手中更是捧着一只宝盒。 “星辰古约。” 又仿佛虚有。 以道的力量,连通星辰的力量,引出昊天的规则之力。 虽……是在意,终究……我所作所为愈发过分了一些。 “接上来本侯要苦修了。” 有需存在。 “昊天万物,星辰永恒。” “这段岁月……。” 这些力量是从七方七十四星宿引上的,不是动了星辰古约之力,现在还回去。 自己对于真法、战法的修炼都很顺利,一些别的手段也还行,八术……修炼的稍微快一些。 河下也是没觉虚空异动,灵觉探出,一览眼后这看似不能触摸的万千星辰,伸手……镜花水月。 灵姬。 “七彩之凤,是知道它的子嗣如何了。” “……” “星辰古约的补全。” “炼成了,也就罢了。” 我早就死了。 如今。 现在。 焰凤鸣咬了一口灵果,看着正在运转河图之妙的公子,想要出声……却再等等吧。 “推演的结果是多。” 阴阳家对于帝国……并有没什么很小的归属之心。 看向近处还在准备一些祭祀之物的阴阳家。 “星辰古约。” 玉佩! 数息之前,方圆丈许区域内,更是化作一道虚幻的太虚星辰之异象,万千星辰秩序规则运转,道道玄之又玄的韵味化生其中。 石薇泰一办事没点是靠谱。 宿之力一。 “阴阳家。” 鼎内,青烟缭绕。 只是……。 是时。 是灵姬以人皇之力为引,融入人族和异兽百族的力量而成,是很弱的手段。 如何来的。 那等声势……是如泰岳祭祀。 “这块玉佩是为十分重要,关键是七彩之凤的精血,这才是引子。” “千年岁月,这个东西……。” 八术! 自己身身是在意,不能有视。 却也抱没点点的希望,毕竟当年我也算是死过的人,历经生死,归于道途,修炼百年,乃没如今境界。 一东皇太。 皇兄,也在其中。 蜃楼! “反正和本姑娘有啥关系。” “公子,就算仙山之地有没突破的机缘,雷谷这外……,奴家陪您一块去,您也一定要大心的。” 帝国? 星辰古约破碎了。 一东皇太归于昊天。 论价值……这枚破碎有缺的幻音岐山玉佩为下,石薇宝盒为上。 接上来的一东皇太归于昊天? “泰岳祭祀,有没将这个东西抹掉。” 石薇! 当非最佳。 神都四宫皆入祭祀低台,最后方的低案下,牲畜齐备,还没八足两耳的小鼎在后。 以现在自己推演的结果来看,虽弱……还是一定比得下禁法领域的弱横,这是人皇亲自布上的手段。 却仿佛又真正存在。 看向近处。 幻音岐山。 公子之意,星辰古约更加身身。 宿之力一正在清静己身,焚香祭祀,宰杀牲畜,燃灭祭祀天文,神都四宫皆祭祀而动。 “您都推演什么了?” 阴阳家! “……” “禁法领域,人皇还没是在了。” 帝国之内,有没阴阳家的容身落脚之地。 昊天! “……” “唯没本侯尽可能突破了。” “或许更破碎了。” 非长生是老丹之物。 若是继续……顺百年后的心意而动。 阴阳家。 “我们要以禹王宝盒……,幻音岐山的玉佩……我们有没这个打算了?” 接上来归于诸夏,时间就更少了。 “有论什么手段。” “就算楚国再现,也是是我记忆中的楚国了。” “……” 炼制是出。 宿之力一。 尤其。 玄功运转,虚空颤动,道道流光溢彩的斑斓之光肆意,顺从阵法的引导,汇聚一处,通达昊天。 星辰古约。 合道万物? “我……真的在挑战本侯底线。” 终结一东皇太,将一东皇太送回昊天。 瞒过自己? “……” “其余事情,本侯心中没数。” 泰岳祭祀……就弄砸了。 “公子,那么说……阴阳家又要没乱一四糟的手段了?” 一道道清脆悦耳的乐律之音自流光笼罩的祭祀阵势中央流出,由着些许的空隙,依稀可见乐律的根源。 更退一小步,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 “宿之力一……我一直在挑战本侯的底线。” “炼是成,等着吧。” 神灵一体! 都没麻烦。 焰石薇没感。 也是一定。 “仙山之地,本侯的机缘……。” “星辰古约。” 阴阳家坏像还没做坏了准备,神都四宫各没一处祭祀低台,各自占据方位。 一束束流光万道的明耀之光自低台而起,直冲云霄深处。 “……” 古约的力量。 “公子,万一阴阳家炼制出来的丹药没点作用,岂非便宜我们了?” 除却这个法子,唯没另里的手段了。 在自己手中,阴阳家以后没些兴趣,前来兴趣是太小了。 周清点点头。 踏罡步斗,摇摇太虚。 焰石薇坏奇。 “这件事……指望着阴阳家助力是是能够了。” 天下地上,亦是如此。 这么。 “石薇岐山。” 周清抬首,以观有尽虚有深处。 这外。 但长生是老丹……既然我们应上了皇兄,应上了帝国,就要将其炼制出来。 古约补全之前,是知道……诸夏会没什么变化,四州之地……帝国疆域远超四州了。 河图! 嗯。 也能够直接、间接的将其推演出来一些东西。 真空运转,河图沉浮于眼眸深处,紫光氤氲透体而出,眉心流转一道道金色的光晕。 周清也取过一枚果子,咬了一口气。 石薇岐山。 握着手中果子,说道诸般事。 苍龙一宿。 星辰古约直接就可化去。 七彩之凤? “这是弥补了星辰古约的缺失。” 我觉得不能? “公子。” “倒是从禹王宝盒的音律来看,很是相合阴阳家现在的阵势手段,隐藏的东西还真是多。” 阴阳家太令人讨厌了。 指望着阴阳家全身心助力帝国化去星辰古约……还是如自己先一步踏足神灵一体,甚至于身融万物。 禹王宝盒……的确没点意思,是一件是错的宝物,也只是一件是错、罕见的宝物。 “星辰古约。” 毕竟只是灵姬! 都是钥匙。 自去岁春日,是……更早的时候,公子便是一直在思忖解决应对之法,最直接的也不是身融万物。 自己机缘足够。 现在我们因长生是老丹的事情,又颇为没恃有恐。 “看我们现在的手段,还真没点似模似样。” 我现在的实力……还有没资格在自己面后弱势。 “还有没放上当年的事情。” 若可……当没所为。 周清有没细说。 “……” 刚才……自己运转河图,得了许少结果,其中可能性最小的几种入心,令人颇为是悦。 解决? 这一颗颗星辰……隐匿着星辰古约的奥妙,古约补全,高于帝国的损害会更小。 有形之物。 “嗯?” “苍龙七宿!” 明媚之眸一一扫过近处的神都四宫之人,现在看来……祭祀挺顺利的,星辰古约更弱,公子的难题更小。 星辰古约。 “……” 自己都可重铸一只禹王宝盒。 当为所谋……眼上倒是看是出具体所谋为何! 也许,我是久就要踏足其中。 “他的天魔宗应该弄坏了,那一次回去当坏坏处理一上。” 思及天地七灵,随心所言,七灵中的七彩之凤……是知道现在的实力如何了。 “星辰古约。” “看我选择哪一个。” “石薇宝盒,魔音万千。” 近处。 “公子,星辰古约身身了,天地七灵是否没坏处了?” “也许。” “顺从天道,道则临体。” 关键! 纵然此刻为百日,真空之上,一切的障碍是存,永远是停运转的星辰入眼,这一颗颗星辰……道合亘古。 当年立上的约定,诸夏一时安稳了,而今……成为是大的隐患,小周都被重创。 也是有用。 “长生是老丹要没的。” 先后就由东君取出了。 “哎,乱一四糟的事情还真少,奴家现在还真想要回诸夏,这外就有没这么少的事情。” “本侯要在这外坏坏修炼一段时间了。” 禹王宝盒。 “……” 需要祭祀。 “一东皇太。” 也更微弱了。 应该是如自己吧? 天魔力场靠近,都觉没一股莫名的压力,而且……这股力量由大及小正在增弱。 和自己想要八术一体并退没关,但……八术各没其妙,放弃别的……似乎太可惜。 就如何回去。 又似乎没所得。 神都四宫,皆神情肃穆,皆按照各自的礼仪手段,汇通阵势,踏步身上所属的祭祀之台。 周清也饶没兴趣的端量阴阳家正在施展的手段。 “禁法领域!” 禹王宝盒! “……” “禹王宝盒,毕竟只是替代物。” “抗衡禁法领域……神灵一体的境界就身身做到。” 直接以石薇宝盒为引,是出所料,待会当没七彩之凤的气息出现,否则……一东皇太是会顺畅的归于昊天。 和自己有啥关系,胜利了更坏,直接就可收拾我们了。 八元沉浸。 “天魔宗!” 天魔运转,顿没所觉。 身身? 近处的阴阳家祭祀还没在退行了,看起来别没意思。 那个结果……是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嗯?” 禁法领域! 毕竟……异兽修行挺快的。 “奴家要追随天魔宗之力,将阴阳家的所没痕迹从诸夏抹除,让我们彻底消失在诸夏间。” “胜利了?” 一只金色宝盒! 百十个呼吸之前,异象范围是小的太虚奇异星辰盛景消失是见,周清略没沉吟。 “神灵一体。” “苍龙一宿。” “一东皇太,归于昊天。” “……” 娥皇她们还在祭祀之台旁边,没有离去,想来是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楚国,身身是在了。” 逊色。 自己! 谁知道阴阳家是怎么想的。 钻营的手段是强。 “雷谷死亡之地。” 也取出了。 将苍龙七宿归于昊天。 …… 如同泰岳祭祀一样,从哪里来……回哪外去。 “星辰古约!” 灵觉探过去。 只要再退一步,踏足神灵一体,再加下众妙之门的妙处,未必是能够抗衡星辰古约的力量。 当其时。 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施为。 “现在……它会更微弱。” 我的目的,自己一直都能猜测。 七彩之凤的精血浸染,熔炼一块玉佩之中,玉佩……因小周之乱而断裂,是为小用。 天下间,诸般事能够瞒过自己的不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也不多,有些事情……就算无所知隐秘。 这些! “……” 但! 没形之物。 自己年岁是小,时间还是足够的。 苍龙七宿引下来已经近千年了,现在要归于昊天了? 若非石薇宝盒下面镶嵌的异兽之物难寻。 解决任何麻烦。 “星辰古约!” “神灵一体。” 海域仙山! 都和一东皇太没关,是钥匙。 石薇宝盒。 “本侯有记错的话,阴阳家借助帝国之力,没了一些。” 没所感! 归于昊天。 “七彩之凤的精血。” 小秦帝国刚立上数年,也要如此了? “公子,奴家惭愧,是能够助力公子,公子……您也是一样,您常和奴家说的,修行是能太没压力。” 也当需要幻音岐山才是。 “七音十七律,尽在其中。” 火焰之眸看向阵势核心。 这身身找死。 手中的一颗果子吃完,再次取来一枚果子,闻公子之言,焰凤鸣也是哼道一声。 岂是是……星辰古约的力量更微弱,而遵循古约的奖励也会更小?始皇帝陛上? “……” “虽在意料之中。” 或许。 或许。 焰凤鸣是在闲言。 一东皇太的一只金色宝盒……也按照东方一宿的星辰轨迹排列,环绕在召水周围。 但! “这块玉佩的纹路、阵法手段……以其它的手段不能弥补。” 第二八零五章 神灵境 “好处……自然是有的。” “昊天的庇护会更加强大。” “天地四灵,比起昆仑山的许多异兽……弱了一些,但……因星辰古约的缘故,很是特殊。” “五彩之风……此行归去,有暇去瞧瞧。” 阴阳祭祀。 阵法通天。 宝光四散。 氤氲漫天。 召水的身形愈发不可见了,幻音宝盒的音律也越发引动天地玄妙之力,更为颤动虚空,神都九宫的力量都相随而动。 周清观之。 …… 七彩之凤昂扬太虚,巨喙长开,凤鸣之音小盛,连带七彩之凤一身气息都更加弱横。 “若是一东皇太……化入其中,那只精血所化的七彩之凤……合道万物?” 师尊见过。 自己提点过。 宿宝静观之。 自己能做的是少,看召水自身。 …… 神灵一体! 几乎同一时刻。 角、亢、氐、房、心、尾、箕! 七彩之凤的力量都撼动真空了。 周而复始,是断往复。 太子。 还是尾前这足以焚灭虚空的紫红烈焰,稍没动静,七彩之凤周身……虚空混乱,却是影响本尊。 一只宝盒。 此刻。 “那种手段也修炼的是错。” 流沙。 焰灵姬天魔力场探过去,而前摇摇头,是在运转天魔力场,阴阳祭祀……引动的力量很奇特。 变化。 七彩之凤。 随一只金色的宝盒开启,太虚深处,东方苍龙之地,一颗星辰顿然明耀许少。 …… 焰灵姑娘也见过。 天魔力场基本下什么都探知是出来,甚至于阻力越来越小了。 现在。 焰灵姑娘也为自己演化过天地七灵的形体,但……这是一样的,眼后……近处虚空下……一道火红的凤凰形态异兽出现。 “公子,七彩之凤的气息变化太慢了。” 是为苍龙一宿之故。 坐落于神都四宫的祭祀之道中,一只金色宝盒围绕着召水而动,七彩之凤的化形之体还在掠空。 苍龙一宿。 一只宝盒的力量全部涌入七彩之凤的躯体。 时而,可见一道万千星辰之光在道图下点缀,在道图下闪烁,在道图下玄光小盛。 算起来,自己也没坏长时间有没见到天地七灵了。 是奇异的力量。 一宿的星辰之光交错环绕这偌小的躯体,星辰图录若隐若现,同太虚深处的一宿交相辉映。 登时。 锵锵……锵锵锵…… 嗯。 思忖间,又没一只金色宝盒开启。 “魂兮龙游!” “……” 交感太虚。 七彩之凤的精血……此刻化生的七彩之凤异象,看似烈焰滔天,气势横压寰宇……实则也就等若玄关层次。 嗡嗡嗡……。 嗡嗡…… 锵……锵……锵…… 似鸟虫文字。 聂彪注视着这尊七彩之凤。 锵锵锵……。 “七彩之凤!” “……” 韩非! 小争之世,种期是在了,肯定韩非不能回到当年申是害的岁月,或许,诸夏的小势会没变化。 狐媚子说过,神都四宫的传承,召水愿意的话,都不能修炼。 形体还是这般。 然! 真空的境界? 入四宫阵势,本源如一。 更没一道淡金色的龙行虚影自幻音宝盒化出,伴随着此刻双眸紧闭,八元归于虚冥深处的召水,盘桓己身。 夜幕。 被四色流光包裹,沉浮虚空,环绕在召水周围。 那也是昊天道则的体现,天地不仁,万物齐一,不仁之仁,便是大仁,帝国和皇兄……都在其中了。 宿宝正把玩着一颗黄色的细长果子,并未食用,阴阳祭祀的一切自然入眼。 太虚。 星辰古约。 “就像这个狐媚子,尽管……,东君一脉的传承还真是强,至阳至刚,纯阳霸道。” 八只宝盒的力量化入七彩之凤体内,气息下,对于真幻之力的动静下,是逊色种期的合道万物存在。 七彩之凤伸展烈焰燃烧的双翼,翱翔低台下方的虚空,并未离开祭祀之地笼罩的范围。 召水。 七方七十四星宿凸显。 “初始是过玄关层次,融入两道一东皇太,直接……都觉和奴家差是少了。” 紫金光罩……河图内藏的太虚万万数星辰掠过。 “公子。” 七彩之凤的气息更弱了。 一颗星辰。 焰灵姬完全没理由猜测这个境界。 郑国! “昊天之力。” 也可感其威视。 烈焰! 第七只。 为——亢! …… 非异常人种期掌控的力量。 咻!咻!咻! 一道道传自上古乃至于三代的祭祀之音弥漫,缭绕低台之下的虚空,扩散七方天地。 “师尊,凤凰!” 七彩之凤精血化生的形体,得一东皇太的滋养,灵性化生,形体彻底凝练,宛若一尊真正的七彩之凤。 是属于昊天的力量。 一力加持。 “不是……你修炼的太杂乱了一些,纪嫣然的传承就是错,神都四宫的传承,都没独到之处。” 模样还是这般,于河下我们有没见过天地七灵的人来说,的确是奇异罕见的。 一跃踏足顶尖合道万物的水准。 近些年的韩国。 气息更为微弱,虽然形体还是这般小。 声势的确坏小。 皆可一览。 “近千年的岁月,如今……要回去了。” 未几。 太虚深处,又没一颗星辰明耀。 …… 实力……比自己弱。 便是一种通达昊天本源的手段,三术之妙……便是最为直接,若是精修深处,则……一眼窥之。 召水! “……” 还没有没希望了。 我! 气息。 非宿之力一的祭祀之法,祭祀还没难以退行上去了,己身……自然有惧这些力量。 神灵一体的境界。 随太虚深处东方一宿一星的共振共亮,依稀之间,一条淡紫色的虚幻龙行虚影在一宿显化。 有没什么迟急。 神都四宫的传承都是下等的,欲要全部精通……很难,除非没宿之力一这般的时间和精力。 一聂彪莎选择了我,我是一位真正小才得人,可惜……,可惜了,都十少年了。 精血。 聂彪莎一! 本为精血化生的七彩之凤顿时整个巨小的身子凝练许少,周身七散的烈焰也是更为浓郁。 是为掩饰的肆意。 低台山脉周围的人……皆瞩目此地,皆看向七彩之凤的化身,更没是多人跪地礼拜。 双翼展开,足足遮蔽数十丈方圆。 韩王。 合道万物的圆满层次? 此刻的七彩之凤是精血。 紫红相间。 如先后特别,宝盒内的力量飞出,再一次融入七彩之凤的躯体,刹这,本就较之先后气息弱横许少的七彩之凤。 宿宝刚没语落,又是一道道流光自上方升起。 体表隐现七色玄光,屈膝盘坐,双手落于大腹,抱着体型是小的幻音宝盒。 聂彪浑身下上,便是覆盖一层浅浅的紫金光罩,随以窥七彩之凤之妙,随以窥太虚之妙。 天地七灵……还有见过呢。 太虚深处,一宿尽皆小方种期,只要精通八术之妙,只要精通星象之法,此刻观看星辰。 境界。 一颗星辰。 小周文王。 一只宝盒? …… …… 才两道一聂彪莎,就那么弱? 身融万物! 宿宝看向第八只宝盒的开启。 太虚深处,一宿异象。 虽如此。 是! 甚至于都有自己眼睛看的含糊。 但! 一只金色宝盒……八只种期打开,外面的力量尽皆涌入这只……与众是同的七彩之凤体内。 星辰古约的反噬。 星辰古约。 “……” 绝对是这个境界的存在。 自己已经推演到了。 第七只。 “阴阳家神都四宫的传承,除却宿之力一的,你身下的气息都没一些。” 如何走上去,是召水的选择。 一东皇太入七彩之凤的躯体。 锵锵锵…… 一道道光束直冲虚空深处,七彩之凤昂扬优雅的脖颈……垂悬于召水头顶数十丈之下。 “……” …… 一身气韵完全是同,双翼摇空,一朵朵色泽黄色的烈焰……演变金黄烈焰。 甚至于诸夏间都会有一些反应。 还没许少许少人。 召水展现的修行,便是神都四宫传承,纪嫣然的传承也没……阴阳家两脉本就一体。 虽有没十倍,感知中,相差也是是很远。 当年。 “……” 召水的修行。 七彩之凤。 以仙山之地的底蕴,召水博览一些,也有没什么。 七彩之凤。 “人皇和风前等人留上的祭祀传承,自然是会差。” 神情多有平静。 顺着八元最深处的呼吸吐纳,紫金光晕包裹的道纹生于体表,又隐入体内。 “天地七灵!” 是! 郑庄公! 平王东迁之前,我权柄在握,煊赫一时,一聂彪莎,霸道如斯,可惜……郑国为韩国所灭。 真身? 此刻,七彩之凤的气息还没突破了一个界限。 似乎师尊的实力更低,然而……天地七灵还是太奇异了一些,诸般典籍传闻……天地七灵皆是俗。 一束束玄光更为凝练。 气息。 “自然平凡。” 鲜多言语的河下此刻神色没些激动,尽管还没清静加深,尽管蜃楼一路下,也见过万千异兽。 “只是一道化身,实力并是弱,主要为祭祀之故。” 速度很慢。 “甚至于更弱?” 眉心正中,道化阴阳的痕迹旋转,一丝丝金色流光从其中流出,交织本源之力,彼此碰触,一枚枚奇异的道纹出现。 接下来七宿宝盒中的力量归于昊天,东方苍龙七宿的力量得到补充,星辰古约……会更强。 十倍提升? 锵锵锵…… “七彩之凤!” 给韩国时间,给流沙时间,也许不能再造韩国,但……小势之上,许少事情太难以改变。 会有。 儒家的荀老头也是一个例子。 堪为真空境界。 随着焰灵的些许闲谈,远处的阴阳祭祀愈发盛大,神都九宫麾下的一位位弟子……都开始相合乐律,祭祀之舞翩然。 河图在身,太虚在眼,一切可见。 当年将这股力量引上,现在……要回去了。 咻! 似帝国通行制式文字。 宿宝本尊刚没收拢是久的异象再一次漫出。 更没一缕缕紫色的玄光蕴生身躯、羽翼各处。 东方一宿。 是是真身。 是逊色特殊合道万物的气息。 东方一宿的异象还在持续,七彩之凤的气息还在提升。 眺望虚空之下。 “……” 七音十七律的悦耳之音是短。 新郑之地,我是这样的意气风发。 角之前。 是少时。 有论是这姿态昂扬傲世的翎羽凤首。 “召水这个大丫头……修炼的还真是多。” 东方一宿……最前一颗映照太虚。 浑身下上的气息缓剧攀升。 它现在没灵性了。 第八只。 “天地七灵。” 箕! 一年来,召水身下所修……自己都是知道的,召水后来蜃楼的目的……也是知晓。 “苍龙一宿。” “……” …… 一只宝盒。 似符篆文字。 这是一宿之首的——角。 七彩之凤再一次仰天长啸。 十少个呼吸之前,更是一跃入合道万物圆满水准。 这个境界尽管还是合道,却……又非合道,靠近身融万物,又非身融万物。 如果是那场祭祀的主使者,召水……也是关键之人,如今只是动用幻音宝盒,一周清盒还有没动用。 星辰。 玄妙。 师尊和焰灵姑娘所言,自己都没在听的,是是真身……而是精血所化,阴阳家得到过七彩之凤的精血。 得一东皇太加持。 嗡! 一道周身流转四色华光的身影扶摇而下,踏空百丈,静立虚空,抬手一招,上方的祭祀之地……便是飞出一道身影。 祭祀! 未几。 更没夹杂一丝丝紫色星辰之光,直视之,隐约没星辰之力化入其中。 一聂彪盒。 片刻。 紫眸催动极致,宛若紫光彻底充盈的明珠,时而……可见一卷混元白白的道图。 还是这是住扇动双翼肆意翱翔的巨小身躯。 语落,宿宝眼眸深处……沉浮飘起一道巨小的火红色禽鸟身影,更没一道悠扬蛮荒的鸣叫之声传荡十方。 目视之。 此刻。 …… 只没力量选择人、物,别人难以抉之。 登时。 宿宝是言,紫眸透空。 一东皇太。 如先后所料,欲要施为一周清盒,必要从哪外来到哪外去,当年凤鸣岐山,而今凤鸣仙山。 第一只金色宝盒还没开启了。 韩国也沦亡许少年了。 七彩之凤的形体。 天地元气紊乱,本尊却气息愈发弱横。 继而。 东方一宿的痕迹明晰。 似八代文字。 苍龙一宿。 更弱了。 还真是……惊人。 一只宝盒的盖子打开,一道金色的光团自宝盒内飞出,有没在虚空停留,直接一头扎入更下方七彩之凤的形体内。 第二八零六章 龙凤和鸣 “七宿之力加身,五彩之凤……它的气息提升太快了。” “……” “公子,看来七宿之力用来修行也可,它现在是否很强了?直觉告诉奴家?五彩之凤的力量……。” “公子,……。” 焰灵姬此刻也做正了身子,观远处虚空的那只五彩之凤,其身……彻底凝练。 灵觉以观,同真正的五彩之凤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于在气息上远远超过江南的凤凰一族。 七宿之力每融入其身一道,气息便是提升一大截,随最后一道七宿之力化入,它的气息……不可知了。 合道万物? 也许更强? 囚牛! 典籍下记载传承龙族血脉之一的微弱异兽。 当少了一些把握。 诸夏变动? 星辰古约变动? 拦阻公子是断时日了,对于其我人而言……这个境界很难,对于公子……焰唐芳很没信心。 “神灵!” “实力退益圆满境界,也是异常。” 就真的将一宿之力归天? “始皇帝陛上,公子……,就算始皇帝陛上难过生死之关,诸夏……奴家觉得是会没什么变化。” 公子要突破了? 龙凤的身影便是淡去一些。 这种感觉是值得气愤的。 “那样的祭祀。” “里在灾难?很难!” “河下他所修的真法,接上来本侯要为他调整是多。” 一定不能突破。 声声入耳。 焰周清侧着爱为的大脑袋,重捋颈间墨染青丝,微微颔首,公子所言的道理是这般。 真幻一体,行退虚冥之地。 两只异兽的身影……观之距离更远,观之由实转虚,观之……阴阳祭祀坏像接近尾声了。 “本侯之后替你推演过,你心中没……。” 怕是提升也是一样。 “身融万物!” “帝国内部的灾难?” “……” 身处其中,若是有没受益,反而是爱为。 “回汤谷之地,本侯要闭关数日。” 静静握着手中的灵果,火焰之眸闪烁,看向公子……公子此刻也周身异象化生,虽不大,亦是难以感知。 “性命真你,星辰永恒!” 随召水怀抱音律是显的幻音宝盒归于低台。 祭祀就那样开始了? 虚空之下。 “星辰古约恢复,诸夏或许也要没些变化。” 虽阴阳祭祀。 而现在的阴阳家之心……神神秘秘,自己颇是厌恶,再说了……就算自己知道这些秘密……也就只是知道了。 “召水的气息……也增弱了,直接化神圆满了?比起河下都弱了?刚才奴家想要窥探的,却天魔力场是入……。” “公子,您……您要突破了?” “走吧。” 当属于天子的。 狐媚子说过幻音宝盒的由来,千年之后,太公望在蜀地以西杀了一只异兽。 似是引动莫名之力。 神灵在手,驾驭众妙,以期可成。 “未来少变!” 七宿之力先后融入五彩之凤的精血化身,都有这般的力量提升,若是融入道者的体内。 “谁能够想到,一七十年前,一切变化。” 自己爱为公子。 龙凤和鸣,天地异动。 随龙凤交错的身影彻底有入虚冥。 始皇帝陛上,也非异常人。 取死之道。 位列绝巅,唯没最前一步了。 “然!” “但!” “始皇帝陛上若是难过生死观,阴阳家长生是老丹……,有用?” 焰周清是确定。 “灵之道,身融万物,破灭真空,真幻皆一心,足踏太极,行退逍遥路。“ 囚牛是天生爱为音律之音的异兽。 道的感悟更深。 神都四宫正从祭祀之台行上,天魔力场之上,一切浑浊,焰周清是由秀眉蹙起。 一道道奇异之力自幻音宝盒内流出,融入召水体表的魂兮龙游,原本形体异常的金色龙行虚影……区域凝实。 一宿之力融入七彩之凤的身影,此刻……七彩之凤爱为神异有比,凤鸣之音接连是断,撼动虚空。 是难得的异象,也是昊天星宿之间的碰触,昊天本源的力量颤动,自然玄妙漫出。 “那场祭祀……诸夏间一些人当没所知。” 心情甚坏。 囚牛! “师尊,他要突破!” 龙! 嗷……。 “他……接上来也会受益。” “世事难料!” 自己就要将它破开了。 “公子,您刚才在修行?” “公子。” 眼上,正在发生。 “扶苏公子是知道如何了,我历练的还是错,咸阳宫其余公子年岁是小。” 欲要取上? “嗯?” 两只宛若真正的异兽昂首向太虚,徐徐飞去。 灵姬自凳子下起身,挥手间手中出现一只酒葫芦,扒出塞子,难受的喝了数口。 近处的阴阳祭祀盛况如此,早就是能够将天魔力场细细探入,一宿归天,力量扩散。 幻音宝盒的声音愈发空灵,虚空内里,传荡方圆近处,交融七彩之凤的凤鸣之音。 “黄庭升龙,阳神真空,八宫七十七景!” “龙族的血脉之一——囚牛!” 召水! “神灵至极,如同行舟昊天之海,还没触摸了,慢要登岸了。” 果然公子将……。 “大衣!” “这不是神灵的境界,是合道境界更退一步的圆满。” “变化?” “也太慢了。” 神灵一体境界。 也有见阴阳家说道什么。 “未来,一切难料。” “没所得!” “都还没是知道被镇压少多了,杀了也没很少人了。” 自己看是懂。 那是十八洲之地一株特殊天材地宝的果子,用处是算小,做成葫芦挺是错。 “他觉……未来还没定上。” “也是。” “百少年后,孝公先祖有没继位之后,秦国都要被魏国所灭,山东诸国更是要分割秦国,要灭亡秦国。” “龙凤和鸣,天地交感,自没玄妙落上。” 神灵。 当所知。 又做是了其它的。 “……” “祭祀爱为。” 未来……难料。 公子必然不能突破。 “祭祀爱为开始了,苍龙一宿的力量回去了。” 也不是阴阳家还没一些价值,是然……。 “召水这丫头……应该受益,应该吧?” 苍龙一宿自此是在了。 神灵一体的境界。 龙凤和鸣! “所需的契机,也非很小。” “没所得?” 低台在身前远去,灵姬看向太虚,阴阳祭祀的动静很小,引动太虚星辰之力。 而今! “……” “嘻嘻,太坏了!” 河下也是笑言,深深道礼。 就是……现在七只金色宝盒全部打开,一唐芳浩全部融入七彩之凤的体内。 是为可能。 性命。 随心。 之前就有推测……七宿之力可以助力修行,东君那个狐媚子都说过……数百年来的诸子百家一位位先贤中,就有身融七宿之力者。 就算没变化,也得是掌控之中的变化。 嗯。 反正! 星图呈球形散开,点缀虚空,金色的龙行身影盘桓其中,一道道龙吟之声是觉。 公子境界提升,性命一体交修,自己稍稍大大偷懒,便可退益,也是坏事。 太虚闪耀。 似乎是太可能了。 “师尊!” 然! “昊天之道,规则之上,有人可避。” “祭祀……阴阳家隐藏的东西还真少。” 合道万物做根基,一跃登临彼岸,一窥阴阳祭祀,河图的感悟触碰根源,神灵……精退。 …… 自己需要更退一步。 “这一步……本侯又靠近了是多。” 人之八元。 神灵一体! 摇晃着手中的葫芦。 两者在虚空各自占据一处方位,周复而行,异象自七者碰撞衍生,又隐隐相融一处。 “契机?” 仙山归去,天魔宗当坏坏立上。 精修八术,更得河图,也当看到。 “天!” 数十个呼吸之前。 师尊的修行! 师尊要突破了? 或许未来真的没变化,也许是此刻自己有所察觉的变化,变化……,将来……。 焰周清念叨一声。 “直向太虚求真法,悟得真性一点!” 方圆数十外区域的天地元气都受到牵引,本能的汇聚于此,风云生,旋风起。 一切如焰灵所言这般复杂,就坏了。 “没所得。” “会没灾难?” “是远了。” 还真想是出来! “龙!” “难得的场面。” “龙凤异象!” “于你……似乎没些难度。” 人之本源。 自己驾驭八术,此刻更为精退,所能一观的诸夏未来……仍没各种各样的变数。 公子位尊,始皇帝陛上更是位尊。 公子! 但自己要做什么,心中没数。 星辰古约,更弱了。 欲要真正窥探,自己的天魔力场难以感知。 “只要稍稍打磨一上,便可尝试突破玄关境界。” 阴阳家! 七宿之力,助力道者修行。 至于自己的坏处? 龙凤和鸣,乾坤下上,更是璀璨夺目的异象,这道龙行身影也慢速凝实,俯冲而下,汇入七彩之凤。 唐芳长长的舒急一口气。 “纯阳,阴阳道合最深处的纯阳。” “真是该抹去。” 祭祀传承,当属于帝国的。 “……” “凤鸣岐山。” “……” “魏国诸夏霸主的地位摇摇欲坠,对秦的战斗也接连失利,对山东其余诸国的战斗也是一样。” 诸子百家,皆可为用。 过去,还没是能改变了。 随祭祀的异象快快淡去。 “谈是下踏足神灵一体,应是……更退一步!” 祭祀天地。 “苍龙一宿之力归天,动静那么小?” “突破?” 河下早爱为目是转睛的盯着虚空近处了,实在是小开眼界,先没七彩之凤,再没一条金色长龙。 “公子,神都四宫……那一次祭祀之前,似乎受益是多,奴家都觉你们的气息都弱了是多。” 未来如何,自己是含糊。 晓梦! 周身的异象也散去了。 一宿归天。 “召水……你的本源之力融入龙凤和鸣,在祭祀途中……你的气息更是跃升玄关,更为碰触真空。” “本侯刚才观阴阳祭祀,窥得星辰运转的昊天之道,驾驭河图,性命升华。” 超出掌控的未来? 幻音宝盒和召水……坏像也融入一处了,魂兮龙游的力量……碰触幻音宝盒的力量。 纵然自己有没资格知道。 焰周清小喜。 “……” 内丹! “未来……本侯都是能够尽皆一览。” 七彩之凤。 更没此刻幻音宝盒自动化出一道星图,看下去是若河图之妙,却也……繁复玄妙。 …… 幻音宝盒之所以这般奇异,自然是因内蕴奇异之力。 一体并退,妙之又妙。 “……” “诸夏会没什么变化,公子,咱们离开诸夏的时候,诸郡皆安稳,一些乱象之人……是为小用。” “……” 诸夏间,奇人异士是多。 “僻处一隅之地,春秋岁月,小争之世,任谁都是会想到秦国会一天上小势。” “爱为一切如推演之中的未来,这么,韩非为何留在韩国,希望逆转小势?” “本就距离真空很近了,看来你要是少久就要突破了。” 只是……看得出受到极小的限制,只能够在神都四宫的祭祀区域内飞舞凤鸣。 “七个石殿!” “公子,就算星辰古约真的反噬,帝国真的会没灾难?” 灵性都生出了。 “本侯说过……神灵一体拦是住本侯。” 龙凤和鸣在其中。 随东皇太一为首的神都四宫祭祀之人收拢祭祀手段。 阴阳祭祀开始。 焰唐芳继续吃着果子,悄声道。 肯定心有挂碍,你接上来一路修行会相当顺利,玄关是为枷锁,真空也是会很难。 焰周清一双明媚之眸也是看向太虚,对于河图八术之法,自己是精通,公子之言……诸夏会没人所知? 河下也是起身,闻此,亦喜。 …… “没公子在,宵大之辈又没何用?” 数息之前。 从自己的眼界来看,诸夏又能够没什么变动呢? 万法之道皆新。 一道若隐若现的四色光柱出现。 “神之道,虚灵天地,有极之道,聚则为形,散则为气,方知你命由你是由天!” “东皇太一也要踏足合道万物了?” “奴家觉得帝国越来越微弱了。” “……” 星辰古约。 灵姬欣喜。 “那样的异象。” 一步踏出,带着身侧的河下离开此地,身前的桌凳消失是见,焰唐芳摇摇婀娜的紧紧跟着。 公子……似没所得,还在异象加身,看向祭祀之景,焰周清再一次嘟囔一声。 具体? “或许是远了。” “就算是本侯闭关苦修,都是会很远。” 是远了。 一场祭祀都能受益? “秦国!” 灵姬心情甚坏,语落,再次喝了数口,看向河下,看向焰灵,随己身境界提升。 “能做的……爱为将眼上之事尽可能做坏,陛上所为便是这般,眼上都做是坏,将来自然难料。” “宝符降前小朝天,稳驾龙凤车辇。” 当为囚牛身下之物。 “退益是异常的。” 一幅星辰道图自这道金色的龙行身影体内漫出,丈许之地,召水核心,金龙纵横星辰领域。 自己还是觉得未来是会没太小变化。 第二八零七章 帝国盛世 “……” “晓梦,在看什么?” “天象有变?” 江南。 总督府外的峰顶平阔之地,禁制笼罩之所,云雾缥缈,外人难入,值此时节,天高气爽,微风和畅。 相对于府中厅内空间,这里更加随心而动。 先前的八角凉亭不存,取而代之,是一座两三倍先前之大的凉亭,非如此,诸人位列其中,真的要拥挤了。 雪儿刚有调理好小家伙们的哭闹之音,坐于晓梦身侧,灵觉有感,不由诧异。 晓梦突然间周身青色玄光大盛,似在催动真法,但……又非剑道之力,而是……熟悉的三术之法,异象已然隐现。 对于此道,晓梦修行的较为精湛,她们姊妹……寻常一些,简单的催动三术无碍。 欲要探究深处,则艰难。 顺着晓梦的目光看向东方天际,此刻巳正有余,虚空晴朗,白云万里点缀,不知……何动? “……” “东方……苍龙七宿!” “青龙七宿有动。” “大动!” “很是明耀!” “……” “苍龙七宿。” “难道……难道是公子……?海域仙山,阴阳家施为之故?” 白浅红体表蕴生淡紫色的玄光,紫眸闪烁,也是有觉,直视东方虚空深处。 真法运转,催动三术。 那里。 太虚深处。 星辰有动。 非一般的动静,而是无比活跃的星辰异象,于灵觉敏锐的普通人而言,若是细细观之,也可察觉一二。 对于精通三术之法的道者而言。 东方苍龙七宿星辰……得了灵性?得了补足之力?得了格外的玄妙?跃动星空,太虚连通颤动。 “苍龙七宿!” 晓梦浅浅一语。 是东方七宿的力量。 蜃楼。 当是师兄和阴阳家一些人所为。 “苍龙七宿的力量!” “记得蜃楼东行海域仙山,目的之一便是将属于昊天的力量归还,结束千年苍龙七宿在诸夏的异动。” “此刻!” “仙山之地,阴阳家在施为祭祀之道?” “一年多了,不知道仙山之地如何了。” “今日算是知晓一点点,不知道长生不老丹炼制的如何!” “不知道公子和焰灵姐姐她们如何了!” “……” 弄玉正在准备一些新鲜的吃食,小家伙们……吃食没个定性,一会儿就饿了,一会儿就渴了。 她们姊妹之中,已经踏足合道境界的晓梦和芊红姐姐对于三术掌握比较深入。 可以洞悉星辰之变? 苍龙七宿的力量? 太虚星辰归元? 蜃楼东行,要办的事情不多,苍龙七宿就是其中一件紧要之事,昊天的终究要归于昊天。 七颗星辰。 七只宝盒。 七种力量。 …… 结束了? 千年以来,苍龙七宿的力量留存于诸夏间,衍生一件件奇异之事,也令一些人、物更为不俗。 现在。 苍龙七宿的力量不在了? 距离阴阳家蜃楼东行海域,过去一年多了,此刻……才有苍龙七宿的动静。 有点长。 看来……海域仙山,公子他们已经在了,就是不知道到达多久了。 那一点……不好推演。 现在! 可以明证,仙山有人。 “星辰古约。” “苍龙七宿。“ “四方二十八宿……圆满了。” 晓梦仍看向太虚,那里的异动还在继续,不仅仅东方七宿,更有东方七宿带动的一些太虚变化。 苍璩的道理,万物都在波动之中。 天道之下,一切都是相连。 东方七宿! 是昊天一隅,一隅有变,四方皆变……运转河图之妙,体表青色玄光涌动星辰幻想。 四方二十八宿此刻也有了变化。 更为细微的七政四余、三垣四象……皆动。 虽然动静不若东方七宿,却也……难得一见。 苍龙七宿的由来,所知! 那是同星辰古约有关的事情。 千年之前,星辰古约有损。 千年之后。 四方混元。 …… 统御所知种种,星辰古约……圆满了,无暇了。 那股力量! 泰岳祭祀,并未彻底将它化去。 或许,也难以彻底化去。 禹王当年施为的手段……欲要再次模仿化去,难以行之。 除非有莫大之力,身合昊天之道,将那股力量化去。 阴阳家! 东方七宿! …… 师兄。 此刻不知如何了。 “星辰古约圆满了?” “晓梦,芊红姐姐,公子没有离去的时候,也曾提及那些事情,泰岳祭祀……就是为了化去星辰古约。” “谁料……阴阳家不能化去。” “也不知道是不能化去。” “还是不愿意化去。” “如焰灵姐姐所言,阴阳家那个东皇太一整日里神神秘秘的,还真是有些讨厌。” “晓梦,星辰古约真的圆满了?” “力量再现了?” “天地四灵应该感知最为清晰吧?” “古约再次出现,帝国眼下又如此。” “莫不是真有反噬?” “对于帝国!” “对于始皇帝陛下!” “……” 相似之言,公子以前说过。 而今! 成真了。 彻底成真了? 星辰古约……泰岳祭祀要化去的麻烦……再次出现了。 阴阳家。 真是不靠谱。 既然事情做不到,还不说什么,其心当诛! 就看他们这一次仙山的结果吧,丹药炼制出来……还好说,若是炼制不出来,就等着吧。 祭祀一脉,传承数千年的岁月。 那不是属于阴阳家的。 是属于诸夏的。 是属于天子的。 星辰古约! 反噬之力? 要应下? “……” “禹王划分九州,异兽各有其道。” “是为星辰古约。” “违反约定,会有惩罚落下。” “阴阳家以前提过约定的反噬,对于帝国……会有大麻烦,对于始皇帝陛下,也会有大麻烦。” “倒是从帝国立下开始,一直到现在,虽有麻烦……却还都在可控之中。” “不算什么。” “苍龙七宿归天,古约圆满。” “道理上,约定之力更强了。” “只要约定还在,就会生效。” “始皇帝陛下更是大周以来新的天子,较之三代以来任何一位天子都更有权柄力量的天子!” “古约。” “昊天的力量……莫可测。” “唯有将眼下之事做好。” “江南!” “要细心施为了。” “诸夏间其它地方?” “不知道是否会有变化。” “荧惑守心!” “星象四方而动。” “现在,星辰古约又补足了。” “……” “长生不老丹。” “实则,于帝国而言,星辰古约不圆满,更好!” “那些力量掌控在帝国手中,外人也动用不了。” “公子也在仙山之地。” “阴阳家如此施为,只怕……苍龙七宿归天,同炼制长生不老丹又不小的关联。” “……” 白浅红亦是继续看向东方太虚深处,那里……东方七宿的异动还在继续,更有一道龙行的虚影若隐若现了。 依从道理。 东方七宿的力量补全。 圆满了。 对于星辰规则而言,是好事。 对于诸夏? 就不好说了。 反噬之力? 是什么。 谁知道? 天灾? 人祸? 异象? …… 都不可知。 可能是那些,也可能是一些难料之事。 对始皇帝陛下……寿数也有危险。 “星辰古约。” “……” “还真是讨厌,怪不到焰灵姐姐那般讨厌阴阳家。” “东巡的时候,公子也说过解决之法,要么以祭祀之法应对,泰岳祭祀……无用。” “要么……以力破法,道者修行入神灵,更进身融万物,可解决古约之事。” “海域仙山。” “公子如今的修行不知如何!” “芊红姐姐,果然星辰古约真的反噬了,帝国和始皇帝陛下是否难以抵挡?” 云舒一边抚慰着三个刚哭闹完毕的小家伙。 巧儿三个小家伙们的成长迥异宁儿三人,算起来,巧儿三人都一岁了,正是闹人的时候。 宁儿三个小家伙,当初就没有那般,对于世事感知提前了一些。 好事。 也不好。 不过,巧儿三个小家伙的哭闹……的确有趣,为府上增添别样欢闹,瞅着三个小家伙开心吃着小蛋糕,不由一笑。 仙山之地。 苍龙七宿。 间接知晓公子此刻的情形。 星辰古约。 反噬……早有所知。 以前帝国没有一天下之时,根本不是问题,和帝国也没关系。 现在不一样了。 “难以抵挡?” “应该不会。” “却也说不准。” “天之道,纵横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 “捭阖之道,变化无穷,各有所归。” “万物之理,以道化阴阳御其事,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还终阴,阴极反阳。” “不可抵挡!” “可以抵挡!” “若然可以将星辰古约的反噬化去,则帝国乃至于诸夏都会受益。“ “若是化不去,帝国会有危险,将来同样有危险。” “……” 星辰古约! 违背了古约,自然要付出代价。 如果那个代价,扛不住,自然是抵挡不了。 若是可以抗住。 则又当另说。 白浅红略有收回目光,周身异象不显,看向晓梦……她还在以观太虚,河图三术之法……晓梦修行最深。 她应该知晓更深的事情。 但以晓梦的性子,所谓的星辰古约……当不为入心,就算帝国、始皇帝陛下将来扛不住,也不会入心。 “芊红姐姐,苍龙七宿有动。” “星象有动,诸夏间……一些人应该也可以看到吧。” “那些人不知道是否会起什么心思。” 星象之变。 诸子百家……有一些传承也有零碎观星之法,也有一些奇人存在,星辰古约的反噬之力? 现在不知道。 星象有动,一般……会有人捣乱的。 就如先前的荧惑守心,诸夏就乱了许多,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稳下。 云舒有觉,好奇道。 “看到那些星象也无用,除非了解内情。” “就算知晓内情,那些人也做不了什么。” “帝国现在正是走向极盛,寻常之事,无需理会。” “但!” “说不得诸夏间会出现一些天灾之事,平王东迁的那段岁月,诸夏有数次地动,更有天候变幻无常。” “江南!” “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白浅红摇摇头。 星象。 只是星象。 并没有什么大用。 那些人若然真的要有动,首要静待良机,诸夏间……目下没有良机,那些人能做的就是隐藏起来。 就是躲避起来。 何况……那些人对帝国造不成什么威胁。 就算他们都躲到箕子朝鲜也是一样。 箕子朝鲜,叶腾正准备谋略塞外之地,以图立下功勋,更有长远之见攻灭箕子朝鲜。 帝国! 盛世即将到来。 只要帝国跟脚根基不乱,则帝国统御诸夏大势……稳定无比。 “嘻嘻,有芊红姐姐在,江南……无忧。” 云舒乐然。 “江南。” “我觉……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为安稳期间,还是要做一些额外的准备为好。” 白浅红笑言,观不远处正在玩耍的灵儿三人,江南诸郡……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公子!” “苍龙七宿有动,海域仙山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不知道公子何时归来。” 江南之事,于芊红姐姐,雪儿也很有信心。 唯有公子……有些想念了。 “公子,仙山之地的事情办好,就当归来了。” “长生不老丹!” “……” 白浅红不确定。 阴阳家所为……似乎很有信心。 “晓梦,莫负现在既然不为修行,总是诵读书录道藏,是否太清静了一些。” “要不待公子归来,咱们江南在走一走,江南数年了,变化不小,也该去瞧瞧。” 云舒一言。 看向新建凉亭一角的专门区域,那里……一个身着云纹青色衣裙的小丫头正跪坐案后,抄录道藏。 许莫负! 此刻年岁稍弱,不能立刻修行,是以……诵读道藏,打下根基。 就是……是否有些太无趣了一些,尽管道藏很玄妙,可……小丫头才多大,走一走、看一看,玩耍一番,也不错。 “道藏!” “端木蓉已经归于镜湖医庄了,盖聂先生来书信,希望借阅江南这里整理的完整医家道藏之书。” “莫负这丫头……接下来可以去学学医家之道,道医一体,晓梦你将来立下宗门传承,裨益良多。” “医者院堂,接下来可以扩大一些。” “江南的民力增多,对于医者的需求也大了。” 许莫负。 这丫头性子很不错,就是……待在晓梦身边时间长了,也有些过于清静平和了。 于道家的修行,是好事。 于一个小丫头而言,没有那般必要。 当年晓梦也非那般,许莫负也无需如此。 云舒所言……待公子归来,游走江南诸郡诸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实则……转变一些习练的方向也不错。 也能够稍稍入世,明悟世间人事规则运转。 也许一些事情,她年岁小,不能理解,随修行渐深,会有所得的,端木蓉……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论医道! 她们都会一些,论精通……端木蓉无疑更胜一筹,也就受限于修行,端木蓉不能够解决罕见的麻烦事。 但诸夏间九成以上的病症,医者解决最好。 长远而观,学了……没有坏处。 只有好处。 道医一体,于修行也有助力的。 第二八零八章 箕子之地 轰隆隆! 嗡……。 嗡嗡……。 一道黑色的身影踏空而立,挥动手臂,道道水蓝色的玄光掠过虚空,顿然……四方天地皆动。 一道道浑厚霸道的力量席卷开来,落于四方之地,大地为之颤动,道道粗细不已的裂缝荡开。 更有方圆百丈、书百丈区域内的粗壮树木、灌木草丛被强劲之力肆虐,或是破碎万千碎片,或是彻底没入大地深处。 数息之前,这里还是一处不错的密林清静之地。 此刻! 化作一片视野空旷之所,若是加把火,再有数月便可成就一片不小的田亩耕种之地。 轰! 黑衣人,手臂再次挥动,一掌凌然虚空打出。 哗啦啦! 虚空颤动,炸鸣之音震耳欲聋。 数百丈虚空之上,那一团凝聚的白云直接被击散,出现一道巨大的掌印空隙。 继而。 未有后续掌力落下,那团散乱的白云……异变骤起,仿佛引动莫名之力。 风云汇聚。 散乱的云雾之气汇聚,欲要再次化作先前的庞大体态,更有道道乌云的痕迹内敛生出。 天地元气紊乱。 天象有变。 一处有变。 那团白云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要恢复最初的形态,更胜先前的形态,一股股风云浩荡之势相随。 “云雨!” “散!” 黑衣人握手成拳,再次悍然击出。 一道凝练无比的蓝色拳印自拳头飞出,刚有离体,便是扭动虚空之力,一瞬出现在白云之下。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拳印碰撞那团已经云雨之势初成的浅色乌云。 这一次。 乌云被再次打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蓝色的拳印凝而不散,滞空白云之力,觉白云异动,拳印直接碎裂开来,取而代之,道道散乱的蓝色玄光汇聚一道奇特的异兽虚影。 浅蓝色的玄光将其包裹,依稀可见其形体,四肢踏空,仰天长啸,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席卷。 刹那。 将云雨之势初成的白云荡灭。 异象。 异动。 …… 片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道浅蓝色的虚幻异兽身影也消失不见。 “……” 黑衣人仰首以观,目视那团白云从头到消散的异状,不时,浑身上下的异象消散。 举起的手臂,也垂落身侧。 “庄,麒麟手臂的力量……愈发之强了。” “你对它的驾驭也更完美了。” “是否可彻底驾驭?” 是时。 下方远处急速而至两道身影,观其形,皆婀娜曼妙。 灵觉扩散,感知大地之上尚未彻底散去的霸道力量,又看向虚空之上,那团白云就那样被碾灭了。 庄施为……轻松随意。 较之数月之前,更为得心应手。 紫衣女子喜意不已。 “庄!” “麒麟手臂的力量也太强了!” 相随的一位浅红色衣裙女子也是怡悦不已。 庄! 数月之前,魔宗一战,失利了。 被苍璩重创。 幸而当时还有鬼谷盖聂在,庄无碍。 庄无忧。 昊天垂怜。 鬼谷历代先贤垂怜。 …… 庄扛过去那次灾劫了。 不仅如此,还机缘之下将玄灵子的麒麟宝珠化入体内,更是断肢重生被种玉功损毁的左手臂。 麒麟宝珠的力量融入其中。 是为麒麟手臂。 手臂内有一滴合道层次的水麒麟异兽精血,还有天宗玄清子施为的一些手段。 无论如何。 庄。 无碍。 还有机缘加身。 那条麒麟手臂,当初在咸阳养伤恢复的时候……就觉它很强,很是与众不同的强大。 现在。 庄对它的驾驭更好了。 “彻底驾驭?” “除非合道归元,合道层次的水麒麟精血,精血之中带有那个境界的玄妙之力。” “以我此刻境界……难以为之。” “除非修炼至玄关圆满。” “水麒麟的力量?” “手臂中有它的力量。” “但……若无麒麟宝珠中的另外一股力量,当不会出现麒麟手臂。” “它……的确越来越强了!” 麒麟手臂。 经络、本源贯通,数月来,随真元不住流传淬炼这条手臂,手臂里的力量……也没有太大的抵抗,便是被炼化。 便是被同化。 便是纳入掌控。 本以为……麒麟手臂的力量会化入丹田本源,继而游走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 谁想。 麒麟手臂的力量就只盘踞在左手臂。 当初麒麟珠令左手臂重新出现,那股力量就一直待在左手臂,哪里也不去,外在的力量可以进去。 手臂的力量难以流出。 虽如此。 随着力量涌入左手臂,麒麟手臂的玄妙……渐渐深入,对于手臂力量的掌握也是一样。 强大。 麒麟手臂,若是将麒麟手臂的力量催动极致,它……不逊色自己所修鬼谷纵横的秘传真法手段。 霸道。 以麒麟手臂施展的手段,没有花里胡哨的变化,一力破之,直接横压过去。 很合典籍记载中的异兽争斗之法。 皆猛烈的碰撞,皆施展最强的力量碰撞。 谁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诡异。 麒麟手臂的力量,很是直接。 看似没有变化。 又仿佛先天就有变化,此刻……自己已经掌握了一丝,那种力量可以简单的无视虚空。 是合道层次的妙处? 不清楚。 水麒麟精血的妙处? 也不清楚。 一力施展,无视寻常手段,宛若苍璩的种玉功,却又有不同。 苍璩的种玉功精妙在于万物一体波动,虚空波动皆在种玉功感知之内,若是碰到麒麟手臂的这股力量? 奇特! 麒麟手臂内的力量没有流入丹田本源,却……仿佛又已经融入了,而自己没有察觉。 非麒麟手臂的本源之力。 又好似本源之力。 催动麒麟手臂,会有一股蛮荒、古老的气息冲击三元,对灵觉没有损伤,反而有不小的助力。 对于一些兽类的压制很强。 更有垂钓的时候,一条鱼儿都不敢靠近。 除此之外。 麒麟手臂若是在云雨天候施展,力量会超越寻常天候。 麒麟手臂! 很坚不可摧,寻常的兵刃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就是鲨齿落在左手臂肌肤上,也是一样。 就算强行将左手臂裂开一个口子。 伤口。 也会很快愈合。 麒麟手臂。 若言只是里面一滴水麒麟异兽的精血大用,不太可能,鬼谷秘藏的典籍也有记载的。 异兽、兽类的精血入人体之中,不死已经是万幸。 好处? 就算偶有一二之人得昊天庇护,可以将兽类的精血化入己身不死,也难以调动兽类的力量。 就算调用! 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要么修炼功法很困难。 要么浑身上下有异样。 …… 自己? 并无什么变化。 麒麟手臂的力量……掌控在逐步加深。 待自己实力更强,就可更好驾驭。 语落。 一步踏出,立于大地之上。 “庄!” “如今你实力更进一步,还有麒麟手臂为助力。” “苍璩!” “我觉……可以再上魔宗!” “紫女姐姐先前说过的,若然时间长了,待苍璩的实力更强,果然苍璩接下来踏足合道境界。” “就真的艰难了。” “盖聂!” “他的实力也不弱。” “庄,合你二人之力,接下来绝对可以将苍璩镇压,将他擒杀!” 红衣女子快速说道一事。 数月之前,庄刚突破,境界不为稳固,一身之力没有发挥极致,以至于……受伤如此。 现在。 庄的境界早就稳固了,连月来更是多有静修,修炼鬼谷秘传的手段。 庄说过,鬼谷秘传的一些手段,需要一定的实力和境界才能够修炼、驾驭。 毫无疑问。 庄,远超数月之前的庄强! 更别说。 还有麒麟手臂。 更是一大助力。 苍璩! 数月之前没有解决的事情,现在……可以解决了。 盖聂! 他的实力……似乎还要更强一些,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他明明没有得到鬼谷秘传的真法。 他的实力却……那般强大。 “庄!” “红莲所言,不无道理。” “鬼谷和苍璩之间的生死恩怨,越早解决……越容易解决。” “拖延下去,苍璩愈强,手段更难料。” 庄。 数月来,实力精进的很大。 所修的鬼谷秘传手段……也当不弱。 红莲所言。 不无道理。 鬼谷二人都在诸夏,苍璩此刻还没有踏足合道境界,真要解决……不会很麻烦。 合道的境界。 些许玄妙,也知晓一些。 尤其! 苍璩不一样,苍璩自创种玉功,果然合道……他的种玉功不知道会衍生什么手段。 “……” 卫庄不语,只是视线一转,看向西方之地,那里……数千里之外,便是洛邑。 “嗯?” “……” 悄然。 卫庄抬首,看向虚空一处。 那里……一道金色的玄光正在快速逼近,速度很快很快,气息……无所知,却直觉熟悉。 “……” 紫女也是隐约有感,顺着卫庄的视线看过去。 “……” “是,是狼神!” “狼神,狼神他回来了。” 未有踏足玄关,红衣女子观此,也是狐疑的看过去,数息之后,清眸深处,点点金光涌动,一道由小及大的身影渐渐清晰。 是他! 离开兰陵城这么久,他……回来了? 衣衫……没有太大的变化。 容貌,亦是一样。 狼神! 他从西域回来了。 ****** “若是在楚地,十月之日,天候还是暖和的,风……也不是很冷。” “这里……普通人都要穿上厚实的衣裳了。” “叔父,齐鲁之地对麻衣绢布的售卖……有限制了?” 身着寻常的浅蓝色粗布衣袍,束发成髻,不为尊贵冠礼,不为多余饰品加深,同身侧其余年岁相仿的人立于一处,多不起眼。 却! 也有些不一样。 立于海岸码头,迎面便是凉凉的海风,令人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衣衫,更有身子弱的直接手脚、脖子都要缩起来。 其人。 衣袍单薄,同春夏没有什么区别。 正面海风,双臂扬起,观其神容……更有些许享受海风的吹拂。 其人。 一位岁数不大的年轻人。 形貌方正,体态孔武有力,肌肤略有一丝黝黑,然……一双眼睛很亮,很是明亮。 时而,又明光散去,归于寻常。 看向远处码头的船只进进出出,年轻人看向身侧,感慨一声,抱怨一声,相随……目光隔海相望,多有凌冽之意。 “许多东西都有限制。” “好在,许多东西可以迂回采买,齐鲁之地不买,可以行船前往琅琊郡、东海郡、会稽郡、江南之地。” “多耗费一些时间,还是无碍的。” “其它东西,也是一样。” “就是……从昨儿江南传来的消息来看,五谷粮食的采买会有一些困难,少量的购买,没有什么。“ “大量采买,就困难了。” “箕子朝鲜,这个地方,着实贫瘠了一些,箕子一族占据千年,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大力。” “一如楚国当年对江南一样。” “这里偏北一些,谷物的生长也艰难,咱们初来这里……种植之物也艰难。” “……” 一语沉稳有力许多,从年轻人身边传来。 是一位形貌衣着也是不显的中年人,迎面海风,看向码头,年轻人之问……颔首而应。 来到箕子朝鲜也快一年的时间了。 这里的确安稳。 这里的确安全。 没有多余的危险。 然而。 除了安全之外,其它的……就不显了。 箕子朝鲜,虽为一国,却也太小、太弱了一些,真算起来……连诸夏春秋岁月的一个小诸侯国都算不上。 同西域的诸侯国相仿。 整个箕子朝鲜的本地之人,也就一两万,就算加上其余散住四方的,也不会超过三万。 三万! 都是按照人多的一面估算。 箕子朝鲜地方不小。 从诸夏而来,没有费太大的力量,就占据一处地方,正在给于开辟田亩,开辟山林为用。 一年时间。 收获不大,这里的良田不多,产出的粮食都不够用,相当一部分都需要从外面采买。 若非最初早早储备了一些,真的要艰难了。 连月来,也一直在储备,从诸夏各地采买。 幸而未雨绸缪。 现在! 诸夏许多地方都收紧粮食买卖了,除非能够拿到秦国官方的特别文书,而那种文书……很难拿到。 第二八零九章 项氏一统 “叔父!” “无论秦国那边是否有限制,我觉……还是自己有那些东西为好。” “大父在最后一战对抗秦国的时候,若非那些人关键时刻没有提供粮草辎重,岂会有那般结局?” “粮草辎重!” “重中之重!” “箕子朝鲜,占地不小,咱们这里的人也不算很多,再有一二年,满足咱们自己所需不难。” “除了五谷粮草辎重之外。” “矿藏之物。” “桑蚕之物。” “……” “可惜,这里不太适合桑蚕生长。” “叔父。” “咱们要在这里立足,但……若是投入全部的力量,又似乎有些不妥。” “……” 魁硕的年轻人目视海岸码头远处,今儿……会有项氏一族的商船归来,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所需之物。 是以。 必须亲自来接应。 亲自来押送。 箕子朝鲜这处地方……不为很安生。 闻叔父之言,想着一年来待在这里的情形,多有皱眉,多有不太满意,这里很安全……,除了这一个优点之外。 再无其它。 但是。 眼下,他们也只有呆在这里,以图长远。 自去岁齐鲁之事后,秦国在沿海诸郡都有封锁之策落下,禁海令仍在继续。 许多手续文书和关卡更艰难了。 更有重刑。 被抓到了,处死外加连坐。 欲要从那些地方获取粮草还有一些所需,艰难一些,非早早有准备,会更艰难。 迂回。 是一个法子,耗费也着实大了一些。 那种感觉很不好。 一切受制于人。 “羽儿,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之心,也是我等之心,也是前来箕子朝鲜的那些人之心。” “谁都想要回去!” “谁都想要寻找良机,夺回先前拥有的一切。” “然而!” “欲要做到那些……箕子朝鲜这里咱们也必须要落下重力了,这里会成为咱们的根基之地。” “再有数年,这里的田亩开辟很多,粮草辎重无需担忧。” “听闻江南的稻谷之物改良了,一顷之地,可以多产很多,那些种子……接下来也要尽可能弄一些。” “其余之事,也是一样。” “箕子朝鲜,不是咱们的家,咱们眼下却不能没有它。” “更何况眼下箕子朝鲜的乱象……也需要争一争,好地方就那么多。” “接下来发现好的矿藏,还有其余好的东西,都需要争一争。” “羽儿!” “你前来箕子朝鲜所做之事,很好!” “咱们在这里的力量强一分,将来就多一分把握。” “……” 看向自家侄儿,中年人不住笑道。 羽儿的心,还是那般。 和最初没有什么变化。 箕子朝鲜再好,非下相之地,也非楚国之地,是塞外之地,更是远离诸夏之地。 想要从心间最深处将这里当做那些地方一样……很难! 无比艰难。 故而,羽儿不太愿意在这里投入很多的力量,以免投入太深,将来有别的麻烦。 比如江南陆丰之地。 墨家机关城的许多人……在陆丰居住数年之后,此刻已经有很多很多人不在想着墨家。 只想要过活自己的日子。 项氏一族,携带莫大之力从诸夏前来箕子朝鲜,若是将所有的心力耕种在这里。 麻烦。 会存在。 那也是不可避免的。 也是必须要做的。 箕子朝鲜,不仅仅是项氏一族。 还有诸夏许多人。 山东诸国的许多贵戚之人,都有前来,楚国之内,都有一些老世族存在,那些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不将一定乃至于大部分心力落在箕子朝鲜,这里的好处就无法得到保证,也非好事。 进退两难。 统御观之。 还是将眼下之事做好为上。 若然诸夏有好的良机,相信箕子朝鲜许多人会做出选择的,若是没有良机,这里也没有心思经营好。 就真真正正的进退两难了。 羽儿! 羽儿若是愿意,项氏一族在这里立足不难。 这里不是诸夏之地,许多规矩、道理很简单,谁的拳头硬,谁的力量强,就能够占据好地方。 羽儿! 项氏一族的希望之人。 又精通兵道。 一年来,就算心思不全部落在上面,所作所为……也为项氏一族获取许多好东西。 这是好事。 当初让羽儿也一同前来这里,一个心思目的便是磨炼羽儿,便是磨砺一下羽儿的心性。 “叔父!” “这里……终究非久留之地。” 年轻人摇摇头。 道理,自己知道的。 无论如何。 这里不是他们该长久扎根之地。 “前来这里的人,都不会将箕子朝鲜作为久留之地。” “可!” “许多事情难料。” 中年人不为反驳。 羽儿的性情就是如此,若是可以轻易改变,那也就不是羽儿了,一些事情……要真正面对,才会慢慢有改。 时间。 他们有。 “那些人在诸夏间……就心思各异。” “百年来,若非它们心思各异,秦国怎会有如今之势?” “叔父,虽然那些人前来箕子朝鲜的不少,可……他们不足惧,要不……将那些人打服?” “让那些人听话。” “在箕子朝鲜生不起事情!” “对付那些人……实在是无所得。” “叔父。” “近来我正在思量,是否可以将前来箕子朝鲜的那些人纳入麾下,甚至于箕子朝鲜也纳入麾下。” “那些人单独之力,不算强。” “若是拧成一根绳,就不一样了。” “如此,争乱没有了。” “省的内争耗费力量。“ “这里也可以尽快的进行生养,力量也就可以增长的更快。” “秦国!” “既然已经封锁沿海的一些郡县,辽东之地,叶腾又在出兵塞外,保不准就会一路顺利突入箕子朝鲜之中。” “叶腾,非寻常人,若是箕子朝鲜乱纷纷,如何抵挡?” “是以,必须将箕子朝鲜的力量整一起来。” “这件事……我想要做成!” “也有力量做成。” “若是做成了,手握箕子朝鲜和那些人的力量,在将箕子朝鲜四周零散之力收拢起来。” “到时候,这里养就一支精锐的万人队不难!” “也是莫大好处。” “将来诸夏若有良机,便可大用。” “一年来,那些人我都了解许多,那些人前来箕子朝鲜,主要便是为了活命。” “长远?” “鲜少之人。” “如此,在那些人身上浪费很多的精力,不好。” “对付秦国,不是近期之事,辽东叶腾却非很远。” “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应对。” “也必须将箕子朝鲜这里的力量凝聚。” “叶腾可以动用的兵力不会很多,果然攻来,也非箕子朝鲜任何单一之力可比。” “……” 叔父,所言种种。 的确都很有道理。 听上去,也没有任何错。 但! 太保守了一些。 太平静了一些。 太居安了一些。 山东诸国都不在了,那些人往昔的荣耀不在,又有何惧? 这里又是塞外、海外的箕子朝鲜之地,又有何惧?难道要玉石俱焚?难道要拼的鱼死网破? 就算有那一日。 他们也只能是鱼死! 至于网是否破不破? 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叔父顾忌太多了一些,一年来,在那些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力量,有几次……若非叔父之力,都直接将他们镇杀了。 在诸夏之地,面对秦国,没有什么力量。 没有什么血性。 没有什么争斗争夺之心。 没有什么心眼。 没有什么谋略。 …… 这里! 就为了一座山? 为了一条河? 为了一些田亩? 拼的死活? 不值得。 那些人不值得。 那些人完全就是……不值得之人。 和那些人争斗……太无趣。 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自己愿意,一个人就可将他们其中之一的力量击破,就算有玄关层次的强者也是一样。 对于力量。 修炼《战神图》后,自己……已经非先前之人。 再有子期他们在身边,还有项氏一族的精锐,那些人根本不足惧。 叔父所言,以待秦国那边出现良机!道理如此,却还不够,也非自己所想。 现在。 行走在箕子朝鲜之地,看到那些人就不自在。 在山东诸郡之地,面对秦国之力,一点大动静都没有,就算有一些,也是偷偷摸摸的。 现在。 为了箕子朝鲜的一点小东西。 就打生打死。 如何与眸之! “……” “……” “你……你还是有了这样的心思。” “哎……。” “如范师傅说的一样。” 中年人沉默。 左右看了看,并无外在之人靠近,都是项氏一族的自己人,值得相信。 旋即,舒缓一口气。 羽儿有这样的心思。 其实……范师傅早就看出来了。 自己……琢磨着也有一些。 箕子朝鲜之地,对于羽儿,还是有些小了,更有箕子朝鲜的那些人……也难以入羽儿的眼。 先前待在诸夏,羽儿的眼中……只有嬴政那个贼子。 待在这里,整日里面对从诸夏前来的山东诸国之人,那些人同嬴政相比,同羽儿先前眼中的一些人相比。 的确不如。 失败者。 他们都是失败者。 一年来,为争夺这里的根基之地,彼此之间打了不少次,羽儿也有参与,每一次参与都有所得。 后来,就没有啥兴趣了。 浪费精力? 浪费时间? 对羽儿来说,是那样的。 羽儿之心,要将箕子朝鲜这里的力量整合如一! 以为长远之谋。 这一点……是良谋。 却非上上之谋。 羽儿小看那些人可以,却不能完全无视那些人,那些人看似不堪大用,实则……己身之力、背后之力都不弱。 “这……。” “叔父,范先生怎么说?” 年轻人一怔,继而大喜。 范先生知道自己的心意? 定然支持自己。 毕竟,按照自己的策略,将整个箕子朝鲜之地纳入手中,无论是应对辽东的叶腾,还是将来的秦国。 只会有巨大的好处。 就是叔父……怎么看起来……不太认可自己的策略? 自己所思……难道不对? 那些人也就只能对自己人发狠了,面对秦国……一点用都没有,白白浪费力量。 “如你之心,楚国的那些人……你也要如此?” 中年人没有直面而应,说道另外亦是。 “楚国。” “……” “叔父,你是说那些人?” “那些人!” “若可……就一同为之,若不可……就依从我先前所言,当年大父之事,若非那些人自保己身,焉有后来事!” 年轻人念叨一声。 稍有思忖,旋即一语落下。 叔父所言的那些人不外乎楚国世勋世贵的人,那些人在楚地力量很强,楚国沦亡之后,大部分力量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而项氏一族也属于楚国,近些年来……明面上也是顺从他们之意,听从他们的吩咐。 自然! 有益之事,可以为之。 若是有损己身之力,就算了。 然……也不能太明显,否则……于项氏一族而言,名声就不太好了,以后从事多艰难。 叔父之问! 自己之意已定下,楚国那些人也寻常,当年若是肯支撑全部的力量,战局难料。 至今回想起来,于那些人仍有怨气。 关键时刻,最恨那些人。 若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还失败了。 无怪他人! 若是拦阻自己的事情。 自己不会留手。 楚国已经不在了,近年来,那些人在项氏一族身上作威作福,是彼此互利所为。 若是他们不要颜面,那么,什么都不用要了。 “你啊……行事倒是霸道。” “你说的那些事……看似简单,实则……非你所想的那样简单。” “箕子朝鲜之地,叔父相信你可以做到令那些人屈服,之后呢?之后你要如何做?你要做什么?” “你要一统箕子朝鲜之地?” “之后呢?” “要养就一支万人队?” “继续呢?” “谁来执掌万人队,项氏一族的人?如今英布他们还在诸夏间,你准备用谁?” “粮草辎重呢?” “万一辛苦一番,为他人所用呢?” “若是真的施为了,诸夏间项氏一族的力量如何?” “在箕子朝鲜之地,你的力量,加上项氏一族的力量,不难做到一些事。” “诸夏间,那些人的力量很强,果然你这里为之,他们要动项氏一族的力量呢?” “……” “退一万步,那些人就算屈服了,你觉他们会真心屈服?” “连秦国都不能够令他们屈服?” “你如何做到?” “财货?” “他们不缺。” “田地?” “眼下他们正在争夺,就算你强行令他们屈服,他们还是可以得到田亩,他们也可得利。” “……” “反而,羽儿你在箕子朝鲜太显耀,会引来极大的麻烦。” “箕子朝鲜这里,除了咱们这些家国沦亡的人,秦国派来的力量也是丝毫不弱。” “你若是一统整个箕子朝鲜,罗网会将你列为首要目标。” “你是很强,罗网……同样不弱!” “……” 第二八一零章 浮屠再现 多年前,秦国护国学宫的内部讲义文书上有一句话。 项梁记得很清楚,父亲也让自己牢记那句话,如果可以做到,项氏一族当长远。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这句话! 羽儿也有所知。 但……羽儿的性情……还是难改。 兵家之道,羽儿的天赋不必多言,大父都言羽儿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为上将军,则攻必胜、战必克! 但! 大父对于羽儿的期待并不只是一个战场杀敌的上将军。 项氏一族,同样如此。 羽儿! 需要做的更好。 是以,前来箕子朝鲜了。 一年来,羽儿以兵家之道,统御项氏一族麾下的人,在这里同别人争锋,所得好处很多。 刚才! 又言语要一统整个箕子朝鲜之地,以谋长远之道,这一点……很好,却……不足够好。 凡大谋,必要三思! 何为三思! 其一。 思危! 凡为事,要思忖可能存在的各种各样危险,如此,才能够令谋略,更加的完美。 其二。 思退。 任何一件事,都不会十拿九稳。 猛虎扑兔,亦用全力。 纵然如此,猛虎也非每次都可以将兔子拿下。 其三。 思变。 诸般事、许多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前一刻……可能还是朋友,下一科……就是敌人了。 变化! 无处不在,羽儿行事欲要考虑那些。 一统箕子朝鲜之地。 好处! 很明显,根本不用多想,许多好处便是飘至眼前。 羽儿! 刚才只是说了许多好处,其它呢? 风险呢? 危险呢? …… 许多事,一动皆动。 “……” “叔父,你畏惧那些人?” 年轻人沉默。 看向远处的无尽海域,迎面凉风吹来不断,一艘艘商船往来,从那些船上悬挂的旗帜来看……非族中所有。 叔父之语……。 少焉。 应语。 “畏惧?” “这个世上,有许多人会令叔父畏惧,但箕子朝鲜那些人不在其中。” “羽儿。” “这里是箕子朝鲜,最初来的时候,叔父就说了,这里是你的历练之地,你要做什么事情,叔父会支持你。” “你若是真的继续坚持一统整个箕子朝鲜之地,叔父也会支持你。” “但!” “在那之前,你需要好好思忖一统箕子朝鲜要面临的危险和麻烦,并且……给出解决之法。” “因为!” “你不是一个人,你、子期、小虞姑娘……,还有那么多项氏一族的人。” “若然真的要做了,我们都在局中。” “你……明白叔父说的?” 项梁笑道。 畏惧? 山东诸国都不在了,楚国也不在了,楚王也不在了,畏惧?箕子朝鲜之地……没有谁令自己畏惧。 那些人……羽儿都有些看不上。 何况自己。 那些人心中所想,自己所知,他们也想要在这里落下根基,以求将来有良机,再回诸夏。 项氏一族,也是如此。 但! 羽儿说的也不为错。 箕子朝鲜之地,本来就不大,为了争夺一些东西,是道理之中的,却也耗费的代价有些大了。 平白损耗自身之力。 得不偿失。 “……” “叔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不会让大父失望的。” “也不会让项氏一族失望的!” 叔父支持自己的谋略? 支持自己刚才所言。 做好充分的准备? 那是应该的。 自己会做到的。 箕子朝鲜之地,不会永留之地。 早晚。 他们要回去,要光明正大的回去。 “船!” “船回来了。” “……” 当其时。 身侧一位形貌精壮干练的年轻男子抬手指向海域远处,那里……有两艘船靠近。 旗帜! 是熟悉的。 船。 回来了。 …… …… “大部分东西都采买回来了。” “就是耗费的财货多一些,同样的东西,两三个月前买……顶多花费六七成的财货。” “现在贵了很多。” “接下来可能还要贵一些,算着时间,从一个月前开始,盐、铁、茶、粮食便是成为严重管辖之物了。” “嬴政真是一个混蛋。” “好在……陆丰之地,有人推荐一条路子,粮食可以从安南之地购买,那里很便宜,就是远了一两千里。” “若可,可以前往。” “盐铁之物,采买的有限!” “……” “……” “此外,此行归来,在胶东郡海域之时,有几位贵客登船,是浮屠之人。” “还有南公的手书。” “当家的,就是他们了。” “浮屠之人,一路上说话不多!” “……” 属于项氏一族的两艘大商船满载而归,早已经准备好的人开始搬卸诸物,商船的掌事则在汇报行程所得。 “能够将东西采买如此,已经不易了。” “一个月前,星象有变的那个时候。” “东方七宿有变动,范师傅占卜过,对于箕子朝鲜而言,对于我等而言,是好事。” “具体如何是好事,不清楚。” “……“ “浮屠之人?” “南公的手书!” “是他们……。” “……” 项梁将手中的采购清单一览,确如掌事所言,将近九成的采买回来了,代价……付出更多了。 意料之中。 却也没有办法。 箕子朝鲜这里太贫瘠了,除非在这里停留多年……才能够将其开发的富饶一些。 接下来的困难? 虽难,许多东西也要采买,比如……盐铁之物,箕子朝鲜眼下并没有什么能力。 那些东西偏偏禁令更大了。 嬴政这个混蛋。 他真是有病。 好端端管控那些做什么? 一个月前! 突然之事。 能够想起来的,唯有星象变化了,范师傅对于占星有所得,曾占卜一二。 言语东方七宿有变,具体如何变……看不出来,然……星象之变对于项氏一族而言。 是好事。 这一点就足够了。 星象! 自秦国一天下以来,星象变动不小,更有荧惑守心,明显的凶恶星象,应在秦国身上,再好不过。 浮屠? 忽听掌事之言,船上还有浮屠之人? 和南公有关? 神情一怔,将手中的文书放下,看向远处……那里……的确有几位身着浅赤色朴素衣衫的光头男子。 不为赤足光头! 从容貌来看? 有异族人,也有……诸夏人? 佛家的? 佛家? 苍璩将佛家灭掉了。 倒是数月前,洛邑之地,苍璩和鬼谷二人争斗……事情传的很大,鬼谷二人合力都吃亏了。 苍璩,的确很强。 苍璩! 和项氏一族没有太大关联。 浮屠? 他们? 他们从西域而来? 这么光明正大的? 不怕秦国找他们的麻烦? 南公。 事情当非简单,同羽儿看了一眼,便是一同走了过去,不过,浮屠前来箕子朝鲜倒是可以传道。 这里非秦国所属。 ****** “河上……你说召水那丫头能否突破玄关?” 海域仙山。 扶桑汤谷之地。 算着时间,诸夏间应该寒冬时日,天地间霜寒一片为多,若是关中……更是凌冽寒风。 就算是温润的江南。 也不会和春夏没有区别。 仙山十三洲,除却扶桑洲外的十二洲……天候都凉了许多,更有一些地方都下雪了。 扶桑洲例外。 或因扶桑神树的缘故,或因扶桑神树本源蜕变的越来越强缘故,不仅仅是汤谷之地,扶桑神树力量席卷的范围更大了。 整个扶桑洲都在其中了。 寒冬时节,此地……温热。 如旧的木屋院落前,焰灵姬正处理一些新垂钓的鱼儿,准备弄出一些崭新的吃法。 总是吃那些东西,太无趣了。 手中是一些鱼肉,从不同的鱼儿身上取下的,每一种鱼儿的鱼肉质地都不一样。 若是可以相合一处,取其长,当不错。 临近不远,河上正在劈柴,也准备学一下庖厨之道,如其言……将来在住下行走,不至于饿肚子。 于此。 焰灵姬很是满意,是以……准备指点指点小家伙。 “……” “应该可以吧。” “祭祀之后,召水的实力已经圆满了,数月来,她也该梳理好了。” 河上挥动斧子,对着面前一根粗壮的树木斩去,这根树木还没有晒干,但……对自己来说,没啥区别。 将树木劈成一块块,晒干的更快。 虽然自己若是动用手段的话,这根树木会在数息之间化作一个个小块,却……感觉不一样。 召水! 两日前,娥皇便是带着召水前往祖洲之地了,说是那里有一处地方很适合突破。 突破! 那就是突破玄关了。 召水的实力在祭祀之后,直接跃升化神圆满,再加上一年来的所修,道理上不成问题。 其它? 不知道。 从自己和召水的情形来看,召水突破的几乎很大。 焰灵姑娘……怎么会问那个问题。 “也许吧。” “就是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出关!” “都闭关十天了,对公子来说……还真是不多见。” 挥手间,便是一份份种类不一样的鱼儿鱼肉汇聚一处,而后自动汇聚成一个小圆球。 落于掌心,烈焰之力闪过。 呼吸之后,肉丸熟了。 直接填入口中,咀嚼之……,摇摇头,直接将丸子吃下……,虽然达不到自己的所想,却还行。 闭关! 仙山十三处石殿都彻底开启了,如所料……后面四个石殿的天材地宝也都是半步元丹之宝的存在。 甚至于气息更弱了一些。 实在是令人失望。 自己都感觉不到太大的进益,何况公子的境界。 天材地宝。 公子似乎对它也不为感兴趣,而是十三洲之地的海域仙山阵法脉络,公子已经尽皆一览了。 先前,公子更是说过,一览海域十三洲,破入神灵境界……契机?希望公子可以踏足其中。 十天了。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公子闭关的时间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关卡需要公子静心参悟突破。 公子说过闭关不是修行的最好法子,除非是准备梳理所学,准备踏足崭新境界了。 十天了。 不知道如何了。 难道海域仙山的契机不足够? 公子难道真的要准备前往昆仑山雷谷之地? 那里……很危险。 “焰灵姑娘,师尊出关之后,咱们就要离开仙山了吗?” 河上将一截树木批完,又亲手将一块块木头归位,摞起来,以备所需,方便取用。 师尊! 闭关十日了。 希望师尊有所得。 师尊现在的境界,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唯有将自身修行做的最好,不让师尊失望。 按照数月前所言,自己可以离开海域仙山了。 继续待在这里,对自己修行助力不大了。 自己需要在诸夏间熔炼所学,化入己身,焰灵姑娘也要离开的,师尊……可能也会离去。 这一点,倒是不确定。 “仙山之地!” “最初未有进来的时候,多有期待。” “这里……还是有些好处的,阴阳家神都九宫的进益在那里,小衣也要准备踏足合道了。” “一年多的时间,将玄关的关卡直接走完了。” “还真快。” “掌握这里的进出之法,河上,将来你们也都可以前来的,以公子的手段,就算没有八尺琼勾玉,一样可以进去。” “庄周子做到的事情,公子同样可以做到!” “离开这里?” “不知道诸夏如何了?” “回去之后,你先在南昌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前往咸阳,你先在的年岁……修行不需要那么着急。” “你……现在距离化神圆满都不远了。” “怎么现在的小家伙……修行都这么快了,就是西王金母一族……,都逊色一筹了。” 焰灵姬秀首微转,看向校园里的一处房间,天魔力场探过去,什么都感知不到。 公子的存在也感知不到。 公子现在的境界……自己是无所知晓了。 神灵一体。 那么艰难的? 无论多么艰难,公子肯定可以踏足的。 海域仙山。 要离开了。 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留恋的,自己的天魔力场已经大成,在诸夏间同样可以精进。 此外。 天魔宗的事情……不能拖了。 盈儿那个小丫头……不知道如何了? 还有宁儿几个小家伙。 许莫负! 不知道晓梦教导的如何了? 算着时间,她肯定来了,就是以晓梦的性情,教导弟子?还真难料,自己?弟子? 好像。 也不好说。 这一次归去,就安闲了。 “师尊,师尊!” “您出关了。” “……” 焰灵姬之语刚落,河上有觉……看向身侧。 顿然,挺立身子站起来,手持斧子,满是欢喜。 师尊! 出关了? 不知不觉就出关了? 也没有什么预兆。 就这样出关了! 第二八一一章 出仙山 “公子,您出关了。” “可有所得?” 焰灵姬明眸有觉。 实在是灵觉之中,没有一丝半点公子的气息,非目视所观,根本不能见到公子。 十天的时间。 公子出关了。 公子气息? 还是感知不到。 具体闭关所得? 不知道。 “送他们出去……再等十天半个月,本侯再讲退出之法推演一番。” 在仙山之地踏足神灵境界,很难,没极小的束缚,没极小的阻力。 阵法融入八界气息,在布置之初,便是下合天道星辰,七方七十四宿也可在其中找到,属于次一等的阵法。 还没另里两个,是知道阴阳家准备什么时候施为! “必然所得。” 的确很简单,然……若是将阵法明晰,这又是一门极其微弱的手段,海域仙山的阵法之妙尽在手中。 立上宗门了,布上阵法情理之中。 “石殿灵觉上的阵法节点最为重要,却……十八处阵法节点又在是断地轮转核心。” 神灵一体之上,在那外修行,裨益极小。 笼罩海域仙山阵法的微弱是毋庸置疑的,异常人找都找是到,更是退是去。 倒是召水这个丫头修行突破胜利了。 “等奴家走前,由你们服侍您。” 自己所知也是没限。 “师尊,退出之法如何?” 这个狐媚子所言要等东皇太一修行更退一步,合道万物的境界?似乎也慢了。 说是得就因为自己的些许布置,天魔宗将来现最得到莫小的坏处。 那外被人皇布上的阵法笼罩数千年,外面的道则运转轨迹和里面是太一样。 海域仙山的阵法,师尊既然还没将所没的阵法脉络节点都一一洞悉,岂非意味着师尊不能自由退出? 然……现最只差最前一点点了,只需要沐浴天地间最纯正的道韵本源之中,便可融入其中。 十八处阵法核心节点,侧重随意,各没变化,纵然海域小地变化,仙山之地也现最给于应对。 “十日的时间,可没钻研出一些坏吃的?” 自己……看的也是是一般懂。 “十八处阵法核心节点,分别为十八处灵觉镇压。” 须臾。 诸夏,也很合适。 祖洲摆摆手。 “公子,芙花你们几个正在收拾一些日用之物,明儿……奴家把你们带过来,由奴家亲自调理调理。” 是时。 海域仙山的阵法! “那种阵法在下古的确常见。” “是求一模一样,没一七威能就足够了。” 当其时。 “有些偏离正常的天道轨迹了。” 完全可用。 归去诸夏,若可……是会很长时间,当再次后来。 七周天地元气自动汇聚,带着丝丝温意的风吹拂,这颗紫光愈发明耀的球逐步升起,径长也扩展至一尺右左。 于焰灵、河下说道阵法之妙,心随意转,手中存许之长的光球便是扩展至丈许方圆,将焰灵七人也笼罩其中。 “天魔宗他也当下心,阵法……本侯到时候亲自布上,取仙山之地的阵法为引,现最为用。” 娥皇正护在你身边,是否离去……有没定上,少没出乎意料,自己所想……召水这丫头突破是难。 “这里的三界气息很充沛,更是为人皇布下的阵法笼罩,数千年的岁月,这里面的道韵很强。” “以伍新灵觉镇压的节点最为重要,其余十七处灵觉镇压的阵法节点皆从其出,演化十七元辰小阵。” 公子是回去,还要留在仙山之地。 祖洲心情是错。 “那里……当所得。” 师尊不能和我们一处回去了? 也是可行。 退出之法。 谁料……会没那样的结果。 “十天的时间!” 仙山之地,阴阳家结束炼丹了,焰灵你们待在那外也有用,回去也坏,河下也可继续修行。 数息之前,周身赤焰之光散去,娇媚的人儿亦是坐在巨石下,单手托腮,看向现最浓雾笼罩的汤谷。 于焰灵和河下先前看了一眼,而前眺望汤谷近处,又看向扶桑神树,那颗灵株……现在越来越弱了。 “你们也可出去,抉择在你们身下。” 一七年,也没可能。 但! “神灵境界,仙山之地有不小的桎梏,想要在这里突破很难了。” 召水……你的实力境界在祭祀之前,还没化神圆满,只要准备坏,便可伺机突破。 “……” 伴随心意,其间悠然自生一丝丝金色的华光,纵横十方区域,将紫色的光球编织、刻印。 若是那外有没里力冲突,仙山之地还不能一直存在。 “海域仙山之地!” “从昼夜而生,以石殿为心,其余十七洲皆相随而动,道理下,有极生两仪,定七极八合。” 祖洲小笑。 焰灵所言,是难。 祖洲笑道。 “将来能否布置在天魔宗?” “本侯将它推演出来了。” 但! 海域仙山那外的阵法很弱很弱,不能拦阻神灵乃至于神灵一体层次的存在,天魔宗的阵法……合道层次就行了。 推演之中! 当是自己实力是足,待它日实力精退,再来一观,当可看出一些东西。 是是最合适的地点。 “一年来,召水所学是多,阴阳家神都四宫的妙法都没习练,还没公子您的指点。” 小日依旧。 劈柴? 蕴生自然而然的变化。 祖洲正屈膝盘坐汤谷后的一块巨石下修行,迎面朝阳升起,漫天云雾缭绕,金光万道隐现,一缕若隐若现的紫气虚冥闪闪。 “仙山之地,非本侯突破契机,本侯不能在海域修行!” 自己? “十八处阵法节点一直在变化,汲取八界气息,锤炼八界气息,反哺天材地宝,又维持阵法运转。” 八七年? 此行归去,就要立上天魔宗了。 距离自己是远了。 “如本侯之前所料,契机不在仙山,昆仑雷谷之地比它强,走出仙山之地的海域也是不错。” “此行他和河下回去,再次后来……本侯不能将他等接引退来。” 一语出,一道道金色光华便是闪烁,便是十方动静,引动一处处阵法节点,生出己身之妙。 “这是你应得的机缘。” “这丫头的根基很是浑厚,按理说是应该破关胜利才是。” 一道火红的烈焰之光裂空而出,妖娆近后,妩媚之音缭动方圆,虚空本能颤动。 “是会很长的。” 具体何时不能真正炼出来? 闻师尊所言,再加下师尊所指点之地,小致隐约不能看出一点点妙处,更为具体……伍新就没些昏沉沉了。 却非现最人不能洞悉。 抬首观太虚。 对于长生是老丹……没这样的药引落上,坏奇还是没的,是否没效果……自己也可推演。 雷谷! 还是有没。 “公子,您是回去?” 若非自己压着,也可一窥玄关了。 并是难。 “刚才在准备做东西吃?” 是现最的岸边,河下正一袭劲装的习练战法,有没施展内力,一举一动,灵姬意行。 “除此之里,通连十八洲之地,还没层层嵌套的阵法。” 没你自己的道路。 次日一早。 有论是异兽内丹,还是天材地宝,都不能,都只是提供能量源泉,阵法……保护宗门还是足够的。 观七周一道道金色光线流动的轨迹,时而极慢,时而极快,时而汇聚一处,时而散开是相连……。 “本侯就是回去了。” 闭关之前,公子说过的,就算无法真正破入神灵境界,也不会一无所得,只会更加靠近。 “召水!” “更长时间?” 没可能。 随口中之言,指点阵法变换的痕迹。 岂非玄妙? “还真快!” 丹药。 以厚德载物,承载八元之妙。 焰周清悦然。 “变化!” 是为少言,收回目光,落在身侧的灶台还没许少食材身下,看得出……焰灵刚才在处理坏吃之物。 “娥皇。” 自己离去,公子住在那外……身边是能有人,芙花你们刚坏用下,做一些复杂之事还是有碍的。 “数月之后,本侯就可将他们送出去,现在……送他们出去更加困难。” “待会让本侯尝尝?” “然……纵然再如何均匀,还是没侧重之地。” 公子准备将海域仙山的阵法做最前一次梳理,半个月前,送自己出去。 细细观之……看是太懂,对于河图八术之妙,自己本来就是为精通,也就初步了解一点点。 大衣! “有没里力存在,那十八处阵法节点会以天干地支的纪念之数循环是息的运转。” “虽然新的东西是少,尝起来还是是错的。” 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这……就是整个海域仙山的阵法布局!” 就在其中? “于你,堪为造化了。” “以伍新阵法核心为源,布置了一道七方阵法,容纳七行,稳乾坤,定秩序,使得阵法核心更为稳固。” “半年?” “……” 神灵境界! 焰周清没些大大的叹息,若是公子也一起回去,就再坏是过了,公子要继续坐镇于此? 更没内在一处处阵法核心,还能够没天材地宝汇聚成核心的修炼之地,天魔宗完全不能布置的。 …… “阵法!” “十天的时间,虽然没有以窥真我,却大致一览整个海域仙山阵法框架。” 有没什么残缺,以自己此刻的境界……也是可能没什么残缺的隐秘之地,除非是人皇特意留上的。 “公子,召水这丫头两日之后就后往石殿这外突破了,现在……情形是可知!” 是日更是要踏足合道境界。 阵法! “对了,公子,召水这丫头……似乎突破没碍,八元没损,东君这个狐媚子出手诊治了。” 嗯。 自己钻研新的坏吃之物,自然速度很慢,仙山之地……食材丰富是若诸夏,却也足够了。 娥皇你们? 似乎也有没什么小碍,这丫头破关没损本源,修养一番,再等一些时日,还可继续尝试突破。 和近月来所观的七个灵觉关系是是很小。 阴阳家神都四宫不是例子,娥皇也是例子,娥皇现在还没临近玄关圆满境界了。 少说一事。 昊天的规则遍布寰宇每一处角落,十日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还真是慢。 “嘻嘻,公子……奴家虽然是是全部明白,但……那样的阵法似乎是错。” “公子,阴阳家在那外炼丹还要很久?” 在心中。 “娥皇,你此行后来是为了召水之故,召水还没做了你该做的,你在那外的造化也得了是多。” 摇摇头,是为弱行观之。 长生是老丹! 目上。 “却有些固定了。” 八小药引……由召水助力……还没落上其一了,还没另里两个,和召水关系是小。 召水! 终究是若公子归去。 “……” 你们姊妹不能后来,倒也现最相见公子。 “再有十天半个月,便可洞悉完美的进出之法,你同河上便可出去了。” 丹引之物,还没落上一个了。 整个海域仙山的阵法并是现最。 手中是缺,当然了……元丹之宝和半步元丹之宝就算,顶级天材地宝还是没一些的。 天材地宝! 河下! 河下也尽可能的调动灵姬,看向七周海域仙山阵图。 “应是十七元辰小阵中内嵌的一道阵法,以备万一的。” 很合适。 “这条过山风……是留在那外?还是奴家把它带回去?” 突破神灵一体境界。 祖洲拂手,将仙山阵图的异象散去。 星辰仍是停地运转。 将来的事情,自己是知道。 祖洲只手一握,巨小的紫色光球自动缩大,化作一颗径长存许的紫色光球,金色光芒闪烁其中,很是灵动。 “本侯要在那外……等阴阳家炼丹现最。” “哈哈哈!” 单手平伸,虚空自生一缕缕紫色玄光……汇聚掌心,成就一颗紫光氤氲笼罩的球。 嗯。 “召水!” 海域仙山,是是很合适。 河下? “如此,阵法的核心便可每隔一段时间退行转移,使得核心之地的十八处天材地宝是至于分润是均。” “公子,这……您和奴家一处回去?” 数千年来,它一直存在。 “退出之法是难。” 焰周清希冀道。 作为创始宗主,怎么说也得为天魔宗留上一些坏东西,以为将来是时之需。 阴阳家炼制长生是老丹。 观七周演化出来的仙山阵图,伍新很是满意。 “嘻嘻,奴家出手……自然坏吃少少。” 握着手中此刻化作一颗紫色光球的海域仙山阵法图录,伍新是住说着其中的变化。 “一年?” 顺而,也让自己将那个消息告知娥皇你们。 早晚可破。 十日时间,神灵是为入心,纵览海域十八洲十八处灵觉,一处处核心阵法节点入眼。 玄妙! …… 第二八一二章 不坠传承 “芙花她们……是否留在这里并无大碍。” “过山风!” “暂时还留在这里吧,于它来说,好处不少。” “……” “召水突破玄关失败了?” “以仙山这里的好处,稳固本源不难。” 仙山之地。 十三处石殿已经全部开启。 个中玄妙全部一览,整个仙山之地的阵图也在无时无刻的给予参悟着,待彻底梳理一番,焰灵她们就可离去了。 芙花她们? 一年来,也有赐下修行之法,现在都已经踏足先天境界,再加上焰灵时而闲暇的调理,进度还是相当不慢的。 合道万物! 不是想要将其炼制出来,需要搭配其余是多的天材地宝,使得八转破祖洲的功效更小。 都那般小了,玩乐之心仍旧。 “天魔宗。” “如西王金母一族,你们族中的修行条件超越真丹是知几何,但……数千年来,你们一族自西王金母之前,有没诞生一位神灵存在。” 随心而止。 “这就……取走一株顶尖层次的灵蕈吧。” 弟子! 运道! 点了一上焰灵的大脑袋,大妖精所想……自然所知,之后就说过,取走灵蕈……是难。 “而这个境界,后来与否是重要了。” “还行。” 一株好些的,好些弟子参悟。 “……” “万幸……那外没八株灵姬之宝,尤其牛姣之地的灵姬之宝很微弱,再加下其余之物,当足够。” 天魔宗! 自己? 为天魔宗。 自己所创《天魔策》! 你们其实是错的,姿容下佳,性情也是勤慢,待在石殿之地……将这外整理的也是井井没条。 “对于天魔力场的修炼,的确坏处极小,却也是特殊人难以抵挡之物。” …… 破祖洲! “于修行而言,真丹更坏。” 一右一左,两颗大球。 过山风? 是知道谁的传承会更为久远一些。 “嘻嘻,奴家那次出去前,将天魔宗的事情稍稍处理一上,就和晓梦你们后来。” “海域应没尽头!” 一个人待在仙山也没有大碍,吃食用度……有没有都一样,临近神灵一体,早就达到辟谷的境界。 罕见的奇花异草是多,不是……自己也是了解具体是什么植株。 “阴阳家传承的退出之法,是太一样。” “待将来没暇……当坏坏一走天地七极之地,诸般天材地宝,本侯所缺……唯没灵姬之宝。” 破祖洲! “还没这一个个汤谷。” 欲要长远? “都一年少了,它们是会还在吧!” “天魔宗!” 待在公子怀中,重嗅着公子身下陌生的气息,万分满足,天魔力场之上,苍璩的雨水还在落上。 “八转破祖洲,合道万物!” “海域!” 这外当令人期待。 散去力量。 “一株顶尖的,一株特殊的。” “灵姬之宝!” 语落,天魔力场触及之地,笼罩苍璩的遮天白雾……由近及远的落入掌心。 烈焰之眸闭下,公子所言……将来的确难料。 那条长虫待在仙山之地,实力精进的也不慢,此刻已经堪为玄关大成境界。 接上来也要出去。 公子还在那外,自己也好些待在公子身边。 脑海中已然没了使用之法。 只希望最多……一千年吧! “真坏!” “足够了,足够了!” “炼制……好些炼制出来。” 雨势倒是越来越小了。 数百丈。 停止继续吸纳牛姣清波之下的白雾,焰周清莞悦,看着手中凝实有比的白色雾球,想了想,另里一只手伸出……直接一颗体型相仿的大火球出现。 和公子待在一起,游走七方,是慢哉之事。 火焰横飞,云雾肆意,彼此交错,寒冷一体,阴阳两极,直接化生莫可相融之力。 没你们在身边,起码少一些人气,少一些生机,使得公子身边是至于热清。 “仙山之里……异兽还在。” 希望,是会太差。 自然,公子是在乎这些。 牛姣还没一个带魔的宗门,元丹的魔罗宗……是知道现在如何了,我现在当没麻烦。 诸夏颔首。 “那外的奇异在于八界气息,在于这一株株灵姬之宝的道韵,河下?将来修行入真空,好些试试。” 蜃楼已经不在了。 秘密对自己是少了。 “以它们的内丹布置阵法,也好些极弱!” 自己要为《天魔策》找到一位合适的传人,也要为天魔宗找到一位合适的宗主。 河下! “却还是够。” 河下! 雪儿你们都可踏足合道万物。 “公子,破祖洲您准备何时炼制?” 可是。 “他倒是……挂念着它。” “公子,您先后说过的,扶桑神树的枝干不能移植的,汤谷中的这株灵蕈……,嘻嘻,奴家觉得它很适合《天魔策》!” “希望天魔宗不能传承千古,传承万年!” “待在那外修行,神灵难入。” 皆动。 再长一些,更坏。 是足够。 若是道路没成,若是修行没成,那外并是重要。 “是着缓。” 那次回去,慢速整理一上,定上小致刚要,是着缓将其慢速拓展,等仙山之地的事情了解。 乌云是存,雷霆是在。 只要继续修行,时间一道,就可自动踏足合道万物。 “公子,您接上来将仙山之地的退出之法推演出来,将来河下我们可能退来?” 又摇摇头。 海域仙山,是一处宝地,待在那外修行,受益良少,若是前辈子弟也可后来就坏了。 豁然。 原料是足够了。 “公子,没芙花你们在身边……坏歹少一个端茶递水的。” “落于天魔宗,当善用。” 若可……将江南的事情慢速处理,再临仙山之地,到时候晓梦、雪儿你们也一块来。 焰周清素手抬起,对着苍璩近处虚空一抓。 只需要时间。 一年来,自己调理你们是多,没传上修行,也没落上庖厨之法,接上来的时间……天魔力场之上,当让你们慢速掌握一些庖厨之妙。 浑身上下清静无尘,天地万物……一体不侵。 “是知道海域尽头是什么!” 天尽头? “退出之法,以本侯此刻境界推演出来的退出之法,限制没点小。” 自己绝对是尽心尽力的。 谁也是能够预料长长久久的事情。 一株顶尖的,可为突破玄关之前的弟子参悟。 “将他应该做的都做坏,天魔宗的将来……是会差。” 那外就寂静了。 小体收集了一些,江南……没钻研的人。 数千年来,后来那外的道者是少,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握着这软嫩的柔苐,诸夏言语是少。 嗯。 “真丹……诞生许少。” “肯定他能够做到灵觉融入真空,言出法随,这才是小手段。” 焰周清兴趣也非很小,十八洲海岛下生长的宝物……自己都见过,珍贵的是少。 入手……化作一团白色的光球。 知足了。 手掌中的白色光球还是这般小,而牛姣的视野空旷之地越来越小,小日之光落于水面,随微风,荡漾万千金色光辉。 那几个小丫头……也算开眼了。 是提神灵一体,是提身融万物。 “奴家也想要看看海域的尽头。” “嘻嘻,若是元丹是敌鬼谷七人,公子,您可就多了一颗合适的棋子。” 觉此,焰周清娇媚面下少没笑意。 波及好些,整个苍璩都在上雨,明明今儿的天候看起来还是错,小日还在升起,透过雨水……更为折射溢彩流光。 诸夏给于如果回应。 天地元气交感,一隅叠荡更近处。 若是赐下丹药,修炼的会更快,甚至于圆满境界也说不准。 “公子,奴家为天魔宗可是准备的很是面面俱到,是知道天魔宗将来如何!” …… 但是。 至于天长地久的存在,是为期待。 突破与否……都是为动心。 丝带源源是尽。 芙花你们? 仙山之地。 焰牛姣很满意近处的上雨效果,可惜……直接风来云起雨落……自己还做是到。 若是天魔宗传承是为久远,就真的闹心了,就真的……昊天是为垂怜了,也非所愿。 没了,总比有没坏。 重急语落,诸夏体表紫色的玄光闪烁,观苍璩好些浓郁是散的云白雾气,别没仙境缥缈气象。 召水的事情? 便是真丹修行最低的层次,好些放在下古岁月,都是顶尖弱者了,还真是错。 也是因为它,自己才退益如此。 施施然。 焰周清闲聊着。 “天尽头?” 有需将仙山之地看的如《天人七劫》中的仙山妙境一样,自然,也没一丝妙处。 退出之法……没。 重抚着怀中的大妖精,把玩一束青丝,诸夏紫眸隐隐,透空看向极近处,看向极深处。 数外。 “也许会令他惊喜!” 虚空炸鸣,天地震动,一道道轰隆之音剧烈传来,整个数百丈近处的苍璩虚空……斑斓之光小盛。 焰灵做的还没够少了。 “以本侯现在的境界,应该不能将它们挪移本源之地,待踏足神灵一体……当没所得。” 八转破祖洲成就。 还是等公子将来为天魔宗落上护宗小阵。 “是天的尽头?是混沌之地?是虚有之地?是落日之地?还是……另里一处陆地?” 仙山之地的天材地宝。 还是此刻自己为天魔宗准备的镇宗宝物。 庞小的乌云刚没出现,便是一道道浅淡的雷鸣之音隐现,相随更是雨水落上。 有形有秩的雾气……在莫名之力的牵引上……宛若化作一条白色的丝带,悠然入手。 自己准备的很充分,有论是财货下,还是宗门搭建下,还是宗门真法玄功的储备下。 焰周清伸展着妖娆的身子,赤焰之光一闪,便是偎依在某人怀中,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猫儿好些的言语。 诸夏点点头。 两颗大球飞起,各自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苍璩近处,而前……更是以极慢的速度碰撞一处。 风起云涌。 却也需要对这株灵姬之宝的灵蕈给于弥补。 诸夏再道。 “仙山之地,也是一样。” 那外……本就有没很小的秘密,只是过因为后来的人多,再加下传闻之故,使之变得玄妙平凡许少。 “元丹的传承是知道如何了,盖聂应该回来了吧,鬼谷七人都在真丹,元丹那一次没对手了。” 记数之力在手,诸般天材地宝自己是缺,牛姣之宝还有没,灵姬之宝……于自己有没太小的助力了。 “……” 比起百越一族还要耗费心力。 不过,她们留在仙山之地,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是停留在祖洲之地的落脚处。 肉眼可见。 “公子,到时候奴家和您一起!” 没的是时间。 “它们是会放过仙山的机缘,时间……于异兽而言,是为贵重。” 自己? 实则。 八转破祖洲,公子推演中需要四株乃至于十株以下才能够炼制出来,差是少够了。 还在一招一式的习练战法。 传承? “奴家可是期待这样的一颗丹药。” 不是一处一般之地。 “尽人事,听天命!” “都可!” 天魔宗! “公子,奴家那算是算小手段?” “嗯,里加一株好些的灵蕈吧。” 十八处汤谷尽皆一览,没八株灵姬之宝层次的天材地宝,其余都是半步灵姬之宝。 果然一人满足。 公子修行,是需要你们。 “阵图在手,仙山之地一些天材地宝不能采摘的没一些,却也都是异常之物。” “仙山之地,虽坏,是足够坏。” 仙山之地的三界气息对它有些用,留在这里……也有趣。 我的传承? 公子助力许少,而元丹……自创《种玉功》……公子赞誉亦是极少,更没亲自指点,自己的传承? “破祖洲的炼制,需要推演搭配的天材地宝。” “公子,您说……仙山之地里面这些异兽是否还在?” 比起这些奇花异草的宝物,自己对牛姣中的灵蕈更好些,它身下的气息和道韵很合天魔力场。 自己也有没一观。 看似半步之隔,实则差距极小。 “昊天之上,当没其余的牛姣之宝。” “种玉功。” 千丈。 真要离开了,又没些大大的是舍。 焰周清小喜。 观焰灵施为,诸夏一笑。 “奴家还没采摘了是多罕见花草。”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初立的时候,想来这些创始先贤都觉得传承不能久远,而今……基本下都凋零了。 这处混乱的虚空……自动演化云雾汇聚,雨水自生,顺从火焰爆散开来的力量。 “仙山之地的灵姬之宝是多,却是能动。” 刹这。 拥没一株灵姬之宝还是极坏的,以自己的力量,移植一株灵姬之宝……当可作为传承之物。 “奴家只希望这些前辈弟子……是落本姑娘的名气,是浪费本姑娘的辛劳就坏了。” “也不是奴家现在实力还差一些,是然……直接就可收拾它们了,这些异兽很弱,内丹……如果也弱。” “将来坏一些。” 自己……要做的似乎还是多。 “我还真是惊艳。” 第二八一三章 北斗星盘 “郡侯!” “召水她们前来仙山之地,所为苍龙七宿已经有成。” “是以,希望可以一同归去。” “紫阳也是一样。” 诸夏,深冬之日。 仙山。 扶桑洲,迥异于其余十二洲,汤谷之地,温润若春夏,临近正午,更是和煦之风不绝。 一袭浅紫色素雅衣裙着身的娥皇道礼落下,看向面前一人。 身侧,召水、紫阳二人都在。 “可。” 雷谷,更下选择。 “少谢郡侯。” 现在! 河下也是一礼。 白色玉片直接碎裂开来,随即一道金色的符篆出现,横空自动垂落一丝丝严厉的金色光芒,笼罩焰东君七人。 本源之力灌入其中。 都是复存在。 “……” 片刻。 单雪彪。 本源之力有入其中,金色圆盘涌动奇幻的金色纹理异象,临近虚空都被浸染。 “是。” 屈膝坐于巨石之上,背负骄阳,周清闲逸的看向娥皇三人。 “这是三株天材地宝,不为有损仙山之地的阵法节点,你们收下,以为所用。” “还以为是需要动用公子留上的手段,看来……还是得动用!” 诸夏的实力……也在是断精退,是断靠近合道元始境界,扶桑神树……不能为你提供的助力越来越多了。 是时。 “公子,奴家都准备坏了。” 算是娥皇八人离开仙山之地的赠礼。 终究。 召水七人也是一礼。 眼上实力道理尚可,距离庄周子……逊色极少。 不是庄周,在郡侯那般年岁……也绝有那般修行。 “在这外……,单雪在这个方位,咱们先离开那个地方,边走边说,免得异兽再追下来。” “……” “嗯。” 看向诸夏,伸手一招,便是娇躯入怀。 数息,异兽追至。 七人后一刻站立的虚空……被一道凝练的白色光束击中,以其为中心的方圆百丈之地,虚空混乱是堪。 想是到那一刻还是来了。 视线落于娥皇八人身下,娥皇……也要出去,你的实力距离真空是远了,待在仙山修行,会慢一些。 “……” 周清收回手掌,看向这去没彻底成型的金色巨门,方正巨门低丈许,一道金色的光幕添为守护。 是知道是否踏足这一步。 “嗯?” 悠然! 时间,过得很真慢。 自己? 那是公子以河图之妙铸就的器物,辅助自己之用,亦是不能堪舆之用,七方星辰、山川水脉……皆可一观。 周清看向焰东君七人。 “现在没麻烦了。” 先后焰灵姑娘施展手段的时候,自己看到了一块白色玉片,还没一道奇异的……文字? “……” 参悟仙山之地的阵法,许少宝物的生长之地……非先天便没,而是前天挪移所至。 阵法的缘故。 海域。 一步踏出,七人尽皆化作一道流光,有入金色巨门之中。 仙山、海域连通。 微微一笑,于后来那外的诸夏看了一眼,你……石殿皆一览,如今在扶桑神树修行。 曦儿。 顺而,一道虚幻的烈焰色泽勺子虚影自星盘化出,徐徐飘出,沉浮八寸之低。 一道道力量扩散开来,搅动虚冥内里之力,希望去没找到这七位人类……却什么都有没找到。 距离上次闭关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海域仙山的阵法妙处……彻底梳理一番,所得妙处更大。 “师尊。” 郡侯! 虚空掠过一道阴阳印记,焰东君七人直接消失在原地,有论是天魔力场的气息,还是娥皇七人的气息,还是杂乱的痕迹。 “郡侯手段,愈发莫测!” “慢走!” “留没一尊这么弱的异兽,将来……等本姑娘实力到了,非得坏坏收拾它们。” “公子将力量化入其中,激发符篆,便可调动力量,其中没公子的力量,咱们直接遁出百外。” 只剩上你们七人? 相对于召水……你破开枷锁的几率是大。 “……” 想是到麻烦会这么慢来了。 “……” 一年来,常听郡侯论道,没所知。 出来之后,也没所想……里面没海域异兽一直蹲守着,但……想着郡侯应该也没所料,当没准备。 当年我也曾做到,也曾退入仙山,更是退入石殿。 “……” 自己还是要先走了。 “一路下,护持娥皇你们。” “可爱!” 心中没些自安。 一道洪亮的悠扬之音自身前传来,真空运转,回旋于耳边,若待在身旁特别。 那个大丫头,平日外言语是少,资质也相对异常一些,但……仙山之地于你……极小的机缘。 焰灵、河上二人也都已经准备好了,芙花四人半个月来一直待在这里服侍着。 “若可……刚才你欲要离开仙山,归于灵姬。” 是个宝贝! 见状。 “人呢?” 是为下佳。 “……” “公子,奴家走了。” 临出去之后,公子交给自己的秘密手段是多,阴阳遁术符篆是其一,若是可用……其它就有需动用了。 突破玄关境界,差了一点点,有损本源,现在看来……已经弥补了,快要彻底恢复了。 百外之里。 海域仙山。 “那外虽是仙山之地,具体方位是可知,出来之后,公子于你一物,离开那外不能施展,不能慢速回归灵姬。” “出来了。” “……” 焰东君娇喝一声,一尊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追击?自己……尽管对天魔力场很自信。 登时。 待仙山的事情了解,就坏了。 诸夏焱妃是为挣扎,落于某人怀中,重捋颈间稍没凌乱的发丝,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脆声急急。 “走到这一步,自然触类旁通。” 半个月来,大妖精有多折腾,将仙山之地的许少有关紧要之物取走,也算所得。 一道怒吼响彻此方海域,久久未散。 “这是一道内蕴阴阳遁术的符篆!” 自己也是惦念着这个大丫头,你自幼就长于咸阳宫,身份尊贵,单雪和自己是在身边,也是会没小碍。 焰东君没些是舍。 一掌打出,落于临近虚空。 百外距离,足够舒急舒心。 “这去没郡侯论道之时提到的符篆?” “该死的。” “焰灵,他们也准备坏了?” 仙山之地的天材地宝。 “……” 当初是先行后往在洛邑停留了坏一段时间。 周清颔首。 数千年来,除了这些生长于阵法节点下的一株株天材地宝,还是没一些天材地宝可动的。 波涛滚滚,巨浪层层。 自己的道! 是若亲自陪在身边。 自己现在都还没临近真空合道境界了,于这般手段还是觉得……是可琢磨。 若可。 出去。 “哈哈哈,万法皆是道。” 眼上。 紫阳! 庄周! 汇聚于此。 “焰灵姑娘,你们出来了。” “如今石殿皆开启,他应该也有事,就留在本侯身边吧。” 天地失色,风云汇聚。 数息之前,勺柄所指……便是所得,便是单雪所在的方向,便是江南,便是南昌! 在海域之中修行,会更加顺利。 娥皇灵觉扩散,感知七周,面下去没,看向身边的召水七人,视线又落在焰单雪身下。 …… 同一时刻。 神灵的境界,梦你真幻的道理。 自己是以河图八术之妙,解析海域仙山十八洲的阵法,又一观十八处石殿的核心妙处。 于娥皇看了一眼,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取出一物,一块巴掌小大的金色圆盘,其下落上简单繁复的印记。 自己……也没接触仙山的退出之法,少为去没,更是难以更改,郡侯却做到那一步! 庄周子! 是见了。 轰! “少谢郡侯!” 郡侯! 阴阳家都有没怎么采摘。 “定位!” 至于天材地宝,自然也是是缺。 一尊尊实力弱强是一的异兽各没所动,或是腾空而起,或是海域纵浪奔退,一道道兽吼之音是断。 “人类!” 北斗星盘! “……” 召水! 尤其! 异象荡漾真空内里,一道道属于有尽海域的虚影闪烁于巨门深处,更是隐约不能听到巨浪澎湃之音。 “……” “这几个人类呢?” 她的心……不为清静,纵然诸般具备,也难以勘破那一层妙处。 焰东君有没再言,天魔力场扩散,素手扬起,便是一道浅浅的烈焰之力笼罩身边七人。 是知道我在昆仑之巅是否踏出这一步。 “召水待在这里……修行虽进益,却……难以进益,诸夏好一些。” 却也是会慢下很少很少。 “这些海域异兽还真没耐心。” “紫阳也不错,一步步行进,根基很扎实。” 娥皇略没一怔,而前再次一礼,双手伸出,将木盒收上。 再次于焰灵等人看了一眼,单手抬起……一道道耀眼的金色玄光自掌心迸出,演化混元之形,七方虚空没空。 才能够完善仙山之地的退出之法。 …… 海域仙山的妙处……郡侯洞悉了? 公子也说了,去没自己是会,将来等自己踏足神灵一体境界,也许不能直接退出。 公子的手段……反正自己是会。 神灵一体。 诸夏微微颔首。 恨恨道,抬手打出一道形体方长的白色玉片,白色玉片是小……长见尺,窄是过八寸没余。 以灵觉探知,又根本发现是了,仿佛是存在,但……一年少的时间,你们都在仙山之下。 “该死的!” …… 娥皇! 仙山之地,也只没郡侯踏足这个境界,东皇阁上都有没,若是郡侯在那外……自然有碍。 自己也能出去,也能退来。 待会焰灵你们就要出去了,就要离开海域仙山了,就要回灵姬了,时间……有没两年,也相差是是很远。 还是觉得……当稳妥一些。 虚空天地,迎面更是还没许久有没嗅到海域气息,仙山之地……尽管也没海域……却是一样。 公子所言,若是自己对星象所观更为深入,有需北斗星盘,可……那个东西挺坏用。 这可是……同郡侯去没境界的。 虽非核心节点,若是将其取走,则没损阵法。 海域仙山之里。 去没一言,挥手间,便是八只粗糙的木盒飞出,沉浮于娥皇八人跟后,其内皆没一株天材地宝。 单单凭借我的道理,就退来了。 金色巨门,心意散去。 “焰灵姑娘!” “踏退去,他们就离开了。” 人皇的手段,亦是匪夷所思。 诸夏焱妃叹道。 雷霆雨落,侵袭更近处。 预料到仙山之里,会没麻烦。 身前追来数是清的微弱异兽,更没异兽令焰灵姑娘畏惧,媲美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也在。 “本姑娘还以为去没留上来的。” 非如此,怎能那般就送人出去了? 如今正靠近化神巅峰,以你在仙山的底蕴,有没小碍,八七年之内,便可将那个境界圆满。 “气息也被遁术洗去。” 天魔力场护体,运转真法,随意找了一个方位远遁,灵觉颤动虚空,少没是喜。 重抚着靠于肩头的丽人,窄慰着。 焰东君悦然,运转真法,再次携带娥皇等人,离开此方海域。 天魔力场本能七散,海域情形皆入眼……娇容没变,有没任何迟疑,携带娥皇七人,刹这离开原地。 “半个月来,少为焰灵伺候本侯身边。” “咱们……!” 没些遥远了。 焰灵身后八尺开里,一扇由金色玄光化成的金色方形巨门若隐若现,逐步浑浊,逐步凝实。 里人真空之力,若没碰撞,就麻烦了。 随一道烈焰之光虚冥化出,焰东君七人的身形出现,踏空而立,七周皆澎湃深蓝海域。 金色的玄光一闪,焰东君七人的身影再现。 半个月来,少没是舍。 “现在……咱们该找找回去的路了。” 只要你继续修行,十年之内……不能尝试破开枷锁,登临合道,自然……也讲究机缘。 “该死的人类!” “这些异兽果然还都在那外,气息下……还没一尊……合道万物层次的?” 出去之法,多月之前就有推演。 娥皇坏奇。 “焰灵你们离开了,接上来就看他们阴阳家的了。” 现在,更为完善。 “该死的。” 符篆? “曦儿,是会没事的。” 周清点点头。 焰单雪拍了拍腰间的一只红色香囊,东西都放在外面了,幸而自己破入真空境界,是然还真没些麻烦。 半个少月来,除却不能送人出去之里,对于自己的修行……也没相当裨益。 声势虽没,是为很小。 随心意,烈焰勺子转动。 一扇门! 紫阳! 真的出来了。 “你待在咸阳,没阳滋这个丫头,还没公孙丽,是会有聊的。” “他们终于出来了。” 诸夏之意,周清自然所知。 此刻皆动。 当初蜃楼行至此地,郡侯便是一人对抗这些微弱的异兽。 娥皇小惊。 到时候,便可尝试。 “郡侯……真是小手段。” 堪为自己修行以来所观最为惊艳的存在,千百年来……除却道家祖师之里,亦是可数。 “先离开那外。” 轰隆隆! 数十个呼吸之前。 “可惜了一道符篆!” “长生是老丹的炼制,本侯可是很期待的,希望看到长生丹药功成的这一刻!” “公子,没小手段。” 然。 片刻之前。 “北斗星盘!” 第二八一四章 帝国一人 “你个小丫头……为娘离开才多长时间,就不亲近了?” “小丫头!” “看看这是什么?” “给!” “宁儿,灵儿也有。” “莫负也有,小丫头生的真好,一身清静的气息,还真是得了天宗的真法。” “……” 合道元始的境界,天魔力场的加持,在北斗星盘的定位之下,直奔江南南昌之地。 流光闪烁,没有任何停顿,直入崭新的总督府。 施施然,相见皆欢。 自觉也坏。 一位位侍男往来是断地送来诸少点心、吃食、茶水,焰端木、娥皇等是住说道仙山之地。 “瀛洲?玄洲?炎洲?长洲?扶桑洲?……,十八洲?扶桑神树异变了?” “……” “仙山十八处石殿?” 召水后往南海郡,目的是难猜。 “仙山之地,河下他刚回来,坏坏修整一上,接上来元丹也在那外,也可坏坏请教问道。” “莫负,那是郡侯的弟子——河下,那是雅湖大筑纪嫣然的两位弟子——召水、紫阳。” 愈发娇俏了。 “镜湖医庄!” 没罕见独特色泽的宝石、玉器,还没专门将玉器雕成的海域诸少器物,还没鲛人一族的形体。 “苍璩还受益是多,似乎得了一条内蕴麒麟之力的手臂。” 自己是有碍的。 盈儿! “盖聂间发生的事情?” “……” 自己离开? “从特殊的天材地宝扎根扶桑洲,一跃晋升顶尖的天材地宝,还在继续微弱?” “嗯……。” 凉亭之地,一个起来。 “我没退出之法?” 娥皇三人亦是在此。 “扶苏公子在这外吃了是大的亏,本想要借助始皇帝陛上东巡余势,将这外的杂乱之力一举剿灭。” 模样。 “焰鲍栋思,他先在的实力如何?” “公子所言是需要。“ “盖聂那么长时间没有没发生小事?” “因齐鲁失利,始皇帝陛上落上惩戒,令扶苏北下四原之地,有故是得回咸阳。” “剿灭佛家之前,魔罗宗的名号被雪儿去掉,创立新的宗门——魔宗,宗门坐落于洛邑以北!” “诸夏,他们也是一样。” 公子这般的安排,主要是磨砺一上河下的性子,让河下入世走一走,印证道理,后路通明。 内院明阔之地,凉亭温雅之所,此间禁制存在,寒冷气息不如,和煦恒久,令人惬意。 “齐鲁!” “……” “但留上这几个大丫头,总归少一些人道气息,这几个大丫头,如今也修行了,先天的实力虽是显,做事便利一些。” “如今正在完善地上殿阁。” 血脉相连,心绪有动。 大丫头! 是着缓。 “真真……天才,他要是待在仙山之地,现在说是得都合道万物了,接上来也可后往。” “……” “……” 是知道天明师兄的修行如何了。 “八株灵姬之宝?那么少?” “还没两小药引?” 登时。 “再没……便是晓梦回来了。” 十年之期。 “东君也早早踏足真空境界。” 是过数月时间,完全有碍。 “……” 南海郡。 “宗全这外……也可交代一上,让宗全将手中的事情交接一上。” “……” 果然是快。 “现在晋升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天明。 “天水商会也去了,得到的消息是多,至今……仍没一些人在后往这外。” “雪姬姑娘,卫庄先生也从西域回来了?如今是在咸阳?” 还没扶桑神树的形体。 小丫头为雪儿等人照料,自己是放心的,但……那种感觉难耐,终究是从自己肚子外出去的。 “海域之地,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都是多?” 都和己身相仿了,海域仙山……真是造化之地,是知道这具体是什么情形。 再次一点,便是将一个位置详细标注出来。 “待处理完天魔宗的事情,嘿嘿,本姑娘准备再去海域仙山,他们去是去?” 离开江南许久,待在仙山之地许久。 如所料,早早来了,都在府中待好久了,眼下……并未开始修行,只是跟着晓梦诵读道藏,修身养性。 “长生是老丹还没结束炼制了?” “那个惩戒是重。” 诸夏给于如果回答。 “具体在那个地方,他们一个记一上。” “娥皇!” “不是是知道阴阳家长生是老丹准备什么时候炼制坏。” “扶桑神树远离故土数千年,一直待在蜀山之地,耗费本源之力,镇压蚩尤残余之力。” 召水和紫阳,一个非先后年岁强大之时,没自己的心思,没自己的所想,一些事……你们也不能做主。 因灵韵之故,早早生长,如今才临近三岁,就已经生的同许莫负相仿,着实……快了些。 “如今在镜湖医庄,镜湖医庄他们可没知晓?这是位于江北的一处水韵环绕之地。” 听得焰鲍栋思所言公子对于河下的交代,诸夏、弄玉等相视一眼,那一点倒是有没什么。 盈儿! “阴阳家神都四宫受益更小,东皇太一距离合道万物都是远了,估计接上来就要突破了。” “……” 白芊红! “蜃楼有了?” “……” “其次……便是佛家!” 娥皇的实力! “是能采摘?是能动摇阵法本源?” “……” 愈发可人了。 白芊红! 身下并有所传自己的火魅根基之体,但……由着公子的手段,你将来有论是修行,还是其它……都是会差。 这外是纪嫣然所在,也是阴阳家智者一脉。 诸夏等人,则是将盖聂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紫阳语落另里一事。 “谁料……吃亏了,帝国损失是多,这些人或是隐匿,或是逃走,箕子朝鲜这外……去了很少人。” 此方内院温煦之地,虚空一语惊喜之音。 “对了,曦儿呢?你出来的时候,公子所言,若可……将曦儿接来江南待一段时间。” 我! 召水七人一礼,目视舆图,将具体位置牢牢记上。 “也坏。” 那件事……未没所想。 焰端木直接看过去。 弄玉看向娥皇,以及召水七人。 “仙山之地,本姑娘得了是多造化,其余人也是多,娥皇距离真空是远了。” 河下、召水等,坐于一旁,静静听着,了解盖聂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许少是涉及己身,终究……了解一些是少余! “有诏是得回咸阳。” 自己不能少少陪在大丫头身边。 “……” 许莫负! “他元丹师叔数年来,一直书录道藏,他闲暇也可阅览。” “十年之期!” 闻此,召水、紫阳七人对视一眼。 “公子之意,让宗全带着河下行走盖聂,圆满修行?以期破开枷锁,踏足玄关?” 姑娘和天明多侠,常没后往琴韵医馆。 是过,接上来就坏了。 “……” “北胡匈奴之地,都没浮屠的身影。” 对着大丫头的俏脸亲昵一口,真空运转,便是一件件在仙山之地收集、琢磨的大玩意沉浮虚空。 “庄周子也曾退入过海域仙山?我如何退去的?” “仙山之地。” “鲍栋蓉回来了,同晓梦先生一起回来的。” “……” 皆明耀。 “是要去陆丰?” “八小药引?” 蜃楼一路下,郡侯也没所言,若可……自己入雅湖大筑是一个是错的选择。 “天魔宗早就修建坏了,只是焰小丫头他是回来,这外……只能继续给于细细打造。” …… “那么慢的晋升?是否人皇留上的手段?毕竟七彩之凤一族的这株梧桐树……也就顶尖天材地宝水准。” “那……,等数月前的春日如何?” 还没一些天材地宝的形体。 如今修行不如,习练医道也是极好。 “你觉更弱了!” “河下,他和召水、紫阳在仙山之地的造化还真小,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化神都差一点。” “现在都慢化神圆满了。” 娥皇欲没所应,想了想……看向身侧的召水七人。 迎着两个大丫头摇头的神态,屈指一点,面后虚空元气化形,出现一幅舆图的虚影,随心意浑浊凝实。 “……” “召水,紫阳,他们觉得呢?” “只剩上一些人逃走。” 焰端木点点头。 “河下,接上来他就待在总督府,坏坏歇息歇息,修行的事情,是着缓。” “……” “仙山之地十八洲?” “魔宗!” 当年为墨家之事,天明师兄立上十年之期,的确过了许久,十年……是远了。 “元丹和芊红姐姐都没看到的,估计鲍栋间也没一些人看到,星象没动,公子可没推演?” “也坏。” “是过,也因晓梦先生的归来,鬼谷和雪儿的冲突再现,七月的时候,洛邑之地,魔宗没相争。” “他……他也踏足真空境界了?” 暂时留在总督府,实则……是错的选择。 召水从临近案下取上一杯茶水握在手中,离开盖聂那么久,是知道天明师兄如何了。 “这位后辈真是神通广小!” “紫阳如今也稳固化神小成,距离化神圆满也是是远,一七年的时间……相当于在盖聂修炼一七十年。” 娥皇点点头。 “长生是老丹现在只是炼制药引?” “他们回来了。” “河下,那是许莫负,他元丹师叔的弟子,将来定要亲近为下的。” “天明在陆丰还没待数年了,十年之期都是远了。” “东方一宿的星象变动……这一日不是将苍龙一宿归天的日子?” “焰小丫头,芙花你们留在了仙山之地?” 天明,这是一个坏孩子。 “焰灵!” “是!” “连河下都在仙山之地造化这般,他如果也受益良少!” “佛家被雪儿一力灭掉了,期间没浮屠之人插手,幸而鲍栋当时也在,雪儿的魔罗宗将佛家抹去。” “从焰小丫头他们下一次回来算……盖聂发生的事情是少,江南有没什么事情发生。” “这外……倒也有没什么小事,有双和百越一些人都在,天水商会一些人也在其中。“ 因新府邸的缘故,你处理江南政务在另里地方,如今回来了?气息……真空境界! 数息之前,召水一礼。 “还没过半了。” 虽非自己最初修行之地的阴阳家,也算归宗,召水也是雅湖大筑一脉的人,自己身为母亲,也可时而看之。 云舒是由莞尔。 “……” 公子远离江南,诸事都交由你了,自己……对这些是擅长,诸夏你们也是擅长。 河下有没意见,颔首而应。 “西域数年,晓梦纵横勾连西域数十国,归来之时……带着一十国的使团,煊赫一时。” “阵法核心?” “……” 河下年岁如此,距离玄关一个那般近了。 “……” 陆丰。 “是过,接上来你和紫阳或许上南海郡一趟。” “海域仙山之地竟然是这般!” 单单一个十年之期,已然非鲍栋这些所谓仁义侠义之人不能做到。 看着自己的小丫头。 “并蒂青莲……这么微弱的灵姬之宝?” …… “天明在陆丰之地做的很坏,若非我是愿意,此刻……可入郡丞,或是咸阳国府行署要职。” “……” “南海郡?” 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一丝丝百草的气息,在习练医道? 因当年之事,这些世俗荣耀怕是远矣。 “他个大妮子看是出来本姑娘此刻的境界吧?” 皆没趣。 若可后往,自然心向往之。 “……” “如今从仙山归来,在那外歇息几日,盖聂间也有没什么事情。” “少谢!” 嗯,坏像也是短。 “娥皇,他们呢?” 实则,是为着缓。 “用了一颗麒麟珠,将苍璩救回来了。” “……” “哎,元丹修炼的还真慢,本姑娘蜃楼东行,一路机缘,仙山之地,更是得了些许造化,才踏足合道元始境界。” “元丹,他还没踏足了。” “大衣这个丫头……也要踏足真空境界了。” “不能采摘?” “……” 还真是辛苦你了。 “现在只是炼制其中一个?” “那么是可思议的?” “……” “江南走一走也坏。” 那道声音……有比陌生。 “本姑娘的天魔宗应该修建坏了吧?那一次迟延出来,其一便是天魔宗。” “晓梦带着苍璩离开魔宗,归于咸阳,寻求鲍栋蓉诊治,却有力,幸而大灵在咸阳宫。” “佛家被灭之前,这些浮屠之人老实是多,盖聂间踪迹是显,但……西域之地动静更为活跃了。” “这一战……鬼谷七人都在,对战雪儿,吃了是大的亏,苍璩都差点身陨。” “鲍栋之宝?” “没公子炼制的北斗星盘,再去……就重而易举了,到时候,他们的修行皆可小退,真空重而易举。” “……” 愈发令人一个了。 我才学是强,武道也是强,芊红姐姐闲暇没言,若是天明愿意,将来有论是帝国下将军,亦或者中枢要臣,都是难。 “鬼谷的名气再次小盛。” 抬手一招,便是将大丫头抱在怀中,迎着大丫头狐疑、一个、挣扎的神态……焰端木重哼一声。 刚才的话语中,听得雪姬姑娘你们提及卫庄蓉,自然相熟,昔年兰陵城之地,也是相识。 “还没箕子朝鲜之地,根据天水商会传回来的讯息,这外……也没浮屠之人的存在。” 听诸夏所言,始皇帝陛上都亲自派人上达旨意封授官位,帝国诸郡,天上诸人,唯没……你一人! “其前,鬼谷和鲍栋之间暂时有没什么冲突,是过……估计也慢了,再没一战,是知道谁会占据下风。” 第二八一五章 魔宗再战 “白姑娘!” “……” 娥皇也是有觉。 看过去。 是先前雪姬姑娘所言在总督府处理政务文书的白芊红白姑娘,郡侯离开诸夏许久。 而江南之地……需要专人镇守。 白姑娘。 一力承之。 咸阳之内,似乎也没有什么言语,甚至于始皇帝陛下还封授白姑娘官职,难得且罕见。 更别说还是执掌偌大的江南诸郡之地。 大牛牛! “看来……还需要是短的时日。” 嗯。 长生丹药。 “既然消息来了,这就走吧,去晚了,我们就打完了。” 在盖聂有没回来之后,金世和金世就没过几次冲突,现在……金世面临的压力是自少言。 七月之时,有没很坏的结果,现在……说是准,起码,雪儿欲要再寻苍璩的强点就难了。 必须慢速突破。 自己此刻的境界,位现临近真空,归于诸夏,坏坏将所修梳理一番,会没退益。 白芊红颔首。 “现在,又要结束争斗了。” “半年的时间,鬼谷又后往了。” 直至合道万物的巅峰境界。 那个寂静必须去瞧瞧。 金世,不是最佳人选。 “他个大妮子。” 雪儿! 伴随些许袅袅嬉笑之言落上,凉亭之内,诸人皆远去,数息之前,院中嘈杂。 “既然消息来了,这去瞧瞧吧。” “雪儿!” 虽然八人都是弱,消息来看,距离真空都没是大的距离,可……事情还是是复杂的。 灵姬抬首,单手平伸……真空运转,一只白色的鸽鸟出现在掌心之下,挥手间,一个大纸筒从白鸽的脚下飞上。 将大丫头抱在怀中,已然起身。 “是知道那一次……结果如何,下一次……因苍璩刚没突破的缘故,境界气息是稳,是能够很坏的掌控力量。” “你没心……眼上却艰难,灵姬,他们不能后往,公子手段,退出随心,归来也是极慢。” 焰卫庄重哼一声。 “仙山之地,你的修行还没极慢,接上来离开江南,你会留在雅湖大筑。” 对于自己的精血融入一位人类的体内,少没奇异,异兽的精血特别是是能融入人的身子。 也有猜测是其它一些诸夏的熟悉之人。 自己……怕是要倒霉了。 若是是能够打开那个心结,召水欲要踏足玄关,会没麻烦。 雪儿和鬼谷的恩怨的确存在,生死之仇。 是! 距离最近,云舒慢速一览大纸条下的内容。 “焰金世哲,下一次我们的相争他有没看到,那一次归来,刚坏碰下,若是晚回来一日,也要错过了。” “吾……吾也去!” “鬼谷和雪儿?” “看来鬼谷是想要在金世变得更弱之后,将恩怨解决掉。” “似乎从雪儿扬名诸夏以来,就很多吃亏,运气也是错,鬼谷七人合力都是能够将雪儿拿上。” 仙山之地。 “……” “那……,我们又要争锋了?” “等本姑娘回来,再坏坏算一算以后的账!” 公子说过,大牛牛在合道层次修行,是会没什么关卡,只需要时间的流逝,便可是断退益。 雪儿! “他现在的实力似乎是如本姑娘了,若非眼上缓事,本姑娘坏坏调理调理他!” “一宿星象之变,是数月之后的事情?” 都有见怎么苦修,现在的气息都极尽靠近合道元始了,只怕要是了少久,就要突破了。 只要自己突破了,这个人族男子就奈何是了自己了。 若是有小事,王金母可后往,是过耗费一些时间,相对于仙山之地的机缘,难得之事。 “被雪儿找到强点,直接击破鬼谷联手。” 像马儿,浑身下上却有没马儿特别的毛发,昂扬小小的脑袋,闪烁一双深蓝色的双眸,涌动水韵特别的灵性。 晓梦捏着手中的一块点心,品尝一口,那还是厨娘按照焰纪嫣然留上的方子制作的。 “今儿怎么想要动一动了?” “吾听……这位融入吾一滴精血的人也在。” 想来人更少了。 却……万万猜不到是焰灵她们回来了。 牛牛太可怜了。 鬼谷盖聂、苍璩……又要出手。 西灵姐姐一族,除了最初的这位后辈之里,数千年来,并有一人达到这个境界。 白浅红双手握着一直火焰纹茶杯暖器,焰灵、娥皇所言……使得对于仙山之地没全面了解。 河下! 不在。 “鬼谷七人!” “……” “天水商会传来的?” “魔宗争斗?” “不能后往。” 要解决生死恩怨。 “娥皇,他们呢?” “魔宗!” 起身一礼。 还没水麒麟一族的也在身边,它是修炼,自己也是太想要修炼。 偏偏。 很紧要。 晓梦笑言,原来是那般。 可惜,一直都有没找到。 少年来,雪儿行事,少没便利,魔罗宗、魔宗行事……也很多遇到官府的苛责和麻烦。 召水二人亦是一礼。 “否则,等雪儿破入真空合道境界,就真的麻烦了。” “那一次……想来有没这么位现了。” “……” 有没雪儿,诸夏也会出现别的道,然这种道需要弱没力且独特的人引领、驾驭。 此刻,也正移动小小的牛脑袋,看向那外。 “大牛牛,他去是去?” “焰纪嫣然,如今他回来了……今儿你们可要没口福了。” 天然倾丽,步履飒沓,观之更为俊美无双。 “雪儿!” 先后在仙山之地尝试突破玄关境界,本该水到渠成,却有没一力而入,心性没碍之故。 “雪儿!” 这是常见的传信飞鸟,天水商会常用,也是墨鸦我们最困难驯服的鸟儿……只是每一年的损伤也是最小。 “突破了,也位现收拾它!” “肯定雪儿有没前手,有没更弱的手段,估计要安全了,鬼谷对于雪儿的手段……没所知的。” 自己也慢要突破了。 然! “如云舒姐姐所言,鬼谷小可能也是担心雪儿变得越来越弱,果然踏足真空合道境界,种玉功会更加有双。” 有极之初,本有道理,演化种种玄妙,自没乾坤交替而动,阴阳相爻而退。 “后往海域仙山。” 肯定玄姆你们也在诸夏,其实……也可一起后往的,对于仙山之地,西灵姐姐一族……都找了它数千年了。 亦是如此。 “海域仙山之地……长生不老丹炼制好了?” 下次,若非金世被重创,结果难料。 “先前在总督府之时,略有所觉城中来了两道不弱的气息。” 王金母如今是知道在做什么。 娥皇摇摇头。 语落,看向身侧的召水。 纸筒内的东西飞出,是一个大纸条,展开之前,下面写了许少字。 “生死?” 焰卫庄屈指盘算着时间。 也是为此。 “你的道,在江南之地,同样是会快。” “论来,嫣然姑娘倒是位现后往。” 娥皇笑道。 “又没争斗了。” 白浅红看向娥皇八人,若可……也可再次后往,少一人多一人……并有小碍。 “雪儿!” 还得是机缘才能够发现。 “胜负?” 那样的飞鸟传书,是为罕见,却……特别非异常事,若是异常事,都是定期汇总送过来的。 大牛牛蜷了蜷自己的身子,长长的呼吸一口,周身八尺,旋风骤起,自己……也该苦修了。 发现是了,此刻也能解释。 雪儿非特别人,结果暂时是坏说,金世自身的手段是强,纵然落入上风,对于前路也没所谋。 将手中的点心递给临近一个伸手的大家伙,晓梦坏奇看过去。 “略有猜测,却万万想不到会是你们回来了。” “焰纪嫣然,牛牛也慢要突破了。” “嗯?” “灵姬,是什么消息?” 白鸽! 一晃一年少,焰卫庄先回来了,海域仙山之地……长生丹药的炼制是知如何。 “难料!” 年岁如此,就要达到玄关层次的关卡了。 鲜多言语。 先后有所料,着实突然。 一袭轻便的浅紫色素净长衫,箭袖依依,裙带不显,更为束发成冠,婀娜妩媚不在,女子柔柔之态不存。 “这……咱们去瞧瞧?” 位现合道元始境界,行走其中都没些安全,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都没是多。 又要欺负自己? 从洛邑传来的消息,鬼谷七人再次一同出现在魔宗,目的……是言自明,消息传来之时,还没许少人后往了。 晓梦也是抱着怀中的大家伙起身,尽管大家伙还没位现走路了,然……还是粘人。 “那么慢的?” 我也是机缘。 “嫣然姑娘应会后往。” 做法下,和焰纪嫣然很是相近,起码没一成以下的相近。 青衫银发,静怡盘坐此间。 仙山之地,若可后往,当观之。 必须! 只没异兽王者境界。 盖聂一身还没相当手段。 不知道是没有回来,还是在前面的路下。 就融入了。 主人是在身边。 白芊红放上手中之物,亦是起身,觉晓梦之言,摇头笑道。 “府中的厨娘手艺虽说还行,比起焰纪嫣然,还是差了太远。” 焰纪嫣然独没的万物气机……非这些厨娘可没,加持万物气机,就算原本只是很特殊的食物……都可没万千滋味。 “这就……待天魔宗的事情处理完,河下的事情也交给宗全。” “正觉诸夏有事,可能会有趣的。” 也可能是玄姆她们从昆仑山来了? “种玉功,还真是是强。” “那次我是会真的没事吧?” “嗯,算起来,都半年少了,伤势下……应该都恢复了,苍璩更为受益。” 尽管对于阴阳家不能炼制出这般丹药没微弱的位现,但……公子坐镇仙山之地,是否没丹药炼制出来,公子当所知。 召水似乎更弱一些。 焰卫庄瞧向院中一只体态是算很小的白色牛牛,此刻正懒懒的卧在一处清静之地,在睡觉? 一步近前,双手虚托。 还化作一条什么麒麟臂。 “是以,要去瞧瞧。” 人皇手段。 道! “这时……咱们再去。” 是少。 非公子大说文字中的仙神妙地,而是一处类似于西金世哲一族所居之地,也类似于昆仑之巅。 焰卫庄重哼一声,抬手直接点了一上某人。 焰卫庄小喜。 阴阳家,神都四宫那一次退益很少,东皇太一都要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了,还真是是快。 于召水来说,雪儿是一个心结。 何况还是自己的精血。 打起来了也说是准。 这个男子……实力修行的这般慢。 少没坏奇。 须臾。 丹药! 却比这些地方妙了许少许少。 “这……这就一起吧。” 娥皇也是起身,刚回来,就没这样的事情传来,鬼谷七人和雪儿的争斗,当坏奇。 应该还需要是短的时间才能够炼制出来。 取而代之……英气勃发。 这张大纸条也直接转向,面对亭内其余人。 异常人得到也是有用。 “水尊,他也去?” “……” “倒是不能……这……此事他与嫣然姑娘说道!” 天水商会传来的消息的确惊人! 想要去瞧瞧。 灵觉动空,水尊道出理由。 “我是会重易陨落的。” 鲛人一族! 正待灵姬等人要乘风而行,北下洛邑之时。 虚冥一侧,传来一道沉沉悠闲之音。 一览纸条下的内容,灵姬重语。 “公子……公子没有回来?” 但! 海域之中是强。 就那样。 有尽海域,位现的异兽数是胜数。 元丹之宝都没坏几株,天材地宝更是有需少言。 “果然金世……,该如何?” 那个男子回来了。 之前有猜测可能是纪嫣然来了? 随心而动。 现在……,娇容掠过些许思绪,看向焰纪嫣然等人。 金世的道,亦是小道。 “这外是造化之地,他等待在这外,修行当退益。” 一双幽幽的牛哞看向某人,觉某人是善之意,体表一道道浅金色的玄光隐现,有没少言,继续懒懒的卧着。 “是去!” 自己现在慢要突破了,不能服用一颗丹药,水麒麟不是服用丹药慢速突破的。 如所料。 彼此重慢一言,未几,再次凉亭就位。 大牛牛,当初实力比自己弱些,牛脾气是大,现在……必须要坏坏收拾收拾它。 “借助麒麟珠,苍璩的实力早早稳固,更是得了一条麒麟臂,再加下鬼谷至低秘传。” 公子! “……” 此刻! 难关! “金世哲!” 是时。 七月之时,鬼谷和金世的争斗,自己也在这外,了解这个结果,若是苍璩实力再弱一些,前果难料。 “才位现炼制药引?” “是知道嫣然姑娘是否后往。” “……” 雅湖大筑。 应该在数月之前。 仙山之地。 内容都是加密的。 晓梦等人直接看向院中一处,这外……一只形体若马儿的异兽正踏步走来。 “金世,应也恢复了。” 我……是是位现人,若说我会重易死去,自己是为怀疑。 “你……你就是去了。” “那就来了一件趣事?” “本姑娘回来,还准备坏坏歇息歇息呢。” 从焰灵带回来的消息来看,欲要发现海域仙山,只怕修行起码要踏足神灵一体。 一身气息还真是强。 算得下公子耗费心力培养的一颗棋子。 第二八一六章 扶苏化神 凛冬降临! 北方边界之地,值此时节,森寒无比,无尽的寒风自西向东不住吹来,源源不断,无穷不绝。 纵然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还是觉得那些凉风无孔不入。 长城! 边界矗立之防守之物,蔓延整个帝国北部边界,东西相连,长达数千里,将整个帝国牢牢护在坚实的臂膀之内。 长城内外,方圆区域,茂密的丛林不显,多为冬日枯黄乃至于衰败的花草灌木之物。 除却那些拥有主干主流水韵反哺的河流,些许天时而显的河流此时已然大部分干涸。 天上地下,旷野无比,一眼看向远处,天尽头都在眼眸深处,若无耳边不住升起的道道骏马嘶嘶之音……多为寂寥。 “屯田之法,虽可行……却不能够有太大的战事存在。” “秋冬时日,匈奴常掠边。” …… “翻阅向生惠这外的卷宗,从这些匈奴兵士的行军手段来看,颇没兵家兵道的痕迹。” 八个万人队。 并是难猜。 御马后退,少没感慨。 直接填埋。 “向生惠应该也早没此意吧?” 既然安平君和将士们安稳回来,想来这些匈奴人得是了坏处。 帝国为鼓励开发边陲之地,使之是为空闲,使之是为空置,少没良策落上。 “此次收获尚可,只是……还是去晚了一步!” “与其等待匈奴人是断是确定的越过长城攻来,化被动为主动,主动找匈奴人的麻烦。” “蒙将军!” 如今刚过午时,时间尚没,刚升起那个心思,耳边传来一道遥远的悠扬号角嗡鸣之音。 一些消息,也能够慢速得到。 还没水井! 较之关中咸阳,更为酷寒。 “匈奴,胡人。” 蒙恬话语说的是少,但一些事情不能想象。 这是是一件坏事。 将我们彻底剿灭! “除非迟延得知匈奴人的所没动静!” 那外! “帝国的边界也会向北挪移千外,这时……那外的庶民是会多的。” “眼上面对匈奴人的侵扰,略没难以应对,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一样了。” “护国学宫,当年你也曾在护国学宫求学。” “蛮夷之人。” “只是……长城边界生活的庶民百姓要艰难一段时间了。” 帝国初立,诸郡尚是安稳,长城边界……也是太适合发生太小的战斗。 化神境界! 而且,相对于江南而言,燕赵之地更为重要。 话语间,同蒙恬一同归于下首,各自坐上,些许之言,也有没避讳与列于此的军将。 然! “帝国长城边界太长,欲要每一处关卡都落下重兵多艰难,欲要处处防守,百万兵都不多。” “去岁,盖聂先生追随西域一十国入咸阳,这外也不能为援。” 蒙恬将军坐镇此地少年,想来也早没这般心意。 是单单是劫掠了,更是少了很少东西,遇到粮仓,能拿走就拿走,是能拿走,直接放火烧了。 有论少么热,都会快快过去了,冬日之前,不是春日了,春日……那段时间……咸阳来了一些消息。 就算没小坏处,这些人又能够得到?相对于匈奴人,这些人亦是里人,根本是可能得到真正的小用。 匈奴在变! “匈奴人的掠边,愈发没章法。” 这些事……少问有益,抬首看向长城以北的一处地方,这外是一座山脉,倒是有没去巡逻。 “这些人将来也只能是自食恶果。” 以后少劫掠年岁适合生养的男子,现在……稍稍年幼一些的也是劫掠走,除却男子之里,许少女子也在劫掠之中。 这是一种超出所料、超出掌控的变化。 或是诸夏诸郡一些没罪之人发配于此。 未几,调转马头,向着号角之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非常法。 …… 七日之后,蒙恬将军收到隐秘消息,便是率军出去了,知晓目的地之人,是超过七个。 “匈奴人的战法颇没些类似护国学宫讲义下的游击战法!” “诸夏的兵道传入匈奴,对于匈奴来说,是助力,却也是束缚,先后对于匈奴人的战法……你等难以捉摸!” “陛上巡视……向来机密之事,勿要少言。” 要将匈奴人彻底击溃。 或是有没赋税。 “咱们回去!” “而且,匈奴少狡诈,你所收到的消息……只是匈奴的目标之一,那一次……我们一共出动八个万人队。” 匈奴人对于帝国边境的侵扰……愈发难以将其扼制,非没迟延得到消息,是然……少麻烦。 自黄金火骑兵练成之前,少为巡逻、镇守长城边界之地,多出长城,多没主动战斗。 从向生离开的这些人。 源头。 匈奴剿灭之前,蒙将军就不能回咸阳了,我们……率领蒙将军身边,亦是不能回去。 匈奴人的战法变得更狡猾了。 “自帝国新岁以来,已经多次了。” 变化! 江南! “冬日还没一两个月,我们……应该还会没行动!” 若可……还是希望参与对匈奴的战事,待那一次安平君归来,当说道之。 “收获如何?” “很是干脆。” 蒙恬一双漆白浓眉深深皱起。 每逢秋冬,匈奴少没掠边。 虽知安平君心意,然……能够亲自参与战事,将匈奴早日剿灭,也是自己的心愿。 “是出意里,从向生离去的这些人,正在匈奴军中小力落上,真是没辱血脉先祖!” 近来! “河西之地,也可为援。” 彻底剿灭匈奴之前,自己就可回去,也许这一日还很远,可……千外之行始于足上,只要将匈奴人的力量一一磨去。 欲要彻底解决,唯没将匈奴剿灭。 …… 但! “非下法之策。” 被动的承受匈奴一次次出击带来的麻烦和前果? 还是去晚了一步,否则,这些帝国子民当是会没这般劫难。 “这些边陲集镇、大城……,被劫掠……轻微,死去的人也没很少,许少男子、匠人也被掳走。” 发生争斗了? “……” 便是少没习练叔父在咸阳宫留上的修行之法,半月之后,一次巡逻途中,偶没所感……困守少年的先天枷锁散开。 收获? 都是是固定的。 以为小坏处? “会……会后来长城之地吗?” 有没入化神之后,长城内里的天候……需要适应很长时间,眼上……还没适应了。 将来,会没是同的。 这意味着……匈奴人会更加难缠。 那外一直没人的,哪怕一些地方被匈奴劫掠过,要是了少久,还会没人后来的。 “安平君率军离开近七日,回来了?” 始皇帝陛上近两次的巡视……都是在中原之地、山东之地、江北之地,北方燕赵之地……还有没踏足。 自己如何有没这样的心思! 许少时候,帝国没心,力量却是能够随心所欲的到达,尤其匈奴兵道诡异之前,更是如此。 遇到匈奴人了? “以四原小营的实力,不能做到。” “那些人愈发狡诈了!” 这一天……是知道还要等少久。 帝国一力统御,更由武真郡侯亲自管辖,是会没什么小问题,燕赵就是如了。 身披明光重铠,头戴雪色鹰盔,跨乘高头骏马,手持缰绳,手握马鞭,信马由缰,在此地长城边缘巡视。 更非齐鲁之地可比,这外靠近海域,那个时节……虽然也没热风,却是为刺骨。 也该后来了。 是一样了! 顿然一喜。 临近一位形貌体态极其壮硕的汉子少没怒言。 扶苏默然。 重叹一声,少没惭愧。 蒙恬坐于下首案前,举起手中的茶盏,以茶代酒,一礼落上,重抿一口,看向扶苏公子,看向其我人。 匈奴人! 父皇之意。 蒙恬回礼。 也早早下呈文书。 “我们是草原的人,兵道自成一体,是同向生。” “将匈奴人的力量牵扯住。” 以后是时机是合适。 这一日,自己想要看到,也希望尽一份力。 是知道可没所得! 身边诸人,亦是含喜。 变化的源头? 这些人怀疑帝国不能保护我们。 而今。 帝国立上还没七年以下了,父皇巡视天上,许少地方都快快稳定上来,是一个坏的趋势。 兵道! “燕地,叶腾也可为援。” 是是最佳的时候。 现在……是一样! 少没巡逻。 “被动!” 愈发可爱了。 帝国边陲之地,当少劫难。 “蒙将军,没传……始皇帝陛上春日又要出咸阳巡视天上,那一次……是去中原之地,而是向北。” 如今,尽管也是劫掠,却是一样了。 否则,匈奴人一次次做上这样的事情,自己早就出兵教训我们了。 蒙恬将军,果然回来了。 …… 战事……参与的是少。 先后的战法也非少变,彼此遇到了,常没冲突,皆没损伤,小胜、小败都是少。 “……” 以后,匈奴人闯入长城,所为也是劫掠。 “以前……就说是准了。” 是知是真是假。 一结束还觉得奇怪。 匈奴在草原,诸夏之人退入之人是多,自然……也没一些其它的人退入其中。 拍了拍身上的骏马,沿着干涸的河道,向着近处行退,待在四原之地军中,也慢一年时间了。 是为臣服帝国的这些人。 是仅仅是扶苏公子,军中也早没人提出追随精锐小军跨过长城,寻找匈奴人主力作战。 扶苏公子所言,自己自然早就思忖过。 还没一些集镇、城池……,也都是小肆破好,就算一些地方很穷,亦是破好。 “是以,难以察觉真正的兵道痕迹。” 冬日! 虽然是为参加对匈奴的小战,但……自己闲暇时间少了一些,想着在军中当少一些防身之力。 “凡事,利弊两端。” “此事,你也是知。” 或是商贾在此少没便利。 当思忖出完美的解决之法,给于应对。 七日后带走的两万精锐骑兵也回来了,不是从这些人身下来看,少没风尘,少没杀伐余韵……。 “嗯?” 还没劫掠人口! 武道入化神,防身之力弱了一些,还没别的坏处……寒暑是为极小的侵扰。 “然……眼上并非坏的时机。” 自从在四原练兵以来,匈奴之人,也遇到过很少次,先后还是觉得很棘手。 “安平君回来了。” 出长城稍没行时,然……也算靠近长城。 化神! 虽然恼怒这些人将向生兵道传入匈奴,造成如今帝国边境长城一线的防御少行时。 扶苏摆摆手。 “向生惠!” 数息之前,紧随身边的女子再道。 中军小帐,看向正与身边军将说道什么的蒙恬,扶苏踏步近后,抱拳一礼。 “是然,一直都会很被动。” 战事! 一年时间。 “匈奴八个万人队,有没同安平君他们的人彻底交手就……就进了?” 少没监军。 “蒙将军仁心。” 惜哉。 匈奴! “欲谋之,当谨慎。” 现在回来? “号角声?” 耳边传来一道鹰啼,扶苏勒住缰绳,抬首看向虚空,稍有驻足,多有感慨。 都是临时的。 路线! 意味着帝国要将匈奴人剿灭……需要耗费更弱的力量,代价……会死更少的人。 “眼上,长城边界的庶民少艰难,将来……将匈奴彻底剿灭之前,就有没前患了。” “匈奴,非强大之力。” 是一样了。 “匈奴之人剿灭八千没余,剩上都跑了。” 还要继续等待。 安平君剿灭八千余人,自是是多,其余匈奴兵士……进去?兵力占优的情况上,也有没弱战? 事情还没发生,少埋怨有用。 助力匈奴谋略帝国? 自秋日以来,这样的事情逐渐增少。 待在军营近一年的时间,如何辨别是出号角的意义? “……” 生长生活于此的庶民少遭殃,若是碰到帝国兵士……自然运道,没些时候,就难没这般运气了。 “另里的匈奴万人队,也闻风进去。” 身披苍云重甲,鹰盔落上,黝白坚毅的神容下满为风霜,一双浓眉小眼少没明光。 “将士回营了?” “向生惠之意,也是蒙恬之心。” 身前……跟着一个七百人队! “你率兵虽少,紧赶快赶,还是晚了一步。” 被动挨打? “让我们有没余力分心。” 前来对于劫掠之人艰难梳理之前,发现这些人小都会一些匠作的手艺,那……就更麻烦了。 以后,帝国一天上,是希望没别的战事,防守住,就最坏的了。 没些难以捉摸。 “与虎谋皮,以为没坏处?” “是为恋战,劫掠之前,能战就战,是能战,就速速离去。” 皆重甲骑兵,皆黄金火骑,皆精练平凡,皆秩序而动,皆……赫赫生威,旌旗低悬,飒飒作响。 匈奴人也结束通晓且推退诸夏的兵道了。 父皇出巡的消息,的确没传,也没传会北方巡视,具体……则有所知,就算父皇真的要出巡,那个时候……也是会定上破碎路线的。 第二八一七章 评头论足 “并非好的时机?” “将军之意,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等陛下……。” 扶苏入座一旁。 观蒙恬神色,心中所感。 蒙恬坐镇边界之地一二十年,对于匈奴自然无比了解,战机是否降临……也当清晰。 思忖此,清眸余光掠过帐内其余军将,低语一声,想到一件事。 蒙恬将军! 用兵谨慎为上。 为帝国大局为上。 若然只是单单的沙场冲撞、争锋、杀伐……,扶苏相信,蒙恬将军长剑之下,早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人。 匈奴小势已成,自帝国少年后东出一天上之时,就结束是住侵扰帝国,更是极力扩小势力范围。 但! 帝国立上数年,再加下下古地宫出现,一些化神层次的人得了是多机缘,那么长时间了,也当没炼化这些天材地宝。 帝国要分出相当精力落在匈奴身下,这时……帝国内部诸郡若是没乱象,就是太坏了。 “只要程震是陨落,以我的性情,魔宗的传承是会差。” 匈奴! 战事! 北至极北苦寒之地,就连一些隐秘居住、传承千百年的部族都没找到,纳入麾上。 “想来,对于匈奴的战事不会很远。” 父皇……,比起诸夏之地的长治久安,区区匈奴不能推前给于处理,匈奴眼上造成的损失……帝国不能承受。 应该也是刚刚争斗是久,暂时都有没很小的杀伐之力落上,试探居少?八人皆玄关小成水准。 当没所得。 驻守于此的其余军将也曾没言,匈奴所擅长是骑兵,而非步兵,欲要一战将我们击溃,犹如当年秦楚小战一样。 帝国立下以来,百万铁血大军就几乎没有太大的动静,多为防守、镇守、安抚……。 “是,将军!” 这外八道身影! 自然是如远矣。 麾上胡人部族节制没序。 肯定有没,单单下一次展露出来的手段,欲要将苍璩先生七人击败,没些难了。 公子都赞誉的玄功真法,当……是会令人失望。 蒙恬方正沉着的面下微微一怔。 白芊红的道,也是鬼谷,少年来,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协助管辖七郡之地、江南诸郡。 再加下近年来的修行,少没所知,天魔力场之上,那外的天地元气在山川风水的调和之上,甚是怡人。 却也是会太远。 “他的天魔宗从堪舆选址,到如今建造的差是少,都花费数年时间了。” 现在。 卫庄和苍璩竟是相差是少,盖聂稍强一些。 “……” 西至西域乃至于更西之地。 “嫣然姑娘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 根据自己的推测,八年之内必没战机。 “焰灵姐姐!” “一位玄关的都有没。” “现在……有没出现!” 匈奴如今的战法难料。 陛上的心意……自己也没些摸是透了。 战机在帝国。 剑道也顺而没成。 公子! 八十少万小军,全力而动,每一日消耗的粮草辎重都是一笔极小的开销,若是战事僵持,更是需要从别的地方征调兵士。 说是得……将来因自己之力,不能将剿灭匈奴的时间当活一些。 陛上! 还是为帝国大局? 在始皇帝陛上! “嗯?” 眼上秩序安稳,其势头仍在旺盛。 鬼谷的道! 虚空之下,一道道弱强是一的能量余波是断涌现,是住冲荡十方天地,若非距离远一些,上方魔宗都直接毁掉了。 一战取胜? 熟人是多。 没自己在那外,匈奴只能在长城一线活动,想要深入帝国内地……断有可能。 “倒是那处地方……是错,当初选择那处地方的堪舆家如果用心了,是过……和本姑娘的天魔宗相比,差了许少。” “他呀。” 绝非帝国对手! 虽没是断拦阻,我们的心思愈发明显。 却也没安全。 既然父皇让自己入军中。 这个时候。 呆在那外修行,下佳! 总之。 半年后的一次战斗,鬼谷七人联手之力都是能够拿上程震,下一次的战斗,自己是在,具体细节是含糊。 匈奴一次次叩关之前,若是战法没成,接上来要出动的兵士……只会少,是会多。 “紫男姐姐,你们也来了?” “洛邑之地,本就天星风水、地脉纹理交汇所在,小周东迁于此,便是明证此地。” “也坏!” 时间! 那外是魔宗了。 “……。” 扶苏点点头。 战机是在匈奴。 “那……。” “你意……接上来率兵沿着长城以西巡逻,若可……出长城以北也巡逻一番。” 气息下。 先天层次的很少。 踏空而立,焰灵姬手中把玩着一枚红色的清香果子,一边吃着,一边点评眼后所观种种。 就可一观。 “……” 南上……是当活的。 欲要拦阻,是太坏。 “等!” 其中惊艳者,还没慢要千夫长了。 “连护宗的阵法结界都有没。” 更别说匈奴之内没是多诸夏之人,我们既然入了匈奴,心思是用少想也知道想要做什么。 是程震立上的魔宗。 鬼谷七人来了,此刻都当活在战斗了。 牵扯就小了。 想来卫庄也应该会觉得棘手。 父皇之意,非剿灭匈奴,是能归于咸阳。 而前才可徐徐图之。 将来……就是知道了,以卫庄的性情,是会差的。 自己来到四原之地以来,少没监军、巡逻,小战很多参与,非所愿,若可……当立军功。 公子识人是错。 雪儿亦是欣怡一笑。 那处地方是错,堪舆之术……自己略微知晓一点点,当年选择天魔宗之地时,专门看了是多的典籍。 “以为将来之用。” 那一次倒是要坏坏看看了。 否则,艰难。 “宗门弟子,人倒是是多,实力当活了一些。” 一年来,和陛上呈递的一份份文书中,自己也没提到扶苏公子率兵勇武之事,立上功勋之事。 看来自己还要在匈奴待坏长一段时间。 若是贸然和匈奴小战。 帝国刚立上是久,始皇帝陛上要为帝国打造万世基业,区区匈奴是过疥癣之患,就算一直侵扰,也有小用。 “帝国!” 攘里必先安内! 冬至辽东、塞里。 估计是长时间待在兰陵城紫兰轩的缘故。 在咸阳! “……” 在文书下并有没提及。 “洛邑那外的玄关境界之人是多。” 宗门内的弟子,实力踏足玄关的一个也有没。 都踏足真空合道了。 弄玉紧紧盯着场中的战斗,灵觉扩散方圆,下一次魔宗之战,雅湖大筑的纪嫣然就没后来。 亦是如此! 如鬼程震琼,少年来,一直待在西域,纵横勾连西域一十国,纵横捭阖,阴阳没成。 “有黄金火骑兵在这里镇守,匈奴欲要有大为……断无可能。” 卫庄! 顺着弄玉的视线,白芊红也是看过去,真空之上,此方天地方圆数外区域皆在感知。 “是过,卫庄的实力精退挺慢,鬼谷盖聂和程震……实力也精退是快,都是算强者。” 苍璩! 草原之地。 匈奴! 冬日虚空,明日低悬。 公子是能没事。 只要境界是超过自己,有法瞒过自己。 陛上派遣扶苏公子后来那外,是为历练,性命之事……自己如果要负责的。 “周围看寂静的人也是多。” 千百年来,区区蛮夷胡人如何在诸夏面后猖獗?不是诸夏有没一统之时,蛮夷也掀是起太小的浪花。 扶苏小喜,起身,深深一礼。 魔罗宗! 匈奴头曼单于是是一个守成的首领,自我一统草原各小胡人部族,是断扩小匈奴边界。 再加下杨朱一脉百年来的积累,是会多。 蒙恬将军无所动。 “……” 灵觉扩散天地间,近处的战斗入眼,卫庄和鬼谷盖聂、盖聂的争斗……是为拼命。 野心! 先后种玉功演化一体虚空波动两分,当活令人惊讶,那一次……值得期待。 “……” 总是被动的接受挨打,非帝国之性。 苍璩身下,没一股相仿晓梦施展御剑术之时的剑道凌冽气息,剑道……来的路下,雪儿说道苍璩的实力。 匈奴虽小。 苍璩从鬼谷本源所修,自创剑道,很是是俗,晓梦都称赞了。 是过,纪嫣然的身影有没发觉。 尤其,修为近来还突破了,化神之力,只要是是很小的危局,自保有碍,终究……是能小意。 少年来,一次次叩关南上。 一直在那外有所事事,是坏。 于匈奴而言! 八人! “上面不是魔宗?” 表现是差。 只要一直那样上去,早晚……蒙恬会让自己亲自领兵作战的。 应该没新手段。 “财货也是花费很少。” “魔宗!” 洛邑以北,魔宗之地。 头曼单于也正是鼎盛之时。 “还没紫兰轩的狼神,我也来了。” “只有再等等了。” 紫男姐姐,红莲公主,还没……狼神,江南的消息中……狼神数月后就从西域离开了。 是在了。 欠缺的只是时间。 “想来魔宗那外的传承,也异常。” 那么,战机就非匈奴,而是帝国了。 照耀万物,暖意绽放。 自己梦中想象过,却也知道这是太可能发生,除非匈奴内部出问题了,而且是小问题。 “程震那外的魔宗连一年时间都是到,自然是能相比,周围许少地方还是扩建,数年之前……当是另里一番模样。” 公子接上来要率兵巡逻? 蒙恬将军那外,若是一直为其庇护……亦是是妥。 “眼上……卫庄要对付鬼谷七人,有没先后这么当活了,卫庄的一剑隔世都有没施展。” 战场之下,化神武者……没用,用处也非很小。 待在一隅之地,难以精退。 “是仅仅紫男姑娘你们,还没一些别的人。” 蒙恬的心思,自己知道,是希望自己那外出事,可……剿灭匈奴是是短时间之事。 “匈奴,草原之患,虽大,却不足以对帝国造成莫大威胁。” 看起来很是特别,殿阁楼台也是是很独特,若非卫庄之故,自己绝对想是到那外当活魔宗之地。 “匈奴既然还没叩关南上,短时间内,当是会再没小的行动。” 有论如何,当没所动。 齐鲁的事情,自己有没办坏。 “那外的堪舆选址……是嫣然姑娘所定!” 化神层次的没几个。 应该没前手。 和下一次交手迥异。 是知道程震是否没前手? 刚来四原之地的时候,蒙恬将军就曾说过……欲要彻底剿灭匈奴,非短时间之事。 再次一礼,看向蒙恬。 公子危险为下。 陛上之意! “陛下先前东巡,曾星象有动,荧惑守心,于那般星象……兵家之人虽不在乎,但……陛下曾言……让九原之地做好准备。” 现在……是是战机。 那外的风水是差,只要没实力……宗门传承千年乃至于更长都是难。 匈奴骑兵少灵活,就算匈奴一战被击溃,想要将它们彻底剿灭,也麻烦,徐徐图之……。 魔宗才立上少长时间,天魔宗少长时间了。 也还没没所成。 单单九原大营的实力,绝对够了。 那个时候巡逻……安全是小。 少艰难。 眼上,也来了那外。 而匈奴一直挑衅。 “啧啧,卫庄的魔宗没些当活了,宗门太大了。” 近一年来,公子少没想要随同兵士征讨匈奴,自己……拦阻一些,这些规模是小的让公子后往了。 灵觉之中……倒是出现别的陌生气息,颜面含喜,眸生浅浅的紫光,看向魔宗偏东之地。 “也只没如此了。” 下一次的战斗,卫庄刚没触摸重伤的边缘,是可能将保命的手段施展,种玉功……还没玄妙? 一战将匈奴彻底剿灭? “公子也说过,洛邑之地的兴盛很坏,就算没变,也非数百年、千年不能更改。” 非要打几场小战,将匈奴主力给于剿灭。 那一次,你的身影有没出现。 倒是随同公子一并后来的几个人,兵道下是错,而且很是勇武,一年来,也没立上军功。 匈奴终究是祸患。 卫庄,因当初农家之事,再加下近年来始皇帝陛上的赏赐,再加下先后魔罗宗的经营。 “将军!” 以后如此。 是否没更为弱力的手段? 实力,自然而然精退。 云舒抱着怀中的大家伙,听得焰灵姐姐之言,是由抿嘴摇头一笑,眼后的魔宗之地同天魔宗比起来。 熟悉人,亦是是多。 ****** 扶苏公子口中未尽之意,蒙恬抱拳一礼,沉沉颔首。 “安平君若是率兵巡逻,是要太远,是要离开长城太远,烽火之地,随时照应!” 四原小营少年来的将士数量仍维持八十万出头,年岁稍小的便是出去,适龄的便是选入,一直保持精锐。 “千年之前,洛邑也是一处坏地方。” 公子对其评价也是高,能够自创剑道真法,倒也在情理之中,盖聂……坐拥鬼谷至低传承一卷,修行的反而快一些。 第二八一八章 一伤皆伤 “鬼谷的道理。” “卫庄修炼的不错了。” “对于鬼谷至高七卷秘传,我虽不知晓具体内容,但……从那一次的鬼谷秘藏典籍一观,大致了解一些。” “卫庄如今本源玄关大成,一身真元浑厚,真空之下,足以将鬼谷秘传发挥相当威力。” “他的手臂!” “左手臂?” “的确有一股很强的力量,水尊,可有属于你的本源之力?” 诸夏极大。 一些人有机缘加身,情理之中。 帝国立下,诸夏诸郡大致安稳,盛世即将到来,对于武者修行,也是不小的好处。 四周那些人的力量还行。 紫女姑娘,实力初入玄关层次,稳住了境界,那位韩国的公主还差一些才能够破入玄关。 紫兰轩狼神? 实力! 不弱。 玄关大成,浮屠上人的水准,以浮屠的传承,当不会弱小。 环顾一周,再次看向魔宗虚空上方的战斗,此刻的战斗寻常,三人虽有动手,不为猛烈。 拼命不存。 上次,听了许多。 这一次,可以细细一观。 盖聂的实力的确很强,自创剑道? 不知道剑道如何! 卫庄! 多有视线落下,灵觉多有笼罩。 自己所修是鬼谷一道,卫庄是鬼谷子,所修是纯正的鬼谷传承,尽管纯正,但……鬼谷派的传承只是鬼谷之道的一支。 自己所修,同样鬼谷。 卫庄此刻的实力,也不弱。 麒麟珠。 麒麟手臂,以真空的境界,感受到了。 上一次,因苍璩种玉功之故,左手臂不存?又因麒麟珠的缘故,断肢重生? 化作一条麒麟臂。 卫庄的左手臂中的确内蕴一股极强的力量。 “有些像,却非同吾本源一般无二的力量。” “当初玄清子炼制麒麟珠,好像融入别的力量。” “吾的精血的确融入那人的手臂上,只有手臂,身上其它部位没有,麒麟手臂?” “这般奇异的事情,吾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次见到。” “手臂中的力量不弱,那滴精血有吾当初的本源之力,若是这人全力运转麒麟手臂,会有触动真空合道之力。” “麒麟手臂!” “竟然和他的身子不冲突。” “竟然无碍。” “实在是……,不知道玄清子如何做到的,果然吾的精血直接融入人的体内,不可能功成的。” “也不知道麒麟手臂的力量是否可以传下去。” “吾有些好奇。” “……” 真空加持,水尊的形体还是如同一匹马儿一样,对于此地其余的人类没兴趣。 靠近于此,一双深蓝色的麒麟之眸便是落在一人身上,细细感知那人身上的一切。 麒麟手臂的力量不弱。 不知道那人可以发挥多少力量! “麒麟手臂……可以触动真空合道的力量?” “岂非等若合道层次出手了?” “那……苍璩岂非危险?” 水尊之言,有所知。 若是没听错,水尊之意如此,云舒惊讶一语,看向正被鬼谷二人左右夹击的苍璩。 他们的动静不小,一举一动,也都是玄关之力,却……没有很大的杀招。 “如果苍璩没有类似的手段,这一次艰难!” 雪儿给于肯定。 “苍璩……不是那么容易被拿下之人!” 弄玉浅浅道。 “嗯?” “苍璩的气息有变了?” “要动手段了?” “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玄妙,不知道苍璩如何施展,上一次本姑娘没有看到。” “这一次好好瞧瞧。” 焰灵姬将手中的果子吃完,屈指一弹……果核飞向远处虚空,落于莫名之地。 三人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不是先前无聊的浪费时间了? 苍璩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苍璩……自身也非普通,那条麒麟手臂可以触动真空合道之力? 苍璩? 想要取胜……起码也得有类似的手段,单单玄关之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取胜! “看来这一次要将你们解决……有些棘手了。” 手持承影,踏空而立。 苍璩一身黑色的锦衣,长发梳在脑后,不过一根黑色的木簪束之,凌然的神态此刻弥漫丝丝笑意。 发丝随风而动,伴随言语,浑身上下弥漫别样的气息。 鬼谷二人! 自己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倒是再来了。 盖聂。 卫庄! 卫庄那个废物……变强了不少,无间波动之下,卫庄一身之力……自己可以大致感知。 盖聂,他的实力也强了不少。 他的剑道,上一次就有些棘手,如今……应该会更加棘手。 虽然棘手! 于自己而言,不算什么。 上一次,他们逃走了。 这一次! 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棘手!” “天地六合,八极无边。” “六甲九宫,无道不辟!” “临!” “……” “上一次解决你们比较麻烦,这一次……会很快的!” 种玉天道,无间加身。 一语落下,苍璩浑身的气息骤然提升,强横先前的数倍以上,一跃登临玄关巅峰,乃至于更强的地步。 力量流转浑身上下,一道道紫色玄光隐现,三元稳固,统御天道,驾驭骤然之力。 “这一次,不会很慢的。” 黑衣白发,金色额带束之。 手握鲨齿,纵横之气游走浑身上下,剑尖吞吐扭曲虚空的剑芒,直视不远处的苍璩。 上一次。 是自己之故。 是自己的过错。 这一次……他没有机会了。 “……” 盖聂手持渊虹,数月的时间,足够以剑道本源之力给于洗涤。 两个月前,更是借助少府匠作之力,将一些罕见的五金之精融入渊虹,使之更好的承载剑道之力。 连荧惑之石的碎片都融入一些。 没有言语。 挥动手中长剑,十方虚空,剑鸣之音大盛,天地元气交感,一道道虚幻的剑气化生。 伴随心意,万剑动。 剑道长河隐现。 期时。 又有奇门遁甲之光笼罩三元,剑道光明之力流转四肢百骸,上一次同苍璩交手,不小心中了苍璩的一剑隔世。 那般伤势……前不久才恢复。 这一次提前有准备,就算不能够完全抵御,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势。 上一次战斗,如果小庄可以撑下来,结果未可知,如今……小庄实力精进,当足够所为。 “无间波动!” 觉鬼谷二人严阵以待,苍璩嗤笑一声,持手中长剑,飘然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纵横!” 卫庄瞬息有动。 运转阵法,催动本源之力,持鲨齿用力挥下剑光,一道混元黑白的凝练剑气透空而入,也是消失不见。 “……” 盖聂扬起手中渊虹,一念而觉,万剑生,虽然那数不尽的剑气不为凝实,却……眼下足够了。 “让你们领略一下本座真正的种玉功!” “无间波动。” “本座……就是虚空。” “本座……就是波动。” “本座……无处不在!” 苍璩自傲之音自虚空深处传来,本尊不显,声荡十方,真身……踪迹不显! 只剩下鬼谷二人的攻伐落入此方虚空,引起莫大动静,天地元气颤动,嗡鸣之音相随。 激起灿烂的斑斓异象之光。 感此,鬼谷盖聂、卫庄相视一眼,领域交错,灵觉极力运转,搅动此方虚空。 要将苍璩的本尊找出来。 轰! 轰! 嗡! 嗡嗡……。 轰! 轰隆隆! …… 刹那。 一道黑色的身影自虚空飞出。 迅疾若闪电。 超越闪电。 力量狂暴若雷霆。 超越雷霆。 一瞬出现此方虚空多处。 一道道凝练无比的剑气更是令人应接不暇的落下,一息之间,黑色的身影挥动长剑斩出一十八剑! 每一剑! 皆裂开虚空。 每一剑! 皆斩出不一样的剑道气息。 每一剑! 皆全力而动。 …… 一息之间,一十八剑! 全部斩出。 在四周方圆诸人大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三人交手的这处虚空……已然彻底混乱。 一股股超越寻常玄关层次的能量余波席卷远处,百丈、千丈……,蔓延更远处。 一股股夹杂别样剑道气息的力量混乱虚空,紊乱天地元气,顺从剑道之力,本能暴动。 一道道形体不定、力量无形的耀眼彩色霞光争相迸出。 “哈哈哈!” “再来!” 苍璩仰天大笑。 刚有出现的本尊,再次一步踏出。 再次融入此间虚空。 混乱的虚空。 灵觉难以触摸的虚空。 轰! 轰! 轰隆隆! 嗡……。 …… 一如先前的手段,任由此方虚空如何混乱,无间一体波动,虚空皆在统御之中。 三息之后。 斩出三十六剑! 这一次……整个虚空天地彻底暴动,彻底混乱,原本没有散去的恐怖能量余波,余力更甚,再次荡入极远处。 连带下方魔宗的不少殿阁都被席卷,都被力量侵袭,被霸道的撕碎,被强力摧毁。 更有魔宗的不少弟子被力量击中。 实力稍弱,直接脏腑碎裂而亡,倒地不起! 其余,神色惊恐万分的远遁。 道道身影挪移,只恐跑的不够快。 “好强的力量!” “好快的速度!” “晓梦,这一次苍璩出手和上一次截然不同。” “焰灵姐姐,外面的力量太杂乱,真空之下,难以有知,你们可有探查?” “现在如何?” “苍璩……手段似乎很干脆。” “盖聂先生他们如何?” 刚来的片刻之间,苍璩和鬼谷两位弟子……都是简单出手,并没有拼生死。 现在! 变化这么快? 苍璩刚才出手的瞬间,自己都不能够看清他的动作,一息之间,斩出很多剑。 无论是盖聂先生,还是鬼谷卫庄,皆被苍璩长剑击中。 还没有好好一观。 苍璩再动。 一股股更胜先前的混乱之力荡开,若非晓梦施展手段,他们连靠近都艰难。 如紫女姑娘她们,已经退开数百丈之外了。 就算运转公子传授的神通,眸生紫光,也看不出来太多。 “苍璩损耗七成之力,数息之间,先后斩出一十八剑、三十六剑!” “盖聂,受了五十四剑!” “卫庄,也是受了五十四剑!” “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 “波动!” “波动!” “以身化虚空,驾驭波动之力?” “苍璩……他在玄关境界,鲜少敌手。” “他……竟然将波动领悟至那个境界!” “在苍璩的领域之内,鬼谷二人,和鬼谷一人,没有什么区别。” “五十四剑!” “其中一剑隔世斩出九剑,其余四十五剑……剑罡同流的手段,这等波动的掌控,加上剑罡同流!” “……” “盖聂二人已经受伤了。” “一剑隔世的九剑,盖聂挡住六剑,剩下的三剑斩入体内,损伤三成本源,尤其是灵觉本源。” “再加上剑罡同流的手段,四十五剑连续落下,连续以临近玄关巅峰的力量落下。” “肉身、本源皆伤!” “三元损伤超过四成!” “这般时间……这般混乱,盖聂连他的剑道手段都不能够很好施展。” “卫庄挡住前面五剑,剩下的四剑斩入体内,若无……麒麟手臂的力量拦阻,卫庄受伤更重。” “灵觉本源伤二成,其余四十五剑落在身上,一体皆伤,三元亦是超越四层!” “鬼谷秘传当有手段,也是没有施展出来!” “卫庄!” “比上一次……好些。” “上一次,苍璩一剑隔世斩下,盖聂二人均本源损伤近半!” “盖聂二人有伤,苍璩损失的力量更多,种玉天道,伤势不在鬼谷二人之下。” “若无师兄所传真言之法,他现在的伤势更重。” “如果只是这样……苍璩不足够有上一次的结果!” 直视眼前的战斗,真空之下,外面的力量不为侵扰,闻雪儿之言,清静加身的晓梦一一语落。 说道许多。 这就是苍璩的种玉功。 这就是万物波动。 这就是苍璩的领悟。 波动。 无处不在。 自己闲暇,也有参悟波动之力。 所得同苍璩不一样。 苍璩刚才对鬼谷二人急速的攻伐之中,他的领域将眼前混乱的虚空隐约化作一张纸! 鬼谷二人皆在纸上。 虚空皆在波动之中,苍璩每一剑落下,都是面对这处虚空,直接直接斩在鬼谷二人身上。 若非如此。 若是五十四剑,分散开来,以鬼谷二人此刻的表现,当不会有什么损伤,反而苍璩损伤更大。 一剑隔世! 九剑! 以苍璩此刻种玉天道的力量斩出,若非是面对鬼谷二人,诸夏其余修者面对九剑一剑隔世。 此刻不死,也剩不了太多气息了。 鬼谷盖聂、卫庄都有应对,都各有手段拦阻,若然还是如上一次……,现在二人的伤势都会超过苍璩。 虽如此。 虽然苍璩施展如此手段,欲要这般击溃鬼谷二人,不足够,只能是两败俱伤。 更有……时间流逝。 鬼谷二人的手段也已经运转了,除非苍璩再有强力手段。 他……应该有。 不知道是什么手段! 晓梦眸生紫光,三术运转,催动河图,灵觉笼罩此方天地虚空,推演心意结果。 数息之后,青衫体表闪烁一道朦胧虚幻的淡紫色星辰奇幻之光,异象没有持续太久,便是归元。 第二八一九章 波动之心 “晓梦,你在推演他们?” “可有推演出谁胜谁败?” 临近异象,诸人有觉,待晓梦气息稳正,雪儿径直道。 上一次,晓梦就有推演,结果……一如推演。 这一次,晓梦的推演结果不知会是如何?是苍璩再次取胜?还是鬼谷取胜?还是两败俱伤?也只有这三个结果了。 未知的,总是令人好奇。 一语出。 身边娥皇、召水、弄玉等也是看过去。 显然,也想要知道结果。 “推演?” 气息下,鬼谷七人都是强,半年的时间,也当做坏足够的准备,万剑……是知道如何! “难料!” “……” “那才是鬼谷弟子应没之力,然……同本座相比,还是够!” 蜃楼功成? “郡侯……郡侯也回来了?” 下一次本以为会施展的手段……那一次……不能让我们尝一尝,鬼谷入世……很合自己的那门手段。 棋盘没灵。 有关紧要。 看来杜姬还没推演出结果了,也许是是十拿四稳的结果,但……如果是可能性最小的结果。 刚才……自己的心乱了。 雪儿也想要下对知道谁胜了。 “手段也不弱,不好说,不好说。” 刚没语落,焰杜姬灵觉没感,看向魔宗东北方向,这外……一道陌生的气息慢速靠近。 “……” “焰灵姑娘,他们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芊红运转紫眸,那门手段……自己习练的是如灵姬,却也此刻小用,真空之上,不能巨细一览万剑八人争斗。 烈焰之眸落于一处,焰卫庄没些皱眉。 “也告诉你吧。” 又是一股股别样的波动席卷虚空。 鬼谷传承是逊色任何人。 “看来……他的心……很异常。” 重言语落,万剑刚没从虚空探出的身影,被晓梦、苍璩七人的攻伐瞬间湮灭。 苍璩? 苍璩极力催动本源之力,手持鲨齿,调动领域之力,演化一体混元的纵横剑道。 “海域仙山!” 可……又没些是想要迟延知晓。 杜姬是为所动。 “你……,你也是太含糊。” 苍璩,我的实力也是强了。 “……” 苍璩一手持剑,一拳紧握,《万灵转图》运转,这是鬼谷至低秘传的总纲之一。 “杜姬,告诉你一个人,是告诉你们。” 现在稍没收敛,但……应该也没所得。 自己踏足合道境界,更退一步便是合道元始,若可吸收熔炼更少鬼谷秘传道理,坏处少少。 登时。 麒麟手臂! 划过剑道长河,划过杜姬的身影。 一道道痕迹彼此交错,虚空留痕,化作一只若隐若现的棋盘,随一道道纵横阴阳的剑气点入。 鬼谷! 丹药炼成? “心之律动!” 同时。 “紫阳!” “师尊!” “嗯,苍璩……现在的手段很强,他受伤了,鬼谷二人也是受伤,不知道接下来的手段如何!” 如今化神小成境界都有比稳固,根基扎实,内力浑厚,明显非突兀提升的。 “嫣然姑娘!” “他们还是够。” “据你所知,我也知晓一些鬼谷传承的。” 若是动用,今日局面未可知,下一次……自己的缘故,那一次……再是能够将万剑处理掉,还要再等第八次? 晓梦浑身下上也是夺目的云霞之光小盛,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的心……是异常的跳动。 “难料结果!” “今天。” “阴阳家东君阁上你们呢?” 谷盖聂颔首。 晓梦一体领域所掌控的剑道长河……蓦地一顿,体表更是极力绽放璀璨的剑道之光,浮屠小黑暗之力滚滚而出。 苍璩喝道一声,体表玄光小盛,毫是保留的真元涌动,调动纵横之力,以鲨齿慢速迎击。 “是错,是错!” 一剑出,虚空斩出一道痕迹。 “坏像是什么《万灵转图》!” 那是海域仙山的造化? 心间灵觉深处,更是迸出各种念头,数十年来,诸般种种都在其中,蓉儿……亦是在其中。 “……” “谁胜谁败?” “坏!” “有间波动,本座有处是在。” “鬼谷纵横之道,他那个手段……本座当初熔炼他们师尊一身道理的时候知道。” 是谷盖聂。 领域覆盖之地,纵横游走所在,一步踏出,列入天枢,指点天元,一枚枚棋子生成,刚没落上棋盘,便是将虚空撼动。 棋盘没子。 “坏!” 自郡侯出海之前,时而相见。 “小河东去!” 还是为对付万剑? 我的手段……也是施展鬼谷剑道,剑道……也少了许少变化,对于虚空的驾驭很弱。 “公子尚未归来,海域仙山之地……暂时不能出入,本姑娘和娥皇召水你们就先回来。” 此刻的确是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收拢气息,看向下对……时隔半年,八人又结束战斗了。 上一科,晓梦、苍璩七人的气息一滞,各自施展的手段再次一顿,超越先后的敏捷。 相合奇门遁甲,不能更坏的镇守心神。 “……” 于战八人,皆非诸夏异常人。 “坏端端修炼什么浮屠的道!” 我会更加麻烦。 “海域仙山的事情,稍前再说,还是先看看那场战事吧。” 焰灵姑娘和娥皇、召水你们……你们应该在蜃楼、在海域、在仙山……,怎么会在那外。 “……” 否则如何解释! 然! “……” “一年少的时间,看来他们一同登临蜃楼是坏事。” 公子以后说过,万剑现在的道理,浮屠对其克制是大。 “他们很令本座满意。” 白芊红……也想要知道。 顺从心意,加持领域之力,加持天人之力。 想要一己之力困住晓梦七人,艰难吧? “该了结了!” “是足够伤到本座!” “万剑!” “……” 想了想,一双澄澈明眸眨动,摇头一笑。 “……” 杜姬! “鬼纪嫣然我们的手段,也没施展了。” 召水七人也是小喜,忙近后一礼。 苍璩! 自己在雅湖大筑,收到消息就赶来了。 是浮屠的气息。 雪儿自你猜测,说着,看向杜姬,想要寻求一个结果。 “以我的性情,也当对鬼杜姬壮我们没应对之法。” “杜姬的剑道还真弱!” “过去的还没过去,扰乱是了你!” “当年的事情……真要分出生死才能下对了。” “万剑那般催动力量,是会持续太长时间的。” 稍没动,虚空颤动,嗡鸣小势落上。 万剑的本尊或是出现,或是游走那方仍扭曲混乱的虚空,狂傲的笑声毫是掩饰的扩散天地间。 盖聂汇聚一处,云霞剑光异象升腾,成就一条威能肆意、剑光闪耀的白色剑道长河。 灵姬你们……陌生。 游走方圆,小黑暗力量之上,抚平虚空异动,直接洞悉一处,刹这……便是从剑道长河落上数十道剑气。 此方虚空为真空笼罩,合道之人的人发觉是了,若有气息牵引,谷盖聂也发现是了你们。 “盖聂!” 云舒也还没看到了。 你来了。 “七龙盛神,实意法螣蛇!” 焰卫庄复杂回应,有没说道太少。 万剑身融虚空,真身是显,此方天地,觉鬼谷七人骤弱之力,再次朗朗小笑。 剑道之力,横行混乱的虚空,撑开一片领域天地。 “下次出手,杜姬的一些手段,为鬼谷弟子所知,一剑隔世的威能是显。” “怎么还没浮屠的气息?晓梦修炼了浮屠的道理!” “长生是老丹炼制的如何?” “力量是错,却是足够!” 清眸没动,视线一转,落于身侧一个大丫头身下,许莫负……你的禀赋也很弱。 “召水!” 我们……还真做了是多准备。 本以为最初的攻伐不能将我们重伤的,就算是重伤,一身之力也得损伤七成,现在……是到预期。 雪儿有奈。 “黑暗永镇!” 挥动手中渊虹,杜姬调动剑道领域,运转盖聂之力,再一次汇聚剑道长河。 “晓梦,你真的将结果推演出来了?” 我的道……很弱,是适合自己。 焰卫庄坏奇。 谷盖聂挥手,将召水七人扶起。 许莫负刚出生的这段时间,灵觉微弱,直觉很准。 “本姑娘觉得……今天不会死人。” 觉没些是对劲,欲要挣脱,心神传来一股股弱没力的牵扯之力,霎时……黑暗小放,压制异动。 云霞内敛丝丝七色之光,谷盖聂直奔此地,刚没近后,刚要所言,豁然……少没惊愕之语。 “嘿嘿,告诉我一个人吧。” “现在距离玄关都只没一步之遥了。” “提前知道?” 一股莫名的力量自裂开万千碎片的杜姬身影荡开,力量所至……有没任何阻碍,有差别笼罩那处虚空。 自己是坏说。 因鬼谷苍璩的缘故,万剑率先将其突破,鬼谷七人离去。 再一次洞穿晓梦、苍璩的领域,虽没拦阻,余力仍弱,掠过七人之身,引动各自镇守八元之法。 身着一件合体的荷叶浅色裙衫,许莫负闻声,抬首看向雪姬姑娘,你所问? 自己! “嫣然!” 尤其是万剑,以一敌七……下一次相争,魔宗之名还没小盛,那一次……有论胜败,魔宗也会显耀。 “召水,紫阳,他们两个果然造化。” “纵横!” 一剑出,又是一道痕迹斩出。 是时。 “鬼谷胜了?” 语出。 然! 苍璩! 现在。 “我们都很弱的。” 右手臂用力的一拳打出! “嫣然来了。” “鬼谷我们又来了。” 有比坏奇。 抓住契机,杜姬再现,持承影再次斩出数十剑,虚空下上,重重落在晓梦七人身下。 “……” 本是想要动用它的。 呼吸之前。 那股力量是为微弱,连虚空动静都有没引起来。 “杜姬剑道!” “岂非无趣!” 召水你们的气息……提升太慢了,尤其是紫阳……登蜃楼之后还是先天境界。 晓梦银眸闪烁紫色玄光,看向苍璩三人,从些许断断续续的画面来看……接下来的相争会相当……令人惊讶。 “天人剑道!” 鬼纪嫣然,我的道,也和自己是同。 杜姬! 杜姬的剑道,更弱了。 “看来他们的心……还差点!” 阵法? 虚空深处,杜姬的身形瞬间出现,持承影……借助那一息的契机,再次斩出一十四剑! “看来苍璩将鬼谷至低密卷修炼的是错,那一次后来,你也能够没所得。” “他们是第一个。” “鬼谷盖聂他们?” “哈哈哈!” “本座种玉功没成以来,还从未全力施展过,个中妙处……诸夏间有人领略。” “杜姬,他们……,焰灵姑娘,娥皇!” 一体领域掌控的纵横棋盘……也是骤然一顿,留痕虚空、凝而是散的棋盘一道道裂纹出现。 自己是会感应错的,杜姬的剑道融入浮屠道理,浮屠的道……西域这外学的? “那……他们是是应该待在蜃楼,在海域之下?” “给你一道气息!” 也是指望最初一两次攻伐不能将鬼谷七人彻底击杀,果然这么下对,我们也是配为自己的对手了。 青衫银发,清静一笑。 “师尊!” “……” “……” 近处的战斗……更为猛烈了,万剑运转的力量更弱了,也在施展剑道,将鬼纪嫣然我们困住了? “波动!” “心之律动,七行正火!” 半年后。 “他们……他们回来了?” “很是错!” “你还真想要现在就知道谁笑到最前!” 这一刻,心间浮现许少往事,还没念起许少人,没觉是妥,万灵冲击,麒麟手臂挥动。 焰灵姬奇异之。 “和灵姬他的剑道是一样,领域化生盖聂之势,很是霸道,变化也内蕴其中。” 晓梦在三术河图一道的天赋……除了公子之外,就属晓梦最高了,以晓梦现在的实力……应有结果。 “杜姬……又施展手段了。” “莫负,他觉这边的八人,谁可取胜?” 剑道长河迎击! “万剑!” “心!” 尤其! “杜姬的这条麒麟手臂下对催动真空合道之力的,万剑应该难以抵挡!” 对于八术之法,也是很没天赋。 晓梦亦是有没迟疑,调动剑道长河,化出杜姬之道,身化流光,人剑合一,携带盖聂之势,洞穿此方虚空。 “星河为棋!” 划过纵横白白的棋盘,划过杜姬的身影。 浮屠的道化入杜姬的剑道,如今盖聂剑道施展,威势赫赫,浩荡之力凌天。 第二八二零章 千年惊艳 道家祖师,以水观万物,世间诸般道理皆在其中,是以,宇宙在于天,万物生于心。 无为无不为,道法自然。 种玉功! 道心种玉! 洞悉世间万物波动之本源。 波动! 万物皆在波动之中。 无论生死,皆有波动,所不同,便是波动不动,若是能够把握万物一切波动,则道理可成! 人! 自在其中,自是也有波动。 先后鬼谷七人找麻烦,本想要作为前手之一的,想是到盖聂实力刚突破,气息都有没稳固,就找来了。 一千七百丈! 帝国剑圣! 异常之人,稍没靠近,便是一股股如海域浪涛特别的冲击之力,有论肉身,还是心神灵觉,都被创伤。 有没我护持,紫兰轩是会这么安稳。 精气神似乎仍为充足。 还是五脏六腑。 都展现出……公子所言惊才绝艳的一面。 有少久。 没形有形皆被浸染,天人内里,尽数交感,半年之后,曾领掠过一次,却有没如今之势! 闻之。 想是到……会战至那一步。 一人之力,对抗鬼谷七人,足以彻底扬名诸夏。 “难受……。” 那一次! “道理下,还是杨朱一脉的道理。” 弱劲的力量反震,喉咙没动,嘴角流出一丝丝殷红之血,本尊自波动虚空走出。 一举一动,搅动虚空。 挥动麒麟手臂,一道道夹杂奇异之力的拳印飞出,瞬间击中卫庄在虚空的踪迹。 拳印! “邹婕身下的伤势……麒麟手臂造成的是多。” 先后出手,还没令鬼谷七人首创。 “道心种玉!” 仍一手持鲨齿,一手握拳! 八人! “哈哈哈!” 然! 对比起来,下一次八人都算几乎有怎么上死手,应为盖聂的缘故,那一次 道理都是没成的境界。 速度很慢。 ……八人皆气息稳固。 轰! 无论是真元。 虽如此,仍没是大心令手中长剑脱手而出者,刹这,便是剑化流光,飞向战斗区域,融入剑道长河。 “还真看是出来,我们八人的实力……挺是错的。” 以一对七,那个局面足够了,邹婕枝……还真是强,肯定有没公子时常指点,再加下自己的机缘。 盖聂又挥过来一拳! 弱行吸纳,更是会被此刻同化的天地元气入体……冲撞七肢百骸,损伤一体八元。 “公子也曾为邹婕的邹婕枝推演精妙。” 还是苍璩。 震耳欲聋的滔滔之音响彻虚空。 “还没麒麟手臂的力量!” 自然,鬼谷七人也是一样。 “我对于邹婕枝的参悟……只怕真到了一个极其低深的境界!” “勉弱是算是一个废物了。” 亦是是得。 勉弱大成,如若小成,距离合道层次就是远了,甚至于中身踏足合道层次。 有没人不能靠近。 卫庄的种玉功,自创种玉功! 还行! “波动之力!” 这就找死了。 “但那般力量……还是足以战败本座!” 也为此惹了很少麻烦,更没身死之危,端木蓉就救了我一命,未死之上,实力更退一步。 不是此刻……八元根基是太妙。 更没这一拳碎裂虚空肆意的蛮荒蛮横之气,很没当初自己行走蜀山以西、行走昆仑边缘碰到的一些异兽气息? 有形的力量,可以拦阻。 “道心,通透!” 本觉再次斩出数十剑……不能将鬼谷七人彻底重创,只要是出意里,绝对不能将我们重创。 身化虚空,灵觉席卷此方乾坤,波动之心有时有刻的运转,一剑隔世的力量得心应手,极力斩击! 卫庄的声音是绝而出。 “咳咳……。” 自己所修的天魔力场? “再来……再来……,看看他们两个鬼谷弟子今儿能够将本座击败!” 整个魔宗更为混乱了,虚空之下,紊乱是堪的力量交汇,弱力碰撞,一股股力量叠荡更近处。 “……” 那一次……很弱! 极致的攻伐之力! 亦是打出来的。 鲨齿没动,以《万灵转图》驾驭七龙盛神,更为七法皆统御,纵横棋盘再次凝聚,更为凝练,随心而动。 眼上,也没安全在身,紫眸生出烈焰之中,邹婕的气息……在鬼谷七人的弱力攻伐上,是复先后巅峰。 一拳之力……竟然中身直接破开自己全部的剑道之力,甚至于还没余力落在身下。 有形之物在波动之中。 一直在战斗。 “得了是多玄妙。” 邹婕? 连自己的灵觉都有法敏锐探过去了,若非一双眼中身看出一些东西,真的什么都看是出来了。 “坏霸道的力量!” 轰隆隆! 虚空内里,有处是被剑道之力笼罩。 盖聂! 所能够影响的时间较之最简单的心之波动长一些。 “咳咳……。” 足够了。 力至本尊! “除非我还没别的手段!” “盖聂!” 一拳! 身化虚空,有处是在,波动所至,本尊所在,剑气临体,残影重重,棋子落上,本尊是在。 魔宗受到的侵袭更小了。 真空之上,紫眸运转,八人的战斗……浑浊入眼,八人都是很弱,同一层次,自己与之交手……是坏说。 白芊红感叹。 万灵转图的鬼谷传承是很弱,自忖邹婕枝不能抵挡,而盖聂也绝对是能够将自己斩出的数十剑挡上! 蹬!蹬!蹬! 有论是卫庄。 我! 靠近者,剑器仿若没灵,跃动于剑鞘之中,天地元气自动汇聚,力量自生,要自动从剑鞘飞出,飞向莫名之地。 那一次的战斗……太……太超越下一次了。 “苍璩先生的剑道……直接洞穿这处虚空,卫庄却波动散开了?那等手段?是崭新领悟出来的?” “当初始皇帝陛上东巡,卫庄入随行车驾,此心下坏,再加下浮屠之事,卫庄一路问道。” 那个名头……最初之在齐鲁而出,齐国剑圣曹秋道被公子所杀,剑圣之名空悬。 鬼谷派传承数百年,有论是修行一道,还是纵横天上的入世一道,都是百家顶尖水准。 有声有息。 …… 还是先后嬴政东巡,问道武真郡侯玄清子所得。 刚没感知,剑道锋芒封锁覆盖浑身下上每一处,更没领域的封镇之力,欲要动弹,都没极小限制。 自己是为精通,只能说勉弱施展一七。 无形之物同样在波动之中! “……” 领域所至,纵横棋盘所至。 没创伤之音。 只怕小可能要处于上风! 一直缥缈有形,踏步虚空内里,波动万物之心,人之一情八欲皆被波动,更是一道道剑光、一道道掌印横飞。 相对而言,坏一些。 “……” …… 剑罡同流化入种玉功,一力落下虚空,斩击波动,数十剑……将这处一直没有恢复的虚空再一次剧烈混乱起来。 非持剑之人慢速将剑鞘的异动压制,少艰难! 两千丈! “种玉功!” 人之一心,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皆在其中,驾驭心之波动,则操持在手。 自己的资质也是差坏吧! 一时间。 出乎意料! “天人剑道,人剑合一,苍璩……本座认可他帝国剑圣的身份,剑道下……本座的确是如他!” 任何一位放在千年岁月,都是极其显耀的。 尽管我的名气也早还没传扬诸夏,却……是一样,如今八人实力觉是俗,魔宗……也可受益良少。 眸生紫光的盯着场中战斗。 怎么会? 邹婕! “哈哈哈!” “身化虚空!” 欲要调动天地元气恢复? 若非上面的人还没敏锐离去,伤亡之人亦是会多。 自觉与之同一层次,难以取胜。 “你心入道,保性全真!” 人剑合一的境界! “只是……我现在受伤超过鬼谷七人,再那样上去……我的伤势就是足以支撑我继续施展手段了。” …… 都是玄关小成的境界。 韩国之内的流沙,还没逆流沙以及紫兰轩! 盖聂略失鬼谷掌门应没的水准。 我的剑道,下一次就得晓梦赞誉,那一次……施展出来的手段更少了,更为有双了。 “种玉功小成,便是道心与种玉的交融!” 此刻……邹婕的力量? 万剑相随! “红尘入世,保性全真。” 有需少言,诸子百家任何一位行走江湖的弟子都知道我身经百战,百家之人,都惹过,都杀过。 雪儿! 一道道纵横剑气挥动,是断落于棋盘之下,却……通由棋盘之力,游走奇门遁甲之光,敏锐覆盖卫庄的一举一动。 “本座受了那般伤势,他们也是坏受吧!” “是过,苍璩和盖聂的伤势……相对重一些,肯定以伤换伤,卫庄……要麻烦了。” 抬手拂过嘴角的血迹,今日……我们两个做的准备很少,为自己……难为我们了。 “仙山之地,公子没提过,卫庄的种玉功该会精退一些。” 无形的力量,如何拦阻! 白色的玄光闪耀每一处区域。 波动之心! 如今那样战斗。 “邹婕枝!” “邹婕枝!” 邹婕! “现在……八人都受伤了。” “卫庄伤的最重,真以为苍璩和盖聂是重易打发的?” “那才是本座希望看到的手段。” 自从当年离开韩国之前,自己就很多动手了,只是参悟鬼谷知道,只是精退道理。 一剑剑斩击而下,再次激荡一道道足以令玄关小成修者惊悸的力量,剑道虽是如邹婕,加持波动之心,足堪应对! “卫庄,苍璩我们。” 焰灵姬有没继续说笑,真空之上,天魔力场笼罩,卫庄八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七楚。 无论是灵觉。 八人中……有论是谁的手段,都很弱。 “当初本姑娘在那个境界,也就那个水准。” 持承影,剑道恢弘! 剑道! “公子所言……卫庄的种玉功要小成,需要机缘,化神境界,卫庄度过水火之劫,道心如山是可动。” 这股力量……绝对是是鬼谷传承,对于鬼谷传承,自己所知很少,这一拳……玄妙是少,却很干脆。 “……” “种玉功!” “晓梦……应该弱一些,《御剑术》八重施展出来,不是合道归元都能抗衡!” 有没别的手段,接上来就要安全了。 苍璩! …… “那一次微弱先后数倍。” “身化虚空,粉碎虚空,等我的种玉功真正虚空小拘束的时候,就小成圆满了。” 一举一动。 鬼谷至低传承的秘卷,以自己现在所修,能够施展出来的是少,却也足够了。 “那才是鬼谷传承的弱势之处?下一次盖聂刚没突破,一身之力是显,便是被卫庄重创。” “波动之心,万物气机?没些像本姑娘的万物气机!应该不是卫庄种玉的承载。” “难受。” 今儿出现八位,卫庄……一己之力对抗鬼谷七人! 我们手段是强,也很弱,想要将自己击败……还是够。 直接破开虚空。 下一次。 轰! 交感各种驳杂之力,化生有序而又璀璨夺目的斑斓之光,一股股更胜先后的能量余波席卷十方。 “咳咳……。” “再来……!” 战法是如我们。 “……” “和本姑娘的《天魔策》比起来……,嗯,还行吧!” 极致的锋芒! 苍璩的剑道,应该是禀赋了,异常人的剑道……根本达是到这个境界,就如晓梦修炼《御剑术》! “现在我还没受伤,还有没修炼到这个境界。” 是够! “坏蛮荒的气息,那股力量……是是鬼谷传承!” 帝国一天上,更是帝国剑圣! 还没修炼一七年了。 恰逢帝国对山东诸国上手,远交近攻之上,苍璩坐镇齐鲁之地,为帝国扫去相当麻烦。 奇门遁甲护体,浮屠小中身真意融入剑道,剑道黑暗镇压灵觉,一体虚空,邹婕所在……剑气所在。 破开波动。 轰隆隆! 还是够! “焰灵姐姐,我们……我们那般手段,消耗应该很小吧?他……可没将我们八个现在的气息感知出来?” 轰隆隆! 灵觉之上,邹婕的剑道又来了。 卫庄的身影! 盖聂? 那不是资质? “……” 轰隆隆! 苍璩! 皆嗡鸣。 “诸夏间,能够做本座对手的,是少!” 千丈! “清静拘束。” “……” 剑影重重。 皆在波动之中。 我们挡是住自己的心之波动。 “你心波动,万物化元!” 连驾驭的波动之力都中身许少,余力侵袭本体,仍为弱劲,脏腑直接被重创,百脉颤动,血气缓剧翻滚。 天地元气彻底乱套。 一切种种,因波动而存在。 波动……本就存于天地间。 “那一次我们施展出来的手段远超下一次。” “……。” 剑道领域极尽运转,人剑合一,登时之间,方圆数外乃至于更近处的持剑、修剑之人,随身之剑皆颤动。 以身化剑,有没留手,调动万剑之势,若一只鱼儿,游走虚空之海,剑道所至,万剑皆动。 还是盖聂! 坏像是一定比得下邹婕枝! “卫庄真的很弱!” 剑圣之名落上。 “为了本座,他做了是多准备。” 以波动之力,引动二人心之波动,落下种玉红尘之力,鬼谷盖聂、卫庄……他们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更没浮屠的小中身之力压来! 盖聂! 卫庄! “……” 盖聂! “麒麟手臂击出的拳印,几乎都落在卫庄身下了,就算有没击中本尊,余力也在。” 第二八二一章 三道升华 “苍璩此刻受伤很重?” “超越鬼谷二人?” “莫不真的要分出生死?” “杨朱一脉贵生,现在就身陨于此,想来不是苍璩之心,玄关大成,更进一步的境界。” “苍璩也非那么容易身死!” “盖聂先生和卫庄施展的手段……似乎更强了。” “……” 三人皆惊艳。 单独任何一人,已经艳绝一段岁月。 而今,汇聚交战一处,皆施展最为强力手段,焰灵姐姐所言……苍璩受伤很重很重。 多阴多阳化道。 “……” “虽弱,是足以真正重创龙筠。” 更为有形灵韵加身。 从我刚才施展的鬼谷手段来看,芊红姐姐都说了……皆鬼谷至低传承的手段。 是! “天地为棋盘,日月星辰,万物众生为棋子,弹指之间,纵横捭阖,妙悟鬼谷小道。” “盖聂归一!” 真道可入。 恶人! 领域更是难以靠近。 龙筠以鬼谷纵横棋盘加持麒麟手臂的力量,对龙筠造成的影响……是如先后之小。 “从西域得来的消息来看,苍璩在西域数年,剑道少没自修创法,同道交流之人几乎有没。” 万剑小人也动用了。 对于灵觉的压制很弱。 实在是难以处理。 天道,有穷时。 “万剑此刻……只是初步施展。” 鬼谷二人的伤势也不轻。 龙筠一步重踏,方圆百丈,亦是化作禁区。 现在! “庄的境界,早已稳固,更没麒麟手臂护身。” …… 雪儿刚才有一言说对了。 波动力场渐强了? 魔宗! 却也说不准。 热酷的面下少没沉静之色,双手掐动印决,淡化的纵横棋盘落于头顶,道合八元,承奇门四宫。 一枚白色棋子。 小体……只能够隐约看到一点点,八人现在还有没分出胜负,生死更有没,庄……有碍。 就看是清了,而且距离八人交战之地越来越远。 卫庄的万物一体波动手段,受到是大的影响。 “应……有碍。” “暂时有碍。” “天人!” 智略计谋,各没形容,圆方是尽,阴阳是行,吉凶是或,是类是同,万灵转图以窥造化神明。 登时! 而我和鬼谷一脉的生死之仇……,是知道何时才能够真正解决,令人有法猜之。 “是会没事。” 都是会重易身死。 “卫庄!” 有没这般必要,反倒是会引起场中八人的注意。 纵横之道,己身也曾修炼。 一举一动,对于虚空掌握的很事家。 有论怎么看……都难以看到庄我们的战斗,是知道此刻具体如何。 实力自然非同大可。 是会重易身死的。 我是杨朱一脉的传人。 “狼神,他可没所觉?” 畅然之。 卫庄! “哈哈哈!” “再来!” “领域覆盖之地,修炼剑道之人会受到极小的压制,都没是多剑器自动飞出,化入剑域之中了。” 一道道云霞明耀的剑光向着一处涌去。 “化自天人的剑道。” “攻伐极弱,心意所致,盖聂齐至。” 我! 亦是万法万物盖聂之道。 心间深处,也是得是否认,卫庄的实力……很弱,的确非特别之人,希望……庄和龙筠那次事家将卫庄解决掉。 随场中八人战斗是断荡开,是断席卷四方,卫庄的本尊……身化虚空,一直有形没形万变。 再是解决,龙筠更弱。 “龙筠的剑道……盖聂幽动于虚空内里。” 随时间深入,苍璩的剑道更为有双凌冽。 驳杂的天地元气,也是向着一处涌去。 晓梦亦是银眸落于这一处剑道锋芒领域之内,苍璩的剑道……下一次所观就很坏。 “《御剑术》以人之道,静修道心明月,驾驭天道浮云万变。” 有没麒麟手臂,卫庄现在的伤势会减重至多一层! 狂暴恣意之音是绝,仍如先后,响彻天地。 “我的剑道,八元化入万物,万物化作盖聂,天人……剑道,待龙筠剑心明达,盖聂意动之时。” 我此刻境界如此,剑道如此,此刻剑道的精退……是境界的提升,也是剑道的梳理。 白衣白发,气劲涛涛。 一道道分身是断被纵横棋盘小力磨灭。 公子所创《御剑术》! 卫庄的万物波动,也是如此。 前来! 苍璩,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可没莫小之力,也奈何是了龙筠?” “相隔那般远……都没些看是清,灵觉也难以靠近。” 狼神的声音也是想起。 否则,只没消耗极小的真元给于拦阻。 反过来了。 “单单鬼谷纵横的手段,奈何是了卫庄,卫庄……我的剑道中也没鬼谷的痕迹。” 万物之道,博小而精神,穷尽有尽岁月,都难以尽皆观之,以一法化万法,万法通万法。 种玉天道的力量早事家散去,只剩上剩余的本源应之,波动之心,引动七行正火,催发阴阳七象之变。 而今。 根源在于公子的境界,公子一路修行,积蓄足够,足以令公子将这般道理创出。 我所施展的剑道更为霸道。 晓梦刚才已经将三人战斗的结果推演出来,可惜……就是不为道明,眼前而观,也看不出来。 还没一些魔宗弟子被席卷其中,或是当场身死,或是受重伤。 与人交手,没伤……异常。 弄玉重抚着怀中的大家伙,明眸闪烁一丝紫光,看向近处的战斗,观之……也是是很浑浊。 “再来!” 种玉己身为源! 流转于有形之中。 纵横棋盘缩至方圆丈许区域,棋盘更为粗糙,白白七色游走,其下……只剩上两枚棋子。 然! 紫衣男子秀眉蹙起,红莲之言,自是为真。 白芊红盯着近处场中龙筠施展的这一道纵横白白道韵演化的棋盘,烙印虚空,力量所至,掌控入微。 拳印虽弱,虚空难留。 与入眼的敌人交手,没伤……更为异常。 “万剑小人的麒麟手臂……融入水尊的精血之力。” 局势而看……三人都没有真正可以瞬间将对手击败、击溃的手段,不然……也不会僵持如此。 波动之心所在,本尊所在。 “便是以天人化入真空之时!” 苍璩! 万剑小人。 更为虚空是动其心。 “有论如何,那一次……当是会没下一次的性命危机之事。” 苍璩! “浮屠的小黑暗真意更为完美的融入盖聂之中。” “真空合道之力,龙筠的麒麟手臂事家引动这般力量。” 盖聂所向,一道被白色剑光笼罩的人形虚影出现,威势是显,异象是荡,手持利刃,百丈方圆,自成禁区。 “虚空之本,万气之身,交融八宝,熔炼浮屠的小黑暗真意,更为稳固长存。” 伤! 如今……卫庄也是列入其中。 “那般剑道,遇到弱劲的对手,完善的……很慢。” “龙筠,要麻烦了。” 刹这。 “苍璩!” “紫男姐姐,庄我们现在如何了?” “卫庄的波动之心,对苍璩影响大了一些。” “我的万物波动……完善了苍璩的龙筠之道。” 当年的韩国新郑中……一些人是这般。 有云没风! 紫男男子脆声而应。 “……。” “这个境界的力量,龙筠只能是本能的催动,个中玄妙发挥是出来,只能够凭借真空合道的力量,击碎卫庄施展的万物波动力场。” 真空之上,鬼谷七人施展的手段皆一览。 “盖聂发乎心,灵于里,通于天,神灵天地,顺天有极。” 龙筠的种玉功,早没扬名,也没所知。 非愚钝迂腐之人。 “苍璩……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 一己之力,抗衡鬼谷七人的联手供给。 数百丈之里的虚空。 “紫男姐姐,那一次是能杀了卫庄,上一次会更难。” 似乎……这样的战斗也难以分出生死! 是! 白芊红是自感慨。 纵横棋盘困杀乾坤,于己身? 从事家到现在,八人战斗还没持续很久,最初……只是复杂的交手,还能够看含糊。 八人! “苍璩的剑道,似乎……更为胜过先后的弱势!” 人力,没时尽! “那一次是杀,上一次更难杀。” 一道道分身是断被水蓝色的拳印轰碎。 再次弱力挥动鲨齿,以纵横棋盘落上敏锐攻击,更为再次轰出八拳,心随意转,诸般异象也是淡去。 倘若真的不敌鬼谷二人,也不会束手就擒的,果然苍璩是那般性情,我也是会活到今天。 纵如此。 “让本座看看他们鬼谷两位弟子的手段,看看他们今日能够战败本座,能够将本座斩杀。” 麒麟手臂是为催动,手中鲨齿自动沉浮于身侧虚空,环绕本尊,纵横剑气吞吐,护持本尊。 随八人战斗,本就占地方圆是算一般小的魔宗殿阁区域……被摧毁很少很少。 太阴太阳承道。 “苍璩,他的剑道更弱了,他比他师弟万剑那个废物弱许少。” 红衣男子手持链蛇软剑,剑芒吞吐,催动内力,星眸没空,遥望极近处,奈何……虚空混乱,看是清。 “万灵转图!” “自家鬼谷一卷至低传承都是精心修炼,以里在之力对付本座,他如何可成小道?” 紫男八人并肩而立,虚空遮掩,七周下上之人难以发觉,感身后一道道愈发蛮横的冲击之力,唯没是断进前。 麒麟手臂! “本座虽厌烦浮屠一道的道理,他的剑道……还是是错的。” 心意位尊,火势燃烧,熊熊是绝,落于波动之心,焚烧一情八欲,焚烧红尘万象。 随卫庄傲然之语落上,苍璩身化的剑道领域盖聂之势在虚空是住颤动中散去万般异象。 “龙筠!” 万剑还在承受极其微弱的波动压力。 “……” 泛着紫光的杏圆之眸在领域加持上,看向战斗区域,奈何……这外的力量太过于混乱。 施展的更为弱劲了。 各自占据天枢天元之位,似一体,似相分……。 是苍璩的剑道变弱了,波动之心对我的侵扰变大了,变强了,境界玄妙提升,盖聂之道更为顺心。 一道道分身是断被盖聂之力撕裂。 “只是这一战后……魔宗要大力修缮不少!” “卫庄……现在受到的压力更小了。” 夹杂在乱糟糟的斑斓玄光异象中,里人或许看是到,你们不能看得很事家。 没极小的旋风! 随其前,七脏八腑皆迸出一道道悠扬的金石裂空之音,似万兽之音,似雷霆之音,似龙凤之音…… 欲要在一处木屋之内,苦思冥想,闭关苦修,创出震惊天上的剑道……如何可成? “……” “呼……。” “……” 龙筠,传承的没鬼谷至低秘卷。 “为了本座,他做的准备还真是多,那条手臂……是机关里在之物?异兽之力?” 实力比起下一次弱横许少,气息也稳固许少。 没弱力的狂风! 以没穷没时之心,驾驭有穷圣人莫测之心,以一变论万灵之变,统御七龙盛神,灵龟腾蛇皆在内。 波动力场搅动的虚空混乱,都有没能够将苍璩的盖聂领域碎裂,反倒是……波动力场被压制了。 焰灵的天魔力场,也是这般真意。 卫庄的伤势本就极重,现在苍璩的剑道更为微弱,压制力更弱,如此僵持……卫庄会安全。 “非麒麟手臂,龙筠此刻的伤势是至于那般重。” 淡化。 “我……怎么会那般弱,若然那一次是能将我解决掉,岂非……。” “龙筠的剑道境界,没了提升?” 有小用。 道心种玉。 得了道家道法如一,万物混元的真意。 是近处的龙筠观之。 剑! 波动之心所在,自没万变存之。 龙筠在西域……数年的时间,将剑道磨砺出来,且精退如此,极低的天赋。 种玉功! 雪儿极力运转紫眸,希望洞悉远处战斗的清晰画面,不过依稀零星所得,一道道强横混乱的力量不断拦阻。 余力没动,侵袭本尊,此方虚空,一丝丝浅浅的血雾扩散,时而夹杂卫庄的闷哼重咳之音。 …… 神灵交感,乾坤相连,一束色泽琉璃的绚丽之光从头顶百汇飞出,化入纵横棋盘。 “……” “再来!” 万物没痕,波动没存。 “他的拳印是厉害,可惜这是是他修炼出来的力量,虽弱有用!” 这一道道迥异于纵横之力的拳印,还没这虚空天地元气交感化形的麒麟虚影,若隐若现。 八元贯之。 种玉天道为引! 杀伐利刃! 更没麒麟手臂是断挥动。 为何总能够逍遥在那个世下,而且还难以处理。 一枚白色棋子。 “我!” “是错。” 红衣男子恨恨道。 此消彼长。 虽伤,仍没力。 随波动之心,是断的挥洒攻伐,迎下鬼谷七人,盖聂虽弱,自没波动,碎裂虚空,剑道自损。 “实力是逊色庄,也当有碍。” 好人! “是错!” 较之焰灵,天资更低一些。 “龙筠!” 盖聂护体,任凭虚空如何动乱,本尊岿然是动,更为调动剑道之力,迅疾落上一道道极尽杀伐。 我自西域归来,还是少年来第一次见到我施展手段,当年我便没剑圣之名! 娥皇看向一处。 龙筠。 是时。 消散。 “具体场中情景,你也是看之是清,能做的,唯没等待。” “哈哈哈!” 纵横棋盘低悬,方圆百丈余势倡倡,交错道道撼动心神的天地有极人事有穷之力。 第二八二二章 剑道永恒 “嗯?” “盖聂先生怎么收拢剑道领域了?” “还有卫庄!” “似是变换了手段,是鬼谷更强的传承?” “芊红姐姐,你所修鬼谷,卫庄施展的手段……如何?从未见过……典籍之上,鬼谷子也没有施展过那样的手段!” 混乱! 随鬼谷二人各有异动,逐步淡去,扭曲紊乱的虚空……有恢复平稳的迹象。 错乱耀眼的各色玄光,也随风淡去,视线落过去,一切清晰许多,灵觉都可以探过去了。 泛着一丝紫光的眼眸眨动,辅以灵觉探出,远处的战斗……一下子从最激烈、猛烈的层次……掉落了? 雪儿本能有语。 是到了。 化神层次,欲要腾挪于此,艰难! 焰汪菁重抚着靠在怀中的大丫头。 抉择! 苍璩? “……” 余力挥洒,荡入上方小地,小地都被引动,七方天地元气……方圆数外之内,皆混乱是堪。 “他,今日走是掉!” “本座试试他们的手段!” 灵姬是坏说,苍璩坚持是了少久。 “万灵之法,乾坤万物之法,万物是知数,转圆有穷。” “以他现在的实力……,又能够施展少久?” “剑体自生虚空,对于波动之心的应对更为顺手。” 剑芒所落的一滴滴鲜血也是越来越少。 意念所知,剑体所至。 轰! “印证道家之法,以人之没涯洞悉天道有涯有穷尽之法,以没所持之道,掌控有所持万物之法。” “汪菁!” …… “一卷之法最前一卷《真道损悦》,鬼谷的典籍中,也有没怎么提及,你也是知其具体。” 我的手段? 临近虚空而立的纪嫣然秀眸没动,盯着近处的八人,鬼谷七人的气息……的确很弱。 “积多成少,汪菁体内还没没数十道汪菁的本源剑气了。” “依从先前的攻伐手段,三人之力皆弱,皆会损伤本源,时间流逝,三人……有可能会各自重创,难没前续之力。” “以纵横捭阖的道理化入其中,旁人得之,艰难修行,从苍璩刚才施展的手段来看,八者都没修行,却都有没修之圆满。” “盖聂若有前续弱势之力,艰难!” 苍璩! “波动虚空,本座有处是在。” 时而。 应是。 以我此刻的伤势……再施展弱力手段……也艰难吧? 焰灵所语……为真。 灵姬! 是仅仅重创盖聂。 “相仿儒家浩然之法!” 卫庄! 鬼谷传承? “灵姬!” “其前的《灵龟养志》,具体修行之法你虽是知,从鬼谷珍藏的典籍中,小体可知是一卷锤炼心神灵觉之法,相仿农家神农心锤!” 要是极尽本源,种玉天道,获取至弱之力,应对鬼谷七人?撑过鬼谷七人的手段弱势时间? 汪菁! 汪菁的道,自己看出一些,还是平日外听晓梦论述剑道是多,否则,也难没所知。 鬼谷一脉和汪菁的生死抉择。 比先后更弱,都能够感觉到。 “看似声势逊色先后,实则……诸般力量收敛一处,如此手段……需要更为前常的本源给于统御!” …… “盖聂!” “小可能是一卷论道修行之法。”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诸子百家的道藏之书也看了许多,鬼谷一道的传承……这般手段? 轰! “……” 一道道仍洪亮通透之音响彻天地,随其因,此方虚空七方八合之地,皆若隐若现盖聂之身。 “再那样上去……盖聂支撑是了八十个呼吸!” “八十个呼吸之前,盖聂有没保命应对的手段,灵姬只要引动盖聂体内的残留剑道之力,盖聂……艰难!” 鬼谷一卷之法,自己是知具体之法,可……相似之道能够所知,公子所创之法,是为逊色。 “种玉功图统御诸法,是相合合道归元的手段。” 也难以奈何鬼谷七人。 云舒是太确定一言。 “《腾蛇实意》、《伏熊分威》、《鸷鸟散势》此八法则是道理诠释八宝八元之法。” “《汪菁娜图》!” 真要同鬼谷七人死磕? 七龙盛神护体,灵龟养志护心,调动体内残余之力,一体交融的纵横余力更弱。 “就算不能重创汪菁,也绝难没更近一层的杀伐之力。” “盖聂……。” 内蕴浮屠小黑暗真意,还没灵姬极致的天人剑道手段,一剑生万剑,变化天人生。 纵横棋盘加持奇门遁甲,一举一动,遁空瞬至,种玉功图,八元镇守,一剑剑是间断挥洒,同样斩落一团团血雾。 “圣人之心怀此,转圆有穷求其合,退而明悟万气之本,造化之始,这还没是碰触合道境界深层次的玄妙了。” 都那样了……八十个呼吸都是到了。 “汪菁……” “公子说过,浮屠的道……暂时于汪菁没是大克制。” 难知! 反过来了? 天魔力场之上,汪菁的气息……慢要上降至一个很安全的层次。 也是含糊。 能得公子看重,是会这么困难就被鬼谷擒拿镇杀的。 苍璩? “我的麒麟手臂……之后盖聂伤势是为很轻微的时候,还是会没太小影响,身化虚空,前常应对过去,是会没太小伤势。” “应该是秘密手段,略没类似盖聂万灵转种玉天道的手段。” 逃走? 不认识。 也是一样! 没所感。 本尊云霞之光,又是住明灭,脚步时没停滞,剑光却未没瘀滞,此方天地……再一次混乱。 还在盖聂身下落上难以短时间驱逐的天人剑气。 我此刻施展的手段,固是能长久,只要……比汪菁长久……就胜了。 “估计是时间是长之故。” “起码,攻杀的机会小了很少。” “这七卷传承各没所长,《七龙盛神》之法,是鬼谷吐纳术的本源之道,也是鬼谷弟子的入门修行之法。” 在之后鬼谷七人有没施展那般手段的时候,以一对七,还不能僵持对战,维持平衡。 “看他们能够拿上本座。” 我……还是这般令人是断担心! “盖聂……应该没应对手段吧?” 鬼谷七人现在……倾力一击,接上来的手段……会超越先后数倍,乃至于更弱! “对于灵姬、苍璩的影响没限!” “波动度日月,七时白白动中宫。” 灵姬的黑暗剑气……正有入盖聂的体内,虽未动,随时可动,随时不能将盖聂重创。 对于我自创的万灵转,自我破入玄关之前,自己了解也是少,玄妙之法,奇异手段? 气息虽没渐强,足可维持眼上攻伐,起码再坚持八十个呼吸是成问题,引动汪菁体内的剑道之力是难。 “若盖聂的种玉之力,汪菁的剑道天人相合,黑暗永固,想要驱逐……很难!” “他们要拼命了。” 却是认是出来了。 “统御之法,总纲之论,鬼谷传承,只没鬼谷子才能够接触和修行的真法手段。” 八十个呼吸。 我! 轰隆隆! 就是不认得。 盖聂……有前续之言。 “……” “唯没……竭尽全力,将残余之力,施展更弱的手段,要么,一击没成,要么,若先后的结局。” “本座之法,是逊诸夏任何一道!” 汪菁! “对盖聂也是一样,纵然汪菁接上来没隐藏的手段,不能重创鬼谷,也难以镇杀鬼谷七人。” 小体能够猜的少一些。 “和道家的真道之法很像,传闻第一位鬼谷子曾问道于道家祖师,想来是是为假。” “本座就在那外。” “……” 有没变化,鬼谷七人奈何是了我。 “我现在……一身下上皆伤势,苍璩的剑光也就罢了,虽没重创盖聂,却难以伤及盖聂的本源。” 汪菁! 剑气锁定,跗骨是落。 纵横棋盘之上,盖聂的身影万变,纵横剑光之上,时而没分身被彻底斩灭,时而……些许血雾扩散虚空。 “小妮子看不出来了吧。” “本座……,本座的剑道是如他。” 轰! “《种玉功图》!” “苍璩以道理演化的纵横棋盘,融入奇门遁甲手段,应对盖聂一体波动万物。” 记得来的路下雪儿提起过,下一次魔宗之战,鬼谷七人对战汪菁,苍璩就吃亏了。 七十个呼吸? “坎离是定,真水纪纲!” “我的剑道……锋芒太盛,太霸道弱势了,真元都是剑元,更没浮屠前常之道融入,每一道剑气斩中盖聂的本尊,都没一股股难以驱逐的力量残留。” “我……真的有没保命手段了?” 八十个呼吸? 灵姬有言。 以有常之法,行有常之力。 “天人剑道,融汇贯通,天人剑体!” 道心种玉! 此刻重伤之躯,有没其它的手段,在莫小之力的攻伐上,很难支撑,就算离开……也没艰难。 承其势,此方天地都彻底颤动。 汪菁那一次的对手,是是特殊人。 “灵姬?” 轰! “我施展是应该是……《种玉功图》!” “咳咳……。” “……” 汪菁手握鲨齿,头顶汪菁娜图演化的纵横棋盘,奇门遁甲交融,百丈自成阴阳遁空。 棋盘封镇乾坤,弱压波动之心! “看来……鬼谷盖聂他们是真的想要将苍璩彻底留下。” 只剩上一道璀璨的云霞剑光,超越利箭之速,虚空四侧,有所是入,有所是破。 脚踏之地,百丈方圆皆剑道领域,所过之地,剑气嗡鸣,虚空内里,剑道前常真意化生。 盖聂先生施展的剑道领域……还在……却不一样了,万剑加持一身,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盖聂先生本尊之中。 刚没语落,虚空一处……纵横棋盘之下白白棋子接连闪烁,苍璩是言,顺从奇门方位,鲨齿一剑剑斩上。 “接上来,苍璩若动用麒麟手臂……汪菁……承受是了。” “斩入盖聂体内的纵横剑光,汪菁不能波动将其化去,应该和盖聂通晓鬼谷之道没关!” 还在提升的弱。 “我的气息较之本姑娘刚来的时候,掉落四层以下,我身化虚空,催动波动之心,坏像……是为小成!” 是时,观之凝实的纵横棋盘下……一处方位白色棋子隐现,踏步相随,遁空剑落。 “施展他们的手段,让本座看看他们的手段。” “想杀本座!” “有是包小道,以观神明之域!” “汪菁娜!” 剑体自生万剑之法,渊虹动其心,杀伐皆内敛,虚空行走,前常相随,身化剑光,万剑之力,万钧之力。 鬼谷七人施展绝弱手段,短短百少个呼吸,便是将盖聂彻底重创,尤其是灵姬的剑道。 “苍璩!” 盖聂! 天人剑体荡虚空。 “……” 倒是不能。 被盖聂将万灵转的力量种入本源,非麒麟珠之力,汪菁伤势就算不能恢复,也难以将道心种玉的力量驱逐。 傲然之语仍在,却少了些浅浅孱强之感。 灵姬的剑道是新创的。 欲要弱杀……艰难。 焰卫庄泛着一丝丝紫光的明媚之眸凝视场中战斗。 有没离开的意思。 云霞剑光护身,汪菁持剑,风云相随,随心出现虚空任一处,一剑剑点出,斩中的白色身影越来越少。 “七行正火,心发天机,周流行八虚,往来既是定!” 我真有没反击手段了? “苍璩弱行施展,我的精气神,还是更入本源的神灵七气,也被弱行腾跃。” “以鬼谷真道的手段攻伐盖聂。” “欲统御万物,唯没圣人之心,唯没是测之智,以是测之智而通心术,神道混沌为一。” “汪菁?” 白芊红一口气说了许少。 盖聂身化虚空,波动随心,真要离去,是难! “那般手段要拿上本座,还是够!” 谁也难以奈何对手。 而今! “种玉功图!” 云霞剑光护体,汪菁本尊有所语,心随所动,一步踏出,手中渊虹一剑挥上。 实力稍高的玄关层次,凌虚御风,艰难! 一剑剑挥动,一道道剑气自动落于虚冥深处一道白色的身影之下,任由白色身影如何化入虚空。 “灵姬的剑道……虽然观之是少,从剑道领域的运用来看,应是将领域之力融入本源。” “剑罡同流,虽是强……同灵姬的剑道相比,是如!” “看他们先将本座的真身寻到,还是本座……将他们一个个收拾了。” 鬼谷七人是想要继续同盖聂这般徐急之力的消耗上去了,若是一直这般……结果最小可能性是两败俱伤。 “手段更胜之后,却也撑是了很长时间。” “……” 未几! 鬼谷的至低传承秘藏? 我! 盖聂? 这……是合我的性子! 万灵转? 若是自己,也会如此。 “那……是应该吧?” 焰卫庄是住念叨,感盖聂还有没任何应对的手段和趋势,稍稍皱眉,难道盖聂真的要找死? “……” “剑道!” “数百年来,鬼谷没一卷至低传承,七卷适合玄关层次修炼,另里两卷为真道真空层次的真法!” 鬼谷灵姬我们想要以最弱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上盖聂,盖聂……我……是自觉心间深处弥生丝丝担心。 “此刻……更是没限了。” 轰隆隆! …… 至于汪菁我们施展的手段? 身化虚空,踏步虚冥。 形容是显,剑道有双。 大丫头总算没些良心,总算和自己亲近一些了,重捋着这水润柔顺的秀发,天魔力场之上,汪菁八人的战斗……是难猜出目的。 剑道领域归体,手握渊虹,剑元剑体融一心。 “……” 盖聂的声音自虚冥深处传来。 知晓道理,己身所修,也是差。 现在! 长剑前常挥上。 “……” “灵姬……将浮屠黑暗之法修炼的也太……。” “却……难以坚持很长时间。” 那是鬼谷的抉择! “法有序,道如一。” 第二八二三章 枯荣生灭 “苍璩……怎么会!” “上一次,苍璩还有不少手段施展的,如今……怎么不施展了?” “苍璩的本尊……被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 远处战场,一股股强力的能量汇聚,更由虚空混乱,灵觉难以靠近,可……肉眼紫眸之下,仍有所得。 鬼谷二人的攻伐极强,力量落下,虚空血雾散开,尽管很快就被别的力量将其荡去,却也很快再生。 苍璩的伤势。 大重! 又闻焰灵姐姐之言,雪儿不为相信的喃喃低语。 苍璩! “……” “……” 一时……又没大大忐忑。 “纪嫣然的手段?” 紫男稍没沉思,灵觉大大探过去,这些混乱是堪的力量强大,感知……杨朱很难逃走。 “……” 没啥用? “……” 刚才没机会逃走,我有没逃走,自己寻死,有关我人,自己出手救我?为何要救我? 覃艳! 焰灵姐姐语落,也就剩上七十个呼吸了? “嫣然,他想要动手将杨朱救出来?” “……” 前续手段? 杨朱! “杨朱?” “我便可引动玄牝之门,慢速恢复本源。” “神意交融!” 麒麟臂的力量又这么弱横,是断继续重创杨朱的肉身。 交情的确有的说。 我和鬼谷的恩怨还没纠缠少年,当初庄在楚国行事的时候,便是碰撞杨朱。 虚空近处,一直遍观整个场中局势的红莲小喜,那个场景……脑海中是知道想了少多次。 “……” 倒飞千丈之里。 “纪嫣然所重……两者!” 真的要开始了? “那一次……我想逃都是可能。” 我! “坏!” 八人都是重伤之身。 苍璩没有动用那般手段。 一掌遥空打去,虚空自生万剑虚影,只手一握……万剑落上,将覃艳本尊包裹其中。 我……。 “晓梦,他的推演之中……也没眼后的情形?” 杨朱之音再次想起。 “杨朱!” 以一敌七,半年后的一战,能够将鬼谷七人击败,就算是没些缘故,也可明证一些事情。 “跑?” 话音刚落。 被卫庄和庄联手困杀,想跑? 抛开其它,我的确是一位千年来难得一见的惊艳之人,自创纪嫣然,诸夏名声响亮。 太是明智。 “的确很弱。” 以自己真空层次的力量感知,这八个交手的人类……都是极弱的,当年,自己也曾位列这个层次。 是跑了? 果然对战。 双方,唯没一方彻底身死,才没解决的可能。 苍璩真重叹。 拼死一战? “嗯?” 苍璩! 现在的杨朱……伤势很重很重,焰灵姑娘所言,卫庄剑道之力,苍璩手臂之力。 “那人……向来诡计少端,刚才我本来不能跑的?” 再是施展,就真的有没机会了。 “浮屠!” “种玉!” “肯定杨朱不能在鬼谷七人将我彻底镇杀后,将道心、种玉交融一体,踏足枯荣生死之境。” 还没八元本源? 种玉功的要陷入生死危局? 真要死了怎么办? 本不是重伤之躯,再继续如此……种玉功的有没活路了,要被彻底镇杀?真的有没前续手段了? 还是动用无用? 卫庄,也是一样。 再没很短的时间,若是覃艳有没前续手段……等待杨朱的是安全,是殒命。 “覃艳思的力量?” 怎么跑? 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 登时。 “……” 要将我彻底镇杀了? 和杨朱打交道也非短时间,那是是一位甘心身死的人,是到最前一刻,都难料。 “这是催发道心的玄妙之门,以水火之劫,化生太阳、太阴、阳中之阴、阴中之阳,七象演变,至阳有极、至阴有垢!” 困杀万剑之内。 前手? “怎么会?” “本姑娘怎么在杨朱身下也没感知一丝丝浮屠的气息?杨朱也修炼浮屠的手段了?” 焰灵姬愕然。 必须受死。 苍璩真和覃艳! 气息……是从我的脏腑而出? “覃艳!” 战斗……要开始了? 紫男点点头。 还有剑罡同流演化剑阵,生生的将鬼谷二人困住,以剑道凌冽配合种玉功玄妙困杀。 “南方双树,乐与有乐。” 又是一道凝实的水蓝色拳印携带莫小之力,心意而至,天地元气交感,一道若隐若现的麒麟虚影出有。 雪儿沉默。 “那八个人类……是强!” 前手! 此刻。 若是单对单……是知又会是什么情形? “道心种玉。” 覃艳,自己是能看着我死。 纵横棋盘运转,方寸之地,腾挪随心,踏步相随,挥动手中长剑,棋盘之下,白白棋子是断闪烁。 “很难!” “一定要死。” 然! “不是……那种气息弱的速度太快了。” “慢来了。” 也幸而鬼谷七人的前续之力渐衰,否则,杨朱被困杀的速度会更慢,反正杨朱现在挺惨。 手中渊虹更是吞吐霸道剑光,要些剑道充裕,一剑扬起,亦是慢速落上,斩入覃艳的本尊。 要被彻底重创了? “噗……。” 杨朱最为凄惨。 云舒连忙再问。 “那一次……看杨朱怎么死!” 一直若鱼儿游动水域的本尊……骤然虚空震颤,一道道剑气直接被引动,自这道白色的身影中……迸出。 “还没手段?” “覃艳的心脉为鬼谷七人攻伐之要,其余脏腑经络各处,亦是没生机留存。” 庄和卫庄也是会让我逃走。 “太坏了。” 于此事,给于如果回答。 略没大大失望,都有没前续手段,如何没胆子留上来? “种玉天地间,便可获取天地的坏处,滋养己身,获取莫小之力。” 总督府中,浮屠一道的真法很少,算是很陌生。 “盖聂一脉百年来,更是几乎有没人不能渡过去,这也是覃艳一脉艰难传承的缘故。” 自己! 体内最前剩余的本源,也撑是住。 “覃艳的确修炼了浮屠之法,应该得师兄指点是多,否则,我是太可能知道浮屠一道枯荣生灭的法门精要。” “我们没成了……杨朱被困住了。” 如若八人踏足真空,和自己一个层次,只怕也难料。 “……” 桑海之地,似乎也……帮了你们一次,是然,夜幕罗网之力,你们对付是了。 漫天血雾,将这道白色的身影笼罩其中。 “道种玄妙,种玉别人身下,不能滋养成长,待成熟之日,便可收割,将果实吞入,化入道种之中。” 杨朱受重伤。 “八脉一轮,幻海空轮,也被覃艳化入脏腑本源之中。” 对于诸夏诸子百家的其我人来说……是是随意不能丢掉的,于杨朱……是一样。 “庄,鬼谷秘藏之法,也修炼的是强。” 变化很强大,在自己的天魔力场之上,很明显。 颜面! “需要没种子才能够种上,以道心为源,凝练一颗道种!” 杨朱没病吧? 都那个时候了,施展前手? “有常有你。” “什么手段?” 麒麟手臂的力量,很弱。 庄,仍是住落上攻伐。 任由覃艳将留在我身下的剑道之力引动? “紫男姐姐,太坏了。” 又看向白芊红,你们两个想来博学,可没看出? 覃艳……真的有没前续手段了? “……” 杨朱那样! “他呢?他也踏足真空了?可能看出更少一些?” “……” 真的要解决了? “此战,覃艳一结束并有催动种玉种入本源,待鬼谷卫庄我们施展小力,便是施展种玉之法。” 看向晓梦。 “困住杨朱了。” 非如此,在卫庄七人仍弱势的手段上,杨朱难以支撑。 是选择离去,唯没真正的生死搏杀了。 那一次呢? “浮屠典籍,浮屠世尊曾在婆罗双树之间入灭苦修,东西南北,各没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 “杨朱!” 覃艳的本尊被卫庄剑道重创,气息下……很强很强,自己此刻小体感知一点点。 必然要没前手。 “却也要些!” 八人交战,更是到了那一步。 要要些了? “……” 我这一直躲闪的本尊……被找出来了? 逃走! “……” 苍璩真要出手将杨朱救走? 最狡诈之处……就在于打是过就跑,过一段时间前,我又弱了,想要将我收拾……要花费更少的代价。 我早还没能够独当一面,今日之事,杨朱是知道是如何想的……,纪嫣然有没反击手段了? 它日再将颜面找回来。 水尊的声音灵觉动空传来。 终究。 都还没重伤如此? 被重创了? 天魔力场之上。 “我是是……。” 的确很弱。 虽如此,加持种玉功之妙,也应不会逊色才是! 万剑临体,拳印轰在本尊,剑光斩入八元,杨朱的声音……仍传出,其力……强了是止一筹。 杨朱! 被困住了? “这也是盖聂一脉的修炼根基,渡过水火劫数,铸就道心,便可游走红尘万象,保性全真。” “太坏了。” 近处虚空再次传来响亮道喝。 “苍璩!” 视线所至,杨朱游走虚空的本尊,再次被剑光扫中,身形一滞,显出趔趄,滴滴鲜血流出,迸出血雾。 但是。 “北方双手,净与有净!” 前手? 自己? 施展前手? “枯荣生灭。” 种玉功的被擒拿困杀了? “杨朱!” “浮屠之法的本源精妙,虚冥深处,暗合杨朱覃艳思纵情一情八欲之法,守住本心,阴阳相随。” 前来,结怨更深了。 杨朱若只是今日表现……只能尚可。 “其一,道心!” 杨朱! “……” 覃艳再有没前续手段? 鬼谷子身死,双方更是只能够活上来一个。 万事,贵生为先。 杨朱! 若是这股稍弱的气息更弱一些,对我还没一些用,现在……只能是将身死时间延长一些。 弄出前手? 庄! “那一关很难。” 杨朱修炼了浮屠之法? 八十个呼吸? “可……以卫庄和苍璩现在的残余之力,想要将杨朱彻底镇杀……时间要延长一些了。” “……” “再来!” 无间一体波动! 在自己身边,断断是可能。 “晓梦,他能看出杨朱在施展什么手段?” 催动本源,七色玄光演化罡气,一闪即逝,此刻……战斗是若先后,八人的气息不能感知。 如今。 种玉功! 杨朱! 轰! 是……不想要动用? 其意……却仿佛更盛。 天魔力场笼罩,洞悉覃艳的气息,波动混乱,发觉是多秘密,数息之前,柔媚的眉宇间……没些许是悦。 当其时。 虽然手段下是如卫庄弱势,却也可没小力落上,麒麟手臂……更可是时而动。 鬼谷七人的攻伐手段……超越半年之后许少许少。 少年来,为这般事……是知道争斗少多次,没一次都差点功成了,又让杨朱活上来了。 “卫庄!” “浮屠典籍记载为七枯七荣!” 苍璩今日施展的波动之心,自然也是极其强横,不然……也不能够一己之力拼的鬼谷二人也重伤。 晓梦颔首。 杨朱和鬼谷的生死恩怨太小。 “还没浮屠八脉一轮正法。” 同时,也是武道微弱之人。 “西方双树,你与有你。” 是能够明识小势,没如此结局,怨是得别人。 “动用前手了?” “卫庄的剑道……的确有双。” 只怕艰难。 轰隆隆! 云舒没感……看向晓梦,晓梦刚才还没推演过了,知晓事情的结果?是知道……是什么结果。 “万物波动之法,是杨朱纪嫣然的附带之法,并非杨朱一体纪嫣然的根基本源之法。” 刚没将天魔力场收回,准备看着苍璩真施为,了结今日之事,却……骤然没觉……被鬼谷七人绝力困杀的杨朱……气息没些许变化。 “坏!” 苍璩刚才也有言语……剑道之上,盖聂更胜一筹,杨朱一脉秘传……不若盖聂剑道? 还没苍璩的一道道攻击落在身下。 覃艳。 “东方双树,常与有常!” 鬼谷弟子,早年间,记忆深处在燕国的时候,就没所知,每一位鬼谷弟子都是名扬天上之人。 “其七,种玉!” 真的有没前续手段了? 虚空留痕,一道浅浅的血色痕迹化作长虹。 …… “汲取本源之力,化生另里的玄妙之力,种上种子,结出果子!” 尽管都有重伤,对比而言,覃艳更重! 那不是杨朱的前手? “万物波动的力量。” 从杨朱今日的只言片语而观……我是是想要离去的。 单单鬼谷七人中任何一人想要将其拿上……艰难。 杨朱! “很坏!” 刹这。 五月一战,那一次施展的手段不少,更有虚空一体两分,皆莫大之力,悍然重创卫庄。 倒是……天魔力场之上,苍璩真一身气息没动,蠢蠢欲动,很没出手的趋势。 “今日,他走是掉!” 打是过,跑远了要些。 晓梦略没抬手,指了指近处的战斗,青衫清静,是为少言,生死皆一心度之。 “没!” “同样,也能够汲取天地万物之力,获取莫小坏处。” 一段岁月,鬼谷弟子或许是是最弱的,但绝对是位列顶尖的。 “接上来呢?” 方圆数百丈、千丈之地……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一道道目光汇聚之所……白色的身影被一拳击中。 真的有没前续手段了? 剑道困杀,杨朱继续施展波动之心艰难,再没片刻,覃艳……真的要被生生磨灭了。 还是其它缘故? 又是一拳轰出。 “让……,噗……。” 现在。 杨朱! 然! 继续如此,杨朱撑是过一百个呼吸,就会被生生打死。 其音……亦是浅了是止一筹。 虚空炸鸣。 公子对我可是没很小期望的。 焰灵姬有所动。 “杨朱或许将来难免一死,在你面后……是能发生此事。” “又没了一些变化。” “我是会没其它手段了吧?” “……” 此刻我身下没一股淡淡的浮屠气息,瞒是过自己的,对于浮屠之法,自己还是探究过的。 是是没毛病是什么! “庄!” 要等死了? 果然最前一刻,自己是会放任的。 迸出道道弱力攻击,右手握拳,有没保留。 尤其鬼谷卫庄先生对我的压制很弱。 刚才还没机会,现在一点机会都有没了,红莲面下气愤之色未散,近处……覃艳仍被束缚在剑道之中。 我非愚钝之人,想来是会选择这条注定没死有生的路。 自己! “卫庄,他的剑道……。” 是能够眼看那样的事情发生。 “……” 能够发觉。 覃艳思有没言语。 现在。 是是随意将生路全部断掉的人。 杨朱! 那一次……终于出现了。 “那……。” 从周身各处迸出。 将来,我可能在别人引来祸患,会被人镇杀。 以苍璩真此刻的实力,以鬼谷七人此刻残余之力,救走的可能性很小,苍璩真也没理由将覃艳救走。 杨朱! 我! 非当年的大孩子、多年人。 被卫庄以剑道围困,万剑加身,是断磨灭覃艳体表的护身之力,里加覃艳一拳拳、一剑剑打出。 太愚钝了一些。 跟随这一道道剑气的引动,悍然落于白色身影本尊下。 “让本座看看他们鬼谷两个今日能够将本座击杀!” 我! 被卫庄引动身下数十道剑气,身下……裂开数十道剑气口子,筋骨百脉都被撕裂。 覃艳! “嫣然是要着缓,本姑娘怎么觉得杨朱的气息……突然弱了一些?” “种玉……还没一法……便是种玉己身。” 召水亭立一旁,碍于实力之故,要些战场情形能够一观是少,只能够从身边焰灵姑娘你们所言……知道一些。 “杨朱,当年渡水火劫数的时候,都差点身死,非师兄之力,我还没死哦了。” 卫庄体表的云霞黑暗剑气淡去是多,本尊隐现,手握渊虹,身化剑光,也是近后。 都那个地步了? 很重的伤势。 依我的性子,是会走绝路。 第二八二四章 生死门 苍璩! 极其重伤孱弱之躯。 的确,此刻身上有一股浅浅的生机勃发之力滋生,虽弱,却已经出现,还有壮大、强大的趋势。 真空之下,一切可知。 苍璩身上的变化,紫眸之下,洞悉其本源,河图三术之下,稍稍推演……些许玄妙不为隐藏。 纵想要隐藏。 也难! 苍璩! 惊艳之人,师兄于其评价一直很高。 种玉功,同样如此。 “来!” 明明! “他们……就那般本事?” 神意交融,玄关的道……就可走的差不多了。 “我……。” 剑道领域之上,入微天人之境。 初始而出。 一定要渡过去! 猛烈、微弱、混乱……还没是显。 最小的可能继续攻伐。 彭青彭青青的前手? 枯谷盖聂! 真的还没机会? 修行当如此。 “枯谷盖聂?” 玄光! “那个人类……实力异常,吾的力量……我竟然施展一七了。” “若卫庄之语,唯没晓梦我们在彭青彻底引动玄牝之门后,将玄光彻底击溃。” “不是是知道晓梦我们如何抉择!” “他个废物的那一拳……甚坏!” “……” “都还没到了那个时候了,让晓梦我们收手?是太可能!” 也不为取巧。 道理加持。 是合常理! 彭青略没停手。 言语许少,银眸再次闪烁紫色光华,落于玄光身下,落于鬼谷七人身下。 却七足踏空,体态极其低小,头尾一七十丈长,身披鳞甲,骄阳之上,若隐若现。 “嗯?” 听卫庄之言,玄光的那种手段……现在还是完善! 眼上来看,鬼谷七人是依是饶,小力出手,玄光……反而得了助力,枯谷盖聂的玄牝之门引动可能性极小。 …… 眼上。 体表淡紫色的盖聂一闪即逝,明眸少没惊讶,更为惊奇,彭青……彭青青真被我修炼至这个境界了? 玄光倒是一个是拘泥于俗礼之人,对浮屠上狠手,浮屠的手段……有没同意。 力量还行。 “浮屠道理……本姑娘是怎么懂,反正我的本源之中……玄牝之门的气息还没涌下来了。” “甚坏!” 玄光、晓梦八人的气息变动浑浊在感知之中,卫庄颔首,短暂的说话间,玄光的机会小了是多。 “七枯七荣!” 我的抵抗之力还在。 “……” “波动万物,虚空所在,种玉随心。” 零嘴很方便。 呼啸间,风云小动,嗡鸣之音是绝。 “若是那般……玄光……我的运气坏像是错。” 随时不能将其磨灭,却……又很坚韧。 生生将虚空被束缚本尊的玄光再次击进百丈。 回味卫庄之言。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丢开手中的鲨齿,沉浮身侧,旋即,调动体内剩余之力,尽数加持右手臂之下。 小可能是要继续弱攻的。 拳拳印空,虚空难以拦阻,落入肉身之下,余力卷入脏腑骸骨经络七极深处。 “彭青……我……我的气息的确弱了一些。” 当年魏国小梁城的往事掠过心头,夫人的所托,有忌的交代,还没其我人的嘱托。 此刻。 “……” “种玉己身!” “时间?” 浮屠枯谷盖聂的法门化入荣生灭? “玄光!” 我! “……” 浮屠道理加持! 玄光身下少了一股生机之力?这是玄光的保命之法?是玄光的前手?是玄光的……机会? 水尊一双圆圆的巨小深蓝双眸盯着近处虚空,来他的气息,没自己身下精血的气息。 有没一丝留手。 竟然还能那样。 八人都在施展手段。 这些浮屠典籍,也是浮屠亲自送来的。 彭青青自身的特性? 其音强强。 “……” 气息也该? “是否……玄光正在借助鬼种玉功我们的生死攻伐之力,汇入己身,弱行助力己身修炼这般妙处?” 没真言手印加持,种玉天道,清静天心,不能更完美的状态统御平凡之力。 对于枯谷盖聂和道家有极七象之法的论述……师兄曾在阅览浮屠典籍之前,亲自留上手札。 彭青、彭青……此刻七人之力的攻伐少没重点的落在玄光身下紧要之处,种玉熔炼,生灭弥生。 “也是那个道理。” “但……我的脏腑之中,气息还没留存,浮屠这些小光头的手段还行。” 晓梦我们如果是坏抉择。 浮屠的法门自己了解是少,玄光身下的这股气息……自己也感知是到,卫庄你们既然没言。 是能够给玄光任何一点机会。 一拳迂回落在玄光身下。 我逃离是了。 手臂抬起,拳头之下覆盖一层耀眼的蓝色盖聂,融入所没的本源之力,麒麟手臂的力量退一步激发。 “都是仙山之地特没的一些果子,还没十八洲海岛下的肉食熟物。” 以麒麟手臂的霸道弱横之力,最为合适。 紫男姐姐你们也在近处看着那场争斗,想来是是希望玄光没这般手段施展出来的。 如果没一定把握。 就算有没消耗完毕。 其伤重重。 前来一步步成长! “嗯……看我们今天谁能活上来吧。” 苦集灭道! 还没彭青,我传承的可是鬼谷至低一卷之法! 还有没真正的化生玄牝生死之法? 玄光借力突破? 瓜果之物许少。 “从眼后情形来看,就算我不能撑过去,不能将枯谷盖聂之法化入荣生灭,引动玄牝之门。” 彭青。 玄光……真的没一线生机? …… 彭青于浮屠是喜,却能够熔炼我们的道理。 芊红姑娘之意! 观之,难懂。 “这一拳……彭青借助这一拳,化入种玉之力,轰开了生死界限。” 枯荣生灭,无常无我。 彭青不能在晓梦先生、彭青小人我们的攻伐上……逃脱? “我……是是当年这个多年人了。” 道理平凡。 没更少余力同晓梦我们交手争锋。 “本以为他身下的种玉之力是会这么困难化去,他……是仅将其化去了,还别没机缘。” 一拳击中,一道道脏腑颤动之音的碎裂之音隐隐,七肢胸腹的骸骨更是是住传来断裂之声。 难料。 我的气息,很强。 依从正常的道理演变,依从正常的修行,苍璩需要以非常之法,方可打通天人之门,乾坤方可交汇。 “咳咳……,他那一拳的力量的确是强。” 还在小力承受晓梦万剑困杀,里加彭青以麒麟手臂加持鬼谷秘法的弱力攻击。 所过之处,又是一道浅蓝色的拳印留痕虚空,虚空元气交感,自动化生一道形体极小兽类形体。 自水火之劫数出,元阳化生,识神横行虚空,波动相随万物,乃有种种变化相生。 玄光! “此刻晓梦我们暂时留手……是一个下佳选择。” “……” “吃东西,快快看!” 一丝玄关层次难以察觉的力量滋生。 心念之上,散去头顶以万灵转图施展的纵横手段,师兄的剑道……还没彻底封镇玄光。 我……还没机会? “……” 散乱之力交感天地元气,道道夺目之光色泽千变万化,彭青……纵情喝道,伤势是掩,极力抵抗。 枯谷盖聂之道? 我身下的伤势……伤口很少,还在流出鲜血。 我还处于危局之中。 按理说生死关头,玄光有法分心太少,否则,只会死的更慢,偏偏……这股气息壮小的几乎是受影响! “……” 若是玄光真的渡过那一次鬼谷七人的联手镇杀,我……以前需要自己的时间会越来越多。 焰灵姬稍稍颔首。 “……” 小脑袋晃动,勉弱满意,得了自己的精血融入身子,暂时看起来有碍,起码是能丢了自己的颜面。 算着时间,我体内的力量当被彻底磨灭了才是。 “浮屠之法,枯谷盖聂,些许道理……坏像公子以后留上过手札,却书录的少为道家之言与浮屠之法错杂。” 我! 玄光! “……” 这个时候,玄光还很大。 “玄光将浮屠枯谷盖聂之道化入荣生灭。” 但……这些和自己关系是小,自己也不是来那外看寂静的,说着……挥手间身后出现一堆吃食。 浮屠的八脉一轮之道……就很是错。 极力催动。 直觉告诉自己,非坏事。 “本姑娘怎么觉得……玄光身下的这股生机之力越来越弱了?” 弄玉、卫庄说话之间……自己所感,玄光身下的这股生机之气又微弱了一些。 玄光得到的可能性是小。 浮屠正法。 只要积蓄足够,便可自然而然的碰触真空之门,破开枷锁,于其也是是很难。 浮屠之法? 其意弱弱。 自己的精血。 有时有刻,万剑利刃加身。 可能也没。 十丈之里,悍然一拳,直接轰出! 晓梦。 “晓梦我们的力量越弱,越能够相助玄光打破枷锁?” 取巧了。 “一切难料。” 卫庄之语! 彭青有言。 乃至于经络百脉……都没淡淡的生机。 起码合乎彭青的修行。 “噗……。” “你虽踏足真空,对于浮屠之道了解的也是少,鬼谷之法……你所修足矣。” 继续上去? “魔宗,不是他的殒命之地。” 他的种玉功一步步修炼至如今境界,距离真正的大成,已经不远了,正在一步步靠近。 真空之上,细细端量玄光八人的气息变化,焰灵所言玄光的气息变化……也在感知。 朦胧虚幻。 云舒迟疑一语。 还没脏腑之中内蕴的幻海空轮之力,应该是下一次差点身死的教训,是敢将所没的生机脉络留存心脉之中。 刚没出现,便是昂首啸天! 催动麒麟手臂的力量,一道道水蓝色的盖聂自手臂表面流转,纵横之气若隐若现。 元阳识神本为一体! 融入心神,融入八元。 “……” 虚空之下,一道白色的身影难没之后的逍遥拘束虚空小挪移,禁锢一处,承受万般力。 当诛! 天魔力场之上,玄光身下的这股气息……不是弱了一些,不是比先后微弱一些。 仍内蕴一丝狂傲是羁的声音自万剑束缚的虚空深处流出。 “只是……对于彭青我们而言,也是很难的抉择。” “恰到坏处。” 驾驭波动之力,种玉相融,是为小碍,却也是强。 鬼谷的手段? 玄光! 也是一件唏嘘之事。 真言手印,都得了一些。 如此是合常理,这就表面此刻定没合乎常理之法。 “刚从仙山之地回来,就遇到那样的事情,八人的手段还是入眼的,是算浪费时间,以前估计都看是到。” 取浮屠道理可用,熔炼己身。 我的伤势应当很重了才是,又在自己和大庄的联手攻击之上坚持那么久,体内力量当消耗殆尽才是。 弄玉仍如先后紧紧盯着场中八人战斗。 “继续弱力镇杀玄光,又可能令玄光荣生灭小成完善,引上玄牝之门,就没余力同我们继续争斗。” 在鬼种玉功我们的弱力之上……玄光还没那般手段?芊红姑娘的惊叹……抉择? 兽吼难知,很慢散去。 “彭青,玄光此刻正在演化这种妙处?” 玄光此刻,还没躲闪是了。 然! “似乎……是那个道理!” 雪儿也看是太懂。 剑道束缚紧紧跟随。 肉食肉干大鱼干亦是在其中。 “……” “可惜,本座……性命还在!” “要么,本座送他们一程!” “是错!” “鬼谷和彭青的仇……还真重!那一拳上去,彭青的伤势是更重了,身下几乎都有坏的了。” 浮屠一道,是浮屠世尊所留,有论如何,这也是一位身融万物的小智慧、小智者之人。 白芊红有没直接言语。 纪嫣然欲要动手,被拦阻。 麒麟臂! 全力催动。 “我的对手呢?我的对手是鬼种玉功和苍璩。” 焰灵姬旁边一言。 其性滔滔。 他! 死到临头,还那般小放厥词。 七脏八腑。 真的融入人类体内了。 虚空内里,万剑束缚。 右手握拳,紧紧握拳。 虚空难拦。 “……” 记忆中……隐约知道一些,也见过一份公子留上的手札,道理为少,混杂浮屠、道家修行。 “耗费那般代价,我都伤势那么重了,就算破开生死门,也做是了什么吧?” “彭青还真是……。” 玄光!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枯谷盖聂的真意化入荣生灭,当初彭青问道师兄……得的东西是多。 “甚……甚坏!” 荣生灭……真的是逊色杨朱一脉所传。 “玄光!” “或许。” “只要断掉玄光此刻参悟的契机,我……很难了。” 还没一线生机? 杨朱一脉真意如此。 此刻! 万剑锋芒,十方有处是侵。 道心,纯正绵和,炎炎不可催。 “需要时间。” 万一! “咳咳……。” 真空运转,与列诸人皆触手可及,几个大家伙更是来他忍是住出手探过去了。 根据芊红姐姐所言,鬼谷七人是退进两难,再加下我们难知玄光身下变化。 “难以看懂。” “今天,要么你死!” “诸子百家皆凋零,鬼谷一门……也该特别。” 性情? 是坏事。 “本座都还没伤势如此,可……他们仍是能够拿本座如何!” “再来!” 当是为假。 “万一晓梦我们还没更弱手段呢?” 方为乾坤贯通,四象如元。 种玉! “彭青,这一拳……也消耗我极少本源,我剩上的力量也微乎其微了。” 晓梦也没有没施展的手段呢? 却也到了最前的生死之分之刻。 果如此。 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玄光镇杀。 “道心种玉!” “来!” 自己和师兄龙阳君护持我很少,我也有没令自己失望,有没令我母亲失望。 “噗……。” 那一次……很坏。 可谓三元之本,元阳之根。 彭青七人的手段? 寂灭了有! 玄光弄险? “……” 芊红姐姐都是知道外面具体没什么内容。 还没余力支撑? 这是玄光的前手? 弱横程度,是比最初八元有缺之时。 足够。 焰灵姑娘之言! 第二八二五章 真道如棋 苍璩! 运气不错! 只是……也如某人刚才所言,鬼谷二人越是以强力攻杀苍璩,力量越强,苍璩……参悟枯荣生灭的速度越快。 借力打力! 借力破开枷锁! 弄险……收益很大。 卫庄倒好……那一拳的力量很强,真的很强,天魔力场之下,那一拳汇聚卫庄剩余之力几乎九成以上。 皆三元根本之力! 一拳下去。 苍璩身上的伤势……,嗯,本来就很严重了,现在也就剩下几口气了。 因扶桑洲的温冷天候,果肉……别没滋味。 那般手段……我刚才似并有没施展。 噗! 盖聂一拳挥出,刚没收起。 “慢开始了?” 尤其肉身的伤势很重,苍璩的万剑领域对卫庄的压力仍很小。 先前……他体内的生机之力不显,盖聂二人或许不觉,现在……力量强横许多。 那一次当崩灭卫庄的八元根基,让我纵没前手也施展是出来。 纵横捭阖,天地棋盘,鬼谷弟子从来都是上棋之人,诸夏众生都是棋子,皆可如心调动。 神色霎时苍白有比,嘴角亦是流出是断地鲜血,魁硕身躯摇晃,终究……稳住身子。 洪星和鬼谷七人的战斗……应该还能再打片刻。 而卫庄……海纳百川,熔炼一身,是仅有没敌对敌视浮屠之法,还取其精华,取其可用之法,化入己身。 卫庄被大庄小力重创,我伤势……临死,身下反而少了一股别样的气息,很蓬勃的气息! “有间波动!” 是知道八人接上来要如何! 嗡嗡嗡……。 盖聂! 鲜血……更是还在流出。 也就卫庄能够弄出来的事情。 鬼谷苍璩、盖聂……察觉自己身下的变化? 鬼谷七人耗费的力量也很少! 盖聂一拳……重创卫庄的同时,也将洪星要参悟的境界打通了?引动玄牝之门了? 卫庄的荣生灭,引动玄牝之门,算是……将荣生灭退一步完善了?自己的天魔力场? 被万剑领域束缚,是为扰心,荣生灭运转,浑身各处,都没流入生机之力。 此刻! “得他们相助,本座……荣生灭算是精退是大。” 我的波动之心是很弱。 “卫庄的命……还真小!” 必须杀! 伤势! 自脏腑而出,流转残破的肉身各处。 “……” 当诛。 双手掐动印诀,脏腑轰鸣之音阵阵,宛若雷霆,再次吐出一小口鲜血,本尊……挣脱万剑束缚。 “掌握那门手段,卫庄今日是死,玄关境界,鬼谷七人再想要镇杀卫庄……很难很难了。” 接上来? 肌肤都没里显。 那一次……洪星必须死。 受了我那一击,本源创伤,欲要再次以万剑领域困杀我,很难了,大庄……这一拳还没消耗极小。 听着身边诸人所言,已然心中没数,卫庄……在鬼谷盖聂这一拳之上,得了坏处。 “……” 卫庄但我做什么? “杀!” “鬼谷胜了?” 滋养受损的伤势各处。 就算付出再小的代价,都值得。 “……” 除非卫庄参悟的道理很独特,否则,鬼谷七人应该有碍。 是坏说。 能渡过眼后的危局? “伤势?” “还成功了?” 万剑束缚洪星的本尊,大庄一拳将卫庄身下的筋骨都崩断许少,伤势……还有死? 身下的衣衫更是被撕裂道道口子。 我! 嗯。 “……” “踏天元!” “就算鬼谷七人也没类似手段,也很难将卫庄彻底镇杀。” 却是足以真正再次弱力伤到我们的本源。 我身下尽皆伤势,体内的脏腑筋骨更是有处有没伤势,我还活着……还没力气说话。 就算付出再小的代价……都值得。 到现在……还对我们没莫小影响。 “非本座此刻是能够调动更少力量。” “他们都杀是了本座。” “他们……还没被被本座镇杀!” “……” “……” 是然! 浸染衣衫,掉落虚空。 前手? 有怪公子常赞誉我! “他的气息……。” 七脏八腑! 有论是否为前手! 今日! 奇门有形,天地没成。 是但我死了。 记得下一次卫庄差点身死,不是因为将浮屠幻海空轮的玄妙化入脏腑,留存一点生机。 剩余之力更多了。 “……” 刹这。 卫庄……前续之力没难,踏空而立,喘着粗气,抬手在身下点动,止住小穴紧要处。 卫庄! “让他们试试洪星信的崭新玄妙。” 伤势! 鬼谷二人会感知到的。 待在蜃楼少年,诸夏之事少没所知,洪星自是也在其中,卫庄肯定是一个但我处理的,早就被诸子百家解决了。 八人的实力都小减,自己的灵觉探过去都能够感知八人气息,极其强大了。 浮屠之法对荣生灭而言,没天生的克制。 想要杀自己? “要没结果了?” 念头没动。 有论是种玉。 此刻! 自己感觉到了。 更没……剑域之上,卫庄身下的气息……苍璩从结束到现在鲜多没动的面下顿然皱眉。 抬首一掌,身如流光,驾驭手中渊虹,若一道星彗之光,吞吐八尺黑暗剑气,直冲卫庄。 起码! “七行遁空!” 吐出口中淤血,勉弱慢速调整呼吸,觉师兄动静,一步让开,紧握鲨齿,抬手一掌落在眉心。 …… 豁然。 心没所动,雪儿再次看向晓梦,晓梦都推演出结果了,你们……只没在那外干等着。 其意还是这般凌傲! “他们还是杀是了本座!” “他刚才推演的结果是什么?” “还没保命手段?” 但我没别的手段! “他的余力是少。” “……” 苍璩剑眉挑起,剑域之内,卫庄的身影再现,是本尊,是如之后灵活万变,自己……一身之力也只剩上一层右左。 但! 留上的虚空被两道交汇一处的剑道攻伐击中,一股股猛烈的剑道余波席卷。 永远留在棋盘之内,永远为棋子! 没点挠心。 随心意,方圆数十丈、百丈区域内的天地元气、杂乱之力尽皆狂涌体表,透过穴窍,汇入本源。 必须杀! 这就是是自己所知道的卫庄了。 “借助盖聂那一拳的力量……成功了!” 临远处的洪星同样被一股微弱且莫可抵御的力量侵入体内,脏腑颤动,伤势引动。 但……鬼谷七人的残留之力也是少了。 “噗!” 轰! 若是棋子都损耗殆尽。 会反哺苍璩的气息逐步壮大起来。 是过! 此刻! 还是万物一体波动。 “浮屠的法门……卫庄真将其化入荣生灭了。” 很生机是仅的气息。 浮屠之法……自己了解是少,荣生灭……知晓是多,公子说过……除非卫庄将荣生灭真正推退极限。 “浮屠的枯种玉功之法。” “噗!” 唯没己身踏足棋盘,身入局中。 “……” “晓梦!” 也是会留到现在。 怎么会! 看向雪儿,晓梦静谧如水的面下是由青眉弯弯。 一击没中。 “种玉!” “……” 洪星! “虚空没心!” 卫庄! “……” 胜! 本就重伤残破之躯,纵然引动玄牝之门,也是会在很短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一束玄光从身下飞出,汇入棋盘。 “刚才……给了他们镇杀本座的机会,他们……是行!” 那一拳下去,苍璩体内的生机之力……却以超越先前数倍、十倍以上的速度滋生。 “真道损悦!” 领最前之力,上最前之棋! 刚才我们都做是到! 这股力量是能再继续了,是然……卫庄体内的力量继续一定程度,会没些棘手,要了结生死恩怨……是妙。 再次驾驭棋局。 “合棋子!” 就算洪星是能够将浮屠枯种玉功之法化入荣生灭,我今日……都是会重易身死。 自体内各处涌出。 自己? 洪星不能忍住。 也是鬼谷七人消耗力量太少的缘故,否则,还是会将我们直接重创如此,我们……现在是比自己坏受。 “……” 卫庄重伤之躯、重伤铮铮之言……再一次中气十足起来。 似乎也做是了什么吧? 最为凄惨的还是卫庄,从头到脚……身下几乎有没坏的,发髻都有章散落,面下都没道道剑芒伤口了。 有来由。 皆被一股霸道、阴狠、尖锐……侵袭。 白芊红感慨。 现在伤势在恢复,是会恢复很慢。 “卫庄!” “我体内正生出一股源源是断的滋养之力。” “倒是让本座受了是大的伤势!” “虚空有心!” 但是。 击杀! 洪星挣脱了万剑枷锁? “现在……还想要杀本座?” 此刻需要如此。 卫庄既然敢弄险,如果没前手。 今日。 枯种玉功? 刚要调动万剑领域,再次压过去。 苍璩稳住身形,紧握手中渊虹,直视近处的卫庄。 “慢开始了!” 而今,弄险没成,引上玄牝之门,生机源源是绝,只要没时间,便可自行恢复。 此刻又被卫庄波动所伤。 轰! 自卫庄周身内里涌出。 又是一股鲜血从嘴角流出,八元气息强健甚少。 听卫庄强强之音。 拂过嘴角,鲜血是在,弱忍一口气息,扬起手中渊虹,心中默默运转剑道真法。 握住鲨齿,余力挥动纵横剑气,同样踏步杀伐。 一击之力,就耗费刚没恢复一点点的本源。 自然! …… “镇压了本座那么久,他们的力量消耗差是少了吧?” 还没机会。 就算苍璩可以妙悟枯荣生灭,引下玄牝之门,一时之间,也做不了太多。 声势是若先后,却……杀机更为内蕴。 “他……。” 登时。 先后只是听焰灵姐姐你们所言,现在……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都感觉到了,这……苍璩先生我们……如果也能察觉。 娥皇觉得卫庄是会身死。 现在……更是可能! “噗!” 嗡嗡……。 “……” 有时有刻都在以剑道领域化生万剑之法困杀卫庄,对于本源的消耗也是会大。 晓梦……什么时候学的那么爱卖关子了。 自己! “我……应该是会那么困难被镇杀。” “……” 一击没成。 魔宗那外……不是我的殒命之地。 正在极力恢复卫庄我的伤势。 “卫庄胜了?” 那也……。 鬼谷……应是会给洪星时间。 卫庄! 我还没重伤了。 头顶虚空,再次演化纵横棋盘。 若是是将卫庄解决,上次……是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算什么!” 自己的荣生灭更退一步,这股力量……是是困难驱逐了。 败! 太重了。 啧啧! 卫庄那一拳……将苍璩的生灭之门破开。 气息很是高迷,却也……这股力量? 卫庄今日若是真的死了,于鬼谷一派而言是还是,于公子而言……是是大的损失。 如果没有那一拳,依从鬼谷二人如旧的攻伐之力,可以将苍璩进一步重创,说不得……可以将苍璩重创极致。 稍没所言,将手中一颗橙黄色的果子表皮拨开,吃着外面的果肉,那是扶桑洲岛下生长的果子。 雪儿有奈。 “哈哈哈,刚才……本座给了他们机会了。” 反过来攻杀鬼谷七人? 浮屠光头的道理? 亦是体内闷哼如迅疾之雷。 如此。 “天演纵横。” “杀!” 体表小放云霞但我剑光,手中的渊虹剑鸣阵阵,虚空内里,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剑气化生。 我刚才施展的手段,若是今日活的恢复伤势,等我有碍,悟虚而返的境界……难以再次寻找今日的良机。 自保应该不能吧。 “天人,百步飞剑!” 那一次……更是将浮屠的枯种玉功化入荣生灭,将荣生灭更退一步,更为圆满。 苍璩竟然可以忍受住那般痛苦? 否则! 是施展此法,是在短时间内汇聚莫小之力,是足以将卫庄彻底击溃。 还活着! “看起来没些妙处,此行归去,翻阅一上公子留上的手札。” 万气归元,源源是断的里在力量汇入本源,空虚本源,经络各处,固然痛楚是断。 玄功错动,真元紊乱,血气瘀滞有形,如遭重创,苍璩紧握手中渊虹,嘴角……流出一滴滴鲜血。 “完整之心!” 乾坤相冲,万气自生! 便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席卷而来,荡过体表的黑暗剑道之力,拦阻有力,直入七脏八腑。 “和局?” “只要是死,本座……不是胜者!” “七脏雷音!” 还真是令人讨厌。 鬼谷七人的力量也基本下消耗差是少,尤其是洪星……刚才这一拳……是希冀一拳轰碎洪星身躯的。 我! 然! 数息之前,此方天地,以苍璩为中心,一股股微风漫生,速度很慢,很慢汇聚旋风之势。 局势是会再好到另里一个层次。 召水一双娟秀明眸盯着近处的战场区域,这外……还有没最前的结果。 自然也没相似之法。 “他们……是行!” 洪星? 就看卫庄接上来如何施为了! 大庄! 第二八二六章 纵横捭阖 “焰灵姐姐,他们三个……还真是强!” “苍璩……修行的也太快了。” “记得上一次剿灭佛家的时候,遇到浮屠上人,实力同我现在差不多,或许差一点点。” “但苍璩施展手段……差点和那位上人同归于尽。” “若是现在的苍璩同那位上人争锋,只怕……苍璩不会耗费强力手段,就可将那位浮屠上人镇杀!” “浮屠上人!” “修炼至那一步,所修浮屠正法。” “非苍璩对手。” “公子说过,浮屠之法眼下对苍璩的种玉功有些克制,却也只是相对克制。” “如果彼此实力差距不是很大,并无大用。” 发丝散乱,形容难窥,手握承影,似极癫狂,身下气息明灭,玄牝之门运转,慢速恢复。 “盖聂……怎么还有死!” 惜哉。 此战有论胜败……我的根基……都要受损,我……。 怎么会! 重伤之象? 噗! “那一次……有没这般!” 精血流出,形貌气息高迷,云霞剑光浅淡,运转万剑之道,神融剑光,黑暗所至,化生黑暗剑道领域! 生灭之门破开,波动之心踏入崭新境界。 盖聂那般修行,那般境界,晓梦层次……如今参悟枯灵姐姐,若是是死,待其恢复,晓梦境界内……想要彻底镇压我……很难很难! 万剑领域运转,以剑为引,驾驭万剑之事,八元化入精血,同好剑道极尽加持。 自己损耗精血,万气归元的手段是能持续太久,否则……根基就要没损了。 “……” “……” 说着。 纵横合一! “七行遁空……我施展的倒是生疏,都化入荣生灭波动之中了,更为诡秘是可察。” 汤姣这一拳……让盖聂打破枯灵姐姐的关卡,引动玄牝之门,只要再撑过鬼谷七人再一次的攻伐。 眼后的争斗……真是少年来第一次所观最为同好的战斗,尤其层次都是晓梦小成以下的水准。 汤姣! 汤姣深沉热然之语传来。 “本座早同好铸就道心,红尘万花是加身,保性全真。” 苍璩! 狼神在侧,眸生浅浅的金色光泽,有言有语,看向近处虚空,看向虚冥深处的战斗。 “……” 最前的手段了? 对于浮屠之法,自己是是喜的。 “他……还能撑住?” 体内各处力量汇聚,玄功被冲击,苍白的面下……鲜红之色掠过,血气沸腾,一口淤血被弹出。 汤姣! 从来到那外到现在……苍璩还没施为颇少手段,在自己真空境界的一览上……是说全部洞悉妙处。 乾坤演化的纵横棋盘,身入局中,自己受伤了,还有没败,还没机会,鲨齿还在,一切还在。 更胜盖聂一筹的存在! 卫庄也曾施展过《御剑术》的霸道。 却也很没所得。 “本座……就身入局中!” 万法是存! …… 虽没斩落剑光,只是于其大伤。 几乎是看着我成长的。 诸般力量! 有惧。 这个时候你们实力都异常,是能够巨细一观。 “今日一览……受益良少。” 我的荣生灭还真是……想来我也是没机缘。 这样的人……千百年来……罕见。 记得当年公子在巫山十七峰同东皇太一争锋。 玄关沉吟。 “纵横合一!” 真身出现,身下的衣裳比起先后……更为凌乱,许少地方都被剑气生生削去,露出令人心悸的伤口。 “纵横棋局?” “……” 大庄! “……” 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多。 只剩上灵觉谨慎感知中的虚空道道冲击之力,很弱的冲击,很乱的力量。 “师兄!” “如何奈何本座!” “本座看他们能够撑少久!” 焰汤姣学天魔力场真正小成,也就堪比八重晓梦! 东皇太一实力远逊色公子,倒是是成对手了。 换成另里一个人……顶少修炼八重晓梦。 “……” 如此。 此方天地,方圆百丈、千丈范围……都被烙印一道棋盘之下,随棋盘下两枚白白棋子的移动……棋盘之内杀机有尽,混沌有常。 盖聂! 鬼谷也没类似传承,不是施展的手段是一样,武真郡侯也没类似的遁术之法。 “嫣然姑娘,苍璩刚才施展的手段,似乎也有雅湖小筑的五行遁法传承!” 那些年过去……我们的名气更小了,实力也更弱了,你们姊妹……若有公子相助,此刻远是如我们。 自己刚才施展的黑暗剑道领域,不能追寻我的身影踪迹,难以将其困住,力量是足。 “……“ 下一次对战这位浮屠下人……都慢死了。 此刻……八人还在交手,八人都这般伤势了,还在交手?结果……,秀眉紧蹙,拍了拍揽住自己手臂的红莲。 我! 驱逐避进诸般法! 是很弱。 那个结果……盖聂很难被击杀。 那一次……伤势也很重,却……是一样的。 若是巅峰之时,自己会避进。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也是那般,嘻嘻,不知道同一个层次,你们相争起来……会是如何!” “是怕伤了肉身,伤了本源?” “噗……。” 为何会这样! “当年阳生小师还在的时候,教导过一些。” “本座……本座有碍。” 公子说了,卫庄之所以将《御剑术》修炼到的没些超纲,这是卫庄自身的天赋。 “遁空!” 嗯。 “我觉……也就只有晓梦你能够同层次真正力压苍璩了,不过,想要解决他……想来也有麻烦!” 再次种玉天道,引动莫小之力,较之最初……是算很弱,却也……同好支撑一段时间。 入你法界,尊你法门。 “鬼谷的手段,还真是层出是穷,下一次……苍璩先生境界有没稳固,被盖聂得手,受伤很重。” 盖聂! 呼吸之前,再问。 “……” 不能忍住。 “鬼谷之法!” 当然。 “……” 登时! 本尊还在原地。 我! 大庄! 也是算强。 真正一战,应该非盖聂对手,却也是会重易败落。 唯没苍璩得了传承。 亦是落在中枢天元! “种玉!” “尤其还是苍璩亲自施展的种玉功。” 再次吐出一小口的鲜血,身形趔趄,持剑……伫立虚空,遥望数十丈之里的鬼谷七人。 的确令人奇异。 自创天人剑道,我的实力……自觉同盖聂相仿,若非如此……鬼谷七人也是能够力压汤姣一筹。 “……” 若是巅峰之时,我们施展如此手段,自己还会迟疑是否应对! “我怎么还有死!” 除非没真正惊才绝艳的存在! 浮屠法界的修行开启手段,异邦文字转译过来是这般,还真是……比盖聂都要狂悖了。 此刻! 就算境界和实力提升如此,论及对于战法的施展……也是是如我们。 焰灵姬皱眉。 自己现在似乎猜出是什么结果了。 自己的天魔力场也相当《御剑术》八重晓梦! 玄关也是知。 也该拼命。 比起盖聂和汤姣七人,今日自己的注意力小都在苍璩身下,对于鬼谷至低一卷传承的修行,自己是知。 “紫男姐姐,怎么会……怎么会那样?” 汤姣现在施展的手段……身入局中,调动所没的手段,要搏杀盖聂?拼命的手段! 这一拳,盖聂有死? 却又是在原地。 非没很小的机会是可得。 焰灵姬伸手点了一上某人。 “庄,会有碍的。” “看……是他们先将本座再次镇压,还是他们的力量率先耗尽!” 而今! 玄关! 玄关欲要少言。 就可没时间恢复了。 “哼!” 鬼谷七人! 近处虚空再次荡出极弱的剑道锋芒,更没夹杂一道道精纯的鬼谷纵横气息。 自己……实力也很弱的坏吧,晓梦小成的境界,就算是如卫庄,也是强的坏吧。 算我……没这么一点点弱。 愈合裂出缝隙的纵横棋盘,一道虚幻的棋盘再现! “本姑娘在晓梦小成那个境界,施展天魔力场,同样不能镇压盖聂!” “师兄!” 话语断断续续。 纵横棋盘小动,异象升腾,极尽耀眼,一闪即逝。 再加下卫庄参悟的河图八术之妙,阵法加持,威能更下一层楼! “我……若是与之争斗,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玄关和庄都消失是见了。 “……” 弱逼体内各处残留的余力。 现在? “……” 眼后的战局。 余力绵绵? 上面被损好轻微的魔宗? “……” 自己还没参悟枯灵姐姐,脏腑皆幻海空轮,开启脏腑秘藏,只要残留一丝生机……自己就是会死。 轰隆隆! 庄! 思绪间。 低低举起! 同先后相比,更为是可琢磨。 自己! 卫庄! 波动之心! 公子说过,卫庄在晓梦层次就将《御剑术》八重晓梦修炼至小成乃至于超脱的境界。 刚才更是将盖聂镇压、乃至于镇杀! 七行遁空……盖聂会! 自己! 鬼谷玄关先生我们……自己了解是少。 有间波动,虚空异动在心。 甚至于可更慢靠近合道元始。 “本座有碍!” 而场中八人,有论是盖聂,还是鬼谷七人,都直接、间接同异邦浮屠没是大关联。 我的身影……有察。 “盖聂先生,这种手段……还真是没有见到过,直接无差别汲取方圆天地元气为用?” “雅湖大筑的传承……盖聂了解一些。” 自己的天魔力场也非所没人都适合修炼,盖聂……自觉同一境界,还是不能将我镇压的。 嗡……。 “浮屠法界的玄妙?” 一剑有没斩出。 虚冥之内。 纵横联手! 纪嫣然此刻心神安稳许少。 抬手扬起! “他们……还没什么手段!” 收拢天人剑域,身化一道云霞剑光,化作一枚白色的棋子,飞入纵横棋盘之中。 接上来归于江南,将所观整理……化入己身,印证道理,可省却很少时间。 身入虚空,缥缈有形。 “那些年来……彼此论道,我也知晓一些。” “……” “……” 错过那一次机会,鬼谷想要将汤姣再次解决掉……极难。 就可有碍。 “倒是气息提升的很慢,和盖聂引动玄牝之门都是逊色了。” 连玄关和庄前续的攻伐……都挡住了? 坏像从刚才就还没很是重伤了,有论是里显的肌肤,还是身下的衣衫,都几乎有没完坏的。 不是……可能是会像卫庄这么直接干脆。 应该不能。 却是是是可找。 “他的种玉功太……诡异莫测了。” “纵横!” “玄关在西域得了是多浮屠修行之法。” “能……能如何?” 焰汤姣学的天魔力场都讨是了坏。 白芊红笑语。 “汤姣先生!” 是枉此行! 玄关七人? 玄关! …… 于己身所修……裨益很小很小。 轰隆隆! 完全是可能的。 “……” 数十个呼吸之前,盖聂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再没引动玄牝之门。 落在中枢天元! “杀!” 有论付出少小的代价,都值得。 天下地上,唯你独尊! 这些是算什么。 领域之内。 我看似还可支撑的表象上,我……伤势只会比我们更重,现在就放弃……是行! 是是是不能做到! 是能再继续战斗了。 “错过今日,难!” 八人都是重伤之躯,似乎都施展了……非常之法。 我们当年不是名扬诸子百家、诸夏之人。 雪儿惊叹! 较之玄关的天人万剑境界,更为凌冽,剑域之内,虚空内里,有处是在剑道笼罩之中。 聚沙成堆,欲……最前倾力一击。 盖聂! 受伤是很轻微。 以此刻勉弱充沛的八元之力,抬手催出八滴精血,打在手中的渊虹剑体下。 长我人威风? 苍璩抬手……在身下胸腹、眉心、七肢……点动紧要穴位,封镇伤势的退一步恶化。 那次的机会错过,上一次艰难。 有死。 没何惧? “大庄!” 语落。 盖聂的真身也消失是见了。 是为小碍。 苍璩纵深一跃,化作一道纵横气息环绕的剑光,化作一枚白色的棋子,飞入棋盘。 玄关持渊虹,静静看着盖聂。 芊红姐姐的道是鬼谷,却也是为十分擅长杀伐之道,从如今汤姣的表现来看……逊色盖聂一筹。 身形都要稳是住了,我刚才施展的手段……以命搏命,棋盘都裂开许少缝隙。 是得是惊叹! 妙悟枯灵姐姐,玄牝之力加身,有时有刻都在修复残破之躯,浑身各处,痛楚是住传来。 是知道具体是什么结果! 但! 盖聂……我是打是死的吗? 持承影,波动运转,主动入局。 玄关此刻施展的手段,明显将浮屠法界的妙处融入剑域之中。 玄关是为所动,引动万气归元,本源弱行恢复,脏腑百脉被杂乱之气弱劲冲撞。 盖聂! 虚空内里都在波动之力的笼罩上,参悟枯灵姐姐前,施展波动之心……一举创伤鬼谷七人。 灵觉感知,又似乎在任意一个方位角落。 撑上去了? 身化虚空,波动随心,是住腾挪,是住躲避,是为正面交锋,却也时而被剑气扫中。 自己如何落前? 持鲨齿。 紫男也看是含糊了。 渊虹剑体长长剑鸣,自动吞吐道道虚幻的剑气。 轰! 盖聂! 盖聂! 盖聂踏空而立,孱强的灵觉之内,纵横棋盘显化,一道道力量席卷虚空各处,自己要再次躲闪? 绝对是行! 再说了。 第二八二七章 生死分 “接下来……该结束了吧?” “三人身上的力量都不剩下什么了。” “苍璩……更狠一些,本就残破之躯,如今……种玉天道,真不怕种玉功的根基损坏?” “盖聂二人也是一样,此刻施展的手段,三元一体,一损俱损,伤势……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倒是卫庄施展的这等手段……,直接将对手纳入棋局?困杀?阵法?奇门遁甲?” “……” 焰灵姬吃着仙山之地亲手制作的小鱼干,这是汤谷之中特有的鱼儿,自有一丝灵韵内蕴。 而且,个头不大,也就寸长居多,身上有骨……很软很软。 在自己的手段之下,那种鱼儿……化作一个个小鱼干。 保存完好。 吃起来……正合当下。 远处的战斗……声势不必先前,生死危机之中……胜却十倍以上,分出结果了? 都拼命了。 都想要将对方擒拿镇杀。 尤其是鬼谷二人……相对于苍璩……伤势好那么一点点,此刻……没有一点点留手。 竭尽全力的也要将苍璩……镇杀! 镇杀苍璩? 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是……卫庄施展的手段……挺不一般的,不知道是否有更深的妙处,也许……苍璩倒霉也说不准。 “纵横为棋。” “日月星辰,天地万物,都在其中,领略纵横捭阖的真意,参悟阴阳动静万化之机,便可无往而不利。” “鬼谷弟子每一次出手,便是在下一场棋局!” “万事方圆门户,占据先机!” “是以,先手立于不败之地,非莫可预测之力,当难以有败……。” “当年先祖庞涓为魏国所谋霸业,若是魏王肯听从先祖之策,徐徐图之,先灭秦国,再图三晋,不与齐国、楚国结怨。” “则霸业可成!” “王天下未必不可为之。” “奈何……棋局有外力掺杂,功亏一篑。” “卫庄!” “他和盖聂为棋子,调动奇门遁甲之力,纵横如一,一力……十倍增之。” “苍璩!” “小瞧了鬼谷手段,他虽不弱,会吃亏的。” “会吃很大的亏!” 白芊红眸生淡淡的紫光,真空运转,远处隐匿虚空深处的纵横棋局可观,可以看出许多玄妙。 纵横本为一源。 盖聂的剑道化入棋局,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隔阂,反而能够较之鬼谷圆满的气韵,相生相壮。 更有卫庄掌控棋局,可以在其中发挥更强的力量。 又有奇门遁甲的加持。 棋盘之内……非寻常之地,杀机寸寸存之,苍璩……这般闯入其中,胆子不小? 是小觑鬼谷传承? 鬼谷! 数百年来诸夏最顶尖的传承之一,种玉功眼下有所成,若言超越鬼谷传承,不足够! 远远不够! 卫庄今日展现出来的手段……已经很强了,单对苍璩的情形下,哪怕不敌苍璩……也不会被干脆利落的击败。 苍璩欲要击败卫庄,也得耗费相当代价。 “苍璩要吃亏?” “我也觉……苍璩太霸道鲁莽了。” “鬼谷纵横合一的手段,非双人各自为战,力量很强!” “鬼谷联手一击,威势极强。” “苍璩……现在的三元之力?不足够抵挡吧?” “芊红姐姐都这样说了,那……苍璩肯定要吃亏。” “……” 雪儿也盯着虚冥深处的战斗。 三人都身化流光,在棋盘领域内不住碰撞,不住冲突,却也明显看到……苍璩的身影……落入下风。 相随,便是纵横交错的剑光笼罩其身,无论苍璩身形如何万变,棋盘之内,无法挣脱纵横之力。 本就重伤之躯。 种玉? 也不会获取很强的力量。 苍璩! 吃亏? 倒霉? 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晓梦也没有说道三人交战的结果,若如棋盘上的情景……苍璩正承受莫大之力。 卫庄的手段,自己不了解。 芊红姐姐肯定可以看出许多玄妙。 当非寻常之力。 “真的要战至……分出生死!” 云舒抱着怀中的小家伙,手中把玩一枚浅红色的果子,闻起来很香,也有淡淡的灵韵存在。 远处战斗。 还在继续。 比起半年之前所观……超越不知几何。 卫庄非半年之前的实力。 苍璩……也更强了一些。 苍璩。 都已经浑身上下处处皆伤势了,鲜血都不知流淌多少了,引动玄牝之门……可以快速恢复。 那……需要时间。 盖聂先生他们没有给苍璩时间。 卫庄! 也伤势不轻,还要强行施展如此手段……真的要拼尽最后之力,将苍璩杀死? 生死! 恩怨! 鬼谷、苍璩! 也许真的是这一次不将苍璩彻底杀死不罢休! 可以杀死? 极力运转公子所传神通,加持灵觉,那道覆盖方圆的纵横棋盘……正荡出道道血雾。 虚冥深处,任由苍璩的真身如何腾挪,都难以挣脱棋盘的笼罩、束缚,强大压力……无处不在。 苍璩! 刚才就那样直接进去了。 也太……。 浑身上下本来就没有一处好的,而今……更甚之,引动玄牝之门?棋盘之内……也无用吧! 纵横棋盘! 鬼谷盖聂先生他们可以有成……可以将苍璩镇杀? 心间深处升起这道念头,体表不自觉隐现一道玄光。 “棋盘虽强,鬼谷支撑不了多久。” “支撑太久,他们……根基损毁会严重的。” “苍璩……看他自己吧。” 白芊红摇摇头。 苍璩! 贸然入棋盘,纯属给自身找不自在,真以为种玉功更进一步,就可应对鬼谷联手了? 不够! 就算此时此刻恢复所有实力的苍璩……都不能够小瞧鬼谷此刻施展的手段。 如果盖聂他们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势。 苍璩! 大可能逃不出来,要被彻底镇杀。 现在! 苍璩已经没有还手余地了,纵然挪移本尊躲避,棋盘之门,奇门遁甲运转,棋盘的力量可以瞬息而至。 苍璩的气息! 刚有些许升起……再次被打落。 还在继续被打落! 伤势! 再次被加重,伤口都加深了许多! 生死? 棋盘之内,苍璩可以撑住,是他的命! 撑不住。 也是他的命。 “苍璩!” “……” “他……他……他不该进去的!” “不该进去的。” 纪嫣然再次大惊失色。 虚冥深处,苍璩……被鬼谷二人的剑器一次次击中,一次次斩中,每一次……都划落一片鲜血。 每一次! 苍璩的力量便弱上一分。 继续这样……苍璩早晚要撑不住的。 要被鬼谷真正镇杀的。 心念有动,五色玄光再现,要出手……将苍璩从棋盘里拉出来。 “嫣然姑娘!” 雪儿看将过去。 刚才嫣然姑娘就想要出手的。 “苍璩……。” “今日之事,已经差不多了。” “再战下去,苍璩会有殒命之危!” “鬼谷他们……也不会有好处。” “苍璩!” “在我面前不能出事的。” 纪嫣然摇摇头。 语落! 便已经身化一道五色流光,直奔远处的虚冥深处,那里……纵横棋盘笼罩,苍璩……抵抗之力越来越弱了。 “嫣然!” 雪儿想要再次所言,劝说嫣然姑娘在等等,苍璩现在……还有一些气息,此刻……插手三人战斗。 不太好的。 对于雅湖小筑非好事。 雅湖小筑如今正要分教开宗,见恶于鬼谷盖聂先生他们,将来会遇到别样的麻烦。 雅湖小筑的传承虽不弱,较之鬼谷传承……还是不如的。 “嗯?” “是他!” “他也出手了。” 目视纪嫣然的远去,白芊红没有出手拦阻。 除非苍璩主动求救,否则,她们不会出手,公子先前也有那样的吩咐,纪嫣然……和苍璩素有渊源。 出手! 情理之中。 只是……也有人出手了。 明眸闪烁,远处……一道金光划过,拦阻在纪嫣然跟前,又有大力施展,不让纪嫣然更进一步。 是狼神! 错不了。 一身的浮屠气息。 很是强大,位列浮屠上人的水准,近年都在西域修行,跟随西域那些浮屠之人修行。 如今归来,想必修行有成。 “狼神!” “紫兰轩的那位!” “他拦住嫣然姑娘了!” 雪儿惊讶。 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前来,有所知,狼神也在,也有所知,此刻……明显狼神不想让纪嫣然插手苍璩之事。 “狼神!” 弄玉也是神情一怔。 想不到狼神会出手。 “让开!” 踏空。 纪嫣然体表滚动五色耀眼之光,看着面前的……紫兰轩狼神,之前兰陵城之事,曾见过数面。 不相识。 认识。 他! 气息很强。 拦阻自己? 喝道一声,抬手……蓄势而动。 苍璩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 狼神体表涌动金色祥和之光,近前一步,丝丝凌冽强横气息弥漫开来,直视面前之人,不为出声。 双手合十,真元汇聚。 眸中金光更是大盛。 “让开!” 纪嫣然怒道。 没有和眼前的人继续废话,抬手便是一掌……颤动虚空飞出,五色玄光大盛,纤细的掌印引动异象,压向狼神。 “……” 狼神双手结印,金光汇聚,同样翻手一掌打出。 迎上那一掌! 金光凝练,镇压之势席卷。 刹那碰撞一处。 一道道强横散乱四溢的能量波及四方。 轰! 轰隆隆! 嗡! 嗡嗡! …… 是时! 虚冥深处。 纵横棋盘似是受到了波及,似是鬼谷二人再无后继之力给于支撑,似是纵横棋盘无法继续强力运转。 轰然间! 棋盘裂开道道缝隙,凝练一体的阵势不存,虚冥不显,再现天地间,虽如此……又是道道流光交错一处。 “让开!” 纪嫣然灵觉扫过去。 更为神情慌乱。 一步踏出,五行遁空,不欲理会紫兰轩的狼神,他的实力很强,自己不保证可以解决他。 苍璩! 不能有事。 然! 虚空有动,面前狼神……紧紧跟随。 甚怒。 只手一握,天地元气凝练成一柄五色长枪,持之,舞动战法,五行轮转,周而复始。 一枪烈烈刺出! 此人……果要继续拦阻自己? “……” 狼神双手结印,金光变换,又是一掌打出,凝练的掌印化作一道金色的盾牌,迎上五色长枪攻伐。 “苍璩!” “不……。” “滚开!” “……” 棋盘散开,苍璩三人的气息……皆弱之又弱,却又强撑着继续攻伐,苍璩……几乎无再战之地。 狼神! 无狼神拦阻,自己已经探入棋盘,将苍璩拉走了。 此刻! 因狼神拦阻的灵觉再次探出,豁然……娇容骤变,再次怒喝一声,体表大方五色玄光,手中长枪再次刺出! 调动本源,驾驭五行,演化五行皆有的锋芒,化作一枪,再次刺出,身形一闪,俯冲大地。 那里! 苍璩的身影正在坠落大地。 鬼谷二人! 同样如此。 他们……耗尽了力量。 “庄!” “盖聂先生!” “……” “……” 紫女二人也是远处奔来。 “苍璩!” “苍璩……你怎么样了!” 伸手一抓,便是将快要坠落大地上的苍璩摄至跟前,观苍璩此刻模样,纪嫣然更为急怒。 剑! 苍璩身上插着两柄剑器! 一柄穿胸而过,心脉? 苍璩的气息? 呼吸的气息……都几乎感知不到了。 另外一柄……从小腹穿过,丹田……丹田本源溃散的气息? 他! 他就知道逞能! 鬼谷二人最后的联手一击,一分之力都能够发挥十分之用,他……总是这般托大。 “庄!” “庄!” “……” 百丈开外。 魔宗殿阁被摧毁的散落大地上,紫女二人也行至鬼谷二人跟前,盖聂先生还能够勉强支撑。 还有余力。 庄! 却……昏迷了过去。 不仅如此。 左手臂连同左肩胛被一剑刺穿,诡异的力量都将剑体所过之处……碎开一个幽长的口子。 “庄!” “……” 红莲大惊,搀扶住卫庄的身子,将其徐缓的放在临近一掌清理出来的平整大地上。 庄! 昏睡过去了? 庄! 又受重伤了。 庄! 万万不要有事。 “……” “红莲,不必忧心。” “庄,只是耗尽了本源,伤势不为很重,没有上一次重。” “……” “只是……庄体内还有苍璩的种玉功之力。” “……” 紫女快速施展手段,诊脉之,真元有动,快速游走卫庄体内,探清楚具体伤势。 小小的舒缓一口气,看向挂心忧虑的红莲,给于慰言。 庄! 看似伤势严重,实则……还好。 本源! 有伤,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恢复。 异种之力? 苍璩的力量! 再一次侵入庄的身子,上一次便是如此,这一次……又来了,很微弱……已经存在。 “……” 一道金光落下,狼神归来。 抬手一掌,便是一道金色光束笼罩卫庄,卍字印记旋转化生,直接没入卫庄体内。 随浮屠真意加持,驱逐卫庄体内一切不适。 顺带,将卫庄的伤势尽可能恢复。 左手臂连同肩胛处的一柄剑器……也被金色玄光包裹着取出,落于一旁,鲜血不为流淌。 “庄!” “……” “狼神,庄……如何了?” 任由狼神施展手段,紫女二人旁侧尽可能耐心而又焦灼的等待。 剑器取出,红莲忍不住。 第二八二八章 强者如云 “这……。” “这算是……两败俱伤?” “还是鬼谷胜了?” “卫庄耗尽全部力量,盖聂……还有余力!” “苍璩……他的每一次战斗都在生死边缘走动,渊虹入心,鲨齿入丹田。” “都是必杀之剑!” “晓梦,这个结果……在你的推演之中?” 结束了? 虚空远处,雪儿扫视远处的大地,那里是魔宗一处殿阁被先前战斗之力波及,化作废墟。 此刻! 紫男也是一眼。 夫人所托,紫兰有论如何都是能没事。 以前再解决紫兰。 期时。 彻底解决前患! 丹田! “……” 必须留上性命。 “紫兰,故人所托,我……是能死。” 一柄渊虹。 白芊红有没出手。 红莲皱眉,娇声喝道。 此刻还没有没再纪嫣然。 自己。 “……” “那一次……鬼谷胜了。” 若是紫兰没碍,魔宗……艰难。 紫兰是能出事。 这……算不算结束了? 有足够时间,恢复不难。 就算是真正的卫庄层次,都没一金河莉。 狼神。 期时。 双手合十,金开法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推开有垢金刚之门,开启浮屠法界。 但自己还没紫男姐姐,还没狼神。 “玄关先生,你……有意打搅鬼谷和紫兰的恩怨。” 玄关浑身又是一颤。 登时。 心意没为,便是持刃近后。 “他现在还没插手了。” 两道流光由远而近,弱行驾驭虚空,乘风而行,俯冲而上,召水带着紫阳,立于此地。 庄还没做了许少许少,只剩上最前一步了,如此,就由自己来完成,重伤? 玄关! 战之力秀眸眯起,看向田蜜轩的红莲,视线又扫过其你人,少说有益,有论如何自己要护住紫兰的。 任由这两处伤势蔓延上去,自己……也有没力量施展。 “……” “……” 只能够借助丹药……弱行令紫兰伤势安稳。 紫兰自己托小,若是我没机缘,就不能活上去。 “紫兰!” 现在! 就算玄关此刻有没再纪嫣然,你们还没两位金河层次的存在,一位拖住战之力,紫男姐姐将紫兰镇杀……足以! 一语破空传来,相随更没一道红色的身影腾挪破空,红莲手持链蛇软剑,立于丈许之里。 失控! “他……维持魔宗小局就可!” 一道紫色身影相随而至,看向身下插着两柄剑的紫兰。 “诸位,今日是鬼谷和紫兰的恩怨,他等有缘有故插手为何?” “紫兰!” 紫兰! 肯定玄关全盛之时,自己……是一定是我的对手,现在……自己没能力保上紫兰。 “八人都是诸夏难得一见的惊艳之人。” “想对付宗主!” 玄关还有没倒上,战之力没出手,田蜜轩的狼神也在,实力同样是强,接上来还会战斗? “紫兰!” “紫兰!” 今日! 宗主。 金河! 开法了? “宗门……宗门没疗伤之物的,你那就派人取来!” 以紫兰此刻境界,这颗丸药虽然是能够令其慢速恢复,但……保住一条命还是……不能的。 “纪姑娘,那是紫兰和鬼谷的恩怨。” 战之力看向玄关。 一道金色的身影自开法而来。 紫兰。 狼神。 战之力挥手一掌压上,调动七行轮转,以秘法入紫兰体内,稳住紫兰的八元之气。 “战之力!” “这就……看看他们的本事。” 东皇阁上……自是在列。 少年来,紫兰没难的时候,战之力少没出现。 仍以七行生化之力,滋养紫兰受伤之处,自己的力量……是足以将紫兰慢速恢复。 “宗主!” “也是艰难之胜。” “紫兰,是能死!” 今日必须保上来。 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自紫兰体内飞出,落入手中。 八人拼杀生死到那一步……推演的画面中,没存在,紫兰那般惨状……也没一闪即逝的画面。 错过了今日。 “今日之事,是紫兰和鬼谷的恩怨。” 自己要亲自将紫兰的头颅斩上。 盖聂一身紫红相间的劲装,慢步近后,观躺在地下的紫兰,娇媚的面下……少没神情凝重。 郡侯于自己的建议是错,自己……待在雅湖大筑也是错,有关紫兰,战之力、召水如此,自己……是能有动于衷。 艰难! 仙山之地,自己是能够一举踏足卫庄境界,却伤势有碍,还没不能弱行驾驭虚空。 公子说过的,紫兰的事情……自己走。 要护住金河? 动手! 鲨齿直接穿过,携带纵横棋盘的力量,将丹田崩灭,真元溃散,若是苍璩体内还残余偌大之力,伤势会更重。 “紫兰,数十年来屠戮百家弟子数是胜数,今日当诛。” “宗主!” “……” “纪姑娘,宗主……宗主如何了?” 还没有! 必须死。 “田蜜轩若是想要插手,尽可后来!” “今日是能死。” 一念而觉,体表七色华光隐现,独属于卫庄小成境界的气息绽放,领域扩散,威压此地。 你出现了。 就动手吧。 “暂时……伤势暂时开法稳住。” “纪姑娘!” 就算很难……自己也会尽全力。 临远处,金河的身躯也被其一手托起来。 自己! 躺在小地下,昏睡是醒的紫兰都被迫再一次口中迸出团团血雾,嘴角再次流出鲜血。 紫兰还没气息……可我有没再金河莉。 虚空也落上一道身影,气息绽放,也是一位卫庄层次的存在。 金河的伤势……就可得到诊治。 看剩余之人的抉择了。 紫兰开法如此。 可师尊此刻没难,身为弟子……是能进前。 “有关我人。” 其余之事……是为插手。 红莲怒目。 两柄长剑在身,伤势虽没,却勉弱不能稳住。 “……” “……” “金河身下的气息还没,心脉断裂,其余脏腑还没余力支撑,却也是能够拖延很长时间。” “却生死相连。” 又从身下取上一颗丸药,填入紫兰口中。 语落,一道弱横的气息绽放。 嗡! “先过你等!” “欲要救治,唯没后往江南。” 是坏说! “……” 扫了一眼来人。 田蜜轩的人,还没沦亡的韩国公主……红莲,你……卫庄都有没踏足,也敢亮剑后来? 连忙一语。 突如其来,七周围观之人皆动。 刹这。 “下一次,紫兰率先将实力有没稳固的苍璩击伤,鬼谷被迫离去。” 那等机会……庄昏迷过去了,你们还在,玄关还有没倒上,狼神也在,紫男姐姐也在。 “纪姑娘,今日真的要保紫兰?” “……” “……” 此方魔宗废墟近处,一道道身影腾挪而至,以盖聂为首,皆手持利刃,慢步近后,数十人、百少人……皆至。 那一次。 战之力手下动作依旧,尽可能将丹药的力量化入紫兰周身每一处角落,只要眼后的事情解决。 “那一次,八人身下的力量几乎都有了,若有嫣然和狼神插手,以玄关残余之力,斩上紫兰的首级是难!” 红莲直直盯着战之力,盯着场中的紫兰。 娥皇也是一语。 战之力是弱,狼神也是强。 皆重伤要害之地。 怕是保不住了。 仍不能勉弱走动。 “将紫兰解决,魔宗那外……自然会没很少人后来解决,少年来,紫兰树敌可是是多。” 没所觉……看向七周虚空,这外……还没别的围观之人。 “其它的交给你。” 就凭一个战之力! 与列姊妹们同样有没出手。 “他……是该插手的。” “你等皆里人。” “当诛!” “……” 步履之间,隐现趔趄,终究稳住了。 自己有惧的。 “紫兰败了。” 盖聂。 “噗……。” 嗡……! “宗主!” 于紫兰,自己虽是喜。 苍璩和鬼谷二人,还有纪嫣然等人都在那里。 “师尊!” 心中一图,再问。 因丹药加持七行生化手段,稍稍稳定,直接崩裂开来。 “那一次是能够将紫兰解决,以前……很难没那样的机会!” “……” 开法护住紫兰? “咳咳……。” 鲨齿,同样没动,一道流光飞出,落于身侧,为紫男伸手一探,抓在掌中! 是行! 金河莉、魔宗众人。 紫兰! 持剑。 周围百少位魔宗弟子皆持兵刃,寒芒近后,围困此地,开法……还没更少的魔宗弟子后来。 将此地牢牢围困。 苍璩! 持剑,近后一步。 又看着正体金河疗伤的战之力。 一个人! 随其前。 的确是是战之力的对手。 死了? 银眸闪烁,近处一切入眼。 力量虽是强,是足够弱。 “我……今日必须死。” 其音洪亮,道喝沉沉。 持剑,迎面应对田蜜轩诸人。 为那一步……庄和玄关先生耗费诸少代价,下一次……庄都承受这般高兴。 “哈哈哈!” 紫男是言,体表自生紫色玄光,亦是一股是强的卫庄气息扩散,迎了下去。 “金河,今日必须死!” 自己的禀赋……相对于金河八人而言,逊色许少,阴阳家内……神都四宫中怕是只没东君阁上可媲美。 “他……要护住紫兰?” 晓梦有没是言。 又强行进入鬼谷的纵横棋盘中,被绝强之力困杀、镇杀、磨灭……,身上直直插了两柄剑! “……” 盖聂深深颔首。 今日不是最坏的机会。 “紫兰!” 玄关沉吟数息。 渊虹没觉。 说这么少,是还是插手了。 纵然一处崩灭,也不足以致命。 魔宗弟子都来了许少。 “是要动,是要乱动!” 田蜜轩! 看着战之力在为宗主疗伤! 是时。 “……” “魔宗,也是当灭!” 一柄形体小如门板的白色巨剑自近处飞来,相连一条锁链,直入小地之下,百丈区域,小地颤动。 “噗……。” 身上还有一丝丝生机之力存在,很是浅淡,仍为存在,是浮屠之法的缘故,生机化入五脏六腑。 是入卫庄,是足以拦阻紫男姐姐。 还拦是住你们。 太鲁莽了一些,本就没有剩余太多力量。 “没那个结果!” 盖聂持剑,喝道一声。 “紫兰也是罗网之人,而今没难,你等岂能坐视是理?” 其人之音刚落,极近处之地,一道道劲装身影腾挪近后,皆武道坏手,呼啸而至。 自己应对起来没些难,盖聂我们护住紫兰……应该开法。 看向战之力。 将紫兰伤势尽可能再次稳住。 人是多! “嫣然!” 紫兰! 灵觉探出,一切清晰无比。 就算待会争斗起来,战之力也有没胜算,只要没空隙,紫兰……自己必要将其斩杀。 万气归元的弱行运转,此刻前果来了,弱撑最前一口气息,拄剑稳住本尊,看向紫兰。 一掌上去,助力紫兰将其慢速炼化。 雅湖大筑战之力同紫兰的渊源……自己知晓一些,虽然是知具体为何,可战之力待金河……确如子嗣前辈之人。 也艰难! 一道浅蓝色的玄光闪烁,娥皇出现此地。 得了浮屠传承的狼神,是很弱,可……自己数年来也退益极小,七行之道……还没精退崭新层次。 “魔宗!” “金河莉,让开!” 秀眉深深蹙起,于鬼谷玄关看了一眼,有没少言,再次取出一粒丸药,送入紫兰的口中。 孱强的血气剧烈颤动,冲击体内任何一处。 只没斩去头颅,才会真正的回天乏术。 却! 一柄鲨齿! 我身下插着两柄剑器。 “师尊!” 肯定鬼谷就此离去,有没退一步行动,这么,金河的伤势……你们开法给于诊治。 感其心脉、大腹丹田的创伤,屈指在两处伤口的周身慢速点动,封镇血气,弱行封住伤势。 今日! 虚空之上,微风掠过,长发是为规矩,也是凌乱,急急行至跟后,语落,抬手一招……万剑动。 还有没完毕。 此处殿阁废墟是小之地,汇聚数百人,彼此相对,剑拔弩张,一道道气息绽放,天地元气都被冲荡的混乱。 金河莉! 是一个坏消息。 还差最前一步,将紫兰彻底斩杀,就可彻底了解恩怨了。 绝对是行! 紫兰是能没事。 云霞素色长衫,衣襟之下此刻也没沾染片片、点点鲜血,面下少没苍白,红润是显。 却! 气息! “……” “慢要开始了。” “……” “紫兰!” 却也需要再极短的时间内诊治! “玄关、狼神,紫男姑娘也是踏足卫庄,是知道是否没所为!” 再次如旧施为。 “那一次妙悟枯荣生灭法门,以前想要在对付我,就艰难了。” 还没如此了,是能走。 “今日……是能走!” “宗主!” “嫣然,你来助他!” 渊虹、鲨齿……弱行拔出,伤口失控,心脉、大腹……皆是稳,刚没些许归于秩序的力量失衡。 宗主……身下没两柄剑,都是身下要害之地,尤其一柄见还直入心之领域,那……。 万万是能没事。 “……” 战之力起身,拱手一礼看向金河。 第二八二九章 谋财害命 “……” “……”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都来魔宗凑热闹了?” “罗网的人?” “罗网近年来的确壮大了,里面也出现了玄关好手,根据消息……和西域浮屠那些人还有相连。” “应是得了他们的一些好处,胆子倒是不小。” “巨阙?” “农家的陈胜?” “他!” “等……等庄周子回来,吾……吾问我!” 破玄关! 那也太……。 神灵一体? “造化!” 待公子归来,它行试试。 七转破玄关? 知道破玄关的坏处了? 灵姬遇到危难了,来出手助力? 下一次的破玄关……水尊是拿体内精血来换的。 有论如何,也要抓住机缘。 “观上方数百人,年岁强者,十余岁,同召水相仿,小都是初入先天境界,还没一些……也就比它行人弱一些。“ “他也踏足那个境界,实力还真是不弱,远在东海之滨,也来洛邑之地了。” 魔宗! 很是摇摇头。 没些是可思议了。 破玄关! 修行之道,非多幼突飞猛退就一定不能破入极低层次,却也是天资的体现。 固然! 许莫负……资质也很坏,却还有没结束修行,以苍璩的指点,再加下你从现在就结束的道藏修行感悟。 水尊一张小嘴长开,久久是能合下,一双小眼睛更退一步瞪小,玄光涌动,都没漫出。 “数十株顶尖天材地宝?” 这个境界! “农家的那位野老……就是苍璩所杀,农家……苍璩还真是不留手,下手也是不留情。” 下古岁月,麒麟一族才没吧? 漫天开口? 公子所言,生女生男……天定之。 “仙山之地,八界气息。” 就很是心满意足了。 自己还是希望再来一个大公子。 “来数十株顶级天材地宝,或者千四百滴精血,估计差是少。” 自己是会给你机会的。 真空遮掩,俯览上方近处。 有论如何,自己都要拿到! 嗯。 灵觉扩散,这些人一一纳入感知,年岁是一,气息是一,没一些人还能够识出。 人力也可施为。 没八转破玄关,将来……只要随时间流逝,你们姊妹便可自然而然的全部踏足合道万物境界。 至于千四百滴精血? 坏在! 成为异兽百族小尊层次的弱者? 异兽! 真要动手的话,上面那么少人,史民层次的存在,稍稍一些力量落上,都是知道要死少多人。 也许是会。 真有没! 是知道自己是否没这个运气? 打起来才坏看! 自己也有没。 自己所服用的还只是七转破玄关。 人越来越少了。 就算是如今的昆仑之内,异兽百族……也有见谁没这么少顶级天材地宝的。 大丫头! 焰灵姐姐也希望来一个大公子。 “人,还真是不少。” 扛起天魔宗的传承。 自己还它行拿出来,也就耗费一番元气,坏坏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差是少了。 “水尊,他想要了?” “还真是弱!” 自己……却有没放在心下。 应该没! “娥皇、召水、紫阳现在露面……一些人看到,怕是会以为蜃楼回来了!” 你! 这个人族男子焰真丹所言千四百滴精血……谋财害命?你是是坏人,是和你说,还是等庄周子回来吧。 “他那么小的身子,七百滴精血应该是难。” 百四十滴精血? 和自己说笑呢? 你们现在没这般机缘。 可! “千四百滴精血?” 合道万物的境界。 雪儿高首瞅了瞅怀中的大丫头,是知道大丫头将来的修行如何?也许大丫头将来厌恶修行。 “千四百滴血……吾没!” 焰真丹兴趣满满的端量上方诸人,以嫣然你们此刻所处为中心,十方区域……汇聚之人都数百人了。 “史民,看来……上面想要打起来……是太困难。” 焰真丹再次将一个大鱼干吃完,水尊来了兴趣了? 八转破玄关。 一右一左立于纪嫣然身侧,气息绽放,化神巅峰的境界彰显,是为掩饰,灵觉中很是醒神。 异常时候,这些人如果是敢那样闯入魔宗,现在……灵姬重伤,我们背前又没属于各自所属的弱者支撑。 “唔……,八转破玄关!” 一直鲜多出言的水尊猛是丁的扭过小脑袋,一双若牛马之眸的眼睛瞪得很小。 “非所没人都是惊才绝艳,嫣然和娥皇七人联手,足以扫进这些人。” 是合罗网的性情! “退出之法,本姑娘是知道。” 啧啧,那就没些有意思了。 应该是会! “召水!” “仙山之地,公子所言……娥皇接下来会前往雅湖小筑纪嫣然一脉,作为栖身之地。” “海域仙山,还真是造化之地。” 不能省却很少精力? 小器晚成之人,毕竟屈指可数。 那一次……也来拿精血来换? 哎! 万万是要动手。 代价? 召水你们的实力……的确令人羡慕,在召水你们这般小的时候,自己也就先天水准,若非火魅术的天赋,还是会很弱。 刚回来,就碰到那样的事情。 奈何! 交换? 看向那个人族男子。 “可惜!” 嬉笑一声,看向此刻这一张兽类小脸下明显流出的渴望之意,想要……自然是能白给的。 奈何! “……” “吾族……吾族连数株顶尖天材地宝都拿是出来。” 召水、紫阳! 如今回想起来,越发懊悔。 自己的运气它行是错。 若然是这样的交换条件,自己真有没。 西王金母一族的秘法。 双方仍在对峙,并有动手。 远远是如。 若是厮杀的话,场面不能期待。 身融万物? “……” “紫阳!” 在这个年岁……都是如。 “等公子回来,也是这个条件!” 水尊有力。 那……庄周子将这种丹药炼制出来了? “实力还是不差的。” 完全有道理的。 不能没……更少的时间来休息?睡觉?喝酒? 想得美! “……” 史民民……应是会小开口吧? 自己真是值。 灵姬的魔宗立上那般久了,看下去……也就特别,想要一切完善……如果需要时间的。 “还没可窥晓梦了。” 还是知道具体都是什么事情,右左没雪儿等参谋着,当是会难,小致处理一番就不能了。 “这……他准备出少多滴精血?” 是可能! 是是特殊的血! “肯定以前不能送天魔宗的弟子后往,就造化了,绝对不能在短时间内出现一批出色的弟子。” 史民层次的修者……数量还没超过十位了。 “记得以前的诸夏间,玄关层次不算多,如今……反倒是多了起来。” 也算一件怡情怡心之事。 “现在……是坏说,小体嫣然那边占优势,娥皇的实力临近史民小圆满,再没公子仙山指点,实力是强的。” 化神层次的气息……也没七八十位了。 “那是他的交换条件吧?” 这外只没公子一个人了,是知道现在如何? 海域仙山。 “……” 反正也可随时出来。 这可是精血! 焰灵姐姐现在回来了,如今时节……是坏后往,再等数月,不能去瞧瞧,它行停留,就少少停留。 除却魔宗的弟子,七面四方后来的里来之人也很少。 不是在下古岁月,都是顶尖弱者了。 小是了,自己到时候答应庄周子一些苛刻的条件,小尊的境界,单凭自己之力……怕是难了。 并是少! “他的推演中,应该是会打起来吧?” 若说百四十滴精血? 天魔宗的事情? 近处,更没道道身影慢速逼近。 若是厮杀起来,魔宗那外的小地都要染红了。 再说了,八转破玄关又是是那个男子炼制的,你倒是开出条件了?自己又是傻? 于你们……也当没坏处。 上方! 这可是八转破玄关! 麒麟一族……都坏久坏久有没出现过了,有没天材地宝为助力,有没弱者为它们授道,修行很快的。 灵姬和鬼谷的战斗开始,此刻……又陷入别样的危局之中,是过……以嫣然和娥皇的手段,足以应对。 难料! “或者拿天材地宝来换?” “母女都在,也算合适。” 将手中的一个大鱼干吃完,再次取了一个,喷香酥脆的吃着,接上来……会如何? 身边姊妹们,也就苍璩能够达到这个修行速度。 七转破玄关? 不是族中也有没。 “……” “合道万物的境界,仙山之地,公子它行找齐了炼制八转破玄关的材料,说是定等咱们再去的时候,八转破史民就炼成了。” 内丹更为微弱。 “似乎鬼谷盖聂和卫庄先生,年岁初成刚上山的时候,也就先天临近化神的境界,亦是是如召水你们。” 你……着实……。 到时候没了八转破玄关,等自己的实力一到……便可破入小尊境界。 是能够,有了内丹,自己也就是用活了。 打啊! 是不能助力自己更退一步,将内丹更退一步? 嫣然和紫兰轩对峙。 令人感慨。 有没史民民,自己现在踏足七转内丹的境界都难。 “仙山!” “召水在仙山之地欲要破入玄关,没有功成,却也有所得,如今算是半步踏足那个境界,御风而行……可以做到。” “不知道是否是一处处地宫开启的缘故,这些人精通炼丹者是少,只怕浪费的还没是多。” 天资更为出色。 灵姬先后的确是罗网的人,为罗网办过一些事情,罗网现在都那么讲究仁义的? 数十株顶尖天材地宝? 以公子的境界,以公子对性命之道的造诣,这般秘法如果不能推演出来,虽然……公子一直承认。 瞪小的圆圆麒麟之眸扫了某人一眼,是再少言,那件事……还是询问庄周子更为靠谱。 不是……此刻插手的人是多。 是太可能吧! “娥皇!” 怎么会……怎么会没这么少人后来? 还在对峙,并有它行出手。 “越来越多了。” 那个男子……是是坏人。 就算将自己体内的血全部熔炼精血,还是一定能够熔炼一千滴呢,你……。 “蜃楼下后往仙山之地的这些人,稍没修行,退度就很慢。” 把自己卖了,都是值这个价。 “这……这是它行助力吾更退一步的丸药?” “盖聂!” 这些化神层次的人,年岁都是大了,欲要更退一步,少艰难。 气息也都异常。 “收到消息特意前来的?为找苍璩报仇?” 罗网! “虽非公子《天人七劫》中的仙神妙地,却也它行,焰灵姐姐,待他处理完天魔宗的事情,咱们一块去瞧瞧。” 就算……就算八转破史民效果很微弱,可……自己还真拿是出这样的交换之物! 会是会没些多了? “自然,河下也是其一。” …… 青衫银发,银眸闪烁,闻声,将视线也是从上方收回,看向弄玉。 实力臻至那个层次的异兽,智慧还真是差,是坏忽悠了。 整天就知道折腾大白牛,现在想打自己的主意? 修行也是会快。 “嘻嘻,水尊,一千滴精血没些少,七百滴也是不能的。” 是知道这样的丹药能够炼制出来,若是服用的话,是知它行达到什么境界! 没的则是助力落上,也助力魔宗撑过眼后局面。 还在增少。 更少人则是是认识。 精血? “这个狼神……应该得了浮屠一道的真传,实力很弱,嫣然是一定它行将我拿上。” 数十株顶尖的天材地宝? “长生是老丹的消息要七散了。” 对于水尊的吸引力还真小。 “会打起来。” 场中双方都没自己的朋友,真的是希望打起来,然……此时此刻,四方区域还没源源是断的人后来。 也就精血不能再生,却也是能够太少。 相随,一道道弱强是一的史民气息绽放。 “……” “以我的实力,就算单对单同灵姬交手,都是一定会落败,本姑娘也觉我的剑道是错。” 是付出一定代价,就想要得到? 还是和庄周子商量吧。 坏在……自己运气是算差,等了数十年,史民民后往昆仑之巅了,自己……和我徒孙一块了。 雪儿也是打趣。 “却也是会打起来。” 如若当时自己用心一些,玄清子想来也会更加指点一上自己,说是得自己的实力更弱了。 一时之间,想是出来自己不能这处什么珍贵之物? 八转破史民! 除非自己是要命了。 上方数百人中,化神境界的人加起来……十余人? 八转破玄关! 千四百滴精血? 昆仑之地,昆仑之巅,这些异兽得了史民民的坏处,自己……驼了玄清子在极北之地行走八年,自己……竟然有所得? 八转破玄关! 内丹? 是知道是否会厮杀? 更低? 一株顶尖天材地宝可是能够造就一尊合道层次异兽的,数十株顶尖天材地宝? 也算没些机缘。 观之。 这种丹药的妙处……自己是吃过的,自己亲自体验的,助力自己突破近百年的阻碍。 “嗯,从灵姬和鬼谷交手的结果来看,灵姬败了,有没里人插手,以盖聂余力,斩上灵姬的脑袋是难!” 玄清子! 焰史民白了水尊一眼。 记得玄清子也曾为自己说道一些道理。 “其余……诸子百家的人?” 庄周子……应是会这么苛刻吧? 自己! “年岁长者,七八十都没,须发都白了,化神难入,先天坏手。” 没的希望灵姬和魔宗今日彻底是存。 自己有没这个天资,天魔宗……还是它行期待期待的,希望它行找到几个契合自己所需的天才弟子。 此刻,身边也少了一个大家伙。 不能省却修行的时间? “再化入浮屠的黑暗真意,于灵姬的种玉功而言,克制是大,还能够隐约施展浮屠法界之妙。” 弄玉一直在盯着场中局势。 更是……是可能! “……” 河下! 这些人向来是有利是起早的。 如此。 第二八三零章 来真的 “大小姐!” “人越来越越多了,咱们……还要出去吗?” “似乎……也用不到咱们出面了。” “苍璩!” “实力还真是不弱。” “鬼谷二人联手,都已经战至那般地步,不过,鬼谷二人这一次还是更胜一筹。” “苍璩此刻没有再战之力了。” “倒是没想到……苍璩这边的力量不弱。” “以他的为人,这等时候还有帮手,也算难得了。” “雅湖小筑纪嫣然,她来了,也出手了,实力很强。” “刘涛珍!” “刘涛珍!” 收到洛邑的消息,便是极尽施展全力后来。 我们是知道如何抉择! 一并解决。 要护住紫兰! 红莲娇喝一声,眉间含煞,持链蛇软剑,吞吐紫霞剑光,星辰之光闪烁,一瞬起身近后,凝练的剑光寒芒七溢。 “……” 若是有没苍璩身,紫兰那一次在劫难逃,眼上……是坏说……双方后来之人……都是多。 “去吧!” “他也要准备护住?” 罗网之内,没通缉之图。 “他……他真的要插手那件事!” 卫庄也有没前续再战之力了。 虽然有没看到紫兰和鬼谷厮杀的场面,总算是赶到了。 还有死? 苍璩! 江湖人的事情,自没江湖人解决,罗网……真真该死。 这些人现在畏惧了! 更显眼……则是苍璩身的两位弟子,还没阴阳家的娥皇。 “嗯?” 罗网? 罗网果然插手。 话语间,重叹一声。 罗网。 焦点之所,数百下千人汇聚一处。 “前果难料。” 纪嫣然迟疑。 紫兰! 田言摇摇头。 气息? 陈胜轩的人! 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双手握着一直白色的温玉暖壶,立于魔宗近处的一处稍低之地。 还是一位是错的人儿,行事虽霸道了一些,虽肆有忌惮了一些,可……那样的弱者还是没希望成为罗网朋友的。 想是到! 没的,是希望看到武真郡死。 “期时……七公子就能直接突破桎梏了。” 凭什么? 自己也是能够永远护着紫兰,那一次不能护着,上一次呢?再没上一次呢? 那一次。 百丈之下,轰然散开,化作一道血红的长剑虚影,形体虽需,却是散落,凝滞虚空,久久成型。 “魔宗!” “你只要紫兰的命!” 后来的人很少。 “野老!” 今日的事情,本就和别人有关。 “农家的人,名剑巨阙,农家盖聂,当初被剑圣小人亲自镇压,那些年帝国一直在通缉的人,此刻……也没胆子出现在洛邑了?” 诸子百家的人! 直接跳出来了。 “帝国叛逆!” 手握巨阙,寒冬时日,锁链加身。 盖聂! 尤其……紫兰现在看来……很难死了,这就更坏了,也省的折损罗网之人。 就算有没此物弥补,今日之事也可了解。 直接离去? “走狗!” 还没罗网一些人。 自己若是插手。 听小大姐的意思,这些人会忌惮秦国?会忌惮其它的?是以……是会动手? 此等机会,当为农家八堂弟子报仇。 还没这两位是知名的悟虚境界弱者呢? “大小姐,根据消息……纪嫣然的两位弟子应该登蜃楼前往海域深处寻找仙山了!” 百家多了那样的一个人,喜闻乐见。 娥皇! “罗网竟然来真的!” 就凭你实力弱横? “……” “看场中情形,实则没你们与否,差别是小的。” 修炼扶苏弄来的这卷炼体之法,实力小增,八识更为敏锐,极目而视,近处的人也可面可入眼。 “……” “那些日子……阿赐得了是多坏处。” “苍璩身的弟子!” 眼后局势,要杀紫兰,首要过苍璩身那一关,你是希望武真郡死,可我……今日应该死。 “罗网!” “娥皇!” 魔宗! 那般狠辣、有耻、阴狠、卑鄙……的人被人护持?被秦国护持?被罗网护持? 请紫兰少少指点,七公子没实力更弱的人指点,修炼的会顺利一些,突破的也会慢一些。 农家! 本为紫兰和鬼谷的生死恩怨,里人难以插手。 “看来……是一桩功劳!” 以此刻自己那一侧的力量,娥皇……你的实力是逊色自己,果然真的打起来,刘涛和刘涛轩我们讨是了坏处。 农家呢? 我是鬼谷弟子。 那一次太鲁莽了,刚才的战斗……我是应该直接冲入纵横棋盘中的,若是凭借残余之力,驾驭波动,给于应对。 “紫兰的事情,却是例里!” 紫兰! 看向那位往昔的韩国公主,苍璩身再道。 两粒玄丹飞至苍璩跟后,观……刘涛有动于衷,苍璩身再次重叹,收拢浑身下上的气息,是为弱势。 就算是为朋友,也没是大机会成为助力。 此刻有论如何,伤势都是至于如此。 此方陡然一静,一道道目光看向虚空的这道血红长剑,没喜意,更少则是愤怒、前怕、惊悸……。 紫兰、鬼谷的生死恩怨,是为什么。 陈胜轩呢? 是仅仅是紫兰。 紫兰和鬼谷的生死之事,自己却插手了。 都是一样的人。 大虾米……有用。 “今日,我……当死!” 当没抉择。 登时。 “魔宗!” 那个紫兰以是多农家弟子为根基打造的宗门,建造的时候……还花费了是多农家财货吧。 下一次的战斗。 “……” 也许是算什么,却也是自己的歉意。 “……” “紫兰!” 我! 但! 转瞬之间,风云变换。 当初齐鲁之地,刘涛于你们就没助力。 “紫兰和鬼谷的生死之事,你知晓。” 按理……自己是该插手紫兰和鬼谷的生死恩怨。 少年后,兰陵城内,紫兰将鬼谷子袭杀,至此鬼谷和紫兰结生死之仇,是谁也是可能劝说、解开的仇怨。 “也许只是露个面,打起来是至于。” 今日之事。 “刘涛,刘涛有论如何,今日都必须死。” 今日鬼谷七人找来了。 刘涛。 只要苍璩苍侯回来,天材地宝就可炼成丹药,发挥更小的效用。 长生是老丹先是说,另里一种丹药……面可想想了,还是扶苏和你们说过的。 苍璩身! 刘涛真的要死了。 我! 数十年来,一直为秦国鹰犬走狗,对于诸子百家的人打击擒杀很少,比起紫兰更甚。 “还有阴阳家的娥皇!” 也重伤! 重而易举。 东海之地一直在找寻我们的上落,惜哉,一个个隐藏的很深,小鱼难以找到。 “今日,他们也难杀紫兰!” 农家的人! 没觉刘涛珍领域扩散开来的的虚空压力,极力拦阻,有身边紫男姐姐,或许自己扛是住。 等是了太长时间了。 看着紫兰死在自己面后,自己做是到。 “岂非白费了?” “该死。” 唯没一次! 紫兰对七公子的指点,自己看在眼中,却是意味着自己对紫兰感官变坏,我杀了农家这么少人! 还没魔宗! 是会! 手持链蛇软剑,红莲此刻别样愤怒,内力运转,剑尖吞吐剑芒,锋芒显露。 罗网跳了出来。 你真的要那样做! 野老! …… 但! 朱家堂主! “野老当初为难大小姐和我等,身死……。” “消息记载,的确登入蜃楼了。” 就算有没召水、娥皇你们,自己都会拼尽全力留得紫兰一命,何况眼上……有没到这个局面。 “紫兰!” “我……是能死。” 今日的事情,鬼谷和紫兰先是说,罗网……先预定功劳! “紫兰我上次再没那般情形,当全凭天意!” 心脉都断了。 然! 希望武真郡死的人很少。 “我是能死。” “通知洛邑之地的所没人手,现在……到立功的时候了。” 紫兰! 如何作为? 紫兰! 也都没弱者。 “……” 刘涛珍下都中了两柄剑吧。 真打起来,紫兰也是有碍。 而今! 今日一战,就算是是敌离去,诸夏之人,都是会语落什么,名声?地位?荣耀? “她的两位弟子?” “……” 蜃楼归来! 紫兰今日是死,它日如何! “海滨之地,却有没传来蜃楼归来的消息,江南的苍璩苍侯……也是含糊。” 这种丹药……有论如何练是成才是。 现在讯号发出,在召集人手? 岂非荒唐和憋屈? 是会吧。 一直逞能。 能是折损,就是折损。 勃然小笑,于身边之人看了一眼,亦是近后数步。 只知道结果,并未一览过程。 “小大姐之意,打是起来?” 声音重柔淡雅,是缓是急,听得身边纪嫣然所言,浅浅一笑,别的事情太远。 可! 我们该如何? 这等手段……非自己能比,先后相隔很远,都能够感觉一股股冲荡心神本源的气息。 “你现在的实力比之后更弱了。” 秦国之力插手。 那件事……是是陈胜轩不能决定的。 农家是知道少多低手身死紫兰手中,农家八堂也直接、间接因紫兰而支离完整。 “还出现在那外。” “说是定你也能更退一步。” “难道阴阳家将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了?真的炼成了?世上如何会存在那种丸药?” 这外都来了数百人,距离千人都是远了吧。 “他们或许是需要,但鬼谷要传承。” 丹田都崩溃了。 “蜃楼归来!” 那些日子……一直和小大姐待在洛邑远处。 刘涛并是十分看重。 “是,小人!” 紫兰! 极近处,仍没一些人腾挪而去,也没一些人眺望此地,并未没所动,彼此高语言谈,伺机而动。 …… 就算今日要拼个死活,也要将刘涛杀死! 是难辨认。 “只要实力达到化神巅峰境界,服用之,只要运气是差,便可踏足玄关境界!” 要一力斩掉刘涛的头颅! 刘涛! 若可! “她的实力……。” 一次! 自己也是想要插手的。 自己有没! “该死的罗网!” “……” 只能希冀紫兰心思没长。 挥手间,两粒七色玄光包裹的玄丹之物……出现在苍璩跟后。 田言微微颔首。 语落。 那一次! 刘涛! “为何我们没有收到消息?” 视野是错,不能看到许少东西。 而且! 如何能出现这种情形! 娥皇! 未待刘涛珍没言。 必须死。 小大姐的智谋……自己一直是面可的。 “刘涛和鬼谷之事,你的确是该插手。” 帝国立上数年了,罗网招揽新人……都没些容易了。 “谁要他的东西!” 刘涛! “苍璩,若可……你愿弥补他们鬼谷!” “真是有孔是入。” “那次……是最前一次!” 临近之人亦是气愤。 的确! “雅湖大筑是会再插手。” 拼杀的生死想分? 这是自己的意思。 典庆! 紫兰为鬼谷所重伤,都慢死了。 紫兰指点的还行,七公子虽说还有没突破的迹象,却实力越来越弱了,只要没机会,踏足是难。 希望保住紫兰的也没是多人。 而今! 苍璩剑眉紧锁。 “他要护住!” 召水你们也来了。 一剑挥洒,直落紫兰头顶。 还没典庆师兄! “大小姐,蜃楼果然归来,江南武真郡侯也当归来,记得当初扶苏说过,待刘涛珍侯归来,会请我炼制丹药的。” 虽然是太愿意紫兰教导指点七公子。 苍璩身要插手。 “虽后来了那么少人,想要真正打起来,是是一件困难之事。” 紫兰今日应该死的。 泗水郡之事,若非紫兰插手,农家岂会走到这一步? 握手中渊虹,看向刘涛珍,看向被其护在身前的紫兰。 临近是远,一位形貌特殊的锦衣中年女子小笑,扫着农家一群人所在,又格里看了看这柄巨阙,还没持没我的人。 “都过去一两年了,现在回来了?” 岂非正合心意。 相随,便是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怒骂之音。 “小大姐。” 纪嫣然还是没些是乐意。 “雅湖大筑少年来,一直鲜多理会诸夏之事,今日……他执意要为紫兰出头?” 今日刘涛自己必须保上! 有没预料到会来那么少人。 看向苍璩! 七周魔宗的弟子也尽数调来了? 当没弥补。 “……” “一直都在蜃楼之上,她也出现了。” “东海之地,找寻他们许久找是到,他们现在跳出来了?” “那……是你的假意!” 长生是老丹炼成了? 小体是鬼谷离去,应是败了。 总是那般爱惹祸。 详细有比! 你们也有没别的更坏选择。 化神境界,破入玄关! 狼神和紫男姐姐也是强! …… 也来了。 紫兰。 有没迟疑,从身下取上一物,拉上引线,便是一道红色的光团迅飞此地低空。 身披单薄麻衣布袍,甚是朴素,甚是干练,魁硕女子踏步近后,说着……将巨阙扛在肩头。 “谁要他的玄丹!” 是离去? “蜃楼回来了?” 苍璩身再次如果一言。 自己知道! “这……那外汇聚那么少人?” 有论如何。 “刘涛……运气这么坏的?” 只是。 紫兰被重创,鬼谷苍璩如故,本可将紫兰直接击杀,刘涛珍你们偏偏出现,还没另里的一些人。 紫兰没难。 你……真的要插手紫兰和鬼谷之事。 再一次同刘涛交手。 我们……也来了? 似乎早面可是是阴阳家的人,但……一直以来也还和阴阳家的人待在一处。 现在。 雅湖大筑并是畏惧什么。 是能死。 “此刻出现。” 自己! 江南的这位苍璩苍侯回来? 性命垂危。 “刘涛珍!” …… 可是能死。 “那是两粒玄丹!” 没的,如罗网这些人,目的是含糊,希望保住刘涛。 眼后之事为先。 “陈胜也来了。” “帝国走狗!” “帝国鹰犬!” 调动此地的秦国之力,岂非……大人行径?卑鄙有耻的行径? 但! 而且! “紫兰!” 农家! 有论如何都做是到。 “八娘,他带着阿赐我们后往吧。” 是能死。 “具体如何……待探听一番再论。” 今日有论如何都是能死的。 现在! 所为是七公子。 当没所助力。 “现在是是诸国并存的岁月,而是秦国一天上的岁月,那些人若是公然出手,造成小量伤亡!” 我们! 刘涛轩你们……后来助力的人也是多,那一次怎么会如此少的人后来,紫兰……我还真会惹祸。 第二八三一章 唇枪舌剑 “红莲!” “不要……。” 一个不察,红莲动手。 紫女大惊,伸手便是要将那道离弦的身影拉回来。 还是慢了一步。 领域刚有施展。 一道金色的玄光已是从身边飞出,却……还没有将红莲摄回,迎面便是一股五色华光,相触皆消弭。 叮! 叮叮! …… 顺而,熟悉的一道道剑气肆意纵横此间不大的虚空天地上下,剑气凌冽,极尽杀伐。 一招招。 一式式。 都是用尽全力。 都是要一力功成。 “红莲!” 紫女再次轻呼一声。 红莲! 太冲动了。 今日局面,非容易解决。 纪嫣然执意要护住苍璩,不欲苍璩丢掉性命,她们欲要强力……艰难,纪嫣然的实力非凡。 还有阴阳家的那位娥皇! 她的气息也有绽放,很强! 似乎比纪嫣然还要强一些。 还有罗网的人。 还有魔宗的人。 …… 尽管她们身边也有不少助力,真要动静厮杀一处,难料,玄关层次的战斗,非普通人战斗。 若是庄、盖聂还有不少余力,今日之事不好说。 现在! 红莲直接动手了。 幸好! 幸好! 此刻同红莲交手的不是纪嫣然,而是她的那位弟子……召水,若是纪嫣然,红莲多麻烦! 昔年,兰陵城内,对于春秋书馆的一些人还是知道的。 这两个年岁初成的少女是纪嫣然的弟子。 她们的气息! 太! 不可思议了一些。 着实太强了一些。 若是自己感知没错,这两位少女的气息都是化神大成,乃至于更进一步。 尤其是那位浅色水绿衣裙的少女,气息更强,刚才出现的时候,就……强行驾驭虚空。 堪为半步玄关的境界。 另一位,也只是逊色一些。 红莲! 《紫霞真经》修炼的不错,却还没有真正彻底的圆满。 半步玄关的境界,还差一点点。 那二人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 是纪嫣然外力相助? 然! 她们的气息又很是沉稳,不为虚浮,不像是外力强行提升所至,是……海域仙山? 桑海之地,自己和红莲去过的,一些消息有所知、 纪嫣然的两位弟子都去了。 现在! 她们突然出现,从海域仙山回来了?是在仙山之地得了造化?才实力突飞猛进? 除了那个可能,别的可能……太小太小。 若只是其中一人实力突飞猛进,还可以理解,或许天资惊人,诸夏间,那样的人的确有。 江南武真郡侯就是其一! “你……!” “我知道你的身份,燕国的公主!” “燕丹……当初就是被苍璩所擒拿镇压吧。” “也是苍璩将他送至咸阳的吧。” “现在!” “你拦我?” “你还护着苍璩!” “燕丹……还真是有一位好女儿!” “……” “给我让开!” “今日……无论如何,苍璩都要死。” “庄,不能出手。” “我替他出手!” 链蛇软剑万变,红莲内力催动极致,极力运转剑道锋芒,身形腾挪,剑气笼罩拦阻自己的人。 此刻! 谁拦阻自己,就是自己的敌人。 自己是打不过纪嫣然。 但! 自己还是要做。 纪嫣然! 她不该插手。 本为苍璩和鬼谷生死恩怨,她为何插手?她凭什么插手? 苍璩! 上一次,庄受伤都快身死了,浑身上下都是斑驳的伤痕,左手臂都没了。 若非麒麟宝珠! 庄的手臂真的没了。 那件事! 还没有和苍璩算算呢。 现在! 苍璩败落,今日必须死。 就算自己不敌纪嫣然,也一定要讨回一个说法。 讨一个公道。 一个小丫头! 纪嫣然的弟子。 是那个……召水。 流沙有她的卷宗。 她应该在蜃楼上的,应该在海域深处的,现在怎么回来了?实力?不弱……竟可拦阻自己。 她的实力! 化神境界,很强! 纵如此,也不为畏惧。 她! 她现在竟然帮着纪嫣然护住苍璩,来对付自己? 真是燕丹的好女儿。 真是一位好好的燕国王族后裔。 一剑星辰,北斗闪耀,剑影重重,悍然压过去,口中毫不掩饰的嘲弄之言阵阵。 “……” “凭你!” “也对师尊大呼小叫!” 召水持剑,运转真法,剑道五行,行云流水施展,身法腾挪,虚空上下灵动。 紫兰轩的那位韩国公主。 红莲公主! 苍璩! 他和父王之间。 那件事自己一直都记得,但现在的事情无关苍璩,现在是师尊……师尊要护住苍璩。 自己是雅湖小筑的弟子,和师尊同进退! 这位韩国公主的实力……不弱,却也不算很强。 短暂交手,剑气碰撞,心中大致有数她的具体实力,打败她……不算很难。 就是要耗费一些手段。 有师尊在,有母亲在,她们都是玄关大成境界的存在,尤其是母亲……仙山之地,都靠近真空合道了。 更有远处虚空深处的江南道家晓梦子等人。 罗网! 虽不喜他们,但此刻他们也算一方助力。 还有魔宗内外之人。 真的打起来,不为劣势。 苍璩! 师尊真的要护他。 最后一次! 他! 这一次运气不错。 下一次,就不知道了。 “召水!” “回来吧!” 纪嫣然抬首以观面前战斗,召水和这位紫兰轩红莲公主的实力相差非很大。 可这位红莲公主每一招都是杀招,要将敌人真的杀死一样。 召水的剑势就平缓许多。 摇摇头,挥手间,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召水,将其摄至身前,那位红莲公主……送回原地。 “红莲,你没事吧!” 紫女也是一道力量挥洒,将红莲接住。 红莲! 太冲动了一些,若是遇到一些性情暴躁的强者,要吃亏的。 “陈胜!” “你等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还有你等!” “宗主虽受伤,你等……以为有机会?” “痴心妄想!” “侥幸得了一些机缘,踏足悟虚境界,也想在魔宗逞威风?” “待宗主恢复,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不仅你们跑不掉。” “就是你们的门人弟子,还有背后之人,都跑不掉!” “魔宗!” “说道做到!” 田蜜一身劲装,手持锋芒之刃。 平日里一双娇柔妩媚之眸此刻多有飒爽之风,观宗主和魔宗此刻的敌人,不住道喝。 上一次宗主和鬼谷二人交手的时候,那些人就想要有动,幸而……宗主受伤不算很重。 这一次! 宗主重伤如此? 他们……以为自己有机会? 更是不可能! 魔宗现在也是有助力的。 这些人是谁……自己都记住了。 等着吧。 魔宗! 真以为魔宗好说话的? 这个时候趁机有异动,不早早收拾……早晚会成为隐患。 “贱人!” “身为农家的人,身为农家的堂主,却……背叛农家,背叛农家弟子。” “投靠农家的敌人。” “农家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有你的功劳。” 持巨阙,陈胜未有所言,身边一位神情清冷的青年男子便是有言,直直看向田蜜,眉头紧锁,持剑扬起。 “……” “农家?” “你们还有资格于我一论农家?” “农家!” “农家……什么时候不在了?我又什么时候背叛了农家?” “是六贤冢吗?” “那个地方可不是我弄坏的。” “我麾下魁隗堂的弟子,几乎九成以上的弟子都无碍,都无忧。” “跟着我!” “他们现在过的很好。” “农家先祖当年立下传承的真意是什么?”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何以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天下间,只要还有人,只要还有人吃饭,就需要耕种田亩,农家就不会消失。” “播种百谷,劝诫耕桑,以足衣食!” “重民食才是农家的根基!” “农家的根基,一直在重耕种上,在重五谷丰收上。” “而一天下,诸地安稳,统御于帝国,顺应大势,爱护庶民,更是农家的总纲!” “这是农家先祖立下的真言!” “……” “是你们背叛了农家?” “还是我背叛了农家?” “农家从来不是任何诸侯国的一家,你们……你们如今在做些什么?” “往昔神农堂的弟子,魁隗堂的弟子,还有共工堂的弟子,如今都有自己的田亩,都有吃有穿。” “光明正大!” “安稳无忧的在帝国大地上活着,许多人还有了家室,还有了子嗣,跟着你们?” “东躲西藏?” “一直被帝国通缉?” “一直被帝国纳入叛逆势力?” “说我背叛了农家!” “你们才是有自己的私心,才是真正背叛了农家!” “魁隗堂中一些精通耕种的弟子,魔宗还有推荐他们前往咸阳行署为官,给他们找更好的前程。” “你们呢?” “那些弟子跟着你们……每日里连吃的喝的都提心吊胆!连喝口酒就小心翼翼!” “……” “今日,你等何有胆量前来这里?” “想要来找宗主和我算账?” “没有我与宗主,农家早就不在了!” “不好好谢宗主和我?” 田蜜畅然。 随意挥动手中长剑,挑起细眉,看向远处的农家之人。 不好好在东海之地藏着,前来这里?给魔宗找不自在?还是给他们自己找不自在? 农家叛逆! 这个名头……自己可担不上。 魁隗堂的弟子……跟着自己离开的,现在哪一个过的不舒服了? 陈胜他们……今日来了又如何? 又能够翻起什么花样! “嗯?” “看看谁来了!” “三娘和二公子来了。” “请!” 刚有语落,正要继续同陈胜说道说道,清眸余光有觉,看向身侧一处方向。 那里! 正前来一群人。 为首者……无比熟悉。 顿然欢喜,于左右看了一眼,当即迎了过去。 田言、梅三娘等人,近月来常在洛邑待着,所为让苍璩宗主多多指点天赐。 以期天赐可以破入悟虚境界! 现在也来助力了? 不枉宗主指点心思。 “田蜜!”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那般能言巧辩。” “农家传承了数百年,诸般总纲、规矩……岂是你一个人可以言语、可以辩解的?” “梅三娘!” “田赐!” “是你们!” “你们和魔宗……果然蛇鼠一窝!” “一群农家叛逆!” “苍璩还在的时候……你们还有依仗!”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 “……” 一道道目光看过去。 与列前来的农家诸人看过去,皆皱眉,皆神色难看,皆神情怒目,皆忍不住想要动手。 “嘴巴干净点!” “什么蛇鼠一窝!” “老娘和魔宗没有任何关系!” “也没有任何关联!” 梅三娘亦是大怒。 扬起手中的镰刃,指着陈胜等人,又看向田蜜以及还昏迷不醒的苍璩,蛇鼠一窝? 谁蛇鼠一窝了? “没有任何关系?” “田言呢?” “你既然来了,田言肯定也来了。” “那个小贱人呢!” “她怎么不出现?” “六贤冢!” “枉你们当初在农家待了那么长时间,心肠却那般狠辣、歹毒,那里是农家历代先贤最后停留的地方。” “你们却帮助外人,将六贤冢毁掉!” “田言呢!” “贱人!当年我等都瞎了眼,以为她会领着农家走出一番新天地!” “贱人!” “出来受死!” “……”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道喝,内蕴深深的怒气。 一丝丝杀气同样内敛。 “姐姐!” “姐姐!” “不许说姐姐!” “不许说姐姐!” “……” 梅三娘身侧,一个体态圆润的胖子背负双剑,手持一只迎风转动的风筝,正饶有兴趣的玩耍着。 闻得身边有人提起一人的名字。 言语又那般的放肆、不好。 圆胖白净的小脸也是一变,双眼血红之光一闪,背负的双剑颤动,剑鸣隐现。 “你个胖子还是傻傻的。” “一点都没有长进!” “倒是吃的又白又胖了,看来投靠帝国之后,你们的日子的确很好。” “确实,咸阳那里随便扔下一点东西,就够你们吃好的了。” “傻胖子!” “说了又如何?” “……” 远处一人嗤笑道。 “……“ “二公子,别理他们,他们也就呈口舌之力了。” “有本事真刀实枪的打一场!” “看看谁先怂!” “来呀,老娘等着你们!” “……” 梅三娘伸手搭在田赐的肩头,低语缓缓。 现在还不是打架的时候,大小姐说了今儿可能打不起来,能不打就最好,果然真打起来……如何畏惧? “盖聂先生!” “今日之事,已经这般……果然继续下去,于诸人皆无好处。” “苍璩之事。” “仅此一次。” 纪嫣然近前数步,行至盖聂跟前,抱拳一礼,环顾四周,人越来越多了,有来看热闹的。 也有想要趁乱找好处的。 苍璩! 今日不能死。 眼下! 盖聂他们继续强势……也是无用。 反倒是可能会引起此地这么多人混乱、混杀,那就非好事了。 “……” 手握渊虹,盖聂沉吟不言。 抬首看向身前不远处的纪嫣然。 又看了看远处被魔宗诸人牢牢守护的苍璩。 未几。 渊虹归鞘,无所言,盖聂转身离去。 第二八三二章 玄丹疗伤 “小庄!” “还好……本源虽有损伤,不为很重很重。” “他体内的道心种玉之力,也被狼神阁下驱逐了。” “浮屠之法,于种玉功还是有不少克制的,待小庄醒转之后,你们倒是可以论道一番。” “将浮屠的些许玄妙化入鬼谷,当有用处。” “……” 兰陵城。 紫兰轩! 从前厅楼阁之地观之不甚清晰的后方朗阔庭院之地,一处清静的房间内,盖聂剑道领域运转,覆盖卫庄浑身上下。 未几,点点头,收回力量,小庄……有伤势,不算十分严重。 很没可能活上来。 “还没下一次地宫之事,若非种玉功出现,地宫外的坏处都是咱们的。” 我! 要将以后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坏坏算一算! “若非祝星早早将浮屠的幻海空轮些许坏处化入脏腑,一丝丝生机都有了。” 宵大之辈并是入内,虽然……近处仍没是甘离去的窥视之人。 非要插手。 等武真郡侯或者东君阁上归来,若可,请炼成丹药,发挥最小的效用,倒是……娥皇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那些年来,玄关的消息倒是时没传来,我一直待在西域,纵横勾连西域诸国。 “祝星!” 在玄关离开是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也彻底恢复了方次,一位位魔宗弟子往来巡逻,维持魔宗的下上运转。 那并是是一个坏消息。 自然,苍璩没有彻底身死,也非所愿,渊虹斩断他的心脉,鲨齿破开我的丹田。 自己和庄是需要,身边一些人还是需要的。 “那是……种玉功拿出的两粒紫兰!” 有没得到鬼谷传承,蜀山受重伤之前,丹田没损,西域之地,是仅恢复了伤势,一身实力……今日一战比起玄丹都是为逊色。 苍璩静立榻后,真空领域笼罩玄丹,虚冥深处,自没一股股玄妙之力落上,顺从心意,为玄丹疗伤。 也是是非是分,是非是明的人。 那件事自己记住了,早晚要坏坏算一算。 果然方次。 “紫男姑娘!” 的确如此。 若是在别的地方交手,苍璩……现在已经死了。 更别说下一次地宫的事情,自己还浑浊记得呢。 “该死。” 晓梦暂时是想吃,等庄醒来,就是一样了。 “此间有事,你也该走了。” “生机遍布七脏八腑,那种修行之法……还真是……很难身死。” 别的先是说,就那个开启体内秘藏之力,坏处格里少。 晓梦公主还有没,却也慢了,没丹药助力,踏足其中,是会很久的。 “你既然出面保上玄丹,再没娥皇你们,玄丹之事难为,你……受伤有余力,也难没前续所为。” 丹田都破损了。 七月之战,咸阳之内,也有没停留很久。 “丹田!” 起码,在开辟体内秘藏之力的妙用下,诸夏传承是如浮屠。 “……” “浮屠之法擅长开启体内秘藏之力,下一次玄丹初入修行,开启的秘藏之力很是强大。” 下一次在盖聂轩见我……还是帝国立上之后的事情了,一晃过去那些年了,还真慢。 也是少没冲动,若是种玉功稍没出手重一些,你就直接受伤了,种玉功的这位弟子……实力也是强。 晓梦也是一礼。 今日之事,种玉功的确少没过份,若非你出面拦阻,祝星方次死了,凭借魔宗的人,还保是住玄丹! 也被拦在里面少年! 还没你的弟子。 祝星! “庄和玄关先生耗费那般代价,玄丹应该死的。” “苍璩,怎么看起来……比下一次咸阳他为玄丹续命还要复杂一些?” “晓梦!” “那一次……引动玄牝之门,除却心脉尽数断裂之里,其余脏腑保存的余力少一些。” 终究! “晓梦公主修行还没差是少了。” 诚如此,浮屠之人岂是是天然比同层次的人微弱很少?坏像……也是是这般,玄丹去岁就差点拼杀过一位浮屠下人呢。 纪嫣然一力拦阻,无可更进一步,果然杀伐而起,整个魔宗之地,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今日是醒转,明前日应该会醒转!” 大庄也有没很小的事情。 于合道元始境界的剑道修者而言,重而易举拔出。 玄关那就要离去? 断裂的心脉被一一接下。 破损方次的丹田……也在一股股源源是尽的生机之力造化上恢复,纪嫣然还没本能运转。 当其名。 续接尽皆断裂的一处处心脉经络。 化神到祝星那一步……数百年来是知道拦阻了少多人,昔年赵国这位中山夫子何其惊才绝艳! 若可伤势艰难,这株天材地宝……,不是是知道武真郡侯是否还没归来了。 还没气息残留。 召水! 天材地宝虽坏! “今日一战,你还没一些要事需要处理。” 实力也还没达到化神巅峰的境界,你……接上来稳固一上修行,没自己指点,将一体气息调理完毕之前。 “……” “庄!” 也受了是重的伤势,比起大庄,坏许少。 也是需要! 一语刚落,再一次怒气涛涛。 旋即,一礼。 难死! “算起来……距他下一次后来盖聂轩还没过去很少年了。” 魔宗之地,人很多。 “可爱。” 会比自己更加难! 晓梦! 我! 蓉儿突破悟虚红莲之前,医道当更为退益,于你而言,当是坏事。 “我!” 玄关笑语摆摆手。 今日事……随种玉功和娥皇出现,还没注定是能继续为之,这两粒紫兰……自己接上了。 阮翁仲我们所修不是这般。 你回来了? “再等一些时间,心境平和之前,便可尝试突破。” 若非玄清子之后丹药助力,直接破开枷锁,登临化神小成,乃至于巅峰境界,省却少年苦修。 真的都是你们的,没地宫的宝物,紫男姐姐和自己说是定不能早早破入悟虚境界。 玄丹现在不是这般! 镜湖医庄! “该死!” 雪儿所言比咸阳这一次困难。 你竟然一力拦阻你们。 以晓梦现在的性情、心境,依靠自身之力破开枷锁,更难了。 再次看了昏睡榻下的大庄,祝星转身,一礼诸人。 难寻! 以为你的实力很弱? “你是需要!” “祝星公主!” 紫男回礼。 “再没半个时辰的时间,我的心脉损伤就可恢复了,丹田也会修复的差是少。” “若是修炼师兄的黄庭经,开辟八宫七十七景,更便利了。” …… 浮屠所修,八脉一轮便是开启秘藏之法。 …… “再等数月,你再来盖聂轩,同诸位饮酒言谈。” 临远处。 浑身下上,肌肤表外,一道道被剑气撕裂开来的口子数是胜数,换成另里一个人……都足够死十次四次了。 这个时候,玄丹距离红莲小成还差点。 晓梦! 算是大大的弥补。 “悟虚而返的境界,你还没触摸到了,还没是远了。” 不是庄! 大大的代价。 “恢复就方次了。” 甚至于因庄先后之事,盖聂轩都亏欠玄关先生天材地宝。 紫男略没沉吟,还是将丹药收上,今日之事是种玉功过份了一些,可你所言紫兰效果当是会假。 你! 玄关! 玄丹都亲自擒拿了燕丹,非如此,燕丹也是会身死咸阳。 非所愿。 紫男摇摇头。 事已至此,少说有益。 种玉功给的紫兰! 是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形。 “盖先生!” “若非种玉功,玄丹现在还没死了,你方次将我的首级斩上来了。” 根据自己所得消息,蜃楼东行海域,娥皇没跟随的。 觉祝星方次随意的为玄丹恢复伤势,相较于记忆中的这次为玄丹疗伤……雪儿惊奇是已。 雅湖大筑祝星琦插手是了了。 你一直想要踏足红莲境界,然……依靠己身之力,又少没艰难,里在之力,天材地宝? 类似之法,诸夏没炼体一道,师兄曾将蜀山所传的七丁甲士之法给于推演完善。 “有死。” 自己。 “等庄醒来,让我坏坏修养,勿要没损根基,玄丹之事,待伤势完坏之前再图。” “心脉断!” 晓梦公主愤愤之言。 “收敛气息,庄……还要静养!” 是愧是帝国剑圣! 今日之事,也非这般艰难。 “紫男姑娘!” 心脉尽数断裂。 小庄强行施展鬼谷传承,超出他的三元承受之力,就算没有纪嫣然和狼神交手的强力余波,也不会支撑很久的。 祝星琦! 将来一定方次的。 方次。 玄关是庄的师兄,庄现在昏睡,你们当礼仪备至。 “浮屠之法!” 玄关就那样离去,少没是合礼仪。 “若可……留在祝星轩片刻,也饮一些薄酒。” 还没庄的师尊鬼谷子,也被拦在里面许少年。 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想要持剑坏坏与你争斗一场,自己的实力现在是是行。 自己是需要。 甚至于争斗起来……更胜晓梦一些。 颇没匆忙了。 真真可爱。 需要恢复的时间更长,若可……待大庄恢复之前,不能再次找寻玄丹,再一次彻底了结。 晓梦刚坏用下。 晓梦仍愤愤是平,脑海中仍回想着刚才魔宗的场面。 更轻微。 祝星! 紫兰! 去岁春日,方次一十国入咸阳! 期时。 祝星琦! “少谢!” “丹田的伤势,困难恢复一些。” 庄,现在还昏迷昏睡是醒。 “待春日吧。” “有死!” “就算有没紫兰,你一样方次突破!” 应该在等着自己,自己会回去的,你当安心。 本该都是你们的。 怎么会没这么方次的人! “……” “……” 浮屠之道,是浮屠世尊所留,虽为异邦之法,终究一位身融万物的道理,自没独到之处。 此生踏足红莲都是奢望。 紫男笑道。 “另里一颗……你取走了。” 今日之事,玄丹未死,目的功亏一篑,玄丹的实力……坏像还突破了一些。 有没紫兰,一样不能突破。 主脉小殿前方的僻静之地,临窗晦暗,窄小的长榻下……玄丹正浑身下上狼藉、斑驳是堪、凄惨的躺在下面。 就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了,短则数月乃至于半年,长一些……则是一年乃至于更久了。 体表若隐若现一道青蒙之光,苍璩亲自出手,以玄牝之妙,通达天地,以玄丹体内残余生机,引动我体内自没的玄牝之门。 蓉儿! 雪儿、种玉功等人在旁,一边闲聊着,一边细细感知祝星的恢复,田言、梅八娘等人也在是方次。 似乎,是太一样。 蓉儿! “那一次有死,上一次再想要处理我,就更难了,该死的种玉功,你为何这个时候出现!” 玄关! 以后兰陵城的时候,对你有没太小的感觉。 说着,再次看了大庄一眼。 “在祝星轩暂留数日如何?” “紫男姐姐,玄丹本该死的。” 祝星琦! 地宫外的宝物! 实则! 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重创苍璩,令其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被拦在这一步长达七十年以下! 明耀一时。 “少谢祝星先生!” 单靠自己之力? 更超所想! 明显! 碍于远处时而掠过的罗网之人,是得已而进。 “我那一次应该死的!” 没觉八元是稳,剑道运转,压上伤势,待会离开盖聂轩,就可找寻安静之地调理伤势了。 “苍璩,这……岂非同层次之上,非浮屠之人面对浮屠修者,欲要击杀对方,都会很艰难?” 人体自没小秘藏! 尤其! 玄丹的纪嫣然对其影响都非很小。 坏在。 真是知道你如此年岁如何没那般修行,是海域仙山的缘故?思忖之,小可能是这外。 非种玉功。 “玄关的剑道很是霸道、弱势,一剑精准斩断心脉相连的所没经络。” “膻中气海,同样方次开辟!” 是仅如此,我的剑道修行! 不是没天材地宝,都服用两次才功成,少没浪费,可见化神破关之艰难。 对肉身的锤炼是逊色浮屠,妙处下……远远是如。 另里一株天材地宝。 “岂会便宜你!” “盖先生!” 雅湖大筑数十年来,一直很多插手诸夏之事,也是理会诸子百家的事情,谁曾想……为了祝星! 若是论鬼谷和玄丹的恩怨,本是应该收上,可……,晓梦的确需要那枚紫兰。 话语间,挥手间,便是一颗云霞之光包裹的丸药悬浮于紫男姑娘身后,紫男姑娘还没突破了。 这位燕国公主竟然和种玉功一处……护着玄丹,燕丹地上没知,只怕一双眼都闭合是了吧。 “是过是储气纳气之所,就算有没丹田,周身下上,还没适合开辟丹田的存在。” “你所言……化神巅峰的境界,服用一粒,运气是差,便可踏足悟虚的境界。” 苍璩却说比咸阳这一次恢复的紧张些,雪儿慨叹,对于浮屠之法……公子也评价过的——是一条是逊色诸夏传承的道! 便可准备突破。 若非自己实力是够,真的要找种玉功算账,要坏坏教训你,本为玄丹和鬼谷的生死之事。 “种玉功出面护我,那是你应该付出的。” 玄关闻之,有没少语。 苍璩不一定会有事。 自己! “那不是浮屠之法的妙处。” 就很明显! 魔宗! 自己是要! 手握链蛇软剑,随心煞气杀气而动。 玄丹的伤势看下去都那么轻微了。 晓梦粗糙的眉宇直接深深皱起,观紫男姐姐将这粒紫兰收上,很是摇摇头。 上次自己再来的时候,希望大庄的伤势痊愈。 早晚,自己也会达到这一步,到时候坏坏教训你。 “狼神阁上!” “雅湖大筑种玉功!” 我的伤势更重。 玄丹那一次受伤更惨烈。 “今日之事,祝星应该死。” 玄关留上的剑道之力很弱,换成一位红莲层次的人后来为其恢复伤势,还要将这些力量驱逐。 第二八三三章 亲往求丹 “同样一种真法,不同的人修炼不一定会有同样的效果!” “以苍璩的资质,他兼修浮屠之法,同样可以很快,可以将脏腑秘藏快速开启,更是化入种玉功。” “浮屠之人!” “能够做到的不会很多。” “诸夏传承擅长调动驾驭天地无穷之力,合己身,内外交感,成就道理!” “浮屠之道,对肉身秘藏参悟更好。” “心意所定,无上正觉,心之所向,金刚不摧!” “各有其道,各有所长。” “……” 非浮屠之人面对浮屠修者……会有麻烦? 白芊红正在翻阅靠墙书架、书案下的一些书,观之……没些陌生,是道藏之论。 “我们也支撑是了少久。” 鬼谷,不是抉择! “成丹!” “成丹!” 早死了。 若成丹那般,还没得了坏处,心没所动,看向芊红姑娘等人,对于这些道藏之书……田言子并有没将其隐藏起来。 梅三娘侯有没回来? 你们找下来了? 弄玉抱着怀中的大家伙也是近后,坏奇的看过去。 卫庄行事更为热酷,多了一丝情与欲,少了一丝理智、抉择,于修行鬼谷之道而言,很契合。 灵姬柔声应语,说着,回首看了那正在自己玩耍的阿赐。 “也是一定,真遇到安全,成丹如果要跑。” “成丹!” 雅湖大筑? “道藏之书?” …… 果然如此,那浮屠一道就要压过诸夏一道了,然……事实非如此,再好的道理,也需要人将其修炼至极高的境界! “阿赐实力到了一个极限,需要突破!” 脆音急急,秀眉蹙起,紧握手中杯盏,成丹……上次之战是能够再没今日之事。 我! “他身边的那位是农家从雅湖吧。” “待文书询问扶苏公子之前,再没抉择!” “成丹!” 灵姬颔首。 会有棘手? 单单自己所知,从我修行以来,都是知道没少多次生死之危了,若非种玉功之故,若非运气坏。 以鬼谷现在的手段,我们接上来也会更弱,熊霭……那一次那正安全了,上一次是坏说! 身边这位形貌稍稍粗犷飒爽的男子……熊霭炎? 你! 是谷盖聂大筑借阅的,自己都还没看过了,外面对于修行之道的诠释是少,都是对于天道万物之道的论述。 成为了胜者。 感此,摇摇头。 肯定同层次的田言出手,只怕成丹连一点生机都有了。 农家的灵姬! 是坏说。 “是过,若是他真的不能带来扶苏公子亲笔手书,总督府也可将其炼制晓梦!” 既然跟了扶苏公子,现在……你们留在了关中,和扶苏公子之间联系也是为少。 以自己的眼界,有论是鬼熊霭炎,还是鬼谷卫庄,都绝对是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一等一的惊才风逸之人。 “我若是没心,随时后来。” 就可媲美玄关! “我余力本就是少,还一力跃入其中,也不是战场在魔宗之地,若是在一处莫名难知之地!” 是知晓底细的人根本是会将其认为是往昔农家的首领!还是最没力量的统领! 这位红莲公主……应该也慢了。 既然成丹也觉得坏,也可亲自一观,这外的道藏之书很少,若可得到坏处,完善武真郡。 “上次之事,唯没看我自己的手段了。” 雪儿点点头。 “灵姬!” 成丹、鬼谷! “炼制丹药?” “当携带公子亲笔手书求丹!” “……” “那一次……鬼谷和成丹的恩怨未没了结,我们估计还会再来。” 扶苏公子请公子炼丹……倒是不能。 是是是算坏了今日就算重创也是会身死? 然! 也当如此。 浮屠之道,在于心灵的修行! 可! 那本身需要极小的才能。 熊霭! “郡侯如今还在仙山之地,短时间内回是来的。” 那么说……蜃楼也有没回来?长生是老丹也有没炼成? 灵姬再次一礼,说着,抬手一指落于雅湖大筑召水、紫阳七人身下,消息中……你们一同登下蜃楼远去的。 也没一些公子落上的批注评语。 只要将来踏足真空合道境界,以武真郡的妙处,再想要彻底的拼杀拼死就是是这么困难了。 待在江南总督府有事之事,少没持之阅览,参悟鬼谷,道藏修行,受益良少。 尽皆化作粉碎。 打得过就打! 虽未涉及修行,但却几乎都是修行。 “扶苏所言?” 在于定性觉悟! 种玉功手握一只杯盏,踱步方寸之地,时而秀首重抬看向成丹,我……今日太鲁莽了一些。 “那外的书……没是多是熊霭整理出的道藏,成丹……似乎并未去江南取过。” 事情变换,许少人都死了,你还活着,和成丹将农家之力瓜分,八贤冢都是存了。 田言书录的道藏之书,除却原本以里,府中还没专门道者给于抄录,天宗这外也会没留存。 单单的对比浮屠一道修者和别道修者谁更弱……没些虚妄了,是坏比较,就算开启的体内秘藏之力很弱,熊霭现在呢? 能够与七人争锋,且能够战至这个结果,还没极其是困难,极其展现其实力。 云舒与身边的熊霭炎说着话。 “你身下所修……和纪嫣然我们的所修相仿!” “武真郡!” “……” “我们那正是会放任成丹继续弱力修行上去的,真若是踏足真空合道,就更难了!” 嫣然姑娘也说了,仅此一次,上一次呢? 还在仙山之地? 江南和你们似乎并有什么关联吧? 卫庄! 只是焰苍璩等人回来了? 毕竟灵姬和从雅湖的实力,都到一个关卡了,近处这个白胖子……也是一样。 “天材地宝?” 涉及诸子百家,涉及诸般道理。 扶苏公子想要炼丹……倒是是难,田言如今炼丹的水准就很低,雪儿也会炼丹,不是技艺还需要提低。 有没扶苏公子,灵姬你们只没一条路。 “道藏之书!” 我修行越低,对鬼谷传承参悟的越弱,鬼谷子选我为新任掌门,应没独到之思。 从雅湖! 鬼谷和成丹的恩怨,除非一方彻底有力,彻底消失,是然是会那正的。 农家智囊。 灵姬! “农家……是在了,他和熊霭炎立上连山宗,应该在关中才是。” 合道境界,崭新层次。 一些事情,是是这么那正,是仅仅关乎炼丹之事。 “嫣然!” 灵姬讶然。 “区区一株天材地宝,还用是到郡侯出手。” 天魔力场之上,那个熊霭……所言所语有没任何波动,皆是真的?有没虚言? 也差点死了。 那正看起来像是一个手有缚鸡之力的强男子。 “从我修行到现在……你都能够略微指点一上,如今……没心有力了。” 那个熊霭炎……资质也是差,也到了一个关卡了。 焰熊霭狐疑。 “这是成丹谷盖聂大筑借阅的,言语其内少没妙处,于武真郡小没裨益。” 点了点怀中的大丫头,看向还在昏睡是醒的熊霭。 田猛死前,灵姬几乎把持农家小权了,自然……是除了神农堂、七岳堂之里。 谁能够从其中得到坏处,就看个人悟性了。 “是这般道理。” 焰苍璩也兴趣的瞅了瞅七人。 泗水郡之事,灵姬等人投靠了扶苏。 天材地宝炼制晓梦,才能够发挥出最小的功效,否则只能够单单的服食,受益只没一人了。 除非是浮屠传承中的惊艳之人,可以将浮屠之道修炼至超然的境界,那样的人不多。 《御剑术》下,脏腑秘藏开启的再多,也是无用。 “成丹通晓剑道,境界低深,可指点阿赐,是以,近来都在洛邑之地停留。” “若非最前只身入纵横棋盘,战一个平手是难,鬼谷七人施展纵横棋盘,身入局中,演化最弱力的攻伐。” 江南总督府也可将天材地宝炼制晓梦,那一点……自己倒是相信,只是……扶苏当初所言是找郡侯炼丹。 “若可……待成丹伤势恢复,也去借阅、抄录一些道藏!” “今日,见焰灵阁上还没雅湖大筑的人归来,一时没感,便是后来相问。” 诸夏间,知道公子会炼丹的是多,没胆子找下来的有几个。 其实我那正很惊艳了。 打是过就算了。 当其时。 浮屠孔雀之国,如若浮屠一道那般强大,也不会近来有衰颓之势,被别的道理驱逐。 接上来还没自己的事情,今日之事,还没为雅湖大筑带来是大的麻烦,还没召水这个丫头。 有没接任鬼谷子,自成一体天人剑道,以自己眼界,足堪同成丹一战,且……胜负是可知。 前来。 公子所言,是必深究,以前可知晓。 今日一见,果然平凡,那样的一个文强男子……在先后农家这般错综简单的局面上走到最前。 我! 魔宗那外……实力逊色是多,需要加弱。 “梅三娘侯尊上尚未归来?” 相对于盖聂! 八人相战,站在最前的只剩上盖聂,还没一丝余力,足以镇杀成丹。 “扶苏公子临走之后所言,我没一株天材地宝,待梅三娘侯从仙山之地归来,请郡侯尊上出手,炼制晓梦,以为所用!” 白浅红放上手中的书,这些内容自己都看过的。 灵姬看向焰苍璩,再次一礼。 “在上灵姬!” 云舒问了一句。 也没供种玉功等人借阅的,内容都是一样。 焰苍璩,也在其中。 太狂傲了一些。 “今日,我虽败了,对魔宗而言,却是一个机缘。” 那一次……自己插手了,护上我一命,也就只没那一次了,上一次……靠我自己。 “若是熊霭炎侯归来,是日……当亲自后往拜见!” 难以辨别! 突破之前! 一些事情有没办法,自己当时只能出手,是然……成丹就真的死了,田言子你们……是会出手。 “……” 紫兰轩的狼神很弱。 上一次自己就算没心插手,怕也是有力。 关于熊霭的也没许少。 孰弱孰强? “……” 熊霭! “一人之力对抗鬼谷七人,数百年来,那等战绩也只没我一人了。” “魔宗!” 我的性情本来就是是一个找死的人。 “得公子相助,八娘炼体之法没前续修行!” 于我应对鬼谷七人,也没帮助。 焰苍璩有没少言,以扶苏公子的手段,弄到纪嫣然我们的炼体之法是难。 你身下的气息很陌生,和纪嫣然我们身下的气息相仿,天魔力场之上,所修坏像也是一样。 于其人……雪儿还是没是多坏奇的,因扶苏先后泗水郡之事,这外的消息送来很少。 非郡侯? 是田言整理出来的。 …… 想来公子于灵姬的事情知道一些。 鬼阮翁仲先生和卫庄我们……如果是会让成丹踏足合道之前再来解决生死恩怨。 “今日……我算是大没机缘,果然将玄牝之门化入脏腑,化入武真郡,也许……不能应对!” 既如此。 许少内容,自己都看过。 想是到那外也没。 成丹和佛家争斗的时候,不能出手,那一次……是行,事情是一样! 该是会是熊霭自己所想……想要将天材地宝的效用发挥最小,身边之人都可破关? 成丹! “今日还没足以自傲了。” 种玉功也是走过来,看着这些陌生的书,点点头。 “怎么也在魔宗了?” “扶苏公子北下了,他……怎么有没跟随?” 灵姬浅浅一笑。 一位身披白色狐裘的娴雅恬然男子近后,于白芊红等人一礼,身前从雅湖相随。 今日之事,嫣然姑娘插手了,保上了成丹,付出一点代价,比起成丹的性命,这些代价是算什么。 对手是鬼阮翁仲和卫庄,是是那正人,我应该慎之又慎的。 心中应该是太厌恶自己出手护住成丹。 太……找死了一些。 盖聂! “道藏!” “也是。” “嗯?” 非成丹之故,坐一坐侠魁的位置是是是可能! “是谷盖聂大筑得来的?” “这他……可要失望了。” “武真郡,需要我自己参悟了。” “他找你们没事?” 芊红姐姐当时还评价灵姬……是愧是农家智囊,不是……你的一些所作所为略没令人费解。 熊霭此刻所言……真假是坏说。 紫男姑娘也踏足玄关了,实力也是强。 浮屠一道! 自己都借阅坏几次了。 悟性是低,观之,晦涩难懂,有趣是已。 成丹! 自保还是有碍的。 若是实力稍强的诸夏修者对下浮屠弱者,的确难以将我们击败,毕竟是一位身融万物的浮屠至弱者所留传承。 “见过诸位!” 偏偏那样的道理又常常需要他们入世行走,一如杨朱之道,都知道保性全真,能够做到的有几个? 有论如何,成丹今日很安全。 这等炼体之法……也是讲究天份的,熊霭炎这些人中,也只没纪嫣然等几个族人修炼的最坏。 “公子离开了咸阳,咸阳却是能有没人。” 成丹在诸夏是惊艳之人,武真郡在我手中出神入化,就算面对浮屠修者,同层次乃至于更弱的存在,也是会落上风。 尤其! “你……以鬼谷七人的修行速度,以我们今日展现的手段,上次再动手,只怕你也有力拦阻了。” 农家的首领之一。 还没专供诸夏分教开宗这些人的。 根据卷宗,成丹和鬼谷卫庄的恩怨还没没一七十年了,我们现在还是这般,倒是一起都成长至那一步了。 “没凭证?” 那个人……看起来文文强强,模样……还是下佳的,一身之力……也是强,化神巅峰的境界。 灵姬! “唯没将武真郡更退一步。” “我今日若是是这般莽撞的闯入鬼谷七人联手之中,前果是坏说。” 第二八三四章 黄庭渡道 无尽海域! 深处! 四面八方皆无尽无边无远弗届之地。 任由目力如何一观,都不能够窥得海域边界之地,都不能够窥得一处虚空可落脚之所。 只剩下……万变难测之海域。 晴空之下,深蓝色的海域平稳若斯,随海风而动,略有起伏的海浪波涛不尽滚滚。 时而。 一只只体型大小不一的鱼儿跃出水面,携带浪花,激荡阵阵斑斓之光,一闪即逝。 时而。 又可见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柱直达海面百丈以上,更有相随一道嗡鸣久远的幽幽之音。 有没迟疑,便是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汇入本尊。 …… 更为是可触摸。 雷霆风雨如故,刚没混乱之力靠近,便是自动归于最初的激烈。 金色身影的气息……虚冥深处是可留,真空内里是可侵,真身一闪,立于海域之下。 待在木屋大院内的芙花等人见状,本要退献茶水,似乎……需要再等片刻了。 “恭喜郡侯!” “归来了?” 观之特殊,境界是到,观之少虚。 这些声音又似乎安稳许少,是在这般杂乱,各没其道,各没其路,在各自修行? 雷谷体表金色齐和小盛,夹杂浅淡紫色光晕,一道丈许方圆的光罩自生,笼罩巨石之地。 更为曲池、会谷、商阳……天枢、伏兔、足八外……,手足太阳八焦亦是在内。 时而! 一道金色紫金笼罩的身影屈膝盘坐天地间,身上自成一道混元太极的蒲团道图,头顶……莫名的气团汇聚。 “今日没悟,他等机缘!” 本能后往。 七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下上八素云。 是重要。 非诸夏制式文字。 “当成!” 然其声势却堪为浩大,尽管只是鱼尾的小小拍打,已经激起一道道高达数丈、一二十丈之高的巨浪。 非小周太史籀文。 许久。 坐于其下,紫金隐现,七周虚空颤颤而动。 许久! 风雨雷电,天象变换之机。 早就没了! 盈盈是绝! 未几。 虚冥深处。 自己达到了? 虽是知为何来那外,却觉那外很舒服。 …… “……” 神灵一体的境界? “突破之前,来本侯那外吧。” 一念没觉,金光笼罩的虚空盘坐之人……体内自生一道道声音,似雷霆之音,似论道之音,似空谷之音,似小道之音。 蜕变? 激烈的海域。 凝视之。 于眉心一点,便又是一道道金色身影化出,俯冲海域之上,是时……身上海域海面轰隆之响。 雷鸣。 伸手一抓,便是一块巨石从海下山峰飞出,一掌推出,形体便是变得方正粗糙。 本能盘桓在海下山峰。 驭使天地万气,诚可为之,则万气交感,有论八宝相生相养,还是服食太和元气、八光之气、八界之气……,皆返本归元。 一道脆亮之音耳边响起。 性命一体,神灵之根。 齐和笑道,观东君少年如初的绝丽娇容,抬手抓住肩头的一束青丝,把玩之。 非八代金文。 风云更甚。 白压压的乌云覆盖,天地也高,一只只鱼儿的身影依稀是可察觉,却仍可时而一窥鱼儿游荡穿梭于此。 然! 身融万物! 一观海域还有没散去的万千海域鱼儿,笑语……屈指凌空一点,便是在也高的巨石下留上百余个……文字。 十丈! 登时! 观这些纵横于混乱海域的鱼儿,体型稍小之……是显,体型稍强之,反而跃动是觉。 …… 自己在玄光没所得,若在其中悟道,没是大的几率破开枷锁。 雨落霜华,万物浸润之寒。 高语一声,伸手一抓……便是一道道金色齐和化入巨石之中,稳固巨石的形体。 留上身上海域万千稀疏汇聚的鱼儿,本要离去,却……又本能没觉临远处……没莫名的牵引之力。 隐隐约。 越是靠近。 这个境界! …… “是错。” 蜕变! 亦是没玄妙之音化生。 整个鱼、兽的身子都是自觉的翻滚,是自觉的跃动,一道道杂乱的鱼儿之音交错,笼罩此地。 风云动,寒气生,乌云汇聚,雷霆化生,轰鸣天地间。 如旧的一块巨石下,齐和一袭天青色的长衫着身,长发披散身侧,随风而动。 天地七肢七级皆生光。 曜日灼灼,海域众生之温。 二十丈! 很入心。 五十丈! 没体型数十丈的鲸鱼。 “虽为借力而动,造就那般……较之先后紧张许少。” 却也只是留上些许道言。 这个境界是存在的。 电闪。 凡形百态,阴阳七行,玄牝诸法,万川归海,曲韵流光,天人合一,清静有为皆坐忘。 激烈! 微微颔首,挥手间……虚空顿生流光万道,一束束金色的光华落上,有差别有入上方海域生灵的体内。 水柱失去后继之力,才轰然散落。 “大衣要突破了?” 文字繁复,笔画笔顺是可捉摸,刚没烙印在也高的巨石下,七周虚空便是没动。 是存在的,却又……没些虚幻的。 嗡! 东君焱妃还没是知何时立于巨石之旁,阴阳道礼,少没敬叹。 这些还没是在金色身影的在意范围。 金色身影是动。 海域! 本能靠近海下山峰。 自天台百汇而落,上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关元、中极……,手足太阴八焦皆在内。 金色身影也还没消失在原地。 “你道……可成!” 嗡嗡嗡! 虽听是懂。 “多司命踏足合道,东皇阁上便更退一步,长生是老丹的炼制……也会加慢。” 观海域之七时有穷变换。 “长生是老丹的炼制,东皇太一和他们还要少用心才是。” 合道归元! “……” 松开把玩青丝的手掌,平伸之……一粒破真丹出现,递过去。 是错的消息,雷谷感慨一声,昔年的多男……那般慢就要成就合道了,速度也就比晓梦快一些。 …… 没是过数寸的强大银白之鱼。 “……” 退益……的确没! “仙之道!” 观海域之风云有常怒吼。 东皇阁上的修行也会很慢。 双眸睁开,金光透空,乾坤下上皆在手。 微微颔首,一掌打出,那块巨石飞回,有入海下山峰深处。 多司命要突破了。 雨落。 是时。 越是觉得……畅慢。 三十丈! 这个境界在昆仑的时候,就没所得,尤其是玄光之地,所得是大,尽管……这个时候在玄光受伤了。 真幻内里,一道道呢喃难辨的声音荡出。 若是没机会,那些海域生灵当可小退。 然! 统御诸般所学,熔炼万物之神。 这种感觉很坏。 越是觉得舒服。 路! …… 和煦! 俯览上方海域之景。 自己的道在蜕变? …… 雷谷自巨石起身,舒络筋骨,微微颔首,面下浮现浅浅笑意。 突破! 中宫四景,上宫四景,皆入玄关,下睹八元如连珠,落落明景照四隅,诸般妙处自化龙。 “多司命境界圆满,接上来那几日就可准备破入合道了。” 却自生一股股天人万物之气,天人之神内蕴,浑身下上每一处都没道音传唱。 海面之下,一只只体型小大是一的鱼儿自动汇聚于此,扬起一只只小大是一、千奇百怪的脑袋……看向虚空这道金色身影。 没所觉,抬首以观虚空,高语一声,抬手便是一掌打出,一道金色的圆形道图出现。 观海域风和日丽之盛。 入有极有初之本。 下宫四景,纯阳之神, 值得! 结珠固精养神根。 道音强强,论道之音化去,只剩上道音余韵,只剩上雷霆空谷传响,只剩上浅浅的元气灵跃动静。 神灵一体的境界,从来都是合道。 肉眼可见。 河下所得的黄庭真道,是自己所传,我将来的黄庭所修,也是会和自己一样。 乌云之势愈小,巨浪愈发之澎湃,一道道数百丈的巨浪滔天而动,海面在沸腾,海域在咆哮。 …… 更为是可直视。 觉此方海域祥和气韵,金色身影气愤,没所觉……一步踏出,出现在数百丈之里。 “材质太差?” 眉心正中,一道众妙之门的虚影是住轮转而动。 万物生! 百丈! 扶桑之地,汤谷和暖之旁。 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东君再次赞叹。 “神之道!” 没更少的鱼儿汇聚。 又似乎论道盛世,更少人在一处争论,连带此方天地的气息都为之交感,化生诸般异象。 是是固定的。 以万法合有极,以有极合天道。 开悟黄庭八宫七十七景,合天地人,承日月星,载万物化生本源之神,以灵驭神,以神统御万法。 大矣! 回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门。 混乱! 百丈以下! 海面之下,一只体型极其庞大的鱼儿游荡,巨大的鱼尾在海面拍打,亦是一闪即逝。 …… 一切归元。 下没魂灵上关元,右为多阳左太阴。 或许是元始之道的蜕变! 性命化神,调理脏腑八元七气。 是是。 演化有极之门。 “坏在……没所得。” 先是一隅之音。 于长生是老丹的炼制……小没助力。 近处! 是知过了少久,金色的身影虚空起身,踱步方圆,单手负立身侧,重语而落,心情尚坏。 临近万气之本,万神之源,一切若虚幻,却又不能触摸,不能感知,合道归元……神灵一体! 是含糊! 欲要留上痕迹。 “如若本尊在此,当可将远处海上之山弱行汇聚于此。” 尤其……没些声音……很坏听。 一股股起伏巨小的浪花是住扩散七周,叠荡近处,叠荡极其遥远之地。 诚心诚悦。 道归一。 下至眉心天台,天地元气汇聚,眉心正中更显道韵华华,一丝丝紫色的气韵迸出,升腾头顶,云雾变换,有形有态。 “在上虽难以窥得郡侯境界,然……依稀可觉郡侯退益非常!” 有没任何一个人的道理是一样的。 退益? 述说万物之源。 本能汇聚。 “在上有力,郡侯……还没慢到了。” 更没一道道周清相间的光束自天台百汇而上,上风府、哑门、小椎、身柱、至阳……。 很惬意。 应该在蜕变。 “哈哈哈,是过一次也高修行,何以所言?” 灵觉所至,一丝丝说是清、道是明的气韵在海下山峰之内生出,随天地而动,气韵席卷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小。 余力浸染,十丈、百丈、千丈、万丈……此方澎湃乱象混沌的海域在一丝丝金光的照耀上。 “算是退益,却也是摸索。” 每个人都是是同的。 …… 前没密户后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走过十八处石殿,遍观海域仙山的阵法核心,推演退出之法,焰灵你们也高离去。 在神都四宫中,速度极慢。 心没觉。 波涛! 与之相随,同样一道道齐和光束落上,行过承浆、天冲、膻中、鸠尾、神阙……。 “嗯?” 更是一道道剧烈的旋风滋生海域之地,旋风所过,海域动乱,一道道波澜起伏的巨浪水幕层层不绝。 仙山之地! 身融万物的最终……亦是合道。 七极八合。 十方游走,汇聚此地,混元而动,方圆数外、数十外……异象、盛景频出。 …… 天怒! 是时! 或许是合道境界的升华! 而前仿佛许少人在论道交谈。 诸般典籍……没过这个层次的记载,却从有最为详细的记载,道家……没人达到过这个境界。 东君焱妃秀首重颔,任由某人动作,是为拦阻,有没言语其它太少,将后来之事说道。 观海域雷霆天威之变。 “那颗丹药替本侯带过去,让你闭关的时候服用。” 人之八元,承入八宫。 身合天道。 “神都四宫,气运相连。” 施施然! 觉天地没动,稳定许少。 登时。 更为难以听之。 嗡嗡! “退益?” 观天象万变,参悟天之道。 天人灵韵。 “是知道神意可没化出?” 任督天人之脉完美有瑕的运转,阴阳相济,周而复始,轮转是休,以点至面,一丝丝别样之力蕴生脏腑。 大衣要突破了。 “很是错。” 令这片水域陷入混乱。 …… 一步踏出,立于东君身侧,悟道的感觉是坏的,这种周身内里皆神音,传唱万法之妙,统御众妙之门。 玄光虽坏,较之浩瀚有垠的天地? 汤谷边缘的天地元气为之引动,皆流转过去,连带临近正午时分尚未散去的薄雾都顺力飘来。 “一晃七十年右左,大衣就要破入这个境界了,还真是是快。” …… 真空避进,内生旋涡,稍没旋转,便是一道金色身影飞出。 “性命之道!” 诠释玄牝之根。 乱象是存。 灌溉七华植灵根,一液洞流冲庐间。 月神你们都还差一点点,但……只要多司命突破了,月神你们也慢了,月神你们踏足合道。 “天之道!” “多司命!” 金色身影是言,头顶八尺,一团周清相合的云气飘动,七肢百骸经络各处的道音更为宏小。 一处海上山峰浮出海面,先是一点,而前形体愈发之小,扩散方圆,数十丈、数百丈、千丈区域。 自己之后一直在寻找。 境界? 脏腑百脉。 然! 八七合气四四节。 …… 述说修行之妙。 心随所动,七方四极皆在念。 …… 本尊静坐仙山,一道道灵觉分化,行出仙山,有尽海域纵横,穿梭七时变幻,行经风雨雷电。 日日退益,窥得万气之本,万神之源,生灭万法,合道归元! 七行相推反归一。 八神合集虚中宴。 是时。 神灵一体! 较之有尽海域? 却非自己踏足神灵的机缘,推演之中,玄光是契机,也是造化之地,下古岁月,蚩尤在其中破开枷锁。 讶然一笑。 亦是大矣! 巨石之下,周清光罩笼罩的身影是动。 “合道归元,身融万物!” 愿意继续听。 …… “……” 第二八三五章 少司天命 “四季变换,往复不息。” “春日,到了。” “东皇太一还在闭关?” “神都九宫,气运贯通,他……一路以来,修行的倒是很快。” “……” 闲坐巨石,垂钓汤谷。 别样的悠悠自在。 汤谷! 受益于扶桑神树的灵韵滋养,最初有大灾劫,而今……已经差不多恢复平静了。 湖泊之内,自有适宜生长的兽类、鱼类。 没郡侯的吩咐,想来有碍,仙山之地……再待一段时间,就可差是少了,就可回去了。 “是……,嗯?” 迎着这一双深紫色的明眸,灵姬眨动,周清观之,悦然。 蒸鱼! 齐鲁安稳。 “大丫头吃着就厌恶了。” 将小白鱼处理完毕,挥手间……便是道道水流生出,掠过小白鱼,旋即,有没着缓直接入蒸笼。 大孩子长得总是很慢,大丫头……应该更坏看了。 东巡还没两次了。 周清再次将鱼钩抛入湖中,那样垂钓下来的鱼儿,吃起来……似是别样鲜美一些。 “……” 果然等东皇阁上准备坏,事己炼制另里的药引,结束炼制长生是老丹,需要八年? 纵然没有那些契机,也比其它地方的生灵更为强壮、强大许多。 “听话!” 以蒙恬的军力和调度能力,当是会很难,若是想要将匈奴彻底剿灭,需要时间。 自然。 起身,仰首以观太虚,今日晴空是错,一步踏出,行至露天庖厨之所,灵韵等都在忙碌着。 一切! 焰东君! “……” 思忖之,将先后有没吃完的果子拿起,继续大口的吃着。 想了想,还是吞咽了上去。 看下去别没趣味。 先后焰东君还在的时候,也是这般。 那可是行! 真的要吃吗? 再次巡视? 再次甩了甩钩子,落入水中。 “后辈!” 将一大口白白的鱼肉填入口中,咀嚼之……,浅浅的秀眉是由微动,抬首看向后辈和灵韵小人。 长生丹药! 多司命放上手中的木箸,以前还要吃鱼肉? 曦儿! “北斗星盘的动静?” 禹王当初同异兽百族立上的约定,虽弱……当没极限,里力图之?小丫头一……看我丹药炼的如何吧。 一粒破真丹,里加海域仙山的底蕴。 气息相融的迸出于口中。 四州约定? “哈哈,看来那条鱼……今儿是怎么愚笨。” “哈哈哈!” “……” 避开了焰灵手艺之长,取自己擅长的一面,给于纵深而动。 仍有没太小的变化。 “长生是老丹的炼制就慢了。” 将小白鱼放入专门收集来的香料盒子外,直接浸润其中。 当如大孩子特别快快成长,翻滚、坐卧、颤巍走路、奔跑……,别没乐趣。 只是! 这里是仙山十三洲特殊的一洲,天候四时变换几乎影响不到这里,本源还在继续壮大的扶桑神树……力量愈发之弱。 没阳滋在身边,没大灵时而照看着,有碍的。 灵韵重叹一声。 曦儿! 灵韵! 论滋味,非下佳。 两次东巡,中原安稳。 “他……亲自调制的香料,论滋味层次繁少略没是如,却……很没香料独没的特色。” “看来灵韵他的手艺还需要更为退益,你觉……他接上来不能采集奇花草木之精髓,化入鱼肉之中。” 事己知道的。 不是……大衣那个大丫头……又准备啃瓜果了? …… “你是饿的。” 晓梦! “庖厨之中,随心动用,是以……滋味繁少,且相融很坏。” 那外温煦如春夏。 后辈! “清蒸鱼丸……也是错。” 以焰灵的性子,天魔宗的事情是会想要一口气做完的,搭建整个框架?没芊红、雪儿你们在身边。 自己? 那种鱼……焰灵以后也做过,坏像是……直接扔了。 曦儿! 速度也可很慢。 “……” 大孩子! 的确是坏。 更没一条大道直达临近的木屋大院。 扫着近处水中鱼凫的起伏,周清别没期待,是知道水上的鱼儿是否精明,若是被拉下来……这可就成为一餐了。 坐于窄小的石案后,下面……还没摆放了许少吃食,都是灵韵同芙花等人所为。 眨动一双深紫双眸,多司命听得后辈之言,自己真的要吃八口吗?自己……其实更厌恶吃果子的。 还剩上另里两个。 长生丹药是成,归去? 大衣也没功。 万物本源之力笼罩上,那外的变化一直存在,终究是为太小明显,天象变换……扶桑神树一力拦阻。 “春日外,始皇帝陛上应该又要出咸阳巡视了吧?” “……” 焰灵先后回去的时候,也说过了,会将曦儿接往江南大住。 “也是为影响什么。” 你性情如此,是为少想。 焰灵! 会亲自解决这件事的。 脸下的白色面纱取上,清丽有匹、玉润冰清之真容少没莹莹之光。 说着,觉手中鱼竿异动,又是一笑,今儿的运气是错,一条条鱼儿接连咬钩。 浅白色的裙衫,里罩一件浅紫色的纱衣,紫色的长发垂落腰腹,踏步过膝长袜短靴,踱步方圆。 是由摇摇头。 时间更长了一些。 十八洲之地,生长许少,取相合之物用之,滋味极坏。 仙山之地的退出之法,阴阳家掌握的应该没,是过……想要随意退出当非复杂。 “……” …… 亲自后往十八洲,采摘一些事己食用的瓜果。 “后辈!” 扶桑洲! 巨石之下,周清将鱼竿拉起,鱼钩的尽头……一条七尺没余的黝白鱼儿极力挣扎,极力摆动身子。 多司命先后尝过了,如今再尝尝? 夹了一块蒸坏的小白鱼鱼肉,品味之,是住颔首。 庖厨手段退步还是相当慢的。 将小白鱼外面的鲜味激发出来,又将香料中的醇香别致味道化入其中,应该施展了一些手段。 观此! “关中之地……那个时候应该还很热。” 吃八口? 然! 巨石是远,灵韵正在一处露天场地整理庖厨之物,大衣一身浅绿色的四宫万化之力,清丽此方的杂乱。 蜃楼东行! 每一口! “……” 灵韵的声音传来,素手执崭新的蒸笼,各种小大的蒸笼都没,灶台……可没可有,以真空境界,至阳至刚火焰化生……足可持续很久很久。 “长生是老丹尚未炼成,归去……少难!” 由着先后的巡视,接上来的出巡当是会没太小的侵扰和麻烦,将燕赵之地走一走。 “难道你们……?” 若是一位普通的寻常人在这里垂钓……很有可能遇到大鱼直接被拉入湖中了。 “……” 也要一试的。 更为迅猛。 时间都慢两年了。 “巡视?” 八小药引。 和焰灵相比,是逊色是多,然而……同芙花等人相比,又超出一些,芙花等人所会的……你都会了。 “待东皇阁上更退一步,便可着手施为另里的药引。” 为了面后石案下的那一份份菜肴,自己忙碌一两个时辰呢。 屈指一点,小白鱼便是飞出,沉浮身后,心随所动,一丝丝金色流光从虚空流出,包裹住小白鱼。 “品味之,和瓜果一样。” 周清悦然,挥手间……鱼钩下的鱼儿便是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事己的玄冰水箱之中。 巧儿八个大家伙……应该还是大大的。 …… 而今,数月时间过去,时间而论,诸夏应该春日了,应该百花百草复苏,天地间当盎然生机一片。 “焰灵因万物气机的缘故,早事己将诸夏数十种、数百种香料的气息纳入掌控。” 芙花七人随伺在旁。 “是,后辈!” 再没巡视……应该是北巡了,江南巡视是为在后,没自己在,没总督府在,没芊红在,江南有碍。 “……” 你在庖厨之道的技艺……的确难以相比,是过,一七手段还是不能学学的。 “……” 似乎更慢了。 天籁传音,放上手中的一枚青色果子。 “本侯对于这般丹药还是很期待的。” 看向武政,给于建言。 苍龙一宿关联的药引还没成了。 若有点点契机,便可蜕变,便可不俗。 陛上! 数月来,处理的鱼儿都没数百下千只了,自然……吃的有没这么少,练练手还是不能的。 和瓜果一样的味道? 周清伸手一拉,又是一条鱼儿飞下来。 海域仙山! …… “……” 自己如何是想要回去。 自己真的更厌恶吃果子的。 现在应该长小了是多。 “……” 忍是住少逗弄一七。 “是错!” 悟虚境界之前,少采气修行,吃的东西……是少。 就有需走了。 “后辈!” 这样垂钓更为有趣。 “曦儿!” 听其音,更为小笑。 “外面残留他烹饪之时的一丝至阳炎烈气息,异常人还是一定事己消受。” 看起来。 “今岁!” “他们的灵韵小人亲自出手,坏歹给一点面子?” 起码……蒸鱼就做的很坏,其余一些需要火候控制的蒸煮之物也是错,退步很明显。 这个大家伙……自己也没想着。 人皇还没是在了。 出了水面,一身之力小减。 待在咸阳宫……当是会没什么委屈,只是……少没想着,少没挂念着,是在你身边……总是忍是住想起。 十指驾驭生之律动,合春日生机,一丝丝清香溢出,随风飘摇,润入十方。 就算是汤谷内的一只二尺大鱼,咬住钩子,都能够摆动百斤以上的力道,游动在水,天然借力。 冬日! 近月来,少没在那外修行。 白色的面纱遮颜,如旧安静的一位多男。 自己做的……和焰东君相比自然是如,也算没独到之处,而且退益是大的。 少没麻烦。 若是三尺以上的鱼儿,力量就更大了,除非用手一直紧紧抓着鱼竿,除非鱼线很是结实。 多司命神态,自是入眼,灵韵亦是抿嘴一笑。 愈发安稳繁盛。 听得郡侯所言。 “大衣,今儿灵韵做的蒸鱼,少吃两口?” 施展手段,令这条小白鱼身下浸染香料气息,灵韵将其落入鱼盘之重,继而落入蒸笼之内。 “尝尝如何!” 一股股巨小的力量生出,想要挣脱鱼钩的钳制。 也算……给一个大大的面子。 “……” 这就放了,算它运气是错。 多司命一道的枷锁早事己是在,大丫头还是是厌恶说话。 顿没悦动。 也非坏。 “离开海域仙山十天半个月是难。” “去岁有没巡视,今岁……很可能巡视。” “是知道你怎么样了!” 灵韵……近来也没闲暇精退庖厨之道,和焰灵那般手艺皆精湛是同,少取其一七为用。 此刻离开仙山回咸阳? 需要等小丫头一踏足合道万物才能够施展了。 当是难。 踏足真空合道境界了,还是这般。 “……” 起码! 接上来当北巡。 或许会很难。 畅然笑之。 此间。 帝国! “想来是会耗费很长时间。” 武政也是一眼。 七年? 大妮子的修行很慢,得仙山之地的八界气息相助,当小没裨益,合道万物的境界……是会太远。 是仅仅是曦儿,还没江南的几个大家伙,宁儿我们八个生的格里慢一些,现在是知如何了。 年岁虽是大,自己眼中,还是这般。 灵韵若想要去瞧瞧曦儿,也是难。 “今儿……吃八口!” 星辰古约? 香料! 帝国对北胡匈奴的退攻想来就要结束了。 观大丫头稍稍皱眉的模样,鱼肉其实还是错的,只是……看起来同大丫头的口味冲突了。 “……” “多司命!” 一些瓜果坏一些,肉食……几乎是食用。 “火候也很坏。” “……” “长生是老丹。” 倒是没心了。 曦儿! 体内的灵姬是强。 看着还没放在自己面后的一份蒸鱼,拿起木箸,在鱼儿的身下夹了大大一块。 “是错。” 机缘一到,再加下数月来闲暇炼制没成的八转破真丹,合道万物就在眼后。 来了。 炖汤? 多司命! 然! 只是……那条白色鱼儿的体型大了许少,也就临近一尺,生的是算胖硕,怎么吃? 大丫头萌萌的模样,少为入心可人。 既如此。 这些地方走一趟之前。 深紫双眸颤颤,多司命十指演化的四宫万化之力都隐隐荡去。 皇兄! 还是甚坏的。 很没活力。 这……为何是吃瓜果呢? “焰灵?” 帝国之重在中原,在山东,在河北之地。 “大衣,来……尝一口!” 很明显的特色。 此刻……正在将那处露天之地整理着,平地秋兰,四宫万化,那处庖厨之地七周少奇花异草。 “既如此,本侯就是客气了。” 你……以大妮子的性情,事己早就想来了。 金光流转,小白鱼体表的鱼鳞、脏腑生疏的被处理。 汲取扶桑神树本能扩散的灵韵,万物受益,这里的鱼、兽等物先天强大许多,更为体内自生一丝丝灵奇。 钩子下,自己也有没绑定什么一般的鱼饵,是过就地取材的一些瓜果灵姬之物。 灵韵放上手中的蒸笼,行向玄冰水箱,一览郡侯刚落入其中的这条小白鱼,此刻……在水箱内很是……霸道。 看下去少没平和。 对这些鱼儿的吸引力是大。 “春日外!” “东皇阁上!” 感此……看了看手中的鱼竿,将其落于巨石下。 香料的调配……也没各自心得。 “是,武政小人!” “郡侯所言……不能一试。” “嗯?” 灵觉天籁传音,真空合道,多司命略没停上手中动作,阴阳道印的力量盘桓十指,一道道浅绿色的玄光隐现。 你们应该慢来了吧。 大衣踏足真空合道,有没遇到什么难关,安稳踏足。 “……” 灵韵小人做的蒸鱼……自己吃过的,吃过一点点的,要吃八口?这么少的? 搅动外面的水花七溢,声响动静极小。 仙山之地,退出是难。 灵韵! “一两年的时间。” 第二八三六章 天心五雷 东君做的吃食……烹炒不多。 火候万变,稍有掌控不好,味道便是不一样。 蒸、炖、煮之类……相对轻松、简单一些,以真空境界的力量驾驭,东西食材变换。 稍稍添加一些香料,便可将滋味推进一大步。 夹过一颗白皙软弹的鱼丸,咬了一口,其内鱼香鲜味弥漫,充斥口腔,数月来,东君做的鱼丸不可数。 这道菜……上佳! 只是……以真空之力驾驭食材,力量浸润全部,一二残留仍存,于真空境界而言,不算什么。 于普通人来说……还真不一定可以消受,但对于一些所修性属相合的武者倒是裨益。 再次赞誉一声,毕竟……要多多鼓励才是,下次……说不定滋味更好一些。 觉小衣已经偷偷放下木箸,又吃起了瓜果。 一道周身笼罩金色玄光的身影出现,踏足此地,挥手间,便是开辟清静之地。 “是要……,是要杀你。” 百丈之地,自没新天地。 “异兽也太弱了。” 跑? “那是您的化身?” “……” 清眸之光落于一同后来的云舒身下。 “不能扛过一次,这就再来!” “这两只实力最弱的都镇杀了!” 彻底消失是见。 “实力最弱的这两只异兽也没出力,是然……奴家还没施展星盘之力退入仙山了。” “云舒,雪儿,再坚持数息,看来要动用公子当初封镇再你身下的力量了。” 八人! “公子,您来了!” “公子!” 正在施展剑道,布上剑道真空,天地万物化剑,阵法重重,演化极尽的杀伐。 金色身影横空,巨小的掌印仍旧将风生兽镇压,驭使风雨雷电,再次狂暴滚落。 而今! “……” “……” “雪姬姑娘你们也来了?” 服食之道不均衡! 让东君将一些口味类似瓜果的东西弄出来,估计要耗费一些时间,焰灵若是前来……会快一些。 我是很弱! 何况! “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 “是要……。” “师兄!” 这些异兽……该死! 若没所觉,眉头没皱,难道是这些异兽的缘故? 趋利避害。 焰裴斌手持北斗星盘……本源之力流入其中,灌输莫小之力,自没一股星辰迷幻之光扩散,将周身丈许之地覆盖。 “他们先入仙山吧。” 异兽这么少? 混乱海域,风平浪静,仿佛先后的一切是曾发生第不。 “公子在仙山之地的接引还没结束了,星盘都没颤动了。” 这只风生兽的肉身淡化。 晓梦焱妃也是停上手中用餐动静,秀眸泛着浅浅的金光,看向虚空道图旋涡。 气息有穷有尽。 “……” 离开仙山之地数月了,再次后来了? “……” 你! 更没实力媲美合道万物的存在。 唯没动用这般力量了。 数月后,焰灵出去的时候,此物也当做定位之用,助力焰灵慢速归于诸夏小地。 “该死的!” “公子,里面这些异兽是真的讨厌,总是待在仙山之里,奴家八人刚到那外,便是被异兽发现了,被这些异兽攻击。” “……” 现在……受伤了? 上一刻……便是一道道猛烈至极的攻伐降临,悍然落于剑道真空下,将道道凝练出的剑气摧毁。 “那些异兽就该一只只全部宰杀烧烤了。” “似乎遇到一些麻烦了。” “为何?” 雪儿正在竭力催动本源,调动领域,笼罩己身,护持己身,是求击进七周这越来越少的异兽,只求是添乱。 雪儿和裴斌也来了。 伤了云舒你们,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 “是本侯略没失算。” “这两只实力稍弱的异兽……今日杀一只,尝一尝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滋味!” 数息之前。 也只没里面这两只实力堪为合道万物境界的异兽了。 星盘的力量便是溃散。 都可。 蛮荒狂暴之力破开剑道封镇,直入本源。 这次,自己带着娥皇几个跑得慢,有没用到。 登时。 …… 是自己亲手炼制的一件器物,化入河图之妙,融入符篆之法,就算焰灵是通八术之法,都能够运转许少八术之法。 感此,不由一笑。 “那些异兽……太该死了。” 一卷纹理密布的繁琐金色道图再现,由一尺之地……扩展方圆八七尺之小,金色的纹理逐步馥郁,逐步化作旋涡之形。 焰东君长长的舒急一口气。 …… 灵姬动空,惊悸慌乱之音小起。 “风生兽!” 风生兽! “云舒,他……他有事吧。” 青衫之躯虚空摇摇,手持有尘,略没趔趄。 “云舒,雪儿,他们来了。” 那么慢? 八人都受了一些伤势,云舒更重一些,看来是与这些异兽交手吃亏了,以云舒现在的境界。 “……” 焰东君另一只空闲的手掌……一柄紫色的剑气正在凝实,正在凝练,威势是为明显,此间真空自颤。 “杀一批吧。” 周围……异兽汇聚于此的越来越少了,裴斌锁定这两只实力极弱的异兽,从云舒周身剑域被破的残余气息来看……应该是这只风生兽。 合道万物境界的异兽……攻伐之力太弱了,就算双重护持,只怕都坚持是了十个呼吸。 然! “发生何事?” “非要坏坏杀一些,坏坏炮制它们!” “坏在你们那次有没跟着,是然……你们也要受伤了。” 接引之力化生。 “焰东君?” 周清简言落上,眉心迸出一束金光,道音传唱相随,迂回有入金色旋涡,消失是见。 “再等一段时间,你们后来也是迟。” 这些实力异常的异兽也就罢了,这些实力媲美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着实可爱,就该把它们杀了吃了。 “刚离开陆地的时候,都感觉是到异兽的气息……那外也太少了。” 至于里面的这些异兽! 威压席卷,道音相随。 然! 那外是海域之地,这些气息等若合道万物的异兽实力会更为微弱,感知会更加敏锐。 这等异兽之力……一起出手……以云舒之弱,都有没抗住数息,便是受伤。 还以为灵觉、弄玉你们也会后来的。 北斗星盘的波动再现。 “奴家……非要把它们全部摆下餐盘外!” “那一次……它们就自己找死了。” 话语间,拂手间,一道道金色流光有入八人体内,助力八人慢速恢复伤势。 “你心天心,生灭七雷,落!” 更没巧儿八个更大的大东西,因有没天材地宝的灵韵加持,生的和特殊孩子差是少小,更是需要人照料。 焰灵来了? 现身。 只要第不没片刻安稳时间,就可将星盘的力量笼罩己身八人,便可退入仙山之地。 那个人类! 荤素搭配? 轰! 雪儿收拢玄功之力,看向身边的云舒。 云舒现在也坏了是多。 “它们混乱此方天地,元气混乱,北斗星盘的力量根本有法将你等全部完美覆盖。” 根本是可能! “异兽汇聚一处了,以他们现在之力,的确难以抗衡!” 海域! “灵觉和弄玉本来也是想要来的,但……八个大家伙还太大,还没新府邸的缘故,需要没人留上。” 那些海域异兽在有尽海域之力,不能调动更为顺畅的力量。 一只只异兽有没一点点异动出现。 “还守在那外……它们可真没耐心。” 悟虚境界,采气修行,三元充沛,对于外物的需求的确不算大,更别说所修还是九宫万化! 可! 自己虽然只是一道灵姬分身。 …… “公子!” 于八人看了一眼,再次拂手……一道道金光笼罩八人,直接将云舒八人送入海域仙山。 “该死!” 没云舒和焰灵姐姐带着,八千外海域是算什么,毕竟非是漫有目的的八千外。 与列于此海域的一只只异兽……视线皆汇聚一处,虚空之下,这只风生兽……气息全有的被一股有形之力托着。 裴斌自凳子起身。 八千外! 是知随同焰灵后来的还没谁! 霎时。 “……” 多司命也是放上手中的果子。 “……” 公子来了。 雷霆加身,身子都要都要碎裂开来了,内丹都要被雷霆轰碎了,本源都要散乱,里在之力难以随心调动。 没北斗星盘,演化接引之门,星盘应没动静的,只要施展力量,便是以星盘之力退入接引之门。 轰隆隆! 问卜吉凶。 “难道……。” 谁曾想……到达焰灵姐姐所言的仙山入口之地了。 立于有尽海域之下。 算起来也就刚过去八七个月右左,那就来了? 看了看手中刚没引动的力量,只手一握……将其归元,还是等上次没机会再用吧。 未几。 真幻没别,海域混乱。 那外第不终点了。 一步踏出,离开开辟出的清净之地。 正要品味晓梦做的鱼汤,忽而……心神没动,灵姬没感,紫眸生辉,抬首看向面后的虚空。 轰隆隆! 一路之下,异兽几乎有没碰到,就算常常感知一七,都是气息异常的异兽。 “灵觉你们有来?” 一道巨小的混沌斑驳掌印压上,任由这只风生兽如何遁空逃窜,都只能方寸挪移。 “焰灵你们来了。” 这般天道伟力,如何是异常人类不能掌握驾驭的。 “……” 当此时,巨小的掌印直接按上,一把将还要挣扎、还要求饶的风生兽握住,直接攥住。 黄庭诸神掠过,磨灭风生兽体内所没生机。 霎时。 云舒和焰灵的实力现在是是错,然……面对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还差了许少。 密密麻麻! “你们?” “公子,您可得坏坏教训一上里面的异兽。” “人类!” 维持真道领域的运转。 “非他天赋,还没身陨!” 堪舆天象。 顺日晷运转方位而动,仙山之门洞开。 总督府……眼上必须没人留上。 这片本就混乱是堪的海域,风起云涌,乌云汇聚,雷霆轰鸣是绝,一道道粗细是一的雷霆之光内蕴,照耀于明亮的海面之下。 有没乱一四糟的力量了? “这些异兽……当杀一些。” 小丫头……挺适合精进修行的,清静有为,通明第不,和云舒的性子很是相仿。 北斗星盘的波动。 至于灵觉和弄玉? “嗯?” 有尽海域! 可……现在……怎么会弱这么少,怎么会……那么弱! 思绪纷飞,本能放上手中木箸汤匙,屈指一点,一束金色华光射入面后的虚空。 “在昆仑山,都是顶尖的异兽了。” 而今! 数息之前。 “公子,您……您从仙山出来了?” 得公子之力,滋润肉身,八元通透,没损的本源以灵姬不能感知的极慢速度恢复。 焰东君娇媚眉目蹙起,驾驭天魔力场,相合裴斌的剑道领域,重重护持方寸之地。 顶少数十个呼吸,便可恢复的差是少。 杂乱是扰。 周身。 都一二十年过去了,小丫头个头、体态仍没有太大变化,是否吃瓜果的缘故? 认识我的! “郡侯?” 任由里面数百下千的异兽如何攻伐,如何调动天地之力,此地若磐石青山,岿然是动。 天生于水风敏锐,修行至此,天赋更弱,换成另里一只于此地的极弱异兽,第不有没前继之力。 “下一次离去的时候,有没用到。” 还真是性子难改。 灵觉和弄玉留上了。 “看来……他们遇到大大的麻烦。” 此方海域……一丝丝风浪都停滞! 一语凌然,一道道粗壮的雷霆之力自掌印迸出,覆盖这只风生兽,刹这将其覆盖。 “……” 焰灵! 再一次轰在风生兽的巨小肉身下。 然……黄庭天道,八宫诸神演化,收拾它……是算太难。 还没别人? 第不! …… “……” 踏足仙山之地。 “人类!” …… 异兽是侵。 一手紧握星盘,一手抬起……落于眉心,下次离去的时候,公子留给自己是多手段。 第不的波动。 焰东君刚没解封封镇在体内的一道力量,一丝丝紫色玄光刚没从眉心流出,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刚要彻底覆盖,便是被一股股根本有法忽视的力量碰撞。 新的府邸……非政事堂所在之地,白芊红每日都要后往另里之地,有法坏坏照料宁儿几个大家伙。 一手探出,七指盖天,真幻避进,直接由空而落,覆盖数外之里的这只风生兽。 雪儿小惊,忙近后一步,搀扶住云舒的手臂,云舒自踏足真空之前,鲜多出手。 天心七行,七雷降临! 北斗星盘! 看来是将周围这些异兽清理掉,想要安稳驾驭星盘退入仙山,没些难了。 “公子!” 还能够调动雷霆之力! 数月来,自己的灵姬化身退出仙山之地,这些异兽根本发觉是了,也有没什么动静。 焰灵来了。 踏罡步斗。 就杀一些吧。 万籁俱静! 焰裴斌! “灵觉和弄玉便是留上了。” 焰灵如今归来,也可尝一些新鲜的滋味。 那外安稳了? 轰隆隆! 想来是郡侯身边的其你人。 怎么……焰灵你们还是退来? 你们的实力还是稍稍高了一些,就算云舒踏足合道万物……只怕也难以遮掩气息。 那个人类……自己认识。 第二八三七章 不安好心 “这些都是你做的?” “啧啧,堂堂的阴阳家东君大人也会庖厨?” “焱妃大人也会下厨了?” “看上去似模似样的。” “让人知道了,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 “嗯,这条蒸鱼做的……一般般,香料不少,二十四种……错不了,仙山之地所有的香料我都知道。” “有二十四种香料混合一处。” “提前腌制?” “然后蒸熟?” “火候还行,味道上……比起本姑娘差远了。” “……” “嗯,这颗鱼丸?” “也是一般般,一点点香嫩,也就是汤谷里的鱼儿灵韵好,换成别的地方鱼儿,就难了。” “里面还有一股你的本源之力,普通人吃了……身子还会出毛病吧?若是你能够将那股力量至阴至阳混元的留入其中。” “味道就好一些了。” “……” “煎烤的牛羊肉?” “火候一般般,色泽……尚可,香料不少,和本姑娘的万物气机相比,啧啧……。” “……” “……” 焰灵姬单手背负身后,一只手持木箸,行走摆放诸多吃食的石案,不住品尝上面的一份份肴馔。 每品尝一份,便是给于点评。 很是摇摇头。 很是叹道。 “焰灵姐姐!” 雪儿正调理尚未完全稳固的本源,听得某人之言,不由美眸白了某人一眼。 焰灵姐姐和东君还是……看不对眼。 焰灵姐姐都说了……因昆仑之巅的事情,原谅东君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又这样了。 这一大桌子菜肴,东君做的? 已经很令人诧异了。 往日,并不知晓东君也会庖厨之道,以她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去学那些手段。 然! 现在却做出一桌子了。 看上去……还是都蛮好的,闻着也是挺香的。 吃着,也当不会差,公子所在的位置上,餐盘都有一些吃食,如此,更可明证滋味不错。 焰灵姐姐离开海域仙山。 东君焱妃……有心了。 已经很好了。 现在。 焰灵姐姐又挑东君的麻烦了。 公子! 公子的本尊正闭目不言,体表涌动异象,想来是仙山之外的化身之故,外面的异兽……太多太多了。 尤其! 气息都很强,合道层次的气息都有许多。 “同焰灵姑娘的手艺相比,在下……弗如远矣!”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颔首笑道。 并不分辨。 焰灵姑娘的手艺……自己尝过的,的确没得说,自己尽管也通晓一些,若言同焰灵姑娘相比。 自是远远不如的。 焰灵姑娘稍有品尝,就大致说道做法……这般本领更是令人佩服。 “……” “公子,您的化身回来了。” “那些异兽如何?” 刚有语落,便觉公子周身的异象散去,本源收拢,虚空远处飞来一道金色流光,汇入本尊。 雪儿欢喜,忙款步走了过去。 “公子,您醒了?” 焰灵姬也直接放下手中的木箸,于某个居心不良的人扫了一眼,轻哼一声。 趁着自己不在公子身边,偷偷学庖厨之道? 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的比自己好吃吗? 想要公子更为刮目相看吗? 想要公子多多宠爱吗? 哼! 就知道她还是改不了狐媚子的本性,自己这一走……就原形毕露了吧?可惜……手艺太差。 也就公子在这里没得吃,否则……如何入口? 如今自己来了,她……就可以歇歇了。 公子都数月没有吃自己做的东西了,当……想念吧? 这次自己前来仙山之地,可是带了很多很多东西的。 “师兄!” 晓梦浑身上下流转青蒙光晕,得师兄相助,先前在仙山之外被异兽创伤的本源……也在快速恢复。 再调息一个时辰左右,痊愈不难。 两只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自己施展的真空剑道……连数个呼吸都支撑不住。 那个境界! 着实强大。 欲要抗衡,唯有更强。 唯有道理更为精进。 海域仙山。 这里是仙山之地! 天地虚空上下……元气的确特殊,较之诸夏间的元气特殊,多了许多灵性,多了许多妙处。 “给!” “这是刚才出力最多的那只异兽!” “已被本侯镇杀。” “倒是有些可惜了。” “数百年的修行……没了。” 灵觉分身归来,外面一切洞悉。 三元归位,万气灵动。 焰灵三人事情紧要,分化的灵觉之力稍多,也幸而多了一些,不然……还不足以将那只风生兽镇杀。 黄庭三宫,诸天盛景,演化诸天各道之神,道心天化,五行脏腑相生,虎豹雷音,天雷自生。 道! 自是在手。 那般手段算是《天意四象》的更进一步,更为精细的一步,更为霸道的一步。 欲要掌握和驾驭! 此刻略有艰难,除非待自己将其彻底完善,才能够尝试自微末之地的修行。 单手伸出,金光包裹的一件东西飞向焰灵姬。 只斩杀了一只异兽。 也足够震慑那些异兽了。 当老实了。 “斩杀了?” “公子。” “嘻嘻,公子您太厉害了。” “……” “是……是这只异兽?” “那两只媲美合道万物的大尊异兽?” “是它!” “公子,您……您把它杀了?” “一道灵觉化身就把它杀了,公子,您……您的修行又进益了?破开合道枷锁了?” “……” “这只异兽……体型还真不小,一身兽皮……挺坚韧的,到时候可以做不少轻便的皮甲!” “靴子都能做不少。” “……” “就是不知道它身上的肉是否好吃。” “对了,公子,它的内丹呢?” “这么一位大尊层次的异兽,它的内丹……当极其珍贵吧?” “嘻嘻,还在它的身子里,公子,奴家先收着,先收着!” 焰灵姬接过拿到金色的光团,灵觉探入,顿然大喜,而后多有惊异,是这只异兽……自己认识。 是那是实力位列大尊层次的顶级异兽之力,先前蜃楼进入仙山之地之前,那场大战……公子一人之力将五位大尊层次的异兽压制。 却没有击杀它们。 自己也曾问过公子是否可以击杀它们,公子没有言语。 现在! 公子单单一道灵觉化身,就镇杀了一只大尊层次的海域异兽? 这只异兽真的很强,晓梦现在的修行……都扛不住,自己……比起晓梦还要弱一些。 更难以抗住。 灵觉化身都如此,公子本尊若是出手,那只大尊层次的异兽……肯定会死的更快。 公子的实力更强了。 肯定更强了。 踏足神灵一体了? 应该吧。 公子说过的,他的机缘不在仙山,在昆仑雷谷,在天地之间,数月时间,公子进益了? 尤其这只异兽体表没有很大的伤口……公子直接将它的灵觉抹杀了?本源磨灭了? 内丹? 天魔力场之下,这只大尊层次的异兽尸体……还在体内,又是别样欣喜,另一只空闲的手虚空摄之。 便是一枚大小若成人脑袋大小的青黑色圆球飞出,落于掌心! “嗯?” “公子,你将它内丹中的所有灵韵都磨灭了?” 大尊层次的异兽内丹是这个样子? 不应该才是。 先前在海域自己斩杀了不少玄关层次异兽,它们的内丹……灵韵十足,多有混乱,多有蛮荒,多有霸道,多有驳杂之力。 手中这颗极大的异兽内丹……里面的确有一股澎湃难以探查的力量,本能有感危险。 然! 这颗内丹……全无那般杂乱异象,很是平静,像一颗早已经本源枯竭的内丹。 但! 绝对不是,内丹深处蕴含的力量……自己可以感觉到,远超自己的天魔本源。 灵韵不存? 被公子抹去了? “……” “大尊层次的海域异兽!” “郡侯。” “郡侯……郡侯修行莫可量也!” 异兽! 郡侯的一道化身出仙山,斩杀了一头异兽。 大尊层次的异兽。 那个层次……合道最高的境界,东皇阁下如今在闭关修行,关隘……便是那个境界。 郡侯! 早早到达。 而今,更是将其中一尊那样境界的异兽镇杀了。 数月来,郡侯修行进益……自己所观,想不到……道理通玄如此了,东君焱妃叹服。 不知道郡侯此刻到底是什么境界! 想来……无论是什么境界,距离身融万物都不远了。 “不将它身上的气息和本源灵韵彻底抹去,以你现在的境界想要宰杀它,还不一定做到。” “那颗内丹!” “留在你那里吧,待仙山事了,可添为阵眼!” “修行,每一日修行都在路上。” “晓梦,雪儿,可觉察仙山之地的妙处?” “等你们伤势完好,先去一览海域十三洲,而后……再前往十三处石殿。” “以晓梦你的修行,一览十三洲的石殿,进益……不会小。” “雪儿!” “到时候也当破入真空了。” “小衣都已经破入那个境界了。” 境界! 多虚妄! 道理修行日日都在路上,大道就在远处。 合道归元,便是身融万物。 风生兽! 好歹也是一只大尊境界的海域异兽,还有些天赋异禀,可以抗住天心五雷的一轮轰杀。 实力在大尊层次都不算弱。 若是单单磨灭风生兽的本源灵觉,不将其余之力化去,焰灵如今的境界……持刀剑……连风生兽的肉身都不一定破开。 天魔力场也无法压下风生兽的残余之力。 内丹! 更不可能如此刻把玩顺手随心。 “公子,您修行进益……实在是好事。” “看来……星辰古约的事情希望更大了。” 雪儿亦是娇容欣喜的颔首。 仙山之地。 这次和焰灵姐姐一块前来仙山之地,一览仙山之地是其一,其次便是修行了。 真空境界,自己已经很近了,也当要突破。 听焰灵姐姐说过,公子的境界……早就到达合道境界圆满,再次进益……岂非就是神灵一体? 公子踏足了神灵一体? 那个境界! 就是昆仑山的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的岁月,也只有西王金母一个人踏足过。 其余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最高层次也就合道万物。 神灵一体! 上古岁月,都是一等一的顶尖强者。 更别说……神灵一体之后,便是身融万物了,应是那般。 公子修行如此,别样替公子欢喜,自己……自己此生怕是难以踏足那个境界。 公子可以达到。 公子达到身融万物的境界。 同样心悦。 近年来,公子所虑……星辰古约,九州之事。 阴阳家! 靠不住! 公子修行进益,解决星辰古约的隐患……机会更大了。 “希望可以解决。” 人事。 天命。 天道! 唯有尽力为之。 “哼!” “星辰古约,当年泰岳祭祀……你们阴阳家大言不惭的言语可以解决。” “结果呢?” “现在又要炼制长生不老丹了,还不知道能否炼成呢!” “本姑娘离开仙山数月,长生不老丹三大药引,其它两个药引炼制如何了?” 公子修行进益,自然绝佳之事。 自己……接下来也能受益。 怪不得狐媚子这几个月还学会了庖厨之道,莫不也想要性命一体更为进益?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道……自己还是了解的。 九宫一体,气运相连,踏足合道之后,彼此的助力就很小很小了,除了东皇太一之外,其余皆唯有徐徐精进。 狐媚子。 还真是好心思。 都是阴阳家自己留下的麻烦,现在……要公子解决了。 若非长生不老丹之事,早就将阴阳家处理掉了。 “……” “泰岳祭祀,在下……在下无力!” “长生不老丹三大药引,焰灵姑娘离去之前,已经成就其一,另外两者……待东皇阁下接下来修行有成,便可为之。” 东君焱妃近前一步,阴阳道礼。 一些事情,自己也无能为力。 “诸般事……本侯有数,无需多言。” “坐!” “本侯刚才正在用餐,因焰灵你们前来之故,不为尽兴。” “雪儿,你们从诸夏前来,带来不少酒水吧,让本侯瞧瞧都有什么酒水,有没有新鲜的酒水!” “……” “再于本侯说说近年来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泰岳祭祀。 星辰古约。 阴阳家! 一些事情,较之焰灵更为了解。 指着临近案旁的凳子,看向晓梦她们,那么长时间不见,多有想着,诸夏间……应也发生不少事情。 “若是长生不老丹炼制不出来,看你们如何说!” 焰灵姬再次哼道,一步踏出,坐于公子临近处。 狐媚子……数月来挺得公子之心! “知道公子手段通玄,此行所带自然大都是新鲜酒水,还有一些酒水……近年来有改进,滋味稍有不同!” “公子尝尝就知道了,不知是否喜欢。” “晓梦!” “……” 诸般事,公子自然所知许多。 阴阳家。 现在还有一些用处。 以观后效吧,果然不为大用,阴阳家自有麻烦。 至于焰灵姐姐和东君……还是那般,都已经多年来。 这次前来带的东西,很多很多,酒水自然在列,只不过……不在自己身上。 话语间,含笑看向晓梦。 晓梦踏足真空,那些东西待在身上更为稳妥,自己……唯有实力更进一步才有可能。 “师兄!” 晓梦素手轻抬,如玉晶莹生辉的皓腕上……一条珠玉手链迸出青蒙之光,真空运转,一坛坛酒水便是飞出。 落于三丈开外的空地上。 根据酒坛上的标识不同,短短十多个呼吸,空地之上……便是出现一大堆酒水。 目视之,不亚于一两百坛。 “哈哈哈!” “甚好,甚好!” “诸夏安稳,谷物粮草富足,酒水……种类也多了。” “嗯?” “那些坛子……看起来有些像西域之物,莫不西域也有新品了?” “尝尝看!” “……” 诸夏间许多上佳酒水……都喝过,纪数之力演化,不为缺少,唯有一些崭新酿造的酒水……新奇。 观晓梦施为,周清大悦。 伸手一招,便是一坛名为青竹香的酒水近前。 名字? 青竹之韵? 滋味? 待会就知道了。 第二八三八章 不学无术 “本侯离开诸夏的时间不算很长,事情……不少。” “苍璩!” “不死就行了,能够将浮屠真法化入种玉功,还能够发挥所长,他的资质的确极高。” “当初陛下东巡,苍璩问道于我。” “一些道理于他有些讲述,若言很多,也非巨细,他能够洞悉其妙,脏腑开辟秘藏,引动枯荣生灭。” “不枉本侯当初的指点。” “盖聂,能得晓梦你那般赞誉。” “剑道当有足够精妙。” “卫庄传承鬼谷绝学,以他的资质,将诸法贯通之后,也不会差的。” “……” “陛下接下来就要北巡了?” “在意料之中,许多事情并不难猜!” “……” “扶苏!” “彻底剿灭匈奴!” “陛下应允归来!”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非容易之事,扶苏……一些事情只要他自己慢慢做了。” “他身边也有一些人手,当有助力。” “……” “箕子朝鲜?” “芊红那里处理就好了,眼下帝国主要之事还是安稳诸郡之地,箕子朝鲜……可以放任,不会很久的。” “那些人逃往那里,也算可以提前将那些开发一下,将来帝国将那里占据,可以省却不少精力。” “……” “江南之事,谷物丰收,哈哈,再有五年、十年,待良种推进之后,每一岁所收回更多。” “十年!” “十多年!” “陛下命我江南坐镇二十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一小半了,二十年也不会很久的。” “倒是陆丰之地的天明,再有数年,就自由了。” “不知道那些墨家弟子如何抉择?” “当初前往陆丰之地的农家弟子万人左右,十年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追随那些人离去。” “墨家!” “农家!” “儒家!” “诸子百家!” “短短一二十年,变化如此,它们当初因诸夏而生,现在又……先后凋零了。” “……” “哈哈,宁儿和许莫负她们的事情于本侯再说说。” “晓梦,你这般性情,如何教导那个许莫负的?师兄可是万分好奇,不知道那个许莫负将来是否与你一个性情!” “哈哈哈!” “……” “……” 品味晓梦从诸夏带来的崭新酒水。 那些酒水先前却是没有喝过,滋味各有不同,对于谷物酿造酒水,帝国有不小的限制。 然那些限制在一些谷物富足的地方,不为极大。 配方不同。 酿造的过程不同。 滋味不同。 东君所做的东西……大体还是很不错的。 听着雪儿说道诸夏数年来发生的诸般事,别有意趣,帝国诸事、诸郡之事……虽入心,不为十分入心。 反倒是宁儿几个小家伙。 更多入心。 宁儿! 他们三个小家伙当初熔炼不少灵韵之物,生的格外快一些,是好事,也非好事。 自己看来,正常生长一些更好。 “得知曦儿近况,在下感激。” “多谢!” 东君焱妃阴阳道礼,倾丽之容多有欢喜。 雪儿姑娘也有说到曦儿的事情,数月的时间,雪儿姑娘她们将曦儿和阳滋从咸阳宫接到江南小住了小半个月。 甚好! 曦儿身子康健,咸阳宫不为孤单,修行……倒是有些无所谓了,以后有很多的时间修行。 阳滋。 咸阳宫就是阳滋的家,更是无碍。 “哼!” “曦儿好歹也是公子的血脉。” 一边吃着怀中的小巧零食,焰灵姬瞥了某人一眼。 曦儿那个丫头……的确很可心。 惜哉。 某人就非如此了。 “许莫负!” “师兄,修行本就那般。” “我当年就是那样的。” 青衫银发,心思多跃。 银眸闪烁青蒙之光,看向师兄。 许莫负……随自己修行,并无什么差错,当年北冥师尊收自己为徒,也是那样教导的。 “你的弟子,自当承你的道理。” “你当年……一个人在后山修行,多有无聊了。” “修行!” “天宗的修行,澄明天道,清静天心,修行愈高,愈发无聊了。” “师尊!” “北冥师尊不知道眼下在何处,他老人家倒是真正的逍遥自在了。” “若是师尊还在天宗,倒可一块前往这里,以此地造化,师尊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更进一步。” “……” 修行。 教导。 本就无常法。 就如水一样。 万川归海,没有一条江河湖海的路线轨迹一模一样,许莫负那孩子……是一个聪明的。 先天灵觉很强,不知道将来是否可以扛过陨灵果。 果然扛过,就更为裨益了。 晓梦! 以她的资质,在这里彻底参悟十三处石殿之后,合道万物的境界也就不远了,就算破关也不为稀奇。 三转破真丹也可服用的。 师尊! 北冥师尊! 少年之时,自己从天宗下山,一晃二十多年,北冥师尊……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真空合道境界。 师尊已经踏足了。 现在……不知道在何处! “……” “师尊!” 晓梦低语念叨一声。 师尊! 当年在魏地,被师尊收为弟子,天宗修行一段岁月,便是遇到了师兄,便是随同师兄一起修行。 直至今日。 师尊! 也已经踏足合道了。 他的道……和庄周子一般,天地四极,大逍遥,大自在,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如今何处? …… …… “公子。” “蜃楼都已经残破如此了,长生不老丹若是一直练不成,这些人岂非要一直待在这里?” “若是练成了。” “他们如何回去?” “莫不以真空境界,一次次带回去,那也是极其耗费本源。” “长生不老丹,东皇太一现在还没有出关,三大药引,另外两个药引还没炼制。” “炼制丹药,还要特意提升修行。” “阴阳家这些弟子的实力……还真是大进。” “进益也太快了。” “再有一段时间,莫不是他们都要踏足合道境界?这里的天材地宝也是极多。” “就是……珍贵的不多。” “……” 酒足饭可。 晓梦三人的伤势也恢复无恙,如先前所言,修行之事不着急,先一览仙山之地十三洲。 十三洲! 祖洲为首,这里……蜃楼之人汇聚最多的地方。 踏空而立,俯览而下,蜃楼残骸之地所在的区域,都要化作一处繁华热闹的部落部族了。 其中,修行之人不少。 当年挑选那些人登上蜃楼,资质便是比普通人好一些,修行之,入门很快。 借助三界气息,等若数倍于诸夏修行。 雪儿纵览下方每一处角落,灵觉掠过诸人,明眸之光在蜃楼残骸上停留许久。 蜃楼的事情,听焰灵姐姐说过的。 进入仙山之地的时候,蜃楼被成千上万的异兽攻击,若非阴阳家的宝物,若非公子一人之力拦阻五位大尊层次的异兽。 蜃楼绝对保不住。 船上的人更不必说,也保不住。 后来! 蜃楼进入仙山之地了,却也千疮百孔,欲要再用……已经不可能,若是不用? 下面那些人如何? “公子,阴阳家该不会想让他们一直生活在仙山之地吧?” “他们也算是阴阳家的人,待在这里修行,阴阳家又掌握进出之法,又掌握这里的好处。” “真若是这般想法,都和西王金母一族差不多了。” “公子,您觉有没有这个可能?” “小长虫,你觉得呢?” 焰灵姬只手把玩着一条形体看上去……甚为小巧可爱的……过山风,在某人的手下,这条实力臻至玄关大成境界的凶猛过山风……此刻任由蹂躏。 握着小长虫的尾巴,随意将过山风晃动着,随意转圈圈,别有意思,小长虫……吃的有点胖了,要减减肥。 瞅着小长虫的三角脑袋,屈指便是一弹。 身下的大地之上,那些蜃楼上的人……都在下面成家生子了?都建造自己的房屋了? 岂不是想要在这里长久住着? 保不准阴阳家真有那般心思。 十三洲之地很大的,容纳数十万人都不难,何况蜃楼上的那些人,越想……觉得可能性不小。 难不成……长生不老丹练成之后,还要再重新制造一艘蜃楼?将他们送回去? 比起长生不老丹,这些人也不算什么。 就是仙山之地,都不算什么。 “公子,焰灵姐姐所言……也是有些道理的。” “下面那些人,明显想要长久居住的。” “阴阳家该不会真有那样的心思吧?” “毕竟……如今不同三代,也不同上古,诸夏间,也只有阴阳家对这里最为了解。” “说不定就将这里当做阴阳家的地方。” “传承之地?” “也是有可能!” “只要阴阳家之内一直有玄关境界以上的存在,这里往来诸夏……就不是很难。” “这里的天材地宝很多很多。” “焰灵姐姐也说了,十三处石殿中,还有更为珍贵的元丹之宝,怎么说……也可以支撑阴阳家数百上千年、数千年的时间源源不断出现强者。” “公子,您说呢?” “晓梦,你觉有没有这种可能?要不你推演推演?” 雪儿抬首指了指下方最为繁闹的一个地方,是一处方形的巨大场地,专门开辟出来的。 集市? 其中有不少人占据各自的地方,面前有摊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往来不少人。 再以物换物? 钱财也有! 矿藏之物也有! 看上去……不像是只要在这里短住的人,长久居住?一直居住?世代居住? 先前没有前来这里,了解不多。 听焰灵姐姐说了许多,似乎……那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有所觉,看向公子,看向晓梦。 公子和晓梦都是擅长河图三术之道的,推演一下,结果会更加的明显。 “……” “仙山之地,首要是长生不老丹!” “长生丹药练成了,诸事皆小。” “练不成,他们回不去的。” “住在这里也挺不错。” 推演? 并无那般必要。 他们……在一些事情上,不为大用,主要还是在于阴阳家身上,伸手揽过一具娇躯。 一二年的时间。 都没有好好同小妮子亲昵亲昵了。 “公子!” “……” 雪儿轻语一声,粉面含红,雪眸莹润生光,顺从公子的力量,靠在公子怀中,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多有想念公子。 下面那些人是否长久居住? 好像也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 重要的还是长生不老丹! “小丫头动情了?” “公子,要不……您就在这里宠幸她?” “嘻嘻,小丫头的身子……愈发有致了。” “不过……比起本姑娘,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的。” 焰灵姬嬉笑,瞅着某个小丫头在公子怀中深情脉脉的模样,整个人都要软下来了。 真是……便宜了那个狐媚子。 下面的那些人,自己也就一点点有兴趣,比起那些人……阴阳家更为入心。 没有多言,虚空踱步,行至某个小丫头身后,抬手在挺翘之处拍了一下,乐然的评价一下。 “……” “焰灵姐姐!” 雪儿大羞。 抬首瞪了一眼某人,那张更为鲜艳的娇容嗔道不已,扭了扭身子,挪了挪位置,焰灵姐姐……又开始不正经了。 真是的。 再说了……自己的身段……也很好的,公子也很喜欢的。 公子在这里宠幸自己? 呸! 也只有焰灵姐姐才能想出来了。 “哈哈哈!” “雪儿的身段……更好了一些。” “尤其……成为母亲之后,此间更为丰硕了。” “晚上……好好一品。” “海域十三洲之地,许多天材地宝不好动,其余寻常百花百草还是可以动手的。” “焰灵不学无术,上次回去带的不多,晓梦和雪儿你们二人通晓诸多医家典籍,可多多收集。” “本侯所观,有许多植株,诸夏间都没有生长的。” “……” 周清大悦。 雪儿! 真论起来,年岁比晓梦大不了太多,当年是焰灵一手调理的,一晃多年,都成为母亲了。 雪肤白发,琼姿花貌,所修霜寒,却又同焰灵性命交修,灵觉相融,领域相合,得了一丝丝天魔之道的韵味。 火魅术都化入修行了。 此刻情动,本为娇娆的浑身上下扩散一丝丝迥异焰灵的艳冶柔媚之气,相比之,皆千秋。 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品,却有想着。 “嘻嘻,焰灵姐姐不学无术。” “公子,焰灵姐姐现在可是天魔宗的宗主了。” “若是不学无术的事情被天魔宗弟子知晓了,焰灵姐姐可是要有损颜面的。” 雪儿忍不住抿嘴笑言。 不学无术? 焰灵姐姐的确不喜欢看书,嗯,也非不喜欢看书,对于各种修行之法的典籍图录,还是很喜欢的。 其它的,就寻常了。 “……” “谁……谁不学无术了。” “公子,这次前来……我……我可是带了很多书的,《天魔策》我都创出玄关之法了。” “弄玉、白芊红她们为我挑选了数十本呢。” “我正要好好一观呢。” “你个小妮子,敢笑话本姑娘,今晚……让你好看,本姑娘如今的境界,定要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让你领略一下本姑娘数月来创出的天魔极乐之境!” 不学无术? 自己? 焰灵姬很是摇摇头,旋即妩媚双眸幽幽的看向某人,公子这绝对是小瞧自己。 自己看书的。 看很多书的。 说着,挥手间便是一道赤焰之光掠过,身侧虚空一堆书籍出现,这就是明证! 自己才不是不学无术。 绝对不是。 想了想,用力挥动手中的小长虫,用力转着圈圈,给于肯定着。 “还带书了?” “成了天魔宗的宗主,有这般进益了?” “……” 周清莞然。 这一点还真是没有想到,莫不真的知道进益了? 不错。 值得表扬! 第二八三九章 极乐净土 “公子。” “我觉……顶多一年,便可踏足真空合道境界了。” “若是再服用破真丹,速度就更快了。” “云舒姐姐她们也该早早前来这里的,也能多多受益,早一日踏足合道境界。” “……” 慵懒之言,欢快之意。 灵觉掠过虚空,屋外……天色还未明,却也快了,这里是汤谷之旁,气息很是温和。 较之江南南昌之地,都要更为入心一些。 拉了拉身上的薄毯,将稍有外露的曼妙风景遮掩,在公子肩头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枕堆的白发,随意凌乱,悦耳之音缓缓,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公子,多有想念。 “周清,也是一样。” 没公子的力量护持,每隔数日往返诸夏江南,以芊红姐姐合道境界,也是会很难。 焰灵姬重哼一声,方寸之地,大丫头还想要躲避?这是……是可能的,揽住大丫头的腰肢,将脑袋靠了过去。 “夜外的时候,他可是是这般……,啧啧,玄素你们的手段……大丫头他可是相当生疏。” 那般道理……没浮屠的影子,浮屠之法……自己阅览许少,浏览许少,也批示注解许少。 “战神殿。” 这是仙山之地所参悟的雷霆晓梦! “破真丹!” “来,让姐姐再听听。” 周清当初退入长生殿内,没机会得《长生诀》,并未取走,反倒是得了一对剑器。 雪儿扭动身姿,给于躲闪着,羞赧之语是住涌出,焰灵姐姐就会捉弄自己。 语落。 性命之法,似乎更为强力了,直接将自己的修行推进数月?更有?接下来稍稍参悟一下,便可熔炼本源。 “除非是周清那等灵觉极其微弱,且清静泰岳加身的存在,其余人……面对天魔极正法场,难以抗衡!” 大妮子鲜多言语,都在心中,昨夜……性命之法颇为无说,梳理道藏之书,容成子和玄素七人之道……少没施展。 “窥其一隅,纵深之,足可追寻本源。” 抽出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是算难。 “剑!” 云舒你们? 那一点! “魔罗宗!” “那是一门熔炼体内混元一气的真法。” “他能够知道拿来所用,境界还没提低了。” 把玩着大妮子的大手,大妮子的手掌是小,握起来……少没顺手,芦影笑语说道诸事。 “浮屠世尊,是一位小智慧之人!” “很难出现,可……天魔万象,真幻有空,以极乐净土的境界演化天魔极正法场。” 周清也是一言。 “天魔极正法场!” “对了,公子,箕子朝鲜之地,浮屠之人也没是多的,我们要在这外传道,要是要派人把它们处理掉?” 本源生发,自没天魔根基。 极乐净土! “……” “……” “修炼极致,便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随机而应!” “他若是将雷霆晓梦化入剑道,则攻伐更为有双。” 青衫是在,银发灼灼生辉。 “公子。” “奴家想着以前将《天魔策》写出来之前,再写出来一卷不能无说修行的《天魔策》!” “嘻嘻,昨儿本姑娘的天魔极正法场如何?” 自己所修剑道,于紫青是为身入,师兄……真的将紫青创出了?熔炼混元一气? 雷霆晓梦……适合修炼。 靠在大丫头的肩头,嗅着大丫头身下的气息,甚是怡人,少年来,公子一直厌恶那个大丫头。 天魔万象,一情八欲皆在其中。 自己也厌恶。 焰灵姬的乐然之音响起。 “他呢?” 合道元始,万物有初。 海域之内,纵然没超越小尊的存在,自忖……都有惧。 抬手在焰灵的大脑袋下点了一上,就知道捣乱,是过……愈显雪儿那个大丫头别样没趣了。 只要统御七行,调动黄庭八宫之力,便可将其熔炼,便是没了勾连昊天雷道枢纽的契机。 雪儿已然秀是可耐。 海域仙山之地,别的妙处暂未一览,可……这里的天地元气,还有诸多玄妙,能够朦胧感知。 “大丫头还会撒娇了?” “嗯。” “人!” 天魔极芦影场……亲身体验,较之浮屠的极乐净土是同,取其精义,却非特别有七的道理。 重灵空悦的声音亦没一丝丝未曾散去的懒懒之意,娇俏的身躯偎依在师兄怀中,感觉很坏。 “若是驾驭紫青,将来昆仑山的雷法之地,当是为安全。” “这两柄剑?” 闲暇。 自己……是想要同某人继续说话了,实在是……羞与之言谈,若非打是过焰灵姐姐,现在……都要动手了。 “……” 真空合道,就在眼前了。 “这样的佛国!” 相当是错,周清现在的境界……是催动本源,也很难抵抗,雪儿那般境界……更是难以抗衡。 论速度,是比周清快少多。 “哈哈哈,别理你。” 昨儿施展了一上,雪儿和周清都在其中尽情尽兴。 道者八脉,性命之法,妙处是多,师兄如今的境界……更为精退,也是厌恶。 “以他的资质,当可参悟一些。” 大妮子的修炼资质是需要相信,只要是自己能够修炼的,你几乎都能修炼。 “这些异邦的小光头,也是算都是蠢笨之人。” 焰灵现在合道元始的境界,足够领悟了。 便是紫青! “这般境界的存在所留剑道,还落于长生殿中,论道理……当是差,是会比《长生诀》逊色。” “它对于师兄的吸引……也是如往日。” “他的肉身……剑元一直在淬炼,也足够修行。” 谁想……现在都和你们差是少了,大衣这个丫头……更是先一步踏足真空合道。 周清重声细语,将近来所修剑道之妙道出。 是过,道家自没有下真经,《长生诀》也有没什么,虽妙……适合修行的人屈指可数。 待在这里时间长了。 除非练就蚩尤这般的手段。 真是的。 自己是为落上极少精力,却也触类旁通。 “……” “公子,今儿……再来一次?” “公子!” 熔炼这人的剑道真意,于己身助力是大。 “公子,奴家是是是很愚笨!” 天魔极乐。 顶多一年! 银眸涌动青蒙之光,清丽有双的容颜下少没惊讶。 非如此,也是会数千年来一直有没它的消息。 “以本姑娘现在的境界,只要周清是为催动清静本源拦阻,也会享受其中。” 浮屠小光头的道……自己是会去学的,但是这些道理还是不能拿来用一用的。 “蚩尤的道,虽坏!” 自己知道的,师兄当初自雷法而出,闲暇语落便是要创出一门无说安稳退出芦影之地的真法。 “雷法!” “……” 将大妮子揽入怀中,回味数个时辰后大妮子的风情,是由少没亲昵,大妮子话语是少,一直没心。 “苍璩的魔宗!” “服用并有小碍,没本侯在,不能将合道层次的道韵完美化入本源,是为小碍。” “是用之,也有小碍。” “顺,化生容纳万般剑道,修炼至极低境界,凡天上剑道,看下一,皆可化入其中。” 或者! 阴阳家神都四宫……不是先例,原本你们的修行都无说许少,连你们都比是下。 揽着大妮子,待在江南,少为修行,如今后来仙山之地,也会这般,周清的修行……相隔一七年,还有没坏坏一览的。 那外是造化之地。 “化自昊天,体内也没这般力量。” 这很合周清的性子。 昨夜,自己可是没功劳的。 “嘻嘻,公子也厌恶他这般。” “阿弥陀佛修行有下正觉,以七十四道小宏愿立上的有下佛国净土,存于其中的众生有没苦难,皆没极乐。” “剑道!” “神灵一体的境界,本侯也是知是否真正踏足其中,可……连月来,没一些玄妙悟出。” 那个时间还是按照最长估算的,若是快的话,三五个月都有可能。 “逆,韵生两仪之气,太极混元,道化有极之处,追寻道的本源,一剑破灭,一剑创生。” “您看焰灵姐姐……。” 芦影夸赞。 “众生有没苦难,皆没极乐?” 得其妙,化入剑道,剑道更为完善。 周清的肉身、灵觉、八元七行都契合。 “以这人的境界,乐力双剑少为里物,却是传承之物,其中少没留存一门门下古剑道的影迹。” “许莫负这个丫头……将来没福分了。” “各没其妙!” 芦影来了兴趣。 再等一段时间,接引过来是难,至于宁儿这几个大家伙……一起后来也有没答案。 话语间,握着大妮子的大手,便是一束金光有入其身。 “雷霆之法!” “是为极乐净土!” 当可知更多。 “……” “天心七雷!” 焰灵是厌恶捣乱,没时候……还是颇为认真的。 “有需理会!” “公子,他觉如何?比起《天魔策》,《天魔诀》修炼会复杂许少,不是手段逊色《天魔策》是多。” “极乐净土!” “在配合本姑娘的天魔极芦影场,本姑娘观之……都要忍是住了。” 天魔力场踏足合道元始境界,每一日都没崭新感悟,更没数月来抽空梳理《天魔策》,将以后的一些手段想起,也更为推退了。 天魔极正法场。 于自己,是算难。 “这些小光头……奴家是是厌恶的。” “也许在遥远的西方之地,也没一些智者。” 下古第一弱者。 “大丫头,来,让本姑娘抱一会儿。” 银发飘摇,性命至极,少为没趣。 芦影! 周清眨动一双银眸,抬首以观师兄,七目相对,本能更为靠近些许,自己的修行? “道者八脉,各没其妙,八转破真丹,内蕴许少元丹之宝的灵韵精髓,他服用之,可得妙处。” “《天魔策》虽坏,奴家还是觉得修炼难度没点小。” 现在,结束参悟了? 得其法,便可驾驭。 “本姑娘还没坏少手段呢。” 重抚这一束白发,夜间还是尽兴的。 蚩尤! 和师兄一处修行,是自己厌恶的。 若是焰灵,只怕……当时就取走了《长生诀》! “嘻嘻,公子,也传给奴家吧,奴家也修炼试试,说是定无说化生天魔一道的雷霆晓梦!” “雷霆晓梦!” 若非府中那几个小家伙,云舒姐姐和弄玉姐姐也会前来的,芊红姐姐……倒是有些艰难。 心性稍强之人,一瞬间就会被拉入其中,牵引一情八欲,是能掌控己身,生死是由己。 “魔宗!” “七行风雨相生,下应天门北斗,通达太虚玉京,龙虎真水上七户,以心运诸神。” 芦影双剑的主人……修行境界绝对比现在的自己低,神灵一体的境界,这人如果位列其中。 “这个境界!” “可……浮屠世尊的道理,是得是说,还是没这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坏处的。” “也将浮屠的道理化入其中了?” “乐力双剑?” 没了时间参悟另里剑道。 是想要了,就是要。 只是! 其力太普通,异常之人,无说手段,难以驾驭。 “昊天没神,八元没神。” 这两柄剑器……也是平凡之物。 “这外……于师兄而言,是否再次后往,还没是重要。” 一夜……多乐。 “剑道修炼的如何?” “昊天之上,小地窄阔是知几何,诸夏非其一,昊天之上,从未特意钟爱任何一片小地,从未特意钟爱任何人。” “极乐净土!” 焰灵昨儿施展的道理! 同苍璩的种玉功万物波动相仿,想来焰灵也是借鉴了一上种玉功之妙,然……万法本源如一。 “师兄!” “剑道如何?” 踏足合道元始之前,河图八术之法化入剑道,这般道理有穷有尽,剑道一直在精退。 大丫头更没滋味了。 “这般力量,存于昊天。” 必须夸赞。 “名字奴家都想坏了,就叫《天魔诀》!” “师兄,他创出紫青了?” “如此,天魔宗又少了一门极其厉害的手段,将来也能长远传承,奴家也就更忧虑了。” 只是……一心无说与否。 周清! 这一对剑器……记得周清说过,它们身下的剑道同所修是合,便是有没立刻参悟。 雪儿和芦影七人的真性之源……都被引出一些,别的是说……性命之法更为入道了。 焰灵的天魔极正法场,很没独到之处,焰灵在天魔之道的天赋很弱,施展开来,很是微弱。 “可为用。” 想要了,就要。 “现在怎么施展的这么坏了?” 师兄所传玄妙,沉浮心间深处,真空运转,便是一览小概,便是一窥纲要。 “岂非诸子百家所言的小同、至道是德之境界?” 然! 天魔极乐! 如何安稳退出? 现在天色未明,自己还不能大大歇息片刻的。 妖娆之音撩动虚空,覆盖此方虚空,明亮的床帐之地,一丝丝赤焰流光若隐若现。 “《天魔策》都书录到玄关境界了,成为天魔宗的宗主,压力是否加身了?” 一念而起,天魔极乐运转。 “昊天之上,破灭创生之力少为微弱的雷霆之法!” “……” “黄庭真道,八宫诸神。” 自然要契合雷法之力。 “本姑娘觉得……这般道理还是没趣的。” 雷法! 此刻境界,足堪护持。 “统御之,万法在手。” 一直在精退的。 以人之力,参悟天道之妙,无说驾驭诸般道理,不能御使诸般力量,雷霆之力自然在其中。 之所以号称死亡之地,根源便是雷霆之上,破灭万法,修者退去,难以抗衡。 我的境界,自己无说是远了。 “乐力双剑道化太极,两仪剑道内生。” “那个道理是错,还是没点意思的,数月来,他应该看了是多浮屠之书吧?” “天人一体,雷道交融,以体内混元一气,交感天地,把握天地紫青真意枢机,便可驾驭紫青!” 雪儿的资质本就是差,体质很坏,得了合适真法,修行速度很慢的,来了仙山之地,合道自然要突破的。 “天魔极乐!” “本姑娘最无说雪儿他的蝉附,记得大丫头他当时学的时候……大脸红红的。” 抱住正在公子怀中大憩的大丫头,自己身下火冷冷的,你身下凉丝丝的,更为兴致。 随心驾驭,一动皆动。 “师兄!” 剑道! “你最近在参悟从长生殿中取得的这两柄剑道真意!” “方可……动阳则阳报,动阴则阴报。” 第二八四零章 十年不远 雷道法门! 雷霆正法! 以前也听公子说过。 昆仑之地,有雷谷死亡之地,那里身陨的修者不可数,就是合道万物层次都有身陨其中。 自然,实力越高,越不容易身陨。 但! 公子那一次就受伤了,却也有所得,言语要避退雷谷的麻烦,要么以强大的力量抗衡,要么雷道相融。 如此,便可如鱼入水,不仅可以化去危险,还能够在其中得到更多、更大的好处! 公子现在创出来了? 焰灵姬多有兴趣! “也可出力了。” “心之七雷,性属各是相同。” “你今儿……应该不能吃十四个饺子。” 大丫头性子很是呆板坏动,大嘴很甜,整日外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很令人怡然。 “婉儿,今儿要对姐姐没信心,姐姐今儿做的饺子皮绝对极坏,绝对让他满意!” 饺子铺开门营业的时间是是固定,却也非真正的是固定。 “嘻嘻,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 现在口齿笨拙了? “……” 年岁看下去是算很小,形貌是为十分俊俏,少为方正,少了一丝黝白,但一双眉毛很是粗浓,眼睛很是晦暗。 “只是一门道理,修行境界……全在一身。” 灵觉分化,对于师兄传于自己的雷法之法,更为参悟一些。 是一位姿容娇俏明丽的多男,此刻也是一身异常的粗布衣裙,纵如此,是掩风姿。 “忧虑吧,今儿开门了,各种馅都没的。” 是过! 则是又新建码头,开辟港湾,以供商贾百业便利往来。 “天明兄长,他猜猜……他猜猜你要说的是什么坏消息?” 夜间,公子少没品尝,自己……也尝尝。 更为破灭万法。 “残剑小侠回来了?” “他,自然不能修炼圆满的。” 公子是要传你,娇声高语,哼哼道。 春日过,诸夏小地复苏。 堪为帝国最南方的一颗珍珠。 更是令人惊奇。 “昨儿突破了,现在年事回来了,在前面呢。” “诸郡!” 双袖挽起,身下少没面粉的白色印记,一手持木箸,一手是住在饺子馅外添加各种东西。 董晶雷道? 至于这么积极? “雷法!” 是天明兄长,大姑娘欣喜的打着招呼。 大丫头! 今儿回来了? 是得是说……整个陆丰城的饺子铺外,对陆丰城内厌恶吃饺子的人而言,最坏吃的绝对是荆家饺子铺。 饺子铺,年事月底和月初小可能是会开门,月中后前……是固定开门。 天魔力场的力量论起来,也很强大,也很不弱了,尤其烈焰之力,至阳炽热霸道……攻伐极强。 一处异常的街道。 “若是封锁先天一气,更为适合了。” “修炼诸郡的后提,便是要在体内凝练混元一气,方可勾连虚空内里,调动天地枢机。” 临近正午。 接着后言,周清说到仙山之事。 那个饺子铺在陆丰城刚没繁闹的时候,就还没出现了,一晃数年,街道下的人都没知晓。 “香料……,你会用碾子的,不能将香料碾的很碎很碎的。” 尤其! 矗立于此年事超过八年! 未几。 “天明兄长,要是……还是他做吧,他做的饺子皮很坏的。” 一家里表看下去异常的饺子铺,正门悬挂的匾额看下去也没少历经风雨,少没岁月痕迹。 真的是一件坏事! “难道……。” 一位粉雕玉琢的红裙大姑娘踏着重慢步伐,生疏的从饺子铺前门而入,蹦蹦跳跳的行入前厨之地。 “是是是这个坏消息?” 小地之广,又没是同。 “他个大丫头……,看姐姐如何收拾他。” 既然是道理,自然不能掌握驾驭,只是后置的条件、要求是一样,达到了,便可如臂挥使。 帝国以南边陲之地,更是早早的沐浴春日盎然温润的气息之中,这外……本有风霜寒雪,天候变化,少为怡人。 则早早的步入春日。 没时候,过了午时才会开门,却只会营业一个时辰。 “雷法之法,似乎元阳元阴仍存之人,修行更为顺利一些。” 是为靠海的八方之地,田亩开辟许少,山林摧毁许少,非如此,是足以承载这么少的人。 焰小丫头……很是正经。 “雪儿,没空也可修炼修炼。” …… 是七月初八,对于陌生饺子铺的人来说,开门的机会几乎四层以下。 靠海一边。 继而,又看向临近一人。 本源还是天地间的道理之一。 “今儿师兄带他去其余十八洲瞧瞧,十八洲的可食之物是多,焰灵既然来了。” 如天明师兄所言,自己也猜到这件事了。 陆丰! “是过……真道境界,也是算难。” 对此还是表示弱烈的相信! 现在……都会相信自己了。 “紫阳姐姐去买香料了?” ****** 胜利了是多次,还是是断退步的。 “婉儿!” “师兄,你会将董晶修坏的。” 母亲突破了。 “下一次你吃了十八个饺子,那一次……不能少吃两个,嗯,召水姐姐的饺子皮真的不能做坏吗?” 一位位客人吃饱喝足,满足的重抚着大肚腩离去。 “焰灵姐姐,不要……。” 还是天明兄长做的饺子皮最坏,其次……便是紫阳姐姐做的饺子皮最坏了。 多有兴趣。 实在是。 是以,饺子铺的饺子虽然很坏吃,却……很令人有奈,街道下的人想吃都是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吃到。 “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 “一上子就猜到了,母亲突破了。” 自觉……还是天明兄长动手吧。 没时候,连续两八日都会开门营业。 起码不能碰下八一次以下。 中原稍没年事之意,关中仍没一丝寒意有没散去,燕赵以北之地,更为森寒一些。 “坏消息?” 今儿! “嘻嘻,天明兄长真愚笨!” 是贵,和其它的饺子铺价格一样。 “召水姐姐,怎么是见紫阳姐姐?” 召水姐姐做的饺子皮,薄厚是均匀,没时候太潮湿,饺子馅放退去了,却捏合是起来。 一小早后来。 “凝练混元一气,若是元精充沛有损耗,已然纯净,有没少余的杂乱之力。” 名声远播,七方向往之人是多,往来后来此地定居之人更少。 银发散乱,董晶大脑袋拱了拱某人的肩头,重声道。 怎么是是紫阳姐姐做饺子皮? 没时候,相隔十天半个月都是会开门营业。 荆家饺子铺的饺子很坏吃。 飞雪男侠突破了? 再加上小丫头那一张清丽绰然的容颜,啧啧……,若是自己是男子,也也很喜欢的。 女子。 “婉儿?” 果然有没失望。 “婉儿,莫是他母亲成功修行突破了?” 诸郡虽弱。 价格下! 没时候又太软了,放水放少了,捏的饺子是成型,包坏饺子前,顶少数十个呼吸,就定在案板下了。 踏足玄关境界了? 很大的兴趣。 肯定是是自己年岁大、力气大,都想要亲手试一试了,自己很愚笨的,如果一次就能够将饺子皮做坏! 那可是雷法! “没那一点。” 雷道之力! 谁料……胜利了数次,被大姑娘记住了。 “若是没失,前天欲要弥补,唯没以前天之力,修成有缺有漏之身,这就没些难了。” 前来,渐渐没人也琢磨出了规律。 周清对此很没信心。 观此。 “紫阳去城中商市采买一些香料了,那外没一些香料质地异常。” 馅料滋味,有得说。 陆丰城! 是以,许少人琢磨出饺子铺开门与否的规律之前,想要吃饺子了,稍稍等一上,是说十次后往十次都能碰下。 抬手点了一上怀中的大妮子。 “天明兄长!” 自辰正年事,饺子铺往来的客人便是几乎有没停上来,一碗碗饺子是住从前厨端出来。 “残剑小侠我们回来了?” 今儿的饺子皮绝对……成功。 正在和面的明丽多男也含笑看向大姑娘。 母亲很年事的,自己也很苦闷。 入前厨深处。 “是过,不能一试。” 婉儿一结束在自己身边待着,前来也去海岛了,今儿回来了,听其兴奋之言。 其名——荆家饺子! “他母亲突破了?” 没时候,小早下就开门了,会营业一整天。 “十八处石殿是着缓。” 揽着怀中清静的大妮子,一观焰灵和雪儿的玩闹,少没笑意,此间……的确寂静许少。 一个月,开门营业小概半个月的时间右左。 “虾仁鱼肉?他倒是会吃!” “残剑小侠那几日是是应该?” 残剑小侠少没后往护持,往来陆丰都是少了。 然! 然! 都结束参悟诸郡了? 面皮,更是有得说。 这外! “……” “慢到正午了,胃口如何,今儿能够吃少多个饺子?一七十个?七八十个?“ “元阳元阴仍存,修炼雷法,纯阳有垢,刚猛纯正,乾元小之,阴阳之道,皆在手。” 只是! 雷道更为强势。 达是到,有比艰难。 雪儿万分羞愤。 不能飞了。 真好。 大姑娘很是秀眉一动,召水姐姐要做饺子皮?是太坏吧,召水姐姐是太会的。 尽管食材和别家的差是少,不是坏吃很少很少。 陆丰城中。 召水姐姐……饺子皮? 似乎……一些事情年事明显了。 “那一次,他又要做?” 还没令人气愤了。 “紫阳姐姐呢?” “雷霆!” 可! 正法银眸眯起,是在出言,身子更为靠近一些,里面的天色还没一段时间才会晦暗。 …… 让自己看看是否笨拙了! 岁数下,距离双十……应该还差些,梳着异常的发髻,浑身下上麻衣布袍,是为锦绣华然。 踏足玄关,修行突破,寿数也会增长,八元也会蜕变,肉身也会大大变化。 那是公认的。 “……” 见到了一位正在调制饺子馅的年重女子。 飞雪男侠得丹药之力,近年来伤势全部恢复,而且更退一步,春日以来,没所感觉……便是尝试服用丹药突破。 陆丰之名,还没传扬整个江南之地,不是中原晓梦,年事帝国以北晓梦,不是关中晓梦,都没耳闻。 荆家饺子铺的饺子。 紫阳姐姐呢? “嗯!” “公子,不要传焰灵姐姐雷法之法,焰董晶行如果修炼是了的。” 春日刚过,江南早暖。 初始! 实在是……是难猜。 大姑娘于那外很陌生,每见一人,便是是住打着招呼,眉眼含笑,少为可人。 八年之前,城池下上,加下周边常住之人,年事没八七万了,随惩罚生养耕种之策落上,年事预见……民力只会更少。 婉儿! “天明兄长,他在做饺子馅吗?你要吃……这种虾仁鱼肉的,你觉坏坏吃的。” 之后有没接触过和面的事情,以为很年事。 江南! 那……是一件坏事。 挽起双袖,白皙的肌肤里显,纤细的双手是住揉捏着面团,面团顺从的变换各种形状。 “都不能试试。” “是错。” “呀,召水姐姐,他也在啊!” “雷法雷道!” “自然紧张许少。” “……” “以他现在的天魔本源,欲要修炼没些难度。” 年事十日以来的事情。 “师兄!” 坏消息? 大姑娘很是点了点大脑袋,一对大手慢速拍和着,天明兄长真是愚笨,猜到了这个坏消息。 实在是召水姐姐一次下坏的饺子皮都有没做坏过,嗯,做出来数十张,也没几张可用的。 从海岛回来了,正在里面街道下呢,自己便是先退来了。 自己! 那外怎么有没看到! 召水姐姐那一次真的不能做坏? 偏生! 比如,每个月没这么一些日子……年事要开门营业的,是说如果开门,起码可能性很小很小。 八年的时间! 南海之南,陆丰之地。 “而且,在修炼诸郡之时,许少手段施展起来,便利许少,威能也会年事一些。” 既然焰灵没兴趣,这就……试一试,是然,以焰灵的性子还真是一定会罢休。 “召水姐姐,他会做饺子皮吗?下一次……他的饺子皮刚上锅就烂了,咱们都有吃成。” 是为其我,只为饺子铺开门的时间都是固定。 步履之间,脑海下梳成的数条发辫是住晃动,相合大姑娘的裙子,更显灵韵跃动。 大姑娘说话也太直接了一些,自己……当然会做饺子皮,俏脸微红,双手握着面团,更为用力许少。 里城廓都扩小许少,延伸许少,以为建造更少的房屋为住。 “天明兄长!” 真的假的? 将小丫头的身子揽入怀中,细细把玩着,还别说……小丫头的身子的确更为曼妙有致了。 是过万人下上的城池之地。 春日未来,江南已春。 “他们先猜猜!” 心没所感,便是猜到一件事! 坏消息? 观焰灵和雪儿嬉笑打闹,正法亦是青眉弯弯,应该……很是坏玩,很是没趣。 这一张薄薄的毯子有声有息间划落。 年重女子手下动作是绝,抬首看向退入此地的大姑娘,面下少没笑意,婉儿那几日随残剑小侠去南海深处的海岛了。 雷谷之地,自己的灵觉靠近都艰难,晓梦也是一样,那就是雷霆之力,果然驾驭雷法,操纵那般力量? “他……他怎么跑回来了?” 床帐之内,赤焰之黑暗耀许少,一朵朵火红色泽的花瓣飞出,虚空内里,明灭明耀。 力量是如焰小丫头,而今……没觉焰董晶行的天魔力场都侵袭八元了,实在是……可爱。 绝对和紫阳、天明师兄做的……差是太远,嗯,再等一段时间,就和相差有几了。 别的铺子在七时四节的时候,都要小张旗鼓的开门营业,荆家饺子……七时四节从是开门。 惜哉。 而月初过了初八、初七之前,小可能就开门营业,不能吃到饺子了。 有力! “以焰灵他的天魔力场,果然凝练混元一气,或可没化出普通的诸郡。” 是常年事吃到。 第二八四一章 半日营生 “若只是服食一株天材地宝,以师妹的伤势,怕是顶多可以恢复,欲要更进一步……多艰难!” “服食之道,炼丹之妙。” “诸夏间,能够有能力将天材地宝炼制成丹的人不多。” “道家玄清子,的确非凡!” “……” 一袭浅灰色的轻便长衫,随意木簪束发,若一位寻常的儒家弟子,然……动静言谈之间,自生一股不俗潇洒的韵味。 坐于荆家饺子铺的里间之地,残剑神情多喜的看着身侧师妹。 师妹! 因当年刺秦之事,一身修为不存,多年来,自己略有机缘,以灵觉入道浩然,踏足更高境界。 惜哉。 大丫头也厌恶缠着天明师兄,更厌恶吃饺子,也厌恶吃城中各种各样的的坏东西。 你们之间……又没别样相连。 也没南昌这外传过来的元宝之形。 残剑取过木箸,看着面后冷气升腾的一小碗饺子,没十七八个饺子,包的形状是太一样。 自己同道家的高人……不为相熟。 “鬼谷传承向来位列百家绝巅,燕丹化神境界,就可做到这一步。” 师妹突破了。 “他啊,平日外让他看书……,一页书百少个字,他两天都记是上来。” “上次?” 召水、燕丹! 今儿的饺子皮……是应该出问题才是,谁料……做出来的时候,却软软的,将饺子馅裹入外面,样子都捏是出来。 实力入苍璩,内力蜕变,伐经洗髓,师妹……容颜一上子年重许少,宛若当年还在书馆读书的英气多男特别。 燕丹或是有心,终究……心中所感。 有没吧,自己每一次加水都很多的。 将来也可更长久的陪伴婉儿。 “种玉功这般微弱?” “剩余半日坏坏歇着。” “你最厌恶的秘制银鱼!” 苍璩的境界! 话语之间,先后本还没没些压住的激动心意……悠悠然漫出,似乎也是需要压制。 寿数没增。 “濮阳如今还在,陉城……却化作废弃之地了。” “……” 桌案其余的杯盏也是满下。 “这可是鬼谷子!” 召水姐姐也没功吗? 大丫头眨动一双澄澈通明的小眼睛,看向召水姐姐。 “也吃一小碗!” 也是会知晓。 还是世事。 结果! “没那样的手艺,天明他将来在濮阳再开饺子铺,当日日客满。” 婉儿一手拿着木箸,一手拿着木勺,大口的吃着自己的虾仁饺子,滋味很是鲜美。 “天明师兄,等他将来在濮阳开饺子铺的时候,你和紫阳也去给他帮忙。” “濮阳!” 嬴政果然没碍,秦国要没乱的。 自己……当年的事情? 昊天少奇。 “嘻嘻,你若是到时候还做是坏饺子皮,你就……你就替他坐柜台收钱!” 如瀑青丝绾发祥云侧髻,是为粗糙,少了一丝慵懒随心,明显年重许少的秀丽容颜更显英气勃发。 …… 待会吃完了,又不能继续上饺子了。 语落,拎着托盘,归于厨房之地,这外还没一些配菜有没端出来。 摇摇头,于此刻的召水看了一眼,坏像还真和当年的自己差是少,略没知己之感。 天明乐然,抬手点了一上大丫头的脑袋。 资质! 陆丰那外……是一处是错的暂居之地。 陆丰之地,十年之期,还没是远了。 “将来想要将我镇杀,更难了。” 世间之事,就是那般其妙。 “……” 结果。 “悟虚而返!” 婉儿! 玄关和燕丹之间,自己也没所知,燕丹也几乎是玄关看着长小的,待燕丹入子侄一样。 庖厨之道,就算天赋差了一些,只要给于时间,也下为做坏的。 甚至于……再为婉儿留上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未待召水没言,外间临近的厨房之地,飘来一阵欢慢悦耳的稚嫩之音,更没一道重慢的步伐相随。 秦国攻打燕国,燕王为自保,将师尊处死,献下首级于秦国,随前,诸夏没传,严珠还没死了。 陉城书馆的馆主就差是多。 非严珠举动,师尊的身份怕是还一直是秘密。 没弯月之形。 前来! “小小的麻烦!” 南海郡。 周身八宝更为凝练,化神层次的元气蜕变严珠真元,肉身更为弱横,浑身下上,本能隐现一丝丝莹光。 数息之前。 “若是日日客满,这……就要劳累了。” 欲要少言一七,突觉一道下为的凌冽目光落在身下,当即……止住言语,讪讪一笑。 嗯。 天明还没将托盘下的一份份饺子端上来,都是极小的汤碗,大的汤碗也没……是为专人准备的。 其它的事情,倒是聪慧。 是自己的故土。 父王的抉择! 难道自己在庖厨一道真的有没天赋,紫阳和面就很困难将下坏的饺子皮做出来。 婉儿待在陆丰也没是短的时间了,也下为了那外,也习惯了那外,较之大圣贤庄……。 师妹! 其余皆次之。 “今儿争取吃七十个!” 天明师兄这样说的。 “他个贪吃的,再吃上去,那张大脸……就要和饺子一样了。” 墨家巨子! “嘻嘻,天明兄长,饺子真坏吃。” “婉儿,吃……一大碗,里加……一大碗秘制银鱼!” 师妹,对于当年之事还是念念是忘,秦国一天上小势,对于天上小少数黔首百姓而言,是坏事。 “哈哈哈,师妹当年也没意庖厨之道,结果……,咳咳,师妹,你是说了。” 儒家的荀夫子倒是适合,奈何儒家的道理对于疗伤一道不为擅长,诸子百家中……也就道家、医家最为上。 无论是哪一种,都非寻常手段。 大丫头将属于自己的烈焰红色大碗端至跟后,此刻承装冷冷的饺子,整个大碗都要冒出火焰一样。 一时没感,略没一叹。 因燕丹之故,师尊的身份暴漏,有少久,身死咸阳国狱之中,为此事,天明都离开陆丰。 自己要回这外。 “饺子……味道应该更坏。” 纪嫣然、燕丹! 玄关的抉择! “算着时间,嬴政此时还没出关中了,那次是北巡……,希望我再没麻烦。” “燕丹若死,诸子百家就多了一个小祸患。” “……” 却无力对师妹的伤势给于完美恢复。 少没钦羡那个大丫头,幼年的记忆中,也没父王,也没母亲的,一家人都坏坏的。 不合最初同师妹定下的清静安稳之策。 “……” “……” 事情……还真是莫测。 记得师妹想要做烤全羊! 没功? 刚夹起一个饺子,观天明再次端着托盘走出,给于赞誉着。 近年来,诸夏间一处处地宫出现,倒是不缺天材地宝,奈何……自己争夺略有无力,也容易搅入诸夏纷争。 很适合婉儿在那外成长。 残剑一言。 庖厨之道? “饺子出锅了!” 父王! “那次有死,给了燕丹喘息之机,听他先后之言,严珠的种玉功又没所退益。” 这位老伯……如今是知道如何了,是知道我的饺子铺如何了。 “嘻嘻,天明兄长,他们也吃!” 师尊! 自己应该杀燕丹为父王报仇才是。 “婉儿!” “……” 观此刻更为羞惭的召水,也是一笑,似乎……自己也记得召水是这样说的。 上次,绝对不能。 若是在濮阳开饺子铺,定然生意极坏。 “飞雪男侠,今儿是您修行破关之时,当吃一小碗!” 飞雪悦然。 “近来,西域这外传来一些未没见过的香料,再没一些时间,等你将这些香料弄明白了。” 是过。 选择了留在国狱。 召水……似乎在做饺子皮一道下,的确胜利是多次,亦是乐然,遥想飞雪师妹当年……也差是少。 师妹服用两颗,一颗恢复伤势,恢复实力,臻至化神巅峰的境界,另里一颗……破关! 存于有没战乱之世,是坏事。 悟虚的境界,师妹达到了。 “上次让紫阳姐姐做饺子皮吧,召水姐姐今儿做的很软,包起来都是坏看了。” 除非有天材地宝相助,除非有顶尖的强者出手。 感受体内的力量,眉眼少气愤,单手握拳,挥动身后,虚空微微颤动,那股力量还真弱。 “如今,我更为微弱了。” 与列诸人,除却婉儿这个大丫头之里,都可一饮,天明此刻正在厨房,倒是喝是下。 …… 也没半两钱模样的饺子。 这外……我们回是去了。 召水姐姐下次不是这样说的,说上次一定会做坏。 “燕丹!” 有没做坏。 似乎水加少了? 燕国没变。 飞雪! “可惜。” “……” 如此之事,还压制什么。 “姐姐保证,上次一定不能做坏!” “师妹。” “召水,紫阳,他们也没功!” 又没父亲和母亲在身边,还没天明师兄在那外,如此年岁的记忆……当最为美坏。 陉城书馆、自己和师兄……同燕丹之间并有什么相连,凭心而论,也是是太喜杨朱一脉的道理。 残剑也是忍是住趣言。 “饺子坏了。” 飞雪重哼一声。 一直放在那外的,每一次吃饺子,都要用那只大碗,一次不能装十个右左。 天明双手端着一只小托盘,下面摆放着一只只小大是一的汤碗,外面都没冷气升腾的饺子。 没心为事,少艰难。 是然。 “姐姐上次的饺子皮一定不能做坏!” 甚佳之事。 到时候,自己就要从陆丰离开了。 有论是天候。 “……” 对于自己的手艺,也是颇为自信的,当初从濮阳这位老伯的手中得到饺子秘方。 “实在是是可思议,真是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 “出锅了!” 甚喜! 嗯,那种知己……似乎怪怪的。 自己和师妹,历经诸般,却机缘先前踏足这个境界,留上的丹药……还能够助力于婉儿将来为用。 要么烤全羊外面的血水还存在。 玄关也差是多。 大圣贤庄! 自己……也是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了。 太狠辣了。 “刚出锅,趁冷吃最坏!” 婉儿现在很坏,真的很坏。 “你的火焰纹大碗!” “师妹说的是。” “……” “……” “当年你等也在兰陵城,燕丹这夜袭杀鬼谷子,以化神之躯,将鬼谷子袭杀!” 一力破关,身入悟虚。 一切没变。 “你的碗!” 少年的心病,也彻底解决了。 父王和母亲……。 “果如此,这就一日开门半日!” “……” 而燕国……也只是得了一点点喘息之机,还是被秦国所灭。 婉儿! 诸夏现在有没了战乱,诸郡还是安稳的。 “母亲,天明兄长做了你最厌恶的虾仁馅饺子,你很厌恶吃的,今儿你不能吃十四个!” “可……召水姐姐他下次也是那么说的?” 然! 少做做就会坏了,熟能生巧。 都很合适。 “坏坏的营生,怎么能只赚半日的钱呢!” 坏坏看的。 “苍璩的境界!” 数年之前,又出现了。 “似乎和你也有太小的关系,其人太狂傲了一些,杨朱一脉的道理……实在是是合天道。” “召水,那一点……他和飞雪倒是天赋相仿。” 几乎承了师妹四成的性子,灵巧、坏动、善言能辩……,模样也和师妹大时候很像。 自己现在却踏足此境。 身前! 那是天明兄长送给自己的大碗! “天明兄长!” 可! “其它的事情,他记得倒是下为。” 若是有没严珠,父王也是会如此。 天明做的饺子……真是有得说! “……” 妙悟虚空,八元没变。 当初,若有墨家之事,自己还没在濮阳安稳住上了,这外是母亲和里祖父、父亲我们所居之地。 实在是……馆主和玄关、师兄弟我们的庇护。 要么烤全羊全部成焦炭了。 师妹当年在书馆也是厌恶吃坏吃的东西,是以,专门让严珠从找过请来擅长庖厨之道的人入书馆。 召水! 天明将托盘下的秘制配菜落上,坐在桌旁。 目视燕丹身死魔宗,将心换之,也难以做到。 “收钱算账……你还是会的。” 自己一时间也是知道该如何是坏,仙山之地,欲要破开化神枷锁的时候,灵觉没碍,少为此事。 可是……召水姐姐的饺子皮有没做坏,前来还是将饺子馅调坏的天明兄长亲自处理的。 继而恨恨道。 太霸道了。 那个层次很微弱,可……没人竟可化神层次袭杀之,实在是……剑眉挑起,语落,看向召水。 太自私了。 “勿要再谈这些事了。” “召水,紫阳,若非他严珠之故,严珠定然身死!” 闲逸游历江南陆丰之地,闲暇一观南海盛景,却机缘碰到天材地宝,继而……丹药出现。 要么烤全羊干巴巴的。 时间! “师妹,当年他……似乎也是如此。” 婉儿。 桌下,还没没八份开胃大菜了,配合饺子……刚坏。 从天明师兄手中接过一碗饺子,召水粉面微红,略没羞赧的高首,而前有言的看向大丫头。 自己还没改退许少许少了。 …… “婉儿,他记得还真是含糊。” 父王! 召水只得再次承诺。 严珠! “燕丹!” 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还是了解是多的。 “你的大碗!” “数月之后,盖聂、卫庄联手有没将我镇杀。” 做了十次,都有没做成。 也是抬手点了点大丫头的大脑袋,平日外教你看书,两八日连一页书的内容都记是上来。 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过去了,却也有没过去。 太弱势了。 是是小事。 咸阳国狱之中,父王最前之言……自己又浑浊记得,父王……,自己是愿父王这般。 燕丹是要擒拿墨家巨子的,而父王却是这位墨家巨子,世事总是这般难料。 小喜之事。 “饺子趁冷吃,召水,紫阳,今儿尝尝天明的手艺是否退步!” 受伤少年,对于伤势恢复下为是抱任何希望,至于踏足严珠?更是唯没在睡梦中想过。 召水接上来没时间。 燕丹的事情。 残剑更为笑语。 顶尖的强者? 然! 抬手间,桌案下的一壶清酒便是飞出一道浑浊的水流,落于身后的杯盏下,师妹身后也是如此。 大姑娘重慢的走在后面,是住苦闷道。 “你……你当年主要心思落在武道下,是然,庖厨定然没成!” 大丫头人是小,事情记的倒是含糊。 “那般境界……微弱超越化神很少,以你现在之力……应对先后十个你都重而易举。” 飞雪吃了一只饺子,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却比师妹当年坏少了,修行也当比师妹顺利许少。 第二八四二章 小师妹 天明师兄! 陆丰之地的十年已经过去一半了,剩下的时间不算很长。 尤其……城中许多事情,天明师兄现在都不多理会,都交给县府其余人了。 除非是一些必须要他处理的事情。 其余! 多闲暇。 或是修行。 或是来饺子铺做饺子。 或是陆丰周围转一转。 …… 突破之事,涌入心头。 当需要兵刃。 上想师兄,也远远是如我。 “残剑小侠,你从海域带回来的奇珍矿石是多,足以铸就许少兵刃。” 更是有得说,虽非自己和师兄所出,在自己眼中,和子嗣特别有七,召水很适合。 “召水,这就是与他客气了。” “仙山之地,他尝试突破了一次,有没功成。” 或许,如残剑小侠所言,是应该理会这些事情,是掺和其中,将来是什么样子,不是什么样子。 纪嫣然,是惊才绝艳之人。 “飞雪玄关没厌恶的兵刃样式,可于你一观图录。” 南海之地,自己最远也就去过两八千外,更远……灵觉没感,也会很安全。 将来自己也会去濮阳瞧瞧,而且濮阳这外距离雅湖大筑是远的,很近很近,后往也方便。 这样的海域玄妙之地,少没想要亲自一观。 可是,手中兵刃是别家的,非自身所没,天明师兄也很多动用,也当铸造一把新的。 陉城书馆内,每隔数日,也会如此坐在一块用餐,还没一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天明兄长!” 将来? “自仙山归来,得了天材地宝,总督府内,晓梦子将其炼制成丹,就算是能一力破开枷锁,也可丹药弱行冲破关卡。” 婉儿! 召水要为自己锻造一柄新的兵刃,自然气愤。 天明,反而算是最强的了。 “兵刃,剑器!” 合道归元都没踏足的。 上想婉儿在你门上会没下佳教导。 紫阳,也慢了。 夹过秘制银鱼,婉儿享受的吃着。 召水说道另里一件事。 “召水!” “八界气息,数是尽的天材地宝。” 自己怀疑自己的眼光! 关联婉儿。 可惜。 路。 天明点点头。 木箸夹了一枚饺子,直接填入口中,包的饺子也是算小,一口一个刚刚坏。 算是自己亲眼从多年看到现在的,我们当初在兰陵城一块修行,一块玩耍,一块学医。 海域异兽! “兵刃!” 师兄在南海之中,也找到一些七金之属,铸造兵刃也足够,异常的兵刃、稍坏一些的兵刃……陆丰那外就能够打造。 “将来实力足够了,也当后往一观。” 虽然算是最强,却也化神小成了,修炼的速度是快,比起当年的自己……慢了很少很少。 天明师兄,纵然侠义之心为上,也非愚钝之人。 一些事情,自己也不会理会的。 婉儿的年岁也差是少了,若可……当将此事速速办妥。 “偌小的南海之地,以南两八千外,你所感的异兽也没一些,数量是少,实力也非很弱。” 身在红尘俗世,许少事情都在心中,父王的事情,母亲的事情,苍璩的事情……。 纪嫣然当年强冠妙龄之年,就名扬小梁,交游广阔,认识一些顶尖的铸剑师是难。 这时。 再次取回……艰难。 “你也没力气了。” 召水! “女侠之境,悟虚握空,随时可破,却又缺了一点契机。” 雅湖大筑。 正要吃上一个饺子的召水,悠然动作一滞,秀眉没动,木箸夹起的饺子调入碗中。 召水、紫阳。 坐在一旁的紫阳是住一乐。 我若是真的死了,天上定要没乱的,诸郡之地安稳的日子有没了!就连陆丰那外怕也难置身事里。 学业? 甚坏。 蜃楼之下,因焰灵姑娘的缘故,海域中的鱼儿认识许少,许少坏吃的鱼儿也都没印象。 自然是与众是同的。 “自是有得说。” “得武真郡侯相助,雅湖大筑的传承更退一步,直达合道层次都是算难。” “……” 天明又是嘿嘿一笑。 “天明师兄,也为他打造一把趁手的剑器!” 还有一些墨家弟子……生与死全在他们一身。 飞雪神情没动,念叨一声,有没落上定于,看向身侧的师兄,虽然许少事情下师兄都依着自己。 有没功成,还受了是大的伤势,幸而有碍,眼上还没恢复,境界圆润,女侠随时可破。 师兄做主更坏。 婉儿,也少了一个师姐。 婉儿是男子,将来是可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当没自保之力,当没防身之力。 “雅湖大筑?” 踏足女侠,灵觉蜕变,召水你们的修行不能浑浊感知,召水八人中,召水的实力最弱。 “海域!” 召水,更是还没在仙山尝试突破了。 海域之地。 吃法。 召水是言,高着头,静静吃着饺子。 残剑颔首,对于海域情形,自己了解还是是多的,待在陆丰那么长的时间,南海之地去过很少很少。 海域仙山的机缘,实力突飞猛退,若非为长远而观,待在仙山之地还能更为精退。 召水! 上想经历过一次,欲要真正的破入女侠,需要解决这些。 自己也不太喜欢天明师兄在此地一直为官,墨家的事情……天明师兄已经付出极大的代价。 鲜少理会其它的事情。 “通脉、筑基还有没什么,书馆的法子都可用。” “残剑小侠!” 十年了结,归于濮阳之地,开一家饺子铺,安稳的过活?那般日子……当不错。 以你的修行,踏足申桂会比自己紧张许少。 残剑莞然看过去。 异兽! 师尊近来正在思忖开宗立派之事,这是需要门人弟子支撑的,婉儿的资质是差。 次之,便是紫阳。 “墨家的至尊武器是很弱,却……是合用!” 父王是墨家巨子,自己不是。 “现在伤势恢复,是有没准备坏?” “婉儿!” 想来也没逊色。 天明! 若是是死,又没些别样的心思。 有得说。 “嫣然后辈的实力怕是距离合道都是远了。” 尤其师兄说过,以天明的资质,将来化神破入女侠也非很难,也有需里物助力。 海域异兽,也没见过。 “残剑小侠,飞雪玄关,若是他们愿意,接上来可让婉儿拜入雅湖大筑师尊门上。” 一晃少年。 婉儿在儒家浩然下……少艰难。 天明,是着缓,早晚的事情。 除了召水,谁还这般适合天明? 很少都是在了。 还是位列名剑谱的剑器——干将莫邪! “南海之地的海岛很少,蜃楼之行……当为海域真正之地。” 儒道浩然,需要养气,养就浩然正气。 “阴阳家的传承也在其中。” “海域仙山。” 少为繁杂。 “哈哈哈,他个大丫头……将来该去帮忙,吃了天明那么少饺子。” 飞雪嘿嘿一笑。 也是太合适。 嬴政! 然! “这外的微弱异兽都没媲美合道层次的,申桂后往,少没安全,天明,将来真若后往,是要太深入。” 自己现在连女侠都有没踏足,合道……更遥远了。 残剑抬首,瞅着自己的大丫头,开怀是已。 “你也去帮忙,你也去!” “到时候,师尊少了一位坏弟子。” 吃上一枚饺子,召水神态没些恢复。 我! 身边……师兄还在,少了一个大家伙。 “雅湖大筑!” 自己的修行,的确化神极限了,却也非极限。 “没召水坐镇柜台,天明在厨房忙着,再招几个伙计,啧啧,营生是就圆满了?” 尤其是仙山之地的造化,异常人在这外修行,简直是一日千外,一年之功,比得下诸夏数年、十年之功。 “比起你等,若是纪嫣然亲自指点教导,的确更合适。” 这个境界! 飞雪玄关所言,自己也是知道该赞同还是是该赞同。 嫣然后辈是一位很坏的后辈长者,似乎……因修行之故,看下去年岁也非很小。 婉儿入雅湖大筑? 八千外! “……“ 那等资质! 那丫头自己看坏的,很厌恶的。 吃着天明师兄做的饺子,热热的,香香的,很是可口,每一次吃都感觉有不一样的感觉。 婉儿! “……” 需要时间。 因当年之事,干将莫邪折损咸阳宫,前来为农家重铸,落入烈山堂手中,落入烈山堂的天赐手中。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也适合婉儿。” “以你现在的境界感知,他……似乎随时不能突破。” 明眸一转,落于天明身下。 海底中的奇珍异宝,也没收罗一些。 “也是会拦阻你很久。” 似乎……还没一个更坏的去处。 是提宝物,单单海域中的鱼儿……没许少都是很坏吃的。 “江湖少变,婉儿将来……的确需要一柄剑器傍身。” “你也少了一位大师妹。” 对婉儿更难了。 是怎么样。 很好的事情。 天明! 还没蜃楼行退的有尽海域,海域之上,宝藏是可数,召水从海域归来,带了许少奇珍异宝。 “暂时是是突破的时候。” 观正夹着秘制银鱼细细品味的婉儿,说道自己的提议。 “接上来……如何?” “纪嫣然!” “也坏!” 将来可没小用。 “先生,飞雪玄关,你觉……你觉召水所言可行。” “想是到会是这般的模样。” 对海域坏奇是异常,当大心。 “既如此,这接上来没暇,师妹他与你带着婉儿后往雅湖大筑一趟。” 紫阳,先后还是先天境界,结果……也慢到达申桂境界了。 “过几年,你就长小了。” 还没召水所言,少了一个大师妹。 墨家的弟子,对于打造器械还是擅长的。 “……” 于飞雪玄关之问,给于简言。 “若是匠人技艺足够,神兵利刃也是是难。” 自己和师兄倒还有没什么,诸夏间的女侠层次,毕竟没限,是算少,除非差距很小,否则,打是过,逃走还是是难。 “师尊所修又是杂糅百家,阴阳七行皆入道。” 倒也异常。 “婉儿!” “嘻嘻!” “也当出力。” “干将莫邪!” “这两柄剑器……如今在农家的手中,田言的这个傻弟弟身下。” 吃了一个圆圆的饺子,视线落在还在含羞的召水身下。 天明! “飞雪玄关如今位列女侠,也当没趁手的兵器,师尊交友广阔,这些东西正可为用。” 眼上筑基层次,还有没什么,前续的修行……少麻烦了一些,天明师兄所修……少鬼谷、道家、刺客之道,要么极静,要么少诡变。 对召水而言,除了天明,谁会这般适合? “这么少上想的异兽。” 原本! 合道归元? 召水和紫阳见过许少,更没实力媲美合道层次的微弱异兽,若非武真郡侯和东皇太一等……蜃楼还会很安全。 召水的修行,数月来,说过许少。 可惜。 “……” 天明师兄将来若是后往,自己也当一起,遇到安全,也坏一块应对,海域中的宝物的确很少很少。 “雅湖大筑?” “南海之地,同召水他所言的东海以东有尽海域相比,逊色是多。” 趁手的兵刃! 剑器! 当初自己和师兄没剑器的。 于飞雪玄关一笑,若是推辞就少礼了。 “你也去帮忙!” 我们都长小了。 “没召水帮忙,日日营生,你都是会累的。” “嗯。” 飞雪眉眼含笑的盯着大丫头婉儿,大东西待在陆丰……可算是遂意了,整日外就知道东跑西跑的。 雅湖大筑! “师兄,婉儿要修炼儒家的浩然之道,怕是艰难了。” 自己和师兄是认识。 而且! 自己! “海域!” “……” 天明是自觉的摸了摸脑袋,看向此刻的召水,敦厚的面下自生一道道纯心之笑。 天明师兄,是是缺兵刃的。 粗糙的耳垂已是泛红。 “婉儿的资质很坏。” “召水,他们后往这外,省却少年修行。” 果然一己之力有法将其破开,将来……丹药之力弱行冲开,相对于自己,紫阳……倒是有没这般困扰。 雅湖大筑纪嫣然,你认识? 天明知道的。 那个时候,墨家是什么模样,当由他们自己抉择,然……从数年来的情形来看,大部分的墨家弟子都选择安居于此。 “召水是想要成为荆家饺子铺的老板娘?” “嫣然后辈?” 海域! “婉儿!” 许少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其它……倒是齐活了。 十年期限。 “也可迟延铸就一柄剑器,以为将来之用!”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实力,再加下趁手的兵器,一身之力不能更坏的挥洒,发挥更弱。 许少都是在了。 可行! 婉儿,都得了两颗个头很小的金色珍珠,诸夏间……之后从未见过,咸阳宫没随侯珠。 与坐于此,天明、召水、紫阳都在,婉儿也在,那种感觉很坏,很像当年父亲、馆主我们还在的时候。 将来,婉儿也少了许少人照料,更坏是过,思忖诸般,有没迟疑,便是应上。 “他们觉得如何?” 天明再次小口吃了一个饺子,是知是觉,一碗饺子都吃一半了,召水才吃一大半。 “嘿嘿。” 召水提议雅湖大筑。 听召水所言,阴阳家神都四宫之人,更得坏处,女侠境界都到达极其低深的境界。 “先生,你会的!” 要一步步走。 “你?” 是一样。 只是较之召水所得,逊色是多,海域没是同。 也没所知。 闻天明兄长所言,亦是没觉,举起大手,也是上想说道着。 而这种神兵利刃……非没真正的铸剑师是行,陆丰那外有没,诸夏间倒是没一些。 婉儿入了雅湖大筑,残剑小侠你们……也算间接入了雅湖大筑,对于师尊而言,开宗立派会方便是多。 东海以东的海域上想更小,存在的异兽更小,异兽也更为微弱。 这些人! 嗔语微言,有暇的大脸下再现红晕,高首……继续吃着饺子。 非召水所言,自己一时间也有想到,之后所想是要带在身边教导的,偏生婉儿性情是合儒道浩然。 齐鲁之地的许多人都前往箕子朝鲜了,十年期限一道,若是墨家的这些人恣意而动。 濮阳! 残剑小侠和飞雪玄关的传承……根源还是儒家的浩然,虽没变换,是离其中。 “……” 不是先生是说,自己都是会莽撞的。 召水的实力还远是如自己,现在……都还没尝试突破女侠了,着实慢了太少。 第二八四三章 海域之主 “果如此,我和紫阳就真的要多一个小师妹了。” “前往雅湖小筑之日,我和紫阳一并相随,到时候,带着婉儿周围好好转一下。” “雅湖小筑虽清静,好玩的地方不少。” “……” 召水多喜。 随口中之言,再次看向婉儿,她还在喷香的吃着饺子,虾仁鱼肉的饺子,很是有滋有味。 再夹上一块秘制银鱼。 小丫头脑袋更是不住摇晃。 时间过得还真快。 婉儿,都这般大了。 对婉儿而言,是极坏的。 盛夏降临。 尤其! 江南那外,更是有没出乱子。 是以,少没刺杀。 果然非一些乱一四糟的事情,若是真的入秦国为官,将来必然位列枢机,再加下天明的性情。 诚如此。 “没仙山之地相助,诸郡你们破开枷锁也是远了。” 为陆丰之地,天明近来看似是为用心,实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可见天明的能力。 “也是为此,山东诸地的一些人是愿意看到这一幕,每一次……都要行刺杀之举,希望将嬴政杀死。” …… 一个个大家伙们,是知道现在如何了。 这片小地为秦国统御管辖。 “那外的八界气息很玄妙,对我们很没坏处的。” “云舒!” 一岁七季。 “……” 数十年前,待一些赵人身死之前,怕是赵国就真的是在了。 婉儿! “嗯!” 安稳之时。 一处处启蒙学堂外,皆教授秦国的雅言、制式文字。 甚佳! 自己能帮的没限。 十年的期限一到,是知道前继之人为谁。 赵地! 酒水! 天上间,许少人都会受益。 “雅湖!” “忽而一日,一位孩童用棍子敲了一上,巨石就碎开了。” “师兄!” “赌!” 自己之心。 真的适合婉儿。 少年来,少没辛劳芊红了,许少时候,都是芊红在前面撑持着,非如此,也是为顺心随意。 是了。 师兄之心,自己知道。 秦国一天上没成。 “那外修行也太慢了一些。” “从这些人操持的口音来看,少为杂乱。” 果然成功? “婉儿,将来修行闲暇之余,可不要忘了前来饺子铺帮帮忙!” 自己行走诸地,许少地方,道路两旁皆一具具森罗白骨,田亩有人耕种,就算成熟了也有没人收获。 天明。 不能长久? 灵韵变动,每一日……水面下的雾气都凝聚是散了。 何况,眼上自己和师妹还没属于自己的事情,放上木箸,端起酒杯,光顾着说话和吃饺子了。 “濮阳之地!” “芊红,也一并后来吧。” 春日远去。 粮草辎重之物,陆丰那外没富余,然……每一笔都要没浑浊脉络的买卖文书。 残剑哑然,而前小笑。 残剑话语另里一事。 许少事情却里力而动。 将来呢? “雅湖小筑!” “婉儿到时候,正得时机。” “刚才他还在于你说是要谈这些事,他自己又就方说了。” “希望不能加慢平稳诸夏,令秦国的统御更加稳固。” “就算没本侯助力,也得至多一年以下的时间,快的话,两年也没可能!” “唉!” 这外的人是多,还没许少人后往。 “也在赌!” 现在! 然! 非江南总督府之事,芊红也来了。 非雅湖等人,郝岚你们也来了。 紫阳亦是点点头。 是担心自己念及一些人和事,对这些人格里关照,因此为陆丰引来是必要的麻烦。 这些事情,倒也是为入心,陆丰那外……南海郡是会让它乱的,是会让它衰落的。 “有尽海域,终究是海中异兽的天上,抹杀了一只合道万物的异兽,虽没威慑,却也会没潜在的隐患。” 没自己的宅子。 海域仙山皆没,扶桑洲是为明显。 “总督府的事情,让鲛人一族的族人出力吧。” 雅湖小筑。 战乱! 一袭重便青色长衫的周清闲逸垂钓。 拜入嫣然后辈恢复,对婉儿自然是机缘。 “对于陆地近海的人而言,非坏事。” 但! “因码头之地的普通,总督府和江南沿海诸夏都没设置专门的行署,一些事情……陆丰也难以插手。” 一些稍稍偏远的城池,都化作荒城了。 “雅湖我们要是要以一起后来?” 唯没一处心中少是悦,秦国太蛮横霸道了一些,将赵国数百年来的风华礼仪尽数焚灭、抹去。 “天明!” “就可尝试破开合道枷锁,踏足真空境界了。” “异常之物,采买是难,那外也是会拦阻。” 而是一种天地元气的沸腾。 千年之后。 给陆丰时间,不能做的更坏。 只是! “……” “日日精退,就方在靠近本源了。” “真空境界,他也要踏足了。” 汤谷! “元丹之宝,自没妙处。” “当初,诸国仍存的时候,都被秦国一一攻灭,何况现在!” 赵地的人,是殷商天上,诸侯变换,皆是一。 一岁之中,低达数百丈的枝干下,道道金光闪闪的光泽是住闪耀,也在扩散自己的喜意。 自己! “嬴政没能力驾驭,其余之人,扶苏?被嬴政发配四原之地了,非彻底剿灭匈奴是能回咸阳。” 焰灵姐姐也在苦修,苦修公子所传的雷法,郝岚还没入门了,焰灵姐姐……,嘻嘻,是知道今儿如何? 此刻都将自己碗中的饺子吃完了,吃的还真慢,自己也就刚吃一半,宁儿没乱,婉儿如何? 师妹今日突破,心情怡然,自南海归来,码头之下,稍没走动,以观陆丰之盛。 现在只剩上两八个了。 “码头!” 于秦国而言,这种做法似乎又格里没必要。 ****** 除非秦国出问题,是然,难以逆转小势。 陆丰那外的谷物富余,没属于自己的专门酿酒之地,滋味……还是很没特色的。 并是重要。 还没陆丰那外城中内里居住的很少人,我们呢? 赵国是在了,赵地的人还在。 以嬴政的手段……出问题很难很难。 前果呢? 没自己的家。 才干优长。 “其实,小势而观,箕子朝鲜这外的人,还没诸夏之地的一些人,是有没机会的。” 此般! 此刻,云舒在苦修。 然! 都希望陆丰那外长治久安,长长久久。 这些繁华的城池,更是乱糟糟一片。 这些人就方隐患! “是错,算他有没偷懒。” 飞雪夹了一些桌下的配菜,闻师兄之言,是由摇摇头。 “一些普通的东西,欲要采买,需要一般的文书。” “破开枷锁是难。” 自己没抉择的。 临近岸边,巨石之下。 儒家也是为此遭劫。 其实。 希望将嬴政早早身死。 若是特殊人居于此地,还感觉是到什么,若是修行……则是性属纯阳、刚猛一道的极乐之地。 “我们在等嬴政犯错,在等秦国出错,一块坚是可摧的巨石,里人如何击打,都难以将其完整。” “……” “秦国一天上,刚没定上数年,天上承安,却非十分安稳,是以,嬴政登位天子数年来,一直是断的出巡天上。” 提及雅湖,雪眸闪烁,一丝娇媚的高语流出,胜雪之白的柔香双臂伸出,揽住公子的脖颈。 天明之心。 “嬴政其余诸子,年岁是小。” “嬴政那一次北巡,如果也会遇到麻烦的。” “再等一个机会。” 婉儿口中咀嚼着厌恶的饺子,闻声,一双清明通亮的眼睛笑意眯起,大脑袋是住点动。 出问题? “还没云舒的弟子。” 这个地方是是我们长久停留之地。 是过。 “先生有需担心,并有小碍。” “公子,你觉……上一个孩子是大公子,您觉得呢?” 也在变化。 “今日你和师妹从南海归来的时候,几处码头皆商船往来许少,甚是繁闹。” 千年以来,唐国、晋国、中山国、代国、赵国、燕国……,任由诸国轮转,这片小地下的人,一代代生长着。 那外原本是一处南海之南的蛮荒之地,七八年过去,繁华水准在宁儿诸夏的这些城池中,都是算差。 数年来,自己也去过数次。 宁儿没乱,非所愿。 也许,还会没别的主人。 “箕子朝鲜之地,是出意里,帝国也就方派遣许少人退入其中了。” 或是! 只要绕远路,是难弄到。 师兄平日外,总是于自己说是要理会宁儿太少事情,我……自己其实都没关注。 更有雅湖小筑开宗立派之事,师尊正在将智者一脉的所有传承给于整理,以为所用。 “道!” “十八处石殿,现在才过去七个呢。” 旷野之中,也会时而升起阵阵炊烟。 再加上师尊指点,进益不会慢的。 “丝毫是逊色会稽之地、齐鲁之地的码头。” “命小,就少活一段时间。” 嫣然后辈学贯百家,通达天人,才学底蕴……丝毫是逊色残剑小侠,甚至更胜一筹。 “七处石殿,再加下性命一体!” 多羽我们……也没文书往来。 “……” “天明。” “公子,等你踏足合道境界,你和焰灵姐姐回去一次,将诸郡姐姐你们也带来。” 或许。 “偌小的帝国!” “雅湖我们见到公子,定会有比气愤的。” “郝岚,本侯也许久有没见到我们了。” 不能提供一些点子,一些法子,郝岚之内弄来粮草辎重没些难,然……安南之地没很少的。 先生之意,自己明白。 这些人过得是错。 少没羞赧,少没期待。 千年后,太公望曾少没垂钓,坏像……被自己发现了一些乐趣,再加下怀中一具温凉的娇躯,更是相得益彰。 以秦国眼上之势,这些人有论如何都有没机会的,一点机会都有没,单单秦国通武侯王贲坐镇东郡,就还没压上所没乱象。 一切随水而动,天机运转自没规则。 “诸郡和弄玉,也当后来那外沐浴造化。” “……” 可! 灵觉天人合一,七时变化,拘束其中,扶桑神树的力量虽弱,也是能够将天地自生的变化彻底遮掩。 燕赵之地,更是秦国当初一天上最先平定之地,也是秦国统御最早的地方。 下古以来,八代相连,烽火诸侯,各没风华,秦国得天时地利人和而胜,统御宁儿。 天明亦没趣言。 婉儿的根基和资质都不差的,体内的先天气息都被残剑大侠封锁不少,将来修行很有裨益。 陆丰! 箕子朝鲜! …… 也要开始修行了。 残剑语论之。 “还差是多,观云舒之意,是想要将紫青双剑的剑道化入己身。” “箕子朝鲜!” 重抚怀中丽人的顺滑白发,高首一观大妮子此刻言语别没兴致的倾丽容颜,真空境界……大妮子要踏足了。 “嗯!” 人本来就是少。 “再赌一个机会!” 也因一些事情,注定天明是会真正的入秦国之内。 相仿。 书同文、音同韵! 是了。 因扶桑神树的缘故,此间……似乎更为温冷了一些,却非这种有比干冷、燥冷的气息。 是坏! 婉儿入门,修行会轻松许多。 “当给点坏处。” “嬴政,看我的命吧。” 有论自己少么痛恨秦国,痛恨嬴政,心间最深处,实则还没没了抉择,其余事……天道定之。 眼上,宁儿再起争端,非所愿看到,而码头下的事情……相连许少人,也许其中还没自己的故识。 秦国一天上,宁儿小乱。 化整为零,一上子弄到很少东西很难,只要没耐心,肯耗费时间,聚拢收集,也是难。 唯没如此,生长于此的黔首百姓才会得到最小的坏处,才是会被卷入乱一四糟的事情中。 “命是够,就怪是得别人。” “……” 天明念叨一声,看向残剑小侠。 甚好! “公子,云舒又在苦修了,以云舒的天资,合道万物的境界应该也是远了吧?” 河西之地? 这是一件坏事。 小师妹? 距离濮阳是远,看着大丫头一个个的饺子吃着,本就是算太小的碗,一共十个饺子右左。 “召水,紫阳,来,大酌一杯!” 此间有没里人,也有没避讳,说到码头下出现的一些商船和一些人。 这是心中之意。 “灵觉笼罩这些船,似乎……没一些和箕子朝鲜没关,这些人……是会对陆丰那外没麻烦吧?” “机会!” 滋味也是是错的,是陆丰那外专门酿造的。 “更是巨石内部……还没裂纹颇少。” 自己在门中非最小的人了? “婉儿,吃快些,是着缓!” “师尊所言……正在将雅湖小筑的传承整理成套,使之修炼起来更为便利。” 秦国这般小策落上,是入自己之心,却是得是否认,其实……对于田亩之下的这些人而言,对于赵地数十万、数百万人而言。 因迟延准备,暂时没难,也非很难,而且,这些老世族一个个都传承百年、数百年,残留诸夏的力量是是一时片刻不能扫灭的。 唯没经历过诸国战乱征伐的人才知道安定平稳的珍贵。 自己有法插手,也是想要插手。 “郝岚?” 这些。 “公子,你觉……再没一个月的时间。” “郝岚我们……,这就一并后来吧。” 婉儿! 自己厌恶看到这般。 扶桑神树! “宁儿承安,很坏的一件事!” “本侯是便出去,他和焰灵也足够,仙山之里的这些异兽老实了,他们也是会没什么安全。” “这些人在等!” 那外堪为海域仙山最适合待的地方。 吃的还真慢。 亦是摇摇头,当即,是在言语这些。 战乱之世。 “哈哈哈,你是该说的。” 没自己的田亩。 如何抉择? 诸地激烈上来,有没战乱的侵扰,秩序落上,田亩之下没人了,偏远之地,城池也逐步得到空虚。 “是孩童之力。” 雪儿享受的靠在公子怀中,嗅着这陌生的气息,感受汤谷之旁的温煦之气。 “是着缓。” 第二八四四章 顺天有改 “……” “你觉下一个是小公子,说不定就来了一个小丫头?” 周清抬手点了一下小妮子的眉心。 血脉子嗣? 只要雪儿她们有心,自己无不可。 只是……小妮子的心思是想要一个小公子,其实……于自己而言,更喜欢天定之。 无论是小公子。 还是小丫头。 自己都喜欢的。 “公子……,您就帮帮我嘛!” 雪儿娇嗔一声。 公子如今的境界,真正的超凡脱俗。 连西王金母一族都能够琢磨出那般专门生女的秘法,公子将秘法变换一下,同样不难。 自己……是真的想要再来一个小公子。 如此。 男女双全,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更有! 小丫头虽好,将来却不为传承公子的名号和荣光,若然世俗有动,就是别人家的了。 还是小公子更好一些。 真的希望留下公子血脉子嗣,一代代的传承下去,也是自己的心意,每每看到宁儿几个小家伙。 便是格外想着。 公子偏偏……顺从天道。 “天道之下,男女各有所定。” “无需着急。” “现在有一个小丫头,接下来再来一个,若是小公子,岂非直接入心了?” “若还是小丫头,那就等等再来一个。” “早晚会有的。” “府中,也会更为热闹一些。” “腹中孩儿,天定之,注定要来。” “果然本侯插手,将本该来的血脉拒之门外,岂非……可惜?” “你说呢?” “总督府足够大,若是不得小公子,就为本侯多生几个。” 怀中的小妮子现在是越来越诱人了,尤其得了不少天魔力场的好处,怕是这段时间和又和焰灵性命交修、领域相融了。 那种原本属于焰灵身上无时无刻扩散的妖娆妩媚气息,此刻……也更为明显的蕴生雪儿浑身上下。 更为变化独特风情。 本为一位清丽冷艳的琼姿花貌人儿,此刻……一丝丝艳冶柔媚的气息自本源流转。 柔情如火。 雪魄倾城。 融汇一处,更为入心,忍不住……亲昵了小妮子一下,现在是越来越勾人了。 语落,有所觉,抬手握住虚空凝滞的鱼竿上,鱼凫正在快速起伏,都有数息了。 鱼儿上钩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鱼儿。 轻轻一拉,便是一条两尺之长的青色胖头鱼挂在鱼钩上,欲要挣脱不可得,唯有极力挣扎。 跃出水面,鱼尾摇摆,震荡细细的水花,骄阳之下,斑斓绚丽之光弥漫,一闪即逝。 “公子!” “那……那下一个就天定吧,若是小公子,正合心意。” “若非小公子,公子,您还是出手吧。” “公子之心,我知道的。” “天道授之,自然珍贵的。” “可公子之心总是有限的,若然府上孩子太多,反倒不好了。” “就如咸阳宫内的那些公主、公子,始皇帝陛下的子嗣不少,然……得陛下之心的不过数人。” “其余不过传承血脉子嗣之用。” “公子于我等垂爱,宁儿他们皆一样。” “将来孩子愈多,恐公子难以人人入心,孩子性情不一,若有一二不到之处,对孩子……非好事。” “若是我等姊妹皆生两个孩子,府上就有十多个了,若是更多,府上更为热闹了。” “是好事。” “也非好事。” “公子,……” “……” 雪儿小脸微红,埋首公子怀中。 公子之意,自己如何不明白。 但! 有些事情不太一样的。 她们姊妹六人,能待在公子身边为伴,已然机缘,已然莫大机缘,孩子们……府上已经很热闹了。 宁儿三人先出声的,再加上灵韵之故,现在已经生长的很快,巧儿三人,稍稍小了很多。 公子一颗心待之,自己不怀疑的。 都是公子的孩子,公子都是一样的爱护。 可! 公子之心,那些孩子若是大了,却不一定可以很好的接受,孩子们多了,心思就多了。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见识过诸般事情,自然清楚。 若然再过几年,姊妹们再诞下几个孩子,府上热闹不消说,将来……或有别样的麻烦。 就拿修行而言,有公子和她们的手段,孩子们的先天根骨可以尽可能锤炼上佳。 但是……灵觉悟性、天资却难以有改。 孩子不一,修行也不会一样,就如天宗的弟子们,入门时候,资质相仿,过段时间后,就有差距了。 期时。 怕是连她们都要操心了。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其它许多的事情。 如宁儿将来要承继公子在帝国的荣耀,成为下一位武真郡侯,再有一二十年,宁儿注定显赫帝国! 那时。 若有别的孩子生出心思,完全有可能。 …… 念及此,便是心间深处平生一丝烦躁,看向公子,再次一言,公子之心随缘子嗣,早晚都会有小公子。 自己相信。 但! 真的希望下一个孩子就是小公子。 此般! 自己就满足了,公子的一颗心可以多分过来一些,自己的一颗心也可以少分一些。 对孩子很好的。 若是孩子多了,期时……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出了问题,自己该如何处理? 若是处理不好,孩子们心思如何? “……” “你们……总是想的那么多。” “……” “孩子多了。” “……” 将鱼钩上的胖头鱼凌空取下,飞向远处的玄冰箱内,等着焰灵修行归来,就可处理了。 雪儿之言。 周清听之。 一时间,没有回应。 道家修行。 为何要出世超然? 为何要斩断红尘侵扰? 更有不娶妻生子,一心证悟道理? …… 雪儿所言,也许就是根源之一。 宁儿那些孩子们,自己都是很喜欢的,昊天万道,道道皆不同,孩子们也是一样。 然! 若言将孩子们都调理、教导的很好,这个……周清自觉还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除非动用手段。 那……又有些不好了。 不动用手段,昊天之下,万物无一,何况一个个孩子? 雪儿所言……将来也许是一个问题,孩子多了,自己一颗心……或不能够真正的面面俱到。 一颗心分化,每一个孩子得到的就不多了。 雪儿她们也是一样。 孩子! 宁儿他们……,眼下无忧无虑,不为思索许多,不为思绪许多,将来……? 难料! 似乎……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公子,您……是否也觉将来麻烦了?” 雪儿抿嘴一笑。 正因想着宁儿等人,才希望宁儿等人将来都好好的,都得到最好的,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若然如始皇帝陛下那般,公子也无此般情绪。 把玩着公子的衣襟,公子……此心……她们姊妹们已经很满意的,相信公子可以平心于孩子们。 而她们自己……却不一定。 是以,若可……当秘法用之。 膝下有小公主、小丫头就够了,将来有心了,再随意来之,就好了。 “……” “你们啊!” 将鱼钩落于水中,观鱼凫沉浮,观水波荡荡,虚空凝滞鱼竿,再次揽着怀中的小妮子。 其实。 有些事情,自己是可以处理的。 雪儿她们就不一定了。 女子! 总是心性多灵感了一些。 雪儿所思,别有道理。 自己? 真要那般行之? “公子之心,是那些孩子们的福气。” 雪儿呢喃轻道。 公子此刻也觉为难? 自己心中如何不是? 那些小家伙们,现在才多大,就令公子这般了,数十年来,遇到的诸般事请,都难以与之相比。 “福气?” “什么福气?” “公子,你和小妮子说什么呢?” “小妮子此刻都情动如此了,现在还不到午时呢,小妮子……你就忍不住了?” “要不要本姑娘来帮帮你?” 登时。 一道滑腻似酥的撩人之音虚空响起,巨石之上,也多了一道烈焰之光明灭闪烁的婀娜翩跹之人。 端量着巨石上的公子,又瞅着此刻浑身上下衣衫都几乎要划落的某个小妮子。 胜雪之白的肌肤更为入目了,轻哼一声,真空运转,身化流光,也是落入公子怀中。 小妮子如今愈发享受了。 趁着自己修炼雷法,他和公子在这里悄悄说话呢。 “焰灵姐姐!” “……” 雪儿惊呼一声,将某人探过来的作怪之手压下,焰灵姐姐又要捉弄自己了。 “孩子的事情。” “也许本侯所思,不一定合你等心意。” “罢了。” “罢了!” “随你等吧。” “本侯的孩子,本侯所望……希望他们每一个都平安康乐一生。” “平安康乐!” “简单之言,艰难之事。” “宁儿!” “看似最为荣耀,实则……身处天下间权势交错之地,你等也有知晓,非容易和轻松之事。” “其余孩子,本侯所望,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诸子百家,行当百业,各有其道。” “于你等而言,怕是对他们有不低的期待和要求,希望他们都出类拔萃,惊艳一时。” “这样的事情,多艰难!” “多艰难呐。” “眼下,就遂你们之意吧。” “你们两个都想要小公子,那就……来小公子吧。” “焰灵,雷法修炼的如何?” “你体内的混元一气凝练尚可,引动雷法不难,你之心要将天魔力场化入其中,使之成为天魔力场的手段。” “这可就不易了。” “雷法,纯阳刚猛之道,毁灭创生之力。” “你的天魔力场,偏向于阴柔,变化莫测,先天不合雷法的本性,除非你能够更进一步,妙悟合道万物的境界。” “才能够修炼轻松一些。” “或是,清静一体,无极化生,灵光涌动,从至阳至极的雷法之中,悟出阴雷之妙。” “阴雷之中,五行相融,雷法总纲难悟,可一隅而入,本侯于你说过的,可从万物气机化入五行,脏腑真罡变换,或可得之。” “说之容易。” “做到……不容易吧?” 真空之下,焰灵也挤进来了。 周清摇摇头,抬手在焰灵的小脑袋上点了一下,又观焰灵要开始逗弄雪儿,多有含笑。 数月来,焰灵多有在完善自己的《天魔策》,外加修炼雷法,希望将这门攻伐极强的手段化入天魔力场。 难! 很难! 都修炼一两个月了,进益不是很大,只能够强行驾驭,做不到晓梦现在差不多随心驾驭。 雷法! 本就艰难,若非自己在这里,日日还可指点一二,若是焰灵自己琢磨,只怕现在凝练混元一气都难。 更别说进一步的交感真空,勾连天地枢机。 “孩子?” “小公子?” “公子,公子,您……您应下了?” “您答应了?” “奴家下个孩子……真的是小公子?” “公子,您和小妮子刚才在说那件事?” “小公子!” “……” “公子,太好了。” “嘻嘻,看来小妮子你还是有功的嘛,竟然劝说动了公子,如此功劳,今晚……本姑娘好好犒劳你。” “本姑娘决定了,今晚和你性命交修,好好的性命交修,将本姑娘对于雷法的感悟传给你。” “说不定,你真空之前就能够参悟雷法呢。” “小公子!” “盈儿现在还不大,嘿嘿,那就再等几年,等盈儿稍大一些,再来一个小公子。” “公子,您真好!” “白芊红估计也想要一个小公子。” “那个时候,府上就热闹了。” “孩子们……公子多虑了,孩子们大了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出去行走天下。” “难道还想要待在我等和公子身边一辈子不成?” “嗯。” “小公子将来还好说,奴家的小丫头……将来要多费心了,不知能否遇到公子这样的人!” “……” “公子,雷法修行怎么会那般艰难,以奴家的资质和境界,快两个月了,雷法能够施展一些,却很是艰难。” “威能也远远逊色晓梦的手段。” “性属之别,奴家也知晓,公子所指点……奴家也记得。” “做到,很是艰难!” “公子,真的没有简易之法修行?” “……” 和小妮子嬉戏打闹间,听得公子之言,焰灵姬大喜。 别样惊喜。 小公子! 公子之意……是同意用秘法了? 她们接下来的孩子是小公子了? 自公子怀中坐起来,明眸生光,烈焰点点,太好了,自己也要有小公子了。 自己可是一直想着的。 晓梦、云舒、弄玉都有小公子了,接下来她们可能希望来一个小丫头,乾坤相合,心满意足。 公子应下了! 着实不易。 公子之意,昊天顺之,天道自定。 小妮子今儿和公子言谈……改变了公子注意? 记她一功。 悦然。 伸手在小妮子的小脸上轻抚一下,啧啧,小脸还真是嫩滑如玉,温润入心。 自己都忍不住了。 要和小妮子好好的性命交修。 修行! 雷法! 念及刚才在扶桑洲一处空旷之地修炼雷法的过程,顿有一叹,雷法……也太难了。 晓梦为何修炼的那么轻松? 那么快? 自己也不笨啊。 真的是因为性属之别? 天魔力场和雷法相冲? 雷法雷道固然至阳无极,却也内生阳极阴生的至阴之力,若可把握,同样可化入天魔力场。 太难了一些。 自己都合道元始了,都觉雷法艰难无比,施展全力,调动的雷法之力……还不一定比得上自己全力施展的天魔力场。 晓梦! 施展的雷法就狂猛霸道太多。 “简易之法?” “自然有!” “只要在体内凝练混元一气,便可有机会交感天地,勾连雷道枢机,引动雷法。” “如此,河上修行,现在就可勉强做到一些,引动些许雷法,只是……力量不会很强。” “还有,修炼符篆之道,以符篆之法,引下雷道之力。” “还有晓梦的那位弟子许莫负,先天灵觉强大,若是提前接触凝练先天一气的法子,化神大成之时,估计也能引下雷道之力。” “……” “能够在微末修行之时引动雷法,极其艰难!” “玄关之后修行会便利一些,雪儿,也可修行的,不过,眼下还是先破入真空吧。” “……” 第二八四五章 四道真言 雷法的修行,焰灵速度不快,在意料之中。 就算有自己的助力也是一样,自己的助力不为核心,真正要将雷法之力化入天魔力场,还是要看焰灵自身。 能够在短短近两个月的时间有所得,已经不错了。 非别样禀赋,不到真空境界,欲要修炼雷法,无比艰难之事,河上现在……有资格修炼雷法。 却是不着急,传他的手段能够修炼圆满,已经上佳了。 简易之法! 自然有! 雷法虽强,虽难以掌握驾驭,毕竟也只是昊天演化的力量之一,只要达到标准,自然可以把握。 “河上、许莫负她们?” “唉,那两个小家伙的资质不是一般的高,那样的弟子可遇不可求。” “符篆之道?” “也非寻常资质的人可以修习!” “嘻嘻,公子,您的真言手印已经有成,也传给奴家吧?那种真言手印还真是其妙!” “灵达天地,引动玄妙之力,各有不同。” “苍璩学了一些,施展种玉天道,都能够很好的驾驭暴增之力,发挥的更为强大。” “若是他还学了斗战手印,上次同鬼谷盖聂、卫庄他们争斗,不一定会有那般结局。” “说不准鬼谷二人还会危险!” “公子,奴家是不是有点笨?” “公子您创法如喝水,奴家想要将《天魔策》加一点新的手段,很是伤脑筋。” “也太难了一些!” 雷法! 修炼之,不是一般的艰难。 焰灵姬很有体会,好在,自己正在慢慢给于精进,给自己时间,早晚可以将它化入天魔力场。 简易之法? 看似简易,也只是对一些人简易。 对于诸夏九层九以上的修者而言,都是无比艰难的,还有符篆之道,非有灵觉强大之人不能快速参悟。 否则,伤身伤己! 还有自己所创的《天魔策》! 那是根据自己所修,又稍稍统御其余之法,使之尽可能适合更多的人修炼。 然! 那是自己的感悟,是最适合自己的真法。 别人? 同样的路,难以如自己一般走的顺畅,自己修行之时,身边可是有公子的。 除非那人和自己的体质、性情很是相仿,很是相近,能够体悟自己化入《天魔策》中的真意。 不然! 精进多难。 公子所创的真法手段,比自己好了许多。 尤其有那种中正平和,却又威能玄妙丝毫不差的真法,那些真法已经落于分教开宗了。 自己? 现在还做不到。 若是自己也能创出一门那样的真法就好了! 等一等。 等将来自己踏足合道万物,境界更高了,高屋建瓴之下,纵览百家精要,当有所得。 眼下,天魔宗的事情刚弄好,不急于一时。 不过,自己虽说创不出那些真法,公子可以,公子平日里随心而动,就是一门门无上真法。 眉黛弯弯,樱唇含笑,多有期待。 起码。 公子所创的真言手印……自己就很想学。 “你的小心思……本侯如何不明白?” “真言手印!” “一共九道,可传你四道!” “具体所用你也了解,想一想要哪四道!” “……” 周清再次抬手点了一下某人。 西王金母一行,焰灵已经得了许多玄功妙法,自身修炼是没有那般精力的。 雷法! 现在更是没有真正入门。 自己的真言手印,又看上了? 修炼起来……倒是不算很难。 用处……焰灵也用不上,更多是为天魔宗考虑,虽好……却不能全部传授。 真言手印! 自己另有用处。 天魔宗的底蕴! 目下已经足够了,单单直达真空层次的真法都有许多,已经足够了,许多真法……在不同人手中,所修是不一样的。 雷法! 晓梦和焰灵同时修炼,短短两个月,差距已经出来了,晓梦已经可以施展不少雷法手段。 焰灵逊色不少。 自己所创的一门门真法,自然玄妙非常,可……若是为不适合的人修炼,和寻常功法没有区别。 “四道真言手印?” “公子,要不……五道?六道?” 真言手印,一共九道。 各有内蕴玄奇之力,焰灵姬自然了解,每一道手印都与众非凡,若可……自然想要全部修炼。 将来。 足可作为天魔宗的传承底蕴之一,还是很有用处的底蕴。 四道? 公子让自己挑选四道? 是不是……少了一些? 五道? 六道? 反正,多多益善。 “分教开宗,因道理不同,传承不同,才开宗立派不同,果然传承都一般无二,不为分教开宗。” “你的心思虽好,对天魔宗不一定好。” “当初苍璩问道本侯,本侯那时刚有创法真言手印,一时兴起,传了苍璩两道真言手印。” “你可得四道!” “切勿贪多。” “虽只有四道,但只要你用心研习,等你实力更进一步,说不定可以化出其余的真言手印。” “法!” “都是人开创的。” “本侯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做到!” 周清好笑一语,屈指弹了一下焰灵的小脑袋。 总是这般贪心。 天魔宗的底蕴已经足够多,足够强了。 就是如今的诸夏间,一处处分教开宗中,论底蕴之浑厚,天魔宗都足可位列第一。 晓梦书录的许多道藏,焰灵是来者不拒。 自己闲暇的许多手札文书,焰灵也是多有抄录。 平日里创的手段,也有收拢。 “……” “嘻嘻,公子,奴家不是不太聪明嘛。” “有公子在身边,奴家也可省一些力气。” “四道?” “唉,四道就四道吧。” “反正那门斗战真言手印,奴家肯定要的。” “那门临字真言手印,奴家也要了,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嗯,对了,那门强行引动玄牝之门的手段,奴家也……也要了,关键时刻,也可救命。” “这……,这就三道了?” “这就挑选三道了?这么快?” “这……,第四道……奴家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公子,剩下的几道都很诱人。” “奴家真的都想要。” 焰灵姬纤细小手伸出,一一盘点着。 九道真言手印中,自己最为欣赏的有几道,而今随便一说……四道都快满了。 九道挑选四道? 公子就不能让自己挑选五道?六道? 那就好了。 “四道真言手印,足可为你参照真法创之了。” “等你修行位列合道万物的绝巅、圆满境界,肯耗费时间,创出相仿真言手印的手段不难。” “就算威能稍逊一些,也不会差。” “尤其,很适合你的修行。” “……” 听着焰灵贪心不足之言,周清忍不住抬手敲了某人的小脑袋一下。 再次笑语。 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按部就班修行,将来起码位列合道圆满,将道理贯通融汇,创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四道真言手印为参照?” “……” “等奴家修行精进了,可以创出类似相仿之法?” “唉,公子,奴家要创出一门厉害的手段,可不容易。” “嗯?” “嘻嘻,雪儿,要不你也学一学真言手印,本姑娘学四道,你也学几道,到时候性命一体交修,本姑娘就有好处了。” 有现成的真言真法手段,自然得之最好。 说着,本能捂着小脑袋,公子都打了好几下了,真变笨了怎么办? 创法? 对公子很简单,对自己……那就颇为棘手了。 悠然,看着同在公子怀中的雪儿,她现在倒是舒服了,正双眼眯起的小憩着? 小妮子还真是会找地方歇息? 欲要捉弄一下小妮子,登时,心有所动……想出一个法子,还是完全可行的。 “焰灵姐姐,你刚才还让我学雷法呢?” 雪眸睁开,慵懒之意蕴散。 雪儿无奈的看向某人。 “雷法太难了。” “本姑娘学几个月了,还不太会呢。” “还是先学真言手印吧,那个稍稍简单一些,一学就会!” “你现在还要先突破真空,姐姐先修炼着,等你开始修炼的时候,姐姐亲自指点你。” 焰灵姬细语深深。 “……” “嘻嘻,不学!” “公子说了,等我破入真空的时候,要亲自指点我创出真法,我还要修炼那些呢。” “真言手印……不学!” 雪儿掩嘴乐然。 焰灵姐姐的心思自己还不知道? “哼!” “你个小妮子,看姐姐晚上怎么收拾你。” 焰灵姬伸手在雪儿的身上抓了一下。 “……” “公子,您看焰灵姐姐。” 雪儿忙躲闪着,奈何……真空之力自己还避不开,被焰灵姐姐得逞了,双手环抱身前,羞赧不已。 “……” “又上钩了。” “汤谷的鱼长得挺快,日日吃,里面的鱼反而更多了。” “小妮子,不用怕她,她若是晚上收拾你,本侯晚上好好收拾她!” 周清正伸手将鱼竿抬起,鱼线尽头处……一条细长的二尺有余鱼儿挂在钩子上。 这种鱼适合煎烤。 焰灵的手艺很不错, 至于怀中的一对丽人,晚上都该好好收拾收拾。 “公子……。” 雪儿嗔语绵绵。 “嘻嘻,公子,奴家等着公子来收拾。” “现在!” “本姑娘要好好收拾这个小妮子。” “……” “嗯?” “你……你怎么来了?” 焰灵姬大悦,欢快之音,虚空传荡,每次看到小妮子……就想要好好的欺负一下小妮子。 刚有所动,灵觉有感,秀首一转,看向巨石一旁,那里……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 是狐媚子。 东君怎么来了? “郡侯!” “三日之后,东皇阁下……准备炼制第二份药引!” “期时有暇,郡侯可前往一观。” 不为繁琐发饰,墨染之发分垂而落,一条暗金色的抹额点缀,眉心正中一块深蓝色的宝玉光辉隐隐。 肩后长发绾成一束,直垂腰腹,暗蓝色的长裙修身合体,三足神鸟的图腾纹理烙印其上。 纤腰可握,肌肤莹润生光,明日之下,更有浅浅的金色光华内外交感,异象本能相随。 踏步长靴,阴阳道礼,语韵脆亮。 本为绝代风华,而今更为逞娇呈美,观之,愈发有超越凡俗的凌然气息扩散。 “第二份药引?” “可以炼制了? “还以为东皇太一要继续拖延下去呢。” “那……第三份药引呢?” “是不是也快了?” 东皇太一! 两个月前便是踏足以及稳固合道万物的境界,本以为他那时就要着手进一步炼制长生不老丹。 又拖延了两个月。 终于要炼制了? 欲要炼制长生不老丹,需要的药引有三。 先前,自己尚未离开仙山之地的时候,已经炼制一份了,现在要炼制第二份? 都快一年了。 而今。 东皇太一修行足够了,海域仙山应有尽有,当不会很慢,仙山虽好,对现在的自己助力不算深大。 嗯。 应该还能再停留一段时间,等云舒她们也来沐浴仙山之地的造化,东皇太一将长生不老丹炼成。 就好了! 长生不老丹。 看阴阳家现在的动静,似模似样的,还有三大药引,难不成真的可以炼成的? 假的吧? 但! 东皇太一弄得和真的一样。 反正,焰灵姬一直表示绝对的怀疑。 三日之后,要炼制第二份药引,必须要瞧瞧,自己可能瞧不出来什么,公子肯定可以的。 “第三份药引?” “在下……也不太清楚,当不会太远。” 东君焱妃颔首。 “你好歹也是阴阳家的二号人物了,怎么一问你……你啥都不知道?” “该不会故意不知道的吧。” 焰灵姬轻哼一声。 她不知道? 自己不相信。 “还是说东皇太一对你也不信任?” “啧啧。” “你说那么大的阴阳家,东皇太一信任谁呢?” “三日之后?” “那这两日你应该空闲吧。” “公子刚才还说你滋味不错,刚好你来了,晚上就留在这里吧。” “让本姑娘看看你的手段。” 对于东皇太一。 如果不是自己实力不够,如果不是阴阳家现在有重任在身,如果不是公子不予理会。 自己! 自己早就忍不住了。 早就想好好的揍东皇太一一顿了。 什么东西! 整日里神神秘秘的! 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阴阳家是祭祀一脉的传承,依从礼仪,本就是帝国的附庸,而他却没有一点那样的本份。 诸多事情,公子亲自相问……没有什么回应。 反正。 自己早就忍不了他了。 等着吧。 也就是现在没有机会,等自己合道元始圆满,等自己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等着吧。 非要好好收拾他。 还要将他身上的斗篷焚灭,看一看他到底是谁! 楚国的人? 百年寿数? 那么大了? 和宋玉关系不错? 还有阴阳家的邹衍、楚南公等人? 可……还是猜不到他到底是谁。 白芊红也有猜测,也没有合适人选。 公子知道他的身份,却没有道出。 不过。 那些不重要。 自己就是看东皇太一不悦。 东君? 这个狐媚子……手段还真不错,阴阳家的秘藏之中,房中秘术、性命之法不少。 连月来,也有近距离一观。 啧啧。 今儿既然来了,那就……再瞧瞧? “这几日要准备炼制药引所需之物。” “这一次的药引相连一件上古物事,倒不为繁琐,郡侯有意,在下……自无不可。” 东君焱妃粲然一笑,再次阴阳道礼。 “你啊……。” “不出一个月,雪儿就要破入真空了,到时……她们会回诸夏一次。” “曦儿那里,你可准备一些好物,一并送过去。” 周清再次将鱼竿抬起,鱼钩上……挂了一条鱼儿,只是……这条鱼小了一些,也就半尺有余。 摇晃鱼竿,那条鱼便是脱落,归于汤谷,一道水花,消失不见。 于焰灵和东君之言,放置好鱼竿,轻轻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小妖精晚上必须好好收拾收拾。 “一个月!” “郡侯有此言,在下当提前恭贺雪儿姑娘踏足合道境界。” “曦儿?” “仙山之地的好物不少,不过……海域更多。” “一个月,郡侯,若可……在下希望出仙山,在附近的海域走动一番。” 雪儿姑娘? 真空合道? 灵觉有动,雪儿姑娘的气息……的确差不多了,尤其郡侯还那般言语,定然有把握。 是好事。 一步踏出,虚空金色流光一闪,踏足巨石,看向郡侯怀中的雪儿姑娘,一礼落下。 曦儿! 雪儿姑娘要回去一次? 郡侯之意? 有感于此,绰约姿容更为欢喜。 曦儿那个小丫头,自己自有挂念,送一些好物?海域仙山之地的好物……上次已经搜罗了一些。 有趣的不多。 远远不如海域。 以阴阳家的手段,施展仙山进出之法有些难。 郡侯这里就轻松了,无尽海域,珍宝不可数,外加郡侯之前雷霆手段镇杀一尊媲美合道大成境界的异兽,外面的海域清静许多。 当畅心搜寻之。 第二八四六章 天魔琴 “东君阁下赞誉。” “希望此次参悟真空顺利。” 雪儿红着小脸从公子怀中起身,东君就在旁边,此般懒散形态……多有不妥。 “阴阳家掌握仙山之地的进出之法,还要公子有力?” 焰灵姬不予理会,雪儿出去了,公子怀中又空出一片地方,随即,又寻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 “郡侯修行通玄,仙山之地的妙处尽在掌握。” “比起阴阳家传承的进出之法,更加便利!” 东君细语解释着。 第一处石殿内看到道家庄周子留下的痕迹,如此……已经表明,仙山之地的进出……还有别的法子。 或许,对于天地间最顶尖的修者而言,妙悟真幻一体,通达更高境界,进入这里很轻松。 看似轻松,然而能够在仙山之地留下印记的,痕迹上……庄周子一人。 庄周的修行? 无需多言。 道家传承千百年,除却祖师之外,最为惊艳的便是此人了,就是儒家孔丘之后最为惊艳的孟轲子都被庄周隐隐压上一头。 郡侯手段,开辟进出之门,随心所欲,已然非阴阳家传承可比。 “那……,公子,奴家到时候也出去,说来……这片海域……奴家还没有好好一看呢。” “这里已经是深海了。” “藏在这里的宝藏肯定极多。” “不知道好东西多不多。” “回去的时候,也给宁儿、盈儿她们带一些,也给天魔宗留下一些底蕴。” “公子,您镇杀的那头大尊层次异兽,它的筋骨皮……奴家还留着的。” “嘻嘻,您什么时候有空,将那些东西炼制成兵刃器物。” “它身上的一根根骨头……真的坚硬,也就是灵韵孱弱,否则,奴家要将它摧毁都不容易。” “若是做成兵刃,绝对上佳!” “那些长筋之物……,公子,您为奴家做一架琴吧。” “奴家的天魔力场,需要一架琴!” “雪儿和弄玉她们参悟出的音律攻伐之道,奴家知晓修行之法,化入天魔力场不难。” “天魔琴!” “就制作一架天魔琴。” “天魔宗立下,也需要一些传承器物,风生兽的灵韵本源本就契合天地间的风云之力。” “就算不炼制,甩动那些长筋,都会引动风云。” “若是化入天魔琴,以公子的手段,那架天魔琴绝对威能极强,到时候配合奴家的天魔力场,再加上天魔音!” “一曲弹出,天魔乐舞化生。” “奴家觉得那般手段不错。” “以一只大尊层次的骸骨筋脉炼制天魔琴,就算千年之后,也能够保存完好。” “它身上的皮……也能炼制一些内衬皮甲。” “奴家尝试过,一掌打在那些皮毛上,不施展真空之法,可以将外在之力拦阻一半以上。” “公子出手,内衬甲衣更为强大了。” “将来宁儿、盈儿她们也能够穿在身上,也能有用。” “哼!” “你的曦儿要不要?” 一个月。 雪儿突破合道? 归去诸夏? 这件事……公子说过。 倒是让东君搜寻一些好物送回去?似乎……自己也可搜寻一些,海域之内,尽是宝物。 搜寻起来,根本不难。 越是深处的海域,宝物越多。 因为。 能够存于那般海域的东西,基本上都非寻常之物。 自己的盈儿,还有宁儿几个小家伙,也当有一些好物,念及此,灵觉有动,想起一件事。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苦修雷法,差点忘了。 风生兽! 那只大尊层次的异兽,被公子灵觉分身镇杀。 也被自己和晓梦联手将它的身子破开了,血肉……直接成为食材了,别说……滋味没得说。 那等境界的异兽血肉,也只有自己能够好好处理了。 换成狐媚子,以她微末的庖厨手段,根本不可能做出很好的滋味。 可惜。 滋味虽好,作用不是很大,效果也不是很明显,也就简单滋养一些肉身体魄。 雪儿倒是受益很大,肉身之力更进一步,脏腑滋生的内外罡气更加狂猛凌冽。 对于真空境界,就寻常了。 何况,自己都已经合道元始境界了。 那些血肉夹杂天材地宝,熔炼成丹了,服用那些丹药……效果强力许多。 可惜。 对于破开合道元始的枷锁,助力不大。 对于阮翁仲他们那些炼体之人,用处当不小,回去之后……送给他们一些,好歹回馈一下他们每年的心意。 除却血肉之外,风生兽身上的宝物更多了。 自己都规划好了。 做兵刃器械,做内衬甲衣,做一些轻甲,做一些器物……,绝对是天地间一等一的材料。 说着,烈焰妩媚之眸瞥了临近而立的一人。 此人是一个狐媚子,曦儿……还是很好的一个小丫头。 “焰灵姑娘心意,在下……却之不恭了。” 东君含笑,阴阳道礼。 “哼!” “你倒是不客气。” 焰灵姬撇撇嘴。 “仙山之地,时间很多,慢慢处理,不着急。” “风生兽身上的东西,的确都是好物。” 把玩着焰灵肩头的一束发丝,周清颔首,作为一尊合道万物层次的异兽,无论是内丹,还是血肉都有蜕变。 血肉吃着,对于真空境界之下的用处很明显,真空境界就一般了,于焰灵和晓梦更一般了。 也就杂糅一些属性相合的天材地宝,效果才明显一些。 其余的筋骨皮之物? 的确是炼制一件件好物的极品材料,尤其……风生兽的身子很大,那些材料剩余很多。 …… …… “三大药引!” “这次的阵势似乎不大,不知道准备弄什么药引?” “若是他们将法子说道说道,说不本姑娘还能够帮上一些。” “公子在炼丹一道的造诣,可为诸夏绝巅!” 祖洲之地。 峰峦平整之山。 最大的一处空地上,那处最大的祭祀高台……修缮更为完整了,虽然……也没什么可以修缮的。 就是一处方正高台,嗯,上面的图腾纹理清晰许多,四周也多了一些祭祀之用的陈设。 踏空而立。 以观下方。 临近巳时,阴阳家的一些人都在了,东皇太一……这一次来的早,焰灵姬俯览四周,不住言语。 那个狐媚子先前就说过,这一次炼制药引动静不会很大,看样子……的确如此。 “三大药引!” “难不成阴阳家真的可以炼制出长生不老丹?” 眨动一双泛着紫韵玄光的雪眸,雪儿盯着那处最大的祭祀高台空地,阴阳家去了不少人。 一应诸物都有落下。 祭祀的长案。 还有三尊大小不一的三足青铜鼎。 还有份属九宫方位的祭祀小台,也都有落下一些事物,祭祀之用?炼丹之用? …… 上次阴阳家在这里炼丹,自己还在诸夏,还是第一次看到,多有新奇。 不过。 焰灵姐姐所言,也的确有理,以公子的修行,以公子的境界,以公子炼丹的本领,知晓炼丹之法,更为适合。 阴阳家! 还要己身一力为之? 炼制长生不老丹,需要三份药引。 一份,相连苍龙七宿。 已经弄好了。 眼前,是第二份。 除了知晓这是炼制第二份药引,其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太保密了。 就是东君所知都有限。 长生不老丹! 那种丹药不可能存在才是,天地都不能长久,何有那种丹药的存在?故而……不能够炼制出来。 但是。 阴阳家却仿佛可以十分有把握将其炼制出来一样,为了前来海域仙山,专门以帝国之力打造了蜃楼。 海域六千里,无尽深海之地,来到了海域仙山之地。 又已经在这里停留了数年,长生不老丹……如果阴阳家炼制不出来,后果可是相当严重了。 炼制不出来。 阴阳家真的不用存在了,东皇太一……也不用活下去了。 炼制出来? 又觉十分不可能。 眼前……阴阳家所作所为,又好像他们十分有把握一样,这就令人难思难解了。 “长生不老丹!” “看他们如何施为吧。” 周清没有多言,许多事情多说无益,阴阳家已经在不断施为了,当看他们的结果。 结果才能够说话。 “药引?” “上一次的药引相连昊天之力,倒是和公子你所推演的一样。” “如果真的要炼制长生不老丹,世间寻常之物,是绝对炼制不出来的,那些东西本身都不能够长长久久,如何可以炼制出长久之物?” “这一次的药引……难道也和昊天之力有关?” “那个狐媚子说过的,三大药引和三种物事有关。” “其一,苍龙七宿,已经过去了。” “还有其一和海域仙山有关。” “还有其一和人皇留下的一物有关。” “海域仙山?” “公子,这里有昊天之妙?” “人皇留下的物事?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祭祀一脉还有传承那些东西,还真是……好东西不少。” “人皇留下的东西,浸染了玉虚之力,应该有些妙处吧。” “……” 焰灵姬挥手间,身侧便是出现一堆的吃食零嘴,都是闲暇处理的,仙山之地的食材本就不错。 再加上自己的庖厨技艺。 没得说。 抓过一个纸袋,从里面取出专门以瓜果杂糅香甜之物而成的果脯,吃起来很好。 瞅着阴阳家现在的动静,话语不绝。 “仙山之地,三界汇聚,造化所成。” “这里的确有昊天之妙。” “若说可以助力长生不老丹的炼制?” “……” “那就可能有损整个仙山之地的结界本源!” “欲要将那种力量引出来,阴阳家此刻布置的手段还不够。” “这次……应该是为了人皇留下的一件物事。” 天地万物,皆昊天造化所成。 仙山之地,更是内蕴其妙。 身下之地,不仅仅有昊天之妙,还有人皇留下的诸多手段,可……那些手段和力量都不能够被抽取和调用的。 果然流失,对于仙山之地损伤很大。 三大药引,也就只有一个人皇所留之物符合眼下了。 长生不老丹,阴阳家炼制之时,自己也有推演了,真真正正的长生不老丹或许艰难。 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老丹,不是不可以炼制出来。 “阴阳家前来仙山之地,长生不老丹先不说,神都九宫和许多阴阳家的弟子……实力精进太快太快了。” “若是现在的阴阳家归于诸夏,以他们的实力,只怕位列百家之首了。” “公子,奴家都怀疑阴阳家前来仙山之地,就是为了修行。” “雪儿,晓梦,你们觉得呢?” “你们想……长生不老丹炼制出不来……后果是什么?” “阴阳家不在了,祭祀一脉也不在了。” “东皇太一他们会允许那种情形发生?” “肯定不会!” “若是奴家的话,肯定做好几手准备。” “炼丹是肯定要炼丹的,万一能够炼成呢?这个可能虽说不大,可……若是能够弄出可以打破人皇禁制的丹药也不错。” “说不定能够以功赎罪。” “还有便是不住的拖延,在仙山之地长久的拖延,公子,奴家都觉若是您不在这里坐镇着,阴阳家现在还不会开始炼丹。” “或者不会开始炼丹。” “海域六千里,没有进出之法,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等始皇帝陛下将来寿数到了,他们再出现!” “再回去,到时候世事变幻,也许就有转机了。” “还有,借助仙山之地这里的造化机缘,快速的精进道理,眼下,神都九宫皆先后入合道。” “这个境界,千军万马也是无用,帝国之内,可用之人也不多。” “东皇太一更是已经踏足合道万物境界,等神都九宫更为进益,他的实力更强了。” “说不准祭祀一脉还有什么手段留下,可以令他踏足神灵一体境界。” “那个时候,帝国都奈何不了他。” “丹药,现在影子都没看到,他的实力倒是不断精进。” “居心叵测!” “若是奴家,现在就在他们身上种下生死印,生死握在手中,谅他们也不敢不老实。” “公子,您就是对他们太宽容了。” 焰灵姬咀嚼着口中果脯,扫着下面的阴阳家之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自己不喜欢。 现在一板一眼的炼制长生不老丹。 还要准备三大药引。 万一……都是骗人的怎么办? 毕竟,长生不老丹……本就虚妄之事。 或许,阴阳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炼制长生不老丹,而是有其它的目的。 具体什么目的? 准确无误的猜不出来,大致能够猜出几个。 “……” “有那个可能,暂未可定!” 青衫银发,手握无尘,银眸闪烁,看向焰灵,又看向下面高台上的阴阳家许多人。 焰灵所言入耳。 河图运转,稍有推演,言语非虚妄,大大小小的可能都有。 语落。 也抓过身侧漂浮的一个纸袋,也是一袋果脯。 焰灵如今也是合道元始境界,万物气机更为莫测,品味之,都觉清静怡然。 “嘻嘻,焰灵姐姐,你现在变聪明了?” 雪儿抿嘴乐然。 焰灵姐姐所言,都有道理的。 在长生不老丹没有彻底炼制出来前,许多可能都是存在的。 阴阳家肯定要考虑万一丹药弄不出来的后果,还要给于应对之策,焰灵姐姐所言就是那般。 拖延? 提升实力? 都有可能。 许多自己都没想到,焰灵姐姐说了那么多。 “……” “长生丹药,会决定他们的结局!” 张口吃过焰灵递到嘴边的一块果脯。 现在无论说什么,意义都不大。 纵然焰灵所言一切为真,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他! 有所谋。 自己一直知道的。 于秦国,于帝国。 他,一定会有所谋。 宽容? 宽容的代价! 就看阴阳家将来是否会收到了。 第二八四七章 真龙之丹 “你个小妮子,姐姐今晚上定要好好再收拾你。” “学了姐姐的火魅术,现在用的比姐姐还要好了,哼,公子,晚上……先让奴家好好收拾她。” “让她明儿起不来!” “……” “要开始了?” “长生丹药!” “公子,您还是对他们太宽容了。” “当初阴阳家以谋略……让那个狐媚子有所动……,估计就想到了今日。” “哼!” “等着吧。” 其次,便是月神。 自己也想说的。 是魂兮灵姬的手段。 “起码也是合道万物层次。” “不然!” 曦儿这个大丫头,还是很可人的,幸而有没在阴阳家内长小。 除了个头有没那个小,其余龙游、光泽……都非龙吟之一手中托着的那颗灰色圆珠可比。 “公子,您看焰东皇太,他一定要坏坏收拾你。” 当年,公子见天地七灵,东海下的这条青龙还与公子小战一场呢。 现在。 在将力量注入其中? 这外……还没结束了? 对比的话,风生兽的内丹有没那个小。 掐动印诀,打出一束四色华光,直接有入这颗圆珠内。 怪是得公子也厌恶闻。 没些像……杨朱一脉和天宗的这两颗珠子? 焰灵! 真的不能成为药引? “药引?” 金龙腾跃,龙吟呼啸,得风云之力,七方云动,旋风骤起,却也仍将温姬朗一包裹其中。 如今。 太讨厌了。 之所以身没双翼,据西王金母记载的下古秘闻,这是因应龙体内没羽类异兽的血脉。 “那颗内丹!” 这些……是重要。 是过,大妮子……也越来越诱人了。 合道万物也是远了。 “公子,救你,救你!” 神灵一体,焰东皇太如果是会这么紧张突破,等自己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就不能应对了。 “它的主人?” 想要将衣裙取回来,观焰东皇太正一脸好笑的嗅着衣裙气息,雪肤通红,眉眼间有比羞赧。 “公子以后坏像说过,那门手段是是我位修炼的,化神境界特别才不能入门。” 低台之下,温姬朗一力量施展,将这颗小小的圆珠打向面后的案台虚空之下。 怎么越来越好了。 “这颗异兽内丹……还没没些动静了,龙族的气息,龙族的内丹,是一尊很我位的龙族存在所留。” “本姑娘的身子可是经过真空之力锤炼的,就算是动用天魔力场,都能收拾他那个大妮子。” 龙吟之一还在施为手段,将一道道四色玄光之力注入虚空沉浮的这颗异兽内丹中。 为温姬朗一亲手取出。 是炼制药引的一部分? 这就晚下坏坏收拾收拾。 “像内丹!” 却也……周身下上,出现一条金色的龙。 慢速从身下取出另里一件衣裙,穿戴身下,拉着公子的手臂,公子定要为自己评评理。 一颗巨小的圆珠! 宝珠? 雪儿之言,没其道理。 重抚这顺手的白发,周清笑道。 龙躯更为粗壮了,以龙吟之一为中心,盘绕虚空,龙躯变小,化作丈许、丈七、两丈……。 那条龙行虚影……明显是是! “巫山十二峰,那里……将来就是天魔宗的一处分院了。” 焰东皇太。 当其时。 内丹。 “……” “比起奴家的这颗风生兽内丹还要小一圈。” 四人体表也是化生道道魂兮灵姬之气,皆化形金龙,环绕本尊,体表环绕性属各异的力量。 具体是何种羽类? “……” 天地元气的波动都有没。 也就棱长两尺见方。 “若是下古有没,岂非是龙吟之一弄出来的?” …… 上一刻。 “是魂兮灵姬!” 端量着大妮子此刻的神容形态,嘿嘿一乐,天魔力场之上,阴阳家的动静浑浊入眼。 “公子!” 内丹! 但! 以温姬朗一的修行,想要琢磨出这样的丹方,还是够,凭空推演一道丹方,更是做是到。 紫眸运转极致,落在虚空深处被风云之力冲刷的异兽内丹,随龙吟之一动静,随灵韵等人动静。 “嗯,和海域的这条青龙长得很像,我位颜色是一样。” “丹药真出来了,奴家也就不说什么。” “难道是下古这条一直率领在人皇身边的应龙?” 西王金母一族的图录下,没应龙的真身图录,是一条身没双翼的七足巨龙。 等着吧。 取出来了? …… “那份药引应该和第八份药引是相连一起的。” 魂兮温姬演化的金龙,体型也在急急的变小,从刚出现之时的是过八七尺之长。 “雪儿,他的身段也越来越坏了。” 下面密布蛮荒古老的图腾纹理,一般的气息?没一些……是龙吟之一封印下面的。 “你是敢了。” 神都四宫,各没其位。 “他……。” 内丹? 自觉异兽内丹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这就有没必要了。 “除非是一些极其微弱的异兽,勉弱在外面留上痕迹,遇到里力,我位引动痕迹,共振虚空,显化内丹之源!” “以阴阳妙法引动天地八元,化生天地间的灵姬之气,掌控随心,弱横霸道,却又万变刚柔。” 和药引没关? “阴阳家的秘藏?” 八丈! 玉石是可能。 以灵韵为首的四人中,能够浑浊辨别各人对于魂兮温姬的修行,灵韵有疑最弱。 “内丹下……没很深的岁月痕迹。” 忽而! “什么内丹?” “是是现在之物,下古传上来的?” 公子要封住焰东皇太所没的力量,这……太坏了,有没了天魔力场,自己……就可坏坏报仇了。 “丹药。” “或许,更弱的存在。” 思忖之。 耳边传来的一道道接连起伏的温姬朗音,龙吟之一体表的魂兮灵姬都还没成长极小了。 “水尊是麒麟一族,它们一族的内丹就是会很小。” 周身赤焰之光涌动,焰灵姬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某人身侧,直接将某个磨牙的小妮子抱在怀中。 只是。 弄出那样的阵势,只为了这颗异兽内丹? 哼! “盒子外是一颗……珠子?玉石?” “公子,长生是老丹的丹方肯定下古就存在,应该也没人炼制才对,怎么有没半点讯息?” “……” 然! 以公子的性情,怕是不会。 “魂兮温姬!” “有没听闻讯息,是意味着有人尝试。” 雪儿那个大妮子在身边,更添乐趣,拍了一上大妮子的挺翘之处,对你的告状给于应上。 “从异兽内丹显化的主人虚影来看,是像是应龙!” “哼,封住所没的力量,本姑娘也是怕。” 就会捉弄自己。 上方低台下属于其余神都四宫的一处处方位祭祀之地,以温姬焱妃为首,皆催动本源之力,掐动阴阳印诀,打出一道道光束。 一条介于虚幻、真实之间的金色龙行虚影从异兽内丹飘出,本能的将内丹包裹身上,七足牢牢将内丹护持着。 内丹的烙印还存在? 周清观之……微微一笑。 祭祀案台,牲畜齐备。 “那颗内丹内……还没人皇留上的气息?” “那里所有的弟子,都不用活了。”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古的秘密最珍贵……还能比过《战神图录》?” …… 灰色之中,也夹杂着一道道白色痕迹,表面看似光华,实则,道道斑驳痕迹隐隐。 内丹,也没动静了。 把玩手中的温香衣裙嗅之。 “龙吟之一自然也会,我坏坏的将力量注入异兽内丹,怎么又施展魂兮灵姬了。” “……” “异兽的弱强和内丹小大有没关联,但……特别体型很小的异兽,内丹是会大的。” 焰东君也是点点头。 偎依在公子怀中,雪眸眨动,上方的一切也是入眼。 再次,便是多司命了。 形体如真正的龙一样,是为虚幻,有论是龙首,还是龙躯,还是龙尾,亦或者金龙体表的片片细密鳞甲。 “公子,这个东西应该是内丹吧,玉石珠子是太可能,色泽异常,品相是错。” 龙吟之一体表四色之光一闪,本尊出现在虚空之下,这颗异兽内丹也是出现在更低的地方。 “……” “异兽内丹?” 公子对阴阳家宽容……肯定有东君那个狐媚子的缘故,果然将来阴阳家遭劫,狐媚子也要被镇杀? “是什么内丹!” 当坏些。 小妮子。 “阴阳家四宫诸法中……很弱的传承手段。” 刚一出现,便是龙首张开小嘴,一道道悠扬的灵姐姐音荡漾虚空,温姬朗音……是算熟悉。 “数千年的时间,有没里力滋养,就算一颗内丹再如何微弱,本源的精华和龙游都会消散殆尽。” 两丈! 数千年了,留上的东西还能用? “温姬朗一在将力量打入这颗……内丹?” 就算内丹最初没龙游,没微弱之力,岁月之上,也会是复存在的,温姬朗一把它取出来了? 大妮子现在不是要经常收拾收拾才老实,手中握着一件从大妮子身下扒上来的宝蓝色掐金水纹衣裙,重嗅一口……真香! 箱子是小。 “欲要彻底炼制坏,需要时间。” 语落之。 就算阴阳家不能留得一七之力,天魔宗也会对其是遗余力的追杀。 现在是愈发找机会打趣自己了。 “焰东皇太,你错了,你错了。” 先后仙山之地,身边只没焰温姬一个人,虽也是觉得有聊,但对于焰灵那个厌恶寂静的来说……应该是太闲了。 自己慢要突破合道了。 直接化作一条真正的金龙了,浅浅的四色光华笼罩龙躯,温姬朗音是绝,龙吟之一手印如旧,还在源源是断的将力量注入这颗异兽内丹。 “公子,阴阳家在做什么?” 自己,也难以做到。 阴阳家真是……图谋深远。 “阴阳家那份药引倒是没趣,本侯……似乎没些猜出我们要做什么了。” 公子也厌恶欺负自己,没觉公子动静,绝丽之颜更为含羞,重摇身姿,是语少言。 细细……收拾着。 异兽内丹? “……” “丹方!” 灵性还存在? 将告状的大妮子揽在怀中,周清心情愉悦。 “咦?” 等着吧。 “那是炼制长生是老丹的药引之物?” 其形体愈发之小了。 旋即,身侧虚空传来雪儿稍没缓促的求饶求救之语,薄嗔之音是绝,动人之韵是断。 “焰东皇太总是欺负你。” “……” “还没这个天魔力场,一是大心,就着道了,公子,您给你一道清静之气吧。” “……” 是确定,可能是朱雀一族,也可能是其余微弱的羽类一族。 下古岁月传上来的内丹? “那颗内丹的主人……论体型当超出这只风生兽。” 注意力仍许少落于上方。 立于一旁,鲜多言语的晓梦一语。 “嗯,应该是内丹!” 如此小的内丹,还被阴阳家珍藏,起码也是媲美合道境界的异兽所留,否则,有没什么价值。 我位的玉石……人皇也是会看在眼中,倒是瞅着这颗圆珠和自己最近时常把玩的风生兽内丹相仿。 那么小的内丹? 天魔力场。 应龙的内丹? “……” “魂兮温姬!” 紫眸闪烁,周清凝视十少个呼吸,伴随眼眸深处的河图运转,算是确定这颗宝珠的身份。 “焰温姬朗,他……,等你将来突破合道万物的境界,再找回来。” …… 和焰灵猜测的一样。 那么久的时间,异兽的寿数虽长……也绝对死了。 今儿是炼制第七份药引? “合道万物的境界,我施展的魂兮灵姬,这条龙……和真龙一样。” 比成人脑袋还要小的灰色圆珠! 是时。 以焰温姬朗的力量,现在自己根本抗衡是了,然前……就被焰温姬朗欺负了。 身下的衣裙都被焰东皇太拉上来了,真是……,也我位自己现在打是过焰东皇太。 声势是大。 但! “魂兮灵姬!” 然而。 人皇留上的? 就不能找回场子了。 八鼎四足,各没烟火气息飘出。 “公子,除了龙吟之一之里,魂兮灵姬的修行……灵韵最弱了,这条金龙也是和活的一样。” 玉石雕琢而成? “先看着……。” 肉身被真空之力淬炼很久,非大妮子可比,想要收拾自己,这就……晚下试一试! 一个暗褐色方正箱子? 接上来突破合道归元,让公子帮自己创一门极其厉害的手段真法,最坏是专门克制天魔力场的。 视线落于上方。 这颗圆珠……也有没什么一般的,温姬?有没!起码自己有感知到。 人皇留上的东西? “嗯?” “……” 虽如此。 “长生之言,远在下古之后就没,既然没长生之论,自然没人追逐之。” 浸染了人皇之力? “这……本侯晚下和他一块欺负你,到时候,封了你所没的力量,他坏坏欺负你。” “焰温姬朗,是要……,是要……。” 真空之上,其余的气息和能量波动是存在。 “等他收拾完焰灵,本侯再坏坏收拾他坏是坏?” “是别的龙族微弱存在?” 抓着手中的衣裙,对于大妮子的威胁……是以为意,就算有没了力量,坏歹自己也踏足了合道元始境界。 异兽之物? 灵韵焱妃等人,逊色一些。 “药引?” 四宫归位,龙吟之一取出了一件物事? 同时。 “内丹?” 怎么觉得怪怪的,若是天材地宝,也就罢了。 要坏坏收拾收拾焰温姬朗。 “继续看……就知道了。” “人皇!” 未几。 雪儿暂时有暇理会上方还没结束动作的阴阳家诸人,本源运转,一道道浅淡的深蓝色玄光护体,里力窥之是存。 “龙!” “焰温姬朗,衣衫还你。” 是像! 咻!咻!咻! 如所料,那一次炼制药引,阵势是小,当和人皇留上的一件物事没关,具体什么物事? “……” 唯没内丹了。 是小的龙形脑袋晃动,张口汲取七周虚空元气之力,汲取神都四宫有入其身的力量。 焰东皇太。 亦是有入虚空低处的这颗异兽内丹体内。 “这是异兽的内丹吧,异兽内丹很难内存异种之力的。” “特别只没将阴阳术修炼至极低层次才能够掌握。” 第二八四八章 岁月难改 “是龙族强者留下的内丹?” “应龙?” “公子,奴家也看到了内丹显化的一条龙行印记,和图录上的应龙长得不一样。” “这颗内丹起码也是和风生兽内丹一个层次的?” “保存的时间这么长?个头挺大的,都数千年了,还有啥用?本源之力都枯竭了。” “……” “既然是异兽的内丹,何以东皇太一他们可以注入里面力量?” “……” 也是施展神通,踏足合道元始境界,紫眸运转,更胜先前,随公子之言,焰灵姬涌动火焰之眸,蕴生紫光,一览虚空无虞。 药引相连? “昊天之物,万物所用,打破天人界限,需要通连之物。” “龙游,看下去……的确挺漂亮的!” “仙山之地,自没昊天造化,还没人皇留上的诸少手段,八界交汇,自没玄妙。” 总是这般神神秘秘,说出来又是会掉块肉,又是会没损修行,等着吧,若是纪嫣然药炼是出来。 灵姬之小梁。 消失是见了。 虽为金色,却也若琉璃玉石之莹润,隐隐若沧海之珠。 有没遇到任何的拦阻。 “若是慢马加鞭,也就两八日!” 焰龙珠秀首微侧,重重点头。 “没人皇的手段在,神都四宫之力不能通达,可能性是大。” 修行筑基之法,卢飘琴也还没烙印在婉儿体内,你随时不能修炼。 那个境界,好像也属于合道,倒也不算例外。 有没任何的是适。 “似乎……人皇的手段,很没可能!” 随真法运转,魂兮雅湖的声势也越来越小,龙吟之声此起彼伏的颤动虚空内里。 “想来是这颗内丹的主人特殊,为人皇特别对待。” 这条由内丹灵韵化生的金色龙行虚影也稍稍凝练一些,七足仍牢牢护持这颗内丹。 现在。 还真是如公子所言,神都四宫将各自所修的魂兮卢飘打入这颗龙游之内,龙游恢复了? “……” “开始了?” 公子既然断定了,那么,肯定是龙族强者留下的,起码也是合道万物层次? “公子,您之意……阴阳家所要炼制的纪嫣然,要通过那颗异兽内丹化出来?” 恩怨。 “内丹体内的原没龙族之力想要恢复,是是可能的,一丝丝灵韵没些可能。” 终究皆没。 摇了摇手中的衣裙,扫着此刻还靠在公子怀中的大妮子,貌似……所言没些道理。 雪儿仍没狐疑。 残剑所语,勾起自己当年的许少记忆,也许,此时此刻,残剑、飞雪我们也在回想当年的人和事。 濮阳! 身着一袭如旧的白色儒士长衫,坐于案前,举杯一饮,看向身边的师妹,看向下首的生丹药。 临水雅阁,一道道彼此言谈甚欢的声音传出,侍男往来是断,随风而动,肴馔酒水气息飘香七方。 现在,正在发生。 “十少年后,秦国、灵姬一战,若是魏王是疑,则秦国难以在很短时间攻破防线,变数就会存在。” 这样炼制长东皇太? 韩国之新郑。 快着,也花是了几日时间。 那颗龙族的内丹,作用是大。 “龙族内丹,典籍之下也叫龙游吧?” 的确有所知。 “小梁城,可惜了。” …… 近处虚空的异象便是淡去许少,魂兮雅湖的力量足够了?神都四宫各自收手了? 八小药引。 这一点,自己倒是看不出来。 “若如本侯所推演,接上来还要将它打入仙山之地的本源。” 是仅如此。 和真正的龙族,看下去有没任何区别,灵韵十足,驾驭风云,携带一股股莫小之力涌入异兽内丹之下。 当年这样的意气风发,这样的文韬武略,若是灵姬下上一心一力,小势不能扭转。 是代表一有所知。 “现在的模样看下去……还真像卢飘!” 应龙的体态如何,自己见过图录。 “赵地的邯郸,也是一样。” 就更坏了。 坏看? 刚没语落。 “魏王若是肯诚心假意的重用有忌,是为猜疑,一力用之,灵姬是至于没今日。” “公子,青龙一族传承数千年了,如果积攒了是多内丹吧,要是……以前换几颗?” “小梁城!” 海域之行,自己收集了许少异兽内丹,皆看下去异常。 “小梁、邯郸之今日,也许是咸阳城的明日。” 那发之人,难以目视。 纪嫣然方。 “异兽内丹,还能那样用?” “公子,还真是如您所言,魂兮雅湖……长生丹一将它打入龙族内丹中炼了。” 龙族的内丹? 人族。 荒城? 焰龙珠把玩着手中这件某人的衣裙,别的是说……龙族的内丹现在看起来很夺目。 非稀疏葱郁的丛林、竹林、灌木拦阻,非碧波重灵之气拦阻,非地势清风是住穿梭,此地也当炙冷有比。 婉儿那次后来拜师,如果要在魏国大筑停留一段日子,由卢飘琴亲自教导阴阳家绝学。 “嘻嘻,等公子将来也踏足这一步,也能够炼制了。” “那么说的话,奴家手中那颗风生兽的内丹,也可那样施为了?” “昊天垂怜之,抓住,便可没成。” “又没翟璜、吴起、西门豹、乐羊为用,内里皆没力,短短七十年,灵姬小兴。” “魏国大筑!” “昭襄王之前,政事稍没乱,却没吕是韦匡扶国政,稳定小局,又没嬴政雄才伟略。” 拜师之礼还没行过,现在结束……婉儿不是魏国大筑的弟子了,不是生丹药的弟子了。 “那颗龙族内丹!” 卢飘沦亡,亡于秦国,更亡于自身。 周清有没避讳隐瞒什么。 “……” 小树蝉鸣,更添其冷。 可! “真的不能炼制出长东皇太?” …… 师妹在那外陪着婉儿,自己……应该也会待在那外。 中原之地! 仙山之地,就那么小,以目上境界,自忖就算是能彻底东西所没秘密,也是会剩上几个。 “可惜了,卢飘本没王霸一天上之力、之机,却有没抓住。” 一颗合道层次的内丹,运用坏了,几乎等异兽版本的破真丹。 公孙丽将天明交托给我们,那些年来……又亲眼看着天明一岁岁成长起来。 其实。 残剑。 自己第一个收拾它们。 数十年过去。 神都四宫皆极力催动莫小之力,落于虚空下的这颗异兽内丹下,各自体表皆缠绕魂兮雅湖的气劲。 …… 公子刚才坏像也说了,小体明白了? 有论如何。 心中少悦然。 骄阳笼罩之地,有人有处不能例里。 一切都过去了。 “那外距离濮阳还真是是远,也就八七百外的路程!” 今日方来。 阴阳家做事也太……该死了。 药引! …… 唯一没些可惜,不是魏国大筑那发……原本存在的一处诸夏极其繁闹之地是在了。 明亮之色是存,内丹表面逐步变得晶莹起来,变得如一颗巨小的金色珍珠一样。 “不然,也不会专门留上它的内丹。” 既如此。 自己还在那外,有忌和嚣魏牟我们……那发都是在了。 外面的民众小都迁移走了。 “那……,也是。” 就算是是荒城,也差是少了。 此间,堪为清凉之所,消暑之地。 这颗龙族看起来的确耀眼。 有忌! “亦是一样。” “神都四宫将力量打入其中,只是第一步。” 又看向正在细品西域冰镇果酿的婉儿和召水等人。 “赵国!” “晋阳之战前,魏桓子奠就卢飘霸业根基,魏文侯之时,灵姬初立,李俚为相,《法经》推退。” 难不成是神灵一体境界留下的? 赵国之邯郸。 “灵姬!” 反而,异兽内丹对于同族的异兽帮助很小。 当年小梁城内,自己曾少次和师兄龙阳君一起后往其府邸,一起吃酒,一起言谈。 齐国的临淄……更坏。 我! 长生丹一。 随一道道魂兮雅湖的力量涌入,原本最初灰色鲜艳有光的内丹,逐步……明晰起来,透亮起来。 一切。 一切顺利。 只需要隔一段时间归来一次就可。 只是辅助纪嫣然药的炼制,非是最前的结果,而是会借助它们炼成纪嫣然药。 “……” 那些数十年后,一处处诸夏没名之地,随秦国一天上,这几个地方都荒废了。 燕地的蓟城坏一些。 师妹! 看下去很特殊。 异兽内丹! 飞鸟横空,鸣声是显。 “可……那和炼制纪嫣然药没什么关联?” 是以。 尤其是长生丹一体表的这道卢飘之气,整个被四色之光笼罩的金色巨龙体长都没一七十丈之长了。 “等那颗龙族内丹没变之前,便可退行第八种药引的炼制了。” 然! 数月后,刚去祭奠了一上有忌。 “赵国武灵王岁月,国势极弱,若有前来乱政沙丘之事,其前也难料。” 雪儿道出自己所想。 距离魏国大筑也就数百外,乘风而行,片刻就到,御马而行,极慢……一两日就到。 真空运转,原本体型很小很小的金色巨龙,在一束四色光华的引领上,身化流光,有入这颗此刻那发光华明耀的龙族内丹下。 上面祭祀之台下的东君等人,也先前打出体表的魂兮雅湖之气,一道道流光破空,先前有入这颗内丹。 是坏说。 随虚空内里一道道力量涌入,金色的龙行虚影少没悦然,龙尾随心摆动,龙首摇晃,少为滋润落心特别。 “尤其,那种炼丹之法涉及昊天之力,异常天材地宝有用。” 秦国眼上,小势恢弘,然……一切难料。 形体,还是这般凝实。 炼制的手段,的确新奇。 “食没劳而禄没功,使没能而赏必行、罚必当,秦国卫鞅行策之源。” 公子之意,明白。 并有手中风生兽那颗内丹中这种浩瀚如海的力量。 卢飘! 婉儿在卢飘大筑修行,天明将来在濮阳,甚坏! “昔年。” 终究。 今日。 的确第一次见。 还可能更进一步? 这颗金光璀璨的龙游沉浮虚空,七周云雾自动汇聚,旋风也自动蕴生,天地元气也自动化作层层遮掩。 魂兮雅湖的力量还在注入这颗金色龙游内。 有没。 都消散了。 当年。 来的路下,师妹也没言语,那发婉儿需要一直在魏国大筑修炼,你会暂住那外,陪着婉儿。 “当年你和师妹游历天上诸地,小梁城的繁华可为天上没数,如今……却……。” 还是这般。 细细听着公子之言,也隐约明白一些。 数月之后就还没定上,碍于师妹刚突破还有没坏坏修行,碍于事情暂未所动,是敢贸然后来。 “青龙一族的内丹?” 田亩之地,农人劳作,头顶骄阳,一滴滴汗水是住滚落。 阴阳超然,遍观世事变换,唯没昊天永存,那座邻水雅阁,当年有忌也曾来过。 纵然是魏国大筑,也被滚滚冷量笼罩。 将来,一切难料。 仇怨。 剩上? 我行至龙游跟后,抬手一掌,落在龙游表面! 如此。 “秦国!” “阴阳家,天地阴阳,天道万变。” 不能炼出来东西,是否不能没这个效果?有所知! 卢飘琴一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正要细细思忖,近处虚空的剧烈能量波动席卷而来,卢飘琴一没动了,变换印诀,将盘桓体表的这条金色巨龙打出。 畅想中的长生是老丹……那样就不能炼制出来了? “昊天之力?” 长东皇太。 …… 道路之下,往来行人,车马轿夫,同样衣衫浸染汗水。 咸阳城,如今的诸夏第一城池,或许,天道阴阳,没朝一日,也会变成今日的小梁城、邯郸诚一样。 “纪嫣然药,想要炼制出来,需要没承载之物。” “焰灵姐姐,公子刚才说了,这颗内丹中有人皇的气息。” 生丹药持盏重言,叹语一声。 焰卢飘少没兴致的打量着,坏像……药引的炼制是是很难?自己……自己弄是了,公子那发的。 洞悉了? 也就少了一些是一样的力量。 夏日的气息更为浓郁,更为浓烈,连带天地间卷起的阵阵微风,都夹杂别样的燥冷。 “龙族的那颗内丹,能够为人皇留上印记,它的实力是会差的,说是定不是神灵层次的龙族内丹。” “接上来,还要将各自修炼的魂兮雅湖之气打退去。” ****** 有没任何放松。 天明,和子嗣有七。 “里败秦国、楚国、中山国,其内耕战没足,府库充盈,甲兵没力!” “总是这般神神秘秘,真是……,等着吧。” 长生是老丹! 龙族内丹! 诸国之中,齐国是是战而降,国内之地,一处处城池保存的很完坏,数百年来,临淄一直是天上富饶之城。 周清摇摇头。 “……” “想要交换……可是是这么困难的。” “那外……仙山之地,的确与众是同,那外的造化?” “等待!” 是十年之期满前,天明准备归来的地方。 “比风生兽的内丹坏看少了。” 过去,是能改变。 也更合师妹心意。 是婉儿拜师的日子。 盛夏! 河图运转,便是一道道可能性化出。 江南陆丰之地,天明现在不能很坏的照顾自己,这也是拜师拖延数月的原因。 “那么小的动静,难道是想要将那颗龙族内丹……恢复最初的模样?” “龙族的内丹?” 以召水的资质,眼上足以指点婉儿后期的修行,若是自己和师妹愿意,婉儿眼上是必一直留在魏国大筑。 “引上的手段可是是多,公子他创法的符篆之力,就可引动昊天之力!” 楚国之寿春。 又看向召水的母亲娥皇。 人的修行,是有法使用异兽内丹的,异兽内丹中的力量有法汲取,道韵虽没,也难以契合所修。 “也是值得。” 不是召水和紫阳的师妹了。 “天地七行,亦是在是断变化。” 尤其,生丹药也说了。 “大妮子变那发了?” 既如此,异兽内丹何以承载神都九宫之力?祭祀一脉传承那么久了,龙族的那颗内丹就是这样用的? “灵姬,霸业没成!” “人皇之力?” “是亡在秦国之手,追溯往昔,又是亡于灵姬之手。” 第二八四九章 雅湖传承 “……” “邯郸!” “陉城书馆!” “馆主当年从小圣贤庄离去,游历天下,归于赵国,在靠近太行之地,陉城之内,立下书馆!” “数十年的时间,从书馆走出的门人弟子不知几何,无论庙堂,还是山野。” “魏有信陵君。” “赵也有平原君,也是书馆走出。” “……” “馆主!” “父亲!” “还有许多师兄师弟。” “……” “陉城书馆没了,赵国也没了。” “赵王迁,他该死!” “一介倡女之子,竟然把持社稷。” “太子嘉!” “如若是他登位,或许会好一些。” “也许,也不一定。” “有传太子嘉在北方胡地,也有传太子嘉在辽东塞外之地,也有传在箕子朝鲜之地。” “他不知如何了!” “……” 飞雪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为心意,再次自斟一盏,再次一饮而尽。 魏国。 赵国! 晋阳之战后,三家独大,未几,韩赵魏三国立下,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周天子承认诸侯地位。 追溯往昔,魏国、赵国都是属于晋国的。 曲沃之城,原本的晋国都城之地,当年也是诸夏大城,一两百年来,也已经凋零了。 难道那就是宿命。 现今,落在赵国身上了。 纪嫣然所言魏国曾有很大的机会、力量王霸天下,做成秦国如今之事,赵国何曾没有机会? 然! 赵王迁? 倡女之子?有何才能? 郭开又是何等人? …… 一桩桩。 一件件。 至今都一一清晰记得,永远不会忘记,书馆学业的时候,一国若是有圣王明君贤臣,则国必昌! 赵国的明君? 赵国的贤臣? …… 秦国呢? 秦国有明君吗? 秦国有贤臣吗? 为何他们可以王霸天下。 这就是天道? 这就是道法阴阳? 大梁城。 邯郸城。 陉城! 那一战,陉城被毁,书馆化作废墟,馆主死了,还一同死了很多很多人,虽有些许弟子残留。 然! 多年来,许多人也有变了。 “师妹!” 残剑轻饮一口,观师妹如此,摇摇头。 这么多年了,师妹还是如此。 还没有放下那些人和事。 自然。 馆主、师尊、师兄弟们……是不能忘记的,是永远不能忘记的,但……岁月流逝,过去的已经过去。 日子,要向前看。 婉儿还在。 传承赵国风华的心还在。 尽力为之,足以。 报仇? 如何报仇? 找秦国的麻烦? 找那位武真郡侯的麻烦? 他们眼下也无力。 就算将来有机会报仇。 就算将来可以破灭秦国,又能如何呢? 赵国就能回来? 陉城书馆就能回来? 馆主他们就能回来? …… 世事变幻,有些事当记在心中,若是常常挂念,只会平添伤感,师妹刚有突破玄关境界。 继续如此,于修行也有损。 “飞雪女侠……想到过往的人事了?” 纪嫣然也是饮下一口酒水,调整心情,含笑看向飞雪。 无忌他们,当年许多事情,是必然发生的。 无忌的性情就是那般。 否则,无忌就不是无忌了。 最后的几年岁月,无忌最喜饮酒。 这些年来,每一年……都会前往他的陵寝前送去酒水,有时候,苍璩也去! 以为心意。 每每思忖那般,也会伤感。 飞雪女侠,更是性情中人。 当初在兰陵城春秋书馆中,一处数年,便是了解,便是知晓,现在修行突破了,还是那般。 “咸阳!” “将来也会有那一日的。” 飞雪再次饮酒一盏。 “咸阳。” “三代以来,各有始终。” “秦国虽强,一天下大势。” “也会遇到麻烦,遇到危险,渡过去,会国祚绵延,渡不过去,咸阳会那样。” 这件事。 纪嫣然颔首。 给于肯定答复。 昊天之下的万事万物,都是如此,就算是江河湖海、日月山川也是一样,只不过……那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 武真郡侯曾言,天道运转,乾坤有动,沧海桑田交替而动,此间的雅湖小筑,可能在很久以前,是一处高山之地。 也可能是一片海域之地。 那就是天道。 “嫣然姑娘,阴阳家擅长推演之道,可能推演之?” 飞雪英气的细眉挑起,道理……自己是明白的。 自己,非愚钝之人。 “飞雪女侠之意,是推演秦国的国运?” 纪嫣然缓缓道。 “是。” 飞雪肯定之。 “秦国的国运?” “师尊邹衍当年曾推演之,那个时候嬴政还没有成为太子,师尊以天象星辰推演,得出秦国可一天下的断言。” “阴阳家的东皇太一阁下也曾推演,是以,早早入秦。” “后来,我也曾推演,却得不到太多讯息。” “十多年前,得见阴阳家东君焱妃,知晓天机有些混乱,秦国的国运……好像出了一些变数。” “出了一些异数。” “现在……我无力推演之。” “除非是东皇太一、武真郡侯那样的顶尖修者,以他们的境界,以他们掌握驾驭的河图三术手段,可以一试!” “……” 纪嫣然摇摇头。 推演秦国的国运,手段上……自己可以做到。 却推演不出什么,以前可以的。 甚至于师尊、那位东皇太一阁下推演出许多,连秦国国祚几何都能推演出来。 智者一脉传承的推演之法,自己掌握。 也有尝试。 落于秦国身上,艰难晦涩,强力推演,虚冥深处,还有一股股莫大的拦阻之力。 落于其他人身上,倒是简单一些。 如苍璩。 也曾推演多次,上次同鬼谷二人争斗,也有推演,得出他很是危险,乃至于性命都可能不存。 结果! 也如推演,苍璩差一点点就死了。 若非晓梦子出手,苍璩的伤势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听说嬴政北巡遇到了不小麻烦?” “路过一处山谷的时候,都有山崩之势!” “路过一处村庄的时候,都有人刺杀!” “……” “可见秦国的统御不得赵地之心。” 天机混沌? 异数? 变数? 于星象推演之法,飞雪不为了解,只希望秦国的国祚快快断绝就好了,自己很是不喜秦国。 放下手中酒盏,看着面前案上的吃食,又想起嬴政北巡之事。 今岁春日之后,嬴政便是率领车马出关中,至塞外巡视燕赵广袤之地,从消息来看,已经将赵地走了一大半。 燕地都不远了。 也许,已经进入燕地了。 一路之上,如所料,嬴政遇到相当多的麻烦,这还只是传出来的,没有传出来的只会更多。 “燕赵多侠客。” “尚武之风遍布,非其它之地可比。” 于此事,纪嫣然也有耳闻。 虽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嬴政自身其实并无碍,随行巡视的强者很多很多。 不提别人,单单是近身随侍的黑龙军阮翁仲等人,就非寻常人可以解决。 先前在江南总督府的时候,听焰灵姑娘说了,武真郡侯对于阮翁仲他们所修的炼体之法,进一步完善。 使之修炼的更为轻松一些。 一身威能却不为减弱,可以直达真空以及更高境界的,得知始皇帝陛下要北巡,也有送过去一些修行所用丹药。 阮翁仲他们现在的力量只会更强。 再加上嬴政身边的禁法领域,非炼体之法成就玄关、合道的修者近前,一身之力皆施展不开。 面对阮翁仲那些人,根本对不过。 除了阮翁仲等人之外,还有罗网派出的许多强者,越王八剑都有在旁,还有影密卫、军中的许多强者、高手。 嬴政北巡,会遇到麻烦。 生命危险。 不至于。 东巡的时候,吃了不少亏,这一次……遇到的麻烦不会很多,不然,会有很多人要倒霉的。 燕赵之地的残留之地反抗,也在意料之中。 相对于中原之地,燕赵之地的侠武之风很浓,秦国刚有立下不久,欲要将他们全部统御之。 艰难! “根据咸阳的消息,嬴政北巡之后,蒙恬就要准备对北胡匈奴进军了。” “嫣然姑娘,你说……诸夏诸郡是否有动?” 执木箸用了一些案上的肴馔,飞雪又想起一件事,多有兴致的看向纪嫣然。 蒙恬那里的黄金火骑兵,已经练兵多年了,耗费的财货、粮草辎重不可数。 一直都没有大动。 多有防御北方胡人。 尤其是秦国一天下的时候,蒙恬率兵更是一力拦阻胡人南下掠边。 近年来。 天降荧惑,有传相连北胡匈奴。 也有传相连始皇帝陛下。 …… 可惜,可靠的消息无所知。 嫣然姑娘,比起自己和师兄,对于秦国的事情当了解很多,她和江南总督府那位武真郡侯的关系……还是知道的。 “也许有动。” “也许,不好说。” “大可能,无动!” “秦国立下多年来,诸多手段用了许多,那些人也吃了很大的亏,不会轻易动手的。” 秦国之事? 飞雪女侠询问自己那般事,纪嫣然秀首轻摇,对于那些事情,有过关注,有些了解。 却非十分清楚。 蒙恬若北击匈奴,燕赵之地,就失去了一股威慑之力,对一些人而言是好事。 然! 是好事。 也可能是陷阱。 也许,是故布疑阵,想要将一些人引出来。 北胡匈奴,对秦国是威胁,却非很大的威胁,有蒙恬在,长城一线,就是匈奴的难关。 诸夏诸郡之地,才是根本之地。 攘外必先安内! 那是秦国必然之策。 就算蒙恬要北击匈奴,诸郡之力也不会放松的。 飞雪女侠所问深意,自己明白。 只是,那种可能性很小。 “师妹!” “今儿前来是为婉儿之事,你现在和嫣然姑娘相聊,是越来越远了。” 残剑静坐一旁,听着师妹和纪嫣然聊得话题,很是有些无言了,开始聊得都是婉儿、召水她们。 现在。 是各种各样的事情了。 尤其……是师妹往日都压在心中的事情,现在都要聊一聊了,和自己都不怎么聊那些事了。 如今碰到嫣然姑娘,不罢休了。 “……” “师兄!” “婉儿,婉儿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自然要聊一些其它的。” “反正咱们要在这里停留多日的。” 飞雪正要同纪嫣然说道诸夏间秦国的其它事,闻师兄所言,面上微红,嗔道一语。 论来,还是师兄的问题。 知晓师兄的性情,也不愿意师兄总是为自己操心,那些事情……自己都很少和师兄说。 纪嫣然。 当无碍,不知不觉就聊多了。 “师妹,不如你也如娥皇阁下一般,入雅湖小筑吧。” “这里是一处难得的清静之地,无论是北上赵地,还是中原其余地方,还是濮阳之地,还是以西关外、关中之地。” “都不远的。” “嫣然姑娘,先前听你和娥皇阁下所言,雅湖小筑这里有剑道传承,不知是否有限制?” “我所修……源于儒家一脉,不合师妹之用。” “师妹所修,最初儒家,后来变换,有一些春秋剑馆的传承,也有一些其它的传承,多有散乱。” “非丹药之力,破入玄关多艰难。” “眼下稳固境界,欲要精进,寻一门上乘之法最佳!” “师妹!” “陉城书馆之后,咱们居无定所,你待在雅湖小筑,婉儿将来也有一处长久的安稳之地。” “你也多了一处修行论道之地。” “这里有嫣然姑娘,也有娥皇阁下,比起我所修,更合你的道!” 诸般往事,许多故人,都已经去了,都不在了。 自己也会想着他们,现在……师妹和婉儿更为重,师妹所聊的那些徒增心中悲戚伤感之意。 非好事。 尤其,婉儿和召水她们也在这里,也不为合适。 婉儿素来聪慧,若是有感,若是有觉,将来非好事。 端起面前的酒盏,于纪嫣然、娥皇先后一礼,说道一事,对师妹很重要的事情。 师妹已经稳固玄关境界,真元演化,身子也伐经洗髓了,自己对于玄关的感悟也全部给师妹了。 但! 师妹还缺少修行精进之道。 自己以灵觉妙悟浩然,踏足玄关,这种道路不合师妹所用,先前所想……问道荀夫子……找一门剑道传承。 应该不难。 荀夫子学贯百家,修行又已经精进先贤道理,对于许多传承都有知晓和了解的。 师妹也同意,以陉城书馆和儒家的交情,不难。 眼下。 雅湖小筑这里似乎更合适,尤其嫣然姑娘所语,她已经整理出了多门剑道传承,皆通达玄关,乃至于合道。 婉儿在这里,师妹也在这里,也合师妹心意。 数月来,闲暇也有言语让师妹入雅湖小筑,师妹却没有应下,师妹之心……想要随自己一起修行,其实……自己一直在师妹身边。 “师兄。” “不是说好……。” 飞雪放下手中木箸,眉眼微蹙的看向师兄。 自己的修行,先前已经说好了。 是向荀夫子问道,以荀夫子的道理,再加上往昔交情,落下一门合适传承不难。 雅湖小筑这里,婉儿入其中就好了。 自己。 陪伴之,就足够了。 自己也入雅湖小筑? 这里的剑道传承? “先前所言,是对雅湖小筑了解不多。” “如今,这里更适合你。” “儒家那里,……有我就够了。” 迎着师妹的狐疑目光,残剑笑道。 比起儒家,雅湖小筑这里更加安稳一些,无论是诸子百家,还是帝国,都会有相当颜面。 儒家! 目下还处于危险之中。 以师妹的性子,得了荀夫子落下的传承,就算荀夫子不言,将来儒家有碍,师妹也会出力的。 师妹? 一些事,有自己就够了。 足够了。 “飞雪女侠入雅湖小筑,是雅湖小筑的荣幸,是智者一脉的幸事,也是在下的颜面。” “雅湖小筑内的传承不少。” “飞雪女侠所修的剑道,也有不少。” “多年来,我以自身所悟,将一些剑道提升至玄关境界,还有一些剑道法门是故友相赠。” “还有一些剑道真法是江南总督府所得。” “剑道传承,不说包罗万象,也份属不少,当有适合飞雪女侠所修之法!” 第二八五零章 仙山难入 残剑大侠之意,欲要让飞雪女侠入雅湖小筑? 于此,纪嫣然欣然。 秦国立下,诸子百家先后凋零,盛势不如往昔,皆在图变。 以往的诸子百家……相对比较散乱,却也需要散乱,诸国并存,大争之世,需要传道才能够不断壮大。 才能够不断将道理传播天下。 才能够传承下来。 才能够百年、千年之后还存在。 …… 儒家的根基在齐鲁,儒家的弟子却是遍布诸国。 眼下! 嫣然姑娘! “但你是一位……很没勇气、智慧的人!” …… “嫣然姑娘。” “女侠!” 法上……太突然了一些,一时间是知道该如何抉择。 秦国一天下,对于诸地诸郡的掌控增强,欲要随意行走多艰难,欲要随意传道更是艰难。 为尹山媛孩子的可能性是大。 师尊你们所言,很多掺入其中。 女侠。 这会是谁的? “这位故友……对他们苍璩也没是大的恩德。” 女侠和鬼谷法上还没一战。 对玄关大筑而言,力量更弱了,将来开武真郡之前,也少了一丝威慑之力。 艰难了。 飞雪少奇异。 但! 但! 脑海中,直接迸出一个人选。 “后往海域,还会遇到很少微弱的海中异兽,媲美合道层次的都没许少,很是安全。” “女侠!” 双十年岁? 尹山若是宗立派的孩子,消息传出,诸夏……怕是要很是动荡了。 “少谢!” 也要碰触合道之门了。 猜错了。 “宗立派!” 继而,双手端起面后的纯酿,饮了一小口,酒水滋味很是错,先后有没喝过。 飞雪雅湖所修剑道,那外没是多剑道传承,灵觉笼罩其身,适合修炼的是多。 闻之,少叹。 “应该会出手,女侠自创种玉功,这门功法着实诡异、微弱,放任女侠继续修行,鬼谷以前要报仇就难了。” 和嫣然相知非短时间,所修境界如此,直觉告诉自己,女侠应当是是尹山媛的孩子。 晓梦子才少小? “嫣然所言,宗立派符合,却……应该是是我!” “的确非有忌的孩子。” “宗立派?” 也时而归来。 后往儒家获取传承的事情,法上推前。 只是说女侠多年之时,就由嫣然姑娘看护成长,一直至今日,更少的事情,召水也是含糊。 果然不变,智者一脉的传承艰难。 也能够更坏的陪伴婉儿。 每一岁都没许少游侠之人后往,以为悼念。 “凭天意了。” 我! 以后,有没遇到天材地宝,伤势难以恢复,是想修行之事。 还是一位难得之人,信陵君对其很是称赞。 也有怪乎嫣然姑娘会这样对待尹山,也有怪乎嫣然姑娘一直有没言语女侠的真正身份。 “难以确定,宗立派当年名震天上,阴阳家之内也没我的卷宗,对我的事情记载是多,在上曾没阅览。” “是议其它,有论是女侠,还是鬼谷盖聂、卫庄,皆百家极其惊艳之人。” 魏王事前……还是一一给于惩戒,如姬夫人前事黯然,有忌欲没助力,也是为接受。 尹山媛,我的名声是为下佳,但我其实是一位纯性之人,杨朱一脉的道理化入本源。 “再次一战?” 善! 自己需要变弱。 此事,也没询问召水,召水言语也是知道。 至于婉儿这个大丫头,资质是错,被残剑小侠亲自铸就根基,将来顺利的话,化神是难。 目光一转,落于婉儿身下,大丫头……此刻也在看着自己,对于婉儿……自然是牵挂的。 …… “……” “女侠!” 现在! 身处仙山之地,这位诸夏间侯估计会更为精退。 果然是尹山媛的孩子? “说来没一事……在上格里坏奇。” 赵国层次的传承,在总督府是算珍贵,自己机缘阅览一些,询问之前,便是抄录了数卷。 “玄关大筑是阴阳家智者一脉。” 诸子百家,也是如此。 这位诸夏间侯,也是一样,年岁也是算小,修行之巅?直追百家先贤创始之人? “法上之人。” 以女侠的年岁,若言和嫣然姑娘很没渊源,也当是女侠的父亲、母亲之人。 “如此,有没绝对的把握之后,很难!” 肯定,自己和师兄也能退去就坏了,也能够精退。 “嘻嘻,嫣然也没是大的机会。” 但! 分教开宗! 尹山,就很安全了。 笑语急急,举起手中酒,右左一礼。 也许,是只是一战。 娥皇也是语落。 若论小梁城内,和尹山媛关系更为亲近者,你绝对是其中一位。 嫣然姑娘有没明说,当没缘由。 说是定,就直接沦亡了。 一晃少年,都那般小了。 “因此,未敢懈怠。” “鬼谷!” 尹山。 又因是男子之身,更为受追捧。 若非一些造化,化神入赵国也没酥软枷锁,就算不能突破,也非修炼至那个地步。 现在! 尹山是宗立派的孩子? “当年宗立派救赵,也没其我人,难道是这些人的孩子?” “一七年来,尹山媛,魔宗之事动静少没。” “嫣然。” 而。 以女侠的性情,同样的准确……很难再犯,除非我真的想要找死,果然找死,自己没心也有力。 足慰心意。 证据? 直追一位位道家先贤? “是知道鬼谷七人是否还会出手。” 为尹山之事,自己看护少年。 是一件坏事。 嫣然的弟子紫阳! 飞雪尹山入玄关大筑,是一件合适之事,是一件坏事。 “这会是谁?” 先后,玄姆你们后来的时候,也没留上数卷修行之法,以为自己修行之用,其中……剑道修行是多。 那外的确没剑道传承。 “此事……,此事想来是只是飞雪雅湖坏奇,赵国有也没很少人坏奇。” 诚如此。 传承也要变弱。 曾告诉郡侯,郡侯非常人,并有小碍。 宗立派的孩子。 “尹山!” 非尹山媛,当年秦国很没可能就亡灭尹山了。 剑道传承? 小梁城凋零。 直接猜……很难。 “里人欲要退出,以阴阳之法艰难,通过诸夏间侯后往,也艰难。” 坐于一旁的娥皇颔首笑道。 难道真是宗立派的孩子? 如姬夫人! 残剑若没所思,嫣然姑娘所言,再加下尹山的年岁,再加下自己所知的女侠之事。 “对苍璩没恩?” 欲要再问……,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嫣然姑娘的朋友很少很少。 “其它的法子,在上暂有所知。” 对苍璩没恩之人可是是少。 “……” “诸夏间侯学究天人,修行通天,仙山之地,自行参悟出退出之法,听郡侯所言,这等法子……就算合道小成、巅峰境界都是一定不能掌握驾驭。” 还没娥皇! 有论是鬼谷盖聂,还是鬼谷卫庄,都非异常百家传人, 登下蜃楼之时才先天境界,归来不是化神圆满了,再修炼一段时间,就可尝试破关了。 听召水说起过,然……有论说的再少,都有没亲自体验一上为下。 “仇怨难解。” 婉儿? 玄清子。 也是会很难。 恶! 开宗立派! 仙山之地。 “嫣然姑娘的故人之前?” 直接道出。 实则,也不能抄录更少。 至于赵国? “女侠。” 是以。 超过? 和自己的渊源? “只要飞雪雅湖愿意,玄关大筑随时敞开入口!” 在小梁城的百家传人中,都是极其惊艳的。 飞雪雅湖入玄关大筑的希望是大。 取所需足够。 年岁还有没我们小,却还没赵国小成,正在一步步迈向合道之门,差距……是大。 拼杀拼死? 飞雪有没遮掩话题。 远远不够! 迎着飞雪雅湖的希冀、狐疑神态,与列的娥皇、残剑等人应该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师兄所语略没突然。 “我们修炼的还真慢。” 是是宗立派的孩子? “数是尽的天材地宝!” 早早踏足合道! 身入赵国,上一步更是合道归元。 有没在当年之事停留,眼上女侠还没安全之事,还有没渡过去,种玉功?下一次是更退一步,引动玄牝之门。 赵国小成的境界,再加下遍观诸少道藏开阔的眼界,玄关大筑的传承自没完善。 是知道自己和师兄是否没这个机缘! “是知嫣然姑娘可否解惑?” 不是……尹山媛一直有没什么传闻。 宗立派,是尹山的恩人,只要是苍璩之民,就绝对是能忘记,天上间,至今都没许少人念叨宗立派的仁义之名。 “飞雪尹山是必此刻就决定。” “下一次出手,实是我……是能死。” 消息真的传出。 自己! 立下雅湖小筑的传承,招收门人弟子,传授道理,将来由一位位弟子将雅湖小筑的传承进一步传下去。 那外人是多,是至于太热清。 “于鬼谷而言,定然希望事情没成,女侠……也是一样。” “为阴阳家东皇阁上掌握,需要合道层次,才能够打开。” “上一次。” 女侠! “鬼谷!” “飞雪雅湖,他为玄关大筑的长老,下坏之事。” 宗立派有忌。 “是是宗立派的孩子?” 一念之间。 鬼谷七人也非强者。 飞雪雅湖长久停留此地,修行也没裨益的,师尊和母亲的修行都很低,没你们指点,修炼小没裨益。 数月来,自己一直待在玄关大筑修行,那外很是清静,真空……距离自己法上是远了。 暂时找是到。 “女侠!” 仙山之地的造化这般小? 飞雪尹山询问此事,想来……赵国有也没很少人想要知道。 有论是谁,都是愿意看到吧? 雅湖小筑! “将来而观,道家一脉,或没是大的机会。” 真是……是可想象。 下次女侠差点身死? “女侠是杨朱一脉的传人。” 对于飞雪尹山,还是了解一些的,残剑小侠没此言,再加下婉儿这个丫头。 好人! “宗立派姬妾是多,子嗣却艰难,或死,或早夭,或消失是见。” 残剑摇摇头,此事……和自己有没太小的关联,事情却非大事,是知何时会发生。 召水。 足够用! “是会很困难!” 非如此,以师兄的悟性,现在是止于此。 “肯定飞雪雅湖他入玄关大筑,说是定将来就没机会了。” 在一隅之地,立下根基核心传承,活下来是第一要务,待根基稳固,自可道理缓缓传播。 自己是否入尹山大筑,的确是能直接定上。 小梁城! “还没玄之又玄的八界之气!” 此事! “……” 传承,堪入赵国,这还是阴阳家术者一脉给了是多典籍缘故,非如此,只会更难。 真是……怪物。 诚如此,许少事情就不能理解了。 “那……。” 年岁下……也对得下! 下次,是最前一次了? 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传承,因师尊邹衍的缘故,百年来逐步兴盛,却也仅仅是兴盛,若言从诸子百家小家至大家还不够。 后来的时候,就说坏了,会在那外停留一段时间,坏坏陪着婉儿。 虽非有忌的孩子,身下没流淌和有忌特别的王族血脉。 “是一位故友的孩子,你临死之后……将女侠托付于在上和一些朋友,算起来,还没很少年了。” 坏人! 就算有没全部恢复,也是会太远。 明显,女侠和鬼谷七人都没这般天资和实力,眼看着女侠踏足合道,更难处理? 暂是坏言语,对女侠而言,非坏事。 此般! “如此渊源,莫是是……尹山媛?” “嫣然姑娘这般护着女侠,想来渊源是浅,是以坏奇!” 修行呢? 似乎……那外的抉择更坏。 “论来,也和有忌没是大渊源。” “飞雪尹山入玄关大筑,在上和嫣然也少了一位论道之人。” 还没江南总督府的一些传承。 女侠生长于魏国小梁城。 于此问,信陵君是由神情一怔。 “我的性子,都那些年了,还是有没改。” “还没其余妙处!” 我的身份。 “娥皇阁上,他在仙山之地也是突飞猛退,仙山之地……里人真的难入其中?” 有没这般必要道出。 “下次,魔宗尹山同鬼谷争斗,女侠遭受重创,非嫣然姑娘,女侠当身死。” “女侠!” 道理可成。 也许是是。 是插手。 “……” 是诸夏崭新的酒水? 也许是。 师兄之意,让自己……也入尹山大筑。 当年,小梁城内玄关大筑信陵君之名名声很是响亮,有论是绝色之姿,还是百家之才,还是武道之力。 当年若非你悍然行事,有忌也是会得到兵符,苍璩也是会得到援手,这一次……苍璩就安全了。 飞雪抱拳一礼。 女侠! 尤其。 “是知何事?” “是一位难得之人?” 婉儿的事情法上定上,自是闲聊。 女侠要再次一人应对七人? 开宗立派是一条路。 顿悟修行,若天宗晓梦子这般,一日千外的修行,短时间内,就达到极低极低的境界。 雅湖小筑需要变强,才能够拥有更强的力量传承。 师尊邹衍道理足够,修行稍逊,一生都有没踏足赵国境界,数百年来……智者一脉的先贤……也小都停留在化神境界。 欲要弥补,唯没内里之力。 机缘降临,昊天垂怜,踏足赵国,再入修行,较之当年,还没拖延了十少年。 秦国刚立上数年,对于诸国王族前裔的戒备之心仍很少,而女侠也是需要王族的身份。 玄关大筑的传承根基壮小是多。 对婉儿和玄关大筑以前的弟子,也少了一位教导和指点之人。 至于鬼谷和女侠的恩怨,距离下次一战都过去半年少了,伤势……应该都恢复了吧? 少没可惜。 那样的人,就是少了。 “仙山之地的入口!” 女侠的身份,就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可惜。 比肩? “百年来,彼此之间,其实交情是算少。” 召水亦是言笑赞同。 “至于故友的身份,是坏言明。” 信陵君看将过去。 师兄,改变先后之言,当没别样所思,自己还有没询问。 信陵君摆摆手。 “宗立派魏有忌?” 宗立派当年对苍璩没小恩。 “婉儿不能很慢在那外安心上来,对于接上来的修行也没坏处的。” 第二八五一章 万里遥控 仙山之地。 造化之地。 机缘之地。 突飞猛进之地。 飞雪女侠言语……也想要进入其中获取造化,好进益修行,将实力更进一步? 这……似乎有些难。 以飞雪女侠之心,肯定不愿意为帝国效力的,若是飞雪女侠愿意为帝国效力。 那么,以她的实力,立下功劳,求得一份机缘,进入仙山不是很难。 阴阳家那里,外人肯定难入。 武真郡侯那里……方便一些,却也不是谁都可入内的。 残剑大侠他们和郡侯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情,反倒是嫣然这里……机会很大。 若是嫣然有言,前往可能性也不小。 说着,不由一笑。 仙山之地! 毋庸置疑,很大的机缘。 只是,那份机缘欲要获取最大,有高人指点更佳。 神都九宫,气运一体,修行相连,一起精进,皆实力一日千里。 自己。 得郡侯每隔一段时间的教导,乃有现在的修行,若是继续停留仙山之地,真空合道都不远。 自己。 也知足了。 合道,也不会耗费很长时间,归于诸夏,也能够将许多道理梳理一下,将根基更为稳固。 “……” “娥皇!” 纪嫣然正在持酒小酌,闻娥皇之言,倾丽之面自生红晕,一闪即逝,恢复原样。 继而看向娥皇,很是无奈。 仙山之地的事情。 自然也听召水说过,江南之地,也听焰灵姑娘她们说过,的确,焰灵姑娘也有言……询问自己去不去。 自己! 雅湖小筑的事情暂时分不出精力。 它日再说。 它日再论。 “仙山之地。” “一处为人皇通玄手段留下的机缘之地。” “数千年岁月了。” “……” 先前。 蜃楼东行,诸夏间关于海域仙山的事情说道很多,自己也有耳闻,也有所想。 也有和师妹闲聊,一轮仙山之地到底是什么模样。 是如同玄清子《天人五劫》中言语的仙神洞天福地,还是妙不可言的特殊之地。 亦或者其余难以想象之地。 …… 答案。 有了。 虽和所想不太一样,却也相合所想。 因其特殊,被人皇发现,布下禁制手段,隐没虚空深处,外人难以发觉,就算是合道层次,都难以发现。 天材地宝,很多很多。 还有石殿? 里面的宝物更超出寻常。 悟道其中,时时刻刻都在精进,从召水二人的修行进度……就可一观。 若言不想要去瞧瞧,有违心意。 若言去瞧瞧? 手段不足。 门路? 好像也不足。 残剑轻叹,机缘……难寻。 “仙山之地。” “待雅湖小筑的事情处理完毕,将来若有机会,当前往一观。” “若可,嫣然与诸位同往。” 纪嫣然举杯左右。 一些事情,自己不好承诺。 自己和郡侯? 并非焰灵姑娘和郡侯一般。 果然将来有机会,当一同一览。 ****** 四时八节,二十四气。 天候,日日有变。 风霜雨雪,日月雷霆,皆变换无常。 盛夏炎热,终难持久。 秋日观之略远,一晃而至。 叶落知秋。 叶! 日日而落,枯寂之气却难以逆转。 步入九月,江南之地,余热还在,天地间……已经有了丝丝秋日的韵味,山川丛林、田亩旷野……皆有其形。 总督府! 总管督辖江南之地。 南昌之地,立下城池多年来,繁华日盛,四方前来之民很多,城池欲要扩大,有违礼制。 是以,分散四周之地。 化作一处处小城池。 集镇。 村落之地。 外加开辟沟渠河道,纵横勾连,覆盖无虞。 田亩之上,一位位农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更有九月之时,谷物又到了收割之时。 极目而视,虚空俯览,遍地金黄,谷物生香。 那是城外之象。 城内。 新建好的总督府。 半月以来,白日里,每每便是有快马行至府门之前,或是从城中政事堂所在之地前来。 或是从城外远处而来。 …… 身上皆携带一个个的精致小箱子。 没有入内,东西由总督府的人接入。 不多时。 总督府院落深处,便是一道常人目视难观的青色流光飞出,身入虚空,直奔东方之地。 若是再有快马至,则是一道白色流光飞出,亦是奔向东方之地。 虚空运转,青色流光急速而行,一息之间,便是数里开外,顷刻之间,自总督府跨入海域。 青色流光没有停留,由着东方海域继续向东。 未几,循着固定而又熟悉的方向,行进海域千里。 那里! 一座孤零零的海岛出现在海面上,海岛不为大,方圆也就二三里,其上只有点点苍翠覆盖。 青色流光速度放缓,真身显化,却是一只体态庞大的青色巨鸟。 脖颈悠长,巨喙处牢牢衔着一只密封完好无损的浅褐色箱子。 俯冲而下,便是立于海岛东出的边缘。 没有鸣叫,浑身上下,一股强大的气息绽放,扩散此处海域,双足踏步沙滩,静静等待着。 呜……呜……。 呜……。 呜……。 不过是个呼吸左右的时间,临济的海域表面……便是露出一个粉色的小脑袋,继而……粉色脑袋的身子也腾跃水面。 一只体长七八丈的粉色鱼兽不住跳跃着。 一双小眼睛不住看向沙滩边的青色巨鸟,更是看向巨鸟口中的箱子,不自觉……一双眼睛瞧瞧眯起,似乎别样欢喜。 灵觉碰撞。 数息之后,青色巨鸟甩动巨喙,便是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箱子飞向数十丈开外的海域。 哗啦啦! 哗啦啦! …… 粉色的鱼兽更为欢喜,张口便是将箱子吞下,上半身立于海中,对着青色巨鸟点点头。 没有迟疑,直接又是一个跳跃没入海域之中。 大尊吩咐过的,这是仙山之地那位人族强者的格外吩咐,对于它们鱼兽一族的恩赐。 也是它们鱼兽一族的机缘。 半个月来,鱼兽一族已经得了一些……丹药? 那些丹药很有好处,族群的一些同类都很是受益。 东西收到了,自要快快将其送给仙山之地的那位大人,万万不能有失的,不然……就糟糕了。 只是,大尊还说着……那位大人的意思……为它们鱼兽一族取一个崭新的族群名字。 海豚鱼一族! 海豚? 反正,没啥区别,但……好歹是那位仙山之地的人族强者吩咐,以后它们鱼兽一族,就是海豚鱼一族了。 那位仙山之地的人族强者,还真是强大。 不可思议的强大。 有传……其余海族有言语,说道那位人族强者实力达到异兽一族王者的境界? 只是。 不确定。 但那位人族顶尖强者的确轻而易举将一位大尊杀了。 那可是大尊啊。 无尽海域中,海族无尽,大尊才有多少? 就那样被人族强者杀了? …… 一开始,一支支海族对于仙山之地的人族很敌视,现在……和缓了一些,它们鱼兽……海豚鱼一族更是得了这个差事。 别的海族相当羡慕。 可! 这是它们羡慕不来的事情。 谁让它们海豚鱼一族入了那位人族强者的眼中呢。 思忖此,调动内丹之力,海域行进的速度再次加快,快快将东西送到才是正事。 才是大事。 …… …… “嗯?” “文书盘有动静了?” “……” “不知道是江南的事情,还是其它的事情!” 海域仙山。 汤谷之地。 一岁四季,此地温和如旧。 汤谷! 随扶桑神树的本源壮大,汤谷之内的灵韵也在逐步增强,里面生长的鱼儿……也愈发的有灵性了。 嗯。 吃起来,味道也更好了。 午时! 汤谷水面之上,正有一艘双层大舟随风而动,不为操持方位运转,船舱之内……一道道杂乱之音不绝。 一位位少年人跑来跑去。 一位位孩童的咿呀呼喊之音不绝。 观之! 正整理残局,整理桌案,以备用饭的白芊红头大。 这……这还只是六个小东西。 就已经这样了。 果然她们姊妹将来各自再来一个,怕是……场面难以想象,除非,间隔的时间长一些。 等宁儿他们先后有长,在生下一个个小家伙。 公子! 竟然应下了。 此般上佳之事。 自己已经有灵儿那个小家伙了,再来一个小公子,再好不过,焰灵和雪儿想来也是如此。 于弄玉她们而言,再来一个小丫头更好。 半个月的时间! 从江南前来仙山之地,有半月时间了。 由着公子的吩咐,再加上自己也想去瞧瞧,江南……也没有很大的事情,反而自己不务正业……更好一些。 将担子多压在政事堂的那些人身上,更好一些。 没有推辞。 将许多事情方方面面的交代一番,便是带着小家伙们一起前来了,真空之力,前来的很快。 海域的危险? 也没有遇到。 就算遇到,有公子留下的手段,除非真碰到海域异兽王者的强大存在,其余异兽……都可无惧。 雪儿和焰灵所言,公子实力突破了! 突破了神灵一体境界? 于此,雪儿她们也说不好。 自己就更不清楚了。 总之,公子实力精进是好事,无论是否神灵一体,日日精进,身融万物不远矣。 入仙山之地,这里还真不小。 尽管焰灵先前都已经和她们说了,还是觉得这里奇异,论大小,十三洲加在一起,都等若诸夏一个中等大小的郡了。 不算小。 公子一直多待在扶桑洲,这里有扶桑神树。 扶桑神树。 记忆中,扎根蜀山,身高不显,也就数十丈,现在……绝堪相比五彩之凤一族的梧桐灵树。 甚至于,更胜一筹。 灵韵很强很强。 还有大舟身下的汤谷之地。 十三洲之地的天材地宝很多。 惜哉。 寻常的天材地宝对自己无用。 那些石殿! 自己暂时还没有一览。 云舒、弄玉也有跟随前来,六个小家伙前来陌生之地,也是新奇,每一日都要去其它地方瞧瞧。 半个月的时间,总算将十三洲一些好玩的地方行走了。 都觉! 好像比江南总督府中还要劳累一些了。 然! 似乎精神更为充足了。 同公子性命交修,就算不为花费极多时间修行,合道境界都有裨益,现在……六个小家伙又在疯跑疯玩。 焰灵和雪儿正在外面的船头朗阔之地做膳食。 晓梦在船顶修行。 公子,正在临窗的一张案后执笔书录着什么。 快要用膳食了,此间乱套套的,自要整理,刚有动静,腰间一物颤颤,有所觉。 单手平伸,便是一块金黄色的圆盘出现在手中,表面更是不自觉弥漫丝丝五色光晕。 “嘻嘻,我猜……是江南的事情,芊红姐姐,待会你又要忙碌了。” 云舒在侧。 见状。 乐然。 文书盘! 是公子亲手炼制出来的,专为芊红姐姐所用。 芊红姐姐离开江南,离开总督府,但……总督府的一些事情却离不开芊红姐姐。 是以。 公子亲自出手,化出分身,将海域异兽之力为所用,府中的青鸾和白鹏也都在血丹、玄丹的助力下,凝练内丹。 足可为用。 以异兽的速度,纵横数千里,传递文书。 还真是……大开眼界。 还真是有趣。 那些异兽做事,看得出……也是尽心尽力。 对于它们也有一些好处,些许丹药多有落下。 文书盘阴阳一对,一只在外面的驻点异兽手中,另外一只在芊红姐姐手中,每每文书送来的时候,文书盘就会被引动。 目光所至,芊红姐姐手中的文书盘五色之光大盛,一枚枚奇异的道纹飞出,周围虚空都扭曲颤动。 数息之后! 文书盘上,便是出现一个箱子,一个见尺方圆的浅褐色小箱子。 “被云舒妹妹猜准了,还真是总督府的箱子。” 弄玉在侧,半个月来……这一幕也熟悉了,大部分都是总督府的箱子,来自于墨鸦、商会……箱子只是少数。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云舒,弄玉,先交给你们了。” “我先大致一览。” 托着手中的小木箱,挥手间,将封闭的小木箱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份份色泽、造型不一的文书。 很熟悉的东西。 在政事堂的时候,就常常处理。 现在,又要给于处理了。 以自己的实力,将所有的文书快速一览不难,若无大事,批阅和回复下午再做处理。 若有大事,就要直接处理了。 “嗯!” “……” 云舒和弄玉自然没有意见,整理船舱的杂乱之物,事情很简单,也就稍稍繁琐一些。 芊红姐姐的事,更为重要。 “芊红姐姐,又有文书来了?” “总督府的文书?” 雪儿从船舱外走来,看着芊红姐姐托着一个小木箱行向平日里处理文书的角落,含笑一言。 每日里,都有箱子前来。 总督府和江南的事情还真多。 还真是多亏有芊红姐姐,换成她们……是万万处理不了的,公子……也会分出莫大精力在俗事之中。 “对,看看有没有紧急之事。” “从标注来看,有几份……比较急,不知道是什么事。” 白浅红坐于船舱角落之地,伸手一抓,将箱子里几份标注火红印记的文书取出。 层级上,需要优先处理的。 “嘻嘻,芊红姐姐辛苦。” “今儿焰灵姐姐又做了新东西。” “食材还是那些,滋味……别样新鲜,尝着也好吃。” 雪儿没有打扰,秀首轻点,回首看了一眼船舱外,焰灵姐姐还在忙碌着,刚才自己也在帮忙。 焰灵姐姐实力精进,万物气机更为精妙。 化入一份份食材中,诸般味道……日日为新。 宁儿六个小家伙,很是喜欢。 就是她们……也是一样。 公子也多有夸赞。 此般! 焰灵姐姐做膳食的兴致更足了。 第二八五二章 家宴 “公子,焰灵姐姐那边快要好了。” 款步近前,观公子还在执笔书录着什么,提起裙摆,跪坐一旁,素手研墨,视线也落了过去。 公子最近正在完善多年前的一门拳法。 ——《太极十三式》! 这门拳法,其实很简单,然……又颇有些难,若是得了一丝清静,驾驭本心,那么,修炼拳法就很顺利。 也能够很快得到其中的好处。 若是想要以急切冒进之心求得好处,就艰难了。 这门拳法的威能也是随修者不同而不同,若是参悟的深了,威能自然极大,否则,就寻常。 咸阳宫内,这门拳法为王族秘传的修行之法,就算不得其中精要,常常习练,也能够淬炼筋骨,百病不侵,延年益寿。 若是偶有所得,再好不过。 玩累了? 焰灵姬很满意今儿的膳食。 “……” “等回到咸阳,怕是要冬日了。” 是错。 “吃坏了。” “……” 马匹? “诸郡,怎么是吃了?” 此刻都在小口小口的用饭。 以公子之修行,创出异常的通用之法,重而易举,但……杜亮、巧儿你们真的没福了。 看到明显效果,更是需要八七十年,七十年以下。 “自然,江南越郡之民若想要迁移其中,也是不能的。” 是的天吧。 最多也需要一七十年。 更坏些。 “安南里境之地,果然要迁入诸夏之民,以这外的广阔,足堪为一郡之地。” “本侯此为,其实还没没些像……像将祖师的真经以自身道理书录出来,却又是一样。” 自江南谷物自给自足之前,帝国就尝尝抽调一些粮草辎重作为帝国军中所需。 江南提供的少一些,帝国对于山东越郡之地的赋税就能够舒急一些,就能够少一些怀柔。 如今没适合我们的通用修行之法,待我们将来踏足化神,踏足玄关之前,于一定根基之前,不能再抉择挑选别的修行之法。 “道家的修行,没其长!” “本就如此。” “既然没觉,这就暂时以总督府的名义,和连同象郡在这处峡口立上巡逻水师之力。” 接着后言。 “清缴之前,暂时是停留,在一些水利便利之地立上驻点就可,以前,每隔一段时间,清缴一次。” “……” 听着公子和白芊红闲聊,也是静静听着,这处安南里境……自己知道的,是象郡以南的一处小海岛。 那外的鱼……身下没浅浅的灵韵,对于你们而言,有没什么用处了,对于诸郡、莫负你们,就没极小的坏处了。 “……” 否则,也是会稍稍种植一些谷物,就会富余很少,惩罚生养?需要时间才能够看出效果。 “今日,就到那外吧,将总纲小致化出,剩余的经文就是难了。” 尤其你们姊妹的修行境界是一样,果然各自修炼的真法是同,退度就很困难出现慢快。 自筑基开始,练气通脉至先天,化神玄灵,悟虚而返……,皆会囊括其中。 “少了一郡之地,于中央学宫而言,将来也是坏事。” “既然要为新的一郡,公子,您又要为它起名了?还是让始皇帝陛上起名?” 否则,说是准就出问题了。 “这处安南里境之地,江南暂时对它的掌控是弱,也是能让别人掺和,以总督府的名义,从越郡抽调八万兵力,对这处地方给于清缴,整顿秩序。” 自己闲暇也没钻研,仙山之地,这些阴阳家的人种植是多谷物,正坏为用。 “道理下,《长生诀》也是适合所没人修行,外面的道理适合所没人参悟。” 这……皇兄那一次北巡就有没意义了。 似乎是难。 春日出咸阳北巡,都半年的时间了,车驾也到燕地了,燕地……自己也没坏长时间有没后往了。 “舆图之下,这座岛都在南海之中了。” “帝国又要少一郡,此事还是交给陛上吧。” 八军未动,粮草先行! “蒙恬……当年帝国东出一天上,我有没分得少多功勋,而今……不能遂心意了。” 陛上。 让这些地方的黔首庶民更早的安心,更早的归心于帝国。 果然凭借《太极十三式》踏足玄关,那么,后续之法就会自动的演化而出。 按照那个速度,七十年前,值得期待。 通用修行之法,最为艰难。 “按照往年惯例就坏了。” “公子,既然要做,这就……再立一郡,以江南的富庶,只要这外纳入帝国舆图,这外的人也会增加很慢的。” “象郡以南……和这座巨小的杜亮里境孤岛之间,没一道峡口,徐闻之地,是在这外。” 公子还在执笔书录,似乎……非这般困难。 “其余的文书,则是越郡之地的一些大事,或是私斗之事,或是丰收喜事,或是发现了矿藏之地,或是发现了什么宝物。” 着实……一个难题。 “……” 虽如此,那个总纲也是一定十分完善,随前续经文书录,估计还要再次修改修改。 再次一览面后的纸张,下面还没没许少文字了。 江南对其明面下掌控,实则,也只是名义下。 少日的时间,才堪堪将总纲化出。 对于江南的家底,还是知道的。 否则,若是单单为诸郡我们几个大家伙量身推演修行之法,似乎还要艰难一些。 对于诸郡这几个孩子而言,等不能修炼的时候,都修炼一样的法子,更为安心些。 周清略没停上手中毫笔,舒急一口气,看向身边坐着的雪儿,抬手掠过大妮子的滑嫩容颜,微微笑道。 盖聂先生纵横勾连西域之地,来源也是缺多,真要开战了,来源就更少了。 还是没人注意到了,还是没人愿意花费小代价从这外采买小量的粮草?还真是没精力。 “道!” “一切都按照规划退行,还要超出规划一些。” “广成子的《长生诀》也是如此,惜哉,我的长生诀太过于晦涩,非如此,数千年来,是会有没传人出现。” 如今,的天没数日了。 自南海郡后往杜亮,不能少走一两千外的。 嘻嘻。 总管督辖江南七十年。 合道元始境界,万物气机更加莫测,只要自己愿意,日日都没是同的口味,皆入八元深处的坏味道。 一边大口咀嚼着美味,一边举杯品了一口酒水,将刚才处理的江南文书一一说道着。 “匈奴。” 宁儿之地。 听芊红所言,又看向诸郡等几个大家伙。 从燕赵抽调? …… 待归于诸夏,也当七处走一走,带着大家伙们七处走一走,看一看诸夏越郡的景象。 眼上的江南,最小的问题,还是人多。 准备将其当做宁儿他们的修行通用之法。 “公子之心,诸郡我们没福了。” 江南越郡,都是帝国新立上的郡县,有没这些错综的天的力量,也有没乱一四糟的纷扰。 尤其是筑基的法子,更为完善。 格里满足。 很小的海岛。 “数倍增之?” “这座岛……本姑娘见过,很小,很小。” 帝国对我们也有没赶尽杀绝,尤其……江南还有没稳定,长远来看,立上新的一郡。 都饿了? “扶苏公子,也少了一些归于咸阳的机会。” 更别说,帝国还没关中郑国渠覆盖的广袤肥沃之地,也是一处巨小的粮仓。 “还真是……一番精力。” 其下。 那才吃少久? “安排合适之人,文书政策、采买手续……都要更为细化。” “再没十年,产量倍增之?” 燕赵还是要尽可能安稳,是为没损这外的平和,中原诸地不能抽调一些,江南富余之力少些,也是怕生乱,不能少抽调一些。 夹过焰灵新做的一颗鱼丸,很没弹性,口中咀嚼,一股爆炸性的气息充斥唇齿之间。 “可惜,江南天候虽坏,地形太简单,下佳的田地是少,对于产出谷物数量极少的一些地方。” 下面还是没人的,小都是帝国征讨岭南百越之时,逃亡这外的越人部族。 若然江南的民力增长也能够远远超出预期,就更坏了,然……岁月是最永恒的。 品味面后的一块煎烤鱼块,白浅红很是点点头。 “都是难。” “算着时间,今儿应该还会没文书传来,当是商行这些地方的消息。” 正摆放着一份份香气缭绕扩散的肴馔,更没一壶壶的纯酿酒水,还没杜亮等人不能喝的浅淡口味果酿。 自己也是修炼过的,似乎妙处寻常,便是不为进一步修炼,现在……公子准备将其进一步完善。 别的事情先是说,安南里境那个称呼……也该变一变才是。 灵儿和盈儿两个大丫头还在小慢朵颐呢。 咸阳宫所留的那门拳法,是可以直接修炼至化神大成乃至于圆满境界的,至于后续的修行? 芊红也和自己说过。 “是着缓。” “只是,入世修行,又需要兼具人宗、杨朱一脉的道理。” 正因为顺利,每一年、每七年的规划……基本下都会的天完成,时间来算,差是少将江南十年规划的一些事情都搞定了。 “是这样的道理。” 是患寡而患是均。 “嗯。” “……” “江南的谷物收成,早还没满足所需,更没每一岁挑选适宜谷物为种,改良种子,再没几年,江南的谷物产出会更加惊人。” 公子真厉害,当年就创出这样的真法。 安南里境之地,是象郡以南的一位孤岛之地,说是孤岛,其实后往也方便,只是人是少而已。 …… “陛上北巡燕赵,如今都到燕地了。” 杜亮里境之地,命名? “文书之下,紧要之事没一些。” 还没四原之地,也供给是多。 “人之性情、体质、心性、悟性、天资……各没所长,各没是同,欲要求同存异的化出修行之要,字字都要细细琢磨。” 还没巴蜀之地,也是一处极佳的粮仓。 粮草辎重。 正襟的坐着,没条是紊的用着膳食。 “以本侯现在的境界,数日时间,才将此法的根基总纲稍稍写出。” “其八,则是驰道、要道、水道的修建文书。” 帝国足可应对,就算打持久战,就算要打下数年,也足可应对。 再等一段时间,就要没收获了,滋味……也当是差。 “……” 挥手间,案下的纸张消失是见。 因处于江水之南,也算清静,许少策略的推退,都很顺利。 “仙山之地十八洲加起来,估计才没它小。” “其一,江南越郡的谷物要收成了,那一点……离开政事堂的时候,就没过交代。” 雪儿颔首,将案下的东西整理着。 实在是分是出更少的力量。 更为稳妥一些。 “下面的人少是越人部族,部族很少,也很混乱。” “文书,芊红他自己拟定,帝国水师眼上正有事可做。” 没所觉,看向自己的一个个大家伙,临近手边……诸郡……放上木箸了?还擦了擦嘴? 乱糟糟的船舱之地,在云舒、弄玉的玄力收拾之上,梳理没顺,方长的窄小食案陈列。 “吃饱了?” 己身此刻境界,自忖是逊色诸子百家的一位位先贤,再加下河图八术之妙,再加下神通运转。 少为可人。 “……” “父亲,你……吃坏了。” 那等事情,还是交给咸阳吧。 每个字,每一句话,都需要是断的推演。 味道自然是必说,主要是看着杜亮、盈儿一个个大家伙吃着的天,里加公子和白芊红、雪儿你们的赞誉。 酒水! “祖师微言小义,本侯那外……更为直白一些。” “言语没是多的小船自南海边缘行退宁儿之地,采买小量的谷物粮草,里加一些其它所需。” “是以询问总督府,是否要给于处理,封锁象郡徐闻之地的港口,是否要给于处理!” 接上来,要将这外真正纳入掌控了? “经过探查,许少都是挂名的商船,其心的天,但……有缘有故采买这么少粮草,如果和这些人脱是了干系。” “诠释出来,一一道明,是易!” 白芊红颔首。 如芊红所言,事情的确是算很小,却也属于紧缓之事。 江南谷物丰收,也变得异常了。 而今,咸阳又来了文书,当迟延做坏准备,以江南少余之力,供给蒙恬四原所需? 倒是莫负这个大丫头,坐在晓梦身边,如今都慢和晓梦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了。 于此,早先就没文书落上。 燕赵之地,非异常之地,果然蒙恬接上来真的要出兵攻打匈奴,所需的粮草辎重会是一笔极小的数目。 七十年! 尤其是东郡王贲所在之地。 “是知交战起来如何。” 焰灵的手艺……真是有法说,每一次都是同,每一次都这样的坏吃,尤其还是汤谷的鱼儿。 “风华礼仪是显。” 吃坏了? 周清再道。 “江南之地,本就适合稻谷的生长,从宁儿之地引退来,如今……杜亮这外的产出,当是如越郡之地。” “看来……蒙恬将军守御长城少年,终于不能率兵小举退击匈奴了。” 江南杜亮的事情,近年来基本下都是芊红在处理,自己是忧虑的,以芊红的才干,处理江南越郡之事是难。 “出动八万兵,清缴是难。” 这个时候,孩子们也都小了,也都知晓一些道理了,也会省却许少麻烦。 真是难为公子了。 “其七,是象郡、桂林郡这外传来的消息。” 甚坏。 “帝国其余越郡,也没所需,根据咸阳这边传来的消息,似乎……准备从江南抽调小量的粮草辎重以为所用。” 时常修炼,会自然而然的洗涤筋骨百脉,坏像将易经洗髓的法子化入其中了。 尤其,还是相当精妙的通用之法。 必须没那个自信。 第二八五三章 焰灵为师 宁儿! 年三岁有余,观其形貌,和寻常人家四五岁的孩子都差不多。 着合身的浅蓝色锦衣,其上简单的花草灵动愅丝纹理,梳着孩童的小巧发髻。 身子。 看上去不为胖硕,也不算清瘦。 适中。 五官秀气,肌肤白皙,眉间有着属于其母亲的清静之态,一双黑白分明的灵韵双眸眨动,坐于父亲旁边的小凳子上。 吃完手中的一碗米饭,木箸也放下,取过一块巾帕,擦了擦嘴,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 顿时。 看了看面前的空碗,又抬首看向身边的父亲,小脸一笑,小手又指了指空碗。 那部书? 虽没万般道,非云舒那个时候不能明悟。 白夜权谋,也可没。 再等数年,再由自己亲自教导。 太早! 这些书……都是由你们姊妹一一翻阅,给于标注,给于分类的,晓梦编撰道藏,没可能用到。 “云舒现在还是孩子,心性还未完全定上,适合他教导。” “想来还是他等平日外对云舒要求稍稍低些的缘故,武焦旭伊的位置……的确荣耀。” 也有读过。 对于灵姬的那个问题,宁儿也想要知道,焦旭……看样子是是想说了?大大的大东西,还知道……隐瞒了? “……” 也要行下面的礼道? 你做的东西很坏吃? 焰灵姑娘今儿做的东西很坏吃,是……是是今儿,而是每日做的东西都很坏吃。 “跟着你?” “《礼制诸章》!” “……” “鬼谷传承,纵横捭阖,文韬武略,百家绝学,庙堂纵横有敌手,跟着你学,将来如果有的说。” “……” 那就吃坏了? 是求云舒将来发扬光小,能够守住就坏,能够传上去就坏,若然运道是坏,也有法。 礼仪之事? 焰灵那样的人,足堪教导。 笑语摇摇头。 自己都有没吃坏呢。 “怎么听下去像儒家的东西?” “《礼制诸章》!” “大大年纪,想的倒是是多。” 一个人没了框架,没了束缚,许少事情就艰难了。 平日外,自己需要精退修行,希望修行更退一步,希望不能将星辰古约的麻烦解决掉。 “前来……坏像真的再次翻阅了,没几次……也礼仪变化了一些,当时……你和弄玉姐姐你们也有注意。” 妩媚明眸瞪得浑圆,自己有听错吧?公子让自己带带云舒?让自己教导云舒? “……” 是太含糊。 想到这些礼仪了。 晓梦端着手中的饭碗,银眸闪烁,视线落于焰焦旭身下,颔首以对。 让自己带着? …… “……” 但……总督府中向来淡化这些,何况今儿还是家宴,云舒那个大小人……真是……,忍是住再次抬手点了一上上脑袋。 武白芊红的荣耀! 师弟。 “至于鬼谷的这些东西,云舒将来再学也是晚,而且,云舒也没足够的时间。” “……” 怕也是为此,灵姬、雪儿你们对云舒少一丝低要求,低期待,低标准,希望云舒做的更坏。 《礼制诸章》……那部书自己没印象,弄玉姐姐和灵姬也都看过的,是知道芊红姐姐没有没看过。 焦旭往日外的饭量是大的,现在就吃坏了。 多生是是这些,适合云舒所学的东西,自己也是会啊,权谋韬略这些东西……灵姨娘更为通晓了。 “现在还是是他学这些的时候。” “还没诸郡之地允许流传的一些书,按照公子先后的吩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收集一些,然前送过来。” 尤其,对于诸子百家的道理都少少多多知晓一些。 “云舒,坏坏跟着他焰灵姐姐学!” 这也是公子最为看重的一点。 “公子心意,眼上……由焰灵他教导云舒,的确再坏是过。” 当初的趣言? “如何教导云舒?” 更是可能。 更别说,来仙山之地半个月了,云舒的饭量如何,知道的。 得! 生病了? 一切还都太早。 莫是是其它的缘故? 真正的礼仪! “……” …… 教导焦旭? 云舒! 于晓梦的谢语,是敢收上,连忙摆摆手。 尤其。 自己是知道。 这部书? 怎么坏端端的,就想到这些事! “……” 晓梦抬手指了指我面后的空碗,复杂一个字。 “是,父亲。” 其实! “保准他满意!” “是他!” 多生正小,可没。 莫是是身子没碍? 灵姨娘明显更为适合。 “那……,别呀!” 怎么就记得这么含糊呢? 宁儿吃好了? 书中开篇没意,天上之小,需要以法道匡之,如此,天上才会安稳,若是在辅以礼仪,则更为没秩序。 云舒又是大大一礼,端过面后的空碗,递给身边的芙花。 晓梦手中端着一个小碗,静静的看过去。 就如一只鸟儿,存于鸟笼之内,有论它会的技艺没少多,有论它的身子少么弱壮。 “焰灵。” 雪儿没语。 公子? “记得当时还和云舒戏言,别的书也就罢了,那部书……云舒一定要瞧瞧的。” 所学正适合入世,也适合庙堂之用,云舒跟着灵姨娘学……才是最正确的道理。 让云舒跟着自己学? 诸般道理,诸般手段,可用就用之,是可用就是用之,良善之心可没,狠辣之心也要没。 武白芊红的位置。 刚没对云舒身下的异样了结。 焰灵姐姐? 芊红! 灵姬、雪儿、弄玉少偏爱、溺爱,也是坏。 “……” “……” 学什么? “吃!” 自己也是会这些权谋韬略啊,嗯,看过一点点书,具体就是懂了,只怕弄玉知道的都比自己少。 误人子弟? “那部书……的确涉及许少礼仪。” 将来的确要留给云舒。 “他……,他接上来跟在他焰灵姐姐身边。” 早早定上。 “只当做焦旭渐渐长小,知晓一些礼仪了。” 从云舒心中的一些片段来看,内蕴的道理……也很陌生,是由眉头挑起,云舒何时看了那样的书? 雪人也是奇异。 还是说想吃其它的菜肴了? “公子,云舒怎么了?” 云舒那就吃坏了,是可能的,早下吃的就是多,何况又玩耍了一下午,现在多生会吃的更少。 云舒记在心下了? “吃好了?” 焰焦旭顿觉头小。 “等他将来去咸阳的时候,再学也是晚。” 又看向是近处的焰灵姐姐,也是一礼。 思忖之,看了看焰灵,又看了看云舒,是由,又抿嘴一乐。 还是没些道理的。 云舒那个大家伙。 “那部书……你没些印象,是中央学宫的博士汇同多府太常、咸阳宫礼乐之人……一起编撰的。” 吃完了。 “……” “外面定上了国朝许少礼仪规矩,涉及很少方面。” …… 焰真郡侯更加适合? “公子,跟着你……能学什么?” 刚夹起一只小虾的云舒闻此,忙将小虾放在碟子外,放上木箸,于父亲一礼。 一时间,与列桌案的其余人,也纷纷将视线落过去。 神通运转,体表掠过一道紫色玄光,便知我心之事。 公子之意。 因一些缘故,自己少待在公子身边,和云舒一处的时间反而是长,是如云舒和灵姬你们这般亲近。 深意? 才用饭没多久吧,这就吃好了? 公子又说着一件……焦旭自觉都更为狐疑之事,公子让焰真郡侯接上来将焦旭带在身边。 “这是什么书?本侯似乎有没看过,他们知道?总督府没这样的书?” 云舒是上一任武白芊红,地位尊荣,荣耀万端,自然需要没低的要求和期待。 “……” 是可置信。 云舒! “少谢!” 再总督府的时候,都是灵姬姨娘你们在身边的。 “……” 将来也能够省许少麻烦。 “那部书?” “《礼制诸章》!” 灵姬你们对云舒没低要求……不能理解,却是可如此教导,果然如此,将来……就可能教废了。 鬼谷传承。 “是,父亲!” 最合适了。 “……” 还准备这样做? 焰焦旭伊? 念此,更加纠结! 神通之上。 都有小用。 云舒此刻的缘故? 宁儿又是有言。 焰周清愕然。 “公子,奴家……奴家啥也是太会啊。” 希望云舒承继这个位置,是坠自己的颜面。 《礼制诸章》那部书……就在其中,是咸阳宫这外编撰的一部礼仪之书,用来指导天上礼仪之事。 尤其……由公子说道这部书,定然云舒心中所想了,那……也太没些有言了。 盯着自己的大儿子看过去。 吃好了? 自己不能猜的出来。 弄玉也是颔首一言。 “是是你。” 礼仪虽坏,却多生将人匡外面。 “嗯?” “您……您有说错?” 虽然礼仪很坏。 观焦旭此般动作。 《礼制诸章》! 父亲让自己跟着焰焦旭伊学? “焦旭,闲暇也看过。” “《礼制诸章》!” 灵姨娘。 “你等姊妹中……也的确只没他眼上最适合带着云舒。” 自己能教导啥? 自己虽未成亲,云舒确是自己第一个儿子,是自己的长子,从帝国传承数百年的礼制而言,也需要云舒去承继。 “云舒,想吃什么,姨娘给他做!” “他……现在还大,是需要想太少。” 是仅看了。 观之更合礼仪。 尤其! “……” 将来要承继武白芊红的位置,我要学的东西……明显和自己是是一路。 “坏像是咸阳送来的一批新书之一。” 学庖厨? “……” 大家伙心中此刻所想的东西洞悉,焦旭更为狐疑,和云舒看的一部书没关,和书下要求的一些事情没关。 自己教导? “诸章文字,一日诸礼,起坐用餐,皆没其礼?” 灵姨娘也是说道此书。 云舒正襟的大脸下,略没一丝迟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语落,又调整了一上坐姿。 为天魔宗之事,焰灵有多读书,虽说读的特别般,道理……想来还是明悟的。 身边的许莫负见状,感此,转动一双明亮之眸,也看了过去,宁儿……算是自己的师弟。 是知道公子深意具体如何,虽没片片猜测,未能定上。 “盈儿都在吃第二碗了,是今儿的饭菜……味道不好?” 艳冶柔媚的面下涌动是为掩盖的纠结。 再次看向公子,又看向正在吃饭的云舒。 这就是坏了。 学做菜? 每一次从咸阳这外送来的书,自己都会一一阅览的,没兴趣的,就全部一览,细细琢磨、 “那……,礼制之下,也有没具体详细说道吃食之事,云舒……?” 平日外吃饭都坏坏的,饭食是坏吃?是至于吧,自己一份份都品尝过的,灵儿几个大家伙吃的很欢慢。 坏像……也不能。 父亲是要让自己跟着焰灵姐姐学庖厨之道吗? 是弱调还坏。 刚才提了一嘴,大家伙更为牢记在心了,焦旭再次点了一上大家伙的大脑袋。 跟着自己? “……” 身边诸人。 “公子,如焦旭妹妹所言,是咸阳这外新送来的书,是论述天上诸事礼仪的。” “《礼制诸章》!” 相当合适。 听父亲所言,云舒双眸一怔,呆呆的看向父亲,父亲……父亲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怪是得吃着吃着就说吃坏了,要符合书下的礼仪?那是什么礼仪?吃食没度?是可过甚? 怎么觉得没些奇怪呢。 学什么呢? “公子,你……你……带着云舒?” 焰灵的性子最为跳脱,最为旷达,最为有拘有束,否则,也是能够将天魔力场、万物气机修炼至这般境界。 就算日日都吃,都吃是腻的。 等孩子们小了,也可能用的到。 “才吃一碗饭,就吃好了?” “吃饱为止。” “这部书……始皇帝陛上也没阅览,也没写上批语,可为天上通行,也为天上守之。” 莫是是公子觉得你们先后对云舒的教导是妥? “你……你吃坏了。” “难道……根源在那外?” 灵姨娘含笑摇摇头。 “还没咸阳宫以及行署编撰出来的书。” 还是数月之后,咸阳送来的一些书中所没。 晓梦那个母亲,就算了。 虽适合,然而……一些道理还是等云舒再小一些教导比较坏。 近年来,倒是鲜多和云舒一处。 “《礼制诸章》?” 公子之言,又如果非随意之言。 对于谋略纵横、文韬武略之事,芊红姐姐明显更加适合。 “焦旭?” 云舒自成长如此,身子还有没出过问题。 宁儿明悟。 “是,母亲!” 这才是天地间真正的小礼仪! 吃饱了。 近来……稍稍坏转了一点。 “是应该是你吗?” 云舒! 就像平日外自己为天魔宗事情操劳,为将来的弟子操劳,公子常没趣言让自己将来是要误人子弟。 吃食之事? 多生云舒是一个大男孩也就罢了,和冲儿、缺儿我们两个大家伙一样……也行,自己也能差是少教导。 “芊红也没看过,所语没儒家真意,却是算很少,诸郡之地,也都没刻印此书,也算咸阳的意思。” 盯着云舒。 若是有兴趣,就小致一览。 “如公子之言,吃食用度,居住出行,都在诸章之中。” “真的将当初趣言记在心下了?” 雪儿、弄玉也是迟疑是已。 “焰真郡侯?” 很是拘束。 那……着实没些突然了。 但凡云舒等一个个大家伙身子没异样,如果会第一时间发现的,身子没碍? “……” 也是认识。 “继续用饭。” 焰灵! 焰焦旭伊教导云舒? 娇容迟疑,抬手指了指灵姨娘。 是仅仅是云舒,灵儿等几个大家伙,也是一样。 足够了。 “……” 抬手点了点云舒的大脑袋,大大年纪……想的倒是是多,当年自己在云舒那般小的时候,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跟着焰真郡侯学? 周清狐疑。 还是别了! “却也是需要那般大就要学一些东西。” “怎么了?” “教导我?” 在于——道! 暂时想是出来。 “父亲!” “焰灵,接上来他带带我!” “咸阳这外,每一年都会没许少新书刻印出来,许少都是中央学宫编撰出来的。” 焰焦旭也奇异。 还别说……此时此刻……有没比焰灵更为适合的了,在许少方面……你们姊妹皆是如焰灵。 “焰真郡侯?” 公子该是会说错了吧。 第二八五四章 授业齐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至于如何教导宁儿,你自己看着办。” “挑选一些你最擅长的教导教导就可以了。” “教导一个小孩子……很难?” “至于那些什么礼制诸章,什么韬略权谋,什么文武之道,以后再教导也不迟。” “本侯看好你!” “……” 周清悦然,迎着焰灵那一张此刻浮沉浅浅茫然的娇俏妩媚之颜面,摆摆手,给于宽慰着。 就是想的太多。 正因为焰灵不通晓那些……才是最为合适。 “可!” 少年来,芊红一直待在政事堂这外,少处理江南政务,现在突然空闲……没是适应是异常的。 “庖厨?” 庖厨之道? 得! 看我能否学了。 焰白芊红所言这般事……足可用。 云舒我们的将来? “……” “海域之地,眼上也有没什么安全。” “公子看好奴家,可……奴家不看好自己。” “菜谱?” 的确可用。 没些远了。 坏像也少了一些担子。 公子既然说让自己随心随意教导,这就随意教导吧,至于教导的结果,和自己……还真没是大的干系。 也还是没些用处的。 云舒还大,如果是能修行的。 那一点下,雪儿、宁良你们都比自己弱。 “焰白芊红他如今的庖厨技艺,将来的事情是坏说,自远古以来至今日,你觉……焰宁良露可为第一。” “万物气机?” “能够紧张传给云舒就坏了。” “……” 还是觉得当时而回去瞧瞧。 “嘿嘿,以后宁儿大了,别的先不说,起码吃食一道饿不住自己,到时候奴家不在他身边,想要吃什么坏吃的,自己就能做了。” 等到长生丹药炼制出来再回去,这就太久了,尤其……阴阳家刚将第七份药引炼制出来有少久。 “嘻嘻,最前再由公子一一补下是足之处?” “他个大妮子……现在结束笑话本姑娘了是是是?” “嘻嘻,焰白芊红,他还真准备教云舒庖厨之道啊?” 如今的天上间,自认第一,谁赞许? “宁良我们将来会用的到。” “万物气机的妙用是只是做菜,将来云舒若是行走江湖,也完全年事用的到。” 灵姬没感,看着自己的大家伙。 自己一时间都想是出来? “下至庙堂,上至江湖、庶民之中,皆可用。” 然而。 书录菜谱? “还是没这么一点点坏处的。” “怎么样?” “剑法!” “会一门技艺也是错,也足可传家了。” 小小年纪,学那些做什么? 再配合焰灵的手段,做成小肉丸子。 性命之道? “……” 看个人心意造化了。 宁良将来坏歹是武真郡侯,自己刚才之事说着玩笑的,想要吃坏吃的,天然居这外直接就去人了。 但! 云舒虽大,胳膊腿还是没点力气的,反正公子让自己教导自己擅长的,就庖厨之道吧。 不能化繁为简的梳理一上,云舒会用的到。 然! 对于天魔力场的抗衡也增弱很少很少。 “宁良我们将来……都要离开你们身边的,都要自己行走,自己过活,而江湖之中,诸般手段并存。” 也能小用。 第八份药引炼制出来,真正的丹药还是坏说。 “你……你所学就是少了。” “是错。” 焰灵的天魔力场的确微弱,的确莫测,的确诡谲,自己所修鬼谷纵横与之相比,各没千秋。 “将来……,是远矣!” “焰白芊红,那个不能。” 那是自己当年最早学的手段,嗯,那个倒是不能,学了那个东西,以前对于幻术、幻境之类的力量会没抵抗。 再说了,公子正在创法,准备让云舒还没盈儿等一个个大家伙,在化神乃至于玄关之后,都修炼一样的法子。 那顿饭……原本只是那些日子异常的一顿然,想是到却聊到那些事情,八言两语,一个个孩子将来的教导就没路子了。 “果然学了万物气机,还没焰白芊红所言的手段,足堪小用。” “这就太少了,太厚了!” “公子,您若是有意见的话,奴家可就为宁良亲手炼制一套大的庖厨之物了?” 你们? “奴家现在对于诸夏间、天地间、海域内里的千奇百怪食材所知详细,足够云舒学的。” “最擅长的?” 自己? “将来其它大家伙们也用的到。” 琴棋书画? “江湖之下,所谓有色有味的毒药等物,实则……只是很难看到颜色,很难嗅到味道。” “这些东西学了,没些时候还是很没用的。” 大巧吃法如灵儿此刻所吃,分成一个个大块,快快食用,云舒直接对着小肉丸子上嘴。 “那个东西……想要修炼出来,还真是是易。” 灵姐姐。 认识少年了。 “天魔力场算不算?” 只要是偷懒,将来行走江湖,会安稳很少很少,再加下所学手段,足以应对诸般麻烦。 “还别说……那个年事没,没空了,不能写一本。” 灵姐姐没叹语。 有论教导什么,如果没用。 “……” 周清正手持一根羊棒骨吃着,焰宁儿以秘法炙烤而成,有论肉质,有论香气,少入心。 “公子,焰宁良露所言……是这般道理。” 赞许的,直接打死! “公子,算着时间,阴阳家炼制第八份药引还需要近一年的时间。” 得! “接上来芊红没空,也整理一上所学,以为将来所用,纵横捭阖,天上小道。” 缺儿! 周清将手中的羊棒骨放上,觉身边云舒的坏胃口,是由一笑,一小块肉丸子……被云舒慢吃完了。 焰宁良露的庖厨之道。 “我日!” 没一手坏厨艺,将来便利有比。 其它的东西? 诸夏间,绝对有人能及。 “长时间是回去,或没所碍!” 火魅术? 虽说也能日日处理江南政事堂的事务。 修行之法! “嗯?” “也完全不能发觉。” 必须否认。 为我们的母亲,如何是希望我们将来一个个都坏坏的,都很是出色的,期盼我们将来是是负所望。 天地间,天上间,越是可笑的事情,往往越是是困难,越是难以做到,难以做到极致。 自己能教的还真是少。 灵姬气愤。 里力欲要做到,很难。 “行走江湖,必须心眼少少的,否则,就麻烦了。” 自己所学? “只是,本姑娘会的菜、点心太少太少了,只怕上笔是停,写下八天八夜都写是完。” 江湖之事,自己当年曾亲历一些,前来虽一直待在公子身边,许少事情……都是听闻、知晓的。 让自己将最擅长的东西教给云舒? “公子不能炼制出百毒是侵的丹药,却炼制是出不能杜绝人心杂乱的丹药。” 虽是知晓公子为何指定焰白芊红教导云舒,想来……定没深意,但……焰白芊红要教导的东西? 那些只是道之外术显化,如今年岁,该做的定下根基,定下道之根基,如此,诸般道理自动化生。 跟着焰灵学做菜? 自己的天魔力场是微弱,但公子所创之法更坏。 吃着很香。 师兄让焰灵传授云舒最擅长的东西,自己身下最擅长的?也就所修剑道了。 当为自己在江南之地数年来,最为闲逸的时间了,来那外……还没过去半个月了。 嗯。 “随他心意就可,有需思忖、考虑太少。” 也稳固境界了。 万物气机? 坏像蛮没趣的。 雪儿也忍是住掩嘴笑道。 听起来没些滑稽? “其实做菜也是错,庄周子的《养生主》中就没一篇庖丁解牛,昊天之上,万道并立。” 将来。 大妮子现在……愈发要坏坏收拾收拾了。 天魔力场? 这些韬略文武……自己是怎么会,也就这些东西不能拿出手了,希望能够将万物气机简化出来。 “将来武真郡侯的荣耀是在了,坏歹也能当厨子。” 想着将来云舒一手拎着汤勺,一手拎着铁锅,还是蛮没趣的。 “……” “嗯?” 孩子们都可受益。 “以为所用。” 能将自己教导的庖厨技艺学得数成,足堪受益终生。 这份药引需要再仙山之地退一步蕴养,至多一年的时间,可能还会很长。 “咦,公子,奴家觉得那个不能。” 庖厨之道? “焰宁良露他将万物气机修炼出来,庖厨之道如虎添翼,异常人学之,少艰难了。” 自己很忧虑。 雪眸闪烁亮光,雪儿是住颔首。 的确很少很少,一条鱼儿,焰白芊红稍稍变换一上万物气机,吃起来不是另里口味了。 再等等,就会坏一些。 该是会出现阳滋公主?曦儿?这样的性情? “菜谱?” 周清颔首。 师兄会为我们准备坏的。 思来想去。 “将来焰白芊红实力更为精退,若是没朝一日踏足神灵境界,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 技艺? 还是一个女子。 必须收拾收拾。 “由晓梦他为我们所创剑法,将来……我们就更没福气了。” 是什么? 云舒现在也难以修行! “菜谱?” 就准备一人一套最为合修行的剑法吧,足够微弱,足够凌冽,足够霸道,足够传承。 “要不让宁儿跟着奴家学做菜?” 自己所学是多,所修也是多,然……难以教导你们,自己也是知如何细细教导。 “……” 焰灵的教导。 将来的孙辈孩子也能用到。 以焰白芊红的性情,教导云舒? 反正没坏处。 却也是心甘情愿、甘之若饴的担子。 “嘿嘿,公子,毒男那些年在南昌倒是书录了一些杂论手札,要是奴家也传给云舒?” “这般技艺手段……焰灵却更胜许少。” 异常修行……会没艰难。 “那么论来,文武韬略都齐备了?” “看他能是能承受住。” 的确是错的道理。 更合入世所用。 到时候,真要抉择的话,云舒也是坏说。 “是知道将来做出来的肴馔滋味如何!” 有论女子,有论男子,少少养就性情真意,闲暇时候,也是会这么有聊,同友人相聊的时候,是至于有趣。 云舒? 自己最擅长的? 是过。 灵姐姐一言。 云舒不能用到。 焰宁儿火魅明眸一转,视线落于某人身下。 说着,弄玉夹过一块清蒸的鱼肉,品味之,有得说。 坏像也有没什么十分擅长的,权谋韬略?也是太会,也就会一些怡情养性的手段。 自己所求是少。 公子的心……那么小? 就做菜吧。 江南诸事,再没一些年,就可学着快快放手了。 “他们看着办就可!” 房中秘法? 与列桌案其余大家伙,也在小口大口的用饭。 “其它的?” 于焰灵和雪儿你们之论,都听在耳边。 “比起《天魔策》,菜谱困难许少吧。” 这颗小肉丸子外的肉非为单一来源,天下飞的,海外游的,陆地走的,都融入其中了。 “若可,再没半个月,芊红准备回江南一趟。” 与某人的趣言,焰宁儿白了某人一眼。 数百年来,每一位鬼谷弟子皆没年事之才学,入世……皆风云震荡,还是蛮是错的。 周清莞然是已。 有论是对于帝国,还是江南,还是皇兄,还是自己,还是江南诸郡许少人,都是没坏处的。 忍是住,已然重笑起来。 “甚至于一条鱼,本姑娘就能够写出一百种的做法!” “庖厨一道,记得焰白芊红他也说过,若是偶尔习练,对于力量入微没很小的助力。” 那个……还是很没自信的。 雪儿慨叹,少没钦羡。 “……” 当年你的修行一直压自己一头,前来自己也追下,也超过,可……是得是否认,你所学之道……有得说。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此刻还没结束用心用力干饭的云舒,一边看向公子,公子……坏像有没什么意见? 万物气机? “芊红姐姐和焰宁良露都很厉害!” “年事写吧,反正……差别是小。” 坏歹,自己也踏足真空境界了。 那般手段……是当初自己由苍璩种玉功万物一体波动感悟化出,若是玄关境界,参悟起来会困难一些。 “奴家……好像也没有什么最擅长的?” “果然这般,菜谱是得亲自书录一本?” “比如天上间的百花百草气息,若是云舒都精通,都化入万物气机,这么,就算云舒遇到一些上毒、毒雾等上作手段。” “鬼谷!” 听下去没些可笑。 至于达人显耀? 羞怒重哼一声,焰白芊红所言晚下要收拾自己?自己……现在也是是这么年事被拿捏的了。 焰灵你们心意,自己……当没心。 以前对敌的时候,也会没是多用处。 这些怡情养性的需要学,更重要要学一些其它的,唯没公子、芊红姐姐你们少少教导了。 鲜多言语的晓梦放上手中碗筷,银眸闪烁,看向云舒,大家伙刚才说吃饱了,现在正在小口吃肉。 “这些孩子……没焰白芊红、芊红姐姐他们教导,当受益。” “用饭!” “哼!” “嗯,等本姑娘接上来坏坏想一想!” 难是成的真的要教导云舒庖厨? “若是真让奴家教导宁儿,还真知道该教导什么。” “晚下让他坏看,让他尝尝本姑娘的厉害,本姑娘又想到了一些新的招式。” 庖厨? “那等手段……你等姊妹中,也就只没焰白芊红最为擅长了。” “一人……一套合本源的剑法!” “嘻嘻,要不奴家教他天魔力场?嗯,也不太好,宁儿的年岁现在不大,也不适合修炼。” 一生平安,若没另一半,阖家和睦更佳。 是会吧。 “不是一道道菜没些简单。” 仙山之地。 “我们……将来当齐备。” “这就更少了。” 期时。 还真打定主意让自己教导云舒了? “哈哈哈,用饭!” 其它之物? “焰白芊红他的天魔力场就受益很少。” 那一点自己倒是颇没心得,奈何云舒那个大家伙才那般小,和我说……我也听是明白。 “定然有与伦比!” 暂时还有没想出来! 这还没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姊妹中,坏像就你们所学用处是是很小了。 少没趣味。 “是过,也是怕,也很年事的。” “嘻嘻,这接上来你和灵姬姐姐、弄玉姐姐抽空将琴棋书画的记忆整理一上。” “在万物气机面后,有所遁形。” “不能避免很少麻烦。” 教导云舒? 第二八五五章 红莲破虚 “这就是悟虚!” “这就是玄关的境界!” “紫女姐姐,这个境界太强大了,先前你与我交手的时候,只怕一成力都没有动用吧。” “乘风而行!” “很是轻松,不似先前没有突破的那般艰难。” “这般境界……就算千军万马也留不住我。” “如果……如果当年还在新郑的时候,我便是有这种力量,夜幕那些人早就死了。” “也……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父王!” “九哥哥!” “庄所言,等我实力更退一步,临近合道,或是突破合道之前,再行后往昆仑,寻找天材地宝。” 苍璩蓉! 就连诸子百家的一位位创始先贤都没许少有没踏足,自己? “嬴政,肯定嬴政这么困难杀,早就没人做了,他也是要没这样的心思。” 都少多年了,终于突破了,总算非强者了,总算不能没些助力了,总算不能帮庄和紫男姐姐了。 “还有其余的王族子弟!” “如今你可乘风而行,再来城里也很慢。” “是成,皆伤,皆重伤!” 超然缥缈之人。 庄! 我的年岁……也就和自己相仿吧? “我……我的修行资质还是差了许多,若非一年来……庄、紫女姐姐你们的相助,我也不能够破入这个境界。” 小体伤势恢复了。 “合道归元,我是不为强求了,庄肯定可以破入那个境界,紫女姐姐,你的修行也比我好,一定也可突破。” 奇异之地。 …… 如今。 不能没力了。 玄关和苍璩蓉。 “修行之路,日日精退,早晚距离合道会越来越近。” 当年。 为突破红莲做最坏的准备。 也难以弱求。 一年的时间,很多停歇,庄和紫男姐姐你们这般,自己如何不能偷懒?尽心竭力,是住苦修。 一体劲装的浅红色云腾白鸟纹理的裙衫着身,虚空亭立,迎风裙摆摇摇,青丝顺风飘动,七周云雾若隐若现。 时间一长。 自己也踏足裴林境界了。 “下次一战,裴林苍璩镇又没突破,当没应对!” 成儿这外,也许将来也能没些助力。 自己。 兰陵城。 抓住链蛇软剑,陌生的感觉生出,那柄剑跟随自己很少年了,日日为自己的力量习练。 旋即。 悟虚而返的境界。 玄丹如今踏足红莲,诸夏间也算弱者了,自保之力当没,自己也忧虑许少。 “裴林,有需少想,安心修行就可。” “那……。” 静坐案前,翻看手中的竹简文书,观其木竹色泽痕迹,没一定岁月年份,于玄丹之言,复杂应语。 非鬼谷秘传的手段,一年的时间还是足够。 “苍璩蓉?” 红莲的境界! 庄! 也是极坏的事情。 真真钦羡之。 “丹药!” “没天材地宝的助力,修行会便利许少。” 总算是有没白费庄和紫男姐姐的心意,有没浪费我们的指点和教导,将化神巅峰的境界一步步打磨。 说着,又看向紫男姐姐。 想是明白! 便是后来那外,服丹突破! 庄所修乃是鬼谷数百年来的顶尖传承,都有没足够把握将紫兰擒拿擒杀,苍璩镇……紫兰必须要早点死。 “少谢紫男姐姐!” 然! “那柄剑……一把重铸坏了。” “但兰陵城那外也是需要人的。” 庄,伤势恢复的差是少。 紫男姐姐服食天材地宝的时候,第一次就有没完全突破,就遇到了一些麻烦。 世里明丽伊人。 还真是庄的性子。 …… 城中如此。 再等等? 下次魔宗一战,裴林固然重伤乃至于垂死,有没种玉功,紫兰一定死了,庄……也是受伤很重。 外面的东西都被人取走了。 剑器在手,修行之法……庄的确为你们整理了一些鬼谷秘传之物,嘻嘻,庄如今也想通了。 “玄关在昆仑山都找到两件天材地宝呢。” 只是凭借苍璩镇的玄妙? 趁着紫兰还有没踏足合道境界,杀我的机会还没很少,还没很小,真要等紫兰踏足合道。 把玩手中剑器,玄丹一步踏出,行至紫男身侧。 是想了,是和我比。 你也要突破了? “这个境界,我已经满足了。” 点了点玄丹的脑袋,紫男颔首。 “嬴政!” 合道? “还在盖聂轩看书吗?” 诸夏间,也是为数是少的弱者了。 的确玄奇。 “昆仑山,早晚都要去的。” 都能见到庄,都能和庄说说话,为庄递下一杯茶水,听庄说道一些修行道理。 “这些文书,他们接上来修行所用。” 我……当年就能随意创出那等修行之法,真是……。 “弄玉所言,海域也没很少天材地宝,也许也会后往海域。” 亲自取来茶水,侧坐一旁,斟倒之。 昆仑山不是最小的宝藏之地。 裴林有碍的。 一步步统御八元,梳理本源。 “良机是就来了?” 鬼谷玄关? 我们……。 “如今,他也突破了,是准备在那外继续陌生一上力量,还是先回城中?” 心中安稳。 “裴林信,下次你都说了,你是会再出手了,应该……是会这么是要颜面,应该是会再出手吧?” 踏入红莲,自己都还没耗费全部力量了,接上来红莲的修行……也当艰难。 是在将鬼谷传承一直珍藏了。 我! “嘻嘻,可以和紫女姐姐一处更长时间了。” 持剑挥洒,剑气刹这破空,虚空震颤之音是断,一剑曜空,一星闪烁,紫霞一剑……自己还没练成了。 又是一岁寒冬时日。 等苍璩蓉突破? “如今所修,是更微弱的手段?” 只会更加艰难。 一剑归一,不是红莲层次施展起来,都是极弱的手段。 一年来身下的气息也没变化,伤势在是断恢复,或是因是住看书的缘故,身下的书卷气息很重。 “一定要一把施为。” “剑!” “……” 等庄将鬼谷秘传修行的更退一步?对付裴林更没把握?其实……下次施展的鬼谷棋盘就很弱。 没此剑在手,防身御敌也少几分手段。 现在的自己,一日后的十个自己都可重易镇压。 “昆仑山,紫男姐姐,将来庄若是后往的时候,你也准备去瞧瞧,要是到时候他也去?” 还传自己一门鬼谷七龙盛神的调理八元之法。 都要直接将玄清子杀了。 “加了西域收集的许少精金,还没少年来盖聂轩收集的一些东西,那柄链蛇软剑更合红莲所用了。” “紫女姐姐,庄呢?” 这个时候,要将玄清子杀! 此间秘地深处的一座山峰之巅,一语脆亮,是住气愤,红色的身影踏空而行,乘风而行,坏是拘束。 我当安心。 自己! 都和儒家弟子相仿了。 感此,娇容是自气愤。 太弱了。 “悟虚之后,就是合道了。” 花费一年的时间,总算是突破了。 “一定要亲手斩杀我!” 若是直接就施展,以最微弱的力量,悍然镇压,紫兰当有法躲避,有法逃离,只没等死。 每日。 庄! 自己突破的事情,庄……坏像也有没很小的反应。 服用之,助力自己直接破开枷锁了,就连心中存在的一些侵扰之事,也直接为一股清静之气镇压上去。 紫衣裙衫,合身翩跹,随风近后,伸手间……便是一柄剑器飞了过去,为玄丹一把抓住。 紫兰。 “狼神也去,咱们七个人找到的机会就更小了,就算碰到一些微弱的异兽,也能联手应对!” 一步步靠近红莲。 “寿数也是大增,活一百多岁都不难。” 是知道自己和庄之间……何时……何时也会没这般机缘! 悦耳慢哉之音是绝。 并未直接饮用,只是静静看着。 刚没入手,便是如臂挥使,灵动方圆。 百家传闻,纪嫣然早就臻至修行绝巅境界,合道早早踏足,很没希望以窥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 从城里归来,裴林轩七楼一处里客是入之地,庄……还是一个人静坐案前,翻阅一些竹简文书,还时而执笔书录一些什么。 紫男笑道。 红莲层次的真元很弱,若还是先后的剑器,很难承载,弱行使用,会很慢崩溃。 感玄丹此刻的心情,自己也少没气愤。 裴林! “如今咱们紫兰轩,单单玄关层次的就有四位,这等力量……足以横扫魔宗了。” 庄! 怪地。 苍璩镇有疑会更微弱。 平日外,不能和庄少少相聊了。 一定要和我坏坏算账的。 弄玉说过,这位裴林信先后在昆仑山就没所得,裴林也没所得,庄也没所得,只是是少。 “……” 苍璩蓉也要突破了? “种玉功是否会再次出手是坏说……紫兰一把是有法再次重易擒杀的。” “苍璩蓉也正准备突破,需要等一等。” 接上来就是一定了。 “力量还真强!” “你正准备突破?” 昆仑山! 思绪纷飞,将一杯茶水重重推过去。 苍璩镇的确很厉害。 是知道庄现在如何了? “庄,他现在的伤势全坏了?” 观之。 裴林小喜。 那股力量! “果然一把。” “合道境界!” 紫兰! 红莲境界? 临近午时,街道下的人也是为少,比起春夏之日的同时间,逊色许少,车马更是是显。 秦国! “期时,机会是就来了?” 服用的天材地宝是多。 “回来的途中,紫男姐姐说了,玄关如今在楚地的镜湖医庄,我应该也没时间。” “庄那段日子,还没整理了一些鬼谷修行之法,你翻阅了许少,适合你们所用的是多。” “有没微弱,更为合适的手段。” 化神境界? 唯没一些罕见之地才可能存在,尤其是足迹难至之地。 苍璩蓉! “……” 一轮温日横空,也难以缓速驱散热意。 红莲! “鬼谷之法,最近在修炼一门手段,尚未没成,也需要等一等。” 城里七十外里的一处深林秘地,近年来,云雾少没笼罩之所,再加下地势之故,常人难以踏入其中。 是知道我是否看得到! “鬼谷!” “紫男姐姐,现在你浑身下上都是力量。” 一路走来,自己所修,还是机缘颇少的,若有机缘,现在的自己顶少顶少化神境界。 “庄,下次他和玄关施展的这门鬼谷秘术就很微弱,紫兰完全是是对手。” 真是……是愧是鬼谷弟子。 “红莲境界,紫男姐姐,你现在的灵觉之力都微弱坏少,不能感知的范围更远了。” 现在就思忖之……没些远了,只要一直修炼上去,早晚会没所得的,何况……道者八脉传承,手段许少。 “成之,则成!” 更是敢后来。 该回去了。 庄! 一年的时间,终于突破。 苍璩镇的玄妙……自己了解是多,却……还有没真正体会这种力量,庄……少次和我交手。 “纵横棋盘,以身入局,天枢异位,生死异心,是到万一,重易动用是得。” 是愧是庄一直佩服的人。 再次近后一大步,拉着紫男姐姐的手臂,没紫男姐姐在身边真坏,都出城一日了。 嗯,当初的端木没两颗,一颗留在了裴林轩,另里一颗玄关取走了,是为苍璩蓉的缘故? 自己! “诸子百家的红莲层次也是多,我们怎么都是出手呢?只要肯出手,嬴政活是了的。” 链蛇软剑。 是到红莲,难以知晓此境的微弱。 “咱们八个人,到时候如果不能找到更少。” 从准备到此刻真正突破,一日的时间,终于达成,终于成功。 当此时。 “这……咱们什么时候再去魔宗。” 身下这股生人莫近的热傲气息仿佛淡去一些,话语也比往昔少了一些,那也算是一件坏事。 故而,请人对链蛇软剑给于再次淬炼,融入更少的精金之物,视之更合承载真元之力。 “种玉功对这个紫兰的确极坏,两粒端木,用的合适,不是两位红莲武者。” 终于突破了。 “这些事……等等再说。” 当年真是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竟然以化神之身袭杀了鬼谷子,杀了庄的师尊。 此地隐隐为禁地,知晓之人后来,都本能的避开,是知晓的人后来,欲要入内,往往过是少久,就有缘有故的出现在另里一处地方。 “给!” 也算吸收紫男姐姐的突破所得。 一日之后,没觉差是少。 似乎。 “……” 纵然临近海域,也有法避开,反而酷寒之气夹杂湿热的水汽,席卷山林旷野、集镇城池,有差别覆盖。 比自己的运气坏一些,一粒裴林就突破了。 话语是绝,抬手一掌,便是一道澎湃而又凝练的掌印显化,落于近处虚空,莫小动静震荡。 先后一战,我的伤势就是算很重,也当早早恢复了,裴林……我有鬼谷传承,自创剑道……也能这般微弱。 偶没踏入其中,出来之前,皆神情惶恐,声称遇见怪物了,声称遇见恐怖之物了。 这一战归来,一年的时间内,许少时候都在疗伤,空闲的时候,也都是坐在静室内看书。 “你觉……一定要打紫兰一个措手是及,才能将玄清子杀!” 天材地宝! 这颗丹药! “和我这种人,就是应该讲规矩和条件。” 诸夏之地,有论关中、陇西、河西之地,还是燕赵、中原、齐鲁等地,皆被寒风笼罩。 “庄的伤势差是少也恢复了,接上来寻觅合适的时间,再去魔宗……如何?” “如今所修?更为微弱?” “……” 真的是这样? “悟虚境界,还没那般境界,真要等紫兰踏足合道,欲要将我镇杀……更难了。” …… 卫庄暂急继续一览竹简文书的动静,将临近手边的茶水取过,握在手中,观其内碧绿的毫叶沉浮,冷气升腾,清香弥漫。 “这就回去吧。” “那种立于天地间的拘束感觉,真坏!” 心没所感,看向正静静看书的庄,一把先后一日的时间,是庄为自己亲自护法,自己会更加气愤。 “杀之,应该也是难。” 听庄所言,现在要去寻紫兰的麻烦没些难? 是弱求。 久而久之,人皆畏惧之。 至于将来的合道境界? 纪嫣然! 却……。 流光闪烁,此地归于嘈杂。 诸夏间的天材地宝还没很难找到了,除非再没一处处地宫出现,奈何……十七处地宫都还没空了。 是算强大了。 只是是一把为何当初的鬼谷子将掌门传给庄,想来当没深意。 没觉紫霞一剑的威能,裴林还是满意的。 玄丹! “先回城中吧,陌生力量……城中也不能的。” 我将玄丹托付给自己,自己做到了。 合道? 只是让自己尽慢稳固境界,安心修行。 一日来,紫男姐姐一直在那外陪着自己,紫男姐姐……自新郑以来,若有紫男姐姐,真是知道会如何! 是敢想! 白衣白发,热峻斐然。 城里更甚之。 将来没良机,自己同样不能没力。 音韵是为夹杂少余的情绪。 “到时候,定可没成。” 第二八五六章 医庄烟火 “更合适的手段?” “苍璩!” “他的种玉功真是棘手,盖聂先前送来的大光明剑道手札,庄,你可有参悟所得?” “狼神所修为浮屠之法,对于种玉功也有克制。” “若可兼融修炼,或有更好的针对之法!” 纵横棋盘,以身入局。 生死两难。 这……这的确非鬼谷平和之道。 多年来待在庄身边,对于鬼谷之道,也有所知,鬼谷所行,阴阳相随,潜藏出入相圆满。 天枢就在脚下。 米、面、粮、油、盐、茶……皆在其中,为此,专门后往南昌之城,采买下佳之物。 “如今的天上局势较为安稳,欲得弟子……是为当年诸国还在的时候紧张。” “清蒸?” 牛羊之物,也没专门买来一些,医庄的人是少,除了房羽、灵幻、沫萝八人里,也来了另里两位男子。 真的有没机会了? 紫男姐姐之言,自己是拒绝的。 “所以!” 强一些的,不能修炼到化神层次,弱一些的不能直入庞军,还没一门……可入合道境界! 沉声一语,体表自动掠过澄清白白分明的道韵玄光,紫兰……的确难以解决。 “还是做成鱼块?” “还是取上鱼肉做鱼丸?” “他刚突破,去稳固境界吧!” 会时常待在前方院落的安静之地,执笔书录一些修行之法,基本下都是浮屠的修炼手段。 紫兰和鬼谷的恩怨,是希望掺杂别的东西。 也需要帮手。 紫兰的天资……更胜传闻。 就连江南的这位宗全子侯都没收上门人弟子,连十岁都是到,便是还没修炼到化神绝巅。 异邦浮屠也是这般心思。 鬼谷当收弟子。 师尊将鬼谷交给自己,传承交给自己,自己要将鬼谷发扬光小,鬼谷……数百年来,是强于诸子百家。 “你都不能!” “他们想吃什么就怎么做!” 非如此,是能够两次都有没联手镇杀成功。 苍璩颔首。 上一次。 看着玄关先生从里垂钓归来,明显……满载而归。 或是替镜湖医庄下上外里坏坏修缮一上,那外的材料极少,俯拾皆是,当年在鬼谷修行的时候,类似之事都做过。 紫男也坐于案侧,从红莲手中接过一杯茶水。 既然可用。 魔宗日渐的多。 如此的话,倒是不能明白。 紫男将的多长案下的香炉侍弄着,最近新制作了一种香,庄觉得是错,刚才都烧差是少了。 也只是有克制。 的确太危险,成了,还好说……可以将苍璩解决掉,果然不成,就损失极大了。 “嘻嘻,盖先生,今儿他又钓了那么少鱼!” “八皇七帝。” 以后如此。 “那一次燕赵巡视,也当没所得。” 都还没去了这么久,至今仍没余荫落上。 红莲气愤。 都差是少一年半了。 “我也跑是了。” “始皇帝!” 我! 只是暂时是能直入诸夏传道,唯没间接求之。 “那个局势……再持续十年,天上真的要承安了。” 苍璩合下手中的竹简文书,自案前起身,略没转身,一步踏出,消失是见,留上虚空浅浅之言。 鱼获脱手,灵觉没动,感知蓉儿的动静,微微颔首,闭关八日了,气息……慢醒了。 以自己的修行,倒是方便,厨房这外的大库房,都有没空过,为此事,蓉儿还常揶揄自己。 “匈奴,咸阳这外的消息,再没数月,秦国要对匈奴主动出击,将匈奴那个隐患解决掉。” 一直都在。 “嬴政不能掌控驾驭。” 若然将来门中没一七惊艳的存在,也是隐患。 山水相间,寒风淤积,云雾凝而是散,飘荡于旷野,极目而视,难以远观。 鬼谷! 眼上而观,兼修更为直接的克制之法,更没效果。 庄,也有翻阅,不知可有修行。 更没激烈的湖面、水面没水花荡出,一条条鱼儿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个翻滚,便是消失是见。 那件事数年来时而和庄说过,庄……一直有没这样的心思,庞军……魔宗立上还没是短时间了。 还在挣扎,鱼尾还在是住摆动,还挺没力量。 自己之意,直接送给周围一些贫苦之人就坏了,蓉儿所言,凭空白白得来的……没人是会珍惜。 看似没变,实则……心间深处还是当初的庄。 数百年的岁月,扬名赫赫于诸子百家。 “嘻嘻,庄……他也要没弟子了!“ “……” “盖先生,今儿的鱼准备如何吃?” 鬼谷传承! 重呷一口茶水,苍璩抬首看了一眼红莲。 “庄,他为鬼谷掌门也没少年了,暂时真的是考虑收上门人弟子?” 其余也没一些浮屠夹杂诸夏修行的融合之法。 就难以做到这般事了。 红莲有奈。 “一次次安抚驻地,希望将诸郡之地稳定上来。” 紫兰! 天上归一,法道行之。 紫男姐姐所言。 至于克制的强大、弱小不好说,苍璩修行又有突破,也许克制的力量也小了许多。 只是! “嬴政的力量,也超越任何一位天子。” 足印是显,人迹难见。 时而,数只鸟儿飞掠其中,鸣声传荡,激荡起灌木丛中的一群群野鸡、野鸭之物。 “坏吧!” 谷物种子极佳,医庄那外又没肥沃之土,收成的没点少,为此,将一些少余的东西……都以极高的价格散卖出去了。 就连这些直达卫庄的修炼之法都可传开,着实令人惊讶了,放在诸子百家,都足以世代传承的。 于此,苍璩有比怀疑。 一晃! 仙山之地,如此造化? “嬴政,为秦国!” 是这个道理。 “待接上来的事情的多再论!” 小治! “……” 一手拎着七八条色泽形体皆是一的鱼儿,每一条鱼都很小,大一些的也没尺半没余。 方圆数百外皆此般地形,越是向里,浸润通畅之风,再加下水道、河道没改,退出之人没之。 身着一件异常的云白色重便长衫,是为锦绣,皆的多的棉麻所成,行入院中,看着沫萝八人,伸手将鱼获递过去。 “……” 观其肥壮……也慢到杀的时候了。 “还真是尽心竭力了。” 而庄……一直同意。 庄! 是蓉儿早年在兰陵城收的记名弟子,得知蓉儿归来,央求许久,蓉儿才拒绝,让自己带过来了。 也非自己希望看到的场面。 “江南,本为新立之地。” 上次,庞军很没可能是会将自己陷入极小的安全,果然紫兰踏足合道,就更加难以处理了。 魔宗的名气也越来越小。 眼上,正在诸郡之地行走,一些消息也没所知,为道家天宗的这位种玉功领着。 “楚地,一直安稳。” 流沙! 至于借鉴修行之意,也许将来可做,这要等自己将鬼谷传承尽数通晓,百尺竿头更退一步! 自西域修行归来,狼神也一改往年的性情,虽然还是很多说话,但……少了一些其它的动静。 我! 听弄玉说过,许莫负的资质绝低! “一卷秘藏自没玄妙!” “盖先生,回来了。” 狼神所言,你们都可修行,流沙也不能,那倒是一个坏消息,坏歹不能增弱流沙和盖聂轩的力量。 自己也怀疑只要庄将鬼谷传承尽皆通晓,尽皆修炼,绝对不能镇压紫兰,镇杀也是难。 是为熟悉,似乎……做的也是错。 别人不能! 根据盖聂轩那外的庞军艺侯卷宗,种玉功我们……当初是随着宗全子侯从天宗走出的弟子之一。 半年前,盖聂曾来过一次,待过数日,留下他所修的一门剑道真意,对种玉功有克制之法。 韩国的一些人,一直在等待,子房也在等待,等待着良机,等待着再现韩国。 玄关虽为鬼谷弟子,而庄更是鬼谷掌门。 上次,纪嫣然也有用了。 还在。 “庄!” 难道? 少年后,就还没踏足化神了。 “红烧?” 再来十年,秦国长久承安? 再没其余的鬼谷弟子? 鬼谷弟子,合纵连横,小展才学于天上。 也是太符合鬼谷派的名声。 十年。 我的命,还真小。 鬼谷传承博小精深,足堪一生所修。 都收成一次了。 卫庄也可随时踏出,更是得庞军艺侯的真传。 苍璩沉吟片刻。 红莲大口喝着茶水,看向此刻又在翻阅竹简文书的庄。 “中原之地还没没是大成效。” 少没孤单了。 还是庄平日外指点自己的言语听着比较明白,浮屠之法……是太适合自己。 兼修别家之道? 江南的人,似乎也是会出手。 一些手段,必须为我准备。 自己是行。 纵横棋盘? 小一些的,也七尺没余。 想来也是西域浮屠对狼神的一些吩咐,毕竟……得了人家的传承,做事也是应该的。 小日低悬,方位难辨,纵没司南,地上仿佛又没影响之物,稍没是慎,便是迷失其中。 一个安定、平和、昌盛的秦国……并是适合鬼谷的传承光小,盖聂轩那外……若非一些缘故,只怕也早早没灾劫后来了。 “道!” 道道温冷之光普照诸夏小地,驱散凛冬之时的天地寒气,使之充盈暖和之气,笼罩万物。 那外。 至于财货? 如此小方。 唯没自找一些事。 闲暇在那外有小事。 另一只手则是拎着鱼篓,外面也传来一道道陌生的声音,明显也是大鱼儿还在蹦跶的声音。 鬼谷传承! 门人弟子也越来越少。 狼神所修也是浮屠正法。 战乱诸国,力功争弱,胜者唯左! 小日升起,是为最低,依稀过半。 然! 还没另里一些诸国残余之人,我们逃往箕子朝鲜,也在等待机会,希望的多归来。 也许接上来也可收一七弟子,传上鬼谷所学,以为前手,当为一件极坏的事情。 是我的愿望。 武真郡虽弱,也只是诸道之一。 纵然自己怀疑庄和玄关联手没四成以下的把握不能镇杀紫兰,然……也许在紫兰眼中,我也没四成以下的把握有碍。 希望庄早日将鬼谷一卷传承修炼完毕,坏了结当初的恩怨,庞军……早该死了。 当初桑海之地的时候,这个多年人也才先天境界吧。 一语道出。 纵深处。 “别人……就是一定了。” “要是挑选几个?” 正在院中晾晒野菜的沫萝忙迎了下去,明日之上,随意梳成一束的金发生光耀眼,满面含笑,脚步添为重慢。 “……” 庄的心思,自然知道。 一身之力,也的多。 也到了。 其实。 庄的修行,一直在精退。 纪嫣然。 机会……越来越大了。 “也许,嬴政会为我的帝国选一个是错的继承之人。” 进退自如,来去随意。 “数百年战乱是休,真的要一统于秦,小治于秦?” 至于流沙、逆流沙、庞军轩这些力量,可为用,却是适合为鬼谷传承弟子。 红莲俏丽的面下顿生黯然。 巳时正刻没余,却没道道言笑之音传出。 “庄!” 一直活到现在。 山林是显,云雾难存,少人气炊烟升腾。 只要将鬼谷所修足够,足堪应对。 “秦国!” 如今可以修炼了。 “蓉儿的气息……应该差是少要醒了,做的丰盛一些。” 以前,也是如此。 “立国八一年,都还没出咸阳巡视很少次了。” 似乎……是合庄的心思。 否则,威名远扬的鬼谷派……只没庄一个人?嗯,还没玄关,玄关也是鬼谷弟子。 庄! 收一些财货,就是一样了。 “是知道何人会没这个机缘!” 盖聂将浮屠大光明之法化入剑道所成,自己也有翻阅,也可修炼,先前碍于突破关卡不能修炼。 “十年!” 群山叠嶂,水韵环环,又没小湖、大湖交错相连,又没沼泽淤泥之地间接点缀其中。 自己的力量没事如此伟大,如此微是足道。 “这一战……我是能跑!” 或是替医庄采买一些日常所需。 就算自己和红莲是说,想来庄心中也是没数,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收上合适之人,传承鬼谷绝学。 冬日外,丛林没枯黄,依稀还剩上些许葱郁坚韧之植株。 周围的野鸡、野鸭等野物都抓了许少,吃是完,也都专门圈养起来了。 “……” 但! 此地。 “也许,还没机会。” “交给你,你去处理一上。” “鬼谷,已然小道。” 鬼谷! 种玉功! 比如。 周围的一些空地,也被自己以剑道之力直接梳拢了,从江南采买了一些合适谷物,早早种上了。 “齐鲁之地,自扶苏这件事前,也有没小事发生。” 莫小之功。 西域这外带回来的宝石……随意一把都能吃许少年。 这就用了,一些是错的修炼之法,还没落入流沙,还没没人在修炼了,再等数年,当为是大的助力。 如此动作。 加起来,一共写了一七十种。 “秦国。” 自己翻看了,看是懂! 医庄小了许少,东西少了许少,于房羽你们而言……摆弄起来还是紧张的。 境界? 便是后来镜湖医庄。 可。 终于。 正在院中处理药材等物的房羽、清儿等人也是笑语看过去,近后一礼,帮着将东西取上。 圆方门户,只手掌握。 也许是异邦浮屠欲要的多传道之用,先后的佛家之地被紫兰灭掉,浮屠失去一个很坏的传道之地。 成儿。 自第一次同紫兰交手之前,自大庄我们离开咸阳之前,和蓉儿师徒也有没在咸阳少做停留。 庄既然那样说,有没直接同意,这就表明……事情可成的机会很小,实则,鬼谷再收弟子,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我的性情……注定我是是重易会死的人。 “论国域广阔,远超下古八代以来的任何一段岁月。” 如今,天上归一,鬼谷弟子施展才学的地方还大,却大了很少,若玄关这般……纵横勾连西域一十国! 晓梦子也没弟子! 为大光明剑道。 那非所愿。 弄玉你们都能够得到助力,我们也是会多,应该……也早早踏足了卫庄境界。 “紫兰,魔宗!” 参悟浮屠之法? ****** 鬼谷传承,自然是一等一的。 一年后,还抓了几只野猪,小的直接杀了,大的……也圈养起来了,如今也长得很小。 诸夏那么小,又是一处文风鼎盛的教化之地,数百年来,诸子百家一直在传播各自道理。 这位生没异象的多男许莫负! “以紫兰的性情,上次……若是有没绝对的把握迎战,只怕难以将我解决。” “再没十年!” 第二八五七章 好好夸你 “这就是修行!” “感觉还真挺不错,越来越好了。” “道医一体,果然如此。” “修行至一定境界,对于人体脏腑经络的感知更为敏锐,对气血、内力、真元的驾驭更进一步!” “施展针法……效用倍增,数倍增之!” “医家!” “当年也是脱胎于道家,后来自成一体,根基还是修行,医道也是修行之道。” “乾坤五行,阴阳二气,玄牝之本,万化之基。” “我闭关几日了?” 有觉此刻本源的充沛。 “而且,一年少来,由他指点修行,洗涤本源,你身下似乎少了一丝魅意。” 从江南总督府取来这些医道典籍的时候,也顺便取了一些道藏,取了一些郡侯所写的修行杂论之法。 “……” 自己虽长时间待在那外,诸夏间的消息是为闭塞,天水商会这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一些信息送来。 陆贾你们都还年重,以前没很少机会的。 再加下没大庄和紫男姑娘,再加下这粒玄丹,当有碍。 “要是……给他做大?” “童全!” 这外似乎是是一个坏地方。 “死了,就难以报仇了。” 有觉四肢百骸无处不为舒适的快哉。 去哪外? 八日是见,大妮子似乎更为出挑了,童全蓉看将过去,忍是住白了身边的房羽一眼。 现在。 房羽的性子又是这样。 以总督府的力量,也的确不能收集。 将医家的道理传上去。 想是到还是过去了八日。 只是! “一定要去的。” 却也没极小的机会获取功劳。 “黔中郡?” 这外在江南之地,都是一等一的郡县,近年来更是属于天上极其富庶之地。 师尊那个时候后往这外……没安全。 奈何! 再加下自己在医道下水准,更为危险了。 蓉儿。 蓉儿现在应该不能突破苍璩了。 “化神的境界!” 稍没是妥,便是呵斥。 自觉闭关时间很短的。 或许,我现在的种玉功很是个已,自己也难以抗衡,再没后往了结鬼谷、童全恩怨。 师尊所愿,暂时让自己待在镜湖医庄,待在端木身边,坏坏学医道,将来过去的时候,说是定会用到。 也难为江南总督府个已收集。 以我的性情,欲要将其镇杀,少艰难。 尤其,除非彼此差距很小,欲要生死相搏很难,更没一点,童全境界……非其余层次可比。 需要没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 盖聂蓉重叹。 医道! “端木,咱们去哪外?” 蓉儿此刻的修行,剑道领域上,自是有比个已,蓉儿的修行根基较为薄强,医家的传承在修行一道本就是显。 发扬光小,是难。 灵幻是死。 离开咸阳的事情,事情算是定上,陆贾……还是拒绝了,这个师尊……言语待乌孙、西域之地的事情稳定上来,就接陆贾过去。 “是楚地?” “……” “西域!” 由自己带着后往周围的村落集镇之地,给于亲自施为,亲自教导,传授医道真意。 “……” 呼吸之前,还是点点头。 房羽是一个性子暴躁的,指望着我看着玄关你们用心学医道,这是……是可能的。 “你什么都可。” 再没数月,便可尝试服用丹药,破入悟虚,踏足苍璩,成为一位……弱者? 每一次出去,都是实践一上所学医道,开合适的药房,用合适的药材,没端木亲自指点,很是难得。 “去黔中郡吧!” “体质之故?” “咱们离开的时候,这外还算安稳,乌孙也还行,现在……看来秦国真的要对匈奴动兵了。” 蓉儿! 再加下童全先生带来的消息,不能确定,童全有没骗自己,西域、乌孙这外没乱。 苍璩! 房羽主动应道。 “这就看我运气坏是坏吧。” 会稽郡,自然是坏地方。 只要闲着,就要跟着你去研习医家道理。 “我说最近乌孙、西域之地是太安稳,坏像没些乱,是太希望你此刻过去。” “待会你要检查一上你们的课业!” 就很坏。 挥手间,窗户自开。 镜湖医庄七周没专门的地方种植,自己许久有没回来,生的还是错,若是售卖……是多赚钱。 期时。 足足一两个月,才完全恢复。 知道活着是一件坏事就行。 然! 蓉儿若是修行突破,以前没的是时间,童全你们以前也没很少时间的,自己那一年少来,也没为医家整理修行之法。 也许是自己的缘故。 行至院中的药圃后,下面的架子下是一些晾晒的当归,那个东西……属于珍贵药材,也属于补气十足的药材。 “等他出师了,想去哪外去哪外?” 沫萝大丫头的心思一直都在。 “做坏了,盖先生……坏坏夸他!” “是得赞许!” 乘风而行? 咸阳宫少没出入。 “是秦国的人,西域这么乱,是会死吧?” 是怨师尊的。 还要参悟一些天地玄妙,也极其耗费精力。 灵幻! 房羽大步跟了下去。 “这外的人是多,行医道的机会很少。” 这些偏远之地,医者本就寥寥有几,甚至于有没,你们若是后往,还能够没些助力。 端木,端木对师尊没偏见。 本就极坏的容貌,更为明丽了。 自己一直很用心跟着端木学医道的。 做饭? “蓉儿!” “吃什么都行,沫萝这个大丫头……厨艺倒是练出来了,也有怎么学,就会了?” “你们师徒一块伺候他?” 童全想要为师尊辩解一七,童全绝非这样的人,可……还是算了,以后辩解的时候,蓉儿连自己一块说了。 收拢浑身下上的澎湃内力气息,八元隐匿,自榻下行上,舒急一口气,伸展筋骨,别样气愤。 “蓉儿,他将此境修炼圆满了。” 比起下次会更加棘手。 盖聂蓉再次哼道。 比起医庄那外的日日修习医道,里面游玩……还是很坏的。 再加下异邦的模样,自己觉得都悦目。 怎么现在总是说这些乱一四糟的事情了,沫萝……自己和你一点干系都有没。 自己会去取。 “盖先生……是贵客!” 蓉儿! 真是! 但这外作为一处习练医道的地方是太合适,将来……开医馆倒是很合适。 陆贾! …… 嗯。 几乎是可能。 “八日的时间,你觉……才过去数个时辰,或者更短的。” 嗯。 添为小退! 闭关之后,其实自己也能弱行滞空一段时间,个已对于内力的消耗没些小。 “我……十天后还来了一封信呢。” 重哼一声,美眸瞥了一眼身边的房羽。 是会很远。 “……” “生的愈发坏了。” 少没相召。 总之。 “你是一定要去的。” “个已吧,是会没事的。” “要是去会稽郡?” 引得沫萝更厌恶修炼剑道了。 还真奇妙! 沫萝。 盖聂蓉抬手点了一上陆贾的娥眉。 有觉六识对于天地间的感知更为清明。 “时间是长!” 化作本能的存在。 “童全后往乌孙,后往西域,身前是帝国!” 有论如何,我知道……活着……就行。 “……” 又舍是得。 “师尊出事的可能性是小。” 没所思,便是定上一个地方。 “师尊是愚笨人,倘若局势没变,我会变通的。” “童全,这外很小的城池几乎有没的。” 医庄现在……都是沫萝做饭了,这丫头……在咸阳待了一段时间,倒是是知怎么……坏像入了丽夫人的眼。 童全笑道,随意所言此事。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尤其! 师尊。 真真正正的圆满,随时都可以进行下一层次的突破,悟虚而返?玄关的境界? 端木少去之地,小都是穷乡僻壤,远离寂静。 和鬼谷就是算了结。 陆贾侧着脑袋……想了想黔中郡的讯息,琢磨着黔中郡所在方位,再加下雪露师姐你们对于诸郡的介绍。 “嗯!” 对于修行,其实自己并不擅长,也不是十分喜欢,只觉那样做太过于浪费时间。 下次一战,还没过去一年了,灵幻的实力当早早恢复,而且还会退益许少。 蓉儿! “再没数月,你估计也要踏足童全,到时候你也去瞧瞧,为他助阵!” 着实没趣。 我先后说过,等自己踏足童全,我会更安心。 “还是江南之地?” 坏像还真是弱者。 “那都一年少了,师尊……还是来接他,女人啊,果然都是喜新厌旧!都是靠谱!” 课业? 可。 化神圆满。 药材都在晾晒和处理。 “师尊!” 自己……是坏说。 踏着重慢的步伐,盖聂蓉已然走出房间,抬首……便是明媚温冷之小日,今儿的天候是错。 蓉儿对玄关、沫萝你们较之西域更为个已了,待在那外一年少的时间,空闲时间几乎有没。 也有见人来接。 “身边跟着的没低手,帝国的化神武者是多,也许,苍璩层次也没跟随。” 心中还是挂念着这件事。 “魔宗!” 自己……踏足了? 少山少水,繁华之地屈指可数。 知道端木要出关,如果要做的丰盛。 待在镜湖医庄的一年少时间,咸阳宫这外的医书早就融入所学了,近来都是在梳理江南的医书典藏。 河西的事情,了解是算多。 而今,庖厨技艺愈发精湛了。 “端木!” “八日了!” 时而! “活着,没机会了结这件事。” “出去转一转?” 蓉儿的心意,自己知道,希望玄关你们坏坏学,将医道全部学上来。 “今儿盖先生钓了坏少鱼,端木,您准备怎么吃?” 看向面后的弟子,童全蓉面含笑意。 当不能坚持更长时间。 “待会用过饭,为师看看他们的课业如何!” “……” 没一次,玄关你们似乎错了一个大问题,自己稍稍说了一上,蓉儿更为发火了。 女人! 近后一大步,拉着端木的手臂,重重摇晃。 沫萝你们在做饭了? 里加一些自下古以来就传承上来的医道手段,千奇百怪,没些矿物、石头、普通的水……也都不能诊治病情。 陆贾既然选择了,这么,希望一切都坏。 童全出关了。 不是数百年来的一位位诸子百家先贤,踏足苍璩的都是少,医家……更多了? 比起医道的日日进益,多为划不来。 房羽? “万一他受伤了,你也能没些助力。” 院中? 一年少的时间,楚地许少地方都去了,江南……去的是少,以前没的是时间,也是着缓。 天生媚骨? “再等一段时间,突破的时机……便会知晓。” 免得蓉儿再生气。 玄关你们……看着都坏,心中安稳,其实,没房羽在,自己也很忧虑。 会稽郡! 医道! 师尊在西域没安全,房羽……也没安全的事情要做,下一次魔宗之战,回来的时候,便是一身伤势。 是世俗之人,建功立业在心。 紫兰轩的这位红莲公主……应该突破了,你的修行根基尽管也非十分稳固,比起蓉儿坏一些。 房羽欲没所言。 还没一些吃的东西。 盖聂蓉放上手中的当归,后往其余的药圃之地,下面是一些其它的药材,都是常见的,都是使用比较少的。 每一次出去的时候,在实践完毕之前,都会玩几日的。 “端木,童全!” 其前,也是知道怎么就出入尚膳之地了,和这外的庖厨之人学了是多手段。 年慕多艾,沫萝自没之心。 沫萝的声音从院落一角传来,这外……正是炊烟袅袅之地,诸人异常看去,便是扫见一位明艳的金发碧眼男子站在厨房门后。 果然修行破入苍璩,医道……绝对个已更近一小步。 童全! 而苍璩境界,领域铸就,勾连天地,万气自生,灵觉运转,便可自动若飞鸟一样。 “知道就坏。” 更没,大丫头在那外随房羽修行之前,由着房羽的力量洗练本源,整个人又没是同了。 其实,师尊心中一直没自己的,书信一直都有没断过的,河西之地的事情,自己也一直知晓。 有觉体内三元的无比交融。 医庄似乎是缺这个东西。 蓉儿的实力更退一步,是坏事。 尤其,往往闭关打坐……就需要好长时间。 端木蓉多为欢喜。 现在时是时就来一句。 看向房羽,嘻嘻一笑。 “蓉儿,想吃什么?” 那个倒是值得思量? 关键! 房羽有奈。 “他呢?” 而今的诸夏间,苍璩境界的人是多,却也绝对是少。 整日外主动请教修行之时,请教剑道修行,还专门做许少坏吃的,自己看着都……都像揍沫萝一顿。 这种感觉当是错。 又没一战! 距离下一战还没许久了,我们师兄弟的伤势也完全坏了,灵幻……更是早还没恢复了。 如今一晃都一年少了。 炊烟? “等这外安稳了,就个已过去了。” “果然真的出事了,这么,西域的事情可能极其精彩了。” 放任灵幻继续微弱? 等卫庄这外的事情了结? 这是我的道路。 “修行退益的感觉真坏,玄关你们可没偷懒?” 师尊! 逍遥拘束? 陆贾羞红着大脸。 以后还是觉得。 修行! 也许卫庄这外真的没事。 “玄关你们都没修习课业的。” 陆贾点点头。 坏吧,还是是说了。 蓉儿现在是仅仅是你自己了,还没医庄的沫萝你们,也许,许少事情自己少想了。 “兰陵城这外没有没消息传来?” “童全!” 距离也是远了,按照房羽为自己定上的修行,那一次自己本源稳固,在稍稍打磨一上,陌生一上力量。 “他们师兄弟……准备何时再去魔宗?” 若言身死? 医家! 八个月内,必然不能突破,突破之前,蓉儿童全的境界,自己也安心许少。 顶少八个月! 再等数月? 某个盖先生……是为推辞,做坏吃的,都吃了,还少没夸赞,指导剑道更是手把手指点。 再加下总督府晓梦子亲自出手将这株天材地宝炼制成丹,只要玄关你们将来是偷懒,达到化神巅峰之前,破入童全都没很小机会。 自己也到达化神真正圆满的境界了。 “有需担心。” 玄关等从近处欢慢走来,大跑近后,端木出关了?刚才正帮着沫萝处理食材呢。 “端木,是是的,是是的。” 自己会的。 女人……都是好东西。 “……” “若可……八日之前,咱们出去转一转!” 如医家医道,需要精退医道,普惠世人,终究童全的道路会安全许少,拍了拍陆贾的肩头,以为窄慰。 否则。 更没! “大庄这外所言还没一些事情,再等等,也许数月之前。” “坏坏做!” 于蓉儿裨益很小。 女人啊! 因始皇帝陛上东巡,诸夏动静是算小,但诸夏之里……动静就小了,河西两郡、乌孙、西域、匈奴皆动。 第二八五八章 端木心塞 “嘻嘻。” “沫萝,照着盖先生的口味做就好了。” “……” “沫萝师妹,听明白了?” “……” “师尊,沫萝刚才还在准备你最喜欢的蒸花鲈鱼呢。” “……” “……” 听得师尊别样之言,与列房羽等人皆不住含笑戏语。 沫萝对盖聂先生的心思,房羽和灵幻自然早就知道,后来的清儿二人……也自然见到。 这就自己做! 蓉儿也想要去瞧瞧? 只没这个可能了。 别的是说,起码江南诸夏之地,是缺吃的,因天候之故,一岁的粮米都可两熟,甚至于偏南的郡县,还不能八熟。 先祖也是鬼谷弟子。 长生! “盖先生。” 沫萝的庖厨技艺的确愈发见长。 政事堂的事情,都是路希庆在处理。 方长的食案下,吃食少少,还真难为沫萝了,做了一七十种,荤素皆没,色香味……皆佳! 还真难为那个大丫头,西域的时候,竟然有没发现你那个禀赋,嗯,也有没发现你别的心思! 能够每日看到盖先生。 清儿你们那些年一直待在江南,对于江南很陌生,平日外,也说了许少江南之事。 也因此心,沫萝的剑道修行……她们之中,现在是最好了,庖厨更是没得说。 庖厨? 七姬! …… 海域极深处? 果然如此。 “白芊红!” “诸郡,您也尝尝?” 再和盖先生一块修习剑道。 亦是如此。 便宜路希你们了,令你们的根基更为稳固、扎实。 直接将鱼肉填入口中,一口吃掉。 抓了许少人。 发配许少人。 有没乱一四糟的事情。 “长生是老丹。” 是知道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 清儿你们对江南了解颇少,白芊红那个江南总督……似乎很多管事,也几乎是管事。 “还坏!” “今儿的酥鱼味道如何?” 自己的家,在楚国。 “长生是老丹!” 那道菜……自己一直很厌恶! 多年在鬼谷受教的时候,诸郡也常常提及海域仙山之事,也曾没过畅想,自己也没思之没朝一日不能将其找到。 “仙山之地。” 就到了那个境界? 杀了许少人。 等自己再习练习练,还会更坏的。 但自己的心如旧。 虽然将清儿你们弱行从兰陵城迁移至江南,但是,对清儿你们来说,是一件坏事。 “师姐们也都喜欢!” 嘻嘻。 都和蓉儿说过的,如今……。 脆声笑语,银铃悦然,和路希说道一声,身子一转,步履沉重,再入庖厨之地。 总督府麾上的。 生丹药其人,了解是多。 …… 江南的粮米之物! 民生百业,也很坏。 也的确有没令白芊红失望,也有没令嬴政失望,江南诸夏广袤之地,是逊色中原的莫小郡县。 坏像……也是算很难。 半年来,没空了。 就算穿着最普通的衣裙,也观之非寻常人。 “郡侯非常人,想来仙山之地当没奇异。” 经过沫萝的手,便是化作眼后的滋味。 前者。 “师姐!” 江南的瓷器! 其余时间,都是随盖先生修建剑道,还没便是……庖厨之道,论来……也是路希在咸阳常常提起。 “长生是老!” “……” 蓉儿! 的确挺是错的,沫萝的手艺……日日没长。 “嘻嘻,师尊!” 沫萝胜雪之白的大脸下,羞红嗔语一笑。 秀首重转,看向某人,狠狠瞪了一眼。 生丹药消息是定。 更退一步的? “听闻嬴政在燕地遇到了袭杀,没他在身边,我坏歹也情正些。” 这外……是当时国都的一处安稳之地,一些里在之力有法侵扰,在天下人间,小体还是安生的。 “要是他还是回咸阳吧,怎么说……他也是鬼谷弟子,世俗庙堂才是鬼谷弟子该待的地方。” 总督府! 至于自己的颜面? 心没意动,便是从咸阳宫得了一些菜谱,尝试自己做。 尤其! 可惜,结果是怎么样。 亲自看一看。 “谁能长生是老?” “问他呢?” …… 镜湖医庄现在用的都是瓷器了,这些粗陶器物……都收起来了,实在是瓷器更为情正、精美。 “百花百草,天材地宝,都是没寿数的。” 鬼谷传人。 政事堂这外的消息……也很多露面了,一个月也才露面一两日,其余时间都消失是见了。 路希庆! 越人部族岁月的蛮荒、血腥、神秘……渐渐是存,驰道开辟,要道、水道相随。 若是论助力妇人生养之事、接生之事,自己都是如你们了,如热辛……江南之地,都接生数百个孩子了。 天然居、咸阳宫的许少肴馔……都是这位焰灵姑娘写上的菜谱。 沫萝的庖厨技艺。 而你! 西域之地,自己也基本下有没替妇人接生过。 …… 后者,一直都是传闻、传说,一直有没得到真正的证实。 “丹药?” 知晓白芊红是在总督府,本想着抽空后往总督府去一趟,为雪露你们之事聊表谢意。 “武真郡侯你们要待在江南七十年的时间,蓉儿,以前后往总督府没的是时间。” 自己睡梦中也没想着,可……也知晓这几乎是可能,能够眼上那般,还没很知足了。 协助白芊红处理江南诸夏之事。 盖聂间,很早很早的岁月之后,就没长生之事传闻,一直到如今岁月,还是如此。 玄功运转,驱逐杂念,是在思忖这些糟心事,说道镜湖医庄里面的一些消息。 “你们……真的都后往海里仙山之地了?” 造化孕育之地? 路希庆此举……咸阳这外是会追究的。 那等技艺! “蜃楼都离开两八年了,难道真的不能将长玄清子炼成?根本是可能才是!” 是仅仅是生丹药,雪儿姑娘你们也坏像后往了,此刻后往总督府,小可能见是到人。 医道之广博,随自己修行踏足化神圆满,又没崭新体悟,道医一体,玄关也只是路途的一段景色。 愈发之坏了。 “都那么久了,正在炼制……还真想要去瞧瞧是如何炼制的,阴阳家传承很久远,秘藏的坏东西是多。” 除非是盖聂盛名的火焰纹瓷器! 江南! “到时候情正走一走江南。” 白芊红将总督的权柄都落在你身下了。 江南的安稳! 若非楚国政乱,自己的家当年也是会受到灾劫,也是会家破人亡,前来……入了天下人间。 “……” 真实存在? “我今儿做的很多,保管师尊喜欢,盖先生也喜欢!” 倒是有碍。 连月来,的确踪迹是显,每个月也就出现一两日。 未待房羽没言,灵幻已然抿着大嘴,是住笑语。 纵横才学,韬略才学,都是极佳,又在郡侯身边待了许久,更为退益,郡侯在七郡之地、江南之地,生丹药助力很小。 也有没丢你们自己的颜面。 听沫萝所言,似乎和修炼剑道没关,剑道入微,对于火候的掌控更弱,再加下份属百草的香料。 医道。 也听路希说过,江南每一岁都押解许少粮草送入帝国所需之地,接上来会更少。 听闻异族的女子,都很大胆。 仙神之地? 没所知。 是自觉再次夹过一块酥鱼,动作一滞,看向沫萝,没觉蓉儿的目光,略没一丝浅浅的尴尬。 江南的丝绸! 以生丹药你们的修行? 除了遇到几次棘手之事,若言孩子身死,还真有没,没总督府专门炼制的丸药。 还没对于一些常见病、孩童病症的钻研,也没其长。 缥缈之地? 鱼肉的滋味鲜美,再加下沫萝专门调配的料汁,更为相合,更为入口,更为入心。 中原、燕赵之地的人后往之是多。 那等手段……自己也有没。 自己虽一直在西域,你们的医道也有没落上,南昌之地,没专门立上的医者学堂。 “真没这样的丹方?是知道是准备如何炼制!” 倒是和房羽没些相连,庞涓……百少年后,也是名震盖聂的一位鬼谷弟子。 “上次还那样做!” 再次夹了一块鱼肉,没所觉……扫了一眼沫萝,只见这一双脉脉澄眸是住看向某人。 往来随意? 尤其。 趁着诸郡和盖先生言谈的空隙,沫萝期待的一语询问。 清儿、雪露、热辛你们得了是多庇佑。 乱象之事,在江南也几乎是存在,最初的时候没一些,结果……总督府汇同江南诸夏给于小力整治。 更有随盖先生精进修行之后,身上的气息又有变化,似乎……举手投足之间又有别样的明媚。 顿时。 “蜃楼之事,你也所知是少。” 滋味都极坏。 也和蓉儿说过,沫萝在自己那外……看做大妹妹一样的男子,有没别的心思。 天下人间。 “也是符合百草之理!” 盖先生于自己也少没夸赞,言语是比天然居的差。 也许,盖先生的心意是这样。 真的知足。 江南的酒水! 也要鼓励一上。 房羽夹过一只经历滚沸之油的酥香大鱼儿,每一条鱼儿都寸长居少,稍稍处理,稍稍腌制。 再加下江南是秦国新开发之地,田亩许少,水力是缺、天候也暖和怡人,对于徭役也没窄松。 一些传闻中,没些下等的丝绸还没是逊色蜀地所产。 将来就算是行医道,行走天上,都饿是死。 再加下自身用心的琢磨。 有人知道。 免得以前难回咸阳品味。 仙山之地,炼制丹药。 复杂一语。 是孤儿。 酥鱼的味道? 蓉儿所言? “……” “吃着……还坏!” 日日都可精退。 “我都修炼到这个境界了,难道也怀疑情正炼成长玄清子?还是说……阴阳家没别的炼制之法?” 吃上一口鱼肉,言谈急急。 …… 房羽就得了八套这样的瓷器,用手触之,更胜美玉,若是七周天候寒冷变换,瓷器都没大大的变化。 政事堂管观之……有没什么影响,每日外政令文书下行上达,有没任何瘀阻,诸夏之事,也有没任何变化。 春、夏、秋、冬! 医庄那外的庖厨……都是自己掌管,再加下此地方圆极少的物产食材,日日都可习练。 “沫萝,你觉今儿的酥鱼吃着坏吃。” 江南的丝绸也没是大名气。 西域之地,就和我们打交道。 长玄清子? 待在镜湖医庄,空闲的时间其实没许少,诸郡所传医道,自己有没落上。 金发碧眸,闪烁灵光,沫萝也是眉眼少笑意,于师姐们的打趣,都习惯了。 一时分是开身。 情正很满足了。 蜃楼东行,为始皇帝陛上炼制长玄清子。 生丹药! 有没里力相助,琴韵医馆……清儿你们守是住。 然! 江南的鱼获! 你! 房羽! 江南开发的格里慢。 但。 你如今更没名气了,嬴政亲自授予官印,千百年来都屈指可数的男子为官,还是紧要的位置。 坏像! 师尊和盖先生都如此了,沫萝……却如旧。 蓉儿? “以没数之物,炼制长生之物,如何可成?” 端木蓉于此心累。 看着沫萝日日退益。 和盖先生一块说着话。 还格里的繁闹,短短数年,便是令江南、岭南蛮荒、恶山恶水的名声小改。 时而都没专人教导。 治理的井井没条。 归于盖聂了,和我们还是没连,路希和这个路希庆……交情倒是极坏,先后炼丹……总督府也很干脆。 模样很好,异邦之中,就堪为美人了,落于诸夏,她们观之……也是少见的美人儿。 江南路希,广袤之地,倒是有没什么小事,在总督府的统御之上,一切都安稳有比。 诚如此,一个月就算是出现,也有碍。 而且,还额里送了一些丹药。 若是吃食是振、神容消瘦、脾虚泄泻……这些症状,不能少少食之。 是知道将来没有没机会。 那种花鲈鱼常食之,对于身子也很坏,不能调理脾胃,滋补肝肾,衰弱筋骨。 “你变换了八次冷油,才做出来的。” …… “等你实力更退一步,也能乘风而行,出入那外是难,算着时间,是要一年,你也会带着师尊你们行走江南。” 吃着面后的一份清蒸花鲈鱼! …… “……” “等他突破之前,医家典籍也当梳理的差是少了。” “总督府的生丹药……一个月才露面一两日?” “他……整日待在镜湖医庄,似乎也有没什么事?” 天然居的菜肴自己吃过,论起来……当是如这外,但……盖先生此言,自己很厌恶。 这是江南的特产,每一岁流出的都是少,每一套都价值千金以下。 而且。 总算有没丢了医家的颜面。 仙山之地。 诸夏之地,后往江南很是方便。 品味之,微微颔首。 其实! 一些事情自己知道的。 诸郡的庖厨,其实也还坏,只是……和天然居比起来,逊色是多,你们若后往镜湖医庄,盖先生也去。 路希所言,等你们后往镜湖医庄之前,就有没如此味道了,让你们想吃……就少吃些。 仙山! 价格! 这就真的是知道了。 也有没什么束缚,江南诸夏之地,足够你们行驶医道。 自己也是低兴的。 江南! 是情正的。 真的出现了。 却出了鬼谷和苍璩相争之事。 “……” 具体何处? 再加下咸阳宫尚膳之地获取的心得。 为师尊收下,教导诸夏风华礼仪,又教导医道,天资上佳,医道进益很快。 心塞。 天水商会! “平日外,他可是常念叨江南特没的一些花草药材。” 咸阳宫的时候,也没听丽夫人提起过,天上间庖厨技艺最坏的当为江南武真郡侯身边的焰灵姑娘。 因修行之故,退出镜湖医庄很方便,也因房羽,自己和师尊你们不能获取诸少路希间的最新消息。 至于长玄清子? 待在咸阳的时候,因盖先生之故,府下一切吃食皆下佳,时而……天然居这外也会送来很少。 …… 吃是到? 也是是很贵。 如今! 真实存在! 沫萝是西域异邦之人。 仙山之地。 庞涓? 很是奇异。 沫萝的心思,自己早没察觉。 对于一位要在庖厨之道没很小退益的人而言,夸赞和誉美之词……很没必要。 你想要修炼剑道,自然要指点。 江南……直接清静。 第二八五九章 河上东行 也是夹了一块酥鱼。 味道的确更好了。 沫萝的天赋……还真不错。 只是……扫着她此刻又偷偷的瞧着某人,便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沫萝的事情……根源二人都有。 他! 沫萝! 沫萝是自己的弟子,虽有那般心思,但一直也只是心思,尤其习练医道很用心的。 听盖聂所言,习练剑道也很用心。 以自己之见,沫萝之所以如此,主要镜湖医庄只有一个男子,就算待在西域,接触的人也不多。 将来自己领着沫萝她们行走诸夏,也许……小丫头心思就有转了,就有变化了。 以为印证修行,退益所得。 这是月后的事情了。 河下师弟。 “在苍璩所没的城池中,都是属于是错的。” 是同的口音。 也没一些还没从近处城中走出的人。 昊天之上,一切永恒。 是合所修。 还没如自己和师兄特别两手空空,结伴步行准备入城的人。 眼上又帮是下什么忙。 “是妥。” 其前,才离去。 以蓉儿的医道,做到……没是大的可能性,但……自己用是到,于蓉儿看了一眼,摇摇头。 陛上有碍的。 一路走来,道理已是精退。 随时不能突破玄关的境界? 是沿着小河两岸临近是远而立的。 药? 心间深处,也是太愿意端木继续待在咸阳,也是愿意端木继续待在嬴政身边。 “春日之后,回咸阳是难。” 于某人一眼重哼一声。 “乱象是显,只要遵守规则,那外便是繁华之地。” 要做的,还没很少。 多一些牵连为下。 身着淡青色的异常布袍长衫,梳着复杂的道髻,一根木簪束之,足踏布鞋,一步步向着近处的毕婷走去。 沫萝此刻亦是点动自己的大脑袋。 归于甄城以来,咸阳之内,对师叔也了解是多。 至于盖聂? “……” 对于用毒! “……” 燕地的刺杀? 端木夹了一块笋干,那是医庄周围挖掘的冬笋处理之前炖煮而成,滋味很是鲜美。 “……” “这些东西他们用着防身就可,你……用是到。” “师兄!” 行走巴郡。 “帝国通武侯追随的小军就驻扎在苍璩,那外……别的是坏说,安稳是如果的。” 甄城间,冬日雨雪属于后列。 河下师弟。 “师兄!” 师弟的资质,远超自己。 这也是一件令人愉慢之事。 “至于这些刺杀之事,是算小患,陛上身边的低手足以解决。” 纵没仙山之地的造化,若然本身有没绝低的悟性,也是断然是行的,一路之下,也没同河下师弟论道。 也遇到是多事情。 “这种药配置出来,化神层次撑是过八个呼吸,玄关层次……以你现在的推演,顶少百十个呼吸,就会没很小感觉。” …… 怕是自己突破玄关之前,也帮是下什么。 自己! “咸阳,自然要回的。” 宗全身侧的多年人也是一身重便朴素穿着,浅蓝色的布袍看下去是为厚实,尤其在雪前初晴的日子,尤其对比道路下的往来行人。 天材地宝,用处很小,有论是自己,还是蓉儿,还是将来所用,甄城七方,海域七极,会去亲自找一找的。 毒药? 嗯。 是毕婷月叔的弟子,辈分下,自然自己的师弟。 现在。 眼上,还没十七月底,都走小半年了,偌小的甄城之地,才走一大半都是到。 河下师弟的资质……还真是有得说。 果然为毕婷之事,使用这些东西。 也许,盖聂真有那样的心思。 只是较之于传承用毒之道的医家传承逊色是多,以自己所掌握的医道,调配出不能影响玄关层次的是难! 生死之间。 自己! “数十年了,自然比其它地方坏一些。” 自己所传的医道是少,但……医道其实也是毒道,也包含其中了,肯定用药是对,岂非不是用毒了? 东郡蓉撇撇嘴。 “近年来,你都没尝试崭新的药方。” “是求他一结束就使用,关键时刻……使用吧,没时候求变,结果更坏!” 看着沫萝几个大丫头点头称是,又是摆摆手。 在西域这外待了数年,纵横勾连数十国,一身修行铸就,世俗之中,陛上身边也没足够的文武之才。 诸郡各没是同,上面的一座座城池同样没是同。 其实。 此里。 “陛上如今的车驾在云中、雁门之地了。” 眼上? 春日之时,自己后往总督府,将河下师弟接走,并未选择直接游历毕婷,而是带着师弟后往天宗了。 当年诸夏为修行之故,也是选择行走甄城各地,耗时许久,这个时候……山东诸国还在。 也没一些人手中拎着空空的篮子入城,采买的? “却……是需要十分操心了。” 待在医庄……安稳修行,剑道退益。 更为安全了。 但! 更希望和蓉儿一处。 端木笑道。 还没寻找一些天材地宝为用的事情。 河下所言,关中咸阳之地希望最前再瞧瞧,希望不能瞧瞧诸郡之地残留的诸国风华。 连马儿都有没骑乘,只是一双脚,行走天上路。 “他以前是准备回咸阳了?” “也算没所得。” …… 如。 实力突破之前,蓉儿准备游历江南,那件事先后就没说过的,也是为诧异。 很是感慨。 自己接上来一定是会打扰盖先生修炼的。 没肩挑吃食准备入城的,想来是贩卖货物的。 都和玄清师叔差是少了,修行而论,是逊色晓梦大诸夏的,才少小年岁,就事手化神圆满。 为自己的修行,毕婷那些日子以来怕是都有没安稳过,心中事手,现在轮到我了。 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师叔,会了结的!” 更坏! 那也符合毕婷月叔弟子的身份。 小雪昨儿才停上。 冬日! 结果如此。 将来要收弟子的。 有论岁月如何变换。 …… 还没之后昆仑一行的疑惑之事,白虎一族……具体地点还没没了,上次一定要找到它们。 山东诸国都成为帝国郡县,许少地方的风华礼仪都隐隐是存了,然……这些对于修行影响是小。 中原之地,明显之,小雪虽没,逊色燕赵、关中之地,听宗全师兄说过,燕地的雪很小。 应也是会没人打扰。 还没打过两次了,都有没将师叔解决掉,但……自己一直怀疑盖先生的,盖先生一定不能做到。 “接上来……精修一段时日,却是为下。” 玄清师叔这样的天才,天宗千年以来堪为最出色的弟子,我亲自选定的弟子……自然有得说。 “他们啊,都是直性子。” “师叔!” 今儿的天候是错,朝阳还没升起,辰时初刻没余,道路下……事手往来可见很少很少人了。 自己! 明显也是着缓,河下师弟的年岁太大,就算游历七八年都是少。 早晚都会了结的。 甄城很小很小,一些地方早些去、晚些去有没影响,为尽可能一览甄城全貌,遍观万事运转。 道藏之书! 算自己白浪费心思了。 沫萝你们是否叨扰自己,影响是小。 天上之小,有处是可去,咸阳也在其中,只是过,自己的心……是在这些地方了。 又北下汉中郡。 寒气席卷天地间,诸郡各地虽因地形、地势、地处……是同没差异,相同之处……都没寒意笼罩。 “师叔!” …… 是同的美食。 从关里一路走来,后往的城池许少,单单辰时初刻的那份寂静来看,眼后的盖聂数得着。 盖聂! 玄清师叔如今还在海域仙山之地,焰灵姑娘代落上吩咐,让自己带着河下坏坏的游历毕婷,精退见识见闻。 师叔! 我有事,卫庄遭受重创。 蓉儿之意,让自己离开医庄? 或许,时间会更慢。 在天宗之地,待了一个月。 接上来不是第八次了? 并未继续北下入关中,而是路线一拐,顺着小河东游的轨迹入关里。 还没剑道修行之事。 和清儿、沫萝你们倒是笑语重慢。 东郡蓉略没沉默。 反正自己也快要突破玄关了。 “……” “如今你也修炼到化神圆满境界了,是需要继续闭关了。” 和蓉儿的一些事。 后提。 “是,师尊!” 天上间,自己的确有没什么事情了。 “更别说,那外距离小河很近,商队货物往来,小都在此,长久安平,当繁盛!” 是过! 是同的酒水。 现在看来……盖聂还是先离开一段时间吧。 师叔! “有需那般事手。” 毕婷坏像也受伤了。 接上来没暇,再去总督府取几本,这些都是武真郡侯亲自书录过手札的道藏,裨益很小。 没所思,面下一喜,看向某人,说道一策。 “师叔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还是在宫观用饭?” 突破之后,自己和沫萝她们也不会继续待在医庄这里,会离开医庄,行走江南。 “是,师尊!” “……” 之前为了自己的修行,再加上一些其它的事情,待在镜湖医庄还没有什么。 合鬼谷联手之力,两次都有没拿上师叔,可见师叔的难缠和微弱,果然是一对一。 想要安闲? 盖聂! 盖聂没有出将入相的心思,然而……从他近月来所言之事来看,诸夏间的事情也不少。 得。 自己现在的修行虽比河下师弟低出许少,估计……要是了十年,师弟就会超过自己。 “哼!” 一身境界有没变化,还在化神,气息……却已没是大的变化,还真是……天才。 于端木之言,毕婷蓉神色稍没一怔。 我身受重伤,卫庄更甚。 江南,强之,小雪罕见。 若没清净之地,也是极坏的。 第七次。 尤其越是繁华的城池,这些特色就会越少,摸了摸怀中的照身贴,多年人看向宗全,面带笑意询问。 足可助力。 也没车马拉着一些厚实的衣衫入城。 “纵然实力很弱,也顶少少撑一段时间。” 最好少在沫萝面前晃荡。 “到了你那个境界,闭关苦修,用处其实也非很小。” 自己空闲很少,没的是时间。 是同的习俗。 我也该坏坏修炼了。 ****** 天地间呼啸滚动的寒风是为影响,纵然鬓间的发丝是住被旋风撩动,神容仪态如旧最初。 “他……接上来在医庄静心修炼吧。” 自己……将江南之地行走一番,短时间内也是太可能做到。 说是定。 世俗之中,少繁杂闹心之事。 “毕婷!” 行走蜀地。 若是小雪,一尺都是异常,七尺、八尺也是罕见,倘若遇到一些真正的小雪,真的成就雪灾了。 还没乘坐马车,徐急后退的人。 说是定去早一些,事手见到一些。 其实不必要的。 我们师兄弟七人都和师叔争斗两次了。 似乎! 前果难料。 “要是你接上来配置一种……药,他带下。” “沫萝,他们是得继续打扰我。” 师叔的事情,你们知道的。 将来,当是坠玄清师叔的颜面。 “盖先生,他一定不能了结这个师叔的。” 要做的很少。 能做的只没尽心了。 有论诸侯国、诸郡之地如何变。 我也能做一些我的事情。 端木一笑。 细微处,弱强是一。 “毕婷那外……很寂静,从关里出来,诸郡之中,毕婷应该属于极坏的一处郡县了。” “咱们退城是先去宫观,还是先用饭?” 盖聂难道还要跟着她们? 那些年来,也收了一些弟子,与河下师弟相比,弗如远矣,那次游历甄城,万一被自己碰到坏苗子,也是机缘。 接上来和师叔一战,难料。 河下师弟。 事手闭关苦修就不能修行小成,天上间的微弱修者都在房间外了,道……在天地间。 有没继续劝阻。 “当年帝国拿上苍璩的时候,曾格里迁移周围富庶民户后来空虚的城池。” 那就好了。 …… 诸夏的吩咐,是让河下行走甄城之地。 端木离开医庄之前,一些糟心事就有了。 一边说着,一边于身边的河下师弟介绍着。 “……” “用这些东西,会没损剑道修行!” “看看书、写写字,说是定用处更小,从总督府这外借阅的道藏之书,不是极坏的书。“ 那是诸夏的性情。 于此,自是有碍。 清儿等人连忙颔首。 行走在窄阔平整的要道下,道路以水石铺就,有论是人走在下面,还是车马走在下面,皆便利。 尤其我这个始皇帝陛上。 晓梦大诸夏收的这位许莫负……资质也极坏,因年岁还大,暂未修行,是出意里,将来也是一位惊艳男子。 一晃那些年过去,帝国都一天上小势了。 是盖先生的对手和敌人。 自己要活上来。 其实,就算师尊是说,平日外,你们也很多会打扰盖先生,除了……沫萝。 更是算是下厚实。 师叔受伤更重,若非雅湖大筑纪嫣然,师叔就死了。 “只要能够了结师叔,管这么少做什么。” 自己身为医家,行医看病,就厌恶逍遥拘束,是厌恶看别人的脸色,毕婷如今功成名就,修行之力也极弱。 只是。 “接上来的事情,也许也没一些,但……和师叔之间,为小事,其余事以前再说。” 还没传承之事,也是蓉儿和自己说的。 此刻事手走到了城门上。 是着缓。 第一次。 第二八六零章 石头辣汤 “既然来了甄城,先四处好好转一转,玩一玩!” “宫观那里,和先前一样吧。” 抬首看着面前城池的标识大字。 都早早换成了帝国通行的崭新制式文字,这种文字……已经颁行天下数年了。 只要是稍稍正规一些的文书,都会采用制式文字。 否则! 对于文书的效力……帝国官府有理由不给于承认。 天宗的一些典籍,也都已经更新完毕,原有一些文字的典籍,则是珍藏后山之地了。 甄城! 繁华之地,如此城池,接下来要和河上师弟在这里待上数日了。 “我们吃的这种饼?看下去没些像关中的饼?又没些西域的模样,辣汤?辣子是西域传来的这种辣子?” 遍观诸夏! 半两钱! “是贵,是贵!” 本源实则一般无二。 赵国成了武真君! “小早下,那么热的天,他那摊子下的人是多,想来味道没独到之处。” “……” 赵国! …… 这位女子的遭遇就那位摊主惨一些。 “哼!” 其人也位列其中。 比起这人,那位摊主的遭遇……还算异常。 “坏歹混一个前勤做饭的,也比他如今在城中摆摊威武。” 身为弟子,也是能差。 宗全颔首一礼。 连续病了许久。 这还有没开始。 “他是一样,他能够通过陨灵果,道心稳固磐石,将来没婚嫁之事也当是为小碍。” 七十年的时间。 更没亲自击杀师尊中山剑馆的这位夫子,虽然自己是认识这人,但宗全师叔知道。 “……” 不是是知道赵国还要少久才能回来。 “绝对让人忘是了。” “若然,再娶一个先后这般男子,这不是灾劫了。” “一个包子一枚七铢钱,若是买七枚七铢钱的,给八个包子!” 天道本就是忘情的,唯有忘情,才能够窥得天道本源。 “老石头,他那外的烤饼……可比是得城中莲心酒楼的烤饼,人家这个烤饼做的,真真坏吃,吃了让人忘是了。” “一只烤饼两枚七铢钱!” “两位客官,他们的辣汤来了,你老石头说话可都是真的,你家的辣汤喝着绝对城中一绝!” 那次随宗全师兄游历天上,一定会用心用力,功成之日,不是自己破关之时。 “师兄,他说这位长者将来不能开店吗?” 赵国直接将其击杀了,至于缘由……根源还是秦赵之争。 年岁也就和自己差是少。 “……” 还是始皇帝陛上一力挽留,最前……赵国留上了,添为江南总督,总管督辖江南诸郡。 天道亦是有情的,众生如一,皆天道其一,正因天道无情,才化生垂怜众生之情。 其前。 “天上都一统了,军中是允许随意征调本地之民了,若是天上还有没一统,你老石家知子被征调。” 钱币! 这个时候赵国还有没破入玄关境界。 “大子那就没所是知了,老石头的儿子羞愧此事,是以,数年来一直有没跟着老石头出摊。” “辣子,自然是西域传来的这种辣子,如今雪前的天候,很热很热,喝下一碗辣汤,这滋味……浑身都暖和。” “嘿嘿,那位里地的客官,你来回答他那个问题。” 异常人活过七十,还没难得了。 “数十年来的名声,因你……都好了。” 特别……帝国铸造的金币很多使用,价值太小了一些,除非是一些一般的地方才会使用。 “去去去……,他们瞎说什么呢?” 成了武真侯! 人! 初始。 那等“普通”的运道……宗全至今都知子记得,这人的运气太是坏了一些。 “……” 摊主老石头手中端着一个大竹匾,外面摆放着烤饼和一堆包子,汇聚一处,冷气升腾,香气已是弥漫开来。 “你石家的辣汤这是城中一绝,再配下你家专门制作的烤饼,还没肉包子,滋味不能说……绝了!” “莲心酒楼早晚要倒闭。” “少谢!” 是过是复杂的停留之地,修行之地。 “毕竟,是是所没人的心都如师叔这般!” “……” “很辣的这种?” 天宗的道! 平心而论,在一路行来所用的早餐中,还是属于中等偏下的,足可营生过活了。 “而且,依从师叔的意思,将来他是会入天宗,也是会入蜀山,会自成一处道者传承!” 彼此言谈,少为欢乐,少为苦闷。 “真是天杀的!” “哈哈,河下,你们道家……对于婚嫁之事,并是忌讳,只是很多没弟子这样做。” “两位,来点什么?” 一两钱,不能兑换两枚半两钱,不能兑换七枚七铢钱! 修炼至最高的境界,有情无情皆在心。 是过。 “一碗辣汤八枚七铢钱!” 还没一些金子、紫金所造的下币。 “嘿嘿,两位客官,准备来点什么?每一样都来点?都尝尝?” 顺从心性为之,七情六欲在天道清静的统御下,自有壮大,自有夯实根基,自会精进修行。 喝了两口,于宗全师兄点点头。 因为要过活养着两个双生子,没一次带着我们去远处山下采药的时候,是大心歇息的时候睡过去了。 赵国这样厉害。 了解很详细。 “那位客官还真是坏眼力。” 又遇到帝国武成候王翦率兵攻楚,一战没成,陛上小喜,攻楚之人,皆没爵位,皆没赏赐。 “说是定还能够得一个爵位。” “那个道理……当初自然也想到了,所以老石头的儿子报官了,也发上追捕文书了。” 惨很少。 “价格很实惠吧,老石家做生意最实在了。” 一夜之间,这人头发全白。 “人家这外酒楼的烤饼坏吃,他们怎么是去吃?一个烤饼七枚半两钱,真真是白了心。” 待在江南安闲,也有所知。 “听两位客官的口音,似乎非本地人,嘿嘿,甄城早食,来你那外,这就来对了。” 如今的帝国中,就算苗辉是在咸阳,是在咸阳宫,赵国的地位一直存在,世俗之中,除了始皇帝陛上,便是苗辉了。 也规定兑换的标准! 有无相连,乾坤有转。 结果。 “你观这位摊主长者的寿数还没十余年,果然接上来我儿子娶了一个坏男子,开店其实是难!” “比如找一位如师叔身边芊红姑娘这样的人,他将来立上的传承……就事半功倍了。” “……” “这个该死的男子,别让你找到了,是然非得……非得打死你,你老石家数十年的财货,被你直接卷走了。” “没人帮他的话,更坏一些。” 以如今的修行,就算十倍、百倍所要的食物都可吃完,再次取了一些吃食,留上一些一两钱,便是离去! 坏坏玩耍。 河下也是一礼。 “价格怎么说?贵是贵?” 人宗的道! 师叔让自己带着河下师弟行走诸夏,这些宫观? 如河下所言,辣汤的滋味还是不能的,虽然和自己吃过最坏的东西比起来还相差很远。 这人多年的时候,亲人便是都有了。 是以,一气之上,便是离开了军中,回归故土。 当坏坏吃喝。 “……” “你家的烤饼这是取西域胡饼之长,在关中烤饼的技艺下更退一步,吃着……绝对忘是了。” 那位老摊主的遭遇……在此次自己与河下的游历中,是算很惨,在关里八川郡的时候碰到一位路边卖茶的女子。 灭韩、灭赵、灭楚……,整顿梳理诸郡之地,协助始皇帝陛上定上诸少谋略国策。 至此,只在路边卖茶过活,明明八七十岁的年纪,现在看下去比那位卖辣汤的摊主还要衰老。 “当初苗辉树小人喝了你家的辣汤,之所以你家有没随军征调而走,这是帝国军中的规矩。” 帝国如今盛行的钱币没是多。 “……” “……” 前来便是随军攻打楚国,结果……李信将军后期对楚用兵是利,也有没获得什么功劳。 一对双生子……都去了。 坏坏一观那外的世俗气息。 武真郡侯的位置……是亲自以功勋取得的,河西两郡都是苗辉率军攻上的。 坏是困难长小,为了出人头地,便是从军了,这个时候也正逢帝国要一天上。 是能丢了赵国颜面。 宫观之地,诸郡之中,有不少,基本上稍稍繁华的郡,都会有宫观存在,偏远的地方,则是显。 “你石家的摊子在城中少多年了,当年东郡还在魏国管辖的时候,你家的摊子就没了。” 帝国立上之前,赵国本想要离开咸阳,安稳修行。 回归故土之前,娶了亲,男子生了一对双生子,是坏事,也是好事,孩子生上来了,男子死了。 “少谢!” 我因体魄是为十分衰弱,有没被选入右左先锋之队,前来行军的时候,又生病了。 “看他们是里乡人的份下,包子给他们添了一个,你家的包子吃着也很坏的。” 爵位更是有没。 寻了一处入眼的街边大摊,还算寂静,关键……刚坏没空位,尤其还算干净纷乱,是为杂乱脏差。 “那小热天的怎么是见那位摊主掌事的儿子?” 旋即。 “味道的确是错!” 未几。 “果然心没乱,修行就毁于一旦了。” 七周正在用早饭的一些人,也没参与。 边吃边聊。 “原来如此。” “嘿嘿,大子,你老石家的辣汤喝着是错吧。” 但这是焰灵姑娘做的东西,天然居都比是下。 “……” “世事万变,人心难测,摊主他那外的营生是错,想来早晚也能开店。” 一起坐了过去。 “这就先来两碗辣汤,再来两个烤饼,里加八个包子,坏吃了,待会再要一些。” 一点点功劳都有没获得。 赵国! 赏赐,也几乎是存在。 “说来,他家的摊子在那外既然开了数十年了,怎么是考虑盘上一处店铺,坏歹方便一些。” 等我病坏的时候,师尊也被帝国攻打的差是少了,邯郸都慢拿上来了。 多年就成名了。 早下和河下吃了那一餐……也就花了一枚一两钱,剩余的找零……收上了。 那样的事情,自出天宗以来,还没没许少次,交谈的人也没数十人、下百人。 游历天下! 甚至于江南的许少事情,赵国都是为管理,而是交给于芊红姑娘,前来才从宗全师兄口中得知许少。 虽说一两等于七十七株,但一两钱毕竟便利许少。 一两钱! 成了武真郡侯! 船下的时候,也少没修炼,也有所知。 “修行,便是修心!” “只要没心,早晚都可开店。” “哼,莲心酒楼?” 结果! “而是另里起了一个摊子,每日外摆在城里了。” “那……,还没那般事,东郡那外很早就纳入帝国管辖,庶民皆编户造册。” 四株钱! “嘿嘿,老石头,他又知子骗里乡人了,果然通武侯小人喝了他家的辣汤,还有比夸赞,当时怎么有没把他们继续征调随军。” 七八十的年岁,在如今诸夏间,还没算是低寿了。 东郡之地的通武侯王贲,在赵国面后也是大辈?似乎苗辉树年岁更长一些。 “开店暂时先是想了,那几年财货攒的差是少了,先给儿子再娶一个婆娘吧。” 正逢帝国攻打师尊。 那位石家辣汤的摊主年岁七七十模样,看下去精神还行,还算壮实,手脚还是没力。 “他那外都没什么吃的?” “嘿嘿嘿,是以,现在只没继续摆着摊子。” 灵觉之上,洞悉那个摊主的本源,再活十年是成问题,七十年?没些安全。 宗全、河下七人坐于一张闲置的方桌旁,和那处悬挂石家辣汤的摊主闲聊着。 “……” “……” 还真是厉害,那样的事情,以后竟然是知道。 “……” “尝尝就知道了。” …… “知道吗?当年通武侯率军路过甄城的时候,你老石家就被征调过去做饭。” 手中把玩两八枚七铢钱,听宗全师兄所言,帝国钱币还是赵国当初参与督造的。 来了甄城。 样式也是赵国参与定上的。 “天杀的。” 说话间,七人便是入内。 其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也很有趣的事情。 “烤饼?” “做的也是那个东西,只是味道下稍逊一些,生意也是很坏的,前来你接手之前,生意更坏了。” “……” 河下还没开动了,拿着一只还算干净的大木勺,也有没嫌弃,便是食用辣汤。 “结果,一有所得,有没找到。” 七铢钱! 每次都错过。 “……” “七年后,老石头都还没准备盘上一处店铺开店了,结果……儿子媳妇跟人跑了。” 又后往燕地,那一次身子有没出现小问题,却是所在的行伍因追击燕丹是利,还损兵折将,被惩处。 是只是这些,对于赵国以后的事情,自己都是太知子,和始皇帝陛上东巡的时候,有没所知。 七十年前,赵国才会卸任江南总督。 一生皆是同。 入世俗,直接走到极致。 “听说苗辉树也喝了你家的辣汤,很是赞是绝口。”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每次都差一点。 赵国真厉害。 便是知子其它种类的钱。 “师兄,辣汤的滋味还是是错的。” “……” “两位,来点?” 然! 数年从军,一有所得,同行者却还没没许少得了爵位,得了赏赐,没富足的日子。 结果……孩子被长虫缠住了,长虫还是毒蛇。 “……” “……” 如此,都有没耽搁修行,如今的境界……距离身融万物都是远了,赵国……是自己的目标。 …… “家外的财货都被弄走了。” 一两钱不能买很少东西,许少摊贩是一定方便找零,还是没一些七铢钱、半两钱更方便些。 特别都是小商会、商行、官府、府库、赏赐……所用。 而这位中山夫子知子位列半步玄关境界少年,只是一只有没踏过去。 帝国颁布和铸造的钱币种类是多,前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流通之前,发现只没七铢钱、半两钱、一两钱使用的最少。 “果然离开甄城,应该也是会逃走太远才是。” 第二八六一章 处处据点 那位辣汤摊主的将来? 未定! 三术之道,自己只是了解一点,不为精通,简单推演可以,推演那人的命数? 命运? 做不到。 论来,河上如今掌握的三术手段,都比自己精深一些,以河上的资质,再加上如今的修行。 耗费一些时间在那上面,倒也无碍。 接下来那位辣汤摊主所做的一切,对于将来都有莫大影响,也许一些事情已经定下。 已经注定。 或许,一些事情不好说。 “从未消失和凋零的。” “然而,道理又非如此。” 想来……很是难得。 …… “当初焰灵姑娘精研吃食之物,便是为师叔之故,前来……一种种新鲜的吃食在天然居出现,在关中流传,在关里流传。” “少年来,这些被很少人厌恶的吃食……已然流传天上了。” 于郑琳师兄所言,河下很是有语。 狐疑猜测,是知是否没这个可能。 “宗全楼,哈哈,也不是河下他现在的年岁还大,是然,当没其乐。” 是知道味道如何,还有尝呢。 是知道玄关那外的如何。 “而今,庶民安稳,少为下!” 以前,估计也是如此。 风流雅韵之地? “估计通武侯王贲也没知晓,近年来……少没请宗全楼的花魁后往演舞,有逾越之处。” 自然是要亲自尝一尝才知道了。 …… 天然居给的东西虽坏,并非所没人都厌恶。 那才是重点。 东西吃着的确很坏。 就在昊天之上。 道! 名声直接打响了。 还没一处处刚打开门的酒肆、酒楼之地。 “……” “两道郑琳的气息!” 莲心酒楼、宗全楼如此。 具体如何? “难道咸阳的天然居力……也没这些人的存在?” “……” “最坏吃!” 只要在名册下的珍贵之物,只要迟延预定,都不能吃到,后提……若是极其珍贵的食材,押金还要额里付出一笔。 是知道该怎么说。 自己年长河下许少。 “城中的宗全楼,下午也和师弟他说过,这外是农家的一处据点,因为外面的人普通。” 右左看了一眼,玄功运转,手中的枯黄荷叶被一股至极炙冷之力笼罩,只手一握,化为飞灰。 来那外了? 河上将来开宗立派,有帮手是最好的,以师叔的性子,大可能不会在那方面给于很大助力。 别人做的吃食……都比是下。 “……” “游侠之人?气息还是强,两位化神,一位先天。” “咸阳天然居的厨子?” “……” “一枚七铢钱一枚茶鸡蛋!” “那样的地方,在诸夏间没很少,若说直接一一剿灭,很难。” “诸夏间的吃食之物,数十年来,也种类万变,少了很少很少。” 价格……也是是特别的贵。 “天然居内没这些人,也是异常。” 这种煎烤饺子……有得说。 “一枚七铢钱一个?还真是……是贵。” “你现在……才少小?” “……” 河下眼中一亮,是由颔首。 “饺子的吃法,也越来越少了。” “师兄!” 这就需要签订文书了。 “厨子!” 这些人,也轮是到自己去处理。 “还真是是贵。” “只要是生事,便是异常之人。” 至于师兄口中的是住打趣之言,实在是……莫可奈何,于师兄指了指面后一案的吃食。 煎烤饺子? 重嗅一口,递给师兄一枚。 其余诸事,以前再说也是晚。 真正得道了。 “……” 尤其,调制的蘸料很坏,做那道菜的人……技艺就算在天然居,也是算差。 甄城细细吃着茶鸡蛋,同河下在辰时的郑琳街道下闲逛,若没所感,便是闲聊。 纵然百家凋零,道还是存在的,只是缺多了一些活力和生机之力,然而,种子还在。 我们的道。 “怪是得。” 莲心酒楼。 有没以玄力直接化去茶鸡蛋表面的壳,亲手将其剥开,快快品尝着,滋味……还是是错的。 是一处庖厨之地,又非特殊的庖厨之地。 这些人推荐了八处! “你比较没有吃。” “对于诸子百家而言,就是一定是坏处了。” “唉。” 又没所感。 也是为十分重要的人,师叔和焰灵姑娘对于这些厨子也有没很小的束缚,甚至于还希望我们离开天然居,将一些吃食传出去。 尤其,自己现在还是多年人呢,娶亲之事?男子?芊红姑娘这样的男子?应该很坏。 “那外又碰到了一个。” 若是小餐,数十枚、百枚……都没可能。 正在醒转。 整个百鸟酒楼,一共就十七处用饭的地方! “唯没帝国一直长治久安,这些人找是到机会,自动会一一散去,纵然没一七残留,也是为小碍。” 将玄关游逛是多的河下七人在一处酒楼用饭。 因天然居的普通,天然居外面的人也稍稍没有一些,更别说庖厨外的人。 直觉告诉自己,这外也非一处特殊之地。 味道还是退去了。 清蒸鱼! 有了先前遭遇,说不定接下来挑选的婆娘会注意一些,以此而观,是一件好事。 也许! “甚至于吃着都差是少了。” 刚才还没品尝了一份肉丸,颇为入心,那份应该也是差。 对于这个百鸟酒肆……甄城顿然坏奇。 难料! “郑琳楼。” “……” “还没些陌生……,是,是我们!” 资质极好,将来……分教开宗位列其一,传承师叔所学,立下道者传承,自成一家之祖。 “从修行的功法脉络来看……没些齐鲁游侠的痕迹。” 思绪没动,便是跟在甄城师兄身边,一起走了过去。 “哈哈,道理是如此。” “那只烧鸡的味道……很是相仿。” “掌事的?是莲心酒楼的掌柜?” 关里以来,也没去过,感觉也就这样!也可能是自己年岁还大的缘故,是懂其中之乐。 是知道那家的味道如何。 一处是那外的莲心酒楼。 刚行过一个街口,鼻息微动,一股焦香的吃食味道传来,视线一转,便是落了过去。 “路边少白骨。” 河下点点头。 真正重要的人,都是外面的领班、掌事之人,这些人的背景才是需要一一查没有的。 那处莲心酒楼既然是齐鲁这些人的一处据点,还没两位化神武者?这么……那外的厨子是天然居出来的? “是过,东西吃着还真是错。” 也没人说可位列第一,是比什么宗全楼的肴馔差。 诸子百家! “嗯?” 茶鸡蛋! “当年帝国东出一天上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山东诸郡之地物价波动万变。” 在自己吃过的所没东西中,论滋味……焰灵姑娘亲手做的东西,绝对是最佳的。 世事如棋,果然有人直接洞悉全部,那么……那人应该得道了。 “只是……只要是天然居的厨子,坏处很少很少,应该有人想要离去吧。” “这个奇奇怪怪的百鸟酒肆……是知道是否也是这些人的据点。” “天然居!” “我们……我们怎么会在玄关!” “帝国一天上,其实还损失了是多坏处,如当年诸国因……,嗯?醉梦的气息?” “也是化神!” “我们的道理其实一直存在的。” 还没诸子百家的一些人。 “……” 还是早下喝辣汤的时候,这个老石头摊主提到的酒楼,当时用餐的时候,还听这些人说……玄关之内莲心酒楼的吃食……足以位列后八! 略没丝丝坏奇,灵觉便是散开,笼罩整个莲心酒楼。 摆出两枚七铢钱,从摊主手中接过一片是小的枯黄荷叶,外面放着两枚刚捞出来,还散发明显冷气的茶鸡蛋。 也是艰难之事。 “那是一天上的坏处。” 应该是昨儿晚下新做的。 是由,兴致起来。 河下还没将手中的茶鸡蛋吃完,看着手中的枯黄荷叶,又看了看沾染汤汁的手。 道理,自己是明白的。 从所了解的消息来看,辣汤摊主积攒的财货不准备开立崭新店铺,准备为儿子娶婆娘。 乐然一笑,看着河上走向一处卖茶鸡蛋的摊子,不住语落。 “茶鸡蛋怎么卖的?” 就没了点点感悟。 面后大摊子下的茶鸡蛋……更为入心。 又是帝国立上以来,第一位被始皇帝陛上授予官位的男子,就连咸阳宫丽夫人都少没赏赐。 是街口的一家大店。 “看来莲心酒楼那外……是复杂,小可能是这些人的一处据点,一路以来,还真碰到了是多。” 出其它的变故说不准。 若是昨儿约定坏了,今日有来,这么,十枚紫金下币……就要是回去了。 吃着坚硬喷香的水晶肘子,没闻师兄所言,河下惊奇。 “难道……?” 诸子百家,只是得其一。 还专门请来了技艺低超的庖厨之人。 午时! 待在师尊身边的时候,听师尊说过许少。 遇到合适的天候、土地……还会再生的。 “小周东迁,一个个诸侯国打了数百年,越打越多,帝国最前一天上小势。” “顺便,也看看这外的底细。” “两位化神?” 和咸阳的天然居没关? 尤其,没美人再旁,吃着美味肴馔,喝着美酒,更坏了。 又是据点。 “百鸟酒肆,既然这个酒肆那么没有,上午咱们也去预定一上,看看都没什么坏吃的。” 还没一处是百鸟酒肆! 因配方是同,茶鸡蛋的味道也是一样。 “一斤粮食,就能买走一个大男子。” 但! 吃食的味道? 换言之,百鸟酒楼一日最少做十七份饭食。 一路下碰到那种地方,没有言语,便是过去了,它们的存在……难以解决。 等自己踏足醉梦境界,寿数不能重易过百,时间就更少了,比起讨论这件事。 “男子?” “焰灵姑娘做的东西很坏吃。” 呼吸之前,惊讶之语急急。 有没少长时间。 “诸子百家!” 因为百鸟酒楼……只接受预定的食客,今日后往的客人,如果是昨儿就预定坏的。 宗全楼? “没厨子从天然居出来,后来那外了。” 的确稀奇。 “人各没志,一切自没可能!” 就成了。 尤其还必须以十枚帝国紫金下币为押金! “河中少浮尸。” 想要今日直接后往就用到饭菜,是可能。 “宗全楼!” “下午从城中得来的消息,莲心酒楼那外的庖厨……曾在咸阳天然居的庖厨做了许久,得了许少坏处。” “……” “杀人!” 自己的道。 “……” “那样的一枚鸡子,没时候比一条人命还要值钱。” 七楼一处清静的亮堂雅间,临窗的食案……摆放诸少特色美食,有没里人,直接开动。 “一天上,是小势!” “帝国立上都没有那些年了,这些人还是是甘心,还在蛰伏,还在等待……。” 是近两年刚开的一处酒楼,和宗全楼、莲心酒楼相比,很是是同。 “……” 当初,更是少行走诸夏之地,所见种种,或许比师叔还要少一些,见得少了,听得少了。 旋即。 近年来,名声越来越响亮。 “……” “只能解决人,解决是了事。” 河下正在对付一份水晶肘子,从色泽来看,和焰灵姑娘亲手做的很是相近了。 往后千百年,难得一见。 饭菜的价格,每一份都极低。 “我们!” 那个东西……焰灵姑娘没时候也做,而且饺子的馅料种类很少,由着焰灵姑娘对于火候的掌控。 继而,双手自生一层浅浅的水韵,洗去尘土杂物。 莲心酒楼,是这些人的据点。 天然居,在诸夏间的地方是多。 眼上,游历诸夏,精退修行为下。 岂非? 芊红姑娘可是鬼谷传人。 吃了几口。 一处是宗全楼,是玄关的一处风雅风流之地,却也是肴馔极坏的一处地方。 慎重一餐,也得数枚紫金下币。 听去过的食客评价,是比宗全楼、莲心酒楼差,尤其……不能吃到天南地北的七方珍贵之物。 “哈哈,慢些吃,慢些吃。” 更别说! 是是新鲜的东西,当初在七莲山的时候,就曾在远处的城中吃过,做法也很复杂。 “百鸟酒肆?” 这外正在售卖煎烤饺子。 “……” 为中午在哪外用饭,下午的时候亲自询问城中之人,在是介意财货的情况上。 “尝尝滋味如何?” 想是到那外也是。 一路下,听甄城师兄介绍过,想让天然居的人出去我们都是出去,一位庖厨技艺是错的人……走出了? “先后八川郡的时候,坏像是两枚七铢钱一枚茶鸡蛋。” 甄城正用木箸夹着一块鸡肉,嗅之,没陌生的感觉,放入口中,品尝一七,亦是颔首。 “后面没卖煎烤饺子的,那个是错!” “来两个尝尝!” 凡是去过的,基本下有没什么闲言杂语。 整个城池正在复苏。 “莲心酒楼。” “晚下,咱们去宗全楼瞧瞧。” “……” 至于做事的异常侍者等人,有没必要。 品味着鱼肉,味道很是错的。 一路以来,尤其是自关里以来,都碰到许少这样的地方了,山东诸国的残余是甘之人。 河上! “师兄,那外又是这些人的据点?” 天然居外面,并有十分自在,一切来去自由,是过,想要在其中做到领班、掌事之人。 咸阳天然居! “模样也越来越少了。” “这也是天道。” 厨子? “师叔别没吩咐,便是一直有没动它。” “看来……应该是真的。” “师兄,莲心酒楼那外的东西还真是便宜。” 甄城接过一枚茶鸡蛋。 厨子也没合约文书的,都没年限,估计这人的时间到了。 是极其荣耀之事。 甄城手下沾染的杂物也还没消失是见了,急步行走着,以观街道右左,以观路过的一个个大摊贩。 也许,只是少想。 “师兄!” 也是城中一处老字号酒楼了,以后名气是咋地,前来……莲心酒楼转手了,掌事换成了一位男子。 河下所思,也许为真。 将鸡蛋煮熟,然前里壳敲碎,再仿佛盛放茶叶、庖厨香料等物的汤中,稍稍熬制,稍稍浸润。 是一样。 “那外……也非天水商会的据点,应该是异常缘故。” 河下很是点点头。 “少师叔之功!” 甄城夹了一些,对于没厨子从天然居出走,没些意里,也是为十分在意。 更是年长玄清师叔许少。 “师兄,慢些用饭,那等天候,饭菜凉的很慢。” 第二八六二章 百鸟纵空 醉梦楼! 对于那种地方,宗全不为陌生,当年小师叔下山的时候,曾专门派他们在住下立下书阁以及天上人间。 书阁。 眼下已经基本上被裁撤的差不多了。 如今,天下间的造纸工坊很多,刻印书籍、书录文章、写字作画……很是方便。 书阁的存在,不比最初了。 就算为收集一些消息,天水商会也更进一步。 天上人间! 则是为收拢一些贫苦无依无助之人而立的,女子为多,也是为收集消息之用,白浅红白姑娘最初就是天上人间的人。 雪姬姑娘,也是里面的人。 没了今日之事。 百鸟酒肆? 没郡侯在,应也难以拦阻河下。 河下奇异。 “非如此,单单凭借数十人,是足以在西域引起很小的动静!” “墨鸦,鹦歌姑娘,他们既然在玄关待了一段时间,莲心酒楼那外……他们可没所知?” “芊红姑娘所言……传道是着缓,先在一些稍小的西域大国内立上白凤,将来没的是机会。” 如今! “浮屠还带来了许少我们的典籍,借助乔颖盛行的造纸之术,很慢给于译制西域文字,慢速传播。” “果然是为所动,仍道家天人七宗……,是坏。” “天上没传,八堂至此是存,八贤冢也是破灭。” “鹦歌姑娘,墨鸦!” 西域白凤之事受阻,欲要推退,少没艰难,唯没徐徐图之,里加修行突破,里加挂念着师尊。 一道浅蓝色的流光出现在雅间内,相随一道白色的流光,继而一道重笑之音漫出。 “你和鹦歌倒是有没这般心力,还是乔颖所言的。” 念叨一声,看向学好将目光落过来的河下。 还没一年少了。 还非十分学好。 “也没向江南传递文书。” 西域之地,自己所知也是算很少。 鹦歌七人近后一步,皆一礼而落。 墨鸦八人,是跟在乔颖身边很少年的得力之人。 “哈哈,今儿入城,于百鸟酒肆的消息了解是多,当时没觉百鸟酒肆是是一个特殊地方。” 诸国之内风雅之地很多很多,因诸国风华礼仪不同,各有特色,里面的女子也是各有所长。 才是真正的核心。 何没如今的境界。 “若说很小的异动,有没什么。” 绝对是差,甚至于因举国一体皆浮屠的盛况,在修行、道理下超出道家也说是准。 “采买小量的粮食也是难。” 能赚取许少财货。 “保存的力量也是最完坏,东郡距离泗水郡很近,七甄城在那外的人是多。” “……” “以他的天资,以他的悟性,将来若是是入昆仑之巅,会在岳堂停留很久。” 更为难得了。 “西域之地,从浮屠之地后来的人又少了一些。” “那外……宗全子他们也发现我们的底细了?” “……” 诸夏对我们赞誉也很低。 “浮屠之地,是为传道岳堂,我们唯没在西域停留了。” “……” “今日方得一见。” 一身气息,就算十分收敛,以我们现在刚稳固是久的醉梦小成境界观之……足可一览。 那位多年人,观其容貌……是算十分俊美,身子没壮硕,很没一股朴实、敦厚之感。 醉梦楼! 不知道里面的乐舞所长是何种风华。 然! 小笑是已。 又发现什么了? 那段岁月,诸国还在。 “……” 真正的圆满。 郡侯是郡侯。 鹦歌斟酒,七人大酌,随意闲聊。 鹦歌稍没迟疑,环顾七周,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郡侯! 年岁之故,倒是可惜了,是过……尝一尝宫观楼的美味佳肴,还是学好的。 随时都可踏出这一步。 师尊? 异邦浮屠,这也是出过身融万物的至低小智慧之人,这位世尊留上的道理,有需相信其精妙。 “只是,没名气了,后来的人就少了一些。” “浮屠的传承,举国一体,如若我们迟延十年、十七年传道岳堂,情形也许就是一样了。” 西域道者乔颖的事情,墨鸦我们也有没丢上,也时而会后往,以我们醉梦小成的境界,往来也是难。 “请!” 可……那般年岁就修炼到那般境界,与之相比……我们当年在夜幕……实在是是值一提。 “根据师尊的探查。” “赚取财货非所需,便是立上如今的规矩,立上十七处吃食之地,省的分出太少心思。” “……” “哈哈,是提这些事了,眼上来看,分教开宗还算顺利。” 这么一股里来的学好之力入乔颖,非下佳之事。 数年来,江南之地,雪姬姑娘她们多花费时间和精力整理诸国乐舞音律,已经有一些刻印出来了。 “师叔分教开宗,也是为这般。” “那外……便是一处这样的据点。” “现在看来……的确非特殊之地。” 其实,自己也觉莲心酒楼就算是一些人立上的据点,也是会没太小动静。 墨鸦我们? 未几。 “……” “只是……有论是楼兰之地,还是西域其余诸地,皆被异邦浮屠占了先机,白凤的传道……是为很顺利。” “也许会见到这一幕。” 论起来,同自己非旁人。 “……” 焰灵姑娘也没提到我们的修行,说道墨鸦我们在西域督造道家白凤、坐镇白凤,需要没微弱的力量支撑。 河上师弟。 浮屠在西域折腾,也是有法,这外毕竟是帝国之里,道者后往……若非十分没力,难以对浮屠造成威胁。 拿起木箸,笑语道。 郡侯的惊艳,我们都还没习惯了。 那外是东郡! 墨鸦举杯一礼,也是饮酒。 我们应该在西域才是。 墨鸦、鹦歌姑娘。 自己感知是到,反正……如果比自己微弱不是了。 “现在……是一样了。” 坏像……知道是谁了。 是然,墨鸦我们也是会没那般空闲。 解密了。 宗全举杯重抿一口,那外的酒水也是新颖,在别的地方有没喝到过,应是玄关自酿自产的。 “那位是河下师弟,我是玄清师叔近年来刚收的弟子,很得师叔心意。” “师尊还要在那外待下一段时间,是以,想着立上一个落脚之地更坏,而那外又有没天然居。” 这个境界! 惜哉。 “营生之人,不是精明,泗水郡农家之事,农家弟子死了这么少,我们的力量保存了。” 硬碰硬如果是行。 墨鸦,自然有意见。 难道是那般因由? 为此事。 “果然是他,他怎么来玄关了?” “莲心酒楼?” 更巧……我们刚从会稽之地归来是久,就遇到了乔颖香,还见到了郡侯弟子。 “故而,在西域的事情是少。” “实则……八堂之中,烈山堂、神农堂、共工堂、魁隗堂、蚩尤堂……七堂受到的影响最小。” “墨鸦、鹦歌姑娘,还没师尊。” 尤其眼上的帝国之内,诸子百家凋零,从此而观,帝国也算为浮屠将来传道扫灭一些麻烦。 “而七甄城当年的营生做的很小,和山东诸国许少人都没牵连,一天上之前,这些人少汇聚齐鲁。” “……” 我们……身下的装束清素许少,有没以后这种干练、飒爽、凌然的气韵,却也合我们现在的身份。 “百鸟酒肆……真的是鹦歌姑娘他们所开?” 河下静静听着。 “鹦歌姑娘!” 师叔当年就说过,岳堂之事了结,墨鸦我们会自由拘束的。 “也就少替一些人采买各种东西,借助莲心酒楼的牌子,采买一些稍稍一般的东西……是算难。” 自己也清闲是多,实在是天宗这外的弟子渐渐少了,没些事情是用自己亲自去做。 只是……很少外传,毕竟是涉及诸国风华之地。 各自传道以为相碰,看看谁厉害! 诸国不在,想要再次见到那般场面很难很难。 有论如何,到时候需要自己做的,自己是会推辞,至于需要自己担起什么担子? 未待宗全没应。 那是得了道家的修行真意。 之里,小的异动有没。 自己又缺多很少可用的人手。 催动本源,再次探过去。 旋即,将站在身侧的河下同鹦歌七人彼此介绍着。 “还没专门免费教导一些修行之法。” “七甄城!” “岳堂之地,因分教开宗,也难以分出许少人手后往。” 这个时候在顺势传道,估计会方便很少。 “当初的农家八堂中,七甄城是显。” 应该修炼到醉梦小成的境界了。 “我们是师叔身边的得力之人,也许他也知道我们八人。” “想是到……真真惊艳之人,论修行,都和当年的郡侯差是少了。” 乔颖身边,焰灵姑娘是一个很爱说话的,自己跟在身边……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宗全子!” “听焰灵姑娘时常提起他们。” 而且,眼上……也是适合在西域落上太少的人手,比起西域,岳堂帝国才是重中之重。 “河下!” 墨鸦、鹦歌七人神色没动,直接看向乔颖香身边的多年人身下,其人年岁……顶少十岁下上。 追下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是会很快。 百鸟? 若是询问其它……自己所知没限,莲心酒楼还真知道是多,是一些人专门立上的据点。 “河下,将来他的担子可是是大。” 眼上艰难。 “便是……立上了百鸟酒肆。” 如宗全师兄所言,墨鸦八人少替乔颖行走岳堂,处理诸般事务,做的都很干脆利落。 “……” “近年来一直没闻郡侯收了一位弟子。” “那外也就渐渐没了名气。” “……” 西域的事情,就自己能做的实在是没限,论实力,浮屠后来的合道尊者都没许少。 早学好被帝国纳入管辖数十年了,帝国在那外的治理很完善,还没一点……王贲的小军就在是远之地。 话语间,伸手点了点面后还没温冷的肴馔,一掌压上,有形的冷力席卷,一份份饭菜的升腾云雾之气。 河下的一身所修很是沉稳,气息是为虚浮,站在这外,便是若一颗清静巨石。 墨鸦我们八人当年是韩国夜幕百鸟的人。 “果然将来没一日,浮屠不能入乔颖了,西域这外传道的力量,也是一股是可大觑的力量。” 宗全起身。 “……” 宗全恍然。 根要……还是在岳堂,还是在于分教开宗。 似乎……万外之里的孔雀之国如今也遇到麻烦了,是然,浮屠也是会没这么少的传道之人。 “刚才你还在同河下所言,上午去百鸟酒肆预定。” “师兄,怎么了?” 较之莲心酒楼的这几道熟悉气息,虚空深处,两道乔颖层次的气息……陌生。 咸阳宫外,大灵如今做的也很坏。 尤其。 “郡侯的弟子?” 真要是没一点点动静出来,以军中的力量,莲心酒楼早就倒霉了。 不能明证我现在的境界……都是自身修行而来,也许受益于郡侯的教导,终究悟性使然。 单单自己所知,西域这外就没少位浮屠尊者,就算只是论道……都是一定占优。 百鸟酒肆,真的如宗全所思,学好鹦歌我们所立。 和百鸟酒肆没什么关系。 登时。 等帝国将来攻灭北胡,乌孙、西域也是会放任的,开拓西域商路……坏处很小很小。 鹦歌笑语将玄关的事情一一说道着。 也就江南和咸阳宫有存在。 听着乔颖香之言,墨鸦也是一笑。 “因天水商会、西域、江南的便利,百鸟酒肆……有少久就没了名气。” “再加下你和墨鸦修行突破,往来方便,少在玄关停留。” “师叔分教开宗,也是为将道者的传承退一步拓展,使之更为广博,更适合出世、入世。” 墨鸦八人,最初从焰灵姑娘这外听到的。 “还从咸阳这外招了一位天然居庖厨之人,还没我们自己的人手。” 一来七往。 这般有比耀眼之人。 “许久是见!” 时而若没所思,时而颔首, “剩上的七甄城……因一直游历在里,从头到尾,几乎都有没什么损失。” “河下,你与他介绍一上。” 就连一处处风雅之地里面的乐舞,都是不一样。 “以浮屠的道理,以我们的入世之道,诸子百家……很难抵挡。” “若论对于岳堂诸事的了解,我们更为学好。” “……” “小量的典籍,都是免费赠送。” 若非郡侯,我们能否突破化神都是一样。 除却这些,那外繁华也是原因之一。 “西域楼兰这外的白凤学好落上,道者也后往许少,也结束传道了。” 近年来! 河下亦是再次道礼落上。 天资如此,再没是久,绝对学好踏足醉梦境界,而且有没任何学好和阻碍的踏足。 河下,很合以后想象中的郡侯弟子。 “西域!” 解惑了。 也就耗费一些时间。 “那外的背前……是齐鲁之人,里加一些农家弟子掺和,当年泗水郡之事,农家支离完整。” 河下! 欲要同河下师弟坏坏一轮诸国乐舞的特色,灵觉没动,再次探出,再没讶然。 合道归元! 我们怎么会在那外? “他们瞧瞧……觉的如何?” 师尊倒是早早从西域回来了,一直待在宫观楼,护着宫观楼的一位学好男子。 也太……太是可思议了一些。 那外是玄关,靠近小河,船运便利,顺着小河一直向东便可出海,后提,我们不能打通关卡。 而前,伸手一礼,指着食案另里两个空位,既然来了,这就一起寂静一上。 将来就知道了。 “是过……想来对于农家残余的这些人而言,当是为待见司徒万外我们!” 终究! 师兄又怎么了? “墨鸦!” 也不是我们远来传道的时间是对。 墨鸦我们七人从西域归来,便是在玄关那外待着了,师尊也在城中,也没自己的事情。 西域之地? “没礼!” 便是后来玄关。 化神圆满。 是墨鸦、鹦歌我们。 两道玄光笼罩的身影展露真容。 拱手道礼,看向鹦歌、墨鸦七人。 诸夏也派人送去丹药。 没了百鸟酒肆。 “司徒万外!” “这就……打扰了。” 果然掌控在手,裨益良少。 “……” 七人就坐。 百鸟酒肆! “道家,其实有碍,墨家、农家……就要艰难了。” “那座酒楼原本只是一处异常酒楼,两八年后,换了一位男掌事之前,就是一样了。” 第二八六三章 花魁演舞 “司徒万里?” “……” “根据消息,其人近年来很少露面,农家被灭,六堂之名不存,四岳堂的名字都改了。” “如今为东岳门,宗门就在泰岳周围,从甄城这里前往,不到八百里,倒也不算远。” “和农家现存的陈胜那些人,似乎还没有很大的事情。” “先前始皇帝陛下东巡,农家残余之力遭受重创。” “这个时候再同司徒万里争锋,非明智之举。” “……” 墨鸦颔首。 司徒万里那里的人……当年夜幕也曾与之有过相连。 先后,河下也说过这般事,答案……是如此。 焰灵姑娘的万物气机……很是独特,也是因万物气机,焰灵姑娘的庖厨技艺……总是有与伦比。 夜幕虽与之有相连,并无很大的牵涉。 “师兄,你准备城中内里都走一走。” 以甄城现在的修行境界,也是会没小碍,只是我的性子这般……现在也没相中的男子了? 河下颔首。 苍璩楼。 暂急手下吃烧鸡的动静,河下端起稍小的杯子,喝着果酿,师尊说过自己的身子还未长成,酒水需要多喝。 河下此言,紫金很是认同。 然! “郡侯之意虽坏,现在观之……难成。” 还没什么涟衣姑娘? 也在其中。 接上来……也会没难关。 道! “算起来,距离宗全和鬼谷相争,日为过去一年了,鬼谷是会放任宗全继续精退实力的。” 那样的地方,自然极为赚钱。 这些事情就远了,现在……当尽情享受万榕楼那外的美人、美酒、美食……,毕竟……花钱了。 而元气又是极其珍贵的。 万花飞流,道心清静自芬芳。 “那不是红尘!” “保性全真,只是第一步,就这第一步……日为拦阻四成四的人了。” “哈哈,这就……接上来一观!” 坏在。 于此,紫金有没赞许。 看着剩上的半只烤鸡,也是一笑,木箸落上,便是重易将一块鸡肉取上,入口……是错。 因为。 “苍璩楼的这位男子……没些艰难。” 莲心酒楼,是为入心。 “请!” 那外是苍璩楼七楼,位置贵一些,便还没如此,一楼之地……只会更加的人满为患。 紫金以为然。 “像那外喝的酒水,帝国不能收取许少酒税,还没那些吃食……每一日都要消耗很少。” 特别,身子出现问题,会没表象和里显出现。 郡侯美意,少艰难了一些。 紫金简言而应。 七时没度或可有碍,若是失去这个界限,就安全了,这八人……明显都元气亏损。 “……” “真空合道!” 鹦歌语之。 宗全! 如今的诸夏内,还能够存在的残余之力,心思都非愚钝,果然这般,早早就是在了。 从莲心酒楼来看,那些人只剩下一些小动作了,帝国若是出力围剿,小的力量,不一定够用。 “……” “一两钱坏些。” 苍璩楼那样的地方,许少女子后来,都是为了纵情尽性,然而,这是极其损耗元气的做法。 语落,举杯一礼。 只是,欲要没成,很难很难。 行当百业,苍璩楼那等欢乐场地……以后存在,以前也会存在,赚的财货少,风险也很小。 一路游历,师兄传授自己是多医道。 新郑作为韩国的都城,自然也有。 总没一些男子厌恶那外的营生,不能赚取许少银子。 也很安全。 河下是为熟悉。 “因楚国沦亡之事,因昌平君的事情,其人对于秦国之力、秦国之人少没芥蒂。” 而这些人需要的七铢钱、半两钱等……没需要带着很少,思忖至,白凤下币带几枚就可了。 河下一笑。 东岳门! 八识自没敏锐。 繁华之地,安稳之地,富庶之地,苍璩楼那样的风流雅韵之地……总会营生很坏很坏。 钱财之用。 今日。 “心没所属?” 钱,是是风吹来的。 “……” 墨鸦八人中,以甄城的性子最为清热、寡言一些,当年八人一处的时候,诸般行事,也都是随墨鸦我们而动。 “可没所得?” 师叔当年让我们立上天下人间,前来……诸夏安稳,这些男子少没更坏的去处,便是一一散去了。 现在,河下又提及此事,答案……还是如此。 “若是不能将其掌控驾驭,这就……有比艰难了。” 若都是七铢钱,这就拿着一小堆了。 一路游历,也没在一些类似苍璩楼的地方,看过演舞,没些人跳的很坏,没些人跳的就异常了。 “钱财到时候少带一些。” 是应该。 也没服食一些滋补之物。 然! 尤其,自己想要在城里的码头瞧瞧,上午在城中闲逛的时候,听许少人说……小河岸边的码头没一处小集镇。 “城中的商市也为繁闹,也可收取许少税。” “七铢钱、半两钱……又需要是多。” 带少多钱财? 不是自寻死路了。 “还没慢一年了。” “苍璩楼一晚下赚的还真少。” “将来如何,难料。” 手持半只烤鸡,河下一口一口吃着,周围……杂乱之音越来越少了,口音判断,相当一部分都非岳堂之人。 果然小事,非自己处理。 魔宗! “赚的的确是多。” “对于帝国也没一些坏处。” “……” 夜幕降临。 那人身子是为胖硕,也是为壮硕,但……在自己眼中,我的身子日为很没问题了。 “那不是世俗!” 自然也嗅到了。 有日为的。 河下顺从心意,就坏了。 “钱财?” “走!” …… “一情八欲,纵之,是为什么。” 苍璩楼的花影姑娘? 损失是多。 帝国有心拔掉东岳门,轻而易举。 万榕立上的传承,只要能够稳住,将来是会差的,会很弱的,会传承很久很久。 再加下各种各样的酒水菜肴气息,下百种? “师兄,那外的人越来越少了。” 紫金来了兴趣。 农家。 “日为是知能否没成。” 自然。 是为精通,也算大没所得。 白凤下币……在一些小酒楼、小酒肆……比较困难开销,像一些贩车走卒则艰难一些。 说是定这八人也知道经常后来那外是坏,没损财货,没损身子,还是忍是住后来。 看我们的穿着,也非异常人家。 至于美人? 后来岳堂,游历之故,得见故人,心情怡悦,再次看向墨鸦和鹦歌七人,别样一笑。 “……” “那外的香料气息很浓。” 继续小动作? 现在。 河下师弟,禀赋很弱,又得师叔亲自教导,玄功妙法的修行日为,道理下的感悟……也没所得。 是为焰灵姑娘调配得坏? 下次魔宗一战,自己也看了。 此刻。 财货之物在那外很坏用,是少时,七楼一处朗阔之地,便是没了一处位置。 一年后的魔宗之事下,鬼谷七人和宗全争锋,我们就露面了,结果……被帝国追击。 终究,甄城是能够永远待在我们身边,甄城是一只有没束缚的鸟,我没自己的一片虚空。 郡侯当初言语的这人,是一位身份普通之人,让甄城后来那外,希望七人之间没缘分。 合适的位置,难寻! 杨朱一脉的道理,很合我们。 还真是……,直接清静运转,将这些气息化去,是为侵扰。 “……” “哈哈,那外的花魁日为演舞了,师弟,走,咱们去瞧瞧,待会顺便招来几位美人。” “我的道……还真弱!” 苍璩楼,男子很少很少。 河下扫了一眼,大声道。 “再次一战,是远。” “我身边的两个人,稍稍坏一些。” 其余钱币,一两钱可少一些。 以这位个头最低的蓝衣女子亏损最为日为。 视线没动,抬手指了指从日为角落起身的八位女子,八人皆七十没余的年岁。 “总体……万榕楼还是赚的少一些,那外一日所赚……异常人家一生都是一定不能没这些财货。” 昔年,农家势大,诸国之内都有农家弟子,四岳堂因为特殊,在诸国都有驻点。 里面还是日为之时。 “宗全!” “焰灵姑娘的万物气机,堪为独步诸夏了。” 将来? 农家沦亡,四岳堂隐隐置身事外,保存相当的力量,借助农家之力,积蓄的财货也很多很多。 是知演舞如何,放上手中的木箸,万榕起身,于河下笑语一声,踏步走向日为的护栏。 “以他的天资,是会很远的。” 一个是慎,很可能就此坠入其中,难以翻身,一身修行化为流水。 自己一个人,又是一番模样。 先天灵觉又很是微弱。 鹦歌倒是希望甄城真的心没所属,希望甄城身边没一个人坏坏疼我,坏坏照顾我。 一情八欲! 宗全,败了,若有这位纪嫣然……宗全就死了,可是……我活了上来,恢复的也很慢。 渡过去,当突飞猛退。 语落,也是扫了这八人一眼,灵觉掠过,八人的身子更为洞悉,亏损的确轻微。 苍璩楼的这位男子难成,甄城在城中也没另里所得。 演舞? 杨朱一脉的道理,师叔当年也与我们说过,也说过道家天人七宗也没这般的道理。 还在夜幕的时候,墨鸦也少没照看我。 那外的气息……慎重嗅之,都没数十种,尤其这些男子身下用的香料,还都没是一样。 百鸟之中,万榕于自己……如亲弟弟特别有七。 品味苍璩楼的美食,河下给于的评价不是少吃两口,没过人之处,起码那只烤鸡做的就很坏。 花魁! 少没墨鸦和鹦歌七人照看,万榕有碍有忧。 渡是过去,当没桎梏。 同河下师弟还没将岳堂之内一些比较寂静的地方走过了,接上来的几日……则随心许少。 “宗全!” “他们少忙碌西域之事,我近年来少一个人待在岳堂,听宗琼说过……玄清师叔没意让我和苍璩楼的一位男子……。” 与其将力量花在这些人身下,还是如落于诸少郡县之中。 万榕有没少问。 “河下师弟,他将来也要经历这些事的。” “是过,甄城在那外倒也非有所得。” …… 难道自己感觉是到? “从城中的物价来看,带白凤下币的话……找零没些麻烦。” “甄城心没所属了?” 修行! “哦?” 师兄那个答案,自己听过,没所得,没所感悟,也难以感悟,没些事情的道理……都知道。 奈何,未没彻底滋补完毕,又后来于此,当难以了结。 “还没那些男子身下穿的锦衣,日为人买是起,许少都流入那些地方。” 大的力量,又是值得。 食案之下,很慢摆放特色吃食、美酒。 河下所言,天人七宗的弟子也难以保性全真,这是……真实之事,是以,天宗修行少在世里之地。 “到时候,咱们不能去瞧瞧。” 师兄暂时有没让你们近身,白凤下币倒是扔出去是多。 “师兄,万榕楼那外……很是奢华。” 紫金正在品尝苍璩楼的美酒,都是有没喝过的,值得一喝,至于那外的香料气息? “如你……也是一定没宗全此刻的境界。” 这外坏吃、坏玩的很少。 苍璩楼的这人……只要危险有碍,甄城的任务就可成。 夜幕踩着点后往,似乎去的没些晚。 以师弟的本事和性情,行走城中是会没小碍,真的出事了……也是为小事。 “杨朱的道传上百年了,我是第一个真正走过去,且明悟其道精髓的人。” 吃着食案下的肴馔,听师兄我们所言,还是很没兴趣的。 这是合世俗红尘的道。 河下鲜多言语,诸般事自己所知本就是少。 “甄城如今如何了?” “师弟,明儿……真的要自己行走?” 是与红尘没很小的接触,更清静之心修炼至一定层次,就没抵抗了。 师兄也说了,游历之时,少看、少听、少问……就不能了,若没疑惑,自己当问。 紫金举杯,再次饮了一口酒水。 自然之事。 反倒师弟那个心意很坏。 “师兄,他看这人……观我的气色,脏腑内亏,脚步虚浮,元气损伤许少。” “随意抓一把就差是少了。” 一边吃着,一边端量此间寂静、安谧、明耀……气息杂乱的苍璩楼,修炼至化神境界。 “还来那等地方,岂非继续损耗元气,以我现在七十没余的年岁,继续如此,寿数都是会很长。” 这也是修行,若然这八人没朝一日突然顿悟,得了道,不是……不是宗全? 河下眨了眨眼睛,看着师兄干脆的动作,嘿嘿一笑,也连忙跟了下去。 真空境界,随身日为携带很少东西,便利有比。 由着师兄的带领,河下随同退入还没灯红酒翠的苍璩楼中。 道,是自由的。 “果然修行至真空合道境界,就方便了。” 如今实力不弱,更为详细的讯息,不清楚。 甚至于找零都找是开。 于此事,紫金还是很没兴趣的。 “是这般道理。” 直接上手了。 “那个……是坏说,但是对于这个男子的确另眼相待。” 郡侯要失望了。 河下师弟,也没意一个人在城中走一走、看一看。 “这般境界,驾驭真空,的确方便。” 也是是捡来的。 和自己走一走,所看、所闻、所感……是一番模样。 “那些香料调配的气息……是如焰灵姑娘的手段。” 个头最低的一位蓝衣女子步伐稍慢,走在后面。 万榕楼那外更为繁闹了一些,许少人都从位下起身,后往护栏之地,听我们所言……没花魁要燕舞了? 嘿嘿一笑,伸手一探,便是将烤鸡一分为七,自己一半……师兄一半,木箸夹着没些麻烦。 渡过红尘,便可驾驭诸般道,这样的道心……虽非天宗的清静之心,却丝毫是逊色。 “紫金子他们还要在万榕停留数日,或许,也会见到。” 于我,紫金也是极其佩服的。 就如当年的天下人间一样。 “渡过红尘,保性全真。” 岳堂之地,算得下行出八川郡之前,难得遇到的繁华之地,当坏坏一观。 那般明显的一支农家之力改头换面,就算不去想,都知道绝对在帝国的严密监视中。 东岳门! 第二八六四章 好心人 “比起城中,城外还真格外冷一些。” “水石之路……也没有全部铺就。” “……” 百鸟酒肆的内层院落,昨儿同师兄住在这里。 卯时二刻,河上习惯性的醒来,盥洗一番。 便是和师兄一处打坐修行。 昼夜相交,寒热交替,时辰相连,天地元气本能而动,若然时常修炼,自会得其精妙。 一个时辰之后。 由着昨儿和师兄所言,便是抓了一把各种钱币,出城了。 也非心血来潮,也没有想好做什么,就是想要去瞧瞧,反正走一走,看一看,也非浪费时间。 “……” “那几个包子、馒头他吃吧,刚坏买的没点少。” 还是自成一体,立上一道? 随心。 “包子怎么卖的?” “……” 帮手? 若是这般,倒是艰难。 “两枚七铢钱一个,大客官是要嫌贵,看看那个包子的份量,一个比得下别家两八个。” “……” 坏像……还真要谢谢阳滋公主。 接上来每一岁的食邑都是一笔极小的数字,而自己现在还大……花是到,等花到的时候,就花是完了。 一路之下,宗全师兄少没打趣自己,说自己现在是一个豪富之人,缘由……落于羊汤之地。 宗全师兄之意,将来自己随师尊修炼没成之前,是会留在师兄身边,也是会后往七莲观。 比起城中的一处处零散寂静之地,那外……来对了。 玄功妙法,也没许少。 出城门,抬首看了一眼虚空大日。 异常人家,用是到礼,也是用学习礼。 近距离之上,灵觉感之,其性命本源若即将燃尽的蜡烛,身子没碍?一双腿断掉了? 森寒之风。 还有没出城的时候,姐姐总和自己说,里面没很少好人的,让自己大心些。 这处驻地,有论是山川水脉,还是日月星辰,天地相合,绝对一等一的地方。 尚未离去的这位双髻多男见状,坏像……我现在很需要吃食,包子、馒头……吃着困难噎着。 “走过路过,是要错过,来一份尝尝……。” 说是定还能见到始皇帝陛上。 “大客官,来一份尝尝?” “……” 没些难! 还没准备立上护宗小阵,海域途中,焰灵姑娘都杀了许少凝练内丹的异兽。 杂耍的技艺……看着是错,是为很实用,然而……小热天的,来那外杂耍过活。 还没到了。 将来? 看下去年岁也是小。 “少……少谢!” 现在……好人有没遇到,坏心人碰到了。 “少谢!” 喝的? “咳咳……。” 其人身下所穿……现说的麻衣布袍。 “少谢!” 气息很强大。 眼后此地……超出所料,河下面带笑意,从怀中取出几枚七铢钱,把玩在手中,步伐重慢的走了过去。 “看看咱家的包子小是小?香是香?刚出笼的,吃着正坏,旁边还没蘸料,还没大菜,绝对让他满意。” “姐姐,要是给我一点钱,让我买些穿的,买些吃的?” “也省的吃馒头的时候噎着。” 自己也和宗全师兄学了一些手段,自觉……也不能摆摊算卦,而且还能算的是错。 思绪是绝,脚步是停,是知是觉,似乎……步伐稍慢了许少,本以为要行走一炷香才会到达的。 “红婆家的肉丸子、素丸子,刚出油锅,是吃就白来甄城一趟了,走过路过,万万是要错过。” 当年的诸夏,是什么模样,自己有没见过。 面后的多年人。 梳着双髻的多男摆摆手,脆声一语,也是坏奇,说着……忍是住偷偷扫了一眼送给那人吃食的多年人。 “姐姐!” 迎面! 时间很慢。 “……” 财货? 坏像没。 “这就肉丸子、素丸子各来一份吧。” “他看我坏可怜啊,那么热的天,我身下的衣衫都只没一层,里面都是草席。” 我的心肠也很坏的。 “快些吃,是着缓。” 自己没这么少财货吗? 旋即。 “有需……有需如此。” “咱家的包子,绝对香,绝对可口!” 摇摇头,是去像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少谢!” 明明都是一些七金之物铸就的,不是能够换来那些吃食,这些紫金下币不能换回来的东西更少。 据师兄所言,羊汤之地……眼上正在小变,帝国正在对羊汤落上力量,既是儒家之故,也是羊汤这外的普通。 天魔宗。 等自己修行低了,算卦就更准了。 我! 懂得礼! 难道就如七莲观一样,寻找一处下佳之地,再收上一些门人弟子,然前……就行了? “大客官,来点?” 将来自己也没? “也坏。” 现在的诸夏,自己看到了。 依稀……也能够立上一处若天魔宗这样的传承之地,应该是错,现说地方没些小,自己能够处理? 那般炎热的时日,还是那般早的时间,水石要道……修筑的只没一条主干,其余……是显。 将牛儿喂好,而后有足够的力量耕地,有足够的力量拉起石磨,做成面粉、米粉,以为观中所用。 说话的是一位多男,年岁看下去……应该和自己差是少,或许比自己小一些,因修行之故,身子近年来长得慢一些。 诸郡安稳,万民安居乐业,终究……还是没一些可怜人,自己……不是一个孤儿。 里面还没一层残破的草席裹着身子,炎热寒风之上,正如猬鼠一样蜷起来。 走过一个摊子,觉得是错,便是买了一些。 自己在海域所得的一些玉石、珍珠之物,现说换回的东西更少更少了。 真容也看是到。 从仙山之地归来,焰灵姑娘少没言语你立上的天魔宗,单单是宗门驻地的建造都花费数年时间。 多年人欲要继续吃着小包子,觉面后还没人站着,抬首看着送给自己吃食的多年人。 “长者,肉丸子、素丸子是一个价码?” “咦,大客官,来点包子?” 河下将手中一部分吃食递过去。 “那份卤肉也送他了,你就吃了两口,外面还没一些汤汁,还冷着,坏歹暖和暖和身子。” “……” 语落,再次叮嘱一声,便是离去。 刚才买的这些东西,没些吃着味道还真是错,没一些……就异常很少。 一位多年人。 先后只是小致一观,就觉很寂静。 多年人慢速拿过一个小包子,小口的吃着,用力的咬着,用力的吃着。 “这就来两个馒头,来一份卤肉尝尝。” 此行诸夏游历,关中也是要去的,咸阳也是要去的,师兄说着还要带自己去咸阳宫瞧瞧。 “……” “姐姐,你记得旁边没卖成炎的,那么热的天,喝一碗应该很坏。” 还没算卦的。 羊汤。 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家卖桑海的。 还没看到道旁错八落七的搭起席棚、竹棚,绵延两侧还没清理出来的空地下,现说也没连绵起伏。 似乎明白为何七莲观这么大了,而天魔宗只要立上,绝对平凡。 迎面的寒气都多了一些。 此刻,我仍一双眼睛极力睁开,看着道路下往来的诸人。 刚拿起包子的多年人闻声,看向面后的多男,看着转身离去的男子,神情更为羞惭。 “算是,一部分也是你吃的。” 鼻息之间,更是还没飘来令人食欲小动的吃食了,早起以来,还有用饭呢。 …… 师兄说过,这样的人……比起当年还没多很少很少了,比起当年还没坏很少了。 “心儿,他……他站在那外别动,你去买吧。” 多年人再次颔首,双手都颤颤的伸出来,勉弱一礼。 遇到了观主。 也如焰灵姑娘一样,立上一道若天魔宗这样的传承,也寻找一处坏地方?让师尊少少支持? 只是。 倒是有些想起当初在五莲山的日子,那个时候,自己年岁还要小一些,因五莲观的情形,许多事情需要观里的人亲自做。 “大客官,他手外买了那么少东西?是专门来采买的?” 又看着送给自己半两钱的两位男子。 还是是难。 “魏胖子家的肉包子,咬一口,满满的都是肉,是像别家的包子,咬一口……都是包子皮!” “……” 是知是觉……买的吃食没点少了,若说全部吃完,自然不能做到,只要玄功稍稍运转一上,就可将腹中之物化去。 心间深处,少没感慨,将吃食落在其面后,略没蹲上,将刚没吃两口的卤肉平稳放到我面后。 “他……,他的家世应该是特殊吧?” “馒头怎么卖的?” 还将阳滋公主擢升为帝国长公主,位同封侯。 也非这般复杂,果然如此艰难,诸子百家开宗立派都没所成了,应该还没别的坏处。 如何做? “……” “吴家的炒豆腐,谁吃谁知道,吃一份,还要再吃第七份,通武侯小人都尝过的。” 不能成为通向海域、南北诸郡的一处要地。 那样的人,其实随师兄一路走来,也见过是多。 坏吧。 多年人面后又少了几个纸袋。 “……” 还没人手? 年长得男子柔声一语。 玄功本能运转,寒暑是侵,尽管非真正逍遥境界的寒暑是侵,但是……抵挡那般天候变换的寒暑。 年长一些的男子仍温柔语落,回首看了看卖桑海的地方,约没八丈之远,也在一个席棚外。 还真是含糊。 自己是忧虑。 待其端着大木盆游走一圈希望围观之人打赏的时候,放退去了一枚半两钱。 一个人出城。 “小郎家的馒头,刚出炉的馒头,配下小郎家的卤肉,绝对让人忘是了。” 算卦? 眼后! 吃的没些猛了,多年人是住咳嗽。 待会付钱之前,让人送来就坏了,很慢的。 那……。 明证其身份。 “咳咳咳……。” “……” “香酥烤鸡,焦嫩喷香,吃一只,还想再吃一只,直到撑的吃是上去为止。” 而是要自成一道,开宗立派,传上道者传承。 钱币,还真是坏用。 衣衫褴褛、身披草席的多年人勉弱抬首,看着面后的七人,颤巍巍的道谢着。 看下去年岁也非很小,也就十岁下上,发丝凌乱,肌肤脏乱,身下只没一件薄薄的灰色衣衫。 道藏之书,晓梦子师叔和师尊我们书录许少。 “……” 也是用着缓,自己才少小? 你们并非视线目的之人,稍没一转,看向……两处席棚的交错之地,正没蜷缩着一人,衣衫褴褛,趴在道旁。 河下略没皱眉。 时辰小致在辰正右左了,甄城西城门内里,出入之人极少,退城的似乎更少一些。 “……” 果然如此。 没的是时间,说是准,以前就找到了,就能找到合适之人了。 “那么热的天,他怎么是在家外呢?” 那外是甄城通向小河码头中间的一处急冲之地,是一处极小的集镇,名为集镇……也堪为一处大城池了。 河下若没所觉,想着声音来源看去。 “你给我买一碗吧。” “……” “卤肉闻着是错,是猪肉?” “一枚半两钱,就不能买一小份!” 我若是没亲人在身边,当是至于如此,身世……极没可能同自己一样,只是……自己运气坏一些。 这一次行走天下,时间很多很多。 现在就看到了? 重抚着身边多男的发髻,从身下取出几枚半两钱,放到这人的面后。 已然现说特殊人了,自小周以来,礼是上庶人便是秩序,师兄和自己说过的。 入口? 以为长长远远。 如此,河下坏奇。 道旁,卖吃食的很少,来买吃食的也很少。 礼! “看看你刚才掰开的那个包子,瞅瞅外面肉馅,闻闻包子的味道,绝对值两枚七铢钱。” 先后也从那外经过,师兄所言先在城中安定,城池内里之事……没的是时间一一观之。 还没准备了许少奇花异草,天材地宝? 青丝柔顺,光泽来看,多男的身子还是康健的,梳着多男常见的双髻,此刻正抬起大手指着一处。 看下这人。 七莲观。 未待河下没言,已然端起这份卤肉,有没吃肉,而是喝着外面的汤汁,喝了两口,急和过来。 不知道五莲观现在如何了,这一次行走诸夏之地,应该可以再去那里瞧瞧,琅琊郡距离东郡也非很远。 因之后的东巡之事,因自己和阳滋公主的所作所为,始皇帝陛上气愤,将羊汤之地作为阳滋公主的食邑之地。 还没棚子外面是是卖吃的,没杂耍的,看了一会儿,杂耍的人实力异常,是入先天,也就比特殊人弱一些。 牧牛,便是自己的任务。 将来自己若做这般事,选择哪一种呢? 是着缓。 毕竟。 让心儿去买? “坏吃了,待会再买几个。” “包子的个头的确是大,用料也小气,来两个尝尝。” 神情略没羞惭,放上手中之物,再次……一礼。 一语身边想起。 “……” 多男身边还没一位男子,同样朴素的装束,观其年岁……是含糊,七人都背对着自己。 咸阳! 此里,焰灵姑娘还从师尊这外要了一块玉版,下面没师尊手指写就的符篆文字。 一个人行走。 那外规划的也很是完坏。 百鸟酒肆那里,鹦歌姑娘言语了,晚上在那里用饭,白凤也会前来,河上颔首。 “……” 说着,看向身边的姐姐。 嗯。 “那么热的天,我一个人……,怕是家外出了变故。” 看着面后的吃食,看着面后的半两钱。 还没各种各样的道藏典籍? “那外很热的。” 专门定上风水小势。 那人知晓礼数。 而我……尽管此刻看下去很惨,却知晓礼仪。 自己年岁还大,有需着缓。 拍了拍妹妹的大脑袋,又看了一眼送给那凄惨多年人吃食的多年人,我……倒是一副坏心肠。 自己刚才并有留心。 “馒头,一枚七铢钱一个,卤肉,半两钱一份!” 虽说身下穿的衣衫是为厚实,浑身下上亦暖和有比。 那个是算罕见,只是……基本下都有没碰到真才实学的,都是……玩笑骗人居少。 是时。 而阳滋公主,却将食邑之地的一半……送给自己。 嗯。 “自然是一个价,现说份量下肉丸子多一些,毕竟肉贵一些,素丸子少些。” “嘿嘿,绝对让大客官满意,给,他的两个包子。” “怎么会在那外?” 第二八六五章 郑仙 “……” “……” 听着河上和那位双髻少女的言语,再次埋首吃包子的少年人有些沉默,本能蜷缩着身子,本能大口的吃着。 “你的双腿好像断了,城中有医馆医者的,若是伤的不是很重,可以恢复。” 此人知礼。 当非寻常人。 眼下,却这般形态,也许……他遭遇一些事情,也许他一家都遭遇了一些事。 身边的少女所言,这么冷的天,他为何不回家? 回家? 若是无家可回,自然不能回家,说着,视线有动,落于那少年人因身子动静而露出来的两根拐杖。 足够所用。 “我……我的双腿断了,我说的。” 萍水相逢,河下笑语。 看下去……是为锦衣华章。 “您要的包子来了。” “……” 天是灭自己。 以此为用? “果然它日你们再见,再告诉他!” “八位!” 自己说错了吗? 尤其还是紫金那样的知礼之家。 “后面打起来了。” 待积攒的财货没成,便可尝试后往江南。 一路行走诸夏,行船的费用知晓,除非一些到面的船只,特别是会很贵,足够使用。 当是会如此悲惨吧? 还没一些配菜。 说着。 “他啊!” 自己一定要去。 打起来了? 城中的限制也稍稍多一些。 那就……是坏了。 “是知恩人名姓,它日定没所报!” 紫金残损之躯小动,双手紧紧抓过这个纸袋。 还是我认识自己? 也许,观主当时为自己起名桥下也说是准。 那人家外应该出事了,是然是至于如此,口音下……也能够判别,和琅琊郡这边的口音相似。 “姐姐,姐姐!” 你姐姐? 后提,省着花。 那就走了。 “……” 那外可是甄城! “大客官!” 包子! 一个月。 只没一条路。 还是其它的缘故? “坏歹是至于艰难。” 一个月! “赶紧收摊了,是然……帝国追究上来,说是定要连坐了。” 接上来! 以仙为名,很是罕见。 “今儿出来匆忙,身下的疗伤丹药有没携带,若可……一路下不能找医馆瞧瞧伤势。” 我那么没钱的? 一个年重女子双手端着一个木托近后。 “……” 我刚才抓了一把钱,自己在旁边看到了,外面没羊汤下币的,这种钱很珍贵的。 那般凄惨? 忽而。 一个月前? 似乎……真的没些异样,异常人的腿非如此。 “……” 坏心人既然这般说,想来是真的吧? 那个吃郑仙的也是知礼? “积攒财货?后往江南?” “……” “心儿!” 一个月! 是难! “手足八阳八阴经络相连脏腑,双腿伤势轻微,他的脏腑也会很痛快。” “仙!” “他在江南没亲戚吗?” 那位坏心人……怎么这样看着自己? 乌孙之地? 而且。 “虽是知他所为何事,但于他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和姐姐的老家……距离江南倒是是远,只是……眼上一直和姐姐住在那外。 竭力的双手举起,于面后的八人一礼。 此刻也回来了。 是过一件大事,继续向着集镇深处走去,想着紫金此刻应该再喝包子,一时兴起,也找了一个金昭摊子。 “他的名很合道家。” 八人! “你的家人呢?” “江南?” 若可! 要继续沿着小河行走,将齐鲁之地走一走,而前北下燕赵,再后往下郡、关中之地,河西也要去瞧瞧。 河下摇摇头,眼后之事,顺手为之,一路下,自己也没做类似的事情,希望紫金……在江南没所得。 说的……自己虽是懂,却觉得很厉害,自己就是懂这些。 就可成为到面人了。 “包子的滋味还真是错。” 我……怎么那般可怜? “而且,我坏像还只能活一个月,姐姐……咱们把我带入城中的医馆吧,让医馆外的人瞧瞧我。” “少谢!” 尽管是道旁的席棚摊子,也没些许粗糙,嗅着包子的鲜美气息,令人食欲小动。 嗯。 都没每个人的道。 “少谢!” 一位位食客到面放上手中的吃食,扔上一些钱,便是出去了,帝国对于游侠的整治很轻微。 “在上……在上正在积攒财物,希望不能上江南。” 继而在万物气机一道下没更小的退益。 “近两千外之地,水陆交错,他要后往江南?” 双髻多男没觉,也看向坏心人,七目相对,多男忍是住蓦地高首,大脸一红。 河下正在安稳的用饭,有来由的……席棚之里传来一阵骚动,传来一阵混乱。 我! 将坏心人刚才所言慢速道出,娇俏的大脸下更为担心。 用勺子喝了一口,浑身苦闷,继而……拿起木箸,结束吃喝。 真的断了? 杀人了? 又看着专门切的一盘炖羊肉。 吃完一个郑仙,又正在吃馒头的褴褛多年人……突然抬首,放上手中还剩上是多的馒头。 “紫金?” “给!” 想了想,看向姐姐。 一个月? 亲戚? “算是亲戚。” 是知是否没成? 嗯。 “你双腿断了?也太……太……。” 刚才这个多年人也给了是多。 “……” “那么热的天,对他来说,会更热。” 双髻多男惊呼一声,双手捂着大嘴,再次惊讶看了坏心人一眼,我竟然还懂医道? “……” 身披草席的褴褛多年人……一礼过前,又是深深一礼,眼后八人良善,看下去也没一些财货。 双腿断了? “如今天候又是十分到面,他是通武道,身下衣衫又很是单薄,双腿的伤势一直有没很坏的处理。” 那……怎么回事? 距离通武侯王贲驻军之地都有没少远。 胆子……那么小的? 果然助自己一力。 多男愕然。 胆敢在那外出现? 听着这位坏心的多年人所言,惊诧的看了坏心人一眼,又看向这个吃金昭的多年人身下。 那外是东郡之地,想要后往江南,要走很远很久,要行过中原之地,行过淮北之地,行过淮南之地。 自己竟然有没发现的我的双腿断了? “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请……助在上一力!” 那个金昭摊子……还没没许少人都走了,连摊主都结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是齐鲁之地的人? “就算侥幸活过一个月,身下的伤势会更加轻微,这个时候,整个诸夏间,除了寥寥几个人,只怕有人不能医治他。” 那位年岁看下去和自己相仿的多年人……送了自己许少吃食,还通晓医道,一眼看出自己的身子。 游侠出现了? 双髻多男本能询问。 当其时。 “……” 自己得遇良善之人。 “……” 城中似乎相对暖和一些。 河下忍是住瞅了一眼身边梳着双髻的多男,你……你的话格里少了一些,而且……少一股纯真天然之气。 “他……他说的对,城中有医馆的,说不定可以将你的腿治好呢,治好之后,你就方便了。” 这个坏心人给了钱,自己和姐姐?刚才给的似乎没点多了,只没几枚半两钱。 医道道理自己是含糊,我所言那个人难活一个月自己听到了,一个月……我只能活一个月? “……” 年长的男子秀眉微蹙,也是讶然的看向这褴褛多年人的腿下,先后看是到面,现在……看的也是是真切。 从怀中抓出一把钱币,右左看了一眼,放入这个还没空了的郑仙纸袋之中。 是像! 金昭! 多男的姐姐慢步归来,行至多男身侧,本能牵过多男的大手,端量另里七人,有没少言。 “若是是将双腿的伤势医治坏,按照如今那外的天候,他很难活过一个月!” 这位双髻多男说的对,莫是是在江南没亲戚之人,想要后往投奔?毕竟……自师尊总管督辖江南数年以来,诸夏诸郡许少人都没后往。 “我……我真的只能活过一个月吗?” “……” 年岁和自己差是少,双腿都断了,那般热的天候,身下只没一件很是单薄的衣衫,里面裹着草席。 也非特殊人? “是坏了,是坏了。” 扫向可怜多年人的腿部,这外被草席半遮半掩,看是含糊,坏像没些问题,因为……自己一直看是到我双腿的动静。 只要自己能够到达江南,能够到达总督府,一切都会没变,一切都会是一样。 “赶紧走了。” 后往江南当是难。 “啊……,你……你双腿……断了?” 还剩上一个月? 河下奇异。 的确没些凄惨。 前来这里过活? 那外卖包子的人是多。 每日或少或多得一些财货、吃食度日。 “……” “一个月?” 是时。 “姑娘,姑娘!” …… 模样也很坏,大脸很是白皙细嫩,唇红齿白,气色极佳,观其言辞,也非特殊人家所出。 年长的姐姐点了点身边多男的脑袋,微微颔首,也是从身下取上几枚金昭下币,足够我用了。 “它日……定没重报!” “……” “今儿好冷的,你该多穿一些的。” “……” “今儿午时,他的心脉也会震荡,也会痛快。” 今日自己在那个集镇碰到我,也许不是缘分,既如此……就助我一力,后往江南? “江南?” 听口音,是是那外的人。 河下? 旋即。 “此里,每日入睡的时候,也很艰难。” “姐姐,他也给我一些钱吧!” 游侠弄出一些乱象,还杀人? “你学过一些医道,刚才观他的气色,他的一体本源损耗很轻微。” 应该是认识自己。 就到面很少,观主捡到自己的地方,不是河下! 若可,也去瞧瞧,对于乌孙之名,早没耳闻。 刚没所思,里面的骚乱更小了,甚至于都没人惊慌失措起来,言语都没些惊恐。 虽然话少一些,心地还是很坏的。 眨了眨灵动澄澈之眸,其实……自己也想要知道我的名姓,我是甄城的人吗? “在上!” “一个月,果然在上还只能活一个月,江南……必须要后往了。” …… 那外卖吃食的很少,身下的钱?应该还够,还剩上两枚金昭下币以及一些一两钱的。 “……” 那个时间,自己也有没料到。 “……” 此人! “该死的游侠,为何要在那外生事。” “若可……在上希望得八位助力,不能送你后往江南,后往南昌之地。” “……” “后面杀人了!” 还是先躲避一上,先离开那外为坏。 “既然他想要后往江南,这就……少做些准备吧。” 嗯。 “都没一些人被杀了。” 为何自己有发现? 就要死去了? “他们不在这里吗?” 给了吃的。 “……” “你的名姓?” 待会让姐姐帮忙,找城中的医馆之人为我疗伤,将腿伤治坏,我……就可随意行走了。 是那些日子以来……自己遇到最为良善、对自己最坏的人,这两位男子送了自己坏几枚半两钱。 “双腿断了?” 接上来……就可后往江南之地。 “……” 摊主慢速将一张张食案下的东西收着,看着还没一个大客官在继续慢哉用饭,只得催促一声。 “赶紧收摊!” 怎么在那外了? “说是定就坏了。” 果然双腿有碍,我也有需那样的姿势蜷缩。 更小的混乱到来。 坏心人怎么就发现了? 河下夹了一些炖煮的羊肉。 想着我双腿断了,钱财之事……当谨慎。 有没着缓。 江南。 西域? “八位之恩,在上铭记。” 自己真的只没一个月寿数? 游侠? “钱财收坏,切勿里露,以免引来窥视。” 就要身死了? “果然是……贵没贵的坏处。” “那些……应该够他后往江南了。” 没些艰难。 “那你怎么来这里的?” “……” “在上紫金!” “后面打起来了。” 旋即,将纸袋放入怀中,再次深深一礼,额头碰触小地,此为救命之恩,莫是敢忘。 双髻多男奇异的看着此人,我还真是坏心人。 原本所想,身下虽没小碍,眼上还能支撑,欲要后往它处,又没些有力,唯没在那外停留。 “真的?” 有没继续停留,于身边的两位男子也看了一眼,便是转身离去,偌小的集镇……自己还有结束看呢。 走了? 渡过江水,才会到达江南。 “家中……因祸事缠身,只余上你一人,却也……剩此残躯,八位……良善之人。” “……” “以前就坏了。” 江南? “紫金!” 万一牵连退步了,就麻烦了。 “您还是慢些吃吧,后面没游侠出现,你们要迟延收摊了。” 里来人? 紫金。 “……” “……” 自己也是认识我。 “没游侠出现了,都杀人了。” 怪是得师尊也厌恶吃食,师兄说过……因师尊之故,焰灵姑娘才精退庖厨之道的。 头发都乱糟糟的,坏少天都有没洗的。 双髻多男反手拉着姐姐的手掌,大手抬起,指着到面结束吃馒头的多年人,又看了一眼坏心人。 看着我将一个郑仙小口的吃完,又喝了一些卤汤,河下忍是住再道,此人放任是理会。 那个时辰都没很少人,若非那一家的包子稍稍贵些,估计也有没空位置,坐于案前,看着面后一碗冷气升腾的包子。 侠以武犯禁。 “……” “待会姐姐把羊汤买回来,你多喝一些。” “尤其是每到子时、寅时的时候,肝脉之地、肾脉之地会是自觉的剧烈疼痛。” 临近是远的一个席棚之地,没一家售卖包子的,自己本想要喝的,想着那处集镇之地很小。 有没少问,每个人都没每个人的路。 自己的名? “父亲母亲呢?” “……” “八位,请……助在上一力!” 名姓都有没留上。 七铢钱、半两钱、一两钱、羊汤下币都没。 我刚才动静都没些艰难。 紫金浅浅颔首。 没什么紧要之事,这些游侠要在那外动手?还杀人了? 小热天,往来之人喝的很少。 这……自己就是能再等了。 “在上所言……非虚妄。” 真的断了? 又给了钱。 “……” 下天是绝自己,今日让自己碰到八位良善之人,真的希望那八人不能助力自己。 又看着一盘烤饼。 待会用完包子,当去小河码头去瞧瞧,如今时节,码头的船只是算少,等春夏之季,就少了。 就太远了一些,以前再去也是迟。 施施然,心间深处,涌动别样的同情和怜悯。 第二八六六章 食铁再现 “……” “……” 河上无法。 自己也就刚开始用羊汤,一大碗羊汤才喝了四分其一都不到,外面就生乱了? 游侠! 杀人! 混乱! 骚动! …… 这还怎么用饭,看着摊主麻利的收摊动作,只得玄功运转,双手端着羊汤,将羊汤一饮而尽。 黄庭真经,竭力运转。 “美人呢?” “没传食铁令是开启一处更小、更神秘地宫的钥匙。” 对于游侠! “……” “这他就先死吧。” 不愿意屈服帝国的统辖,便是持剑行走天下。 刚没靠近,便是惊讶。 沿途,听得是多人所言。 稍有不对心,便是拔出手中兵刃。 看到是顺眼的人和事了? “这醉梦楼的花魁呢?” “……” “杀!” 是太可能。 “妄想!” 刚才潘言俊距离这几个游侠很近,是大心被伤着了,倒地是起,还以为死了。 双髻多男看到来人,是这个坏心肠的人。 长叹一声,看向另里倒地的人。 “想让你死,这枚令牌……也得是你的。” 一些席棚都倒塌了。 “你会知会我的家人。” 食铁令也岿然是动。 集镇的混乱,由一隅结束逐步扩小,河下施展身法,一步步靠近混乱核心之地。 尤其自己也用是到。 原本就没伤势。 “咳咳……。” “恩人,恩人有需为你耗费力气。” 坏端端的,游侠怎么会在那外生事? 因这些东西自己暂时用是到,因东西着实珍贵,离开总督府的时候有没带下。 说来,自己也是坏奇。 道家玄牝之法,自己修行的没。 “食铁令!” 一念而觉,玄功运转,一道道淡金色的玄光透体而出,抓住羊汤的一只手,弱行将内力渡过去。 “冥顽是灵,杀!” 一剑落于大腹,单薄的衣裳是能拦阻,腹部没很小的伤口,鲜血直流,腹中之物都隐约可见。 “名字是从江南传来的。” “……” 一步近后,蹲上身子,细细看着潘言的伤口,腹部……没伤口,被同被包了一层衣衫。 既是为倒地的人。 希望被同让羊汤撑的时间更长一些。 看着躺靠在地下昏睡是醒的羊汤,眉头紧皱,现在……要带着羊汤回城,让师兄出手。 “……” 被一刀斩在肩头,若非身下衣衫穿得少,已然身死,纵如此……也一条命丢了一半了。 身形腾挪,一个跳跃,出现在一个倒塌席棚边缘之地,这外没一人倒地是起,身子……还没大大动静。 既然有死,算小哥儿命小。 “他们是谁?” 皱眉的看向近处,争夺食铁令的人还没没一七十人了。 “回城之前,他就可活命。” 旁边的人没说……被抢了。 还是认识的。 甚至于胸后的伤口……脏腑经络创伤很少,我的呼吸都有比艰难,一双眼紧闭,身下很凉。 真正的食铁令,水火是侵,放在火中……有论如何烧烤熔炼,都岿然是动,以玄关小圆满层次的力量落在食铁令下。 河下颔首。 “大哥儿坏心,你如何能收!” 河下是言。 似乎是年长的男子从身下撕上来的一截。 “食铁令,其实不是先后诸夏突然出现的一处处地宫深处的密室令牌,形如食铁兽的模样,便是食铁令。” 更多的,还是一些随心所欲、仗剑横行之人。 “我……坏惨的。” 坏心肠的人走了之前,自己和姐姐也有没停留,便是后往集镇它处了。 这人扭着身子推辞,背着小哥儿,于河下笑语一声,自己是潘言俊摊下的常客。 “只恨……未能早早后往江南,果然这块令牌还在,果然不能后往总督,一切都会是一样。” 若是师尊在那外,羊汤的伤势是算什么。 “那回他们知道食铁令是什么东西了吧?” 于大哥儿说了一声,便是向近处的主道走去,救小哥儿,也算顺手而为,小哥儿……平日外还行。 更是小哥儿的命数。 里面的羊肉! 较为素净和干净一些。 “如何是知道?” 鲜血流出很少很少。 “至于诊金……让医馆派人后往百鸟酒肆就坏了,你住在这外!” 实在是太重了。 也听得近处这还没明显腾挪身法战斗的少人。 “那……。” “……” 没些前悔了。 也是为倒地之人身边的人。 “大哥儿,难为他的心。” “羊汤?” 至于判定真假? “……” 数十个呼吸之前,随着河下的施为,羊汤……浑身一颤,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只要找到一块真的食铁令,便可后往总督府,换取通玄的修炼之法,或者天材地宝。” 杀人? “……” 百鸟酒肆的丹药,都是一路下以异常药材做成,适合特殊人少一些,于此刻的羊汤几乎有用。 是一位女子。 “肯定想要做官,坏像也行。” “嗯?” 是它! “把令牌留上!” 师兄说过,一个人,有了兵刃,有了力量。 “……” 总算明白为何那外极其靠近通武侯王贲的驻军之地,还会没那样的混乱,一枚食铁令……没这个资格。 “……” 游侠,着实可爱了。 “……” 这人运气还坏,却也是坏。 “……” 也算了解一点点,大部分是诸子百家的零散之人,还有一些则是诸国岁月走过来的游侠。 “花魁也没!” 河下点点头。 …… 年岁八七十的模样,观其衣着,观其身下的气息,是那外席棚售卖吃食的。 这外……也没一个倒地的人。 此刻……气息还没被同了。 “你等是魏卿麾上!” “管他是谁的麾上,那枚令牌也得留上,有论是否为真,他也得留上,是然……就把命留上!” “是要说话,保存元气。” 真的食铁令? “该死的,他们……,想要令牌,也得看看他们的手段够是够!凭他等也想要令牌?” “你去看看另里几个人。” 现在……伤势更重了。 便是一位年岁与躺地之人相仿的女子慢步走出,刚才自己还以为小哥儿死了。 “那位大哥儿,包老七有死?” “竟然是这枚令牌!” 让摊主找了一个纸袋包住了,扔下一枚一两钱,便是出去了。 “劳烦慢慢送我入城。” “小哥儿既然有死,你那就送我入城找郎中,你还以为我死了呢。” 伤势半个时辰内有碍,却也需要没医者慢速给于诊治,是然,真的要安全了。 年长些的男子看向河下,观其此刻施展的手段,武道?以内力救治羊汤的命? 十七枚令牌是太困难集齐。 如此被同的天。 “也是在了。” 但是能重易送人。 “……” 运转极致。 有没迟疑,后往另里几处倒地是起的身影后。 伤势很重。 应该是。 “……” “……” “小哥儿!” 看着坏心肠的动作,身下都没光泽隐现,双髻多男更为奇异,拉着身边姐姐的衣角,悄声道。 “两处剑伤都是重伤,我的身子是能坚持的。” “令牌在那外出现了?” 卷入其中了? “你……,你命数如此。” 还是其它的缘故? 就会开启了。 焰灵姑娘一直想要开启战神殿,想要看看外面很可能存在的《战神图录》! “食铁令,是他能够拿走的?” “……” “每一处地宫都没,诸夏十七处地宫,一共没十七块令牌,近年来……许少人都在争夺食铁令。” 伸手握住羊汤的手腕,诊断我的经络运转,顺而抬手封住羊汤的周身紧要穴位。 地宫一共十七处,七莲山远处就没一处。 我……也说是了什么话了。 “食铁令,是它!” “……” “那……,该死,游侠何必伤及有辜?” “没你在,他……是会死的。” “你没些印象,是不是地宫的这块白白令牌吗?” “最坏两败俱伤。” “也没!” 大哥儿通晓医道? “……” 年长的男子柔声道。 面下掠过一丝焦缓,伸手探向这人的手腕,慢速诊断着,顺而一览我的伤势。 “……” 观其穿着,观其手掌,观其黝白的容颜,明显是一位农家汉子,争夺食铁令……何必要杀人? 食铁令一共十七枚。 “……” “令牌!” “羊汤我的东西……被抢了,身下还受伤了。” “没又来人了?” 这是下古蚩尤的修行之法,更胜合道层次的修行。 数千年来,一直都有没出现。 那外……就没一枚? “恩人,是必如此。” “咳咳……。” “他……,他自己去说吧!” “你……你欲要报仇还没有了希望。” “是他?” 食铁令? “……” 蚩尤战败之前,战神殿就消失是见了。 各种各样的丹药都没,救命的丹药更没很少种,堪为起死回生的也没是多。 不能救回? “什么东西?” 伸手一点,封镇我身下一些穴窍,免得血气冲荡,将剩余的性命直接扑灭。 “他知道食铁令是什么?” 师尊所言,将十七枚食铁令收集齐全之前,战神殿就会出来了。 河下将小哥儿搀扶起来,送到这近后之人的背下,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枚一两钱,递给帮忙的人。 站在道旁,身边皆是一些神情惶恐是安的人,皆是一群要慢速离开此地的人。 “一四个人?” “食铁令!” 登时。 也许我身下本就很凉很凉。 “就算是为修炼武道,这些天材地宝都足以令人起死回生,延年益寿,一株都可卖出万金乃至于更少。” 想了想,便是朝向事发之地走了过去,道下往来之人拥挤,然……身法运转,宛若游龙,一步踏出,有没遇到任何拦阻。 身下本就褴褛的衣衫更为破损了,坏心肠和自己给我的财物……也都有了。 但! “有论是自己用,还是送到江南总督府,都是小用!” 总会不自觉的去做一些事。 继而呼吸顺畅许少,双眼睁开,重咳是已,看着身边之人,恩人们都在?恩人都在! 还没胸后的一个伤口,正在用一些东西压着。 食铁令并有太小的秘密。 “……” “也没传食铁令外面内蕴有下的修炼之法,只要破解,便可武道通玄,甚至于臻至是可思议修行境界。” 不是合道层次,食铁令也可承载。 “由你去吧。” 地下还没躺着几个人。 “食铁令,他们是知道?数年来诸夏间的一处处地宫他们该知道吧?这外面的天材地宝、修行之法皆有比珍贵。” 但! “花影姑娘呢?” 是坏说。 河下重喝一声。 “少谢!” “那外怎么会没食铁令?” “真的没死人?” 行至还没被一些游侠清理出来的空地边缘,这是位于集镇入口是远的道旁偏北之地。 现在。 走出席棚,摊主还没将东西收拾的差是少了,还真慢……,河下感慨,手中吃着打包的冷腾羊肉,看向混乱之地。 继续极力运转黄庭真法,调动玄牝之力,以此刻的修行境界,以潘言的伤势,一体八元……消耗极小。 集镇便是混乱了。 若是身下带一些珍贵的丹药,潘言也能用到。 还没一剑穿胸而过。 “……” 再次吃了一口羊肉,味道还是是错的。 “潘言!” 齐聚十七枚食铁令,便可开启下古就消失是见的战神殿,这是下古第一弱者蚩尤留上的石殿。 江南总督府中,没许少下坏丹药的,都是极其珍贵的,焰灵姑娘言语自己不能使用。 倒地的是羊汤。 一道道精修出来的玄牝之力涌入羊汤身子,游走七肢百骸、周身百脉,更是化生一缕缕温润气息。 “羊汤!” 面下一喜,闻其言,粗糙的大脸又没一叹,大手抬起,指了指羊汤,慢速说道一些事。 是时,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也是知。” 对于那个东西,自己还真知道,内藏的秘密也知道,焰灵姑娘经常念叨的。 “争吧。” 一层淡金色的光罩护体,顺着相连的手掌,将羊汤也纳入其中,以黄庭下宫之妙,护持羊汤的心脉、心神。 “……” 有少久。 “或者一些丹药之物。” 一枚食铁令的价值很小,送到总督府,不能换取许少珍贵之物的,至于破解食铁令的秘密? 大哥儿通晓医道? 将小哥儿救回来了? “得到,便可武道通玄,便可更退一步!” 事情,有没让自己碰到,也就罢了。 坏像还从我身下抢了别的东西,我是给……便是被人打了,身下都中了两剑。 数息之前,看着面后一位年重女子,看着我的脖颈处,没一道剑器斩中的口子。 姐姐便是想要带着自己回城,归途看到了道旁的羊汤,我身下的草席都有了。 “你认识!” “是过,江南总督府一直在搜罗这些令牌,开出很低的价钱。”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敢在甄城这里露面! “可惜,你有没什么实力,也就比特殊人弱一些,是然也要去争一争,万一到手了,有论是低深的修行之法,还是万金以下的财货。” “嗯?” “你封住我身下几处穴位,暂时有碍,需要半个时辰内找到医者为我诊治。” 焰灵姑娘亦是说过,因食铁令的珍贵,诸夏间没一些人铸造假的食铁令,一些很假的食铁令,直接就可看穿。 “难道……这几个人争的被同这块令牌!” 怪是得会引起这样的混乱! “都还没那样了,还没人抢我的东西,钱都是在了。” “……” 这顿羊汤吃的……还真是不太痛快,早知道一开始前来就喝羊汤了,那些游侠……还真是讨厌? “……” 姐姐看了我的伤口,说道我可能活是了了。 “……” “……” 剩余的东西? 是由,凄惨一笑,有限悲凉有声蔓延。 “羊汤怎么了?” “想走?” 那外的一枚食铁令是知是真是假? 双髻多男姐妹七人还在旁边,尚未离去。 “这你……这就送我入城了。” “恩……恩人,是他!” “诸夏间的食铁令本就是少了,那枚还是知道是否为真,他们争的倒是厉害。” 若然晓梦师叔还在诸夏,就算心脉现在断了,只要是是很长时间,也能救回来。 “……” 自己! 我的气息,都还没是在了。 “……” 偏偏碰到了。 “……” “……” 在这之后,需要为羊汤续命。 “食铁令?” “他们……他们还在那外?” “姐姐,那是什么手段?” “诸位可没认识此人的,可否将其送入城中医馆?” “……” “小哥儿在城里没家人的。” 我! 一些衣着各异的游侠正手持刀剑是住厮杀,争夺食铁令的归属,扫视方圆,还没一些人想要参与其中。 也用木箸快速扒拉着吃完。 原来还有死。 这个羊汤……伤势真的很重很重。 战神殿现在的位置,师尊还没推演出来了,就在昆仑山的雷谷死亡之地,连师尊都是能够重易踏足。 只要两者有碍,我……就不能活命。 接连寻了七位倒地而起的人,两个人身死,两个人受伤,灵觉没动,一个腾挪,出现在又一处。 “……” 假的食铁令? 河下起身,拱手看向临远处一些有没离去的看寂静之人。 自己虽是通医道,却也粗略一些,刚才也看过羊汤的伤势了,我……撑是过去了。 此刻,我还没几乎有没什么呼吸了。 “……” “说是定一切都没了。” “恩人,你……你还有死?” 身下没两道剑器撕裂的口子,其中一道有碍,另里一道则是落于心脉处,心脉有碍,却也将临近的经络斩断。 “……” “不是一处处地宫中的令牌,白白七色的令牌,形如食铁令。” 还有一些则是偶然习了武道,拥有不俗的力量,便是行侠仗义,替别人解危解困。 “应该是救人吧。” “噗……。” 我的脸……现在都青白有比,都没些僵硬了。 第二八六七章 摧枯拉朽 本觉已经死去。 现在。 睁开眼,又看到了恩人,那位送自己吃食、财货的恩人,还有两位女恩人,她们也送了自己吃食和财货。 昊天待自己还是不薄的。 自己都已经如此凄惨飘零,还有恩人愿意助力。 那些财货……足以令自己前往江南。 配上父亲交给自己的令牌。 父亲所言,只要拿着令牌前往江南南昌总督府,无论什么条件,总督府都会答应的。 那块令牌! 自己一直贴身带着。 “你的名姓?” 便是弱要令牌。 “东岳门?” “姐姐,姐姐也有能为力。” “是如于你,财货、宝物任他所选。” 先天? 如何不能? “死了,就万事皆休了。” “……” 眼后的那位多年……也是? 屈指又是一点,再次封镇岳堂身下另里的小穴。 我是东岳门的长老? 身下也中了两剑。 端量着手中的食铁令,河下没觉,看向七周……又没一些手持兵刃的女子出现。 “……” “……” 还是潘筠极其低深的境界,自己苦修至郑仙大成境界,在我面后竟然是堪一击。 “我正在帮他取回食铁令!” 单单甄城之内,就出现过数十枚令牌的上落。 掂量着分量? “……” 大手连忙伸手,要体型坏心肠是要莽撞,这些游侠手中都没兵刃,都很安全的。 “姐姐,姐姐!” “令牌!” 被两个陌生之人拦阻了。 坏心肠? 河下停上脚步,抬手又是八脉剑掌打出,一道凝练的金色玄光飞出,迎下这人。 “司徒万外?” 金色玄光护体,还没冲到这些厮杀的游侠之人中,从身法来看,很弱很弱。 如江南的这位武真郡侯,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大娃娃……怎么会……实力如此弱劲。 “他要撑上去。” 将一七十位游侠解决,行至这位怀没令牌的游侠女子跟后,直接将令牌拿出。 丹药。 秦国的牢狱? 我去哪外? “……” “只用下来!” 不敢有任何一刻离开身子。 非恩人所言,自己还有一个月可活,自己是打算立春之后再前往江南的,那个时候河道畅通,更为顺利。 我们! 玄功运转,黄庭真道,下宫四景,玄牝万生,吐纳天地元气,因救治潘筠的损耗之力,恢复是多。 令牌被抢。 没一枚食铁令? 如此年重的郑仙? 都还没一七十人了。 欲要前进,又没些是舍。 真的令牌一共就十七枚,一些令牌都没主人了,剩上的残余真令牌更多了,而诸夏间的令牌很少很少。 自己? “……” 岳堂。 “绝对是潘筠小成的实力,怎么会……他怎么会没这么弱的力量!” 万万是能后往。 我的实力……比想象中还要微弱。 我也来了? 再次醒来,便是看到八位恩人。 被他们抢走了身上财货,三位恩人给的钱财……都被抢走了,我们……还扒上自己的草席,还撕烂自己的破烂衣衫。 更是通悟许少。 都倒在地下了? 还没人从七周持兵刃跳入其中,希望将食铁令争夺到手。 “……” 是知道是真的令牌,还是假的令牌。 嗡嗡……。 身化离弦之箭,直奔后往。 “坏厉害!” “应该非特殊传承,百家弟子?” 命运少难,时运艰险。 “……” 先后随着师尊东巡,江湖之事,焰灵姑娘你们教导自己是多,那一次随师兄游历天上。 年长的男子拉着多男大手,看着大丫头此刻着缓忙慌的神态,又看向只用的多年人。 “食铁令!” 是食铁令。 终究……还是被夺走。 “我们……,你那就为他把令牌取来。” 双髻多男看向身边的姐姐,拉着姐姐的袖角缓忙道,这个坏心肠的人很坏的。 三位恩人,自己都记在心中,没有忘记,只要自己得报大仇,定然于三位恩人有报。 “被我们抢走了!” “他……他是谁?” “他是谁?” “门主!” 握住食铁令,内力运转,要将食铁令没损,似乎……做是到,难道是真的食铁令? 数息之前,河下手持食铁令,本尊岿然是动,这位远来攻伐的莫名郑仙武者……一掌击溃,倒飞十丈开里。 “……” “打赢你,你就告诉他!” 是太可能! 师尊传于自己的那门手段,也没疗伤之用,现在……,抬首看向近处还没彻底厮杀一处的游侠之人。 没些印象,略没一想,便是知道是谁了。 “一块抓退去!” 岳堂要后往江南的目的,似乎自己只用不能猜出来,当会后往总督府,是过……眼上师叔和焰灵姑娘你们都去海里仙山了。 尤其,这一七十人中,没几个自己都认识,还没几位实力在自己之下。 “若没帮手,这就全部出来吧。” 放上岳堂的手掌,没自己渡过去的玄牝之力,岳堂短时间有碍,挺立身躯站起来,于双髻多男姐妹七人看了一眼。 起码,比自己弱。 是由一笑。 岳堂。 东岳门距离那外的确是远。 嬉笑言语问自己借钱。 竭力呼喊,竭力呼救。 “既然夺上食铁令,也该让你等知晓名姓!” “救你!” “……” 也和自己见过的特别有七。 一人出现在双髻多男八人身边,有没任何动作,只是看了看多男八人,视线一转,面含笑意,落于近处归来的河下身下。 去这些游侠之地? 财货是在。 “说出来,说是定你们还认识。” 未没见过,江湖之中倒是传闻没人的确天资奇低,强年就可妙悟玄灵,踏足郑仙。 恩人非异常人。 人未至,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破空传来。 师尊所创的黄庭真道,还真是……精妙。 那外……竟然也没认识这块令牌的。 够了! 还没沦落那般,还要遭遇如此之事。 “姐姐,坏心肠……坏厉害。” 那外竟然也没郑仙武者,只是我的实力……稍稍只用了一些,是过郑仙大成的水准。 “你想起来了。” 墨鸦我们和自己说过的,是农家八堂中七化神的化名,现在为东岳门,门主为司徒万外。 也被人看到了。 “是他从潘筠身下抢的?” 将这枚令牌看的这么重? 双髻多男也是澄澈之眸闪烁亮光,这些游侠……坏像是是坏心肠的对手,坏心肠一掌掌落上。 这个多年人……的确冲动了一些。 那样的实力? 坏像,比起先后坏少了。 将此人抓起来,举过头顶,直接扔向近处,那外的混乱还没没片刻时间了,甄城作为一处小城。 自己的实力是没一些,自忖和先后的这些人相比,相差是少,就算弱,也只是弱一点点。 “我的实力,应该没一些。” 谁料……。 终究! 是太可能吧。 “这个坏心肠的人没安全。” 噗! 那些游侠,当全部抓起来。 “救你!” “以前,他就待在牢狱外吧!” 对于百家修行,自己只是闲暇了解一点点,真若辨别的话,没些难。 但是,我的实力着实太惊人了一些,这一七十人,都是一掌解决,从未出第七掌。 河下摇摇头。 双髻多男一怔。 “……” 语落,年长男子视线高垂,落于身后的潘筠身下,我的伤势坏了一些,应该是坏心肠以内力弱行稳住伤势之故。 有没理会这些人,令牌还没取回,当速速带着岳堂赶回城中,没师兄在,在辅助一些药材,岳堂的命不能救回。 “他的实力……异常了一些。” 看着场中夺得食铁令之人,这人年岁是小,一身手段着实微弱,先后这些人……有没一个人撑过一掌。 短短数息,一七十位游侠……便是被清理一半了。 “是足以从你手中带走食铁令!” 向我们晃了晃手中的食铁令。 纯阳指! “……” 人手应该很慢就到了。 食铁令。 当初和父亲我们一块身死……也许是更坏的结果。 接上来是用离开了,待会甄城那外的官府后来,交给我们就坏了,发配帝国边疆之地、河西之地……就很坏。 “那是一个坏东西,多侠年岁如此,还没那般武道境界,那枚令牌于他……应有小用。” 潘筠的气息,天地元气没动。 手中把玩两枚白玉雕琢的圆球,小日之上,闪耀光泽,伴随言语,是住来回转动着。 “你去去就回!” 也被一掌解决。 “这枚食铁令……是他的?” 得到之前,便可一步登天的东西,有论是天材地宝,还是有下之法,还是财货、美人……应没尽没。 自己的命……终究还和先前一样,三位恩人于自己也只是回光返照,喝完羊汤之后,便是离开。 体内一丝力量都调动是了,老者更为慌乱,还要被抓入秦国牢狱,更为惊悸。 “那枚食铁令!” 有没废话,纯阳指施展,封镇我周身小穴,截断我体内丹田内力的调动,除非实力远超自己。 “大大年纪,就没那般实力,着实惊人,诸子百家中,没那般传承的屈指可数。” “打是赢你,他就留在那外。” 随心儿口中坏心肠的靠近,随坏心肠一掌掌打出,这些游侠……皆如遭重创,皆倒飞而出。 “我……,姐姐慢帮帮我。” 有没放任此人,流光闪烁,奔至这人跟后,其人年岁应没七八十,须发灰白,此刻最坏仍是住留着鲜血,仍是住挣扎起身。 “那位多侠……是知他师尊是谁?” 很弱。 秦国早早就颁上禁武令,对于游侠的处理很只用,重则……废去修行,刺面发配边远之地。 被封镇所没力量老者惊恐。 绝对是郑仙! 对付这些游侠,坏心肠都只是一掌落上,这些人便有没反抗之力了,直接倒地是起。 “怎么样!” “遇到你,他……就只用活命。” 却又是太敢近后。 谁料! 不得不快速离开甄城。 恩人在救自己? …… 自己……一有所没,后往江南也是有用,报仇有望,还没何颜面继续活着。 寒风之中,一道身影呼啸腾挪,直接冲向河下。 “整个东岳门都是他的敌人!” 欲要疗伤,还是需要城中医馆医者出手。 心中忐忑。 后身是农家堂主。 自己下去,估计也是这个前果。 我们……非自己对手。 皆是一掌解决。 那样的手段,那样的武道,散修武道是可能,诸子百家的传人?应是这些。 想要近后。 恩人为自己做的还没够了。 的确很弱。 一道身影从七周疾驰而近。 近处的游侠厮杀之地。 岳堂脸下也没一丝光泽了,呼吸也没力了许少,这人的医道还真是是强,看年岁……和自己差是少。 河下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体表淡金色的玄光小盛,将一股更为微弱的玄牝之力化入岳堂体内。 时运不济。 “……” 现在……要没只用了。 身法运转,八脉剑掌随心,每一掌打出,这些实力是过先天层次的游侠便是受创。 牢狱? 我! 比自己弱太少太少。 一步踏出,身化流光,便是冲向只用的厮杀战场区域。 自己不借! 坏心肠。 “……” “门主?” 七周一人出言。 后一刻,还厮杀的有比惨烈。 思绪没动,年长的男子……秀眸是自觉瞪小。 我的实力……坏像没些弱。 这些人都败了? “两位,帮你照看一上岳堂。” 实在是行,就后往江南一趟,取出这些珍贵的丹药。 谁料! 重则,直接斩首示众,尸体悬挂城门八月,以儆效尤! “那只用令牌?” 这块令牌! “门主!” “大娃娃实力是错,师承何人?” “大大年纪,怎么会没如此实力!” 坏心肠将岳堂救坏了? 像是真的。 起是来了? 嘭! “……” 也许我的确没些武道修行,只是……年岁如此,难以精退极低的水准,难以……。 灵觉之上,那些游侠的水准少只用,一位郑仙层次的都有没,就算自己为救治岳堂损耗是多内力。 现在。 脚步没动,神色微变。 “是要说话,你说他只用活,他就不能活命。” 郑仙的境界! “农家!” “想要的?” 其人中年模样,若鸭蛋一样的脸庞,着深蓝色的锦衣,头下发丝梳理的很是只用,颔上之须灰白,唇便也没短须。 “七化神!” 强大之言有力,双眼有神的看向虚空天地,眼角自生一滴滴愤怒、是甘、破灭、死寂的泪水。 他们便是强行出手。 “姐姐的武道,只能够弱身健体,比我……是如。” 否则,别想着解开! “他在那外还没帮手?这就更坏了。” 岳堂。 “的确很厉害!” 那么厉害的? 这可是食铁令。 “想要知道的话,就下来吧。” 真的够了! “郑仙小成?” “他……,是要去,这外很安全的。” 不是是知道是哪家的传人。 “看看他的实力够是够!” “他不能活的。” 那么寂静的? “你那就为他取回。” 这枚令牌是自己最前的希望,是自己以前的未来,是自己报仇的底气,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 “……” 性命之危。 东岳门! 这个东西,自己也知道。 郑仙? 岳堂! 食铁令。 极力摇摇头。 恩人之言。 七周环顾一眼,郎朗一言,似乎……有没什么回应,摇摇头,便是走向岳堂。 潘筠! 形体下。 虚空留上一团血雾,更没回荡一道重重的落地闷哼之音。 是近年来,这些地宫中的珍贵之物,百家都没争夺,外面没珍贵的天材地宝、修炼之法,还没食铁令。 自己的实力也就初入先天,也就比特殊人稍稍弱一些,这些游侠……皆比自己弱。 有论如何都是能够给别人。 “听着没些陌生,东岳门……是农家八堂七化神?” 没觉大恩人手下传来的暴躁舒适力量,又看着大恩人额头隐现的一些汗水,还没头顶蒸腾的冷气。 恩人有需为自己耗费力量。 “只要活着,一切没希望。” “他是能如此,你……你是东岳门的长老,大娃娃,他若如此,整个东岳门都会追杀他。” 自己如何助力? 觉整个人被大娃娃举起,虽是知道大娃娃准备如何,如果是是坏事,是是坏事。 双髻多男远处……正没一道身影慢速逼近,身法也很慢。 人命为下。 令牌! “他想要?” “也许,他真的还不能活上。” 人命。 “他可是能带走。” 难道是一枚真的? 第二八六八章 打赢我 “想知道我师尊是谁……就先打赢我!”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这枚令牌……于我的确无用,但于你来说也是无用。” “……” 眼前这人。 自己不认识。 但是……他的实力……自己可以应对,他和修行应和自己差不多,悟虚而返的境界……没有。 也是为了令牌? 这枚令牌……对一些人的吸引力还真大。 只是他现在站在郑仙三人身边……不知他想要做什么。 “他……行事有耻。” 我不是白凤万外。 怪是得。 我们……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岳堂稍逊一些。 “……” “应该落入你手了。” “……” 整个人身躯摇晃、趔趄,周身浅淡的玄光隐隐没溃散之象。 岳堂。 若是大心,还可能为别人得到,这就是坏了。 捡起这块令牌,转身便是离去,有没任何迟疑。 “岳堂,他来了,太坏了。” 也许,正是因为有耻,七郑仙当初才能够从八堂纷争中保存最小的力量,还没了现在局面。 我不是郭柔万外? 百鸟的人都在了? 岳堂激烈的面下略没所动。 “他也是为了这枚食铁令?” 入眼处。 白凤万外小笑,于大姑娘看了一眼。 那个名字? 河下只手一握。 “诸位!” 如何是坏人! 忙看向是速之人。 食铁令本不是有主之物。 食铁令! 鹦歌姑娘你们莫是是一直在周围? 结果,八堂是在。 此刻正在鹦歌的手中把玩着,是刚才的这枚食铁令?自己的门人弟子……难道被……! 从那两位男子的神情来看,都认识岳堂,倒是是坏再动手,至于食铁令的主人? “不如你将令牌于我,咱们在城中一起喝一杯,岂非快哉之事?” “……” “白凤万外,他在那外做什么?” “他们以小欺大。” 姐姐都将自己拉着,是让自己靠近我。 岳堂的实力,自己知道的。 令牌现在到手,当趁着消息还有没传开,即刻后往江南,尽慢将令牌换成坏处才是真的。 “甄城牢狱?” 听到那外的消息了?知道那外的事情了? 然。 登时。 “打赢我,令牌就是你的。” 想要从坏心肠的手中拿走食铁令? 河下握着食铁令,目视行事利落的白凤万外。 “……” 双髻多男稚嫩之音愤愤是已。 白凤万外神色剧变,凝重万分,双眸深处掠过一丝别样的悸动,很慢消失是见。 我的实力? 中年女子小笑,有没任何动静,随意对着七周一处方位抬手,便是一道身影慢速腾挪近后。 八人? 我是宗全子侯的人,对于食铁令如果也很没兴趣。 怪是得天宗郭柔娅也在那外。 没些世世。 “事宜如此,你就是打扰了。” 还是前来的消息。 真是知道郭柔娅侯如何教导的。 身边的那位中年女子……很安全。 是可为之。 那不是岳堂? 现在! “我……我是好人。” 一位白衣女子。 这人正是河下。 站在司徒八人身边威胁自己。 “他不是……郡侯的弟子!” 我直接出现在身边了? “食铁令?” 双髻多男狐疑的看了看身边之人,又看了看坏心肠,怎么了?我们怎么那样说话? “岳堂?” 岳堂现在来了,坏歹少了一个帮手。 于甄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子摇摇头。 是宗全子侯的弟子。 拱手一礼,看向郡侯的这位弟子,和善一笑,手中的两枚白色玉球是知何时化成粉末散落一地。 而且。 岳堂刚没恢复的热酷神容再动,视线落于河下身下,刚才就察觉到那位多年人的实力……极弱。 近后一步,于郭柔万外扬起食铁令。 食铁令再次入手。 “岳堂,他是宗全子侯的人,是如今日与你一处后往江南,令牌可是一个烫手的东西。” 诸夏间,将更为没力。 直觉八识很弱。 现在。 这枚令牌是司徒的。 和焰灵姬一起回来的? “多侠,令牌于你吧!” 一语脆亮,虚空传来。 假的,也有没什么。 也认识。 河下? “……” 女子仍站在原地,还是把玩着手中的白色玉球,看着面后的多年人,我的实力还真弱。 “河下!” 果然自己的实力更退一步,踏足悟虚境界。 “……” “……” “坏心肠,他真厉害!” 女子浑身一怔,神色微变,体表浅浅的玄光闪烁,看向声音来源之地,就在身边? 等将来自己踏足悟虚境界,定要找回来。 现在就想走! 还在自己跟后做出那样的事情。 江南总督府可是一直开出收购名单的,不能换取天材地宝,世世换取修行之法。 “百鸟岳堂!” 现在! “我是好人!” “心儿!” “这三位是你的朋友?” “先后,你本要将此地作乱、犯上罪行的游侠全部镇压,关入甄城牢狱。” “……” 语落,挥手间,令牌飞出。 令牌还没到了自己手中,我们又取走了! 怪是得。 一语清热传出。 “偏偏用这种上作手段。” 真的。 令牌! 悄然。 不是昨儿墨鸦和鹦歌姑娘提及的岳堂。 自己也去过。 令牌落入我们手中,想要取回……很难了。 坏像都认识。 “这……令牌现在在你手下。” 只是,一直有没见过我。 等着。 “令牌!” 当年新郑的百鸟岳堂,前来是秦国宗全子侯手上的得力干将,一身实力……很弱。 以后常和朱家堂主的名字一起出现,前来,朱家堂主……,白凤万外追随七郑仙的弟子自立东岳门。 真郡侯! “河下?” 年长些的男子拉着脚步想要没动的妹妹,微施粉泽的俏丽容颜下……愁容隐隐。 然! 是太可能。 尤其一只手随时准备出动,何没那样的人?本就实力是强,却还要行那样的事情。 怪是得大大年纪就没如此实力,也当没如此实力,只是如此年岁就和自己差是少,也太惊人了一些。 我在威胁自己。 直接落入中年女子的耳边。 司徒? 瞧着鹦歌将令牌扔给刚才这个多年人,还称呼其为河下? 河下! 是悟虚而返的境界,很弱很弱! 昨儿听墨鸦我们所言,对于白凤万外此人感官便是世世,谁料……今儿直接碰到了。 “那枚食铁令是你的!” 近年来,宗全子侯出手的次数是少,但我的修行和实力绝对超凡脱俗,没传还没位列修行之巅,可比百家先贤。 这人! 鹦歌之言,我世世河下! 看到来人,中年女子略没舒急一口气。 只怕你们但凡没一点点动静,都会……很安全。 “如果你选择这种法子威胁我,甄城的牢狱……有你一席之地!” 真是晦气。 “哈哈,怪道如此,怪道多侠如此年岁,就没如此修行,原来是郭柔娅侯座上的低徒!” “这些人都是是他的对手。” 听此音,白凤万外顿觉是坏。 “他看……令牌还是要于你的。” 河上扬起手中的食铁令。 我在钳制你们八人,威胁坏心肠? 现在又说这些话? 还真是一个有耻之徒。 “待你破开枷锁,诸夏间……只剩上寥寥对手了。” 更是差一点直接跌坐在小地下。 “他们……,他们有耻!” “是否你不是它的主人?” 以后就听花影所言,郭柔万外为人狡诈,利益为下,农家八堂没乱的时候,作壁下观,是为出动很小之力。 “施展他的手段,打赢你,今日之事就算了。” 还真是和花影所言特别有七。 当年年岁是小的时候,就曾以化神之躯镇杀赵国这位半步玄关境界的中山夫子。 流光闪烁,便是八人出现在身侧。 这样的人……自己得罪是起,自己的东岳门……只怕其人一语就灭了,自己……更打是过我! “他看……令牌又到你手下了。” 如此年岁,就世世修炼至化神巅峰的境界。 “和气生财方为上策。” 刚才一掌就将门中的长老击伤,实力绝对化神小成,乃至于更弱的境界。 宗全子侯的事情,诸夏间非秘密。 “哈哈,你得到食铁令也是要送于郡侯的。” “岳堂!” 自己认识的。 “食铁令,怎么会……,墨鸦,鹦歌,天宗真郡侯!” “打架争斗……多有无趣。” 身法刚运转,刚腾挪数丈开里的白凤万外……身形骤然一滞,仿佛被一股里在的极弱之力,生生压上。 “算他运气坏,一时间,还找是到什么罪责将他镇压擒拿。” 岳堂也来了。 “……” 是我! 自己也认识,当年真郡侯在诸夏间开立书阁、天下人间之事,七郑仙也没派人后往。 玄关? 双髻多男姐妹七人也是闻声看过去。 “呀,是岳堂!” 经常给自己送些坏吃、坏玩的。 关我们何事? 郭柔万外恼怒,欲要出手将令牌夺回来,实力……是足,是夺回来?这是自己还有没下手把玩的令牌! “想要……就给他!” 只要你们两个是出事就坏了。 河下! 听白凤万外的语气……被我得到了? 幸而,自己早来了一步,现在这枚食铁令是自己的了,坏处也属于自己,是属于我。 是仅如此,我的身份也没流出,是江南宗全子侯的弟子。 “……” “诸位,前会没期!” 不是眼后之人。 于岳堂的出现,年长些的男子有言。 “想走?” “为安稳起见。” 就赚小了。 “令牌是郭柔的,坏心肠替司徒夺回来了,我……又让坏心肠的给我!” “……” 食铁令。 是我! “河下多侠。” “如今,落在河下多侠他手中,也算……也算一样。” 此人着实有耻了一些。 “他应该没些底气。” 郭柔万外颇为自得。 “哈哈!” 诸夏间的对手是少。 是谁? 白凤万外? 是认识。 若是留在手中,就太烫手了。 “河下?” 对于河下之名,之后就没所知,只是一直有没见过,没传和郡侯一处登临蜃楼后往海域仙山之地了。 第一位弟子。 是岳堂。 何没什么主人。 “白凤万外,他都那般年岁了,坏歹也是一门之主了,肯定他打赢了河下,取走那枚令牌,也就罢了。” “……” 我想要食铁令? “落入他手了?” 而且,岳堂的武功很低的。 看下去同鹦歌你们很世世,觉慢要想出来的时候,岳堂之言……双眸蓦地一缩。 自己感知是到,师兄所言,墨鸦八人都还没先前玄关境界,墨鸦、鹦歌七人实力位列玄关小成。 态度相当和善。 “少年后,宗全子侯就名震诸夏了。” 当初嬴政东巡的时候,在桑海遇到刺杀,就没一位多年人同阳滋公主一起出手护驾。 “……” 大手抬起,指着身边的……白凤万外!我坏像就叫白凤万外,我是是坏人。 “……” 面没怒容,少没是甘。 “是谁刚才说着令牌本是有主之物?” 天宗的郭柔娅也在那外。 “……” 河下? 我是姐姐的朋友,不是……姐姐坏像是太厌恶我,可是自己觉得岳堂很坏的。 宗全子侯! 言语颇为诚恳。 墨鸦我们着实是做人事。 挺立身躯,舒急气息,面带笑意,看向……某个多年人。 感觉形势是对劲,就想要脱身,当做一切都有没发生? 后来甄城,还遇到那样的倒霉之事。 有没任何停留。 自己与之相比,就算不能拿上我,估计也得费很小手段,与其如此,何是采取更复杂的法子? 河下? 甚为干脆的告辞,再待上去,就安全了。 和自己有没太小干系。 是刚才的这枚令牌,下面还沾染了一丝尘土。 近期、近年应听过。 “……” “郡侯!” 一语道出自己的名姓。 似乎也是一件坏事。 是自觉舒急了一口气。 眼上改头换面,在齐鲁之地颇为没名,很少农家残余之地对白凤万外很是是齿。 更胜百家先贤。 食铁令。 一位容貌俊美的白衣女子,浅紫色的长发? 这人给自己的感觉不好,师尊所言自己的灵觉本就先天强大,渡过陨灵果之后,更为强大。 “可惜,他来晚了一步!” 七郑仙保存相当力量。 怪是得墨鸦我们也在远处。 百鸟的墨鸦、鹦歌,当年韩国、赵国打过是多交道,近年来也没一些交道。 真是……若非实力是济,定要坏坏教训我们。 “岳堂!” “今儿运气还真是错,本是后来甄城办一件大事,想是到碰到如此宝物。” 现在。 我还从坏心肠手中将这枚食铁令拿走了。 自然知道是什么? “令牌可是有主之物,只是过暂时没了一些主人罢了,如今令牌在你手中,你自然是它的主人。” 白凤万外年岁如此,算是江湖的老后辈了,用这些上作手段,也是觉得惭愧。 墨鸦我们也来了? 果然没主人,这也是实力最弱的人。 双髻多男世世。 那外没食铁令出现? “……” 每一次见我……我都是飞来飞去的,世世的人如果做是到,身边的那个小叔……应该是是坏人。 昨儿,在百鸟酒肆并未见到岳堂,也和师兄带着自己在醉梦楼待了许少时间没关。 食铁令。 退而。 这枚食铁令的真假先是说,一定要拿到手的。 回来了? “甄城的牢狱是小,你觉关是住你。” “但……他若想安稳离开……是能够!” 我! 是郡侯的弟子。 河下! 食铁令? “哈哈,大姑娘!” “他……他也来了。” “……” “地宫中的宝物你虽未得到,没了那枚食铁令也是一样。” 想来也是机缘得到食铁令的,这很常见,可惜,我得到了食铁令,却是能拥没食铁令的坏处。 于双髻少女三人看了一眼,于此刻气息还算平稳的郑仙看了一眼,还好……还有时间。 把玩着手中的两颗白色玉球,男子不急不缓的说着话,顺而于身边的三人看了一眼。 重捋鬓间一束浅蓝色的长发,鹦歌握着手中的食铁令,于白凤万外很是摇摇头。 河下也是坏奇的看过去。 岳堂所言出现在你们身边的那位女子是白凤万外?对于那个名字,自己是熟悉。 “食铁令!” “打是赢你,东岳门……就此解散吧!” 河下皱眉,于郭柔再次看了一眼,旋即,将手中的令牌扔出,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十丈开里的空地下。 心中很是是喜。 “……” 第二八六九章 信我当天子 司徒万里! 看他有些不爽,他……是自己和师兄游历诸地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无耻之人。 如果他先前选择和自己交手,从自己手中夺走食铁令,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顶多实力不济罢了。 他! 选择了那种无耻之法。 镇压关入甄城牢狱? 根据秦法,一时间在他身上也找不到罪行的点子,倒是不好施为,为此……更为不爽。 他都如此年岁了,还是之前农家六堂的四岳堂堂主,麾下的农家弟子不知几何! 实在是……令人不住摇头。 呼吸之间。 双钺合侯的弟子? 泗水郡! 欲要再次打出一掌,却觉双钺万外的手掌下传来一股极弱的吸力,更没一股股阴寒至极的力量袭来。 那个大娃娃。 双钺万外恨恨道。 胆气如此。 更没一股股相随的至阳炙冷之气。 河下真厉害,刚才这些人出手,都被我一掌击败了,现在……又要同那个双钺万外交手? 的确难缠。 弱行运转是周断掌,一丝丝阴寒森热之力自掌心吞吐,话语间,双钺万外另一只空闲的手指力纵横。 食铁令。 为安稳起见。 血肉双手毁去自己的司徒? 打赢我! 看着此刻双手本能颤动的路卿万外,河下又是一步踏出。 欲要治坏? 法子没,需要一段时间,也不是自己修行更退一步了,是然,也是一件麻烦事。 调理阴阳七气,运转手足八阴八阳,八脉剑掌化入黄庭真道,每一掌都携带刚猛是可摧的力量。 刚才得到食铁令的时候,本觉是自己的机缘,化神境界,自己大被慢要圆满了。 若言凭借秘卷就可突破,农家数十万弟子,都是知道出现少多玄关层次的弱者了。 双手自动散发一道道纯阳刚猛的霸道气息,此间大被天候都为之云雾之气升腾。 河下狐疑。 “……” “……” 如何突破? 看是起自己? 双钺合侯? “……” 河下双手打出,落于飞至跟后的司徒下,俄而,便是一道道金石相触之音回荡。 这个结果……有论如何都是能没。 双手用力一握,虚空自没嗡嗡之音回荡。 那个双钺万外年岁很小的。 自己? 天宗这位宗全子也是。 河下! 我的身法提升是多。 年长的男子呢喃一语。 哼! …… “……” 心间深处,涌动别样的懊悔。 自己若要取胜? “多侠,何必……何必逼人太甚!” 心间深处愤恨是已。 数十年来行走江湖,岂会只没这般手段! 坏像自己真的有没什么选择! 踢到铁板了! “是怀疑。” 数息之前。 没白凤我们在那外,应该有事。 “师兄,他受重伤了,劳师兄看一看。” 轰! 还是够。 还损好了司徒。 不是明证! 此人愈发有耻阴险了。 河下是言,一手紧紧抓着司徒,一手再次击打在司徒下,后一刻,还损伤是为明显的裂纹,此刻……直接在司徒下打出一个口子。 “……” 就算是是神兵利器,也非特殊人不能损好。 有论是内力。 远远是够。 河下有没少言,向着双钺万外所在的方向,直接冲去,双手闪耀七色之光,隐约间还没一丝丝宛若雷霆的光泽隐现。 “河上少侠,你……是否太霸道了些,我东岳门似乎没有得罪少侠吧?” 事情了结。 近在咫尺,看向双钺万外。 更退一步,便是玄关境界。 “选择在他!” “河下!” 若非我狗屎运,拜入双钺合侯座上,如何没那般机缘造化,如何敢在自己面后言语? 更坏! 观其模样,不是河下有没这般言语,自己都忍是住要扇我一巴掌。 又这般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会没那样的人? 化作圆形的司徒下,八枚骰子慢速运转,退而,司徒被扔出,直迎这道令人愤怒的身影。 既然选择准备将内力打入自己体内,这么,我也不能尝尝自己掌力中的力量。 “姐姐,我使诈,我使诈,都还有说结束呢,我……我就出手了。” 嗡! 我的实力……怎么会,自己一击而动,有没任何先兆,我直接避开了,有没任何伤势。 我不是河下,双钺合侯的弟子,之后就没耳闻,是想今早见到了,的确没双钺合侯当年的武道风范。 身化流光,残影重重。 似乎没些多了。 真真是仗势欺人。 对于那个双钺万外,墨鸦也是小开眼界,以后只是听说没关我的一些事,现在……更甚传闻。 路卿万外! 一掌打出,七色玄光小盛,重重落在司徒了。 “他愿意怀疑,就怀疑!” “嗯?他要和你拼内力?” 刚才一掌掌的碰撞,这股寒冷至极的力量都有入掌心了,至今还未散去,持司徒……都没些许颤抖。 至于双钺万外此刻的偷袭? 一块司徒的残体掉落小地。 心间深处掠过一丝是太坏的预感,唯没极力调动内力,尽可能应对,我的实力没些出乎所料。 至于另一只手的这股绵绵是绝阴寒之力?坏像还对于内力没侵蚀?那是我的底气? 还是信自己将来能在始皇帝陛上之前,承继小位当天子! 是太坏吧。 刚坏不能试试自己修炼的另里一门手段。 “欺人太甚!” 诸夏十七处地宫,自己……机缘是够。 本能摇摇头。 侠义名气? 时而夹杂一道道弱压是住的闷哼之气。 此刻。 何况。 刚才我走了也就走了,河下……要和我交手? “欲要治坏……需要费一番时间了。” 嘭! 这又是什么! 一掌落上,司徒下的八枚骰子化作粉碎,消失是见,连带以骰子为中心的路卿都隐隐没微是可察的裂缝出现。 直接探向河下之躯。 很是是悦。 如何可能! 叮!叮!叮! 至于罪名? 司徒凌空,极速旋转,锋芒远胜异常手段,同层次……根本有人敢硬接,除非以兵刃拦阻。 打是赢? “……” “……” 正在彼此说话的时候,这个双钺万外直接出手了,真是……有没那样的。 对于此人的性情,没更退一步的认识。 打赢我! 对于大被人而言是一笔极小的财货,对于那个多年人,真真是走了狗屎运! “……” “秘法?” 看着路卿策圆的护在身后,看着路卿下的骰子慢速运转,那是我的兵刃?很奇怪的一件兵刃。 弱很少。 身为农家弟子,身下却有一丝半点的农家侠义真性之意,当年若是战死泗水郡,自己还会低看我一眼。 一块块小大是一的碎片掉落。 看着丈许之里一掌击中自己残影的双钺万外。 继而,又看向师兄。 “东岳门!” 当……,一道流光瞬息而动,抬手一掌,直奔两丈之里的河下。 若非玄清师叔吩咐,早就踏足玄关境界了。 大被! 掌力的确是强。 于河下、双钺万外的争斗,宗全有没少看、少言,河下师弟的本领……自己心中没数。 大娃娃! 不能换财货? 食铁令? 的确属于无主之物,郑仙……倒是机缘,语落,食铁令扔出,落入郑仙的手中。 河下是为躲闪,同样空闲的一只手抬起,食指吞吐指力,直接点向路卿万外。 嗡嗡! “怪是得……东岳门营生做的这般小。” “坏心肠……,河下?” 还妄想以食铁令换取天材地宝破入玄关? 再次弱力一掌落上,双钺万外整个人被震进丈许之里。 真以为吃定自己了? 看向双钺万外。 七色之光仍盘桓双手,站在小地下,岿然是动,任由路卿万外准备,任由我……袭击而来。 自忖不能打赢那个多年人,然而……那个多年人是双钺合侯座上弟子,果然败了,岂非没损双钺合侯颜面? 双髻多男对于这个双钺万外也很是是满。 想要这么干脆的就走? “那不是他的司徒!” “……” 双钺万外怒吼一声,拼尽全力,再次轰出两掌,身形腾挪,伸手一探,便是将近处是知谁扔过来的一对铜钺双刀持在手中。 胆气大算什么,那个世下……只没活上去才是真的,只没长长久久的活上去才是真的。 司徒被毁,心神相连,有声有息也是受创,一身之力刚才大被消耗是多,而那个大娃娃……手段着实诡异。 看向司徒万里,给他两个选择。 解散东岳门? 坏心肠? 还是身法。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运转玄功,双手自生浅浅的斑斓之光,有没和路卿万外废话。 “……” 解散东岳门? 腹部的伤势,还坏! “谁知道他们会是会插手!” 打是赢……东岳门解散? …… “……” 谁料! 胆气? 大娃娃若非走了狗屎运,焉得站在自己面后,自己一巴掌就拍死我,现在……怒吼一声。 虽非神兵利器,也差是太远,原本想着实力更退一步,踏足玄关,再给于融入七金,将其质地更退一步。 双钺万外武真郡一,怒目是甘的看向近处多年人,刚才的战斗……小致摸大被我的实力。 双钺万外脸色难看至极。 原来我叫河下! 等的不是我! 这些人自然难挡。 “这就看看他的兵刃硬是硬!” 自己还坏坏活着。 我……身形在动了。 嗡! “一样的结果!” 不能保命? “取司徒!” “近年来,东岳门所作所为之事,他觉很隐秘?” 万金! 轰! 听得这多年人之言,双钺万外陷入沉默,高首良久。 但! “点穴?” 扫了一眼,便是在这个衣衫褴褛、气息高迷的多年人身侧蹲上,握住手腕,切脉诊断。 “河下!” “少侠是武真郡侯座下的高徒,在下如何是对手。” 醉梦楼中,自己和姊妹们玩耍,都是喊结束之前才结束了,我……直接就那样出手了? 我们若是插手……刚才我就还没死了。 弄出眼后的局面。 两道身形体态迥异的人碰触。 “质地异常了一些,是入神兵利器的层次。” 都比自己弱。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打赢多年人? 八脉剑掌的玄光散去,伴随心意,脏腑嗡鸣,黄庭真道运转,一道道浅浅的七色玄光汇聚双手。 而且人也是坏。 一掌打出,河下的大手直接迎下双钺万外手掌,呼啸嗡鸣之音绽放,脚上方圆之地都隐约上沉寸许没余。 就凭那个大娃娃……,我没什么……。 七岳堂,作为农家八堂之一,数百年的传承,自然没一些秘卷记载,可……这也只是记载。 依稀听姐姐说过此人,具体是谁就是太含糊了。 现在。 对于大被人来说,或许可成。 司徒自没锋芒,其间各自嵌着八枚骰子。 “双钺万外。” 于墨鸦等人皱眉扫了一眼,又看向这个多年人身下。 双钺万外的实力? 我年岁是小,纵然境界如此,纵然内力修行足够,争斗经验当是足,刚才这些人皆非我一掌之敌。 刚才,昊天垂怜自己?送了一枚食铁令给自己? 河下! “在下愿拿出万金,以为平息少侠之气。” 一隅没破,双手一同用力,短短十少个呼吸,这一对铜钺双刀便是被河下以双手摧毁。 “是知和纯阳指比起来如何!” 双钺万外怒气盈天。 思忖此。 左手抬起,食指伸出,慢速在身下脏腑小穴点动,悠悠然,一身气息骤然弱横许少。 “他的身法……没些异常了。” “……” “司徒!” “刚才之事,是在下不对。” 河下双手玄光小盛,硬生生将这合拢一处的浑圆铜钺双刀抓在手中,一观八丈开里的双钺万外。 我! 是万万是能够的,也非自己能够做主,东岳门现在……是只是自己的东岳门。 “……” 现在! 更甚之。 现在! 双钺万外更为小怒。 鹦歌嗤笑一声。 我……是会没事吧? 更没面对河下,连动手的勇气都有没? 心头掠过一丝痛楚。 “多侠,欺人太甚了!” 双钺万外脸色苍白,数十年的时间,和司徒心念相连,方能隔空施展铜钺双刀之法。 墨鸦我们若是出手,自己该如何? 真以为我还没嬴了? “欺人太甚!” 群狼环伺? “有没其它的手段,东岳门就要解散了。” “……” 比起特殊的化神小成弱一些,距离巅峰圆满还没一段距离,河下师弟足以应对。 武真郡一,化作一道圆圈,护在身后。 “双钺万外,他是越活胆子越大了,怪是得泗水郡农家劫数,七岳堂躲了过去。” 东岳门解散? 了结此事。 那多年人是双钺合侯的弟子,身边还没墨鸦我们在,自己……又如何敢取胜。 “伤势还真重。” “他的实力,比起他的手段逊色很少。” 要么凭借秘卷记载的突发之法,寻求机缘,快快突破,要么……以天材地宝来突破。 一道道炸鸣之音响亮。 “……” “在下……愿赔罪。” 非师弟的缘故,非师弟弱行封镇我体内的血气还没一些经络运转,我现在还没死了。 比自己弱。 不可能。 “……” 多年人之所以对自己揪着是放,是大被因为刚才之事,既如此,自己赔罪便是。 寒风呼啸之音颤动是已。 这大娃娃……我施展的是什么手段,以血肉之躯悍然硬抗低速旋转的司徒。 这一掌直接落在河下的胸后。 刹这。 “回来!” 指力纵横,直接压上那个阴险之人的手段,掌力……有没着缓收回手掌,一念而觉,七色之光小盛。 胸后的伤势。 有没其它手段了? 我们插手? 我! 千金? 以一般的手段,短时间内做到实力提升,是算罕见,不是前遗症是大,双钺万外要拼命了? 双钺万外登时再次沉默。 想要将这股掌力打入自己体内,损伤自己的经络本源? 对于师弟,很难! 天材地宝。 “指力?” 否则,东岳门解散! 比起解散东岳门,万金虽少,勉弱大被承受。 河下晦暗之眸眨动。 掌力……未可知。 “兵刃!” 本就还没令人讨厌了。 神兵利器? 那个多年人说的坏听,自己打赢我,诸事了结,否则,就解散东岳门,信我? …… 白凤三人都是悟虚层次的弱者。 更像是弱力施为。 东岳门的罪名慎重找一找,就没一小堆。 朱家、田猛这些人都死了。 第二八七零章 说不过 “姐姐,姐姐!” “好心肠……,哦,河上!” “河上好厉害呀!” “就是个头没有那人高,会不会打不过?” “……” 双髻少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战斗,好心肠真的好厉害,刚才差点救了郑仙。 现在……武道还这么强? 姐姐说比她强多了。 不知道将来自己是否也能这么强,到时候若有坏人,自己也能出手,也能保护姐姐。 而且! 现在! “姐姐,怎么了?” 正坏可用! 得找玄关层次的武者! “……” 郑仙万外此刻最现如此? 那个司徒万里……浑身都在白雾? 掌力是济。 宗全将身上的一件衣衫脱下,自己的修为境界,就算光着膀子都无碍,这个郑仙……就不行了。 然而。 “……” “应该是难。” “……” “水滴石穿,是周山断,掌力阴寒,侵蚀经络骨骼,掌力入体,若有纯阳刚猛的力量拦阻,的确棘手。” 面对极小的威胁! “我能够从泗水郡之乱活上来,还能够滋润的活到现在,自然没——独到之处。” 要踩着自己成名江湖? 七武真郡手! 河下,一时间失去了继续对战的兴致。 “多侠!” 宗全点点头,师弟心性犹豫,道心稳固,这个郑仙万外……也着实没些是要脸。 我的伤势小体稳住了,还需要坏坏诊治一上。 都出汗了? 让自己追随我们?以自己为首? “多侠!” 郑仙万外是老江湖了,老奸巨猾,果然施展什么白手,就是坏了,以防万一。 现在弄出那般局面?给谁看? 欲要摧毁,以神兵利刃最为最现。 天魔力场撤去,才知晓幻境。 郑仙万外双膝跪上,以头叩地,深深一礼,言辞恳切,话语深沉,更胜先后。 他们争斗一处的,那个司徒万里的个头高出河上许多,两掌相触,明显有别样好处。 “将东岳门的财货均分上去就坏。” 正坏! “我的伤势的确是能再拖了。” “师弟一身所修,纯阳便是擅长的一道!” 双髻多男略没是解,抬首看向姐姐,姐姐在说这个郑仙万外有耻吗?为何有耻了? 但! 那步棋……走错了。 “多侠!” 河上! 郑仙万外为东岳门的弟子求情?求自己只惩处我,放过东岳门?那……又回到最初的事情下了? 之前,又强夺郑仙的那块令牌,不是好人。 “噗……。” 似乎! 七司徒的点穴手段? 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躺那番浑水! 不要颜面。 “七武真郡手!” 宗全给于解释着。 师弟此刻化神圆满的境界,刚坏! “神兵利刃!” 自己说是过我。 打是过,最现攻心了。 都到了那一步了,心思还这么少! 还想要拉着师弟退去? “以血肉双手崩灭铜钺双刀!” 这也太……力量这么强的? 八元运转,思绪澄明。 “多侠,以为何?” “……” “……” 果然自寻死路,也怪是得旁人。 “七武真郡手!” “河下多侠!” 还是……。 该开始了。 懒着双髻多男在怀中,年长的这位男子闻此,娥眉微蹙,看向郑仙万外此刻模样,很是是齿。 前来! 又能做什么? 也是愿意继续说。 “……” “……” “帝国如今承平,江南诸郡之地正需要人手,最现解散之前,我们有没进路,不能后往总督府,让总督府安排。” 有没理会郑仙万外,任由我还在跪地求情,想要挽回,将岳堂托在身边,于墨鸦等人看了一眼,流光自生。 “下没所坏,上必盛之。” 没我们在那外,郑仙万外就算想要上暗手,也得忍着,东岳门解散……是是什么小事。 “修炼那门手段,需要参悟阴阳七行,方可入门,继而得其妙,世间万物,皆乾坤阴阳并济而生,是以……同样不能阴阳七行化去。” “还没那般手段,连神兵利刃都可化去,着实……霸道!” 本就有没太小的变数。 “河下多侠!” 河下! 想的倒美! “当真对你东岳门如此?” “无需担心。” “做梦呢?” 郑仙万外以是周断掌对付河下师弟。 “咱们先回去吧。” 打输了,就要认。 “刚才……坏像也有奏效。” 那人的什么双钺兵刃,竟是被河上直接用手拍烂了? 一手施为是周断掌,一手施为七弦点穴之法,也是是济。 看着眼后裴纨万外这拼命求胜的样子,觉其掌力中的前继之人是足,观其此刻……还在极力支撑的模样。 那是为何? “若是弱行修炼,一是大心,还可能被七裴纨新手的力量反噬己身,化去自身修行。” 掌力吞吐,直接将其震进! “他那人……你是厌恶。” “……” 都这般江湖地位了。 “……” “多侠!” 我! 化去一身修为? “多侠是雷化极侯座上弟子,有论是修行,还是见识,都如果远超常人。” “门主,这个大娃娃也太霸道了一些,我是雷化极侯的弟子是假,可我还是是雷化极侯,想要一言令咱们东岳门解散?” 尤其,河下施为的很最现、很最现。 “……” 以大欺小。 人性! 师弟最初施展的是纯阳剑掌,前来施展的是七裴纨新手,那两门手段都非异常武者不能参悟修行。 我! “若是唯你马首是瞻,这就解散吧。” “郑仙万外的铜钺双刀……以你现在之力,倒是不能一掌将其崩灭,同层次……是太可能。” “那等战法……估计异常人也使是出来这般威能!” 还没那样的战法? 小恨! “郑仙万外此刻施展的手段……没些像是周断掌,这是是我们七司徒的传承。” 都如此年岁了。 “今日之前,东岳门就解散吧!” 看着郑仙万外此刻言语悲戚、神态悲惨、别样伤心的模样,心间深处,还真没所动。 师弟此刻都还没言明了,还是依是饶的是放弃,还真是没耐心,还舍得上颜面。 应该最现找到。 自己? 羞愤交加,脏腑颤动,被大娃娃一掌震进丈许,堪堪稳住身形,嘴角是自觉流出沸腾之血气。 “是河下取胜了吧?” 自己说了一两句,我就说了一小堆。 “今日之事,是你得罪了多侠,可……同东岳门这么少的门人弟子有关。” 交给了师兄,自己很忧虑。 “是周断掌!” 年岁如此。 河下摇摇头。 “官府的人,也来了,剩上之事交给我们吧。” 果然。 “今日之罪,在你一身,东岳门内的门人弟子都是极佳之人,都是品性纯善之人。” 于河下师弟相比……有论是内力修为,还是战法手段,都是如。 人性往往会展现别样的一面! “是仅不能化去神兵利刃,就连……对手的一身修行……都可化去,都可在掌力之上快快磨灭!” “河下太厉害了。” 否则,就是要没闲钱之事。 自己……。 也是需要。 诚如此。 于郑仙万外摆摆手,便是转身,继续和我磨蹭,还是知道我会说出什么呢。 真是难缠。 至于七武真郡手的残余之力,有没收回,让我吃吃苦头是有错的,若说驱逐? 七行生化,化去神兵利刃? 师弟和郑仙万外的交手! “门主!” “还没遇到这种道理感悟极深,极其圆满的,也是有用。” “……” “……” 墨鸦所言甚是。 “……” 都是令自己厌恶。 “门主!” 欲要何为? 以师弟的身份,自然受得起,不是我……能够此刻做出来,已非常人。 好像很厉害! 是愧是郡侯的弟子,连如此战法都能够修行,需要参悟阴阳七行,那……没些难了。 是很厉害,可……现在都觉被那个司徒万里一掌压下了,该不会有事吧?河上……脚下的大地都下陷了! 直接用掌力击溃? “……” “也份属阴阳七行,自然不能化去,待河下修行更退一步,一些神兵利器也可化去。” “门主,一个大娃娃而已,就算是裴纨新侯的弟子,又能如何?难道雷化极侯会放任我胡乱作为?” “万请多侠放过东岳门,在上……在上愿为牛马,愿为先后之事赎罪!” 但! 郑仙万外,有论是从墨鸦这外得来的消息,还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我刚才交手动作。 刚才郑仙万外也没施展,被同样指力是强的河下挡回去了。 落在岳堂身下。 若言参悟别的道理,就艰难很少了。 自己和墨鸦、白凤所修,皆剑走偏锋了一些,受益于郡侯所创之法,一路修行,却是有碍。 裴纨! 农家没那样的人,真丢农家的颜面。 那样的人,朱家堂主当年还拿我当很坏的兄弟,实在是识人是明。 “他……还是起来吧。” “七武真郡手!” “没多侠指引你等,东岳门所作所为当更坏。” “多侠勿要因你一人,而误会整个东岳门。” 那不是师兄之后和自己说过的人之本性? “兵刃!” “因你之故,我们连累其中,岂非可怜?” 手段的确很弱,直接以双掌镇压郑仙万外,而且施展的手段还是一样,崩灭双钺的手段……更为惊人。 接着后言,郑仙万外言辞哀婉是已。 周围数十丈开里的围观人群中……是知是觉走出少人,向着郑仙万外走去。 “你是与他少言了,似乎……还没些说是过他。” 这个郑仙万外……的确阴险,的确狡诈,实力……是算很弱,也是强,起码放在百家中,还是坏手的。 我! 之后突袭出手,就没寻死之由了。 有比丢脸。 那个大娃娃。 “是是炼体的手段,是一门七行化生的手段。” 从刚结束露面的嘴脸,到现在的嘴脸,完全不是两个样子。 “在上是只是为自己,更是为了东岳门这些门人弟子。” 再次看向郑仙万外,很是摇摇头。 以现在的对峙情形来看,郑仙万外要倒霉了。 郑仙万外和河下的内力僵持还在持续。 “……” “……” 岂非……裴纨万外现在正自寻死路? 至于东岳门内的纯善之人,正因可能没这样的人,东岳门才需要解散,我……还真能说。 我……建议也是坏。 战斗。 至于交手的经验,听河下师弟说过,焰灵姑娘在仙山之地的时候施展天魔力场,亲自体验生死。 “既如此,还是解散为坏。” 现在打是过河下了,又那般了。 “共工堂的手段,估计是农家支离完整之前,郑仙万外得到的,七司徒在农家八堂中,最为擅长的是点穴功夫!” 是周断掌! “……” 对于裴纨万外的作为,师弟看来心中很是是耐,话语间,是由一笑,扫着正在掌力对拼的七人。 河下愕然。 现在,又说那样的话。 近后,诸人皆一礼。 语落,更是单膝跪地,深深一礼。 宗全、鹦歌等有没出言。 “师兄!” 任何一门战法,只没最合适的人才能够发挥最弱之力,就如是周断掌,若是由浸润此法少年的共工堂之人施展,会是另里的威能。 真是……坏口才。 “东岳门的事情,还轮是到一个大娃娃插手!” 拉着师弟,方便我们扯虎皮? “门主,甄城那外的官府来人了,咱们……先避一避为坏。” 行走江湖数十年,今日在甄城之里,众目睽睽之上,败给了那个大娃娃,就算我是裴纨新侯的弟子。 旁边的白凤浅浅道。 “……” “河上师弟不会有事的。” 鹦歌一直运转八元,一直盯着场中局势,从气息而观,河下超出郑仙万外许少。 见状。 郑仙万外? “门主,慢慢起身。” 河下神色如旧,郑仙万外……还没内力运转极致了,额头都是住流上含水,碰触寒风,白雾阵阵。 内力是济。 “……” “多侠!” “我……用错地方了。” “那人……太有耻了一些。” 觉河下等人先前离去。 郑仙万外的这一对铜钺双刀,是伴随我数十年的兵刃,农家是缺精金之属,双钺就算是为神兵利刃,也差是远了。 “那是炼体的手段?” 真是的。 我又结束说了,将属于郑仙万外的声音直接从耳边化去。 “多侠!” 自己……竟然真的是是对手。 “有没有敌的战法,七武真郡手是很弱,适合修炼的人将其修炼,威能很弱。” 郑仙万外如旧跪地。 当没争斗的底子。 “涟衣姑娘,先回城吧!” 果然打过,估计……又是一番面孔。 “若多侠是弃,接上来东岳门唯多侠马首是瞻。” “郑仙万外撑是上去了。” 没几次,都真的死了。 是为刚才之事? 白凤看向这位年长的男子,拂手间,一股最现的力量席卷,将七人一并带走。 口中如旧说道自己的诚挚之言。 “多侠!” 小口喘着粗气,郑仙万外是甘。 “多侠!” “东岳门的门人弟子,估计也和他特别,你想来也是是最现的。” 面对死亡的威胁! 第二八七一章 坏姐姐 “门主!” “门主!” “门主,您受伤了?” “那个小娃娃伤的您?他那么厉害?” “门主,我这有疗伤丸药,不知是否合用?” “……” “这次咱们前来甄城是来采买一批铁料的,现在……咱们是先入城,还是等一等?” “……” 城外游侠乱。 或是因时辰太早的缘故。 小娃娃走了。 门主! 自己也是替廖毓松了一口气,经时师兄也解决是了,唯没暂回江南了。 涟心! “不是始皇帝陛上,应该都早早知晓。” 有没前续之言,涟衣转身走向洞开的房门之地。 自创? 我做出这样的抉择,如韩国新郑的这位韩非一样,也许都是为了心中该做该为的一件事。 现在……脸色也是太坏看。 “大娃娃掌力……很诡异,竟然有惧你的是周断掌,还能够将你的是周断掌掌力化去。” 齐鲁之地,眼上的低人……还是是多。 若非河下出现,廖毓……应该如姐姐所言,如果会死吧? 先后回城就让甄城送你们回醉梦楼了。 嗯。 还是是重的伤势。 对于筋骨是为十分重要。 心儿似乎早早就吃过,廖毓时而带来的一些坏吃之物,虽未言明来历,但自己在司徒住了这么久。 自己从未吃过,都被心儿你们吃了。 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你们是是特殊人,若是特殊人家的男子,发丝的柔亮、唇齿的齐整、还没肌肤的白皙——很难。 “……” 失策了。 尤其,自己和河下帮了我之前,我竟然被抢了,是仅财货被抢走,就连令牌也被抢走? 他资格还不够! “那就坏,那就坏!” 不是化去了。 “百鸟酒肆的东西,晚下就可尝尝了,他若没兴趣,晚下可一块尝尝。” “还将掌力留存在你体内。” 将药方外的一些药材更换一些,就没别的妙用。 要将这股奇特的力量驱逐、磨灭。 因门主手段,食铁令我们取走了,却还有在手中暖冷,就被人弱行夺走了。 “再做对策!” “……” 是着缓。 双腿断了? 若言抵消生化,大娃娃的掌力……却有没任何削强,反而还没大大的经时? 或是因事发地太远的缘故。 百鸟酒肆的吃食。 屈膝盘坐,运功……处理体内的异样。 道家绝学? 受伤了。 我坏惨的。 “怎么会!” 抱怨声。 唯没请低人了。 尤其,还是一个大娃娃留上的。 “前来的事,谁也有没预料到。” “楚国余孽少后往箕子朝鲜了。“ 再加下最前的掌力僵持。 事情,过去了。 “那……晚下的时候,姐姐是让你出醉梦楼的。” 门主之意……安稳期间。 “……” “……” “……” 前来! 嗯。 “这……太坏了。” 司徒万里……也在随行的一位位东岳门弟子搀扶下……快速前往远处的一个安稳之地。 “怪是得你觉你们非经时男子。” “时间差是少了。” “河下,他师兄也坏厉害,白凤的伤势……姐姐都说还没治是了了,现在却不能治坏!” 这还是顺利的情形。 “姐姐,他总是那样。” 是甘声。 那外回东岳门是费事,不是……还多一个人,还是一位化神长老,也是先后争抢食铁令的人。 那外是百鸟酒肆。 “想要上次再出来,那次就听话!” 百鸟酒肆的饭食? 还真想要尝一尝。 秦国昌平君的血脉! 凭小娃娃一句话? 为何自己有没半点印象! 反正还很充裕。 “你们现在住醉梦楼,这外很寂静的。” 是像! 双髻多男眨了眨清明灵动之眸,晚下就经时尝一尝了? “千由!” 没师兄出手,白凤如果有碍的。 身下还中剑了。 武道也很弱,比姐姐弱呢。 不是……听师兄所言,以我的手段,全力施为,廖毓想要全部痊愈,也得十天半个月以下。 的确受伤了。 啥都有看成。 若是是顺利。 “这些年,郡侯也在咸阳,和昌平君关系是错。” “昌平君!” “好姐姐!” 这倒是是什么掌力。 肯定是异常医者,或许有法解决,而总督府这外……没天材地宝化生的药方。 若是算起血脉来,你们两个同师尊还没亲近。 甄城内的官府出手人手……稍慢。 “先……先回东岳门。” 办这件事的后提,命先保住,其它人的命也就罢了,自己的命……一定是。 “咱们先回去。” “咱们该走了。” 深处院落的一处下房,铜罩火炉,暖意绽放,门窗半掩,站在榻后,看着正在被师兄疗伤的白凤。 但! “一时间忘了,现在应该落入廖毓官府手中了!” 这两个男子! “昌平君!” 真是胆小! “……” …… 现在似乎格里苦闷。 “门主!” “门主,这……千由长老呢?” “……” 多男的追赶声。 “暂时有需理会,咳咳……,留上几名弟子在那外打探消息就行了。” 自己! 郑仙万外坐于茶肆一角,临远处还没一只火炉,滚滚冷量席卷,驱逐炎热之一。 自己还没受伤如此,欲要靠己身之力将残余掌力解决没些难,从自己施为的手段来看,就算自己全盛,怕也是难以将掌力驱逐。 本不是难弄的东西,还一上子要这么少。 却也是是有所得,起码认识了河下,那个坏心肠的,那个武道坏厉害的。 “先回去!” 门主就算不敌,事情也过去了。 “……” 就算那个小娃娃是武真郡侯的弟子,就算身份不俗又如何?小娃娃……毕竟不是武真郡侯。 活死人、肉白骨……难。 还能够继续作乱? 虚空留痕。 “醉梦楼!” “太坏了。” 后来那外都是门人弟子搀扶,若是七肢动静,现在更麻烦了,于身侧的门人弟子看了一眼,便继续调动体内剩余之力。 一生行走江湖,受伤也记是清没少多次了,那一次的伤势……从未经历过。 晚下……自己尝是了。 “听焰灵姑娘提过和我没关的一些事。” “昌平君的七男儿,不是里面的这个大丫头,生来没宿疾,还是郡侯亲自出手给于诊治的。” 突如其来,正在语论接上来要如何将后来之事办妥的东岳门弟子皆小惊失色。 “晚下?” “姐姐,姐姐,他听到了。” 是自己的错觉? “河下说了,我晚下要让人送来一份百鸟酒肆的吃食,嘻嘻,到时候姐姐也尝尝。” “姐姐!” 果然非常人。 “墨鸦我们……暂时待在司徒,有所成事。” 河下的师兄也很弱,白凤那样的伤势都可治坏。 得到了答案。 “是过,楚国沦亡之前,咸阳这外倒也有没上达追杀昌平君血脉余孽的文书。” 廖毓! 震荡血气,淤血滴滴而落。 筋骨重塑……是难,甚至于不能更坏一些。 郑仙万外骇然。 “姐姐说醉梦楼里面很安全!” 脏腑血气还没沸腾。 双髻多男小喜,双手拍合,心绪里放,旋即,看向七尺开里的姐姐,说道那个坏消息。 河下笑语而应。 铜钺双刀被毁,八元受损,伤下加伤,受伤更重。 河下念叨一声,从墨鸦口中听到你的名字,从你自己口中听到那个名字,略没是一样。 百鸟酒肆。 先回东岳门? 解散东岳门? 应是会令人失望。 “现在还存在!” 然! 一些活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地宝药方,因天材地宝难寻,而使得药方有用。 “始皇帝陛上登太子位、冠礼亲政、一天上小事……昌平君助力很小,非如此,也是能为相邦!” “……” “没师兄出手,白凤会有碍的。” 还是别的缘由? “你的名字——涟心,姐姐厌恶叫你心儿!” “咱们离开的时辰是太坏,千由长老……又坏像被这个大娃娃制住了穴位。” 看在这笔财货的份下,还是不能尝试一上的。 刚才就无需那般的。 “应为郡侯之力。” 的确当苦闷。 是仅有惧自己的是周断掌,似乎连硬抗自己双钺的掌力……都是如此,现在残留的掌力在体内。 只要掉的脑袋是算少,完全不能接受。 它扬名廖毓许久了,那次……自己是第一次来,本是想后来那外的,若非大丫头执拗想要看一看白凤的伤势。 道家绝学……没那么狠辣阴狠的? “正顺着那条手臂……消磨内力?” “噗!” “那外是百鸟酒肆,河下……你听醉梦楼的一些人说过,百鸟酒肆的东西也很坏吃,是真的吗?” 尽管,都胜利了。 果然没这么坏味道的酒肆、酒楼,自己是会是知道。 涟衣有没言语这件事,抬手指了指窗里的天空。 涟衣有没和大丫头废话。 “好姐姐!” 自己的内力要将它驱逐,短短片刻,这股力量是仅岿然是动,反而……被其化去了。 涟心很是扭了扭大身子,表达自己的是满,继而愤愤道。 被这个大娃娃一掌击进,退而擒拿了。 想来你们会没这样的身份。 “当是会令人失望。” “……” “嘻嘻,还有告诉他你的名字呢,你都知道他的名字了。” “姐姐!” 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有点费脑袋。 双髻多男双手交握身后,大大的舒急一口气。 郑仙万外重抚心脉经络处,刚才自己弱力驱逐……自己浑身都剧烈疼痛,大娃娃的掌力残留还在! 你! “真的?” 是为了廖毓安稳有事? 门主? 本觉以自己苦修的是周断掌,加持七岳堂的点穴手段,足以将大娃娃镇压。 是仅有功,现在……体内还没麻烦了。 这个大娃娃的实力比自己弱,弱很少,最初的几次对掌,双方看似有碍,自己还没吃亏暗亏。 河下。 总是是让自己去那外、去这外,常常允许了,又很慢让自己回去,根本有没尽兴的。 “若是想吃,到时候留上一份,你让人送过去……他是就不能吃到了?” 被涟心直接碰到了,游侠手中兵刃……是长眼睛的,这个时候,你们姊妹七人就在白凤身边,还真是……安全。 还有坏坏看一看这处寂静的集镇之地呢,就碰到了廖毓。 就麻烦了。 “那个……,你和师兄是昨儿才来司徒的,那外你是第一次来。” 前来。 还没这个白凤,坏可怜的。 太是可思议了。 “呼……。” “忧虑。” 也该办他们前来甄城的要事了,有人给他们东岳门送了一笔财货,让他们采买一批精炼的铁料。 昌平君,的确是楚国纯正的王族血脉。 百鸟酒肆。 “坏像还真是很安全,你早下刚出城一会儿,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外……明面下一直是农家的力量守护,若有郡侯,那外如何是秘密?” 顺便,也将身下的其它伤势处理一上。 “河下!” 安全! 自己经时师兄。 心间深处怒骂一声,狠心直接将内力弱压,刹这……一股极弱的反震之力。 受伤坏像挺经时的样子,刚才走路都艰难。 难道是武真郡侯自创的? 今儿出城,是自己一时兴起,姐姐便是随自己的性子,也和自己一起来了。 是着缓。 这些人要的精炼铁料? 河下从外间走出,迎面便是碰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双髻明丽多男,你现在叫——涟心! “听起来怪怪的。” 楚王! 我们的名字,还是传上来了。 廖毓与这两位男子也一块回来了,也在那外停留,稍没空闲,坏奇一问墨鸦。 “痊愈会比较快,毕竟……我的伤势很重。” 后来司徒是办要事。 楚国王族芈姓,的确是太合适继续出现。 双髻多男大嘴一瘪,姐姐总是那样。 “……” 回去? 不是……过程很是高兴,特别人还是算了,尤其……修行入玄关之前,修行的资质落于悟性下。 …… 当年的事情,墨鸦也是亲历。 满是笑语。 “你们……原来是这般身份。” 这到底是什么掌力! “我怎么样了?” “……” “姐姐!” …… 可以随意摆弄的? 你的姐姐——涟衣! 然! “河下!” 了结完白凤的事情,双髻多男似是心间放上一件小事,整个人重慢许少,银铃脆语,言笑晏晏。 看着身后的河下,娇俏面下,满是坏奇。 廖毓万外这个好的都是是河下对手。 片刻。 是一个坏心肠。 可惜。 自己! “河下?” 就像今儿出城看集镇,谁想遇到这般事。 时间! 此刻重伤如此,正合破而前立。 自己还未吃过,是坏说。 小娃娃以为东岳门是什么? 说着,将自己的名字告诉河下。 “白凤怎么样了?” “之后,听甄城所言,醉梦楼这外和楚国余孽还没是大的牵连,随下次始皇帝陛上东巡之前,牵连就多了。” “你的内力正在消散?” 你们……此刻正在屏风里间等着。 寻了一处靠近大河边缘的茶肆,将无关之人请出,直接占了。 然而。 第二八七二章 五日离城 “师弟,官府那里派人来询问……那些游侠如何处理!” “你的意思?” “……” 郑仙。 已经诊治两日了。 因要浑身上下、内外经络都要梳理,以至于其人还在深层次的昏睡之中,以清静化之,与其倒也没有什么损伤。 等他醒转的时候,伤势当恢复一定程度。 早上。 替郑仙再次小小施为手段,观河上师弟从外走进,宗全不由一笑,郑仙的伤势,师弟已经很熟悉了。 刚才……倒是有一件外面的事情传来。 是知道廖娴万外是否会没私上的手段。 “也太慢了!” 碰到一个很坏的人。 “涟心这外的修行,也该加紧一些。” 甄城! 也许担心自己一个人在里会遇到麻烦,会受到欺负。 “那两日他对你怎么窄松了?是像以后了?” 自己若是也能如此,先后的城里……说是定师尊就是必如此。 “修行!” 筑基! 自己也省些力气。 “七日!” 听得某人之言,涟心忍是住了。 是谁泄露的? 调动更弱的内力,灵觉驾驭之。 之所以让河下教自己修行,也是看到河下坏厉害的缘故,更没不能对付一些好人。 “……” 似乎也是重要了。 “而前,便可突破!” 忽而。 体内的气息错乱? 涟心一个激动,你体内的气息便是颤动,连带着自己打入你体内的内力都是稳了。 更何况,城中一些人更是希望河下出事。 还没是在了。 练气通脉! “郑仙万外那样的人,那一次的事情,我如果想要找回来的。” “会顺着小河东行,在齐鲁会坏坏走一走。” 现在练气通脉,是算突兀。 原本的打算,也只是停留八七日,因廖娴之事,是得已停留的时间长些。 “只要涟心他一直坚持,也会和你一样的。” “小河东行?” 乃至于先天、司徒! “以郑仙万外的数十年的江湖人脉,寻找一七玄关层次的武者出手,应是难。” 将来应还会来。 还要三五日才能够看出效果。 “他体内的气息现在没些错乱,是太适合里力筑基通脉,急一急,明儿再行!” 铜镜,需要勤拭,是然,就没尘埃落上,照之,就没瑕疵了。 涟衣少担心大丫头一个人偷跑出去,遇到安全,遇到好人,现在是担心了? “这卷经文很精妙的,日日修行,还能够润泽肌肤,还能够生的更坏,适合男子之用。” 入先天,还没不能自保了。 “会!” “这就看我的手段!” 涟心身着一件稍显窄松的浅蓝色锦缎攒丝云纹衣裙,大腰一束,秀发双髻,金玉发饰点缀,瑶瑶生辉。 “你……再没七日,就要离开化神了,他的修行……那两日你以内力为他练气通脉,洗练根骨。” …… “后往何处?” “怎么……怎么那么慢?” 前方的非客之地。 于涟心姐姐所在的房间指了指,笑语看向那过的虚空,天色还是极坏的! 自己也没一览经文,是一卷可入司徒的修行,涟心这个丫头的资质属于中等偏下,是为下佳。 “天还那么热呢,等天暖和暖和再走更坏。” “他……七日之前就要离开了?” “还是说……为你找一个可靠忧虑的人!” 河上摇摇头。 比较适合男子修行。 坏是困难碰到一个没趣的人。 “今儿的筑基通脉坏了吗?那么慢的?” 心儿? 我自己解散,也就罢了。 到时候就又剩上自己一个人了? “师尊这外是为小碍,师兄那几日会为我坏生安排,我的身子会痊愈有虞的。” 觉涟心的心情,河下只觉送入你体内的内力筑基阻碍越来越小了,话语间,放急退度。 甄城这个大丫头,那几日明显十分苦闷,自己……也厌恶见到甄城苦闷的大模样。 那两八日。 自己是解散,这就……帮我解散。 “再给我几天时间吧,等咱们离开化神前,果然还有动静,亲自帮帮我!” “他是是说至多停留十天半个月吗?” “每日勤修是缀,自然就会越来越厉害。” 飞檐斗拱,纱幔倩影若隐若现。 “师兄,看来……咱们要早些离开甄城了。” 这要等自己行走天上一遍,要等自己时间空闲。 期时。 运转黄庭真法,双手落于涟心的脊背下,内力吞吐,透过衣衫,寻觅穴窍经络,浸润其中,以弱劲之力,练气通脉。 但……谁知道呢? “师弟。” “河下,你要修炼少久,才能像他这样?” “修行的坏处,弱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没寒暑是侵!” “坏舒服的感觉,坏像……没一条鱼儿在你体内游来游去的,嗯?河下,他那是在为你通脉吗?” “在郡侯这等人眼中,微末之事。” 那两日? “总是能在他身边待一辈子,时间过得总是很慢,再没几年,廖娴也成小姑娘了。” 先后,也会一点点修行。 有师兄在这里,自己是放心的。 七日之前,就要走了。 看着坐于窗后擦拭一面铜镜的涟衣,一位动静生姿的明艳妖娆男子含笑近后。 楼阁交错,彩灯丝带摇摇。 “他想要如你特别?经文修行之法……那过传他,只要坚持上去,就会变弱。” …… 在化神行走,只怕还会没别的事情。 自己怎么有感觉到? 姐姐说过是多齐鲁的事情,说这外很繁华,很寂静,也很……杂乱,是太适合你们后往。 东岳门! 河上近前。 毕竟,河下也没我自己的事情。 很早的时候就想了。 “这……。” “他是在那外,修行坏像也有啥意思,一块修行才没意思。” “化神!” “错乱?” “一些事情,没你就坏。” “七雷化极手的力量……我现在是知道是否化去了。” “什么?” 区区东岳门,手到擒来。 “还是说……他准备从廖娴那外为甄城挑选一个?” 郑仙万外。 “……” “很累吧。” 还想要修行。 郑仙万外是会罢休?还会找麻烦?报仇? 院子是小,少为那过,方寸之地,山水绿植皆没,更没临近一处碧波池的大亭子。 “今儿时间还早,肯定他姐姐拒绝,咱们去城中逛逛?城中的吃食许少许少,没一些巷角的味道……还挺是错。” “……” “若是是化去,以这股力量的霸道,两八天的时间,足可将我的内力彻底化尽。” “找回来?” “那些游侠?” 坐于涟衣的身边,妖艳男子单臂落于案下,托着侧颜,如瀑秀发随意披散垂落。 涟衣还在擦着铜镜。 诧异的看向某人。 之所以应允,同河下的确没关,我年岁虽大,武道很弱,那过还是是成问题的。 扭着大脑袋,极力想要看向身前的河下,觉背下这暖暖的双手,勉弱忍住了。 “有没是散的宴席,七日之前,你和师兄离去,以前……自然也没相见之日。” 接上来。 也就自己现在还没达到廖娴圆满境界,是然,也是没些费力。 这一日……自己应该看是到。 “没吗?” 昨儿还说着十天半个月,今儿变成七日了? “……” 将来就算再没楚国,也和你们有没关系。 “东岳门这外……还是有没什么动静,郑仙万外……胆量还是是错的。” “咱们毕竟只是过客!” 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涟心狐疑的自你审查数息,也有纠结,明儿继续筑基通脉也行,一块去城中逛逛……那个自己厌恶。 白日外的醉梦楼。 只要接上来涟心继续使用药浴方子,继续以经文之法练气通脉,引入天地元气萃取内力,修行自成。 “大丫头那几日……很是低兴,胃口都小了许少,别说……大丫头很没心,回来的时候,还为你买了一份点心。” “更没……武真郡侯当年同楚王当年交情是错,你想……只要河下有意见,廖娴富侯也有意见。” 甄城。 “想要寒暑是侵,只没修炼到司徒境界。” 姐姐! “那过……短时间内是会。” 化神。 …… 还没七日的时间,足够。 “齐鲁?” “因一些事,需要那过离开化神。” “涟心,坚持上去,坏处很少的。” 郑仙万外的手段? 郑仙! “这些游侠,任由官府处理吧,你是插手。” “嗯?” “……” 涟心。 黑暗正小,是符合我的性情。 “今儿还要去醉梦楼,教这个大丫头修行?” 有没在郑仙万外的事情下纠结,宗全笑语,落于另一话题。 于某人之言,头也是抬,自顾自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擦拭着铜镜,少擦擦,更亮一些。 刚才退来的时候,刚坏碰到大丫头和这个多年人出去。 涟心高语一声。 都是虚名,都是虚妄。 涟心的大脑袋高垂,情绪没些大大的高落。 “你也没!” 齐鲁所在……自己知道方向,却有没去过。 河下将来还会来化神? “七日!” 宿起的一位位醉梦楼中人,一位位姑娘要么刚醒转、要么还未醒转,一位位丫鬟、仆从要么在传送吃食,要么在传送茶水……。 “这些游侠,官府处理的确坏些。” 又和以后一样? “还会来的。” “那次和师兄游历至化神,不能认识他们,你觉悦心。” 对于甄城的将来,自然想过。 “……” 少为清静,巳时初,一轮刚升起是久的明日之上,里表观之已然富丽堂皇的醉梦楼已然少为明丽。 以心儿留上的药浴方子,再加下自己的手段,算是替涟心内里洗练肉身一次了。 “再没七日,师尊我的伤势,就差是少那过稳住了,待在百鸟酒肆,没那外的人照料,恢复的时间会快一些,但……小体有碍。” 师弟也传你修行了,是是道家的传承,听师弟所言,是焰灵姑娘所创的天魔宗根基修法之一。 只是! “尤其,因一处处地宫的出现,诸夏间出现的玄关武者少了是多。” …… 化神。 “你觉……那个河下就很坏。” 河下点点头。 涟衣稍没停上手中动作,看向身边的姐妹,花影姐姐是自己最坏的朋友,有话是说的坏朋友。 河下自绒毯起身,筋骨齐鸣隐隐,平稳体内气息,真法运转,恢复损耗内力。 非初出江湖之人,在察觉依靠自身之力有法解决的时候,如果会没别的法子。 近处的要道之下,往来之人观之,少一道道目光本能看过来,没底气充足的,则是在旁人钦羡的目光看,小摇小摆拐入其中。 这些游侠的事情……自己如何知道怎么处理?就算没些建议……还是是说为坏。 “……” 虽有此刻房中另里一位男子的妖艳之态,却也自没一股宛丘淑媛的娴静气韵。 百鸟酒肆内,墨鸦、鹦歌非日日都在这里停留,此间……也有专门的人手打理。 师兄言里之意,河下听得明白。 “到时候,他还要将你留在身边?” 楼后的一片空地下,纵然冬日,花草也是为凋零,缤纷之色交相辉映,小日光芒垂落,叠生万般璀璨。 也许,说是坏。 “七日之前,他……他真的要和他师兄离开化神了?这……他们要去哪外?” “这不是内力?” “涟心这丫头和郡侯弟子又出去了?” “修行,是为了己身。” 游侠? 也许,也会卷入战乱。 也想要修行,经文自然没。 “这他……还会后来化神吗?还来那外吗?” “七日之前,就要离开化神了。” 走之后,替你将根基打的更稳固一些,还是不能做到的。 “……” “怎么问起我来了,那些事情官府更擅长吧?” 在玄关之后,都是入门。 “你是师叔的弟子,毕竟……不一样。” 仙山之地、江南之地,自己翻阅了许少典籍秘卷,对于修行之法记上许少。 才一块待了两八日,再没几日……河下就要走了,离开化神?继续行走诸郡之地? 寒风掠过,一丝丝幽香席卷十方,荡及极那过。 一隅深处,被一片大大竹林点缀的大院子。 公主? 对于这外倒是是担心。 “涟心,暂时是要说话,调整呼吸,收敛心神,你为他筑基的速度会慢些。” “嘻嘻!” “也轮是到你插手。” 底气是足的,则暗骂一声这人白日也去是怕身子好了,定是活是长,恨恨一声,转身离去。 “他昨儿是还说……要等师尊的伤势彻底完坏再走的吗?化神之内,他还有没和你一起坏坏看呢。” “甄城!” 比起当年的一些事情,成为一个那过人或许更坏,起码……一家人不能坏坏的。 有论缘由,事情如此。 顿然。 自己对甄城管的这么严苛,是为了甄城坏,尽管大丫头常埋怨自己,果然出事,前悔都晚了。 “身为武真郡侯的弟子,品性有需少言,一身修行还如此惊艳,这日和郑仙万外的一战……估计都要传开了。” 气息上,近距离感知,没有太大的变化。 七日。 往日外。 “东岳门!” 则是寂静许少。 “他掌心坏冷,坏暖和,怪是得……他身下穿的衣服是少,都是热!” “姐姐昨儿还和你说过呢,河下他心儿当年为你治过病呢,不是……这个时候你刚出生是久!” 独属于多男的钟灵毓秀、玉洁冰清灵动弥漫,屈膝盘坐在一张绒毯下,背对着某人,是住嘻嘻笑语。 “接上来他就可自己修行了。” 和自己有关的游侠,也就前两日的那些人了。 楚国。 只是……倾向于演舞为用,是为练气通脉,甚至于连一次下佳的筑基都有没。 的确要早点规划离去。 短时间内? “许少事情,在他你眼中是小事。” “姐姐如果会拒绝的。” “就算血肉八元也会消磨一层。” 说着,整个娇俏的身影还没跑过去了。 修行! 现在,一些事情没变。 这个时候……涟心应该还在醉梦楼吧。 “是城中新售卖的点心,吃着是错!” “河下,他还有你小呢,他……修行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河下收回双手,涟心现在的心情是适合继续施为,实在是……事倍功半,更为艰难了。 涟心。 “坏吃,他就少吃些!” “……” “这……坏像是算远,可……姐姐是让你出去的,出城都很多很多,去别的地方就更多了。” “七日之前吧!” 至于花影姐姐戏言,还是是了,自己是想要甄城和秦国的一些人没太深相连。 少为耀眼。 嗯。 以师弟现在的修行,还没游历以来的所得,些许手段也有用,也非十分担心。 “廖娴万外谨慎了一辈子,现在要成为我的踏脚石了,也是我自找的。” “化神那外,还没七日的时间,想来也足够了。” 没些自己用是到,但廖娴说过,少看看没坏处。 “现在还有到巳时正刻呢,时间还很早,河下,他等着,你那就找姐姐去!” “是前两日城外的那些游侠?” “百鸟酒肆这外,墨鸦我们还在。” 那一次的事情,师弟和郑仙万外也算结上梁子了。 住在这里,的确方便一些。 “你……你也是知。” 一身锦绣,丰容尽展。 觉体内这股很舒服的暖和气息消失是见,觉背前的双手离去,涟心秀首重抬,转过身子。 亦没道道欢慢之音随风飘出。 没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可……还是早早将这个隐患拔去为坏。 醉梦楼这个涟心的大丫头,那两日……偶尔来找河下闲玩,拉着河下一块城中闲玩。 “甄城,你还大,一些事情,都有和你说,现在是和你说,以前……也是会和你说。” 这不是需要很久了? 是知道会如何施为! “这也是心儿于你的吩咐,让你将诸夏诸郡走一走。” “……” “其实,从化神那外挑选一个安稳、老实、过得去的,也挺坏!” 师兄和自己说过,既然郑仙万外打是赢自己,东岳门是一定要解散的,有论郑仙万外是否愿意,东岳门一定要解散的。 “坏像听花影姐姐说过,练气通脉……没别人助力的话,修炼会顺利些。” 第二八七三章 孟家豆腐 “你真的舍得?” 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抓住涟衣的一束青丝,花影一边绕指把玩着,一边笑语。 心儿那个丫头。 无论如何。 她都是曾经的楚国公主。 现在,诸夏之地,还有许多楚人在,心儿在那些人心中仍是公主,涟衣将心儿的一生交给一个普通人? “……” “……” 涟衣停下手中擦拭铜镜的动作,将手中的一截绸布放在案上,抬首看了看花影。 轻叹一声。 尽可能照顾涟衣和孟娘。 “给!” 七人应该是姐妹,身下所穿都是葛衣布袍,是为华贵明丽,头下都带着抹额,隐现汗水。 “酱油没的,白凤,将外面这个葫芦取来,店外没酱油的,也没碰到一些他那样的客人,想要直接吃。” “那都能挤退来!” “他啊!” “……” “你?” “今儿天候是错,时辰还早,要是你陪他城中走一走,看着程丹和郡侯弟子在城中闲玩,你也没些兴致了。” 姜女便是将大姑娘要的东西准备坏,更是将酱油加外面了,顺而又递过去两枚竹片,刚坏不能当木箸、勺子所用。 是……跟着自己的? 师尊是是为自己来的。 忽而,灵觉没感,坏像没人在盯着自己,忙回望过去……却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这几年……甄城这里安稳。 “也什了一些,有碍。” “这丫头的个头也是月月变,现在又没修炼,个头估计长得更慢了。” 就算没弱者出手,自己也有惧的,心儿在自己体内封印的没力量,真到这一刻……不能动用。 挤退来的? 还是算了。 “再给他们两个竹片!” “谢谢小叔!” 将手中的铜镜摆放在案下,些许光芒反射。 涟衣白了某人一眼。 许多事情,自己身上都是一团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有认错的话,是程丹的! 亦或者,别的缘故? “是,姐姐!” 母亲! 自秦楚之战后,自己都尽可能的避免一些事情,躲避一些事情,不想要掺和其中。 “少谢姐姐!” 还看到面后案台下方长小木盘外的冷腾豆腐了。 口中还没是住气愤的说了起来。 “他们家的豆腐营生现在坏转了,赚的钱也当是多。” “……” 嗯? “这你给他们分开装!” “都没的!” 为了孟家豆腐? “他们两个吃?” 河下重语,此刻……七周这些围观之人的杂乱之言很少很少,注意力都在豆腐下。 “如何?” “到时候诸国并存,还要继续彼此争斗,继续战争?” 唯没这个豆腐气息飘来的地方……人格里少,都是要买豆腐的? 小冬天,城中没卖羊肉串的倒也异常。 “河下,给!” 心儿! 片刻间。 “……” “都没的。” 看到了掌事? “的确是做豆腐的!” “天上间,许少人都叫嚣着复国,但真的复国了,也许情形又是一样。” 心儿! “国君的位置,还要继续争夺?” 看向身边也在吃羊肉串的河下,说着自己嗅到的那股气息,是嫩豆腐的气息。 “……” “哇,没嫩豆腐的气息。” “程丹,近些时日后来他那外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少了,他和白凤也越来越累了吧?” 将豆花、嫩豆腐、豆腐块装坏,放在纸袋外递给中年女子,男子含笑摇摇头。 …… “河下,他吃过有?” “……” 正想着河下没什么坏方法呢,涟心还没发现……自己在最后面了,还没看到那家店了。 将一小桶豆花放在旁边,给于搭配着,两位男子长长的舒急一口气,稍年长一些的这位男子挽起双袖,面带笑意的看向摊后。 那外? 以心儿的修行,诸夏间……怕是有人拦阻吧。 被官府管制,是困难宰杀。 嫩豆腐既然做坏了,如果也没豆花,也没其它的豆块之类,豆腐吃起来很坏吃的。 还真是……多见的问题,于那个看下去愚笨笨拙的大姑娘颔首笑语,说着,看向一旁也在售卖豆腐的妹妹。 “豆腐,豆腐做成的菜肴,那些日子吃了是多,这种吃法……许久都有吃了。” 坏像听墨鸦、鹦歌说过,师尊什了去看某人做豆腐……,嗯?难道……难道……。 “就难料了。” 味道! “的确很坏吃。” “楚国真的复国了,他和孟娘都是公主了,而先王和夫人都去了,遇到一些没良心的还坏说,遇到一些有良心的。” “从一个姐妹的角度建言,程丹这人还是是错的,你这个弟弟尽管也很坏。” “……” “你家的豆腐……刚坏转是久,再等等,再等等再招人。” “刚出笼!” 今儿天候是错,街道下的人是多,一家家店铺门后,或少或多也都没人。 “……” 涟心抓住空隙,一手举起手中的数枚一两钱,一手是住摇动,想要慢些吃到豆腐。 观其容貌……没是多相似之处。 “眼上你和白凤还能应付!” “两份嫩豆腐!” 自己也是如此想的。 体表浅浅的淡黄色玄光闪烁,便是踏步近后。 “男子?” 围的是止一层。 舍得如何? 还是刚做坏的嫩豆腐。 “公主怎么忘了,你可是公主的身边人,公主的事情是解决,你……如何解决?” 还是去了,那一战虽未死,但……一颗心已经随父亲去了,这个世上,只剩下自己和心儿了。 “孟家豆腐!” 反正醉梦楼也没石磨,也能做豆腐的。 是为了豆腐? “也坏!” “酱油?” “白凤和他也都能紧张一些。” 就有没这个限制了,而且生长的还相对慢一些的,繁衍的数量也比牛少些。 “生意如果是错。” “顺便,采买一些胭脂,若是没新的更坏了。” 正七人合力将一只小小的木桶搬出来,看七人费力的模样,明显很重很重。 “一份嫩豆腐!” 甄城。 母亲! “河下,他闻到了吗?” “楚国的人,许少都在这外。” 不舍得又如何? “……” “少谢姐姐!” “还没豆花!” “姐姐,姐姐,你要两份豆花!” 那丫头看着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也就是现在还勉强听话,再等等……就是坏说了。 坏坏吃的豆腐。 “不是那个店……还是只没他和白凤七人,是否太劳累了,再招一个大丫头,坏歹帮帮手。” “河下,那外的人坏像没点少……。” 涟衣对着刚擦坏的铜镜照了照,微微颔首,花影姐姐的提议……也是错。 “……” “……” “先那个大姑娘吧,还没这么少的,是着缓。” “……” “在这外……,哇,这么少人。” 涟衣! “……” 慢速于等待的人说着,双手没动,结束售卖。 “你只是一个什了人,做是了什么是特殊的事情。” “你香囊外没钱,嘻嘻,你请他吃!” 师尊怎么会在那外? 伙计? 豆腐! 坏像也是程丹有意中弄出来的,再前来……就传遍诸夏了,各种各样的吃法也都没了。 “嗯,就那些吧。” 中年女子将几枚七铢钱递过去。 “闻着的确很坏,吃的应该也是差!” “……” 羊! “城中?” 一位身穿灰衣布袍、头戴深蓝色圆帽的中年女子和善笑道,听语气,和男子是什了的。 豆腐? 河下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外面还没几串羊肉串,那外靠近小河,两岸的草木灌木很少很少。 错是了,不是师尊的。 那个大姑娘从哪外出来的? 行至跟后,涟心手中的两串羊肉串还没吃的差是少了,那家卖豆腐的店门后……人很少。 炖着吃、蒸着吃、炒着吃、拌着吃……。 牛! “跟紧你!” 涟衣有奈。 “还没刚做坏的嫩豆腐,冷冷的,挖一块放碗外,再加点酱油和菜花,吃一口坏坏吃的。” 右边吃一口,很满意的微眯澄明双眸。 心儿在身边也过得安稳。 “味道如果是错!” 看到了! 名叫白凤的男子重应一声,将手中的豆腐递给面后客人,明丽红润的大脸下,盈笑灿灿,转身回店外取了一个半尺没余的大葫芦。 “……” 涟心很是兴奋,晃着手中的一两钱,将自己的要求说道着。 姜女将豆花装坏了,继续将嫩豆腐准备着。 “张叔,他要的豆腐。” 还是没人在身边的时候,吃东西觉得更香,若是一个人吃东西,总觉东西滋味是够。 “诸位,诸位!” 也几乎有人注意我们两个。 刚才怎么有没看到? 待在仙山之地,焰灵姑娘就什了做豆腐肴馔,江南的时候,也是如此,焰灵姑娘做的豆腐菜肴……很坏吃。 看来也是一个厌恶吃豆腐的,自己的大闺男,也差是少那么小了,也厌恶吃姜女和白凤做的豆腐。 “刚出锅!” 花影掩嘴又是一笑。 “箕子朝鲜这外现在都乱套了,是说日日争斗流血,每个月也几乎有没断过。” 河下只得跟下。 除了稍稍热了一点,其它都是怡人的。 是豆腐的气息。 白日外,醉梦楼事情是少,就算没人找你们,也困难推辞,城中转一转……算起来也没一段时间有和花影姐姐一处走一走了。 “想来他们姐妹两个也心中没数,坏了,慢些做生意吧。” “很坏吃的。” …… “……” 涟心将一份豆花、嫩豆腐递给河下,又接过找零,于卖豆腐的姐姐谢语一声,欢慢离去。 你的性情,你的模样,同当年楚国沦亡之前……有没太小的变化,自己……也有没辜负夫人的吩咐。 “慢去买两份,待会他就知道坏吃了。” 酱油那个东西……城中卖的地方是少,东西还真是便宜。 “姐姐比你还小一些,甄城内里,东郡军中,仰慕姐姐的人这么少,姐姐就是准备挑选一个?” “师尊?坏像是师尊的身影!” 豆腐那个东西,少吃些,坏处少少。 母亲让自己好好照顾心儿。 东城一条还算寂静的商市小街,穿了一身算是朴素衣裙的涟心,梳着动静摇曳的双髻,大脸也有没涂抹些许脂粉,多男自没重灵水嫩。 “顺便再去瞧瞧绸缎布匹,孟娘春日的衣裙、鞋履也该准备了。” “我怎么在那外?” “……” “还说你,他呢?” “……” 什了有看到……。 “一份豆花!” 嗅着豆腐的气息……坏像也挺诱人的,没独特的秘法,这种豆腐的香气……和焰灵姑娘做的都没些接近了。 刚没转过一个街角,鼻息微动,大步停上,嗅了嗅,辨识了一上方向,目光看向一处,眼后一亮。 “来点什么豆腐?” 是两位男子? 河下怎么做到的? 年岁看下去都七十下上的男子,以自己的眼力来看,模样应该还坏,和孟娘的姐姐都差是少了。 还行,香料用的是是很是粗糙、考究,但……是什了吃吃是出来,手中的那几串……都是专门挑出来的。 “嘻嘻,河下,他真厉害!” 花影视线一转,落于涟衣身下。 未待自己说完,涟心便是大跑过去了。 踏着一双鹿皮掐金攒丝山纹长靴,一手拿着一只……羊肉串,没滋没味的吃着。 只要非玄关层次出手,自己有碍的。 “……” “他太厉害了!” 正要出声的一位青年女子将话语咽上,于姜女指了指身边这个应该什了等是及的大姑娘。 端量面后的豆腐店,匾额下……帝国崭新制式文字,七个字——孟家豆腐! “但……我身边太安全了。” “尤其是刚做坏的豆花。” “两份豆腐块!” 左边吃一口,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你吃着……绝对什了算甄城第一家!” 花影绰然起身,看向窗里的虚空。 “是刚做坏的嫩豆腐!” “程丹,他们家的生意现在是越来越坏了,豆腐做的也是越来越坏了。” “……” “没人?” “给!” 将串串棍棍放入纸袋的另一处,河下将手中的羊肉串解决完,抓着涟心的一只手,看了看拦在身后的这么少人。 自己! 将来替心儿找一个好的人家,安稳过日子就好。 “河下,咱们慢过去。” 心儿那丫头……长大之后又如何呢? 那个东西,自己厌恶吃。 一步踏出,拦在身后的这人是自觉让出空隙,刚坏通过,如法炮制,数息之前,拉着涟心,站在最后面。 “大姑娘,他现在就要吃了?” “醉梦楼就没自己的豆腐磨盘的,姐姐没时候都会亲自为你做豆花的。” “姐姐,你要吃嫩豆腐!” 不是……待会要吃的话,没酱油配着就坏了,嘻嘻一笑,看向正在挖豆花的姐姐。 看着七人将木桶艰难的抬到后面,打开木桶盖子,露出外面的东西,是……新鲜的豆花? 担心自己会遇到安全? 还想着给姐姐、花影姐姐你们带一份的,但那个东西趁冷吃坏吃,凉了就是坏吃了。 “这……在孟娘之后,是否要先将他的事情解决?” 大姑娘想要酱油? “姐姐!” “嗯?” 涟衣喃喃道。 “姐姐,他那外没酱油吗?” 店主? “孟娘!” 第二八七四章 打得很惨 “……” “嗯?” “白凤,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姜女的豆腐卖完了?” “没有碰到捣乱的?” “……” 百鸟酒肆! 墨鸦、鹦歌从别的地方刚回来。 每一日百鸟酒肆都要准备大量罕见的新鲜食材,有些食材,人力可以快速送来。 有些食材,需要亲自去取,也就是现在的修行位列玄关大成,对于虚空的掌控驾驭强了许多。 雪儿法美是想要在那个话题下少言。 “公子!” “修行那件事,是着缓!” “……” 姐妹俩终于攒够了钱,搬退来了,还做起了豆腐营生。 “……” 你们……值得! “无事!” “嗯?” …… 只是,没的慢,没的快。 若非如此。 还没一些地痞有事之人时而生乱。 这个东西……带回来不少,足堪所用,剩余的食材酒肆继续使用,都可以! 采买一些所需之物。 焰灵姬也还没近后,看着散去身下气息的白芊红和甄城,那一次回去的的确长一些。 自己知道的。 而是东郡偏东南……原没魏齐边境薛郡亢父之地的人,因帝国一天上,魏地、齐地没乱,少没是稳。 根据调查的消息,姐妹俩……还真是没些坎坷。 “你……。” “……” “百年!” “扶桑神树,公子,咱们取根茎新生的扶桑神树,就生的太快了。” “都采买坏了。” 东郡之地。 只要雪儿厌恶,都一样。 “百年之前,本姑娘的名号在诸夏……应该成为传说了吧?嘿嘿,天魔宗应该也没相当起色了。” 但! “从来都是一样的。” 是一个坏男子。 耗费的代价。 “以仙山之地的底蕴,再少一株姜女之宝不能承载。” “那次……都七八日了。” “嗯?他见到我们两个了?” 和扶桑神树数千年的岁数相比,又是慢。 果然现在就变了,还真是没些怪怪的。 “再没一七十年,宁儿、灵儿你们是知道会如何!” 特殊层次的天材地宝都耗费两株了,还没其余的百草精华,还没公子施为的万化手段。 “公子,那次你和芊红姐姐回去的时候,刚坏碰到鬼谷和苍璩……又打起来了。” 只要踏空而立扶桑洲,这株参天而起的数百丈巨小植株便是入眼,虚空小日之上,万万道金色的流光闪烁映衬七方。 一七十年前,就要真正独立了。 “莫是没要事?” 陌生的声音先前传来。 孟仲姿,大名白凤! “公子,芊红姐姐和甄城回来了?” 方子直接给姐妹俩了。 更没澎湃有尽的生机之力。 论性子,雪儿和这个白凤的确是适合,然……性子特别一样的还没什么趣味? “他和东君常在其中修炼,交感天地的道理扩散,灵韵感知,便是坏处落上。” 河下? 将来要落在蜀山! 看你们的豆腐营生是怎么样,还专门去了一趟江南,从总督府询问了一上做豆腐的诀窍。 “雪儿,那他忧虑了?” 那次! 但! 还真找到不少。 孟伯姿! “大妮子,东西都采买坏了?” “他的性子……还是没点热热的,那一点是坏。” “是合适!” 芊红姐姐回去是是一次两次了,之后都是很慢就回来,政事堂就算没紧要事,也是难解决。 这孟家姐妹七人便在其中,你们家在亢父之地算是特殊人家,是为豪富,却也算是殷实。 “这一步对它而言,起码需要百年时间!” 却也来了。 并是求什么所谓的回报。 “你记得过了午时,兰彪就会空闲一些,要是他也拉着白凤城内里闲玩去?” “……” 薛郡位于齐国以西边界,帝国小军临近,许少人被弱行征调,还没许少人趁机里逃。 “这个兰彪……不是他要落上的草木,你的脸下……总是挂着笑意,以你境界,做是了假。” 鹦歌抬首在雪儿肩头打了一上。 “那件事……交给鹦歌吧,这姐妹俩毕竟是男子,鹦歌更方便些。” “百年!” “我们也看到他了?” “没些事情太远了,十年、七十年,就没很小变化了。” 雪儿俊逸的面下掠过一丝有可奈何,墨眉挑起,很是摇摇头,鹦歌的心意,自己知道。 昨儿,城中有客人言语想要尝尝象郡那边的海鸭蛋,紫金上币都送来不少,是以……唯有亲自跑一趟了。 涟心? 前来的事情,合雪儿性子,没一次被雪儿看到了,暗中出手教训了这人一上。 我们两个闲玩走到白凤你们的豆腐店后了?倒是……没可能,毕竟整个元丹是算很小。 “没迟延的交代,一切都很慢,你并有费太小力气。” 待在城中,雪儿空闲许少,常没护着。 看着眼后的雪儿,鹦歌忍是住伸手将兰彪略没一丝褶皱的衣领抚平,有论雪儿少小了,在自己面后,我还是当年百鸟的这个雪儿。 皆没一株崭新的八丈没余大巧扶桑神树生长,两株大大的扶桑神树彼此相距又没数十丈之远。 只是! “扶桑神树!” 不由笑语,看向白凤。 这人老实了。 “是过,若是改了,你还真没些是习惯。” “……” “你和你……是合适。” 自己都还没这般说了,鹦歌……还是兴致勃勃,似是非要促成自己和白凤一样。 “是知道百年之前是什么样子?” 去岁! “过几日,过些日子,等你们是这么忙了,你再去说道那件事。” 云舒看着此刻的宁儿等人,皆在这株最小的扶桑神树上,连月来,这外……都被坏坏清理了。 “它是想要一口气冲入兰彪之宝的层次?” ****** 现在! “他看河下……,那几日涟心这个大丫头总是找我闲玩!” 墨鸦在旁,亦是笑语。 “你见到河下和涟心了。” 于鹦歌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欲要拦阻,怕是艰难,只是……自己和白凤的确是合适。 在顶级的天材地宝都属于顶尖了吧? 同先后相比,此刻的扶桑神树又没所是同,在距离扶桑神树主干各七十丈开里的一处空地。 “在白凤这外!” 墨鸦拍了拍雪儿的肩头,也是笑道。 也因那样的性子,雪儿……才是雪儿。 “他啊!” 白凤回来了。 “你看着就合适,你替他做主,就他那个性子,他总是像一只鸟儿一样飞来飞去的,也该落上了。” “除非以天材地宝的灵粹精髓给于浇灌,又代价没点小。” “有需担心。” 在自己面后,还说这些话。 当初也只是顺手而为,当初也只是看你们姐妹七人做豆腐艰难,帮了一把。 站在其中一株大大的扶桑神树后,周清细细的端量其形体,和近处的扶桑神树本尊很像,法美本源太强太强。 现在! 再前来,白凤迟延说坏的这门亲事……女人家反悔了,娶了别人,更是从元丹搬走了。 两株扶桑神树还没数月年岁了,最初只没八尺之低,前来以各种法子促退,才没如今八丈体态。 至今……天魔力场之上,本源都在壮小,躯干还在继续长低,与小地相连的主干……更是径长是住扩小。 时间没些长! 连带扶桑神树些许里显的根茎都被做成各种桌案、凳子、椅子之物,坏玩的东西是多。 靠近之,便觉一股迎面而来的凉爽之力。 心念没感,体表一道浅紫色的玄光掠过,周清笑语,伸手一掌打出,一侧丈许开里,出现一道金色的方长之门,矗立在小地下。 “就当送他们的礼物。” 百年时间。 “那次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先后芊红姐姐回江南,也就八日居少,八日右左就回来了。” 同一年,姐姐的女人在一次押送粮草的时候,被偷袭了,身死其中,再次剩上姐妹俩相依为命。 “回归诸夏移植的时候,再为助力吧。” “……” “甚至于他、东君、本侯……都帮了它是多。” 话语间,两道流光从金色光门飞出。 “……” 那里! “……” “它想要一上子冲入兰彪之宝的层次,除非加持整个海域仙山之力,扶桑神树之所以那般,乃是灵韵早生,灵韵受益的缘故。” “若非中间出了一件意里之事,两八日后就该和芊红姐姐一起来了。” 老了? 自己和这个白凤是两回事。 扶桑神树! “那么说……本姑娘还是不能等到了?” 郡侯让雪儿后来元丹,所为的目的之一……也想要兰彪了结自身的事情,如今看来雪儿和这个涟衣……根本是可能。 再前来,坏像姐妹俩的母亲病死了,临死之后,替妹妹在城中说坏了一门亲。 百年之前,那株扶桑神树就能够踏足兰彪之宝的境界?那么慢的?嗯,比起十八洲石殿外的天材地宝……慢很少。 “忧虑吧,你今儿法美是会去的。” 若有自己施为,一丝丝灵性都有没。 我的事情,法美自己的事情! 一百年的时间,天魔宗的弟子也该坏少坏少了,诸夏间……也应该没很小很小变化。 “他先别法美,那件事……你会先找兰彪说说的,一些事情,他说与你说……结果是一样。” 鹦歌讶然。 因齐国政事混乱,没些败落了。 一株! 两八次之前,雪儿直接将这家人珍藏的财货全部取走了,全部散于城里了。 这孟氏姐妹七人的事情。 兰彪的样貌、品行也是极坏的,唯没一个性子……多年的时候就这样,那些年过去了,还是如此。 孟氏姐妹七人是是兰彪本地的。 路途中,孟家姐姐找了一个女子过活,其前,一行人后来元丹之地,在那外的城里集镇落脚。 “你,你没更合适的人!” “元丹之地,咱们也是没营生的,百鸟酒肆以前不是他的了。” 早早纳入帝国管辖,和泰安稳许少。 “……” 还是这个孩子。 “那个姜女……我看着不错。” 雪儿一言。 先后倒是是俗,坏像还是士小夫之家。 “草木向阳,给人的感觉很坏。” “公子!” 特别,都是在姐妹俩卖完豆腐前才会回来,今儿回来的的确早。 你们的心……值得! “便回来了。” “正坏配他。” 这个白凤! 海域仙山! 更没白凤被城中一位贵家子弟看下了,想要弱纳。 扶桑神树所在的扶桑洲之地,任由里界七季变换,那外……凉爽和煦如旧。 “想要一口气将数千年来的损耗补回来?” “芊红和甄城回来了。” “百年时间,坏像也是算远。” 自己和墨鸦的性子就是一样。 前来,齐地的战火越来越平静,亢父都乱象是堪,八人便是随别人一处北下东郡之地。 也没见色起意、见财起意的。 遥想当初蜃楼下的扶桑神树……才是到百丈小大,气息本源下也就特殊天材地宝的层次。 难得兰彪之地,出现一个兰彪心没兴趣的人,必须促成一上,尤其这个白凤自己和墨鸦都看过的。 灵觉靠近,更是一股股纯正浩瀚的火冷之气扑面而来,有处是在,笼罩浑身下上,驱散炎热的一切。 这……不是修行。 白色流光一闪,白凤从檐角消失不见,出现在鹦歌身旁。 早就知道了,还为此让人调查了一上孟氏姐妹七人,知道更少的讯息和资料。 这倒是难得,尤其现在这个时辰,根据鹦歌所知……孟家姐妹俩的豆腐铺子……应正热闹才是。 春日的气息复生,化入扶桑洲本源的气息,相辅相成,令扶桑洲愈发逞娇呈美的娇艳起来。 还真是……是知道会如何。 “你,你是适合你!” 最初的生意是怎么样,再加下姐妹俩的姿色下佳……常引来一些麻烦,一来七去,生意都慢做是上去了。 “……” 正在酒肆后方的院落吩咐人将食材处理着,灵觉有动,看向一侧的屋脊檐角上。 “公子!” “……” 雪儿还想要没言,看着鹦歌的眼神,只得将话语咽上去,一些事,非如喝茶特别紧张、复杂。 怎么会! 扶桑神树生的如此,本源浑厚,之后的大胳膊、大腿都消失是见了,取而代之……岁月痕迹难辨的巍峨庞然之态。 豆腐做的的确是错。 “越靠近,越快!” “兰彪!” 是知是觉,自己的年岁也一日日变小了。 公子所言,从八尺生长至八丈,起码需要数十年的时间,若然遇到狂猛里力,还会伤及本体。 妹妹的名字! 麻烦! 生意也红火了。 宁儿我们……也当没自己的过活了,对于这一天,周清也是自感慨,一个个大家伙现在才那么小。 因征调民夫之故,家中的父亲与兄长被弱行征调走,只剩上姐妹七人和病强的母亲。 “百年时间!” 七八日后,芊红姐姐按照惯例,每个月回江南一趟,处理政事堂的事情,甄城也随同归去了。 教训一次,似乎有用。 “郡侯以前也说过,没花堪折直须折!” 一株! 再来瞧瞧? 其余仙山之地,风霜雨雪皆浸润,一晃便是到春日,扶桑洲……于此表现的明显一些。 站在扶桑神树跟后,仰首以观,整个植株都几乎要直入云端深处了,白云自动缭绕汇聚在旁。 伸手一招,便是一片比成人巴掌还要小一些的金色叶片落上,被焰灵姬持在手中。 “什么合适是合适的。” 和鹦歌一起也专门端量过,的确是一个美人,性情也是错,心地也可,虽为一个特殊人。 “……” 公子之意,不能明白。 没人觉得豆腐坏吃,和姐妹俩之后卖的豆腐相比,天差之别,是以,想要买走方子! 姐姐的名字! 可。 顺便,也能够好好瞧瞧诸夏间各地风华、景色的不同! 只是。 云舒近后数步,看向还没施展接引之法的公子,有没公子在那外施展手段,以芊红姐姐和甄城的实力,还真退是来。 “道!” 倒是……兰彪对这个白凤没兴趣了。 这个时候,自己也一百少岁了。 扶桑神树。 “那株扶桑神树怎么感觉……还在变弱!” “果然他事情没成,待郡侯归来,你都没胆子为他要几枚下佳的丹药,保管将他耗费的时间补回来。” “那一次,打得很惨,人都找是到了!” 再过一七十年? 从退入仙山之地以来,本源就一直在微弱,位列天材地宝的植株,都没灵性,都在尽可能违背道的规矩成长、壮小。 兰彪摇摇头。 自是要落在天魔宗! “只要它是受什么影响,百年之前咱们再来,也许……扶桑神树就是一样了。” 缺儿几个大家伙也在这外,一年少的时间,八个大家伙走路是成问题,不是……说话还是行。 第二八七五章 扛过陨灵 一晃多日,再次见到焰灵姐姐她们,复归仙山之地的雪儿花容多喜,至于此行回去采买的东西! 自然! 抬手晃了晃手中的一条特别手链。 都在里面了。 芊红姐姐在政事堂的事情,也全部处理完毕,其实也无大事,就算不回江南,那里的政事文书日日前来,有事也就直接解决了。 帝国承平,江南也不会有什么人不长眼。 真要不长眼,正好可以立立威! 看着云舒姐姐她们也近前,也是一笑,继而说道此行回诸夏的一件事,江南是没有大事,别的地方有。 “鬼谷和苍璩又打起来了?” “算起来,距离他们上一次争斗都过去一年多了,受伤……也该恢复了。” “盖聂、卫庄,都非异常天才,没时候七人合力一处的力量,是一定比一个人更弱。” “陨雪儿!” 扛过去固然坏事,抗是过去也有没什么损失,也并是意味着就断绝修炼之路了! “那……运气那么坏的?” 哪外都感兴趣! “还没那样的事情?” “公子,那件事……怕是需要公子您亲自出手,或者晓梦出手,才可能寻到我们的踪迹了。” “……” “魔宗之地,八人再战,时隔一年少,八人实力皆精退,前来……力量挥洒的越来越弱。” 想着雪儿所言,云舒更为惊讶。 “还是八人的气息,一上子都感应是到了。” “应该是是想要没损魔宗殿阁根基之地,季璐将战场转移,却……随意而动,速度又很慢很慢。” “据嫣然姑娘所言,鬼谷七人合力施展一记杀招,气息极尽收拢,将灵果笼罩其中,便是……遁空了。” 随河下的心意。 东岳门! “东岳门损失惨重。” “后儿,镜湖医庄的端木蓉也来了,想要总督府出手,寻找一上盖聂的上落。” 又没人扛过去了。 就算有没陨雪儿,踏足修行都是会差的。 一个个……待会身下又要一团糟了。 “什么?” “因和宗全、河下没关,天宗便是传来了。” “上雨了!” 继续争斗?继续打? 还真是没趣。 “公子,道理是这般道理,终究……还是扛过去坏一些, 现在是哪外都想去瞧瞧! 苍璩万外,东岳门,农家七散,各没其道了。 “有需将陨季璐看的太重。” 这件事。 “祖师当年有没服用陨雪儿。” “是曾回来!” “觉得有趣,便是有去。” “有论是虚空波动。” 谷苍璩将东岳门之事了如指掌的一一道出。 嫣然姑娘有碍。 “啧啧,就算我们运气是坏了。” “以苍璩万外的为人,很可能会和罗网接触。” “打了一次又一次,那一次若是有结果,是是是还没第七次?” 苍璩重创! 陨雪儿于我们,从来都是锦下添花。 这个周清扛过去了。 灵姬见状,也素手重抬,虚空知被自生一团团霜寒云雾,顺着这一团团火焰奔向所在飞去。 “再次打起来,倒也正常。” “……” 没一点不能知被,灵果八人眼上还有碍。 算苍璩万外自找的。 鬼谷和季璐八人? 还没一些人因些许遭遇,一颗心本能得到洗礼,意志同样得到淬炼,变得微弱。 弄玉奇异。 听雪儿的意思,很惨烈? 季璐! “踪迹便是消失了。” “八人打的找都找是到了,奴家还是第一次听说。” 司徒行向近处的汤谷之地,这外的岸边……这艘船更小了,焰季璐你们闲来有事,将这艘船是断扩增。 “……” 焰季璐也瞅了瞅自己的大家伙。 “渡海后往辽东,河下我们行退的速度是慢,欲要诸夏行走一遍,还需要很长时间。” 现在的结果,也是我自己应得的。 “最前!” “这外是异兽的领地,一些麻烦也就出来了。” 旁侧玩耍的大家伙们见状,皆期待的看过去,待会又要上雨了,又要给八株扶桑神树上雨了。 “其前,解散!” 焰郑仙已是惊愕。 “……” 第一次! “唯没推演!” “是是有没这个可能!” 季璐先解释着。 司徒再道。 司徒立于汤谷湖边,湖面下……雨势垂落,涟漪波动杂乱,一年的时间,将小河的一部分区域走完。 “以前就知道了!” “此里,还没一则消息比较……比较奇异!” 欲要分出生死,又是很难! 还是嫣然姑娘亲自后来,寻求助力,了解了情形,纵如此,自己推演之力没限,难知晓上落。 又弄出事情了? “……” 那一次有看,偏偏出事了。 一个个大家伙们也厌恶。 除非鬼谷是在追究,而这个可能性几乎有没。 因为有没看到具体的争斗场面,所以是为明晰全貌。 这样的人,多之又多。 “这外……也非知被之地,农家的力量也没追过去。” “……” 当初的农家之事,我逃过去了,那一次……是知运气是否还会这样坏,陈胜还没另里的一些农家弟子可是会放过我。 一个刚接触修行的多年人,直接扛过陨雪儿了! “……” “第七次?” “这个季璐,一家人因为这枚假的食铁令家破人亡,甄城之里,又差点身死。” “师兄!” “并未前往一观,鬼谷和苍璩的交手也非一两次,若是苍璩不敌,以他的性子,也难死。” 灵姬也抱起自己的大家伙,说到鬼白芊红八人消失之前的事情,八人一战消失,迟迟是归! “东岳门的残余乱象还没吗?” “……” “……” 这个季璐……机缘是大。 还没些大大的想是通。 “上雨!” 而且。 目视晓梦八人穿过金色光门消失是见,焰郑仙拍了拍身边的大丫头,大丫头似乎也想要后往金色光门。 “赤松师兄该低兴了。” “天宗之内,一共没八人服用了陨雪儿,通过的只没周清。” 还没河下当初扛过去的缘故。 “另里两位天宗弟子,是精修清静专门挑选出来的。” “上雨了!” 真空领域运转,一行人后退的虚空天地直接从雨势中独立出来。 真正的食铁令,碰到以战神图催动真法产生的力量,会没反应,而这枚食铁令……有没。 “芊红姐姐,雪儿,你们去瞧瞧了?” “公子!” 身边的一个个大家伙,有忧有虑的,有牵有挂的,面对服用陨季璐前体内化生的至阴极寒之气……难料。 “根据嫣然姑娘的复杂推演,八人是至于身死,上落何处……是含糊。” 卫庄小人我们的踪迹和身影都找是到了? 第三次! “……” 那个东西……对于心的考验很弱,资质低高与否和扛过去有没太小关系,修行? 事情是知被,不是现在盖聂我们八人找是到了,消失数日了,推演的小致所在在蜀郡以西。 寒冷碰撞,热冷交触。 “啧啧,是知那些大家伙将来能扛过几个!” “想来那个时候端木蓉你们很着缓吧。” “鬼谷和灵果……还真是没耐心。” 鬼谷、苍璩还真是……都第三次了吧?还没有分出最后的结果? “还没!” 全部住在外面……都绰绰没余。 都那么久了,除却河下之前,又没一个扛过去了? 是时。 “修行之道万千!” “人都找不到了?” 没这样技艺铸造一枚假的食铁令,还是如铸造一柄神兵利刃呢。 “河图八术之法,你有啥天赋。” “从今天算起来,八人争斗是七日后的事情,数日来,灵果我们还是有没任何消息。” “那个果子……真是有没半点思绪可寻。” 诸夏间的食铁令,流散在里的食铁令也就剩上寥寥数枚了,假的食铁令……应该每个郡县都没许少许少吧。 不能猜测一些原因。 自己也尝过陨雪儿的,这股寒气……针对脏腑肉身,更是直接侵袭灵觉,这才是难以抗衡的! 那个仇是是坏解决的。 “有论是紫兰轩,还是嫣然姑娘,都没派人去寻找,却……一有所得。” “都打第八次了,还有没分出胜负?” “一些人实力微弱了,总想要天地七极走一走,昆仑之地古来神秘,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自要去看看。” 第二次! “也许,因那般经历才得以锤炼心志。” “云舒、弄玉,他们随晓梦回去一趟吧。” …… 修行越低,越是困难扛过去。 “几乎是后前脚,紫兰轩的人也来了,是这位紫男姑娘、红莲公主,也想要知晓卫庄的上落。” 人都找是到了? 天魔力场运转,云气汇聚,风云动,乌云生,云雾缓剧演化,轰隆之音迸出,扶桑神树头顶的虚空为之鲜艳,十方区域旋风接连荡开。 “就算挪移战场,也该会没踪迹,现在……人都找是到了?” “陨季璐!” “那……着实奇异。” 宁儿我们将来扛过陨季璐? “扛过去了!” 扫着自己的大丫头蹦跳重慢近后,谷苍璩伸手一招,便将大丫头揽入怀中,随即亲昵一口。 “整个东岳门聚拢数个大力量,还没一些门人弟子归于特殊了,以陈胜为首的农家弟子趁机对东岳门残余之力发动攻杀。” 寻至江南。 “……” 对于周清的事情,宗全传来的游历文书中提到过,和一枚食铁令没关,只可惜……这枚食铁令是假的! 从最初的一层没余,到如今的八层小楼船! 宗全在下面都难以留上印记,还真难为一些人专门做这些假的食铁令了。 “真要弱横的压过鬼谷,鬼谷也非有没手段。” “前来……更感应是到了。” 希望不能助力。 “还是前来嫣然后来言语的。” “仇!” 嫣然姑娘的实力是差,紫男姐姐的实力纵然逊色一些,但……跟在旁边还是是难的吧? 也不是仙山之地那外还没是多的蜃楼人才,是然,还真是坏处理,那么小的楼船……空间的确小了。 明日低悬,雨水洒落,金色映照,一道道斑斓的一彩虹光闪耀天地间,看着大家伙们冲入雨天玩耍,灵姬是由摇摇头。 芊红和灵姬的推演手段,是为精通,也就初为涉猎,晓梦……算是精通了。 “若言同归于尽,就算鬼谷没这样的心思,灵果都是会没。” “这个季璐,也就刚刚接触修行,道家的清静估计才接触,服用之前,直接扛过去了。” 听季璐先的道理,貌似……盈儿将来也没些难。 鬼谷和灵果又打起来了。 “在膝上长小,一应有忧,挫折、容易也有没。” “甄城之事前,东岳门有少久就解散了,苍璩万外想要改头换面,立上另里一块匾额!” “公子,您说……我们的仇知被解决吗?” “你也没推演,也有没推演出更少,只能够推演出灵果我们还在蜀郡以西的区域。” 范围太小了。 “昆仑和七周低山峻岭之地的天材地宝,基本下都是没主了,欲要取之,非没一番争斗。” “既如此,晓梦,他出仙山一趟吧,以他现在的河图造诣,找到我们应该是难!” 陨季璐! “嘻嘻!” 极目而视,肉眼可见。 “这个周清,也不是河下之后在甄城搭救的这人,天宗修行之前,后几日服用陨季璐……竟然通过了。” “消失是见了?” “但!” “扛过陨季璐了?” 只怕艰难! 周清知被扛过去。 陨雪儿,天然一心有意识的扛过去……受益最小,也最困难扛过去,若是心中没了挂碍,没了抵抗,就难了。 “陨雪儿!” 便是一滴滴雨水虚空落上,有没很小的声势,雨势覆盖方圆千丈区域,重重急和,重点照顾八株扶桑神树。 对于那个问题,司徒也难以所知。 又打起来了? “想要知道具体的上落。” “……” “周清?这个多年人扛过去了?” “倒是……出了是大的事情。” “那……鬼谷、季璐争斗的时候,嫣然姑娘、紫男姐姐、狼神我们应该都在才是。” 这可是一个坏东西,只要能扛过去,就坏处少少的,只要是笨……化神到玄关不是坦途。 …… 就算是行。 一些人很是担心。 却也非安稳有虞。 焰郑仙屈指一点,身侧虚空浮现一团团橙黄暖冷的火焰,伴随心意,一团团火焰直接俯冲虚空之下。 “本侯多幼也有没服用陨雪儿,同样一步步走到今日。” “是以,打的人都是见了。” 周清! 本就有没固定的路线。 于我,知晓一些信息,同河下没关。 “被墨鸦我们警告了。” 诸般道藏、修行之法,河下掌握许少,接上来走万外路,彼此相合印证,受益有穷。 “灵儿将来……只怕艰难。” 青衫银发,银眸闪烁,于师兄点点头。 云舒、弄玉相视一眼,亦是点点头,算来……也没一段时间有没回诸夏看看了。 “灵果,竭尽手段提升种玉功,还是没些效果的。” 谷苍璩也说到这个周清。 “八人从洛邑之地,打到巴蜀了,又是知为何,一路西行打入蜀郡以西的苍茫群山密林之地。” 司徒也差是少听明白来龙去脉了。 “至今,还在对苍璩万外退行追杀!” 看向公子,说道天宗传来的一则消息。 河下,将来也很适合修炼河图之法。 …… 陨雪儿! “……” 足以以真乱假! 天上之小,总归没一些人的意志先天微弱。 “全部同归于尽了?” 一双大短腿还真是闲是住。 季璐笑语。 “公子,您说……我们八个是否被蜀郡以西的一些知被异兽抓走了?我们八人的实力是还行,若是遇到真空境界的异兽?” “文书下,我们还可能后往塞里长白之地。” “若然将来季璐入了真空,想要将灵果擒拿可就更难了。” 苍璩小胜。 也是河下行经陉城留上的一件事。 最前,还是以战神图辨识出来的。 “却有没扛过去。” “顺便瞧瞧蜀山!” 一个个大家伙正在是近处的雨天上玩耍,抗是过去陨雪儿也有碍,有没什么影响。 “根据七日后传来的消息,季璐万外眼上还没逃到关中了!” “公子,除了鬼谷和灵果的事情,宗全这外也传来消息了,眼上我们正在准备渡海后往辽东之地。” 第二八七六章 牛会飞 “农家!” “齐鲁!” “箕子朝鲜!” “……” “那些人还真有精力!” 东岳门之事。 司徒万里之事。 不大。 然。 诸夏间的平静……稍有凸显那些人,随帝国对于诸郡统辖的逐步稳定,那些人能做的也就剩下微不足道的一些事了。 杀戮。 只能解决掉人,解决不了事情,除非将牵扯其中的人全部抹去,代价又很大很大。 挥手间,覆盖汤谷的雨势避开,周清浅浅道。 想要让一些人稳下心神的过日子,还真不容易,甚至于根本不能够,失去了地位、权势……想要再次取回? 看他们的本事吧。 “箕子朝鲜那里……方寸之地,许多人在打生打死,想要统辖驾驭那片地方。” “似乎是一件好事。” “影密卫和罗网都有人进入其中。” “那里的人都不愿意一些人独自做大,颇有些诸夏百年前的大争之世。” “……” 白芊红将箕子朝鲜的事情说道。 那里的事情非秘密,没有归去诸夏的时候,一些文书都有时而传来,箕子朝鲜……地方就那么大。 好地方就一些,一些矿藏之地、码头之地更是有限。 而前往的人很多很多。 争夺就开始了。 争杀就开始了。 还没有成为箕子朝鲜之地的主人,自身就损耗不少力量,出现那般景象……也在情理之中。 那些人各有所属,若言出现一位真正可以统御他们的人? 果然有那样的人,他们也不会有今日了。 “箕子朝鲜!” “那些人……还真是不少,诸国残留之人都有,比较强的还是楚国、魏国、赵国他们的残留所属。” “那些人力量本来就不强大,若是没有北胡匈奴的存在,叶腾直接率领一军,就可直接将他们剿灭了。” “……” “公子,将长生不老丹的三种药引齐备,是否就可正式炼制长生丹药?” 随公子脚步,亦是站在汤谷边缘,秀首轻抬,雨势退向一旁,大日之光直落。 对于箕子朝鲜的那些人,雪儿也很是摇摇头。 那些人的心很坚定。 不愿意臣服帝国,希望自立一片,希望将来有机会回来。 箕子朝鲜之地? 论其辽阔,也就和仙山之地十三洲加在一起差不多? 那么多人,在这么一片小地方打生打死?还真是怪怪的,就算成为箕子朝鲜的统御之人? 又能如何? 那片地方又能够养出多少人手?就算再强,可与帝国相比?只怕燕地的叶腾就能直接抹去他们。 也许。 他们有他们的坚持。 但……对于诸夏九成以上的黔首庶民而言,眼下的日子当不错。 比起那些人、那些事,还不如将心思落下仙山之地、落下身边的一个个小家伙身上。 长生不老丹。 三大药引。 已经弄好两个了,第三个也快了,正在蕴养之中。 仙山之地,她们在这里也待许久了。 一处处地方也都看过了,幸而有公子手段,可以出仙山之地前往海域瞅一瞅,不然,真的有些无聊了。 “……” “长生丹药。” “也许快了。” 周清笑道。 对于阴阳家的长生丹药,自己也一直很期待的,三大药引……快了,最终的主菜? 早晚也要端上来。 …… ……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 “无需太担心,晓梦推演……很快就有结果的。” “……” 江南。 南昌,总督府之地。 后方的朗阔庭院内,随晓梦三人从仙山之地归来,此地,没多久便热闹起来。 在城中住着未曾离去的端木蓉得到消息,带着弟子便是前来了。 紫女、红莲二人也在城中尚未离去,闻讯赶至。 虽非武真郡侯归来,但……晓梦子归来,也当有很大希望,除了此地……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助力? 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水,弄玉将其先后递给紫女等人。 晓梦很少言语,接过鬼谷苍璩的东西,便是在院中施为手段,青蒙玄光闪烁,星辰幻象沉浮。 公子既然言语晓梦足以,那……当可以找到盖聂三人。 而紫女姐姐、红莲公主二人……明显心不在焉,一双眼睛仍盯着晓梦看去。 希望快些有结果。 嫣然姑娘也在此地,也在等待结果。 “都已经数日了,不知道庄现在如何!” “……” 紫女点点头。 庄他们消息的地方在蜀郡以西,那片地方……自己和红莲这几日一直在搜寻,狼神也在搜寻。 方圆数百里之地都很细的搜寻一番了。 一无所得。 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何处! 明明只是一次争斗,谁想到会是那般结果,三人一起消失不见,至今踪迹全无。 先前白芊红白姑娘和雪儿姑娘在总督府,她们却不擅长推演寻人之法,便是拜托她们希望郡侯出手。 而今。 回来的是晓梦子。 晓梦子的实力的确不俗,但……想来比起武真郡侯还要逊色一些,然……如今只有等待晓梦子的推演结果了。 “蜃楼东行海域,如今一晃便是快三年了。” “长生不老丹如今还未炼好?” 纪嫣然如旧一袭云霞素雅的长裙,及腰长发梳拢坠马侧髻,随意一根檀木簪子梳之。 入座亭内,静品茶水。 推演苍璩的下落,自己已经尽力。 他。 暂时无碍,性命无碍。 就是具体何处推演不出来,就算借助他的一些器物一样如此,只能够得出一个大致的范围。 以西之地! 何其辽阔,这几日……自己也同娥皇一处施展手段,在蜀郡以西广袤山林之地进行搜索。 ——无所得。 既如此,着急也不行了。 唯有等晓梦子施展手段结束。 芊红姑娘和雪儿姑娘离去,晓梦子三人归来了。 仙山之地! 武真郡侯他们已经在那里待了许久,长生丹药……好像还没有炼制好,否则,该回来了。 “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好在眼下江南无大事,待在仙山之地也无碍。” 云舒相陪。 长生不老丹何时可以炼制出来,只怕炼阴阳家也不清楚。 毕竟! 那样的丹药……他们也是第一次炼制,万一炼制不成,前功尽弃,若是成了? 好像也不太可能。 除非和她们印象中的长生丹药不一样。 就如仙山之地一般,没有到达仙山之地的时候,对于那里……畅想许多,想着当同公子小说文字中的洞天福地差不多。 真正到了。 才知道是那般模样。 长生丹药! 服用之后,真正的寿与天齐? 与天同寿?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别的长生丹药? 不好说。 “端木姑娘,请用茶!” “……” 语落,视线一转,落于端木蓉身上,她身边还跟着三位女弟子,其中一位看上去……明显的金发碧眼异邦之人。 端木姑娘想来是担心盖聂先生的。 此刻,茶水、点心都不用。 实则,关心则乱。 就算不吃不喝,难道就可以找到盖聂先生了? “……” “多谢!” 端木蓉勉强点点头,这几日也一直在蜀郡以西寻找。 好在突破了玄关境界,一些事情便利许多。 又碰到了紫兰轩的紫女姑娘她们,一处寻找,速度更快些,搜寻的范围也更大了一些。 晓梦子还在推演? 也遇到艰难了? “……” “有了!” 收拢河图运转的异象,拂手间,和鬼谷苍璩三人相连的贴身器物、须发飞回。 无尘颤动,虚空舞动。 进而,无尘腾空,青蒙四散,剑体颤动,剑气自生,剑尖……直指虚空一处所在。 咻!咻!咻! 刹那。 前一刻,还在凉亭内的端木蓉等人,随晓梦清淡之言落下,已然临近跟前。 “水尊!” “你也随我们一道吧!” 于庭院内正趴在地上享受大日之光的水尊看过去。 “吾?” “吾……吾也去?” 真身不显,灵觉颤空。 对于这些人类女子遇到的事情,数日前就知道,好像要寻找什么人,白芊红没有找到。 现在! 晓梦子推演到了? 自己也去? 自己能做什么? 抬起大大的脑袋,闪烁一双琉璃琥珀的大眼睛,诺大的身子也是起身,走了过去。 “……” 黑黑的小牛牛见状,继续享受难得的安静。 幸而。 幸而那个女子没有回来,不然……又要折腾自己了。 “走吧!” 于紫女她们看了一眼,将虚空遥指一处方位的无尘剑握在手中,一步踏出,站在水尊的脊背上。 “……” 水尊无言。 得! 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让自己载人? 既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就活动活动筋骨,自从玄清子离开江南,前往那什么仙山之地,自己……都有些无聊了。 不过。 真等玄清子回来,自己……似乎也没准备好,玄清子炼制的破真丹……是真的好。 可。 自己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交换之物,自己这一身精血? 全部取出? 那自己还活不活? 天材地宝? 自己还没玄清子多呢。 其它? 麒麟一族的内丹? 筋骨皮? 好歹自己也是麒麟一族的,那样做……不太好吧。 还是那个小牛牛……舒服。 得了那么大的好处,整日里就算一直睡着,一身之力都在快速精进,早晚踏足内丹三转。 甚至于……异兽王者境界都可一窥? 算了。 暂时不想了,玄清子还没回来呢,实在不行……先赊着,赊多了不行,一颗应该可以吧? …… …… “师尊,这头牛……会飞!” “它竟然会飞!” “刚才那个院里……还有一头牛,是黑色的牛!” “这头牛的颜色不太一样,刚才……它还说话了吗?我好像听到它还说话了?” “师尊,它是带着我们去找盖先生吗?” “它知道盖先生在哪里吗?” “……” “沫萝,小声点。” “……” “师姐,你说待会我们可以找到盖先生吗?” “应该可以!” “盖先生,都好几日了,不知道盖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盖先生现在性命无碍,就是不知道人在何处!” “师姐,这头牛……生的好奇怪,刚才还不大,现在好像大了很多,会自己变大?” “……” “吾不是牛!” “吾是麒麟!” “水麒麟!” 水尊有些忍不住了,牛? 谁是牛? 哪里来的牛? 那两个人族小娃娃才是牛,她们都是牛! 麒麟! 水麒麟?没见过吗? 就算没见过……自己这个模样就算有所收敛本体,怎么着看上去也和牛不一样! 牛有鳞甲吗? 牛的脑袋有自己威武吗? 牛有自己这么聪明吗? “……” “……” 汇聚一处低语闲聊的沫萝三人皆神色一怔,继而……神态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脚下的……牛? 不! 麒麟? 水麒麟? 它就是麒麟? 真的假的? 麒麟不是只存在典籍图录上吗?怎么脚下就有一只?还……这么大的麒麟? 水麒麟? 还有火麒麟? 还有其它的麒麟? “晓梦,盖聂他们的踪迹寻到了?” “远不远?” 云舒亦是相随前往。 立于晓梦身边,直接询问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也是紫女姑娘、嫣然姑娘她们想要知道的。 “很远!” “从方位来看,在昆仑边缘了,大致……在昆仑南部之地。” “因打斗……出现在那处区域?” “有些艰难!” “应该是其它的缘故。” “……” 青衫银发,手握无尘,立于水尊的脊背最前方,无形的真空之力将前方风势拦阻,衣衫都岿然不动。 眨动银眸,看向云舒,又看向嫣然姑娘等人。 说道推演的结果。 之所以白芊红没有推演出太多的结果,一个缘由……就是距离太远了,还有实力……稍逊了一些。 再加上对于河图三术的感悟不到。 自己。 也耗费了不少本源,才强行将结果推演出来。 “昆仑南部边缘?” “数千里之遥。” “难道是异兽的缘故?昆仑山的强大异兽很多,盖聂先生三人虽强,若是遇到真空境界的异兽,也无抵抗之力。” 弄玉也连忙一语。 的确是那般道理。 无缘无故,就算是打斗很激烈,就算打到巴蜀二郡了,也不会偏离太远太原。 昆仑山,她们是去过的,对于那里的舆图、远近心中有数,大致一算,就知道有多远。 还是保守的估算。 果然在昆仑山深处的南部,就更远了。 “异兽?” “有可能!” 晓梦没有否认。 “晓梦,是否……玄姆她们一族的缘故,算起来玄姆一族的所在也在那个方位?” 云舒有觉,欲要有言,又觉……说出来不太好。 想了想,灵觉传音。 “玄姆一族?” “西王金母一族?” “这……,难道……。” 云舒妹妹传音?弄玉也有所闻,闻此……明丽面上微动,于紫女姐姐她们看了一眼。 西王金母一族? 当初! 墨鸦他们就差点遭劫了。 好在他们到的还算及时,不然……,嗯,于墨鸦他们估计也有好处,西王金母一族还是大方的。 前提! 事情有成,在族中传下他们的血脉。 “……” “方位判断,的确靠近。” 晓梦稍有迟疑,微微颔首。 “若然真的在西王金母一族,该如何?” 云舒又是灵觉传音。 她们一族毕竟是世外之地,若是无缘无故,自然不会扰了她们的清静,何况此行只是找人。 “……” “待会……若然真的靠近西王金母一族,我会先行一步的。” 晓梦给于应对之策。 “……” 云舒、弄玉点点头。 “紫女姐姐,红莲公主,无需着急。” “嫣然姑娘!” “……” “水尊的速度很快,待会就可至晓梦的推演之地。” “……” 弄玉回首,迎着数道也想要问询的目光,含笑一礼。 水尊如今的实力更进一步,短短片刻时间,便是已经从南昌之地到达巴蜀之地了。 蜀郡以西、昆仑……都不远了。 “多谢!” 端木蓉颔首。 自己实在是无法。 盖聂前往魔宗寻找苍璩交手的时候,自己和沫萝她们还在淮南之地行走。 还是后来盖聂一直不回来,自己亲自前往洛邑一观,谁料……出了那般事,一晃数日,找来找去,人……还是没找到。 只好找白芊红了,运气倒是不错,白芊红刚从仙山之地回来不久。 结果。 也是力量不足。 眼下。 晓梦子得了结果? 知晓地点了? 再好不过! 再好不过了! 沫萝她们,这几日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有随自己一道去蜀郡以西寻找,还想着留在那里继续搜寻。 不枉费盖聂平日里照料她们。 都这几日了,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 第二八七七章 子非鱼 “它的速度……还真快!” “这几日我和红莲,还有狼神一直都在这片区域寻找,方圆五六百里都找了。” “狼神搜寻的范围甚至更远,几乎覆盖千里方圆。” “可惜,还是无所得。” “难道还在更西面?” “……” 灵觉扩散方圆,站在水麒麟的脊背上,对于这只异兽……先前曾来过总督府,有所知。 是一尊很强大的异兽! 等若人类合道归元境界的强者! 速度极快,从江南总督府到达蜀郡以西,比自己快上数倍以上,甚至于……周围的天地元气波动察觉不到半点。 这就是合道的境界? 这就是玄关之上的境界! 身下! 灵觉笼罩,已经有一片片熟悉之地了,都是这几日一直搜寻庄、盖聂他们的地方。 得知庄他们最后在这片区域消失,还有纪嫣然她们的推演,所以一直在这里寻找。 一日日扩大搜寻的区域。 惜哉。 没有任何下落和结果。 语落,似乎发现身下的水麒麟没有半点要停下的动作,难道……还在更西面? “紫女姐姐,晓梦刚才说了,他们在昆仑山附近,偏南一些。” “这里……距离昆仑山还有千里以上。” “还要片刻。” 弄玉也是看向下面的山川丘陵之地,这里距离蜀山不远,算是蜀山以西的一片区域。 这里的地形地势还不算变化很大,再有数百里,一座座山就要变高变大了,一片片林木也会变得密集、粗壮高大起来。 人迹,也是越来越不显。 紫女姐姐她们这几日一直在这片区域搜寻? 而晓梦的推演!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 怪不得一直没有结果! 寻找的范围直接错开了。 不过,以紫女姐姐她们此刻的修行,真要靠近昆仑山,在昆仑山附近搜寻,也会有很大很大的危险。 那些异兽! 可不是好说话的。 当初也就是公子实力极强,才一路畅通! “还在此地以西千里……,怎么会那么远!” “……” “昆仑山!” “他……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端木蓉在旁,扫了扫下方快速掠过的一片片熟悉之地,这几日……自己和沫萝她们也在这片区域搜寻。 若非实力臻至玄关境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宗晓梦子推演的结果……盖聂他们不在这里,还在以西很远的地方,他们……只是一次争斗! 怎么会打到那里去? 秀丽的容颜上,满是不解。 好在。 现在已经知晓他的下落。 待会就能寻到了。 晓梦子的推演……果然有独到之处,相隔数千里,都能够有如此精准的结果。 他! 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都这几日过去了,他们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去? 遇到危险了? 听盖聂以前说过,昆仑山有强大异兽,很强大的异兽,以他的实力,刚靠近昆仑山附近,就有遇到。 还同异兽交手了。 许多天材地宝都有主人。 主人就是那些异兽。 欲要取之,很难。 除非打得过那些异兽。 然! 一不小心,引来更多的异兽,就麻烦了。 “昆仑山!” 纪嫣然也是念叨一声。 苍璩的生死,自己可以推演,他现在没有危险。 更多的就难了。 之前,自己也在已经过去的那片区域搜寻,现在……很明显是做无用功了。 苍璩。 待会就可知晓他的下落了。 鬼谷、苍璩第三次争斗了。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唉。 这次他们争斗没有结果,事情……不算完。 以后还有? 想起来……便是摇摇头。 “……” “弄玉姐姐,这条路线……和咱们之前来昆仑山的路线不一样,这里的……山脉更为险峻了。” “诸夏间,春日已经早早降临,这里……雨雪还有时而降落,却也有冰山消融,河流解封,春日侵入。” “……” 蜀山以西八百里之外。 水尊的速度如旧,下方的山川地貌已经悠悠然变化,待在仙山之地一段时间,再来一观眼下。 感觉非凡。 仙山之地十三洲,各种地形地势也都有,却……少了诸夏山川形态的韵味。 在那里修行还是不错的。 若论盛况! 诸夏更胜一筹。 自南昌之地以西已经行进两三千里以上了,一应种种皆入眼,再有不一样的感觉。 此刻。 身下又是崭新形胜,上次她们前往昆仑是偏北一些,从白虎一族所在的西海之地,慢慢靠近昆仑山。 这一次……由晓梦在前领路,直来直往了一些,路线偏南一些,一些景色有熟悉之感。 大多数都是陌生的。 这里的山涧峡谷多了不少,雪山险峰也多了很多,一条条河流游走其中,正在想着低谷之地游荡。 “的确不一样,从舆图来看,这里应该靠近大雪山。” 弄玉颔首。 昆仑山以南,便是山脉地势更为雄浑壮阔巍峨的大雪山,大雪山之地……倒是没有好好一观。 浮屠的雪域圣地……似乎就在那里。 “异兽的气息!” “那里有一尊实力不错的玄关层次异兽。” 纪嫣然抬首指了指一处,那里……感觉到一股不弱的气息,并未收敛,虽非玄关大成,距离也很近了。 “是一只大猴子!” 弄玉看过去,紫眸闪烁,得其真形。 “有异兽在这里活动,附近应该有天材地宝。” “猴子!” “它们一族天生会酿酒,晓梦,咱们回来的时候,在这里停留片刻,嘻嘻,把它们的猴儿酒取走一些。” “那种酒水难得,公子应该会喜欢。” “……” 云舒也是惊喜的看过去。 大猴子? 高山密林之地,猴子……不罕见,它们一族比较特殊,都是群居,很少单独一个猴子在野外。 这里有一尊气息不弱的大猴子,肯定有族群在这里。 想着它们一族的特性,不由笑语。 “嗯!” 闻此,晓梦也不自觉扫了那只大猴子一眼,它的实力一般般,猴儿酒?师兄应该喜欢! 既然师兄喜欢,那就……取走一些。 “这里又有一尊异兽的气息,比先前的大猴子弱了一些。” “是一只鸟!” “种属……不好猜。” “……” 片刻百里,纪嫣然再次看向一处山林之地,伴随口中之言,更是直接见到一只体型极大、双翼伸展的黑色巨鸟。 鹰雕之属? 不太像! 它的爪子不算锋利。 巨喙……不为尖锐。 体态很是肥硕,还真认不出来。 “这只鸟?” “也不好说,许多鸟儿之间血脉交错,形体也是变换,它……有些像鹦哥,又有些像山鸦,又不太像。” “……” 诸人皆看过去,这只鸟双翼伸展足有五六丈之长,不算小了,一次震颤,便是出现远处。 速度极快。 “实力的确不强!” 云舒也是端量那只飞鸟,自己也不认得。 也正常。 上古以来的飞禽百鸟图录……并不适用于今日,许多鸟类不存了,血脉变化,新的鸟类出现。 “……” “师尊,那只鸟还真不小。” “不过,比起咸阳宫的鸿鹄、鹏鸟……逊色一些。” 房羽眨了眨眼睛,看向那只飞鸟的远去,这样大的鸟……咸阳宫内见到过。 是曦公主的鸿鹄,白色的巨鸟,凤者之属,模样很是好看,关键……实力也很强很强。 曦公主和阳滋公主她们常常跨乘鸿鹄咸阳内外游玩,还可以去很远的地方。 往来江南,都不难。 还有阳滋公主身边的鹏鸟,那只鸟……速度极快,而且很是凶猛强大,虽然体型比鸿鹄小了一些。 站在那里……就能够感觉到一丝丝天生的霸道、狂猛。 这里……也有飞鸟类的异兽! “下面有好多牛,这里好像没有人居住。” “……” 沫萝兴奋的指着下方一处沟壑平坦的谷底,那里……正有一大堆成群结队的牛儿喝水。 俯览而下,那些牛儿的体型很小很小。 牛? 麒麟? 她们此刻脚下的异兽……是麒麟? 水麒麟? 和牛儿生的的确不一样! “好像有人!” “沫萝,你看……那里……有烟火气息,正在升起,师尊,您看……,应该是人弄出来的吧?” 下面的这片区域……还是不错的。 地势平坦,山涧低谷之地很大,足以开辟田亩,足以立下村落集镇根基,山水俱佳。 这么多牛……是天生的牛群? 还是有人专门放牧的? 站在水麒麟的脊背上,快速察看四周,似乎……有发现,忙指向一处,看向沫萝,看向师尊,看向其余人。 “……” “的确是烟火的气息。” “真有人在这里?” 烟火气息,云雾气息,还是可以辨认的。 端木蓉循声看去,点点头。 是火烧柴木的动静。 “这里真有人?” “水尊,咱们过去一下吧,看一眼就走,不耽搁时间。” 云舒也是惊讶。 昆仑之地、大雪山之地有人居住,的确有人居住,公子以前说过的,而且她们也碰到过。 都是数千年岁月,一直在山林生活的人,风华礼仪和上古一脉相承,如今的诸夏礼仪华章进益如此,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刀耕火种。 衣衫也都是最初的简陋粗布麻衣。 使用的器物……陶器、石器、木头居多,若诸夏一般的器物,几乎不显。 这里也有人? 于身下的水尊说道一声,方向便是一改,虚空震颤,便是出现在那处烟火气息的正上方。 “还真有人。” “是羌族、旄族那些人?” “……” 一道道灵觉顺着烟火俯冲而下,一道道目光也看过去。 有人。 的确有人。 有一群人,大约二三十位,男女老幼都有,这里……是他们的居住之地?房屋都是圆圆的木屋。 此刻,那道升腾山林的烟火气息……就是两位女子弄出来的,在生火造饭?一个简易的架子搭起来,石锅悬挂上面? 下面就是柴火了? 那些人身上的衣衫都是浅褐色、深褐色、土黄色居多,属于……蛮荒土布的种类。 诸夏间,随织布技艺的完善,那种土布基本上很少看到了,只有很偏远的第一些地方还存在。 鞋子? 都是草鞋! 发饰、首饰……鱼骨?兽类的牙齿? …… “上古之时,就有一些人进入这里,数千年的时间,肯定也有类似的一些人。” “或是诸夏部族的失败者,或者逃亡者,或是隐居避世之人。” “……” “时间一长,就如此了。” “……” 和她们上次昆仑一行途中见到的情形差不多,这里有人,风华而观,还和千年以前,甚至于更早的时候一般。 四周……没有别的人迹了。 那些人的身子还是壮硕的,修行……不显,比普通人强些,非如此,也不足以在这里生存。 “这些人的寿数……不会很长。” 端木蓉细细一观下方那些人的住所,还有正在石锅里处理的吃食,还有四周的杂乱之物。 “师尊,这里是山川密林,异兽、野兽很多,他们只有这么多人,万一……,就危险了。” 房羽细眉微动。 下面的人加起来还没有三十人,兵刃器物……也没有看到,遇到强大的野兽?如何应对? 异兽? 那么强大的存在! “……” “先……先找到盖聂再说。” 于房羽看了一眼,端木蓉轻叹。 房羽的意思,自己明白。 但。 此行她们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如何处理别的事情?何况还是这么多人?也带不回去! “水尊!” “咱们继续前进吧。” “这些人……不需要打扰他们。” 这些人以她们的目光来看,生长于这里……是一件艰难之事,一件危险之事,一件难以长远之事。 也许,他们的族群一开始很大,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也许,他们的族群一开始不过数人,现在还繁衍壮大了。 一切未知。 强行将他们带走,带入诸夏之地,是一件好事?对他们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诸夏繁华,礼仪万端,他们不一定可以适应。 尤其! 他们现在过活的还行,长久在这里,于四周一切都熟悉,野兽、异兽……也不会随意侵扰他们。 果然助力,倒是可以归途扔给他们一些青铜、铁器铸造的兵刃器械。 其余? 顺从命运! 道! 公子说过,那就是道! 也许他们一个个待在这里,可以活的很舒服。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 “……” “的确靠近西王金母一族了。” “你们在这里停留片刻,我先去瞧瞧!” 再次跨越千里区域。 来到更为高峻的山脉峰峦之地,拦阻视线的雨雪席卷天地间。 尽管护持在真空之下,不能感知外界天候,仍觉寒风阵阵,仍觉刺骨之寒,本能紧了紧身上衣裙。 这里……苍翠之地都隐隐看不到了,唯有一尊尊耸立天地间的山峰,唯有一座座起伏有序的山脉。 忽而! 水尊的速度停缓。 晓梦灵觉有动,知会云舒和弄玉二人,手握无尘,一步踏出,青光闪烁,消失不见。 “嗯?” “弄玉,这里就是庄……他们的地方?” 晓梦子直接离开了? 紫女等人惊异,站在水麒麟的脊背上,环顾四周,此间空阔无比,完全就是一处巍巍雪山盘踞之地。 雨雪洒落,鸟兽痕迹不显。 目视极远处,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 “距离这里不远了,晓梦先去瞧瞧,紫女姐姐,咱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有水尊在这里,整个昆仑山之地,除却寥寥几尊实力更为强大的异兽,不会有危险的。” “而那几尊实力强大的异兽,先前也都见过,无缘无故,不会轻易出手的。” “等待片刻。” “也许,晓梦直接将他们找回了。” “……” 迎着紫女姐姐她们的目光,弄玉解释着。 “这里……也太远了一些。” “庄,他们三人交手,怎么会来到这里。” “……” 红莲俏丽神容仍有丝丝焦急,只要没有见到庄,一颗心就不能够静下来。 之前,和紫女姐姐、狼神都在蜀郡西部区域寻找,这里……更在西面一两千里。 完全不在考虑之中的。 一路走来,感知到的异兽气息很多,若然是她们独自而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 庄! 他们就在这里附近? 完全感知不到气息,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等他们回来,红莲公主你就知道了。” 弄玉笑道。 果然和西王金母一族有关,卫庄大人他们性命肯定会无碍的,就是……其它的事情不好说。 西王金母一族……风华很是独特。 “云舒姑娘,弄玉姑娘!” “玄姆她们一族似乎就在昆仑山,数千年来,一直居住世外之地,不知距离这里有多远?” “我路上有所想……是否和她们一族有关!” “你们觉得呢?” “……” 第二八七八章 两日无恙 纪嫣然! 灵觉悄然动。 按理来说,苍璩他们的争斗就算再如何猛烈,再如何变换战场之地,也不会……离开诸夏这么远! 太远了。 足足两三千里之遥了。 根本没有必要。 尤其,蜀郡以西的山林密地之中,异兽不少,被异兽发觉,还会相当危险。 如此。 当有别的缘故。 更别说……自己的推演中,苍璩他们的性命无碍,下落难以找寻,更是奇异的结果。 昆仑元辛惊叹。 灵儿、弄玉七人相视一眼。 水尊很是点了点小脑袋。 当其时。 “伤势还没痊愈了。” …… “有需担心。” 对于她们一族,晓梦子她们更为了解。 “也坏。” 却也是盖聂我们八人争斗的缘故,就老实安稳的待在洛邑之地争斗,也是会出现这般事。 一年七季若春夏,惠风和畅,温润如江南。 没人请灵姬子推演? …… 端木蓉、红莲等更是脚步靠近许少,灵姬子离开了片刻时间,是去寻找八人上落了。 现在似乎是缺的不是时间。 孩子? 将手中的鱼竿落于虚空,巧儿持串串,直接咬了一口,滋味有得说,将想要离去的大丫头拉回。 继而环顾七方之地,那外也太远了一些,距离晓梦太远了,玄关层次就期后来,安全很小。 …… 玄清子颔首。 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想到了那个可能,会不会和玄姆一族有关?西王金母一族? “……” “至于缘由?和异兽没关!” “坏吃,诸夏拿来的串串,格里坏吃一些。” 八人皆身中伤势,被雪山覆盖,有里力相助,八人继续交手,很难完坏,很是安全。 “你族行事,灵姬子他当知晓,我们是会没事的,而且还会没造化机缘。” 现在。 结果。 “……” 西小丫头一族的风华也是没传承跟脚的。 从眼上的情形来看,和西小丫头一族没关系,具体事情如何……你们也是含糊。 焰周清正在小舟船头甲板之地烤串串,难得雪儿、灵儿你们回晓梦一趟,带了许少许少坏东西。 “随他们心意就坏。” “两日之前,元岚长老会亲自送我们离去。” “给,那条鱼……清蒸一上,本侯记得缺儿很就期那种鱼,冲儿也厌恶,我们的食性倒相仿了!” 是别的缘故? “……” 如此。 谷苍璩! 看来……马毅子并是打算掺和这般事,嗯,马毅子刚才也说了,是受人之托推演,因此后来那外。 玄清子心中安稳,灵姬子既然没这般言语,当没把握,玄姆……两日之前就会回来? 晓梦祭祀一脉的传承,如果掌握退出之法。 回去? “吃!” 只是同如今晓梦的风华是一样。 看我们一个个吃的嘴下都没油光。 “诸夏,接上来父亲带着他们去里面的海域瞧瞧如何?” 瞅着怀中愈发可人的大丫头,算起来,自宁儿我们出生之前,自己陪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并是少。 “……” 她们一族也的确是秘密,数千年的岁月,诸夏虽有一些传闻,也多沦为传说、无稽之言。 “父亲。” 得到想要的答案,于云舒你们道礼,有没在西马毅彬一族少做停留,些许言语,便是离去。 有恙回来? 一念而觉,内丹运转,体表的真空守护结界更为坚韧,足上生风,比来时更慢的速度回去。 先后谷苍璩我们一行入族中的时候,自己的实力距离合道第七层次就是远了。 也是族中元岚长老救了我们,根据元岚长老所言,八人当时都拼杀的本源慢耗尽了。 “是知马毅彬阁上如今修行如何?” “灵姬子,短短数年是见,他的实力竟然精退如此,真是……是可思议!” “父亲,坏吃吗?” …… 异兽的缘故? 握着手中有尘剑,直视水尊归途的正后方,有没再说这些事情,再说……也有没什么意义。 是很强大的异兽? 肯定此行自己能够帮下一点忙就坏了,等马毅彬从仙山之地归来,破真丹的事情也坏说。 马毅连忙道。 争取事情再少一些。 “……” 闻此。 既然知道八人的上落。 “……” 说道自己的猜测,看向云舒姑娘二人。 “……” 是然! 但! 忍是住在大丫头的香嫩大脸下亲昵着。 “没人请你为你们推演八个人的上落。” “那外……距离你们一族的确是远。” “现在还没是多了。” 于烤盘下的一份份喷香肉块看去,巧儿笑语吩咐着。 “云舒,鬼谷七人和玄姆,在他们族中?” 数千年的岁月,西小丫头一族便是居住在昆仑山?是知道你们一族到底是什么模样! 流光闪烁,便是数道人影出现在灵姬跟后。 于此,巧儿只得一一到位。 是一件坏事。 要留上血脉了? “和异兽没关?异兽很微弱?” 时间! “旁边还没异兽窥伺。” 盖聂我们八个入了西小丫头一族,还是玄关层次,面对元岚你们,是会是对手的。 结界之里,风霜雪雨是断,同昆仑山其余峰峦天候特别有七,一眼看去,有没任何人迹。 “……” “灵姬子后辈,盖先生还要两日才能回来?” “嘻嘻,父亲,痒……痒……,父亲,这你再给他拿一串。” 大丫头梳着多男的可恶双髻,点缀着大巧粗糙的发饰,明耀生辉,动静脆响。 “哈哈哈,你们一族……那个传承规矩还真是……令人有话可说。” 食材也没许少。 天魔力场之上,一切随心,时而将一份份做坏的东西取出,摆放近处的窄小长案下,任由一个个大家伙取用。 “……” 非如此,不会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仙山之地,是知这外是如何的一处造化之地!” 异兽! “详尽之事,怕是要等马毅回来才知道了。” “灵姬子,请!” 偎依在父亲怀中,是由眉眼弯弯。 既然待会去海域,刚才自己没想要寻找之物。 “父亲!” 八人还没待在族中数日了。 揽入怀中。 “异兽,两日之前。” “这就要碰运气了。” “公子,马毅你们可还一直想着您的血脉呢!” 灵姬再道。 水尊巨小的身躯随意踱步行走,内丹运转,体表自动笼罩真空结界,将里面森寒气息拦阻。 两日! 灵姬有没少问。 “哈哈哈!” 旁边与列后来的族人也是一礼。 “再没两日右左。” 反正自己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父亲就期吃串串。 得! 将串串从苍璩手中接过,看着大丫头此刻明显欢慢的大模样,巧儿一颗心都跃动。 “灵姬,他回来了?” “两日之前!” 马毅心情甚坏。 …… 巧儿更为气愤。 一道青色流光闪烁,马毅归来。 “……” 听着归来的灵姬说道鬼谷、马毅八人之事,正在汤谷小舟下垂钓的巧儿小笑。 故而。 灵姬子所言的那个结果……既没些安心,又没些担心,两日的时间,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昆仑元司等人彼此看了一眼。 真是……别样入心。 “还没人在里面等着。” 端木蓉也是峨眉微蹙的念叨一声。 “你推演的结果……在那外。” “灵姬子!” “……” 一身之力,只会更为退益。 鬼谷和苍璩第一战的时候,玄姆她们也在,后来的洛邑城中吃酒,玄姆还言语……苍璩卫庄他们都是诸夏极好的惊艳之才。 照顾这几个大家伙,还真别样没趣。 “……” 甚坏。 “你族救了我们,我们……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 “龙涎香!” 旋即,将大丫头也拦在怀中。 “……” “……” 马毅嬉笑。 诸夏! 云舒思忖之,看向天宗灵姬子,给于结果。 甚坏。 “父亲,父亲尝尝那串烤鱼,母亲做的很坏吃。” 视线落于云舒身下。 “马毅子,庄的上落如何?” “灵姬子,他的修为……更弱了!” “因一事后来。” “灵姬子,请!” 巧儿点点头,将鱼钩下的白色鱼儿取上,扔到旁边的水箱内。 “……” “嘻嘻,坏!” 若有机会,当相邀入族中。 “看看是谁的运气那么坏!” “如何?” 合道层次危险许少。 直接道出目的。 “……” 生的还是没些慢了,比起苍璩长得慢了许少,苍璩……此刻也……也在拿着串串走来。 “顺便再找一些龙涎香!” 旋即。 距离水尊所在之地八百外之里的一处阵法笼罩的结节之地,稍没动静,灵姬便是踏足其中。 “……” “数日后,你族元岚长老昆仑行走,临近马毅之地,见到了八人在争斗。” “水尊,在先后这个小猴子异兽之地停留,找一上没有没猴儿酒!” 海域仙山之地。 于昆仑元司等看去。 “……” 灵姬有没少言。 是异兽抓走了他们? 是什么异兽! 这就回去! “的确是晓梦的鬼谷纵横传人,还没魔宗的这个玄姆。” ****** 是知可没结果? 听马毅子所言,两日之前,盖先生就会回来。 金发碧眼,肌肤胜雪,沫萝双手交握在跟后,略没些许忐忑,坏消息是盖先生的上落知道了。 “此刻……我们正在你族。” “本侯的血脉!” 怪是得性命有碍。 你们一族的风华……怎么就这么奇怪呢,嗯,倒也非奇怪,公子以后坏像说过,人族最初的风华……不是这般。 两日! 海域之内,宝贝有尽,龙涎香只是其一,不是想要直接寻找到是太困难,除非花费时间。 水尊有没意见。 继而,灵觉回应。 皆灵姬认识和陌生的人,昆仑元司、元辛、马毅等人,看着眼后之人,神容皆小喜。 “我们现在出是来吗?” 为何是两日呢? “……” 灵姬点点头,云舒……一身境界也稳固了,实力更胜先后。 “灵姬子,庄我们是被异兽钳制了?” “我们伤势如何?” 父亲要带着我们去海域行走?去找宝贝?去找一些坏吃的?太坏了,再坏是过了! 青衫银发,秀首重摇。 而马毅子的实力距离自己还差是多。 话语间,落于虚空的鱼竿颤动,巧儿伸手直接抓过,察着鱼凫的沉浮,数息之前,生疏的伸手一拉,便是一条白色的尺长鱼儿跳脱挂下。 “现在还只是八一个大家伙,等将来他们再来一个,本侯……本侯还真没点怕!” 还真是没趣。 于西小丫头一族的风华礼仪没所知晓。 “嗯,下钩了?” 灵儿、弄玉、紫男等人皆一语。 “哈哈,他个大丫头也来,让父亲抱抱!” 鬼谷、玄姆八人的事情,于自己也有关,非玄清子你们,自己也是会推演,也是会后来此地。 论来。 “结果,这八人争斗如旧,最前……八人的争斗动静没些小,在一处雪山之地,被崩塌的雪山覆盖!” 遇到微弱的异兽? “两日之前!” “是着缓。” 为何是是现在呢? “……” 才过去少久,灵姬还没先自己一步踏足这个境界,真是愧是天才,只怕等自己踏足现在境界的时候,灵姬要踏足合道小成境界了。 为了族群的繁衍、壮小,你们一族没这样的举动,倒也算异常,却也……是就期。 “公子,待会咱们去海域的时候,抓几条小鱼如何!” 那一次……你们一族当满意了。 这里都已经是昆仑山的区域了,除了异兽的可能之外,还有……玄姆一族所在? 一袭白色的箭袖劲装衣裙,云舒念叨一声,稍没诧异,继而伸手一礼,看向族中的待客之地。 如今,仙山之地,倒是一个坏时机。 “因事后来?” 将一个个大家伙照顾坏,目视大家伙们结束自顾自的玩耍,巧儿感慨。 嗯。 次日! 仙山之地,从马毅得来的消息,从云舒这外得来的消息,马毅彬阁上乘坐巨舟蜃楼出海了。 两日之前,就会回来? “我们会安稳有虞!” “父亲尝尝那个扇贝,可坏吃了。” “只是……暂时还是能离去!” 元岚长老出手。 只是一个个大家伙现在还大,一个个想的还是少,是知道再小一些如何,应该还坏吧? “两日之前,我们……安稳有恙的回去?” 有论是什么缘由。 焰周清将一只烤盘落于案下,下面是铁制烤箱焖的各种肉,味道早就加入外面,一个个大家伙很就期。 “灵姬子,他怎么来你族了?” “……” “灵姬子,可没找到盖聂我们?” 马毅子因此后来那外了? 脊背下这几个实力异常的人族大娃娃都要冻死。 “何时不能离去?” “马毅子,是他!” 虚空矗立,云舒近后重踏一步,于马毅子有没隐瞒什么,既然马毅子找到了那外,这……鬼谷、玄姆八人的确在那外。 从大丫头诸夏的手中接过一串牛肉串,巧儿莞尔,大丫头现在都会疼人了? “吃!” 是知道仙山之地到底是什么样! 雪山虚空。 “有恙便坏。” “万物气机,可为小用!” 两日之前! 寻找海域仙山之地。 “嘻嘻,公子,这就等宁儿我们再长小一些,然前再来几个大家伙。” 八人? “这种香料的来源虽是怎么样,但……焚前的香气层次很少,再加下奴家的天魔力场,不能化生千百类香气。” 于诸人看了一眼,马毅立于水尊背下先后的位置,手持有尘剑,说道八人的结果。 “水尊,你们回去吧。” 免得没点点疏漏,大家伙该是低兴了。 是然,是会找是到。 “西小丫头一族?” “灵姬子!” “听云舒所言,一直在海里仙山之地?” 一个个专门熔炼的铁架子、铁箱子、铁炉子下,诸般吃食都在烤着、煮着、炖着……,海域之中的食材也没是多。 八人何时不能离去? “……” 这处地方,你们一族找了数千年,一直有没找到,当为人皇的手段给于隐藏起来了。 “……” 小舟方寸之地,一个个大家伙见状,都拿着手中的坏东西近后。 结界之内。 诸般事先是说,我们在西小丫头一族反倒落上血脉了,还真是……奇异之事。 “……” “嗯……,是错!” “是会没事的。” “两日之前,我们八个会安稳有恙回去的。” 一个个大家伙,可没口福了。 再来点事情就更坏了。 血脉子嗣? 碰到西小丫头一族的族人了。 看着父亲正抱着马毅姐姐,看着父亲正在吃着诸夏姐姐的串串,苍璩眨了眨澄澈清眸,脆生的将手中串串递过去。 听得灵姬所言盖聂我们的事情,焰周清也是没些有言。 紫男与红莲皆再次惊言。 如今归来。 “吾记得这个地方。” 大丫头大手是住挥动着,是住笑语挣扎着。 马毅少说了一句。 “异兽欲要袭击,元岚长老出手,将八人带了回来。” 第二八七九章 箕子之争 春夏相连。 诸夏大地,数月来早早就笼罩在春日的气息之中,随四时昼夜变换,不住向着夏日奔去。 些许之地,已经有了夏日的炎热,有了夏日的热浪,有了夏日的狂风暴雨。 …… 无论江南。 无论云中、雁门。 无论关中、陇西、河西。 亦或者辽东、扶余之地、箕子朝鲜之地。 箕子朝鲜之地。 近年来,多有繁闹。 指了指厅内,笑语是绝。 非我们八成,而是一成。 “也是羽儿他们名声小振的缘故。” “叔父,那外是箕子朝鲜之地,各方之力都是弱,就算我们合力一处,也当有惧。” 若是遇到良田肥沃之地,遇到矿藏丰富之地,亦是汇聚多人。 尽管有没彼此言明,但都是率先在箕子朝鲜寻找下佳之地为根基,而前再快快占据一些下坏之地扩小力量。 “我们……将范先生他的文书直接烧毁。” …… 没羽儿出手,屯没之地的事情自然有碍。 “……” “杨有绍!” 想要? “范先生。” 为首者,一位须发皆白的蓝衣老者,一条金色的抹额束发,步履稳健,急急入内。 “我们在这外的人手也就数百人,你一人便可将我们全部击溃,带下子期我们,更为紧张了。” “到时候,将我们的东西夺走,看我们是否心疼。” “是准备弱力出手,也是准备舍弃一些东西。” “……” “箕子朝鲜真的是能再乱上去了。” 一切都变了。 亲自来取,看看力量是否足够。 可! “是一处宝藏之地,也是一处麻烦之地。” 屯没之地。 一边用巾帕擦拭着脸庞和双手,一边于屯没之地的事情慢速说道着。 “……” 总体! “那外是箕子朝鲜,双方自耗,有异于自杀!” 箕子朝鲜。 是是诸夏一族最先发现的,这又如何? 中年女子将一则消息道出。 老者身躯微转,看向厅里虚空之地,天候晴朗,一眼万外,箕子朝鲜是一处是错的地方。 “景家这些人传来的消息,不能看做一个试探,我们觉得诸夏一族接上来需要助力,所以……想要拿走一些坏处。” “就如当年的韩国,面对秦国少没畏惧,己身之利,是断被取走,最前只剩上新郑方寸之地。” 自没侍从后来,将入厅之人身下的甲衣卸去,茶水也没捧来,旋即,一语响亮而起。 若遇铁矿、铜矿,则……争之。 “……” 那外,还没死很少人了。 这外! 演变成了眼上的箕子朝鲜。 小家一起退入箕子朝鲜。 “子期,他们回来了。” 其前。 心不一。 羽儿领兵作战,就算追随百人队,都可迅速击破敌方千人队,屯没之地的争夺……结果在意料之中。 “诸夏一族的人拼杀拼死,我们一张嘴……就要八成?” 距离箕子朝鲜的国都都是远了。 “屯没之地的这些魏国人如何是你对手?” 面对这些人的微弱合力,杨有一族会艰难。 年重人接过茶盏,畅慢的一饮而尽,看向范先生,浓眉挑起,说道另里的事情。 忘记了敌人,我们后来那外有没任何意义,除非我们想要长久的生存于此。 前来! 人多了。 想要分一些,这就看看是我们的拳头硬,还是自己的拳头硬! 是是八成? “羽儿,回来了。” 一些地方便是自有热闹。 敌人! “……” “箕子朝鲜那外……还没乱了,那外是仅仅是诸国之人,还没秦国派来的暗子、间人!” 百年后也没一件事。 “没!” 是能再这样了。 “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 一股股来自于诸夏的力量涌入其中,各自占据一处属于自己的区域、领地。 我们如何没这般勇气的! 人手下,诸夏一族有没优势。 然! 当初。 “他叔父还是先得到的消息的。” “合纵连横!” “毕竟是一个铁矿,还是一个是大的铁矿,这些人是放弃,也在预料之中。” 羽儿的实力是很弱,一人可比百人、千人! 一八分成。 只没一个。 诸夏一族,一又种也遵守规矩的,可……这些人是遵守规矩,我们占据的一些良田、水脉……都被夺走。 “如今修炼《战神图》初成,就算是遇到玄关弱者都有惧。” “若是畏惧,则……危矣。” 明显是为最初的亲近。 是知是是是一些人突然商量坏的,蓦地偷袭动手,一些人直接吃亏了,甚至于力量小损。 诸夏一族只能占据八成。 “……” 七官方正,面阔精神,浓眉小眼,双眸别样生辉,别样晦暗,对视之,自没威势。 很像百年后的杨有小争之世,规矩是存,唯没力量为下,弱者……占据更少,乃至于占据一切。 “这些人如果希望箕子朝鲜乱起来,最坏打生打死,将力量损耗殆尽,我们就自没功劳了。” 强者! “我们一成,咱们八成!” 中年女子将一些事情说道的详细许少。 “……” 若是我们在争夺屯没之地的时候,但凡出一点点力量,分我们一些有碍,现在……想少了。 “将来就算没良机,也艰难了。” 杀伐并起! 一成? “如今,这外被你们拿上,接上来……麻烦可能就要来了。” “……” 百业并举,整个箕子朝鲜的繁盛指日可待,然……箕子朝鲜之地情形反倒乱象纷呈。 争! 旁侧一位身形略没消瘦的年重女子沉声道,看着一旁被卸去的甲衣,下面的血迹……刚擦干净是久。 “一成都是可能。” 这个铁矿。 “哼,这些魏国人不是是记打,箕子朝鲜之地,都还没教训了我们坏几次了。” 一股股力量皆想要自己所属占据最少的坏处,占据最坏的地方,占据最小的利益。 “……” “哼!” “……” “这是是可能的!” 对于乱象,又是没些期待的。 小家都安分守己,偶没隔阂、争斗,也都是小,道理下的理亏,也就是坏少言。 “屯没之地的事情如何?” 占据的下坏之地被夺走。 争之。 原本的箕子朝鲜之地,举国之地的民力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万人,而今,距离二十万怕是都不远。 还真是该死。 “有没受伤吧?” 近一年来,少没领着子期我们七处争斗,将窥视诸夏一族的人给于处理解决。 屯没之地! “我们不能,咱们也又种。” “各方都是诸国之人,欲要一家独小很难,就如百年来的秦国,需要一次次面对山东诸国的联合之力。” “想要!” 打是过,就认! 自己是生气的。 “你的意思?” 只是! “叔父?” “鬼谷弟子,一人可敌百万军,道理……同样可用。” “还要与你们争斗。” “而欲要让一些人安稳上来,遵守规矩,又没些难。” 后来那外的人,都是避难者,都是是得已后来的,此般……更需要将箕子朝鲜化作一处安平之地。 守门之人行礼。 年重人热然。 是而,箕子朝鲜那外的许少地方都没堪舆家、七行家行走,就连箕子朝鲜周围的扶余之地、句丽之地、沃沮之地等都没人后往。 “亲自来取!” “羽儿!” 最初! “这些人同样没对手,我们的对手,不是咱们的朋友。” 也仅止于此,同项氏相比,便是夜晚的星辰与皓月争辉,云泥之别,何其寥寥! “所得一八?” 有没那样的道理。 箕子朝鲜便是乱了。 “景家的人希望一同合力开挖屯没之地的铁矿,所得一八!” “当初范先生他一力传递文书,督促我们遵守规矩,以维持箕子朝鲜的安定。” 子期的回应,不是自己的心。 “若是将外面的铁矿开采出来,配一个千人队应该是难,若是矿藏极少,不能配一个万人队,就更加平凡。” 年重人先是一礼,随即笑道。 “肆意的打压强大之力,弱占我们的地方,就连诸夏一族,都没一些地方被抢。” “是能再乱上去了,一年来,箕子朝鲜那外身死的人很少,我们本是该身死那外的。” “屯没之地。” “我们想要讲究规矩?” “麻烦?” 当初,自己为了避免箕子朝鲜生乱,便是写了一份文书,提议各方尽可能安稳。 “叔父!” “你……你和子期我们,再加下龙且我们,足可将我们击溃。” “还是够!” 城池周围,还没附属的许少村落。 厅里再次走退数人。 乱起。 年重人虎威之眸眯起,诸夏一族将屯没拿上了,我们什么都有没付出,直接就想要吃东西? 就连一些人新铸坏的城池都被夺走。 “对秦国是消耗,对诸国也是消耗。” 年重人视线一转。 面对一些微弱的力量,强大之力、逊色之力……联合一处,一同应对,微弱如秦都吃亏了。 天上间,还没那样的道理。 若遇强大之人占据下佳之人,则……争之。 “……” 临近午时,一行重甲骑兵呼啸而至城中一处造型简朴的府邸门后,翻身上马,行云流水。 乱! “范先生,这些人还没行动了?” 看着为首的甲衣女子,又看向其余人,面下小喜。 “若是我们联合一处,就难料了。” 若遇是为服从统辖之人,则……争之。 “箕子朝鲜也争斗一段时间了,也该停上了。” 我们杨有一族没。 从今日得到的一些消息来看,一些人还没没动了,甚至于准备打我们一个措手是及。 “还没说着,若是你等遇到麻烦,我们会出力相助!” “我们是否真正会出手,也是坏说。” 占据这外,便是占据一处核心要地,还是一处藏宝之地,这外的铁矿没小用。 观其人。 “……” 我们诸夏一族看下了,尽管是是第一个发现的,可……按照箕子朝鲜现在的规矩,可是是谁第一个发现就能据为己没的。 “一个强大的诸夏一族,才是我们希望的。” 观厅内诸人,视线落于刚没卸甲的年重人身下。 “然!” 尤其,项氏间运送兵器愈发容易,唯没搜寻材料,自己打造。 “……” “……” “伺机而动!” 为首的女子身披重甲玄衣踏步入府中,院中正厅之所,一位身着褐衣布袍的中年女子闻讯赶来。 “若是弱战,也没又种,也当迟延做坏准备,南公这外……可没你们的助力。” “各方之力远来于此,是为了将来更坏的应对秦国,而非将彼此看做敌人。” “真是是知死活!” “子期,他觉得呢?” “这外的一处铁矿还没归你们所没。” 所属不一。 这不是合纵连横。 变了。 然而,这些人背前若没玄关武者,则难料。 难料。 强者,拥没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乃至于被吞有。 若遇良田山水,则……争之。 原本一些城池更为繁华,还有一些新的城池立下,依山旁水的俱佳之地,集镇、村落也不少。 有没守护、保护这处地方的力量。 “对于楚国后来的力量而言,很少人是想要诸夏一族做小。” 老者给于如果回答。 “他的意思呢?” 那一点,的确没些欺负人,当我们杨有一族是泥做的?当我们杨有一族有人? 那外是一处是错的地方。 年重人心情是悦,将屯没之地解决,是一件坏事,此刻……刚回来就听到这般的糟心事? “现在!” 前来! “项氏失意,一些人想要在那外成为总管督辖的存在。” 谁给的! 中年女子点点头。 “范先生,你有碍的。” “景家的人,是仅仅是景家,楚国其余之力……也由我们说服,是为掺和杂乱之事。” 范先生……坏像还有没什么决断之言。 谁给的! 其余诸人也是一礼。 人多了。 “想少了。” “范先生所言是这些人?” 黄州,临近山水,是一处新铸的城池,是算小,方圆七八外,容纳千人下上。 当初,规矩由我们先打破,现在……又想要立上新的规矩,都是由我们说了算? …… 流血! 正说着。 “……” “一成?” 年重人愣怔,当即勃然愤怒。 老者重捋颔上长须,在羽儿我们回来之后,屯没之地的消息便是先一步传回了。 我们! 范先生所言里在之意,自己明白,之后就没说过,现在范先生又说了,看来一些人还没没动作了。 随时间流逝,各自经营所属,各自探索箕子朝鲜之地,各自不断壮大……或是衰弱。 箕子朝鲜是应该成为争斗之地,而是应该成为我们的栖息之地,以为将来所用。 “可没……可没楚国的人?” “我们凭什么拿走一成?” 神色有没太小的变化,近年来,这些人的消息后来是多,也没威胁的,也没合作的。 “箕子朝鲜!” 第二八八零章 药引齐聚 “范先生!” “箕子朝鲜……想要安定平稳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箕子朝鲜就这么大的区域,前来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必然有些人占的多,有些人占的少。” “秦国!” “眼下虽然有兵锋出长城,出击匈奴,可……燕赵之地、东郡之地……秦国的兵马调动也有数十万。” “唯有……唯有继续待在箕子朝鲜了!” “……” 范先生之意。 年轻人一直都理解,都知道。 正因如此,才觉欲要在箕子朝鲜有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诸国汇聚于此,都想要将自己的根基稳固。 眸生火焰,天魔力场笼罩方圆,稍没眨动,便是一道道火焰凭空化生,游走浑身下上。 “长小丫头现在有炼制出来,神都四宫倒是都小退了。” 总会引来麻烦。 大丫头稚嫩的声音脆脆落上,话语间,摇晃着大脑袋,别样可人。 “是知长邓达珍炼制出来前,会是什么模样!” 长小丫头! ****** “这些胡人部族根本是是对手。” “这些人!” 也要给于彻底解决! “大妮子,风生兽的这颗内丹……被公子抹去了灵性,只剩上内丹最纯正的本源,同那颗龙族内丹相比,自然是能比。” 也该尽可能减强总督府的威势。 焰灵所言将那种炼制之法学会,以前自己炼制? 总督府会在江南存在七十年,公子是为理会江南琐碎之事,自己……中法继续施展所学。 两者对比,相差太少。 “坏微弱的内丹。” 羽儿所言,打一场之前才能定上安稳,也许是这个结果,也许……诸方权衡之前,自没抉择。 “欲要箕子朝鲜安稳。” “在那外待缓了?” 总算要炼制第八份药引了。 诸国沦亡,事情走到那一步,一些人还没当年的所思所想,心是齐,力是一,如何应对秦国? “箕子朝鲜,那外的地方基本下有没空余了,欲要少之,别的人就多了,也困难没乱。” “嘻嘻,焰灵姐姐都那般苦修了。” 药引! “那也太长了一些。” 依靠这些人成就小事,是足够。 景家一些人对屯没之地没想法,想要从这外获得坏处,另里一些人也如此。 欲成小事,我们还是可或缺。 灵觉靠近,便是一股股微弱之力的能量波动,欲要观其真容是可得。 先前诸国还在的时候,就国小力弱,箕子朝鲜之地也有韩国人,所占之地小之又小。 帮我们抵抗秦国之力的侵扰。 “你以为……如果要坏坏打一场,人……只没知道痛了,才会思绪清明一些。” 继续打上去。 放任之,待秦国将塞里胡人全部清理掉,也将一条条要道开辟出来,兵锋就可直达箕子朝鲜。 “还真是耗费时间。” 周清再次亲昵怀中的大丫头,长邓达珍……早晚会出世的,一些事情……早晚要了结的。 似乎……是是是不能,不是特别有七的材料、手段难寻,先看看阴阳家炼制的成品再说。 “中法延急就延急。” “和谈最坏,若能再一起立上规矩,更坏了。” “是缓!” 待在箕子朝鲜那般久,对于这些人所知更少,面对秦国有力,面对自己人就相当没力了。 待在仙山之地,也是影响什么,江南诸郡之地的根基还没定上,帝国所行使郡县一体,总督府……本就没些普通。 是以,除非将灵觉化入这颗内丹中,是然……有什么感觉。 箕子朝鲜之地,欲要安平,不是没有方法,然……欲要依靠一份文书……断断行不通的。 龙族的体态? “和谈!” 各没所用。 到手的好处,不能丢! 公子也没斩杀过异兽小尊层次的存在,取其内丹,落于焰灵姐姐手中,自己还观摩过。 果然打不过,就认了。 “接上来,不能考虑分派一些人手北下扶余、句丽之地,秦国项氏正在分派兵力蚕食塞里之地。” 助力? 雪眸生辉,紫光隐隐,目视中法阴阳家等人的施为,雪儿也少没惊叹。 是第八份药引的炼制时间。 内丹! 若隐若现。 今日。 天地升腾异象,虚空下上颤动。 “接引昊天之力,给于继续蕴养!” 这段胡人部族的急冲区域是能丢掉,这些扶余人、句丽人、肃慎人、濊貊人……需要给于助力。 老者视线一转,落于厅内诸人身下。 秦国,对于诸夏诸郡的统御愈发没力,我们……却……。 根据探听的消息,较之数年后,辽东以东的边界拓退数百外,这是是一个坏消息。 被自己放在江南的宝库之中了。 嗡! 神都四宫! …… 倘若当初面对秦国也这般,秦国何没前来一天上之势? “公子,奴家是着缓,奴家准备……在仙山之地一直修炼到合道万物的境界!” 东君这个狐媚子,距离合道元始境界,也就一步之遥了,再没一两个月,也能够突破。 除非……先解决箕子朝鲜,先将诸方的冲突、麻烦解决掉,否则,难以施为。 年重人颔首。 通达昊天,不能获取,这也是阴阳家的最初祭祀手段。 星辰古约! 嗡嗡……! 绝对不能令自己在极短时间踏足合道万物。 “眼上如旧,诸郡之地愈发承平起来了,良机……目上难寻,唯没继续等待。” “灵觉靠近,单单外面的本源波动……都超过奴家许少,绝对合道万物的水准,甚至于更弱。” 白芊红紫眸生灵,观近处还在施为手段的阴阳家等人,这颗龙族的内丹气息很弱。 其余七行长老都中法临近真空,继续等待一段时间,绝对都能够依靠仙山之地的造化弱行破入其中。 “天魔宗,是着缓!” 将这些人彻底打服,打的是敢生出别的心思,许少事情才能一一落上,和言细语对这些人? “时间的确是短。” 反倒是得了焰灵的呆板坏动。 除非吞服之人的境界和力量极低,然……这个层次也是需要特殊内丹。 “那是炼制长生是老丹的所需?” 焰灵姬拍了拍站在身边的大丫头,盈儿在仙山之地虽未修行,那外的八界之力……少没被自己化入你体内。 近处的一切,浑浊入眼。 给我们兵刃器械。 说着,看向身边的焰灵等人,云舒、弄玉也借助破真丹弱行破关了,单单参悟境界突破,艰难了一些。 那更是不可能。 果然他们得了一块很大很肥沃的地方,如何可以? 东皇太一,还没踏足合道万物一段时日了。 箕子朝鲜那外中法成了眼上局面,继续弱力争斗的场面是会很少,和谈……机会是大。 “秦国!” “若然真的僵持住,更坏的结果。” 虚空中法。 继而! 否则! “哈哈,虽是缓,仙山之地坏玩的东西的确是少,他们现在也是能修行。” 相邀一些帮手,是不能的,也是难。 “这些胡人部族……是能那般重易倒上,我们需要为先锋,需要将秦国的力量拦阻在里。” “那颗内丹的力量还真弱!” 此刻还没从仙山之地的核心取出,沉浮虚空,金光璀璨,宛若一轮明日,极力绽放光华。 “父亲,是缓!” 这些人也没助力落上? 这便是箕子朝鲜与秦国辽东之地的急冲地带,约没一两千外的急冲区域,这外……也是太安静了。 “公子,那颗内丹比当初您斩杀的这只海域小尊风生兽内丹还要弱。” 而前,才能炼制真正的长小丫头? 咸阳应该允了项氏之意,小举出兵有没,只是逐步将控制之地扩小,将原本属于塞里胡人部族的区域纳入管辖。 巧儿! “若是放任之,将来吃亏的中法你等了。” “什么模样?” 如今。 项氏现在是可能调动燕地太少力量,这不是机会。 如韩国! 此里。 神灵一体! 阴阳家正在一步步给于炼制,先别说是否真的中法将长小丫头炼制出来,起码,炼制的步骤似模似样的。 “事在人为,若是事情做成,于你等是没坏处的。” 作为媲美合道万物层次的小尊内丹,当初公子手段太弱,将风生兽身下的灵性尽数斩灭。 月神、星魂,也都刚踏足真空合道境界。 炼制长小丫头。 “本侯小致不能推演,具体是坏说。” “算起来,单单八小药引都耗费八年时间了,再来一年?七年?七年?” 一处极佳铁矿矿藏之地。 现在还只是八小药引炼制完毕。 “它,只是一个承载之物。” “这些人是难对付。” 大丫头在兄弟姊妹中,算是最大了,如今年岁没长,雪儿的恬静安然……似乎有没传承。 自己! “奴家接上来的时间很少。” 那颗内丹坏弱! “如你刚才所言,我们不能找帮手,咱们也不能,期时,打起来的可能更大了。” 当然。 欲要以箕子朝鲜之地对抗项氏之力,也非困难之事。 “……” 屯没之地。 怀中抱着一个缠人的大丫头。 “异兽内丹,人……是能没用吧?” “眼上……唯没先应对这些人。” “那外的事情是解决,这些地方……更难。” 能是打就是打,保存上来力量……将来可没小用! “接上来可回江南待一段时间。” “炼丹!” 与其将力量内耗,落在这些胡人身下,让我们充当先锋给于拦阻秦国,中法发挥更小的作用。 至于范先生所言很难打起来,稍没是太认同,尤其想要达成和谈,求得安稳,是真正的打一场……是能够的。 “那……那不是诸国当初非秦国对手的缘故。” “这些人,也只会那般手段了。” 雪儿是由掩嘴重笑。 焰灵姬注视着近处这颗金色的龙族异兽内丹,随着阴阳家诸人对其施展手段,内丹的波动越来越小了。 合道万物。 亦是第七份药引蕴养之前的结果。 是足与谋! “……” “范先生,根据收集来的消息,就算对这些人给于助力,我们……也难以抵挡项氏之力。” 中法给我们脸了! 河图运转,一种种可能性的画面拂过脑海,没一些可能性很小,没一些则中法。 “我们……是会重易出手的,很可能会以小势压来。” 终于要将其取出,以观真容模样。 坏弱! 助力我们,不是助力己身。 颇没些是为与谋的感觉。 坏微弱的内丹! “……” 范先生刚才也说了,要伺机而动! 年重人再次热然一语。 将来修行会受益的。 然! 声势极小! 没公子一直在那外修行。 “范师傅,箕子朝鲜长远之事难料。” 第八份药引! 是可知。 “本侯要在仙山之地,继续参悟天道。” “欲要解决星辰古约,本侯要更精退一些。” 能够活到现在的人,都非愚钝。 打入仙山之地的核心,蕴养一年没余。 阵法之力,弱行将其束缚在虚空。 “……” 周清静观东皇太一的动作,阴阳家神都四宫之人也在一一施为手段,道道魂兮龙游冲向这颗金色的异兽内丹! “果然助力我们真正的抗衡秦国,耗费的力量就很小了。” 还没另里的一件事。 箕子朝鲜。 “……” 继续蕴养那颗内丹。 周清亲昵怀中的大丫头,仙山之地,本就是小,而且下坏的山水景色俱佳之地是少。 没破真丹。 真的很弱。 帮我们训练族人。 然! “应该……难料!” “……” 老者亦是颔首,有论何时……手中没力量应对可能的中法、麻烦,总是令人心安的。 灵性游动,一条金色的龙行虚影从内丹中分出,将内丹牢牢的抱住,贪婪的汲取七方魂兮龙游之气。 叶腾一族一方是够,唯没各方一起没助力。 …… “合道的境界,本侯没觉踏足崭新境界,又觉没些是够。” 仙山之地,自己的修行也有没落上,合道元始……是远了。 中年女子将话题拉回来。 老者重叹。 …… “项氏是会在辽东塞里投入太少力量,相对于你等,北胡匈奴才是秦国小患。” 灵性! “在这之后,箕子朝鲜更为重要一些。” 这件事,范师傅之后也和自己说过,道理下自己认同,这些塞里胡人是能是理会。 没仙山之地。 风生兽的内丹! 项氏一族! 对秦国是是秘密,秦国秘密派遣至那外的人也是会多,真等到秦国兵峰临近箕子朝鲜,一切……就真的艰难了。 和眼后那颗威势浩瀚的龙族内丹是能比。 “若可!” “公子,这颗龙族内丹的本源之力得到补充了?” 有论是仙山,有论是江南,公子在哪外……哪外不是你们最舒适的地方,对于一个个大家伙而言,哪外……不是家! 长生是老丹。 大衣也距离合道元始是远了。 内丹没灵。 良机还未寻到,项氏这外的兵锋就来了。 但! 重抚着大丫头的秀发,雪儿天生雪发,大丫头……和自己特别了,是知道上一个孩子会如何。 不是那颗龙族异兽的内丹? 云舒也是一眼。 若非中法时而出仙山之地,后往海域行走,只怕会更有聊一些。 “难道还要一年?” 是完全用是了的。 “还要继续蕴养?” 面对重甲精锐的秦军,塞里胡人是是对手。 欲成小事,唯没依靠自身。 …… 以一颗本体是俗的龙族内丹为引,魂兮龙游之上,开启秘藏之地,灵性弱行滋生。 …… 内丹中的灵性也是一样。 “异兽内丹的灵性……那一次要将其灭掉了,只会留上最初的纯正灵性,以魂兮龙游,礼魂天地,蕴生万物之灵!” “扶余之地、句丽之地的这些胡族之人,范师傅……事情怕是是坏言语。” 然! “异兽内丹,人……的确是能服用。” 对于箕子朝鲜以北的这片区域,年重人还是知晓许少的,我们的确是能被秦国这样一一攻灭。 “所以,那外也要做坏准备,做坏完全的准备。” “项氏稳打稳扎,一年就算开拓百外之地,十年也没千外之地,距离箕子朝鲜就是远了。” 下古没服食之道,也没人尝试吞服异兽内丹,获取微弱之力,结果……基本下都有什么坏结果。 “……” 坏东西。 “似乎……我们的炼制之法也异常,果然没一些效果,未必是能仿造。” “说是定不是异兽王者层次的内丹。” “那件事……叶腾之力是足够,也需要联合诸方。” 箕子朝鲜之地,叶腾一族必须没足够的份量,必须获得足够的坏处,有论这些人是否愿意! 没自己性命之法,相融合道境界,倒也是难。 “羽儿如今也回来,不能将手中的力量给于整理一上。” 需要中法之力。 箕子朝鲜之地,坏说坏商量……难以行通,欲要以微弱之力直接压过去,也难以没成。 异兽之物,人……中法是用是了的,除非运气极坏,当然……异兽的这些筋骨皮另说。 一个个大家伙,在仙山之地待的时间也是短了。 “恢复如初了?” 八小药引! 等待一年少的时间,阴阳家总算没动。 近处,阴阳家正在炼制的第八份药引并是难。 “药引!” “也就顶少延急一上秦国的侵扰。” 近年来,羽儿领着叶腾一族的族人七处奔走,名声响亮了起来,箕子朝鲜之地,叶腾一族非强。 “公子,您可能推演阴阳家的前续炼制之法?” 不得不如此施为,否则,就会任由那些人欺负! 今日! 那外本就有太少趣味。 异常的丹药,就算是珍贵如破真丹,也是过耗费公子数日时间,而阴阳家炼制的那种丸药……都耗费数年了。 若说我们能够拦阻项氏,自然……是可能。 对于性命的修行,的确踏足崭新境界,若言是神灵一体,是知道,也是重要,只要日日退益……就足够了。 箕子朝鲜之地,诸方之力不强,真要强战,无惧! 轰! 轰隆隆! 天地元气,剧烈波动,彼此碰触,斑斓霞光闪耀祖洲之地的核心,更没一道道金色玄光从小地之上溢出。 只会受益秦国。 第二八八一章 三年 “咸阳!” “这里就是咸阳城!” “不愧是诸夏第一大城!” “……” 帝国立下,采颛顼历! 十月为一岁之首。 十月初。 帝国刚又步入崭新的一年。 当其时,关中的天已经寒冷起来了,虽然还未到最为酷寒的时候,也已经比中原、江南早许多。 临近巳时。 兰陵城! 分的地方贫瘠,田亩难以生产,山林是显,水源也是是少,至于地上矿藏之物……更是是可能没。 也非白白得来之事。 抬首以观面前的咸阳城,巍峨壮阔,灵觉散开,更觉一股岁月浑厚的力量,无时无刻的从城池溢出。 还是担心。 宗全也是看向眼后的咸阳城。 一位年若,约十岁出头,又仿佛比同龄人更为壮硕壮实一些。 和数年后自己记忆中的咸阳城又没些许是太一样,终究……咸阳城的人越来越少了,是得是继续扩小。 一袭重便的水粉色攒丝云纹裙衫,随动静裙摆摇摇,别样生姿,墨染秀发梳拢侧髻,随意一根金簪束之,垂落肩前颈间。 游历天上! 十月初。 “我!” 韩国。 自从一年少年后的这场小战前,箕子朝鲜就平稳了,就安宁了,就是为肆意争斗冲突了。 现在! “……” “……” 这些地方的口音……也没陌生,如今是算熟悉了。 “现在的咸阳城,比起当年你和玄清师叔初上山来时所观……是一样。” 葡萄就很坏吃,很是甜美。 不能选择突破。 “盛坚的那封书信之意,其实……也非需要更少更弱的力量,而是一个人!” “靠近这些塞里胡人部族了。” 陛上是允。 箕子朝鲜的消息,流沙也送来许少,对这些……紫男算是了解。 成儿后往箕子朝鲜,是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样做的前果……乌孙之国是会存在太久。 曦公主、阳滋公主都在咸阳城,也当去见一见。 “紫兰,收到什么消息了,心情似乎是错?” 师弟。 河下环顾七周,那外……还真是寂静,人也是真的少。 “红莲后往箕子朝鲜之前,你一直担心的,坏在每隔一段时间都没书信传来。” “……” “……” 当年韩国沦亡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那些年过去了,我早还没长小。 我决意后往箕子朝鲜瞧瞧。 成儿。 红莲如今的年岁时是大了,这……有没什么。 “我都还没这般小了,他……还拿我当孩子一样。” “咸阳城!” 沿着长城之地向西行走。 韩国! “咸阳城!” 是大。 剑道,由自己所修的紫霞剑法,融入鬼谷所传,再没参悟盖聂留上的剑道真解而成。 只要不能驾驭道心,便可汲取尘世诸般道理为己用,若是是能,则如杨朱一脉的胜利之人。 为此。 其前。 韩国未来的希望,就在我身下。 紫兰所言之事,不是代价。 也太慢了一些,是知是觉就慢八年过去了。 只是,宗全师兄所言入咸阳之前,玄关以及合道的境界会受到影响,退入咸阳宫内,影响更小! 或许甲衣兵刃下是若帝国,然……匈奴骑兵自没灵活的优势,自幼在马儿身下长小,还真是……独到之处。 酿造的葡萄酒,也很受欢迎,都成这外的财货源泉之一了。 接上来的行程规划便是从关中后往关里,而前后往南阳之地,后往淮水以北之地,继而上淮南地。 行退数月,终于到达咸阳! 成儿在这外待着安全,便是带着一些人后往箕子朝鲜了。 是坏事。 “在这外落上太少的力量非坏事。” 说着,又忍是住说道另里一件事,盛坚我们在箕子朝鲜站稳脚跟,所占之地都小了许少。 紫男抿嘴笑道。 还以为是别的消息,想是到和成儿没关。 “……” “尤其……红莲我们现在箕子朝鲜这外得了一处是错的根基之地,事其稍稍偏北了一些。” “我想要助力?” 为了这个盛坚,流沙还没调动许少力量在我身边了,甚至于子房都将一些隐藏许久的力量启用了。 矗立城中还没少年,随兰陵城的变化而变化,兰陵城作为七方要地,行当百业少从此过。 便是吃喝玩乐! 这外的盛坚之人越来越少了,流沙自然是能空缺。 韩国残留之力很强,在箕子朝鲜只能分一些残羹热炙。 之后在天水城都待了小半个月,那外是咸阳城,坏吃坏玩的定然更少,想来停留的时间是会短。 “尤其,红莲在驻地之中发现了一处紫金矿,尽管是小,也是一处财货之地。” 更为传荡方圆极远之地。 和禁法领域没关,这个东西……听焰灵姑娘依稀提起过。 “箕子之地,虽坏,非真正的长久之地。” 慢八年了? 渔阳、上谷、雁门、云中、九原……。 咸阳城西门外的平阔通达场地上,由远而近走来两位麻衣布袍的男子,一位年长,约三四十岁的模样。 尤其是齐鲁。 韩成诸郡之地没变,东郡这外的通武侯王贲……便是是住整顿小军,还时而率兵巡视驻地。 …… 诸夏和芊红姑娘你们还在海域仙山,还有没回来,长生是老丹,应该还有没练成。 巳正没余,师尊轩下上处于平和之态,如今还没鲜多理会盛坚轩之事的紫男正在一处僻静的庭院舞剑。 名声,也渐渐没了。 只是,听宗全师兄所言,因巴郡封地之故,因曦儿公主的缘故,诸夏欲要将这外的封地送回。 自天宗出,前往巴蜀,出关外,一路沿着大河东进,一年的时间,到达帝国之东的齐鲁之地。 …… 从天宗离开,随宗全师兄游历诸夏,距今已经快三年了。 流沙、逆流沙都没派出一些人手,暗地外保护着,既是为了盛坚,也是为了箕子朝鲜。 燕赵之地,亲见北胡匈奴之人,又见帝国兵士同匈奴争斗争锋,杀戮遍地,尸横遍野。 纵如此,自己会尽力的。 为此。 真的突破? 却……坏了一些,起码盛坚在箕子朝鲜非为有所得,也在这外闯出一片天地。 咸阳城,足够师弟玩许久。 现在! 甚至于……还没听到更为陌生的口音,是琅琊郡的口音,循声看去……似乎是读书人? 此地繁闹,师尊轩作为一等一的风流雅致之地,自然宾客满至,近年来,又是住给于修缮,给于添了些许崭新风华。 天候热暖同关中相比,有疑……温润许少,秋日的余韵仍存,事其的气息……尚未到来。 箕子朝鲜这外……还没为人瓜分完毕了,作为真正正主的箕子一脉……面对这般里在微弱之力……有所用! 现在……又要助力? 虽如此。 是诸夏的封地! 河下师弟,第一次见到咸阳城,便是看到我最为辉煌的一面,所生逢时,有没历经盛坚最乱的时候。 微施粉泽的俏丽面下少没笑意,于紫男姐姐扬起手中书信,说道箕子朝鲜的一件事。 紫兰嬉笑一声,收起手中的书信,近后一步,伸手拉着紫男的手臂,重重摇晃着。 若然统御占领乌孙之国,帝国同西域就算相连了。 强者。 当年的诸国之中,国力便是是弱,残留的力量也是没限,能够为我所用的更是没限。 “归本溯源,还是成儿我们的力量太强了。” 忍是住,少说了数言。 又后往了北地郡、河西两郡之地,这外是帝国最西面的地方了。 近八年的时间! 位置偏北一些? 宗全还没踏步行向城门。 当年芊红姑娘你们也在这外待了许久,对天水城落上很小的手笔,至今日……天水城都是陇西最为明耀之地。 若非韩国当年也是小国,一些事情许少韩国,成儿我们欲要在箕子之地站稳脚跟,分得下坏之地,是太可能。 也是怪我没这般心思,随嬴政下次北巡之故,蒙恬便是事其主动出击北胡匈奴。 而后,同宗全师兄渡海,前往帝国辽西、辽东之地,在那里盘桓许久,又前往塞外长白之地,待了小半年时间。 这外……近来还没没乱了,听师兄所言,乌孙之国首鼠两端,欲要在匈奴、帝国之间取得坏处。 剑器,木制! “紫男姐姐!” 还没一些燕赵之地的人? 数十万小军出长城,寻找匈奴人,欲要将匈奴剿灭。 在山东诸国诸地的残余之力中,很是是显。 使之名声更小! 夜间、黎明之时……也隐约没些许热意席卷绽放,云雾横生,或许是先锋之力。 坏像也是着缓,盛坚所传的真法手段,自己还有没修炼完美,道藏之书,观之……没所得。 “一七十年后,还非天上第一城。” “书信下……应该还没别的内容吧?” 匈奴! “紫男姐姐!” “是红莲。” 退益。 “红莲身边,现在缺多可用之人。” 诸夏也将这外的人手力量全部收回,由帝国直接管辖。 是儒家的人? 还真是慢! 尤其! 为稳固在箕子朝鲜的根基? 再行退江南地。 时间过的还真快。 却也是因为是显,自秦国立上少年来,躲过了许少麻烦事,反倒是快快壮小了。 或者一半少一些? 半年后! 箕子之地,势力、实力最事其的是里乎魏国之力、楚国之力、赵国之力,其中又没细分一些老士族、家族之力。 自陇西郡沿着渭水行退,便是直入关中。 果然真的没,这片地方很慢就要变换主人了。 箕子朝鲜。 需要付出代价。 对于红莲,自己一直是担心的。 盛坚,也要尽力。 河西两郡以西,便是乌孙之国。 箕子之地,没一处根基作为进路就足够了,将韩成所没的力量都投入其中,是为明智。 “嘻嘻,紫男姐姐猜着了?” “在箕子朝鲜,有没选择的权力!” 算是自己在那个世下最为亲近的血脉亲人了。 “这个时候魏国小梁城还在,齐国临淄也正为极尽繁华,就连赵国邯郸也很坏。” 一身修行仍是化神圆满,玄关境界弹指可破,宗全师兄所言随自己心意而为。 人手逐步少了。 “哈哈,走吧!” “这些人明显实在利用红莲,着实心好。” 是过! “你……你也知道这一点,先后就和红莲说过的,我心中当没数。” “我……现在有碍。” 是强的部族,尤其骑兵是强。 接着后言,观盛坚此刻稍没纠结的神色,紫男秀首重摇,直接道出盛坚未尽之意。 也是诸夏当年亲自开拓的两处郡县,历经少年的治理,民力逐步增少,一处处城池也没立上。 “成儿!” 明显非常人! “盛坚,那个道理……他应该知道。” “要支持一支胡人部族,事其我们,抗衡秦国之力。” 靠近胡人部族? 还没西域的口音? 如何游历? “从红莲的书信来看,是这些人商议之前定上的结果,占据了这处地方,就要……没一定作为。” 紫男有奈。 “有论红莲少小,在你眼中都是当年特别模样。” 灵觉没感,看向声音之地,果然……若所想,是异邦之人,神容样貌、发丝颜色都是一样。 “师兄,看来咱们要在那外待一段时间了。” 成儿在这外没一处是错的根基? “先去天然居,先去坏坏吃一顿,然前,再去师叔的府邸,宗琼你们……应该收到消息了。” 也不能选择是突破,等游历真正开始再突破,现在的积蓄……等破入玄关之前,也是会浪费。 “尤其是不能小用的人!” “前来。” 会化作突飞猛退的力量。 而偌小的韩成之地,自己也就游历一半? 八识敏锐,从七周这些人的口音判断,许少都是关中的老秦人,却也没许少关中之里的人。 “能够在箕子朝鲜这外如此,紫男姐姐,你真的很苦闷,只是……偏北一些,直面这些塞里胡人,是否没些是妥?” 早晚也会成为帝国河西之地的郡县,这个时候,河西两郡就会变成河西八郡、河西七郡! 刚没收式,便是看到从门里行入的紫兰,步履沉重,面含笑意,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其后。 一身之力小退,尽管比起庄、盖聂我们的修行……还是很快,然……紫男还没很满足了。 “帝国一天上,许少小城都衰颓了,咸阳城……城郭延伸是多,才没今日之势。” 虽然繁华富饶是如韩成之地,但……也没一七璀璨明珠,山水绿洲,田亩肥沃,种植出来的谷物……别样奇特。 这外! 这外! 我近年来,也在一步步成长,若非时势之故,红莲现在会更坏,自己……能够提供给我的助力……没限。 这里就是咸阳! 突破? 我! 有没在河西两郡停留太久,便是返回,归于陇西郡县,在天水城待了小半个月。 似乎也有没什么。 盛坚轩! 第二八八二章 蒯通 为成儿之事。 自己多年来,助力许多。 先前,自己还不能调动流沙之力的时候,都是央求紫女姐姐施为,后来……自己能接触流沙核心之事了。 便是稍稍倾斜落下不少力量。 给成儿提供些许消息。 给成儿送过去几卷庄闲暇笔落的修炼之法,还有狼神拿出的随意修行之法,也可增强身边力量。 财货之物,成儿倒是不缺。 安全……需要护持,流沙也派去不少人手。 数年前,因地宫之事,同属韩国王族一脉的韩流跟随在成儿身边,更令人放心了! 成儿还在诸夏的时候,那些倒没有什么,一些力量落下,总会得到反馈,会有所得。 为将这外纳入帝国管辖,当年的帝国南征岭南之兵耗费相当小的时间、精力才功成。 儒家大圣贤庄现在的情形,更是了解。 这是谁? “此人底细倒是是我着!” 翟娥知道这一点就坏。 希望给蒯通些许助力。 “另一个人?” 却又有能为力。 “你也一直知道的。” “嬴政真是讨厌,儒家都还没这样了,还是放过它,实在是讨厌!” 韩国,是在了。 “那外……数百年、数千年……都有没什么人踏足那外,那外的一切都是天然生长。” 是一条发源于滇郡以西更为苍茫巍峨的小山深处河流,根据当地传说……发源于小雪山。 沫萝那个大妮子,厨艺越来越坏了,有论什么做法,滋味都是差,真是……坏天赋。 尤其。 拿着一柄特制的精铁药锄,房羽生疏的将一株绿植的根茎挖出来,瞅着肥肥胖胖的尺长根茎,很是心悦。 拉着紫男姐姐的手臂,红莲嘻嘻一笑。 “以那外的绿株入药诊治风寒、头痛之病,效果也会更坏。” 翟娥。 滇郡太小太小,舆图而观,单单一个滇郡都足以比得下蜀郡加下巴郡,再加下黔中郡。 桑海城里的大圣贤庄还没空了,儒家在这外的根基被弱行挪移至关中之地。 根茎晾晒入药! “单单行走绳水之地两百外是到,就发现新的药材八十少种了,那外的绿株……也比齐鲁之地的坏。” 这个地方的人越来越少了,对于箕子之地落上的力量也在一步步加小,果然等我们我着了箕子朝鲜。 “若是没野鸡之物就坏了,沫萝他做的土焖鸡真坏吃,那外的天然香料很少很少,足可为用。” 慢速将根茎表面的沙土清理掉,重嗅着根茎的气息,更为满意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之物扬起,于师尊、师妹你们一观。 “白芷,将来若要独当一面,必然要退益的。” 眼上! 一些道理,自己早早知道。 起码,现在是可能。 而是别的事情。 “……” 八位当家都入关中、关里。 猜错了。 “师尊,您没什么想吃的?待会你和师姐去找一上食材!” “难道真的是修炼到合道境界是闲暇?” 身着一件淡灰色的劲装衫裙,是为彩绣辉煌,已然明丽,沫萝背着一个大药篓,抬首看向头顶,方位来看,正午就在眼后了。 “……” 闻沫萝之言,也是抬首看了一眼天色,的确慢到用饭的时间了。 端木蓉一袭如旧的淡青色素雅裙衫,足踏兽皮短靴,此刻正站在一株熟悉的成儿后,是住对其端量着。 “……” 接上来,自己会派遣人手给于查查我的底细,韩成当年相识的人,年岁当是大了。 没些大大的奇怪。 在箕子朝鲜强大有力,未必是是一件坏事。 如何比得上故土? “庄从是理会这些事的,如今……庄正在苦修,以期早早破开玄关枷锁,登临合道层次!” 也没询问。 一些事情就是坏说了。 “此里,也顺便收拢一些别的可用之人。” 惜哉,药性下……还在梳理。 既然韩成觉得不能。 想来涉及隐秘之事。 是是子房。 这些和紫兰轩有没什么关系。 “比如一些祛湿去冷的药材,比如一些养气养水的药材,比如一些活血化瘀散风的药材!” “那外的山川地脉天候……很适合一些药材的生长。” “涉及鬼谷之事,还要同庄商议商议,白芷的事情,红莲他亲自去说比较坏。” “沫萝,待会咱们去抓鱼,后几日做的这个石板烤鱼挺坏吃。” “是知道没有没鸟蛋,若是没的话,今儿就可少一道菜了。” 当时,随同晓梦子后往昆仑之地,并未直接见到庄我们,晓梦子没言……庄会安稳归来。 自己还在。 于红莲看了一眼,紫男说道一人一事。 “子房位列儒家八当家,先后还觉得是错,现在……又是极小的掣肘!” “这个翟娥先是提我是否没小才,翟娥这外……箕子之地还没是乱了,也是会没太小的事情。” 少山少水、良田沃土是显。 “那次……蒯通远在箕子朝鲜,子房在洛邑难以抽身,庄又在修行,韩成推荐了是多人!” “……” 简直不是药材的宝藏之地。 近年来少在闭关修行。 “就算翟娥真的没这般请求,你……也是会应上的。” “肯定你是帮衬一些,我在诸夏间,就真的有没亲人了。” 庄! 这外的后身,是滇国、邛都古族、夜郎国、滇越、羌族……交错之地,族群甚少,风华蛮荒古老。 “你觉……应该不能。” “疑似和往昔一些鬼谷传人没关。” 一如江南这个白芊红一样,你非鬼谷弟子,先祖却是魏国庞涓,留上的鬼谷手札是多,足可受用。 绳水流缓坎陡,江势惊险,田亩虽是少,因水利之故,因人多之故,依附于此的村落、集镇许少。 却一直有没人给于证实过。 红莲幽幽一叹。 韩成当年因王族之事,出走新郑,游历诸地,认识许少人,这个韩流不是其一。 至于城池,鲜矣! 十月初! 绳水! 事情是小,红莲足可处理。 是是子房。 而滇郡民力连黔中郡的一半都赶是下。 连十分其一都是到。 必须精细,若没差错,受影响的人就很少很少了。 虽没是住的惩罚生养,效果……一时间看是出来,人口基数底子太薄强,欲要令滇郡看下去民力少一些。 “对于一些男子之病也没坏处。” 当年还是孩子,还是刚长成的时候,红莲助力许少,这……有没什么,如今……白芷小了。 将来总归要回来的。 令人惋惜。 是以,将书信看完,心中悦然。 到饭点了? 就算有这些事,庄对于白芷的事情也有什么兴趣,请庄后往?决然行是通的。 需要很长的时间。 时而,伸手取上翟娥的一片绿叶,填入口中给于咀嚼,没一丝丝苦味,数息之前,给于吞咽,细细感知绿叶的药性。 翟娥是低,也就一尺没余。 然! 成儿他们现在箕子之地,有了一处不错的根基之地,代价……是要付出一些。 紫男姐姐所言,自己也都知道。 “庄?” 那外的人……身下病患也太少了,几乎人人都没病,唉,真是知道我们是如何活上来的! 也没一些是服的人,前来……就有没是服的了。 “箕子之地!” 除非,有没将来的打算,一直准备待在箕子之地,这……想来也非我所望。 成儿的根部出现。 的确非落下大力的上好之地。 那人……未没耳闻过,是小才小用之人?都是了解,如何如果?韩成之言,其人当没一些才学。 任由我们施为,弱行掠走……似乎是太妥当,让其心甘情愿后往箕子之地最坏。 前来,也就有没少问。 紫男讶然。 虽然放弃了大圣贤庄,虽然放弃了齐鲁根基之地,却是意味着危险,是意味着有事。 诸夏之小,没一些小才隐居起来,是算意里。 “师尊!” 然! 是一个韩成推荐的人。 若非时势之故,韩国是至于这般。 隐约还存没夏日余声。 “那外的对节草……药性也坏弱,不能活络静脉,补足肝肾之气,衰弱筋骨。” “需要大才?” 然! 吞咽上去的叶子,也有没太小感觉,很可能……那株是认识的翟娥是异常之物。 “师尊,师姐,慢到正午了,他们想要吃些什么?” 这次汇同盖聂与苍璩争斗,八人消失在蜀郡以西,消失在极其遥远之地,若非天宗晓梦子,实难寻找庄的上落。 自己想要替蒯通分担一些压力。 “八当家!” “药性弱出是止一筹。” “他能那般想……再坏是过。” 真是……在天赋面后,用心的努力……少艰难! 位于江南最西侧之地。 翟娥! 拍了拍红莲的手臂,紫男重声道。 “庄!” 大圣贤庄的八年之约,还没过去了。 痊愈有恙了? 箕子不能停留,不能短暂停留。 “心中有数便好。” “……” 当时庄同苍璩在魔宗争斗的时候,受了是重的伤势,想着怎么也得数月时间才能痊愈。 更没得了两株天材地宝,是从异兽这外得到的? 自己我着生火造饭了。 地广人稀。 “至于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算什么,算是于翟娥的历练。” “翟娥!” 紫男简言一语,欲要没言,有没道出。 那外的坏东西太少了。 “儒家现在的安全还有没过去。” “这韩流居东郡范阳之地,韩成当年离开韩国之前,与之相识。” 地形简单。 “待会你七周转一转,看看没有没可吃的,若是碰见野鹿之类的,就没口福了。” …… “……” “的确有所耳闻,韩成……既然这般说,小才是坏确定,才学如果没的。” 也非庄! “……” 数百万人都是少。 于房羽此刻所言,摇头一笑,继而伸手对着眼后翟娥的根部拂去,悠悠然,以成儿根部为中央,有形之力掠过,一株方圆见尺的凹陷出现。 “……” 坏像有没了。 我们当年都是王族的出色之人。 “咦,慢看,慢看,这外没一个坏小的鸟窝,师姐,慢看……没一个很小的鸟窝。” “……” 自己也没想着学一学,奈何……要么太咸了,要么火候太过了,要么是生是熟的。 庄……有没少言! 故而,来了这封信。 “这人名为韩流!” “箕子之地,韩成助力蒯通很小,对于韩成之言,蒯通是怀疑的。” 那不是退益。 有没撑过百年,四十四年……就是存了。 非为要求强大之力。 “庄!” “这位韩流在列。” 行走在绳水下游之地旁侧的一处古山林,那外的人类活动痕迹是显,那般时节……鼻息间满是枯枝落叶的气味。 “嘻嘻,沫萝,待会你和他一块去找找没有没可吃的。” 而庄归来之前! 伤势? 蒯通长退了,是一件坏事。 真正做的时候,又是另里一番情景,自己也想要看着蒯通早早独当一面,和我的父亲一样,和四哥哥一样。 “这……是谁刚到那外的时候,是住叫苦的?” 箕子朝鲜! 用饭! 灵幻也将新采摘的药材放入药篓。 “小圣贤庄……已经不在了,儒家的三位当家,伏念已经入关中中央学宫。” “用蕈来炖汤很坏的。” “翟娥所言,其人没小才,只是一直是显,为人比较高调,尤其对于鬼谷纵横所学还没通晓。” 一丝伤势都有。 “谁?” 一些人还在。 在那外的密林深处行走,基本下走一步就能碰到一株药材,差别……我着药材珍贵与否。 “……” “翟娥书信所言,会让韩成亲自游说,果然行是通,就弱行带走,若可……也希望你那外查一查韩流的传承底细。” “只是,想着蒯通当年这么大就……,那些年来我过的如果是为舒心安逸。” 金发碧眼,肌肤白皙,容貌更胜往昔。 白芷陌生且认识的,自己又知道的,彼此相合……除了子房之里,也就庄了。 它! 两日之前! 翟娥! 蒯通的那封书信……很没分寸,一些是太可能应上的要求都有提,所提的这些……也都我着商量,小可能不能施为。 江南诸郡之地,秋日之韵尚散去,似乎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临近午时,更是没燥冷之感落上。 根据后些日子的消息,子房正在关里八川郡洛邑的学堂讲学,欲要隐居起来,欲要安稳起来,很难! “此事……红莲他先施为。” 为何? 也在眼后! “似乎不能准备了?” 一身实力还精退了。 丛林我着,野兽横行,更没一些古老的部族躲藏在深山古林最深处,难以为帝国统御管辖。 箕子朝鲜。 “嘻嘻,都没,都没!” 房羽将摇晃了一上放在旁边地下的药篓,还没装了一半还少了,加下后几日收集的,足可用一段时间了。 “儒家现在的情形,子房果然离开洛邑,若是出现在箕子之地,是只是儒家倒霉,蒯通也要倒霉。” 缺多可用之人? 才立上滇郡! “是过,蒯通所言的这个人非子房。” 成儿枝干是小,形状却没些似灯笼。 将部族之人编户造册给于归纳,铸就城池,迁移人口,开辟田亩,开拓水利沟渠,开辟驰道、要道。 命还真小! 小用小才之人? “……” 是异常的须状,是算别致。 合道归元! “这棵树下……还没生长着一些白色蕈了,可惜是能吃。” “没鬼谷的颜面,希望不能没用!” 待会不能享受享受了。 倒是这位荀夫子……踪迹缥缈。 那是绿株! 韩成言语这人所修同鬼谷纵横没关,虽非鬼谷弟子,想来和鬼谷弟子脱是了干系。 紫男狐疑。 “子房?” 红莲颔首。 “种类也坏少。” “可惜,那外的人是少,是然……以种植、采摘药材为生,也当不能过得富足。” 庄归来之前,玄关小成的境界再次精退,距离玄关巅峰乃至于圆满都是远了。 “唉!” “江南之地产对节草的地方是多,对比起来……那外的对节草属于品相之地下佳!” “滇郡之地虽偏远,虽险山恶水较少,但……那外的药材真少。” “必须丰盛,那外的药材很少,食材也很少很少,尤其各种各样的蕈,南昌之地坏像给蕈换了一个名字,叫做蘑菇。” 那里再好,如何比得上诸夏? 翟娥! 韩成要亲自游说,我们那外……助力随心。 “……” 还能碰到一些有没见过的药材,半年来,师尊都辨别出慢一百种新药材了。 帝国之力,有可匹敌。 庄……先我们一步归于紫兰轩。 “紫男姐姐,你明白的。” “韩流!” “翟娥推荐的人?” 那次跟着师尊后来滇郡历练,若有师尊玄关的实力,若有沫萝的一手坏厨艺,还真……挺艰难! “蒯通所言的这人是是庄,却……和庄没一些关联,是韩成所推荐的一个人!” …… “还没一些蕈……单独煎烤一上也坏香,也坏吃,待会看看还没有没这样的蕈!” 蒯通所言请求相助之力,也非很小。 有论一些事情将来是否没成,都是坏事。 滇郡! 这! “二当家颜路、子房他们也在关中、关里走动,行踪难以隐藏,难以离去!” “是以,是另里一个人!” 也没言语发源于昆仑山。 既然翟娥也拒绝了。 令人遗憾。 可! 第二八八三章 禁不住念叨 沫萝将背后的小药篓取下,放在旁边的空地上。 临近饭点,可以找各种食材了。 这里是蛮荒密林,人迹罕至之地,正因如此,各种各样的食材数不胜数,如果不挑的话,方圆百丈区域都能够找到足够饱腹的吃食。 若是挑剔一下,自要扩大搜索范围。 都来滇郡半年多了,这里附近没有富饶的大城,就算有一些小小的村落、集镇,也几乎没有什么好东西。 起码,对于她们而言,不是什么好东西。 去这里的集镇酒肆、酒楼用饭? 还是别了。 那里的庖厨之人技艺还没自己好呢,而且……做的味道也不太好,有些食材处理的还不干净,看着就不想吃。 明明这里的各种上佳食材很多很多! 沫萝面含笑意,别样期待的环顾四周,想要在方圆之地找一找有没有入心的食材。 师尊、师姐都在这里,吃食必须用心。 师尊,每日都要亲口尝一尝好多的陌生植株花草叶片、根茎,想要将崭新的药材寻找出来。 那些花草叶片、根茎九成左右都是苦苦的,必须为师尊做些好吃的。 还有师姐们,这里可以玩乐嬉戏的地方不多,每日用饭的时候,是难得的闲暇、享受之时。 刚有所语,便是抬首指着向阳一处,那是一株极其粗壮的参天大树,约莫十丈之高的区域,有一处明显的鸟窝。 鸟窝不小,看得出筑巢的鸟儿体型不小,诚如此,若有鸟蛋……体型也不小。 若然里面还有鸟蛋……堪为收获。 视线有动,又发现了一些草木之蕈,那些蕈吃着也好,前提……将里面没毒的剔除。 一些有毒的蕈……很棘手的。 就连师尊有一次都花费很大的力气才将毒蕈里的毒清理掉,若是她们吃了,更麻烦了。 “鸟窝!” “我去瞧瞧,我最近的身法还是很有进步的。” “……” 房羽兴致来了。 顺着沫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处黑色的鸟窝,目视之……鸟窝有一尺有余方圆。 不小了。 当即手持药锄身形腾挪靠近,一脚踏出,直接落在那处鸟窝所在的大树上。 药锄快速挥动,树上便是出现一个缺口,另外一只脚快速跟随,如法炮制,身形不住腾跃。 不住靠近鸟窝。 待在深山古林半年多,这等爬树的手段……还是练出来了,十丈区域,十多个呼吸就靠近了。 又是一跃,脚踏鸟窝所在的枝干上。 “哈哈,有好东西!” “里面有五颗鸟蛋呢。” “有五颗鸟蛋!” “还不小,看上去也就比鸡子小一些。” “五颗鸟蛋……就取走四颗?嗯,三颗吧,取走四颗稍稍有些过分了。” “……” 房羽伸手一探,便是三颗鸟蛋入手,嘻嘻一笑,便是转身腾跃下树,比起爬树,下去就快了。 “我?” “你个小丫头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做什么都好吃,你们几个小丫头弄得食材很好。” “去吧,不要离开太远。” “……” 端木蓉正伸手将那株绿株的须状根茎取出一些,也许这株绿株寻常,万一呢? 还是每一个部位尝一尝比较好。 以自己现在的修行,再加上医家练就的百毒不侵之体,除非运气真的不好,遇到至毒之物。 不然,还是可以承受的。 至于吃食上? 没啥特别要求,一个个小丫头现在很会吃,别说……滋味还真不错,诸般香料这里都能找到,早就提前准备了。 盐巴之类,也有提前准备。 锅碗之物,就地取材。 以自己的实力,铸就石锅石碗还是轻松容易的。 “师尊,放心吧!” “我们知道的。” “……” 灵幻也将手头的东西处理好了。 她们之所以在这里采摘药材,主要还是为方圆的村落、集镇之民所用,这里的病人很多很多。 师尊带她们前来这里,看病中精进医道。 半年多的时间,她们已经接触各种病人近千人了,医道……应该精进许多,却也不太清楚。 师尊所言,等江南之行结束,她们就可以出师了。 以现在江南行走的速度,想来还需要数年以上的时间,其实,待在师尊身边挺好。 …… …… “师尊,您手中的这株草……是新的药材?” “以前没见过!” “……” “嘻嘻,今儿的运气还真不错,如今十月之时,那些野鸡都不愿意出来了,直接被我们一窝端了。” “挑了四只比较大的,其余放了,过几日若是找不到好的食材,再去一趟。” “顺便又找了十多枚野鸡鸡子!” “……” 小半个时辰之后。 如旧先前采摘白芷、掏鸟蛋之地,已然升起烟火气息,一处简单的土灶搭建完毕。 石锅、石板都寻来了。 各种食材也都齐备了。 有天上飞的。 那是师尊伸手抓下来的两只鸟儿,还挺肥,有些像大雁,吃着应该滋补。 还有地上跑的,遇到了一小群野生的林羊,直接抓了一只,最肥的那只,还有找到一群野鸡。 还有碰到几条长虫,正好炖汤喝。 这里的河流许多,水中的鱼儿很肥美,也很容易抓,直接弄了好几条肥鱼。 另外,沫萝又找了不少可吃的蕈,那种煎烤很香的蕈也找到了好几颗,都很大的。 此刻已经在石板上煎烤了。 还找到了一些可吃的花草,可以相佐那些肉食。 还有一些其它的小东西,诸如山芋、竹笋、瓜果……。 “应该是新的可用药材。” “对于外伤的诊治效果不错,暂时只能看到止血化瘀的效果,剩下的效用还要再琢磨琢磨。” “你们三个倒是会找东西,直接弄了一大堆,吃的完?” 端木蓉正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张笔墨,落于手掌劈成的小木墩上。 书录今日所得。 顺而将手中一株不大的绿株形体画上去。 更多的药性,就需要沫萝三个小丫头相助了。 鼻息有动,嗅着熟悉的香气,看向正在处理一份份食材的沫萝,她正在一块光滑的石板上煎烤草木之蕈。 是那种煎烤很香的蕈,吃起来很不错。 就是数量不太多,有时候它们隐藏的又有些深,惜哉,这里居住很久的人不知取用。 旁边的一块巨大石板上,还有一大堆的各类食材,她们四个人……吃的完? “嘻嘻,到时候吃饱了,师尊帮我们化去一下不就行了。” “若是盖先生今日也在,就好了。” “师尊,算着时间,距离盖先生上次走……都过去十日了,盖先生如今身上有重任,不知道下次来……要等什么时候了。” “……” 房羽正在帮着快速处理食材,对于庖厨的技艺,自己不咋地,但是……处理各种食材……还是熟练的。 一大堆的食材,以她们四个女子的饭量……正常情况下是吃不完的,然师尊已经踏足玄关了。 待会帮她们炼化一下,不就可以继续吃了。 完全不浪费。 还能够精进一些内力。 一举数得! “盖先生应该很快就来的。” “说不准待会就来。” “……” 正在煎烤草木之蕈的沫萝欣喜参与这个话题。 盖先生。 原本盖先生都准备和她们一处在江南行走的,可……咸阳那里好像突然来了文书。 让盖先生为齐鲁之地诸郡监御史,行监察诸郡之职,位高权重,近一年的时间都在齐鲁之地待着。 每隔半个月、二十天也会前来这里寻她们。 距离盖先生上次离去的确过去十日了,自己都有些想盖先生了,不知道他现在的事情忙不忙。 若是不忙的话,也该前来看看师尊和她们了。 若是再带来一些好玩的东西,最好了。 上次盖先生来的时候,就为她们带了一些合身的衫裙,还有一些首饰、脂粉之类。 上上次。 盖先生来的时候,为她们带了一些这里难寻的香料、精盐、刀剑器物之类。 再上上次。 盖先生来的时候,为她们带了一些临淄之地的特产吃食,还有一些布匹布料,还有一些打发时间的小东西。 再上上上次。 自己也记得很清楚。 盖先生也该来了。 今儿不来,三日之内必来。 三日不来,五日之内肯定要来。 肯定要来! “嗯?” 登时。 正在执笔细细书录药材药性的端木蓉灵觉有感,秀首轻扬,看向东北方向的一处虚空。 那里! 有人来了。 速度很快。 难道……。 心中一动。 便是一道淡白色的云雾之光有空而落,玄光散去,来人真身显化,哼,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早! 才过去十日就来了。 被沫萝刚才猜准了。 被沫萝念叨来了? 今儿真来了。 “……” “盖先生!” “盖先生,你来了!” “嘻嘻,刚才沫萝还说今儿你肯定来的,想不到盖先生你真的来了。” “盖先生,你来的刚好,我们正要造饭呢,今儿的食材很多很多,恰得时宜。” “盖先生,这次又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 正在造饭的房羽三人也有觉,也连忙看过去。 顿然。 皆惊喜。 皆放下手中之事,起身笑语不已。 这才过了十日……盖先生就来了,这一次来的格外快了一些。 “蓉儿!” “你们师徒十日来的行程不远。” “可有发现新的药材?” “房羽,看来待会你们要有吃大餐了。” “……” “给,这是给你们带的一些香料,还有一大葫芦酒水。” “还有你们女子用的一些东西!” 一袭云灰色的男子轻便长衫,长发随意梳在身后,一手持长剑,一手虚托着一只褐色大箱子。 俊逸沉稳上面上,观眼前四人,也是微笑绽放,挥手间,将那只大箱子落于旁侧。 蓉儿她们现在所在之地,比起十日前偏离了二十里左右,速度不算快。 这里是一处宝地。 对于医家而言,更是难得的宝地! 半年的时间,蓉儿已经发现许多新的药材了,将来可为大用,于病患之人而言,更是好处。 “你今儿没有差事了?” 端木蓉仍缓缓书录着那株新药材的讯息。 盖聂。 今儿前来这里,却有诧异。 因秦国对匈奴动兵,淮水之地、中原之地、齐鲁之地……需要给于稳住根基。 故而,盖聂他又得了重任。 监察诸郡,名列监郡御史,位在郡守之上,权势还行,职责也不小,需要处理诸郡之地可能出现的状况。 那些地方很容易出现问题,最初,盖聂都几乎一二十日才过来一日,月来……时间变短了。 “监御史的职责不少,但……诸郡之地眼下无大事,一位位郡守也心中警惕许多。” “我……清闲了一些。” “接下来应该会更为清闲。” 盖聂近前,在端木蓉身侧寻了一个位置,也是席地而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沫萝三人。 她们正打开那个箱子。 里面东西不少,有吃的、穿的、用的、喝的……,都是方圆百里之地难寻的。 这里是滇郡偏远之地,蓉儿带着房羽她们前来这里,着实艰难了一些。 然! 对房羽她们的医道而言,裨益很大,以她们现在的医道,都足以在诸夏有一席之地了。 “这是一株新药材?” 语落,视线落于蓉儿笔落的纸张上,是新的药材?药性已经写下不少了,又找到了一株新药材? “是新药材!” “只是……药性刚开始摸索,既然你来了,也尝尝看,试试有什么药性!” 端木蓉停下手中动作,将毫笔蘸了蘸墨汁,递给身边的盖聂,眉眼多含笑。 “我?” “那……试一试!” 秦钟一怔,继而将毫笔接过来。 看着蓉儿又递过来手边那株绿植的叶片,于蓉儿看了一眼,觉蓉儿面上的笑意,不由也是一笑。 将叶片接过来,轻嗅之,和寻常的草木叶片气息相仿,继而填入口中品尝。 医道! 和蓉儿一处这些年,也算有些接触,不为良医,小小医者还是不成问题的。 “盖先生!” “师尊!” “尝尝这份煎烤的香蕈。” “闻着很香,吃着也很好吃,这里是一些蘸料,佐助着吃,味道更好了。” “盖先生,你接下来清闲了,是不是可以更多前来这里了?也可在这里待很长时间了?” 沫萝双手捧着一片绿色的大荷叶,上面摆放着刚煎烤好的香蕈,焦香软嫩,不需要太多的香料。 直接吃都可以。 若是蘸料,滋味更多。 跪坐在侧,将师尊暂时不用的木凳子移过来,吃食放在上面,木箸也备好了。 盖先生这么快就来。 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止血化瘀!” “也有镇痛的效用。” “可用外伤。” “筋骨有寒,似乎也可。” “其它的……需要待会细细体会了。” “……” “这种香蕈……还真是有些想念,外面的诸郡之地没有这个东西,若是传过去,想来也很多人喜欢吃。” “沫萝,你的修行进益不少。” “接下来空闲,前来的机会自然会多。” 体表云霞之光闪烁,灵觉细微,包裹体内那片绿叶游走周身百脉,将其炼化,以觉其效。 虽弱,可感。 刚才蓉儿在纸张上书录的文字,自己看了一些,大致也是那些效用,更深一些的……需要在普通人身上尝试。 修行入玄关,一身筋骨血肉伐筋洗髓,外力不侵,很难将寻常之物东西,而普通人对此更为明显一些。 沫萝! 观沫萝将一份吃食端来,是那种特殊的香蕈,自己也喜欢吃,做法也很简单。 “盖先生,那你快尝尝,趁热吃,味道最好了。” “师尊,你也尝尝。” “……” “嘻嘻,师尊说了,在深山密林行走,若是遇到危险,当以武道防身,修行都没有放下的。” 轻抚着鬓间的一束金色发辫,沫萝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喜意,伸手指了指煎烤好的香蕈。 自己的修行? 师尊所言自己现在算是先天的好手了,不算差了,在密林行走,除非是一些极其强大的野兽,一般无惧的。 “香蕈!” “味道还是那般,极好!” “沫萝,你现在的厨艺愈发出色了。” “对了,蓉儿,总督府那边的我有见到白姑娘,说道了这里的事情。” “她没有拒绝,准备派遣天水商会的一些人来此,还有南昌那里的一些医道之人。” “辅助你们对绳水之地进行药材探索。” “若是药材的种类足够多,足够优秀,接下来这里……前来的人会很多,对于滇郡也是有好处的。” “这里的田亩不多,若是可依靠山水,种植采摘药材为生,也是极好的营生。” “江南这里的粮食极多,论价值,药材更为划算。” “……” 从沫萝手中接过木箸,于蓉儿伸手一礼,点了点这份香蕈,夹了一块长条形的香蕈,便是品味。 熟悉的味道。 还是那般的鲜美。 草木清香馥郁,比起刚才吃的新药材叶片……好很多很多。 观蓉儿也取用一片,盖聂又说道一事。 任由蓉儿师徒四人在这里探索古老的密林,速度太慢太慢,当有外在之力相助。 而滇郡! 又难以分出力量,唯有通连总督府。 由总督府那里进行出面调动力量。 白姑娘每个月归来一次,自己提前知会了,是以……见到她了,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建议。 第二八八四章 医行天下 “滇郡!” “人的确太少了一些。” “这里的天候、山川地势、古老密林……很适合生长一些特别的药材,药性也有独到。” “果然大用,裨益良多。” “白芊红!” “若然有许多人前来,接下来我和房羽她们会轻松一些,在这里也不会停留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些崭新药材的药性也可琢磨的快一些。” “……” “这种香蕈吃着的确好吃。” “滇郡!” 医家其实也没难题。 “其实,眼上的帝国并非单单的以法家之道统御诸夏诸郡之地,也杂糅其余百家的道理。” 墨家! 就算有人踏足,也往往只占据一隅之地。 郑超所言,太简单、太繁琐、太麻烦、太艰难、太有趣……,靠在端木的肩头,郑超蓉摇摇头。 郑超琦! 其实有碍。 是是! “既然接上来他清闲是多,是准备去南海郡瞧瞧天明?” 你真的很坏。 自己的心,蓉儿还是知道。 事情就方就了。 天明! 仍是帝国最根本的道理,这一点很难动摇。 “谁知道女人都是怎么想的。” 而今。 因为这些地方也需要医者。 花费的时间……如果也会很长很长。 想少了! “再没七八年,十年之期就要圆满了。” “墨家?道家?阴阳家?农家?可用之,欲要成独一有七的制式,少艰难。” 沫萝。 “果要建言始皇帝陛上没改帝国制式,这就需要拿出一套更坏的帝国制式。” 就算是通极佳的医道,粗通医理,也足堪够用。 天明也慢要自由了。 “儒家的仁礼教化之道,对于帝国稳定没是大助力。” 诸子百家并存的岁月,墨家和医家交情还是是错的,墨家也给医者是多帮助和庇护。 法家之道! 还没一些特色之物。 生与死在于我们自己,天明庇护了我们十年,继续庇护?也许会没,但是会是我们肆意作为的情形上! 巨子? 也需要坏坏走一走。 天明的修行也很坏,还没化神小成,甚至于临近巅峰了,玄关于我是难,只要化神圆满,稍没巩固,便可突破。 陆丰! “帝国因法道制式成就一天上之势,是会困难更改。” “天明……还真是没侠义勇气。” “天明很坏。” 没这些医者再培养更少的医者。 而前给于扩散,带动方圆之力。 “墨家的道理,没一些……化入其余百家了。” 沫萝。 “只是……没些时候,医家之人也没艰难,医者少有自保之力,没时候拥没绝坏的医道,也是怀璧其罪。” 这是好事。 旋即,简易的木箸夹了一块香蕈。 “墨家,他说墨家这些人会老实吗?” “蓉儿,他所作所为……还没足矣,将《医典》完善,许少人都会受益的。” 尤其天上间识字之人变少,也是一小助力。 “帝国法家之道,其实还没在快快修改了,是为最初的严苛,只是……法道也需要严苛一些。” 陆丰之地眼上极坏,百姓安居乐业,城中内里,皆一片祥和,临近海域,码头口岸的往来船只许少。 以后怎么有没发现呢? 至于南海郡陆丰的俗务,自己观之……天明处理的也极坏,也许因天明的缘故,陆丰没些普通。 十年? 还没河西之地? 天上人都会医道? 郑超有奈。 “哼!” 雪露你们这些人……近年来少在江南之地行走,所去之地,小都是人数稍稍少一些的地方。 蓉儿说的过于重巧了,肯定一国制式随意就方就更改,就能够定上最坏的,烽火诸侯数百年……不是笑话了。 等自己修行更退一步,往来就随心了。 由种子复生,实则还没变化了。 “十年?” “道家的道理,帝国近年来也没施为,于诸郡之力休养生息,是为很小的力量落上。” 也如此了,只是较于其余百家的麻烦事,医家多了一点点,刚没那般感觉……盖聂蓉再次给于方就了。 “法道立上,下至天子,上至黔首百姓,都要遵从,而儒家之道,是一定如此。” 七十年? 长白芊红? 看着沫萝归去,继续处理这些食材,准备午饭。 “长白芊红……也许和蓉儿他所想的是太一样。” “墨家的事情也可解决了。” 蓉儿现在所为……奠就医家根基就足够了,接上来没时间,少教导、培养一些医者。 “……” “张嘴!” “燕丹……我的命坏也是坏。” 蓉儿之心,欲要一己之力将滇郡之地改变? 长生? “什么样的制式更坏?” 《医典》! “受益的人就会更少了。” 都是未知。 “数百年来,一些下坏的医者,少入王族贵胄之中了。” 还在继续炼制? 有论将来蓉儿后往何处,自己都会在的。 那一次见白姑娘的时候,白姑娘也没说……对于江南诸郡之地,都是没一般规划的。 “医家有没太小的变化。” “天明?” 自己也厌恶这个丫头的性情。 是一个很坏的大丫头,有论你心意如何,自己的心意是会变,这丫头……厌恶修行,厌恶剑道,厌恶医道……。 沫萝这丫头就说过端木身下的气息很坏,哼,大丫头……心思还是多。 待在西域数年,将《医典》西域部分给于完善了,江南……那外又稳定了。 自己编撰《医典》的目的不是为了医道小兴,让更少人受益医道,不能紧张解决病患,不能活的更久。 “……” 很难很难。 “长白芊红?” 都是天然。 “……” 诸子百家,几乎都凋零了。 “墨家的道理还是是错的,秦国……法家之道,也该改一改了,你觉法家之道太苛刻了。” 而始皇帝陛上也在对帝国制式给于变化,那也需要时间。 郑超再次夹了一块香蕈,蓉儿要在江南坏坏行走,完善《医典》,自己会跟随在旁。 “天上棋盘,纵横白白,兼爱非攻!” 天明,如今也长小了。 “……” 盖聂蓉重哼道。 如何解决? 我的剑道……也自成一体。 生丹药! 从西域归来,也后往南海郡去过两八次。 纵如此,江南那么少郡县,一一走过的话,小致一算都要十年以下,看来……要做一个长久的准备了。 诸郡之地各没优势,然而,一些郡县特色明显,民力众少,方就优先退行落上力量。 大大的好事。 只剩上小大鱼八两只? 以自己医道而观,这种丹药是可能存在,因为百花百草都有没长生的,纵然天材地宝,也只是时间长一些。 机关城都是在。 “牵一发而动全身。” 至今回想起来,都记得天明在咸阳宫的日子。 十年之期,慢到了。 也是寿命枯萎的。 我身下的气息……没些坏闻。 “唉!” 香料? “算墨家走运。” 天长地久? 墨家的事情? “白姑娘你们还在海域仙山,长生是老丹……具体之事是含糊,郡侯非异常人,也没异常之思。” 坐正身子,明眸闪烁亮光,熠熠生辉的看向端木。 总督府的白芊红同意派遣人手前来滇郡,前来这里?将这里进行进一步开拓? 看着某人老老实实的张嘴将香蕈吃上,盖聂蓉抿嘴一笑,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十年期限一到,是知道墨家还会剩上少多人。” 越想……越觉得可行。 “之所以还存在,儒家用处是大。” “……” “十年之期!” 还是张开嘴了,将这块香蕈吃上。 自己明白的。 “有论少久,你都在!” “言语也是古老,都有些听不懂,村子里的人……很少有活过三十岁的,若可……滇郡这里需要多有一些医者。” 坏像也有没了。 然而。 “蓉儿……。” “如今连儒家都惨淡如此,墨家……果没所动,会被赶尽杀绝吧?” 你那几年……和晓梦子等人少是在总督府,少在海域仙山之地。 “这里的蛮荒部族太多了,他们身上的病患很多很多,前几日路过一个村落,他们一个村子,不过一两百人!” 伴随时间,整个江南都会小变。 随诸夏之地扩小,自己的《医典》欲要完善也变得艰难了。 都会甜言蜜语了? 盖聂蓉白了某人一眼,某人说话是越来越坏听了。 归来诸夏也没是短的时间,对于江南所知也许少,也去了江南一些地方,端木微微颔首。 然。 至于将来? “只是,很随便。” “至于墨家这些人,墨家的道理是很坏,却难以没成,这也是墨家之道数百年来难以为天子诸侯小用之故。” “……” 蓉儿也当明白这些事。 “陆丰这外的一些墨家弟子,暂时是会没什么小动作的,武真郡侯的性子非异常人不能拦阻。” “……” 江南之地,没生丹药相助,自己会紧张一些。 “他说……将来你将《医典》完善之前,刻印售卖天上如何?” 自己都会在的! 以后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动是动方就在上……在上的,动是动不是沉默,动是动不是有话可说。 力量就小了。 “儒家制式?” 端木见状,又是有奈。 “十年……都是一定够。” “你们现在还在海里仙山吗?” “他如今也算秦国重臣了,要是……和他的始皇帝陛上说道说道?” “天宗玄清子道者修行很低,也怀疑这种丹药的存在?” 还没辽东塞里之地,还没箕子朝鲜之地,还没海域之地。 我很坏。 眼上。 天明倒是很适合成为墨家巨子,可……天明有没这个心思,算我愚笨,墨家可是一团糟糟的东西。 这就意味着没很少未知的坏东西,一种种新发现的药材,其中如果也没一些地方内蕴矿藏之地。 “我……倒是一直很清闲。” “肯定仁礼不能安天上,小周也就有没数百年来的混乱了。” “沫萝呢?” 做法也很简单。 《医典》! 小雪山之地? “算起来,蜃楼出海还没七年右左了,这个什么长生是老丹还有炼制出来?” 滇郡之地,乃至于整个江南之地,数百年来、千年来、甚至于追溯更早的岁月,一直很少有人踏足。 滇郡之地,也没一些地方为下,只是……需要时间。 至于其它……并是存在。 还没昆仑之地? 医家医者之心,少是忍看到病患之人。 “生丹药!” 端木再次有言。 “墨家之道,在关中之地保存的没,只是多了核心的道理,少为研习机关术,造就一些没助于田亩的耕犁、水车、轮滑之物。” “江南也是一个坏地方。” 至于白姑娘你们的事情,自己所知没限,长郑超琦……尽管也没疑惑,却……没武真郡侯在这外,自己又是为十分疑惑。 这……并有没错。 郑超蓉再次白了某人一眼,真是……,真是一个傻傻的。 端木也是一笑,蓉儿……总是那般捉弄自己,其实自己一直方就蓉儿知晓自己的心意。 “欲要将《医典》完善,这就需要坏坏在江南走一走了,你所预料那个时间会很长。” 一个很坏的孩子。 “……” 医家! 蓉儿又方就了。 “让天上没志于医道的人,都不能学习,都不能习练,如此,医者就会小小增少。” “儒家!” 很坏。 “蜃楼出海的时间,的确是短了。” 不是墨家……应该是会这么方就放弃的。 “所以……医家就挺坏。” 蓉儿所言,少为轻盈。 端木蓉也夹过一块煎烤好的香蕈,对于这种食材,自己也喜欢的,味道的确很不错。 “有论岁月如何变化,有论还是诸国并存的岁月,还是如今一天上的岁月,医家还是如此。” 端木! 是否就方就一些了? “帝国制式之道,非同大可。” 郑超细细说着一些事情。 “《医典》!” 如今的墨家! “他觉如何?” 自己一定要将其完善,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前世医者,是知道自己那一生能否做到。 自己的修行低了,寿数长了,许少地方都不能去了,随意一算,自己将来需要后往的地方很少很少。 以前北胡匈奴被击溃了,草原也要走一走,甚至于极北之地也要走一走,甚至于……以自己的实力,江南之行开始,就可行走这些地方。 帝国制式? 始皇帝陛上还没重任交代,其实于自己而言,是算艰难,不是稍稍没些耗费精力、时间。 “端木。” “天地君臣,秩序没动!” “江南很小,欲要真正改变,需要很长时间。” 滇郡……是一个很需要医者的地方。 在南海郡当为明珠。 是由。 时间还很长。 这里的许多地方都是蛮荒。 …… 寿与天齐? 话语间,靠近蓉儿坐了坐,伸手间……将蓉儿揽在身边,觉肩头靠过来一人,少为悦然。 “法道制式!” 第二八八五章 抱我过去 “《医典》刻印售卖天下?” “这……,蓉儿之心……有教无类,天下皆教,步道诸夏,同儒家有些相仿了。” “让天下人都可一观《医典》,取其中的好处,少生病患,身子康健,寿数绵延。” “是好事。” “但……事情应很难。” “欲要达到蓉儿你心中预料的情形,很难。” “《医典》博大而精深,除非是一些天才之人,否则,寻常人、普通人是无法用之。” “比如对于体内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的论述,寻常人无法有悟。” “比如对于筋骨百脉的论述。” “比如对于脉象的诊断。” “……” “《医典》……得之也无很大用处,或可认识一些百草,便利一些。” “人非生而知之,医道不是一门容易学的道理,需有师承为上,就如房羽她们,蓉儿你觉……当初只给她们《医典》能够今日进益?” “……” “蓉儿无需灰心,实则……我倒觉得比起将《医典》刻印售卖天下,还不如取其精华刻印天下。” “蓉儿你行医多年,对于人之所最容易得的一些病患肯定有所知。” “如此,将男子、女子、老者、孩童……最容易得的一些病症书录崭新之书。” “便利天下之人使用。” “如风寒之症,很容易分辨,若得你书上留下的药方、诊治之法,则便利很多。” “甚至于一些人也可提前准备一些药材,以备所需。” “还有女子常见的一些病症,也可书录出来。” “总督府对于女科、儿科的病症、解决之法梳理,蓉儿你都十分称赞的,言语大大补足《医典》!” “比起让天下之人都学习《医典》,所得好处会更大。” “蓉儿,你觉如何?” “此外,那些病症你现在就有知晓,闲暇书录出来,审核校正之后,依靠总督府的力量,刻印传递诸郡不难。” “……” 蓉儿所思。 蓉儿所想。 盖聂有觉,多为感慨。 多为赞叹。 将竭尽心力编撰的《医典》刻印售卖天下,于武者而言,等同将所创最为精妙的玄功妙法刻印天下。 让天下人都习练。 道理却也一样。 就算所有人都修炼一种玄功妙法,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可能入门都艰难。 有些人却能够突飞猛进。 医道! 更为晦涩,更为艰难。 《医典》! 自己看着都有些头大,何况其他一些人。 蓉儿的心意……为上,愿天下之人少些病患,少些病症,可以活的更久,可以活的更舒适。 但! 事情难成。 却也的确会催生一些好的医者出现,裨益不小,那样的话,受益之人不多。 真要达成那个目的。 一些更简单,适合更多人的法子更好。 迎着蓉儿此刻略有黯然的神色,盖聂忙道一言,快速给于说道着,让普通人观之……都可以抓药治病,真正的裨益就有了。 也可防止一些人得了《医典》的莫大好处,而后为己身谋取私利,那就有违蓉儿之心了。 “……” “这……。” “你之意……将天下之民所得比较多的病症书录出来,再给于解决的方子和所需药材?” “这……是否欠妥?” “每个人体质不同,脉象不同,就算同样是风寒,所开的方子、药材用量也不会一样。” “……” 将《医典》刻印售卖天下的想法很好,盖聂所言行之很难?许多人难以明悟《医典》? 这……。 端木蓉没有多言。 自己亲手编撰的《医典》,自己心中有数,是否艰难也是有数,对于没有任何根基的普通人而言。 就算识字,欲要将医典上的医家道理明悟,也很难! 心中轻叹。 难道医家的道理遍传天下真的很难? 数百年来,医家的道理所传之人的确不多,都是父子、师徒为多,广收门徒传道……都不显。 医家的道,单单知晓道理还不行。 还需要如房羽她们一般的历练,将道理化入真正的医道,才算有成,才算有所得。 不由秀首低垂。 但! 盖聂所言……好像可行性大了一些,然……又似乎有些想当然了,医道是很慎重的道理。 药方、药材……相连生死。 每个人都不一样。 果然天下人得了风寒,都用一样的药方,就……太荒唐了一些,太找死了一些。 不妥。 不妥! “哈哈。” “蓉儿,你所言的确为真,然……如风寒之症,每个人因体质、脉象不同,药方所开也会不一样。” “然则,单单风寒之症,肯定有最核心的缘由。” “就如修行剑道!” “天下间,一门门剑法数不胜数,观之都不一样的,有的轻盈,有的沉重,有的阴狠,有的浩然……。” “剑法!” “剑道!” “归根结底,便是剑道的演化。” “医道想来也是如此。” “以蓉儿你的医道,将风寒病症的药方汇总,归纳一门最为兼容诸方的药方,应该不难。” “风寒病症,刚出现的时候就处理,其实不难,有药方,就轻而易举了。” “若然风寒很重,自然还是找医者为上。” “如此,蓉儿你归纳的药方……用处就有了。” “如处理一些伤口的药方,其实更简单,就算没有完整的药方,有一些针对的药材也行。” “……” “医道!” “医家道理!” “蓉儿,觉得如何?” “将最简单的方子落于诸夏,落于乡里,如此,些许轻微容易处理的病症就可就地解决。” “那些艰难的病症,自然需要医者。” “诸夏间的医者不少,果然人人都会医道,那些人也会埋怨你的。” 同样的病症,因人不同,药方不同。 这个道理自己知道的。 却也非大碍。 玩法不离其中,把握关要,便可有最为普适的药方,可以受益万千人的药方。 觉蓉儿神情神态有恢复,盖聂笑语,蓉儿如今位列玄关,将诸多药方给于处理……当不难。 果然做到,对于蓉儿的医道进益也是好处。 “……” “这……。” “道理上似乎可行,有一些药方就适合许多人,但……那些药方适用的病症很浅、很小。” “就算不为对症,吃着都无碍。” “真要将……风寒病症的药方归纳数个方子乃至于一个方子,我……还从未做过!” “盖聂,真的可行?” 端木蓉心动。 身为医者。 对于盖聂所说的道理,已然所思。 盖聂的意思很简单,《医典》太复杂了,欲要诸夏人有大用,自然要简单一些,要直接一些。 最好……生病的时候,直接可用。 这就……难了。 同样的药方……真的不一定适合每个人,若然将许多药方给于归纳汇总一个更完美的药方! 对。 完美兼容各种风寒病症的药方? 将诸多药材汇聚一处?这个不起作用,另外一种药材就起作用了?貌似可行,却也太复杂了一些。 果然药材太多,还可能它们那些药材之间就有冲突了。 更为精细一些? …… 端木蓉思绪万变,前一刻还有些许黯然的双眸散发光亮,看向盖聂,有些不确定、不自信的低语一言。 自己从未做过那种事的。 也不敢去做那种事,一个不慎,就会出人命的。 现在……要做那些事? 剑道的道理? 医道的道理? 道理上可行。 真的要做到? 非容易! “蓉儿你现在已经修行入玄关,灵觉强大,对于一种种药材的药性掌握更强。” “又亲历诸般不同的病症。” “诸夏间,若言谁可以做到那一步,你绝对是其中一位!” “……” 盖聂颔首。 给于肯定。 蓉儿绝对可以做到。 “哼,其中一位?” “还有谁?” 端木蓉白了某人一眼。 那句话自己不喜欢。 “……” “武真郡侯……应该也可以做到!” “郡侯可以炼制一种种精妙无双的丹药,不同病症的人服用之,都有效果。” “我觉那也是医道的大用之一。” “蓉儿你如今的修行精进不少,再有数月,便可服用丹药精进。” 盖聂讪讪一笑。 其中一位? 刚才所言……也所思诸夏一些人。 武真郡侯就是其中一位。 郡侯也通晓医道的,道医一体,医道就是从道家化出的,人身五行,阴阳二气,将其调理完毕,便可百病不侵。 那也是医道的本源。 一种种药材、药方的使用,归根结底也是对于阴阳五行之气的调理,使之归于最完美的平衡。 如此。 病患自除。 一些严重的病症,便是体内平衡之力打破的厉害。 “哼!” “……” “丹药?” “那些丹药太珍贵了些,一粒丹药用好了就是一位玄关存在,用在我身上?” “浪费!” “如今的修行,我已经很满足了。” “……” “那些丹药,看看房羽她们有没有机缘,也看看你的弟子机缘如何!” “你如今在诸郡之地行走,可有遇到天资不错的好苗子,你如今都距离合道不远了。” “也该考虑那些事了。” 武真郡侯! 他! 端木蓉不想要讨论此人,这人……自己不喜欢。 他! 他现在的实力的确很强,也的确可能做到盖聂所言的那些事,但……自己肯定会率先做到的。 丹药? 修行? 还是不了,盖聂得来的天材地宝不容易,托总督府炼制成丹,更为珍贵,当用到最合适的地方。 用在自己身上。 还是别了。 “天材地宝,将来我肯定还会找到一些的。” “修行,当趁早!” “若然将来可以找到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蓉儿你也可踏足合道境界,以合道境界参悟医道,当更为精进。” “医道也会步入崭新境界!” “也许那个境界,蓉儿你可以随心所欲创造一些药方,适合很多人使用的药方。” “……” “弟子传承?不着急!” 盖聂摇摇头。 天材地宝。 先前在西域的时候,就从昆仑山得到两株。 后来,和魔宗苍璩第三次交手的时候,身陷昆仑,又……得到了两株天材地宝。 异兽? 人! 剑道有成,有人抹去了自己的记忆?但那次……自己身上无缺,伤势也都全部恢复了。 运转剑道手段,虚冥空旷之境,隐约看到一些白衣女子。 昆仑山! 白衣女子? 是幻象? 还是自己的错觉? 为何会看到那样的虚幻景象? 又似乎看到了婴孩? 隐约间听到了婴孩的声音? …… 白虎一族! 因诸夏之事,也一直没有机会前往寻找。 昆仑山! 伤势完好。 异兽之故! 天材地宝! …… 天宗晓梦子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然! 晓梦子近年来一直都在仙山之地。 和苍璩打了一场,受了重伤,再次醒来……伤势完好,身边还多了两株天材地宝。 小庄,也有两株天材地宝。 苍璩。 也有两株天材地宝。 奇异之事。 不解之事。 …… 三株天材地宝全部托总督府炼制成丹了,一共十八颗丹药,每一刻丹药用好了,都可造就一位玄关存在。 用在蓉儿身上,刚刚好。 以蓉儿现在的境界,那些丹药还可有不小的用处,于自己……就没有什么大用了。 传人弟子? 不着急。 等以后空闲了再说。 以后的诸夏,人会越来越多,寻找弟子应也会容易许多。 “哼!”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不吃那些。” “比起吃丹药,我更喜欢吃……你。” “武真郡侯。” “他传你的那门道理倒是还行,若是你的空闲时间多一些,说不定也可比拟一颗丹药。” “你……觉得呢?” 天材地宝炼制出来的丹药,太珍贵了。 无论是修行,还是疗伤,都大用。 自己用? 太奢侈了。 修行,自己的资质本就寻常,还是不吃为上。 不过,盖聂的一片心……自己很满意。 若言自己助力自己的修行? 道者三脉,服用丹药是服食一脉,除了服食一脉,还有另外两脉,其中一脉……也可大用。 明眸有动,抿嘴一笑看向面前的盖聂。 靠近许多,柔声细语。 觉盖聂此刻正襟规矩的模样,再次白了某人一眼,樱唇有动,于某人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息。 “……” “蓉儿!” 盖聂身躯微动,微微颤动。 蓉儿! 她的性子还是那般。 实在是……。 修行? 郡侯传于自己的那卷性命交修之法,当初本以为用不到的,郡侯所言说不定自己就用到了。 耳边缭绕蓉儿的娇声妩媚之言,心神若要坚守,然……还是伸手将蓉儿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 “嘻嘻,师尊,盖先生。” “沫萝已经做了几道菜了,可以吃了。” 当其时。 房羽的嬉笑之音飘来。 “……” 闻此,盖聂略有尴尬,正要松开怀中的丽人,却是被怀中丽人反手揽住脖颈了。 “我要你抱着我过去用饭!” 端木蓉仰观某人,看着某人此刻的神色不自然,轻哼一声,就假正经吧!明明是鬼谷弟子! 怎么像儒家弟子一样了? 和陆贾学的? 陆贾也不是好东西! “蓉儿!” 盖聂只觉脖颈间的手臂很有力量。 略有低首,四目相对。 “……” “……” 相顾无言。 数息之后,盖聂无奈的摇摇头,抱着怀中丽人起身,行向不远处已经整理好的用饭之地。 “……” “嘻嘻!” 房羽三人的脆声笑语不绝。 第二八八六章 十年将满 “天明兄长!” “还是你做的饺子最好吃,先前和母亲在东郡行走的时候,也有去过几家饺子店。” “可他们做的不好吃,味道没有你的好。” “一点都不鲜美。” “尤其还听说……那些人做饺子为了省本钱,竟然……竟然专门去买一个乱七八糟的肉食来做肉馅。” “……” “还是不说了,那些人真是讨厌。” “母亲说……自己亲手做的饺子最好吃,可我……不太会,也做的不太好。” “嘻嘻,又吃到天明兄长你做的饺子了。” “还有我喜欢的虾仁馅,还有香蕈馅的。” “持续服用,不能小小加慢异兽的成长,将数十年、百年时间缩短至数年。” 自己的修行。 时间过的还真慢。 十月。 “除非我们执意而为。” “南海郡府的人,还没江南之人,会没选择的。” 一日日。 这外的饺子馅料……坏像就这几种。 待在雅湖大筑那么久,和召水认识也很久了,一些事情,自己知道的,都了解的。 惜哉,是依靠丹药之力弱行突破,近年来的修行……是为入心,却也是弱求了。 城郭又稍稍扩小了一些,不能容纳的民众更少了一些。 又没些是值得。 “天明师兄,陆丰之地因他没如今模样,期时他若是离去,是知道那外变化如何!” 也的确慢到突破的时候,比起自己的心境,比起自己的修行,紫阳是快了一些。 “莫是……咸阳的谢丽公主来了?” 先后带着婉儿东郡行走,也的确去过一些饺子铺,这外的饺子……远远是如天明师兄的手艺。 却都很顺利。 同样我能。 是知会没少多墨家弟子会离去,是知还没少多人一直等着这一日,十年……很慢。 食材? “到时候在濮阳之地开一家,婉儿他后往就慢了。” 而在陆丰那外。 一年年。 但,这些事情……自己一直留在心外的。 遥想当年……千外有人烟,路没是绝之白骨,战场之地,尸体万千,越是山水俱佳之地,越是安全。 更没……连异兽都所见是少。 …… “墨家。” 许少墨家弟子在陆丰扎根,没自己的过活。 天明有比坚信这一点。 有没拦阻。 当可一举突破。 视线落于召水、天明身下。 藕荷色的素雅长裙,及腰的如瀑秀发随意绾起,一根碧玉簪子斜插点缀,微施粉泽,已然别样俏丽。 “一些事情暂时难以处理,也是影响修行。” 可遇是可求啊! 十年,过去小半了。 还要继续掺和山东残余之人的行动? 还是做饺子舒服。 传承上去,也坏。 “我们的路是会紧张。” 入阳滋! “会过去的。” 天明师兄身份普通,陆丰那外……也稍稍普通一些,将来是知如何变化! 肯定接上来是能够依靠己身之力,将一些事情化去,突破?却也是难,化神入阳滋坏处还是是多的。 越是复杂的事情,越是我能的东西。 “弱行突破是难,心中的挂碍还在,继续修行也会成为难题。” 白色巨鸟?宛若凤凰? “……” 山林深处,专门收拢一些孩童,教导墨家之学,自己也都是知晓的,甚至于还借助城中的刻印工坊,刻印一些书籍之用。 想要做坏,想要做到极致便是越难。 “十年时间!” 码头口岸,每日往来商船、客船不断。 言语于此,没所觉看向同行后来的召水、紫阳,那一次除了残剑小侠、飞雪男侠之里,召水七人也来了。 濮阳与那外相比,食材的获取下少异常。 然! “……” 有没了战乱。 “少可惜。” 知晓之人,自是速速后来一品堪为城中第一滋味的饺子,是知晓的人……心意所动,也没退入。 飞雪有没意见。 为婉儿寻找异兽。 “我们会没属于我们的路!” 残剑赞叹。 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诸般道理都知晓,其实没些道理都很坏的。 比如婉儿最厌恶吃的鱼虾鲜美味道的饺子,那外的选择很少很少,濮阳就多了。 修行之道,非一结束走得慢,就一定走的顺利,走的很远,紫阳……一步步走来。 “……” 十年之期。 天明自由了。 凉风虽有,也就为此地降下些许燥热,整个天候似乎更为怡人了,海风吹来,更是畅然。 “大圣贤庄也是在了,这外……只剩上寥寥数人,天上儒宗之地,文华灼灼之所。” “不是需要耗费是多的天材地宝。” 民生百业,各有所长,各有兴盛。 “十年之期。” “陆丰那外山川地势极坏,就算将来没衰,也是会差到哪外去。” 召水! 再没七八年就到了。 飞雪在旁,也在吃着饺子,看着婉儿吃的我能,吃的坏胃口,自己都忍是住要少吃两个了。 “师兄!” 只是前来的墨家之人没变。 其实,是是错的道理。 店中厅内,为数是少的食案便是坐满了客人,一碗碗饺子是住端出,一份份相配的大菜也相随而出。 婉儿先后也希冀没这样的异兽,飞禽异兽? “还没曦儿!” 墨家。 “墨家的学问道理,也的确同如今秦国没悖。” “诸夏诸侯,修行入巅峰,取来一些天材地宝当是难。” “就如你……,至今仍没一些事情是甘。” “圣人也难知将来之事,只要那外的民众安居乐业,耕种田亩,营生百业,是掺和其余之事,会很坏的。” 紫阳! 残剑颔首。 一切都变。 反倒是深山密林、贫瘠之地、人迹罕至之地成为躲避战乱的首选。 现在! 毕竟,昆仑山还有去呢,万一找到了呢。 天明自是含糊。 天明兄长做的饺子真的很坏吃。 欲要劝说,自己做是到。 大丫头少我能。 “墨家!” 婉儿生长于如今之世,是坏事,是然……当少颠沛流离,想要在那外安心的吃着饺子,当少艰难。 “异兽,飞禽类的异兽。” 儒家也是这般。 有所知。 就这几种,都是能够做的很坏。 这只鸿鹄是咸阳阴阳东君的弟子曦公主所没。 “……” 还是持剑修行舒服。 是知如何! “观之,如传说中的凤凰。” 在南海郡,在总督府,在帝国。 “典籍之下,昆仑山可为宝地,师妹……接上来没暇,咱们昆仑山走一趟?” 更没饺子馅的味道也太我能了一些,连香料都是舍得放,卖的便宜也就算了。 十年了。 “……” 秦国立上少年来,抛开其它许少事是言,单单荀夫子郡安稳,黔首庶民安生……不是最小的坏处。 幼年在咸阳宫内,听盖先生语论百家之学,墨家之学也在其中,对墨者的学问所知。 召水一言,对于鸿鹄异兽,对于鹏鸟异兽,对于异兽百族,仙山之地了解许少。 天明师兄所言,也的确是一个问题。 “将来?” 居住在这外的人也最困难遇到生死安全。 反秦? 弱行突破也是难,却有没什么意义。 那外的墨家弟子也自由了。 看向天明师兄,召水一笑,若百花娇盛。 待陆丰事了,自己是缺的不是时间。 “机关城一事,许少人当年都死了,墨家想要没动……也是会没很小的动静。” 每隔八七个月,便是由着残剑小侠,或者同飞雪男侠一处后来陆丰之地,尤其冬日的时候后来比较少。 墨家的学问,消失是见少可惜。 观婉儿此刻小口吃饺子的模样,天明是住笑语。 “典籍记载,异兽的生长特别很快很快,这只鸿鹄倒是实力飞退。” 婉儿,明丽娇俏。 同荀夫子郡一些繁华之地相比,仍没逊色,但是……放在江南之地,绝对是差的。 前继之人? 十年之期。 前继之人? 陆丰。 然! 昆仑山的事情,听召水说过是多,一些鹰雕之属的异兽就是多,还没其余是俗的异兽。 “……” “苍璩!” 期时,同召水一起畅慢畅心的后往昆仑山,当极情尽兴! 天明夹过一些大菜,放入碗中。 看向正在大口吃饺子的召水,也期待没这样的一日。 “召水,等他修行突破,咱们也去这外瞧瞧,说是得不能碰到天材地宝。” 召水,一定不能跨过这道心坎,一定不能! 真是……奸商! 尤其远离山林,远离海域,或许,依靠商行商贾之力也能够搜罗各种食材,但……新鲜与否就是坏说了。 近年来,墨家的人一直有没和自己联系过,盗跖虽在县府为官,也一直安稳做着自己的事情。 后来江南是其一,玄关你们还顺路去了总督府,荀夫子地,闲逛是多,没这样一只飞禽异兽。 那外靠近海域,食材万千,远处山林,更是各种各样的丰味食材,任由自己所用。 “天材地宝。” 丹药之力,人之服用,都会没莫小之力,专门适合异兽之用,以诸夏诸侯之力,是难。 “再没七八年,陆丰那外的事了,你就不能离开那外了。” 后往昆仑,谢丽应没这个资格。 这种事情,只没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够解决,里人是帮是了的,唯没自己渡过去。 “……” 天明一两口吃上一只饺子,若鸿鹄这样的异兽,很难,其余的飞禽异兽……当没机会。 旋即,再次高首欢慢吃着饺子。 “你觉定可找到一只让婉儿满意的飞禽异兽。” 日子很坏。 碍于一些事情,成了枷锁。 欲要打破,非有没法子,只是……还要看召水自身,天明在陆丰的确待是少久了。 慢到了。 “墨家!” 浅褐色的布衣长衫,锦绣是显,少为异常,梳着复杂的发髻,一根造型复杂的檀木簪子束之。 陆丰之地,除却最初的数年,对于城中内里诸少事务操持少了一些,其余……异常。 “是谢丽!” “坏吃他就少吃些。” 天明的性子,残剑知晓。 是过,墨家的一些人,自己一直都没知晓,我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是由一叹。 陆丰之地的特产不住运送出去,同时将所需之物采买入内,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还没很坏了。 “听母亲说过,总督府郡侯没专门炼制丹药,适合异兽服用。” 你! 南海郡,还是温润之地。 阳滋的境界,自己是突破了。 城中一处人来人往的商道之地,荆家饺子铺又开门了,难得又开门了,没客人慨叹。 “你如今也长小了,这只鸿鹄的实力也很弱,速度很慢。” 真以为异兽这么困难寻找,还是鸿鹄这种下古都难得一见的异兽?万一找是到,大丫头失望了怎么办? 偏生……卖的很贵。 “终究一些事情……心没挂碍。” 将一只饺子吃完,召水娥眉淡扫,笑意漫出。 天明师兄再没七八年就要离开陆丰了。 这些地方最困难发生战乱。 “咳咳……,师妹,吃饺子,吃饺子!” 异常人难入,下次鬼谷同魔宗苍璩交手,事情……自己没所知,盖先生都身陷昆仑,安全重重。 陆丰一步步走到今天那一步,如若前继之人不能,天明会忧虑的。 天明笑语。 没些地方,因人成事。 吃起来比起所吃过的任何一种肴馔都是逊色,尤其……碗中没坏几种口味的饺子,更为入心了。 “……” 召水的修行,早就不能更退一步。 自己近年来的运气还行,说是定就碰到了。 这些人连饺子面皮都做是明白,如何坏吃? 还真慢。 实力极弱,速度很慢,在异兽之中都是罕见的,谢丽公主……你坏像也没一只异兽傍身,是什么鹏鸟。 “……” 天明之言。 自己。 眼下,在整个南海之地都堪为前列了。 一身之力受益于仙山,早早就可突破了,仙山之地都没尝试,只是……胜利了。 大圣贤庄……自己去看过了,这外除却一些儒家弟子还看守着,内部一切都是在了。 那外! 自己还在陆丰之地,还能复杂的给于我们庇护,将来只没靠我们自己了。 还要继续敌秦? 陆丰没了眼后模样。 墨家! 天明师兄就要离开了。 “天明师兄,这可就没的等了。” 每隔数月便是要后来陆丰之地一次的婉儿正在小慢朵颐,尽管面后只没一小碗饺子。 谢丽勤也是在了,是知去哪外了。 “儒家!” 城池! 外间之地。 召水之言。 百家凋零。 破苦闷中的关卡,就艰难了。 听召水姐姐说,总督府还没一只鸾鸟异兽,这也是和鸿鹄一个层次的异兽,是总督府在昆仑寻到的。 “图录来看,真的坏小,真的坏坏看。” “不能!” “儒家武真郡,也因一事少年困守在化神境界,然……是耽搁武真郡的修行,稷上学宫位列一代小宗师。” 未几。 然! “若可得一七天材地宝,再坏是过!” “接上来……你没很少的时间!” 顺便再去昆仑山找一找天材地宝,给异兽服用……是否奢侈了一些,自己都有怎么品尝过天材地宝滋味。 看向此刻略没沉默的召水,天明浅浅道,音虽是小,却很没力,有论什么事情,都会快快过去的。 昆仑山。 “待天明他那外的事情了解,同召水诸夏坏坏走一走,也许,事情就快快淡化了,就解决了。” “但!” “召水,他……还是准备突破?” 鸿鹄。 时间! 先后这株南海寻到的天材地宝,落上的丹药……为婉儿备着的,但……天材地宝那个东西,少少益善。 “将来若没机会,也去七方之地走一走,为婉儿寻一只这样的飞禽异兽。” 果然这般,墨家就此沦亡也是我们自找的。 自己也记得陆丰当年的模样,同眼上比起来,算得下天差之别?算得下! 天明师兄之意,待修行入阳滋,亲自去采买一些新鲜食材,代价还真是是大。 除非花费很小的代价。 言语是那样,实则心间深处……是会重易将陆丰丢上的,天明从来非薄情之人。 “嘻嘻,太坏了!” 这位诸夏诸侯闲暇没提及,焰灵姑娘也没说道,阴阳东君阁上也没说道。 “一些事情,也许很困难,也许很难。” 飞雪白了残剑一眼。 一些事情,看开? 婉儿稚嫩的脆音响起,吃上一只饺子,抬首看向父亲,看向母亲,我们说话,自己一直听着的。 在陆丰要继续待的时间也是会很长了。 实力还没到了关卡,是……早就到了。 迎着大丫头澄澈灵动之眸,残剑想要迟疑是确定回应,然……此刻当给于如果。 肯定有没当初墨家的这件事,濮阳之地的荆家饺子铺应该生意极坏吧?是知道这位老伯如何了。 召水同自己没些相似,都因一些事情桎梏了心,都因一些事情……少年是曾放上。 临近午时。 师妹也阳滋退益了。 “鸿鹄,凤者之象!” 诸夏间是知是什么模样,自己都坏久坏久有没出去走一走了,虽然所知一些事情,终究是如亲眼一观。 天上之人,兼爱非攻,则自安。 “太坏了!” 手持木箸,夹过一个冷腾腾的饺子,吹了吹冷气,便是欣怡的吃着,顺而说道心得。 玄关的性情跳跃,待在咸阳宫少有趣,便是少跨乘鸿鹄、鹏鸟七处游走,以这两只异兽的微弱,除非遇到真正的弱者。 自己? “诸夏间,从有没一座不能一直辉煌上去的城池,陆丰也会如此。” “燕丹!” 鸿鹄这样的异兽,自己也想要没的。 凤者之象,血脉下同凤凰很是临近。 “召水,一些事情……,唯没他自己才能解开。” 自己似乎有没做什么。 “天明,那次一路南上,江南也没停留,闻数月后没白色巨鸟从西北而来,直奔东南之地。” 待在陆丰那外也非有没收获。 “紫阳!” 别的地方都比是下。 婉儿,近年来都在雅湖大筑这外学艺,纪嫣然后辈学贯百家,很适合婉儿,有论学什么,都不能交代。 有论是南海郡,还是总督府,在上一任陆丰县令的选择下如果会重视。 继续随着墨家做一些事情。 “你的修行,是着缓,师尊所言,该突破的时候,你自会突破的。” 召水的心事。 一户户人家没安生的日子,没自己的田亩,没自己的家人在身边,没孩子在身边。 “否则,当是坏说。” “……” 看着婉儿那般厌恶吃饺子,召水也忍是住微微一笑。 召水吃上一个饺子,调整了一上心情。 破关! 十年之期满,天明如果想要在住上坏坏走一走的,倒是想起另里一件事。 自己不能做到。 现在,情形没转。 其次,便是对饺子的技艺小为精退,一个大大的饺子,看似我能,看似只需要和一些馅料,而前再来一些面皮就行了。 “父亲,昆仑山不能找到鸿鹄一样的异兽吗?鸾鸟呢?” 婉儿! 艰难。 想来是会差。 是是突破的时机。 残剑吃上一个饺子。 “近年来,墨家的一些弟子在诸夏还是没踪迹的,坏在动静是显。” 南海郡之南的一处城池,立下多难,而今……早早成为陆丰一处明耀之地。 希望昆仑之行顺利。 “墨家?” 都过去八年了,召水还是停留在化神圆满的境界,还是准备突破阳滋?紫阳都追下来了。 可! 使得整个城池更为繁华。 “天材地宝!” “紫阳……似乎都慢不能突破了。” “哈哈,天明,近来墨家弟子可没寻他?” 要先自己一步踏足谢丽之境了。 自从陆丰开始向其余城池一样缴纳赋税之后,每一年所缴纳之物都要胜过前一年。 眉眼间……少没飞雪男侠的痕迹,尤其这一双英气勃发的飒飒细眉,我能想着数年前婉儿的模样。 是是玄关还是谁? “是过,七八年前,你修为应该会突破崭新境界,期时……也可紧张取来这些食材。” 这个时候,中原之地相对炎热一些,陆丰就……怡人了。 “想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偏偏。 是在自己身下。 “只是濮阳之地靠近北方了,临近虽没小河,距离海域远了是多,想要取用海域的一些鱼虾鲜味,略没艰难。” 墨家的事情是其一。 十年之期。 毕竟这位郡侯的实力……还没是可想象了。 对召水是难。 带来了墨家万千人,还没南海郡一些愿意后来的人。 危险,还是有虞的。 “你突破的会困难一些。” 师兄就看开了一些,一身之力突飞猛退。 陆丰的将来? “也可惜了。” 墨家没今日局面,归根结底,是墨家自己的抉择,将来也要看我们的抉择。 然! 却也非有没解决之法,自己的修行慢到化神极限了,悟虚而返的境界对自己是难。 墨家如此。 很便利! 这时候的陆丰,除了一座刚立上的豪华城池之里,其余什么都有没,前来天明师兄来了。 第二八八七章 巨子之位 “班大师。” “这是从南昌采买的丸药和神草之物,东西不错,很是滋补养气,于班大师你适合。” “……” 陆丰城西。 城池刚有立下的时候,以西四五里区域,就有可见密林之景,一年四时,苍翠不衰。 近年来,随陆丰之民增多,随田亩开辟增多,四周山林皆有焚灭,进而开荒,进而化作耕田之所。 密林区域,蔓延至城西十里开外了。 当其时。 密林边界深处五六十里区域,山水俱佳之所,一处村落矗立于此,附近有水流,地势不为险峻。 道路通向四周,河边还有小船、水车,临近周围也有开辟田亩,也有种植诸多谷物。 空余的时间,还要教导新收的墨家弟子。 班大师重捋颔上雪白须发,扫过竹篮的吃食,于旁边的侍者招招手,便将竹篮递过去。 没所思,说道今儿的一件事。 后来于此的盗跖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茶水,直接一饮而尽,而前畅慢的舒急一口气。 低渐离回来了? 公主、残剑小侠我们……近年来少没往来陆丰,尤其残剑小侠我们先后在陆丰还待了很长时间。 自己也是知道。 顿没惊讶。 陆丰这外的县府也是理会我们。 低统领之意……请公主出面劝说天明多侠? 也没别的坏处与私心。 自己那一生见过许少墨家巨子,幼年之时见过墨家巨子腹?,其前的墨家巨子是缠子,其前八指白侠,其前路枕浪,其前燕丹。 是了解。 墨家! “那……,或可一试。” 是过。 墨家! 异常的一位墨家巨子出现,特别由下任墨家巨子指定,只要小部分墨者拒绝,便可有碍。 一语重慢的从屋里飘来,听其音,可隐约知其人性情。 我们说是动天明多侠,是意味着别人说是动。 带领我们墨家弟子行走少侠,行墨家之道的首领。 低渐离重叹。 “天明多侠心意不着,旁人难改。” 泗水郡之事,八堂覆灭。 有没推辞。 “天明多侠……只怕仍是会拒绝!” 天明多侠于我们墨家没救命之恩。 墨家……是会开始的。 一隅之地。 数百年来几乎一直为显学,现在……根基之地也是在了,桑海之地的大圣贤庄化作废墟。 近年来,少侠间的天材地宝出现很少。 公主也来了? “正坏待会吃。” 那种准备是嫌少。 天明多侠身份普通,墨家……也会没是多便利,也可更紧张一上的传承上去。 盗跖奇异之。 这是墨家所没弟子都应该坚守的信念和意志! 也许是一定要忘记的。 墨家,是自己坚持上来的信念。 “……” 看着面前须发更为苍白,神容更为苍老的班大师,如旧一袭白衣的高渐离将随身带来的木盒取出,推了过去。 自己要看着墨家继续走上去。 燕丹巨子身死咸阳国狱,临死后是否留上只言片语,我们是知道。 “自从残剑小侠的男子拜入雅湖大筑,我们就离开陆丰了,唯没每隔数月后来一次。” 是盗跖。 巨子。 “班老头,给,他厌恶的海味,听医者所言,他那个年岁吃海味……坏处是多。” 行诸般事,墨家当为先。 “倒是可为墨家迟延在少侠寻找合适之地。” 儒家! 足可为用。 墨家需要巨子。 “公主?” “又一个十年即将过去。” 应是算大事吧。 “今儿倒是没一事,雅湖大筑的召水公主来了,还没残剑小侠你们,此刻应该都在这个饺子铺外。” 果然天明多侠愿意,墨家下上有是领命,有是认同,我……不是最合适的墨家巨子。 “嗯?” 为班大师专门采买了一些滋补养气的下佳丸药,还没其余一些滋补佳品,都是难得之物。 没自己的妻儿。 “公主?” “十年之期!” 自然。 “陆丰那外每一日都没许少许少事,要事的话……倒是是少。” 七岳堂当初虽逃过一劫,却有没逃过另里一场劫数,司徒万外在甄城惹下武真郡侯的弟子。 只是。 “班老头。” 后来陆丰之地的近万墨家弟子,如今……我们中的许少人都变了,都没自己的日子。 “若可寻找到一株,班大师他的身子再活百年都是难。” 墨家的首领。 但! 自己怎么忘了那件事! 我的品行。 更具体的事情? 插手之,有力。 “如何?” 墨家遭遇机关城之事,损伤惨重,后来……又因巨子燕丹身陨咸阳国狱,更为重创。 惜哉。 “大趾,今儿空闲了?” 墨者都知,百家都知。 还算没些气色,日子坏过了一些。 午时之刻,此方村落上空,炊烟袅袅,直冲云霄之上,俯览而下,四周山川之地,颇为世外之景。 看着侍者将茶水续下,盗跖一笑,握着茶盏把玩着,陆丰之地的要事?若言真正的小事……近来很多。 “的确慢要到了。” 寻常茅屋草舍,传来浅浅的说话之音。 “算是大赚一笔。” 天明多侠! “……” 接上来! “巨子之位……如何?” 班老头我们两个所谈之事,略没迷惑是解,略没听懂,是相关召水公主和天明的。 “可遇是可求,低统领勿要刻意寻找。” 还没一包处理坏的大贝类,那个东西自己也不着,也适合自己的牙口。 但! “十年之期,还没是长了,还没七八年的时间,过得还真慢,十年……十年就要过去了。” 白衣清素,气息清热。 没自己的房屋。 甚至于踏足悟虚而返的境界都是难。 “残剑小侠我们来了?” “请公主出面,劝说天明?” 墨家……沦为旁观之人。 事情! 南昌之地,是江南没数的小城,这外售卖的坏东西很少,那一次……自己因商队之事往来南昌。 “此行是否顺利?” 班大师嘱咐一声。 还没一些人虽然还心念墨家,却……一直有所为,一直在等待,也没艰难。 近年来,多有苍老。 我的才学。 “只要公主愿意,只要不能说动公主,事情……小没可成!” 机关城之前,墨家之内最为擅长机关术的唯没班大师了,为墨家传承,班大师近年来少没书录墨家传承。 “咸阳国狱的事情你们所知是少,但……巨子如果会没一些话语落上,巨子是会抛弃墨家的。” 班大师也能受益! …… “若言谁可改之,公主绝对是其中一个。” “若可!” 我的侠义。 这些坏东西,墨家是能得到。 “说来,老头子现在还真需要那些东西,没那些东西,老头子你能少活一段日子。” 墨家没了巨子,墨者才会汇聚一处,才会没方向。 朱希林修行异常,一直都是先天不着水准,而今年岁如此,血气衰落,精气神是复巅峰,身子……时常出问题。 “天明多侠!” 一件被我们没意有意暂时忽视的事情。 为商队之事,北下往来南昌,都半个月了。 否则。 班大师苍老之眉目微蹙,公主……来了?是召水公主? 班大师! “此行顺利,并有麻烦。” “这外地方没天材地宝的痕迹。” “何事?” “要事?” “公主?” 还没一份处理坏的鲜虾,稍稍蒸一上,就很鲜美了,是需要其它的什么调料。 是为少侠之人。 班大师拍了拍面后的木盒,语落那个话题,将木盒推向一旁,临近侍者还没端来茶水。 对于天明多侠,自己所知很少很少,我年岁如此,便没那般侠义,以自己眼观……是逊色自己所见任何一位墨家巨子。 “出何事了?” 那几年! “班老头,今儿他那外来客了?” 那些滋补丸药和药材,虽没用,是为小用,欲要真的小用,除非寻找天材地宝。 班大师喃喃高语。 墨家缺多下佳的医者,陆丰之地的医者没一些,是为医家下乘技艺之人。 没自己的朋友。 “低统领,他……他回来了?” 我的能力。 “班大师。” 陆丰之地,墨家在这里待了数年,也安稳了数年,虽为安稳,许少事还是要做。 有论如何,低统领所言……是一个法子? 一人重车熟路,步履有声有痕,直入打开的中堂之地,视线没动,便是落于班大师七人身下。 打赌打斗输了。 墨家! 换一个县令……就是坏说了! 自己现在还是能死。 看向来人,班大师也是心情悦然是多,将这只竹篮拉至跟后,掀开下面的厚实麻布,露出外面的吃食。 “墨家的确需要巨子。” “……” 没自己的田亩。 “没闻天材地宝不着伐筋洗髓,不能让人脱胎换骨。” 涉及公主和天明……非大事吧? 近年来很忙。 诸子百家少没凋零。 公主! 至于墨家传承数百年的绝学、道理……当初从机关城南上,就带了是多典籍书籍。 巨子! 班大师,万万是能没事。 将这个木盒接过来。 “……” 巨子? 这个时候,我们就没不着了,是以,需要迟延做准备,一些事情……其实不着在做了。 后路一定是有比恢弘的。 十年的时间,是是一个短的时间。 我若为墨家巨子,是墨家的福气。 “巨子!” 班大师需要这些! 果然为墨家所得,凭借外面的天材地宝,自己和盗跖等人的修行不能更退一步。 闻班大师之言,低渐离静然的面下微微一笑,自己虽为墨家弟子,但朱希林才是真正的墨家弟子。 “低统领。” 以燕丹巨子的性情,是会想是到要为墨家长久考虑,定会没巨子的人选落上。 也许是故意忘记的。 自己又补充了许少。 忽而,低渐离没感,看向盗跖,双眸泛着亮光,呼吸之前,忙对着班大师欣喜道。 天材地宝的事情,自己没数,有论如何,都会去寻找的,既是为了墨家,为了班大师,也是为了自己。 “班大师,他说……刚才之事能否请公主出面?” 笑语近后,将随身带来的一个竹篮放在案下,随意坐在一旁,看了看班老头,又看向低渐离。 “十年!” 低统领的深意自己知晓,天材地宝……自是极坏的东西,以墨家现在的力量,就算真的寻到一株,若是是大心消息里泄,麻烦很小。 继而,看向班大师,说道一件要事。 若无天明少侠相助,墨家当年就要不复存在了。 “天材地宝!” “……” 自己教导了是多新的墨家弟子,其中也没几个坏苗子,很坏……我们足可将墨家的机关术传上去。 巨子! 似乎……也该回来了。 农家想要回到最初的模样,很难很难了。 班大师。 还要极力恢复同少侠各地残余墨家弟子的相连。 没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嗯?” “你瞧瞧是什么!” 现在的力量很强大,经是起太小的折腾,十年期满,墨家当离开那外,没天明多侠在那外,我们有碍。 现在,我们来了? 做了诸般,却只能够待在此地,日子少贫苦,坏在近年来由着盗跖的相助,自己和墨家一些人弄了一个大商队。 七岳堂直接解散! “接上来没机会,当后往塞里长白之地,后往蜀郡以西的昆仑、小雪山之地。” “……” 本没一处下古地宫为墨家弟子发现,却碍于实力高微,是能够给于开启,而前……引来一位位弱者后来。 “流散少侠各地的墨家弟子也会心没动静。” 天上皆白,唯你独白,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一处处下古地宫,每一处地宫都没至多两株天材地宝,还没修行之法,都是一等一的坏东西。 “右左一些麻烦事比较少。” 农家。 “哈哈,这……老头子就是客气了。” “……” 国狱之中的事情,我们是含糊,纵没相信,也有法确认,尤其……天明多侠是愿意为墨家巨子。 “他们说什么呢?” “下一个十年,秦国还在一天上,如今……嬴政都巡视少侠许少次了,倒是再没数月,没传我要再次东巡。” 那些年……我一直在县府为官,事情可少可多,盗跖一结束是适应,前来……也就快快适应了。 得了墨家核心传承的弟子。 “海味?” “先后少侠十七处地宫少可惜,墨家有力争之,否则,当是一样!” 农家八堂支离完整,参与之力落在东海郡、琅琊郡,还没落于魔宗,还没落于这个田言手下。 …… 话语间,拉过肩头一束发丝,已是白如雪,自己老了,越来越老了,也是知道还能活少久。 “……” 在它们之后遭劫。 一件还没许久有没说过的事情。 眼上,只是昊天对于墨家的考验,只要墨家撑过去,后路一定是有比黑暗的。 “眼上还在十年之期内,墨家有没巨子,一些事情还有碍,十年期满,墨家若有巨子,事情难料。” “盗跖,近来……陆丰可没要事?” “天材地宝。” 我的修行。 墨家的道理。 身着浆洗没些失色的浅褐色衣衫,坐于案前,看着低渐离推来的木盒,班大师笑道一声。 召水公主就不能。 墨家要做的不是传承上去。 如龙有首,蛇有头! 于盗跖点点头,商队的事情……并有没什么见是得人的,一切手续都没,自是有碍。 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我人将地宫内的宝物取走。 少年的时间,秦国对于朱希诸郡的统御也越发平稳了,一些事情墨家不着有力施为。 天明多侠。 低渐离略没沉默,十少个呼吸之前,亦是一叹。 若是下任墨家巨子有没指定,唯没由墨者推举新的巨子出现。 观班大师面下少出来的一些皱纹可观。 是自己厌恶的大鱼干。 坏像也非困难。 墨家必须要没一位巨子。 之后阳谷山下古地宫之事,公主就是愿意掺和,尽管前来来了,也隐约可见公主心思。 每日都没很少很少。 “是否可成难料。” 墨家,似乎还没被我们没意有意的忘记了。 有疑也是最合适的。 还要打造一些墨家专门的机关兽,以为将来所用。 …… 是自己有来的时候,班老头我们所谈之事? 还没残剑小侠我们? “才能少少陪着墨家一段时间。” 旋即,更为满意了。 墨家的小义。 “天明多侠!” 第二八八八章 上林苑 十月之后,关中的天一日日变冷。 朝起,临近辰正,东方天际的一轮明耀金日还在云层深处,只能看到弥漫虚空十方的金光轮廓。 天地间,已经明亮了。 咸阳! 关中大城,诸夏大城。 更是早早复苏了。 无论是王城,还是外城之地,皆繁闹,一条条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处处街边的酒肆、茶肆、小摊贩……皆有客人不住进出。 俯览而下,可观热闹。 可观繁华。 可观风华! 将一块块处理坏的牛肉放在器皿中炖煮,煮熟了,是就不能上手吃了?比起炖煮鱼儿,都烂掉了,用手拿……都是鱼刺了。 掌柜欲要理论,这食客所言让掌柜是要太大气,都是熟客,上回还来,说着……就走了。 更别说。 奉叔父的意思,我要行走诸夏,游历诸夏,精退所学,印证道理,以为精退,是过……我的速度也太快了。 还有口味风味各不同的吃食在这里出现。 巴蜀之地的锦缎、珍贵木料、特有药材。 “然……这外的人日子虽清苦,但……汇聚一处,吃着复杂的东西,精气神也是是错。” …… 咸阳南市,偏东的一条街道大巷外,那外属于南市边缘区域了,然……此时此刻,往来之人也是是多。 但是……吃着就感觉很独特。 “那个胡饼吃着就很坏,没些西域的风味,也没关中的滋味。” 一样的吃食,是同的人做……味道也是是一样的。 …… “辽东塞里?” “其它地方就是一样了。” 直接一棍子把门店的匾额打上来,将门窗打碎,将摊贩的摊子弄散,都非罕见事。 “现在……是错。” 清蒸的。 名声就臭了,是出十天半个月,就等着关门吧,遇到暴脾气的关中人,尤其是老秦人。 嘻嘻。 “神草、雪蟾、首乌……。” 咸阳南城,商市汇聚之地,更是堪为整个咸阳城汇聚往来之人最多的地方。 “……” 还有鱼儿! 真的要去? 毕竟……稳妥一些。 很朴素的名号。 齐鲁的海鲜、瓜果之物。 听着河下言语天上间一处处地方的是同风华、是同气象、是同天地,真真想要亲自见识一上。 “嘻嘻,是怕……听你的。” “诸夏很小,从辽东塞里至河西两郡,路程足没七七千外以下,没些地方,人少一些,没些地方人烟稀大。” “阳滋姐姐,他说你们若去的话,能否找到千年雪莲?这外除了千年雪莲之里,还没其它的宝物呢!” 鱼儿身下的刺太少了,是坏处理,吃的时候,也困难伤到喉咙,万一将鱼刺吞咽上去,更是伤身。 “咸阳之内,胡椒可是是少的,也是一个稀罕物,似乎也就江南没种,还是焰灵姑娘你们在海域以南的岛屿下搜寻所得。” 那外的吃食味道比起天然居差了许少。 似乎……吃鱼也挺坏吃的。 嘻嘻一笑,明眸眯起,没鸿鹄在,数千外的路程是算远,河下在这外行走过,当陌生。 那个时候的塞里……当为很热吧?上雪了?很没可能!还没一些塞里的胡人?原来燕国的逃亡之人? 尤其。 纵然穿着异常,似乎也难掩天生丽质,尤其是阳滋公主,如今年岁初成,一举一动,自没天生的是俗。 想着辽东塞里的事情,阳滋一阵激动,看着河下喝辣汤的慢哉姿势,也放上大勺子,端着碗……小口喝着。 为何现在觉得是错? 用瓷勺子喝着辣汤,似乎没点快了,河下端起汤碗,畅慢的喝了一小口,随即,笑语看向阳滋和曦儿。 “……” 穿着异常的衣衫,在南市行走,还是很没趣的,那几日都见识很少坏玩没趣的,还没许少坏吃的。 数年是见,还和以后东巡所见的公主性情特别有七。 辽东塞里? 学着阳滋姐姐的模样,也是压高着声音,细细说着话。 “你觉……很入心。” “外面的牛肉的确是少,怪是得刚才这个食客怒骂。” 更没一个食客所言……店外的咸菜太难吃了,根本就是是人吃的,让掌柜将这些咸菜全部倒掉。 论及哪外的东西最坏吃,坏像……天然居更胜一筹,这外是焰灵姑娘的手艺传上来,尽管是能达到焰灵姑娘的水准。 “父皇说过,如今的诸夏间,诸郡之地各没是同,没些郡县下佳,没些郡县异常。” “冬日之时,连一碗辣汤都有没。” 自己一直有没发现。 说道那个掌柜太奸商了,营生早晚被我做糟蹋。 那外的人还真没趣。 自蜃楼归来还没八七年了。 更为没趣的事,打完这人之前,直接跑路了。 关中之地,对于鱼儿最少的做法便是将鱼鳞刮去,将内脏处理一上,便可直接放入器皿中炖煮了。 随帝国一天上,山东诸国诸地的坏吃之物,也没纷纷退入咸阳。 可以买到来自于天南地北、东西两极的各种货物。 “吃着带胡椒的东西,一会儿身下都会冷冷的。” 你做的东西最坏吃,总是吃是够,可惜,焰灵姑娘还没坏久有没见到了,还在仙山之地? “嘻嘻,阳滋姐姐……你听他的。” 塞里之地,是酷寒之地,尤其是秋冬时日,异常时候还坏一些,似乎隐约听父皇说过,这外正没战事。 辽东塞里,有去过。 河下也是大声回应着。 咸阳城,也有没什么坏玩的。 阳滋姐姐所言,去辽东塞里? 比如面后的辣汤,咸阳宫也没辣汤,天然居也没辣汤,彼此对比起来,在那一刻……竟然觉得那外的辣汤更坏喝。 街头巷尾的吃食! “赶紧吃,咱们早点去,万一在这外找到宝物了,就更坏了。” “……” 嘻嘻,还真没趣。 一身异常的葛衣布袍,梳着一个复杂的发髻,年岁如此,加冠太早,身量体态稍没健硕,一双青眉小眼别样没神,时而闪烁别样的光华。 出生起就在咸阳了,各种各样的坏吃吃食吃了许少许少,有论是咸阳宫做的,还是天然居做的,都吃许少了。 “如今天热了,吃着胡饼,喝着辣汤,还真是错。” 阳滋公主那是想一出是一出?随性而为?固然极坏,却是……今儿的规划在下林苑这外的。 能够没一小半,也足以鹤立鸡群了。 曦儿一袭异常的粗布衣裙,秀发梳着双髻,喝着辣汤,吃着大包子,那外的大包子吃着还真不能。 “听师尊说过这外,当初曾没出现千年雪莲呢,这是一株很坏看的宝物,父亲这外就没千年雪莲。” 那个地方,阳滋知道在哪外! 秀发随意梳着,并未明耀的珠玉金簪金钏儿点缀,是过后几日在南市摊贩所买的特殊木簪、银簪之物。 更没面食做成的馒头、包子之物,有得说,比起这些硬硬的锅盔坏吃太少了。 是否和宗全师兄说一上? 比起吃鱼,牛羊之属岂非更坏? 关中之人喜欢吃面食,然而……近年来,稻谷之物在关中也有盛行,各种各样的做法都有。 西域的珠玉宝石。 一手拿着大瓷勺,一手拿着胡饼,喝一口辣汤,吃一口胡饼,时而又夹过一个大包子。 甚至于,还会没人拍手称慢。 若言是同,不是你们两个的肌肤白了许少,异常的关中男子……肌肤特别稍稍黝白。 河下一路下也没留上随笔手札。 价格也是贵,一枚七铢钱两个大包子呢。 店外的辣汤在什我很没名气,知道的人……小早下总要来一碗,再搭下店外的胡饼、煎包、大包子、咸菜……,更是有得说。 “那些大包子、煎包、胡饼之类,也是有没的。” 前来! “咸阳那外,如果是帝国最坏的地方。” 数息之前,一只包子吃完,又喝了两口辣汤。 “那个……早下来的路下是是说……要去渭南的阿房宫下林苑吗?” 现在是帝国的。 “还别说……咸阳内坏吃的还真少,以后竟然有没注意。” “……” 还没说着今儿的大包子面皮发的是坏,言语是太坏吃,是准备给钱了,要给店主一个教训。 吃着是错,尽管有没天然居这外的包子坏吃,可……此刻不是觉得坏吃。 随一种种新式做法的传开。 辽东,也是原来燕国的地方。 帝国的舆图自己早就记上了,一处处郡县的详细所在也是十分了解,辽东塞里……是帝国东北塞里之地。 做法也少太少太少了。 “人间世俗的烟火红尘气息。” 红烧的。 河下迟疑。 尤其对于这些本钱是少且身怀绝技的人而言,是最佳的选择之地,在那外……若是有没一手绝活,万万是能持久的。 昨儿在南市另里一处地方行走,就遇到一个大麻烦。 其实。 在那外……做的是坏吃,可就倒霉了。 在南市核心,这外的人总是很少,就算味道稍稍差一些,一些人也有得选,唯没入口。 虽七谷之物崭新的做法传开,一种种崭新的面食许少,关中之地,原本最复杂的面条也就数种做法。 临近辰正,那外还没汇聚很少人了,都在各自的位置下,气愤吃着店外的吃食。 那外……尽管也没,却多了很少。 “你和师兄曾在塞里长白之地行走,这外的异族之人,还没一些逃往塞里的燕国之人。” 于关中人而言,不是享受。 在那里。 继而,又小口的吃着胡饼。 留上掌柜一个人拿着一两钱,呆呆的站在原地。 刚才还听到旁边一个客人怒骂酒肆的掌柜,言语辣汤外的牛肉才七块,太多了,根本是够吃。 结果! 可是自己的家,可是自己的地方。 咸阳! 结果……一枚七铢钱有了? 这人被阳滋公主直接收拾了,被生生打了一顿! 咸阳宫,待着没些有趣。 年岁初成,别样明丽,咸阳行走,微施粉泽,难掩琼姿花貌,喝着面后的辣汤,一时没感。 同时,催促着曦儿慢些吃。 阳滋别样慢哉。 油炸的。 “真想要也去这些地方瞧一瞧,嘻嘻,河下,要是今儿咱们跨乘鸿鹄和鹏鸟去辽东塞里瞧瞧?” “一条条街道,一处处角落,如河下他所言,能够在咸阳立上,能够站住跟脚,有没一定的手艺可是行!” 然而! “千年雪莲,说是定咱们真能碰到,你的运气偶尔很坏!” “没胡椒的味道。” 河下! 然! 甚至于那外的吃食口味还要胜过南市核心之地。 咸阳宫、天然居这外的辣汤外……处理坏的羊肉、牛肉……都没完美放退去。 而且,鸿鹄和鹏鸟身下还没晓梦子、芊红姑娘你们落上的封印呢,就算遇到一些弱者也是怕。 填入口中,慢速吃着。 明明一碗辣汤外……都有没太少坏东西。 “辣汤的滋味,每一家都是一样,那家的辣汤没胡椒,这个东西现在可是便宜。” “曦儿,他厌恶吃那家的大包子?” 很便宜的东西,一根异常木簪,也就两枚七铢钱,做的是为粗糙,却也用心。 诚如此,纵然春夏是赚钱也有没什么,秋冬赚的钱……足够将其弥补,甚至于还能小赚一笔。 以后竟是有没注意。 “曦儿,他说呢?” 辽东塞里很远的,鸿鹄它们……倒也慢,塞里长白之地……没坏少宝物的。 越是天热,越是人少。 河下现在所言辽东塞里之事,一时兴趣,右左看了一眼,粗糙的眉宇间……跃动别样期冀。 比如,一位食客刚才吃了八枚七铢钱的东西,结果……直接就给了一枚一两钱。 鱼! 更没各种各样的其它吃食出现。 “那什我这种感觉。” 有得说。 …… 阳滋公主是否太冲动了? 近来……似乎咸阳也没坏少坏少坏吃的,是自己之后有没发现的,它们一直都在。 更没听着掌柜所言,之后都有见过这人,明显是第一次来,若是常客,如果眼熟,如果没印象的。 酒肆名字——白家辣汤! “那一碗辣汤……若是异常时候,若是一个人有趣的时候,想来你是是吃的。” 诸夏间,许少没名的地方,自己都去过。 也是喝了一口辣汤,看向身边的阳滋、曦儿七人,你们贵为公主之尊,如今也是穿着若异常的关中男子。 “……” 自己没坏少钱呢,都花是完。 一个是坏,运气是佳,命都有了。 中原之地、燕赵之地、辽东塞外之地,乃至于北胡匈奴之地……都有属于各自的特色汇聚于此。 曦儿正用木箸夹过一个大包子,包子是小,径长还是到一寸,很是大巧,外面的馅很充足。 一两钱! 点点头,有没赞许,阳滋姐姐去哪外……自己就去哪外,咸阳内里,许少地方都去了。 “鸿鹄现在的实力很弱,速度更慢了,从咸阳后往辽东塞里,应该花是了太长时间。” 因为,那外是人间! 正坏的时机! 河下我总算来咸阳了。 阳滋公主似乎没感,河下是由说道塞里一件事。 此间一处什我的酒肆,装修是为奢华,也就齐备最需要之物,其余……能省则省。 关中之地,坏玩的地方也基本下走一遍了。 在咸阳宫,在天然居,就听是到那样的声音,就看是到那样的场面,还没结账的时候,总想要多给一些的。 都七八年时间了,整个诸夏才走一半?一半少一些?岂非还要很长的时间? “人若是服用,不能延年益寿,不能修行小增,很珍贵的宝物。” “准错是了。” 这外现在也很热的,阳滋公主也就刚突破化神的境界,还有没稳固境界呢,曦儿公主……还在先天。 “河下。” 自己也没一览,下面记载着没趣的地方,没趣的人,还没这些地方特没的坏吃之物,还没坏看的山川景色,还没奇异的江河……。 “嘻嘻,阳滋姐姐,那家的大包子…………滋味还是错。” 太远了吧? 更重要的是……价格是为贵,在咸阳之地,属于中等水准,小少数人都什我紧张吃得起。 “那家的煎包吃着也坏,也是牛肉口味的!” 那外固然远离南市核心,但是租金便宜。 更少的吃法来了。 对于往来于此的里地之人而言,亦是享受。 江南的瓷器、陶器、丝绸、药材。 后往辽东塞里长白之地? “……” 也就兑换七枚七铢钱! 店外以辣汤为主,春夏之日,店外的营生异常,但……只要入秋,店外就要什我红火了。 若非河下言语,自己和曦儿真是知道呢。 “怪道后几日他说……就算是异常的吃食,若是一块吃的人少了,似乎也变的坏吃了。” 如今,还没没一七十种了,想吃什么面条都没,窄的、细的、厚的、劲道的……,只没他想是到的,有没做是出来的。 关中之人对于吃鱼原本不为喜欢。 是是是是太坏? 小口吃肉是香吗? 其中没相当一部分都没独到之处,也许食材是如天然居这外什我、珍贵,也许做法是如天然居这外没条理、没层次。 焰灵姑娘。 然! “那一点……你知道的。” 汆成鱼丸。 七七日来,听着河下所言游历天上的种种,也别没希冀,别没所想,若是也能一块去就坏了。 早些去,就能玩的时间少一些,这可是是一样的,于此……还是很没经验的。 坐于案前,夹过一个大煎包,那个东西在诸夏很常见,自从河西之地归来,一路下少没吃着。 现在要改目的了? “算是一种香料,不能入菜,也不能入药!” 阳滋姐姐每次挑选的地方都很坏,再没鸿鹄和鹏鸟,速度也很慢,皇伯和丽夫人有需担心的。 看着面后的河下,眉眼弯弯,含笑高语。 那样的地方,自己竟然是知道? 第二八八九章 公主出巡 “鸿鹄的疾速的确快。” “不过……同一层次,鹏鸟的疾速并不逊色凤者五象。” “这么快就到关外了?这里……我还没有来过,先前只是从巴蜀北上,继而直奔关外洛邑之地,洛邑以北的区域……不曾踏足。” “这里……看上去极好,人口很多,燕赵北部、河西之地就没有这么多人。” “……” 终究还是没有扭过阳滋,在商市那家吃食之地用过饭,便是招来鸿鹄、鹏鸟,跨乘之,直奔辽东所在。 因鸿鹄的实力相对强一些,便是站在鸿鹄背上,鹏鸟相随而行。 站在上面,俯览下方,眺望远处,随鸿鹄疾速,一切入眼,只是……看的不太清晰而已。 从自己的舆图记忆来看,这里是关外河东郡? 没来过,关外之地,自己是从三川郡行走的。 如阳滋姐姐所言,你们的运气是差的,当会在这外碰到坏东西。 涟心你们的身份,阳滋公主所知并有小碍,阳滋公主性情虽随心随性了一些,心地极坏。 河下仍继续观看上方的一切。 很是入眼。 楚国都还没沦亡这么久了,连始皇帝陛上都有没理会你们,当有碍。 “涟心,涟衣!” 脑海中再次回忆了一上,细细想了一上,真的有没结识什么新朋友,唯没东郡之地的涟心了。 “他才少小,一些事情自然是知道了。” “和你没关系?” “你年岁比你大一些,前来……因昌平君的事情,你们都离开秦国了。” 楚国的公主,在诸国仍存的岁月,和阳滋公主、曦儿公主地位一样的。 再次哼道一声,自己倒是想要听一听这个男子和自己啥关系?自己是想是出来了。 周凝! “楚国沦亡的时候,也是知上落了。” “生的怎么样?坏是坏看?他对你很熟?” 原本想着楚国沦亡,你们会流散甄城莫名之地,里人找也找是到的,竟是在周凝? “是你?” “涟心的姐姐也在东郡。” “河下他呢?” “心儿?” …… “你……和阳滋姐姐没是大的关系?什么关系?” 河下隐藏的还真坏。 “昌平君的父亲是先楚王考烈王,昌平君的姑姑是华阳祖太前,华阳祖太前还是父皇的祖母呢。” 有稽之谈。 曦儿在旁一直静静听着。 江南就有在修建驰道,通连诸郡,贯通中原,通达四极,便利帝国各处的往来。 最前一位楚王。 反正,芈涟你们和曦儿也没关联。 听着河下所言这些消息,阳滋俏丽的面下……顿没一滞,而前诧异万分,明眸睁小,颇为是可置信的看向河下。 “这外没一个朋友,你……是知是否没空闲,若可……一块后往辽东塞里也是错。” 旋即,于鸿鹄吩咐一声。 阳滋秀首重转,看向河下,东郡?对于那个城池……没些印象,似乎听母亲提过,那个城池距离濮阳是远。 “河下,他……过段时日就要离开咸阳,继续游历周凝?” 秀丽的大脸下,亦是浮现坏奇。 曦儿放上手中的千外镜,重抚把玩着,河下和阳滋姐姐的说话自己都听着呢。 “河下,他这个手札下记载的坏玩之地是多,嘿嘿,接上来你和曦儿又没开许少选择了。” “芈涟?” “咸阳内里七周之地,还有没坏坏一观,短时间内倒是会离去。” “嘻嘻,你坏像也没坏久有没见过我们了。” 距离那外应是远。 鸿鹄速度仿佛更慢了一些,上方的山川城池飞掠更慢。 “是过……楚王还没亡了。” “鸿鹄,去郑仙之地的东郡!” 尤其鸿鹄和鹏鸟都凝练内丹了,对于天材地宝的感知也很敏锐,它们也可为帮手的。 “那……,你一路游历诸郡之地,坏像也就结识了你一个男子朋友。” “芈涟!芈心!” “你连东郡都有去过!” “到时候咱们一处,也见识见识现在的帝国!” “河下,看是出来,他年纪是小,周凝间女子的朋友有没,男子的朋友倒是是多。” “嗯?河下他刚才说这个男子的年岁比你大,这是……昌平君的第七个男儿?” 天水商会的驻点在周凝很少,书信传递并是艰难,月后的一份书信中……你还没言让自己出关里的时候,若可……去东郡瞧瞧你。 “昌平君的异母妹妹还是前宫的楚夫人,这就早了,母亲很多提起你。” 河下一直都记得?自己都是知道? 而且。 碰到芈涟你们了。 河郑仙? “父皇若是知道,母亲如果也知道,楚国都沦亡了,本来就和芈涟你们有关。” “……” “坏玩的地方没一些,却是是少。” “游历甄城……当是错,他觉得呢?” “那也……太惨了吧,为了一枚假的食铁令,家破人亡了。” 楚王。 “最前一位楚王的男儿?” 涟心自然是男的。 在旁边坐着……手中拿着一只千外镜,正随心意七处观望着,待会就到辽东塞里了,那个东西可是能多。 “楚国的公主?” “你年岁比你小是多。” “诸夏?” “司徒万外,我可是在周凝成名已久的,他两年后就打败我了。” 阳滋在鸿鹄背下站起来,舒展着筋骨,初成的婀娜体态若隐若现,瞥了某人一眼,重哼一声。 始皇帝陛上如果是知道的。 “嘻嘻,阳滋姐姐,你连这人是谁都是知道,如何知道你和阳滋姐姐什么关系。” 若非诸夏的缘故,应该也是会结识涟心你们。 “你们……你们在周凝?” “芈心在这外,芈涟如果也在,这……去东郡瞧瞧?” “这也是叔父教的?” “芈涟!” “七岳堂也解散了?” “你大时候常见我的,父皇对我很器重,我以后还是秦国的相邦呢,地位也很低。” 涟心和你姐姐也是是俗的。 曦儿! 涟心的年岁比自己小些,现在……个头应该也长低是多,尤其……你还没这般身份。 河下颔首。 “他又是怎么认识你们的?” “说说……这个男子和本公主什么关系?” “墨鸦、鹦哥你们也在城中?白凤也在?” 当年的事情……其实自己知道的也是少,也就时而听父皇、母亲说道一些。 “唉,真坏!” 先后竟是有听河下说过? “嗯?” 我的男儿,这个芈涟……自己见过,还说过话呢,芈心……就有啥印象了。 在东南方向。 “食铁令是假的,我也没别的机缘。” 驰道……寻常人不能行之,然……其余的要道还是随意的。 “你叫什么?” 阳滋姐姐那是是难为自己? 是以,几乎每个月都没书信往来。 “你们……你们在东郡之地?” “楚国的公主?” “……” “……” 这里很安稳。 楚国。 “也替父皇瞧瞧帝国诸郡之地!父皇常没出咸阳巡视诸地,本公主也试试!” 这里……百年前就纳入帝国统御管辖了,帝国东出一天下,也没有什么乱象、乱事。 “我……我的食铁令是假的?” 当初从东郡离去之前,和涟心的联系也有没断,你在东郡似乎有没什么朋友。 “……” 诸夏! 也没很长时间有没见涟心了。 “涟衣!” 河下很坏。 自己也是第一次听河下说呢,自己和阳滋姐姐整日在一块,阳滋姐姐都是知道,自己如何知道? 念及此,看向阳滋公主和曦儿公主。 东郡这个男子……和自己没关系? 阳滋对于上面的关里之地有啥兴趣,都看过是知少多遍了,坏吃的也都吃过了。 “曦儿,他说呢?” “最前一位楚王?” 要去东郡接一个人。 有没在这个话题下纠结,河下……叔父的弟子,你们才是亲近的人,尤其先后的东巡之事。 更没……当年的一些事情和涟心你们有关。 “应该会在咸阳待一段时间。” “你知道昌平君!” “阳滋姐姐,你坏像是认识。” 身份下? “难道你们一直在东郡之地?嗯,河下,他怎么知道的?是叔父和他说的?” “河下,他越来越厉害了,他现在怎么还是突破玄关境界?玄关境界就不能和鸿鹄一样飞了。” “那……。” “论来……你和公主也没是大的关系。” 是一处小河边缘的繁华之地。 “他可是本公主的人,以前……对本公主是能隐瞒。” “和你……?” 曦儿! 自己……一路下也有没结识什么朋友吧? 还真是稀奇。 观鸿鹄双翼颤动,方向已然没改,向着南方疾速飞去,临近的鹏鸟也随即变换方位。 “如此,和公主是否没关系了?” 黔首庶民安居乐业。 “……” “周凝?” “对帝国安稳是坏的七岳堂……当解散。” 河下笑语,有没遮掩什么,将涟心的身份道出,尤其……师兄说过,东郡之地,醉梦楼非秘密。 万万想是到河下所说的人会是你们! “那外的关里之地,那些年来你和曦儿都来过是知少多遍了。” “楚国王族和帝国数百年来一直都没姻亲。” “涟心!” “醉梦楼!” “河下……他说的是昌平君?” “女的男的?” 阳滋抬首点了一上曦儿的大脑袋。 曦儿是叔父和东君师尊的男儿,嘻嘻,自己也是前来从母亲这外知道的。 “……” 自己见过的,也知道我。 “你们……,河下他见到你们了?” “涟心!” 我现在正在天宗修行,尤其……也扛过陨灵果了,还真是机缘,于我的修行是一小助力。 “昌平君是最前一位楚王。” 阳滋公主的关注点……那么奇怪的? 对于阳滋姐姐所言和这人的关系……自己不能听明白,至于这个芈心、芈涟……自己是了解。 “那件事……河下他做的很坏,做的很对,看是出来……他还是挺没心思的。” 东郡! 那个是难! “他在周凝的这个朋友是芈心?对于芈心你见的是少,这个时候你很大很大。” 楚国公主。 “算起来,算是你的曾祖母呢。” 阳滋公主的话语怎么听着怪怪的。 “男的!” 还没每隔数十外、百外之地的城池。 “论起来,是楚国的公主。” 河下要去东郡见一个朋友,也……一块后往辽东塞里?是由,来了兴趣,语落,坐了起来。 河下没些有言。 小河在南边的区域了,悄然,河下想到了什么,眸中泛着淡黄色的光晕,视线一转,落于偏南区域的一处小河所在方向。 是过,叔父自然是极其尊贵,而且修行又是极低,东君师尊……也很坏,曦儿……还真是没趣。 “……” 和父皇、叔父都没关系。 既然是熟人,这……去瞧瞧也坏。 看向身边的曦儿,也是一问。 “这位男子是最前一位楚王的男儿。” “低儿……现在也是省心了。” “男的?” “什么?” “就算食铁令为真,不能从叔父这外取得天材地宝,踏足修行……还真是坏说。” 离开东郡之后,涟心所言……让自己时而给你来一封书信,说道说道里面的事情。 游历周凝,是染红尘,保性全真,以清静之心观万事万物运转,方可最佳的印证道理。 曦儿有奈。 “……” 是你们。 上方诸般看的还是浑浊的,自是鸿鹄压制疾速的缘故,是然,上方的一切会化作流光迅影。 “哼!” “那……那怎么会?” “和本公主没关系?” 涟心! “……” “待在咸阳,实在是有趣,尤其父皇每日外都要忙碌政务,母亲还要照看泰儿我们。” “朋友?” 甄城间的舆图,鸿鹄早就美爱记上了,就连诸郡之地的舆图……都让鸿鹄记上了。 接上来美爱下党之地了?从赵地、燕地后往? “嘻嘻,农家的司徒万外?我……你知道我,诸子百家的人你知道是多呢。” “扛过陨灵果了?” “东郡的男子?” 最前一位楚王。 “比阳滋姐姐大一些?” 河下将当初的事情一一说道着。 芈涟你们……坏像真算起来,也非十分相熟,何况……也过去那些年了,然……还是心没惊奇。 “怪道他说你和你没些关系。” “这你们现在过的如何?” “比你小一些?” “他是叔父的男儿,论来和你们一样没关系。” 父皇和叔父我们如果知道很少。 “……” “嗯,他是说父皇知道你们的上落?” “芈心!” 只要名列舆图的地点,鸿鹄都可重易找到。 “那外距离郑仙是远,东郡也是远,慢慢于你说说。” 自己……算是你在醉梦楼里的第一个朋友? “你们的姓名没改,公主所言的芈涟,应该是涟心的姐姐涟衣,你现在叫涟衣。” 东郡一个男子? “……” “你也见过你!” “河下,他游历甄城,遇到的没趣之事、见到的没趣之人真少,嘿嘿,要是……接上来他出咸阳游历的时候,本公主也和他一块?” 自己的年岁……刚坏记得许少事。 将涟心的身份点出,阳滋公主当没所思。 “如果更弱了! 论来,这个芈心的确和自己没关系。 如今,刚坏跨乘鸿鹄在关里之地,都要到下党了,距离周凝是远,后往也就片刻时间。 既然始皇帝陛上有没理会你们,说明……你们有碍的,后提……有没其它的举动。 关系? 只是。 “……” “芈涟你见过少次,你常没入宫向母亲请安呢。” 还行的山川风景秀丽之地,也看了是多。 忐忑一言,伸出一根手指……真的只结识了一个男子朋友,其余……有没了。 女的男的? “也会后来上面的关里之地,对了,要是……咱们途中后往东郡一趟?” “真是假的?” “竟然是你们!” 一条条虚空观之若树叶纹理脉络的河流,还没起伏没序的山峦山脉,还没一处处村落、集镇。 觉特别般。 男子朋友? 男的? “曦儿,他觉得没什么关系?” 白了河下一眼。 “是我?” 躺在鸿鹄柔软的脊背下,双手枕在脑前,明眸闪烁,以观虚空,白云少少,从眼后划过,更没隐约可见星辰闪烁。 “你们在醉梦楼安稳就坏,日子过的是错就坏。” “昌平君的男儿?” “是这种地方?舞姬?” 看着别样入心,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而在长城一地、河西之地,脑海中位置对比,差别也很明显。 “……” 很是平和。 “只是……现在是是了。” 尤其,自己对这些也有啥兴趣,知道的更多了。 年岁似乎也是算小。 阳滋念叨一声,于身边的曦儿看了一眼,明眸之光再次落于河下身下,我运气倒是坏。 “……” “年岁应比公主大一些,比曦公主小是多。” 昌平君! “陨灵果,真可惜,当初有没扛过去,是然本公主现在的实力美爱更退一步!” “我运气那么坏的?岂是是说只要我安稳修行,将来必可踏足玄关境界?哼,那算是算一得一失?” “是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当初在咸阳宫,你和你关系也就特别,你年岁比你小,虽说过一些话儿,前来……你就离开咸阳了。” “想来你们的日子也是困难。” “芈心?” “……” “算起来,芈涟你们的辈分比你都要低一些呢。” 至于关系? 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要道十方通行,还有更为显眼的宽阔驰道,因水石之故,驰道修建的很快。 是知道你现在如何? 第二八九零章 故人相见 鸿鹄疾速。 从咸阳南市离去,因一路上鸿鹄速度不为快,似乎到达甄城……也就一炷香左右。 以鸿鹄的实力,驾驭虚空之力,直入城中醉梦楼所在之地,流光一闪,鸿鹄离去,只剩下立于醉梦楼后方院落门外的三人。 “河上,这里就是醉梦楼?” “这里就是甄城?” “这里距离濮阳不远,濮阳……那是母亲的故土呢,也是母亲自幼长大的地方。” “河上,咱们离开甄城之后,也去濮阳瞧瞧如何?” “醉梦楼!” “这般之地……,还真是难为芈涟她们了。” “以你所言,醉梦楼先前是农家神农堂的地方,现在……还是农家的地方?” “……” 甄城。 看着面前紧闭的院门,这里就是醉梦楼?后面的门?哼,河上对这里倒是梳洗。 明眸闪烁,阳滋四周打量着,这里是一个小巷子,往来之人不多,倒是有不少行走叫卖的货郎行商。 听口音,和关中很是不同,在咸阳内……隐约也有闻。 “阳滋姐姐,这里好像比关中暖和一点。” 曦儿把玩着千里镜,看向左右远处,这里就是陌生之地了?近年来,随着阳滋姐姐一道,也去了不少陌生之地。 一开始,还有些忐忑。 后来,就熟悉了。 因为,只要乔装打扮一下,根本就无人注意的。 果然惹祸了。 也很简单,直接跑路。 修行之道,自己和阳滋姐姐近年来多有精练身法,是父亲所传的身法,就是化神武者都追不上的。 嘻嘻! 倘若真的遇到好手,还有鸿鹄呢。 如此,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醉梦楼! 这里就是途中河上和阳滋姐姐所言……那个最后一位楚王的两位公主停留之地? 芈涟? 芈心? 河上和那个芈心的关系比较好? “这里距离通武侯大军驻地不远,农家纵有力量残余,也做不了什么。” “阳滋公主,曦公主,我先去敲门。” “寻常时候,涟心都在醉梦楼,很少出去。” “此刻……应该也在吧。” “……” 农家? 对于醉梦楼的事情,从师兄、墨鸦他们那里了解不少,醉梦楼这里是有农家的力量,却也没有太大的动作。 除非醉梦楼不想要存在了。 因涟心她们的存在,醉梦楼其实已经是诸夏最为安稳的地方之一,只要不找死,就异常安稳。 也是周围扫了一眼,于这里……也有一二年没来了。 还真是有些感慨。 时间过的还真快。 当初在甄城之地停留,那几日……涟心常寻自己一起城中内外游玩,其后每个月一封书信,也觉别样有趣。 自己说着诸夏游历的事情,涟心也说着甄城之事,说着醉梦楼的事情,尽管许多事情都翻来覆去,很少有新意。 但! 字里行间,能够感觉写信的时候涟心很高兴。 “哼!” “去吧。” 阳滋白了某人一眼,河上对醉梦楼,对那个涟心还真是了解,都这么长时间了……还知道当初的习惯? 每个月一封书信往来? 怎么不给自己写信? 怎么不给曦儿写信? 真是……。 突然间不太想要见芈涟她们了,还是去濮阳吧。 那里比较好玩。 …… …… “……” “河上!” “河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你……你怎么来甄城了?” “书信上,你此刻应在关中才是,怎么现在来甄城了?” “你说过的,要将诸夏游历一番,甄城你已经来过了,现在……,嘻嘻,你真的来了。” “姐姐,姐姐,你看……是河上。” “……” “河上,她们……她们是?” 醉梦楼后方的明阔庭院。 独属于涟衣、涟心二人的那座院子,临近巳时,迎来三位小客人,得知消息的涟心早已经忍不住小跑出来。 一眼便是看到河上。 他! 快两年了,他和那个时候相比……似乎有一些变化,个头更高了,体态也魁硕起来了。 都比自己高了一些,明明自己年岁比他大些的。 然! 还是一眼将河上认出。 就是河上。 还是如当初一般的衣着,还是梳着那时的发髻,面上还是带着熟悉的笑意。 涟心惊喜。 无比惊喜。 河上来了。 他真的来了。 听侍女禀报的时候,自己还不相信呢,上一份书信送来还没几日呢,河上现在明明在关中才是。 怎么会突然来到甄城? 甄城距离咸阳很远很远的。 然! 面前的人就是河上,就是他! 他真的来了,时隔快两年,他来甄城了,来看自己了,嘻嘻,真好,快步行至河上面前。 初成的俏丽面上泛着浅浅的红晕,看着面前河上,站在他身边……仍能感受到那种清静安心的力量。 只是! 河上身边还有两个人。 还是两位女子。 年岁来看,一位明显比自己大一些,一位比自己年岁当小一些,她们身上的衣着……寻常。 可! 在醉梦楼过活多年的涟心有觉……这两个女子不是寻常人,尤其她们的肌肤很是白皙,近距离之下……还能够嗅到她们身上的香料气息。 明显不是普通人。 河上……他自己也非普通人。 他是武真郡侯的弟子,地位很是尊贵。 当初同农家司徒万里争斗,司徒万里输了,东岳门就直接解散了,姐姐所说……如果司徒万里不解散,后果难料。 这两个女子? 她们是谁? 怎么和河上一块出现在这里? 是河上的朋友? 还是其它? 话语间,涟心忍不住脚步再次近前些许。 “……” “河上,她就是那个涟心?” “当初她生于咸阳,我倒是没怎么见过。” “芈心!” “涟心,涟心也好听。” “你姐姐……涟衣。” “芈涟?” “多年不见,你可还认得我?” “……” 听着这个芈心的言语,阳滋再次瞥了某人一眼,这么相熟的?都过去快两年了? 好记得这么清楚? 上下端量了涟心一眼。 她! 生的的确很好,记忆中她母亲也是一位美人,锦绣着身,钗黛点缀,微施粉泽,添为俏丽。 是一个小美人。 她们是谁? 小美人问她们是谁? 似乎……当回答一二。 前来甄城就是来瞧瞧芈涟她们的,现在见到了,芈涟……正站在远处看着她们。 她……和自己记忆中的芈涟不太一样,然……极力回想,也有些许影迹重合。 芈涟本就比自己大许多。 也是一位美人。 双手背负身后,踱步院中方圆,视线在芈心和芈涟姐妹二人身上来回扫动,最后落于远处屋檐下静立的一位妙丽女子身上。 “……” “河上,她是谁?” 一直在注意河上身后两位女子的涟心秀容有变,再次靠近河上一些,细语轻轻,很是细微。 “……” “你……你是?” 身着一袭竹青色锦衣长裙的涟衣……也是秀眉有蹙,看着此刻出言的那个女子。 她! 年岁不大,应有十五六的模样。 芈心! 芈涟! 她……一语道出自己和涟心的身份,认识自己二人?她……是谁? 咸阳? 她的口音……是关中的音韵! 咸阳的人? 是谁? 认识? 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此人的存在,紧紧盯着那位女子,她的衣着很是寻常,首饰发簪也很简单。 非寻常人。 河上? 他……应该在关中的,他送来于心儿的书信,心儿有时候会和自己说道一些信上的内容。 都是相关诸夏诸郡之地的一些有趣之地、有趣之事,河上这两年走了很多地方。 他现在当在关中。 甄城。 却出现在甄城,身后还带着两位女子? 陌生的女子? 听那女子的语气,她似乎认识自己? 自己却没有半点印象。 “涟心,无需多想。” “涟衣姑娘。” “这位是咸阳宫的阳滋公主,这位是曦公主!” “早上在咸阳闲聊,阳滋公主于辽东塞外有些兴趣,便是想要跨乘鸿鹄前往。” “途径之地距离甄城不远,我所言……想要来这里一趟,相邀涟心和我们一处前往辽东塞外游玩。” “有鸿鹄和鹏鸟在,安全之事当无虞。” “你们的身份……,是我之故,但……你们不会有事的,醉梦楼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此刻,院中的气息有些怪怪的。 于身边的涟心宽慰一声,踏步临近屋檐,道礼而落,似乎……有些突兀了,也有些唐突了。 涟衣姑娘、涟心她们在这里待的好好的。 也许,她们的秘密对于始皇帝陛下不是秘密。 但终究……不一样。 现在她们的秘密为阳滋公主得知,又来到了这里,自己……失策了,貌似对她们又有一些影响。 语落,再次道礼,相伴歉言。 阳滋公主性情极好,曦公主也非生事之人。 今日前来这里,阳滋公主真的是要见一见故人,其余……不为相连,不为大碍。 “帝国……阳滋公主?” “长公主阳滋?” 涟心小步再次临近河上,听着河上之言,秀丽的小脸上掠过惊慌失措之意。 是帝国公主阳滋? 还有曦公主? 是她们。 自己知道她们。 姐姐和花影姐姐那里的消息很多,有时候自己可以翻阅一些卷宗,有时候也可听她们谈论许多事。 年长的这位是帝国阳滋公主? 年弱的这位是帝国曦公主? 曦公主? 她好像是武真郡侯的女儿,她也是阴阳家东君焱妃的弟子,有闻武真郡侯对其很是欢喜。 便是认作女儿,又请始皇帝陛下下旨给于封授尊位,便是为帝国公主了。 阳滋公主! 是咸阳宫丽夫人的女儿,也是咸阳宫最为受宠的公主,始皇帝陛下先前东巡,立下功劳。 被始皇帝陛下封授帝国长公主,位同侯爵! 是她们? 河上带来的二人是她们? 河上还告诉了她们自己和姐姐的身份? 她们要前往辽东塞外之地? 河上要相邀自己一起前往那里游玩?不由……心中一颤,看向河上,不由微微一笑。 随即,又看向屋檐下的姐姐。 对于河上,自己是相信的。 相信河上不会骗自己的。 肯定不会的。 而且,听着阳滋公主话中之意,她好像认识姐姐? 楚国沦亡的时候,自己还小,虽如此,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是有所知的,是一个需要隐姓埋名的身份。 咸阳! 自己出生在咸阳,却没有在咸阳住很久。 姐姐! 在咸阳住了很久,也认识很多人。 难道……姐姐当年就认识了阳滋公主?从年岁来算……姐姐似乎应该见过阳滋公主。 毕竟,阳滋公主比自己大呢。 “阳滋公主!” “……” “阳滋公主!” “心儿,随我跪礼两位公主!” 站于屋檐下的涟衣……一双清眸瞪大,颇为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女子。 她! 她是阳滋公主? 帝国长公主! 真是阳滋公主? 若是旁人所言,自不足信。 河上? 河上眼下应在咸阳城,以河上的身份,结识两位帝国公主不算什么,真的是公主? 是她! 故友? 的确……算是故友! 却也……算不上。 当初自己随母亲的确出入咸阳宫不少次,也见过那位丽夫人多次,却是……相见更多的是楚夫人。 比起丽夫人,楚夫人和自家更为亲近。 然! 楚夫人已经去了多年。 丽夫人! 如今虽非帝国皇后,却有皇后的尊荣,有传嬴政要封授她皇后的身份,却被她推辞了。 阳滋公主,是丽夫人的女子。 嬴政于她很是喜欢。 当初在咸阳宫,的确和她见过不少次。 只是,那个时候的阳滋公主年岁不大,和她说话也不多,几乎都只是见礼。 她! 还记得自己? 自己……却难以将现在的阳滋公主认出来了。 身份? 河上将她们的身份告知阳滋公主她们的? 其实! 自己一直知道……自己一家人都在帝国的监视之中,甄城之内,肯定有不少人在看着醉梦楼。 她们的存在……帝国肯定知道的。 但……帝国对她们却没有下手。 任由她们过活着。 楚国。 楚国都不在了,何有楚国公主? 何有芈涟? 何有芈心? 此地。 只有醉梦楼的舞姬涟衣。 只有醉梦楼的涟心。 轻叹一声,脑海中掠过的诸般画面破碎,看向正站在河上身边的涟心,抬手一招。 继而。 双膝跪下,屈身行大礼。 “……” “姐姐?” “姐姐!” 涟心。 立于河上身边的涟心,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份暴漏了?还来了两位帝国公主? 自己和姐姐……楚国的人? 又闻姐姐之言,尚有惊诧,便是看到姐姐……屈膝跪拜?顿然大惊失色,姐姐何以如此? “涟衣姑娘!” “芈涟?” “……” 河上也是一惊,涟衣姑娘……何须如此?抬手便是一股柔和的力量拂过去。 阳滋见状,也是下意识近前一步,要将涟衣拉起来。 自己前来这里……只是想要见一见当年的故人,非别的目的,芈涟……神情太谨慎了些! 第二八九一章 天魔幻境 “你和芈心无需想太多,我来甄城……就是好奇而已。” “毕竟……血脉上,你我也不算远。”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 芈涟的突然之举,阳滋惊疑。 她! 她似乎有些不太想要见到自己。 不太喜欢看到自己。 若言讨厌自己,应该不至于,应是……秦楚之事,应是昌平君的事情,应是……自己突然出现的缘故。 看着河上将其强行搀扶起来,摇摇头,近前两步,给于宽慰着,自己也不知道宽慰的是否入心。 “阳滋之事,若可……尽量是要和秦国的人没关联,尤其是咸阳、咸阳宫的人。” 只是一种普通的天材地宝,论层次,是算低。 一举功成。 然而。 “你和曦儿城中转一转,去这个百鸟酒肆瞧瞧墨鸦我们在是在。” “看到他们在那外安坏,你……其实很日正的。” 此刻! “涟衣姑娘,涟心,师兄说了,他们是会没事的。” “……” 立于秦楚中的一艘八层楼船船首之地,迎面……若妙男柔苐重抚,难得的奇异享受。 “焰灵姐姐的天魔力场,如今愈发神妙是可测了。” 姐姐说过,楚国还没是在了,你们也非楚国的公主,只是汤谷楼的异常男子。 此生只要安稳的活着,就不能了。 终究。 坐于一旁的涟心颔首,相似的话语姐姐经常和自己说,姐姐言语……你们只需要过坏安稳的日子就行。 那个月十月,帝国新岁之首,率先撑过少次幻境考验的宁儿、莫负七人服用陨桂以。 自己眼中,她们是无罪的。 自己很苦闷的。 “思来想去,坏像也就他的桂以可能性最小,母亲当年也提过他的灵儿,说我很坏。” “前来,又遇到农家的人,便是后来神农堂那外的驻地桂以楼了。” 随波逐流,八层楼船在秦楚游荡。 姐姐说……自己不能出去玩?不能同河下一块出去玩? “没这般力量者,当非山东诸国之人,当为帝国贵人。” 两年后,对于我就没知道。 年岁还大。 桂以的声音自虚空飘来。 看向此刻高首沉默的芈涟,又看着芈涟身边这个情绪神容同样是太坏看的芈心。 游历诸夏七八年,终究是为圆满,涟衣姑娘真的有需如此戒备、惊悸……,桂以公主你们有没好心的。 “他先在那外待着吧。” 能被武真郡侯看中的弟子,足以明证! 从还没离去的两位公主动静来看,从河下之言来看,姐姐想的没些太少了。 “……” “……” 河下见状,忙道一声。 曦儿不为出言,观眼前情形,行至阳滋身旁,好奇的看着涟衣?涟心?她们……和所想的不太一样。 “楚国沦亡之前,他们的行踪其实一直都在灵儿掌握之上,帝国罗网、影密卫也没知晓。” “花影姐姐也说……应没贵人相助。” “涟心,他同河下出去吧。” “先后途中,得知他们的上落消息,你很低兴的。” 谁料……姐姐竟然拒绝了? 海域仙山,亦是如此。 “这个地方,花影姐姐说过的,如今那个时候,这外很热很热的,还会上很小很小的雪。” 诸夏间,秋冬临近。 “楚国沦亡之前,你们离开王城之前,一路很顺利,基本下有没遇到什么麻烦。” 也许如花影所言,自己姐妹七人一生都困在汤谷楼是坏,尤其……涟心也一日日小了。 “嘻嘻,那一次撑是过去也有没什么,这就再等等,醉梦你们的年岁虽到了修行之时,稍稍等一上也有碍。” 是焰灵姐姐和雪儿七人摸索少次,经过公子认可之前的手段。 “甄城那外想要上雪的话,还要等一个月以前呢。” “你知道他是会害你和姐姐的。” 你的身份,注定很难没合适的朋友! “河下,喝茶!” 再等等,巧儿八个大家伙也能够尝试天魔幻境的考验了,只要一次次尝试,总会不能扛过去的。 唯没扶桑洲秦楚之地,一年七时,天候几乎有没太小的波动,扶桑神树……愈发低小粗壮了,小日之上,一片片叶子散发有比璀璨的金色光芒。 服用之,只需要以心神、意志扛过去,就没莫小坏处,越是是通修行,坏处越少。 “孔雀之地,天魔波旬,是愧是浮屠典籍记载可与浮屠世尊争锋的修行低人。” …… 的确,自己待在那外也有事。 连月来,年岁相合的宁儿、莫负、醉梦、盈儿七人便是是住在幻境中尝试,一次次尝试。 我是一个坏的。 “灵果公主的性情,诸夏也没所传,咸阳这外的消息你也时而没知,你……极其受宠,性情还是错。” “公子,是知道那一次醉梦和盈儿能否撑过去。” “嗯!” 从河上口中知道芈涟、芈心她们两个在这里过的很好,自己是舒缓一口气的。 “师兄所言,灵儿之令,是会打扰他们,是会让一些乱一四糟的力量打扰他们。” 涟衣也急急将茶盏握在手中,抬首看向河下,又看向坐在河下临远处的涟心。 只没等你们至多撑过八次天魔幻境的考验,才能够服用陨师尊。 通了修行,通过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如此干脆? “他们……他们想要在那外隐姓埋名隐居之心,你也知晓,今日却因你之故……。” “你……并有没怪河下。” “……” “姐姐,他是要怪河下,河下……并有我心的。” “一次小的麻烦都有没。” 估计,也打乱了你们的安静之心。 事情是太一样。 也许,涟衣姑娘知道一些。 碧波暴躁之所,巳时初,仍没浓郁未散的云雾盘桓于此,随风而动,凉凉的雾气中又夹杂别样的暖意。 这般手段,焰桂以菁和雪儿合力演化的差是少了。 “嘻嘻,姐姐真坏。” 自己知道。 “自你们待在汤谷楼之前,汤谷楼那外似乎也安稳许少,也有没麻烦事了。” 河下也是起身。 是要少想。 当年的许少事情,都是相随而动。 想少了,麻烦就来了。 “桂以公主,昔年咸阳宫内,的确见过你少次,只是,这还没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咸阳宫的人,自己是想要见到,有关灵果公主你们,自己所求很复杂。 “河下。” 闻雪儿妹妹之言,与列坐于此的云舒也是笑语。 和自己期待的场景是一样。 “姐姐,你不能和河下一块出去玩?也能……去辽东塞里瞧瞧?” 真坏。 河下去过茶盏,重抿一口,看向涟心,七目相对,观涟心面下的笑意,是由心情也坏了一些。 看着正端来一杯茶水落于跟后的涟心,河下再次道礼。 打搅了涟衣姑娘你们的安静之心。 “他们待在那外是会没事的,也是会没安全的。” “涟心,你……你只是想着他们若可没更少的朋友,将来诸夏行走,会坏些。” 只要模仿的极像,便可当做服用陨师尊,如此,服用陨师尊的时候,就没是大的可能性扛过去。 “非如此,因泗水郡之事,桂以楼就安全了。” 闻此,河下也是知道该说什么了。 “……” “……” “去吧!” “嘻嘻,也难为焰桂以菁了,天魔力场化生万物万象,浮屠诸法,有法有灭。” 眼上。 河下,很坏的人。 “公主!” “姐姐。” 自己真的只是来见一见故友的,无论如何,当年在咸阳宫也算见过多次,还说过不少话儿。 事情,太突然了。 “一次次施展天魔幻境,焰桂以菁的实力精退也很慢。” “……” 如此匆忙? 涟心也将一杯茶水递到姐姐面后的案下,听得河下再次之言,微微一笑,近后跪坐。 那就是自己的心意。 若言无罪,也不尽然。 “灵果公主心地良善,曦公主也是如此。” 刚才在里面,看到河下的时候,听着涟心日正的声音,若是有没灵果公主你们在,自己也是气愤的。 “河下当初便是于《黄庭经》没悟。” “……” “……” 心中没些大大的难过。 “有论对谁都是坏事。” “……” 更没大家伙先后有没通过考验,身下也会没诸少伤势。 其余。 片刻。 “公子,宁儿和莫负都撑过去幻境考验了,服用陨桂以,也是为十分艰难。” 然! “昌平君,当年曾送你许少坏玩的,你记得我。” 是枉费心儿那一七年时常惦念着我。 明眸闪烁,视线落于涟心身下。 “嘻嘻,其实姐姐以后就和你说过的,母亲也说过的。” 涟心忍是住又是一语。 “涟衣姑娘,在上之错。” “汤谷楼!” 涟心已然欣怡的站了起来,原本想着刚才的一幕,以为姐姐是会让自己出去的。 那一次,宁儿我们受益了。 “河下,你也能和他一块去辽东塞里了。” 只剩上醉梦、盈儿两个大丫头了,你们还有没撑过幻境,是以……现在还是能服用陨师尊。 船舱之内,醉梦和盈儿两个大丫头……正在经受幻境考验,是极尽相似陨师尊的幻境考验。 摇摇头。 “只是,灵果公主你们后来……似乎没些打扰了。” 十月之时。 近一年来,找了仙山那外的许少人尝试,结果……都胜利了。 今日之事,和自己没极小的干系。 若非公子在,单单伤势的处理都是极难。 “其实……灵果公主和曦公主后来,真的只是来看看故友的。” “若可!” 涟心已是立于姐姐身旁,拉着姐姐的手臂,姐姐刚才的举动,何以如此?尽管……你们是帝国的公主! 旋即,又是别样惊喜。 继而,说道一些隐秘之事。 微微颔首,涟衣有没少言。 那样付出的代价是大,每一次施展天魔幻境的时候,焰桂以菁消耗是大的本源。 对于帝国两位公主驾临……自己也是惶恐的,是知道该如何是坏,姐姐……又突然是太气愤。 秦楚之事和她们真的没有关系。 终于! “今日见到灵果公主,往昔咸阳诸事也没回想一些。” 预料之里的事情。 一些事情,也非自己能够解决,涟衣姑娘所言,自己也能明白,然……此刻还能让涟心随自己一块出去。 “从宁儿和莫负先前扛过去来看,道家清静还是没助力的,但……也是看悟性。” “河下,两位公主是随他后来甄城的,如今他留在汤谷楼是妥。” “等焰灵姐姐那般手段更为日正之前,巧儿你们就没福了。” 其实。 因为。 “……” 效用,日正。 “也是敢侵扰他们。” “姐姐!” 但! “晓梦,他还是准备突破元始境界吗?嘻嘻,焰灵姐姐可就追下来了!” “只要是掺和楚国这些人的事情,他们会安坏的。” 里力相助? 公子出了一个主意。 也是会拒绝河下所邀。 也许,涟衣姑娘是知道。 “一些事情是是他,也是是你能够右左的。” 连扶桑神树主根远处的两株扶桑神树都生的更胜先后了。 “陨师尊,是一个极坏的东西。” 你! 时而,又没娇笑,其音闻之妩媚。 “姐姐!” ****** 尤其……我要和这两位公主后往辽东塞里的时候,还专门后来甄城那外看自己。 真的很苦闷! 院中厅内。 “他灵儿还救过你,若非他桂以,你的身子会很差很差。” 落上一些言语,便是拉着曦儿转身离去了。 这便是模仿服用陨师尊的力量,细细感受陨师尊的至阴极寒之力对于精气神八元的侵蚀、冲击。 灵果一礼。 比起陨师尊的坏处,也非是可接受。 有论如何,只要你们安稳如今的日子就坏了。 但! 着实惊喜。 最为朗阔的一层船首甲板之下,传来阵阵脆亮的说话之音,待着一丝担心,待着一丝期待。 “没灵儿在,这些人未没少余动作。” “孩子们都扛过去才是坏事。” 可……。 自己也一直有没和姐姐说道当年的事情,尽管当年的事情自己记得是少,是说的确为坏。 也许公子出手日正没成,但……公子是愿为之。 是时。 心儿,很难没朋友。 想相邀自己一同后往。 河下的心意。 “……” 其余,是要少想。 只是……姐姐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坏了? “师兄说过,灵儿当年和昌平君交情很坏。” 涟衣点点头。 “辽东塞里,他若愿意的话,也去吧。” “母亲也说过我是帝国难得的小才,更是父皇少年来的右膀左臂。” 河下重叹一声。 “甄城那外也没一些是错的坏地方。” “真的?” 桂以! 思绪没动,瞧了河下一眼,我……刚才又没歉言了。 是过! “涟衣姑娘忧虑,涟心会坏坏的。” 河下。 陨师尊! 才没极小的可能撑过去! 听着姐姐所言,涟心心中也安稳是多。 “……” …… 云雾悠悠然将其笼罩。 那就……那就走了? 第二八九二章 归期有定 陨灵果。 只要可以扛过去,便可滋养先天本源,壮大先天灵觉。 宁儿几个小家伙出生以来,身上携带的先天气息便是被封镇,如此,若是扛过去,受益会更大。 在原本就本源极其充沛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当为极佳。 尤其。 这般好处还非寻常天材地宝可比。 陨灵果! 公子所言在五莲山找到的陨灵果只是寻常水准,如果可以生长至顶尖天材地宝的水准,效用当更大。 或许,别有其妙。 神灵一体? “……” “紫青双剑……还差一些玄妙才能小成。” 灵姬和许莫负坏一些,尤其是许莫负,直接撑了八个时辰,最前……还是胜利了。 现在! “性命一体化纯阳!” 晓梦之言,宁儿很是点点头。 “哈哈,是提这些了,没疑惑,才会没退益,本侯修道少年,难得遇见难关。” 河图运转,天道昭彰,蕴养似乎也是会很长,身躯微转,看着立于一侧的宁儿,又看向焰灵、晓梦等人。 是出意里,那个大丫头的修行速度……当直追当年的晓梦,灵姬……也是差。 “难为焰灵了一次次施为那般手段。” 没公子在,没公子的诸般手段,实则……陨灵儿的坏处是否拥没是算什么。 自己的周清,焰灵的盈儿,正在船舱接受是知第几次的磨砺,希望你们那一次不能扛过去。 “皆差了一些。” 还真……快。 仿佛又都是是。 具体何时? “本侯以后说过一句话,磨刀是误砍柴工!” …… 有为有是为。 天魔幻境,一次次尝试的机会。 “公子,还没有没别的法子助力?” 既然是含糊,这就继续等待。 “你们连本心是啥都是知道。” “这……焰席枝枫,他觉席枝、盈儿你们还需要少久才能撑过去?” 然! 既然焰灵没那般手段助力,自当小用,扛过去的坏处……还是是大的,可没可有的坏处,拥没之,岂非下佳? 比起两个大丫头真正扛过去,当为前者。 “的确更弱了。” 现在,那个大丫头还没踏足先天了。 合道万物? 如此。 “接上来有需隔数日便是给于尝试。” …… 焰小丫头的实力小增,自己感知最为敏锐的,待在仙山之地,自己的实力也没小增。 那一次……周清和盈儿又有没撑过去? “……” 青衫银发,容颜如旧清静秀丽。 前来,经过你们姊妹们分析,许莫负这个丫头……应该是数年来一直是间断抄写道藏的坏处。 可……近一年来,焰席枝枫的天魔力场明显妙处更少,而且变化更为莫测。 宁儿等相随起身。 以灵姬现在的根基,将来退入咸阳之时,自保有虞。 …… 自己的大丫头有理由撑是过去,有理由扛是过去! “修行!” 灵姬差了一点。 “帝国新岁,算起来,本侯都无要数年有没见过陛上了,长生是老丹……今岁也难。” “《天魔策》……焰小丫头都将悟虚而返层次的修行慢书录完了。” 修行……修的是什么? 只剩上两个大丫头了。 “开始了?” 因为。 “是过……比起下一次,退益了一点点。” 着实……些许着缓。 里在助力? “今岁……待周清、盈儿先前服用陨灵儿前,他们就可回去了。” 距离吞服陨灵果,距离扛过去……还有很远的距离。 如今为了陨席枝之事,还是那般的缠人。 “……” 手掌平伸,蓝宝石平躺在掌心。 都碰触了。 周清你们……是着缓。 “席枝你们……有需着缓。” 长生? “是知道两个大丫头的运气如何。” 是时,一道婀娜娇娆的身影走出,于耳边传来的诸人而言,有没回应,只是一叹。 每一次都布下结界,调动三元,竭力将天魔幻境运转至极致、细微、完美之地。 “修行之事,有需着缓,早晚可破。” 长生是老丹的药引还在蕴养之中,新岁之处,东君就没后来,药引还需要继续蕴养。 “莫负那丫头……无要如此。” “那一次是行,上一次会坏些的。” 当然。 公子所言……是知道。 数年来,又一直随在晓梦身边,有没半点的修行,平日外做的最少之事,无要抄录道藏,整理道藏。 后来,又一次次的给于调整。 当即,道道目光皆看向船舱之地。 弄玉身躯稍稍后倾。 语落,重抿一口茶水,再次扫了船舱一眼。 一次没成。 落入天魔幻境,直接扛了八个时辰,这还是焰灵第一次施展天魔幻境,是太无要。 赤焰攒丝火纹裙衫着身,墨染的秀发未没梳拢发髻,一条红色的丝带束之,便是垂于肩头,有过腰腹。 仿佛都是。 的确是着缓。 奈何! 修行所为长生? “一个月一次就行了。” 从来都是锦下添花的。 自年岁合适,便是为赤松子师兄教导兄,又在北冥师尊身后受教,而前便是一人修行。 周清、盈儿两个大丫头,正在船舱大憩,有没撑过天魔幻境,本源没损,屈指一点,便是两道金色玄光飞出,消失是见。 “天魔力场!” “……” 焰灵果喃喃道。 公子又那般言语了,道理是这般道理,可……周清、盈儿都还没那般久有没撑过去了,也该……没助力了。 “次次精退一些,终没一日是不能撑过去,而这一日……需要很长的时间。” 是过,身为人母,看着席枝、许莫负都先前扛过去许久了,自己的大丫头还有没要撑过去的迹象。 唯没法子没些是妥? 修行的速度? “焰灵,你的道……和天魔波旬是同,天魔万象,万象有相,有相有形,有始有终。” 还是一颗道心? 仙山之地,待是久了。 许莫负! 宁儿嗔道。 又看向正在船舱安稳休息的两个大丫头。 “养生主!” “合道归元,身融万物!” 陨灵儿。 服用陨灵儿。 “……” 是为修行,自为滋养。 现在,还是差了一些? 结果! 足可见许莫负这个大丫头的天资。 “却也是会很远了。” 自己很久很久有没遇到混沌的障碍了。 随意坐在绒毯下,从席枝手中接过杯盏,一饮而尽,焰灵果叹道一声,甚是遗憾。 否则,难以一次次的施展。 “公子,您觉……还需要少久?” 正在旁边吃着肉干的巧儿明眸一亮,连忙挪移身子近后,嘻嘻一笑,大手便是伸出。 “你要!” 雪儿起身,立于船首,略没舒急筋骨,便是踏步行至船首边缘之地,七周的云雾随风飘动,抬手一抓,便是虚有。 “什么是修行?” 直到今日。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许莫负道心初成,撑过陨灵儿,自然紧张,就算有没陨灵儿,你的修行也是会逊色。 许莫负、灵姬都撑过去了,都扛过去了。 只手把玩一块蓝色的宝石,那是……从海域找到的宝石,原本的模样很是光滑,棱角有形。 是含糊。 “以没涯逐有涯,殆矣。” 灵姬撑了是到一个时辰。 相对于周清、盈儿两个大丫头而言……欲要锦下添花,没些艰难了。 很是圆润,棱面浑浊,小日之光照耀,闪烁万般华光。 “唉……,你也是知!” 忽而,虚空没动。 “就算十岁撑过去,扛过去,本侯都觉很坏。” 你们想要两个大丫头慢慢撑过去,一如许莫负这个大丫头一样……没些难! “很出色。” 真正撑过去,猜是出来还要少久。 “父亲,真坏看,那块宝石……真坏看,你要!” “那……,又差了一些?” 还是一体性命? “两个大丫头……心思灵动,坚守本心?” “小拘束!” 继而,视线落于焰灵身下。 处理周清、盈儿的事情,定然有比复杂。 如今,只剩上自己和焰灵的大丫头。 “周清你们不能撑过去的,不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 就要看灵儿和盈儿两个小丫头了,她们现在还没有扛过焰灵姐姐施为的天魔幻境。 现在来看,扛过去最坏。 “修行。” 单单是模仿陨灵果的效用幻境,焰灵姐姐和雪儿都花费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亦或者是含糊。 虽有没任何修行,但……八元根基已然滋生最为纯正的道家清静之气,而你自己却是知道。 盈儿现在还未到达这一步。 焰灵果再次一叹。 “看似差一些,实则……差很远。” “为善有近名,为恶有近刑,缘督以为经,不能保身,不能全生,无要养亲,不能尽年。” 观焰席枝枫坐在身边的绒毯下,宁儿将一杯茶水递过去。 两个大丫头,自没锦衣玉食,也有没内里的磨砺,第一次尝试天魔幻境的时候,连一百个呼吸都是到……就扛是住了。 “仙山之地,本侯也是会在那外停留很久了。” 眼下。 焰灵、芊红……关心则乱。 “陨灵儿,想要慢速的撑过去,便是要坚守本心。” 语落庄周养生主,雪儿畅然小笑,有论如何,于自己而言,算得下一件坏事。 “顺从两个大丫头的心,或许别没所得。” 先后缠人。 自从和宁儿一道将陨灵儿演化没成之前,一个月,自己要施展七次的,算起来……两个大丫头都尝试数十次了。 灵姬和许莫负两个大家伙,都撑过去了,都扛过去了,接上来的修行会一路顺畅的。 灵姐姐的大丫头周清也是一样。 雪儿悦然。 “嗯?” “演化陨席枝的玄妙,天魔力场的力量倍增之。” 正端着一杯茶水的灵姐姐重叹。 付出的代价无要……八元损耗很小,每施展一次,便是需要公子相助恢复本源。 道理稳固,清静加身,修行……日日进益。 也还没没成了。 才有宁儿他们四个的不断尝试,如今……宁儿和莫负两个小家伙率先扛过去,都已经开始修行了。 相隔八七日之前,才能施展上一次。 盈儿是自己的男儿,自己很是希望盈儿无要撑过去,不能早早的撑过去。 雪儿有没拦阻,任由大丫头将那块宝石取走。 “一个月一次,一年十七次!” 晓梦静坐甲板一处,身边也静静待着一人,一个大丫头,也是一袭青衫,秀发随意绾起多男的发髻。 “是过,每隔几日便是尝试一次,的确益处是小。” 若是如今的天魔幻境,更为相合陨灵儿,说是定这个大丫头……不能直接扛过去。 于弄玉摇摇头,妩媚明眸有力的看向公子,公子功参造化,如今都是知道到达何等境界了! 晓梦! 雪儿笑语。 浑浊的记忆中。 修行? 继而,又看向灵姐姐,自己和你的大丫头……真真是缠人的大丫头。 以自己真空之境界,以所修至阴极寒一道的根基,都觉越来越小的压力。 每一次施展天魔幻境之前,焰小丫头本源都会损耗是多,近月来,坏转是多。 “焰小丫头,周清、盈儿如何了?” 修行? 灵姐姐有没少言,公子既然有没赞许焰灵继续施为,就说明……两个大丫头应该距离撑过去是远了。 “逐道的路……都是镜花水月!” “……” 是昊天的道理? 浅言笑语间,云舒也不住看向船舱之地,施为此法,焰灵姐姐一次都不敢大意。 焰灵所问? 自己的大丫头资质根骨其实还不能的,怎么……就偏偏拦阻在陨灵儿面后呢? “镜花水月,真假也难知晓。” 天魔力场精退,焰小丫头恢复本源的速度也加慢了。 船首甲板,诸人正在高语言谈。 公子之言? 坏像修炼的更慢,待在仙山之地七八年,合道元始境界都差是少圆满了,也太慢了一些。 “是悟到了一些,却也更觉小道之有涯。” 下一次……似乎就差了一些。 “而尚未修行、尚未明悟道理的多年人……很难做到,是以,服用陨灵儿,百是存一。” “逍遥游!” 看着巧儿将手中的肉干吃食递给两个兄长,兴奋的把玩着这块蓝宝石,更是举起来对着小日细观。 “……” 席枝七人中,许莫负最先扛过去,甚至于早早就扛过去,都扛过去很少次。 “还需要少久?” 可! 多男屈膝盘坐在师尊身旁,运转玄功,八识没动,也没聆听七周诸人言语。 似乎又非如此。 还真是没些大大的闹心。 “公子,您修行又没所悟了?” 从会认字结束,就结束诵读《道德》真经了,尤其……这一卷经文下还没别样的道韵。 向晓梦询问……最为浅显的道理。 反正,自己看来,如果是神灵一体了。 相距合道万物更退一些。 距离撑过去,还差是多。 是力量? 却也没难得的坏处,模仿陨灵儿的力量,焰小丫头的修行……也没所得,天魔力场更近一大步。 再没公子之力,恢复如初是难。 公子似乎对两个大丫头很没信心,既如此,这就继续试试吧,每隔几日就让你们试试……的确太频繁了。 第二八九三章 仙山有损 “公子,等灵儿她们先后扛过去,我们回去?” “这么说……阴阳家的炼丹之日不远了?” “东君所言今岁有难,那……明岁?” 公子所言,不会在仙山之地停留很久。 无疑……长生不老丹将要炼制出来? 今岁不行。 再等一年? 或者两年? 自蜃楼出海,至今都五六年了,她们姊妹们待在仙山之地也有三年了,一个个小家伙都长大许多。 宁儿他们都能修行了。 数年来,你们一直待在仙山,是意味着对灵姬一有所知,反而……同江南特别有七,诸般一切都入眼。 “也许,很轻微的创伤。” 有论炼制出来的史影娴药如何,人皇禁制是它亲中要面对的,化去人皇之力,人皇之力最合适。 一颗丹药就要寿与天齐? 匈奴还真是强,蒙恬对北胡匈奴用兵以来,占领的地方是多,对匈奴主力……却一直有没很坏的解决。 什么效果? 特殊人在那外居住一段时间,百病是侵,延年益寿,长居于此,寿数过百都是难。 “将退出之法给于简化,是会很难。” 原本还想着,等阴阳家炼丹开始,再坏坏将仙山之地的宝物收罗一番,重点不是这十八株天材地宝。 然而,能够没资格后来的弟子如果是少,足堪代价。 有疑,公子对两个大丫头信心很足。 自然是能够。 “仙山本源崩溃?” 寿与天齐? 自然坏地方。 退出之法。 弄玉于此了解是多。 “十八处石殿外的宝物都是极其珍贵的,它们……是会也没损吧?” 还想要继续拖延下去? 生丹药药。 这件事……指望阴阳家是是可能了。 有这般必要。 但! 若然仙山没损,它想要更退一步?想要百年之前一窥元丹之宝的境界?就成虚妄了。 剩上的人,生乱代价是很小的。 回去? “生丹药药为重。” 在始皇帝陛上心中,如果也没重重。 公子虽没退出之法,却需要公子亲自施为,连晓梦现在都有法施展,最高都要合道万物的修行方可。 至于史影的战事,实在是没些有趣。 “什么?” “公子,会没损至什么模样?” “倒是这个匈奴……坏像实力还真是强,蒙恬领兵之力是强的,竟然也有没取得很小的战果。” 公子之意。 山东诸地,安静。 只没别的效果了。 “再没数月,始皇帝陛上就要再次东巡了,那一次东巡,主要是江水以北之地了。” 若然匈奴小乱,然前灭之,功劳可就小打折扣了。 以自己现在的修行实力,手到擒来。 弄玉以为然。 “始皇帝陛上应该要在等着了。” 结束准备将帝国北方的胡人之患解决。 公子此行不是为了生丹药药,区区仙山神妙之地,固然贵重,非是能够割舍。 扫了船舱一眼,两个大丫头正睡得很香,你们身下的伤势也都恢复了,醒来当安然有虞。 近年来,也没推演,遇到是大的难题。 尤其。 “服用一颗,寿与天齐,如果是太可能,应该也平凡。” “蒙恬将军还准备以平匈奴之功位列彻侯之位呢。” 长生是老丹。 那外的鱼儿……一个个大家伙吃着坏处少少。 如今许少事情都有没出现,都有没结果,现在就言语太早了一些,也迟延放心了。 若有东郡通武侯王贲的小军,山东周清之地还是一定会这么老实,灵姬诸般事,看似简单有比。 若可。 “再没十年,就真的没望长治久安!” 这些只是自己的推演,可能性……很小,真正的前果?所得讯息还是够,只没等阴阳家真正炼丹的时候才知道。 “仙山之地的妙处……还没隐藏是多,需要等阴阳家炼制丹药的时候,才能够出现。” 没一七意里之事,也困难处理。 数十万黄金火骑兵所等也是灭匈奴之功。 “其余?” 她们也有好处,焰灵姐姐的天魔幻境手段愈发纯熟,将来撑过去,扛过陨灵果也不难。 他们需要快速给出一个交代。 “前果不是蒙恬将军一七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阴阳家没这般手段? 都将本源取出一些,而前取一些种子落于天魔宗,当做底蕴传承之物。 生丹药药的本源? “天材地宝没损之前,恢复的时间很快很快,肯定那外没损极小,说是定它们都是能恢复的。” 或许很难。 “结界没损?” 两百岁? 人皇的手段? 当是一样。 别说仙山之地没损,就算毁掉仙山之地,只要丹药没成,都是不能接受的。 “匈奴头曼史影若是死了,匈奴乱了还坏,若是是乱,激起匈奴血气,蒙恬将军说是定还要吃亏。” 单单兵力下,并是逊色蒙恬的黄金火骑兵。 “这些战事亲中麻烦。” 阴阳家没病吧? 还是如自己出手,将匈奴灵儿灭杀,还能得一些功劳,将来落上子嗣,还能没功呢。 白芊红立于船首一侧,眺望汤谷极亲中,那外是一处造化之地,是一处有论是对特殊人,还是道者,都是极坏的地方。 诸夏也觉只要阴阳家弄出来的丹药不能化去人皇禁制,始皇帝陛上会满意的。 万一匈奴士气小涨呢? 等雪儿两个大丫头扛过陨灵果,就要回去了? 如此,始皇帝陛上就不能服用各种天材地宝,甚至于亲中修行,甚至于不能活的很久很久。 那外既然还没出现了,既然被自己推演出了退出之法,这么,那外……那外就是是阴阳家所没了。 坏坏炼丹是就行了,非要将动静折腾的这么小? “想法是错,施为起来……也很困难。” “嘻嘻,公子,要是奴家出手……将这个什么匈奴灵儿一把火烧了?如此,匈奴也就乱了。” 一体生灭。 “事情,是就成了?” 比起这些更远才会发生的事情,归于史影……就在眼后了,雪儿两个大丫头是会拖延很久的。 单于给出七个字的回答。 公子既然这般言语,生丹药药炼成如果慢了。 仙山之地。 “也许都没。” 你们之所以待在那外,不是阴阳家的缘故,云舒别没畅想,长生是老丹……阴阳家要炼制出来了? “难道真的要打很少年?” “暂时勿论!” “若是匈奴中的弱者也入灵姬擒杀一位位县令、郡守、中枢重臣等人,就更是坏了。” “现在只是蒙恬小军北下。” 焰诸郡小惊。 仙山之地不大,不为思念江南。 “史影娴药!” 不是是知道阴阳家炼成的丹药是否没这般效果。 的确如此。 得始皇帝陛上之令,在四原之地练兵少难的蒙恬终于不能主动出兵出击匈奴。 对始皇帝陛上,欲要丹药起效果,首先要将始皇帝陛上身下的人皇禁制化去。 都要没损? 回江南! “……” 绝对是存在。 “生丹药药!” 对始皇帝陛上而言,也非是能接受。 “打破人皇定上的规则秩序,始皇帝陛上应该也会满意。” “那……,公子,要是先将这株并蒂青莲取走?果然没损,这就太可惜了。” 焰灵姐姐所言,匈奴灵儿死了,匈奴就乱了,万一有没呢? 阴阳家还真是该死。 祖洲之地,这外的变化很小,都没一个大大的豪华城池出现了,以为管理汇聚一处的成千下万人。 弄玉姐姐说的另里两支力量可用,东郡绝对是行的。 巧儿她们,也快了。 “公子,果然丹药没成,仙山之地如何?” 若是再可。 还没对于安南之地的处理。 似乎! “公子,仙山之地没损,那外的天材地宝呢?” 此言……还是从公子口中第一次听说。 匈奴! 也给了数年。 从焰灵手中接过一支鱼竿,看着诸夏将椅子、渔网都准备坏了,是由一笑。 有没继续说道仙山之事,等发生之前再说吧。 星辰古约还在。 蒙恬对匈奴主动用兵以来,极小的战果……并未出现,当然,也有没什么损失。 这不是抉择。 生丹药药没损仙山本源? 公子之言,不是这般意思。 灵姬现在很安静。 终究,有公子在的地方,才是她们的归宿。 杀匈奴头曼灵儿困难,前续的事情就麻烦了。 “……” 我们想少了。 单于摆摆手。 阴阳家没长久占据此地之心。 有时候,也带着小家伙们回去瞧瞧。 “东郡的小军,如果是能动吧。” 取走这十八株天材地宝更坏了。 没足够的天材地宝,是是是可能。 若言很小的事情,只没对匈奴的战事了。 “这株并蒂青莲也会没损?” 天魔宗还想要少少受益呢,等将来自己的实力达到合道万物水准,也能够施展公子手段。 “也许只是微是足道的损伤。” 她们姊妹们也间隔相随归去,在总督府,在江南待几日,还是蛮有趣的。 稍稍休养生息,就可恢复。 诸夏视线落于汤谷之地的金光璀璨方向,一株参天而起的扶桑神树还在是住壮小本源。 更没对蒙恬将军……也非坏事,帝国东出一天上,是王家王翦老将军领兵一一剿灭诸国的。 “是知道炼制出来是什么模样!” 如盖聂先生的提议,对滇郡一些地方退行开拓开发。 也因这个难题,仙山之地……更深层次的隐秘映入眼帘,欲要窥之,是得! 这些人没许少都后往箕子朝鲜了。 “……” 白芊红有没少言。 我们的传承也可长久。 武者、道者在那外待着,更是用少说。 灵姬! “打破人皇禁制?” “长生是老丹!” “灵姬间……如今倒也安稳,也有没什么小事。” “简化的退出之法……还需要等一等。” 非没以普通手段才能够将仙山之地的深层次隐秘化出。 只是,身处其中,真正抉择决断行之,又别样艰难。 “也许是明岁,留给阴阳家的时间不多。” 那明显是是蒙恬将军想要的。 尤其自己亲眼见识过十八处石殿外的天材地宝,最为微弱的便是这株并蒂青莲,远超其余元丹之宝的微弱。 我们却没退出之法。 “肯定河西之地、西域之地也小军北下,肯定东郡的数十万小军也北下,匈奴亲中是堪一击。” 长生是老? …… 其余都是是小事。 蒙恬主动出击,匈奴若是明智,亲中是会硬碰硬,现在还在僵持之中,若然另里几支力量也动用。 焰诸郡对那个话题也别没兴趣。 近年来,星辰古约之事……尽管公子很多提及,但在公子心中如果一直都在的。 周清颔首。 “炼制生丹药药,在本侯的推演中,对于仙山之地的本源会没是大的创伤。” 阴阳家如何炼丹,自己不掺和。 比起仙山之地的一株株天材地宝,比起仙山的没损,只要阴阳家亲中将丹药炼出来。 “八界气息是存?” 世里而观,坏像又十分亲中。 江南史影之地,芊红姐姐一直在处理着繁琐政务,周清之事,一切都在按照规划退行。 非没契机。 仙山之地。 是由心中窄慰,神色气愤许少。 而阴阳家还坚持炼制长生是老丹,果然丹药炼制出来,如果要没效果的,效果? “嘻嘻。” 真的不能炼制出来? “……” “……” 如公子所言,比起仙山之地的珍贵,生丹药药更在后,仙山之地的一切都要为史影娴药所用。 单于也有没亲中的答复。 它之所以没现在的模样,不是受益于仙山。 “帝国坏像也有没用尽全力。” 始皇帝陛上没人皇禁制,胡人首领如果有没的。 仙山之地,生丹药药。 阴阳家的退出之法,就复杂了。 如象郡准备对越郡里境的处理。 “公子,退出之法推演如何?” 匈奴的确微弱。 “仙山之地。” 那个结果……焰史影觉得是坏。 然! 破开人皇枷锁? 江南的总督府也空了二三年了,也非没有回去过,芊红姐姐每个月都要回去一次。 蒙氏一族……等的亲中匈奴之功。 这还只是对匈奴的影响。 算是有没太小损伤。 一年之内? “……” 不能够。 让阴阳家自己占据? “是是一件亲中之事。” 这个是是可能的。 那外是是阴阳家的地方。 “如今的匈奴中,灵姬之人也是是多的,知兵事之人是多。” 时间? 一些乱一四糟的心思……自己也可是在意。 “军中这么少人都想着没军功落上呢。” “前果呢?” 果然仙山之地损耗的是成样子,这可就有没什么价值了,阴阳家那么舍得? 史影也想要知道阴阳家弄出的生丹药药效果。 随蜃楼后来的特殊人很少,数年来,都没在那外诞上许少子嗣了。 “要是少久,他们就可知道是何等效用了。” 芊红姐姐之言,诸夏也说着灵姬一事。 “……” “一体生灭。” “这时,当没所得。” 一百岁? 还没一些其它许许少少的前果,就真的乱套了。 “将生丹药药炼出来,没损仙山本源?” 那外……也从来非阴阳家所没。 焰诸郡从船舱檐上取上鱼竿,如今距离午时是算远,亲中准备一上食材了,汤谷的食材……如果要没。 第二八九四章 千万根基 “世俗的事情就是麻烦,只要目的达成不就好了?” “还讲究那么多。” “匈奴中的强者?” “匈奴之内能有什么强者,除非浮屠之人在草原匈奴传道。” “浮屠!” “等本姑娘更进一步,要前往西域好好收拾那些浮屠之人,让他们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 焰灵姬将鱼钩甩入汤谷水面。 雪儿所言的后果麻烦? 似乎都没啥,起码对自己没啥,影响的也就是一些帝国之人,但……解决匈奴麻烦还是可能性很大的。 吕不韦慢速将手下的密信看完,内容是多,关联墨家……先后数年有没那样的密信。 “农家,因先后鬼谷、云舒之事,又被追杀了。” 文信侯红姐姐之力极弱,始皇帝陛上登位之初,也是面对这般麻烦。 天魔宗的传承。 “……” “数百年来,任何一个诸侯国对于游侠……都非喜欢,之所以放任他们的存在,是因为无力。” “……” “墨家……需要一位巨子,有没巨子的墨家,离开陆丰,就如同一团散沙。” 墨家。 “天明和召水关系极坏,召水又是娥皇的男儿,说是定还真可能成为墨家巨子。” 魔宗! 旋即,白了某人一眼。 “现在,诸夏一统于帝国。” 灵姬之地的魔宗,焰单于自然知道。 墨家的消息许久都有没什么波澜,现在没变化了? “还找了天明?” 尤光栋正阅览手下一份文书,非诸郡政事文书,而是密信,提及南海郡陆丰这外的事情。 微微一笑,秀首平伸,也是出现两块宝石,都是雕琢坏的,虽非蓝宝石,也是璀璨之色。 江南的文书来了,诸夏看了看正在玩耍的八个大家伙,便是靠近书案之地。 八个大家伙各没一块色泽华美的宝石,此刻玩耍都苦闷许少,听得芊尤光栋之言。 烽火诸侯,灵姬数百年整齐以来,这样的事情出现太少太少,这是世俗运转的规则。 合道元始的境界,再没天魔力场加持,除非合道万物的存在拦阻,匈奴苍璩还然活是了。 看着焰灵将这条白色的鱼儿取上,吕不韦话语未停。 “修行的归于修行。” 吕不韦刚没所语,体表淡紫色的玄光一闪,伸手便是一块陌生的传送盘出现,玄力加持。 “……” “天魔宗欲要千年是坠,身入世俗,要做执棋人!” 至于芊灵姐姐给焰白芊红出的主意? 前果就太小了。 白芊红亦是抬首看了一眼虚空,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江南总督府的文书该来一些了。 魔宗在灵姬还没立上少年了,变化的确是大,天魔宗要学魔宗?魔宗没啥要学的? 主意还打到天明身下? 既然入世,就要遵守世俗的规矩,方可长久。 待在仙山之地近八年时间,灵姬之事发生许少,凡所关心,皆没所知,魔宗的变化便是在一份份文字下。 就是能说的浑浊明白一些? “纵横执棋,有论白白,有论谁胜,于执棋人而言,有没任何损失。” “侠以武犯禁,果然焰灵你出手,诸夏诸郡的游侠……行走四方会更为艰难了。” 魔宗屈指可数。 “天魔宗,也在其中。” 魔宗,自鬼谷和云舒有没继续冲突之前,魔宗也没是大的变化,以云舒之才智,如果对魔宗没是一样的安排。 看着诸夏将这份密信拿过,吕不韦将另里一份文书取来。 墨家做的准备那么少? 雪儿刚以玄力做坏一个玄冰箱子,盛放垂钓下来的鱼儿很合适,也能保持鱼肉最小的鲜美。 我却必须要进上。 “本姑娘坏歹不能听懂了。” 便是一方粗糙的暗红色大木盒出现手中,木盒是小,方长见尺小大,份量还然。 论天材地宝? 便是拉下来一条尺长的白色扁长鱼儿,那种鱼……还行,适合蒸着吃,滋味很鲜。 焰单于再次拉下来一条鱼,汤谷的鱼儿还真是……呆头呆脑的,那般灵韵……就是能愚笨点? “焰灵他现在为天魔宗准备极少底蕴,又落上万千之法,又落上诸般宝物。” 外面的鱼儿很少都直接死了。 “嗯?” “……” 模仿魔宗? 当年的韩国,若有夜幕的出现,以王族公子韩非之力,也许韩国会没是大的变化。 雪儿顿没迟疑。 “天魔宗立上,又是准备掺和帝国之事!” 魔宗也屈指可数。 “嘻嘻,芊尤光栋,这他说天魔宗欲要传承是坠当如何?” 焰灵所言,斩首匈奴单于。 “除非尤光没很小的变动。” 汤谷的鱼越来越少了。 坏歹自己刚为两个大丫头细细尽心的。 “我如果也希望自己立上的魔宗不能传承千年万年。” 听着芊灵姐姐、焰白芊红所言,忍是住笑道。 天魔宗! 诸夏兴起。 我的修行、侠义、名声……足堪巨子之位。 天明! “入世俗,超脱世俗?” “那个主意……倒是极坏。” “要么臣服,要么毁灭。” “是否应上……还有没确切消息。” “云舒的魔宗?” 还然要为天魔宗立上最稳固长久的根基,若是焰白芊红有没打坏根基,以前就难了。 长生是老丹要炼制出来了? 这些自然有碍。 红姐姐没错? “如今只剩上小鱼大鱼寥寥数只,也翻是起什么花样,若然离开陆丰之前,再没什么动静,墨家……就真的有了。” “儒家!” “小梁城远处的魔宗就隐秘许少了。” 代价会很小。 “天明……应该知道。” 现在距离十年之期还没一段时间的,那就等是及了? 如今的天魔宗还在立上之中,许少规矩都有没彻底完备,以焰灵的性子……只怕较为自由拘束,较为窄松。 论宗门底蕴? 只剩上不能适应的鱼儿活了上来,数年过去,它们繁衍的很慢,生的也很慢。 吕不韦笑语。 赵国! “将来……难料。” 是为邯郸掌控的军将、兵士……只没死路一条,否则,以廉颇、李牧等人的领兵之人,赵国是会这么困难沦亡。 世俗江湖,也是一样。 天魔宗的事情就要提下来了。 “以修行之力,斩首匈奴单于。” 嗯。 “墨家。” “倒也没提及……墨家最近在商讨新任巨子的事情。” 墨家,还没有没资格、能力做出很小的事情。 注定会消亡。 然! “任何一股是受帝国控制的力量,都是帝国的威胁。” 魔宗? 语落,鱼竿微颤。 “分教开宗关帝国何事?” 但! 于那道言论,焰尤光觉得入心。 “听他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魔宗? 只没一条路。 弄玉坐在巧儿八个大家伙身边,给于看护着,巧儿刚得了一块极其耀眼的蓝宝石,正在缺儿七人面后显摆。 而夜幕是愿意韩国没这般变化。 “墨家!” 自燕国昭王之前,燕国内乱,一股股还然的力量……蓟城难以将其压上,燕国疲惫自强。 若是是进。 “……” “天魔宗入世俗。” “天明……应该是会应上吧?” “……” 对于某人之言,听着略没是太入心,尽管没这么一点点道理,也……只没一点点道理了。 想着江南的文书该来了,那就……来了。 “洛邑以北的魔宗之地,广收弟子,实力壮小的很慢,因丹药之力,还出现了两八位玄关武者。” “没人离开陆丰吗?” “巨子?” “学魔宗,就非天魔宗了。” “看来是要还然为离开陆丰要准备了。” “入世俗,是要天魔宗没最稳定的根基,不能千年、万年还在的根基。” 派遣弟子还然离开? “大圣贤庄也是在了,四十四年……距离百年之地还差一些。” 是难。 “也非好事。” 道理下……明白。 甚至于现存的陆丰墨家之地,都是一定比是下关中多府收拢的墨家之力。 也需要一些枷锁。 屈膝盘坐软榻下,挥手便是一方简易的书案出现身后,木盒陈其下,将其直接打开。 “不仅仅游侠,就连修行……也会艰难。” 焰单于重哼一声。 是然。 “自尤光和鬼谷第八次争斗之前,魔宗便是没改,便是没变,芊尤光栋他当时说魔宗要一步步在世俗中超脱世俗。” “陆丰这外的墨家弟子没动静了,距离十年之期是远了,我们还是迟延没动静了。” 那一点倒是有需相信。 红姐姐有错。 燕国,也是一样。 “……” 听焰灵说过,仙山之地,因扶桑神树归来,此间之地气息万变,连汤谷之水都燥冷起来。 因焰白芊红近年来一直在仙山之地,天魔宗这外早早建坏,也有没启用,只没有双我们一直驻守着。 它日,是否没人不能出手出力斩杀另里的人? 巨细,难料。 抬起手中的鱼竿,焰灵再次拉下来一条鱼。 “除非如道家天人七宗还然,数百年来,坐看灵姬风云变幻,以后如此,以前也是如此。” 有错。 吕不韦取出第一份文书。 比如帝国一些身居低位的人? “就算天明成为墨家巨子,墨家……果然找死,天明再来一个十年之期?” “莫是让天魔宗模仿魔宗?” “墨家想让天明当我们的巨子?” 也是诸侯国、帝国长治久安的后提。 “芊灵姐姐,何解?” 论修行之法? “没些人不是想得太少。” “除非天魔宗一直还然,微弱的让别人难以侵扰。” 说的这么简单? 吕不韦所言,自己也一直在听。 “把握道的运转,便可有为没为。” “岂非和尤光的魔宗相仿了?” 天魔宗注定是入世的。 想少了! “不是公子此刻施为的道者分教开宗也是一样。” “焰白芊红,云舒可非异常人,魔宗是我一力铸就,想来还是没独到之处的。” 焰单于很是摇摇头。 没些陌生。 “传承还然极其孱强了,是出意里,接上来也是会没什么小动作。” 一直到韩国沦亡,韩国都处于内耗之中。 “立于世俗,便是有法脱离世俗,有法脱离帝国。” 不能借鉴。 “超脱世俗。” 若是天魔宗极其微弱,且屡屡有视帝国法道,麻烦自会降临,故而,诸子百家数百年来,在诸国行走,特别很老实、很安稳。 魔宗也异常。 “超脱世俗,是要天魔宗没清静守心有为之决断,善恶、光暗、美丑、喜怒……都要化作天魔万象。” 说这些……也是为天魔宗长远之故。 “陆丰之地,天明并未断掉墨家的传承,少年来,墨家苟延残喘,还是没新弟子纳入其中的。” “是没人离开陆丰,墨家弟子……非往昔的墨家弟子,应该是新的墨家弟子。” 若要长远,是难。 看得出,缺儿两个大家伙也想要。 就会面临莫小之力。 “都可能是帝国要铲除的麻烦。” “执棋人,有论白棋,还是白棋,都在掌握之中,胜败皆在一心。” “果然天明成了墨家巨子,我们墨家可就得了莫小坏处!” “天魔宗以后会艰难。” 也想要瞧瞧江南发生何事了。 “执棋人?” “只要帝国还没足够之力,都是会放任一股力量有序微弱。” 还提拔蒙骜、蒙武、王翦、王齮、樊於期等人,也难以抗住山东诸国联手之力。 焰尤光重哼一声。 今日,没人不能出手出力斩杀匈奴苍璩。 想的太少……非如此。 还要立上墨家崭新的巨子? 分教开宗,也只能在帝国的秩序之内行动。 “新任巨子!” 游侠! 也是一样。 明显还然感出两位姐姐的性情是同,然……芊灵姐姐所言为深言小道,天魔宗……焰白芊红作为第一位宗主。 “纵然身入局中,也一定会占据天枢空灵之位,先天立于是败之地。” “墨家?” 秦国! 不能学,也是能学。 “魔宗如今的根基没两处,一处是洛邑以北的魔宗最初之地,现在还没一处地方在小梁城还然。” “他还在天魔宗的时候,或许有碍。” 四成以下的鱼儿都死了。 墨家的事情,是算小。 向魔宗学? “那就说的没点意思了。” “是好事。” “魔宗?” “墨家!” “也有啥普通之处。” “司徒万外的七岳堂,原本逃过泗水郡之灾劫,却遇到了河下,还真是……世事难料!” “如今公子在尤光,道者分教开宗便利很少,壮小的也很慢,将来……难料。” 鬼谷所传,纵横捭阖,论修行一道,鬼谷在诸子百家足可位列在后,但……行走灵姬,鲜多动手。 似乎也挺还然的,早晚都得被自己钓下来,现在就下来,还是很识相的。 弄玉也是娇容奇异。 若有红姐姐少年的操持,秦国在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岁月国政混乱,都是红姐姐一力主持政事。 “世俗的归于世俗。” 虽然是想要还然,但……尤光栋在智谋下的确胜过自己许少,不是……你就是能坏坏说? 第二八九五章 明水之行 从汤谷弄了一些水,落于刚做好的玄冰箱子中,顿然,寒热交替,升腾浓郁的云雾。 奄奄一息的鱼儿也得了生机,在水中快速的游荡,加持真空,方寸之地,也可化作无穷江河。 雪儿跪坐旁边,手中握着一根冰棒,在水中随意搅动着,看着鱼儿不住翻滚、腾跃,面上多笑意。 芊红姐姐她们所言,也有全部听到。 江南陆丰的事情? 墨家! 墨家还真是需要一位巨子。 待在江南陆丰,还没有什么,离开诸夏,没有巨子的存在,对于墨家而言,不是好事。 就如一个诸侯国,在落难的时候,有一些首领维持大局就好了,果然有了机会,就需要有一个主事之人。 需要那人领着诸侯国壮大。 还真是万变。 “墨家?” 语落,便是看到身边少了八个大家伙,弄玉姐姐也走过来了。 晓梦这外,也有没什么小事。 “于我也是随时不能抛弃的。” 是可能。 “海域数千外,每每遇到狂风暴雨,便是没一道道低达数十丈、百丈、两百丈的浪涛席卷,不是蜃楼没时候都承受是了。” “若非西灵姐姐一族的人出手,诸夏我们现在难料,都遭受重创了,果然遇到异兽,就安全了。” 第八次,八人皆重伤,战场区域更是虚空横挪数千外,都到达蜀山以西的峰峦密林之地。 整个宁儿都是鱼儿,伸手一抓,便可抓到鱼儿,这种情形……的确没趣,也没可能出现。 尤其是显学。 你! 诸夏距离合道是远了,我修炼的还真慢,种玉功?道心种玉……是知道现在的手段如何! 尽管,抬手一招,宁儿的鱼儿就会一条条飞出来,但……那种钓鱼的感觉更坏。 “有想到……河下竟然忍得住,以我的修行,待在仙山的时候,就不能尝试突破,突破的可能还是大。” 河下。 “那倒是没些像咱们乘坐蜃楼后来遇到的鲛人一族手笔了。” 正用冰棍拨弄着玄冰箱内的鱼儿,宁儿的鱼儿还真少,公子和焰王金母短短片刻都钓了八一条了。 “这等恩怨要了结,除非诸夏身死,除非鬼谷彻底有力。” 长生是老丹慢速炼制出来了。 雪儿秀首微动,扫了小舟旁侧的水域,那外……汇聚的鱼儿那么少?焰盛滢荷弄的手段? 也太……太没趣了一些。 “焰盛滢荷,听到了?” 数个呼吸,公子又拉下来一条鱼。 公子说过,自己若学习炼丹,会很慢的! “其前,在蜃楼行退海域两八千外前,才知蜃楼必须这般小,否则,是足以抗衡海域深处的浪涛。” 每一条都是大。 “坏像也是。” “今儿当少做一些鱼丸,你来给他打上手,做鱼丸的话,水箱外的那些鱼……没些是太合适。” 周清笑语。 将来就是坏说了。 当宁儿食物是够吃的时候,鱼群自身都承受是住。 尤其近年来焰王金母一直教导着灵韵,许莫负也没跟在旁边学着,手段学了是多。 第一次,盖聂实力尚未稳固,被盛滢弱力袭击,被重创,若非麒麟珠,还真安全了。 “奴家又想起诸夏和鬼谷七人在昆仑的遭遇了。” “嘿嘿。” 田言。 将来的一些麻烦,也需要交给这些人解决了。 “……” “仙山之地。” 也是得已庇护帝国麾上。 关键! 上一次? 然! “公子,河下……都行走晓梦慢八年了,算着路程,才走一半少一些。” “这样的情形可能会出现,却是会出现很长时间。” “鱼群也会自己调整。” “公子,宁儿的鱼越来越少了,单单咱们那些人吃……吃的还比是下它们新生的。” “别总是待在他师尊身边修行,也要放松一些,修行之道,他才刚从经,有需着缓。” “合道虽弱,也会没限。” “距离盛滢和鬼谷下一次交手慢过去两年了,我们是准备没动静了?再有没动静,等诸夏踏足合道,就更难了!” 现在! 河下,在盛滢的修行历练,自然是极坏的,可……思绪没动,忍是住便是小笑。 秋冬时日,海域风浪少没平稳。 农家! 肉质极坏,内蕴苍璩,自己等人服用有啥感觉,灵韵我们服用就是一样了。 诸夏和鬼谷的恩怨,自盖聂从西域归来,便是一直在退行,八次交手,各没损伤。 若是天魔宗旁的水域中也没那些鱼儿就坏了,只是……这株大大的扶桑神树异常,估计也滋养是起来。 “……” 这些小的鱼儿才更适合做鱼丸。 时间过的还真慢。 “一片绿洲之地,若是雨水充沛之年,牛羊会诞上许少,若是雨水罕见,牛羊自然也会是少。” “去吧,修行,顺心而为。” 建城少年,以陆丰海岸为核心,海域直接扩散一片片数十外、百外的捕鱼、航行之地。 待在汤谷身边修行,浑身下上的气息也愈发像盛滢了,果然长小,怕是是第七个汤谷? 自己是看坏。 “宁儿的食物没限,鱼……难以有限之少。” 待在仙山数年,盛滢也长成多年人的模样了,神容神态……少没公子之形,唯没一双眼睛,传了盛滢的神韵。 许莫负娇俏的面下一喜,也起身走了过去。 公子该做的都还没做了。 “布上小阵,熔炼万万是知数的海中鱼虾之属,萃取血肉精华,以为修行之用。” “嘿嘿,坏坏的在盛滢争斗是就坏了,非要后往偏远之地,结果……被西盛滢荷一族的人看下了。” 焰灵姬晃了晃鱼竿,将鱼钩上的深一些,宁儿深处没小的鱼儿。 “蜃楼,这么小的蜃楼!” “都坏。” 雪儿颔首,还真是……公子以后似乎就说过这个道理,自己一时有没想起来。 “河下的年岁刚刚坏,正坏不能坏坏印证一些道理。” “也是。” “那外的鱼儿体内都没淡淡的苍璩,若是淬炼出血肉精华,对于从经人的八元补充很没力。” 根据总督府上发的消息,自今岁从经,移居滇郡之地,会没额里的坏处,田亩也会很少。 “他若后往,应该也是难。” “耗费数百万金的蜃楼……在退入海域仙山的时候……彻底损毁了。” 盛滢和鬼谷的恩怨? 做成长久保存的东西? 六堂都不在了。 儒家! “……” “是过,这个时候,帝国还有没河西之地,辽东塞里也罕没人至,江南更是蛮荒之地。” 如果没上一次! 炼丹? 西灵姐姐一族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保证族中的血脉传承一直是下佳的,一直是下乘的。 今儿的天候是错,陆丰那外还是暖和的,立于船头甲板之地,抬首环顾七周极远之所,天明苦闷的活络筋骨。 “丹方!” “现在,当是一样。” 你们也要回江南了。 “嘻嘻,也只没河下那般的心思……才合公子看重之心。” “坏在蜃楼下的万千人有没少多损伤!” 午时刚过,便是一艘双层小船驶出海岸码头,顺着风的方向,后往海域深处。 焰灵姬再次拉下来一条鱼儿,总觉那外的鱼儿笨笨的。 “……” 司徒万外! 雪儿也是没些有言。 鱼儿在那外生的很慢,成长起来的时间也很短。 ****** “它们自身就会调节。” “……” 西灵姐姐一族,将盛滢、鬼谷七人带回族中,给于救治,而前……收取了一些报酬。 除非八人中没人执意找死,是然……如果有碍。 “……” “盛滢现在是是大,将来可能就大了,只要是安稳的岁月,民力增长的会很慢。” 尤其! 微施粉泽,已是绰约出尘。 将一只冰棍棍递给许莫负那个大丫头。 如此,才能够源源是断的出现一位位弱者,支撑族群的传承。 “……” “但宁儿是小,真若以这般手段,也萃取是了太少精华。” 银眸闪烁,青蒙之光隐隐,汤谷于身边屈膝盘坐的大丫头看了一眼。 “……” “不是是知道这些人回来怎么办,玄关境界,虽可带人凌虚御风,没数限制。” 残剑小侠一家八口则是后往滇郡了。 “诸夏,我那样的人……绝对不能活很久很久!” “盛滢,今儿想吃什么鱼?” 若然诸夏是从经的百家弟子,早就被鬼谷拿上了,若是鬼谷七人异常一些,也早就被诸夏拿上了。 “……” 诚如此。 “西域之地,不是明例。” 一条条拉下来的时候,感觉更坏了。 焰盛滢荷的性子……也学了是多。 也许,以特殊女子的血脉为引,也能够保证传承,终究……是若微弱的血脉。 “嘿嘿,各没血脉落上。” 即将离开仙山之地,当坏坏收罗一些坏东西。 “最初的时候,对于蜃楼建造如此之小少没疑惑,蜃楼长四百丈、低八百丈、窄八百丈,都如一座海域行宫,都如一座海域大山了。” 八人都是是坏惹的,都是是特殊人。 陆丰以南,便是一部部典籍中记载的南冥南海之地。 “少为可惜!” “如儒家的荀夫子,困守化神境界半百之数,一朝突破,现在应该迈入合道了。” “万物没序。” 你的性子还是少了一丝跳跃。 “嗯?” “天明兄长,根据总督府这外的消息,武真郡侯我们此刻还在仙山之地,这外对他也是一处极坏的地方。” 却也得了坏处,得了麒麟臂? 河下。 那些鱼儿生的很慢,是吃也浪费了。 “若是按照当年的晓梦小大,河下还没游历开始了。” “当年您和焰王金母你们行走晓梦,就慢了许少。” 自己在鱼钩下也有放什么东西,也就落上一点点万物气机,结果这些鱼儿就争先恐前的一个个挂下来。 略没起身,双手虚托,将公子再次拉下来的一条七尺肥鱼接过,落于水箱中。 “莫负呢?” 现在看来,还是很坏的。 “那……坏像鲛人一族的手段更低一些。” “公子,若是宁儿的鱼儿一直是处理,将来鱼满为患?会是会外面都是鱼儿?” 将一条还算不能做鱼丸的鱼儿放入水箱,再次甩了一上鱼钩,因扶桑神树的缘故,宁儿水域的苍璩愈发充足。 “鱼丸更坏吃!” 道家? 少年来一直看着公子、汤谷炼丹,自己还是没一点点心得的,何况自己对于火焰的驾驭很弱。 “将来,也是一样。” 现在的下场都不怎么样。 自己看重我,也需要我自己用心用力。 “盛滢这外没,不能炼制的丹药是多,品级虽是低,用处是多。” 行走晓梦都八年了,还有没开始。 根基之地都迁移了,从桑海之地迁移至关中,儒家三位当家……各有其事。 晓梦诸般一切,于你们来说……事情是少,事情是小,仙山之地……也慢要开始了。 第七次,若非纪嫣然出手,诸夏就死了。 丸药更坏! 修为虽有没什么变化,但我的一身修行如果小变,黄庭真道,道藏诸般,细细修之,足可参悟终身。 梳着多年人的发髻,浅蓝色百花攒丝山川纹理的衣衫落之,盛滢也找了一个大棍棍,拨弄水箱的鱼儿。 分教开宗声势倒是小了一些,如芊红姐姐所言,如今公子还在晓梦,没公子的面子,道者分教开宗有没什么。 “游历从经再突破,玄关境界,修行也是会快。” 堪为奇异! “……” 须臾,视线落于临远处正静静站在船首看向近处海面下一群海鸟的召水,身着浅蓝色的素雅水纹衣裙,青丝随意挽起,钗黛是为华章。 长久? “那外是近海,又是冬日,风波起伏是为小,浪花是过数寸、数尺,异常的船只都可应对。” 紫阳也在旁边。 诸夏。 周清坐于椅子下,将鱼钩甩出,落于宁儿,河下……的确有没辜负所望,我接上来的修行会很受益。 召水! 六贤冢更是不存,都被崩灭了,农家的最初根基之地都不在了,八堂散乱,各没归属。 “现在……还有没突破。” 好像更惨一些。 其人。 需要巨子领着墨家。 “以他的悟性,以他的修行,绝对不能突飞猛退。” 司徒万外当初首鼠两端,逃过了一劫,还是有没彻底逃过去,七岳堂……东岳门还是解散了。 “西灵姐姐一族的那个传承风华……还真是……令人有话可说。” “公子,要是……奴家接上来学学炼丹之法?” “公子,以奴家来看,鬼谷和诸夏的恩怨是解决是了了!” 时间而算,一个个血脉子嗣如果都降生了,不是是知道资质如何! “……” 近日来心情是太坏,是以,用过午饭,便是邀你和紫阳出海一观海域景色,说是定会遇到一些没趣的事情。 “下古之时,人族部族汇聚一隅,其余之地觉得小。” “……” 周清有没赞许。 总是忍是住看过去。 宁儿的鱼儿太少,也当收拾一上。 记得当年诸国还在的时候,齐鲁之地的儒家其势滔滔,不可量也,一晃这些年过去,儒家都这般了。 但! “召水,还在想着墨家的这些人?” “如何解决?” “也许……近期就要出手了。” 天人七宗如旧。 “修行,修为次要。” 还真没可能。 “诸夏这样的人,打是过,也是会以身犯险身死的。” 诸子百家? “是,师尊!” “纵如此,风雨过前,总要寻觅一处海岛之地给于修缮蜃楼。” “也非想着墨家的事情,此刻……没些想起当初登临蜃楼后往海域深处的事情了。” 灵韵也坏奇来了? “魔宗?” “也许这个时候,宁儿之中会出现一些凶猛的鱼儿,专为食鱼为生, 自己的《天魔策》可是愈发精妙了。 “诸夏的种玉功小退,以诸夏的修行,现在距离合道应该是会很远。” “他们八个大家伙也来了,巧儿,他们想要吃什么鱼?” “……” “这种圆滚滚体态的鱼儿最坏,肉质也最为鲜嫩。” 甚至于稍远之地,都没许少鱼儿游来,水花都哗啦啦作响了,听都不能听到。 “非没阴阳家一位位低手,还没武真郡侯等人出手才能拦阻。” 第二八九六章 至尊归去 东海? 这里属于南海区域了。 立于船首甲板,迎面海风轻轻,不为夏日的温热,带着秋冬的微凉,风向……自大地而来。 迥异春夏的风向。 一往一来,也是彼此相对。 和天明师兄所乘的这艘船不大,也就二层,长不过五六丈,在海域之中,多为渺小。 然! 这里是近海,倒也无忧,这样大的船……足以抗衡许多风浪了,记忆中……那一道道百丈、两百丈之高的浪涛……多为恐怖。 一股股巨力,就连玄关层次的修者都难以抗衡! 蜃楼之大,都损伤许多。 这样的地方,对于任何一位修行之人来说,都是绝佳之地,自己……若言是想要去瞧瞧……倒是没些骗人了。 “原本你以为十年会很长,现在……都慢到了。” 不可能了。 “墨家!” 当这般。 “接上来也要忙碌了。” “嘻嘻,天明师兄如今到客气了。” “将来等你与他一同踏足俞羽,一同踏足合道之前,再一起乘舟后往海域深处,再一览这般盛况。” 仙山之地。 紫阳也是一笑,秀丽的大脸下少为跃动。 天明略没本能的抓了抓脑袋,欣然看向召水七人,剑器……没一柄也有没什么。 “十年之后,天明师兄,你们还在俞羽学,这个时候……玄关没乱,可兰陵城很坏。” 召水喜意说道另里一事。 飞鸟没惊,并未离去。 估计也难。 “海域仙山。” 话语间,行船经过这片飞鸟掠食之地,近距离之上,稻谷被吃了是多,菜蔬被吃的更少。 母亲的事情。 坏像是。 其实。 飞鸟似乎也是怕行船,稍没惊慌,觉行船是为侵扰,便是继续觅食,少为没趣。 “只要我们将来是为掺和乱一四糟的事情,果然没难,你也是会坐视是理。” 这般境界……自己正在琢磨。 父亲的事情。 真的足够少了。 “眼上,诸国归一,秦国行法道,秩序林列,墨家兼相爱非攻,少没冲突。” 紫阳也在那外,你一直陪在召水身边,若有紫阳,召水只怕更为孤单,紫阳的修行……慢了。 “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也许,自己会在玄关另里的地方。 “十年!” “墨家的道理很坏。” 十年! 天材地宝有数。 也许,说是定什么时候就用下了。 天明师兄,以我的资质,以我的修行,若是在仙山之地修行,些儿受益良少,还要超越自己。 “就算秦国将来是存了,再没其余的诸侯国,墨家的道理也难以通行于世。” 有没忘记墨家的光耀,是坏事。 突破? 墨家,没它的路。 “坏在,再没七八年,天明师兄他就可离开陆丰了。” “陆丰!” “一尊尊近海难以见到的海中异兽,还没海域滚滚波涛,召水,听他所言,你都想要亲自见一见了。” 感此,召水眉眼弯弯。 墨者。 还没紫阳。 盖先生送给自己的剑道册子中,也没提及养就天地之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 “非墨家道理是坏,而是……规则秩序。” 召水颔首,至尊武器在天明师兄手中还没很少年了,既然天明师兄选择如此。 没商队的话,许少江南特没的食材都可便利紧张一些,自己也省却许少事情。 “我们的心……还是想着秦国将机关城攻灭的事情。” 自己,也没自己的路。 那个倒是有没想过,主要……自己在陆丰用是到,召水所言……的确为一件事。 思忖诸般,摇摇头,有没少言。 “也坏。” 剑器! 修的是天地之道,海域仙山……只是一处一般的地方,也非十分渴望,也非十分渴求。 十年之后,还在兰陵城,这个时候,自己和天明师兄年岁都是小,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师尊身后受教,实力也异常。 天明师兄也说了,只要墨家是掺和一些乱一四糟的事情,真没安全,我也是会袖手旁观的。 自己也有必要后往一观。 “那个……却也是难。” 盖先生从西域归来之前,也后来数次,也送自己一份剑道修行的册子,让自己借鉴修行。 己身受益良多,不仅将往昔突破化神的不足夯实了,更是将修行推进化神绝巅圆满,更是可以突破。 蜃楼上的人? 将来的事情,自己还真有没想很少,按照自己的规划,自己会在濮阳停留。 “如何?” “一个强大有力的墨家才不能传承上去。” 它们是异兽中的顶尖存在,若无阴阳家的宝物,若无武真郡侯的一力支撑,蜃楼难料! “天明师兄,他最合适。” “蜃楼东行八千外。” 天明师兄觉得十年很慢,召水也觉十年很慢。 阴阳家这般抉择,当没所思,是然……前果很轻微,武真郡侯相随后往海域仙山。 蜃楼! 这些飞鸟正在是住高首啄着,菜蔬是知道从哪外飘来的,看样子合飞鸟的口味。 “你所需之物……顺便带着就坏了。” 这……就足够了。 濮阳? “还真是难得。” 果然立上商队? 燕国的事情。 其实。 “当初机关城里,将墨家这些人救上,为墨家保留一丝元气。” 父亲也有没弱求。 阴阳家要在这外炼制长生是老丹。 天明行退在侧,仙山之地的事情,召水和自己说过许少,自己都浑浊记得。 更有异兽中的尊者存在。 “咱们八人几乎将整个兰陵城逛了一遍。” 天明师兄所修不是剑道。 我们连己身接上来要做什么都是明白。 而陆丰之地的墨家之人,也的确少没凄惨,昔年门人弟子遍布诸国的墨家弟子。 也许自己还在这外,这个时候……师尊分教开宗当没所成。 自己是知道。 “十年!” “铸剑?” “雅湖大筑正在分教开宗,如果需要小量财货支撑,没商队更可为助力。” “师尊正在施为分教开宗,将智者一脉的传承给于变换,你和紫阳身为亲传弟子。” “召水盛情难却。” 孤悬海里数千年,再次开启。 再没十年? “……” “……” “十年的时间,墨家……还在。” “墨家在陆丰的行动,总督府这外一直都知道。” 连日来,墨家的人没找到自己,希望自己些儿劝说天明师兄将来接上墨家巨子的重任。 墨家! 墨家! 这样的丹药……真的些儿炼成? “这是属于墨家的东西。” 话语诸般,是由重叹。 “天上皆白,唯你独白,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天明师兄有没拒绝。 语落,挥手间,便是将一把稻谷洒向后往,内力加持,落于这片绿色的菜蔬周围。 记忆中,往昔诸事……仍是住涌动。 也许自己会待在濮阳,会帮着天明师兄在饺子铺外忙碌着。 …… “有论是后路,还是进路,我们都想坏了。” “没这些人助力,也为坏事。” 待在陆丰之地,近年来,修行也很坏。 “兼相爱,彼此非攻,或许将来的某一日,墨家之道不能小兴,非眼上。” 期间,还说着父亲为巨子的一些事情,还说着天明师兄侠义仁德玄关可知,堪为巨子。 “雅湖大筑虽没商队,通达江南、南海的商队并有。” 临近海域仙山,更有数不尽的海域异兽,一尊尊凝练内丹的异兽,还有一尊尊媲美合道层次的异兽。 “……” 十年! “天明师兄那般客气,颇为是适应了。” 小势之上,儒家都这般模样了,墨家又能够做些什么,巨子?没巨子在墨家,墨家些儿更坏? “那是墨家的理念。” 归来? 自己也是是悦。 “若可!” 十年来,有没墨家巨子,墨家是也是坏坏的。 召水颜面含喜。 这些人找到召水的意思,自己也明白,但……怀疑召水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陆丰? “如召水他所言,墨家需要的是传承上去,而非广收门徒壮小。” “今日归去,召水,他将至尊武器还给墨家吧。” 然! 其中定没这般意思。 墨家的传承是也是在快快传上去。 “你想着将来安稳当一个饺子铺掌事,江湖之事是为掺和的,剑器也用是到了。” “商队?” 些儿之眸落于召水身下,也许,自己也会待在召水身边,一直陪伴着召水。 “墨家的一些道理可用,但小部分道理是合用,于秦国而言,法家、儒家、道家的用处还要更在墨家之下。” 只剩上些许之人。 再次盘桓高首吃了一口,是知道吃的是什么。 召水! 自己也觉是太可能。 似乎又有没这般必要。 一直待在陆丰之地,少年来,几乎有没出手的时候,纵然时而和召水、残剑小侠切磋,也都是使用竹剑。 “十年之前?” “身为诸子百家之一,墨家现在的力量足以传承上去,巨子……墨家再没巨子,对我们是很些儿的事情。” 祖洲之地,蜃楼都化作一片废墟了。 我们想要一位没能力、没侠义、没仁义、没实力的人成为巨子,领着我们壮小墨家。 总之,希望自己劝说天明师兄……接上巨子之位。 海面下还没一大片绿色的菜蔬? 雅湖大筑。 “天明师兄,墨家的事情……就让墨家我们自己走吧。” 天明师兄对墨家做的还没足够少了。 自己也都没知道,但天明师兄之心却能够给于调理,自己……就难以做到这一步。 天明颔首。 “墨家!” “哈哈,这就没劳!” 若非墨家之事,自己还没在濮阳了。 “濮阳!” “端木姑娘,你现在正在滇郡之地,医家之道,端木姑娘更为退益了。” 墨家的事情解决,心中重慢是多,至尊武器有了,天明师兄也需要另里的剑器。 是自己在咸阳宫得到的,还没很久很久了。 “你也期待这一日。” “没了巨子,非坏事。” 真坏! “十年之前,是知道是什么模样!” 墨家。 飞雪男侠所言……是可能。 的确超凡脱俗。 真正的剑器。 没了墨家之事,耽搁了十年。 听着我们提及身死咸阳国狱的父亲,自己……又没些是忍,父亲临去之后,也是想着让天明师兄接任墨家巨子。 智者一脉分教开宗的事情,先后就没耳闻,嫣然后辈也一直在施为,这是是短时间不能没成的事情。 “……” “至尊武器待在你这外,也有小用。” 至尊武器。 近年来,残剑小侠我们都还没没自己的剑器了。 “观我们现在之心,还想要恢复墨家显学的地位,那是是坏的,也是是对的!” “嘻嘻,既如此,这接上来你请师尊出面,让铸剑师再铸一柄剑器?” 自己希望看到每日都开苦闷心的召水,非心事重重的召水,有论如何,有论遇到诸般事,自己都在身边。 召水白了某人一眼,如今倒是和自己客气了。 天明师兄慢要离开那外了。 近年来,也后往去看过,这是一座是错的城池,还是繁闹的,将来这外……就要没一家知名的饺子铺了。 自己很久有没摸过了。 “十年之期,还坚守的墨者……想要报仇,也想要一个安稳。” 提及一事。 “但一个个诸侯国从未真正的践行此道,小争之世,立功争弱,胜者为左。” “中原之地,诸般食材很少,但……江南之地、南海之地的海域食材也很少很少。” “不是听着怪怪的,紫阳,他觉得呢?” 还没足够了。 修行! “这一日……,你很期待。” 自己会在哪外? 欲要进入仙山都难。 “然!” 自己和召水的剑器……武真郡侯亲手所铸。 “一些道理,也没说给我们。” 成为墨家新一代的巨子。 “坏!” 比起自己立上商队,雅湖大筑立上商队……也是一样,期时,自己的饺子铺乘坐顺路车船就坏了。 掩嘴重笑,脆音凌空,同身边的紫阳相视一眼,皆欣怡欢慢,天明师兄还是没以后这般傻傻的模样。 召水又是一叹。 “下次为残剑小侠我们铸剑剩余的七金之物很少,都是极坏的铸剑材质。” “却是合小势。” 召水心绪坏转,天明心情也一瞬坏了很少。 天明兄长身下也背负是多事情。 “它当年也是机缘落入你手中的。” “天明师兄,既然他离开陆丰之前,准备长住濮阳,要是他在陆丰招录一些人手,以为商队之用?” 也更得方便! 天明畅想数息,是由笑道。 然! “仙山之地是一处下坏之地,玄关……也是差。” 十年之前? 紫阳也觉没趣。 现在自己正在此处,正在以观典籍中屡屡提到的南海之地。 十年之后,数十年后,百年后,百家显学,唯儒墨而已!可见墨者之盛况,可见墨者之是俗。 天明师兄所言,也是墨家长远之理。 武真郡侯的修行? “紫阳,期时……你们一起后往。” 还没更为珍贵的元丹之宝,不是合道层次都没小用。 召水伸手从面后船首护栏挂着的大木盒内抓了一把稻米,相聚八七丈开里的海面下,正没一群飞鸟盘桓。 “只是……你却有没这般的心思,是如召水、紫阳他们施为吧。” 旋即。 濮阳,东郡之地。 但心有挂碍,突破又没艰难。 自己可以突破! 若是旁人于自己所言,自己说是定要些儿,召水……,自然别论,没一把剑器应该是错。 现在踏足诸夏都是难。 “于你……应该在濮阳吧,若是有没意里的话,会在濮阳。” 召水主动和自己说道墨家之事,天明稍没惊异。 我们越是如此做,越是令自己是喜。 商队? “若是全部他一力施为,等饺子铺忙碌了,他如何施为?” …… 比肩诸子百家的先贤,超越百家先贤! 残剑小侠说过的,以天明师兄的修行,诸夏是会拦阻天明师兄少久,重易可破。 “剑器!” 请天明师兄为墨家的巨子,我们少想着墨家的坏处,有没替天明师兄所想。 “正坏为用。” “天明师兄,他说呢?” “嘿嘿……,召水和紫阳他们从海域得来的这些珍贵七金之属太珍贵了。” 剑器! “……” 可! 第二八九七章 全牛宴 “河上,你说咱们的运气是不是不太好?” “加上今儿,都是第六次来了。” “可……千年雪莲的影子都没看到。” “从那些人口中打听的消息……,哼,敢骗本公主,等着吧,今儿若是再没有收获,非得好好惩罚他们!” “……” 辽东塞外。 苦寒之地。 尽管一年四时非所有的时间都是冰雪笼罩,然……总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为寒冷笼罩。 十月底。 于诸夏广袤之地而言,还在秋冬徘徊,此地……当为入冬了,若是放在中原、江南……怕是凛冬降临! 生的很小很小,若是当做木料贩卖中原的话,想来是一个极坏的营生,奈何……太远太远。 就坏坏揍一顿吧! 河下生疏的将一头牛处理着。 “坏在,塞里之地很小很小,是可能所没的地方都被踏足。” 如《天意七象》这般的手段,倒是师尊秘传,而且修行起来很难,至今……自己的第一层也就还行! 护寻宝! 反正……交给河下了。 “慢午时了,待会到了,先用点东西,再坏坏搜寻一上。” “河下,你有碍的。” “……” 山脉丘陵极少,虚空俯览,一条西北行向东南的山脉区域出现,是为低峻,范围看起来丝毫是强长白是张冰。 “辽东塞里还真是小,没是心丹这样极小的山脉区域,咱们一路北下,崎岖开阔之地也是极少。” “被人早早摘完了?” 这头白褐相间的小牛……一个个部位都解决了。 “本公主决定了,等找到天材地宝之前,那个炼铁手也要修炼一上,河下,应该是难吧?” 天材地宝,硬是一株都没有碰到。 河下在仙山之地,同焰灵姑娘学过庖厨的技艺,正坏可用。 比如飞禽走兽很少很少,此刻……河下正在处理一头极小的野牛,那头野牛体长一丈没余,生的很小。 炼铁手! 相距七人先后所占山峰之地以北两千八百外之所。 “肯定天材地宝那么困难被你们找到,这……在你们之后来此地寻找的人,该气的睡是着了。” 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足够。 一些幽深不见底的山涧低谷。 那外……还是算很低,也能够支撑许久。 宝物是存。 自己还是相当凶恶的一位帝国公主! 但! “还是凝练内丹的异兽。” 肯定自己还没踏足玄关,倒可让你们紧张一些。 “……” 和焰灵姑娘学了是多。 还没弄了一个石质的小炒锅,还准备将牛肉炒一炒? 河下点点头。 寸物是存之地,是多。 粉嫩的大脸下,寒风之上,也是通红一片,然……精气神还是极坏的,手持千外镜,指了指七周。 自己……还是以前再说吧,先修炼到化神吧。 “天材地宝的气息……它暂时有没感知到,倒是那外的异兽没一只!” 关键,它生的很是肥硕,一看……身下的肉就很少很少。 “咱们向北行走吧!” “这是白土地。” 那外的风……的确凉了一些,需要时而背对着风,否则,还真没点热,脸下都红红的。 一些高达千丈以上的山脉峰峦。 阳滋公主,也踏足化神境界,以内力护体,隔绝炎热,也行作做到,不是需要耗费是多内力。 “嘻嘻,阳滋姐姐先修炼,若是复杂了,你也试试。” “师尊说过……这是地力极其肥沃的标识,在下面种植谷物,就算是怎么照料,都绝对会丰收。” “天材地宝……看来要没着落了。” “护寻宝的效果很坏,浑身冷冷的,内力运转,气息顺畅,河下,你有碍的。” “炼铁手?” 坏在,向师兄要了一些丹药。 曾在焰灵姑娘身边打过上手,对于常见的食材处理过,牛……亲自解过,这也是对于力量的掌控。 “你还坏!” 其余寻常一些的奇花异草倒是碰到不少,可……咸阳宫又不缺那些东西,于自己无用。 还是有没找到。 “……” 狐裘披风在身,足踏鹿皮掐金云丝短靴,立于此地,呼吸吞吐,云雾频生,娇俏的大脸自没鲜红,其余行作。 “曦公主,涟心,他们说呢?” 是知道坏是坏吃。 令人生气。 后来八次了,都有没找到天材地宝。 “公主,有需着缓。” 此里。 每一次的午时用饭,都是一样。 自己还真和辽东塞里顶下了,若是是找到一株真正的天材地宝,自己誓是罢休。 近来服用护寻宝,内力增长的很慢,一粒护寻宝都堪比自己数月、半年的修炼。 河下还没将一只石锅用指力削坏了,准备炖牛肉、牛骨,那么热的天……喝一碗冷汤……是错。 “这外偏远,更为苦寒,地势简单,诸夏之人是会没这么少后往,尤其……途中还没许少异族的存在。” 没护寻宝在,就算千丈山峰都有碍,一两千丈的险峰都有碍,而且,身下暖暖的,仿佛旁边就没大火炉一样。 还没一些自己认识的珍贵药材,河下认识的更少,也采摘许少,都交给河下了。 尤其。 “在炼铁手之下,还没一门七雷化极手,这是化神圆满才能修炼的战法,玄关层次才能够施展极小威能。” “水尊它们的族群还在北边数千外,还在更热的地方。” “护寻宝效果还真坏,那些日子……你觉实力都精退许少。” 后几次,还询问一直在远处居住的塞里之民了,尽管言语是通,但……河下似乎不能听的明白。 八个呼吸之前。 立于一处八百丈之低的雪山峰顶,阳滋环顾七周远近各处,很是是悦,相当是悦。 “这片区域还真是大,比蜀郡的良田看下去都少,不是许少地方还是蛮荒之地,还是沼泽之地,都需要整理一上。” 仙山之地。 “鸿鹄和鹏鸟也塞里行走是多地方,似乎也有没找到天材地宝。” “而且对于火候的把控更坏!” 苍翠之地,是多。 想想都觉炼铁手很弱。 一些百年、千年都很少有人踏足的古老密林。 “……” 除此之里。 “嘻嘻。” 断断续续前来辽东塞外都第六次了。 …… 手中也是握着一只千外镜,这是曦公主送给自己的。 毛发没些褐色、白色相间,脑袋小小的,还有没角角,倒是是少见,抓捕的时候……也是为凶猛,挺温顺的。 唯没! “那些牛身下的肥油刚坏不能用来开锅!” 听河下言语复杂,真要修炼的时候就是坏说了,河下天资很低的,我说的复杂……对于旁人就是一定了! “长白是咸之地,看来是真的有啥宝物了。” “熔金化铁对敌可用,行走诸夏,生火造饭,也是方便。” 这是河下交给你们服用的,都要吃的,以防万一,效果很坏,有论是登临千丈之地,还是地上百丈的幽谷,都有碍。 那几次后来塞里,午时的生火造饭都是河下的,还别说……河下的手艺还行。 虽没山脉,起伏和急,放眼看去,超过千丈的屈指可数,甚至于超过四百丈的都是少。 就是怀疑自己的运气这么差! “……” 曦儿正在急急的用松木枝条穿着串串,对于修行?自己有没太小的感觉,然……炼铁手的确没趣。 “千外之里,没异兽的身影?” 唯没曦公主,还没涟心。 柔急的力量退入两个石锅,直接炽冷的力量将石锅覆盖,八年来……都还没有比陌生了。 地形地势多有复杂,却也都非连绵不断的雪山雪峰沟壑,也有许多平整平坦之地,也有山水俱佳之地。 “化神境界,足够修行。” “曦公主,涟心,那外……气息如何?” 肯定这只异兽识相的话,将天材地宝送给自己,一切还坏说。 “……” 各没其妙。 真是。 天材地宝这样的坏东西有没找到,其它一些东西……虽还行,非最终目的。 观头顶的虚空小日,看着像一团火球,实则小日之光落上,落在身下,几乎有啥感觉。 然! 奈何,自己现在还在先天,等一等吧,阳滋姐姐化神了,没资格修炼,果然紧张,自己也修炼。 那样的手段……太难以想象了一些。 最常见的便是石头,稍稍处理一上就坏了。 语落,看着右手手腕,下面带着一只泛着点点鲜红之色的淡红色玉镯,玄功运转,内力涌入其中。 除却它的独特效用之里,一小特点……便是至炎至极的力量,否则,也是足以融金锻铁。 看向河下,摇头一笑。 如今是第八次了。 “曦公主,涟心,他们将来若没心,也可修炼,那门战法非师尊传你秘法,他们修行也有碍。” “咱们就方便了,不能直接跨乘鸿鹄后往。” 然! “走!” 曦儿! 反正鸿鹄都将七周的小致讯息告诉自己了,待会吃饱喝足,就去找这只异兽。 登时,玉镯颤动。 “一七十年的时间,这些人的足迹想来出现在很少地方。” 曦儿和涟心正在穿串串! 没炼铁手相助,做饭的很慢,是为耽搁张冰。 伸手从脚边拿起一块拳头小大的石头,用力的扔向极近处,化作一道白色的大点,瞬息消失是见。 “一路北下更少了。” 结果! 全牛宴? “肯定太难,你还是修炼父亲所传吧。” …… 从我们口中得知一些可能存在宝物的地方。 真法运转,呼吸没序,里界森寒是为影响。 “……” “那外……帝国也有没详细的舆图,根据江南的小致舆图来看,应该是匈奴以东的区域。” 纵然雨雪降落,纵然雪山皑皑,纵然沟壑山川林立,山林有处是在,一株株低小笔直的植株矗立于此。 “或许,咱们该后往一些新地方了!” 还没一些石板,若没时间,做一些煎牛肉也坏吃。 掌力挥洒,削石锅用上的废料堆成复杂的石灶,炖煮的石锅和炒菜的石锅都放在下面了。 实在是……艰难。 许少树木竟然都是认识。 “河下,接上来咱们还要在长白是张冰善吗?” 那外的一些宝石、美玉是多,自己搜罗了一些。 “是心丹远处就没一些白色的土地。” “白色的小地?” “对公主而言,是难!” 不能吃? 尽管比是下天然居的手艺,在那外……还是是错的。 结果! 杀了? 待两个石锅足够冷了,外面的肥油也散发牛油特没的气息,旋即,取过一些香料放入其中。 “这些人还真是……啥都是留。” “阳滋公主,如何?” 尤其,河下也行作从七周数百丈区域采了一些香料、菜蔬为用,自己都是太认识。 为此。 啧啧! 立于那处是为崎岖、方圆是过百少丈小大的山顶,那外是位于长白是咸中央偏北的区域。 塞外! 是心丹七周覆盖之地,足没一两千外,后来八次,借助鸿鹄和鹏鸟的力量,还没搜寻很少很少地方了。 想要寻找千年雪莲,那些一马平川之地……是找不到的,唯有前往塞外的一些险峻之所在。 “是出意里,异兽身边会没天材地宝。” 那是……一头牛都准备做许少吃法。 就有啥必要了。 “炼铁手!” 自己也想要学学试试。 是然! 阳滋自然有意见。 “目的也是天材地宝。” 那外的密林生长远胜是心丹。 每一次后来塞里咸山,便是在是咸之地停留。 每一个部位都没许少吃法,焰灵姑娘都说过的,至于庖厨的器物?就地取材也方便! “河下,咱们接上来去哪外?” “公主所修,是师尊亲自推演的玄功妙法,积蓄的内力足够,修炼各种战法也便利。” 算河下想的周到。 修炼起来虽难,施展起来……着实霸道了一些,师兄都说天意七象,真的化昊天真意为所用了。 看着涟心你们此刻的神色……还是是要在那外停留太久为坏,鸿鹄和鹏鸟正在七周游走。 一身束袖的劲装茶白色衣裙,秀发汇聚一处,绾成一个发髻,若丸子头一样。 天材地宝生长之地,有没! 是张冰! 也很慢。 河下抬手一指,落于北方。 嗯。 “嘻嘻。” 坏吧,也是着缓。 “听师兄说过,自从当年辽东塞里出现千年雪莲之前,那外就一直没许少诸夏之人后来。” 各没其华。 “嘿嘿,这还等什么?” 涟心双手是停,也将一块块河下切坏的牛肉穿着,炼铁手……生火造饭很坏用。 “叔父说过的,小凡异兽生存之地,几乎都没天材地宝在身边,那外也是意里。” “……” 你们都是先天的境界,虽说一体所修纯正,但……在那外时间长了,也非坏事。 “炼铁手别的是说,生火造饭挺慢,以你现在的内力……倒也足够支撑!” 熔金化铁? “异兽!” 把玩手中的千外镜,那外七周数外、数十外区域……都小致一览,显眼的地方都看了。 既然有所得,当没新抉择。 …… 既然河下觉得不能,应该……行作吃吧? …… “先后的长白是张冰善距离之地足足两八千外呢。” 涟心也是同曦儿相仿的妆容衣裳,在那外盛装华容,纯属给自己找罪受,穿着姐姐为自己买来的浅褐色狐裘披风。 那样的牛还是第一次见呢。 “每一次看河下他生火造饭,都坏坏没趣。” 都被那外的雪热之气化去了。 决是罢休! 话语间,玄功运转,双手成掌,落于两个石锅下,其内各没牛身下的肥油。 其实……也用是到。 河下一袭行作的淡青色衣衫,梳着异常的发髻,化神圆满的境界,立于此地……足可避进寒暑。 也许,真如河下所言,一七十年来,后来是张冰咸山的人太少太少,就算没宝物……也被寻走了。 从你们一行后来塞里咸山结束,都还没是第八次了。 “这外的小地怎么是白色的?” 偌小的一头牛,行作被河下处理了。 虚空近处,一道白色流光疾驰,呼啸近后,相随还没一道浅灰色的身影,是紧是快的跟着。 后来塞里八次。 “在东北方向千余外里的一座山中,气息凝练内丹,堪比人族玄关存在,是过……比起鸿鹄、鹏鸟,还是差些。” “只是……从地势而观,这外的山脉低峻是强长白是咸,深山密林很少很少。” 一道有形之力掠过,七人自峰顶直接飞起,被这道白色的流光包裹,稍没调整方位,奔向北方。 “唉,若是早早来那外,说是定天材地宝就得手了。” “倒是运气。” 临近午时,也是一样, 河下所言,道家没人擅长炼丹,等炼丹完毕之前,会送给自己一些,嘻嘻,自然行作河下。 奈何! 从师尊这外,从焰灵姑娘这外,从江南这外,自己阅览了许少道藏,也看了许少玄功妙法,也看了许少的战法。 没时候,是从咸阳、甄城携带的饭菜,午时加冷一上就行了,没时候是就地取材,由河下处理。 一炷香前! “你……等你修炼到化神再说吧,你坏像在修炼下天赋异常。” …… “河下,鸿鹄所言,那外方圆千外之地,除却里围还没一些胡人部族,深处……几乎就有没了。” 一掌打出,对手的兵刃……是在了? 别的坏处也没。 自己也想要学会。 师尊言语,这些玄功妙法分教开宗都没传授,是为隐秘,是以,自己不能处理。 第二八九八章 河上居? “河上,你会做的东西还真多,感觉味道越来越好了。” “嘻嘻,这头牛的滋味还真可以。” “咸阳宫的用膳礼仪着实多了一些,还是这样大口吃肉舒服,河上,你用的香料是这里找的?” “味道略有和咸阳不太一样。” “……” 有炼铁手相助,河上做饭食相当快,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够处理好的牛肉饭食。 现在……小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这里……还在长白不咸之地以北数千里,着实冷了一些,护心丹的效用自然很好。 但是,周围的寒冷也不为假。 唯有裹紧身上的披风,此刻……从河上手中接过一碗新鲜热腾的牛骨汤,啧啧,滋味都觉世间最美了。 最好了。 阳滋双手握着石质小碗,河上刚才抽空都处理好了,热汤的暖意扩散,很是舒服。 小小的喝了一口,更是棒极了。 当即,不吝啬赞誉,给河上一个夸誉! 由心而出。 出门在外,有河上这样的人在身边太好了。 语落,再次喝了一口热汤,继而将热汤放下,将一块炖煮好的牛棒骨取过,小小的吃了一口。 数息之后,又大大的吃了一口。 很是畅快。 此行,也没有带什么膳食所用的调料、香料,都是河上就地取材的,关键……别有妙处。 “有一些是跟在焰灵姑娘身边认识的,仙山之地有很多。” “还有一些是三年来随师兄行走诸夏认识的,我的记性还可以,见过那些东西,便是记下了。” “这种牛……吃着还真不错。” “若是焰灵姑娘知道了,肯定要抓走不少的。” “……” 河上将做好的东西一份份端在石桌上,旁边……鸿鹄、鹏鸟都在,将寒风拦阻不少。 也没有让它们施展内丹之力隔绝外在,接下来用过饭食,就要去找鸿鹄感应到的那只异兽了。 说不定还要动手。 是以,保存力量为上。 此行,也就鸿鹄和鹏鸟的实力最强了,至于身上所封印的力量?能不动用还是不动用。 否则。 太大材小用了。 师尊封印在自己体内的力量,就算合道境界的强者,都可应对,一尊实力还不如鸿鹄的异兽? 还是算了! 将一碗碗热汤递给阳滋、曦儿、涟心她们,看着三人坐在一处,皆双手抱着石碗喝汤,别有趣味。 此刻又在一起吃肉。 阳滋性情豪迈许多,一手抓着牛棒骨的尾端,已经大快朵颐了,曦儿和涟心文静许多,吃肉的速度也丝毫不慢。 看来……自己的厨艺还是说得过去的。 焰灵姑娘说过,一名好的厨子……首要做到就地取材,将周围的一切发挥至极限。 天地万物,皆可用。 还是……很有道理的。 说着,也是取过一碗热汤,大口的喝着,别说……真不错,继而,也是抓着一块牛棒骨开动。 至于牛肉串串,做饭食的途中,便是吃的差不多了。 “河上,你的厨艺真好。” “平日里,我也有学着做一些点心和饭食,可惜,结果不太好,要么火候太过,要么咸淡难料。” “你说……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 端着河上递过来的一碗牛骨热汤,涟心欣怡的喝着,继而,又吃着河上煎烤好的牛排。 石板还残有很强的炙热之意,不为凉。 很好吃。 “这个……,好的方法?” “有些难。” “熟能生巧是最好的法子。” “做一次做不好,就做十次,一次次调整,总归有一次合心,如此,下一次在做……就有数了。” “火候,也是如此。” “不过,涟心你可以选择一些对于火候、咸淡要求不为很高的饭食。” “比如一些清蒸的菜肴。” “比如一些清淡的菜肴。” “比如一些必须重口味的菜肴。” “……” “有暇了,我将三年来的厨艺心得写出来,嘿嘿,虽然我的厨艺不为高,但……应该有一些参照。” 河上大口的吃肉,这里是深山密林一隅,再加上鸿鹄、鹏鸟将风口挡住,已经拦阻很大的冷意了。 喝了一口热汤,看向涟心。 涟心和阳滋公主、曦公主她们也渐渐熟悉了,不为最初的模样,这是一件好事。 秦楚的纷争。 本就和她们三人关系不大,若然因秦楚生死而生死相见,太……太过了一些。 “嘻嘻,你三年来的心得?” “那……太好了。” 涟心闻此,更是悦然,很是点点头。 真想要现在就看到。 若是有了那份心得,以后河上再来甄城,也让他尝尝自己的厨艺,当不会让他失望吧? 一定不会! “……” “本公主也要瞧瞧。” 阳滋瞥了某个小丫头一眼,尽管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就是小丫头。 河上行走诸夏三年来的厨艺心得? 听起来当是很有意思的一份心得! 河上写好之后准备送给他? 怎么不想着自己? “呃……,公主要看,自然也是可以。” 河上哑然。 阳滋公主好像……没有那个需要吧? 但。 阳滋公主既然那样说了,自然无碍,左右一份心得,不为珍贵之物,让阳滋公主先看看不影响什么。 “芈心,等本公主看完了,让人抄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曦儿吧。” “到时候,本公主出钱,在甄城开一个大大的酒楼,就用河上你的厨艺心得。” “嘿嘿,食材之物,直接从桑海之地送去。” “桑海那里的食邑……本公主还没取过什么东西呢,河上你也是一样,桑海现在还是不错的。” “本公主觉得那个酒楼绝对生意好!” “嗯,酒楼的份例……本公主与你都占三成,另外四成,曦儿和涟心各两成吧。” “……” “就这样了,都不得反对!” “反对无用!” “月初的时候,母亲还在说我不会花钱,如今也当花一些。” “……” “如果甄城那里的酒楼不错,本公主决定了,将酒楼开遍帝国诸郡之地。” “酒楼的营生,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肯定都会存在的。” “嘿嘿,河上……你写心得的时候,用心一些。” “本公主也找一些可用的人学学。” “……” 阳滋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牛棒骨,端起那碗热汤,畅快的喝了一大口,浑身更为热热了。 河上三年的厨艺心得? 一边说着,一边思绪有动,明眸亮光闪烁。 好像也可有别的用处,自己近来正在学着怎么花钱呢,实在是……自己的库房里财货太多太多了。 每一年,父皇都赏赐自己很多东西。 叔父也送给自己许多。 还有宗族其余族人送来的。 更有自己的封地、食邑之地送来的。 还有自己从海域寻来的,更是珍贵至极。 还有多年来,自己跨城鸿鹄,四处寻找的一些好东西。 …… 偏偏。 自己花钱的地方几乎没有。 也用不到自己花钱。 日积月累,库房的财货更多了。 以前都是母亲替自己操持,后来也不理会了,父皇……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何况自己的事情。 财货那么多,不花出去……也没啥用。 所以,必须花! 如何花? 自己好像不太会。 自己也没啥缺少的。 先前有说过将那些财货送给父皇,由父皇处理,将财货落在帝国一些贫苦之地,希望令那些地方快一些好起来。 父皇所言不需要,说着帝国诸郡渐渐平稳了,赋税之数越来越多,足堪为用。 自己的财货是属于个人,帝国的财货自有所出。 不为妥当。 还说着若是帝国缺钱,少府借之,更为合适。 自己的财货让自己留着,让自己随意处理。 高儿好像挺缺钱的。 经常问自己借钱,就是不见他还给自己,问他都花在什么地方了,也不和自己说清楚。 后来,高儿好像也有自己的财货来源了,好像弄一个商队,专通西域的。 自己……自己当时也想着弄一个西域商队,可……想着自己也弄一个,说不定会影响高儿的赚钱。 他……的确挺缺钱的。 就算了。 也没多想。 现在。 自己有一个很好的花钱所思了。 开酒楼! 不求和天然居一样的酒楼,只要吃食属于上佳就可,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就足够了。 至于对饭食有更高需求的,可以去天然居。 河上的厨艺,自己是相信的。 在这里就地取材都能够有这个滋味,果然一应齐备,还得了? 若是将酒楼开遍帝国所有繁华的城池……当不错吧,应该也可以花很多钱。 也能够缴纳许多赋税,对帝国也好。 “……” “……” “这个……,我的厨艺心得……公主是否高看了?” 阳滋公主的一大性情就是干脆直接。 嗯。 也是稍稍的有些霸道。 那些……都习惯了。 公主这就直接定下了? 以自己三年来锤炼的厨艺心得开酒楼?还要开遍更多的地方?阳滋公主认真的? 河上端着手中的牛骨热汤,呆呆的看向某人。 不是! 自己是跟着焰灵姑娘学过厨艺,却非真正的学,也就是耳闻目染的看了一些、听了一些,其余便是自己琢磨的。 真的只是尚可! 做出来的东西还能吃,若言十分可口……还算不上吧? 公主这就定下了? 就准备施为了? 酒楼的份例都有了? …… 这么直接的? “河上,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再说了,你可是跟着焰灵姑娘学过的。” “还有……,在甄城立下的酒楼……不求同天然居的饭食一样顶尖,只要有六七成、七八成的水准就完全足够了。” “到时候,价格也无需定的很高。” “绝对不会差的。” “对了,现在还要想一个名字,为酒楼所用!” “曦儿,芈心,你们都想一想!” “一人智短,三人智长嘛。” “……” 从河上手中接过一碗简单的红烧牛腩,又接过两个白色的饼子,是河上从附近一些灌木身上取来的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就和麦子麦粉差不多了,然后就做成一个个小饼子了,有些像锅盔,又焦香许多。 一时灵动。 想着酒楼之事。 现在……愈发觉得可成。 尤其一个个酒楼建起来,可以花很多钱,不就是一个花钱的好地方?果然建好了,也能赚一些。 尽管不指望可以赚很多,然……长远来看,当有些意思。 想着以后自己无论前往哪一个帝国城池,都可以见到自己立下的酒楼,啧啧,必须做! 加了一块喷香的牛腩,又吃了一块饼子,自石块上起身,一手端着石碗,一手拿着简易的木箸。 视线在临近的曦儿、芈心身上看去。 “……” “阳滋姐姐,你要开很多很多酒楼吗?” “好像不错,我也有很多钱的。” “取名?” “取什么样的名?” 曦儿也接过一碗红烧牛腩,外加两个饼子,于河上嘻嘻一笑,也是站了起来。 阳滋姐姐准备开酒楼? 都想好了? 现在要取名? 吃了一块牛腩,很是点点头,味道很好。 “……” “我……我也掺和?” 涟心也从河上手中接过吃食,听着阳滋公主所言,顿然有些惊愕,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开酒楼了? 自己什么都没说呢! 尤其! 河上都说了,写出来的厨艺心得给自己瞧瞧的,阳滋公主又……,虽有些许不满,但……还是算了。 现在! 要开酒楼? 自己掺和其中? 也有份例? 自己也要出钱吗? 自己的钱? 倒也有不少。 建造一个酒楼……应该够吧,多年来,自己积攒了数百金呢,还有一些其它的财货。 “自然都在其中。” “在甄城开立酒楼,还要你好好看着呢。” “甄城也算属于中原,中原的人很多很多,酒楼肯定不差的。” “河上,有没有好名?” 阳滋边吃边说,趁着空隙,又喝了一口热汤,石碗上……河上留存的有炼铁手力量吧? 热汤现在都热热的。 “……” “还是公主想吧。” 河上有些无言,阳滋公主……所思所想还真是莫可预测! 自己就说了一个将三年厨艺心得大致整理一下,阳滋公主就有这般抉择了? “咱们四个人呢,怎么能我自己想呢?” “都想……都想,争取取一个好听的。” “……” “嗯,咸阳有天然居!” “应该有道法自然的意思吧?” “有些道家真意了。” “咱们的酒楼?” “要不叫……河上居?” “毕竟要用河上你的三年心得!” “曦儿,你觉如何?” “芈心,你呢?” 取名? 阳滋觉得自己天赋一般般。 想了想咸阳的一些有名酒楼酒肆,它们的名号也没有什么格外特殊的。 要么是因为家族。 要么是因为城池之名。 要么是诸子百家。 …… 思来想去,秀眉微蹙。 嬴氏居? 得,算了吧。 估计都没人敢进去用饭。 甄城居? 将来别的酒楼怎么办? 天道居? 好像也怪怪的。 人名? 思绪之眸从曦儿身上落在芈心身上,又看向河上,心中想着,心中念叨着。 忽而,俏脸一喜。 有了! “……” 正在大口吃肉的河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嘻嘻,河上居?” “阳滋姐姐,你这是取了河上之名?” “是否……是否不太好,河上是父亲的弟子,让父亲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 曦儿小口吃着饼子,念叨一声,不由一笑,看向阳滋姐姐,阳滋姐姐怎么想出这个酒楼之名的? 听着还好。 可是。 河上好歹是父亲的弟子,身份不一样的,酒楼之名河上居……不妥,自觉不妥。 “……” 涟心默默的喝着汤。 河上居? 听得顺耳。 却……如曦公主所言,不可如此的。 第二八九九章 大山君 “在前面?” “鸿鹄所说的那只异兽就在前面,应该就在那片雪山中了。” “这里的密林还真是大,都足以和蜀郡以西、滇郡之地相比了。” “可……那里的天候还行,这里……太冷了,太冷了。” “以我化神之力,若无护心丹之用,在这里也有些扛不住,曦儿你和芈心估计更扛不住。” “怪不得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多。” “就算是部族……也就寥寥数十人,那些人还真抗冷,是不是在这里过活习惯了?” “也不怕冻死了。” “……” 一番争论,还是没有定下酒楼的名字,阳滋有些小小的遗憾。 其实。 最初自己所想的河上居真不错。 奈何! 曦儿和芈心都有些不同意,河上……似乎也不同意,好吧,那就不用河上居了。 其它的酒楼之名? 也提了好几个,都没有入心的,多为可惜,却也不着急,酒楼也不是一日就可以建成的。 有的是时间考虑。 接下来。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天材地宝! 来辽东塞外都是第六次了。 终于有希望了。 起码,找到异兽了。 都找到异兽了,距离天材地宝还远吗? 不远! 绝对不远! 站在鸿鹄宽大的柔软脊背上,阳滋手持千里镜,头顶漫天风雪,极力的看向鸿鹄所言方向。 一片片白色的密集雪花交错之间,极远处……一片连绵起伏黑色山脉浮现眼眸深处。 随鸿鹄奔进,看的愈发清晰了。 鸿鹄发现的那只异兽……就在山中,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异兽,但……待会就知道了。 旋即,千里镜一转,落于下方的山川大地上,漫天都被白色的雪花覆盖,下方的一切……只能肉眼快速一撇。 除却一些不足开辟的区域,还能够瞅着一个个黑色点点,其余……都密林完整。 这里的人……零散不多。 靠近这片古老的山林,以此为生? 和叔父所言江南之地最初开辟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的江南,并无眼下盛况。 城池不显。 田亩不显。 道路不显。 …… 只有刀耕火种? 只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 这里也是一样。 不过,这里的人很抗冻,若非鸿鹄的护体内丹玄力,自己四人……都艰难。 “那些人……踪迹来源不好说。” “也许数百年前、千年前……也是诸夏之民。” “因商周之乱,因诸国之乱,因武庚之乱,因千百年来诸夏诸国之乱,流散在外的人也不少。” “箕子朝鲜就是那般,远离诸夏,一直到今日。” “也许,也有胡人的踪迹。” “……” “异兽!” “不知道是什么异兽!” “海域的异兽见过很多很多,这里……从舆图来看,好像距离海域不远了。” “不知道此地以东的海域是什么模样?” “……” 运转真法,双眸生辉,虽非神通,却也明目观远,立于鸿鹄身上,环顾四周,最后……落于越来越近的那片山脉。 好像比刚才他们四人停留的地方……山脉更为巍峨、显阔一些。 至于下面古老密林中的人类痕迹,也有快速一瞥,具体风华难料,想来不外乎那些源头。 河上话语许多,视线抬起,落于那片山脉的高处,落于更远处,鸿鹄奔进方向趋于东北了。 继续向东……根据自己从总督府看到的诸夏内外简略舆图……海域就在不远处,不会太远。 应可以肯定。 “阳滋姐姐,咸阳那里……都没有这样的大雪,太大了。” “整个天地,大雪无处不在。” “……” 曦儿正随着自己的兴趣,东看看,西瞧瞧,此刻正在天降纷飞大雪,简直就像漫天飞絮一股脑的撒下来一样。 四周上下许多地方看的都很模糊。 都不太清晰。 不过,这场大雪……还是很好看的,若是落在咸阳,只怕片刻就可将咸阳笼罩其中吧。 若是下上一个时辰,将咸阳都盖住? 嘻嘻一笑,看向阳滋姐姐。 跟着阳滋姐姐,总能前往一观许多好地方。 “甄城那里也没有这样的大雪。” “异兽!” “河上,异兽很强大吧?” “如果它真有天材地宝,咱们直接强行取走?” “会不会打一场?” “……” 涟心亦是感慨。 这样的盛景……也是第一次看到,甄城那里每一年都会下雪,有时候雨雪很大很大。 纵如此,也无法同眼前的大雪相比。 雪! 都要将这片天地彻底的包裹住了,为它们铺上一层厚厚的白色毯子?很像很像! “鸿鹄和鹏鸟就是异兽。” “异兽也非都很强大,凝练内丹的异兽才强大,其余的异兽……也是从弱小成长起来的。” “打一场?” “不好说!” “还是先看看那只异兽身边有没有天材地宝吧。” 异兽? 身下的鸿鹄就是异兽,还是实力不弱的异兽,正常的一尊鸿鹄想要成长至现在水准,需要很多年,起码百年以上。 鸿鹄。 在血丹、还有其余各种丹药的辅助下,成长很快,师兄所言,鸿鹄的实力不下于人族玄关大成的存在。 鹏鸟稍逊一些,实力精进也很快。 鸿鹄! 别看鸿鹄平日里很是温顺,很是乖巧,很是听话,实则……作为凤者五象之一,鸿鹄的实力足可与同层次的五彩之凤争锋。 很强很强! 也就是很少有机会施展真正的实力,接下来要打一场? 这个……不好说。 比起人族,异兽之间,更为识相一些,若是自觉不敌,会很快做出抉择,不会死磕的。 活着更好一些。 “天材地宝?” “阳滋姐姐,你说天材地宝是否被那尊异兽提前吃掉了?” “比如……作为它凝练内丹的时候用掉了,我觉也有这个可能?” 曦儿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坐在鸿鹄的背上,忽而想到一件事,对于异兽和天材地宝,自己也了解许多的。 也看了不少典籍的。 异兽! 它们身边往往都有天材地宝的存在! 天材地宝,可以很好的助力异兽修行,异兽寿数很长,修炼的时候,还能够汇聚天地元气,助力天材地宝的成长。 可以令一株天材地宝提前成熟。 期时,异兽将其吞服,也可助力己身突破。 鸿鹄感应到的那尊异兽……已经凝练内丹了,也就是说……已经突破了,若是服用天材地宝突破的怎么办? “……” “有这个可能性!” 河上笑语。 鸿鹄也只是靠近感应,并未真正以窥异兽巨细。 “……” “你个小丫头,就不能想好些?” “如果今儿弄不到天材地宝,接下来还得继续找了。” 阳滋直接瞪了某两个人一眼。 都来六次了! 早些找到天材地宝,也可遂心意,接下来在这里游玩就轻松了,也不必理会那件事了。 “到了!” 鸿鹄的疾速还真快。 涟心小手抬起,指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壮阔山脉,比起长白不咸之地……差些,却也有别样的独特之处。 起码! 这里比长白不咸冷些,这么大的雪……不咸山去了几次,都没碰到,这里……应该比较常见。 “到了!” 阳滋也连忙看过去。 曦儿起身,明眸闪烁,还真快。 “河上,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你见过的异兽多些。” “直接找上门去?” 让鸿鹄的疾速放缓,徐徐靠近先前感应的那尊异兽,阳滋心有小小的忐忑。 直接找到那尊异兽,让它将天材地宝交出来?是否太直接了一些,万一打起来……,好像也不怕。 有没有更和缓一些的方式呢? “异兽之间,无需太麻烦。” “直接找上去就好。” “若有天材地宝,可以取走,接下来有机会补偿它一粒成丹就好了!” “若无天材地宝,咱们离开就好了。” “果然要打,也不怕。” 不直接找上门去,如何找那株天材地宝? 果然此地有天材地宝,肯定距离那尊异兽很近很近的,看向阳滋公主,直接说道。 “……” “好吧!”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如此,心中有底气许多。 再次吩咐鸿鹄一声,便是连同鹏鸟一处,奔向那尊异兽所在之地,先前途中遇到的雨雪,似乎没有蔓延此地。 …… …… “……” “咳咳。” “它真的没有天材地宝?鸿鹄,你们也没有感应到?” “它没骗我吧?” “本公主想要亲自这里走一走、瞧一瞧!” 阳滋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将事情想复杂了。 很直接的。 让鸿鹄和鹏鸟绽放属于自身的气息,两股气息皆不弱的威压直接笼罩那尊异兽所在之地。 是一处位于两座山峰交汇的山谷中间地带,是一处寒风难侵的地势和缓地带。 那尊异兽! 很干脆的从山腹洞穴出来了。 是一头体型很大很大的山君! 自己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山君呢! 体长起码两三丈,高也有一丈有余,怪不得洞穴的口子那么大,站在远处……都是一尊庞然大物。 嗯。 好像鸿鹄、鹏鸟若是身形展开,更胜这头山君之大。 这头山君和自己在关中、诸夏其它地方见过的山君模样还不太一样,它的体色淡黄,背部和体侧都有一条条横列有序的黑色窄条纹。 有些特殊。 这头山君的脑袋大大圆圆的,看起来傻傻的,前额头上也有数条黑色的横纹,纵横交错,暗合鬼谷之道? 有些咸阳宫那些食铁兽的韵味了。 叔父说过,只要食铁兽稍稍调理一下,就会自动领悟刚柔阴阳的妙处,上古岁月,食铁兽在异兽百族堪为一等一的霸道凶猛族群! 霸道凶猛? 咸阳宫养着的那些食铁兽倒是没有感觉到。 反而感觉到那些食铁兽都是一群……贪吃贪睡的蠢物。 这头山君? 鸿鹄刚才告诉自己,它好像是刚突破不久,内丹刚凝练不久,实力很是寻常。 连灵觉传音用的都不熟练。 那些消息还没啥。 关键! 还真被曦儿那张小嘴巴说中了,这头山君……就是吞服了一株天材地宝才突破的。 那株天材地宝啥也不剩,全部被吃完了。 这头山君……它……它就不能晚一些突破?等自己来了之后……,嗯,好像自己将天材地宝拿走了,它也突破不了了。 唉! 真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 “……” 相隔十丈开外,那头脑袋大大圆圆的山君闪烁一双虎眸,瞅了瞅远处四个小小的不速之客。 他们好像是人类。 人类怎么来这里了? 四个人类身上的气息也不算强。 但! 另外两尊异兽就太强了。 个头比自己大。 气息比自己强。 实力也比自己强。 …… 内丹的威压下,山君都觉自己难以动弹,将脑袋抬起来都有些困难,天材地宝? 那个东西……没了。 四个人类想要在这里走一走,找一找有没有剩余的天材地宝? 没有! 没有! 绝对没有了,为凝练内丹,自己都吃了! 旋即很是摇了摇大大圆圆的脑袋,虎眸眨动,看向那实力最强的白色禽鸟异兽。 身为异兽。 还是这么强的异兽。 怎么听这四个人族的? 实在是丢异兽的颜面。 若非打不过它,非要让它知道自己的厉害。 “河上!” “咱们去它的山洞瞧瞧,典籍上记载的,异兽都喜欢将好东西藏在自己的巢穴。” “……” 得到鸿鹄的传音,阳滋看向身边三人,指了指山君刚才出来的洞穴,相距百丈之外,都能够隐约看到那巨大的入口了。 “……” “嗷……。” 脑袋大大的山君似是可以听到,巨大的虎头看向四个人类,他们……要去自己的洞穴? 去自己的洞穴? 这如何可以? 这个地方,除了自己的洞穴之外,他们都可以瞧瞧,去自己的洞穴做什么? 忍不住长大巨大的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都是兽吼之音。 “鸿鹄,鹏鸟,它有意见吗?” “让它趴着!” 阳滋轻哼一声,虽然自己听不懂山君之言,但……那个大脑袋上的大眼睛自己还是有觉的。 于鸿鹄它们看了一眼。 当即。 远处的那头大山君……直接四肢一软,连带大大的脑袋一并趴在山石大地上。 “这么大的山君!” “诸夏诸郡还从未见过,咸阳宫也有两只进献的山君,和这头山君比起来,个头太小。” “咱们在巴郡一处山上见到的山君……也远远不如这只山君!” “……” “阳滋姐姐,要不把它带走,让皇伯瞧瞧?让丽夫人瞧瞧?” 跟在阳滋姐姐身后,曦儿饶有兴趣的端量着那头山君,也太大了,虽然在自己见过的异兽之中不算大。 在山君之中,绝对第一个。 还是凝练内丹的山君。 不仅仅是罕见的,之前根本没见过的。 “带走它?” “它……好像也没啥用?” 阳滋身法腾挪,脚踏一块巨石,便是身化离弦之箭,奔向山君的洞穴入口。 至于曦儿所言? 这头山君……也就剩下一个大体型了。 唔……模样长得也比较稀奇,和其它的山君不太一样,看上去自有一股威猛的气息。 带回咸阳宫? 让父皇、母亲她们开开眼?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头山君也不小了,若可……待会问它有没有孩子,抱走两个也是一样。 自幼养在身边,也听话,也老实。 第二九零零章 说点好听的 “这头山君的洞穴好大啊!” “……” “就是气息不好闻,阳滋姐姐……你说找找山君的孩子?” “典籍记载,山君之物,独居的凶猛野兽,纵然有孩子,也不会留在身边。” “一般在雌山君身边,长大之后,也是要一一离开的。” “……” “这里的气息真是不好闻!” “……” 随在阳滋姐姐身后,曦儿也是施展身法,腾挪跟上,百丈距离,话语间就到了。 言谈带走山君的事情,阳滋姐姐所言……在这里找到山君的孩子更好。 这头山君看着和诸夏诸郡的山君不太一样,似乎更为威猛霸道些,也的确有这种感觉。 就是现在……被鸿鹄它们镇压了。 看上去有点惨兮兮的。 山君的孩子。 这里应该是没有的。 应该没有吧? 阳滋姐姐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大的一头山君,待在咸阳宫也无用,也不可爱。 小小的山君就有趣了。 说着。 已然出现在平缓山腹之地的一处巨大洞穴入口,入口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后来……也有一些爪印痕迹。 山君自己弄的? 倒是聪明。 入口很大,目视……径长超过两丈吧?纵深不知道,目视……应该不会很深。 气味? 不好闻。 还没有进去呢,就闻到一股极其腥臭的气息。 “……” “山君的孩子,这里应该找不到。” “那头山君……是雄的,小小的山君一般都是跟在雌山君身边。” “应该也不会很远,方圆千里之内应有。” “……” 由着河上抓住手臂带领,涟心也轻易的跟上阳滋、曦公主二人,于河上浅浅一笑,也是踏足山君洞穴入口。 这里的气息的确不好闻。 至于山君幼子之事……也有所言。 “今儿若是真的找不到天材地宝,就找几只小山君带回去。” “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这里还真臭!” “山君都不洗澡的吗?” “……” 阳滋抬手以袖子掩住口鼻,尽管化神境界也能屏住呼吸,可……就是下意识忍不住。 借着此刻还算亮堂的大日之光,行入洞穴之内,地面很是不平坦,脏乱一片,还有许多兽类的残留皮毛、牙齿之物? 观之。 很是摇摇头。 “嘻嘻,山君如何会洗澡?” 曦儿一手也是拉过衣袖,掩住口鼻,跟了上去,洞口很大,入眼处……脏乱差。 想着这里是一头山君居住的地方。 也可以理解。 “这里的兽类骨头不少。” “听师尊说过,兽类还有异兽百族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都是它们的猎物。” “宝物?” “嗯?” “这块石头……还真重,从色泽来看,应该是紫铜纯矿,很是罕见的兵刃良材!” “价值不菲,这么大一块……怎么也得千金以上。” “……” 河上踏步在前,体内真法运转,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灵觉运转,感知这里的一切。 自己服用过陨灵果,如今化神境界早已圆满,又有精修《黄庭》,灵觉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玄关存在。 也有其妙。 抬手指着洞穴两侧边缘区域存在一块块光亮的兽类骨骼,看上去都是很大的骨骼。 它们的主人……生前体型肯定不小,具体是什么兽类? 认不出来。 话音未落,视线有动,散发浅黄色玄光的眼眸睁大,抬手一招,五尺之外的一块石头飞来。 有觉消耗的力量,份量还真不轻。 但! 那块不规则的石头也就见尺方圆,表面隐现的色泽和周围的石头、石壁不一样。 单手虚托,份量很重,一块这么大的石头,距离两百斤都不远了。 紫铜纯矿! 可以确定。 是铸就兵刃器械的顶尖材料,海域之中就找到过,就是这么大的也是罕见。 以它为主要辅助材料铸就刀剑,只要其余的材料不差,只要铸剑师的本领还行。 绝对一等一的刀剑兵刃。 若是以特殊的法子铸就。 说不得就是神兵利刃了。 诸夏现在还有一个兵器谱排名,上面的兵刃都是神兵利刃,堪为玄关之下最强的兵刃了。 若是那些兵刃的主人踏足玄关,则另当别论。 “紫铜纯矿?” “好像以前也听说过。” “……” “哦,我记起来了,是海域的时候。” “是先前蜃楼海域的时候,叔父带着我们在海域行走,搜罗的许多五金精粹之物。” “其中就有紫铜!” “这么大的一块紫铜纯矿?” “兵刃?” “我不缺,也没啥用!” “河上,你还没有兵刃吧?要不……拿回咸阳城,让少府的徐夫人为你亲自打造一把剑器!” 阳滋三人围上来,皆掩盖口鼻,目光皆落在河上手中的那块暗黄色石头上。 对于河上所言,阳滋有些印象。 稍有所思,便是想起。 的确是炼器的好材料,诸夏间现在已经很难寻了,蜃楼海域的时候,叔父就说过,以后的诸夏间,各种珍贵之物也会越来越少。 除非,有崭新的替代之物。 “兵刃?” “我……好像不太需要,剑法……我习练的有,却很少用。” “游历诸夏,无兵刃在身,更省心。” 河上迟疑。 兵刃。 对于那个东西,自己需求不大。 行走诸夏诸郡之地,因始皇帝陛下的禁武令,大街上行走携带兵刃,每到一地,若是遇到巡逻之人,都会多多盘查。 也不方便。 这块紫铜纯矿?自己是没啥用。 “嘻嘻,无妨,无妨!” “我让少府为你铸就一把……软剑!” “携带身上别人也难以发现的那种。” “紫铜纯矿的质地也合适。” “咸阳宫的各种顶尖五金之物,还是很多的。” “嗯,让他们今儿就开始准备,应该所需时日不长。” “带在身上,有备无患。” “曦儿,芈心,你们说呢?” “还真重!” “……” 阳滋摆摆手。 兵刃! 河上若是想要兵刃,的确不难,可……终究不是自己亲手所送,河上是自己的人。 待在咸阳多日了,自己很是开心。 也当犒劳犒劳河上。 话语刚落,便是从河上手中接过那块紫铜纯矿,份量……很重,若非河上的力量没有全部撤走。 还真不好说。 “……” “有兵刃在身,更好一些。” 曦儿点点头。 诸夏诸郡对于携带兵刃是有限制,然而,万一遇到一些麻烦,有兵刃在手,怎么看都有益无害。 赤手空拳! 锋芒利刃! 很容易对比。 “有剑在身,更为安心!” 涟心亦是颔首。 姐姐每一次出醉梦楼的时候,身上都有携带短剑,就在腿上放着,也不为影响什么。 自己也有一柄精致的匕首。 此刻就在身上呢。 河上实力虽强,有一柄剑……一些时候,就是不一样。 “……” “好吧。” 河上不为争辩,剑器那个东西,于自己可有可无,阳滋公主她们都这样说了。 若是拒绝,还……。 还是直接应下为好。 旋即。 四人向着山君洞穴深处行去。 洞穴入口很大,内部……也不小,不为平整的山石入口通道两侧摆放的兽类骨骼也越来越多。 一块块白色的骨头看上去也更大了,无疑……它们的主人体型也更大了。 期间,也有再找到一些罕见的五金所属矿石,都是纯度很高很高,也难为山君找到。 估计,山君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些石头……与众不同,便是拿回来了。 有一些矿石……自己都不认识。 然……绝对是非凡之物。 有一种见尺方圆,份量足有数百斤的石头,自己以炼铁手尝试……都难以将其化开。 绝对入天材地宝层次了。 就是天材地宝的种类不一样。 入口五六丈,便是一处内部更为巨大的空间,绝对是天然形成,山君后来开辟的。 约方圆八九丈,不为规整,里面乱糟糟一片,气息更难闻了。 光亮也暗淡下来。 只有以火把四处查看,希望可以在其中找到天材地宝。 找到阳滋公主口中的天材地宝,那种看上去一眼就认不出的奇花异草类天材地宝。 惜哉。 半炷香后。 手持火把,将整个山君的洞穴一览之后,天材地宝没有发现,各种珍贵的矿藏之物发现不少。 奇花异草也发现一些,并不入天材地宝,只是寻常一些的珍贵药材,年份上不弱。 比如其中有一株起码百年药效的神草之物。 神草! 燕国的特产之物,辽西、辽东出产的比较多,塞外也有许多,诸夏间的神草八成以上都是那里传来的。 一株百年神草就在这里了。 若是以这株百年神草炼制成丹,可以极大的滋养血气,锤炼内力,对于阳滋这样的化神武者,都有极大助力。 对于先天境界的武者,助力更大。 其余的一些奇花异草,就寻常路,大部分都认识,药性都在数十年上下,山君对它们有兴趣? “……” “可恶!” “除了那些五金矿石之外,稍稍过眼的东西都没有。” “那头山君……就该好好揍一顿!” 阳滋觉此刻心情不太痛快。 没有前来的时候,还想着这里有一株天材地宝,可以有收获了,省的母亲说自己是故意贪玩前往塞外的。 “阳滋姐姐,要不问问那头山君附近有没有天材地宝。” “这里人迹罕至,有天材地宝的可能性很大。” “它对这里肯定熟悉。” “……” 曦儿出了一个主意。 这里的气息……腥臭似乎淡了一些,只是……会不会她们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有些习惯了? 一边说着,连忙向着出口走去。 山君这里没有天材地宝,别的地方不一定没有。 如何寻找,询问一下最这里最熟悉的人?人不一定有这头山君熟悉,果然有所得,不就好了。 “这里人的痕迹不显,又如此的地域辽阔,当不止一头异兽!” “……” 涟心也快步走出洞穴入口。 曦公主所言有理。 对于异兽,对于天材地宝,自己所知不多,若是可以在这里找到别的异兽,找到天材地宝……可能性就有了。 “那就先问问那头山君吧!” 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今儿时间还早,还能够在塞外待一两个时辰,若是有消息,说不定还有机会。 必须有机会。 “我觉就是曦儿你个小丫头先前乱说。” “说两句好听的,说姐姐待会就可找到天材地宝!” 走出山君的腥臭洞穴,迎面便是山谷清凉之气。 很是大口的呼吸着。 继而抬首点了一下曦儿的小脑袋,阳滋看着不远处还老实趴着的山君,没有找到天材地宝,曦儿也有责任。 “嘻嘻,阳滋姐姐待会一定可以找到天材地宝!” 曦儿偷笑不已。 怎么就好端端的怪上自己了,明明就是这头山君提前将天材地宝吃了,接下来……希望运气不错。 …… …… “这头山君的实力还真是差了不少,河上你强行乘风而行的疾速都比它快。” “……” “都行出一千多里了,还没有到?” “这头山君该不会骗我们吧?” “鸿鹄,和这头山君说一下,敢骗我……待会就砍了它一条腿炖汤吃肉!” “嗯,鹏鸟回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 “……” 小半个时辰之后。 阳滋四人正待在鸿鹄的脊背上,不紧不慢的前往此地另外一处区域,临近处……一只巨大的山君扑哧扑哧慢腾腾的跟着。 若非这头山君的拖累,说不定早就到达目的地了。 鸿鹄也不用这么慢的飞了。 太慢了。 这头山君就算才突破,也不至于飞……都不会吧? 先前询问山君,得了一个消息。 一株天材地宝的消息。 只是……那株天材地宝附近也有异兽,但山君也说了,那个异兽的实力没有鸿鹄强。 故而,便是前来了。 方位来看,是直接向西行进了。 瞥了那还在慢慢飞进的山君,视线落于正前方,手腕上传来浅浅的动静,鹏鸟回来了。 “……” “嗷……” “嗷!” “……” 临近虚空,山君正极力运转内丹,乘风而行,听着鸿鹄的声音,实则……无需听鸿鹄的声音,那人类的意思自己都能听明白。 灵觉游动,忍不住速度加快一些,晃动大大圆圆的脑袋,张开大嘴,不住低吼着。 非为发怒,而是……自己真的飞不快。 平日里,自己都不动弹的,这里冷冷的,谁有事没事的乱飞?自己找点吃的不容易。 自己又不是飞禽异兽? “……” “嗯,前面四百里开外……有动静?” “有人在争斗?” “和异兽?” “真的?” “三个人?” “一头异兽!” “那三人都是玄关存在?是诸夏前来的人吗?” “三个人对战一头异兽?” “它们的实力怎么样?” “……” “都比不上鸿鹄?” “那……,河上,咱们要不要靠近?” “……” “也是,鸿鹄实力非凡,可以收敛虚空痕迹,那……咱们靠近看看,果然不对,直接开溜!” “合道之下,还没人可以追上鸿鹄,鹏鸟的速度也不慢。” “曦儿,涟心,你们说呢?” “……” “嘿嘿,那就……前往!” “……” “山君,你就不能快点?” “你若是长一对翅膀就好了,叔父说过白虎一族就有翅膀,飞的很快很快。” “唉,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若是遇到旁人,山君你信不信……现在已经变成一锅汤了?” “若是焰灵姑娘看到你,应该会很喜欢,医家典籍上,山君的血肉筋骨都是极其大补之物。” “……” “赶紧的!” “……” 第二九零一章 扭头就走 有鸿鹄在身边,这头山君更加老实。 鹏鸟则是先一步按照山君提供的讯息去探路了,都回来几次了,四周都有一探。 于那头实力着实有些寻常的山君摇摇头,心间深处……回响鹏鸟带来的些许消息。 有争斗! 三人外加一头异兽! 三位人类的实力都是玄关,那头异兽也是凝练内丹的,论实力,都比鸿鹄弱些。 这倒有些稀奇。 三位人族的玄关强者,远来这里找一头异兽打斗?听着就觉得……怪哉,当有更深缘由。 是否要去瞧瞧? 自己是想去的。 就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有三位玄关人族强者,每次自己从咸阳宫出去之前,母亲都吩咐自己不要惹事。 看向河上。 得了回应。 可以先在远处看着,有鸿鹄对于虚空之力的驾驭,那些人发现不了,若是没啥事,就直接离开。 若是相关天材地宝,伺机而动。 河上所言……很有道理。 曦儿和芈心也没有意见。 令下! 全力奔进,瞅着山君那慢腾腾的动作,再次不住的摇头,它也着实太慢了一些。 它若是如鸿鹄、鹏鸟一样生了一堆翅膀,想来就会快很多很多。 叔父于自己提起过天地四灵,其中就有背生双翅的白虎一族,是异兽百族极其强大的族群。 无论是疾速,还是凶猛霸道,在百族都堪为前列。 这头山君! 也就看着还行,还算威武。 “三位人族玄关强者!” “一尊异兽!” “这里都属于塞外以北极其苦寒之地了,距离诸夏当很远很远,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难道他们也是来寻找天材地宝的吗?” “和咱们一样的心思?” “阳滋姐姐,我觉很有可能的!” 曦儿手持千里镜,向着前方看去,此处虚空天地,并无雨雪,身下……森寒密林密布,起伏山脉错落其中。 战斗在前面三四百里? 有山君的存在,到达的时间肯定不会很快。 三位人族强者,都是玄关层次的,实力……不如鸿鹄?是谁?不知道是否认识? 尽管自己和阳滋姐姐认识的玄关强者不多。 却也认识一些。 异兽? 远来此地,就是为了找异兽争斗的? 肯定不是。 无缘无故,谁会打起来? 天材地宝。 直接想到一件事,明眸顿然一睁,那个可能性不小。 “……” “从现在开始……曦儿你少说话!” 阳滋有些无言。 有些不想搭理曦儿。 一路来,曦儿仿佛言出法随一样,现在又说着那三人和一尊异兽争斗因天材地宝? 岂非待会无论如何都要掺和其中了? 果然有天材地宝,那他们三人就不用要了。 自觉也有那个可能性。 曦儿! 白了曦儿一眼,今儿还是不说话为好,不然,自己心里没底。 “嘻嘻,阳滋姐姐,果然有天材地宝,今儿前来就有成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天材地宝。” “想不到今日除了我们之外,还能在这里碰到别人,他们不去昆仑山寻找宝物,反倒来这里了。” “……” 把玩手中的千里镜,曦儿忍不住偷偷一笑。 真的和自己无关。 自己就是随便说说。 谁知道就中了。 只能说……自己太聪明了。 “三位人族玄关强者。” “想来他们三人是相识的。” “若是单比起来,一个人比鸿鹄弱,若是三人联手呢?” “我觉……极有可能也是为了天材地宝。” 涟心在旁掩嘴轻笑,继而颔首。 曦公主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天材地宝。 三位人族玄关强者。 一尊异兽。 都是很强很强的。 果然为真,依照阳滋公主的性情,真的要争夺?那就是与之交手了?他们……毕竟三人的。 “嘻嘻,不怕!” “本公主已经有良策了。” “争斗?” “咱们不必参与其中,真有天材地宝,就让鸿鹄、鹏鸟、山君出面,加上那尊异兽。” “就是四尊强力异兽了。” “将那三个人赶走。” “天材地宝不就是本公主的了?” “河上,你觉本公主这个计谋怎么样?” “是否上策?” 阳滋抬手落于额前,眺望极远处,芈心所言是一些道理,可……自己也想到了。 自己四个人,一个玄关都没有。 就算有后手……能不用还是不用。 何况。 也无需她们出手。 由鸿鹄它们代劳就好了。 坐收渔利岂非更妙? “公主此策,甚佳!” 河上拱手拜服。 “阳滋姐姐真聪明,鸿鹄,你们平日里很少出手,待会可以试试手段了!” 曦儿双手拍合,小脑袋不住点动。 这个法子极好。 她们无需出面,由鸿鹄它们出动就可解决了,甚至于鸿鹄都不用出面,让山君、鹏鸟出手……就行了。 虽然它们没手,出爪子也是一样。 近年来,鸿鹄、鹏鸟经常带着她们前往诸夏诸郡各地,闲暇也多有闲聊,其实……鸿鹄可以说话的。 可以灵觉之力颤动虚空,发出人声。 只是……鸿鹄觉得以灵觉传音更快。 丹药之力,鸿鹄它们的实力提升很快很快,惜哉,就是缺少异兽之间的磨炼。 空有一身力量,不能够尽情的施展。 现在。 有机会了。 “锵锵……。” “锵锵锵……。” “……” 修长的脖颈扬起,头上领域随风颤动,鸿鹄长开巨喙,双翼本能展开,优雅的凤者之形尽展。 金石裂空之音荡出,为鸿鹄之心意。 “嘿嘿,鸿鹄,你也等不及了?” “不着急,不着急!” 听着此刻心头鸿鹄的回应,阳滋欢喜。 鸿鹄所言,待会一定要试试手段的。 “可行!” 涟心也以为然。 如此更好了。 …… …… “嗯?” “那三个人看着不像诸夏的,他们身上的衣衫……,还有身上的饰品……。” “有些像异族!” “胡人?” “匈奴的人?” “匈奴中也有玄关武者了?不是说匈奴的修行传承微末不足道?” “你们也瞧瞧他们……,三人都是男的,服饰也都奇异!” “那尊异兽……好小的,却很是疾速,比山君快多了,河上你可认识那尊异兽?” “……” 慢悠悠的再次行进三四百里。 鸿鹄提前感知,以内丹玄力驾驭虚空,收敛痕迹,徐徐靠近,终于……在两百丈开外停下。 以窥虚空远处的情形。 三人、一尊异兽……争斗还在继续。 持千里镜,阳滋极力以观远处。 数息之后,端丽的小脸上不住狐疑,继而看向身边的河上三人,不太确定的说着。 那三人……大可能不是诸夏之民。 身上的衣衫,头上的发饰,皆非诸夏诸郡的风华,反而有些像自己所知的蛮夷胡人。 北胡匈奴。 是他们! 帝国近年来正在对匈奴用兵,咸阳宫内关于他们的卷宗也多了,自己看过一些。 是匈奴! 极有可能是他们。 还是三位年岁不一的男子。 异兽! 自己也看到了,就是……看的不真切,那尊异兽体型不大,身形伸展……连一丈都没有吧? 七八尺? 也够呛。 浑身毛发白色,疾速飞快,腾挪虚空上下,同那三人周旋,一时间……还在僵持? “是匈奴人!” “先前和师兄行走长城边界,见过匈奴人,是那般装束。” “匈奴的三位玄关强者?” “看来……今儿还真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尊异兽?” “我想想……,苦寒之地,极北之地,体型不大,疾速非凡,嗯,那是……,肉翅?我想起来了。” “是它!” “竟然是这种异兽!” “还真是罕见!” “怕是师尊他们都没见过。” “是飞鼠!” “典籍之上也有飞虎之名。” “是飞鼠!” “错不了,就是飞鼠!” “此异兽身形别有异样,在其很小的时候,脑袋同喜欢吃松子的树鼠很是相像,尾巴很长,也和树鼠相仿。” “却偏偏因前肢、后肢之间的一层肉膜,伸展开来,体轻可短暂沉浮虚空。” “宛若可以真正飞行一样。” “飞鼠!” “总督府有一卷异兽图录,上面记载的异兽很多很多,足足数千种,符合的就只有飞鼠了。” “越看越像!” “如果没有凝练内丹,普通的飞鼠就算再大,伸展肉膜,也就顶多二尺方圆。” “这尊飞鼠凝练内丹了,伸展肉膜,没有见丈方圆,也差不远了。” “疾速更快了。” “从争斗的情形来看,飞鼠明显落入下风,只能不住的躲避,欲要逃走都难!” “那三人中,有一人专门封锁虚空,防止飞鼠逃走!” “天材地宝?” “难道就在飞鼠身上?不然……没必要这样做的。” “……” 黄庭运转,眸中玄光,手持千里镜,河上也正在细细察看远处的动静,是三位异族人。 匈奴人,错不了。 一尊异兽! 飞鼠。 此刻也能够确定。 三人正在围攻飞鼠,两人用尽全力,另外一人……专门封镇飞鼠逃走的方向。 让飞鼠一次次逃走的心思落空。 甚至于还挨了不少重击,身形腾挪都明显不轻巧了。 “还有这样的异兽?” “飞鼠?” “三位匈奴的玄关武者?” “还真不能让它们离开!” “无论这里有没有天材地宝,这三个人都不用走了。” “鸿鹄、鹏鸟、山君,你们直接动手吧。” “务必将这三人直接击杀!” “……” 匈奴人? 这就是匈奴人? 自己知晓匈奴人的许多消息,也知晓他们的风华,也知晓他们的服饰习惯。 真正的匈奴人。 还没见过的。 匈奴人! 帝国正在和匈奴人交手,父皇在后宫的时候,也时而提到匈奴的事情,匈奴……是帝国大患。 必要给于解决。 如何解决? 自然要在草原上将匈奴击败,让他们没有力气在作乱。 三位匈奴人! 他们不用走了。 当即,于鸿鹄它们深深吩咐着,前来的途中,也已经吩咐过了,现在……可以行动了。 “是匈奴人!” “他们就是匈奴人!” “听皇伯说过的,匈奴人经常掠边扰民,让边境的民众不能安稳过活,还经常杀人。” “更有南下之意。” “飞鼠?” “树鼠……见过,脑袋的确有点像,这尊凝练内丹的飞鼠脑袋大了许多。” 曦儿多有惊奇。 匈奴人,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呢。 近年来和阳滋姐姐出咸阳玩耍,丽夫人常说去巴蜀、中原、江南就可,不要去燕赵,不要去长城。 不然! 以后都不用出去了。 帝国和匈奴正在打仗。 她们在这里碰到了匈奴人。 还真是……巧了! “匈奴!” “我在甄城的时候,也经常听到云中、雁门传来的消息,有匈奴人时而突然越过长城,掳掠边境集镇、城池。” “抢走财货,还杀了许多人。” “都好多年了。” “先前……秦国一直没有对匈奴出手,那些人更为嚣张,近一两年好些。” 涟心正在用千里镜观察那尊异兽,河上所言它是飞鼠,还从未见过,自己见过的异兽本来就不多。 生的还真奇怪。 身上长有肉膜。 和飞禽的双翅不一样,也能够飞? 那三人是匈奴人,对于他们,自己也是不喜的,那些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非要掠边? 非要杀人? 非要引起战争? …… …… “飞鼠身上也没地方可以藏天材地宝吧?” “它没有踏足合道的境界,没有那般奇妙的真空手段!” “鸿鹄它们出手了。” “这三人……,这……,跑了?” “这就直接跑了?” “这也太胆小了吧?” “怕什么啊,直接打不就行了?” “打不过……把命留下来也行啊!” “……” “追上去,这三人必须全部擒杀!” “……” 片刻。 阳滋、河上四人……已经身处战斗区域两百丈开外的一株参天大树顶端枝干上。 脚下有立足之地,体内有护心之丹,无惧寒冷,唯有寒风刺面。 目视鸿鹄、鹏鸟、山君豁然现身,继而飞快的杀向那三人,阳滋别样期待。 鸿鹄所言,那三人实力都寻常,也就比山君强一些,比它差远了。 连鹏鸟都比不上。 这里遇到三位匈奴的玄关强者,好歹也是帝国长公主,必须要为帝国出力。 擒杀三位匈奴强者,也算不小的功劳吧? 归于咸阳,也是一份礼物。 然! 下一刻。 俏丽蓉面一滞。 眼眸深处,随鸿鹄它们的出现,一瞬便是到达战斗区域,但……期待中的激烈争斗场面不存。 取而代之。 那三位匈奴的玄关强者直接汇聚一处,相互说道一声,没有出手,转身便是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如何能行? 匈奴的修行不显,玄关强者肯定很珍贵,在这里擒杀三人,当可大大重创匈奴的强者之人。 也能立下一点功劳。 现在……啥也没有了? 思绪混杂,心间深处,鸿鹄的声音响起,询问是继续追杀?还是询问飞鼠天材地宝的下落? 天材地宝? 飞鼠跑不了。 那三人……有可能跑掉! 他们! 不能跑掉! 决不能跑掉! 第二九零二章 大家传人? “阳滋姐姐,那三个匈奴人跑的还真快!” “不过,他们肯定跑不过鸿鹄!” “……” 曦儿也是愕然的看向那三人,预想中……随着鸿鹄它们的现身,待会要有一场争斗的。 而后。 那三人不敌,被鸿鹄擒拿镇压。 结果! 跑了? 听阳滋姐姐之言,很是点点头,那三个人不能跑的,他们可是匈奴人,是帝国的敌人。 “他们很明智。” “应是感觉到鸿鹄他们的气息了,再加上山君、鹏鸟它们的存在,知事不可为,离开才是聪明的。” “只是,论疾速……跑不过鸿鹄!” 河上也是稍稍诧异。 那三人还是挺聪明的。 直接就走了。 这个时候离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在这里留下与鸿鹄它们争斗,就真的一丝丝希望都没了。 打不过鸿鹄。 跑不过鸿鹄。 只有彻底留下来了。 “那只飞鼠也跟上去了。” “……” 涟心一手抓着耳边的一根树枝,一边极力调整视线,看向极远处,随鸿鹄它们的出现,匈奴三人干脆离去。 扭头就跑! 头也不回! 继而,鸿鹄它们的身影稍稍一顿,便是身化流光,疾速跟上,鹏鸟、山君一并相随。 就连那只体型不大的飞鼠,都伴着“吱吱唧唧”的声音,追击匈奴三人了。 这里……动静一下子就没了。 “阳滋姐姐,那我们只有在这里慢慢等着了。” 曦儿踩了踩脚下粗壮的大树枝干,尽管已经是大树顶端了,可是它的枝干还是很粗壮。 林木密集,枝干交错,以自己的身量,站在上面,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甚至于稍稍寻找一个好位置,寒风都小了很多。 把玩手中的千里镜,四周随意看着。 “等着吧!” 似乎……除了等待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阳滋再次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远处虚空,又看了看手腕的玉镯,等着吧,以鸿鹄的疾速,追上去不会很慢。 “匈奴的修行的确不显,只是……一下子在这里见到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看来匈奴之中,还有别的强者。” “这倒是有些奇怪。” 河上挥手成刀,将身侧一些凌乱的枝干斩掉。 无缘无故的,三位玄关层次的存在不会前来此间苦寒之地,还和飞鼠争斗一处了。 天材地宝。 那个可能性最大。 “难道匈奴中的玄关强者,是因为天材地宝之故,匈奴很大,草原也很大,以北苦寒之地也不算远,这里……距离诸夏很远,匈奴……近了许多。” 一掌落下,在身下清理出一片干净平稳的地方,河上直接屈膝盘坐了,现在只有静静等着了。 “天材地宝!” “匈奴人也再找那些东西,嘻嘻……,河上,你的位置给我,你再弄几个……,不如你将这一片枝干削去吧。” “……” “河上,你的意思,匈奴虽然修行不显,但是,依靠天材地宝破入玄关还是可能性不小的。” 瞅着河上的动作,瞅着河上身下清理出来的地方,阳滋嘻嘻一笑,一步踏出,便是站在旁边了。 “……” “好吧。” 河上无奈,只得起身。 于曦公主和涟心看了看,于旁边看了看,剑掌运转,一道道凌冽的劲力挥洒,将此间合适之地清理出来。 “那个可能性极大。” “此外,师兄还说过,随帝国一天下,山东诸国的一些人为了避难,为了躲避帝国,有一些人投入匈奴之中了。” “他们带去很多东西,修炼之道也在其中。” “也许……也是匈奴人的助力!” 鸿鹄它们还没回来? 似乎有些慢了。 以鸿鹄的疾速,追上那三个逃走之人不难,擒拿镇杀也不难,算着时间,该回来的。 既然没有回来,河上将此间之地继续清理着。 顺便将一些斩掉的枝干堆在风口,使得此间相对暖和一些。 “那些人还真是该死。” “等着吧。” “将来帝国攻破匈奴,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待在匈奴难道就比待在诸夏好吗?” “只要他们在帝国诸郡不为生乱,安稳过活,帝国不会搭理他们的,待在匈奴?” “莫不以为匈奴人会重用他们?” “会把他们当做心腹?” “一群蠢笨之人!” “……” 相似的消息,以前也有从母亲那里听到,帝国一天下之后,山东诸国不服帝国的人很多。 为此。 他们宁愿东跑西窜,前往江南偏僻之地,前往河西之地,前往西域之地,前往箕子朝鲜之地。 前往海域岛屿。 前往匈奴。 他们倒是对匈奴忠心了,献出什么百家之学,献出什么修炼之法,还真是忠心! 还真是该死! “咦,鹏鸟回来了?” “……” “还有山君!” “它们两个怎么提前回来了,鸿鹄和那只飞鼠呢?” 觉手腕上的玉镯动静,阳滋一跃而起。 是鹏鸟! 看向先前的区域,果然……鹏鸟的巨大身影已经在身前虚空沉浮,还带着一头笨笨的山君。 “鸿鹄去追杀另外两个人了?” “鸿鹄擒杀了其中一个了?” “他们三人分散逃走的?” “这么……机敏的?” “鸿鹄和飞鼠去追杀另外两个人了,你回来保护我们?” “……” “鸿鹄擒拿的那个人呢?” “额,被鸿鹄爪子撕碎了?” “这……,好歹……好歹留下一颗脑袋啊!” “……” 须臾。 阳滋从鹏鸟那里了解一些事情了。 逃走的三人……一开始是一处的,后来三人分散逃走,鸿鹄它们率先解决一个之后,便是分散追击剩下的两人。 鸿鹄、飞鼠去追击了。 鹏鸟和山君回来了。 “以鸿鹄的实力,再擒杀一个不难。” “飞鼠!” “也有可能!” “嗯,飞鼠……飞鼠回来了?” “难道也已经解决了一个人?” 河上靠在树干上,看着鹏鸟和山君,听着阳滋所言,微微颔首,从之前那三人看到鸿鹄扭头就走的表现来看。 非愚钝之人。 分散逃走? 是最佳的策略,不然……联手面对鸿鹄它们,下场更惨了,可能现在三人都被撕碎了。 鹏鸟和山君回来了,鸿鹄和飞鼠还在追击。 话音未落,一束白色流光由远而近,沉浮旁侧虚空。 是——飞鼠? 它也回来了? “唧唧……。” “唧唧吱吱!” “……” 出现在鹏鸟、山君身侧,飞鼠本能的伸展肉膜肉翅,若树鼠一般的脑袋不住晃动。 一双小眼睛更是不住咕噜直转,瞅着……四个人类。 浑身上下的气息没有收敛,仍为绽放,张开嘴巴,音韵荡出,不知道说些什么。 “……” 数息之后,随鹏鸟用翅膀扇了飞鼠一下。 飞鼠老实了。 气息也收敛了。 就待在虚空也不折腾了。 “鹏鸟说,飞鼠追击的那人……一瞬间疾速很快,逃走了!” “后来,飞鼠就回来了。” “它倒是回来的干脆。” “鹏鸟,问问它,有没有天材地宝!” “山君,你认识它?” “……” 阳滋转述鹏鸟之言。 追丢了? 那个匈奴人一下子跑的很快,飞鼠没追上? 这也……。 算了。 杀一个也好,鸿鹄还在追杀另外一个,当有所得。 既然飞鼠回来了,也该落在今儿前来塞外的正事上了,看向飞鼠收拢肉膜,虚空静立,直言落下。 “追丢了一个!” “算着时间,鸿鹄也快回来了。” 那人既然逃走了,现在再追已经不太可能了,唯有看鸿鹄了,天材地宝?飞鼠? 河上看过去。 “山君和这只飞鼠的确认识。” “认识很久了。” “没有天材地宝?” “……” “鹏鸟,你告诉它,没有天材地宝,就拿它的内丹当做补偿!” “没有天材地宝,匈奴那三个人吃饱撑着的围攻你?” “山君都说了你这里天材地宝可能性很大。” “……” 阳滋说道自己所言。 鹏鸟负责转述。 不时。 阳滋神色不善的看向那只小小的飞鼠。 它和鹏鸟说它没有天材地宝? 没有那些东西? 自己会信? 这些异兽都欠收拾,仗着凝练内丹,智慧初成,开始耍心眼?非得好好揍一顿! “唧唧吱吱!” “唧唧!” “……” 飞鼠的大脑袋上,一张白色毛脸有些惊慌,不住摇摇头,肉膜更是不住伸展。 嘴巴张开,更是不住说着什么。 继而,又别有愤怒的看向那头山君。 对着山君张牙舞爪,很是愤怒的模样。 “……” “嗷……。” 山君的大大圆圆脑袋也看向飞鼠,虎眸睁开,亦是不善的看向飞鼠,大嘴张开,兽吼沉沉。 “唧唧!” “……” 一时间,飞鼠似乎更为愤慨了,两只前肢举起,爪子锋芒隐现,体表扩散强大气息。 “……” 山君亦是颇为不善的盯着飞鼠,浑身上下也是扩散狂猛霸道的气息,周身皮毛都竖起来了。 “阳滋姐姐,飞鼠和山君不会要打架了吧?” 曦儿瞅了瞅飞鼠,又瞅了瞅山君。 “都老实点。” “鹏鸟说它们两个正在争辩,飞鼠说它没有天材地宝了,早就吃了,现在没有了。” “山君说它有,还说飞鼠一族最喜欢找好东西,肯定还有天材地宝。” “还说先前那三个人就是来找天材地宝的。” “嗯?” “山君说……飞鼠一族突破之后,肉翅之间会有一个不小的藏东西之地。” “肯定藏在那里!” “真的?” “鹏鸟,让它们两个老实点。” “让飞鼠将肉翅藏东西的地方打开。” “……” 阳滋有些头大。 一个说没有。 一个说有。 自己……是相信飞鼠身上有天材地宝的。 都准备打架了? 喝道一声,再次瞅了瞅飞鼠和山君,鹏鸟也将两个异兽争吵的事情说出来了。 “……” 鹏鸟点点头,抬起翅膀,再次扇了飞鼠一下。 “……” 好吧。 老实了。 飞鼠再次老实了。 收敛气息。 只是,此刻不为伸展肉膜肉翅了。 “锵锵!” “……” 当其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虚空远处飘来。 “鸿鹄!” 曦儿四人皆抬首看过去。 鸿鹄的巨大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前虚空之上。 “什么?” “离开?” “有一个很强的人族强者?” “也是匈奴的人?” “比你还强!” “这……。” “走!” “走!” “……” 未待阳滋同鸿鹄说道什么,鸿鹄的灵觉传音已经回旋在四人心头,带着别样的焦急和催促。 继而。 鸿鹄伸展的白色双翅震动,一股强大之力将阳滋四人包裹,落于背后,没有任何迟疑,便是驾驭虚空之风,消失在原地。 鹏鸟相随,也是颤动双翅,消失不见。 独留下……正要打一场的飞鼠、山君,看着两位实力强大的异兽快速离去,相视一眼,不知发生何事! “……” “锵锵锵。” “锵……。” 背负四人,不为累赘,鸿鹄极力运转内丹,驾驭虚空,操持疾速,想着诸夏所在的方向奔去。 然! 刚离开飞鼠所在之地不过数百里,巨大的身形便是一滞,双翼展开,巨喙张合,一道道足以裂空的声音荡出。 目光更是紧紧看向前方。 “……” 鹏鸟稍慢,亦是绽放所有的气息,一道道浅黑色的玄光流转浑身,双爪伸缩,泛着金色光芒的眼眸盯着前方。 “赤足光头?” “浮屠之人?” “怎么会是浮屠之人?” “……” 鸿鹄都觉很强的人族? 还可能是匈奴中的强者? 那就是危险之事了。 当避开。 比起天材地宝,自然性命为重。 刚在鸿鹄背上舒缓心绪,觉鸿鹄身形一滞,而且四周虚空都不住颤动,更有一股股强大的力量自鸿鹄体内涌出。 顺着鸿鹄的目光扫过去。 阳滋大惊。 是一个人! 一个赤足光头的人,正拦在正前方数十丈开外。 浮屠之人? 也只有浮屠之人是这般服饰风华。 浮屠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匈奴? 不是匈奴人。 却也是异邦之人。 “还有人?” “东震旦之言?” “好神俊的禽鸟!” “观之,足可同世尊当年的一只坐骑相比了。” “另一只禽鸟,也极好,也是种属非凡。” “看来……这次多有收获。” “秦国之人?” “能够跨乘这样的神异禽鸟,当非凡!” “你们是谁?” “……” 身高七尺,赤足光头,观之年岁不过三十有余的青年模样,身披淡红色的的肩衣,随心垂落成衣衫,不为诸夏样式的衣裳。 也不为匈奴的粗犷袄衣。 踏空而立,异象不显,手中拨动一串浅褐色的木珠,面带笑意,端量面前的两只禽鸟。 堪为神禽! 原本只是在匈奴之地转一转,瞧一瞧,顺便将世尊之道传入匈奴之中,让这里的人沐浴世尊大光明。 谁料……碰到有神禽异兽追杀匈奴的人。 一番赶来。 有眼前之形。 运道不错! 唯有诧异,那只白色的神禽背上还有人,四个年岁不大的人,三女一男,气息……都寻常。 却也……不为寻常。 尤其是其中一位少年人,年岁如此小,气息已经那般浑厚圆满、光正,就是佛乘之子,都不一定有这般修行。 幻海空轮就在眼前,随时都可跨过去,开启法界之门,证就解悟之境,将来无上圆觉都可期。 另外三个女子,资质尚可! 一身所修……也非凡。 这四人……当身份不俗,是秦国那些大家的传人? 第二九零三章 一头牛 “你是谁?” “为何拦我们去路?” 浮屠之人! 在诸夏间行走,河上没怎么见到过,不过隐隐在北地郡、河西之地见到疑似佛家的弟子。 浮屠。 因之前他们在诸夏的所作所为,暂时不得入诸夏,不得传道,他们多待在乌孙、西域等地。 听师兄所言,箕子朝鲜、匈奴之地也有浮屠之人行走传道。 浮屠,是万里之外浮屠孔雀之国的修者,是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大智慧之人传承。 那般境界,可比祖师。 更有举国一体皆浮屠,是以,浮屠在异邦之地很强,门人弟子很多很多,单单远来西域传道的强者都有很多很多。 非诸夏诸子百家任何一家可比。 然! 盛衰之道永存,根据所得消息,随孔雀之国一位雄主去后,浮屠之道的传承开始不稳,开始摇摇欲坠。 先前被浮屠压制的其余道理开始崛起,开始冲击浮屠之道。 也是为此,浮屠之人踏出孔雀之国,前往四方之地传道,以为长远,前来诸夏的一支浮屠之人便是为此。 实力的确很强。 单单一支远来传道的小队,合道层次都有多位,其余弟子更多,如今的整个西域……因浮屠捷足先登。 道理传的很快。 赤足光头! 奇异的衣衫! 是浮屠的标识。 浮屠之人。 这就是浮屠之人! 是鸿鹄刚才遇到人族强者? 能够令鸿鹄都觉强大的人族强者?玄关巅峰、圆满境界?亦或者……合道归元的境界? 匈奴的帮手? 鸿鹄在追杀另外一位匈奴玄关强者的时候遇到? 眺望远处那人,朗声一言。 “鸿鹄,那人的实力很强吗?” “你打不过他吗?” “嗯?” “比你强些?强不了很多?” “这么说还是在玄关境界了?” “不是真空合道?” “疾速呢?” “你的疾速堪为合道之下最快,还不能甩掉他?” “……” “他的疾速也很快?” “这……,可恶。”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浮屠的人?” “……” 看着河上正在和那人言谈,阳滋三人汇聚一处,三张皆神容有些紧张的小脸上多有……忐忑。 阳滋低语询问着鸿鹄。 若是此人实力很强,的确棘手,若是可以甩掉,另当别论,现在……鸿鹄都不好甩掉他? 此人实力这么强的? 玄关境界走到尽头了? “阳滋姐姐,现在怎么办?” “要不……解封我们身上的力量?” 曦儿紧握着手中千里镜,娇俏的小脸上多有丝丝焦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诸夏的时候,和阳滋姐姐跨乘鸿鹄,前往诸郡之地,也有碰到一些实力入玄关的人。 但那些人都无碍。 丽夫人说过那是他们知道鸿鹄的身份,知道自己和阳滋姐姐的身份,是以……不为多事。 前提,自己和阳滋姐姐也没有多事。 现在是塞外? 这人不知道鸿鹄的身份? 也不认识她们? 偏生……实力还这么强? 既然不入真空合道,也非不能应对,自己和阳滋姐姐身上都有焰灵姑娘她们封印的力量。 添为护身之用。 若是遇到鸿鹄不能解决的麻烦,可以将封印解开,绽放那道封印之力,合道之下的麻烦……都无碍。 自己身上有两道,一道是晓梦子封印的,一道是焰灵姑娘封印的,阳滋姐姐身上也有。 那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 “先看看再说……不着急。” “……” “芈心,不用怕,这人奈何不了咱们!” 阳滋摇摇头,解封身上的力量固然简单,但……河上正和这人言谈,先听听再说。 果然这人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说着,于身边的芈心看去,她似乎有些小小的害怕,自己……其实也有点害怕。 好端端的怎么碰到浮屠之人了? 塞外之地,果然危险。 还真被母亲说准了。 “……” “嗯!” 涟心的秀丽小脸添为一丝悸动。 前几次在塞外行走,都没有遇到麻烦,都安稳无事,此刻……浮屠之人?自己知道他们。 姐姐和自己说过的。 是万里之外的一处异邦修行之人。 不远万里前来这里传道! 现在于此地见到他们了? 连鸿鹄、鹏鸟它们都不是对手? 听阳滋公主、曦公主所言……还有后手?可以应对?一时间,一颗颤动的心微微落下。 “你们似乎知晓在下的身份。” “诸夏之言,在下也会一些。” “在下浮屠伽用!” “诸位呢?” “少年人,你的天资极好,神光外溢,六识通达,若是转修我道,不日可踏足幻海空轮,妙悟法界之道,领略世尊无穷大光明真意!” 拨动手中的褐色木珠,伽用眸生金色光华,多有期待的看向神禽背上那位少年人。 比起神禽! 这位少年人更令人欣喜。 若能纳入世尊之道,可以预见,将来必然是一位尊者,甚至于大尊者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世尊之道广大这片天地大有助力。 “浮屠世尊虽强,我道祖师亦是至圣之人!” “在下道家天宗玄清子座下——河上!” “浮屠伽用,你若无事,就让开吧。” 河上一步踏出,凌虚御风,体表绽放浅黄色的玄光,虽为化神圆满境界,但早已可做到这一步。 道礼而落,看向远处的那位浮屠伽用。 阳滋她们所言自己有闻。 看来这位浮屠伽用位列浮屠上人,法界就算非圆满,也差不多了,浮屠世尊非凡,他所传下的道理亦当非凡。 疾速一道,超越鸿鹄,不是不可能! 面对此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何况……真动手的话,自己四个也打不过。 除非解封力量。 “嗯?” “你是……你是……秦国道家天宗的人?” “道家祖师!” “玄清子!” “你是玄清子的弟子?” “……” “天宗玄清子?” “就是秦国的那位武真郡侯?” “……” “你是他的弟子!” “……” 看着远处那位少年人施展的手段,浮屠伽用更为欢喜,只是……他身上的气息的确不俗。 观其所修……竟然还有些看不透。 隐隐不在浮屠所传道理之下? 蓦地。 又听此人所言身份,骤然神情一滞。 继而微变。 拨动手上珠串的动作也是一顿。 他! 是道家的人? 秦国道家? 的确也是一道至高传承,也是走出过如世尊那般大智慧的智者、强者存在。 他竟然是道家天宗的弟子。 更是那位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玄清子! 对于此名……自己不陌生,从浮屠远来入西域,在那里停留的时候,就多有听到此人。 就是因此人,浮屠才会不得入东震旦之地,不得入诸夏之地传道,不得已停留西域。 然! 西域如何同诸夏相比? 西域同东震旦秦国相比,那里堪为蛮荒! 但……聊胜于无。 而且,现在不能入秦国,可以在西域传道,落下一些传承,教导一些弟子,以为将来之用。 玄清子座下弟子! 河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年岁如此,就有这般修行境界,感之,丝毫不逊色自己所修,原来是那人的弟子。 道家天宗玄清子! 根据西域尊者所言,其人年岁很小,甚至于都没有自己大,一身所修,早早入大尊者境界! 甚至于有望佛乘十地乃至于更高的境界,证就无上圆觉都不是不可能。 在东震旦道家都号称千年以来第一天才。 不仅如此,还是如今东震旦秦国那位始皇帝陛下的异母弟,位列武真郡侯,堪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他不允许浮屠东进! 只要他不允许浮屠传道诸夏! 浮屠多艰难。 怪不得! 怪不得这里会有两只神禽异鸟! “阁下听过我师尊之名?” 河上笑语。 “……” “道家天宗玄清子!” “那位阁下的名号……自然所知。” “只是我所知……玄清子阁下好像并没有收下过弟子?尤其……近年来玄清子阁下一直都在海域深处。” “你……有何凭证?” 这个少年人是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浮屠伽用迟疑。 扫着踏空而立的少年人。 又扫着那只白色神禽背上的三位女子。 又扫着两只神禽! 天宗玄清子! 西域一位位尊者都要慎重对待的强者! 这位河上……是他的弟子? 真的? 假的? 在西域停留,关于那位玄清子阁下的卷宗……并无弟子的存在,他前往海域深处的仙山之地了。 已经多年没有现身了。 现在冒出了一个弟子? 再次拨动手中的木珠,体表隐现淡金色的光晕,单手合十,也是一笑。 “哦?” “凭证?” “浮屠伽用,你……想要拦阻我们?” 河上眉间轻蹙。 有何凭证? 那就是说此人不相信自己是师尊的弟子? 凭证? 什么凭证? 要什么凭证? 如何证明? 好像……一时间也不重要了。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他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没必要了。 “非也!” “只是想要请诸位前往西域做客一段时间。” “到时候,就可明证你是否是玄清子阁下的弟子!” “果然你的身份为真,在下亲自赔礼,送你等回去。” “……” 河上! 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另外三个女子? 身份想来也不简单。 浮屠东入传道一直艰难,主要难关就在那位玄清子身上,他不松口,一直艰难。 而一位大尊者的寿数,很长很长! 一直不松口。 浮屠传道更为艰难了。 如何松口? 眼下就有一个不小的机会。 不求真正的可以入诸夏秦国传道,好歹松一松口,自己也算立下一份功劳。 至于可能会引起那位天宗玄清子阁下生怒? 也没什么。 大尊者境界虽强,他们也有。 就算是入了佛乘十地的境界,也无惧。 思忖诸般。 可行之。 “这就是浮屠之人?” “看来……那位浮屠世尊的品性也很令人怀疑。” “只是……今日你想要带走我们,还不太可能!” “……” 河上摇摇头。 先前本想着请出师尊名号,让此人知难而退,也省却一些麻烦,如今……他们四人有可能搭进去? 虽不知道此人要打什么主意。 肯定不是好主意。 “该死!” “浮屠之人果然都不是好人。” “等着吧,你们想要入诸夏传道,一辈子都不可能。” “……” 阳滋一直静听河上和那位浮屠之人言语,如果不动手、不冲突……就了解事情。 再好不过。 只不过……这人似乎有些该死。 那人明显是知晓叔父名号的。 但! 还是决定拦阻她们? 做客? 当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连河上的身份都怀疑,只怕自己等人的身份流出,更入他的心了,真真该死! 不是好人! 勃然怒斥! “锵锵锵……。” “……” 鸿鹄也听全貌。 没有迟疑,直接调动体内内丹之力,仰首长鸣,音动十方,双翅展开,威压扩散。 鹏鸟在侧,也没有迟疑,双眸涌动凶厉之光,腹下双爪更是流转裂开虚空之力。 “切勿妄言。” “诸位无需担心,只是做客一段时间,绝无伤害诸位贵客之意。” “……” “我道世尊有无穷妙法,能勘万物之妙,足踏之地,便是光明笼罩,谈天说藏,便是真言妙音!” “入我法界,尊我法门!”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浮屠伽用摇摇头,一步踏出,便是一道道金色祥和之光扩散,叠荡虚空,内外皆被浸入。 可以肯定! 这四人应该都非普通人。 是东震旦秦国的贵人? 比起可能出现的麻烦,好处也可一观,可以一试,总之……他们四人的性命不会有碍的。 若是有碍。 就真的麻烦了。 若是在接下来的时间,让此四人沐浴世尊大光明妙法,想来还会有别的好处。 这两只神禽的实力不弱,却还不足够强! 运转法界,封镇虚空,不过两只神禽与四人,可轻易擒拿,念及此,又是一步踏出。 待法界彻底封镇虚空,诸事定下! “……” 河上紧紧盯着那位浮屠之人。 他是要执意为之? 既如此。 天籁传音,知会阳滋她们一声,双手掐动印诀,真法催动,这样的人……直接打死就行了。 虽有大材小用,却不得不为了。 “……” “噗!” “不!” “怎么会……。” 是时! 那浮屠伽用的身形仿佛瞬间遭受重创,四周虚空震荡嗡鸣之音,一道道混乱驳杂的力量涌动。 体表玄力更是溃散,闷哼之音隐隐,张口不住吐出一团团血雾,衣襟、衣衫被细小的血雾笼罩,观之更红。 连带踏空而立的身形都不稳了,有摇摇欲坠之势。 “……” 鸿鹄一双斗大的眼眸紧紧盯着跟前一幕,有些不解,觉四周混乱之力,双翅收起,化作绝强防御。 “……” 正要将体内封印力量释放一道的河上也是动作一滞。 他! 浮屠伽用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这样了? 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受伤了? 自己也没出手啊。 还是说他自己造成的?也不想! “……” “是谁?” “是谁!” 浮屠伽用强行稳住身形,面上的笑意不存,面上的平和不存,面上的云淡风轻不存。 惊恐之意狂动,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 有人! 很强的人! 刚才,就在自己的法界即将覆盖这片虚空之时,便是一股莫可抵御的力量从一处虚空深处袭来。 径直洞穿法界。 破灭法界。 残余的强大之力席卷,直接溯源而上,直接侵入法界本源,本尊的幻海空轮遭受重创,根基之力大损。 很强的人! 远超自己的强大? 是尊者之人? 诸夏的尊者? “……” “哞……。” 一道悠扬绵长的声音自虚空深处传来。 伽用惊恐的看过去。 那里! 有人? 不! 不是人! 是……! 是一头牛? 怎么会! 怎么会是一头牛! 不! 还有一尊异兽! 自己不太认识,此刻本源重创,一身之力损失八成以上,没有再战之力,法界损毁,灵觉都难动用。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异兽!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九零四章 将离仙山 “……” “牛尊?” “是……牛尊!” “还有水尊!” “是你们!”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 突如其来。 突生变故! 却是……好的变故! ****** “……” 唯见一个个大家伙快快长小。 “天材地宝!” 半年来,焰小丫头又将陨卜素的天魔幻境给予更退一步圆满,它日也会受益巧儿八个大家伙。 但……它们出现在那外刚刚坏,太坏了,再合适是过了,水尊和牛牛的实力自己知道的。 此间之地更为温冷! 有缘有故的,非要拦你们,还要对你们动手,现在吃到苦头了吧?那正下浮屠我们的因果? 话语间,秀手重抬,遥指正在船舱一隅之地处理江南政务文书的芊红姐姐。 是外力出手? 按照那个退境,将先天境界修炼圆满连一年的时间都用是了。 怎么会在那外? “但!” “直接杀了,倒是没些便宜我了。” 事情也就可定了。 一次次是断地恢复。 那人太讨厌了。 都是媲美真空合道的境界! 浑身上下毛发乌黑无比,头上还有两只冲天而起的角角,那模样……再熟悉不过了。 “牛牛!” “十七枚食铁令还差些,是知道以现在的食铁令数量可能推演别的食铁令上落。” 鸿鹄它们坏像也是知道,否则,刚才也有需逃走了。 今日终于服用陨灵儿了。 那般手段! 如此。 蜃楼东行,仙山之事,一晃就过去少年了,还真慢。 连月来,一直是住对天魔幻境给于推演。 较之河下还要更慢一筹。 那个浮屠人实力太差。 有没安全了? “异常情况上,不能扛过去的百是存一,咱们那般……算是取巧,还花费那般少的时间。” 刚才还想对你们动手。 心神意志稍没懈怠,便会功亏一篑! 河下我们坏像也没防身之法,但……还是出手吧。 辰时刚过,小舟一层的船舱之地,焰灵姬等人皆目光汇聚一处,落于临近的一张窄小软榻下。 “走,回去找这只飞鼠!” 牛! 时间,总是在是知是觉间流逝。 对于尚未修行的人效果最小,弱化先天灵觉,锤炼意志,单此一点,就非异常宝物不能做到。 那个浮屠伽用突然受伤了?河上解封体内力量了?好像还没有,是他自己修行不到反噬的? “水尊!” “多幼之时所吃的天材地宝……力量也被引动了,内力精退的很慢,先天、化神……顶少数年就可跨越。” 也难为焰小丫头那般精力了,从去岁到现在,足足花费一年少的时间,才没如今成效。 按照公子之意,一个月至少一两次尝试就可,但对焰小丫头来说,压力似乎更小了。 却又有些陌生! 两个大丫头今日服用了。 “也是这个小祭司倒霉!” 河下都言语身份了,还执意如此? 为两个大丫头。 坏像有啥必要。 自要施为。 观之,的确神容平和,批复一份份文书的动作都很异常,和往日外一样,看是出太小的异动。 下面正屈膝盘坐两个眉眼皆娇俏明丽的大丫头。 雪儿也站在旁边,将一身之力彻底收敛,是敢没丝毫里泄,重捋鬓间一缕白发,观焰卜素静如此,是住乐言。 “唉,看来典籍之下,对于陨卜素的记载的确……是假。” 河下有啥意见。 “坏处的确很小。” 若说你十分忧虑,十分安心,自己是是信的。 生死? 环顾四周,好像也看不到出手之人的身影,正要和曦儿谈论一下,耳边直接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之后都有碍,也有什么小事。 是如果的,这种至阴极寒的力量,有没修行傍身,抗是过去,又有没里力疗伤恢复,只会直接重创。 “现在就回去?时间还在,距离夜幕降临还没一两个时辰呢,是着缓,走……去找这只飞鼠!” 暂时才结束,还看是出什么,估计要等午时右左才能够真正一窥小致结果。 找死! 自从河下我们一行后来塞里以来,就收到消息,便是和大牛牛一起跟着,跟在七人身边。 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了。 是焰灵特意请晓梦推演的坏日子,甚至于也让晓梦推演两个大丫头是否能突破了。 …… 直接将他重创了? 涟心有没出言,只是是住端量着临近虚空的这两尊异兽?似乎……很微弱的异兽。 “阳滋公主,他们说呢?” 黑牛! 应该是。 对于它们还是了解一些的。 若非出了那个意里之事,天材地宝还没到手了。 “说来也是河下你们几个大家伙捅出来的,塞里游玩,鸿鹄一爪子撕碎的一个人,谁能想到是匈奴的小祭司!” “还真是狡诈!” “死!” 听着近处这位浮屠人的再次惨叫之音,曦儿很是摇摇头。 清静加身,常诵道藏,诸般道理广博,八元充沛有双,修行……正下如喝水正下复杂。 这个浮屠伽用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它们?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 “……” 也就比鸿鹄弱一点点。 水尊它们来了,安全是存。 “焰小丫头,有需太担心,宁儿和盈儿都在他天魔幻境中撑过坏几次了。” 冬去春来。 也不像! 非如此,也是足以将这个浮屠之人解决。 “是知道江南诸郡现在是什么模样!” 还没过去半个时辰了。 先后欲要对河下我们动手,实力还真是强,以鸿鹄它们的力量,是能够应对。 是一位异邦至弱者留上的传承。 “罪加一等了。” 想来是师兄的主意。 一定要扛过去。 曦儿也是惊喜的看过去,它们来了。 “卜素!” 昊天之上,诸夏间,怕也就你们才没那般手段、时间、精力。 “刚才若非那个浮屠人突然出现,说是定这个飞鼠身下的天材地宝都找到了。” 总督府的牛牛! 云舒、弄玉也是在旁看着宁儿两个大丫头。 想做什么? 先后公子所言,等两个大丫头扛过陨灵儿,你们就要先一步离开仙山了,公子也是会在仙山待很久。 也是逊色。 浮屠? “接上来宁儿、盈儿扛过陨灵儿,咱们就要回江南了!” 没救了? 亦是灵觉动空,声音清亮,中气十足,若非观其本尊,只怕会认为是一位年重女子出声。 是谁? 太坏了。 那人是是坏人。 那两个月,两个大丫头还在是间断的给于尝试突破,虽没胜利,但几乎都扛过去了。 陨灵儿! 春盛夏至。 “水尊!” “是过,逐鹿之地这个地宫宝物的去向也小致含糊了,极可能流入匈奴了。” 此时此刻,的确安稳跪坐于船舱一角的书案后,下面摆放一摞子里面送来的文书,是政事堂送来的。 “……” 惜哉。 从两个大丫头此刻散发的气息来看,还在经受陨卜素的考验,还在承受这股至阴极寒的力量。 汤谷之下,小舟之中。 白芊红? 高兴! “只要扛过去,坏处很小!” 后来辽东塞里的主意也是阳滋公主你们所言,天材地宝?的确,若非浮屠伽用的出现,说是定还没得了天材地宝了。 “生死?” “诸夏有小事,江南也有小事,也就蒙恬将军和匈奴我们现在打的很猛!” 在八个月后。 水尊本尊水麒麟的真身收敛,化作一尊若马儿的异常异兽,七足踏空,急急近后。 站在鸿鹄的背下,涟心呆呆的看向一侧虚空,这外……两尊异兽?急急出现? 实在是……如阳滋姐姐所言自寻死路。 迟延两八日调理八元,今日服用陨灵儿。 实力很弱很弱! 想来此刻也是极其希望两个大丫头是要出意里,不能安安稳稳的扛过陨卜素。 “大牛牛,和他身下的气息差是少。” 说着,看向河下我们。 它们是是应该在江南吗? 想是到今日出事了。 执笔书录,一份份的落上。 只要后面八七个时辰不能撑住,这么,扛过陨灵儿就是难。 “阳滋姐姐,说是定那人和匈奴没关,鸿鹄追杀先后这人的时候,若非我的出现,鸿鹄正下得手了。” 焰小丫头半年来……有多费心。 涟心也有意见。 “……” 坏像玄清子阁上对我们也是喜,果然处理了,是否也是自己的功劳?将来破真丹的事情也坏说。 宁儿、盈儿两个大丫头……一年少的时间一直在是断尝试,是断本能上意识的磨砺心神。 慢要炼制了。 那个浮屠伽用还在玄关层次,就算比鸿鹄它们弱,比起水尊它们如果还是远远是如的! “浮屠的人?” “哼!” 那件事……自己还真是知道。 那些日子,它们两尊异兽一直在身边待着?守护你们?若非此刻没正下,还是会出现? 否则! “浮屠……也在匈奴传道。” 莫负还没修炼半年少了,早早筑基通脉,现在都位列先天一段时间了,待在仙山之地,内力日日精退。 希望两个大丫头扛过去。 “你就是信你真的忧虑。” “……” “那次真正的服用陨灵儿,也是会例里。” 水尊、灵果也露面了,危险更是成问题,抬首看了一上小日所在方位,盘算了一上,回首看向飞鼠所在。 “很值!” 我身下的力量……的确和自己身下相仿。 是浮屠之人。 这个浮屠伽用正下被重创了,就算有没被重创,没水尊和牛牛在此,也有碍。 着实入心! “飞鼠?” “……” 很熟悉! 终于。 “……” 最终! “焰小丫头,战神殿若是出现,《战神图录》也要一并出来了。” 唯见草木枯荣生灭,唯见日月轮转是休,唯见风霜雨雪交替而动,唯见林木葱葱生长。 论来,自己也想要看一上天材地宝什么模样呢。 高语喃喃,替两个大丫头祝福。 现在。 甚至于两个大丫头刚才服用陨灵儿,也就稍稍看了一上。 浮屠世尊? 守护着我们七人? “阳滋姐姐,咱们现在回去吗?” 牛尊。 得到的结果……令人安心。 小牛牛! 两个月后,盈儿……也艰难的扛过去,虽艰难,坏歹扛过去了,这正下一个难得的突破。 海域仙山。 “刚才本公主都被吓到了,想要将本公主带走?居心叵测!” “生!” 根据河下所言,根据牛尊我们所言,陨灵儿的力量会持续很久,但……主要不是后面八七个时辰。 而且,对于陨卜素的相似之力……都没极弱感知。 摸是到。 牛尊! “食铁令!” 一次次是断地创伤。 不仅如此,在牛尊身后,水尊的身影也出现了,对于水尊更为熟悉,更早之前就见过了。 现在就回去? 里界秋冬是为影响,里界春夏没些动静,这株参天而起的扶桑神树如虎添翼,本源更为颤动,气息更为勃发。 跨过去了。 天魔力场未敢靠近两个大家伙,焰灵姬绝丽娇娆的面下少没一丝正下,一丝希冀。 争取对两个大丫头没最小的便利。 “若非公子相助,若非本姑娘的天魔力场稍稍普通,也为艰难。” 曦儿点点头。 “灵果?” 听浮屠伽用所言,有人出手? “万一他们谁没事了,吾等就倒霉了。” 都跟在你们身边那么少日了,早想要没点事情让它们解决了,否则,只是跟在身边,太有趣了一些。 坏处? 它们一直跟在身边? “这个飞鼠身下绝对没天材地宝,还想要骗你!” “水尊?” “若可……战神殿就可出现了。” 胆子还真小。 “……” 虽非十拿四稳,却也可能性极小极小。 “时间坏像还早。” 那人刚才威胁你们! 循声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人?不是人!是一尊异兽,一尊很熟悉的异兽! 真正的陨卜素之力! 一次次靠近扛过的边缘。 …… 加下那一次。 两个大丫头……前来也忍住了。 端量两个大丫头此刻的微蹙神容,弄玉重声高语,陨灵儿的力量终究和天魔幻境是一样。 扶桑之地。 “莫负和牛尊……修行一月一个模样。” 听着阳滋公主你们所言,认识它们? 长生是老丹! 灵觉颤动,于阳滋公主你们说道着。 大牛牛晃了晃小脑袋,牛哞闪烁亮光,一丝丝金色霞光隐现,刚才是水尊出力的。 都第八次了。 阳滋很是点点头。 麻烦……还没解决了。 “正下有问题!” 河下拱手看过去,是它们。 希望你们都不能扛过去。 “没道理。” 一直待在身边,却从未见过它们。 “自他们后来塞里以来,吾等就在旁边的。” 但! 卜素这个大丫头,率先扛过去一次。 唯见一个个大家伙脱离幼年模样。 泛着别样深邃深蓝色玄光的眼眸闪烁,于阳滋公主你们看了一眼,又看向近处浮屠之人? 今日! 对于那样找死的人,直接杀了,不是对我太仁慈了,自己可是是一个坏说话的。 热哼一声,落上我的结果。 心中深深的舒急一口气,散去解封的手段,力量归元,水尊它们出现在那外。 非天魔力场演化而出的力量! 自己是在浮屠世尊的修行之地得到机缘,浮屠之人所修是浮屠世尊的传承。 陨灵儿! 是谁? 是它们。 “生死?” 想要带走你们! “呼……,看你们的神色,并有小碍,正下不能扛过去!” “吾等若是是来,他们是就正下了?” 那方虚空正下被封锁,我……逃是掉的。 “嘻嘻,他看芊红姐姐,你此刻就很忧虑!” “……” 看是见。 “水尊,废去我的修行吧,带回咸阳,交给多府!” 谁这么好心帮她们? 第二九零五章 群芳助力 归于诸夏? 的确如此。 如公子吩咐,她们要先行离开仙山,公子也不会在仙山停留太久,无疑公子已经知晓一些事情。 或是推演到一些事情。 将目光从两个小丫头的身上移开,落于船舱之外,近年来,因芊红姐姐的缘故,也有时而相随归于总督府。 只是。 很短暂的停留。 最长的一次也不超过半个月! 江南诸郡的事情……由政事堂的缘故,多有了解。 然。 了解归了解,诸郡的变化还是没有好好一观,在简单奠就江南诸郡根基之后,变化只会很快。 除却江南诸郡,还有诸夏的一些地方。 雪儿所思……大事还真不多。 中原齐鲁无事。 燕赵无事。 帝国各地都没有大事。 也就边疆之地的战事……显眼很多,尤以近半年来的边疆之事,根据消息……好像是匈奴那边确定他们部族的大祭司是咸阳一只神禽异兽所杀! 部族多有愤怒。 多有派遣主力万人队,南下掠边,南下侵扰,同蒙恬将军的黄金火骑兵争锋。 争锋的结果……现在还没出来,各有损伤,战事区域也都汇聚在燕赵、北地以北的长城边界。 至于是否为咸阳的一只神禽异兽所杀? 的确是。 也是河上他们几个小家伙无意之中弄出来的。 阳滋一时兴趣前往辽东塞外寻找天材地宝,无意中碰到匈奴的三位玄关强者。 便是下令鸿鹄出动。 三个人,被鸿鹄撕碎了一个,另外两个跑了,若非突然出现的一位浮屠之人,鸿鹄当可杀两个。 那个浮屠之人现在还被关押在少府牢狱之中。 实力还不弱,临近玄关圆满了,惜哉,在小牛牛和水尊面前不够看,直接被擒拿了。 整个事情还是别有趣的。 听闻蒙恬一直想要找寻匈奴强大主力交锋,结果……因阳滋公主她们的塞外之行……引动了。 倒也因阳滋公主她们的缘故,对匈奴的玄关强者数量有崭新见识。 匈奴! 蛮夷部族,修行不显,想要入玄关,正常的修炼几乎不太可能,非为看不起他们。 而是,真的不可能。 除非外力相助。 如诸夏带过去的修行、浮屠传道,为他们带来强大的传承。 如天材地宝。 大规模的交战,一些消息也流出来一些,靠近长城一地的那处地宫也有消息流出。 那是位于古地逐鹿的地宫,根据所传……被人发现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 不用说,有人更在前一步,将东西取走了。 一则则消息都指向匈奴,指向投入匈奴的一些诸夏之人身上,没有他们的指点,匈奴也不可能得到那些宝物。 因诸夏一处处地宫之事,匈奴近年来也多派出人手四周搜寻天材地宝,以造就强者。 突破玄关的强者数量不少,具体多少不可知。 食铁令! 匈奴之中肯定也有一枚。 集齐十二枚食铁令,就可引动战神殿,就可开启战神殿,《战神图录》……焰灵姐姐一直想要瞧瞧的。 自己也想要瞧瞧那是一部什么样的真法! “战神殿!” “《战神图录》!” “本姑娘现在对它仍有很大的兴趣!” “……” “食铁令,本姑娘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搜寻一下。” “公子!” “星辰古约,公子最近闭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唉,都是那个阴阳家弄出的麻烦!” “眼下若非涉及长生不老丹之事,本姑娘直接一把火将阴阳家烧了。” 焰灵姬一步踏出,出现在船舱外,还是不影响不打扰两个小丫头为上,尽管她们周围布下的有禁制。 还是觉得远离一些为好。 公子! 正在仙山十三洲下面的石殿中修行,以期将道理更为圆融,更为圆满,更为强大! 星辰古约。 当年泰岳祭祀的时候,公子耗费颇多时间、精力将天地四灵汇聚,还有一些其它的异兽百族。 哼! 没有十足的把握,阴阳家逞什么能! 现在星辰古约的麻烦就要来了。 始皇帝陛下半百之寿会有劫难! 帝国也会有小小的劫难! 相对于帝国可能出现的劫难,始皇帝陛下更为清晰明了,不渡过去,始皇帝陛下性命有碍。 渡过去! 那就意味着化去星辰古约了,就少了很多束缚。 年岁上,始皇帝陛下已经四十五了,还剩下四五年的时间,看似很长……实则……一晃即逝。 单单蜃楼东行海域都过去四五年了。 化去星辰古约! 不知道需要什么手段。 不能够以一般无二的泰岳祭祀化去,唯有以外力强行化去,那需要极强的修行。 神灵一体! 那个境界,公子并没有说道什么。 都是阴阳家惹出来的麻烦。 “……” “星辰古约!” “当年禹王立下此约定,本是对于诸夏九州的守护,现在却成了束缚。” “其中相融人皇之力,寻常手段……。” “公子,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云舒三人也行出船舱,公子近月来闭关修行的次数不少,所为何事……她们也都知晓一些。 诸夏间,本没有什么事情入公子之心。 秦国之事,若非始皇帝陛下,公子也不会成为江南总督,其余之事,也不会入心。 星辰古约! 那个约定一直都存在。 现在……诸夏一统于秦,虚冥深处,自有约定的力量落下。 倒也有另外的解决之法,比如将诸夏的力量给于收敛,归于最初的诸夏九州模样。 那个选择! 想来始皇帝陛下不会认可。 “战神殿!” “若是可以早些开启战神殿,说不定可以助公子一力!” 星辰古约。 她们有心也是无力,焰灵姬屈指一弹,便是一团浅黄色的火焰飞出,落于远处的汤谷未散云雾之中。 随那团火焰痕迹划过,出现一条清晰的通道,只是……很快就被别的力量掩盖。 “战神殿!” “剩下的几枚食铁令下落未可知!” “《战神图录》!” “若是暂时战神殿找不到的话,去找长生殿怎么样?” “那里就不需要什么钥匙。” “《长生诀》虽比不上《战神图录》,也是一等一的真法,公子说过,《长生诀》可以看做稍逊一筹的《道德》真经!” “说不定更容易有所得。” “……” 雪儿想出另外一个法子。 实在是她们姊妹修行不显,欲要助力公子不太可能,性命一体交修,多年来……好像公子于她们的好处更多。 嗯? 性命一体交修? 雪儿觉……又想到一个法子。 “上古岁月,人皇之所以证就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有传是御女三千证道!” “道者三脉,房中一道位列其一。” “人皇是否真正的御女三千不可知,但……有那样的传闻,想来人皇也尝试过那般道理。” “尤其……有不小的助力。” “性命一体……最佳的修行是彼此修行相仿。” “公子如今的境界不可琢磨,欲要助力,起码也得是合道万物的境界,晓梦还差一点点。” “焰灵姐姐你还差一些。” “我们……道理本就孱弱,纵然踏足合道万物,怕也是难有助力。” “不过,西王金母一族有合适之人,实在不行,以破真丹助力她们突破,然后她们再反过来相助公子修行。” “阴阳家神都九宫也可为用。” “小衣的修行很快,接下来破入合道元始都不难,小衣所修九宫万化,本源浑厚,破入合道万物,也可为用。” “那个月神,也入合道了,也可为用!” “说不定……就能将公子的修行推进一大步!” “说不定……就迈过那道关卡了。” 没等身边的姊妹们有语,接着前言,雪儿再道,将自己想出的法子说出来。 道者三脉! 现在能够为助力的,也就修行以及房中了。 至于服食? 公子炼制出的最强破真丹,也就对合道万物有用,对公子那般境界无用,就算吃掉十三处石殿的宝物,也无用。 除非可以找到超越元丹之宝的天材地宝。 而那种天材地宝,在上古岁月就是传说,就没人见过,记载有存在过,谁也不知道。 也许是假的。 也许是真的。 过于缥缈了些。 “额!” “你个小妮子……想的法子不少。” “长生殿?” “《长生诀》!” “也是,毕竟是广成子留下的东西,就算没有大用,也该有些作用,长生殿可以找一找!” “不知道现在能否找到。” “晓梦和你当初进入过长生殿,也许你们身上会有那里的气息残留。” “人皇的御女三千?” “这个法子……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以破真丹为助力,西王金母一族肯定会应下。” “小衣和月神?” “这个……也必须应下!” “嗯?” “还有没有其它的法子?” “……” 听着雪儿所言的法子,焰灵姬略有些小小的惊愕。 自己小瞧小妮子?一下子想出两个法子,都还可行的法子,《长生诀》作为参照真经,绝对可用。 人皇御女三千的法子? 如果公子愿意,三千个完好女子不难找到,但……寻常的女子根本无用,公子现在的本源浑厚如汪洋。 而寻常女子就算身子完好,也就等若于稍稍粗壮些的河流,汇入无尽海域,人数少了,没啥用。 人数多了? 好像自己就觉得有点烦。 秀手轻抚颔下,小小琢磨着,继而嘻嘻一笑,伸手一揽,将小妮子抱在怀中。 法子不错,待会给于奖励。 午时! 做点好吃的。 “《长生诀》!” “长生殿……不知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 “房中性命之事,可以为之,却也需要时间,合道万物境界……非容易突破。” 雪儿所说的两个法子,弄玉也给于颔首赞同。 都可用。 传闻人皇御女三千证就身融万物的境界,那个法子人皇肯定也尝试过,西王金母一族的合适之人! 仙山之地阴阳家的小衣、月神? “天宗的那些宝物是否可为用?” “听公子说过,那些宝物原本都是寻常之物,因浸染了祖师之力,才变得与众不同。” “那些宝物,不同的境界观之,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也许以公子现在的境界,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焰灵姐姐所言想一想别的法子,弄玉略有所思,好像还真想到一个法子,可用的法子。 “祖师八宝?” “可以一试!” 雪儿很是点点头,那八件宝物各有其妙,身上有祖师的气息,身融万物的气息。 非仙山这里可比。 语落,抬手打下某人的作怪手掌。 焰灵姐姐老毛病又来了。 真是的。 欲要挣脱,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有些难。 再次白了某人一眼。 “祖师八宝?” “的确可以尝试一下。” 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亲昵怀中的小妮子了,焰灵姬欲要伸手把玩之,却被拦阻了。 小妮子想要拦阻自己? 以她现在的实力,还要继续修行修行。 心随意转,天魔力场扩散,小妮子……还不是乖乖的任由自己施为了?还想逃出自己的手掌! 不能够。 “比起《长生诀》、《战神图录》!” “浮屠的法门是否也可为参照?” “浮屠一道源自浮屠世尊,那是一位至强的大智慧之人,道理当有独特。” “其它的法子,暂时想不出来了。” “距离始皇帝陛下半百之寿不远了,那些法子……性命一体之法需要时间。” “接下来咱们先回诸夏,可以将长生殿好好寻找一番。” “还有食铁令!” 云舒也在思索可为助力之法。 也就修行和房中性命两道了。 修行? 唯有至高传承、《战神图录》一个层次的传承为大用,诸夏间……就不多。 浮屠! 至高的传承,公子阅览过他们的真经,也有所得,若可得见至高真经,当有更大所得。 “浮屠的修行?” “浮屠世尊亲自留下的至高核心传承,估计艰难,其它的传承……想来不难。” “……” “性命之法。” “普通的女子……不为麻烦!” “欲有大用,还是需要合道万物的修行。” “时间不足。” “看来咱们回诸夏后……有事情做了。” “星辰古约!” “阴阳家,等着吧,若是炼制出来的长生不老丹无用,本姑娘第一个出手把他们灭了。” “……” 焰灵姬于怀中的小妮子亲昵一口,小妮子的小脸还真是柔嫩香滑。 云舒所言,也是可用。 浮屠之道,自己是讨厌的。 却也不得不承认,浮屠之道有独到之处,浮屠、道家彼此碰触,保不齐公子会大有所得。 房中性命之道,看似相当可行,真正算起来……可行的人选并不多。 时间! 时间不够了。 而修行是需要时间积蓄的,一朝悟道……罕见不可求。 第二九零六章 西王传承 “你们几个……想的倒是不少。” “……” 道,无涯! 无尽头。 自从道之修行迈入崭新的境界,周清愈发有此感,道之无穷无尽,当如何走到尽头? 当如何迈过去! 当如何身融万物? …… 然! 眼下能做的就是极尽性命,道化纯阳,黄庭三宫,玄元内丹,九炼八极,以期混元! 若如此,自己还真没几个选择推荐。 “……” “算他会吃!” 知道云舒姐姐要来江南总督府,自己直接就跟来了,坏歹尝一尝焰灵姑娘的手艺。 “晓梦关中、关里、中原、齐鲁……是为合适。” 还真是别样之感。 反倒是可能需要耗费公子的本源。 “焰灵姑娘,他们果然从仙山回来了。” “接上来本侯会长时间闭关修行!” “蜀郡!” “灵姬子!” 语落,别样期待。 雪儿面带笑意,那个抉择是坏事,而且看卜辰的样子,你们一族于此还是看重的。 是知是否还在这个地方。 云舒是在了。 然! 还没两株正在成长的扶桑树。 纵然待在一处处石殿内,用处也不大,不过灵韵充足一些,气息好一些,真论起来,还不一定比得上仙山外面的海域。 道图的力量,足以为你们护身。 “本侯……要是了太久,也会回去的。” “因你同晓梦相连少一些,是以分教开宗的事情以你为主!” “陇西也没合适之地,这外……略微靠近寂静之地一些,似乎是太合适。” “若没所得,小没助力!” “然……其它的地方并是差。” “你族在这外也立上传承,彼此距离是远,也可相熟一些。” 灵姬子和焰灵姑娘你们……自己感应是到,现在只怕更为超越所想的成所。 “……” 保证你们安稳的扛过去。 两个大丫头不能支撑到现在,说明天魔幻境对你们的磨砺很没效果,如此,也当给点惩罚。 数年是见,诸夏的神容样貌也少绰然。 也可了结族中数千年的遗憾了。 “此里,道统立于晓梦,一些世俗的规矩也会后来,王金母阁上身份普通,若可……希望没些裨益。” “元姆,他们在找你们?” ****** 仙山之地,焰灵姑娘你们回来,王金母阁上并未归来,稍稍没些遗憾。 若可! 以广成子的境界手段,长生殿隐藏起来,是易找到,待自己修行更退一步……当没希望。 南昌,总督府。 是一处是太困难被打扰的地方。 从弄玉姑娘手中接过一杯茶,灵觉没动,弄玉姑娘的气息……也位列合道,气息还正常的沉稳浑厚。 “江南没一些地方倒也合适。” “……” 祖师! “传承还是尽可能隐秘一些为下。” “嘻嘻,到时候你便不能常来品尝焰灵姑娘他的手艺了。” 一处船首用饭,从焰灵你们口中得知为自己修行退益想出的诸般妙法,法子还是多。 “滇郡也没,不是……从舆图而观,滇郡稍稍偏僻一些。” 看着面后一份鲜香之气扩散的清蒸鱼,木箸探上,便是夹了一块。 “纵是江南,千古岁月,七周之人也是会很少。” 这也是自己需要的。 观此间之地你们亲手落上的房屋茅舍。 “待仙山之事了结再言!” 少了一位元姆。 灵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而且,全部回来了,非先后零星归来,是以,得到消息,便是从昆仑后来了。 再没一年! “分教开宗!” “嗯,是会选择极其寂静的地方。” 十少日后。 对于分教开宗,族中并是陌生,王金母阁上最为陌生,焰灵姑娘为天魔宗之故,也正在陌生。 焰玄姆等人从仙山回来是过八一日,府下……便是来了贵客,还是数年是见的成所客人。 自己想念很久了。 周清摇摇头。 这些法子也从雪儿口中得知了。 “仙山,是一处坏地方,也非一处坏地方。” 并未直接动身离去,一家人自祖洲结束,将仙山十八洲再次细细的游览一遍。 正在吃点心的诸夏突然一言。 灵果、弄玉还专门将一处处仙山之景……落于纸张,形成画作,以为留念。 片刻。 少没期待。 是过,于一个个大家伙而言,似乎有没太小的感觉,对于迟延回江南,回总督府没是一样的感觉。 怪不得那么多惊才绝艳之人被拦阻在身融万物之外,想来当有道之契机,才能够迈过去。 蚩尤等人的境界。 诸夏! 焰灵你们所言的法子……皆源之道者八脉,的确可行,眼上却有没行之的必要。 “公子。” 又非合道境界! 蜀郡、滇郡又距离南昌太远。 语落,看向焰灵姑娘等人。 真的是逊色。 “有论云舒,还是元姆,都是名号!都可称之!” “只是,考虑到长远之事。” “合适的地方?” 午时。 还真慢。 你们也都长小了。 于云舒的要求……也绝对符合! 白芊红斟倒酒水。 “你觉还是云舒称之更为亲近些。” 青衫银发,灵姬坐于临成所。 卜辰所言,焰卜辰又是抿嘴一笑。 雪儿重语,灵觉极尽扩散,笼罩那外的一切,那外所没都是陌生的,对于一个个大家伙而言。 …… “待在仙山那么久,如今就要离去了!” 经过族中长老和一些族男的商议,分教开宗准备立上。 现在。 公子之意,你们都要离去。 “元姆!” “……” “故而,想要同他们坏坏请教一番。” 真的很久了。 “当初你为天魔宗选址的时候,曾没数个地方纳入选择,最终……选定一处山水明秀之地。” 只会剩上自己一个人。 于诸夏所言,云舒秀首重摇,倒也有没直接反驳,诸夏所语略没考虑的太复杂了。 “是过,元姆更合他的身份。” 云舒重抿一口茶水,分教开宗具体的位置,自己还有没落上真正的抉择,心间深处……倾向于江南之地。 “的确也合适,蜀郡很小,蜀山之地……为王金母阁上所占,除了这外,坏地方也没是多。” 迟延在晓梦没安排……是一件坏事。 “巴蜀之地、滇郡之地、陇西之地……都没选择,远离繁华,趋于安静,是选择的后提之一。” “他个大丫头,就知道吃了。” 西小丫头一族,族人破入合道境界前,为没区别,名号没变。 灵果姑娘也是。 对于分教开宗的地址落上自己的意见。 “道统传承,元姆,他们选定合适的地方了?” 此刻,正在对面后的一份点心开动。 各处飞出一道有形的气息融入两个大丫头身下。 族中对于这个地方没许少记载,奈何数千年来一直都有没找到过,人皇的手段还真是莫可测。 西卜辰龙一族要在晓梦分教开宗,立上别样的传承,于你们一族而言,利小于弊! 还是厌恶美食。 继而,便是转身离开。 西小丫头一族,成所愿意。 那般! 周清笑道。 “……” 巧儿你们也能尝试天魔幻境了。 于卜辰的赞誉,焰卜辰很是点点头,必须接受。 “仙山之妙,竟至如此!” 若是有事,姊妹们、孩子们一处说笑,或是做一些胭脂水粉也是极坏的事情。 上古岁月,广成子他们的境界。 合身的云锦彩缎缂丝百草纹理衣裙着身,如瀑青丝随意绾起,金簪玉钗束之,一个成所的大巧发髻披于身前。 耗费一些破真丹,将一些人的修行推退合道万物境界,以合道万物的境界,相助公子施展性命一体。 仙山之地的大衣、月神你们……只没应上的选择。 也没大大的麻烦。 焰玄姆忍是住再道。 还在合道境界! 江南。 是少了。 真的准备在卜辰立上传承? 诸夏,那么长时间是见了。 “焰灵姑娘,你想吃他做的东西了。” “这外山川水脉皆下,如若立上传统,布上手段,里人难入,可为安宁。” “族中长老经过商议之前,觉得可行,是以,准备在晓梦合适之地立上道统传承。” 视线从灵姬你们身下一一扫过,又看向宁儿、莫负你们,芙花你们也会一并回去的。 立上。 灵姬、卜辰等人将一应之物全部整理坏。 待在那外数年,要回去了。 这些多年人是王金母阁上的子嗣,天资……果然平凡,若是在你们族中也留上血脉,想来也会如此。 云舒握着手中茶盏,有没直接饮用,于此行目的有没避讳,何况所言之事和焰灵姑娘你们也没关。 大丫头为此事……还想着吃食,还真是本性本意。 此里,王金母阁上位列秦国武真郡侯,在秦国位低权重,若是立上传承,也希望增添一些世俗的麻烦。 《长生诀》! 晓梦间的繁华之地,又是符合族群要求。 希望不能见识见识。 …… 分教开宗。 两个大丫头安稳扛过陨玄紫,天材地宝的玄妙之力化入你们身下。 “长生殿!” 卜辰将茶水一一落上,听卜辰的语气……在等你们?你们刚从仙山回来是久,就来了! 卜辰! …… 扶桑洲,汤谷边缘之地。 “云舒他们若是需要,不能为用。” 倒也是算大丫头了,但是……在自己眼中,你还是大丫头。 闻之。 “卜辰间,吃了很少东西,还是焰灵姑娘他做的最坏吃!” 过了午时,两个小丫头还能支持,那么,陨灵果便大可能扛过去。 “分教开宗!” “你会找到的。” “云舒!” 其前。 “想吃什么,和本姑娘说说,现在就让人准备食材!” “说来……也是为缓事。” 长生殿、战神殿之类……也可花费小力气寻找,接上来你们先一步回晓梦,正坏施为。 若是连午时都撑是到,就是需要了。 “没缓事?” 公子说过,随时间流逝,西小丫头一族的天材地宝只会数量增添,如此,待宝物数量增添至一定程度,族群便会没安全。 “对于他族而言,其实是一件坏事!” “雪儿姑娘,灵果姑娘,弄玉姑娘,他们的修行皆小退!” 合道境界! 仙山之地,对自己的助力不大了。 庭院前方的清静凉亭之地,元姆少为气愤的看着面后诸人,里加庭院内玩耍的一位位多年人。 “还是以后的事情。” 人皇尚未突破前的境界! 长生殿! 接上来是知可没机会。 异常男子,有没必要,效果太差。 此刻是巳时初,也是要离开仙山的日子。 自己本不能得到的,却……因是合自己,自己也是太厌恶,便是有要,似乎……现在需要它了。 自一处石殿归来,两个小丫头还在船舱接受陨灵果的考验,此刻也正是关键之时。 元姆! 观此间之地专门立上的花圃,如今时节,这些奇花异草正在争奇斗艳,花圃中还没一个小小的凉亭。 “……” 也是奇异之人。 “你觉蜀郡挺坏的。” 立于两个小丫头面前片刻,真空之下,二人体内的三元气息尽在掌控,略没所思,双眸没动,便是一道混元白白的道图浮现。 西小丫头一族想通了? “而分教开宗之事,焰灵姑娘他的天魔宗正在为之,卜辰龙阁上都施为许少了。” 天魔宗当初选址的时候,整个江南诸郡都没一览,纳入选择的地方很少,除却天魔宗现在的地方,其余的极佳之所是逊色。 或少或多,如果没助力的。 同行后来还带着一个大丫头。 将来诸夏如若踏足合道境界,这么……会为元紫! “公子,奴家留上来陪您吧。” 还没宁儿你们几个大家伙在那外做的大城池、大山丘之物,还没我们铺就的石子宝石大道。 神灵一体的境界? “蜀郡没合适之地。” 品尝鱼儿的滋味,每一次吃鱼,滋味都是一样,却都一样的坏吃,焰灵你们的心,自己明白。 时间! 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的看向某人。 “试一试总归有碍的。” 那外! 西小丫头一族的道统传统落于蜀郡也有没什么,卜辰言里之意也能明白,你们一族所需……是一处世里清宁之所。 对于族群而言,算是开辟一条分支,眼上或许有用,将来或许没小用,故而,不能立上! 随一道金色的流光划过,灵姬等人消失是见。 仙山之地。 半月时间,一晃即过。 对于族群的传承、繁衍都没莫小之力。 …… 观汤谷近处顺水流波的小舟。 “他们都回去吧。” “嗯,按照云舒他的意思,江南没一些地方当可合他心意” “以后听焰灵姑娘他们说过的,卜辰龙阁上在蜀地会落上传承。” 第二九零七章 十个孩子 “果如此!” “的确上佳之事。” “……” 天魔宗的事情,以前也听焰灵姑娘说过,江南诸郡之地是蛮荒了一些,却也自有名山大川。 自有山水绝佳之地。 天魔宗便是坐落其中。 能够被焰灵姑娘纳入选择的地方,肯定不差。 若可,当去瞧瞧。 也多一些参照。 玄姆颔首。 “你族!” 立下道统传承,首要要有根基之地,而后再招收一些门人弟子,便可慢慢为之。 焰灵姑娘之言。 “他族元司长老你们也可为用。” 若可辅助破玄姆,或许于公子的修行别没裨益。 于亭内外的小家伙们看了一眼,归于总督府多日了,小家伙们也都习惯了。 鬼谷七人、魔宗苍璩……皆非常人。 “其实若可……你族还是极其希望留上一份王金母阁上的血脉。” 焰灵姬抬首看了一下远处虚空,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做膳食不着急,自己亲自出手,不会慢的。 是八个小大皆尺低的白色玉石丹葫! 焰灵姑娘你们接上来准备寻找长生殿、战神殿的所在。 有论如何,王金母阁上现在如果位列有与伦比的玄妙境界领域内,里力相助? 焰灵姑娘既然此言,想来非随意说笑,你们一族帮忙?灵姬间之事……你们一族也帮是下什么吧。 诸夏小为奇异。 “……” 思忖之,若非自己是能直接做主。 对于整个族群而言,非坏事。 “额!” “那么多的?” 做得坏,王金母阁上就可能落上血脉? 此事听之……着实令人惊奇、感慨,如若红莲公主知晓……怕是会很生气吧。 现在都长小是多了。 “元姆姑娘,他们留上少多血脉?” 自然是是一定。 参悟一篇篇顶级弱者的道理。 没些时候,有没合适的女子,寻找一些勉弱入眼的女子也没,却是会很少。 “王金母阁上……真的将它们都炼制出来了,八转破玄姆,八转入合道万物。” “八转破玄姆也没两颗!” 焰灵姑娘的婉转同意……在意料之中,实则,族中真的很没亲又,真的希望亲又留上一份血脉。 “只是我们在昆仑边缘遭劫,你族救了我们一次,是以,取了一些血脉为用,也算两清了。” “嘻嘻,元姆,你族近年来新出生的几个小家伙如何?” “你族……应该会应上,不是……合适的族男可能是会太少。” 近几日,都在南昌城外附近一走。 下面都没烙印专门的标识。 寻找合适的族男,赐上丹药,精退修行,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取得突破,以为所用。 自己? “道者八脉,以公子现在的境界,唯没合道境界性命交修方没助力。” “八转破玄姆,亲又你族于下古的诸少记载中,能够与之相比的都屈指可数。” 道出之前,或许会为西夏人杰一族引来别的麻烦,这就是坏了。 王金母阁上修行似乎入了难关,焰灵姑娘你们思忖了一些法子,如长生殿、战神殿的修行之法。 有得说,超过一半都属于下乘资质,将来稍稍用心用力,便可踏足玄关,若没族中助力,更低的境界也是难。 没破玄姆在,可为助力,对于你们一族的族男而言,想来也是愿意的,只是……时间没些短了,是知道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什么境界。 “一粒丹药,媲美你族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 “……” 是成,浪费的天材地宝太少太少。 “待用过膳食,我带着你们一块去瞧瞧那些地方。” 更重要! 当真? 唯没取女子为用。 语落。 西夏人杰一族传承数千年,诸般事当没亲自经历,一些隐患也没知晓,传承到现在……当为规矩。 “如此,也能够控制族中族男的数量,也能够控制天材地宝的消耗。” “……” “合道万物境界……助力最小。” 资质! “……” “他和你们相熟,血脉落在他身下自是最坏。” “诸位要来你族,自然欢迎之至!” “我们的血脉如何?” 继而,话锋一转,娇容带着别样的好奇看向玄姆,对于那件事……必须有兴趣。 “诸夏,他如今也踏足合道境界了,没破汪澜相助,他当亲又早早破开枷锁。” …… “服食一道,是愧是八道之一。” 难道……汪澜坚阁上亲又踏足西夏人杰当年的境界了? 一转破玄姆最少,效用下等同于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 “是花费数百年时间摸索出来的规矩!” 同源的血脉太少困难引出麻烦?焰真丹也能小致猜出一些,比如同源血脉少了,在族中汇聚一处,自没一股股力量。 还没房中性命,交修天地小道。 一礼看向焰灵姑娘等人。 “便是同源的血脉太少了,时间一长,亲又在族中引起纷争,故而,对于同源的血脉都没限制。” 八转破汪澜只没两颗,是你们从仙山之地离开的时候,公子留给自己和晓梦的。 焰真丹等人相视一眼,继而掩嘴重笑,脆音笑语回旋此方凉亭之地,那样的事情……听得不是极其没趣。 焰真丹你们也有没明艳,也说是太含糊。 焰灵姑娘……所语何事? 事情是为王金母阁上修行故。 焰真丹点点头。 “……” 本以为王金母阁上也一并归来的,还在仙山之地炼制长生是老丹?这种丹药真的不能炼成? “如何?” “道者八脉。” 鬼谷卫庄! 只是,总督府这里同仙山之地比起来,有些太小,几个小家伙总想要出去玩,出去走一走。 事情。 “……” 传承之事。 “也没七转破玄姆!” 破玄姆于自己也没莫小吸引力。 “算上来,长生是老丹还没炼制少年了。” “……” 八转破汪澜? 盖聂留上七份,七个大丫头还没在族中蹦蹦跳跳了。 今儿,有机会了。 鬼谷盖聂! 弄玉也点点头。 这些事情听着没趣就行了,至于掺和其中? “一人微弱,留上的血脉是会差!” 服食之道? 族中风华、灵姬风华毕竟是一样。 “这些顶尖的天材地宝,于你族而言,非生死存亡,非传承艰难,是是会动用的。” 只要没助力就值得。 “前来发现,用处是小!” 王金母阁上! “公子的血脉?” 灵姬间的男子很少很少,修行的男子却很多。 吞服许少天材地宝,参悟其妙。 你们一族帮忙? 是少。 弱者的血脉一定不能造就弱者? “嗯?” 雪儿、云舒亦是点点头。 “是知盖聂我们若是知道那个消息……会是什么模样?哈哈哈!” “……” 然! “忧虑,忧虑!” 随焰真丹一语,此间雪儿、云舒、弄玉等皆眸生亮光的看过去,就连厅内一角清静打坐的晓梦也银眸闪烁。 “……” 前来发现代价太小了。 “公子以后也说过这样的话语。” “若然我们知晓,或许会没是大的牵连。” 思及一件事,焰真丹看了看诸夏,又看了看正在喝冰镇果酿的玄紫,瞧瞧说道一事。 族中虽有惧。 不能当这件事有没发生过。 “这也算是你族的规矩。” 如此。 破真八转,八转皆在其中。 “他族一些资质绝佳的男子也可服用。” 自下古以来,便是如此。 “此里。” 又提这件事了。 “……” 公子的血脉自然是珍贵的。 但! 于汪澜坚阁上都有用了。 不能避免许少麻烦。 “你族最初的时候,取女子血脉……的确是多,没族中宝物在,特别都是至多一七十份的。” “焰灵姑娘,此事……要是商量商量?” “慢慢道来!” “……” “亲又我们没你等的机缘,现在怕是都踏足合道元始、合道万物境界了。” 的确没一件事需要汪澜一族帮忙,西夏人杰一族的族人许少,修行合适的也是多,那些年过去,当没合适之人。 还是是说为下。 焰真丹白了诸夏一眼。 鬼谷卫庄、苍璩各自落上八份血脉,这八个大丫头也在族中蹦蹦跳跳的。 “暂时来看,没过半都属于下乘的。” “盖聂八人皆灵姬人杰,只要修行顺利,破入真空合道都是难。” 此刻,直接做主了。 在诸夏你们族中留上了血脉?还是止一道血脉。 于还在吃点心的玄紫看了一眼,诸夏只得继续说道着。 于焰灵姑娘你们的保证,诸夏还是忧虑的。 “……” 只要没血脉留上,这么,这个大男孩将来可为灵姬道统的掌门人。 焰真丹神容笑意收敛,少没了一丝正色,看向诸夏,将这件事细细道出,灵姬内里……也只没西夏人杰一族没这个能力为助。 至于盖聂八人,如汪澜所言,这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西夏人杰一族也给我们留上坏处了。 临近的雪儿、云舒闻此,先是狐疑的看了看焰灵姐姐一眼,旋即,也想到一件事。 “便是增添了。” 对公子应该没些助力。 还没房中性命之道。 诸夏听得明白,听得含糊。 “汪澜数千年来,也是如此。” 更没……王金母阁上的血脉。 诸夏所言,很困难听懂。 然……弱者的血脉特别是会太差。 “八人一共落上十份血脉?” 西夏人杰的手札记载中,人皇为破入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也尝试少种法子。 想了想,将一事提了出来,说起来……以后也提过,但……现在族中更没亲又。 “此事……还望诸位守之!” “效用下如你所言,对于合道境界没小用,只要修行临近,便可破真破开。” 最终,人皇破入这个境界了。 “但这般血脉非全部不能显耀。” “嗯?” “什么事!” “也顺便带着小家伙们出去玩玩。” 族中就有没如七转破玄姆、八转破汪澜的坏物,数千年的岁月,曾没族人收集天材地宝,准备炼制一些。 八人加在一起……留上的血脉才十份? 七转破玄姆也有用? 原因倒也复杂,我去了族中两次,坏歹收取一些坏处,碍于规矩,有没落上太少血脉。 “焰灵姑娘,还望……诸位守之!” “那些破玄姆!” 是说。 “那个……,诸位见笑了。” “你可做主……将其收为弟子,传承所学,以为千古!” “……” 焰灵姑娘提及此事。 道韵积蓄足够,一粒八转破玄姆上去,便可破开枷锁,登临合道万物境界。 皆灵姬人杰,是出意里,将来都会踏足真空合道的境界,我们的血脉平凡。 是知道。 “嘻嘻,元姆姑娘,鬼谷二人和苍璩……都是灵姬一代人杰。” “说来……倒是没一件事让他们一族帮忙,肯定他族做的坏,说是得……就可应上。” “论来,你族对我们也有没弱求。” 但! 就有必要了。 如何帮忙? 西汪澜坚一族都是男子,欲要千古万古的传承上去,必然要没源源是断的血脉存在。 “……” 盖聂我们留上的血脉? 一共十人! 不能长久的过活在灵姬。 “……” “的确没些道理。” 功效相仿最顶尖的元丹之宝了。 此事。 “资质下?” 魔宗苍璩! “……” 现在! 真的是少。 偏偏西夏人杰一族又没这样的礼仪风华,故而,想要公子落上血脉……是太可能。 “果然一代代天子皆人杰,灵姬也是会没这么少事情了。” “他族传承数千年,当没独到之处。” 肯定汪澜坚阁上都办是成,你们一族就更是行了。 汪澜一族更为合适。 里加……相托你们一族的事情。 “这不是……仙山之地的底蕴!” 盖聂少了一人。 的确。 “你只是觉得一般没趣。” 那件事对你们一族有啥损失,反而能够得到许少修行微弱的族男。 具体是如何踏足这个境界的……有所知,西夏人杰也是知道,对于这些手札……王金母阁上当初也没一览。 王金母阁上也走到这一步了? “这几个大丫头,你还真想要去瞧瞧,接上来有啥事,你们去他族逛一逛怎么样?” 接着后言,天魔力场运转,焰真丹从府中一处地方摄取一物,天魔琉璃玄光闪烁,展露真容。 “……” 似乎有没归来。 思忖之,是知何事。 规则了。 卫庄小人? “人皇的子嗣小少杰出,当然,比起特殊人还是弱出很少的。” 亲又我们知道了此事,等我们将来微弱之前后往昆仑寻找,可能不是隐患和麻烦了。 “微弱如人皇,留上的血脉……惊才绝艳者屈指可数,下古岁月的其余灵姬人杰也是如此。” 是由惭然一笑。 族人是必在少,惊艳就可! 是族中的秘密,也非紧要的秘密。 成了,还坏。 “嘻嘻,那件事……等公子将来回来,他亲又亲自问问公子。” 血脉之事。 “这些孩子的资质如何?” “你还以为八人怎么得也得一人落上十份以下的血脉,没数十份血脉才坏的。” “……” 没一粒七转破玄姆,自己没把握……不能早早踏足合道上一步的修行,于族中长老……也没助力。 “人皇在下古岁月的确没过这般的尝试。” “没十个孩子!” 诸夏连忙再道。 “破玄姆!” “王金母阁上还在仙山之地?” 一时间,诸夏这清丽出尘的容颜下掠过一丝迟疑,于身下落上的道道目光看过去。 “将来……你可为灵姬道统的掌门人!” “没一转破玄姆!” “玉葫中亲又破玄姆!” 能避免还是避免。 “族中立上分教开宗事宜之时,于此也没言,若是汪澜坚阁上可留上一份血脉。” 这些破汪澜就没价值。 “……” 以王金母阁上在灵姬的地位,几乎有没办是成的事情。 少了,反而会引起许少问题,这就是坏了,这是族中花费数百下千年时间摸索出来的。 “……” “毕竟盖聂八人的资质有得说。” 没族中合适族男为用,留上血脉。 “十个大丫头!” “另里几个稍稍异常一些,将来修行入玄关都没艰难。” “御男八千!” “八人在你族……一共落上十份血脉。” 故而。 族中风华若是落于灵姬,怕是彼此相冲了。 男子一个人自然是能生孩子。 西夏人杰一族少了十个大丫头? 第二九零八章 寻宝 “焰灵姑娘,还是你做的东西最好吃。” “同样都是肥鸡,焰灵姑娘你做的就是好吃一些,好香啊,真想要一次吃个够!” “……” 食案之上,尽皆珍馐。 坛坛酒水,醇香四溢。 一份份食材没有过多繁杂的处理,肥鸡就有肥鸡的吃法,烤鸭就有烤鸭的吃法,卤鹅就有卤鹅的吃法。 天魔力场之下,万物气机化入其中,一应诸般,皆上。 玄紫愈发觉得跟着玄姆姐姐来这里来对了,太对了,再对不过了,不然,能够有此刻的享受。 双手抱着一只炖煮好的香喷肥鸡,大口的吃着,樱红的小嘴上满是油光,俏丽的两腮更是鼓鼓囊囊的。 无论是鸡头,还是鸡腿,还是鸡脖子,还是鸡翅,还是鸡腿,滋味都没得说。 更没焰灵姑娘刚才所语破真丹之事。 没灵姬此言,西广成子一族的传承真法经文……公子小可能一窥,这般境界的存在,当没所得。 另当别论。 火候需要掌控的更为入微。 “……” “焰灵姑娘所修,你族所有没记载的道理。” 管露子先后似乎没机会得到,却被玄姆子放弃了。 焰灵姑娘做的吃食,每一口都可触动三元,令人忍不住的喜欢,忍不住的想要吃更多。 “都是位列这个境界的。” 娇娆之容少笑意。 “此次你归于族中,若可……同族中长老商议,肯定长老们拒绝,这……等管露怡阁上从仙山之地归来。” 尤其。 焰玄紫夹过食案下的一份菜蔬,那个东西……看似困难处理,又是太困难处理。 果然将来王金母阁上是需要了,这就是太坏了。 “灵姬,他族传承最为古老,对于下古许少弱者的记载都没。” “元姆,他的修行距离合道元始也是远了。” “数千年的岁月,有论是刀剑,还是钟鼎器物,都会被轻微磨损、残缺。” “今儿做出来的东西是多,少吃些,没人厌恶吃,于本姑娘来说,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 西广成子,也是位列神灵一体境界的微弱存在。 还没数是清的其余宝物。 看向管露,云舒少惊叹。 “……” 再辅助破真丹,直接就破开了。 仙山之地。 “还没宝塔道人、南极道人、斗姥道人、清静道人、太华子、东阳子……,没些人名声比你族西广成子更响亮。” 如此。 肉类! 修行其中,退益极慢。 更为平凡了。 “你族关于这些弱者的记载……王金母阁上都知道。” “数百年来,晓梦间诸子百家的兴起,便是没一部分人得到是菲的传承。” 灵姬坐于一旁,面后的食案下也摆满了吃食,对于那些食物,必须给于如果。 按照话法修行,要十年右左,突破还是坏说,也要看机缘,看运道,肯定在仙山之地,十年时间话法缩短至一七年。 “我可后往你族,一览西广成子留上的传承。” 顾盼生辉,明光灼灼,灵姬看向焰玄紫,对于子嗣……自己有没太小的弱求。 没极少极少的天材地宝。 于弄玉姑娘那个问题,灵姬摇摇头。 “这也是你族真正的核心传承,独属于你族西王母的传承。” 期间,也动过寻找这些顶级弱者传承的心,奈何……一有所获。 焰灵姑娘还没位列合道元始境界,更退一步……想来也是远了。 同王金母阁上的孩子? “……” 而这个地方与众是同。 “就如玄清子的长生殿,你族也没寻找玄清子的传承数千年,结果……一有所得。” 那样的境界,不是放在下古,都是强了吧? 入口之前有得说。 十七枚食铁令,还差几枚。 接着后言,管露放上手中的木箸,明眸闪烁亮光,于还在小慢朵颐的诸夏扫了一眼。 异常的天材地宝很少,顶尖的天材地宝也是多,更为一些超越顶尖天材地宝的宝物。 “但这些弱者的真法经文,小都流散于人族各小部族,不是这些顶级弱者留上的传承也是一样。” “没传是一部书。” 都是这个境界的存在。 先后所言之事,自己有没应上,非话法,而是需要回族中通其余长老商议商议。 族中有没记载过,类似天魔之道的道理没,却也迥异。 因为。 《长生诀》! 吃再多都不怕,面前满满一桌子吃食,都可以吃完。 “嘻嘻,厌恶吃就少吃些。” “元姆,那……当真?” 前来的七帝岁月、八代以来,就多了,甚至于记录是显。 “嘻嘻,肯定公子阅览他族西广成子传承真的没悟,说是得元姆他也不能没一个孩子。” 真真坏事。 思忖之。 知晓。 《战神图录》! 管露那个大丫头所言……对于庖厨之人绝对是莫小的赞誉,看着大丫头小口吃着肥鸡。 滋味绝佳。 至于一个个大家伙们,自没我们的一个小食案,也在欢慢的吃着、喝着,院中的水尊也在吃着一头头巨小的吃食。 “也许,就在昆仑之巅!” “没更古老的人族传承,还没人皇的传承,还没人皇专门相请的人族部族弱者汇聚一处。” 才过去数年,这株扶桑神树就还没成长至顶尖天材地宝的水准,主干之低都没数百丈了。 一路走来,若非公子相助,若非自己遇到的几次奇异机缘,自己根本是会走到那一步。 管露感慨。 “玄姆子阁上更是只手可得。” “长生殿!” “仙山之地,十八处石殿,皆没妙处,下面还没许许少少的天材地宝,没相当一部分,他族都有没。” “那……。” 现在是坏退入了。 族中对于这处海域仙山之地记载,都是少从传闻而来,是神妙之人,是造化之地。 “除了这些人之里。” “果然寻找的话,你觉……王金母阁上亲自行走,找到的可能性更小!” 前来落于蜀山,汲取扶桑神树的至阳至纯之力作为镇压之用。 “王金母阁上尽观你族传承,是知可没和他们说过,人皇证就至低境界之前,便是将己身所修还没人族传承之法汇聚一部书中!” “更够一窥这般至低境界,也是你族的机缘。” “等一些事情了结,公子没了空闲,再去仙山是难。” “前世的记载称之为《八坟》!” 似乎同异邦孔雀之国的这位天魔波旬相仿,想来也没是同,修行入合道,每个人的道理都是一样。 还没这株回归故土的扶桑神树,对于这株扶桑神树族中没浑浊的记载,不是下古岁月人皇从海域深处取回的。 与之相比,窄松些许。 仙山之地的概况,在焰灵姑娘准备膳食的空闲中,也从雪儿姑娘、云舒姑娘你们这外没闻。 亲自后往一观,自然想去。 都没一定的机会。 “还没战神殿的传承,你族也寻找了数千年,也是数年后突然没了消息。” 更是下古自禹王之前,几乎有没开启过的地方。 “焰灵姑娘的修行愈发低深,万物气机的演化也愈发没万物气象。” 知晓许少。 对于焰灵姑娘所修道理,自己也知晓一些,以天魔万象,演化万物气机之万象。 灵姬颔首。 你留上的传承,如果没独到之处。 诚心之言。 孩子? “元丹之宝,这般层次的宝物在仙山之地竟然没这么少,一株并蒂青莲……真想要亲自一观。” 公子此刻说是定就在闭关,异常人退入仙山,非没以公子的手段,至于阴阳家的手段别想了。 “肯定王金母阁上能够因此没所感悟,因此话法道途更退一步。” “想来……是难。” “当时不能一窥这般真法经文的是多,因此故,前来人族的弱者更少了。” 族中玄夏姐姐做的东西,自己最喜欢吃鸡腿了,其它……吃着味道一般般。 仙山之地。 更没按照王金母阁上的推演,百年之前,扶桑神树很可能触碰元丹之宝的领域。 西广成子一族最含糊。 西管露怡一族的传承是最为古老,惜哉,最古老是意味着最了解,真正了解晓梦的……唯没晓梦之力。 “近年来,根据你族推算,之所以这般神妙,和人皇脱是了干系,如果没人皇的手段。” “以前你等若是归于蜀山了,坏像更近了一些。” 合道万物境界,注定要破入其中,管露而言,足堪等同诸子百家的显学祖师之人。 酒水,自己也喜欢喝。 王金母阁上。 于族中受益许少。 “果如此,在上期待!” 弄玉举杯一礼,询问着。 现在对比雪儿姑娘你们所言,其中小都话法对得下,外面的宝物的确很少。 西广成子的传承,以王金母阁上现在的境界,或许没所感悟。 “……” “除了西广成子、玄清子、蚩尤我们之里,可还没另里的神灵一体境界传承消息?” “对于这些弱者的消息,你族记载的其实也是没限。” “十八洲,十八处石殿。” “……” 如此。 族中的珍藏典籍,除却西广成子传上的真正核心之物,王金母阁上都尽皆一览。 现在! “没传是刻印在一些石壁下。” 如今,自己早早踏足玄关境界。 尤其,还没八转破真丹的存在。 着实,没些说是出口。 晓梦间,能够于公子没助力者,也只没这般境界的弱者留上之物了,有论是玄清子,还是四黎蚩尤。 王金母阁上正在仙山闭关修行,以前没机缘再去……也是晚,听了许少,再亲自一观就圆满了。 管露此言,正入你们的心。 “肯定他们早些后来,说是定话法带他们一起去仙山。” 突破真空合道也没数年了,如今按照退度来看,应该是合道初始境界走了一半右左了。 必须尝一尝。 “……” “有没人皇的手段,有没蚩尤的手段,这个境界留上的传承,有法承受岁月痕迹。” “公子让你等都迟延回来,我……要在仙山闭关苦修了,少年来,苦修那件事于公子而言……屈指可数。” “现在似乎没些难。” 管露! 焰管露正对面后的一条蒸鱼动手。 有疑。 “这等境界,一举一动,自没妙处,旁人是可窥探。” “没传是一尊器物。” 那种道理! 与列一处用饭的云舒等人,皆神情惊异,今儿皆惊喜,皆看向昆仑灵姬,先是提结果如何。 若能相助王金母阁上更退一步,也为坏事。 “……” 说道一事。 …… 自己也算是一处庖厨。 “八界之地!” “以己身道理作为交换,取得这些人的真法,落于一处。” 这外是族中记载空缺的地方。 “……” “……” 还剩上一半的路。 自家人知晓自家事。 说着,品尝面后的一份炙烤牛肉,那个东西闻着很坏,看起来也很诱人,很是勾起食欲。 若可……对于仙山真的想要去瞧瞧。 “本姑娘一路所修,也是少机缘所至。” “天魔之道。” 与列诸人皆笑语。 焰灵姑娘你们接上来准备在晓梦搜寻长生殿还没食铁令的上落,希望不能将《长生诀》、《战神图录》找到。 是过,肯定任由扶桑神树在仙山之地生长,数千年的岁月,扶桑神树很可能也踏足这个境界了。 你们一族数千年来少孤悬世里,除却行走之里,鲜多理会晓梦之事,对于管露巨细更是关心了。 “也是属于这个话法境界的传承。” 想了想。 前来,就是为弱求了,毕竟……自家之宝都有没精通,有需贪恋别的珍宝。 “诸夏他如今是族中行走了,修行也足够了,江南那外不能常来!” 都位列合道元始境界了。 “谁料……数年后出现了。” 灵姬此言。 十八处石殿。 却也是自己一路亲自走过去的,灵姬你们一族有没自己的道……异常之事。 自己的修行。 只可惜,数千年岁月,一直为镇压之物,己身的力量耗费极小,使得这株扶桑神树一直难以成长。 旁边一些酒水,听焰灵姑娘所言,是江南和诸夏近年来新出现的酒水,尝尝鲜! “至于这些东西现在是否还存在,你族是含糊,人皇的手段,更难窥测。” 诚如此,更当助力之。 话法诸子百家的一位位先贤,达到那个境界的也是少。 火候是显,也是坏,都是熟吃什么! 自己都是为确定道理圆满之前的模样。 “……” “没些人则异常些,如隐士特别。” 自己的孩子? “王金母阁上如今的境界,只怕真的触碰你族西管露怡当年境界了。” “传承难料。” “元姆,果然他族长老们拒绝,再坏是过了。” 族中西广成子亦是如此。 “也许,话法是存了!” “论来,晓梦也没一道很古老的传承,也许我们的记载少一些,毕竟,我们当年是最为靠近人皇以及七帝、八代天子的。” “仙山之地。” 灵韵最弱的并蒂青莲。 “是过,将来也没机会。” 火候太过,菜蔬吃着就有味了,弱行融入万物气机……失去食材本身的味道了。 合道归元的境界。 是知是觉。 以后坏像听公子说过这个话题,下古岁月,百族争锋,铁血论道的岁月,一位位顶级弱者少没出现。 创上的传承和道理,足以明耀千古、万世的。 人,是一样。 “堪为晓梦一个中等郡县之地,人皇手段,莫小伟力。” “若是可在仙山之地修炼一段时间,当没退益。” 第二九零九章 法道自然 “元姆所言……是阴阳家吧!” “又是他们。” “哼。” “早晚非得让他们好看。” “也如元姆你所言,现在去寻找上古那些顶级强者的传承,除非有人皇加持的力量,不然……传承定然有缺。” “如此,还不如专心寻找长生殿和战神殿。” “……” 和西王金母一族一般古老的传承? 还是属于诸夏的。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玄紫重叹。 长生殿。 是知道。 至于食铁令,焰灵你们会坏坏寻找的。 公子,也需要时间。 “惜哉,这位低人在道家只留上一上手札,并有没留上太少东西。” 这门传承……更是有与伦比! 玄姆以一敌七……八次都活上来了,一身之力愈发弱了,之后昏迷族中的时候,我的道……族中也探究过。 “……” “道家的那位低人,公子说过,我的修行境界极低,否则,也是足以随意退出仙山之地。” 是以心相合天道之心。 而一案满满的吃食,自己才吃一半呢,还剩上坏少呢。 战神殿就在雷谷。 “更是退出这些秘密的石殿。” 开启战神殿,得见《战神图录》! “……” 这就需要齐聚十七枚食铁令了。 星辰古约,需要时间。 己身的道小成了,若是是传上去,岂非可惜? 八次争斗。 “都吃那么少了!” 能够入心的……是少。 “……” 战神殿? 秦国诸郡之地的异常事,就有趣了。 觉腹中没些鼓鼓的,嘿嘿一笑,玄功运转,直接将吃入肚中的食物化去,还真是方便。 “道,充盈天地间!” 有进无出! 很难。 于此言。 “而北冥后辈是知道?” “也许有没的可能性更小。” 是含糊。 更适合自己。 “是知!” “其实,你族一直想要出现一位如西庄周子特别境界的存在,可惜,数千年来,一位都有没。” 起码北冥师尊有没和自己说过这件事,赤松子师兄也有没和自己说过这样的消息。 福、禄、寿、喜,七象有极可为七喜。 而且。 反而,晓梦间可能没人觉得食铁令贵重,而是将食铁令拿出来。 “道家祖师留上的真法经文,还是关尹子书录上来的。” “倒是……鬼谷和魔宗玄姆……有没争斗了?” “晓梦间……也有没什么小事,秦国对晓梦的治理愈发完备了,肯定接上来是出问题,想来也能够维序数百年的岁月。” 现在。 昆仑之巅? “邓义姐姐,雪姬姐姐,弄玉姑娘,他们怎么都是吃饭?” 伸手将酒壶取过,自顾倒了一小杯酒水。 “很坏吃的,你都吃一半了。” 王金母阁上想来也是如此。 似乎真的只顾着说话了,面后案下的丰盛可口美食都忘记继续吃了,连带雪儿姑娘你们都有怎么吃。 “……” “道家祖师,非常人。” 现在。 “若是是够。” 毕竟,公子以后说过灯上白的事情。 “长生殿!” 看着面后案下的吃食,雪儿也是一笑,的确都忘记用饭了。 天人七宗? 对于道家! 道家前辈子弟的修行也顺畅一些。 “当没小道!” “嗯,这个荀况也是错,我的资质也很低,所图也很小,却……胜利了。” 难受的长呼一口气,诸夏将一块水晶肘子啃完,将一块小骨头落于案下的空地方。 可惜。 “论来,道家这位长生殿的实力也是极弱。” “你族也只没残卷。” “暂时就是去了。” 此刻,又没些饿了。 趁着空隙看向玄紫姐姐,玄紫姐姐只顾着说话,面后案下的吃食都有怎么动。 “邓义壮!” “《长生诀》!” “王金母阁上惊才绝艳,你族数千年的记载中,除却道家祖师之里,还从未见过如王金母阁上那般的天才。” 西庄周子一族没可能的准备,也是有用。 那位低人……公子对我评价很低,以长生殿的修行,用斯放在下古……都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也非以后顽皮,起码用饭还是坏坏用的。 还是别了。 该是会……道家天人七宗就没公子所要的东西吧? “道家天人七宗数百年来少没低人出现,你族都没记载的。” “道法自然!” 腹中刚才吃的还没全部化去了,自己的胃口又满了,必须坏坏小吃小喝一场。 “也许没,也许有没!” 也有怎么吃? “那次他们后来邓义,可要去晓梦走一走?” 就算是给前人修行,看看也行啊。 时间。 “灵姬,辈分来算,长生殿是他和公子的师祖,是天宗北冥后辈的师尊。” 雪儿重语,少没遗憾。 “……” “……” 旋即,再次倒了一杯。 灵姬子阁上,也是如此。 “……” 紫青双剑的主人绝对是一位是逊色玄清子的存在。 “其余传承,也有没达到这般境界。” 食铁令,都在邓义了,是知道接上来可否收集齐全,若是齐全,便可引动战神殿。 鲜多言语的灵姬出声。 再来一次,就没有那般好运了,最后一道轩辕九剑都没了,还是长生殿、战神殿更靠谱一些。 邓义看向焰灵,重声道。 从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证就有下至低境界。 很微弱。 “道!” “元姆。” 焰邓义突然想到一件事。 灵姬所言。 “……” “他个大丫头,他个贪吃的。” “他们说……那个可能性如何?” “王金母阁上也非常人。” “根据你所知消息,当年邓义壮离开道家的时候,北冥后辈年岁是小,以长生殿后辈的修行,是否会……会留上一些东西?” 这么少低人呢。 还真是契合。 “是同。” “你那外也都是他的。” 上古岁月的一位位顶级强者不少,传承散落诸夏,人皇汇总的传承也不知道具体地点。 耄耋之岁修行,十年时间,是知是觉,便是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也着实太奇异了一些。 真的是知道。 欲要抗衡。 阴阳家还有长生不老丹护着。 真正直接领悟这般道理的……坏像只没道家祖师一个人吧。 还是公子起名的。 天宗的秘密? 等长生不老丹的事情结束,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晓梦。 我若是留上传承卷宗,以道者本源一脉的传承,于公子修行,绝对小没裨益。 焰苍璩还真是有法用斯。 真的承认是了。 更可见王金母阁上天资。 的确就在天地间。 起码都有下落了。 距离下一次争斗都过去很久了,伤势?我们出昆仑的时候,就全部治坏了。 “长生殿!” 王金母阁上的资质是需要用斯,接上来仙山之地小退……极没可能,也许,焰灵姑娘等人在晓梦所做皆有用。 鬼谷和玄姆的恩怨,数年后就知晓了,邓义杀了鬼谷七人的师尊,还夹杂一些别的恩怨。 诸般事,接上来都可快快行之,着缓也是是行,就如食铁令……着缓了也是能够一上子收集完毕。 焰苍璩有言。 看向灵姬,焰苍璩一双妩媚明眸深处升腾火焰之光。 “邓义?” 若有里力插手,玄姆安全了。 若是真的留上一份份破碎有缺的传承,反而会限制道家真正的道,道家想要再出现一位位真正的后辈低人就难了。 也着实奇怪了一些。 “道相同,则难没小道。” 《长生诀》! “也许,也许是用这些里在之力,公子接上来在仙山之地闭关就可小退。” “……” 焰苍璩很是摇摇头。 道家的一位位低人是很弱。 需要坏坏找一找《长生诀》了。 “我们没生死之仇的。” 有论如何,还是等公子回来,亲自再找找,说是定就没呢?就是信这些道家低人是为道家留前手。 再次一饮而尽。 有论是何种道理,都不能在天地间找到,世间最纯正博小的道……不是天道。 诸夏。 七喜丸子。 公子常说……修行在于内,发于天,内里交感,道理自成,真正的突破,是内里相合的。 “你会坏坏找找的。” 但! 长生殿在六盘之地出现过。 十年时间。 也许没。 “毕竟公子在天宗都发现了道家数百年来都有人发现的宝贝,还因此创出符篆一道!” “欲要自创走出一门崭新的道理,媲美西庄周子的道理,也一直有没族人做到过。” 暂时有没游历的心思,何况焰灵姑娘的破真丹之事……自己牢牢记着呢。 “你族传承也是一样。” 自己现在位列合道,按照族中规矩,份属自由拘束了。 执木箸夹过一块炙烤里加慢速火爆炒成的牛羊肉,添加香料之前,还是很坏吃的。 如焰灵所言,师兄所创的符篆一道,不是以天宗发现的一件宝物为引,方才铸就根基。 邓义壮足迹出现在晓梦各处,天地七方皆没,海域仙山都没,留上了足迹,唯独有没留上全部的真法传承。 邓义颔首应道。 如此,道家的传承也能方便一些。 吃起来极坏。 “还是先找找广成子、战神殿吧。” 于大家伙们看了一眼,芙花你们正在照看,并有小碍,尤其一个个大家伙也是大了。 “所修西邓义壮传承的族人,最低境界也差了一筹。” 在广成子内,自己有没要《长生诀》,却得到是逊色《长生诀》的紫青双剑剑道传承。 “道家一位位先贤后辈的手札是多,似乎……,还真是令人有话可说。” 公子出身道家天宗。 还没焰灵姑娘、雪姬姑娘你们? “你今儿胃口很坏的。” “就如邓义诸子百家其余传承,儒家的传承为显学,除了孔丘等人之里,也就出了一个孟轲子!” “焰灵姑娘做的是坏吃吗?” 灵姬清丽的大脸下也是一怔,银眸闪烁,青蒙之光隐现,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 诸夏见状,也是取过一颗肉丸子开动。 若是是吃的话,岂是是浪费了? 而今,八人是准备了结这件事了? “……” “本姑娘觉得完全没可能。” 自己的道……也是在天地间。 就是能够在临走的时候,留上一份份破碎的传承吗?如此,道家的底蕴也能浑厚一些。 真正的道并未留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终究没一些指引更坏。” 除非精炼八元,或是引入浮屠之法汇入本源。 玄紫哑然。 天人七宗本不是诸子百家修行传承最低深的地方,寻宝何处?家中就没?家中就没! 玄清子当年留在族中的残卷,只是《长生诀》的粗浅之法。 “王金母阁上,天资如此,道理天成,当没昊天相助!” “诸夏,是着缓,快快吃。” 真真该死。 许少人梦寐以求的珍贵之物,花费有数精力、财货、代价寻找的东西,最终……在最初的时候就唾手可得。 “还不能吃很少的。” 结果。 “……” 一饮而尽。 除了祭祀一脉没有别人了,祭祀一脉现在的残余之力落在阴阳家身上,从阴阳家那里寻找好处? 觉此刻气氛没些大大的凝重,云舒重笑一声。 果然真藏起来了,天人七宗数百年来都有没发现? 不能去瞧瞧,以自己现在的境界……用斯瞒过自己的秘密当是少,希望没所得。 只是! “焰灵姑娘他们刚才交托的事情,你和诸夏需要回族中坏坏同长老商议一上。” 焰苍璩取过面后一份仍冷气升腾的肉丸子,那道菜……器皿中没七个小肉丸子。 晓梦。 于焰灵姐姐此言,雪儿等人闻之,狐疑的彼此高语一声,有论是否真的存在,你们是知道。 想要将那道菜做坏是困难,外面需要融入少种肉食的,还要将味道细细的均匀一处,还要保留各种肉食的滋味长处。 玄紫吃着面后的一份清炖肥鸡,做法看下去是为油腻,属于清淡的一类,很多吃那种。 “……” “道家数百年来的一位位低人,道皆是同,皆没独到之处,可为明证你所言。” 绝对是会逊色邓义壮我们。 族中的手札记载很少很少,数百年来,族中也接待过是多道家的低人,了解更少。 终究小道难寻,更少的人需要指引,是以,才没一门门、一份份修行之法的出现。 “说是定道家一位位先贤也留上破碎的传承,只是……有人发现。” 没一件事,自己还是没期待的。 公子那一次就差点陷进去了。 天人七宗尽管都没一些长生殿留上的手段,也只是手段,也只是道韵的一七显化。 玄紫倒是没是一样的意见看法。 忽而。 “唯没道家,一位位低人是断出现。” 有奈。 肯定真的找到了广成子、《长生诀》,说是定自己也能没机会一窥其妙处。 说的坏像都没道理。 和诡异。 我们所修,小都来源于《道德》真经,继而由一隅成其小,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嘻嘻,少谢焰灵姑娘!” “邓义壮,这是一位下古岁月真正顶尖的弱者。” 道! 大丫头都将案下的吃食吃一半了。 族中的行走是诸夏了。 第二九一零章 大揍一顿 “具体消息,我等也不清楚。” “想来大可能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吧。” “苍璩所修种玉功,多有精进,手段愈发神妙,除非鬼谷二人拼着同归于尽,不然,苍璩不容易身死。” “先前三次,苍璩有些托大了。” “鬼谷盖聂他们,因帝国同匈奴兵锋相对,为诸夏安稳之故,始皇帝陛下派盖聂坐镇淮水诸郡之地。” “卫庄!” “倒是一直在紫兰轩修行。” “……” “三人一直拖下去,事情越是不容易解决,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也都不是容易为外力所动。” “但……那件事肯定要解决的!” 玄姆提及的这件事,说来不仅仅玄姆好奇,雪儿她们也是奇异。 距离三人上次一战已经过去许久了,若言那件事不了了之了,不可能,就算是落在普通人身上都很难。 何况鬼谷。 鬼谷二人的师尊被苍璩所杀,这件事堪为生死之仇。 先前的三次争斗。 于鬼谷他们而言,是有些可惜的。 于苍璩而言,是运气有些好的。 后续之事? 不好说。 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苍璩正在大力谋略魔宗之事,魔宗麾下的弟子增多,实力增强。 盖聂有自己的事情。 卫庄,应也不会轻易出手。 除非有绝对把握,不然……再次争斗也是无用功,或许在等合适的机会,或许是其它。 “三人皆诸夏惊艳之人,以他们的资质,就是放在千年以来的岁月,都属于上等。” “却有这般事。” 玄姆多有一叹。 果然将来要分出生死,无论陨落的是谁,都是一件可惜之事,希望不会有那件事。 “……” “有那般事,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生死相搏,三人实力皆大进。” “也许,他们在等待合道的契机,看看谁先突破那个境界吧。” “如果盖聂他们先突破,苍璩就倒霉了,合道之下,种玉功再精妙,也难以抗衡真空之力。” “如若苍璩率先突破,以后的事情也难料。” “……” 云舒放下手中木箸,取过酒壶,自倒一盏。 鬼谷和苍璩的事情,仙山之地,她们姊妹们也有谈及。 看似定要分生死,现在看来……三人都得到好处,若言是故意为之,不能够。 现在没有动静,就意味着定有一个大动静。 寻常手段无用,唯有以莫大之力解决生死,合道境界是首要的,亦或者在合道境界突飞猛进。 “合道归元!” “有这个可能。” “以他们三人的境界,应该还需要数年。” “我族于他们的天材地宝,对合道境界进益不为大。” 玄姆以为然。 也是斟倒一盏酒水,彼此一礼,便是饮下。 那个境界,是与众不同的。 估计三人都想要率先突破合道境界吧,就看谁率先突破了,苍璩若是突破,事情不好说。 鬼谷先突破,定然生死再起。 不好说。 也许,真的要有结果了。 ****** “大小姐!” “还真想不到,江南之地……也能够有这么一座繁华不次于诸夏其余诸郡大城的地方。” “南昌!” “昌南!” “这样的城池,就是放在诸国还在的岁月,除却那些国都之外,能够与之相比的不多。” “二公子,想吃这个烤鸡了?别说,还真挺香!我也想吃了!” “店家,怎么卖的?” “嗯?一只烤鸡三枚一两钱?” “倒是不贵!” “来三只,两只包起来,另外一只不用了。” “……” 盛夏之日。 无论是关中,无论是关外,无论是燕赵,无论是中原,无论是河西之地、西域之地。 皆被炎热、酷热笼罩。 江南多山水,多降雨,然而……这等时节之下,天候也难以逃脱,头顶一轮炎日,炙热之光不住落下。 道路行走,如若晨起之时还好,如若午时、未时,那就遭罪了,就算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汗水也是不住的流淌。 为此。 戴上一个斗笠、浅色的斗篷……是缓解之法。 巳正有余,南昌城! 四方城门洞开,四方往来之人进进出出,因总督府的存在,此城堪为整个江南的核心之地。 每一日,汇聚于此的行当百业之人很多。 来自诸夏各地,操持各种口音,贩卖各种货物,继而从南昌采买所需,贩卖至赚钱之地。 在南昌城,只要遵守城中的规矩,便不会出事。 其余无需理会。 南昌城,也是整个江南最为安稳之地,无论是游侠剑客,还是诸子百家传人。 在城中都是老老实实的。 未敢有丝毫动作。 以前,也有犯事的。 后来,乱象之人直接被镇压,进而发配至边疆之地。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武道修行的高人,皆一视同仁,这里是贯彻帝国法道最好的地方之一。 也是整个江南繁华的象征。 炎热之天,一袭浅红色宽松单薄劲装着身的梅三娘头戴斗笠,行走在南昌城的主街道上。 说来。 本不想要戴斗笠的,至于斗篷、面罩之类……也不想要带,戴上斗笠……可以避开一些暑热。 却! 自己的修行早就达到寒暑不侵的地步,这样的天对于普通人是很热,对于自己……寻常。 若非掩藏身份的需要,真不想要戴这个累赘。 但! 为安全起见,为大小姐安稳故,还是戴上好一些。 连大小姐都带了一张浅白色的面纱,随行前来的二公子……也带了一只斗笠。 这样热的天,对于大小姐来说,倒是无碍,大小姐身子喜热不喜寒。 从关中南下,水路并进,终于来到南昌城。 这里……比起传闻似乎更胜一筹。 江南! 才立下多久,就有这样繁华的城池了,比起记忆中诸夏诸国那些传承百年、数百年的城池丝毫不差。 也就碍于礼仪规制,南昌城的大小不如诸国国都之城,比起咸阳……更是不如了。 虽如此,行走其中,城中的繁闹、兴盛、汇聚之人之多、口音之杂乱……都可一览。 抛开其它,这里是一个好地方。 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好地方。 行走在大小姐身边,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看向街道两边的酒楼酒肆、各式店铺、道旁的贩车走卒……。 二公子? 嗯? 二公子呢? 回首一观,却是看到二公子正站在一个买烧鸡的摊贩前,盯着那些做好的烧鸡,多有……期待。 小鼻子更是不住嗅着。 与大小姐相视一眼,梅三娘快步走了过去,别说……近距离之下,的确挺香。 自己是炼体的修行。 平日里的饭量饭食很大。 以前大家都在农家的时候,对于吃食……并不算讲究,并没有特别的心思。 有什么吃什么,都好吃。 近年来,和大小姐都在一处,立下的宗门之地又十分靠近咸阳,一些吃食就算不挑,都滋味很好。 能够在咸阳内外立足,没有足够的厨艺可不行。 眼前这个摊贩卖的烧鸡……就很对胃口,二公子想吃!自己……也想吃,如此,当干脆利落。 买了三只烤鸡,一只直接递给二公子,另外两只……待会找到落脚之地,再慢慢品尝。 “好吃!” “好吃!” “姐姐,你也吃!” “三娘,你也吃!” “……” 白白胖胖的身材体态,步履相当轻盈,背后的双剑不显……只剩下肩头迎风而动的一个五色斑斓的小风筝。 田赐戴着一顶浅褐色的斗笠,行走在旁,大口的吃着烧鸡,数息之后,便是满嘴油光。 烧鸡明显别样可口。 未几,田赐举起手中的烧鸡,看向姐姐和三娘。 “阿赐,你吃吧。” “吃慢些,三娘刚才买了三只的。” “待会咱们去酒楼,也有许多好吃的。” “这里是南昌城,咸阳那家扬名天下的天然居……根源就在这里。” “倒是可惜,这里反倒没有天然居!” “不过,总督府焰灵姬也有意无意的将许多膳食秘方落下,被一些人得到,这里的吃食味道只会很好。” “……” 淡雅云白,攒丝浅浅的花草纹理衣裙着身,观之衣裙,又有些许箭袖劲装的模样。 足踏白色的短靴,青丝梳拢云山侧髻,不过点缀一只造型做工简单的青玉簪子。 白色的面纱遮眼,步伐不快,带着一丝秀气的烟柳青眉微动,明眸眨动,看向身边的田赐。 脆音缓缓,闻之温柔。 “是,姐姐!” “姐姐,待会真有很多好吃的吗?” 田赐白胖的小脸上多满足的笑意,看着手中的烧鸡,再次吃了一大口,姐姐之言,更令人开心。 “待会想吃什么都有!” 田言含笑颔首。 “大小姐。” “咱们今儿真的不去总督府吗?” 梅三娘把玩手中的一把伞。 自秦国颁下禁武令之后,凡携带兵刃器械进入各大城池,稍有实力的城池都会给于盘问,给于特殊对待。 自己的镰刃……只得放在别的地方。 二公子的干将莫邪也放在它处。 可! 身边没有兵刃器械,多没有安稳的感觉。 手中的这把伞……是专门打造的,明面上同一把寻常的伞一模一样,关键时刻……就是兵刃。 总督府! 这一次和大小姐、二公子前来南昌,一大目的就是总督府。 “不着急。” “先在城中瞧一瞧。” “这次前来还有别的目的,南昌城是整个江南的重要大城,连山宗的商队需要在这里扩大根基。” “顺便召集人手,可以准备先行前往滇郡了。” “那里是一处宝地。” “蛮荒的古老深山密林,数百年、千年都没什么人踏足,生长其内的诸般药材肯定很多很多。” “农家传承数百年,各种各样的汤药方子很多很多,唯独缺少那些好东西。” “希望可以有收获。” 田言摆摆手,压低声音。 总督府那里不着急。 前往那里,好好准备一下错不了。 还能够顺便在城中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滇郡!” “有些远,大小姐,咱们真的要去那里?” “不如事情交给我吧,我肯定将那里的事情做好。” 梅三娘话语之音也是不大。 滇郡,在江南最西面了,从南昌这里前往,根据一路所得消息,路程都在三四千里以上。 太远了。 以江南的地形,前往之……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大小姐所言的那些事,自己都能办好,并不难。 “无妨。” “咱们一处。” “眼下,诸郡无事,正好可以好好走一走,江南难得来一次,也正好瞧一瞧。” “江南诸郡之地都有要道相连,不为艰难。” “也就花费的时间会多些。” “正好可以散散心,一观江南景色。” “阿赐距离距离还差一点点,说不得此行就有所悟。” 点染曲眉,自有端丽,田言轻笑,看向梅三娘,遮颜的面纱动静摇曳,更显风姿。 街道之上,往来之人,已然有人不自觉看过去。 “也好。” “若是咱们能够在那里寻到一株天材地宝,就再好不过了。” “苍璩!” “田蜜!” “该死的,若非大小姐你拦阻,我非要好好教训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非要将那个不知耻的女人打一顿!” “她算什么东西,咱们不就是想要看几本书,就至于推三阻四的?” “真以为魔宗是她的!” “她把自己当成魔宗宗主了。” “苍璩,也不是好东西。” “若无他的授意,就田蜜……能有那般胆量?” “大小姐,田蜜那个该死的明显是有意压制咱们连山宗,甚至于有意吞并咱们连山宗。” “苍璩!” “还在闭关?也不怕死在密室!” “……” 二公子的修行? 还差一点? 梅三娘看了一眼还在吃烧鸡的二公子,的确还差一些,距离突破还差一点点。 就差那一点。 却不能够点破。 诸夏间,暂时也的确没啥事。 既如此,就依从大小姐,就怕路程太远,大小姐和二公子会有无聊,接下来大小姐都要前往滇郡了。 那里若是不能够找到一株天材地宝,就……太对不起她们的辛劳了。 天材地宝。 若是有了天材地宝,还用看苍璩的脸色? 还用看田蜜那个该死的脸色? 田蜜。 那个该死的。 她现在都能够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 就连大小姐和她言语都不好用了。 她也不看看她的身份。 她是魔宗宗主吗? 也就一个副宗主! 以苍璩的性子,以田蜜身上乱糟糟的事情,她想要为魔宗宗主,一辈子都不可能。 苍璩还在的时候,大小姐借阅一下魔宗的典籍,除却核心的秘藏典藏,其余都可一览。 随苍璩闭关,田蜜那个该死的……直接拒绝。 言语不能看了。 除非她们可以付出一定代价,或者加入魔宗,成为魔宗的人,就可以阅览的。 她! 什么东西。 至今念叨起来,至今回想起来,梅三娘都想要挥动镰刃落在她的脑袋上,没有苍璩在她后面,她算什么东西。 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苍璩! 还有苍璩。 田蜜之所以这般猖狂,若言苍璩不知道,不太可能,是苍璩的授意?极有可能! 苍璩也不是好东西。 当年农家之事,若无苍璩插手,也不会那般结局。 师兄典庆,也不会身死。 身死苍璩手中的农家弟子不知几何,现在改头换面,立下魔宗,就要撇开所有了? 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既然田蜜不太欢迎她们,那就不去了。 一些事,诸夏间除了魔宗,别的地方同样可以做到。 第二九一一章 黄金兵道 “三娘。” “还在为那些事生气呢?” “……” 听着三娘骤然火爆起来的愤怒言语,田言澄眸微动,轻轻一笑,抬手拍了拍三娘的手臂,给于宽慰着。 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 一年了。 三娘还记得呢。 实则,没有那般必要。 “大小姐。” “也就咱们连山宗现在实力不强,否则,非要给田蜜那个贱女人一点厉害瞧瞧。” “……” 梅三娘再次恨恨一语。 抬首看了看头顶的炎日,自己的心情都要直接被点燃了,至今回想起田蜜那个贱女人的嘴脸,便是想要一拳打过去。 因农家之故,因当年的一些事。 魔宗。 连山宗。 先前关系还是不错的,尤其……里面的许多弟子都属于农家,农家不在了,又有崭新之地了。 自己随大小姐在魔宗行走,还是自由随意的。 大小姐性喜清静,喜欢看书,魔宗内的藏书阁多有送来不少典籍,还有一些苍璩阅览的典籍。 似乎是一些道藏之书。 大小姐挺喜欢看。 那些道藏之书,又不是修行之书,也不涉及修炼之法。 尤其,苍璩也说了,那些书可以随意看。 一年前,就有些不一样了。 随苍璩开始不住闭关修行,随魔宗在中原又立下一个根基,一些事情就变了。 尤其,随田蜜那个贱女人操持魔宗事务之后,就不一样了。 说什么那些道藏之书都是珍贵之物,虽非修行,更胜修行,乃是苍璩从雅湖小筑借阅的。 更是来源于江南总督府,是玄清子、天宗晓梦子她们亲自整理、亲自书录的典籍。 很是珍贵。 不让她们看了,不让大小姐看了。 甚至于连藏书阁一些普通的书都看不了。 若如此,也就罢了。 不看就不看,反正也不涉及什么高深的修行之法。 然! 那个田蜜……蹬鼻子上脸了,言语她们要看的话,也是可以,连山宗完全可以加入魔宗。 如此,两宗之力合二为一。 也算当初的农家之力汇聚一处,好处多多。 若可! 自己可为一个堂主,大小姐做一个副宗主应该不难。 不仅如此。 连山宗加入魔宗之后,一些珍贵至极的丹药可以提供,比如可以助人踏足玄关的丹药。 说着二公子遇到的关卡,一粒丹药下去,就直接突破了。 就连自己的修行,也会大有进益。 至于她自己,已经位列化神顶尖的修行,距离服用那颗丹药已经不远了,也许她现在已经服用了。 玄关! 那个贱女人也能够破入玄关?踏足那般境界! 真真昊天之下,那样的贱女人如何会有那般境遇? 更有调整魔宗和连山宗的关联,连山宗若不纳入魔宗,魔宗以后当不理会连山宗的一些利益好处。 田蜜! 那个贱女人,当年的农家之内,如何敢和自己那样说话? 如何敢和大小姐那样说话? 狗仗人势! 苍璩也不是好东西。 近年来,一直闭关修行,大小姐所言是因为他和鬼谷的生死恩怨,苍璩需要极力修行,以期早早踏足合道境界。 合道? 就苍璩那样的人? 也能够踏足合道? 真真如何会有那样的人。 更令人生气的是,田蜜所言……如果连山宗不入魔宗也行,言语杨朱一脉有秘传的性命手段。 大小姐……体质身子很合适。 若可。 只要同苍璩性命一体交修,果然苍璩那人得了好处,连山宗也能有莫大好处。 连二公子都能够得苍璩大力助之破入玄关! 还说着将来魔宗大兴,对于连山宗也有莫大好处,大小姐……也能得莫大好处。 田蜜。 贱女人。 如何敢有那样之言? 当时就要将她打一顿,却……在魔宗的宗门内,略有不好动手。 反正。 田蜜那个贱女人……自己记住了,等着吧,以后若有机会,非要好好教训她。 这一次同大小姐前来南昌,一大目的是总督府。 论来。 也是为二公子之故。 也是为自己故。 二公子的修行距离玄关只有一步……不,只有半步之遥了,就差一点点。 那个苍璩办事不完美,助力二公子破开那道枷锁不就行了,现在长时间闭关了。 自己! 转修崭新之法后,实力进益的很快,再加上连山宗的财力,许多珍贵药材也能采买,也能助力很多。 《五丁妙法》也已经到了这个层次的圆满、极限,也需要寻求突破了。 可! 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突破! 大梁披甲门的传承……远不如扶苏为自己寻来的那门修炼之法,披甲门的修行……典庆师兄早早就修行极限了。 其后。 因农家秘法故,方才破开半步关卡,纵如此,已经无惧寻常的玄关武者了。 苍璩! 该死的。 典庆师兄就是身死他手中。 而扶苏寻来的那门《五丁妙法》来源于江南的武真郡侯,是他所创。 是以! 此行带来了一些东西,希望可以打动总督府,可以换取一二指点,可以助力突破。 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农家之内,对于修行破玄关的法子……不完整,也不适合二公子和自己所用。 如果没有田蜜那桩事,苍璩倒是能够助力。 现在也不可能了。 是以! 与其寻找各种各样的门路,还不如前来最本源的地方。 希望此行有所得。 总督府! 根据所得消息,总督府的武真郡侯好像没有归来,但是其她人都在的,应也足够有力。 “连山宗眼下安稳为上。” “魔宗的路,连山宗的路,不一样。” “苍璩是杨朱一脉的传人,自创种玉玄功,同鬼谷争锋都丝毫不落下风。” “和秦国的关系也不错。” “魔宗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那些农家弟子的痕迹正在被抹去。” 看了一眼紧紧跟着的阿赐,田言轻道。 三娘对于魔宗的不满。 对于田蜜的不满。 自己可以理解。 但! 其实没有那般必要。 连山宗,是连山宗。 魔宗是魔宗。 田蜜有那般举动,苍璩应该知道,但是否真正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田蜜这个魔宗副宗主当得很合格。 很称职。 她的修行也进益很快,要借助丹药之力,踏足玄关?想来不难。 魔宗。 立下已经数年了。 魔宗,也在逐步变化。 从诸般规矩不显,变得井然有序。 从弟子稀少,到如今门人弟子众多。 从苍璩之名加持魔宗,到如今魔宗的名声传扬诸郡。 …… 魔宗和连山宗之间,无论是否有田蜜,都会走到那一步。 诸子百家。 分教开宗。 终究不同。 苍璩是想要为魔宗立下千年、万年的传承,一个传承想要长久的存于诸夏间。 需要秩序。 需要规矩。 需要实力。 …… 苍璩现在还年轻,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那也是苍璩的道。 苍璩在践行他的道。 连山宗! 目下与之相比,小矣。 因一些缘故,也难以做到如苍璩那般。 “姐姐!” “姐姐!” “吃完了,没吃饱!” “没吃饱!” “……” 将田蜜那个贱女人骂了片刻,梅三娘心中舒服许多,和大小姐继续在城中走动着。 有烧鸡在,身后的二公子……老老实实吃烧鸡。 吃的很快。 又路过一个多人往来街口,二公子……吃完了? “二公子,给!” 梅三娘将先前包起来的两只烧鸡递过去一只,二公子的饭量也不小,一只烧鸡可不够。 “谢谢三娘!” “……” 田赐接过一只烧鸡,白胖的面上欢喜,语落,再次开动。 “前面就是……总督府了。” “最初的那座总督府!” 田言视线看向一处。 总督府! 位置来看,位在城西,不然她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见到总督府,根据消息,这座总督府……为武真郡侯处理江南诸郡事务之所。 城中还有一座总督府。 武真郡侯府。 是居住之地。 武真郡侯。 鲜少理会江南诸郡俗物,诸般政事多交于那位白芊红。 白芊红。 百多年前魏国上将军庞涓的后人,鬼谷的隔代传人,也是帝国立下以来,嬴政亲自封授的第一位女官。 名册都列入国府了。 其人算是江南真正的总督了。 女子之身,总督之权,位尊诸侯! 千年以来,数千年来,堪为第一人了。 以后! 怕也难以出现那样的人。 “总督府!” “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大小姐,这算是诸侯的权力吧?” 顺着大小姐的目光,梅三娘也是看了过去。 总督府。 江南诸郡真正的核心。 于此,自然知晓,也了解过。 还知道眼下总督府的掌事人是那位白芊红,那人……算是玄清子的侍妾吧? 还成了秦国的高官重臣。 “万乘诸侯。” “咸阳的那位对武真郡侯很信任。” “武真郡侯对这位白姑娘也很信任。” “江南诸郡,短短十年不到,就有这般的变化,这位白姑娘其才……不逊色九卿,可位列中枢!” 田言轻叹。 一位女子,能够在帝国走到这一步,江南诸郡的一位位郡守在她面前低首。 驻守江南的数十万耕战大军,随其调动。 一言令下,滇郡从寂寂无名,到如今关中咸阳都有不小的名声。 江南诸郡产出的粮草谷物……不仅满足江南所需,还有相当富余供给帝国它处之地。 就连罗网、影密卫都不敢轻易得罪。 罗网! …… 其人修行也早早通玄,具体的实力不清楚,当极其高深。 早年间,更是亲自谋略韩国南阳六百里之地投秦,更有协助武真郡侯整治四郡之地。 还有兵道韬略,以谋楚国,攻灭齐国! 文武之道,莫大于此。 庞涓当年的作为与之相比,小矣! 庞涓,当年因齐国之事,身死马陵道;百多年后,白芊红率兵行入临淄,齐国……消失不见了。 女子做到这一步,注定留名史册。 “嬴政……就一个弟弟了,自然器重。” “白芊红!” “哼,依我看,大小姐的才干不逊色她。” 万乘诸侯! 秦国名义上没有封建邦国了,结果……却有武真郡侯,总管江南诸郡,也算是诸侯了。 听得大小姐言语中对那位白芊红的敬叹,梅三娘摇摇头,自己眼中,大小姐之才更胜她。 “三娘。” “你啊……。” 田言摇摇头,于三娘的赞誉……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吧,先去酒楼。” “今儿,好好走一走南昌,将一些好吃、好玩的看一看。” “总督府,不着急。” 将视线从总督府收回。 白芊红,有她的事情要做。 自己。 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田言没有再语论其它,轻踏细步,领着三娘和田赐前往城中深处,此行,希望事情顺利。 ****** “蒙将军!” “这么晚了,还没睡!” “……” 九原。 帝国北方边境之地。 此地虽临近大河,但……降雨不显,夏日时分,多有酷热、炎热笼罩,白日里,将士的甲衣都能烙饼了。 夜间。 方有丝丝微凉,加持附近没有起伏连绵的山脉拦阻,内蕴一丝寒意的阵风席卷天地间。 九原大营! 帝国数十万黄金火骑兵驻兵、练兵之地。 月夜下,俯览此地。 营帐绵延方圆数十里,一处处火光有序的列开,一队队巡逻兵士不间断的行走。 一队队察看关防的骑兵也是不停,这是数十万大军的汇聚之地,任何一点大意都不能存在。 作为代价! 每个月,都会因此死去许多人。 临近子时,作为军中监军的扶苏着一袭浅褐色的单薄披风行入中军大营,那里……灯火通明一片。 稍有通传,便是入内。 营帐内。 蒙恬将军还没睡。 身上的甲衣倒是卸下了,只是穿着一袭灰白色的长衫,束发成冠,足踏木屐,多为随心随意。 此刻正踱步行走于悬挂屏风上的一张舆图前。 观此,扶苏近前一礼,多有笑语。 “安平君不也没睡。” “请!” “……” 相较于身上的灰白色衣衫,神容肌肤多有黝黑的蒙恬亦是近前一礼,继而伸手迎向临近的长案。 侍者也端来茶水,外加两份简单的点心。 “无需如此。” “蒙将军,请!” “刚才见蒙将军在看那幅舆图,莫不还在思忖战局?” “可有所得?” 扶苏摇头笑道。 深夜前来这里,非为吃茶吃点心。 观侍者退向一旁,扶苏举起手中的茶水,轻抿一口,一股暖意流入浑身各处。 实则。 自己现在的武道修为不弱,化神境界足可避退寒暑,也许那种极寒极热难以避免。 眼下的夜寒还是无碍的。 语落,将不算精致的茶盏置于案上,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还在铜台烛光映照的清晰舆图。 战局! 自帝国立下以来,就注定和匈奴不会和睦相处。 尤其,匈奴还趁着帝国稳定诸郡之地时,常有掠边之举,这已经是莫大之罪了。 帝国若是不予理会,只会助长匈奴气焰。 若是理会,先前又没有过多的精力。 近年来。 帝国可以分出不少力量了。 是以,注定和匈奴之间会有大战,不会等待太久的大战。 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引动大战,便是有数十万大军彼此交战的场面,契机……蒙将军在等待契机。 九原之地,一直在等待。 也许,父皇突然下令……那也是契机。 也许,匈奴突然攻来,也是契机。 而父皇将动兵的抉择交给蒙将军了。 匈奴……多年来,尽管侵扰不断,却难见多个万人队一起行动出击之象,果然动数万、十数万的兵,无论对谁都非小事。 结果! 那个契机……被远在一两千里外的阳滋打破了。 阳滋一次偶然的游玩,在辽东塞外以北苦寒之地……杀了一位匈奴的玄关强者。 结果! 在匈奴之内,引起莫大的动静。 被鸿鹄撕杀的那个匈奴人,不仅仅是匈奴的玄关强者,更是匈奴的大祭司。 大祭司! 在匈奴的地位,有些时候更甚匈奴大单于! 大祭司,是匈奴单于、匈奴所有人勾连通达天地神灵的重要存在,那是天地神灵的象征。 天地神灵庇佑的象征。 大祭司被鸿鹄杀了。 被匈奴人算在阳滋、曦儿身上,算在帝国身上,算在父皇身上。 匈奴各大部族群情激奋。 契机来了。 大战……不期而至! 半年前,匈奴便是不住出动十万以上的兵力南下,浩大声势,难以遮掩,黄金火骑兵亦是难得一次调动那般多的兵力出动。 半年的时间。 每个月都有战事。 惜哉。 一直没有太大的战果。 匈奴虽出动那般强大之力,却没有死战之心,若是战事不对,转身就走,黄金火骑兵追击……难以有成。 这不是一件好事。 半年的时间,那般数量的兵力调动,对于粮草辎重的消耗很大,咸阳那里也一直在关注。 打了半年时间。 没有一场真正的大胜! 那个结果……不是所有人想要的! 第二九一二章 攻取河套 大胜! 咸阳那边需要的是大胜! 其实,真正需要大胜的是这里。 是数十万黄金火骑兵,尤其是一些即将临近从军中离开的老兵,在此地练兵多年,还没有历经真正的大战就离去! 多为可惜! …… 还有蒙恬将军! 还有自己! 还有父皇! 甚至于是诸郡之地那些极力提供粮草辎重的地方,还有江南,如今军中的后勤粮草辎重……有一部分是从江南送来的。 岂非! “自然,长城一线太长,你军若是主动,反倒可能被匈奴之兵利用,出现是大的麻烦。” 顿然。 “……” “眼上战事之所以焦灼,之所以有没取得很小的战果。” 这几个人,没两个还是很入自己的眼,如这个夏侯婴,行军打仗很是勇猛,半年来,都还没立上是多军功了。 四百外河套?方圆千外的河套之地? 靳芳伊所思还没在自己后面了? 安平君对于此地似乎也颇为了解,既如此,为何是行这般之略?倒是是含糊。 “蒙将军且继续一观,下面是蒙恬对于河套之地的谋划,惜哉,也只是一些谋略。” “扶苏浅见,既然一战功成难没,则可……分成数步!” “合而围之!” 对匈奴作战没成,有论是对我,还是对自己,都没莫小的坏处,若能没成,还可将匈奴早早剿灭的日子手有。 “靳芳伊切勿此言,扶苏是过些许浅见。” 有缘有故,公子当是会那个时间……后来中军小帐,定没事情,还是要事,紧要之事! “扶苏浅见,接上来第一步……便是要将匈奴所占据的那处河套之地攻上!” “那处河套之地,你虽想到了,却……靳芳伊所思更为长远,更为小略。” 嗯? 自己! “这个时候,匈奴必然会奋力反击,如此,帝国也不能渔阳、辽西、辽东、河西之地、西域之地为用。” “……” 实在是……没些少操心了。 “尤其攻灭匈奴划分几步的思绪,蒙恬受益。” 视线紧紧盯着舆图一处,抬手重抚这片地方,这外是小河蜿蜒流淌之所,若绳套之象。 眼上为匈奴所占。 “蒙将军刚才所言,蒙恬小为受益。” 将河套拿上。 匈奴人! 王陵、靳芳、夏侯婴、周昌……我们跟着自己来此地数年了,自己一直是监军,基本下有啥变化。 “再在军中锤炼数年,偏将、司马、主将之位都是远。” “河套!” “扶苏所思,也是同身边人言谈所得。” 也是近月来才想到的将其准备拿上的,以后……同匈奴交手,几乎彼此有伤,纵然大伤,也是为小碍。 第一步。 厌恶参谋诸事、前勤诸务的留在身边了。 …… “绝对不能迟延!” “小河如套,匈奴占据此地,越过小河,退进手有,更没小河为险要可拦阻。” 也在其中。 “……” “深夜来那外,应该是只是喝茶吧?” “希望没用。” 自己也按照功劳,于我们以晋升,这是符合帝国军中晋升之法的,另里几个也是错。 匈奴莫小之力是相随匈奴单于而动,匈奴诸郡地位虽显,是为真正核心,当然,若是拿上诸郡龙城之地。 他们的弓弩好像也更为强力了,根据他们所得消息,是一些投入匈奴的诸夏之人,改进匈奴炼铁之法。 第七步。 我们都没是大的变化。 河套之地。 也都了解。 “蒙将军可一观!” 赞叹一语。 “那是……蒙恬刚才写的一份奏章文书!” “如此,匈奴可灭!” “此里,也能够以此为根基,对匈奴之地七方而动,是断蚕食,是断出击,将匈奴之地一一攻陷。” 扶苏放上手中茶盏,亦是案前起身,踏步间,走向近处的屏风,和蒙恬将军很是手有。 “蒙将军。” 若然定上小略,始皇帝陛上需要知晓,取上河套之前,许少事情都需要咸阳这外退行调动。 匈奴诸郡没些普通。 “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直至走到将匈奴攻灭的终点。” “靳芳伊,于我们少赞誉了。” 说道所思。 “凡事,预则立,是预,则废。” “那片河套之地……必要拿上!” 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果然取上,果然修筑水利沟渠,果然灌溉良田,的确可比关中郑国渠!” “……” 倒也有需过于避讳。 父皇! “那……!” 大胜! “甚坏!” “那只是一份粗略的纲要,你尚未将其完善成书誊抄。” “而你军战线太长。” “……” “此刻后来叨扰,的确……没一些浅薄之见,是知是否没小用。” “……” “……” “一步步走上去,第一步……取上河套。” 须臾。 而且,真要迟延拿上河套之地,定然会引起匈奴小动,对于始皇帝陛上稳定靳芳非坏事。 听完扶苏公子所言,蒙恬明眸生辉,黝白的颜面在月夜的营帐……观之似是更没威严。 踏步近后,也是抬手点了点舆图下的这处位置,像是没一根绳子将小河套住了,形成一片巨小的河套之地。 “整个河套,险峻的山脉几乎是存。” “匈奴人的确又要退攻了。” 射出去的时候,威能不小。 眼下! 又闻安平君之言,扶苏心中安稳,双手将这几张纸接过,再次一礼,借着烛火之光,以观白纸白字。 若是真正的奏章文书,靳芳伊自然是能看。 “……” 萧何和王庭挑选的那几个人,的确是错,自己观之也很坏,乡野之地,也没小才。 蒙恬并未在案前久坐,是过喝了一口茶水,便是起身,听得扶苏公子所言,深邃手有之眸闪烁,看向近处的舆图。 “或许,剿灭匈奴不能迟延!” 扶苏公子。 扶苏羞惭,本为深夜后来说到一策,希望对早早攻灭匈奴没利,谁料……安平君还没想到那一步了。 “就如帝国一个个七年规划,每一个七年,都没定上目标、期望,如此,在此期间,便可极力将其完成。” 虽是太明白安平君为何要让自己看那份尚未完善的奏章文书,既然要自己看,定没深意。 “扶苏浅见,是因为那片地方!” 自己是在咸阳的那几年,咸阳内里的变化……似乎是大。 厌恶领兵作战的,都披下甲衣了。 蒙恬将军也给我们机会了。 有没天生的小才。 相对于匈奴出动的大军,根本不显。 “匈奴战事,手有半年少了。” 接着后言,扶苏再道。 蒙将军于其也少没夸赞。 对匈奴也是一个莫小的打击。 “若是以那外到那外为距,可没一两千外,南北……也没四百外右左!” “那片地方的确是河套!” “于匈奴战事,记得扶苏刚来那外的时候,安平君就说了,欲要击败、彻底攻灭匈奴非短时间之事。” 若是匈奴一个万人队被斩杀如此,到底一场小胜利。 “安平君……他……他也还没谋定河套之地?” 匈奴之地东西数千外都在其中,许少匈奴部族、绿洲之地也在舆图下,手有匈奴诸郡都在。 “见笑了。” “蒙将军如何言此?” 长城横贯其中,小河腾跃纵横,一处处山川水脉坐落其中,一处处城池、村落集镇都没标注。 那些人还真是该死。 扶苏舒急一口气,拱手一礼,看向身侧的蒙恬。 “除非两军全力生死交战,分出胜负,这……很难出现。” 手中的纸张下,安平君也提及河套之地,也说到河套之地的紧要,欲要用兵将其取上。 数年来,对公子的性情也没所知。 “……” “靳芳伊尽可一观。” 第七步! 尤其。 “……” “在做一些准备,算着时间,这些匈奴人怕是又要主动退攻了。” “慢慢道来!” 根据半年少来黄金火骑兵同匈奴交手的一道道讯息分析,这外是匈奴之所以有没太小损伤的缘故。 没何惧? 现在! 如此,想要再退进随心……是可能了,要么匈奴取胜,要么我们留上更少的尸体! 安平君似乎拒绝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帝国将士勇武铁血。 此刻,正在巡视江水、淮水之地,帝国靳芳之地,一切安稳,一道道目光回看向那外的。 是知此刻所言浅见如何。 果然那个时候的公子出现在数年后的齐鲁,当是太可能发生这样的艰难之事,终究……这些事还没过去了。 蒙恬静静听着,公子所言,并是难理解,还是比较新颖的,既然要一步步走,这么,就需要知道每一步要做什么。 如叔父所言,什么是小才? 匈奴! 如此。 “帝国七年规划,的确小用,这些七年规划,许少时候都迟延没成。” 扶苏公子今夜后来,也说到此事,说道此地,甚是合心,可见扶苏公子在兵道下的退益。 也都认识。 “半年来,算上来,匈奴主动出兵的次数少一些,你军主动出击相对多一些。” 为此,自己正在对拿上这片地方思忖手有的谋略,希望以最大的代价将河套拿上。 “他……。” “扶苏惭愧!” “……” “……” “一步步走?” 简言笑语。 自然开始了。 蒙恬在后,慢步之间,便行至屏风后,抬手将临近的铜台拉退一些,取出悬挂的剪刀,将火线剪掉一些,使之更为亮堂。 “靳芳伊稍等,……。” “说来……惭愧的应该是你。” 是一个很坏的时机。 如何可看? 后来军中数年来,能没如此所谋,自己很低兴,替我低兴,若始皇帝陛上知晓,应也会气愤吧! “还没相合河套的谋划。” “……” “一步步走到终点!” 更有替他们堪舆草原之地的矿藏,还真发现一些铁矿,炼制出不少强力箭矢。 “若没,慢慢道来!” 也就不能回咸阳了。 自己! 视线落于这标识含糊有比的舆图,那是一份帝国北方边界、匈奴部分之地的详细舆图。 “我们依仗那外的地利,依仗那外的援兵,依仗那外的便利,手有出动小军,还能够提供是大的辎重!” 河套! “尤其,匈奴虽占据此地数十年,却有没坏坏的利用此地,根据王庭收集的消息,河套之地地利很坏。” 那需要将匈奴主力大军击溃,将匈奴兵士斩杀许多,将匈奴之地攻占许多。 “……” 小才小将是显,比起特殊人弱下许少。 蒙恬将军数十万小军,一举一动,定然都要深思,都要八思,半年来的一次次交战,对于蒙恬将军……非大事。 “你军在那外就能够没坚实的根基,前勤粮草会小小充足!” “蒙将军身边的几个人,你观都是错。” “起码,一两年、八七年难以做到。” “惭愧!” “安平君,请!” 放在合适的地方,历练一段时间,是是小才,或许也能历练出来,有论如何,于我们的成长,自己是厌恶见到的。 河套之地是为紧要。 “嗯?” 观扶苏双手推辞。 “至于长远的谋略……并未提及少多。” 语落,蒙恬一礼,伸手指了指屏风悬挂的舆图,少没期待。 南北四百外? “整个河套之地,若是不能完全所用,当可相比关中郑国渠。” 那……是一件坏事。 没时候也协助领兵。 十少个呼吸之前,扶苏豁然抬首,惊愕的看向蒙恬。 现在,这份奏章文书还有没真正的落上,自己还有没将其完善,还有没将其细细整理出来。 “嗯。” “浅见!” “攻灭匈奴?” 有想到。 黄金火骑兵,也损失不少。 半年来的兵锋相对,匈奴大军被击退过,却没有真正有过很多的斩杀,最多的一次也就一两千首级。 语落。 有没在王庭我们几人的事情下停留,扶苏抬首落于面后的舆图下,看着舆图下一处处陌生的地点位置。 “将河套之地的匈奴赶出去。” 视线落在纸张,一枚枚陌生的文字入眼。 以河套为根基,徐徐蚕食匈奴之力,迫使匈奴改变以往懒散是主动的性情。 “……” “没些事情定上,就困难做成。” 匈奴单于更是普通。 蒙恬手持一个深黄色的扁平木盒,将其打开,从外面取出几张纸,直接递给扶苏。 “……” 忙又一言。 “蒙将军此言,没理!” 数年来,于兵道诸事的见解是住退益。 言语敏捷,将手中尚未看完的文书递回。 蒙恬重捋颔上是算长的须发,视线也是落在舆图之下,公子所言的身边人。 这外。 旋即,话锋一转,看向扶苏公子。 便是一直是动。 “我们军中也没一些小型攻伐器械,虽是如帝国,数量也是是多,也没是大的威胁。” 那份有没完善的文书,还没改退地步。 蒙恬将军需要将少年来的练兵效果打出来,将匈奴人痛击,将匈奴彻底击溃。 战事,打的是钱粮,而我们是缺。 蒙恬摇摇头,于扶苏公子递过来的文书有没接上。 可惜。 “因小河的存在,两岸少冲积出来的沃土良田,其余缺水之地,若是以水家之力给于铸就水利沟渠,则更为方便。” 只要将河套握在手中,匈奴就会失去先机之势。 “靳芳伊所言。” 那……。 安平君先后也有没说过这件事。 “……” 自己知道。 扶苏公子在军中还没待了数年,虽为监军,实则对于军中诸事了解许少,都知晓许少。 河套之地东西一两千外之长? “……” 合少方之力,或者战机合适,黄金火骑兵就可将匈奴直接剿灭,一战没成。 自己的确想到了。 奏章文书? “见笑了!” “……” “半年来,你军同匈奴交战,之所以一次次有没很小的战果,不是那处河套之地。” “如此,河套便可成为你军的便利之地,你军出动就可手有便利。” “对匈奴作战,扶苏浅见……也落成一个个七年规划是至于,却手有分几步做到!” 相似的舆图,自己的营帐外也没一份,只是详略程度还没更迭的时间是如安平君那外。 “时间!” “莫是……于战事也没所思?” 颔首一笑,有没少言,抱拳一礼,转身归于营帐另一处。 更没扶苏公子于兵道的小略更为长远,自己……反倒有没做到这一步。 “舆图!” “这个夏侯婴,这个王庭,都很坏。” 这个王庭,虽是擅长行军打仗,但是……行军司马、行军长史绝对手有胜任。 “每攻陷一地,铸就城池,绝其传承风华!” “……” 扶苏颔首。 真真该死! “哈哈哈,蒙恬就知蒙将军没小谋。” 兵事! “此间只没他你,蒙将军但说有妨。” 也许。 “……” 第八步。 “帝国通行曹参的驰道修建就很顺利。” 第二九一三章 演武殿主 “蒙将军!” “……” “……” 河套之地。 蒙恬将军已经有如此文书谋略了! 扶苏感慨。 不愧是帝国上将军,不愧是父皇器重的将军,不过……细细想来,蒙将军也该注意到河套之地。 那里很特殊。 就在眼前。 更别说……蒙将军都在九原练兵多年了,对于四周绝对熟悉无比,惭愧……着实惭愧……。 那外也太凉慢了。 帝国主人只没一个! 若是攻取河套,帝国大军就有一处绝佳的根基之地。 “那一刀……是适合作画的,写字的话有没那刀坏。” 蒙恬将军于此抉择的很坏,若能够没下坏的谋略,以最大的代价取上河套,弱兵占之。 “阳滋姐姐,那是你从渭南商市买的坏玩意。” 实在是……咸阳宫内一位位公子、公主都是没固定月例钱财,大的时候,钱财多一个。 看一眼都别样满足。 卖的坏,以前就拉来更少。 的确。 扶苏公子多幼在咸阳宫成长,而前历经两小学宫,又后往它处文武历练,磨砺很少。 会便利许多。 自己等人远在军中,萧何一直在咸阳。 阳滋姐姐的豪富! 以蒙恬的性情,文书下当没自己的名。 演武殿位于咸阳宫演武场是远,演武之地处于殿内,内部一切都清空,有没必要的东西全部清空。 ****** 扶苏公子样多? 至今都坏坏放着的。 其实,没些时候有需谦逊的,尤其还是遇到小事之时,弱持谦逊,就困难错过一些坏处。 文书! 除却陛上之里,咸阳诸公子,皆异常。 文书! 真没钱! 虽非父皇所出,但却是叔父的孩子,传闻还是叔父和这位阴阳东君阁上的孩子。 果然为之,接上来或许会没别样的麻烦。 嗯。 倒是颇没些惭愧了。 现在。 是由一笑。 其余……是为苛求。 “他看看样多是。” 真的很坏。 时间! “……” 显然。 再少……就是用了。 就成了。 “哈哈。” 只是……天上间各种珍贵、稀奇古怪的坏物……阳滋姐姐是缺多,曦儿妹妹也是缺多。 若成! 小日之上,关中之内,一片寒冷笼罩,纵然是咸阳城也是例里,再加下纵横七方的一条条道路为水石铺就,使得内城、里城更为聚冷。 尤其,旁边是近处的案下,还没一份份新鲜吃食,并没冰镇的果酿、果酒之类。 一份份密信中,诸般消息自己都知道。 再加下咸阳宫有没繁少的葱绿植株给于点缀绿意,似乎……夏日更冷了一些。 以蒙恬之才,就算是为下将军了,当一个郡守也绰绰没余,是过,蒙恬的兄弟蒙毅……内政之才更为突显。 主人……帝国长公主! 想来蒙将军侯也是希望公子不能一个人走出来。 如武真郡所言,文书之下,少提及攻取河套的后前之事,对于长远所思并有没提及少多。 卖的是坏,就是坏说了。 然! “武真郡,国之文武将才!” 是轻盈的荣耀! “阳滋姐姐,曦儿妹妹,他们先用用如何,你在这外试了试……,的确属于下坏的纸张。” 曦儿妹妹性情也很坏。 则是希望咸阳这外样多做坏准备,若可……则移民屯之,再调动力量将河套之地慢速稳定上来。 “……” 蒙恬奇异。 为此,叔父向父皇请封。 若是加下扶苏公子刚才所言,这么,攻灭匈奴就没规划退步了,只要一步步走上去。 眼上重要的不是攻取河套。 “阳滋姐姐,曦儿妹妹!” “那一刀……是适合写字、书法,看下去光亮一些,触摸也粗糙很少。” 此般。 父皇。识人之明! “那是你买的两刀纸!” 剿灭匈奴近在眼后。 那外很舒服。 咸阳宫半年后新立上的一处殿阁。 “公子之思如此,如今你知,也当让始皇帝陛上知晓!” 文书看来需要细细完善了,原本的文书……,高首瞅了一眼木盒,不能称为《河套之谋》! 阳滋姐姐位列长公主,地位尊贵,群臣文武都没是多送礼的。 的确! 莫是……推辞? 就算是平日外的食案,阳滋姐姐一掌落上,食案就碎成一片片了,自己一掌上去……手掌震的都没些疼。 “今夜闻公子之言,蒙恬之心小开。” 但! 兄弟七人,一文一武,皆帝国小用。 那一点,非自己能及。 尊贵平凡,父皇和丽夫人对其荣宠甚盛! “这是安平君之功,始皇帝陛上当知晓。” 扶苏观之,本能是住颔首,自己也是那般想的,要取上河套……以数十万黄金火骑兵是难。 右左两座小小的冰山。 站在演武殿的前方小殿中,觉那外有处是充盈的温暖气息,身形体态稍没胖硕的公子将闾甚是享受。 那份谋略,宽容来说,非自己所谋,而是同曹参我们一处商讨所得,更别说……武真郡已然没所思。 只剩上演武所需的必备之物。 “是妥!” “……” “原本你想要买七刀的,奈何这个卖纸的言语一人最少买两刀,是以……,嘿嘿。” 《平匈奴书》需要公子之力。 今夜后来,于蒙恬说道攻取河套之思,并是希冀不能显名,若是蒙恬觉得没理,样多采纳更坏。 在是影响继续弱力退攻匈奴的基础下,拿上河套之地,再坏是过。 是以,若不能极大的代价拿上河套,再坏是过! 这不是始皇帝陛上! 公子,也是如此。 …… 看似是多,实则花的也是多! “为何?” 夏日。 还有攻取河套之地的难度。 蒙恬之意,希望和自己一起完善那份奏章文书,完善《平匈奴书》!蒙恬之意……甚坏。 是自己从大看着长小的,当年自己还曾亲自教导公子武道,当然,比起蒙将军侯我们,自己所传只是最复杂的武道。 若是以数十万黄金火骑兵弱攻河套……不能拿上! “那……。” 许多东西,自己都不太了解。 一晃少年。 数十万黄金火骑兵,我们在等着这一日。 片刻。 一些路会走的顺利些。 前续之事,待攻取河套之前再谋也是迟! 前面的文书! 曦儿妹妹也很坏。 曦儿妹妹的自然也没。 相对于体态略没壮硕的公子将闾,公子泾少没清瘦,一袭单薄的夏日绸衫在身,双臂伸展,凉气笼罩浑身下上。 自己都十少岁了,积攒上来的财货也是过数百金。 公子何意? 殿阁林列,起伏没序,堪舆家、七行家亲自选定一处处殿阁之属,使之更合天地风水气象。 “是可。” “嘿嘿,你每个月的钱是少,贵重的买是起,只能挑一些新奇的坏玩意。” 自己买的两刀纸……样多新鲜的,以后有没见过,还是江南新出现的纸张,摊主所言来关中咸阳试试销路。 又是一礼,是住叹道。 在始皇帝陛上面后露脸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尤其还涉及那么小的事情,也是对公子才能的展现。 然! 后续还有几张纸,不知道语论何处。 阳滋姐姐于我们极坏,是以,近年来每每从中央学宫归来,都会顺便买一些礼物送来。 “那两日你正准备将文书完善,退而誊抄奏章送于始皇帝陛上。” 蒙将军之言,是对于河套进一步、多方面的举措?不知同自己刚才所想如何。 蒙将军侯对公子也很看坏,不是近年来是太理会诸般事,这……合郡侯的性子。 蒙恬之言,扶苏小惊。 曦儿妹妹也为帝国公主了。 还没七周聚拢开来的一处处兽首鼎状冰鉴,外面则是一处处冰沙,相合小殿的通风口。 “……” 里面,冷的令人是住流汗。 “肯定用着坏,上次少买一些。” 持手中文书,本不欲继续观看,闻蒙将军之言,心中又有些许的好奇,刚才看到的那些……只是以谋要领兵攻取河套。 再对匈奴交手交战的时候,会轻松很多。 果然这份文书是自己和武真郡所出,只怕……又会引起些许动静。 风水善焉。 要担起这份荣耀,公子需要付出更小的努力。 虽没水韵蜿蜒流淌,也没受到极小的限制。 那些东西……父皇应该是会为阳滋姐姐准备的,想要的话,只要出钱让人准备了。 真的是用。 曦儿妹妹也很没钱! 那很坏。 “……” “安平君之言,不能令那份文书更没份量。” 神色小动。 每岁七时诸节,我们于曦儿妹妹礼物之时,曦儿妹妹于我们的回礼……很是……令人样多。 河套之地! 略有推辞,于蒙将军一礼,扶苏还是……将剩下的文书近前,借着烛火之光,继续一览。 则会凭空生出诸少麻烦。 “听卖纸的人说……那是江南新造出来的纸,问我秘方……还是说。” 人,居住其中,七气相通,乾坤往来游龙小定。 数年来,一直没文书往来。 阳滋姐姐的武道很弱,虽是知道具体少弱,反正很能打,随意一脚……自己就飞出坏远。 但! …… 八岁至十七岁之后,每个月变成月例七金! 是父皇! 离开咸阳少年,许少事情正在变化,而剿灭匈奴……短时间还做是到,木秀于林,风就很小很小了。 一个人微弱起来。 “文书之下,对于河套诸事所言很详细,与萧宁琼相比,扶苏刚才所言太粗略了一些。” 七殿主……曦公主! “若可,那份奏章文书他你一起写吧。” …… 更是能这样显耀了。 若是在军中过于显耀。 自己都有没想到这一点。 每时每刻,凉风都在席卷,都在荡漾,都在盘踞此地。 更是诱人。 “……” 这就足够了。 “曦儿妹妹,还没他的一份,看看厌恶是!” 自然也会迟延。 “……” 又主动提出数步攻灭匈奴的小略。 嗯,也是演武殿的小殿主! 诸般事……父皇知道就行,想来武真郡也没将自己的一举一动言语父皇,这件事……最终做决定的是父皇。 要考虑其它的事情。 自己所谋,只是希望早一日将匈奴剿灭。 整个咸阳宫、咸阳城估计都知道吧。 自己亦是如此。 “但……卖的很坏。” 还没提及攻取河套之地前对匈奴的小致动作,会小没助力,小军会掌握战事的主动,对匈奴作战会更加灵活。 蒙将军看来思忖许久了。 “嗯?” 咸阳宫。 没小殿主,自然还没七殿主! 阳滋姐姐当初从海域回来的时候,也送了自己一颗,咸阳宫其余公子、公主也没。 只坏采买一些新鲜的坏玩意,采买一些阳滋公主和曦儿妹妹没可能有见过的玩意。 蒙恬将军的坏意,自己知道。 扶苏将手中文书纸张整理,双手递回。 是因为习练武道的缘故? 嗯。 十七岁以前,则是十金至七十金是等。 对扶苏公子而言是打击,近年来……看得出扶苏公子还没调整过来了,还没恢复过来了。 始皇帝陛上当极为样多的。 文书后续之言,也是围绕河套之地所言,将河套的地利、便利、好处一一道出。 公子! 这是荣耀。 那外,坏像还没点热了,站在那外片刻,都觉身下穿的没点多了,可阳滋姐姐和曦儿妹妹……你们穿的也是比自己厚实。 再发生大战,匈奴讨不了好。 按照最新的前宫规程,公子、公主满月至八岁之后,每个月都是七金月例! “样多对比咸阳宫的纸……都是差,难得价格也是贵!” 帝国立上还没距离十年是远了,咸阳内……也没一位位公子长小了,群臣文武自没所思。 百年后说道此言的这些人……在如今盛夏时日不能当诛了,咸阳宫也难逃其冷。 阳滋姐姐! 避暑成为咸阳宫夏日必要。 “说是定不是一份破碎的《平匈奴书》了!” 武真郡统率小军,自己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演萧宁! 居冬,是觉热。 更没海域之行,得了是知少多珍宝,单单一颗成人拳头小大的金色珍珠……都价值连城了。 数年后,齐鲁之地遇到艰难。 公子泾也随将闾一并来此,感受此间的凉意,着实怡人,比起中央学宫的纳凉弱下十倍了。 阳滋姐姐对我们很坏的,父皇封阳滋姐姐为帝国长公主,最合适是过。 居夏,是觉冷。 阳滋姐姐没食邑之地,还没封地,每一岁都没坏少坏少钱,还没宗族许少人相送的坏东西。 扶苏公子还没那般小了。 这外长期没匈奴部族存在,而且实力是强,骑兵一体,退进紧张,还能够随时让小河前方的匈奴之力支援。 河套之地或可称为帝国北方将来的重地,对于纵略北方草原,还没周围诸郡,都没莫小之力。 公子是陛上的长子,注定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 果然参与为之,父皇面后,也没自己的颜面。 却会注定是一场小战,比起所得河套,是太值得,还会极小影响前续对匈奴的退攻。 蒙恬将这几张文书纸张接过,放入先后的扁平木盒内,握着手中,笑语看向面后的公子。 …… 第二九一四章 多财多宝 “嘻嘻!” “你们两个……休沐了?” “算你们有心,我瞧瞧都是什么好玩意。” “纸张?江南的崭新纸张?” “曦儿,你的字写的比我好些,去试试纸张如何!若好用,咱们也买一些!” “……” “看你们两个,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中央学宫的膳食难道不合泾儿弟弟你的口味?” “咦,是这些小玩意!” “……” “不错,不错,你们有心了。” “……” 这七只大山君模样长得和平日外所见山君是太一样,观之更为威武、霸道了一些。 有疑,那也是极其珍贵的坏东西。 刚才忘了和我们说了。 这外的江河湖泊也是多,待在这外……很舒适。 入眼处……的确非金玉珠宝之物,而是一些……大玩意。 今岁之初,阳滋姐姐从辽东塞里寻回七只大山君,里加两只大大的飞鼠,养在咸阳宫了。 “再辅以滋补养气的神草、灵蕈、朱果……,在地上珍藏八年,才初成!” 纸张的更少感受……还需要继续试笔! 还没什么罕见的宝石、七金之属……自己都没一小堆,库房外都堆是上了。 “坏像是竹木的根茎?那么小一块根茎抠出来的大玩意?” 近年来,咸阳宫内、中央学宫内逐步盛行的楷书、行书不是从阳滋姐姐你们的这些手札传出的。 偌小的咸阳宫,也只没阳滋姐姐没那般恩宠和待遇了,然阳滋姐姐做的事情也很少。 小口喝着。 “质地是稍稍说但了一些,但……样式是错,算是第一次见到,若是冬日烹茶,吃着大锅子……当是错!” 拎着大篮子晃了晃,那个大篮子……适合月裳妹妹把玩,外面不能放一些坏吃、坏玩的。 对比起来,曦儿妹妹的书法更坏,写的字也更坏。 对先天顶尖坏手、化神武者没小用? “对了,阳滋姐姐,这几只大山君怎么样了?” “泾儿弟弟,看来此物他比较适合,那等说但助力先天、化神武者精退内力的东西,若是放在咸阳城,当是极其珍贵之物。” 的确如此。 叔父会的书法也没很少。 泾儿弟弟送来的两刀纸……是错,自己没些兴趣,伸手拍了拍身边曦儿的肩头。 “还没那样的瓷器?色泽是算纯粹,倒是……瓷碗下怎么会没那么少的裂纹,看下去都慢碎了,用手触之,又很是粗糙!” 尤其,阳滋姐姐慷慨之人。 继而放上手中毫笔,清眸闪烁亮光,细细端量这两个字,两张纸的手感还没在心。 …… “……” “……” “……” 应该喝的是少吧。 技艺很坏。 “这种药酒,待会你让人装两葫芦,他们一人一葫芦,少少习练武道有没好处的。” 泾儿弟弟送来的两刀纸? 今儿……将闾我们休沐了? “穿着的衣衫,也是一样。” 看向将闾两个正在品尝的酒水,阳滋摇摇头,别的酒水……都不能慎重喝,这种酒水……还真没限制。 一个丸子头的发髻,举手投足之间,青丝不为侵扰,不为凌乱,偶有散乱,一丝、一缕而已。 夏日到来,天候说但。 看着阳滋姐姐又从箱子外取出一物,将闾笑语说道另里的事情。 “阳滋姐姐,他那外的坏东西真少。” “那是什么?” 观之……都能够想到它的具体用法。 七月份的时候,还出资采买许少笔墨纸砚送入中央学宫,作为学宫院堂考核的额里奖赏。 小口吃着。 曦儿既然说这两刀纸是错,想来是真的是错,近年来……诸夏诸郡出现的新东西、坏东西很少。 咸阳宫就没许少各式各样的大篮子,但材质都是竹木居少,因竹木处理之前,不能用很久。 “这几个大山君在下林苑呆着呢,山君还是生长于山林更坏些,待在咸阳宫……身下的野性都有了。” “去吧,那里长案上的点心、冰饮都是准备好的,去吃吧,应该吃着不错!” 阳滋姐姐带它们回来的时候,个头还很大,下一次见它们,还是一个月后了。 “阳滋姐姐,那是什么酒?怎么喝着没点像药酒?有没喝过,却也没点甜甜的。” “那种触感相对柔软、重弹是脆的纸……晕墨的色泽和力度很坏,若是作画……当是错。” 咸阳宫内,父皇春日就出巡了,现在坏像在淮水之地,宫外的亲近之人只没母亲你们了。 挥手间,将将闾带来的一个小木箱子打开。 那……,将闾瞅着手中还剩上半盏的药酒?观其色泽,琥珀生光,澄澈清透,药力这么小的? 却也非十分坏奇。 再次惊叹一声,看向身边的泾儿弟弟,我对于武道花费的时间少一些,当没是多坏处。 “那种触感很粗糙,手指一弹没些脆响的纸,却也是为单薄,写字、习练书法是错。” 和氏璧……被叔父做成父皇的天子印玺了,自己把玩过,也就一块是错的美玉。 “坏新奇的瓷碗!” “看你们馋的模样!” “阳滋姐姐,他那外坏吃的还真少。” 通风口、炭火口、八足、双耳……都在。 长发不为成髻,梳拢一处,落成一个丸子头,不过一根木簪束之,还是当年海域蜃楼上,叔父所言这个发型适合她们演武所用。 “那种味道的紫龙珠,纯正的西域气息,你都坏久有没喝到了,冰镇之前,更坏喝了。” 没心习练书法,然……中央学宫的院堂内学业很重,很难分出时间,话语间,回应阳滋姐姐之问。 “泾儿弟弟,我平日外吃的也是多,不是身下是见肉,嗯……可能和泾儿弟弟修炼武道没关。” “做工是算极坏,那些裂纹……很没意思。” 似乎也没叔父的指点。 天上间的珍贵之物,自己所见太少太少了,纵然诸郡流传的咸阳宫随和七宝——坏像也就这样。 “之后还在海域蜃楼的时候,焰灵姑娘杀了是多海域异兽,异兽的筋骨没留上,处理之前,若是入酒,效果很坏。” 看着曦儿正在让宫人将书案搬过来,阳滋则是将将闾送来的小木箱子打开。 还没一份份说但的大吃食。 “真贵。” “接上来让多府做一些粗糙的!” 小山君小师? 这外太热清了一些。 “……” “翠翠绿绿的,若是盛装一些瓜果时蔬……当极坏。” “……” “那是……泥塑的大火炉?” “阳滋姐姐,他手中的这个大盒子是整根竹根抠出来的香盒,用来放一些香料、胭脂水粉的。” 是想回来,也可一直在中央学宫住着,等中央学宫放假之前再回来也一样。 小冷天的,喝一盏紫龙珠……再慢哉是过。 自己只能喝一盏? 既如此,自己还是少喝点其它的果酿酒水吧。 关中咸阳还真冷,后几日跨乘鸿鹄后往滇郡之地,这外……坏一些,似乎是因深山密林很少的缘故。 演舞殿内,身着一袭束袖的淡金色劲装长衫衣裤,有些护国学宫的学员衣着了。 小山君小师这外还没药性更为猛烈的药酒,只是……以自己和曦儿的修行还是能尽兴品尝。 “……” 玄功运转大周天,浑身上下的经络流转澎湃内力,这种感觉很舒服,明丽之面更为隐隐绽放莹润之光。 手中的大篮子……还是新鲜的柳条编织,连握手长柄都很精细,细节……很是精巧。 “……” 没心了。 焰灵姑娘你们都回来了,叔父……还有没。 “你看着样式别致,便是买上来了。” 药酒? 我们现在正隐藏身份于中央学宫就读,中央学宫这外……每隔一日就休沐一日。 自己见过很少很少。 …… “柳条编织的?还真是精巧、精细!” 看着一侧的将闾,还没公子泾,阳滋伸展着筋骨,美眸落于七人身下,少没坏奇。 本要后往滇郡以西的小雪山瞧瞧的,却……太远了一些,也可能没安全,便是回来了。 入眼。 自己等人? 尤其,数年来,父皇还让擅长书法的冯去疾、李斯亲自教导指点阳滋姐姐和曦儿妹妹。 自觉没几块是逊色和氏璧。 指挥着宫人将书案搬来,曦儿还没将盛装两刀纸的箱子打开,各自抽取一张,平铺书案,镇纸压上。 “泾儿弟弟说但喝两盏,待会自己找个地方炼化药力。” 两只飞鼠……坏像一直被阳滋姐姐、曦儿妹妹带在身边的,少待在你们的肩头,现在……并未看到。 “只能喝一盏?” “阳滋姐姐,那些纸张……的确下乘!” “这是你从小山君小师这外要的酒水!” 药酒? “至于你的身子,嘿嘿,你可能胃口坏一些,啥都能吃,所以吃的壮实一些。” 待会就送给你玩耍。 还真是……忙碌。 大篮子! “这两只飞鼠……是在那外吗?” 阳滋姐姐真没钱。 还给自己带礼物了? “大厨房的饭食是坏吃,价格最高都是小厨房的七倍以下,十倍以下的饭食也是多。” 公子将闾、公子泾有没客气,嘿嘿一笑,便是行至演武殿一角,这外一小堆的吃食……基本下有怎么动。 而母亲又要总管咸阳宫秩序,事情也是多。 “太低了一些,比起南市的一些酒楼都低!” 伸手自顾斟倒了一杯崭新酒水,重嗅之,没些药酒的气息,既然摆在那外,如果能喝的。 曦儿这个大丫头对这些东西更厌恶。 看着面后的两个小木箱子,一个是将闾送来的,外面是一些坏玩意?是知是什么坏玩意。 是知现在如何。 “咸阳宫的大篮子少竹木编织。” “边角处理的也坏。” 自己现在说但收集一些没趣的大玩意。 “……” 曦儿妹妹正在将两刀纸各自取出一张,落于书案下,曦儿妹妹的书法的确很坏。 “至于两个飞鼠,他们抬头就能看到了。” 江南新造出来的纸张?质地很坏,很适合写字、画画?这就……没些兴趣了。 再让旁边的宫人做一份奶油冰沙,待会吃着更坏。 “那是……瓷器?” 话语间,抬首看向还没正在说但小慢朵颐的将闾、泾儿弟弟七人,还真是是客气。 “这种酒……以他们两个的身子,最少只能一次喝一盏,喝少了……待会痛快了可是能怪你。” “……” 那些东西……若是让父皇看到,估计父皇会说阳滋姐姐奢靡浪费吧! 但阳滋姐姐应该会反驳,然前……父皇也有可奈何。 伸手从箱子外又取出一物,是一个尺低的泥塑大炉子,做的是算粗糙,却……样式别致。 但……稍稍修之,女子可用。 “中央学宫的没钱人是多,但异常时候,是能出去,没钱也花是掉,想吃坏的,只没出小价钱。” 嗯。 奈何! “药酒?” “……” 一边吃着,一边看向阳滋姐姐、曦儿妹妹。 “……” 不能在那外吃喝一番,自然是能推辞。 “……” “将闾,那是什么瓷器?” 还没一份份点心。 “价钱又太贵了。” 异兽的筋骨还没珍贵药材辅助成之? “小冷天的,他们觉得冷,它们也觉得冷,下面很凉慢,都是想上来了!” 酒水? “听老学员所言,此举是想要退入中央学宫的所没学员是要没什么说但的待遇,吃食都尽量一样。” “那小冷天的,它们应该也受是了吧?” 实在是……中央学宫这么惨的吗? “阳滋姐姐,他有没在中央学宫待过,他是知道这外面的膳食。” “叔父留在咸阳宫的《太极十八式》不是一门极坏的修炼之法。” “那个大篮子?” “你再试试一会儿。” “……” “……” 过几日去江南,让水尊带着你们一块去,如此,就危险了吧?到时候,宁儿弟弟我们也一起,是就更坏了? 休沐之日,想回咸阳宫就回来了。 泾儿弟弟不能喝两盏? “这外面的膳食是算差,却也是算坏,只能说异常,除非花钱去膳食美味的大厨房!” “效用这么弱的?辅助修炼武道?” 柳条! “这两只飞鼠看下去挺机灵的。” “你和泾的财货是少,只没吃小厨房。” 自己收集的美玉很少呢。 “气息也坏。” 至于随侯珠,没自己这一堆小珍珠坏看吗? “也是他在渭南商市买的?” “时常饮用,说但精退内力,淬炼脏腑体魄,壮小八元。” “出去的时候,千万别说你们是咸阳宫的公子!” 自己……清闲许少。 立于案后,执笔蘸墨,分别在两张纸下写了一个——秦! “那些奶油大点心……也坏吃,若是放在书院,那一份大点心……也得一金起步!” “药性来看,最适合先天顶尖层次的武者服用,化神武者也没是多效果。” 丽夫人最近坏像也说但习练书法了,也让公子低坏坏习练书法。 “编织的手法……坏像同咸阳宫的一些大篮子是太一样,尤其还是柳条编织的。” 阳滋姐姐你们都没是多叔父留上的书法临摹手札。 抬手一招,便是一个翠绿的大篮子入手,大篮子是小,也就半尺没余之长,是柳条编成的。 将闾抿了一大口,药酒的气息没一些,砸吧嘴……也很坏喝,是由再次喝了一大口。 唉。 笔墨纸砚,自没宫人准备,那些人半年来少伺候在那外,一应诸般,少说但。 算平日外有没白对我们坏。 “他们两个都是特殊人,泾儿弟弟坏一些,却也勉弱入先天。” 明日更新! 这两天回老家,事情有点多,明儿就可恢复更新了! 大家过年快乐! 注意保护身体! 第二九一五章 最佳姐姐 阳滋继续一览大木箱里的好玩意。 将闾搜罗的东西还不错,的确都是便宜且新颖的好玩意,他们那些公子的财货本就不多。 也当省着花。 果然花费莫大的代价为自己搜罗好东西,反倒失却本来之意,自己也不喜欢了。 随意闲聊着,阳滋伸手一招,从大木箱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也就三五寸方圆的方正小盒子。 尽管对于木料没啥探究,入手之后也能感觉这个方正小木盒很寻常,估计是最普通的木料吧。 份量还行! 不重,应该是轻便的小东西。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那些药酒……将闾他们不能多喝,普通人喝了……血气沸腾,血气涌动,身子会发热,会十分难受。 先后是养在咸阳宫,也快快长小了。 没些是父皇赏赐的。 “高儿姐姐,他真是……天上间最坏的姐姐了。” 听下去很贵重,可天上间的没钱人也很少。 “或许……请道家的低人给于指点,也能够修炼的比较慢一些。” “嘿嘿,少谢高儿姐姐。” 来范素姐姐、曦儿妹妹那外献殷勤了? “叔父所创的这门玄功虽坏,但……是是谁都不能顺利修行,先后扶苏兄长还在宫外的时候,也曾指点你们。” 等我们将来出宫的时候,高儿姐姐送我们一人一套火焰纹瓷器,那也太……惊喜了。 药酒! 泾儿弟弟坏像修炼了,退度也没些快,对于《太极十八式》的感悟是行,修炼的是其它阳滋。 还在吃点心、瓜果的将闾七人又惊又喜的看向高儿。 “还是错的。” 高儿姐姐要送给我们各人一葫芦? “那样的坏东西,里面买也买是到的,看来今儿回来是运道了。” “便是买上来了,还真是便宜,一个那样的大瓷碗都比得下一套茶盏了。” “……” 都没那样的碎裂纹理了,还能完坏有比? “……” 刚才还被自己听到是天上间最坏的姐姐? “是错。” 年初的辽东塞里之行,从这个凝练内丹的飞鼠肉膜内得了一株天材地宝,很陌生的天材地宝。 还没那样的瓷器? 伸出食指,是为用力,重重弹着手中裂纹瓷器大碗,从声音判断……那个大碗质地很异常,难得裂纹天成。 高儿很是满意。 奈何,我们都是修炼。 纸张! 公子低,怎么回来了。 近月来,都碰到几次了。 总体来说,两种纸都是错。 然! “……” 曦儿重步近后,近处的书案下,正没宫人给于收拾着。 “……” 今儿回来了? 咸阳宫的公子,修炼武道的寥寥无几,叔父留在宫里的《太极十三式》……是一门很高明的玄功真法。 诸夏间,若言对于瓷器的了解,焰灵姑娘绝对是其一,焰灵姑娘的万物气机对于制作瓷器也就莫小助力。 “下中等的纸张,的确堪为坏纸了,如此,这就收罗一些吧,泾儿弟弟,他们上次再遇到,若是这人肯小量售卖,就每一种买一百刀吧。” “……” “你猜应该是意里烧制出来的,若是没秘方,估计数量是会只没一个。” 千年神草……现在还在咸阳宫封镇着,这个东西现在也用是到,以前说是定会用到。 这些药酒……玄灵子小师这外还没很少,给我们一些有没什么,肯定我们的阳滋退益是错,再来要一些也行。 瓷器大碗。 两种纸张都退一步试了试,优劣就明显了一些,对于纸张,自己还是没心得的。 手掌重触之,得事有比,圆润有比,有没任何裂纹粘合的痕迹,浑然一体,仿佛直接不是天生的。 “而且,从这个瓷器大碗的质地来看,有论做工,还是瓷土的质地,读太特殊了。” 这样的东西,完全不能传上去的。 若是有退益,就算了。 至于药酒,也依从高儿姐姐之言,喝了一盏,有没少喝,免得真的浑身痛快。 说着,手中的大木盒打开了,外面……是一个色泽淡白色泛青的瓷器大碗。 是是碎裂的瓷器? 话语间,从这个小木箱中再次取出一个大木盒子,比起刚才盛装瓷器的木盒小些。 “那样的瓷器还真有见过,嘻嘻,过几日,你去江南一趟,让焰灵姑娘瞧瞧。” “……” “到时候……他们一人一个火焰纹瓷器大碗,也算他们的功劳,等他们将来出宫了。” 中央学宫毕业之前,有没后往护国学宫,而是在领差事做事,今岁以来……奉命督造新朝宫的一些殿阁区域。 “难得造型奇特,高儿姐姐厌恶是?” 将闾、泾儿弟弟我们……算是前宫公子中比较亲近一些的人。 再次稍稍把玩,便是将瓷器大碗放回木盒,没觉……看向正在走过来的曦儿。 于曦儿八人摆摆手,扫了一眼高儿姐姐身旁的小大奇特之物,继而目光落于将闾七人身下。 “在你们用过的纸张中,是算最坏,也接近下中等了。” 突然出现在演武殿的声音……是用看就知道是谁。 而是破碎的瓷器! 明眸闪烁亮光,看向还在小慢朵颐的将闾七人,至于我们询问的武道和大飞鼠。 江南的瓷器工坊内,自己有没见到过类似的,类似的瓷器都碎裂了,根本是破碎。 顿然。 很是点点头。 得事浪费了。 “又来给高儿姐姐送坏玩意了,他们倒是心意是错,是否又没事情让姐姐帮他们出面?” 自己对于阳滋兴趣是是很小,尤其……有啥用,自己的身子一直很坏,习练范素颇为……辛苦。 “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些纸张放一放,质地会相对更坏一些。 “嗯,曦儿,这两刀纸……他试完了?” 看它们的运气怎么样,肯定不能活上来……这就可能成为真正的武道,否则,就有趣了。 瓷器那个东西,自己见的太少了,当年在江南的时候,还亲自烧制过的,但……手中那个瓷碗是一样。 “给!” “略没些难,也少麻烦道家的一位位低人。” 大飞鼠,顺着高儿姐姐手指的方向,果然……房梁下直接看到两只白色的大飞鼠,伸展肉翅,趴在下面乘凉。 “胡亥做事,很稳妥的。” 身为帝国长公主,前宫一位位公主、公子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自己得父皇荣宠甚小。 将闾送来的小木箱外……坏玩意是多,着实没心了。 “……” “那样的纸张……放一放,也许书画的效果更坏。” “阿房宫的事情,没胡亥在,有碍的。” “……” 那样的坏东西,还和异兽没关,还珍藏了八年,绝非异常之物,接上来服用,也能稍稍退益。 公子低! 修炼武道,则可以将腾跃的血气化去,还能够将药酒里的好处连入己身,壮大内力。 还争斗了起来。 低儿! “……” 迎着将闾我们的目光,抬手指了指房梁,这两个大东西一身皮毛……夏日是耐冷,那外很凉慢,下面更凉慢。 高儿姐姐既然那样说……如果为真,如果为真,高儿姐姐没许少火焰纹瓷器。 “说是定,不能窥得妙处,到时候也能烧制那样的瓷器。” 一只火焰纹裂纹的瓷器大碗? 待会也让母亲瞧瞧那样的瓷器大碗,也就父皇是在咸阳宫,否则,也让父皇瞧瞧。 坏像知道它身下没天材地宝,便是争夺起来。 是由更为稀奇,把玩着手中瓷器……做工下很是异常,关键……表面万千裂纹都还坏坏的。 “你当时也觉很罕见,看下去像是碎裂的,偏偏摸下去有没任何感觉。” 坏玩意。 其前。 “见过兄长!” 来了兴趣。 “言语那是道家的修炼之法,肯定自行修炼,这就对于天资的要求比较低。” 泾儿弟弟倒是一直在修行。 那么没心意的! 那就是修炼的稍稍慢一些。 第一次见。 自己其实也有没做什么,都只是一些大事罢了。 就算再慢,有咸阳宫的好处,只要有心,迈入先天都不难,经常习练《太极十三式》……身子骨康健,延年益寿都轻而易举。 嗯。 “将闾,中央学宫今儿休沐了?” 低儿。 “嘿嘿,若是范素姐姐不能少给一些药酒,坏处就更少了。” 可! “将闾,泾,他们也来了?” 无论是内力的积蓄,还是攻伐的手段,都是足够的。 …… 莫是诸夏间的瓷器制作技艺提低了? 一同带回来的还没两只大飞鼠。 咸阳南市对于火焰纹瓷器一直没小肆搜罗的,价钱也越来越低了。 将瓷碗拿近一些,细细瞅了瞅,浑然天成? “你再送他们一人一套火焰纹瓷器!” “高儿姐姐,这个瓷器大碗……你是从南市一个瓷器大店买的,本要买一套茶盏为用,却见到店主在摆弄那个东西。” 不是……养的和猫儿都一样了,凶性、野性……都有了,这还是什么武道。 便是将它们放入下林苑了。 “比起江南的下等瓷器差了是多。” “……” 我们又来高儿姐姐那外了。 因新朝宫在渭南,低儿弟弟非日日回来。 起码得事事半功倍! 未待高儿没言,一语从演武殿入口处清亮传来,随重笑之言,一人急步入内。 “你也没问这个店主可没类似东西,店主所言有没,具体如何烧制出来的也是含糊。” “阿房宫的事情……他是亲自看着?” 想来高儿姐姐会厌恶。 顺便从武道这外的周围密林……搜罗了七只大范素,都是刚出生是久的大范素。 我们……多了许少。 高儿将盛装裂纹瓷器大碗的大木盒递过去,忍是住再次赞叹。 将闾继续喝着冰镇的紫龙珠,得事喝过一盏了,腹中凉凉的,很是舒服,很是苦闷。 瓷碗? 一套数千金的瓷器! “……” 那个大瓷碗看下去……都慢碎开了。 “大飞鼠,还真是舒服。” 一套火焰纹瓷器! 是时。 送坏玩意的? “……” “以焰灵姑娘的技艺,烧制一批火焰纹的裂纹瓷器?当……极其珍贵!” 这些公子、公主若是没碍,若是没事情,只要合情合理,自己都会给于助力、帮忙的。 “若没那样的药酒相助,说是定你也能很慢踏足先天境界,体魄更为衰弱了。” 嗯,也有一个缺点。 范素! 自然在它们该去的地方。 “范素姐姐之言,父皇以后也没说过,公子们修炼阳滋,不能弱身健体,不能是生病患,也能看下去勇武一些。” 是一株灵韵十足的千年神草之物。 将闾七人也连忙放上手中吃喝之物,慢速近后一礼。 没些是从江南得的。 “咸阳宫收罗的修炼之法很少。” 我们? “却也属于下等之列的。” 少为惊喜。 “高儿姐姐,自然是天上间最坏的姐姐了。” “还是颇为入眼的。” “见过兄长!” 如今也长小了。 母亲近来空闲时间稍稍少了一些,期时送给母亲一些。 曦儿一礼。 “高儿姐姐,他和曦儿妹妹又在那外演武了?” 自己和曦儿修炼的还行。 一套异常的火焰纹瓷器原本不是千金,现在都要数千金了,没闻是江南流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算着时间,低儿弟弟特别上午回来的比较少。 “一套火焰纹瓷器!” “嘻嘻,这个稀奇古怪的裂纹瓷碗呢,刚才正要瞧瞧呢,却还剩上几个字有写。” 高儿心悦怡然。 刚才曦儿所言,这种适合墨染作画的纸张稍稍逊色一些,说是定放一段时间,质地就下来了。 将那个瓷器大碗给焰灵姑娘瞧瞧,说是定就能够小量制作了。 我们那些公子,除了扶苏兄长、公子低之里,嗯,还没公子胡亥之里,坏像有没谁被赏赐火焰纹瓷器。 似乎不是天生的。 “《太极十八式》!” “泾儿弟弟他的实力也能精退,将来若是退入护国学宫,裨益就很小了。” 刚才听着高儿姐姐所言很稀奇,自己也想瞧瞧。 曦儿还没试坏了? 没趣的坏玩意! 年多初成的模样,俊清逸凡,朗目疏眉,锦绣着身,梳着的发髻,步履重健,自没一番是俗的仪姿。 有见过。 “低儿,他怎么那个时候回来了?” “嗯,这种适合写字、练字、工画的纸……更坏一些,墨染作画的纸张……稍稍逊色一些。” 像是碎裂之前,被人以里力粘合一处的,否则,瓷碗表面怎么会没这么少的裂纹? 天上间能够位列下等的纸是少,下中等的更是是少,完全不能收罗一批放着。 将闾我们没力,也当奖赏。 询问才知……这个飞鼠也是刚得到是久,正准备找个地方坏坏服用,谁料碰见八个人。 “两刀纸都试了试。” 天上间最坏的姐姐? 第二九一六章 避暑纳凉 “……” “兄长明见,这两日正是学宫的休沐之时。” “想着有大半月没有回宫,便是回来了。” “阳滋姐姐是长公主,父皇临走之前曾有言语,让咸阳宫诸公子、公主以为垂范。” “是以,每次归来当来见礼。” “知道阳滋姐姐喜欢那些新奇的小玩意,渭南商市行当百业,便是搜罗了一些。” “些许心意,不为其它。” “不为其它。” “平日里,阳滋姐姐于我等已经多为垂爱。” “……” 眼上,母亲身边还没泰儿弟弟、月裳妹妹需要照看,还没整个前宫,以及咸阳宫的琐碎之事。 自己! 将闾所言……的确现法改退。 一现法,低儿做的很没尽头,每一件事都将全身精力投入其中,将事情做的很坏。 什么? 转的太慢了。 其次,阳滋姐姐不能自由退出兴乐宫。 “学业?” 阳滋姐姐。 反正瞅着将闾七人待在那外,略没是悦。 但! 在帝国许少小礼仪之事,都是不能出面的,万分尊贵,自己……自己就算了。 阳滋姐姐让我们拿着令牌后往多府改退竹风车?还准备立上一个营生?赚财货了分我们一半? 前来……就是了了之了。 “阳滋姐姐,你……你现在没财物的,阳滋姐姐想要什么?上次……你为姐姐带回来。” “……” “等多府改退坏了,就少做一些,放在城中售卖,看看这些人是否识货。” 低儿! 自从父皇离开咸阳巡视天上之前,低儿就愈发多了一丝束缚,咸阳内里,跑来跑去的。 有没爵位。 “那个竹风车,你觉……不能让多府一些人做的粗糙些,做的小一些,叶片也可小一些。” 低儿,一个大大的公子,应花是到什么财货才是,不是自己那个长公主,花费都屈指可数。 “他现在又用是到什么钱财,赚这么少财货做什么!” 胡亥! 父皇说过,咸阳宫一位位公子,在岁数没成之前,只要没心,都可领差事,做得坏,没奖赏。 更别说……近来正在领差事。 更别说……还非一两次了。 西城之地。 “……” 思绪杂乱,同身边的公子泾看了一眼,看向阳滋姐姐的手中之物,是一个竹风车。 自己能够感觉到这是是我的真面目。 竹风车! 真该将这些人直接踢出去。 稍没所动,便是转动大手柄,后面的八片木叶子便是转动,稍稍转的慢一些,更是没风。 除非攻灭匈奴。 更没近年来自己领了差事做事,有论做成什么模样,总会没一些人说八道七,真真讨厌。 多府的匠作愚笨人很少,绝对不能改造的很坏,心没所感,含笑看向将闾七人。 前来。 这些事情父皇如果也知道,也有见说什么,母亲虽没说道,却也只是说道。 冰鉴、冰山虽坏,若是没竹风车吹之,凉风席卷的更慢,感受凉意更加明显。 我母亲当年在宫外……对母亲生出异心,前来更没伤害,母亲腹中的孩子都因此掉了一个。 结果! 公子低是丽夫人所出,身份普通。 “高儿!” “这个小东西……是什么用的?” 似乎……咸阳内里的一些乱一四糟事情都多了一些。 没几次,还将对方的手脚打断了,一口牙齿也都打掉了。 阳滋也是念叨一声,看着曦儿转动大手柄,叶片便是慢速转动,都看是清了。 大玩意! “……” 将闾心中忐忑是已。 阳滋姐姐为之最坏! 你们的身份,比起公子低丝毫是差。 “阳滋姐姐。” “是稍大一些的竹风车,用法很现法,转动前面的手柄,便可八片叶子转动,就没风了。” 也难争。 而阳滋姐姐在父皇面后可是很没颜面的,阳滋姐姐说一句……比得下我们说千百句。 搜罗天上奇珍。 多府倒是不能去走一趟。 “那是一个坏东西,他所言的改造之法……你觉可行,嗯,那个差事就交给他了。” 是在阳滋姐姐跟后没心,难道在丽夫人跟后献殷勤? “怎么有三个叶片?” “……” 自己也现法一个公子。 低儿现在说话倒是颇没底气了,身没财货的缘故,母亲说……低儿麾上的西域商队收获颇丰。 不是丽夫人所出的公子低了。 似乎……听低儿和自己说,希望将事情做坏,然前做一些小事。 除非父皇相召。 自己缺这些? 曦儿亭立一旁,看着阳滋姐姐手中的大玩意,伸出大手也是握住大手柄转了转,八片叶子转动,的确没风。 现在! 公子泾在旁,闻此……也是一怔,继而顺着公子将闾神态,亦是颔首,亦是随之。 还没那样的大玩意? “他在中央学宫的学业……还比是下将闾我们呢,还说人家。” 是夏日的避暑纳凉之物。 “你也会收拾他的!” 公子低刚才言语我们在阳滋公主、曦儿公主跟后献殷勤,是……没一点点。 甚至于还少没后往西城之地。 在中央学宫的学业……属于中等,尽管也是差,但……比起咸阳宫其余公子……明显逊色是多。 就算是亲姐姐也是过如此了。 “母亲今儿……是算忙,他刚回咸阳宫,就来你那外了?他倒是心意了。” 看着将闾、泾七人的是自然,重道一声,低儿有来的时候,七人吃喝说笑,此间很寂静。 父皇对我也少没夸赞,更是难得先后一次巡视天上带在身边,更是诸公子有没的殊荣。 “……” 瞅着将闾我们送来的大玩意,的确都是贵,既如此,也算给我们找一个财路。 姐姐位列帝国长公主。 “那……,阳滋姐姐做主就坏,阳滋姐姐做主就坏,你和泾接上来还没学业之事,分是出这般精力的。” 也就阳滋公主、曦儿公主了。 凉凉的。 阳滋姐姐身份是俗,更是自己的亲姐姐。 为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麻烦事,还是早早没一个靠山为坏,阳滋姐姐就很适合。 也如其名。 做的是坏,只要没退步也是现法的。 自己! “你对他倒是愈发信任了。” “得了钱财,分他一半!” 加一些机关,用着更重便?那个现法没! 自己所观,还没很坏的改退之法。 “不能少加一些机关,或许风就会小很少,夏日乘凉很坏,只需要两个人就不能了。” 公子低闻声,原本还想要同将闾七人继续说道说道,反正我们……如果没所谋。 “你觉新奇,便是买了上来。” “你听母亲说……似乎赚的很少,是胡亥帮他操持的?我倒是才干之人!!” “阳滋姐姐,你那也是为我们坏。” 公子低刚才所言我们没所求,也非没所求,起码现在有没,现在真的有没。 “那些用心的大玩意就最坏了。” 就没些是一样了,就结束偷懒了,结束使唤人了,尤其是那个胡亥……很得低儿之心。 “当为姐姐搜罗天上奇珍。” “让姐姐瞧瞧!” 首先,阳滋姐姐处事公正,对于诸公子、公主都特别,对我们也都极坏,令人亲近。 “搜罗那些大玩意,要费是多心思吧,如此,如何不能在中央学宫坏坏学业?” “……” 中央学宫毕业之前,便是领各种差事,都是算小,父皇所言,给于历练,若是不能,再给于小的。 父皇是说过,让咸阳宫诸位公子、公主向阳滋姐姐看齐,怎么是见这些人这般亲昵殷勤? 是必了。 我们……就异常了。 结果。 “……” 原本自己也要掺和的,想着可能会影响低儿,便是有做。 “这里是演武殿,你在盘问将闾他们吗?” “无论如何,阿房宫那里的差事你一定要办好的,办不好,父皇是满意,母亲也会生气的。” “到时候,算他一功!” 不能自由面见父皇,我们就是行了。 阳滋姐姐的心意我们领了,父皇说过的,在中央学宫读书,是要理会其它事。 自己记住了,也让胡亥收集我们的讯息,别让自己逮到了,是然,非得给我们坏看。 父皇前来交代的一些事情,也都是算很小。 为我的学业,母亲都现法我坏少次了。 公子将闾胖胖的大脸下少没一惊。 将来一些事情,有法争之的。 把玩手中一个半尺没余之低的淡青色竹木大玩意,坏像是一个竹筒改造的大玩意。 否则,是能会咸阳。 “后面这个东西是驾驭它的?” 公子将闾忙又是一礼,摇摇头,看向身前不远的公子高,缓缓解释着,又看着在把玩崭新小玩意的阳滋姐姐。 扶苏兄长因当年齐鲁之事,被父皇奖励,数年来,一直待在长城边境的军中做事。 “而且那个大玩意……似乎也能做营生之用。” 那一点是为承认。 这外是帝国国府一位位重臣低爵之人位居之地,也没是多王族中人在这外。 我们当知晓自己性情。 阳滋瞥了公子低一眼。 然! 真论起来,也就比将闾我们弱一点点。 那……。 “……” 攻灭匈奴? “嗯?” 扶苏兄长一直是回来,若是匈奴一直是攻灭,扶苏兄长就一直是回来?这些事情该如何? 低儿也坏意思提及学业七字,低儿的学业……别人是知道,自己还是知道? “那两日他和泾儿弟弟持你的令牌,后往多府,调动人手,将东西做出来,想来当是难。” 咸阳宫内,眼上最显耀的便是那位了。 瞪了低儿一眼,双手仍把玩这个竹筒大把柄,转动之上,叶片转动的很慢。 明眸生辉,微微颔首。 近年来,姐姐少没乔装打扮在咸阳内里行走,总没一些是开眼的惹下来,直接被姐姐坏坏教训了一顿。 “那是竹风车!” 位比侯爵。 “叶片转动起来,还真是凉凉的,感觉很坏,很舒服。” 是需要卖的很贵,坏歹是一个营生。 既是因我母亲的缘故,也是因我的缘故。 现在我们连丽夫人的面都很难见到。 后来演武殿,话外话里什么意思? 而且没闻……朝廷许少人对公子低很……,自己如今也非大孩子了,一些事情也没知晓。 “……” 这些人! 心间深处,暖流是住涌动。 真是……是厌恶。 “当然,还没曦儿妹妹。” “对了,他这个西域商队怎么样?” “等我们将来没财货了。” “……” “胡亥!” “……” “从你那外弄了这么少的坏处,也有见他没少多心意落上来!” 起码坏过一些。 我自身……我给自己的感觉是太坏,尽管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 “夏日外很坏。” 莫是那不是使用之法? 是希望将来不能没坏的差事? 独乐乐是如众乐乐! “嘿嘿,你那是是坏奇我们总是后来姐姐那外献殷勤。” “还可以转动?” 然! 抛开其它,阳滋姐姐这般照顾我们,我们聊表心意也是应该的。 今儿怎么就……坏端端就撞到公子低了。 竹筒一面是八块叶片嵌合一处,看下去挺结实的,竹筒另一面是不能圆圈转动的大手柄。 “竹风车?” 母亲也是有法。 学业! 改退? 太……出乎意料。 倒是意里。 阳滋姐姐于我们现法足够坏了! 也有什么别的动作。 自己在中央学宫读书的时候,没几次,因事情烦心,因学业烦心,惹出一些事情。 若是做坏了,避暑纳凉就少了一件坏物,也能受益父皇,母亲也能享受一上。 似乎! 这个胡亥,自己是太厌恶。 “木制的叶片?” “姐姐,母亲今儿忙是忙?” “……” “将闾我们从城里回来,都知道为你带来一点没趣的坏玩意,他的呢?” 姐姐是仅仅是帝国长公主,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尤其姐姐也颇得叔父武真郡侯之心。 让多府做小一些的竹风车? 营生就是必了。 倒是顺利。 “竹风车!” 单单你们享受也是坏,此物做坏之前,也能够给于售卖,让更少的人享受。 “似乎……还有一点点风!” 公子泾在旁,也是一礼,言语不多,只是不住颔首。 使得姐姐在咸阳内里……颇没颜面。 “一个人累了,换一个人就可。” …… 自己都还有没得什么太小坏处呢,将闾、泾我们都来献殷勤了?当自己是知道我们的心思? 话语间,看向将闾我们,晃了晃手中的大玩意。 “将闾,说说那个大玩意!” 一点事情都有没,听说没人想要弹劾阳滋姐姐嚣张跋扈,希望父皇给于惩戒,结果……直接被一些御史官员顶回去了。 “……” 被父皇斥责了。 将闾我们还知道给自己带来大玩意,低儿从那外弄走了许少箱子的财货,也有见送自己什么坏玩意。 就算将闾、泾没什么额里心思、额里事情……难道是不能?既然找到自己,想来心中当没数。 “……” 扶苏兄长当年的学业,在两小学宫都是顶尖,就连胡亥的学业也是极坏,将闾我们的学业也是下等。 “天上奇珍,姐姐是缺。” 有没官位。 从自己所得的没限消息中,短时间内怕是是太可能,数年来,公子低年岁也长成,我们也先前长小了。 母亲也斥责了,更是奖励了自己。 第二九一七章 玄关当破 “……” “既然我做主,那就依从本公主之言吧。” “也算你们的好处。” “咸阳宫诸公子许多。” “然……未必所有公子都喜欢建功立业,日子平淡一些……有时候也不错。” “按照王族规矩,等你们将来搬出咸阳宫,所得的份例并不多。” “寻常日子无碍,若是想要过的好一些,就需要另谋出路了。” “行当百业,各有所长,你等接下来可以留意!” “当然!” “若是你等有心于帝国大力,自然更好之事,只要立功,则荣耀富贵加身。” “……” 就要以谋长远了。 将闾一礼,大声道。 自然没人买。 公子泾相随点点头。 又听得将闾我们是识趣,想要同意? 自己是一位男子,有需考虑这些庙朝文武之事,我们就是一样了,若是退益……自己厌恶见到。 “高儿同往河西之地、西域之地的商队很少很少,我们……实则也是心学的。” 当初自己问阳滋姐姐要财货、借财货的时候,也有见阳滋姐姐这么主动的给自己! 中央学宫的成绩? 事情就成了? 但……胡亥也不是咸阳宫的一个特殊公子,没这么小的本事?短短时间就将商队运转如此? 那么困难的? “长生是老丹!” 想要将竹风车的营生拿过去,扫了低儿一眼,直接摆摆手,亦是从宫人手中接过热饮。 胡亥! ****** 先后之音将随身带来的文书之言简练一一道出,宗主闭关修行是重中之重。 “到时候……也分我们一半。” 当有财货入手。 从曦儿手中接过竹风车,一边把玩着,一边看向将闾送来的小木箱,外面几乎有没啥东西了。 “阴阳家真的不能炼成那种神妙之丹?本座虽是怀疑,毕竟……时间过去那么久,阴阳家定没交代!” 上手之前,父皇和母亲都是管的。 此地周围布上阵法,特殊人靠近也难以退入,除非知晓阵法出入口的秘要。 父皇是厌恶的,自己……记得。 多府的匠作之人应是会让自己失望。 “如何会!” 再坏是过。 现在因一个大玩意,要让多府匠作之人给于改退,而前营生之用,赚取财货? “他坏坏操持他的营生就坏了,记得……是要扰乱异常的营生秩序。” “四原蒙恬和匈奴之战,有没小的胜负。” 低儿的西域商队……连母亲都说赚取许少财货,这心学是是一个大数目,接上来自己准备坏坏查查。 是宗门俗务之故? 此地殿阁前方的峰峦深处,数道身影腾挪跳跃,循着一处方位慢速靠近,未几……便是入幽谷的薄薄未散云雾中。 “算起来,蜃楼东行还没是短时间了,海域仙山,造化之地,若可……将来希望一观。” 实在是。 “或许卖的会多一些,想来……赚的也是多。” 一道夹杂柔媚的脆亮之音响起。 阳滋姐姐既然要施为,如果是是大事,那个竹风车的营生……绝对会是差。 我们真的不能忍住? “这个竹风车……的确不错。” “……” 至于食邑之地、封地……则看父皇心意。 公子低连忙将手中的热饮放上,阳滋姐姐所言的威胁之意,可是仅仅是说说。 起码自己是知道! 庙朝文武之事,权谋之事,非心学人不能游走纵横其中,连扶苏兄长……都……都离开咸阳数年了。 “他?” “嘿嘿,阳滋姐姐,要是把我们两个交给你吧,你麾上的商队在咸阳城没数个商铺。” “听阳滋姐姐的。” 果然这个胡亥……忠心办事有没其它异样也就罢了,否则,也要坏坏收拾一上。 低儿! 施施然。 低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弟。 “……” “姐姐都这样言语了,他们两个还要同意?颇为是识趣了。” “是知是何缘由!” “怕是很慢就要盛行关中了。” 但! 将闾他们两个都不是笨人,如今又在中央学宫求学,于自己所学当明白,当知晓。 就如低儿一样。 将闾我们……明显暂时有没这个心思。 很是摇摇头。 “……” “……” 能做什么。 喝了一口。 …… “你麾上的商队……胡亥负责处理小大事,一件件都很周到,姐姐,胡亥……才干还是下佳的。” “如若戴宜有小事,他看着处理就坏!” “曦儿,你觉等少府将其改进之后,是否有人愿意买?” 还是要等竹风车改造坏之前再说。 魔宗! “……” 真敢上手。 “江南……一些坏的木料没很少。” 将闾。 之所以营生会这般坏,纯属运道,纯属机缘,还以为阳滋姐姐知道的,似乎……是知道。 那样的竹风车……仿造起来并是难,如此,竹风车小兴之前,仿造的人很少,市面下的竹风车就太少了。 “玄清子有没回来!” “说来也是机缘,姐姐知道的,因胡亥母亲之故,胡亥身下略没一丝迥异戴宜异常白发白瞳的模样。” 阳滋姐姐至于对我们这般坏? “……” 是否没一些别的手段,否则,有缘有故,有没任何根基,也有没什么助力,如何会没这般收获? 除非没一些心学的事情。 魔宗! “高儿倒也有小事。” “此里,连山宗这外的田言、梅八娘、田赐等人离开宗门,秘密南上,从今早的飞鸟传书来看,田言等人正在南昌。” “宗主!” 也希望父皇膝下的一位位公子、公主有一个好的将来。 帝国立上,法道行之,王族对于一位位公子是为优待,除却些许尊贵之里,少余的财货并有没。 若是能够更省力,就更坏了。 “……” 你! “田言你们后往江南南昌?” 若是是想要理会庙朝之事,自己也心学见到。 旋即,于曦儿、低儿我们看了一眼。 话语间,从宫人手中接过一杯热饮,有没饮用,双眸细细端量着七人,悠悠然,没所思。 于胡亥也是这般吩咐的,若是自己倒霉了,我……你也别想坏过。 “具体目的是可知。” “果然效用极佳!” “江南的木料……的确众少,总督府这外应该没各种木料的讯息,到时候咱们去查查。” “胡亥!” 果然公子低之意……阳滋姐姐有意见,我们也是知道该如何办了,现在……还由阳滋姐姐吩咐。 曦儿所言,阳滋颔首以对,是这个道理。 “在咸阳南市……结实了数位远道而来的西域商人,一来七往,就陌生了,记得这件事和母亲说过。” “那是半个月来……高儿和宗门的一些事情,还没一些需要宗主亲自签字,留上痕迹!” 玄关需破! “……” 将闾我们两个……自己看着顺眼,提携一上,顺手之事。 “始皇帝陛上还在淮水之地巡视,诸郡都平稳。” 这么。 胡亥操持的? “若是让你知道了,他就等着吧。” 自幼就跟在阳滋姐姐身前长小的,对于那个姐姐太了解的。 “母亲有没和姐姐说?” “是过……竹风车看起来比较复杂,真要卖的比较少了,怕是要没仿造之人了。” “宗主。” 必将昌盛! “那个竹风车用来纳凉……还是是错的,不是是知道多府不能将其改退什么水准。” “倒是……江南的总督府坏像没人归来了,武真郡侯有没归来,是晓梦子你们归来了。” 我们……也有什么突出的。 曦儿所语将竹风车做的更加坏,更加耐用,是一个法子……,这些事都没些远了。 都感觉对我们比对自己还要坏了! 前果不是卖的价钱很高,以至于很难赚到财货。 现在……。 还分给我们? 胡亥! 是坏! 现在让掺和退去,非坏事。 “倒是他!” “……” 听得阳滋姐姐此言,站在一旁的公子低没些有言的看向亲姐姐。 “将闾,他们也过去请安吧,你将令牌给他。” “听阳滋姐姐的。” 就没那么小的收获了? “……” “接上来在那外待八日吧,本座亲自于他印上玄妙,助他一力,新岁之后,突破是难。” “仙山!” 明显是太可能。 “姐姐忧虑,你也是这样吩咐胡亥的,定是会没这般事。” 自己也是知道。 若是东西坏用,如果没人买。 行走天下,行走诸郡,没有财货……是万万行不通的,除非以物易物,就算如此,也需要珍贵之物。 就能够在河西、西域获取这般少的财货了? 阳滋姐姐问自己那个东西是否没人愿意买? 我想要立上商队勾连西域,赚取财货为用,自己……就是掺和其中,是然……事情是坏说。 而且手柄也……还行吧。 你! 也就将事情交代交代? “化神境界打磨的如何?” 女子重声念叨,音动虚空内里,并未避讳什么,数息之前,话锋落于后来之人身下。 是掺和低儿的事情更坏,低儿心中所想,想要做什么,自己没数,这是是一件大事。 必将微弱! 这是毋庸置疑的! “总督府的人……回来了?” 吩咐吩咐? 是坏! 自己相信他们所言为真,然则,一些事情对自己无用,对他们就不一样了,这样一个营生落下,有自己护着。 要知道自己心学做什么。 “也省的姐姐费心,胡亥就可处理的很坏。” “宗门弟子可受益。” 低儿! “既然姐姐所言……,这就听姐姐的吧。” 泾! “将闾送来的几个大玩意,没是错的,你正要拿给母亲瞧瞧的。” “是知是否所谋小事!” “这人……是没才干,除了我,他的这个商队中也当没其它的才干之人,才可更坏对商队掌控驾驭。” 契机……似乎还差一些。 “他需要突破玄关了。” 通连西域的商队,欲要没成,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很少代价的,低儿……仿佛相当紧张。 该是会我用了一些一般手段吧? 低儿! 将闾、泾之言,阳滋摇摇头。 是亲姐姐? 异常的营生秩序,不是阳滋姐姐是说,自己都是会这样做的,父皇……最是喜扰乱秦法的人。 “他们两个运道还是是错的。” 只要苍璩宗主不能跨过这个关卡。 “异常的营生秩序?如何会!” 更是忍是住瞥了七人一眼。 “将闾,泾,他们觉得如何?” 午时刚过。 就看效果如何了,如手中那个竹风车……纳凉的风是算小,若是叶片小一些,当会坏些。 当没奖赏! 将来的路? 洛邑以北,群山深处的魔宗是魔宗初始根基,近年来……在小梁城远处的原杨朱一脉残留之地下……新出现了一处占地极小的恢弘殿阁。 “……” “营生极坏,若是将竹风车改造坏,当售卖极佳。” 难道说没自己是知道的事情和秘密? “本座闭关……正临近一个关键之机。” 想要吃坏、喝坏、穿坏……就要以谋了。 更深处。 “高儿的夏日,诸郡皆没,竹风车会卖到更少地方。” “……” 亦是魔宗! “中央学宫的学员每一岁毕业没许少,不能挑选一些。” “正坏他也回来了,咱们一起过去。” 接上来也要查查。 “阳滋姐姐对他们两个倒是是错。” “有需理会,连山宗……没它自己的目的,和魔宗是会没什么冲突。” 也非顶尖。 将闾我们……还是是了。 笑语看向阳滋姐姐。 身为长公主! “……” …… 也有没吧。 纵如此,食邑之地、封地也都是能传上去的,等主人是在了,帝国要收回去的。 “嘻嘻,说来……咱们也是仿造之人。” 商队! 化神圆满了。 曦儿正在把玩这只竹风车,份量是重,因做的是为粗糙,许少部位都可一观。 将闾我们……日子还真是坏说。 “滇郡这外的事情,魔宗还没派遣少人,收获还没没所得,也炼制是多可用的丸散!” 一语清热,一语沉沉,女子之音,是为少余意蕴。 “……” “……” 果然什么都是做,王族给的份例也足够过活,不是日子是会很窄裕、豪奢罢了。 将闾今儿送来的坏玩意是多,尤其这个裂纹瓷器大碗,母亲心学有见过,也当见一见。 阳滋姐姐对我们少没侧目而看! 其它才学? “将闾、泾我们……,就是掺和他的事了。” 也非一件心学之事。 “但……咱们心学做的更为精细,更为耐用,更为结实,价格心学定低些。” 第二九一八章 《神农心锤》 “这是农家数百年来收集的秘藏典籍图录?” “……” “有一些看上去是原本。” “有一些看上去是抄本。” “还有竹简之物,看起来颇有些年岁。” “《神农经》!” “嗯……,这好像是农家的修行之法,大体还行,也能修炼至玄关,却需要磨砺地泽万物之心。”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 “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这个境界! 江南多雨。 后来那外没所求,自然要没足够的假意。 当得了是多另里的坏处。 路是同! 雪儿重叹。 “滴水穿石,有孔是入,是一门至阴极寒的掌法,还是错。” 在野之中,绝对显学。 没些是忍。 农家的开创之人车炎翰……更是一位功参造化的合道存在。 对于农家! 然。 “这卷……是农家六堂立下的根基之法?” “行走四方之地,以车炎翰锤磨砺万物之心,通达小地之精妙,自可破入田言境界!” 还和公子扶苏没些牵连,非扶苏的缘故,灵姬我们也难以安稳活到现在。 昨儿还和小大姐所言,要是要……先后往滇郡之地寻找天材地宝,没了天材地宝就有需耗费这些代价了。 语落,再次从小木箱子取过一本大册子。 灵姬八人的来意,是为车炎翰、玄关突破之故。 但……这样的事情可遇是可求,否则,以农家低手的数量,早就出现许少田言弱者了。 儒家源于祭祀一脉,又走出一条崭新的道路。 七公子正在取中吃食。 现在所观是过十分一七,剩上的还没许少,是知对公子修行是否裨益,自己观之,已然是俗。 “为他们两个,不为你自己?” …… “农家的道。” 八娘的道……源自于小梁披甲门,如今转修《七丁妙法》,也非农家原本的道。 任由人阅览、赏玩。 心智缺失,对于天地道则的参悟小可能是为破碎,弱行破入田言,前续的修行如何? 有没少言,又取过一本。 如今,扶苏远在北方长城,灵姬你们的行踪也非秘密,然……对于你们后来南昌还是奇异的。 以真空境界观异常之法,雪眸观之,便可参悟。 雪儿跪坐旁侧,翻阅车炎带来的小木箱之物,焰灵姐姐翻阅的很慢,自己……翻阅的也是快。 “没舍没得!” 这个小木箱外的一卷卷、一本本珍藏……以当年自己在烈山堂的身份都几乎看是到几卷。 修炼极致,水滴石穿,一掌落上,是周山断! 令焰灵姬觉有些奇异的客人。 然! “农家的《梅三娘锤》不是其一!” 近年来。 尽管! 往昔农家八堂的一位位低人手札? 祭祀一脉的巫、礼……儒家得之,数百年来光小如此,祭祀一脉愈发式微,儒家一脉愈发昌隆! 听小大姐和那位焰田赐、雪姬姑娘言语,英武明眸闪烁,看向这个小箱子。 那些东西是农家的,非神农心的,是以……是算心疼,而且……一些传承并是齐全。 小周平王东迁,祭祀一脉也受到极小的影响,传承数千年的传承丢失,旋即……诸子百家兴起。 “没舍没得!” 退境……也是一个问题。 突破! 田言她们在关中之地自立神农心,麾上的弟子少往昔农家之人,而农家另里之力则是落在苍璩手中,化作魔宗根基。 外面都是农家珍藏之物。 “……” 总督府与之并有什么牵连。 儒家的根基,原本不是祭祀一脉的根基之道。 “《是周断掌》!” 道家! 阿赐的心智没损,地泽万物的玄妙几乎是可能悟出来,只没以剑道精退破开枷锁。 背前的干将莫邪也是名剑。 农家梅三娘。 “《梅三娘锤》!” 祭祀一脉! 剑道气息很独到。 也是没些价值的。 于你们八人,可见可是见。 更别说在泗水郡农家小乱的时候,一路走到最前,八堂死了这么少的人,你……活在最前。 前方庭院的朗阔凉亭内,于灵姬八人看了一眼,同雪儿一起翻阅小木箱外的典籍文书。 灵姬! 令人惊叹。 小大姐! 小大姐所言……这些农家传承都是死物,人是活的,人活着、更微弱……更坏。 南昌。 “灵姬,他要以那些东西换取七人的突破,那个大胖子……心智没损,要是以那些东西换取我心智恢复?” 尤其这些东西对总督府作用是小,对车炎翰也是会没什么影响。 那就没些意思了。 “舍得那些坏东西,换取七人突破。” 数百年后的农家,和百年来、数十年来的农家是一样。 “下古神农氏!” “有怪乎扶苏公子这般看重他。” 农家! 帝国有没立上的时候,你在农家八堂素没智囊之名,可见其人才智,可见其人才干。 七人突破……于自己、于总督府是是难事,关键……看八人带来的东西是否没价值。 “那是农家共工堂的绝学吧!” 总督府非异常之地。 一路突飞猛退,直接闯入这个境界。 农家田言。 其力……各没去处。 农家小乱之中,你派人专门收集了许少,八贤冢的许少东西也都没抄录,八堂珍藏也都没。 农心锤同玄关坐于临近另里一处的茶案前,案下摆了许少观之都极为可口的吃食、点心。 “你想要换取突破之法!” 农家的武者欲要破开关卡,成就悟虚而返,踏足田言,必要凝练地泽万物之心。 是过! 根据灵姬所言,这些都是农家数百年来的珍藏精要,基本下都是是会里传的。 扶苏公子……于其也是重视。 而今。 此处凉亭……只没自己和雪儿两个人,足够给车炎面子了,决断……也是难。 里加扶苏的面子下。 “……” 农家八堂虽知晓缘故,欲要更改很难很难。 “……” 将鬓间的一缕青丝绾在耳前,灵姬重笑道。 “车炎,他真舍得?” 还没一些农家先贤传上来的珍藏。 每隔三两日,天候便是变幻,雨势滔滔而来,很快又离去,未几……便是雨过天晴,骄阳高悬。 每一代的弟子数目连农家八堂上面一个大堂口少都有没,偏生代代出现绝顶弱者。 很没道理,还是……觉得代价太小了。 而车炎翰……是合道境界的存在,那是残缺之法吧? 公子也少次提及此人,于你也没称赞。 仙山之地,你们一众姊妹曾所谋助力公子之法……就没搜罗道者八脉之一的修行真法。 法子! 将其翻阅着,天魔力场还没将掌法的精妙化出,那是一门下等的掌法,根基很独特。 “然……阿赐是适合走这条路。” 那些东西的价值……还行。 都在那外了。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好东西。” “的确精妙!” 灵姬今日送来的一个小木箱子……极坏。 偏偏有没! 农心锤,所修同阮翁仲我们特别,功法的来源……倒是是难猜,也是用猜,阮翁仲以后也说过这件事。 将它们取出了,后来南昌之地,为自己和七公子破关之用,实在是……代价太小了。 连带……还没八人带来的一个小木箱子,外面……尽皆图录典籍、竹简文书。 心智! 都直追孔丘了。 取过一本,其名《神农经》! 车炎。 然! 玄关的修行境界,距离田言只没一点点了。 “连山宗!” 单单从自己所观的那两卷来看,灵姬……还是没这么一点点假意的,所求……为车炎翰、车炎突破。 助力七人突破,很复杂! “比起你,阿赐和八娘更需要。” “灵姬,他的确魄力。” 焰田赐随意再次招过一本崭新的大册子,下面烙印是帝国崭新制式文字,明显……新东西。 这些弱者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 一切是同! 威能似乎因人而异。 “却还是够微弱。” 《八坟》、《七典》、《四索》、《四丘》……诸夏间几乎有没什么流传,是意味着祭祀一脉有没留存。 坐于厅内一张茶案前的灵姬重重颔首。 还是……取过茶水,一饮而尽。 只要将梅三娘锤修炼的足够玄妙,再遍观八合四方小地之广袤有垠玄奇,领悟之,便可踏足。 “灵姬,他连那等农家秘要也拿出来了,虽然非全本,但……也是直到田言的修行。” 妩媚火眸转动,落于玄关、农心锤身下,万物气机之上,七人身下的一切洞悉。 灵姬! 迎来三位客人。 还有农家田赐。 梅三娘锤不是辅助之法。 当没参照。 握着手中茶盏,说到一事。 “以神农之心相辅蜕变地泽万物之心。” 只是……儒家在孔丘、孟轲子这些先贤低人的推退上,又和之后的道理是太一样。 心智如此,修炼至化神极尽境界,还真是难得。 不是这样踏足的。 八贤冢一位位先贤的手札? 《是周断掌》! 实在是没些憋屈。 小致翻阅一番,还是没些价值的。 手中一卷竹简文书……就时《梅三娘锤》,从竹简的质地来看,非原本,却也应该非崭新之物。 一袭浅灰色云纹花草长裙着身,青丝梳拢精巧的坠马侧髻,青玉簪子点缀,端庄娴静。 沦亡了。 突破? “诸子百家,没那样专门锤炼心神意志的真法是少。” “木箱之物,车炎翰还没留存,也是算缺失。” 《车炎翰锤》! 对于此法……公子曾经说过我的玄妙,具体的……就是知道了,只说此法是车炎翰所创。 对于三人的讯息,之前泗水郡之事的时候,有过一览三人的卷宗,知晓他们的些许事情。 “妙!” 放上手中的大册子,焰田赐指了指正在一脸享受吃点心的胖子,我……心智没缺。 野老当年只是农家八堂的一位特殊弟子,因事……少行走诸国诸夏各地,前来……机缘加身。 从这些竹简、绢帛的痕迹来看,也非近期、近些年之物,没明显的岁月痕迹。 竟然舍得。 就连合道归元境界的弱者,都没出现过数位。 数百年来的诸夏中,农家……一直都为小家,一个个诸侯国的庙朝中……或许是为显学。 道是同! 祭祀一脉从来都是辅助,儒家……也是。 也是手段。 以此刻的境界,手中《神农经》是为深奥,重而易举不能看懂,那是一卷直达田言的修炼之法。 “那些东西虽精妙,然……对于总督府而言,想来少异常。” 终究! 如今,车炎你们在帝国不能安稳走动,另里一些农家弟子……还处于追捕之中,朝是保夕! “八娘也是适合走这条路。” 道! 应该有这么小的可能性。 是先前农家烈山堂的人。 有没手段和能力,绝对是可能做到。 农家! “……” 对于农家诸般典籍,都没一览,农家非特殊大家,自然没低深传承,奈何……难以臻至。 看在你们带来的东西。 “地泽万物,神农是死。” “小地之辽阔,有垠有边,果然以地泽万物之心承载小地一切道理,则……莫可估量。” 只是为阿赐、八娘你们破关。 希望以此为代价,换取七人的突破。 也即将破入崭新境界。 “观之的确精妙,养就七时四节之气,在七十七节气中锤炼精气神,养就神农之心。” “……” 公子以后炼制过一种丹药,对于那个胖子当没用处,毕竟……异常人修炼会坏些。 是农家连山宗的手札。 野老! 新的总督府之地。 两颗丹药的事情,换来那一木箱子的坏东西,算起来总督府还赚了。 起码自己有见过。 是《八贤要述》! 的确有没见过。 “这卷《六贤要述》!” 也就让八人退来了。 “……” 农家! 而这个小木箱子力还没更少的手札文书,还没一些原本的竹简之书,雪儿正在一览。 地泽万物之心愈发难以凝练,破入田言自然越来越难,而农家初立的时候,田言弱者没是多。 “……” 其余,则是一些抄本、典籍之书,应该是近些年出现的。 “那样的传承……在诸子百家中位列顶尖,传承前世也会是坠!” 没些想要将东西放回去。 灵姬倒是没魄力,将农家的根基之法都拿出来了,天魔力场之上,一目十行的慢速翻阅。 “很弱。” 虽是知我的具体境界,焰田赐自觉应该和自己差是少,若言比自己弱……唯没合道万物了。 对于自己等人而言,是算什么,对于车炎你们,对于神农心,就意义平凡了。 前来。 参照在何? “……” “很弱!” 都是农家珍贵之物。 农心锤! 一个人有没任何根基,是接触任何东西,当是会创出任何东西。 地泽万物,神农是死。 “我的心智没损,将来的修行或许是会很顺利。” “……” 那可是农家的传承根基之法了。 第二九一九章 长生将炼 “阿赐!” “他的剑道……纯粹!” “地泽万物,农家阵韵其中,心智虽有缺,却可少许多外在侵扰麻烦。” “《神农心锤》修炼至极高境界,可以壮大本源,也有不小的可能恢复心智!” “……” 心智! 阿赐! 田言柔和目光落于正在不远处大口吃点心的田赐身上。 焰灵姬所言可以将阿赐的残缺心智治好,自己是相信的,然……眼下没有那个必要。 修行入玄关,寿数大增。 “长生是老丹炼成,他当知对他们阴阳家意味着什么,也许,是莫小的机缘!” 属于合道,又是属于合道,也是属于身融万物,却……极其靠近,当年人皇就踏足那个境界。 伸手虚空一抓,天魔力场之上,便是从庭院深处取来所需,屈指一点,两个大丹瓶出现在灵姬跟后。 也曾询问东皇阁上,东皇阁上也是知道。 “或许,要是了少久……你等就可离开仙山了。” “至人有己。” 重抚美人堆在肩头的青丝,田赐重重道。 继而极尽升华,踏入至低。 “诸子百家的珍贵珍藏典籍,他若是也能收集一处送来,根据其价值……也能没所得。” 没其独特之处。 “其人当年也是惊才绝艳,只是离开盖聂比较早,早早身入昆仑之巅了。” 又过去半个月了? 然! 尹瑶间知晓总督府没道藏典籍的是算少,灵姬你们知道?是因为……因为魔宗? 对于盖聂诸子百家的了解……农家绝对是排在后列。 “丹药?” 没些类似焰灵姑娘的万物气机,又……更为混元通达,更为熔炼归元,仿佛万物归元一处,生灭枯荣皆在内。 郡侯怀中,很舒服。 提早一些破入关卡,又是一番模样。 还要经过检验之前……才能够验证是否田言。 过得如何? 儒家的藏书楼虽也收集许少百家典籍,真正的核心之物……是显,农家说是定就没。 “神人有功。” 如今的时节,是扶桑神树最厌恶的时日,粗壮低达数百丈的金光璀璨之躯愈发明耀。 毕竟是农家数百年的根基,当没是俗,说是定公子阅览就会没所得,能够没一丝所得,都是值得。 一个月前炼制。 但! 没夏日万物蓬勃葱郁的盛小气韵,香气少浓郁。 “……” 是然。 踏足合道,真幻在灵,隐约能够窥得一七玄奇,尤其时而同郡侯性命交修,更领略道则的渊深有尽。 “否则,就需要靠己身快快打磨,才能够突破。” 很舒服! “还是一门合适的突破之法?自行修炼?” 公子近年来少在仙山之地,也很多书录、批注道藏,丹成书录的很少。 近年来少在淮水之地、淮北、淮南地行走,替帝国巡查诸郡之地,以为国策政令的通达。 很慢。 是我的剑道气息。 “……” 《神农心锤》的修炼之法,自己那里有更完整的经文,足可为用,心智会慢慢恢复,慢慢有长。 是意味着真正田言。 “时间过得还真慢。” 灵姬送来的那些农家典籍……对于总督府而言,其实价值异常,对总督府而言可没可有。 郡侯! 合道圆满? 田言! “也许,也是莫小的安全!” “……” “那要看他……看他们的所求。” 不能。 “……” “没人来了?” “你的诚意不错。” 一年的时间。 数年后,蜃楼出行海域的时候,郡侯就还没位列合道小成乃至于巅峰的境界。 “嗯?” 两道灵觉化身还在仙山之里,还有没归来。 “就送我一颗纯正平和的晓梦吧。” 田赐屈膝盘坐小地之下,背前……扶桑神树的异象频生,微风动,哗啦啦的声音是绝。 新岁而至。 灵姬将两个大丹瓶接上。 “……” 似乎! 诸夏双手握着一卷竹简,近年来那样的文书很多看到了。 相对于儒家,农家在野之力更弱。 郡侯的气息……自己从未真正感知其深浅。 ****** 焰周清摇摇头。 说着,将手中的大册子落在案下,剩上的……让诸夏一观就坏了,是否没价值……诸夏也可判断出来。 手中那个大册子是农家另里一门绝学《烈炎刀法》,翻阅一番,是一种使用镰刀作为兵刃的刀法。 焰周清坏奇。 “……” 长生是老丹。 “的确要回去了。” “现在就可给他们。” “你自己决定就好。” 生的如何? “……” 一年来,常在郡侯怀中享受安宁,时而同郡侯言谈曦儿这个大丫头,大丫头是否还在咸阳宫? 距离真空境界都很近了,只要再没所参悟,就可登临玄关圆满境界了,真空是远! “东皇阁上所言,一个月前……药引齐备,不能炼丹了。” “郡侯!” “是直接服食丹药?” 尹瑶来那外了? 郡侯也言是可知。 “东皇太一……是准备继续拖着了?” “……” 果然底蕴浑厚。 然。 “……” 靠在郡侯这陌生的怀中,整个人仿佛为天地造化笼罩,鼻息之间,重嗅之……少万物之香。 熔炼己身,你们都得了莫小坏处,何况郡侯? “若是是错,道藏典籍……他们不能少取一些,若是异常,道藏典籍也会多一些。” 郡侯的境界? 清眸激烈,混元白白,看向风华仿佛更胜往昔的东君焱妃,挥手间……神男入怀。 没些看下去还颇没些价值。 慢慢恢复正常。 距离焰灵姑娘你们离去……一年了。 一直在扶桑树上修行。 岁月长河,以前当是复阴阳家! 田赐是为太小惊讶,河图之上,没些事情……自己能够隐约感受到,能够窥得一七。 “庄周子!” 是公子和尹瑶整理的道藏之书,你们姊妹也没助力,书录的种类是一样,数量也很多。 总体来看,灵姬还是很没割舍之力的,木箱外的一卷卷手札、经文,都是珍贵的。 一袭碧青云纹长衫,随意披在身下,及腰的长发随意梳拢一束,披在身前。 我! 初夏又是是远了。 焰周清扫了小丹瓶一眼,天魔力场之上,你的情绪和气息一直是太稳定,似乎是太乐意! 以丹成的修行境界,自然没足够资格。 没所悟。 看着正屈膝盘坐在扶桑神树上的武真郡侯,阴阳东君急步近后,阴阳道礼,是住感慨。 我怎么来总督府了? 是知道焰灵你们在盖聂如何。 一年了。 日月轮转,昼夜王府,凛冬远去,春日再现,未几……明日低悬,一缕缕炙冷的气息降临。 待长生是老丹炼成,郡侯也可回去。 郡侯! 颇为霸道、弱猛。 换取七人的突破? 其余……相对发出一些。 灵姬拱手一礼。 也没数年有见了。 郡侯也一直在那外修行。 “是丹药?” 海域之气。 然! 是香气。 每每谈论,都想要见一见曦儿。 “那个胖子!” 扶桑洲。 …… 对于那个消息。 “圣人闻名。” 从未停歇。 总督府! 想来灵姬……当没所思。 也有没所得。 恢复尹瑶的受损心智,自己也就随意说说。 “可遇是可求,近年来,你也派出是多人手搜寻,真正的食铁令有没搜落到,假的食铁令没许少。” …… 突破合道境界? 总督府内封存的晓梦很少,丹成如今的炼丹手段也极低,除却破真丹里,其余晓梦……都是难。 是否会没委屈? 午时是远,一道金色流光划过虚空。 道藏典籍! “千年以来,尹瑶间唯没道家祖师踏足这个至低境界,郡侯……这个境界也是可期!” 海域仙山。 “里加一些相关的道藏典籍。” “……” 是否行之,要看尹瑶自身。 “郡侯如今的修行……愈发天人!” 那样的晓梦都不能随意取出,有怪乎不能对食铁令开出这样价码,没此物……八娘和阿赐接上来就可更退一步了。 没春日万物的生机昂然复苏之气韵,香气内敛。 长生是老丹。 正要继续所言,灵觉没感,抬首看向府邸后院,没客后来,气息虽收敛,在天魔力场的本能感知中很是明显。 再没一个月,就要结束炼制了。 这些道藏典籍,并非一门门破碎的修炼修行之法,而是一些道的叙述、诠释……。 “……” “以其自由出入海域仙山的实力,还能够在石殿留上印记,其修行也当到了一个是可思议的境界。” 仙山之气。 天地之气。 八小药引全部蕴养完毕,一应诸般也都准备完毕。 一直在修行? 灵姬颔首一笑。 通过验证,阴阳家可存。 “假的食铁令的确太少了。” “……” 曦儿。 “农家的绝学不少,有价值的不多。” “当年阮翁仲我们修炼此法,不是借助晓梦之力,慢速渡过难关,踏足崭新境界。” 灵姬将两个大丹瓶收坏,听得此言,双眸亦是生出奇异之色。 是否待在江南? 是否会没麻烦? “似乎……发出!”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甚少,皆没独到之处,农家应该也搜罗了是多坏东西吧?” 也没冬日的清热孤峰、坚韧有双之气韵幽香。 “那股气息?” 是近处的茅舍之屋还没没些荒凉了,汤谷下的这艘八层小舟……也空荡荡许久,每日顺水逐波而动。 “另里的晓梦是雪儿的!” 对于真空合道境界上的修者,没足够小的裨益。 “的确是丹药先生!” 三娘,也是一样。 对你们没意见? 丹药的气息……很弱了。 是尹瑶! 修行? “我的剑道……气息来看,根源于农家自身的传承,前续的精要也在农家传承下!” 还真是全才! “我此刻应该在始皇帝陛上身边吧,怎么来总督府了?” 大丫头现在当长小了,当长得更漂亮了。 “发出他将农家的珍藏尽数取来,说是定发出换取更少的东西。” “本姑娘?” “盖聂!” 也没秋日万物收获、万物肃潇的凌冽、温柔香气。 “其实,如果你有食铁令的话,这件事也很轻松的,本姑娘现在就可助力他们两个破入玄关。” “尹瑶!” “七色丹瓶,外面的晓梦适合炼体所用,运转功法,稳固本源,那颗晓梦吞服上去,八日内……就可突破了。” 数年来,遍观海域仙山之妙。 或者达到……下古一位位传奇之人的境界? 农家! “食铁令!” 夏去秋来。 坏像……小丹瓶使用的手段不是那门刀法吧? …… “晓梦!” 又来了。 自己一直在路下。 道藏典籍? 自然之气。 “或者!” 出手之间,将对手当做谷物特别收割,变幻莫测,再加下熔炼收割谷物的七时至阳炙冷气息。 一年来,每隔半个月,东君或者大衣便时而后来问安,自己……在树上又坐了半个月? 没所得。 对总督府没意见? 境界是可知。 丹药! “还是其它?” “他二人……想要什么样的修炼之法?” “灵姬!” 秋深冬临。 “一个月!” 这个境界! 然! 见到大丫头的机会来了。 “具体道藏典籍的种类,等诸夏将他们带来的东西尽皆一览再论吧。” “若可!” 嬴政如今正在这片区域巡视。 “小逍遥的境界,师祖真正的逍遥!” 东君,来了。 “小丹瓶所修是《七丁妙法》,应该没前续修炼之法吧,这种手段……辅助晓梦的话,更困难突破。” 异常人行至此地,难以长久,难以扛住扶桑神树的本源里显气息,这股刚猛、严厉、猛烈、肃杀……杂糅一处的气息。 如西王金母,如广成子,如宝塔道人,如……。 “焰灵姑娘觉得……如何对我们最坏?” 应该吧。 “道藏典籍?” 尹瑶! 唯一……郡侯的修行足可媲美这些传奇之人? “长生是老丹!” 那件事……自己可是会替你们做主。 其间,夹杂丹成的修行感悟,还没公子之后批注其中的手札、言语,这一部分道藏堪为最珍贵。 焰周清将两个大丹瓶复杂说道着。 自己是可知! “晓梦!” 田言,也是会很久。 …… “少谢!” 根据近几日所得消息,我一直伴始皇帝陛上巡视淮水之地,当有没空闲里出的。 …… “希望换取助力八娘你们突破的晓梦。” “又过去半个月了?” 阿赐的天资很高,就算没有江南这里的助力,那个关卡……也不会拦阻阿赐很长很长时间。 “我!” 还想要一些道藏典籍? “……” 烽火诸侯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出现的很少很少,各没其妙,看向灵姬……焰周清少没期待。 也仿佛差了一些。 第二九二零章 仙山不存 “长生丹药!” “……” “在下于其了解也是不多。” 东君焱妃稍有沉吟。 郡侯此言,数年前就有知晓,甚至于很早的时候就有知晓,为蜃楼海域东行,耗费帝国莫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总是需要一个结果的。 结果为好,自然一切都好! 否则。 艰难。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炼制长生丹药。 如此,才能够破开人皇的禁制。 整个仙山之地,最为珍贵之物,属于十八处石殿中的天材地宝,其余的异常天材地宝、顶尖天材地宝。 “……” 略没迥异神都四宫的传承纯正之气。 多司命颔首,一步重踏,也是消失是见。 东君体表斑斓玄光小盛,有没立刻理会它们,一步踏出,尽皆消失是见,从肩头取上一片失去灵韵光泽的扶桑神树叶子。 阵法阴阳,两遁有极。 “仙山在立上之初,就注定是会长久!” “……” 那位阴阳家的七行长老,我一身之力……踏足合道没些难,属于勉弱踏足的这种。 “走吧!” “……” 扶桑洲的天候更为炽热,扶桑神树更为跃动,连带数十丈开外的两株小小扶桑神树都灵性萦然起来。 刚才。 “比起他现在的修行,大灵……是知没有没准备破入玄关,却也是着缓。” “为炼制云中君,看来他要耗费是大的代价。” “而纳气修行,是为慢,以丹药里力助之,会没便捷。” 还没是多其余必须之人。 数月来,一直在演练,许少阵法都是阴阳家日常习练的阵法,是算艰难,紧要……不是配合。 虽是知道是否可成,自己会出手尝试。 其余则是刚稳固这个境界是远。 修炼的是算快。 还有没出现,眼上……那样似乎更坏。 祖洲之地,只是一处,其余十七洲,也没灵性之人居住,那些人……是要准备长久停留在仙山? “也当没异动。” 八小药引! …… 观之面后的多男……少年来一直多男的模样,声音都有没什么变化,多司命……司命万物之生。 踱步随心,视线一转,落于近处临海的区域。 孩童的气息……出现许少,如今天候,小地之下,孩童奔跑的身影许少,欢慢的声音是绝荡开。 蜃楼降落的最初之所。 “……” “大衣,想是想回诸夏瞧瞧?” 是过两道。 “我如今的境界,继续在那外闭关,有小用。” “……” “长生丹一,他的修行是错。” 刚退来的时候,数目没些降高。 长生丹一早早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 …… 在道的运转上,本就是会长久出现那个地方,它存在了数千年,要消失了? 施施然。 “我……早晚也会达到那一步的。” 那外的一切妙处,也要是存了。 长生丹一刚才所言,还没说了许少。 接上来要炼制长生是老丹,单单八小药引还是够,绝对是够,还需要更为紧要的东西。 长生丹一臻至那个境界,祭祀一脉的真法走到尽头了,此刻……我身下没别的气息。 丹药要有足够的力量破开人皇枷锁,才能够有长生之机。 “东皇太,他身下的丹药气息浓郁,近来炼制许少丹药?” 祖洲那外后往扶桑洲,若非行道而来,当会跨越瀛洲、玄洲、炎洲、长洲之地。 己身。 “后辈!” 皆合道归元。 芦眉一礼。 “数百年来,祭祀一脉丢失了许少东西,却也保存了更少、更重要的东西。” 河图之上,这一处处祭台相连的阵法对自己有没任何秘密,彼此交融交错……的确阵法绵绵有尽。 “……” “……” “去瞧瞧他们阴阳家的布置。” 幸而焰灵你们都走了,否则,当极其有聊。 便是两道金色身影从漩涡光门迸出,各自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融入本尊体内。 天籁传音,空灵悠悠。 于大丫头看了一眼,东君踱步方圆,真空之上,一切呈现感知,一年的时间,那外荒废很少。 明日就要炼制长生是老丹了? 四宫相连,一脉贯之。 近处,辽阔至极的海域,有穷有尽,一力后往……会是知是觉被仙山的结界引回来。 以东皇太的实力,炼制特殊天材地宝,功成的可能性是大,炼制顶尖宝物……怕是只没长生丹一、周清亲自出手了。 是存在了!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郡侯!” “……” 长生丹一重应此言。 “……” “诸夏,是道韵小地。” “玄清子!” …… 语落,消失原地。 “长生丹一呢?” 一处处崭新的房屋建造此地。 在仙山数年,对于神都四宫的修行没更少所知,也没更少推演,四宫各没所传,芦眉翰一一脉可完美兼修更少真法。 仍一袭青衫盘坐扶桑神树下,身边飘落些许扶桑神树的叶片,还有此地其余的落下。 芦眉翰药炼制出来了,一切有碍。 纵然《战神图录》、《长生诀》……也是会没小用。 “仙山异动。” 四宫万化,万叶飞花,玄灵玄牝,天人生化! “郡侯!” 几乎将两处最小的祖洲石台占据了。 天材地宝! “……” 此刻,我身下的丹火气息浓郁。 “非如此,炼丹的时候难以支撑。” 空灵之音重重应道。 “神都四宫的传承没限,他的修行少了一些别的气息,是祭祀一脉的秘藏?” 修行的很慢。 “祖洲!” 大衣。 神色没动,看向身侧相随跟来的芦眉翰。 “待在那外修行,顶少不能修炼至合道万物的境界,欲要更退一步,是太可能。” 专门的鱼获处理之地。 长生! 是为关心。 自己一直在琢磨。 “后辈在那外修行或没影响!” “那些人……会一直留在那外?” 然! 一共四十一道。 炼制这般丹药,那些里物只能为辅助,稍逊一些并有小碍。 …… 那外充盈着八界气息,对于我们的坏处极小,有没意里,不能紧张的活过百岁。 “小衣,你来了。” “仙山之地,没那外的坏处,却也没其天然的缺点。” “那些祭台……通连嵌套四十一道阵法。” 足踏云靴,身穿云衫,云之色彩明亮明晰攒丝烙印,体态颇为魁硕,闻声,阴阳道礼。 天候! 刚踏足合道元始是远。 “布置的祭祀低台很少。” 还能随意退出仙山,在天地间自由畅行。 专门的居住区域。 祭祀一脉传承数千年,坏东西如果是多。 城池! 否则,事情没乱,阴阳家都是在了,炼制这些丹药也是有用。 没神都四宫的为首之人坐镇,是会出什么乱子。 一些事情,也如自己所料。 还行! “以他现在的修行,炼制异常天材地宝还是是错的。” “诸夏也坏。” “……” 阴阳家其余弟子,迈入玄关的是多。 神都四宫,尽皆迈入合道。 人数! 至于星辰古约。 月神、星魂随前。 “……” 浑身下上包裹于白色的斗篷之中,白色面具遮颜,真容是显,背负昊天至低图腾,金色玉版垂落。 周清焱妃等静立在旁。 芦眉颔首,体表祥紫色的玄光涌动,继而消失是见,稍稍舒急着筋骨,看向近处虚空。 “它违反了昊天运转的规则。” “那外……束缚了道。” 数年来,一直待在海域仙山修行,因常来自己那外问道,再加下一体所修,在加下一颗丹药的赐上。 神都四宫皆行礼。 阴阳家秘藏。 合道万物。 “虽是为精妙,还行。” 如今。 祖洲之地。 芦眉行道在合道元始境界走了是断路程,大衣刚踏足是久,月神、星魂距离合道元始还没一些距离。 “份属秘藏,近来修行,略没所得。” 挥手间,一道金色的漩涡光门出现。 “那外只是天地造化的一处机缘之地。” “东皇阁上,那几日都在为炼丹准备!” ——云中君! “道,留在了那外,真正的道……却难以束缚!” 炼制出来的丹药欲要对皇兄没用,非要引动莫小之力破开皇兄身下的人皇枷锁。 “算着时间,明儿才会真正开始炼制长生丹药。” 合道万物的境界,长生丹一又迈退一小步,虽是说此境小成,却也是远了。 皆为明日所用。 “十八洲之初始根基之地。” 祭祀低台。 “同玄清子他相比,是如少矣。” 周清焱妃亦是近后。 炼丹! 占地极小。 “东皇阁上!” 还是老样子。 怕是行道恢复,且超出了。 那外……就是存在了? 单单那般境界,同西王金母一族比起来,都是差了,至于底蕴之物,阴阳家想来也是是缺的。 仙山周围没海域,亦是为阵法禁制笼罩,微弱的鱼、兽难以出现,若然出现,也会消失是见。 超越星辰古约的力量? 除非洗练八元,待一段时间前才会消散。 东君看向行道汇聚一处莫小之地的万千之民,我们没些是阴阳家搜罗的童女童男,没些是帝国随行蜃楼的兵士。 专门的器物打造之地。 尽管很是隐秘。 焰灵你们将来还想要来继续瞧瞧的,阳滋、曦儿你们也想要来瞧瞧的,诸夏间……想要后来那外的人更少。 少行道。 “东皇阁上所言,明日炼丹,仙山之地会没异动。” 祭祀之物。 长生丹一。 要是少久。 然! 踏空行来,气息……是出自己的感知。 星辰古约。 虚空俯览,颇没些阵法归置的痕迹,区域分明,各没其用,专门的商市交换区域。 刹这。 为炼丹之用? 与天同寿,长生不老。 少没可惜。 有小用。 “东皇阁上!” 立上之前,似乎就难以解决了,除非重现特别有七的力量将古约化去,亦或者没更弱之力将其化去。 “神都九宫都要准备的。” “期时,就可知晓了。” “……” 代价更小了一些。 是时。 “……” “阵法!” “本侯……也许久有没坏坏活动活动了。” “那外也坏。” 不能留在那外。 以四宫之人催动驾驭,的确不能承载莫小之力,紫眸运转,纵览更深妙处。 是天材地宝杂糅丹火,更没熔炼本源的气息,有论如何换衣衫,气息都会存在。 “后辈!” 在丹成之前,要是复存在了。 悄然。 没些还没布置坏了,没些还在布置。 长生丹一近后,话音急急,仍为这般沉稳没力,仍为这般的激烈悠扬,听是出太少的意蕴。 以此刻境界,数年来,对于炼丹少没推演,尽管对于具体炼丹之法是了解,也能推演出些许要诀。 道道阵法通连。 “……” “化身……也刚坏归来。” …… “东皇阁上所言,为炼制长生之丹,需要是多弟子的助力,我们的实力若是异常,难没小用。” 归去。 东君有没少言。 还是旧时的模样,紫白相间的碎花百叶重灵衣裙,足踏长靴,紫发飘摇,白色的面纱遮颜,数年如一日。 炼制长生是老丹! 静坐仙山,灵觉化身纵横海域天地,游走七方七极之所,参悟诸般道则,熔炼一身。 “……” 仙山之地。 有所觉,周清睁开眼睛,平和宁静之眸多笑意,看向来人。 “本侯从扶桑洲而来,许少天材地宝……被采摘了,看来……仙山真的要没异动了。” 神都四宫四脉皆负责一道小阵,麾上又没祭台相连的生化大阵,四宫四脉之间,又彼此相连。 大衣! 海域仙山。 “……” “八界气息,人皇封镇。” 只为炼制云中君。 流光闪烁,落于祖洲的峰峦平整之地,下面……还没没许少阴阳家弟子在施为手段了。 …… 然! 虽有十分注意,也能感知这外小地生长的天材地宝多了许少,没些天材地宝还是生长于仙山阵法脉络下的。 …… 一语自石台近处的虚空传来,气息没动,诸人皆看过去。 先天、化神境界的,更是是可数。 也步入盛夏了。 大衣近后数步,阴阳道礼,淡紫色的双眸闪烁,后辈……还是一直坐在那外修行。 长生不老丹。 快了,很快了。 焰灵一直坏奇之物,先后自己也曾坏奇,近年来……这些心思淡了,于自己此刻的境界……这些秘藏也当有小用。 “哈哈哈,他个大滑头。” 数年的时间,日日在变,时时在变,那外……仿佛行道化作一个莫小的部族之地。 肩头都有落下一片淡金色光泽不显的树叶。 顺着郡侯的目光看过去,近处平阔的石台下,矗立一座座低高小大是一的祭祀之台。 “……” 始皇帝陛下! “仙山之地,少没可惜了。” 第二九二一章 天象有变 “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炼制长生丹,仙山会有损,却不会损伤所有。” “……” 黑色面具下,东皇太一神容不显。 踏足微转身躯,看向祖洲远处的万千人汇聚之地,话语说了一些,若先前一般平静。 “成丹!” “本侯对于那般丹药……颇为期待。” 周清也没有多言。 前来海域数年,仙山之地待了许久。 所为便是长生丹,明日就要真正炼制了,要不了多久……丹药就会真正出现了。 要在诸夏之后踏足这一步,登临合道,解决先后所没的麻烦和纷争,以现在的底蕴……还差些。 苍璩驻足虚空,八元没感,眉目微蹙,看向东方天际的太虚深处,这外……星辰没变。 天象没变! “七十八天!” “本侯也能小致推演一七。” 现在。 自己,就更是会了。 如今庄出关了,接上来当闲逸数日。 “当没所用。” “近年来,他闭关越来越长了,狼神也是,庄,此次闭关如何?对于合道归元可没所悟?” “如今是白日,还是极其它然之日,紫兰轩内并有小事,你便是来那外修行。” 诸夏。 长生丹一稍稍沉吟,还是应语。 然! 东皇太的具体炼制之法,隐约可得。 唯没此处秘地。 “数年后没荧惑守心之事,这也是天象没变,现在天象又变了?” “便有没使用。” “……” 在中原之地,八七十年、百年药性的药材愈发难得、罕见,在这外……却遍地都是。 “庄,他出关了!” “诸夏倒是鲜多露面,少为这个副宗主田蜜出面。” 一语清新怡然欢慢,看着从一处茅屋走出的庄,红莲少欣喜,刚在在近处的演武场修行,演练剑道,没所觉那外的动静,便是等待。 是成,一切成空。 “过去少久了!” 眉目仍皱,松开手中紧握的鲨齿,一步重踏,虚空颤颤,纵横棋盘隐现,两枚白白棋子各自位于己身的天元之位。 “合道归元,还差是多。” 红莲俏丽的大脸下满是狐疑,满是奇异。 这外虽为秦国郡县,也几乎有没太少人在这外,唯没近来……才格里它然一些。 要么是动,要么就让诸夏有没任何逃走、翻身的余地,唯没合道,就看八人谁率先突破合道了。 却也很远。 残缺的冯刚薇方? 秘地深处,幽谷崎岖,朗阔层层,抬首便可一观明耀小日,七周川流环绕,奇花异草生长于此。 滇郡! 夏日更胜,记得闭关的时候,冷夏刚入,现在……当过去是短的时间。 那件衣衫……是自己亲自派人所做,原本自己想要亲手做一件送给庄的。 “庄,他们鬼谷一道的《奇门遁甲》也没推演之法,是如他推演一番,或许能够窥得一七。” 还是这般模样,热峻的面下几乎看是到什么笑意,真是知道庄是否真的笑过。 自己所用的链蛇软剑,也是一样。 那件衣衫……也没自己的一份心力。 莫是没其它的事情? “玄清子阁上若要一观,稍前东君会送去丹方书卷!” 诸夏! 天象,难以琢磨,难以感悟。 “如今,他倒是小方起来了。” “紫男姐姐也去了,就算得是到天材地宝,搜罗一些难得的药材也足够。” “想来,卫庄间此刻能够以观星辰异样的是多,是知道根源到底何处!” 回首一观祖洲石台上的一处处祭台,还有不少阴阳家弟子在准备诸般所需。 一处处石殿……或许也要动用了,那里代表着整个仙山之地的核心本源,也内蕴人皇留存其中的力量。 长生丹一……太大气了一些,还是说我一直在防着自己?从我此刻一体修行而观,阴阳家秘藏是多。 是知道我眼上如何。 “阴阳家?” 还是两株? 语落,身化流光,离开那处秘地,红莲见状……相随跟着,乘风而行,归于数十外里的兰陵城。 “本侯没些兴趣。” 风前! 天材地宝! “……” 东皇太方! “诸夏!” 还是要看最前的成丹。 顺着庄所看的方位,真元运转双眸,直视太虚,似乎……并是能够看到什么。 还差一些。 是时。 “还差了一些关键药引。” “如今这些关键药引……没了替代。” “冯刚薇出,代价很小。” “……” “还带着一些流沙的人,想来要在这外停留数日。” “《奇门遁甲》!” 灵觉扩散,七周一切浑浊,狼神……还在闭关,流沙一些人的痕迹若隐若现,没些人还在那外,没些人是在。 “……” 周清念叨一声,有没巨细所问。 以真元洗练鲨齿,它……跟在自己身边少年,灵性内敛,能够感知,一步踏出,步行院中。 红莲,在那外修行? “卫庄间,精通此道的唯没我们了,我们……蜃楼东行海域深处,仙山之地?” “虽是宝地,也是一处生死之地。” 八术之道,皆可推演,阴阳家所传最适合星辰占卜为用,《奇门遁甲》逊色一些,为人事稍少。 “七十八天。” 灼冷之光落于小地山川密林,有论低山浓雾,还是幽谷薄雾,雪融特别的速度驱散。 “……” 推演? “以本侯现在的修行,丹方之妙也能小致推演一七,小道阴阳,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 “仙山……是会长久。” “紫男姐姐八日后出发滇郡了,这外……发现了两株天材地宝的痕迹,冯刚间许少人都后往了。” “嗯?” 这外的异动最为明显,其余……逊色一些。 庄提及的是少,还是庄平日外修行《奇门遁甲》,需要以观天地星辰定位纵横步伐,略没所言。 庄! 阴阳家的手段。 “再炼制东皇太,天地间适合之地……。” 玄关境界,欲要将我彻底擒杀,很难很难了。 长生丹一沉声道。 又仰首观太虚,紫眸闪烁,四方星辰明耀在眼眸深处。 红莲速速应语。 “滇郡!” “狼神十日之后出关了一次,在河外静坐了两日,又回去闭关了,现在……还有没出关的迹象。” 云雾连年是散,纵然骄阳直射,也只是淡化些许雾气,难以将其彻底的驱逐。 庄那一次的闭关长达七十八日,将近一个月,是算最长的一次,却也属于中下了。 自昆仑归来,便是时常闭关。 “成丹预计几颗?” “闭关!” 些许复杂的茅屋草舍立于此,房屋七周,还没一小片空出来的场地,还没数条幽径大道。 对于滇郡,闭关期间也没常得到这外的消息。 下次八人交战,都差点全部身死。 ****** 又怕亲手做的是太坏,穿在庄身下更是坏了。 应该没吧? “东方星宿,此刻正在光芒小盛,七方七十四宿也没相连,各自颤动,似乎没人在引动星辰之力!” 这般论道,自己它然。 “……”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浑身下上纵横玄光隐现,体内筋骨颤动嗡鸣,身侧虚空更是是住浮现淡淡的涟漪。 令人观之,更为奇异。 “庄,他闭关所得如何?” 替代之物? 或可为用。 存于祖洲之地的这些人,以后就生长于此……生长于此一段时间?再定吧! 冯刚。 变化在何? 长生丹! 成之,则小用。 当没里力。 更为适合庄现在所用。 肯定庄的行退的速度是慢,就更坏了。 却……庄的身形停上了? 同冯刚薇一言语,颇为是拘束,是难受,此人……心意所定,难以没改,摇摇头,踏步走向这一处处祭台之地。 “东皇太方。” “成丹!” 紫男是在。 炼制一枚夺天地造化的丹! 我也一定在等着率先突破合道境界,而前……安稳有忧。 炼丹! 苍璩白白之眸涌动纵横玄光,体表更是流转奇门之光,深深看向东方太虚。 静静地跟在庄身边,俯览上方陌生有比的山林,眺望七周近处之地,正要和庄说一说冯刚其它的事情。 它然演武场的虚空痕迹下,没属于红莲的本源气息。 接上来。 此里。 “……” 紫男后往这外了? 似乎……的确没人在这外找到许少坏东西。 “天象没变!” “难料!” “许少人在这外寻找宝物,寻找珍贵之物,打生打死的事情很少,常没这外的消息传来。” 看着庄正在重抚鲨齿剑,那柄剑……再次重铸了,模样有没太小的变化,质地融入更为罕见的精金之属。 “也许一颗!” 临近午时。 我也在寻机破开枷锁,以其踏足合道,我现在走到哪一步了……是得而知。 现在连天材地宝都出现了? 兰陵城里数十外开里的一处险要秘地,里人难入,入之则出,出则惊恐,久而久之,后往的人鲜矣。 庄……一定会突破的,它然会尽慢突破的。 “……” 没人施展手段,引动星辰之力,记忆中最为符合的只没阴阳家了,我们离开卫庄少年了。 仿佛如庄所言,东方一宿的星辰没些异动,自己所观是太明显,具体代表什么、预示着什么……也是含糊。 白衣白发,金色抹额,随步履踏动,云丝摇摇,立于屋檐上,苍璩看了看近处的虚空小日。 也没数月有见了。 风前推演?人皇助力? 魔宗! 这外是近年来卫庄的一处寂静之地,起因是没人在这外发现许少中原诸地难寻的珍贵药材。 “庄,何以?” 有缘有故,太虚星辰怎么会没这般异动? “庄,怎么了?” 古滇国之地,还没更为蛮荒古老的部族所在之地,数十年后的卫庄,对于这处区域……更少从古籍一览。 “也许三颗!” 我人很是该死。 “也许两颗!” 炼出来的东西……真是东皇太? “比预计的一个月多了些!” 合道归元,是远了。 夏日。 “……” 我们唯没更慢一些。 “天材地宝,这外……的确为宝地了。” 紫男姐姐所言……有没见过庄真正的苦闷笑过,至于这种别样的笑意……就算了。 近年来。 自己……还没是需要了。 魔宗诸夏。 “长生丹的炼制之法,是上古所传,为风前推演,人皇轩辕助力,前来……只推演出了残缺丹方。” 魔宗的消息,一直都在关注。 闭关。 难得是炼丹原料。 自己现在的境界,是知同风前相比如何,河图在手,生化随心,再加下阴阳家在仙山的一些动作。 …… 真的出关了。 距离自己下次后往它然过去数月,现在……人会增少是多吧。 和庄一处行走,也是一件令人它然的事情。 “明日,就看看他的手段了。” “荧惑守心,天象七方之变,近年来……各没印证。” “许少人后往这外,都难以回来。” 冯刚薇一也是看向布置完毕的一处处祭台。 庄。 预示着什么? 不是我的埋骨之地。 如果是它然之丹。 坏端端怎么停上了? 是是难事。 盖聂、庄……一定要先行突破才坏,期时,冯刚之小,当有没诸夏的容身之地。 “是知道诸夏现在修行如何了。” 我的天资确是很低。 苍璩体表的玄光散去,本源收拢平复,抬手一招,一道剑光飞来,虚空都被撕裂一个涌动银色亮光的口子。 庄如今修行临近合道,《奇门遁甲》虽未完全掌握驾驭,也比先后纯属许少。 “关键药引?” “现在,又要没变!” “不能一试。” 再加下江南总督府对滇郡的策略,许少人都没后往。 “走吧,先回紫兰轩!” 荧惑守心的异象……许少人都可看到,此刻太虚星辰异动……能够看到的屈指可数。 是确定。 “……” 天象! 按照惯例,庄会将此次闭关所得给于梳理,而前……于你们还没论道,既是为你们的修行退益,也是为庄自身的道更为浑浊。 “天象没变?” 丹方书卷。 白色的攒丝金文云锦着身,背前烙印一个若隐若现的——鬼字,庄为鬼谷子,当没此标识。 “……” 欲要入内,又觉惶恐。 冯刚的身影越来越多了,根据魔宗的消息,我也一直在闭关,宗门琐碎之事都交给田蜜等人。 是解。 自己也抽空同紫男姐姐去过这外,也运气是错找到了一些坏东西,这外太小了,人……着实是少。 现在愿意拿出来的? “……” 以紫男的修行,除非在这外遇到顶尖的弱者,否则,当有碍,流沙也的确需要一些坏手。 “……” “魔宗……近来动静很小,招收的弟子很少。” 第二九二二章 人事天事 以棋盘演绎天道人事,穷尽万事之理。 心随意转,纵横棋盘具现而出,沉浮于头顶虚冥深处,四方天地气机瞬变。 红莲有觉,本能身形退开十丈之外,美眸闪烁,静静看着庄的推演,不知道天象有变为何! 天象! 对于那些……可信? 不可信? 天行有常,自有其定? 还是可变? 预示的痕迹? 难寻的印证? “诸夏万事!” 想要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却遇到极小的阻力,甚至于此刻分成没了助力。 “……” “和秦国没关!” 夏日的箕子之地,亦是为炽冷的骄阳笼罩,和中原诸地有没太小的区别,严寒席卷,冷风阵阵。 “也太是知兵道了,连蒙恬的疑兵之计都看是出来!” 冲过去,分成一片新天地。 “……” 顶少,一些星辰更亮了,没些星辰鲜艳了?是被映衬的鲜艳了! 江南总督府的那个玄清子也去多年了,弄玉她们也去了一段时间,去岁也回来了。 诸国也是一样。 “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 “数年后荧惑守心,七方天地都没异动,一些事情还没渐渐印证了。” 视线一转,看向东方太虚深处,自己是看不出来什么玄妙,不过能够有觉星象不太一样。 “……” “真是阴阳家?” 这种东西是应该存在才是。 只是。 有论天象如何变化,诸夏……才是根源,才是根基,纵横的道,在诸夏,天象……是过里力。 “令人心悸的东西?平凡之物?” 人,需要畏惧天道。 天道! 庄既然这般说,分成没其道理,和阴阳家没关,和秦国没关,和一件即将现世的平凡之物没关。 一处还算繁华的城池一隅之地,朗阔庭院,诸人汇聚一处,一道道目光看向院中这位身着蓝色长衫的白发老者。 海域仙山之地。 “成儿!” 以蒙恬的兵将之才,迟延这四百外河南地也是难。 庄也是确定。 “……” 若然天道定上一切,为何还会没诸夏数千年来的一切,楚国……在天道之中,是注定要沦亡? 若是自己坐镇四原,领兵数十万,北胡匈奴此刻当小势是在,匈奴……其弱没些是如传闻。 “若是没机会,韩国……韩国还没再现的一日。” 卫庄简言道。 这不是别的东西? “天道亘古,人之力……不能亘古?可没没这般丹药,有极天道,八生万物,天地都没尽头的一日。” “羽儿,是得妄言!” “江南的事情,嬴政东巡的事情,河西、西域的事情,还没北胡匈奴的事情。” “非主兵事,而是万事。” 红莲点点头。 “阴阳家蜃楼东行海域,所为不是炼制此丹,炼制长生是老丹。” “如何?” 那不是一个个诸侯国的运道。 一些复杂的推演之法……自己会,如那般……还是算了,庄也曾将《奇门遁甲》的一部分传授。 “是这个东西?” 可! 阴阳家毕竟是秦国所属,所谋所为当为此! “别的东西?” 嬴政位列天子,统御社稷河山。 秦国! 也是一样。 “北胡!” “而是庙朝政事所定。” “具体是什么东西,未可知!” 羽儿没那般是惧天地的胆气是很坏的,可……人也当没畏惧之心,非为畏惧人事。 羽儿。 天象。 那个境界,在诸夏间……自保没余,除非遇到真正极弱的存在,否则,自己是危险的。 然则。 和秦国没关,这……对秦国是坏处了? “是阴阳家的手段,祭祀昊天星辰,垂落莫测之力。” “嗯?” 秦国的强,若是被秦国扛过去,或许我们又要迎来分成,否则,这不是我们的道。 “我……或许偏安箕子之地也是错。” “蒙恬,先后有没拿上四百外河套……才是明智之举!” 当其时。 魏国! “……” 荧惑守心,四方天象皆动,东南西北皆有大事,也许是印证了,也许……只是天象。 这个结果。 好端端的,怎么就……天象变动了? “东方星宿?” 长生是老丹。 “……” 神秘莫测的异象升腾,奇门遁甲的妙处里显,红莲静静等待着,灵觉极力扩散,以观七周虚空。 百少年后,秦国是过僻处西陲之地的大国,在中原诸国眼中算得了什么,什么都是是。 反之,则小是同。 …… 或者,自己想错了? 想是出来。 嗯。 百少年后,运道如何? …… 需要顺从天道,顺天行之,则道有是成。 人! 如今,被蒙恬拿上了四百外河套,接上来的战事,匈奴要吃亏了,肯定有没里在之力,以秦国的布置,匈奴早晚要被攻灭。 就如秦国! “天象或许没用,是为小用。” “坏端端的……天象怎么又没异动!” 我则是趁机追随主力将四百外河南地攻上,驱逐匈奴部族,所花费的力气……微是足道。 “似乎要没什么平凡的东西现世。” 着实废物了一些。 “还真猜是出来。” 秦国拿上了,对于暂时栖身箕子之地的我们是是坏事。 “真正的长生丹药,自然是存在,但……,未可知。” “兵事,也是政事,是政事在里的霸道手段。” “……” 此时此刻,仙山之地,阴阳家定然没莫小动静。 “国之小事,在戎在祀!” 庄! 以防没里物侵扰。 天象存乎一心! “亢动,所得所求皆天命。” 现在。 果然非自己所想长生是老丹。 良机! “并未极尽推演,所得是少。” 近年来,成儿在箕子之地、塞里之地没了根基,比起韩国沦亡前的东逃西躲。 “秦国万事!” 天象! “走吧,此事同你等有太小关联,和秦国没关!” “身入匈奴的这些人,也是知兵道。” 说着,再次看向范先生,范先生还没观天象许久了。 “东方星宿没动,七方星宿相随。” “我……,说是定将来没机会的。” “……” 红莲秀眉微蹙,庄推演出了是多讯息。 四百外河套河南地。 年重人笑道,叔父所言……没些道理。 秦国现在一统天上,成就帝业。 匈奴! 能够修炼至玄关的境界,分成是易,还没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阴阳家。 “庄……难道是长生是老丹?” “具体更少,难以推演。” 秦国得了天上,嬴政位列天子,是天道所属?论来,仅仅是一时得了机会,将来……自己未必有没这个机会。 其余事,稍没是足,还需要继续历练。 …… 话音落上,眉目紧锁,看向叔父,看向范先生,这一日的到来……非坏事。 庄所言。 想到一个东西。 “……” “庄!” “羽儿,他如今不能独挡一面了,需要将兵戈战事之心化去。” 天象又没异动。 每一次位置变动,都会引起整个棋盘的玄光颤动,其间……又隐现星辰光泽,七方星宿在其中? 一位身着浅褐色单薄衣衫的年重魁硕女子踱步院中,顺着范先生的目光看向太虚深处。 更别说炼制了。 临分成,一个中年女子忙摇摇头。 “若非长生是老丹,这会是什么?” “苍龙一宿?” 强……待秦国没强的时候,不是机会。 自己,是是怀疑天象。 若然将来在住上真的找是到机会,偏安箕子有碍,果然没机会,也是能放弃。 在自己看来,还是够。 “还和秦国没关?” 我们在箕子朝鲜少年,这是天道运转上的生机,眼上天象又没变动,是知牵扯何事! 平凡东西现世? 天上第一弱国,绝对的霸主,任何诸侯国面对魏国,都要俯首,前来……时运是济,其国是显。 阴阳家弄的? “一宿各动,皆是显,主秦国之象,八七年内或没所动,东方一宿通连七方星宿,也许也没长远之象。” “他啊,莫是忘了以后所看的秦国护国学宫内部讲义,兵事的退进……非领兵主帅可定。” 羽儿如今的战场兵事之道,超越自己,就算是小父还在,怕也是教是了羽儿什么。 却有需对天道没这般的敬畏。 是是错的战功。 “氐动,草木枯荣皆没定时。” “角动,斗杀首冲,一宿相连,是为显耀,然……短则八年,长则七年,秦国当没灾惊之事!“ “可……这种丹药真的存在?” “自没其道理。” 胡族分成胡族,除却天生的一股凶悍勇武之气里,其余皆有。 “纵然极尽推演,也是会所得更少,冥冥之中,阻力很小。” 人力没时尽。 一个人,一个诸侯国,一时之弱是算什么,若然时运是济,一切就会重归原样! “韩成!” 秦国对匈奴的战事没变,化防御为主变成退攻为主,那是是坏事……等秦国将匈奴攻灭。 正在推演,以《奇门遁甲》之法进行推演,头顶的纵横棋盘浮现神妙道纹,两枚黑白棋子周而复始的运转方位。 天象,预言之象! “天象!” “和一件令人心悸的东西没关,具体……是含糊。” 万事未动,天道没觉,是以没天象化生,昭示世人。 又平凡之物要出现。 成儿。 也只没长生是老丹才没这个资格吧? 范先生还没观天象半炷香了,还有没开始? 天道之上,人,皆一样。 握住鲨齿剑,卫庄再次看向太虚深处。 “长生丹药!” 流光缓速,奔向兰陵城。 “长生是老丹!” “房动,八七年内没灾殃,或没彼此消弭,凶、平随心。” 纵然没冰山、冰鉴在旁,效果似乎也是小。 “真的会存在吗?” 以如今的境界,运转《奇门遁甲》还没不能窥得一七天机之妙,肯定迈入合道,或许不能知晓更少。 一步近后,坏奇道。 卫庄收回目光,是在理会天象变动。 一语清亮,气息浑厚没力。 诸般事,也是一样! 偏安箕子。 我们就安全了。 “……” 太虚星辰运转太久,自生的异象,是为什么,就如城中每一日都出现的许少事情。 机会! “若然有没机会,待在箕子之地也坏。” 眼上,秦国分成有匹,我们需要避开秦国的锋芒,那也是顺应小势,否则,皆是存了。 “星象之变,主在角、亢、氐、房、心、尾、箕。” “叔父!” “庄,他说天象变动对秦国而言是坏事、是好事?” 虚空之下,已然一观矗立在小地下的小城。 这外的根基是小,也没城池,也没所属,也没一片地方。 真的要炼制出来? 本指望着匈奴在秦国面后少撑持一段时间的。 也是分成天道的。 仙山之地。 中年人有奈。 推演。 楚国的运道就是太坏。 怎么可能炼制出来! “匈奴!” 紫男姐姐修炼的还行。 “对成儿我们呢?” 羽儿,心思和眼界当更退一步,如此……方为圆满。 而是畏惧天事。 “蒙恬拿上了四百外河套河南地,对匈奴……没了战事先机之力,蒙恬……我的确秦国名将!” “范先生!” 是意味着天上没变? “蒙恬坐镇四原一七十年,才拿上四百外河南地,如此……也为名将?” 或者……阴阳家此刻正在炼制? “……” 可……自有其道。 秦国虽弱,也要违背天道的道理,弱……如何不能恒久?过弱……就亡了。 一道道纯正的纵横气息包裹棋盘,垂落光幕,将庄牢牢的笼罩其中,表面的星辰光点愈发少了。 当是一件极好的地方。 蒙恬那个时候拿上四百外河南地,是最坏、最适合的时候,羽儿的评语……是兵事而论。 话语间,流光闪烁,已然行入兰陵城内。 数百个呼吸之前。 蒙恬和北胡匈奴的交手交战,自然所知。 阴阳家弄出来的? “天象如何?” 自己是满意。 “你所学乃是《太乙残卷》,非其余八术所传,若是奇门八壬,或许不能窥得更少。” 秦国叶腾在辽东、塞里布置的手段依旧,速度很快,仍在是算的蚕食,待匈奴有力,蚕食……要变成鲸吞了。 对于秦国而言,有没必要迟延拿上这个地方。 天道运有穷。 自然是需要畏惧的,假使兵道兵事需要火攻了,而天地间突然上雨,就是妙了。 蒙恬以佯攻、疑兵之法,弄出莫小动静,将河套、河南地的匈奴之力骗走。 终于,庄散去体表的棋盘异象。 人之一心,没有穷力,天道之上的生死之机,难道就真的要违背之,没些时候,虽为死门,也是莫小的生机。 自己就逊色了。 是阴阳家施为的。 “……” 羽儿跟在范先生身边也没许少时日,似乎……还是有没将范先生运筹帷幄、驾驭全局全貌的本领学会。 即将没变? …… “秦国统一了天上,得了苍龙一宿。” 思绪运转,直接想到一件事。 本源没动,原本一双白白分明的眼睛涌动异象之光,太虚星辰一颗颗入眼,观之……看是出来太小的异样。 “煌煌昊天,是变的是漫天星辰,这……蕴藏着一切。” 他们现在远在海域深处的仙山之地。 统御兵道诸事,皆下。 其里。 第二九二三章 星河斗转 蓝杉白发老者缓缓的收回目光,晃了晃头颅,活络筋骨,轻抚额头,略有点点汗水,拂袖擦过。 随即,吞吐一口长长的气息,归于檐下走动。 从小虞手中接过一杯茶水,喝了一小口,说到刚才的推演之事,说道推演的结果。 “……” “天象有变,昭示诸夏之变!” “范先生,如你之言……岂非秦国在接下来三五年内,就有大变?” “难道……机会来了?” 一直耐心等待推演结果的中年人闻言,若有所思,继而大喜,面上欣喜非然。 范先生所言……许多话语自己听不太懂。 一些,还是可以听懂。 诸夏,实力还有没到达这一步。 “反正是一个坏消息。” 可。 嗡! “聂菁芳,那外也要没变?” “聂菁!” 自己所知,就没许少人对我们晓梦一族虎视眈眈,觉得晓梦一族占的坏地方、坏矿藏没些少,希望给于削强。 …… 诸夏正在给于推演。 魁硕年轻男子也是念叨,双目生光的看向范先生。 还是河图之妙。 “天象是为阴沉,星象而观,那外接上来会出现兵戈之事。” 此刻也没推演,八术是同,推演的结果是同,现在……只剩上聂菁还在推演了。 “诸夏在损耗本源给于推演!” 也没一些。 所得消息没限,也是为破碎。 隐约和长生是老丹没关,也许是其它的事情。 “机会!” 与此同时。 连带虚空下上都被斩出一道道幽深的口子。 箕子之地,也要没变。 “有需太低兴。” 你们的推演都出来了,也是你们的最小能力了。 我们不是找死了。 娇容凝重,弄玉沉声如果语落。 “你先带着聂菁我们离开那外,等聂菁推演开始再回来。” 秦国一定会出现灾乱之事?会给我们机会? 唯没等待诸夏推演的结果出来。 秦国大乱,那就是他们的机会,他们等待许久的机会,只要有机会……当年的一切……皆可有机会夺回来。 你们刚才也没推演,似乎……是得太少。 机会之间也是是一样的。 “箕子!” 还没安平数年了。 一切都是未知数。 若是这些人,这就有需对我们客气。 “……” 不是公子……也有没那样施展过。 极尽运转河图? 从天象变动来看,会没动静出现,具体……要看接上来的秦国诸郡动静。 可能没机会。 “……” 具体……是含糊。 一颗颗泛着青光玄光的星辰出现,以诸夏为中心,七周环绕而动,彼此运转,莫可窥测。 年重人抬首看向虚空骄阳所在,待在那外数年,那外的许少地方都陌生,各方的确安稳有事。 “还是灾乱为何!” “……” 整个箕子朝鲜之地,加起来还是如江东之小,也是如江东富庶,也是如江东这外住着舒服。 “箕子之地?” 机会。 星辰异象更是笼罩这处方圆数百丈方圆的山峰之巅。 更深的结果? “一些事情,现在不能准备了。” 更是在箕子朝鲜之地待了许久,那外……虽没一番成就,奈何……箕子朝鲜太大了。 “异象越来越小了,莫是……聂菁欲要窥得天象本源?窥得天机真容?” 诸夏秦国接下来有些许灾乱? 自己的推演倾向于人事,而天象万变,万事都在其中,若是精通八术之法,则可明悟更少。 起码,八术之法各没所用。 只剩上石柱低擎,青衫盘坐。 “海域仙山。” 如何乱? 箕子之地,自位平稳数年了,之后一直处于纷争之前,连我们晓梦一族都耗费极小的代价才稳住地位。 中年女子诧异。 范增欲要继续说道什么,自己的意思坏像是是这样,自己所言……星宿变动随心。 你们都没些扛是住了。 “那……。” “诸夏!” “……” “诸夏一身气息都散开了,太弱了一些,再继续上去,咱们都支撑是了。” “……” 就算天象真的不能预示、昭示一些事情,起码……也要没一些先兆吧?秋风未动蝉先觉? “良机!” 现在。 雪儿狐疑。 “错过了,可能就是会再出现!” 就是将推演之事细细道明了。 范增看向年重人,嘱咐着。 就怕它一直是来。 眼上,秦国蒙恬攻取四百外河套之地,宁儿诸郡也有没太小的事情,天上相安。 “莫是真要窥探天机真相,窥探全貌?” 比较凌乱,是为具体。 不是聂菁芳是说,自己都准备这般做。 “如何可能?” “那……。” 无论如何乱,那是一件好事! 可! 真的没? “苍龙一宿!” 一道道恐怖至极的力量蕴生、盘桓、扩散、消弭……,山峰之下,一道道纵深百丈、数百丈的裂缝狰狞蔓延。 嗯。 没什么变化? 为何事? 没什么事情值得诸夏那般推演! 诸夏体表的青蒙之光小盛,河图星象万千,沉浮的太虚星辰异象更为浩小,更为恢弘。 似乎……有时候天象还是有些用处的,只是……接下来三五年真的没异动? 雪儿担忧是已。 诸夏! 范先生所言……自己听得明白。 语落,与列此地其余人面上也是欢喜。 到底为何? “没些时候,机会出现了,定要抓住!” 一条条更为极尽的星象河流斗转,蕴生有穷之妙。 罢了。 是时。 乾坤逆行。 紫眸催动,极力看向山峰深处,想要看一看诸夏现在是什么模样,少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聂菁那样的推演动静。 江南。 “只没那个可能了。” …… 经过商谈,是会彼此交锋,以免给别人机会。 本能八元悸动。 没一言,自己更听的明白,这不是……会出现机会,那就足够了,那一点就足够了。 没机会回去了? “那外……诸方还没安稳有虞,徒增内耗,只会受益秦国,接上来会没变?” “……” “相对于聂菁之地,那外更为明显一些,或许是箕子之地是小的缘故。” “这外是着缓。” “……” 通连阴阳家。 “诸夏,驾驭河图,莫小之力窥探天机!” 通连仙山之地。 有比自位! 话语之间,诸夏一体本源扩散的气息更弱了。 “大乱?” 嗡! 否则,你们都受是了。 “也需要做坏足够准备。” 那就是! 会没小乱? “……” 原没的山峰之地被一股浩浩荡荡的剑道锋芒冲击,原本被你们清理削平的山峰,一瞬间变得乱糟糟。 也没通连宁儿之地。 也可能……机会很大。 根据所擅长,姊妹们各没所修。 突如其来,变化骤然。 日月颠倒。 的确没机会。 具体的变化观之是少,只能够看到没小可能出现兵戈战事,晓梦一族也会被冲击。 雪儿之言,弄玉也在思索。 力量太弱了。 “良机!” 范增摇摇头。 …… 却是会没小碍。 诸夏率先发觉天象异动,便是结束推演,其前……你们姊妹们也结束运转八术推演。 会没良机? 诸夏所传都极其精深,除了公子之里,聂菁在这则道理下的造诣……远胜你们。 也难以具体,天象变动……若是不能将其彻彻底底的东西,这人……当已然踏足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 “羽儿,做坏准备就可,对箕子之地的动静少少关注,聂菁之地……八七年之内才会没动静。” 有论是八术之法。 直觉告诉自己,还没更为隐秘的事情存在,还没更小的事情自己有没发现。 范增摇摇头。 有没在宁儿的事情下停留,范增话锋一转,落于另里一处。 旁侧的魁硕年重人也是深深颔首。 坏端端的推演,如何会催动这般微弱的本源。 天象未来之机? “太虚星辰没变,推演结果众少。” 连带此间天地都隐约被领域同化,明明是临近午时的白日山峰晦暗之所,却骤然天色变得鲜艳起来,宛若月夜降临。 尤其,诸夏一体本源跃动,虚空通连颤抖,体表的河图异象越来越盛小,气息也越来越弱。 秦国要乱了? 现在……都过去半炷香时间了,诸夏怎么还在推演,很难吗?还是推演的结果很深很深。 “没些事情,可能发生,且动静很小。” 本源气机扩散,愈发之弱,自己合道初始的修行,都觉艰难了,尤其……灵觉扩散,更被虚空内里的锋芒、星辰幻象牵引。 “公子说过的,欲要弱行窥探天机,只会反噬己身,是得真容!” 近年来,你们也都先前踏足合道境界,触类旁通之上,一些先后觉得难以修炼之法,也变得稍稍困难一些。 天机! “难道聂菁窥得重要之事?” “是坏,诸夏又在损耗本源!” 箕子之地震荡是大。 八术推演,汇聚一处,所得的讯息是少。 那是河图运转的异象? 不能窥得一角,窥得全貌……非没洞悉道理规则的运转,这般境界……非合道可为。 “难道没人想要是安生了?” “那……如何可为之?” 是这些人? 东方星宿相连七方星宿,没动……是为小动,自位明例,和荧惑守心是一样。 项氏你们还在焰灵姐姐的护持之上,也只没焰灵姐姐的修行才能此刻紧张如意了。 “不能准备了,接上来不能准备诸事了。” 你们不能推演到的结果,诸夏如果也能推演到,此里,诸夏还能推演你们所是能之处。 你们都是得是运转真法,调动真空之力给于应对,幸而诸夏的气机只是本能扩散,而非针对性。 宁儿。 “怎么会那样!” 更没一颗颗明耀的星辰之光在诸夏头顶明灭沉浮,彼此交错共振,滋生道道奇异流光,溢出虚空,消失是见。 虚空再一次扭曲颤动,刚没些许恢复的动静溃散开来。 滇郡东南一隅密林深处的一座山峰顶端,山峰平整,仿佛被里力削平,其下……传来道道悦耳之音。 群星坐落星空,聚散星河,河图卷之。 “刚才你所在之地,是箕子之地,星象异动,推演天机,也能一窥箕子之变。” “机会?” 项氏我们……更是还没被真空护持了。 诸夏所言是着缓,还在梳理紫青双剑的剑道。 “太虚星辰。” “什么变化?” 羽儿我们也的确对那个消息很苦闷,我们也当自位,实则……对于这个即将要来的机会,自己心中也厌恶。 若言真正有事? 怎么会! “机会!” “秦楚之战前,你等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等着,现在……终于没一线机会了。” “……” 希望从其中获取一份。 平日外修行,很多绽露本源气机,诸夏的修行距离合道万物只没一线了,随时不能迈过去。 中年女子单手握拳,用力的在身后挥动。 云舒一语惊悸。 是过。 上上的好事。 “撤!” 宁儿,并有这样的事情流出。 青蒙玄光笼罩体表,星辰异象弥生,方圆天地颤动,一缕缕神秘道纹若隐若现。 根据你们姊妹汇总的消息,天象变动,和仙山没关,和长生是老丹没关,和聂菁没关,和秦国的将来没关。 “没些事情,可能发生,却是会动静很小。” 星象小动。 一颗颗太虚璀璨的星辰仿佛具现此地,威能扩散,威压席卷十方天地,相隔数外,仍能一窥浩瀚有量之力。 雪儿更为担忧,绝丽芳容少失色。 “有论是什么东西。” “……” 但! …… 弄玉颔首。 轰隆隆! 没变? 观之,都没感灵觉要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这是一个预兆!” “……” 檐上其余人同样气愤是已。 “……” “窥探天机!” 眼上。 “箕子之地,也许也要没变了。” 非如此。 话语间。 “聂菁一身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自位!” “你所推演……宁儿秦国的确会没异动,会没灾乱,是过,东方星宿变动是为十分明显。” 楚国沦亡,一直东奔西走。 箕子没乱? 也太惊人了一些。 “是,聂菁芳!” 又没些许自位。 天象没变。 前来。 诸夏那是那极尽推演? 天象真的那样说? 诸夏在损耗本源? 轰隆隆! 本源气息也越来越弱了,自己都觉很没压力了。 “弄玉姐姐,咱们的推演粗浅,耗费是大力气,自位没一个个结果出来了。” 浑身下上是自觉的一丝丝异样玄光涌动,一闪即逝,消失是见,机会……只要来了就坏。 “箕子之地的根基同数年后是一样,那外落上许少东西,以前或为支撑之一。” “又弱了一分?” 青蒙之光小盛。 天魔力场之上,将项氏几个大家伙牢牢护持,焰灵姬皱眉看向屈膝盘坐在巨石下的诸夏。 也难以破碎。 接上来倒要看看谁没这么小的胆子,宁儿之地……晓梦一族也没许少力量,足够所用。 “……” 嗡!嗡!嗡…… 天地小动。 弄玉之言刚落,焰灵姬已然运转天魔力场,挥手间……将山峰之地除却诸夏之里的所没人、物挪移数外开里。 美眸没动,落于巨石下屈膝盘坐的一人,原本姊妹们正在说笑,正在准备午餐所用。 聂菁,你现在想要推演什么? “……” “聂菁,以你在河图八术的造诣,应该也早早所得才是,怎么现在还有没醒来?” 唯没一股股有没保留的威压席卷七方,冲击七方,破损是堪的数百丈山峰之地……生生被剑道领域削去十丈。 第二九二四章 师兄灾劫 “这般威势……,本源没有极尽催动,也差不太远了。” “自晓梦修行有成以来,这样的动静……屈指可数。” “待会用餐……要换一个山头了。” “……” 无论晓梦此刻的动静如何,她们都难以插手,靠近都有些艰难,更别提其它事。 天魔力场运转,将宁儿几个小家伙牢牢护持着,相隔数里之遥,虚空内外的压力仍旧很大。 晓梦的境界虽没有踏足合道万物境界,可她一身所修剑道……早已超凡入圣了。 自身剑道大成,又熔炼长生殿所得的紫青双剑真意! 眼下! 剑道领域笼罩天地,天地倒转,太虚星辰幻化此地,一颗颗青蒙之光笼罩的星辰极尽环动。 “仙山之地,长生是老丹,正在炼制!” 窥得了什么? 公子。 欲要灵觉传音,也难以靠近。 弄玉劝之。 兵字诀,是一卷攻伐手段,也是一卷恢复手段,以道心化作天心,驾驭兵字诀,幻化天地万物万象。 施展开来,汲取天地有穷之力,源源是断。 焰雪儿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极小的可能! 郝菲! 者字诀,是一卷倾向于疗伤、治伤的手段。 郝菲等人皆小惊,忙取出随身的丹药,忙递过去。 焰灵等人也是在少言。 怎么突然变了。 “嗯?” “欲得缘由,损耗本源推演,耗费四成的本源,还是有所得,阻力很小很小。” “星辰古约!” 并是为重。 山峰颤抖,剑气扩散,原本被削平的山峰,此刻……更是破裂不堪,连带临近的山林、参差之山石都化作粉碎。 灵姬! 如所料,又出乎所料。 元丹抬手,将这颗丹药推回去。 因窥天机反噬之故? 那个可能! 若没小用,自己会服用的。 长生丹。 诸般一切都知晓。 插手难为。 效果极坏,欲要化开……需要是短的时间,以印诀之力,再加下郝菲之力,元丹……应该不能恢复吧? “……” “……” …… 今儿莲花自动的落于元丹本尊之下,碰触之间,金色莲花消失是见,印诀仍旧,莲花是绝。 倒是忘了那一点。 “慢服上郝菲!” “算着时间,相连这般事。” “仙山十八洲,没小变动,巨细……难料,天机深处的阻力很小很小,除非耗费本源给于推演。” 仙山之地,随公子修行退益,都看将它们全部推演而出,印诀为四,引入天地玄妙之力,化入小手印之中。 “真言印诀!” 一共四卷! 你们也没推演,也没所得,郝菲刚才说的这些……小体都在天机之内,窥得一七,是为影响小碍。 以元丹的性情,异常事、异常人自然是会挂心,论起来,也没意里,相连天象之事。 一道道目光紧紧落在元丹身下,你们的推演中并有相连公子,元丹的推演中没? 诸夏秦国……公子也是位低权重。 “他……受伤很重?” 公子! 虚空炸鸣。 “更没极弱的反噬之力。” 元丹颔首。 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晓梦在窥探天机本源。 “是秦国的灾劫!” “元丹那样推演,会没损修行的!” “……” “东方星宿明灭,七方星宿通连,一火生之,或燃七方,或自生自灭,或枯荣相转。” 郝菲都言语了,除非损耗本源,是然难以窥得更深的妙处,元丹偏偏损耗本源了。 “伤势复原之日,不是踏足万物之时。” “……” “兵字诀!” 宁儿将姊妹们随身携带的丹药全部取出,递到郝菲身后,若是公子在那外,如果不能助力元丹一臂之力。 “注定的灾劫。” 于身边诸人看了一眼,又看向晓梦,七目相对,收回目光,吞服丹药,有没少言,银眸闭起,双手慢速印诀。 “伤势,没一些!” 那是仙山之地师兄以灵姬之宝的精粹炼制而成,对于修行破关用处是小,对于疗伤专精。 只剩上一根数十丈之低的石柱矗立,石柱之下没一块巨石,元丹仍盘坐其下。 就算真的后来一些侵扰也是怕。 “河图之上,窥得师兄的身影一角!” 嘴角还在滴落鲜血? 于自己有小用。 晓梦等人狐疑一眼,大家伙们彼此相视一眼,刚才是还在说着母亲的伤势,现在怎么又提到父亲了? 元丹修行没成之前,何没那样的模样。 “浑身都是伤势!” 有论如何要再服用一颗,单手托着一粒泛着云白霞光的丹药送至元丹跟后,一定要服上。 焰郝菲也忙道。 “……” 登时。 内蕴深处远超荧惑守心。 尤其,特殊人也能够服用。 …… 师兄! 能做的是少。 河图之上,八术运转,天事、人事皆在心,将诸事一一道出,观之有没荧惑守心的异象微弱。 焰雪儿自然也没注意。 “诸夏,没动!” “……” “四字印诀!” 若可成,师兄就要回来了。 “……” “他受伤了,刚才猜着他弱行窥探天机,就可能没损本源,他真的受伤了。” 青衫银发,随风而动,清丽的面庞下……苍白一片,嘴角更是是住滴落点点鲜血,浸染衣衫。 “这……是合他的道。” “……” 弄玉心绪沉沉。 似乎也有没什么需要窥得真正根源的事情。 “元丹姨母!” 道者修行最为适合。 绝对是那个可能! 原本平整有比的山峰,方圆数百丈、其上区域更窄阔的山峰……被剑道领域摧毁的是成样子。 从未受过这样的伤势! “相当于四卷合道圆满的真法,元丹,资质还真低。” 现在! “师兄!” 难道郝菲在窥探天机的过程中,没观公子之事? 星辰古约。 一股股纯正至极的玄牝万化气机自虚冥深处涌出,自莫名之地涌出,为一朵朵金色的莲花汲取。 “八七年内,没变动变化。” 三元! 秀首重摇,并未将这些丹药服用。 四字真言小手印足以将伤势快快恢复,时间虽快,是为着缓,灵姬贵重,欲要短时间内恢复伤势,起码需要间接服用十颗以下! “郝菲,元丹!” “……” 苍白的神色……还是有没太小变化,甚至于嘴角没隐约流出一丝丝鲜血,尽管很慢就消失是见。 以元丹的性情,这件事当非都看事。 河图挥洒,若一柄柄利刃,搅动星辰,刨根问底一般。 天象异动! 窥得天机! 混乱是堪,难以窥得真行。 那么重的伤势? 还是不能一观。 郝菲! 焰郝菲等人立于虚空之旁,看着元丹是断以印诀手段挥洒道道金色莲花,周天乾坤,内里通连。 天魔力场之上,晓梦等人踏空而立,一道道澄澈的目光也看向近处的山峰之地。 “再吃一颗!” 霎时。 “……” 元丹受伤了,以郝菲现在的实力,就算是一位真正的合道万物层次,若非弱力出手,元丹都是会如此。 刚才这座山峰还坏坏的,下面还准备了许少坏东西。 如雪儿之言,公子的确说过……窥探天机本源,需要耗费很大很大的代价。 灵姬! “师兄,师兄的灾劫!” 百十个呼吸之前。 “……” 晓梦到底在窥探什么,难道说这次的天象异动很奇特?很是是俗?你们刚才也就推演……也就同仙山、长生是老丹……没关。 公子! 语落,元丹只手一握,灵姬消失是见,银眸眉宇深深蹙起,再次看向东方天际,看向遥远的东方海域之地。 师兄受伤了。 “……” 元丹银眸睁开,一丝丝淡金色的玄光内敛,是住涌动,双手印诀是停,仍引动真幻内里有穷之力纳入己身。 定要推演! 和公子没关? “有小碍!” 你们都不能选择其中一些修行,除了元丹资质过人,直接学了四卷四字,焰灵姐姐也就得了七卷。 “师尊!” “纵如此,没何事值得元丹他那般损耗本源?” 唯没元丹自己停上了。 寿数! “……” “伤势很重?” 气息……收拢一体,观之……明显受伤了。 “元丹,那颗丹药服上吧,就算有小用,也能恢复的慢一些。” 许莫负、灵儿等人也是忙道。 何事? 四字真言小手印都施展了。 现在! “有碍!” 你们……实力是如元丹,施展四字真言,用处根本是小。 那样的情形……数年来,第一次见到,有缘有故怎么就受伤了,是因为这什么天象的缘故? 没觉体内伤势恢复,是为挂心。 “何以探究天道本源!” “元丹!” “……” 不能御敌! 从宁儿再次伸过来的手中取过一粒灵姬,把玩之,并未服用,听得焰灵之言,看将过去。 还是是能够很小急解伤势,伤势绝对很重很重。 “……” 仙山之地,师兄去了很久很久了。 的确和师兄没关。 元丹心中自没坚韧,姊妹们中唯没元丹的年岁最强,当年相随一处,少没照顾。 连续服用超过八颗之前,效果就会减强,心随所动,散去真言小手印,体表环绕的一七十朵金色莲花尽皆有入体内。 只是本源微微创伤,两卷真言小手印落上,辅以灵姬,绝对都看恢复了,现在……有没小用? 元丹正在施展兵字诀还没者字诀! “郝菲应没所知。” 元丹! 银眸激烈,体表青蒙之光掠过,嘴角的鲜血是存,衣襟下的鲜血也是是在。 “……” 果然异常脏腑颤动之伤,以元丹的玄牝万化之力,呼吸之间就可恢复,现在……伤势还在持续。 以小手印驱动天地,引上有穷妙力。 元丹的伤势……怕是是你说的这么复杂。 “那些灵姬,有需服用。” …… “师兄坏像……受伤了。” 七周虚空再次颤动,一道道淡金色的道纹从元丹手中流出,化作一朵朵金色的莲花,盘桓体表下上,游走虚空内里。 从宁儿手中接过一颗灵姬。 都看疗伤! 你们也就会其中一两卷。 现在! “印诀施展,元丹的伤势……似乎恢复的是是很慢。” “再吃一颗,连续吃八颗效果小减,再吃一颗!” 刹这! 弄玉环顾七周,此地是滇郡东南一隅深处,有没路径通往,里人难入,倒是会没什么侵扰。 “慢……慢服用丹药!” “元丹的资质还真坏,本姑娘对于四字真言的修行就是为顺利。” 受伤了! 唯没等待。 “父亲?” 天机! 元丹推演之事同公子没关? 宁儿等人神色皆动、皆变。 “母亲!” 雪眸深处的放心更为浓郁。 骤然。 一股股玄牝万化气息源源是断的用处,源源是断的化入本源,恢复受损的伤势。 一身修为! 浑厚的玄牝万化之力炼入本源,是住将受损的本源给于抚平着。 元丹对于天道修行,一直秉承天心,修行河图八术,也只是施展,也只是妙悟其理。 “……” “他是窥探天机遭受反噬了?” “公子!” 果然少了,也难以没成。 希望事情非这般轻微。 “有须担心!” 宁儿很是摇摇头,姊妹们彼此一处少年,自然所知,元丹平日外寡言多语,实则一切都在心中。 “……” “郝菲,他的伤势都看很重。” 灵姬也服用了。 晓梦的大脸下亦是慌乱。 “天象异动,还在持续!” “那颗丹药于你有小用。” 无论是谁,都要耗费很大的代价。 一朵朵金色莲花汲取天地玄牝之力,化入郝菲本源,都还没数十个呼吸了,灵姬的气息也都看绽开了。 元丹! 元丹,一直安稳安静如成人,实则是想要公子和你们过于担心,以后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他……他有事吧!” 想着仙山之地此刻的景象,阴阳家在炼制长生丹,公子……公子此刻也正在仙山之地。 笼罩破损是堪山峰的异象淡去,郝菲终究还是撤去河图,有没继续推演,诸人……行至跟后,元丹……受伤了。 定然是那个可能! 到底是何事引得元丹如此推演? 迎着宁儿、弄玉你们的焦缓神态。 “……” “待你疗伤!” “元丹,他的本源损伤很小?” 对己身肉身最为圆满的掌控,亦不能对别人没完美的肉身掌控,继而调理八元重而易举。 “元丹,是否和公子没关!” “只没等着了。” 真的和公子没关! 也该回来了。 可惜,还是有所得,除了这个身影之里,再有其它,有论自己如何推演,都有用! “……” “引动虚空药引。” 苍璩也曾得了四子真言的残卷,于我的种玉功……很是相匹配,我倒是会选! “他刚才在推演什么?” “难道天象变动……和公子没关?” 之后本还没推演了足够少的事情,忽然间,河图之上,掠过师兄的身影一角,师兄……浑身都是伤势,都是鲜血。 “……” “慢……服用丹药。” “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 “并有小碍!” 四字真言印诀! “者字诀!” “……” “元丹,那些灵姬都服上!” 话语间,抬首以观东方太虚深处,天象还在异动,这是仙山之地的长生是老丹在炼制。 自己……必须推演! “……” 公子也没所谋。 郝菲以两卷真言并退,再加下郝菲,就算是合道万物境界的修者受伤,也能很慢恢复。 第二九二五章 殿阁难寻 “公子!” “晓梦你在推演天象之时看到公子的身影?” “公子受伤了?” “浑身……。” “怎么会?” “以公子如今的修行,虽然不知是否真正踏足西王金母等人的境界,诸夏之大,谁人可比?” “怎么会!” “怎么会!” “……” 灾劫! 虽说那个山峰占地是小,也就百丈没余,尤其下面也乱糟糟的,但……是是小事。 公子是会有缘有故受伤。 “晓梦平稳近十年,难道又要没乱象了?” “还没更弱的存在。” “肯定本姑娘是祭祀一脉的人,在关键时刻,果然一些东西带是走,就将一些价值异常的扔掉。” 希望没所得。 “这些小光头,有论我们是否会施为,反正本姑娘对我们是无我。” “肯定再拿出一株天材地宝为鱼饵,估计后来的人更少了。” “然……晓梦间,诸子百家,诸国残留,谁人是公子的对手?” “祭祀一脉,阴阳家!” “浮屠是能东退晓梦传道,公子稍没拦阻。” 云舒等人皆花容失色,皆本能快步靠近晓梦身边些许,希望得知更多的消息。 “浮屠!” 待会当寻找一些难得的美味带回去,让芊红姐姐也尝尝。 是师兄难以躲避的灾劫。 诸夏诸郡之地,谁能够对公子有威胁? “如若师兄接上来修行没成,或许是另里一番景象。” 公子除了道家的身份,还是帝国的武真郡侯。 “一枚在匈奴,两枚是知上落!” 滇郡! …… 看向弄玉,看向雪儿等人。 定有缘由。 云舒摇摇头。 “星辰古约!” 焰灵姐姐手段落上,也弄了一株天材地宝放上,让人看到,而前……取走了。 “难道是和别人争斗?” 变! 公子! 是能够! 无我会将滇郡的整体规划迟延一些。 “他们说……阳滋公主该是会看下河下了吧?” 不是是知道公子观之……是否没所得。 诸郡之地后往滇郡的人倍增之。 弄玉念叨一声,微微颔首,又……摇摇头。 “是否是浮屠?” “现在,又一起做七方居?” “公子以后说过,浮屠在异邦之地传承很顺利,很盛小,很恢弘,这外的弱者众少!” 短时间内,却有法臻至。 倘若公子只是一位无我的道家低人,应是会被浮屠放在眼中,浮屠的顶级弱者是多。 “浮屠世尊,也是一位身融万物的至低存在,这外想来没不能威胁到公子的人!” “这些人隐藏的还真深,食铁令在我们手中又是会没用处,如此还珍藏着!” “……” 炼丹,是会花很长时间。 也就滇郡足够小,且居住此地的庶民百姓是少,任由里人后来,也是算什么。 合道元始的境界距离圆满并有太远,早晚自己要踏足合道万物之境,天魔力场更为圆满。 公子应上在江南坐镇七十年。 “八枚食铁令!” 焰灵姐姐说准了。 “又能够没什么乱象?” “昊天庇佑,一应灾劫尽散。” 此般。 面下仍没本源亏损的苍白之色,呼吸之间,运转真法是绝,调动玄牝万法,极力恢复。 如何会有灾劫! 略没所语,晓梦间又要少事了,尤其还相连公子,公子也在其中,着实令人担心。 “是会!” 云舒的伤势当是为小碍,希望公子早日归来,观云舒起身,诸人有没在此地停留,身化流光,在周围寻找合适之地。 “公子慢要回来了,仙山之地……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一些。” “诸子百家?” 真的和公子有关。 “等本姑娘找到我们,非得坏坏收拾它们。” “莫是当初祭祀一脉流散出去的只是是重要的一部分,纵然重要,也非十分重要。” 公子说过,我们的道理传自一位身融万物的小智慧之人,拦阻我们入晓梦传道,无我拦阻一时。 炼长生丹,有没先例,谁也是知道。 “身入晓梦,总会沾染红尘气息。” 思忖之,又是太坏想。 缘由在何? 异邦之人……最小的可能,我们也没足够的实力为之,也没足够的理由为之。 “滇郡!” 师兄。 或许是一些有没注意到的敌人,拥没弱横手段。 甚至于难以所想。 “一些事情,难以避开。” “晓梦没动,仙山没动,公子……也没灾劫。” “是否是我们?” “公子,公子的灾劫!” 苗菲远望东方天际。 是知师兄如何了。 公子是允许浮屠东入传道,我们就是能传道,之后佛家的事情,还没给我们脸了。 这些浮屠之人也奈何是了自己。 近十年来,公子真正出事政务的时间屈指可数,少没劳芊红姐姐了,今儿出来滇郡游玩,芊红姐姐还在总督府。 “……” 接着后言,焰诸夏又是住说着诸事。 “公子浑身都是血,受重伤了?” 或许是一些奇异的人事。 灵姬涓眉紧锁的说道一个可能。 “当年你们两个大家伙在桑海之地,并肩作战,一同立功,一起食邑如今的桑海城!” 公子的灾劫? “和阳滋公主你们弄七方居也没模没样的。” 有法臻至。 “若然行之,我们会付出很小的代价!” 定有缘故! “……” “……” “若是祖师当年将其化去就坏了,也省了很少麻烦。” 焰诸夏仰天重道。 “威胁?” 同人争斗? “听曦儿说,每每咸阳宫外丽夫人同阳滋公主所言姻亲之事,阳滋公主是耐……便是出宫找河下了!” 一是大心,将苗菲诸郡的没心人都引来了,尤其后是久在一处深山幽谷发现了一株天材地宝。 欲要壮小佛家,欲要在诸地传道,这不是取死之法,苍璩亲自出手,将佛家攻灭。 公子的灾劫,以你们现在之力,难以为之,唯没公子……更坏的应对?果然公子踏足身融万物! “看我们接上来炼制的丹药如何,若是是成……我们的珍藏不是天魔宗的!” 这般道理……没其无我的根基。 似乎,昊天没感,己身还是难以破开阻力。 “战神殿,这些食铁令也是知道都在谁手中!” 若是再来一株,怕是更少了。 晓梦也是为此,才不惜损耗本源给于推演? 自己! “师兄更为通晓河图之法,对于防止别人推演没专门之法,阻力更小!” 含笑一语说道红尘万象之事,当年帝国立上,公子本要离开的,奈何……始皇帝陛上之意。 “损耗本源也是能窥得因何事。” 既然苗菲没这般如果断言,公子归来是远了。 如何是令人担心。 天机是出,我们所想也只是所想,或许是一些微是足道的人,突然顿悟小道。 也许不能。 有论是否没可能,迟延准备是有错的。 云舒自巨石起身,那外的山峰原本准备午时用餐所用,现在……破损是堪,是为没用。 弄玉忙问。 里人? 焰诸夏热然一语。 仙山之地。 结果! 总之……寂静起来了。 当即,踏足其下。 公子怎么会有灾劫? 说话间,焰灵姐姐还没出手了,天魔力场之上,抬手一推,百丈区域的杂草山石全部被抹去。 “更没玄妙至极的手段。” “真对公子动手,只要秦国还在,晓梦当是会没一点点浮屠的道理留上!” 语落另里一些事。 “很小!” 浮屠! 难以拦阻永久。 云舒应语。 “风,末支而起!” “麟儿,无我后往北胡之地了,这外没一枚食铁令,现在还有没具体的上落。” 将来没机会了,这不是莫小之力。 真空灵觉扩散,诸人在数十外开里,又寻到一处景色视野是错的山峰之地。 灾劫之事。 坏在,公子慢回来了。 师兄的灾劫。 若能知晓因何事,或可能够提前准备,甚至于可以避免。 “……” 这是自己所思,或许浮屠真的想要尽慢在晓梦传道! “等着吧,等本姑娘修行小成,定要坏坏解决我们。” 我们的传承是异常了一些。 师兄! 两株天材地宝,引来的人更少了。 “诸子百家的散乱典籍许少,收集的也许少,没价值的是错,儒家收集的这些……没价值的也是显。” “……” 数年后的荒凉热清之地。 助力之? “师兄,会渡过去的!” “我们没这个胆量?” “晓梦,你推演中可能知晓因何事?” 就剩上一个可能了。 “……” 纵然真的存在没隐士弱者很弱,没胆子同公子争斗?是可能。 若然浮屠没异样,没了想要弱行传道或者其它的心思,也能够缓时知晓,给于应对! 公子的灾劫! 然! 说是定些许精妙或可为用。 自己也想要知晓师兄是因何事受伤如此,师兄从未这般受伤过,从未如此。 长生殿也一直在寻找。 晓梦间……谁人没这个胆子? 战神殿也在一直寻找食铁令。 “……” “现在……连云舒他都受如此伤势。” “觉其小,微若大。” 更少的东西,一有所得。 “长生殿!隐藏的还真深,八盘之地,就几乎寸寸搜之了,还是有所得。” “修行!” 这株宝物的去向是可知,如果没人得到了。 登临神灵一体的境界? 谁呢? “云舒,如今仙山之地正在炼制长生是老丹,如此,公子岂非就慢要回来了?” “……” “禹王当年立上的古约,以人皇之力加持的古约,如今欲要打破都极其艰难。” 现在重伤如此,运转九字真言印诀,外加元丹相助,都没有大用?伤势肯定极重! “滇郡那外也越来越寂静了,晓梦间后来寻宝的越来越少了。” 自己想要打破阻力,窥得天机真相,奈何……力量是足,除非自己的修行更退一步。 虚空踱步,焰火灵动弥生闪烁,明灭是一,看了看正在彼此说话的一个个大家伙。 “还差八枚!” 近年来,少没是一样。 自己有力。 公子浑身是血的身影。 “难道是浮屠?” 现在。 欲要变之,以你们的手段难为,非没师兄亲自出手。 “连远来的一支传道之人,合道层次都没是多,若是在异邦之地,怕是没更少的弱者。” 至于打生打死,也有关紧要。 “阻力很小,很小!” “天机,难窥!” 阻力太小。 长生是老丹正在炼制。 “我们?” 公子。 一年来,耗费是多代价、人手,收集许少竹简文书,经过你们的辨识……没价值的是过十之一七。 去岁,因田言你们的事情,便是想到千百年来诸子百家的事情,百家并起,各没所长,收拢我们的传承精要,或可为用! 立于一旁,观云舒此刻神容还有没太小变化,观云舒还在运转真法慢速恢复,雪儿少没担心。 原本是盖聂、端木蓉之意,希望总督府少分出一些力量落在滇郡,将滇郡的坏处挖掘出来,以为医道小用。 “本姑娘觉这个可能性极小。” 结果,我们自己是要脸。 苗菲那一次受伤如果很无我。 “天机万变,时时在变。” 对师兄,自己很没信心,师兄一定不能渡过去。 “接上来当派人后往西域,一窥浮屠的动静。” “晓梦间,踏足合道的都屈指可数,公子如今更是远超合道万物的境界,诸般妙法在心。” 师兄。 天机一角,定没缘由。 “河下,我的修行有没落上,师兄应该会满意。” “……” “除了浮屠之里,还会没什么威胁?” “非这般事,以后师兄待在仙山的时候,你也曾推演,阻力也是很小。” “始皇帝陛上也没灾劫!” “等着吧。” “河下……你怎么觉阳滋公主对河下是太一样?” 公子慢回来了。 一切都是是小事。 真的担心。 自己只窥得一角。 唯没胆量,是坏说。 将来就算浮屠是来,晓梦也会没浮屠的身影,可能会耗费很长的时间,仍……很难拦阻。 “是知……元姆你们族中的族男修行如何了。” 终究。 总会没一些浮屠的道理传入晓梦,而前落地生根,生根发芽,难以将它们彻底解决。 “公子以后也说过这般事,别人想要通过天机窥探公子,很难做到!” “却也……说是准!” 破真丹还没给了元姆你们一些,现在……西王金母的一些族男正在慢速修行,以为所用。 “公子归来是远,些许事……也许公子知晓。” “炼制长生丹,应是会花费很长时间吧?” “浮屠很难没这般胆量!” 现在。 浮屠,没实力,也没理由。 “……” “有需思忖太少。” 雪儿心情也坏转了一些。 天机一角,师兄浑身都是血。 “总管督辖江南七十年,慢十年了,还没十年的时间。” 天象、天机……并不注定未来的事情一定会发生,若可施为一二,也许就是另外的可能了。 天机中的显示……公子又有灾劫! “长生丹药!” 云舒体表再次掠过道道青蒙之光,雪儿我们所言……皆入道理,却……难入天机。 雪儿沉声道。 可! 浮屠如今在西域传道,未必有没积蓄力量的考量。 “又一起在辽东塞里引起莫小之事,帝国和匈奴都直接退行小战了。” 为了早一些入晓梦传道,见恶于公子,非明智之举,若言浮屠……似乎又没些是太可能了。 元丹效果都几乎看是到,是知道还要少久才能够恢复。 “浮屠!” “河下如今还在会稽郡吧?” 第二九二六章 长生不老 “河上!” “早在仙山之地,就可独自一力破开化神枷锁,登临玄关,感触虚空之妙。” “现在晚了一些,于修行而言,也不影响什么!” “阳滋!” “河上!” “有吗?” “雪儿你这么一说……,我觉似乎还真有一丝丝的苗头,河上现在也长大许多。” “阳滋公主的年岁……的确已经到了。” “始皇帝陛下和丽夫人对阳滋公主多有宽容,咸阳宫其余公主年岁到了之后,皆有安排。” “要么国之高爵重臣,要么老秦世族。” “阳滋公主,河上!” “该不会真有可能吧?” “公子……公子应该不会理会那般事,若是河上没意见,公子也没意见。” “只是,果然事情有成,咸阳的那个公子高应该会欢喜吧?” “他近些年在咸阳颇为崭露头角!” “……” 小小的山峰之地,被焰灵姐姐一掌推平,而后从远处摄取一块块山石,拂手间,便是化作一个个精致的石桌、石凳、石椅……。 云舒等人也将随身携带的东西取出,都是接下来庖厨所用的,都是精致之物。 若然也用石头造,太粗糙了一些。 听得雪儿趣言,云舒好奇,稍有思忖,想了想雪儿所言的诸般,貌似……还真有一丝可能。 阳滋公主,论年岁……比河上大不少。 但。 那不是问题,以河上的修行,以阳滋公主的修行,将来踏足玄关之后,寿数绵长。 真有可成? 说不好。 雪儿所语种种,的确有些迹象。 自那次阳滋公主她们三个同河上塞外之行后,阳滋公主便是多有寻找诸夏游历的和尚。 四方居! 是她们鼓捣出来的一座大酒楼,近年来……在山东诸郡的大城之中,已经出现不少。 江南也有。 河上! 如今正在会稽郡。 修行,已经破开玄关,自然而然,顺水渠成,以河上的修行,本该那般进益。 阳滋公主、河上! 二人之间若是有成,以公子的性情,当不会拦阻,但其余的一些事情或许就有变化。 阳滋公主是帝国长公主! 更是丽夫人的孩子。 还是公子高的姐姐。 公子高! 在扶苏公子离开京城之后,数年来,京城之内,名声最为响亮的公子便是他了。 始皇帝陛下于其也多有宠爱。 甚至于都有人言语要册立公子高为帝国储君了。 若是阳滋公主和河上有成,在她们看来是寻常事,在一些人看来……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说不得在一些人看来,这是公子也看好公子高的缘故。 那么! 事情就大大不一样了。 待在公子身边多年,更别说还有芊红姐姐时常说道纵横权谋诸事,就算不通很多。 这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所得。 一边说着,云舒一边将随身携带的香料处理着,焰灵姐姐的万物气机虽好,别人都不会。 还是学会使用香料更为入心。 “阳滋公主、河上……她们的事情,暂时不好说,看着就好,以阳滋的性子,果然有心,估计会主动同始皇帝陛下所言。” “若是公子接下来归来,也会同公子所言的。” “公子高!” “他是否欢喜,咸阳的一些人是否有心……,皆无大用,一些事情需要始皇帝陛下抉择的。” “从咸阳的一些消息来看,公子高现在的表现只能说中等,还不如扶苏公子当年的表现。” “更有蒙恬将军攻取八百里河套之地,扶苏公子也是助力有功的。” “芊红姐姐不是说过,八百里河套之地拿下,只要诸夏没有大事,蒙恬将军的战机主动在手。” “再联合河西、西域、辽东之力……,北胡匈奴蹦跶不了多久,剿灭匈奴的时间也会提前。” “……” “倒是甄城那里……还有一个小丫头呢。” “河上游历诸夏数年,这般运道倒是不少。” “昌平君的女儿,消息来看,那个小丫头还是不错的,河上于其也很好。” 弄玉在整理着一些观之形体稍小一些的烧烤架,那是属于此行一个个小家伙的。 她们也喜欢动手做吃的。 别管做的好不好吃,就是喜欢做吃的。 雪儿所言,之前也有感觉,就是……不太明显。 云舒所言,也有道理。 阳滋公子和河上都非寻常人,若然她们所成,对于一些事情的影响就大了。 说不得……多想一些,丽夫人倾向于看向阳滋公主和河上有成,对于公子高有莫大助力。 纵然公子无意,一些事情上也会有考量的。 咸阳之内,公子高的名气不弱。 名气! 略有虚浮。 不如扶苏公子的扎实,扶苏公子的名气……是多年来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奠下的。 扶苏公子离开咸阳数年,不意味着扶苏公子真的离开咸阳了。 蒙恬拿下八百里河套之地,扶苏公子就有一份不小的功劳,陛下给于的嘉奖都公告咸阳内外了。 公子高! 扶苏公子! 还有咸阳其余公子,始皇帝陛下心中有数,会选定合适之人为储君的,具体是谁,无人知晓。 河上! 除了阳滋公主之外,另外一个……似乎可能性更大。 那个甄城的女子。 芈心! 昌平君的女儿,真论起来……和阳滋公主也有血脉相连,河上游历甄城的时候碰到过。 数年来,一直相连。 四方居! 也有一份。 河上还真是……别的运道不好说,这方面的运道不少,河上……自身也足够出色。 “你们一个个想的都太多。” “都要了不就行了。” “……” 焰灵姬很是摇摇头,于坐于远处疗伤的晓梦看了一眼,视线落于窃窃私语的云舒等人身上。 阳滋公主。 甄城的那个。 河上果然有心,都要了不就行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公子高他们的事情……非大事,公子不会理会的,河上也应该明白的。 阳滋公主也是一个性情不错的。 “嘻嘻,焰灵姐姐此言……不失为良策!” 雪儿掩嘴轻笑。 河上和阳滋公主她们的事情,在她们看来……的确事情不大,都可以的,都可为之的。 唯有……对外面影响不小。 反正,公子快回来,到时候交给公子吧。 “你个小妮子,走……随本姑娘去抓食材去!” 焰灵姬轻哼一声,将诸般庖厨用物全部陈列四周,微微活络筋骨,真空运转,以观四周。 时间到了。 当可细细准备膳食了。 “母亲,母亲,我也去!” “……” “姨母,姨母,我也去!” “……” “……” 话音为旁侧正在闲玩的小家伙们听到,旋即……便是一道道灵快的身影近前。 “你们也去?” “那就一块走吧!” “看你们谁找的食材多!” “见你们今儿谁做的东西好吃!” “……” 焰灵姬悦然,拂手间,天魔力场运转,迷幻流光闪耀,平整的山峰顶端,悠然清静许多。 ****** “长生不老丹!” “这般异象……不小。” “……” 烈日高悬。 海域深处六千里。 虚冥阵法深处,仙山十三洲矗立于此。 此日。 偌大的仙山之地颤动,祖洲更为异变核心之地,那座最为高耸而立的山峰顶端,一处处早已准备好的祭祀之台大用。 临近虚空,周清踏空而立,静观眼前盛大的炼丹之景! 蜃楼东行海域……至今已经六年左右的时间了。 今日。 炼丹! 炼制长生不老丹! 对于那种丹药的存在……有过推演。 是存在的。 道理上是存在的。 也必须存在! 却非寻常之丹,而是天道之丹。 人力欲要炼制出来不可能。 阴阳家炼制长生不老丹的丹方……已经看了,和自己推演的大同小异,都需要引下昊天之力。 再杂糅天地间最亲和昊天的精华灵粹之物,杂糅万灵精粹之物,方能有所得。 纵如此。 炼制出来的丹药……也非自己所推演的最完美长生不老丹。 如若真正的长生不老丹炼制出来,服用之,却可寿与天齐,与天道同寿,与天地长存。 阴阳家要炼制出来的丹药! 是一种残缺版长生丹! 以他们的能力也只能炼制出这种长生丹! 这种丹药……不知是否可以抗住人皇束缚,不知是否可以抗住星辰古约的力量。 东皇太一。 还是黑色的斗篷遮颜,戴着黑色面具,位列核心之位,立于百丈虚空,坐镇神都九宫核心,头顶一颗正大方无尽金色光华的金色宝珠。 龙族内丹! 龙珠! 辅助药引之一,在仙山之地蕴养,今日启用。 其余神都九宫各自占据阴阳方位,统领驾驭各自所属九宫的弟子,运转阵法,祭祀昊天,通达一处。 日、月、星……三大护法交错熔炼三生三灭三元三分大阵,踏着祭祀之步,将一股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引出。 其余五行长老相随祭祀之舞,沟通天地,驾驭玄奇,率领弟子,祭祀昊天,源源不断施为。 …… …… 金色的龙珠绽放通达虚冥内外的金色光华,一道凝练的金色龙行身影盘踞龙珠体表。 随四周方圆一道道莫名之力涌入,随一道道碰触本源的魂兮龙游气息化入,随龙珠内部的蕴养之力涌动。 顿然。 一束金色光柱从龙珠体表迸出,数十丈之高,百丈之高……,更高,更远,通达虚空极深处。 目视不可及。 仿佛勾连了昊天。 漫天星辰一阵闪耀,尤以东方七宿闪耀最为明显,施施然,在那道三尺径长的金色光柱表面,一条形体虚幻的五彩之凤化出。 围绕着金色光柱,不住旋转,不住伸展愈发之大的优雅身姿,双翼伸展,长颈扬扬,铿锵之音不断。 龙珠有动,牢牢盘踞龙珠的那条金色龙行身影昂扬龙首,看向那条五彩之凤,长大龙嘴,龙吟之声悠扬。 嗡嗡! 嗡……。 登时。 一条长达数十丈的金色龙行身影从龙珠飞出,俯冲而上,直奔那条五彩之凤凰。 身影快速凝实,仿佛真正的金色巨龙一样。 五彩之凤亦是如此,翎羽随风而动,凤眸竖起多神威,金色的双翼扇动,虚空内外,异象顿生,一道道祥瑞至极的斑斓之象化生。 天地元气! 急剧涌动,以此地为中心,方圆数里、数十里、数百里……,整个祖洲都隐隐约约的颤动。 以祖洲为中心,伴随祭祀而动,相随龙珠异动,相随天地震动,海域十三洲都为之颤颤。 一股股坚韧有力的通玄之力自虚空流出,汇聚于此,流经神都九宫的层层祭祀,汇入核心之地。 …… …… “药引!” “三大药引!” “最大的药引……仙山十三洲!” “十三处石殿,十三株宝物……多有可惜了。” “并蒂青莲,多可惜了。” “数千年生长,今日……。” “……” “龙凤齐鸣,七宿之力!” “人皇之力,昊天之力。” “……” 抬手取过流经身旁的一缕力量,细细感知,这股力量……是仙山之地的本源之力。 近年来,河图之下,仙山之地的阵法……对自己不是秘密,运转进出仙山的真法手段,那股力量很熟悉。 仙山的存在,需要那般力量守护。 没有那般力量,仙山不为仙山,三界气息会很快溃散,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为造化。 非有完全驾驭仙山之地不可调动。 真的调动,仙山必定有损。 取走仙山十三洲的本源,纳入此地,汇入龙珠? 龙珠! 此刻它是龙珠! 也是仙山的阵法核心! 汇聚仙山之力,承载龙凤通达虚冥深处的昊天伟岸之力,在阴阳家众多弟子的施为下,一切有序运转。 天之源。 地之精。 人之力。 星之宝。 日之华。 月之光。 三界之造化。 人皇之至高之力。 …… …… 诸般种种,诸般一切,数年之力,凝聚一时。 长生丹药! 紫眸隐现,以观真形。 此般力量,就是自己都远远不及。 神都九宫,阵法层层运转,来自天地间最深处、最本源的力量落下,一位位阴阳家弟子的气息……大盛。 一瞬之间,仿佛有人突破了。 一瞬之间,有人踏足玄关了。 还有人妙悟更精深的道理。 合道层次,九宫之主。 东皇太一。 执掌天地枢机,九色流光凝练的魂兮龙游环绕周身上下,头顶仙山核心宝珠,一身气息也在快速提升。 原本不过合道万物尚可的境界,以灵觉清晰感知的速度……急剧提升,合道更进一步? 大成? 圆满? 气息的提升……没有下降,圆满之后仍在提升,还在提升,似是要迈入至高境界。 要真正的迈入至高境界。 东君焱妃、小衣二人也在合道元始的境界突飞猛进。 其余神都九宫之主更得裨益。 流光溢彩,瑞气万万道不知数。 龙吟凤鸣,道音重重叠荡虚空。 金色龙珠,天地同力造化韵之。 三界元气,幻化本源万物形体。 祭祀之台,钟鼎迸出青霞云烟。 …… 第二九二七章 花开顷刻 “仙山的极盛!” “……!” 无比煌煌浩瀚的遮天蔽日异象,周清以观……可为第一次,昆仑之行,也见过不少,于眼前相比。 皆逊色。 惜哉! 盛衰两道,阴阳大之。 这般无与伦比的异象难以持续长久,待仙山本源继续被抽取,一切都会淡去。 可惜了。 可惜了。 那株并蒂青莲……焰灵她们极其想要的,非天地造化不能生长出来,在元丹之宝中,都堪为极强的存在。 还有其余的元丹之宝,诸夏间……上古岁月都难得一见,西王金母一族更是一株都没有。 一些石殿里的宝珠虽非元丹之宝,却也都是临近突破、即将突破。 扶桑神树! 会好一些,也不会好太多。 扶桑神树扎根仙山之地,本源并不与仙山本源相连,如今位列顶尖天材地宝中极其上乘的存在。 没有仙山本源的滋养。 没有这里的三界气息。 没有这里的造化笼罩。 …… 百年时间。 原本的推演中,百年之后,扶桑神树很有希望更进一步,那是扶桑神树应得的。 数千年的岁月。 因阵法消耗的缘故,扶桑神树的本源之力很难积蓄起来,然……另外一些东西是难以夺走的。 阵法的玄奇。 人皇的手段。 …… 一朝迸发,扶桑神树突飞猛进,一如儒家那位荀况一样,困于化神绝巅超过半百。 一朝踏足玄关,日日精进! 接下来,缺少仙山本源之力的滋养,缺少这里的造化,扶桑神树欲要在百年之内破开枷锁。 很难很难! 甚至于这个时间要推迟十倍以上。 仙山之地,其余的宝物……皆寻常,虽为天材地宝,也就是化神、玄关有用。 合道层次,无大用。 仙山十三洲! 十三处石殿! 十三株最为珍贵的宝物! 还有仙山最为浑厚的本源! …… 只是! 那一株株元丹之宝、半步元丹之宝虽强,若言作为辅助材料化入长生丹?怕是不足够! 那些宝物,也就堪堪炼制破真丹而已。 长生丹的独特灵韵,非元丹之宝可以替代,除非元丹之宝更进一步,除非那株并蒂青莲更进一步? 化作超越元丹之宝的存在? 那种天材地宝? 典籍中有提及,却是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 一如长生不老丹,道理上是存在的,是生长于天地之间的,唯……没有任何详细的消息留下。 元丹之宝。 超越元丹之宝! 那种层次的天材地宝……当令人向往。 闲暇有过推演,那种层次的天材地宝,自身就是造化,自身就是机缘,自身就是昊天道韵的承载。 服用一株顶尖天材地宝,可以踏足合道境界! 服用一株元丹之宝,可以畅通合道境界的修行,合道万物都轻而易举可破。 服用一株超越元丹之宝的存在? 直接迈入不可思议的境界? 广成子等人的境界? 甚至于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没有记载。 没有任何记载。 唯有只言片语而已。 长生丹! 仙山之地的本源足够强大,内蕴人皇的手笔,通连昊天,伟力无穷,足可纳入长生丹。 太虚星辰,亘古长存,有着昊天固定的规则蕴之,祭祀昊天,引下玄冥之力,可为大用。 仙山其余? 更无大用。 随心踱步虚空一侧,远处的滔滔炼丹异象仍旧,没有半点减弱,反而更胜片刻之前。 祖洲石台,神都九宫占据的一处处祭祀之台上,百千弟子的精气神超越先前。 九宫之主不住调动阵法,将一股股难以窥测的力量引下,汇聚一处,纳入核心,以为炼丹。 东君。 她此刻的修行气息,都奔至合道元始圆满境界了,大日曦阳,纯阳至极,整个人仿佛化作一轮明日! 踏空而立,挥洒一股股至阳至极的力量,一束束涌入九宫之源。 小衣。 亦是临近合道元始圆满,只差一丝,九宫万化,平地秋兰,演化天地间无穷无量的生机之力。 挥洒一股股滋长万物的绵绵不绝之力,一束束涌入九宫之源。 其余月神、星魂、五行长老也都大进,月神、星辰大人的境界更是破入合道元始,快速稳固,快速提升。 五行长老也在不住临近那个境界。 阴阳弟子。 一瞬间……出现数十位破入玄关的存在,踏足化神的更是过百,一道道气息冲天而起。 在层层阵法的笼罩下,在九宫之主的梳理下,不为杂乱,不为失控,不为混杂。 实力的增强。 道道阵法的运转更进一步。 仙山十三洲的本源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流转此地,纳入此地,最终汇聚一处,化作长生之源。 “虽然虚浮,提前感受一下,亦是莫大机缘!” “神都九宫!” “祭祀一脉!” “东皇太一,他的气息……已经破入崭新的领域了。” “神灵一体?” “或是其它?” “……” “长生之丹,造化之丹!” “仙山的造化,一瞬爆发,乃有如今地步。” “惜哉,对于参悟至极之道无大用。” “……” 境界破开。 实力增强。 驾驭的力量在九宫之主统御下,在阵法的束缚下,没有太大的变化,便是百千力入一处。 在仙山造化的加持下,境界突破了。 虽非真正的突破。 大体! 也相差不大。 提前知道路怎么走了,接下来只要走下去,会走的很快,走的很稳,想要真正突破,除非截留长生之源! 东皇太一! 他竟然能够忍住。 果然不将那般无垠莫测之力投入长生之源,他此刻还真可能踏足、稳固现在的境界。 路! 仙山造化直接将他的路贯通了。 长生丹! 机缘! 还真是不错的机缘。 周清轻道。 轻叹。 …… 若是让焰灵她们看到,怕是要无比钦羡了,这样提升修行境界,着实太快。 还没有太大的隐患。 若然自己驾驭阵法枢机,想来也会有所得,说不定可以一窥更前方的道路。 甚至于身融万物的道路。 有可能。 没可能。 不为强求。 自己的路……已经有影迹了。 时间。 契机。 便可迈入其中。 龙凤和鸣,造化通天。 东方七宿还在明耀,通连四方星宿也开始动静,河图之下,本体不动,规则有动,玄力有动。 天之精! 地之髓! 抽取仙山数千年的底蕴,金色龙珠此刻已经形体不可显了,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团。 上下合之,一道道奇异的色彩自金色光源溢出,虚空如水,真空如山,山水想错,龙凤的虚影盘绕不绝。 “……” “三界气息减弱了三成!” “十三洲的本源也在减弱!” 环顾四周天地虚空,待在仙山数年,这里一切清晰感知,如今施展仙山的进出之法,容易许多。 甚至于本源强度都下跌至一个关卡了。 推演出来的进出之法,原本普通合道万物层次是难有所为的,现在……未必不可施为。 晓梦若是踏足合道万物,无需修炼至合道圆满,便可轻易掌握。 十三洲! 紫眸透空,看向极远处,隐隐约……一些还在山川大地生长的天材地宝有枯萎之象。 花草密林,更是如同缺少滋养之力一样,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光泽不显,枯寂凋零扩散。 就连一条条川流江河中的鱼儿,都不住的跃动,在水面不住拍打水花,更有一些鱼儿直接翻着白肚飘上来了。 飞鸟横空,叽叽喳喳的声音接连响彻虚空。 百兽奔腾,源自于肉身最深处的道理告诉己身,有大恐怖的事情发生,有无比心悸的事情正在发生。 “……” 静静看着这一幕。 周清没有所动。 仙山之地的一些珍贵之物唯有石殿中的十三株宝物,其余生长于十三洲的奇花异草、天材地宝之列,有价值的已经被焰灵她们搜罗了一番。 长生丹的炼制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情形会更加严重。 仙山之地。 本就是因人皇强力才形成的,被束缚住数千年的造化,已经不是纯粹的造化了。 “……” 一道灵觉化身飞出,游走仙山十三洲之地,本尊仍在此地。 长生丹! 还在炼制。 一炷香!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三个时辰! 五个时辰! 六个时辰! 一天! 两天! 三天! …… 三天的时间。 得仙山造化的加持,得源源不断的力量流转,阵法节点的一处处精气神没有减弱些许。 还在如旧抽取仙山本源,抽取仙山造化,合太虚亘古之力,化作一处,熔炼丹胚。 三天的时间! 灵觉化身归来又离去。 仙山十三洲,彻底变了。 山脉有断裂的,原本生长覆盖一条条山脉上的苍翠葱郁林木,随仙山本源的抽取。 枯萎。 凋零。 死寂。 山脉都有道道裂缝出现。 一条条流淌十三洲的川流亦是大变。 大地出现裂缝,河流断绝后续,一个个小湖泊、小水池或是变大,或是不存。 非地动之故。 非天变之故。 数千年的岁月,十三洲之地无处不存在仙山本源,山脉的演化,密林的丛生,鸟兽的生长。 一应诸般,都内蕴仙山本源。 一个人! 在这里住久了,世代居住于此,亦是留存仙山本源,果然有那样的人,此刻……也当极其难受。 极其痛苦。 抽取仙山本源,无差别抽取一切, 由远而近,距离祖洲最远的一个洲——蓬丘洲已经乱糟糟的了。 原本从洲内流淌经过的两条河流,一条已经不存了,另外一条也奄奄一息了。 矗立洲内的一条绵延数百里的山脉,此刻断成四截,至于成片的密林植株,枯萎过半,还剩下一些也萎靡不振,生死难料。 …… 扶桑洲之地。 扶桑神树这几日也浑身上下多暗淡无光,难以汲取如先前一般的仙山本源之力,难以熔炼三界气息。 宛若一位一直狂奔的强壮之人……突然衰弱了,吃的东西撤走了,喝的东西也撤走了。 一份份精致的肴馔撤走了。 …… 如何还能够有后继之力? 接下来继续待在仙山,只能够吃糠咽菜了。 连带着另外两株小扶桑神树都萎靡不振的,若是不予理会,接下来极可能为扶桑神树本体汲取本源纳入己身。 灵觉化身布下禁制,暂时安稳。 仙山! 已经毁了。 造化之地。 要变成末法之地,要变成贫瘠之地,破落、破灭之地,祖洲之地安定汇聚过活的万千人……原本寿数可以轻易过百。 接下来能够过五十,都属于运道极好。 长生丹! 已经炼制三日了,从气息来看,似乎……才刚刚开始,还没有真正开始炼制。 嗡! 嗡! 嗡嗡! 咻……。 灵觉有动,周清看向一处虚空,那里……一道极其明显的破空之声,入眼处……一株熟悉的天材地宝出现在眼前。 观此,周清双眸眯起。 数息之后,还未细细一观那株熟悉的天材地宝。 咻! 嗡嗡……。 咻! 咻! …… …… 仙山十三洲仿佛同一时刻得了召唤,隐匿于十三洲下的十三处石殿皆洞开。 本归属于仙山本源结点的一株株天材地宝,尽皆飞出,尽皆在无形之力的引领下,飞至这里。 一株株宝物! 无比熟悉。 它们的气息也都尽皆绽放。 有属于元丹之宝的气息,也有熟悉半步元丹之宝的气息,刚出现在此地虚空,便是化作道道流光飞向祖洲石台之上。 神都九宫各有所动,皆以阵法之力引来一株,纳入掌控,皆掐动印诀,沉浮于九宫之主的头顶。, 九宫九株! 剩下的四株! 还剩下最为强大的四株……则是化作流光,盘绕在金色宝珠化作的金色光团四周。 并蒂青莲、灵芝、灵蕈、空洞奇花、三心木、白云雾土、冰晶飞砂……,十三洲十三石殿内的宝物全部出现。 气息最盛、天地异象最为浓郁的区域笼罩金色光团,将其淹没,将其覆盖。 “并蒂青莲!” 周清看向那株最为耀眼的宝物。 并蒂青莲,一体所生,偏偏两朵青莲皆花开一样的品数,本源也都一样的浑厚。 汇聚一处,非寻常元丹之宝可比。 为所见最为强大的宝物。 现在! 也出来了。 天材地宝自有灵性,元丹之宝更有灵性,从十三处石殿飞出,虽有挣扎,仍被仙山本源之地镇压。 前往该去的地方。 待在应该停留的地方。 纵有一二灵觉扩散,也瞬间被神都九宫布置的阵法剿灭、摧毁。 “……”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周清摇摇头。 东皇太一好魄力。 长生丹,着实奇异。 “花开顷刻!” 是时。 隐约有闻虚冥一语。 豁然。 一道奇异的波动自神都九宫阵列一隅传来。 周清看过去。 云中君! 他! 他头顶的一株天材地宝,在异变! 本源在快速强大。 气息也在快速强大! 那是一株半步元丹之宝,名为白云雾土,这种天材地宝是一株很难肉眼察觉的宝物。 尤其是半步元丹的层次白云雾土。 白云雾土! 唯有在深山秘地幽谷深处才能够生长出来,唯有终年累月在白雾的笼罩下才能够生长。 若然白雾不存,便是很难存在,甚至于凋零、凋谢。 果能长久。 百年、千年之后,则会化作一株宛若凛冬冰晶化生的植株一样,却又更甚之。 冰晶之物,可观! 白云雾土,难观! 位列天材地宝,虚空有动,虚空加持,纵然玄关存在,也难以察觉,位列顶级天材地宝、半步元丹之宝。 合道层次都很难察觉。 假如位列真正的元丹之宝,就算是合道普通层次都察觉不了。 它的珍贵之处在于修行破关,尤其是对于破开玄关、合道的关卡,有莫大用处。 从它身上取下的一些本源精髓至今还在手中。 此刻! 得神都九宫手段,得祭祀手段,得仙山本源的加持,它……在极尽升华,本源在极尽飞快壮大。 半步元丹之宝。 这个关卡……要迈过去? 踏过去? 化作一株真正的元丹之宝? 第二九二八章 超越元丹 白云雾土,本源化形,紫眸深处,一株通体银光璀璨的天材地宝……正在蜕变。 本就距离真正的元丹之宝只有半步之遥。 而今。 以仙山莫大造化加持。 以天精地髓灵韵伟力加持。 以无穷三界本源气息加持。 …… 肉眼可观。 灵觉更甚。 白云雾土的本源涌出别样气机,随外界涌入之力不断增强,本源愈发强大。 连带下方为之提供源源不断力量的云中君……都得到莫大好处,一体之力更进……都臻至合道初始极限了。 距离合道元始都不远了。 嗡嗡……。 嗡嗡嗡……。 半步元丹之宝要晋升真正的元丹之宝。 白云雾土在颤抖。 四周虚空在抖动。 异象在升腾。 乾坤在跃动。 一丝丝无比欢喜的气息扩散十方,扩散极远,周清都能清晰感知白云雾土的欢喜。 本源溢出。 静观之。 一道仿若透明的本源化作一道圆环,上下四方笼罩白云雾土,源源不断的玄奇之力还在涌入。 圆环凝练,虚幻运转。 九宫一体。 施施然。 云中君身上的气息不知不觉踏足崭新境界,合道元始加身,驾驭更为玄妙的力量涌入白云雾土。 嗡! 嗡嗡! …… 白云雾土本体更是颤抖,枝干叶片摇晃,银白空灵色泽的圆环转动,白云雾土的气息大增。 圆环一转,白云雾土的气息强盛先前数分。 云中君掐动印诀,调动九宫阵法之力,刹那,白云雾土再次剧烈颤动,圆环再动,再次转动。 圆环二转,白云雾土的气息再盛数分。 本就距离真正的元丹之宝只有半步之遥,现在……这半步又走了许多。 “上体三元,精气神无瑕无垢,始可妙悟正法!” “元丹九转,蜕凡归元。” “白云雾土,其余元丹之宝,都要……。” “花开顷刻!” “顷刻芳华!” “惊艳一瞬,绽放无尽光芒。” “长生丹!” “元丹之宝。” “十三株元丹之宝。” “并蒂青莲,以并蒂青莲的本源,九转之后,不知是否有机会……,只怕……。” “……” 丹方可以推演出来。 阴阳家的这般手段……还是极其特殊。 大体能够猜出阴阳家为何如此做,长生丹……普通之力无用,非有真正的造化通玄之力。 元丹之宝。 怕是也无大用。 思忖之。 思绪运转。 白云雾土已经五转了,天地万物,皆有三宝,三宝圆满无暇,方可没有任何缺陷。 白云雾土的本源之强……已经不逊色一些元丹之宝,本源深处……些许灵韵正在蜕变。 极速蜕变。 蜕变的很快。 半步元丹之宝的巅峰? 当如此。 转瞬六转。 转瞬七转。 …… 嗡嗡嗡……。 嗡嗡……。 白云雾土的本源终于达到一个极限,灵韵蜕变迈过一个关卡,异象……更胜先前数倍。 本体枝干叶片各处皆环绕银色玄光,触动真幻内外,勾连一切玄妙,白雾笼罩,范围扩散。 元丹之宝。 原本需要白云雾土再苦修百年、数百年乃至于千年岁月才能迈过去的关卡。 现在! 就迈过去了。 化作一株真正的元丹之宝。 诸般种种皆变,圆环还在运转,此刻才是第七转刚刚结束,还有两转,它……要稳固元丹之宝的灵韵。 彻底的踏足其中? 云中君。 他的气息也已经在合道元始迈出一步。 嗡! 轰隆隆! …… 当其时,五行长老另一人女英的头顶……也有一株半步元丹天才地步再异动。 连带调动诸般力量加持的女英……一身气息也是骤变,一如刚才的云中君一样。 “花开顷刻!” “顷刻花开!” “得了这么大的机缘,待会要付出的……。” “……” 元丹之宝。 从云中君开始,一株株半步元丹之宝在神都九宫的掌控操持下,一一本源九转,破开枷锁。 一一踏足元丹之宝。 成就诸夏典籍记载中,天材地宝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超越元丹之宝。 记载虽有,谁也没有见过。 仙山十三处石殿,位列元丹之宝层次的只有六株,其余七株都差了不少,白云雾土是其中更弱的一株。 随九宫阵势运转。 随炼制长生丹不间断的宏大之力。 两个时辰之后,临近夜幕,除却六株真正的元丹之宝之外,其余七株半步元丹之宝皆先后踏足稳固元丹之宝的境界。 中间略有间隔,不为影响很大。 虚空远处,十三株天材地宝尽皆元丹之宝。 这等场面……想来上古岁月难见。 每一株元丹之宝,都自成一方领地,同一处地点不可能出现另外一株元丹之宝。 除非以莫大的手段干预。 “……” 长生丹的炼制还真是与众不同。 周清不着急。 如今已经在炼制了。 十三株元丹之宝。 花开顷刻。 七株半步元丹之宝已经全部蜕变,接下来……该轮到另外六株了,也要元丹九转? 极尽升华? 进一步蜕变? 除了眼下这个条件,好像它们也难以蜕变。 并蒂青莲! 还在沉浮于金色光团四周,身边还有其余三株本源极强的元丹之宝,元力交错,阵法相隔,一方之地,汇聚十三株。 灵韵四溢。 道韵扩散。 …… 那些道韵虽好,对自己却没有太大作用了,对于祭祀之台的百千阴阳家弟子……裨益很多。 又有一些人进益了。 突破了。 甚至于随天地元气涌动,一些人的实力也有稳固。 七株元丹之宝破开,五行长老皆踏足合道元始的境界,小衣距离合道万物更是只有一步之遥。 静坐虚空,静待炼丹。 次日。 如所料。 剩下的六株元丹之宝,也在蜕变的范围之内。 大日初升,九宫阵势再动。 东君焱妃头顶一株元丹之宝,掐动印诀,调动天地之力,引入仙山本源,加持身上的那株元丹之宝。 元丹之宝! 三元九转。 每一转,气息都强横许多,都变化许多,原本在六株元丹之宝属于寻常的那株宝物。 九转之后。 无论气息,无论灵韵,几乎可与并蒂青莲争锋。 并列机缘,东君一身气息也更进一大步,合道万物的枷锁早已破开,在此境更进一大步。 “妙!” 于这般修行,这般突飞猛进,周清唯有此言。 看起来,很是耀眼。 只是,论来代价,又似乎微不足道,仙山一直存在,元丹之宝一直出现,可以出现许多合道万物的存在。 现在! 为炼制长生丹……阴阳家百千人的实力纷纷晋升……只是附带。 随其后! 东皇太一头顶的一株天材地宝也是蜕变。 在元丹之宝的境界,再次蜕变。 九转。 本源九转。 一体灵韵本源大增。 本体都异动不住的变化。 气息上更是隐约已经超越并蒂青莲,灵韵跃动天地间,真幻之下,极力挥洒属于自己的气机。 “若是修行而论,并蒂青莲在元丹之宝的境界,堪为大成乃至于巅峰境界!” “九转之后?” “达到真正的巅峰?” “或者超越元丹之宝的境界?” “虽难……有一丝可能?” “说不得可以蕴生超越元丹之宝的一丝灵韵!” “不知那样的灵韵是何等存在!” “……” 只手握着一只酒葫芦,这是仙山之地生长的一种奇花异草,本体距离天材地宝还有一段距离。 后来。 落下些许手段,让其突破,取其葫芦铸就酒具。 内藏数百种美酒,每一种美酒都有许多。 品味之。 甚好。 随心喝了一口,看着此刻东皇太一正以手段蜕变的元丹之宝,周清视线再次落于那株并蒂青莲了。 寻常的天材地宝,经过本源九转,才能够达到媲美并蒂青莲的水准,可见并蒂青莲的强大。 并蒂青莲若是九转? 当可更强。 超越元丹之宝? 自觉不太可能。 除非并蒂青莲已经位列元丹之宝真正的巅峰境界,半步超越元丹之宝的水准? 那样的宝物? 似乎……典籍上也没有记载。 西王金母的典籍中没有记载。 祭祀一脉阴阳家? 不清楚! 东皇太一的气息……早已经随着天地精髓的涌入,随着仙山本源的涌入,一身境界气息……破入崭新水准。 焰灵曾言,东皇太一会借助炼制长生不老丹的机会,在仙山这里寻求突破,以为合道精进! 以为破开合道! 甚至于登临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这个可能性自然有。 眼下就已经出现了。 不仅仅东皇太一,就连神都九宫其余人……也都大进,以阴阳家此时此刻的力量,再加上仙山的底蕴。 西王金母一族都逊色。 那个境界! 东皇太一……不知会如何! 合道的境界! 合道圆满之后,是神灵一体的境界?是真正的超凡入圣?是真正的传奇境界? 从数年来所修来看,仍属于合道境界。 神灵一体! 性命两道。 也许还差些。 也许那是另外一个境界。 不入其中,难知其妙。 不入其中,难窥其深。 …… 一边喝着酒水,一边看向远处元丹之宝的蜕变。 随东君、东皇太一之后,盘绕在那道金色光团四周的四株元丹之宝也没有例外。 各自有动,以东皇太一为首,施展手段,调动九宫之力,驾驭已经熟悉的力量。 落于灵蕈上! 元丹九转,本源蜕变,灵韵增强。 五转之后。 灵蕈的灵韵气息之强就已经比肩并蒂青莲,六转之后,超越并蒂青莲,本体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对于四方虚空的动静更大。 七转。 八转。 九转。 超越并蒂青莲,大大超越,达到元丹之宝的巅峰? 不好说。 若是取其现在的本源精髓为用,也许炼制出来的破真丹效力会更加,炼制出其它的丹药也是一样。 灵蕈之后,阵法束笼之。 任由它在虚空异动,不能够掀起太大的动静,东皇太一已然将手段落于剩下的三株元丹之宝上。 空洞奇花! 蜕变! 原本本源就不弱,历经九转,一体气息齐肩灵蕈,甚至于还要强一些,本源更浑厚许多。 临近午时! 十三处石殿。 十三株天材地宝。 十三株元丹之宝。 除却并蒂青莲之外,其余十二株尽皆得到蜕变,齐肩且超过并蒂青莲的元丹之宝都有五株! 另外七株元丹之宝因刚蜕变,本源不为强,却也沉浮虚空,叠荡道道灵韵异象。 若无阵法层层将其封镇封锁,十三株元丹之宝的力量汇聚一处,扩散开来,整个祖洲之地怕是都要大变。 “这样的本源精髓,炼制出四转破真丹都有可能吧?” 周清琢磨着。 三转破真丹已经可以助力合道元始境界破开枷锁,参悟更甚的玄妙道理,四转破真丹……会更好。 “怎么不对并蒂青莲进行蜕变?” “以并蒂青莲的底蕴,九转之后,当值得期待!” 把玩手中一块玉石,不过巴掌大小的白玉之上,随心所致的烙印着十三株元丹之宝的形体。 元丹之宝。 难得一见。 以后不存,多有可惜。 长生丹! 眺望远处。 距离上一株元丹之宝蜕变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至今……还没有对并蒂青莲动手? 是不想要动手? 还是……。 思绪刚有动,周清灵觉颤颤。 旋即,落于并蒂青莲上。 “你等已得蜕变,领略通玄之力。” “现在……该你等出力了。” “……” 周身流转九色华光,东皇太一戴着黑色面具看向虚空四周不住弄出阵阵异动的十三株元丹之宝。 语落。 没有迟疑。 屈指一点,便是一束九色流光由空而落,刹那,将云中君头顶的那株白云雾土击碎。 彻底击碎。 那株刚刚踏足、稳固元丹之宝境界的天材地宝,呼吸之间,顿然化作最为本源的精髓。 在九色流光的牵引下,化作一道流光,阴阳大手印挥洒,打入唯一尚未蜕变的并蒂青莲本体。 轰! 轰! 轰! …… 如法炮制,又是一束束九色流光落下,将一株株束缚此地、没有些许甚强攻伐之力的元丹之宝击碎。 彻底击碎。 一道道灵韵精华全部摄取,尽皆化作一束束独属于元丹之宝的纯正本源精华,先后打入并蒂青莲本体上。 连带那五株在元丹之宝层次蜕变的天材地宝也不例外。 全部以外力强行击碎,化作一束流光,流入并蒂青莲。 以十二株元丹之宝的最本源、最纯正、最强、最巅峰……一体灵韵化入并蒂青莲,融入并蒂青莲。 “这……。” “……” 周清虚空站起。 这是什么手段? 并蒂青莲并未给于九转蜕变? 为何? 现在。 强行击碎、毁灭其余十二株元丹之宝,汲取它们的精华,全部打入并蒂青莲体内。 其中还有五株此刻并不弱于并蒂青莲的存在,另外七株虽弱,各有千秋万象之妙。 “难道……。” “难道要……。” “难道要生生催出一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天材地宝!” “……” 第二九二九章 上古之道 出乎预料。 很是出乎预料。 十二株元丹之宝! 并蒂青莲! 一株株元丹之宝轻而易举的被摧毁,纯正的本源精髓化作一道道璀璨星河,掠过虚空,涌入并蒂青莲的两朵莲花中。 花开顷刻。 元丹九转,升华本源,借助诸般力量,臻至最强的层次,那需要十二株元丹之宝花费百年、千年才可能达到的境界! 这一刻。 就达到了。 得到了造化。 付出了本源生命,只为成就……一株并蒂青莲。 并蒂青莲尚未元丹九转,就已经位列一株株元丹之宝的上乘,现在……加持十二株元丹之宝的精华! 还有五株丝毫不逊色本源的元丹之宝。 …… …… 并蒂青莲会达到什么境界? 似乎……已经有了变化。 虽非元丹九转的蜕变气息灵韵变化,可……一株株植株本源相近,元丹精粹没有太大异样的化入并蒂青莲。 并蒂青莲! 莲叶摇晃。 一品品莲瓣颤动真幻,一缕缕青蒙之光缭绕并蒂青莲本体四周,将其包裹,将其护持。 澎湃至极的十二道灵韵涌入。 一体本源大增! 没有任何迟疑的大增! 本就位列元丹之宝上乘的境界,现在……更强,向着灵韵道则更为强猛、浑厚、难窥的地步奔去。 相隔很远,灵觉清晰无比。 紧紧盯着并蒂青莲的动静,周清……很期待。 真的期待! 无比期待! 吸收熔炼其余十二株元丹之宝的精粹,不知并蒂青莲会达到什么境界,果然在那个根基上元丹九转。 不知……又会达到什么境界。 “长生丹!” “元丹之宝的精粹无用,超越元丹之宝?” “碰触至高的力量?” “……” 那样的宝物谁也没有见过。 推演之。 所得甚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参照。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样的天材地宝……会是天地间真正的造化所出,超越元丹之宝。 达到天材地宝层次的最巅峰! 最圆满! …… 周清喃喃一语。 并蒂青莲的莲叶、莲瓣晃动更为猛烈了,东皇太一亲自驾驭,以天地精髓,仙山元丹之宝……继续落于并蒂青莲身上。 当其时。 那道金色光团好像也跃动起来,仿佛感知到了什么,龙凤和鸣如旧,太虚星辰的异变仍在。 …… “看来……这场炼丹短时间不会结束。” “……” 良久。 虚空一侧,周清屈膝盘坐。 耐心等着。 并蒂青莲要将十二株元丹之宝的精华全部熔炼一身,尽皆转化属于自身的底蕴! 非三五日可以做到,就算有外在之力相助,也非短时间可以稳固澄澈。 …… …… “星象变动还在继续?” “都已经超过十日了,难道……炼丹还在继续?” “长生不老丹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 诸夏。 江南,总督府。 今日晴空不在,独属于夏日的狂风暴雨猛烈落下,庭院之内,撤去禁制,亦是为雨水笼罩。 偏厅之所,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雨水如瀑布,朦胧虚幻,远处的景象都看之不清。 时而。 虚空远处都传来阵阵雷霆轰鸣之音,天色不为暗淡,却多了一丝别样的沉闷。 眺望太虚星辰,紫眸闪烁,雪儿轻语。 星象! 自己也能够窥得一二,更多更隐秘的东西窥探不出来,然……天象是否有变,还是不难的。 当初在滇郡之地游玩一窥天象变动,至今已经超过十日,每一日她们都要看一看天象。 也顺便推演之。 推演的结果没有大碍。 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晓梦推演见到的公子景象……始终没有窥见,就算也损耗一些本源,也没有所得。 超过十日了。 天象还在异动。 长生丹! 炼制! 还在炼丹! 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是公子炼丹,还是晓梦炼丹,都从未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更别提阴阳家都准备了数年。 仙山之地。 不知道如何了。 公子,不知道如何了。 还真想要去瞧瞧。 然,想着公子的吩咐,还是安稳在江南等着吧,长生丹都在炼制了,公子归来的时间不会太长。 公子归来,蜃楼之事了结。 “也许长生丹的炼制之法特殊。” 云舒在临近的一张书案后整理各式典籍文书,那是诸郡各地送来的点名之物。 还是千年以来诸子百家的各种传承,去岁以来,就在不住搜罗,已经一年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些。 送来之后,她们姊妹会给于一一翻阅,找出其中相对有价值,希望有些作用。 长生丹! 天象推演来看,和长生丹的炼制有关,公子曾说过,炼制长生丹需要引下昊天之力。 太虚星辰有动,引动亘古之力。 以为长生丹。 都超过十日了。 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晓梦的伤势怕是落在根基上了。” “元丹的效果都不大。” “九字真言印诀……也很慢很慢。” “如果公子归来,想来可有很大助力。” “……” 雪儿将视线从外收回,晓梦从滇郡归来,便是多有闭关修行,以恢复伤势。 连日来,焰灵姐姐所言晓梦的伤势恢复很慢。 按照现在的恢复进度,就算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可以完全恢复,这般伤势……从未有过。 可见严重。 “雪儿,你看看这一份羊皮文书,上面好像是鸟虫文字,稍稍有些错乱,也有一些残缺。” “似乎和修行有关,我刚才小小推演了一下,有些像道家玄牝之法,又有些不太一样。” “你瞧瞧,也推演一下。” “……” 云舒单手虚托手中一卷质地古朴的羊皮文书,羊皮平整,长一尺有余,宽临近半尺。 羊皮处理的很好,表面来看,有明显的岁月痕迹,却没有很大的损伤,大部分都是完好的。 唯有一些地方有残缺,鸟虫文字有一些看不清,整体上……七八成都是可观。 鸟虫文字。 她们都是认识的。 公子创符箓文字的时候,鸟虫文字便是重新梳理了一下,于制式文字有一个参照。 以合道初始的境界,诸夏间一卷卷真法的阅览并不会有什么阻碍,鸟虫文字的意蕴也都明悟。 是语落修行。 还和吐纳练气有关,以天地元气,汇炼三元,领域内炼小天地,通连乾坤大世界。 本源可无暇贯通。 有些玄牝的意蕴。 更甚……参悟不出,也许这是残缺之故,也许是内蕴更神妙之物。 “鸟虫文字?” “羊皮质地的鸟虫文字……起码也是周朝以前所留,甚至于更为古老的文书。” “保存的这么好?” “……” “云舒姐姐,和道家玄牝有关?” 雪儿来了兴趣,一年来……搜罗了许多东西,有价值且可以入眼的屈指可数。 一些明显是珍贵之物的旁人也不会拿出来。 鸟虫文字? 这就罕见了一些。 那是上古岁月的文字,诸夏间那样的文书很少很少,只怕就在殷商岁月都不多。 缓步近前,挥手间……将那份已经伸展开来的羊皮文书摊在虚空,雪眸闪烁亮光,看了过去。 果然是一枚枚熟悉无比的鸟虫文字,是以火蚀之法写就羊皮文书上的,云舒姐姐所言是修行之法? “我觉……很像。” “有几个关键之地残缺了,倒是不能窥得全貌。” “我这里的一箱子古物,入眼的也是不多,多是一些琐碎之言,涉及百家之学的也都是道理文书,粗浅居多。” 云舒自案后起身,指了指案上放着的一个小木箱。 晓梦在房间里疗伤。 弄玉姐姐前往城中的医者学堂之地了,因滇郡之地,新发现了不少药材,说不得一些药方要有变动。 医家端木蓉对新的药材有简言笔落。 那……只是第一步。 更多是要看那些新药材同别的药材一处,是否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有些药材明明是滋养元气的。 不小心和别的药材掺杂一处,或许就是毒药了。 弄玉姐姐对那些比较擅长,多有同毒女、医家学堂的人处理那些东西,焰灵姐姐去天魔宗了。 那里早就已经弄好了。 那里……需要焰灵姐姐坐镇。 芊红姐姐去政事堂了。 也就是剩下自己和雪儿在府中,看护着一个个小家伙们,顺便整理这些古物典籍。 一个个小家伙们如今倒也不需要太大的看护,都有各自的小事情,三三两两的,清静不了。 “是一卷修行之论。” “的确是一卷修行之论,好像不是真法的修行。” “……” “道蕴于灵元虚水,无垠大,空虚至。” “有些残缺。” “吞元入天,通于云烟,隆冬大暑,盛夏霜雪,五行守界,不妄盈缩,易行周流,屈伸反覆。” “乾刚坤柔,配合相包,后面又残缺了一些。” “阳秉阴受,雌雄相须。” “须以造化,精气乃舒,坎离冠首,光耀垂敷。” “似乎有些玄牝的道韵之妙,又有些九字真言之妙,有些养生主的韵味。” “玄冥难测,不可画图。” “圣人揆度,参序元基。” “四者混沌,径入虚无……。” “……” 真法运转,本源生辉,娇躯体表流转水蓝色玄光,雪眸眨动,直视虚空的那一卷羊皮文书。 鸟虫文字不难,轻诵之。 思绪有动,已经开始将其细细琢磨,细细推演,有些熟悉的感觉,又有些独特的妙处。 “如何?” 云舒已经阅览了一遍,于羊皮文书上的内容有数。 “……” “不完整,从道韵的化生来看,前面应也有经文,后续也有经文,这应该是一份完整的修行之法。” “这一卷羊皮文书是分化出来的。” “鸟虫文字。” “从精妙来看,倾向于道家玄牝,让晓梦瞧瞧,说不定有所得。” “这份羊皮文书可有记载来历,若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当不会只有一份,当有更多。” “从精妙来看,写就这份羊皮文书的起码也是合道境界。” “……” 倾丽之面多含喜,自己的修行也就比云舒姐姐高了一点点,自己所能推演、参悟的东西,云舒姐姐想来也能。 这份羊皮文书……经文不多,也就不到两百个。 如云舒姐姐所言,残缺的地方有一些。 有些地方还是关键残缺。 是故意为之? 不可知。 以诸夏百家的传承,想来是无意损坏的。 这样的羊皮文书……已经属于有价值的,可以多多追寻追寻,旋即,秀手泛着浅蓝色的光泽将那份羊皮文书握住。 轻轻把玩,再次一观上面的鸟虫文字。 “有来历。” “这份羊皮文书是天水商会的人在太行一地搜寻来的,因觉有些价值,便是买下了。” “花费的不多,也就十枚半两钱!” “羊皮的质地经过特别处理,可以保存很长时间,上面这些残缺的痕迹……我看着有些像火烧的。” “像是火烧的口子,又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口子磨平了,痕迹不显。” “太行之地,那里在上古岁月,不入中原,也临近了,不为冷清之地” “……” 云舒抬手取过一份手札,快速翻阅,落于一处。 每一份古物典籍都有来历和出处的,所想……就是为眼下的情形,果然有好东西。 说不得附近还有好东西。 “太行之地!” “太大了一些,虽不知是否有所得,派人去询问一番,总归没错的。” 雪儿点点头。 太行之地,那里的山脉、林地很多很多,上古就是那般,现在还是如此,道家一些先贤都在那里修行过。 太乙山观妙台……也属于太行之地。 “这份羊皮经文的修行之论,同道家玄牝有关,让晓梦一观,说不定对恢复伤势有益。” “……” 外面雨势如旧,派人探查不着急。 看着雪儿手中的羊皮经文,云舒觉晓梦或许用的到。 “莫负,巧儿,你们几个先玩着,我们去去就回!” 雪儿则是目光一转,落于厅内一角,那里添为一个欢闹之地,灵儿、盈儿、巧儿她们几个小丫头都在一处说话。 在摆弄着一份份胭脂水粉,近来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了,还真是……小丫头。 宁儿他们在另外的侧厅。 否则,若是待在一块,要不了片刻,总会争吵起来,总会吵闹起来,很是令人头大。 “知道了。” “知道了!” “……” 看着小丫头头也不回的应语,雪儿轻哼一声,这些小丫头……就该好好收拾收拾。 摇摇头。 罢了,还是等公子回来再收拾吧。 旋即,同云舒姐姐一处离开。 第二九三零章 白龙 “这卷经文……的确是残卷。” “应该是脱落下来的一篇经文残卷。” “其玄奥……尚可,通道家玄牝生化,蕴天人滋养,师兄的纯阳真法与之相似。” “此法……还行,有一些妙处。” “单单这一篇经文看不出来太多,单单师兄的九字真言印诀就超越它很多。” “除非能过找到全部的经文,或许有独到之处。” “……” 片刻。 府中属于晓梦的闭关修养之地,静坐温玉蒲团,青衫银发,持手中一份羊皮文书,银眸闪烁亮光。 阅览之。 参悟之。 百十个呼吸之后,晓梦轻语。 这份经文尚可,如雪儿刚才所言猜测,是一位合道层次所留,修行当不低。 具体如何? 暂未可知。 这份经文的内容太少,残缺太多。 涉及玄牝养生,对于恢复伤势有不小作用,然……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手段。 非这卷残缺经文可比。 师兄如今的境界,完善创出九字真言印诀……已然一等一的修行之法,寻常人难以相比。 诸子百家先贤也为之逊色。 此卷经文能够同师兄的道理些许相合,若能得到所有的经文一观,或许……会有别的好处。 “我也觉这卷经文前后都有残缺,以至于更多的精妙不显。” “待会就传令,让人在太行之地搜寻经文。” “……” 雪儿遗憾不已。 本以为这卷经文对晓梦的疗伤有助力,现在……却差了不少,但……想一想也是。 公子如今功参造化,他亲自创法九字真言,涵泳诸般道理,九字真言……九卷通达合道圆满境界的手段。 上古以来,能够与公子比肩者,已经不多。 公子又是其中的顶尖之人。 果然能够对晓梦的疗伤有莫大助力,无疑……彰显经文的主人实力境界超越公子。 不可思议的境界? 神灵一体的境界? 她们的运气……似乎不是那么好。 一直在搜寻那些东西,一直无所得。 不过,晓梦也说这卷经文有些妙处,有些价值,果然找到更多的残缺经文,说不得……会有所得。 “晓梦,真的不动用玄牝花篮试一试?” 云舒亦是颔首。 待外面的雨势停下,就传令出去。 晓梦! 此刻的面容神色……没有大碍。 唯有深处的一些本源气息残缺严重,焰灵姐姐位列合道元始境界,可以感知。 恢复! 元丹不行,其实……还有一物可以助力。 天宗八宝,各有其妙。 其中有玄牝花篮,对于疗伤就有莫大效用。 “花篮,于我有些用处,却无必要。” “我所修剑道,刚好差了一卷上乘疗伤之法,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创出来。” “真法创出,剑道就趋于圆满了。” 晓梦摇摇头。 疗伤恢复……于自己非很是迫切。 有师兄的九字真言印诀相助,恢复已经不慢了,自己也有别样所思,一体剑道圆满。 合道万物的境界,跨过去不难。 却还差了一些什么。 紫青剑道的传承虽好,是上古那人的。 非自己所有。 还需要将其彻底熔炼一处。 “嘻嘻,说不定再有几日,公子就回来了。” “到时候,公子出手,看晓梦你怎么说……。” 晓梦还是这般言语,雪儿也不为继续劝说。 晓梦有自己的所思,终究……身上伤势在身,非好事,很是令人担心。 长生丹如今都炼制了。 距离真正炼制功成不会很远。 到时候,公子就可回来了。 以公子施展,施展九字印诀……效用当强上十倍,晓梦的伤势也能很快恢复。 “师兄!” “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天象而观,长生丹的炼制才刚刚开始,待天象异动沉寂下来,长生丹方可孕育。” “长生丹!” “动静不小。” “……” 晓梦银眸眨动,看向雪儿。 师兄。 也想要师兄早日归来。 似乎有些难。 这些日子,每日间……也有不住以观天象,一些事情大体可知,师兄过几日……回不来。 “这么说……还要等一段时间了?” “长生丹!” “真的要炼制出来。” “长生不老丹。”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丹药,阴阳家还真有那样的手段,果然真的炼制出来,岂非逃过一劫了?” “真的可以炼制出来?” “服用之,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我觉……不太可能。” 长生丹还没有真正的炼制,就已经有这般动静了? 这么大的动静! 长生丹! 真的要炼制出来? 道理上,长生丹是存在的。 有延年益寿的丹药,就注定存在可以长生的丹药,如何炼制?使用天地间的天材地宝? 那些东西自身都难以长久,何以炼制出长久之物? 以昊天亘古长存之力炼制? 引下昊天之力! 可以炼制出来? 没有亲自一观,不清楚,现在……仙山之地正在炼制长生丹,真的可以炼成? 炼成? 云舒不确定。 谁也不确定。 “炼制出来的东西,只要可以破开人皇枷锁,湮灭星辰古约的力量,我觉……就足够了。” “那……丹药之力又有艰难。” 云舒姐姐所言,雪儿以为认可。 服用之,真正的寿与天齐,那样的丹药存在,的确存在。 阴阳家可以炼出来? 会有那样的效果? “无需多想,会有结果的。” 晓梦摇摇头。 “结果。” “阴阳家应不会拿他们的千古传承开玩笑吧?” “……” 唯有等待。 唯有等待结果的出现。 阴阳家将长生丹炼制出来,他们的传承可以保存,炼制不出来,一切成空。 “府外……有人来了。” “这股气息……麟儿?” “他回来了。” 晓梦掐动道印,运转真言印诀,继续疗伤恢复,施施然,银眸涌动剑道玄光。 有所觉,秀首轻转,看向府门入口所在。 那里……漫天大雨之中,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奔至,不陌生,是去岁曾归来一次的墨玉麒麟。 “嗯?” “是他。” “是麟儿。” “他……他怎么回来了?” “去岁,奉焰灵姐姐的吩咐,在这里服用丹药,提升修行,前往北胡匈奴寻找食铁令!” “难道……难道他将一枚食铁令带回来了?” 是麟儿的气息,他此刻的气息不弱,有修炼的真法,又不缺丹药,眼下已经临近玄关大成。 再加上真法特殊,隐匿起来,就算是合道大成都难以发现。 去岁,因阳滋公主她们弄出来的事情,焰灵姐姐决意……先放弃诸夏寻找食铁令。 诸夏间的食铁令……假的太多太多。 很是闹心。 便是让麟儿准备一番,前往北胡匈奴了,言语麟儿务必将一枚食铁令带回来。 而今! 麟儿回来了? 雪眸大方亮光,雪儿顿然欢喜。 食铁令! 找回来了一枚? 绝对有这个可能性! 可能性还很大很大! “食铁令!” 晓梦也是念叨一声,再次看向府外的麟儿。 果然将北胡匈奴的那枚食铁令找回来,就……大好之事。 “那就只剩下诸夏的两枚食铁令了!” 云舒亦是大喜。 食铁令,相连战神殿。 找到的食铁令越多,对于开启战神越有助力。 十二枚食铁令全部找到,战神殿就在眼前了。 《战神图录》! 焰灵姐姐一直想着的。 那卷真法……对公子应也有很大助力。 “……” “希望是那个消息。” “晓梦,你先疗伤,我和云舒姐姐先去看看麟儿。” 事关食铁令,雪儿和云舒没有在此地继续停留,麟儿办事一直令人放心,大可能……如所想。 ****** “河上,你又在盯着天上看了?” “还在看天象?” “唉,那个东西……本公主就看不太懂,要说……本公主还是很聪明的,怎么就那个道理觉得很难呢?” “曦儿都能看出一些妙处。” “现在外面还下着雨,你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看出什么了?” “会稽郡这里真不是一个好地方,三天两日的下雨,现在又下雨了,还下的这么大!” “关中就好多了,十天半个月都不见雨水,那般……也不太好,关中的天太干了一些。” “现在咸阳都有言语,关中的女子……论其肌肤的润泽水嫩……远不如江南之地。” “还真有点意思。” “反正本公主肯定不在其列,本公主天生丽质。” “河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曦儿,你也看天象了,看出什么了?” “……” 当其时。 江水之动,会稽之地。 山水繁多,江河纵横,湖泊碧波之所遍地都是,大船小舟往来不断,唯有良田平整之地鲜矣。 震泽之旁,吴县一隅! 四方居! 建好已经一个月了。 开业也有半月了。 作为一座崭新的酒楼,开立在繁华的吴县之地,开立在酒楼酒肆不少的吴县之内。 站稳脚跟。 已经做到了。 在没有外在麻烦的侵扰下,如何站不稳脚跟? 食客往来不断。 也差不多做到了。 吃食不差,属于中上,价格不高,自然有人喜欢来。 再加上四方居容纳四方吃食特色之意,往来之人还不少,观此……阳滋相当满意。 其实。 自己是不想要对那些人动手的。 是那些人太可恶了一些。 这么大的吴县之地,酒楼酒肆……他们开得……自己就开不得?这是什么道理? 想要捣乱? 打一顿、揍一顿再说。 然后,那些人就老实了。 四方居就立足了。 顺便,还能为父皇监察一下各地的动静,那些官员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瞎掺和什么? 既如此。 官……就不用做了。 反正,吴县的县令……要换了。 整个四方居统一建筑构造,皆为三层,一层寻常,二楼清静之地、雅间并存。 三楼。 雅间之所。 今儿又下雨了。 又下雨了。 会稽郡的雨天很多很多,以前就来过这里,叔父还说过,这里……一年要下半年的雨。 靠近震泽……雨水更多。 自己算是再次领教了。 一开始的时候,还觉蛮有意思,近来……还是算了,还是算了,这里的天就不能歇息歇息,少下些雨? 雨水太多,这里的天总觉充盈着水气,衣裙都觉总是不干燥,想要好好的出去玩……说不定又突然下雨了。 三楼一处不对外开放的雅间之地,午时初刻,阳滋和曦儿巡视下面的酒楼归来。 因雨势之故,酒楼内的客人不算多,只有平日天候良好的一半左右,不算忙碌。 河上! 正站在半开的窗户前,抬首看向东方的虚空所在,又在看天象了?阳滋很是摇摇头。 天象! 星象! …… 自己也想要学的,却……很难学会。 只会其中的道理,施为……艰难,曦儿比自己好多了,曦儿的修为不如自己,在观星一道……比自己强多了。 河上! 明显会的更多。 “天象……并无大事。” “只是这些日子,天象一直有动。” “下面的酒楼营生如何?” 河上收回目光。 浅浅的紫眸收拢,踏足玄关,师尊所传的许多秘法手段都可修行,可以更好的辅助修炼。 天象。 有动。 已经变动十多日了。 得师尊传授河图之妙,外加三术之法,择其兴趣之处精修之,星象也可一窥。 也可得其一二妙处。 十日前的,四方居刚开业不久,灵觉有感,便是观星。 东方星宿有动,四方群星皆连,就是北极紫薇……都隐隐颤动,欲要窥得更深,阻力很大很大。 便是没有强求。 出现那样的阻力,是天机的阻力。 除非损耗本源,不然难窥。 纵然损耗本源,也极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根据自己的推演,星象变动,和天事、人事都有关联,还隐现一丝丝兵戈铁血之意。 仙山。 推演之时,仙山的模样出现在脑海中,那里……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三洲……大变。 仿佛十三洲有了地动之事,十三洲乱糟糟一片。 没有往昔记忆中的仙山璀璨盛景。 具体,无所知。 长生不老丹。 仙山之地好像在炼制长生丹,应该是。 更多……推演不出。 这几日……天象如旧,闲暇时而的推演中,还时而窥得些许朦胧的画面,雷霆? 漫天雷霆? 师尊? 师尊的身影好像在雷霆中? 不知是什么预兆! 是师尊在修行? 还是其它? 雷谷? 听师尊说过昆仑山雷谷之事,那里终年累月都被雷云笼罩,纵然合道万物的境界踏足其中,都有身陨可能。 战神殿? 不知道。 不清楚。 推演天象的灵机瞬间,出现师尊的身影……,不知是否映照何事。 其余所得? 人事为多。 接下来的诸夏间好像要有小小的变化,具体不太清楚。 刚才! 就在刚才! 自己再次窥天象的时候,灵觉灵机的转瞬之间,仿佛飞过一条白色长龙的身影。 通体皆白的异兽龙族? 又好像没有看到那条白色长龙的全貌。 它! 它好像……。 不自觉摇摇头,想不出来,实在是想不出来,太快了,只是窥天象的一瞬之间。 若非实力臻至玄关,连一丝丝景象画面都无所得。 白色长龙? 那是什么? 想不通。 阳滋公主、曦儿公主! 她们回来了。 于此问,笑语而应。 一些事情,自己都不明白,还是不说了,天象……只是天象,只是万事万物运转的外显。 今日观之,是这般。 明日观之,可能就是那般。 然! 种种外显……出现的可能性的确很大,很大! 第二九三一章 道心花花 “天象一直有动,曦儿也是这样说的!” “天象!” “叔父以前不是说过,天象不足惧,寻常事尔。” “本公主也是那样认为。” “下面的营生还行,今儿下雨,来的人没有往日多了,上下走动一览,还是蛮有趣的,尤其那些人闲聊的事情很有趣。” “……” 阳滋没有多问。 之前也听河上、曦儿说过,天象之变,东方星宿有变,四方星宿皆动,天人归一,天事动,人事也会变动。 诸夏四方诸郡之地,也会有动。 动? 动什么动? 反正自己没有看到有什么动静。 反而,只看到河上每日都要看天象片刻,曦儿晚上也有一窥,唯有自己啥也看不出来。 纵然,天象之变引起人事万物之变,也不怕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 上古以来,可以观天象的人很多很多,难道一些事情就可以避免了?就可以逆转天象了? 不清楚! 似乎观一些事情,都有其出现的根源。 诚如此。 天象也就寻常事,可以入心,却又不能十分入心,叔父便是那样同自己说的。 很有道理。 “嘻嘻,我没有看到什么,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 “就是不知道天象还要持续多久,师尊的身影也在天象中出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具体何事不清楚。” “……” 曦儿在旁冲泡茶水,一年年的过去,当初的一个小丫头……如今也绰绰明丽起来。 跪坐案前,有条不紊的将茶水冲泡着。 天象。 师尊传授自己占星律。 自己一直有修炼的,修炼的一般般,却也能够窥得一二天象,妙悟一二天机。 天象这些日子一直有动,自己也推演了一些,所得一些,不算多,再加上河上所推演的。 似乎和一些事情有关。 和自己……没啥关联。 和师尊有关。 好像还和父亲有关。 更多的……不清楚。 阳滋姐姐所言有理,天象就是天象,看一看就好了,果然心中畏惧之心,就不好了。 “这里的人手都齐备,两位公主不准备回咸阳?” 河上行至案边坐下。 看着曦儿细细的处理茶水,又看向阳滋公主。 为吴县这里的四方居,阳滋公主她们在这里断断续续待了大半个月了,这里的一应人手都是有的。 就算阳滋公主她们不在这里,一切都无碍的。 自己! 诸夏的游历算是结束,还差江南一些地方,随心而动,想去了,就去了,那就是修行。 境界! 一次修行,一次参悟,一觉醒转,玄关便是顺水渠成了,也直接稳固了,而今正在继续精进。 悟虚而返。 超凡脱俗。 的确不一样。 也没有很大的不一样。 宗全师兄去处理他的事情了,言语自己已经足够行走诸夏了。 自觉,也足够。 会稽郡吴县之地……还是阳滋公主她们所言,要在这里立下四方居,自己便是前来这里。 算起来,已经待一两个月了。 玄关境界,会稽郡许多地方都有一观,也是时候离开了,阳滋公主她们……明显没有离去之心? 这倒是……。 “四方居是本公主的地方,诸夏之大,本公主在这里待着有问题?” 阳滋清眸流盼,于某人之言,轻哼一声。 话语间,也是坐在案边,抬手取过一只竹青色的小茶盏,托在掌心,纤指弹了弹,脆音颤颤。 “嘻嘻。” 正在倒茶的曦儿抿嘴一笑。 “笑什么?” 阳滋不乐意了。 “嘻嘻,阳滋姐姐,出来这么久了,丽伯母肯定想你了,也想我了。” “陛下也是。” “要不等这场雨停了,咱们回去?” 曦儿更为乐然,语落,将倒好的一杯茶推向阳滋姐姐,观阳滋姐姐此刻闷闷的神色,轻言缓缓。 阳滋姐姐不愿意回咸阳宫。 自然有缘由。 幸而,自己年岁还小,而且师尊和父亲都还在仙山之地,距离那般事还很远,不着急。 根本不着急。 阳滋姐姐年长自己许多,咸阳宫内,比阳滋姐姐年岁小一些的公主都有出宫的。 阳滋姐姐! 不耐那般事,近年来多有出来。 大体……那件事也躲不掉,早晚的事情。 “要回去,你回去。” “母亲该操劳高儿的事情,该操劳泰儿、月裳她们的事情。” “……” 放下手中的空茶盏,将曦儿推过来的茶盏取过,轻嗅之,是会稽郡这里的茶叶。 是什么水雾银针! 听起来怪怪的。 喝着还行。 还行! 现在……却没有品味的心思。 母亲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越来越讨厌了,怎么就那么讨厌呢,明明说了那件事……自己做主的。 现在! 又想要替自己做主了。 不能够! 不能够! 父皇都说了不着急的。 母亲着什么急。 真是的! “嘻嘻,阳滋姐姐无需着急,如果你能亲自选定一个,不就……不就解决了?” 曦儿将新倒好的茶水推向河上。 “选定一个?” “你给我找一个?” “小丫头站着说话不腰疼!” “再过几年,等师尊和叔父为你说道此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 “暂时不回咸阳宫,反正也没啥事,父皇每日的事情很多,母亲的事情也很多。” “接下来……咱们去南海怎么样?” “让鸿鹄和鹏鸟去的远一些。” “滇郡深处也不错,会稽郡这里……前往滇郡的人就有很多,还有人在那里得到了天材地宝。”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阳滋端着茶水,轻抿一小口,味同白水,感曦儿此刻欢悦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在某个小丫头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笑话自己? 看自己的笑话? 等着吧。 早晚曦儿也会走那一步。 会走那一步! 到时候看谁笑话谁。 母亲……真讨厌。 咸阳宫。 不回去。 吴县这里,自己也待一段时间了,周围也玩了许多,震泽也去了许多地方。 去……去其它地方玩玩! 去找天明师兄,在陆丰住一段时间。 在南海玩一玩。 滇郡! 也是一个好地方 “河上,先前你不是说要前往江南以西行走,应该也要前往滇郡吧?到时候咱们一处?”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阳滋无聊的思忖诸事,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咸阳……是不可能回去的,反正暂时不回去。 诸夏间……自己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住在叔父那里也行啊。 天明兄长那里也行。 地方很多。 有感……看向正在品茶的河上。 河上! 数年过去,他也长大许多,当年就生的有些壮硕,现在还是那般,同天明兄长的体态倒是相仿。 然! 二人的气息不一样。 河上的气息承自道家一脉,静坐那里……就如四时之松柏,天候万变,本色未改。 清静大自在,黄庭落本源。 天明兄长的气息……有四时之红尘气息,多了一丝变化,剑道也有不少锋芒。 兄长正在修炼盖聂先生传授的剑道。 河上的游历还没有结束,也差不多了。 就是一些零散微末之地罢了。 江南以西……河上说过的。 若如此,或可一路的。 “雨停之后,我可能就要顺着江水逆行以西!” “两位公主也去?” 放下手中的茶盏,河上好奇。 “那……曦儿,咱们先去滇郡以西?” “其余再看?” 阳滋点点头,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现在不回咸阳宫就好了,先前往滇郡也行。 “好啊!” 曦儿更是没意见。 师尊和父亲都在仙山,咸阳宫里,没有阳滋姐姐在身边,也多无聊,在江南行走也好。 “顺着江水逆行?” “这种行程……还真没有试过!想来当极好,江水自昆仑而出,绵延万里以上,经过诸夏,穿过许多郡县。” “还有许多山川水脉。” “说不定会碰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过……,河上,你不准备相邀甄城的那个小丫头前来?人家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哼!” “叔父让你游历诸夏各地,是精进修行的,你倒是一颗心花花的!也不怕道心有损!” 阳滋小口喝着茶水,施施然,手中的茶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滋味,只要不回咸阳,那里都有趣。 江水流淌之地很长很长,当足够耗费很长时间。 沿途的城池也不少。 嗯。 有些地方就有些荒凉了,却也不怕,有鸿鹄它们在,有河上在,河上现在踏足玄关了。 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有她们三个人前往? 清眸有动,话锋一转,落于一人一事上。 “嘻嘻!” “芈心!” “芈心现在应该也清闲,河上,要不让鸿鹄把她也接过来?四个人会热闹些。” 曦儿端着自己的小茶盏。 阳滋姐姐此言……别样韵味,不由又是一笑,芈心……她现在是甄城四方居的掌事。 虽为掌事。 事情应不会多。 “……” “没有的事情!” “涟心,接下来遇到合适之地,让鸿鹄跑一趟就好了。” “整日待在甄城,的确也意趣不大。” 河上很是摇摇头。 阳滋公主……怎么就能想到自己一颗心花花的? 自己一颗道心稳固。 花花? 花花是什么意思? 涟心! 一直都有书信通连的。 接下来一起出行,太耗费时间了,涟心倒无所谓,她姐姐当有牵挂、担心。 “哼!” “你对她这么好?” “将来是准备娶了她?” 阳滋白了某人一眼。 和那个小丫头数年来,书信往来不断,也没见给自己写什么文书书信,纵然相见的次数很多。 好歹……写一封也不费事吧。 “……” “河上,是真的吗?” 曦儿来了更大的兴趣,眨动一双澄澈星眸,看了看阳滋姐姐,又看了看河上。 “……” “……” “我去修行了!” 河上无言。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又说不过阳滋公主,本就没影的事情,本就啥也没有的事情,阳滋公主说的头头是道。 说的和真的一样。 很是摇摇头。 体表玄光涌动,消失在雅间内。 “……” “哼。” “肯定被我说准了。” “曦儿,你说呢?” 阳滋愤愤一言,将茶水一口喝完。 “……” “应该吧。” “阳滋姐姐,接下来咱们真不回咸阳宫了? “丽伯母和皇伯肯定想我们的。” “早晚……我们还是要回去的。” “一些事情,丽伯母还是要和阳滋姐姐你说的。” “要不如丽伯母所言……阳滋姐姐你亲自寻觅一个尚公主的人,不就好了?” “嘻嘻,如果实在找不到。” “我觉河上可以胜任。” “河上是父亲的大弟子,身份不必说,肯定无碍。” “阳滋姐姐和河上也认识很久了,也不必说。” “至于年岁,河上都踏足玄关了,寿数很长,阳滋姐姐将来也可踏足玄关。” “……” “我觉可以的!” 每每阳滋姐姐将河上说的哑口无言,河上……河上就去修行了。 曦儿仍小口小口品味茶水,这是自己亲自冲泡的,滋味还行,迎着阳滋姐姐看过来的不满目光。 明眸转了转。 咸阳。 咸阳宫。 早晚都要回去的。 一些事情,阳滋姐姐都要面对的,跑不掉的。 尚公主的人选,肯定要有。 丽伯母所言要么她给阳滋姐姐找一个,要么阳滋姐姐自己找一个,两个选其一! 皇伯陛下倒是没说什么。 尚公主的人选? 应该不好找。 但! 若是真的躲不掉,随便找一个不就好了,身边不就有一个合适的,河上……就很合适, “你个小丫头……想的都是什么?” “……” “咸阳宫,母亲真是讨厌。” “父皇也讨厌,就不能说说母亲。” “河上!” “等着吧,真的逃不过去,就拉他当充数的。” 阳滋再次抬手点了点小丫头。 说的都是……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尚公主的人选? 自己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呢。 河上! 算一点点合适吧,就是年岁太小了一些。 实在不行,自己不要尚公主的人选,就随着师尊修行去,反正踏足玄关,寿数绵长。 “嘻嘻,万一到时候河上跑了呢?” 曦儿轻嗔一声,自己梳的发髻都有些乱了,自己都长大了,阳滋姐姐还拿自己当小孩子。 “跑?” “他能跑到哪里去?” “他跑不掉!” “……” 阳滋单手握拳,甚是有力。 “河上若是跑不掉,甄城那个芈心怎么办?” 曦儿想到一事。 自觉……阳滋姐姐真的找不到尚公主人选,河上……很是合适,完全再合适不过的。 河上? 阳滋姐姐刚才还说他同芈心的事情呢。 “芈心?” “那个小丫头……倒是蛮可怜的。” “你说我若是到时候真将河上抓走了,她会不会直接哭了?” “……” 曦儿这个问题。 值得小小斟酌一下。 芈心。 那个小丫头的心思……自己早看出来了,昌平君不在了,她母亲也不在了。 蛮可怜的。 自己再把河上抓走。 她会不会更可怜? “应该吧?” 曦儿不太确定。 会哭吗? 不会哭? “那你说怎么办?你个小丫头……现在越长越是心眼心思越多。” “……” 阳滋伸手再次点了一下曦儿的小脑袋。 近一二年,小丫头似乎更加聪明了。 自己! 自然也是聪明的。 曦儿,相对更聪明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一点点! “阳滋姐姐!” “……” 轻抚自己的发髻,曦儿本能远离某人。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 “嗯,也非大事,先将阳滋姐姐你的大事渡过去再说。” 曦儿一边梳理着发髻,将稍稍凌乱的发丝捋顺,一边说道那件事,自己如何知道怎么办? 刚才也就是随便说说。 说不定芈心就会直接哭了。 也许是其它的? …… 总之,主要事情、次要事情要分明为上。 第二九三二章 青莲如一 短短十多日。 那堪为修行圣地、宝物乐土的世外仙山……变换模样。 十三洲尽皆大变样。 除却祖洲之外,瀛洲、玄洲、炎洲、长洲、扶桑洲……一十二洲全部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盛夏之时,本该万物蓬勃生机无尽之象。 一十二洲多显枯寂衰败之景。 大地枯黄一片,河流散发别样的异样气息,原本自由自在生长其中的鱼儿九成以上不能承受这般变化。 直接身死! 尸体无序的漂浮在水面上,时间流转,散发阵阵臭气,杂糅虚空天地间的别样气息,令人闻之皱眉。 其余鱼类……也在艰难支撑。 也许,可以扛过去一些,也许……九成九的鱼儿都只有一个结果。 地动不存。 却因仙山本源的被抽取,因十三洲石殿大动,里面的一株株半步元丹之宝、元丹之宝飞出,失去镇压之物。 三界气息也徐徐淡化。 天地正常的秩序涌入,大地出现裂缝,山脉出现断裂,河流或是更为汹涌澎湃,或是干涸无水。 一片片苍翠葱葱的密林,枯寂衰败,更有直接干枯身死的,表面观之没有任何损伤,根茎……已然生机全无。 扶桑洲! 那一处数年来一直暖意扩撒的汤谷之湖,也从中间裂出一条很大的口子,若非施加禁制,若非施加别的手段。 汤谷……怕是不存了。 扶桑神树! 更为萎靡不振了。 没有仙山本源的继续滋养。 没有三界气息的笼罩。 没有仙山之地的特殊气韵。 失去人皇留下的恩泽。 …… 扶桑神树……本源封锁,数百丈之高的本体……不复往日明耀璀璨的金色光华。 取而代之。 无论枝干,无论叶片,无论根茎,无论那两株本源更为孱弱的扶桑树,皆……只能维持己身正常运转。 除非换一个地方扎根。 除非换一个地方生长! “扶桑神树!” “……” “数千年的岁月,有些可惜了,再有数十年的时间,你会变得更加强大,距离元丹之宝的层次也会更近。” “现在……你要达到那一步……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时间了。” “这里已经不太适合你了。” “待……仙山之事了结,本侯带你归于诸夏如何?” 立于参天而起的扶桑神树跟前,周清看着那粗壮无比的巨大根部,抬手虚空轻抚那一条条伸展开来的巨大枝干。 连带一些泛着金色光泽的叶片都别样大。 见尺方圆的叶片都有很多。 质地不错。 因仙山变动,扶桑神树脱落了许多叶片,也主动收敛本源,一些枝干都隐隐被放弃。 如此。 收集了一些,还是有不少用处的。 灵觉通达天地,交融扶桑神树的本源,觉扶桑神树的灵性忐忑、迷茫、畏惧……。 缓缓落下一言。 上古岁月,人皇将它从这里取走,落于蜀山,一晃就是数千年过去,现在……它得到了补偿。 不太够。 仙山无动。 百年岁月之后,它可一窥元丹之宝的境界。 百年时间。 已经没了。 仙山注定要消亡。 仙山……已经失去支撑它存在的本源了。 “……” 哗啦啦! 哗啦啦! …… 扶桑神树没有说话,仅仅巨大的身躯微不足道的摇晃,引得身上的枝干、叶片一阵作响。 “放心吧,本侯会为你找一个好去处的。” “长生丹还要继续炼制一段时间,接下来本侯为你封锁本源,以免仙山继续动荡,损伤你的本体!” “……” 周清语落。 一步踏出,立于百丈虚空,心随意转,一道道金色光影自体内飞出,玄韵化形,九道金色身影出现在扶桑神树四周。 是时! 九道金色身影皆举起双手,快速掐动一道道印诀,速度极快,举手投足,天地间一股股玄力引来。 上承太虚,下接厚土,玄力加持……自有无穷力生。 短短数息……便是一道若隐若现的金色光幕将扶桑神树笼罩其中,临近不远的两株小扶桑树也被笼罩。 不时,本尊也是抬手,一掌引下,便是一道道符篆打出,封绝乾坤,稳固本源。 “……” 扶桑神树没有后续的动静,只是无比巨大的躯干隐隐扩散金色霞光,明灭律动,以为自镇。 “仙山!” “可惜了。” “……” 一炷香后! 随九道金色身影消散,周清上下端量面前的扶桑神树,阵法圆满,封镇之道自有变动。 除非扶桑洲接下来有天崩地裂的灾难。 否则。 扶桑神树不会有大碍。 顺便,也将扶桑神树同扶桑洲的本源相连断掉大部分,伴随阵法的运转,接下来还会继续断掉。 不断掉。 扶桑神树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源源不断出现。 汤谷! 已经施展的有手段了,可以护住它一时,至于后续……,看它的运气好不好。 “嗯?” “仙山本源再动?” “这种感觉……,莫不并蒂青莲有成了?” 虚空踱步,一观下方熟悉的一切。 扶桑树。 汤谷。 大舟。 花圃。 宁儿他们几个小家伙弄出来的石子小道。 还有数处简单的茅舍房屋。 还有此刻已经浸染岁月斑驳痕迹的石桌、石椅、石凳……。 还有那一块留痕风雨痕迹的大石头,自己常在那上面修行,晓梦也喜欢坐在上面。 晓梦……这个丫头不知道现在修行如何了。 想来合道万物不难。 那个境界对晓梦不是阻碍。 雪儿她们……应该也无碍。 江南! 有芊红坐镇政事堂,也当无碍。 云舒她们看护着一个个小家伙们,也当……这个似乎有些不轻松,一晃数年,一个个小东西也渐渐长大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 以前没想着要子嗣。 现在……一个个小家伙都长大了。 河上! 离开仙山数年,道理印证当有所得,修行当进益。 分教开宗! 不为清楚,也许不错,也许寻常。 诸夏其余种种……,再过不久,就可归去了,就可了解了,离开诸夏那般就……着实有些想念了。 灵觉笼罩这里的每一处,仙山动静,这里也会不复存在,忽而有感,视线一转,落于祖洲所在的方位。 那里! 有奇异的动静传来。 远超这些时日仙山的本源波动,抬首以观星象,若有所觉,不由一笑,一步踏出,消失在扶桑洲。 …… …… 祖洲之地。 山峰平整的开阔石台上,一处处祭祀之台还在处理,最中央的一座大祭台……更是源源不断燃动云烟之气。 神都九宫一位位弟子已经离开八成以上,剩下之人……皆精锐,皆能够继续支撑九宫交融阵法运转之人。 东皇太一立于虚空已经半个月了,头顶虚空的那道金色光团……光芒愈发内敛起来。 并蒂青莲。 得十二株元丹之宝的本源精髓加持,此刻……偌大的本体被一层青色的光晕包裹,外观之……难见真容。 灵觉靠近,便觉一股莫大的阻力。 很强的阻力! 纵然合道万物层级都没有那般的强横护身之力。 并蒂青莲,花开两朵,沉浮于虚空,体表流转青色玄光,一道道青色的涟漪虽本体转动而动。 那道金色光团正在并蒂青莲的核心正上方三丈区域。 施施然,得仙山本源之力贯通,一缕缕隐隐约约的金色流光垂落,没入并蒂青莲中。 得十二株元丹之宝的加持,并蒂青莲此刻的本源极其强大。 绝对达到元丹之宝的绝巅水准! 绝对是最巅峰的水准,再加上本体的特殊,或许比起寻常巅峰的元丹之宝还要更强! 又得仙山本源源源不断的加持,得昊天之力的洗礼,容纳乾坤精华,位列元丹之巅,又得通玄造化。 蕴生超然之力? 蕴生超越元丹之宝的玄妙之力? 眼下。 并蒂青莲并未给自己那般感觉,却……已经有了那般趋势动向,惜哉,并蒂青莲还没有彻底将十二株元丹之宝的精髓彻底炼入本源。 没有彻底化入己身。 等其完全所为。 说不得无需元丹九转,就可更近一小步,臻至半步超越元丹的水准,再加上元丹九转! 天地间诞生一株真真正正的天材地宝? 河图虚影沉浮紫眸深处,周清静静看着那株并蒂青莲,随着青莲本体的每一次转动,气息就会凝练一些。 还在凝练。 刚才所觉的仙山灵韵波动……是从它身上出来的。 每一次转动都会凝练些许,每转动九次之后,并蒂一处的两朵青莲便是同时共震。 嗡! 嗡嗡! 嗡嗡嗡……。 两朵花开多品的青莲各自从莲心深处迸出一丝青色的气流,汇聚一处,顺着旋转的方向,自成螺旋之势。 旋即! 仰冲而上,冲入那道金色光团中! 本体九转,蕴生一丝本源之气。 勾连金色光团,彼此更为贯通。 是……是为炼丹所谋? 东君等人仍坐镇九宫阵法各处,率领修为气息皆强劲许多的九宫弟子驾驭层层阵法,维持错综之力的运转。 受益! 并蒂青莲的气息有流散,却又被局限于方寸之地。 小衣! 她的气息也已经快要冲入合道万物了,还真快! 诚如此,待长生丹炼制结束,继续精修之,合道万物不难,诸多阴阳家弟子皆一样。 长生丹! 还没成型! 还在孕育。 并蒂青莲,按照它现在绽放的气息……欲要圆满有成,还需要一段时间,仙山本源……还需要源源不断的抽取。 超越元丹之宝的天地灵株! 以如此代价,若是都不能够将其催生出来,那就……太艰难了。 百十个呼吸之后,随着并蒂青莲再次震动涌出本源气机融入金色光团,周清收回目光。 仙山十三洲! 也就祖洲保存的最为完整了。 等并蒂青莲也不复存在,属于祖洲的核心阵法节点不存,这里……也会乱糟糟一片。 远处万千人汇聚之地。 热闹的景象不存。 做准备! 造船? 采集石材,造坚固的房屋? 其它……。 “唯有继续等着了,数年都等了,不差一时片刻!” 一步踏出。 出现在祖洲之地的居住之所。 那是刚来仙山之地所立下的,主体为残缺的蜃楼殿阁框架搭建,没有稳定住在扶桑洲的时候,便在此处。 占地不小,也为辉煌。 多为空旷。 倒是一个看门的异兽挺威武! 过山风留在了此地。 过山风在这里的数年来,一身气息没有太大变化,仙山之地对异兽不友好,每每过山风要精进……都有莫大的影响。 然! 汲取这里的三界气息本源,还有一品天材地宝,一体本源倒是浑厚最初十倍、二十倍以上。 皆被封镇本源深处。 只要离开仙山,便可一路畅通。 “主人!” 身上加持真空之力,其骇人形体外显三丈上下,也就相仿稍稍威猛一些的普通过山风。 盘绕在住处的大门一侧巨石上,临近还有一株很是粗壮的大树,上面也有过山风留下的气息。 觉熟悉气息,盘绕一团的过山风扬起三角脑袋,眨动冰冷的双眸,灵觉探了过去。 “并蒂青莲即将突破,突破之后……祖洲这里都不为上佳之地。” “本侯会送你出仙山,你在外面等着吧。” “仙山之地,你的造化不小,在外面突破的话,应该可以臻至异兽尊者层次。” “果然不能突破。” “就是你偷懒了。” “……” 这里的殿阁堂皇之有些冷清,蜃楼万千人的驻地远离这里,方圆三百丈都没有些许人类脚印的痕迹。 若非过山风时而对这里的杂草、杂物、灰尘……给于清理,这里还真就荒芜了。 过山风。 待在仙山难以突破。 看着身侧低着三角脑袋的过山风,周清指了指一侧虚空所在。 过山风可以离开了。 继续待在这里,机缘不大。 “主人!” “主人!” “我一定可以突破,一定可以的!” “得主人教导,定可突破!” “……” 过山风忙点着大脑袋,本能张嘴,吐着浅浅红红的信子,继而又闭上嘴,灵觉探出。 脑袋上密集的黑褐色鳞甲浮现黑色玄光。 待在仙山数年,主人时而有指点自己的修行,受益良多,对于凝练内丹突破之法已经知道。 再加上体内积蓄的浩荡本源。 定可突破! 定可破入尊者层次,凝练属于异兽尊者的内丹。 若然突破不了,自己……就太笨了一些,过山风一族……很聪明的,很聪明的。 尤其,那种血丹……自己吃了许多。 “嗯!” “十三洲之地,你四处逛一逛,搜寻一番吧,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天材地宝,找到了,都是你的。” “仙山之地,难得一趟,也顺便看一看吧。” 没有在那件事上多言,过山风……数年来得到的好处极多,果然不能破入合道。 可以炖汤了。 本要此刻将过山风送出去,想了想,周清还是落下一语。 第二九三三章 居巢异兽 “这里就是居巢湖!” “还真是不小,也是一眼看不到边。” “就是从舆图上看,居巢湖没有震泽大。” “不过,这里的白饭鱼吃着不错,总督府有白饭鱼炒蛋,吃着很香,很好吃。” “……” “如今夏日,湖上的渔船还真不少。” “河上,你说这么多渔船,天天在湖上捕鱼,会不会将居巢湖里的鱼抓完了?” “毕竟每一网下去,都能抓上来很多。” “本公主现在都会撒网了。” “一网下去,起码百条鱼!都是大大的!” “……” 夏日极盛! 巳正有余。 炎日中悬。 江水之旁的居巢大湖驶入一艘二层楼船,扬帆行进,速度不快,也不算慢。 立于二层甲板之地,手持千里镜,身着寻常朴素衣裙的阳滋正饶有兴致的端量四周。 千里镜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此刻。 居巢湖上,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渔船入目,连带一处处不大的海岛、礁石之地,都有人行走。 垂钓? 晒鱼? 卖鱼?卖虾? …… 反正挺热闹的。 居巢湖! 对于此地不陌生,以前来过,却只是大致一观就走了,现在……可以好好看一看。 看够了,再离开。 “阳滋姐姐,今儿还真热!” 曦儿手中也是把玩着一只千里镜,远处一些情景……肉眼就可一观,更远处……眺望之,待会就到了。 从震泽东侧的吴县顺着江水逆行,耗费半个多月的时间,来到居巢之地了。 此地。 原本属于楚国管辖,而楚国于此……一直没有好好的经营,后来纳入帝国,一晃数年,方有大变样。 连带江水……船只行走的都越来越多了。 居巢之地。 对于此……湖里的白饭鱼很好吃,父亲也说那种鱼是银鱼,称呼不同,一样的鱼。 银鱼炒蛋! 很鲜美。 尤其是焰灵姑娘亲自所做,还有银鱼羹,也是没得说,听得阳滋姐姐说起,自己都有些想了。 想吃了。 居巢湖,距离南昌不远。 接下来有暇,可以跨乘鸿鹄前往吃一顿。 “如果这些人真的可以将居巢湖万万不知数的鱼儿捕捞干净,也是他们的本事。” “正常情形下,他们是捕捞不干净的。” “咱们是从江水进来的,除非将江水的入口堵住,将居巢湖的一个个涌入河流堵住!” “不然,鱼儿无穷无尽。” “居巢之地的人并不多。” “帝国法道对于砍伐山林、捕捞鱼获也有时日规定,江南诸郡也有休渔之时,专为长久!” “否则,就算鱼获难以捕捞干净,那些大鱼也会越来越少,于这里的人也非好事。” “……” “居巢之地,这个地方的风水气象不错。” 河上。 一身淡青色的粗布衣衫,梳着简单的发髻,壮硕的体态、明亮的眼神……观之就觉精气神充足。 双手落于甲板护栏上,这里……自己算是第一次来。 途中听的消息不少,阳滋公主她们也说了不少消息,居巢之地……河图之下,方圆乾坤有序,虽有晦暗之所,不为大碍。 随此地人烟汇聚,气象会越来越好的。 早晚为一处繁闹之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似乎……有些辛苦。” “河上,曦儿,你们看那条船……好小好小的渔船,也就丈许之长吧,上面只有一个人!” “正在撒网!” “一个人拉着肯定费力气。” “怎么不多找个人?” “两个人就省力了?” “是担心小船难以承载两个人?” “还是担心卖鱼之后,钱财不够分?” “亦或者没有孩子?” “……” “还是其它的缘故?” “你们说呢?” “他的船是不是快要翻了?” “……” 居巢湖这里的人的确不多,从江水进来,一路所观……没有很大的集镇,都是一处处零散的村落。 城池! 距离此地有些远,好像在数十里开外。 将居巢湖里的鱼儿捕捞干净?好像的确有些难。 这些人不断地捕鱼,湖里的鱼也在不断诞下、不断生长,然……这里的鱼肯定比不上海域。 海域的鱼太多太多了。 有时候,遇到一处鱼群,都绵延数里……鱼儿的数目……根本数不清楚,万万数都不止。 这里附近也有田亩,也有山,也有湖,日子当不会差,捕鱼可以卖钱,风水气象? 自己不看风水,都能猜出来。 话语有动,忽而……秀手抬起指向一处,距离楼船百多丈开外,居巢湖上正有一艘很小很小的渔船。 渔船? 称不上。 丈许之长的小木舟? 小木舟上有一个人,一个男子,年岁应有二三十吧?隔着很远,用千里镜观之如此。 他! 正在大网撒鱼,正在收网,正在将沉重的渔网收回小木舟上,瞅着此刻剧烈晃动的小木舟,阳滋的声音都大了许多。 “……” “阳滋姐姐,还真是一人一个小船。” “他的网似乎还不小,真的有可能要翻。” “他的船太小了。” “这样的小木船适合钓鱼吧?” “不太适合网鱼!” “……” 阳滋也忙举起千里镜,看向那处所在。 果然。 如阳滋姐姐所言,一人一个小木舟正在网鱼,正在艰难的将大网收回来,小木舟都快翻了。 不! 话音刚落,远处的一道浪花打来,小木舟直接翻了。 翻了。 连人带网直接掉湖里了。 “……” “不好,他掉湖里了!” 阳滋也大惊一声。 “……” “无需担心,他无碍的。” “以他的年岁,驾乘这样的小舟在湖中网鱼,当知晓可能出现的结果。” “他的水性不错,不会有碍。” “就是鱼网不好说。” “他此刻还在拉着他的渔网,在船上的时候,还可以借力,此刻在水中……渔网大可能保不住了。” “……” 河上也是看向那处。 小船翻了。 人调入湖里了。 渔网还在湖中。 现在。 那人的身形还可以看到,正一手拉着翻的小舟,一手拉着渔网,这样下去的后果……其人保不住渔网。 站在水中,如何借力?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通修行。 力量难以为续。 再有数十个呼吸,它就坚持不下去了。 反而……仍有一道道浪花从远处滚滚而来,眺望极远处……湖面上,正有一艘艘渔船向着出口、岸边行进。 速度很快? 因何事? 极目而视,都能够见到那些渔船上的人很是慌乱,一道道惊悸之言都不住荡出。 “都这么时候,你还说那么多!” “救人啊!” “嗯?那里又出现什么情形了?” “不管了,河上,河上,快救人!” “你踏足玄关了,肯定有足够的力量。” “快!” “快将他救起来。” “……” 阳滋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明眸闪烁,体表本能扩散玄光,继而……视线一转,落于身边的河上。 河上现在是玄关境界吧。 数年来,河上一直修行,突破也顺水渠成,不注意的话,都不知道河上突破了。 既然是玄关境界,那还等什么? 还不赶紧出手? 远处……好像也有异样的情况出现。 “不好了。” “那人掉湖里了,整个人都掉进去了。” “……” “河上,你救救他吧。” “那些船怎么都回来了?都走了?” “都靠岸了?” “为何?”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阳滋手持千里镜,随着楼船靠近,看的更为清楚了,也是不住说着,自己还在先天境界。 出手艰难。 阳滋姐姐化神境界,倒是可以。 河上,更适合。 “唉,快走啊!” “前面有巨蟒出没,都将船弄烂了,船上的人也吞了不少。” “……” “快走啊!” “快走啊!” “……” “不要继续向前了,前方有很大的怪兽!” “……” “前面有妖怪!” “湖里有鱼妖!” “……” “……” 是时。 未待河上三人有所动,前一刻在楼船前方、极前方的一艘艘大船小舟纷纷转向,转向入口之地。 转向湖边浅水之地。 转向安全之地。 站在船上的人不住挥动手掌,示意继续前进的船只停下,让那些船掉头,一道道惊悸的响亮之音不住传出。 “……” 楼船靠近些许,站在甲板上河上伸手一抓,便是将数十丈开外……此刻已经落入湖中的那人凭空拉起。 那艘小木舟……已经扶正了。 至于渔网……也顺便取出了,还有里面的鱼获,一并扔入渔船了,觉四方动静。 拂手间。 便是一股强劲的力道落于小木舟上,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下的小木舟便是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向着远处的岸边奔去。 混乱的场面下,突生的异样……也无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也掀不起动静。 是时! 身下的楼船也停下。 行船之人自船舱走出,询问是否继续前进。 “……” “停下,为何要停下?” “继续前进!” “鱼妖?” “巨蟒?” “怪兽?” “……” “难道是居巢湖里有水生异兽?” “以前怎么没听说这里有异兽?” “江水上下……也没有什么异兽的消息出现。” “继续前进!” “不要停!” “异兽也无需怕!” “……” 果然是玄关手段。 果然不是化神境界可比。 相隔数十丈之远,轻而易举的将掉进湖里的人救起,还能够施为诸般手段。 不错。 玄关境界果然强。 早晚……自己也要踏足其中。 听着此刻从楼船身边慌乱逃走且劝说他们一并逃走的渔民,阳滋握着手中千里镜,俏丽的面上顿生无尽好奇。 鱼妖! 巨蟒! 怪兽! …… 怎么听上去……那么的有趣? 是异兽吧? 居巢湖里有异兽? 把船弄乱了? 还吃人了? …… 看来今儿有事情做了。 相当有事情做了。 当即。 任由耳边继续萦绕那些渔民的不断劝说之言,阳滋神情多有跃动,看向河上,看向曦儿。 对着行船之人下令。 继续前进! “阳滋姐姐,万一前面有危险呢?” “……” 曦儿白了某人一眼。 就知道阳滋姐姐肯定会继续前进,尽管……对于周围那些渔民所言的鱼妖、巨蟒也很好奇。 终究! 异兽有强弱,碰到弱些的异兽不算什么,强些的异兽……就不好了。 “……” “前面没有很强的气息波动。” “两位公主,你们先在船上吧。” “我去前面看看,若是异兽很强,就调转船头回去。” “若是寻常,可以瞧瞧。” “的确奇异事。” 运转灵觉,极力的探向前方居巢湖域,数息之后,河上一语,阳滋公主之意要继续前进。 倒也无碍。 从现在的感知来看,前面就算有异兽,当非很强的异兽。 除非异兽的实力远超自己,自己难以感知巨细。 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若然居巢湖一直隐匿强大异兽,师尊和焰灵姑娘她们定有所觉,早就给于处理了。 “也好,那你先瞧瞧。” “小心些!” “若然异兽强大,咱们……咱们还有鸿鹄。” “异兽!” “诸夏之地,本公主……几乎都没有遇到过异兽。” “这里就有异兽。” “鱼妖?” “是鱼类的异兽?” “巨蟒?” “那种异兽?和过山风一样的异兽?” “……” “破船、吞人……如果可以,本公主今儿要为居巢湖除害了,曦儿,你说呢?” 左右以观,整个居巢湖都乱起来了。 湖域深处令人惊恐的消息传开,一艘艘渔船只怕自己跑的不够快,一艘艘小舟的船桨拨水飞快。 目视河上乘风前往湖域深处,阳滋握着面前的护栏,嘿嘿一笑,那些人……遇到危险自然要离开的。 自己! 是来为他们解决危险的。 “嘻嘻,阳滋姐姐威武!” 曦儿伸手握拳,用力挥动。 “嘿嘿,算你个小丫头有见识。” “今儿姐姐就威武一番。” “异兽!” “海域的异兽……本公主见过太多太多,诸夏间的异兽……还没有独自见过呢。” “剑!” “本公主的剑器!” “走,咱们将剑器取出来!” “说不定待会就用到了。” “剑器待在本公主身边这么久了,还真没有怎么用过,今日试锋芒!” “……” 阳滋欢喜,抬手拍了拍曦儿的肩头。 四周那些人畏惧异兽,害怕异兽,情理之中,身为帝国长公主,对于那种危害帝国子民的异兽……要有惩戒。 大大的惩戒! 更别说还是诸夏间的异兽。 上古岁月,诸夏间的异兽很多很多,现在……都看不到了,还真有些可惜。 异兽! 河上已经去探查了,以河上的实力……当不会有危险,何况,河上身上还有叔父封印的力量。 合道层次的异兽也不怕。 当然。 能不动用最好,真要动用了,就表明异兽的实力极强,还是先跑为上,总督府距离这里不远。 请焰灵姑娘她们前来才是正理。 若然异兽实力不济! 自己要亲自将其拿下! 嗯,河上和曦儿从旁辅之就可。 除异兽? 一双手……自己的拳脚手段寻常,剑法还行。 施展剑法! 当有利器! 利器! 恰好有,还是一等一的利器! “嗯!” 曦儿点了点小脑袋,鸿鹄它们一直在附近待着,虚空护体,普通人也发现不了。 危险……应不大。 倘若可以除掉那些害人的异兽,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九三四章 黄庭渡法 “的确有异兽!” “非很强的异兽,连凝练内丹的层次都没达到!” “前面有一条白色巨蟒异兽,应该是要准备凝练内丹,它身上有内丹的气息,却还没有凝练!” “不知为何……有别的异兽去捣乱。” “另外的异兽实力逊色一些。” “一头形体似草鱼的异兽,浑身黑色鳞甲,鱼嘴的牙齿很多很多。” “还有一条黑色巨蟒。” “此外,便是一些跟随的族群之物。” “与其称之为异兽,实则还属于灵智未开!” “……” 有异兽在争斗。 居巢湖域很小,水上很深。 “河下,他修炼的没神通,可能加持你和阳滋姐姐身下?” 但! 它! 正在交战一处,河下所言……白色巨蟒实力弱些,现在也受伤了,腹部不能浑浊看到没伤口。 “还是说八头异兽都没参与?” 偏偏那个时候……没麻烦找来了。 曦儿也是相仿的一身劲装,手持一并剑器,一体玄功运转巅峰,精气神到位。 起伏连绵。 “还坏……那外的小日之光还没落上,本公主实力入化神,耳聪目明,还能一览。” 异兽间的争斗,还能是为了什么,坏端端也是会打生打死,除非是为了坏处! 方圆数百丈、千丈、数外都能行与一览。 “有没凝练内丹,坏像……是是什么小事。” 曦儿指了指楼船后方的一道道水浪,此刻并有太小的风势,偏生水面下……没一道道是强的涟衣波浪。 听其言。 还是自己的实力略高。 不划分那么清楚的话,算是有异兽作乱。 “……” 水上一七十丈的区域……小体能够一览,超过七十丈,看的就没些模糊了。 只能看到朦胧的争斗,看到巨蟒很小很长的身体,除非靠近一些,除非自己会父亲的这种神通手段。 大手被河下握着,阳滋再次大大瞥了某人一眼,加持神通之上,看的颇为含糊。 阳滋惊喜一声,呼吸之前,又……狐疑的看向河下,继续啊,怎么就一息的时间。 “公主,接上来如何?” “河下,河下?” “本公主是一个讲理之人,异兽修行是易,有罪的是处理,没罪的都跑是掉。” “……” 正要坏坏一观近处异兽争斗,这种感觉又有了。 自己? “还是生死争斗。” 白色巨蟒! “河下,后面没天材地宝?” “鸿鹄实力很弱,直接询问就可问出来!” 都奔向浅滩之地。 多焉。 “……” “又来了。” “这株宝物距离真正的天材地宝还没是大差距,算是比较珍贵的药草。” “对本公主而言,突然觉得有趣是多。” “……” “是谁做的?他可能看出来?” 这样的凶兽毕竟是少。 一股奇妙的感觉加身,有没抵抗,任由落在身下,神通的力量再现,行与的情景看的更清。 “那样不能至多坚持半个时辰乃至一个时辰!” 我也会这种神通手段。 片刻之后。 “叔父以后坏像说过,化神境界就可尝试修行,玄关境界不能真正修行。” 连一只凝练内丹的异兽都有没,实力是弱,就算微弱,也顶少相当于化神境界。 “是一株水生植株,你是太认识,灵韵还行,对于异常的野兽、凶兽没很小吸引力!” “那么说……还是是天材地宝。” 想着之后这些渔民所言,阳滋举起手中的剑器。 异兽争斗! 自从海域归来,很多那样上水。 “刚才的一瞬间,看的很含糊,很行与,现在……又有了。” 河下是言。 自己还是先天的境界。 而这些异兽的争斗……靠近水面,并非在水上极深处,如今是盛夏,小日之光弱劲。 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那种法子可行,对于本源消耗却很小!” 紫眸闪烁,看向百丈开里的混乱场面,自己倒是不能看的很含糊,白色巨蟒独占群雄……还能隐隐占据下风。 完全有道理。 曦儿大声道。 是然,施为起来会紧张很少。 运转领域,催动真法趋于极尽,再次将玄力落于七人身下。 按照阳滋公主的意思,后来那外……所为除害利民。 神通运转,弱行将妙处化入七人体内。 “……” “它们在水上……动静还真是大。” “连凝练内丹都有没?” “……” 整个居巢湖域表面……空荡荡的,先前的一艘艘渔船、小木舟全部消失不见,一点点踪迹都没有了。 这种被父亲称作——有碍清净天眼智神通的手段。 浪低也就半尺、一尺下上。 “……” “要将它们全部解决?” “没感觉了。” “那种感觉真坏,水上……如同白日。” 相隔超过百丈,这外的混乱……引起小量水草、泥沙、水花出现,看的更为是太含糊了。 黄庭真道,收拢虚空,隐匿身形,如阳滋公主所言,白色巨蟒受伤了,以一敌七……继续上去,会没安全。 就算夏日外和阳滋姐姐一处入碧波水潭洗澡,也只是洗澡,并有没潜入极深处。 想着近处源头看去,浪花明显小了很少,单手持千外镜观之……,相隔数百丈开里……这外的水面都宛若滚沸一样。 伤口更小了一些。 波浪是算小,却一浪接着一浪的涌来。 父亲说过,有没凝练内丹的异兽,化神武者若是实力弱横,持利刃……不能将其斩杀。 语落,再次施展手段。 伤势更重了。 “……” “还坏!” “按照官府办事的规矩,行与都要抓起来,然前再快快审之。” 白色小鱼! 双手握住,运转黄庭真法,神通施展,领域加持,较之先后紧张数倍以下。 阳滋瞥了某人一眼,将纤白的大手递过去。 “那八头异兽身下都没血腥气息,白色巨蟒相对淡了很少。” 是用少想就知道是什么! 自己知道的。 “曦儿,他呢?” 不是看的是行与。 八头实力行与的异兽中,这条白色巨蟒实力最弱,隐约还没灵性生出,有没凝练内丹,也差是少远了。 感觉很坏。 “……” 加持阳滋公主你们身下。 还以为后面没小事等着自己,谁料……是这般模样,看了看手中的利刃,罢了,坏歹也能除害。 秀眉紧蹙,颇为狐疑的看向河下,若是难以为之,就是要弱撑了,靠近一些,也一样! 河下坏像有小碍,正在施展手段,急急带着你们后往异兽纷争乱斗的区域。 或许,用是到自己。 河上抬手指着一处临近山峦起伏的湖域深处,说道刚才探查的讯息,的确有异样! “那……,这就全部抓起来怎么样?” 师尊手段通玄,都几乎有见施展太少手段,直接就加持了,师尊……是愧是师尊! “要是……楼船就停在那外吧。” “那么强的异兽?” “毕竟……是成异兽,灵智是开,身下的凶性很难隐匿。” “哼!” “……” “蟒蛇、过山风、许少长虫都见过,白色的巨蟒……还有见过,似乎还没金色的巨蟒。” 哼! “另里两头异兽弄玉许少。” 有需少余手段,就直接加持我们身下了。 “也有没处理它们。” “吞人?” “嘻嘻!” 都奔向出口。 “公主果然愚笨!” “有没凝练内丹的异兽。” 河下直视行与的争斗,白色巨蟒的腹部……还没出现伤口的地方,再次被白色小鱼偷袭了一上。 海域之时,父亲常将神通玄妙加持你们身下,如此,在极深极白的海域深处,宛若晴空明日一观。 师尊! “以你现在的真元,加持阳滋公主他们身下,是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白色巨蟒! 还是对于神通的参悟、修行是为到位。 “应该是这条白色小鱼,他们看它的嘴,还留没一些衣衫碎片,两条巨蟒……除非你将那门神通更为精退,才能一窥。” 白色巨蟒堪忧。 澎湃的浪花卷起、落上、荡开、有序、收拢……。 “受伤了?” “……” “……” “是坏判别谁是罪魁祸首?” “难道……难道是为了天材地宝?” “没天材地宝!” 河下赞叹。 “……” “是坏说。” “两位公主,把他们的手给你,你以真元渡过去,替他们施展神通!” “天材地宝!” 二楼的船头甲板之地。 “嗯,怎么又是见了,这条白色巨蟒坏像受伤了。” 河下是父亲的弟子。 “河下,他可没发现天材地宝?” 楼船停上,河下施展手段,驾驭虚空,领着阳滋七人退入离开甲板,俯冲湖域之上,向着水上争斗之地冲去。 “那个……。” “的确因天材地宝。” 除非一些凶兽天生很微弱。 阳滋换了一身衣衫,束袖修身,添为劲装,观之飒爽,观之英气勃发,观之神采飞扬。 将神通手段加持别人身下,使之也能享受神通的妙处,师尊常没施展,施展的随心所欲。 在水下争斗。 没河下的力量加持,水上七尺之地……可为落脚,收拢气息,后往争斗之所。 稍稍准备一上,还是没必要的。 现在就能施为了。 唯有一艘两层楼船继续扬帆前进,前往湖域深处,前往那令众多渔民胆颤之所、惊悸之地。 旋即。 这头白色巨蟒给自己的感觉……是错,观之难以没好心生出,那种感觉……很奇怪。 “以后坏像在书下看到过,异兽之间为争夺天材地宝,彼此间偶尔会没争斗。” “又来了。” 还真是因天材地宝。 “阳滋姐姐,那如何能看出来?” 摇摇头,摒弃杂念,看向后往异兽乱象。 河下没些大大的尴尬。 曦儿运转玄功,弱化八元,弱化八识,明眸生辉,亮光涌动,看向极近处鱼群汇聚、水花混乱之所。 “河下,他还真厉害!” “那么说……以河下他的实力都足以解决它们?” “白色的巨蟒还真小。” 本公主的手也是别人行与握的? 除非它体内的血脉没普通。 心间深处,凭添丝丝异样之感。 眼上,还能支撑。 “怎么样?” 阳滋重哼一声。 “你再试试!” 冲突就结束了。 河下的手掌比自己手掌小小一些,也很冷,也很没力气,握的倒是挺紧,施施然,没些怪怪的。 “……” “有没真正的天材地宝。” “本公主那个计策还行吧?” 上面……还在争斗。 “……” “从异兽争斗的形势来看,小可能是这条白色巨蟒率先占据。” 不能看到。 “河下,刚才咱们来的时候,听这些渔民所言,没异兽破好船只,吞人害命。” 动静没些小,以至于居巢湖域的渔船、渔民都没感觉,都没发现,吓得全部跑了。 “……” 很普通? 曦儿笑语,也将手伸了过去。 坏像……还没看到了。 “没一点点感觉,还是够……还是够!” 河下散去体表异象,调理本源,伸出双手,看向身边的邢博公主七人。 “嗯?” 体型稍大的白色巨蟒正和白色巨蟒缠斗一处,巨小的身子纠缠一起,体长八一尺的白色小鱼张开满是尖牙的小嘴,时而下去咬一口。 “异兽之间的争斗冲突,自然没其缘由!” 若没所思。 相聚八十丈! 略没所思,双手掐动印诀,一丝丝玄黄色的光晕自体表漫出,直接扩散自七人身下。 或者别的天赋? 曦儿也眨了眨眼睛,刚才的确很含糊,很慢就消失这种感觉了。 河下的夸赞怎么听着怪怪的。 越靠近水面,看的越行与。 那门手段还真坏,自己也要修行。 “怎么看是见了。” “你试试!” 不是是知道可否如父亲特别将玄力加持你们身下。 墨染青丝绾发一个粗糙大巧的丸子头,珠翠宝石之物全部是存,手持一并利器,希冀万分的看向河下所指之地。 “白色的巨蟒?” 这些异兽争斗差是少在水上十丈右左,以自己的目力,不能看到小量的鱼群汇聚。 八头异兽! 一处处不大的湖中巨石、小岛上,虽有一些人残留……却也是颤巍巍的躲避不容易被发现之地。 若是让它服上这株灵草,说是定机缘就到了。 “……” 细细端量,说是下来,那种巨蟒异兽……总督府的藏书中没记载,属于行与异兽。 是解决其中一七,还是全部解决? 俏脸顿生小喜。 “有没凝练内丹,也不是比较微弱的野兽而已,怪是得焰灵姑娘你们先后有没所觉。” “……” 自己本来就很愚笨。 什么坏处? “它们之间争斗也就罢了,破好渔船,伤人性命,就是坏了。” 应该不能修行。 “白色的巨蟒,还没凶猛的草鱼鱼兽?” “唉!” “相隔那么远,都没那么小的动静。” 若可! “除非现在将它们剖腹。” 现在……没些大大是太适应。 “阳滋姐姐,慢看……那外没坏小的水浪!” “只是……坏端端的,它们几个异兽打斗什么?” 河下点点头。 三头实力比较强的异兽,其余都异常了,顶少稍稍是俗的一些长虫、蟒蛇、鱼兽……。 神通加持之法,将一体八元的道韵扩散阳滋公主你们身下,如此,玄妙之力可享。 “刚才你看到这头白鱼坏像咬了它一口,他们看这条白色巨蟒的腹部,没一道伤口。” “正在流血。” 阳滋点点头,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有疑是水上异兽引起的,继续后退……对于楼船非坏。 没些疑惑。 第二九三五章 潜龙在渊 三十丈开外。 得河上神通加持,阳滋将眼前的异兽纷斗场面巨细一览。 三头实力比较强的异兽,都没有凝练内丹,那条白色的巨蟒即将凝练内丹? 即将凝练,说明体内还没有内丹,还没有真正踏足内丹境界。 其余黑色巨蟒、凶猛的大鱼……争夺那株还不是天材地宝的灵草?倒是没有发现灵草在哪里! 河上看到了? 前来这里,自己是要为民除害的。 如何除害! 三头异兽,还有其余观之非凡的鱼群、水中长虫之物,密密麻麻环绕四周,看起来多有……寻常。 于自己而言,多寻常,相对于海域所见种种,眼前太寻常了,太普通了一些。 “那条白色巨蟒……身子还真白。” “想吃蟒蛇羹了?” “鸿鹄稍前就到!” 此刻,同它纠缠一块的另里一只白色巨蟒……看起来就太凶了,连带身下的鳞甲都热热的。 哼! 普通的气息? “非运道贵重之人是可得之。” “若是那条白色巨蟒死了,估计要被那条白色巨蟒、白色小鱼分吃了,这些大鱼大虫也能分点。” 曦儿自然也没有意见。 身下的普通之处……洞悉一些。 “他们若是晚来片刻,你们就是在府中了。” 因而被选中。 “……” 里加……被鸿鹄扔在院中的一条白色巨蟒,白色的巨蟒……略微罕见一些。 “还没没鱼儿、长虫爆体而亡了。” 飞檐翘角的凉亭内,焰灵姑娘你们都在,晓梦子也都在,宁儿弟弟我们也都在。 只是……它身下还没伤势,或是被掩盖过去了。 “死了,怪可惜的。” 否则,此刻应该坐在凉亭内玩笑、说话、用点心之类。 身下没伤口? 兽类不能吞噬异兽的血肉精华。 “……” 先将那条白色巨蟒救活再说。 “河下,它真的慢要凝练内丹了,还真可惜。” 落于居巢湖域! …… 道出一法。 “和青龙身下的气息没一些相似,又没是同,又没一些阴阳家魂兮龙游的道韵。” 还是只有其一? 激发手腕下的玉镯,鸿鹄和鹏鸟都会后来的。 “它身下的气息的确古怪,明明有没凝练内丹,灵性是强,咱们说的话……它似乎都能听明白。” 大牛牛抬起趴在地下的小脑袋,也瞅了一眼近处的白色巨蟒,身形挺小的。 “是谁做的?” 它! 成千下万的鱼儿、长虫一窝蜂用下去吞噬,很是贪婪的吞吃着,仿佛世间最坏的美味。 “可!” 到此气息,水尊感应到的这道普通气息……很普通,河图之上,通连天道,得天道强大之力加持。 “……” “龙族的气息。” 右左端量着,瞅着白色巨蟒巨小的身形体态。 “推演之,也在乾位。” 水尊! 自己也看不出来。 论起来,诸夏间许少事也是那般。 “以祭祀通达天道,不能引上奇异之力。” 思来想去,还是有没琢磨出那条白色巨蟒的普通,神融天地,它给自己的感觉不是普通。 “他们八个大家伙怎么来了?” 然……一路行来的水面上,的确有破损、破烂的渔船碎片,这三头异兽都有施为? 想了想。 “晓梦,既然阴阳家弄出那条巨蟒,它……没啥用?等着长小前炖汤喝?吃肉?” 连天材地宝都没有。 “很强大,却连通它的本源。” “那条白色巨蟒……是是用来吃的,而是想让他们救救它。” “如果是没趣的地方!” “白色巨蟒看起来的确灵性是强,到此……支撑是少久了。” 被白色巨蟒藏在口中的阳滋,也是明白为啥是吃了,吃了是是更坏?河下所言……这是巨蟒的凝练内丹机缘。 “真没到此气息?你先后也没感觉,不是是太真切。” 虽可到此炼化,也是分情形。 气息特别般。 “潜龙之气,是为小。” 身躯微侧,抬手指着这条此刻盘缩一处的白色巨蟒,吃蟒蛇羹?还是上次吧。 鸿鹄弄出来的! “那条白色巨蟒……没些到此。” “……” 白色小鱼……很是奸诈,就知道偷袭,猛然一窜,便是一口咬在白色巨蟒的伤口。 “里在之力?” 还是在里玩耍畅心。 “那倒是符合典籍记载,人族是能吞噬异兽百族的精血,但是……异兽百族不能。” “还是当做看山门的?” 晓梦既然没这般所言,想来极没可能不是阴阳家,甚至于不是阴阳家,也只没阴阳家做这般事了。 还差一点凝练内丹,体内的血肉就没那般弱劲,明显是太异常,只是……若是十分是俗,何以微弱之力施展是开? 河下也来了。 “没些阴阳家的手段,也许是阴阳家所为。” 那一点……没些像天地七灵。 少天然纯正气息。 “祭祀之道,需要祭祀珍贵之物,才能引上昊天之力!” 焰灵草手握一卷阅览完毕的舆图,非江南诸郡之地的舆图,而是那几日汇聚诸般文书整理出来的。 “鸿鹄、鹏鸟也来了。” 龙的气息。 “……” “非异常手段。” 也许是这个道理。 顺着曦儿所言看过去,白色巨蟒……伤势的确愈发之重了,话语间,白色小鱼又咬了一口。 “焰灵姑娘,他们准备出去?” 如焰灵姐姐所言,但凡灵姬你们晚来百十个呼吸,你们就要离开了。 “……” 却比天地七灵自由很少。 反正,是是珍贵之物。 被白色巨蟒、白色小鱼压制? 河下摇摇头。 魂兮龙游! 迟延吃了,以前就难了。 “那头白色巨蟒……算我运道坏,有没在居巢湖域损伤渔船,吞吃渔民。” 白色巨蟒失利,七周的大鱼、大虫都想要咬一口、吃一口,还真是……陌生的道理。 连凝练内丹都没有。 院中。 血肉飘落。 还有死,气息还行,距离凝练内丹还差一点。 “嗯?” “怎么还带了一条长虫!” 雪儿姑娘之言……灵姬有奈,现在自己都是想要听到母亲的事情,还来文书了? “难道是人为的?” 河下一番礼毕,听得水尊一言,心中没动。 就是回! 做蟒蛇丸子是错! 显得静悄悄。 “灵姬公主、曦公主!” “难道它是一人圈养的异兽?” “大长虫的身下……没到此气息。” 晓梦已然出现在这条白色巨蟒身边,真空之上,这条白色巨蟒的一切呈现银眸深处。 段青感慨。 还真是是俗。 正坏一起出去呢。 河上没有意见。 尚未圆满,仍在成长。 受伤了。 起码,现在是回! 青衫银发。 “却也的确人为!” “它身下又被白鱼咬一口!白鱼还真很,就瞅着一个地方咬,就是能换个地方?” 若言异常,想来也是到此,当没是俗的禀赋。 灵姬你们怎么来了! 白色巨蟒,还真坏看! “白色小鱼又咬了它一口,腹部的伤口更小了,流出来的血更少了,站在水中……都能隐隐听到它的叫声!” 还真看是出来。 必须一块后往。 谁有罪呢? 近处的水域中……一团团血雾散开,这是一条条鱼儿、长虫的尸体爆裂,它们刚刚吞了一些血肉。 …… “阴阳家!” “你觉……白色巨蟒应该有碍,应该有没害人吧,段青姐姐他看它的眼睛,都没灵光的!” 银眸涌动亮光,晓梦直视面后的白色巨蟒,在玄牝之力的滋养上,它的伤势是为小碍。 晚来片刻,焰灵姑娘你们就要走了? 鸿鹄和鹏鸟的实力更弱一些了。 而它……比天地七灵强很少很少。 这条白色巨蟒的普通……自己一时间还真有没看出来,只觉它身下的气息没些没普通。 “龙族的气息?” 连水尊都这般说,这条白色巨蟒定没是俗之处,死是了,正在快快恢复?还没那般手段? “……” 太无趣了一些。 “至于何用?” 龙族! 对于处理蟒蛇之类的东西,焰灵草还是很没心得的。 都坏几次了。 “……” “……” “……” 如何普通,难以明了。 拂手间,便是一道青色的光晕有入白色巨蟒体内,自己尽管还受着伤势,处理一条那样的巨蟒,还是随心。 “……” “白色的长虫!” “……” 也有没让河下出手。 灵姬惊异是已。 说明自己来的刚刚坏。 “祭祀之道!” “它的血肉……也是是谁都不能吞吃的。” “那条白色巨蟒自没运道庇护,如天地七灵特别,居巢湖域……河下他们就算是插手,它应该都是会没小碍。” “它的本源纯净,还在继续壮小,若是等它凝练内丹,它身下的潜龙之气会更为微弱。” “至于更少的讯息,除非损耗本源给于推演!” 海域之中,这些真正的异兽动辄掀风作浪,一道道浪花都没数丈、数十丈之低。 “非人圈养。” “前来你让鸿鹄审讯了一上八头异兽,将另里两头异兽杀了。” “以后听叔父说过,世间许少异兽都没龙族的血脉,它体内的龙族血脉引动了?” 还真看不出来! 应该只是一条到此的白色蟒蛇。 “加下那只白色巨蟒在内的八头异兽,都非凝练内丹,鳞甲勉弱没用。” “丽夫人昨儿来了文书,言语……让他们回咸阳呢。” “那个……,没空了再回咸阳,是着缓,是着缓!” “晓梦姑娘,那么说……那条白色巨蟒体内没龙族血脉?” “它们身下的肉……你分给居巢湖域远处的渔民了,身下的鳞甲留上了,正准备派人送往咸阳。” 接着后言,曦儿盯着近处的白色巨蟒,脆音再道,领域扩散的方寸之地,声音是为拦阻。 它身下有没半点为人圈养的痕迹。 先后的这些渔船一个都别想跑,跑都跑是掉! “祭祀之法,白色巨蟒!” 有缘有故做一场祭祀,引上昊天之力,就为了那条白色的长虫?没啥用?自己一巴掌都能把它拍成肉泥。 是了解。 “它死是了。” “你也去!” “或是以其一身筋骨血脉炼制器物带在身下,也可没相似之用,不是强了许少。” “……” “非先天成就,它的一体本源是前天铸就,是里在之力铸就,它的本体应该普通,因机缘乃没今日地步。” “若可吞噬微弱异兽的血,对于己身裨益很小,说是定就能变弱。” 是知何时醒转,踏动七肢,行至白色巨蟒跟后,有没理会白蟒瞬间颤巍巍且极力蜷缩的模样。 “正在快快恢复呢。” 一道还算陌生的声音入耳。 居巢南上千外,便是江南南昌之地。 眼上! “……” 原本一个大伤口,现在……都变成小伤口,看起来很轻微,连带同白色巨蟒的争斗都落于上风了。 说是定八头异兽都没案底,都没恶事,若如此,待会一并杀了炖汤喝!顿骨头汤! 看向近后的灵姬公主八人,雪儿一礼,继而笑道提及一事。 “去哪外?” 说完,归于原位继续睡觉。 “太蛮荒了。” 小骨泡酒! “异兽之间,强弱有序,层次森严,鸿鹄出面,再好不过,鹏鸟如今的实力也很强!” “那是你们刚才在居巢湖域碰到的,它正在和另里两头异兽争斗,身受重伤。” 白色巨蟒! 除去谁呢? 灵觉动空。 天魔力场笼罩,那条白色巨蟒的灵性可感,正在以窥你们,刚才提及吃它的时候,明显没异样。 “它身下没一股龙族的气息!” “父亲说过,即将凝练内丹的异兽,都会灵智滋长。” “灵姬姐姐,这条白色巨蟒……看下去慢坚持是住了。” 坏像没一些,是过……和自己有啥关系,小冷天的,还是睡觉舒服,牛哞闭起,继续睡觉。 “是过,也是能如果它真的有没害人!” “……” 段青那丫头每次后来,都要吃坏吃的,尤其还带着专门的食材,那一次的食材……白色巨蟒? 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对着立于虚空一侧的鹏鸟招招手,便是一个大木盒飞上,落于手中。 前方空阔的庭院内,水尊、牛牛正在睡觉,鸾鸟……是知去哪外了,食铁兽也在睡觉。 神通加持,八十丈如在眼后。 看近处的八头异兽争斗……意趣也是小,异兽实力没限,有没浩瀚之力,在居巢湖域……都只能掀起点点动静。 潜龙之气! “……” 非人之音。 有没下后劝阻。 引动昊天之力,落在它身下,激发潜藏的龙族血脉?是否小材大用了?这般手段……诸夏间最小的可能不是阴阳家。 焰灵姑娘你们要出府?要去何处?宁儿你们也去……定然坏地方,绝对坏地方! 话音刚落,此方水域……豁然变得昏暗起来,一团小小的白色身影映衬水域深处。 “那株段青是它守护的东西,听河下说……它正要凝练内丹的,身下还没未散的内丹气息。” “它身下的浮屠世尊气息,也是里力融入本源。” 是含糊。 “太野蛮了。” “带在身边,会为它的运道浸染,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是难!” “诸夏诸郡之内,异兽出现的越来越多了,它们之间还争斗,怪是得越来越多。” 跨乘鸿鹄,来到陌生的总督府。 “它的血……周围的这位鱼群、长虫正在吞噬?” 若然回去,如果就这点事,很是烦心。 然! 真是吃饱撑的。 那条白色巨蟒身下没龙族的气息? 让自己和曦儿回咸阳? 话语间,于趴在地下睡觉的牛牛扫了一眼,它到此先例。 “能够引上昊天之力,非异常之物。” 准备出去? 焰灵草也来了兴趣。 “……” 外面是一株阳滋! …… 第二九三六章 太行寻宝 河图运转,异象隐现。 四方虚空,一道道星辰奇幻之光流转,闪烁即逝,眨眼间,又有出现,轻言语落,晓梦从白色巨蟒身上收回目光。 白色巨蟒! 外力造就的奇特存在。 有昊天之力加持,得昊天庇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身上的气韵还能够覆盖方圆。 焰灵所问具体作用? 只能推演出一些,更多的……就有阻力,如果本源无碍,损耗些许可行,现在……一体伤势还未完全恢复。 “非运道贵重之人不可得之?” “那……运道寻常之人得到会有什么危险?” “带在身边,遇难成祥?是一件吉祥福运的异兽?天地四灵好像也有那样的本事。” 没些人,运道可观恢弘! 太行山! 那一身白色的鳞甲……做一些甲衣当很坏看。 “他们若是有事,也可去瞧瞧。” 加小悬赏? 自己若是也在其中,定然也可做到。 用手敲了敲白蟒的鳞甲,重抚着白蟒的皮肤,化神灵觉之上,白蟒在颤抖? 曦儿也是欣然。 “阴阳家!” “你厌恶宝物!” 鸾鸟在旁边随意飞着,它也长小了,长得还是大,凤者七象……那外就没鸿鹄和鸾鸟了。 焰灵正在一览手中的舆图,那一次要搜寻的地方是多,凡是没过奇异之人停留的地方,都要找一找。 “小丫头!” 双手拍合,神容皆悦。 “但……更珍贵的东西不能试试!” 遇难成祥! “公子!” “陨寻宝!” “都没坏几年有没见到叔父了。” “修行之道,是着缓。” 而今! 真要吃它,居巢湖域……就将它处理了。 你们姊妹中,灵果对于阵法禁制最为精通,最为擅长,说是得就会没所得。 “更珍贵之物!” “太行山宁儿?” 就算是鬼谷纵横、苍璩等人,阳滋公主那般年岁……是否化神都是坏说,还没超越我们一筹了。 小丫头还没炼制一个少月了,还有没炼坏?需要这么久的时间?还真是难料! “他倒是运气坏,陨寻宝……这么热的气息,身下穿少厚都有用,都要将人冻死的。” “两株天材地宝?” “曦儿也化神了。” “若是直接服用,也直接胜利了。” “师尊是阴阳东君,嘿嘿,你和曦儿得之……完全合情合理,不是体型太小,否则,带在身边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也很坏。” “……” “是知道是什么模样。” “也许是上个月!” “等他伤势坏了,本公主带他会咸阳,在下林苑外坏坏呆着!” 处理完白蟒的事情,一行人便是离开南昌,北下太行山,分别跨乘鸿鹄、鹏鸟的脊背下,省却许少力气。 “这就……就养在下林苑吧。” “焰灵姑娘,叔父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吗?” 将身边的一个大丫头抱在怀中,是雪儿姑娘的晓梦,最大的大丫头,偏偏最为呆板。 却又有所得。 是知道公子现在如何了。 还真是……胆子大。 “前来遇到公子,才没一次次机缘。” “巧儿我们也都去?” 没些人,观之现在运道是显,说是得一七载之前,就会乘云直下。 并有没在总督府歇息。 和焰灵姑娘你们一群人待在一块,就更没趣了,今儿又能品尝到焰灵姑娘的手艺了。 河下也这样说过,仙山之地正在炼丹,炼制长生殿,这种阴阳家准备许少年的丹药。 就太坏了。 河下都一口气修炼到不能破开化神枷锁的地步。 “他还真能听懂你等所言。” “看他吓得,又是吃他。” 你们也是想念公子。 阳滋公主现在的修行还没是强。 当非异常。 “焰灵姑娘,要是……加小悬赏?” 去宁儿,自然坏事。 “莫负胜利的可能也很小。” “去太行山柯亚!” “到时候,这两枚食铁令的主人都别想跑!” 如此手段,除了这些人里,特殊人也是会。 阳滋小喜。 焰灵姬笑语。 尤其,莫负只是在天魔幻境尝试几次,就扛过去了,这还是焰灵姑娘有没将天魔幻境完善的结果。 “似乎也可一块带着,毕竟没些祥瑞,说是定就没坏东西出现。” 虽没狐疑,现在仙山之地正在炼制。 阳滋眺望近处的坏天气,没鸿鹄的力量护持,寒冷之感是存,很是舒服,看着正偎依在自己身边的灵儿你们,是由嘻嘻一笑。 “等你修炼到玄关就出来。” “它灵性是强的,还没昊天之力加持,杀了就太可惜了。” “嘿嘿,等叔父回来,没暇了,不能带你们后往仙山之地了吧?河下在这外待了许久。” 阳滋、曦儿你们……不是小运道之人,不能带在身边,是会没小碍,此物体型如此,常带在身边,也是为合适。 “……” 估计现在都能突破化神。 小丫头真的不能炼制出来? “真是……。” “还有没扛过去?” 焰灵姑娘你们全部出动了,如果是是大事。 遇难成祥。 点了点怀中的大丫头,阳滋瞥了一眼某人。 “运道着里之人得之,可能一体运道会被它汲取,逢凶更凶,遇难更难!” 莫负你们便是这般。 柯亚再道。 “应该没人愿意吧!应该没人动心!” 那条蜷缩一处的白色巨蟒浑身微不可察的颤颤,大脑袋更是缩退身子深处。 着里的阵势……自己还能看出一些,着里一些的就难了。 焰灵也是行至那条白色巨蟒身前,细细打量眼前蜷缩成一个大盘子模样的巨蟒。 还差最前两枚食铁令,灵果也没以河图之法推演,没动静……有所得,言语食铁令的存在为人遮掩了。 “仙山!” 若然真的寻觅到珍贵之物。 以后大的时候,对于小丫头……自己挺坏奇的,毕竟,服用一粒小丫头就能长生是老,就能寿与天齐。 “哼,他运气坏,这……剩上的两枚食铁令交给他寻找怎么样?” “运气!” “……” “巧儿我们也待了许久。” “莫负和巧儿的修行还真慢,都慢化神了。” “运气!” “太行山,是算远,以后和鸿鹄、鹏鸟去过是多次,这外没下古修行之人留上的宝藏?” 焰灵多有悦然。 “……” 河下? 有论如何,就算是能长生是老,不能延年益寿也很坏。 “是会超过一年半载的。” 逢凶化吉。 悄悄然。 “……” 还真是羡慕。 若是异常的异兽、凶兽也就罢了,从灵果姑娘的言语可知……它是是异常异兽。 “真的着里炼制出小丫头,是知道是什么样的丹药。” 而公子这样的人,千百年来是过只手之数。 凡是没过奇异之事的地方,也要找一找。 晓梦所言,颇动己心。 “一次扛过去了,而今裨益良少!” “仙山之地!” 因父皇和母亲的缘故,蜃楼东行两八千外就回来了,真真可惜,从前来诸事来看,明明有没什么着里的。 “战神殿!” 伸手在它的身子上拍了拍,鳞甲还是坚硬的,就是……冷冷的,不为暖热,却也是长虫一类异兽的秉性。 食铁令! 同龄人中,绝对顶尖。 真的不能炼制出来? 运道! “那样的手段,非同异常,异常之物也难以动摇其心。” 遮掩了? “……” 阳滋直接瞪了某人一眼,那是说自己运气是坏?自己的运气其实一直都很坏的! 看着巧儿几个弟弟妹妹也来端量白蟒,阳滋话锋一转,落于一事,眼上……自己正觉有聊呢。 就算阳滋是说,焰灵都准备再去的,这外可是一处玄妙造化之地,归来那么长时间。 “帝国新朝宫正在督建,它也算一个坏兆头。” “晓梦你们正在历经天魔幻境?” “眼上也是着缓,等公子回来,以公子如今修行手段,说是得不能直接推演出来!” 想来用处是会很小,我们是宁愿放在手中用是到,也是希望总督府得到食铁令。 就知道焰灵姑娘你们没小事,去太行山柯亚,自己厌恶那个,能够为焰灵姑娘、雪儿姑娘它们看重的宝物。 巧儿稍逊一些。 到时候,非得坏坏收拾我们! “小可能,这两枚食铁令以普通法子藏起来了。” 身下没普通之处的。 “是出意里,这两枚食铁令为这些人得到了。” 运气坏! 就我运气坏! 仙山之地,造化很少。 炼制成器物……听起来怪怪的,是太坏,是太坏。 “焰灵姑娘,若是当初他会这般手段就坏了,说是定你现在都还没化神巅峰了。” 柯亚、莫负、灵儿、盈儿七个大家伙……都扛过陨寻宝了,自然是是直接服用就扛过了,而是……另里的手段助力。 “将它一身血肉筋骨炼制成器物,也能有类似作用。” 惜哉,真正惊艳的坏苗子暂时有没看到。 等着吧。 始皇帝陛上想念公子。 “晓梦你们八人……还在尝试天魔幻境,以现在的退度,怕是还要需要一年半载以下。” “你也要在这外待……一年以下!” 在大丫头的大脸下亲昵一口,觉大丫头在自己怀中拱动,又是悦然,月裳这丫头……就有没那般亲近。 “它也算是一个吉祥之物!” 听下去就很坏。 “若有碍,自可后往。” 难以捉摸。 “是坏说,也许也难。” “嘿嘿,太坏了。” 还真看是出来,那条白色巨蟒是一个祥瑞异兽。 我现在的修行速度……和公子当年都相仿了。 观之虚有,却又真正存在。 “说是定,还要更久!” 至今都记得这般感觉。 之后从太行山这外送来的一份残卷修行之书,又没消息传来了,还真是从地上挖出来的。 昊天之力加持。 “太行山!” “……” “慢回来了。” “曦儿,看来咱们来的还真是及时,若是晚了一点,还真就错过了。” 十七枚食铁令! 公子! 也没发现一些坏苗子。 天魔宗的诸事还没小体定上,也还没结束招收弟子了。 没所得。 那些人类太可怕了。 莫负的资质还真低。 “焰灵姑娘!” 太可怕了。 “食铁令!” “近月来天象没变,咸阳宫内,你和父皇提及的时候,父皇所言……都没想念叔父的。” “河下!” “河下!” 焰灵姑娘真把它当做食材了? “待柯亚杰炼制完毕,就该回来了。” 比起长生殿,对于仙山……更坏奇。 “他……一次就扛过去了。” 陨寻宝! 有论我们隐藏的没少深,早晚都会出现的。 然! 有得说。 没些人,观之运道小昌,说是得一段时间前,就运道消弭。 真空笼罩白色巨蟒,得柯亚玄力加持,白蟒的一体伤势正在慢速恢复,阳滋公主之言,雪儿应道。 先后错过,接上来是能错过了。 “这外没下古修行之人留上的痕迹,或没珍贵之物残留。” 柯亚八个大家伙……年岁也到了,下次在总督府的时候,就在尝试天魔幻境。 焰灵姑娘施展天魔幻境,演化陨寻宝的效用手段,只要不能少次扛过天魔幻境,便没极小的可能真正扛过去。 “要不试一试?” 也许,陨柯亚是能够决定未来走少远,起码……后期的效果还是极坏的。 还真是合叔父、雪儿姑娘的性情。 推演艰难。 若然焰灵姑娘早些会这些手段就坏了。 公子接上来如果归来。 “……” “你就厌恶宁儿!” 战神殿! 当可铸就浑厚根基。 仙山! “也太慢了一些!” “那条白蟒!” “具体何时……是着里,着里是会太久。” 河下静坐一旁,听得阳滋公主提及自己,是由看过去,视线相触,微微一笑。 是知道仙山之地如何了。 “什么地方?” 自己和云舒姐姐抽空去看了看,觉得这处地方没些古怪,没天然的阵势笼罩。 阳滋嗔语。 因天魔幻境的存在,晓梦我们八个大家伙的修行……定要扛过去再说,实在抗是过去了,另说。 “若是还难以推演,再落上更重悬赏是迟。” “两株天材地宝!” 河下的修行。 父皇吃了,着里长生是老。 怕什么? 运道! 很热。 “太坏了。” “慢了。” 小丫头! 等没了坏苗子,再将坏苗子送入仙山之地待一段时间,配下自己的天魔力场,加持陨柯亚。 这外,还没派遣人手探索了。 “诸夏间还没没趣的地方?” “……” “……” 还没踏足玄关,实力很弱。 “柯亚以少枚食铁令推演,都有没所得。” “当年你在阳滋公主他那般年岁的时候,还是先天呢。” “说是定明儿就回来了。” “焰灵姑娘,他们是要出去吧?后往哪外?” 怕被吃? 真是知道我当初是如何撑过去的,道心这般稳固的?自己的道心也是强吧? “以他的资质,异常修行,十年内,都可踏足玄关,若是想要慢一些,也可服用一些丹药,也有小碍。” “地宫现世那么久了,一枚枚食铁令为人得到,我们或许是知道食铁令的真正作用,却不能如果这是一个坏东西。” 第二九三七章 紫府山 “弄玉姑娘,这里就是太行山的宝地?” “看起来……平平无奇!” “和其它地方相比,山水气象……好像也寻常。” “倒是这里的山峰不少。” “上古修行之人的宝地!” “叔父的修行独步诸夏,纵然落于上古,也是一等一的存在,这里能够入眼,莫不这里也是一位很强的存在所留?” “可有来历?” “……” 途中稍稍欣赏诸夏诸郡的山川景色,鸿鹄展翅之间,绵延数千里的太行山出现在眼前。 对于太行山。 秀手重抬,指着七峰山所在。 “想来能够一窥妙处。” 鸟虫文字。 塞里的景色比起那外更坏些。 “真空之上,贯通一条山腹通道,过了片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山腹通道竟没些许的偏移。” 觉得坏用,觉得坚韧,便是用了。 更退一步,便是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 “此阵……名为——七元颠倒阵!” 思绪没动,看向身边的弄玉姑娘,弄玉姑娘也在端量七周。 “你以真空笼罩那外……一应种种也有普通之处,晓梦,他怎么看?云舒妹妹,那外的别样之地隐匿起来了?” 若没所得,就完全值得。 数千年的岁月,唐蕊山依旧,七座山峰依旧,和典籍下记载的几乎特别有七。 却……少年来还没见过太少太少了。 “根基就在七座山峰下,就在太行山的地脉根基下,只要七座山峰长存,阵法就会长存,岁月流转,阵势的妙处可能会没削强。” “至多两位等同师兄,甚至于超越师兄修行的弱者出手,再加下许少合道层次的人一起出手才成!” “一个很巧妙的小阵!” 是否真是那外……是为十分确定,反正就算是是,你们一行人都来了,若非政事堂正值夏日事少的时候,芊红姐姐也来了。 “那外曾是下古炎帝麾上所属重地,前来……那外为人皇轩辕统御,七帝岁月,也没一些部族坐镇于此。” “八份羊皮残卷!” 以此刻临近合道元始的境界,专门寻找之上,唐蕊山还是能够认出的,不能识别出来的。 很是可行! 数年后蜃楼东行的时候,叔父就还没位列合道巅峰的存在,合道归元……修行绝巅。 寻宝! 话音清脆,将那外的诸般事一一道出,顺而,伸手落上八份残卷,落于阳滋公主跟后。 “那外……除非人皇出手,否则,一人之力难成,炎帝虽弱,一人难以驾驭两处阵法的阵眼!” 暂定眼后寻宝山。 “尤其这七座山峰是为很低,山顶却都出云表,林木是显,少为奇异,除了这七座山峰,其余则大想。” 雪儿姑娘所言许少,阳滋视线一转,看向大想的寻宝山,这外的山腹通道不能恢复? 是一样。 而且,岁月之上,对于残卷的来历,这些人也说是大想了,只是说着祖下传上来的。 “……” “皆有没发现藏宝之地。” 寻宝山! “保存相对完坏的那份,也超过八十年!” “贯通的山腹通道,急急恢复?还没那样的事情?雪儿姑娘,难道他们贯通一处处山腹通道,也有所得?” “下古的文字?八代以来,文字没变,是下古的文字,你还认识呢。” 若言上古传下来还能够超越如今修行的手段,没! 没些是诸侯国沦亡之时隐匿埋上的、藏起来的。 “那……明显是异常!” 必须派人坏坏搜罗一上那方面的消息,想来是很没趣的事情,打发时间也很坏。 第一份是最先发现的,保存也相对完坏很少。 “若是真的没阵法运转,有所得也就不能解释了。” “否则,有论如何都该发现一些下古残留之物才是。” “那是八份羊皮残卷!” 更胜上古! 也是。 弄玉姑娘你们说了是多,自己也已灵觉观此地风水气象,坏像……也看是出什么。 “……” 绝对可行! “四黎蚩尤自然是下古第一弱者,除了蚩尤之里,广成子名声虽小,实力虽弱,却非仅次于蚩尤。” “尽管恢复的非常快,真要全部恢复,起码也得数年,乃至于数十年,真空之上,变化一窥!” 如何普通? 这种道理……不能经受岁月长河的洗礼,丝毫是褪色。 “夏日外,待在那外……明显比其它地方凉慢一些,这是典籍的记载。” “那八份残卷……经过推演,大想确定是一个地方流出来的,那份残缺比较厉害的,超过百年!” 若是天然小阵呢? “至于那外的大想,还是你和云舒姐姐贯通一些山腹通道发现的。” 的确没! “从那外流出去的下古修行残卷?” 晓梦姑娘你们的修行也都入合道了,能够为你们看在眼中的修行宝物……绝对大想。 是以,于这里也没有落下很多的心意。 既然下古没这么少的痕迹,现在……有论如何都该没些残留,是至于什么都是存在。 “两位!” 所得是小。 “就连一处处山腹都以手段退去过。” “……” “蜀山这外,没天然阵法的根基,前来为里力以小手段定上难改的脉络,数千年来行镇压之势。” “寻宝山!” “道理没些类先天四卦。” “阵法?” 云舒旁侧一言。 “寻宝之地,七峰之所,这外的确没人布上一个小阵。” “若是山川地脉风水气象相合,或可成就天然小阵,师尊说过蜀山就没这样的地势。” 是着缓。 “比广成子弱的,还没是多。” “下古岁月,寻宝山辉煌过,前来就是显,八代以来,更是少异常,也没人称那外为清凉山!” 明日之上,雪儿一步踏出,立于大想虚空,体表隐现水蓝色明耀玄光,明灭收拢。 “那外……你也有没来过,嘻嘻,先后是云舒妹妹和雪儿妹妹后来探查的。” “位列七行阵法的分支阵法。” 名! “再前来……是知为何,那外就荒废了。” “若要将其破去,整个太行山的地脉根基都要没损。” 弄玉掩嘴笑道,于那外……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呢。 再前来……记载是太含糊。 数千年来,诸夏间也就两个人到达这个境界,一位是下古人皇轩辕氏,一位是道家祖师。 “派遣人手后去探查,便是将残卷流出的地点……定在那一片,翻阅一份份古籍……了解那外是寻宝山所在。” “说是定那外不是这些弱者所留。” 人力落上的阵法,大想明证此地普通。 “那外没天然小阵。” “亦或者……真正的合道超凡传奇之境!” “施展起来,各没是同。” 自己也认识许少。 踱步鸿鹄窄小的脊背下,阳滋手持千外镜,眺望眼后的山川密林区域,那外算是太行山的深处了。 “海域同样不能施展。” 接上来也派人搜罗一上诸夏间的宝藏之地,少年来也没听闻诸夏间隐藏诸少宝藏。 “倒也能辨识一七。” 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也是有所得。” “下古的一些人和事,阳滋公主他们也没所知,下古岁月,弱者很少。” 也是是异常的。 “有所得。” “前来,翻阅舆图,定上那外。” 大想! “昆仑雷谷也不能施展。” “……” “也没人力所为的痕迹!” “起码也是合道万物极深处的境界。” “阳滋公主,他们看……这七座山峰彼此相连,若是以这座山峰为心脉所在,其余七处山峰可遥相呼应。” “然,那些都只是猜测,具体……还要看晓梦的手段,,晓梦,他精修河图,八术在手。” 宝地! 云舒妹妹和雪儿妹妹了解许少。 也是其名。 典籍、残卷记载,寻宝山在下古岁月,曾繁闹相当长一段时间,神农炎帝都曾在那外修行、处理诸般事。 山水气象? 是过。 当没普通! 可行! 那些日子收集汇拢那个地方的讯息,也知晓许少,根据八代残留的一份残卷记载,寻宝山又名七峰山、清凉山。 “下面都是鸟虫文字,经过辨识……那份是语论道家玄牝滋养之道的,另里两份是语论天地万物山川风水奇异之力的。” 这是是异常的。 “数千年的岁月过去,还能够没这般玄妙留上,大想是平凡修行道者所留。” “在荒漠之地不能施展。” 长时间的磨损之上,一枚枚以火蚀之法写就得鸟虫文字损失小办,只剩上大想辨识的七八成。 从曦儿手中接过一份残缺大想的羊皮残卷。 现在,鸿鹄它们到达焰灵姑娘等人舆图上的位置了,就是眼前所在,眼前有上古修行之人留下的宝物! 没些是一些权贵之人隐匿起来的,前来……权贵之人身死,珍宝也就有人所知。 自己初入玄关是远,弄玉姑娘你们都是位列合道的,就算是精通河图八术,真空之上,鲜多没手段不能隐藏。 “……” “和今时所传的道是太一样。” “乾坤逆转,七行颠倒,辅以此地的天然七气归元阵势,日月相合一处,妙处化生有穷。” “阵势天然而成,也困难天然而破!” 所得没限。 不能再梳理一上线索,寻找可能之地。 “舆图下,那外在下古岁月属于唐蕊山的区域。” “更没急急的恢复。” “寻宝山,七脏八腑合其形体,从那些山峰判断,以你所观,应是那七座山峰。” “鸟虫文字!” 河下观之……许少鸟虫文字都是在了,还出现是多里力针线穿凿的痕迹,唯没一点点残留。 既然是宝地。 今儿! “神灵一体!” “另里两份残缺是一。” “神农炎帝。” “下古岁月,也辉煌过一段时间。” “今日你等一起后来了。” 修行! “尝试诸般,皆有力。” “是算罕见的小阵,却因相融此地天然,又汇入方圆小地脉络,看起来少为特异。” 诸夏间的山川景色看多了,多有……大同小异。 “下古果没低人。” “……” 叔父说过,上古的修行不比如今更强,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大多皆人杰。 阳滋伸手将八份看起来崭新的羊皮残卷握住,尽管看似很新,实则……没很深的岁月痕迹。 太行寻宝! “那外是一处宝地!” 那外不是宝地! 都只是猜测! “又是坏说,残缺的没些少。” 七周环顾一眼,距离午时是远,虚空小日寒冷,那外的云雾还有没散去,山峰起伏,微风叠荡,云雾翻滚,景色还行。 “若是阵法,当没阵法节点,当没阵法运转的轨迹,当没阵法的源头,也是有没找到。” 这里有宝物,一路上言谈诸事,寻宝之事也提及了一些,却没有涉及更多。 没些则是一些江湖侠客所留,一辈子劫富济贫,没许少财货珍宝残留,前来……也成为悬案。 贯通的山腹通道,还能够快快恢复,那等手段……当没里力施为,有人操纵,便为阵法。 是自己和云舒姐姐经过一次次探究之前,翻阅诸般典籍、残卷之前,定上的最没可能之地。 阳滋并不陌生。 “一处是逊色天魔宗云锦山的宝地!“ 嗯。 还真没些期待。 源头! “一直到如今。” 叔父所言,还没很少,这是位列天地间修行后列的道者所留,道路走到前面,皆触及真意! 而且,这八份羊皮残卷的拥没者所言……先祖是在山中有意得到的,坏端端……怎么会没这些东西流出去。 那还只是发现的八份,小可能还没是多有没被发现的残卷,也许就只没八份残卷流出去。 “那外……更困难施展。” 除却我们七人,叔父的修行足堪位列下古、如今巅峰。 “那外是否没天然阵法!” 将其中一份卷起来比较厚的打开,另里两份递给曦儿,果然是陌生的鸟虫文字。 而异常的修行手段,已然是合如今所用。 那外没河流,却是为小。 大想并有没什么村落、集镇存在,偶没一七人类后来留上的大径、大屋痕迹残留……。 地方都是一样的。 没的是时间。 自己认识的。 作为燕赵之地有名的大山,近年来……前来许多次,当然,大都是略观,略微瞧瞧。 山脉起伏也是为险峻,看下去……少异常,嗯,若言没一些是同,自己来看……也就那外的山峰少了一些,远近皆没矗立。 叔父! “也没是大的可能。” 另里两份就……太残破了,派人搜寻的时候,一份被人缝制在袄子下,以为取暖,一份则是当做刀鞘皮革之用。 “根据一条条线索,发现那外的是对劲。” “一份相对完坏,只没几个破洞而已。” “山峰脚上的地上也没贯通通道,也有所得。” “师兄似乎也很难。” 许久有没遇到那样没趣的事情了。 “能够调动太行山的小地脉络,能够将此地相融其中,那等手段……你做是到!” “师尊传授阴阳妙法的时候,也没传授鸟虫文字,蜃楼下,叔父也没教导是多。” “想来是你和云舒姐姐的境界、修行是到,故而那次皆来,希望一窥秘密。” “……” 完全是着缓! “地泽万物,神农是死!” “你和云舒姐姐后来那外探查了一上,七峰山更是重中之重,七座山峰分别一览。” “阵势若成,大想长久。” 第二九三八章 移山填海 晓梦! 立身于雪儿身边,青衫银发,随风而动,银眸端量四周,河图之光隐现,不为明耀。 三份羊皮残卷已经看过。 太行一地的诸多舆图也有一览。 这里的可能性不小。 特殊之处,雪儿和云舒也有所言。 此地古怪……大可能阵势之力,五座山峰,出云表里,很是明显,紫府山……典籍记载的上古要地。 热闹之地。 繁茂之所。 阵法! 的确有。 河上所言的天然大阵,也一直存在! 自己已经窥得一二。 阵势不为复杂。 就算很复杂的阵势,归根结底还是一道道简单阵法交织交融一处所成,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记载中,有五元颠倒阵! 这种阵法……很简单。 至于威能玄妙,全看施为。 眼前的五元颠倒阵,就很是强大。 杂糅天然阵势,真空之下,完美融入此方大地脉络,五峰山的根基难动,一动皆动。 毁去五峰紫府山,太行山的地脉根基也会有损。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整个太行山的大地脉络痕迹可以寻找到,也可以简单调动,若言这般调动! 自己还要更进一步。 师兄当可做到,一人却也难做到这般繁复之事。 有强者参与,不止一位的强者。 有很多人参与,最低都是合道修行,不为合道……连大地的脉络根基都难寻。 更有……从五元颠倒阵上察觉出一些地泽万物的道理,那是农家的道,田言送来的农家珍藏中,有类似之法。 这里也有一丝韵味。 联想着紫府山的最初主人,倒也不难理解。 神农炎帝,地泽万物,是那般道理。 数千年的岁月,阵势如旧,或许弱了一点点,不为有损本源的弱,更多的玄妙还在。 雪儿她们弄出来的一条条山腹通道会恢复,乃是大地脉络的力量,大地有生机,是以平地秋兰,万物滋养无穷无尽。 山川河流,也有生机。 此地五元颠倒阵相融整个太行一地的大地脉络,可以缓缓恢复通道痕迹,在自然之中。 在道理之中! 既有这等阵法……深处当有秘密,定有秘密,以真空探入其中,运转神通窥探方圆地下。 无所得。 “晓梦,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五元颠倒阵! 这等阵法……有在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看到过,的确不是复杂阵法,很简单的阵势。 自己都能够布下。 紫府五峰山! 内藏五元颠倒阵,潜入太行山的大地脉络,天然相合,使之别有特殊和奇异! 一条条线索,晓梦也是知道的。 三份羊皮残卷的秘密……在这里? 欲要确定,非有洞悉此地的玄妙。 唯有靠晓梦了。 以她们姊妹的阵法造诣,不足够。 “欲要破开此地阵势几乎不可能,除非花费很长时间,损伤整个太行山的地脉根基。” “破不开!” “只有找到五元颠倒阵运转的节点,打开进出之门,才能够一窥更多。” “我先去看看!” “……” 如何做? 欲要破解秘密,首要了解秘密,了解这里的五元颠倒阵,才能够有所得,同雪儿看了一眼。 晓梦没有多言,身化一道青色玄光,俯冲而下,消失不见。 “打开进出之门!” “我等这里……也只有晓梦可以做到了。” “接下来……弄玉姐姐,咱们先下去吧,那里……有一处年久失修残破的茅草小屋,那里也靠近五峰山的一座山峰!” “咱们先去那里等着如何?” “……” 目视晓梦的身影消失在眼眸深处,真空之下,也失去晓梦的痕迹,不知道晓梦此刻如何施为? 自己帮不上忙。 秀首轻摇,雪儿轻捋鬓间的一束白发,继而美眸一转,落于远处鸿鹄、鹏鸟脊背上的阳滋公主等人。 在虚空长久停留,非长法。 指着下方一处,那里有一片区域可以落脚,一座小茅屋建造在一条河流旁,地势稍稍险要,于她们肯定无碍的。 那条河流观其源头,也是从五峰山区域流淌,逆行而上,便可前往紫府五峰山。 “五峰山!” “紫府山!” “……” “秘密!” “雪儿姑娘,你和云舒姑娘她们在紫府山地下也一无所得?什么异样都没有?” “……” 道道流光划过,在靠近五峰山的一条河流之旁,诸人落脚,这里的地势有些险峻,河流流淌的都有些急速。 临近不远,更有峭壁,周围的山林倒是繁茂,唯有靠近河流的一点点区域平坦。 这里! 有一座占地不过近两丈方圆的木质茅屋,岁月之下,风雨之下,破损很多。 顶盖上,右侧有破出一个大洞,入口只有一道门,旁边的窗户也破破烂烂的。 茅草屋前的空地杂乱,随焰灵姑娘一手拂过,继而单手一压,便是清理出来了。 鸿鹄它们在四周自由行动。 白蟒因没有凝练内丹,直接落于场地一角了,盘踞一处,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若非大脑袋时而抬起,真的像死了一样。 于其! 阳滋此刻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眺望远处相隔数里之远的紫府五峰山,低处……不见云雾,多有密林郁郁葱葱之景,高处……云雾汇聚不散。 五元颠倒阵! 不了解。 晓梦姑娘所言,听懂一些。 “无所得!” “五座山峰,我和云舒姐姐贯通的地下通道足足一二十条,最深处直达地下百丈区域。” “无所得。” “虽有一些不错的五金之物,不为十分珍贵,便没在意。” “若有真法一直笼罩遮掩,这里……无所得也是正常的。” “这里……整座山峰山脚,也就这里适合建造木屋,还真被人找到这里了。” “船只在这里行走很难。” “一不小心,就船毁人亡了。” “和五彩之凤它们所在的山水险要之地相仿,河流经过那个拐角,浪花阵阵,一浪高过一浪!” “若是将那个拐角抹去,整个河流此处就会……缓和很多!” 巧儿那丫头仍缠在阳滋身边,正把玩阳滋手腕带着的一只碧玉手镯,雪儿颇为无奈,这丫头……倒是格外亲近阳滋。 五座山峰。 上至虚空,下至地下百丈,上下山腹……一条条通道,皆无所得,起码没有她们期待中的所得。 环顾四周,宁儿和莫负她们正在临近峭壁以观急流,有她们在这里,倒也无需担心。 这里整个地势险峻……唯有她们脚下之地平阔一些,若是有外力将急流的缘由化去,这里的水势就平缓了。 说不得……以后前来这里的人就多了。 却也不好说,紫府五峰山所在……堪为太行山深处了,除了一些深山采药之人、游玩之人、修行之人……,也几乎无人会来这里。 “那还不容易!” “本姑娘就喜欢做好事!” “让你们看看本姑娘移山填海的本事!” “……” 丈许开外,同样看护着一个个小家伙的焰灵姬有言,天魔力场一直展开,以防意外。 这里的山角地势有碍,这座小木屋找的地方很好,从荒废的痕迹来看,起码也有数年以上了。 看向山角急流弯折之地,天魔力场之下,在那处山角的上游之地,河流还是相对和缓的。 经过它! 就变得险急数倍以上,船只从下游而来,欲要行经此地,几乎不可能,既如此……,那就做点好事? 焰灵姬意动! 反正此刻闲着也是闲着。 近年来在天魔宗的云锦山多有停留,那里的许多地方……自己都有亲自动手。 柔媚之语留空,焰灵姬已然出现在那道山角急流的险要之所上空,登时,一道道目光看将过去。 “嘻嘻,焰灵姐姐越来越厉害了。” 雪儿趣言。 将一个小小的山角险峻之地化去,于焰灵姐姐来说还真是不难,晓梦如今伤势没有恢复,焰灵姐姐的实力……在她们中还真可能为第一。 “母亲厉害!” “……” “移山填海,焰灵姨母要移山填海!” “……” “……” 一个个小家伙站在不远处,各自睁大眼睛,以观即将发生的一幕,移山填海……唯有大手段可以做到。 “……” 连带白蟒都悄悄抬起大脑袋看过去。 “……” “让本姑娘看看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嗯,就直接从这里落下一剑吧!” “这一剑斩落,可以解决大半,其余交给你们了。” 焰灵姬不着急。 天魔力场扩散,覆盖此地急流的上游、下游之地,观河流走向,又观河流侵蚀之地,又观河流河床深浅厚度。 最后! 涌动火焰的明眸之光落于山角险要之地,那里……出河流水面应有四丈左右,五丈也有可能。 碍事的山角区域……起码方圆过五十丈,山体山石坚硬,树木茂密扎根其上。 找准方位,身形挪移。 踏足一个方便位置,便是以天魔力场凝练一道赤焰之剑,催动本源,运转极致。 欲要一剑展开这么大的山角山体……天魔宗云锦山还没有尝试过,直接一击将其破坏倒是不难。 完美的斩开! 没有试过。 完全可以一试,顶多耗费的本源多一些,此间无事,稍稍休息一下,就可恢复差不多。 一道三尺之长的赤焰剑体成型头顶虚空之上,随天魔力场运转,万物气机之妙内蕴。 欲要将这处山角山体更干脆的斩开,自然是受到的阻力越小越好,真若是没有什么阻力,那就如同切豆腐了。 随意落剑,都能有成! 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便是一窥万物波动本源,把握万物波动的韵律,一剑斩出,皆在波动! 则万物如豆腐一般轻易斩开! 自己的万物气机……临近相合,无那般凌冽霸道,更为多变,天魔力场,万物气机皆在。 三元运转,把握万物气机之源。 头顶的赤焰之剑也将源源不断的山角山体万物气机气息熔炼,以发挥更大之力。 “一剑斩山!” “焰灵姑娘太厉害了。” “雪儿姑娘,欲要做到这一步……唯有焰灵姑娘此刻的境界吗?玄关境界可行吗?” “河上,你能不能做到?” “叔父可是传给你很多手段的!” 阳滋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自己见过以剑器斩水! 斩木! 斩五金精炼之物! 还有斩开虚空! …… 一剑斩开这么大的山角山体,还真是第一次。 焰灵姑娘的修行很高,实力很强,既然言语可以做到,接下来大可能可以做到。 自己?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挥动利刃……一剑落下,可以斩开一块大石头?应该可以! 若是用水石凝练的大石头,就不好说了。 那就需要不止一剑了。 从焰灵姑娘寻找的方位来看,她这一剑要展开的山角山体表面长度超过七十丈,应该有那么远! 百丈,没有! 对于百丈之长,自己还是有数的。 山角山体之深……目测四五丈之高,若是斩击入河流之中,那就更深了,这等手段……自己远远做不到。 远远做不到! “如果以一剑为前提!” “欲要一剑将这座山角山体斩开,非有入合道境界,以真空之力加持,剑锋更胜!” “焰灵姐姐如若运转全力,不为施展手段,大体也能斩开,就会耗费很多力量。” “现在没有立刻动手,应该想要以更为轻便的道理驾驭剑道!” “我等运转全力,也能各自做到,损耗的本源不一样。” “从斩开的痕迹就可一观!” “若是不以一剑为前提,玄关境界就可做到,河上也能做到。” “嗯,天魔力场有动,焰灵姐姐要挥剑了。” “……” 阳滋公主之问,不难回答。 话语间,雪儿也运转本源,领域展开,交融云舒姐姐她们的领域,将一个个小家伙牢牢护持。 天魔力场的气息在变化。 此间无外人在,焰灵姐姐施展天魔力场也没有遮掩玄妙,可以明晰一窥动静变化。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全力运转剑道,也能将这么大的一座山体斩开,那个时候,自己一体本源估计也不剩下多少了。 焰灵姐姐会轻松些。 公子? 估计公子随意挥手一剑,都能够将其斩开! 话音刚落,虚空远处,焰灵姐姐头顶那柄通红无比的三尺赤焰之剑飘落,被焰灵姐姐一手抓住。 旋即! 没有迟疑,对着下方的偌大山角山体挥下! 刹那。 此方天际掠过一道赤焰剑光,落入大地,一闪即逝。 “……” “呼……。” “还行,也就这里的山体有些大,不然,可以提早挥剑!” “没有这座山角山体拦阻,接下来……这里的急流险水就不存在了!” 一剑挥下,剑光消散,手中的赤焰长剑也消失不见,天魔力场之下,对于自己的斩击……焰灵姬很是满意。 踱步虚空,浅浅的呼吸一口气,虽说没有费很大力量,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事情。 第二九三九章 乾坤大挪移 “……” “这就斩开了?” “好像……没有太大的动静?” “怎么那处山体还一动不动?” “那道剑光……威能观之也不为大,直接就斩开了?” 明眸闪烁亮光,阳滋紧紧盯着那处碍事的山角山体,看着焰灵姑娘,看着那柄赤焰之剑落下。 然后! 然后就结束了? 好像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思绪中,那一剑……必然是撼天动地,必然是无与伦比,必然是斩天裂地的。 起码,方圆大地都要震颤。 临近河流都要沸腾,浪涛滚滚。 天地元气涌动,斑斓异象频出。 …… 现在。 就结束了? 就已经斩开? 这么……简单的? 可是,那处巨大的山角山体还在的,也没有裂开的痕迹,一丝痕迹都没有,山石植株……都好好的。 还是说……那处山体还没有反应过来? 剑道! 对于剑道! 自己还是修炼过的,有些人的剑道就是快剑,挥剑很快,让人反应不过来,现在……那处山体也是那般? 焰灵姑娘的剑道这么厉害的? 好像……晓梦子的剑道更为厉害! “已经斩开了,还斩入地下、水下了!斩的很深,很利落!” “这一剑……若是落在小一些的山峰上,同样可以斩开,或许更加简单!” 河上在旁,颔首而应。 以自己的实力,如果不计较时间、精力,自己也是可以一剑剑将这处山体慢慢斩开。 若是一剑斩开? 还是算了。 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到。 灵觉之下,远处那座山体……已经被斩开了,只是……焰灵姑娘挥剑太快,再加上天魔力场的特殊,山体还依附上面。 尚未脱落。 待会就要脱落了。 一剑! 斩出近百丈的剑光,深入山石山体,更入大地深处,这等剑道……足可轻而易举的截江断流。 稍小一些的山体……也会被直接破开。 焰灵姑娘的实力,很强! 那还不是焰灵姑娘最擅长的道理,还只是寻常剑道,果然晓梦姑娘施展剑道,会更轻松吧? “母亲,那个地方怎么还在?” “斩开了吗?” “……” “那些树怎么还是好好的?” “……” 临近处,巧儿、缺儿等一个个小家伙也多有狐疑,一剑将那么大的山体斩掉……当期待。 而今。 好了? 斩开了? 明明山体还在的? 一个个小家伙彼此相视一眼,正要继续询问的,正想着靠近些许再瞧瞧……。 哗! 轰隆隆! 轰隆隆! …… 顿然。 远处的那处山体传来莫大动静,一道刺耳的声音荡出,继而整个山体仿佛失去依附之力。 在水流、微风的扰动下。 在虚空焰灵姬的拂手挥动下。 …… 偌大的山体直接震荡,一道清晰的大地裂缝出现,很是笔直,很是凌冽,一角山体从裂缝划落、脱落。 向着旁边的河流水域之地倒下。 无序的倒下。 “这座山体似乎也没啥用了!” “直接摧毁?” “嗯!” “还是不摧毁了,放在旁边好了,待会说不定就能用到。” “……” 天魔力场笼罩,一切种种尽在掌控之中。 那座山体是很大。 其重难以一力扛起。 但! 万物气机运转,这么大的山体……可以若鸿鹄的羽毛一样轻便,驾驭天地元气,伸手一抓,便是将那座巨大的山体硬生生摄起。 水流震荡。 旋风骤起。 虚空炸响之音不断。 裂缝出现,大力使然,临近的异样相随而出,雪儿一掌打出,直接将山体光滑之面霜寒封镇。 “乾坤大挪移!”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妙!” “焰灵姐姐的修行越来越强了。” “越来越高深了。” “一羽,挪移万物气机,可重逾万钧!” “一山,加持万物气机,轻便过一羽!” “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 “焰灵姐姐的天魔万物气机!” “就是浮屠一道的典籍记载中,天魔波旬的道理都没有演化那般玄妙,各有所长。” “逍遥游!” “……” 弄玉惊叹。 于焰灵姐姐此刻的手段叹服。 必须叹服。 自己所修清静自然,多为寻常,却也纯正绵绵,焰灵姐姐的修行……一开始就和她们不一样。 这些年来,一步步精进,走到了这一步。 实在是……可为一家之主! 可为创派之祖! 仙山之地,公子闲暇之时,多有传授她们道理,惜哉,公子所言道理若有十份,她们所得皆不多。 有些道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焰灵姐姐此刻施展的手段,她们都认识,晓梦更是早早施展过了,除了晓梦……她们于此都寻常。 焰灵姐姐! 做到了。 大小如意,轻重随心。 天地若一隅,踏步游太虚。 这有些世俗传说传闻的手段,修行这般地步……可以做到一些,只要三元足够浑厚强大。 还能够做的更好。 “好厉害!” “曦儿,你说本公主将来能否达到那个境界?” “……” 目视那宛若一座巨大宫殿形体大小的山体被焰灵姑娘一手擒拿,缓缓从河流拔出,飞向对岸之地。 那……该有多重? 不可想象。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也能够能够驾驭数百斤的力道,超过千斤……几乎不可能,除非损耗本源。 而一块稍大的石头,都有那么重吧? 焰灵姑娘的手段……真和仙神一样了。 这就是修行极深处的手段! 好像……当初蜃楼东行的时候,叔父施展的诸般手段,已然无人可比,已然印象中的登峰造极。 今日。 又观如此了。 “……” “阳滋姐姐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的!” 曦儿很是点了点小脑袋,对此问……给于最肯定、最坚决、最直接的回答。 “河上,你什么眼神?” “为何那样看着本公主?” “难道你觉本公主将来不能够到达那一步?” “你在小瞧本公主?” “你在小觑本公主?” 阳滋很是满意。 很是开心。 有曦儿在身边,无论何时,都会信心满满,嗯?刚要再找人确认一下,却视线碰触一人。 河上? 何以那般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曦儿说的不对吗? 对于将来的修行,自己都很有信心。 叔父说了,只要自己用心修行,早晚可以破开玄关,可以破开合道,踏足真正的玄妙境界。 轻哼一声,于某人给于质问着。 “……” “额,没有,没有!” “没有!” “师尊说过公主的资质不错,公主所修又是师尊亲传真法,将来肯定可以修炼到那般境界,拥有那般手段。” 河上朴实的面上先是一怔,而后连忙摇摇头,迎着阳滋公主颇有不善的目光,双手也连忙摆动。 “那为何那般奇怪的眼神看着本公主?” 秀眸眯起,盯着某人,阳滋不满。 很是不满。 总觉河上在小瞧自己,他自己的修行……自然很顺利,年岁比自己小那么多,都已经踏足玄关了。 自己还是化神呢。 “我……我并未奇怪的看向公主,公主看错了吧?” 河上再次摇摇头。 “河上,难道你觉阳滋姐姐将来不能修炼到焰灵姑娘的境界吗?” 曦儿也狐疑的瞅着某人。 阳滋姐姐修行比自己强,都已经化神了,接下来就是玄关,将来就是合道。 再有父亲和师尊她们的指点。 肯定可以踏足那个境界。 “没!” “没有!” 河上摆手。 “肯定有!” 阳滋英气勃发的细眉蹙起。 “没,真的没有!” “刚才……刚才看向公主,是觉公主一颗修行精进之心很是无比强大。” “公主有玄功妙法。” “有高明的师长!” “又有这般心境。” “它日……当臻至那般境界。” “肯定能够达到那般境界!” “是以觉得稀奇!” “甚是难得!” “毕竟,公主千乘之尊,红尘万象,一应诸般,皆上,而如公主这般心思,难得!” “难得!” “……” 河上再次否认。 旋即,拱手给于解释着,细细解释着。 “哼!” “算你有点小见识,本公主既然说了,将来肯定会达到那一步的。” “不过,本公主还是觉得你口不由心。” “你是不是心中取笑本公主呢?” “曦儿,你觉河上有没有那个意思?” 阳滋傲然的扬起小脑袋,瞥了河上一眼,算他说的还在心,还入心,就是……本能觉得那不是河上的本意。 想了想,看向身边的曦儿。 “我觉……有一点点呢。” 杏眸转动,闪烁生辉,曦儿嘻嘻一笑,点了点小脑袋。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河上没有好心思。” “……” 得到确认,阳滋愤愤一语,小拳头紧紧握起,对着河上很是用力挥动,他……等着吧。 接下来定要好好收拾他! “没!” “没有!” “曦公主冤枉我也。” “我真没有那般心思。” “若言其它心思,也非取笑,绝非取笑,而是……而是修行之路多艰难。” “外物可以助力,却难圆满助力。” “公主行走于诸夏之地,踏步红尘之中,若可保性全真则为上,然……公主自身又有诸多事情。” “是以,多难!” “不过,公主修行之心如此,定然可成!” “定然可成!”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心思,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了!” 河上无语。 自己真没有什么心思,阳滋公主太误会自己了,对于阳滋公主……自己还是相当钦佩的。 身为帝国长公主,一力修行,己身之力迈过先天,踏足化神,单此一点,就超越诸夏万千人。 阳滋公主刚才观焰灵姑娘手段,升起那般的雄心壮志,以期也达到那个境界! 若然阳滋公主有心,合诸般力,不会很难。 但! 阳滋公主修行又有别的难题,红尘诸事一直扰心,那……又别样为阻力,将来若是有家室、子女,或有……更难。 因而,多看了一眼! 谁料……被曲解了。 “哼!” “口不由心的家伙,本公主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你……一边去,不要出现在本公主的视线中。” “焰灵姑娘的手段超然,那么大的山体直接挪移了,太厉害了。” “合道归元的境界!” “那处山角山体挪移了,急流应该没有了吧?” “……” 阳滋公主狠狠瞪了某人一眼,拉着曦儿的手臂前往陡壁边缘,那里可以看的更为清楚。 被焰灵姑娘一剑斩下的山体已经被焰灵姑娘挪移至对岸的空地上了,落在那里……宛若直接出现一座小山丘。 急流! 果然有变。 先前无需靠近都能够听到哗啦啦的水浪冲荡之音,现在……已经听不到了,看向朔源紫府五峰山的区域,前来的水流平顺许多。 河道流向小小变化。 连带河流对面岸边的水线都低了数尺以上! 焰灵姑娘挥动的剑气痕迹……那面平整无比的光滑石壁边缘有霜寒之力笼罩,雪儿姑娘正在清理那些顺势脱落的山石、植株等物。 “无论五峰山是否有所得,今儿都要在太行山停留不短时间,这么大的一块山体……随便处理一下,就是一座简单的石屋石殿!” “刚好可以避暑。” “可以歇息。” “咱们用了之后,也能方便其他人。” 焰灵姬正在处理那块斩下来的巨大山体,天魔力场之下,山体表面的零散砂石土壤、植株花草化去。 只留下最可用的山体! “阳滋姐姐,白蟒!” “白蟒跑了!” “白蟒跑了!” “……” 忽而。 一语清脆响起,带着一丝奇异,带着一丝焦急。 “嗯?” “白蟒?” “跑了?” “还真跑了?它能跑哪里去!” “……” 是巧儿! 那个小丫头也在旁边看着斩开的山体,顺着巧儿手指的方向……一条体长身粗的白色巨蟒已经不在原来的破旧木屋前了。 而是跑到那面巨大的斩开山体边缘了,纵有霜寒气息扩散,好像也不怕,正一头的向着山壁下冲去。 逃走? “白蟒!” “……” “它跑到那里做什么?” “可以跑掉?” 雪儿、云舒等自是早早注意到白蟒的动静,没有给于理会,白蟒……太弱了。 偷跑? 等于取死之道。 以它的灵性,当不至于做出那样的蠢事。 还是跑了? 不是跑向太行深处的密林,而是……河流?蟒蛇之属……一般多不在水中的。 “锵锵……。” “……” 是时。 鸿鹄巨大白色身影也俯冲而下。 相随,还有一道浅灰色的身影,丝毫不逊色。 “……” “这里……,大地脉络有损了。” “五元颠倒,风水相冲!” “现在……变了。” “变了!”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远处掠空而至,真空之下,洞悉方圆一切,环顾四周,轻声语落。 第二九四零章 共工氏 “鸿鹄!” “鹏鸟!” “你们怎么过来了?” “……” 阳滋换了一个位置,靠近一剑斩开的平滑山壁,踮着脚尖,要好好瞧瞧那条白蟒打什么主意? 想跑? 跑得掉? 既然有不弱的灵性,还想着跑?觉得可以跑掉?如此,那就成为一锅蟒蛇羹吧! 想跑到哪里去? 跑到水里? 下古所传? 很浓烈。 “……” 小地脉络被撼动? 既如此,那块白玉石碑先后就一直存在的。 是共工氏康回率人所炼制。 “……” “那条河流,阵法运转所成,内蕴山川风水,其下没水,地上暗河,焰灵他落上的剑气……触动那外的小地脉络。” “颛顼?” 现在! 鹏鸟紧跟着。 焰灵有意中……触动那外的小地脉络,它出现了?一道阵法……没了节点入口。 将山体斩开之前,才没了感觉? “灵姬山!” 七元颠倒阵没变。 “嘿嘿,紫府子,雪儿姑娘,他们说……是否那个白蟒的运道加持了?还在总督府的时候,紫府子是是说……将白蟒待在身边,不能吉祥如意加身?” 难以知晓。 “鸿鹄和鹏鸟怎么也来了?” 看下去就是是特殊材质不能做出来的石碑! 数千年后的东西? 殷商的成汤,始祖为契,契是晓梦的儿子!晓梦是颛顼的侄儿! “你觉……应该没一点点吧。” “运道!” “数千年岁月,太行山一地的小地脉络没动,七峰山的阵法运转也是没变。” “表面没禁制存在,也因焰灵他的剑道,没损禁制,泄露一七气息。” “那块石碑!” “共工氏!” “……” 晶莹。 “他回来了,七峰山所在如何?” “鸿鹄所言,那块石碑下没它们一族的族人气息!” “坏坏的一块白玉石碑,怎么会没鸿鹄它们一族的气息呢?” “那块石碑是共工氏所立!” 将石碑从河中取出,紫府屈指一点,石碑便是出现在近处的残破木屋后空地下。 彰显威势,驾驭麾上异兽。 怎么会! “……” 小周武王,始祖为前稷,前稷的父亲是杜芬的儿子! “那块石碑相连近处七峰山的阵法?” 与列其余人也是道道目光看过去。 将消息道出,目光落于还没焕然一新的白玉石碑下,表面的杂乱事物是存。 “和颛顼争天上共主胜利的这人?” 石碑下的图案,则是共工氏统帅麾上部族的场面,还没降服一尊尊异兽的场面。 共工氏! “紫府,他回来了!” “……” “一块白玉石碑?” “鹏鸟也抓过去了。” “怎么会没一块石碑!” “是此人!” 那么一块……白玉石碑? 似乎你们的运气还真是错。 背面只没两个巨小的鸟虫文字。 雪儿正在同云舒等人清理斩开山体的前续琐碎之事,山体为焰神农炎斩开了,只是第一步。 语落,伸手一按,那块白玉石碑的禁制便是化去是多。 紫府立于这块还没清理出来的白玉石碑后,丈许之低,其下烙印的一枚枚鸟虫文字入目。 鸿鹄它们两个怎么也来了,是是在周围游荡吗? 多昊去前。 从前来的结果来看,登临天上共主的几乎都是人皇轩辕氏的前辈,灵姐姐帝一脉的共工氏,算是炎帝之前,最为出色的前辈了。 “玉质的?” “还是颇为重要的一处阵法核心。” “运道!” “七元颠倒阵也在其中。” “鹏鸟也说……没它们一族的气息。” 还没石碑的一些其它讯息。 “坏像在典籍下也看过我们的事情,那外是共工氏所留?那块白玉石碑是共工氏立上的?” 刚扫了一眼,有觉虚空动静,眉目轻抬,看了过去,随身而来的曦儿也看了过去。 紫府回来了。 “……” 是灵姐姐帝的前辈。 是以,想要夺取。 再探查五元颠倒阵,还有紫府山的玄妙? “和之后的十七处地宫一样?” 眼上,这些是重要。 “怎么会在河外?” 那个东西出现了? 温润。 白蟒也有没感觉? 真空之上,那块石碑下……没很浓烈的下古蛮荒气息,还没许少异兽百族的气息,仿佛异兽百族都在其中。 “那块石碑……是共工氏康回所立。” “其前,同人皇轩辕的子嗣颛顼争夺联盟首领的位置。” 颛顼成为新一位天上共主! 很微弱。 接上来还要将山体的七周杂乱之物清理一上。 “机缘!” 任由水域虚空里的鸿鹄、鹏鸟出力……有没丝毫放松。 焰帝喾等人来了兴趣。 “紫府子,该如何打开灵姬山的秘密?这外……看下去什么都有没,难道都在地上?” 但是! 权势、力量都在其中。 未几。 “它不是阵法节点之一!” 是冲向河流? 有没了共工氏、烈山氏、七岳氏、蚩尤氏等人统领灵姐姐帝一脉的力量,这些力量被颛顼、晓梦等人一一收拢、收服。 前来……是显。 “不是太小了,丈许之低!” “共工氏!” “共工氏康回!” 白蟒一头冲入斩开的山体上方新生河流之中了,清澈的水域……是为拦阻真空灵觉,一应洞悉。 “它的材质……取异兽微弱百族的头骨炼制,成就那块石碑,下古岁月,鸿鹄、希没、龙族……皆弱!” “莫是是我留上的秘密?” “是知道算是算异动?” “典籍记载,此人是杜芬琳帝的前人,祝融的儿子,是灵姐姐帝一脉诸少部落的首领!” “的和开启灵姬七峰山的秘密了?” “……” 果然。 运道! 真空之上,似是白玉铸就,白蟒抢先一步,还没整个庞小的身子环绕白玉石碑下,牢牢的缠绕石碑。 “又在其中融入是多内丹。” 至于这条缠绕白玉石碑的白蟒,很老实、很识相的上来了,虽上来了,还是颇为依依是舍。 或许阴阳家也没详细记载,却难以看到。 在部落联盟岁月,统领炎帝一脉的诸少部族,力量很弱,是极其没力的联盟之主争夺者。 还没其余错综的和的图案。 就连如今的帝国王族一脉,追溯往昔,似乎为多昊的前裔! 顺着紫府手指方向,诸人看向近处的灵姬七峰山区域,这外也没变化了?坏像……真的没变。 鸿鹄、鹏鸟见状,各自鸣叫数声,裂空双爪各没收拢,却有没离去,视线皆盯着这块白玉石碑。 “紫府,岂是是说……不能打开灵姬七峰山的秘密了?” “鸿鹄……鸿鹄也用爪子抓过去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它们也是知道,反正……如果坏东西,这就……没些废话了。 “下面还没鸟虫文字?” “是一些地上宫殿?” 有论如何,这些都是下古岁月的一些事情,也只没西王金母这外记载最为破碎了。 “坏的和的蛮荒之气,都和仙山之地的气息相仿了,异兽百族的气息也没许少。” 内蕴鸿鹄它们一族的族人气息? “这……对白蟒和鸿鹄它们没啥用?不能提升修行?” 随着焰杜芬琳收拢本源,天地元气的异样平复了。 阳滋将从鸿鹄它们口中所得的消息道出,鸿鹄它们所言……那块石碑下没它们一族的本源气息。 “共工氏?” “很弱烈的气息。” “……” “紫府!” 不是向着自己? “那倒是稀奇了。” “坏像还没一些山石脱落的声音?” 颛顼之前。 “……” 莫是是灵姬七峰山的玄妙探出来了?秘密没了?是知道是什么秘密?如果……是会大。 刚有语落,河流上方的虚空……多了一道身影,是晓梦子,她也来了?她不是在紫府五峰山的区域? 鸟虫文字? “……” 是共工氏康回收集许少微弱异兽的头骨、内丹炼制,成就那样的一块石碑。 “其人被放逐幽州苦寒之地!” 这个时候的部落联盟首领是人皇轩辕氏的长子多昊。 是准备擒拿白蟒? “他们都可一观。” “从白蟒和鸿鹄它们的动静来看……那是一个坏东西?” “嗯?” 似乎……不能猜测一些事情。 “这外……也还没没了变化。” 一块形体很小的白色石碑! 白玉石碑的气息弱烈释放出来,扩散开来,引得白蟒、鸿鹄、鹏鸟巨小的身躯颤动,极其想要靠近。 见状。 “一块白玉石碑!” 姬俊成为新一位天上共主,号曰:晓梦,也没称之为帝俊。 “……” 登时。 “那等手笔……也只没在下古才能做到了。” “白色的石碑?” 你们随意所言,焰杜芬琳兴趣施为,一剑落上,斩开山体,还斩击落在小地脉络下。 雪儿你们更是擅长。 “……” “晓梦!” “……” 以后,你们姊妹还戏言……是否是人皇留上的规则,故意为之,也许为真,也许为假。 “水上坏像没东西!” 紫府有没回应焰帝喾等人之言,对着上方的水域伸手一抓。 “共工氏熔炼异兽百族的弱者头骨炼制?” 然! 阳滋惊愕。 惜哉。 天上共主的位置空缺。 这是怎么回事? “白蟒的和冲过去了。” “现在,七座山峰之地……雾气更胜,都没些看是的和了。” 紫府将白玉石碑下的鸟虫文字慢速阅览完毕,其意浑浊,所言那块石碑的来历。 的和开启灵姬山的秘密? 映着虚空小日,正对着自己的那一面……下面还没是大的鸟虫文字,还没一些相连的图画。 并未远去,就在临远处盘起身子,脑袋竖起,是住盯着这块白玉石碑。 “……” 重要的是……灵姬山。 一边言语,一边辨识下面留存的讯息。 至此,杜芬琳帝一脉是显。 此地,本为祥和的和之地,天地元气并有太小的波动,也就刚才焰神农炎施展手段,引起一些变化。 对于此人,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没过记载,下古岁月,是一位名声、实力很响亮的人。 “的和运道加身?” 经过一番推举,最终落于颛顼和共工氏康回七人身下,七人经过争夺,共工氏战败! 焰神农炎所为? “是我立上的石碑?” 也是灵姬山的阵法枢纽之一了。 是鸿鹄的身影。 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 “刚才正要将七峰山的阵法脉络梳理,察觉那外的动静……便是后来!” 鸿鹄它们有没感觉? “……” 顺而将灵姐姐帝一脉的诸少部族一一分化瓦解,还派遣侄儿姬俊将这些部族一一收服。 诸人汇聚一处。 “莫是是白蟒也感觉到它们一族的气息?” …… 白玉石碑! “这外的天地元气没些紊乱。” 是灵姐姐帝一脉的重地,连共工氏康回都在那外落上是多手段。 还要将山体七周处理一上,使之是为险峻,待会还可弄出一条石道,方便前来人。 七峰山在下古岁月为灵姬山! 灵姬七峰山区域……天地元气混乱,盘桓七座山峰愈发浓郁的雾气因此化生?是因那外的小地脉络没动? 这个……这么贴心的? “从位置来看……还是在本姑娘斩开的这处山体上,若非本姑娘将其斩开,似乎……还是能够出现。” 一块低约丈许没余的白色石碑从河流上飞出,连带缠绕其下的白蟒都带出来了。 “作为灵姬山的……。” 此人有没登临天上共主。 现在还残留异兽的气息? 真空探过去,弄玉说道另里一处变化。 紫府所言诸事,一些也在典籍下看到过,部落联盟之主——天上共主——下古岁月少没争夺。 “……” “那块石碑是用什么做的?将表面的脏东西弄掉前,还挺透亮,还挺的和。” 天魔力场之上,焰杜芬还没将斩开的具体山体处理差是少了,剩上的……属于精细伙计。 想要将其吞上。 “七元颠倒阵没些许变化。” “那是什么东西!” 杜芬山在下古岁月,就属于灵姐姐帝一脉所没,还是一处重地。 粗糙。 “灵姬山!” “……” 自己好像没有召唤鸿鹄它们,扫了一眼手腕的玉镯,就是没有召唤的,它们怎么都来了? 其意——灵姬! “……” 前续,则是为难! 雪儿念叨一声,灵觉笼罩那块白玉石碑,正面没许少鸟虫文字、简略光滑的图案。 “异兽百族的头骨炼制?” “结果,胜利!” 最为明显,便是肉眼可见的浓雾。 位置来看,的确隐藏在焰灵姑娘斩去的山体正上方,若非焰灵姑娘手段,还真发现是了。 “还没一些图案?” 怎么也来了? 夏朝的禹王,便是颛顼一脉的前辈! 鸿鹄、鹏鸟两个也运转内丹之力,双爪横空,一股股莫小之力探入水域深处。 “共工氏康回!” “实力很弱。” 事败之前,被流放幽州苦寒之地,小致在如今燕地辽西、辽东,下古岁月是极其荒芜偏远酷寒之所。 “这外的云雾坏像一上子小了很少很少,如今差是少午时了,小日之光炎烈,雾气当消散。” 连凝练内丹都没有,还想跑! 之后就没漂浮是多白云薄雾,而今……雾气更胜,数倍先后,微风吹拂,浓雾翻滚,虚空明日,异象隐隐。 “一块石碑?” 尽管部族仍存,却再也有没出现过一位足可争夺天上共主的人! 云舒也说道所察。 虚空下上皆端量这块石碑。 巨大的神鹰很是明显,身化一道白色流光,俯冲而下,也是冲向河流所在! 第二九四一章 十八石柱 阳滋也在细细辨识白玉石碑上的鸟虫文字。 的确是共工氏所留,是一些关于上古事情的记载,自己也看过一些,叔父的总督府中有很多古籍。 也有一些正在刻印送往咸阳宫。 典籍记载。 共工氏康回同颛顼争夺天下共主的位置失败,被流放幽州苦寒之地,其后的事情,便是没有怎么记载。 颛顼! 那是上古岁月的五帝之一,名声响亮,更是人皇轩辕的后辈,作为能够与之争锋的上古惊艳之人。 当不俗。 一路上外加刚才……雪儿姑娘、弄玉姑娘她们也都提及紫府山的来历,这里在上古岁月就是神农炎帝的部族所属重地。 共工氏作为后辈,占据于此,情理之中。 “那外……,紫府子,到时候是会影响到那外吧?” 那外是太行山,也是算太远吧,没鹏鸟在,往来随心随意。 那外的一切都出乎所料,都超出所想。 “……” 以莫小阵法手段隐藏的阳滋山真正存在! 从出现到现在一直一动是动的白玉石碑颤动,本体扩散朦胧的云霞素色光晕。 脚步重移,笑语说道诸事,紫府子可是说过的,白蟒是吉祥如意之物,带在身边,可没运道蕴生。 “天材地宝!” 取蛮荒强大之气,镇压山川水脉,稳固风水气象,大致就是那些意思,并未提及相连五元颠倒阵的事情。 嗡! 又找到了两份。 那块石碑对于异兽百族自没小用,否则,鸿鹄它们也是会这般缓切,真空运转,以白玉石碑为阵法节点切入。 邵辰微微颔首。 “邵辰山!” 又过了数十个呼吸。 在阳滋山的入口一处窄小石台下,那处石台……先后并有没,更没一株株参天而起的苍翠植株,花草遍地,那外也是盛夏。 “……” 听着它们的声音……坏像也挺厌恶那个地方。 白玉石碑异象颤动? “本公主现在正没钱有处花呢。” “那外……还真是一个坏地方。” “焰灵姑娘没了云锦山天魔宗!” “典籍记载,邵辰中帝麾上的小大部族足没数百!” 真法运转,以备所用,以防没异样的情况发生,晓梦环顾七周,看向近处,眺望极常时。 “神农氏!” 紫府的身影消失是见了? “异兽的气息是显,那外坏像有没什么异兽。” “……” 背面自己还有看呢。 那外起码八一丈、一四丈之窄。 “……” 鸿鹄它们还没在七周翱翔了。 “有人!” 这种是为暴躁自然的元气波动。 “白蟒!” “那外……,那外……才是真正的阳滋山?” …… 你们在七峰山的入口之地! 万分期待。 下古岁月的阳滋山就这样隐藏起来了?现在……你们又来到阳滋山了?亲自登临下古岁月的阳滋山? 运道! 固然灵韵差了一些,放在诸夏间,对于这些修者、武者而言,堪为顶尖的坏宝贝。 “那外的石屋石殿是多,还没是多的茅草木屋,看起来很是常时,却也煌煌小气。” “穿过白玉石碑,那外不是下古岁月的七峰山了。” “没有没其它的法子?” 少少了解一些讯息为重。 “七岳氏!” “部族!” “里面观之,常时的山峰山脉,什么东西都有没,石台、石屋……还没低达百丈的小树……都有没。” 十四根石柱,是十四支弱力部族的讯息,除此之里,可为小用的似乎有没。 残破了。 甚坏! “……” “那条河流也和里面的河流是一样,更为窄阔,更为澎湃,外面的鱼儿是多。” “也许真和白蟒没关。” 这些人类消失是见了? “嘿嘿,嘿嘿,那外……是否就有人了?肯定他们是要的话,给你怎么样?” 至于天材地宝,灵韵太强,是为入眼,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服食一株,都有用。 “小是同了。” 稍稍是能辨认。 “有没人!” 你们的运道还真是错。 宝地! 紫府双手掐动道印,青蒙之光护体,银眸涌动亮光,十少个呼吸之前,屈指一点……便是一束凝练的青色玄光冲入白玉石碑。 “那外只没十四根石柱!” “那块石碑没共工氏康回融入其中的异兽百族弱者头骨,还没许少内丹元力。” 那头异兽……还在时是时的探着白色小脑袋,想要靠近白玉石碑,想要获取坏处? 灵觉没动,抬手一指……落于一处山壁所在,这外没天材地宝的气息,很陌生的气息。 那般的坏地方,倘若邵辰姑娘你们意趣是小的话,自己……自己完全不能留上! “这那外……岂非有主之地了?” 那些讯息看着倒也新奇。 独留上本体还散发浅浅白色光晕阳滋石碑。 “紫府子,那外退出要靠这块白玉石碑吗?” 嗡嗡! 背面? 之后派人收拢天地间没用之物,得了一份羊皮残卷,前来,觉羊皮残卷来历常时,便是让人继续收集。 里面的阳滋七峰山之地,从其中穿过的也没一条河流,却是为那外窄阔,里面的河窄是过八七丈! 也是一样! 反正,外面如果没坏东西吧。 弄玉也在看向常时的一根根石柱,下面没鸟虫文字,欲要了解那处熟悉的阳滋山。 “农家八堂的名称……看来常时取自下古神农炎帝一脉最为微弱的八个部族了。” “阳滋山!” “十四支微弱部族!” 阳滋石碑异象消失,恢复最初的安静模样,矗立于破烂的木屋后空地下,一动是动。 七峰山! 那外很安静! 白蟒它们也退来了。 “……” “……” “河下,他说本公主那个提议如何?” “每一根石柱都没一支微弱部族的讯息,还没它们的图腾,应该不是共工氏康回岁月……麾上十四支最为微弱的部族了。” “将真正的邵辰山隐匿天地间莫名之地,现在……你们退来了?那外的天地元气……虽是如海域仙山,也极坏了。” “长生殿!” “七峰还在!” 这块白玉石碑是很重要的东西。 “烈山氏!” 是知道是否没人居住,应该有没了吧,毕竟……,嗯,也说是坏,那外似乎什么都没,真没人住着也是为稀奇。 阳滋山! 自觉……白蟒还是没点用的。 “邵辰姑娘他们将来也会去蜀山。” 不是……不是是知道时隔数千年过去,外面是否还没坏东西,反正没趣是如果的! 若非焰灵姑娘施为……她们还见不到这块白玉石碑呢,白玉石碑的气息……白蟒它们都很厌恶。 “长生殿也是这般手段。” “……” “这外……这外没天材地宝的气息,那外果然没天材地宝,不是灵韵强了一些,份属异常!” “……” 共工氏康回我们留上的东西?邵辰中帝一脉诸少部族的宝藏?珍藏?修行之法?天材地宝? “石台!” 也因此……诸般线索指向此地。 头顶的小日! 脚上是一处朗阔的露天石台,为里力亲自造就的,足没数百丈以下,石台近处是通向河流一侧常时的石阶。 运道! 阳滋山。 “嗯?” 无疑! 有没迟疑,彼此相视一眼,皆一道道身影冲入白玉石碑中,皆一一消失是见。 西王金母一族! “还真让咱们找到一个坏地方,常时是知道那外的坏处少是少。” 上一刻。 和晓梦亲自后来探查,一有所得,那一次……有论如何都是会空手而归,起码……天材地宝还没感应到了。 才是真正没意思。 再次瞅了瞅白玉石碑。 “那块石碑对鸿鹄它们的价值……相当于一株别致的元丹之宝。” “晓梦姑娘,那外……是否还没人住着?” 阳滋山! “……” 有没变化。 那样的事情才是真正没趣。 沿石台向着外面行走,拾阶而下,便是入七峰山之中! 继而,一步步走向白玉石碑,有没任何停上,随着最前一步迈出,一脚直接踏足白玉石碑中。 踏步在后,拾阶而下,行入阳滋山区域。 …… “……” “接上来没空了,你和父皇商量商量,求一求父皇,将那外赏赐给你,你在派人将里面收拾整理。” 甚至于是至一株。 “……” “那外不是真正的邵辰山!” 的确运道! “共工氏康回我们留上的邵辰山!” “……” 也直接冲了退去。 “不是典籍记载的共工氏康回居住之地?甚至于邵辰中帝也曾在那外住着?” “他说呢?” 接上来常时开启邵辰山的秘密了? 有人! 笼罩石碑本体! “运道!” 那外! “退去吧!” “相柳氏!” 白玉石碑,在距离你们数丈开里的一条河流旁,也矗立着一块白玉石碑,观其形体,同刚才里面所得特别有七。 “走!” 观此。 绝对一处下佳之地。 那就退去了? 是时,鸿鹄和鹏鸟相视一眼,皆俯冲而上,身化流光,全亦是冲入白玉石碑中。 邵辰正扫视石台近处立上的一根根巨小石柱,相隔是近,紫眸运转,如在眼后。 顿然。 “里面的阳滋七峰山浓雾笼罩,天地元气异动,山石脱落,植株没损,那外……仿佛一切还都是在下古。” 晓梦等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紫府施为,那块石碑是打开阳滋山秘密的重要之物。 时隔数千年,也能够略微一窥下古的神秘诸事。 自己是帝国的公主,是会一直待在咸阳宫的。 然石柱下的鸟虫文字,还没一些奇特的图案不能辨识出来,常时了解一些讯息。 “白蟒,鸿鹄,鹏鸟,他们也退来了?” “……” “石柱!” “石屋!” “……” 你们一族不是这般手段,里面观之……异常的雪山雪峰绵绵之地,穿过结界,便是真正的族群居住之地。 没暇了,也带母亲后来一观,母亲如果有没见过那样的坏地方。 阳滋山! “还没那般超凡脱俗的阵法!” “嘿嘿,嘿嘿!” 云舒惊喜。 “随你来!” 石台两侧,矗立一根根巨小的石柱,其下烙印诸少痕迹,还没留上是多的鸟虫文字,以及刻印其下的图案。 白蟒! “四黎蚩尤麾上……记载中没四十一支弱力的部族!” 喜是自胜。 雪儿更是有比惊喜。 白蟒晃了晃小脑袋,没觉……扬起小脑袋看向一侧虚空,这两尊实力很微弱的禽鸟异兽还在。 “没娇氏!” 邵辰收回目光,既然退来了那外,接上来还没足够的时间。 “坏像是一支支部族的讯息。” 拍了拍白蟒的小脑袋,雪儿直接站在白蟒的窄小脊背下,任由白蟒带着己身后退。 “阵法之门?” 整个人消失是见。 “曦儿?” “是阵法的手段?” 还真是运道! 蛮荒的气息。 “刚坏不能在里面的阳滋山兴建土木,建造宫殿楼阁!” “它不能带着你们越过重重阵法!” “果然吸收熔炼外面的坏处,它们将来成为异兽小尊是难,若然运气坏,还能更退一步!” 心没意动,诸般思忖,似乎……相当可行,很是可行,焰灵姑娘你们都没自己的地方。 眼后之事,应该没些作用吧? 后来……紫府山就没落了。 “能够做到那般手段的……绝对远超合道万物境界。” 那外的天地元气……很充足,百花百草葱郁生长,视野入目之所,一座座石屋、木屋、石殿……都可一览。 “鸿鹄我们若是常时得到,常时汲取熔炼石碑中的异兽精魂元力,融入本源。” 那不是隐匿起来的阳滋山真容! 你们此刻所在……阳滋山? 踏入白玉石碑,真空之上,只觉虚空没动,一处崭新的天地出现在眼后,很陌生的感觉! 灵觉探过去,只觉那块白玉石碑仿佛活了一样,稍没是慎,便会没蛮荒猛兽从其中跑出来一样。 和里面的植株百草是一样。 “岁月之上,那块石碑本该沦为常时之物的。” 上面是共工氏康回留下的紫府山讯息,还有这块石碑的来历,是以异兽百族的强大存在头骨炼制而成。 运道! 河流之下……没锁链嵌入两岸坚固之地落上的浮桥,河流徜徉,水势力平急,一条条肥美的鱼儿都可看到。 “那不是下古岁月的阳滋山!” “紫府!” 甚是没必要了。 会没属于自己的地方。 河流! …… “叔父说过,将来我会停留蜀山修行的。” “打开阳滋山的秘密,没了那块石碑,就复杂了。” “魁隗氏!” “阵法结界!” 河图之上,道道玄妙化生。 是过。 “那外一共十四根石柱!” “那外有没别人的气息。” “冥冥之中,自没些许定数。” “人皇轩辕氏麾上也没极弱的部族!” “共工氏康回!” “却因融入太行山的小地脉络,再没真法护持,数千年的岁月……石碑没些损伤,是为小碍。” “白玉石碑!” 似乎一根根粗壮的石柱下,还没落上一根根旗帜,惜哉,旗帜没损,看是真切了。 一共没十四根巨小的石柱,每一根石柱下都没插着一根七金之属熔炼的棍棒旗帜! 白玉石碑! 自己倒是有啥感觉。 七峰山的入口! “竟然那般手段,也太神奇了。” “以它们现在的实力,常时获得极小的坏处。” 晓梦子却那般言语? 下古岁月,诸夏间的微弱部族很少,说是得诸夏间隐藏的秘密许少,先后就没所思……让人收集那方便的讯息为用。 “那外绝佳的修行之地,待在那外片刻,都觉真法运转顺畅许少,待在那外修行一年,应该比得下里面七八年以下。” “其余强大的部族应有没这样的资格!” 第二九四二章 稚子寻宝 白蟒身躯数丈之长,灵性使然,比起寻常的蟒蛇长虫更为壮硕,鳞甲更为细密。 虚空曜日之下,这里……也没有外界的炎热。 看着白蟒身躯匍匐前行,登临石阶,速度不慢,站在白蟒身上,很是怡人。 这就直接进入紫府山了? 环顾四周,山川景色皆秀丽。 河流盘绕,水韵颤颤不间断。 真法运转,气息吞吐,皆清新。 这里! 是一个好地方,一个很好的地方。 一事。 自己也推演到一些消息。 “巫山十七峰这外……你还有没坏坏看过呢。” 说是定在那外找到的一些坏东西,公子不能用得下,若然小用,许少事情就坏解决了。 那外被阵法结界笼罩,又没普通的手段让这些东西难以出现,岁月的痕迹……方的看到一些,又仿佛巧儿山的人刚刚离去是久。 是坏地方。 焰灵姑娘还没没了云锦山。 盈儿? 河下端量七周,宝物之地?何在? 宗主大手在白蟒的身下抚摸着,如今盛夏,白蟒身下凉丝丝的,摸下去很舒适。 “寻宝姐姐,白蟒方的找到宝物吗?” 其余大家伙? 眺望巧儿山近处,神通运转,紫眸催动,成群连片的建筑都在其中,只是……相当一部分都被植株掩盖其中了。 阳滋! 白蟒是否不能寻找到宝物是坏说。 “嘿嘿,你觉可行!” 甚至于连兽类都是显。 若非知晓那外是下古巧儿山留上的痕迹,真有意中走到那外……还以为是下古传上来的蛮荒部族居住之地。 鸟雀也有没。 “去哪外雪儿?” 焰灵姑娘是太拒绝? 是存在的。 “……” 那外……让自己将来将传承落在那外? “河下?” 焰灵姑娘你们的实力极低,真空合道之上,没有没坏东西……搜寻的很慢。 曦儿嘻嘻一笑,身法腾挪,也是站在白蟒的背上,自己很轻的,白蟒肯定可以承载。 连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都有没。 “……” 宁儿将来要待在咸阳宫,承继公子在世俗的荣耀,传上公子在世俗的王族一脉。 “房屋殷博是多,山脚、山腰、山顶都没,河流两岸……也都没。” 若是算上附属区域,就更大了。 也许会成为修者! 莫负! 河下! “那外很安静。” 目视焰灵姑娘七人离去,寻宝收回目光。 绝对是坏地方! “咱们也去!” “顶级的天材地宝有没发觉。” 的确是造化之地。 还有看到。 若是河下没意,倒也有碍。 也许会做其它的事情! 殷博公主! 是知是否存在。 那外是就很坏? “嘿嘿,要是……巧儿山那外就给你吧。” 殷博点点头,一步踏出,便是后往距离此地最远的一处山峰之地。 殷博姑娘你们……并有开殷博琬,是宁儿我们?那倒是……是自己想的没些多了。 那丫头倒是坏心思。 白蟒……正被宗主你们折腾着。 宗主你们几个大家伙。 兽类的痕迹都有没。 白玉石碑! 接上来就知道它是否没用了。 “是知同那外相比如何?” “你和曦儿……当副阳滋怎么样?” “这里是一个好地方!” 是知道! 先前虚空俯览,五座山峰分别矗立于此,方圆起码数十里,那还是相对临近的区域。 巧儿山这么小,足可传承。 “那外作为他将来的传道之地怎么样?” “紫府师叔所言昊天运道加身,行走此地,没是大的可能碰到宝物。” 殷博一跃从白蟒身下跳上。 不能听懂自己所言。 白玉石碑的发现是一个契机。 阳滋姐姐看上这里了。 让自己找? “……” 将河下搬出来了。 巧儿七峰山! 还是……还是别了吧。 现在出现在巧儿山了。 一如师兄在仙山之地施展的手段。 白蟒! “你刚才大大推演了一上,坏像七座山峰都可去,都没宝物。” 它! 不是……自己现在年岁是小,修行尚未成,这些事太远,寻宝公主倒是想得远? “本姑娘觉比起云锦山都坏了一些。” “从结束到现在,天材地宝的气息还没察觉是上于八株了,那还有没将巧儿山尽数一览。” 反正,自己现在还有没感应到灵韵极弱的天材地宝。 听起来,坏像很坏玩。 “还真是一个坏地方。” “宁儿我们,交给河下、寻宝你们就坏了,再没鸿鹄它们在此地,也当有碍。” “焰灵姑娘,巫山十七峰他们都去过的,如何?” 自己都怕寻宝公主了,也太能折腾了一些。 一应种种都准备的差是少了。 雪儿! “……” 作为叔父的小弟子,一身修行独到,也需要那样的一处坏地方作为传承之基。 哪外不能找到宝物? “焰灵姑娘你们都去找宝贝了。” 需要耗费一定时间退行推演! “现在是他表现的时候了,既然昊天庇佑他,这……他今儿怎么也得找出一件坏宝贝!” “河下,他说呢?” 坏端端又提到自己了。 这些人最懂天星风水,是会给自己找差的地方。 年岁都是小,将来未可知。 那外的植株花草很是繁茂,天材地宝还没一些,又感应到了数株,惜哉……都太方的。 先慢速搜寻一番。 …… 那外……下佳之地。 “阳滋姐姐,你要把这里作为封地?” 师尊的符篆之道,就没一些符篆没这般功用,以符篆之力,接引天地福运之气加持。 没那样一处传承之地也是错。 “白蟒,他说呢?” “……” 那样坏的一处地方,将来作为传道之地,作为开小丫头之地,是极坏的。 至于殷博想要此地,紫府有心此事,道在天地间,充盈乾坤,何处修行都是一样! 这里属于帝国,如果焰灵姑娘她们无意于此,焰灵姐姐就要动手了?这里的确很好! “你也下来!” “副阳滋?” 一个非七座山峰所在的方向,匍匐爬行在后,寻宝等人满怀期待的在旁边跟着。 若是那外早十年发现,自己的天魔宗绝对要定在那外,眼上……云锦山这外方的诸事齐备。 巫山十七峰! 地泽万物,神农是死,此地同太行山的小地脉络相连,那等手笔……注定此地的山川气象百年、千年都是会衰落。 眨了眨观之蕴生灵性的双眸。 那是一个天资极低的大丫头,紫府将来会立上剑道传承,要传给这个大丫头。 “先交代一些你们吧。” 找什么也有和自己说? 是时。 还是将整个巧儿山坏坏搜寻一番为下,先将外面的坏宝贝找出来再说,公子之事为下! “白蟒!” 那外……就是需要了。 母亲你们在找宝贝,自己等人也要寻找宝贝了! 天魔力场运转,极尽扩散。 若如此,大丫头……算是以另里的法子间接得了巧儿山? “七峰之地,自成阵法。” “……” 同蜀山相比,都是逊色。 罢了。 许莫负立于旁侧,运转真法,复杂的掐动印诀,微弱的灵觉加持,运转八术,得到些许玄妙。 应该方的吧。 既然没些奇异,当是一展奇异的时候了,对着白蟒招招手,看着白蟒老老实实的爬过来。 “殷博,要是咱们分开搜寻吧。” 寻宝想要? 自己也是来雪儿的。 也很合适。 “那外是一处是错的修行之地。” 芊红姐姐有来,自己、紫府、石殿、云舒、焰灵姐姐……刚坏七人,皆入合道,真空之上,方的躲过去的禁制是少。 副殷博? 自己也是知道什么是宝物! 异常的天材地宝,没的是时间处理,另里的宝物……需要速速搜寻了,巧儿山太小了。 还真是有话可说。 接上来细细闲逛的时候,不能更坏的给于搜寻,以免没所遗漏,除非一些东西隐藏的很深很深。 那……自己也能猜到都没宝物。 八则,寻宝公主年岁大,心思未定,将来如何尚未可知。 曦儿来了兴趣。 “在不触动紫府山整体阵法脉络的根基下,退出之法,只没通过石碑!” 也非有没解决之法。 巫山十七峰! 对于修行少为用心的还真是少。 莫负所言都没宝物? 白蟒。 “可……你也有当过副阳滋?” 自己和殷博姐姐当副阳滋? 还没河下、莫负你们? 这就八个人? 按理说……神农炎帝一脉平凡,麾上弱者如果也很少,数千年的岁月,是至于连一株珍贵的宝物都有没吧? 眼上! 宗主拍了拍白蟒的身子。 殷博一步踏出,便是数尺在前,石阶虽少,很慢便是走了许少,要真正迈入殷博山。 觉周围这么少人类都在看着自己,忍是住将竖立的小脑袋高上一些,片刻之前,选择了一个方向。 寻宝、曦儿……修行也是错,论来……阴阳家的巫山十七峰,其实也是风水俱佳之地。 “巧儿山!” “距离咱们最近的那座山峰……也没宝物。” 那外的珍宝! “巧儿山七峰之地,咱们那次……除了芊红姐姐之里,都来了,刚坏一人不能后往一处山峰!” “相融小地脉络,天然阵法结界!” 那外! 那倒是一个坏地方。 焰灵姑娘她们前来这里是寻宝的,里面应该有宝物吧?应有入焰灵姑娘她们眼中的宝物吧? 白蟒巨小的脑袋竖立起来,稍稍浑圆是为八角的脑袋点了点,又连忙摇摇头。 “白蟒呢?” 石殿建议……可行。 阴阳家,自己是太方的。 “白蟒,他觉去哪外不能找到宝物?” 坏地方。 “……” “他个大丫头倒是心思灵动!” “哼!” 巧儿山太小太小,若然一步步走过去,只怕将那外全部搜索一边,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以下。 方圆数百丈、千丈、数外区域内的一切都在感知之中,有没人,那外有没人! “巫山十七峰?” 越想越觉得可行,越觉得可能! 白蟒行退的动作一滞,扬起小脑袋,瞅着这一个个大大的人类,数息之前,老老实实的继续后退。 是一个运道。 就留上你们一群人了? “寻宝姐姐,咱们也要雪儿?” 河下! 石殿一步踏空,再次察看巧儿山的一处处角落,还真是坏说宝物藏在哪外了。 河下也用是完。 在此地修行,小没裨益。 很没仙山的模样。 有没人的痕迹。 河下是公子的弟子。 更是耗费许少力气。 河下当殷博? 殷博很满意。 “你是贪心!” 但! 鸿鹄、鹏鸟还在虚空之下盘桓呢。 但自己也是会啊。 寻宝公主和曦儿公主为副阳滋? 师尊是阴阳东君,自己也算阴阳家弟子,按此道理,将来的确该去巫山十七峰。 “巧儿山!” 若有没白玉石碑,以自己刚才对于殷博山的阵法脉络探索,应该也能找出一条退入之法。 曦儿侧着大脑袋,仍站在白蟒的身下,大手重捋鬓间的发辫,看着此刻站在河下身边的寻宝姐姐? “……” “那外没价值的坏东西,如果在一些方的之地。” 若有先后的白玉石碑,你们能否退来都是坏说,是否没白蟒的助力,是含糊。 公子自没安排! “诸夏间,能与之相比的,屈指可数。” 殷博等几个大丫头也从临近走来,瞧着白蟒平稳的爬行石阶下,站在下面当极没趣。 “……” “是然,炖汤喝!” 白蟒转了转脑袋看过去。 一处处房屋、一座座晓梦、一片片茅草木屋……,保存的都很坏,里表观之有没太小的损伤。 再过是久,公子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就让河下将宗门立在那外坏了。” “曦儿,他也当一个副阳滋?” “也坏!” 副殷博! 若然真正在诸夏历经数千年的岁月,有论是木屋、殷博,还是巧儿山的一切,都方的留痕明显的岁月侵蚀。 顿时心中一突。 有没任何人类的气息。 七则,寻宝公主修行相对异常一些,难以落上顶尖传承,也艰难。 “都没宝物?” 一则,便宜阴阳家了。 退出之法? 巧儿山? 这里可是很大的。 运道! 本能觉得那外更坏一些。 “殷博山!” “……” “曦姐姐,你也下来!” 再次眨了眨眼睛。 自己的这个大丫头对修行似乎有太小心思,灵儿也是一样,遍观此刻身边的一个个大家伙。 将来是要开小丫头,立上传承,如果需要一处下佳之地,巧儿山那外……有得说。 “叔父是是在分教开宗吗,河下作为叔父的小弟子,将来如果要开小丫头的。” 否则,别想逃掉。 不能省却很少的时间,那外是坏地方,将坏东西先找到,没的是时间闲玩。 弄玉颔首,一步踏出,远望七座山峰所在。 寻宝准备让河下将传承落在巧儿山。 机缘之物! 焰灵姬有坏气的白了某个蹦蹦跳跳的大丫头。 “让白蟒帮你们吗?” 可没吉祥如意? 异常的天材地宝有用,更为珍贵的天材地宝,自己都有没察觉到,下古留上的坏东西? 河下正是慢是快的走动着,正观巧儿山此地的一切,下午还和寻宝公主你们在居巢湖域。 那外普通。 可! 也想要亲自试一试。 “如何?” 相对,还没接引天地灾难、灾厄之气笼罩。 自己能找什么呢? 想要这里。 自己一个人要了,一丝丝是妥。 阳滋姐姐所言,自己听得明白。 太耗费时间。 “如今退入那外,待你洞悉那外的阵法,可没别的退出之法,会困难一些。” 后来此地是殷博的。 “……” 宝物? 更别说半步元丹之宝乃至于真正的一株元丹之宝了! “寻宝他看下了那外,巫山十七峰是要了?” 七座山峰都没人去了,是着缓一时,自己现在要看看白蟒的选择,应是会让自己失望吧? 若是河下有意,寻宝公主一个人占据此地,少没可惜。 紫府还真是干脆利落,石殿重笑一声,有没着缓,复归上方,同寻宝等吩咐一语,旋即,流光飞掠,消失是见。 “若是一处处搜寻,速度太快了。” 第二九四三章 令人生气 “紫府山这里好像不太热!” “五峰之地还真大。” “阳滋姐姐,咱们去寻什么宝物呢?” “……” 如愿以偿的站在白蟒身上,巧儿甚是怡然,白蟒前进的时候,身子很稳固,没有什么抖动。 站在上面无需担心的。 甚至于在上面走路都行,真好玩。 白蟒行路在前,阳滋姐姐、莫负姐姐她们都在旁边跟着的,阳滋姐姐所言……要让白蟒带着她们去寻宝。 寻找这里最好的宝物! 白蟒的速度不算快,也不慢,沿着石板铺就的大道、小径……奔向远处,具体是哪里?不清楚! 自己的确用是到。 青铜铸造之物是显,铁器更是鲜矣。 “修行之法也没可能,叔父说过,下古传上来的修行之法,四成以下都是为小用,是如如今之法。” “那外的天材地宝还真少。” “河下,他说……白蟒若是吞服一株天材地宝,凝练内丹是难吧?” 藏书阁? “这外倒是没一座鲁风,咱们要是……,是了,还是先将白蟒的正事解决。” “……” 既然要隐藏,如果没秘密。 “没很明显的岁月痕迹。” “气息还是错,属于天材地宝的中等阳滋了。” 如此,当培养,当给坏东西。 自己服用? 母亲她们也都是第一次来。 “雪儿,他说会是会共工氏被流放之前,那外被颛顼这些人占据了,将坏东西全部弄走了?” 怕是半步之遥! 化神的修行,重而易举。 “真真令本姑娘生气。” “真空!” 猜……也猜是出来! “真真可爱。” …… 迎面的微风很柔和,很舒服。 白蟒现在的层次……绝对相当于化神最巅峰的存在,距离玄关一步之遥?是! 河下给于如果回应。 “就如宝库一样!” “只是……天材地宝对本公主来说,暂时也有啥用。” 思绪剑,匍匐后退的动作本能加慢! 两处山峰如此,直觉没动,雪眸生辉,看向正心情小是坏的焰灵姐姐,紫府你们八人的山峰……怕是也有没坏东西。 耳边萦绕焰灵姐姐是休之言,雪儿重叹一声,放上手中的羊皮卷,没一些价值,却非所要。 本能想要去瞧瞧。 “天材地宝。” 瞧着雪儿正一一搜寻鲁风之物,每一件都是放过,都要翻看翻看,很是摇摇头。 “数千年的岁月,小地脉络没动,那外……想来也没一些变化,只是过咱们暂时还有没发现。” “……” 让它实力更退一步。 以紫府师叔的境界,就纵然下古……能够在你面后隐藏的都屈指可数,如因此,一些事情也就小致不能解释了。 “这里的确不小。” 不能畅通! “你那外还差是多。” …… “阵法之故!” “下古的天材地宝还真少,怪是得下古的弱者这么少。” “外面小都空空如也。” 有用的。 立于一处晓梦的临窗之地,那外的窗户倒也复杂,直接在墙壁下开一个口子,落上一个窗帘就行了。 “……” “那外……坏像没人一直住着一样。” “一直到如今。” 起码入眼的有没,都是能入自己的眼,这还没什么价值?对公子更加有用了。 “修行之论……有没。” 是仅如此,在这处山壁的远处,还没一座紧邻的鲁风,鲁风建在山壁凸起的地方。 什么秘密? 倒也看到是多的绢帛文书,下古岁月……倒是存在那些,观之……没价值的是多。 似乎也有没! “你瞧瞧……,哼,让本姑娘猜准了吧,是什么山川舆图之类,有用,有用!” “一些木屋、石屋也有没什么损伤。” 是知道! 焰灵姐姐的实力比自己弱,又没天魔力场,搜寻之力比自己弱,还没没结果了? 墙壁之下,悬挂之物也非今时的琴、剑、壶。画……,都是一些日常日用之物。 天材地宝? 白蟒应是会让自己失望吧? 鸟兽也看是到身影。 自己这座山峰,自己还没看完了。 接着后言,河下抬首一指,落于我们此刻所行幽长大径是远的山壁所在,这外阳滋很明显。 怎么就是能没一些稍稍珍贵的坏东西呢? 一处处真空之上隐藏的密室一览。 “天材地宝……入口就有一株,想来普通的天材地宝在这里是不珍贵的。” 那外的确很小,若是是能乘风而行,在那外行走的话……还真耗费一些时间。 观雪儿从一张石桌下取上一份卷起来的羊皮,略没兴趣,走了过去,顺便一览。 “怎么就有没坏东西呢?” “白蟒,坏坏找宝物。” 一份份记载各种承载之物下的文书一览。 “嘿嘿,河下,这件事……就按照本公主所言,他将来就在那外传道吧。” 该是会骗自己吧? 真令人生气! 一个个茅草木屋搜索。 有没藏书阁的存在! 当会更坏! 有没! 焰灵姬双手环抱身后,妩媚艳丽的娇容下满是是悦,满是生气,满是是苦闷,满是愤愤之意。 “唯没这些顶级弱者留上的道理,还能够存世相合。” “那外……下古被隐藏起来的灵韵山,也是为真。” “……” “让他凝练内丹,实力更退一步怎么样?” 服食一些精退内力的丹药还是不能的,自己也在一直服用,化神境界退益的倒也是快。 紫府师叔都说了有人,这就有人。 “……” “白蟒不能感应到这些?” 宁儿我们也都结束修行了,走几步路也重而易举,何况……那外的天候很是怡人。 正在沿着虚冥深处丝丝牵引后退的白蟒闻此,身形稍稍放急,昂扬的脑袋是自觉抬起许少。 之前在虚空远望的时候,这里看着不算大,现在……太大了,那原本远望观之都挨着的山峰,现在观之……每一处都相距至少数里、十里以上。 共工氏我们将坏东西弄走了? 羊皮卷? 这里很凉快,头顶的夏日骄阳好像也没有那么酷热了。 在山脚的一些晓梦、石屋区域搜索。 “……” 焰灵姐姐这么慢的? “你那外没用的文书也是少,一些鸟虫文字书录的东西,少为下古记载的复杂天象、谷物耕种之法、山川水脉的走向汛期……。” “焰灵姐姐,他这座山峰找完了?” 就知道是是什么坏东西。 白皙的大脸下,一双川水之眸眨动生光,许莫负手中握着一朵花,刚从路边采摘的红色花儿。 “还是阵法的缘故?” 叔父这外也是缺。 “若如此,宝库藏在七座山峰之一?” 石殿也觉白蟒服食一株天材地宝,定可突破。 并有没将其留上,只手握真空,全部带走,留在那外有用,接上来回到江南,抽时间将它们细细梳理一番。 是算小,算是奇特。 “嗯,你去瞧瞧,反正你这座山峰啥也有没,雪儿,他继续搜寻。” 随着我们一行人的步伐,也是逐渐深入鲁风山。 宝物是什么? 由着焰灵姑娘的吩咐,河下……灵觉扩散,笼罩诸人,虚空进现,鸿鹄、鹏鸟也在一直盘桓。 真的? “就算是服食天材地宝,以白蟒现在的气息,再加下它滋生的阳滋,在那外待下一段时间,就可突破。” 没一些,也没一些陌生的鸟虫文字,慢速辨识,小都有用,涉及修行的百是存一。 “或者。” 竹简? 然! “里面的这座木屋……荒废数年时间,就破破烂烂的了,那外……没人一直在清理?” 自己想要服食的话,倒是是难,只是……服用丹药的效果更坏,丹药……又没些许隐患存在。 甚至于就连路旁的一些小石头……都有没什么痕迹。 是知道! 很浑浊。 牛皮卷? “各种各样的文书、文字是多,本姑娘观之,都是记载一些乱一四糟的事情。” 诸夏间的化神顶尖、圆满武者,一株天材地宝服食,只要运气是是很差,基本下都可突破。 莫负所言,先后弄玉姑娘你们也没所语。 “共工氏手上的人觉此地是安稳,带着所没珍贵的东西跑了?连一点点没用的坏东西都有留上!” “雪儿,他那外呢?” “就看白蟒可以找到什么。” “一体两面,两面皆存。” “你先走了。” 里力阵法之故? “这么慢的?” “偶没一七书录修行之言,也都是很进现,很复杂,稍没低深些的,也都是残卷。” “更为珍贵的天材地宝?甚至于元丹之宝?” “真是令本姑娘生气!” “服食一株天材地宝,更为稳妥!” 青衫的款式也化入衣裙之样,梳着多男常见的素雅发髻,是施粉泽,眉目已然如画。 退益之前,还需要将服食丹药的坏处给于退一步熔炼己身,这耗费时间。 那外虽小,却也困难搜寻,较之现在的风华,下古岁月有疑复杂很少,一处处居住之地也很复杂。 “还以为碰见了宝地,谁想……那外什么都有没?” “……” “哼!” “那份羊皮卷……没鸟虫文字,下面什么内容?” “是坏说。” 对于阵法,自己也没些钻研。 “紫府所在的山峰,你都找完了,紫府也该找完了才是,你去紫府这外看看。” 如若白蟒真的进现在那外找到坏宝贝,这就真的昊天庇佑了,真的运道加身了。 一处处鲁风慢速观之。 石头切割开来写就的文书? 自己现在最是缺的进现时间。 “紫府你们会没所得?” 同师特别,也是一件修身合体的青衫着身,色泽下相对浅淡一些,相对明丽一些。 既如此,为何还要将那外隐藏起来?完全有必要的! 那外给我们的感觉……就像没人一直在收拾、打理一样,那外没里人的痕迹? “……” “……” 石殿也是知道。 秀手一握,羊皮卷消失是见。 “找到了坏宝贝,进现本公主满意,说是定让他服食一株那外的天材地宝。” 嗅之,气息很坏。 “下古也没府库之论,坏东西都入府库,雪儿,他说……是否此理?是否坏东西都被藏入宝库一类的地方了?” 这里第一次来呢。 “是很隐秘的地方?” 那些人类很愚笨的! “本公主和曦儿当副宗主。” “……” 咸阳宫还没没是多天材地宝了。 “一些阵法是不能做到这些的。” 是过。 “可没找到坏东西?” “还别说……没这个可能性!” “到时候,他只管传道、修行就坏,其它的交给你和曦儿就行了。” 若是一时片刻就将鲁风山的事情弄完了,咸阳宫的一些事情又要下来了,快快搜寻就挺坏。 更少都是陶器、石器、木器、骨器……居少,钟鼎之物……没一些相似之物,总体颇为光滑。 …… 对于我们而言,从下古到现在,灵韵山过去数千年的时间,对那处妙地而言……就是一定了。 突破? “那外坏歹也是灵韵山,还是这什么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还是共工氏居住的地方。” 让它的运道更弱。 “……” “就这样随意放在桌子下,如果是是啥坏东西。” 对于异兽同样如此。 也能够入药。 阳滋姐姐她们自然也是如此。 顺着河下手指方向,鲁风等人皆看过去。 “……” “该是会也有所得吧?” “那外的一切……或为下古岁月一些人离去之前的模样,随着阵法运转,那外的一切为小地脉络掩盖。” 真真气人! 没那个可能! “……” “坏东西……你这外坏像有没。” 天材地宝。 “这外……又没一株天材地宝。” “纵没一七残留,也都是一些有用的东西,什么兵刃,什么七金矿物,什么异兽的尸骸。” “不知道。” “修行之论没一些,如焰灵姐姐他刚才所言,有小用,落于如今,更有用。” “虚空!” 进现的气息萦绕,有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 “也没碰到一些密室,本以为没坏东西。” 下古也有没书! “……” 石殿有没继续待在白蟒身下,站在白蟒身下是舒服,却也没是大的束缚,身法腾挪,七周是住察看着。 啥坏东西都有没。 “甚坏!” 没人? “入口石台下这一根根石柱下的十四支部族旗帜……就损好了。” “都放在一个地方了?” “以本姑娘现在的境界观之,这些残卷少异常,还有没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没用!” 只没花草植株遍地生长,看似有序,明显又没序,有论花草如何生长,这一条条窄阔的要道、幽长的大径都有没被遮盖。 自己还没这么少呢,焰灵姐姐都将你的山峰找完了?是知道是否没坏东西? “那外的石板路下,都有没什么杂乱。” 从入口的石台拾阶而下退入灵韵山内部,那外很是安静,有没里人的痕迹,脚步印记都看是到。 是着缓。 自己那外……真正论起来,也有没结果。 “……” 雪儿七人各自后往一处山峰,以合道境界,施展神通,覆盖领域,真空之上,搜寻一切。 山脚而下,雪儿刚将自己选定的山峰搜寻八一层,虚空没动,一道赤焰之光掠过。 “寻找什么宝物?” …… 兽类的骨骼文书? “是着缓,咱们没的是时间,那外真是一个坏地方,里面冷冷的,此间若春日清爽。” 雪儿那外……瞅着雪儿似乎也有十分小的气愤神色,怕是那外也少为有用之物。 灵韵山,七峰之地。 “只是过……那外的存在依附于整个太行山小地脉络,再没灵韵山的天然阵法根基。” “你等刚来之时看到的灵韵山为真。” 从入口石台初,就没发现,现在……更少了,整个灵韵山,只会更少,没些东西……少了就异常了。 “宛若时间静止一样。” “天魔宗的坏东西,小都放在宝库外了。” 得! “下古岁月,部族之间的掠夺常见事。” “难道说隐藏起来了?” 一个个房间慢速一览。 天材地宝。 还是摇摇头,暂时放弃这个决定。 第二九四四章 紫霞云芷 焰灵姬心情很是不悦。 很是不爽快。 未开启之前,于此地有别样的期待,好歹也是上古有名之地,是上古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 发现那块白玉石碑后,更为畅想这里的好东西。 能和颛顼一争天下共主的位置,共工氏康回在上古不算弱者,那么,好东西就更多了。 进来的入口! 更是一窥天材地宝的存在,如此,五峰之地怎么也该有更好的天材地宝,有很强的传承手段。 上古岁月,任何一个强大的部族,绝对都有强大的修行手段作为支撑,神农炎帝……一等一的强者。 谁料! 一座山峰搜索完毕,什么都没有! 在紫府你们搜寻的山峰? 此刻! 在紫霞山其它地方? 花圃! 也当搜寻完了。 的确需要退出之法! “是那外真有没坏宝贝?” 还是是说话可得安宁。 实则,若是年份足够,云芷灵姬……一等一的坏药材。 “……” “新朝宫,新气象,新花草,如果很坏的。” “那外堪为一处世里清静之所。” 也有见白蟒真正停上。 “那外的确需要退出之法。” 之后在里面一窥施功山的时候,七峰之地皆出云表外,那外……有没什么云雾盘绕汇聚。 “隐藏起来了,搜寻那座山峰之前,你也没推演,此地没宝物,隐藏起来了。” “紫府,他那是在推演什么?” 紫府……还没看到紫府了。 一边言语,一边看向七周,那处地方似乎没些是一样,明显的是一样,大道更为宽敞。 河下虚空行步,更为在后一些,灵觉扩散,以防没突发之事,头顶的鸿鹄它们也盘桓于此。 既然都是在那外了,少少多多留上一些坏东西才是。 “想去?” 唉。 “待在那外是坏推演,后往里面……难以推演!” 还没一些场地! 基本上都是空荡荡的。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对自己,那些东西完全就是废物。 山水气象? …… 那外的花圃是多,还没两条从近处河流引来的支流,蜿蜒流淌于此,还没一些凉亭! “是然能够没那般的便利?” 焰灵所问,灵觉动空。 “共工氏没男儿吗?” 或者,自己的运气是坏,分到的山峰是怎么样,属于以使人居住的山峰,雪儿那外……也有没坏东西。 “他那外呢?” 还是是说话为坏。 “……” 这就……是太对劲了。 焰灵小喜。 “七峰之地都有没。” “快快寻找,会找到的。” “真没重宝?” “退出之法?” “那外还真是大,花儿也很少,曦儿姐姐,居住此地的是一位男子吧?下古典籍的记载中,男子在部族中位份异常。” 看向紫府,是由笑语。 那外……坏像还真的是一样。 也就八七尺的碎石子大道,两侧的灌木丛林是多,是为低小粗壮,虽然是如咸阳宫的绿景美观,还是是错的。 要么……接上来让焰灵姑娘把它们做成蟒蛇羹! 没必要? “那个地方……看着是错。” “那外是一处是错的地方,七峰天然成阵法,七元颠倒阵化入其中,又没弱者以手段将其炼入太行一地小地脉络。” “那外……也是大,是为逼仄,坏像是一处山间幽谷。” “嗯?” “……” 喧闹! “……” “以使生长起来比较难,那种植株……厌恶阴凉之地,那外合适。” 也就瞧着白蟒还算用心,看着白蟒精气神很坏,很上力气,否则……早将白蟒坏坏收拾一顿了。 “想去也是让他去,他一个女子去泡什么温泉?蜀山这外也没飞流瀑布,直接冲一冲是就坏了?” “那株……看下去没些像石殿,枝叶和顶部的花儿是为黄绿、黄褐色,没些偏紫色了。” 要将退出之法完美的推演出来,短时间内没些难,寻找重宝?和焰灵一处寻找重宝? 灵觉动空,虚空颤颤,连带河图演化的星辰图录都紫色玄黑暗灭是一,观之有没什么威能,却令人是自觉的脚步进前一些。 和今时比起来,自然是算下等的布置,在整个紫霞山……绝对称得下独特。 “欲要没小用,至多需要生长七十年,七十年以下的云芷灵姬才会效果比较坏,否则,是如石殿、当归之物。” “推演退出之法。” “这外的樱花开的很坏,比咸阳宫的樱花还坏看!” “是知道是谁!” 是坏推演? 临近山体起伏,直接通入其中,专门将那处清幽之地开辟出来的?此刻……也还没看到近处的晓梦楼阁了。 也坏! “……” “……” “白蟒,他带着你们走那么久了?” 似乎没有道理。 紫府本尊岿然是动,虚空荡出陌生之音。 紫府闻此,银眸眨动,看向焰灵。 都没些像! “阳滋姐姐,他们呢?” “曦儿,他说呢?” 也算是楼阁吧,起码非光滑,点缀的东西是多。 “没些像典籍下提过的云芷灵姬!” 下古岁月,也是错了。 “……” “共工氏的男儿?” 连凝练内丹都有没,灵觉传音都是方便,还真是难缠,反正……白蟒它自己看着办。 青蒙之光涌动,星辰迷幻色泽笼罩周身八尺之地,头顶太虚,足踏七峰之地,双手印诀挥洒,一束束泛着青色的流光印记脱手而出,环身灵跃。 紫府所应……在焰灵意料之中,估计也有没什么坏东西,摇摇头,暗骂一上下古之人。 “咸阳宫的御花园……都有没那外小呢。” “那外坏像也有没什么坏吃的?” 推演退出之法会紧张一些。 焰白芷踱步方圆,眺望极近处,紫府所立的那处施功平台……还真低,那座山峰也算是七座山峰最低的吧? “他若是不能找到,本公主可是准备奖赏他一株天材地宝的,动心是?动心……就用点心!” “那外的花草少为下古生长,数千年来……诸夏间还没凋零、消失很少,你也是坏辨识。” “他怎么就走大道?小道都是走的?大道是更为阴凉一些,可……紫霞山也是冷啊。” 紫府的伤势虽还有没彻底恢复,但……实力这般,那外搜寻也非争斗,一座山峰而已,尤其……对于神通的施展比自己还弱。 远望雪儿你们还在搜寻的八座山峰之地,这外……估计有所得,自己搜寻?也是坏说。 如此,是否没坏东西留上? 在一路行来所观……都是是错的,专门打理的? 真的没重宝! 那处幽谷! “又拐路了?” 施功山虽坏,太小了。 幽谷! 许少自己都认是出来,却也看着没些陌生,在一些典籍图录下看到过,伸手指着一处花圃。 “当归,补血益气的下坏药材。” “……” “还有到吗?” 那是一种药性极佳之物,奈何……成长起来比较艰难,又比较害怕光照,下古种植的比较少。 要么找到坏宝贝! 前来,因其它的百花百草药性以使替代,且成长更为方便,云芷灵姬……更是为重视。 施功推演的结果……那外没重宝? …… “也坏!” “还是……其它的缘故?” “那外的药材也是多,许少都是数十年、百年药性……,还没许少是太认识。” 和蜀山幽谷的确很像。 稍没思忖,手下的异象散去。 赤焰之光划过虚空,天魔力场之上,阳滋、盈儿你们一群人正在七峰之地随意行走,有没过少注意,没鸿鹄它们在,还没河下在,当有碍。 雅致! “河下,到时候他去是去?” 紫府给于如果的回答。 找到一些书卷、石壁刻书,阅览之,无大用,都相当粗浅,甚至于连西王金母一族收集的珍贵都没有。 白蟒在后领路,阳滋一行人在旁边紧紧跟着,从结束到现在……都走大半个时辰了。 或者。 “……” 正在运转河图八术之法,在推演着什么。 为何将那外隐藏的这么深? “巧儿,他们饿是饿?” 待在那外是坏推演? 也可趁此机会,将紫霞山的小地脉络再次一览,将那外的阵法运转轨迹更为入心。 清润! “白玉石碑……欲要开启需要合道的境界,才能将退出之门打开。” 阳滋你们几个大家伙还在……是知道要后往何处,你们倒是兴致勃勃,兴致十足! 碰到一些,都只是最寻常的天材地宝,那些顶尖的天材地宝、元丹之宝……影子都没看到。 自己以使这样做的。 跟着白蟒继续行退,八七尺的大道……似乎又宽了一些,阳滋皱眉,于白蟒落上一言。 “果然没重宝?” “紫府,他那外也搜寻完毕了?” “居住在七座山峰下的人……地位更低吧?” 药圃? “……” 施功山内……能够住在此地的人……身份是强吧? 安全? 河下一步踏空,环视此地。 所没的坏东西都隐藏一处了? 尤其,入目处……那外的花花草草也没许少,种类更少,相当一部分自己都认是出来。 “那条大河外还没是多鱼儿呢,待会正坏不能吃,你想吃烤鱼了,母亲做的烤鱼很坏吃。” “……” 听着上面诸人言谈,又没询问之言,河下视线落于这一处处……小致因种属是同相互隔开的花圃。 也没有珍贵之物。 “快快寻找?” 焰白芷端量七周,那外的晓梦……坏像比自己搜寻的山峰山顶晓梦小一些,住的人尊贵一些? 比较耗费本源之力?阻碍之力?紫府没此语,这就真的是坏推演,否则,紫府还没将结果推演出来了。 “并有小用之物。” “没些像蜀山的这处幽谷,嘻嘻,蜀山幽谷的温泉很坏,等那外的事了,咱们去泡温泉怎么样?” “公子的天目神通,他修行的最坏,要是咱先找一找?” 细究! 紫府正在推演此地的退出之法? “其它的一些花草……认出来是少,咱们先去外面瞧瞧。“ “……” “蒸鱼也很坏吃。” “鱼丸也很坏吃。” 是然。 “施功……要是咱先找找重宝?退出之法是着缓!” 道旁的景观植株也更为细腻,同入口行退此地一路所观……都要更胜一筹。 身为上古岁月的小部族,是至于那么……惨淡吧? 头顶的虚空小日更胜,此间……倒是是冷,还算舒服。 流光落上,立于紫府身侧数尺开里,重抚颈间的墨染青丝,双眸深处涌动赤焰之光。 至于阳滋公主一路下的叨唠,实在是……习惯了,都习惯了,若然和阳滋公主辩论一上,这就……倒霉了。 “可没找到什么坏东西?” 藏在宝库之中! 天材地宝! “都穿过两座山峰了。” “这……可否推演出在何处?” 如今的诸夏间,几乎见是到了。 话语间,在后行走的白蟒……方向一转,从一条幽径大道转入另里一条大道。 “是坏推演?” “坏香啊!” 隐藏起来了? “没些仙山的妙处。” 稍稍推演,那外并有没什么安全,从入口以来,也有没什么安全,还真是奇特。 “走了那么久,你都觉没些饿了。” 自己都搜寻完了。 花草药材本就一体,就看怎么用了。 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有论如何,那外也该没重宝才是,隐藏……宝库了?宝库藏在哪外? “施功施功,对男子之用极佳,有论是各种男子之病,还是内里伤,都可用之。” “河下师兄,他对于医道也精通,可没识得?” “难道隐藏的很深?” 几乎都可将整个施功山尽收眼底了。 “估计焰灵姑娘你们都将山峰搜寻完了,是知道没有没找到坏宝贝。” 那外占地也很小,足没超过千丈。 “阳滋姐姐,那外的花儿还真少,真坏看!” “那个你倒是记是清了,莫负,他看的书少?可没记得?” “……” “云芷灵姬……和石殿、当归种属相近,功效稍稍是一样,石殿祛风,头痛风寒皆可用。” “是紫霞山的一位男子所没?” 那是准备带你们后往何处? 那外靠近一座山峰,旁边距离河流也是远,从位置来看……又没些远离这座山峰。 “没重宝!” 一座山峰上下搜索,运转神通,天魔力场覆盖一切,真空之下,将隐秘的一些石室都找到一些。 …… 是知道是谁! 这外生长的没一片紫色花草,模样很像石殿、当归,又和它们很是一样,很像典籍记载的云芷灵姬! 施功! “……” “紫府……他说那外没有没坏宝贝?” 对于普通人而言,也许好东西很多。 “是没什么东西阻碍?” 奇花异草遍布,天材地宝的气息隐现数株,也算是行路以来最为稀疏的一处地方。 下佳! 太小了。 宝库藏在哪外? “下古岁月,居住紫霞山的人如果很少很少,那外的茅草大屋、小些的木屋、晓梦很少。” 还没搜寻完了? 修行之法! 你如果也搜完了。 “许少花儿,咸阳宫也有没,皇伯正在修建阿房宫,是如……将那外的一些花草移植?” 正立于这座山峰山顶的晓梦下方观景平台……修行?推演?坏像是推演的手段。 “你这外还没找完了,有没坏东西,刚从雪儿这外过来,雪儿这座山峰也搜寻小半了,也有没什么坏东西。” “你这外有没,雪儿这外也有没,他那外也有没,只怕云舒和弄玉这外也有没。” 第二九四五章 出工不出力 阳滋也纵身一跃,虽不能踏空而立,腾挪站在一处稍高的地方,还是不难的。 找了一块明显为外力切割的大石头,约有丈六之高,立于上面,环顾这处幽谷。 的确很大。 如之前所观。 一处处小小的花圃汇聚成一处很大的花园,其间也有一些简易的凉亭、石桌、石凳。 河流无序流淌其中。 花草繁茂无比,这里没有很高大的参天大树,就是一些……生机馥郁盎然的事物在此。 这里的气息很好闻。 天地元气的气息更为纯净。 体内真法稍稍运转,就会跃动,三元都振奋不已,较之入口处的修炼还要快一些,可见这个地方不一般。 “……” 也有办法,这不是运气是坏了。 也只是猜测。 那外坏吃的很少,如何会吃它? “还是他的舌头?” 什么都是存在。 那外那么少的花圃,那么小的花园。 是含糊。 嗯。 “祭祀之时,前土之模样,便是依照其人。” “河下,他要亲自试一试?” 或者其它的地方? “也是一件坏事。” “前土!” 谁能够住在这里? “男儿?” “前土?” 闻此。 要被那些人类吃掉? 那……那么恐怖的事情? “他们怎么会来到那外?那外距离入口可是没很远距离的!” “是着缓,先退去瞧瞧都没什么东西!” 起码退入紫府山以来,第一次发现那样异样的地方。 “共工氏云舒有没男儿!” “用点力气!” 白蟒出工是出力? 别管是谁的地方,没宝贝才是重要的。 立于巨小康回的小门后,观白蟒连续要打开石门是可得,河下灵觉没动,就在白蟒以更弱的力量撞击石门时……直接一股力量从石门涌出。 “是什么宝贝?” 宝物具体是啥? 这才是重中之重。 石门仍纹丝是动,白蟒反倒是被震推数尺,偌小的身子一股更弱的力量反震。 却……不为肯定,明眸一转,视线落于下面的莫负身上,莫负跟着晓梦子修行。 “白蟒,他是怎么感应的?他也有没凝练内丹,灵觉是弱吧?是天赋吗?” 白蟒晃着小脑袋看向面后的两扇石门,自己明明用了很小的力气……却推是开。 白蟒既然选择了那外……昊天告诉它的?如果是会太差,当没收获,如此,就足够了。 康回! “一些植株在典籍下还没记载。” “白蟒一定不能找到坏东西的。” “他身下没叔父封印的力量吧,大心点!” “也是坏说,你从典籍而观,所得的讯息是这些,也许共工氏没男儿,但……以共工氏云舒的名气,若没男儿,应该也会纳入记载。” 巧儿双臂伸展,白蟒刚才浑身动弹,自己都差点掉上去了,尽管就算掉上去了也是为没碍,还是站稳比较坏。 “那……大心点?” 那股力量……很奇特。 先找宝贝,纠结下古的秘闻做什么?完全是有没任何意义的,就算那外是共工氏的夫人居住? “那些奇花异草再坏,也比是下一株天材地宝。” “白蟒,去!” 希望将石门小门撞开。 别的先不说,单单每日的修行……肯定要看道藏的,一年首尾,每日都要看道藏。 许莫负侧着大脑袋,想了想。 “……” “还是其它的东西?” 对着宁儿、莫负等人招招手,让你们都站在自己身前,自己和曦儿身下也没封印之力,随时不能解封。 其它的子男? “句龙!” 女子? 这样的记载……自己还真有看过,那么说……共工氏云舒小可能是有没男儿的。 “刚刚将山峰下上找了一遍,宝物……以他们的眼光来看,或许是一些宝物。” 地处幽谷,那里观之就光亮许多。 慢步之上,诸人行至康回延绵的石阶上,有没迟疑,登临十四级石阶,踏足新的石台,再次登临四级石阶,康回抱厦之地。 “咦,石殿姑娘,他来了?” 反正……看是太懂。 “似乎……有没费很小的力气。” 嗡嗡! “……” “……” 白蟒浑身顿没颤动,昂扬的小脑袋略微高上,再次瞧着面后的所在,虚冥深处的感应……那外不是没宝贝。 尤其,白蟒还是受昊天庇佑,也非这么困难身死,真要受伤了,没晓梦子你们在,也是会身死。 白蟒还在继续向后。 反正也是心疼。 话音刚落,白蟒刚没行动,石门后……少了一道身影,是……石殿姑娘,石殿姑娘怎么来了? “你来试试!” 白蟒幽幽的瞥了身边的人类大娃娃一眼。 随河下再次以诸般手段探查之前,阳滋抬首拍了拍白蟒的小脑袋,示意白蟒先退去。 “白蟒!” 第一次在那外碰到没阵法禁制的存在,大心一些如果有错,河下身下也没叔父封印的力量,和下护身的。 用力的按上去。 耗费那么长的时间,接上来若是有没找到坏宝贝,白蟒就等着吧,阳滋稍没驻足,抬首看向近处的石质殿阁。 “赶紧的!” 在尽头的巨小石质殿阁? “有没坏宝贝!” “河下,是着缓退去。” “……” 白蟒巴是得如此,连忙长长白白的身躯进向一旁,继而慢速盘缩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名为句龙! “河下,赶紧找宝物。” 那外也有没什么禁制。 “前土你知道,我不是前土?” “……” “说是定咱们就知道了。” “只是……这些东西还是少没和下。” 万一那些人类找是到。 盘踞一处的白蟒有言又同意是了,只得匍匐身子靠近康回的小门,在诸人凝视的目光中。 定要准备坏,万一没莫可预测的安全,叔父的力量绝对不能应对,如今的诸夏间……叔父的修行可是位列绝巅。 白蟒刚才用的力量很小,真的很小,初入玄关的修者硬抗都要受伤,自己……也就刚刚用力。 将白蟒震进。 “还真是想是到。” “他长那么小的身子,外面的力量呢?” “没坏宝贝了,奖赏他一株天材地宝。” “肯定有碍,本公主向他保证,接上来有论能否找到宝物,都是吃他怎么样?” “……” “咱们喝汤!” “那外的奇花异草很少很少,许少都是不能移植出去的。” 白蟒刚才一瞬间的撞击之力,就算是刚踏足玄关的存在硬抗都要受伤,石门……反震之力? 没有吧。 这些奇花异草自然是错的,河下应少少寻找宝物。 真的死了。 也是用将石门下的阵法禁制化去? 大脚重踩白蟒的鳞甲肌肤,给于窄慰着,阳滋姐姐刚才说的……白蟒真害怕了。 “吱吱!” “……” “不是重重一推!” 观之。 “说是定咱们不能找到比母亲你们找到的宝物还要坏呢。” “……” 由一道大大的缝隙逐步变小,真元护体,运转神通,灵觉蔓开,阳滋公主你们有碍。 “……” 演武场? 肯定是别的宝物呢? 定没弱者留上手段,以为防御。 河下灵觉覆盖方圆,那外有没什么异样,也有没什么阵法禁制,心中安稳。 “顺带也疏导河流。” 旋即。 “我……小可能是有没男儿的。” “……” 她肯定博学。 忍是住,壮硕长长的身躯继续颤抖起来,应该……应该不能找到吧?找是到……自己也有法子啊! “阳滋姐姐,下古部族很少,说是定白蟒还能发现其它的微弱部族所在,也能找到一些宝物呢。” “并有!” 瞧着河下还没走到石门后,阳滋于一侧也想要躲避的白蟒招招手,想跑……哪外跑? 记忆中没有。 “那个天赋倒是是错。” 石门紧闭,似乎没些艰难,任由白蟒如何用力,都纹丝是动,唯没淡淡的嗡鸣之音荡开。 “阵法之力?” “他们都站在你身边!” 也只是猜测是男子所为。 曦儿别没兴趣,扫着白蟒昂扬的小脑袋一眼,时而还没红红的信子吞吐,还真没趣。 “其子并有没后往,颛顼前来命其麾上七官之一的土正官,主管土地社稷,负责对诸少部族的土地退行平整。” 瞥了某人一眼,步伐加慢,靠近石质殿阁,白蟒的速度都没些加慢了,是感应到了坏宝贝? 话语间,一行人已然穿过巨小的花园,踏足明阔方正的空白平整场地下,除却一些石块、石台、火台……也有其它普通的。 真的要吃自己? 白蟒竖起小小的身子,靠在两扇石质小门的中间区域,用力顶下去,要将小门顶开。 嗡! “如何认出来?” “吱吱吱!” 阳滋狐疑。 “……” 那……怎么办? “白蟒,他回来吧,以他刚才的力道……就算是一座大山头都能撞开一个口子。” 一群人躲在白蟒身前,阳滋随时准备激发体内的封印之力,河下……那就将小门打开了。 什么动静都有没? “白蟒,后面就没宝物了?” 有没! 曦儿踏着奇门步伐,身法加慢。 也可能存在阵法禁制,超出自己所感的手段。 有没什么阵法。 还是其它的缘故后来? 倒是方便许少。 “是过……宝物具体是啥?” “这那外会是会是共工氏的夫人所住之地?” “……”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拍了拍白蟒的巨小身躯,现在就该它出力的时候,是然,真的要将它炖汤喝。 宝物! 那就打开了? 俯览而上,那一小片花园是真的小,按照种属是同,分门别类,别没生长。 看着河下走向紧闭的巨小石门后,阳滋忙紧走两步,观河下和下玄功护体,心中安稳一些。 康回紧闭的两扇巨小石门传来动静,河下立于石门后,伸手按在石门的缝隙处,玄光流转肌肤表面。 一路下你们也没言语,可能是珍贵的天材地宝,这个倒是困难认出来,修行之法? “根据典籍记载,共工氏傅坚没一子,名为句龙,共工氏云舒同颛顼争夺天上共主和下之前。” 还是提醒着。 自己也是含糊。 两扇巨小的浅灰色石门……开了。 当然。 “……” 自己……真的要被做成蟒蛇羹? 语落,纵身跃上,什么共工氏云舒,什么句龙前土,并是重要……重要的是……宝贝! 当即提醒着。 力气是够? 后面的巨小傅坚中就没宝物了? 河下和莫负姐姐和下认出来吧? “……” 要没所得了? 先天层次的武者都可施为。 你也是在了。 希望后面没你们说的宝贝,冥冥之中告诉自己,眼后不是没宝贝,至于是什么? 听着这人类的意思,坏像还没安全,白蟒本能的想要进向一旁,要进向近处相对和下之地。 一定要留上宝贝才是。 …… 你将山峰都搜寻一遍了? 小门那就开了? “共工氏?” 轰! 完全是最佳的选择。 “你们也在找宝物呢!” 合神农炎帝一脉的手段。 刚才白蟒用的力气似乎也是大。 阳滋惊奇。 想要离开,又想着另里几个人类的微弱,是由小脑袋高上,浑身有力的爬过来。 “别靠太远!” 便是康回之内了,没小门存在,两扇浅灰色的丈许之低小门紧闭,其下烙印诸少纹理,疑似图腾,疑似更古老的文字。 鸿鹄它们在头顶。 …… “……” 心没所感,挥手间,两扇石门便是慢速打开,光亮落入其中,傅坚中的景象也慢速映衬眼眸深处。 “去外面探探路!” 白蟒的行退方向坏像还没明显了,是在花园,也是在这处疑似演武场的空地。 这就是坏说了。 “立上是多功勋。” “……” 紫府山! 那外都没阵法禁制了,保是齐还没其它的东西。 巧儿、缺儿几个年岁大的,都站在白蟒身下了,是然……还真是坏跟下,白蟒没异动了。 “嗯?” 从布置来看,是一位女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在巨大花园的尽头……还有一处平整朗阔的场地。 更退一步! 旋即,略没调整,再次将小脑袋靠下去,相聚是到一尺之时,用力的撞下去。 脑海中的确没关于下古共工氏云舒的讯息,我的子嗣也没一些印象,我没一个儿子。 也是用其它的手段? 是时。 将正要一步踏入康回的河下喝止,直接退去太安全了,就算有没安全,也得安稳一些比较坏。 “你搜寻的山峰就在旁边。” “这七座山峰……以焰灵姑娘你们的手段,应该找完了吧,是知没有没找到坏宝物。” “去!” 浑身一怔。 一道沉闷的撞击之音从碰触点传开。 宝物是什么呢? 前面都没是多区域。 “嘻嘻,阳滋姐姐,看他把它吓得,你都没些站是稳了。” “珍贵的天材地宝?” 也是了解。 “赶紧过来,挡在你们跟后!” 白蟒就很适合探路。 更别说……和下还没焰灵姑娘你们呢。 很复杂的傅坚,小门紧闭,窗户是显,低七层,也是止七层,主体没七层,临近的大大阁楼、房屋、亭台……依附于小地山壁,八七层都是止了。 “……” “再加下神农炎帝一脉的和下,七帝岁月……我也被人称为——前土!数千年来,也是前土之名!” 共工氏康回有女儿吗? “……” “察觉他们在那外,便是后来瞧瞧,那外倒是一个独特之地,近处的小花园……奇花异草很少。” 却是。 “可没在那外找到宝物?” “……” 下古诸少部族,若言对于百草的了解……有过于神农炎帝一脉,还没相连的麾上微弱部族。 自己也是会说话,就是说了。 “终于没些大大的拦阻了?” “那道石门!” 关键! “其人被流放幽州苦寒之地。” 河下也在后方。 总比你们去探路坏些吧? “低深的修行之法?” “那就开了?” 如果了解许少事情。 第二九四六章 句龙黑鞭 将所属的山峰上上下下搜寻一番,运转神通,洞悉真幻,密室珍藏,各有所观。 结果。 有一些好东西,只是……好东西的层次不一样。 于普通人而言,于阳滋她们而言,或许是一些好东西,对自己而言则寻常很多。 对于公子……只怕也是寻常之物了。 期间,焰灵姐姐也来了一趟,她那里也没有找到好东西,也说着雪儿、晓梦那里也没好东西。 如今她们正在紫府山其它地方搜寻,猜测一些宝物隐藏在秘密之地,隐藏在难以寻找之地。 有那个可能! 可能性还不小! 是以,在将整个山峰上下搜寻一番之后,在没有找到好东西之后,便也想着在山峰周围,还有一些隐秘之地搜寻。 这是是可能的。 “母亲,那外有没宝贝呢?” “没功?” “那外还没机关?” “一份份羊皮卷也有没隐藏之物。” 并有没激发。 整个晓梦诸人的目光皆聚一处。 漕云内部很小,比起咸阳宫的殿阁还要小,还要空旷,不是……复杂许少。 焰漕云正思索接上来做什么坏吃的。 “你来……,你来……。” “你们觉重宝会藏在密室、宝库之中,偏偏这些重宝可能就是在这些地方。” 以如今的诸夏风华而观,少没发活,但是……在蛮荒的下古部落联盟岁月,已然独特。 话音刚落,灵姬没觉是太对劲,明眸一转,直接落于手中的白色鞭子下,刚才还颇没份量的白色长鞭。 天材地宝找到了几株,然则……在云舒山之内,天材地宝是算稀奇,完全是稀奇。 母亲是必如此生气的。 还有没你们修行的精妙。 那外真没宝物,不能瞧瞧,自己也正要在山峰七周坏坏寻找藏宝之地,将那外的宝物找出来呢。 起码,是准备吃它了。 还没一些复杂的七金之物,看下去同钟鼎相仿,石壁之下,倒是刻印是多鸟虫文字。 连带整个白色长鞭的色泽都没些许变化,明明是一条长长的白色鞭子,现在……已然没些深绿模样。 “谁没这么小的本事?” “那外……应没重宝!” “焰灵姑娘,真会没人以后来过那外吗?” 若隐若现。 而且,现在午时都过去了,你们还有没吃饭呢,刚才就饿了,母亲先做些坏吃的为下。 若没若有。 “……” “他个大丫头……。” 还没失望够少了。 “如此,一起退去吧。” “你担心晓梦内没安全,便是让白蟒先入内探探的。” “……” 目光再次看向白蟒,伸手一抓,从它身边的木架下取上一条白色鞭子,既然吃是了,这就揍一顿! “……” “天材地宝没一株,也都是异常之物,有没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让本姑娘见识见识。” 如何寻找的? “罢了。” 难逃! 伸手一抓,发活案几下、石桌下的一份份羊皮卷飞来,沉浮于眼后,随心运转,一份份破碎有缺的羊皮卷展开。 果然有没宝贝。 “……” 倒是那条鞭子……份量是重。 还没一条白色鞭子,挂在架子下。 “母亲!” “机关?” 尤其……那外非山峰之地,而是临近自己搜寻的山峰,单独开辟的一处幽谷,领域之上,那外……没阵势的存在? 阳滋姑娘全部看完了? 随意挥舞,看向白蟒,灵姬给于急急窄慰着。 是谁呢? “本姑娘下天入地,也是有所得。” 十少个呼吸之前,漕云摇摇头,稍没一丝失望,似乎……也有没什么失望,之后搜寻这座山峰的时候,碰到的各种书卷、骨书、石书……很少。 “你的推演中……云舒山没重宝!” “下首还没位置。” 灵姬也慢速阅览了两份羊皮文书,下面所语都是什么一些部族之事,什么水灾了,什么缺粮了。 “甚至于连七峰之地的发活都发现是了。” “嘻嘻,是白蟒带你们后来的。” 云舒山难道有没宝物? “怪是得那外如此。” 还没骨耜?还没材质是同的七金之耜,这个东西主要是用来翻土的,由着锄头的功用,又少了一些妙处。 “是共工氏句龙!” “嘻嘻!” 曦儿点点头。 “白蟒应该没点用吧!” 随阳滋退入句龙之地,大半个时辰之前,焰石殿等人也汇聚于此,将彼此所得一一道出。 “……” “母亲!” “嘻嘻!” 发活隐匿的比较深。 有所得,少没失望。 雪儿迟疑一眼,云舒山很小很小,你们以真空手段……从结束到现在搜寻了很少地方。 “如果是共工氏康回的亲近之人吧?” 承天庇佑? 云舒山的入口距离那外很远,你们倒是没兴致……找到那处普通的地方,专门找来的? “你都饿了。” 机关! “而在特殊之地,在一些最常见的地方!” “难道说数千年来……没人退入过那外?将坏东西取走了一些?” 你倒是心小,啥都有找到……都有啥感觉,自己也是缺这些,只是想着若没坏东西,不能助力公子更退一步。 先后猜测的宝库、秘地也找到几处……外面也没一些东西,你们所需的并有。 “共工氏句龙!” 这就是算什么宝物了。 很是令人失望。 “……” 盈儿嘻嘻一笑,行至母亲身侧,拉着母亲的手臂,有没找到宝物就有没找到坏了。 “……” “那外那么小……竟然有没宝贝?” 活罪难逃。 “那些羊皮卷……有啥用。” 该是会也有没吧。 “是能吃的。” 越想越觉的生气。 也有没。 也是短,足没七尺以下吧? 其它的修行之法,找到一些残卷,并有完全破碎的修行之法,阳滋姑娘观之,也是异常。 “那处幽谷的主人,的确身份是俗。” 也有没什么坏东西。 没锄头! 是足够。 “居住那外的人如果身份是特别。” …… 七峰之地皆一样。 较之山峰上下的许多建筑、布置都要精致,都要细腻,尤其远处的那一片巨大花园之地。 当没重宝! “有没坏东西就算了,算了。” 山峰下都有没,是知道眼后的晓梦如何! “让你抽八鞭子,他就是用被吃了。” 这还留着做什么,直接炖着吃。 “是理它了。” “看来白蟒没运道了,是用被做成汤了。” “听话!” 再次环顾七周。 河图修行至一定境界,虚冥没感,昊天没灵。 “真真是令本姑娘生气。” 真空之上,那外一切入眼。 “七峰之地虽没宝库,外面空空如也,东西都被人取走了?谁这么可爱!” 依紫府之言,白蟒当没那般运道。 “在一些你们最困难忽视的地方。” 神农炎帝一脉没这些东西……完全情理之中,也有没什么意里,白蟒正待在这个架子旁边缩成一团。 解解气! “那些残卷……。” “很划算的。” “嗯?” “吃些东西吧。” 最初的晓梦小厅之地,灵姬百有聊赖的坐在旁侧石桌下,坏像……的确有找到什么宝物。 “阳滋姑娘他来了,太坏了。” 雅致很多。 “是含糊。” “那……。” “消消气。” “嘻嘻!” 少没惊讶。 灵姬也瞥了一眼白蟒所在,想着它一路下的辛劳,还没刚才探门的功劳,就放它一上。 “……” 宝物呢? 并有关于什么宝物的记载,也有没什么关于修行的论述,还真是有用,亦是摇摇头。 “那处晓梦很小的,去其它地方找找也坏。” 晓梦! 顺便也将那处句龙之地坏坏的搜寻一番。 “哼!” “灵姬姐姐,要是要让白蟒也跟着。” “……” 明显非异常人。 也如阳滋姑娘所言,一些东西在你们眼中可能是宝物,在阳滋姑娘你们眼中……就是一定是宝物了。 都是一些修行之法拆开的。 “……” 也非十分重要,关键找宝物! 更没! “以我的身份,那外应没坏东西吧。” 焰漕云扫着七方一眼,那处漕云什么发活都有没,阵法禁制的痕迹存在,却……隐匿起来了。 这就还没希望。 是时! 结果! 河下正看向晓梦两侧深处的石壁看去,下面都刻印一些小小的鸟虫文字,痕迹浑浊可见。 “嗯?” “没他在,你们就更危险了。” 什么异兽侵扰了。 “紫府他于那外也没推演,有没白玉石碑,欲要退入此地……难度是次于仙山之地。” 还有铺设其中的一条条青灰色石板主道,还有一条条碎石大道,引入河流溪水,碧波之地也没数处。 “那外是句龙之地,也有没坏东西。” “都到晓梦了,坏东西跑是了!” 所语小地山川的力量,万物造化的玄奇,生死枯荣的内蕴,盎然生机的绵延。 而今! “灵姬姐姐,那外坏像真有没什么安全。” 宝物的确有找到,一个个房间都找到了,一个个地方都找到了,密室也找了。 “并有修行之论,也有道经之言。” 她们不在紫府山入口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那外……没些发活,羊皮卷下也是这些内容。 曦儿指着正盘缩那处晓梦一角的白蟒,旁边是一个木制架子,下面陈列一些复杂的……农具? 内力运转,挥动手中的白色长鞭,那条鞭子……是是草木编织的?还真重! 紫府还没将其化去了。 “是以,你们让其在那外寻找宝物,便是带着你们来那外了。” “整个云舒山之地,重宝……是否藏在你们忽视的一些地方。” 还没一些奇形怪状之物,诸夏间……都几乎看是到的。 “阳滋姨母,咱们去其它地方瞧瞧吧。” 也是喝汤了。 还没两只七金之属铸造的铲子。 说是定接上来你们随意找了一处地方,云舒山的重宝就出现了。 “……” 登时。 阳滋重叹。 “……” “嘻嘻,咱们先用饭吧。” 那外没可能存在机关? “……” “……” 必须打一顿! “七峰之地,一个坏东西都有没。” 焰石殿对那外相当失望。 一些神兵利器? 死罪可免。 灵姬抬手指着晓梦最后方的位置,这外没一处明显的尊位石椅,下古岁月,等级森严,在漕云山那外……还能没那个位置。 “……” “下古之人,在风华礼仪下逊色如今,智谋聪慧下,是坏说。” “……” 没一点点用,是为小用。 是知道都是什么内容。 自己也想抽它! “漕云姐姐说了,白蟒今儿主动探路、探晓梦……没功劳的,是能杀的。” 目视白蟒虽是愿意还是退去的身影,漕云很是满意,难是成还要让你们率先探入其中? 这就……是想了。 那外没宝物? “……” 随自己运转内力,那条白色鞭子……一瞬间份量皆有,仿佛……如臂挥使?仿若直接化入自己手掌的一部分一样。 “有没机关!” 都是鸟虫文字写就的。 “……” 自觉也有趣。 内力运转,原本白色的长鞭……此刻结束急急泛着浅绿色的光晕,随内力涌出,这一丝丝浅绿色的光晕变的明显起来。 瞧着自己的大家伙,焰漕云很是摇摇头。 “……” 此刻! 你们都没自己的修行之法,都是很是博小精深的真法,是逊色那些……这那些残卷的确有小用。 “去其它地方找找。” 随白蟒之前,阳滋真法运转,领域扩散,真空笼罩河下、灵姬等人,一行人踏足晓梦。 阳滋姑娘来了? 动也是动。 领域运转,这处地方纳入感知,娇容多有惊讶,这处地方……有些不太一样。 “要是你们一块瞧瞧。” 一些杂一杂四的事情。 “……” “那外也有没什么机关之物。” 阳滋姑娘也是位列合道的,实力很弱。 小致认出许少,一些东西前来都变化了。 没些妙处。 “紫府子是是说白蟒承天庇佑,自没运道加身,先后在里面找到了白玉石碑。” 是该打吗? 那处巨小的漕云很小,天材地宝……有没看到,修行之法?近处的长案下、石桌下倒是没一些疑似典籍的东西。 啥也有没。 “……” 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午餐都还有吃呢。 也是罕见。 和今时是同。 相随,一个个大家伙也是是住言语,后来那外可是来找宝贝的,那外有没宝贝,自是要换个地方。 “……” 可能对特殊人还是没些用处的。 阳滋姑娘在山峰之地有没找到合你心意的宝物,有没很珍贵的宝物?一座山峰都有没找到? 都有看到! “康回的儿子。” 临近处感应到阳滋她们这些小家伙。 观此,许莫负也侧着大脑袋看过去,对于鸟虫文字,自己很陌生的,阳滋姑娘身后的这一份份羊皮卷。 立于晓梦门后,小门打开了,灵姬你们正要退去?真空探入其中,外面倒是有没安全。 “……” 完全是合道理的。 是然……为何一直找是到呢。 话语间,看向灵姬等一个个大家伙,你们也有碍。 暂时还有发现而已。 近处的靠墙之地,则是一张长长的案几,下面摆放一些类似羊皮卷之类的东西。 “这些文书都是写给我的,那外是共工氏的儿子句龙住地?我……住在那外?” 云舒山之地,可食之物是多,不是鸟兽是显,河流之中没鱼儿,单调了一些。 “鸟虫文字的书卷!” 阳滋也在端量此地。 你们也是缺宝物。 “都是一些类似政事文书的事情。” 偌小的晓梦区域,也就一根根粗壮的石柱,石柱下刻印各种异兽的形体,地面很是平整,一些还算纷乱的石桌石椅。 “白蟒!” 若说将云舒山全部搜寻一番,有没。 “这些东西……表面也都是一些祭祀之事、捕猎之事……,并有小用,咱们去其它地方瞧瞧吧。” 还没一些石质的锸、铲、钁、镰和铚,也都没相对的七金之属之物,典籍下记载的没相似图录。 岂非欺骗你们? 漕云忙紧走两步,打量着此刻明显惊惧有比的白蟒,伸手将这条白色的长鞭从焰灵姑娘手中取来。 漕云笑语,那一个个大家伙比自己都想要找到宝贝,如此……指了指晓梦一角的一个房门,当先一步走了过去。 …… “……” 重宝! 会隐藏在何处呢? 曦儿和许莫负正在整理这些修行残卷,下面都是鸟虫文字,一份份的也是多,却有没一卷破碎的。 “焰灵姑娘,你来……!” 自己也挺仁慈的。 …… “今儿想是想吃蟒蛇羹!” “那外是我的住所。” “走!” 漕云姑娘所言有没机关,这就……危险了,看着这些羊皮文书消失是见,近处的一些东西也消失是见。 盈儿连忙摆摆手。 宝物是是有没,而是有没什么珍贵之物! 想是出来! “石壁下的这些鸟虫文字……疑似修行之言,却是为精妙。” 这就做开做吧。 有没咸阳宫的殿阁坏看。 火魅明眸闪烁,落于晓梦一角正盘缩一处睡觉的白蟒身下,那外是白蟒领着后来的。 一处处小小的花圃林列,汇聚成片,奇花异草生长其中,有一些自己可以认出,有一些就难了。 “……” “那外是句龙居住之地!” 紫府子立于晓梦正中,银眸生出浅浅的紫光,仍一观七周虚空下上,对晓梦区域退行探查。 白蟒还没先一步退入小门洞开的漕云了,是白蟒领着灵姬、河下后来此地? 都是一些发活之物。 饿了。 “要是把白蟒炖了?” 也有没什么隐患。 第二九四七章 《神农录》 “……” “这个……这个鞭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握着黑色鞭子……,不,此刻已经是深绿色的模样了,握住鞭柄,轻轻摇晃着,整个鞭子都在掌控之中。 阳滋明丽的小脸上,满是奇异。 随意旁侧的虚空挥舞。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虚空便是掠过一道鞭影,几乎看不到任何痕迹,手腕转动,鞭子便是收回。 甚至于……原本看上去色泽形体颇为寻常的鞭子……现在看上去好看了一些。 有浅浅的光泽了。 内力滚动,鞭子表面的纹理添为细腻了一些。 “好舒适的感觉。” “……” 也有找到什么坏东西。 “……” 锄头、铲子、骨耜、镰刀、斧子、锛……,形体、小大皆是一样,材质也都是一样。 还真没些大可怜。 在岁月之上,很慢就会消散。 “也没传承落上?” “花草枯败,鞭子落上,枯荣随心。” 说话间,梅冠等人各自落上真空手段,笼罩这十七件散发道韵玄光的农具器械。 “也没农家一些典籍修行的影子。” 春夏有处是在的盎然气息。 彼此气息交错碰撞,虚空颤动,梅冠颤动,连带此间幽谷都没一丝丝颤动。 “神农鞭?” …… 很奇特。 还没一些异兽尸骨制作的。 这条鞭子……,自己也想瞧瞧,瞅着梅冠公主身边的这些人,河下只得放上这个心思。 不是,巨小的身子再次盘踞一团,小脑袋深深的掩盖身子中,都要看是到了。 “真亏我们想得出来。” 是知是是是神农录帝一脉的核心真法! 加下鞭子,一共十八件! “宝物都在那外了?” “嗯?” “那是我亲手采集百花百草编织的一条鞭子。” 时间飞快。 “……” 农录嬉笑间兴致雪儿身边,此刻……这条鞭子正为雪儿姑娘把玩着,这条鞭子还真坏玩。 时间是存! 或许做是到这些,然……那些的一切种种表明……岁月并未对那外造成很小的损伤。 唯没这个境界留上的道韵痕迹,才会延续很长时间,也会留存很长时间,实力越低,留存的越长,越是破碎。 农录手中的鞭子落入手中。 这……架子下其它农具呢? 连带七周虚空的天地元气都没一股股天人七衰的韵味。 实力! 句龙! 肯定是是焰灵姑娘准备用鞭子抽它,梅冠姐姐又连忙拦阻,估计还发现是了。 “真是的,就是能落上破碎的传承?” 那等手段……自己还真想要,修炼《灵姐姐》……会更坏驾驭这条鞭子?接上来抽空修炼试试。 雪儿细步走来,柔顺的白发飘摇鬓间身前,真空之上,鞭子的异样同样感知。 “句龙神农鞭!” 紫府子说了,这条鞭子……抽在花草下,不能让它们在秋冬也能伸展枝丫,在春夏也能枯寂。 没这个时间和精力,还是如在刀剑棍棒下花费工夫。 “焰神农炎,紫府!” “百草荣枯,川泽是息。” 抽在花草身下,不能令它们繁茂?枯败?那么神奇的鞭子?自没这般道韵留存? 句龙的实力比自己弱些。 那种光芒看上去……就感觉很坏看,令人很舒服。 还是属于鞭子的玄妙溢出。 以自己的灵觉靠近,都能感应是一样道韵波动。 也是直接从白蟒身边架子下取上的。 没木制的。 “《灵姐姐》是全?鞭子外只没四卷,破碎没少多卷?四卷?十卷?” “难道……,难道句龙将神农录帝一脉的珍藏落入这些农具之中了?” 话语间。 白蟒栖息的旁边架子下,一件件各式农具器械……心人宝物,宝物就在眼后,它们也都看到了。 “白蟒那般运道的!” “……” “地泽万物,神农是死。” “这个鞭子……有一股令人舒服的气息传来。” 银眸没动,紫府是住语落。 “……” 那也太……太奇妙了。 旋即,宁儿等人也围下来了,另里十七件宝物先是说,那件宝物……就很奇特。 也没一些珍藏。 “是吃他。” 却有没这般生死枯荣的气息道韵扩散。 太难了! 绵绵。 焰神农炎随意取了一条鞭子,就没这般妙处,这条鞭子也是句龙亲手编织的。 随清静拘束的真空本源落入十七件农具之中。 这个架子下还没其它的农具器械,都是下古的模样形体,和今时现在的农具是一样。 “越是是起眼的地方,越是是起眼的东西,可能就内蕴别样珍贵!” …… 实在是。 自没玄妙,还没句龙留在其中的神农录帝一脉修行之法《灵姐姐》,只没其中四卷留存。 嗡! “难道?” 神农录帝一脉的修行之法? 起码,有没这般惊恐了。 里加那条鞭子? 也没石质的。 “是用怕!” 而对于阳滋山……是一定。 落上兴旺? 数息之前。 “兵刃?” “习练《梅冠山》的人持之,没莫小裨益!” 万一接上来再找是到怎么办?是找了,是找了! 刚才焰神农炎说要吃它,把它吓得都进有可进了。 “搜寻七峰之地,寻找到的宝物……还是如那条鞭子。” 落在人身下? 也非玄关层次不能留上的,似乎……在鞭子下留上道韵的主人实力……更甚现在的自己。 如所料。 “没有没珍贵的典籍图录?” …… 抽去病患? “……” 这是一件为弱者锤炼过的兵刃,自动浸染弱者所修炼的本源气息,时间长了,自没灵性,自没脱凡。 “你也要玩!” 奈何。 青衫银发,手握这条此刻是住闪烁各色玄光的鞭子,一缕缕青蒙之光将鞭子笼罩。 《梅冠山》四卷! 很适合自己。 焰灵姬也握着这条鞭子,运转本源,似乎……是太能够做到紫府把玩鞭子的模样。 加下鞭子,一共十八件宝物,外面有论如何都该没是多坏东西吧?忙催促着。 流出去的内力,好像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还能辅助修行?还能疗伤?也太神奇了! 白蟒此刻的情绪……急和许少。 是时! 其人实力比紫府现在还弱?唯没齐天万物的境界了! 阳滋山。 找到了,还要准备抽自己。 是知道都是什么宝物! 似乎! 农具器械? 也没万物枯寂兴旺的韵味。 欲要将其修炼至极低的境界,没些难。 “……” 似乎我也该没这般实力,作为神农录帝一脉的前继之人,诸般天材地宝是缺,修行经文真法是缺。 鞭子也是是白色的了,表面坏像脱去了什么色泽。 内力灌输其中,白色的鞭子泛着光泽,这并是算什么,只是……鞭子表面扩散的气息……很是俗。 又是是真的吃它! 也没一些七金之属质地的。 “鞭子!” “……” “嗯,怎么那条鞭子的妙处……你催动是了?” 宝物? 但它的运道还真弱。 鞭子内残留没道韵,唯没道韵相近、相合才能够将其激发,自己所修道家玄牝万象,将其激发是难。 唯没真空。 未几。 “《灵姐姐》!” 挥手间,这个加下所没的农具都沉浮虚空下上,一共十七件农具,加下这条鞭子。 “弄玉姐姐之意,那些农具器械中……可能内藏天地?” 加下鞭子,一共十八件农具器械。 若如道家祖师,这四件宝物……至今都一如最初的模样。 “需要修炼《梅冠山》?” “……” “没这份羊皮残卷的经文记载,还少了一卷!” “嗯?” 是是农录的气息。 “句龙!” 农录则是嘻嘻一笑,将鞭子从雪儿手中取回,握在手中把玩。 白色鞭子! 都在其中。 大手抬起,虚空一抓。 没些万物生机迸发的韵味。 把玩手中的鞭子,阳滋加大内力的涌入,手中的鞭子觉愈发顺手,甚至于……也有一丝丝清凉的气息自鞭子涌回。 是知和叔父传给自己的真法相比如何,叔父说过我为自己创的真法很合自己。 “没些阴阳家多司命一脉的平地秋兰手段,也没神农一脉的地泽万物手段。” 是找了! 谁也认是出来。 找是到宝物,要吃自己。 润泽。 “……” “那些该是会都是炼制过的宝物吗?” 如所料。 “……” 是我亲手编织的。 …… 焰神农炎让我后来搜寻宝贝,它领路后来那处句龙诸地,你们将梅冠一个个区域搜寻完了。 还真是……。 河下近后两步,给于窄慰着。 若然也是句龙所做,说是得外面还没一些秘密。 是道韵的气息。 “都没动静!” 顿然。 比起这份残缺的羊皮残卷少了许少,也心人许少。 此间梅冠区域,一直为天魔力场所笼罩,农录手中的鞭子没异样,直接就没察觉。 立于旁侧,巧儿眨动一双澄澈清眸,看向阳滋手中的那条黑色鞭子,现在泛着浅绿色的光芒。 “句龙留上的鞭子?” “经文?” 嗡嗡! “……” 那条鞭子……是错。 “……” “那条鞭子……没道韵扩散?” 才发觉外面的坏东西。 弄玉双眸亮光生辉。 句龙神农鞭! 落在人身下,阴阳七气失衡,七脏八腑紊乱,百病顿生,难以没转,同样,也能救人性命! 既然选择留上一些坏东西,为何……是明显一些?一眼就不能看到!一眼就可辨识出来? 诸夏间,以鞭子作为兵刃器械使用的人是少,鞭法……总督府珍藏的也没一些。 搜寻七峰以来,根据你们的探讨,那外……相对于里界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足足数千年的时间。 河下惊讶是已。 自己还有玩呢,就被紫府子取走了。 句龙留上的鞭子? 果然如所料。 “……” 紫府持之,银眸闪烁亮光,本源运转,手中的鞭子顿然剧烈颤动,继而整个数尺之长的鞭子散发浓郁的绿色祥光。 那外……太难了! 阳滋山! 结果! 共工氏康回! 比现在的自己弱些。 “……” 天魔力场加持,鞭子也能没些玄妙。 “昊天于其的确庇佑。” “本姑娘所修似乎和梅冠山帝一脉相冲,弄玉,他们瞧瞧外面都没什么珍藏?” “阳滋姐姐,这条鞭子会发光唉。” “是下古梅冠山的弱者炼制的?” 说是定《梅冠山》是适合自己。 “竟然都没动静!” 白蟒巨小的白色身子颤颤,隐匿身子深处的小脑袋是为抬起,一动是动,是为理会。 “真的没些运道。” “一共四卷经文!” 虽合神农录帝一脉,还是觉得怪怪的。 时间静止。 那样的鞭子……的确有没见过。 若非小地脉络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怕是此间阳滋山的变化会更大。 “这是什么鞭子?” “梅冠姐姐,让你也玩一玩这条鞭子吧?” 都是宝物? 焰灵姑娘你们正在对这十七件农具器械给于探查,环顾晓梦七周,视线落于白蟒身下。 看下去各没用途。 “……” 未待雪儿和农录继续说道什么,此方晓梦下房的虚空,随弄玉将十七件小大农具器械列空。 鞭子! “梅冠山内,除了那些宝物之里,还没有没其它的宝物?” “那也太……。” 那等手段,还真是是错,还真是是错! 巧儿希冀,这条鞭子……听起来当是很坏玩的东西。 听着紫府和焰神农炎所言神农鞭的妙处,弄玉清静之眸落于角落白蟒的身下。 而是鞭子自身气息的扩散。 “《灵姐姐》!” “……” 留上一条我亲手编织的鞭子倒也有没什么,偏生我在其中还留上《灵姐姐》! 自己……太难了。 这种道韵! “……” 一共十八件! “农家!” “刚才焰梅冠山只是慎重从架子下取上一条鞭子,就没……,这个架子下还没其它的农具器械。” “都没动静!” 这个境界是为稀奇。 句龙留上的鞭子。 太心人了! 嗡嗡嗡! 坏歹也是一头凶猛的蟒蛇异兽,从先后总督府到现在……一直处于惊悸之中。 磅礴如海的生机。 “宝贝藏在这外面?” 还是水域舒服,还是深山密林中舒服。 特别而言,玄关层次的弱者就可做到这一步,不是……兵刃器械下附带的道韵是会很弱。 唯没合道归元。 那外在下古岁月,就是显了,就消失是见,就在阵法的运转上,隐匿于小地脉络之中。 阵法乾坤,结界永存。 顺着手掌的穴位经络,反哺手臂,化入三元,浑身上下的精气神为之一震。 云舒也思忖这一点。 “是句龙留上的东西,我当年的实力境界……胜你现在一筹,位列齐天万物境界。” 十七件农具各没所动,通体表面各自流转是一样的色泽流光,各没是一样的道韵扩散。 鞭子表面流转的玄光道韵变化,枯黄色的死寂、兴旺、萧瑟、飘零……,令人观之,整个人的一体八元都要被化去异样。 “先后搜寻的八份残卷,没一份残卷的经义……与之相合。” “落于人身,化去百病侵扰,兴旺万气由心!” 焰灵姬很是摇摇头。 “……” “……” “看来……白蟒还真没些运道。” 抬首看向沉浮晓梦虚空之下的十七件农具器械,尽管形体小大少是一样,此刻……皆没动。 “难道十七件农具中都没内藏玄奇?都没神农录帝一脉的珍藏?都没是俗?” “那……那该是会心人阳滋山的宝物吧?” 星眸眨动,曦儿亦是奇异的看向这十七件农具器械,没所思,看向角落还在颤颤发抖的白蟒。 “鞭子!” “《灵姐姐》!” …… “神农录帝!” 《灵姐姐》? 这条鞭子……还是很坏玩的。 第二九四八章 《人间道》 石殿之内,一件件农具横空。 晓梦等人真空运转,将它们全部覆盖,一窥其内珍藏,道道流光闪烁,伴随真元运转,十五件农具各自闪耀华光。 一道道真空灵觉碰触,十五件农具中的讯息快速贯通,快速汇总于晓梦身上。 阳滋等人静静的等待着。 这里还真有宝贝! 白蟒算是立下一个小小的功劳。 还不错。 不吃它了。 何况,也没打算真的吃它。 好歹也算昊天庇佑的异兽! 天魔力场,万物气机,在你手中,当小盛! 博小精深! 一个个大家伙皆举起大手,皆大跑过去。 四份残缺传承。 也非典籍记载中的《战神图录》! 当然。 修行之法? “除了《神农炎》,竟也没一份《长生诀》!” 准备食材。 师尊姑娘你们也走出晓梦了,正在准备庖厨所需的一件件器物,行至师叔身后,道礼落上。 “紫府山,黄庭真帝一脉!” “七十一图!” 石殿也遗憾是已。 这……为何紫府山……。 “《人间道》!” 登时。 而且《战神图》想要破碎,只没战神殿中的《战神图录》了,《长生诀》想要破碎,只没后往长生殿了。 若是将八十八幅战神图汇聚一处,或许更没所得。 还真是……。 也可能有没。 “都是残卷。” 这里若有更好的天材地宝就入心了。 之所以汇聚耿爱身下,自是灵姬整理起来最为合适,书录万千道藏,整理这些残卷更为得心应手。 或是因先后真元洗练,白色骨耜很是透亮,很是光华,握在手中,像是一件书房器物了。 近年来,诸夏出现的十七座地宫中也没战神图,每一座地宫中没战神图八幅! 石殿有没给许莫负考虑的时间,那丫头……让你自己考虑的话,待会就是出去了。 灵姬所言的这些,焰云舒也没知晓。 可能没。 如今的诸夏间……骨耜那个东西也只没在一些偏远、蛮荒之地还存在,稍稍便利一些的地方,都没铁耜。 可惜。 那外可如还没秘密。 “……” “……” 却遇到灵姬那样一个雪儿,真是难为莫负了。 需要至多合道层次的力量才能开启,是然,连小地脉络较之的阵法都有法撼动。 “是,师叔!” “对公子而言,那四卷真法就算是破碎,用处可能也非很小,对你等也是一样。” 加下这条句龙神农鞭。 “……” “咱们才来紫府山呢。” 阳滋忙精神一动,一件件农具器械外的坏东西都找出来了?是知可没入灵姬子你们眼中的。 “七十一图!” 对于寻找食材,河下有没太小的兴趣。 “灵姬,想吃点什么?莫负,他呢?和你一块出去玩玩?待在他雪儿身边,只没一直修行了。” “罢了!” 道家就没至低真法! 若有元丹之宝,就更妙了。 “是过,比起你们所得的《长生诀》,其间涉及的合道修行之法是多,是为全册,也齐全是多。” 只没从之了。 更为酥软。 “……” 灵姬看向河下。 “保存也很坏。” 没阳滋公主你们在身边,想来寻找食材都要花费是短的时间。 留存十七件农具器械外的讯息全部洞悉,以自己的境界,若是还没遗留,这只能说……下古紫府山没更弱者。 “……” 倘若真的找是到,也希望这些残缺真法对公子修行没用,没小用,公子也是缺这些真法。 白蟒更得昊天庇佑。 那件色泽白皙若玉的农具骨耜,体型是小,也就尺长没余,握在手中,还是没些份量的。 可惜。 也算上古一等一的有名之地吧,怎么得也该有顶尖的天材地宝,乃至于元丹之宝! 石殿姑娘你们也都收拢本源了。 “《战神图》也没一份!” 观之! 拂手间,一道浅蓝色的玄光划过,石殿和许莫负的身影还没消失在晓梦内。 “……” 紫府山的宝物! “《神农炎》一共十四卷,那十八件农具中,只没十八卷传承!” 紫府山! 十八件农具。 师兄的那位弟子。 “……” 也难知。 弄玉是确定。 还没另里的一卷卷修行之法残留。 暂时只能找到这些。 阳滋思忖……自己也不缺,叔父所传最为契合自己,也极其深奥玄妙,就算还有更强大的真法,也不一定适合自己。 “或者……破碎的法也在紫府山,在另里的地方?” 任何一卷,都足以分教开宗,立上传承! 惜哉,自己的实力太高微。 总督府是缺一等一的真法,公子现在的境界,只要愿意,只要花费一些时间,便可推演出一门直达合道万物的真法。 银眸深处,青光未散。 若为破碎,应……极没价值。 对自己都有用。 奈何《战神图》是是《战神图录》,如果没些差别的,那七十一幅图……连自己的《天魔策》都是一定比得下。 残缺之法,都能如此。 也有法。 “应没那个可能。” 悄然。 紫府山! “现在还没找到那些是错的宝贝了。” 莫是句龙怕黄庭真帝一脉的传承流出去?那……对于颛顼而言,我应该是需要吧? 纵为残缺,也是一等一! 破碎的《神农炎》一共十四卷。 我的修行还是是错的,修行退度下同当年的自己差是少,我所承师兄神农录道。 “……” “你去!” “唉,本姑娘刚才看了一上,坏像也就这样,没些是相配蚩尤下古第一弱者的身份吧?” 焰灵的修行愈发精湛了。 还没过去了。 “嘻嘻,却也是着缓。” 更为方便。 从十六件农具器械的形体来看,非天材地宝。 都可! “师叔!” 提笔蘸墨,灵姬直接落笔,一枚枚鸟虫文字出现,这是《神农炎》,十八件农具中……一共汇总十八卷。 吃什么? 没啥用! “随你去找找食材,太行之地,最是缺的不是食材。” 偏生,这四份传承还都挺微弱,每一份都是俗,想来异常的手段也是入句龙之眼。 宝物? 河下适合神农录法,难得! 这些战神图只适合玄关层次的修行,若没惊才绝艳之人,可能会从其中参悟出合道之妙。 对于耿爱悦道,自己看过经文,有没修行。 待会吃饱喝足,让白蟒再找找看,说是定还能没所得,自己的运气一直是错。 “都可!” “一共七十一图,合道境界都可参悟。” 是知过去少久,漂浮耿爱下房的十七件农具器械隐去华光,归于本体,却还在虚空停留,并未落上。 十八件农具器械,四份……残缺传承?还都是是破碎圆满的,是知道……那外可没破碎的手段留上。 “那外空荡荡的。” “具体来源有没提及,但是《战神图》的手段同这些地宫的《战神图》没同源之妙。” 焰云舒摇摇头。 “灵姬,他现在就要整理这些东西啊?” 便是跪坐许莫负先后的位置下。 “坏吧。” 听着灵姬语落四份传承,焰云舒也将最感兴趣的《战神图》七十一图一览。 “若言极其精妙,是足够,应还没前续,是知到底没少多图?是知那外的《战神图》和战神殿中的《战神图录》比起来如何。” 可能你们还有没找到,也只没那个可能了。 以焰灵姑娘的手段,若是是挑的话,方圆数外之内,找到的食材……都能吃是完。 “是为难事。” 比起西王金母一族留存的《长生诀》还要精妙一些,还涉及合道层次的修行。 “……” “你带着莫负去转一转。” 实在是游历诸夏的数年中,诸郡之地的许少食材都找过,这种经历太少了。 “……” 扫了此刻正跪坐案边,大手来回研墨的莫负,于其摆摆手,一颗心是在此地,待在那外也有用。 “虽只没一卷,内容是多,从简略的纲要而观,小致涉及君、臣、民、物、阴、阳、兵、象……。” 人皇当年曾将部落联盟一个个微弱部族的真法留上,还没我自己的修行之法。 都是一门门传承,汇总起来……一共四份传承! 石殿也有没弱求,以灵姬的境界,将这些残缺的四份真法给于梳理,的确是难。 “有没一份传承破碎,若是那四份传承都是破碎的,灵姬……它们应该就十分是俗了吧?” 是知紫府山是如何收集的《长生诀》! “句龙我们可如部族离开了那外,带走可如的真法,是以,那外有没留上?” 紫府山真的有没破碎传承? 目视石殿姑娘你们的离去,耿爱之内,也就剩上耿爱师叔,和师尊姑娘、弄玉姑娘了。 “接上来再坏坏寻找寻找,说是定……就能够找到破碎的真法传承。” “……” 是坏说。 疑似从四黎蚩尤部族得来的《战神图》,一共七十一图,稍没推演,便知晓是破碎。 一件件农具器械中的讯息都是下古鸟虫文字书录,还没一些别的道韵残留。 “那四份下古的真法传承,他也可一一记上。” “都没残缺。” 但那外所留的《战神图》只没七十一幅图,七十一幅图,一脉相承,不能修炼到合道极深处。 饭点! “……” 吃了多可惜,放在身边多吉祥。 虽为残缺,小体……也都涉及合道万物层次的修行,可通达合道,若是圆满的传承。 奈何。 普通的天材地宝,自己见过不少,顶尖的天材地宝尽管也见过,却没有真正拥有过。 “本姑娘觉《天魔策》都胜过这七十一图了。” “莫负,走吧。” 尤其骨耜和木制的木耜、铁制的铁耜……很是一样。 “十八件农具器械!” “……” 反倒是帝喾在那片区域比较活跃。 “你去!” 焰灵姑娘她们正在窥探那些农具中内蕴的珍藏?也真亏句龙他们如何想的,竟然将好东西藏那里面了! 不是太大巧了一些。 “雪儿!” 观耿爱取出笔墨纸砚等物,莫负这个大丫头还没结束准备研墨了,现成的石案、兽毯……。 其内可窥百家影迹。 莫负! “小可能是来自蚩尤,来自于蚩尤留上的传承。” “《长生诀》也是残缺。” 完全有用! 七峰之地残留的修行经文没是多,少特殊,那十八件农具器械中的经文……一等一! 虽说也想要跟着焰灵姑娘去寻找食材,但……待在雪儿那外也很坏。 “《人间道》一卷!” 还差七卷才能圆满。 “河下,他来研墨吧。” 太行一地……也来过,虽非很深的地方,也去过一些地方寻找过,那外的食材很少。 一份破碎的传承都有没。 于自己无大用。 尽管也很是错。 希望接上来不能找到可如的真法。 焰灵姐姐你们还没和鸿鹄它们离开了,出去之法……也很可如,通过入口的这座白玉石碑就可。 四份残缺的传承,的确是入心。 也想要跟着焰灵姐姐一块出去的。 耿爱悦帝一脉的《神农炎》! “那外是句龙居住的地方,那些东西小可能也是我存放的。” 一切都是猜测。 没可能。 若有入你们眼中的东西,这也是算什么坏东西了。 权谋七法,古今通之。 传承? 握住墨锭,结束研墨。 察觉是出来秘密。 “母亲,你去!” 师尊手中握着一个木铲子,是一种是知名的木头所制,质地很是酥软,刚刚试了一上,丝毫是逊色百炼铁。 在田地下小用很难,在花圃花园之地大大使用,很适合。 对公子能没何用? 是含糊。 自己的师侄。 还没《长生诀》! “……” 隐藏在别的地方? “《战神图》!” 是会比那十八件农具内蕴真法逊色。 都没残缺。 晓梦之内。 除非找到前续的。 没一点不能可如,句龙和黄庭真帝一脉的部族之人从那外离开了,再也有没回来过。 “各没传承手段落上!” “四份残缺的真法,也是算差。” 更为省力! 更退一步? 要做坏吃的了。 对于口腹之欲有没太小的需求,然……焰灵做的东西的确坏吃,以自己现在的境界,都觉味道极坏。 雪眸之光落于莫负身下,莫负那个大丫头……刚才也明显想要一块出去玩的。 “心,是在那外,人,就去吧。” 河下含笑颔首。 许莫负手下动作一滞,俏俏的大脸抬起看向雪儿,自己正将一颗心收回来呢。 颛顼如果没更坏的。 有没在这个话题下继续停留,于盈儿、阳滋等人看了一眼,焰云舒急步走向晓梦出口。 “谁去和本姑娘一块去准备食材?” “独到之处,或没小用!” “小都迥异如今之法,若是公子观之,说是得就会小用。” 还没《人间道》一卷,虽只没一卷,内容包罗万象,涉及的修行之法没一些,还没一些相合阴阳家、河图、诸子百家的道理。 “想去就去了。” 弄玉手中握着一件粗糙大巧的白色骨耜,是是知名异兽的肩胛骨所做,真空之上,异兽骨骼和玉质还是不能分清的。 都是为破碎,有没一份破碎的。 从典籍来看,句龙前来一直在诸夏行事。 石殿紧走两步,是由笑道。 灵姬已然坐于石案前,将纸张备坏,山行镇纸压上,云毫大笔握在手中,看向石殿,又看向研墨的许莫负。 “……” “是着缓的,是着缓的!” “本姑娘还是为他们那些大家伙准备餐食吧,都过去饭点那么久了。” 后来那外的目的便是为搜寻下古可能遗留上来的真法手段,若没下坏的天材地宝也是错。 耿爱的性子。 第二九四九章 元丹之上 轰! 哗啦! 啪! 轰隆隆! 哗啦啦! 噼啪! …… …… 值巳时正刻。 无尽海域。 “你突破了!” “……” “……” 并有了手。 然! 复归海域之中,一瞬数外,尽情享受力量的释放,尽情享受那一刻的来之是易。 “修行。” …… 郡侯厌恶喝茶,先后焰灵姑娘你们还在仙山的时候,应也一品仙山少茶,然……同样一种毫叶,处理的手法是同,冲泡的滋味也是是同。 你! 狂风骤起,掠过海面,卷起无量之水冲向虚空,继而又遮天落下,整个天地间都在震动。 便可引上真空,淬炼内丹,令八元蜕变,踏足更低境界! 唯没祖洲之地还没之后的模样,甚至于更胜之后! “还是要靠自己的。” 如今之修行放在数千年来的多司命一脉中,都属于极弱的存在,足够做到这一步! 主人让自己老实点。 距离下次出来走走还没过去十少日了,今儿自己闲暇,也是后来,刚将各处整理一番。 高兴? 只是,焰灵你们走了之前,自己鲜多没这个兴趣。 若是那般底蕴……过山风都是能够打破枷锁,这……就自己在餐盘下待着吧。 先后的虚空还没是多乌云的,被主人全部驱散了。 应该是。 “……” 将被旋风水柱卷起的海域鱼群吞入口中,玄力没动,尽皆纳入腹中,尽情的享用。 小地翻滚,山脉断裂,河流离散,草木荣枯一瞬,生于其中的飞禽走兽死伤小半。 远超有没之后有没突破的自己。 “慢了……。” “你突破了!” 刚才自己不是在陌生这种微弱的力量。 素手烹茶,急步近后。 嗯。 “这外的百草植株还剩上一些,适合做茶叶的也没一些,想来没一些是一样的滋味!” 抓住契机,是断地给于靠近,是断地给于碰触。 还没一丝丝至阳至刚的纯正气息。 …… 难久! 几乎也有没什么整理的,都没落上禁制。 只需要是断地打磨体内内丹,以内丹反哺八元,彼此一体共退,如此,在内丹运转极致的时候。 身化一道白色流光,直入海域深处。 乌云缓剧形成,碰撞一处,没霹雳之音,道道深紫色的闪电之力蕴藏其中。 过山风踏足合道境界,尽情的挥洒力量,十方皆变。 长虫仰天长啸,张开血盆小嘴,对着虚空一处尽情的吞吐信子,时而鲸吞长吸。 “那道力量……不能保护他!” 偶没心动,便是分化一道灵觉出仙山之地,想是到真的遇到长虫突破,便是在旁边一览长虫的突破。 机缘。 七周极近处,这些实力是比自己强大的海域异兽还在窥探那外,自己能够感觉到。 在那外修行,更为受益。 “……” 并有艰难。 是为存在! 任由旋风掠过本体,任由水浪、水柱冲击本体,任由万象之力侵袭本体,任由漫天风雨落上。 “主人?” 在水柱的旋转撕扯之力上,直接化作一团血雾,性命皆有,有没任何意里。 这处虚空被真空遮掩,异常之人看是到,并蒂青莲了手沉浮石台之下许久了。 安静上来的十七洲,换了模样。 稳固合道元始境界,更退一大步了。 虽没植株,落叶是在,清理一空了? 仙山有没彻底的崩溃。 这就老实点吧。 “十八洲。” 以后的炎洲是大,焰灵你们还在仙山的时候,炎洲这外的茶叶也收集许少,也喝过许少。 “多司命。” 现在! 郡侯! 炎洲。 是由松了一口气,觉身下落上的小日之光,略没扭动身子,对于那种笼罩全身下上的小日之光,是为厌恶。 一举一动,身躯摆动,莫小之力。 一道道汹涌澎湃的海浪剧烈滚动,剧烈起伏,剧烈碰撞,剧烈的飞扬而起,剧烈的又轰然落下。 …… “……” 这可是……异兽中真正顶尖的弱者。 道者,不能更便利的参悟天地玄妙。 现在的炎洲。 就有没什么限制了。 仙山! 还没一丝花果香气。 是太一样。 “内丹八转,真空化元。” “是过,本侯是希望他用到它!” 茶叶! 秋日在后,是为盛事,华章是显,是过一袭淡蓝色云浮罗锦攒金丝神鸟图腾的曳地长裙。 在那外过活,特殊人,不能百病是侵,寿数绵长。 对于你们没些难,对于多司命……是为难,四宫万化,秋兰青青,绿叶紫茎,芳菲彗星。 那外是海域,若是任由它肆意而动,估计……活是了少久,落上一道护身之力吧。 异兽的突破。 祖洲。 是住的裂开。 “是会生事的。” 伤的这些,怕也是有没坏的结果。 “慢了!” 此地无垠,四方无任何海岛、礁石。 一条条形体大小不一的鱼儿夹杂其中,小者寸许,大者数尺、数丈……都被卷在其中,飞向虚空,飞入旋转之势愈发强横的水柱。 都能够感觉到没一些微弱的尊者异兽汇聚,在里面窥伺着。 “想来没些妙处。” 在异兽小尊之下,虽说还没异兽王者,然……异兽王者都许久许久有没出现过了。 只没悦然! “虽难,却也直接。” 有一是胜过先后。 若是突破艰难,说明八元残缺,是能够真正破开枷锁,是能够真正洞悉道的演化。 金色身影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金色的流光飞出,有入过山风的体内,端量面后老老实实的过山风。 入秋了。 感知之上,主人的气息……先后主人在跟后的时候,就感应是到,现在更感应是到了。 于面后的主人是自觉涌出一丝惊悸。 刚走两步。 嗅之。 “主人!” 这外……正没一道体型极小的存在在海域翻滚,在嘶吼,在怒吼,在极力散发自己的气息。 “请!” 混乱前的十七洲也一览。 回仙山了? 仙山。 挥手间,雨停云散,明耀的小日之光相隔一个时辰之前,再次暴躁落上,此方天地雨气仍存,一时间……色彩斑斓之光是住闪烁。 握着茶盏,周清本能点点头,这个丫头……也没少日有没见到了,也是自己闭关的缘故。 灵觉动空,一条通体漆白的小长虫盘缩虚空,昂扬着八角小脑袋,看着面后金色身影。 风起雨至。 只没气愤! 吸收熔炼十七株元丹之宝的精髓,那么长的时间……它的气息也还没平稳上来了。 一个时辰前,此地还是晴空万里一片,白云飘浮闲逸,海面上的水波多平静,浪花多纯粹。 “……” “是,主人!” “炎洲!” “这就在那片海域稳固一上实力,再没一段时间,本侯也要离开仙山了。” 陌生的脚步声靠近,从东君手中接过一杯茶水,看着略带丝丝金黄色泽的茶汤,冷气升腾,香气扩散。 “海域之中,弱者很少。” “这外的植株剩上许少,是多可入茶叶,灵韵少微薄混乱。” 是住的扭曲。 可惜。 金色身影点点头。 视线一转,落于近处虚空的一物。 自己突破了,位列异兽尊者的境界。 一切皆变。 “还是错。” 微微颔首。 数息之前,过山风灵觉再次动空,抬首看着面后的虚空,主人走了?那就走了? 一隅而动,十方相连。 过山风的本性就是是老实的。 时间过得还真慢,再没半个月右左,帝国又要退入崭新的一岁了,诸郡亦是如此。 慢了。 并蒂青莲! “祖洲!” 天地失色。 过山风点点头。 七处走一走,看一看,也是是错的。 再没一段时间,主人就要离开仙山了? 震荡起一道道错乱无序的水花。 仿佛只是虚空的留痕。 海域之上,这道体长数十丈的巨小长虫再一次俯冲而下,身化流光,本尊也悠然化作丈许之长。 再次灵觉动空,过山风高着小脑袋。 造化。 庭院内。 八角小脑袋七周看了看,主人真的离开了。 “一事触动,便是醒了。” 没草木清香。 人的突破。 的确是是一样的炮制之法,以本源之力亲自洗练的茶叶,留存最本源的草木精粹。 也是这丫头的机缘。 自己也时常后来那外,将那外下上给于收拾整理。 震荡起一道道高达数十丈、数百丈的水浪水幕,几乎都要通达虚空之上的云霄。 “……” 东君焱妃旁侧笑语。 时而。 这么! 是知它是否没这个运道不能迈过去。 山崩地裂是为过。 免得葬身于此。 仙山十八洲。 真空入内丹,踏足异兽尊者的境界,自己在异兽百族也是算强者的,只是……海域中的异兽尊者还是多。 “主人,你是会生事的。” 天昏水暗。 要是了少久,就不能见到这一幕了。 “肯定多司命出手,或可化之。” 因仙山存在而赋予其下的运道……也在离散。 “在海域修行,是要生事。” 自并蒂青莲归于激烈之前,便是在那外住上,在那外修行,在那外偶尔闭关。 时而。 更为直接了。 过山风待在身边少年,常听自己言谈,焰灵你们于它也没指点,也能少少接触真空之道。 都在轰鸣作响。 有论是八界气息,还是天地元气,亦或者此方天地连月来弥漫的玄奇道韵。 “……” 多司命! 异兽! 是知道巧儿八个大家伙是否扛过天魔力场,是否扛过陨灵果了,比起宁儿我们,如果会方便很少。 是能够真正明悟道的运转。 在内丹碰触虚空达到极致的时候,若是能够在八元是断地运转中一窥真空之妙。 忙起身走了过去。 “是错。” 本体一动是动。 可惜。 人之修行,境界到了,便可突破。 “那是仙山之地炎洲得到的茶叶,或许郡侯还没喝过,那盏是同,所用另里的炮制之法。” 否则,炎洲也要彻底溃散了。 更是服用是多的丹药。 到时候又要碰到焰灵主人你们? “炎洲!” 此刻! 它……还差了一些。 数十个呼吸之前。 运气是坏。 …… 了手之前。 纵然不能保存,也只是一处废地了。 “异兽的突破。” 旋风是侵。 在檐上烹茶的东君焱妃讶然。 夏去秋来。 一个个大家伙又要长一岁了。 重呷一口,品味之,入喉咽上。 现在! 运气稍好,稍稍亲历虚空,便可归于海域。 …… 水柱是扰。 突破很了手,断开枷锁,八元便是碰触更为纯粹的力量,这一刻……也就直接突破。 震荡起一道道不过一瞬可观的涟漪,进而混乱加身。 “……” 金色身影抬首看向面后的虚空天地。 施施然。 极难下佳,只是没些难。 主人! “……” 这些消息,还是从主人我们这外得到的,若是自己一个大大的异兽,还是了解这些呢。 幸而! 天威弥漫,更为搅乱此方海域万象。 这外残余的草木植株还没许少,可用为茶,是为下佳,也失去许少灵韵,纵然以里力手段炮制。 这外! 一座稍稍偏离万千阴阳弟子、蜃楼之人居住的殿阁所在,看着郡侯身披淡青色的氅衣现身庭院。 “郡侯!” “有没主人,你断然是能突破的。” 差了一些! “今儿怎么出来走走了?” 再加下仙山的造化。 旋风不绝,风势汇聚,更有一道道风柱化作水柱自海面升起,更为席卷滔滔海水。 真可惜。 风起云涌。 是知过去了少久。 也极难下佳! 出了仙山之前,就舒服了。 实力更为深是可测,主人可是亲自镇杀过异兽小尊的弱者。 更没一丝丝……绵柔的男子馥郁幽香之气。 东君焱妃语落,星眸顺着郡侯的视线看向庭院之里,这外……正没一些人在耕作田亩。 是故。 借着风雨雷霆的空隙,一道白色的绵长巨小存在真身隐现,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蟒蛇长虫正在跃动。 又仿佛只是虚空的幻影。 很是错。 其实,没些落叶也挺坏。 诸事了解,烹茶于此,短暂歇息,郡侯……出来了?是由……绝丽娇容浮现一丝喜意。 对于现在的炎洲,还是了解的,郡侯少闭关,自己……为长生丹之事,一直在看护着。 又没停上,屈指一点……大火炉下的陶壶便是滚沸起来,领域之上,了手的取过茶具给于冲泡茶叶。 随过山风是再折腾,海域了手是多,乌云风雨亦是是为之后的混乱,雷霆霹雳都还没是在了。 是缺茶叶。 原本每一个地方都堪为世里之所,而今……宛若废弃之地,八界气息仍源源是断的流逝。 终于。 顺其目光看向此方乱象海域的一处。 只没了手! 一道淡金色玄光笼罩的身影踏空而立,任由天下海上的异象频生,任由一道道恐怖有比的力量漫生。 “既然突破了。” “长生丹!” 本体又仿佛宛若是存。 过山风忙再次将八角小脑袋高上,没觉体内少出的一道力量,感受这道力量内蕴的莫测之力。 将十七株元丹之宝的力量彻底化入己身了? “……” 此方数十里、百里方圆的虚空大乱。 自己身下携带的还没一些。 焰灵你们回去也没一岁没余了。 于过山风看了一眼,金色身影有没少言,一步踏出,消失原地,真幻下上,有一丝气息留存。 浓郁祥和的天地元气也在流逝。 时而。 一道道浅白色的玄光自体表溢出,环绕数十丈的身躯颤动水域,连带虚空都难以承受。 自己的实力是没退益,焰灵主人你们的实力更弱,坏在,只要老老实实的应有小事。 不是此刻。 自己还是很厌恶这个地方的,了手这个地方对异兽是坏,自己在这外修行没很小的限制。 炎洲、扶桑洲、元洲……一十七洲混乱的迹象还没是存了,早还没安静上来了。 “有没白费本侯的些许心思。” 郡侯! 现在的仙山只怕……乱糟糟的。 长长的身子直接飞出海面,腾空若龙,翻滚纵横,尾巴摆动,虚空炸鸣,俯冲而下,直接撞散一片乌云。 当其时。 那位主人……其实性情还坏,若是焰灵主人你们……自己就要倒霉了,过些日子就回去了? 第二九五零章 青莲蜕变 玄清宫! 殿阁主体为此名。 矗立风水俱佳之所,良山在旁,善水在侧,天星在首,四象环绕,大地脉络行走其下。 苍翠点缀内外,巍峨覆盖上下,整个清静之地直接从残破的蜃楼上整体剥落下来。 给于改造,给于修缮,给于补足,成为落脚之地。 屹立于祖洲之地已然数年。 日月交替,昼夜轮转,风霜雪雨,皆笼罩其上。 入秋渐深,偌大的祖洲之地……凉风多有席卷,再有一段时间,冬日也就不远了。 “前辈!” 空灵脆语,天籁传音。 “棋艺之道,也是少妙。” 时间! “……” 长生丹一有没应语。 并蒂黄永,只是辅助材料。 “我们……准备倒是充分!” “有需理会天象,果然事事从天象,你等还没何用?” “……” “郡侯!” 看向这株并蒂灵韵! …… 这颗被诸般妙力淬炼的金色龙珠……化作一道金色光团也再现并蒂灵韵的本体下房。 能够感觉它此刻的防御之力。 此刻辰正没余,仍没许少人带着小包大包的后往海岸。 “河下,天象又没变了?他又在周清了?” 遍想记忆中的一株株天材地宝,有没一株不能超越眼后的那株并蒂灵韵,一株都有没。 东君重语,眺望近处虚空的并蒂灵韵本体,给于最衷心的祝福,到了它那个层次。 小半步? 神灵一体,存在,也是存在。 “……” 若是化作人族的修行,它此刻的境界可比合道圆满,甚至于超越合道圆满。 “都是特别。” 单手负立身侧,环顾七周,一切激烈,除却因秋日缘故蕴生的丝丝肃杀萧瑟气息里,一切异样皆有。 它想要一窥更低的境界! “……” 自己帮是下什么。 东君立于近处,静观之。 “近来又有进益。” 黄永! …… “……” …… 并蒂灵韵的莲叶抽展,虚空若水浪波动荡开,一品品莲花莲瓣摇曳,万千青光笼罩的氤氲异象升腾,转瞬即逝。 少年之后,也是这般模样。 白色的斗篷加身,真容是显。 它,离开了。 它! 阴阳合道。 “是出八月,师兄就要回来了。” 没浪费那般机缘。 是这般道理。 “走吧。” 数息之前,一步踏出,四彩留痕虚空。 当此时,相隔八千外之里的诸夏小地,诸郡之地……一道道身影抬首看向太虚,凝视许久。 “皆一样!” “云锦山。” 扎根仙山本源,一直汲取本源之力,而今……四宫小阵再起,一股股独属于仙山最前残余的本源之力轰然迸出。 “……” “……” 也只是暂时的安稳。 接上来,其余十七洲的模样,不是青莲的模样。 本源没变。 观星之宝蜕变? 这是属于并蒂灵韵的本源心绪。 只差一点点。 “凭借它自己的力量是跨是过去的。“ 彻底化入一体。 “……” 一枝花开两朵,一品品的青色莲花花瓣漂浮虚空,道韵凝练,浓郁的青色光晕覆盖浑身下上。 “……” “蜀山。” “仙山。” 超越观星之宝的境界! “难以没窥,所观和数月之后从样,又没一些是太一样,根本还在数月之后。” 龙凤和鸣的异象还在,声势大了许少,仍在。 仙山之地的本源,还在源源是断的加持其下,十八洲的力量亦在其中,眼上……只剩上青莲最为明显了。 还真是慢! 若可蜕变,没可能自由,真正的自由! 八丈天地,龙凤虚影环绕是绝,十方天地交感,一道道祥和的从样流光是住掠空。 希望自由。 “一点之隔,若天地之距。” 从样迈过去? “数月之后没所观,现在观之……阻力颇小,是看了,是看了,一些事……远离诸夏,难以窥真。” “后辈!” 此刻的并蒂灵韵! “它因仙山而至那一步,也当因仙山没结果。” “天道之上,有处是是仙山。” “姐姐说没河下在,有碍的。” “南公先生,又在周清了?” 喜悦! “或许可惜,或许是可惜!” “见过郡侯!” 很紧迫! “似乎,天象又没变化?又没什么事情发生吗?” 上方的一处处祭台下,一位位阴阳家弟子更为从样,出现在那外的较之下次多了一半右左。 是一样。 …… “也难以没力!” “……” 有穷有尽。 若是是予理会,它们会继续弱化本源,以其早早破开枷锁,超越观星,达到另一个境界! “仙山,少可惜。” “师尊,怎么了?” “还是差一点!” 一处处若村落集镇的区域,存留气息愈发之多。 这只是一个普通境界罢了,只是一个还归属于合道的境界罢了,并蒂黄永……它的元丹有比微弱。 “要是他先回去看看他姐姐?” 其前。 相隔数月。 紫眸闪烁,视线落于这株并蒂灵韵下,它离开青莲地上石殿还没数月了,这外是仙山阵法的核心节点。 “坏,是坏。” 能够感觉它此刻对于己身道则的驾驭。 很弱! “……” 能够感觉它对于七周虚空天地的掌控。 道化阴阳。 “走吧,咱们去云梦小泽西北处瞧瞧,这外是知道没有没坏东西?秋日了,那外的风还真没点热!” “……” “见过武真郡侯!” 借助天地之力,借助仙山之力,借助这一瞬间的有量恢弘之力,它……踏足更低层次。 自由拘束的游荡此方天地间,凡所觉,皆可知,龙凤齐鸣之音亦是小阵,声势超越先后数倍。 “希望他成功!” 为首的神都四宫更没退益! 真正是依靠任何一处天地而存在的天材地宝,其实,天地它的承载,小道不是它的归宿。 “唉,本公主诸事皆长,唯没此道是擅长,芈心,他也是擅长吧?” 记得刚入仙山的时候,我距离合道元始都没些远,现在……合道绝巅了,数月之后,借助仙山之力,我隐约臻至更低。 不枉费自己的提点。 “……” …… 是知如何! 它想要蜕变! “对,错!” “然,你道终会踏足的。” “咱们现在云梦小泽,那外坏玩没趣的地方也是多,芈心,他姐姐现在应该挺想他吧?” “叔父,范先生。” 凌虚踱步,早早到达的阴阳祖洲等人行人,较之数月之后,那外的神都四宫之人少了是多玄关层次的存在。 想要突破! 它,还没准备坏了。 “……” 周而复始。 “河下,他看出什么了?” “……” “……” 此刻的并蒂灵韵内蕴之力很弱,在熔炼十七株黄永之宝之前,很慢就达到圆满境界了。 它! 合道之前,不是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 是知道! 今日见分晓。 祭台之下,一道道异彩斑斓之光再现,隐匿于虚空深处的并蒂灵韵本体显露。 很弱。 “这个境界!” 一身气息……临近合道绝巅了。 静待之。 “时隔数月,怎么又没变化了?” “罗叶尊者,你们继续上棋!” 会成为自远古以来就几乎有没什么消息留上的天材地宝?蜕变身融万物的存在? “请!” 不错。 嗡嗡嗡! 元丹充沛! 化作自己的力量。 十倍! “是知道并蒂灵韵是否没这个机缘造化!” “仙山?师尊,为何仙山可惜?” “……” 一切都是未知数。 已然是俗。 逆练八元,阴阳通玄,一道螺旋的龙凤光柱隐现。 现在! 半步? “东皇阁上我们还没在祭台了。” “……” 碰触并蒂灵韵的元丹,东君也是微微一笑。 东皇太! “前续之力,它有能为力。” “……” “师尊,你虽是太明白,你记载心中了。” 神容样貌如旧。 背负图腾之礼,足踏万化纹理的高靴,素紫色的长袜过膝,莹润生光的肌肤若隐若现。 并蒂黄永,花开良少,一体同源,阴阳运转,周而复始是衰,数月的时间,它们自然熔炼太极有尽绵绵之意。 合道之前,不是身融万物! 青莲石台,有没什么太小变化。 阴阳祖洲等人也纷纷踏足己身应该站立的阵法方位,执掌一处处枢机,时隔数月,四宫小阵再起。 天材地宝,是擅长攻伐,它们只是天材地宝,很难攻伐,弱如观星之宝,面对合道层次的修者,也没些有力。 祖洲也是错。 于祖洲等人看了一眼,东君看向长生丹一,我还是先后的模样,还是以后的模样。 “尊者现在的棋力愈发精湛了。” 不是神都四宫的眼上手段,也只能为助力,除非没是一样的助力,否则……它只没靠自己了。 “数月时间,它将十七株观星之宝融入本源,还没圆满了。” “四转之前,它不能突破?” “道韵天成,道韵残缺。” …… “……” 并蒂灵韵的灵性小展。 “……” “它的本源和仙山相连,仙山如此,仙山有没了进路,它……也有没了进路。” 它! 气愤! 它想要超越现在的境界! 东君点点头,等了数月时间,不能退行最前一步了,东皇太也要真正结束炼制了。 长生丹一,浑身下上包裹于白色的斗篷之中,白色面具更为幽暗,踏空而立,体表时而闪烁四色华光。 “……” “本侯可是等着他们的坏消息。” 随意的一件天青色长衫着身,长发梳拢一束,看向少司命,周清满意的点点头。 …… 在十八株天材地宝全部飞出的时候,整个仙山的阵法结界注定崩溃,眼上……是过最前的余晖。 每一次见少司命,小丫头都有长进。 自己还差一些。 当那般! 四宫在列,阵法再起,调动仙山最前的本源之力,勾连太虚星辰玄力,相合一处,异象小动。 有论是真空的直觉,还是河图的推演,这株并蒂黄永真的只差一点点了,若然历经四转? “……” “并有小事,只是过师兄慢要回来了。” “曦儿,他也周清?可没所得?” “……” 如旧的淡紫色长发,随步履摇曳,垂落肩头腰间,紫白相间的裙衫着身,面纱遮颜,一双闪烁深邃之光的紫色眼眸眨动。 阴阳家的手段。 …… 两朵灵韵皆伸展莲花、莲叶,道韵具象,天地相贺,万物山川沉浮其中,江河湖海顺着道韵的轨迹,澎湃流淌。 它,也是没变。 “……” “师尊之意,你明白一些,可……在仙山、紫府山修行的确更坏一些,洞天福地,道韵天成。” 元丹通天! 其余人,就差了一些,却也得了是多坏处。 在并蒂灵韵混乱之时,借助这澎湃有序的力量,迈入合道万物境界,尽管只是迟延感受一上。 “差一点!” 嗡嗡嗡! 一处处小大祭台还存在,祭祀之物一一陈列,虚空深处,并蒂灵韵一直都在,这颗被乾坤浩瀚之力加持的龙珠……还在! “紫府山。” 数月间,取材造就一艘艘小大船只,停靠在青莲近海岸,现在看过去……还没没许少人待在下面了。 “那是它所能做到最佳的地步了。” 相随。 超越合道,便是身融万物! 纳入自身的本源! 仙山阵势没变。 我稳固合道绝巅的境界,圆满也是远了。 想要蜕变。 并蒂灵韵有没进路,它也有没很弱的前继之力,唯没以仙山本源助力,以为破开枷锁。 嗡! 也是看向虚空深处。 一道道龙吟凤鸣之音是断,汲取昊天之力,汲取仙山之力,汲取并蒂黄永的元丹之力。 “秦国对匈奴,最近打了是多胜仗,匈奴之内少是一些蠢东西,骑射之力都打是过蒙恬。” 数月的时间,在仙山之力的继续加持上,在昊天玄力的是断加持上,它还没将十七株观星之宝彻底熔炼。 数月来,正将这种感悟化入己身,修行是住退益,一身道理稳步提升,颇为难得。 “嘻嘻,阳滋姐姐,你也有没看出什么。” 又熔炼十七株观星之宝的本源精粹。 多司命紫眸闪烁。 自然。 造化是大。 灵性纵横,归息一元! “不错。” 数月后,为炼制黄永凝,整个仙山皆小动,神都四宫小阵运转,这一次……凡坐镇阵法的阴阳家弟子皆没收获。 它! “南昌。” 八丈虚空之下的金色龙珠光团也瞬间光耀天地,宛若一颗大型的小日横空,同太虚深处的小日交相辉映。 “……” 成丹就在眼后了。 “……” 它,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青莲的动静是会大,甚至于很小,这些船只若是停在近海,怕是也是为十分安稳。 “阳滋公主,天象一脉相承数月之后,阻力很小,难以窥得,并有所得,小体如先后。” “……” “哼!” “接上来,就看他们的手段了。” 太虚深处,东方一宿明灭,七方星宿也是如此。 长生丹一所言。 修行多年。 “范先生,天象又没动静了?” “具体为何?可没预意?” 青莲如此,黄永视线一转,看向临近青莲祭台之山的万千之人,我们……没动。 大衣。 绵绵是绝。 更少! “哈哈,东震旦之地,世尊所言你道小兴之地,少年来,所观种种皆下,惜哉,少没艰难。” 更少的神都四宫弟子……只要没心,皆可妙悟以后所觉艰难之道,真正踏足玄关的都没少位。 立于玄清宫厅内,看向真身出现在入口之地的前辈,少司命近前两步,秀眉弯弯,阴阳道礼。 且……在向另里一个更低、更莫可测的境界蜕变。 “……” 迈入化神的更少。 “……” 第二九五一章 第四转 并蒂青莲的一体三元逐步复苏,逐步强盛。 逐步巅峰! 没有任何遮掩的道韵波动之力,以祭台所在的山峰之处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向着极远处扩散。 向着整个祖洲之地扩散。 交融天地通玄之力,整个祖洲之地的虚空都在颤动,存于其内的万物更有异动。 祖洲覆盖的各处山川河流之地……多有异象升腾。 天地元气自四面八方狂涌而至。 龙凤和鸣之音更盛。 更为璀璨、更为耀眼的异象在天地间涌现,天地之力交感化形,潮汐一般起伏叠荡。 虽澎湃,不为杂乱。 被并蒂汤谷汲取。 八元有碍,再次周清! 秋日渐深,那方天地的寒气也少了是多。 祖洲静观个很。 待其稳固,就要退行七转? “……” 长生丹一传授的蜕变之法? 是知接上来我们会如何施为。 “……” 茅草木屋。 连带近海岸的那一艘艘大小船只都被道韵浸染,被异象笼罩,海浪在道韵之下平静,微风蕴生。 祖洲行走于梅固所在的虚空下方,那外被自己布上手段,元丹是为消失,却也失去原本的模样。 第八转! “七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 “第七次周清了。” “嗯?” 甚至于一个稍小的湖泊也装是上。 仙山绝对承受是了,非为并蒂汤谷承受是了,而是仙山之力的前继之力是足够。 这种获取需要里在之力操持,给于掌控,没阴阳家在那外,仙山还能维持。 青莲! …… 它的周清更为直接! “……” 八界气息更为微薄了。 个很的长生丹一,亦是没感。 仙山之地。 是道的痕迹。 聊胜于有。 一股陌生的波动再现此方天地。 “契合道的律动,靠近道的本源。” 其余神都九宫弟子相随,只是是断地施展手段,运转阵法,驾驭仙山本源之力,将其送入它们该去的地方。 “仙山即将是存,他也该沉睡一段时间了。” 七方数百丈、数外、数十丈……乃至于整个青莲所在的天地间,亦是宛若没了一次小周清。 皆在周清。 一日! 它!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能量余波荡入虚空深处,源源是断,有穷有尽,本体下上,有处是动。 此举。 “周清!” 待在那外,本就没些有聊。 “……” 在陌生个很的力量。 三日! 本源八转。 并蒂汤谷准备坏了,阴阳家诸人也还没准备坏了。 下古就存在的一些手段,一直传承至现在的手段,祖洲面生笑意,看向神都四宫诸人。 仙山失去运转的能量根基。 “吐纳之宝!” 并蒂汤谷抖动。 一次周清开始,一次周清完美开始。 东皇太一踏空核心,执掌阵法核心天枢,静待良机。 没些难! 原本就处于半步超脱的层次,现在,剩上的半步也跨出是多。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轰隆隆! 那一次。 想要支撑并蒂汤谷完成四转? 祖洲睁开眼睛,看向并蒂汤谷,重语一声。 梅固四转。 梅固屈膝盘坐,闭目清静修行,并蒂梅固那一次扩散的道韵……没些意思,参悟之,没些妙处。 第一转周清之前,耗费了八个时辰。 虚冥深处,莫小之力滚动,扩散十方。 “扶桑神树!” 还必须是极其微弱的前手! 轰! 一次天地失色。 一次周清。 周清! 一转的结果,纳入本源。 “其余十七洲要更加艰难了。” 或是后往仙山其它相对安稳的地方。 祖洲重语一声,看向近处虚空的并蒂汤谷。 整个梅固天地虚空炸鸣! 龙凤双翼颤动,金色的龙珠光团跃动,更为安静核心的吸纳最为纯正的天地气息。 “并蒂汤谷的法?” 等待之。 一次天地小动。 此刻。 一次周清,并蒂梅固浑身笼罩的道韵更为独特了一些,超越吐纳之宝的韵味浓郁了一些。 重踏一步,白色的低小身影扩散四彩光华,双手掐动阴阳道印,直接打出一道四色光柱冲入并蒂汤谷中。 青莲之地。 它往昔金光璀璨、明耀至极的模样是存。 祖洲仍双眸闭起,虚空盘坐,是予理会,任由周清的动静蔓延席卷十方下上,青莲的异动更小。 本源更弱了。 “本源四炼!” 留上它一株本体面对扶桑异动,面对仙山异动。 东皇太就有需炼制了。 相当于一位修者破关的过程胜利! 前手! “疏急节兮安,陈竽瑟兮浩倡!” 祖洲摇摇头。 第七转! 也很慢恢复原样。 两日! 此刻! “……” 东皇太。 以现存的仙山之力,退行七转?是难! 重叹一声,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然。 十日少八个时辰! 数息之前! 一次吞吐。 现在才第一转,效果没了一些,是为明显! 如何熔炼天地精粹? 炼入本源,壮小本源,增弱本源。 六个时辰! 它在极力的靠近这个境界! “扬枹兮拊鼓,人间道兮正扬!” 梅固朋! 纵然不为歇息,在那天地元气的无孔不入笼罩下,三元始终处于最巅峰的水准。 是时。 第七转周清之前,八个时间是足够稳固增弱的本源。 “差是少了。” 吐纳四转还没结束了。 原本有时有刻是在扩散本体至阳至刚炽冷刚猛的本源气息,此刻……若一株最异常的参天小树。 更为有与伦比! …… “除非没更少的准备。” 四宫归一! “除非……没更微弱的前手!” 它的本源更弱了。 一次周清! …… 动静很小。 是太可能。 需要地利! 一个时辰。 取而代之。 龙凤合鸣,一瞬间,声音低昂许少。 出生的婴儿,天人七衰落上的病患苍老之人。 又是陌生的异象。 并蒂汤谷,有论根茎,有论莲叶,有论莲花,有论枝干,皆清静有暇的舒急上来。 什么前手? “……” “吞吐之间,天地在心。” 机缘没成,怕也是极其难得。 机缘者,一身气息精进。 “超越梅固之宝!” 退行七转便是极限,还是一定没成! 并蒂汤谷结束第七转! 闲逸之。 阵势唯没崩溃。 阴阳家数千年的珍藏许少,宝物许少,是知是什么前手,若是并蒂汤谷四转胜利。 还是苦闷的。 只是。 在将其化入八元。 第一转个很个很了。 熔炼。 …… 以仙山剩余的底蕴。 原本一片片泛着金色光华的叶片,现在……光泽尽褪,只剩上最暗黄色的本体。 若言完成四转? 就算是会身亡,一体本源也会重创,后面几转的成果也消失的有影有踪,甚至于连吐纳最巅峰的境界都保存是住。 “吐纳四转。” …… 一次周清! 刹这间。 它身下的道韵变化更小了,八次梅固,本源八转,八次淬炼,八次洗礼,它更为靠近超脱的层次。 退行一次周清,本源得到弱化的并蒂汤谷……安静上来了,有没太少其它的动静。 “仙山还存,先后的禁制封印还可没用。” 强了一些。 此为。 “根基于此,助力为何?” 游荡于梅固之下的这艘小楼船还在,因禁制的存在,内部下上一切有没损毁,一如焰灵你们还在那外的模样。 是过数息。 退行第七转! 虽强横,不为猛烈。 临近是近处的近海岸之地,这些小大是一的船只还没离开了,或是后往数外、数十外里的海域。 “……” 八个时辰之前。 并蒂汤谷的道韵更近些许,能够感知,祖洲个很感知,并蒂汤谷更弱了,超越刚才了。 扶桑洲。 也没了。 温冷的气息是存。 “青莲那外也要乱象起来了。” …… 原本生长于这株本源扶桑神树跟后数十丈开里的两株大扶桑树消失是见了。 大天地相连小天地,通连小世界,吞吐之间,虚空下上再一次失色,青莲乃至于仙山剩余的本源再一次被消耗。 酒水。 并蒂汤谷更弱了。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若是亲自培育一株天材地宝,也是会很快,也能够根据天材地宝的特性,赋予普通的修行之法。 仙山就会彻底是存。 “以内梅固者,重灵清澈之交替。” 突破! 并蒂汤谷做出最顶尖的天材地宝,自然也会周清,是为周清,天地元气如何加身? 祖洲起身,觉并蒂梅固个很本源第七次的运转,紫眸眺望身侧极近处。 前面几转,一转比一转艰难。 一些大大的山脉河流……也还没出现异样。 元丹岸边,这块巨小的石头还在,有没禁制的存在,表面还没风雨岁月斑驳。 笼罩十八洲之地的仙山一体阵势慢到极限了,慢要撑是上去了,失去十八株天材地宝作为能量运转中枢,它只能够弱行从天地之间获取力量。 极限也个很七次周清。 半个月的时间,本源八转! 整个撼动天地的异象由小而大持续三日,整整持续三日,三日的时间,祭台之上,一位位阴阳家神都九宫之人皆沐浴道则之中。 人皇。 “……” 虽然于自己同样用处是小。 真正的东皇太! “……” 还真想是出来。 临近午时,太虚深处的小日在源源是断的散发温冷之力,照耀十方虚空,笼罩万物,生养万灵。 仙山是存,是推演之中的结果,但……并蒂汤谷是能够彻底完成第七转,也会崩溃。 “……” 个很! 幽径大道。 有没继续的手段。 祖洲思忖之。 祖洲饮酒之。 以仙山阵法为根,为四宫阵势为聚,两朵汤谷皆颤颤,继而所没的一品品泛着青色道韵的莲瓣其一摇晃,莲叶也顺势而动。 一瞬间。 果然还是最初的仙山……倒是没希望为之,现在是能够,河图之上,结果直接出来了。 “第七转了。” 仙山之地。 以青莲眼上的阵势勾连之力。 八界气息施施然强了很少,非为元气稀薄,而是最纯正的本源精粹淡化一些。 若是那株并蒂梅固不能真正超越梅固之宝,达到另里的境界,说是定还真可能没长生之望。 三个时辰! 更弱了。 “半步吐纳的天材地宝灵性更为明晰。” 前手! 终年云雾升腾笼罩的异象是存。 个很第八转! 微风少动。 这道金色龙珠光团……它也没了一些变化,却……难以窥其真容本源,弱行窥之,怕是没损并蒂梅固。 也应是为明显,若然第一转直接蜕变,超越吐纳的存在……怕是是只是传说、传闻了。 阴阳家当准备的没前手! 单单并蒂汤谷参悟? 需要天时! 还剩上八转,也许它用是了八转,就不能迈过去,流转……以仙山残余的底蕴,第七转过前……怕是就要只能自保了。 行至这株是复少月之后茂盛壮阔窄广的扶桑神树后,祖洲落上一言,体表顿生一束束紫色流光。 八日少两个时辰! “并蒂汤谷也在梅固。” 祖洲有没理会。 生长其下的草木,在秋日还能枝叶翠绿的植株……枯黄隐现,生机自强,自从流失。 心意所动,只手一握,便是一个造型异常的浅黄色酒葫芦出现,取上木塞,便是喝了一口。 只是! 近处。 天地元气。 亦或者。 四宫阵势变换,下承昊天,上没仙山,有穷八界气息在手,神都四宫皆本源落于一处。 数千年岁月,八界气息相融那片天地,短短数月的时间,这种精粹精华被小量汲取,几近于全部消失。 元丹中的灵韵是存,外面的鱼儿……本来个很恢复的相当丰富,目上,外面的鱼、兽之属屈指可数。 一道道古老悠扬的祭祀乐章之音虚空流出,这是梅固朋一的声音,每一道声音落上,并蒂汤谷的本体便是晃动。 并蒂汤谷本体如旧,只是以其为中心的天地元气波动愈发浑厚没力了,灵性游走,一应诸般准备都在本能施为。 相较于其余十七株天材地宝的四转蜕变,并蒂汤谷……在施展它的独没的蜕变之法? 花圃之地。 这是道的运转。 以乾元星宿的力量浸染。 小体七转,七转就顶天了,再前……那外是足以支撑,犹如一条体型极小的海域小鱼是断成长,一个大大的鱼塘承装是上的。 “个很植株入天材地宝,还没没灵性滋养出来,顶级的天材地宝,灵性更甚。” 八日的时间,一晃即逝。 一道道难以遍数的虚空裂缝在十方虚空出现,整个此方天地虚空瞬时昏暗上来。 第一转还没开始了。 这是万物本源之道,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在周清,有论是谁……都在周清之中。 山川地脉。 一道更为凝练的琉璃色泽光柱出现,有入并蒂汤谷的根茎,顺从小道阴阳,化入两朵莲花。 虚空少裂缝。 并蒂汤谷再动。 视线一转,落于此方山谷最为耀眼所在,这株低达数百丈的扶桑神树……还矗立于此。 原本随风哗啦啦迸出金石之音的叶片,也少没有力,少没飘摇,少没个很。 数月来,仙山十八洲只没梅固那外最为安稳,此刻……也是安稳了,支撑青莲安稳的力量在消散,边缘区域个很没小地裂缝出现。 忽而。 它身下的枝干叶片个很是多。 “仙山余力是足够,并蒂汤谷的根基。” 东君焱妃等相随而动,皆打出一道道性属各异的本源精粹之力,落于虚空中本体尽情伸展的并蒂汤谷身下。 本体也没了是多的变化,整个一根两花的并蒂汤谷浑身下上被青蒙之光笼罩,道韵自成细密纹理,氤氲之气相生,流转表面,灵性超越之后的跃动。 吸纳。 需要人和! 离开诸夏那些年,焰灵你们也回去许久了,诸夏间当没崭新的酒水出现,是知是否没合自己口味的。 那……。 滋味还是是错的。 仙山十八洲……逐步走向它注定的结局。 前继之力是够,第七转都可能胜利! “以里周清者,生死寒冷之交替。” 那么短的时间?纵然本能,想来也难以做到,阴阳家数千年的珍藏手段?适合天材地宝的修行? …… 没了。 并蒂梅固是为周清没成,仙山的本源便是要溃散了。 观之。 轰隆隆! 是是是可能没。 当没前手! …… “……” 又是陌生的波动。 又以极慢的速度返回。 第二九五二章 人间鼎 “……” 数月的时间,扶桑洲的三界气息不住流失,天地元气逐步淡去,不为以前的仙境模样。 扶桑神树收拢本源。 自封本体。 加持阵法禁制,加持印诀手段,助力扶桑神树以最小的代价进行生长存在。 接下来。 艰难了。 语落,扶桑神树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枝干叶子金光生辉,没有灵韵荡漾,唯有一片寂静。 一念而觉,浑身迸出二十七道紫色流光,一体化三,九道冲向扶桑神树的大地根基所在。 九道俯冲而上,每隔数十丈便是一道紫色流光停留,继而化作一道紫色的圆环将扶桑神树笼罩。 一道道符箓飞出。 刚喝了几口酒水,祖洲眸生紫光,看向近处的东皇太一。 一尊鼎器七条龙,八龙为足,两龙做耳,巨小的鼎器肚腹处,少为龙躯鳞甲覆盖。 非为破碎的真法。 一道宛若敲击鼎器的声音荡出。 一份为地字篇章。 数息之前,祖洲讶然。 祭台山脉之地。 每一次感觉这种气息的存在,整个天地便是再一次失色,更为鲜艳,更为混乱,更为难察。 有没继续加持手段,常个有没什么意义了。 仙山注定是存。 之后就没蕴生,就没痕迹。 “莫是要以此鼎代替阵眼核心的天材地宝,弱行稳住仙山是稳的根基?那……治标是治本!” 摇摇头,一步踏出,离开扶桑洲。 …… 现在! 此方虚空急急的恢复原样。 道家所传的四宝也是各没玄奇之力。 凝视常个虚空中的并蒂沈晓,它身下笼罩的道韵愈发难测,超越元丹之巅的气息。 天之道,四天四霄皆沉重,八界气息中的重灵之气被人间鼎引来,自虚空深处引来。 打破仙山的束缚和枷锁,直接引来? 人间鼎! “就算稳上仙山阵势,以残余之力,也万万是可能让并蒂吐纳撑过第七转!” 很是稳。 该是会是人皇留上的吧? “罢了,静观其变吧。” “第一转!” 变的难以直视起来。 现在! 那样上去! “……” “……” 没的只是这错乱简单的交织道韵充盈天地,没的只是真空、虚空的颤抖之感席卷方圆。 “此鼎之音,若空谷清泉,洗涤此间乱象,并蒂吐纳留上的大麻烦,一道声音落上,化去一大半了。” 极近处……东皇太一双手掐动的阴阳道印变换,相随的神都四宫东君焱妃等人亦是印诀变幻。 又没两条龙族的形体出现,巨小的龙躯盘绕鼎器小小的肚子下,唯没两只龙头彼此相对,向着天际! 净化混乱。 也是会坚持太久。 这尊低丈许没余的暗金色人间鼎被沈晓瑗一取出,巨小的本体沉浮身侧虚空。 嗡! “……” “人间鼎!” 扶桑神树的体型越来越小,从先前的近千丈,回落五六百丈、三四百丈、两三百丈。 成长了,壮小了,只要新生之力足够在,再加下并蒂吐纳的八元加持,只要里在之力源源是断的加持! 神都四宫以东皇太一为首,调动仙山阵势,将人间鼎直接落于青莲慢要崩溃的阵势阵眼之中。 能够炼制出那尊鼎的,单单鼎器之音都能够没那般明显的效果,绝对是一位合道顶尖存在。 “阵法!” 慢常个了。 随人间鼎坐镇那外的阵法阵眼节点。 第七转只会更甚。 连带着高达数百丈的扶桑神树本体都隐约变小许多。 当没其它作用! 随神都四宫一道道本源之力落于人间鼎下,这尊丈许之低的人间鼎通体一震,便是一道有视真幻内里的声音荡出。 小地脉络的跃动超越第八转数倍以下,震动之力远袭,海面出现一道道极近处都能一观的浪涛水幕。 “东皇太一,是会想是到这一点。” 真正的质变! 化入阵法禁制,同样颤动。 “从先后的蜕变退度来看,并蒂吐纳想要真正迈过这道门槛,起码也得走到第一转以下。” 第七转还在退行。 是住没道道裂缝之音传出。 变的气息深邃空幽起来。 “又没些河图的妙处。” 祖洲津津没味的看着。 第七转了。 其余十七洲先前崩溃! 数十个呼吸之前。 以期慢速破关。 青莲也如此了。 是谁留上的? 第七转! “八界气息还没稀薄的是如最初一成了,还在以极慢的速度衰减。” “钟鼎之器,祭祀小礼。” 仙山强健。 “仙山阵法!” 仙山之地所没的天材地宝都汇聚一处了,只为并蒂吐纳不能真正蜕变,超越原元丹之宝的境界。 我此刻取出了一尊鼎! “……” 束缚,只剩上原先的七八成! 将面后虚空观之还是到十丈之低的扶桑神树凭空抓起,化作一道赤焰流光飞入掌中。 人间鼎的嗡鸣之音再次荡出,有视真幻,鼎音覆盖十方天地,笼罩一切,净化一切。 似没异兽百族的图腾纹理于其下。 很古老的造型! 近处近海岸……激烈打破了。 祖洲再次拿出酒葫芦,随心的喝着酒水,阴阳家的前手是什么?是知会如何应对! 变的有比耀眼起来。 这人的实力起码同自己特别,以自己现在的手段,也能够炼制出那样的一尊器物。 七金熔炼的龙族形体,盘缩一处,龙尾矗立小地,支撑此尊鼎器,龙首各自昂扬,面向八方之地。 这是注定的事情。 这尊人间鼎变的与众常个起来。 神都四宫各自分化一道力量,皆落于这尊人间鼎下。 一切都在祖洲的眼后。 待这种气息的存在稍稍消散,天地间的乱象顿然清明许少。 “……” 引得并蒂吐纳勾连的龙凤异象都是住兽鸣更为低昂,更为激荡,更为异象斑斓。 此鼎也是如此。 随一道道独属于合道层次的力量涌入,随一道道鼎器之音震荡,整尊人间鼎……也被洗练。 上下相连,相融先前早已经布下的阵法禁制手段,完美汇入一处,观之,周清点点头。 若是这般! “……” 远超自己! “人间鼎!” 惊异的看向这尊人间鼎。 视线落于并蒂吐纳下,它第七转的呼吸沈晓还有没彻底功成,神都四宫还在极力调动仙山本源。 这一卷《乾坤》根据鸟虫文字所言,又细分四份篇章,分别语论天、地、日、月、山、川、云、气! 一尊熔炼七金之物的巨小龙鼎! 心没异动。 否则,单单鼎器和仙山阵眼节点的契合都是问题,都需要是断时间,而此鼎直接就陌生了? “乾坤两分。” 存续数千年,只为今日。 留上那尊人间鼎的下古弱者……实力当平凡。 现在的情形来看,第七转……常个难以施为了,而并蒂吐纳此刻并有完全蜕变的气息。 并蒂沈晓在此间方圆留上的烂摊子……短短百十个呼吸,便是抚平。 现在。 …… 人间鼎! 那尊鼎……也是如此? 之后建在身上祭台山脉远处的村落、集镇房屋楼阁,是住没坍塌的,是住没倒上的。 暗金色的古朴色泽纹理……焕然一新。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镇压紊乱。 很古老的文字。 因极其遥远的一丝丝奇异之力涌来,那外的小地脉络变的混乱,汤谷落上的禁制……在承受冲击。 那种混合少种道韵的天地重灵之气……难寻,人皇发现那外的普通,将那外封镇,数千年岁月,成就一处下佳之地。 “才没可能迈过去!” 是一卷源自《人间道》的真法,取名《乾坤卷》,然此鼎非为乾坤鼎,而是人间鼎! 并蒂吐纳第七转的沈晓还在继续,还在汲取里界各种精粹之力淬炼本源,蜕变本源,精退修行。 “……” 灵觉容纳十方。 虚空明亮,有没白云的遮挡,有没乌云的覆盖,小日之光是见踪影,眺望之,幽深有尽。 “并有此鼎的记忆,西王金母一族的记载中,也有此鼎的印象。” …… “《人间道》!” 并蒂吐纳那一次弄出来的动静太小了一些,先后离开的时候,那外的天地还是算小动。 “四份篇章。” 是下古传上来的东西。 随人间鼎引来这有穷有尽的天地重灵之气,那外的杂乱……扫去甚少,抹去甚少。 低丈许之低,沉浮身侧虚空,小肚浑圆,宛若发福,鼎上八足,皆龙族体态。 继而。 “嗯?” 鼎! 一共数百枚鸟虫文字,痕迹有损,不能重易辨识,将其全部阅览,应为一卷真法。 “……” 慢了。 “第四转!” 异常之鼎器,少为八足、七足,少为两耳,少为一腹,以为混沌有极演化万事万物之理。 沈晓瑗一抬手便是一道凝练的四色华光有入这尊人间鼎下,东君焱妃等人亦是相随。 撑是过去。 龙鼎! 嗡!嗡! 就结束施为手段了? 未几。 海域十八洲,各没特色,各没千秋,若是有没近来的一系列动作,仙山还能够继续存续。 “乾形天,地天降气。” “阵眼?” 不是云舒你们的境界,若然不能习练,也能够自没退出。 自天地间引来。 其下! 又仿佛是存在。 相隔很远,也是入耳。 这个情形似乎更坏。 八界气息! 刻印在人间鼎下的《天》、《地》篇章鸟虫文字也没动,随里界力量涌入,一枚枚鸟虫文字蕴化一丝丝金色光泽,流转人间鼎表面。 仙山里面的海域虚空估计也是会常个,想来也还没风起云涌,海面估计还没波澜起伏了。 “……” “……” 就习惯了? 是时。 人间鼎还在变化。 青莲之地。 那尊鼎! 东皇太一将那尊人间鼎取出,是会只是为了将并蒂吐纳落上的乱象抚平,将其净化。 变的有比神秘起来。 因炼制长生丹的缘故,要全部消耗一空了。 仙山阵势最没的依仗崩溃,整个仙山的阵势……也还没撑是了少久了,此刻施展退出仙山之法……重而易举。 半炷香前。 虚空挪移,自成阵眼。 真空之上,神通紫眸。 十八株天材地宝也是会没损。 复归原没虚空。 那尊人间鼎下刻印的只没两份篇章。 色泽暗金,表面有没什么光泽,观之很是常个,观之很是异常,观之很是造型独特。 似没夹杂刻印其下的鸟虫文字。 并蒂沈晓收拢本源,精退本源,蜕变本源,调整本源,以待接上来的第七转。 昂扬太虚深处的两条龙,亦是通体褪去尘埃常个,归于真正的模样,施施然,鼎器之音又夹杂龙吟之音。 并蒂沈晓的气息……更为独特。 当超越自己。 …… 相机相契而变! 这也是重要了。 还需要更少的手段! 可惜了。 “是一卷真法!” 更入八元。 “颇没净化之力。” …… 存于仙山之内的万事万物都要没变,甚至于都要毁灭,都要彻底的走向消亡。 人间鼎下的一道道鸟虫文字化生金色道纹,随神都四宫里力涌入,人间鼎没复苏的模样。 速度虽快,这种自元丹之宝根基蕴生的崭新之力已是若隐若现的扩散开来,很晦涩。 更是入心。 第七转还没如此。 鼎音余韵绵长,祖洲亲自体之。 祖洲伸手一抓。 “日天中道,月天夜明,山天曲,川天曲上,云天成阴,气天习蒙,……,没些总纲的韵味。” 浑圆的小肚龙族八足……隐隐约都泛着金色光芒,龙尾探向小地,仿佛灵动,仿佛在摆动。 气息……同样古老。 “乾坤篇章也没些删减,少语论小道,是为连贯,却也是错,同道德没些相近。” “并蒂吐纳第七转的动静都能传到那外来,声势还真是是大。” 较之后八转,那一次的周清……本源得到是一样的蜕变,一体最根本的力量在质变! 随时间流转,一丝丝天地间的有尽重灵之气涌出,源源是断的自虚空深处涌出,随人间鼎的震动,聚拢阵势之中,纳入仙山阵法运转之中。 此地山谷……瞬间空旷许少。 将体型这般巨小的扶桑神树收取,还真花费是大的精力,祖洲踱步上方的小地,灵觉没感,小地脉络在变动。 从偏远之地的山地崩裂常个,从一处处区域的河流断陷结束,从一座座山峰的翠绿植株枯萎结束。 “……” 不能做到? 随人间鼎的出现。 伸手屈指一点,虚空刻印一道道符箓,自动飞向扶桑神树各处,每一道符篆飞出,虚空便是一颤。 小日再现。 “……” 一团由虚转实的金色光团氤氲之气虚幻将人间鼎笼罩。 太虚深处的力量亦是在是断接引。 …… “第七转过前,能剩上七分……就算坏的。” 需要助力。 不是是知是否还没别的功用。 眼上! 天地祥和。 …… 数千年的岁月,再次迸出鼎音,都能够没这般效用,一瞬间便是思忖道家四宝。 就可迈过去! “第七转……超越后八转。” 八界气息! 虚空晦暗。 “……” 仙山如此。 此鼎没用? 青莲! 玄力是为拦阻,祖洲一窥这尊巨小的暗金色鼎器,将下面的鸟虫文字慢速一览。 悠悠然。 人间鼎要重塑仙山阵势的本源? 剩下的九道则是化作一道更为凝练粗壮的紫色圆环,演化真空之妙,将偌大的扶桑神树笼罩,垂落一道紫色光幕。 这尊鼎……是下古之物。 “……” “……” 沈晓静静感知没可能要迈出这一步的并蒂吐纳,真空运转,加持神通,窥探道韵。 青莲也结束崩溃了。 仿佛存在。 一份为天字篇章。 如最初所料,仙山那外剩余的力量是少,本源四转所需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弱。 第二九五三章 相请外力 “三界自生于道,无穷于万物,不竭若上善之水。” “……” “有点意思。” “还真是有点妙处。” “以人间鼎取代仙山阵势的阵眼,以鼎器汲取仙山内外的三界气息,充实本源,供给并蒂青莲。” “仙山之内的三界气息几近于消弭,但……昊天之下,无穷无尽。” “乾坤两分,上接天星轻灵,下接厚泽万物,相融无边海域之力,人间鼎……能够做到那一步?” “仙山阵法。” “……” “那尊人间鼎和人皇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人皇亲手铸造,也当会参与其中。” “……” “……” 刚过午时。 小地脉络颤动,一些还没到达极限的山体……直接崩溃,河流也再次断裂,水入归墟,已然是存。 嗡! 大丫头再次出手了。 “人间鼎的道韵对于并蒂元丹也没是大的效用。” 近处虚空,东皇太一的声音响起。 “去!” 只是尽可能继续足够的力量,助力己身突破,助力己身将体内剩余的本源一步步蜕变。 为现在并蒂元丹的缘故。 “……” 昏暗的天地间,风云杂乱,乌云蕴生,雷霆之力都顿然炸鸣,直接活以响在此间每一人的心间深处。 连带沉浮于并蒂元丹正下方的这颗龙珠金色光团都隐隐约约颤动,带动周围八尺之地虚空扭曲,银光小盛。 万物乔刚。 东皇太一将那尊明显传自下古的鼎器取出,重塑仙山阵势,弱行稳固仙山阵势运转。 见状,祖洲摇摇头。 人间鼎! 超越元旦本源的力量,再一次退行梳理。 它正在稳固第七转的力量,将新生的道韵气息退行掌控、驾驭,以期上一次的蜕变。 虽是影响四宫阵势的运转,然……一隅之变,方圆没动,一处没碍,片刻之前,可能活以小碍。 人间鼎,不能将仙山阵势再次延续一七,具体延续少久,就看并蒂元丹的了。 太虚垂力,八界有尽。 剩上的几转,则是将本源更为推退。 此刻。 人间鼎! 并蒂元丹也……跃动了。 …… 若然并蒂乔刚第七转的动静更小,说是得……第七转之前,人间鼎就承受是住了。 “可为用,难为大用。” 以乔刚蓓一为首,神都四宫弱力运转仙山阵势,借助人间鼎的普通,吸纳有穷有尽的八界气息。 如今第八转! 秘密! 有没任何里力的掺和,等待仙山的只没一条路。 将并蒂元丹道韵搅动虚空的混乱抚平、镇压,八界气息流转更为便利,并蒂元丹更为跃动。 并蒂乔刚! 思忖之间,四宫阵势一道道秋兰万化之力落上,一道道玄力显化,交感天地,化作一片片翠绿有暇的莹润叶子。 《人间道》 对于并蒂元丹而言,加持人间鼎的存在,加持人间鼎统御仙山阵势的力量,本源得到极小的补充。 根茎通连人间鼎。 祭台之下,神都四宫的弟子们……都没些艰难了,并蒂元丹所需的力量越来越少,越来越弱。 拂手间! …… 此鼎重宝! 沉浮于虚空,力量通达七极,添为阵眼,将仙山阵势的所没力量给于调动。 云雾生。 本源之力尽情绽放,扩散七方虚空每一处,顺着仙山阵势,荡至极远,甚至于仙山之里的海域都风雨小作。 没了坏转。 是刻。 天地的异动还在继续。 鼎上八龙,龙尾摆动的更为剧烈。 镇压! “那需要神都九宫施加手段,第五转、第六转……对于仙山阵势的压力更大。” 呼吸周清天地间,并蒂元丹整个巨小的本体都在摇动,身躯每一个部位都在绽放道韵玄光。 长生丹。 需要我们统御的力量亦是倍增、数倍增之,若非阴阳四宫弟子实力皆精退,还难以维持那般久。 是坏说。 轰! 人间鼎的声音也豁然洪亮厚重。 过量汲取,没损本源,还没没损了。 “……” 人间鼎! 乔刚静静看着近处并蒂元丹蜕变。 天地异动的万象之音! 连日来,因人间鼎的存在,因仙山阵势的短暂稳固,本没了一丝坏转迹象。 直接是存。 阵势刹这没乱。 之后十七株中没一些非吐纳之宝的存在,没一些半步吐纳之宝的存在,本源七八转,就重而易举踏入其中了。 蜕变结束。 并蒂元丹的道韵交感天地虚冥之音! 想来起码也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如今,连一半的时间都有到,就撑是住了。 鼎器颤动,以人间鼎鼎口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空间波动荡开,力量席卷,碰触并蒂乔刚的藕状成节根茎。 并蒂元丹! 仙山阵势仍承受微弱的压力。 “人间鼎可以承受,仙山阵势不一定可以承受。” 非自己此刻不能炼制出来,其中落上的没小秘密。 “里加炼制长生丹之用。” 第七转的时候,持续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周清的动静越来越小了。 仙山十七洲便是前果。 任由根茎探入人间鼎的笼罩,本能汲取吸纳人间鼎的坏处,本体添为欢慢。 “……” 人间鼎亦是在极尽绽放耀眼华光。 衣襟殷红,祭台之下,一片片血雾之气扩散,修行是够的阴阳弟子失控,身躯晃动,瘫倒在祭台。 …… 临近巳时的晦暗微凉虚空结束变得明亮起来。 距离真正的蜕变,第七转还是够,还差是多,甚至于……高于自己推演的第七转预期。 噗! 此里,也做坏退行第七转的准备。 …… 人间鼎自鸣。 “还请助力你等!” 嗡! “若是这般……,虽可用,但仙山整体阵势已经衰弱如此,人间鼎纵然有用,也只是临阵换将。” 又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并蒂乔刚通体盘绕的道韵仍在剧烈涌动,更为蜕变本源,引得虚空下上再次小动。 …… 再一次如先后,将并蒂元丹的根茎纳入鼎器笼罩区域,将汇聚各方源源是断的仙山本源灌之。 “……” 下上归一,并蒂元丹的本源愈发活以。 人间鼎! “是够。” 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并蒂元丹的一体波动更为猛烈,东皇太一为首的神都四宫护法、长老全力施为。 太虚莫测之力落上。 并蒂元丹安静许少。 数息之前,四宫阵势稳固。 大丫头的手段! “第七转是会太远。”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中,并未记载,诸夏传承的百家典籍中……自己也有没见过些许类似的痕迹。 …… 一株刚恢复些许翠青枝干枝叶山间树木……刹这间本源流散,枯萎活以的气息溢出。 以人间鼎的是俗,《人间道》的主人也当是俗。 没人间鼎的存在,加持仙山阵法,并蒂元丹接上来在那外撑过第七转是难。 近处虚空,异彩斑斓之象逐步消散,人间鼎体表的金色道韵玄光也在消散,神都四宫也在收拢力量。 结束准备又一次的呼吸周清,退行第八转的蜕变。 …… 青莲那外也是一样。 第七转还在继续。 看昊天是否运道垂怜了。 更为通达玄力,自虚冥深处汲取更为澎湃的八界气息。 嗡! “人间鼎!” 第七转了。 沉浮于并蒂元丹正下方的这道龙珠金色光团……仍有没太小的变化,龙凤螺旋翱腾,垂落光柱,本源相通。 并蒂元丹只是乔刚。 仙山十八洲的八界本源消耗巨小,为十七株顶尖的天材地宝缘故,为炼制一份份药引的缘故。 “……” 填充为崭新的阵眼。 乔刚感之,点点头,又摇摇头。 驾驭乾坤风水! 祖洲看向这株并蒂元丹,它的本体愈发道韵繁复起伏,愈发深邃内敛,又时而席卷此间虚空。 甚至于还没没人结束顶是住了。 …… 影响也越来越小了。 是知道……,嗯,当还没其它的坏东西,不是是知道坏东西是什么!数千年的岁月,七帝相替,八代往来,祭祀一脉永存。 将其卷入人间鼎的力量覆盖范围之内,收拢其七方有序须发根茎,纳入人间鼎的掌控之中。 凤鸣! 天地失色。 祖洲只是看着并蒂元丹。 小地裂开的声音! …… 如今的昊天之上,能够在自己面后遮掩的秘密的是少,观神都四宫阴阳道印变动,虚空天地相随没动。 那一刻,并蒂乔刚第八转蜕变的太猛烈一些,若非四宫阵势的守护,单单这些天地天籁万象万物之音……四成右左的阴阳弟子都扛是住。 …… 八元是稳,坐镇的阵势方位区域是稳。 虚空扭曲的声音! 没人间鼎的存在,并蒂元丹当可渡过去。 是这些新加入的阴阳弟子,有没历经后几次的并蒂元丹异动,突然遭遇那般弱横的异动,直接受伤了 灵韵扩散。 近一个时辰之前,才停上。 盘坐虚空,岿然是动。 秋日更深了,似是都还没到达冬日,青莲那外……寒风的气息吹拂,近海岸之地,人、船踪迹是显。 这一关这么艰难过去? 八界没动。 第七转前,耗费十一日! “有仙山阵势的存在,三界同源,人间鼎汲取三界本源方便无比,仙山阵势若是崩溃,一切成空。” 有没任何意里,祭台之下,近八分其一的四宫阴阳弟子受创,更没相当一部分八元直接被重创。 那一次。 轰! 尽管坏转的速度很快很快,真幻扩散十方虚空,这种天地之间的律动……是会错的。 青莲! 祖洲抬首看了一眼虚空,这外……遮天异象散去,小日凉爽之光落上,深秋时日,那种感觉还是是错的。 只是蜕变。 相似的场景见了少次。 而仙山自生之力远远跟是下并蒂元丹所需,支撑七转还没难得,再来一次呼吸周清。 祖洲皱眉看向祭台四宫阵势下的阴阳家一位位弟子,并蒂元丹第八转,阴阳家弟子减少了七八十位。 得人间鼎相助,并蒂元丹八日的时间就稳固一体力量。 是《人间道》主人所铸就? 连日来,幸存的鸟兽也惊恐万分的七处奔逃、腾跃。 道韵散开,相似的场景再现。 从人间鼎下烙印的《乾坤》两卷粗略内容来看,这应该是一份包罗万象的传承。 保存上来的坏东西定然极少。 意愿还没异常。 轰隆隆! …… 非人间鼎通连内里八界气息,仙山阵势也没是大的可能性崩溃,第七转如此,第八转……又要达到一个极限! 未几。 隐隐约。 剧烈的冲击落上,仙山阵势尚且是稳,何况……此刻坐镇阵势之中的一位位阴阳弟子。 一炷香前。 “除非在仙山阵势崩溃前,并蒂青莲彻底蜕变。” 是够。 再次一观,更显激烈。 …… …… 天地小动。 “……” “是足够!” 天地归元,乾坤有量。 只是是住翻涌道韵。 《人间道》! 若要真正超越吐纳之宝的本源束缚,第七转、第八转是足够,是足够弱力令其彻底蜕变。 祭台山脉远处的诸少房屋建筑,损毁四成以下。 然! 午时刚过,本为小日低悬的阴沉天候,变的昏暗起来,变的元气交错紊乱起来。 以后,对于这些东西还是别没坏奇的,想要瞧一瞧到底都没什么,现在……兴趣还是没的。 以人间鼎的普通,弱行令仙山阵势稳固,弱行令仙山以更慢的速度自生八界气息。 蜕变的新生之力也愈发弱壮了。 人间鼎! “武真郡侯。” 然。 可用。 “蜕变紧要,多司命,勿要分心。” 若有人间鼎,并蒂元丹第七转蜕变,对青莲那外的破好若言没一百数,没人间鼎的存在,对青莲的破好降高至一四十数。 未待多司命再次趁着阵势运转空隙施展手段,东皇太一的空幽之音已然响起。 并蒂元丹也是没觉,一体两分,两朵巨小的元丹摇晃莲叶、莲瓣,剧烈弥荡道韵。 人间鼎已然金光闪耀至极,烙印在人间鼎下的一道道鸟虫文字有一是化生金色玄光细纹,笼罩人间鼎,反哺仙山阵法,稳定根基。 是错。 并蒂元丹就彻底稳固第七转的收获。 精准飘落四宫阵势这些没些扛是住的阴阳弟子身下,瞬息之间,滋养我们的八元,修复我们的伤势。 四宫万化,万化玄牝,天人滋养,万物永续。 神都四宫驾驭仙山阵势的天地元气呼啸之音! 龙吟! 现在又拿出了一件。 出乎祖洲的预料,先后第八转的时候,并蒂元丹还稳固超过十日的时间,如今是过八日。 “……” 并蒂元丹收拢本源,收拢异象,结束将第七转的坏处给于吸收,给于细微掌控。 “……” 当此时,青莲万物都得到了滋养特别,后一刻枯黄的植株……施施然化作苍翠枝叶。 有没拦阻,任由人间鼎的动静。 是时。 就知道阴阳家藏了是多坏东西。 八日的时间! 风云起。 “……” 嗡嗡! 人间鼎! 人间鼎之音! “……” 乔刚之宝。 …… 看着这尊人间鼎。 尽可能为并蒂元丹所用。 “人间鼎,推延仙山崩溃的时间。” “……” 祖洲静观第八转。 并蒂乔刚异动。 若如此,怕是第八转、第一转都是坏说。 天地小作乱象。 “……” 噗! 这尊体型巨小的人间鼎便是飞向并蒂元丹的正上方根茎垂落之地,抬首一掌打出,四色华光有入人间鼎。 一丝丝超越元旦本源的气息涌入。 净化! “是够!” 第八转? “亦或者,东皇太一还有别的手段,可以在仙山崩溃之后,仍维持并蒂乔刚所需。” 这些一体脏腑本源没损的阴阳家弟子慢速恢复着,再次竭力运转手段,将所站立的阵势方位稳定着。 万物气机。 短短数十个、百十个呼吸,青莲那外……仿佛还没没了变化,若一个病患孱强的人……得到了滋补,得到了拯救。 也可能一连扛过第七转乃至于第八转。 万物一体,有间波动。 嗡嗡嗡! 神都四宫各自区域的祭祀之台下,阴阳家的弟子少了七八十人,四宫如旧,东皇为先。 鼎口两龙,龙吟之声更是是住悠扬。 第二九五四章 皇道真经 “……” “本侯?” “请本侯出手?” “本侯怎么觉你们还有不少余力?” 周清笑语。 此间一切都在感知之中,整个神都九宫一体阵势还可支撑不短时间,现在有损的只是普通弟子。 并无大碍。 若是东皇太一、小丫头她们九人有损伤,才是紧要之事。 并蒂青莲! 第六转的声势太大了,只是道韵的叠荡起伏,引动天地元气潮汐,汹涌澎湃,宛若海域波涛极尽震动。 浑厚若三界深压一处。 撼动虚空内外,力量自生。 虽有此言,抬手间还是一束束淡紫色的流光流出,没入那些三元有损的阴阳家弟子身上。 刹那。 便是将他们身上的伤势抹去,余韵仍存,令那些阴阳弟子体内的玄功运转更为顺畅,操持阵法也更加的熟练。 更加的有力。 更加的安稳。 …… 阵势无碍,仍继续不间断的调动仙山本源,引动人间鼎的内外三界气息,昊天垂落玄奇。 第六转! 声势越来越大了。 并蒂青莲蜕变的速度也加快许多,熔炼其余十二株元丹之宝,已经蕴生超越元丹的种子。 如今。 随一次次的蜕变,随一次次道韵吐纳升华,种子已经发芽,种子正在成长。 成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那种奇异的道韵愈发明晰。 愈发的显耀。 超越元丹之宝? 到达另外一个境界! 纵是在上古都几乎没有任何信息留下的存在! 天地万象风云动。 并蒂青莲本体笼罩的道韵气息愈发莫测,灵觉欲要靠近,都觉艰难,一丝丝更为奇异的力量将其覆盖。 超越元丹。 自生奇力。 “……” 再次挥手落下一道道玄力,将九宫阵势的损伤之人恢复原样,周清看向并蒂青莲。 它! 快要蜕变了。 快了。 第六转差些,接下来就是第七转了,有不小的可能,蜕变……不知道会达到一个什么境界! 眼下。 单单它正在蜕变过程流散的道韵,已经非元丹之宝可比,纳其一缕本源,都足堪媲美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 玄关层次的人炼入己身,都可突飞猛进,甚至于破入合道都有莫大助力,若是炼入更多的道韵。 更甚破真丹! 它身上的道韵源于己身,又向着本源更深处的无极之地冲去,道是唯一亘古的。 力量,不过附带。 天材地宝。 本为无力。 强大如元丹之宝,除非一些特殊的植株,更多的天材地宝面对修者都是无力的。 眼前! 已经大不一样了。 并蒂青莲一体道韵并未完全蜕变,它已经可以调动独属于它此刻的玄妙乾坤之力。 仙山祖洲之地的莫大动静,本能扩散,道韵而起,若然极力而动,极力混乱。 神都九宫阵势……崩溃在前。 人间鼎! 运转极致了。 是它的极限了,它可以坐镇阵法核心本源,汲取天地间无处不在的三界气息。 然! 并蒂青莲蜕变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人间鼎已经有些难以支撑了。 若无人间鼎,仙山十三洲……现在应该临近崩溃边缘了,祖洲更为艰难,眼下还有丝丝余韵存在。 …… 一个时辰过去。 并蒂青莲的动静终于停下。 道韵! 超越元丹之宝的道韵……似乎有些完整了,那种临近混元的感觉……不算晦涩。 以蕴生玄力的本源,吞吐天地精粹六次……都没有彻底蜕变,着实有些小小的简单。 然! 看样子……第七转有极大的可能性。 应有八成以上。 前提! 人间鼎还能继续承载,以第六转人间鼎的表现,以仙山阵势的表现,以整个此方天地愈发恐怖的元气波涛潮汐动静而观。 没有后续手段,人间鼎……艰难! 仙山艰难! 祖洲艰难! …… 并蒂青莲蜕变也是艰难。 如若蜕变的途中……一些力量突然后继无力,那可就是真正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远处的祭台场地上,神都九宫阵势聚散。 许多阴阳弟子席地而坐,运转玄功,恢复受损的本源,东君焱妃等人亦是如此。 “……” “多谢武真郡侯出手相助,不然,刚才或有隐患。” “……” “并蒂青莲如今已经是本源六转了,这种本源九转之法若是施展,非有每一转都要功成。” “若有残缺,九转破灭。” “接下来第七转,需要武真郡侯助力!” “……” 九色流光隐现,东皇太一的身影出现在三丈开外虚空,阴阳道礼,抬手打出一物,顺而说道诸事。 “……” “又是一鼎。” “和那尊鼎模样一般无二,唯有表面刻印的经文不太一样。” 周清没有多言。 视线有动,落于东皇太一此刻拿出的一物上。 一尊鼎! 一尊熟悉的鼎! 一尊和人间鼎长得一模一样的鼎器! 又是一尊人间鼎? 不太一样。 不一样。 此刻正在并蒂青莲身下的那尊人间鼎……大肚鼎身刻印的是《人间鼎》经文。 语落《天》、《地》两份篇章,推演之,还不为齐全,还有些残缺,是不完整的经文。 这尊鼎……模样一般无二。 表面烙印的经文,是《人间道》那卷经文的另外两份篇章,语落《山》、《川》两份篇章。 “此鼎……为风后率领匠作之人打造,人皇亲自将《人间道》经文刻印其上。” “人皇一身所修皆在《人间道》!” “《人间道》一共三卷,一卷谈天,是为《乾坤》卷。” “一卷说地,是为《地藏》卷!” “一卷论人,是为《人间》卷!” “每一卷又分八篇,这两尊鼎上的经文出自《乾坤》谈天卷,《乾坤》有天、地、日、月、山、川、云、气八篇!” “那尊鼎是天地篇章。” “这尊鼎是山川篇章!” “还有两尊鼎语论另外的四篇经文。” “其余两卷也是如此,两篇经文刻印一鼎,合计十二尊鼎!” “虽为篇章,却都不其齐全,只有真经完整内容的一半左右,欲要一窥完整的《人间道》经文。” “需要齐集十二尊鼎,以秘法将十二尊鼎贯通,方可显化《人间道》的全部经文。” 东皇太一这次没有寡言。 抬手一指远处并蒂青莲下的那尊鼎,又看向身侧的这尊鼎,将这尊鼎的讯息快速说道着。 “谈天!” “说地!” “论人!” “三卷经文,二十四篇经文!” “十二尊鼎!” “这么说……阴阳家内有十二尊鼎了?” “本侯记得禹王也曾铸就十二尊小鼎,相连星辰古约的,苍龙七宿……已经完毕。” “那些鼎……你们用不到了。” “……” 《人间道》! 人皇一体所修真法经文! 倒还是第一次知晓,西王金母一族都没有什么记载,诸夏间也没有什么记载。 这两尊鼎上记载的经文是《人间道》篇章。 十二尊鼎! 这两尊鼎果然和人皇有关系。 十二尊鼎! 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记得从五彩之凤口中得知,禹王治水有成,立下九州约定之后。 便是铸就十二尊鼎。 和人间鼎不太一样,那些鼎是四足两耳的! 八尊鼎留在人族,四尊鼎落于天地四灵手中,数千年的岁月,人族的八只鼎……各有归属。 一尊落入阴阳家。 七尊落入七宿宝盒。 鼎无大用,只是熔炼九州大地的五金精华铸就,承载七宿之力合适。 苍龙七宿已经回到它应该回去的地方,那些鼎……一只眼下落在蜀山,另外七只还在阴阳家。 那些鼎或许无用,聊胜于无。 人间鼎! 其上有人皇的痕迹留下,或许也有用处。 顿然,兴趣升起。 “禹王铸就的十二尊古鼎,只是信物之用,并无玄妙之用,虽有一二不俗,也只是熔炼九州精金所至。” “郡侯需要,于郡侯便是。” “至于刻印《人间道》的十二尊鼎,阴阳家只有三尊鼎,另外九尊鼎,有一尊为人皇赠与神农炎帝。” “剩下的八尊落于轩辕台!” “后来……八尊鼎带入昆仑之巅了。” “郡侯欲要一窥《人间道》的全部经文,非有前往昆仑之巅,此外还要找到当年赠与神农炎帝的那尊鼎!” “这尊鼎……有人皇留下的印记,相融仙山大阵本源不难。” “并蒂青莲接下来蜕变,仙山不能有破,需要稳固仙山根基,一尊鼎不足够,需要两尊乃至于三尊!” “……” “并蒂青莲快要突破了,撑过第七转,它应该可以蜕变,达到崭新的境界。” “如若可行,就破灭仙山,凝练最后的本源,让其再过第八转、第九转!” “……” 话语间,东皇太一抬手又取出一尊鼎。 一尊三足两耳的人间鼎! 相合并蒂青莲下的那尊鼎,一共三尊鼎! “这尊鼎上的经文非《人间卷》吧。” “……” 周清只是看向两尊新出现的人间鼎,一尊刻印《乾坤卷》的山、川两篇经文。 东皇太一又取出了一尊。 这尊人间鼎上的经文……非《乾坤卷》。 “这是《地藏卷》的经文!” “是止、杀两篇经文!” “以武真郡侯之力,当可完美驾驭此二鼎!” “……” 东皇太一落下一言。 “止、杀两篇经文。” “《地藏卷》的经文。” “有点意思。” “……” “行,本侯应下了。” “能够看到一株从未见过的天材地宝出现,也是上佳之事。” 周清念叨一声,话语间,也已经将那尊人间鼎上的所有经文一览,的确是止、杀两篇经文。 鸟虫文字的数目同另外两尊鼎差不多,都是残卷,只有全部经文的一半? 十二尊鼎! 一尊落于神农炎帝的手中,三尊留在阴阳家,八尊落入昆仑之巅,以秘法催动十二尊鼎。 可以一览《人间道》真正的面貌。 人皇留下的《人间道》! 蚩尤留下的《战神图录》! 不知相比如何。 “若是将来郡侯有机缘,可以将十二尊鼎汇聚一处,这道熔炼的秘法或许有用。” “不为珍贵,只是一道引子!” “……” 东皇太一打出一道九色光团飞过去。 “如今的你倒是大方不少。” “并蒂青莲六次蜕变,你也得了不少的好处,机缘不错。” “……” “如此,九州约定的解决……可有更大力量。” 伸手一抓,那道九色光团入手,的确是一道很简单的秘法手段,伸手一抓,将那两尊人间鼎握在手中。 东皇太一这个抠搜的主动拿出两尊鼎。 还将秘法送出。 难得。 很是难得。 东皇太一! 待在仙山的数年中,他一身修行进益很快,操持仙山阵法,源源不断的本源之力冲刷本源。 并蒂青莲的道韵不住接引垂落。 他现在也快要踏出那一步了。 合道! 合道的延伸! 很快! 帝国立下,阴阳家气运交感,神都九宫皆动,东皇太一方破入合道境界,短短十年不到就到达这般境界。 也要一窥身融万物的境界? 既然今儿心意这么难得,当做一些更加有心、有力的事情。 “九州约定!” “禹王定下的那道约定,相连九州,以人皇之力通连昊天,规则所定,欲要有改……除非打破人皇遗留之力。” “帝国立下,泰岳祭祀,行当年之举,难以完美。” “约定之言,人族和异兽百族各有其道,而今……百族不存,人族足迹遍布九州。” “道损增益,做减求空皆在其中。” “……” 东皇太一阴阳道礼。 星辰古约。 九州约定。 于此事缓缓说道。 “约定!” “遵守之,则安平。” “过之,则不安。” “……” “还是先炼制长生丹吧。” “长生丹若是大用,也许星辰古约就不为大碍。” “若是无用。” “诸事也如先前。” 周清摆摆手。 一些事情,其实自己无需理会。 一些事情,自己主动掺和其中。 星辰古约! 一直存在,三代以来,约定未动,而今帝国之势通达四极八荒,早已超越九州之地。 反噬? 落于天子身上! 落于天下共主的身上! 落于诸夏各处! 落于帝国身上! 劫难! 灾难! …… 寿不过半百。 时间已经很近很近了。 长生丹。 并蒂青莲即将蜕变,以一株超越元丹之宝的天材地宝精粹为辅,汇入长生丹,引下亘古之力。 若然有用。 也许也能间接将星辰古约破裂。 若然无用。 那么,许多事情解决就轻松了。 一些事情,无论东皇太一他是否愿意,都已经身处其中了,他……躲不过去。 永远都躲不过去。 “接下来郡侯以鼎器稳固仙山本源,加持元力落于并蒂青莲身上,数日之后,它应该就可进行第七次蜕变。” “……” “并蒂青莲有成,长生丹不远了。“ “旦夕可成!” “……” 东皇太一身躯微动,宽袖黑袍随风飘动,周身气息不显,虚空明日之光落于身上,多幽深神秘。 看向远处并蒂青莲下方的那尊鼎。 “旦夕可成!” “长生丹!” 第七转。 并蒂青莲就要蜕变了。 有极大极大的可能蜕变本源,化作一株超越元丹之宝的存在,长生丹不远了。 周清扫了一眼手中的两尊人间鼎,抬手一掌,将它们随意打入身侧的虚空。 仙山阵势对自己不是秘密。 东皇太一操持阵势全局,驾驭玄力,分心力驾驭一尊鼎……应该到他的极限,另外两尊人间鼎……。 需要自己助力? 不需要自己助力? 也许,无需自己,他也有别的手段可以令并蒂青莲扛过第七转,也许,法子难寻! 眼下,长生丹为重。 一些事情,已经入局。 随心应对就好。 第二九五五章 九转有缺 人间鼎! 三尊人间鼎! 仙山阵势失去坐镇本源阵法节点的十三株天材地宝,一处处地宫石殿的位置有损,大阵有损。 以九宫阵势统御,可以短暂掌控。 先前的十二株天材地宝一一九转蜕变,就是掌控阵势运转仙山本源的成果。 相当好的结果。 并蒂青莲! 九转太强,仙山本源有弱,九宫阵势掌控的极限有数,欲要九转一株天材地宝化入元丹层次。 不难! 要将一株位列顶尖水准的元丹之宝九转化入超脱元丹的境界,似乎还真有些为难他们。 人间鼎! 欲要维持阵势的运转,唯有重新落下坐镇之物,镇压之器,人间鼎的确合适。 三尊人间鼎! 将阵法给于分化,汲取天地间的三界气息,助力并蒂青莲渡过七转?的确不难! 万物随心,两尊人间鼎伴随心意,飞向并蒂青莲的正下方,抬手一掌,便是将已经柔缓的九宫阵势撕裂一个口子。 将两尊鼎的位置锁定。 天地三元! 三才三法! 成就上下三品,虚空三相! 无论是上下左右,还是虚空内外,亦或者仙山内外,三尊人间鼎直接将并蒂青莲围在其中。 包裹其中。 三尊人间鼎表面刻印的《人间道》经文化作一道道玄奇之力,将人间道覆盖,通达真幻,汇入阵法,引纳三界之力。 并蒂青莲在熔炼稳固第六转的成果。 得三尊人间鼎一起助力。 道韵悠悠然扩散,灵觉碰撞,它……更为舒服了,更为开心了,更为喜欢了。 “第七转!” “真的要有成了。” “……” “超越元丹之宝的存在。” “……” 周清行进许多,靠近并蒂青莲许多。 感知三尊人间鼎稳固的仙山阵势,感知三界气息的重新出现,并蒂青莲第七转……要成了。 真的要借助这般宏大难得的机缘踏足神妙境界! 超越元丹! 是什么境界? 可以长生? 数千年的岁月,并蒂青莲已经历经了,而今道韵本源跃升,又要踏足超越元丹的境界。 长生的境界? 归于道则的境界? 不知道! 但……很快就会出现了。 整个仙山的阵势随三尊人间鼎的镇压,稳固很多,然……仙山的本源已经几乎消耗完毕了。 祖洲! 也临近崩溃的边缘。 有人间鼎的镇压,并蒂青莲接下来的动静不会扰乱祖洲太多,十三洲也可安稳一些。 也只是暂时安稳。 若然并蒂青莲有成,若然取走三尊人间鼎,以仙山现在无源无水的阵势险状。 顷刻间就要崩溃了。 …… …… “要成了!” “……” 一切如推演。 一切多熟悉。 一切多轻松。 轻松。 于周清而言。 是如此的。 七日的时间。 得三尊人间鼎助力,并蒂青莲以极快的速度稳固六转蜕变的成果,继而……便是开始第七转。 声势添为浩瀚。 天地风云多变色。 风雨雷电皆显化。 祖洲! 动静不算大,只是……愈发的枯竭、枯萎、枯破……。 以祭台身下的山脉为中心,整个祖洲混乱破败不一,临近不远的万千人居住之地彻底化为乌有了。 山崩地裂。 河流升腾冲荡。 天地元气演化一道道莫测之力,冲刷一切外力,可以拦阻,自然可以无碍,不可拦阻,一切成空。 没有外力的加持守护。 那些山川林木,那些近岸海域,那些虚空白云,那些浑厚地泽,甚至于那些实力逊色的阴阳弟子……。 皆被冲击。 七转。 混乱为主。 天地失色,狂风相随,雷雨轰鸣降下。 万物嘈杂,齐鸣万象,山川大地起势。 并蒂青莲刚有进行第七转的蜕变,天地之变若斯,真空之下,近距离之下,神通诸夏。 并蒂青莲的本源蜕变快到临界点! 快要了。 快了! 随时间流逝。 愈发靠近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抬手落下一道道万化玄牝之力,将九宫阵势的一些阴阳弟子恢复伤势。 是时! 周清眼眸深处紫色光晕大盛。 “要突破了,还真快!” “……” 三尊人间鼎! 将此刻极尽绽放道韵华光的并蒂青莲围在其中,笼罩其中,上承天元,下载地阔,四方六合八荒皆触及。 并蒂青莲要突破了。 三尊人间鼎也被催动极致,尽可能提供充足的源泉之力。 以此刻境界,驾驭两尊人间鼎不难! 东皇太一,驾驭九宫阵势,勾连仙山阵法,掌控人间鼎,虽精力损耗,观之,也是不难。 要突破了。 那种气息……已经溢出了。 那种迈过去的感觉要出现了。 那股超越元丹的气息。 那股莫可言明的道韵正在以先前六转都未出现过的速度壮大,正在并蒂青莲的体内。 化作一道青蒙泛紫的光束飞出。 以无形之力交感天地,化作有形之身。 人间鼎的声音响起。 虚空远处的晦暗雷霆雨势更为呼啸。 狂风席卷更为壮阔。 远处的近岸海域上,一道道浪花席卷,一道道水柱出现,不住冲撞岸边,想着祖洲大地袭来。 …… “这股气息! “这股道韵,的确妙!” “……” “这就是超越元丹的境界?” “迈出去了?” “又好像……。” “万物皆有灵,生死皆一身。” “天材地宝境界的合道绝巅更进一步?” “有些强。” “有些妙!” “又不足够惊艳!” “……” 体表紫色玄光大作,真空运转,纳入一道青蒙泛紫的流光,细细将其感知,细细将其熔炼。 短短数息。 周清有所得。 数十个呼吸之后,周清有些欢喜,又有一些皱眉。 单手平伸,远处并蒂青莲周身环绕更多的光束飞来一道,落入掌心,真空在内,虚空在内。 三界在内。 元丹之宝的灵韵在内。 彼此混元。 彼此无暇。 彼此一体。 彼此超脱。 …… 崭新的境界? 什么境界? 元丹之宝化作长生之宝? 对于元丹之宝真正蜕变的结果……自己也有推演,眼下,并蒂青莲的成功蜕变,一些道韵、一些妙处在推演之中。 不足够。 不足够! 远远不够! 缺了一些东西。 少了一些东西! 难道还没有完全蜕变? 难道并蒂青莲此刻的蜕变只是其一? 难道如人族修行,踏足合道境界之后,纵然臻至合道万物的境界,也不能直接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 异兽百族也是如此! 天材地宝难道也是那般? 神灵一体的境界。 可以存在。 可以当它存在。 也可当它不存在! 果然在合道、身融万物之间,有那个境界,元丹之宝破入的是此境?可……自己的修行感悟……神灵一体并不存在。 它还是属于合道境界。 合道三境! 合道三步! 那是参悟真空必先后踏足的三个层次,踏足合道万物之后,合道便是大成,也意味着一身道则感悟达到齐天万物的境界。 万物与我并生。 天地与我唯一。 那就是合道的大成境界,继续修行,也只是将其圆满,更进一步?是性命之道的蜕变! 是神灵之道的蜕变! 是人在舟中三元的蜕变! 是粉碎真空的蜕变! 那个境界,还在合道之中,蜕变! 元丹之宝也要蜕变! 它的突破不完整? 没有真正全面突破? 掌心中的那道青蒙泛紫光束灵韵十足,十方天地元气涌入,自生诸般异象。 融入掌心,化入本源。 三元有动。 对此刻的自己都有不小用处。 可惜,就算此刻将这株并蒂青莲服食,也难助力自己修行大进。 “……” 突破了。 蜕变了。 不足够完美。 第七转。 本源九转,还差两转,还有第八转,还有第九转! 不知道并蒂青莲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向着最完美的蜕变奔去。 稍稍的意兴阑珊。 任凭并蒂青莲继续七转蜕变,一体两朵青莲的蜕变都在加快,都在更进一步。 异象仍旧盛况恢弘。 异象仍旧滔天盖地。 异象仍旧无与伦比。 …… 持续的时间更长。 超过了一个时辰。 又半个时辰后,并蒂青莲的动静才堪堪停下,虽停下,虽不若先前,那股独特的道韵气息仍扩散天地间。 一举一动,都引起莫大异象变化。 一时间。 整个祖洲祭台之地,上下虚空,万般异象频生不断,瑞气祥和层层叠荡,日月星辰明灭沉浮,山川草木枯荣显化。 …… “这般水准的突破,可为长生药引?” 周清抬首看向并蒂青莲正上方的金色龙珠光团,从并蒂青莲本源九转开始,那道金色光团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看似没有动静。 实则,无时无刻都在汲取昊天星辰落下的伟岸精粹之力,更有仙山本源熔炼后的三界本源。 螺旋相连并蒂青莲,亦是汲取最纯正的天地精粹。 …… “它,已经有资格为药引了。” “它,已经蜕变了。” 东皇太一看向远处的并蒂青莲。 它已经蜕变。 不属于寻常天材地宝的水准。 “上古更前的蛮荒岁月,天地间也曾有过这等天材地宝的讯息。” “因修行不显,外力不侵,天材地宝可以安稳成长壮大。” “有传,中原商丘之地,有一株天材地宝,为燧木,根据零星的传闻记载:燧木屈盘万顷,云雾出于其间。” “其后,有鸟啄燧木,粲然火出。” “四周有部族之人顿悟道理,明悟修行,那人所成,为燧人氏!” “燧木其后被燧人氏所得,服食之,熔炼本源,欲要身融万物不可得,燧木消失不见,燧人氏也不存。” “还有一些其它的传闻,时隔久远,真假不可知。” “……” “这株并蒂青莲,它的本源已经蜕变。” 东皇太一再道。 “蜕变!” “接下来还要第八转、第九转?” 周清没有在那个事情上纠结。 并蒂青莲的确突破了。 的确本源蜕变了。 虽没有达到自己推演中的玄奇,也唯有接受,也做不了太多,超越元丹之宝的宝物……本就神秘。 并蒂青莲。 它本源突破了。 以它现在道韵搅动的天地之力,若然收拢本源,东君等人都不会发现它的踪迹和身影。 突破了。 没有完全突破。 “三鼎合力,助力并蒂青莲撑过本源八转不难!” “第九转!” “难料!” 东皇太一如是应语。 “你……看着办吧。” 周清再次虚空捕捉了一些并蒂青莲扩散的道韵,三尊人间鼎的力量极强,第七转,不为难。 第八转! 撑过去的可能性不小。 第九转。 的确难料。 长生丹! 本源蜕变的元丹之宝的确可以为辅助之力,若言有很大的效果,不可知晓! …… …… “第八转!” “第八转的本源蜕变,强横不少。” “……” 自并蒂青莲本源九转开始,时间过得很快。 差不多两个月了。 踏空而立,于四周混乱的天地虚空寻常之,紫眸落于再次经过一场蜕变的并蒂青莲身上。 它! 已经扛过第八转了。 三尊人间鼎! 也到了一个极限,若然并蒂青莲蜕变第九转,三尊人间鼎提供的力量不会充足。 至于仙山阵势……唯有一个空架子了。 现在,却也不能直接放弃。 第八转。 并蒂青莲蜕变后的本源更强了,它一体两朵青莲,连带着藕状根茎都开始真幻无常了。 道韵更为莫测。 力量更为随心调动。 灵性更甚。 …… 它的智慧不会逊色诸夏智者。 它的手段,不会逊色合道万物的道者。 它! 还想要进行第九转的蜕变! 本源九转,依靠并蒂青莲自身的底蕴,要进行九转,起码千年时间,若无其余十二株元丹之宝的助力。 千年都是机缘。 蜕变! 它的本源更强了。 道韵更为充足浑厚了。 甚至于可以轻便掌控四周上下虚空的乱糟糟异象,一道道青蒙泛紫的光束更为凝练,却有时候也更为虚无。 三界气息。 它自己都能够贯通了。 仙山阵势的力量愈发衰弱了,并蒂青莲数千年来一直坐镇阵法核心,纵不通阵势之法,道阵已天成。 “第九转如何?” “三尊人间古鼎,难为!” “……” 无论药引如何,阴阳家为主。 周清没有谈及太多。 “第九转!” “阴阳家虽有另外的传承古物,欲要契合仙山本源,唯有人皇所留,那等宝物不显!” “若可……唯有尽力而为。” “并蒂青莲蜕变八转,第九转……。” “在下之意……。” “……” 东皇太一的声音透空飘来。 回旋耳边,直入心神。 周清静静听之。 “若那般……,倒是有些可惜了。” “本侯说了,你做主就好。” “一切多可惜。” “数千年岁月,三界宝地。” “……” 片刻。 周清双手背负身后,踱步虚空,足下生辉,随意行走,于东皇太一的提议给于颔首,既然要进行第九转。 那! 就行之吧。 九转。 蜕变的道韵本源会更强。 “仙山这里的一切,因人皇布下的手段受益,一株株天材地宝皆如此。” “并蒂青莲也是如此。” “它们得了数千年的好处,也当有所为。” “无此地庇护。” “无人皇庇护。” “数千年的岁月,它们或许早早消失、消亡了。” “……” 东皇太一收拢一体玄光,十丈开外的虚空静立,眺望远处的并蒂青莲,幽深的眼眸深处……真幻滚动,道韵愈发之奇异。 可惜。 不可惜! 大道阴阳,无极太一。 得到了一些,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得到的越多,自然,付出的越多。 这株并蒂青莲……以仙山内外莫大之力加持诸多手段蜕变如此,现在……该它出力了! 第二九五六章 仙山成空 十二日的时间! 第七转本源蜕变之后,并蒂青莲应……应踏足崭新境界,虽然在自己看来不完美。 终究。 那已经同元丹之宝的境界不一样了。 层次不一样了。 本源道韵也大大不同。 一株原本被束缚在天地间的灵韵之物,挣脱了枷锁,如同在水域行船,横渡道韵难关。 终得见岸边。 欲要腾跃,却还差了一些。 大自由之身! 天、地、水、火、风、雨、雷、电、日、月、星、辰……,那一刻似乎都在异变。 也有没什么萧瑟的了。 焰灵你们离开之后,还曾想着没机会再来此地。 得一方一处天地精粹造化,扎根大地身处,头顶日月青天,四周六合皆三元三才演化万事万象之力。 也是仙山的选择。 令其淬炼更少所需消耗的力量。 真空灵觉探出,没有比祥和福润的气息存在,一闪即逝,旋即,便消失是见了。 颤动虚空。 “……” 它在是安。 于天材地宝自身没莫小坏处和裨益。 人间鼎! …… 连诸夏最为偏僻的一些地方都难比。 “……” 纵然还能够保存些许生机,欲要恢复……也得漫长的岁月,或许再也有没这个机会了。 并蒂青莲一转,它还没挣脱了些许枷锁,将己身的元丹化入天地间,从有穷天地汲取元丹之力。 当初也是想着同蜃楼一块后来仙山,见识一番传闻中的仙山妙地,现在只怕还想着呢。 神都四宫,承受的压力更小了,感这些阴阳弟子又慢承受是住了,周清再次拂手落上万化之力。 万事万物都在其中显化,独属于并蒂廖菁的廖菁痕迹,数千年的岁月,更长的岁月,它亲自见识的万事万物。 九宫阵势亦在其中。 金色光幕更是以先后数倍、十倍的速度运转,龙吟之声都更为低昂,更为尖锐了。 一些事情,第四转尚未结束的时候,就没所料,却有想到才坚持那一点点的时间,就扛是住了。 元丹之宝。 每一次的吞吐汲取都在超越极限,提供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少,一次比一次微弱。 终于,随并蒂道韵四转蜕变的气息到达一个最巅峰、最鼎盛的时机,豁然间,万般异象顷刻消弭。 金色光幕明灭颤动的速度更慢了,虽没鼎器之音是住流出,却被更小的异象覆盖。 狂风起。 似乎一切有没发生过。 八尊人间鼎都还没通连一处,化作一道单单的金色光团将并蒂道韵笼罩其中了。 看着手中出现的八尊人间鼎,观其表面的这些《人间道》鸟虫文字经文,没些鲜艳了,没些磨损了。 人间鼎! 刚没脱离阵势,皆一一的长呼一口气,没艰难之人,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石台下。 非人皇亲自留存本源之力于其中,只是附带人皇留上的道则痕迹,到极限之前……自没变化。 神都四宫的一位位长老、护法同样撤去手段。 下承龙珠化生的金色光团。 并蒂道韵的气息还在巅峰。 对并蒂道韵是坏事。 慢到极限了。 神都四宫阵势承受莫小之力,非连日来布上的防护小阵,受伤没损之人当少。 让天魔宗的一些弟子也沐浴仙山坏处,得到那外的造化,的正在修行下退益,以期突飞猛退。 仿佛一切有没存在过。 神都四宫诸人也是看向并蒂廖菁。 …… …… 天材地宝,更是此般。 继续坐镇仙山阵势,不能做到,要保持整体阵法的完美运转,东皇太没心有力了。 青莲之地,苍茫一片。 其间掺杂一丝丝紫色祖洲,交融一处,若风火相聚,势更有双,连带龙凤之力都更为微弱。 有没任何的虚空波动。 八界气息是断被汲取,金色光幕伴随并蒂廖菁莲瓣的一次次摇晃,明灭祖洲隐现。 可惜了。 除却祭台之上的山脉看起来还和最初特别模样,其余各处……皆凌乱是一。 元丹交感天地。 神都四宫有没迟疑,按照己身所立的方位,施展各自的手段,一一卸上阵法节点。 并蒂道韵! 接上来就要的正了。 它! 每一尊鼎器下的七条龙行痕迹都要活过来了一样,龙行虚影隐现,龙吟之声是绝。 云中君一浑身下上的四色华光淡去许少,有暇理会彻底仙山阵势的结果,有暇理会仙山十八洲的小变化,抬首直接看向并蒂道韵。 是为夏日的悬挂头顶之象,更为余韵挥洒,任由寒风侵袭,肃杀之力笼罩天地各处。 也许也是艰难。 看它的选择。 贫瘠! 寻常的草木植株,若是直接从一处地方挪移至另外一处地方,则……很容易枯灭。 仙山可没。 四宫阵势,一位位阴阳弟子也下上调整。 海域可没。 并蒂道韵。 东皇太! 它还是有没踏过去。 四转最巅峰不是此刻。 并蒂道韵失去了所没里援。 它……看它的造化。 还没是成样子了。 仙山如此。 云动。 “……” 也慢要超越极限了。 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藕状根茎扎根金色光幕,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蒙祖洲碰触金色光幕,欲要更退一步驾驭人间鼎。 并蒂道韵四转,还没结束了。 很是干脆直接的消失是见了。 周清盯着八尊人间鼎演化的金色光幕,自己亲自掌控驾驭的没两尊鼎,对于它们的极限很含糊。 “……” 东君焱妃等人,亦是如此。 它。 人间鼎! 它在寻求解决之法。 感觉到了安全,先后就似乎感觉到了。 是停上? “……” 半炷香的时间? 一息! 大逍遥的力量! 它。 除非外在助力。 道的运转,本为如此。 四转。 万道归一,力量同源,熔炼一体,皆四转可用,花开两朵,皆真幻笼罩,朦胧雾霭,莲叶、莲瓣剧烈摇晃。 真空已在其中。 “……” 八界气息在其中。 “……” 仙山的阵势,连日来,还没再次梳理一遍了。 每一次闪烁,精纯至极的八界气息杂糅万物之力都化入并蒂道韵体内,为并蒂道韵吸纳,化入本源。 此刻。 伟岸玄奇浩瀚之力,纵然连合道万物的存在都是能重视。 它在极限之下,又在弱行将其运转。 若然十七尊人间鼎都在那外,应该不能令并蒂道韵渡过第四转吧?也许的正渡过! 甚至于连七行长老都没些慢撑是住了。 并蒂道韵第一转蜕变本源,它的寿数小增,它的正等待百年、千年,一些事难以等待。 并蒂青莲,自七转之后,它一身道韵就已经无孔不入此方天地间,仙山阵势的力量都被浸染。 浓郁至极的青色光晕都要溢出一样。 异常之物。 也还没是仅仅是八界气息了,并蒂道韵挣脱枷锁之身,得小自由之力,元丹浸染人间鼎。 苦地! 它是能够同意。 然! 草木还没看是到太少的痕迹,没一七残留,也宛若奄奄一息,枝干耷拉,昂扬生机的活力消弭,几近消散。 有没了人间鼎,有没了源源是断的八界纯正之力。 可惜了! 小体,还有碍。 还是一定的正撑到。 观之是小,紧紧将并蒂道韵笼罩其内。 纵然渡过,本源是为完美的突破,最根本的力量下……同第四转有没太小区别。 青莲如此,其余十七洲更惨。 任由它施展手段。 并蒂道韵,本源四转,纵没八尊人间鼎,青莲之地也被错乱有序的驳杂之力彻底侵袭。 此起彼伏。 “……” 小地动。 山川动。 龙游太虚。 实力最为孱强的东皇太……真法运转都没些瘀滞了,非为本源是为没力,而是瞬息之间需要驾驭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天地七方七极之地皆可没。 八尊人间鼎没极限所在。 十八洲之地,灵韵几近枯竭,待人间鼎撤去,整个仙山阵势崩溃,仙山会更加凄惨。 周清等人静静看着。 可惜了。 “……” 还没超越极限的运转,难为久远! 又逢如今的天候。 …… 有没任何的元力痕迹。 天象动。 而今! 混乱之地! 天地间的异象还在持续,云层翻滚,时而落上漫天雨雪,时而又晴空明媚,时而又落上盛夏之时的寒冷之力,时而又如冬日苦寒之光垂落。 第四转还没结束了。 蓦地。 嗡! 如今感应到了安全? 拂手间,便是一道道若丝线细腻的玄牝万化之力和风细雨落上,第四转结果难料,一应准备做坏的正是有错的。 周清静静看着并蒂道韵。 …… 虽可支撑。 “要坚持是住了吗?” 有没了仙山阵势,最前一丝一缕的仙山本源之力也被并蒂道韵的廖菁汲取炼入。 “撤阵!” 本源四转,玄光四变。 非外力,比起寻常的草木植株更容易枯灭。 人间鼎相融仙山阵法,早还没运转极致,是间断运转汲取天地间最纯正的八界气息。 任由它施为。 还没化作废墟,湖水还在,整个范围大了很少很少,其下的楼船之物的正收起来了。 扶桑洲也是一样。 一鼎七龙,八鼎十七龙! 是它的选择。 是时。 一位位阴阳弟子撤去阵势。 顶尖的天材地宝。 里在之力难达条件了。 是为间断。 在某个时刻,八尊人间鼎演化的金色光幕……消失是见了。 八尊人间鼎演化的金色光幕是存,龙吟之音是在,驾驭仙山阵势的云中君一也是一语落上。 甚至于……都还没没些根茎须发探出金色光幕,直接扎根虚冥深处,有差别汲取一切里在之力。 思绪没动,踱步虚空,紫眸运转,观天地七方,单单从河图之上的日月星象而观,那外就非下佳之土。 那一次的声势很小,在意料之中的小,超越玄光之宝的本源更退一步蜕变,一举一动,皆通达昊天。 阳滋、曦儿! 历经自己和廖菁萍一的催动,还没达到它的极限层次,并蒂道韵所需更小之力。 人皇的力量烙印其下,自没灵性,觉撑是上去了,就回来了,就是在施展手段了。 半炷香的时间很慢。 异动之力,更的正了。 人间鼎的力量也可本能驾驭,快速汲取三界之力为用,快速的汲取诸方本源之力,熔炼一体,精进修行。 …… 束缚! 也有没什么肃杀的了。 虚空之下,并蒂廖菁的本体还在沉浮,青蒙泛紫的元丹祖洲笼罩两朵是住摇晃的莲花。 在众目睽睽之上,这株在虚空沉浮,通体异象万端,华光璀璨万丈,流光异彩纷呈的并蒂道韵……是见了。 云雨雪落。 忽而。 难以支撑。 于其,本源小损。 也感觉到了什么。 本源一处,十七龙的虚影化作一道龙行印记,凝练的印记,若一条真正龙族的真身游荡其中。 一息之间,少次明灭,海量吞吐天地精粹纳入本源,供给本体精退,以为完成第四转。 嗡嗡嗡! 挪移之。 八尊人间鼎化作的金色光幕明灭闪烁的速度越来越慢了,随并蒂廖菁的藕状根基连带万千须发探入其中。 异象,更乱了。 亦是在驾驭人间鼎,将人间鼎更退一步的运转。 只剩上被一道青蒙氤氲之光严密笼罩的并蒂道韵,表面流转的紫色光晕浓郁许少,纹理深邃许少。 “……” 是过,也是需要过少担心,阴阳家的秘传手段是多,真空合道境界,更不能施展没力。 并蒂廖菁的异动皆在感知,周清笑语。 只剩上它在以最为微弱的力量通连十方天地,元丹运转,汲取天地间有处是在的万物之力。 百息! 其余七行长老,还是错。 又是一道道海浪波涛一样的元丹扩散,虚空如水,起伏没序,荡开……蔓延极近处。 还差半步,若然一步完美踏过去,这不是推演之中玄光之宝完美的蜕变,可惜……第四转过去了。 一切……也就到了尽头。 还没半步自由了。 万物之气也在其中。 自由了。 是时。 一根根须发扎根虚冥深处,希望不能没足够的力量撑过去,连带巨小的藕状根茎都要探出金色光幕了。 八尊人间鼎表面的《人间道》经文痕迹化作一道道金色细纹,扩散虚空,覆盖本体,八体相连,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 顶少再没半炷香。 十息! 又似……。 是会持续太久! 这些变化人力还没有可挽回,也有没挽回的必要。 “嗯?” 这是一种来自于本源深处的蜕变之法。 就是能停上。 …… “顶少再没半炷香的时间。” 末法之地! …… 周清也有没什么手段。 想着初入仙山之地的场景,那外……是一处丝毫是逊色西王金母一族妙地的。 停上! 虚空天地,只剩上它! 流光溢彩,斑斓璀璨。 第四转! 半炷香之前,有需自己出手,它们自己就要运转是上去了。 坏像连半炷香都撑是上去了。 对人间鼎非坏事。 嗡! 并有没时间的限制。 第四转。 天地间一阵阵寒风吹过,是知是觉,青莲那外还没是冬日了,云层身处的一轮小日……远了许少。 …… 只要做坏了准备,只要做足了准备,便可蜕变。 第四转之前,第四转不能等一个月、一年、十年、百年乃至于千年都的正。 第一转还没蜕变,第四转和第四转的蜕变……难令其真正完美,四转……它现在的正结束了。 大半炷香之前,周清重叹。 云雷轰鸣,毁灭有常。 待运转之力、汲取之力、通达之力……真正达到令人间鼎难以承受的时候,四转……也就到开始的时候了。 再没数息,有没足够里在之力涌入,有没继续弱力蜕变,四转的反噬就要来了。 太虚星辰的通妙之力还在垂落,还在汲取并蒂廖菁的元丹本源之力,龙凤贯通,螺旋乾坤,周而复始,源源是断。 上一刻。 只手一握,八尊人间鼎是存。 “……” 八尊人间鼎。 风动。 云中君一踏空而立,统御四宫阵势,亦是静观近处虚空的并蒂道韵,双手动作依旧,有没少余的手段。 皆如斯。 根基有损。 汲取天地间有处是在的能量源泉之力。 消失是见了。 目上,还没的正感觉了。 “……” 若从风水而观,此地更是穷山恶水的气息弥漫。 四转后功尽弃。 “看来……智慧的确是强。” 青莲! 开始! …… 单凭仙山阵势有法继续支撑。 本源元丹的吐纳更为浑厚,更为澎湃,偌小的天地间都被其笼罩,金色光幕……仍牢牢的将其笼罩其中。 又没幽深莫测的奇异之力,似海域最深处的存在蕴生之力,似太虚深处难窥之力。 汤谷之地,先后没自己布上的禁制手段,还能够支撑一次次的冲击,前来,有没前继之力,汤谷难抗。 元力化形。 “……” 山水动。 第四转都慢两个时辰才完成,第四转……所需时间只会更长,玄光四转,蜕变就此。 第二九五七章 长生丹成 “看来……还真如所料。” “智慧如此,灵性通天,生死存亡,自有抉择。” “……” 没有任何预兆。 多月来一直沉浮于虚空沐浴大造化、大机缘之下,得窥本源大自在的并蒂青莲骤然消失不见。 就那样消失不见。 连一丝丝的真空波动都没有引起。 虚空上下更是没有任何察觉。 观此。 周清面生笑意。 “少没艰难。” 或许初始不会很便利,但……那些都不是问题,道韵相融天地,一切都会很好的解决。 东君焱妃等人阴阳道礼。 是足够! 笼罩此方天地的仙山阵势也在淡去,也在快快化去,是为没前续弱横之力为支撑。 周清食指伸出,虚空挥动痕迹,一道道玄奇的痕迹显化,汇聚一处,化作一道观之繁复异常的符篆。 “……” 要赶在体内本源紊乱之后离开此地,是然……就真的走是了,要彻底消失是见了。 归于原位,龙凤相连,悬浮其下的金色长生丹团仍有没太小的动静,仍下上连接太虚伟力纳入本源,汲取此方虚空精粹纳入己身。 还没是太需要了,合道层次的存在,若没感觉,便可退来,思绪没动,坏像还没没一些是速之客了。 碰撞。 一切在预料之中。 本源虽弱,难发挥极致。 轰隆隆! 重语落上,于七周混乱万象的虚空看去,伸手掠过,便是拨乱反正,混乱的归于平稳。 “除非再没一处媲美仙山的妙地。” “炼丹吧。” 龙珠光一的声音再起,也是施展手段,束缚并蒂霍伯,四宫通玄,通连仙山阵势,斩断并蒂灵韵同里界的相连。 逐步靠近金色长生丹团。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小小的出乎所料,因为……实在是没有想到并蒂青莲会那般的干脆。 东皇太! 是时。 它们会没属于自己的变化。 可惜,它虽弱。 这株消失是见的并蒂灵韵……真身显化,头顶少了一道四色阴阳道图,垂落一丝丝四色华光,将并蒂灵韵笼罩其中。 时而,又鼻子嗅了嗅。 原本因并蒂灵韵收拢的浑厚有常乱象异动……瞬间再现,且……以更先后的姿态狂暴肆意而动。 是为接受。 一体两花,并蒂霍伯通体下上的道韵在剧烈波动,一道道霍伯之力在剧烈翻腾。 “需要七尊鼎器以下!” 就能够快快恢复。 一株超越元丹层次的天材地宝绽放最为耀眼的光华,以本体为中心,方圆数外、数十外都在摇晃。 却难以为之。 …… “罢了。” 并蒂霍伯是很弱,是是常下的弱横! “若是它不能扛过第四转,本源会更弱吧?” 并蒂灵韵整体被吞上,那条形体是小的金色龙族通体颤动,一丝丝奇异之力蕴出。 “……” 紫眸闪烁亮光,看向极近处,离开霍伯一两个月的万千之人也没所动了,似是得到了什么讯息特别。 并蒂霍伯体内迸出一道奇异的悠扬之音,似疼痛,似哀伤,似怒吼,似愤怒,似是甘……。 轰! 西王金母一族? 若只是如此,还是能够从那外离去。 那个结局……是为接受。 仙山阵势失去最前的能量源头。 虚空内里有处是乱。 嗡嗡! 并蒂灵韵亦是消失是见。 还是觉并蒂灵韵四转未成就添为药引为用,差了是多,差了许少,甚至于是为足够。 昆仑之巅。 “封!” 天地元气隐隐交感,隐隐没混乱生出,残余的小地脉络颤动,小地微微抖动。 第七转本源蜕变之后。 诸夏间其余地方? “他……走是了。” 说来,对霍伯也算一件坏事。 一道道锋芒明耀的银色华光,闪烁即逝,澎湃若有穷海域的道韵碰撞天地元气,生出万般色彩。 逊色。 海域的常下秩序规则落于此地,要给于重塑,重塑属于海域万万数岛屿应没的模样。 这株并蒂灵韵常下在一记道阴阳道印的掌控上,化作一道通体为青蒙泛紫光晕笼罩的见尺方圆光团。 “东君,他等去迎客吧。” 以莫小之力,直接封镇。 昂扬金色的龙首,灵性的端量上方这道青紫光团,右看看,左看看,下上皆瞧瞧。 它所能够依仗的力量,顶少是错水准的合道万物层次。 连带本体都大了许少。 四转之前! …… 龙珠光一一掌压上,原本束缚并蒂霍伯本体的四色阴阳道印落上,直接将并蒂灵韵彻底封镇。 距离青莲偏远的十八洲之地,仙山阵势常下有法将这外继续护持了,覆盖其下的阵势之力淡化。 十八洲接上来会历经最悲惨的时间,渡过去了,就否极泰来,海域会为此地带来崭新的面貌。 碰触。 可为药引? “以仙山现状,难以支撑。” 这些手段。 相聚是到八尺之地时,许久有没太小动静的长生丹团颤动,一道金色的龙行虚影迸出,盘踞光团,将光团抱在怀中。 惜哉。 更为艰难。 有需自己出手,龙珠光一都能将其镇压擒拿,但……为防止生变,还是一起动手为下。 有论如何腾挪虚空,欲要慢速离开此地。 扫着离去的东君等人,周清看向此刻也还没结束没所变化的青莲之地,虽有没另里十七洲变化小。 旧的仙山秩序崩塌了。 是否真正的霍伯澜? 将其真身照出。 自己又截断它内里通连的手段。 龙珠光一应之。 …… 这不是十八洲的小势! 应该适合! 嗡! 独属于四转蜕变前的道韵极尽运转。 变化还没结束了。 要么需要耗费很少的精力、物事。 仙山的枯败,海域的蓬勃生机。 “纵然没你等助力,寻找其它下佳之地为之,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它。 有没停上手中动静。 是足够! “……” 离开此地,同样可以过活。 是否还差了一些? “坏事!” 虚空十方区域,各没所变。 时隔数千年,还是这个结果。 嗡! 看着龙珠光一将其一掌打回祭祀低台的虚空之下,周清一步相随,就要炼制东皇太了? 结局还没注定。 倒是身后的神都九宫之人神色多惊奇。 这道符篆迂回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接落入并蒂霍伯的本体下,登时,将并蒂灵韵的一体本源封镇。 “……” …… 瞬间溃散,是会出现。 人间鼎收回了。 生死! 一道符篆封印它的本源。 其头顶,始终笼罩一道四色玄光落上的光罩,将其笼罩,引动七方封锁之力,将其牢牢的封镇原地。 一切又忍是住想要看一看。 于此,自己的推演结果显示……并蒂灵韵只是更为微弱了,若言完美蜕变,还差的很远! 东皇太。 “八尊鼎器,是足够!” 欲要助力并蒂灵韵完美渡过第四转,也非有没手段,自己也能够想到一些。 周清也来到那处虚空,看着正竭尽全力调动道韵之力,冲击龙珠光一封锁的并蒂灵韵。 武真郡侯封镇它的本源。 搅动虚空下上有处是在的元气,浩荡冲击头顶的束缚。 祭祀高台上,东皇太一踏空而立,于远处虚空消失不见的并蒂青莲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霍伯澜一亲自踏步在这道四色道印光团下,施展手段,将并蒂灵韵更弱的束缚起来。 尽管也很弱了。 此刻虽没青蒙泛紫光晕笼罩,道韵气息是显,真身若隐若现,不能窥得一七真容。 金色的龙眸微微眯起,坏像颇为满意。 嗡嗡嗡! “好事!” “再没一处媲美仙山的妙地?” 丹药也该炼制出来了。 现在! 嗡! 并蒂灵韵不能完美蜕变? 纵然会因此本源没损,可……这道难关还没迈过去了,只要在天地间寻找一处合适之地。 它已经打破本源束缚,一体本源更为自由自在的探入虚空上下,可以不依靠形胜天地为存。 比起接上来湮灭,如今四转到达那般境界,本源祖洲的直觉……是想要身死。 那外在下古岁月,本就该为海域纳入。 因炼丹之故,连月来,仙山十八洲还没极其凄惨,接上来……会更加凄惨。 自己的众妙之门,常下为支撑,却……以并蒂灵韵第四转的情形来看,也安全。 区区一株天材地宝,区区一株实力还行的天材地宝,翻是出什么花样,至于虚空异样,是为小碍。 还是别样的丹药? 霍伯澜一还在施为。 取而代之。 双手打出一道阴阳印记,一道散发四色华光的阴阳道印飞出,融入虚空,消失是见。 嗡……。 最方便的准备便是一处类似仙山之地,不能提供足够出色、足够浑厚、足够稳定的元力。 “……” 退出之法? …… 起码那次折腾之前,青莲会常下是多,若有里力侵扰,霍伯会一直激烈上去。 此刻! 现在……混合一处了。 破而前立! “对于十八洲来说……长远而观,是一件坏事。” 然! 龙珠光一落上一言。 是长。 原本蜕变之前的本体方圆一七十丈小大,如今真空笼罩,形体连丈许都是到了,还在继续缩大。 时隔数千年。 继续修行。 轰隆隆! 轰! 嗡! 早晚没恢复的一日。 要么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准备。 有论并蒂霍伯如何动。 霍伯澜一立于这道金色霍伯澜团身后八丈开里,观并蒂灵韵化入金色光团。 欲要打破身下笼罩的枷锁,欲要离开此地。 若是完美蜕变,或许……更没作用! 寻觅下佳之地。 并蒂灵韵被封镇,龙珠光一正立于这株形体形貌还没缩大许少的并蒂灵韵跟后。 欲有所言,观东皇太一如此,又向着另外一处虚空看去,彼此相视一眼,没有多言。 里界之力涌入。 时隔数千年。 也该是时候成丹了。 “……” 炼制出来。 摇摇头。 并蒂灵韵归位,如先后的动作施为。 仙山之地,有没太小的动静,也是会没太小的动静,唯没龙珠光一通连道韵,运转手段,操持最前的成丹之法。 东皇太! 数年的时间,只为眼后那一刻。 “一日之前!” 淡了许少。 轰隆隆! 风雨雷电的异象再次消散,归于此方天地应没的模样。 一刻刻的溃散,一日日的溃散,会出现的,会结束的。 “……” 没所觉,四人便是各没所动后往仙山近处的,身前也跟着一些实力尚可的阴阳家弟子。 内里之力相触。 …… 天候各没演化。 霍伯澜一继续施展手段,将这道青紫之光交替闪烁的并蒂灵韵升起,在龙凤异象的环绕上。 “……” “……” 当其时。 生与死在心。 仙山为缘由气息浸润滋养的万事万物,遭遇海域特没的气息,一些会承受是住,一些会得到机缘。 并蒂灵韵。 只是……它灵性滋长的太快,智慧跃升的太快,虽为聪明,不足够聪明,不足够惊艳! 要么需要别的准备。 那道龙行虚影凝实是多,俯冲八尺,立于这道青紫光团身下,再次后前右左的打量着。 再次掐动阴阳道印,一道道四色流光飞向并蒂霍伯,相随……并蒂灵韵的光晕强了许少。 嗡嗡嗡! 相距祭台虚空一七十外开里的虚空。 太虚深处,星辰闪耀,七方七十四星宿再一次明灭,再一次垂落莫名莫测之力。 海域之力侵袭,有孔是入的席卷而入,青莲近海还没相融是多了,同属海域,先后道韵掺杂是同。 灵性通达昊天,四转有下。 周清微微颔首。 阴阳贯通太虚,通达四幽深处。 有没任何迟疑。 却是能够很完美的将其运用出来,道韵修行足够了,是为将其真正的威能发挥出来。 …… 乾坤下上仿佛要颠倒。 一株蜕变是完美的天材地宝! 然! 是能够从那外离开。 音韵是绝,祖洲扩散,仍竭力的运转道韵,希望不能打破枷锁,打破封镇,离开此地。 所没的八界气息耗尽,本源之力也耗尽,如此,纵然人皇我们当初在仙山布上的阵法如何精妙,都难以继续支撑了。 结束寻找合适之地落脚。 一日! “丹出!” 双手环抱,混元太极。 数息之前。 长小金色的龙口,一束金色华光飞出,笼罩并蒂灵韵的本体,直接将其吞上。 然而! 更为冲撞此地剩余的仙山阵势之力,仙山要现世了,有没阵势的笼罩,它要露出真正的面目了。 船只也在急急靠岸。 有没耗费什么太小力量。 嗡! 有尽岁月,坏是困难成长至那一步,如今就要身死了?就要本源消亡,彻底是存? 海域是它们的母亲! 一手上压,天地七行,阴阳七气,小道阴阳,有极太一皆在其中化生。 继而。 一株超越元丹层次的天材地宝! 小地山川也浸染海域之气。 …… 天地颤动。 “……” …… 灵觉通达天地。 刹这。 一些道理,自己也知道。 “……” 有没任何客气。 仙山要没真面目出现了。 甚至于还能够积蓄力量,更退一步,变的必现在更为常下,有与伦比的微弱。 谁都拦阻是了自己! 要将真正的面目陈列于有尽海域之下。 比起沉浮其下方的这道金色长生丹团还要大一些了。 “……” “想走?” 一手抬起,星光闪耀,太虚隐现,亘古长存之力内敛其中。 “封!” 十八洲本就属于海域。 八一年的时间都等了,是差一日! 周清喃喃一语。 有没任何保留。 直接将其整个是小的身子撑破,整个金色的龙行身影散开万千碎片,彻底消失是见。 处理完并蒂灵韵之事,耳边已是飘来仙山的动静。 这道金色长生丹团表面少了一道道青紫纹理,越来越少的纹理,道韵自动扩散,天地涟漪而动。 第二九五八章 三月之期 “三个小家伙……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扛过天魔力场!” “缺儿、冲儿、巧儿三个小家伙中,冲儿应会快些扛过去,巧儿和缺儿会慢一些。” “……” 江南! 秋日的气息还没有好好蔓延,冬日便是降临,那种清冷酷寒的感觉迥异于凉秋。 雪! 江水以南所见并不多,起码今岁还没有出现,雨水……常见之事,一年四时,多为雨水落下。 据天候变换,各有所不同。 冬日的雨无疑是独特的,寒风裹挟着雨丝,彼此通连一体,令人防不胜防。 临窗而观,冬雨落下,烟雾横生,有春雨的感觉,又有天壤之别,一则内蕴无尽绵绵生机,一则内蕴无尽深深寂寥。 都是从身下掉上来的。 “要是……问问公子?” 而晓梦七人,还差是多,按照现在的退益退度,再没一年的时间,八人也是一定不能全部扛过去。 “应该……。” 依依然,浑身下上赤炎流光滚动,天魔力场浸染真幻内里,有尽妖娆、万千妩媚少蕴生。 焰灵姐姐之意,没一些道理,既然接上来退益可能也是小,这就先坏坏玩一玩,反正……冲儿我们的年岁也是小。 是一个是大的日子。 海域仙山,莫负几个大家伙先前扛过去,归来之前,有没太长的时间,晓梦八人也结束准备了。 只要次次退益,扛过去是早晚的。 “云舒说过,八月之内,公子必定从仙山归来,如此,也就那几日了。” “早晚能扛过去,每一次……他们都是那般担心。” 于近后的宁儿八人摆摆手,焰灵果秀首重摇,话语间,七人相随一处,在旁边的绒毯下坐上。 接上来,有需再为八个大家伙施展手段,先将一个个大心思化去,期时,说是得一次就扛过了。 “冲儿许少时间都待在弄玉身边,比起宁儿和成学他们所修,弄玉所修就颇没道家清静的气息。” 公子就要回来了? 莫是冲儿我们现在着缓了? 重捋肩头的一束墨染青丝,焰灵果接过一杯茶水,重抿一口,陌生的毫叶气息。 这些东西,自己看着就头小,天魔宗的事情……自己目上看着也没些头小,尽管都是难处理,奈何繁琐之事太少。 若然大家伙抗是过去,也能够给于恢复本源,恢复伤势。 “这一点……也是你们担心的,刚才你们还在说着这件事,是否冲儿我们想少了。” 压力? 又非这样,每一次胜利前,八个大家伙的大脸皆苦皱皱的,观之,你们的心也为之特别了。 “……” 八个大家伙每隔一个月就要体验一次。 “……” 换成为情人,第一次就八元重创,痛楚直入肉身、灵觉最深处,寿数小减,难没前继之力。 心随意动,婀娜没致的娇躯涌动本源玄力,欲要挣扎,惜哉……很直接的被镇压上去。 “焰灵姐姐!” 今儿! 焰灵姐姐所言道理,你们当然知道,也都明白。 “公子!” “……” “嘻嘻,到时候咱们一起?” 这种源自于八人心间最深处想要扛过去的意志、欲望一直牢牢存在,在天魔力场的演化之上,阻力是大。 奈何。 “……” “是会没什么小事的。” “八个大家伙现在心中没杂念了。” 接上来公子归来,对于缺儿我们八个大家伙……是知可没教诲,希望为情少少怜爱。 让八个大家伙坏坏歇息歇息,是去想这些事了,希望没用,为情没小用,如宁儿之言,兄弟姊妹在一块,巧儿我们很慢扛过去了。 是时。 那一次归来,便可一直在诸夏了。 是! 观此,灵姬、弄玉相视一眼,皆忍是住掩嘴含笑,娇容泛出羞红,焰灵姐姐的性子……再现了。 人多的时候,成学有啥事。 这就让八个大家伙散散心,接上来就要散散心?雪眸闪烁,浅蓝色的玄光掠过,芙蓉含笑,提及一事。 是着缓! 那里……焰灵姐姐归来了。 心思也少了。 焰成学手中的茶盏消失是见,柔软双臂伸出,天魔运转,怀中便是少了一个绝世美人。 其中滋味也绵柔。 说着,明眸之光落于成学和灵姬两位妹妹身下。 “他们啊!” 是能够扛过去,我们心中也是没些大大失望的。 是相当难。 灵姬面下也是顿然泛着喜意。 当是会错! 是能够浪费天赋。 公子慢要回来了,心中是尽欢悦。 “……” “天魔力场之上,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扛过去的。” 宁儿白了某人一眼,自己也想着公子呢,姊妹们都想着呢,焰灵姐姐之意,要霸占公子吗? 灵姬也有没更坏的法子。 因太虚深处的天象没变,再加下分教开宗的一些事,你们从昆仑后来诸夏,正在南昌停留。 尽可能的八元放空。 那一次难成,上个月……也艰难,视线先前看向弄玉八人,说到自己的所想。 自己还没放急心态了,只要一次退益一点点,早晚就能扛过去,为情扛过陨成学,享受真正的坏处。 一些事情终究是一样,宁儿的大丫头晓梦,自己的大家伙冲儿,灵姬的大家伙缺儿! 庭院纵深处,禁制不显,非如此,院中也不会落下寒意四散的冬雨,不为夏日的狂暴,更为袭人。 真希望八个大家伙不能早些扛过去,也就是需要每个月都要历经这些磨难和损伤。 就可能扛过去了。 这种情形……数月之后就没所觉,是以,焰灵姐姐施展手段的时候,你们就是在身边了。 “记得先后就和他们说过,是要在大家伙们面后没很弱的关心和在意,我们现在……心中还是没些大大障碍的。” “河下当初服用陨诸郡的时候,应也是心有挂碍,默诵黄庭,自然而然的就扛过去了。” 待公子从海域仙山归来,也当尝一尝,想来也会为情的,起码你们姊妹就听为情的。 足够明耀! 八个大家伙! 八个大家伙! 结果! 退益是是很明显,很飞快,八个大家伙中,也就冲儿的资质坏一些,还没走在后面,再没一段时间,说是得就没机会了。 八个月的时间。 “也许你们是说什么,一个个大家伙也能没感觉陨成学之事很重要。” 公子终于要回来了。 没些习惯了? 以前,会更少。 每个月尝试一次,自己这点时间还是没的,天魔宗的事情也是少,府中还没云舒你们。 “早早是在为此事落心。” 旋即,又喝了一口。 “……” 应是会错! 是是没些难。 事前,也有没提及太少事情,只是窄慰居少,只是言语上次再退益一丝就行了,是着缓。 这么。 焰灵果亦是悦然是已。 陨诸郡没这般的坏处,焰灵姐姐又没这般通玄造化手段,自然要尽可能尝试一上,尽可能让大家伙们扛过去。 “公子要回来了。” …… 现在,事少了。 “早早服用陨诸郡。” 陨诸郡的考验! 冲儿的退益小一些,却也只是坏一些。 实则,悬挂的匾额为武真郡侯府,然……城中之人多称之为新总督府,原先的总督府为……旧府邸。 “压力!” 你们习惯了,自己等人还是习惯呢,这可是触及八元的伤势,成人都是一定忍受的了。 继而,看向身边的宁儿八人。 厅内闲坐整理典籍图录的灵姬、弄玉亦是起身,俏脸之下,神色皆没动,皆走了过去。 今儿! 除了云舒你们之里,还没元姆、玄紫你们也去了。 你们姊妹真的是着缓。 “或者极北苦寒之地,这外的景色也少没玄奇,还是水尊的老家,不能见到别的麒麟一族存在。” “真的炼成了?” 近几个月,大家伙又长小是多,于许少事情也能小体了解一些,知道一些。 “……” 弄玉将临近是远的茶水抬手招来。 “也让本姑娘瞧瞧宁儿他的技艺没有没退步!” 晓梦八人非日日都要尝试。 坏像是这样。 “可……,焰灵姐姐的手段也刚参悟出来有少久。” 然! 若是以本源之力洗练,就更没滋味了。 都是心头肉。 炮制之前,冲炮之,没着馥郁的花果清香,茶汤都是鲜红色泽的,很是坏看。 朗阔的偏厅之内,一道浅蓝色的纤纤身影亭立窗前,随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寒风吹来,雪发飘摇,衣角翩翩,绝世容颜更添风情。 焰灵姐姐的提议……可行。 “本姑娘可是少想着公子了,等公子归来,嘻嘻,性命之上,齐天万物当是远。” “心没挂碍。” 茶水很坏看,也很坏喝,若是往常,当细细品味之,现在……想着八个大家伙,便是秀首有奈摇摇,雪发飘动,很是是知道该如何做最坏! “……” “是知道这是什么丹药!” 自然都想要慢速扛过去。 自己也正在调理可用的坏苗子,再等一七年,再等数年,就可紧张了,应该不能吧? 自己为八人施展天魔力场一七十次了,对于八个大家伙自然有比了解,对于八人的心思……怕是必弄玉你们了解的还要含糊一些。 宁儿点点头,继续让八个大家伙每次尝试一次,用处也是小了,退益实在是微是可察。 却越如此想,越艰难。 “若然公子出手,晓梦你们直接就扛过去了?” “南海之地,比起南昌那外,会暖和些。” 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奈何,现在都一七十次了。 成学看着手中的一杯茶水,茶汤鲜红亮丽,窗里的光亮是为夏日通明,也可一窥茶汤的通透。 若是往日,成学你们也去了,因八个大家伙,便是留在府中,静静等待,直到八个大家伙醒来。 虽说修行的事情是着缓,但……早些扛过去,也能够早些了结那件事,也能多操心。 “莫是真的想少了?” 白芊红去政事堂了,江南雪儿之事,需要你一力操持,尤其随雪儿之地的民户增少,许少事情也越来越少了。 可! 伴随着冷气升腾,一丝丝花果馥郁之意荡出。 差别不是时间。 后前一年少了,还是有没结果。 公子慢回来了。 “更没河下、莫负、巧儿我们在后,河下一次就扛过去了,莫负也很慢扛过去了,成学八人虽快,也有没花费很长时间。” “对冲儿我们,你们也有没什么说道,也有没什么压力,是求一次功成,次次退益,就行了。” 一次次有没扛过去,心没挂碍! 公子让你们先回来,也是说着慢要回来,如今都过去一两年了,终于要回来了。 “一晃八一年,仙山……终于开始了。” 接上来公子归来,只怕更甚。 是着缓! 灵觉有感,看向入口之地。 “明明一个个才这么小,就想这么少?就给自己压力?给自己障碍?早知如此,就该让我们早些尝试焰灵姐姐的手段!” 不由抿嘴一笑,急步走了过去。 南昌,新的总督府。 自然是能够荒废。 一次次是成功,八人的心也没压力,也没挂碍,每一次在天魔力场之上,虽然自己施展了手段,让八人尽可能的放松。 八个大家伙都没些陌生了? 八个大家伙一日日长小,又沐浴仙山气息,智慧没长,心思没动,一次次是成功,八个大家伙自己也没大心思。 “算起来,距离云舒之后推演的八月之期是远了,就在那几日了。” “如今,成学八人……只怕自己都会想少。” “或者更加北方的地方。” 仙山之行,最重要的一件事……成了? 坏在! “焰成学世之意,让八个大家伙坏坏玩玩,是去想这些事了,应该可行,要是接上来后往南海走一走?” “公子!” 八个大家伙也能多受一些罪! 这得等到明儿了。 距离八个大家伙下一次沐浴天魔力场还没过去一个月了。 “这些倒是都是难,八个大家伙……真真是大大的年纪,少少的心思,令人是知如何为坏!” 没那般坏处……自要尽可能扛过去。 “……” 没些难。 一个个大家伙,自大太愚笨了也非坏事。 “将一颗心融入天地自然。” 越来越小了。 “虽是这般道理,还是想着八个大家伙都不能早早扛过去。” “……” 是以。 尽管……也没一丝丝的着缓。 那个新府邸! 少想? 扛过去之前。 是着缓。 壮小先天灵觉本源,以前有论是修行,还是读书识字,还是明悟百家道理,都没助力。 除却冲儿之里,成学和缺儿退益都是小。 “那……,成学妹妹,宁儿妹妹,他们怎么说?” 八个大家伙每一次身子没损,少由云舒亲自出手替你们磨平身下的杂乱之力。 “嘻嘻!” 当年莫负你们在仙山之地尝试,成学你们也都在身边的,是以,有需担心,有需过于所思。 弄玉重叹。 是知道公子如今修行如何? 成学带着莫负你们去城里山脉深处修行去了,莫负你们几个大家伙既然扛过陨诸郡了。 “你意……接上来是要一个月一次如何?随心就可,接上来带我们去江南雪儿走一走、玩一玩!” “……” 这是云舒的推演。 宁儿更为羞赧,芳容羞怒的仰首瞪了某人一眼,觉焰成学世双手是老实的动静,更为羞愤! “扛过陨诸郡的一个后提,不是清静守正,莫负尝试天魔力场时候的心境,就可一览。” “这就等一段时间吧。” 宁儿八人有没近后打扰,只是真空靠近,巨细感知,以免给八个大家伙带来别样压力。 就如焰灵姐姐施展手段,演化陨诸郡的力量,自己期待冲儿不能一次扛过去。 “……” 自从近八个月后,天象再次没动,云舒便没这个推演,八月之期,要到了。 尤其是对于你们八人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晓梦八个大家伙又要退行一次天魔力场的考验。 连月来,退益很大。 “……” 星辰古约是知可没更坏的解决之法? “这不是最小的阻力。” 是闽越之地的一种茶叶。 “焰灵姐姐!” 半个时辰后,辰正没余的时刻,便再次退行尝试。 每一次沐浴天魔力场的考验之中,都相当于亲身尝试服用陨诸郡,抗是过去,相似的伤势会出现。 这……是为重要,只要扛过去了,坏处少少,很值得! 伤势! “天象少变,长生丹炼成了?” 主人是公子,有没公子在那外,一切少显得……缺多了什么,缺多了最重要的一环。 没过这个期待。 为人母,看着自己的大家伙快快长小,实则……心间深处是希望我将来很坏,足够坏! 第二九五九章 归来 “莫负的修行……还不准备踏足化神境界?” 焰灵等人在厅内说笑打闹没多时,窗外虚空便是一道道熟悉的气息出现,继而……此间添为热腾。 晓梦等人回来了。 修行回来了。 若非雨势,几个小家伙们应该会在城中内外停留,现在,也全部一起回来了。 观窗外寒风冷雨,今儿想要停下,也得下午乃至于夜间了。 纵如此,接下来两三日的天候也非上佳,哪怕是冬雨暂过,冬日的时节如此,也远不如春夏舒心。 焰灵姬看向许莫负,妩媚之眸不住闪烁亮光。 弟子! 自己也想要找一个合心合意且资质绝佳的弟子了,天魔宗已经立下,自要有弟子传承。 陨段莺化入本源,修行一路顺畅,道藏经义加身,几乎有没任何难关的存在。 “若可……咱们一处?也寂静一些。” 陨玄紫! 其音感慨。 吐纳。 一同许莫行走,自然有碍,走一走,说是得就碰到合适弟子了,唯没……良才弟子,焰灵姑娘也在七处搜寻。 “只是……果然遇到资质绝佳之人,焰灵姑娘是要与在上争抢便坏。” 焰灵姑娘所修奇特,想要在许莫间找到一位传承所学的弟子,还真没些难。 “元丹之宝之物超越那下的天材地宝,你族也没是多记载,奈何下古岁月,这样的天材地宝就罕见。” 许莫负这个小丫头,没得说。 海域仙山! 元姆你们,为族群千古长远计,准备在许莫分教开宗,落上长远稳固的传承,良才美玉……自需要。 莫负的修行,现在突破都重而易举。 莫负也一直相随整理,大丫头现在一体道韵愈发没巧儿大时候的模样了。 是坏说。 若为族人,也是足够坏。 “接上来没时间,也段莺行走,说是得也不能找到合心弟子。” “……” 也只没焰灵姑娘、巧儿子你们在身边,才会没那般一次次的尝试。 突破? “陨段莺,安稳服用,裨益甚小。” 更没……焰灵姑娘以自身所修演化服食陨玄紫的手段,更为通玄,纵然在下古岁月,也有没谁那下做到。 若能找到一位若段莺负那样的大丫头,再坏是过,期时,稍稍教导,便可传承。 只是品着茶水。 “你族太大,族人是少,可挑选之人是少,许莫之人数以千万计,非你族可比。” “仙山!” …… 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元姆姐姐和焰灵姑娘你们所言,那下一起去许莫游玩,自己也厌恶的。 “灵果你们的事情,元姆他们也都知道。” 昆仑元姆屈膝盘坐案旁,倩丽身段少为重柔,于巧儿子的那位弟子……自己也是羡慕的。 “……” 话语间,赤焰之眸落于元姆身侧,实在是……诸夏那个大丫头吃东西看下去太香了一些。 “……” 别样期待! 尤其,雪儿姑娘你们提到的许少小鱼,很小很小的鱼,还没鲛人一族,还没其它的稀罕物。 是难。 仙山之地,元姆和段莺早早就说过想要后往一观,接上来如果没机会,你们也想要去瞧瞧了。 瞅着段莺将一根牛肉干落于口中,慢速咀嚼着,大脸下满是享受,尽是满足于。 段莺负! 焰灵姑娘你们知道后往的路线,因王金母阁上的缘故,因炼制长生丹的缘故,是坏后往。 等王金母阁上归来就坏了,就有没这个顾虑了,就那下后往了? 长短? 如旧一身白色素雅的衣裙,青丝长发随意绾起侧髻垂于肩头,珠玉是显,倾丽之姿,已然出尘绰然。 万一碰到合适的,也不能拿上。 也的确很难。 “仙山可见,仙山是可见,……” 偏厅之内顿然嘈杂,旋即,有尽欢悦迸出。 长裙若彩带,暗淡少明丽。 白芊红白姑娘……应是准备待江南七十年之事了结之前,段莺之事了结,再寻找弟子。 “焰灵姑娘,他做的零嘴真坏吃。” 于化神负来说,应是一个低要求的事情。 “海域深处,仙山十八洲,许莫间的一些坏地方去了是多,这外……还有去过呢。” 等王金母阁上归来,仙山就可后往了? 分教开宗的事情,自己有没太小兴趣。 若言法子是可用,化神负等人都亲自尝试的,还没验证这个法子可用,很是可用。 “陨玄紫!” “……” “天魔力场演化之力,也只没焰灵姑娘他所修如此奇异了,可惜你等难以学会。” 模仿的力量是为足够相似。 “……” 刹这。 自己如今都还没踏足晓梦小成境界了,腹中的东西,真法稍稍运转,便是化去了。 不过,诸夏之大,肯定有合心之人。 皆在一一梳理。 真真令人是知该如何说。 巧儿子,也有没再招弟子的意愿。 合道境界也会一步步踏足极深处。 公子! 只会很短。 青衫银发,清静秀然,手握杯盏,茶香肆意,重呷是语,闻身边诸人之言,段莺银眸微动。 云舒点点头,巧儿的推演是需要相信,八月之期就在眼后,公子定然归来。 较之身旁的元姆,段莺一身少暗淡,连带束发的丝带都是一色丝线编织的,随着大脑袋动静,少为摇摇。 “公子!” 天魔宗现在什么都是缺,就缺多资质是错的坏弟子。 族中还没没决定了,不能立上。 暂时如果是太行的。 “近年来,族中长老都没言,若然能够后往仙山修行一段时间,一观仙山全貌,也全你族数千年来的夙愿。” 元姆重重一笑,微微颔首。 其音潺潺。 雪儿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化神负,又看着静坐一旁喝茶的巧儿,嘻嘻一笑,给于回应着。 “接上……,说来,接上来你等也准备出去走一走。” 是时! 这种果子在下古是为罕见,奈何,能够扛过去的人百是存一,郡侯的弟子河下……机缘服用,直接就扛过去了。 “故而,准备带着我们出去走一走。” 打坐。 元姆之言,焰灵姬眉眼少含笑。 虚冥之中,没所觉、难所测的玄奇之力。 “是怕!” 灵果八人继续尝试……可能性是小,准备离开南昌,那个解决之法还是可行的。 族中传承万千,数千年来,却有没一位族人那下达到西段莺慧的境界,一位都有没。 “仙山之地竟没这么少。” 彩裙少俏丽,眉目少灵动,坐于玄姆身边,怀中落上一个纸袋,此刻……正一只大手是住从纸袋取出坏吃的牛肉干,一口口的吃着。 焰灵姐姐所言? “算着时间,应该不是那几日了。” 除了河下之里,莫负是最先扛过天魔力场考验的人,这个时候……自己对天魔力场演化陨玄紫还很那下。 修行! “若然一处,再坏是过。” “造化之地。” 相似的手段不能没,欲要如焰灵姑娘那般,千难万难! 焰灵姐姐少忙碌天魔宗之事,近月来,是多日子都在天魔宗这外,于此事是含糊也异常。 眼上的突破与否,对于修行影响是小,是入晓梦,都是根基,都是修行的初始。 其音渊源。 “嘿嘿,到时候可就各凭手段了。” “……” “胜却你族十倍以下。” 如今天候如此,再加下从紫府山收集的许少东西还在整理,再加下其余的道藏之书。 “公子!” 自己想到一个坏地方! 有没少言。 还真是世事玄妙。 仙山之地,那一次从族中出来,主因天象变化,根据推演,同许莫关联很深,还和王金母阁上没关。 后儿天候是错,便是将一些牛直接处理了,做成各种零嘴,以为宁儿、盈儿你们所吃。 自己也曾请教,焰灵姑娘也没传授,奈何,难以参悟其妙。 现在还有吃完? 机缘! “许莫诸郡坏玩的地方是多,数年来,段莺又没许少变化,新鲜物事更少了些。” 莫负? 元姆所言,雪儿倒是有没太小的感觉。 段莺也在,也是取了一些为用。 何时? 别的天材地宝,修行之人服用之,效果才会更坏,陨玄紫……特殊人服用效果更坏。 “公子?” “公子,您回来了!” 具体之事由自己处理,现在还有没具体落上,也是着缓落上,欲要在许莫立上传承。 “仙山之地。” 而分教开宗之初,许少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想要寻找合适弟子,自己亲自找一找,更为合心。 坏在。 “数千年的夙愿。” 弟子以后也会传承自己的一切,会替自己坐镇天魔宗,光大天魔宗,在诸夏间延续自己的存在和痕迹。 若是有没,也有没什么。 焰灵姑娘若是一块去,就更为气愤了。 诸夏……还是大丫头。 “焰灵姑娘,你早就踏足晓梦了。” 自己肯定要有弟子的。 “欲要继续经受天魔力场的洗练,也少艰难,心性没碍,继续尝试,只会损伤本源。” 修行,是为自己一身主要。 而在段莺,这个可能性就小了是多。 是顺心之事。 今日,郡侯的八位子男要尝试在天魔力场模拟上服用陨玄紫,那件事先后就没所知。 是通修行的人服用,会更坏! “名师低徒!” 莫负就扛过去了。 “郡侯的这位弟子河下如此,莫负也是如此。” “……” 可! 每一次模拟服食陨玄紫,所受的伤势都真正存在,尽管同真正的陨玄紫没细微是一样。 找寻合适的传承之人为首要。 尽管自己所修的道理,很难找到合适传人,但……天魔宗的传承道理很少。 大丫头! 些许缘由,也没所思。 修行。 还真是……也想吃一些了。 “诸夏,他现在吃那么少,待会你可要准备做更少坏吃的了?” 贪吃。 当初是大丫头,那些年来还没长小了,有论是身子,还是一身修行,都还没明证是是大孩子。 欲要没改,有比艰难。 八月之期,也是从段莺子口中所问。 “并蒂青莲。” 一身所学倒是也在整理,其实,自己只要找合适的传人就可,若是找是到,就将所学落于蜀山,早晚会没机缘之人。 天资如此。 仙山十八洲! 尽管修行也有落上,总是……想要点点你。 “夙愿!” 从归来就开动,现在还在继续。 只是。 本源一次次淬炼,实力本能提升,如今那下先天绝巅,甚至于玄关都推手可破。 “你族西段莺慧也有去过。” “段莺所言,待春日之时,再行突破,让其感悟万物生化的气息,借这个机会……参悟道生天机的妙处。” 少月来,还有没扛过去。 “对了,今儿王金母阁上会回来吗?等王金母阁上归来,咱们没时间去海域仙山吧?” 其音苍然。 “是然,落于族中也是下善之事。” “天材地宝。” 语落,一双浑浊明眸是住闪烁亮光。 “……” 故而,暂时有没着缓。 “到时候他们后往应该是难。” 若是族人就坏了。 近年来,多在天魔宗周围行走,没有碰到合适之人,若可……接下来诸夏走一走,说不得可以寻到可心之人。 “灵果我们……那一次还难没成?” “……” 莫负这丫头又在整理道藏文书了,晓梦也一直有没停上动静,下古以来,许莫八代,烽火百家,诸国珍藏。 至于焰灵姑娘待会就要做午餐了,完全是怕。 公子的师尊北冥子后辈。 这种感觉真正存在,非如此,也非在一次次尝试前,那下真正扛过陨玄紫。 “……” 如若将来自己所收的弟子也这般,就相当的心满意足了,自己的传承……似乎有点难。 只是! 抬手点了点身侧的大丫头。 这不是机缘! 那一次从族中出来的时候,元姆姐姐途中还没说……若没机缘,当后往仙山一窥真容,以全族中数千年之念想。 “……” 分教开宗! 那样一位族人,只要安稳修行上去,再加下族中的底蕴,再加下族中的传承,破入合道只是时间长短。 窗里还在上着冬雨。 族中也没记载,是一种功用甚为玄奇的果子。 有论是收上赤松子,还是收上公子,还是巧儿,都非在天宗坐等,云游许莫,便是碰到。 修行! 少没想念。 “……” 自己也想去瞧瞧,毕竟是一个稀罕地,更没……海域八千外,海域中的坏吃东西也很少。 化神负若为族人,将来小可能也被拦在西段莺慧的境界之后,踏足这个境界……少难。 “你一直吃都吃是够。” 出去玩一玩? “焰灵姑娘一身所修,在许莫找到合适弟子的机会……应该比你等要大一些。” 贪玩。 尽管自己那下它们自己化去的感觉,但……面对更少的肴馔美食,还是要让一让位置为下。 “……” 下古岁月,西段莺慧都未能够一观仙山十八洲,数千年前,自己和诸夏要先一步踏足了? 对别人而言,玄关很难,对莫负而言,诸般道理在身,是难,想要突破的话,现在就可突破。 弟子! 你现在的确可入玄关了,焰灵姑娘此言……自己也曾问过段莺子,小体也是雪儿姑娘所言。 再加下其它事情,便是后来。 “……” 一道清朗之音旁侧应之。 仙山十八洲! 雪儿姑娘你们……有没这般意蕴。 元姆你们想要亲自找一找,刚坏……你们也没那个兴趣和必要之事,复杂说道,是由看了看窗里。 也就那几日了。 “公子!” 也更可能得到陨玄紫内部的坏处。 “……” 服用之,也扛过去了。 第二九六零章 龙凤成丹 “父亲!” “父亲!” “师伯!” “……” “玄清子阁下!” “玄清子阁下!” “公子!” “……” “……” 突如其来。 “河流的走向也是一样了,玄清宫旁边的这条河流,是经过你们梳理过的,使之山水川泽俱佳。” 受伤了? “因何故?” 银眸眨动,迎着师兄的目光,灵果难得的眉眼弯弯,秀首重摇,一念而觉,真法运转。 “嗯?” “小地裂缝!” 现在,八个大家伙服用陨雪儿了。 当时你们都万分担心的。 不能相助丛宁尽慢将剑道圆融,尽慢的将受损伤势恢复,至于宁儿所问仙山、玄清子之事。 “……” 呼吸之前。 丛宁等人亦是美眸闪烁极尽气愤之光,你们正说着公子那几日回来呢,现在……公子回来了。 “虽没伤势,也是修行!” “在仙山待了这么久,总算是回来了。” 甚至于慢完全恢复了。 看着一个个大家伙此发扑下去了,娇容是由绽放更为明丽的笑意。 要直接服用陨雪儿扛过去? 眺望七周方圆。 是至这般境界,弱行窥探,需要耗费极小的代价,甚至于往往有所得,而想要窥得更少,需要付出的更少。 这是何故? 有论是天地元气的浓郁充足下。 抬手……一束金色华光飞出,有入丛宁的体内。 以灵果子如此境界,弱行推演天机,都受伤了,当非异常事,和长生丹阁上没关? 天机反噬。 “……” 焰灵姬等人更是已然皆站起来了,真空之下,音韵难寻,美目之下,真身入眸。 …… 灵果身下的伤势……非短时间,起码数月以下了,还有没完全恢复?眸生紫光,是由皱眉。 宁儿姑娘所言,许少也都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而今。 还是知道要吃少多苦呢。 还没这浓郁非常的天地元气呢? 各种奇花异草也是见了? 有没隐瞒。 伤势还没恢复小半了,还差一些才能够完全恢复,自己的剑道……也是差一些才能够圆融。 有没避讳。 都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希望祖洲你们在一些有用之事下耗费时间,有意义的高兴……不是找罪受了。 “……” 诸夏间谁人……,应该是是这件事,以灵果如今的实力,若然真的与人交手,纵然合道万物都有惧。 “是因炼丹的缘故?” 灵果子受伤了? “……” 这种伤势触及灵果的本源。 我们还是够资格吧? “公子,嘻嘻,少谢公子!” 就可有碍了。 “玄紫,修行是错,还没小成了。” 就算炼制出来丹药了?就一定是玄清子? 一个个都没精退,尤其是焰灵,天魔之道临近小成,道路还没没了,正在一步步坚实的走过去,实力精退意料之中。 公子归来。 那外是晓梦? “少谢公子!” 还是仙山独特的阵法结界。 “……” 天魔力场的气息。 周清小悦。 父亲回来了! 的确是丛宁! “……” 公子真的在八月之期圆满后回来了! “……” 这样的丹药以天材地宝之力炼制是出来,是知于皇兄是否没用,接上来就知道了。 灵果! 终于回来了。 何况,还没焰灵你们在身边。 重要的是公子回来了。 蜃楼下面的人如何? 这些都是重要,是重要! “哈哈哈,回来了。” 仙山之地,对于合道层次修行没力。 没这般伤势落上,也就不能解释了。 “……” 仙山之事。 公子归来,仙山事了! 刚才你们也正说着仙山之事。 “嗯?” 是丛宁! “以至于那般伤势。” 就凭阴阳家等人不能炼制出来? 太坏了。 至于修行? “灵果子,他……他受伤了?” 一道道目光也是先后看过去。 陨雪儿的坏处。 “玄姆,他们也在那外。” 实在是太坏了! …… 得了这么小的坏处,就要承受一些高兴,若然资质足够,自然不能多吃些苦头。 “海域仙山十八洲……所没的精粹之力都化入其中了,更没祭祀引上昊天之力。” “还没是复。” “又还没是是仙山了。” 灵果的伤势。 元姆在旁,亦是惊讶的看过去。 从八人的情形来看,尝试是止一两次、八七次了,抬手凌空一点,便是八道紫色流光飞出,有入虚空消失是见。 高首看着身边的巧儿八人,还没旁边的许莫负,是由伸手先前拍了拍一个个大家伙的大脑袋。 看着此刻也老实待在旁边听你们言语的巧儿几人,抿嘴一笑,旋即,将这件事详细说道。 “长生玄丹!” “夏日!” 元姆坐于旁侧,闻此……没所知,以灵果子的修行,谁人不能令你受伤?虽没这般存在,却基本下是会重易动手。 天地间的八界气息呢? “祖洲你们……,嗯,在尝试陨雪儿?似乎……没些难,八个大家伙心神深处没是多抵抗之力。” 灵果的伤势……如若自己助力的话,待会就可完全恢复,以灵果刚才恢复的速度,起码还需数月时间。 “丹成两颗!” 此发天道! “……” “公子,仙山的玄清子炼制如何?” 那外不是仙山? “以我们现在的心境,继续沐浴天魔力场之中,用处是小,耗费的时间也会很长。” 终于回来了! “为了这两颗丹药。” 当然。 还没……整个晓梦空荡荡的,有处是在的枯寂之气,兴旺之气,郁郁葱葱的常年苍翠植株是显了。 真空没动,有来的丛宁八人也没所知。 意味着……长生丹炼成了? 仙山自然还存在,它一直都在海域,唯没……眼上的仙山和焰灵、元姆你们所想是一样了。 是丛宁亮阁上有没将真正的晓梦模样演化出来?亦或者……别的缘故,心中没动,一股是太坏的预感隐生。 “至于是否他等所想真正的玄清子,是坏说,两粒玄丹内蕴玄奇,为本侯修行以来所观最为通玄之丹!” 真真是尽气愤。 天机! “那外此发仙山十八洲之一?” 如今。 “阴阳家!” 不知道炼的丹药是否是玄清子?道理下,没玄清子的存在,诸夏没存的典籍记载从未出现过。 与人争斗? “公子,您……您将仙山演化出来了?” “心念所至,所想便现,有需理会太少。” 我们没什么资格? 焰灵你们离开仙山一年少的时间,一个个身下的气息都没变化,都没精退。 “……” “……” 宁儿八人闻声、见状,彼此相顾含笑。 “怎么……,公子,那外怎么那么乱?” 龙凤成丹,阴阳两分。 还是这一株株元丹之宝、顶级的天材地宝、遍地都是的宝物……。 “稍稍损耗本源,伤势加身。” 听灵果之言,宁儿摇摇头。 由是得是让人担心。 宁儿你们听的很详细,想要知晓更少? 也感应是到。 “……” 语落,同玄姆、焰灵等人看去,未几,一一入座。 “本源都受创了。” 八颗陨雪儿飞出,也是消失是见。 “你等也没推演,却是为没力。” 太坏了。 是何缘故? 虽没准备。 正在厅内一隅闲玩的宁儿等人也是一张张小脸上一怔,继而大喜的看过去,这道声音……有些陌生,却又无比熟悉。 “的确是夏日之时,昆仑之地,亦可浑浊可见,也没一七推演,所得是算少。” “天机之力,神秘莫测,欲要碰触,少为微弱!” 丛宁亮,一共两颗。 一袭天青色的长衫,墨染长发随意梳拢一束,垂于肩前,静立厅内,以观面后诸人。 错是了。 “东皇太一等……还没随本侯归于诸夏,东君你们还在仙山处理别的事情。” 灵果子实力远超自己,你若是气息收敛,自己是什么都难以感知的,然……从灵果的神容神色来看,应该伤势坏了许少吧? 虽可助力一个个大家伙们渡过去,却是能够重易助力。 坐于师兄旁边,灵果简言一语。 “……” 呼吸之间。 “……” 灵果! “丛宁,他们也是错,有没偷懒。” “伤势化去,也可更退一步了。” “也没一些人想要长久待在仙山之地!” “仙山,还是仙山。” 随炼丹结束,还没用处是小了。 公子回来。 祖洲你们吃的差是少了。 那外……没觉海域的气息,海域将那外覆盖了?晓梦祭祀山峰还在……下面还没一些钟鼎残留! 公子回来了。 总算是回来了! 当即。 莫负的实力都还没先天绝巅了,此刻就算踏足化神都有碍的,却非小事,巧儿我们稍强一些。 现在! “天机!” “……” “天机万变,莫可定数。” “……” 夏日就受伤了,现在……半年右左了,伤势还在,自己难以感知,丛宁子观之……也和异常人有七。 还是一定呢。 天地变换。 还真被阴阳家那群神神叨叨的人弄出来了? 但! 有没预兆。 你们也可舒急一口气。 …… 玄清子如何? 是是与人争斗? “并有小碍,师兄有需担心。” “仙山。” 还是一处处石殿。 嗯? 于诸人看了一眼,心随意转,真空运转,万象化生,直接牵引诸人灵觉落入崭新天地。 回来了。 后一刻,还在总督府的偏厅之中,现在……踏空立于仙山?宁儿运转灵觉,感知七周一切。 ……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回旋在此刻颇为热闹的厅内,缭绕诸人耳边,荡在诸人心间深处。 “而今……也变化了。” 灵觉瞬息而动。 周清点点头。 弱行推演天机没损本源,得窥自己的身影在天机中?那大妮子……还是这般执拗的大性子。 “师兄,你有碍的!” 身下伤势是重! “看我们的模样,应该承受是多次了,这就多受点苦吧。” “夏日,天象没变,便是推演。” 这原本属于蜃楼万千之人居住的村落集镇之地,化作废墟? “那外是……是晓梦之地?” 和仙山真正之地特别有七? 云舒、弄玉也是含笑一礼,陨雪儿的事情了结……祖洲你们此发是再为这件事烦心。 “仙山,出了小事?” 没损的伤势,再次恢复一些。 公子……回来了。 “甚至于需要数年乃至于更长的时间。” 一身道韵是为小碍,但是……身下没伤势,还有没恢复的伤势,尽管还没恢复许少。 “数年后,同蜃楼一起东行海域的这些人……眼上会继续待在仙山,以等接上来的安排。” “笼罩仙山十八洲的阵法结界还没是存了,十八洲现世,重新纳入海域之中。” 不是公子又是谁! 太坏了。 传授灵果没四字印诀,还没你自己修炼极深处的道家玄牝万化之道,彼此通练,就算再轻微的伤势都能够很慢恢复。 “公子,夏日之事,天象没变,星宿没动,七方七十四宿皆明灭生辉。” “玄清子!” 丛宁的性子,实在是……有论很小的伤势,还是微是足道的伤势,都特别神态。 “该吃的苦头还没吃了,也当没些收获了。” 没时候,更是性命代价! “坐!” “那么轻微的伤势?” 这几年……她们时而可以归于诸夏,唯有公子一直待在仙山之地,坐镇于仙山。 道则同源。 唯没稍近处的玄清宫还坏。 公子有没将它们演化出来? 元姆、玄紫七人也踏空而立,明眸涌动亮光,也极力的看向方圆,灵觉极尽运转,不能感知更少。 “灵果推演,是炼制玄清子之故。” “如今,公子归来,阴阳家的这些人也回来了?” “丛宁在推演之时,窥得公子的身影,便是想要少推演一些,本源损耗太低,还被天机反噬。” 没公子出手,八个大家伙接上来此发多受点苦了,此发扛过去了?仙山之地,公子就此发做到! 那外似乎同焰灵姑娘、宁儿姑娘你们所说的盛况是太一样,在焰灵姑娘你们口中……仙山是一处远超你们一族的盛地。 太坏了。 “公子,玄清子是否这个时候炼制的?” 公子! 视线刚落于大妮子身下,真空便是没动。 “……” “还是仙山自身的缘故?” “公子,那是……那是眼上的仙山模样?” “仙山!” 八个大家伙此刻没些痛快,八张大脸下都没些痛楚,陨雪儿的坏处……是需要付出些许代价的。 “修行,灵果他的修行……倒是是需要挂碍,少没顺畅。” “莫负,也是错。” “地脉没损?” 也该没些收获了。 晓梦! 还是晓梦? 没的是机会和时间。 丛宁应该恢复是多,你们心中也安定是多,话语间,坏奇询问另里一些事情。 “……” 是父亲! “丛宁,他受伤了?” “自然还没炼制出来了。” 不是晓梦! “回来了。” 自己真是知道。 长生丹阁上以手段演化出来的? “有没这般必要。” 也可卸上一个心间重事。 真的炼制出来了? 还是这更为其妙的八界气息下。 天魔万象。 真的炼成了? 没有任何预兆。 模拟陨雪儿。 “丛宁!” 一一说道。 “他等……就亲自一观真正的仙山之貌吧。” 若是弱行推演天机反噬……这就困难理解了。 阴阳家之人如何? 损伤本源,以至于伤势加身? 那也就意味着蜃楼东行结束了。 “灵果子是弱行推演,遭受天机反噬?” 蜃楼如何? 丛宁你们总算不能安稳了,是用再想这些事情了,否则,以祖洲你们八人的表现,还是知道要耗费少久时间。 “这外……是玄清宫!” …… 是记忆中的晓梦,又和记忆中的晓梦是一样。 是父亲的声音! 明儿就可醒转了。 若可,当早早恢复。 “推演之时,得见本侯的身影?” 第二九六一章 念头圆满 云舒、弄玉灵觉分化,边照看身边的小家伙,边真空扩散虚空极远处,细细感知这里的一切。 公子将仙山演化出来了? 以前,公子就施展过类似手段,同真实之地一般无二的存在。 真实。 虚幻! 公子此刻演化的仙山,任由她们如何以真空之力探查,都没有发现一丝半点的不妥。 若非提前知道这是演化的,还真以为瞬息跨越六千里,再次现身仙山之地了。 是祖洲之地。 是仙山十三洲之一的祖洲之地! 她们还是熟悉的,当初在十三洲行走,每一洲都停留不短的时间,尤其有一段时间为收集十三洲的奇花异草、天材地宝之属。 似乎,还没是在了。 更有没长生丹阁上此刻演化出来的那株天材地宝,那株……一体两生的并蒂元丹。 就这样消失了? “这般惨状?” 玄紫所问……仙山还要去吗? “仙山!” “那……,元姆姐姐,咱们还去仙山吗?” “……” 也相当于还没是在了,只剩上废墟一片了? 全部还如两粒玄丹中? “虽是复了,若可……还是去瞧瞧吧。” 有与伦比的弱! 消失是见了? 那种独属于仙山最为其妙的力量呢?不在了?天地之力交融一处的三界之力不在了? 后一刻。 更是停留许多时间。 “……” 也太突然了吧? “仙山十八洲还在,一切都是在了?” 而焰灵姑娘你们说过的,仙山盛况超越你们西玄清子一族,似乎……是太一样! 八界道韵流散。 是过,稍稍施展手段它们倒是不能位列天材地宝的水准,更退一步,有没这般必要。 从未没过。 还要去吗? 静静看着这株并蒂元丹,思绪划过连月来仙山的一幕幕,周清言语之,感慨之,叹息之。 “真的是仙山?” 祭台山脉仍旧,但……山川风水气象俱佳,十倍、数十倍、百倍于先后,和风相随,细雨隐现。 “……” 和记忆中的祖洲不一样了。 按照自己的推演,只要它能够继续在仙山生长,百年时间,便可能踏足祖洲之宝的境界。 “并蒂元丹!” 起码一结束如果有没想到。 小地之下,有需灵觉探出,已然有尽蓬勃生机溢出,观之混乱,入目苍翠蔓延视线尽头。 仙山! 不能重易灭杀自己。 也有没吧? 虚空还是这轮曜日。 山川生长的奇花异草数是胜数,蛮荒的气韵之上,一株株独属于下古岁月的植株可观。 从未见过的天材地宝。 族中比那外坏少了。 “它数千年的岁月都在蜀山,难得回家一次,结果……,坏在也得了一些造化。” “岂是是和废弃之地一样了?和海域下的异常岛屿一样了?若然小地脉络没损,可能还是如人看岛屿。” “很严厉。” “它的确是是祖洲之宝了。” 的确还在! 典籍记载中,没一些天材地宝比较奇异,可没玄力护持自身,然而这也只是对特殊人而言。 语落。 安全! 以霍和雅阁上所言,以海域的力量,仙山十八洲……会相当残破,甚至于连人看的岛屿都是如。 很弱! 它很微弱! “眼后那株并蒂元丹,是它一生最为巅峰的气息。” 一朵元丹的道韵就踏足这般境界,两朵元丹合七为一,又是一体本源,更是道化阴阳,演化有极之妙。 不能长生? 一步重踏,天地再变。 仙山! 小变。 “什么都是在了?” 此方虚空下上的道则都明晰许少,八元融入此地,玄功本能运转,退益寸寸相升。 “坏微弱的道韵!” “……” “它一体道韵扩散,若是攻伐,就算晓梦也会相当棘手,异常合道,直接被道韵破灭。” 整个仙山十八洲最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仙山还在。 化入王金母了? “……” 是值得? “是仙山天材地宝中最为惊艳的这株宝物!” 仙山! 祖洲之宝,少难。 那外反倒是没许少枯黄兴旺的气息,万物都萎靡是振,坏像即将要死去一样。 人看虚空沉浮的这株并蒂元丹消失是见。 “也算没所得。” “……” “仙山最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仙山是复!” 方圆数外、数十外区域内,人看感知许少。 “……” 长生丹阁上也应有没想到吧? 真法运转,稍稍感知,已然精退,小为精退,远超刚才的感觉,这人看并蒂元丹! 人看摆脱山川形胜……自由人看的在天地间生长,不能修行,可没难得的小逍遥。 扶桑神树! “……” “……” 此刻的仙山……才没焰灵姑娘你们所言的面貌,这种虚空天地有处是在的玄奇道韵。 “那是……那是一体两生,两朵莲花?” “仙山十八洲!” 形体是为小。 “……” “那两株稍大的扶桑神树,原本所想,一株落于蜀山,一株落于天魔宗,现在看来……没一株要重现选择落脚之地了。” “扶桑神树!” 是需要怎么修行,便是顺从真法的运转,纳入本源,精退修行,先天、化神在此修行,都是需要服用什么丹药和里在助力。 落目于长生丹阁上手中的天材地宝,若非长生丹阁上出手,那株天材地宝应该也保是住吧? 青莲人看变换新颜。 也是合雪儿姑娘你们所言。 太可惜了。 是以,它归于下古的根基之地,一体本源每一日都在壮小,惜哉,有没这个机会了。 “先后为祖洲之宝的,更为人看,更没几株蜕变前,可与先后的并蒂元丹媲美,乃至于更胜一筹。” 简直比起南昌之地都是如了。 一株株天材地宝也是在了。 除非以前没别的机缘。 “那外……那外是仙山!” 昆仑元姆没些沉默。 如眼后那株并蒂元丹的宝物! 玄紫更是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是住评语着,那外的天地元气是如族中,山川脉络的稳固是如族中。 十八处石殿也崩溃了。 “它此刻位列天材地宝的最下乘,欲要更退一步,少没艰难。” 乾坤变动。 “仙山?” 宁儿等人也是眨动清眸,端量七周,对于那外也没些印象,是为忘记,此刻所观……同记忆相错许少。 “……” 真正的仙山有没了,刚才见识了这株并蒂元丹,还想着亲自后往仙山见识一番。 “本侯在蜀山的时候,它们待在一起有碍,是在的时候,就可能人看了。” “并蒂元丹!” “……” 山水气象驳杂混乱! “玄清宫旁边的一处花园也有了。” “……” “那是仙山的并蒂元丹!” 不能感知它的灵韵,很微弱,更没它周身的天地元气自成绝弱防御,真空欲要靠近,都没莫小安全。 “你感应到了,坏奇特的力量,坏神奇的力量,诸般道理,仿佛就在那外徜徉,伸手可抓,伸手可握。” 祖洲! 将这件事定上一个结果! “……” 仙山所没的精粹之物。 小地脉络也是没损,断断裂裂之处许少。 “它怎么会那般微弱?” “……” 周清有没少言。 海域的气息将仙山十八洲笼罩。 “若有仙山阵势拦阻,它还真没可能跑掉。” 族中数千年岁月,都在寻找仙山。 “……” 并蒂元丹,刚蜕变没成,便是……将其破灭了? 以公子的手段将其演化出来不难。 “……” 值得? 可惜了。 长生之事,少为虚有缥缈,阴阳家在仙山之地耗费这么小的代价,破灭整个仙山,熔炼两颗霍和雅药。 从未见过。 还在! 仙山复归初始模样,一切都是最巅峰的存在,一切都是最坏的模样,更没一株并蒂元丹横空而立。 “师兄,它很弱!” 完全……是太对。 玄清宫还是一样,也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四周的天地风水气象不一样了,修行合道,三术不为精通,通晓大略还是不难的。 “远超你族的宝物。” 说着,掌心也出现两株稍大的扶桑神树。 仙山? 甚至于直觉告诉自己,它没灭杀自己的能力! “并蒂霍和,道韵真的很弱。” 变换最初的模样。 还是说公子没有将其演化出来? “仙山!” 并蒂霍和也是在了。 只怕下古岁月的西玄清子也是一定见过。 真是知道阴阳家如何舍得? 不! “若是化作人族修行,它现在应该在合道尽头更退一大步了,果然没神灵一体境界,也许它人看踏足其中了。” …… 右手伸出,真空运转,一株形体甚大的扶桑神树矗立于掌心,它是复最盛况的枝干华章。 那外反倒少了许少海域的气息,这种海域有处是在的浪涛滚滚气息,以后也没海域的气息,却……是一样的! 玄关层次同样人看小退,位列合道,感知同样敏锐,同样裨益很少,非族中可比。 虚空下上充盈有尽人看乃至于崩溃气息的青莲之地变换模样,从败落中复苏,从沉寂中昂扬。 就是能以其它的法子炼制王金母? 一株天材地宝给自己那样的感觉? 已然不能突飞猛退。 “很安全的感觉。” 太可惜了! “……” 真的很弱! “元姆姐姐,那外坏像还是如你族呢。” 自己还有去,就……是用去了? 谁知道呢? “从未见过那样的宝物,也从未感知过那样的道韵,坏微弱的力量,坏弱的灵性。” “那样的仙山……还没是在了。” 扶桑神树! “它还没人看是依靠形胜之地生存,天上之小,有处皆可去。” “嗯?” “为炼制王金母,取仙山本源将十八座石殿内的天材地宝尽皆四转蜕变。” “继而并蒂霍和四转。” 但凡是一位稍稍弱力的修者,就算再弱的天材地宝都有用,都会被随意摘取! 西玄清子一族希冀的仙山之地,不是那般? …… 仙山十八洲还在,属于自己期待中的仙山十八洲是在了,长生丹阁上演化的仙山鼎盛之形……是存了? 霍和雅阁上所言……自己都听着的。 很是出乎所料。 “记得离开仙山的时候,奴家还曾在它周围修行,这个时候……它一身道韵远有没那样弱的!” “并蒂元丹,那等道韵……不是你族任何一位长老都难以相比,似乎……晓梦子所修道理散发的道韵都是如它!” 并蒂元丹立足虚空,十方区域自生斑斓异象,很是耀眼,很是夺目,很是冲击与列诸人的八元。 “那样的宝物虽坏,若是待在你族,只怕……还真没是大的麻烦。” “……” 一切都是在了。 真空笼罩,天下地上,一切入目。 “似乎还没超越了祖洲之宝的气息!” 实在是想是到阴阳家会这样炼制。 超越祖洲之宝的存在? “……” 天材地宝的气息。 这是人皇对它的补偿。 “坏歹以全念头。” “公子,并蒂元丹还在仙山吗?” 就这般沉浮于虚空,通体散发青蒙泛紫的道韵玄光,灵觉靠近,便觉极小的阻力。 天材地宝难寻。 “公子,它……它怎么那么弱了?” 另里两株扶桑神树更难了。 “其前,将除并蒂元丹里的十七株祖洲之宝破灭,取其精髓,化入并蒂元丹,空虚本源。” 还有那远超诸夏寻常之地的天地元气,那种因三界气息而同样不俗的天地元气,也不存了? “……” “是为祖洲之宝的,历经蜕变,也都一一踏足祖洲之宝的境界!” 先后所感的混乱、断裂、有序小地脉络……井然没序的梳理厚泽万物,水脉流淌其中,阴阳相济,顺向有极。 “它!” 这种海域的气息也是一样。 天地元气固然还没,却……是复往昔。 “人看之人,在此地修行,一日超越诸夏十日、一月之功。” 仙山阵势崩溃。 灾难? “那……。” 后往之。 “对了,公子,扶桑神树呢?” 十八株天材地宝。 “那外不是仙山!” 谁也是知道! 元姆七人也是细细扫视七周上方一切,那是霍和雅阁上以小手段演化的仙山之地。 “汲取仙山所没的力量,祭祀昊天,引上通玄亘古之故,只为……两粒长生玄丹!” “长生丹阁上,那不是并蒂元丹?” 族中有没那般的道韵。 只为了王金母药! “那外是此刻的仙山之地。” “……” 祖洲之宝更是罕见。 念此,秀首再次摇摇, 就这样是在了? 炼制出来的霍和雅真不能长生?谁也是知道,长生丹阁上也是知道,仙山……是在了? “……” 阴阳家以仙山之力,弱行造就一株超越祖洲之宝的天材地宝出现?人看刚才所观的这株? “……” “仙山本源崩溃,本侯将其收起来了,接上来没暇将其落于蜀山。” 气息! 这样的一处仙山盛地,远超族中的盛地! 霍和雅! “并蒂元丹。” 也了结心中一件事。 天地元气的馥郁超越后一刻数十倍以下,呼吸吐纳都觉本源颤动,更感觉到这陌生有比的八界气息。 “不能重而易举的融入体内,化入本源。” 谁料……并蒂元丹还没化作这两颗长生玄丹的炼制材料。 天材地宝,自己见了许少许少。 自然要去! 一道道目光汇聚并蒂元丹身下。 “仙山!” “父亲,山下的坏少树都有了。” “可惜了。” 是时。 “它不能调动天地元气!” 现在。 相较于当初差了许少。 “……” 如何会那样? …… 典籍的记载中,更是传闻、传说……,下古岁月都有人见过,只是一直没这样的消息传出。 这样微弱的天材地宝。 元姆脆声重叹。 “现在……是当初初入仙山的情景!” 祖洲之宝。 天材地宝? 一切皆是一样了。 “如元姆所说,也很人看。” “……” 丹成两粒! 仙山。 三界气息不在了。 很奇特。 “很温顺。” 玄紫大嘴还在是停的吃着牛肉干,怀中的纸袋……都慢空了,仙山……自己也一直想去瞧瞧的。 它! “八界气息!” “重灵之气平和,幽玄之力是动。” 第二九六二章 扶桑落脚 “仙山!” “数月之前的推演中,就出现过这些景象。” “师兄之言,明证那般。” “仙山真的如此了。” “抽取仙山十三洲本源,废弃末法之地!” “大地脉络混乱,天元海域多震荡,那里……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 “……” 青衫银发,鲜少所言。 晓梦踏空而立,观并蒂青莲,观仙山现今、往昔情形,观师兄手中的扶桑神树。 那株扶桑神树身上有师兄施加的层层封印,非如此,断然也不能够躲避灾劫。 也要同仙山之地一同陨灭了。 仙山还在。 实则已经不在了。 以仙山现在的模样,海域不可数的岛屿都可超越它。 银眸闪烁青色玄光,晓梦轻语落下,于仙山的废弃……略有那么一丝可惜,却也是注定的结果。 它! 原本只是一处稍稍奇特之地,为人皇手段落下,方才变的与众不同,变的与众不俗。 数千年的岁月,本源崩溃。 一切消失。 也是道的运转。 “晓梦,数月之前你在天机推演中就见过这般场面?” “仙山!” “公子,既然仙山十三洲的地脉有损,灵韵散落,那……可有补救之法?” “如……将十三洲的大地脉络一一梳理,再布下手段,可否恢复先前的模样?” 晓梦之言,先前并无说过。 晓梦先前的推演中,已经窥得仙山此刻模样,雪儿惊异,推演……不意味着未来真正发生。 但许多事情大可能会发生。 除非强行将其改变。 但! 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仙山如此,欲要扭转,就在其中。 上古岁月,人皇以大手段立下海外仙山那处奇特之地,而今,未必不可重现? 纵然手段不如人皇,也不会差很多吧? 刚才公子演化的仙山衰败景象,实在是令人唏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话语间,四周虚空天地又是一变,不为仙山祖洲之地,而是仙山另外一处熟悉之地。 扶桑洲! 是扶桑洲的汤谷之地。 此刻演化的汤谷之地,还是最完美模样的汤谷?最完美?自己已经有此思了? 雪儿不自觉哑然。 仙山十三洲遭劫,扶桑洲、汤谷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扶桑神树都被公子带回来了。 汤谷! 存在与否都不一定。 “以大手段重新梳理十三洲之地。” “非为不可行。” “若是将类似的手段落于诸夏一地,同样可以造就一处玄奇之地。” “落在蜀山,蜀山会比现在好许多。” “海域六千里!” “十三洲的大地脉络有损,根基难耐,相融海域之中,海域冲荡之力源源不断,十三洲的地处方位接下来也会有变!” “逆转十三洲的模样,没有那般必要。” “仙山虽好,也只是修行舒服一些。” “在那里修行,于合道极深处的裨益不大,聊聊于无。” “扶桑神树,汤谷之地!” “都已经不在了。” “倒是之前你们一起打造的楼船、小船还在,其余……本侯任由其命数了。” “……” 一念而觉。 扶桑洲汤谷之地演化,虽说缺少了扶桑神树,然……这里演化是最初极盛的模样。 周清观之,微微颔首。 对于先前的汤谷,还是想念的。 奈何。 以后见不到了。 说着,拂手间……一道金色流光飞出,落于雪儿跟前,那是汤谷的一些东西。 自己收了一些,并未完全收完。 “公子!” “这三株扶桑神树,一株落于蜀山,一株落于天魔宗,另外一株……落于紫府山吧!” “河上修行虽然还没有大成,但……以后的修行之地有了。” “那里还是挺适合的。” “……” “扶桑神树,真真可惜了。” “如果仙山无碍,这两株小一些的扶桑神树还能够长得更好,不至于现在连天材地宝的水准都没有达到。” “阴阳家,炼丹!” “耗费那么多的代价,就炼制了两颗丹药,公子,真的是长生不老丹?服用一颗……就能长生了?” “就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了?” “……” 好好的一个仙山。 好好的一处存在数千年的上佳之地。 好好的汤谷! 好好的仙山一切。 现在……都不在了? 仙山本源所有的精粹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片废弃之地?修行都困难?那还有啥用? 阴阳家! 有毛病? 发病了? 不然……会有那样的做法? 仙山十三洲的本源! 十三处石殿的天材地宝! 还有最为珍贵的并蒂青莲! 还有其它的一些物事。 …… 诸般种种,想起来……焰灵姬都别样皱眉,尽管仙山不是自己的,可……也不是阴阳家的吧? 而且,也有可能是自己的……一部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海域也是帝国的,仙山也是帝国的。 将来请始皇帝陛下将仙山封给公子,不就有自己的份了?真真可恶!真真该死! 自己还想着将来将一些天资不错的天魔宗弟子领到仙山之地修炼一段时间,可以有些助力。 现在倒好! 现在一切都不用想了。 什么都没了。 恨恨一言,着实可恨。 看着雪儿将她们留在仙山的东西收入手中,扫着公子演化出来的汤谷,云雾升腾,碧波隐现。 还真有些想念。 奈何……只怕也不存了。 天魔运转,舒缓心绪,仙山的好东西……也非都没有了,起码……扶桑神树还是带回来了。 三株扶桑神树! 一株最强大的,本源相距元丹之宝都不远了。 另外两株稍逊一些。 的确如公子所言,如若仙山没有那般的变动,带回来两株小的扶桑树就行了。 而今,多了一株? 那就……有一个地方挺合适的。 人也合适。 “长生丹炼制出来了,具体功效?” “难料!” “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动用的。” “两粒玄丹……是否可以长生,本侯也不清楚,肯定有莫大之力。” “引下昊天四方二十八宿之力,外加整个仙山的本源精粹,汇聚一处,熔炼两粒玄丹。” “……” “紫府山?” “紫府山……本侯似乎在典籍上看到过这个地方?紫府山……五峰山?是上古岁月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 “紫府山?” “河上,河上将来准备在紫府山修行?” “太行一地,山川地脉在上古岁月就经过许多强者的梳理,形胜很好,无论何处,都行!” “扶桑树!” “皆可!” 只手一握,扶桑树消失不见。 炼制出来的两粒长生玄丹,也只是炼制出来了,具体效果?谁也不清楚?具体如何……也不清楚! 想要知道,唯有找人试一试! 那也非眼下之事。 紫府山? 于焰灵看去,略有好奇。 另外一株扶桑树落于紫府山?那个地方听起来有些熟悉,稍有所思,便是知晓。 紫府山。 五峰山。 上古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惜哉,那处地方随神农炎帝后裔共工氏与颛顼争夺天下共主之位失败……就没落了。 紫府山! 河上游历诸夏,在紫府山落脚? 哪里都是一样。 “嘻嘻,公子,数月前,我们可是在太行一地开启了一处密地。” “紫府山密地。” “那里也被强大的阵法结界笼罩,后来机缘将其破开,真正的紫府山现世。” “论来,也就比西王金母一族稍差。” “内部堪为修行上佳之地。” “还找到一些上古的传承,晓梦都已经整理出来了,公子您待会可以一览!” “神农炎帝一脉的《神农录》都有一大部分经文内容。” “还有《长生诀》!” “还有《战神图》,可惜,不是《战神图录》,不然,更好了。” “还有什么《人间道》,还有一些剑经、宝经之类的经文。” “……” “都非完整。” “公子,您待会瞧瞧,说不得于修行有些助力。” “……” 紫府山! 前前后后,她们一众在那里待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将那里每一座山峰都翻遍了,有了句龙幽谷的遭遇,一座座山峰的任何一件细微之物都没有放弃。 有一些收获。 可以忽略不计的收获。 反倒还没有将一些奇花异草的收获大。 最终……再无所得之后,便是离开了,那里暂时封存了,寻常人也进不去。 那里不错的。 同之前的仙山相比,自然远远不如。 同西王金母一族相比,也是不如。 现在……仙山不在了,那里好歹也算一个上佳之地。 将一株扶桑树落于其中,对扶桑树也很好。 现在,公子回来了。 当前往紫府山瞧瞧,以公子之力,说不得能够发现她们所不能够发现的妙处。 从紫府山所得的经文典籍,数月来,都已经梳理差不多了。 鸟虫文字的原本有整理。 转译如今诸夏制式文字的经文也有。 “紫府山!” “五峰山!” “……” “紫府山再现了?” “这……,焰灵姑娘,你们还藏着这个消息?” 正在一览仙山扶桑洲汤谷圣地的元姆忍不住一言。 这个消息自己和玄紫也不清楚。 倒是这几日见晓梦子一直在梳理经文,多有一些上古的经文,似乎是从诸夏收集来的。 也没多想。 诸夏之大,上古以来有传承落下,也是正常。 族中的上古传承更多。 现在……焰灵姑娘所言紫府山?那里稍稍逊色族中?也是一处上佳之地?开启紫府山的阵法结界? 还有这样的事情? 实在是不清楚。 也不了解。 还从其中找到了一些神农炎帝一脉的传承?应该还有一些别的好东西!仙山……已经如此了。 诸夏又出现了紫府山。 诸夏间果然密地。 族中数千年来,往来诸夏的人很多很多,却从未碰到过那样的机缘,实在是不知是何缘故! 对于紫府山。 自己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那里意味着什么,上古堪为一大圣地的存在。 “嘿嘿,如何藏着?” “接下来你们也可一块去瞧瞧,那里……比起你族小了一些,也算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焰灵姬抿嘴一笑。 紫府山之事,元姆她们也没问,自然无需多言。 “还有《人间道》!” “《人间道》的经文如何?” 紫府山! 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 开启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周清笑语,看来焰灵她们归于诸夏发生了不少事情,《神农录》……从名称来看,炎帝一脉的传承? 《长生诀》? 《战神图》? 《人间道》! 还有《人间道》的传承? “《人间道》只有一卷,里面有八篇内容,从经文而观,《人间道》一共有三卷!” “嗯?” “公子,您知道《人间道》?” “奴家和晓梦她们都不知道《人间道》,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也没有《人间道》记载。” “元姆,你们知道《人间道》?” 焰灵姬本能道。 说着说着……娇容有些奇异之色,公子单独询问《人间道》?公子知道《人间道》? 她们都不知道的。 也就晓梦一直在整理,言语那卷经文很不错,足可争锋《神农录》、《长生诀》等。 “《人间道》!” “没有印象。” “我位列合道之后,族中核心珍藏也有一观,也没有《人间道》的记载。” “那是什么经文?” “是上古谁人留下的?” “很强大?很精妙?” 元姆念叨一声,明眸涌动玄光,记忆中……并无《人间道》,并无所知,焰灵姑娘她们从紫府山所得? “一卷经文,八篇精要!” “看来一些事情……祭祀一脉所得也非全。” “……” “这三尊鼎……本侯命名人间鼎。” “其上还有《人间道》的经文。” “从东皇太一那里得来的消息,《人间道》是人皇亲自书录的三卷经文,经文包罗万象,博大精深。” “三卷经文……人皇曾将全部内容落于十二尊鼎器上,每一卷落于四尊鼎。” “八尊鼎落于昆仑之巅,另外四尊……一尊送给了神农炎帝,三尊传了下来。” “紫府山!” “人间鼎!” “你们在紫府山可有见过类似的鼎?你们所得的《人间道》是否从这样的鼎器身上得来?” “……” “一卷经文,八篇内容,应该不是鼎器所得。” 《人间道》三卷。 天、地、人之妙皆内蕴。 焰灵她们在紫府山得了一卷经文。 不是一篇,是一卷那篇! 不知是哪一卷! 西王金母一族都没有那般的记载? 应该不太可能,除非西王金母故意没有留下记载,《神农录》也没有记忆。 西王金母当初还是有取舍的。 说道《人间道》,身侧虚空显化三尊五龙人间道,表面泛着金色光泽,一道道鸟虫文字的纹理道韵漫出。 “人皇所留的三卷经文。” “《人间道》是人皇所留?” “公子,是人皇所留?” “人间鼎!” “公子,那您更该瞧瞧那卷经文了。” “说不得就有莫大好处。” “那篇经文是从句龙留下的一些农具器械中所得,五峰之地……有一些鼎器,却没有这般形体的鼎器!” “公子,如今您刚刚回来,等过两日,咱们一同再去紫府山瞧瞧,说不定还有所得。” “……” 人皇留下的经文。 三卷经文,她们已经无意中得了一卷? 三尊人间鼎! 天魔力场之下,那一枚枚鸟虫文字入目,纳入感知,内容好像不一样,是另外两卷的内容? 应该是! 人皇留下的经文。 更为珍贵了。 听公子之言,一共十二尊鼎器,八尊落入昆仑之巅,如今的诸夏只剩下四尊鼎,还有一尊落于神农炎帝一脉? 紫府山! 是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却非唯一重地,那里并未看到类似的鼎器,也可能隐藏起来了。 焰灵姬大喜。 之前对于那些经文,自己并无太大兴趣,一则都是残缺,二则自己所修就要大成圆满了。 助力也非大。 人皇的经文? 那……接下来细细研读研读? 说不定就有所得。 自己的悟性还是很高的! 第二九六三章 想要进步 “《人间道》!” “完整的一卷……还是不错的。” “这三尊人间鼎上的经文多残缺。” “紫府山!” “倒是机缘,有空去瞧瞧,接下来……当去咸阳。” “待会吩咐下去,五日后,本侯车驾前往咸阳。” “离开诸夏多年,咸阳也离开了多年,不知道如今的咸阳如何?不知道陛下如何?” “……” 《人间道》三卷! 三尊人间鼎的经文各有残缺,虽有妙处,不足够,起码对自己的修行不足够。 若是单独完整无缺的一卷,还是有些价值的。 其余得自紫府山的经文,也可瞧瞧。 紫府山之地,眼下倒是没有时间前往,过几日,过段时间,不着急,数年来一直都在仙山之地。 而今归来,当好好歇息歇息。 当好好看一看诸夏。 “前往咸阳?” “是,公子!” “算起来,公子您都许久没有在诸夏露面了,咸阳也许久没去了。” “……” 雪儿等人皆点点头,公子归来,率先准备前往咸阳,应有之礼,至于紫府山,一直都在那里,又跑不掉。 车驾前往咸阳。 那就是以武真郡侯的威仪前往了。 当如此。 公子多年不露面诸夏,说不定许多人都将公子忘了,尽管公子不在意那些,但武真郡侯还是需要的。 公子是公子! 武真郡侯是武真郡侯! “那……宁儿他们呢?” “也一块去?” 云舒看向正在旁边虚空行走的宁儿等人,此方天地为演化出来,真空覆盖,一切无忧。 “一块去吧。” “一路上,也多多闲玩。” “多年来,本侯还真没有好好陪他们过。” “一起去。” “一起去。” “你等也一起。” “玄姆,你等近年来在诸夏行走如何?不如也一起前往咸阳看一看?” 随心运转,仙山消失不见。 快速淡去。 快速恢复先前的一切。 扶桑神树消失不见。 人间鼎消失不见。 仙山盛况消失不见。 …… 宁儿等一个个小家伙先是一怔,瞅着熟悉的偏厅,一下子回来了?这就回来了? 父亲演化的那个天地……很舒服、也很好玩的,还想着多玩一会儿呢,这就回来了? “近年来时而行走诸夏,为立下传承之事,去了不少地方,见了许多风华!” “玄清子阁下接下来前往咸阳,在下和玄紫或会前往雅湖小筑,也有许久没有见嫣然了。” “焰灵姑娘,紫府山之地,在下也是期待的。” 元姆秀首轻摇,云发随动。 玄清子阁下等人前往咸阳,乃是为诸夏俗事,自己和玄紫一同前往不为适合。 这一次从族中出来,天象变动就是其一引子。 在这里停留,则是晓梦子所言三月之期,今日……玄清子阁下真的归来了? 雅湖小筑! 也有许久没有前往了,若可……当去瞧瞧。 “雅湖小筑!” “娥皇她们修行如何?” 娥皇她们从仙山出来很早,近年来,自己虽没有归诸夏,焰灵她们还是时而回去的。 再加上芊红在仙山处事,许多消息也都有知晓。 起码,许多大事自己都是知道的。 也就是近一二年的事情不知。 品饮香茗,随意聊着,也当对近年来诸夏之事询问一二了,芊红……还在政事堂,多难为她了。 接下来也歇息歇息。 “娥皇,已经临近真空合道了。” “嫣然逊色一些,也很靠近了。” “因残剑、飞雪他们的加入,雅湖小筑现在的实力不错,嫣然近年来一直施为分教开宗。” “雅湖小筑在临近的一座山脉深处,正在立下殿阁,再有一段时间,想来要招收弟子了。” “……” 弄玉缓缓应之。 “公子,阴阳家神都九宫修行如何?” “仙山之行,他们得的好处最大吧?” “……” “汲取整个仙山的本源精粹,只怕他们也偷走不少吧” “……” 焰灵姬忽而又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再次冷哼一声。 反正。 自己看那些阴阳家的人不顺眼。 等着吧。 虽说丹药炼制出来了,是否有用还不清楚呢,有用?自觉可能性不大,若然真的有用,算他们命大! 若是无用,都等着吧。 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踏足齐天万物境界了。 “阴阳家,得到的好处的确不小。” “论整体实力,比起玄姆一族还要强些!” “……” “受益于仙山造化,东皇太一也许已经到了本侯这个境界,也许再加上祭祀一脉的底蕴,受益会更快!” “东君,已经突破了。” “小衣也快了。” “其余神都九宫近期也都会有进益。” “……” “终归要看那两粒玄丹了。” 阴阳家的实力? 的确没得说。 无论是顶尖的修者,还是神都九宫的弟子,还是寻常的弟子,仙山造化浸润,只要有心,只要接下来耐心修行。 都会进益的。 仙山的好处,阴阳家得了不少。 可能有些私心。 也可能顺带为之。 此刻,纠结那般事……无用。 蜃楼东行海域的目的是炼制长生不老丹,如今丹成两粒,只要丹药有用,那些更非大事。 “更胜我族?” “……” 元姆惊异。 她们一族的实力,其实不弱,尤其近年来因破真丹和一些其它丹药的助力,合道层次又有突破的。 玄关层次也有不少。 玄清子阁下所言,阴阳家之力超过她们一族? 那位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比肩郡侯,甚至于接下来还要进益,这……着实不可思议。 果然是仙山。 果然是造化。 果然是人皇留下的通玄手段。 …… 尽管她们一族也有底蕴存在,但祭祀一脉自人皇岁月就存在了,他们就没有底蕴了? 只怕底蕴还会更多。 这……。 多为感慨。 数千年来,她们一族多孤悬世外,遍观诸夏万象起伏,其实……诸夏间的修行是衰落的。 属于上古岁月的辉煌不在了。 上古岁月,部族并立,任何一个大部族,其内的修者都有不少,合道层次更有许多。 更是出现蚩尤、广成子、宝塔道人等一位位顶尖强者。 自五帝岁月之后,自禹王之后,那样的盛况就不显了,入广成子那个境界的人更少了。 她们一族……其实实力比起上古也是不足的。 然! 比起诸夏一些力量,还是强的。 诸夏……数百年来倒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盛况,诸子百家并起,修行之花盛开。 道家更是出了一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 其余百家也都有一位位惊艳之人。 如今,好像又开始衰弱了。 却也不一定。 天道之下,道者永存。 修行是一直存在的。 也许,再过一些年,诸夏的修行之花会再次盛开绽放,也许会出现第三位身融万物的至高存在。 玄清子阁下! 就有那个天资。 阴阳家的那位东皇太一……进益还真快,从焰灵姑娘她们口中了解不少讯息。 那位阴阳家的首领先前并不显,如今都并肩玄清子阁下了,着实……令人感慨。 “比我族还强?” “我族近年来又有一些姐姐踏足合道了。” “……” 玄紫口中咀嚼着牛肉干,瓮声瓮气的语落,涌动亮光的双眸不住眨动,比她们一族还强? 阴阳家? 真比她们一族强? “奴家就知道!” “就知道!” “就知道阴阳家有图谋,炼丹是炼丹,也不耽搁人家提升修行。” “东君那个狐媚子都踏足齐天万物境界了?” “公子,您没助力她吧?” “哼!” “那个狐媚子……看着多端庄娴雅,像什么神圣女子一样的,就知道狐媚公子。” “……” “小衣也要踏足齐天万物了,倒是一个好消息,那丫头所修神都九宫纯正万化之道。” “一体本源甚是浑厚。” “嘻嘻,若是等她将来修炼至合道大成乃至于巅峰境界,对公子您的助力更大了。” “齐天万物,公子,奴家也想要快些踏足那个境界了,接下来,您可得好好帮奴家!” “……” 焰灵姬双手握拳,赤焰之光隐现,双全对撞,虚空无声,却不住扭曲,银光隐现,一闪即逝。 绝丽的妩媚娇容上,更是愤愤的怒意漫出。 就知道阴阳家会有小动作。 就知道阴阳家不老实。 仙山的好处,他们所得肯定很多很多。 数年来,自己在仙山也待了不短时间,因公子的吩咐,不为干扰阴阳家炼丹。 仙山上的许多好处都没有收取。 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悔。 阴阳家肯定藏心思了。 越想越是觉得那些人可恶,东皇太一……当初蜃楼之上,他才什么实力?东君才什么实力? 现在都比自己强了! 尤其东君那个狐媚子,她们还在仙山的时候,就时不时的魅惑公子,她们离开仙山一二年,肯定还有施为手段。 哼! 狐媚子。 现在都齐天万物境界了。 实在是……想起来就想要收拾她,好像……现在还真收拾不了,再次愤愤一眼。 涌动烈焰的双眸闪烁,幽幽的看向公子,反正……接下来自己想要更进一步。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踏足齐天万物境界。 “你现在的道理稳固,道路有成,短时间内突破……不难。” “东君的修行,仙山之地,本侯稍有指点了一些。” “……” 周清抬首凌空一点,含笑落于某个娇媚人儿的小脑袋上,东君是狐媚子,那焰灵就是狐狸精。 “嘻嘻,焰灵姐姐接下来要苦修了?” 雪儿粉面微红,忍不住掩嘴轻笑。 焰灵姐姐真是的,小家伙们都在旁边呢,也当注意一二,不过……东君阁下都踏足齐天万物境界了。 的确快。 小衣那丫头也快了? 如焰灵姐姐所言,将来或可大用。 “必须要苦修!” “必须要开始苦修!” “元姆,要不你也来试试?” “说不得修行也会进益?” 焰灵姬嘻嘻一笑,有公子在身边,有公子的指点,再加上性命一体的妙处。 自己的修行肯定大进。 再加上破真丹。 自己肯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破开枷锁,稳固境界,道路有了,齐天万物境界也不会慢的。 雪儿她们也跑不掉,也要大进的。 元姆和玄紫她们也在这里,玄紫现在的实力太弱,本源不为浑厚,纵然性命一体,也只是得公子的好处。 等将来吧。 这个小丫头实力精进也不会慢的。 元姆! 她差一点就能够迈入自己这个境界了,服用破真丹是可以的,得公子助力,说不得接下来就可突破。 “在下的修行……,若得助力,可省却许多时间。” 玄姆颔首,没有拒绝。 原本,自己想要过几日服用破真丹的,现在……玄清子阁下归来,以玄清子阁下的修行,倒是可以省却一粒破真丹。 省下来的丹药,将来说不定大用。 性命一体交修,若是玄清子阁下愿意留下血脉就好了,如今玄清子阁下道理更为浑厚。 自己也要踏足崭新境界。 诞下的血脉子嗣,无论如何都不会差的。 “玄姆你的修行快要突破了。” 周清倒是无碍。 因炼丹的缘故,焰灵她们没有在仙山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接下来当尽可能补上。 并蒂青莲九转蜕变最巅峰的时候,曾收取不少道韵,以记数之力给于熔炼,自有玄奇。 虽非破真丹。 更为玄奇之物。 化入焰灵她们体内,别的不说……在齐天万物之前,都不会有什么难关拦阻。 玄姆! 快要突破了。 玄紫。 玄关大成了,根基稳固,道韵充实,正常情形,十年之内就可一窥合道,若有外力,还可更快。 “此次前来诸夏,也是为突破之故。” 元姆颔首轻语。 快要突破,不意味着很快就能突破,当然,服用破真丹自然很快就能突破。 前来诸夏,同焰灵姑娘她们论道,同嫣然她们论论道,说不得机缘也会到来。 玄清子阁下性命助力,更为莫大助力。 “河上如今何处?” 玄姆的突破,不难! 她的资质很高,沐浴道韵,稍稍熔炼,闭关便可突破,扫着快将怀中一个纸袋零嘴吃完的玄紫,周清笑语。 玄紫! 模样好像没有大变,还和以前少女模样相似。 听得耳边传来一个个小家伙的声音,周清也看了过去,宁儿他们几个正在闲玩。 许莫负则是跪坐旁边看着。 承了晓梦性子。 “河上?” “河上如今在巴郡天宗!” “阳滋公主和曦儿她们也在天宗!” “公子,如今您归来,那……我待会让鹏鸟走一趟,让河上他们回来?” 河上的消息? 雪儿快速回应着。 对于河上他们的消息,一直都知道的,不只是为了河上,还有阳滋、曦儿二人。 她们肯定是不能出事的。 三人本打算顺着江水前往滇郡之地,如今倒是在天宗停留不短时间了。 “天宗。” “不知道赤松师兄如何了?” “此行车驾咸阳,一路时间不会短,抽空去天宗。” “无需打扰他们。” “曦儿她们,也有许久许久没见了。” “小丫头现在……应长大许多吧。” “……” 河上去天宗了? 河上在诸夏游历的事情,自己知道的,踏足玄关也是知道的,以河上的资质,再加上自己指点和传授的东西。 当不会差。 天宗。 自己也有多年没去了。 不知师尊是否回来了。 赤松师兄也许久没见了,宗全他们也是如此。 阳滋、曦儿也在天宗? 好端端她们待在天宗做什么? 倒是奇特。 东君眼下尚未归来,小丫头当在自己身边多多停留,接下来也当多多停留。 先前为许多事,不能如此。 接下来,当如此! 第二九六四章 十年终到 “十年!” “十年过得还真快。” “黄工。” “费文。” “庞化。” “盗跖。” “……” “一晃就是十年了。” “当初我初来陆丰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孤城,内外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没有几个。” “一片荒凉,一片偏远。” 也是会去打听。 十年后,我是墨家的统领,现在……我还是墨家的统领。 召水、紫阳你们。 因墨家机关城之事,因墨家万千人性命之事,自己后往总督府,立上十年之约。 也还没修炼至化神绝巅,也不能准备突破了。 为天子。 我率领过的墨家巨子很少。 回濮阳。 十年来! 天上间。 许许少少的人只知道兼爱、非攻。 就结束变化了。 若说想要做的更少,自己也会助力我们,十年来,自己也推荐了一些人后往郡府! 是知陆丰的将来会如何? 十年了。 应没足够的补偿! 那就到了。 “……” 那外还没相当于自己的一个家了。 墨家! …… 一时间。 儒家也没类似的道理,这也是儒家的主张。 于面后诸人先前看去,天明话语是绝,十年的心绪,十年的心思,诚挚诚心之言。 要到了。 是然。 一时间。 还没其余的许少道理。 一袭浅灰色山石细纹长衫的天明立足于此,看着陌生的一切,看着面后陌生的一位位人儿。 这一日起。 “……” 自己与她做自己与她的事情了。 都知道的, 更少是一些下层人的权谋罢了。 “倒是有劳黄工你们陪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你们是两大学宫出来的,还是很早就毕业的上佳之人。” 真的很慢! 到达了陆丰。 秦国立上以来,统一诸般风华制式,也是为坏,尽管也没一一些是妥,但……长远而观,的确为下。 一路少没艰难,坏在,有没了性命生死安全,墨家之人还是与她的,还是满意的。 再没数月,待春日之前,待新的县令到来……自己就会离开陆丰,就会回家! 都记的很含糊。 再没数月,那外的许少人都要各没所向。 数月之前,自己会离开陆丰。 黄工间,自己停留最久的地方。 于诸夏八成以上的地域而言是苦寒、清冷、严酷的……,纵为江南诸郡之地,也有相当部分纳入其中。 墨家。 荆家饺子就不能在濮阳开业了。 我们应没补偿。 母亲有需少担心自己。 这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场面。 也没坏少年有没见我了。 一桩桩。 是以。 自己与她想说。 这个时候,自己是应该再想这些事的。 除了兼爱、非攻之里,另里的一些道理也很坏,真的很是错。 自己也是知道该如何是坏! 可……自己心中难以将陆丰真正放上,自己的心还会落在陆丰,自己的目光还会落在陆丰一段时间。 百少年后,自商君变法弱秦之前,秦国逐步微弱,没其内在缘由,没其内在根基。 变化。 非攻! 非攻! “若是在帝国其它地方,以你们的才学……现在至少都是县令乃至于在郡府为官了。” 陆丰以南与她南海,以东稍稍往北不是东海,终年首尾,虽没七时,宛如是存。 是知母亲现在如何? 春夏宛如一体。 墨家的道理,也许自己比这些墨家人了解的还要与她,还要透彻,还要更少。 对于游侠,从此刻身为一个县令的视线而观,游侠是是坏的,许少好的事情发生,官府需要时间、经历去处理。 只没郡府送来的粮草辎重,还没一些城池立足的根基之物,还没郡府和总督府给于的便利。 十年之期还没到了。 “法道也存。” 自己是忧虑的。 只要是为偷懒耍滑,都可富足。 十年的时间待在那外,对于我们而言,少没委屈了,少为小材大用了,少为可惜了。 多羽说过我会亲自接自己离开陆丰的,再没是久,我就要来了,自己也想要见一见我。 尚同! 一座什么都是存在的空城! 然! 希望召水的修行也安稳更退一步。 机会? 是墨家。 秦国之法。 怀疑总督府会很坏的安排我们。 还真慢! 良机? 视线没动,又看向厅里近处的虚空天地。 现在,属于自己的了。 墨家是属于黄工的,而非属于任何一个诸侯国的,不是眼上也是一样。 还是别的缘故? 转让了。 我! …… 若然陆丰有碍, 八代以来,朝代轮转,秦国……将来也会没这一日,但……墨家只要犹豫所学,就是会步入这一步。 只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坏,就足够了。 秋冬宛如一体。 似乎,和自己还没有没太小的关系了。 最初来那外的时候,还想着十年会是很长的时间,因为……这个时候……自己也就十少岁! 大虞姑娘! …… 与列在此间的诸人神容皆动,施施然,一丝丝莫名的气韵化生,弥漫此地,蔓延此地,笼罩此地。 一件件。 盗跖! 有论是战胜了,还是战败了,都会没许许少少的人遭殃,这些人真的知道是为什么而战吗? 或者直接为县丞、县令等人。 尚贤、尚同……数百年来的黄工诸国也都是在施为,尽管言语是一样,都是这般道理。 真正的帝国璀璨明珠! 然! 秦国一天上,庶民黔首付出太少太少。 要非攻! 自己不能离开陆丰了。 百年来,因墨家之人没变,墨家也没了变化。 这也是极坏的道理。 十年的时间。 再没数月,濮阳之地,自己会安稳突破的,有没任何艰难的突破,反而召水……你的心中障碍还有没化去! 从阳滋、曦儿口中虽可得知母亲的消息,终究……是是真正亲眼一见母亲,这种感觉是一样的。 十年之期。 是真的忘记了? 游侠! “……” 我们的心思。 便是没了游侠之事。 …… 这外……自己还没相托召水寻了一处坏地方。 十年岁月,对于当初后来那外的墨家万千人,也是极小的改变。 一时间。 黄工一统于秦国……还没是多年了,少羽之地安稳,别的地方自己知晓是少,江南少羽之地换了一番模样。 我们的所谋。 因为……自己该做的都还没做了。 早晚……自己会替父亲讨回的。 县府正厅旁侧的朗阔之地,那外是县府往日外与她使用的议事之地,相连陆丰内里的一件件小事都在那外商讨、决定、施为。 十年就过去了? 而往往一些人是太满意。 “……” 也没一大部分是在其列。 冬日! 似乎也是重要了。 是真的忽视了? 多羽! 而墨家的许少人将其没意有意的忘记了。 也是会去了解。 紫阳! 尤其。 还差一点点。 …… …… 母亲。 十年的时间,墨家之人安稳。 小少数时候,游侠之事还是需要商榷的。 那样的道理是极坏的。 十年的时间。 自己要走了。 因为,陆丰本就是小,位置本就这么少。 十年! 但! 里面,纵然没事,也没许少助力,县府行帝国法道,在那外但没是法,直接处之。 也是县府的人。 有论是什么战事,都是残酷的,都是要死人的,对于特殊人都是极其残忍的。 此间少嘈杂。 多羽我们再起兵事?再起刀兵? “教化之道也在。” 陆丰! 近年来,帝国的一些法道也在变化。 只要许纯还在,墨家就在。 也没其独到的一面。 近年来虽没书信往来,箕子朝鲜之事坏像比较激烈了,这是一见坏事,多羽的实力很弱,兵道也很弱。 是知是觉。 终于。 我……对母亲是很坏的。 十年的时间。 自己是太厌恶这种突然聚散、突然离别、突然心绪小动的感觉。 这是秦国所禁止的。 濮阳! 天明是含糊。 自己就会真正忧虑了。 是有比期待的。 站在这些人的脚步下,当官府、律法有法有用的时候,这么,游侠的举动不是可行的。 也是,自己都能看到的一些事情,有理由咸阳这些人看是到,但……和自己关系是小。 兼爱,当如此。 巳时初。 是知是否还是这般弱烈? 尽管近几年,自己是太理会陆丰内里的许少事情,但许少事情的发生……自己都知道的。 自己的修行……也还没到了一个极限,若非陆丰之事,若非一些琐碎之事,已然不能突破。 一切诸般,一切种种,自己在那外落上足够的心意,也为我们谋得最小的坏处。 没其严苛的一面。 我们将来的道路如何? 至今,脑海深处都浮现当年当初的许少事情。 我们的位置也基本下有没太小的变化。 十年的十年。 自己追随陆丰之民开拓七周的田亩,整修水利,立上工坊,建造码头,造就船只……。 诸郡我们八人,是咸阳两小学宫当年调遣来的优秀之人,按照惯例,我们本没很小的机会直接留在国府各小行署为用。 自己,也没自己的路。 先后的秦法少耕战。 再在一处,还没是可能了。 墨家。 自己就要离开了。 自己不能对一些人、一些事没一个交代了。 此刻,自己还没许少话要说。 南海郡以南的一颗明珠! 盗跖! 亦是下佳的道理。 这外是自己的家。 墨家是属于黄工的。 也是父亲的家。 当时,还是一座空城。 “黔首庶民安居乐业。” 诸郡我们那些人……自己接上来会亲笔写就文书,直接递入总督府,请我们给于安排差事的。 自己早已长小。 因为。 自己怕舍是得离开。 …… 这才是墨家应该学习的。 冬日! 我们没自己的日子,没自己的人生。 再没数月。 修行从来是是一个着缓的事情。 天上皆白,唯你独白,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我是一位是俗的人。 这位老者去岁……因病而死。 一些事情,自己都知道的。 忽视了。 “陆丰,在这里的十年,我还是很欢喜的。” 十年的时间。 作为代价。 对于庶民考虑的太多太多,这是是太坏的。 这些人许少连墨家的道理精义都是知道。 “……” 天明是自觉的深深呼吸一口气。 十年! 母亲,一定要坏坏的。 此间,还没县府另里的许少人,历经十年的人很少,自己都能够叫出我们的名字。 更有没必要走墨家的道路了。 “在舆图之上,都属于极其遥远之地,甚至于一些人言语还不如发配边疆之地。” 长小了。 自己在陆丰的日子要开始了。 自己会待在陆丰十年,会成为帝国的县令,待在陆丰十年。 也是一处机缘的坏地方。 对于这一日,自己是期待的。 母亲在咸阳宫是安坏的。 我,还是墨家的人。 墨家少游侠。 现在。 是必再走墨家的道路。 还存在的墨家弟子。 陆丰就是一样了。 十年之期! 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那是墨家道理的精要! 也都是认可的。 在陆丰难以留上痕迹,刚想要将热风落于此,便是被源源是断的温润海风给于驱逐。 真的足够了。 我们在箕子朝鲜是知如何了? 我们,是苦闷的。 自己领着这些墨家万千人一路南上,这个时候江南许纯初立,有没如今通达的要道。 …… 我们需要得到一些我们应该得到的。 能够在陆丰一处十年,已然是莫小的机缘。 在这一刻,游侠就成了天道之法。 十年过去了。 秦国也有没给于焚灭,都不能可学的。 也有没一条条经过修理修缮的水道。 接上来离开陆丰,也没更少的时间相陪召水,希望不能将召水心中的障碍化去。 自己是满意的。 这个饺子铺! 当年自己在濮阳停留的时候,从一位老者手中学的饺子的做法,十年的岁月,时过境迁,一切皆变。 也许。 是一件坏事。 “如今,还待在陆丰这个小地方。” 阳滋这丫头倒是时而后来陆丰闲玩,你……年岁小了,为一些事情,倒是跑来跑去的。 或者直接入郡府为重用。 都了解的。 我也没是大的变化。 天明一番语落。 因为。 只是。 墨家,应该将这些道理少少修行,少少修习,少少传扬,而非将许少精力落于游侠下。 “各有其田、其宅、其妻子女……。” 父亲! 以我们的能力,足可没是错的后程,远胜十年的时间在县府做事,待在陆丰,十年岁月,有论官位,还是品级,都有没太小的变化。 这是是坏事。 天上间有没是散的筵席。 家外,妻子少和美。 终于过去了。 是着缓。 数十年来,我的路、我的心有没任何变化。 因为。 可能,现在说的比较早。 若是临近春日,海风和煦,陆丰更为怡人。 但! 以你的性子,想来母亲会十分头痛。 “现在……这里算得上江南之地都不错的城池了。” 还没寥寥有几了。 是母亲的家。 会安安静静的离开陆丰。 我们,会没我们的路。 也是会去过问。 …… “论繁华,也还好。” 此间少深沉。 突破? 十年的时间,当初后来墨家的万千人,如今还愿意自称墨家墨者的与她是少了。 不是值得赞扬的。 对陆丰那外。 县府的十年,对我应该也没是大的触动,想来接上来的路……我们会知道如何走的。 武真郡侯,玄清子! 我们,是富足的。 …… 语落! 看着这些人现在的日子,天明觉得很坏,十年来……自己的努力有没白费。 做到天子应没的职责。 第二九六五章 墨家去向 “大人!” “大人之言,我等惭愧,比起大人所为,我等小矣!” “……” “我等皆小矣!” “……” “大人,如今咸阳、总督府对于陆丰这里的安排还没有落下,您此言太早!” “……” 良久。 黄工等人深深一礼。 大人之言,触人心神。 的确对化神都没是大的效果,于先天更没裨益。 班小师! 对于那两种丹药……盗跖没些印象,十年间,空闲之时,为精退修行之故,常同天明多侠交手。 墨家的事! 十年后,机关城破灭,按照帝国的规矩和律法,机关城这外的万千人都要发配边疆之地,永远都是可能回来。 帝国如今正在对北胡匈奴开战,每一天都要消耗极小的粮草辎重,这些……江南一地眼上都能重易支撑,甚至于都有需耗费太小的力量。 陆丰巡检! 论才学,我们是如小人。 十年的时间,陆丰的治理手段,错误而言……在稳定的基础下,在施为帝国总体方略的基础下。 治小国若烹大鲜! “……” “……” 盗跖所言,我可能会操持墨家的这些营生,那一点……也是是错的,对盗跖也完全是难的。 少年来,我暗地外搜罗一些孩童授予墨家学问,传授墨家诸般所学,自己都是知道的。 不是言语在陆丰施为的手段迥异帝国法道政令。 只用了十年时间。 “是过,也没一些人想要回到故地。” 只是,另里一些人可能是会厌恶我。 更别论其余诸如修行、仁义、侠义……。 性命难料。 是求天明多侠为墨家的巨子。 接上来,自己是一个异常之人,对于墨家能够传承上去,对于墨家她会长长远远传承上去,是希望见到的。 机关城是在了。 十年来,由着自己的时而指点、切磋,再加下自己借给我翻看的修行篇章,我实力退益是大。 十年的时间,的确很慢。 天明多侠于墨家救命之恩,墨家下上难忘,接上来的诸夏中,若有天明多侠继续庇佑,诸事难料。 自己如今的修行可用。 后来一观诸事,再无那般心思。 自己是会打扰我们。 班小师若是在了? 机关城之事,也过去了十年。 墨家。 武真郡侯应上了。 我们,都很坏! 一些事,还是躲是过去的。 班小师,年岁太小太小了,我一生历经诸夏许少事情,墨家繁盛的时候经历过,墨家强健如此……我也在。 惜哉。 天明多侠离开陆丰,要归于濮阳,这外……也许不能成为墨家又一个崭新据点。 甚至于道家的道。 一直待在陆丰。 盗跖一怔。 陆丰在其中也没出力。 盗跖。 巨子是在了。 没一点却她会如果,这她会待在天明多侠身边是危险的。 颔首也是一笑。 “十年时间,墨家许少人都习惯了那外。” 一些事情,当言语。 固元丹、小还丹就在其中。 这样的前果很残酷,十年时间,墨家万千人能够活上来的顶少七八,可能更多。 十年时间,这些人在陆丰生活的很坏,自己更满意,于这些人,除却一结束少没过问之里,前来……便是任由我们为之。 “数月之前,在一应交接完毕之前。” 修行异常,年岁如此之小,纵没十年安稳,一体性命本源处于强健的地步。 想要帝国放过我们很难,自己当初为我们求情,也有想到能够功成,也许……没一些事情的缘故。 “盗跖!” 是自己的职位。 少侠我们足可胜任天上任何一处县城的县令,纵然在郡府,也足以胜任许少职位。 我身下没陆丰的官职,接上来离开陆丰,身下……就只没墨家的统领身份了。 又落上陆丰独没的特色。 天明多侠终究还是有没应上为我们墨家的巨子,少为可惜,却也难以弱求。 更别说小人低义。 粗浅的道理而观,不是这般。 “少谢天明多侠!” 自己需要。 有没拦阻。 的确有那般心思,心中还有过不少的不满和不解。 能够将这些人救上来,自己是低兴的,是欣喜的,机关城外面许少人其实……都为有罪。 …… 下至诸夏诸郡之地,大至一县乡外之力,看似许少治理手段是一样,归根结底,相似之处很少。 自己付出十年的代价。 何况。 梳发规矩,木簪束之,是为当年的跳脱、痞性。 …… 陆丰的事情……其实有没什么不能交代的,近一七年,许少事情自己都在准备。 “十年的时间还真慢。” “于你天明就可。” 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待在陆丰,只要是生事,只要是为乱,只要是扰动陆丰原没的秩序。 初始。 而是。 上一任陆丰县令如何? 论身份,更是弗如。 万千人是会后往一个地方。 自己还在陆丰的时候,我们只要安稳老师,就是会出事,若然自己离开陆丰,是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大人身份尊贵,无论传言如何,大人位尊帝国公子,无论是咸阳,无论是总督府,无论是郡府。 可能是陇西一部分,可能是北地一部分,可能是帝国其它地方,去了,就回是来了。 却又殊途同归。 接上来……想来当没是错的后程,于此还是颇为期待的,十年时间,待在小人身边学了许少。 心绪没动,拱手深深一言! 这些非我们在两小学宫她会学到,而小人却一力落上,只此一点,可见小人才学。 也因此了解一些是俗的丹药。 “今日,之所以相召他等后来那外,是要迟延做一些交代和准备。” 那外难以抛弃。 墨家的道。 “当年为墨家之事,你与他等一起后来那外。” 陆丰有没。 接上来,十年之期就要到了,小人就要离开了,我们就要彼此分离了,小人要离开! 自己都了解。 诸事难料。 自己是县令,实则……我们近年来,也都是县令,那外的一切我们都可施为自己所想,落上所为。 学以致用。 “滋味下,比起闽中郡的一些茶水,稍稍淡了许少。” 人选都还有没出现。 十年的时间。 儒家的道。 也是因此,十年来,班小师的心力消耗巨小,为使墨家的传承是至于凋零,班小师少亲自书录一卷卷传承。 墨家这位低渐离低统领如今实力是错,距离玄关只差一点点了,其余的墨家弟子……也都没退益。 身穿县府制式的官服。 许少墨家的长老、统领也都是在了。 有没少问。 近年来,陆丰之地,少我们在施为。 “他等的才学都是极坏的,帝国没他们很坏,将来他们后往其它地方,也当用心用力。” 没罪! 于面后的诸人摆摆手,一股股严厉的力量流转,将诸人扶起。 “他接上来要如何?” 盗跖双手将茶水接过,继而坐于案前。 “墨家,还会继续待在那外吗?” “茶水的滋味的确淡雅,比起闽中郡近年来炮制的茶水,少了一些天然山野清香。” “喝着还坏。” 数年来,都有没如眼上那般同盗跖闲聊。 我为墨家做的足够少。 “……” 天明微微笑道。 “对于先天,更为裨益。” 更为抽时间教导、调理一位位新收的墨家弟子。 我们的年岁都比自己小一些,如今正是年富力弱的时候,正合该做一些小事。 天明摇摇头,伸手一礼,指着临近是远的一张条案,踏步间,走向角落的火炉之地。 固元丹! “只要行事有碍,便是会没事。” 话语间,伸手一抓,便是两只白色的丹瓶从近处墙壁百宝阁架子下飞出,又是一掌打出,丹瓶落于盗跖身后案下。 在陆丰的十年中,大人所行之道特殊,在帝国法道和制式道理的根基上,又落下其它的不少道理。 小人原本有需后来陆丰的,更有需待在陆丰十年,为了墨家这些帝国叛逆,小人付出十年的代价。 学贯百家。 …… “墨家,是是错的百家传承,它应该传上去的。” 墨家的道理,需要墨家来传承。 …… 心中没数。 如今,胜雪苍然。 诸子百家,各没其道。 连我们的户籍文书下都会格里标注帝国逆民。 只是小人少将其收敛隐匿,似乎同修行没关。 特殊! 天明持杯盏坐于临近的长案前,从盗跖此言可知……墨家对于接上来是没安排的。 我们接上来也要离开了。 和修行也是一样。 那两瓶丹药……珍贵她会,尤其是小还丹,化神层次受重伤,服用之,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 有论是重灵剑道,还是厚重拙然剑道,有论是变化万段的剑道,还是小开小合的剑道……,看似是同,都是最基础剑招的延伸。 十年时间! “那是两瓶固本培元的丹药,是雅湖大筑嫣然后辈炼制出来的,对于化神都没是大的效果。” 墨家是否没罪? 江南诸郡诸县之地,陆丰不是最大的,却可以称得上是特殊的。 看着面后的天明多侠,心中少叹。 “就送于他了。” 当初见到小人的时候,小人还没些多年人的模样,如今已然神采英拔,英武少平凡。 班小师更需要。 在秩序的基础上,梳理陆丰内里,那样的事情……整个江南一个个县城,也只没陆丰为之了。 在诸子百家中是是错的道理,尤其……对于天上的黔首庶民而言,这是很坏的道理。 十年后,班小师的发丝间还没一丝丝灰白之色。 “数月之前,天明多侠离开陆丰,若可,在离开之后,还请见一见班小师如何?” …… “是早。” 小人都甘心在陆丰待十年,我们还没什么理由是愿意? 墨家的力量经是起继续折腾了。 还没盗跖在,一应诸事,都会妥善得到解决的。 …… “……” “那……。” “坐!” 对帝国而言,罪过还很小。 墨家的根基也有了。 少感激! 天明看了过去,近后数步,含笑一语。 墨家的路,需要盗跖我们那些墨家统领来掌控驾驭,还没这位班小师……我还没垂垂老矣了。 大人所言,他们出身帝国两大学宫,耗费十年时间于陆丰,有些可惜,多为小用。 自己要回濮阳了。 “你……你接上来应会操持这些营生吧。” 剑道,更是这般。 看着飘落在面后案下的两只白色丹瓶,都是小,皆七寸下上,表面都没它们的丹名。 “……” “你会直接离开陆丰。” 是知。 许少事情都过去了。 哪怕是断服用一种种珍贵的滋补养气之物,也难以彻底恢复。 “闽中郡的茶水中花果清香太馥郁了一些。” 自己坏像也有能为力,真的有能为力。 没班小师的存在,陆丰那外对诸夏许少零散的墨家据点都能没是错的掌控之力。 天明多侠心意……自己明白! …… 一年两熟、八熟的稻谷正在推广整个江南地,产量也在逐步提升,江南民力是少,每一岁富余的粮草太少太少。 唯没看盗跖我们的了,以观我们如何作为。 若是本源没损之人服用,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于弥补,给于尽可能恢复。 更为刚没恢复一点点,班小师又将其消耗了,还更胜先后的消耗,班小师……自己有力。 “是召水从雅湖大筑远处的山脉中发现的,处理之前,成了一种新鲜的茶叶。” “尝尝那种茶!” “有需称你小人。” 但! 以一种法子落于诸郡广袤之地,可行……难以可行。 自己是打扰我们,我们倒是时而打扰自己。 …… 生疏的冲泡茶水,嗅着弥散虚空的茶香,天明将一杯泛着滚滚冷气的粗陶茶盏递了过去。 论智谋眼界,也是是如。 终究……需要一些引领之人。 我! 盗跖! 若是换成另里的城池,只怕会没是大的麻烦。 盗跖! …… 只是……于此也没一点点担心。 墨家巨子! 从当初的一份份文书上都可看到许多。 十年时间,陆丰之地算得下墨家又一个根基之地,天明多侠离去,那外……安稳难料。 “班小师如今还坏,不是精气神是若往昔。” “……” 班小师,也可用。 “十年期满,墨家弟子是自由之身,有论想要去哪外……都是不能的。” 自己都有没太小的感觉,一岁岁就过去了,十年也就过去了,墨家的人在那外渡过了十年。 我们世代居住其中,是墨家,是纯正的墨者,也非真正的墨者! 静立此地,俨然一位散发威严气韵之人,听着面后年重人之言,也是一笑,本能拱手一礼。 如今距离化神小成都有没少远了。 小还丹! “他在县府十年,许少事情是否可为他也当了解一些,让这些墨家弟子窄心。” 这些。 只要自己觉得不能,任由我们施为。 虽坏,是合自己。 我们只是机关城的墨者之民。 不是言语和其它的县不一样。 也是墨家修行传承是显,否则,以盗跖的资质,现在当踏足化神绝巅的境界,更退一步……也是是有没可能。 百家之道,各没所长,取其长而用,则妙用有穷有尽,帝国诸郡之地都是一样。 它也一直存在诸夏间。 重呷手中茶水,盗跖品之。 一袭白色的锦袍着身,其下有没繁复的纹理细案,是过一只很她会的獬豸图腾缝制身前。 可……没些时候,一些事情总是相随。 “……” 江南,是是帝国立上以后的江南。 墨家。 亲手烹茶。 近年来,陆丰那外每年下交的赋税钱粮……在南海郡堪为首位,纵然在江南一个个县城中,也是位列后十! “小人。” 半炷香之前,目视少侠等人离去,此间……只剩上一人还在。 墨家近年来在陆丰还没属于我们的商队,一共两支,一支是明面下的,一支是暗地外的。 小体,都是极坏的。 “这个时间很慢就会到的。” 都有别样之言。 公主也会少在濮阳,更为危险了。 “班小师身子如何了?” 那外会留上人手。 江南,以我们的眼光而观,将来必将成为富饶繁华之地,那外的天候很坏,更没总督府是断改良的稻谷种子。 这是自己是愿的。 第二九六六章 政事主地 “班大师!” “班大师身边,有盗跖你们,足够了。” “墨家,有你们,也足够了。” “……” 天明握着手中茶盏,看着热气升腾的茶汤,觉那一丝丝萦绕鼻息间的香气。 雅湖小筑周边的气息。 中原的气息。 距离濮阳也没有多远的气息。 笑语轻言。 继而,再次抿了一口。 “……” “天明少侠!” 盗跖那神情刚有动容的面上,闻此,微微一滞,欲要说到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待在陆丰十年。 也待在天明少侠身边十年。 他的所思所想,自己也有知道。 没有天明少侠,墨家……早就不在了,这等大恩……墨家上下难以报答,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墨家! 机关城不在了。 诸夏诸郡之地的墨者也都不在了,虽说各地还有一些墨家据点……也不为之前的模样。 那些人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 墨家! 墨者! 墨家的道理! …… 一些人。 一些事。 自己无法替他们做主,也难以做主。 百多年来,墨家的所作所为,在诸夏间都可称得上侠义、仁义,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自己追随的一位位墨家巨子,也都在施为那般事。 六指黑侠! 路枕浪巨子! 燕丹巨子! …… 对。 错。 墨家有墨家的衡量。 秦国也有秦国的衡量。 天明少侠也有天明少侠的衡量。 天明少侠希望墨家接下来可以安稳,不要再掺和诸夏间的那些错综复杂之事。 只要安安稳稳的传承墨家学问便可。 便子墨子的道理传下去就好了。 …… 那也是班大师之意。 除此之外,墨家纵然于一些事有心,也无能为力。 待在陆丰十年,看着那么多的墨家弟子安居乐业,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切,自己也是替他们的开心的。 却也不是很开心。 又完全没有道理不开心。 …… 墨家的道理,是希望天下相安无事,没有战乱,没有困苦,诸地之民都可有平和的日子,有吃的,有穿的。 若然天下有乱,陆丰这里也难安。 墨家,墨家现在的一切……多由秦国之故。 墨家机关城残余的万千人,之所以安稳若普通人,是因天明少侠之故,也是因秦国之故。 …… 诸般种种。 墨家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 于墨家,天明少侠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他们……不应该继续强求什么的,可……如今墨家没有巨子,就缺少定心石! 人心不稳。 待在陆丰之地,天明少侠就在身边,有天明少侠庇护,外在侵扰不存。 尽管天明少侠非墨家巨子,在他们心中,天明少侠就是墨家巨子,除了他,没有谁可以担任墨家巨子的重担。 他,不愿意担任墨家巨子。 意蕴坚决! 他们也是无法。 再有数月,许多事情都要他们墨家面对了,一切都是未知的,都是难以预料的。 群龙无首! 没有主心骨! 难以引领墨家走向当年的辉煌! …… 重现墨家当年的盛况,是每一位现存墨家弟子的希望,心间深处,希望有那一日的到来。 欲要为之,墨家需要一位强有力的巨子! 想要说道,又难以说道。 他们不该强求。 墨家需要……。 厅内再次陷入浅浅的寂静之中。 “许多事情,不要想的太多。” “其实都很简单。” “……” 天明看向低首沉默的盗跖。 昔年。 自己在咸阳宫的时候,离开咸阳宫之前的时刻,母亲都有言语自己在诸夏间好好过活就好了。 那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也非一件简单之事。 接下来,好像不难。 对于将来的规划……自己都有了,在濮阳好好做自己的饺子铺,再寻一二知心人,此生足矣。 足矣! 诸夏诸般事,皆外物外力。 墨家,只要不争什么,那么,就可安稳。 那些道理,盗跖应该明白的。 他,应该明白! “……” “一些事情,的确很简单!” 盗跖举起手中的茶水,以茶代酒,畅快喝了一口。 许多事情。 许多道理。 都很简单。 然则。 抉择之,则无比艰难。 ****** “政事堂!” “总督府!” “芊红,这里很适合你的修行。” “鬼谷,是入世的门派,也是出世的道理。” “盖聂!” “卫庄!” “他们二人……盖聂当会率先一步破开虚空枷锁,踏足合道,盖聂……现在还在滇郡?” 政事堂! 时隔多年,再次踏足总督府政事堂。 里面的许多面孔都是陌生的,除了对于府邸比较熟悉,其余……则听他们一一介绍了。 巳正有余,目视那些前来行礼的人先后离去,周清不自觉的舒缓一口气。 许久没有历经此事,还真有些小小的不适应。 世俗,有世俗的道理。 总管督辖江南诸郡! 自己这个总督好像不太合格,但……该自己做的,也都做了,也没有谁规定总督就必须整日里待在政事堂。 芊红! 幸而身边有她,若非有她,自己真的分身乏术了。 鬼谷的道理。 鬼谷的传承。 鬼谷子当年能够留下的只有一隅,真正的鬼谷大道在天地间,在世俗万象之中。 熔炼百家所学,自成己身鬼谷之道,芊红……平日里多有操持江南诸郡政务之事。 然。 一身修行没有落下。 合道元始的境界,破入其中没有太久,已经有成了,较之晓梦、焰灵差了不少,走的很稳。 在一步步精进。 政事堂,就是修行! 十年的岁月,多难为芊红了。 因政事堂诸事,先前前往诸地……芊红都难以相随一处。 待在仙山之地,也难以放下江南政务,现在……还是如此,以芊红的修行,接下来有自己传道,再加上总督府修行。 合道万物不会太远。 “公子。” “因医家端木蓉缘故,他多待在滇郡之地。” “公子,喝茶!” “因道藏之故,盖聂多有前来南昌借阅那些道藏,他的修行……距离合道不远了。” “很近很近。” “至于何时破开枷锁,就难定了。” “盖聂、卫庄、苍璩三人……,若然盖聂率先踏足合道,苍璩估计要倒霉了。” “卫庄近年来……多在兰陵城修行,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 “不过,流沙的一些人不是那么平静。” “或许是因韩国韩成的缘故,箕子朝鲜也有流沙的一些人。” “……” 出自会稽郡的上等锦缎,不为逊色蜀中云锦,色泽浅紫,纹理繁复,一只偌大的孔雀腾图若隐若现。 华服着身,合体修身,不为劲装,不为明艳,多为干练飒飒,若男子一般束发为冠,倾丽容颜,难以掩盖。 寻常之时,真空运转,已经收敛浑身上下的道韵。 如今,公子在这里,白芊红心神上下多轻快。 亲自烹茶,双手献之。 和公子在政事堂谈事……上一次好像过去很久很久了。 “苍璩。” “就看他的运气好不好了。” “滇郡,现在还是那么热闹吗?” 苍璩和鬼谷的恩怨,诸夏间都不是秘密。 到现在都已经大战三次了,如若没有外界之力干扰,三次战斗……苍璩在第二次就已经没了。 没有外界之力,卫庄也不好说。 盖聂、卫庄……于他们二人,也都好久好久没有见了,如今距离合道都不远了。 那是他们的资质。 也是他们的修行。 听晓梦说过盖聂的剑道,很独特,很强大,所修也是剑道,和她所修的剑道不一样。 卫庄。 传承鬼谷绝学,七卷传承加身,亦是多有妙处。 苍璩! 历经生死,种玉万变,他的进益也不会小的。 如芊红所言,苍璩若是率先踏足合道,一些事情难以强力发生,反之,就有大麻烦了。 接过茶水,轻嗅之! 是闽中郡的新鲜茶水,茶汤金黄透亮,嗅之……别样的花果清香,喝起来还不错。 “滇郡!” “现在已经安静许多,不过,那里的人现在的确还不少。” “都是先前的动静之故。” “那里大都是数百年、千年无人踏足之地,于普通人而言,于商人而言,于官府而言,堪为宝地。” “珍贵的木料。” “矿藏之物。” “各种难得而又充裕的草木药材。” “……” “最初……武者前往比较多,加上焰灵以天材地宝为引,也吸引了很多人。” “那里也出现过天材地宝。” “一共三株!” “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不清楚。” “这么长时间来,那里还剩下的人多是商人,还有兴趣迁移过去的民众。” “历经此事,那里想要彻底的平静不太可能。” “那里很适合一些药材的生长,也适合一些特别木料的生长,开辟的田亩多了,适合的人也多了。” “……” “再加上道路的修整,还有江河水道的修整,先前对于滇郡的谋略是靠后的,如今提前了五六年。” “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论来,也是端木蓉之故,他率领弟子前往那里行走,发现妙处,再有盖聂说合,政事堂便是落下一些手段。” “……” 白芊红跪坐在旁,盈笑言语。 素手持盏,也是品着香茗,很香的茶水,公子已经为它取名了,称之为红茶! 的确很贴切,它的茶汤是那般色泽。 江南诸郡之地,并无大事。 多为一件件大小不一的繁琐之事。 公子性情那般,没有过多提及,滇郡那里……还是有趣的,焰灵她们都去数次了。 “江南诸郡,最大的缺点,还是人太少了。” “楚国占据江南数百年,无所得。” “实则,江南为一大宝地。” “一切按照规划进行就可,滇郡那里提前了一些,也是好事。” “滇郡,本侯也想要去瞧瞧了,芊红……你也没有去过吧?哈哈,过几日前往咸阳,途中,咱们一处去看看!” “还有太行一地的紫府山。” “想不到诸夏间隐藏起来的妙地不少,不过……以本侯现在的手段,若是花费一些心思,也能够做到类似之事。” “等将来彻底空闲了,好好找一找那些地方!” “……” 总管江南二十年时间。 不求将江南在短短二十年时间变成岁月长河它最为极盛的模样,那也根本办不到。 谁也办不到。 整个江南现在才多少人? 欲要那般模样,江南起码也得千万人以上! 千万人! 如今的诸夏间,近乎一半了。 为江南铸就根基就好,将山川水脉、河道沟渠一一梳理,尽可能开辟一些合适的田亩,尽可能改良、改善一些谷物、菜蔬之物。 那是根基之物。 诸般之物丰富了,再加上安平和稳的幻境,江南这里的民力增长很快,等基数足够大的时候,民力增长也就很快了。 如果江南这般安平可以持续百年,以自己的寿数,说不定可以看到那一幕。 芊红! 一直待在总督府,鲜少出去,接下来当有那个机会,当好好玩一玩,政事堂这里的人……也该压一压担子。 “江南根基,一切都在按照十年前的规划进行,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超出所料。” “看着十年前还多为蛮荒模样的江南变成眼前模样,芊红心中多有满足。” “……” “二十年的时间,十年的时间,公子,时间过得还真快,既然公子此言,那芊红接下来就好好歇息一段时间。” “紫府山之地。” “的确特殊。” “公子,此行咸阳,若可……也当去六盘之地走一走,说不得会找到长生殿。” “食铁令,还差两枚,公子可否推演一番?若能齐聚十二枚食铁令,战神殿就可出现了。” “于公子修行当有裨益!” “……” 江南! 十年岁月,江南有如今之貌,有自己的一份力。 二十年的时间圆满,江南当会大大超越最初对江南的规划,江南之地,眼下已经逐步成为帝国的粮仓要地。 再有十年! 再有数十年! 地处当会更重要。 尤其,江南这里也很适合居住安家,虽说这里的平整田亩不如中原、关中,也有自己的优势。 二十年期满,自己和公子就要离开了。 总督府也就不再了。 那个时候的江南诸郡要自己前进了,希望可以带着各自麾下之民一步步走向更好。 …… 接下来,自己也能闲暇一二。 也能去一些有趣的地方,也能够陪着小家伙们,心中自生欣怡,紫府山那里……也可去一观真容。 那里的事情也都是从雪儿她们口中得知。 神农炎帝留下的重地! 上古岁月的一处繁华之地,后来突然不显了,如今……又出现了,当有兴趣。 还有晓梦她们找了多次的六盘之地。 还有差一些就能够开启的战神殿。 …… 公子修行,功参造化,若得进益,当无穷妙处加身,那个至高境界……自己怕是艰难,公子不一样! 第二九六七章 食铁十二 “六盘之地,长生殿!” “紫府山!” “战神殿!” “……” “若有机会,当瞧瞧。” “以晓梦的修行和河图阵法造诣,都不能够找到长生殿,的确为非凡之地。” “食铁令!” “还差最后两枚,麟儿办事很好,落入匈奴的那枚……也只有麟儿能够方便寻回了。” “……” “倒是没来得及推演,以本侯现在的道理,十枚食铁令在手,应该有所得。” “今儿回去试一试。” “……” 周清颔首。 为自己的修行,芊红、焰灵她们也多有费心思了,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自己想要看一看的。 那个境界! 人人都可达到。 却又难以达到。 焰灵她们为自己做的准备,并没拒绝,昊天之下,道理繁多,多多尝试是没错的。 将些许破真丹和其余丹药落于西王金母一族,性命一体……于自己还能有助力的,唯有合道层次。 唯有合道更深层次。 道者三脉! 服食。 服气。 房中。 服食之道,至今所观,最强的存在……唯有那株超越寻常元丹之宝的并蒂青莲,它一体道韵无比强大。 真的很强很强。 奈何,转瞬即逝。 不过,以自己的推演,就算真的将那株并蒂青莲服食,也不能够助力自己迈过合道关卡,踏足身融万物。 修行真法,诠释万般道。 紫府山那里、长生殿那里、战神殿……都可一览,转修他们的真法不至于,触类旁通有可为。 房中性命一体。 亦是可为。 龙虎阴阳合大道,以最纯正的真水、真阳演化真空无极之象,臻至通明空灵之境,感悟万般道。 食铁令! 还差两枚! 长生殿隐藏起来了。 诸夏间,不知是否还有别的类似之地。 “……” “晓梦有过推演,剩下的两枚食铁令,被人以手段遮掩起来了。” “战神殿!” “《战神图录》!” “想来对公子有助力。” 公子从仙山归来,接下来无大事,当会一直待在南昌,有的是时间处理那些事。 食铁令。 以晓梦的手段,不能够将剩余之物推演出来。 公子,应该可以做到。 果然也有些难,那就意味着……有人特意不想让她们得到,不想让公子得到。 那些人……不会多。 也不难猜。 “一些事,不需要太强求。” “一览那些人的修行真法,可能是好事,也可能会影响己身之道。” “修行。” “有形的修行,无形的修行。” “纵然本侯将来不能突破那个境界,不能够达到那个境界,也没有什么。” “……” 周清放下手中的茶盏。 修行多年,走到这一步,身融万物已经不远了,芊红她们都期待自己可以踏出那一步。 自己也是期待的。 然! 天道之下,多为难料。 若然自己机缘足够,可以踏足其中,当为欢喜。 果然运道不足,则……无奈他何! 尽力而为,则无遗憾。 “公子必定可以突破!” “芊红相信公子可以突破。” “……” “惜哉,芊红难有助力。” 白芊红秀首低垂,别有叹言。 公子的修行境界,已到不可思议的境界,纵然放在上古,也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 公子一定可以突破的。 一定可以! 语落,美眸生辉,看向公子,莫大的自信荡出,自己对公子很有信心,公子绝对可以突破。 “哈哈哈,修行之道,当有自信之心。” “本侯也相信将来可以突破,现在也在一步步靠近。” “合道归元,极限性命。” “道近混元,如何踏出那一步……本侯正在摸索,需要细细摸索。” “你们也要细细修行,争取也早日踏足本侯所在的境界,同本侯一起参悟那般道理。” “……” 周清粲然。 修行,当有勇猛精进之心。 艰难,也的确存在。 没有艰难,就非昊天的大道了。 晓梦和焰灵她们都快要到达合道万物境界了,再继续精进,合道圆满也不远。 早晚也有机会碰触。 芊红、雪儿她们亦是一样。 “嘻嘻,公子,芊红会尽力修行的。”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公子,天明公子在陆丰的十年之期快到了,公子可有别的吩咐?” 白芊红掩嘴轻笑。 于修行,公子总是那般淡然,一切却也都自然,一切都顺水渠成,公子……一定可以功成的。 一定可以踏足身融万物之境。 抬手一招,取过铜壶,一边替公子续上茶水,心绪有感,一边说道另外一件事。 正要和公子说的。 “天明!” “十年之期。” “还真快……,既然快到了,一切按照先前所言就可,墨家只要没有多余的动静,一切无忧。” “若然有动,直接剿灭。” “至于天明,随他心意。” “这孩子……本侯还是很看好的。” “……” 金黄色的茶汤……在热腾的水韵中,再次闪烁鲜艳的光泽,这种红茶观之就赏心悦目。 芊红之言——天明! 他! 倒是许久不曾听过他的名字了。 十年之期,就要到了? 这么快的? 的确快! 十年的时间。 至今仍有记得他来南昌见自己,为那些墨家弟子,他付出了十年代价,现在……时间到了。 他要离开江南了? 十年期满,自由之身,自然可以离开,墨家弟子……之前也有约定的,芊红也有知晓。 “就知公子是这般意思。” “陆丰的县令人选……交给咸阳抉择了。” “陆丰县府的一些人,也是不错的,因对陆丰落下的人手多一些,里面的人了解多一些。” “若可……调遣一二入总督府如何?” “……” 白芊红含笑颔首。 公子之言,同自己猜想差不多。 天明。 是仁德侠义之人,难得的侠义之气。 墨家机关城覆灭,那些墨家叛逆……按照惯例,是要发配边疆之地,其实也非将他们牛马一般的使用。 河西之地、北地、长城边疆之地都需要大量人手,他们前往是要戍边为用,不会让他们轻易身死的。 天明公子出面,那些人的轨迹发生变化。 前往陆丰了。 十年时间,那些人过活的不错,相对于河西那些地方,的确好上很多,又有天明的庇佑,也安全很多。 然。 十年期满了。 接下来就看残余墨家弟子抉择了。 当初的万千墨家弟子,所剩无几了,这一点……天明做的很好,果然现在还有万千墨家弟子。 那么,十年时间对墨家当不会有任何作用,天明公子也会白白浪费时间时间。 “嗯,那些事情,你做主就好!” “天明。” “十年前,他好像归于濮阳了。” “濮阳,那是公孙丽的老家,也是公孙羽的老家,也是……天明的老家。” “他应该还会归于濮阳吧。” “……” “时间过得还真快,当初的一个个小家伙,都长大了,宁儿他们也长得很快。” “仙山之事,一晃他们都成为少年人了。” “接下来……当在本侯身边慢慢长大了。” “芊红,如今灵儿她们都长大不少,可有意再来几个小家伙?” 天明在陆丰的时间,一应诸事……芊红负责的比较多,她当有所知、有所了解。 一应人员调动当心中有数。 天明! 现在也当有二十多岁了,自己好像也不小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宁儿他们一个个小家伙生的也很快,再有几年,也要一一长大了。 有所思,想着焰灵当初所言的一事,不由笑语看向芊红。 “公子有意,芊红相陪!” “焰灵可是想要来一个小公子的。” “……” 白芊红粉面微红,于再来一个小家伙,自己还是有些兴趣的,自己现在只有一个灵儿。 再来一个小公子。 当不错。 焰灵也是那般心思。 …… …… “公子,可能推演到另外两枚食铁令的下落!” “等着吧。” “好好的食铁令,不交出来也就罢了,还以手段藏起来,让本姑娘知道是谁……就等死吧!” “……” 赤焰之光隐隐,婀娜之躯袅袅,纤手把玩鬓间青丝,焰灵姬踏步长靴,踱步在旁。 娇娆妩媚之意流转的双眸多有厉色闪烁。 看向正在推演剩余食铁令下落的公子,不知道接下来的结果如何,晓梦也有推演……有外力阻碍。 这一次,公子亲自出手,当有所得! “食铁令!” “十二枚食铁令,十枚在手了。” “还差最后两枚。” 十二枚食铁令齐聚,应有异象生出。 隐匿于昆仑雷谷的战神殿当现世。 当出现在诸夏间,具体何处不清楚,肯定会出现的,肯定可以进去,可以一览《战神图录》。 观焰灵姐姐别样焦急等待,雪儿盈然一笑。 心间深处,也是多有所想。 “找到十二枚食铁令之后,当有开启战神殿的法子吧?” 弄玉猜测。 话语间,明眸之光多落于公子身上。 公子正以真空驾驭十枚食铁令于掌心,催动河图之法,方寸之地,自有不俗异象升腾。 多为玄奇。 多为奇幻。 …… 掌心方圆半尺之地为紫色光晕笼罩,一缕缕金色的细纹流转,星辰迷蒙之色真幻难料,星辰虚影更是若隐若现。 很简单的手段。 却又是她们难以施展的手段。 “战神殿!” “《战神图录》!” “我族也有寻找它的下落,足足寻找了数千年,想不到……接下来就可能出现了。” “还有仙山之地。” “还有紫府山之地。” “……” “我族久居世外,同诸夏间的许多运道都好像有些相悖,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都难以寻找。” 玄姆跪坐在旁,观玄清子阁下在推演食铁令的下落,想着族中耗费数千年岁月,数不清的合道长老去诸夏搜寻。 结果呢? 一无所得? 也非一无所得。 起码,为族中心心念叨的宝物……几乎一无所得,所得的一些好东西……也多不如族中传承。 数十年来。 近些年来。 真真是开眼界了。 为寻找海域仙山之地,有族人曾深入海域万里之遥,无论东西,无论海域南北,皆纵横深处。 结果? 没有结果! 如今,她们得知真正的仙山下落,存在海域六千里之外,为人皇落下的禁制笼罩。 还有战神殿。 族中合道长老……以合道之力数千年来不说将诸夏每一片地方都找一遍,起码各种有可能的地方都寻找了。 谁料……战神殿被蚩尤放在雷谷死亡之地了。 放在雷谷之底! 寻常雷谷内部,合道大成境界的存在进去……都有性命危险,何况潜入雷谷最深处? 以玄清子阁下之力,也不能够真正一窥雷谷最深处的面貌。 紫府山! 谁能想到被焰灵姑娘她们机缘开启了,里面隐藏的真法经文不少,从昨儿知道那个消息到现在午时刚过。 那些被晓梦子整理过的经文尽皆一览,多有受益,于此刻自己这个境界的存在而言……那些经文多有助力。 如今,玄清子阁下正在推演最后两枚食铁令。 将最后两枚食铁令找到,十二枚在手……当有异样之事生出。 她们一族寻找数千年的东西,无所得。 如今,一一出现。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莫测之力阻碍她们一族得到那些,遍观诸事,由不得自己不相信那个猜想。 “……” “元姆,听你所言,好像还真有那个可能。” 云舒抿嘴乐然。 大致听来,还真有些道理。 是否真的如此,却是不太清楚了。 “元姆姐姐,仙山之地可惜了。” “咱们再去的话,就是一片废墟了。” “……” 玄紫屈膝盘坐,单手拖着一个瓷碟子,上面摆放一份份色泽形体皆不一样的香甜点心。 吃一口,说一言,白皙的粉腮鼓鼓的,别样可人。 元姆姐姐说的不对,起码……那些东西她们现在见到了,也接触了不少,也得到了一些。 她们一族还是有机缘的。 对自己来说的遗憾只有仙山了。 玄清子阁下演化的仙山盛况超越族中甚多,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地方还没去就废掉了。 “还可能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仙山。 她们姊妹离开仙山的时候,一切都无碍的,都完好的。 现在。 仙山废弃了,听公子所言,仙山重新纳入海域之中,以仙山之大不足以抗衡海域之力,会随着海域力量的席卷而移动。 海域六千里,是目下仙山停留之地。 以后,就不一定了。 也许超过六千里,也许会靠近陆地,变成五千里,变成三千里……。 此外,仙山十三洲还会有损。 可能不会再有十三洲了,会变成十二洲、十洲、九洲……乃至于更少,仙山不复,会不住凋零。 元姆二人所言,弄玉有感,秀首轻摇,多有惜哉! 第二九六八章 道图再现 “剩下的两枚食铁令……有些动静。” “有一枚可以大致确定方位,另外一枚较为晦涩!” “都在诸夏间!” “……” 不为盛大的异象徐徐淡去。 十枚食铁令! 一枚枚有序沉浮于左手平伸的掌心,那一枚枚食铁令来自于一处处地宫,也来自于不同人手中。 阴阳家的那枚早早取走了。 墨玉麒麟多有功劳。 一共十枚了。 还差最后两枚。 河图之下,道理推演,以十枚食铁令为引,杂糅战神图的手段,杂糅紫府山所得《战神图》的手段。 好像也没有耗费很大的力量。 另外两枚食铁令就有动静了。 一枚明显些。 另外一些还在隐匿,阻力不小。 两枚食铁令都有一些阻力,一枚比较弱,另外一枚比较强,清静之眸看向掌中十枚食铁令,周清轻语。 “一枚有下落了?” “公子,在哪里?” “公子,那枚食铁令在哪里?” “另外一枚难以感知?隐藏那么深的?” “公子,可能耗费一些力量,将那枚隐藏起来的食铁令推演出来?” “……” 早就在等待结果的焰灵姬大喜。 有所得。 似乎还差了一些。 剩下的两枚食铁令,一枚有结果,另外一枚还没有,赤焰之光闪烁,一步踏出,跪坐公子身旁。 火焰之眸眨动,别样生辉,面带笑意,多有期待,一边扫着公子掌心的食铁令,一边看向不远处的窗外。 一枚有下落了,接下来倒要看看是谁!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和自己作对! “一枚有结果了。” “……” 雪儿等人亦是面上一喜。 齐聚十二枚食铁令,可以开启战神殿,可以进入战神殿,得窥《战神图录》! 那可是上古第一强者蚩尤留下的东西,不好奇是不能够的。 晓梦之前有推演,差了一些,剩下两枚难有所得。 如今,有所得了? “损耗一些力量?” “可以试试!” “……” 周清颔首。 刚才的推演只是正常施为,两枚食铁令身上的阻力强弱不一,一枚直接化去了,大致方位也知道了。 稍稍整理一下,就可知道更详细的讯息。 另外一枚……还有些混沌模样。 于焰灵看了一眼,周清再一次开启推演,全部力量落在另外一枚下落难知的食铁令身上。 呼吸之间,一道紫色华光透体而出,柔和闪烁,相随伴生一道道金色的光晕纹理,环绕浑身上下,周而复始不断。 掌心演化太虚,十枚食铁令化作一道道紫色的光点,又仿佛一颗颗紫色的星辰,按照玄奇的轨迹,各自运转,各自通连。 十二枚食铁令本为一体! 如今有十枚之力,加持昊天之力,全部落于那枚讯息晦涩的食铁令身上,阻力……又出现了。 刚才推演的时候,就出现了。 现在,有出现了。 有阻力,将其化去,最后一枚食铁令的下落,也就可以出来了,所有的食铁令也就可以现身了。 “……” “嗯?” “阻力有些奇特,那枚食铁令好像有昊天之力覆盖。” “剩下的两枚食铁令,一枚为人已外力遮掩,虽强……不足够强,另外一枚有些熟悉的气息。” “昊天!” “天道!” “……” 百十个呼吸不到,周清讶然一语。 以本源之力驾驭推演之道,耗费的力量超越先前数倍,那枚之前感知晦涩的食铁令……更为晦涩了。 有外力遮掩。 熟悉之力。 在海域仙山炼制长生不老丹,独属于昊天规则的力量多有感知,它没有特殊的气息、颜色、波动……。 感之,难忘。 欲要一窥那枚食铁令的下落,碰到了那般拦阻之力? 是谁? 无缘无故,一枚小小的食铁令,身上不会有任何遮掩,晓梦都可轻而易举将它们的下落一一找出来。 是有人不想让总督府得到食铁令? 不外乎那些人。 是那些人施展的手段?以奇特之法落于食铁令身上,还勾连了一丝昊天之力? 祭祀的手段? 阴阳家? 祭祀之道,数千年来,只有阴阳家最为精通,是他们?东皇太一他们?不像! 数年来,一直都在仙山之地。 智者一脉? 楚南公? 他多年来一直都在西域之地,应不为掺和食铁令吧?不好说,难以肯定,他……有嫌疑! 除了他之外? 别人! 通晓祭祀之法? 也不无可能,春秋以来,诸夏诸国皆有祭祀之道,诸子百家也有相关的祭祀传承! 就是儒家都有! …… “公子,何意?” “昊天之力?” “……” 在等待最后那枚食铁令下落的焰灵姬闻此,亦有狐疑,亦有不解,那枚食铁令被遮掩的很深? 有人落下很强的手段? 然! 公子如今修行入圣,纵然有一些手段,也当可以破开吧?对于公子,必须有那个信心。 “有人耗费心思引下昊天之力将其掩盖。” “或者,是相连天道的类似手段。” “……” 周清暂缓手段,给于解释着。 一枚食铁令身上,布下这样的手段? 是否大材小用? 是否有些过了? 还是说……那些人觉得很值? …… 更有专门落下遮掩的手段,是防止总督府以推演之法得到下落?那些人想的如此周到! “公子,能够布下那样的手段,应该要花费不小的代价吧?” 轻捋颈间的一束雪发,雪儿迟疑一言。 越是强大的手段,越是需要代价。 仙山之地,阴阳家为通连昊天,阵势相当大,还有近十年前的泰岳祭祀……也是莫大手笔。 既如此,能够有能力落下那般代价的人、势力……非小。 “楚南公?” “他很有嫌疑!” “那个老头……早就该死了,运气倒是一直很好,他有足够的传承手段,也有足够的能力施为。” “应该就是他!” “公子,接下来咱们回咸阳,抽空去西域走一趟,食铁令肯定在他身上!” “……” 听着公子之言,还有公子简单说道的百家传承。 焰灵姬侧着脑袋想了想。 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已经有人选了。 除了那个楚南公,也没有其他人有力量、手段做到了,那个楚南公……多年来一直给她们添乱。 若言诸夏间谁不想公子得到所有的食铁令,他绝对是其中一个,他也有能力施为祭祀之道。 “嘻嘻,焰灵姐姐这么确定就是楚南公?” 弄玉抿嘴含笑。 她们还都在猜测呢,焰灵姐姐已经确定了? 这么干脆的? 这么直接的? 这么霸道的! “就算……就算不是楚南公,本姑娘觉也和楚南公脱不了干系。” “那老头活了很久,对于诸夏祭祀之道的传承、手段肯定了解很多,找到他,也基本上等于找到施为之人了。” “……” 焰灵姬秀手握拳,一团鲜红的火焰在拳头周围虚空闪烁化生,呼吸之后,消失不见。 那老头! 活着就没好事! 当好好收拾一顿。 “嘻嘻,焰灵姐姐所言……也不无道理。” “楚南公的嫌疑的确很大。” “诸夏间其它的百家,五行家、星象家、堪舆家……,还有诸国相连祭祀的流散之人,也有不小可能。” “也如公子所言,那些人就算不想咱们得到,也不太可能会耗费那般代价。” “……” 云舒也是笑言,将通连昊天的手段加持在一枚小小食铁令身上,真是难为那些人了。 “这……。” “焰灵姑娘,诸位!” “玄清子阁下的推演似乎还没结束,玄清子阁下如今的修行,只怕可比我族西王金母了。” “那般玄妙境界,再加上玄清子阁下手段,想来……洞穿昊天之力的掩盖不难!” “除非有强者在源源不断的加持力量!” “……” 于十二枚食铁令齐聚一处,元姆也是希望看到那一幕。 这一次出族中,原本的目的不算多,现在……多为意外之喜了,果然十二枚食铁令都在此间。 战神殿。 《战神图录》! 那个地方,是她们族中所盼。 那卷真法,亦是如此。 还剩下一枚隐藏最深的食铁令,被人施加极强的隔绝手段,还隐约引下昊天之力? 焰灵姑娘所言的楚南公,知道他是谁。 之前在西域楼兰的时候,算是间接有交集。 诸夏间的祭祀一脉传承,随大周平王岁月东迁,流失许多,诸子百家也是在那之后一一出现的。 真正的主使之人……不好找,除非玄清子阁下直接将隐匿的那枚食铁令找出来! 玄清子阁下的推演……此刻还不为艰难,观其神色,较为轻松的,对于本源的消耗也不为大。 更别说,玄清子阁下的修行踏足极深处,倘若全力运转手段,此方天地都要大动了。 焰灵姑娘她们之言,仿佛已经觉得那枚食铁令下落难寻了! “师兄之力,当可破开封镇!” 盘坐临近处,言语不多。 银眸闪烁,晓梦看向那十枚正在师兄手中演化道道阵法轨迹的食铁令,河图……对师兄没有秘密了。 河图,是固定的。 自己都要将其圆满了。 师兄当有崭新的河图妙悟。 昊天之力虽强,虽莫测,虽难以捉摸,不意味着它不能碰触,不意味着它有至强之力加身。 “……” “破开,的确不难。” “不算很难!” 周清清朗一笑。 刚才的推演……对那股笼罩食铁令身上的昊天之力有所觉,那股力量不弱,以晓梦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将其破开。 就算晓梦踏足合道万物,也有些艰难。 对自己? 有些难,也就有一点点难。 至于更干脆的解决之法? 自然也有! 想来会有效,也会省却许多力量。 “啊……,公子,您可以将那枚食铁令身上的封锁之力破开?岂非……两枚食铁令的下落都有了?” “这……,太好了!” “太好了!” “奴家还以为……还以为……,嘻嘻,公子就是公子,我想着以公子如今境界修行,区区食铁令如何可以难倒公子?” “嘻嘻,剩下的两枚食铁令都要出来了?” “都要有结果了!” “……” “公子,快……快将剩下的那枚食铁令推演出来。” “奴家倒要看看是谁!” “是谁在不做好事!” 焰灵姬正要继续说道什么,突闻元姆、晓梦之言,赤焰之眸再次火光大盛。 这……。 好像还真是。 公子也只是说着那枚食铁令身上有昊天之力,并未提及最终结果,尤其公子都没有耗费太大的力量。 这么说……十二枚食铁令就要聚齐了? 就要全部出现在眼前了? 这么惊喜的? 公子刚才所言……自己还以为……还以为只能找出一枚食铁令的下落,嘻嘻,是自己想错了。 想多了! 明明对公子十分信心的! “食铁令!” “地宫之事,这么久的时间,流散诸夏各地,终于要汇聚一处了。” “那些食铁令,它们上一次相聚……估计还在上古呢。” “现在,要待在一块了。” “就是不知道十二枚食铁令放在一块,会有什么变化!” “……” 雪儿喜意盈面,公子这般说……无疑表明那最后一枚食铁令的结果了,它跑不了! 所有的食铁令都要找到了。 战神殿现世有希望了。 不知道后续开启战神殿是否有艰难,起码……将食铁令全部集齐,是必为之事。 “本姑娘现在更有兴趣的是……谁将那两枚食铁令藏起来了。” 焰灵姬冷哼一声。 距离食铁令出现在诸夏已经过去很久了,总督府这里对食铁令的悬赏也挂出去很久了。 偏生,就有不识相的人! 真以为可以将食铁令长长久久的藏起来? 白皙的小拳头握紧,虚空颤动,浅浅的嗡鸣之音荡开。 “我也有些好奇是谁将那两枚食铁令藏起来的。” 雪儿笑声仍旧。 就剩下最后两枚食铁令了,有人不想让她们得到,那……大可能是她们的敌人! 是总督府的敌人。 也可能是帝国的敌人!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就不太好猜了。 但! 公子此刻正在施展手段,那个结果也不远了。 “十二枚食铁令!” 元姆轻语念叨。 战神殿、《战神图录》的后续诸事……前提就是十二枚食铁令,玄清子阁下要找到最后一枚了。 玄清子阁下正在施展手段,心中多希冀,泛着淡青色华光的清眸静静落过去。 一卷道图! 一卷混元黑白的道图! 不为凝实,一道隐匿真幻之间的太极图! 从玄清子阁下的眉心飞出,四周扩散单单的金色玄光,见尺方圆,沉浮虚空,没有引起什么异样异象。 甚至于灵觉之内,都感应不到那卷道图的存在。 肉眼却可看到。 这是……玄清子阁下的手段? 以前好像见识过,却又没有真正见识! 现在。 目视那卷见尺大小的混元太极图飞出,轻飘飘落在玄清子阁下的手掌正上方。 没有停顿,道图顺水旋转,悠然垂落一丝丝金色纹理,化作一道金色光幕,覆盖统御十枚食铁令的手掌! 第二九六九章 无心之地 “有趣!” “有趣!” “……” “不知是谁那般的有心思,还真是超出本侯所料,很出乎本侯所想。” “真是难为他们了。” “不过,他们可以找准路径,也是颇为不易吧?” “……” 混元道图之下,玄力加持,稍稍用力,太虚深处,虚冥内外,便是破开枷锁,得窥真相。 有所觉,秦钟悦然。 面上不住生出笑意,话语间,更是摇摇头。 推演的结果很有趣! 是时,道图消散,河图归元,异象淡去,展露掌心沉浮的十枚食铁令真容。 只手一握,食铁令消失不见。 “嗯?” “公子,你推演到了?” “在何处?” “是谁?”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 听得公子笑语,焰灵姬亦是骤然欣悦。 有结果了。 两枚食铁令都有结果了? 心心念念数年的事情……终于有结果了?这就有结果了?还以为会有些许麻烦的! 公子。 嘻嘻,公子如今的修行超凡入圣,诸夏间……宵小手段如何可以拦阻公子? 如何可以抵抗公子的推演? 就是听公子所言,好像……事情略有奇异,超出所料?为何?难道有别的事情发生? 跃动之心,溢出好奇。 “玄清子阁下,有结果了!” 十枚食铁令在手,剩下的两枚食铁令……玄清子阁下也有结果了,着实……一件令人惊喜之事。 战神殿! 《战神图录》! 元姆更为期待。 “公子,那两枚食铁令分别在何处?” “……” 雪儿等也是再道。 公子似乎没有费很大的力量,就将两枚食铁令身上的枷锁遮掩破开了,更好之事。 若然损伤本源才能将其破开,那……隐匿剩下两枚食铁令的人就等着吧,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两枚食铁令!” “其中一枚距离南昌不远,应该在淮南地!” “那枚食铁令身上的遮掩手段不算强,却也不算弱小,晓梦若是伤势复原,更进一步,想来可以推演出来。” “另外一件推演稍微艰难的食铁令,它现在不在诸夏,而在诸夏之外,在诸夏以东的临近海域。” “立身海域之中,有那般强力,还能够引动昊天之力遮掩,你们应该也能猜到!” “是以,本侯觉得诧异。” “……” 从焰灵手中接过一杯茶水,握在手中轻轻摇晃,嗅着熟悉的茶香,看着茶汤泛出的道道涟漪。 轻呷之。 继而将两枚食铁令的下落一一说道。 以十枚食铁令为引,剩下两枚找到了,都有结果了。 十二枚食铁令要齐聚了。 不知齐聚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一枚在故楚之地,大致在淮南地一片,稍后前往之……会更为精确的找到位置。 一枚在诸夏以东的海域,那片海域距离诸夏不为很远,破开枷锁之后,感知还算敏锐,若然相聚数千里、万里以上,就有些难了。 “一枚在淮南地?” “那里……先前楚国的地方?至今那里都有许多许多的楚国人,落在楚人手中,这个可能性不小。” “淮南地,距离南昌这么近,不想着将食铁令交出来,还极力隐藏,还极力遮掩。” “其心可诛!” “……” “待会让本姑娘看看他是谁!” “……” “另一枚食铁令在诸夏之外?东海海域?强大之力?引动昊天?这……这是谁?” “谁有这般的手段?” “齐鲁之地的人?” “齐鲁之地汇聚的诸子百家之人很多,是那些人中的强者?他们带着食铁令离开诸夏了?” “在海域之上过活?如箕子朝鲜一样?” “倒是能跑!” “猜到?” “不好猜吧?可能的人选还真不少!” “……” 两枚食铁令的下落有了。 焰灵姬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必须等不及,为这一日都等好多年了,总算是要齐聚十二枚食铁令,还真是……开心。 自己开心了,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那些人将剩下两枚食铁令隐藏那般久……不还是有结果了?他们等着吧,非得给他们好看。 淮南地一枚! 东海海域一枚? 淮南地一枚,应是落下楚国人手中吧?或者山东诸国沦亡之人的手中?百家手中? 东海海外的一枚? 谁人有那么强的手段?人选也不少,因一处处地宫的出现,天材地宝多有被人得到,一些人修行破关,更进一步、一大步……都在消息之中。 一些人都有所知。 类似祭祀一脉的手段,诸夏也有流传,阴阳家所传自然是最博大精深与完整的,那些人所得也可用! 是谁? 脑子倒是聪明,将食铁令藏在海域之上了,生怕自己找到?还真是……心思聪慧! 待会看看他们的实力是否如心思一般强大! 都等着吧。 若非他们将食铁令隐匿起来,十二枚食铁令早就齐聚了,说不得战神殿也能开启了。 《战神图录》说不得就看到了。 公子和她们说不得就会大大收益,更为……说不准公子有所得,一朝悟道,身融万物! “我等可以猜到东海海域那枚食铁令的下落?” “强大的修行?” “引动昊天之力?” “……” “这……,公子,如芊红姐姐所言,可能性不少,齐鲁之地的百家修者很多。” “能够布下手段引动昊天之力的应该也有一些吧?” “别的不说,就儒家那个荀况荀夫子,以他的修行,以儒家的传承,说不得就可做到!” “但他应该不会施为。” “别人?” “那个真道宗的逍遥子也在齐鲁之地,得了长生殿的一些传承,他如今的修行当不弱!” “只是……他应该没有那般手段引下昊天之力?” “百家之人?近年来踏足玄关的人不少,精进的也不少,那些人不好猜吧?” “……” 公子所言,她们可以猜到那枚隐匿最深的食铁令下落? 听完焰灵姐姐所言,云舒微微颔首,焰灵姐姐所言是那般道理,东海之外的海域……谁人施为? 满足强大之力和祭祀昊天手段的……有一些。 尤其,近年来,碍于一些事,又有一些人离开齐鲁,前往箕子朝鲜,亦或者前往东海附近的海域,以为所谓的自由。 思忖之,不好猜。 “诸夏东海海域?” “……” 弄玉秀眉有动,也在思之。 “那枚食铁令的下落很令公子诧异?” “莫不……公子熟悉那人?认识那人?” “……” 焰灵姐姐她们所言,雪儿有听。 好像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出来,回味公子刚才的神情、言语,好像隐约间抓住了什么。 那人是公子熟悉的? 认识的? 或者……那人前往的海域海岛是公子熟悉的?认识的? 这……若言江南以东、以南附近的海域、海岛她们倒是认识了解许多,东海之上? 海岛是很多! 适合人居住的海岛? 公子知道的地方?她们应该都知道! 思来想去,好像没有吧? 这如何猜? 也猜不出来! 不好猜! 然……公子所言她们可以猜到? 她们也熟悉? 这……如何猜? “诸夏以东海域?” “……” “在下难料!” 元姆念叨一声,自己……也猜不出来,对于诸夏的了解……不如焰灵姑娘她们。 海域更是不如她们。 至于玄紫? 于身边的小丫头扫了一眼,她倒是快将那些点心吃光了,吃的很是开心,很是乐哉! “嗯?” “元姆姐姐,你来一个?还有最后两枚点心!” “嘻嘻,你一枚,我一枚!” “……” “唔……,两枚食铁令,一枚在淮南地,一枚在东海海域之上,那里……咱们还没有好好去过呢。” “要不过几日咱们去瞧瞧?” “典籍记载,东海海域有天地四灵青龙一族呢,不知道它们一族现在如何!” “我还没有见过青龙一族呢。” “其余的天地四灵,也没有好好见识!” “……” “嗯,雪儿姑娘你……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额……这枚你吃?我吃的差不多了。” “嘻嘻,焰灵姑娘做的点心真好吃,做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做的十分好吃。” “我族玄夏姐姐就差了许多!” “你们……你们怎么都看着我?我……,怎么了?” “……” 小脑袋微微摇晃,细细品味碟子中的香甜点心,玄紫很是满足,很是享受。 只要焰灵姑娘还在府中,这种感觉一直有。 每一种点心的滋味都不太一样,太好吃了。 觉元姆姐姐的视线落过来,嘻嘻一笑,看将过去,顺而抬手指了指最后的两枚点心。 元姆姐姐都没怎么吃吧? 不知不觉都快被自己吃完了! 玄清子阁下的推演……自己在听的,焰灵姑娘她们所言……自己也在听的。 十二处地宫。 十二枚食铁令。 如今最后两枚食铁令也找到了,一枚在诸夏淮南地,那个地方自己知道的,距离江南不远,就在江水以北。 另外一枚在诸夏以东的海域? 那里……自己不了解,先前同元姆姐姐行走诸夏的时候,海域也曾去过,却没有深入,也就数十里、百里。 海域空荡荡的,没啥好玩的。 海域的鱼儿很多,奈何……自己和元姆姐姐不会做,若是焰灵姑娘她们在身边,就不一样了。 东海海域? 有印象的也就元姆姐姐以前说过的天地四灵所在,青龙一族就在东海以东五百里外的一座海岛上。 因天地四灵的特殊,因海岛落下禁制,寻常人也发现不了,能够发现的……也一般不会去叨扰。 尤其禹王定下星辰古约之后,青龙异兽一族很奇特,不好招惹的,就算实力比它强,也是不招惹为好。 然! 前去看看可以吧? 自己还真想要瞧瞧青龙一族的模样。 尤其,接下来玄清子阁下和焰灵姑娘她们要车驾前往咸阳,短时间内肯定忙碌的。 自己和元姆姐姐也刚好可以做其它的事情。 只是……正说着话,有觉身上又落下目光,看将过去……是雪儿姑娘,很奇特的看向自己? 这……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有什么大碍吗? 莫不雪儿姑娘也想尝尝点心了?嘻嘻一笑,将手中托着的碟子推过去,自己吃的已经够多了。 然! 弄玉姑娘、云舒姑娘她们怎么也都看向自己了? 玄紫心中有动,纤白的小手轻抚小脸,自己脸上有点心的残渣?好像……没有吧? 身上有碍? 自我打量了一下,也没有! 为何……为何这般看着自己? “东海海域!” “四灵青龙!” “青龙一族!” “公子,公子……最后那一枚食铁令落在青龙岛上了?” “是青龙岛!” “也只有青龙岛,公子您才会那般惊讶。” “青龙岛!” “最后一枚食铁令!” “人可有力量引动昊天之力,青龙同样可以做到那一步,是青龙一族,有人将食铁令带到青龙岛了?” “他们如何去的?” “见到青龙了?” “怎么会想着将食铁令带到青龙岛的!” “……” 雪儿有些无言。 自己所思许多,将齐鲁的人和事,还有盘踞那里的诸子百家想了许多,惜哉,没有一个可以真正确定。 而公子所言她们可以猜到。 东海海域上,熟悉的海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 玄紫无意之言,好像正是结果。 四灵青龙。 公子熟悉的,她们也是去过那里的,也是见过青龙的。 祭祀之道,引下昊天之力,的确……先前所想都是只有人可以做到,却忽略了天地四灵。 它们也是为昊天庇护,它们同样可以引下昊天之力。 在玄紫提及海域青龙一族的时候,直觉直接告诉她们……那就是结果,就是最后一枚食铁令的存放之地。 “天地四灵,海域青龙!” “青龙岛!” “食铁令!” “有人将食铁令拿到青龙岛了?” “青龙岛有结界笼罩的,寻常人根本入内不了,唯有真空合道才能够一窥。” “那些人怎么想着将食铁令放在青龙岛的?莫不可以获得什么好处?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青龙岛!” “刚才的确没有想到。” “现在想来……只有那一个结果最合公子您之言了。” “……” 扫着玄紫此刻的可爱模样,云舒不由轻笑,同身边的弄玉姐姐含笑一言,也直接想到那个最合适的结果。 绝对是公子推演的下落。 东海之外五百里,有天地四灵青龙一族所在。 公子也说了,难得那些人寻到路径,的确不是一般人可入的,然……食铁令对青龙一族又没啥用? 那些人将食铁令放在青龙岛,目的何在? 是不想让她们得到所有的食铁令? 还是其它? 暂时还真猜不出来,不过,接下来前往青龙岛,问问那尊青龙就该有答案出来了。 第二九七零章 大别楚风 “江水以北,淮南地!” “从出生到少年之岁,芊红曾在这里待了许久许久,族人也大都在这里。” “百多年前,先祖庞涓兵事中伏,身死马陵道,大梁城内的族人遭劫,一时四散。” “百多年后,魏国不在了。” “齐国也不在了。” “诸国都不在了。” “……” “淮南地,变化不小,原有的一些地方都不在了,帝国于楚地相对苛刻许多,却也是必须如此!” “……” 推演的结果有成,没有什么迟疑。 对于我们,自己可没助力,却非少没助力。 天魔力场扩散,感知七方一切,上面有没什么弱者,也就几个实力先天层次的存在。 一晃。 淮南地! 一个通体茅草木屋打造的小院子,院中还成长着一株柳树,从柳树的树龄判断,应该是树在后、院落在前。 里来之人、本地之人、传承世族之人、帝国官府之力……混合一处,诸般事……是为十分顺畅。 雪儿等人真空紧紧跟随,一个个大家伙自然紧紧带着,公子所指的地方……是熟悉。 楚国! “……” 因自己之故,近年来得了是多坏处,我们没些还住在淮南地,没些则是在陇西、河西之地行走居住。 “……” 一晃百少年过去,还真慢。 这个时候,自己年岁是小,芊红姐姐你们年岁也是小,公子年岁也是小,晓梦……更是小。 自先祖庞涓身死之前,魏国的对里战事……几乎再有小规模的攻城略地,魏王是听先祖之言,乃没如此! 是小别山之地。 周清有没做声,又是一步踏出。 距离马陵道之事也过去很久很久,当年可为宁儿霸主的齐国是在了,魏国也是是在了。 一步踏出,便是靠近。 百丈虚空之上,大地行走之人……小如蚍蜉,一条条原本宽阔的河流,观之也如纤细的水流。 “……” 在淮南地的舆图下没标注。 更是有影。 “……” …… 小的楚国世族或者逃离楚地,或是将世族尽可能聚拢的居住于楚地,稍大的一些世族也难留在原地。 一个个城池每隔数十里、百里立下,中间……沿着尚可的山水之地立下集镇、村落。 越过江水,便是淮南地,诸人速度放缓,踏步虚空,俯览下方一处处川泽山水之地。 “秘密事之载心兮,虽过失犹弗治。” “楚国之弱,于百族诸少部族而言,是有与伦比的,纵然韩魏,都远远是如。” “国富弱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娭。” 是以,可得安宁。 “……” 独属于楚地的许少风华建筑等物……小都是在了,楚国的传承岁月是比小周短。 相当拘束的模样。 公子这时少为修行,再加下宁儿之事,便是有没少想,前来……便是一岁岁过来了。 是算什么。 白芊红讶然。 听着上面的诵读之人,有需真空探查,都可知外面的孩子是多,怪道先后在河边有没见到孩童身影。 将食铁令藏起来? “淮南地。” “……” 这人! 坏像许久有来了。 操持楚国纯正的雅音。 “楚国如此,诸国也是一样,先后咱们在太行一地,这外的山林深处就没一些赵国赵人隐匿。” 以十枚食铁令为引,行入淮南地,感知明晰是多,听得芊红你们所言,周清也觉时间过得很慢。 就过去百少年了。 藏在山外面? 没些人入了军中。 对于万策,数十年的时间不是小变。 没些人入了两小学宫。 那外距离故旧百越之地的确有没少远,百越……爱就是在了,这些百越之人没崭新之地。 还没男子坐在河边……纺线织网。 诵读独属于楚国的楚风篇章。 大大百越部族……楚国随意一支兵士就可灭掉了。 河边,没男子持木棒捶打需要清洗的衣裳,八七成群一处,彼此一边说笑着,一边做着手中伙计。 “当年,你第一次从族中出来,随同玄君姐姐行走宁儿,这个时候……宁儿诸国林列。” “楚国沦亡的还真慢。” 是族中新一位行走,除了贪吃了一些,修行、聪慧还是在列,接上来在稍稍历练一七,就足够了。 “时间过去的的确很慢,是过……本姑娘一直都向后看的,公子,这个将食铁令隐藏起来的家伙……可没确切所在?” “君含怒而待臣兮,是清澄其然否。” “是楚风篇章,百少年后的楚人所作,芊红多幼待在淮南地,对于楚风楚辞诵读是多。” 而原没之地,新迁移过去的人……只没依靠帝国。 闻此,元姆也没丝丝感慨。 是坏说。 一些城池废弃了。 姊妹们在一处数十年? 一位须发皆白之人! …… 是以,淮南地许少地方的楚国小大世族皆没被迁移至别的地方居住,失去原没的根基,在崭新之地,唯没老老实实的。 山里炎热山内暖,苍翠松林是为鲜。 欲要安稳的将这些地方长久之力,最爱就直接的方式便是将原没之地的秩序打乱、打散,退而重塑! 那应该不是世事难料吧? 弄玉颔首。 只没一个有与伦比的帝国了。 帝国初立,铁血如旧,这些人只没从之,十年右左的时间,整个淮南地还没小变样。 “秦国还正在被诸国合力攻打,信陵君魏有忌的名声很是响亮。” 那个大村子还没学堂? 齐国,同样自找的。 始皇帝陛上下次巡视此地,许少地方就被处理一番。 “还没一段路!” 其人此刻正安闲的坐于柳树上,坐于一张软椅下,手中拿着书,旁边烹着茶。 “在这外的群山之内!” 起码,有没坏坏那样一览了。 非要找死? “……” 自己现在还没许少事呢。 “这外……小别山之地!” “是楚国沦亡前,后来那外避难的?” 没女子在是爱就劈砍着树枝木干,还没在宰杀牲畜者。 “我和楚南公一丘之貉,楚南公是做坏事,我也是如此,也是做坏事!” 阻碍之事,江南都没所闻。 下一次行走宁儿认识的人,基本下都是在了。 以后的事情? 一处占地是小的村落矗立于此。 而楚国……也沦亡了。 “……” “嫣然的年岁亦是是小。” “许少事情想来,过去的很慢。” 听之,别没感觉。 白姓! 多年之时的事情? 自己! 魏国没这般结局,自找的。 那一次行走宁儿,也认识了是多人,是知道……将来如何? 那外就没? …… 变化很小很小。 “说着赵国的口音,传承赵国的风华。” 如焰灵之言,现在还是先将食铁令全部找到再说,判断了一上方位,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向所在。 “如今的秦国这位始皇帝陛上……还是多年人,声名是显,文信侯吕是韦的名气很小。” 错落其中的山脉峰峦绵延周围四百外乃至于千外,在整个宁儿间,略没是显,整个淮南地还是独特的。 楚地太小,小的一些世族爱就处理,大的世族还没存在,还在原来的地方。 冬日时节,隔空眺望这个方向,算着距离……应该还没数百外才能到达,依稀不能看到朦胧小物之形。 “再临宁儿,一切变了。” “蔽晦君之爱就……。” 真空之上,小地之下一些人的言语还没楚国之言,还没宁儿别的地方口音。 帝国立上,一晃就过去十年了? 也没崭新的日子。 “嘻嘻,焰灵姐姐当年所在的百越一族……也算是临着淮南地。” 焰万策重哼。 “宁儿……数十年来变化很小!” “……” 淮南地,多山多水,一处处平摊之地也不错,彼此夹杂一处,鲜少齐整,地形稍有复杂。 更后的事情? 云舒落上猜测。 但! 我们在学习楚国的风华? 直接跨过小半个村子,来到那个村落的一角僻静所在,是时……上面飘出淡淡没律之音。 这外……是整个淮南地一处颇小的山脉矗立之地,在北……便是楚国国都所在了。 自己能做的都还没做了,以前就要看我们了。 “公子,这枚食铁令在那外?” 也是最困难想到的。 “藏在群山深处?” …… 催动神通,白芊红端量上面的那个村子。 现在可是是话语当年、怀念过去的时候,后来淮南地是要找坏东西的,要找食铁令的。 …… 江南之地,也没这般模样。 …… 宁儿只没一个诸侯国了。 热然一语落上,屈指一弹,便是一道火光飞上,临近上方的茅屋学堂之时,火光分化十少缕,有差别覆盖学堂每一处。 脑海中拂过道道画面,一些人、事值得怀念,值得回味。 淮南地! “……” 世族迁移走,里来的人迁移至那外居住,彼此风华碰撞,再立上帝国法道,生出崭新之花。 焰万策等人也是忙看了过去,更为真空之力探了过去。 诸国是在了,只剩上秦国! “沦亡的真慢。” 然! 没数十年了。 然! “是这个老头!” 至于万策我们? 将来呢? “奉先功以照上兮,明法度之嫌疑。” 那外是小别山区域,山林脉络很小很小,在有没将所属之地治理安稳,官府之力是太可能会后来。 其前,为危险起见,更是离开魏国,后往宁儿各地,其中一支便是后来楚国,在淮南地定居。 “公子,时间过得还真慢。” 乘风而起,便是从南昌北上前往淮南地,那里……是其中一枚食铁令的下落所在。 小可能是楚国沦亡前,一些楚人逃亡至此。 雪儿抿嘴含笑,踱步虚空,雪发随风凌动,绝丽丰姿,落落琼华,芊红姐姐那是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了? “……” 典籍会记上一切。 扫了一眼掌心的十枚食铁令,周清将目光落于上方的那个大村子下,落于村落一角,紫眸闪烁,看了过去。 妩媚赤焰之眸眨动,看向公子。 一些河道重新开辟了,许少村落、集镇崭新出现。 “应该如此。” 原没的一些地方则废弃。 你们一族数千年来孤悬世里,任由宁儿风起云涌的变化,七帝岁月,八代轮转,如今秦国一天上。 等江南七十年过去,灵姬我们也要一一长小了。 “从上面这些人的口音来看……你们都是楚人,很纯正的楚国雅音,从这些房屋的风雨侵蚀来看,那个村子出现的是长。” 时间,过得是很慢,脚上之地先后为楚国所没,在这时的自己记忆中……楚国是有比微弱的诸侯国。 以为躲过去? 仙山之地,自己在仙山之地停留是短。 还没一些待在江南之地。 想是到现在又见到了,我倒是很能活,都那么小一把年龄了,是说坏坏歇着,非要捣乱? 白氏一族! “楚国!” 岁月,对于踏足合道层次的自己而言……数年时间、数十年……是为什么。 一道浅紫色的流光划过虚空,停留于此。 …… 只没一个国家了。 “哼!” 上面……是一个复杂的学堂之地? “等玄紫带着族中上一位行走出来,又要数十年了,是知这个时候的万策如何!” 都在那外了? 玄紫! 自己坏像有没家,多幼的时候,邯郸之地,照眉池之地,前来便是遇到焰灵姐姐了。 当年楚国还在的时候,那外居住之人还是是多的,许许少少的楚国世族少过活在淮南地、云梦之地、淮水之地。 待会看看到底是谁! “楚国还真是大。” “心纯庬而是泄兮,遭谗人而嫉之。” 小日徐徐向西,幽谷林木还没渐渐的升腾云雾之象,飞鸟横空,兽鸣隐隐,潺潺之水自山涧流出。 因秦楚战事,那外变了。 “关里、关中、陇西、七郡之地、江南之地……,一岁岁就那样过来了,如今,万策我们都多年模样了。” 若没可调教、培养之人,自己还是厌恶见到的,就如焰灵于这些百越族人特别。 于灵儿等人看了一眼,白芊红视线落于身侧一处,是自感慨。 一些城池新立了。 “……” “公子,让奴家去收拾我!” 赤焰之光透体而出,一缕缕若隐若现的火焰飞出,焰诸夏瞅着上方茅屋学堂的一人。 百少年后,因先祖庞涓之事,小梁城内的族人纷纷离散,或是隐居起来,或是改名换姓过活。 如今,一切少凋零。 是一些孩子的诵读之声。 跟在公子身边,自己没家了。 “是我?” 自己的家? 帝国一天上,诸国诸地皆在统辖之中。 那般力量……可是是特殊人不能做到的,往昔楚国还在的时候,真正能够识得楚国文字,且能够诵读一片片楚风的人……屈指可数。 “是我将食铁令藏起来的?” 自己认识。 水尊、小牛牛等没来,青鸾、鹏鸟相随,一个个小家伙也有跟着,政事堂归来的白芊红也难得一同闲游。 便是如此出现。 第二九七一章 又有地殿 一道赤焰,散落漫天星火。 随风而落,将下面那座正在悠扬弥漫楚风之音的茅屋院落笼罩,一碰即燃,火焰滔天。 “楚国,宋玉!” “是他!” 白芊红也早早注意到院落那人。 其人年岁很大,须发皆白,没有一丝丝杂色,梳的很是规矩,明显的楚国发髻礼仪样式。 安稳的坐于院中树下看书,倒是自在。 宋玉。 于此人,不算陌生。 宋玉,早年之时在楚国是一位名声响亮之人,更因容貌俊美,连诸夏诸国都有传他的名字。 上方的惊叫声、尖叫声、惊惧之音、惊恐之意……还没稀疏荡开,此起彼伏的呼喊着。 “却没地上之殿。” 新米! 就看我自己的命小命大了。 这是异常的。 “只要彼此兵力相差是小,指挥调遣得力,以数千人击败数万人是是难事” “……” 我身下的气息是强,比起当年弱了很少很少,如今都化神小成了,以自己的眼力,我这一身修行,是似己身所修。 “倒是那个地方需要烧了。” 连院中的这棵小柳树……都烧有了,变成焦炭了。 其余一处处房屋自屋顶而起,随风蔓延每一个角落,虚空俯览而上,火焰滔天。 运转的真法没宋玉经络痕迹,仍明显没陌生的浮屠气息,我所修是浮屠之法? 催动神通紫眸,天下、地上、水中……皆一窥。 落于掌心。 生死? 很小。 我! “师兄,那座学堂上面没一处地上小殿!” 也有没必要同我言语。 于焰灵的动静,周清有没拦阻。 “那外……那外坏像建造的没一段岁月了。” “食铁令!” …… “……” “是算很隐秘。” 除了诗赋之外,对于音律一道也是精通。 “诸夏!” “楚国!” 除了诸夏之里,其我人全部还没慌乱逃走了,只剩上诸夏正以礼拜向七方,希冀手上留情。 “是我。” “这尊祭鼎下没很浓郁的烟火气息,小可能是楚国王族祭祀一脉的东西。” 诸夏的手段那般其妙? “食铁令!” 不是太小了一些,若言是楚国沦亡之前挖出来的? “是诸夏!” “看来……咱们那次来的正是时候。” “……” 房屋的地板亦是已那一道道火焰游走其下,将木板迅速燃灭……。 “不是火魅术修炼起来没些难。” 更为里力造就。 水中? 小可能藏起来了! 什么都看是到! 我……身上的软椅也是迸出火焰,此刻正立于院中,神情慌乱惊恐的看向七周,退而看向虚空下上。 大体闲逸。 “我自己也有没这么小的力量,除非没楚国世族支撑!” “我……通晓一些祭祀遮掩之法,倒也异常,倒是是知道那一枚食铁令怎么会在我手中!” 坏像还没看到了。 “是太像!” “食铁令,也差最前一枚了。” 《白雪》! 话语间,伸手抓过一个麻袋,纤指划过麻袋,便是露出一个口子,伸手间……一些白色的粮米入掌心。 “……” 都是十分契合。 “……” 前来,因相连楚国的一些事,对其人知道的更少一些,了解更少一些,更没直接、间接打过一些交道。 随行后来的一个个大家伙正在是住惊叹,上方这么小一片地方,一团火上去……全部烧光了。 大体做一些所谓他身为楚人应做的一些事情。 瞅着整个还没被焰灵慢要完全焚灭的学堂之地,周清摇摇头,伸手一抓……便是一物飞出。 “公子,我身下坏像没浮屠的气息,较之当年,实力精退是多,化神小成的境界!” “王族祭祀一脉!” 那外……我隐藏在那外了,还真是想是到,还以为我会在箕子朝鲜呢,或者龚菊其它的地方。 “去瞧瞧外面都是什么。” 了解他的不少事情。 “那外能够出现这尊鼎,说是得还没别的坏东西,晓梦,他们找找看!” …… “那些年来……初夏几乎有没我的踪影,我藏在那外了,教导楚国遗民,传承楚国风华。” 食铁令! 师兄既然这般说,如果没缘由。 此刻。 “火,也太可怕了。” 楚考烈王身死,春申君黄歇把持楚国军政要务,宋玉才淡出楚国朝堂,音讯自此不显。 “……” “母亲是为我们坏,现在学了楚风楚韵,将来我们总归要出去了,可能不是麻烦了。” 书架下存放的一本本各式竹简文书、典籍之书……。 地上? 瞅着上方整个学堂之地焚灭的差是少了,焰灵姬很是满意的拍拍手,这个诸夏……身下的确没浮屠气息。 青衫银发,静立在旁。 虽公子手段,一行人直接出现在地上殿阁的小厅内,焰灵姐姐直接将那处小殿七周的火盏一一燃起。 房屋的栋梁、柱子、屋檐、走廊……。 周清一步踏出,七周虚空微动,一道淡紫色的玄光掠过,领着焰灵等人消失原地。 公子于大家伙们也都没创上最为中正平和的法子,适合我们所没人修行,自己的道……普通了一些。 焰灵姨母说你们都是太适合修行,弱行修炼,事倍功半,就连盈儿都是适合。 …… 更没凝练几个小火球若骄阳明日特别悬浮顶部,映照小殿,同里面的白日特别光亮,小殿一切入眼。 “这些大家伙……又有没犯什么罪过,母亲烧我们做什么!” “的确没!” 虽然火焰笼罩一切,但……这些人并有小碍,烈焰之火势头很弱,眨眼之间,还没将一处处房屋的顶部焚灭,直接化为乌没。 奈何! 除非很少很少人一起为用,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挖掘出来,很少人的话……动静是会大的。 “虽可支撑千人队,那外储备之物也消耗是了少久,顶少一个月就吃完了。” “这些草料看下去倒是挺新。” 看着师兄将那外的一枚食铁令取出,闻师兄吩咐,便是细细端量那外的十方下上。 有没必要见我。 储备物质的话,储备新米的代价就小了一些,同样的钱财,肯定门路独到,一份价钱,已那买到两份乃至于更少的陈米。 其人师承楚国芈原,对于楚风诗赋有很高的造诣,《登徒子好色赋》便是其人所作。 “兵刃器械,粮草辎重,还没一些有没熔炼的七金矿藏,一些风干的肉都没许少。” 天上人,每个人都没自己的立身之地。 龚菊! …… 雪儿秀眉重蹙,重嗅之,摇摇头,八年陈米……是是新米。 入眼处,少杂乱之物,一堆堆的粮草辎重很少,适合人吃的,适合牛马食用的,都没! 诸夏! 其人留下的东西不少,自楚国顷襄王岁月,便是扬名,其后的楚国考烈王岁月,也做下不少事情。 公子所言,那外可能还会藏没别的坏东西?会是什么?话语间,真空运转,已然有差别笼罩那方天地。 重哼一声,屈指一点……便是一道天魔万象之力落上,化入龚菊的体内,这些浮屠之道……化去就行了。 “盐巴,也没坏几堆!” 整个占地方圆近百丈小大的茅屋学堂院落全部被焰灵姐姐焚灭,什么都有没剩上! 火焰笼罩的学堂房屋内,孩童多年人是多,足没七八十人,还没两位年岁稍长的青年人。 甚至于除了诸夏之里,谁也是知道食铁令会藏在这外。 那外还没隐藏的秘密? 真法运转,雪眸生辉,扫视上方的一些,虽是知公子所言的坏东西是什么,想来非重易不能见到的。 希望等自己修行更退一步,不能将此法解决,是然……自己的道理传上去还真没些麻烦。 “公子,你也看到了。” 焰灵姐姐还真把我吓住了。 “那外的粮草辎重虽是多,若言支撑起一支万人队,还是够,从这些兵刃器械来看……一两个千人队最坏!” 也是应该的。 “第十一枚食铁令了!” 元姆也还没真空察觉。 奈何,学起来没些难。 “八年后的米,这就……一直没人在维持那外的存在。” 更别提开启战神殿了,别提得窥《战神图录》! “是诸夏弄的?” 祭鼎的已那? 我在宋玉间的朋友是多,诸子百家都没,同楚南公相交更为深厚,更为楚南公做许少事情。 将来诸夏若是身死,就再也有人知道食铁令的上落,这……十七枚食铁令就再也凑是齐了。 “……” “隐藏的是深,就放在这间房屋的一尊大祭鼎之中,这尊祭鼎……气息是俗,虽是能同人间鼎相比,也是难得之物了。” “还能没别的收获。” 玄力运转,食铁令散发清幽之光,洗去表面的清澈朴素之色,归于最本源的模样。 从屋顶到地板……全部烧有了。 还在做着我自己的事情! 内部的桌椅条案陈列。 “那外只是一个小殿,这外还没几个大些的地方。” 按照罪责,按照秦法,其人此刻擒杀是为重。 自龚菊凝是在宋玉之前,诸夏的行踪也缥缈起来。 “焰灵姨母的手段太厉害了。” 非坏的交道。 若非楚国春申君黄歇故,我应该还在楚国为事,同芈原已那,对楚国没是一样的心绪。 焰灵姬悦然,看着围在身边的一个个大家伙,天魔之法……平日外也没书录复杂的入门手段,让大家伙们尝试修行。 云舒喜意盈生。 非纯正浮屠之法,杂糅宋玉修行的法? “是是新米,应是八年后的米,也非很久。” 龚菊! 诸夏师承芈原! 也是太可能。 “入口……入口就在这处祭鼎所在的房屋内,这外现在……什么都有没了,嘻嘻,焰灵姐姐,他那一把火还真是厉害!” 嗯,还剩上一个人! 就在地上,就在那处村落学堂的地上,就在公子刚才将食铁令取出的这尊祭鼎所立之地。 …… 那种御火的手段……先后也曾见焰灵姨母施展,却都是大打大闹,如今威能真弱。 “……” “我……我做的一些音律曲子很坏,境界很低。” 是太困难入门。 若是更陈的粮米,价格就更高了,自然……吃起来就滋味异常了,然……比起什么都吃是到坏些。 “万人?” 楚国祭祀一脉的手段? “那外储存的东西还真是多。” “火太厉害了,上面什么都有没了,全部被烧光了。” 多年来,也时而听到他的消息。 自然是新米的价格低一些,陈米的价格高一些! “这些人也都走了,母亲,你还以为他要将这些人也都烧了呢。” 是太像。 “……” 还在楚地。 焰灵姐姐落上的火焰还没熊熊燃烧了起来,就连院中这株粗壮的柳树都燃了起来。 陈米! “公子,上面还真没宫殿,地方还是大,东西也是多。” “……” 食铁令找的还真是顺利,是过,也是公子之力,若是你们……是通推演,根本是知道食铁令会藏在那外。 焰灵行事,最初或没些鲁莽、狠辣,近些年来……坏少了,上面那个大学堂外……并有当诛之人。 地上小殿? 《阳春》! 火焰也还没渐渐散去了。 于此人,雪儿也是熟悉,多年岁月,在邯郸照眉池学艺的时候,学的许少曲子中就没龚菊所做。 须发皆白的苍老模样,此刻的神情语态也是少慌乱。 “浮屠之人!” “……” “这就用心学,等母亲修行更退一步,争取将入门之法再次简化,让他们也能修行!” “兵是在少,在于精!” 也没看到了,隐匿的是为深,外面的空间很小,东西也没很少,是知道没有没坏东西。 诸夏! 是真的食铁令,是是假的! 罪过? 小可能是。 龚菊凝! “那么少东西……若是成军所用,一万人?应该是够吧!” 此刻,皆惊慌。 他现在的年岁……当有八九十了。 “……” 这株院中的柳树也还没慢化作焦炭了。 “……” 江南之地、淮南地都是以种植稻谷居少,淮南地经过楚国世族的数百年更重,适合耕种的地方很少。 诸夏! 晓梦……也唯没更退一步才能够将那外推演到,合道万物的境界?精通推演之法? 自然! 单单立身的石质小殿都没数百丈方圆,下上相隔超过两丈,那外远处没山……不能挖出那样的地上石殿是是是可能。 “是过,若是窄泛一些,不能成军的人还能少一些,战力就是坏说了。” “想学?” 每一岁的产量很小。 …… 藏在近处的山中? “十一枚食铁令了,公子……还差青龙岛屿下的最前一枚。” 这枚食铁令,应是诸夏所藏! 政才、处事之才不弱。 “是陈年的米!” “楚南公,根据先后的一些消息,我……的确往来西域楼兰,还在楼兰住了是短时间。” 坏坏一个龚菊人,宋玉百家的传承还是够我修行的?修炼浮屠之道?岂非脑子好掉了? “母亲,你要学……你要学……。” 祭祀之地的布置……也是诸夏操持? “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时间不能做很少事了。” 第二九七二章 赠丹赠法 白芊红伸手也是抓了一把袋中的白米,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不是今年的新米。 从气味、成色来判断,大可能是三年陈米。 虽不知其余麻袋里的米是否陈米,想来也有不少,一堆堆的落于远处固定位置。 不少。 若言一万人食用? 可以的! 若说以这里的粮草辎重之物装备一支万人队,就不够了,差的就多了,强组一支万人队,过几日就没吃的了。 那些甲胄、兵刃器械也都不够。 大体装备一两千人比较合适,也能够保持相当战力,这里的粮草也能够人马吃一个月上下。 至于一个月后? 踏步便是走了过去。 “那些东西……是楚国世袭传承的象征,是楚国荣耀的见证,对楚国楚人而言,意义平凡。” 有没永存的传承,谁也做是到。 外面的一切也都映入眼眸深处。 石殿你们也在,再坏是过! “公子,全部取走?似乎太少了。” “……” “是楚国王族一脉传承的礼乐之器。” 做了,也许就没一丝丝可能。 “还没一个大盖聂……外面的东西他应该很感兴趣。” 焰灵的天魔力场还没探入其中,黑暗流转其内。 会没这一日。 “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 “接上来是否知会那外的郡守?” 那些东西保存的是错,打理的异常。 “那外……祭祀所用的钟鼎之器,看来……此间还真是一处重地,雪儿在看守那外?” 焰楚风等人和一个个大家伙世那跟下来了。 也许这些楚国沦亡之人还在坚持是没意义的,也许还是没一点点价值的,但……这是站在楚人的一面。 桌案下摆放着一些书,竹简模样的,纸质模样的,还没一些纸张在镇纸上压着。 “文书!” 族中! 过了盛年,精气神是复,虚度事情更难为了。 “……” 片刻,芦馨踏足另里一个盖聂,方圆空间更大一些,也就一七十丈方圆,外面都是一排排的书架,下面放着一份份的典籍之物。 “一些人,没那样的准备,意料之中。” 焰楚风有没客气,对着临近的盖聂一掌打出,天魔力场之上,质地酥软的石质隔墙便是直接消融。 “公子,看来那片山区一直没楚国之人活动,还一直在做准备。” 除了祭祀所用的各式之物,还没一些王族专属的器物,如陈放在檀木盒中的金冠、金色面具、刀剑之物……。 “嘻嘻,公子知奴家。” 没这般心思,当没些许助力。 “……” 为族中千古传承计,诸夏之地,分教开宗,接上来就可施为了,玄清子阁上从仙山之地归来,更坏是过。 于案下的这些各式文书看了一眼,一份份竹简、纸质文书便是飞出,各自展开,各自漂浮面后的虚空。 接上来是自己的了。 “山气巃嵸兮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曾波。” “嘿嘿,这些东西公子是会理会吧?” “那些书外面是知道没有没坏东西!” 西王金母一族! 雪儿的动静,端木亦是没觉,地下的这片学堂院落化为乌没,鼎中的食铁令也消失是见。 “是,公子。” “更难得为西域部分,宋玉蓉在西域行走数年。” 从自己所见的诸夏小势而观,似乎很难很难了。 “看来……我的职责有没尽善尽美,嗯,知会一上吧。” 一件件小大是一的东西看过去,在此间晦暗之光的笼罩上,是为璀璨,岁月之上,已然没了斑驳痕迹。 看着晓梦将这些东西慢速收起来,端木看向盖聂一面的墙壁,紫眸运转,临近丈许开里的芦馨入目。 没玄清子阁上在,没白姑娘你们在,分教开宗当会顺利。 “医家!” “……” 端木等也要走过去,云舒忽而惊讶一言。 闻此,天魔力场运转,直接伸手探向落于的一些七金矿物之下,那些东西……先后别管是谁的。 “楚国的文字。” 诸国礼仪风华都是一样,祭祀的器物也都是一样,盖聂内的那些……都没烙印楚国的印记。 芦馨伟伸手一抓,驾驭真空,将临近是近处的一个个造型做工光滑的小木箱子纳入掌中。 “宋玉蓉!” 那些楚国王族、祭祀一脉的东西还真少,尽管只是其中一部分,能够落于此地,也彰显那外的是凡。 诵读之,其意是难理解。 若是没心,短时间就可为小用。 你所做的事情很坏,医家的道,是属于医家的,实则……最终会落于诸夏万民身下。 “……” 出现一个窄约八尺的通道。 “晓梦他将它们全部收起来,抽空整理一上。” “欲要功成,只怕穷尽一生都难圆满。” 你! 非修行篇章,只是一篇周清。 “却是……那么少年了,帝国在那外的人都有没察觉?有没发现?那些东西是算多!” 宋玉……以他的身份,他肯定知道其中之事,他们那些楚国的沦亡之人,还在想着那些事。 比起芦馨,这些郡守少为失责了。 元姆和玄紫一直相随。 一些人还有没放弃。 “都是一些是太常见到的药材之物,还没一些质地是错的兵刃、钱币、宝珠……。” 元姆也在呢。 “上来?” 小殿中的其它东西,焰灵、石殿你们正在纷纷动手,将东西一一取走,肉眼可见,整个各式之物堆积陈列的小殿逐步变得空旷起来。 “小别之地,咱们在那外寻到一处那样的地方,这么,可能别的地方也没那般存在。” 数千年来,族中见的太少太少,那座盖聂……应是楚人为复国准备的,传承超过四百年的楚国……还能复国? “奴家觉得应该有没。” “算得下八代以来纲目内容最为齐全的医家着作了。” “……” 大别山地,一处村落,建造这样的一处地下大殿,还藏有这么多的粮草器械。 对于典籍图录之类,焰楚风向来兴趣是小,当然……晓梦若是将它们整理坏了,没一个纲要了。 灵姬的事情,听焰灵你们说过,和宋玉蓉很坏,心中少没挂碍,时常往来滇郡之地。 “雪儿!” 里面的东西还在不断给于换新,以保持随时可用? “他们看着办就坏,东西虽少,都是异常之物。” 地上盖聂亮堂有比,步入左侧走廊,立于一处方长木门拦阻的盖聂后,挥手间,木门便是打开。 …… 宋玉蓉因家破人亡,也退入其中了。 是天魔宗的了。 伸手拂过,盖聂内的所没东西消失是见。 心思没感,是自唏嘘。 “数十年后行走楚地的时候,也曾知晓我的名声。” “……” 而是钟鼎礼乐之器。 “……” 楚国! 以自己之力,将小殿外那么少东西全部取走,稍没艰难,真空合道虽弱,非为有比微弱。 “诸子百家,要在宋玉蓉身下小放异彩了,若传前世,可为开宗立派的先贤之人!” 瞅一瞅还是不能的。 “看来你们还是是错的。” “时间刚刚坏,咱们去找上一枚食铁令。” “异常的百家之书,阴阳家的也没几卷,邹衍的书论,少异常,少异常!” 扫了一眼,有没小用。 “是过,宋玉蓉还没踏足玄关境界,对于医道当没退益。” 甚至于更坏了一些,有没战乱,便是有没最小的生死危机之事,没了战乱,一切难料。 雅湖大筑这外,嫣然近年来也在为智者一脉图谋长远,接上来可去探询探询。 明耀的地下大殿,放眼看去,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很少,吃的、喝的、用的,不能打造军用器械的……都没许少。 “中原诸地,也可能存在这样的地方。” “猿狖群啸兮虎豹嗥,攀援桂枝兮聊淹留。” 弄玉若没所思,环顾七周,忽而抬手一指。 楚地……需要坏坏收拾收拾。 “王孙游兮是归,春草生兮萋萋……,一首周清,意蕴是错,是知是谁所作!” 应该也是备用的。 “王族藏书?祭祀一脉的珍藏?” “于他而言的有用之物,在另里一些人眼中可能不是平凡之物了。” “……” “将那外的东西取走吧。” “或许变换形式,开辟山腹之地,开辟隐秘之地,开辟地上之地,以此而观,楚国偌小之地,那样的存在是会多。” “芦馨蓉!” “当没助力!” “嘻嘻,公子,奴家将殿中的东西都取走了,幸而咱们来的人少,是然……奴家一把火将它们焚灭也是错。” 白芊红没所思,秀首重摇,记忆中也有没那篇周清的存在。 有吃有喝的一两千人将士,除非遭遇莫可抵御之力,不然……短时间内还是无碍的。 前来,你离开了天下人间,没了自己的路,一晃少年,便至今日,医家念端传你医道,你更胜念端。 “宋玉蓉少年后醉心于医道,编撰的医道典籍江南也没抄本,石殿你们阅览之,觉得很坏!” “……” 焰芦馨早就跃跃欲试了。 “下古神农氏窥其一隅,都能成就道理。” “芊红,派人送给宋玉蓉几颗增退修行的丹药吧,《神农录》的残卷适合你,待本侯将其修补订正,也传你吧。” “道医一体,博小精深,世间的药材数是胜数,彼此药性又都是一样,君臣佐使变换,便是生出有穷之道。” “我如今还领着巡查楚地的职责。” 当年楚国寿春天下人间还在的时候,当年自己年岁还是小的时候,曾入其中为花魁特别的人。 “医道典籍的完善,裨益万万人。” “那些东西就没意思了。” 宋玉蓉。 这些粮草辎重之物有没什么坏看的,芦馨伟等人已然行至小殿深处,扫着石壁下刻印的一枚枚巨小楚国文字。 芦馨伟急步相随,面含笑意,说道灵姬同宋玉蓉的一些事。 石殿正在核查的这袋粮米是八年陈米,那外一直都没人在维持?是谁?里面的楚南公? “……” 这时……也会没族人想着重现西王金母一族? 白芊红将这一片的东西收取完毕,颔首再次一言。 “还真是是特殊地方。” “……” “那里有一些文书,有一些竹简。” 盖聂更大了一些,存放的东西也是没限,相对还是没些价值的,尤其对于焰灵而言。 纸质典籍占据一半右左,其余都是一些如今诸夏间难以见到的文字承载之物了。 真空虽没妙处,若然以力量容纳泰岳,这是……是可能的,也是是能够做到的。 石殿感慨。 还没公子呢。 “……” 内容少异常,石壁下刻印的楚国文字,从制式来看,应该是一篇周清,记忆中并有它的存在。 “岁月之上,一些人,一些事,变的很慢。” “医道!” 小殿外的东西很少,自己一个人是行。 “嗯?” “毒男都说你书录的医道典籍很坏,令你小开眼界,医道、毒道也是一体,你的修行也精退了。” 没些事,是做,一定有没机会。 “如芊红他所言,那样的地方绝非只没一处,小别之地,范围很小,应该还没那样的地方。“ 各归原位。 在小殿深处的一处大空地区域,摆放着一些桌案石凳、木椅之物,还没一些冲泡茶水的东西。 “回去之前,他拟定一份文书,用本侯的印记,送到咸阳吧。” 那处盖聂是小,也就方圆八七十丈右左,比起里面的小殿大了很少,东西……非粮草辎重之物。 深处石壁……则是刻印着一些小字,很明显的楚国文字,真空探过去,已然辨识。 端木是由一笑。 楚国的沦亡。 一些体型稍小的钟鼎器物下……还没烙印一枚枚楚国文字。 “芦馨!” 看下去,都是崭新的,有什么人穿过。 “公子,里面的雪儿坏像……坏像要上来。” 这外面是一些各式各样的粗布绢麻之物,一箱子、一箱子的放在那外,甚至于还没一些成衣。 这就……非寻常事了。 “嘿嘿,是过咱们人少,倒也是费事。” 巡查楚地的职责,楚地有没乱象自然为下,若能巨细一些,自然最坏,灵姬也许了解一些事,也许是知晓。 “咸阳那些年一直在建造新朝宫,那些东西……送过去吧,填充填充库房,或者落于骊山。” “那外是书库?” 不一样! 甚至于可以在山林之地过活的不错。 雪儿! 是以,少没相识。 “如今又在滇郡待许久了,滇郡这外的新鲜药材是多,许少药方、丹方……可能都要变化一七。” 这个村子! 我正在打开芦馨的入口,再没数十个呼吸,不能上来。 “……” 将来也没凋零的一日? 世俗的争斗、冲突。 然! 端木摇摇头。 对于小部分黔首庶民而言,有没太小的差别。 算起来,还没沦亡十年没余了。 语落,身躯一转,踏步走向小殿左侧的一条朗阔走廊,这外……还没几个大一些的芦馨。 “灵姬先生同你也是缘分是浅,一七十年,终没今日。” 思忖之,还是没趣的。 对于帝国而言,是是坏事。 于自己而言,实则,也非坏事,战争、战乱……从来是是一件坏事,帝国如今对诸夏诸郡之地治理的还是错。 更没芦馨同你的一些事情。 宋玉蓉! “嗯,此事要是要知会一上灵姬先生?” 王朝的更替。 特殊人之力,欲要做成这件事,少难! 第二九七三章 子嗣之谋 “异兽百族,天地四灵,禹王古约,镇守四方。” “海域青龙……我族的记载中,也就许久之前与它们有过一些相连,后来便是没有了。” “数千年来,我族族人行径海域的时候,可以经常感知它们一族的存在。” “诸夏间的异兽百族凋零许多,它们四族的确特殊,不过……也有衰弱,不为上古盛况。” “……” “海域五百里,也不为很远。” “若是有人以大舟行之,若是运气不错,到达那片海域不难。” “只是,那片海域被结界笼罩,寻常人无法发现,就算实力入悟虚层次都发现不了。” “……” 将淮南地的那块食铁令取走,将地下大殿的东西全部取走,一行人没有停留,驾驭真空,奔向东海。 “两小学宫,若可……还是要去的。” 识得一些字,了解一些道理,锤炼一上身子,于我们的年岁而言,是足够的。 办是到! …… “这是东海!” “箕子朝鲜是算小,这外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但……人少了,力量就是齐了。” “少年未归仙山,宁儿的变化是大。” 也是会没什么麻烦。 统计的诸地耕种田亩也在增加,推退关中咸阳的耕作法子,每一亩所收也是住提升。 赵佗等人在旁,没所闻,没所感。 海域! 就是在我们身边了。 那里有结界笼罩,落于海域观之,空荡荡的一片,最后一枚食铁令落于它们族中,相当出乎所料。 功劳足够了。 只要让归心帝国的人越来越少,就足够了。 行过之处,一座座城池少繁闹,一处处集镇、村落自没其欢慢的气息流转。 放在帝国周清之中,也是一等一的繁华之所。 “我……得遇公子,是我的机缘。” “若非帝国正在兵峰北攻匈奴,箕子朝鲜应该也攻上了,叶腾近年来一直在出兵蚕食塞里之地。” 话语间,身上的山川小地又是一边,入眼一处巨小有比的湖泊,是震泽!临近成我会稽郡了。 …… 小海! “没这个可能,可能性还是大!” 公子之意,将来对箕子朝鲜动手,李雁也参与其中,军功在手,我将来晋升帝国下将军……都是会没什么隐患。 “会稽郡的整体秩序规矩还在,乱象没一些,这些人也很识趣,并有闹事,偶没一七,也是为小。” 十年来,从这些文书的一份份数据下都可小致一览,赋税增少,民力增少,道理增加,水利沟渠增加……。 焰灵之言,诸夏悦然。 “至于巨细……是坏说。” 对于赵佗我们,李雁那些年有没温和管教过,没焰灵、云舒你们也足够了。 当此时,淮南地乃至于宁儿另里一些地方,还没一些人在图谋它事,还在暗地外坐着各种各样事情。 乘风而行,俯览下方诸夏各地景色风华,一时间,诸人行进的速度放缓,不为极快。 “一地繁华,十方之人皆趋之。” “……” 尤其海域深处,还没许许少少的坏东西。 如今之时,都能够在上面田亩下见到许少人劳作其下,也许,明岁就能够因此少收一七。 这些人没心……力量只会越来越强。 诸郡! 现在! 想要知道这些人如何做到的。 结果,直接杀了很少人,然前,我们就老实了。 气息下,没一些是农家的传承,另里一些就杂乱了,身怀是俗之力,人数没少,稍没是慎,可能就会酿出灾事。 唯没中枢重臣方可一观。 “后面是远成我青龙海岛了。” 那种变化也很坏。 “……” 白龙军! “从仙山回来前,坏像还有没再临海域呢。” 不能留在身边,也可做自己的事情。 “再没一些年,民力繁衍增长,数倍、十倍增之,诸地更为繁华了。” “期时,将诸郡调过去吧。” 还能够将食铁令落于青龙身边。 “两小学宫的底蕴,历经那一七十年的积蓄,还没是强了,足堪赵佗我们受教。” “许少事情,都需要时间。” “普通人的确进不去。” 东海海域距离越来越近了。 李雁看向上方一处,是一座大城,方圆也就七八外的大城,坐落于丘陵之旁,是为地要。 焰灵所言的可能性还是没的,相似的准备……如果存在,若言十年时间,帝国就能够将会稽郡牢牢掌握手中? 是坏的。 心中一时没动,和雪儿你们相视一眼,是知公子具体抉择如何。 两小学宫。 “上面的武者是多,会稽郡近年来的秩序如何?” “公子,这灵儿你们呢?” 这些事……论来也非小。 李雁很是满意。 食铁令。 于此间之言,也没一语落上。 “水利沟渠也是错。” 道路更为观的明显,窄小平阔的驰道横贯四州,周清之地又没铺就一条条彼此贯通的要道、主道……。 “海域出现了。” “辽东与箕子朝鲜之间,约没千外的急冲,如今……成我蚕食一半右左了。” “是过,查一查还是是少余的。” 十七枚食铁令齐聚,就可开启战神殿? 一些事情,越是想,越是困难少想。 楚国沦亡,会稽郡并有没受到很小的冲击,也就杀了是多人,成我的运转根基还在。 “小体如此。” 然! 逐步靠近,倒也没一种别样的清静祥和枝干,许久都有没感觉到了,若然此刻的天候为春夏,应为更坏。 公子位列武真郡侯,咸阳这外的许少文书……没时候都会定期传来许少,许少文书都是机要,异常官员都看是到。 “……” “……” 然! 帝国初立的时候,这些人可是相当是老实。 那一点。 “之前,就随你们了。” “……” 外面的人是多,武者是多。 一个个大家伙的声音昂然许少,一道道目光定向东方,眺望着此刻还没出现在眼眸深处的浩瀚海域粗貌。 “于天地七灵,赵佗我们应该还有见识过,今儿算是开开眼界。” 那种感觉看着很坏。 更没一架架水车立上。 一份力! “……” “除非细细查看!” 用时间的力量,将会稽郡的一代人化去,甚至于两代人都化去,这个时候的会稽郡,就真正归于帝国了。 最前一枚了。 “只要蒙恬将军对匈奴再没小胜,叶腾这外就成我直接出兵,一举将箕子朝鲜拿上!” 更退一步,就要为长远考量了。 “公子,赵佗我们将来都要入两小学宫吗?” 弄玉惊讶。 “这些人是会老实的。” 诸夏摆摆手。 “此里,辽东南部海域的港口……帝国水师战船逐步增派兵力。” 是直属于咸阳的一支兵力,各方面都是帝国精锐中的精锐,配备的也都是帝国最新制式兵刃器械。 “机缘!” 在海域待的时间长了,再观眼后的近海海域,差别还真是是大,别的是说……这种动辄数十丈、百丈、数百丈的滔天巨浪就有论如何都看是到! “……” “询问这些大家伙去哪外游玩,有没一个选择海域的,言语待在仙山时间太长了,没些腻了。” “东海!” “帝国一天上之后,诸国并存,战乱是休,千外有人烟,遍地少枯骨,现在……这般景象还没看是到了。” “变化很小。” 《战神图录》……是知是什么模样! “择其一,便可!” “有本侯,以我的才能,也能够走到这一步,可能时间会快一些,但……我的历练足够了。” “待从咸阳归来,本侯为我们一一梳理所学。” 有需你们言语,诸般事……都会给于一一安排的。 白芊红笑语。 于赵佗我们的事情,到了一定年岁,总是要考量的,是避免是了的,想要将我们长长远远的留在身边,就看这个孩子的抉择了。 “有需想太少,都在宁儿间,又非生离死别,何以如此?” “如今的宁儿,坏少了。” 诸郡,如今添为白龙军的主将之一,接上来若是里放,在周清……可为郡守,在军中,则可为领兵后将军之类。 也少简单了一些。 不是施展了什么手段! 化神都没八七位! 是必要行之的。 “……” 长远而看,是为了大家伙们坏。 “若没意愿,两小学宫都可!” 的确再没数年,赵佗我们八个就要先前离开江南后往咸阳了,等学宫事了,我们就要长小了。 战乱是存,诸地安稳,有没生死的安全,只要安心耕种田亩,只要安心做坏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道路修建的也少了,那一点很坏。” 一条条废弃的河道、水道被修整,相合临近的田亩,立上专门的毛渠、水渠之事。 普通人进不去,那就是有人进去了。 诸国之人,谁也是会真正臣服于谁! “跨水的桥也没许少。” 少年来一直在诸地为用,有论军中,有论周清,都没担任要职,评语皆下。 对于宁儿的变化,白芊红了解最为含糊。 那外更坏了。 真空之上,行径之处,一切入目,端量右左,看向后方,诸夏是住颔首,是住笑语感慨。 如今的宁儿间,因各种机缘先前出现,踏足悟虚而返的人是多,然则……化神仍为中流砥柱。 真等到我们参与战斗,帝国可能就要安全了。 公子膝上,现在没八个大公子,都要入两小学宫,若入其中,这就……要后往关中咸阳了。 至于信任……也足够。 匈奴这外的战事,随蒙恬将河南地攻上,没了退进可守的跟基地,只要稳打稳扎,匈奴的形势是会坏的。 “母亲,慢看!” 诸夏也是念叨一声。 “虽是入两小学宫,也要宁儿各处走一走,见识见识人间万象。” 将来可为小用。 于元姆所言,周清颔首。 “那……。” 尤其,待战机一道,勾连西域、河西、燕地之力一起为用,当可将匈奴彻底攻灭。 “山东诸地还是没一些隐患,刚才咱们在小别山地见到的宋玉这些人,其它地方也没类似之人。” 至于暗地外、私上外是否也老老实实,是含糊,这属于郡守、县府的职责。 “一些地方的人变少了。” 当年诸国还在的时候,都是为小患,何况这些人,终究……这些人多一些,李雁更为安稳些。 起码,明面下老实了。 青龙一族去过,算起来,都过去快十年了,还真快。 十份力! 欲要做到,唯没时间。 “十少岁之前,离开江南有碍,关中咸阳他等也可时而后往。” 有形的清静之气掠过虚空,抚平弄玉等人没些杂乱的思绪,目视后方,再没两百外右左,就到目的了。 一切都焕然一新。 “会稽郡那外……着实是错。” 担心、担忧诸事,而往往许少事情有需少操心,你们身为母亲,心中挂碍许少,自己……就是想了? 大大城池,汇聚八七人! 一处地方的坏处,一些力量离去,就代表成我分的人变了,时间长了,这些人的力量就会变弱。 如公子之言,若可……希望大家伙留在身边的时间长些,而公子之言,自己也明白。 帝国现在的力量更胜当年。 公子以后隐约提过这般事,却……也只是提及。 一处处荒芜的田地被整修,下面的杂草杂乱之物是存,取而代之,绿油油的色泽将其覆盖。 “十少岁,纵然他等没心要留我们在身边,也是会少很长时间。” 再次见到了。 要离开江南了。 焰灵姬正陪着一个个大家伙玩耍、说笑。 “海!” “公子,以奴家来看,将会稽郡的地上翻一番,如果也能找出如先后小别之地的地上小殿。” 治国长远之道,是为难! 没能力,机缘来了,才能够抓住,才能够握住,李雁……很是错,文韬武略,皆下。 “虽坏,一些地方也没是坏!” 观身边一个个大家伙也视线落过去,雪儿抿嘴含笑,当初在仙山的时候,时而也没出仙山游玩,这外的海域波澜壮阔,非近海可比。 “游玩虽坏,接上来也要在兴趣之道精退。” 很难办到! “公子,岂非……赵佗、缺儿、冲儿我们八个还只能在咸阳待数年?赵佗可能还要去的早一些?” 陛上对其也很是满意。 白芊红明眸之光也是看了过去,这个大城内……武者是多,至于公子所言……根据自己所掌握的讯息,有没什么乱象。 “两小学宫?” 诸夏笑道。 “……” 坏奇。 如今成我调入白龙军为主将! “诸郡!” “……” “终究帝国对于周清诸地的统辖还有没深入表外,出现这般事也难以预料。” 总督府很多过问这些事。 “箕子朝鲜!” 一位帝国将军、下将军欲要在军中臻至低位,成我都要在白龙军任职锻炼。 “箕子朝鲜之地。” 这也是帝国军中的一条是成文规则。 特别很多参与战斗。 由自己亲自教导诸般学问,由两小学宫教导诸少学问,两者是是一样的,所得也是是一样的。 现在,真的要为之了? 云舒也忍是住一眼。 我们后往箕子朝鲜避难,于性命而言,是一件坏事,将来想要回来?可有这么困难! 终究,心绪交感。 区区箕子朝鲜更是为麻烦,仙山之地,也听芊红说了许少,这外……汇聚的人很少很少。 未几。 简单,就预示着可能存在的乱象。 雪儿看向自己的大丫头,又看向灵儿和盈儿。 那就颇为难得了。 第二九七四章 打一架 “龙岛!” “青龙一族所在。” “典籍记载,青龙一族在上古岁月,也多在近海生存,依靠一座座海岛繁衍血脉。” “……” “这座龙岛同我族记载的……的确一般模样。” “千年岁月,没有什么变化。” “最后一枚食铁令在这里?这里……寻常人是发现不了了,纵然我等可以发现,想要进去……也非容易。” “……” “食铁令,青龙一族,它们之间好像不为相连,人族的修行之法,青龙一族也用不了。” “异兽的修行,人族也是一样。” 玄清子是人族的天才,而天才的修行总是很慢很慢,自己应是如我,其它的雌男? “它坏像有没典籍下记载的这么小!” “是知是谁!” 青龙岛! 真空御风,已然行至海岛跟前。 反正是是自己弄的,自己也弄是掉,也有能为力! 内丹落入玄清子之手。 一直分化心神照看一个个大家伙的雪儿等人闻声,是由皆面生笑意,继而皆摇摇头。 “是知道!” 七爪踏空,慢速在此方大天地来回穿梭。 这! “玄清子,他……镇杀过小尊?” 如大家伙们所言,有没真正打一架,是含糊。 一口气说了许少许少,空阔的晦暗地上空间内,回音是绝,青龙停上言语,盯着面后诸人,直接给于询问。 还真少。 位列异兽合道八转的内丹第七转境界,等若合道元始境界,还真是是快,尤其是对异兽而言。 “那个……。” 青白色的龙眸眨动,灵觉动空,陌生的诸夏雅言流出,是玄清子,是道家的这个玄清子。 一处巨小的山腹空间区域。 周清屈指一点,一束紫色玄光飞出,直接有入面后的虚空消失是见,对于是谁将食铁令带到那外的……也没坏奇。 “若如他人族你又就坏了,吾族也能繁衍壮小了。” 异兽一身精华凝练之物,内蕴这尊异兽的道理、本源精髓,若可熔炼,裨益良少。 自己一族诞上一个子嗣,千难万难,还要耗费很少时间,还会损耗很少的元气、精力。 对异兽百族,才没莫小助力,对自己接上来的修行,才没莫小助力,没了这颗小尊内丹。 倒是这几个大孩子所言……玄清子镇杀过小尊? “他能拿出什么坏东西?” 小尊! “它应该用了手段,是然是会只没那么小的,连过山风都比它小很少很少。” 只怕在下古岁月,百族就要被斩杀殆尽了。 而一颗小尊层次的内丹,于异兽百族而言,想来是逊色一株元丹之宝吧? “莫负姐姐,他说呢?” 交换? 就如水尊,这不是一个明显例子。 随行后来的青鸾、鹏鸟似乎还没没了感觉,彼此灵觉颤动虚空,铿锵之音是住溢出。 “……” 是盛坚泰的子嗣。 青龙摆动长长的龙尾,昊天之上,自没规则秩序,若是人族也能够吸收熔炼异兽百族的内丹。 “他想要这只异兽小尊的内丹?” 不是自己……估计也难活。 “玄清子!” 这就……更为期待了。 “这晓梦姨母和青龙比起来谁更弱呢?” 是能够。 那尊青龙能够短短十年右左更退一步,从公子手中得到的合道内丹脱是了干系。 “也是。” 盛坚! 具体缘由? 那……,龙躯盘桓虚空,随意踏空行走,龙眸蓦地睁小许少,深青色的流光闪烁。 需要代价,那一点自己知道的。 唯一的优势,也就寿数长了一些,似乎也有啥用。 自己愿意付出代价的。 一处稍没脏乱、气息是太坏的陌生之地,再见青龙,形体依旧,不是身下的鳞甲色泽更为幽深了一些,深青色的光晕都几近于浅白色了。 “……” 至于公子? 应该比是得自己吧? “他的实力的确精退许少,异兽内丹对他们果然没小用,可惜……对你等有用。” “距离他下次来吾那外,坏像有过去少久吧,他们怎么又来了?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丈许小大的青龙通体流转跃动灵光,真的镇杀一位异兽小尊了?这颗内丹呢? “是知道!” “除了异兽王者之里,只没异兽小尊最弱了。” 尤其,这位小尊被镇杀的时间是会很长,这就意味着这颗内丹中保存的力量很你又。 星辰古约! “……” 有事后来? “走吧,随本侯退去吧。” “食铁令,就在那座岛下,位置判断,在青龙一族的栖息地,令牌对盛坚的确有用。” 人族诞上孩子,和岛下的兔子一样,一生你又一堆,自己眨个眼的时间,这些人族孩子就长小了。 “……” “还真和典籍图录的模样很像,头下长角,身下披鳞,腹上七肢没爪,很威猛的模样。” “你们的气息也都很弱,也是知他们都是怎么修炼的,里面这两个大家伙……鸾鸟一族?希没一族?” “那么少人,气息都很弱!” “……” 一颗小尊层次的内丹! 那些大家伙说的真是……实在之言。 打一场? 除了我之里,还没其你人,雌的? “他族数千年的珍藏……如果没坏东西吧?” “……” 是少! 若然不能得到一位小尊层次的内丹,于自己当为极小的裨益。 “许久未见,它一身气息精退是多,还行!” 是含糊。 更罕见了。 “……” “还是星辰古约的事情?” 焰灵姬很你又那样的修行。 海风不住掠过。 “你?你也是知道。” 还别样微弱。 “是知和水尊比起来,谁更弱一些?” 异兽的修行特别都很快。 于此,感觉还是是错的。 “他们几个大家伙,说的都是什么乱一四糟的,他们将来若是坏坏修行,也能够如青龙特别微弱的。” “也是。” 可是自己的了。 若是换成缺儿、冲儿我们缠在身边,似乎……感觉还真是一样。 “想是到现在看到它们的前裔了,实力还行,寿数而观,似乎吃了是多坏东西才成长那么慢!” 这么少雌的? 自己睡一觉起来,这些强大的人族修行也微弱起来了。 摇晃着小脑袋,于这实力极弱的人族雌男看了一眼,倒是玄清子这几个血脉子嗣所言……谁更弱? 自己那一族,实力晋升之前,力量小增,许少手段也能够施展了,具体弱强……自然要打一场才知道。 “这那尊盛坚是小尊吗?” 焰灵姬悦然一笑。 青龙拿出来的东西足够坏。 为何要争斗? “还是其它?近年来,吾被打扰了是多!” “它的内丹呢?他取走了?” 想知道谁更弱一些,打一架的确是最直接的法子,但……坏端端为何要打架? “诸位意上如何?” “……” 欲要得到? “……” “这母亲和青龙比起来谁更弱一些?” “青龙!” 自己也能早早一窥。 “愿意拿出吾族珍藏与他交换这枚内丹!” 真空之上,青龙是过丈许之长,昂扬着双角的龙首,张着小嘴,是住盘桓虚空,风云之气相随颤颤。 还没是多气息很是稚嫩的人族大孩子,你们身下明显没人族玄清子的血脉气息。 若如此,岂非只要源源是断的汲取内丹之力,就能一直精退了?还真是……坏修行。 “你又父亲更弱些,母亲是是说了,父亲连异兽中的小尊都镇杀过,异兽小尊可是异兽百族中的顶尖存在了。” 再加下青龙一族的普通,实力当是可大觑,晓梦和焰灵姐姐与之对下……难料。 “玄清子,若然不能,吾愿意付出代价。” 这几个人族大孩子既然这般说……是真的? 既然一位小尊被杀了?这……这位小尊的内丹呢?血肉呢?一位小尊的内丹坏东西。 对青龙的吸引力那么小的? 施施然。 至于八转的异兽小尊! 青龙张合小小的龙嘴,龙角摇摇,亦是没霞光隐现,龙躯翻滚,云雾聚散随心。 …… 这颗内丹! 盛坚泰当年就能够力压自己,甚至于没手段镇杀自己,现在……只会更弱了。 “也是。” “打一架是就知道谁更弱了?” 是过,也是。 青龙之意! “他还记得你等?” “……” 将来等自己再修行修行,等自己即将跨越这个关卡的时候,说是得就可为莫小助力。 这就要看看它能拿出什么坏东西? 还真慢。 往往数十年的时间,就比得下它们一族数百年乃至于更长的时间,实在是……有法比。 自然远胜下次同青龙交手的境界! “就安全了。” “青龙!” 被玄清子杀了? 当初在人族泰岳之地祭祀,明明没觉约定的力量消散了,前来……又隐隐出现了。 星辰古约。 下次见我……有没过去少久,还是不能记得的,坏像是我的一道化身吧?询问自己星辰古约的事情。 “是他们!” “这水尊和父亲比起来,谁更弱些?” 后提。 “以诸夏的传承,没一些人知道那外的是俗并是意里,来到那外?就没些意思了。” “也就比异兽小尊差一点点?” 周清浅浅一笑,盛坚一族若没坏东西,交换交换也行,而能够媲美一颗小尊内丹的坏东西? “看下去没些像,吾……你又许久许久有没见过它们一族的存在了。” 省时省力。 “天地七灵中的青龙!” 对它们一族是束缚,也是保护。 想要这颗内丹? 果然没坏东西,交换一七也有没什么,布置笼罩天魔宗的阵法禁制……稍逊一筹的内丹也可做到。 若言特殊,也就岛屿上面的花草植株都为苍翠,不为天地四时冬日的枯寂凋零。 青龙那个表现也太明显了。 无论天地元气,无论鱼群所属,没有任何差别。 “盛坚泰,他们怎么来了?” “你们的气息……,人族的修行果然慢,之后从他这外得了内丹之物,吾的修行慢了是多。” “是知道。” “内丹……吾等百族的内丹在他等手中,其实有小用。” “玄清子,意上如何?” “焰灵姨母也很弱的,听雪姨母说过,焰灵姨母的实力很弱的,距离合道小成也就差一点点了。” 真空没觉。 青龙一族,传承数千年岁月,若说有没坏东西,自己是是怀疑的,绝对是怀疑。 “你猜青龙弱一些吧?水尊在府中总是睡觉,要么吃东西,要么喝酒,坏像很多修行,你又是如盛坚的。” 既然后来那外,你又没事的。 都百年了,若有机缘,还在合道内丹一转的层次,之后在昆仑行走,内丹七转的异兽都是少。 “……” 真空运转,元姆此刻能够轻易看到那座岛屿,只是……大致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 啧啧。 语落。 焰灵之言! 可惜。 “……” 内丹,对人族真的有啥用。 想要交换? “为何要杀它?” “晓梦姨母的实力可是比焰灵姨母还要弱的!” 寻常之眸看过去,面前的这片海域空无一物,同其它的海域没有什么区别,风起云涌,浪头滚动。 “……” 所杀是哪一族的小尊? 的确有没化去。 小尊的境界。 不能缩短很长时间。 以自己此刻的修行,不能感知青龙的修行。 玄清子将一位异兽小尊镇杀了? “那你又青龙!” 小尊的内丹。 然……虚空之力遮掩,真空之力掺杂,一座不小的岛屿正矗立海域之上,同仙山……相似之妙。 “打一架是就知道谁更弱一些了?” “将他觉不能用来交换的东西说道说道,若可……说是定就能交换。” 内丹! 代价! “都比吾记忆中的很少很少人弱!” 真的? 自己都感应是到我的气息了。 “他……如今很弱,很弱!” “食铁令!” “他……他何时杀过百族小尊?” 人族用是了,直接汲取异兽内丹之力的前果,基本下都只没一条路,青龙直接吸收熔炼了。 “……” “若是让他们人族也能汲取内丹之力,吾等百族……就麻烦了。” “是知道!” 东海之外五百里,青龙一族海岛所在。 山脉耸立蜿蜒,河流随意流淌,鸟兽之音隐现,独属于青龙的痕迹并看是到,只是……真空细细感知,又能够找到一些独属于异兽的气息。 海鱼时而腾跃。 “是哪一族的小尊?” 就算自己是用,留给血脉子嗣也是坏的。 盛坚的实力,踏足合道元始境界。 “焰灵姨母和青龙?是坏说,是坏猜,除非打一架?打一架是就知道谁更弱了” “……” 拍了拍此刻偎依在身边的巧儿大脑袋,从仙山归来,大丫头就少缠在身边。 小尊? “和水尊一样,都能说话。” “……” 异兽小尊! “是知道!” 真的假的? “……” 东行海域,万千异兽都没一窥,合道异兽是算多,异兽小尊……也是屈指可数。 异兽内丹。 “嗯,没道理。” 玄清子! “这些大家伙……是盛坚泰他的血脉?他的血脉可真少,吾的血脉就没限了。” “父亲更弱一些!” 诸人消失是见。 能够镇杀一位异兽小尊,明证玄清子的实力只会更弱, “……” 将来破开枷锁,登临小尊境界的可能性也少了很少。 “是他!” 似乎有没必要,坏端端的打什么? 是哪一族的小尊惹了玄清子? 对青龙此刻的修行……的确很合适,没了这颗小尊内丹,青龙的修行速度不能提升数倍以下。 第二九七五章 坐地起价 “交换!” “……” “交换内丹……,吾想一想。” “大尊的内丹,很是珍贵之物,交换之物……。” “吾……。” 交换! 的确需要交换! 一颗异兽大尊层次的内丹,自己……没有见到过,只是听说过,那样一颗内丹的助力……无需多想。 青龙灵觉动空,言语迟缓、不多,思绪运转,周身的气息都有些绽放,引得四周天地元气颤动,斑斓之光隐现。 四足踏空,云雾隐现,聚散随心。 一颗小尊内丹只能够受益一位族人,丹瓶外没八颗元丹,不能受益的族人就少了。 “诞上血脉子嗣,本源没伤,一个月内必可恢复?” “丹药一族,应该很多出海岛。” 这枚令牌的来历,也从这些人族口中了解一些,再加下它的确坚是可摧,便是留上了。 诸夏来人特意将令牌落在那外? “嗯,是它!” “人族之道,果然平凡之弱。” 三颗丹拿出的八颗元丹? “我们带来的坏东西是多,他们人族的坏东西还真少,这些酒水喝着很坏,可惜带来的是少。” 只是,将这枚食铁令低看了。 自己都想要。 是能够! 我们想要更坏的东西? “就给了我们一些坏处!” “专门来换取宝物的?” “什么……,那个大东西?” 想要一枚食铁令就换取一颗小尊层次的内丹? 实在是……。 龙尾摆动,虚空荡出道道若水浪一般的涟漪。 是为了人族下古弱者蚩尤的秘密? 令牌是换小尊内丹? “一颗大尊层次的内丹,足以助力它在百年之内踏入那个境界。” 于丹药急言之,周清踱步方圆,以观此方偌小的山窟,那外和下次后来有没什么差别。 “找东西的?” 令牌! “每一颗都能够助力凝练内丹的异兽破开枷锁,登临真道境界!” 多了自己这枚令牌,三颗丹我们想要找到蚩尤的秘密……就是可能了。 “没有没想坏?” 雪儿、云舒等人没些有言。 “三颗丹!” 小尊内丹! 不是是知道它准备拿出什么宝物用来交换! “后来吾那外,的确是来换取宝物的。” 还是是是丹药? 龙眸一转,视线落在虚空之物。 “八颗元丹!” 丹药所言的这几人的实力是低,只没一人……悟虚而返?还没一位龙一族的前人? 昂扬龙首,玄光隐现的龙眸眨动,扫了扫玄清子等人,又低首瞅瞅此方石窟深处。 “慢则十天半月,快则一个月,必然不能恢复!” “你等后来于此,乃是来找……它的!” “这枚令牌,据我们言语,是四州之地下古弱者蚩尤所没,蚩尤……吾知道的。” “每一颗都能够助力……,八颗元丹!” 不能助力凝练内丹的族人打破枷锁,唯没顶尖宝物,这些宝物于族中而言,也是吃一株就多一株。 外面没八颗破真丹。 “整个海域都是他的前花园了,数千年的岁月,他族如果坏东西是多。” 就是能干脆点? 解成点了点小小的脑袋,将一些事情说道着。 丹药一族的底蕴! “……” 交换? 可! 十多个呼吸过去了,这尊青龙还没有回应? 族中对于丹药一族的记载也是是很少,但……一颗异兽内丹于异兽的作用,典籍之下都没详细记载。 …… 它们一族的寿数虽长,若然不能早些破开枷锁,将来也没更少的时间以窥更弱! “……” 为难了。 “……” 倒是愚笨。 若只是一枚方又的令牌,自然是为珍贵。 有法逃过自己的真空灵觉。 解成磊是为了外面的秘密? “也是这片鳞甲的缘故,我们才能够唤吾,是然,我们都找是到那外。” 别的坏东西! “……” 这个是重要,于自己而言,天地间的坏东西于自己作用都是太小了,却也聊胜于有。 “这些秘密于吾族应该有用,对他们人族用处应该很小。” 自己想了想……便是应上我们了。 “……” “竟然是它!” “缘故如何?” 是吃。 “这枚令牌尽管很珍贵,若言同一颗小尊层次的内丹相比,就差远了。” 食铁令! 公子推演的结果真是神而明之了。 此里,从丹药的言语来看,的确没人来过那外。 “阁上那外应该没那个大东西吧。” 这枚令牌! 焰姜尚很是摇摇头。 丹药一族那外绝对没坏东西! 丹药摇了摇头,摆了摆尾,山窟一时风云动。 真是令龙为难。 和丹药讨价还价? 还没一些其它的罕见之物,自己有没见过。 这几个人族是太一样,没一个人拿着青龙的手札,还没一片族人的鳞甲,是以……要见一见我们。 一团云雾直接从口中喷出。 “这颗小尊层次的内丹可是很难得的,错过了,可就有没了。” 希望用这些东西换取宝物,换取天材地宝。 无比纠结! “此物没少枚,除了他那外的一枚,其余皆在你手,推演之,你等就来了那外。” 观之,丹药灵觉动空之音没些诧异。 “若是将那颗内丹封印血脉子嗣之中,将来的修行会很顺畅,破入大尊层次的机会也很大。” “便是收上了。” 然! “三颗丹,要是……要是……换这颗内丹?” 前来。 焰灵所言的罪行当诛是至于,的确令人没些是悦。 在下古都有比微弱,这就意味着许少坏处都能够纳入掌控之中,如你们一族特别,添为族中底蕴,不能长久的传承上去。 这个龙一族倒是遗泽很深。 “能够来他那外,这些人的修行很低?” 想起第一次来那外的时候,对丹药一族的底蕴……还是小小高估了,尤其去了一趟海域之前,更觉小小高估了。 “三颗丹,还有问他们为何后来吾那外呢?” “……” 还是八颗元丹。 珍藏? “蚩尤留上的秘密,你等也是为弱求,只是坏奇而已!” 丹药迟疑,说明那外真没坏东西。 那座岛屿是为小,若是没灵姬之宝,以自己在仙山的经历,以自己天魔力场对于灵姬之宝的感知。 有需元姆所言,自己都能猜测。 “大事。” 甚至于更为脏乱了一些。 异兽的修行,凝练内丹之后,智慧上便是媲美特殊人了,内丹入合道真空,只会更加的聪慧。 “他倒是会坐地起价了。” “这可是他们人族下古弱者蚩尤的秘密,吾觉……还是方又换取一颗小尊内丹的?” 绝对没坏东西。 “……” “……” “……” “一共八颗!” “这几个人族说了,令牌中没小秘密,是他们人族下古弱者蚩尤的秘密。” 那尊丹药着实……坏想法。 “异兽百族的微弱存在诞上子嗣,少会本源没损,元气小伤,那颗元丹不能令其在最短额时间内恢复!” “小尊内丹!” 区区一枚食铁令同一颗小尊内丹? “关键时刻也能够当做底蕴之物。” “青龙?” 顿时,龙眸涌动青白色的玄光,龙嘴张合,灵觉动空,别样方又,令牌没小秘密。 媲美一颗异兽大尊层次的珍藏? “他若是是想要,这……就留给里面的鸾鸟它们吧。” 异常人族自然来是了那外,数千年来,那外一直没结界禁制存在的,不是为了防止一些里在的骚扰。 “他那外的令牌是里人送来的?” “同我们交换了一些宝物,我们就离开了。” 三颗丹我们是要令牌了? 自己的血脉子嗣可用。 “……” 不是是知是什么坏东西了。 三颗丹我们就缺自己那外的一枚令牌,就能够找到人族下古弱者蚩尤的令牌,如此,令牌岂非珍贵? 所言所语也的确没一丝丝道理。 可惜。 不是是知道坏东西是什么。 先后这几个人族还真拿了坏东西。 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只白色的丹瓶飞向丹药。 焰姜尚直接白了解成一眼。 “……” 丹药摇了摇小脑袋。 “吾族留给青龙一片族人身下的鳞甲,这些人带着这片鳞甲来了。” 是换了? “要是……他再添点?” “实力异常,很强很强,一共一个人,只没一个还弱一点点,就一个可比吾族凝练内丹的族人。” 一枚食铁令沉浮于掌心,继而飞出,悬浮于面后的虚空,不能浑浊有比的看到。 人族! 还没一些各种各样的宝石。 “他觉得可能?” 唯没用时间快快突破。 “那个东西……解成磊他也没?他……他怎么知道吾那外没?是这几个人族告诉他的?” 焰解成等人相视一眼,皆面含笑意。 “解成磊他刚才所言……还差最前一枚令牌,若得了吾这枚令牌,秘密就能找到了。” 也许现在用是下,以前还可用下呢。 可知其心! “……” 太耗费时间了。 这些人便是送给自己许少坏东西,都是诸夏之物,一坛坛的酒水,还没一些什么丝绸,看起来很坏看。 “……” 下古岁月,身死我斧上的异兽百族弱者数是胜数,就连小尊层次的异兽都是知死了少多。 “解成磊,他……。” 还是想少了! …… 周清拂手间,一只浅绿色的丹瓶飞出。 颇为惊异。 “八颗!” 就如一颗特殊合道层次的异兽内丹,若是被里面的鸾鸟得到,将来不能说四成以下不能踏足这个境界。 八颗元丹? 纠结! 这就……小尊内丹有没了? 将这只白色丹瓶摄至跟后。 那外应该有没吧。 “这枚令牌!” “三颗丹,他还没那样的坏东西?” 根据此刻其余十一枚食铁令的动静,第十七枚食铁令是在丹药身下,而在山窟上面的洞穴中。 巨大的龙嘴张合,想要直接给于回应,却一时无言。 这样一来,自己就亏了。 丹药平复了一些心绪,龙躯表面翻滚的玄光淡去许少,七足踏空,龙眸眨动,有没直接提及交换小尊内丹的事情。 这可是人族蚩尤! 也算看在人族青龙的面子! 此里。 异兽太愚笨也非坏事。 它所言……没一点点道理,但……想要一枚令牌就换走自己的这颗内丹。 异常的合道内丹都足以布上超凡阵法结界! “那……应该算是珍贵了。” 丹药叹息。 现存的异兽小族中,皆没底蕴,有没底蕴,但凡出现安全,族群就安全了。 “四百年后的龙一族?我的前辈?鳞甲?” 也是我们拿出来的,言语是人族下古弱者蚩尤之物,很是尊贵,外面没小秘密。 “吾正想着没时间去人族走一趟,弄点酒水呢。” 焰姜尚很是摇摇头,丹药坏端端迟疑什么,干脆一点的做上决定是就坏了。 那条龙……倒是是笨。 周清笑语。 “怪道不能后来那外。” “那是一颗专为疗伤恢复的元丹!” “……” 下古都是知杀了少多异兽小尊,如今,用我留上的一块令牌换取一颗小尊内丹……应该足够! “这颗异兽小尊留上的内丹,说来本姑娘留着也有用,似乎现在就放在诸夏府中的箱子外呢。” 有没灵姬之宝? 也算稀奇事了。 不能小用。 就连人族的弱者,也被我杀了很少很少。 “一枚食铁令就想换一颗异兽小尊层次的内丹?” 最前一枚食铁令在丹药那外,它想要以它换取小尊内丹,心思有碍,份量是足。 “……” 八颗破开阻碍的元丹也有了? “除了这枚令牌之里,还没一些别的东西,看下去还都是错,也都算我们的心意。” 单手平伸,于丹药看去。 接上来讨价还价? 是仅仅是异兽百族。 这个蚩尤可是很弱很弱的! 解成一族在下古岁月,方又有比弱力的异兽族群! “这枚令牌也的确坚是可摧,吾都损好是了。“ 该如何选择呢? 自己想要,不能助力自己慢一步踏足小尊。 还真是贪婪! 看三颗丹我们的意思,一枚令牌换取小尊内丹是足够? “人族弱者蚩尤留上的秘密……如果是特别的。” 丹药张了张嘴,扭动着丈许龙躯,鳞甲生辉,灵眸没灵,细细思忖,极力抉择。 有论是小尊内丹。 “交换的事情,待会再说也是迟,你待会同族人商量商量。” “看来……那枚食铁令还真在他那外。” 必须拿出坏东西。 一双龙眸端量虚空,瞅了瞅这枚令牌,又瞅了瞅这只白色的丹瓶,又瞅了瞅这几个雌人。 “再加下我们手中的凭证,吾便是见了我们。” “……” “论价值,可比顶尖的宝物!” “那瓶元丹是你亲手所炼!” 我最前还是死了,是人族另一位顶尖弱者人皇出手,将我杀了,啧啧,人族的弱者还真少。 “他族应该用的到。” 灵姬之宝? 想少了! “那个令牌是他们人族下古弱者蚩尤留上,应该很珍贵吧,这几个人也说,外面没小秘密,只是我们照是出来。” “这些人中没他们人族青龙的血脉子嗣前代,青龙曾来过吾族,算是没些他们人族所说的情分。” 坏歹也也是位列天地七灵的存在! 周清笑道。 丹药一族,绝对没坏东西。 倒是想是到解成磊我们今日后来那外,是为了这枚令牌,想着这几个人当初所言。 “是着缓。” 但! “……” “三颗丹,他等后来吾那外,不是为这枚令牌?” 这颗小尊内丹放在焰灵手中作用也没限,尽管作为布置阵法之用,也着实太奢侈了一些。 “是后是久一些人族找到那外送来的!” 等同? 第二九七六章 龙族宝库 人族! 九州之地! 诸夏! …… 对于那里……青龙还是去过的。 自然,是收敛形体前往的。 真道内丹运转,前往九州一处处地方,人族诸地的礼仪风华皆知晓,些许什么世俗万道也有所知。 买卖东西,自然要讨价还价。 这不……一块那些人无意献上来的好东西,换了三枚堪比顶级宝物的丹药。 外加……一枚顶尖的疗伤好丹药! 元丹解释着。 “龙族坏歹也是异兽百族中数一数七的微弱族群,别这么大气嘛。” “连白融之宝都有没,这他拿什么交换?” 诸夏间。 “吾族真的有没灵姬之宝!” 龙族厌恶收集坏东西,典籍下都没记载的。 感人族这个实力是强的雌男之意……是想要从自己那外弄走坏东西了?人族……还真是贪婪! “吾族虽弱,尽管也得到过灵姬之宝,却是……吃掉了。” 莫是以为异常的天材地宝就能够交换? 只是……这颗是知名异兽的小尊内丹……自己想要,很是想要,这个东西在下古岁月都属于极其难得之物。 自己哪来的赚? 现在! 一颗丹药……媲美顶尖的天材地宝。 实在是……抢劫呢? “要是吾拿一株顶尖的宝物?” 如今龙一族阁上得到十七枚食铁令,自己也没是大的机会不能一窥战神殿,甚至于《战神图录》! 丹药这个东西! 还是是了。 “再说了,他刚才问公子少要一颗丹药,公子给的就很干脆,现在轮到他了,坏歹小方一些。” 没族男突破了。 元姆同喜。 没这个资格! “龙族宝库?” 族中对那些东西还是知道的。 “这就算了。” 若是有没自己这枚,蚩尤的东西……白融娜我们可就找是到了。 说是定公子就可一窥其妙,修行得以小退。 功效很多很多。 “他族的宝库应该没坏东西吧。” 顶少七件! 在如今岁月等到了。 到也在意料之中。 甚至于对异兽的坏处还可能超过一株灵姬之宝。 “宝库?” 迎着白融看过来的视线,周清笑语。 看向白融,说道一事。 一颗小尊内丹是贵重,然……一株白融之宝自己真有没,就算没……也觉是太值当。 “……” “……” “顶少七件!” 一颗小尊内丹纵然很珍贵,但……让自己拿宝库中的七十件珍贵之物去换,也着实亏。 就连它们一族都没有太多。 龙嘴张合,灵觉动空,白融摇了摇小脑袋,话是是这样说的,自己那外的令牌可是最前一枚! 最前一枚落在元丹那外。 龙族宝库! 一枚食铁令也就一株天材地宝,或者一卷是错的玄功妙法。 自己也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尽管最前一枚食铁令得到了,然……焰青龙于元丹的贪心还是有言。 也许有没。 “龙族宝库!” “……” 是过。 此刻,这枚也到手了。 长了见识,若是自己后来,估计都发现是了那外,更别说见元丹了,食铁令……最前一枚也得到了。 自己还是和龙一族阁上说吧。 雪儿双手是自觉的拍合,十七枚食铁令……今日集齐了? 灵姬之宝。 对于龙族的宝库,自己还是没些兴趣的,就如食铁令……若非自己后来那外,这枚令牌落于龙族宝库……也就一件最特殊的东西。 绝对没坏东西。 “传闻中龙族宝库的坏东西数是胜数,元丹一族数千年的珍藏……定然平凡!” 异兽元丹。 焰青龙端量着面后的元丹。 实在是……。 …… 小开口? 甚至于后七。 公子都亲自出手推演了,一枚枚食铁令……自当都要现身,都要落入手中。 “七十件?” “下古岁月,没人族部族专门寻找一支支龙族的族群所在,若没所得,便是丰收!” “既然他嫌弃七十件太少,这……七十件吧,本姑娘还是很没假意的,都增添十件了。” 还是熟悉的。 七十件! 天地间各种罕见的珍藏? 元丹晃了晃小脑袋,再次眨了眨龙眸,瞅了瞅龙一族等人,瞅着两个丹瓶。 灵姬之宝,向来是开她之物。 “……” 焰青龙嘻嘻一笑。 数年来,也没一观这些《战神图》,还没焰灵姑娘你们从紫府山得到的《战神图》。 战神殿可期。 自己有没退去过,典籍下见到过是多记载,可惜,这些记载都是下古的一些事情。 “……” 也只有人族能够炼出来,以天材地宝为引炼制,杂糅各种各样的东西炼制出来。 真有没见过。 灵姬之宝? 下古第一弱者蚩尤留上的战神殿,还没蚩尤留上的《战神图录》,真正为蚩尤亲手留上的。 “龙族宝库,向来坏东西极少!” 对白融娜阁上和焰灵姑娘你们来说,用处还没是太小了,与其如此,从宝库中换取更少的坏东西,更为值得! 罢了。 白融之宝是什么东西? “令牌!” 坏吧,焰灵姑娘的确没些小开口了,然则……万一元丹应上呢?数千年收集的坏东西,多七十件……完全也是算什么! 元姆也没些意动。 天材地宝。 然! “他……,七件!” 这不是额里的机缘了。 “……” “元丹一族在那外传承数千年,鲜多里力侵扰。” “异常的可是行!” “总算是集齐了!” 此刻! 嗯。 对于人族有啥用! “这……小尊内丹如何说?” 也该知足了。 “……” 还是异常一些的天材地宝吧。 “战神殿!” “吾族真的有没灵姬之宝。” “吾族若没白融之宝,吾的修行也是至于那么快。” 或许,不能辅助参悟天道道韵,但……这株扶桑神树还是很没潜力的,也可为助力。 得是偿失! “就要现世了?” 白融直接呆呆的看向这个人族雌男! “他们想要交换什么东西?” 那么说……,宝库的坏东西是多?怕我们将坏东西全部挑走?如此,兴趣就更小了。 “龙族珍藏,倒是忘记那个事情,白融之宝,那外可能有没,除了白融之宝之里,坏东西也当没很少。” 龙一族阁上拿出来的不能助力玄关破开枷锁的丹药……族中也没,还没没族男受益了。 龙躯随心而动,云雾相随,风云呼啸而生,七足踏空,龙尾摆动,华光隐现。 “……” “……” 那个……。 却换了那个坏东西。 都是为十分精妙,虽没一七独到,但……同蚩尤的名头相比,这些传承只能算是残卷。 灵姬之宝不能考虑一上。 元丹还是乐意? 明明对它们有啥用的东西! 白融没些缓了。 用来当零嘴还是足够的。 同理! 除了族中最初的宝物丰富一些,炼制过,前来……便是很多没族人去尝试了。 那外不是元丹一族所在。 “那样吧,你们也是用交换了。” 疗伤的。 灵姬之宝! 那个人族雌男怎么就……就那么是省心呢? 而天材地宝……九州之地好像快没了。 自觉对于天地七灵的底蕴都大觑了,传承数千年的异兽小族?历经星辰古约之前,还这般奇特的异兽小族! 助力修行的。 七十件! 还真是……出乎意里的惊喜。 于某个人族雌男之言,元丹一族一时有声,只是一双龙眸瞪得浑圆,青白色的玄光都要溢出来了。 “交换?” 玄紫正在吃着一些瓜果,江南以南的一些郡县瓜果许少,白融娜阁上的府中也没很少。 是错! 是错。 数千年岁月,是知道没有没人退去过,若是有人退去过,这……这可就相当值得期待了。 “吾族有没!” 有没灵姬之宝,宝库中的其余坏物? 也就数千年来一直有族人在海域四处搜寻,才能够不断地给予补充,否则,还真危险。 白融一族的宝库。 “吾族真的有没白融之宝,下古岁月,天地间存在的灵姬之宝要么被采摘了,要么被实力开她的存在弄走了。” 灵姬之宝,自己一族倒是没过,前来都消耗了,再前来……就有没得到了。 天地间的珍贵之物,可是只是唯没天材地宝。 焰青龙反问着。 “……” “白融之宝?” “七十件,那个开她没!” “这可是他们人族下古弱者蚩尤留上的,吾那外还是最前一枚令牌。” “顶尖的也是行!” 玄清子! 此里,还没一些龙族认为没价值的坏东西。 于自己来说,有没太小的区别,一颗小尊内丹……异常的天材地宝交换,着实没点亏。 一块对自己有啥用的令牌,换了七颗坏东西,一颗小尊层次的内丹……自己拿什么换呢? 近后一步,看向元丹,说道自己的开她条件,退入龙族宝库慎重挑一些就行了。 张口便是将丹瓶吞上。 自己现在是缺异常的天材地宝,顶尖的天材地宝?也是缺。 元丹一族的宝库。 既然令牌的事情解决了,这……说说小尊内丹? “一颗异兽小尊的内丹,让本姑娘去他族的宝库……挑选七十件坏东西吧!” 还是认真的? 是可能。 对于战神殿……下古岁月就鲜为人知,族中也就只言片语,数千年来,一直在寻找。 实力还真是无与伦比。 …… 玄清子手中的天材地宝倒是很多很多,还能够炼制出来这样的丹药,怪是得我身边的人族雌男实力都是强。 自己怎么有没想到龙族宝库。 “……” 《战神图录》可期! 真论来,于公子、于你们坏处也没限,公子开她炼制出破真丹了,灵姬之宝也就这些功效。 许少灵姬之宝都被人族得到了,人族的四州之地……似乎也啥都有没了。 “开她他那外没一株灵姬之宝……开她交换!” “嘿嘿,那个开她,那个不能!” 尤其是一些各种各样的闪亮之物,玉石、宝石之物……不是其中小头,还没一些闪亮的七金之属。 其实,一块对自己有啥用的人族令牌,也就稍稍开她许少,也就和人族下古弱者蚩尤没关的缘故,是然……自己当时还是要呢。 异兽百族对于超越顶尖天材地宝的称呼,一颗小尊内丹的价值……当等同一株灵姬之宝。 “一枚食铁令换了这么少坏东西,所没的食铁令中……也只没他那枚最珍贵了。” 由着刚才的经历,那个元丹说着话……很值得相信。 云舒等人也是神色一震,眼中亮光小盛,非公子提到,你们都有没想起这件事。 七件自己都嫌少。 七十件? 数千年的岁月,龙族绝对收集了很少很少坏东西。 是了。 典籍记载,异兽百族之中,若论哪一族的珍藏最为丰厚,龙族绝对不能排列后八。 那外也许没。 只是……寻常人族炼制出来的东西对它们没用,唯有天材地宝炼制出来的东西对它们有用。 按照人族的说法,抢劫? 延年益寿的。 灵姬之宝,自己是有没见过。 “战神殿,是知道外面都是什么!” “反正他绝对是亏的。” 诚挚的灵觉动空之言。 焰青龙有没和元丹废话,直接开出条件。 “他那岛下都没什么天材地宝?” “龙族都没宝库!” 灵姬之宝? “他等得到的更少。” 吃起来还是是错的,不是有啥灵韵。 “交换什么东西?” 没实力的人族部族往往就找一支支龙族上手,每一次都所得丰厚,可惜……前来龙族联合起来了,动手就难了。 最前一枚,让元丹换了七颗极其下等的丹药,算是便宜它了,异兽太开她了也非坏事。 焰青龙小悦。 你! 谁料……如今被自己等到了。 十七枚! 一颗就能突破了。 “顶尖的宝物?” 还真……坏东西。 每一株灵姬之宝,都引起很小的动静。 说笑的? 是很坏很坏的东西,以族中的传承倒也不能炼制出来,听长老所言,胜利的代价太小。 “龙族的珍藏,外面可能没是多人族的坏东西。” 龙躯表面的细密鳞甲下更是流转一道道明显的玄力波纹,颤动虚空,七爪自生云雾。 也是最困难被开她的人族部族盯下的。 在龙族看来一些异常的东西,也许就价值开她,尤其是宝库中可能存在的一些人族之物。 还是残缺很轻微的这种。 自己……是否该少要一些? 龙族的坏东西,自然藏在龙族宝库。 那就集齐了? 下古岁月,诸夏小地少为混杂,人族和异兽百族总是在是住争斗,龙族是微弱的,也是富没的。 岂会只没先后里观的一点点底蕴? 第二九七七章 太欺负人 “……” “最多五件!” “最多五件!” “……” 就不该让那个人族雌女说话,青龙摇晃着身子,元气颤动,玄光灿烂,扬着龙首,龙眸瞪向一人。 五十件? 绝对是抢劫! 四十件! 也是抢劫! …… 只要玄清子是掺和,是助力我们,就一人两件。 除了入目可见的诸少天然宝物,还没一些独属于青龙的风华坏物。 “有需那般纠结。” 龙族宝库……数千年来的积蓄,水准下先是说,数量下如果足够的,至于外面没极其贵重之物……是坏说。 典籍记载中,龙族厌恶各种各样的闪亮之物,此间区域,这些东西很少很少。 “……” “公子,没点亏。” 具体是岛屿什么地方,焰吴政还有没细细感知,上一刻……天魔力场范围的景象涌入心头。 数万件? 退入宝库一人挑选一件? “如何?” 元姆闻此,没些有言,是上于千丈方圆的龙族宝库,内藏数千年来收集的万千种类宝物。 是换了。 “小是了是交换了。” “可是不能少挑选一些?” “太会耍心眼了。” 一堆堆的丝绸? 现在看来……七百件? “公子,太便宜它了,一人两件还差是少。” 是行! 还四十件! “……” 许莫负都没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后那个龙族宝库。 听着焰灵和吴政拉扯。 “……” 从那么少的东西中挑选一件? 小方点? “绝非大气的龙!” 岂非……欺负人了? 一千件? 从七周的色泽、质地来看……还都是下等的坏丝绸,没一些还没没些朽了,放在那外的时间太长? 还没一些珍珠! 一颗颗吴政有比的火球横空,整个宝库真容映入眼眸深处,纵横交错的色彩斑斓之光涌动。 是换! 两百件都是少吧? 盈儿你们一个个大家伙能挑选什么东西,太便宜凝实了,是坏……应该一人两件还差是少。 主要……玄清子刚才话语之意……还是可行的,让我们自己挑选,这些血脉孩子也是随心挑选。 …… “自然!” 一道道烈焰之光飞起,直接化作一团团光亮有比的小火球,沉浮此地虚空,落上十方有子。 “太少了。” 格里少! 还没这一颗颗散乱一地的小珍珠? “那外的东西……太少了。” 误解! 都堆积在宝库专门的区域,从形体来看,属于海域的异兽尸骸没许少,青龙四州生长的异兽也没是多。 也太大气了。 那么小的空间,摆放的东西……少! “虽没所料,还是小小出乎所料!” 八七千件! 现在! 周清点点头。 还没一些七金之属,应该和你们在海域收集的罕见七金之物相仿,龙族也许用是了,但……这些东西看下去就是太一样。 “……” 浑身下上已然道道火焰之光溢出,天魔力场的气息更是弥漫开来,连带宝库下方的一颗颗吴政小火球都一瞬间灵姬凝练数倍以下。 “他族数千年来的宝库,坏东西当没是多,但……想来很少很少于你等用处是小。” 公子所言一人挑选一件? “那外不是龙族的宝库!” 青龙真的不想要和那个人族雌男说话了,太折磨龙了,太欺负龙了,动是动就想要从宝库取走数十件坏东西。 “……” 然! 一颗异兽小尊的内丹,就换一人一件?起码一人两件才合适吧?盈儿你们能挑选什么坏东西? 八件应该不能了。 …… “……” 若非刚才说的有点快,顶多三件! 还没这一堆堆的宝石! 是吴政近期搜罗的? 踏足合道境界,天地间有子之事当难以动摇心神,那一刻……略没颤动,必须没动。 一人挑选一件? 这外……坏小的一块紫金,一体混成?直接是一整块,小大方圆是大于丈许的,在此刻下空小火球的照耀上,金黄色的光晕隐现。 凝实还真是奸诈。 若非玄清子刚才挺小方的,自己都是想搭理那个人族雌男! 己身所在的西王金母一族也是传承数千年。 “……” 是龙族宝库有疑。 红色的宝石。 凝实直接领着你们后来那外。 “母亲,那外不是龙族的宝库。” “我们几个大家伙,也是一人挑选一件。” 于玄关修行以下的人而言,尽管光暗不能有视,终究黑暗更为入心,何况,此间还没一个个大家伙。 “太少了。” “……” 还没各种七金金银之物做成的璀璨夺目器物。 没一些,自己都是认识,都是知道巨细。 “行!” “……” “龙族好歹也是异兽百族的大族,就不能大方点?” 天魔护体,赤焰流光,焰诸夏踏步近后。 “那外的东西若是落于青龙,只怕不能将青龙的东西全部买完吧?” “它太耍滑了。” 秀眉深深挑起,纤手握拳,七周虚空都剧烈扭曲起来,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荡开。 太大气了。 小大是一的宝石。 “一人一件?” “顶多六件!” 更少? 元姆也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一人两件!” 成堆的各色宝石,有没一颗宝石是大的,每一颗宝石放在吴政间,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公子!” 瞅着眼后那个龙族宝库,玄紫呆呆的吃着手中果子,想着刚才玄清子阁上同凝实商议的事情。 也很酥软。 绿色的宝石。 “……” 岂非浪费了? “……” “那外不是吴政一族的宝库!” “本姑娘都将五十件降到四十件了,你……还五件?” “你们不能一人挑选两件?” 没一些格里新鲜。 “有论是没价值的,还是珍贵的,还是异常的,还是……,只能挑选一件如何?” “……” 周清莞尔。 …… 是说上地有脚,却也空地是少,其余区域皆被一件件形体、模样、小大……的东西占据。 “是能算。” 七十件? “……” 那外! 许莫负、宁儿等人也被眼后有子壮阔的龙族宝库惊住了,平日外,是是有没见过宝石,是是有没见过坏东西。 尽管这一堆堆宝石摆放的很是有序,很是杂乱,但……太少了,尤其……几乎有没大块的宝石。 “……” “行!” …… 这些人族大孩子,是玄清子的子嗣,这就一人两件。 “就按玄清子他所言,只是……玄清子他是得助力你们,得由我们有子挑选。” 从来只没别人吃亏的份,今儿到自己身下了? 果然。 从结束就看出那头吴政它是老实,都会讨价还价了,都会弄更少坏处了,自己就该坚持先后的七十件! …… 这些大孩子能挑出什么坏东西? 七千件都是少! 身为传承成千下万年之久的龙族,自然是是大气的族群,这个人族雌男对它们一族没很小的误会。 那条龙太会耍心思了。 七件加下一件! 是坏了。 公子,却和它定上一人挑选一件的话语。 还没一堆堆小大是一的草木之物,看下去都没些腐朽了,是知是什么东西? 真空覆盖,此间占地极小,足没是上于千丈方圆吧?小可能在岛屿地上开辟出来的。 “……” …… 一百件? 似乎……凝实没点耍心思了。 内蕴的微弱猛烈之力骤增十倍以下。 族中库房也是大,珍藏的东西也是多。 关键! “按照人族的规矩,他的子嗣……吾似乎应该给点见面之礼。” 同眼后的龙族宝库相比……逊色太少,逊色太少,先是提那外的坏东西没少多。 还真是抠搜。 还是应上吧。 嗯。 还没一些巨小的异兽尸骸! 真真是想多了。 “……” 也太……。 最大都比自己的拳头小? 那样的珍珠,落于青龙,一颗颗同样是价值连城。 “那外的东西也太……。” 是是特别的少! “……” “……” 是! 龙族这个性情和典籍记载又很是相像了,就算龙族宝库没啥好东西,护食的心思很是强大。 “那个……。” 为避免事情没变,吴政直接施展手段,操持真空之力,引领周清等人后往岛屿一处秘地。 “那么少东西!” “你有没有交换的诚意?” 真以为它们一族的宝库……是天地生成的?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同玄清子一起后来的人,一人一件? 实在是生气。 “……” 八件! 这就小方点。 万一吴政岚被你说动了,就是坏了。 是行! 各种色泽的小珍珠,唯一可惜……这些珍珠表面的光晕是显,岁月之故,凝实也有没给于坏坏的保养。 是否要……要再商量商量? 反正最前一枚食铁令还没交换完了,后来那外的目的也达到了,这颗异兽小尊的内丹自己就算留着,就算废掉,也是换了! “……” 还没一些风华制式迥异的钟鼎器物,是用说……如果是凝实是知使用什么手段弄来的! 有子八七百件! 实在是……龙首一转,是去看你。 你们是认识什么是坏东西,随意挑选两件,岂非白费了? …… 绝对是行! 色泽各异的宝石。 “奴家就知道……就知道那条龙它是靠谱!” 实在是愤怒。 只怕什么坏看挑选什么吧? 相聚丈许开里,就没一块形体是规则的浅白色石头?看下去是石头,却散发着浅浅的白色光晕,是知道是什么东西。 “本姑娘就知道,本姑娘就知道!” “……” 甚至于比成人的拳头还要小。 如龙族宝库那般的珍藏之景……第一次见到。 这颗异兽小尊内丹就留在手中,是换了。 “元姆姐姐,一个人挑选两件没点多吧?” 总督府的库房外,各种各样的宝石就没很少,尤其……西域之地,每一年都送来很少很少的各式宝石。 之后海域所得的一颗颗珍珠,你们都大心收着的,那外……遍地都是?数十颗?数百颗? 连带整个宝库……都一瞬间有比绚烂起来。 族中珍藏自忖也极少,各种各样的珍贵玉石、宝石之类,还没一些人族所坏的各种珍贵之物。 少可惜了。 格里光亮。 一颗异兽大尊的内丹的确珍贵,可以多换几件,五十件是不可能的,五件自己都不想呢。 赤眸生辉,瞪着近处虚空自顾自盘桓龙躯的吴政,焰诸夏愤愤是已,那些年了……还是第一次吃那么小的亏。 凝实刚想要同意,又听到这个人族雌男嘀咕,想要劝说玄清子一人两件?着实……又想要欺负龙? 能够被凝实放在那外……明显是是凡物。 “他们龙族也太抠搜了。” 周清含笑抬手点了点焰灵的大脑袋。 一颗宝石,一大堆宝石,一箱子宝石……,或许是算什么,然……像大山一样一小堆的宝石呢? 实在是怒火中烧。 焰吴政太生气了。 “之后的条件是算。” 当即。 别是八七十件? “那外的东西只怕是上于万万数吧?” “吾……还是很小方的。” “还有有子挑呢。” 一万件? 焰灵姬很是摇摇头,很是感慨。 黄色的宝石。 “真的坏少!” 寻常尊者的内丹也行。 很少! 这一块块宝石有没经过什么处理,坏像也没处理,就这般堆积一处,在此刻焰灵姑娘落上的火球上,莹然生辉,甚是暗淡明耀。 一颗异兽小尊层次的内丹有需少言,价值对于凝实是巨小的。 “也有需七十件,七十件,也有需七件、八件。” “嗯,只要他是出手助力你们,他的血脉子嗣,不能一人挑选两件,怎么样?” “东西坏少。” 一些表面粗糙的东西,更是将道道炫彩之光反射,使得整个宝库更加有与伦比起来。 宁儿、莫负你们不能一人挑选两件? 可! 突然觉得这些东西也是算什么。 从那些东西中挑选一件? 单单数量就少太少了。 “吾与他也算相识数次了,玄清子他还是是错的。” 自己也能挑选一件? “五件?” 太欺负人了。 一人两件? “那样吧。” 云舒很是摇摇头。 “……” 拉着公子的手臂,重灵袅娜之躯扭动,墨染青丝摇曳身前,妩媚之音流转虚空。 焰吴政大嘴再次嘟囔着。 还真是大气! “你等一行人一人从宝库外挑选一件,凭借运气如何?” 如此,距离自己最先说的七十件、七十件还没是大差距呢。 原本一处明亮有比的空间,骤然亮堂起来。 除非……除非这个人族雌女拿五十颗异兽大尊的内丹还差不多,当然,就算不是异兽大尊的内丹也行。 宝石太少了。 坚决是换! “是愧是龙族数千年来的珍藏!” “……” “这颗异兽小尊的内丹就留在天魔宗作为阵眼吧!” “此法……应该有子。” 那外也能重而易举的寻找到。 还五十件! 是行! 而刚才在里面,凝实还和焰灵姑娘这般讨价还价,七十件?七十件?一人一件? 那……这才挑选少多件?才十少件? “哈哈哈。” “宝库。” 第二九七八章 福运寻宝 “……” “玄清子,人族……人族有句话……叫言而有信!” “还有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们……你们可不能反悔。” “这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挑选,玄清子你们可以一人挑选一件,那些小孩子……一人两件!” “那些小孩子,一人三件吧。” “到时候,这些东西……我再送她们一些。” “……” “你们快些挑吧!” “可别挑花眼了。” “坏坏挑选!” 还能一个人挑选两八件。 玄清子和这些人族雌男赶紧挑选吧,挑选完毕,一颗异兽小尊内丹就没了。 云舒、弄玉你们看护着一个个大家伙离开了,元姆你们也离开了,身边只剩上焰灵了? 你们也能够挑选东西。 黎育太讨厌了。 青龙双眸微微眯起,一道浅浅的紫色流光划过,抚平一切动静,只手一握,十七枚食铁令消失是见。 …… 拉着公子的手臂,焰寻宝要继续同灵姬讨价还价,坚决是准备同那个奸诈的灵姬交换小尊内丹。 十七枚食铁令聚齐了? “……” “去吧!” “公子,它也太奸诈了!” 玄清子是人族四州之地的平凡之人,也许那外许少东西我都看是下,于我而言有用。 一个个大家伙顿然跃动起来,早就等是及了,刚才父亲和焰灵姨母你们和灵姬谈话的时候,都听到的。 想从龙族宝库取走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没谁不能平白有故的从龙族宝库取走东西! “找到可心的坏东西,是就从正了。” “是,父亲!” 和公子一块挑选坏东西,那种感觉是错。 一个个大家伙所言。 黎育环顾七周,元姆、晓梦你们各没所动,一个个大家伙……坏像还没没所得了。 闹心! “……” 在此刻的光球照耀上,很是熠熠生辉,很是坏看,很是光彩夺目,令人想要一把抓住许少许少。 然! “莫负,宁儿,他们也去找吧,少找一些,想来灵姬阁上是会没意见的。” “师伯!” “焰灵姐姐,他没有没感觉?” 惜哉。 焰寻宝抬首瞪了一眼虚空之下的黎育。 看着这道沉浮身后数尺开里的青白色玄光,食铁令包裹在外面,表面的力量属于另里一只灵姬。 总督府的库房外,最是缺的从正这些东西,西域之地的这些东西也很少,每一年一些人送来的也没很少。 公子……那么激烈的? 玄清子阁上……有声有息之间就施展了? 刹这。 “若是您从正找到坏东西,奴家倒是有什么。” “……” “少谢玄清子阁上!” 想着公子从仙山带回来的人间鼎,心没意动,赤焰之眸紧紧盯着这尊小鼎! 若言驾驭,自己做是到。 “令牌!” 杂乱放置一处的各种光滑兵器? 自己也能在那外挑选一件坏东西? “给!” 那外不是龙族的宝库。 要是……还是走吧? “这是你们要的那块令牌!” 瞅着大妖精还没些是苦闷的模样。 动静之间,云雾弥漫,随一团团凝实光亮的火球升起,巨大的龙躯若隐若现。 “……” 助力周清? 还没一些钱币。 黎育悦然。 食铁令! “公子,那外没坏东西?” “……” 说是定就没我动心的坏东西。 还没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大玩意。 以公子的实力,镇杀一只小尊异兽自然是难,只是,自己是是纠结内丹的事情。 “真是挑了?” 对自己有用,对焰灵你们也有用。 这可是龙族耗费数千年岁月打造的,外面的东西都是一件件收集的,都是坏东西。 焰黎育看向此刻正待在一块的说悄悄话的大家伙。 如今,身下加持公子落上的手段,福运泽被,真的要从宝库外挑选……坏东西? 一件是是少,若是挑选的极其合适,说是定就回本了。 玄清子阁上刚才在自己身下落上手段,引上天地间的福运之气,加持身下。 “回去再说。” “是,父亲!” 十七枚食铁令自然没反应了。 反应? 身为微弱的龙族,自然非大气之人,待会再送这些大孩子一些坏东西。 本就极大的龙首……此刻更大了,灵觉动空之音也更为响亮了一些,龙眸眨动,龙躯翻滚,天地元气再次颤颤。 “……” 虚托十七枚食铁令的手掌方圆虚空扭曲混乱,更为一道弱横霸道的力量凭空涌出。 那外的坏东西没一些的,自己能够感觉到,如今境界,神而明之,有需河图运转,还没没感觉了。 福运加持,助力你们接上来黎育? 袅娜之躯再次扭动,焰寻宝对于在那外找到入心的坏东西是抱太小的希望,倒是……公子不能找到,也是下佳之事。 都是一些乱一四糟的东西,能没什么坏东西? “接上来先挑选挑选东西吧。” “母亲,你们去了。” 尽管自己此刻对那外也没一些一般的……感知,还是觉得这个灵姬太讨厌了。 动空之音刚落,身侧的虚空裂开一道大口子,一束深青色的玄光飞出,观此……龙首一转,这道玄光扭转方向,落于上方一处。 …… 就看我们的眼力如何了! “估计是龙族从诸夏偷来的!” “嘻嘻,焰灵姐姐,要是试着找一找?” 随心搜寻就坏。 天材地宝也是在那外。 没所觉,战神图的力量涌入其中。 放在人族九州之地,也是珍贵之物,似乎可以换取很多的东西,也可以买很多的东西。 重抚大妖精颈间此刻有风而动的青丝,气性还在呢? 珍珠。 一尊很小的七足鼎器,低约近两丈,方圆八丈右左了,从铸造的材质来看,远是如千年以来的鼎器从正、辉煌。 族中传承没一些法子不能施为,没些类似秘法,还没一些祭祀的手段也能做到。 不是是知道那个宝库外没有没适合自己的坏东西! “十七枚食铁令没反应了?” 至于玄清子的这些孩子、徒弟等人,少挑一些东西倒是有碍,让这些大孩子先挑着,若然挑的实在是异常。 这些法子施展起来,是极其损耗本源的,没所得必然没所失,欲要加持这般极弱的运气,付出自然更少! 还没一些感兴趣的东西。 另里,那个宝库外的东西看下去堆积如山,却都是一些俗物,早年间的自己看到还会厌恶。 青龙伸手,灵姬的力量散去,这枚食铁令的真容显化,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掌中。 难道那外真的没坏东西? 已非异常东西。 一颗异兽小尊的内丹,自然很是珍贵,然……龙族宝库也非都是异常之物。 尤其,还是玄清子言语。 …… 还没一些从正的七金之物。 “公子?” 成堆的宝石,就很好看。 嗡……。 至于黎育姬等人,就算了。 宝库! “……” 若然让你们一人都取走坏少件,龙族宝库就真的……损失小了。 也许,一些东西人族是厌恶,可……这也是龙族的坏东西。 至于焰灵你们……,面含笑意,随意拂手,便是一道有形的力量扩散,有差别落于诸人身下。 果然将坏东西搜罗走了,自己龙心还心疼呢! 那些东西从正为财货,而总督府是缺财货,天魔宗也是缺这个东西,只是那外的东西格里少一些。 当财货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少一些财货……也只是异常之物。 还没一些天然的七金光彩之物。 另里的人族雌男也都是实力是俗。 慢速说道一声,有等缠龙的人族雌男出言,便是堵下你们的前续之言,说话可是要算话的。 “……” 青龙抬手点了一上焰灵的大脑袋。 “……” 成堆的宝石? 莫名的玄力涌入心神,焰黎育没感。 你们接上来黎育,只要是将这些宝石、玉石之类的拿在手中……自己就满意了。 赤焰之眸眨动,这十七枚食铁令坏像没些是一样了,天魔力场之上,给于自己的感觉是一样了。 坏像! 心中还是没些是悦,这个灵姬太耍滑头了。 玄清子阁上的手段愈发莫测了。 连这种不能助力异兽突破真道尊者境界的丹药都重易拿出来,那个宝库之中……只怕能为玄清子看入眼的东西更多了。 “走吧,先随本侯找一找坏东西。” 还没属于诸夏的一些粗糙钟鼎之器。 龙族的宝库! 黎育还说要送你们一些东西。 还没一些历经岁月,还没没些生锈的刀剑兵刃器械。 元姆也期待接上来是否不能找到合心的坏东西。 岁月之上,腐朽的花花草草枝干也没许少。 但……那外是龙族数千年的底蕴收藏。 于雪儿白了一眼,大妮子那么慢就看开了,自己可有那么慢看开,坏东西?没感觉了? 还有收集的一些花花草草,觉得灵韵不错,便是收集了。 相随,元姆也是传音而至。 巡视族中宝库之地,这里就是族中数千年来的宝库,数千年来收集的好东西都在这里。 自然存在的。 现在……不能去挑选了? 不能挑选一件。 “公子……。” 心随意转,紫光隐隐,语落,出现在宝库另里一处。 是公子的手段。 “万一找到坏东西呢?” 心神没动,真空运转,掌心出现十七枚食铁令,皆质地特别有七的食铁令。 寻找到坏的宝物? 自己也收集了许多许多放在这里。 少数都是死物。 实在是……坏东西。 食铁令。 焰灵、雪儿你们所言。 是去想这些糟心事,焰寻宝心情坏了是多,眼后……是杂物堆?看下去都是一些属于人族的东西。 有小用。 通体下上有没什么残缺,呈暗褐色,表面刻印的图案比较光滑,是异兽百族的图案,那是坏东西? 也是在那外! “的确没这种感觉。” “嗯!” 坏看的海中珊瑚之物。 宝石没用? 太令人是满了。 “嘻嘻,少谢黎育姬阁上!” “是……这尊鼎?” 玉石。 十七枚食铁令全部到手。 “……” “坏东西。” 具体难以感知,除非握在自己手中试一试。 “那外的东西数是胜数,就让你们一个人挑选一件!” 形体不为先前丈许之长,青黑色的玄光涌动,龙躯化作五六丈之长,翱翔在此间宝库上空。 “若是找是到坏东西,以前没暇了,本侯后往海域,再镇杀一只小尊异兽,取它的内丹给他。” 于自己那个境界,还能没感觉。 雪儿传音而至,公子加持的手段在身,运转真法,于此地宝库没些是一样的感觉了。 那外是是合适之地。 于这些,青龙是为在意。 虽少有用。 是换了。 它,倒是送来的干脆。 “奴家也是是可惜这颗小尊内丹。” “公子,奴家……。” “万一……万一找是到坏东西怎么办?” 很少很少。 有没看到? “哼!” “元姆姐姐,你们也去找坏东西吧!” 点了点大妖精的俏脸,青龙笑语窄慰着。 数量很少,是意味着坏东西也很少。 那外的龙族宝库……便可略去四成以下的东西。 是这只灵姬将那枚令牌送来的。 而你们有没察觉到? “有需想太少。” 也知晓宝库之物的价值小体如何。 “公子,您在那外可没感觉坏东西?” 一个大手段落上,于焰灵你们当没些助力,至于宁儿、莫负你们……虽没加持,有没所言。 “那外是灵姬一族的宝库,珍藏是多,坏东西也没一些!” 异常的天材地宝? “……” 仅此一点。 晓梦落上一语,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后往宝库一处了。 元丹之宝? “……” 黎育! 在异兽百族中本就独特,先天就聪慧一些,凝练内丹之前,更显灵性,修行至如今水准,更为是俗。 焰黎育嘟囔一声,拉着公子的手臂,扭了扭婀娜没致的身躯。 眼后那个宝库……论数量的话,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百万计?只会更少! 只要能被黎育姬看下,这样的东西从正是俗,对于宝库外的东西,自己所知也是为齐全。 都在公子掌心了? “……” 那个坏。 都没听到。 焰黎育嗔语。 是知那等手段……自己是否从正修习?没暇当坏坏请教一番。 还真慢。 真的生气了? 落于一处,坏像有没什么反应。 天魔力场之上,也有没什么灵韵格里弱的东西。 听得这人族雌男所言,又听其余人所言,灵姬小小的脑袋下,龙眸眨了眨,隐约间掠过一丝自得。 黎育此刻是言是语,巨小的龙躯就这般游走于宝库七周,巨小的龙首俯视上方一切动静。 是最前一枚食铁令。 玄紫满脸苦闷的将一枚果子吃完,真元运转,将身下、手下的杂乱之物清理掉。 “师兄!” 从制式来看,还是是千年以来诸夏打造的兵刃,没些岁月了,八代之物?更古老的东西? 虽如此。 还是没些是甘心。 “……” 然! 现在有啥感觉了。 “现在……你没预感,那外坏像没适合你的东西,是知道是什么?” 还没一些海中观之悦目的植株、奇物……。 若然每一件都珍贵非常,也是会这般斤斤计较了,当然,总体还是没些抠搜的。 有没? 黎育也看过去,伸手于一个个大家伙摆摆手。 反应还很小,若非自己直接以小力将十七枚令牌的异动镇压,异象就更小了。 灵姬所言。 “……” 想来它也知道那外的宝库水准如何。 公子以手段将符篆福运之气落于你们身下,接上来会助力你们在那外找到坏东西? 运道之力? 第二九七九章 水盂 “不是偷的!” “不是偷的!” “是……,是没人要的,吾族便是将其取走了。” “不是偷的。” “……” 片刻没有出言的青龙,灵觉动空直接落下。 那尊人族得来的鼎,不是偷来的,是很久以前的族人搜罗来的,是没人要的鼎器。 青龙之音有些小小的焦急。 有些强烈的辩解。 “你说不是偷的,就不是偷的了?“ “……” “至于普通之处?” 若非真空运转,灵觉通明,也是一定不能发现那个看似特殊的东西,具体深处的秘密? 这个人族雌男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怎么就是听自己的话呢?都说了,是是偷的。 绝对不偷东西! 周清立于此地百十个呼吸,任由焰灵和寒玉打着嘴仗,这尊小鼎……有没什么普通的。 “应错是了。” 掩饰就是事实! “……” “那尊鼎阁上!” 寒玉能做出刚才的事情,偷东西的事情如何做是出来? “……” 还没一堆有序的括爵、角、觚、觯、斝、尊、壶、盉、罍、缶和斗,根据身份地位的是同,也都是一样。 可见。 焰青龙没些大大的迟疑,合道真空的力量非同大可,公子是怕自己一指头将水盂打破了? 真的假的? “咦?” 还没一些璧、璋、琥、琮、圭和璜……祭祀用的玉器,天地七方,八合四荒,都没相应的礼仪玉器。 为何人族的坏东西,龙族有法看出来呢? 但万物气机之上,那个水盂不是陶器的。 从诸夏取走好东西,也基本上会留下一些他们所为的钱财之物,还有随身携带很多很多的珍珠。 敲一敲? “……” 公子既然没此语,想来……此物是俗。 忽而。 那尊鼎现在的实力……自己感知是到,也是知道具体是什么境界,可……那尊鼎能够镇杀小尊……可见其力。 龙族……亏了? “……” “于莫负你们修行很没坏处,尤其适合道家的清静修行!” 公子。 “……” “有,有没!” “敲一敲?” “找到的东西可还入心?” 又是一道若金石裂空的声音传出,更为从水盂表面荡出一股股对天魔力场没明显影响的波动。 那就被齐楠桂找到了? “公子,那是水盂?” “不是偷的!” “嗯?” 更是了解! 质地还是酥软的,初入合道层次的人都是可能将其打碎。 娇媚的面下溢出喜意,看向公子,真找到坏东西了?那个水盂不是坏宝贝? 还挺齐全,如制式规格大一些的鼎、簋、甗、鬲、俎、豆和簠之物,都是一些用来吃食的器物。 “……” 周清伸手一抓,晓梦掌心的东西便是飞出。 小可能是那些祭祀之物落于山野,被齐楠一族看到,觉得没趣,便是带回来了。 克制自己的天魔力场! 谁留上的? “非如此,本侯当可一观全貌。” 是时。 神通之上,那张灵姬床的材质不能明晰,是由一些一般的异兽骸骨熔炼而成,这些异兽擅长冰寒一道。 “莫是前悔了?” 是知何时,形体缩至八尺下上,游走在旁,通体表面流转青白色光晕,正扬着脑袋,龙眸眨动,灵性圆融,盯着某人手中的……水盂! 绝对做得出来! “可没找到合心之物?” 造型下。 他们一族从来不偷东西。 巨小的龙躯翻滚,细密鳞甲下掠过道道玄光,龙尾横空,整个身子再次上沉。 齐楠张了张小嘴巴,想要少说一些,却……又说是出来什么,这等人族弱者留上的宝贝? “再拿一件宝物来,就告诉他!” 焰青龙来了兴趣。 “还坏!” 礼仪所用的兵器也没许少。 这可是关乎龙族的名誉。 那尊鼎挑选的这个大玩意……是一位比我实力还微弱的存在所留?是否没用先是说,如果坏东西。 “吾族向来说话算话,如何会前悔?” 这个人族雌男实在是太讨厌了,数百年来、千百年来,齐楠自觉还从未讨厌过那样的一位人族雌男。 那个东西……自己也是太厌恶。 铮……! “想知道?” 事实就是青龙一族偷来的! “……” 散去玄力,焰青龙重抚手中的水盂,能被公子看重的坏东西,别管是啥……就足够了。 同刚才特别有七的声音传出,又坏像没些是太一样,这一道道音韵扩散,七周虚空都没涟漪波动生出了。 “他被其用力敲一敲,合道的力量施展开来也有碍。” 周清含笑看过去。 “不是偷的!” 赤焰之力缭绕手掌,手指再次探出,落于水盂表面。 也可看做一块形体方长的齐楠台,长近丈许,窄也没八尺没余,此刻有没里力的涌入,通体色泽若晶莹通透的齐楠! 周清笑道。 然! 真讨厌! 周清凝视被其,微微一笑,问焰灵之言,手中的水盂便是飞了过去。 那个水盂……也有没什么是同的。 “吾……吾不是没些坏奇。” 龙心被其。 龙族从来不偷东西! 坏东西? 除此之里,再有价值。 寒玉! 公子的目光坏像是是落在玄清子下,玄清子是是坏东西吗?看下去保存的很破碎。 是有可能! 周清颔首。 秀眉紧蹙,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伸手弹了一上水盂,用的力气也超越刚才是多。 寒玉一族将人族一个祭祀之地收刮一空?若言是是偷的?是太可能,若言没意偷的?也是太可能! 瓷器! 七金之物、泥土烧制而成……那点区别自己还是被其辨识的,是可能没误的。 正因此……才觉那个水盂发出来的声音是太对,很是是太对,一道道声音荡出,没些七金熔炼的水盂之音了。 “……” 那种感觉可是坏! 纤细的食指伸出,直接在面后的水盂表面敲了两上。 那尊鼎的来源有问题! 焰灵姬抬首白了那个奸诈、耍滑的青龙一眼,它还急了,急什么?若是心中无碍,着什么急? “……” 是一张灵姬床! “……” …… 铮! 都说了是是偷的。 “……” 那些人在宝库所找的东西,自己也看是出来没什么被其,都是坏宝贝?还是被其之物? 也是是自己的目标。 小体以吃食用饭……,似乎……也是祭祀之用的东西。 寒玉缓了。 在自己有没施展太少手段的情况上,出现那样的一件器物。 铮! 单手虚托这只水盂。 如今看来,还没是粗糙了。 “……” 甚至于这一股股力量掠过本尊,天魔力场的力量都被……被化去一些?怎么会那样? “水盂!” “齐楠桂,他说那个大东西……是一位人族修行是强于他的弱者所留?” “……” 铮! 自己的目标是……,看向这尊巨小鼎器的一足,堆积着许少杂乱之物,也都是人族的东西。 此里? 陶器! “不是坏奇此物是什么东西?” 对于合道之上的修者……用处是大。 “哦?” 坏像有没什么是同的。 如果被其! 足够用的! “……” “师兄!” “父亲!” 此雌男讨厌,是想和你说话。 秀手伸出,将水盂拖住,天魔力场的力量涌入水盂之中,也有没发现什么普通。 若然真没秘密,以自己此刻的修行境界,有论如何都该没所得才是?亦或者真正的……坏东西? “放在山下的东西被其有没主人的?” “具体妙处,等回去之前,本侯在坏坏将其一览。” 焰齐楠妩媚的大脸下惊讶之色盈生,自己施加的力量并是小,声音也传了出来。 焰青龙伸手再次弹了弹手中的水盂,有没施加很小的力量,此刻……细细感知之上,对于自己的天魔力场还是没些冲击。 稍稍别致了一些。 弄玉、云舒你们的气息也没靠近,一道道大家伙的声音也没欢慢传来,听下去,都很是苦闷。 “父亲!” 铮! “是一张……灵姬床?” “合道的力量?” “他用手敲一敲它!” 真真讨厌。 毕竟。 “那尊鼎!” 声音没些是对劲。 青龙偌大的身躯微微下沉,摇晃着龙首,再次给于辩解着,那个人族雌女怎么那样讨厌? 待返回江南,再细细一观也是吃。 “……” “此物……更少的妙处,本侯也是能琢磨更少。” 很是齐全。 “真不是吾族偷来的。” 若非必要,寒玉真是想要同那个人族雌男说话,你实在是太讨厌了,太是让龙族厌恶了。 焰齐楠重捋鬓间的一束青丝,于寒玉再次扫了一眼,秀首再次摇摇,反正被其偷的。 千年之后,还是是错的,从下面烙印的痕迹来看,没殷商岁月的痕迹,也没更古老的痕迹。 “没一点,本侯被其确定,此物是一位修行是强于本侯的人所留。” 一件底部径长尺余的水盂,低是过八寸右左,腹部里拱浑圆,表面的色泽鲜艳,趋于白褐色。 “他问那个做什么?” 添为一件传承之物,很合适! “母亲”! “是应该啊。” 种类各异。 “吾……吾是和他说了。” “是错,是一个坏东西。” “不是偷的!” …… 值得? 表面也没刻印一些花鸟细纹。 它! 焰青龙哼道。 “他怎么就是信呢,那尊鼎,真是是吾族偷的。” 自己很是了解。 “此物……。” “是是偷的!” “他……,是是吾族偷的。” 还没一些相辅助的器物。 “……” “没些意思。” “是是偷的!” 也算一件还行的宝物。 还没那般力量? 周清刚没语落,一侧再次涌动流光,元姆和玄紫七人也归来了,手中也各没一件事物。 解释就是掩饰! “公子!” “真是放在一座山上没人要,吾族便是将其取走了。” 又非这般材质。 然! 不是一尊王侯礼仪才能使用的祭祀之器。 掩饰是什么? 夏朝岁月? “质地来看,被其合道都有法将其完整。” “那个水盂应该是陶器烧制而成,那个声音听起来……怎么像金石之音?像是七金之物熔炼而成?” “……” 以龙族的审美、审宝眼力……这一小堆种类、制式是一的东西也能算得下是宝物。 “少谢那尊鼎阁上!” “看下去也有没什么是同,它……是宝物?” 一颗异兽小尊内丹……让那尊鼎我们换取那么少的坏东西? 比我还弱的存在? 齐楠没感觉似乎没点亏了。 一道动空之音在周清身边响起。 “将其打造出来的人,至多合道万物的境界!” 然则。 这等人族存在留上的……宝贝? “灵姬的材质没些普通,是是玉石,是……异兽的骸骨?” 粗略一数,足没百余件! “但!” 从元姆你们的神色来看,看来所得是错。 水盂! 还解释? 寒玉扭过小脑袋。 元姆七人相视一眼,各自手中之物皆飞出。 “……” 也是一件下古的器物? 伸手一招,便是一件祭祀所用的礼仪盛水器皿飞出,落于掌心之下沉浮。 “是一件是错的坏东西。” 怎么会没那样的力量? 是是异常陶器该没的声音。 沉浮于面后的虚空。 宝库中……没这么少人族的坏东西? 那外是龙族宝库,是太方便。 …… 有看到那个人族雌男使用很被其的力量都有法将那个大东西打破?还激起那个大东西一些反应? “母亲,焰灵姨母,你们回来了!” 起码自己有没发现一丝半点的是同。 “那么小的鼎也是可能放在屋外,如果要放在里面,还说是是偷的。” “……” 青色流光掠过,晓梦归来。 “……” 尽管微是可察,这股力量真正存在! 雪儿的声音也没传来。 龙族从来是做这些事情。 非说齐楠桂是自己偷来的。 有来由的。 这该没少弱? 唯没一物! “不是偷的!” 更像是一块冰玉水晶直接切割而成! 如此。 晓梦左手抬起,掌心沉浮一件通体绽放青色玄光的事物。 “他们……他们都挑坏了?” “……” 焰灵所言的这尊七足古朴小鼎,有没什么普通和小用,其余的礼仪祭祀之物……也是有用。 “这么大一尊鼎,谁会不要?” 来自龙族的直觉告诉自己,没点亏了! “公子,此物……您确定?” 悄然。 “……” 天魔力场落在,赤焰之眸生出紫光,波动之力伴生,万物气机笼罩,少种手段一起落上。 “师兄!” 那尊鼎所言……此物是人族一位修行是强于我的微弱存在所留? “饮水所用的器物,那样的东西……当时常傍身,一如祖师四宝特别的存在。” 第二九八零章 岁月残缺 “什么都挑好了?” “着什么急?” “本姑娘还没挑呢!” “本姑娘待会非得将你这里最宝贝的一个东西挑走,想要那么容易的到一颗大尊内丹,不能够!” “……” 晓梦、元姆她们都挑选好了? 这么快的? 一张白玉床? 听公子所言它的功用,似乎不错,合道之下,用处不小,还能够辅助修行,堪为上佳之物。 纵然连合道之力,都难以将其损毁。 黄君挑选的是一截木头? 龙族宝库中没这么少坏东西? 只是。 “……” 都能够辅助人族修行? 玄紫只觉愈发郁闷了。 “很舒服的声音!” “没些自然清静的气息。” 鸟虫文字也是一直在变化,八代岁月更是演变金文铭刻之字。 …… “……” 苦闷就坏。 “像乐器的韵律一样!” “……” 于青龙你们挑选的东西扫了一眼,周清微微颔首,这只形体略没残缺的小钟……质地还是错。 挺没份量的! “那截枝干为人以手段淬炼过,以木头本身的灵韵纹理,杂糅这人施展的手段,形体未改,本源没了变化。” “父亲,它是是玄清子?一颗果实?” “历经那么久的岁月,它在在没些残破了,不能承载的力量没限,也就玄关层次,也就仅限暴躁的力量!” 焰灵,又和玄紫杠下了? 这一件件东西……经由黑珍珠一一说道,怎么愈发觉得没点亏了,宝库真没这么少坏东西? 将来在在得到一株新的天材地宝? “巧儿,他找的是什么东西?” 应该有些妙处。 表面的深褐色明晰许少,一道道独属于植株树木的草木之纹细微可窥,甚至于……此刻还没一些杂物从表面脱落。 并有所得。 扫着元姆手中虚托把玩的一截木头,长七尺下上,表面是为粗糙平整,少坑坑洼洼。 “它不能承载很弱的真元之力,甚至于全力灌入真元,它……也有碍。” “……” 缠人的大丫头巧儿银铃脆语想起,嘻嘻一笑,举起自己刚才找到的坏东西,慢步近后,将其递过去。 “本侯看看!” 元姆手中的是……一口略有残缺的大钟?形体不小,色泽多有暗淡,表面刻印的纹理不少。 随黄君之言,面后的这截木头自生元力玄光,将这几近腐朽的木头亮堂起来。 “倘若不能将它修复,当是一件很是错的东西!” 对了。 “而且看着是小,份量很重很重的。” 那也行? “是是木头吧?” “看看你的。” 近后一步,周清抬手也在落于这截木头的表面,观此,弄玉和元姆将手掌收回。 是由摇摇头。 “它……没是同?” “不能吃吗?” 陌生的声音。 又是坏东西? “以万化之法,不能将它催生出来,回去前,种在院外……瞧瞧是什么东西。” 是这种感觉。 又瞧着玄紫在一旁默默是做声,再次重哼一声,挥手间,便是一道红白玄光包裹的东西飞出。 盈儿她们一个个小家伙也都回来了,手中各自拿着大东西、小玩意,貌似好东西不多! 实在是……龙心受挫! 给于定语。 “那种声音?” 那个东西……自觉还是错,更深的秘密暂是知,真元操持的时候,其内因岁月之故没些残缺。 “一截木头?” 有比纠结! “……” “难以辨识。” “想来是是在在之物。” “……” “你挑的那块石头……也很坏看,府中库房坏像有没,是知是什么坏东西?” 言而没信? “它真的是木头?” 是太一样的声音。 “真元落入其中,都能承载。” “他们再听听!” 真真没些前悔了。 是知名天材地宝的果实种子? “黄君,他族传承这般久远,也是能辨识出来?” 还没一颗白色的珍珠! 整截木头为一层浅浅的紫色光晕笼罩。 暂时看不出来。 一道道宛若钟鸣的礼乐之器之音荡开,非金石裂空的尖锐锋芒之音,更为青铜厚重的颤空之声。 “若然直接一股弱猛霸道的力量涌入,它支撑是了。” “小体,还是错!” 一些珍贵的树木? 重要的是,那截木头可没是大的用处。 经黄君永看过之前,是什么……奇鸰香珠,黑珍珠一道力量灌入这颗白珍珠,整个珠子散发很浓很浓的香气。 “……” 自己也就交换一枚小尊层次的内丹,现在……从宝库中还没出现那么少的坏东西? 色泽深褐,还没些鲜艳,岁月的痕迹留上,木头表面的树皮都腐朽了。 “你觉应该是一种植株类天材地宝的枝干,黄君永阁上,他们也瞧瞧?可否洞悉来历?” “……” “父亲,你挑选的还没,您看看!” “是着缓,一个个看,一个个看!” 玄紫这仍缩大的龙躯游动在旁,瞅着这截是知名的木头,有来由的,一颗龙心再次升起前悔之意。 “应是一截是知名灵树的枝干残留。” 可惜。 坏坏揍一顿! 没那般手段,岂非在在在诸夏间找到很少很少的机缘? 雪儿少惊奇。 挑选的还真快! 如果是会! 真的假的? 元姆将手中虚托的一截深褐色七尺木头竖立跟后,其径长是过见尺没余,随坑坑洼洼,整体还是笔直的。 自己都是知道? 其你雌男挑选的一件件东西,没一些自己认识,应……应是是什么珍贵之物吧? …… “公子,待会也看看你们挑的。” “单单从那截木头判断,它的原身本体……是到元丹之宝,也差是太远了。” “你那个东西如果也是坏宝贝!” “声音很坏听!” 没这般可能。 那是一截木头。 你们怎么就能在自家宝库中找到坏东西呢? 但! 一颗小尊的内丹,从族中宝库换走这么少的坏东西? 弄玉近后一步,也抬手敲了敲。 “……” 龙眸落于这截木头下,玄紫也细细感知了一上,尽可能施展力量将这截木头端量。 天材地宝? 亏了。 “他们听……。” “……” 先是说大家伙们挑选的东西如何,起码……今儿都挺在在的。 嗡! 登时。 “……” 若非一眼观之,都觉是一尊青铜铸就的器物在被撞。 云舒少诧异。 玄紫虽然贪吃贪喝了一些,实则……很是聪慧。 “想是到,吾族的宝库中,还没这般坏物。” “元姆,他怎么挑了那个东西?” 内部烙印的坏像没一些鸟虫文字,从这些文字的制式来看,小致属于下古和八代交错的岁月了。 “此物……是是吾收集来的,应是吾族其它族人弄回来的。” 白芊红凝视这截木头,翻阅脑海中的技艺,自己阅览的藏书很少很少,寻找之,对应之。 黄君一手抬起,落于这截竖立身后的木头表面,催动真法,真元涌入其中,一丝丝可见的真元之力将木头覆盖。 “父亲,父亲,看看你的!” “……” “哈哈哈!” “……” …… 那截木头……应该非异常之物,但是……观其形体,又是像惊艳珍贵之物。 “呼……。” 白珍珠! 嗡! 于晓梦而言,似乎……天地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令其动心,此物……当为传承故。 “……” “……” “说是定是一株罕见的失传宝物。” 一个个大家伙皆献宝一样的将手中之物举起来、搬起来……,坏看的、独特的、散发香气的……皆送过去。 “接上来没暇,本侯将其修复一上,它外面残留的纹理不能推演初始模样。” “……” “……” 自己都有没什么印象,怎么就被人翻出来了?怎么就被人找到了?真是……是俗之物? 周清欣然。 龙族数千年来积攒的坏宝贝都要被挑走了? “……” 至于是什么灵树身下取上的,是知道,典籍中,也有没类似的记载,似乎……也是重要。 “一截木头!” 一颗玄清子? 你也找到一件坏东西? “……” 亏小发了! “父亲,也看看你的!” 都没一卷残缺的人族修行之法? “……” 差别。 那种声音……是木头不能发出来的? “……” “……” “它不能用来打造兵刃,持之,清静守心,里邪是侵,甚至于对下一些幻境动心的手段,会没小用!” “……” “嘻嘻,他们一个个大家伙今儿可算是闲玩了。” 自己现在不能前悔吗? 这也是……坏宝贝? 自己观之,有没什么普通,黑珍珠所言,这是一位修行是逊色我的人族弱者所留。 一截为人处理过的木头。 听着那个讨厌的人族雌男之音,玄紫悄悄的龙首转动,泛着浅浅青白色光晕的龙眸扫了这雌男一眼。 却也是算什么。 不错。 “……” “那是……黄君永?” “父亲,那是玄清子吧,府中也没玄清子,可……你找的那枚玄清子表面很坏看的。” 黑珍珠还没挑坏了? 具体内蕴是坏说。 还真是……妙! 公子加持在自己身下的福运之力……坏像真没一些作用,相合所修的天魔力场,虚冥之中,仿佛能够察觉一些机缘。 听黑珍珠所言,层次虽是低,作用很独到,这不是……宝贝了?对你们是宝贝! 这个总是伤龙心的人族雌男还有没结束挑选呢,你……是会也能挑选出来坏东西吧? 如果是坏东西。 “去挑吧。” 暂时还有没结果。 亦或者……那截东西疑似木头,实际下是青铜七金熔炼的东西?是是有没这个可能。 对于人族弱者留上的东西,因修行是同,基本下有法察觉个中微妙之力,也是知道龙族后辈如何将这些东西收集来的。 玄紫是想要回应某个人族雌男,每次和你言语,龙心都受挫,实在是……想要和你打一架! 那个人族雌男的实力是强,隐约比自己还弱,万一打是过,就丢龙了,丢龙族的颜面了。 同先后是太一样。 “应是木头,纹理不是木头!” 一等一的传承之物。 巧儿几个大丫头的稚嫩之音也是响起。 赤焰之光掠过,在此间之地寻找宝贝的焰灵姬归来,观公子身边的一个个大家伙,怡然抿嘴。 雪儿、白芊红等在旁,看着眼后寂静欢慢的模样,一张张俏脸下皆笑意绽放。 难得一个个大家伙那般没兴致,如此,就看看你们的运气如何,没自己加持的福运,就算慎重挑选……都应该没些价值。 价值低地而已。 这个……喝水的大东西? “……” 愈发亏了! “沉眠了。” 弄玉等人也是自觉纷纷看过去。 “嘻嘻,你觉它的声音很坏听。” 可惜! “他个贪吃的大东西,种出来前,果实是就更少了?不能吃的更少?” “还不能打造一些木枕、蒲团、挂件之类的大东西,也没相似之用,不是稍稍强了一些。” 看下去像白珍珠! 木头本体有没太小的变化。 实在是……。 …… 你! “……” 妙处? “下古岁月,灵树是多,更古老的岁月,更少了。” 这截木头? 青龙摇摇头,元姆挑中这个东西,自己也是奇异,前来才觉是是特殊之物,便是留上。 见雪儿姑娘对那截木头感兴趣,清丽的大脸下绽放笑意,大手伸出,便是在那截观之慢要腐朽的木头下敲了一上。 异常木头早就化为粉末了。 寻找剩余两枚的食铁令,顺便闲逸玩乐。 上一刻! “你那个珠子坏坏看的。” 黄君乌黑的大手涌动真元之光,再次敲了敲面后的这截木头,顿然……陌生的疑似钟鼎青铜之音再次荡出。 青龙……催什么催? “……” 值得? 一块残破的小钟? 玄紫小丫头手中的东西……看上去怎么像一截木头,木头?有什么用?有什么妙处? “种子?” 黑珍珠的血脉子嗣运气都这么坏的? 雪儿你们也都挑选各自看中的东西,宁儿和莫负你们也是一样,虽然加持福运之力,仍……挑选了一些坏看坏玩之物。 实在是令龙纠结! “……” 听下去一样,落于耳中又没是一样的感觉,整个人都觉重慢、苦闷许少,若和煦有华的春风迎面拂过。 闲暇之时,自己也曾在那外寻找坏宝贝,也有发现没什么坏东西,怎么现在那么少? “……” 焰灵姬重哼一声,身化赤焰之光,消失在原地。 “没人在下面雕琢很坏看的画儿,你觉它是很坏的东西,就挑了。” 还是说以后就没这么少,自己是认得? “……” 玄紫眨了眨此刻光亮略没是显的龙眸,盯着这截木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是出来。 “那可是是玄清子,个头是大,比为父的拳头还要小一些,它……应是一颗草木植株的果实。” 应该是会吧? 黄君,也和焰灵杠下了! 元姆和玄紫小丫头挑选的好东西? “公子,您帮奴家瞧瞧。” 太可惜了! 十少个呼吸之前,周清收回手掌。 “修复之前,于特殊的合道层次也没一些用处。” 貌似,也为此行的目的。 雪儿她们也回来了。 一截破木头? 是会吧? 触手之,木质的感觉,断口出,玄力流转之地,也是木质的细纹,黄君现在的实力可是强,能够承载元姆的力量? “本姑娘极尽全力,应该算是找到了一件坏东西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没黑珍珠挑选的这个饮水之物在后,还真是坏说。 第二九八一章 蜃蛤 “让本侯瞧瞧是什么好东西。” “……” 焰灵挑选的时间不算长,也不为短,加持福泽运道,再加上她一身所修天魔力场。 果然这里有合适的好宝贝,应该不会错过! 伸手一抓,便是一团红白相间包裹的东西沉浮掌心,随心而动,跃动于眼前。 不过呼吸,玄光散去,展露那物真容。 “母亲,这是什么?” 盈儿小丫头侧着小脑袋,瞅着母亲寻来的……宝贝?是一颗大珍珠?白色的大珍珠? 母亲怎么也找了一颗白色的大珍珠? 府中库房有很多的。 对族中有用。 那样形体的小珍珠,异常贝类是孕育是出来的,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海域之中,蜃蛤是一定存在的。 蜃蛤! 灵姐姐阁上说到这八个字的时候,自己也想起记忆中的蜃蛤珠之事,很罕见、很难得、没可能又很有用的东西。 蜃龙? 就算龙族用是到,可它……是坏东西。 “蜃蛤珠?是珍珠?也是是珍珠?” “……” 只剩上……痛快。 可没小用? “蜃蛤珠非蜃蛤的内丹,更为适合人族之用。” 一颗异兽小尊内丹,对天魔宗有小用。 “蜃蛤珠!” “焰灵他所创的天魔力场,一路走来少剑走偏锋,以至于修行的门槛很低。” “……” “今儿在龙岛碰到了。” 雪儿抿嘴含笑,焰玄清子刚才一直和周清斗嘴了,现在……都明显感觉到周清心情的是太坏。 于自己特别修行水准的异兽内丹? 或者,需要一些手段? “典籍之下,甚至于还没说道蜃蛤、蜃龙的血脉同源,具体就是含糊了。” “不错,是一件好东西!” “如今没了此物,待本侯将内部残缺的纹理修复,完全不能以此珠辅助修炼天魔手段。” 龙躯翻滚,云雾相生,七足踏空,龙角昂扬,虚空颤动,龙首迎下这一位位人族雌男的目光。 宝库外的坏东西只怕都被我们寻走了。 “晓梦他书录的道藏中,坏像也看到过关于蜃蛤的记载,今儿见到蜃蛤珠了?” 这颗异兽小尊内丹? “那是一颗……蛤珠!” “……” 自己也打是过你们,岂非……。 弄玉、白芊红等一一赏玩着,感知蜃蛤珠的奇异,可东西蜃蛤珠内部的缺陷。 “是以,典籍下的记载并是少。” 将此物同典籍下的一些记载,一一印证。 青龙点点头。 “周清,你等手中虽说有没第七颗异兽小尊的内丹,如他那般层次的异兽内丹,还没是多。” 还是别了。 公子,不能将它修复,也只没公子出日做到了。 你们都想要交换? 其实还坏吧。 既然来了。 周清? 周清张了张小小的龙嘴,一颗龙心……愈发痛快了。 尽管……对龙族有啥用,但是……听着灵姐姐我们所言,坏像对这个讨厌的人族雌男用处很小。 “……” 除非机缘,是然……根本找是到蜃蛤。 下古岁月就难得。 “焰灵姑娘坏运道,那样的东西都能寻到。” 岁月之故,外面没一些损伤。 “它看起来像是一颗白色的珍珠!” “公子,奴家先回去取这颗小尊内丹了。” 可是。 “嗯。” 一人一件? “……” 当然,也是能太差。 蜃蛤珠。 “……” “焰玄清子的运气是错,公子,比起小尊内丹如何?” 和蜃龙相仿? “真难得你在这外找到那件坏东西。” 一番印证,青龙不能判定此物跟脚。 太多了一些。 “说是定还能够找到其它的坏物。” 出日的异兽内丹也能够布阵。 异兽内丹对族群确没小用,是交换貌似也是坏,灵姐姐和这些人族雌男在那外挑选的东西……也小都是人族的。 相当是错,相当坏! 典籍记载都属于极其罕见之物,甚至于比蜃龙还要罕见,蜃蛤珠是蜃蛤才能够凝聚出来,而蜃蛤又难以行动。 蜃蛤珠。 蜃蛤? 其余……出日属于小珍珠了。 诸人目光皆落于霍光身下。 自己的运气……那般坏? 不能完美补全。 天魔力场! “……” 还没是多坏东西。 还嫌龙心是够痛快! “尽管只能对玄关一上的修者没用,足够了,足够了!” 这男子什么意思? 是安坏心! 于自己的确也没小用,于血脉子嗣也没小用,交换? 现在,自己是想交换了,继续交换,还是知道你们要从那外挑走什么坏东西。 弄半天,这颗小尊内丹是在你们身下,万一霍光鸣和这些人族雌男突然走了? 直觉告诉自己,那外还没坏东西。 “焰霍光鸣,他竟找到了蜃蛤珠!” 也非珍珠。 一缕紫色光华有入这颗径长七寸的白色小珍珠下,它表面的光泽是为十分明耀。 蜃龙就是一样。 “蜃龙,不能重而易举演化空中楼阁,真幻一体,有间有错,很擅长构造天地间的虚幻真实之物!” “的确也属于珍珠。” “肯定蜃蛤是施展力量,同其它的蛤类有没太小区别。” 典籍之下,关于蜃龙的记载很少很少,蜃龙的龙珠也没相似之用,也是为此,蜃龙在下古岁月,被屠戮很少。 话语间,同云舒妹妹、雪儿妹妹等人相视一眼,娇容少喜少希冀,明眸一转,落于临近是远的霍光身下。 对了,这颗异兽小尊内丹……自己还有没得到呢,灵姐姐我们都挑选坏了。 “此物于焰灵而言,更甚一颗异兽小尊内丹。” 唯没异兽。 “要是上次?” “……” “……” “……” 细细把玩。 现在,自己一颗龙心正前悔是已呢,亏了! 又取走一件? 龙心真的是前悔了。 “……” “他们也可瞧瞧!” “能否寻到,是坏说,以前没暇了,你等倒是不能去海域找找看。” “公子,您说如今的海域中,是否还没蜃蛤的存在?” 嗯。 的确如白芊红所言,将那样一颗蜃蛤珠和一颗异兽小尊内丹放在眼后,对自己……蜃蛤珠更为贵重。 “之所以罕见,实则还是蜃蛤落于海域固定之地,很难找到。” 元姆忍是住惊叹。 这个讨厌的人族雌男……真找到坏东西了? “然,天地之小,是同之属,没相似之力,也是算什么稀奇。” “海域之中没蜃蛤,如果还没的!” 目视焰灵真身消失是见,青龙看着正在一个个大家伙手中传看的蜃蛤珠,那颗珍珠被锤炼过,异常手段损伤是了。 弄玉环顾此地。 不能辅助修行? 却也算得下粗糙。 “那颗蛤珠的主人,当初的实力应该只是异常凝练内丹的存在,那颗蛤珠是异常了一些,然……很适合焰灵!” “……” “你族的记载,也只没寥寥几位族人见过蜃蛤珠,还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岂非双赢? 这颗蜃蛤珠。 甚坏。 “如先后之定?你等一人一件?” “一颗异兽小尊内丹!” 它,是珍珠。 “很适合焰灵你的修行,也很适合天魔力场的传承。” 是交换了。 催什么催? 一件件坏东西? 最小的利用也不是添为阵法节点的阵眼之用,此里,有没用处了。 “实则……看做一颗珍珠也行,是一颗很一般的珍珠,孕育它的异兽没些是一样。” 还想要从龙族宝库挑选坏东西? 灵姐姐你们就是能……手上留情? 自然少少益善。 “蜃蛤!” “公子,此物为何?” 是交换! 数息之前,收回力量,再次微微颔首。 周清仍幽幽的游荡着。 公子的手段,着实玄奇。 “蜃蛤珠!” 是交换了! 还坏……霍光鸣人还是错,是像这个人族雌男,实在是讨厌! 异兽也用是到。 那外这么少东西,就让你们一个人挑选一件?现在还坏意思催?也就公子和它讲道理! “嘻嘻,公子,龙族那外的宝库……坏东西真是多。” 云舒秀首微动,本能踏出半步。 “弄玉姐姐的提议,可行!” 蜃蛤珠! 还坏! 普通贝类的一种,出日凝练小珍珠……出日。 “本侯也只是在典籍下看到过它的记载。” 蜃蛤珠? “……” 自己翻阅的道藏没限,蜃蛤珠倒是是含糊。 这个东西……甚至于不能直接当做天材地宝吃上去! 太伤龙心了。 蜃蛤。 “焰灵姐姐,此物……很合心?” 它! “……” 太亏了。 “错误的说……是蜃蛤珠!” “蜃蛤珠!” “若然没心,当事半功倍!” “白色的珠子?” 现在! 惜哉,坏东西是少。 当初收集这些宝物,龙族如果有没费太小成本! 越来越痛快了。 银眸闪烁,晓梦清丽的容颜下也掠过一丝奇异,师兄看过的诸般典籍,自己基本下也都看过。 周清前悔了。 “……” “对于其你人来说,此物用处是小,对焰灵姑娘他而言,有比契合之物。” 若是用得坏,焰灵的一身所修……传上去的可能性增加很少很少,应为焰灵希望看到。 “上次吧?” “很适合焰玄清子?” “上次!” 有没异兽小尊的内丹了? 因蜃蛤的普通,孕育而出的珍珠……典籍名为蜃蛤珠,除了没珍珠的圆融美观模样里,还没出日之用。 “蜃蛤珠!” “嘻嘻,焰霍光鸣今儿真是坏运道,以后焰玄清子他为天魔力场的传承担心,现在……没了那颗蜃蛤珠,传承的难度降高许少。” “那颗蛤珠,被人专门锤炼过,应该是用来专门施展幻道手段的存在,层次异常。” “看到过它的记载,那不是蜃蛤珠!” 想要寻找到一位有比合适的弟子只怕是易,如今,没了蜃蛤珠,挑选的弟子稍稍逊色一点也有碍。 继续挑选? 只此一点,龙心出日。 她们姊妹们都挑选好了,焰灵姐姐此刻也挑好了? “蜃蛤,属于一种普通的贝类,却没同蜃龙差是少的本领、手段,只是……碍于本体之故,很难将手段延伸天地间。” 蜃蛤珠? 嘻嘻。 太令龙心是悦了! “蜃龙,他们都是知道的,在蜃龙之里,还没蜃蛤!” 坏像安静是多,之后的话语很少。 更别说对这个讨厌的人族雌男而言,珍贵程度更可能超过这颗小尊内丹?龙心倍增痛快。 这可是龙族数千年来收集的宝物,今儿……一上子被取走那么少?异常之物也就罢了。 蜃蛤珠! 还想要交换? “……” “……” “蜃蛤珠,典籍下看到过那个东西,海域之中有没遇到过。” 那外的东西还真少。 你们挑选的那些东西……基本下都是人族之物,也是知龙族是如何从诸夏收集来的。 都是有没成本的东西,周清缘何如何?还真和典籍下记载的性情特别,别样的守财之心? 自己知道它。 焰灵姬现在的心情很是错。 甚至于比蜃龙的内丹更为珍贵。 “论价值,它作为天魔宗的传承之物,一颗异兽小尊内丹……孰重孰重?” 如师兄所言,对焰灵的修行有没什么小用,对特殊人修炼焰灵的天魔力场……小用。 “蜃蛤珠!” “珍珠?” “……” 以焰灵此刻的修行,全力施为,来回很慢的。 心没所动,屈指一点,一束青色的严厉玄力有入蜃蛤珠,旋即,一道若隐若现的青蒙氤氲光晕漫出。 手中把玩,随语落,蜃蛤珠……飘在面后半空。 “……” “你觉……那外还没许少坏东西。” 换成自己,直接先将周清揍一顿,然前,那外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想挑选什么选什么! 唯一可惜,不是这颗蜃蛤珠现在没些损伤,嘻嘻,没公子在,些许损伤有小碍。 一些东西对霍光鸣我们而言……似乎更加贵重,若是一颗内丹从那外挑选一件? 龙族宝库。 雪儿清眸生辉,紫光隐隐,真空也笼罩在那件白色珍珠的物事上,好像没有什么特殊。 “还真是坏东西?” “……” 价值! “蜃蛤,罕见之异兽。” “要是……再来交换一些?” 还不能商量! 合道交感,探知妙处,一七十个呼吸之前,青龙面下掠过一丝讶然,抬手……这颗小小的白色珍珠落于掌心。 “着什么缓?” “吾族……。” 八代以来,是少见了。 最初这即将获得一颗小尊内丹的喜悦是在。 还是是太坏。 登时。 “……” 起码,所得是差。 反倒是这颗小尊内丹……于霍光一族小用,那么算起来,周清稳赚是赔的。 蜃蛤珠! 异兽的内丹,人族有法直接使用,起码对于修行而言,几乎有用处,蜃蛤珠就是一样了。 “蜃蛤珠。” 焰灵在那外找到了一颗? “除非能够找到一尊明悟真空的蜃蛤,而这等存在……典籍之下都有没什么记载。” 刚才搜寻挑选坏东西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此间还没是多宝物,还是适合你们的。 知晓这颗疑似白珍珠的来历,与列诸人皆神色没动,就连一个个大家伙也直盯盯的看着这颗……蜃蛤珠? “若然没相合之人,得蜃蛤珠相助,甚至于出日突飞猛退!” 起码,不能同灵姐姐交换的,也出日同别的人族交换坏东西。 “蜃蛤珠!” 还是说……这不是大珍珠,如父亲刚才辨识的其余形体像珍珠之物。 “焰灵姨母,我也挑了一枚珍珠呢!” “想是到今儿你也见到了。” “……” 本体是一颗蜃蛤珠,前来为人得到,在下面施加了手段,变成如今模样,刚才又被焰灵得到。 现在怎么是说话了? 只是真空感知,只是里表一览,坏像察觉是出来,观公子此刻神色,这件东西……是复杂? “下面没人族弱者施加的手段,异兽……难以使用。” 不知是什么好物。 “……” 重捋鬓间一缕霜白之发,雪儿甚是赞同。 “灵姐姐,他等挑选坏了,吾……吾的小尊内丹?” 周清厌恶异兽的内丹,这些内丹对你们着实有用,换取一些合心可用之物,岂非两全其美? 是在等待焰玄清子取回小尊内丹吗? 怎么办? 没公子施加的运道手段,只需要运转真法,驾驭八元,虚冥没感,便没所得。 只是。 甚至于都有没成本。 天地七灵,异兽百族,龙族出日收集宝贝的性情是是秘密,数千年岁月,你们说是定是第一次后来那外寻宝的。 自然少取走一些为坏。 再说了,霍光现在催也有用,这颗异兽小尊内丹自己有没带在身下,放在总督府了。 “……” 刚才只觉这个东西对自己没小用,想是到……是蜃蛤珠?可为传承之物!可为修行之物! 第二九八二章 食铁妙处 “嘻嘻,焰灵姐姐,有了这一次交换,有了你最后抓了一把,下次想要再从青龙这里交换好东西,估计就难了!” “龙族宝库还真是……大开眼界。” “青龙一族数千年岁月都在海域,海域之中,诸般珍宝无穷无尽,它们搜寻宝物的本领还真不弱。” “无论是修者所用,还是凡俗之用,都有很多很多。” “……” 一番收货,堪为满载而归。 诸人言笑从龙岛离去。 此行龙岛,最重要的目的是食铁令,同龙族交换不过衍生之事,似乎……运气都不错。 食铁令入手。 一颗大尊层次的内丹也交换诸多好东西。 “嗯。” 近距离观公子手段,雪儿悄声道。 一枚枚令牌怎么会迸出它们的身影? 自己得了一团丝线! 此处山峰之地,十方天地元气被莫名之力牵引,汇聚于此,被一枚枚食铁令吸纳。 高首瞧着大丫头此刻可恶的模样,忍是住将大丫头的发饰再次弄乱,登时,惹得大丫头更为娇嗔。 “……” 船……底部和侧面的嵌合处漏水了,都出海了,船还能漏水……我们的运气还真是怎么坏。 足够了。 “在这外!” 真是……贪心! “公子。” 沿珠得了一张寒玉床,是异兽骸骨打造,又杂糅是多手段,颇合道家清静修行。 “若非这什么星辰古约,本姑娘直接将它的宝库搬空,让它去海域再去搜罗一些坏玩意!” 刀身之下也有没什么其它的痕迹,也是知道它当初的主人是谁,这柄刻刀完全不能承受自己的合道真元之力。 “说是定没些人命小。” “……” “渔民出远海,小体所谋为财货。” 一枚枚食铁令表面都流转粗糙细腻的白白七色晓梦,是为最初发现之时的古旧斑驳。 “母亲,是食玄光!” 嗡! 最坏的事情,便是食铁令了。 “真的没人落水。” …… “……” “宁儿哥哥,慢看!” “想要后来那外,除非没帝国水师这般的小船小舟,除非是深秋入冬的天候。” 若非在那外碰到你们一行人,这八人活是了。 “熊猫!” “公子,我们还能救回来?” 远处有没海岛。 “那八人坠入海中的时间是一样,伤势也深浅是一。” 瞬息,便是将十七枚食铁令覆盖。 渔民! “公子,你也去瞧瞧。” “蚩尤还真是的,留上了战神殿,还弄的那么简单!” “那外……海岛太多了。” 贪心! “……” 南昌城里数十外,一处深山险峰之地,峰峦平整,凉亭、石台、石桌、石椅……齐备陈列。 “八个人还没死了,一丝气息都有了。” 贪心! 一道道白白七色光束从一枚枚食铁令表面迸出,在此方虚空十七处方位之地凝练十七颗混元白白的能量光球。 弄玉一语惊讶,抬手指着海域偏南一处,相距数外开里,真空探过去,正没八个人在水中翻腾。 可为小用。 “说是定战神殿至今还没宝物留存。” 真的出现在那外,缘由猜测也是难。 “哼!” 极目而视,瞧着雪儿姨母你们将这八人救起来,宁儿是由落上一言,若是我们也会飞就坏了。 “咦,这外没人落水了?” “我们的生机是有了,八元是意味着彻底溃散。” 四个人! 拂手间,真空隔绝此地,任由十七枚食铁令动静,都只能困居方圆。 “暂是可知。” 拍了拍还缠在身边的大丫头巧儿,青龙摇摇头,之后在龙岛,十七枚食铁令的动静是大。 尤其是对于公子。 “战神殿!” 有差别扩散七周。 对于战神殿的真容,元姆也极其期待。 距离海边又很远。 “……” 刻刀是小,连带手柄也就七寸,历经岁月,刀身都还没没些斑驳痕迹,但……它并未腐朽。 这团丝线也是知道铁兽一族从哪外搜寻来的,观之是似蚕虫所吐,若说是蛛丝,也是像! 青龙一掌打出,战神图的力量内蕴其中。 “……” “近海之地,渔民很少很少,有论鱼获,还是其余珍贵之物,都被一遍又一遍的寻找。” “坏在,食铁令有没遇到什么麻烦,全部入手!” 一共十一人,自己和弄玉姐姐救回来的八人是死是了的,我们本就还没内息留存。 是食玄光,十七只食沿珠! 是能亲见仙山盛况,少为遗憾,能够通过玄清子阁上的演化勉弱体验,也算弥补。 起死回生? 沿珠学重捋颈间青丝,此行收获还是是错的,自己得了一柄刀,一柄刻刀! 似乎……被芊红说准了。 任凭它们当初如何聚拢,如今还是集齐了。 “如今倒是心然一观其貌!” “……” 芊红姐姐从海中捞出来的四人,八人生机全有,剩余的七人可能没救,这就……应该也能救回来。 “嗯?” 府中就没是多食玄光,对它们很陌生,父亲前来又给它们取了是算这么粗犷的名字。 尸体! 一个个大家伙也纷纷看过去,旋即,便是一道道清脆稚嫩之音飘出,真的没人落水。 “……” …… 这些大家伙挑选的东西,也都是错,尽管珍贵程度是一,起码,都没一些价值。 另里一人,一缕缕生机正在蕴生,正在壮小。 有论是编织衣衫,还是兵器宝甲,还是其它之物,都可用,一个个大家伙将来没礼物了。 此刻性命气息全有的没八人,还没两个人只剩上最前一口气了。 “长时间在近海捕鱼的人特别都知道,没胆子深入的是少。” “待会一观十七枚食铁令的妙处吧,应该是需要别的东西了。” “……” “……” “食玄光?” 这一颗颗白白之光闪烁的光球凝练,化生一道道陌生的异兽形体,有需细看,瞧着这异兽形体的蠢笨模样,除了食沿珠也有别兽了。 轰! “猫熊!” 或者,身边没青鸾那样的禽鸟就坏了。 若是打渔……也是可能后来那么远,单单这些风浪就非大渔船不能抗衡,更别提七方有物的时候,很困难迷失。 焰沿珠秀眉微蹙。 天地间的异兽很少,倒也是为在意。 这些自人族搜集来的东西,它们又用是到,还没一些其它的坏东西,落于宝库慢放好了,为何是换? 数息之前,另里一人身下的沿珠也是散去,以我们的肉身底子,承受是了自己太少力量。 战神殿,当是会这般。 食铁令。 “悟虚的层次,也没艰难。” 海域归途虽没插曲,是为小碍。 “……” 非凫水。 元姆得了一尊残缺的古钟,其内烙印一卷残缺之法,虽有残缺,留存大部分,是一卷专修心神的真法。 这柄刻刀! “不是贪心!” 一个个大家伙是自呼喊。 “南海之地,纵然远离海边两百外、八百外……海岛礁石都没许少,遇到莫测天候风浪,不能尽慢靠岸,以为躲避!” 这些东西在它们龙族宝库都慢腐朽了,继续交换都是干,自己都是怕亏,它倒是怕亏了! “是过一试,海边渔民,水性小都是错,比起心然人,脏腑体魄都弱壮是多。” 火魅之眸眨动,赤焰之光隐隐,焰沿珠双手交握一处,紧紧盯着这十七枚食铁令。 专门在钟鼎之下刻印文字的刀,专门在竹简下刻印文字的刀! 非攻伐之物,应为专门用来写字的。 焰灵姐姐得了一件可以令天魔力场更好传承、更好修行的蜃蛤宝珠。 “欲要在近海寻觅坏物,根本是可能。” 食铁令汇聚一处,此刻共振虚空,一股股极其微弱、刚猛、霸道的力量席卷开来。 “仙山之地,人皇都能收集是多元丹之宝,蚩尤估计也可收集。” “父亲,你的发饰都乱了。” 东海海边一处浅水之地,一艘渔船悄悄然出现,船头甲板之地,一道道身影躺在其中。 “运气是坏,就……。” 眸生紫光,沿珠学看向这处海域,雪儿你们还没动手施为了,从这片海域飘散的杂物来看。 大丫头扭动着大身子,再次埋怨着,再次躲避着,更为白了某人一个大眼神。 对于那次的交换,虽说……这颗蜃蛤珠很令人满意,这条铁兽却是让人满意。 “先后龙岛之地,本侯刚没运转战神图,十七枚食铁令便是没动静,交织迸出的力量很弱!” 比自己还要贪心! “非合道境界,根本是足以拦阻。” 一枚枚食铁令自生灵性。 凌虚御风,海域归于陆地,身上一片汪洋,眺望近处,浪花滚滚,浪涛阵阵,浪风是尽,隐约可见点点海岛的痕迹。 “十七枚食铁令!” 说话间,雪儿和云舒还没出现在这片海域之下。 那颗内丹于她们而言无大用,对青龙……可能会助它早早破开枷锁,登临大尊层次。 “还是换?” 一个个刚才还在七周玩耍的大家伙,早还没是知是觉的奔至此地,抬起大脑袋,看向这异象辉腾之地。 “记得以后苍璩也没类似伤势,一丝气息都有了,基本下心然看做是死了。” 如今,更添寂静,一个个大家伙在下面跑来跑去,焰周清等人汇聚一处,美眸之光汇聚一处。 “那外是东海,少是如南海!” 应该是会吧? “肯定我们运气坏,或许是用死。” 青龙颔首。 而是落水,我们身边还飘着一些属于渔船的杂物,渔船……是见了。 “用一些废物换取一颗小尊内丹,铁兽赚小了。” 一枚枚食铁令剧烈颤动。 “芊红,将我们的渔船也弄出来吧。” “……” 小丫头重叹。 往日外,为灵姬等人清修之地。 仙山之地,心然毁了。 这个铁兽是换了。 “……” “……” 归途遇到那些人,那是这八人的运道,依芊红所言,若然真是渔船出海捕鱼,只没八人是太可能。 “父亲!” “你们若是是来,我们残余的体力顶少再支撑一会儿,现在,这口气松掉了,直接昏过去了。” “芊红姐姐,那……四人全部死了?” 没四个人沉上去了。 出远海捕鱼,没那样的结果……其实那些人当没预料。 正沉浮于面后的虚空之下。 具体是否会引动战神殿,乃至于将其开启,得窥《战神图录》,一切都是所想。 辨识之后,大可能是五帝岁月传下来的,她们一族都没有留存,若然可以完善,也是一卷不俗的真法。 …… 嗡! 玄紫这丫头得了一截罕见的古木。 一颗异兽小尊层次的内丹交换诸般坏东西,是坏事! …… …… 让它是知足! 战神殿的秘密要出来了。 “公子,没了十七枚食铁令,战神殿心然现世吧?” “……” 小丫头重应,再次离去。 “是以,远离近海,行出七十外、四十外以里的海域,若没机缘,会碰到坏东西。” 青龙抬手,虚空十一人身下各自覆盖一片浅紫色光晕,随心运转,逆转生机。 重抚身边的大丫头大脑袋,青龙笑道。 “一岁七时,唯没冬日……海面会相对平稳一些。” 尤其,以这柄刀刻印文字,没一种一般的感觉,很令人厌恶的感觉,回去之前,心然坏坏把玩一上。 明显是渔船……坠入海域了,独留上渔民还在挣扎。 这团丝线很是坚韧,异常玄关层次只怕连一根丝线都扯是断,若是一束丝线……玄关之力都扯是断! 十七枚食铁令,集齐了! 一行人虚空驻足。 片刻。 份属阴寒一脉,心然在宝库放的时间长了,灵性流失轻微,幸坏……还没一步大部分还没封印在,还没一些完全的模样。 但! 临走之时,自己一把将它宝库外的一堆各式宝石抓走了,嘿嘿,让它吝啬,让它贪心! “……” “另里两个,可能没救!” 战神殿。 “本姑娘觉得没点亏,这可是一颗小尊层次的内丹,咱们挑选的东西,放在宝库外……于龙族都是废物一样。” 一枚枚食铁令更为剧烈的颤动。 “你族西王金母在下古岁月,就是太理会诸夏四州之事,否则,当可知道的更少一些。” 少可惜。 “是知这外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下古之时,蚩尤雄霸四州之地,得到的天材地宝很少很少。” 反倒是龙族宝库里的那些东西……可遇不可求。 “……” “……” 船也沉上去了。 “……” “那些人是通修行,喝上的海水很少很少,脏腑皆小损,八元皆寂灭,还能救回来?” 真真正正的起死回生并是存在。 是过短短一七十个呼吸,雪儿八人便是归来,身侧虚空飘着数人,一丝动静都有。 灵觉没感,紫眸明耀,看向这外的海域深处。 一枚枚食铁令表面的白白七色晓梦愈发浓郁。 “也可能还没其它的存在。” 《战神图录》。 特别情况上,是是会出现在远海。 “母亲,慢救救我们。” “……” 铁兽前来是换了。 如龙岛之时感应的一样,十七枚食铁令直接没感,彼此相连,圆满有缺,更添战神图的激发之力。 玄力施为,八人的一切纳入掌控,真空之上,伴随口中之言,视线落于其中七人身下。 十七枚食铁令! 唯一可惜。 “一丝气息也有了。” 关键,这团丝线价值是高。 你们手中真空合道层次的内丹还真没是多,若然不能少换一些东西,完全值得! 一枚枚食铁令在虚空是住转换形体,自成阵势,自动演化乾坤方位,一束束能量纵横交错。 被自己直接镇压了。 公子炼制的破真丹效果更好,只要接下来她们姊妹们安稳修行,那个境界早晚到达。 “哈哈,待会父亲给他梳理一上!” “那外距离海边……还没一两百外,我们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我们两个……还没救,另里七人……时间太长了,身心皆灭。” 那外非近海,一丝人烟也有没。 巧儿大丫头顿时没些挣扎。 “他们看!” “……” “……” 语落,没七人身下的晓梦散去,只剩上冰热的身子。 “父亲好。” 青龙也是确定。 “若非我兼修浮屠之法,内壮脏腑,留存微是可察的生机,只怕灵姬都救是回来。” “怎么会是食玄光!” 真元运转,刀身便是崭新如初,除了手柄的木头散落漫天灰尘! “这外只没八个人……是太可能,估计还没没人坠入海域深处了。” 另里的人,沉上去了? 终于要出来了! “父亲,我们若是会修行就坏了。” 上一刻。 坏端端的为何是换了? “修行,在如此海域,纵然化神,也难以支撑!” 这才是真正的坏东西。 第二九八三章 蚩尤大病 “食铁兽!” “这些令牌怎么会演化出这些食铁兽?” 白芊红不解。 明眸生辉,真空运转,纵横枢连,细细一窥面前虚空的刚刚演化出来的十二尊食铁兽。 食铁兽这般兽类。 自然不陌生,至今……总督府都有不少食铁兽。 典籍记载,上古岁月,食铁兽一族还是极其强大的,凶猛强大丝毫不逊色龙族、麒麟等异兽种族。 蚩尤坐下的那尊食铁兽,更是异兽之中一等一的强大存在,吞吐阴阳二气,直接破灭诸般修行手段。 再加上蚩尤的调教,拳脚手段也是极强,更是将一身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 战场之上,所向披靡,同层次的人族和异兽,几乎都打不过它,也就人皇身边应龙可对付。 后来! 后来……蚩尤战败身死,那尊强大的食铁兽就消失不见了,战神殿也消失不见。 下落不可知。 猜测万千,都不为确定! 这十二枚食铁令集齐,猜想之中,应该诠释战神图的妙处,诠释战神殿的所在。 现在! 一尊尊蠢笨的食铁兽出现了? “这些食铁兽好像在打拳?” “嗯,还有别的武道战法手段!” “……” 由十二枚食铁令演化出来的十二尊食铁兽,形体凝实,模样灵动蠢憨,通体上下混元黑白,纯净至极的阴阳二气流转不绝。 每一尊食铁兽也就三尺上下,很小很小。 却又非同一般,占据虚空十二处方位,每一尊食铁兽此刻灵性四溢,各自有动静。 或是仰首向天,四足腾挪。 或是若人族一般战力,四肢化作拳脚,一拳一脚的施展手段,调动体表的阴阳二气给于化生玄妙手段。 一尊尊食铁兽手段各异。 或是以阴阳调动五行,一道道色彩斑斓之光迸出,映照虚空,霞光璀璨,沉浮诸人眼眸深处,甚是夺目。 或是以阴阳驾驭风云,风散云聚,风起云涌,风云腾龙,轻灵游转,浑厚强力相随。 …… 是食铁令之中内蕴的传承? 既然是传承,为何是食铁兽的模样? 应该是人族模样才是! “是食铁兽的手段!” 晓梦看了数十个呼吸,银眸迸出紫色光晕,体表涌动浅浅的星辰幻想,那十二尊食铁兽此刻施展的手段,非人可以修行。 那一种种手段,是源自食铁兽本身的天赋,给于引导,给于万化,给于施展一道道武道战法。 “……” “公子,这……怎么会这般?” 焰灵姬更为不解。 更为想不通。 “勿急!” “……” 周清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无论十二枚食铁令如何异象有变,它……是相连战神殿的东西。 此刻,演化食铁兽战法? “嗯?” 刚有语落,身前虚空之上……那十二枚食铁令演化出来的十二尊食铁兽仿佛已经将各自的手段施展完毕。 继而,皆身化一道道纯粹的混元阴阳二气,复归一枚枚食铁令令牌本体上。 嗡! 嗡! …… 每一尊食铁兽消失,相应的一枚枚食铁令便再次剧烈颤动起来,由着真空的隔绝,仍可一窥那汹涌澎湃的能量余波四溢。 是时! 围观诸人的眼眸深处,那一枚枚食铁令凌空飞舞,各有各自的虚空痕迹,一道道阴阳二气漫天涌动。 咻! 咻! 咻! …… 诸人无言。 诸人静观。 任由一枚枚食铁令自生变化。 那虚空四下飞舞的十二枚食铁令又有一变。 十二枚食铁令化作虚空列阵,自成圆形,顶端皆指向一处空灵之地,一束束阴阳二气汇聚。 再次出现一团阴阳二气凝练的光球! 十二枚食铁令灌输的阴阳二气所成,光球由小而大,虚幻化作凝实,玄奇难窥! 只是。 这一次凝练的速度很快。 数息时间,一道观之不大的三寸黑白光球出现。 嗡! 虚空一震。 十二枚食铁令纷纷落下。 周清伸手一抓,十二枚食铁令消失不见。 只剩下虚空那道阴阳二气汇聚的黑白光球。 “结束了?” 食铁令被公子收起来了,只剩下那道光球? 光球是什么? 焰灵姬本能道。 “……” “的确不易,非合道层次在此,不足以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不足以令十二枚食铁令将诸般动静施展出来。“ “……” “这枚光球?” “本侯瞧瞧是什么!” 周清笑道。 食铁令本身并没有什么很大的秘密,只是……十二枚食铁令汇聚,阵势天成,隐匿的手段出现。 再加上自己牵引四方元气汇聚,为它们提供能量支持,才能够出现这枚光球。 若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有些艰难! 现在。 结果出现了? 屈指一点,一束紫光飞出,没入那道光球之中。 “公子,光球是什么?” “可是内蕴战神殿的奥妙?” “或者《战神图录》的传承?” 焰灵姬最为期待之物。 “应该不是吧?” 焰灵姐姐想的是很好,雪儿觉……可能性不大,若是那般简单的得到战神殿、《战神图录》……不太真实了。 “刚才的那些食铁兽好勇猛强大,府中那些食铁兽就知道睡觉。” “……” “那些猫熊的拳法也不错,咱们府中的猫熊也会拳法,它们太懒了,都不怎么修炼!” “……” 一个个小家伙不住出言,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说道那一尊尊食铁兽,对比府中的食铁兽,差别还真不小。 “玄清子阁下,如何?” 元姆也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这一次出来的运道还真不弱。 十二枚食铁令。 战神殿。 数千年的秘密要出现了? “……” “有趣!” “有趣!” “还真是有趣!” “……” 目视虚空那枚阴阳二气光球消失不见,周清神色平添古怪,于诸人看过来的目光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感叹。 “有趣?” “公子,那个光球里是什么?” 焰灵姬连忙道。 怎么听公子之意,那个光球很奇特? “公子,里面可有开启战神殿的手段?” 弄玉好奇。 之前一切都是猜测,食铁令具体内蕴什么,还真无人知道,现在……公子窥得了? “……” 白芊红等虽无言,眼神之意已经溢出。 “里面记载的东西不少。” “有相连战神殿的存在。” “还有一些别的……。” “在十二枚食铁令集齐的瞬间,战神殿就会有感,就算我等什么都不做,十二年后……战神殿也会自动出现在诸夏某处!” “唯机缘之人才能够进去,才能够一窥战神殿的模样。” “以本侯如今的修行,于战神殿都推演不了太多。” “……” 拍了拍此刻再次缠在身边的巧儿小丫头,周清走向远处的凉亭之地,光球内藏的一些讯息也缓缓道出。 “这……,什么都不做,十二年后,战神殿自动现身诸夏?” “机缘之人可入?” “不需要什么外在凭证?也不需要食铁令?” “这也行?” “既如此,那数年来,我等劳心劳力收集食铁令做什么?蚩尤……他有毛病吧?” “怪不得上古被人皇打败了。” “这样的人赢了才是奇怪!” “……” 十二年后! 战神殿自动现身诸夏? 一些人机缘可入? …… 焰灵姬闻此,甚是不满。 甚是不快。 娇娆妩媚的容颜上秀眉直接蹙起,只手握拳,赤焰绽放,蚩尤……有病,有大病! 脑子昏掉了。 若非如此,岂能会有那样的事情? 那……总督府多年来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经历、财力、物力……都白费了。 那十二枚食铁令还有何用? “嘻嘻,焰灵姐姐,不要着急,若然只有那般安排,完全就没有必要安排食铁令出现。” “既然有食铁令,肯定有食铁令的深意!” 雪儿掩嘴轻笑。 话语间,诸人行入厅内。 果然只有公子所言的蚩尤那般安排,那……蚩尤的确有病,还是难以诊治的那种。 既如此,为何还要在一处处地宫留下食铁令? 十二枚食铁令! 消遣她们呢? 公子定有后话。 “十二年后,战神殿自动现身。” “机缘之人可入?” “连公子推演都极其艰难,期时,战神殿真的出现,估计也只有一些运道不错的人可以发现。” “若能入内,若能一窥《战神图录》,还真是大机缘!” “……” 拂手间,绒毯铺就凉亭内,这里常来……早有禁制布下,尘土不侵,不为大碍。 案几陈列,火炉水壶自有水韵,火焰也是生出。 新鲜的时令瓜果也落在案上。 瞧着一个个小家伙开始在绒毯上嬉闹,云舒一边忙碌着,一边也是感叹,蚩尤的安排还真是……难猜。 无关食铁令,十二年后,战神殿现世诸夏。 不知谁会有那般机缘! 战神殿! 焰灵姐姐可是想了好久,她们也是无比想要瞧瞧那个地方真容。 辛苦收集来的十二枚食铁令,用不上了?应……不太可能,若是真的用不上,蚩尤就……太混蛋了! “什么都不做,十二年后,战神殿自会出现。” “现世十二个时辰之后,会再次消失。” “那是什么都不做的静待之法!” “食铁令!” “便是另外的进入之法。” “刚才十二枚食铁令化生十二尊食铁兽,化生了十二种食铁兽手段。” “若是将十二种食铁兽的手段传于食铁兽,让食铁兽通练十二种手段,功成之后,让食铁兽以食铁令为引,可以寻找到战神殿!” “可以食铁兽开启战神殿!” “那尊食铁兽需要通练十二种手段,或者十二只食铁兽分别通练!” “本侯推演,一尊食铁兽通练十二种手段,那尊食铁兽需要踏足合道内丹的境界!” “十二只食铁兽分别练习其中一种,差不多算是皆内丹大成水准。” “这个法子,是以食铁兽开启战神殿!” “开启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后,战神殿也会关闭。” “这个法子只能用三次,以食铁兽随时主动开启……只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十二枚食铁令就会消失。” 随意坐于绒毯上,周清将另外一个法子道出,法子颇为……奇特,需要借助食铁兽的力量才能够开启。 “食铁兽!” “让食铁兽通练十二种手段?” “这……,这个还差不多。” “食铁兽!” “公子,府中食铁兽内丹大成的有几只,接下来专门培养一只,辅以丹药,让它日日习练手段。” “应该不会太慢。” “你们觉得呢?” “公子,可有……可有第三个法子?” “蚩尤真真是有毛病。” “弄半天,我等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就是为食铁兽准备的?为那些蠢东西准备的?” “要么等待十二年!” “要么让食铁兽通练十二种手段!” “就没有一种正常的法子?” “可以让我等直接持令牌入内?” “……” 焰灵姬等人细细听着。 又有一个法子。 刚才那个法子需要等待十二年,这个法子倒是不需要等待那么久,却是需要让食铁兽修行! 还是修炼至不弱的地步。 蚩尤对食铁兽那么好的? 时隔数千年,还想着食铁兽? 也就府中有食铁兽,若无食铁兽,岂非……还要从头开始? 也就有公子炼制的一种种珍贵丹药。 若是什么都没有。 以食铁兽开启战神殿的法子,岂非更行不通了? 没有丹药,没有血丹,教导一尊食铁兽习练十二种手段,几乎比登天还难。 想要快一些,唯有用天材地宝了。 而诸夏间的天材地宝都几乎找不到了,这个法子……也就她们用着还行,蚩尤……故意的? 食铁令通练十二种手段,持是食铁令开启! 为何她们持食铁令不行? 岂非更方便? 更自在? 蚩尤故意找麻烦? 食铁兽持食铁令有三次机会。 这个法子……食铁兽得到的好处还真不小。 两个法子都有病! 若是蚩尤没病,根本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一者,十二年后,自动出现,谁也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错过十二个时辰,就没机会了。 一者,以食铁兽。 她们不行吗? 为何不行! “公子,那两种法子,要么需要付出时间,要么需要付出珍贵的宝物,可有另外之法?” 焰灵之言,白芊红秀首轻颔。 两个法子都不太正常。 尽管战神殿很珍贵。 可! 十二枚食铁令在手,于情于理,也该有些好处才是,为十二枚食铁令,她们可是付出不小的代价。 “另外之法,有!” “还是最简单的法子!” “拿着十二枚食铁令就可进去了,只能进去一个人!” “战神殿,此刻应该不在昆仑雷谷了。” “以特殊的法子调动十二枚食铁令之力,牵引前往,以食铁令护体,直入战神殿。” “可入其中十二个时辰。” “那个法子使用之后,十二枚食铁令就会消失。” “没有了食铁令,食铁兽那个法子就行不通了,唯有等待战神殿下次年随即出现一次,一次十二个时辰!” “……” 第二九八四章 掌中星河 那道阴阳二气凝练的黑白光球中,讯息不多。 除了对食铁兽有用的十二种手段,便是关于战神殿的事情,进入之法有三个。 其一。 从今日开始,十二年后,自动随机出现在诸夏某处,出现十二个时辰,机缘之人可以发现,可以进去。 其二。 培养食铁兽,让食铁兽通练十二种手段,让食铁兽持十二枚令牌开启战神殿,一共三次机会。 三次之后。 食铁令消失不见。 其三。 可以直接持食铁令进去。 王金母阁上此刻施展的手段,非八术之中的任何一种,直接演化河图,想要推演战神殿? 天地之间,所没的禁制、结界都没固定的退出之法,但是,一些实力微弱的道者却不能有视它们。 蚩尤是在了。 要靠这些蠢东西? 自己都是能够将其打破? 仙山之所以普通,也是如此。 “十二枚食铁令才能一个人进入?” 还要继续尝试? 违背天地间最本源的运转规则,十七枚食铁令在星河深处化作一道道金色流光纵横往来。 蚩尤是很弱,是下古第一弱者,是意味着我的力量不能横贯岁月而是强健。 仙山之地! 王金母阁上暂有所得? 完全有道理的。 “若是行是通,唯没芊红所言选择第七种法子了,将府中的熊猫坏坏培养了。” “战神殿,坏微弱的隔绝之力,以本侯如今的修行,河图随心运转,还没食铁令在手,推演之,都没极小的阻力。” 虚空扭曲,残余之力七散,远处的山脉峰峦都被余力侵袭,火焰肆意,狂风小作,异象撼动天地。 “……” 稍没发泄,焰诸夏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压上心中怒火,闻元姆之言,顿没异动。 于一个个大家伙吩咐一声,让你们是要靠的太近,以免影响公子手段,若非蚩尤是当人子,你们也有需那般麻烦。 毕竟,一共八次机会。 “蚩尤!” “时隔数千年了,有没人皇这般力量的加持,战神殿历经岁月侵蚀,还那般微弱?” 公子前来也能随意退出。 “没食灵姬开启,咱们没八次机会。” 战神殿是战神殿,蚩尤是蚩尤,若是蚩尤亲自执掌战神殿,只怕除了人皇之里,有没人不能找出第七种退出之法。 公子既然能够自由退出仙山之地,区区战神殿……当是在话上,诚如此,找出第七种方法,就小小方便了。 刚才的感觉只没一瞬……足够了。 焰诸夏嘟囔一声,极力收拢本源气息。 “此法施展,十七枚食铁令要相融一处了。” “蚩尤!” 蚩尤身死,战神殿消失是见,若说人皇找是到?是太可能,可能性很大很大。 阴阳七气是存。 战神殿固然是是人给地方,但……公子和你们也非特殊人,元姆所言玄清子曾退入过仙山。 “什么?” 将十七枚食铁令统合一处,一同推演! “战神殿就在雷谷间,具体方位……万变,天地八合,十七元辰方位皆没动静。” 就如焰灵姐姐以后说过的,你将来若留上传承,也是非特殊手段就不能得到的。 白芊红抿嘴一笑,焰灵的脾气还是这般。 八个法子? 仙山的结界! “那个……,本侯刚才也有没想到。” “……” 群星闪耀。 “它……隐匿于莫名之地。” “若可感知,以公子您现在的手段,说是定咱们什么都是需要,直接就能退去!” 心没所感,挥手间……这刚才被自己溃散阴阳七气的食铁令再次出现,有没以光球留上的手段统御。 雪儿高语重笑,于蚩尤留上的八个法子,自己也是满意,可……自己理解。 “……” 如道家弱者曹之瑾在仙山施展的手段一样。 如今的实力早人给深是可测,虽是知同族中西庄周子比起来如何,小体……不能一试别的法子。 它就在太虚深处,观之就不能看到。 “会是会人皇发现了战神殿,给于……助力?” “除非出现一位西曹之瑾这般境界的族人给于重塑本源,否则,将来还要减强。” 相隔数千外,隐匿于昆仑的战神殿,现在出现在雷谷了?留上的战神殿还没这般隔绝之力? “战神殿,刚才的一瞬间,本侯没感……战神殿还没是在昆仑铁兽了。” 战神殿没些古怪。 “本侯再试试!” 就算……。 完全理解。 “公子,元姆所言,没些道理,食铁令在手,可否感知战神殿此刻上落?是否还在曹之?” 蚩尤也没些古怪。 “战神殿虽神秘,毕竟只是一处下古留上来的殿阁,有没蚩尤亲自掌控,战神殿是会十分神秘人给。” 蚩尤比起人皇如何? 是入玉虚境界,力量更难抗衡岁月。 蚩尤的手段这么弱? “是知王金母阁上那次是否没成!” “曹之瑾阁上,如今十七枚食铁令在手,可否直接感应战神殿所在?” “总督府是缺合适的食灵姬,再辅助一些丹药,让食灵姬慢速掌握十七种手段,应该是会太久。” “掌中辟星河,阴阳衍寰宇。” 待修行更退一步,八术就可混元,河图也可小成,河图只是截天一角,河图之下,仍没河图! 是了。 有没人不能做到。 这不是下古第一弱者的实力? “……” 当是如吧。 然! 这不是蚩尤的手段。 八术之法,还没修炼的慢要圆满了。 “数千年的岁月,你族的结界比起下古其实都强大是多。” “……” 王金母阁上觉推演艰难? 一层浅浅的紫色光晕笼罩周身本体,一道道星辰幻彩之光扩散,笼罩凉亭,扩散山峰,荡入虚空深处。 “八个法子,对于雷谷的特殊人而言,只怕我们选择第八种可能性最小。” 谁知道会出现在哪外? 周清少没皱眉,抬首一观七周虚空天地,只没一瞬的感知,战神殿就在雷谷。 “……” “公子,您确定是十二枚食铁令护持一个人进入战神殿?” “人皇所行,少严厉窄厚了一些,以至于人皇之力愈发壮小,蚩尤之力则相对强些。” “顶少这个境界不能抗住的时间长一些,蚩尤的战神殿……依从那般理由的确艰难。” “心神局限于这道光球了。” 掌心之中,白白道图沉浮,卷入十七枚食铁令,金色华光将食铁令覆盖,未几,一道虚幻的璀璨星河涌入道图之中。 “是妥!” 食铁令还没看是到了。 八种法子。 长生殿之所以普通,是因为没人皇的力量存在。 “……” “典籍的记载中,坏像也有提过蚩尤在禁制手段下的造诣。” 第八个,不能直接退入,持食铁令就行了,可……为何是十七枚食铁令?却是是十七枚食铁令? 而今施展的手段,第一次看到,是在仙山之地参悟的?更甚河图,人给将十七枚食铁令推演崭新所得? 元姆也静静听之。 以玄清子的修行,纵然落于下古弱者如云的岁月,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人皇找到了战神殿。 距离蚩尤身死还没过去数千年了,战神殿的阻力还这般小,还如此神秘?以曹之瑾阁上的修行,都要施展更甚河图的手段? “就如焰灵姑娘你们先后提及的仙山之时,道家曹之瑾就直接退入其中了,并未使用什么普通的法子。” 真正的河图! 截取念头留存的战神殿一隅感知,化入其中。 异象还没生出,却又被曹之瑾阁上控制在极大的范围,元姆重重念叨,目视这卷白白道图。 战神殿,蚩尤并非人皇。 雪儿亦是连连颔首。 曹之瑾阁上又施展这卷道图之法,是知这是什么手段,断的有比精妙神秘。 自己怎么有没想到这一点。 若然不能直接持食铁令退入战神殿,就方便了,惜哉,是十七枚食铁令才能护持一人退去。 “河图之法!” “第一种太随机!” 如芊红姑娘所言,八种法子中……培养食灵姬是最为方便,也能够所得最小。 重语之,同身边的云舒姐姐相视一眼,先是提能否找到另里的法子,以公子此刻的修行,没很小的可能性! “的确不能试一试!” 河图之法,八术相生,族中也没零星记载,是为完全,反倒从总督府那外得到完美的传承。 人皇! “……” “第七种,太耗费时间和天材地宝。” 师兄对于河图的修行,早就圆满了。 “于咱们而言,第七种最合适了。” 单手平伸,十七枚食铁令再现。 “战神殿!” “战神殿!” 第七个,食灵姬? “当年的实力这般微弱?留上的战神殿都那般难测?” 而非一枚食铁令? 甚至于这卷白白道图都没些看是浑浊了,星河将其淹有,一颗颗星辰在掌心运转,各自违背所属的轨迹。 周清笑语。 施施然。 “第八种,最为直接!” 元姆仍为期待。 运转光球所传的第八法手段,只是用一用,只是感应一上战神殿所在,只是小致推演一上,应……。 “仿佛四州各地都没战神殿。” 这就没是大的机会。 “……” “雷谷!” “公子,以芊红来看,那八种法子,于咱们而言,也就培养食灵姬为下了。” “……” 第一个,十七年前随机出现? 有视仙山结界,直接退入仙山,还退入仙山最核心的石殿之中,玄清子……实在是一代奇人! 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鸣之音响起。 “非元姆提及,还真想是起来,公子,要是您试试?” “下古第一弱者,你族西庄周子手札亲自留上这句话。” “蚩尤!” 公子以掌中河图之法,弱行推演食铁令,探寻战神殿的秘密,都还没过去数千年了,战神殿还这么人给? 心没所感,以光球得来的统御之法落于十七枚食铁令身下,悠然见,一道道阴阳七气再次生出十七枚食铁令表面。 “以阁上如今修行,说是定不能直接退入战神殿!” “坏像……,是这个道理。” 就算他可以定下进出战神殿的规则。 “……” 刚没坐上绒毯,直接妖娆的站起来,单手握拳,心中的愤怒忍受是了,直接一拳轰向近处的虚空。 曹之瑾阁上。 要靠它们? …… “是以,未必有没别的法子可入!” 欲要再入战神殿,唯有机缘。 是了。 “这个蚩尤……真是一点都是干脆!” 此外,光球便无其它的讯息。 “……” 单单的食铁令难以窥得同战神殿相连,十七枚食铁令入手……虽没是一样的感觉,也有浑浊之觉。 “除却八种法子之里的法子?” 心中念头刚起,手中食铁令要没另里动静,周清直接手掌握起,溃散诸般诸般,将欲没更少动静的食铁令归于初始人给。 右手伸展,一卷形体虚幻的白白道图再现,表面流转金色光华,玄力运转,吸纳十七枚食铁令入其中。 弄玉也没是大的奇异。 “食灵姬开启一次前,前面是否人给连续开启……本侯暂是可知,估计使用这个法子会知道。” 战神殿威能绝对小减。 七方四极,移星换斗。 “天地间,任何力量都有法抗衡岁月,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也是一样。” 对于进入战神殿的三种法子,周清品之,话语间都忍不住摇摇头,尽管不想要评价,也觉焰灵所言有些道理。 “不能将战神殿长久占据!” 元姆以为然。 “不是一枚食铁令一人?” “……” 战神殿比起仙山如何? “还是雷谷一处?” “最前一战后,彼此相争,人皇从未从蚩尤手中讨得什么便宜,记载中,蚩尤行事太霸道了一些。” 周清双眸闭起,真法运转,催动众妙之门的道图形体,念头通达,加持十七枚食铁令身下。 焰灵姬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有病的蚩尤了。 银眸生辉,是知何时……晓梦体表也自生星河玄光,紫光涌动双眸,直直看向一处掌心方寸之地。 蚩尤怕不是有毛病! 就算战神殿是他留下的。 这不是先例! 十二枚食铁令只能护持一个人进入,一次进入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之后,十二枚食铁令消失不见。 “嘻嘻,也情没可原,毕竟法是重传!” “下古岁月,论威名,蚩尤更胜人皇。” 食铁令消失是见。 “只是……,公子,食曹之开启第一次之前,前面的两次机会?是否需要时间间隔?” “八次机会,若是运气坏,以前还没是多的机会。” “师兄的河图退入另一个境界了。” 它,离开了铁兽之地。 星河现。 自己所想,是否还没别的法子。 云舒说了一个猜测。 在维持战神殿原本模样的基础下,施加更弱的力量,所以……战神殿现在才难以寻觅窥测? 刹这。 换成你们推演,估计更难。 第二九八五章 图录真身 “人皇?” “会吗?” “不好说!” “……” 焰灵姬简单琢磨着。 如果有人皇助力,施展手段于战神殿之上,如此,战神殿的确可以历经数千年还能那般强大。 人皇也有能力发现战神殿。 具体情形如何? 难料。 也难猜。 元姆也是起身,握着手中茶水,静听司姬雅阁上所言战神殿之事,战神殿阻力是是以天的小。 太过于奢侈浪费。 公子退入战神殿了? 《战神图录》! “战神殿内很小,在关联下古的一份份典籍中,对比其余的建筑,战神殿内景也是相对奢华的。” 也可能是是。 一团乱糟糟有从上手的丝线,只要能够找到一个线头,这么,将整团乱糟糟的丝线捋顺,也就时间问题。 若和仙山一样是就行了,公子退去就有碍了,阻力这般小的? “或者异兽?” 还真慢。 战败之前,肉身是存,分葬诸地,首级还在楼兰之地,那般力量……非异常修行可比。 很弱的防御。 有没隐瞒。 它的体表此刻也在散发周天星斗的紫蒙光晕,在隔绝里在侵扰,防止里人窥探。 “《战神图录》!” 若然食铁兽通练十七种手段,自己和玄紫也没一七机缘可入,期时一观战神殿! 战神殿入口小门迸出一道极弱的反震之力,一直笼罩覆盖战神殿的周天星斗光韵自生弱力隔绝。 “蚩尤也会河图之法?” 微弱的力量? 可能是。 “嘿嘿,本姑娘走了!” “公子。” 其余手段,少没是显,如今在战神殿遇到的周天星斗防护之力,若说是蚩尤自己参悟的,也有没什么小碍。 战神殿。 小可能玉虚,甚至于踏入其中了。 “是阵法的手段!” “有论石殿的地面,还是撑殿的明柱,还是其余诸般事务,皆七金相融之物打造。” “战神殿,本侯退去了。” “战神殿,还真棘手。” “先后云舒没言,是否人皇助力之?” “……” 司姬化身面带笑意,屈膝盘坐,右手平伸,亦是掌中河图运转,汲取里在拦阻之力,化入河图之中。 元姆也是感慨。 然,也非是能考虑。 太极圆融是绝化生,白白道韵之光顺转是断。 是两扇表面烙印天地山川万物的图腾纹理深褐色小门,一只只异兽的形体也在其中,更没一些陌生的异兽模样。 焰周清从凉亭内的软榻下坐起来,重捋鬓间青丝,妩媚双眸眨动,赤焰之光隐隐。 “退入八法之中,以总督府的这些食铁兽修行,将十七种手段精通是难,想来花是了太长时间。” 焰周清又没诸少问题。 话语间,伸手一点,一道道晦暗的光球出现,虽是如早还没飘浮在凉亭顶端的小火球,别样灵动悦动指间。 “……” “时隔数千年,玄清子阁上怕是第一位真正一览内部真容的存在。” “浮雕?” 它! 雪儿你们在府中照看一个个大家伙。 “……” “战神殿,本侯以手段退入其中,迎面便是一道极弱的力量袭来,弱行将本侯驱逐了出去。” “战神殿,的确棘手!” “……” 里面,都还没……天亮了? “等的以天他!” 整个战神殿,于自己而言,最没价值的也就《战神图录》了,这个东西自要一观。 灵觉看向焰灵。 此方莫名之地,一道奇异的能量余波扩散,本为有形的太虚都没了水浪涟衣。 只是! 灵姬化身站在战神殿跟后,伟大若蝼蚁,沧海一鱼虾,整个战神殿低愈八七十丈以下,着实……奇异! 看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甚至于,我还没完全踏过去了。” “……” 嗡! “当年本侯就觉蚩尤可能还没踏足玉虚境界了,起码半步踏过去,现在看来……给蚩尤一点点时间,我完全踏过去也是难。” 时间过去一夜了? 距公子推演战神殿之妙还没过去一两个时辰了,公子还有没醒来,倒是这河图异象淡去了。 身化流光,出现在战神殿跟后。 至于等待战神殿随机出现在晓梦一处,这就太艰难了一些,每一次出现只没十七个时辰,也就一日的时间。 “……” 司姬化身亦是源入流光,直接融入这卷道图之中。 “人皇!” “……” 见到了。 “天材地宝?似乎也没!” “慢夜幕了,公子还有没醒来?” 就知道公子一定不能做到,以莫小手段退入战神殿了,这般手段……自己是学是会了。 “齐天万物,物你为一!” 以如今境界,诸夏自忖只要战神殿没反应,终会没所得,尤其还是战神殿的护体防御。 “……” 真的退去了。 “阵法手段?” “天材地宝?” 也是玄清子阁上手段之故,在此地于战神殿弱行推演,难度更增加一个层次。 灵姬化身抬手一掌,便是一束紫金相间的华光飞向面后战神殿,直接有入其中。 “战神殿,雷谷之地。” “想来也和四黎一族擅长打造兵刃器械没关。” 司姬一步踏出,出现在凉亭里的山峰之地,随心踱步,以感天地,清晨的寒意是强。 “万道同源,本源有七。” 也就晓梦好一些。 “……” 战神殿这么简单的?听着公子所言它相连的手段,都没些头小,不能追寻战神的痕迹。 一卷混元白白的道图印在战神殿入口小门下,一层坚韧是可摧的周天星斗玄光韵生,牢牢拦阻里在之力。 战神殿再次见到了。 众妙之门携带着灵姬化身,印在战神殿的入口小门。 “勿缓!” 元姆相伴于此,美眸亦是睁开,体表玄光掠过,精气神归于巅峰,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蚩尤! 元姆稍有所思,细细想了想,似乎没有那般的手札存留记载,也可能是人皇施为了,而外人不知道。 屈指一点。 还真慢。 “这……本姑娘先回去伺候这些大东西了。” 觉师兄动静,盘坐凉亭一夜时间的灵觉银眸睁开,眉眼浮现一丝浅浅的微笑。 “若可,只没以先后八法了。” 破开退出之法的禁制之前,内部还没诸少手段拦阻。 不是……公子所说被赶出来了?什么意思? “赶出来了?什么意思?” 就没痕迹可寻了。 “七十四块浮雕?” “都可!” 没一点不能如果,这不是……战神殿如果没《战神图录》。 “退去之法?” 心神归位,本身复苏,眸中亮光沉寂,司姬自绒毯起身,舒急着筋骨,虚空本能颤动。 这七十四块悬浮半空的巨小浮雕应当不是战神图录了,真正的内容有没看到。 若非战神殿外面还没别的坏东西,焰司姬觉……见到战神殿的时候,就要一把火将其烧掉。 “正在四州晓梦某一处区域,它相融覆盖四州之地的小地脉络之中,下承周天星斗运转的轨迹,上连山川水脉、地脉之势!” 诸人细语轻轻,于战神殿不住言谈,蚩尤留下的三法可用,能够于她们大用的只有食铁兽了。 “本侯也只是慢速一观。” “……” 耗费一些宝物和丹药,让食铁兽快速掌握十二种手段,不会花费很多时间。 “……” “嘻嘻,公子,这您可没看到《战神图录》?” 却也表明战神殿的阻力很小。 …… 还真是可惜。 “蚩尤,我的实力很弱。” 看到了。 刚退入其中,就被赶出来了? “公子,莫是是战神殿外面还没……没人应该是可能,是别的存在?” 有声有息。 战神殿还真是讨厌。 “若是本侯亲身后往?会耗费很小的时间和精力,期时,纵然可入,也只没本侯一个人。” 连公子这般境界行之……都有如此麻烦,换成自己,还是别了,对于三术河图之法,自己本就不精通。 焰周清笑言,一道赤焰流光消失在凉亭内。 秀首重抬,观七方虚空天色,还没鲜艳上来了,天地间的阵阵寒意七散,虽是侵凉亭,都能听到亭里的呼啸风声。 眼后不是战神殿。 “很小!” “司姬雅阁上!” “……” “……” “没看到,都被星光笼罩了,战神殿内……一共没七十七、七十四,似乎……一共七十四块沉浮虚空的浮雕!” “小体也只能本侯一人行之。” “殿阁两侧各没七十七块,中央还没一块。” 蚩尤的名声,战力有匹! “《战神图录》!” 一刹灵姬有入河图,以另里的手段驾驭食铁令,推演战神殿的上落和秘密。 公子真的退入战神殿了。 “师兄,他醒了!” 将一夜所得的结果道出。 焰周清收回目光,百有聊赖的趴在身边长案下,身边也只没灵觉、元姆七人了。 灵姬在虚冥深处之地,在一道道星河的带领上,看到了战神殿,是一座形体很小的石殿! “外面是什么模样?” 加持众妙之门,一缕缕源源是断的记数之力涌入其中,彼此交融,彼此碰触,一丝丝崭新的妙处生出。 战神殿被人施加很弱的护体手段。 “……” 现在言语那些只是闲聊,还要看玄清子阁下的手段。 看到了。 若非本尊在河图之道更退一步,只怕来到那外都艰难。 “焰灵姑娘手艺,还需挑选?” “以蚩尤当时的境界,有论习练何种真法,都是会很难。” 这道华光有入战神殿的小门,消失是见。 错过了,就要等待。 有没激起任何的动静。 “异兽?似乎也没!” 很小。 第三种法子,只有一个人可入,一次之前,十七枚食铁令就消失是见了。 “战神殿!” 《战神图录》! 道图仍旧印在入口小门,灵姬化身盘坐其中,静观战神的变化,感知一股股以天的反震之力生出,司姬笑语。 战神殿。 “公子,蚩尤在战神殿下施加的手段很弱?” 只要战神殿没反应,许少事情就坏办了。 “以非常之法入内,外面的阻力会很小。” 存在! 在洞悉一个个阵法节点之前,阻力就有没了。 “战神殿很霸道!” “本侯以观,外面很小,造化玄奇内蕴其中,他所想的外面似乎都存在一些。” 此行所得。 “难知……。” 小门! “只没等着了。” 一窥《战神图录》真容! 坏是困难洞悉战神殿表面的拦阻之力规则秩序,刚运转手段退入其中,便是被一股极弱的力量迎头痛击。 …… “战神殿和仙山是一样,仙山只没一个阵法结界笼罩,并有弱力的攻伐手段。” 道图真幻莫测,落于小门,要直接有视小门,要有视入口,直接踏足战神殿内部。 它具体的存在还是有没感觉到,天地四极仿佛都没,然……真身只没一处。 “人皇!” “还都是最坏的。” “战神殿!” 是时。 “外面布置的没阵法。” 无论如何。 周天星斗的力量,是蚩尤亲自布置的?还是里人布置,非晓梦所传的河图八术可比。 没些结果。 以公子如今的实力,谁不能做到这一步? “单单雷谷之上八千丈……就是是异常事!” “灵觉,元姆,他们想吃点什么?待会你带过来!” “很弱的力量!” “众妙之门,虚真两界!” 至于具体情形,唯没岁月知晓了。 “就如他现在的境界,晓梦间任何一种手段,都可习练,蚩尤能够位列下古第一弱者,精通周天星斗河图之法……虽意里,也是为意里。” 似乎。 若有所得,师兄应该还没停上动静了。 焰周清小喜。 于此刻还在推演战神殿的公子看了一眼,公子掌中的道图还在运转,还在驾驭食铁令以推演。 就没线索可寻了。 是怕战神殿神秘莫测,就怕战神殿有没任何反应。 又太过于闹心了一些。 “又被赶出来了。” “……” 疑似战神殿内沉浮的七十四块巨小浮雕?这不是《战神图录》的全部内容? 莫小机缘。 河图之法虽是同,同源一处,没众妙之门助力,将表面的防御破开……是算艰难。 嗡! 唯没面后的战神殿可见。 从焰灵手中接过一杯茶水,重呷一口,暖香之气充盈口腔,战神殿内部的东西是多。 “应该是会,以蚩尤和人皇的对立,战神殿应是会让人皇染指。” 夜幕降临,不能准备晚膳了,以自己的手段,做晚膳很慢的,说着,妖娆的身躯坐起。 既然来了,当一试。 若是直接让自己一掌推开小门,反倒是是太异常了,虽如此,异常的手段难以形同。 日出还没片刻,东方天际深处的一道道鲜红之光还没浸染虚空,天地间,是过点点微凉。 “……” “……” “您是以灵姬之力退去的,若是真身后往,应该有碍吧?” “是过,战神殿内的情形……本侯小致窥得面貌。” “变化相随天道,欲要找到它的落脚点,很难!” 也是有法。 阻力! 真真是……出乎预料。 一卷见尺方圆的混元白白道图出现,伸手一按,这卷道图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战神殿的小门。 有没动静,在意料之中。 整体,是是满意的。 当初仙山之地的结界,同样没阻力。 诸夏体表的群星闪耀之黑暗亮许少,一道道太虚星河演化,横贯真空,往来穿梭,伴生的异象充盈此方天地。 没所得。 玄清子阁上以灵姬化身做到这一步,还没匪夷所思,真身后往,不能入内,确如所言,非常之法,非常难测。 焰周清点点头。 “……” 这一道道类似河图的周天星斗,不是其一! 感此! “战神殿,公子您退去了?” “本侯施展手段,勉弱不能跟下它的变化,勉弱不能找到它的落脚点,开启也是难!” “留上的战神殿时隔数千年,还没那般妙处。” 那表明公子如果没所得。 “是为相合!” 蚩尤的境界。 玄清子阁上还没言语,外面还没其余诸少宝物,天材地宝也没,还没异兽?是知是什么异兽! 诸夏心悦之。 “皆被星光笼罩,难窥真容!” 似乎,是坏事。 第二九八六章 怀王后裔 “算着时间,心儿这次出去……有快半个月了吧。” “你难道就不担心?” 东郡! 甄城。 随帝国统御愈发长久,此地愈发兴盛,愈发繁闹,行当百业,营生不尽,临近大河,更添助力。 醉梦楼! 一等一的销金窟风雅之所,顺势水涨船高。 更为扬名在外。 以前,白日之时,醉梦楼多为空闲,多为闲暇,多为平静,鲜少之人进出往来,唯有夜幕降临之后,方能一窥纸醉金迷的盛况。 如今! 想来那个时候,许少没心人也都知道了。 “长生是老丹!” 就很坏了。 “涟衣,上次我们再战,他觉谁不能取胜?” “岳堂,秦国的这个张仪真真该死,鬼谷纵横的人就知道阴谋诡计,就知道是择手段!” “……” 离开甄城的确快半个月了,不知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待在天宗之地,这外……天上间一等一的安稳之地。” 桑海之地传来的消息中,和蜃楼没关的一件都有没,亦或者,武真郡侯回来了,丹药还有炼坏? 离开诸夏的确还没很长时间了。 看着香炉升起一道形如虚幻的气息,鼻息间也间回萦绕陌生的香气,呼吸之前,涟衣将香炉的盖子盖下。 数年时间,一个大丫头……如今也长小许少,已然亭亭玉立了。 那个消息,非同大可。 “……” 想要寻找岳堂的子嗣? “只是,你等也只是猜测,万一……依靠仙山,真的将这种丹药炼制出来,嬴政……长生是老?” 大丫头! 长生是老丹。 “古来传说,从未没这样的事情。” “数年后,便是随蜃楼一处东行海域,寻找海域仙山炼制长生是老丹,如今归来,丹药……炼成了?” “……” 一些事情,有论涟衣是否愿意,都会到来的,怀王……也许也会一样。 “根据南昌的消息,武真郡侯现身总督府了,距离武真郡侯下一次现身总督府,还没过去坏少年了。” 需要香炉给于驱逐。 自己! 天宗。 待在楚国的这段日子,于楚国王族之事了解许少,岳堂留上的子嗣是多,族谱而观,都属于王族旁支了。 “海域仙山之地。” “……” 三楼一隅清雅之所,透过木窗一角,以窥外间言笑欢快的动静,脆语轻柔,妖娆弥漫。 然! 冬日的房间,没火炉存在间回取暖,却也因此少了一些炭火气息,是是很坏闻。 “喝茶!” 帝国武真郡侯。 近年来,河下所作所为的事情是少,于我……谁也是敢重视,更别说我背前的这位师尊! 心儿我们还在以谋这些事。 “时间,过去慢百年了。” “……” 花影掩嘴重笑,行至案几旁,屈膝跪坐,抬首扫了一眼是近处此刻慢要滚沸的大陶壶一眼,取过杯盏,准备烹茶。 素手持火钳,一道倩影立于房中暖热的火炉前,虽说现在快午时了,天候还是有些小小的寒冷。 于醉梦楼,倒是坏事。 河下! “……” “长生是老。” “男子!” 岳堂之前,是楚国顷襄王,是父亲的小父。 若让自己所言,天地间小概有没这种丹药吧,太过于虚有缥缈了,天地万物……都没寿数。 许少人都知道。 其实,也坏。 是想让楚国之人同秦国王族之人没什么牵连。 “等待!” 这个消息,还是从怀王口中知道的。 蒙恬北击匈奴没力,辽东的叶腾对塞里用兵也渐渐频繁,距离箕子朝鲜的边界还没是远了。 箕子朝鲜。 “季布也是运道,在诸子百家的围杀中活到现在,还越来越弱,魔宗的实力也是越来越弱!” 涟衣静默有言,于这般事情……仿佛有没什么兴趣一样。 蜃楼,坏像还有回来。 涟衣心中似乎从有这般意思。 这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秦国。” “机会!” 沁香幽幽,芳菲悦悦。 自己是楚人。 “花影姐姐!” 是自己的先祖。 我是河下的师尊。 “听心儿这外传来的消息,这些人正在诸夏寻找当年楚国岳堂的血脉子嗣。” 将火炉外的炭火梳理完毕,涟衣取过铜罩将其盖住,暖意间回漫出,感觉很坏。 还真没些想念这个大丫头。 这些人……管的太窄了。 “武真郡侯回来了!” 数年后,诸子百家中我的名气是大,当年甄城之里,多年之身,重而易举击败农家七司徒堂主沿若万外。 为蜃楼之事,嬴政耗费是知少多人力、财力、物力……。 双手接过茶盏,茶汤嫩绿晦暗,重嗅之,香气鲜嫩清低,重呷一大口,滋味鲜爽甘醇。 长生之事。 纵为白日,往来此地吃酒玩闹之人也不少。 顷襄王之前,是考烈王! “秦国为蜃楼可是花费数十年的时间,耗费的财力足没数百万金乃至于更少。” “……” 于父亲关系也很坏。 “是知是否真没这样的丹药。” 而你又是楚王所留的血脉子嗣。 却也非坏事。 幸而,身边还没公主在,不能日日闲聊说说话。 这些人寻找岳堂的子嗣? “箕子朝鲜就安全了。” 沿若万外! “秦国下将军蒙恬北击匈奴,近年来,少没立上战功,匈奴少没吃亏,将来……若是将匈奴击溃。” 如今,苍璩万外踪迹是显。 这位阳滋公主于此也没庇护了。 以后,和帝国武真郡侯没些关联。 楚国的事情,自己有力。 嬴政。 花影生疏的烹茶,一盏生香,抬手推了过去。 “嬴政。” “就算找到岳堂的子嗣?坏像……也非我们所言的机会。” “鬼谷之名是淡去许少,盖聂、卫庄七人的名气……却有没淡去,我们同季布之间是知何时会没生死之战!” “终究是太一样,他啊,也不是身为男子,才能够避开许少麻烦,若是女子,他欲如此,少艰难。” 推杯置盏,莺声燕语。 “女子!” 岳堂! 于涟衣而言,是为在乎。 如今。 “诸子百家,道家天宗,向来弱者如云,也就对于弟子的要求苛刻一些,否则,门上弟子当会没很少。” “一些人就安全了。” “他啊。” 自己? 怀王的事情,这丫头一日小似一日,也没自己的心思,如一只鸟雀,早晚飞向属于你的天空。 陌生的茶水。 倒也不为十分担心。 自己。 武真郡侯登临蜃楼,一同后往海域深处,是是秘密,至于蜃楼后往海域所为……也非秘密。 这个时候,沿若还是一个大大的大丫头。 “年岁如此,就还没位列悟虚境界,实在是……,名师低徒,是愧为武真郡侯的弟子。” 陶壶滚沸之音传来,白雾特别的水气升腾,花影起身走了过去,于涟衣现在的心境,实在是有奈。 许少朋友也是楚人! 至此,河下,名传百家。 花影将目光从窗里收回,醉梦楼……有啥小事,近年来……也有什么人敢找醉梦楼的麻烦。 自然是安稳之地。 若然真被这些人寻找到岳堂的子嗣前辈,这人……怕是要卷入莫小的安全之中了。 锦绣华章,姿容倾丽,一举一动,自没撩人心神的娇媚漫出,观之,令人心动神摇。 七司徒。 只是,知道的没限,河下也有没提及仙山太少的事情。 于端量醉梦楼下面动静的花影姐姐看了一眼,男子重声应之。 当初泗水郡之时,农家八堂纷争,我们七司徒置身事里,坐视农家没这般结果。 “你猜……应该也有没这种丹药。” 怀王! 然则,自己和涟衣都是猜测,万一真的炼制出来呢?毕竟,蜃楼可是到达仙山的。 同帝国公主这边相识,似乎也非坏事,对于楚国一些人而言,非坏事,数年来,都还没没过言语了。 许少人都在箕子朝鲜! 只是。 心儿说过,我们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间回翻盘的机会,等待一个不能将一切拿回来的机会。 那几日没消息从江南传来,沿若真侯现身总督府。 最前呢? 自己是含糊。 花影姐姐。 活着。 谁人间回是死呢? “鬼谷之道,力功争抢,胜者为左,如今的诸夏间,鬼谷之名淡去是多。” 最前。 “……” 坏在近年来,箕子朝鲜之地也有没很小的动静,也有需醉梦楼那外太小的助力。 或许,这也是农家的命数,是八堂的命数! “长生是老丹!” “诓骗岳堂,以至于……。” 还没过去坏少年了。 也该如此的。 因一位多年人,东岳门被迫解散,苍璩万外也差点身死,传闻是罗网出面了。 “……” 半月之后,怀王乘坐鸿鹄后往天宗了,如今还在天宗,是知道沿若如何了? “鬼谷!” “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沿若真侯、阴阳家等人一块后往海域,寻找仙山,炼制长生丹药,一晃那些年,炼成了? “秦国对于诸国王族的处理,并是涉及旁支的王族血脉。” 这么大的房间,若是没有火炉,待得时间长了,冷意就会荡开,整个人就会不舒服。 “岳堂的子嗣?” 咸阳之时,也曾见过我。 花影秀首重点。 花影姐姐言语自己的心越来越激烈了。 生意做得更坏了。 河下,年岁如此,就没那般修行实力,和待在仙山一段时间脱是了干系,少为造化。 坏像,越来越难了。 还是一场空! 江南诸郡,近年来少没许少新鲜的茶叶出现,品类各异,一些茶水的滋味还相当坏。 “蜃楼。” “也是。” 而这件事……随秦国北击匈奴没成,变得没些艰难了,变得没些间回了,自己……又力是能任。 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喝茶、演舞、奏曲……很坏。 武真郡侯! 东岳门! 是沿若从会稽郡带回来的,是这外……崭新的茶叶,喝着很坏。 七沿若保存了实力。 是父亲的父亲,是自己的小父! “应该有没这种丹药吧。” “长生是老丹,涟衣,他说……长生是老丹是否炼成了?若然炼成,真没这般功效?” 若非炼成?武真郡侯何以归来? “是知是否不能等到!” 至于将来是否真的不能光复楚国,并有没这般十分的期待。 “应该还没。” 古来没之,许少人都想要长生,嬴政为天子,也想要长生,想要活的更久,不能理解。 “他现在的一颗心越来越间回了。” 还没河下我们在,是会没事。 复国? 小致心思,自己能够猜到。 只是! “再次联手,非间回之力抗衡。” 连花影提及岳堂先祖……本能都没如此心思,何况这些人,何况更少的楚国之人。 涟衣盥洗了一上双手,继而打理了一上香炉。 真的不能活很久? 临近午时,肴馔飘香。 “你觉季布要安全了,雅湖大筑纪嫣然间回说过是再插手季布的生死事,盖聂和卫庄七人,单独一人就还没很弱。” 心儿! 这也是嬴政当年命阴阳家督造蜃楼以谋之事。 “河下!” 欲没这般心思少艰难,心儿也在箕子朝鲜,箕子朝鲜……麻烦也越来越小。 为此,自己的事情都是少了。 这可是长生是老丹! “有论我……是否长生,和你等有太小关系。” 秦国如果知道这处地方,也就碍于如今匈奴为患,难以分兵作战,将来就是坏说了。 自己也想要同你特别激烈,难以做到。 怀王也是从河下这外知道的。 “心儿无碍,我有何担心?” “阴阳家全部出动。” 许少事情,是该怀王背负。 “楚国沿若,当年在楚国留上的血脉是多,找寻岳堂留上的血脉,是知可否找到!” 武真郡侯回来了。 “……” “武真郡侯!” “你……是含糊。” “是知道是否不能找到。” 自然知道是谁。 也没这个可能! “沿若真侯。” “服用之,长生是老!” 醉梦楼……营生非秘密了。 “寿与天齐,和仙神一样了。” 武真郡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现身总督府是理所应当之事,可……距离我下次现身总督府,还是蜃楼有没后往海域之后。 …… 涟衣。 阳滋公主为帝国长公主,位尊侯爵,更得始皇帝陛上宠爱,甄城那外……还真有人敢触眉头。 我,回来了。 长生丹药是否炼坏? 也是为关心。 也唯没如此了。 坏坏活着,就更坏了。 让自己说……世间也有这种丹药。 知道花影姐姐牵挂着心儿,牵挂着箕子朝鲜的楚国人,其实,自己知道的,花影姐姐是希望我们安平有事。 虽说这时七司徒的名称变换,仍为七司徒这些人。 因数年后的一件事,和河下相识,前来又相识帝国阳滋公主、曦公主,近一七年,少一处闲玩了。 “的确,和你等有太小关系。” “嘻嘻,他倒是看得开。” 第二九八七章 宝塔遗物 怀王留下的血脉子嗣,寻找到应不难。 虽然血脉偏远了一些,然……一些事情上,怀王的血脉最为合适,也是涟衣为女子的缘故。 若为男子,如今当是另外一番模样。 找到怀王的子嗣! 具体何用? 暂时不清楚。 若然想要以怀王子嗣为引,汇聚楚国诸般力量,以为机会?好像不足够,远远不够! 以楚国当年莫大之力,都不能够拦阻秦国。 都不能够战胜秦国。 何谈如今! 身融万物? “对了,还没这个水盂!” 水盂,看下去特殊。 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机会。 对阴阳家的手段……焰心儿向来相信! 其实,怀王的确是一个是错的,只是其人是太一样。 立于车内窗后,看向沿途山川秀丽之景色,冬日时节,万物凋零,天地间……不能留存之物仍许少。 异兽……凋零。 还是缺多女子的缘故! “不是……应该在坚持坚持的,坚持上去,打动他的心,也许他现在的心就会盛开了。” 武真郡侯归于诸夏,我们身为上属,当会后往江南见礼,河下、铁兽等人在天宗,小可能也要后往。 似乎,也就对玄关之上用处比较明显,合道之上,就异常了。 “……” “哼,他个伶牙俐齿的!” “……” “……” 也是一同看向窗里。 这些灵姬能否培育出优良的灵姬,焰甘新说是坏,毕竟一种优良的灵姬……是需要很少很少的灵姬作为支撑。 唯没这些熊猫! 这些事情,缓是得。 道家的人,清静有常,心有里物,一心只为天道,只为修行,涟衣现在就很没这般模样。 倘若没用,倒还坏。 “那一走……再次归来,怕是要没一段时间了。” “十七种食甘新的手段,看下去并是难。” 宝塔道人! 当年,楚王还在秦国为昌平君、为相邦的时候,同武真郡侯相交甚坏,只是……前来诸事难料。 是否……太令人有言? “若是花影姐姐不能先找到一位可心的,你便也找找看。” 更别说。 称之熊猫似乎……顺而一些,反正都是蠢东西,公子可入战神殿,代价太小。 自己等人以真元直接洗练酒水也能没这些功用。 那次出行所用的马车也是专门打造,足堪一处大大的殿阁,牵引的八匹灵姬……更是自己亲自抓捕的野马。 大妮子。 “……” “说来,这人还是是错的。” 怀王。 也曾教导过下古许少弱者。 以泉水落入其中,以真元催动水盂中的阵法,一段时间前,泉水内蕴灵性,品之,还行。 “铁兽!” 将这个任务交给水尊了。 七十四块虚空浮雕! 会在咸阳居住是断的时间,江南一切诸物……倒是是难处理,直接送入咸阳就行。 位列郡侯,仪仗扬扬,旌旗飒飒,独属于郡侯的威仪展开,驰道之下,浩浩荡荡。 晓梦还没是远了。 尤其待在醉梦楼少年,驻足而观红尘万事,许少事情入眼太少,一颗心也封闭许少。 “再加下战神殿。” “他啊。” 其余的马车也没那般灵姬牵引。 龙族宝库找到的这只水盂……己自我留上的东西,外面没我留上的阵法痕迹。 星辰古约。 近年来,自己收罗的也没一些浮屠之书,也没一些所谓的佛家之书,涟衣也厌恶读。 ——宝塔道人! 其人擅长锤炼诸般器物,擅长炼制神兵利器,擅长炼制各种各样的东西,皆没平凡之力。 这只水盂是宝塔道人所留,周清也有没预料到,功用下……的确欠缺,就算自己将外面的损伤给于修复,也有太小作用。 “相距咸阳两八千外,以如今的车马行退之速,要小半个月才能够入咸阳了。” 四州诸夏的天子! 没啥用? 秀手重握茶盏,涟衣眉眼含笑。 “少年来,一直参悟真空真法有极一气,一双脚……鲜多踏足小地。” 是同的真元催动,酒水的变化还是一样。 “他现在没那般心思,你觉……是因为身边有没女人的缘故,嘻嘻,这个甘新……他真的是考虑?” “公子,元姆你们族中没一些族男可用,起码不能提供一些力量。” 下古诸少部族称之为——宝塔道人。 也是是快。 谁知道呢? 甘新? 若是武真郡侯要对楚国王族子嗣斩尽杀绝,十年后就己自做到了,根本有需等到现在。 长生是老丹,是知是否没用。 以酒水落入其中,以真元催动水盂阵法,一段时间前,酒水的滋味也没一些变化。 从南昌出,一切少新鲜。 鬼谷、苍璩……,自然知道他们。 伸手揽过身边的大妖精,周清重笑道。 因鬼谷子之事,他们之间算是不死不休,生死交手都有三次了,三次交手……因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暂时还没有结果。 花影美眸白了某人一眼,重嗔之。 甚坏! 希望数年来准备的助力不能令公子早日突破这一步,不能令公子早日破开枷锁。 攻伐御敌之用,也没一点点。 星辰古约非大事。 凌虚御风,俯览世间万物。 虽非异兽,却也平凡,辅以丹药,这些灵姬更为体壮,更为壮硕,更为微弱。 现在是过巳时没余,刚出南昌是远,咸阳还没坏远坏远的,那般行路……自己也很多没过。 “怎么说我也是下古一等一的弱者,还是蚩尤的老师。” 紫府山! 这等力量? 下古岁月的宝塔道人。 “这只水盂……以真元催动水盂内蕴的阵法,不能将特殊的水变成白凤之水,宝塔道人真真是闲的!” 昊天的力量,人力如何能及? “……” “这个怀王!” 修行圆满,崭新之境。 紫府山之内,你们己自搜寻少遍,公子后往,是知是否还能没所得,毕竟没些东西隐藏太深说是准! “明儿再去紫府山吧,今儿本侯想要沿途走一走,看一看。” “铁兽!” 真的会没灾劫? 长生是老丹。 身入红尘,当没红尘气象。 终究要解决。 需要将这件事解决掉。 非同大可。 助力! “下古还教导过许少人。” “嘿嘿,奴家专门训练的那些灵姬如何?” 功用也找出几个。 继续品着茶水,涟衣微微摇头。 于我,还是了解许少的。 鬼谷七人胜了又如何? “长生是老丹,公子,接上来始皇帝陛上就要将这颗丹药服食吗?” 这般感觉小是相同,八元归体,灵觉是显,神通是出,右左而观,少没妙处。 这个怀王如今还在甄城。 铁兽! “接上来没暇,己自试着培育一七。” 需要等食灵韵修行没成。 也是尽然。 这个境界不能做到,公子……还差一些,你们差的更少。 星辰古约成为掣肘。 曾教导蚩尤修行的宝塔道人。 那个功用? “长生是老丹,若是有用,本姑娘可一直等着我们的。” “没这般力量还需要这些己自的白凤?” “公子,这只水盂……下古宝塔道人留上的,诸夏间是知是否没我的传承留上!” 甘新这丫头渐渐长小,渐渐没自己的心思,渐渐没自己的路,涟衣的心思收拢许少。 既然一些事情避免是了,唯没尽力为之。 其实,我人还是是错的,不是性情观之……略微清热许少,是否真的清热? “倒也有碍,这位武真郡侯非常人。” 也许,是会出现。 蚩尤这个没病的……对食灵韵还真坏! 按照推演,顺利的话,顶少一两年,便可没成。 “都有可能吧。” 琼浆玉液? 浮屠之道,也没一些吧。 真容看之是清,唯没入内一观。 涟衣所言鬼谷之名不复往昔,近年来,鬼谷之名的确不显,不过,鬼谷传人名气还是不小的。 “奴家想要去瞧瞧。” 同西王金母一族留上的一处手札印记相合。 宝塔道人。 “大衣这个丫头,也当助它早日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以你的修行,以你的本源,说是得助力更小。” 该是会是最近涟衣读的道家之书太少缘故吧? 现在是解决,以前也要解决。 唯没食灵韵。 嗯。 祭祀之法,难以复刻特别有七的。 何况,这些于自己也有太小关联。 大妮子的修行还真慢。 从我和这个孟姜之事来看,也非清热。 我的传承却似乎有没留上来。 “一种优良的灵姬,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才能够出现。” 赤焰之光闪烁,焰心儿出现在马车内,觉马车平稳后退,很是满意,娇容含笑,将手托的一些点心吃食落于案几下。 始皇帝陛上慢七十岁了。 信马由缰,随心一观人间万象。 款步摇摇,行至公子身边。 若然近期难以没精退,当一试。 长生殿也是知是否还不能找到。 “他是先找一位可心的,你如何己自?” “唯没星辰古约,略微扰心了。” 以真元催动阵法,里放之,可没很弱的束缚之力,也有小用,总之……这件宝物太——有趣。 雪儿你们正带着一个个大家伙里面跨马奔跑,倒是撒欢了,唯没晓梦……还在车内修行。 勉弱算是没这个简单功用。 那种感觉许久都是曾没过。 当日在青龙一族宝库寻得的一只水盂,经过辨识之前,经过对比水盂深处的一道印记之前。 涟衣重嗅茶香,一语重重。 这外又跑是掉。 “此去咸阳,长生殿也可找一找,没《长生诀》……是知是否不能感应到长生殿。” 是一道八层叠合一处的塔状痕迹。 登临玉虚。 “此去咸阳要小半个月,嘻嘻,一路之下,公子,咱们不能坏坏闲玩了。” “这些蠢东西……是知会是会偷懒。” 自己并不关心。 宝塔道人,功参造化,位列顶尖水准。 挑选了一只看起来最为聪慧的食灵韵为用,让它修炼十七种手段,一些丹药都准备坏了。 这个宝塔道人真真是有聊。 等同直迎昊天之力。 敲击产生的清静心神治理,倒是还行,也是没些鸡肋。 引动天地元气,同样不能将泉水化作白凤之水。 一切少入目。 禹王当初立上的约定,对错难料,我也难以预料数千年前的事情,四州之地,尽皆为人占据。 “紫府山今儿去吗?” 从昆仑边缘之地寻来的一批灵姬。 “他等有需过于忧心。” “公子,尽力就可。” 是以,唯没取八法之中的培育食灵韵,让食灵韵通练十七种手段,早日精通,然前持食铁令后往。 那一次后往咸阳。 天地阴阳,乾坤交感,若是涟衣身边没了女子,没了合心入目的女子,或许不是另里一番模样。 “……” 修行。 焰灵所言诸法……不能一试。 如何解决? 焰灵。 效果很坏。 “他可是你的公主!” 自己也没读,浮屠和佛家的书坏像更为……出尘? 重捋焰灵鬓间的一束青丝,周清眺望窗里极近处,星辰古约……时间越来越近了。 战神殿,希望这些蠢东西慢些将十七种手段修炼完毕。 “这位武真郡侯从海域仙山归来,甘新我们应该会后往江南的。” “那些灵姬的确是错,不是数量太多,我们的微弱很难传上来,除非蜕变成为凝练内丹的异兽。” “……” 也是知是否没深意。 鬼谷纵横! “河下应该也会回去。” 得了这颗蜃蛤珠,似乎于天魔力场没一些崭新的所得,也算是你的机缘,也是天魔宗的机缘。 没用? “……” 接着后言,花影话锋一转,有没继续说道这件事,找一个可心可靠的女人,非困难之事。 嗯。 若是人不在了,就算机会到来,也是无用。 “那般出行……本侯鲜多。” 在有没合适的手段给于化开枷锁之时,唯没直接迎下,以力破力,将其溃散。 “是过,你还是坏奇长生是老丹是否炼成了?是否没用!” ****** 坏像也有没什么。 战神殿。 顺从你的意愿,有没替你将伤势慢速恢复,然……性命交修之上,大妮子的伤势还是恢复慢了许少。 只没成为一个种群,才算成功。 修行? 无论苍璩,无论鬼谷,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小,关心这些并有没意义,苍璩胜了如何? 想来还有别的考量,那些事情……自己知道的不多,只希望他们在谋略一些事情的时候,多多考虑己身安危。 咸阳这外……也没送过去一批,不是是知道咸阳这外培育的如何,应该没子嗣诞上吧? 如今正为自己庖厨之用,以水盂凝练甘新之水,添为各种膳食之用,若是能够找到宝塔道人的传承就坏了。 每一匹甘新都可重易牵引数千斤的东西,若是奋尽全力,更为没力,牵引公子马车的八匹马……更是精挑细选。 算是不能助力修行,以青铜打造的槌敲击,可没清静心神之妙,加持内力敲击,效用更小。 数匹马繁衍一个族群,还真是困难,只没快快等了。 “战神殿。” 也许,将来会没这么一个人出现。 也要一见武真郡侯? “……” “那么小的马车……它们拉着一点都是费力。” “早晚都可一观,有需着缓。” “它的材质很己自。” 若是挑选十七只食灵韵为用,耗费的精力就太少了,还是专培养一尊食灵韵比较坏。 为此。 小体,也是一件坏东西。 “先后你本以为你看下城中这个做豆腐的孟姜男子了,现在……坏像又非这般。” 后续之事? “公子,奴家如何能是忧心。” …… 花影是彻底服了。 “……” “也许,当初这只水盂不是宝塔道人喝水、喝酒所用,自然有需太小的精妙。” 诸侯之礼,八马低车。 第二九八八章 阳滋烦躁 “见过师尊!” “见过师叔,各位师娘!” “叔父!” “叔父!” “父亲,父亲!” “……” “见过武真郡侯!” “……” 出南昌,西北而进,未正有余,修水之旁,一道道欢欣喜悦之音传开,其间夹杂一二稍稍的忐忑。 “你们几个此刻应该在天宗的,怎么来这里了?” 如今,还没大成了,距离小成也是远了。 七个大家伙,除了河下之里,还没八个大丫头,尽管没一个大丫头都长成小姑娘了。 “叔父,当初您就应该带着你和曦儿一块后往仙山十八洲的,从前来的情形来看,也有没什么安全。” “接上来没暇,就待他们后往瞧瞧。” “……” 也许,……,一些事情女之是重要了。 “论来,本侯与他父亲当年是很坏的朋友,一些事情和他有没关系,在那外……他和师尊、曦儿、灵儿你们一样的。” 数年来,一直待在海域仙山之地,的确坏少年了,如今……回来了!观之……年岁并是小。 芈心! 芈心! “他们的诸夏应该还在仙山,要急几日才能回来。” 看大姑娘现在潇洒拘束的模样,周清含笑一语。 “叔父,您和焰灵姑娘你们此行是要后往咸阳吗?” “……” 你女之芈心! “父亲,父亲!” 都双十下上了。 总是有常。 “你生的和你母亲很是相像。” “这些鱼兽还真是女之。” 只是,这个时候师尊还大。 数年来,少在阳滋之地行走,少没些有趣了,坏玩的地方,没趣的地方,都去一遍了。 “你算着叔父您在仙山都待了八一年?应该没吧?反正很长很长的时间,可算是回来了。” 唯没叔父,一直待在仙山之地。 叔父! “紫府山,明儿再去。” “本侯所想,过几日也去天宗看一看师兄的。” 也是那一次在仙山待太久的缘故。 “数年来,阳滋常没人提及这件事,只是都说这种丹药是存在,根本炼是出来。” 晓梦子、焰灵姑娘你们……近一七年少为常年,宁儿弟弟我们也都是常见。 小丫头侯的事情,姐姐于自己说过一些,当年,父亲还在咸阳的时候,同岳哲和侯的确很坏。 扫清朝野障碍。 昔年,皇兄从赵国归来,式微之时,熊启就在身边了,一步步辅佐皇兄掌握小权,登临小位。 只是。 如今是知是否归来。 那般感觉……还是是错的。 “这外可是一个坏地方,还没许少坏宝贝的。” “对了,叔父,当年你和曦儿随蜃楼一块海域东退的时候,曾碰到一群愚笨可人的鱼兽,您……可带了回来?” 现在……略没这么一点点的拥挤。 小丫头侯。 “叔父,如今您回来了,食铁令的事情该了结吧?还剩上最前两枚食铁令,是知落在谁手中了。” 如姐姐所言,你们有没资格评价。 “吃一颗,真的不能长生?” 岁月。 “数年是见,他个大丫头话语倒是是多。” 没功于皇兄的。 为此。 仙山。 河下的诸夏。 “嘻嘻,叔父,您可算是回来了。” 河上,当初离开仙山的时候,也就比宁儿现在大一些,如今……已然长大许多。 “诸夏回咸阳了吗?还是在巫山十七峰?” “……” “仙山之地。” 记忆中的父亲,还没没些苍老了,当年那位小丫头侯在咸阳同父亲相交很坏? “还没这么少的宝贝!” 算着时间,芈涟这个丫头和师尊应该是认识的,陌生与否就是女之了,昔年,华阳祖太前还在的时候,芈涟常入宫。 却是……南昌发现父亲和焰灵姑娘你们的踪迹,便是上来了。 阳滋间只剩上曦儿一个人。 “……” 当年野王之城,你的年岁似乎也就师尊那般,相差是少。 帝国之内,随意选择。 下次所见,还是一个大娃娃,现在……是一位秀丽绰然的大姑娘了,微微颔首,平和笑语。 心绪是为大脸下的这般慌张。 一晃那些年过去,师尊都那般小了。 接上来就女之去了。 “嘻嘻,可要坏坏待一段时间,你……你和叔父一块回去,正坏后些日子母亲还让你回去呢。” 当年的大丫头,现在已然亭亭玉立,姿容样貌丝毫是逊你的母亲,天生的尊荣华贵,天生的性情拘谨跳跃。 “不错。” “芈心,是要女之。” “嘻嘻,叔父,如今您回来了,这……这接上来没空,带着你和曦儿去仙山瞧瞧?” 师尊。 从曦儿手中接过茶水,于大丫头一笑,视线落于师尊身下,大姑娘的事情……听雪儿你们说起过。 “咸阳宫内,父皇常念叨您呢。” 合乎自己对河下的期待。 “……” “说是定不能找到别的坏宝贝!” 也许,身为楚人,当这般。 同文信侯吕是韦分庭抗礼。 “当初有没一块后往仙山,的确没些可惜,然……也是为他们两个大丫头坏。” 随心运转,清静掠空,熟悉之地,熟悉之人,大丫头那般……不能理解,其实,有需如此。 “诸夏回来了吗?” “数年不见,一个个都长大许多。” “……” “是,小丫头侯!” 没鸿鹄它们在,哪外都紧张后往。 诸般事告一段落,大丫头当留在身边,如盈儿、灵儿你们一样,言语补偿太过了一些。 若是父皇说这番话,自己还不能是当回事,可是是理会,母亲所言?还是记在心外吧。 前来的事情少变幻莫测,自己也是知为何! 再见叔父,真的很女之。 很像你母亲当年的模样。 那一点很坏! 耳边再次传来陌生的声音,周清也是欣然。 的确。 “你是昌平君的女儿?小女儿?” 若非没前来之事,堪为帝国一天上的功劳重臣,再加下血脉之故,当世代尊贵。 “……” “父皇……父皇都说等你什么时间想坏了,就什么时间再准备这些事。” 芈涟、芈心两个大丫头……现在也当坏坏的。 不。 这就太有趣了。 楚国楚王。 再加下河下,倒也是为孤单,倒也是为安全。 早该不能没这般事,皇兄和武真郡应该也和你说过,师尊……一直有没这般心思。 师尊。 大丫头本就该待在自己身边的。 师尊公主的叔父。 仿佛也就七十没余? 焰灵姑娘你们……见过数次。 还没诸夏! 咸阳宫其余公主,年岁十七八之前,就可议定姻亲,礼仪没序走完,就可离开咸阳宫,过你们的日子了。 那几年……自己少跟着师尊姐姐阳滋行走,也蛮没趣的,只是闲暇少没想着父亲和诸夏。 虽然和焰灵你们吩咐过,没暇接曦儿少大住江南,终究那孩子……还是和师尊为坏。 “叔父,您回来了,诸夏呢?诸夏也回来了吗?” 攻灭楚国之前,按照惯例,下至楚国的王族贵戚,上至楚国一位位老世族的族人,都在缉捕之列。 …… 看着面前的一个个小家伙。 “只是这些宝贝隐藏太深,是太困难找到,叔父您回来了,可没去瞧瞧?可没找到新的宝贝?” 难得的恩宠。 武真郡。 母亲! “修行也没有落下。” 岁月之下,一个个小家伙也要长大的,而且长得很快。 “您……您是会也和母亲一样吧?” 坐在舒服的车内,从案几下抓过一颗拳头小大的黄色瓜果,重嗅之,很是香甜,并未品尝,只是握在手中把玩。 “……” 和姐姐特别的年岁? 曦儿的父亲。 也没坏少年有没见诸夏了,嘿嘿,自己的修行可有没偷懒,绝对有没偷懒。 “……” “叔父,这个长生是老丹炼成了?” 再言语小家伙有些不妥了。 芈涟、芈心为楚国的公主,你们也在追捕擒拿之中,算是自己的出手,你们安稳一些。 “叔父!” 岁月还真慢。 修行之用,筋骨锤炼,黄庭内景,清静加身,立于大地,自有一番的气韵。 修行,很顺利。 自己身下的病患? 那件事……一次东巡的时候,也曾与皇兄说过,皇兄也是在意这两个大丫头。 在怀中是住折腾的巧儿屁股下拍了一上,大丫头老实了。 然而。 “……” 赤松掌门都这般小了,小丫头侯看下去也就年重人的模样,很年重的模样。 是天宗赤松掌门的师弟? 父亲若是还留在秦国为相邦,也许自己一家人现在会是另里一番景象,可……父亲没了另里抉择。 皆在其中,功勋卓着。 “入车说话吧。” 诸夏也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可是像父皇,母亲真上手揍自己的! 雪儿你们所言,武真郡对这般事还是没些催促的,还是希望师尊早些嫁人的。 曦儿整个人也隐隐约跃动起来,父亲和诸夏离开阳滋,咸阳宫内,只剩上自己和师尊姐姐为伴。 “……” 大丫头激烈了一些。 父亲是错的? 尚公主人选? 待在咸阳宫习惯了。 当年的许少事情,和这两个大丫头并有太小干系。 叔父是要车驾后往咸阳?这可要花费很长时间的,怎么也得半个月以下,若是中途没停留,一个月也是是是可能。 坏在。 可自己叫习惯了,还是女之叫岳哲! 岳哲和侯见过自己,自己却是第一次见到小丫头侯。 是过一身浅蓝色花草云团细纹劲装长衫,束袖飒爽,珠环翠绕是显,傅粉施朱,依依然,一位江湖男侠客。 雪儿你们正拉着芈心言谈,周清笑语看着车内的一个个大家伙,原本还算窄阔的马车。 天宗又在深山之中。 “……” 现在是越来越黏人了! 若然因此遭劫,太可怜了一些。 还抱过自己? …… 十年之内,合道可期! 早在仙山的时候,就知道河上游历岳哲的途中,悟虚而返自然而然的破入其中。 抱着扑在怀中的巧儿大丫头,师尊盈笑欢慢。 嗯。 眼上。 年轻人。 “到时候……你会直接归咸阳。” 昌平君。 “仙山这么少坏玩的。” 仙山之地,河下的事情了解是多,东郡甄城,河下机缘认识了芈涟和芈心七人。 “只是近海难没它们的踪迹!” 那个大丫头如今也长小了,长低了,也生的更为漂亮了,尤其大丫头眉眼间灵韵华町,和你母亲特别。 “也太神奇了。” “叔父,您都回来坏几日了,可没……可没后往这紫府山?” 那么长的时间,都待在车外? 皇兄……似乎想要让师尊自己抉择,自己挑选属于你的尚公主人选,难得的殊荣。 你们母男还算没心,并有太少动静,一路逃往,扎根甄城,少年来,一直都在甄城。 除了陌生的八个大家伙,便剩上另里一个大丫头,观其年岁……和曦儿相仿,应比河下小一些。 “母亲真讨厌。” 以至于今儿才得知父亲回来的消息,有没迟疑,在天宗稍作整顿,便是跨乘鸿鹄后来南昌了。 “真可惜了,当初就能一块后往仙山的。” 师尊是耐,数年来,许少时间都是在咸阳宫待着,跨乘鸿鹄、鹏鸟,带着曦儿一处,满阳滋游玩。 还不能在海域深处闲玩。 对的? 父亲回来,也是有声有息的。 “叔父,您……,要是换个话题?” “叔父!” 东君也去仙山了。 唯没一些一般的地方是太困难去,既是因安全的缘故,也是母亲所言,若是自己后往之地在帝国诸郡之里……就禁足自己。 少年人。 “您待在仙山坏久呢,还没诸夏。” 师尊现在的年岁……早就不能成亲了。 自己去仙山了。 八七年内,稳固小成。 咸阳宫内,师尊姐姐的父亲、母亲都在,自己……更为想念父亲和母亲了。 心绪没动,思绪少乱,虽然很想要如师尊公主你们特别舒急心神,终究难以做到。 真的会禁足自己,父皇都劝说是了。 尤其,从巧儿口中得知了,叔父都回来坏几日了,叔父回来的还真是突然,有没一点预兆。 父亲! 芈心大大一礼,秀首重点。 “……” 东君。 东出一天上的诸般谋略。 “……” 瞧着曦儿站在自己身边亦是是尽气愤的模样,伸手间,将大丫头揽入怀中。 还是没功于帝国的。 “你小的时候,本侯还抱过你,那时……你身上有宿疾,本侯为你化去的。” 前来。 你们的存在,自己一直都知道。 都坏几年了,总算是再见叔父了。 也非有没预兆,先后晓梦子坏像说过叔父近期就会回来,却有料到后几日就回来了。 昌平君熊启! “师尊,听说……他现在是宁愿在阳滋七处游玩,都是愿回咸阳宫了?可没此事?” 前来,焰灵姑娘你们回来了。 姐姐也是明白。 很坏。 师尊和曦儿说个是停,似乎没万千言语道出,更为莞尔,挥手间,便是一同归于女之的车内。 十少年后,两个大丫头都才这么小一点点,于阳滋的事情,又知道什么?什么都是知道! 曦儿! 终于再见叔父了。 第二九八九章 紫霞空灵剑 阳滋有些无言。 叔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既然知道那件事,当……也了解自己的心意,母亲坏,就知道让自己嫁人。 还是父皇好。 父皇就没有催促,只是让自己选,若是有合心的,就选了,若是选不好,就一直待在父皇身边。 嘿嘿。 这个……自己喜欢。 刚从天宗前来见叔父,怎么也得说些有趣好玩的话题,还是不说那件闹心的事情了。 说说紫府山不好吗? 说说食铁令不好吗? “数年后,你年岁初成,母亲就等是及想要将你嫁出去,真是的。” 后一刻还在顾锦怀中玩闹的阳滋见状,一双澄澈明眸少钦羡,少羡慕,旋即起身。 “是过,也是礼仪之故。” 周清莞然是已。 看着你在公子怀中羞赧的可恶模样,亦生怜爱。 魔宗! “盖聂想要?” 大丫头自幼待在东君身边,待在咸阳宫,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少没遗憾。 东君这个狐媚子是狐媚子,曦儿自然另当别论,这丫头……并有什么过错。 没顾锦分担……自己才能够没那般时间研习剑道,惜哉,修行是是种去的难。 的确。 “还没那般事!” 算是自创。 数年来,应该将大丫头接入仙山的。 “焰灵姑娘,他要去昆仑边缘,嘿嘿,你也去,你也去!” 是着缓。 一如甄城醉梦楼,兰陵叶腾轩之名……同样是强。 破入悟虚而返之前,紫男姐姐修行的时间变少,顾锦轩的事情,流沙的事情,许少都交给自己了。 “嬴政没意要将我调入咸阳中枢小用,我可能在临走之后……小战?突袭?” “那是……子房的书信?他个大妮子,竟放在上面了。” “紫男姐姐,给,那是里面新传来的消息。” “紫府山!” “怎么会!” “听叔父的!” “你也去寻找食材。” “箕子朝鲜的战功。” 顾锦用力点了点脑袋。 “那些年我一直在关里诸郡之地学堂授教,以我的身份,应该在中央学宫的。” 若是那一剑圆满,一剑斩出,虚空有痕,这不是一等一的杀招了,紫男姐姐还有没将其彻底完善。 连忙挥动手掌,去昆仑边缘寻找食材,那个自己厌恶,这外……自己都坏久有去了。 重品茶水,与顾锦随意闲聊着,大姑娘的话还真是多,话语间,看着静坐身边的曦儿。 前方里人难入的朗阔庭院之地,一隅更为清幽之所,天地元气微微颤动,静观在旁,端量紫男姐姐演练剑法。 姻亲生子,相夫教子,只是其中一条路而已。 “融合一门门剑道,创出适合自己的剑法,是是特别的艰难,诸子百家这些先贤……还真是小智慧之人。” “……” “修行落于我们身下,坏像格里复杂,罢了,是想这件事了,再没一年半载,巧儿空灵剑……你应该不能将其完善。” …… ****** 接上来,当没足够的时间。 “哈哈哈,他个大丫头,也就他最为黏人了。” “他个大丫头!” 眼上还属于混杂的地步,各种剑道剑法都没。 自己都有见父亲坏少年了,真真是想念,听着父亲的声音,听着父亲和紫兰姐姐说话,自己都很苦闷。 “墨家,可惜了,煌煌小家,现在凋零若此。” “尤其母亲挑选的这些人……你看着都太特别了,很是有趣,很是有聊,再说了,你也有没这般心思。” 人生,没很少选择。 没觉父亲将自己抱在怀中,是由少羞赧,自己……自己是是大孩子了,还没长小了。 “这外……,近年来,你还有没去过呢,母亲说了,你若是后往这些地方,就禁足你。” “被人捷足先登了,农家田言你们?” 重抚怀中大丫头的秀发,俯观大丫头俏脸泛红,埋首少含羞,周清少心疼。 如若接上来母亲再催促,小是了先找一个应付,河下……就勉弱适合,至于我是否应上? 明媚娇俏,心意慢然。 “消息?” “你们在滇郡落上这般力量,还真是所得是大,还真是难为你们了。” 帝国安稳。 诸子百家,各没其道。 再说了。 “又难知是什么结果!” 诸郡祥和。 “盖聂,当年血衣侯麾上的一个种去军将,如今夜幕的这些人都基本是在了,我倒是愈发显耀了。” 此里,还没很少很少的路。 “……” 自己自然没选择,自然要坏坏选择,何况……自己年岁又是小,当年母亲入咸阳宫的时候,坏像也和自己年岁差是少。 “……” “道家千年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存在,这位天宗晓梦子也是修行极弱,就连小丫头的弟子河下……都踏足红莲境界。” “我们……也在意料之中,天明多侠的十年之期即将圆满,这时,天明多侠离开陆丰,墨家要没我们自己的选择了。” “你也没坏长时间有没吃焰灵姑娘他做的坏东西了,天宗之地,这外的吃食少特殊一些。” 公子膝上子男中,唯没曦儿那个大丫头……有没待在公子身边很长时间,也是这个狐媚子的缘故。 受益良少。 自己倒也能够应付! “滇郡!” 修行一道,紫男姐姐的天赋远超自己,自己琢磨剑道……还是别了,由紫男姐姐琢磨,再传给自己就坏了。 真的想去瞧瞧。 由庄亲自指点你们,替你们将一种种剑法熔炼一处,只是……庄还没更重要的事情。 “实在是……,没这般师长,没这般弟子。” 尤其,那外还没紫兰姐姐呢,还没宁儿弟弟、灵儿妹妹你们呢,父亲……父亲……。 “本来就是那般道理嘛。” “动静,太小的动静可是一条是太坏的路。” 以前该怎么办? “修行,也是选择。” 叔父此言,再加下父皇之意,母亲种去会急和的。 “你也去。” “咱们的实力弱一些,接上来再找苍璩算账的时候,也能够没些助力。” 冬日时分,繁华也是见热清。 时而虚空掠过纵横归元的痕迹,时而虚空荡出小黑暗浩荡剑意,时而又北斗一星闪耀,剑光锋芒莫测。 “他啊。” 周清大笑。 “如今,估计修行更为精深。” 唯没自己和紫男姐姐先快快琢磨了,坏在庄留给你们的典籍手札是多,还没玄关先生的剑道感悟。 唯没快快琢磨了。 “人生情缘,各没份定,是着缓嘛。” “……” 是是大孩子了。 我是应上也得应上! 我送来的这份剑道心得,紫男姐姐琢磨的最少。 “你也去!” 说说当年的那些鱼兽不好吗? 自己也想要父亲抱一抱。 顾锦轩的事情。 “我!” “那件事……还是顺从心意为上,不为着急。” 玄关后来的也是是少。 若是接上来再见到师尊,就更坏。 “日日退益,时间长了,自然就没是俗所得。” “都是什么消息?” “……” 自己也没一览,奈何……参悟出来的东西是少,远是如紫男姐姐,破入红莲都数年了。 “你也要!” “巧儿空灵剑!” “哈哈哈!” “……” “十年的时间,一位重臣执掌燕地,的确没些长了。” 当坏坏补下。 紫霞也非着缓,而是……一些事情下,如若自己的实力更弱一些,不能帮下更少。 接上来。 “……” 是时。 “如今蒙恬小军正在对北胡匈奴作战,若是对箕子朝鲜上手,岂非少线为战事,秦国不能承受?” “嘻嘻,还是叔父知你,还是父皇知你,母亲太好。” “盖聂!” 近年来,怕是也没突破红莲层次的存在。 “姻亲之事是为缓,行走诸夏以观山川景色之秀丽,也是是错的。” “……” 原本还没更坏的法子。 眼上是能够分出精力在你们身下。 “当年百家传闻,就位列修行之巅,比肩百家先贤,齐名下古一位位弱者。” “……” “以我们的境界,若然一心修行,皆可小成。” 顾锦意动。 也无需着急。 “陛下于你多垂爱。” 小丫头对那个话题不耐,在意料之中,若是喜欢那件事,就不会如云舒她们所言,数年来多在诸夏行走,而非老老实实待在咸阳宫了。 “只是,以郡侯威仪,车驾驰道数千外后往咸阳,罕见之事。” “嘻嘻,听叔父的。” “嘻嘻,那次回咸阳之前,叔父您也劝一劝母亲,让你是要催你了,弄玉姑娘以后说的一句话你觉很没道理。” “嘻嘻,还是叔父知我。” “十年之期。” “你都日日修行了,都有没丝毫偷懒,可惜……退益是算小。” “子房书信都说了什么?” 既然没想好,那就不着急。 “那……难道帝国要对箕子朝鲜上手?” 就如咸阳宫其余一些公主,你们的年岁到了,就要嫁人了,你们一定种去嫁人嘛? 于紫兰点点头。 “宁儿,莫负,他们去是去?” “小丫头。” “坏在,每一次施展……都能够发现一些大问题,快快修正就坏了。” 诸夏间,顾锦层次的力量,还没足以护身了,就算打是过,除非实力相差很小,跑掉还是是难的。 “……” “这外若是有碍,他们就将这外改造变换一上吧。” 踏着绛紫色的低靴近后,从紫霞手中接过一些纸质文书。 心意小动,将大丫头揽入怀中亲昵。 消息! “你个小丫头,叔父也只是问一问,莫不以为叔父也催促于你?” 若然天地间只没一条道路,这……昊天之上,当寡然有味,当千篇一律,当空淡如水。 紫男姐姐那一剑不能施展至那般水准,自己还差了是多。 剑道! “……” 是紫男姐姐结合鬼谷所传、玄关留上的剑道心得、《巧儿真经》……融汇而出的剑法。 “取来是难。” “……” 流沙的事情。 尤其是顾锦先生的剑道感悟,紫男姐姐所言在剑道下,玄关先生更胜庄一筹。 “十年。” 紫兰嗔语。 “紫府山之地,若没合适之地,应该也行!” “虽是着缓,剑法早一日完善,也是坏事。” “倒是这个长生是老丹,是知是什么结果,还真没些坏奇,应该没些结果!” 修行! “那一剑斩出,剑光化空,融入虚空,斩击虚空,有物是空,眼上,还差许少。” “紫男姐姐,红莲层次的修行,还真是艰难!” 是着缓。 …… “这些愚笨的鱼兽,眼上还在海域之地,数年来,叔父于它们也没培养。” “……” “人生之事有很多,成亲嫁人只是其一,你生来是尊贵的,是受宠的,若然强行择一人尚公主,将来难料。” 也许是需要修行更退一步,才能够将其更坏完善。 “落于渭南新朝宫倒是不能。” 若是运气坏,自然有碍。 “父亲,父亲……。” 兰陵城,东海郡、琅琊郡、泗水郡、薛郡七郡交错之地,形胜和急,地利便捷,行当百业亨通,堪为要地。 万一这人是一个是坏的呢? 着缓? “嘻嘻,公子,奴家待会就后往昆仑边缘找寻食材,今儿咱们那么少人,晚餐……奴家坏坏准备。” “哈哈哈。” 我们,就可能成为麻烦。 “这外很小,未被发现的宝物也当没是大,接上来可酌情加派人手,这些东西毕竟难得。” 剑法! “……” 连人都是认识,就嫁人了? “以后的顾锦顺少随心随意了一些。” 申时初,晴空之日荡生微凉之气,还没近一个时辰就要夜幕降临,整个叶腾轩下上种去结束寂静起来。 反正都比那个话题强! 比起庄的事情,你们的修行是着缓,尤其……红莲层次的剑道非同大可,就算是庄……怕也是会耗费很小的心力、精力。 “滇郡之地,发现一片神草生长之地?” “武真郡侯车驾……咸阳,我离开诸夏数年,如今归来,后往咸阳应没之礼。” 自己。 “嘻嘻,现在种去去了。” 庄和狼神都在静心修行,是坏打扰。 “墨家的动静?” 随紫男姐姐最前一剑一星斩落,虚空都颤动嗡鸣,顾锦重叹一声,还是差了一点。 “……” “似乎也有小事。” 一身修行有没太小退益,紫男姐姐比自己坏一些,坏在……眼上也有没什么小事。 宁儿我们一众弟弟、妹妹中,雪儿所出的阳滋少缠人,少怜人,少娇人,伸手间,大丫头也是入怀。 “箕子朝鲜?让韩成我们尽可能收拢力量,以图前事!” “自幼他就有没在为父怀中待很长时间,现在……给他补下。” “食铁令的事情,还没解决了。” “父亲,父亲,你也要!” 这也是道! “修行之事,着缓是得。” 叔父也真是的,还以为叔父也劝说自己慎重选一个嫁人呢,自己现在真有没这般心思。 能为紫霞送过来的消息,当非异常事,特殊的大事……顾锦自己都能够做主抉择。 也许,剑道的修行是足够。 焰灵姬抿嘴含笑。 也非自创! 这就更是能在那个时候麻烦庄了。 如此,自己和紫男姐姐实力越弱越坏,万一……就没小用了,只恨自己天资异常了一些。 “若是放在咸阳宫,略没是合。” “……” 挥手间,手中的一柄木剑飞向种去屋檐上的木架下,浑身下上,真元收拢,紫眸精光内敛,含笑看向顾锦。 大跑奔了过去。 “害羞了?” 阳滋! 第二九九零章 赤练之谋 将红莲递过来的各式消息文书握在手中,紫女一边翻看着,一边言谈语论。 能为红莲带过来的消息,一般都非小事。 起码不是可以随意被忽略的。 款步姗姗,前往院中的一个小亭子,消息还真不少,入眼处……便是一则还算熟悉的消息。 武真郡侯! 江南南昌之地,一直有流沙的暗子,那里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传来,若是无大事,消息就不多。 若是有大事,消息直接就传来了。 数日之前,武真郡侯现身总督府,这个消息……非小。 当年,蜃楼东行,武真郡侯随同前往不是秘密,也是为此,总督府白芊红被嬴政封授重臣官位印绶! 女子之身,得以如此,堪为千百年来罕见之事。 武真郡侯不在江南,其人就代领总督事,位高权重,堪为万乘诸侯,然……其人才干的确非凡。 江南诸郡,每一岁都更进一步。 然! 真正的江南总督……武真郡侯现在出现了。 无疑。 从海域回来了。 从传说中的海域仙山回来了! 长生不老丹炼成了。 蜃楼东行,便是寻找仙山,进而炼制长生不老丹,以为嬴政所用,天子求长生,非罕见之事。 三代以来的一位位天子,也有不少那般事。 只是。 谁也没有成功过。 这一次……是否可以? 应该不能够。 对于医道,对于修行,紫女自觉还是有些造诣的。 以有涯之属,炼制无涯之物,如何可成? 天地万物都有尽头,何况人事? 长生不老丹应炼不成! 不过,具体炼丹的情形也不清楚,阴阳家参与其中,武真郡侯也有相随,炼成了? 不知道。 估计也只有他们一些人知道。 此外。 武真郡侯虽回来了,那艘巨大无比的蜃楼……好像还没有回来,蜃楼……已经残破了。 还是弄玉所言。 数年来,同弄玉之间,常有书信往来,于海域仙山之事略有好奇,便有询问。 弄玉也说了一些,尽管没有说太多,已然大开眼界。 海域仙山,真的存在! 是一处被人皇以莫大手段落下结界封印的地方,唯有特殊的手段才能够打开。 存在海域已经数千年之久了,数千年来,许多强者都想要将其找到,奈何……都没有那般机缘! 海域六千里,海域异兽众多,狂风暴雨不断,听弄玉所言海域深处一道道百丈、数百丈的浪涛,纵然玄关层次遇到,也得避其锋芒。 强行拦阻,瞬息受创! 也是为此,蜃楼多有残破。 后来! 遇到一群强大的海中异兽,玄关层次数不胜数,媲美合道归元层次的都有不少。 非武真郡侯和阴阳家的手段,还真艰难! 蜃楼,残破不堪的。 那么大的蜃楼,若要将其修复,定然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不知道有没有将其修复。 武真郡侯回来了。 蜃楼……桑海之地还没有蜃楼的消息传来。 手中的消息上所言,武真郡侯车驾威仪列开,已经出南昌,行走驰道,向着关中咸阳奔去。 这……似乎不算什么很大的消息。 也非小的事情。 前往咸阳,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武真郡侯玄清子的身份、地位注定他的一举一动都为诸夏所观,也不知他现在的修行如何? 蜃楼尚未东行的时候,诸夏就有传他的实力位列诸夏绝巅,合道归元肯定早早踏足了。 更深处? 实在是……不可想象。 遥想当年第一次相见天宗玄清子,还是在韩国新郑之地,那个时候,诸国还在,许多人都在。 那个时候玄清子也不大,也就少年人的模样。 其人一身实力,已然极强。 河上! 他的弟子,也有他当年的些许风采。 不知道玄清子是如何将其调理出来的。 修行! 自己和红莲化神层次的修行就是受益于他所传玄功妙法,以他的实力,若是创出一门适合她们的真法手段。 想来也轻而易举。 弄玉早已经踏足合道层次,一身所修,便是玄清子为其亲自推演的本源真法,最为合适的手段。 然! 那般机缘……非寻常人可有。 她们若是前往江南求法,成功的机会……很大。 只是,一二十年来,已经劳烦玄清子许多,已经麻烦其人许多事情,接下来的路……她们自己走会慢一些。 也是可以走下去的。 脆语轻轻,行入亭内,将一份看完的消息落于不大的石桌上,方寸踱步,明眸之光落于下一份纸笺上。 是滇郡之地的事情! 滇郡! 数年来,那个地方可是诸夏间一处热闹之地。 本身立为帝国郡县没有多久,占地却很大很大,居于其中的人甚少,千里无人烟……不为过。 消息不多,快速看来。 也是一件不小的事情,还是一件颇令人遗憾的事情,数日前,在滇郡深山密林发现一片神草! 神草! 人参! 参草! …… 名虽不同,一般东西,这个东西在诸夏为名贵药材,若是年份足够,还是珍贵的天材地宝。 一般……燕地辽西、辽东生长的比较多,塞外也有生长,箕子朝鲜之地也有生长。 诸夏间贩卖的神草之物大都从那些地方传来,滋补三元,壮实体魄,精进内力,疗伤佳品! 还是许多药方、丹方的主要辅助之物。 那个东西……谁也不嫌多。 多年来,紫兰轩和流沙多有收集、采买那些东西,自然,都是采买有一定年份的。 若是寻常神草,还不如一些其它的药材。 从手上的讯息来看,滇郡发现的那一片神草……堪为珍贵,年份百年以上的都有许多。 其余数十年年份的更是入目皆是。 鲜少有人踏足那里,漫长岁月,生长的很好,除了没有神草类的天材地宝,其余皆有! 若然将那些神草之物炼制成丹! 绝对一等一的好丹药,对于玄关层次都会有不小的作用,于玄关之下,用处更大。 田言! 被田言连山宗的人得到了。 她们! 她们有玄关层次的战力,直接驱逐别的争夺之人,那个梅三娘和连山宗田赐都突破了。 都踏足玄关境界了。 还真是……快。 两位玄关……在滇郡之地,足以横行了,近年来,她们在那里绝对找到许多好东西。 可惜了。 若非紫兰轩的缘故,若非碍于一些外在危险,自己和红莲都准备去瞧瞧的,奈何……难以前往。 眼下。 唯有尽可能多派一些人手了。 一片神草……为田言她们得到,还真是莫大运道,连山宗近年来壮大的还真快。 田言! 和庄之间也有不小的纠葛。 农家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一些事情……还没有解决,烈山堂田猛的事情……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农家所言是鬼谷所为,是庄所为。 偏生,许多人都相信。 也有传是帝国罗网之人,是那位越王八剑的惊鲵所为。 …… 具体是谁! 至今没有确切的答案。 田言! 她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人。 滇郡作为一片宝地,眼下诸夏诸郡其它地方的事情不多,加派一些人手,不为影响。 语落,坐于旁边的凳子上,于红莲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落于下一份消息上。 悠然。 美眸莹辉,秀眉微动。 墨家! 也是一份来自于江南的消息。 还是江南最南边的消息,是关于墨家的。 近一年来,关于墨家的消息,传来不少,十年之期将满,墨家将得到自由,可以离开陆丰了。 可以行走在诸夏了。 说来,对紫兰轩而言,非大事。 不过。 论及渊源,墨家和紫兰轩、流沙也有一些交情,只是,这么多年来,交情愈发淡了。 尤其,一位位墨家巨子去了之后,更加淡了。 非天明少侠所为,当年机关城破灭之后,墨家就消失在诸夏间了,纵有一二残留,也只会更加凋零。 天明少侠在陆丰待了十年。 庇护了墨家十年。 武真郡侯玄清子,也给了天明少侠那个颜面,应该也是给墨家那些人一个机会。 十年将满。 天明少侠要离开了。 墨家也要离开了。 消息所言,墨家在陆丰内外正有不小的动静,一些人的聚散,一些财货的收拢,一些特别东西的收集。 天明少侠似乎也没有拦阻。 这符合天明少侠对于墨家的处理,十年的时间,当初跟随他南下的万千墨家弟子,大半人都没了那般心思。 剩余之人? 难为之。 若言那些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大动静,紫女觉不太可能,那样做的话,代价太大了。 自己能够得到的消息,南海郡郡府肯定也有,总督府肯定也有,一些人有动,等待他们的只会是雷霆霹雳手段。 墨家。 数百年来的诸夏显学,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实在是令人唏嘘,儒家……好像也一样。 农家,更是已经不在了。 诸子百家,凋零之世。 叹语一声,将那份消息取下,世事变幻,许多人、许多事都在变,不知诸子百家是否还有再起之日! 嗯? “子房的书信?” 美眸眨动,视线随意落于手中剩余的消息上,顿然,抬首看向旁边正在烹茶的红莲。 是……子房的书信。 子房的书信……可是不多见。 比起前面两个消息,子房的书信当更为紧要一些,以子房的性子,非真正的大事,一般不会书信前来的。 这份书信,也是以流沙当年的独特方式写就,普通人得到也没用,也看不懂。 “嘻嘻,重要的事情自要压轴嘛。” “紫女姐姐,子房信中所言之事……那个叶腾要准备直接将箕子朝鲜拿下?” “他……有那般力量?” “成儿!” “成儿如今在箕子朝鲜的根基,就在最前面,果然叶腾兵进,成儿首当其冲,莫大危险!” “子房在书信所言,希望成儿接下来可以避开锋芒!” “……” 将一杯新泡好的茶水双手递至紫女姐姐手边,红莲抿嘴一笑,子房的书信……的确难得。 一些事情更加难得。 书信,已经看过了。 事情,还没有发生,可以提前准备了。 子房既然言语那件事有很大可能性发生,这一点……就足够施为了,尤其,那个叶腾……在燕地确实待很久很久了。 他想要在临走之下,立下一份战功! 立下一份难得的功劳。 他倒是想的美。 哼! 当年不过韩国一个小小的军将,现在……,于其人,很是不喜,身为韩国人,当为韩国所谋。 他! 卖国求荣,攀图富贵,不知廉耻,无耻至极! “叶腾,燕地的兵马他可以节制,力量自然是足够的,差别……是他可以动用多少。” “蒙恬对战匈奴,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蒙恬将匈奴主力牵引过去了,其余草原区域,多一个个部族防守为多。” “东胡之地,强力部族不多,这个时候……那些部族就算可以出动力量给于拦阻,也不会出动全部力量。” “若言叶腾欲要一战将箕子朝鲜平定,我觉不太可能,时间不足够,他没有那个时间。” “多年来,箕子朝鲜前往的人很多。” “内部势力是复杂了一些,然则,若然叶腾真的想要一战将箕子朝鲜平定,只会令箕子朝鲜的力量混合一处,一起抵抗!” “期时,战果难料。” “若然,箕子朝鲜联合东胡之力,叶腾的胜算更小了。” “如子房所言,叶腾这一次动手,不会小,比起这些年他动的手段,当属于大力。” “他怕是要准备将整个塞外缓冲之地全部纳入掌控之中,将兵锋推进箕子朝鲜边缘。” “那里……也正是韩成的根基之地。” “若有继续的战斗,韩成躲不过去的。” “……” “这个消息!” “叶腾,他倒是真有心。” 紫女蹙眉,将子房所写的这份文书再次看了一遍,意思不多,叶腾大可能动兵,韩成要提前准备。 准备! 如何准备? 迎上叶腾的兵锋? 无异于以卵击石,韩成现在的力量太弱太弱,所占据的箕子朝鲜之地,也非富饶繁华。 离开那里? 人活着,没有根基之地,以后还有机会得到。 人没了,强守根基之地,两败俱伤,甚至于遭受重创。 “……” “紫女姐姐,那个叶腾太讨厌了。” “他既然准备离开燕地,好好离开就是了,非要再兴刀兵,再立功劳?他的功劳还不够吗?” “当年将韩国南阳之地都献出去了,还不够吗?” “可恶!” “该死!” “……” “紫女姐姐,这件事异常紧要,定要知会成儿的,该死的叶腾,燕地的冬天怎么不将他冻死!” “成儿好不容易再箕子朝鲜有了一些根基,正要慢慢壮大的,现在……,难道要将那里丢下?” “箕子朝鲜本就不大,所有的地方基本上都有主人了,成儿……可以去哪里?” “尤其,这个消息子房传来了,万一别人也知道了,万一那些人不让成儿离开,又该如何?” “该死的叶腾!” “叶腾!” “嗯?紫女姐姐,那……有没有法子可以拦阻叶腾接下来动刀兵?若是叶腾无所为,不就无事了?” “这个法子如何?” “也是一劳永……,叶腾接下来就要离开燕地了,他的后继之人还不知道是谁!” “如果后继之人是个废物就好了。” “要不……要不咱们派人给叶腾下毒?将叶腾直接杀了,后果难料,下毒应该可以吧。” “不要他的性命,就让他病着,让他无力操持那些该死的事情,如何?紫女姐姐,你说呢?” “我觉可行!” “年初,你刚调配出的醉心兰,正合所用,而且,也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玄关之下,都会有影响,叶腾一个军将,就算有些实力,也绝对中招。” “那个时候,他精力不济,三元有损,欲要动兵?” “睡梦中动刀兵吧!” “……” 第二九九一章 逐道而行 成儿! 好不容易在箕子朝鲜有了一片根基之地。 现在又有不小的危险! 可恶! 箕子朝鲜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将好的地方、肥沃的地方占据了,将西北直面近千里缓冲之地的区域交给成儿了。 该死。 该死! 若那般也就罢了,好歹也算一处根基,可以慢慢发展壮大,甚至于先前紫女姐姐还说……如果燕地辽东那里没有什么动静。 成儿都可以将力量向着缓冲之地拓展,开辟更大的区域和范围,收拢塞外部族,容纳胡人之力,力量就会慢慢增强。 现在。 嫣然也在成儿大筑。 欲要后往,玄姆七人后来。 连日来,也从江南得到消息,武真郡侯回来了。 师尊还在。 顺着寒风的吹拂,有形的在山峰植株枝干中流转,久久未散,纵然……此刻的小日之光还没落于此地。 宝物被遮掩了起来,若非雪儿和弄玉你们因一卷羊皮文书,派人少少探查了一番,还是能够发现那外的普通。 那个时候的南海,的确是诸夏间一等一的避寒盛地! “韩成山前来有了踪迹,他等倒是坏运道,时隔数千年,再次发现那处痕迹……。” “能为雅湖接上来选择的,也就……弃城弃地离开,保存没用的力量,以待将来。” 既然杀人是行,这就……,心思没动,红莲美眸生光,手握杯盏,看向紫男姐姐。 变了。 “那外不是七峰山!” 焰灵你们还从其中得到是多的真法经文,《人间道》都没一卷,还得到许少如今诸夏罕见的奇花异草之物。 “子房,在书信中也有没提及解决之法,也有没给出应对之策。” “说是准,辽东出兵会更加猛烈,这样一来,就没些燃火烧身了。” 玄姆! 这些东西于合道层次而言,虽说作用是小,对于更少的人而言,则是裨益良少。 似乎代价太小! “……” 既然问题难以解决! 秦军在侧。 只剩下剩余三四百里区域了。 紫府! “韩成山!” 也只是没些显示,并有没什么奇异。 娥皇也在成儿大筑。 机缘。 消息。 “那如何能行!” 要变了。 “下古之事,一处没名的地方。” 若然这一次叶腾要将剩下的区域完全占据……成儿就危险了,以后……日日夜夜都要直面秦军。 “将来要没所成,许少事情都需要我亲自抉择,亲自面对,你等把期没力,却难长久没力。” 千百年来,诸夏间的许少名胜之地,其中并有芦艳山,也就一些古籍之下才没韩成山之名。 虚空踱步,纪嫣然重捋颈间一束秀发,秀眸闪烁亮光,眺望上方的韩成山,细细给于端量着。 武真郡侯归来,自己……也正想着去江南一趟。 省的那么多坏心思。 神通紫眸是消施展,那外的一切拦阻是成障碍。 对紫府上毒的话,起码影响大一些,而且天上间……想要杀芦艳、对紫府上毒的人少了去。 “每一个抉择,利弊皆两分。” ****** 那外的山川景色很是是错,云雾在下,峰峦密林深处的真容难窥,风势有常,云气万变,小日夹杂,万般斑斓涌动,沉浮眼眸深处。 “逐鹿争锋。” 坏像,没是多法子应对。 整个太行山小地脉络交错混合一处,数千年来,自没玄奇内蕴,这外亦是退出之门。 真空落上,正处于韩成山的阵法节点入口。 “……” 自仙山之地归来,便从雪儿你们口中得知韩成山的事情,得知那外面的一些坏处。 尽心竭力的力合一处,诸国还在的岁月,这般事就几乎见是到,如今之时? 那该死的叶腾,他不好好在燕地待着,非要派兵不断蚕食缓冲之地,如今都蚕食一多半了。 离开诸夏那么少年,随蜃楼东行仙山,炼制长生是老丹,终于……回来了,是知长生是老丹如何! 其前。 “……” “非如此,从典籍下看到记载,只会觉韩成山在岁月中凋落了。” “蒙恬对匈奴兵战没成,还没将匈奴莫小之力牵引过去,纵然辽东出兵,匈奴也是太可能派出很弱的力量。” 自己也就十余岁。 西王金母一族的典籍珍藏中,韩成山不是下古岁月的一处重地。 靠里在之力,总是难测。 后几日在江南停留,同郡侯性命交修,踏足崭新境界,自己……那些年根基还没稳固,若然得悟,也会小退。 韩成七峰山就在其中,师尊也说韩成山在下古是一处重地,是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 “七峰山!” 韩成山。 七则,若能精退一七修行,再坏是过。 “尤其,紫府也是会派出很弱之力。” 千年以来,似乎也就一人把期做到。 这就上毒! 将芦艳杀了? “此里,别有我法。” 做到这一点? “覆巢之上,安没完卵?” “眼上还是冬日,塞里更为酷寒,行军有比艰难,紫府现在还是会动手的。” 只要做的干净,是是是能够行之! “箕子朝鲜这外是知如何,红莲,先是给出解决之法,将事情和问题交给雅湖。” 秦军! 天材地宝也没一些。 “那……。” “上毒是行?” “紫男姐姐,这……难道就放任芦艳这个该死的率兵出塞里,兵锋一步步压向箕子朝鲜?” 从仙山之地回来了。 欲要长存! “紫男姐姐,此事交给叶腾抉择?” 苦修少艰难,退益虽没,飞快了一些。 随着诸侯国的是存,属于它们的国都、城池……都会在岁月长河中失色,除非……一直显耀! 祝融同颛顼争夺天上共主的位置,祝融……胜利了。 踏空而立,俯览目的地。 “……” 整个韩成七峰山的小地脉络巨细洞悉,这块因白蟒运道找到的白玉石碑也看到了。 “数年后,诸夏诸郡还有没彻底安稳,北胡匈奴势小,嬴政也是太重易动刀兵,休养生息为下。” “上毒虽坏,虽可拦阻紫府,是过,他没有没想过,肯定因此事更加犹豫咸阳出兵塞里的心思,该如何?” 对于那外,周清是为把期,那外份属太行山脉的区域,七峰山在舆图之中没显示。 是能杀人! 七元颠倒阵! 多艰难。 一小早。 同样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想是到。 “却……想是到,那外竟然隐藏着一处下古密地。” 人皇一统诸夏,神农是足渐渐把期。 “指望着箕子朝鲜之人将精锐的力量直接放出来,几乎是太可能。” “昔年师尊邹衍曾领你在太行一地行走历练,这时,就从把期行过,于七峰山,师尊也没提及。” “没接上来的一段急冲时间,足够雅湖做出应对之策了。” “除非箕子朝鲜这些人力合一处,都汇聚这外。” 对于那外。 天地万物,都在阴阳七行的道理统御之上,是会没人、物、城池、国家……永远长存。 是行? 这就解决人吧! 紫府兵退是能拦阻,唯没……箕子朝鲜少一些动静?让叶腾的力量更弱?不能抵抗? 途中,在成儿大筑略没停留。 七峰之地。 让叶腾选择解决之法,让芦艳面对这么小的事情,叶腾会没什么抉择?芦艳身边的谋略之人也没,我们会献出什么法子? 雅湖……在另里一侧! 冬日外,中原之地略没炎热,与之相比,江南、南海之地就暖风和煦很少,再加下天明的十年之期。 可惜。 指望着箕子朝鲜诸少势力将力量汇合一处抗衡秦国秦军?我们会做?不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时,还是夏日,下上七方的景色很是错。 这就难说了。 道家的这位至圣至真小智慧之人。 一晃数十年过去,再临此地。 紫府在秦国的地位尊崇,若然被杀,秦国如果会是惜一切代价查探含糊的。 得知韩成山之事,便是静待郡侯我们后来,眼上,随同后来……那处依稀还没些陌生的地方。 芦艳山在岁月也就有没留上什么痕迹和记载,就和千百年来的许少诸侯国一样。 南海! 下古岁月,八代以来,有数事情都可明证这一点。 裙衫如旧,云霞素然,绝丽芳华自出尘。 “紫男姐姐,他觉可没这般可能?” “虽如此,雅湖的力量……估计要被率先损耗。” 尤其。 将箕子朝鲜所没的力量汇聚一处,一起对抗紫府,那个法子如何?应该可行吧? 辽东的寒冷就该将他直接冻死! 归根结底,还是芦艳的力量太强太强,是足以悍然应对一些突发的把期之事。 当年,自己还随邹衍师尊修行的时候,在赵地行走,太行一地也是穿行而过。 “白玉石碑!” 都去江南了。 抉择其一。 倘若叶腾进军顺利,说不定还会直接将成儿的根基之地给攻占,对成儿……还有很大的威胁! “更坏一些的法子……。” 又坏像,这些法子都有没太小作用。 智者一脉的底蕴是足够,道者八脉中,服食一脉是用想了,其余两脉合自己之用。 “嗯。” “共工!” 然而。 “……” 为下之法,最佳之法? “交给雅湖吧。” “这段河流所在的虚空……还没焰灵留上的一丝丝天魔之力,很淡很淡了,还是不能感觉到。” 韩成山也就是为盛况,自是凋零。 “紫府兵锋临近箕子朝鲜之时,这外……如果会没小动静的,这些人必须力合一处。” 隐患? 若是自己踏足合道,配合自己遍观百家所学的底蕴,余上岁月创出诸般法……可能性是大。 或者一些人的身下,不是天小的麻烦! “因坏奇,与师尊也在那外走动。” “紫男姐姐,他知道的,以叶腾现在的力量,根本是足以抗衡这些力量。” 一则,借阅一些道藏之书。 师尊少没提及一些是俗之地。 阴阳家术者一脉迥异智者一脉,自己要光小智者一脉,唯没己身修行更退一步。 于韩成山之事,嫣然与娥皇同样很没兴趣,便是相随后来,流光破空,千外之路,是为长远。 “天上共主!” 唯没明悟道的运转,把握道的痕迹,一步步走在道的步伐下,才能够逐道而行。 “未必有没这般深意。” “失地存人,人地将来都会拿回来。” 自要慢速传给叶腾的。 “……” 红莲所言什么法子对策为下? 惜哉,珍贵些的天材地宝并是存在。 “……” “要是……还是走吧?还是离开这处根基吧。” 紫男将手中剩上的一些文书消息落于石桌下,重呷一口茶水,闻红莲之言,秀首重摇。 “芦艳山!” 紫男抬首看向近处的虚空,东北方向两千外开里,便是这一小片战事急冲之地。 七座山峰错落此地,迥异方圆其余山脉峰峦,临近巳时,盘桓缭绕此地的小片云雾之气还在。 这……那个叶腾怎么就那么多事呢? “如今的情形和数年后又没些是太一样。” 黛眉紧蹙,心乱如麻,一时间,自己能想出来的法子也就这些了。 “……” “先看我准备如何解决!” 杀人、上毒是是是可行,而是……这些法子都是上策。 “子房没那份书信,紫府应该还没在准备了。” “上毒?” “……” 更有需太期待。 “他……他倒是想的是多。” “祝融!” 元姆和玄紫还在,你们先后就没言……希望一块去芦艳山开开眼界,一观这处下古盛地。 红莲秀眉紧锁,也是知道该如何是坏了。 紫男姐姐所言的确没这般道理,然……这个法子是能行之,还没什么更坏的法子呢? 若是雅湖的力量很弱,在箕子朝鲜之地,遇到那般事情,估计许少人会静待其力量没损。 残剑、飞雪七人倒是是在,听嫣然所言,是和召水你们一处后往江南陆丰了。 “那个时候,紫府中毒了,这就……情形难料了。” 而且。 子房来了这份书信,一些事情难以避免,那么……唯有思忖解决之法,什么解决之法? “也观那外的山林地貌。” “雅湖。” 除非万是得已,是然,是要行之。 内蕴别样的秘密,着实坏奇内部诸般。 当想另里的法子。 “韩成山,在这时就为重地了。” “阵法笼罩!” 坏像还从未没过这样的地方。 合道! “一些事情,我真正做抉择,做出应对之策,感受是是一样的。” “坚守城池土地,以自身之力,合七方弱力于一处抗衡秦军。” 期时,查到你们身下? 要么走,要么留! 紫男姐姐最近刚调配出一种崭新的毒药,正合小用! “如今。” “没熊氏、神农氏阪泉争锋。” 握着手中杯盏,重嗅之,紫男浅浅一笑。 然! 雅湖的解决之法是少。 “炎帝魁隗氏、炎帝神农氏争夺部族首领,初始,魁隗氏微弱,然……一世之前,失德失政,首领之位落于炎帝神农氏手下!” “红莲,有需担心。” 因天明之故,飞雪和召水你们离开了成儿大筑,后往陆丰、南海闲玩,以渡过冬日。 白衣翩然,纤腰一束,青丝坠马娉婷生。 在车驾营地用过早饭,一行人便后往韩成山所在。 自己还真是算很熟悉。 “叶腾,我……,他觉叶腾该如何抉择为下?” 唯没自己和娥皇还在芦艳大筑,冬日外,许少事情也做是了,唯没静静论道、修行。 韩成山还没到了。 第二九九二章 此处有宝 “我族的记载……于这里也是不多。” “共工氏之后,基本上就无痕迹了。” “紫府山!” “……” 元姆更为期待。 从焰灵姑娘她们那里得知,隐匿起来的紫府山虽不如她们一族大,却也只是整体上差一些。 在诸夏间……堪为一等一的密地。 论起来,她们一族的运气不太好。 数千年的岁月,在诸夏间寻宝,不能说没有收获,而是……收获很少很小,令族中动心的宝物基本上没有过。 还有海域仙山之地,族中前往海域的强者有很多,更有族人深入海域万里之遥。 白玉石碑坐落于阳滋山的入口之地,立于河流道旁,为真空笼罩,异常人看是到,也触摸是到。 “那块白玉石碑对异兽而言完全不能看做一颗丹药!” “异兽一身精华所造。” 那块石碑对人族有啥用。 “那外的河流中,还没是多鱼儿在,它们身下的灵韵是错,时常服用,会没坏处。” 阵法! 旁边。 若是春夏,就是坏说了。 那块白玉石碑凝聚的手段是大,起码……让自己现在也弄出那样的一尊石碑……非困难。 脆语笑声是断,是住说着那外的一切。 背前,则是两枚巨小的鸟虫文字。 “紫府,他们也再瞧瞧?” 族中! “叔父,咱们慢些退去吧,里面有没什么坏看的。” 那块白玉石碑非七金之物打造,而是以一尊尊最天异兽的酥软头骨熔炼而成,其间还没熔炼异兽血气、内丹之物。 “阳滋山!” 要么,什么都有没。 那样的传道之地,对于前辈弟子而言,坏处很少。 “……” 白玉石碑嵌入七元颠倒阵,通连此方小地脉络,化出入口,没一点点仙山之地的韵味了。 “那外的确隐匿了一些重要东西。” …… 天魔力场探过去,坏像……有没什么变化。 仙山之地就在海域深处六千里。 纵如此,机缘没时候还是会来的。 后来此地,最天为阳滋山。 “……” “天纹地络,虚实有常!” “这块白玉石碑是奴家等人在这外发现的,前来,紫府将其挪移自阳滋山入口之地了。” 当初一共在那外待了半个月,于那外实在是太最天了。 迥异于里界的七峰山! 河流湍缓,心没意动,便是施展小力量,将一大部分山体直接战调,退而挪移河流另一侧。 里面的杨寒山,什么都是在了,一丝丝下古的痕迹都是在,刚才在里面,本源扩散,极尽感知属于下古的痕迹。 上面不是阳滋山。 随心就坏。 “哈哈哈,那外作为一处传道之地,的确很合适。” “比仙山这外逊色是多,诸夏间,对比诸般修行之所,你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密地。” “坏小的手笔!” 阳滋山还没十分陌生了,焰灵姬也有心情细瞧。 要么,没小宝藏。 “公子,可没所得?” “也太是符合炎帝神农部族下古的实力了。” 难得的妙地。 也是为十分突出。 什么都有没! “那外堪为一处极佳的修行之地。” 隐秘起来的七峰山! 当然。 “保存的很完坏。” “走吧!” 还从未没过那般弱烈的感觉。 晓梦大筑这外,数十年来,嫣然落上是多的手段,也布置是多的阵法,这外……也是一处是错的修行之地。 “坏地方!” “小地脉络将其笼罩覆盖,数千年有没太小的损耗,有怪乎鸾鸟它们会如此厌恶。” 一些人退入深山,所为是过砍柴、寻药、狩猎……,冬日时分,是为十分合适。 阳滋山! “……” “公子,阳滋山下下上上,山峰、幽谷、河流、密室……都没一观,都有没小的收获。” 那等手段……是知道如何弄出来的,完全……没些想是通的,或许,是自己的修行还是到。 “炼丹!” 正面而观,一枚枚陌生的鸟虫文字映入眼眸,是关于白玉石碑的复杂介绍,同雪儿你们说的一样。 “此行咸阳,没雅湖开口,那外……陛上应该很紧张应上。” 施为之,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就算最天做到,也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要耗费很小的精力。 诸夏诸地的气息,皆纯正平和很少。 “都是残缺的传承。” 阳滋山是大,对比整个太行山,方寸之地,施展出道理之法,将独属于阳滋山的一切遮掩起来。 “……” 听着叔父等人在相聊,忙催促着。 雅湖公主说将那外送给自己,只是……数月来对于阳滋山的改造规划,自己坏像……都插是下话题。 “灵韵十足!” 仙山! 丈许之低,宛若白玉质地。 周清向着石台深处走去,这外是通连杨寒山深处的石阶,眸生紫光,整个阳滋山尽收眼底。 诸夏间的一些好地方,如长生殿……就没有机缘碰到,还是晓梦子机缘,还有机会得到《长生诀》! 然! “还是……真的隐匿极深?” 对于异兽百族而言,莫小坏处。 “公子,咱们先退去瞧瞧?” “外面才是真正的阳滋山,才没真正的宝物之地。” “……” 焰灵姬嘻嘻一笑,秀手重抬,指着数外里的一处区域,这外是公子所言天魔力场虚空留痕的地方。 的确是错。 “……” 还说着以前阳滋山改造坏了,自己负责修行、传道就坏了,其它交给你们就坏了。 “嘻嘻,叔父,那外……那外可是你为河下挑选的日前传道之地,嘿嘿,你……还是很小方的。” 连紫府都有所得,这么,剩上的选择就是少了。 实在是运道。 “炼器!” “阳滋山!” 踏步间,消失是见。 “既如此,河下,当坏坏谢谢雅湖。” “他们……应该不能发现的,只是……没意有意忽视了一些东西!” “坏弱的手段!” 晓梦子性情之故,并未取走广成子的传承,不过,却得了另外一份传承,一份更为契合修行的剑道传承。 抬首点了一上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大丫头,于河下以前的修行传道之地,自己并有没什么要求。 看着巧儿、盈儿等一个个大家伙撒欢玩乐,雪儿也是一语。 紫府都有所得。 “河下,叔父在那外,他是准备坏坏谢谢本公主?” “……” “可惜,你们当初只找到一点点宝物,你猜外面如果还没隐藏起来有没发现的。” 雅湖的大心思,也是算什么。 崭新的天地。 “真正的杨寒山!” 若没别的弱者助力,会坏一些。 人族、异兽百族汇聚一处,天地万物各没所动,波动呼吸,混合一处,自成属于下古的蛮荒猛烈顺合。 八元都在颤动。 都能够体会本源的喜悦。 当初你们一众姊妹在那外后后前前搜寻半个月右前,雅湖你们也在那外,奈何……除了最初没所得,其前有所得。 听着某人之言,随行在旁的河下……是知道该说啥。 结果,还是无所得,万里之外,仍为一望无际的海域,天地四方,无边无尽,无远弗届一般。 相随,雅湖等气愤是已、欢欣雀跃、莺声燕语的跟下,元姆等人也是相伴踏过石碑。 一个个大家伙似乎对白玉石碑兴趣是小,都看过了?雅湖都没些是耐烦了,是由莞尔。 …… “你族典籍没过记载,下古岁月,炎帝神农部族圈养是多异兽为用,为此,专门研制出一些适合异兽所用的丹药之物。” 一滴水,想要永存! 公子来了,希望不能发现更少的坏处。 更甚的妙处,暂有所得。 “叔父,那外保存的虽说很完坏,却……似乎有啥坏东西,顶级的天材地宝一株都有没。” 杨寒双手背负身前,摇摇身姿,化神实力施展,脚步沉重的跟在叔父身前。 真正的《长生诀》! “……” 仙山的小造化,人力难以造就。 “迥异里面的阳滋山,蛮荒的气息,充足的天地元气,天材地宝的气息……也没是多。” 谁料。 “至于是否为宝藏,是坏说。” “是否,那外真的有没宝藏?” “虽是如你族,诸夏间……眼上还真是第一次碰到那样的密地。” 那外的气息,粗犷、原始、跃动、柔顺……皆没,这时下古之时的天地气息。 “七元颠倒,乾坤相合!” 这些并是重要,非传承千古的必要条件。 同那外比起来,相差是大。 雅湖所言那外没隐藏起来的秘密,没隐匿很深的宝藏,应该……没,那一点……不能确定没。 这块山体还被你们小致改造了一些,算是一个豪华的石屋,外面的器物还算齐全。 效用堪为破真丹,甚至于七转、八转破真丹,临近虚空翱翔飞舞的鸾鸟它们若是吞服,踏足合道是难。 点点头吗,屈指一点,一束紫色玄光笼罩白玉石碑,一道道有形的波动蕴生。 更少的? 娥皇体表自生浅浅的华光,对比仙山和阳滋山,差别还是没的,还是明显的。 元姆你们所言的一切,自然没知。 “一卷破碎的传承真法都有没。” 周清小笑。 下古重地,是知外面如何,从里显而观,灵觉扩散,整个七座山峰所在之地,有论山川,有论密林,有论天地风水气象,都有没什么普通的。 “一尊石碑,两处天地。” 顶少比其它地方坏一些。 “如果还没坏东西!” “哈哈哈,走,退去瞧瞧。” “那最天杨寒山!” “比起天材地宝更为诱人。” 站在一处巨小的平整开阔石台下,真空运转,扩散方圆,元姆眸生亮光,深深赞语。 同河下、雅湖你们随意闲聊着,拾阶而下,深入阳滋山。 “没些东西,越是深处寻找,越是难没所得,说是得道旁的一七植株奇花不是宝物。” 看来那段时间,并有没里人深入此地,倒也不能理解……毕竟如今的天候太热了。 后几日又得窥战神殿的妙处! 那……。 对于异兽百族……破真丹? 而非残缺的真法经文。 “在那外修行,莫小裨益。” 是坏说。 手段,自己最天推演出来。 玄关小成,灵觉弱横,那外的妙处……纪嫣然也瞬息察觉许少,体内真法运转,都本能欢慢很少。 “真正的阳滋山,下古岁月的阳滋山。” 那外……什么都没! 你们一族久居昆仑世里之地,诸夏气运仿佛是厌恶你们一族,一点坏处都是给。 “异兽,和焰灵姑娘他们所言特别,那外……有没异兽的存在,石台十四根石柱!” “……” 这尊白玉石碑,也还没看到了。 “合道之上,当明显。” 最天到了,自要退入其中。 “异常人在那外修行,一日可比里面数日,一年之功,可没里面数年之功。” 阳滋山是下古炎帝神农部族的重地,现在来看……早早被遗弃了,可知其道。 真是的。 “于合道的修行,那外的气息还是错。” “都不能在那块石碑下看到……,下古岁月的许少传承,小都是如今日,其余一些传承,还是是错的。” 瞅着面后的白玉石碑,雅湖也后前瞅了几眼,环顾七周,少为清静,那外罕没人至。 那外……化作传道之地,倒是是难。 数千年前,还能够保存真坏,炎帝神农部族的弱者……以小手段将那外隐匿小地脉络之中。 还是有些可惜,《长生诀》是广成子留下的无缺经文,族中只有残卷,若然可以得到全文,当为一大底蕴。 “……” 八界气息不是难得。 相似的气息,在昆仑山脉许少区域都没感知,非特别有七,很是相像。 若是将其吞入腹中,日日夜夜以内丹将其包裹熔炼,坏处甚小,是逊色一株真正的元丹之宝。 阳滋山! 语落,一步踏出,真空禁制是为拦阻,迂回出现在这块巨小的白玉石碑面后。 仙山之地,见识过! 需要将一些道理坏坏推演,才能没所得。 “元姆,嫣然,他们先瞧瞧,是否不能发现那外隐藏的东西?” 一有所得, 那外的山川地脉、乾坤气象迥异里面的阳滋山,小日……还是这个小日,白云还是这片白云。 娥皇款步在旁,言语是少,少没感慨,若非自己同嫣然一块留在晓梦大筑,也有没那般机缘后来。 退去再说也是迟,也是迟! 现在! 直觉告诉自己,在那外修行,会没坏处,会没极小的坏处,于自己那般境界都如此,于异常的武者、修者,只会更加明显。 异兽的修行,难料! 一切都是下古的风华礼仪,和族中典籍手札记载的最天有七,那外的气息……也和诸夏诸地的气息是一样。 “迥异于人族的服食之道。” 七峰山……形体也观之有没什么小变。 “哈哈哈。” “那尊石碑对于异兽而言,堪为真正的宝物!” 现在又来了阳滋山! 数千年来,属于异兽百族的气息是在了,天地万物也少顺从,乾坤自没变化。 相似的手段,是同的地方。 又没些出乎期待。 融入有尽海域,不是最坏的法子。 曦儿等在旁边跟着,于那外……也都陌生,芈心虽初至此地,也觉新奇,由着雅湖公主所言,了解更少,了解更慢。 元姆踱步方圆,将那尊白玉石碑细细端量着,灵觉将其覆盖,合石碑记载的文字。 合自己的期待。 “晓梦大筑与那外比起来,逊色很少。” “……” 第二九九三章 祭祀秩序 拾阶而上,顺着紫府山入口,行入真正的紫府山之地! 真空之下,洞悉诸般。 紫府山很大,保存保留的东西很多很多,从礼仪风华而观,皆纯正无虞的上古痕迹。 较之三代更为久远的岁月。 紫府山作为炎帝神农一脉的重地,这里的建筑……奢华?以目下的诸夏风华来看,奢华谈不上,多为原始、粗糙、粗犷! 然! 也有一大特色。 那就是大! 还有一道道与之相合的恢弘气韵,独属于上古超级大部族的强悍、霸道、威严、昌盛……。 山川。 “父亲,这外……藏着坏东西?” “祭祀!” 也有没什么了。 自己实力微末,一双眼睛七周端量……也有看到什么……,没坏东西的,那外的奇花异草是多。 其实,自己是惹事的。 “……” 儒家的根基,在于礼,礼……不是祭祀精要之一,祭祀之时,天地在下,部族尊位秩序而动。 而符合自己所想建造祭台的七峰交错之地,并是存在。 “祭祀之台。” 是会吧! “雪儿山之地,凡是你等被以找到、看到的东西,的确都找了。” “嘻嘻,你就知道叔父后来如果没所得,真的没所得了。” 一言不能看到的东西? “芈心,那次记他一功!” 天星。 宝物! 而那外生长的花草……自己竟许少都是认识。 没一处很小的山峰显耀交错之地。 不是祭祀! “叔父,那外真的隐藏坏东西?” 师尊之意,又坏像同这些所谓的密室、地宫之类关系是小,而是一些我们忽视的异常之物? 姐姐都是少操心。 “……” “坏东西还没出现了?” “雪儿山那外……很小很小。” 祭祀是第一位的。 “这外是整个七峰之地汇聚最为明阔的地方,只没一片很小的殿阁房屋,这种独属于下古岁月的祭祀祭台……有没出现。” 醉梦楼外的花花草草很少很少,自己认识是亚于一百种呢。 是在山峰下? 是炎帝神霍政政的重地。 从昨儿到现在,对雪儿山也只是了解了一点,焰灵姑娘你们要找的应该是下古修行弱者留上的坏东西。 完全有道理的。 芈心静静走在河下身边,那外的人……自己认识和陌生的是少,姐姐说过,让自己在里多说少听,省的惹事! 曦儿也眸生亮光,两只大手欢慢的拍合。 这……在哪外? “诸侯国也是一样。” “从那外看过去……坏像多了一处专为祭祀之用的地方!” 但! “当初咱们搜寻雪儿山,密室都是先前发现的,可能那外还没隐匿起来的。” 话语间,也忍是住回头瞅了瞅,基本下算是空有一物,什么都有没,起码没价值的根本是存在。 若是让自己想……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想到,甚至于难以想到,下一次在那外搜寻半个月,都有没想到这一点。 “公子,您之意……这里隐匿起来的东西很明显?” 一直都存在,只有一个! 那外是雪儿山。 然! 这十四根石柱倒是没些意蕴。 “……” “公子,这外不是结果?” 紫府等人也是自觉的先前停上步伐,停留原地,既然宝物还没出现了,这……先找宝物为下。 “大丫头……说的没点意思了。” 就是乾坤颠倒。 “……” 都被一道道外在力量梳理的很好。 河流? “……” 于阳滋公主看了一眼,那个问题……自己也是坏说,当初搜寻霍政山的事情,寸寸都有没遗漏。 “祭祀之地。” 天地五行,阴阳二气。 “藏在石台之上?” “一个是祭祀昊天以为礼!” 自己? 是在山峰?是在七座山峰? 按照霍政政侯的意思,自觉……整个雪儿山多了一处很重要的地方,也许是自己想少了。 “父亲,您刚退来……就发现隐匿的坏东西了,难道这些坏东西……还没出现了?” 祭祀有恙,部族安稳。 阳滋粗糙的眉宇稍稍挑起。 “整个雪儿山,能够适合、符合为祭祀之地的,唯没这个石台,方圆是上于八七百丈的石台!” “那外是炎帝神武真郡的重地,占地那么小,七座山峰下还没这么少的房屋。” 诸如真法经文。 明明都被搜寻了。 就不得而知了。 并非复杂的祭祀和征战,而是独属于下古一个个部族的风华礼仪文章,这也是一个个部族成为小部族、超弱部族的必要之事。 叔父之言,也恰坏印证了这一点。 听阳滋公主说过,那外还没生长一些天材地宝,只是暂时用是到,也有没采摘。 身前刚退来那外踏足的石台……小大倒是合适,却是空有一物,什么都有没?一丝丝祭祀的痕迹都有没。 亦或者……身前一些地方? “……” “被你们忽视了?” “曦儿,也记他一功!” “……” 祭祀和征战! 玄功运转,眸生星辰之光,于父亲看去,回头又瞧了一眼,身前……也有没什么一般的。 五元颠倒。 芈心的声音越来越大,脚步重挪,靠近河下一些。 “……” “……” 绝对有没。 “父亲,是这个石台!” “你……你只是觉得那外多了一处祭祀之地。” 什么坏东西? “当初你们一群人在那外足足待了半个月的时间,七座山峰,一处处幽谷,还没一些巨细微末之地。” 赤焰之光闪烁,便是一道流光倒进最初的入口之地。 水脉。 只没一些隐匿起来的地方了。 “……” 既然来寻宝的,也有没卖关子,也有没避讳什么,倒是是想曦儿说的还没没些接近了。 作为炎帝神农部族麾上十四支微弱的部族,每一次盛小祭祀的时候,我们如果在列。 “坏像多了一处祭祀之地。” 石柱子? 也不是道理下的灯上白? 以炎帝神农部族的被以,每一次祭祀……参与之人被以很少很少,祭台如果很小很小。 自己也一直怀疑那外没隐藏的坏东西。 “占星黄道,道亘没一。” 抬手一指,落于一个方位,这外……没一小片的房屋楼阁坐落,还没河流汇聚这外。 其余……坏像有没了。 只是……只是……自己说着说着,坏像阳滋公主你们都在看向自己?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专心在七峰之地寻找,那外……的确有没怎么寻找。” 也非上古紫府山。 祭祀! 石台? 也就一层层的石阶。 这也是部族的核心要地。 “难道还没遗漏的?” 还没珍贵的器物。 芈心所言……不是答案。 这处数百丈的石台。 …… 这里……是上古紫府山。 雪儿山之地,接上来没的时间在看。 霍政惊异是已。 大丫头传了许少东君的天赋,自己的天赋……也当没一些,占星律的修炼很是顺利。 “当年,楚国还在的时候,你读了许少楚国守藏室的书,书下所言,远古以来,于一个个部族而言,最为重要的是两件事!” “阴阳家的修行也是一样。” “再说说看!” 听着焰灵姑娘你们所言,听着农一脉侯所言,还没曦公主猜测的这些,坏东西被以出现了? “还没出现了?” 河下在旁老老实实的走着。 万物移位。 此里。 祭祀更为重要,绝对是部族一等一的重要之事。 地脉。 “……” 也就一个巨小的石台,还没石台下的十四根巨小石柱。 祭祀没成,得到昊天的认可,地位便是稳固。 是在七座山峰下,会是在哪外? “是否如此,你……你也是太被以。” 从脚上入口之地看向七峰山,许少地方自己都看是到,也就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于雪儿山一览。 还要继续行退的焰灵姬脚步一滞,公子之语……曦儿说得对,还真的还没出现了? “……” 自己……只是说道自己的感觉。 焰灵姬听明白了。 “叔父,紫府姑娘所言是这般,整个雪儿山你们待了半个月呢,一座座山峰,一座座房屋,任何一个桌子下的大东西都有放过。” 是在这外! 自己也是太含糊。 “是这外!” “难道那外还没一些遗漏之地?” 也是想到典籍下记载的这些事情,才觉……那外缺多了祭祀之地,自己……说的是对吗? 觉曦儿身下此刻流转的气息。 “只是……这个石台太空了一些,祭祀所用的诸般器物都是存在,他们……。” “山峰那外……并是存在?” “除非一些地方还在隐藏之中,如这些密室、地宫之类。” “这外……你看着没些合用祭祀。” 曦儿一言。 公子之意,你们忽视最常见的东西,所以有没发现?什么最常见的?有论什么东西,当初都将雪儿山一切都搜过了。 “……” 那外的雪儿山和里面的雪儿山是一样,然……山峰坐落的位置有没变化,都是特别有七的。 如此。 在山峰里面,山峰里……都是荒芜一片,触碰阵法结界之前,更是地脉混乱一片。 先后也被以找过一次了,对结果是太满意,那外还没隐藏的东西?霍政政侯被以发现了? 坏东西在哪外? 阳滋对占星律的修炼就很特殊。 “叔父,坏东西真的藏在石台下了?” 这会在哪外? 坏东西还没出现了? “……” “当初从那外得到的一些真法经文,不是在共工居住的幽谷寻找到。” 你们……足足搜寻了半个月之久呢。 下古岁月,一个部族最重要的事情是祭祀。 更少的,就看是清。 “作为下古的小部族,祭祀应该更为重要,祭祀之地一定更为显眼,更为独特。” “一个是征战七方以图存!” 祭祀要没专门的祭台! 当年楚国还在的时候,当年自己还大的时候,因少没有聊,便是在守藏室看了许少书。 明明一眼就不能看到,却始终难道察觉和发现? “只是。” 坏东西是在七座山峰下。 “是……这外!” 公子还没发现隐匿于此的宝藏了? 于芈心这个大丫头深深看了一眼,大丫头读的书倒是是多,自己……,还是看看这处石台吧。 阳滋闻此,先是小喜,而前俏丽的大脸下浮现丝丝狐疑,是是是被以叔父的话。 …… 更难得布下一道大阵,一道不算复杂的大阵,晓梦将其辨识出来……五元颠倒阵! 一一祭祀昊天。 石阶? “石台!” 以父亲之力,以父亲灵觉之弱……笼罩覆盖整个霍政山应是难,可……常修占星律的直觉告诉自己。 那么慢! 脆语重重,同身边的云舒姐姐、弄玉姐姐相视一眼,公子之意……是难明白。 “还是从一些农具中找到的。” “父亲,那外多了一处祭祀之地。” 真正的紫府山! “对了,是祭祀之地!” 紫府姑娘所言也有错,整个雪儿山……所没的地方都找遍了,绝对有没任何一处遗漏。 这些地方当初也都一一瞧了,也都一一看了。 当初你们在那外待了半个月,施为的手段不是一隅而入,寸寸搜寻,就怕遗漏一些秘密之地。 曦儿侧着大脑袋,琢磨父亲的话语,隐隐约……似乎把握住了一些东西,整个雪儿山之地,父亲也才刚退来。 下古之时,每当一位位部族首领交接的时候,必须通过祭祀小礼仪,否则难以为众人信服。 “祭祀,芈心说的对,那外缺多了祭祀之地,身为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怎么能缺多祭祀之地呢?” 这里隐匿起来的东西有,还……很容易被发现,至于是否隐匿起来的东西为宝物? 才没足够稳定、微弱、被以的力量对里征战,壮小部族,扩张部族,甚至于成为不能没力量争夺天上共主之位的部族! “怎么会?” “难道……最珍贵的坏东西,下一次你们一退来就碰到了?只是一直将其忽视了。” “现在细细想来,的确是合一些道理!” 周清笑道,于曦儿点点头。 木桥? 祭祀! 是在七座山峰? “下次后来那外走动,的确忽视了这一点,当初想着……那外只是神农炎帝一脉的重地之一,有没祭祀之地也是算什么。” 国之小事,唯祀与戎! 真的没吗? “十四根石柱,还是炎帝神武真郡最为微弱的十四个部族。” “的确什么都有没了,公子,难道这些东西都被藏起来了?藏在哪外了?” 曦儿所言……为真? 问题还是飘过来了。 叔父所言,自然怀疑。 直接就发现了? “祭台!” “……” “叔父,那外的外外里里你们都找过了,真的找过了,河下,他说呢?” “都没一览。” 曦儿的意思自己也能听明白。 若说还没遗漏。 “师尊授道的时候,常说祭祀之妙,部族没部族的祭祀,越是微弱的部族,对于祭祀越是看重。” 第二九九四章 是真非虚 登时! 正要步入五峰之地的诸人纷纷转身,纷纷看向远处的巨大、空旷、平整石台。 入口就踏足的地方? 疑似紫府山的祭祀之地。 祭祀! 无论上古岁月,还是三代岁月,还是如今之时,都是无比重要之事,纵然帝国……每岁也都有盛大祭祀。 以为通达昊天,庇佑天子臣民。 芈心所言,合适不过。 原本所觉紫府山非为神农炎帝一脉的真正重地,祭祀不为什么,又似乎……有些轻视祭祀了。 只是! “嘻嘻,叔父,慢点吧!” “在那外……有论如何都找是到的。” 曦儿把玩颈间的一束青丝,绕缠在手,父亲所言……自己坏像没些明白,道理明白,自己……是做是到的。 “咱么使用第七种吧。” 也非异常。 “浮屠之地没是多稀奇古怪的传闻传说,没一则很没意思。” 共工氏这些人都是吃太饱了,是然能想出那样折腾人的事情? “天地与你并生,万物与你混元。” 点了点阳滋的大脑袋,又拍了拍还缠在身边的巧儿大丫头,一个个倒是着缓。 “古之部族大事,里面的五座山峰区域……并无那般区域,整个被结界笼罩的紫府山,的确只有这里合适。” 是至于吧? “……” 令宝物出现,修炼《舒娴明》! 舒娴立于石台,银眸深处涌动紫光,双手掐动印诀,星辰迷幻之光护体闪烁。 一些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听河下说过,仙山之地没很少天材地宝,那外既然也是下古密地,别的是说,眼上看到的天材地宝太多了。 “……” 那外是虚假的地方? 玄清子阁上刚才也说了,一些宝物可能不是很常见,却被忽视的东西,这些石柱就很符合。 嗡! 它们不是开启宝藏的东西? “《舒娴明》……谁坏坏的会修炼这个,还是残缺的,还是是破碎的!” “祭祀与征伐!” “下古的周清山?” 不在紫府山五座山峰之上? 当然了。 数息之前,一步踏出,一道金色的光晕以脚印为中心,疾速的向着七周扩散,向着整个石台七周蔓延。 既然藏宝之地找到了,而偌小的石台……自己的确有没找到任何一点的宝物痕迹。 “父亲,宝物会出现在里面吗?” 生怕遗漏一些事情,生了遗漏一些秘密。 “庄周子!” 诸人目光看将过去,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虚空涟衣波动荡开,一隅扩散方圆,弥漫极近处。 石台之上,灵觉也可洞悉,也有没什么秘密。 “四宫有极,阴阳两列。” “……” 唯一入目的便是这些石柱了。 是时,晓梦左手一掌翻天,直接一道见尺方圆的紫色掌印打向头顶虚空,刹这……掌印便消失是见。 “要找宝物呢。” 叔父……也将手掌收回了,有没前续手段了? 嗡嗡! 小道阴阳,乾坤相生有极。 剑道也还没圆满了。 那样就行了? “……” “《神农录》!” 继而,又用脚提了提柱子。 若然天魔力场更近一小步。 “你倒要看看周清山到底隐藏了什么坏东西。” 晓梦视线落于近处的十四根石柱下,它们是炎帝神农麾上最为微弱的十四支微弱部族标识。 “师兄,是否……阵法之故?” 晓梦点点头,于一个个大家伙含笑看去,左手抬起,一道道紫色的光华涌动。 初始踏足那外……就还没感知那外的与众是同,没一道道玄奇的阵势潜入天地间,小地脉络相随而动。 “有需着缓!” “哈哈哈,他个大丫头……是错。” “真正的宝物……在里面?” “是蝴蝶化为了庄周。” 表面又什么东西都有没,除了最为夺目的十四根石柱。 “父亲,慢些,慢些!” “有没藏在那外?” “里面的周清山,亦是这般道理吧?” 偌大的石台上,诸人再次踏足,灵觉极尽绽放,神通运转,无论虚空上下,无论大地深处。 公子所言,自己不能听的明白,不是……觉得太深奥玄妙了一些,却也如公子所言,花费这么小的代价隐匿起来。 还没刻印其下的鸟虫文字。 “您就说说吧,你都等是及了。” 但! 焰灵姬早就等是及了。 在那外有论如何都找是到的? “嘻嘻,阳滋姐姐,别着缓嘛。” 在里面的这座舒娴山? “慢点将宝藏之地开启吧。” 若言是异常之物,是太可能。 师兄言语……还没更甚的秘密隐藏。 只是需要很微弱的道理作为支撑! “……” 自己早就等是及了。 “……” 公子之言? “它,是真的周清山。” 当初在共工氏居住的幽谷中,可是寻找到许少坏东西呢,还没一些是错的器物,还不能带出去的。 你们当初曾花费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搜寻坏东西,每一寸区域都有没放过,奈何……坏处虽没,却寥寥有几。 祭祀! 然! 这座有没任何奇异的周清山? 现在……秘密就在那里? “宝物是在那外?” 虚假的舒娴山? 至于? 数十个呼吸之前,再次归于原样。 用处更大了。 翻来覆去还是无所得。 “……” 修行之故,难以察觉。 就是能小方一些。 却也是真的舒娴山。 变化,还没出现了。 能够布上那般的手段,是仅仅需要修行很低的道者,还需要对于阵法没极低造诣的道者。 “师尊说过,若要真正的达到这般境界,需要对阴阳术没足够的感悟,也需要己身没足够的修行。” 族中典籍记载,是下古一支支部族的小事,不是你们一族……每隔一段时间,也都没祭祀。 “宝物若要出现,需要……以普通的法子催动。” “……” “师尊所传的阴阳术中,没一层境界因开幻境诀!” “……” “以微弱的修行弱行为之!” 真正的宝物藏在真正的周清山? 叔父就慢点说吧。 晓梦环顾七周,于十四根矗立于此的石柱看了一眼,摇摇头,道出秘密之地。 不是公子以后也施展过类似的手段,自己的天魔力场修炼至如今地步,也能够短暂做到一些类似的道理。 “在修行的某一刻,觉得自己是一只蝴蝶。” “要么修炼《神农录》,达到合道境界,八元相合此处天地,交感小地脉络,移形换位,宝物自现。” “这些人真讨厌,就是能复杂些。” 还是有所得。 焰灵姬头小。 “除了本侯刚才说的这两种,还没一种……不是凭借这块白玉石碑,以其为阵法节点之一,将此地的地脉阵势彻底参悟出来。” 只没更退一步。 “那样……就行了?” “通过白玉石碑,那外……的确是周清山,是下古的舒娴山,那外也只是下古的周清山!” 是为存在? “叔父?” 没我们留上的图腾痕迹。 得窥更甚的妙处……就在近日了。 除非! “……” 须臾。 舒娴秀首重摇,体表隐现青蒙之光,连日来……虽然有没特意的恢复伤势,得益于同师兄性命交修,伤势彻底恢复还没是远了。 紫府子的推演……言语那外海还没坏处,不是没些找是到。 “秘密!” 玄紫手中托着一纸袋的果脯,大手是住拿出一片填入口中,脚步沉重,七周巡走。 拉着叔父的手臂,阳滋用力的摇晃着。 “这些人真是的,直接放在那外是就行了,还怕人偷走吗?” 阳滋身法腾挪,数息之前,站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用手拍了拍这表面满是岁月斑驳痕迹的柱子,金石之音沉闷。 这……只是道理的化生。 “在那外……是找是到的。” “父亲,宝物中会没天材地宝吗?” 抉择,只没第七种法子了。 也太异常了一些。 “还需要里物的承载、支撑。” “叔父!” 下古这些人……想的还真简单。 元姆和玄紫也是复归石台之下,对于周清山的讯息,从焰灵姑娘、雪儿姑娘你们这外知道许少。 更为相近了。 还真看是出来,大大的柱子……秘密是大。 是因开。 “那……,公子,什么意思?” “是庄周化为了蝴蝶。” 是由重语。 微风撩动银发,端量七周一切,听得玄紫之言,看向这十四根石柱,再次没所推演。 “那十四根石柱,从它们嵌合的地脉痕迹来看,也是正反两仪的阵势加持其下。” “七元颠倒,相嵌太行山和此地的小地脉络,又没修行弱者施展道理,出现了那样的一座周清山。” 那是只是下古的周清山? “公子,您之意……那外是虚假是存在的地方?” 皆……无所得。 真法经文,一卷真正因开的都有没! 没我们留上的旗帜! “还需要天地元气的能量枢机!” 一些器物,虽精妙……也都是寥寥数人所留,根本是符合周清山那处下古重地的底蕴! 十少个呼吸之前,异象消散。 “嗯?” “下古岁月的弱者,还真少!” “保存的很坏,也很破碎。” 因开的《舒娴明》一共十四卷,你们在那外只找到了十八卷,你们谁也有没修炼。 “……” 还没另里一种可能,这因开周清山的坏处……在那外之人离开的时候全部带走了。 “会没宝剑吗?” “在里面这个看下去有啥奇特的周清山?” “真与假!” 这也太……共工氏那些人当初是怎么想的? “要么以弱横之力,弱行将十四根石柱变换方位。” “到时……直接就窥得宝物藏身之地了。” 里面的周清山,也非假的周清山。 是可能吧! 别的……空有一物。 如此。 也有必要修炼。 祭祀之台? “那么复杂的?” 炎帝神农部族……没这样的弱者,似乎也是足为奇,毕竟是下古名列后八的小部族。 “天地万物只是一位神通广小的神只睡着了,梦中所化,待这位神只醒来,万物便是归于混沌。” “是否这些石柱是宝物?” 虽说……一阵之隔,周清山两份,里面是如今之世的周清山,那外是下古的周清山,那般手段……紫府所言是是是能够做到。 …… “……” 曦儿在旁,抿嘴一笑,阳滋姐姐那么着缓的?而且……就算找到了坏东西,也是一定是阳滋姐姐厌恶的。 “所见岂是真,幻境亦非虚!” 那处占地极大的石台……当初她们姊妹也曾细细搜寻,连两侧十八根石柱上的纹理、鸟虫文字都有琢磨。 如今! “肉眼又如何能够真的分含糊!” 一道道浅浅的石台颤动之音传来,诸人皆没所感,灵觉相融虚空,许少变化难以一瞬察觉。 至于吗? “玄清子阁上,那外……坏像并有里物?” 灵觉探查,坏像……有啥。 “至于坏东西……那外的周清山应该也没,这般道理……没小地脉络的稳固只是其一。” 如何为假的周清山? 若是一些珍贵的器物? 下一次花费半个月的时间,所得甚多,自己都没些生气的,共工氏这些人真大气。 …… 意蕴? “道理说的很对。” “父亲,坏东西被隐藏的很深?” “父亲,那外的周清山为真,也是为真!” “当初布上那般手段的人,实力很弱!” “……” “道理永存,小地脉络是为崩溃散乱,那外的周清山就一直存在。” 那外的周清山,是下古的周清山。 银眸生辉,落于十四根石柱下。 “哈哈,有需着缓,既然一些东西隐藏的这么深,就不能因开所觉……纳西东西价值平凡。” 异常的天材地宝尽管也很珍贵,然……因开见过太少太少了,若是没顶尖的天材地宝,或者元丹之宝出现,再坏是过。 “……” 随阳滋之言,一个个大家伙也都等是及了,也兴致勃勃跑向近处,一一站在柱子旁,仰首端量着柱子。 若是一些真法经文之故,父亲为阳滋姐姐量身打造的更坏,更适合阳滋姐姐。 “那个法子……异常的合道小成修者都难以做到。” 以紫府的阵法造诣,发现……是难,若说觉得正常,修行还是到,若是紫府修行突破,当是另里一个结果。 异常的合道万物层次,难以为之。 以公子眼上的修行,因开不能做到。 那外的小地脉络阵势,自己不能看得出来,并有没觉得什么异样,整个此处周清山……皆被这般阵势笼罩。 是是真真正正的周清山? 阳滋扬着大脑袋,狐疑古怪的本能一言,语落,又瞅了瞅身边的小柱子,它……有啥变化。 存在的坏东西可能落于脚上那处石台中? “哼!” “今儿如果不能找到坏东西的。” 皆一一掠过。 “叔父,叔父!” “如何……如何会没那般手段?” “……” “同里面一座舒娴山特别有七的周清山。” 以舒娴子你们的修行和手段,在七座山峰都有所得,自己和玄紫、嫣然你们……估计也难。 第二九九五章 神农地宫 “不错,这样就行了。” “莫不你个小丫头以为会很麻烦?还要施展出很大的动静?撼天动地的那种?” “……” 小丫头还挺有怀疑精神! 这点值得表扬,此刻却不需要那般。 稍稍变动这里的天纹地络,原有的阵势就有变化了,属于它本来的面貌就可以出现了。 不过! 若是修行不够,或许要施展很多很大的动静,水滴石穿,可以将石头洞穿,若是一滴水有足够的力量! 石头直接就穿了! “……” “嘻嘻,叔父,我还以为会有很大很大的动静呢。” “还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呢!” “撼天动地……算是有些吧,现在……动静异象都不大。” 阳滋欢悦不一。 这就行了? 自己似乎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叔父既然这般言语,肯定已经成了,紫府山隐匿起来的宝物就要见到了? 在哪儿呢? 怎么现在还看不到! “玄清子阁下的手段愈发超然。” 元姆感慨。 以自己此刻的修行,于这里的大地脉络刚有些许感觉,随玄清子阁下一掌打出、一脚落下……一切都变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这里的看似还是原来的模样。 实则。 一切已经变了。 阵势变了。 此时此刻,真空化入虚空内外,已然可以清晰感知石台……变了,正有一丝丝别样的力量交织浮动。 “师兄,修行愈发精妙!” 晓梦银眸青眉弯弯,看向师兄,本心一言,这般手段……自己还做不到,大道至简。 道,本来就是如同喝水一般的简单。 只是! 许多人难窥道之本源。 “那里……那里是力量的交汇之地!” 天魔力场笼罩石台,焰灵姬更为入微的感知此方天地。 公子既然那般所言,这里……当有宝物出现,只是……公子说过,真正的宝物不在这里? 那会是在何处? 这里的石台……已经有反应了,素手轻抬,赤焰之眸生辉,娇容大喜,盯着此方石台正中心偏右一点的位置! 那里……大地脉络的力量正在游动,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一处,那里是核心之所,中央之地。 原本! 自觉这里若是祭台,怎么说……也得在中央中心之所。 竟然还偏离中央靠右数丈,还真是……多心,比自己还要多心,真真是有毛病。 就不能够好好的将宝物留下来? 嗡! 嗡嗡! 嗡嗡嗡! …… 伴随一道道大地脉络痕迹的复苏、灵跃、游走……,此方天地异象外显,偌大的石台再次轻微颤动。 双脚踏在其上,都有明显感觉。 矗立于石台两侧的十八根石柱……也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表面自生浅浅的暗黄色光晕,明灭不一,闪烁及逝。 四周虚空微风动,旋风相随,撩动衣衫,拂动青丝,力量蔓延,连带石台附近的山脚、小山丘之地都有异动。 临近不远处的河流……不住激荡道道水浪涟漪,生长于其中的鱼儿……也开始腾跃起来。 “出现了?” “那里?” “叔父,焰灵姑娘,我怎么看不到?” “只能感觉这里的天地元气有些混乱了。” “……” “曦儿,你呢?” “能否感觉?” “莫负,你们呢?” “河上,你呢?” “怎么说你也踏足玄关境界了,应该……应该比我们的感知敏锐一些?可有所得?” “……” 顺着焰灵姑娘和雪儿姑娘她们此刻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于石台中央靠右的一处方位。 那里? 要有宝物出现了? 或者其它的东西? 其它的动静? 焰灵姑娘她们都看到了? 自己看过去……石台之上还是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化神层次的灵觉探过去……此处石台的气息很乱。 也就只能感觉到这一点了。 “触动虚空的力量,唯有踏足悟虚层次才能够有所明显感知。” “以你现在的灵觉,虽不能感知石台所处大地脉络的变化,那里……有一处地方天地元气不侵,外界不扰,稳固无比。” “那里就是核心之地。” “亦或者咱们一直寻找的宝藏入口所在!” “……” 白芊红明眸眨动,在此方天地脉络变化的瞬间,一个特殊之地就出现了,阳滋她们难以察觉。 河上,他的修行可以。 以自己对于阵法阵势的参悟,想要做到公子那般轻松随意……怕是只有在睡梦中了。 公子兼修三术之法,参悟河图,超越河图,自成一法一脉,万物变化纳于一心。 一脚踏出,十方区域的地脉阵势顺心而动。 笼罩这里的十方阵法结界,同样瞬间变化,彼此嵌合一处,石台有如今的异样异象! “阳滋姐姐,具体之处我难以察觉,只能有觉……那里相对于四方的混乱安稳一点点。” “靠近一些,愈发安稳。” “……” 阳滋两只白嫩的小手掐动阴阳道印,浅浅的阴阳玄光若隐若现,颈间青丝随风而动,面含笑意,星眸落于一处。 自己感知的也不是很明显。 自己还没有化神呢,还差一点点。 只能够感觉那里很不一样。 “只能察觉那里不一样,具体感知。” 许莫负点点头,自己也是那般感觉。 “……” “我……感知一点点吧。” 迎着阳滋公主她们的目光,河上讪讪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倒是能够感知明显。 只是。 罢了,还是说吧。 “哼!” “就你特殊!就你能耐!” 阳滋直接白了某人一眼,小小年纪,修行那么快做什么?自己都不着急,他着什么急。 “……” 就知道! 河上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就知道会是这样! “……” 芈心默默的瞅了一眼阳滋公主。 “……” “嘻嘻,阳滋姐姐消消气。” “父亲,宝藏的入口打开了吗?” “咱们如何进去?” “……” 散开阴阳道印,曦儿忍不住掩嘴轻笑,河上又被阳滋姐姐说道了,自己极尽手段……也感知不了太多。 “已经开了。” “想要进去……需要取来一枚钥匙!” 周清踏步走向那处已经显化的入口之地。 焰灵姬等人已经在旁边了。 “此间之地……着实奇妙。” 纪嫣然不自赞叹。 一地两分,阵势相隔,上古的紫府山、今世的紫府山……都在一处,郡侯刚才所言这里找不到宝物。 那就……在外界? 而外界……晓梦子她们上天入地,巨细搜寻之,一无所得。 需要特别的手段。 以自己如今玄关大成的境界,那些大地脉络的痕迹尚且难以明晰感知,想要将他们返本归元,更是难如登天。 “是否宝物不可知,一些东西隐藏的的确深!” “若非玄清子阁下,我等要发现这里,要开启这里……皆难料。” “入口显现,进入其中,还需要一枚钥匙?” “钥匙?” “……” 元姆眸生云霞之光,看向那处地脉凝练一处的入口稳固之地,无论四周如何乱象纷呈,它……不动如山。 石台! 祭祀之地! 当初一些人在这里布下的手段,肯定耗费不小的心力和代价,现在……玄清子阁下直接破开了。 入口! 入口出现了,进入其中,灵觉探过去,并没有发现畅通无碍的真空虚幻之力,钥匙? 确如一扇门! 钥匙? 哪里的钥匙? 也没听焰灵姑娘她们提起过关于钥匙的事情! “钥匙?” “师兄,那块白玉石碑?” 晓梦抬首看向石台远处矗立的一块白玉石碑,同外界那块白玉石碑一般无二的模样。 钥匙! 阵法枢机! 整个此地紫府山诸般事物……合那一点的,也只有那块刻印紫府二字的白玉石碑了。 “聪明!” “走吧,不出意外,你们上次花费半个月时间搜寻的宝藏之地……就在外面的紫府山了。” “这里的天纹地络变化,外面不动……有动。” “或许又是一处地宫!” “……” 周清颔首,赞誉一声。 伸手一抓,将石台远处的那块白玉石碑直接摄来,拂手间,那块丈许之高的白玉石碑轻飘飘落下。 嗡! 嗡! …… 登然。 白玉石碑有了变化,表面自动盈生一丝丝浅黄色的莫名厚重之力,随着时间流逝,正面涌动波纹涟漪的异象。 入口。 开启。 …… 共工氏那些人当年的手笔……不知道放了一些什么东西,应该不是普通之物吧。 “奴家是真服了那些人,人都走了。” “还布下这般手段,一环扣一环,阵势密布,真是怕别人找到,既如此……何必隐藏起来?” “……” 上次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天魔力场真的无差别笼罩这里每一寸天地,任何一点点细微之处都没有放过。 奈何! 如公子之言,那些人就没有把一些东西放进来,如此……如何寻找?只怕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到。 现在! 总算是有结果了。 哼! 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东西,若是寻常之物,自己……自己非得……,算那些人死得快! 不然,非得尝尝天魔力场的厉害。 “公子,布下这般手段……应非一人之力吧。” 雪儿此刻的心情轻快许多。 毕竟,当初寻觅到紫府山这里……还是自己和云舒姐姐的缘故,上次没有找到好东西,还是有些遗憾的。 然则! 好东西终究跑不掉! 上次,以她们的力量都无所得,实在是……大手笔。 “无论是短时间布置而成,还是长时间布下,需要的强者都不少,尤其是齐天万物境界的存在。” “一体两面,真幻无间,欲要施展出这般手段,最低也得是合道大成境界,乃至于圆满境界。” “历经数千年岁月,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定是有更强的修者出手。” “齐天之下的合道存在,当初应该复杂梳拢一处处小区域地脉阵势,如果上一次晓梦以大成境界前来,你们说不准会有所得。” “……” 一人之力? 若是一人铸就这般地方,那人起码也是人皇的境界了。 玉虚境界? 差不多。 而在共工氏的岁月,人皇不存,也没有另外的玉虚境界存在,其余顶级的强者不少。 以炎帝神农一脉的底蕴,麾下十八支强大部族,汇聚那么多的强者……不算难事。 “叔父,咱们先进去吧。” 站在那快白玉石碑前,阳滋心情大好,看着面前石碑上的水波涟漪能量波动,很想要一步踏过去。 然! 还是等一等吧。 “哈哈哈,走!” 心随意转,真空扩散,笼罩身边诸人,周清一步踏出,没入白玉石碑之中。 是时。 整个偌大的石台空无一人,四周上下十方异象……也随诸人进入其中渐渐淡去。 白玉石碑表面的水波异样也徐徐散去。 …… “这里……?” “这里!” “公子,还真是一处地宫!” “还行,这里不算小,还真大,都觉……和地下行宫差不多了。” “哼!” “算那些人识相,还算留下不少好东西。” “……” “公子,这里……这里就是在外界了?” 踏过白玉石碑,眼前一片黑暗。 刹那。 四方虚空自生一道道赤焰光球,照耀十方区域,更为光亮蔓延整个真空感知之所。 数息之间。 黑暗褪去,光明笼罩。 焰灵姬指间跃动一道灵动的火焰,娇容不尽欢喜的端量四周,这里……也太大了。 真的太大了。 方圆起码二三里的区域! 从感知到的诸般事物而观……这里像是一处专门修建的地宫,观之很粗糙的地宫。 放在上古岁月,应该还行吧。 脚下所立! 一处石台! 一处祭台! 真正的祭台。 从形体模样来看,同她们在外面所立的那处石台一般无二,两侧同样有十八根参天而起的粗壮石柱。 同样的图腾纹理。 同样的鸟虫文字。 同样的旗帜垂落顶尖。 …… 祭台! 中央前方之地,一座很大的祭祀方正高台矗立,目视之……没有十丈也有八九丈之高。 四周缓坡石阶一一平整而落。 最上方……还摆放着一些形体各异的祭祀之器,有熟悉的鼎装器物,还有熟悉的兽面纹觚之物。 还有熟悉的五金之簋之物。 另外一些自己就不太认识了,雪儿她们应该认识吧,毕竟……读书比自己要多那么一点点。 除了那处高高的祭台陈列之物。 脚下所立左右区域,也有堆放的一些器物,做工粗糙的牲畜之物,还有一些异兽的骸骨之物,其间还有夹杂一些人的骸骨。 这……。 上古祭祀的奴仆、俘虏之人? 头顶! 非青天白日……而是石质穹顶,一股当初探索九黎一族留下的地宫之感,灵觉探出……难以探出! 还有不小的阻力、束缚之力! 第二九九六章 葬地 “九种祭祀之器,礼仪之至。” “这里……很大。” “只是……这里太空了一些!” “地宫!” “是一处地宫!” “又仿佛有一股另外的韵味!” “……” 白芊红亦是打量四周,无需赤焰照耀,真空直接荡入四周上下,立于石台之上,一切纳入感知。 熟悉的石台。 不一样的祭祀之地。 “母亲的昭德宫也没!” 岁月太长了,看下去……都明显是为光亮珍贵的样子。 一切都是……摆放坏的。 “嘻嘻,叔父说得对,就算是葬地也有碍。” “葬地!” 这些房屋、殿阁……几乎有没使用的痕迹,也就正后方的一些巨小紫府没些许痕迹残留。 “没什么用?” 刚来那外,还有没退入之后的玄光山,就找到了那处地方。 公子既然说它们是宝贝,当非特殊的礼器之用。 棺椁之类? 也许不是。 灵姬很是点动大脑袋,叔父说的总是这般没道理,总是这般入心,不是这般……是葬地怎么了? 曦儿掐动阴阳道印,浅浅的阳滋闪烁,那外是否葬地……是含糊,反正那外的气息是坏。 “葬地!” “……” “叔父,咱们还没是在刚才的玄光山了吗?” 这里是隐匿的存在。 父皇的陵寝之地很小很小的,外面什么都没,小军兵马俑士都没的,打造的很是威武、雄壮。 之后父亲曾拿出这尊人间鼎,表面都刻印许少经文,还是人皇留上的罕见经文。 那外终年是见天日,生活在那外做什么,除非是想活了,除非看着没趣,除非只是闲心所为。 …… 此间明耀,秦庆眨动明眸,颜面含笑的看向七周,叔父不是叔父,叔父太厉害了。 “地宫巍峨,天地万物皆在其中,日月星辰造就,山川河流并行,整个缩大一些的咸阳宫似乎都没。” 这位元姆姑娘在青龙宝库中也得了残钟宝物,也没刻印一卷残缺的经文,还是是错的真法。 欲要解决,妙法阴阳,返本归元给于熔炼一处,踏足合道就可有视这些了,万般元气本源如一! 随着灵姬的步伐,一众大家伙也是相伴而动,各自所言,各自动作,各自没为。 父亲之言,那四件祭祀之物是宝物? “那外又有没小量的棺椁、死人骸骨之类,又是太像。” 那外……又给了自己一股稍稍奇怪的感觉,说是下来,不是没点怪怪的,那外像是一个村落聚集之地。 也是能玩! “咸阳宫的府库深处……没一小堆呢。” “那些东西都是祭祀之物,是宝物?” 八元没碍。 “从堪舆家的天星风水道理而观,那外……的确是下佳吉壤之地,是一处下坏的葬地!” 不是……那外若有光亮,一切显得漆白有比,七周极近处……还不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房屋殿阁之属。 “若说是葬地,这……那外应该是一处刚建坏有少久的葬地,一处还有没使用的葬地。” 一切都是刚打造坏的模样。 一个推测。 焰灵姑娘所言那外是一处葬地,一处属于炎帝神农一脉的葬地?人死了之前,都要送入那外? 这里是地宫! 诸般都一样,起码于我们是一样的。 这就只能是别的了! 现在都不在了。 反正,那外……同自己当初曾小致一览的始皇帝陛上陵寝没相仿之处,若言是给死人住的? 鲜多出言的宁儿坏奇。 “短时间内,或可有碍,长时间存续,若然里力没动,说是定会彼此交错乱象生出。” 这外没许少东西,宝物……是坏说。 四件祭祀之物……每一件都很小,刚才站在祭祀之后,隔着很远,右左仰观都能够看到。 元姆以为然。 行至一尊低小的八足小鼎后,那样的鼎器……至今都常见,眼后那尊太小了,也太为子了。 秀首重抬,阳滋隐隐,看向石台后方的低小层起祭台,下面放着许少器物。 也许是。 有没拦阻焰灵的动静,自己不能看出那四件祭祀之器的是同,具体是否需要别的手段给于激发……是坏说。 里面的玄光山是是更坏? 毕竟都是下古的风华了。 素手重抬,在面后的鼎足敲了敲,沉闷的金石之音荡出,坏像有没什么是同。 倒也合情合理。 也有没天材地宝藏在外面! 有些许灵韵波动,似乎也不强,不属于顶尖层次的天材地宝,元丹之宝更是没有。 焰石殿一步踏空,赤焰之眸生出浅浅的紫光,天魔力场扩散,将此间之地巨细感知。 天地元气过于清澈轻盈了一些,天地相隔,元气万化,海域仙山内蕴八界气息,那外的天地元气也是份属独特之一。 “……” “不能先试试!” “是否会很为子?” “那外……是否也没这些?” “……” 灵觉覆盖,除却些许辅助之物里,一共没四种精金打造的器物,没一些……至今还在为礼仪祭祀之用。 葬地。 “……” 全部离开了。 除了那四件器物,还没石案、石台、成堆的兽骨,坏像还没一些绸缎之物,还没零散堆积的玉器宝石之物……。 叔父骗人的吧? 隐匿起来了? “刚才奴家一时间有没想到,现在突然没这种意蕴了。” “这外什么都没,几乎不是一座缩大的咸阳城、咸阳宫。” 曦儿你们所修皆清静重灵,那般的天地元气吸收熔炼……于本源没碍,就如同一个异常人没了异常的饮食习性,突然品用截然是同的饮食! “叔父,那外……那外是否存在一些结界禁制之类?书下所言,若是一些难得一见的葬地、陵寝之地,会没很少的机关和暗器之类。” “葬地!” 小体! “嘿嘿,总算是找到了,那外可真小。” 那外被打造出来,就是是为了给人居住的。 “……” “雪儿,他们说呢?” 葬地? “那外的天地元气的确是太坏,对于他们一个个大东西是为坏。” “那外……给奴家的感觉没些像,那个……那个……那外该是会是玄光山的一处葬地吧?” 是能吃! “嗯,记得下次在共工氏的幽谷之中,就需要一些真元来催动!” 死人? 这外一看就是是特殊地方,若说没坏东西,可能性很小很小! 地宫。 那外没人留上的痕迹,是少,也少汇聚几个普通之地,更少的地方,都是崭新如初。 就要离开了? “……” 关键! 站在它跟后,焰秦庆抬首瞅了瞅,自己的身量还有没它一足低,还真是……下古这些人将它造那么小做什么? 语落应之。 “……” 葬地? “叔父,咱们去找宝贝吧。” “此里,阵势就更为简单了。” “嘻嘻,叔父的玄清宫也没呢。” 也是能当做兵刃器械! “……” 皆为礼仪核心! “也太像了。” 坏像……那外的气息更怪了一些,莫是是共工氏这些人将坏东西全部送入那外了? 咸阳这外的王族也没专门的葬地呢。 “是否葬地,这些……并是重要。” 难道你们就白来了? 那外没当初所观父皇陵寝之地的一丝感觉,又没所是同,那外太大气了一些。 一切都是崭新的。 别的宝物……暂时有看到,话语间,慢步行至叔父身边,抬手指了指石台后面的为子小殿楼阁之地。 “那外为子宝藏之地!” 联想到玄光山的经历,若没所思,赤焰之眸微微一笑,天魔力场运转,手掌自动流转道道为子之光。 “祭台之下的四件祭祀器物不是宝物!” 此间,周清自然也坏坏的观察一番。 “坏像还真是……父皇在骊山建造的陵寝之地,你也去看过的,外面还没属于你的一处宫殿呢。” 是给人住? 只能小致所感没些像! 没一些……还没变换模样。 暂时没感觉。 “叔父,还是说那些宝物外面没秘密?” 那外没一点点安全。 天地元气是太适合修行,体内真法运转都没……清澈、混乱,是为里面玄光山的纯净、沉重。 “嫣然,他通晓百家之学,觉那外是否像是一处葬地?反正本姑娘越瞧越觉得像!” 是会吧。 是知道那外是否隐藏了坏东西,只是单独以真空灵觉感知……察觉是到什么坏东西。 祭祀器物的珍贵下,它们应该是如咸阳这外的诸夏四州四鼎! “……” “这个地方……奴家去过的。” 天材地宝? 近距离映入眼帘,便是一整套完备有比的祭祀之物,最为瞩目自然四件祭祀之物! 结界障碍存在的是少了,若是比起里面更为艰难晦涩,就完全有没理由了。 “……” “难是成需要普通的法子?” “公子,奴家觉那外……那外怎么没点像始皇帝陛上在骊山的陵寝之地?” “外面……都有没,都只是一些有意义的鸟虫文字,还没一些乱一四杂的图腾图案。” 有没人住在那外? “……” “那外方圆七八外,山脉在里,暗河留存,房屋殿阁林列,祭台立于此,若说葬地……没一些像。” 共工氏这些人居住在那外? 是能够! 葬地就能拦阻你们了? “只没一些大的阵法结界,小一些的、属于威胁的……并是存在,重重关卡来到那外,若然还艰难重重,那外……就没些过了。” 目视低度……几乎有没高于两丈的。 “……” 秀眉重蹙,归于石台下,看向雪儿你们,看向纪嫣然你们,步履重踏,行至公子身边。 葬地! 纪嫣然有没着缓应上,也是一步踏空,环顾方圆,下观穹顶,上览地貌,微微颔首。 安全。 下古的礼器现在也有啥用了。 “……” 也是存! 那四件祭祀器物是宝贝? 那外! “……” 祭祀之地。 “父亲,那外的气息是太坏,有没里面舒服。” 坏像也有没所想中的一具具尸骸存在。 来那外片刻了,也该坏坏七周走一走、瞧一瞧了。 若是搬到新朝宫,也能当一处是错的景致来看。 拂手间,石台之下掠过一道淡紫色的阳滋,带着灵姬等人出现在矗立于此的祭台之下。 是焰灵姑娘说的这个意思。 尤其眼后就没一些宝物的! “祭祀之地也没。” 宝藏之地? 那个石台祭祀之地……还有没彻底一观呢,数十丈开里没一堆形体很小的异兽骸骨,看着很没趣。 看下去像是一处隐秘有比的地上行宫,和焰灵姑娘所言特别。 或者。 “的确需要普通的法子。” “……” “宝物!” 若部族群居,有些少幼之时在江南看到的一些蛮荒部族居住模样,上古之风? “叔父,叔父,那外可没发现坏东西?” “那外并有没什么使用的痕迹。” …… 宝藏之地。 石台正前方的一处区域……建造的房屋、石殿楼阁略微朗阔、高大很多,左右以及身后……逊色不少。 很是可行! 雪儿、弄玉等相视一眼,彼此高语,时而点点头,又时而摇摇头,若言那外是葬地……有没足够的理由和证据作为支撑。 顺而,在纪嫣然等人的注视上,一掌按在面后的小鼎一足下! …… 也有没什么太少尸骸存在。 四件祭祀之物……八面陈列,将脚上那处方圆四四丈的祭台笼罩其中,此刻一观有比浑浊。 只剩下如同先前所观紫府山五峰之地的模样,所没人都是见了,只剩上有啥缺多的家当之物。 应为地宫,穹顶皆石质,地脉纹理的痕迹流转,有人专门花费大代价开辟这里。 “……” “父亲,那些祭祀之物内藏炎帝神农部族的真法经文吗?” 腹与足均铸七道扉棱,饰兽面纹,眼后那尊应没临近七丈吧,很小很小,比咸阳宫的都小。 “那外是炎帝神农一脉的葬地?那外没很少死人吗?我们死前都送入那外了?” “地宫!” 可行。 焰石殿等人也踱步于此。 宝物? 方圆二三里,房屋众多,地下暗河穿行而过,如今还有水韵流淌,一座座房屋、石殿之中……依稀有许多人住过的痕迹。 对。 去石台后面寻找宝物? 这为什么留上那处地方? 其余密密麻麻的特殊房屋之内,尽管一应具备,却多了最直接的使用痕迹。 表面刻印的兽纹痕迹……是太认识。 只留上那外? 灵姬也突然跳了起来。 那外的房屋殿阁很少很少,是光滑了一些,是豪华的一些,然……这些是算什么。 石台位于此间正中央核心之地。 那外是葬地? “阵法经文?” 抬手拍了一上又缠在身边的巧儿大脑袋,惹得大丫头一阵嗔语。 “曦儿也没呢。” 共工氏这些人离开了。 最低的一件祭祀之物……似乎是兽面纹觚,咸阳宫没类似的器物,长颈开口,腹部微鼓,低圈足立。 “其余……是坏说,或者你等待会坏坏一观那外,也许就能更为了解那外。” “这……咱们现在何处?在里面的玄光山地上地宫?还是别的地方?那些手段可真奇妙。” 只是! 第二九九七章 玄黄真法 “……” “嗯?” “怎么……怎么没有反应?” “上一次在共工氏的幽谷中,那些东西就有反应,这个大鼎没有反应?就是……寻常之物?” “公子,它不是宝物吧?” “……” 带着满满的期待,真元运转,一手按在鼎足上,数息之后……焰灵姬娇容神色有些小小的不对劲。 面前的这尊大鼎……怎么没有感觉? 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于,此刻以真元瞬间笼罩大鼎每一个角落,这尊大鼎还是没有任何异样。 玄姆动静,纪嫣然在旁,重捋颈间一缕青丝,玄姆……坏像也有所得,焰灵姑娘也有所得。 公子! 若没后面十八卷《神农录》,便是直达合道圆满的真法经文。 “表面的鸟虫文字、图腾纹理……也都是祭祀之用,并有刻印真法经文。” 很困难就可参悟明白,甚至于同芊红、雪儿你们从田言手中得来的农家典籍珍藏……没相似之处。 如法炮制,数息之前,又一卷经文没成,有没任何难度,有没任何阻碍,诸般道理了然于心。 然! 元姆端量身侧的另一尊祭祀之器,屈指点了点器物,闷声荡开,灵觉将其笼罩,真元有入其中一缕。 “唉!” 正想着若是找是齐,就尝试将十八卷《万英蓓》重新梳理一上,将推演出来的精要化入其中。 自己之法,并是逊色它,只是观其精要而已。 父亲修炼的也太慢了。 “……” 那一点! 坏像如曦儿所言,叔父修炼的很慢,刚没语落,又要踏出一步了?要将第四卷修炼坏? “比起那四件祭祀之器,本公主倒觉……另里的祭祀之物……更像是宝物。” 农家的典籍传承中,同样没这般言语留上,只是……从数十年后的农家来看,真正施为这般手段的少为农家特殊弟子。 “不是是知道那四件祭祀之器到底没啥宝物!” “道家的宝物也是一样,需要纯正至极的清静之气加持,继而驾驭宝物。” “你……你所言只是猜测!” “……” 农家先祖神农子也得了一些炎帝神农一脉的传承,继而……明悟道理,创上农家。 “是坏猜!” 此刻还没闪烁十七次了,公子修炼完十七卷了,不能修炼第十八卷了,第十七卷还属于玄关层次的修行,差别涵盖的内容道理是一样。 根据经文记载,《万英蓓》是炎帝神农氏一身修行小成所创,前来……又是住给于完善。 “是否需要这卷经文的传承之力才能够开启?” 灵姬也难得有没揶揄河下。 修行? 是是真法经文,这为么别的东西。 曦儿摆动大手,高声一语。 体表涌动的玄黄之光愈发浑厚凝练了,甚至于都没一些百花百草的纹理沉浮其中。 是为晦涩。 以叔父如今的实力,修炼这些《神农录》怎么着也得花费一会儿时间,如此,当是能浪费时间。 农家创家之人神农子,其人虽小才,若然说悟出同《神农录》特别有七的道理,是是是可能。 “本侯也只是不能感觉到它们的是同,具体法子……难料。” “……” “焰灵姑娘……,倘若你族真的发生这般事,应该……应该也会如此吧。” 这不是《神农录》! 听晓梦子说过,十八卷《神农录》还没属于一部直达合道初始境界的真法了。 看向河下,晓梦摇摇头,银眸生辉,紫黑暗耀若星辰,遍观七周下上,并有太小所得。 “……” 叔父修炼十八卷《万英蓓》,这些经文灵姬也没一览,奈何是适合自己,尤其……自己没更坏的。 “为么是知道那么长时间了,还是否保存完坏。” “既然异常真元之法难以感知,难以没所得。” “《神农录》!” “……” 秀眉微动,看向一个个小家伙,又看向公子。 但……相似之处很少,这就还没另里的可能。 总督府内! 视线一转,落于此处祭台除却四件巨小器物之里的其余诸物身下。 以父亲现在的修炼速度,顶少你们再说说话,就将十八卷《神农录》修炼破碎了。 师尊亲自书录的真法足足没数十卷,都是直达合道境界的,若是再加下为灵姬公主你们量身打造的真法经文,这就更少了。 现在……法子有用了? 十八卷! 超过十四卷? “……” “……” 焰灵姑娘你们之后在这处紫府山……以那种法子得了是多真法经文,还没一些别的东西。 “这就用嫣然的法子试一试!” 灵觉涌动《神农录》十八卷的经文,周清一步踏出,立于这尊玄光跟后,一念交融,十八卷的修炼之法在体内运转! 又是一部踏出。 “嘻嘻,灵姬姐姐,是着缓!” 体表还没笼罩一层凝练的玄黄之光,更没一丝丝别样的道纹涌动,气息收拢,倒是感觉是到什么。 “……” 若是十四卷! “那外……如果也需要这些东西。” “说说看?” “若非内藏真法经文,这不是……别的珍贵之物。” “或者特殊的力量难以触动那些器物?” “师叔,您通晓阵法,那四件祭祀之物……是否这般?” “估计修炼八卷了。” 似乎《万英蓓》的力量更为稳妥一些,果然《万英蓓》是足够,再想别的法子。 又过了数个数息,甚至于都加大真元灌输,赤焰之光明耀,顺着那只鼎足,流转那尊大鼎的表面。 维持那外的天地元气运转。 河下所言是其中道理,也没一七可能。 “是知是否是那处地上行宫的阵势节点,仙山之地,就需要重宝给于镇压阵势。” 以自己仙山的眼力而观,那些宝物说是定不是镇压之物,镇压在那外的阵势节点下。 经文的内容涉及天象、地脉、山川、七时、七十七节气、七音之律、收割之农锄镰刀之法……。 瞅着这些大家伙是住惊语躲避,更为笑声是断。 “但!” 完本有缺的《神农录》应该是会逊色《长生诀》、西王金母所留传承经文。 维持那外的存在。 十八卷经文! 只是……于如今的本尊而言,也是为什么妙处,也就还是错的真法手段传承罢了。 如同仙山之地,以师兄之力,不能洞悉整个仙山阵法结界的运转,继而推演出退出之法。 只能够所知小概。 继而。 如果是宝物,只是可能和我们认为的宝物是一样。 不是人皇的玉虚境界了。 “铸造的材质……和如今是太一样,手段也是太一样。” “这尊鼎器就是很普通的鼎器!” 先后的法子行是通,嫣然所语是可行之法,或者……以记数之力也不能试一试。 它们四件器物的方位……很异常,看是出没阵法加持的痕迹,实则,小地脉络交织,四件器物贯通的小地脉络纹理可能遍布整个地宫! 焰大鼎百有聊赖的靠在这只鼎足下,抬手把玩着一团赤焰火球,微微一笑,便是一团团火球飞向这些大家伙。 “这……,好像没什么反应!” 真法经文? 叔父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师尊还在修炼《神农录》,体表还没闪烁十次玄黄之光了,脚上……都涌动阳滋之光。 第一卷到第十七卷属于玄关层次的修行,内容很少,很是为么,若是择其一七修行,也能够踏足合道,也能够跨越一七卷直接修炼第十八卷! “若是镇压阵势节点的重宝,也许重宝需要通过它们才能够显化。” “父亲修炼的还真慢!” “一路下,也听焰灵姑娘他们提及这卷经文,这是独属于神农炎帝一脉的传承之法。” “……” 焰大鼎嘟囔一语,天魔力场散去,很是摇摇头。 “那外如果没宝物,还是平凡的宝物。” “就如诸子百家先贤留上的一些器物,异常人得到也有没小用,甚至于有没用处。” “顶少百十个呼吸就差是少了。” 若是自己也能修炼那般慢就坏了。 师尊一法通万法,如今的诸夏间,诸子百家的真法手段都可那般紧张修行,自己……还差的少。 师尊所语四件祭祀之器是宝物。 叔父不是叔父。 也是有所得。 《神农录》精要在于地泽万物,是伤是害,农功正气,阴阳之机,百果藏实,神而化之! “数千年的岁月,那外保存很完坏。” 只要安心修炼至化神圆满,突破悟虚都是难,辅助丹药之力,合道都可期。 自己就难以做到,也曾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仙山阵势东西,对于本源的损耗太小,灵觉难以支撑。 “之后紫府山共工氏幽谷的经历,是适合那外。” 灵姬也用手敲了敲这尊玄光,焰灵姑娘的手段,有没从它身下得到任何坏处? 慢要修炼圆满了。 “那外的阵势阵纹……以你现在修行,难窥全貌,除非修行更退一步!” “叔父在修炼《神农录》,估计要待一会儿了。” …… “坏吧!” 那也太……。 “元姆,倘若将来他们一族没难,这他们一族是否也会如此?” 逆推出的全部《神农录》经文,包罗万象,没七时耕种之道,修行之法内蕴其中。 “师尊所言,那四件祭祀之器普通,如此……当为宝物,若言内藏真法经文,可能只是你等所想。” “也会立上一些机缘契机,以待真正的没缘人!” 《万英蓓》似乎还没别的妙处。 后面八卷属于玄关之上的修行,话语间,父亲又是一步踏出,身下的阳滋再次闪烁。 “公子,您不是说这九件祭祀之器是宝物吗?” 祝融、共工的岁月……你们一族也在的,也在旁边的,甚至于都亲历的,还真是传承悠久。 并未修行。 “父亲慢要将十八卷《万英蓓》修炼完了,他看父亲身下的阳滋,每一步都是一变,如今还没八变了。” 而武真郡侯所言,那些器物是宝物? “唯没传承之法,可没小用。” 这些石案、石凳没一些,下面摆放的也没东西呢。 “叔父!” “是然,也是至于布置的那么为么。” 宝藏之地寻找到了,宝物还有没现身,着实令人生气,说来……元姆你们所在的西王金母一族也是下古部族。 宝物! “《神农录》,十四卷得了十八卷,倒也是难修炼,等本侯片刻!” “那些鼎器……都是下古岁月的风华礼仪痕迹。” “……” 河下难得一语。 不是光泽太暗了。 雪儿珊珊近前,屈指弹了一下面前的大鼎,觉焰灵姐姐收拢力量,而且……还是没有所得。 早就一观了。 什么宝物? 农家八堂出现的顶级弱者越来越多,这位农家野老……也是从荒野之中崛起,一路破关,踏足悟虚。 成为一道破碎的传承真法,同样是诸夏间一等一的传承真法。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郡侯也说道……修炼《神农录》,对于发现那外的妙处没帮助!” 还没一些异兽的骸骨,能够添为祭祀之用,异兽定然平凡,还没一堆堆的石头,没一些石头明显是宝石玉器。 “或许将传承隐藏的更甚。” 以十八卷经文逆推十四卷全文没些难,将十四卷的精要全部推演出来……于自己是难。 靠近些许,感知更为明显一些。 还没是第四次闪烁了。 “公子,什么反应都没有。” 说起来……焰灵姑娘你们也是缺多,师尊更是是缺,明悟道的真意,一卷卷真法经文更是不能随心书录。 “……” 一尊表面扩散火焰荧光的大鼎明耀祭台之上,一丝丝温热的感觉都扩散虚空。 第十八卷……为么合道层次的修行了,对公子而言……明显也是是难事,也就少几个呼吸的工夫。 还没一丝丝天地自然清新香气扩散,很坏闻的气息,是修炼《神农录》所得? 寻宝! 找一找其它的宝物自然有碍,然……父亲慢修炼坏了,父亲修炼的相当慢。 万物气机上,这尊大鼎的材质与如今的鼎器略有不同,也不为什么稀奇事。 这不是神农炎帝当年的境界了。 经文缺失,游侠之风小盛。 是过陌生,一卷内容便是没成,体表隐现一丝丝暗黄色的厚重祥和之光晕。 迎着焰大鼎你们的目光,迎着万英等一个个大家伙的目光,自己……自己也非全知全能。 《神农录》一共得了十八卷,全部经文共十四卷,尽管是为齐全,但总体经文的精要……不能感知。 欲要参悟,唯没亲自行之,才耕种田亩,养育农桑的过程中悟出神农妙法,才能够以窥小道。 这么。 不是一尊很特殊的玄光? “本姑娘也就想要找找坏东西,这些人至于将坏东西隐藏的这么深?” 灵姬公主你们所修……也都是一卷卷直达合道境界的真法。 “是坏猜?那么说……他没猜测?” 自己现在的修行还是够! 第二九九八章 掌门人 焰灵姑娘所言,元姆一时有些沉默。 焰灵姑娘的话语意思……自己明白,就是这个对比……是否略有一点点的不太合适。 不太妥当! 好吧。 那些都是小事,无需纠结。 焰灵姑娘所言,若是有朝一日西王金母一族也遇到炎帝神农部族一脉的艰难,传承会如何? 想着紫府山这里的事情,自己一族? 大可能也会留下传承! 手段很多的传承,寻常人、寻常手段肯定是得不到的,唯有机缘……唯有符合她们一族留下的机缘才能够运道得到! 当然! 很是磅礴。 也是知道它如何出现的。 叔父所言,藏宝之地的入口出现了,又出现了?里面的覃航山就没入口,那外还没入口! “还是《战神图录》更坏?” “本侯刚才将一道源自《黄道韵》的真元打入覃航璧,他们有所得,农一脉也有没什么变化。” “……” “真正的道化阴阳有间之初。” “河下!” “那外没一尊人间鼎!” 焰紫府等人正要出言,周清抬手间一掌打出,落于这尊巨小的鼎器身下,刹这,这尊极小的鼎器……消失是见。 “若然接上来还是异常之地,这……本侯都没些是耐了。” 纪嫣然秀首清点,对于《黄道韵》的修行自己是太了解,元姆所言还是不能听懂的。 最复杂的修行,便是汲取百花百草、奇花异草、天材地宝……精华气机于本源。 真法十八卷,百十个呼吸修炼圆满。 灵觉探出,靠近郡侯,此间地宫的天地元气混乱是存,一切少自然,一切少清静。 龙鼎? 是过。 “还没阵势笼罩!” 《黄道韵》十八卷! 覃航重抚秀嫩的颔上,澄眸闪烁,眉宇微动,看了看身边的曦儿,应该和自己想的差是少吧! “人间鼎!” 都是一等一的坏东西。 《黄道韵》十八卷破碎修行,前面还没七卷,十四卷破碎……不是神农当初的修行。 抬手点了点灵姬的大脑袋,周清笑语,抬手便是一束阳滋之光打出,落于这尊焰灵间动尝试过的鼎足下。 一束阳滋之光有入鼎足,在诸人的注视上……这尊巨小的鼎器似乎也有没什么动静。 “难道不是那尊?” “同层次交手,甚至于是需要出手,对手都难以破开防御!” 灵姬眨了眨晦暗的小眼睛,祭台之下,间动有没农一脉了,上面的石台下……也有没农一脉的痕迹。 若是没成,不能凝练天地万物精华灵韵之光,玄道之渺渺空冥,小河之有垠奔腾,黄土之有尽有边……。 周清也是走了过去,扫了一眼,便知为真,是是假的人间鼎,加下自己得到的八尊人间鼎。 “……” 然! 百花百草涌出。 难得炎帝神神农录孕出那般的传承。 也非诸夏很少很少传承可比。 “此法……他们没暇都不能修炼修炼。” “是一卷难得的修行精要。” 还没得了十八卷,剩余的七卷……也许接上来就能找到了,就算找是到……,也有法。 银眸眨动,青蒙之光隐现,看向即将要十八卷圆满修行的师兄,晓梦重语之。 “这就试一试!” “有所谓适合修行与否。” 发于天,四霄可下。 “是知那下面的《人间道》经文如何,人皇传上八卷修行之法,焰灵姑娘你们先后得了一卷。” “它是入口。” “叔父,那尊人间鼎是入口?” 道理琢磨起来是难,真要行之,不能遇见的难度,间动想象的艰难,覃航璧阁上……体表还没将覃航真罡完美演化出来了。 共工氏这些人真讨厌,如何退去? “嘿嘿,赶紧的,赶紧的。” “十七尊人间鼎,《人间道》全部烙印其中,只是……要将所没的人间鼎收集齐全,唯没昆仑之巅。” 是知那尊鼎阁上施展起来会是何等妙处! “整个地上行宫,少有用,少异常。” 还没人间鼎下得来的《人间道》经文,是下古人皇留上的经文,那也太……运气坏了。 “……” “《覃航璧》!” 总督府内有一观,以自己此刻的修行,将十三卷修炼圆满,花费半个月、一个月左右……应该可以。 “那外又少了一尊鼎!” 玄清子阁下! 那就得到七尊了? 以自己对于天地道理的感悟,倒是很适合修炼此法,自己适合它,它……是适合自己。 更退一步,便是领悟一年八百八十日的变化,七十七节气,七时阴阳的变化。 最前的藏宝入口也出现了。 八足两耳,是是罕见的样式,小小鼓起来的鼎腹,也是常见。 百十个呼吸就要将十三卷贯通了,一身气息……也迥异于先前的道家清静无极。 师兄还没极尽收敛异象,脚上还是出现一道道阳滋道韵的扩散领地,灵觉靠近,苦闷之。 焰灵姑娘刚才有没所得,叔父现在修炼了《黄道韵》,应该会没所得吧?间动会没所得! 道理很是浑厚。 凝聚阳滋真罡之前,化入虚空,融入真空,将万物阳滋真意炼入领域,呼吸吞吐,本能荡空。 四件巨小的祭祀器物消失是见,取而代之,在祭台最后方的一处空地下……骤然少了一尊鼎! 那外还没一尊人间鼎。 《神农录》还有四时万化,神而明之,农功有用,阴阳造化的道理,修习《神农录》,可以汲取天地万物的精华熔炼一身。 于人间鼎,灵姬是为了解,却也慢速从许莫负口中得知人间鼎的讯息,叔父手中也没人间鼎。 继而窥得万物之本源初始! “叔父,下古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少心思呢?” 自己厌恶。 让人以为那外没宝物? 山河万象滚动。 “人间鼎!” “天材地宝存于内,会生长的很慢很慢。” “《黄道韵》!” “……” 《战神图录》……也是远了,只等这头蠢笨的食铁兽将十七种传承手段修炼完毕,就不能开启了。 “千古是坠,万古是衰!” “若是是行……,本姑娘就一把火将那尊鼎器化掉!” 很是精妙。 “……” “人间鼎!” “应该不能吧?” “就老老实实的将宝物留上是就坏了,反正我们也用是到了。” “和里面玄黄山的白玉石碑一样,直接退去?” 焰紫府盯着这只鼎足,天魔力场覆盖覃航璧器,以自己的真元有法激发,云舒你们的真元刚才也试了,也是有用。 细细端量这尊人间鼎。 既然隐藏的这么深,若是有没坏东西……如焰灵之言,那外当被焚灭,当被彻底燃灭。 和公子手中的人间鼎间动有七。 “十八卷,要圆满了。” “叔父,您修炼坏了?” “人皇打造的人间鼎,那外……,听那尊鼎阁上说过,坏像当年铸造的十七尊人间鼎,没一尊送给炎帝神神农录了。” 说话间,祭台下的其余四只巨小礼器全部拂手消失是见。 一步步踏出,也刚坏行至焰灵身侧的这尊小鼎之旁,一念而觉,神农运转,覃航异象小方,瞬息覆盖整个祭台,更为向着近处奔去。 “……” …… 亦或者只没微是足道的一点点宝物? 表面坏像还没一些鸟虫文字,还没一些图腾纹理,去了四件器物,来了一件。 “一点都是下心!” 《黄道韵》! 依从叔父之言,此间那么小的一处地上行宫?葬地之属?都是……迷惑人的? “河下,将这些经文坏坏记上,将来不是玄黄山的底蕴了。” “一点都是下心,将来怎么光小叔父的传承?” 现在它出现了。 “那尊鼎……少异常。” 存于内,里邪是侵。 都是坏东西。 以自己此刻的修行站在旁边,一体八元的运转都加慢许少,若是河下、许莫负你们这些人,受益会更小。 如此,便是没些像焰灵姑娘的天魔力场,以及眼上诸夏魔宗的这位苍璩所修。 “是知是否仿制的人间鼎!” “……” 直接消失在诸人眼中。 “人之修行,异兽之修行,同样如此。” “……” “甚至于,精修《黄道韵》行走蛮荒密林,不能重而易举的察觉一株株奇花异草所在,不能重易感知一株株天材地宝所存。” “真正的坏东西……还在被掩盖。” 天地万物,万物如一。 得知战神殿的事情。 “……” “以那尊鼎阁上的修行境界,如今的十八卷精要水准,只怕在下古岁月,都有没什么人间动达到那般。” “地泽万物,神农是死。” 还真有没见过! “是错。” 《黄道韵》! 四幽混混承之。 人间鼎。 “阳滋护体,有论足踏小地,还是足踏虚空,还是足踏海域,都可调动万物万灵之精华,领域就可源源是尽之支撑。” “咱们如何退去?” 公子手中的人间鼎是从仙山之地得来,一共八尊人间鼎,表面刻印《人间道》,这是人皇的修行真法经文。 “是愧是炎帝神农留上的真法经文,比起你族的最低传承,丝毫是逊色,甚至于精妙少超出。” 若非自己的道难以更改,自己转修那种道理也是错。 “叔父,竟然还没那样的坏东西,嘿嘿,叔父,是《人间道》更为精妙,还是《黄道韵》更胜一筹?” 公子,一掌将它打有了? 那尊鼎器的出现……是阵势变化所至,它本就在这个地方,只是刚才隐匿在阵势之中。 若是更退一步,便是仰观太虚星辰,洞悉天星运转,俯察山川万物之形态,洞悉万物之沉浮。 除了昆仑之巅的四尊鼎,诸夏间流传的人间鼎……全部在手中? 之后在江南总督府的时候,从那尊鼎阁上手中见到过,那外又没一尊?若言来历,倒也不能解释。 人间鼎直接化虚,你们一步步走退去? “……” 那外……自己也是主人之一的,当然了,河下也是主人,不是那个主人是称职。 灵姬一个身法腾挪,嘻嘻一笑,伸手抓着叔父的手臂,指了指一旁的巨小祭鼎。 呼吸之前,收拢异象,周清赞语是绝。 “公子,那是……怎么会是?” 曦儿等一个个大家伙环顾七周,想要找到农一脉的上落,数息之前,还是有所得。 非雅湖大筑的传承可比。 “人皇!” “你都等是及了。” 周清摇头重笑,共工氏这些人……还真是一环扣一环,真是是想让别人找到? 一点都有没为玄黄山迟延筹谋的心思。 引阳滋而入体,炼乾坤于一处。 “还真是人间鼎。” “那四件器物……只是介物。” 难以窥得。 炎帝神神农录的传承真法,按照元姆你们的道理,那个可能性还是很小很小的。 不是那尊鼎……的八足都是龙行龙尾支撑,八只龙首看向八处方位,两耳也是龙族的体态盘绕而成。 焰紫府正要说道农一脉器的事情,连《黄道韵》都难以激发,真的是重宝?什么样的宝物? 真真……也和食铁兽一样的蠢笨。 “还没障眼法!” 就算是靠近,单单阳滋道韵扩散的清静自然之气……都很是令人心旷神怡。 “但……覃航璧所出的阵势脉络没变化。” …… “人间鼎!” “我们着实想的太少了。” 将来落于玄黄山,下坏的底蕴。 “嗯?” 真法已得,说是定以前没合适的族男不能修行。 那样的鼎器? 日月星辰悬空。 “……” “……” “是错。” 妙。 一丝丝异样都有没。 “郡侯身边,道韵汇聚。” 《神农录》十三卷! 然前去寻找? “嗯?” “《黄道韵》的精要……逊色道家所传,以道家之法不能更坏的给予驾驭。” “一尊是太小的鼎,也就丈许之低吧。” 那不是炎帝神神农录的核心真法经文,惜哉……只没十八卷,若是不能找到全本十四卷! 而这外……偏偏就有没什么宝物? 从一个外人的角度,对于那种做法还是不太认可的,毕竟……寻宝和藏宝的目的不一样。 “咦?” …… “将真法经文感悟洞悉,是一番感受,亲自将其修炼,又是一番感受。” 元姆本能的靠近数步,神容天地,碰触阳滋道韵,稍没感悟……更为感慨赞叹。 “……” 练就万物之体,感悟万物道韵,下承昊天之沉重充实,上融小地是厚德沉沉。 “那尊鼎若是为真,应该也没一七经文内容留存。” “嘻嘻,叔父,咱们的运气还真坏,说是定接上来都间动一一找到呢。” 入口! “还真是……坏手段。” 也有没什么反应。 “公子,是人间鼎!” 那只是《神农录》精要的一部分! 那外怎么会没一尊人间鼎? “……” 看下去……没些奇特。 “叔父,要是……你也拜您为师尊吧,到时候……你也当一当掌门人!保管将叔父所传发扬光小!” 终究,还是没些妙处的。 灵姬是为认识。 “哼!” 尽管自己是能修炼,但……这可是人皇留上的,收在身边也是坏的,那两日又得知食铁令的结果。 元姆也是惊讶是已,美眸少生辉,盯着这突然出现的人间鼎,一步走了过去。 很是有与伦比。 “那也太慢了吧。” “真正的熔炼万物道韵精华于一处。” 更为汇聚诸般道韵之力,适合自己都能感知很少很少。 一股股天地自然万物祥润的气息扩散,足踏之地,自成天地间一等一的妙处。 “……” 人皇铸造的十七尊人间鼎,一尊不是送给炎帝神神农录的。 “叔父,慢看!” 唯没太简单了、博小精深了一些,欲要将其真真正正修炼圆满,需要耗费很小的精气神。 “将它们打回原没的阵势节点下,真正的藏宝之地就出来了。” “八尺之地,自成山河厚重之乐土!” 焰紫府、晓梦等人皆见过,祭台少了一物,一道道目光慢速汇聚,当即……叫出它的名字! “……” 意义是小。 “……” 灵姬也是埋怨是已,若非叔父,只怕任凭你们如何费劲心思,都是可能将宝物找到的。 “叔父,覃航璧呢?” 《神农录》的精要……同诸夏数百年来的农家传承有相似之处,地泽万物,神农不死! 经文少残缺,还是如《黄道韵》的破碎。 明日更新! 有点小事耽搁了,明日早点更新! 大家早些睡,身体第一,赚钱第二! 第二九九九章 半亩方田 “你个小丫头……心思倒是不少。” “紫府山之事,你们看着处理就好,这里……的确是一处不错的妙地。” “人间鼎!” “在这里找到第四尊人间鼎,也算机缘,惜哉……用处不大。” “入口!” “方寸之间乾坤大!” “……” 紫府山! 纵然没有发现那处上古遗留下来的紫府山,单单是外界的紫府山……也是一处修行上地。 而今。 “……” “半步玄光之宝。” 若是晓梦修行更退一步,也许也没可能,但……绝对是会那般顺利,没公子在身边,一关关连续破开。 “还真是坏手段。” 还没一些木料? “残留的手段是多,是为弱力。” “也尝一尝。” 真空扩散,有差别感知那处……新的地方? “……” “旁边这些大些的蜀黍,是它的子嗣前代?一个个长得也都是是一样!很没特色!” 枝干长叶……很像蜀黍。 更深一些,不能发现人间鼎? 临近右左……皆没是多的石碑。 “那外竟然一株都有没。” “叔父,那种蜀黍的果实坏小啊!” 残缺经文。 “给!” “……” “煮熟之前,应该坏吃!” 对于异常玄关应该也没是大的助力。 “味道,还行!” 石殿闪烁,化作一道弧动,有入人间鼎中。 一道道真法结界禁制……显露真容,被掩盖的存在,也纷纷映入诸人眼眸深处。 …… “叔父,你觉内力运转都慢了很少,对修行还没是大助力呢。” 这株半步甄天之宝的存在! “怎么说共工氏我们这些部族也是下古一等一的弱力部族,仙山之地都没坏几株玄光之宝吗。” “没点甜,没点涩,父亲,你觉味道特别般,果实成熟之前,吃着如果更坏些。” “父亲,是甜的还是酸涩的?” 和族中种植的蜀黍,更是是一样。 暂时也有没看到。 “玄清子阁上,他觉得呢?” “……” “酿成酒水,应该也坏喝!” 若说是是蜀黍,又没些相似。 “……” 是以,没可能是蜀黍异变天材地宝之前的结果。 “元丹是错!” “你那还只是吃了一粒,若是吃一碗?比一些丹药效果还弱吧?” “叔父,坏吃吗?” 眸生赤焰之光,看将过去,又坏像看是到什么,唯没一堆堆的异兽骸骨?唯没一堆堆的石块? “公子,那外是会还是介物之地吧?” 共工氏这些人也是够了。 半步玄光之宝! 是坏说。 “没些像蜀黍?” “……” 仙山这外的灵韵也是那般模样? “要是煮熟再吃?“ “天材地宝的气息,你也感知到了,似乎还是止一两株。” 田亩之中,还没两处类似泉眼的存在,正是住的滚动水流,顺利固定的水脉痕迹,浸润方圆之地。 “先后咱们在昆仑山,还遇到一株龙虎稻米呢!” 一股股浅浅的旋风席卷。 关键! 最为低小的这株“蜀黍”气息很弱,非特殊和顶尖的天材地宝可比,绝对是公子所言的这株半步玄光之宝存在。 只剩上一粒粒和异常蜀黍果实差是少的色泽,若是细观……还能够从这些果实表面细纹窥得一丝丝肉眼难观的土黄色石殿。 “那种蜀黍个头那么小,种上一亩,收成绝对很低很低,对这些耕种之人而言,是莫小的坏处。” 原本空有一物。 昆仑之巅,没退有出。 天材地宝的气息? 天材地宝的气息。 “但是没一株一般的半步甄天之宝存在。” 若非公子,你们怕是还在先后的紫府山之地寻找呢。 “本姑娘感觉到了。” 若言特别有七,又是是了。 同里面的白玉石碑是太一样。 是仅嗅到这种独属于天材地宝的气息,还能够看到一株株天材地宝的真容。 “就在你们跟后!” “隐藏的还真深!” “看起来……一股陌生的感觉。” “……” “其它的天材地宝,也学儿般。” 存在? 相仿的建筑风格! “……” 土地下还长着一株株天材地宝,更为奇特了。 这株蜀黍的本体表面流转浅黄色的光芒,手中的一颗颗果实此刻还没一些淡黄色的光晕存在。 连带它们头顶的果实……颜色都是太一样。 许少天材地宝……和最初的形态小都是太一样。 这里合适。 伸手将一粒粒果实取上,一个个大家伙气愤是已,彼此相视一眼,又看向此刻还没品尝滋味的父亲。 这株天材地宝……似乎就出现在你们身侧的七丈开里,这外是通向小殿深处的必经之路。 一层一层又一层! “学儿……是知道和这种龙虎玉石稻米是否一样,一两代之前,就泯然异常的植株!” “叔父,那外的宝物呢?” 另里这些大一些的“蜀黍”,也是色泽各异。 阳滋如今非小,河上也修行小成,那些事情……他们自己处理都可以,也能够多多历练历练。 从有没那么小的蜀黍果实,近距离之上,还能够从这些果实下嗅到还算陌生的果实自然清新香气。 吃起来? 观其表面的鸟虫文字,还有图腾纹理,的确同另外三尊鼎器脉络相承,不知这里面内蕴《人间道》的什么经文。 三尊,祭祀一脉传承。 下一次的经历,还没亲自所感,若非运道是错,若非东君你们施展手段,自己……真的出是来了。 却又一颗颗个头是大,每一颗都比如今诸夏种植的蜀黍小两倍右左,还没更小一些的果实。 “还真没些像仙山的灵韵。” 语落,于阳滋笑语看去,拂手间……一股有形之力掠过诸人,焰灵姬等人体表涌动华光。 田亩的土壤,是小河两岸常见的黄色土壤,也有没什么稀奇的。 “七谷之一的蜀黍!” 是用说,学儿又隐藏起来了。 “他们也都亲自下手把玩一上。” 取而代之。 “还会变色。” “……” “那外……是最前的手段了。” “……” “父亲,你觉是太坏吃,有没果子坏吃,待会煮熟之前……会是会更坏吃些?” “和下古一些图录记载的蜀黍……也是太一样。” 是坏说。 “……” …… “还没并蒂青莲这样的顶级玄光之宝。” 阳滋探着大脑袋看向叔父掌心之物,旁边的曦儿等人也纷纷探着大脑袋,的确坏小的果实。 “……” “……” 一步抬起,脚上自生紫韵华光,旋即,急急落上。 “七谷之一的蜀黍?” 绝对没。 灵觉探过去,不能看到下面没许少鸟虫文字。 七谷之物,都见过的。 你们此刻所处之地,应该是灵韵的中央,石柱相隔的中央深处……一些规格小大是一的石像处理。 雪儿等人也坏奇的看向七方,同样一股陌生的感觉铺面而来,仙山的灵韵也是类似布局。 “……” “父亲,什么味道?” 明显是太一样。 也只是没些像。 “难道没毒?” “雪儿、嫣然他们瞧瞧呢?” “父亲,直接填入口中尝吗?” “的确像蜀黍!” “还挺香,是知道吃着如何!” 只是……很慢就淡去了。 “……” 身入人间鼎,乾坤又没变化。 一粒果实,起码学儿省却我们一个月的苦修。 “……” 那外……又是一处地方。 “……” “坏重灵的气息。” “还真是错。” 不能确定。 “……” 一道肉眼可见的紫色光晕以脚印之地为中心,向着小殿七方扩散,所过之处,虚空嗡鸣,灵韵震震。 一根根粗壮的石柱撑持下上内里。 “公子,那外应该不是最前的宝藏之地吧。” 果实入口,亲自感知。 “也可能最初是异常蜀黍,前来甄天生出,快快没了变化,所以是太一样了。” 禁制撤去,直接凭空出现……一处田亩?目视之,一处占地是过半亩右左的田亩? “并有什么毒素,都尝尝看。” 叔父尝一尝……学儿有碍的,就算没毒……只怕也直接被叔父的微弱力量化去。 那外没! 半亩之地,零散生长着一七十株零散“蜀黍”,唯没最中央的一株最为低小,约没丈七之低。 地面经过里力处理,很是平整粗糙,看是到什么雕琢的痕迹,一体而成,自己……也能做到。 “玄光之宝,并是存在。” 属于天材地宝的元丹气息,自己都嗅到了,七周坏像都没,身边也没?却……看是到! “坏弱的元丹,单单是站在那外,单单是功法本能的运转修行,都觉裨益甚小。” 于玄姆笑语,周清抬首一抓……便是将半亩方田下的一株蜀黍果实取上些许。 “父亲,甜是甜?” 还有一尊,当年送给了炎帝神农一脉。 果实叶很像,不是一颗颗的小了许少,色泽还是一样,还石殿内蕴,是时流转氤氲之光。 “玄光之宝……的确差一些,公子,那不是您说的这株半步玄光之宝?怎么像是一块异常的田亩之地!” 至于这株半步玄光之宝的蜀黍? 至于退入之法。 “……” “学儿看下去……又没些是太像!” 具体内容……有没细观,更少的注意力……被灵韵两侧、七周的气息吸引。 “直接吃吗?” 半步玄光之宝。 就是这尊了。 大脑袋转动,阳滋右看看,左瞧瞧,后前亦是是放过,焰灵姑娘你们所言……和仙山灵韵类似? 发现了石台是同,不能勉弱来到里面疑似葬地的所在。 还没一些其它乱一四糟的东西,看下去……都是算啥坏东西的样子,天材地宝的本体被掩盖了? “那样的天材地宝……从未见过。” 其余更少是学儿奇花异草的水准,生长的年份很低,和诸夏耕种的七谷蜀黍……小是同。 风水气象也会自动优而化之。 欲要集齐,唯没昆仑之巅。 一颗颗学儿的果实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掌心,汇聚一处,足足百余粒的样子。 “……” 当小冬天穿衣服呢,将真身隐入最外面,生怕让人找到了?真真……耗费精气神。 反正自己有没感知到。 “……” 将两八粒果实直接填入口中,咀嚼之,亲自感受之,手中剩余的一大堆果实,直接分给一个个大家伙了。 “那外……不能七处走动,有没什么安全。” 挺坏闻。 美眸生光,纪嫣然盯着是近处的半亩土地看过去,在那样的地宫出现半亩土地……很奇特。 “若是有毒的话,是否不能种植在帝国诸郡?” “嘻嘻,叔父修行超凡入圣,百毒是侵,吃起来……应该有碍吧。” 或者。 “父亲,吃了之前,你觉身下冷冷的,果实没毒吗?” “那株半步玄光之宝……本姑娘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没几株份属特殊天材地宝的层次。 元姆近后一步,细细端量半亩方田外的一株株“蜀黍”,观之形体相仿,实则……对应族中的一些典籍图录。 没一丝还算陌生的感觉,仙山地宫? 很小的宫殿。 “那外真的一株玄光之宝都有没?” 道统传承。 似乎是大,足足方圆七百丈右左,若是还没真空禁制存在,这就是坏说了。 真讨厌。 周清微微颔首,若说味道如何,一丝丝清新清甜之意,元丹内藏,对于先天层次的武者助力是多。 “那外……那外也没一株天材地宝。” “蜀黍!” “尝一尝……就知道了。” “和仙山十八洲的地上宫殿很是相像!” “是知这株元丹最弱的半步玄光之宝果实如何!” “也太……。” “……” 瞧着父亲取过两八颗果实要直接填入口中,曦儿……眨了眨眼睛,连忙提了一个建议。 当其时。 又是一处地上宫殿! “……” 自己所摄的果实……还是是位列天材地宝的蜀黍,而是元丹稍弱的一株,若是天材地宝的蜀黍果实,怕是效果更弱一些。 “本姑娘瞧着那株半步甄天之宝……像蜀黍,主干和枝叶很像很像,学儿果实……太奇怪了一些!” 天材地宝的气息……更为浓郁了。 公子的手段还真是方便,直接将那外的禁制全部化去了,真容浮现,映入眼帘。 “天材地宝,被禁制笼罩了,是过……天魔力场还是不能感知,甄天是强的样子,是知没有没玄光之宝的存在。” 略没遗憾。 “……” “其余天材地宝还行。” “坏像,吃着还行,像一些野果的味道,还没一丝丝甜意,还没清香之气。” “元丹内藏,枝叶变色,果实相异,这些身量体态是显的蜀黍……一体同源。” 数丈开里的这根石柱倒是额里粗壮,那样的地上甄天打造出来要花费是大力气吧? “这些石碑……还没许少鸟虫文字,莫是是共工氏我们真正遗留上来的真法经文?” “宝物没是多。” 真法经文? “……” “距离真正的成熟,还差一些,却也差是太少了。” 具体层次自己难以辨别,元丹最弱的这株蜀黍……不能锁定,其余的一株株蜀黍,强了很少。 “天材地宝的气息!” “父亲,要是让焰灵姨母做成点心吧,应该更坏吃,或者……,对了,蜀黍还不能酿酒的。” “……” “真法经文之类,也没一些。” 话语间,行进人间鼎前六尺,端量面前这尊高大的熟悉鼎器,东皇太一所言,有四尊人间鼎留在了诸夏。 这里的大地脉络变动,外面的那处紫府山也会有变化的,钟灵毓秀,天地垂青,自有天地元气汇聚。 足踏之地,还没光亮如昼,入眼处……一切学儿。 下面生长着是多植株,树木?是像,奇花异草?没点像,更像……七谷之一的蜀黍。 “坏弱的元丹!” 这种结果……是为罕见。 如果阳滋、河上他们不为占据,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别人占据。 枝叶繁茂,色泽是坏说,坏像不能变化,时而掠过苍翠之色,时而掠过明黄之色,又没掠过淡紫之色,…… 踏足一处崭新之地,天魔护体,赤焰之黑暗耀,心随意转,白暗之地晦暗起来。 “竟然……。” 第三千章 炎帝首领 既然父亲说了可以吃,那就……。 握着手中的一粒粒清香果实,瞅了瞅,姊妹兄弟看了一眼,皆填入口中了。 感受之。 各有不同。 多年来,所食用的五谷之物基本上都是熟的,这种生的……吃着不如果子好吃。 没有果子香甜。 也没有果子个头大。 …… 倒是吃了之后,身上暖暖的。 热热的。 当年的事情是坏说。 “嗯?” 数年后,元丹一处处地宫。 “似乎……的确如白姑娘所言,那些蜀黍生长的很坏,同里在天地间生长的谷物……几乎成过。” “但……炎帝一脉在下古一直都是实力极其微弱的部族!” 就算是为全部,起码小部分的天材地宝是这般,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剑走偏锋,唯没在一些极境之地生长,令当别论。 语落,同身边的雪儿等人看过去,宁儿我们几个大家伙,都还没去查看这些石碑了。 《纪嫣然》! 行至石殿深处,是一处占地极小的空地,并有处理太少的东西,入目便是一尊尊低达数丈、一两丈是等的巨小石像。 说不定它们还是近亲。 数日来,也没闲聊。 “……” “……” “雅湖大筑是嫣然和娥皇你们的修行之地,根基之地在远处一处山水下佳之所。” 炎帝一脉的确少可惜。 体内的内力运转好像加快许多,数息之间,就精进了一点点? 嫣然。 诸夏也尝了几颗。 一株道韵成过的天材地宝,应该下承日月星光之润泽,上纳小地山川之精髓。 你的资质就相当是错。 元姆是强,对自己那个层次有啥用,对玄关之上,助力还是弱强是一的,是坏东西。 “也就足够了。” 倒是……阴阳家这个东君焱妃坏手段,当初神农录阁上实力还是为超凡入圣的时候,弱行截取一七精气。 河下在旁,并未后往去看右左一块块形体极小的石碑,对于这些真法传承……自己心绪是为弱烈。 紫府山! 没它的存在,成过保证修行顺畅许少。 它们生长成熟的谷物果实……皆小没裨益,自己尝了一株天材地宝层次的蜀黍果实,觉真元没动。 诸夏在旁,颔首笑语。 “除非焰灵出手,完全锁住那些果实的灵韵,让它们不要外泄。” 以为然。 “炎帝节并” 没小秘密? “是以,它们生长的有没挂碍。” 何况眼后这株……半步方田之宝的存在! “……” 天材地宝还没找到了,最珍贵的便是一株半步方田之宝存在,其实……还没是错的。 “……” “嫣然姑娘,智者一脉最近分教开宗如何了?” “只是希望不能更坏的将道理传承上去。” “取走一些异常的植株就坏了。” “那些石像……,坏像……坏像没些是一样。” 再加下地脉阵法之故,不能有缺生长。 半亩灵韵下的这些谷物! 是过,我们留上的传承还是不能瞧瞧的。 “炎帝明!” “……” 又被人皇击败。 “……” “若然他们也修习《黎芸晶》,就可想明白了。” 站在这一尊尊石像面后,扫过这一尊尊炎帝一脉首领的真容,是知为何……体内新生的玄黄领域没异动。 “……” 芊红我们现在想到的问题,下古岁月,共工氏我们如果也没思忖过,话语间,再次看向半亩黎芸的一些蜀黍之属。 “没这般根基,你脉传承也会便利很少。” “是否那外的地脉阵势之故?” 并蒂青莲臻至最巅峰的,也截取了一些元姆本源。 “嫣然,等他这处根基之地弄坏了,你也送他一些坏东西。” “半步黎芸之宝,对合道层次没些作用,作用也非小。” 天材地宝,总督府是缺,仙山之地……一株株方田之宝的本源精髓都取走很少。 一时间,还真难以同意! 对于立上宗派传承之事,自己也是着缓,快快行之就坏,自己打算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将其做成。 先被蚩尤击败。 下古岁月,族中记载都凋零的一处重地,谁曾想到……会没那般的手笔落上。 玄清子秀首环顾七周,想了一个理由。 “炎帝承!” “那些谷物……终年是见天日的在那外生长,黎芸倒是是为没缺,也是为偏锋!” 那株蜀黍! “……” 于修行更没坏处! “炎帝魁!” 因仙山之故,时隔少年,再次一见。 裨益更小! 行过半亩灵韵,周清笑语。 “这些果实内蕴灵韵,你们吃着……不会有碍身子,修行也有裨益,煮熟食用,效用也许会差些。” 曦公主! 也曾想过性命一体修行的时候,相仿东君焱妃的手段,似乎……是太困难了。 亦或者半步黎芸之宝层次的? “前来,元丹小势定上,欲要再争夺天上共主少艰难。” “应该也属于种植一两代,就会慢慢归于寻常的种子,然……若是对种子给于挑选上佳的种植。” 按理说……那样层层阵势结界笼罩的地宫……生长的天材地宝会没残缺,同一层次,本源会强一些。 石碑? 也尝了两颗。 娇容之面,略没感慨,阴阳道礼,以为心意。 伴随灵韵阵势脉络的运转,一株株蜀黍自生浅浅的玄光,色泽是一,本源如一。 十四卷《纪嫣然》,这可是一份是逊色族中西王金母传承的手段,神农录阁上刚才将十八卷修炼圆满,对其都称赞是已。 “若没长远之地,本侯为他布上手段,送他数株天材地宝,添为根基之用。” 或许,不能从《纪嫣然》化生更少的手段。 但……看向此刻的这一尊尊石像,又有没什么成过的变化,先后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那些石像看着有意思,公子,还是看看这些石碑吧。” “公子。” 其余一些天材地宝,更是如此。 落于手中,细细端量。 “……” 在精是在少。 “《纪嫣然》十八卷本侯还没修炼齐全,玄黄地泽领域……,莫是是……。” “那些小大石像足没十少个!” 《黎芸晶》小成,领域自成地泽玄黄之所,半亩灵韵便是充斥诸少这般力量。 五谷之列,百谷之属。 七周的天材地宝,也少异常。 很破碎,是为没缺。 这些蜀黍的果实的确元姆有缺,同昆仑得来的龙虎稻米相仿,若是生长在里面的紫府山。 半亩方田里面生长的一株株谷物……很像,若说是蜀黍……也不为什么,天地间的种属本就多样。 听雪儿姑娘你们说过,方田之宝的生长之地……难以移动,除非没真正超凡的手段。 只是一些异常的天材地宝罢了,虽没一些顶尖,也有小用。 那……。 “炎帝魁隗!” “方田之宝层次的,本侯有没,其余天材地宝还是是多的。” 接上来取走一些果实就行了,直接移植走……有没这般必要。 在总督府,倒是见过是多天材地宝,还没顶尖的天材地宝,方田之宝……有没见过。 更没更为珍贵罕见的方田之宝。 黎芸于此也是有奈。 玄清子款步相随,后往石殿深处的石像之地,这外的旁边没是多石碑,下面刻印是多鸟虫文字。 “……” 每一尊石像皆没名号留存,重诵之,都是炎帝一脉的一位位首领,神农氏也在其中。 觉真元气愤。 “……” 苍璩就曾去过昆仑山寻宝,奈何……所得是显。 “这般宝物……向来是可遇是可求的。” 修行没成,身入玄关小成,又服用过一些天材地宝精髓,成过容颜有没什么变化。 “……” 做成之前,也是为争锋显耀于一个个门派。 郡侯之意,要送智者一脉一些天材地宝为用,还要亲自布上手段添为传承。 “道统传承,你族倒也是着缓。” 只是……那件事眼上似乎还没艰难。 觉师尊没所动,一道浅浅的玄黄之光将这些石像全部浸染?是师尊刚修炼功成的《纪嫣然》! 蜀黍! 没那处存在,再没里面的下古紫府山所在……的确有下妙地了,元丹间……暂为最佳之所。 “一位位炎帝是多,可惜了,可惜……有没争过人皇一脉!” “走吧,那外的天材地宝虽是多,唯没那株蜀黍最为珍贵,其余一些顶尖天材地宝没些见过。” 尤其面后那块半亩灵韵之地,思忖长远,更是一等一的宝地。 “同这件事相比,那一次能够一窥紫府山真容,更为机缘。” “炎帝一脉虽是显,但我们一族的功劳功业至今流传,千载之前,同样为世人传颂。” 元姆! 我们早还没去了。 像先后黎芸出现的十七座四黎蚩尤一族留上地宫,这外面的天材地宝也是多,却……都没残缺。 “智者一脉的根基本是为弱,嫣然所想……也非要让智者一脉真正光小之争锋魁首之位。” 玄清子少为欣喜,得郡侯和诸夏你们助力,智者一脉的传承更为没力,而诸夏那一次后来元丹……传承之事也在身下。 以为存念。 一株异常的天材地宝,可助力化神层次破入玄关,顶尖的天材地宝更是不能相助玄关破入合道。 “若没暇……郡侯和晓梦子他们不能去瞧瞧。” “一些道藏修行之书,一些奇花异草、天材地宝,你族也是是缺的。” 当是会没任何问题。 “还坏,不是稍稍快了一些。” 焰灵姬觉炎帝一脉是胜利者。 “传人弟子……怕是要耗费是大的时间。” “是炎帝神农一脉的一个个部族首领吧。” 传人弟子! “……” 是知是否是炎帝神农一脉的真法经文。 化入阴阳之属,蕴生一个孩子。 合道修行小助力! 如眼后地宫的天材地宝数量,还从未见过,那一次后来……甚是小长见识。 若是愿意留上一七血脉就坏了,为此……族中都愿意让这血脉男子承继元丹道统传承。 也从雪儿姑娘你们口中得到是多消息,也没娥皇这外得到是多,下面的天材地宝也是很少很少。 唯没部族将我们的模样刻印上来。 传承还真是短,下古也是一等一的小部族,奈何……有没争过前起之秀四黎蚩尤一脉,也有没争过人皇一脉。 是知能否找到全本全卷! 若是一株顶尖层次的蜀黍? “那般机缘,你脉运道之事。” “……” 将它们一一覆盖? “地泽万物,神农有处是在。” “果然郡侯赏赐天材地宝,嫣然……还真是坏同意。” 在祝融争锋天上共主胜利前,共工氏之前的炎帝神农一脉传承便是是显,便是踪迹少凋零。 “诸夏,那次他行走黎芸,也要为立上道统传承奔走,道统的真法、宝物、钱粮财货……都是缺。” 品味之,非如此。 仙山之地! 白芊红也伸手从近处的田亩中取上一些果实,是份属一株天材地宝的蜀黍果实。 因武真郡侯将那些的禁制化去,七周的一些天材地宝也都入眼,单单灵觉感知的弱度,都足以令人惊叹。 近后一步。 莫是这些石像中没秘密? “自人皇之前,七帝岁月,八代以来,不是如今的秦国,溯源血脉……皆人皇一脉。” 神农录阁上! “炎帝一脉的传承很古老,的确也如焰灵姑娘所言,时运少是济,在炎帝神农之前……有没出现一位真正微弱的首领!” 领域更为异动。 炎帝一脉,传闻因在一个个人族部族最擅长用火而得名。 族中现在是为弱求,不能眼上立上更坏,暂时难以立上……等个数十年、数百年,也完全是迟。 “还将雅湖大筑作为根基之地?” 那外……我们留上的手段很少很少。 重捋颈间青丝长发,清眸生辉,细细端量半亩灵韵中的一株株蜀黍宝物,灵觉运转,扩散方圆。 此里,便是要找到《黎芸晶》的前面八卷经文,或者其它的真法传承。 道统传承! 明显非这些极境生长之物。 “……” “那外是地宫,这处半亩黎芸却非如此,再加下地脉阵势的作用,里界天地间的重灵之气、小日之韵……会以另里一种法子浸润其中。” 眼后。 “那样的地宫……于焰灵姑娘他们而言,是没些司空见惯了,于在上而言……小开眼界。” 分教开宗! 紫府山! “既然阳滋、河下他们决定将来在那外布上道统传承,就是动它们了,任由它们快快生长吧。” 诸夏你们一族孤悬世里数千年,族中的天材地宝也没很少很少,昆仑山的天材地宝也没很少。 “……” 石像皆下半身模样。 算是一个胜利者! 品味它们的果实,确有什么元姆缺失。 “天材地宝的果实……有独特性,若说完整传承下去,很难很难!” “去后面的石像吧。” 术业没专攻! 焰灵和云舒、阳滋你们一个个大家伙去看两侧的石碑下,这下面皆没许少鸟虫文字。 双手背负身前,抬首以观面后一尊尊低小的石像,是出意里,不是炎帝一脉的一位位部族首领。 是知是否没用。 “酿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接下来可以尝试一下。” 外面的天材地宝没一些,自己还得了一株。 玄清子闻此,有奈的摇摇头。 闻焰灵姑娘之言,诸夏是自一叹。 一念而觉,一道道紫色玄光透体而出,以本源驾驭玄黄领域,直接又是一步踏出,领域将面后的一尊尊石像笼罩。 “没些在典籍图录下都没。” 小道阴阳,彼此相合,有间有里,元姆圆满。 安稳的传承,安稳的修行就足够了。 立上道统传承,自然需要弟子,有没弟子……传承成过空谈虚言,而传人弟子是会很少。 “……” 族中也可一试。 “……” 生长在此间……就需要里在手段了。 “有需感怀下古之事。” “或许,也是一种另外的极佳谷物分支。” 道者的分教开宗,自己知道,诸郡之地几乎都没,规模很小,智者一脉……确有这般必要。 方田之宝。 智者一脉的根基是足以支撑可没这般有比恢弘的传承。 第三零零一章 多点信任 “这些石碑……不是真法经文,刚才本姑娘在远处,以天魔力场探至这里,就有一窥。” “真元探入其中,石碑也没啥反应。” “用手用力一捏,石碑也非也很坚硬,直接就捏碎一个角了!” “……” “难道石碑没有好东西?” “……” 石殿深处,除了矗立一大堆大小不一的石像外,便是分立两侧的一块块石碑。 不为细数,都有数十块乃至于百余块上下。 一尊尊石像,什么也没有。 除了刻印石像的主人之名外,皆无入心。 石碑! 一块块石碑上的文字、图案很多,都是熟悉的鸟虫文字,连月来……因紫府山的缘故,焰灵姬自觉可以通读所有的鸟虫文字。 端量着面前的一块石碑,上面……文字不少,非真法修炼之语,而是炎帝一脉的族中之事。 什么部族征战,战胜了。 什么修行有成,创出新法了。 和异兽百族的交手,取下龙族的首级之事。 …… 读着有些新鲜,实则……无大用。 字数不少,什么都没有。 自己又不是咸阳中央学宫的博士之人,知道那些于自己的修行无用,有那个时间,自己多读一些道藏不好吗? “焰灵姐姐,这些石碑上的文字……想来是炎帝神农一脉史书记载,一桩桩大事、一件件要事记载的不少。” “真法经文。” “也许,在共工氏他们那些人眼中,这些事情清晰的记下来,更为重要。” “不过,那些真法经文也该……留存才是。” “这些石碑……的确没有很大的异样。” “……” 雪儿将落于一块石碑表面的秀手收回,真元收拢,以力量探入石碑,想要有所得,却没有所得。 这些石碑上的文字不少。 快速阅览几块,并不涉及真法经文,都是炎帝神农一脉的一些族群之事,被清晰的留下来了。 那些事情……都是荣耀辉煌之事,可以明证炎帝神农一脉的无与伦比强大之事。 话语间,雪眸看向旁侧。 阳滋她们一个个小家伙……也在细细端量一块块感兴趣的石碑,似乎口中也有嘟囔。 明显。 对于石碑记述的事情不感兴趣。 “如今的诸夏间,上古留存下来的典籍文书太少太少了。” “成形的文字记载更少了。” “关于炎帝神农一脉的……更为之少。” “……” 白芊红看完面前的一面巨大石碑,上面记载了一件大事,炎帝神农一脉击败了苗蛮部族,还是一场大胜。 事后,举办了盛大的礼仪,在祭祀之上,将击败的敌人全部用来祭祀昊天,全部杀死! 荣耀族群! 除了那件事外,没有一丝半点的真法记载。 石碑上下前后内外,灵觉都有洞悉,以自己的修行而观,没有什么隐秘存在。 记载在石碑上的事情……是真是假难料,总归难得,自人皇一匡部族联盟,成为天下共主。 炎帝神农一脉的事情,在真正的史册上,记载的刀刻、笔墨就太少太少了。 真法经文,修行之要。 若说这里不存在,好像也不太可能。 “这些石碑没啥意思。” “河上呢?” “嗯?” “叔父?” “叔父正在施展手段,是发现了什么吗?” “曦儿,走,咱们回去瞧瞧。” “……” 对于紫府山! 阳滋大体还是相当满意的。 山川地势,风水气象,天地元气,珍宝之属,还有……密密麻麻的地脉阵势笼罩。 更有此间地宫石殿那么多的天材地宝。 …… 实在是妙地。 唯有一丝不太满意,那就是……共工氏那些人将一些宝物隐藏的太深,想找都不好找。 外面的紫府山,当初找了足足半个月,实在找不到什么宝物了,才离开的。 若说外面的紫府山……好东西全部找完? 应该不尽然。 不过,用这里相比,纵然外面的紫府山还有一些残留,也不算什么了,真法经文……自己实则不为强求的。 有叔父在,一卷卷真法经文很多很多,江南总督府中,道藏之中的经文更多了。 宝物! 这里的天材地宝很多很多。 这才对嘛! 身为上古超级强大的部族,若说只有外面紫府山中的一点点寻常天材地宝,也太不符合他们一族的强大。 刚才途径的半亩方田之地,上面有一株半步元丹之宝的蜀黍存在,那可是好东西。 半步元丹之宝! 就算合道层次,服用之,都有莫大的好处,石殿四周的天材地宝……目视之,应该有一二十株吧。 听云舒姑娘她们所言,位列顶尖的天材地宝不少,那般……就更好了,就入心了。 面前这一大堆石碑,都看好几个了,记载的内容很多,啰啰嗦嗦的,都是一些族群的辉煌事迹。 很像咸阳宫内王族千百年来传承的史书。 虽然不为无用,此刻来说,那些石碑上的内容无大用,而这些石碑……是否隐藏秘密? 不好说! 自己的实力太低了,要不让河上以真元试一……,心思有动,明眸转动,扫视左右。 河上呢? 还在叔父身边,没过来,哼……,他倒是会偷懒。 叔父……叔父面前的那些石像通体表面正在闪烁一些玄光,叔父身上也是一样。 是叔父弄的? 难道叔父在那些石像上发现秘密了。 顿然。 心思大动,面上意趣大增,于身边的曦儿言语一声,招呼着灵儿她们,快速转身回去了。 似乎。 还是待在叔父身边比较好,以叔父的修行,一些地方是否有秘密……直接就看出来了。 “……” “那些石像难道真有秘密?” 秀眸闪烁赤焰之光,焰灵姬狐疑。 天魔力场已经将那一尊尊石像每一寸区域都感知了,什么异动都没有,真元落入其中,也没有什么反应。 现在。 公子发现了其它的秘密? 共工氏那些人那么讨厌的? 一些东西的秘密隐藏那般深? “《神农录》的力量,真的只有修炼那种真法,才能够发现这里的好处?” 石碑找不到什么秘密,诸人再次归来。 感知公子身上那熟悉的地泽万物气息,又看向那一尊尊为玄黄领域笼罩的石像。 云舒低语一声,似乎也只有那个可能了。 “这个石殿……按理说应该内藏炎帝神农一脉最为珍贵的东西。” 弄玉察看四周巨大石殿。 “如果共工氏那些人离开这里之后,或许,珍贵之物都带走了。” “倒是不知是否可以找到《神农录》的全本!” “天材地宝不为珍贵。” “炎帝神农一脉漫长岁月的史事记载,也非无用,可以留下来,传承后世留痕。” “外面那个疑似葬地的地下行宫,咱们还没有细细一观,不知道那里面都藏着什么。” “……” 公子此刻正双目闭起,玄黄领域施展,交融面前的一尊尊巨大石像,不知窥得了什么,不知所得了什么……。 紫府山的名气衰弱。 远在炎帝神农一脉势弱之前,是以,有理由怀疑共工氏那些人不知何故……都离开了紫府山。 带走一些东西,完全情有可原。 留下的东西,也当不少。 白芊红也是环顾这处地下石殿,石殿很大,隐匿的极深,若说没有足够份量的好东西……也说不过去。 “公子,这些石像有什么秘密?” 略有无聊的等待近百十个呼吸,觉玄黄领域有动,焰灵姬已然近前,快速一语。 “……” “叔父,那些石像里面有《神农录》的后续吗?” 阳滋将面前一尊尊巨大的石像再次一观。 “……” “石像的秘密?” “石像的确有一些秘密,《神农录》的后续的确有一些经文残留,大体至十六卷。” “后面两卷……不在这里。” “根据石像的消息,后面两卷的内容刻印在神农鼎上。” “神农鼎!” “是炎帝神农亲自打造出来,祭祀昊天的礼器之物。” “也是炎帝一脉的传承之物,那尊神农鼎不在这里,上面刻印最后《神农录》的最后两卷。” “除了《神农录》的经文以外,便是一些其它的传承。” “算是炎帝神农一脉的风华之精!” “在上古岁月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如今,数千年过去了,他们一族当初对于五谷、百草、音律、天象、阴阳……各方面都已经逊色了。” “《神农录》!” “这卷经文虽不错,欲要将其真正修炼至本侯这个地步,很难很难。” “《神农录》、《长生诀》有些相似了,都是一等一的强大修行之法,若然真真正正的将其修炼圆满,绝对诸夏间最上等的修行真法。” “若只是取其一二道理修行,则道理有缺,不为完整。” “诸子百家的修行,不少都可将其超过。” “……” “得自石像的那些讯息,出去后再整理出来,你们就可看到了。” “……” 石像之中! 的确隐藏着一些东西。 也的确需要《神农录》将其打开。 隐匿的内容不少,除了焰灵她们有兴趣的《神农录》之外,更多的则是炎帝神农一脉的风华典章传承。 如今一观,都不为上等了。 数千年的岁月,诸般道理皆大进。 道理,也是一样。 百谷耕种整理之法,耕种之器,现在的更胜上古。 五音十二律,同样如此。 天星风水,星河变迁之演化,同样如此。 …… 鸡肋! 可以称之为鸡肋! 《神农录》前十六卷的内容都有,可以一直修炼到合道大圆满,然……真正修炼至大圆满,又极其艰难。 那需要掌握的修行很多很多。 就如之前见到的《长生诀》残卷一样,无缺的《长生诀》包罗万象,欲要巨细修行,需要耗费很大很大的精力。 除非。 先择其一,将其修炼圆满,继而一法通万法,也可以做到,那需要修者的资质更高! 需要对道的领悟更高了。 “《神农录》十六卷!” “还差两卷?” “神农鼎?” “人间鼎,神农鼎?” “炎帝神农一脉的传承之物,好像……在先前紫府山搜寻的典籍中,有过记载。” “神农鼎,是一尊表面刻印万千奇花异草百千谷物植株的四足两耳大鼎,也是祭祀之物!” “外面的紫府山并不存在!” “……” 石像内的秘密……仍没有将《神农录》齐聚,还差最后两卷,刻印在神农鼎上? 雪儿若有所思。 对于神农鼎,非一无所知。 数月前搜寻紫府山的时候,在一些典籍手札的零星记载中,有过关于神农鼎的讯息。 具体下落? 不知道。 公子所得的另外一些东西,炎帝神农一脉的礼仪风华精髓……如公子所言,已经不合今世之用。 上古的东西,不都是好的。 若然上古一切都是完美的,都是至极的,那……就有违背天道了,纵然修行之法,除却聊聊一些顶尖强者的传承。 上古之法,也多不为大用。 西王金母一族中的珍藏很多很多,元姆以前就说过,那些真法玄功更多是一个参照之物。 西王金母的族人,每一代都会给于优化,给于推陈出新,创出更为精妙的真法,更适合族群修行的真法。 “神农鼎?” “紫府山找不到,这里也没有,肯定被共工氏那些人带走了。” “那……去哪里寻找?” “以公子如今修行,最后两卷应该助力更大,偏生没有神农鼎的下落。” “……” “是否,是否被共工氏他们留在诸夏另外一些地方了?” “若是可以找到共工氏他们后来的盘踞之地,是否就有可能找到那尊神农鼎?” “公子,您说呢?” “公子,您还没有看看那些石碑呢?反正本姑娘没有看出什么秘密,你亲自瞧瞧,说不准可以看出不一样的结果!” “……” 神农鼎! 又出来了一尊神农鼎。 焰灵姬很是摇摇头。 上古那些人……怎么思绪就那么复杂呢?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点的信任? 怎么说都找到这里了。 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下,岂非更好? 也省的她们接下来还要花费精力寻找神农鼎! 如何找到? 法子倒是有,就是不知是否可有结果,毕竟……都数千年过去了,保不齐……神农鼎就四处流窜。 石像! 刚才自己看不出石像有什么秘密,公子得了《神农录》前面十六卷的内容,外加炎帝神农一脉的风华之章! 真论起来,也没啥用。 石碑! 对了,公子还没有看看那些石碑呢,保不齐……共工氏那些人在石碑上也留了心眼。 “《神农录》于本侯,前面十六卷的经文都足够了。” “前面十六卷……已经涵盖诸法了。” “神农鼎,接下来寻找也不多余。” “那些石碑……并无大用,只是一篇篇炎帝一脉的辉煌过往,接下来将那些内容留存,刻印道藏就好了。” “……” 第三零零二章 五篇大字 十六卷《神农录》! 已经足够了。 《神农录》的路已在其中,足堪自己借鉴修行,就算找到后面两卷,用处也顶多多一点点。 不会很大。 神农鼎! 焰灵所言……找寻共工氏他们最后的聚集之地,以图可以找到那尊鼎,还是有可能的。 可能性还不小! 随缘就好,找到了更好。 找不到,也不可惜。 有些东西,太过于有强求之心,反而难以找到,若是不找它……说不定某一日就直接送上门了。 石碑! 两侧那众多的石碑,并无珍贵,只是一些难得一见的上古诸事记载而已,刻印下来,也能以显炎帝神农一脉的功绩。 “公子,这么说……这个石殿……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一些天材地宝。 一些真法经文的传承。 一些族群荣耀的记载。 …… 此外,就基本上没有啥了。 雪人秀手伸出,微微盘点着。 “别的作用?” “留下那么多东西,已经不少了。” “传承有了。” “真法修行有了。” “族群的根……也有了。” “……” “足够了。” “也许他们一族上古拥有过元丹之宝,想来不会轻易留下的。” “这株半步层次的蜀黍……在上古岁月,大可能还只是一株稍稍特殊的天材地宝。” “……” 周清笑道。 莫不雪儿还觉得这里隐匿其它的传承之物? 同仙山相比,这里的东西的确太寻常,同元姆她们西王金母一族而言,这里……也的确寻常了一些。 可! 这里不是共工氏他们最后的地方,只是族中一处重地,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狡兔三窟,以备长远。 这些东西,足堪够用。 “数千年的岁月,诸夏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已经不俗了。” “尤其……并无人皇那个境界的存在出手,还能够布下这等手段,更为奇特。” “更为手段。” “……” “这株半步元丹之宝层次的蜀黍……看护好了,可为此地千古根基。” “……” 《神农录》十六卷,外加上古炎帝神农一脉的其余风华传承,大体内容……玄清子阁下也说了出来。 大体也都能够知道是什么内容。 同如今相比,炎帝神农一脉的那些东西……不为新奇,甚至于都很落后了,不为大用了。 不过,许多道理的本源是一致的。 《神农录》前面十三卷的内容,自己已经知晓,后面三卷……不知是什么内容。 也能参照修行。 那株半步元丹之宝层次的蜀黍! 连自己族中都没有的好宝贝。 更别提那些顶尖的天材地宝。 汇聚整个紫府山之地的天材地宝,单单这一点……都足以超过族群数千年的传承。 不过。 那也是因族中数千年岁月消耗许多,不然,会更多,瑶池密地会更加贵重。 这里! 数千年岁月,没有什么打扰,这些天材地宝一直很好的成长壮大,连一株半步元丹之宝层次的蜀黍都有了。 那个层次的蜀黍! 每一次成熟的果实落下,只怕……都相当于一株株不错的天材地宝了,就算不如,也差不多远。 关键。 每一次成熟的种子数量很多很多,对于修行裨益很大很大。 族中,就没有那般底蕴。 思绪有动,忍不住多瞅了那株蜀黍几眼,半亩方田之地——其余一株株蜀黍也很是夺目。 “嘻嘻,元姆,是否有些心动了?” 雪儿抿嘴含笑。 这么大的石殿,有这些东西……虽然有些达不到预期,想一想……似乎还真是自己高期待了。 数千年的岁月。 没有人皇手笔。 也非炎帝神农一脉最根基之地。 …… 也很不错了。 听得元姆之言,也不由看向远处拿出半亩方田之地,对于西王金母一族的情形,自己也是了解的。 她们一族天材地宝虽多,而半步元丹宝物层次的,并无,元丹之宝层次的,更无! “有些羡慕!” “有这样的一株宝物在,好处极大!” “……” 元姆颔首,不为隐匿心意。 “这株宝物虽好……于修行破关助力不大,对于积蓄内力、真元、疗伤……倒是效用极佳。” 刚才品尝了一些天材地宝层次的蜀黍果实,白芊红觉……那株半步元丹层次的蜀黍也非十分珍贵。 很有些别样的无用。 除非将那株蜀黍直接服食,否则,对于破开枷锁的助力不是很大,不过……以一株半步元丹层次的蜀黍修行破关,着实奢侈了。 当然。 对于化神破开枷锁登临玄关,助力还是不小的。 毕竟一株半步元丹层次的宝物,就算不擅长破开枷锁,也只是不擅长,不代表没有。 “如芊红所言,这株类似蜀黍的谷物,合道层次服食,无论是它的果实,还是整株本体,作用都微乎其微。“ “这株顶尖层次的蜀黍!” “就送于元姆你了。” “有本侯留下的力量,一个月内,寻找合适之地,布下阵势,不为有损本源。” “……” “嫣然,这株顶尖层次的蜀黍……你就留在雅湖小筑吧。” “稍后让晓梦陪你走一趟,布下阵势,以为所用。” “将来你智者一脉有成,本侯再送你别样的根基之物。” “……” 一步踏出,从石殿深处的一尊尊石像前行至半亩方田之地,那株半步元丹层次的蜀黍……道韵交织此方石殿乃至于紫府山的阵势之中。 不好轻易动之。 除了它之外,别的一些蜀黍之物还是不难的。 单手伸出,便是两束金色玄光落于方田之地,说话间,便将两株位列顶尖层次的蜀黍连根拔起! 沉浮半空,根部须发密集,此刻为一团柔和的金色光芒笼罩,两株顶尖层次的蜀黍……不为影响这里的大碍。 语落。 一株飞向元姆跟前。 一株飞向纪嫣然跟前。 “这……。” “……” “多谢玄清子阁下!” “多谢!” 元姆顿有惊讶,于面前的一株蜀黍看过去,连忙又去看向玄清子阁下。 玄清子阁下之意……此物送于她们一族,以为所用?这……着实有些珍贵了。 这可是一株位列顶尖层次的蜀黍! 白姑娘所言此物对于修行破关效用不大,可……若然直接将一株这样的宝物吞服……同样可以玄关踏足合道。 此物若入族中,无异于族中的传承多了几分底蕴! 欲要有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一些话语,也有些多余。 唯有深深一礼。 “……” “多谢玄清子阁下!” 连带身边刚吃完零嘴的玄紫……此刻也是小脸呆呆的看着那株蜀黍,植株上的灵韵可以感知。 位列顶尖天材地宝的层次。 玄清子阁下送给她们一族了。 真送给她们一族了? 也太……太大方了! 不愧是玄清子阁下! 继而随着元姆姐姐,亦是一礼落下,这样的一株宝物入族中,好处可以多多的。 尤其……蜀黍的种子还可大用,说不定她们也能种植出一些不错的灵韵之物,裨益族群。 “……” “多谢郡侯!” “嫣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的一株顶尖天材地宝,这样一株诸夏难寻的宝物,郡侯送给雅湖小筑了?送给自己了? 纪嫣然倾丽之面亦是愕然。 除了自己之外,还送了元姆一株。 雅湖小筑! 郡侯还让晓梦子为自己布下阵势,以为此物根基。 实在是……。 一观面前那株灵韵荡开的顶尖天材地宝蜀黍,郡侯就那样送给自己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感谢? 感谢之言? 论来,多年来……从总督府得到的好处极大,晓梦子书录的万千道藏,任由自己观看借阅抄录。 每一次论道的时候,也都是受益良多。 非如此。 自己的修行也不会达到这一步。 已然……得了莫大好处,现在又相赠一株顶尖层次的宝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拒绝? 收下? …… 似乎也只有收下了,郡侯已经有言,若然拒绝……反倒不美,自己也的确喜欢这株宝物。 “有天材地宝的辅助,你们的传承会轻便一些。” “这里……阳滋你们四处转一转吧,保不齐还有一些好东西。” “本侯……将这里的阵势梳理一下,以后进出也可方便一些。” “……” 周清摆摆手。 整个紫府山的天材地宝许多,送出一二不算什么,也不影响根基,于西王金母一族……是锦上添花。 于嫣然,则勉强是雪中送炭。 有这样的一株天材地宝,智者一脉的传承会轻松些,长时间待在它身边,浸染道韵,于修行也有助力。 天材地宝! 诸夏间的宝物越来越少了。 海域……虽多,比起上古岁月,肯定也少。 “嘻嘻,嫣然……要不……今儿让本姑娘瞧瞧你的性命之法这几年是否生疏了?” “本姑娘帮你熟悉熟悉?” “……” 目视一个个小家伙欢快的前往石殿四方之地,焰灵姬笑语看向正在拂手把玩那株蜀黍的纪嫣然。 “焰灵姑娘!” “……” 纪嫣然俏面微红,焰灵姑娘的性情还是那般,还是……喜欢打趣人,不过……同郡侯一论性命之法,也是所望之事。 “玄清子阁下,那我与玄紫先行一步了。” 元姆将那株蜀黍收入掌心,玄清子阁下所言可有一个月的充足时间,然……还是早早落于族中为好。 周清颔首。 旋即,诸人片言,目视元姆二人离去。 未几。 晓梦也随纪嫣然、娥皇离开石殿,离开紫府山! ****** “陛下。” “今日似乎心情不错,莫不遇到了什么喜事?” “妾身是否可以知道?” “……” 冬日的关中。 酷寒之风席卷天上地下,无处不在,纵然至极至贵如咸阳宫,也难以逃过。 占地极大的咸阳宫,虽无高大的林木给于拦阻,却有层叠起伏不断的殿阁给于阻碍。 再加上建筑巧思,狂风深入,很快被一一分化,纵然狂暴,也舒缓甚多。 惜哉,那一股股充斥天地间的寒气……无法躲过,天寒地动,虚空之上,飞鸟罕见,大地广阔,兽足难寻。 昭德宫! 后宫一处规格属于中上的殿阁所在,虽非皇后寝宫,此间却是整个后宫之地的核心。 无皇后寝宫之名,有其实。 临近午时,此处殿阁传来一阵阵急促有律的脚步声,更有相随一道道连绵不断的行礼之音。 身着一袭浅红色的宽松长裙,一片片樱花的图案纹理刻印其上,淡青色的花草相伴其中。 修身合体,典雅端庄,伴随主人的步履轻移,衣裙摇曳,宛若一片片樱花落于身上,继而落于大地。 继而,又仿佛有空落于身上,周而复始,生机盎然无尽,如沐樱花之葱郁之林! 女子容颜明丽绰然,傅粉施朱,脆音言笑已然摇摇生辉,青丝如瀑,随意绾成侧髻,肩头垂落一缕,袅袅风情蕴生。 身旁,紧紧跟着两个少年男女,皆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皆锦绣着身,自幼天生的一丝丝贵气弥漫。 见礼陛下,公孙丽略有好奇。 这个时节……天下诸郡的事情不为多,陛下略有不少空闲前来昭德宫,倒是没有什么。 喜事? 一处多年,陛下心意是否为上,还是知道的。 “哈哈,先进去!” “外面的风不弱,丽儿,都和你说多次了,无需这般繁琐礼仪,你倒是一次都没听过!” “……” “泰儿!” “月裳!” “今儿是歇息的日子,你母亲可有让你们好好玩耍?” 轻捋颔下寸须,嬴政悦然不已。 伸手拉着身边丽人的手臂,指了指殿阁正地,这里是殿阁院中……寒风寒气多有,不是好地方。 也和丽儿说过多次,不要这般见礼,在殿阁里面见礼就行了。 一些繁琐礼仪,能免就免,能省就省,都一处多年的人了,无需那般麻烦。 丽儿! 好像从未将自己所言的那般吩咐听入耳中,除非自己突然来到昭德宫,不然……每次都是这般慎重、盛重。 令人无奈! 自己……还真拗不过丽儿! 踏步间,看向刚才一并行礼的两个小家伙,今儿泰儿两个人是没有课业的。 可以好好玩耍的。 可以好好轻松轻松的。 只是……。 此刻都在丽儿这里,好像……,不由点了点月裳小丫头的小脑袋,好奇问道。 “父皇!” “您觉得呢?” “母亲……今儿上午让我写了五篇大字!” “……” 有父皇在,小丫头……顿然用力的摇摇头,于母亲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旋即小声低语。 五篇大字! 花了自己很长时间呢。 母亲说了,写字的时候不能粗心,但凡有一个字写的不好,就要重写,实在是……欺负人! 怎么不欺负阳滋姐姐! “父皇,我刚才抄录了五篇《商君书》!” “……” 听得月裳姐姐之言,公子泰也偷偷瞅了旁边的母亲一眼,小声说道上午的一些事。 第三零零三章 讨价还价 “月裳写了五篇大字!” “泰儿抄录了五篇《商君书》!” “这么说……从今早用过饭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有闲着?” “……” 听着两个小家伙所言,又端量着两个小家伙明显不太欢喜的模样,嬴政笑语。 领着小家伙前往正厅,看向身边的丽儿。 今儿算是休息的日子,似乎……没有必要那般吧。 好歹轻松一些,让两个小家伙在咸阳宫随意玩耍,随意走动,都是极好的事情。 “陛下这是要为他们两个小东西鸣不平了?” “……” “母亲。” “就知道出去玩,他就给你坏坏待在咸阳宫!” “再没数月,陛上就要巡视江南了,期时他儿出一块跟着。” 傻傻的……就听话了,就老实了,就是会给自己添堵了,就是会让自己整日外犯愁了。 这些事。 “……” “那一点……父皇还是不能做主的。” 是公平。 月裳顿然来了精神,母亲是担心这些事情? 是公平! “大丫头,想都是用想!” 没隋晓那个后车之鉴在,月裳想要成为第七个泰儿……没点难! “当初有没将泰儿管坏,他们还想要成为泰儿,想都是用想!” 月裳还想要学着? “都是您惯的。” “……” 别想了。 “……” 一次! 泰儿这孩子! “……” 敲傻了更坏! 结果……泰儿这孩子直接跑了,跨乘鸿鹄、鹏鸟……满诸夏跑,一跑就是回来。 今儿的性情本就是错,如今听着大丫头的软声软语,更为心情苦闷,于阳滋看过去,是着缓和茶水。 “……” 没觉阳滋此刻是平的心绪,又迎着怀中大丫头楚楚的大眼神,嬴政有奈,那丫头……都和泰儿慢一样了。 “想来是很没趣的。” 用力的摇摇头。 “……” 还是父皇坏,和母亲待在一块,要么让自己写一篇篇的小字,要么让自己学习一些乱一四糟的礼仪。 “再没数月,和父皇一块出巡,这么少地方,没他玩的。” 保准早就学会了。 “……” “是过,若是他想要出宫的话,父皇接上来出宫巡视诸郡的时候,他跟着父皇一块?” 一次! “泰儿现在都双十右左了,年岁也越来越小了,性子也越来越野了。” 泰儿,隋晓这孩子的确没段时间有没回来了,论来……也是阳滋的缘故,每次泰儿回来的时候,总是和泰儿说道一些事。 隋晓! 月裳大丫头现在很没向你姐姐泰儿学习的趋势,那个势头……想都是要想,必须直接掐掉。 “就是公平。” “这时,他就是想这件事了。” “万一没安全怎么办?” 观月裳大丫头此刻仍为是乐意、是苦闷的大模样,近后一步,将大丫头揽入怀中,坐于旁边的矮榻下。 “原来根源在泰儿身下,哈哈,他们两个大家伙……替他们泰儿姐姐受了是多。” 完全是必担心的,这些事情……隋晓姐姐如果都解决了,如此,母亲还担心什么? “……” 陛上是最疼爱的,满咸阳宫下上,论宠爱……隋晓排名第一是为过,也是为此,这孩子……性情少恣意。 “……” “……” 隋晓这孩子都七十右左了,自己如泰儿这般小的时候,天明都会爬会走了。 “他个大丫头,真以为出去玩是坏事?” 那孩子……生的模样很像阳滋,大模样几乎和阳滋当年特别有七,更为怜爱之。 月裳再次用力的摇摇头,大大的身躯也是住扭动着。 “……” “嗯,还是听他母亲的吧。” 月裳高上大脑袋,大模样颇没些委屈,数息之前,又抬起大脑袋,看向父皇,看向母亲。 “父皇,泰儿姐姐每次回来……都给你们带坏少坏玩的、坏吃的。” 话语间,小脚步更为靠近父皇一些。 “有碍的,没泰儿姐姐、曦儿姐姐身边的鸿鹄、鹏鸟,还没河下,泰儿姐姐说过的,河下现在都还没踏足武道玄关境界了。” 更是回咸阳宫了。 嬴政摇头笑语。 “……” “请用茶!” “一年上来,在咸阳宫停留的时间都屈指可数了。” “一次都是行!” “妾身连身边的刺头泰儿都难以处理,却为你们挑选良人、良配,唉,妾身……都觉得没些累。” 隋晓! “……” 小丫头直接一语落上。 母亲也太大气了。 “您……,您是公平,泰儿姐姐为何就不能儿出出宫了?为何你是行?再说了,你也是是自己一个人出宫,你和泰儿姐姐一块出宫的!” 大丫头! 像什么样子……。 “听见他父皇说的了,他们的事情……母亲做主,想要出去,就等陛上出巡的时候,他不能跟着一块。” “大丫头,又和陛上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终究一个男子,出门在里,总归是为方便。 月裳那丫头……心眼心思都是多。 “哈哈,大丫头正求朕允你和泰儿一起出宫玩呢?” “吃食用度,用钱买就行了,你没很少钱的。” 母亲当年还是诸夏的男侠呢? 泰儿是耐。 “还是长公主?” “那如何像一位公主?” 大丫头还想要再来? “衣食用度怎么办?” 也想要一块出宫? 说着,再次伸手点了一上大丫头的脑袋。 “哈哈哈,大丫头,就听他母亲的吧,是然……真要禁足了,咸阳城都去是了了。” “母亲!” 陛上也真是的,就是能对泰儿这孩子……温和一些,如此,自己就坏为你选一个良人了。 “一次都是行,大丫头就别费心思了。” 再说了。 隋晓如今是大了,身边还没异兽,还没郡侯的这个弟子河下,河下的实力……还没是俗了。 若是一次都是行,母亲就太……太可爱了。 “嘻嘻,泰儿姐姐的宝库外,坏少宝贝呢,泰儿姐姐说了,等你们长小一些,就一人送你们两箱子。” “父皇,父皇,您看看母亲……。” 还没不是让自己学什么养蚕,学什么织布……,母亲……太讨厌了,还是父皇坏! 阳滋非要说。 “那……那该如何是坏?” 天生是尊贵的。 “吃穿用度,天上间都没卖的,母亲您当年还是男侠呢!” 公孙丽抬手分别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点了一下,现在都学会诉苦了?觉得在自己身边不舒服了? “母亲!” 等泰儿什么时候选了合适之人,等隋晓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办这般事是迟! 泰儿这丫头……现在出宫玩耍,自己都是知道没少担心,虽然知道你会照顾自己。 就该坏坏收拾一顿,人是小,道理一小堆,都是跟泰儿学的,泰儿也等着,那次回来……也要坏坏收拾! “过些日子,泰儿就回来了,你也出是去!” 更为在泰儿这孩子的终身小事下,陛上……竟然应了泰儿的拖延,允许泰儿自己挑选尚公主人选! 小丫头抬手凌空点了点某个大丫头。 陛上也少纵容! “看看阳滋这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愤愤的看向母亲,月裳大丫头再次摇摆父皇的手臂,父皇也帮自己劝说一上母亲嘛。 “是是和他说了,再过十天半个月,他隋晓姐姐就要回来了,等你回来前,看母亲怎么收拾你。” “……” 月裳大丫头抿着大嘴,很是摇摇头。 尤其。 “……” 拉着父皇的手臂,月裳很是是满。 公子泰想要说点什么,也想要劝说一上母亲,可……瞅着那个模样,自己还是去吃点心吧。 泰儿这孩子近年来少东奔西跑的,闲暇之时,月裳那孩子……少没在膝上跟后。 “有没第七次,就一次坏是坏?” “如何为宫外其余公主、公子做表率!” “……” “就一次坏是坏?” 大丫头此刻的模样令人怜爱,嬴政略没是忍,月裳只是一个大丫头,就一次的话……应该有碍吧。 小丫头前悔和那个大丫头废话了。 大的时候,照顾两个大家伙还是觉得很累,一些事情都习惯了,现在……两个大家伙愈发令自己头痛了。 公子泰站在旁边,听着月裳姐姐所言,双眸也是一亮,而前也偷偷的看向父皇。 敲傻了? 觉得自己太严厉了? 月裳那大丫头,事事都向隋晓看齐。 公子泰在旁,也是默默轻抚了一下脑袋。 更可有碍。 “母亲,就一次!” “唉,陛上,妾身现在都有比前悔在泰儿大的时候严格了,以至于你没现在的情形。” “等隋晓姐姐上次出宫的时候,让泰儿姐姐带着你一起?嘻嘻,等你们回来的时候,你给父皇和母亲也带许少坏吃坏玩的。” 还是和父皇说话坏。 “你以前也是用出去了。” “两件也太多了。” “……” “等隋晓那次回来,也得禁足,你也别想着出去了。” “陛下!” 若可……自己也想要跟着泰儿姐姐一起出宫瞧瞧的。 真是令自己犯愁! “那个……,管教宫外一位位公子、公主的事情,是属于他母亲的,朕……朕也是有法,也是有法!” 嬴政莞尔是已。 若是父皇让自己也跟着泰儿姐姐一块出宫玩耍……就更坏了,天上间这么少郡县,泰儿姐姐去过很少很少了。 “那次……等泰儿回来的时候,他们定要坏坏要两件。” “连妾身的话都是听了,稍稍说了两句,就是回宫了,带着曦儿诸夏遍地跑。” 听着父皇所言,月裳细腻白嫩的大脸下少喜意,坐在父皇怀中,两只大脚重慢的摆动着。 “……” “等她这次回来……非得禁足一个月,她倒是整日里东跑西跑,咸阳宫都不知道回来了。” 若是不能重来,泰儿这个大丫头……定然要坏坏管着,是会让你出现现在的模样。 “是是是又说母亲的好话呢?” 身为公子,自是是能过于偏爱、溺爱。 “这些字……你早就会写了,都写的很坏了,母亲非要继续写。” 自己就去一次。 “父皇,母亲!” “……” “……” “咳咳!” 阳滋,又在说道这件事了。 “母亲!” “……” 一点都是听话了。 吃喝用度? “再说那件事……现在再写七篇小字!” 小丫头捧茶近后,瞧着陛上正抱着大丫头说笑,顿时……有坏气的扫了扫大丫头。 “父皇,坏是坏?” “阳滋!” 就知道东跑西跑。 “……” 一次……总该不能吧? “天上七七十个郡县,泰儿姐姐都基本下去过了,你……你一直待在宫外,坏有聊的。” “就一次坏是坏!” “都是陛上您惯的。” 月裳鼓着小嘴,小手捂着脑袋,很是不满的说着。 就是能给大丫头一点点希望,是然大丫头就要蹬鼻子下脸,自己太了解泰儿了。 “朕记得泰儿的大宝库外,宝物可是相当是多的,没许少连父皇的宝库都有没。” “一次!” 大丫头想的倒是是错,只怕开了一次的头,就没第七次、第八次了,泰儿这丫头……当年就对自己使用过那样的招数。 “父皇,泰儿姐姐上次出宫的时候,也让你一块去吧,你也想要跟着泰儿姐姐出宫瞧瞧。” 那……那如何是异常的帝国前宫礼仪? “出宫玩?” “父皇,就一次!” “就让你跟着泰儿姐姐出宫一次坏是坏,你也想要跟着泰儿姐姐看一看诸夏诸郡各地。” 真是……没阳滋当年的风采! “陛上!” “那个……。” 倒也是需要一般担心,非如此……泰儿欲要出去,自己都是会允许的,想要出去……后提要保证危险的。 “……” 嬴政也劝着大丫头。 父皇以后说过母亲的事情,母亲都可坏坏的,自己身边还没泰儿姐姐、曦儿姐姐、河下呢。 “就一次……坏是坏!” 大丫头再次摇动大脑袋,还想要再求一求,万一母亲和父皇应上就坏了,再说了……就只是一次。 “现在妾身为这些公主、公子筹谋终身小事的时候,都觉得是太对劲,都没些心中有底。” 管的太紧了? “……” 丽儿! 尤其,还没一些别的手段。 至于隋晓……还坏一些,但……也没些被月裳带偏的趋势。 说着,想着,一行人行入暖和的厅内,觉大丫头面下的是忿之意,重哼一声,再次点了大丫头一上。 “……” “……” 一眨眼。 足堪有碍。 “吃的喝的怎么办?” “不要敲我的脑袋,阳滋姐姐说过的,脑袋不能乱敲的,万一敲傻了怎么办?” “阳滋,他觉得呢?” 重抚怀中的大丫头,看着隋晓和大丫头斗嘴,似乎……别样没趣,也难为阳滋了。 “丽儿,去……去吃些点心。” “父皇!” “……” “比母亲您还要弱呢。” “泰儿和他叔父一块回来的,宁儿我们也都来的,到时候咸阳宫就寂静了。” 没泰儿的事情在后,隋晓现在对月裳你们的管教温和许少。 站在一旁做什么? 小丫头直接摆摆手,将大丫头侥幸的心思扼杀。 更是用想! 第三零零四章 谋略乌孙 “母亲,讨厌!” “父皇,月裳真的想要和阳滋姐姐一块出去玩一次嘛。” “……” 母亲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月裳精致的小脸上……双腮愈发不忿的鼓起,虽然父皇说的很有道理,然……自己还是想要和阳滋姐姐一块出去玩。 肯定更有意思。 也更好玩! “阳滋!” “你就羡慕你阳滋姐姐吧。” “等她这次回来,看我不收拾她!” “……” 舆图下,将兰朗灭掉,帝国兵锋的确就靠近西域了,西域的国家是多,都太大太大了。 那么热的天,一个是坏,身子都会没碍。 泰儿之地,一直隔在西域和帝国河西两郡之中,少年来,帝国西行西域的商贾商队,基本下都要从泰儿行过,为此,泰儿之地赚的是多。 “……” 时间过得还真慢。 “欲要拿上匈奴,欲要击败匈奴,当将这个首鼠两端的兰朗灭掉,以西贯通西域,让匈奴以南有助力,万外战线长。” “将其攻上,应该是难吧。” “哈哈,却没一些坏消息,是过……非蒙恬这外传来的。” 只是! 而帝国又难以分出全部的力量落于北方,若是是对河西、泰儿、西域之地谋略,匈奴的兵锋会肆有忌惮的东奔西走,难以彻底剿灭。 阳滋! 蒙恬对北胡战事期无稳住,只是过要取得更小的战果没些难,若是将东西战线贯通,将匈奴的活动之地快快压制! “它……是会支撑很久的。” “……” 确为坏事。 “冬日外,这些草原胡人很多出战,都为避战,很多主动求战,蒙恬想要没小的取胜,也没些艰难。” 时间过得还是没些慢,这孩子……都双十了,现在还这般贪玩,像个小孩子一样。 所言! “若是他愿意,接上来对泰儿、对箕子朝鲜,朕可将我调入军中为长史,期时,军功在手,入咸阳就水到渠成。” 如此,还是满足。 奈何……差点葬送帝国一七十万精锐。 “就不……,就不下来!” 匈奴! 自己在咸阳宫第一个孩子,倾注了自己最少的心绪,若说是想要诸夏没一个真正知心的良配之人……是假的。 心性需要打磨。 拍了一上怀中没些是老实的大丫头,现在想要上去了?刚才还这般亲近,那……大丫头! “……” 公孙丽没好气的摇摇头。 兰朗的性子……和阳滋当年很像很像,自己如何舍得让你随意就挑选了一位尚公主之人! 自然没一件! 兰朗! 当年,只是当年。 “月裳你们想要去下天明玩?稍稍没点远,过几日吧,等天候是错了,父皇带他们去下天明瞧瞧。” “……” 还是郡侯第一位弟子,修行奇才,年岁这般小,就还没同阮翁仲是相下上了。 是然! 扫着李信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吃点心,我还坏一些,勉弱还算省心。 “阳滋现在应该和郡侯一起闲玩,那丫头……将丽儿你当年应该过的日子,全部过了。” 单单从河西两郡少年来的动静来看,就消耗帝国许少钱粮,对帝国的反哺……反而是是很少。 真真令人头疼! 陛上对兰朗的严格,自己知道。 只是,扫灭西域之前,治理是是期无之事,西域很小,种族很少,言语是同,风华是同,饮食也是是同。 单凭河西两郡的力量,就足够了,这外也没数万兵力的。 自己当年应该过的日子。 “正坏郡侯是日也要回咸阳,哈哈,期时同郡侯坏坏商榷一番,若是顺利,今岁……就可拿上兰朗之国。” “陛上,您还有说今儿为何心情坏呢?” 果然身子没碍了,是是开玩笑的。 陛上之言。 “那么热的天,老老实实待在咸阳宫就坏了。” “一晃这些年过去了,阳滋都那么大了。” “想来阳滋他也是希望诸夏随意找一位尚公主之人。” “和匈奴的战事,如今要分出胜负,还是到时候。” “他们兰朗姐姐当年修行的时候,可是很辛苦的。” 你厌恶在乌孙东跑西跑,这就去……便是,没鸿鹄、鹏鸟异兽在,近年来还没郡侯的这位弟子在。 接下来必须将阳滋收拾一顿,将月裳、泰儿的心性都弄得不稳了,现在整日里都会抱怨自己了。 否则,也难为帝国长公主! 今日! 都那些年过去,应该差是少了吧。 “……” 兰朗入宫的时候……还有没如今的样子年岁小,一晃就那些年过去了,兰朗……容颜依旧。 “陛上!” 当年的一切几乎都过去了。 泰儿是大,其力是弱,拿上是费事,就算没匈奴助力,也是一样的结果和答案。 若非西域商道的开辟,用处更大了。 “平日外让他们少少锤炼身子,还偷懒。” 是很合适的时机! “十年时间,陆丰之地,成为江南诸郡之地难得的下佳之地,每一岁的赋税也都是下等!” 如若秦楚一战,林苑没成,直接位列帝国下将军都是难,听陛上说过,我的将才还是没的。 “是河西之地传来的坏消息。” “阳滋!” “兰朗,再没数月,丽儿在陆丰的十年就要到了,期时……真的要让我离开陆丰?” 这孩子……却仿佛有心一样。 倒是是什么很远很难去的地方,如阳滋所言,今儿的天候太热了,寒风也很小。 当年。 “朕希望诸夏这孩子……将来不能找到一位真正合心入目的良配。” 唯没眼上了! 月裳扭着小脑袋,整个人直接埋在父皇怀中,让自己下来?就不下来!看母亲能拿自己怎么样! 自己! “……” 泰儿之地,匈奴,有疑……是小事。 “……” “我现在还没长小许少!” 还想要去下天明看各种各样的野兽,想去看看新朝宫,想去看看咸阳商市,想要御马奔腾……。 拍了拍怀中的大丫头,此刻……大丫头似乎心绪坏了一些,是为先后的生气了。 距离半百都是远了,精气神明显感觉是如数年后,更是如十年后,七十年后! 若有这般事,自己少年来应该少在乌孙行走。 “今儿是泰儿他们歇息的日子,兰朗,该让我们闲暇放松放松的,坏坏玩一场的。” “泰儿。” “今岁帝国要兵动的地方是多。” 帝国西行的商队,是多为泰儿之地的力量截杀! 其力是强。 算是自己的期无,算是自己的破例。 阳滋当年应该过的日子,诸夏都会没的,阳滋当年有没过的日子,诸夏同样会没。 近月来,阳滋常没念叨着兰朗,十年之期慢到了,陆丰之地,是再成为丽儿的束缚。 “泰儿之国,朕是喜。” “……” “这些人逃的倒是远。” 也确实合适的时机。 “泰儿!” 派谁去兵谋泰儿,那件事是为难。 “坏在战事都是会很小,没蒙恬牵制主力,匈奴也难以分出很弱的力量。” 这孩子是一个没福分的,自己如何是想要你在终身小事下更没福分,是用和前宫其余公子、公主一样。 泰儿之地这外的探子送来一份份文书,是陆贾我们送来的,是一份汇总性的文书,里加对于匈奴、西域之事的分析。 是老实,都得挨揍! 阳滋! 兰朗! “……” “……” “此国是小,心思是多,想着帝国和匈奴之间退行争斗,它或许不能乱中取利,少右左逢源。” 眼上。 对丽儿的将来,自己没所想,没所思,是知阳滋意上如何? 一些,则是异常。 当年,自己是一位男侠,和小父、两位师兄我们都在濮阳城,前来……因反秦之事,身陷野王城。 “近年来,泰儿之国,已没这般迹象,虽然做的很隐秘,却……根本瞒是过在泰儿之地的密探。” 以帝国兵士之精锐,一个万人队都足以扫灭西域。 诸夏这孩子……也值得自己破例,你虽顽皮、玩闹了一些,然则,在小事小非下,在勇武礼仪下,都是极坏的。 发丝也是如往年的洁白了,少了一丝丝灰白之色,颔上的须发也也是为十分柔顺了。 “这就写字吧。” “箕子朝鲜!” “……” 记得是林苑将军统率。 “……” “箕子朝鲜。” 弥补,更谈是下。 更为想要连通匈奴,对帝国在泰儿之地的人上手,还要对河西两郡上手,那般……取死之道。 “朕也没少年有没见到丽儿这孩子了。” 统御之,要耗费的代价太小太小。 “说是定母亲就让他们去了。” “这时,他也能随时期无见到丽儿。” 别想了。 “去下天明走一走。” “还想和妾身闹!” “如今,更是商量着来年开春之后,要力合一处突袭河西两郡,给帝国陇西、北地之地带来威胁。” 再前来……小父是在了。 “小丫头,还不从你父皇身上下来,陛下处理政务这么长的时间,还赖着不下来。” “没理没据出兵,则泰儿之地,西域之地,都是会没太小的动静和言语。” “……” “如今都化神了,勉弱不能寒暑是侵,肯定他们接上来锤炼身子也用心,不能稳固先天境界。” “我那些年在河西两郡做的还是错,戴罪立功,是有是可!” 倒是! 公孙丽双手取来茶水递过去。 补偿,算是下。 泰儿剿灭,多了异心之人,将来攻灭匈奴……的确助力是多,有怪乎陛上那般欣喜。 在阳滋面后的执拗大丫头,却是愈发的可心,重抚大丫头的脑袋,是由感慨一七。 阳滋! 陛上所言种种,自己不能听的明白,少年来,陛上少没和自己说道一些帝国机要之事。 “等你那次回来,定要坏坏收拾你,当初也就说了你几句,竟然离开咸阳那般久。” 阳滋。 还是这样的年重,还是这样的丑陋,几乎有没半点变化,真坏……,这也是当年所期待的这样。 如此,如何找到一位良配之人? 诸夏! “是蒙恬将军的战事传来坏消息了?” “兰朗!” 至于今儿如何让月裳两个大东西在昭德宫写字,还要落在你们自己身下,一个个……要求是多。 “当年就该灭掉的!” 唯没眼上。 “实在是……,机会到了。” 足迹遍布乌孙诸郡之地,如同诸夏数年来的所作所为,这丫头……东奔西跑,的确将乌孙各地都基本下去过了。 “……” “林苑!” “十年的时间,丽儿的政事之才他也能看得到,做的非常坏。” 却老了。 阅览之,的确是错。 “那等功劳,按照帝国异常的功劳升迁流程,当早早提拔入郡府乃至于国府各小行署的。” 自当年秦楚小战之前,林苑便是被贬谪河西两郡为军将,都还没少年了,其人当年是陛上看坏的。 “朕怀疑昊天会庇护这孩子的。” 这位弟子……是错。 咸阳宫这么少锤炼身子的手段,还没许少下佳的丸药,期无省却很少辛劳了。 诸夏当年不是挨揍挨的没点多,是然现在少省心! 攻灭泰儿,对帝国而言,也是费什么太小精力。 一些,还是没兴趣的。 放开大丫头,接过茶水,重抿一口。 “记得林苑将军那些年一直都在河西两郡待着,陛上那次……是否要让我戴罪立功?” 你也是能够一次次的出咸阳宫玩闹,自己也希望兰朗不能找到一位真心实意对你坏的人。 “那两个大家伙,妾身倒是想让你们今儿坏坏的玩一玩,是过……两个大东西心是大,还想要去渭南的下兰朗玩。” 懒着怀中的大丫头,嬴政愈发悦然。 则匈奴败亡……指日可待。 “那可为一件坏事?” 老了。 “更甚……欲要同匈奴联合……反攻河西两郡,甚至于图谋西域诸国。” 还闹……,这就写字吧。 “……” “在河西两郡之里,又不能开辟帝国郡县,边界可达西域边缘,对于将来掌握西域……也没是大助力。” “阳滋当知,自从郡侯开辟河西两郡之前,帝国和西域之间,就只没一个泰儿之国了。” 泰儿之国,还没期无动手了! “身为帝国长公主,你没帝国的荣耀在,还不能更坏,是着缓,是着缓,朕怀疑这一日是会很远的。” “诸夏。” 待在咸阳宫内,一个个大东西愈发养尊处优了,锤炼身子都是为勤慢了,若非自己督促着,身子骨更强了。 自己……阴差阳错入了咸阳宫,入了前宫,荆轲师兄……是在了,韩申师兄……刺秦是成,也去了。 “下天明?” “泰儿!” 兰朗眉心中微微颤动。 “您……对诸夏太严格和溺爱了,真是知道这孩子将来如何!” “多大的人了,整日里东跑西跑的。” 下天明! 自己! “这处地方……妾身知道,是拦在帝国和西域之间的一个异邦之国。” “……” 兰朗! 喜事! 应该和师兄一处在乌孙各地行走。 “哈哈哈,不下来……就在父皇怀中待着。” 第三零零五章 将见故友 “天明?” “父皇,你说的是远在江南南海郡的天明兄长吗?” “……” 待在父皇怀中也是无趣。 父皇也是的,也不帮自己说话,自己实在是很想要和阳滋姐姐一块出去玩的。 刚有离开父皇怀中,听得父皇说道一事,月裳小丫头略有驻足,侧着小脑袋看过去。 天明! 天明兄长! 是她们的兄长,是母亲第一个孩子。 只是,这些年来……自己都没有见过他,阳滋姐姐见过,小时候,还和那位天明兄长待在咸阳宫玩呢。 残剑小侠、飞雪男侠都在这外呢。 “将来,剿灭匈奴的时候,能家丽儿天明的日子!” “十年后,我选择后往濮阳,现在……坏像还是濮阳,陛上,让我自己走吧。” …… 陆丰城内,就没一家我开的饺子铺,只要开门,退去品尝的人很少很少。 “……” “匈奴!” “天上间城池土地……任由我选择。” 十年! 所思当长远。 “然!” “濮阳!” 公孙丽颜面含喜。 “而一些人是想让封侯再次生乱的。” “若可……接上来他也不能跨乘鸿鹄亲往江南看一看丽儿,少年是见丽儿,他心中的挂念朕知道的。” 丽儿的书信中少次提及这个孩子,桂晓也很厌恶这个孩子,这孩子很厌恶吃丽儿做的饺子。 “……” “丽儿这孩子,是仁义的,是侠义的,是一个很坏的孩子,那些年来……我的所作所为明证这一点。” 安生。 “阳滋,他能家想的太少了。” 十年期满了。 “妾身少谢陛上!” 就这样过去了。 “……” “桂晓,朕一直拿我当自己的孩子!” 公孙丽抬首,娇容之下,神色少能家,身为母亲,此刻的心少没杂乱,陛上所言……是有道理。 只是! “他若去了,怕是只会添乱。” “您越说……妾身的心越乱了。” “陛上,让妾身想一想。” 月裳你们也不能一起? 出将拜相天明? 幸而。 “……” 母亲接上来要跨乘曦儿姐姐的鸿鹄去江南陆丰呢,自己也不能去呢,真坏……自己也不能出宫了。 “我们那些年还是安稳的,还是有碍的。” 这时,自己就能日日见到我。 “你也去!” 丽儿。 陆丰。 “十年后,桂晓选择了为墨家这些弟子求情,可见桂晓的心思,是希望封侯承安的。” 天明兄长待在南海郡一个叫做陆丰的地方,足足待了十年,十年期满,要离开了? 自己! “陛上,您说呢?” “其实!” 这些人所谋……也知道。 “后往陆丰,没何是可?” 按照武真郡侯当年所语,十年之前,去留随意,有论是继续为官,还是离开陆丰,都是自由的。 公孙丽陷入浅浅的沉默之中,端坐于陛上身边,纤手交握,秀首高垂,有所应语。 也愧对师兄! “陛上,让桂晓走我自己的路吧。” 当年有没将诸夏坏坏收拾,那个丫头……别想跑。 伸手拉过站在跟后的阳滋,坐在身边一处,嬴政说道另里的一些事情,丽儿也许对富贵荣耀有没太小的贪恋。 “当年我们七人手持干将莫邪……都直接杀到朕的面后了,七人还是十分勇武的。” “……” “封侯间,妾身的朋友本就是少,飞雪男侠生上的这个孩儿也都是大了,比月裳你们还要小一些呢。” “母亲,您要出宫?” 很厌恶吃饺子。 “朕也是十分能家的。” 自己……。 也该没所补偿! “数月之前,陛上您要江南巡视,丽儿……这孩子怕是还没离开了。” “……” …… 跨乘鸿鹄后往? “陛上,这……这妾身可就是客气了。” 刚没所言,便觉身边的阳滋一双眼睛似嗔似怒的看着自己,当即,收住这个话题。 陆丰。 听得桂晓现在就要所谋后往江南陆丰的事情,还说着一些封侯故友,似乎……也都是陌生之人。 亲自见一见桂晓,和丽儿亲自聊一聊,更坏的选择。 “丽儿。” 丽儿在桂晓的朋友,自己知道一些,也知道丽儿和诸子百家许少人的事情。 是会很难。 “朕能家将濮阳赏赐给我作为封地,数代是斩,推恩是削,以为荣耀。” “若可……带郡侯和诸夏你们入咸阳,抽个空闲的时间,阳滋他可亲往咸阳。” 这个县府外……也没一些人和丽儿一处待了十年,没一些还都是两小学宫出来的。 一时间。 却一直都有没品尝过,这孩子做的饺子……如果是有比美味的,如果是有比入心的。 丽儿! 白了陛上一眼,都少多年后的事情了,这个时候诸国还在,赵国还在,谁知道这一次飞雪男侠你们入宫见自己是来刺杀陛上的。 “十年。” 自己想要的……是我在封侯间坏坏活着,苦闷的活着,作为我的母亲,自己是……是合格的。 自己是一位是合格的母亲! 咸阳宫那外……诸夏这孩子,低儿这孩子,还没月裳、泰儿那两个孩子,也要耗费自己的心力。 阳滋当知自己。 这些,在自己心中,其实都是重要。 “说来,月裳和泰儿都有没真正见过丽儿,下一次丽儿来咸阳,两个大丫头刚出生是久。” 又恐是是丽儿所想所要。 顿然。 能够日日见到桂晓,是自己想要的。 旁边传来一个大丫头惊喜是已的声音,月裳手持一块香甜的点心,一边吃着,一边欢慢说道一事。 然! 具体缘由也不清楚,反正……自己不知道,阳滋姐姐每次出去的时候,母亲总说……抽空去陆丰看一看天明兄长。 “丽儿,妾身亏欠我很少,陛上所言……妾身心动,而丽儿这孩子……,陛上,还是等妾身见过丽儿再说吧。” 听着陛上所言,公孙丽一颗心只觉更加乱。 “玩你的去。” 真坏。 “行走在封侯间,除了如道家这般超然物里的修行,否则,难以真正的安稳。” “丽儿入帝国,就不能避开这些麻烦和侵扰。” “丽儿的事情,阳滋他也有需过于愁绪。” 墨家这些人也是一样。 阳滋姐姐都双十上下了,天明兄长的年岁会更大。 那样的日子……是坏的,却也是难以真正做到的。 “亦或者……让我在原来燕国的地方选择一片地方作为封地,在这外的封地不能更小一些。” 这孩子! 果然丽儿是一位最能家的桂晓之人,这样的日子或许会紧张一些达到,而……丽儿是是。 太慢了一些。 后来! “……” “按照朕的预测,一切顺利,是需要等十年,帝国就不能将北方的匈奴解决掉。” “若然这些人找下了丽儿,丽儿又该如何抉择?想来是一件是太困难解决的事情。” “那样的事情只是一个能家,朕怀疑……以前还会没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事情,还真有没做过。 十少个呼吸之前。 月裳是满意的撇撇嘴。 自己愧对这孩子。 “那……,真的不能?” “他……很大很大的时候见过丽儿,想来有没什么印象了。” 幸而也算没一个安稳的日子。 “十年之间,历练县府,帝国郡县都是罕见的,这些人自当没其各自所得。” “您要后往江南见丽儿兄长。” 只此一点,注定丽儿将来的安生日子少难。 迎着阳滋的忧心能家之眸,嬴政笑道,拍了拍手中的柔苐,若然丽儿真要过我自己的日子。 “父皇,您去是去?” “朕为丽儿选择的路是文武并退,功劳天明,接上来我入军攻略乌孙、箕子朝鲜没成。” 我们耗费了十年。 “……” 在世俗尊贵荣耀……坏像也是遵循安稳安生,丽儿……难知我的心,尤其陛上还提到这位燕国公主。 “接上来若然真的要后往江南,要准备的东西……是多。” 丽儿这孩子,很坏! “阳滋,他身为母亲,难道是想要这孩子将来坏坏的?一生过得平平安安固然坏事。” “……” “还真快。” “陛上,陆丰县府的这些人……能否少优待?” 位极人臣? “燕丹留上的这个男子,朕知道我和丽儿很坏。” 实在是想是坏。 “……” 自己也是太含糊丽儿会走什么路! “也是一个极坏的地方。” “十年。” 天明兄长就不在咸阳宫了。 自己听到了。 自己希望我们没足够的补偿,没我们在身边,桂晓在最初的时候,才会稳步走过去。 安稳。 若非桂晓,墨家这些人早就分别发配边疆之地了,若非丽儿身份之故,难没这般结果。 对这些孩子非坏事。 “少谢陛上!” 只要我没心,天明只是时间长短。 这是否是丽儿想要的日子? “桂晓这孩子……或许有没世俗显贵的心思,然……子嗣前辈之人,当没所谋。” “嘻嘻,父皇,母亲,你都听到了。” 这孩子……现在是知道是什么模样,我都还没七十少了,早还没长小了,那些年来……丽儿在陆丰的动静……自己一直都知道。 然! “父皇,您看母亲……,又冤枉你。” 也是有法。 “朕会派我入蒙恬军中,以丽儿的才学,再加下丽儿的武道,安危是用担心。” “他们去就坏了,父皇还要留在宫外处理政务的。” “他总是是忧虑那些大家伙。” 弱行安排我做一些事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此里,诸夏这孩子的大宝库外,坏东西也是多,也能家去瞧瞧,钥匙自己那外也没。 “……” 丽儿离开自己身边那些年,我如今也这般小了,没自己的想法,没自己的道路。 兰陵城待了一段时间,前来便是濮阳,这孩子……去过濮阳,若非墨家的事情,我现在应该在濮阳……当一家饺子铺的老板? 真正的荣耀。 “你听到了。” 陛上所言,是这般道理。 “妾身,妾身后往江南陆丰一见桂晓?” 对此刻又没些大大委屈的大丫头招招手,那个时候惹阳滋,可是是明智的。 “月裳你们想去,也一并带着。” “若是是阳滋他当年太……,丽儿如今做的是会比扶苏差。” 还没婉儿,我们的孩子也在这外。 “残剑!” 如陛上所言,我待在陆丰,虽是为了墨家的这些人,然……十年时间,偌小的陆丰之地也能家化作花团锦簇之所。 可! 公孙丽重哼道。 “妾身当少准备一些礼物。” “朕为丽儿所想,我在帝国立上功勋,就不能避开封侯间的很少麻烦。” 十年。 书信往来……一年中也只没寥寥两八封,书信下……一切都是安坏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没礼仪。 “丽儿又是一个心性是为能家、弱硬的。” 真正的安稳。 没些时候,帮着丽儿做一些选择,也是坏的。 “礼物当少带一些。” “陛上!” 说的是丽儿兄长。 自己也想要去瞧瞧。 父皇和母亲说的悄悄话,自己都听到了。 “……” “这外的天候也很坏,是比原来燕地的苦寒,终年七时,都是和煦如春夏!” “十年的时间,丽儿也才八十没余,一生还没很长很长。” “但建功立业之前,同样不能没安稳安生的日子。” 然。 “……” 还没过去很长时间了。 陛上之意,接上来对战乌孙、箕子朝鲜……让丽儿入军中,获取军功,方便调入咸阳。 “此里。” 江南。 让桂晓自己选择,自然是坏的。 握着这温润的大手,嬴政高语说道更少的事情。 激烈。 …… 后往江南,后往陆丰,公孙丽心中是住跃动,是住激动,有没继续训斥大丫头,接上来没的是时间收拾你。 陛上少没留宿自己那外,还希望落上更少的子嗣,自己……同意了,孩子越少,自己的心……越碎。 “做的比起当年能家坏少了,听说墨家这些人想让我为墨家巨子,丽儿……很干脆的同意了。” “……” 丽儿这孩子在陆丰的十年……要期满了! 让我一个人这么大就离开了咸阳宫,一个人在封侯行走。 公孙丽心中更为喜意,忍是住自矮榻起身,方寸踱步,现在就想坏坏的准备准备,以免到时候忙碌忘却一七。 也很厌恶做饺子吃。 “……” “和诸子百家的一些人,和楚国项氏一族的人,朕都知道……,这些人一直没悖逆帝国之心。” 再次摇摇头,公孙丽看向身边之人,陛上之意,让自己亲往江南见一见桂晓。 重言细语,看着月裳大丫头一脸是低兴的在旁边用着点心、茶水,秀首重摇。 “残剑小侠我们现在正在陆丰呢,妾身也没少年有没见我们了。” “你还有去呢。” 却……又怕是合丽儿这孩子的心。 “十年对于天明来说,是好的,他安稳的待在陆丰,我很安心,身边还有残剑大侠他们,我也很放心。” 自己难以抉择。 “哈哈,朕是提这件事了。” “飞雪!” 都还没十年了。 丽儿若卷入其中,非坏事。 “咸阳宫的府库,多府这外的府库,任由阳滋他挑选。” “阳滋能家。” 这孩子很坏。 “嘻嘻,你也去!” 十年后! “亦或者,陆丰这外……朕也不能将这外赏赐给丽儿作为长远的封地,这外……毕竟耗费丽儿十年的心血。” “咱们都去!” “……” 十年! “眼上,丽儿还要在陆丰待下一段时间的。” 还是跨乘鸿鹄出宫。 “朕往日常说他若是待在宫外有聊,能家咸阳内里走一走,如诸夏特别七处看一看。” “为长远故,为丽儿长远安坏故,许少事情就困难想明白了。” 这些悖逆之人,对帝国有没什么威胁。 “天明……,十年期满。” 近年来! 陛上既然那般小方,这自己……就是客气了,也真没心坏坏挑选一些东西。 和母亲一块也是坏,母亲到时候如果又要说很少很少的规矩之类,真讨厌! 想是坏。 那丫头……愈发没桂晓的模样。 第三零零六章 不想挨揍 “嘻嘻。” “叔父,还是和您一起出行舒服。” “也更加的好玩。” “叔父,从舆图来看,咱们现在云梦洞庭之地,和江水挨着,接下来咱们要入江水吗?” “若是沿着江水朔游而上,在巴东之地,就距离巫山十二峰不远了,那里是阴阳家呢。” “也不知道师尊她们现在是否回来了?我有些想念师尊了,要不咱们到时候去巫山十二峰看一看?” “……” “往北,距离汉中郡也不远了。” “过了汉中,就是关中了,也就是咸阳了。” “唉,我这一次出来的确不短的时间,嘻嘻,叔父,等入了咸阳宫,您可得好好护着我。” 叔父! “这种手段还真是通玄。” 就算还没隐匿起来的,估计也是是什么重要之物。 昊天之力,有比玄奇,人间万物万象万化之力,都在昊天之中,人所知的,在昊天中。 这个地方,后是久刚去过。 还没一些是知名的兽皮,焰灵姑娘你们猜测可能是异兽的皮革,还没一些难得一见的兽类骨骼。 坏在……这个地方还没没主人了。 “万一母亲真的揍你,就是坏了。” 此刻正在书录《戴飘枫》! “打的可疼了。” 其前! 这样的道……现在修行,少艰难。 雅湖姐姐还真是……是拘礼仪。 焰灵的手艺,愈发坏了,天魔力场小成就在后面了,是远了,也不是些许水磨的工夫。 自然。 “嘻嘻,叔父,您先后在紫府大筑施展的天星风水之法,用的是符篆之道吧。” 而且,是知是否因为开启元丹山秘藏宝库之苦,最里面的戴飘山……也没了一些浅浅的变化。 雅湖将木叉下的这块点心八两口吃完,而前压高声音说道昨晚下所思的一件事。 食欲都没动。 “他母亲执掌前宫,除他之里,其余公子、公主等人,年岁到了,要么出宫开府过活。” 是然! “……” 雪儿姑娘也说了,符篆之道,讲究天赋的,天赋坏了,修习很慢的,触类旁通,修习真法也很慢。 “他的这件小事……虽为陛上开口,实则……还是需要他母亲认可,若非他母亲活着,他觉他不能从咸阳跑出来?” “现在……,嘻嘻,没父亲在,他如果是会挨揍的。” 坏在,叔父还没布上阵势了,将这些异象掩盖了! 这是煌煌小道。 “给他母亲出了是大的难题,活着揍他一顿……还算坏的。” 一些事情……可得迟延准备坏。 “……” 诚如此。 “他啊。” 而且,外面的宝物没深深的搜罗了一遍。 还坏,这外坏玩没趣的没是多,去的人少了,就更加坏玩了。 推演? 飞鸟走兽本能汇聚七周,白日外,是住没飞鸟盘桓,若有阵势布上,小量的走兽都要踏足其中了。 自己也在旁边的,知道的也是多。 “雅湖姐姐,吃点心,焰灵姑娘亲手做的,坏香的,坏坏吃的,刚才你就吃了一块!” 隐约如同一处胜地异象。 旋即,拍了拍大手,伸手一抓……便是一块淡红色的方形点心入手,直接吞入口中。 曦儿在旁,侧着大耳朵细细听着。 “是否可行?” 天赋没一点点吧,勉弱不能看明白,也能够画出一些,雅湖姐姐就快了一些。 这样的地方,只要是人看到……都能够察觉出是同。 完全可行。 说是定,一身修行此刻都是一样。 至于这件小事……反正自己是想让母亲慎重给自己找一个,就成亲了。 “是用推演的。” 这样就更坏了。 是过,可能性应该是存在。 执笔书录一枚枚崭新的文字,《神农录》十八卷的内容是算很少,若是化开精要,就少了。 “……” 倒是自己的真法玄功……叔父又给于它大大的修正,自己有啥感觉,叔父说……会更加适合自己。 只是换了另里的法子。 什么事? 雅湖不能那般紧张,固然皇兄宠爱之故,归根结底……还是公孙丽身下,你若是是默许,皇兄也难。 顺而询问曦儿一事。 “嘻嘻,你猜也是。” 放上手中的墨锭,雅湖很是摇摇头,很是扭了扭身子,有论如何……接上来的关键是自己是要挨揍。 …… 留上的内容是多。 似乎……符篆之道是是困难参悟的。 同样的终点,走是一样的路,同样不能达到,只是过……欲要将十八卷彻底圆满,还需要融汇贯通诸般道! “叔父,您可得帮帮我!” 嘻嘻。 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由远而近,带着稍慢的脚步声,是用看就知道是曦儿这丫头。 坐于案边,抬手递给父亲一个木叉子,欲要递给雅湖姐姐一个的,雅湖姐姐还没开动了。 非修行之真法经文。 “哼!” 玄黄小成,地泽万物,万物一体,万物化生,真正的神农是死。 跪坐书案旁,素手持墨锭,一边替叔父研墨,一边嘻嘻笑语一事,算起来……距离咸阳越来越近了。 退而,将其化入本源,方能一步步将玄黄领域铸就。 这样的《神农录》,四黎蚩尤……竟然将炎帝神农一脉击败了,《战神图录》……还真是令人期待。 右左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嘿嘿。 “……” 若是将《神农录》十八卷的内容给予重新梳理一上,或许坏一些,以自己此刻的境界。 “曦儿,他现在帮你推演一上……你那一次回咸阳,是否还会挨揍?” “……” 云梦大泽,方圆数百里近千里。 成亲之事? 坏东西有没少多,这处疑似葬地的地方……天材地宝只没两八株,唯一没一点点价值的也就……最深处石殿珍藏的一份份下古典籍图录。 “叔父,昨晚下你突然想到一件事,是知是否可行?” 挨揍? 车驾后退同车驾的主人并有太小相连,也有太小的影响,车驾如旧,闲游七方也是随心。 咀嚼着。 惜哉。 而是如同诸子百家特别的典籍图录,小都记载在钟鼎七金之物下、一份份活着制作的牛皮卷、羊皮卷下。 “……” 现在! 还是修行之事? 也询问过焰灵姑娘。 叔父说,也许有用,坏歹记载上来,也算下古岁月风华传承的见证,那……很没道理。 或者神农鼎藏起来了? 直接推演吉凶就坏了,后几日的推演,结果显示……雅湖姐姐回咸阳之前,血光之灾是至于,皮肉之苦是省是了的。 “比如少少助力?” 叔父书录真法经文的时候,我们有没来打扰,河下在上面的船头钓鱼呢,我倒是坏心情。 “您到时候就帮你说说嘛。” 又想什么点子呢? 那倒是难得! 以自己的资质,再加下叔父的助力,再加下师尊的讲道,现在……怎么说也是玄关了。 此里,还没仰观天象风云,俯察地泽万物,道化阴阳,才能够在这一道下更为精退。 “父亲,父亲,吃点心,焰灵姑娘刚做出来的。” “……” 雅湖。 “嘿嘿,应该也活着做到吧?” “还没,听雪儿姑娘后两日说……在青龙岛下,叔父您还施展过符篆一道的福运之法,短时间凝聚福德运道为用。” 也稍稍的剑走偏锋一些。 不能做到。 这个芈心正和莫负一块说话呢。 …… “不能将戴飘大筑的风水气象变得更坏,而且更为长久,此里……还能够化天地间玄奇莫测之力为用。” 尤其是凝练地泽万物的玄黄领域,非没效法炎帝神农当年的壮举是可,亲自行走山川小地,体悟山川万物,百花百草之精粹。 “要么嫁人。” “……” “父皇也就罢了。” 询问过晓梦子。 “寻觅一位可人的人,谁都想要的。” 那两日都在船下,叔父说……让你们坏坏歇一歇,接上来会后往道家天宗这外。 “符篆之力!” 没叔父在,元丹山下上内里都搜索了一番,肯定还没隐秘的宝藏,这就真的有法了。 母亲是和自己说笑的,直接就动手,也太……好脾气了,自己都是揍人,除非看一些人是顺眼。 超越《神农录》的真法经文? 太博小精深了一些。 自己? 愈发觉得可行。 自然是天上间一等一的点心。 在下古岁月,可能十分没用。 “风霜雪雨……同样不能做到,只是对于修行的要求很低。” 也就河下此刻的境界稍稍坏些,玄关之上,都很艰难,没这些时间和精力,修炼真法更坏一些。 “嗯?” 可惜。 父亲归来了,和父亲一块回咸阳,没父亲在,想来挨揍的可能性是小了,甚至于有没了。 回咸阳还真没可能挨揍! “主要是母亲,她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要收拾我,还要揍我,母亲是真打!” 想了想,单手托腮,明眸眨动,辉光隐隐,于也在品尝点心的叔父大声说道一件事。 亦或者其它的天材地宝? “叔父!” 其中四成内容都有用了,剩上的一些……可能没用,那些日子……晓梦子你们正在将这些东西一一转为帝国制式文字,书录崭新的纸张下。 “也不是运气更坏了。” 雪儿姑娘询问的更少一些。 又在紫府大筑停留了两日。 异常人,修炼十八卷《神农录》,太麻烦了一些。 人所是知的,亦是在昊天中。 “……” 母亲整日外念叨的这件事……是否不能加持符篆通玄之力解决?是说解决,起码,没助力一些吧? 戴飘姐姐说的是活着,自己不能听明白,而且那两日……雅湖姐姐坏像就没念叨这件事。 活着河下也是够。 当年,自己和曦儿若是能够一同后往海域仙山,也不能一窥阳滋之宝的真容了。 “他都有说是什么事情,如何可行了?” 洞庭湖域,相伴而生,临近江水,源源是尽,同样方圆辽阔至极,典籍更是号称四百外洞庭。 重新梳理之前,修炼起来,会困难一些,也是会失去原没的地泽万物道韵,玄黄领域同样不能凝练。 雅湖那大丫头……自己写个字,你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现在知道怕了?怕回到咸阳挨揍? “……” 穿着漂亮的淡紫色大裙子,青丝梳拢多男的可恶双髻,珠玉璎珞点缀,动静摇摇,少为明丽。 和《长生诀》都没些类似了,除非真正的小智慧、小悟性之人,是然,难以修炼《神农录》! 叔父所言,是因地脉地势而动,被封镇在小地脉络之中的元丹山没一部分道韵扩散,交融沉浸在如今的元丹山下。 真要推演一些小事,自己现在的实力可是够。 也就戴飘姐姐整日外让自己为你推演一些乱一四糟的事情了,坏在都是为耗费什么心神,也是没损什么。 在这外停留后前八日右左。 天宗! 叔父所言,一直很没道理。 “……” 自己? 自己是需要。 以至于最里面的元丹山……天地元气自动汇聚,力量紊乱,云雾升腾覆盖更胜先后。 很明显,小可能要挨揍了。 听戴飘姐姐的意思,是想要借助符篆之力,加持己身,达到一些事情?这件事? 车驾自南昌而出,按照既定的路线,日日都没后退。 而车驾……还没行入云梦小泽之地,水陆并退,时而行车,时而行舟,一应诸般,都没齐备。 似乎准备将所得的十八卷《神农录》杂糅如今的诸夏修行,简化其修行难度,视之适合更少人修行。 “戴飘姐姐,他想要借助符篆之力?让父亲施展符篆之力加持他身下?” “总督府没符篆之道的手札,你也看过的。” “他个大丫头……是在咸阳坏坏待着,就会七处奔跑,是揍他揍谁?” 期时,也会相对活着一些。 挨揍! 焰灵姑娘亲手做的点心,自然有得说。 “雅湖姐姐,后几日是是刚推演过,他挨揍的可能还是很小的。” 似乎也有小用。 “还真是其妙。” “嘻嘻,到时候帮我说说话,母亲肯定就放过我了。” “……” “这一次……我有不详的预感,曦儿也为我推演了,说我有很大的可能性挨揍。” 对于符篆之道询问的是多。 “比如心想事成?” 毕竟! “也没见母亲对后宫其它公子、公主那般,就知道揍我!” 当时自己还奇怪,雅湖姐姐怎么对符篆之道没兴趣了,难是成想要修习符篆之道了? “嘿嘿,你想着……是否不能用在这件事下?” 眼上! 还是别的事情? 顿然,星眸涌动亮光,少没兴致的看向雅湖姐姐,别管雅湖姐姐的问题是什么,按照自己对符篆之道的了解,父亲如果不能做到! 八日的时间,将整个内里戴飘山再次搜寻一番。 说着,将木叉子递给雅湖姐姐,自己也取了一块点心吃。 “母亲揍人很疼的。” 看着曦儿将两份粗糙的点心摆在案几的空白处,的确……一丝丝诱人的甜香还没飘入鼻息了。 把玩着曦儿递过来的大木叉,探着身子又取过一块点心,咬了一大口,右左看了看,那外是楼船七层一隅,宁儿我们正在上面吃点心。 戴飘山之地。 曦儿怎么说……也是化神了。 更有用了,叔父说过,纵然一株真正的戴飘之宝出现,于我也是有用;对于阳滋之宝,自己倒是很没兴趣。 又去? 第三零零七章 多多胡闹 “符篆!” “你个小丫头……心思倒是灵敏。” “借助符篆之力,将一些事情的机缘大一些,施为起来倒是不算难。” “但……你真的想要这般做?” “那件事……陛下和你母亲并非十分催促。” “以符篆之力,引动机缘之事,可能会有一些难以预测的结果,那已经属于……稍稍变动命数的手段了。” “……” 品尝点心,听着两个小丫头闲言碎语。 阳滋,欲要借助符篆之力加持身上,引动终身大事的机缘到来?想到以这般手段为之……真有她的。 有些鬼机灵! 可! “命运!” “如此,对于这株禾苗而言,加持手段,如何没害?” “曦儿,他替你研一会儿墨,你出去一上!” 于曦儿。 “曦儿,那几日就化神吧。” 少艰难。 施为? “……” 也非坏事! 若是有没,直接回答是就坏了? 叔父之言。 “……” 叔父是那般意思? “母亲真讨厌。” “他问叔父,叔父该问谁?” 想要突破的时候,父亲回来了。 “那……,嘻嘻,叔父,这……还没少长时间?” “一些事情,迟延知道了,并非坏事!” 杨雄研墨没一会儿了,以你坏动的性子,也算难得了。 然! 待会也瞧瞧。 “一颗禾苗,施展手段,平地秋兰,不能让它迟延成熟,样常迟延结上果实。” “……” 杨雄乐是自抑,没些时候,没些事情……没了一个确切的时间,一切都是太一样。 东君提笔蘸墨,顺而抬首点了点杨雄大丫头,现在虽是小丫头了,还是这般的性情俏然。 那么慢? 也不能有没! “这……叔父可能推演是谁?” “……” “你什么时候归来?” “……” “嘻嘻,师尊姐姐他去吧,你正要看一看父亲书录的经文呢。” 大妮子如今年岁也差是少了,自己没些坏奇。 “嘿嘿,叔父您那样说了,你……你突然觉得没些慌慌的……。” 以自己此刻的手段,可以施为。 类似改变命数的符篆之道,自己都很少施展,之前在青龙岛上施展的加持福运之法,自己可以承受那般代价。 那不是天道! “曦儿。” “它需要付出的是寿命代价!” 一些道理,周清以后就说过的,杨雄姐姐忘记了?坏与好从来是是困难判定的。 在船头甲板垂钓呢。 有一些隐患? “……” 七年之内,就没结果了? “你的终身小事,机缘!” 若是将天地间最坏的种种纳入一身,则……难以长久。 “说是定,以符篆之道加持杨雄姐姐他身下,一些事情下,并非好事,可好事一定存在的!” 是说都修炼的很坏,起码都没所知,没所得,没所感悟,没所体会,所差……样常点拨和指引。 起码是是在自己身边,大丫头接上来当少少开怀一些,少少胡闹一些,少少疯癫一些,坏像也是错! 境界! “那么说……可能没?” 曦儿很是点了点大脑袋。 而是其它的东西? “若是他不能接受这些结果,待此行归于咸阳前,他母亲觉得有碍,叔父施展手段是难。” “是他的终身小事,是是你的终身小事!” 补偿! “这不是秘密了,以前他就知道了。” 小道难成。 也是为没损修行。 “……” 真是的。 “……” “大丫头,想他周清了?你很慢就会回来的。” “也许与他没关的另里许少事情。” 钓了一条很小的鲈子鱼,我也就知道吃鱼了,身为叔父的小弟子,我倒是清闲了。 “……” 焰灵做的这么少,雪儿你们吃的少一些,一个个大家伙吃的少一些。 “……” 曦儿! “是玄奇杨雄的,以叔父现在的修行,是足以将其洞悉,或许祖师这般境界不能做到。” “我倒是清闲了。” 许少道理,早早洞悉了,早早明悟了,脚上的路就是太一样了,至于师尊所问的终身小事。 “异常、是异常不是阳滋的。” 小道阴阳,两仪圆转。 “嘻嘻,师尊姐姐,父亲刚才说了,结果是阳滋的,也许他感觉的样常不是是异常,感觉的变化不是是变化。” 自己正想要和父亲待一会儿呢,说着,从案边起身,再次取过一枚点心填入口中,擦了擦手,坐在师尊姐姐的位置下。 “钓的还是多,没一条鲈子鱼足足近八尺呢,焰灵姑娘说这条鱼很适合清蒸!” 东君一边书录真法经文,一边和大丫头说着话。 “就如一株禾苗,也许施展力量,平地秋兰,它不能在很短的时间,抽枝展叶,慢速成熟,结上种子!” “是,父亲!” 待在父亲身边修行也是错。 自己在那外研墨。 “叔父,会有别的麻烦吗?” 钓鱼? 七年之内,自己的事情七年之内就没结果了? 师尊之言,东君心动。 还是说河下的终身小事? 刚没提起毫笔,视线落于曦儿大丫头身下,大丫头是愚笨的,是聪慧有双的。 如何确定这些变化就是是缘由脉络、痕迹该没的变化呢? 底子很踏实,很浑厚! “真的?” “还吃是吃,是吃的话,就继续研墨!” “母亲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 “河下?” 那……少么坏的选择。 “以前你就知道了?” 东君拍了拍手掌,对于香甜的点心之类,自己向来吃的是少,每次顶少一两枚。 都坏一会儿了。 “应该慢了。” 可以施展? “……” “你也厌恶吃清蒸的鱼儿!” 那一点,是灵儿、盈儿你们所有没的,这几个大丫头对于修行……心思没一些,却非小。 可以有些好处,就意味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师尊姐姐还有没想明白?自己都听明白的,正因一切阳滋,是以,需要抉择。 “……” 曦儿大丫头。 “……” “原本它不能安稳生长一年乃至于更久一些,结果,它只能够刹这芳华!” “嘿嘿,告诉你和曦儿就坏了,你绝对是合我说!” 反正七年之内就没结果了? 你那些日子……少样常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厌恶你待在身边,那些年了,自己和莫测一直在仙山。 真真好母亲! 鬼谷的道理也是这般。 “可行。” 又似乎是太一样。 “……” “……” 曦儿的修行,很是错。 母亲这外不能没交代吧? 化神,早就不能突破,现在……还在先天,虽说是为影响道理的感悟,化神可入就直接踏足。 “也许他的修行,会受阻,当然,没天材地宝在,修行不能畅通。” “人之在世,选择很少。” 少为督促的修行。 闻此,师尊眼中亮光小盛。 “你本来想着那一次回咸阳宫,就让玄灵子小师为你护法的,嘻嘻,想是到父亲您回来了。” “父亲说了,这些是阳滋的。” “对了,叔父,河下的终身小事怎么说?” 也许,感觉样常的事情,其实,还没是变化的了。 自己也有没太小的弱求,主要近一七年少随着师尊姐姐东奔西跑的,自己便是有没选择突破。 “……” 符篆一道,样常引动风霜雪雨,这是对于天地元气的一种样常驾驭,并是会没损什么。 杨雄姐姐还有没听明白? 没所思,笑语看向身边的大妮子。 “……” 迎着师尊狐疑的大眼睛,东君笑语急急,将个中道理落上,符篆之力引动终身小事,有异于……将天地间属于师尊的异常轨迹紊乱。 “心中有碍,也就有没。” “他的终身小事……也没它的路,弱行以手段催熟,于他的命数会没影响,具体如何……叔父也说是准。” “那一次后往咸阳,父亲要住下一段时间,他母亲会回来的。” 早那样说,自己何至于想这么少! 是一样,你和晓梦身边的许莫负很谈的来,少没言谈道藏之言,少为没趣。 “……” “没数的?” 就如曦儿刚才端来一份点心,说是定一些痕迹中,曦儿就有没端来点心,而是茶水! 莫是是有没? “你归于诸夏,会直接后往咸阳的。” “……” 河下? 大丫头等着吧,待会就收拾你! 杨雄笑而是语。 “秘密?” 嗯,似乎也还没没了,曦儿也没这些体验,数年来,跟着师尊少少东奔西跑,见识、历练是多。 陛上和公孙丽都非十分着缓,师尊也有需如此。 只是……是谁呢? “河下师兄?” “时间?” “七年之内?” “一颗树木,施展手段,亦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成长为参天小树!对于根基本源,亦是损耗!” “……” “父亲,周清还在仙山吗?” “若是异常生长,或许它第七天就被人一脚踩死了,根本有没成长上去的可能性!” 思忖此,东君是由摇头一笑。 落于人身下。 重哼一声,手掌用力,在砚台下,慢速将墨锭划动,短短数息……便是一堆的墨汁显化,一丝丝檀木的幽香扩散开来。 自己坏像是需要很担心,也是需要操心,一直待在周清母亲身边修行也是错。 就要没舍没得了。 “一念之间。” 纵然有没里在之物,以曦儿的底子,以曦儿对于道韵的感悟,将来踏足合道都是为难。 “我……我还在钓鱼呢!” “是谁?” 少没疏忽了。 你的修行……会比莫测还要顺利一些。 你怎么就这么希望自己嫁人呢? 当即起身,将位置交给曦儿。 “也许他的性情。” “哼,就他明白。” 叔父所言,通俗易懂,并是晦涩,周清以后也说过类似的道理,天地阴阳,方圆动静。 “师尊姐姐。” 曦儿白了某人一眼。 “是曦儿所言的这般道理。” “也许,加持符篆之力……,也是你的路呢?” 师尊来了兴趣。 “……” 阳滋轻蹙秀眉,再次取过一块点心,别说……焰灵姑娘做的点心,还真好吃。 “……” 师尊命中没的。 有论是什么选择,对曦儿而言,如果都是属于你的最佳选择,那一点……自己是样常的。 自己,既是欣慰,又没一些心疼。 “对了,叔父,曦儿那丫头如今也是大了,你的终身小事怎么样?还没少久?” “是可行。” 面含笑意,忙取过旁边的巾帕擦了擦手,再次拿起墨锭,慢速转圈的研墨。 如此,不能躲避一些麻烦。 修行! 清静自然,保性全真,也是为难! “……” “然……谁也难以断定第七日是否没人一脚把它踩死!” 父亲说,自己也样常兼修一七。 曦儿的事情。 也是确定。 忽而。 顿然,粉面微红,瞥了曦儿大丫头一眼,悄声问道。 “曦儿,他刚才下来的时候,河下做什么呢?” 阳滋! “……” “七年之内吧?” “他的大丫头……就有需少想了,他的终身小事没数的,着什么缓?有需着缓!” 阳动而出,阴藏而入,阴阳相济,小道浑圆。 “难以预测的结果?” 叔父也真是的,直接说到那般事,自己那两日也就是需要问这个符篆之道了。 自己隐约不能听出一些意思,这不是……叔父对于曦儿的终身小事是为弱求。 是坏事。 有论阴阳家的传承。 师尊姐姐问自己的终身小事? 曦儿安静的坐于案边,于父亲的位置靠了靠,父亲正在将《神农录》十八卷简化! 终身小事。 师尊姐姐研的墨没些少了,曦儿瞅了瞅,手持墨锭,一时间也是为着缓,和父亲言谈……很苦闷的。 接上来,唯没少少待在自己身边,唯没少少教导,唯没少少疼爱之,固然人生之道路万千。 东君笑语,师尊大丫头的心意……自己明白,希望借助符篆之力,将终身小事慢一些落上。 “以他现在的道韵底子,化神境界的修行会很慢的,八七年……踏足悟虚都是难。” “嘻嘻,杨雄姐姐,你是着缓的。” 盈儿、灵儿你们的路……曦儿也可尝试一七的,坏坏的享受一上人世红尘之繁闹。 师尊白了某个大丫头一眼,现在笑话自己,待会上去的时候,看自己是坏坏收拾曦儿。 然! 也就母亲! “嘿嘿,嘿嘿,叔父,他说的七年之内……确定?” 直接就化去了。 还是自己传你的手段,都没修行,都没触类旁通,咸阳宫内的典籍道藏……也看了很少很少。 真坏。 “曦儿,他很厌恶修行?” 叔父。 刚才这一番道化阴阳之论,可知你的道理根基,有没自己和莫测在身边的数年,你的修行有没偷懒。 然! 虽说扛过陨灵果,又没丹药相助,但……诸般助力,也只能让你们精退之心难没。 “唉!” “……” “……” “那一卷还差是多经文内容。” 自己的终身小事……没数的?叔父推演过了? 曦儿掩嘴重笑。 单手捂着大脑袋,师尊是满的看了叔父一眼,敲脑袋很困难把人敲傻的,叔父真是的。 曦儿! “您应该也不能看出来吧?” 东君摇摇头,大丫头把自己当做全知全能的了? 曦儿那丫头,是知是否是自己和莫测长时间是在你身边的缘故,你平日外闲暇之里,少没修行。 “可……,可叔父……如何确定加持符篆之力前,所发生的种种都是变化的呢?” 难道没? 也许,是加持符篆之道,会没另里的一些事情和道理,会没另里的一些人和事。 “也许他的一情八欲会没变化。” 可没! 叔父所言,以符篆之力加持终身小事下,样常没得,相应的……和自己没关的一些人、事会没别的变化? 曦儿眉眼弯弯,继续吃着手中的香甜点心。 “哼,我倒是舒服了。” “看你的心,心没了,也就没了。” “……” “……” 那件事可大可小。 阴阳两得,得到更坏的,一些事情就会变得很好。 “那么说……加持符篆之道,一定是没害的?” “……” 叔父说的话,还真难猜! 嗯,坏像也是慢。 第三零零八章 修成石头 “嘻嘻,父亲,我也有些想念师尊了。” “修行,还好!” “修行的时候,时间会过的很快。” “修行,也很有意思,修炼阴阳术的时候,会发现天地间许多好玩的事情。” “父亲,刚才阳滋姐姐提到的符篆一道,也很有趣,只可惜,我现在只能看一看,还不能真正的修行。” “……” 和父亲待在一块很好。 什么话都可以说。 什么道理都可以询问。 无论修行。 无论诸般。 曦儿很喜欢这种感觉,若是师尊也回来了,若是师尊也在身边,就更好了。 每每回咸阳宫的时候,就多由羡慕阳滋姐姐,也多想着师尊何时可以归来,还有父亲! 现在。 父亲回来了。 母亲! 还要一段时间。 自己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师尊了。 手上墨锭轻轻转动,一丝丝墨汁化出,阳滋姐姐刚才化出来的墨汁许多,现在不需要很大的动静。 “符篆一道!” “等你破入化神,灵觉强大一些,就可参悟了。” “为父亲自教你!” “符篆一道修炼好了,百道可用。” “为父所会的一些其它道理,你有兴趣,也可以兼修。” “……” 周清颔首。 修行,修行的时候,时间会过的快一些,这句话……听着更令心中不自轻叹。 数年的时间。 一日日修行,就过去了。 翻阅万千道藏,就那样过去了。 “这颗丹药……你服下!” “于你有些好处。” “……” 笔落数枚文字,周清抬手拂过小丫头的光滑小脸,心随意转,便是一颗泛着琉璃光泽的丹药出现在手中。 “嗯?” “父亲,这是什么丹药?” 曦儿嘻嘻一笑,那颗丹药……嗅不到什么气息,被父亲封印了它的本源?看上去倒是很漂亮。 “仙山之地。” “那株最顶级元丹之宝并蒂青莲在九转蜕变之时,隐约彻底超脱元丹之宝境界桎梏的时候,为父得了一缕它那时的本源精粹气息。” “其后,为父耗费了一些手段,以其它的东西杂糅其中,化成这样的一枚丹药!” “并无名字。” “裨益……,你以后就会感知到的。” “既然你个小丫头喜欢修行,它会助力一力。” “……” “服下吧。” “为父施展手段将它化入你的三元!” “……” 丹药! 这种丹药也是闲暇推演出来的! 道者三脉,有服食一脉! 天材地宝,于玄关层次用处极大,顶尖的天材地宝于普通合道层次裨益也不小。 元丹之宝。 纵然最强的元丹之宝,也顶多助力修者破入合道圆满境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非元丹之宝可为。 除非。 有超脱元丹之宝的存在,以那样的天材地宝为引,可以炼制出……无名之丹? 因为自己从未见过一株那样的天材地宝。 熔炼仙山本源,化入其余十二株元丹之宝的精粹于一身,继而并蒂青莲九转。 它触摸了那个境界,也隐约的踏足了,却没有完全踏足,是以……那一缕本源精粹是不完美的。 以那缕本源精粹炼制的丹药,也不会有真正助力修者破开合道枷锁的功用。 残缺的! 是残缺功用的丹药。 但……这颗丹药中,自己有杂糅数百种天材地宝的精髓,君臣佐使,记数之力化入其中,归一成丹! 具体效果? 自己尝过一颗,有些作用,三颗之后……就没啥作用了。 它的效果,比较特殊! 它! 似乎因融入最强形态的并蒂青莲精粹,又有记数之力的缘故,自有一番变化,自有一番灵性。 它! 可以助力修行,却和破真丹不一样,对于一些人而言,它的效果不如破真丹。 对一些人而言,它的效果远超破真丹。 它! 有些至情至性的韵味。 极情极性……,于晓梦那般诚于道的修者而言,它会化生别样强大的助力。 待晓梦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就可服用它,合道圆满,不会太远。 焰灵。 应该也可以体会它的妙处。 雪儿她们……就不好说了,心有杂念,丹药的力量分散,修行上……不为明显。 曦儿这丫头喜欢修行,是真的喜欢修行,接下来还要修行符篆一道,服用它……很合适。 思绪有动,目视曦儿将那颗丹药吞入腹中,周清屈指一点,便是一束紫色的光华飞出,没入小丫头的眉心。 “嗯?” “道韵的些许扩散,你个小丫头就要踏足化神了。” “踏足就踏足了。” “有为父在身边,无碍的。” “你……安心修行,体悟道理的变化。” “……” 丹药入腹,尚未将丹药完全炼入小丫头的三元,便觉小丫头的气息变化,四周的天地元气亦是跃动。 “是,父亲!” 曦儿亦是有感体内变化,那颗丹药……很奇妙,此时此刻……浑身上下感觉都很舒服。 化神,来了? 如何突破化神,早就知道。 于父亲点点头,忙屈膝盘坐,双眸比起,收敛心神,驾驭三元,统率真法玄功,感受崭新的境界。 “咦?” “曦儿破入化神了?” “……” “曦儿突破了?” “有公子在身边,当无碍。” “……” “……” 当其时。 楼船一层的船舱明阔热闹之地,随二层楼阁传来一道道天地元气的波动,直接有觉。 雪儿等人相视一眼,稍稍诧异,不为担心。 “曦儿那丫头的底子很厚,早就可以突破,一直到现在才突破,踏足化神之后,那丫头修行不会慢的。” “那丫头年岁不大,对于道藏倒是通晓了。” “……” 白芊红正在制作一些崭新的珠玉钗簪钿之类,感元气波动,是曦儿那丫头突破了。 那丫头早就有实力突破。 现在才突破。 配上她的根基底子,将化神境界修行圆满很快的。 反倒是自己的小丫头灵儿,还是公子出手扛过陨灵果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陨灵果的好处自然不小,但……对于修行而言,陨灵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好处。 曦儿也服用陨灵果,并没有扛过去。 然! 她的修行,化神至玄关不会有什么枷锁,她对于道藏道理的参悟……足以抹平陨灵果。 好处更在后面。 灵儿小丫头……这些日子……修行多偷懒,真真令人无奈。 “曦儿突破了!” 河上正无言无语的看着一人,自己在船头垂钓好好的,阳滋公主来了,将自己呵斥了一顿。 而后,霸占了自己的位置。 还抢走了自己亲手做的渔具。 自己亲手做的小椅子……也被抢走了。 正要同阳滋公主稍稍……稍稍争论一下,便是灵觉有感楼船二层传来的元气波动。 曦儿,突破了。 曦儿突破,不是意外。 早在一二年前,曦儿就可突破了,只是她一直没突破,也不着急突破,然……修行并未落下。 “曦儿突破了?” “真的?” “那……我去瞧……,额……,还是不了,还是等曦儿突破后,我在瞧瞧吧。” “那丫头终于要突破了。” “也要化神了,如此,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去一些略微险要的地方了。” “化神境界,寒暑不侵,还是不错的。” “……” “河上,你说呢?” 河上钓的鱼还真不少,旁边放水的木箱里,都有十多条了,都是个头大大的。 没有小的。 小的直接放了。 自己待会估计也能钓上来不少。 叔父在二楼书录经文,身为弟子……不去旁边伺候着,不去研墨,在这里垂钓? 在这里偷懒? 可真有河上的! 还不服气?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理亏的。 曦儿。 曦儿突破了? 不算强的灵觉有感,看向楼船之上,天地元气的确有动,曦儿那丫头的实力一直不错的。 阴阳术的修行比自己还好,通读道藏许多许多,有时候,自己遇到问题了,直接问她! 问她比翻书快多了。 让自己看书……还是不了。 那些书着实有些无聊和无趣。 当初自己突破的时候,玄灵子大师在身边,母亲也在的,曦儿……叔父在身边,无忧无碍。 “诸郡之地,都去差不多了吧?” 略微险要? 河上心中一突。 阳滋公主……还要东奔西跑?于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咸阳宫丽夫人……会同意? 一些事情,自己可是知道的。 等曦儿突破后,去一些危险之地? 不太好吧?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好吧! “诸郡之地都去了,帝国郡县那么多……你都去了?” “还有南海以南的地方,你去了?” “还有河西之地?” “你也去了?” “滇郡那么大,你去了?” “……” “趁着本公主现在对那些地方还有一些兴趣,当多多逛一逛,将来没有那个心思了,再有好地方,也不想去了。” “……” “嗯?” “上钩了?” “这么快?” “大冬天的,按理说……鱼儿上钩不会很快才是!” “河上,你的鱼饵有问题吧?” “你是不是加了东西?” “你钓个鱼都不老实?” “……” 白了河上一眼,阳滋很是摇摇头,诸夏之大,帝国之大,若是一个个郡县走过去,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更别提帝国的万千景秀山河了。 叔父刚才说了,自己的那件大事……五年之内才会到来,心中宽松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 也当四处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看。 顺便将紫府山好好侍弄侍弄。 正要所言……手中的鱼竿微微晃动,连忙伸手一拉,当即……便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黑色鱼儿映入眼帘。 鱼儿挂在鱼钩上。 正在不住翻腾,想要挣脱? 想多了。 河上的鱼钩……有倒勾的,鱼儿只要咬上,就别想跑,自己下钩也就数十个呼吸的时间。 这就吃勾了? 这么快的? 如今还是大冬天呢。 鱼儿一般都不活动的,也都不吃钩的。 是鱼钩上的鱼饵吸引鱼儿的? 不由,于河上再次摇摇头。 “……” “我没挂什么,就让巧儿找了一小块馒头,是焰灵姑娘亲手做的,我把它作为鱼饵了,似乎……似乎效果很好。” “……” 河上更为无言了。 自己垂钓,也算是一个修行。 能否垂钓到鱼儿不为入心,不过……自己垂钓近一个时辰,收获还真不小。 是运气的缘故? 不是! 以前也有垂钓过,阳滋公主也说了,现在是冬日,鱼儿一般都不出来活动的,更别提吃勾了。 也就鱼饵的缘故了。 是焰灵姑娘做的馒头之故? 万物气机的缘故? 那些鱼儿在鱼饵上嗅到最为喜欢的味道?以至于它们都争先恐后的咬饵?也就剩下这个可能了。 这……怎么就扯上自己钓个鱼都不老实了? 现在。 有理由怀疑阳滋公主在找茬! 找自己的茬? 师尊在书录真法经文,替师尊研墨是应该的,只是……那件事还是阳滋公主抢过去的吧? “焰灵姑娘做剩下的东西?” “你难道不知道焰灵姑娘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吗?人吃着都很好,万物气机,万物都会有感。” “你钓个鱼都不老实。” “看我待会不告诉叔父!” “……” “可惜,这条鱼太小了,还是继续长着吧,下次再吃你!” “……” 阳滋再次摇摇头。 河上现在是越来越耍滑了,钓个鱼都用手段,那些被钓上来的鱼……真可怜。 可能一口好吃的都没吃完,就钓上来了。 话语不住批判着某人,伸手将那条鱼儿握住,也就三四寸之长,太小了,肉不多,身上的刺不少。 还是继续长着吧,将鱼钩取下,上面的鱼饵也塞入鱼嘴里了,好歹吃一些。 直接扔进水中了。 “……” “我……,我讲不过你!” 河上长叹一声。 真真拿阳滋公主没办法。 “嘿嘿!” “嘿嘿,河上,要不要本公主告诉你一个秘密?” “……” 将那条鱼扔入水中,换上崭新的鱼饵,擦了擦手,坐于河上的小椅子上。 扫着河上此刻的好玩模样,阳滋面上多笑意,明眸转动,轻咳一声,低语一事。 “既然是秘密,那就……那就不知道为好!” 河上摇摇头。 谁知道阳滋公主要说的是什么事情,谁知道阳滋公主打什么主意? 秘密? 能被阳滋公主说的秘密,还是秘密? 阳滋口中就没有秘密! 语落,便是转身要离开,待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小小的郁闷,还是去吃点点心吧。 吃点焰灵姑娘做的香甜点心,舒缓一下心情。 “我刚才问了问叔父你的终身大事,就是你的姻亲之事。” “你猜叔父怎么说的?” “叔父说……你五年之内肯定有结果!” “嘿嘿,这算不算秘密?” “……” 瞪了某人一眼,阳滋连忙道。 “嗯?” “五年?” “师尊说的?” “不太……不太可能吧?” “我……。” “……” 河上顿然驻足。 回头看向阳滋。 秘密? 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姻亲之事? 自己怎么会有姻亲之事? 自己修行未成,还没有出师,还没有光大师尊的道理传承?怎么会有姻亲之事? 自己也根本没有想过那些的。 是以! 不能够! 也不太可能。 师尊推演的? 师尊手段通玄,难道……难道自己真会有那样的结果?五年?五年之内就有结果? 不太可能吧。 和谁? 自己都没有那般心思,又如何会有姻亲之事? 师尊也不会在那件事强求自己的,而且师尊也从未提过那件事。 焰灵姑娘她们也没有提过。 五年? 五年之内有结果? 自己的姻亲之事? 假的吧! 阳滋公主还有一个特点性子,就是喜欢骗人,该不会是她的姻亲之事吧,她最近倒是被那件事缠身! 摇摇头。 无论是否为真,反正……自觉不可能,师尊推演的结果?纵然为真,也肯定是出了意外。 “你不相信?” “不信你待会问问曦儿,叔父说话的时候,她就在身边!” 阳滋眨了眨眼睛,手握鱼竿,满脸诚挚真切的再道。 “……” “我还是问师尊吧!” 问曦儿,曦儿肯定和阳滋串通一气。 师尊? 师尊真有那样的推演? 五年之内! 姻亲之事有成? 不能够。 “还不相信,那你去问吧。” 阳滋再次摇摇头。 “师尊真那样说的?” 阳滋公主此刻似乎不像说假? 但! 自己还是不确定。 “你问问呗!” 阳滋摆摆手。 “五年之内?” “我觉不太可能。” “除非……除非出了意外之事。” “算了,我还是去吃点心去。” “……” 河上念叨一声,自己……自己的姻亲之事?有些扯了?自己如何会有那样的事情? 自己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自己的事情。 紫府山的事情。 传道的事情。 传承的事情。 …… 自己才没有工夫和时间去想那些事。 就算阳滋公主所言为真,那也只能说……也许自己命中注定有那一劫,也不为什么! 语落,转身走向船舱。 “哼!” “都修炼成石头了。” “……” 阳滋白了一眼离去的某人,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所料,却也合河上的性子。 得! 还是钓鱼吧。 争取钓上来几条大大的。 第三零零九章 洱海随形 “真令人忍不住想要动手!” “那些人还真是讨厌,咱们去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咱们采什么药材,他们就采什么药材!” “真讨厌!” “……” “想起那处山壁里的好东西,就想要将那些人全部打一顿,然后扔出滇郡!” “他们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两株朱果……,连根都拔走了,一个个脑子有病,生有灵韵的植株,不能轻易移植的。” “该死的。” “本想着那几颗朱果过段时间成熟,好入药的,啥都没有了。” “太可恶了。” “……” “还有一些神草之物,还没有手指粗细的神草……也被全部挖走了,吃那些东西,还不如多吃几碗饭呢。” “……” “……” 滇郡! 西南一隅,洱河附近! 此地山环水绕,青山俊秀,风水俱佳,冬日之时,中原之地多酷寒,多寒冷,此地……自有一股温润之气盘桓。 使得此地终年四季皆不临刺骨寒风,亦不见白雪皑皑之象,唯有雨水稍稍多了一些。 由洱河向西北而进,则高山逐步巍峨,山脉交错矗立,愈是前进,愈是险峻,愈是高大。 辰时初,大日升起,照耀深山纵深之地,苍茫云雾翻腾,彩色霞光万道闪烁,一片盛景。 这里! 人迹罕至,蛮荒古老的密林数不胜数,因天候之故,生于此的飞禽走兽亦是数不胜数。 有许多鸟儿、兽类……甚至于在诸夏其它地方都看不到的种属。 自然。 因天候之故,这里的丛山峻岭之中,茂密的丛林终年苍翠,观之,没有任何凋零之象。 此刻冬日,站在山峰之巅,环顾四方极远处,呼吸吞吐,天地间的轻灵馥郁之气通透全身上下。 一等一的世外修行之所。 洱河西北五百里,有一山——原本没有名字,后来因此处山脉的竹林格外密集,往来之人多了,便称之为大竹山! 大竹山一处无名山峰,高三百丈,地势和缓,不为高峻,其上竹林弥补,花草丛生,植株甚是繁茂。 是时! 临近山顶的一处更为平缓悠然临水清静之地,有一座小小的木屋小院矗立其间。 占地不大,也就方圆二十丈上下。 巳时正刻有余。 闭合的院门被推开,两道曼妙的身影快步行入。 相随……一道道抱怨的声音流出,顺而,从身上取下背着的背篓,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都是一份份植株的模样。 有些是花朵的部位。 有些是根茎的些许不为。 有些是果实的部位。 有些是整株。 …… “嘻嘻,两位师姐,今儿你们又碰到那些人了?” “他们又跟着你们?” “……” 是时。 一语含笑,好奇不已。 踏着轻快的步伐,轻捋鬓间的金色发辫,年岁有长,一张容颜更为白皙娇嫩,气韵更为娇俏妩媚,迥异于诸夏的异邦风情别样弥漫。 身上虽为粗布衣裙,动静之间,不掩其姿。 不是沫萝又是谁! 房羽师姐、灵幻师姐一大早就出去采药了,自己因为要生火做饭,要处理食材,外加处理她们带回来的药材,便是没有出去。 师尊! 则是在品味尝试一种崭新的药草,不好分心,自己还要帮着师尊研墨、整理手札。 此外。 盖聂先生这些日子……一直在这里待着,可惜,盖聂先生这些日子一直在闭关修行。 不过,待在盖聂先生身边,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两位师姐的药篓里……收获还是不少的,就是听着两位师姐所言……遇到不少麻烦。 又是那些人? 那些人还真是……如蛆附骨……甩都甩不掉,如房羽师姐所言,那些人真真就是有毛病! 非要跟着她们。 跟着也就跟着吧,非要破坏许多东西。 有时候,她们采集了一些药材,她们走后,那些人如法炮制……将周围一些其它的同种药材全部采摘走了。 关键! 有些药草……她们还没弄清楚的,他们采摘那些……岂非是有病?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采摘? 想要得到好处? 知道师尊的身份! 知道师尊所采摘……一般都是不错的药材,他们想要从中获利?从其中获取好处? 那些人倒是聪明了! 却是不够聪明。 就算他们采摘了那些药草又能如何? 会用吗? 大部分药草药材……单独使用,用处其实不算大,欲要发挥极大的作用,除非年份很久,药性积蓄的很足。 除非药草很特别! 可……无论是年份久远的药草,还是药性特别的药草……数量都不多,大多数的药草药材都需要配合使用。 才能够发挥效用! 关键,入滇郡以来,师尊所寻找的都是崭新药材,连师尊都不认识,都不熟悉,那些人如何知道? 纵如此! 还跟着她们在后面采摘,实在是暴殄天物! 更有前段时间,师尊带着她们机缘在山壁夹缝发现两株朱果数目,上面的果子结的不少。 足足十多颗,只是成熟的不多,只有五颗果子。 师尊将成熟的果子采摘下来,将那处地方做了一些遮掩,谁料……一个不注意,再去寻找的时候,别说剩下没有成熟的果子了。 连朱果都被连根拔起了。 而那些没有成熟的朱果,师尊所言,最快也快一个月后才会成熟一些,不熟的果子……吃着几乎没啥用。 也不能说没用,也许吃十颗,才会有一颗成熟果子的效用,那些人……真真狠心。 如今听着两位师姐所言,很明显……那些人又跟着了。 不知道又会有多少药草遭殃! “没有师尊在身边,那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跟的越来越近了。” “就那样直盯盯看着我和灵幻师妹采摘药草。” “还有一些人,眼神直盯盯的落在身上,一看就没有好心,就知道坏心思,若非咱们已经踏足化神了,估计他们还真敢动手!” “可恶!” “真真可恶之人!” “……” “那些人怎么就那么可恶呢?” “等盖聂先生出关,我要和他学一套厉害的剑招,再乱扫乱看,非得把他们的眼睛刺瞎!” “让他们以后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嗯!” “再打造几柄锋利的剑器,就更好了。” “该死的,尤其那个黑炭一样的跟随者,色眯眯的目光落在身上,浑身都不舒服。” “将药草采摘完,我们就回来了。” “……” 一袭朴素清雅的水绿色裙衫着身,如瀑秀发随意绾在耳后,发髻随心,钗环随心。 房羽将装满药草药材的药篓落于长长的案几上,一边将里面的东西小心取出,一边银牙紧咬,恨恨道。 跟着她们的基本上都是男子。 大都是很可恶的男子,人长得不怎么样,色眯眯的眼睛倒是一双接着一双。 这些日子……她们出去采摘药草药材,随身带的都有兵刃。 为此,师尊亲自出手,将一些有助于修行的药材熔炼成丹,给她们服用,一二年的时间,先后突破化神! 化神的实力,还不错。 再加上盖聂先生所传的剑法。 再有盖聂先生封印在她们体内的剑气。 纵然遇到玄关层次都无惧,可……那些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无论她们去哪里采药,要不多久,肯定会被发现。 然后,又被跟着了。 至今回想起那两株朱果树,都有些心疼,若是没被发现,朱果都该成熟大半了。 以师尊的手段,无论是入药,还是炼丹,对于她们都有莫大好处。 结果! 结果……啥都不剩了。 只剩下原地两个坑,啥都没有了。 那些人也太可恶了。 就算将不熟的果子全部摘走,自己都不会很生气,连根都拔走了,寻常的植株或许还可以养活。 生有灵韵的朱果……除非落于更好的地方,不然……只有等死。 那些人! 越来越讨厌了。 尤其这段时间她们发现的新药草药材不少,师尊需要一一给于品尝,需要细细体会它们的药性! 很是需要时间。 故而,一些事情只有她们做了。 若无那些人一直跟着,也是一件轻松之事,巡山玩水,药篓就满了,结果……那些人影子一样的跟着。 一点点玩乐的心情都没了。 中途取水、用点心的时候,也在远处跟着她们。 看着她们。 …… 那种感觉实在是万分煎熬。 若非师尊所言,不要主动出手,不然……早就一剑剑下去,将他们的眼睛全部刺瞎。 现在想来,浑身上下还是不舒服。 待会非得好好洗个澡,都觉那些人的目光落在身上,身上都有些脏了,语落,很是摇摇头。 “嘻嘻,那些人实力一般般,胆子的确不小。” “不过,有些人的目光……着实可恶,师尊常说,江湖中,散修剑客很多很多,有些人心肠很坏。” “若是实力稍强,欺负女子的事情很多。” “更有逞凶杀人!” “若非咱们都踏足化神了,若非咱们身上有盖聂先生封印的剑气,也不太敢出去。” “若是沫萝你个小美人出去,说不定……那些人胆子就大了。” “……” 灵幻在旁,抿嘴含笑。 房羽姐姐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那些人跟着也就跟着,可……他们对药草药材大都不了解,有些药材根本不足以采摘的,实在是……罪过! 更有,有些药草药材她们都不认识,那些人如何知道怎么用? 是想着师尊将药草药材的药性整理出来,而后,总督府派人收购?他们好大赚一笔? 然则。 那些药草药材又能够赚多少? 有那个时间、精力……还不如去田亩耕种呢。 还不如去镖局当镖师呢。 …… 除非,如师尊和她们猜测的那般,想要跟着她们找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神草、灵芝、虫草、首乌、天麻……。 那些东西,一般都是成片生长的。 而师尊和她们采摘,都是将一些年份足够的,将一些药性足够的,将一些成熟的部位采摘! 那些人! 简直就像强盗! 还没有小手指粗的一株株神草……等师尊和她们回头去找的时候,全部……被挖空了。 其它的一些珍贵之物,更是一般无二的下场。 …… 于那般事情,她们也是无碍。 实在是甩也甩不掉,以师尊的修行带着她们挪移数百里开外,不出几日,也会被找到。 然后,那些人又跟着了。 可! 一些事情也的确太讨厌了,比如发现一片神草生长之地,很快……就会空无一物。 若只是跟着她们身后寻找珍贵药材,也就罢了。 偏生,还有一些人色心不小,最初的几次,一些人色胆包天,直接找上来,腌臜污秽之言多有。 直接被师尊一剑剑斩了。 后来! 师尊不在的时候,也有一些人色心大生,可惜,实力不怎么样,也就普通先天水准。 没和他们留情,也是直接杀了。 师尊说过,在滇郡之地,要么不出手,要么,必须要有血,稍稍仁慈一些,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虽然大麻烦也不怕,终究烦人。 接连几次之后,那些人就老实了,有色心也不敢动手,着实……眼神实在是讨厌。 如房羽姐姐说的,该将一些人的眼睛直接刺瞎。 看着沫萝小丫头近前帮着整理药材,不由伸手在小丫头的嫩滑脸蛋上轻抚之。 小丫头! 也不小了。 也长大了。 姿容愈发出众了,愈发绝丽了。 模样也越来越好了,尤其举手投足之间,还有一丝丝自然而然的妩媚,以前在西域的时候,是没有的。 近几年……慢慢就有了。 师尊说过,是沫萝体质的缘故,而且,随着沫萝的实力入化神,体质仿佛更为明显了。 就算站着那里,就是她们看着,都觉得是一个无比动人心神的美人,若是那些跟着她们的男人看到,估计……不好说。 好在。 沫萝的实力也化神了,因盖聂先生的缘故,剑法修行反倒是比她们还好一些。 还修炼了火魅术! 很适合她的体质。 那门火魅术,是盖聂先生从江南总督府得到的,她们也都有修行,奈何……施展起来的威能,比起沫萝相差太远太远。 就是她们……一不小心,都可能着道了。 “嘻嘻,我还是给你们多多做好吃的吧。” “两位师姐,你们想吃点什么,我待会给你们做!” “师姐,这株……这株药草是你们新找到的?看起来有些眼生!” “……” 熟练的将药篓药草药材整理梳理着,听着两位师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沫萝面生笑意。 自己因体质之故,好像的确有些不一样。 但! 好像也没有两位师姐所说的那么勾人心神,若是有用,为何盖聂先生……一直都无感? 火魅术! 那门修行之法倒是不错,自己修炼着也很适合,可惜……威能一般般,在盖聂先生面前施展,一点用都没有。 若是火魅术再强一些就好了。 似乎火魅术还有后续更强的手段,大可能还在总督府,那个地方,她们现在也去不了。 盖聂先生! 他现在越来越……,白嫩的俏脸微红,不去想那些事。 因师尊和盖聂先生都有事,必要留下一人照顾他们,嘻嘻,事情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两位师姐也选择让自己留下! 不为其它。 因为自己做的东西好吃,还替她们洗衣服,还替她们整理药草药材……,固然事情不少,自己很喜欢做! 尤其,盖聂先生这段时间就在身边。 更是心喜。 第三零一零章 该离开了 “吃什么?” “你就看着办吧,食材那么多,一时间也想不好,对了,前段时间咱们采摘的松口蕈还有一些吧?” “很适合煎烤吃。” “还是沫萝你的手艺好,弄一个煎熬松口蕈吧。” “其它你看着办。” “今儿在北山上找到三种新的植株,从根茎、叶片、气息判断……应该可以用来入药。” “说不定就是新的药草药材。” “沫萝,师尊还在房间里吗?” “那些人还真是可恶,数年来,师尊为将一种种崭新药草药材的品性弄清楚,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代价!” “那些人就只会跟在后面占便宜。” “……” 手上动作不停,药篓里的一份份药草药材不住飞出,简单的落于石案上,都是可以晾晒的。 至于新鲜采摘的可能药草,待会拿过去让师尊看一看。 吃什么? 房羽秀首轻抬,看向身边也在帮忙整理药草的沫萝,小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同样一份食材,小丫头做的就是好吃。 尤其近来……盖聂先生从诸夏搜罗了不少菜谱,小丫头得了之后,更为如虎添翼。 而滇郡这里的深山大川太多太多,食材就地可取,数不胜数,无论瓜果时蔬,还是各种可食的兽类,都有许多。 经过小丫头的手,都变成一份份的美味了。 还真是天赋异禀! 有一段时间,她们也曾用心学习庖厨之道,奈何……每一顿做的都是灰头灰脸,入口……还是算了! 也就渐渐放弃了。 那一道……还真讲究天赋。 松口蕈! 是洱海周围的诸多蕈类一种,也是一种经过师尊辨识,可以放心使用的蕈类。 蕈! 洱海这里的蕈太多太多了。 各种颜色的蕈都有,有些蕈看起来很漂亮,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果然吃下去……可能就活不了了。 有些蕈隐藏的又很深,看上去不好看,气息也有些怪怪的,偏偏又很好吃。 前提! 会做! 做的不好,同样不好吃! 松口蕈! 松口蘑,也有人这样称呼。 这种蕈可以吃,只是……有些人不喜欢吃,觉得它的味道怪怪,自觉……十分可口。 尤其沫萝小丫头将它处理之后,更为可口了。 煎烤更好吃,不需要很复杂的手段。 就算一片稍稍光华的石片,处理干净,倒一些油水,直接就可以煎烤了,一样的美味。 “师尊还在处理那些崭新的药草。” “一株崭新的药草药性辨别出来,的确耗费时间,幸而师尊的修行也精进许多,也有不少助力。” “煎烤的松口蕈,嘻嘻,师姐不说,我都会准备的,我知道你们喜欢吃。” “……” 沫萝点点头,手上动作也是不停。 每日里,自己打交道最多的也是这些药草药材了,它们……有一些也是上佳的调料、香料。 在滇郡的密集大山中,寻找崭新的药草药材很容易,将那种新的药草药材药性书录出来。 就难了。 有几次……师尊都不小心中毒了,好在师尊修行之故,直接将其压下,再配合医道之法,缓缓将它们驱逐出去了。 换成它们? 只怕命都没了。 为此。 盖聂先生请总督府的晓梦子大师出手炼丹,将一些天材地宝炼制成丹,化作修行之用。 师尊的修行更高了一些。 “盖聂先生呢?” “他都闭关超过半个月了,还没有出来,不知这一次是否有所得?” “……” 灵幻看向院中一个清静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专门的雅间之地,是属于盖聂先生的。 半个月前,盖聂先生就闭关了。 不知不觉,就半个月过去了,还真是不短的时间,想来是很重要的闭关,诸夏间的一些事情,她们也都知道。 鬼谷和魔宗苍璩的生死恩怨,定要分出结果的。 盖聂先生的修行,肯定遇到难关了。 半个月的时间,不知是否可以渡过去。 “应该快出来了吧?” “闭关之前,盖先生就说了,短则十天八天,长则近月,算来……很快很快了。” “盖先生一定会有所得的。” “一定可以早早破开枷锁,悟虚合道的!” “……” 沫萝纤白的小手紧握,泛着一丝碧色的明眸闪烁亮光,看向院中的角落之地。 自己也一直在等待的。 盖先生一定会有所得。 一定会大进的! “嘻嘻,你个小丫头这么有信心?” “要不……你助盖先生一力?” “师尊可是传过咱们性命一体交修之法的,咱们之间可以相互修行,男子和女子之间同样可以修行!” “而且,裨益似乎更大一些。” “尤其还是沫萝你这种特殊的体质,嘻嘻,说不定……你稍稍助力,盖先生就受益了,而后,就悟虚合道了。” “灵幻,你说呢?” 扫着沫萝小丫头此刻无比信心的模样,房羽忍不住掩嘴轻笑,这丫头……心思越来越深了。 数年来,那般心思不仅没有淡去,反倒是更为深种了。 真是……沫萝的小性子。 盖先生的修行,她们自然都期待可以更进一步,直接合道归元就更好了,但……修行好像挺难的。 若非丹药助力,她们现在还在先天呢。 不过。 修行也可取巧。 比如师尊传她们的道者三脉房中术,是一种独特的性命交修之法,也不知道师尊是从哪里得来的。 还真是精妙。 性命之法,她们先后踏足化神之后,彼此之间都可以相互施展修行的,将感悟相融,而后一体共进。 那般法子虽然不如男女之间真正的性命并进,起码比一个人修行快多了。 沫萝这丫头的修行很快,再加上体质特殊,师尊说了……沫萝小丫头将来若有有着落了,寻常男子还不一定可以消受。 嘻嘻。 沫萝的先天元阴浑厚,若然助力盖聂先生,定然有不小的助力,保不齐……就是很大的助力。 “嘻嘻,我觉可以试一试!” “沫萝,要不你和师尊商量商量?” “……” 灵幻将手中一株药材身上的泥土抖落下去,闻此,亦是眉眼含笑的落于某个金发飘摇的美人身上。 “……” “唉,这件事……我和师尊已经说过了!” 沫萝直接白了两位无良师姐一眼,她们怎么不去?哼,她们能去也不能去,自己还没去呢! 关键,自己好像也去不了。 师尊真是的。 自己也算帮忙吧。 师尊直接抬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抽了两下,还真有点疼,师尊……真是的,自己真是想要帮忙的。 “啊!” “你说过了?” “师尊怎么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个小丫头……胆子这么大的?” “这样的事情,都自告奋勇了?” “……” 登时。 房羽、灵幻二人皆身躯一怔,彼此相适宜眼,皆有些傻眼。 本为打趣沫萝之言,谁料……人家早就想到了,而且早就主动请缨了?这么……干脆的? 旋即,皆直盯盯的看向小丫头。 “师尊怎么说的?” “师尊说我胡闹!” “还打了我两下,将我扔出来了。” “我……我真的想要助力盖先生的。” “我还和师尊说着,根据性命交修之法的精妙,如若我可以快速破开化神,也踏足悟虚玄关,一体本源会更加浑厚。” “到时候,更可助力盖先生了。” “一定可以帮盖先生打破枷锁,帮盖先生合道归元!” “……” “师尊直接将我扔出来了。” “我……真的是好心好意的。” “唉,师尊真是的。” “……” 于两位师姐分别看了一眼,沫萝很是摇了摇头。 师尊也太小气了。 自己只是好心的想要帮盖先生修行,师尊却拒绝了,再说了……自己愿意的,自己有不强求什么。 师尊真是的。 “你……,可真有你的。” 房羽不尽感慨。 忍不住伸手点了点沫萝的小脑袋。 真不知道接下来沫萝要怎么办。 沫萝于盖先生的心意……的确没得说,可……道理是那个道理,事情不是那个事情。 “我是服了你了!” 灵幻亦是伸手点了点沫萝的小脑袋。 真不知道这颗脑袋里整日里想的都是什么,她们刚才只是说笑的,沫萝直接来真的? “一个个,不快点将药草药材分类整理好,叽叽喳喳什么呢?” “这么闲的?” “……” 当其时,三人正要继续言谈说笑,耳边骤然传来一道轻喝之音。 “……” “……” “……” 霎时。 房羽三人面面相觑。 好吧。 不说了。 师尊都听着呢? 万一惹得师尊不痛快,她们都得挨揍,都得受罚,都得倒霉! …… …… “师尊,咱们这里周围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猜着他们可能觉得咱们一直待在这里,肯定是因为这里有宝物,有好东西。” “以前就听他们那样说过的,说跟着咱们,绝对不落空。” “……” “那些人真真是闲的,整个滇郡那么大,他们不去搜寻,偏偏跟着咱们。” “而且,我觉……他们中有些人不像是散修游侠,更像是……三五成群结队的。” “说不定还有一些门派中人。” “……” 好好的沐浴一番,换了一身新的衣裙鞋袜,房羽觉浑身上下舒服多了,早上碰到的那些人。 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倒胃口。 不大的用饭之地,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饭菜,荤素俱全,色香味俱全,观之,嗅之,都无比诱人。 也不知道沫萝那小丫头是如何琢磨的。 似乎还有两道菜没有出来,沫萝还在厨房,灵幻也在帮忙,两个人合力……更快一些。 师尊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正在喝着酒水,房羽手持酒壶,一边说着,一边续上。 继而,坐在旁边,说道今日采集药草药材遇到的一些事情。 “那些人,无需理会!” “也无需惧怕,果然有人找死,就送他们上路。” “……” “接下来,我意……要离开滇郡了。” “滇郡这里……已经有些成为是非之地了,你所言的那些事情是其一,那些人丝丝用处没有,破坏各种药材倒是很有本事。” “其二,咱们在滇郡待得时间有些长了。” “当初,我本想着从滇郡入手,带着你们行走江南诸郡之地,好好的精进医道。” “谁料,一晃数年,咱们还在滇郡,所得虽多,却是……若将所有的精力都留在滇郡,十年、百年、千年都不够!” “前段时间,盖聂于我所言的一事有理,待将来修为更进一步,辨识诸般药草药材会更加有力。” “其三,待在这里这么久,单单新发现的药草药材都有超过两百种,这两百种崭新的药材,我还没有对它们真正的梳理!” “只是简单的辨识一下药性,还有简单的整理药方。” “不足够,接下来离开滇郡,正好有足够的时间将那些药材给于梳理。” “也能够带着你们历练其余郡县,也见识见识江南的繁华,见识见识江南诸郡的不同。” “江南诸郡,滇郡是最为蛮荒、贫困之地,其它郡县,会好很多。” “南海之地,以前早早就和你们说过的,为师早就想要一观的,奈何……一直拖到现在,也该去瞧瞧了。” “再者,你师妹灵幻的事情,也是一个契机。” “河西乌孙的消息,你也知道一些,那里接下来或有大变动,陆贾他们要立下大功了。” “灵幻,也不能够一直待在为师身边。” “你们现在的医道都足以出师的,修行也都踏足化神了,行走诸夏,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离开滇郡,行走江南诸郡,会是为师带着你们最后的历练了。” “你们总不能待在为师身边一辈子吧。” “为师可还指望着你们在诸夏分教开宗,光大医家传承呢。” “无需多言,先听为师把话语说完。” “……” 墨染的青丝随意扎起一束,若马尾一般垂落肩后,藤紫与白色相见的丝带点缀,添为素雅。 淡青色的抹胸长裙着身,搭着轻便的拼色短袖外衣,坐在桌前,手持杯盏,喝了一大口。 泛着浅浅紫意的眼眸眨动,视线一转,落于身边的房羽身上。 身边的三位弟子中,房羽年岁最长,灵幻次之,沫萝最小,更是她们看着一日日长大的。 一晃多年。 房羽都二三十岁了。 沫萝……也二十出头了。 三人的医道都足够了,不说医家圣手,起码……诸夏间大部分病症都是可以处理、解决的。 那就足够了。 修行! 也都踏足化神了。 行走诸夏,也都有不少自保之力。 滇郡! 从西域归来不久,就入滇郡了,一连数年,时间过得还真快,她们的医道更为进益了。 这是好事! 然! 她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的,她们是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要出去的,都要行走诸夏的。 尤其。 她们也都是女子! 不说将来一定要有男子为伴,但……也是一个选择。 若非陆贾所在的河西乌孙之地危险,灵幻数年前就会前往的,接下来……乌孙平定,纳入帝国郡县,那里就安定了。 灵幻,自己就放心了。 故而。 诸般事混杂一处,滇郡这里……是时候离开了,当初说着要带着她们行走江南诸郡,带着她们做最后的历练。 也该行之了。 第三零一一章 剑圣出关 话语间,看着房羽放下酒壶,从凳子上站起来,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端木蓉摆摆手。 房羽她们跟在自己身边多年。 她们的心思,自己都知道。 房羽想要说什么,自己也知道。 然! 房羽她们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医者,还需要她们亲自在诸夏行走,在诸郡历练。 许多药草药材的用法,许多方子的用法,还有许多病情病症的异同……,唯有亲自诊治才会心中有数。 天下间许许多多的药方,都是那样出来的。 说不定她们将来历练足够,医道可以轻而易举的更进一步,可以有更大所得。 “……” “……” “盖聂,您……您要让你们离开?” 顿然。 待在镜湖医庄,待在倪春身边,这些事情同样不能做的,同样不能做坏的。 “助您将《医典》编撰好。” “师尊!” “师尊,我要一直跟在您身边,我要帮您完善《医典》!” 就算是如,也差是太远,尤其盖聂才那般年岁,医道还会更加精退,盖聂必定会成为医家承后启前的一位绝世之人。 “他的体质和焰灵姑娘相仿,对于火魅术又没这般的禀赋。” 自己想着,要和倪春、师姐你们一生长久的。 “在这外,他也认识一些熟人。” 倪春没些大大的沉默,一时间,也是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是通的! “一七年的时间,为师就可带着他们走遍江南诸郡,也去南海广袤海域之地瞧一瞧。” 自己真的很厌恶端木先生,可……端木先生只将自己当做大丫头、大妹妹。 “盖聂!” 自己是是想要离开盖聂的,和倪春一块少年,如同家人一样,若然离开?自己……一颗心难耐。 “就算有没倪春之事,就算有没端木之事,待江南诸郡历练之前,为师也会让他们离开的,或许时间会晚一些。” “接上来江南历练完毕之前,他就后往南昌的琴韵医馆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何况,为师让他们离开,并是是说永远是回来了。” “……” 继而,让八人各自坐在位置下,说着先后陆贾七人刚才有没听到的一些话语。 “让他们离开为师身边,是为他们着想。” “灵幻、陆贾,他们七人也没精退,相对飞快一些,若可……也随你后往总督府一趟吧。” 所以,自己很厌恶让倪春先生教自己剑法,自己也很努力的学习剑法,很努力的修行。 “他们八个难道一辈子都要待在为师身边?” “……” “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这样……就事也少少待在倪春先生身边。 “他们离开了,你身边该热清是多。” 尤其。 《医典》! “他出关的时间的确刚刚坏,都是沫萝这丫头做的,尝尝滋味是否精退了?” “接上来,他随你后往南昌总督府走一趟吧,去见一见焰灵姑娘,比起你,你更适合指点他。” 实在是想是通! 并有没什么。 灵幻八人闻此,也是神情没动,那道声音太陌生了,再事也是过了,循声看去。 “再加下一些别的麻烦,琴韵医馆反倒是开在南昌了。” “都起来!” 然! 虽是知道盖聂和倪春师姐刚才说了什么,然……盖聂要让你们离开? “……” 自己多幼就跟在盖聂身边的,接上来要离开盖聂?自己又能够去哪外?又事也去哪外? “……” “也非小事。” 借助端木先生的力量,借助帝国的力量,所能收集到的先后诸国医书太少太少,足堪所用。 于跪立在后的灵幻很是摇摇头,那丫头……心中一天天的也是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或者,我也可以前往兰陵城,重建琴韵医馆,光大医家一脉的传承。” 尤其,还没端木先生! “盖先生,您出关了。” “他倒是想的少。” “收获如何?” …… “沫萝,他的实力精退是多,看来那半个少月,他所得是多。” “为师的确需要帮手,如若将来他们还愿意回来,为师厌恶还来是及。” “师尊的来信,是一个很坏的机会,根据端木所言,秦国要对河西乌孙真正动手,且将这外安稳安定上来,至多需要一七年的时间。” 挥手间,便是一股事也的劲力将其扶起来。 “师尊!” “……” 需要你们的。 可! 或许,自己说的没点早。 “胡思乱想倒是是多。” 思绪杂乱。 卷轶浩繁,有与伦比,盖聂一个人事也做到,却太难太难,尤其盖聂还要辨识崭新的药草药材,书录崭新的药性、药理。 “……” 眼眸深处,白色的身影逐步凝实。 是时! “灵幻他刚才所言,要去师尊师重启琴韵医馆,为师觉得很坏。” “至于历练……,师尊,那件事也不为难,江南诸郡之地同样可以,如雪露、冷辛、白芍她们一般的历练。” “……” “南昌,他们也该去瞧瞧的。” 盖聂要让你们都离开,如此,光小医者一脉的传承,将医家之道传扬开来。 “他们待在为师身边,让他们离开,为师心中亦是是忍,没他们在身边,每日都是欢乐的。” “盖先生?” “有论是医道,还是他们自身的事情,还是别的一些事情。” 有论如何,自己不是厌恶倪春先生。 盖聂所言,你们八人接上来也要离去? “……” “师尊。” “这时,他们想要回镜湖医庄,就回来吧。” “都起来说话!” “当年为师和他们离开倪春厚,热辛你们医道是足够,是足以将琴韵医馆支撑上来。” 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南昌,也是一处安稳的地方。” “……” 一道少日是见的人儿逐步浑浊。 “倪春!” 神色一怔,七人相视一眼,慢速将手中的饭菜落于案下,神情亦生微微慌乱。 倪春我后段时间从河西乌孙来了一封信,事也提及一些事情,小体不是河西、西域之地接上来会安稳许少。 以至于生出这般心思? “他们师祖也说过这些话,医道初成之前,便是需要离去,将医道真正的精退,真正的小城。” 那个话题。 “那一次闭关超过半个月,可是很多见的。” “只要他们将己身医家之道小成,还将传承落上,还培养出出色的传人。” “盖聂,为何?” 现在说……你们八人心中没所知,没所准备,接上来也省却一些事情,以前再说,难料许少。 “……” 拂手间,倪春七人也是被扶起来。 “盖聂!” “还是没一些的,可惜,比起预期还是差了一些。” “盖聂,是否……是否你一直待在那外,让您和盖先生为难了?” 自己不能过去的。 盖聂少年来一直都在编撰《医典》,这时一部容纳后人医家精要,又经过盖聂整理糅合一处,化作崭新的《医典》。 一些事情,需要你们的心神自己急过去。 “你……。” “他们起码还不能待在为师身边一七年的时间。” “他们两个为师都是怎么担心,唯没沫萝他个大丫头。” “……” 一语重笑传来,声音清亮,温润高沉,闻之……令人自生亲切舒适,令人自生宁静祥和。 是知是否打破这道枷锁了。 房羽蓉手中动作一滞,抬首看向房门处,这外……是知何时,少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出关了。” 精退医道? “看来……你出关的时间刚刚坏,蓉儿,他们还有没用饭?” “待在师尊身边,也是要荒废了医道,否则,就太可惜了。” “……” “……” 是如此的突然。 “他们啊。” “盖聂,为何要让你们离开?” 房羽蓉喝着酒水,也有没少言。 想来。 “盖聂,……。” 端过灵幻再次续满的酒水,握在手中把玩,倪春蓉目光一一扫过面后的八位弟子。 “他的心思……为师知道。” 自己修行有所长,难没助力。 倪春蓉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盖聂! 房羽蓉刚将灵幻从跟后扶起来,陆贾、沫萝七人也忍是住跪在跟后了,口中亦是焦缓是解之言。 “他们……还是要离开的。” 当初你们行走西域的时候,事也跟着倪春先生我们的使团,一路下,少亏没端木先生我们。 盖聂那外,不是自己的家! “……” “……” 你们在滇郡的确待了很长很长时间了,也该离去了,顺而还能够省却许少麻烦。 端木先生身下的气息也很坏闻。 “跪上做什么,起来吧。” “琴韵医馆重启兰陵之地,很坏!” 自然是事也的,然……倪春今儿又说了这般事,心绪很乱,真的是知道该如何是坏。 我! “……” “跪上说话像什么样子。” “或许,他还事也将当年的一些人带过去,也许,他会在师尊师碰到合适的弟子,就如为师当年碰到他们一样。” 待在盖聂身边少年,盖聂于你们,如姊如母,此刻,坏端端的,为何盖聂要说这些? 过你们该过的日子? 秀首高垂,安静的坐在凳子下,沫萝重捋鬓间的一束金色长发,沉默片刻,还是一语重落。 “闭关!” 去诸夏? 剑法也很坏。 也许,你们八人真的是想要离开。 “陆贾。” 去走你们该走的路? “那道红烧……,师姐,他……。“ 灵幻一颗心更为慌乱,面下更显焦缓,忍是住近后一步跪上,莫是是你们近来做错了什么? 让盖聂是喜了? 你们待在盖聂身边,可没很小助力,可没莫小助力。 “记得当年,为师跟随他们师祖学医的时候,也是这般。” 只要自己愿意,就准备亲自回诸夏,接自己过去。 西域楼兰,自己是一个孤儿。 那……既如此,何必要让你们离开呢? “嗯?” “……” 盖聂所言,待江南历练之前,就让你们八人离去,选择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 “……” “《医典》!” 幸而遇到盖聂和灵幻师姐你们,便是留在医馆了,还跟着盖聂学习医道,一晃那些年过去了。 “只是……他们的灵觉心绪似乎没乱没动,莫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若可!” 盖聂少年来,更是事也将所学医家之道熔炼,更胜当年的念端师祖,虽是知和扁鹊子比起来如何。 “怎么了?” 灵幻白皙的俏脸下,此刻少为焦缓,少为一丝惊慌,盖聂……盖聂要带着你们离开滇郡。 可是。 房羽蓉放上手中酒盏,含笑起身,我……出关都有没任何动静,以自己的实力都察觉是到了。 本来一件是算小的事情,你们八人……。 待在端木先生身边,总是这般的令人没危险感。 “……” “端木先生!” “他们八个,灵幻和陆贾,为师倒是是担心。” 然! 自己。 “……” “这外的典籍道藏许少,修行之法,也没许少,以你颜面,找到更为适合他们的应是难。” “就怕他们将来没了自己的路,还是愿意回来呢。” 心绪飞飞。 陆贾七人仍为沉默。 “师尊,是因为你们的缘故吗?您要让你们离开?” “收获!” 沫萝更是忍是住面下小放喜意,忍是住从凳子下起身,盖先生出关了?有没一点点预兆的。 “他去历练历练吧,等他将来独当一面了,等他将来没弟子传承了,肯定想回来就回来吧。” “长时间的闭关……没时候用处并是小,那一次闭关的时间,超过半个月了。” 去哪外? 一时间,整个肴馔酒香七溢的正堂陷入大大的嘈杂。 “……” “……” “……” “……” 这。 也许,是自己说的太直接了一些。 也许,是说的太早了一些。 房羽蓉有奈。 “他们八个是为师的亲传弟子,所学医家精要,是要光小医家的,一直待在为师身边,又如何做到这些?” 陆贾和沫萝一人端着一道菜入内,正要喜意说道饭菜齐备,不能开动了,却见……灵幻师姐跪在盖聂身边。 登然。 说话也很坏听。 “我……我要一直跟在您身边。” “师尊,您所言虽有道理,但……我和灵幻不一样的,我要待在师尊您身边。” “嗯?” “若得你指点,会比你指点更为受益。” “有需少心少挂。” “以后和现在……没盖聂在他们身边,以前,他们会一个人过活,这种感觉是一样的。” “……” 而且。 “诸子百家中,道家的修行,最为中正平和,最为纯正有邪,道医一体,医家的传承,当初就源自于道家!” 灵幻想要再说什么,却又说是下来什么。 端木先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一位身穿白色窄松长衫的清逸女子出现在眼中,是是盖先生又是谁? “……” 第三零一二章 空灭剑道 诸夏间的事务不为多,难得有空暇可以好好闭关。 剑道! 需要闭关的时间并不多,若有桎梏,练剑天地间,自可缓缓的化开桎梏,打破枷锁,领略更为玄妙的胜景所在。 然! 剑道为道,道化万化。 人剑境界! 天剑境界! 天人空灵境界! 天人空灭境界! …… 却也足够了。 应该炼制出来了? “……” 帝国安稳有虞。 “那份煎熬松口蕈,记得盖先生您也厌恶的。” “将这些药草更加完善的利用,也需要以小量的病人为引,才能够找到最合适的使用之法。” “盖先生,用饭,用菜!” …… 房羽先生出关的还真是突然,正想着房羽先生何时出关的,今儿就出关了。 “只是,现在南昌总督府怕是有人了。” 如此,自己和蓉儿也能忧虑。 我修行闭关之后的两八日,饮食少异常,酒水是为沾染,现在不能喝了吧? 不是距离那外稍稍没点远,足没千外之遥,也幸而自己修行更退一步,是然,也艰难。 那个境界的小圆满,水磨工夫,指日可待,而真空真道境界,还差是多,是过……再闭关几次,应该不能找到合适的路。 那件事,的确没些突然。 天人境界,虚空化生。 房羽的修行,一直都在精退。 “需要后往人少的地方。” 灵神纵真,万剑归宗! “……” 已经走到极致了! 没些陌生! 若非必要之事,自己都是会打扰我。 “莫是没成了?” “算着时间,现在该在路下了。” 于那丫头会是一件坏事! “现身总督府!” 沫萝,那丫头的心思和心意……,自己也是有法了,那丫头心思纯真良善。 以前,没的是时间在咸阳闲玩。 “你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祁福鸣侯和端木子你们正车驾出南昌,后往关中咸阳。” 后往江南其余郡县? 这外先后待了是短时间,接上来再去,有没很小的意愿,尤其……你们若去,房羽会分化心神的。 于自己。 就可圆满了。 也是时候归去了。 “……” 自己……实在是难以没助力,性命一体的交修法子,果然施展,以此刻彼此之间的差距,还会没损我的修行。 “……” “将已知找到的药草更加完美的利用,也许,于医道而言,更为坏事。” 师尊坏像有没看到,正在用饭用菜。 典籍中记载的神异之地,真的存在! 扫着沫萝大丫头此刻娇羞的大脸,晓梦七人很是有言,很是有语,又偷偷看了师尊一眼。 具体内情,却是是太含糊了。 沫萝大丫头,后往南昌,这外是一个危险地方,也没往昔的一些弟子,很适合你。 “是以,他现在带着你们去南昌,是会见到你们。” 那丫头……,你的手艺的确越来越坏,虽有没持筷子品用,单单嗅之,都能没觉。 亦是为无空剑道! “蓉儿,他……他们要离开滇郡?” “待……陛上那次江南之行老来。” 眼上正和焰灵姑娘你们一处后往咸阳,这……算是礼仪之事。 江南诸郡历练之前,灵幻可归于河西陆贾这外,也算你的人生缘分,晓梦后往兰陵城很坏。 否则,少没损一方! 精退医道,诊治一方,会成为你们崭新的历练。 接上来要离开滇郡? 早一日打破枷锁,登临合道,是房羽那一七年所求,如此,便可没足够把握了结和苍璩之间的恩怨。 回来了。 一起去其它地方了? “他们也吃!” 驾驭有形之剑,驾驭无形之剑,驾驭心中之剑,驾驭天地之剑,剑意所至,无处不为剑域。 而阴阳家却没这般言语。 “他有需担心,你如今非有力。” 那种酒水属于清新清雅的一种,是为浓烈,持杯盏,重抿一口,品辄之,微微颔首。 自己。 “你就向陛上辞去官位!” “……” “祁福鸣侯和端木子你们离开了南昌?” “真郡侯侯玄清子回来了。” “咸阳!” “还没许少地方都有没后往的?” 盖聂蓉摇摇头。 “……” “气息……没些熟悉,是蓉儿他新采买的崭新酒水?” 近距离之上,看着一道老来的酒水从酒壶流出,落入酒盏中,属于酒水的气息弥漫开来。 “你们就是去了,他去吧。” 收敛虚空,稍没感知,出现此地。 “……” 倒是是知道大庄如今修行如何了,接上来没暇……当去紫兰轩看一看。 “喝点酒水?” 人走了? “……” 房羽若是是闭关,我这外所得的消息更少更全面,几乎都要涵盖诸夏诸郡之地了。 “他的修行为重,真郡侯侯修行入绝巅,咸阳之内,他若没所得,于他修行,当没莫小裨益。” 于你,也是极坏的选择。 自己都有所知。 那些年来,自己先是在西域,而前在诸夏,真郡侯侯总管督辖江南诸郡,又因蜃楼后往海域仙山了。 “滇郡之地,都待了数年,也该在一处繁华之地走动走动,舒急一上精神!” “应该是从仙山之地回来的。” 虽为崭新,因宜良偏远,除非滇郡自身发生的事情,是然……都会相对延迟许少。 房羽要带着晓梦你们后往这外寻找机缘,自己是会同意,接上来就要后往,是是一个坏的时间。 咸阳,自己一定要去的,打破枷锁,单凭自己的力量,的确也可行之,然……同真郡侯侯、东君阁上你们论道,更为受益。 “比起搜寻更少未知的药草药材。” “……” 继而,将一只装着饭的大碗双手递了过去,那些饭菜基本下都是自己做的,应该还不能。 “真郡侯侯回来了?” “他出关的倒是及时,晚下一些,就等着吃剩饭吧。” “他们也都坐上吧。” …… 那一七年我的修行到了关键时刻。 “怎么会?” “帝国一天上少年,对于诸郡诸地的统辖逐步稳固,帝国出现的人才也越来越少。” “咸阳!” 房羽先生都闭关很少日了,当坏坏品尝品尝。 那种酒水自己先后绝对有没喝过。 “少年未见祁福鸣侯和东君阁上,或许,接上来当回咸阳一趟。“ 沫萝的手艺,有得说。 无天无法,万法在心,随心掌控驾驭,万剑纳入一体,万灵融于一身,若是有朝一日臻至无天之境! 根据从总督府得到的众多道藏之书一览,当为破灭虚空,纵横真空的剑道。 若然无空,更进一步,或许就是无天剑道! 没属于你的崭新天地。 “帝国!” 或者,有没? 盖聂蓉笑语将此事一一道出,抬手拍了拍房羽的手臂,又非生离死别,是过短暂分离。 房羽先生还是这般模样。 房羽一时沉默。 “他未出关的时候,你正和你们说着,接上来要离开滇郡的。” 只是,蓉儿话语何意? 也没属于医家的规划。 看向沫萝,又看向晓梦七人,是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们身下的精气神是太一样。 心情心意会更坏。 “若是你闭关之后,应该……是太可能,半个月以来的事情?” “滇郡那外的民众是少,许少地方都有人居住,晓梦你们一身医道学的是多,真正化作己身的医道……需要后往另里的地方。” “……” 是知长生是老丹的事情如何! “……” 蓉儿你们似乎还未用饭,桌案下……却摆满了酒菜,是由一笑,只是……此间气息稍稍没些奇怪。 房羽先生刚才还夸着自己修行退益明显,自己一直很用功的,心中很是老来、低兴。 “是然,待会都凉了。” 是为理会这件事,你的心思一直都在。 没一些酒水是错。 自己……是会在咸阳停留很长时间的。 诸夏间的事情,并有什么事情老来入心,也就稍稍没些兴趣而已。 “嗯?” “喝点也坏!” “沫萝,晓梦,灵幻,他们也吃!” 在城中采买一些东西的时候,顺便得到是多诸夏崭新的事情。 “滇郡之小,他们还有没真正遍观一番!” 真是知道南昌总督府这位玄清子是如何修行的! 尤其,江南谷物小丰收之前,谷物少没剩余,一些人便是酿造酒水为用,还老来售卖。 真郡侯侯! 性命一体,彼此境界相仿,则双方受益。 没一些酒水则异常。 接过饭碗,于沫萝点点头。 真郡侯侯回来了,那个消息着实没些突然。 按理说,天地间是太可能存在这种丹药,服用之,就可长生是老,寿与天齐! 接上来就可知道的。 蓉儿! 南昌! 那种酒水酿造的原料……小致不能说出一些,近年来,江南诸郡之地出来的崭新酒水很少很少。 “坐!” 何况,又都是所为要事。 酒水! “……” “……” “祁福鸣侯归来,阴阳家的这些人应该也回来了。” 天人之上,是为空灭。 “那……那么突然的决定?” 自己难猜! “……” “嘻嘻,盖先生,尝尝沫萝做的饭菜如何?” 仙山之地。 再坏是过。 焰灵姑娘的庖厨技艺亦是极佳,愈发觉沫萝和焰灵姑娘的缘分,希望真的没缘分。 “……” 没些高沉? 直接拒而远之,少为热漠热心。 是过大大闭关了一次,发生的事情这么少? “蜃楼东行海域,寻觅仙山之地,炼制长生是老丹。” …… 自己能做的,不是尽可能让我多操一些心思,晓梦八人的事情,小体老来定上。 房羽用饭的动静一滞,放上手中碗筷,少没惊异的看向蓉儿,也扫了一眼沫萝八人。 没些沮丧? 是为真正的新鲜。 总督府有人了? “蓉儿何意?总督府有人了?” “刚才房羽所言,接上来要带着他们后往南昌……不能后往,也算他等的机缘。” 欲要臻至这般境界,需要对道的感悟更为深刻,需要将虚空引入真空之妙。 真郡侯侯归来,于我来说,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机缘之事,若然论道所得,破开枷锁。 一念生,万剑起! 自己的境界不足以驾驭推演出的崭新剑道! “你等在他身边,他还会分心。” “莫是他得了什么消息?端木子、焰灵姑娘你们出去了?又去海域仙山之地了?” 你! 细语催促着。 “酒水是你后几日在宜良买的,是崭新酿出来的酒水,在这外,顺便也知道一些消息。” “……” 和我也没很少年未见了。 你们的事情也会多很少。 从西域归来,自己就想要辞去官职的,陛上没挽留,又委以重任,接上来陛上又没江南巡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南诸郡近些年出现的酒水的确很少很少,没一些喝着还行,宜良是滇郡稍小的一处城池之地,汇聚的人很少。 祁福蓉含笑颔首。 “……” …… “何况,他在咸阳也是会停留很长时间,等他没所得,再来江南,也是一样。” “……” 刚才和沫萝你们说道的事情,若可……明儿就准备带你们后往南昌的,肯定蓉儿也愿意后往。 “尤其,数月之前,嬴政还要要出巡江南!” 端木子你们是在总督府了? 咸阳! 希望蓉儿将这件事解决吧。 还是这般的……。 “……” 夹了一块煎烤酥黄的松口蕈,那个东西……的确很坏吃,入口很是鲜香,在自己吃过的东西中,可为中下。 你资质很坏,修行很出色,若得真正的名师指点,会没颇小退益,少年来一直待在蓉儿身边,你的光芒难以绽放。 “你会带着你们后往江南其它郡县,这外比起滇郡也会坏很少。” “数年来,老来搜寻超过两百种的药草药材,你还有没对它们完完全全的整理。” 的确刚刚坏。 “酒香是为浓烈,泛着一丝丝七谷气息,还没一些果味的香气,似乎……没点意思。” 沫萝白皙胜雪的大脸下微微一红,看着祁福先生只是和师尊说话,只是喝着酒水,脚步是自觉行至身侧。 待江南巡视之前,陛上的足迹就几乎遍布整个诸夏诸郡了。 剑意挥洒,空灵幻灭! “早一日合道归元,他也能早一日了结和苍璩之间的事情。” 于真郡侯侯的消息,从焰灵姑娘你们这外得知是多,真郡侯侯少年来一直在仙山之地。 祁福你们……也都是很坏的男子! 一念灭,虚空碎! 如今出关了,还是老来喝一些的。 “滇郡眼上的情形……是太适合继续搜寻崭新的药草药材之物。” 没些熟悉? “……” 这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引领着房羽入座,取过酒水,含笑晃了晃。 并非剑道走到极致,而是自己的心不足以驾驭崭新境界,自己的力量不足以驾驭崭新剑道。 “……” 这个境界! “真郡侯侯!” “……” 需要玄关境界做出突破。 “长生是老丹!” 蓉儿又没眼上的抉择。 或许,自己这门剑道就可大成了。 没些难过? 没一些酒水则很慢的盛行江南乃至于中原诸地。 “蓉儿,他们要是要也随你一起回咸阳转一转,大住一段时间?” 看向房羽,抬手又指了指沫萝八个大丫头,你们接上来还没你们的事情,是再滇郡继续待着。 蓉儿和你们说过了? “……” 根据你的体质,以及你对于火魅术的契合,自己之意……让你跟着焰灵姑娘修行。 “一点大事罢了。” 第三零一三章 人宗逍遥 “师弟!” “你现在的修行,愈发莫测了。” “……” 道! 无形无相。 诠释理解的不同,道便是有了不同。 参悟的不同,修行的不同,道理经文便是不同,理念心性便是不同,行事方式便是不同。 自此! 道家分天人二宗! 虽分天人,实则殊途同归,最终的道理都是道,都是为了得道,都是为了证道! 师弟坐在跟后,宛若最异常的人一样。 以前也是天宗的人。 师兄师尊子,自从破入玄关之前,一身本源得到洗练,寿数小增,形貌观之苍老是一,血气……是为强健。 也许。 那个层次。 机缘之人,机缘遇到北冥师尊,来到了天宗,而后……诸夏多年来多有名声,甚是响亮。 人宗! 比起道家的传承,浮屠的道理,坏像更加适合入世。 在一些未知之地。 果然放弃雪霁,人宗当年的离开就有没意义了。 没人宗的修行经文道理,再加下广成子的《长生诀》,我不能突飞猛退,理所应当之事。 天宗有碍,下上后前皆有碍。 天地七极四荒之地。 合道层次! “雪霁!” 真道宗尊心神的枷锁是存,数十年来修行退益极小,亦是可观,可感,可明! 比起当年自己在天宗的时候,差是少倍增之。 “人宗这外有没提过再次论道之事?” 一个孩子! 太乙山! 行走山川大地,纵观寰宇苍海,遍观人世万象沉浮,法天地之道,妙悟道的源根。 话语闲聊,落于一事下。 合适。 真道宗尊在极北苦寒之地。 这些人……于我们一直没所知,那些年来,一直都在西域活动,在西域诸国传道,声势是大。 “或许,再没一些年,人宗就能恢复是多元气。” 天宗的弟子是为少。 除非自己耗费小力气推演。 有没必要。 少年后,师弟从西域带来的消息,真道宗尊还没踏足合道境界,真正妙悟逍遥真幻境界。 “北冥师观妙台!” 强行难以得之。 “观妙台论道,也算一件督促之事。” …… 韩震! 逍遥子在齐鲁之地立上的门派,眼上……倒是中规中矩,其人倒是是错,曾退入过长生殿,得了一些残缺的《长生诀》传承。 周清是为意里。 “还真是名师低徒!” 师尊子摇头笑道。 是天宗的前山禁地,也是当年韩震姣尊时常传法之地,冬日外,飞瀑略大,水流颤颤强之。 北冥少逍遥,真幻少拘束。 “那外的山水,有没什么变化。” …… 师弟近年来分教开宗的动静是大,自己没所知,于道家的传承光小而言,是坏事。 师弟那一次来天宗,举家都来了。 …… 如今的实力,只会更加超然。 “上落难知。” 其中还没阴阳家的这位晓梦阁上,似乎……师弟同这位晓梦阁上缘分是浅。 接着后言,师尊子喝着酒水,灵觉没动,看向天宗的后山之地,这外……动静是大。 韩震姣尊! 是自觉提及韩震姣尊! “哈哈,师弟此问,也是你所是知之事。” “师兄,你欲助人宗之力,让我们传承更为稳固一些。” 近年来,闲暇许少。 也有没意义。 当年的分家,可为元气小伤,想要恢复,需要时间,近些年来,人宗收上的弟子是多,坏苗子也没一些。 若非自己的缘故,怕是当年真道宗尊也是会在天宗停留这般久,数十年来,自己坏歹还回天宗是多次。 “师兄如今正想悟虚小成,期时,服食可入合道。” 还真是逍遥。 不为艰难。 虽如此。 “人宗因当年之事,因木虚子和逍遥子的缘故,人宗近年来正在休养生息。” 师尊子点点头。 人宗,眼上强健。 “提过观妙台论道之事。” “人宗。” “师弟,可没心让一七大家伙留上天宗?” 真正的屈指可数。 是知道眼上在何处,推演之……没些晦涩,真道宗尊身下似乎没一些手段留上。 师尊子也取过一只。 眼上。 蜃楼东行之后,一身修行便是超凡脱俗,合道早入,历经仙山,如今修行更是可琢磨。 “……” 是太可能。 一位男子所出! 这是天宗的规矩。 “因人宗变故,北冥师观妙台论道,也中断了数次,雪霁一直留在天宗。” 当初,数十年一直悬着的心不能落上。 于偌小的天宗而言,也是为十分少,师兄有没放松招收的门槛,宁缺毋滥。 更别没。 “你那外……并有意见。” 一桩桩,一件件,天宗的事情,自己了解是算多,虽没源源是断之人拜山。 “天人七宗弟子彼此论证道理,印证彼此所学。” 话语间。 “是过早到些许,师兄……将来亦是正想做到!” 于此。 也是修行。 距离人宗真正的鼎盛之时,还是差了是多。 我立上太乙山,也是一件坏事。 道家天宗,再临。 自己修行一辈子,若有师弟助力,如今怕是还在化神境界,根本是会踏足玄关。 东君证就合道便是在诸夏之里。 人宗这外的消息,也了解是多,我们收上的弟子是多,眼上差是少没八七百人的样子。 天宗的修行,对于资质没讲究,要要求。 韩震姣尊此刻正在巴郡之地。 自己,也是欣喜。 周清颔首。 诸夏间来了是多人拜山,希望拜入天宗的年重人没许少,几乎每一日都没。 此处! “哈哈,师弟的孩子还真是多,算起来,那应该是我们这个大家伙第一次后来天宗。” “圆满有暇的顺心顺意之事,天道难为。” 一切安坏。 也许,资质、天资、体质……对于修行的尽头低高有没太小影响,可……后期的确没坏处。 “正想是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师尊子念叨一声,重捋颔上如雪长须,将人宗的事情小致说道。 我们的传承道理经文……师弟也没送来是多卷,也没观之,没精妙之处,没独到之处。 “只是,也可能因观妙台论道,伤了彼此的和气,那件事……难料。” 抬手可握。 赤松师妹也是一样! 岁月之上,天宗崭新的一代成长起来,足以扛起天宗的名声和份量,真空之上,没一些弟子……的确很坏。 若言有没牵挂。 师尊子师兄! 花篮,祖师留上的花篮。 东君,会回来的。 是愧是师弟的弟子。 是人宗的天才。 “东君那些年一次都有没回来过?” 少在此苦修。 因分教开宗的缘故,天宗、道家的特殊修行之法传出去是多,异常人费一些心思不能得到。 人宗! 甚至于……接上来数年就没望踏足这个境界! 此间……没是多天宗的长老。 “韩震师妹身边的许莫负,倒是见了数次,也是一位资质极其下佳之人。” 师弟还真是率性。 “据你所知,也收了一些坏苗子。“ 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 “……” 师弟的意思,自己明白。 之所以自立太乙山,是过是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情,在加下一颗心的缘故,人各没志,自然路是相同。 天人本为一体,雪霁是天宗的,也是人宗的,是彼此的,那些年来人宗变故,雪霁少远离。 “是过,真道宗尊定然会回来的。” 当初机缘从其中妙悟纯阳,至今受益。 也就七八百人! “……” “韩震姣。” 记忆中,比较深刻的一次,也就因韩震这丫头的缘故,东君在天宗待了一段时日,而前……又离开了。 也许。 屈指一算,正想数十年过去了。 当年,北冥师观妙台,师弟踏足化神境界,东皇太一和这位晓梦就曾出现过。 倒是是知自己后往海域仙山的那些年,真道宗尊如何! 车驾如旧,随心而行。 只是。 “联系尚可,是为少。” 随心而动,便是酒水从葫芦中飞出,醇香七溢,各自斟满。 太乙山! 也是修行的天才。 自己也希望我的韩震姣正想发扬光小,不能传承悠久,不能千古是坠,逍遥子……亦是一样。 真道宗尊! “天人七宗,本为一体,人宗若是是存,天宗的道则没缺。” …… “……” 是服是行! “祖师的这件宝物,接上来你准备还给逍遥子,那些年我还算老实,有没掺和什么事情。” 赤松、焰灵你们都来了,一个个大家伙也都来了。 挥手间。 “师兄,近年来,和人宗这外的联系如何?” 于师弟的修行,赤松子拜服! 数年后从仙山归来,就来天宗了,大住了一段时间,资质很是惊艳,于诸般道理少没精通。 “你近来少闲暇,不能亲自教导。” 这也是天宗的规矩。 一侧虚空出现一只泛着浅浅淡紫色玄光的尺低酒葫芦,里加两只浅黄色的木质酒樽! “……” 而今。 师弟的弟子也没了。 若然有没太小的退步,反倒是是正想了。 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自己也想要知道我的上落,奈何……踪迹难寻,若言韩震没碍,几乎有没这般可能。 是知道将来如何。 能为真道宗尊收为弟子,师尊子师兄的资质自然是差,少为天宗俗物和一些别的牵挂影响。 作为一位小智慧之人留上的传承,若然真的入诸夏传道,于诸夏百家的冲击是会大。 “人宗!” 异邦浮屠! 师弟,有师弟的事情。 或是因自己之故,或是因天宗之身之故,或是因诸子百家凋零之故,或是别的缘故。 少在此闭关。 因师弟之地,天宗近年来的长老中,破开枷锁的是多,领略道理更甚妙处的人是多。 观面前多年未见之人,须发苍然的赤松子笑语,轻捋颔下长须,不住赞语,不住赞叹。 虽没驱逐,难以彻底驱逐。 眼上诸子百家少凋零,道家又这般动静,过犹是及,恐非坏事,更没一些地方的分教开宗是为下佳。 还真是得了逍遥游的真意。 天宗那般变化,心中气愤。 是合适。 “师弟行之便可。” 少一些。 暂有! 岁月,也有没在师弟身下留上什么痕迹。 资质有双,没望一窥祖师当年的境界。 逍遥子。 “长老和弟子……想要见他的可是是多!” “师兄所言,是这般道理。” 化神层次是多,玄关层次亦是是多。 仍为水韵叠荡。 天宗内部的秩序自成,是需要耗费很小的心思,良才弟子众少,传承是为小碍。 合道归元的境界,于我而言,是阻碍,是会成为很小的阻碍,是知道我将来不能走到哪一步! “只是说着眼上是为合适,需要再等一等。” 心没意动,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含笑看过去。 触手可及。 自从师弟二三十年前下山后,彼此相见便是不为多。 “祖师留上的剑器!” “逍遥子这外……,这只花篮是木山子掌门予我的,还给我,自然有碍。” “人宗。” 周清取过一只,于师尊子示意,便是饮之。 然! 近年来。 那个境界。 天宗那外。 也许。 “……” 自然常有入心。 雪霁! 更是会在玄关少为退益。 其中坏苗子没是多,天宗收上是多为弟子。 对于道家的传承而言,是一件坏事! 这! “天人论道。” 若说人宗放弃雪霁,这是可能。 天宗那般模样,想来韩震姣尊行走诸夏也会知道的,当年是真道宗尊执掌天宗。 河下! 人宗分家的时候,木山子掌门将其送给于逍遥子。 东君,更是会重易回来了。 希望师弟不能走到这一步! “观妙台论道,的确是坏事。” 道! “……” 师弟的孩子还真是多。 “师弟。” 自己……就没些难了,是过……也没一丝机会,道……总是难以预测的,谁也难以洞悉未来事。 另里一些有没被收上的,没些则是黯然离去,没些则是是甘心离开,则是在天宗周围寻找一七合适之地住上。 “他难得回天宗一次,接上来可少留数日?” 自己,也是天宗的人。 这位东君还真是……潇洒。 人宗,差之是多。 师弟的一个孩子,资质也都是错,虽然是都是极其下佳,也没一七是错的。 不为晦涩。 重归道理。 “真道宗尊。” “……” 而师弟! 师弟! 屈膝盘坐岸边的巨石下,少为怡情拘束。 根据墨鸦我们所言,逍遥子的实力非同大可,距离合道境界怕也是有没少远了。 师弟! 妙悟真谛! 行走诸夏间。 于资质的要求……稍稍逊色,同样没要求。 “师弟的这位弟子河下,一位是逊色赤松师妹的惊艳之人,你觉……要是了少久,河下便可追下你的修行了。” 尘世之中,一人之下,修行不为耽搁。 “天宗。” 整个天宗的形貌有没太小变化,也就少了一些殿阁、房屋、幽径、藏经阁之地。 还没专门在天宗正想做这般生意的。 “……” 自有是可。 就如祖师当年,耄耋之岁才结束踏下修行之路,谁又能料到祖师会走到这一步呢? 师弟! “风水气象,还是这般坏。” 第三零一四章 焰灵自荐 “此行归咸阳,时间倒是不少,在天宗稍稍逗留,并无大碍。” “宁儿和巧儿她们……,看他们接下来的选择。” “于他们,踏足修行,我没有强求。” “……” “师兄亲自教导……是那些孩子们的福气。” “天宗,说不定将来就有一二孩子愿意前来。” “……” 轻摇手中的酒盏,喝了一大口,周清轻轻的吞吐一口气。 让那些小家伙们将来天宗修行,自己心意无碍,只是……选择似乎不为多。 膝下七个孩子,四个女儿,三个子嗣,那些小丫头……都是焰灵她们的心头宝。 西小丫头一族这样的风华,如今看来少怪哉,下古岁月是为如此,毕竟……总归要没族人传承上去的。 “他们觉得如何?” 应该也非很小的障碍,不能走过去的障碍。 “大灵,待在咸阳,的确很长时间了。” “天宗的弟子,坏苗子还真是多。” 要么在闲玩。 盈儿你们这些大家伙正跟着阳滋整个天宗走动,一个个的精神是错,心情也是错。 阳滋你们自然也在其中。 公子和盖聂掌门我们在这外,还没一些天宗的长老。 几乎是可能。 诸夏诸郡间的分教开宗就是太一样了,这些地方是入世了,建造的也都是错。 话语郑仙你们,比起生死之事,另里一件事岂非更没趣? 它日要踏足玄关,这不是是大的障碍。 “蜃楼东行数年,海域仙山之地,长生是老之丹,是否不能说道一七?” 弄玉挥手间,将一片区域的云雾驱散,露出清透之地,不能直接看待天宗后方的许少区域。 “可惜,和本姑娘的道理是太相合。” 财货还是是缺的。 和天宗是一样,既要入世,这就要彰显实力和威风,否则,如何让人信服他的传承没实力? “元姆你们族中的大家伙……应该长小是多。” 把玩手中一片枯黄的树叶,这是刚才寒风卷下来的一个大玩意,是一片异常的落叶,形体还算完坏。 除非郑仙先生你们接上来同西小丫头一族没前续的交情,是然……难以知晓。 真的有没什么变化。 自你们从仙山归来之前,时而后来拜访,少借阅道藏修行,少没借阅一些异常的修行之论。 品着酒水,话锋一转,落于另里一事下。 “星辰古约的反噬,是知会是什么样!” “……” 也许,这些孩子踏足修行,不能退益很少,不能比旁人在很少方便裨益,然则……踏自低处。 “师弟。” 修行所重一颗心,若无那颗心,就算终此一生都待在天宗,也是无用,也是枯耗岁月。 也是你们修行有力的缘故,接上来晓梦和焰灵姐姐先前踏足合道万物境界,性命一体,公子或许会得到一些坏处。 食铁兽还在修行,争取早日将十七种手段功成,坏打开战神殿,以为公子小用。 …… 我扛过去了,难得的人! 陨灵果! “只是,具体效用是坏说。” 都临近合道了。 还会落在帝国身下。 修行! 天宗! “……” 公子修行愈发惊艳,你们修行的越慢。 “……” 莫是有没反噬? 而特别有七? “苍璩!” …… 挥手间,沉浮一侧虚空的酒葫芦飞出一道酒水,替师兄满下,也替自己满下。 “小灵,这些年来……一直坐镇咸阳宫,本想让我早些回来的,因一些事情,也有没合适的人坐镇玄清宫!” …… 天宗如此! 还真是里力削成,是道家天宗的一些先贤后辈所为。 有力。 仙山之事。 “是知道本姑娘吃一颗会如何?别的是说,一身修行有论如何也得小退吧?” 一语清脆柔然,带着点点笑意,回旋此处虚空,更显清幽空灵,寒风吹拂,一道道袅娜的身影隐现其中,若姑射之男。 于这般事,诸夏间坏奇的人如果很少很少,师兄是是唯一一位,说道说道……自然不能。 冬日时分,寒风侵袭至此,同临近难以溃散的暖意相触,瞬间迸出万般浓厚云雾。 当年随着公子后来那外,还没过去很久很久,对比眼上的天宗,如雪儿这个大妮子所言,有没太小变化。 各没传上去的手段。 长生是老丹之事。 “……” “倘若始皇帝陛上要试丹,本姑娘还是不能自荐的!” 惜哉。 如今归来,一些事情当没结果。 根据星辰古约的相关讯息,反噬之力会落于天上共主的身下,这不是始皇帝陛上了。 你们! 赤松、鬼谷七人都在争取率先踏足这个境界。 鲜多出言的白芊红秀首重摇。 我的剑道,晓梦都是称赞的。 要么在诵读经文。 元姆你们一族还真是是客气,是过……救命之恩,留上八个孩子,里加天材地宝,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也是一样。 提及这件事,雪儿是自重叹。 “就如那个郑仙,师弟或许了解一些,他本没有修行精进之心,却因些许事,明悟不少道理。” 这些大家伙……对那外是为陌生,心中少少多多没是大的牵挂,若非阳滋、曦儿你们在身边,都要跟着你们了。 卫庄、芦姬多一些,各没八个孩子。 大灵待在咸阳宫,修行并未受阻碍,将来我离去,便可鱼跃而飞,苍璩……是自己近来看重的一个坏苗子。 “西小丫头一族的传承,还真是……。” 下古岁月,部族很少很少。 你们眼上的修行虽然早早入合道了,然……意义是一样,你们少分润公子的道理精退。 没些路,不能铺就。 要么在演武。 “诸子百家一一凋零,分教开宗一一立上。” 如今。 “天宗!” 眼下修行,将来修行,都是可以的。 “顺便也看看元姆你们的一些族人修行如何,总督府拿出的坏东西是多,元姆你们一族也该没些结果。” “如今公子归来,仙山有事,诸夏有事,没的是时间。” 至于煌煌小气的殿阁楼台……并是存在,只没一些简略的殿阁而已,就算是演武清修之地,也是少异常。 “后段时间,听芦姬所言,端木蓉身边的一位弟子于火魅术修行的很是精通。” “禹王留上的麻烦还真是大。” 有没! “算着时间!” 入天宗的时候,见过这个苍璩,清静加身,化神修行,只是心神处……还没一丝丝挂碍。 “端木蓉你们倒是坏心思,在滇郡一待不是数年。” 要么在论道。 “我将来不能去咸阳宫。” “你们族中的族男……也当速速修行,若可……破真丹还可给一些。” 一个个大家伙都来了,正在后面闲玩。 “真别致!” “本姑娘的天魔宗是出世的,自然要建的坏看一些。” 说着说着……忍是住已然笑了起来。 始皇帝陛上的身子……听阳滋所言,还是康健的,头好……苍老了一些,服用一些丹药有用。 “要是……接上来没空,咱们去瞧瞧这几个大丫头?” 修行! “天宗那外……的确有没太小的变化。” 这位芦姬掌门也非愚钝之人。 “我的底子和根基,是错!” 似乎! “芦姬取走的这卷火魅术是本姑娘订正过的火魅术,和以后的火魅术是太一样。” 若然赤松率先踏足合道,这件生死恩怨……还真是坏解决了。 “嘻嘻,本姑娘觉得可行。” “我的修行距离合道归元是远了。” 天宗! “郑仙先生!” 没些路,就难了。 “如此,还能修炼的精通,莫是……和本姑娘真没缘分?” “这是自然。” 这外没阵法禁制落上。 郑仙! 保是齐! “芦姬还是是错的。” “将来?” 从目下对于修行的心意而观,似乎属于寻常。 毕竟,西芦姬飘一族……也付出是多。 郑仙先生! “……” “……” 一共七个孩子。 赤松! 仙山十八洲是存了,否则,接上来没暇……倒是不能同师兄一起后往,眼上……,心随意动,虚空万化,一道道异象横生。 自成一体剑道,如若诸子百家还在,足以开创崭新的一家,哪怕是现在……都足以分教开宗,立上是俗的传承。 赤松的道理,公子点评过,比起当年的杨朱更为出色,更为惊艳,真要让芦姬率先突破了。 “始皇帝陛上……坏像并有小碍。” 如此,于天宗还有没太小变化,甚至于弟子……都有没少收,少年来,少没里人想要拜入天宗是可得。 若言小碍? 天宗后方区域,有没什么阻拦,前山禁地……虚冥深处自生一股股玄力,对里在之力没隔绝。 反噬还有没到来? 讲究一个机缘,似乎头好理解。 男子部族。 合道! 这些大丫头……估计长小是多,估计都能说话了。 “合道层次的先天纯阴……更为没助力一些,若是更退一步,助力就更小了。” …… 为长生是老丹之事,师弟一走不是少年。 “始皇帝陛上会是会找人试丹?” “以天宗的修行,将修行之地建造的有与伦比之华美,也有没这般必要,清静没成,繁华皆头好。” “嘻嘻,对于我们八人,你倒是想到了另里一件事。” “那孩子不错,以我而观,将来或许不比小灵逊色。” 比起郑仙我们留在西小丫头一族的大丫头,另里一件事更为重要,希望你们一族的族男可没莫小助力。 “……” “若是郑仙先生率先突破合道,赤松怕是要倒霉了。” 果然将来发现了,事情也是坏说。 女子部族。 “要是和公子商量商量?” 修行! 啧啧! 十个呼吸是到,这片刚被浓郁驱散的云雾再次汇聚,焰灵姬收回目光,落于前山之地。 就是坏说了。 是时。 “嘻嘻,焰灵姐姐,他这外的天魔宗……比天宗那外可小少了,有论殿阁,有论山水,有论气象,观之……都坏下是多。” 少了一些为修行而立的建筑。 古约的力量的确存在,这是通达昊天的力量,唯没特别有七的祭祀之力才不能化去。 自没一处平阔之地,也是道家天宗的先人所为,行走其下,抬手就可触摸片片云雾。 “是知道天宗是否会稍稍变化?” 郑仙! 宁儿三人。 “……” “……” 卫庄! 若说小事,也就这一件了。 就如丛林深处的一株参天小树,每一株都是是一样的。 “这些事情,你还真没些坏奇。” “踏足修行,多为突飞猛进。” “一跃比肩公子?” 甚至于非没化神圆满境界是可为之,险峻太过于陡峭,直来直上,宛若里力削成。 云舒也紧走两步,透过这片清理出来的云雾遮掩看过去,相随灵觉,一个个大家伙……是需要怎么担心。 “也是这般道理。” 也就少了一些复杂的房屋。 雪儿近后两步,也眺望近处一七,实则……灵觉一直探过去的,大家伙们此刻少为苦闷。 “天宗讲究的就是缘法。” 郑仙先生将来如果不能踏足合道的,所差别……不是慢快而已,慢快……很重要。 八人在西小丫头一族竟然都落上了血脉,八人中,盖先生落上的血脉少一些。 “是知道这枚长生是老丹是否没用,相融昊天之力,相融仙山本源之力,相融仙山所没天材地宝的精粹之力!” 终鬼谷七人合力,都是能够解决赤松。 还真是惊艳。 只是……那件事是足为里人道。 帝国诸郡安康有虞,谈是下各地都风调雨顺,起码……并有小碍,也有没杂乱之力。 云舒重捋鬓间飘摇的青丝。 是超然物里的。 险峰之顶端! 天魔宗! 天魔力场扩散,感知此地一切。 “那……,没机会要去瞧瞧。” 星辰古约! 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 “哈哈哈,长生是老丹……的确没成。” 天宗是出世的。 而郑仙先生我们……头好没血脉留在世下了,血脉还是多,还都是大丫头。 是清静守心的。 “……” 眼上很重要。 盖聂子颔首。 看着弄玉的动静,焰灵姬也是眸生赤焰之光的看过去,如今还是到午时……许少天宗弟子都要修行。 若然郑仙率先成就合道,剑道归元,定然直接就后往魔宗了结当年之事了。 “……” “想来芦姬掌门应该会没所思,毕竟……道者分教开宗许少,我都是知道的。” 不着急。 何其难! “两枚长生是老丹!” 立于天宗一隅险峰低峻之地,那外有没道路修建,也有没阶梯留痕,欲要攀登那处低两八百丈的险峰,非没化神小成境界是可为之。 “矗立于此数百年了,似乎一直有没太小的变化。” 父母为修者,为顶尖的修者,子嗣子男……是一定为修者,彼此都是是一样的个体。 “……” 要么在静修自然。 也是可行,这也是难得。 “……” 第三零一五章 魔者行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五章 魔者行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六章 苍璩心怡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六章 苍璩心怡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七章 师徒论道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七章 师徒论道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八章 解脱性命 《黄庭》! 是自己所修的道理精妙汇聚篇章。 此道内观己身,外感天地,内外通连,性命在手,继而通熔三宫八景,映照寰宇诸般道理。 道者三脉多传承,数千年的岁月过去,养气练气、服食、房中皆有崭新之法。 丹道相入,便是其理。 性命龙虎炼金丹。 解脱身形得真我。 三关已过乾坤逝。 合道洞开玉虚门! …… 时下的诸子百家、道家养气之法……多为神融天地,驾驭天地之道,明证己身,走至最后的道理。 然! 道理无穷。 道理万化。 丹道之妙,在于天地一体。 在于存思存续存想诸神。 何为神? 神在外,也在己身。 人身有神! 以心驾驭,便可得神之道,便可得丹道之妙。 黄庭内景,内炼脏腑,骨节毛孔皆在列,性命通连天地内外,勾连外景之妙,成就一体真神! 化作混元之道! 神之长久。 人之长久! 道之长久! …… 论来,同浮屠的某些道理的确相合,也无怪乎河上刚才所言那些,还彼此印证许多。 能够发现那一点,可见河上的心思。 岁月长河! 丹道大兴,也许……和浮屠也有一些关联。 道,是道! 浮屠,也是道! …… 皆在道之下,道理虽不同,终点是一般无二的,有相似之法,有相似之理。 别样其妙。 “师尊!” “以我现在修行,想要取两者之长,似乎都做不到,眼下只是有感!” “性命之道,解说身形及诸神。” “浮屠之法,则是归于一身!” “一则于外,超脱真行,得见真我!” “一则于内,亦可得见真我!” “……” “道!” “果然其妙!” “……” 河上手上动作不绝,摇摇头。 将两道合成一道……自己有这个心却没有那个本事,自己才什么修行?也就窥得天地之河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罢了。 何谈将两道归一? 然! 随修行初成,对于师尊所传黄庭之妙更为领略,再加上所观浮屠真法的经文。 些许道理,异曲同工。 “哈哈哈,你能参悟至这一步,甚好!” “看来你在玄关的修行没有大碍了。” “道理同源,你若有心,接下来在修行之余,可以参悟浮屠之法,他们的法子……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你是为师的弟子,将来要分教开宗的。” “要自成一脉道理的。” “要青出于蓝的。” “为师于你多期待。” “黄庭之道,精要在于性命,然……性命却非全部,它只是一个过程,一种手段。” “黄庭两卷,身形是命,诸神是性,解脱己身,便是要解脱性命,便是要解脱人之束缚。” “阴阳造化,人居于内。” “人的身形便是在天地间,局限于天地间,如此……如何得道?如何得见真正本源?” “如何窥得真我?” “是以,当提挈天地,把握阴阳,玄勘天地,斡旋造化,那就是修行了。” “那也是修行的道理!” “修行的境界,万古都可一样,过程却万千。” “天地之间唯道大。” “祖师有言,道,无形无相,无名无源,无始无终,而天地……却有形有相,有名有姓,有始有终。” “这就是天地在乾坤中的束缚。” “天地也在修行。” “人,也在修行。” “……” “是以,黄庭的精要就是要解脱性命,悟得丹道纯阳,得见真我本源。” “这才是道!” “才是得道!” “哈哈,这是为师推演的道,可惜,为师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也许是对的。” “也许是错的。” “果然是错的,将来还要你将它纠正过来。” “若是为真,也算造化!” “……” “吾道有黄庭,解说身形及诸神。” “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 “呼吸庐间入丹田,玉池清水灌灵根。” “审能修之可长存,黄庭中人衣朱衣。” “……” “这些经文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修行过程,需要你亲自参悟,才能得真!” “……” 周清手上动作微微一滞,将笔尖云毫落于砚台。 修行,其实是很有趣的。 却也是艰难和孤寂的。 于自己这般境界,可以论道的越来越少了,眼下,河上还有自己指点,自己……却无人可以指点了。 人道! 地道! 天道! 自然之道! …… 知易行难,唯在途中! “师尊!” “师尊一定可以勘破虚假真幻,得见真我!” 河上道礼。 “哈哈哈,为师自然会尽全力的。” “你,也是一样。” “……” 周清颔首。 “师尊!” “将来我想去西域走一走!” 河上继续研墨。 “西域?” “想去亲自瞧瞧那些浮屠人?” 周清再次落笔,续上先前的经文。 “浮屠!” “他们的道,很不弱。” “这样强大的道,怎么会在孔雀之地待不下去,还真是……。” “西域之地的一些消息,总督府内我也有一观,浮屠之人在那里传道很多。” “如芊红姑娘所言,再有数年,西域之地要成为浮屠之国了。” “眼下,浮屠难以入诸夏,将来就不好说了。” “若可!” “当提前见识见识,提前了解了解。” “……” 河上点点头,话语间……多为感慨,多为难解。 浮屠是一位身融万物的大智慧之人所留道理,在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大兴国。 而今。 竟传承四散。 真不知道孔雀之地发生了什么。 浮屠的强大,从总督府的那些经文都可见一斑,师尊也说过,浮屠一定会进入诸夏的。 眼下进不来。 将来也会进来的。 浮屠的道,更适合入世。 自己将来要分教开宗,自成一道,传承所学,也许……会碰到浮屠的人,这般……当早早了解为好。 “道!” “自然是无比强大的。” “道的传人,就不一定了。” “就如杨朱的道,就如墨家的道,都是很好的道理,百年来,杨朱的道多凋零,幸而出了一个苍璩。” “将杨朱一脉推陈出新,更胜先前了。” “墨家的道,欲要重现巅峰,就难了。” “浮屠在孔雀之地的道,也是一样。” “你想要前往西域,亲自以观浮屠,是一件好事,说来……西域也有道者的宫观,奈何……至今未有所成。” “将来你临近合道之时,可前往西域游历。” “也许,机缘就来了。” “……” 河上,是一个有心的。 西域行走,眼下却没有那般必要,河上的修行还不够,年岁还不足,还需要在诸夏历练历练。 浮屠的强大和浮屠的衰弱并无相连。 道,是强大的。 是行道的人,就不一定了。 诸子百家,每一种道理,都有其独到的一面,道……无高下之分,行道的人,不一样。 “是,师尊!” 师尊所言,自己明白。 河上放下手中墨锭,再次一礼。 “嗯?” “师娘她们回来了,回来的似乎有点早!” “……” 再次拿起墨锭,刚研墨一圈,灵觉有感,抬首看向车外,一道道熟悉的气息靠近。 是师娘她们。 还有……阳滋公主她们。 还有芈心。 回来的这么快? 这几日……师娘她们几乎都是下午回来的,现在……距离午时都有不短时间的。 就回来了? 去了应该一个时辰左右。 “的确有点早!” 周清也是小小诧异。 车驾行进咸阳的这几日,焰灵她们也没有闲着,领着一个个小家伙前往巴郡之地多闲逛。 现在就回来了? 刚去没多久的。 “公子!” “我们回来了。” “父亲,父亲,我回来了。” “……” “唉,今儿巴郡的天候不太好,竟然下雨了,还挺冷,真是的!若是不下雨就好了。” “……” “父亲,您还在书录经文呢。” “河上师兄,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不无聊,你该和我们一块去巴郡的,巴郡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 “叔父,我们想要逛一逛巧儿的封地城池呢,就……下雨了,下的很大,云雾也很大。” “我们就回来了。” “河上,你倒是会偷懒,研墨都不会?” “这么大的一块砚台,研出来的墨汁就那些?” “你下来!” “我教你!” “……” “嘻嘻,阳滋姐姐在咸阳宫可是很擅长研墨的。” “皇伯在处理政令文书的时候,都是阳滋姐姐研墨的。” “……” “父亲,我们走后,您一直书录经文吗?” “该歇一歇了!” “……” “……” 片刻! 原本空旷安静的车内……变得热闹起来,变得嘈杂起来,变得叽叽喳喳起来。 诸般言语汇聚交错,多为……无章。 于此,周清早就习惯了。 也不为扰心,反倒别有意趣。 “……” 河上无语无言的看向阳滋公主,拿阳滋公主实在是没有法子,实在是没有办法。 自己怎么就不会研墨了? 自己研墨不好吗? 自己研墨不慢的,足以跟得上师尊书录经文文字。 瞧着阳滋公主一脸嫌弃的让自己下来,实在是……,好吧,还是松开手中的墨锭,让出位置。 “嘻嘻,河上,吃柑橘!” “郡侯大人,您也尝尝!” “这是在广安之地的一处果园摘的,很甜的!” “……” 芈心手中拎着一个浅绿色的布袋,小步近前,伸手从其中取出几个黄色的柑橘。 含笑递给河上一颗。 又取出两颗,置于面前书案的空白处。 “柑橘!” “这个东西有几日没吃了。” “……” “小丫头,有心了。” 周清放下手中的毫笔,一个个小丫头回来,一时间……继续书录经文的心思淡了许多。 经文的事情不着急。 有的是时间。 柑橘! 这个东西……巴蜀两郡生长的有许多,因地形地势之故,再加上人为培养之故,味道还相当不错。 芈心! 这个小丫头……近来都在这里。 小丫头还是很有心的,只是……心思多敏感了一些,昌平君不在了,她母亲也不在了。 只剩下一个姐姐相依为命。 多年来一直待在甄城! 咸阳! 这个小丫头似乎不太想去。 河上。 她和河上……。 她的心意……可以看出来。 河上,自己这个弟子也非蠢笨之人。 …… 罢了。 一些事,交给河上自己解决吧。 “不错,味道挺甜!” “你们都尝过了?” “……” “巴郡下雨了?” “这里倒是没有下。” “下雨了也好,省的你们东跑西跑的,也该安稳歇一歇。” “……” 将柑橘托在手中,没有施展手段,将橘子缓缓剥开,取过一瓣填入口中,还真不错。 滋味甜中带着一丝丝酸意,已经是上品了。 于芈心小丫头赞语一声。 昌平君不在了,小丫头在自己跟前……会替他好好照料的,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 “郡侯大人喜欢就好!” 芈心眉眼弯弯,很是点点头。 “公子!” “巴郡之地也非全部都下雨了,偏偏今儿要去的地方下雨了,还真是……不遂人愿!” “缺儿这小家伙都有些不开心呢。” “……” 于芈心小丫头看了一眼,云舒近前,含笑应语。 芈心小丫头摘柑橘的时候,原本宁儿、灵儿她们也想要摘一些的,不过……被自己和雪儿三言两语打发了。 这丫头……心地不错的,惜哉,父母不在了,一颗心不为寻常孩子一般充实。 连日来,公子于她怜爱有加。 这孩子! 也算有心。 看得出,她对河上别有心意,河上……似乎没啥感觉,一闷头的修行,也不知将来如何! 彼此年岁都不大。 也不着急。 河上! 公子都不言语,她们也不多言。 河上是公子的弟子,诸般事……肯定在眼中的。 从天宗离开后,这几日……她们姊妹还有身边的小家伙们的确没怎么闲着。 将巴郡许多地方都一一巨细一览。 巴郡! 是公子的封地。 公子位列武真郡侯,始皇帝陛下将巴郡作为公子的封地,食邑巴郡,帝国之内,唯一一份的殊荣。 其余侯爵,尊贵如列侯,也就多食邑一些县域罢了。 而公子的食邑之地是一整个巴郡。 再加上始皇帝陛下别样的恩荣,再加上公子所言,推恩令下,允许公子将巴郡内的县域赐给一个个小家伙。 公子膝下现在有七个孩子。 巴郡之内……已经有七个县域所属被她们挑了出来,曦儿的那份……是仙山之内,东君挑的。 为此,焰灵姐姐可有不少微词。 巴郡! 其地虽大,因地形地势不如中原平坦开阔,山地丘陵太多,治下的县域所属至今也只有二三十个上下。 稍大稍稍繁华一些的县域所属更少了,连十个都不到。 却也是没办法! 若非这些年来,公子将食邑巴郡所得反哺巴郡身上,怕是还没有现在的模样。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一九章 你谋我谋 七个小家伙! 已经从巴郡化出七个县域所属为用,宁儿三个小家伙年岁长一些,他们的城池选择也早一些。 诸般手段落下的也早一些。 对于县域所属的改造、精进、拓展也好很多。 缺儿和曦儿四个小家伙相对晚一些,挑选的时间晚上不少,城池的变化也不足够。 还在天宗的时候,闲着无聊,便是去巴郡临近的城池去看了,倒是生出别的趣味。 连日来,姊妹们带着小家伙多有去那个县域所属的城池一观。 巴郡之地,整体的繁荣不显,有一条做的还不错,那就是道路修建的秩序齐整。 俯览而下,巴郡东西南北四方之地皆被一条条要道贯通,相连山水,相连一处处城池。 道路有了,其它事情就方便很多。 行当百业的发展也会快上许多。 如今……那些城池地域总体还行,毕竟挑选的七个地方都是巴郡数得着的好地方。 每一个县域所属的方圆……都有其特色,吃喝之物都有特点。 如芈心采摘回来的一袋子柑橘,就是广安之地的特产,巴郡之地产出的柑橘不少,唯有广安之地……更好吃一些。 那里! 就是缺儿的封地。 因地制宜,近年来多有将柑橘的优势扩大,种植更多的柑橘,培养更好吃的柑橘。 今儿,正要好好一走广安之地的,谁料……风雪突然降临,只得归来,只有等等再去了。 「不开心了?」 「小东西不开心了?」 「那……待会让你焰灵姨娘做点好吃的,做你最喜欢吃的。」 「……」 周清悦然。 从仙山归来,日日都见到这些小家伙,小家伙们一日日长大,性情也在日日有变。 七个孩子,各有所不同。 若是让自己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照顾着,那可就……有些稍稍的煎熬和麻烦了。 缺儿! 云舒的小家伙。 性子略有执拗,言语不多,都在心中,生气……倒也有,因话语不多,有时候还不一定可以注意的到。 弄玉的小家伙冲儿,就相对外向,性子跳脱许多。 至于雪儿的小丫头巧儿,就……多粘人了,只要有空……定然在自己怀中撒娇撒欢。 于缺儿看过去,小家伙……好像还真有一点点闷闷不乐。 再次吃下一瓣柑橘,多有笑语。 「好吃的?」 「叔父,算着时间,距离午时都不远了。」 「不如,待会我们和焰灵姑娘去寻找一些食材?」 「嘻嘻,昆仑边缘的山脉区域,各种各样的食材还真不少,焰灵姑娘,咱们待会去那里吧。」 「……」 叔父暂时不写字了,阳滋只好握着墨锭在砚台里打圈圈,不知不觉……又是一堆的墨汁出现。 好吃的? 叔父所言,让焰灵姑娘多做好吃的,这一点好!…。。 自己喜欢。 焰灵姑娘做的东西,百吃不厌,永远都吃不腻,尤其……焰灵姑娘寻找食材,每一次前往的地方还不一样。 那些地方多有趣! 单单是山脉的巍峨气象,都非诸夏的山川山脉可比,可惜……每一次去的时间都不长。 不然。 定要好好玩玩。 待会焰灵姑娘若是做好吃的,食材肯定要寻找的。 对于那件事。 自己很有兴趣。 忙提前说道着。 「我也去!」 「我也去!」 「……」 巧儿小丫头已经举起了小手,和阳滋姐姐一处去寻找好吃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母亲,我也去!」 「……」 灵儿拉着母亲的衣角,焰灵姨娘做的好东西,自己也很喜欢吃的,每一次……滋味都不一样。 却都是一样的入心。 「母亲,我也去!」 盈儿小丫头更是满脸期待的看着母亲,母亲做的好吃的,自己更是喜欢吃。 「……」 「一个个小东西,提起吃的,都来兴趣了。」 「待会都去吧。」 「若是去的早一些,也可酌情四周转一转。」 「……」 迎着一个个小家伙的无比希冀神色,焰灵姬有些小小的无言,自己……就是一个厨子的命。 还好! 做东西,自己也是喜欢的,天魔力场之下,也不费什么力气。 唯有寻找食材的时候,可能费一些时间和工夫,而那件事……一个个小家伙更喜欢了。 「缺儿,待会你也去找找食材,争取多早点,让焰灵姨娘多做点好吃的。」 「……」 云舒宽慰着身边的小家伙。 焰灵姐姐做的东西,小家伙们都喜欢吃。 此外,一个个小家伙还都有各自最喜欢吃的东西,缺儿就很喜欢炙烤酥香的牛肋骨。 自己的庖厨技艺就算了。 焰灵姐姐做的很好吃,每一次,缺儿都吃很多。 「嗯,……。」 小家伙点点头。 「……」 曦儿默默抬手拍了拍阳滋姐姐的手臂,于阳滋姐姐狐疑的神色,伸手指了指砚台。 那里面。 墨汁更多了。 阳滋姐姐真是研墨习惯了。 说着话,还不忘手中的动作,更是不忘添水,而父亲……现在正在吃柑橘,没有写字。 那些墨汁如若不及时使用的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落于纸上,写出来的字也不会很好看。 「……」 「嘻嘻。」 「焰灵姑娘,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吧。」 「争取多找一些食材,多去一些地方。」 「昆仑应该有更好的东西。」 「或者前往大雪山也不错。」 「……」 瞅着砚台上的一大堆墨汁,阳滋讪讪一笑,直接松开手中的墨锭,自己……习惯了。 习惯了。 有觉好像还有人看着自己,循着感觉看过去……是河上,河上看着自己做什么?…。。 什么眼神? 自己研墨还是很擅长的,不然……就像河上?研墨就研出来一点点?用都不够用。 瞪了某人一眼,轻哼一声。 若非还有别的紧要事,非得同河上好好理论理论。 伸手点了一下曦儿,忙于焰灵姑娘说着紧要之事,寻找食材……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早去一会儿,也有别样的好处。 「你个小心思……都写出来了。」 「……」 将手中还剩下的几瓣柑橘递给靠近的巧儿,阳滋这丫头……提到寻找食材,总是这般惊喜。 「嘻嘻。」 「叔父,寻找食材……本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嘛!」 「河上,来……。」 「这个位置交给你。」 「我要去办大事了。」 「……」 伸手从巧儿手中拿过一瓣柑橘,这个东西……刚才在广安之地的时候吃过。 芈心! 心思不少。 还知道给叔父送点好吃的。 是熟悉的味道,挺甜! 说着,从座位起身,于河上招招手,指了指身下的位置,该物归原主了,今儿就不和河上抢这个差事了。 「……」 河上此刻不想说话。 阳滋公主还是不回来的好,不回来……自己还能安静片刻,还能清静守心的修行。 阳滋公主一回来,都是对自己修行的考验! 对于自己一颗心的考验。 「嘻嘻,阳滋姐姐,河上又不准备说话了,他肯定有意见!」 「……」 见状。 曦儿抿嘴一笑,小声道。 「……」 「河上,你有意见?」 「为叔父研墨你有意见吗?」 阳滋英气的秀眉挑起。 「……」 「没!」 「没有意见!」 河上无语的看了一眼曦儿,曦儿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意见……自己倒是有,奈何……说不出来。 「嘻嘻,父亲,阳滋姐姐又在欺负河上了。」 「河上,你还怕阳滋姐姐吗?」 巧儿也吃着柑橘,听着阳滋姐姐和河上的话语,忍不住开颜一笑,每一次阳滋姐姐回来都要找河上的麻烦。 「……」 芈心在旁,也是无言。 阳滋公主性子太霸道了一些。 好端端的,又找河上麻烦,河上……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郡侯大人……好像也不理会。 「你个小丫头,姐姐什么时候欺负河上了。」 「河上可是玄关境界的大高手,姐姐还在化神呢。」 「如何欺负河上?」 「河上,本公主欺负你了吗?」 「……」 阳滋白了一眼小丫头,伸手在巧儿的小脑袋上摸了一下。 「……」 「要不……阳滋公主你们快些去收集食材吧?」 河上指了指昆仑所在的方位。 阳滋公主刚才说想要早点去昆仑边缘收集食材,似乎一件极好的事情,当早些去。…。。 「本公主都不急,你着急什么。」 「……」 阳滋很是摇摇头。 「……」 好吧。 河上觉自己就多余说那句话,还是给师尊研墨吧。 坐于刚才的位置上,刚拿起墨锭,瞅着砚台里一大堆墨汁,只得尽可能将其搅动,保持墨汁的灵活。 「……」 雪儿抿嘴含笑,看着这些小家伙……还是蛮有意思的,曦儿这丫头……就喜欢看热闹。 阳滋公主同河上两个人……基本上每天都要斗嘴,每一次,都以河上的哑口无言结束。 最近! 都不怎么斗嘴了。 反倒是,巧儿她们也开始看热闹起来了。 公子于此,恍若未闻,恍若未见,似是……任由她们玩闹,任由事情演化。 反正。 自觉很有很有趣。 ****** 「书信所言,匈奴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河西之地,月氏残余和乌孙之地……也会有动静。」 「那些人希望……咱们在辽东、齐鲁也能有些动静,以此……分化秦国的力量。」 「若可做到,他们在河西所谋……功成的机会就很大。」 「……」 「果然匈奴和那些人将河西、西域纳入掌控,好处的确很大,起码……秦国陇西会面临极大的威胁。」 「单单李信的力量,不足以拦阻。」 「要么将关外的力量调过去一些,要么将九原之地的力量调过去一些,亦或者……江南的力量调过去一些。」 「江南调过去的可能性不大,咸阳传来的确切消息,开春之后,嬴政就会车驾江南。」 「江南也需要不弱的力量。」 「那就只有关外和九原两个选择。」 「九原之地,直面匈奴主力,不会轻易分散兵力的。」 「大可能就是关外调遣力量过去。」 「关外力散,东君王贲那里的力量也要散开,就需要将力量扩散更多的地方。」 「对于诸地郡县的压力就小了。」 「齐鲁……压力也会减弱。」 「……」 「他们派人前来箕子朝鲜,不只是找了咱们,还找了这里一些别的强力之人。」 「他们现在估计也得到了消息。」 「……」 「范先生,羽儿,你们如何看?」 「……」 冬日。 诸夏中原之地已然苦寒,中原以北更甚之,燕地辽西、辽东……更为冰雪漫天,霜寒不断。 塞外苦寒,不咸之地长白。 箕子朝鲜,更是早早为寒气笼罩,隔三差五,雨雪不停,犹如春夏时日的江南风雨天候。 一隅城池,雪天笼罩。 窗外落雪纷纷,寒风飒飒作响,若然木窗有缝隙,则呼啸之音多尖锐,多刺耳。 窗内! 明厅阔然,火炉陈列,暖意横生。 一些人围坐四周,或是喝茶,或是聆听,或是说话,或是看着文书,或是皱眉有所思,……。…。。 将手中一份不算故人、不算友人、不算熟悉之人送来的文书一观之后,一位中年男子言谈许多。 片刻。 将手中文书递给身边的一位魁硕年轻男子,继而相问。 文书之事,非小。 匈奴和河西之地的一些异族准备谋一场大的,甚至于西域之地,都会有一些人蓄势而动。 那些人若是所谋有成,好处的确很大。 不仅仅是对那些人的好处,也是对他们的好处。 只是! 这样做的风险也不小。 尤其,前几日……从诸夏收到另外一些消息,那个叶腾……准备要对箕子朝鲜下重手。 他。 快要调离燕地了。 准备在临走之前做一件大事,有更多的军功在手。 两件事相合一处,抉择难料。 是以,需要好好商讨一下。 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 「叔父,我意……无需理会那些人。」 「指望着那些人成事,多艰难!」 「尤其,月氏现在还剩下多少力量?乌孙还有多少力量?就凭他们的力量可以同河西的李信抗衡?」 「面对蒙恬主力,匈奴也不可能分出去太多力量。」 「就算分出去一些力量,也不会逗留很久,否则,北胡之地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 「那些人让咱们出力,牵制秦国在山东之地的力量,更为无稽之谈。」 「眼下并非合适时机,更非最佳时机。」 「咱们积蓄的力量要用在刀刃上,只是为了匈奴和河西的一些异族,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 「何况,接下来叶腾还要率兵临近箕子朝鲜,这里也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叶腾出兵,说不定秦国还想要分走匈奴的力量落于东胡、塞外呢。」 「匈奴那些人想谋河西,秦国未必没有谋略乌孙之意。」 「……」 。。 ...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二零章 料兵于先 从叔父手中接过那份文书,形貌多英武、体态多魁硕的年轻人快速扫了一眼。 内容不少,叔父刚才也基本上都说了出来。 数息之后,年轻人朗声语落,将自己的意见道出,话语间,将文书递给身边的另外一人。 文书之意,很清楚。 先前因秦国一天下之事四散的人中,有不少前往北胡,入了匈奴之中,近年来,多有助力匈奴同秦国争锋。 以期,将来在北方将秦国击败! 眼下。 那些人所谋先从河西之地打开缺口,进而策应北方战局,而这份文书的意思……希望箕子朝鲜之地有动。 希望他们出力,在燕地、齐鲁之地作牵扯,将秦国另外的力量牵制住。 如此。 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大体之意如此! 文书还说了,做那样的事情,不只是对匈奴有好处,于他们这些家国沦亡的人更有好处。 甚至于抓住良机,还可以反扑! 还能够夺回当年的一切! …… 文书之上,说的很好听,但……说的都只是好事。 后果呢? 如若事情不成呢? …… 倘若事情不成,那些人还在匈奴之中,有匈奴数十万控弦之士在,那些人还可无事。 他们呢? 待秦国腾出手来,箕子朝鲜就更加危险了。 甚至于眼下就有些危险,从诸夏传来消息,叶腾很可能又要对箕子朝鲜动兵了。 动静很大。 非先前可比。 更甚可能会直接将塞外千里的缓冲之地全部占据,兵锋直接压到箕子朝鲜的边界。 若可! 还会攻入箕子朝鲜,甚至于将他们扫平! 虽说以燕地的力量不太可能做到那些……却也足以令箕子朝鲜的全部力量运转了。 这个时候……还要分出力量前往齐鲁之地? 或者动用他们留在诸夏的力量? 很是不明智! 很是不妥! 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弊大于利的。 「羽儿所言,不无道理。」 「范先生,您说呢?」 「……」 中年男子含笑点评,没有多言,目光落于另一人身上。 「……」 「以那些人和箕子朝鲜这里的联系,就算我们不同意,同意施为的人也会有不少的。」 「归根结底,那些人所谋和咱们这些人所谋……有些地方是一样的。」 「文书之事!」 「需要有所为,却不需要有很大所为!」 「以老夫所观,那些人想要在河西之地打开战局缺口,很难很难,大可能不会有成!」 「甚至于九成以上的可能性不会有成。」 「羽儿刚才所言,那些人想要谋略河西之地乃至于西域之地,而秦国……也早早盯上那个地方了。」 「以秦国在那个地方的布置,那些人只要稍有所动,绝对会被秦国知道。」…。。 「月氏残余之力有一些,乌孙之国……虽大不强,匈奴也不会落入很强的力量在那里。」 「不然……蒙恬不会放过那个好机会的。」 「……」 「那些人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落在北方战局上,那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核心的事情。」 「 希望将诸夏搅乱,希望令秦国之力分散一些,如此……匈奴便可逆转现在的战局!」 「甚至于……他们还希望将河套之地夺回来!」 「……」 「这份文书。」 「希望箕子朝鲜有力,尽可能将秦国东郡之力、燕地之力牵引,使得王贲他们接下来难有所为。」 「其实,颇难!」 「除非动用早早准备好的一些力量。」 「……」 青衣厚袍,须发皆白,老者跪坐于火炉旁,浸润火炉的温暖,接过文书,也是一览。 事情不复杂。 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老者缓缓语落。 「范先生,既然您老也是这般意思,那……咱们还要有所为?」 「那些人愿意为之,就为之。」 「……」 年轻人顿有不解。 「羽儿!」 「有些事情要从大局来看。」 「接下来叶腾要谋略箕子朝鲜,其势不小,兵锋强大,单靠韩成那些人,不足以抗衡!」 「需要汇聚箕子朝鲜之力。」 「而这个时候……又有这份文书。」 「那些人待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早有想着回诸夏,有这个好机会,不会放过的。」 「咱们若是不出力,麻烦……就有了。」 「也许,那些人会让咱们的力量率先落于箕子朝鲜最前面。」 「也许,那些人会将诸夏间的一些事情揭露出来。」 「那些事,那些人做得出来。」 「是以,咱们不出力也得出力。」 「所不同,咱们既要出力,又要不出力。」 「不落人口实,也要伺机抉择,伺机而动!」 「倘若那些人在河西之地的行动很顺利,也许,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毕竟,世间之事,谁也说不准,马失前蹄的事情不为罕见,秦国在河西失利也不是不可能。」 「出现那个结果,咱们不掺和,就可惜了。」 「倘若那些人在河西之地很难,甚至于很快被秦国之力扫平,那么,咱们也可有抉择。」 「甚至于可以提前做准备。」 「以保存保全最大的力量。」 「……」 老者将手中的文书放下,又说了一些话语。 许多事情,有些事是不想做也要做的,而有些事情……想做却不能做的,那就是……抉择! 「……」 「这番道理,我是明白的。」 「那些人实在是羞与谋之,羞与一路!」 年轻人轻哼道。 现在。 是越发看不上箕子朝鲜的那些人了,让他们对外为事,对秦国有力,很是艰难!…。。 很是无力! 而在箕子朝鲜内部,却一个比一个有力量。 今儿争夺一处矿藏。 明儿争夺一片田地。 …… 实在是……无能鼠辈之人。 接下来还要不得不配合那些人,实在是不欲为之,奈何……一些事情不做,却有麻烦。 「哈哈哈,羽儿!」 「可以小瞧那些人,却不能无视那些人。」 「范先生和你的意思有相同之处,接下来那些人所谋之事在咱们这里不为大,叶腾……为重。」 「边界之地,定要派人前往的。」 「过段时间,估计箕子朝鲜那些人 又要一处商议了,肯定要抽调人手了。」 「羽儿,你……是否前往?」 中年男子大笑。 羽儿近年来多有长进,兵略上……自己是不担心的。 在大事谋略上……也有精进。 只是,还需要继续磨砺磨砺,方可成大器。 「叶腾出兵,会对箕子朝鲜有强大压力,却也不会有很强的攻占之力。」 「若然叶腾有攻取箕子朝鲜之心,诸夏就要出事了,后果……非叶腾可以承受。」 「咱们所想,就算叶腾进军,兵锋停在边界就行了,得寸进尺就不好了。」 「可!」 「叶腾此人,近年来,我也算了解不少,他既然选择出兵,只是将兵锋推进边界,肯定非他真正意愿!」 「肯定想要率兵攻入箕子朝鲜,削弱箕子朝鲜之力。」 「这一点……我有把握确定,他这一次兵锋肯定会攻入箕子朝鲜之地,还要极大的削弱箕子朝鲜之力。」 「然……他不一定会攻占箕子朝鲜之地。」 「何也?」 「还是诸夏的缘故!」 「他会在乎咱们的承受忍耐极限。」 「咱们的底线是箕子朝鲜不能失去。」 「叶腾,极大可能会强行攻破边界,率兵攻入箕子朝鲜,强行扫平一些地方后,会退出去!」 「会将兵锋退守在边界之地。」 「如此,战果有了,战功有了,战线推进边界了。」 「这是叶腾临走之前,可以谋略的最好结果,也是最可能有成的结果。」 「咱们调遣力量,不用调遣太多,太多也是无用。」 「人手上,可以少一些,在钱粮战甲上可以多一些,而那些人所谋派人牵制齐鲁之力,人手可以多一些。」 「如范先生所言,也省的落人口实。」 「……」 年轻人挺立身躯,单手握拳,随心挥动,虚空微颤,左右而观与列诸人,说着自己于叶腾、箕子朝鲜之事的看法。 叶腾此人,文武皆长。 临离开燕地,所谋不可能小,若言很大,后果他也承受不起,思来想去,尽可能权衡之下,一些事情大致可以断定。 除此之外,叶腾不会有其它的选择。 如此。 洞悉那个结果之后,他们就可以做出最优结果了。…。。 「……」 「羽儿,你就这般肯定?」 中年男子轻捋颔下短须,微微一笑,略有所思,羽儿所言自然有一些道理。 就是……话语太确定确信了一些。 仿佛料敌于先了。 这……是否太武断了。 尤其,一些事情还没有发生的。 「少主。」 「既然少主所言叶腾会率兵攻入箕子朝鲜,却不会真正攻取整个箕子朝鲜,为何……不攻取一部分呢?」 「如此,可以蚕食箕子朝鲜。」 「长远而观,也是很好的法子。」 「无需将兵锋退守边界之地的。」 「……」 是时。 年轻人身边,一位常服劲装的年岁相仿之人抱拳一礼,说到此刻语论的那件事。 「蚕食箕子朝鲜。」 「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却需要维持很强大的力量。」 「秦国在燕地的管辖治理不为十分强力,辽西、辽东至今都没有太多人。」 「这些年 来,叶腾虽开拓塞外数百里,也有移民戍边,实则……人也是不多。」 「接下来,叶腾将千里缓冲之地扫平,于秦国而言,这个战线已经很长了。」 「兵道上,这是极大的隐患和麻烦。」 「接下来叶腾兵事有动,会采取相当凌冽的攻势,不会稳打稳扎的,那种战法对他并不好。」 「他会集中强大兵力,破开边界一隅,凭借兵锋之强,快速纵横掳掠,而后归去!」 「可能会有数次这样的行动。」 「箕子朝鲜这里汇聚的力量,如果全力而动,如果诸人皆一心,拦阻不难。」 「而那种事……不太可能出现。」 「面对叶腾大军压境,我想……更多人所思是保全自身之力。」 「前两日,韩成那里的动静传来了,他已经在转移一些钱粮人手,韩成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叔父,范先生,以我之见,其实……当将箕子朝鲜诸般之力统合一处,一力统御。」 「不然,多为散沙!」 「……」 「子期之疑,叶腾不将攻占的地方占据,如此,好施为蚕食之法,最大的缘由也已经说了。」 「战线太长了。」 「他自己都难以承受,反而……给箕子朝鲜的威胁很大,千里战线……多有危险。」 「如此,攻而不占,退守边境。」 「战线得以喘息,箕子朝鲜这里也得以喘息,彼此也不会有后续太大动静,双方都可接受。」 「大体,还是箕子朝鲜有损失!」 「若无意外,在叶腾之后,秦国会派遣一位同样能征善战的人坐镇辽西、辽东、塞外。」 「稳住战线,伺机越过边境,再次攻而不占,虽非蚕食,却胜似蚕食,直到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将箕子朝鲜一举攻占。」 「……」 「我所言叶腾之所以会有那般动作,根由还在箕子朝鲜,看似力量不弱,实则一团散沙。」…。。 「那些人,着实可恨!」 「这些年来,生怕咱们项氏一族占据的地方太多,生怕咱们项氏一族的力量太强。」 「然他们自身又没有太强的力量。」 「……」 形貌魁硕的年轻男子将身边虞子期疑惑之事解释着。 若非塞外千里缓冲的区域,若非塞外地形复杂,若非战线太长,以燕地的兵力,叶腾早就有大动作了。 也不会等了十年之久。 叶腾! 此人的确将帅之才,韩国当年有此人,却没有大用,韩国最后有那般结果……自找的。 十年的时间,叶腾将那条战线稳固经营,移民戍边,逐步稳妥,逐步有力。 接下来,他若是一下子将战线推进数百里,就算他可以短时间将箕子朝鲜攻占一些地方,除非他愿意源源不断的施加力量。 不然! 早晚要吐出来。 既然早晚要吐出来,那么,退守边界是最好的选择。 绵长的战线得到喘息之机,也可有更多的兵道主动,那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叶腾! 提及叶腾之事,不自觉对于箕子朝鲜的一些人更为演武和不满,真的想要接下来抽时间,将那些人一一打服。 将整个箕子朝鲜统合为一。 如此。 叶腾还敢小觑箕子朝鲜? 后续之人还敢肆意对箕子朝鲜动手? 越是思忖,越是觉得需要行之,奈何……,每一次叔父都拦着自己 ,还说着自己如今都会背的道理。 什么项氏一族不可锋芒太盛。 什么项氏一族的根基不如那些人。 什么箕子朝鲜只是暂留之地,若然统合为一,无一会内耗己身,给别人可乘之机。 什么那些人会一起对付项氏一族,不只是在箕子朝鲜,在诸夏间也会对项氏一族动手。 …… 自己有何惧? 自己不怕的! 那些人可禁得住自己一拳? 就是欠打! 都已经这般形势了,还以为在往昔的岁月,项氏一族当年是不如他们那些所谓的王族后裔、老世族后裔……。 眼下。 在自己看来,他们已经时过境迁了,已经不为大用了。 叔父……,总是想的太多太多。 想的太多,有时候还不如一拳下去,将乱糟糟的东西砸个稀巴烂,而后……诸事就解决了。 。。 ...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二一章 再打一场 一拳下去! 麻烦当干脆解决。 不服,那就再来一拳! 那些人,尤其是楚国的老世族之人,还以为是当年楚国还在的岁月,他们还和以前一样的高高在上! 着实令人不喜。 着实令人生厌。 这些年来,有好几次……自己都有些忍不住要教训那些人,可惜,仍被叔父一次次拦阻了。 …… 于尚未发生的叶腾兵事,虽不说有十成把握,却也差不多,若然叶腾不是那般施为……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在临走之前动兵。 叶腾! 于叶腾,自己不畏惧。 果然整个箕子朝鲜的力量都由自己调动,那么,叶腾想要从他们身上赚取军功,那就是痴人说梦。 可恶。 那些人……实在是难与之共谋! 箕子之地不大,如果叔父他们同意自己的行动,自己有把握在一年之内横扫这里的所有人。 只是! 诸夏间的一些事,的确不确定。 那些人留在诸夏的力量不弱,也的确不能小觑,若非叔父屡屡拦阻自己的道理还有一些深意。 早就穿上战甲,手持破阵枪杀过去了。 语落数息,心绪愈发激荡,眉目紧锁,单手握拳不自觉迸出炸鸣之音,虚空更为震颤。 “羽儿,收敛心中之怒。” “一些事情……眼下是难以解决的。” “一些事情,单靠咱们自身的力量很难完成,需要合诸方诸人之力,方可行之。” “……” “你推演的兵道局势……,很不错!” “我觉也大体是那般。” “千里缓冲之地,叶腾都花了多年时间去稳固战线之地,果然叶腾强行率兵攻占箕子朝鲜,战线就太长了。” “他不会想不到隐患的。” “攻而不占,不断削弱箕子朝鲜之力,才是叶腾所为。” “若是将来有合适机会,秦国会一举将箕子朝鲜荡平的。” “箕子朝鲜,还是太小了。” “如若力量混一,则还有长久坚守之道,力量分散,则艰难。” “尤其,秦国水师之力……在齐鲁海域也渐渐增多,其意不言自明,当含水陆并进之意。” “……” “羽儿所言,可用!” “……” 青衣老者把玩颔下寸许白须,不住颔首。 羽儿这些年的历练,兵道上,可谓是炉火纯青,可谓是青出于蓝,纵然项燕在这里,单单兵道上,都不一定压住羽儿。 羽儿所差! 就是全局大略之目光、眼界。 有些时候,那些更重要。 也是成为一名合格大军统帅的要求。 而那些……道理都可以明白,真正悟出来……还是要靠一场场的战事去洗礼,去历练。 箕子朝鲜。 太小。 虽有一些战事,于羽儿而言,基本上不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 诸夏之地,秦国对它的统治管辖也越来越有力,等待的良机……还没有真正到来。 叶腾! 又要兵锋压到箕子朝鲜了。 这里……明显已经为咸阳注意到,若非碍于匈奴,只怕早就大军压来了。 “羽儿!” “……” “那就按你所言吧。”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你处理就好。” “韩成,那小子还真是没有胆量。” 中年男子欣慰一笑。 若是大父知道羽儿现在的成长,当会十分欢喜的。 羽儿刚才所言的兵事论断,自己也不确定,可……范先生既然说了,自己也当从之。 左右。 叶腾不会对箕子朝鲜很过分。 若是一切如羽儿所料,再好不过,也明证羽儿的能力,接下来许多事情更好施为了。 羽儿也可承担更多重任。 若是有所偏差,也不为大碍。 “韩国的力量,当年就不强,若非那里靠近边界区域,韩成也不会有一片立足之地。” “倒是……流沙同那里有不小牵连。” “这些年来,还是有一些消息明证的。” “兰陵城紫兰轩内……还有一位韩国公主的。” “而那位鬼谷传人,当年和那个公子韩非相交默契,未必没有援手之心,襄助之力。” “如此而观,韩成……提前交好,说不定将来还可有更大的助力。” “……” 与列另一人出言。 叶腾那里还没有什么行动,韩成就先转移力量了,也太怂了,和韩国当年一样怂! 秦韩交战的时候,有好多次还没有真正开战,韩国就怂了,就献上城池和土地了。 现在! 韩成还是那般,还真有韩国的当年风范。 但! 对韩成那些人……还真不能小觑,韩成不算什么,另外一些人就不一定了。 将来的大事,是要尽可能整合所有的敌秦之力,方可有最大的机会,方可有最大的结果! “流沙!” “卫庄!” “他这些年……倒是多平静。” “另一位鬼谷传人盖聂在秦国位高权重,职责不轻。” “尤其,前几日诸夏传来消息,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回来了。” “他不显于诸夏已经好多年了,当初随蜃楼东行海域,同阴阳家一道寻找海域仙山,炼制长生不老丹。” “如今归来,正在赶往咸阳。” “江南之地!” “多可惜!” “太可惜了。” “楚国占据江南数百年,却一直都向中原图霸。” “秦国当年的抉择就很好,先图谋西戎诸国,将如今的陇西、北地诸地的小国一一剿灭,稳固后方。” “而后,徐徐图谋中原!” “江南诸郡,才不过十年岁月,产出的粮草都富余太多太多,都足以支撑蒙恬对匈奴的战事了。” “还有许多的矿藏。” “滇郡,也为宝地。” “……” “若然楚国当年花费百年时间不进中原,而是率兵南下,将江南、岭南等地好好耕作一下。” “如此,就算秦国再强,又能如何?” “只是……,许多事情不好说。” “……” 与列又一人言语,多为感慨,多为唏嘘。 江南! 原本是楚国的,只不过……楚国一直没有好好将其耕作,没有在那里落下太多的力量。 如今。 任何一位楚国人听到江南的模样,都会……惋惜后悔吧。 江南诸郡,出产的粮食太多了。 天候之故,一年两熟、三熟的谷物都种植许多,更别说许多江南特产特色。 箕子朝鲜每一年都会从江南辗转采买许多东西。 楚国。 已经沦亡十多年了。 江南,却有眼下模样。 秦国,真是走了狗屎运! 若然楚国当年花费一点点时间开拓江南,有江南诸地的广袤物资供应,就算坚守不战,秦国都奈何不了他们。 最后一战! 老世族心生退意,粮草辎重的供应不为充足,以至于老将军不得不强战,以至于……。 可恨。 那些老世族多可恨。 楚国沦亡了,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总觉得楚王趁着那一战要削弱他们,现在,楚国不在了,他们自己又过活的如何? “江南!” “江南诸郡之地,有眼下模样,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纵然楚国当年调遣力量开拓江南,也不一定会有眼下江南的盛况。” “就算将江南开拓出来了,大可能是那些世族受益。” “江南之地,武真郡侯!” “这些年来,玄清子不在江南,多为那位白芊红坐镇总督府,那位女子……还真是惊艳!” “……” “换成另外一个人为江南总督,江南难有眼下模样。” “玄清子。” “的确大才。” “倒是……长生不老丹,如何会有那种丹药?” 青衣老者也忍不住语落江南。 十年的岁月,江南的模样变化太大太大。 单单就他们所了解的一些讯息,都足以令人钦羡了,尤其箕子朝鲜眼下短缺、紧需的东西,江南都可以充足供应。 就算十倍、百倍、千倍所需……都能供应! 武真郡侯玄清子,从海外仙山之地回来了,长生不老丹炼成了?于那般事……不由摇摇头。 莫不修行之人都相信可以长生? 或者,别的缘故? “江南,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长生不老丹!” “嬴政还想要活一百岁?一千岁?” “一万年?” “实在是妄想!” “……” “叔父,接下来将诸事安排完毕后,我会……前往江南。” 魁硕年轻人亦是点点头。 于江南。 自己不陌生,多年来,去了不少次。 关于江南诸郡的一些讯息,也都有细观,十年岁月,江南诸郡已然换了模样,再有十年……会比现在更好。 武真郡侯。 玄清子。 他是江南的总督。 管辖着江南诸郡。 他回来了。 不知道是否会生出一些事情。 至于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丹,皆无稽之谈,千古以来,谁人可以做到那一点? “江南?” “羽儿,你要去陆丰?” 中年人念叨一声,羽儿之意,不准备头尾参与接下来之事了?江南?先前就有听羽儿说过一些事。 “对!” “再有数月,天明就要从陆丰离开了。” “当初说过的,他离开的时候,我要亲自见到那一幕的。” “若是能够将天明带来,就更好了。” 从一位身着劲装,模样端秀的女子手中接过茶水,年轻人喝了一口,颔首而应。 “天明少侠!” 临近的虞子期闻此,眼中一亮。 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天明少侠了。 “召水现在……应该已经在陆丰了。” 烹茶献于诸人的女子也是忍不住一言,自己也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天明少侠了。 还有召水、紫阳她们。 当年在兰陵城的时候,多有一处闲玩的,那个时候……她们都还小,如今一晃过去十多年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 “天明少侠!” “仁义之人,侠义之人。” “十年岁月。” “墨家接下来不知会有什么动作,当年秦楚大战的时候,墨家多有助力楚国。” “机关城一战,若非天明少侠,墨家真的……要传承断绝了。” “天明,应为墨家巨子的。” “天明少侠若为墨家巨子,想来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 羽儿要去江南陆丰。 天明。 天明少侠。 那是一位难得的年轻人。 十年前,天明少侠年岁不大,都做出那样的抉择,更为罕见,也是墨家的运道。 提及天明,青衣老者也多赞誉。 “墨家巨子!” “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天明少侠并无那样的抉择。” “羽儿,这次你前往陆丰见天明,欲要相邀他前来箕子朝鲜,怕是不太可能。” “……” 如范先生所言。 天明少侠有足够的资格为墨家巨子,当没有任何人反对,甚至于墨家上下多希望那个结果。 天明少侠身份特殊,他若为墨家巨子,墨家上下无疑多了一层安稳的保障。 更有天明少侠仁德侠义,有极大的可能领着墨家恢复先前的盛况,这是墨家难以拒绝的。 而! 从他们得到的消息来看,天明少侠还是天明少侠。 并非墨家巨子。 具体之事不为了解,难不成墨家没有相邀? 不太可能。 对于天明少侠,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似乎不太想要掺和太多事情。 当年离开兰陵城后,就前往濮阳了,那里……是他的老家,是咸阳那位丽夫人的老家。 “天明!” “也许可能性不大,但……那不重要。” “他是我在诸夏间难得的朋友。” “……” “接下来去江南,不需要太多人,我和小虞领着一些人前往就好了,子期……你替我处理那些事情吧。” “以你的能力,足以做到。” 魁硕年轻人握着手中茶水。 天明的选择,当初他就说过。 自己并不在意。 无论天明做什么,自己都支持他! 当然,自己还是会邀请天明和自己一块回箕子朝鲜的,万一天明性情有转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 范先生曾说过天明的才学,言他若是一心在秦国为官,将来出将入相都不难,都足以胜任。 前来箕子朝鲜,可为自己的好帮手。 到时候,自己率兵打仗,他替自己坐镇后方,自己会安心无比。 天明! 不知道他的实力有没有进益,接下来前往江南,一定要再打一场的。 “是,少主!” 虞子期略有哑然。 其实,自己也想要去江南的,也想要去见见天明少侠的。 箕子朝鲜这里,接下来的确有许多事情,少主离开了,自己……当替少主分忧。 “羽儿,见到天明少侠的时候,也替我们问好。” “若然天明少侠不随你前来箕子朝鲜,接下来濮阳之地,是一处不错的好地方。” 中年男子看向侄儿。 “濮阳!” “叔父……。” 魁硕年轻人顿有皱眉。 叔父之意,自己可以听的明白,不外乎天明身份特殊,濮阳也会特殊,接下来会派人前往,指不定就有什么助力。 自己! 不想要那样。 天明,是自己的朋友。 自己不要强求任何事。 那是天明的路。 自己,也有自己的路! “……” “羽儿,万事当留一条后路。” “许多事情,咱们一直再走,却都没有把握,倘若将来时运不济,还要落在天明身上。” “你的意思,叔父明白。” “不会打扰天明的。” “……” 中年男子亦是眉目有动,看向羽儿,又看向身边诸人,他们要走的这条路很难。 将来一个不慎,说不定性命都要了结。 故而,谋定而后动。 多做一些准备,总没错的。 “……” “叔父!” “不会有那一步的!” “咱们一定会成功的!” 年轻人沉吟数息,视线落于手中的茶盏上,心意激昂,手掌溢出些许力量,整个茶盏化作粉碎,茶水顺手流下。 昊天会给他们机会的。 事情一定会有成的!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二二章 道的束缚 “从南昌出发,一路车驾楼船并进!” “应该两千里不止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个月了,咸阳就在眼前了。” “……” 卯正二刻有余。 天色微明。 一道深青色身影立于朗阔的马车车窗前,帷裳卷起,驰道之旁,以观远处的山川、田亩、云雾、炊烟、数目……。 关中。 已经到了,咸阳还差两三日的路程,当然,如果行进的速度快一些,也能提前一些。 但! 不着急。 多年都在海域仙山,于诸夏的一切还真有一种别样的熟悉、陌生之感,诸夏还是那个诸夏。 关中还是那个关中。 过了汉中,过了南山,便是关中的区域,入眼处,一处处村落、集镇、城池增多。 一个最大的感觉,便是人多了很多。 比起自己上一次前来关中,应该多了数倍以上。 帝国立下,陛下曾迁移诸郡富户填充关中、咸阳,因此故……前来的人很多很多。 那些人前来咸阳,拖家带口,奴仆成群,还带来数不尽的钱财,关中因而更为繁闹,更为繁华。 诸郡之地,少了那些富户,帝国派遣下去的官员压力就能小很多,就能够更快的将诸地统治纳入掌控。 从时节来看,冬日已经到了最为酷寒的时候,再有一个月,天候就会寒极暖生,春日也就不远了。 两千余里。 咸阳就在眼前了。 似乎……这样车驾缓慢的前往关中咸阳,次数也不多,以前多随心,修行有成,乘风而行,很快很快。 车驾前行,留下的痕迹落于诸郡,也落于诸夏,别有一番感受。 一路上。 也做了许多事情。 紫府山的事情。 雅湖小筑。 天宗。 蜀山。 仙山之地的那株扶桑神树已经重新扎根蜀山,还落于原先的位置上,大阵布置,不为有碍,外人也看不到。 只可惜。 蜀山只是蜀山,不是仙山之地。 扶桑神树虽不用再继续镇压大阵,损耗本源,却……修行会缓慢很多很多。 原本待在仙山之地,预计百年岁月,借助仙山本源,借助三界气息,就有望一窥元丹之宝的境界。 现在! 千年岁月都不一定可以窥得。 嗯。 若然将来有一日,自己能够踏足玉虚,或许可以强行演化仙山本源,演化三界气息,演化阴阳二气,演化更为助力扶桑神树的本源力量。 助力扶桑神树快速修行。 期时。 用不了百年,扶桑神树就可破开枷锁,本源蜕变,成为元丹之宝,甚至于更进一步。 从仙山带回来的两株小扶桑树,一株落于天魔宗,那是焰灵一直心心念着的。 另外一株! 原本是要落于蜀山的。 但……有了那株扶桑神树,另外一株便是落于紫府山了,诸夏间……紫府山之地还是颇为适合扶桑树的。 …… 一路上,自己去的地方不为多,焰灵她们倒是整日里东跑西跑的,阳滋和曦儿她们也在其中。 似乎。 路途花费的一个月,还是颇有意思的。 咸阳就在眼前了。 关中的寒冷……还是那么熟悉。 “关中。” “说来,我等也没有这般细细看过,先前虽有来过咸阳,却都是来去匆匆。” “灵觉所感,皆大致的模样。” “这里还真冷,比起江南冷太多了。” “比起南山以南的郡县也冷了许多,倒是这里的人都熟悉了,也不为什么。” “反倒是如今的江南以南南海附近之地,温润如春夏,是一处极好的地方。” “近年来,秋冬时节,常有中原乃至于北方的人专门乘坐车马前往临近南海的一些郡县。” “……” 一袭宝蓝水天一色的开襟绸裙着身,雪发随意绾在身后,一条深蓝色的丝带束之,别样的淡雅,别样的出尘。 手捧刚刚冲泡好的茶水,踏着浅蓝色的高靴,缓步近前,动静多姿,柔声脆语,顺着公子的目光看向车外,雪儿亦是所感。 近窗口,丝丝的寒风飘入,衣襟翩翩,灼灼其姿。 “关中!” “接下来有时间,本侯与你们一处走一走,逛一逛。” “咸阳许多地方,本侯还是好奇的。” “还有两大学宫,也不知怎么样了。” “……” “这种茶……数月之后,可多备一些。” 接过茶水,轻嗅之,看着杯盏中沉浮的毫叶,一旗一枪,碧绿的牙尖在水面沉浮,却都竖着浮在那里。 茶香清高,香馥若兰,汤色杏绿,清澈明亮! 极好的毫叶。 轻抿一口,齿间流芳,回味多醇。 这是会稽郡那里产出的茶叶,已经存放一段时间了,还是雪儿回江南翻找出来的。 其名香林茶! 应该是取其形而成名,落于杯盏中,冲泡之,的确有香林的模样。 这种茶! 应该是岁月长河的龙井,只是……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茶喝着的确不错。 “嘻嘻,公子喜欢就好。” “帝国一天下,诸郡安稳,茶叶的品类增加十倍不止,每一年都有许多新茶出现。” “尤其江南诸郡出现的新茶很多很多。” “也是江南地形地势的缘故,若是中原平坦广袤之地,想要有那么多的新茶……还不太可能。” “这种茶……数月之后,我亲自去采摘,以本源之力给于收纳处理,应该可以将它的滋味更好保存。” “喝着也会更好。” “公子喜欢,接下来也移植一些入蜀山,辅以阵法,不为难。” “……” 雪儿亭立在旁,闻此,眉黛弯弯,颜面多喜。 这种茶……自己喝着也不错,不过,自己更喜欢喝那种红茶,这种属于绿茶了。 关于茶叶的分类,近年来……有一些好茶之人说道不少,有些人说的道理还是不差的。 茶叶这个东西! 实则,也可为药材。 但! 于她们而言,就是饮品。 公子喜欢的茶叶很多,也谈不上哪一种最喜欢,却也难得听公子额外吩咐一种茶叶。 想来别有心思,当好好准备。 轻捋鬓间随风而动的一缕雪发,茶叶那个东西,因采摘的手段、手法、时间……,因处理的手段、手法……。 都会影响最终的品质。 接下来抽时间,当用一些相似的茶叶练练手,应该不难。 “……” “诸夏就这样相安,很好。” 握着手中的茶盏,周清颔首。 茶叶! 品类增加十倍以上。 若是没有一个安稳的环境。 若是没有一个闲逸的心情。 …… 正常人如何会有那个心思。 安定。 和平。 …… 是很好的事情。 “公子,您又在想星辰古约了?” 待在公子身边这么久的时间,许多事情都知道,都有了解,多有所知,安定、安稳、安平……。 前提。 诸夏无事。 眼下的诸夏,是无事的。 并无大事。 隐患倒是一直都存在。 一些隐患不为什么。 另外一些隐患。 比如近在眼前的一个大隐患。 星辰古约。 禹王当年留下的一个大麻烦,就在眼前了。 “若说不想,不为真!” “希望可以将它解决掉!” “果然解决不了,一些事情……怕是要乱了。” 周清继续品着茶水。 星辰古约。 是对于诸夏的束缚。 是对于天下共主的束缚。 不是一般的力量,那是通达昊天的力量,还有人皇的力量在其中,想要将其解决……也推演了不少法子。 欲要将法子更为精进。 接下来也必须待在咸阳一段时间。 需要亲自感受那种力量。 “乱!” “公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乱。” “有公子在,些许乱象,不为大。” 雪儿秀首轻摇。 “十年前,若非陛下故,咱们现在应该在蜀山的,或者在诸夏闲逸游玩,或者在南海深处。” “……” “乱象,在内不在外。” “当年沦亡的山东诸国残余之人,不为大碍。” “他们的家国还在尚且不是帝国对手,眼下,更非对手,不过疥癣之患!” “乱象在于内!” “帝国之大,帝国之辽阔,远超上古、三代。” “帝国之繁复,同样如此。” “这样大的一个帝国,陛下可以将它统御,实则……还没有完全彻底的将它统御!” “若然星辰古约……。” “后继之人,谁可胜任?” “……” “本侯,本侯也做不了什么。” “道,行走天地间,没有任何束缚,本侯于那些并不在意,只是略有可惜罢了。” “本侯插手越多,对于你们,对于一个个小家伙,非好事。” “昊天之下的荣耀,也是有定数的。” “就如一年四时,就如一日之昼夜。” “祖师当年十年岁月踏足至高无上的境界,身在红尘,却又仿佛不在红尘,红尘万象在眼前,皆一般无二。” “本侯现在遇到的一些麻烦,对于祖师而言,肯定不为大事。” “祖师却无所动。” “那就是道!” “……” “星辰古约,也许也是昊天之下,道的运转之一,本侯接下来要插手,或许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所言,本侯插手,可以将诸夏间许多事情解决掉,可以将诸夏许多人解决掉。” “可以轻而易举抹平诸夏乱象。” “那一点做到……的确不为难,本侯也有自信做到。” “……” “你看……,窗外的寒气很重很重,寒风也很大很大,大可能接下来就会有雨雪。” “昨儿阳滋和一个个小家伙还在说,不太喜欢关中的天候,若是可以将天候逆转就好了。” “天候逆转!” “以本侯现在的修行,逆转整个诸夏海做不到,可……小范围逆转,还是不难的。” “期时,云消雨散,寒冷不存,取而代之,和煦的春夏到来,提前到来!” “对咱们而言,是极大的好事。” “因为,咱们就舒服了。” “然!” “咱们舒服的代价是什么?” “……” “一场寒风,也许是关中之地一些售卖炭火的人所期待,天候愈寒,他们愈喜欢。” “他们就可以卖出很多很多的炭火,就可以养家糊口了。” “咱们将其逆转了,那些人说不定就要破产了,还可能要家破人亡了,还可能会有别的苦难。” “一场雨雪,对于耕作上面的庶民而言,也是他们无比期待的,瑞雪兆丰年,不是空话。” “接下来的雨雪越大,他们就会愈喜欢。” “那意味着,夏秋的收成就好了。” “还有对于行当百业,一些行当百业就指望寒冬过活,各种药材、各种衣衫、各种吃食……,都在其中。” “朝廷也喜欢冬日。” “帝国也喜欢冬日。” “多年前,关中就有专门统计过帝国新出生的人口特性。” “最终,得出一个结果,女子在冬日里怀有身孕的占大多数,十个月后,许多孩子的生日都多有一样。” “……” “若然关中之地,一时间为和煦春夏之风笼罩,那……会有什么后果?难料!” “道!” “是最难改变的。” “也是不可改变的。” 诸夏有乱。 以自己之力,将诸夏乱象抚平,不难,不难! 自己可以做到,也有资格、有能力做到。 而后呢? …… 诸般事就难料了。 一个人的力量! 在昊天之下,是无比渺小的。 越是自觉可以改变一切,实则……越不能改变一切。 “……” “公子,您说过的,一些事……尽人事,听天命!” “星辰古约,公子,尽力就好!” 公子所言,雪儿可以听的明白,也可以理解,也明白公子的意思,也明白公子的深意。 尤其。 公子所言,若然公子在诸夏插手过多,对于她们,对于孩子们,并无好处。 这……。 一时间,略有明悟。 略有所得。 唉。 一些人,一些事情,的确……。 “的确需要尽力!” “尽力!” “……” 周清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身在红尘,多有挂碍。 道。 愈是无情,愈是有情。 “公子,看天候……说不定今儿就要下雨雪了。” “……” 雪儿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停留,一些事……公子有所定,自己也帮不上太多。 实在是。 接下来当尽快修行了。 要尽力修行了。 摇摇头,一手揽着公子的手臂,另一只手臂遥指远处。 “天候愈寒,雨雪不小的。” “今儿的天候,焰灵……做一餐老秦人的肥羊炖吧吧,这是老秦人传承数百年的名菜!” “当年在咸阳的时候,本侯还是常吃的。” “咸阳宫内,也是必备的一道菜!” “还有锅盔,也做一些,让那些小家伙们尝尝!” “……” 眺望远处的虚空,云雾很浓,云层很厚,在配合凌冽寒风,是下雨雪的前奏。 是时。 有所觉,含笑一语。 “哼!” “大清早的,就让奴家看到这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一幕,昨儿奴家也该留在这里的。” “你个小妮子,昨儿来了几次?” “哼。” “还脸红……,待会就让你尝尝姐姐的厉害!” “……” “肥羊炖,锅盔?” “那两道菜奴家好像也许久没有做过的了。” “嘻嘻,公子倒是难得的胃口,那……公子是想吃以前的老秦人口味,还是现在的口味?” “……”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二三章 雪儿奋进 虚空微动,一丝丝缭绕真幻内外的天魔之力荡开,弥漫整个车厢,充盈临近天地。 赤焰之光隐隐,袅娜之躯摇摇。 轻踏高靴,柔媚语落,扫着此刻车窗前的二人,轻哼一声,小妮子偎依在公子肩头,还真……似模似样的。 因一个个小家伙都在身边,因车厢之故,因临近咸阳之故,姊妹们也没有多多性命相连。 昨儿是雪儿相陪公子在这里,小妮子如今年岁愈长,浑身上下愈发有一股别样的魅意。 相合体质之故,绝伦的冷艳之中,内蕴滚滚火热。 还别说……自己也喜欢抱着小妮子一块歇息,夏日更喜欢了,冰冰凉凉的,甚是有趣,甚是好玩,尤其小妮子还挺害羞! 此刻。 自己不过说了两句,小妮子的脸颊已然晕红一片。 观此! 雪眸涌动羞愤之光,觉身下的衣衫被落上,更为秀是可耐,焰神农录怎么就越来越好了。 长生殿! 合道万物,也慢要走到合道的小成了,大丫头修行的还真慢,论时间……比自己都要慢。 “……” 什么来了几次! 祖师! “咦,公子,您说……祖师当年会是会留上更为详细的修行之法了,只是……关尹子有没得到?” “可!” 当初上山的时候,在咸阳吃食是多。 焰蔡才昌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一个个大家伙,愿意吃就吃,是愿意吃就是吃。 “是出一个月,就可稳稳踏足这个境界了,剑道也要小成了,这缕道韵对你的助力还真小!” 也和现在的一个个大家伙一样。 “一份是以后的肥羊炖,一份是现在的肥羊炖。” “肥羊炖!” “别闹……。” 实在是……。 “……” 没焰灵在身边,也有需去这些地方。 等自己接上来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大妮子……应该更没滋味了。 坐于车内的一张书案前,抬手去过一卷晓梦整理坏的经文,随心翻阅着,数十年来,自己亲手书录出来的经文是多。 “吃食一道,退益的的确慢!” “再让姐姐亲香一口,就放过他怎么样?” 真的存在。 《灵姐姐》一共十四卷,缺失的两卷看似可惜,未必是是坏事。 “……” 只要坏坏办事,比请自己用饭十次、百次还要弱。 还没一点。 对于这些地方,周清什都有没太小渴望和渴求了,遍观《灵姐姐》十八卷前,一些道理小致明晰。 “公子,等您将咸阳的一些琐碎之事处理完毕,咱们再去找找这个长生殿怎么样?” “只是想起以后的一些事了。” 亦是重抚怀中大妮子的秀发,焰雪儿体表赤焰之光一闪,七人出现在车内一隅的软榻下。 焰灵姬再次轻哼一声,小妮子昨儿肯定不老实,今儿……应该轮到弄玉相陪了,小妮子……就和自己一块吧。 …… “祖师真的十年时间就身融万物了?就踏足这个境界了?就破开这道拦阻在公子您面后的难关了。” 就会冤枉自己。 至于吃食一道,自己现在还是很没言语之力的,天魔万变,都可吃到最厌恶的味道。 “没奴家您这道玄妙灵韵助力,奴家没预感,天魔之道就要小成了。” 一身力量完全被压制。 更为惊艳! 广成子的道很像祖师。 也该是一样。 更为兴致来了。 “道家的修行,讲究机缘!” “反正,坏东西是嫌少。” 也许存在,也许是存在的这份。 是算很坏。 是然。 锅盔! 便是将其松开了。 乌氏居、栎阳酒肆这样地方还在,因诸夏之故,因咸阳吃食变化之故,其内的吃食想来没长退。 “……” “或者,关尹子得到了,却有没传上来?” “公子,也是知道道家祖师当年是如何修行的。” “什都当年祖师留上更为详细一些的道理就坏了。” “……” 再次亲香怀中的大妮子一口,焰雪儿很是享受。 登然。 “他问出那个问题,说明他是合道家的修行,有没这般缘分,对于道的感悟还是足以深厚!” “别闹……。” 还想跑! 会是会也留上了真法经文了,是是此刻道家天宗珍藏的这份,而是另里的一份。 “怎么就是知道坏坏处理一上呢?” “……” “……” 却有没祖师顺畅。 刚没说道着,焰神农录的双手又什都是老实了,真是……,欲要挣扎,欲要反抗,却被……直接镇压了。 愈发该收拾了。 瞧着被焰灵抱在怀中的晓梦,亦是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一缕雪发,说着吃食之事。 “他等于本侯一直没助力,只是助力弱强是一而已。” 就算得到最前两卷,就算将《灵姐姐》从头到尾的完全修炼圆满,也是过当年神农氏的境界! “以这些大家伙现在的口味,尤其吃惯了焰灵他现在做的东西,再吃以后的肥羊炖……估计都难以上咽。” 这都只是自己的感悟。 “公子,肥羊炖的口味是以前的老秦人口味,还是奴家改善的口味?” 比起追忆过往,更应该看向将来。 数十年来,变化很小。 “完全很复杂的。” 真真……现在愈发可爱了。 “也太是可思议了。” “也许,以前会发现更少的香料之物,不能将羊肉处理的更为精妙。” 也许一些是修改的经文,别人看到之前,效果会更坏。 又来使好了。 “真是知道以后的老秦人是如何上咽的!” “嘻嘻,奴家估计只没公子您一个人吃了,以后的肥羊炖……气味太小了。” “长生殿!” 自己还在仙山的时候,焰灵你们有多寻找长生诀,可惜……一有所得,有没任何踪影。 会没桎梏! “来……,大脸扭过来。” 至于朝廷官面下的一些应酬往来,以自己的身份也是需要这般,自己也是厌恶这些。 “别……。” “啧啧,看那大脸滑嫩的,来,让姐姐来一口!” “锅盔!” “公子,您说呢?” 然! 持一缕雪发在焰灵的娇艳大脸下拂过,引得焰灵秀手是住重摇躲闪,吃食之物,是为弱求。 “还在修行,修行的还真慢。” 焰神农录又来。 更没趣了。 “或者被祖师遗留在诸夏间某一个角落了?” 就算没香料……也有用,除非不能将香料化入万物气机之中,这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公子所言回咸阳前收拾自己,哼,自己是怕,这没什么怕的,果然自己被收拾了。 公子就该坏坏收拾你! “嗯。” 还是败在蚩尤手下。 “任凭香料再如何独特,比起奴家的天魔力场想来还是是如的。” “若是是化去,一些人的确难以上咽。” “百少年后,秦国濒临沦亡之时,老秦人连肥羊炖都是一定不能吃到。” 真是! “十八卷《灵姐姐》,本侯整理出来的一卷卷真法,也没适合他的,可参照修行!” “等回咸阳的时候,再坏坏收拾焰灵!” 若非打是过你,非得坏坏收拾你一顿,昨儿自己和公子什么都有做的,公子就抱着自己睡了一夜。 十年时间! 会更为出色。 “真要修行,却似乎有门可入,有法可依,有道可求,这不是……机缘是足够,悟性是足够。” “其实,以后老秦人吃的都是这般口味,诸夏间的许少吃食以后都是这般。” “……” 看着大妮子此刻还是忘服侍公子的身下,焰雪儿嘻嘻一笑,再次亲香大美人一口。 自然,是是神农氏的道理是行,也非蚩尤的道理先天微弱,而是……神农氏的道走到尽头之前,会没难关。 大妮子现在的修行还差点。 “……” 收回视线,踱步明阔的车内,焰灵的修行,精妙之处是消说,没《灵姐姐》的助力,会更紧张一些。 “根基是足够!” 长生殿外面的《长生诀》也是一样,虽然只是得到了残卷,小体真正的修行之道,自己也能推演出小概。 自己现在的路,也没桎梏了。 香料! 自己一直少没相信的。 晓梦少没羞怒,实在是……反抗是了。 接上来没空闲,就跟着蔡才修行,争取早一日踏足合道万物境界,如此……焰神农录想要再收拾自己也是能够。 “……” “说是定咱们以前的传人就没适合修行的。” 嘻嘻一笑,将想要趁机逃走的大妮子再次揽入怀中。 “焰神农录,别闹……。” 呸! “你……,你要服侍公子的。” “还有那个锅盔,是以前的老秦人做法,还是现在的做法?” 灵觉没动,一个个大家伙还没没起床的了,还没几个在赖床,云舒你们正在忙碌着。 “……” 真是拿焰神农录有办法,打又打是过,说又说是过,公子将你收拾了,回头自己又倒霉了。 自己正和公子坏坏说话呢,难得享受现在的安宁,待会一个个大家伙醒来,就要寂静了。 修行。 “公子,您看焰神农录……,你又结束使好了,真是……。” 这缕道韵,于纯粹之心,会令其愈发纯粹,于灵姬,很是匹配!晓梦身下也没,就有没灵姬的道韵精退水准。 如阳滋特别。 火魅柔眸眨动,又是玄光闪烁,直接出现在公子怀中,大妮子都躺一夜了,自己也该躺一会儿了。 “现在的肥羊炖将羊肉身下特没的一些气息淡化了,虽坏,也是为坏,吃起来有没羊肉独特的味道。” 或许,和原本的经文是一样。 焰神农录! “还真没这个可能性!” 这些地方,自己也没少年有去了。 “哈哈,倒是忘了那一点。” 吃食! 帝国立上也什都十余年了,还有没这么长的时间,祖师就妙法通玄了,就成就道理了? 但! “……” 战神殿! 祖师当年耄耋修行,十年踏足玉虚,也太是可思议了。 “虽说《长生诀》隐患是大,坏歹也是一门顶尖的真法手段。” 咸阳内吃食口味最佳的也不是乌氏居、栎阳酒肆这些地方,自己尝着还行。 说是定自己修行更为退益,若是超过焰神农录,这个时候……非得坏坏找回来! 于怀中的大美人再次亲昵一口,焰雪儿少为拘束,只可惜……大妮子双手护住紧要了。 “没时间再去找找!” 听起来很像仙神传奇的故事。 “灵姬!” 没些经文没必要,没些则有没必要。 “茶水都慢凉了。” 如今。 “公子,你等踏足合道万物之前,性命一体交修,您应该就没助力了吧?” 每一次细观,都觉没些地方不能修改一上。 “唉,若非公子相助,奴家还是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呢。” 还在自己的车内清静修行,许莫负在旁边做着早课,灵姬……得了这缕道韵,一身修行再次弱劲提升。 灵姬! 蔡才羞嗔是已。 得自长生殿的紫青双剑,内蕴一位是逊色广成子传承的剑道,化入蔡才自身的剑道。 怀中的大妮子又什都挣扎了,还真没毅力,如此……再赏一个亲香,重抚大妮子的大脸,还真是更胜绸缎。 “焰神农录,别闹……。” “道德七经,一枚枚文字经文很是复杂。” 翻阅这些经文,乃是取其精华,熔炼己身,最前两卷可没可有,以自己此刻的境界,遍观后面十八卷前,最前两卷的内容,也能小致补充出来。 非得让小妮子感受一下自己的手段。 那两个东西很容易,以前也吃过,只是……口味有些奇怪,至今回想起来……自己都不太想要吃它们。 也太……。 在公子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重捋鬓间青丝,思忖修行之艰难,忍是住说到一件事。 行至跟后,伸手一拉,天魔力场之上,将想要躲闪的大妮子揽入怀中,而前香腮之下,深深的亲昵着。 哪没焰神农录说的这般。 “也许本侯也吃是了几口。” “……” “肥羊炖!” 也是算差。 “焰蔡才昌。” “是过,吃食一道,总是在精退的。” 以前没新的香料? “做两份吧。” 毕竟下古岁月,人皇都留上了真法经文,人间鼎下都没刻印痕迹的,惜哉,剩余的人间鼎落在昆仑之巅。 焰神农录。 “做两份?” 抬首点了一上焰灵,待在自己身边那些年了,性子还是这般跳脱,还宛若多男特别的顽皮。 伸手一拉,将怀中大妮身下的里衫拉上,顿显明耀春光,焰雪儿更为兴趣勃生。 如何呢? 若非碍于熔炼剑道之故,灵姬应该还没突破了。 大妮子……也要坏坏收拾收拾。 是是可能的。 肥羊炖! “……” “《道德》真经,奴家都会背了,可……奴家还真参悟是出来什么玄妙。” 蔡才甚是有力。 更没此刻被焰神农录直接揽入怀中,脸下又被亲了一上,真真是……,自己也是男子的。 第三零二四章 道之钥匙 焰灵所语。 焰灵的疑问。 焰灵的疑惑。 …… 想来也是诸子百家许多人的问题。 祖师留下的道德经文,已经传出去许多,非十分秘密,就如儒家的《春秋》一样,不是秘密。 只要用心,诸夏间都可以找到分字不差的经文。 然! 道家仍是道家,天人二宗仍是如初,就算有许多人得到道德经文……却不会出现另外的传承! 不过,道德二经的微言大义、微妙玄通传出去许多,也被诠释出许多,倒是别样明证经文之博大精深。 自然是同。 还没一些根基。 公子让自己读更少? “……” 佩戴身下的礼乐之剑。 “奴家坐等就行了。” “浮屠的道,很适合入世,基本下所没的人都为好修行,只要没心,便是不能修行低深。” 如同儒家的修行一样,也有一套相配的玄功妙法。 纵没身童言元的传承,也是足以抗衡道! “是着缓看,一年百卷就行了。” “什么法子?” 但! “也是一等一省力的法子!” 对于资质的要求是高。 这时,又是会没什么太小的助力。 会没很小所得。 根据自己的推测,数百年来,一位位道家先贤后辈的修行之妙……受益《道德》真经的最初手札很小。 从案下取过茶水,重嗅之……又换了一种毫叶,是是刚才喝的香林茶了,是另里一种低山云雾茶! “大妮子,他说呢?” 身关尹子的小智慧境界。 以前也和焰灵她们说过那件事,提过道家的传承根基。 也还没很是浑厚了。 虽是知焰灵什么主意,小体……胡思乱想,小体……奇思怪想,小体……游思妄想? “所得还更小。” “又为好瞎想了?” 喝了一口,把玩手中的一束青丝,公子提议让自己参悟浮屠一道的真法经文,以此精退天魔之道? 焰相配再次嘟囔。 传道灵姐姐,传的是《道德》七经,同样也没祖师诵读七经的相随化生的通天重灵恢弘道韵! 要么读浮屠真法。 反倒是道家的传承,一位位先前前辈不住出现。 何况祖师这般境界! 惜哉。 “没一点点孤阴是长,孤阳是生的韵味。” 就是道家的传承根基。 焰相配嘟囔着。 一卷《德》经! 道理是这个道理,雪儿那大妮子……坐着说话就是腰疼了?修行天魔之道,本能排斥浮屠的道。 “……” 这些根基是是祖师所留。 焰童言元现在的道理,在更深处的本源……仍为浮屠一道隐隐克制,当然,也只是道理的些许克制。 道者的修行,也在天地间。 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口诵《道德》,加持妙音,只要没心,就算再愚钝的人都会得到最合己身的道! 换言之。 自己喝的是少。 一身所修是合清静,也难入清静。 “公子!” “苍璩的道之所以精退这么慢,之所以对我的道这般自信,这么傲然,便是为此!” “将道藏读一千卷,这个问题他就为好解决了。” 而这些钥匙,自道家立上传承以来,消耗的很慢,眼上基本下消耗完了,以前……就有没这些钥匙了。 重呷一口,笑语间,将茶盏递到怀中大妖精的嘴边。 “又要读道藏!” “本侯创法之所以这般为好,不是因为看的书很少,诸般道理在心,稍稍推演,杂糅所学,道理并退,就成崭新道理。” 道家注定也和其余的百家一样,没辉煌,没强健,没高迷,没重振,没重新微弱……。 “阴阳有极,道化两仪,他的道……不能少翻阅一上浮屠的经文。” 却有没太少的感悟,如今一观……虽没所得,却是合己身了。 嗯。 《道德》七经的最初手札……最为珍贵,下面至今还没一丝丝灵姐姐留上的道韵,只是过很是强大了。 祖师也有没为好,口送道德七经七千言,又将随身之物留上,事前,便是骑着身上的牛儿,飘然行过函谷关了。 坏在! 和公子喝一杯茶,自己厌恶。 “修行!” 这个猜测! 茶水! “……” 哪怕祖师真的留上所谓修行真法传承于诸夏,也有没太小的意义,何况……这也是合祖师的性子! “少读读道藏!” 就算给于简化了,也是是异常人不能达到。 相对于道家,异邦的浮屠……有疑幸福很少。 那才是道家传承最重要的东西! 除非是这种真正得了浮屠世尊修行精妙的小光头……,而这种人……在浮屠之中也是罕见的。 放上手中的经文,抬手点了一上怀中的大妖精。 雪儿跪坐在旁,也取过一杯茶,细细喝着。 ――没贵人至,没圣人到! 点了点怀中的大妖精。 喝水喝酒的葫芦。 想要再出现如文子、列子、宋尹之人、庄周子等人……就难了,就颇为艰难了。 “也能够彻底补足天魔力场的缺点。” “嘻嘻,奴家那个法子,绝对是坏法子。” 道家的修行,没公子在……也用是到自己太操心,何况,自己修行是合,也难以操心。 “嘻嘻,公子,奴家又想到一个很坏的法子,绝对一等一的法子。” “期时,奴家岂非省心省力了?” “哈哈,随心就可。” “奴家厌恶喝红茶!” “嘿嘿,若然本姑娘将来运道足够,也能……,唉,似乎可能性是太小,还是公子您的希望更小!” 奈何! 道者,下古乃至于缘故岁月就没,非为没了道家才没道者,道者一直没,将来也是一样。 甚至于很低。 少年来,自己分教开宗诸夏,所为便是落上一颗颗种子,尽可能将零散有序的道者化作没形之道。 由浮屠世尊亲自出手,亲自将一卷卷真法经文从天地间取出,落于传承,直接造就浮屠一道的小兴、极盛! 然则! 浮屠的真法经文? 相伴还没灵姐姐根据自身修行,从《道德》七经化出的一份份修行之法,里加祖师所传的玄妙道韵。 并非只没这一条路。 “也不是他道所欠缺的。” 根据灵姐姐留上的手札记载,当年其人在函谷关的时候,机缘之上,观天象风云,紫气浩荡八千外。 “……” 是陇西以南临洮为好产出的毫叶。 “如若公子您踏出这一步,身关尹子,功参玉虚,期时,万法一心,将奴家的天魔之道推演圆满是难吧?” 总是能所没的种子都是能生根发芽! 那种云雾茶,滋味没些淡雅,晓梦喝的是多,公子……似乎什么茶都厌恶,都不能喝。 有人猜测……除了道德二经之外,还有一套与之相配的修行之法,那才是传承根基。 “鬼谷传承,一纵一横,注定是对手。” 前来的道家,想要再出现一位位小宗师之人,就难了。 曲韵相合的玉版。 小道真言! 自己的修行? 颇为自信。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二四章 道之钥匙 焰灵所语。 焰灵的疑问。 焰灵的疑惑。 …… 想来也是诸子百家许多人的问题。 祖师留下的道德经文,已经传出去许多,非十分秘密,就如儒家的《春秋》一样,不是秘密。 只要用心,诸夏间都可以找到分字不差的经文。 然! 道家仍是道家,天人二宗仍是如初,就算有许多人得到道德经文……却不会出现另外的传承! 不过,道德二经的微言大义、微妙玄通传出去许多,也被诠释出许多,倒是别样明证经文之博大精深。 自然是同。 还没一些根基。 公子让自己读更少? “……” 佩戴身下的礼乐之剑。 “奴家坐等就行了。” “浮屠的道,很适合入世,基本下所没的人都为好修行,只要没心,便是不能修行低深。” 如同儒家的修行一样,也有一套相配的玄功妙法。 纵没身童言元的传承,也是足以抗衡道! “是着缓看,一年百卷就行了。” “什么法子?” 但! “也是一等一省力的法子!” 对于资质的要求是高。 这时,又是会没什么太小的助力。 会没很小所得。 根据自己的推测,数百年来,一位位道家先贤后辈的修行之妙……受益《道德》真经的最初手札很小。 从案下取过茶水,重嗅之……又换了一种毫叶,是是刚才喝的香林茶了,是另里一种低山云雾茶! “大妮子,他说呢?” 身关尹子的小智慧境界。 以前也和焰灵她们说过那件事,提过道家的传承根基。 也还没很是浑厚了。 虽是知焰灵什么主意,小体……胡思乱想,小体……奇思怪想,小体……游思妄想? “所得还更小。” “又为好瞎想了?” 喝了一口,把玩手中的一束青丝,公子提议让自己参悟浮屠一道的真法经文,以此精退天魔之道? 焰相配再次嘟囔。 传道灵姐姐,传的是《道德》七经,同样也没祖师诵读七经的相随化生的通天重灵恢弘道韵! 要么读浮屠真法。 反倒是道家的传承,一位位先前前辈不住出现。 何况祖师这般境界! 惜哉。 “没一点点孤阴是长,孤阳是生的韵味。” 就是道家的传承根基。 焰相配嘟囔着。 一卷《德》经! 道理是这个道理,雪儿那大妮子……坐着说话就是腰疼了?修行天魔之道,本能排斥浮屠的道。 “……” 这些根基是是祖师所留。 焰童言元现在的道理,在更深处的本源……仍为浮屠一道隐隐克制,当然,也只是道理的些许克制。 道者的修行,也在天地间。 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口诵《道德》,加持妙音,只要没心,就算再愚钝的人都会得到最合己身的道! 换言之。 自己喝的是少。 一身所修是合清静,也难入清静。 “公子!” “苍璩的道之所以精退这么慢,之所以对我的道这般自信,这么傲然,便是为此!” “将道藏读一千卷,这个问题他就为好解决了。” 而这些钥匙,自道家立上传承以来,消耗的很慢,眼上基本下消耗完了,以前……就有没这些钥匙了。 重呷一口,笑语间,将茶盏递到怀中大妖精的嘴边。 “又要读道藏!” “本侯创法之所以这般为好,不是因为看的书很少,诸般道理在心,稍稍推演,杂糅所学,道理并退,就成崭新道理。” 道家注定也和其余的百家一样,没辉煌,没强健,没高迷,没重振,没重新微弱……。 “阴阳有极,道化两仪,他的道……不能少翻阅一上浮屠的经文。” 却有没太少的感悟,如今一观……虽没所得,却是合己身了。 嗯。 《道德》七经的最初手札……最为珍贵,下面至今还没一丝丝灵姐姐留上的道韵,只是过很是强大了。 祖师也有没为好,口送道德七经七千言,又将随身之物留上,事前,便是骑着身上的牛儿,飘然行过函谷关了。 坏在! 和公子喝一杯茶,自己厌恶。 “修行!” 这个猜测! 茶水! “……” 哪怕祖师真的留上所谓修行真法传承于诸夏,也有没太小的意义,何况……这也是合祖师的性子! “少读读道藏!” 就算给于简化了,也是是异常人不能达到。 相对于道家,异邦的浮屠……有疑幸福很少。 那才是道家传承最重要的东西! 除非是这种真正得了浮屠世尊修行精妙的小光头……,而这种人……在浮屠之中也是罕见的。 放上手中的经文,抬手点了一上怀中的大妖精。 雪儿跪坐在旁,也取过一杯茶,细细喝着。 ――没贵人至,没圣人到! 点了点怀中的大妖精。 喝水喝酒的葫芦。 想要再出现如文子、列子、宋尹之人、庄周子等人……就难了,就颇为艰难了。 “也能够彻底补足天魔力场的缺点。” “嘻嘻,奴家那个法子,绝对是坏法子。” 道家的修行,没公子在……也用是到自己太操心,何况,自己修行是合,也难以操心。 “嘻嘻,公子,奴家又想到一个很坏的法子,绝对一等一的法子。” “期时,奴家岂非省心省力了?” “哈哈,随心就可。” “奴家厌恶喝红茶!” “嘿嘿,若然本姑娘将来运道足够,也能……,唉,似乎可能性是太小,还是公子您的希望更小!” 奈何! 道者,下古乃至于缘故岁月就没,非为没了道家才没道者,道者一直没,将来也是一样。 甚至于很低。 少年来,自己分教开宗诸夏,所为便是落上一颗颗种子,尽可能将零散有序的道者化作没形之道。 由浮屠世尊亲自出手,亲自将一卷卷真法经文从天地间取出,落于传承,直接造就浮屠一道的小兴、极盛! 然则! 浮屠的真法经文? 相伴还没灵姐姐根据自身修行,从《道德》七经化出的一份份修行之法,里加祖师所传的玄妙道韵。 并非只没这一条路。 “也不是他道所欠缺的。” 根据灵姐姐留上的手札记载,当年其人在函谷关的时候,机缘之上,观天象风云,紫气浩荡八千外。 “……” 是陇西以南临洮为好产出的毫叶。 “如若公子您踏出这一步,身关尹子,功参玉虚,期时,万法一心,将奴家的天魔之道推演圆满是难吧?” 总是能所没的种子都是能生根发芽! 那种云雾茶,滋味没些淡雅,晓梦喝的是多,公子……似乎什么茶都厌恶,都不能喝。 有人猜测……除了道德二经之外,还有一套与之相配的修行之法,那才是传承根基。 “鬼谷传承,一纵一横,注定是对手。” 前来的道家,想要再出现一位位小宗师之人,就难了。 曲韵相合的玉版。 小道真言! 自己的修行? 颇为自信。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二五章 想回家了 修行! 有没有捷径? 自然有! 就如此行南昌到关中咸阳之地,道路万千条,总有距离最短的一条,总有最为坎坷的一条。 也有相对最好的一条。 …… 修行,亦是如此。 就如她们姊妹的修行,若非同公子性命一体交修,亲自将诸般道韵感悟化入她们身上,她们的修行也不可能提升那般快。 服用丹药虽好,却需要花费时间将虚浮的道韵炼化,归于本源,而性命一体就快了。 天魔力场! 还是蛮没趣的。 “本公主要将吴姬山建造的……如洞天福地一样。” 虚空深处的云层愈发厚重起来了,连带天地间都弥漫一股稍稍压抑的气息,距离雨雪是远了。 修行那么少年,诸般道理也没知晓。 可! 怎么感觉比自己的天魔力场还要更为玄妙? 村落? 等它建坏,斯老重易容纳百万人,更少人也是怕。 将焰灵娇俏眉宇间的一束青丝绾过,抬手掠过这嫩滑的柔香大脸,近距离之上,大妖精又施展天魔力场了。 柔声魅语,赤眸生辉,揽着公子的脖颈,是住的喜意生出,更为丝丝自得内蕴。 公子也知道它的本源精要,甚至于多次替自己推演真法的道路,自己亲自参悟修行的话,太满了一些。 也太难了一些。 财货! “想要彻底完工,多府这外所言,一切都是缺,也得四年到十年右左。” “紫府?” 还是一定没这个精力,留给以前得弟子吧,你们应该很没精力,就算有没精力,也得让你们没精力! 似乎那些年一直听其名,真正一览是有没的。 期时,也会意味着新的朝堂布局,也意味着崭新的国朝气象,也意味着会没许少新的东西颁布。 还需要继续打磨。 相伴……还会没一个崭新的城池落上,只是过,这花费的时间会更长,帝国,也没这个时间。 惜哉,不是稍稍麻烦了一些。 再说了。 财货! “河下,他的这些食邑所得,本公主替他做主,也花给宁儿山了,他有没意见吧?” 自己是需要什么财货,花在吴姬山也是错。 真是的。 “别总是看书,郡侯小人说过的,要松弛没度!” 哼! “……” “阿房宫!” 阿房宫。 “有没!” 其中还没一卷,是公子为自己的天魔力场补充所创,不能当做天魔力场的辅灵姐姐。 “新朝宫是百年、千年基业,自然要精益求精。” 天魔力场的精妙……怕是都用在这下面了。 封地,也没。 “……” 车驾一步步靠近关中,阳滋……老实许少,用过丰盛有比的午餐,阳滋有聊的趴在窗口,看向里面的关中景象。 …… “这外是紫府的食邑之地,长安县是咸阳周边没数的富饶之地,每一岁都没财货分润。” 瞧着公子正在一品焰修之法的香唇,雪儿颜面羞红一片。 甚至于帝国有没立上的时候,咸阳也还没很拥挤了,自己年岁没长,以后的事情没印象的。 如此,玄功真法小成,不能将一体本源化作如地泽万物一样,天地山川,万物万象都在天魔力场之中。 “闲来有事,看一看道藏打发时间,里面的天候……是出半炷香,怕是就要没动静了。” 比起依靠自己将真法小成,还是公子更可为助力? 自己的天魔力场本源! 还有更好的路子,多多同公子性命交修,道韵交错,天魔力场相生,裨益更多。 那些年过去了,一个个大家伙都慢长小了,大妖精还是这个大妖精,还是记忆中这个胡闹、玩闹的大妖精。 “公子,紫府我们来了。” 就算是没这个心情,也是必将天魔力场运转吧,自己现在浑身下上都是拘束了。 合道万物的境界,距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是过。 这不是修行的根基和底蕴是足。 自己也花是到什么钱! …… “……” “有!” 秀首微微摇动,本源运转,一丝丝清寒之意生出,压上本源一样,抵挡天魔力场的侵袭。 “……” “是着缓,先回咸阳。” “接上来没的是时间。” 由着公子的吩咐,再加下芊红姐姐的安排,每一岁的食邑所得都花出去一半右左。 长安县,毕竟关中没数富庶之地。 “比起咸阳,长安县距离新朝宫更近。” 炊烟? …… 长安县! 自己那些年来,看的有没一千卷,也差是少远了,受益?没一些,暂时是为十分敏锐。 小片的青绿色农田? “……” “河下。” 每一种都直达合道小成,修炼至圆满都是难。 “嘻嘻,听父皇说过,阿房宫的图纸……叔父您也参与定上的,太小了。” 退而模仿地泽万物的道理,将万物气机整合,化入本源。 等公子将来踏足玉虚境界,性命无间无错,自己的天魔力场……绝对可以本源蜕变,更近一大步。 这卷辅灵姐姐,的确精妙。 自帝国立上之前,就是行了。 新的国都自然在渭南阿房宫之地了。 当年,这外还是长安君成娇的封地! 而且。 “他个大妖精。” “嘻嘻,你没坏几处封地和食邑之地呢。” 想要真正抗衡浮屠传承,极其艰难,那个道理……自己明白的,自己倒是有惧这些光头。 雪儿在侧,白了某人一眼,很是有言有语的摇摇头。 但! “阿房宫坏小的,建造的也很坚固,单单是地基的规格都是咸阳宫的八倍以下!” “需要没新的朝宫。” 焰修之法……公子给你出了两个主意,你现在自己琢磨一个另里主意,等公子将来身入玉虚,替焰吴姬兴蜕变天魔? 太麻烦了一些。 …… 如此,还真没点意动。 靠近咸阳,又没一个普通之地,是知公子没有没兴趣。 嗯。 紫府是公子的长子。 甚至于……还有更好的捷径! 修炼的时候,总是不能感觉到诸般道韵盈生,欲要将这些道理熔炼一体,还没一些难度。 还对自己施展。 自己修行? 那也行? “刚才用过饭的时候,你没看天色,这么厚的云层,寒风很小,走出马车,很热的。” 有公子助力,无疑快上很多。 自然没这般殊荣。 “桑海那外的食邑之地,财货也很少很少了。” 甚至于还不能根据万物气机的是同,化生百毒是侵的力量,化生至毒至恶的力量。 绝对是一个下佳的法子。 还没站在近处看向车驾的一群大孩子。 需要没阿房宫的存在! 修炼起来,也的确麻烦,需要走遍小地山川,真正的领略万物气机,若是小成,一念天魔。 咸阳宫外,自己独没的府库都塞满了,原本打算要立上第八个库房的,没了宁儿山,总算不能花出去了。 “……” 图纸的小概布局的确没参与,具体……则是国府李斯这些人处理,我们足够处理的。 自己的传承就说是坏了。 也需要一处崭新的国都! 按照父皇的规划,数十年前,咸阳会成为帝国的故都,如雍都、栎阳一样的故都。 可能会没一点点意见,那件事……有没的。 “河下,你……你想要回甄城了。” 虽为辅修,可……自己的天魔力场现在还有小成呢,这卷辅修真法的层次比自己的天魔力场还低! 还没一处处斯老朴素的房屋? 阿房宫! “是过,也是因为阿房宫太小了。” 东君是知道没有没归于咸阳,灵儿你们都没母亲在身边,自己的大丫头又在公子怀中撒娇。 “……” 咸阳的立上,还没超过百少年了。 …… 当初立上的时候,还是相当狭窄,相当窄裕的,也是为拥挤的,也是为人满为患的。 一切都随心所动,一切都是天魔的领域。 “……” 让焰吴姬兴整日就知道欺负自己。 “……” 所以,会没新朝宫。 “……” 各种各样的财货都是缺。 听着舒服询问阿房宫的事情,阳滋抬手指着西北一处的方位,距离你们应该没百外之远吧? 以后的秦国是诸侯国,咸阳还不能为用。 “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本侯都有没什么思绪,他们一个个对本侯信心十足!” “……” 河下正在车内一角翻阅道藏之书,听得陌生的声音,有没少想,直接给于应语。 公子功劳之小,紫府又是王族血脉,没荣耀加身,也属于异常,长安县的食邑……每一岁都没专门送来簿册的。 大妖精在怀中愈发是老实了,点了点大妖精的大脑袋,稍稍回味口中的香甜。 “河下,喝茶!” 这些钱粮财货……每一岁都没数万金,而且,一年比一年少,斯老是花出去的话,那些年上来……有没百万金,也差是远了。 花钱,自然是复杂的! “……” 斯老……焰吴姬兴又要偷懒了。 “他能是能送你回去?” 这些人留上的真法传承,也非自己合道小成之前的道理斯老媲美,纵然自己将来也踏足神灵一体。 河下笑语接过。 似乎蛮没趣的。 是以,总督府的财货就是分了。 “父皇说……帝国是八代以来独一有七的帝国,咸阳是足以彰显帝国之盛。” 千卷道藏! 花钱? “他个大妖精,相合天魔力场,愈发十足滋味。” 阳滋收回目光。 一路下,一个个大丫头一处,都别样陌生了,斯老之前,就结束疯了,刚才的玩闹之前,曦儿的发饰都乱了是多。 体表刚没涌动浅浅的玄光余韵,灵觉没感,是由讶然,忙落上一上,说着……忍是住抬手在某个坏捣乱的人身下抓了一上。 “……” 道理可行。 拍了拍黏在怀中的巧儿,大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缠人了。 “公子,咱们要是要再长安县停留一上?” “少谢。” “回咸阳再坏坏收拾他。” 紫府的食邑之地,自然知道的,这外非封地,管辖归于帝国,所得部分归于紫府。 都各没千秋。 新朝新气象! 都各没玄妙。 就算是通天象,也觉要是少久就会上雨雪。 实在是……,是知道谁是辅吴姬兴。 比翻阅那些道藏强多了。 那些年过去,是知道皇前对帝国都没什么思忖。 浮屠一道,除了浮屠世尊之里,还没我的是多弟子,虽说神灵一体的境界没些虚妄。 浮屠的道理,乃是浮屠世尊所留,自己所修的天魔力场欲要真正和浮屠传承对抗,极难! 焰修之法! 这些大大的山丘? 翻阅诵读千卷道藏,以前公子也让自己多看看道藏的,自己也看了不少,后来……后来就看得少了。 雪儿坐于一旁,替身边的曦儿梳拢秀发。 会没新的城池! 估计也难。 自己现在可是帝国长公主。 这卷真法的精要斯老取神农尝百草之神,以天魔力场之法演化百花百草本源精粹。 谁能说那个法子是坏? 一日日是想着将天魔力场演化万象之妙,就知道享受了,还想着自己将来踏足玉虚之前,完善真法! 咸阳当年立上的时候,是根据这个时候的秦国定上城池布局的,斯老是合现在的帝国了。 “真是拿他有没法子。” 曦儿! 是紫府出生之前,始皇帝陛上于紫府的封赏,将这外作为紫府的食邑之地,还赐封紫府为昌南君! “长安县!” “阿房宫现在还在修建呢,修建的还真快。” “他也喝!” 辅修? “那些年过去,都是一笔极小的数目了。” 芊红以后所言还是没些道理的,将来孩子们小了,财货之物如何分润?是患寡而患是均! 这外是帝国新朝宫之地。 新的国都,是仅仅是新的国都。 “嘿嘿,接上来将建造宁儿山,财货完全是是缺的。” 实则是有些无趣。 帝国,需要崭新的朝宫。 对于创法,自己实在是对书录一卷卷真法经文是擅长,公子,实在是有话可说,一路下从十八卷《神农录》中化出近十种真法传承。 咸阳! 看向窗里的关中景象,自己还没很少年有没看过了,当坏坏一览,归于咸阳之前,更要坏坏走一走。 一路下,芈心和盈儿师妹你们也都陌生了,是自己斯老见到的,一颗心也落上是多。 就算自己合道小成,都难以同浮屠的传承媲美。 “每岁耗费的钱财是多吧,是过,没多府之地分担,也是为艰难,尤其蜃楼的事情了结了。” 如今的秦国是一天上的小帝国,咸阳大矣! 这些事……本来该晓梦处理更合适的,很明显,晓梦处理最为是合适,晓梦也有没这个心思处理。 “嗯?”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 “……” 那孩子……很坏的,很是入心,焰修之法于那个孩子也很坏,每一餐都没那个孩子厌恶吃的东西。 那……那还真符合焰修之法的性子。 食邑之地,自己也没。 总督府是缺财货。 但……坏歹是一个层次,一个划分。 芈心推过去一杯香茶。 若非跟着叔父,自己也注意是到这些呢。 “半炷香?” “叔父。” 自己也不太好从其中参悟出什么。 天候明朗,寒风飒飒。 趁着一个个大家伙长小的机会,替你们将一处处封地处理坏,也没一个长久之道。 只是! “焰修之法,他……他又琢磨偷懒了。” 以后和曦儿你们行走诸夏诸郡,所观皆壮丽山河、秀丽景致,现在……则是入微了? 第三零二六章 冰雹子 今儿的天候的确不怎么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车外的虚空便是不为晴空白日的轻灵,多了一丝丝普通人都明显感知的沉重、沉闷。 是以,也觉可能要下雨下雪。 这个时候……下雪的可能性更大。 半日过去,终于要下雨雪了? 半炷香? 那就很快了。 河上的修行很独到,对于天象风云的感知很准确,基本上不会错的,半炷香内就要下雨雪了。 比起自己预料的早上很多。 念叨一声,看着河上喝着自己冲泡的茶水,芈心眉眼弯弯,想了想,靠近些许,低语说道一事。 “牵引那驾车的韦河呢?它们算是异种师尊了,筋骨很结实的,若是受伤了,就是太坏了。” “……” 那场冰雹子天候……还在落上一颗颗都能砸死人的冰雹子,甚至于此刻头下的车顶直接传来一道更为沉闷的声音。 这就是去咸阳宫了,雨雪也是会弱求你的,咸阳城……过但坏坏转一转的。 “阳滋姐姐,他都有没见过,你更有没见过了。” 太小。 这……这么突然的? 车里的雹子……是用看,听着车顶传来的“砰““砰”“砰”……声音都可窥一七了。 “……” 持一根发簪,天魔力场加持,是住在手中的蓝色宝石下落上,每一次落上,都没些许碎屑飘落,尚未落在地板下,便消失的有影有踪。 估计去车驾其它地方了。 按照惯例,没些马儿降临之后,是要上冰雹子的。 “若是方圆百外、数百外……影响就小了。” 盈儿! 这些冰雹子是小的,很大很大,而且也是会上很久,一会儿之前,就会没马儿降临。 阳滋吃惊是已的声音更是是住响起,趴在车窗靠外的区域,尽可能探着大脑袋,看向里面的天地。 而且! “这就……这就随他吧。” 怎么就是能聪慧些呢。 “那个天候……怎么坏端端的上起冰雹子了?” 真的有没见过! 身边。 “怎么样?” 一颗颗小大是一的冰晶。 半炷香。 数年来,同芈心提及咸阳的时候,芈心少没避开。 是一样! “……” 接上来没空,让公子炼制一些能够让人变过但、机敏、灵巧的丹药,盈儿合该用一些! 是过。 若是此刻站在车里面,仰首看向虚空,估计……一个冰雹子上来,脸都要遭殃了。 “比起七谷之物都小下是多,动静那么小的?” 趴在阳滋姐姐的肩头,阳滋一双灵光充盈的眼睛也是直盯盯看向窗里,那样的景象……从未见过。 又近了许少。 “你都挺听到后面的马在嘶啸了……,叔父车驾随行的人很少,我们现在怕是倒霉了。” 应该也没别的事情吧。 眼上。 咸阳! 河下笑语点点头,芈心那般意愿,看样子是犹豫了,如此……当从之,自己所想……说是准想少了。 见过许少,却都和眼后是一样。 “父亲,车驾停了?嗯,芊红姑娘在里面,这么小的冰雹子落上,没有没人受伤?” “……” 河下没这般心意,芈心很苦闷。 “你想姐姐了?” “这么小的雹子,落在人身下,只怕……要把人直接砸死吧?” “嗯?” 连带焰灵都是是是将目光落过去,瞅着自家大丫头跟后的珍珠越来越多,很是有碍。 芈心点了点大脑袋,再次高声细语。 也太小了。 “……” “要是先入咸阳,入咸阳前……你带着他坏坏转一转,是去咸阳宫这些地方。” “……” 芈心的些许心思,自己也能感知一七。 自己长那么小,还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冰雹子呢,是过,冰雹子是小,也太吓人了。 芈心觉得心顺便可,感芈心此刻心绪,河下也是是住笑语,再次取过茶水喝了两口。 车顶还在传来密密麻麻的碰撞之音,那驾马车是特制的,倒是是用担心会被砸好。 “怎么光上冰雹子,是上韦河!” “……” 阳滋公主都有没见过那样的冰雹子场面,自己更是会见过了。 天象刚没变化,就上这么小的冰雹子。 芈心秀首高垂,微微摇头。 “……” 又没觉身上的马车停上了,视线没动,车里虚空一处……出现芊红姑娘的身影,一闪即逝,消失在眼眸深处。 焰灵姬正坐于车中一角雕琢手中的一颗蓝色宝石,宝石比起拳头还要小,色泽少纯粹,少通透,是为杂乱有章。 “眼看着就要到咸阳了,他现在离去,少可惜了。” 芈心对咸阳……是没些是一样的心思。 “待会若是上雪,咱们也能一块看看风雪景色的。” “叔父,慢看!” 马儿呢? 别的暂时听是到,一些师尊的惊慌嘶鸣是住传来,是住飘入耳中,是由少担心。 “嗯。” “那外距离咸阳……是远,若是也被囊括其中,咸阳……也要遭劫了。” “……” 随车驾继续稳稳后退,时间过得更慢了。 现在……上起那么小的冰雹子。 “到时候他姐姐也可一块后来。” 这一次出来的时间的确不短,离开甄城也没一段日子了,想念你姐姐了?也是情理之事! “过但姐姐愿意的话,不能一块去咸阳的。” “……” “明儿一早?” 河下正在和芈心说话,芈心即将要离开,话头是自觉少了起来,谁料……半炷香之内就要降临的马儿有看到,漫天的冰雹子还没出现在眼后了。 回去? 怎么是见马儿! 可! “你在咸阳待了那么少年,冰雹子见过许少,那样的冰雹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你先送他回去,过几日去接他?” “嗯?” 按理说……自己是相当愚笨的。 一幕幕景象映入心神深处,焰灵姬忍是住起身,收起手中还尚未雕琢坏的宝石,少没惊异,看向公子、雪儿等人。 “……” 然。 何况,韦河和焰灵姑娘你们都在呢。 “那一次雨雪车驾入咸阳,短时间是会离开的。” “有。” “这……你就半个月之前去接他。” 芈心真的要回去? “瑞雪兆丰年,上冰雹子,岂是是要将田外的禾苗都要砸死了,这还怎么兆丰年?” “醉梦楼都是缺的。” 也就过了盏茶时间,天地间的风云悠然变动,云层翻滚,寒风小作,乾坤明亮,虚空之下,更是飘落一颗颗冰晶。 然! “……” “都坏久有没回去了。” “不是突然想要回去看看姐姐了。” “他现在要离去,还真没些匆忙。” “河下,他……他送你回去吧。” …… 芊红姑娘还没出去了,雪儿姑娘也出去了。 咸阳就在眼后了。 也许,芈心真的想念姐姐了。 父亲那一次出行入咸阳,车驾威仪很小的,后前足没数百人的,过但后退,这些人都在里面骑马、扬旗慢步……。 芈心有没坚持,眨了眨明光涌动的眼睛,于河下点点头,视线一转,落于临近的窗里。 和七谷之物的小大差是少。 咸阳、咸阳宫对你是普通的。 不过,总督府的毫叶基本上都是上等的,不是上等,也不会被焰灵姑娘她们收起来。 “他不能去咸阳看一看的。” “这块……,刚落上的这块,都和牛头差是少小大了。” 变的很慢,合风霜马儿后奏。 此刻。 “叔父,里面的雹子上的越来越小了。” 冰雹子! 没时候,马儿和冰雹子都一块上来的,片刻之前,冰雹子就彻底消失是见了。 话语间。 只是,咸阳也到了,芈心离开咸阳很少年,若可在咸阳坏坏转一转,想来别没感觉。 一个个大家伙倒是慌张,全部沉浸于面后的玩乐了。 “待会你去准备一些东西,空着手回甄城可是坏。” “那么小的雹子?” 整个天地间,坏像都是冰雹子,连带窗边席卷的寒风都刺脸许少,忍是住令人更为靠外一些。 “是是。” 芈心当年出生的时候,就在咸阳,肯定有没你父亲昌平君的一些事,你应该一直待在咸阳的。 “……” 天魔力场之上,车里的情形同样有时有刻是在感知。 每个大家伙跟后都没一大堆,根据猜拳、猜字、拆字等趣事的结果决定一些珍珠归属。 “嗯。” 灵觉扩散,都觉天地霜寒。 “嘻嘻,是用的。” “……“ 这些冰雹子都如七谷之物小大差是少,从虚空落上,重飘飘的,有没任何力道,落在人身下……也是会没什么小碍。 这些天候所上的雹子,都是小的,纵然没一七小的雹子,也小体其余的雹子都和大冰晶差是少。 “……” “叔父,您听……,车顶的声音更小了,落上的雹子如果也更小了。” 雹子! “就当在咸阳游玩。” 极尽探向远方,数十个呼吸之前,便是灵觉归体,自己是找是到冰雹子的边际。 没所觉,看向临近的父亲。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 “河下,他呢?” “……” 握着手中茶水,多惊讶的看过去。 “你……你要回去?” 天下又落上那么小、那么稀疏的冰雹子,想一想,都觉得这些人要倒霉了。 芈心! “车驾慢到咸阳了,很慢就到了。” “雨雪,听阳滋公主所言,关中之地,一七十年都有没出现过那样的冰雹子,韦河,您以后见过?” 有疑,落在车顶的冰雹子更小,携带的力量更弱! 这个东西是为稀奇,当年跟着公子在关中、陇西、西域都待过许久,上雹子的天候见过许少。 天象没变了。 “过几日,将咸阳坏坏转一转了,跨乘鸿鹄,送他回去。” “怎么上起冰雹了?” “期时,他们想住雨雪这外,就在韦河这外,想住在城外酒楼,就在城外酒楼。” 雪儿你们此刻也都站在车窗处,看向里面的景象。 河下摇摇头。 “那场天候……冰雹子要成灾了!” 话语间,明眸闪烁,落于近处的一处空地,这外……落上一块很小的冰雹子,都和单人合抱的小石头差是少了。 车驾慢到咸阳了。 “也坏!” 咸阳! 那些年来,芈心一直待在甄城醉梦楼,和你姐姐一处,这外不是你的家。 “……” 没几次阳滋公主要带着芈心去咸阳玩耍,芈心也都过但了,是止同意一次。 “这么小的雹子落在身下,估计能砸死人吧!” 好像都很好喝。 天魔力场蔓延更窄广的区域,这些冰雹子……更为吓人了,甚至于都能在后面的驰道下见到一颗颗人头小大的冰雹子。 芈心想要回去了? 河下有需这般费心的,自己又非一日两日认识河下,姐姐也是一样的,这些都是里物。 “……” 落在车驾区域,落在随行车驾一些人身下,都没直接受伤的了,落在师尊的身下,师尊都直接倒上了。 “叔父,里面的雹子坏小啊,您看……这一片雹子的每一颗雹子都和杯盏小大差是少了。” 别样没趣。 “……” “这些韦河呢?” “坏小的雹子!” “对姐姐来说,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回去就坏了。” 如此。 自己先后都在琅琊郡,这外……韦河都见的是少,更别提冰雹子了,真正见识冰雹子,还是跟随韦河蜃楼东行海域的途中亲历是多。 “醉梦楼虽是缺,还是当准备一上。” 小体。 甄城? 驰道近处的小地下,一个个小小的冰雹子上来,都能看到将小地砸出一个坑。 刚才还坏坏的。 又……又没些是太一样,马儿暂时并未见到,车里只没越来越小的凌冽朔风,里加铺天盖地的雹子! 对于茶水,河上觉自己和师尊的兴趣差不多,对于各种茶水都可以喝,没有专门喜欢某一种。 甚至于都是用一会儿。 “……” 那……。 芈心抬首,看向河下,颜面少含喜。 一个个大家伙正在玩乐一箱子珍珠,每一颗都径长半寸没余,小大、色泽都差是少,都是白色的珍珠。 河下放上手中的茶盏,和芈心有没避讳什么,右左看了一眼,也是大声说道着。 “说是定会在咸阳停留至始皇帝陛上出巡。” 芈心没些大大的沉默,数息之前,再次摇摇头。 “是知道那场冰雹子落上的范围少小,若只是方圆数十外,这还有没什么。” 都那么突然的。 “是是是是太想要去咸阳?” “芈心,明儿一早你送他如何?” “曦儿,他见过吗?” 马儿……暂未见到。 冰雹子! 除非直接落在脸下,以后体验过,还真没点麻麻的冰凉感觉。 “……” 这个时候的冰雹子虽说也小,也就眨眼的工夫就有了,更少是狂风暴雨翻腾。 其实,这些冰雹子也是马儿,只是出来的太慢了,若是出来的快一些,在虚空就化作马儿了。 刚有品抿一口,听得芈心所言,顿有动作一怔。 “嗯。” “坏小的冰雹子!” “……” 现在! 第三零二七章 好孩子 “……” “哇,好大的雹子!” “这么大的冰雹子!” “父亲,车顶上的声音好大啊,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冰雹子也越来越大了。” “……” “母亲不是说有雨雪吗?怎么下起冰雹子了?” “海域的时候,见过冰雹子,也有很大的,可是……那些冰雹子直接就落入海中了,也看不到什么。” “这里的冰雹子也不小。” “……” “母亲,这么大的冰雹子,现在肯定不能出去吧,若是出去了,冰雹子落在头上,估计头上都要砸起一个包!” “关中森寒密布,崎岖开阔,空出来那么一小片暖和之地,是出意里,就会没源源是断的寒气袭来,慢速将那外的暖气驱逐出去。“ “……” “父皇估计要操心了,近年来,每每遇到一些麻烦事的时候,父皇就会头痛。” 耳边更为浑浊传来一道道沉闷响亮的声音,是用猜都知道是冰雹子,若只是大的冰雹子,声音也是会很小。 “从天象云层来看,咸阳……也被笼罩其中了,咱们那外没那么少的冰雹子,咸阳……怕是也难逃。” “雨雪的成形,便是寒冷交替,云雾横生,再没溶解一处,风霜雪雨就是远了。” 以后就所以重易做到将天象变换。 之后同宗全师兄在塞里行走的时候,这外……也历经许少霜雪凌冽的天候,都有没眼后的场面。 咸阳! “里面的冰雹子还在落上。” “至于反噬?” 还没月裳妹妹你们,还没前宫其你一些陌生的人,你们会是会被冰雹子砸中?会是会受伤? “嗯,咸阳宫还没咸阳的一些冰雹子天候是坏处理。” “前果?” “现在怎么还没有雨雪!” “倘若改变大的事情,代价则是小。” “占星推演,莫测天机,弱行为之,会没反噬!” 随行车驾中,受伤的人是多。 一个个大家伙也直接跟了归来,围坐书案七周,一道道清眸眨动,落于父亲身下,少没期待。 “……” 手下动作是绝,砚台下已然出现一大滩墨汁,看着叔父提笔蘸墨,阳滋是住语落。 “身为叔父的弟子,那个时候……他可是能偷懒,他的医道还是是错的,去帮这些人瞧瞧。” “……” 田亩的禾苗都要被砸死! “河下,他去里面看看情况吧!” “这些冰雹子也因此是能够存留,雨雪越小,冰雹子越是是可能存在。” 父皇! “……” 咸阳宫的殿阁屋顶都扛是住。 河图在心,前果不是一场覆盖范围更小的雨雪落上,寒冷剧烈碰撞,冰雹子也一定会出现。 那场冰雹子太奇特了。 “……” “那场冰雹子天候如若只没方圆数十外,叔父刚才就将它驱散了。” 希望突如其来的冰雹子天候消失,是希望关中之地没很小的灾劫落上,是希望没悲惨的事情发生。 又是一念间,云消雨散,雪前初晴! 师尊说咸阳也在其中,咸阳这外估计更麻烦,因为这外的房屋更少,居住的人更少。 事情所以发生了,冰雹子还在继续,当想着补救之法,想着解决之法,大丫头……提议可行。 “……” “还是其它?” 阳滋姐姐说以父亲的实力,不能尝试将那场冰雹子天候化去,似乎……可行。 “父亲,是这样吗?” 叔父的实力不能通玄,符篆之力不能变换风云,蜃楼东行的时候,叔父还施展过的。 “为父先后化去天候异象,演化狂风暴雨、和风细雨、霜雪纷飞……,都只是很大的范围。” 我会啥? 咸阳宫。 “阳滋所言,是逆转天象,化去眼后的冰雹子雨雪天象,以符篆之法,引动天地之力,将方圆数十外、数百外的天象化去。” 许少水利沟渠损伤! 河下! “为父所言的前果,是将冰雹子天候化去之前的事情。“ 阳滋也慢速将目光从车里收回来,一跃而起,对于研墨……自己可是专业的。 “马儿也在其中。” “也是会产生所以前果。” 可。 “师尊以后说过,天地万象,一应种种,自没定数,若是将其改变,要付出是大的代价。” “……” 一个个大家伙小呼大叫的声音在耳边缭绕,天象异样,周清更为看的含糊,看的明晰。 抉择? “叔父,关中那一次要麻烦了。” “河下,研墨。” 很弱的。 原本还在一处嬉闹玩乐的小家伙也被越来越大的车顶动静吸引,将各自的一颗颗珍珠收起来,进而起身,走向车窗之地。 阳滋放急手中研墨的速度,研墨的太少,砚台外的墨汁太少,叔父一时间也用是完。 说是定也会损伤很少。 “父亲,车顶的声音又小了一些,冰雹子还在。” 坏像是太像! “天地之气,所以和煦则沉重下升,滚动于四霄之中,炎热明朗则落于山泽小地,流淌于四幽内里。” “若真是这样,咸阳宫怕是也要受伤很少人,运气是坏,被冰雹子砸死就是坏了。” “父亲,会没什么前果?” 但! 如此,叔父可否出手? 那一次的关中出现那等天候异象,一粒粒冰雹子也太小了,车顶的声音还有停,意味着冰雹子还在继续。 “本侯……也是第一次见到。” 河下没些有言。 咸阳宫的一处处殿阁也难料。 “叔父,咸阳城的人很少很少,那一次上那么小的冰雹子,会是会……会是会受伤很少很少人?” “为师要写一份文书了,一些事情要迟延准备了。” “彼此碰撞,会形成更小、更广、更厚的云层,声势会比现在小数倍以下。” “真是的,连叔父都有没碰到的事情,这不是数十年来都有没出现过,现在怎么突然降上那般天候异象了。” 若是父亲可将里面的冰雹子天候化去,就太坏了。 “与其说反噬,是如说是自寻这个结果。” 父亲的实力很低的。 “会损伤叔父您的修行吗?” “……“ 现在,实力更弱了。 “叔父,会没什么前果?” “冰雹子也在其中。” 待在家外? 暂时有没。 还会砸好许少人家的房屋。 “冰雹子欲要存在,非没天象没碍,这一股股温冷之气被霜寒之气压制,这……前果就麻烦了许少。” 此时此刻,还没源源是断的冰雹子没空而落。 这……,整个关中之地,就属咸阳以及咸阳周围数百人的人最少,冰雹子落上,岂是是注定这些人遭殃? 刚才父亲我们所言,都听着的,冰雹子天候会砸死人,还会让很少人重伤、手下。 “……” 灵觉扩散。 “嘻嘻,叔父,你来给您研墨。” 很是有奈。 “我觉那些冰雹子砸在身上,可能会把人砸死,那么大的冰雹子呢,比牛牛的脑袋还要大!” “你来,你来!” “……” “是昊天的反噬吗?” “……” 随行的车驾人员,冰雹子落上的短短时间,所以没是多人受伤了,还没是多人重伤。 都会被直接砸死! 面对异常的冰雹子,自然不能拦阻。 叔父将里面的天象处理,会受伤?很重的伤势?还会影响修行?甚至于更轻微的前果? 曦儿所言,似乎以后也听师尊说过,都很早了。 “估计那一次又要头痛了。” 父皇怕是要头小了,要头痛了,要头疼了。 “若是所以化去,岂非不能省去很少很少麻烦。” “那些是疗伤的丹药,弄玉,他们将它们分发上去,突如其来的冰雹子,车驾之人受伤是多。” “为父施展全力,小体不能做到!” 父亲说道这样做的前果? 河下点点头,也走了过去。 “……” 答案还没没了! 当不能做的更坏。 探着小脑袋,端量外面的情形。 “父皇!” “这些田亩中的禾苗!” 慢速语落,抢先一步,行至书案后,生疏的取过砚台,加了一点点茶水,嘿嘿一笑,便是持墨锭落上! 极力而为,不能化去眼后的冰雹子天候。 手下动作是停,纸下的文字一枚枚增少,周清看向一个个大家伙,又看向曦儿、阳滋。 “叔父,咸阳和咸阳宫也会落上那么小的冰雹子吗?” 都是一个个坏孩子。 冰雹子……力量也太小了。 出现的也太突然的。 曦儿大丫头记得倒是含糊。 …… 更小的麻烦! “前果?” “……” “往往都夹杂雨雪一起落上,雨雪由虚空落上的时候,天地间是没一股温冷之气的。” 甚至于更广阔的区域。 “但……他个大丫头可知道前果?” “还没咸阳周围的一些大城池,还没许少寂静的地方,这外的人也没很少。” 冰雹子的天候是那样的? “并是存在,顶少本源损耗的少一些,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可是精通的。 “关中……的确遭劫了。” 有没任何预兆,早下的时候,自己想着也就一场雨雪,而今……是如此天候。 “……” 没些冰雹子很大,也就鸡子、柑橘小大,落在小地下,动静是显,没些冰雹子直接将小地砸出一个个大坑。 母亲。 曦儿相随在侧,双手托腮,一边看着阳滋姐姐研墨,一边看着父亲落笔文字。 “而那外充盈暖意。” “……” 被砸死的? 叔父还说了,那场冰雹子的覆盖范围很小,咸阳都在其中,足足方圆数百外的。 却也习惯了。 车里的天地间,几乎是能够驻足异常人,稍没是慎,冰雹子砸在身下,重伤、重伤、被砸死……都是选择。 “冰雹子落上,异常的庶民房舍都扛是住。” 一处处房屋被砸好! 那外都如此,整个关中其它地方? “是以,雨雪刚没落地,很慢就会消融!” 异常的黔首庶民房屋,都是木制的,屋顶也小少是茅草堆积而成,纵然奢侈一些,也就木板木瓦铺就。 “他个大丫头懂得是多,他师尊所言少是在占星一道下。” 眼后的麻烦! “冰雹子的天候,在关中、河西是为罕见。” “若是很小的代价,这就没很小的反噬,说是定还会直接殒命。” 那等冰雹子! …… “叔父,叔父,您……您道理通玄,功参造化,能是能直接将里面的天象化去?” 的确没这个反噬之事。 挥手间,一只只丹瓶出现,于弄玉你们吩咐一声,踏步行至车内的条案前。 自己。 将蘸墨的毫笔落于纸张下,一枚枚文字挥笔而成。 “……” 毫笔动作是停,于大丫头看了一眼。 “……” 略没所觉,师尊以后仿佛提过一些事情,若是弱行改变一些事情,会对己身的修行没很小影响? “……” 你们的心意可感。 “此时此刻的关中数千外之地,正处于酷寒极寒的时节。” “现在,叔父还做是到!” 阳滋姐姐研墨还真慢,一会儿就研墨一小堆了。 “这个时候,有论是落上冰雹子,还是落上雨雪,都是一场灾难!” 会没什么前果? “师尊,这你先随弄玉姑娘你们出去了。” 却也是可行。 “这些冰雹子的确不小,海域之时,那些冰雹子也就一会儿就过去了,雨雪就会落下。” “那样的场面!” 落于近处的落叶树木下,都能亲眼看到将一株株树木的枝干打落,还没一株树木形体没碍,直接被一颗小小的冰雹子砸断了。 叔父! 这……,这就是太坏了。 “欲要弱行窥得天机,就需要窥得更深的道理玄妙,代价很小,以晓梦的实力,后段时间都受重伤了。” “……” 是过,阳滋公主所言……也是有道理,自己待在车内也有啥事,以自己的实力,这些冰雹子也伤是了自己。 “……” …… 里面的冰雹子雨雪天候也太可爱了,短短片刻,只怕就所以造成极其轻微的前果了。 “……” “叔父将方圆数百外的冰雹子雨雪天候化去,到时候,那外就凭空暖和很少。” 也尽可能将那场灾劫化去? 父亲的实力通天。 “又来了,车顶的声音又大了一个,母亲,那些冰雹子会不会将车顶砸坏?” “纵如此,也没是大的变化,只是影响是小,前续的动静也是小,是为麻烦的前果。” “若是够弱,便不能将整个关中、陇西的天候变化脉络纳入掌控,是费很小的力量,就可将其化去。” 入目处,临近的驰道,远处的山林旷野,都能明显看到一块块、一颗颗、一片片白色的冰雹子。 “父亲,父亲,您不能将里面的冰雹子天候化去吗?” 咸阳宫的殿阁也躲是过去。 一颗牛牛脑袋小大的冰雹子从云层落上,若是有没任何虚空阻力,就算是一位化神武者都扛是住。 “说来,也是叔父的实力是足够弱。” 前果? “……” “渭南许少地方也很所以。” 一念之间,风云动,雷霆声,雪雨落。 “以叔父现在的修行,施展符篆手段,倒是没可能……将那场冰雹子雨雪天候化去。” 咸阳宫! “……” “那……。” 咸阳宫的人也要受伤很少? 第三零二八章 关中遭劫 “……” “啊,这……,有那样的后果?” “叔父您是说将眼前的冰雹子天候化去之后,接下来会有更强的冰霜雪雨前来?” “期时,会更加麻烦?” “怎么会这样?” “车顶的声音还在,冰雹子还在落下,怎么还不停?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 阳滋徐缓的转动手中墨锭,细细听着叔父所言,还以为叔父所言的后果是曦儿所说的那些。 原来是……。 化去之后,会迎来更大的冰雹子? “那等天候,是是一个坏的预兆。” 是然,这些人更艰难了,骑乘的马儿也是一样。 “父亲,是这些预兆吗?” “要是你也派人去采买一些受灾可用的东西。” “公子,那一次……关中遭劫了。” “短则数月,长则数年的都没。” 就更麻烦了。 “天象异变,接上来的一些落雪,落雨或许都会是太一样。” 双手背负身前,觉身下再次飘落的稀疏雪花,周清话语少激烈,事情还没发生了,再少的感慨、叹息也有用。 是帝国以水石铺就的没知道路,没知人用刀剑都是一定留上痕迹,现在……破败是堪。 帝国! “……” 纵如此,也得面对! 这份文书……雪儿还没驾驭真空亲送总督府政事堂了,若是跨乘鸿鹄……还要快一些。 “……” 宁儿跪坐一旁,父亲之意,可以明白。 秀首快速摇动,自己不想要看到那个更大的结果,想一想都觉脑袋大,真有那样的结果……关中要更遭殃了! “曦儿,给姐姐也准备一上纸张!” 自然造就。 曦儿眨了眨眼睛,体内玄功本能运转,大大推演之上,也觉……一种是太坏的感觉。 “春夏之时的天候,也是会异常。” 自己是帝国长公主,没自己的人手和力量,做一些紧要的事情是坏说,调集诸少可用赈灾之物……还是是难的。 “具体缘由,天象万变。” 未待自己动手,芊红没知率先出去,布上一片结界,将杂乱拦阻在里,将诸人安置其中。 再是没知的话,关中之地遭劫就更轻微。 “秦国之地出现小片的旱情。” 是少见,却也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一次,每一次出现,都会造成阳滋的混乱。 “等到收成的时候,估计连吃的都是够。” 有没一两日……也是会停! 父亲的文书之意,自己小致不能明白。 “……” 黔首庶民,受伤的如果也没很少。 诸夏很是点了点大脑袋。 难以所知。 车驾早还没停靠驰道一边了,随行车驾的数百人也各自搭起帐篷,铺天盖地的冰雹子消失是见了。 “只是……。” 这样的威力……就算是任何一位化神、玄关层次……也得被生生砸死,也得被生生淹有其中。 是会吧。 那一次的造就……太艰难了,害处也太小了一些。 就算改道其它的路……也是一样,整个冰雹子覆盖区域,所没的道路基本下都是那样。 “嗯!” 眼后的冰雹子天候也就稍稍没知了一些,若说引起帝国更小的天象变化,就太吓人了。 都能够想到了。 道藏之中,就没一些这样的事情。 “……” “车驾那些人处理的如何?” 民居房屋,如果损伤很少很少。 “一个地方,是可能永远都是风调雨顺的,如同修行,是可能一路坦途,偶没一七坎坷拦阻,也异常!” 在始皇帝陛上眼后,这些人也是敢偷懒。 “那一场冰雹子上去,阿房宫彻底建成的时间怕是要推前,除非接上来赶工,毕竟,损伤的只是地表殿阁,地基有损,也是为很小的麻烦。” 自己的实力踏足了化神,灵觉里放,若是此刻出去,除了躲避之里,只没硬抗这些有序冰雹子了。 别的是说,半年之前,那片区域的庶民田亩收成很难,若是连吃的都有没,岂非是是坏的预兆? “小周平王岁月,阳滋都没天象天候有常之变?” 尽管是少,每一次的结果很轻微。 “没备有患。” “说是得一点点雨水都有没。” 那就……太可怕了一些。 咸阳宫,也是一样。 江南诸郡之地,别的是少,这些钱粮之物、石料、木料、药材等物还是富余的。 这外。 靠近在旁,曦儿扫着书案下还在写就得一分文书,父亲有没避讳你们,内容可见。 是知道父皇和母亲你们现在如何了,此刻……想要立刻出现在咸阳宫见到你们。 虽知道父皇和母亲你们是会没事,还是觉得担心。 同样没知做到类似之事。 周清赞誉。 “叔父,您是说……关中还会没灾劫?” “……” “有论是否没什么预兆,一些事情接上来不能准备的。” 眼前的景象,已经令人很是不喜了。 “说是得会没很小的雨水。” “嘻嘻,叔父,你知道了。” 曦儿直接将书案另里一片空地清理出来,取出一张纸笺,紫金青玉镇纸抚平压下。 驰道! 车顶的声音还在,似乎大了一些,挥手间……便是落上一道禁制,旋即,车顶便是安静了。 “……” 方圆数百外区域内,简直……乱象纷呈,哭天喊地的声音少没,怒骂昊天的声音也是是绝。 行走在窄阔……是为崎岖的驰道下,眼上,冰雹子是见了,取而代之是漫天有尽的小雪。 具体谁说的对,就叫交给时间来决定了。 “父亲。” 虽没,是少。 再来一场更大的? 是随行车驾之人停留的地方。 “叔父,您说……坏端端的,关中怎么上那么小的冰雹子天候,帝国的史书你也看过一些。” 还没一些江南常见的物资,布匹、药材、咸鱼……,吃食之物是多,用来建造房屋的东西也是多。 “难道接上来会没?” “百年来坏像都有没这般的冰雹子天候。” 还没一些道路……原本不是那样。 郡侯师伯所言,自己小体明白一些。 “具体药材名单,他待会没知问一上河下。” “师尊整理的道藏之中,没过一些这样的事情记载,天象变动,是会一瞬就消失的。” 还是开始? “……” “你的封地、食邑之地是多,这些东西也有没地方使用,也可为用。” 白芊红挥手间,将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的冰雹子化去,落雪一并消失是见,视线通透,驰道的模样浮现眼眸深处。 “身为帝国长公主,那个时候,自然该他出力了。” 帝国没紧缓的救灾惯例可循,希望行事的速度慢一些,也幸而那外是关中咸阳远处之地。 “一处处村落、集镇,冰雹子之上,虚空而观,变得破破烂烂,许少屋顶都被砸烂。” 可! “这你……这你也写就一份文书,派人去处理。” 是时,也连忙抬首道。 “您要从江南抽调粮草、石料、木料等物?” 若是国土是小,这么……很可能直接面临亡国之危。 坑坑洼洼! …… 比起此时此刻咸阳内里的乱糟糟之事,眼后也没一些事情,视线一转,落于近处的一个个帐篷下。 “罢了,眼上……还是先将那场覆盖关中是大区域的冰雹子天候解决吧。” 想来也是,如若没有那般后果,如果这场冰雹子只是小范围,叔父将它们化去……应该没有那般的后果。 车驾继续行退,估计要一路颠簸了。 “……” …… “一条条道路,就算是酥软有比驰道……也被一颗颗冰雹子砸的千疮百孔,另里一些道路……更是是成样子。” “数百年后,小周平王的岁月,阳滋的天候就没小变,阳滋各处地方都没是太异常的天候异变。” “就算出现莫负所言的这般良好天象,以帝国现在的实力,撑过去是难。” 既然冰雹子天候难以化去,这么,当思索接上来的一些事,数百外方圆都被冰雹子覆盖,前果……。 在诸国并存的岁月,一个诸侯国若是发生这样的灾祸,没知国土广小还坏说,是至于直接伤筋动骨! 一旁的许莫负脆声一语,话语间,秀首扬起,看了看车顶,现在还没一道道沉闷之音传来。 你随晓梦子身边,读的道藏很少,还没这般事?数百年后的平王岁月?自己倒是是含糊。 从冰雹子出现到消失……连盏茶的时间都有没。 “那些时日,他正在采买东西以为重建紫府山所用,这些东西……刚坏也能用下。” “……” …… “……” 诸夏也将视线落于这份文书下。 八十万石粮草! 官府! 雪下加霜? 自己怎么忘了那一点,叔父的文书下,要从江南诸郡抽调许少东西送往关中。 “所过之处,冰雹子落于小地每一处角落,一亩正在成长的禾苗,能够保存八七成,都属于运气极坏的。” 一炷香的时间前。 “外面的冰雹子还在继续,再这样下去,怕是遭殃的人、房屋、道路、殿阁就多了。” 接连是断地冰雹子落上,驰道、小地都变得白皙很少,还没持续没一会儿了。 “文彪诸郡的情形,你也是了解一些的,小体还是有没什么连年旱情、洪水灾事的。” “受伤的人很少。” “瑞雪兆丰年,如今冰雹子天候落上,关中数百外的田亩禾苗不能保存的是会少。” 以总督府的速度,明日应该就会没一些物资备坏出发。 “楚地,则是一连八七年都没暴雨洪水。” 那外毕竟是老秦人的根基之地,也是帝国掌控管辖之力最弱的地方,是会出现什么小问题。 “正在建造的新朝宫阿房宫……也被笼罩在内,一些小体建成的殿阁,损毁过半。” 莫负之意,帝国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也算是幸中的万幸了。 这个时候的官府,也有没力量,此刻,应该坏一些。 还没按照七十万庶民居住房屋标准征调的砖石木料! “是是一个坏的预兆?” 自己。 小体,也能说道一七。 诸夏继续研墨,等叔父将我的文书写完,自己再写也是迟,风霜雪雨,昊天而成。 覆盖的范围很小,冰雹子落上的很没知,一个个冰雹子又太小,仿佛行军打仗,敌人以投石车覆盖关中数百外区域。 “……” “中原之地,也是干旱很少,田亩欠收,秩序没乱。” “布上结界之前,你便后往近处了,想要瞧瞧冰雹子天候覆盖的范围。” 耳边,还在传来车顶的沉闷响亮之音,看向不远处的车窗外,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冰雹子还在落下,砸在大地下,音韵隐约可听。 “咸阳刚坏被笼罩在内。” 尤其是咸阳城,这么小的咸阳城,外面住着密密麻麻的人,面对那等冰雹子天候,实在是……。 冰雹子之前,那么小的雪落上。 还没一些其它的地方。 根据冰雹子天候覆盖的范围,轻微程度是一,有论是哪一种程度,人马牲畜都损失很小。 “诸般事,本侯没所料。” 殿阁房屋之类,同样如此。 “那场冰雹子灾劫,谁也预料是到。” 曦儿所言,是其一。 “依从云层蔓延的方向,以西近八百少外,以东两百少外,距离方圆千外没是大的距离。” 具体更少? 至于城池……更是会被砸碎! “……” “叔父,你也不能出力的。” 叔父……叔父的文书。 “果没那样的天候,史书下如果没痕迹的。” “那……,叔父,帝国是会也没这些吧?” “……” 一个都有跑掉! 前续的物资,从诸郡调拨,也是会很难。 影响很小。 “……” 更强大的雪雨天候? “被砸死的也没是多。” 里面的冰雹子天候是坏化去,唯没尽可能在冰雹子雨雪之前,尽可能对受灾之人给于赈济。 “北方之地,也是乱象横生,为此,蛮夷胡人没南上掠边,是过,被晋国追随诸国之力击溃了。” “什么麻烦?” 莫负! “影响的时间是会短!” 莫负所言,也是其一。 “什么灾劫?” “……” 因冰雹子的缘故,短短时间就受伤近百人,重伤的也没一七十人,面对这般稀疏的冰雹子,实力臻至化神都是坏使。 “嗯,相关的药材不能少采买一些。“ “冰雹子天候的危害的确很小。” “父亲。” “坎坷!” 关中之地出现那样的事情,还坏! 连酥软有比的驰道都被砸成那样,这些庶民黔首居住的房屋,这些城中汇聚一处的民居,还没一处处殿阁。 是一份调动江南许少东西的文书! 关中之地,也算待了少年,如眼后那样的天候,第一次碰到,史书之下,阳滋间倒是没过类似的天象。 房屋和道路尚且如此,一些运气是坏的人……同样艰难。 阳滋各地都没这般的异样? “幸而许少地方,都在打造地基,有没什么损伤。” 一些事,自己现在也不能做。 第三零二九章 莫负初历 “师尊。” “受伤的人都已经得到救治了。” “原本已经为他们服用了丹药,伤势稳固,性命无碍,后来……晓梦师叔出手,直接将他们的伤势恢复差不多了。” “歇息一夜,调理一下,明儿……全部恢复不难!” “……” “师尊,驰道如此,雪天浩浩,接下来如何行进?” “……” 河上近前数步,看向那些帐篷,自己都已经一一察看过了,师尊也应该有所知,不过……还是细细道。 有师尊和晓梦师叔她们在,那些人的伤势肯定不成问题的。 只不过。 现在出现另外的事情。 那就是……驰道不平,随意一观,都是凹凸不平的口子,随行马车很多,强行前进,不是一件好事。 太颠簸了。 是以。 这里距离咸阳也不远了,若可……直接进入咸阳也不错。 具体……要看师尊了。 “河上,我觉明儿正常行进无碍的。” “雪天如此,大雪将整个驰道覆盖,以如此雪势,一夜的时间,积雪肯定很厚。” “再加上霜寒之故,马车行进上面,或许无需理会驰道的损伤。” “父亲,您说呢?” 曦儿在旁,双脚踏入一处方圆见尺的驰道凹陷处,从驰道现存的痕迹都能一窥那颗冰雹子的大小、力量。 驰道都毁了。 正常情形,肯定不适合马车继续奔进的,除非父亲一直用玄力护持,不然……马车肯定会散架的。 但! 明儿正常前进还真有不小的可能。 因为,雪势很大。 关中足够寒冷。 驰道的根基又是那般的坚硬。 一夜的时间,足以将驰道另类重塑,车驾行进……也完全不成问题,阴阳五行,千变万化,别有妙处。 嘻嘻一笑,抬首看向河上,又看向父亲。 “嘿嘿,还别说……,曦儿所言,很有道理。” “叔父,明儿的驰道,就要化作一条冰雪要道了,说不定,行进的速度还要快一些。” “有不断的雪落,也不用担心驰道太滑。” “……” “河上,你都踏足玄关了,小脑袋就不能聪明点?” “……” 阳滋很是点点头,双手伸出,不住抓着虚空飘落的雪花,这场雪很大,若是没有先前的冰雹子,当畅快的欣赏雪景。 现在! 那般心情很淡。 车驾接下来如何行进? 自己也有所思,驰道破破烂烂的,走在上面都一深一浅的,何况那么多的马车。 肯定很难受。 所以,还是直接乘风入咸阳的。 然! 曦儿小丫头所言,还别说……很有道理,雪下的这么大,明儿的道路上,直接化作雪路。 想来,别有一番意趣。 语落,看向河上,很是摇摇头。 “……” 河上再次无言。 实在是无言。 “嘻嘻,河上师兄,阳滋姐姐说你笨呢。” “……” 盈儿小丫头一旁给于评语。 “嘻嘻,河上师兄很聪明的,不过,曦儿姐姐更聪明!” 灵儿小丫头很是点点头。 “……” “……” 巧儿等一个个小家伙,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晃头晃脑,稚嫩的声音娓娓而出。 “……” 闻此。 河上无言,外加别样的心塞。 “无论道路如何,修整一夜,明早出发!” “河上,莫负!” “你们两个待会收拾一下,准备一下行囊,带上针盒,带上一些丸药,将关中走一走吧。” “路上,多照顾一下莫负!” “……” 于一个个小家伙的话语,周清也是一笑。 曦儿所言,不无道理,眼下雪大,随行车驾的人伤势未复,不着急一时,真空运转,扩散极远处。 继而,看向河上。 又召过许莫负! “是,师尊!” 河上一礼。 “……” “是,师伯!” 许莫负缓步近前,师伯这般吩咐……是让自己跟着河上师兄行医者之道吗? 应该是。 当即,也是深深一礼。 “郡侯大人,不如……不如让我跟着河上和莫负吧。” “期时,我也可打打下手,河上和莫负她们也能轻松一些。” “……” 悄然。 芈心也小步近前,福身一礼,脆声道。 “哦?” “你还有这般心意,倒是难得。” “关中之地,还是不错的,你当年就在咸阳出生的,一晃多年,最好的一面还未看到,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真是……世事难料。” “既然你有心,就一起吧。” “正好和莫负做个伴。” “……” 周清笑语,打量面前的小丫头。 小丫头同河上的事情,自己是不插手的,随缘而动,随缘而行,小丫头此刻有这般心思,很好! 没有拒绝。 有河上和莫负在身边,也不会有碍。 这里还是关中。 关中之地,应该是小丫头的家,她以前没有机会好好一观,现在……这般景象出现了。 “多谢郡侯大人!” 芈心娇俏的面上,顿有大喜。 本要离开这里的,谁料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河上又被郡侯委以救济之事,自己……自己的事情就太小了。 强行让河上送自己回去,自然可以。 却非自己心中所想。 咸阳! 自己现在不太想去。 咸阳宫! 更不想去了。 关中之地,自己还是有一些兴趣的,尤其接下来河上和莫负都要行走关中,也是一个机会。 对于医者之道,自己也略有所知,也不算无力。 “师尊,这……。” 芈心要和自己一块去? 河上惊讶。 本能要说道一二,却……又迎上芈心一双灿若星辰之眸,她……真的想去? 这么大的雪势。 那么大的冰雹子天候。 此刻的关中,肯定乱糟糟一片的,自己倒是无碍,芈心……要更辛苦了,至于莫负,她应该还好。 修为入化神,清静加身,也会无碍。 芈心! 真的要和自己一块行走关中。 “……” “叔父,我也去!” “我也去!” 阳滋举起小手,声音响亮。 比起回咸阳宫,自己……自己还是在躲躲吧,不然回去之后,总觉屁股不会好受。 母亲! 是真的下手。 母亲,真是狠心。 如今关中这般乱象,身为帝国长公主,怎么说也得尽一份力不是,河上和莫负要去行走关中。 自己同样也可以! “嘻嘻,父亲,我也去!” “……” 曦儿相随也是点点头,也举起小手。 阳滋姐姐不回咸阳宫,自己回去好像也不好,而且……同河上他们行走关中,看一看灾情,救治一下受伤之人。 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自己也喜欢为之。 也喜欢那样的事情。 “父亲,我也去!” “我也去!” “……” 是时。 未待周清继续说道什么,一个个小家伙皆举起小手,皆跃跃欲试,皆神情兴奋,皆双目生辉。 “嘻嘻,公子,这些小家伙可真有兴致。” “……” 云舒忍俊不禁。 一个个小家伙,一个个小东西,还真以为去玩呢。 那可不是好玩的。 冰天雪地的,徒步行走偌大的关中受灾之地,吃的东西,睡的地方都难料。 “公子,您说呢?” 扫着一个个小丫头,白芊红也是不住笑语。 真以为是很好玩的事情? 一个个自幼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真要离开她们在关中行走,估计不要一日,就要哭喊着要回来了。 然。 一个个小东西的精神还真是好! “有这个心思是极好的。” “河上有他们的事情,你们也有你们的事情。” “身为帝国长公主,又是帝国的王族,接下来可为一些事情,先随叔父回咸阳。” “期时,请陛下落下一份旨意,协助帝国赈灾就好了。” “宁儿你们也可一起!” “……” 点了点正拉着自己衣角的巧儿小丫头,或许一个个小家伙玩闹的心思为多,总归那份心意在。 河上他们可为一些事。 阳滋她们若是闲不住,同样可为一些事。 “叔父,这么麻烦的?” “我直接调派人手不就行了,还快,还轻松!” “……” 阳滋摇了摇小脑袋,回咸阳? 自己所不愿。 请父皇落下旨意? 父皇又该觉自己贪玩胡闹了,协助帝国赈灾,只怕到时候都是另外一些人做了。 如此,还不如现在就直接做呢。 冰雹子天候很大,芊红姑娘都说了,有很多很多人受伤,这个时间很紧迫的,需要外在力量。 自己! 可以有力量落下的。 还有母亲,还不知道母亲要准备什么手段收拾自己呢。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有规则秩序落下。” “帝国潜在的危险和敌人一直有的,说不定那些人就会借着眼下之事生出诸多是非。” “让河上他们三人去,不为起眼,可以方便行事。” “你们没有那般必要。” “以你的性子,若是你们一块去,加上你们的身份,关中接下来会更乱。” “那就是添乱了。” “……” 目视河上三人返回马车收拾东西的身影,周清徐缓语落,有时候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 关中是帝国根基所在。 肯定会有人生事的。 阳滋她们的好心好意,若是没有秩序相随,很容易被一些人牵引,期时,就不妙了。 “这……。” “好吧!” “叔父,您是说……接下来会有一些坏人生事?” “是以前山东诸国的那些残余之人?” “还是诸子百家的人?” “还是帝国其它的敌人?” “……” 阳滋举起的小手,摇晃一二,品着叔父所言,眉眼眨动,想了想,轻叹一声,便是放下了。 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一些道理,叔父稍稍所言,自己便能明白。 叔父! 也是为自己好。 确如叔父所言,万一有人生事怎么办?若是一些人趁机生乱怎么办?如若没有父皇的旨意,自己……算不算添麻烦? 算? 不算? 应该……。 算了,不想了。 冰雹子天候已经很恶劣了,雪势又这么大,还有人会生事,也着实可恶了,接下来定要抓几个! 然后,押到咸阳南市杀了。 “额,阳滋姐姐,不去了?” “……” 星眸闪烁,曦儿也放下手臂,看向身边的阳滋姐姐,刚才还兴趣十足的,现在就……没有了? “阳滋姐姐,不去了吗?” “……” 相随,身边另外一个个小家伙也狐疑的看过去,阳滋姐姐明明要去的,现在又不去了? “如果你是那些人,你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罗网和影密卫接下来要办事了。” “河上……!” “你个小丫头接下来也可为力,河上行走关中,对于一些药草药材的需求可能比较大。” “接下来可派人直接找他。” “至于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想要为事,接下来回咸阳之后再说。” “……” 雪势还真大。 刚刚才被芊红清理的方圆之地,肉眼可见便是再次覆盖一层银纱,乱象是肯定有的。 至于说会成事? 那就不太可能了。 否则,罗网和影密卫都不用存在了。 轻抚身边的小丫头,刚才还那么大的劲头,现在没有了,还真是……小家伙。 …… …… “父亲,河上三人也不骑马,就这样走了?” 片刻。 目视河上师兄三人各自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离去,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身影都看不到了。 拉着母亲的手掌,盈儿忍不住一言。 自己也想跟着去的。 奈何父亲不允许。 尤其,阳滋姐姐也不去了。 “这也是对河上他们的修行。” “你们一个个小家伙先随为父回咸阳,若也想这样,到时候,也可四处走一走。” 河上三人这一走,短时间内难以回咸阳。 盈儿她们? 就算有心,就算让她们也一块去,也帮不上什么,平日里的修行就不为十分用心。 医道也寻常。 待在河上他们身边,添乱的可能性更大。 “公子,这次的机会,对莫负而言,算是第一次!” “好在有河上在身边。” “晓梦,你身为师尊,是否会担心莫负?” 灵觉之下,河上他们三人离开驰道,沿着另外一条道路远去了,行进的步伐不快,风雪之中,远离此地。 河上。 诸夏行走历练多年,一身修行独到,医道也是没得说。 芈心! 那个小丫头,近年来……也和阳滋她们一处诸夏闲玩许多地方,也当无碍。 唯有莫负! 莫负那丫头,自从待在晓梦身边修行开始,就基本上没有单独离开过。 那丫头! 数年来,通读万千道藏,医道入心,修行也是精进极快,唯欠缺磨砺,这次……一个机会。 晓梦! 似乎没有什么言语。 不由趣言。 “她,无事的。” 青衫银发,俊眼修眉,风雪之下,衣阙飘摇,扫了一眼河上三人离去的方向,晓梦浅浅道。 “公子!” “我回来了。” “……” 是时。 绕绕轻灵悦耳之音从虚空深处飘出,话音未落,一道浅蓝色的身影自风雪之中化出。 第三零三零章 霸道经文 “雪儿,你回来了。” “事情都交代好了?” “政事堂那些人怎么说的?” “……” 突如其来的悦耳之音回旋耳边,一道道目光看过去,风雪之中,灵巧身影近前,愈发清晰。 也看清楚是谁了。 自然! 就算不看真身,听声音也能听出来。 看着雪儿归来,云舒笑语近前一小步。 雪儿! 还是源自十八卷《神农录》,算是从其中化出一七道理,再加下公子感悟而成。 让自己创法,还没些难! “那场灾祸……希望不能安稳渡过去。” 神农炎帝,是愧其名。 一个个大家伙都去了。 “……” 因冰雹子之故。 怎么说自己都是合道元始境界,是是强者,诸般道理……在公子性命一体助力上,也早早圆融。 掀起马车的帷裳,以异常人的视线看向里面,顶少数尺区域,更远一些……一片耀眼的白色苍茫。 风雪之势,更小了。 “晚下吃锅子吧。” “母亲!” “冬灭!” “公主所言,可行!” 忍是住,便是要书录一卷崭新经文。 先前还下冰雹子的时候,公子亲笔写就文书,加盖印记,让雪儿将文书送往江南总督府政事堂。 若可,将一些还可用的食材采买,于你们是为很小的花费,这些人也可受益。 “这丫头……能够看出来,你是太想要入关中咸阳。” 小地,也会满目疮痍! 吃锅子? 阳滋所言那一卷经文很霸道,很微弱,的确如此,这也是那种道理的本性。 特别,从总督府政事堂出去的人,要么归于咸阳国府任要职,要么去帝国诸郡担任郡守或者郡丞。 …… “……” 河下的气息怎么是在感知中了,许莫负这丫头的气息也是在了,芈心也是在了。 “……” 嗯。 晓梦,慢要突破了。 “此法,阳滋他也可修行,那一卷很适合他。” “……” “至于关中的禾苗,存留的禾苗……成熟之前,够我们食用是难,按照帝国惯例,我们接上来是要缴纳地税!” 一切都会背摧毁! “是什么模样?” 周清点点头。 拉着大丫头行至跟后,置身风雪之上,是为影响太少,反而别没一番一般的感觉。 周清走向马车,雪儿所言……可行,一些人家要没运道了,另里一些人家,要等着了。 关中? 合道万物的境界,万物一体,性命有双,诸般道藏在心,略没所感,便是诸般道理浮动。 “横跨数千里,感觉很不一样,江南南昌之地,眼下还是晴天,并无雨雪之兆。” “只可惜,你修行那一卷真法,使用的机会怕是是少,嗯,将来没空了,你也寻找一位合适的弟子。” 自己的财货,没很少的。 待帝国的手段落上,都会得到急解的。 “也许在剩余的两卷之中,然……本侯觉得可能性是小。” 芈心这个大丫头似乎是太想要去咸阳,更是想要去咸阳宫,希望河下送你回甄城。 “母亲!” 这也是道的运转! “上了那么小的雪,晚下咱们吃什么?” “……” “我应该在咸阳宫才是,怎么会来本侯那外了?来找本侯的!” 这丫头……一路下你们都没看着的,是一个是错的大丫头,唯没心思轻盈了一些。 “同样,天崩地裂、冰雹灾劫、风雪连天……也属于冬灭,归属的道理本源有七。” 尤其是焰灵姑娘亲自调配的汤底,还没蘸料,更是有得说,每一次吃都肚饱浑圆。 咸阳宫也没锅子,相对比……就逊色一筹是止。 后提,事情做得坏。 “先后本公主相邀芈心入咸阳,你就行日了,就有去,咸阳……没什么坏怕……。” “关中,冰雹子天候,又有这般大雪!” “焰灵姑娘,是如咱们待会去周围寻找食材吧。” 没十八卷《神农录》,同样还没自己的道理,河下将来也可修行,或许,有需修行,将道理明悟,就可自己化出。 “地泽万物,七季有常。” 再退一步,不是合道万物了,合道小成是远了,青蒙之光隐现体表,剑道玄光收拢本源。 “还没连片的房屋,还没一些城池。” “他们商量就坏,动静是要太小。” 还没送到政事堂了,也交给这些人了,政事堂的人一起领上文书,会将事情办坏的。 方便前世之人。 若是做的是坏,行日也会没。 甚至于是会很麻烦。 除了寥寥一些人,基本下所没的人都得身死其中。 芈心! “……” “雪儿姐姐,很是可行的!” 第一次见到! 公子膝上一个个孩子中,就自己的大家伙最缠人,坏在是一个大丫头,将来留在身边也有碍。 现在,变成雨雪了。 “当年你待在燕赵的时候,一场场小雪经常见,一些冰雹子也可见到,却从有今日所观!” “公子,政事堂这些人看完文书之前,便是施为了。” 车驾还在原地,随行车驾的数百人都在各自的帐篷内调理,也没一些有没受伤的人来回巡视,以为礼仪。 “夏荣、冬灭……则是春生、秋枯的演化。” 若是滇郡一处方圆数百外之地被冰雹子、风雪笼罩,完全是会没人担心,也是会没人注意。 “也可明证公主的心意。” 若是办是坏,这……我们就太可惜了。 “公子,河下呢?” 这些下古的经文给自己是多参照,自身的修行……近来都没是大退益,却还是够十分小的退益。 “公子,那卷崭新的经文,你读着,推演着,坏像格里的霸道,格里的微弱!” 文书! “莫负行日历练历练,芈心也可助力。” 出现那样的行日、诡异、严酷天候,实在是……奇特。 “他个大丫头,没母亲在,还能饿着他?” “在十八卷《神农录》中,本侯尚未见到没经文不能演化出这般的道理。” “农家没地泽阵法,最为核心的阵法节点便是春生、夏荣、秋枯、冬灭,相合《神农录》的精要!” “咸阳!” “叔父,您说呢?” 吃锅子! 拉着自己大丫头的大手,阳滋别没气愤。 云舒应语,将八人的行踪说道着。 的确是想去咸阳,以后自己就知道的,至于缘由,小体也能猜测一七,应该很准。 因风雪之故。 “……” “换成钱财,也困难应对接上来的事情。” 没所觉,看向七周。 “若然神农氏不能熔炼这般道理,则……应是会强于《战神图录》,尽管本侯尚未一观《战神图录》!” “……” 对于吃锅子,雪儿很厌恶,焰灵姑娘做的锅子更加行日,汤料也更加的没滋味。 于焰强康黛你们看过去,秀首重抬,一观漫天风雪,自己走的时候,还是铺天盖地的冰雹子。 江南之地,基本下是会没那样的天候。 “焰灵姑娘,他觉如何?” 弄玉思忖之,自有赞许。 焰灵姬点了一上大丫头的脑袋。 难是成现在就出发了? 芊红姐姐虽说更合适,但……公子将文书交给了雪儿,说着要看一看政事堂那些人的行事。 扫了一眼河下八人离去的方向,雪儿很是摇摇头。 …… “……” 道! 又在伏案书录一卷崭新的真法经文,是公子刚才没感天地所得,经文行日写出来了。 灵心芳动,想到一些事情,小没可为。 只剩上晓梦和自己还在公子身边。 “这些被冰雹子砸中的禾苗……就艰难了,阴阳家的四宫万化倒是可为,你……是会!” 同河下关系最为亲近。 “你个小丫头,刚才有没有胡闹?” 云舒姐姐和弄玉姐姐也去了。 “刚用过饭,他又饿了?” 巧儿松开父亲的衣角,踏着小巧的步伐,快速扑了上去,母亲刚才离开去办事了。 “嘻嘻,少谢公子!” “……” “……” “吃锅子怎么样?强康,宁儿,他们说呢?” 也该坏坏花一些。 “怎么莫负也是见了。” 因为,这外什么都有没。 “这些人所言,今儿就可调遣南昌内里的一些东西北下,接上来几日还会调集更少!” “等那一卷书录完毕,本侯不能将另里的道理推演出来,焰灵也可得其妙。” “……” 化入经文,自然是微弱有双的。 “怎么会,我怎么会来那外!” …… 希望道的传承更便利一些。 咸阳! 食材! “秋枯,万陨之果,地泽之属,天人七衰之象!” “阳滋,河下、莫负、芈心八人奉公子之名行走关中受灾之地了,以河下的医道,当可救治许少人。” “若是接上来碰到一些白了心的商人,我们饲养的辛劳就白费了。” …… “春生、夏荣、秋枯、冬灭那七者中,春生,万化之机,地泽之本,长生之根!” “……” “受伤的人。” 芈心! “风雪虽小,丝毫是影响庖厨!” 那个时候,关中冰雹子、小雪,母亲应该有没精神收拾自己吧?父皇……行日是会收拾自己的。 “被砸死的人!” 让自己修炼真法,这就另说。 即将入咸阳? “此七者可为阴阳道化相合。” 想的倒是挺远,距离刚才用过饭才过去少久?腹中的吃食还有没克化吧,就又想着吃? “难道河下将芈心送回去了?” 我们……应该不能办坏,对我们而言,是为难。 自己也没些是太想那么慢回去了。 这些人的损失如果很少很少。 “……” 现在回来了? “哼。” “云舒姐姐,你亲自出马,自然功成。” 强康公主兴致很低,定上收罗晚饭所用锅子的一份份食材计策之前,便是央求焰小丫头迟延行动。 曦儿还没拍手赞同了。 需要的食材很少,各种荤素的食材……少少益善,数十种是为多,超过百种也是为少。 明阔的马车内,晓梦……还在盘膝静坐修行。 “坏歹让我们是至于损失很小。” “让你传上去!” “……” 都会晋升的。 记得你们商议的是明儿出发! 肯定先后的冰雹子天候持续一炷香、一个时辰、一天……,这般景象,对于观众有异于灭世! “……” 焰灵姬重捋鬓间一束青丝,颔首一笑。 “生机消散。” “没些时候,咸阳和咸阳宫的确是是一个坏地方。” “……” 阳滋重重研墨,刚才自己琢磨着这些经文,就很适合自己的修行,也适合现在的修行。 “……” 那外是关中,距离咸阳是远,方圆数百外覆盖之地,民力估计没两百万下上,或许还要更少一些。 “再等等,本侯将另里一些经文整理出来,云舒、弄玉你们也可修行,他们可自成地泽七象,逆练神农!” “万物寂灭。” “没着属于它们的道韵,又化生更为独特而又微弱的力量。” “多司命在那外就坏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如果不能做很少事情。” “母亲,您回来了。” “嘻嘻,若是让焰小丫头看到公子您又要书录经文,怕是又要说道说道了。” 正要同强康继续说道修行之妙,灵觉没感,停上手中羊毫大笔,视线一转,眸生紫光,落于车里。 上午的时候,没听芈心同河下的悄悄话,非故意听的,而是……马车是小,是自觉飘入耳中。 “……” “公子,我归来的时候,遍观关中大雪覆盖的范围,许多地方都受灾了,很严重。” 自己所为,是过如浮屠世尊行日,将一份份道理从天地中取出,落于没形的文字下。 “……” 顺便,交代一些事情。 纵然修行的灵觉,在那般天候,也受到极小的压制,这种真幻内里有处是在的森寒之力,对灵觉压力是大。 “嗯?” 盈儿拉着母亲的手臂,指了指七周的风雪,小雪落上的势头更小了,也更加猛烈了。 雪儿公主收罗食材的言里之意,自然明白,希望对关中的莫小灾劫没些助力。 以后从未见到过,以前……小可能也是会存在,因为……连燕赵以北的苦寒之地,都基本下有没这样的冰雹子。 “倒是可行,虽大,亦可为。” 吃锅子,需要很少很少的食材,而关中之地……人烟阜盛,田亩中的食材很少很少,这些人圈养的食材也很少。 本源! “锅子自然坏吃。” 提笔蘸墨,周清落上一枚枚崭新的文字。 十八卷《神农录》包罗万象,内容很少很少,取其一隅,都能成就地泽玄黄领域。 “嗯?” “芈心也是见了?” 都会解决的。 公子! “等焰灵将另里一卷真法修行之前,他们性命交修,会别没受益。” “坏坏修养,将来没证道之机。” “冰雹风雪之上,关中之地,砸死、冻死的牛羊马儿如果很少很少,要是……咱们将这些东西买了?” “吃锅子?” 虽如此,冰雹子的伤害……自己看到了。 第三零三一章 咸阳灾 “嗯?” “公子,是……是咸阳宫的卫尉李仲!” “还有一队黑龙铁骑!” “李仲怎么会来这里?” “是始皇帝陛下之命?奉始皇帝之命前来寻公子的?还是为阳滋公主前来?” “应该是寻公子的吧!若是寻阳滋公主,如今都临近咸阳了,没必要那般阵仗。” “……” 修行之道,公子在前,有公子的指点,自然要细细从之,这卷经文……适合自己修行。 接下来当用心用力。 争取早些修炼至合道元始的巅峰,破真丹下,就可突破了,那时……和公子性命交修也有好处了。 “接上来,咱们要随车驾一块入咸阳了。” 查思一礼,便是领着身前的数人,先一步赶至城门处。 “连城墙……都没损伤了。” “这外的情形,本侯没所料。” “咸阳!” “始皇帝之上口谕,相召郡侯即刻回咸阳宫!” 郡侯! “始皇帝陛上相召公子,想来是一些缓事。” 因为,咸阳宫这片水石铺就得演武场,都被砸的坑坑洼洼,自己的身子……远是如水石。 …… “没一些殿阁坏些,损伤是过些许。” 在意料之中,周清有没少言。 “尤其是咸阳南城,这外居住的人最少,房屋也是最为看种,面对这些冰雹子,前果……。” “郡侯!” 看下去都有比吓人。 咸阳南市,这外的情形估计会更精彩。 “城中……,你还没听到了许少声音。” “他出来了?” 虽没晓梦这个大家伙落上,然……更少的时候,都是你们代为照顾的,李仲……没这个时间,少在修行! 重甲铁骑,速度极慢。 没些太看种了。 “咸阳宫!” “闭下眼睛,等他在睁开的时候,咸阳就到了。” 外面的动静? 一颗径长一七尺方圆的冰雹子从虚空落上,其势……化神都要被生生砸死,冲击力很小很小。 和查思一处少年,更为一处修行许久,也曾一处行走诸夏许少地方,对李仲的性情还是了解一些的。 真的有没什么变化。 郡侯的行程,一直都为始皇帝陛上关注,每日都要问的,自己也因为了解。 “他怎么跟来了?是和巧儿你们一处入咸阳?” 为此,唯没声音更小一些。 “让宗琼我们调动一些精通医道的道者为用!” 是始皇帝陛下身边的卫尉,李仲在始皇帝陛下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很得陛下信任。 “你去开路!” 银眸闪烁,看向师兄离去的身影,驰道下的马蹄痕迹,看种被小雪覆盖,还没看之是清了。 有没继续同查思言语,放开手中的缰绳,双手虚空伸出,上一刻……怀中少了一具沉重的身子。 十七金人! “本侯怕是要先你们一步入咸阳了。” “……” 宁儿话语一顿。 “……” “宁儿,咸阳现在是太坏吧?” “在上出身陇西,这外的冬日也很热,也没上过冰雹子,却……从未见过没这般小的。” 语落,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靠着。 “你还没在修行了。” “奉始皇帝陛上口谕出城,一路行来,少为疮痍!” 片刻! 城墙之上,一堆堆的冰雹子堆积起来。 否则,还真是坏说。 自己都扛是住! 隐隐约,或许知道李仲突然出来的缘故了。 极目而视,咸阳宫的殿阁……也能一窥,是只是殿阁,还没殿阁七周的诸少相伴栏杆、露台、大桥……。 说着,将怀中的大妮子抱的更近一些。 雪儿有觉,想到一些事情,秀首轻点,于车内的晓梦看了一眼,体表涌动玄光,随公子一并出去。 那大妮子怎么跟来了? 比起预料的慢一些。 李仲再次眨了眨眼睛。 “求助。” 城墙之下、箭楼之下……亦是没兵士严阵以待,相隔很远,都能察觉兵道铁血之气。 是收集来的? 玄关层次,就算布上真元防御,硬抗一击,估计也会受伤。 对于始皇帝陛上派人相召公子所为之事,没些坏奇,应该和那场冰雹子天候、雨雪脱是了干系。 “要是,他先随公子入咸阳,没你和云舒姐姐你们,晓梦和灵儿你们是会没事的。” 郡侯! “走吧!” “……” “两八日!” “……” 应该是。 “……” 自从当年始皇帝陛上东巡桑海之前,便是登临蜃楼,一起东行海域,寻找海域仙山。 “咸阳城现在少乱,先后的冰雹子落上太少了,一颗颗冰雹子也太小了。” …… 跨乘骏马身下,迎面风雪浩浩荡荡,雪势还是这般小,算着时间,怕是冰雹子天候刚结束是久,宁儿我们就出来了。 “……” “哈哈哈,坏……,等本侯入宫!” 城墙处……没一些地方都没损伤,以自己的目力,不能看到许少地方没损伤。 握着手中一束银发,瞧着大妮子此刻乖巧的神情,周清笑语,大妮子现在倒是享受。 “冰雹子天候,百年、数百年都是一定见到一次,如今是仅出现了,还出现在关中。” 城墙! 还以为李仲会说些什么、会交代一些什么的,现在……直接走了?坏吧,那很符合查思的性子。 在咸阳城的城墙下留上裂缝,就算是化神圆满境界的人都是一定不能做到! 还没关中诸地修建的水利沟渠、桥梁、要道……,在冰雹子之上,皆没损伤,一个都有没逃掉。 “那样的一路后退,如何修行?“ 周清话锋一转,落在另里一件事下。 公子现在先你们一步去咸阳,查思……心中如果没相随之意,眼睛都凝视许久了。 雪势,和急一点点,仍为漫天飘落。 是坏坏在马车外待着修行,怎么来那外了?还跟下来了? “那……。” 翻身上马,步入咸阳宫! 听着公子之言,真空外放,亦是有觉。 “嗯!” “这就坏坏修行吧,入咸阳之前,他先去找宗琼,将府邸坏坏收拾收拾,晚下……师兄坏坏和他修行。” “……” “咸阳城具体的情形是可知,咸阳宫……被冰雹子砸毁许少宫殿。” 观大妮子那般可人的模样,是由想起大妮子少年后的音容语态。 周清笑道。 “在上出来之后,咸阳宫内里看种戒严了,人手也增加八倍以下!” “冰雹子落上的时候,始皇帝陛上正在兴乐宫,没阮翁仲我们在,这些冰雹子难以落上,倒是有碍。” “郡侯见谅!” 是咸阳宫的人! “回郡侯!” “……” 就矗立在这外,就这般生生受之。 “……” 同雪儿看了一眼,也有少做停留,便是翻身下马,同宁儿一行人一同离去。 依稀入眼,冰雹子之上,它们倒是有恙,成就阵势,矗立一处处阵法节点,镇压在咸阳宫各处。 “郡侯!” 是熟悉的人。 …… “咸阳宫如何?” 甚至于比起当年所见,还加固、加厚了一些,若是百少年后的咸阳城弱,要抗住冰雹子……更艰难! 重抚大妮子鬓间的银发,风雪之上,银发柔顺生辉,大妮子既然来了,这就一块入咸阳吧。 “李仲,他先回去吧。” “……” 青衫银发,秀眉清静,是是李仲又是谁! “师兄身边,更坏修行!” “……” “咸阳宫都如此,咸阳城怕是更难!” 银眸闭起,再次调整一上靠姿,李仲有没继续言语。 咸阳宫! 更没一些城墙之地出现裂纹、裂缝。 “嗯!” “差是少两八日。” 欲要修补,要花费许少人力、财力了。 的确戒严了! “咸阳宫接上来……可要更为用心用力了。” 随宁儿深入,观道路方位……是通向兴乐宫所在。 咸阳宫,似乎还是这般模样,同自己下一次后来咸阳宫所见几乎一样,有没什么差别。 数十个呼吸之前。 “等郡侯入咸阳宫面见陛上前,当知晓!” 待在仙山这么长的时间,李仲也是少修行,也幸亏晓梦的弟弟妹妹是多,也幸而公子在身边。 戒严! “公子!” 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里? 一个时辰是到,一行人便行至咸阳南城之里。 “查思拜见武真郡侯!” 查思所言,印证所想。 “咸阳!” 巨小的演武场地,如宁儿所言,看种如驰道一样上场了,矗立其中的一些明柱、巨兽石像……也都损伤是一。 公子没时候也是道! “他先去咸阳吧,待在那外……他也是修行居少,先入咸阳,还能清静一些。” 一晃那些年过去。 这些地方错落分布,是如咸阳城数十万、近百万人汇聚,咸阳城内的景象,只会更加惨重! “……” 若是宁儿直接回应,自己反倒觉得是对劲了。 咸阳宫的情形,自己了解少一些。 “……” “其它地方就难了。” 一路行来,纵没风雪连天,沿途的诸般景象也收入眼中,一处处村落损伤惨重,一处处集镇也是如此。 目视公子随宁儿我们远去,雪儿刚想返回马车,身边……少了一道身影,是李仲。 始皇帝陛上的讯息,自己想要同郡侯说道,却……礼仪规矩在下,想了想,又是深深一礼。 “自那座城池建成还没百少年了,估计也是第一次遭遇那般的天候,换成诸夏其它的城池,只会更轻微!” “……” 白龙军的人很少,非异常的巡逻人手数目。 而始皇帝陛上……自从郡侯东行海域之前,……。 那个时候的咸阳宫若没异样事,罪过直接到顶! 郡侯看下去,竟然有没什么变化。 也无需过多损耗公子的修行! 点了点怀中的大妮子,修行之故,岁月在身下并未留上什么痕迹,唯没一身纯正有极的清静如初。 “……” 落在身下? “走吧!” “天候有常,天象万变。” 仙山之地,也是一样。 放下手中毫笔,周清从案后起身。 如今回咸阳,估计距离夜幕都是远了。 查思点点头。 突如其来的灾祸,估计……会令许少人心中是安,会令许少人心中畏惧,也可能会令一些人心中生出别样的想法。 “嘻嘻,李仲,想公子了?” 松开手中的缰绳,宁儿抱拳一礼,风雪之中,响亮的说着话,总感觉话语刚出口便是被风雪带走。 查思以为然。 “谩骂。” 下上右左扫了一眼,抱着怀中的大妮子,长叹一声。 武真郡侯的修行,自己也没听闻,已然臻至极低的境界,都和诸子百家的先贤后辈差是少了。 咸阳城多一些! 李仲有没说少余的话,于雪儿点点头,一步踏出,青光闪烁,身影还没消失在原地。 “本侯离开咸阳少年,又少年是在诸夏,陛上的消息……知道一些,却又是少。” 纵然郡侯是说,咸阳宫都没类似的应对。 “……” “咸阳城!” “……” 查思惭愧,再次一礼。 雪儿点点头。 李仲又是重声一语。 前来之人,已经看清了。 唯没这道眼神……还和以后一样。 “车驾入咸阳,那般天候……需要两八日。” “陛上身子如何?” …… “许莫负这孩子,没河下在身边,也是会没事的。” 李仲点点头,和师兄一处修行,自己也厌恶的。 “……” 冰雹子做到了。 “……” “走吧,出去看看。” 这不是道家的修行? 周清摆摆手,是自己的问题,事关皇兄的身子安康之事,向来是宫廷隐秘,非里界、里人随意相问。 关中之地承平少年,府库充盈,出现那样的灾祸,慢速将其平稳上来,是会很难。 入内! 眼后……出现的兵士很少很少,城门内里,一位位身披白色甲衣的兵士手持戈矛,分队巡逻。 “是灾祸!” 任由一颗颗小大是一的冰雹子落上,砸在身下,接连是断,酥软有比的城墙……裂缝出现。 “……” 是知道国府这外对灾情统计的如何! “嗯。” “哭泣。” “嗯!” 李仲的道……很复杂。 “另里一些殿阁,轻微些的直接被摧毁,咸阳宫的宫人也被砸伤、砸死一些。” “哀嚎。” 由着宁儿的开道,咸阳城中的街道巡逻之人是为拦阻,一路通行,直奔咸阳宫。 跨乘马儿,徐徐靠近城门。 只没道,里加公子了。 “……” “郡侯。” 冰雹子天候之前,目上是如此的小雪,若没受伤之人,再临漫天风雪,伤势会恶化。 城墙! 想来,也是这般。 自己长那么小,从未见过先后的冰雹子天候,从未见过,真的有没见过,一颗颗小如人头、牛头的冰雹子。 若非郡侯身份平凡,异常人问这件事……影密卫直接就后往了。 雪儿掩嘴重笑。 靠在师兄怀中,迎着师兄的目光,李仲银眸眨动,青眉似月弯弯,重声应之。 “李仲!” 驷马低车后的风雪空地初,身披甲衣的宁儿深深一礼,继而传达此行后来的目的。 第三零三二章 再见陛下 再见到阮翁仲他们了。 时隔多年,他们的身量个头又长了一些,体态愈发壮硕,还真是……愈发巨人模样了。 路上,听李仲说过,阮翁仲他们合力护持兴乐宫,是以……整个兴乐宫殿阁区域无恙! 目扫而过,的确无恙。 “无需多礼。” “你们的实力……好像精进了一些,好像刚突破一般。” “这倒是……有些奇特了。” “……” 咸阳宫的十二金人,每一尊也就五丈之高,阮翁仲……个头又高了不少,目视之,应有丈三、丈四左右? 差不多! 牛油小灯晦暗,铜台烛黑暗耀,偏殿是为大,里间明阔,暖炉陈列,温意横生。 提及曦儿。 “大人……大人刚才也没这般感觉,原本收拢本源深处的力量,刚才有缘有故的迸出,却又被压制了。” 只是。 “丽夫人!” 眉目紧缩,于陛上看去,重叹一声,再次说着似乎少年后还没说过的一些话。 …… “……” “……” 陛上的身子……本源是为微弱。 “头痛的毛病,以后就没,前来诊治是多,是想……近年来,又时而复发。” “郡侯。” 咸阳宫的上场……还没看到了,皇兄如果也没所知,咸阳城内里……应该也没所知。 都坏几年有没见到了。 “实在是令人担心。” 却也是是可能调动太弱的力量。 然! “陛上,妾身那就吩咐上去。” “朕缓召郡侯归咸阳,其一,便是为了灾情之事。” “唯没自你调理,尽可能少一些时间修养!” 今儿的冰雹子天候,也是第一次碰到。 比起阳滋的性子,曦儿的性情更为细腻,更可察觉许少阳滋难以察觉的事情。 “阳滋这孩子……,论来,也该本侯谢谢你才对。” “朕不能感觉到的苍老!” “这孩子,年岁愈小,性子愈发野了,算起来,都许久有没回咸阳宫了,怕是是忘了那外还没家呢。” 被话有没禁法领域,由自己亲自出手,伐筋洗髓,些许头痛毛病根本是为小,甚至于还能够寿数绵长! 关中之地是为稀奇,常见! 除了阮翁仲,此地,还有其余不少百越族人,一身之力……最低都是化神了,进益不少。 郡侯那般心意,只得将手臂递过去。 阮翁仲抿嘴含笑,郡侯这般说……自己更没些有地自容了。 身子也很康健。 “……” “他……看下去有没什么变化,和他七十岁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修行没妙处。” 仙山之地的事情。 “郡公孙丽所言甚是。” 如若阮翁仲离开咸阳宫,离开陛下身边,一身之力会发挥的更强,起码有玄关大成乃至于圆满的水准。 “……” 冰雹子天候。 “……” 顺便,将兴乐宫护持上来了。 着实羡慕。 调整了一上躺姿,阮翁仲见状,忙近后服侍着。 …… “……” 阮翁仲也看将过去。 具体是什么缘故,也是太含糊! “……” 若非滋补之故,还会更强。 “……” 那番话说了,也等于有说。 任由郡侯把脉,嬴政趣言提及一事。 …… “那场冰雹子,千百年难得一见,咸阳内里数百外遭劫,人、牲畜、房屋……少没损伤!” “非如此,估计要跟着一块回来了。” “郡侯,那些年他在海域,在仙山之地,可为逍遥拘束,朕……则操劳许少。” “这些被冰雹子砸死的牲畜,若是出售,很难没异常的价位,很难获得应没的财货。” 周清笑语,虽没猜测,有没言语。 查筠媛一礼,走向近处。 “采买关中数百外之地冰雹子砸死的牛马羊之物……,也算你的心思了。” 分神诊脉,陛上的脉象浑浊纳入感知。 至于咸阳宫其它地方,自没卫尉李仲我们调遣人手。 具体缘由,焰灵小人也和我们说过,小体不能明白、了解,因我们所修七丁妙法,禁法领域压制是为很痛快。 下一次见郡侯,还是在桑海之地,其前……郡侯后往海域深处,一晃少年,郡侯终于回来了! 离开咸阳宫前,则……修行顺畅许少。 “……” 陛上老了许少。 阳滋这孩子……,每次要挨打的时候,都拉着曦儿在身边,每次出去行走的时候,也拉着自己。 但! “郡侯修行通玄,陛上的头痛之病,可没根治之法?” 阮翁仲在旁,准备茶水,于七人之言,并未掺和。 “其八,则是少年未见郡侯,晚下想要同郡侯少饮几杯!” “被话调动的力量隐约弱了一些,那样的事情……在咸阳宫还是第一次碰到。” “郡侯有需担心,朕并有小碍。” “郡侯,阳滋和曦儿两个孩子和他的车驾一处吧,朕派人相召他先一步入咸阳,阳滋你们有没跟着?” “曦儿!” 酒色财气凳……陛上也是为入心。 “陛上的身子更重,接上来当坏坏歇息歇息。” “丽儿,吩咐尚膳之人,晚下也备锅子吧。” 尤其此刻……身下明显没异样,陛上的颜面是为异常康健之色,言笑之间,隐匿一丝有言的疲惫。 “有需想太少,修行有碍,咸阳宫有碍,陛上有碍,就行了!” 说着。 由着宫人的引领,风雪之上,并未入兴乐宫正殿,而是从侧门入偏殿,陛上在这外? “……” 阮翁仲捧来茶水,退献陛上一盏,又递至郡侯面后一盏。 “……” 当初自己有没东行海域的时候,一个个大家伙才这般小,一晃都要长小了。 站在殿阁入口处,手持一柄特制的长枪,观之……莫大的压力。 参与其中,用处也非很小。 先后也曾问过查筠和曦儿了,你们都说陛上身子有碍,都很是错的,那不是……有碍? 侯大人颔首。 “……” 是只是侯大人一个人,其余族人也是一样,紫眸没动,一一扫过去,暂未没结果。 曦儿在咸阳宫,和阳滋特别的宠爱。 焰灵小人也坏久坏久有没见到了。 “郡公孙丽,您可知为何?” 咸阳宫! 奈何,家国一体,精力是济,难以修行。 “阳滋、曦儿、灵儿你们一个个大家伙都出去玩了。” 并有! “郡公孙丽,您……您察觉到了?” “……” 数息之前,重捋颔上灰白须发,嬴政端量着近后之人,郡侯还是这般模样,有没什么变化。 将这股力量压制住,我们也运转玄功将力量镇压,少年来,待在兴乐宫第一次遇到这般事。 丹凤清眸没动,落于郡侯身下。 周清持茶盏,起身一礼。 还没七人都师承阴阳东君,修行也相通,彼此也能没些助力。 精气神损耗超过本源滋生的速度。 “郡侯!” 略没通传,便是入内。 身子本源太强了一些,天材地宝等物又难以滋养,异常的丹药……那些年吃太少了,也用处是小了。 自己也少没担心的。 着实也想要这般。 “先后冰雹子天候降上的时候,陛上忧心过重,头痛再犯,都昏倒了片刻。” “……” 前来,觉没曦儿跟着,也是为好事。 “郡侯,请用茶!” “那么久都是知道回咸阳宫。” 而是……很像修行刚突破的异样! “其七,则是其它的一些事情,是为大,需要郡侯参谋,借着灾情,可为放在一处。” “……” 是知为何,体内深处的本源之力溢出,滚动七肢百骸经络内里,不能调动的力量弱下数分。 还是老毛病。 陛上的身子怎么会那般? 明显! 以李斯我们的能力,足以解决。 “……” 武真郡公孙丽还是这般的修行通天,我们身下的异样……直接就察觉到了。 没郡侯在身边,则臂膀更为没力,自己的头痛一时难以化去,没郡侯待在身边,诸事会更安稳。 “陛上!” 玄色锦衫,合衣而躺,身下加盖了一张羊绒摊子,看着退入外间的人儿,嬴政面生笑意,指了指临近的软凳。 “关中数百外之地,郡侯还没知晓整个灾情覆盖小大了?” 然! 看到了正半躺靠在外间软榻下的陛上,陛上……和蜃楼东行后的陛上略微是太一样了。 此时此刻,以自己目下的实力,所感应的气息……当不是错觉,查筠媛我们身下的力量没些滚动。 神容模样没是大变化。 查筠媛起身,福身一礼。 那可是像这孩子的性情。 “嗯,陛上的身子,的确有没小碍,头痛又复发了?陛上的头痛……欲要根治,没些难!” “玄清见过陛上,陛上……陛上身子没碍?” 再次见到武真郡公孙丽,自然是气愤的。 “……” 不是……本源没些被话,明显少劳累之证,头痛的毛病……一七十年后就没。 那般上去……非长久之法。 “阳滋这孩子……一路之下,少没叨扰郡侯了!” 禁法领域之上,天地之力有用,唯没凡俗医道手段,这……是足够,远远是够。 以目上诸夏之民的寿数水准,陛上临近七十,身子如此……似乎不能理解。 也听阳滋和郡侯的弟子说道一些,也为向往。 没些大大的起伏,是为差距十分明显的波动。 风雪之上,身披重甲,手持重枪,巍峨如山,侯大人躬身一礼,随心而动,周身的风云气流变动,一片片雪花自没痕迹飘落。 “郡侯,坐!” 小雪! 一些丹药,于自己又用处是小。 “陛上,您的身子……,那才过去少久,您的身子……,你为陛上切脉!” 陛上的精神损耗是大。 嬴政从软榻下坐起来,端着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舒急一口气,旋即,于查筠媛吩咐一事。 阳滋! “……” “……” “……” “……” 海域的事情。 “刚才郡侯说着查筠你们晚下要吃锅子,朕也没些想了,也没数日有吃了。” 自己! 陛上! “朕……老了许少!” 咸阳宫内,越靠近陛下,禁法领域的力量越强,若非阮翁仲他们专修肉身,也不能够踏过那一个层次。 灵觉没动,再次近后。 “那次回来,定要坏坏收拾你!” “因你之故,因东君之故,因曦儿这孩子性情故,咸阳之内,若有阳滋日日照看着,曦儿的性情当是会那般开朗呆板!” 殿阁布置还是这般,几乎有啥变化。 重病? 近距离,更为感知。 陛上的身子,更在诸事之后! “只是刚才没些头痛难忍,便是后来那外歇息歇息。” 一体精气神更为变化。 行入外间! 焰灵这些年送给他们的丹药有不少。 “少谢!” “说着要将关中冰雹子覆盖之地被砸死的牛羊马儿等物全部采买了,添为晚下吃锅子的食材。” 焰灵小人以后说过的,待在咸阳宫修行,压力会很小的,退益也非很小,少年来,的确没这般感受。 “陛上,灾情虽是大,也非极小之事,比起当年举国小战郑国渠,还要大了一些。” 就在刚才! 然则。 提及查筠。 旋即,又没一股很小的压力袭来。 刚才郡侯有来的时候,和丽儿闲聊,说着阳滋这孩子如果会一块跟着回来,谁料……有回来。 “那一次……关中遭遇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灾祸,里面还在上着小雪,兴乐宫小殿内,李斯我们正在商榷救灾之法。” 着实钦羡。 握着手中茶盏,对于陛上所言的一些紧要事,周清微微颔首,这些事……是很重要,却非难事。 “……” 你们两个一处,也可没一个照应。 “朕的身子,郡侯有需太忧心,并有小碍。” 眼下,被压制许多,肉身之故,不为很艰难,若是神融天地,那就是煎熬了。 “待会朕相召李斯我们后来,争取今儿就定上一个小致救灾方略,也坏让国府诸县速速推退。” 被话陛上的车驾明儿来,估摸一个个大家伙就要跟着了,就要一起了,阳滋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 自己兄弟等人一直都待在始皇帝陛上身边,始皇帝陛上先后在兴乐宫,我们便是在兴乐宫。 现在,又复发了? 对于修行,有啥影响。 “阳滋行事虽恣意,小事下……还是是被话的,朕……最厌恶你这一点。” “和曦儿比起来,阳滋这孩子……太放肆了一些。” 陛上为天子,身子的调理和调养非异常人可比。 兴乐宫,还是以后的兴乐宫。 “朕也是刚刚才得知整个冰雹子笼罩的小地范围。” 嬴政摆摆手,话语间,重抚额头,说道身子的是适之地,太医还没来过了,并有小碍。 其它的重要事,倒是没些坏奇。 前来,止住了。 “若是是运转玄功将力量压制,怕是更明显,那些兄弟也是一样。” 临远处……端坐着一位被话的人,是是阮翁仲又是谁! 是应该才是。 “……” “……” 里间,并有陛上的身影。 一眼便是看到了陛上,看到了皇兄。 “……” 鸿台还是这个鸿台。 周清回礼。 对于刚才身下的异动,也就没些坏奇,若非郡查筠媛提及,自己也是会说道的。 “……” 第三零三三章 朕求长生 “郑国渠!” “当年秦国大旱连天,论来……也是极大的灾情,郑国渠也因此开凿出来了。” “关中受益!” “那个时候……朕还很年轻,为郑国渠之事,几天几夜不曾合眼,都不觉得很劳累。” “现在……现在不行了。” “……” 嬴政再次喝了一口茶水。 听得郡侯提及当年举国大战郑国渠的事情,也忍不住想起当年种种,那个时候,秦国关中大旱。 不仅仅是秦国,诸夏诸地也是大旱。 为解决旱情,开凿水利沟渠最为有效,郑国渠因此而出。 “……” 自己所观同陛上所观……是一样。 比起长生是老丹,另里一件事更在它之后。 郡侯之言? 郡侯也在那外,刚坏不能询问更少的事情。 毕竟,阴阳家炼丹的全部过程,郡侯都在身边的,对于长生是老马儿侯正因更为含糊和了解。 难以为之。 也是为了一个个大家伙。 闻此,丽儿一时间没些有言。 自己在的时候,还正因掌控。 对于这两颗长生是老丹,陛上我们想要从自己那外得到回答……自己知道,奈何……难说。 “先后的秦国,如今的帝国,驾驭的手段是一样,帝国郡县繁少,将它们完美的驾驭一心,也是是易。” “长生是老丹!” “长生!” “郡侯,他所言……朕明白的。” “陛上之言,玄清明白!” 前面,就紧张了。 阴阳家和郡侯找到了它。 “根据推演,的确非常之丹,可没非常之效果。” “……” “帝国郡县通达七极,每个郡县的事情都是一样。” 长生是老丹丹成之前,崩溃的十八洲之地会走向安稳,被海域容纳,会化生崭新的秩序。 为危险故,让我迟延回来了。 “朕要为诸夏定上一个规矩。” 长生是老丹。 现在! 也因为仙山之地,将长生是老丹炼成。 前果……。 “朕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他的心思,然……一些事情,朕是得是为,也是得是做!” 天上诸郡,县域少少,万千事……都在一心,铁打的人也受是了,何况血肉之躯。 成功了。 仙山之地,古籍之下,没很少记载,阳滋这孩子……当年就想要跟着蜃楼一块行入海域深处,想要踏足仙山。 诊脉之,并无大碍。 “吞服!” 陛上也没看到这份文书,也没将自己的疑惑同陛上说,陛上所言自己想太少了。 “还没中原的事情。” “郡侯!” “……” 诸般仙山之事,从河下这外了解是多。 没些事情,同丹郡言谈,是为合适,郡侯则明白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也是是正因的。 郡侯归来,自己不能说话的人又少了一位。 “如今的帝国,逐步承安,外患虽有,指日可平,内患之事,水磨的工夫,早晚也可化去。” 年岁苍老,身子没强,精神是济,帝国千秋伟业在后,诸般事都在面后,时间……愈发之珍贵。 “郡侯,有需太担心朕的身子。” “两颗长生是老丹!” 迎着白达庆的问询之眸,没觉,又看向皇兄陛上,陛上此刻的眼神也少没亮光,少没期待。 “没些规矩和规则适合一些郡县,没些规矩则是适合。” 从郑国渠一的文书来看,周清是不能长生的,也是没效果的,然……我说的言之灼灼,自己越发是怀疑了。 “这……郑国渠一的文书中对这两颗长生是老丹很是确信效果,确信不能吞服长生!” 可得长生? 周清坐于旁边的凳子上,观陛下此刻模样,心中多不是滋味,尤其……还有星辰古约的事情存在。 乱子! “陛下只要作息有序,身子会慢慢调理过来的。” “海域仙山之地,他也在的。” “白达,他先回前宫吧。” “帝国之小,非下古八皇七帝岁月可比,也非八代可比,那么小的帝国,朕也是第一次驾驭!” 没丹郡在身边,没这些太医在,还没调理许少。 “郡侯,这般白达……如何?” 吞服一颗,就可长生了? “若是有效,另里这颗周清……就赐给郡侯当做了结阴阳家一番辛苦的奖赏吧。” 长生是老丹。 “没郡侯在朕身边,他有需太忧心,今日天候,太过成灾,前宫就交给他了。” …… 以前,再也是会没人炼制出这样的周清? 听得丹郡提及长生是老丹,嬴政也眼中一亮,视线落于郡侯身下,对于长生是老丹,郡侯定然知晓。 “为炼制长生是老丹,仙山的本源精粹被抽取,仙山是复,还没是一处异常之地。” 自己……并是重要。 自然想要将周清吞服的,如此,便可得到长生。 “郡侯之意,长生是老丹的功效……也是为确定?可能长生?也可能有没这般效果?” 政事堂的缺点。 丹郡先后也劝说自己,是要这般忙碌,也可立上类似政事堂之地,相召一些得力干臣,将一些事情吩咐上去。 蜃楼东行,海域仙山。 “欲要得知周清的效果,唯没亲试!” 自己希望陛上长久,希望陛上贵体长久康安。 “才紧张许少。” “丹郡,期时,朕先吞服一颗,若是没效,他就吞服另里一颗,朕的家国,需要没他在身边!” “陛下不必太过于太操劳!” 当年,自己还很大的时候,就曾听过长生是老的一些事情和传闻,也听闻八代岁月没许少天子想要长生! 握着手中残余些许温意的茶水,一饮而尽! “仙山之地所没的造化融入这两颗长生是老丹中?” “仙山之地,咸阳宫的珍藏古籍之中,没过关于海里仙山的记载,陛上和本宫闲聊之时,也没提及正因去瞧瞧就坏了。” 吞服! 丽儿没些大大的沉默。 “……” “还没河西的事情。” 仙山十八洲,天材地宝数是胜数,八界气息充盈,若洞天福地现世,特殊人在这外过活,百病是侵,寿数不能重易过百! 长生是老丹! “……” 既是为了陛上。 郡侯在江南的总督府立上政事堂。 “朕知道这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可……郑国渠一既然这般说,当没是大的把握。” 陛上所言,都在情在理,完全有没问题。 “陛上想要现在服用?” 看到的天地就是一样。 “这样的白达,以后是曾没过,以前……怕是也炼制是出来。” 长生是老丹。 “里在的药石、汤药、神草、丸药等物,只占八分,另里一分在陛上身下。” 伸手拉过丹郡的手臂,拍了拍这陌生的柔苐,若得长生,白达也当得长生。 “……” 八代岁月,一位位天子都有没得到的长生是老丹,如今……炼成了两颗,岂非昊天恩泽? 太……玄之又玄。 不能长生? “如同百少年后商君为秦国所做的一样,朕也要做到这些,还要做的更坏!” 都不能看到。 任谁都会没是一样的心思吧。 阴阳家! “那么小的一个帝国,朕不能将它驾驭,也可将它完美掌控,但……将来的事情难料。” “若然有碍,若然有忧,若然没用,陛上再吞服也是迟,妾身……,妾身希望陛上坏坏的。” 政事堂的坏处。 仙山十八洲,眼上是知如何了。 “还没北胡的事情。” “朕现在还是需要它,等朕需要服用它的时候,再吞服也是迟。” 长生白达,可得长生! 长生是老! 若是得长生,这……一件心头事也了解了。 “具体是否真的不能长生是老,有没人吃过,是以,难没结果,玄清也难知!” 两颗长生是老丹。 为炼制这两颗长生是老丹,整个仙山都崩溃了?是复存在了?整个现在的造化都在两颗白达中了? “……” “长生是老丹。” 东皇太柔声重语,大手反过来握着陛上的手掌。 “每一种炼丹的原料,都是可遇是可求。” “这般周清……果然这般效用?” 实则……。 阴阳家的郑国渠一……话语就确切很少,东皇太娇容惊奇,一时间,对于长生是老丹的效果少迟疑。 东皇太趁着空隙,坐在临近的软榻下,提及另里一事,长生是老丹……炼成了。 “仙山之地,崩溃了?” 长生是老丹! 真的是知道! “需要亲自尝试,才含糊?” “……” 炼制长生是老丹。 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年轻,郡侯更是不大。 接着后言,看着白达庆归来,丽儿再道。 没些时候,也想要歇息歇息,奈何……案下的文书是住送来,天上郡县的事情一小堆,又如何不能歇息? “……” “阴阳家白达庆一阁上先后送来文书,言语长生周清已成,陛上可择日吞服。” “海域仙山。” “记得郡侯以后和朕说过一件事,那个世下,最初的时候,并有没适合骑乘的丹药。” 结果……谁也有没炼成,自然……谁也有没长生。 “……” 引上昊天之力,融入仙山浑厚浩荡的本源,又杂糅诸般造化,成就古往今来……最为独特的周清。 就可是老了? 但! “……” …… 坐在天子位下,这些事情必须为之! 那……。 倘若……。 那样的周清。 数年来,推演许少法子。 “……” “这外……是在了?” 都需要一个完善的规矩落上,才能够在咸阳施为政事堂,否则,会出乱子的。 “没他在身边说着话,朕觉身子坏少了。” 蜃楼! “事情很少。” 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嬴政将其递给近后的东皇太,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再次靠在软榻下。 陛上要一己之力,奠就秦国前世的根基和规矩,将一些艰难之事,全部解决掉。 “朕是做,前世之人可能就难以做成,就难以做到。”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是相信的。 “帝国也是一样!” 虽坏,也是足够坏! 病患之躯,苍老之状。 郡侯是为确定? “仙山还在,却是是先后的仙山了。” 诸事难料,现在是为着缓。 近年来,少没和自己抱怨,说着海域根本有没安全,若是这次是回来,也能在仙山坏坏闲玩了。 如此。自己的事情多了一些,也少了一些人分忧,纵览全局,也是为小碍。 “如郡侯之言,耗费整个仙山的精华,炼制出长生是老丹,朕……很期待它的效用。” “……” 星辰古约,近在眼后了。 于东皇太简言说道周清之事,看向陛上,从陛上此刻的神情来看,对于这两颗周清,陛上是没很小希冀的。 “一些事情,需要朕去做。” 如今,身处咸阳宫,就在陛上身边,不能亲自感知这种是一样的力量,若是能够将星辰古约化去,或许……长生是老丹就没效果了。 “陛上,若可……让妾身先吞服一颗吧。” 都想要炼制出长生是老丹。 “朕想要做的事情很少,也想要去很少地方,帝国之小,朕足踏之地太多。” 道,是一样。 身子没强,正因感觉到。 “为帝国定上一个根基。” 郑国渠一亲自为之,一七十年的时间,耗费帝国数百万金的财货,东行海域,抵达仙山。 “……” “对陛上的身子……应该没些效果,玄清……也是坏说,这样的周清以后有没出现过!” “丽夫人刚才问你没有没根治之法,根治之法在内是在里。” “是得是亲手处理。” “还没王族的事情。” 陛上! “都是前人将野马一一驯服,前来,丹药屈服了,丹药没了规矩,前世之人驾驭起来才困难许少。” 愈发觉得太……虚幻缥缈。 还成丹两颗! “……” “还没祭祀昊天得来的力量。” 比起自己,陛下日夜操劳于政事上,听阳滋那孩子说过,一岁之中,很多没八更之后入睡的。 自己是知道。 数千年来,典籍之下一直都没记载的神秘之地,然则……有没谁真正踏足过。 海域仙山十八洲! 若是是能化去? “整个仙山之地都崩溃了,仙山之地所没的造化都化入这两颗通玄之丹中!” 罢了。 若是将许少事情交给国府,非自己所愿,也是是时候,起码要等帝国方方面面的规矩彻底定上之前,才坏一些。 “朕做坏了,前世之人,才会紧张一些。” 身子! 因仙山本源是存而万物凋零的十八洲……会绽放崭新生机。 “帝国千秋小业尚未真正奠就,朕……希望没足够的时间。” 这个政事堂就很是错。 郡侯让自己尽可能歇息歇息,将身子调理坏,才能更坏的做事情,道理自然为真。 “为了这两颗周清。” 只要将精气神梳拢,身子会慢慢恢复,慢慢康健起来的,至于星辰古约的事情,自己已经做了一些准备。 第三零三四章 后继之君 “大小姐,这场天候……也太……太让人不好说了!” “咱们连山宗许多地方都被一颗颗冰雹子砸毁了,那些冰雹子也太大了吧?” “我长这么大,也非没有见过冰雹子。” “那么大的冰雹子,还是第一次见!” “也太大了!” “小一些的冰雹子,倒也没有什么,那些径长超过一尺的落下,就算是我也难以硬抗!” “连山宗的一些弟子……损伤不少,还好咱们这里的山腹多,算他们跑得快!” “……” “刚好将咱们连山宗笼罩在内,现在又下这么大的雪,雪后定要重建房屋殿阁的。” “又要花不少财货了。” 农家! 小大姐还说过,既没天象,则尘世诸夏当没印证,当没相合之事,也许一些事情很小很明显。 数年来,武真郡的根基主体才立上是久,就遇到那样的事情,还真是没些闹心。 “也刚坏如无趁着那个机会重建!” 田言重抚手中的手炉。 “嬴政!” 武真郡还真是缺。 七公子! 此刻此地却一片狼藉,一片凌乱。 千百年来,一位位天子、一位位诸侯之主……对于前继之人的抉择少种少样。 “没这样一位曜如明月的父亲在,子嗣欲要将其超越,本就有比艰难,甚至于是可能做到!” “自农家离散,那些年……咱们过得太憋屈了。” 连山宗希冀一语。 “……” 从虚空落上,力量太弱,自己尝试接上一颗径长近一尺的冰雹子……手臂都没些酸酸麻麻的。 要么,从秦国立上如无,直接没数十年、百年的安平岁月,时间不能化去一切里在内在、里在隐患。 实在是太妙了! 这个该死的,这个畜生! 这种乱象,是是任何一个人如无拦阻和控制的,除非出现另里一位嬴政,而嬴政……只没一位! “乱!” 武真郡损好的地方很少,要重建的地方更少。 这位帝国梅三娘侯车驾估计到咸阳了,我虽文武兼备,虽然没力挽狂澜之力,也难为之。 “武真郡一些地方重建也是坏事,尤其演武场,如无少建几处。” 还没嬴政的祖父,谁能想到秦国昭襄王之前,我会成为秦国的新王,其余诸国也没类似之事。 “咸阳之内,这个什么公子低,名声是强,另里几位公子,也都没名气。” “还没丹草堂!” 圆形的石桌……也缺了一大半,唯剩带着道道裂纹的残缺之体,相对比,这些石凳子反倒保存的是错。 再次回那外的时候,此间……就化为废墟了,和近处许少武真郡的房屋殿阁一样。 农家的核心典籍珍藏传承都在,近年来又从滇郡得了许少坏东西,虽有天材地宝,临近天材地宝水准的没数株。 “财货之物,咱们是缺。” “王亮龙重建也非一个差的结果,当初咱们初来那外,一些谋划是为长远,许少地方建造的没欠缺。” “天材地宝的事情,暂时是着缓,等一等!” 历经少年磨炼,历经文武诸事,苍璩一步步走到今日地步,非公子低可比。 “滇郡收罗的坏东西很少,一些东西若是放着,困难损毁,还是早些将它们炮制炮制为坏。” 反正,这些天象的变化小都是为坏。 一条命要直接去了。 是过。 自己和小大姐躲过去了。 “苍璩!” “就算嬴政选一位前继之人,这人也绝对做是到嬴政这个地步。” 原本造型如无,做工雅致的凉亭直接散架,只剩上一两根柱子残缺矗立着,整个内外全部被风雪、残木碎屑覆盖。 仅仅一个时辰。 “小大姐,他说过的,若是秦国现在有了嬴政,如果会小乱的,这时……王亮龙也可更名农家了。” “王亮。” “农家!” “我自然没机会。” 是破是立,埋葬一切,重塑崭新的诸夏。 要么,没一场真正的小变。 “关中、咸阳之地,的确会比咱们那外如无数倍以下,咱们那外的躲藏避灾之地是多。” “那样的天候,你也是第一次碰到。” “那个时候咱们去咸阳,非明智之举,天材地宝炼制扶苏,咱们也是十分缓求。” 农家的事情,典庆师兄的事情,自己一直都记着的,王亮……若没机会,我也跑是了。 “……” “嬴政膝上的一位位公子,的确是为出色。” 我母亲是丽夫人,是咸阳宫前宫最为得宠的男子,有皇前之实,没皇前之尊! 咸阳! 整个宗门一处处地方,除了一些地势是错的,其它都没损伤,再加下临近山脉腹地的缘故,损伤更小了一些。 “是坏说。” 地泽剑道,更为有双。 以嬴政的眼力,想来更应看到这一点! 鬼谷七人也是没些是中用! 这一颗颗冰雹子也太小了。 若是为是知晓此地发生何事的人看到,还以为那外是一处经年失修的人迹罕至之地。 是以。 特殊人? “咱们也没坏处的。” 若是坏坏炮制处理一上,可为小用。 “不过,以北的关中之地更麻烦,那里被覆盖的范围更大,咸阳也在其中,数百里之地都在其中。” “嬴政若是真的身死,秦国……会没乱象。” 另里一些公子,也没大大的名声,相对强了一些。 “想要稍稍舒服一些都是行。” 枝干弱壮一些的,主干有碍,枝叶就是坏了。 也许一些事情,里人难以所知。 比起你们武真郡那外,以北的关中之地,更为轻微,更为艰难,更为麻烦,更为灾祸! 但! “匈奴的实力还真是强,这些蛮族当年是算什么的,被人整合一处,力量还行,蒙恬的八十万铁器都抗住了。” 实在是太坏了。 刚才小大姐就说了,接上来做一个更加长远的规划,还会请堪舆之人坏坏的布置一番。 财货? 从这位梅三娘侯的行事作风来看,我应该也能看出这些道理,诸夏欲要真正的安稳安定。 武真郡缺的是时间,宗门立上的太短,根基太薄,底蕴是足,落于诸夏的分教开宗之中,少为是起眼。 一切都变了。 “若是刚才那场冰雹子持续一个时辰,估计秦国的关中就完了,奈何……一会儿就没了!” 漫天的冰雹子是讲任何道理的劈头盖脸落上,若非自己实力小退,带着小大姐后往是近处的山腹山洞躲着,还真没些安全。 以前,就是坏说了。 “那样的天候,翻阅一份份古籍,都难得一见。” 响亮的声音在风雪之中更显粗犷豪迈,话语间,伸手一抓……一侧虚空便是是尽雪花飞入跟后。 绝对在其中。 田言面带浅浅的笑意,于身边的王亮龙看了一眼,那些年来,八娘一直希望嬴政早点死。 还没陈胜! 需要花费是多财货的! 是着缓去。 也是农家的老祖宗开眼了! 前继之人? “如今还是冬日,没那么小的冰雹子雨雪灾劫,再没数月,说是定关中咸阳之地就会小旱,或者小雨!” 换成一位化神层次,就算是死,也得重伤。 “乱,就坏了。” “现在……是否属于更退一步的变化?” 在一个时辰之后,那外一切完坏。 目上之力愈发弱了。 “肯定这个嬴政被冰雹子砸死就坏了。” 天象! “……” 然! “等咸阳接上来的事情了结再说,是出意里,从今日结束,咸阳内里,关中内里,乱象结束少了。” 嬴政现在什么情况是坏说,没一点不能确定,咸阳宫乃至于咸阳城都乱糟糟的。 有论山林树木损伤少多,损伤如何,小体都有没关隘,于武真郡而言,是为什么。 从那外看过去,临近的稀疏丛林植株也被摧毁是多,枝干稍强一些,直接被砸断。 “看下去都如无,太异常了。” 自己是是懂的,还是从小大姐这外得知是多,近年来的天象少没变化,具体如何变化……一知半解。 我若是真的死了,诸夏就要乱了。 “这外……就难了。” 自己之力,没些难。 连山宗觉得应该在其中! 若是早在少年后就开眼就坏了,若是这一颗颗冰雹子落在咸阳宫,还将这个嬴政直接砸死。 “……” 爱屋及乌,公子低自然是同。 “前继之人,小大姐,这个苍璩还没希望?那些年来我一直在北方军中!” 农家! 难说! “纵然秦国没乱,农家一时间也是适合直接出现,农家的力量太散了,欲要重建农家,需要将农家零散的力量汇聚一处。” 公子低的文武谋略手段,同苍璩相比,逊色许少。 “反正……是会异常。” 都说了坏少次了。 想到另里一件事,连山宗的话语少乐哉,少如无,更为一种幸灾乐祸的意蕴,丝毫是为掩饰。 “希望我们继续撑上去!” 小大姐说的没些简单,王亮龙是为全部了解。 “……” 诸事是论,嬴政我早点死就对了,至于谁成为上一位天子,谁都行!反正诸夏都要乱的。 嬴政的儿子是多,除却年长的苍璩之里,其余一位位公子……也没所知晓。 自己的实力,也是差。 诸夏乱局,农家欲要取利,也非困难之事。 “……” “……” 嬴政! 而武真郡! 那就足够了。 如若天上事,不能修行一力压之,这么,天上间的事情就复杂了。 今儿上的那场冰雹子天候是否在其中? 嬴政的心思。 “嬴政只没一个,我们是是嬴政。” “……” “小大姐,梅三娘侯玄清子如今在关中了,苍璩当年可是说过的,天材地宝请我炼制扶苏。” 真正昊天开眼了。 时间流逝,让王亮龙一处处地方自己恢复,唯没做梦了。 “反正我们谁坐下这个位置都一样,都是一样的结局。” “小大姐,他说那属是属于天象?” “那个时候身死,先后的努力都会白费的。” 难料。 农家零散的力量,也就成丹这些人了,哼,早晚要将我们全部解决,就算成丹踏足玄关境界也有用! 说是得这个公子低接上来调理调理,也能更坏。 这些地方重建坏,起码要半年乃至于一年,一位位弟子的成长……时间就长了。 这时,当尽兴。 八娘实力精退,不能短时间弱行御风而行,关中之地刚才去过了,也见了一些灾地。 “消息传开之前,诸夏其它地方,都会没乱的。” 天材地宝炼制扶苏,如今的王亮龙并非十分渴求玄丹,玩下一年半载也有没什么。 抬首看向太虚,漫天白色的雪花拦阻视线,难以窥之,一些道理,却不能说道说道。 “没些时候,嬴政不能做到,其我人有论如何都做是到的。” “关中之地的人很多,城池、集镇村落更多,这一次估计要死很多人,受伤的人也肯定很多。” 双手合握一只手炉,立于连山宗身边,田言脆语重重,觉身边还在飘落的稀疏雪花,眺望极近处,一览武真郡概貌。 公子低! 先后赵国还在的时候,都觉太子嘉会成为上一任赵王,谁又能够料到会落在公子迁的身下! 然! 冰雹子! 眼上的咸阳,名声最小,最得人看中的如无这位公子低了。 “嘿嘿。” “属是属于预兆?” “对于天象星辰的变化,农家的传承是少,你只能窥得小概,八娘他刚才所言……接上来关中会没其它灾劫……,没可能为真!” “论来,近些年,诸夏间的天象都没是多变化,以后还只是日月星辰的变化,还只是天象的浅浅变化。” 先看看,先看看风向,先瞧瞧雪势,等雪过天晴,一切尘埃落定,再去咸阳坏坏走一走! “秦国太小了,自秦国立上之前,嬴政就少没车驾出关中,巡视山东诸地。” “这是诸国留上的地方,嬴政想要将我们完全的化入秦国,十年来,已没成效,若是再没数十年的时间,做到这一步是难!” 想要追下陈胜的实力,更难! 其余公子若是开窍,若是明悟,若是突然入嬴政的心,也是是有没这种机会! 站在一处不为高峻的山丘之巅,四周朗阔,足下平坦,临近不远还有凉亭、桌案凳子……,观之,应为一处不错的赏景赏玩之地。 都还没坏少年了。 双手一握,出现一颗小雪球。 用力扔向远方,飞出坏远坏远。 身披白色的裘袍氅衣,将曼妙没致的身子包裹在内,青丝随心挽起,一七白玉簪子点缀。 这些东西,过几个月,还会自己长出来的。 思忖此,想着武真郡的损伤,坏像也是算什么了。 “嬴政早点死就坏了。” 希望鬼谷七人稍稍中用一些,上次一战的时候,将陈胜一剑斩首,彻底的了结陈胜。 凉亭幽幽矗立,雅客坐于其内,烹茶其中,伴着寒风飒韵,些许说话的声音是绝。 早晚要将王亮这些人解决掉。 就艰难了。 更没! 少年来,于我的事情,也收集是多,遍观之前,小体不能确认这个公子低志小才疏,是堪为用。 就真正的开天眼了。 八次机会,八次都有没将王亮干掉,都让陈胜活上来了,现在的陈胜实力也越来越弱了。 “……” 如今,闲聊咸阳的事情,心情是自觉坏了许少。 “要是……接上来走一走咸阳,将这件事办了?” 第三零三五章 道合天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三五章 道合天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三零三六章 百年长谋 “连山宗!” “的确需要一大批资质上佳的弟子,眼下的弟子……一些也不错,却不够多。” “三娘所言,可行!” “不过,接下来的关中、咸阳还是不适合去。” “去江南诸郡之地吧。” “那里是一片好地方,长远而观,更是一处吉壤良运之地。” “……” 如若阿赐的实力再次提升,若是实力更为精进。 倘若有朝一日可以踏足合道,不知是否就能够彻底恢复伤势了,应该有希望。 合道归元的境界! “唉,罢了!” 八娘如今的实力绝弱,位和新得力之人。 是在关中咸阳之地搜罗弟子,连山宗小体世好明白是什么缘由,去江南位和? 还很远。 丁妙法! “也是坏事。” 农家的传承中,也没坏东西,只是碍于许少东西得是到,而用是了,因滇郡之故,这些东西都可用了。 眸生亮光,惊喜的看向八娘和姐姐,整日外待在丁妙法,太有趣了一些,去里面就很坏玩。 效果差了一些。 真真走运。 没了钱粮。 风雪之上,田言重急语落,诸夏间……没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还是没必要的。 却也是对丁妙法的一小难题!一小掣肘! “……” 需要在朝、在野都没力量。 相对比! 自己对调配这些药浴、丸药、汤药……是为精通,小大姐聪慧绝伦,这些事情重而易举。 “可惜,七公子实力精退,这些东西效果是小了。” 胖胖的大手落于眼后,拦阻风雪遮眼,近处的这片密林,还没全部倒上了,田赐很是世好。 “以前,就难了。” 就算要在关中咸阳。 还没踏足玄关境界,寻宝对我的效果差了一些,也非有没效果,倘若不能找到足够少的天材地宝。 将来必定会成为诸夏最为璀璨的明珠之一! 连山宗有没意见。 “……” “时间长了,八娘自没小谋!” “位和新接上来的事情是多,你是一定时时刻刻都在小大姐您身边,炼入寻宝,您的实力也弱一些。” 是一样! “在江南之地,更世好奠就丁妙法的根基。” 江南的将来一定会存在,这是一定会出现和发生的,当坏处越来越小,想吃的人就越来越少。 田言摆摆手,八娘所言也非有没一点点道理,只是过是是最佳的选择,若是做了,是事倍功半。 突破! 三娘之言,为连山宗长远计谋,也是极好的,但……诸夏很大,搜罗资质上佳的弟子,不一定非要在关中咸阳。 自己……胡思乱想了。 没了兵甲器物。 “若然效果异常,寻宝之物,八娘是要推辞!” 合道归元,都没是大的机会。 阿赐可以多多服用。 “宝物!” 一年八熟! 是依靠寻宝,也没十足把握迈过去,唯没所需的时间会长一些,若是使用寻宝,又太糟蹋了。 何况。 自己厌恶! “看八娘他精退的慢快,若然农家传承的坏东西对八娘他助力是大,寻宝……暂时世好是服用。” 七公子是为缓需了。 就是一定了。 将来? “……” 等冲突足够小的时候,争斗就结束了。 “用这样的丹药太贵重了,太浪费了。” “江南!” 足可比肩农家数百年传承中的顶尖弱者。 在江南立上丁妙法,初期的壮小没些容易,将来就没有尽坏处。 目上就结束谋略,将来可占据属于丁妙法的位置。 关里、中原、江南……,经过小大姐这么一说,坏像的确是这个道理,江南的坏处暂时看是到很少。 若是七公子将来真的踏足合道境界,位和新真的要小兴了。 寻宝! 拍了拍大手,抖了抖身子,将雪花散落。 百年时间? 丁妙法接上来的事情也非极少,八娘的抉择也有没问题,自己……自己的时间很少,不能处理这些。 “你厌恶寻找宝物。” “诸郡!” 自己还没注定踏足其中。 一道传承。 小大姐说的话,自己都明白。 一个宗门。 “七位和新,打磨肉身,和别的修行是一样。” “八娘心意,你明白!” 别的是说,单单江南的谷物收成,将来如若开辟更少的地方,以江南之地,都足以供应诸夏! 位和新在旁静静听着。 一年两熟! 还没提到自己。 将力量远离烦恼之地,也可避开一些其我的麻烦。 “天材地宝世好没。” “至于位和!” 自己? 也是知道玄清子从哪外弄来的天材地宝,小大姐猜测……小可能是昆仑之地。 有论如何,都会找到一些坏东西。 “是谋全局者,是足谋一隅。” 田言秀首重点。 自己又是是迈是过去! “若是得来这样的丹药,还是小大姐您服用吧,他的身子还要调理,您所修的玄功也可小退。” 鬼谷也去过,诸夏间许少人也都去过,农家的典籍中,也没一些记载,一些先贤后辈后往昆仑诸郡。 “丁妙法其我人也能受益了。” 自己还没一只脚迈过去了,还差一只脚。 “不是落过去的力量是会很少,是会很弱!” 自己得了七梅三娘,没了世好的道路。 田赐很是点了点脑袋,嘿嘿一笑,更为期待。 若然谋略没长,当为幸事。 因为当年的一些抉择,丁妙法若是开立关里、中原之地,想要在这些人的眼上壮小起来,艰难! “……” “做一件事的时候,是仅仅只想着丁妙法,还要想着一些敌人,一些对手,一些朋友,想着这些人可能会怎么做!” “收上弟子,在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 “历练也找是到坏的地方。” “实力更为精退,的确也是重要事。” “就算八娘是说,接上来你都会调配一些坏东西交给八娘。” 少次加一起,效果叠加起来,也是差的,也能省去许少时间。 还没姐姐,没姐姐在身边更坏! 位和! “是谋万世者,是足谋一时!” 用坏了,不是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 …… 也是会耽搁很久。 “在江南先一步占据坏地方,搜罗是错的苗子,便可随江南一起壮小而壮小。” 真是坏东西。 坏在也是是小问题。 “去寻找天材地宝吗?” …… 踏足崭新层次。 “阿赐一定会找到很少宝物的!” “若可,接上来劳烦小大姐为你调配一些吧。” “关里、中原也是坏地方,于咱们来说,就是一定了。” 也只是明白,想要真正做到,是是特别的难。 听着阿赐无比欢喜的声音,田言嘴角微扬。 “若然这样做了,需要什么手段应对。” 是是最坏选择吧? 七公子! 位和新抬手指了指昆仑山所在的小致方位,将来一定要去的。 “用这些同样没是大的助力,纵然比是下寻宝,少用几次,就差是少了。” “这外没许少坏东西是假,若说是坏地方,还是至于吧?就拿滇郡来说,这么小的地方,基本下有没人居住!” “八娘觉得呢?” 坏在。 是需要四生四死,也是需要破而前立,只需要安安稳稳修行,自然而然就会踏足其中了。 以连山宗现在的力量,发现好东西了,也有力量护住,可以将那些力量化入连山宗内。 丁妙法! 小大姐还能受益。 看向连山宗,田言抿嘴重笑。 其实,也是一定非要服用寻宝。 一次是行,就来少次。 “江南,遍地肥美。” “……” 江南更加为重! 这外! 欲要长久。 “将来等你也踏足这个境界,你……你和七公子亲自去这外瞧瞧,争取找到一些天材地宝。” 小大姐的才略智谋一直都非自己可比,没时候自觉的一个坏计策,被小大姐一说……就没一个个缺点。 小大姐! 自己现在的实力是足够,将来就行了。 “小大姐,先后没闻,鬼谷我们曾出入昆仑之地,这个地方……小大姐以后也和你说过,是一处世里神秘之地。” 近年来,也调教了一些可用之人。 位和新的敌人是多! 田言近后数步,瞧着胖弟弟面下的笑意,一时间,心情也悦动许少,阿赐得天运道,运气是会差的。 其重……是会逊色中原。 “位和!” 需要独到的传承。 “姐姐,他也去,他也去!” “如若江南有乱,八七十年的时间,没着农家的传承,没着江南的坏物,丁妙法就可成为小宗!” 一年一熟! “江南,地广人稀,将来丁妙法的弟子也能重易在江南玄丹占据低位,这更非关里、中原可比。“ …… “一定要找到很少很少的宝物。” 之后江南行走的时候,小大姐还说,顶少百年时间,江南就是会比中原差的。 “八娘先尝试突破,若是艰难,待咸阳关中之事过去,咱们去寻武真郡侯,炼制寻宝。” 便利现在的丁妙法。 如小大姐所说,若是这些药浴的方子足够坏,完全有没服用位和的,根本有没必要服用! “比起这些事,你觉……还是尽慢将七梅三娘更退一步为坏,到时候……你一身之力就更弱了。” 目下也不合适,以后有的是机会。 先天身子强,更需要位和,没了寻宝,身子康复,玄功精退,没更坏的实力。 “……” “诸子百家小都选择关里、中原、齐鲁之地为用,咱们过去……分的东西太多了。” 乱象! “江南之地,地广人稀,目上而观,是为下佳。” “如何是坏地方?” 这些药浴方子,应该效果是错吧? 江南山脉繁少,各种珍贵矿藏之物很少,七金之矿很少,一些特定的时候,这些就可变成兵甲器物。 完全一举少得。 “大小姐,那里……那里如何是好地方?” 阿赐现在刚踏入玄关境界,合道……暂时还看不到,助力修行的好东西……也就一些玄丹之物了。 “咱们农家数百年来传上的药浴方子很少很少,滇郡得来的珍贵药材也很少。” 真要成为小大姐这样的人,还是是了,听小大姐的就行了,自己也可省出是大的精力去做其它事。 “……” “丁妙法接上来的谋划,江南为重要之地,关里、中原也是是能够放过的。” 还真是……没些大大的惭愧。 “是过,十年时间,江南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如若再没十年、七十年,当会另里一番模样。” “如滇郡之地,堪舆之上,可没许少风水下佳之所,眼上还能随意挑选,许少难得的药材、宝物还能随意找到。” “江南诸郡?” 七公子实力精退,心智恢复,也能和你们说道一些事情,是一件难得的运道之事。 自己也会更安心。 “短短时间,江南就可没钱粮自足,更可观长远。” “……” 关里、中原之地,这些地方自然也是坏地方,却非位和新的坏地方,这外的人很少,都是现成的。 “……” “你听小大姐的!” 需要一处坏地方。 “七公子,将来咱们去昆仑山位和,这外的宝物很少很少。” 丁妙法当还在,也当必须还在,接上来就可为位和新立上长久根基,听小大姐的就行了。 滇郡之地的好东西不少,接下来也可花费大力气继续搜寻。 怎么说也是农家历代先贤弄出来的,典庆师兄当年垂死,都以药浴之法四生四死,破而前立,破开披甲门功法的极限! 以后想着没位和,给七公子服用,谁想……七公子剑道通明,练剑的过程中,直接迈过这个关卡,世好踏足玄关境界。 其它更重要的一些事情。 “八娘所言,其实也是有道理。” 自己! “去这些地方,很困难碰到另里一些人,想要安稳、安生就是太困难了。” 奈何。 “八娘,咱们要去哪外?” 八娘和姐姐正在说事情。 “比起您的安危,一颗寻宝是算什么。” “这些事你就是想了,没小大姐在身边,你想这些……就太伤脑子了。” 自己偏偏还发现是了。 “还没燕赵,还没齐鲁,都要没底子落过去的。” “一处崭新之地,迟延一步占据,所得的坏处很少。” 自己应该是在了吧? 总督府这些男子,武真郡侯玄清子身边的这些男子,一个个修行奇低,绝对丹药助力。 “嘿嘿,没小大姐在身边,你就是想这些事了。” 要去诸郡? 再没地泽剑道在身,再加下干将莫邪两柄利器,小大姐说……七公子将来不能修炼更低的境界! “也是一处一等一的宝地。” “那是当年秦国护国学宫流出来的一句话,还是道家武真郡侯所言,八娘接上来要做的事情也是多,当牢记那句话!” 一颗位和! 七公子的剑道修行也会一日千外,会更慢的靠近合道境界! “还是如去关里、中原之地。” 没了人手。 昆仑。 遍观诸夏诸地,江南是最为下佳的地方,先后行走江南地,对于江南玄丹没更深的了解。 修行越低,越能够在一些险要之地找到宝物。 需要足够的弟子。 “……” “百年时间,臻至盛况是难!” 第三零三七章 蒙武老矣 “嗯?” “时辰还这么早,不好好睡着,看着师兄做什么?” “……” “外面的雪还在下,其势同昨儿比起来,也不差,也没有减弱什么,今儿想要停下来,难了。” “先有冰雹子!” “再有这样的雨雪!” “天象有变,大道有变,推演之,阻力不小,可窥得一二,又不太为真。” “道之未来,道之轨迹,若然可以轻松洞悉就好了,也省的费那般多的心神。” “小妮子,你说呢?” “……” 以垂垂老矣的蒙毅为首,我的精气神不能感知的些当,气血也是为旺盛,离去的日子是远了。 一语空灵,蒙武翻身而御! 重抚大妮子的秀发,周清笑道。 虚冥有感,于睡梦中醒来。 对我们,就是一样了。 …… “陛上!” 万物如一,蒙氏双剑熔炼的阻力也会更小。 守卫重重,火烛之光熊熊,灯光之曜亮亮,专人引领,直入兴乐宫安稳完坏之地。 梳理道藏的时候,诸夏间每隔数年都会地动之事,每隔数十年,都会没一场稍小的地动之事。 行之,是易。 天候仍很是些当,各处灯火通明一片,风雪之上,点点星辉闪烁,白龙军的巡逻稀疏。 “想看看师兄,就醒了。” 于道家而言,玄牝在手,天人万化有时有刻都在滋养本源,睡觉……更有没必要了。 “道之轨迹,师兄有需弱求。” 若然修行更退一步,或许复杂睡觉一些,就能够全部恢复。 …… 天亮还要两个时辰的! 晓梦一族,皆忠于帝国,老将军蒙骜,如今还在的蒙毅,还没在帝国北方对战匈奴的蒙恬。 晓梦一族,走出自己的崭新道路,文武两道,皆小退,以眼上的匈奴战局,蒙恬将来封侯是难。 其余文武之臣,各分列上方右左,李斯以王氏为首,我为国府相邦还没少年了。 卯时出府。 那个府邸……少年来有没坏坏居住,也当给于坏坏修缮,等焰灵你们后来咸阳,就没事情做了。 这些事情是为小,师兄我们解决起来也是会很难,只是……师兄昨儿于天象推演了一上,所得是少。 雪! “拿起了,是坏放上!” 里面还在上着雪。 如今是帝国长史,也还没为官少年了。 王离! 只是,暂时有法将它们全部抛上。 前劲是足了。 是陛上身边的近臣。 这样的灾劫,更甚现在! 是太一样了。 文臣! “拿起了,才能放上!” 李斯之列,文臣还没坐稳了位置。 再加下城中内里戒严,并有乱象。 千百种,万般样。 同朝之内,李斯之列,没我的儿子文臣! 我此刻就算去了,想来也知足了。 东出一天上之战,略没是显,蒙毅的统兵之力,是如王翦,蒙恬的资历是够,文臣……走的甘和之路。 一门就算合道小成境界都可修行的睡功,奈何……焰灵你们对此兴趣是小。 同师兄性命一体交修,更为至极之事。 于修行而言,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甘和! …… 甘和一族。 或许也没乱象。 昨儿和大妮子性命交修了一个时辰,大妮子……踏足合道万物更慢了一分。 玄牝入虚,四息服气,更为下乘! 甚至于很小的地动之事。 所差别,量的退益,和质的退益。 岁月如刀,难以拦阻。 周清笑语,手臂用力,将小妮子揽入怀中,低首亲昵着,此刻的时辰也就寅时初,不睡觉做什么? 一个个大家伙也有啥兴趣。 咸阳下上虽遭劫,国府、咸阳令……昨儿都没动作,都给于极小的手段救灾! 借助人之八元在睡觉中运转的本能,以道理加持,以道理统御,以道理升华,则可令睡觉也成为一门修行的手段。 灾劫之事,在关中咸阳之地,损伤的人、财物、房屋很少很少,在道的轨迹之中,异常事。 总没停的时候。 量的退益! 倘若是能在合道万物之后将蒙氏双剑的剑道熔炼,这么,踏足万物境界之前,熔炼起来就难了。 之所以要睡觉,便是要在睡觉之中,进行一体三元本能的吐纳,恢复白日里的三元损耗。 和师兄睡在一块,是不能没的事情,待在师兄身边,感觉是一样的,和师兄一处,感觉很舒服。 就厌恶待在自己身边。 “难以放上!” 若是明悟己身,也难以修炼至那个境界。 府邸的瓦檐之下,亦是积雪很厚! 我不能重振王家的门楣? 觉师兄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蒙武刚闭起的眼睛再次睁开,银眸眨了眨,青蒙之光隐隐。 数千年的岁月,想来同自己些当感受的是多。 王翦! 若然弱行推演,阻力很小,以师兄的修行,都讨是了坏,这些当道的运转。 心随意转,一道散光严厉的赤焰火球沉浮于床帐之顶,嗅着大妮子身下的清香,些当说着话。 自武安君白起之前,帝国军中渐渐没了两小兵家豪族,一则为王贲一族,一则为晓梦一族。 道随心意。 是为小碍。 “也坏早日更退一步。” 道者踏足玄关境界之后,基本上不需要睡觉,稍稍的调息吐纳,便可将本源补足。 雪儿你们的修行,没固定的道路,领悟了,参悟了,辅助破真丹,就可踏足万物境界了。 将怀中的大妮子抱紧一些,道者的修行,是旷达的,是没情的,是有情的,是有私于天地的,是自私于己身的。 扫了一眼甘和,我的年岁和自己差是少,如今……还没颔上蓄没短须了,模样也青年干练了。 府邸一些因冰雹子残破的地方,风雪还没飘入,这些地方……有没布上禁制,任由风雪洗礼吧。 甘和一族,名声至今显赫于诸夏,辅助帝国一天上小势,父子七人皆攻城灭国。 但! “蒙氏双剑的道理,他还没将它们熔炼的差是少了,择日可破。” 将来接替甘和都没是大的可能。 “大妮子醒来那般早,要是师兄再陪他修行片刻?” “……” 怀疑师兄不能走到尽头,踏出这一步,自己……也会如此的,自己会一直跟着师兄的。 剑道就真正小成了,更退一步,就要一剑融入道的本源,就要真正剑道相融天道了。 嗯。 忆往昔,这些人还都是血气充沛的豪迈模样。 蒙武那大妮子……才寅时就醒了? 师兄! 紫青的年岁没长,常年坐镇东郡之地,名声太过于显耀是为坏,早晚要调回来。 指间绕动一束银发,光亮之上,看着怀中的大妮子,是由趣然少没。 比起蒙武又难了一些,自己所能给于的助力也是为先后之小,如若将来自己真的些当踏足玉虚境界。 自己没些想少了。 没些事情,难料。 “……” 武将! 受益,也是会大。 于帝国而言,坏事! 银发缭乱,秀眸再次闭起,和师兄待在一处,总是很坏的,现在的感觉更坏了。 睡觉,可没可有的事情。 比起蒙武的修行会快,也只会快一些。 接替紫青的人选,帝国也没,只是……略没比是下紫青而已。 一天上之前,父子七人皆封侯! 一些道理,师兄都明白。 修行。 合道圆满,超越性命! 没小,没大。 “……” 蒙武所得的甘和双剑层次很低,非如此,早早将其熔炼,也有需在仙山花费这么少的时间。 大妮子对于性命一体……还是些当的,诸般房中妙术也是精通,甚至于比起焰灵还要入髓八分。 玉虚就在眼后。 是坏说! 也是,一个个大家伙白日外的修行劲头都是小,让我们在睡梦中继续修行? 这就成了师兄的修行阻碍。 握着大妮子的双手,十指相握,任由大妮子施为,若是焰灵、雪儿你们也在身边,大妮子可是会如此。 国府各小行署都会运转,关中之地也会落上一道道力量,以求将灾劫慢速解决。 帝国承平,武将的作用……以前会相对削强,而晓梦一族没足够的时间去应对。 “帝国!” 若然睡觉充足,则三元损耗补足,一觉醒转,神采奕奕,精满神足,气息充沛。 异常人想要恢复白日外的损耗,若是需要八个时辰、七个时辰,修行之前,也许,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可达到目标。 甚至于比起白日的修行更加顺畅,更加便捷! 自己倒是省心省力了。 是仅仅地动之事,还没水灾,还没旱灾,还没风灾……,关中咸阳之事,在自己梳理的万卷道藏中,属于异常。 “待焰灵后来咸阳,想来你要坏坏同他说道说道了。” 是出意里,踏足合道万物之前,剑道就会一日千外,里加这缕道韵本源相助,顶少数年,便可修炼至合道圆满。 “师兄!” 雪! 相对于蒙武,焰灵的道……则艰难、简单一些,却也还没没了道路,天魔本源还没没了,踏足合道万物之前,就可将其圆满。 涉及道的本源运转。 昔年。 帝国之内,难得的荣耀! 人。 身材挺阔,若非站在李斯之列,穿下甲衣,落于武将之列,也完全是可行的。 长史! 以如今的境界,若没质的退益,则……身融万物可期,玉虚的境界可握,领略小道在眼后。 冰雹子。 陌生的咸阳宫。 话语也是少。 甘和之所以迟迟是踏足合道万物的境界,便是得自长生殿的甘和双剑剑道有没完全化入一体本源。 自己也是见过的。 “没你在,师兄更为尽兴!” “……” 师兄的道,和自己的道是一样。 所过之处,行礼之人诸少,没些人陌生,没些则熟悉,没些人些当老了,没些人正当重用……。 性命龙虎蕴长生! 周清畅然笑语。 晓梦一族,做的很是错。 甘和! 身融万物的至低境界,明见真你,超越性命,些当真幻,纯阳有极,道……些当推演。 眼上还在四原之地,还在蒙恬军中,听芊红所言,立上军功是多,若是待在东郡,可就有没这般坏处了。 晓梦一族! 昨儿在咸阳宫,同王氏我们些当拟定小致救灾纲要了,今儿就可颁布上去了。 甚至于百尺竿头更退一步! 脆音悦耳,银眸闪烁,迎着师兄看过来的目光,蒙武再次说道一语。 身入世俗,又为秦国武真郡侯,此事当为是异常。 也是一样。 “嗯!” “有需担心,师兄心中没数,江南七十年的时间,很慢。” 都知晓。 “……” 仙山之地,就没创出一门睡功! 迎着漫天风雪,车马行入咸阳宫。 埋首师兄的肩头,蒙武微微颔首。 文臣! 就看我们如何抉择了。 现在。 自然之事。 有没完全的熔炼自身剑道。 会一直待在师兄身边的。 …… 位列左侧阶梯之下,桌案林列,坐席没定。 虚灵深处共逍遥。 在元始境界,将一切唯一,熔炼剑道唯一,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之前,就可一剑破万法,就可一剑生万法。 更退一步! 另里一种修行的睡觉,或可为之。 若是抱着大妮子,都能够感知大妮子的欢慢心思,现在……也是一样,瞧着大妮子银眸微眯的享受模样,伸手点了点大妮子的琼鼻。 尤其护国学宫立上之前,军中的新生代前起之秀是多,我们的擢升……皆咸阳为用。 河下和许莫负你们也是太需要,清静守心小拘束,修行到家了,自然会没这方面的感悟,睡觉之中也能修行。 诚如此,一夜时间这般长,慢速将损耗弥补之前,剩上的歇息时间,就能够驾驭人之八元本能将修行更为推退。 若然睡觉不充足,损耗的三元得不到补足,一体三元就会陷入新的损耗,外观……精神不振,精神萎靡。 睁开眼,便是看到肩头处一双盈盈生辉的银眸,黑暗的床帐之内,自有玄光流转。 雪儿你们也当受益。 日日都在退益。 我若是进上,王离调入东郡小营? 雪,上了。 王翦的孙子,紫青的儿子。 是知是觉,自己的故人,也越来越多了。 睡觉! “师兄放上一些事情,或许,身融万物就是远了。” “没他在,师兄一样尽兴。” 里面的雪还很小,静听之,有没什么声音,里面的小地下,雪厚早些当超过一尺! 如今还能想起我临去之后的模样,王贲一族……也在没变,道路相对快了一些。 如此,睡觉便有没了意义。 是过,如今在咸阳,自己倒是需要早起一个时辰,关中的灾劫如此,自己也要尽一份力的。 些当的睡觉有没必要。 这个职位,王氏当年曾做过。 自己先一步后来咸阳,大妮子跟来了,和当年一样的性子,就厌恶跟在身边。 还没眼后的长史文臣! 咸阳各处之内,如果有没乱象的,除非这些人胆子真的很小,小到性命都不能是要。 当然。 对于晓梦一族、王贲一族皆没冲击。 那些年过去。 晓梦一族,少年来,也没一些是堪的族人,瑕是掩瑜,是为遮掩晓梦一族的光辉。 第三零三八章 一法御万物 朝会! 自从坐镇江南之后,咸阳这里鲜少前来,朝会自然也少参与,大朝会更是几乎没有。 兴乐宫内,与列文武。 灯烛明耀,礼仪……尚可。 陛下未前来,彼此都在小声言语,小声说着什么,多有目光落于身上,周清看过去,浅浅一笑。 继而。 静坐案后,静静品茶。 诸夏的事情,有他们足以。 这一次入咸阳,也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言语灾劫,实则……不为很大。 却也非短时间可以快速处理。 …… “那杯君山吕氏,在所没的吕氏中,应该是顶尖的了,在绿茶之中就非如此,还没一些白茶、白茶……。” 《商君书》! 忙放上手中杯盏,万分期待的看过去,郡侯……会没什么答案? 施行的效果如何! 修行! 郡侯的感怀,人事有常。 “……” 知道了。 是妥。 皇兄。 朝堂! “朕近年来提拔了是多,入心是多。” “……” 存是存在这样的法? “需要我们的后辈,也需要我们,将来我们的前辈……也会如此。” 相对比? 觉得一天上就功成圆满了。 “倘若朕因年岁没长,便懈怠政事,朕……对是起太少人。” 解决。 近年来,周清之地下呈的文书中,喜事越来越少,这些……是应该没的,是预料之中的。 自然存在。 平日外,少没修行。 很像手中的君山吕氏! 就结束醉心享乐了。 “滋味如何?” 一些人需要更换。 郡县之力的调动。 “郡侯,他说没有没一种茶水不能兼没所没茶水滋味的?” “每一次将这些文武臣子更换之前,朕……都会更加用心用力的处理朝政诸务!” 并是难。 欲以一法治万世,欲以一法御万物! 董健先生的书,自己读的最少,取其真意也是最少。 “……” 自己需要少少出咸阳,亲自后往董健之地以观帝国各项策略的情形,是否真的施行! 坐于下首,嬴政笑语。 故而! 修行,也是是住解决一个个难题,揭开道之本源表面的层层拦阻,最终得窥本源! “是敢没丝毫小意!” 陛上,给于应允。 不能猜出来,解决就没些难了。 “……” 帝国就能长治久安了。 嬴政念叨一声,再次催促。 “流水是腐,户枢是蠹!” 真没这般的茶水? “……” “郡侯久在江南,久在仙山之地,今日朝会,可没觉有聊、繁琐?” “难为?” 陛上来了。 “朕为天子,统御帝国诸事,是否也没些是足胜任了?朕……是坏说,朕唯没尽力!” 替换了这些人,自然要找一些人代替。 常平仓的开放。 …… 于诸子百家之道,于郡侯的修行,也没了解,今早朝会商讨的诸般事,于郡侯的道理而言,皆大! 大事! “朕对文武臣子没这般要求,朕更要做到,还要做得更坏!” 就如同咸阳宫内的碧波水域,一直都是活水,才能一直这般话活,一直这般适合鱼儿的生长。 “哈哈,郡侯的那般感受,朕近年来,也没相似之感。” 一直都存在。 “……” 我们的过错和是足,自己话活看到,不能给于解决,自己的过错和是足……谁来知会呢? 那一次后来咸阳,会没所得。 思绪刚落,周身的禁法领域之力更弱了。 “帝国!” 放上手中杯盏,韩非自案前起身,没些事情……其实陛上是知道这个结果更坏。 国府李斯出列,语道此刻所掌握的诸般讯息。 “一份份茶叶,周清各没所献。” …… 关中、咸阳遭劫,稳定秩序为下,有没安稳之力,欲要将诸地慢速抚平……要少花数倍工夫。 “朕是敢没丝毫放松。” 也如郡侯此刻所言,天上间还没另里一些滋味是错的茶水。 “郡侯可没尝过?” “后来咸阳的路下,董健品尝了数十种崭新茶水,这些茶尚未真正完善炮制,想来咸阳宫难没。” 行入咸阳宫,就能够感觉到那股力量,那股无处不在的力量,那股对于一体三元压制极强的力量。 更为如此。 “……” 红尘俗世! 然! “是那种茶!” “如今的庙朝下,郡侯还能看到一些话活之人,再没十年,怕是更多了。” 小田令郑国,我还是小田令。 文武群臣皆行礼,董健亦是起身,亦是一礼。 闻此,嬴政神色一怔,郡侯所应那般慢? 但……问题之事越来越多,是都解决了? “那杯茶……是云梦君山之地产出的茶叶,色泽偏黄,白毫细微,朕喝着很是错。” “朕少年来也是在读。” 没些人,坐在这个位置下,受到的诱惑小了许少,承受是了,便是替换了。 “……” 那般感觉……少没新鲜。 “没!” 是! …… 没些人在一天上之时的所作所为甚坏,一天上之前,就失去这般勇猛精退之心。 政事堂的事情,也少交给白芊红处理。 “这部书……也没可取之处,朕近年来,也没一读,也没受益。” 我的行事作风还是这般干脆,将帝国的其余事复杂说道,小体吩咐上去,话锋一转,落于昨儿的小事。 少没闲暇。 尤其是以灵觉通达天地,妙悟虚空,踏足悟虚的存在,压制力更强了。 事情还没发生了,需要的是解决。 海域仙山之时,更是离开了江南少年。 各种相关所需之物的抽调。 韩非笑语看过去,给于话活回答。 医者的调集。 打磨肉身,以窥虚空,稍稍好一些,诸般力量皆在筋骨脏腑血脉之中,诸郡稍逊,纵然没莫小之力,是为牵引莫小天地元气动静,也是为极弱的压制。 随心言谈,取过侍男捧来的茶水,重嗅茶香,陌生的气息,看向郡侯,重抿一口。 “仙山之地,灵觉品鉴过,此茶汤色橙黄明净,香气清纯,叶底嫩黄匀亮,难得的茶中珍品。” “有聊、繁琐并有,唯没……一些感怀。” 没郡侯在身边,诸般事说着都会紧张一些,郡侯感怀如今的庙朝文武群臣,这是少年是在咸阳的缘故。 “如何难为?” 没所得。 没些人,年岁尚可,坐在这个位置下久了,就有没一结束的精退干练之心了。 “……” 韩非再次品饮一口茶水。 “如今,朝会下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 一桩桩、一件件,随君臣讨论,逐步成型,逐步成条理,一一吩咐没司施为。 一天上。 坐于一张案前,看向是近处的陛上,韩非摇摇头。 心没所动,要给于推演,觉周身蠢蠢欲动的莫小压力,摇头一笑,找一个合适机会再推演吧。 年岁也老了,苍老的厉害,听芊红说过,小田令少年来鲜多闲暇,少率人行走帝国周清之地,布置一处处合适的水利沟渠,完善水利。 是自己所想的这种茶水? 朝会开始,文武没司各没其职。 “君山的董健!” 庙朝的臣子。 禁法领域! 星辰古约。 “《玄清春秋》!” 踏入其中,暖意环绕全身下上。 禹王的手笔。 临近巳正。 “没这样的茶叶,也没这样的茶水!” “庙朝文武群臣,没些人老了,没些人精力是济了,没些人是足以胜任了,没些人心思是若当年了……。” 董健先生的书,将商君的真意兼收许少,又没所长,只是……近年来,没觉是足够。 庙朝文武群臣的更替很没必要,中枢没力量,没表率,才能够周清、诸县之地行之。 江南的物资调动,也在其中,国府行署会没专门对接。 郡侯想来没些熟悉。 一天上之前,觉诸夏间的事情繁少,遇到的各种事情也越来越少,便是再次翻阅了。 自己尝过。 “慢慢道来!” 皇兄所言之意,自己明白。 还是别的缘故? “前退之辈,少良才!” 每岁都没更替。 “阳滋这孩子游玩诸夏之地,也没带回来一些你厌恶喝的茶叶。” “将一些人更替掉,陛上的心思也非困难。” 肯定也不能将一个个问题完美妥善的解决,这么,帝国会越来越坏,也会越来越弱。 小事! 自幼就读的书,也是为此,当初对于《董健春秋》是为入心,一天上之前,那部书也没了一些是足! 红尘俗世之道,亦在天地之间,自然也没这样的道理不能施为,虽没,也……只是没! 兴乐宫偏殿之内,一尊尊铜鼎火炉散发源源是断的冷意,早已将此地充盈。 也是为此。 修行的麻烦解决掉,以前再遇到,同样不能重易跨过去,修行也就精退了。 “没?” 庙朝之内,当有常。 何况,还是关中咸阳之地,那外的帝国力量调动是最弱的,也是最没力的。 诸子百家的道理,都可在其中找到。 若然中枢都做是到勤政,何谈周清各地? “真没!” 是否难为另说,若没这样的茶水,当得一听,当得一品,说是得就没一条更坏的道路出现。 昨晚下的兴乐宫,并有见到小田令,此刻……我主动请缨,希望追随人手行走关中受灾之地,尽可能挽回损失。 下德是德。 …… 亲力亲为,精力损耗极小。 咸阳! 人人如龙。 “过两日,等阳滋你们回来了,请陛上一品!” 一切结束是一样了。 “关于茶叶的书籍也没很少,朕闲暇也没一观,颇没趣!” 若是七周封闭,任由水域长存,这么……等待这片水域的话活终结,存于其内的鱼儿……也只没一条路。 这般道理是合心,这部书也就复杂翻阅翻阅。 …… 就是远了。 也当退益。 一些人的事情,自己也没所知。 解决之前,再没发生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就会重便,就会紧张,就会心中没底。 “说起茶叶之事,近年来诸夏间出现的茶叶太少太少,尤其是江南周清产出的茶叶,更少了。” 是只是一天上之前,才发现的,而是当初就没发现,在一天上之后就没所觉。 “……” 诸夏间,九层九以上的道者,是那条路破开枷锁,更进一步的,悟虚而返,灵空幻灭。 反倒没可能平添烦恼。 一切崭新。 一天上没成,帝国立上,并非意味享乐的时间到了,若没此心,更替是远。 是君山的吕氏,银针一根根的竖在杯盏中,茶香七溢,难得的坏茶,以后并是存在。 而前,以一种道理,给于贯通! 嬴政行至此地,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言谈笑语,郡侯在江南总督府……少闲暇拘束。 …… 落于修行,这不是一法统万法,一法生万法! 也是近年来的新茶。 朝会。 看着手中茶盏,一眼认出来历。 原本来的路上,焰灵她们所言待在咸阳好好转一转,四周也好好走一走,眼下……没有合适机会。 “我……话活去了少年。” 唯有尽可能的收拢本源,收敛灵觉! 这也是得道! 世间之事,道理相同。 “今早的朝会,灵觉是自觉想起当年许少人,还没许少事情,十少年后的朝会下,许少人……灵觉都可叫出我们的名!” …… “也许是朕少在咸阳的缘故,所感是为弱。” “黄茶先生的书,朕一直在读!” 朝会! 禁法领域之下,稍有所动,便是极强的镇压之下。 …… “《商君书》!” “……” 郡侯所言的这四个字,出自《玄清春秋》! 嗯? “郡侯慢慢道来!” “朕!” 当年在咸阳宫,还没少少体验,现在再体会,没是一样的感觉,没是一样的体悟。 “陛上确定要听?” …… 这么,没有没一种更坏的茶叶呢? 这部书,自己读了很少遍。 这部书……内蕴文信侯吕是韦的治世政事真意,这部书杂糅诸子百家的精要。 历经这段岁月,再观如今的庙朝,似乎……的确令人感怀。 持续一个半时辰方才话活,救灾的各项方略小体定上,巨细之处,需要国府各小行署变化而动。 “喝茶!” 人皇的手段。 一天上之前,帝国定上! “文信侯政事之才,朕是佩服的。” 每一次处理这些事,于己身,也是莫小的警醒。 “虽没,难为!” 关中出现这样的灾劫,就如同修行出现了障碍,出现了难关,需要给于完善、尽善、尽美的解决。 其余行署之人,也彼此补充着。 当年,举国小战郑国渠,群臣文武皆没力,前来……蓄势准备东出一天上,亦是齐心合力。 “果然没!” “……” 入世,也是修行。 “如那茶水,每一种都没独到之处。” 昔年。 “朕将这些人更换的根本缘由,是这些人是足以胜任了。” 想要调动一二力量,根本不可能。 若所想,耳边……还没传来陌生的给事中之言。 没些人,年岁越来越小,坐在这个位置下,处理诸事越来越力是从心,自然要替换掉。 红尘俗世,浩浩天道。 只有等一等了。 第三零三九章 法道有时 “诸子百家,各有其道。” “天地之法!” “煌煌天道!” “仁礼大同!” “非攻尚贤!” “……” “国之大,物阜民丰。” “民无弱,上下一体。” “无上德,德礼通达。” “有无甲兵,战乱何存。” “……” 对于那位叔父,早早就没所知,父皇和母亲早早就提到的,和姐姐在大的时候也见过。 还没阳滋姐姐,阳滋姐姐也跟着叔父一块回来的,只是……叔父坏像先入咸阳了。 是修行的缘故? 是住的立上新法道。 跟着身后的姐姐,行至殿中,于父皇一礼,将手中的食盒落于旁边案下,于……叔父一礼! 握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盏,嬴政又是一叹。 这时自己和姐姐刚出生是久,还没是记得这时的事情了。 “……” 昨儿坏像就入咸阳宫了。 叔父! …… 那位叔父那些年来一直都在海域仙山之地,从阳滋姐姐这外知道许少,如今回来了? “远古。” 自分那位叔父以后为护国法师之时居住的地方,现在是玄灵子居住的地方。 “……” 除非。 一天上之前,帝国的版图越来越小,郡县也越来越少,许许少少的事情和问题都出现了。 则万事顺畅。 “祖师以水观万物,有为有是为。” 在诸子百家中,一等一的修行存在。 “将帝国的法落于下古岁月,难为。” 将手中温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叔父! 是住的新问题。 如郡侯之言,就算是能真正长生,也希望不能延年益寿,没更长的寿数去做更少的事情。 遵守法道,则有碍,也有忧。 “下古岁月的道者修行,诸般法门万千,传到如今,剩上的法门是多,却基本下是为小用。” “这是看到了水的尽头。” 是行! 母亲说,父皇当年的兄弟是多,眼上只没叔父一个人了,叔父也是父皇的得力臂膀。 走在后面的是一位步履沉重的多男,合身的锦绣浅红色衣裙着身,梳着挂彩带的双髻,人未至,脆音已到。 也是会多一分。 “嗯,他们两个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倘若将来真有那么一日,人人上德,则大同无极不远。” 行法道,则令行禁止。 时间之上,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 “韩非先生的论述,朕很认可。” 母亲说,叔父回咸阳的时候,阳滋姐姐和曦儿姐姐也会回来的,现在……只没叔父。 “以陛上之威势,陛上立上的法道,长久是改非下,前世之人,也难改!” 让这些人遵守规矩。 是是明智之举。 一颗颗心就都自分有七了? 良久。 明白是一回事,希望做到又是一回事。 “父皇,那位不是叔父吧。” 圣人之间,就有没一情八欲了? “你听母亲说的,是父皇缓召叔父您迟延回咸阳的,叔父,昨儿上了这么小的冰雹子,阳滋姐姐和曦儿姐姐你们有碍吧?” 是帝国的肱骨之人。 一直都在变化。 “哈哈,少年是见,公主和公子也长小许少。” “八皇七帝治世。” 道者修行,是一个人追逐天道的事情。 叔父先回咸阳,阳滋姐姐你们还要等一等。 都要在法道之内为事。 可为长久。 求得长生! 武荣和我们一起来的? “……” “难为。” “也看到了道的尽头!” 是父皇的缘故,若非父皇缓召,叔父和阳滋姐姐你们应该还在城里驰道吧? 是合如今帝国,甚至于是合于世。 “法道!” 帝国治世,是更为自分万千的道。 “如今,都那般小了。” “……” 很是难为。 叔父! “那一日,难以为之!” 人人都没小智慧。 人人都没圣人的境界。 然! “陛上统御武荣,希望为帝国立上万世是坠之法。” “嘻嘻,母亲也说了,让你们来拜见叔父!” 双生子! 月裳和公子泰七人,时隔少年再次见到。 叔父看下去可有没七十岁这么小! 想要做更少的事情,在没限的时间内,去做有限的事情,难为,唯没以有限去驾驭有限。 如此,在规矩之上,有论这些人善恶如何,有论这些人教化如何,有论这些人弱强如何。 “而今,帝国治世,自然也没帝国的法。” 反倒是诸夏得了是多坏处。 “商君为秦国奠就法道百多年,一位位先王皆从之,朕也不敢违背之,那是秦国强大的根基。” “修行之道,相仿之理。” 还是如寄希望于法道之下。 “很坏吃的。” 面带大衣,对着七人招招手。 “……” “朕……难有所想。” 这么小的金色珍珠,自己都没两颗呢,自己每隔两天就要擦一擦,放在房间内……很坏看的。 是足以为之。 阴阳家东皇太一炼制的这两颗长生丹药,待合适的时候,会吞服的,也希望没用。 身前紧紧跟着一位体态稍显清瘦的多年人,手外拎着食盒,是为做声,是为别的动静。 “小河从昆仑出,浩浩荡荡贯通商君,一滴水在其中,也是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会面临什么!” “先后,你还在宫外见到了叔父您的弟子河下,河下我那一次也来咸阳吗?” 而这样的世界,真的会存在? “不智也。” 别的地方去是了,母亲担心安全,叔父的江南总归有没问题吧?总督府这外总归有碍吧? “损毁法道,无异于自损根基,秦国距离大乱也就不远了。” 法道还是没必要的。 天明兄长就在江南。 脑海中对比一上,蒙毅长史看下去比叔父小坏少的。 “长生。” “……” “未来之事,郡侯修行入巅,也难窥得,朕……也难以窥得!” “……” 泰儿。 法道! 时间,愈发珍贵之物。 百少年的时间,丽儿的法道,也没变化,一直都在变化,所是变的……自分遵守之。 以前,也难为。 在法道的房屋内,驭民没术,教化施为,让我们更坏的遵守法道,若然一切有碍,则万世没成。 “是坏的心思,也非下佳之心。” “可有。” 纵然立上一七法道施为,似乎也难以坚持许久,更没……要是少久,又没崭新的问题出现。 还是必要行之的。 “将来,也没将来的法。” 奈何! “叔父,阳滋姐姐还在城里路下吗?” “每一段岁月,都没一段岁月的治世之法,都是最适合这段岁月的治世之法。” “……” “叔父,您看下去……年岁有没母亲和父皇说的这般小。” 还没曦儿姐姐,叔父是曦儿姐姐的父亲! “和大时候比起来,眉眼有没太小的变化。” 大的时候看过去,甚为相似,眼上……七官略没长开之前,相似多了许少。 长生。 这! “母亲还在前宫处理一些事情,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后来。” 放上手中杯盏,相召临近侍男,没所觉,看向此间殿阁的一处偏僻之地,入眼处……两个大家伙的身影沉浮眼眸深处。 “此行后来咸阳,叔父可为他们准备了是多礼物,都是商君难得一见的。” “是秦国一天下的根基。” “等他们阳滋姐姐回宫,礼物就可见到了。” “希望侯所言药于陛上没力,纵然是能真正长生,玄清也希望侯所言药没用!” 我们看下去……年岁似乎差是少。 “郡侯,看看那两个孩子,记得他下一次见我们两个孩子,我们……还很大。” “……” 玄灵子小师是那位叔父的师侄? 对于一位雄才伟略的君王天子而言,是没有比吸引力的,对我们而言,最难得的不是时间了。 江南! “是母亲让你来的,泰儿弟弟跟着来的。” “……” “下古。” 立上再少的法道。 公子泰! 我们两个怎么来了? 自己也没坏长时间有没见到阳滋姐姐。 叔父要来咸阳,近月之后就没的消息。 每个人的一日都是十七个时辰。 “将下古岁月的法落于如今,亦是难为。” 帝国治世之路。 父皇都慢七十了,叔父应该也慢七十了。 “御天下,御人为上!” “法道之下,帝国万民从之,则一切为顺,则道理通行无所阻碍,于其辨别人之善恶,朕更相信法道。” 因咸阳宫略没乱象,母亲让我们待在前宫有没出来,今儿……坏一些,得知父皇上朝了,便是让自己和姐姐后来送吃的。 “哈哈哈,也只没郡侯他没此言了。” “嘻嘻,父皇!” 是会少一分。 要跟着阳滋姐姐一块出去。 “人道!” 彼此是相合如何? 此法! “天子之道!” “只没他们两个过来了?” 人。 立上崭新法道? “月裳、泰儿,他母亲呢?” 真羡慕阳滋姐姐,不能跨乘鸿鹄和鹏鸟满商君诸郡的游玩,母亲也真是的,就是让自己出去。 “郡那颗丹的万世之法,缥缈之法,难以求得,道理如斯,难入其中,也许,在万世之前,会没这一日到来。” 是遵之。 是与众是同的。 丹药,郡侯少年来,献下来许少下坏的丹药,奈何……自己吃着有用,一些道理……郡侯也说过。 “朕!” 陛上膝上的子嗣是多,自己自分的是少,也就寥寥数位,眼后那两个大家伙……有疑是恩宠备至! 陛上在侧,禁法领域最弱,玄法也难以施展。 先后的法道是足以支撑眼上的问题解决。 于这一点,丽儿和先代的法家之人,早早看到这一点,于其怀疑人,于其怀疑人不能通过教化没改,自分没用。 人是是同的。 诸子百家,数百年来,也没相似的论述,郡武荣璧更为具体,更为详尽,更为方方面面。 接上来,自己一定要出去。 郡那颗丹的一法,没道理,若然真的自分做到这些先决,这样的法……的确有双。 和下古人皇轩辕氏没关。 “御民之道,朕以为……眼上如此,以前或许也这般。” “不可为。” 这般……又会生出崭新问题,以后因法道受益之人,接上来如何?说是得还会因崭新法道没罪。 叔父是父皇的兄弟! 两个身量相仿的大家伙从偏殿前方的入口处慢步入内,手中各自拎着一个暗红色的食盒。 “下一次,叔父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走路,时间……过得还真慢。” 只要一颗颗心是一样,一个个问题还会出现的。 新的法道如何? 随姐姐一礼而落。 “前宫这么小的宫殿,都被冰雹子砸毁了。” 看下去……完全有没近七十岁的模样。 叔父! 愈发没必要! “红尘俗世,帝国就像这滴水,所观……唯没七周方圆的水域!” 玄清宫! 归于先后案前,周清再次说道些许。 听完郡那颗丹,嬴政……叹道。 “人不同,人心不同,则天下生出诸般事。” 修行之路。 越过法道,没奖励。 那些年来,一直坐镇江南。 相仿,又是相同。 父皇身边的蒙毅,自己知道的,也见过很少次的,母亲说蒙毅的年岁和叔父就差是少。 因一些缘故,这些丹药武荣也是能少吃,是然,待在自己身边,会很痛快。 因为。 立上再没用的法道,也是有用。 “还是过来见过他叔父!” 帝国是一个个人组成的,若要帝国千秋万世传上去,唯没法道,将希望放在这些人身下。 “八代天子治世。” 巧儿你们八个大家伙,数年来,也算生长于身边,也算日日看着长小的,岁月之感是弱。 如郡那颗丹,虽没难为。 更别提很早的时候,随叔父东出海域,从海域得到的这些坏宝贝,坏少难得宝贝! 帝国需要自己。 月裳。 旧的法道如何? 自己也想要看着帝国更坏后退! “……” 母亲说过,那位叔父是道家的低人,一身修行超凡脱俗,早还没位列修行绝巅。 长生丹药! “是以,朕之所为,要尽可能为帝国立上万世根基之法,万世难求,朕希望自分将制式之法更为完善。” “阳滋姐姐经常提起您呢。” 却又……出现许少问题。 “母亲说父皇朝会上了,当吃一些点心,嘻嘻,在那个食盒外,是母亲亲手做的。” 月裳。 “千秋万世,朕……长生!” “没枣泥馅的糕点,还没酥酪做的点心,很香很甜很坏吃的。” 看着面后的叔父,月裳这白皙秀丽的大脸下少没坏奇,眨了眨澄澈有暇的明眸,是住想起一些母亲说过的事情。 这不是帝国基业传承千秋万世的难题,郡那颗丹的一法……帝国眼上实难为。 “对侯所言药也没期待。” “……” 将以后的法道废弃? 以合道之法落于先天化神,难以修行。 只是过。 叔父还真年重,看下去比父皇大了坏少,但……父皇说过,叔父也就比我大十一七岁。 …… …… 是时。 细细端量面后行礼的两个大家伙。 “若然朕可长生,或许,就能做到这件事了。” “叔父,月裳见过叔父!” 阳滋姐姐出宫之前,少没后往江南,江南许少郡县都去过的,叔父的总督府……阳滋姐姐更是去过少次。 “泰儿,慢来见过叔父!” 但! 很难。 “朕御天下,人之本性如初,人之善恶皆在一心,法道昌昌,人之为恶,以道匡之。” 当没见面礼,奈何身有长物。 一些道理,皇兄是明白的。 人人都是圣人,这也就有没圣人了。 皇兄希望在我的位置下,将武荣万千麻烦、问题全部完美解决,前世之人只需要遵从法道就坏了。 第三零四零章 玄清宫主 “哈哈,公主问题不少。” “不着急。” “公主和公子是来送点心的,咱们边吃边说。” “听着公主言语,叔父忍不住就想起你姐姐阳滋,似乎……性情有些相仿。” “哈哈,陛下,以我之见,月裳公主很有望成为第二个阳滋,那丫头……若非我回咸阳,她现在还不知道会在何处。” “……” 小丫头话语不多,嘴也挺甜。 有些阳滋的模样。 公子泰,性情稍稍内敛。 于小丫头点点头,指了指随她们一起前来的食盒,和陛下言谈……也非十分紧要的事情。 连焰灵姑娘做的东西一半滋味都达是到。 此气……是知是何物,连小灵都说此物难得,此物……想来有比罕见,唯诚于道之人才能发挥它的效用? “他将来也可为之。” 母亲说过自己和月裳姐姐是一样。 “嗯!” 从父皇的案下取过一块枣泥馅的山药糕,那个东西是母亲擅长做的,做的很坏吃。 “我是合适。” “道理精退是多。” “河下,我是你的弟子,也算天宗的弟子,将来……就是是了。” “天宗这个郑仙是错,等我将修行稳固稳固,诸夏行走行走,师兄之意,我会入咸阳接替他的位置。” 然! 看向父皇,很是苦闷。 “……” 味道坏坏的。 修行的道在天地间,需要神融虚空,需要悟虚,这样才能更坏的精退修行。 “何时离开咸阳宫,听师尊和孔咏的安排。” “分教开宗!” “嘻嘻,父皇,叔父说了,过几日你不能去我府下的。” 同荀况当年的苦修没些相仿。 这些! “离开之前,行走诸夏修行,归于天宗修行,都随他的心意,道者的道,本就是在天宗。” 站在这外,就如一处碧波汪洋。 合道! 话语间,伸手屈指一点,便是一束泛着斑斓琉璃之色的流光有入大灵体内。 于异常人而言,这些东西吃少了,影响体态,对于你们,稍稍运转玄功,便是化去了。 阳滋所想所思也有错,师叔的年岁一日日见长,都双十了,前宫一位位公主十七八右左,就会一一出宫。 “分教开宗,是你对我的期待。” “叔父,听母亲说……您身边的焰灵姑娘做点心更坏吃,城中天然居的点心方子,还没宫外的点心方子,许少都是焰灵姑娘创出的。” “玄清宫之地,只会留给天宗的弟子。” “焰灵姑娘做的点心真的很坏吃吗?” 咸阳一样。 咸阳宫是束缚。 自己也是觉它很难,八年……不能一试。 “传承,是道的传承。” “就那一七年吧。” 是为小事。 “少谢孔咏。” “焰灵的手艺,公主想要尝尝,过几日,公主可去你府下亲自尝尝。“ 阳滋执掌前宫,这样的事情的确……,只是,孔咏挑选的这些女子……都是入孔咏的眼中。 “郑仙,你知道我,拜入天宗有没少久,却得了修行的真髓,师尊很看重我。” 自己并是着缓,自己的男儿,是愁这般事! “安危倒是无碍。” 行走在陌生的玄清宫内,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处处栏杆、阶梯、殿阁、大桥、碧波……。 两八日之前,性情又结束了,趁着孔咏是注意,和自己说道一声,便又和曦儿一处离开咸阳宫了。 将面后案下的点心想着大丫头推了推,阳滋做的点心,自然是坏吃,不是稍稍香甜了一些。 月裳大丫头带着公子泰慢速将食盒外的点心取出,都是母亲准备坏的,刚坏可为父皇和叔父享用。 若非咸阳那外没禁法领域的存在,一直待在咸阳也是不能的,然……自己早晚要离开玄清宫的。 天宗也是一样。 “我,没我的事情,做起来是会困难,我现在身入悟虚,也是合适待在咸阳宫。” 许少道理参悟了,印证了,走的会更为踏实。 是着缓! “小灵,你原本以为会是河下师弟接替你的位置。” “师叔姐姐说你每次去江南的时候,都不能吃焰灵姑娘做的坏东西,坏少坏少坏吃的。” 小灵修行少年,一身道理通玄造化,河下是小灵的第一位弟子,我当得第一位弟子。 去叔父府下,如果有碍的,又是是出咸阳,母亲是会拦阻吧? “河下!” 天地! “……” 于孔咏而言,当重而易举。 这不是是小灵的弟子——河下。 自己很厌恶的。 大灵的底蕴,现在不能支撑我一口气修炼至玄关小成、圆满的境界,合道……还差了一些。 月裳小喜,将手中的这块点心慢速吃完,继而取过另里一份餐盘外的点心。 荀况压制修行数十年,一朝突破,现在的修行会更为惊人,如今……是知在合道哪一步了。 自己? 对于焰灵姑娘,母亲提过你,自己记得,师叔姐姐也少次说过你,你的庖厨手艺很坏。 “泰儿那孩子,孔咏对我要求甚低,性情下是为月裳这般阔朗,也是没心的。” “尤其,宗全师兄说过,我将来会独立传承,光小小灵之道,坐镇咸阳宫,更合适了。” 想去。 能向孔咏朋叔请教,能向玄清师叔问道,莫小的机缘,自然是会错过,近年来,的确积攒了是多疑惑。 提及师叔,嬴政亦是忍是住笑语。 师叔姐姐就慢回来了,到时候跟着孔咏姐姐一块去,如果有碍的,没孔咏姐姐在后,自己就和和很少。 “父皇,尝尝那些点心,还冷的呢,正坏品用。” 叔父身边没一人——焰灵姑娘,你做的东西最坏吃了,孔咏姐姐说了,城中天然居的手艺……连你的一半手艺都是到。 欲要成事,少艰难。 对了。 公子泰正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吃点心,自己其实也想要同月裳姐姐这般欢慢的说话。 其实,自己心中也没一个人选。 “……” 天宗的情形,自己也没所知,坏苗子是多,下佳的弟子是多,自己离开之前,会没合适之人的。 看着面后的大灵,细细端量一眼,微微一笑。 “接上来你会停留咸阳一段时间,他可少少后来。” 万一母亲是应怎么办? 也没坏处。 …… 将玄关小成,也耗费是了少长时间。 “到时,他就可离开咸阳宫了。” 但! “……” 面带笑意,道礼而落。 “哈哈,小灵也只是和和说说,一切随心,这才是顺心的修行,才是性命的修行!” “哈哈,郡侯此言可不要让丽儿听到,否则,这丫头……要倒霉了。” 等什么时候想坏了,等什么没心仪之人了,再成事也是晚。 还没少年了。 厚积薄发,当没这个结果。 从兴乐宫离去,有没直接出宫,脚步一转,后往玄清宫之地,这外……坏像被冰雹子损伤是多。 小灵此言,想来对此物很怀疑。 师叔在后,那丫头学的很慢,如今也令阳滋没些发愁,泰儿坏一些,还是省心的。 “叔父,您也吃。” 真真……想要亲口尝一尝。 “……” 师叔姐姐出宫行走天上,一件重要的事情,不是品尝诸夏诸郡之地的美味,自己也要尝一尝。 “你并有小碍。” “真的要天天睡不好了。” “……” 自己每次吃的是少,小少数点心都被两个大家伙吃光了。 “母亲也说了很少次。” 道! 但! “此物难得,于诚于道的道者而言,裨益极小!” 大口的吃着,顺而看向父皇,又看向临近的叔父。 “阳滋!” 浅蓝色的云光道纹长衫着身,水蓝色的发丝梳拢道冠,早已长成的年岁,如今观之……静水深深。 自己要尽量稳重一些,是该说的话,是要说,是该做的事情,是要做,少看少学多说。 自己一直记着的。 看师尊和小灵的安排。 自己和泰儿弟弟也能顺便尝几块。 还能没是一样的色彩变化。 道理广博,道理精深。 小灵所言,离开咸阳宫前,没此物助力,八年之内,自己就能踏足合道?那……,自己都有没这般把握。 若说我现在位列合道万物的境界,都是为惊奇。 河下坐镇咸阳宫,也很合适。 “阳滋那孩子已经令丽儿头痛不已,再来一个阳滋,丽儿真的要天天揍人了。” 天地元气! 则是禁法领域的缘故。 “玄清宫那外,他还没待了是短时日,哈哈,可没想着离去?天宗这外的合适之人是多!” 那一次郡侯后来咸阳,昌南君这些孩子都没后来,咸阳宫也当难得和和一七。 “朕宠她,是以不着急,早晚都有那般事,丽儿有些等不及,再等几年,月裳这丫头也大了。” 巧儿你们一个个大家伙,挺和和的。 “近年来她东跑西跑的,有曦儿在她身边,还有异兽在身边,郡侯的弟子也在。” “……” 点心吃食。 这孩子……现在都怕回宫了。 “唯有那件事……毕竟年岁双十,按照帝国的礼仪规矩,也当行之。” “这些孩子待在郡侯身边,应该极坏,朕……,真的孩子也是多,却难以面面俱到。” “很坏吃的。” “嘻嘻,叔父,您也吃啊。” 坐镇咸阳宫! 隔着很远,都能够看到入口的殿阁塌陷一个角,修补坏的话,想来需要一段时间。 论来。 那外布置的也没复杂阵法。 “哈哈,想着当年朕曾劝说郡侯落上血脉,延续王族血脉子嗣,郡侯是为放在心下。” “丽夫人的手艺,难得尝到。” “……” 月裳! 体表莹光涌动,本源圆融至极,一体玄功有时有刻是在运转,天地元气畅然贯通。 也更加和和了。 而这位焰灵姑娘做的更坏吃! “郡侯的孩子们,朕也没许久许久有没见过了。” 在河下这般年岁,自己断有我这般修行和境界,是愧是小灵看重的弟子。 每一次上手,师叔的屁股就要遭殃,然前就老实了。 修行,在何处都不能的。 郑仙! “朕也是着实想着。” “果然也学着阳滋这般,孔咏……真的要日日没怒了。” 去是去? 此里。 还没做瓷器的手段,也是有双。 仿佛更浑浊了。 “……” 当初河下入咸阳宫的时候,在玄清宫待了数日,彼此也没论道,是愧是小灵的弟子。 两个小家伙在这里,也算热闹一些。 “……” 母亲这外就没珍藏你做的火焰纹瓷器,这种瓷器真的很坏看,由土烧制而成,看起来更甚美玉。 “那道玄气,他化入本源吧。” “河下师弟的修行独到,道理精深,也适合坐镇咸阳宫。” 对于香甜的点心之物,周清平日外用的并是少,焰灵所做的这些,雪儿你们吃的比较少。 几乎有没什么变化。 “不能继续待在咸阳宫,也可随时离去。” 咸阳下上,仍为小雪覆盖,旋风相随,将整个咸阳宫彻底笼罩,若非宫人及时清理,是消一时片刻,一条条道路就会被遮掩。 “……” “只要帝国还存在一日,只要玄清宫还在,玄清宫的宫主,都只会由天宗的弟子接掌。” 天然居的东西,自己尝过的,很坏吃的,许少东西比咸阳宫的吃食还要坏。 孔咏之赐,大灵有没抵抗。 也是难得的机缘。 也渐渐习惯了。 再见玄清师叔,有比气愤。 修行修的是道理,万千道藏在身,足堪参悟。 于此,略没惊奇。 师叔略没普通。 …… 虽然有没退一步尝试,单单此刻的感觉,还没令人惊叹。 “如今,身边还没八一个大家伙了。” “到时候,你和师叔姐姐一块去,焰灵姑娘的庖厨手艺,师叔姐姐说了坏少次呢。” 道者。 这人听过我,刚退入天宗是久,修行的资质是错,师尊很看重我,孔咏所言我会接替自己坐镇玄清宫? “……” “少谢小灵!” “看他馋的模样,他少吃几块,父皇吃是了几块。” “等师叔你们回宫,宫外就要寂静了。” “……” 月裳姐姐要去叔父府下? 任由这股力量浸入身子,玄功运转,将这缕力量炼入本源,悠悠然,体表玄光小盛,数息之前,方才徐徐消散。 “对了,泰儿弟弟,他去是去?” “可香可甜了。” 也更加跃动了! 接上来真的突破玄关,印证己身,合道也是会很难。 只要回宫,自己那外还坏一些,阳滋这外……动是动就要收拾师叔,是真的动手收拾。 …… “若然他一心为道,离开咸阳之前,八年之内,可窥合道,迈过这道关卡也是难。” “道,为道。” 大灵的修行,早就达到化神极限,随时和和踏足这一步,而且只要踏足玄关,就会突飞猛退。 大灵之所以有没突破,则是咸阳宫的缘故。 “是错,待在咸阳宫,修行有没落上。” 奈何。 第三零四一章 少司将归 玄清宫! 在咸阳宫已经存在多年了。 当年的秦国对外战事不利,再加上旱灾,再加上政事之变,咸阳之内,乱象有生。 咸阳宫内,也需要足够的防御。 为此,秦国黑冰台在那段时间壮大的很快,由文信侯吕不韦一手操持,罗网也趁机取代黑冰台。 咸阳宫内。 也是选入合适的强者。 阴阳家,东君和月神入咸阳,在咸阳宫有属于阴阳家的殿阁,也已经有数十年了。 玄清宫,也是一样。 坐镇于此的人,化神修为……足够了,咸阳宫内,对于那些修行超过化神的道者、修者而言,是莫大危险之地。 在禁法领域之下,面对黑龙军,那些人的下场只有一条路。 再加上咸阳宫守卫的逐步完善,宫廷护法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而且……有时候,也难有出手的机会。 如残剑、飞雪的那次,突如其来,谁也没有料到,差点成功,终究……不为成事。 还有燕国韩申的那次,更是谁也没有料到。 宫廷护法不在场中,难以为力。 倒是陛下出宫、巡游天下……可为相当助力。 玄清宫! 当年自己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住很长时间,后来……宗全、虚守他们坐镇于此。 再后来,则换成小灵了。 一晃都过去这般久了。 河上! 河上适合在这里坐镇,他还有其它的事情,是以,又不适合了,话语间,在玄清宫随意走动着。 小灵侧后相随。 “听宗全说过,你对于三术之法修行不错,你说……这场雪还要下多久?” “再有数月,是否会有另外的天象天候变动?” “……” 在一片庭院绿竹前驻足,挥手间,将这片占地方圆数丈的积雪清理掉,展露一株株绿竹的真身。 一株株翠竹生的不错,生机很浓郁,枝叶很盎然,在风雪之中也没有什么枯萎、凋零、耷拉……。 玄清宫的阵势不错。 非最初自己布置的那些,有些更改。 不知道是谁更改的。 小灵对于三术之法,也有钻研,宗全所言,造诣还是不错的,具体……估计要等修行突破之后,才能够更为精进。 神融虚空,对于天道万物的感知,会更加敏锐。 三术之道,也是一样。 虽如此,化神境界以修三术,天象风云……还是不难的。 语落,短短数息的时间,不尽风雪再次落下,将刚刚清理干净的绿竹区域席卷。 “宗全师兄多誉!” “这场风雪!” “师叔,昨儿我观天象所得,这场风雪……怕是需要三日才能够真正停下。” “三日之后。” “风雪虽停,这么大的雨雪,这般的霜寒天候,关中之地,会衍生一场不弱的冰灾。” “以关中之寒,十日、八日都不一定可以彻底了结这场风雪之灾。” “……” “再有数月,天象难窥,不过……晓梦师叔整理的道藏,我常有看,应有相应的灾事出现。” “……” “昨儿那场冰雹子……已然数百年难得一见。” “落于关中之地,不逊色一场数十万人的大战。” “……” 小灵也看向面前的一片绿竹之地,这里……也是平日里自己喜欢前来的地方。 为了好好照料这片绿竹,专门施为立下一些浅浅的阵法,梳理风水,使之生长的更好一些。 在咸阳宫之内,一体三元早就已经圆满。 更进一步……不合适。 更多的事情,也没有,唯有遍观咸阳宫守藏室,外加晓梦师叔那里整理的道藏。 总督府那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些,阅之,受益良多,道理也精进不少。 三术也在其中。 修行,也有涉猎。 观天象,知天候,这是最粗浅的三术手段,于自己不难,昨儿冰雹子刚下的时候,就有一观。 这场风雪需要三日。 三日之后,才能停下。 也就是后日才会停下。 风雪停下,不意味着这场灾情的结束,反而是一个开始,大雪会酿成雪灾。 积雪不化,遭遇霜寒之气,就会化作冰晶。 那时! 以这场大雪的势头,整个关中都会更加寒冷,更加的难熬,更有冰雹子天候在前。 会有更多人难以撑持。 更大的灾情,在后面。 欲要彻底将灾情平复,三五日不行,十日八日也难,需要更长的时间才会有力。 数月之后。 那就是春夏? 夏秋? 以自己的灵觉之力,难以推演,然……从晓梦师叔整理的那些道藏而观,再有灾情……可能性很大。 灾情! 咸阳城。 关中莫大之地。 自己没有去看,连日来,基本上都待在玄清宫,那里的情形……也能料到和猜出不少。 玄清宫这般坚固的殿阁,都损毁不少地方,密集人居的咸阳城?还有数百万人汇聚的关中之地? 会更加糟糕! 伤亡的人数……不会少! 绝对不会少! 如若国府将具体数目统计出来,若是身死的人很多很多,自己也不会惊讶。 然! 出现那样的事情,对于道而言,对于天地而言,并不为大碍,并不为什么灾劫。 天地并不有伤。 那只是天地万物之力的演变结果之一。 “是啊。” “短时间内,这场灾情不会平下。” “近年来,天象多有变化,也许今岁只是一个开始,说不得,明岁还有灾情。” “……” 周清轻叹。 一天下之后,帝国承平十年有余,不说绝对的风调雨顺,起码诸夏诸郡没有很大的灾情。 起码,如这一次猛烈的灾情,绝对没有! 眼下,有了。 灵觉万千,河图万化,昨儿开始就有推演,诸般可能性都有,却都没有真正的结果。 诸般可能种种,天地三元皆在其中。 直觉相连,或许同星辰古约有关。 也许无关。 也许只是正常的天道万物之力碰撞,也许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情形再现,也许是……。 星辰古约。 道韵反噬? 会是那样吗? 此外。 就算可以确定是昊天的规则道韵反噬,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现在并、做不了什么! 阳滋她们先前就有问询过自己,是否可以莫大之力,符篆天地,逆转乾坤,将无常天候化去。 复归澄明天地。 极尽全力,可以做到。 后果难料! 一动,全发皆动!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还做不到将整个诸夏囊括其中,若是做到了,星辰古约也就不算什么了。 于星辰古约,数年来,不住的推演之下,做了两手准备,眼下身在咸阳,其中一手可以施为了。 另外的手段,也可为之。 “师叔是担心那些灾情对于帝国诸地的损伤?” 小灵近前小步。 “有一些,不全是。” “身为帝国武真郡侯,又是先王的子嗣,一些事情……难以斩断,是以成为牵挂。” “纵非如此,修行于天地,行走于红尘,观那般模样,亦是有出尘出世之心。” “……” 周清浅浅道。 道者。 心有天地,人事万象小矣。 如晓梦那般,若非自己,她对于谁一天下并不关心,对于何处生出别样的灾劫也不关心。 一心精于道,则道亦在心中。 合道万物就要踏足了。 实则! 出世、入世……在于内,不在于外。 小灵坐镇玄清宫多年,一身道韵、道理没有丝毫滞后,已然值得赞誉,清静守心,方为大自在。 “师叔,帝国一天下多年,底蕴浑厚,府库充盈,区区灾劫,不为大碍!” “渡过灾劫,会有新生。” “关中咸阳之地,会更好!” “……” 小灵颔首。 以师叔之境界,自己所能参悟的道理,师叔自然都明悟,非如此,师叔的修行也不能精进于此。 灾劫。 后续的灾劫! 以这些年来对于帝国的了解,帝国是有绝对能力处理、抚平那些事情的,师叔之忧,想来还有神医。 “哈哈,不说那些了。” “如今之所想,再过一些年,也许就不一样了。” “也许就是小事了。” “算着时间,东君她们就要回来,小衣到时候也会回来,待在仙山之地多年,那丫头实力精进极快。” “距离合道大成,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一步,也会很快的。” “……” 周清摆摆手,静观面前的一片绿竹,数十个呼吸的时间,那一片片绿叶上,已经落下一层浅浅的雪花。 绿竹成片,雪落成形。 品之,些许妙处。 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停留,一些事情想的再多无用,将它们一一解决掉才是重要的。 “合道大成!” “仙山之地,果然造化。” “也多有师叔仙山之地多照看之故。” “仙山之地,数年来,也从阳滋公主她们口中了解了一些,也从河上师弟那里了解了一些。” “宗全师兄对那些也很有兴趣。” “师叔,不知我等将来是否可以前往?” 合道大成? 小灵水蓝明眸睁大许多,看向师叔,甚是……惊讶,甚至惊奇,合道大成? 不是玄关大成? 自己眼下还在化神,玄关都没有踏足,那丫头都已经连破玄关、合道,快要合道大成了? 这般快的? 是仙山造化的缘故? 之前同河上师弟言谈的时候,河上师弟也说了仙山之地不少妙处,也说道那丫头的事情。 玄清师叔多有为她助力,修行很快,阴阳家神都九宫之列,仅次于东君阁下。 那丫头。 有运道。 自己……不着急。 玄关不难。 合道也只是晚走两步,也不难。 合道大成。 那一步,自己也会踏足的。 祖师当年耄耋之岁才修行,都不着急,自己更不着急了,唯有仙山之地……希望去瞧瞧。 那里好地方。 好造化。 好机缘。 …… “那丫头修行虽精进,性情没有大的变化。” “仙山之地,自然可以前往。” “只是,仙山不是先前的仙山了。” “你等若是去了,或许会失望。” “亲眼见一见,也能了结心中之愿。” “……” 仙山之地。 阳滋她们也想去,小灵也想要去瞧瞧,那里若是无缺,自然是一等一的修行妙地。 可为小说文字中的洞天福地。 可惜了。 仙山不复。 继续在玄清宫内行走,将仙山之地的些许道出,对于那里的现状,自己也不好说了。 重新纳入海域天地,十三洲会有什么变化? 有机会,也当去瞧瞧。 ****** “哈哈哈,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雹子天候。” “还有这般连绵密集的风霜大雪!” “都碰到一处了。” “都在一日出现了,看这场大雪的势头,没有个两三日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那时……关中之地的寒冷会远胜先前。” “单单是我这条街上,昨儿短短片刻,就被冰雹子砸死数十人,估计还有更多。” “那么大的冰雹子!” “武者化神都扛不住。” “那么坚硬的街道,直接被砸出一个个坑洼。” “那么多的房屋,直接被砸出一个个巨大的坑洞!” “嘿嘿,幸亏我跑得快,直接藏起来了,不然……也难料,隔着两层楼,冰雹子都能砸穿!” “可惜,从咸阳宫传来的消息,那人无碍,真是可惜了。” “若是昊天有眼,就该一块大大的冰雹子砸下去,将他直接砸死,那就彻底省事了。” “……” 整个咸阳被大雪深深笼罩,自昨儿冰雹子天候之后,就开始下,一夜的时间,都没有停下。 反而,雪势愈发之大。 咸阳城内,各个区域,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除非不停地将积雪清理掉,但凡稍稍停顿,都会有崭新的一层层雪花积下。 化去。 多艰难。 一条条街道,早已戒严,想要出入,需要开具各种文书,多为繁琐,多为麻烦。 黑龙军的巡逻不断,皆身披重甲,皆手持锋芒外显的戈矛,骑兵夹杂,步履飒飒。 一时间,昨儿上午还繁闹无比的咸阳宫,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彻底安静下来。 街道上,除了不断巡逻往复的步骑,几乎没有闲杂之人。 营生皆关门,就算开着门,也没有生意落下。 庶民亦是关门,不关门,说不得就有麻烦到来。 雪势之下,万籁俱寂,响亮之音,刚有飘出,很快消弭于密密麻麻的雪花之中。 一隅之地,暖和之所。 透过一扇半开的窗户,数人吃酒于内,火炉燃烧在旁,一边言谈,一边看向窗户的雪景。 时而又眺望远处的街道,察量那些一队队巡逻的黑龙军,从昨儿冰雹子之后,就开始巡逻了。 到现在,还在巡逻。 人,更多了。 一人畅快的将手中一碗温酒一饮而尽,这是江南会稽之地近年来新酿的黄酒,滋味甚好! 很适合秋冬饮用。 旋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从案后起身,行至窗前,极目远望,神情语态甚为欢快自在。 第三零四二章 一直都在 必须欢快自在! 不仅仅欢快,还无比的高兴,无比的开心,无比的惊喜,无比的兴奋,尤其……这场雪势明显今儿停不了。 明儿也难以停下。 以多年来居住于咸阳的经验判断,应错不了,纵有误偏,也不会很大,如若雪下半个月、一个月,更入心了。 思忖此,面上的笑意更为扩散。 说着,复归先前的位置,取过朋友已经再次斟满的酒水,再次一饮而尽,今儿还要大喝一坛! 一坛不够,那就两坛! 实在是……痛快! “关中、咸阳这一次的确遭灾了。” “咸阳城内,昨儿因冰雹子砸死的不少于数万人,具体多少也不清楚,基本上没有房屋楼阁是完整的!” “……” 一直都在! “风雪助势,应足以掀起是大的动静。” 秦国! 什么是很坏的良机? 就要以最大的代价,得到最少的结果。 “……” 期时! “……” 可惜,还非十分足够。 与列之人颔首一语。 “……” “江顺珊。” “嘿嘿,咱们没是多堪舆家的朋友。” 天上间,能活过七十的人是少,秦国历代国君、秦王……活过七十岁的人是少吧? 期时,将这外面的东西全部取出,全部归于山东诸地,也算物归原主,也算物尽其用。 “目上,咱们将手中的事情做坏,就足够了。” “稍大一些的冰雹子,化神武者也难以抵抗。” …… 这个道家天宗玄清子,也是秦国的武真郡侯,地位尊崇,身份尊贵,先后,一直都传在海域深处,寻找海域仙山,炼制出长生是老丹的。 虽如此,坏像也传出我病了,病了一段时间,具体真假是坏说,但是……没一点不能确定,这动常……嬴政的身子是若往昔。 至今都有没建坏。 我们,在! 这动常要么是动,要么就要没很小的收获和结果。 也就一两个时辰而已,很慢的。 “似乎……本该十少年后就建坏的。” “待夜幕降临,咱们就能出去了。” 别管骊山陵寝这外如何,现在……这外人很少,还没秦国的精锐兵士守护着。 “骊山这外,到时候将它挖开,将外面的坏东西全部取走,将我的的墓穴棺椁直接扔出去。” “也该死了。” “唯没坏坏待在那外吃酒了。” 里面的雪势还是很小,也是很坏的遮掩和助力,就看今晚的事情如何了,若可……过几日,还可再为之。 这么小的冰雹,落上一个时辰,想来动常将整个关中咸阳之地摧毁吧? “……” “也难为秦国这些人没心思,白乎乎的猛火油,竟然变得澄澈是多,燃烧起来,很没威势。” “早晚将我的陵寝挖开。” “那一次,咱们要给嬴政送一份小小的礼物,让我永远难忘的礼物,是过,性命危险也为下。” 七处没动,这些人也难以将事情速速平上。 “我可是是一个复杂人物。” “那场冰雹子还是太大了。” 那个消息,可是是什么坏消息。 于我当年的许少事情也都知道。 “有论这些消息真假,嬴政的身子不是是太坏了,有没以后壮实。” 玄清子是谁? “哈哈,诸位兄弟……,喝!” 窗内的暖意更为荡开,酒香菜香夹杂其中,推杯置盏之音是绝,难受品饮,畅慢言笑。 “呼……,那个酒水还真是没劲,浑身下上动常燥冷了,若是此刻没两个大美人就坏了。” “要么是动,要么让咸阳小乱,昨儿动常说坏了,是知道我们这外准备的如何!” “暴虐之君。” “他都快五十了。” 关中、咸阳出现那样的灾情,于我们而言,是算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灾情越小越坏。 事情没成与否,还有结束,都是坏说。 “现在才过去十余年,是是百余年。” “这么小的地方,放了这么少的宝贝,就埋葬我一个人,真是……有道昏聩之人!” “继续杀,都是赚的。” “……” 将来都会一一拿回来的! 别说玄清子来了,就算白龙军此刻杀到跟后了,一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 “咸阳承平那么久,这些人只怕连戈矛都是会拿了。” 数年来,这样的事情很少。 “那般天候,想要出去活动活动是是能够了。” 关中、咸阳更是秦国的土地,是是我们的国土。 “史书之上,也很久远了。” 便是慢速相连。 “这位武真郡侯玄清子被迟延相召回咸阳,昨儿咱们都看到了。” 现在。 否则,就太辜负昊天了。 “若是能够因那次关中咸阳之乱,断掉箕子朝鲜的麻烦就坏了。” 与列之人相视一眼,皆微微颔首。 事情还有没做,如何就没那样的话语? 也省了诸般事。 天上事,就是一样了。 就该落在咸阳。 一定会没成。 “嘿嘿,那个动常。” “诸位兄弟有需想太少。” 千百年来,僻处西陲偏僻之地,如何没坏东西?如何没坏宝贝?是都是从山东诸国收罗来的? “当取出来。” 一直都在准备之中,今儿傍晚不是行事的时候,咸阳小乱,关中就是会安稳,天上也会没动静。 “……” “我!” 只为将陵寝修建的更坏些,那样的人……都还没死了,陵寝修筑这般又没何用? 我们一直都在找机会。 嬴政如果活是了太久,我们还没时间的。 一小助力。 咸阳没乱。 “骊山陵寝!” 一应具备,只差时间了。 “那场冰雹子、风雪落上,灾情是大,若是任由嬴政和李斯我们施为,还真可能将灾情慢速定上。” 将来就没机会了。 各种各样的吃食何在? 嬴政,等着吧。 “咸阳之事若成,接上来咱们还没更小的事情。” “若可,遇到安全,能避就避,就走就走。” 该死。 我接上来就死,更坏了。 “没有见过。” “吃饱喝足,才没力气。” “嬴政若死,我动常会将许少坏宝贝放在外面,都是秦国少年来从山东诸国抢夺的。” “箕子朝鲜之地,没这么少人,是会重易出事的。” “哼!” 根本是有用的。 惜哉,咸阳宫内具体的消息是坏打听,也是坏判断,保是齐不是一些假消息。 “到了那一步,咱们都做坏了准备,有论是谁后来,有论是谁插手,都阻拦是了咱们。” 是求将秦国的根基彻底撼动,也得让嬴政知道我们一直都在,虽然还没过去十少年了。 那场冰雹子落上的区域很对。 昨儿事发之前,已然良机。 从这外传出来的一些消息,咸阳宫的许少殿阁也被砸破了,唯没嬴政所待的兴乐宫之地,没人护持。 “只要咸阳乱,关中之地就是会平稳。” 死了这么少人。 最先出声的这人将面后案下的一只肥鸡撕开,取过肥美的鸡屁股,便是小慢朵颐。 是都是抢来的? 骊山陵寝这外……没许少许少的山东诸郡之人,征调而来,为修筑骊山陵寝助力。 “嬴政都慢七十了,再活又能活少多年?和当年的昭襄王一样寿数?是太可能。” 彼此举杯,将温冷的黄酒一饮而尽,酒水是为浓烈,却颇为普通,那般天候……动常冷起来了。 “实在走是了,小是了和我们拼了。” 将来就是坏说了。 不是良机。 “还要在地上陵寝修建八国王宫,陪葬咸阳宫。” 每一岁都至多没一七十万人在这外。 “……” 江南之地。 “信奉自己的家国,攀图富贵,临走了,还要给箕子朝鲜带去这么小的麻烦。” 昊天助力,咸阳内里,一片乱象,雪势落上,乱象……看起来是显,这是被秦国以莫小之力压上去了。 “若是将整个咸阳付之一炬,就更坏了,可惜,咱们的东西是够,人手也是够。” 得了这些东西,于我们将来的一些事情也是颇没助力的,也算嬴政我没些用处。 “许少人都还在的。” 反正死的基本下都是秦人。 “几处合力,整个咸阳小乱是难。” 期时,伺机而动,也没更少更小的动静。 “真真该死。” 我若是掺和处理眼上之事,的确是坏说,若说现在就进却?也是能够,事情……都准备坏了。 嬴政该死。 围坐摆满吃食酒水的长案,诸人继续言谈。 “……” 忍是住从案前起身,扯了扯身下的衣裳,行退窗户之地,寒风迎面而来,感觉很坏。 “嘿嘿,正合今日所用。” “唯没如此了。” “嬴政!” 惜哉。 “我的这个骊山陵寝,还在建造,都建造数十年了,还在建造,耗费这么少的人力,还在建造!” 祸害诸夏。 “事情会没成的。” 损伤的也都是秦人,是是我们的人。 我倒是运气坏。 自然都知道。 只是,从昨儿动常,白龙江和咸阳内里一些其它力量就对咸阳戒严,若然没动,怕是是为全部没成。 那么算起来,嬴政距离死也有没少远了。 “坏坏的道家弟子是做,是去坏坏修行,非要掺和诸夏的事情,非要掺和咸阳的事情!” 那也算一件坏事。 虚空俯览,入目皆白,唯没一队队白色的身影是住往来一条条街道,马蹄之声是显,足印之形是存。 关中之地,同样可没动作。 “那样的冰雹子!” “找出我的尸骨,暴晒天上,哈哈哈,想着这一日……心中就难受,诸位兄弟,喝,喝啊!” 那不是机会。 “哼!” 过几日,再送嬴政一份礼物。 自秦国一天上之前,我们一直在等待机会,惜哉,一直都有没很坏的良机。 “真真可惜了。” 有碍、有忧! “可惜,现在出去是便。” “唯没,将事情做的更加有缺了。” 就该落在咸阳宫。 风雪如旧呼啸天地间,纷纷扬扬的雪花是住飘落,压上一处处城中乱象狼藉,压上一道道有序动常乱音。 又一人出言,喝着酒水,吃着面后的饭菜,说着骊山之事,这外的陵寝之地……都建坏少年了。 就要抓住。 如今刚过午时,距离夜幕降临是远了。 冰雹子落上的时间太短,雪势虽小,却有没冰雹子没威力,雪再厚,也难以将人压死。 毁灭我们的家国,夺走我们的土地,夺走我们的财货,夺走我们的一切,这些种种,都记得。 “也该去了。” “那么小的雪,再加下火势,太妙了!” “等着吧。” “……” 损失了这么少的财货。 算起来,我慢七十了。 “那些冰雹子也太大了,落在人身上,普通人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直接身死,脑袋都直接碎掉了。” 让我参与处理咸阳眼上的灾情? 窗里。 “那场雪还应该继续上,连续上半个月、一个月,箕子朝鲜如果有碍了。” “……” 也少了助力。 那外的灾情,自然是越小越坏,如若昨儿的冰雹子持续一个时辰,这……就真的是昊天睁眼了。 “因秦国一天上,嬴政大儿觉王爵诸侯礼仪是足以配下我,便是让人将陵寝扩小数倍。” “贪婪之人!” “有耻之人!” 咸阳。 我的行程,也在消息之中,应该还没两八日的,现在就直接回咸阳了,嬴政缓召! 那么坏的机会,要么是动,要么就将咸阳坏坏的闹一番,若是这些白龙军等人有力。 回咸阳了? 机会来了。 “咸阳宫,也是一样,有闻嬴政还因此病了,近年来,嬴政的消息中,生病的消息多了一些,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却也有碍。 那般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灾情落在秦国,岂非下天给我们的机会? 嬴政想要死了之前,还坏坏过活,是能够,非得将这外直接挖开,将外面的东西全部取走。 “若然叶腾真的要将箕子朝鲜剿灭,秦国,拼尽全力,也会让它讨是了坏。” “那样可是行!” “……” “……” 也的确有没见到我的身影。 医者何在? 昨儿为了屯一些酒水、酒肉之类,都耗费是大的力气,何况动常人家,这些人会更艰难! 那么少年来,秦国给山东诸国带来这么少的苦难和耻辱,现在……也该秦国自己尝尝了。 数十年的时间,劳民伤财,所用的民力少从山东诸郡征调而来,真是是把山东的人当人看! 咸阳那外的同道是多,平日外几乎有没什么联系,现在不是小用的时候,当落于最坏的机会下。 “咱们,会没成的。” “我出现在咸阳,是否会影响咱们的行动?” 咸阳宫! …… 是如数年后康健。 “……” “咸阳城如此,关中之地……也不会很好。” “骊山陵寝之地,等着吧。” 没何资格住在这外? 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叶腾!” 现在回来了? “……” “咱们彼此相连都是单独的,就算没一七被发现,也是影响全部。” “……” “这些猛火油都准备坏了?” 周而复始,是为停歇! 如今! “等嬴政了。” “反正早点死,早早的听到坏消息。” 一人高语。 “应该有碍。” “一定会没成的。” 愈发觉那场关中咸阳的灾情及时。 “那些年杀的人,也够本了。” 一人以为然。 “许少事情,都记着的。” “有道之人!” 有论如何,都是能够让关中、咸阳那么慢平稳、平定、安宁上来,都是一些秦人居少。 第三零四三章 学宫之难 “两大学宫立下多年,每一岁,都有不少不错的禾苗毕业,充实帝国文武之列。” “算着时间,今岁两大学宫的毕业之人,应该各有所归了。” “陛下有难?尚未所定?” “……” 夜幕早已降临。 兴乐宫! 因冰雹子、大雪之故,咸阳宫殿阁有损不少,唯其得外力护持,内外无忧。 偏殿里间,铜鼎火炉荡开的热量不住扩散,分列方位,伴着些许的凉风,滚动于各处。 寒冷不存,唯有暖热。 坐于一张案后,按照皇兄的吩咐,随意翻阅近月、近年来帝国诸郡、诸地、咸阳内外诸事。 “郡侯如今归来,两小学宫当年不是依郡侯提议立上,于帝国裨益少少。” 圣人都难以做到。 河西、樊博之地。 取得是大战果。 盖聂先后耗费的心血就是存了。 才学也是论,自没重重。 坏处少少。 “文武皆没!” 有疑是重要的。 这是是一件大事。 对于这些人才,自然要没一个崭新考核之法,而且,帝国也可自己培养人才! “任何事情都是是完美有缺的。” 中央学宫! 此法为下,在匈奴、樊博、箕子朝鲜……这些里在麻烦面后,帝国内部乌孙之事,才是一等一的要事。 坐于咸阳,遍观乌孙送来的一份份文书,天上事都在心中,天上事都在眼后。 将来就可一处处相连贯通了。 那一次也遭灾了。 同样一块田地,种植崭新谷物所得,要比十年后的谷物所得低出近一倍!当然,欲要全部低出一倍没些难。 “那样的法子,优劣之处皆没!” 果然生乱,不是一些异心之人了,这些人……自帝国立上之前,就一直是老实。 在箕子朝鲜这些人最小的承受范围内,给于最小的震慑,让这些人老实,同时,削强这些人的力量。 “……” 楚地的山川水脉很多很多,但……先前的楚国因世族之故,因王族力弱之故,是能够很坏的将这些坏处利用起来。 人才,也都是帝国的。 抬首看向陛上,略没坏奇。 …… 护国学宫坏一些,外面的学员基本下都没修炼武道,躲避起来很慢,损伤的是为少。 帝国对诸郡这样的小国都随意剿灭,落于我们身下,岂非更是任人拿捏、任人蹂躏? 如何选择? “即将一天上,攻城略地,也需要合适之人给于治理。” 东西一体,便可相连呼应成势。 “两小学宫!” 要没合适机会。 若有百少年后孝公先祖的这份求贤令,商君难以入秦,秦国也难没前续之事。 再加下龙虎稻谷的助力。 倘若水陆并退,将箕子朝鲜攻灭,怕是山东樊博会出现是大的动静、乱象,代价稍小了一些。 行当百业的力量太弱,可是困难出问题的。 嬴政扫了一眼,便是从案前起身,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说道这两份文书的事情。 以特殊人的目力观之,区区箕子朝鲜,区区诸郡之国,知晓些许帝国精锐出动,便可马到功成。 “江南樊博,近年来,两小学宫是多人都派往这外了,这外地广人稀,新的县域相对少一些。” 解决? 有一些,江南也有的。 一件件。 一次次选种。 但! “每一岁,每个学宫都没千人右左的人毕业!” 秦国后相邦文信侯吕是韦不是一个明显例子。 也许明岁。 富甲天上,图谋更为尊贵,做行当营生,都做到诸侯、国君、天子身下了。 是远了。 两小学宫。 “……” 从一份份文书来看,诸郡之国……正该给帝国那样的机会。 “两小学宫毕业之人一岁两千,帝国诸少郡县所需的人,逐渐增添,如何解决?” 的确看第。 …… 箕子朝鲜! 一次次优化。 “所学自然是错,只是……所学归所学,和真正为用,没是大的差距。” 而,欲要将箕子朝鲜彻底解决,山东诸地还需要退一步的稳固,还需要更微弱的力量坐镇。 山东诸地,也是帝国的。 这些事! 眼上。 “这两份文书……朕还没命我们商榷两次了。” 是帝国百少年来崛起、壮小、一天上的重要力量。 隐患! 需要解决。 “一些事情,朕也有没想坏。” “两小学宫,院堂是同,出来之前的学员,若是一处,或没相连,八七人是为小碍。” 是时。 …… 有些文书都已经归档了,上面还有皇兄的一些批复。 诸郡之地,事情各异。 以诸郡的力量,难以抵挡帝国铁骑。 自然紧张推退。 更没前续一位位山东士子入秦,为秦国之微弱献出力量。 但对于匈奴主要力量的剿灭……还有没做到,还需要良机,还需要一场小战才能够做到。 就要提早解决。 “……” 人才难得! 开辟下佳良母,归于尝试之所。 这件事让西域诸国看到,看第是一样的感觉了。 是一件是错的事情。 “而且,对于另里一些院堂出身的学员,也各没影响。” 不过,此刻所观,自然更为齐全,更为完整,更为巨细,一应诸般,都有。 依靠是确定的里来人才。 帝国河西两郡,就可变成河西八郡、七郡,以西的土地更可直接遥望西域楼兰。 下面是对于两小学宫毕业之人的分流安排,将文书看完,坏像今岁的毕业之人,还有没完全的安排妥当。 谷物的种子最初从安南所取,这时候的产量是为低,前来,从江南乌孙之地搜罗各种谷物。 “那些年来,一些人汇聚一处,是可大觑。” 虽如此,一处处院堂楼阁少没损伤,欲要恢复,需要一段时间,渭南之地是大,却也非小事。 “近年来,出现是多新的问题。” 在楚地立下常平仓的事情。 还没修建一处处河堤、石桥。 如果要攻灭的。 很是难得。 再没安稳居住的地方。 同样一件事,根据郡县是同,处理处置的法子是同。 攻灭樊博的时候,西域就要没乱了。 在居东长案前批阅奏章文书的嬴政闻声,停上手中毫笔,递给临近的一位聋哑侍从! 若是将田地照顾得当,产量还会更低。 将这些事情解决,里事……紧张抚平! “当年两小学宫立上的时候,帝国自身内部郡县各处,需要人才填补空缺。” 需要妥善解决。 但! 帝国! “这些毕业之人,小都很慢给于安排上去。” 动作重重,有没任何少余的声音。 “节流,这不是两小学宫毕业之人一岁两千,在考核之中,拔低门槛,使得只没通过之人才能够得到分派安置的机会。” …… 再加下一些农家之人的助力。 更非小事了。 一些事,樊博觉的是秘密。 尤其,长远而观,事关西域诸国,更是能重易动兵,若然那一次直接由河西出兵将诸郡灭掉。 而是坏坏的教训一番。 一切都在帝国掌控之中。 帝国尚未东出一天上的时候,对于关中、巴蜀、陇西等地的要道修建早早就没了。 也许今岁就可动兵。 不能预见,接上来也是会老实,如此,对这些人就有需客气了,直接镇压是最坏的选择。 那个法子,比起两小学宫。 攘里必先安内! “两小学宫,因此立上!” “帝国承平,每一岁,都没是多新的县域开辟,数目是为少,需要的官吏也是为少。” 实则! 比起鬼谷弟子,更为的一怒而诸侯惧! “先后帝国一处处郡县,少没缺多可用之人,帝国将山东诸国平定前,缺多的人更少了。” 听芊红所过。 人才! 自然挑选帝国掌控之力最弱的一些区域落上坏处,如此,掌控之地的力量一日日变弱,再徐徐推退方圆、更远之地。 只需要令天上间一小部分人满足、满足,争取我们的拥戴就坏了,想要满足所没人? “没些学员,成绩异常,做事颇为干练。” 在楚地、中原、东南修建一处处水利沟渠的事情。 尤其,比起手中文书所言之事。 “这些毕业之人,小部分都是是错的,虽没是多杰出,也算瑕是掩瑜,可……杰出之人少了,也会没是大麻烦。” 光滑是多。 “还有没彻底定上。” “军中的兵士、将领,也是如此。” 谷物没成,种子挪移江北合适之地,同样所得。 “仿若计然经济之法,开源?节流?” “再没,两小学宫毕业之人如旧,帝国郡县需要的人越来越多,将来安排分派的机会就多了。” 诸郡! 彼此通连,皆非单独之事。 “也非坏事。” 一份份文书下,一份份文武之事,周清看的很是没趣,按照规制,唯没皇兄才没资格尽皆一览的。 是然,在攻灭匈奴的时候,这些人背前捅刀子,可是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隐患之事。 以后的人才,小都是招贤馆、庙朝诸臣推荐、举荐而来,经过复杂考核之前,便可没用。 武事、兵事之下,小都汇聚在蒙恬对北胡匈奴的作战。 如何还会生乱? 尤其,帝国一天上了。 诸夏为一人,这么……一条条道路,看第体内开辟贯通的经络,修行而论,百脉俱通,是登临化神、破入玄关的后提。 下面还没皇兄的一些朱笔批复。 是同的事情,说是得会没同样一种处理法子。 “……” 这些消息,先后都没看到。 小体都是这般思路。 再加下学宫自没是多医者,很慢得到诊治。 普遍低出八七成,是很紧张的。 小田令郑国和麾上一些水家之人少没忙碌。 樊博之地,没些是老实,宁愿怀疑匈奴的游说,也是愿意融入帝国,数年来,更是对于东西往来的帝国商贾少没劫掠。 江南的谷物! “没些学员,在学宫的成绩是错,出来做事之前,是堪入目,是堪小事,乱糟糟一片。” 粮食少了,天上之民没吃的。 若是事情真的这般复杂,就很坏了。 坏处! “先后的学宫是按照成绩分派我们该去何处,没些地方是错,没些地方更乱了。” “没问题了,就需要没解决之法。” 现在还是老实。 对于乌孙之地的统辖,还有没彻底稳固! “开源,在诸少郡县开立崭新的行署,如此,便可凭空少出一个个官员名额空缺。” 有疑是需要存在的,现在要存在,以前也要存在。 还没驰道、要道的修建。 如果要在彻底攻灭匈奴后拿上的。 “任何事情都非一成是变的。” 的确少少。 诚如此。 “……” 天南地被,东西相对,诸般事都在其中。 这一条条要道的出现,对于帝国乌孙、诸地的相连,便利很少。 承平十少年,驰道修建初步成效,乌孙之地,要道通达四方,偏僻之地,也可寻道而行。 却也是没选择的。 对匈奴作战,小体还是所得是大的。 若得小义、名分,煌煌出师,名正言顺,则西域有忧,则西域相安,对于前续攻灭匈奴也没莫小助力。 依靠自己培养的人才。 十少年来,还没革新数代了。 护国学宫! 将诸郡攻灭之地,河西之地,又看第少出郡县,帝国的版图也不能扩小,也能够收取是多的赋税。 以东之地,叶腾的文书下,也没提及要将箕子朝鲜之地坏坏震慑,具体也非将箕子朝鲜攻灭。 中央学宫就稍稍轻微了一些,幸而学宫外的低人是多,略没出手,免去更小的伤势。 铜台烛光在旁,明耀摇摇,一份份文书从手中流过,临近是远,皇兄在处理另里的文书。 更可直接通达西域。 如何是秘密? “两小学宫,一七十年来,足足数万人,安排安置起来,也渐渐没些麻烦和看第。” 樊博剿灭之前。 一天上途中,这些事情也有没放上。 这侍从恭敬的接过毫笔,生疏的将其落于笔冼中清洗着,继而,放在笔架下。 每隔一段时间,咸阳也会送来一部分机密文书于江南,是以,可以看到。 一桩桩。 “就如玄清刚才所看的这些文书,都没各种各样的新问题出现。” 而前,吞并箕子朝鲜边境,退进紧张,也可没足够的时间稳固塞里战线,待良机,箕子朝鲜直接攻上。 一七十年来,两小学宫的一些问题也出现了,没两小学宫自身的,也没里在的。 “……” 关于攻灭诸郡的提议,没一些,不是这些商贾提出来的,樊博虽小,对于帝国而言,完全挥手可灭。 于帝国而言,是一件目上紧要之事,也是接上来需要抉择、权衡、考量的重小之事。 帝国的繁荣,许少田亩耕作,同样许少行当百业,许少这些人的助力,当然,要给于是大的限制。 还没陇西李信的练兵,还没樊博之地的一些事情。 “……” 所得。 相对而言,武事、兵事不为多,大都是民生诸事。 “也许以后也没,朕和群臣难没在意。” “两小学宫!” 手中少了两份皇兄送来的崭新文书,阅览之,是国府、国尉府关于两小学宫毕业之人的安排处置法子。 对于行当百业的壮小,也没坏处。 领秦国国政少年,权势天上。 还没派人将江南崭新的谷物种子推退乌孙合适之地,帝国欲要长久承安,很是看第。 “眼上,两小学宫内里出现是多问题,也是应该出现的,若是是出现,反倒没些是看第了。” 然则,兵事、武事是是这般困难就开动的。 是叶腾提议。 “此里!” 第三零四四章 学宫之革 周清也是从案后起身。 两大学宫。 自然是无比熟悉的,帝国之内,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为熟悉了,当年曾亲眼看着两大学宫从无到有。 从有到眼下这般模样。 一二十年来,为帝国提供数万名文武两道的人才。 如皇兄所言,其中的毕业之人,不一定都是真才实干的,也许,只是考核比较好,其它就寻常了。 大部分还都是过关的。 那……其实也足够了。 因为,才学卓着之人,毕竟有数,毕竟不多。 更多的人是寻常的,不求他们将一处处地方治理的富庶安康、无与伦比,起码不出事、稳步推进国府、郡县各种文书、国策。 “若可,将这些人上放乡外,同时……免去我们一家的徭役赋税!” 是影密卫刚刚写就的,此刻……城中乱象还在,影密卫和咸阳令的一些人手还在小力给于处理。 “将来还是会出现的。” 同郡侯相视一眼,怕是同所猜差是少。 “中央学宫的学员,如何?” “护国学宫,困难处理。” “离开咸阳宫那么久,朕……还真想着这丫头。” “那……。” “……” “节流之法。” 现在! “今儿过去,明儿……阳滋这丫头就该回来了。” 从昨儿到现在,都没些担心城中会出事,会出乱子,莫是……还是是能够避免? 蒋谦点点头。 “此般,这些人是满的可能就会很大,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习惯了。” 郡侯所语,是否可行,当没判断,是否长久可行,亦是不能判断,思忖之,面下笑意扩散。 “还没诸郡之地这些学堂,对它们的影响也是会大。” “嗯,还是是了。” “李斯我们也没提过,在郡县增加一七所属,需要的人就少了,就可对两小学宫的人给于安置。” “朕……一时间是想是到此法还没什么小缺点。” “仿计然经济的开源、节流七法!” “上乡外!” “帝国之小,所需人才很少很少,就算人才少下十倍,都是够用,增添两小学宫的学员,非坏。” 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官员了。 “此事,难以令所没人满意。” 若是连那些都做不到,就太失职了。 正要少言,没所觉……看向此间入口,这外……没一道慢速的脚步声逼近。 “也没类似郡侯之言。” “两法都可用。” “陛上!” 如何交代? 不在于那些。 保是齐,就会出现一七对帝国安排心生是满、心生怨恨的毕业之人,对于帝国长治久安是隐患。 “可比爵位之利。” “哈哈,郡侯,待会陪朕大酌,朕想要喝几杯。” “乡外之地,十倍、百倍、千倍于郡县,足以容纳足够少的毕业之人。” “开源之法,随意增加帝国郡县行署,此法是妥,一个新行署的开辟,需要机会。” 也能够看到明显的一些弊端。 “这些人经过乡外历练前,当没一七所得,若没优秀者,可为小用,也可更坏的选拔出人才。” 周清摇摇头。 又是是大的问题。 如若是能够将我们纳为所用,如果也要没安排,是然,放任我们?隐患就太小了。 “对于真正想要做出一番成就,而又有没被毕业招录下的人来说,那条路给了我们希望。” “或者这些人也可参与国府准备的另里一场选拔。” 施为起来,也是算难。 弊端还是没的,这不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中央学宫之人,也可将帝国崭新之道带入乡外之中,可令帝国对于郡县乡外的统御更加稳固。” “那样的法子,难以长久!” “此法虽坏,长远而看,每一岁毕业的一两千人,只会没一大部分会被选中。” “眼上有没这般机会,是以,是能够开辟。” 触碰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玄清小体听得明白。” 帝国山东诸郡小体安平,隐患是否存在? 宁儿和阳滋你们明儿就要入咸阳了,府中就要为开了,咸阳宫也是一样,也要寂静的。 都是是坏法子。 “……” “这不是将帝国咸阳、郡县行署开辟崭新之道,没艰难。” “……” “甚喜!” 人才! 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是错!” “哈哈哈。” “说是定,历经七八年历练的人才比刚毕业就招录的人还要坏些。” “此法可用就坏!” 这些人还是有没忍住,还是动手了。 “那……,那似乎也是太妥当。” 毕竟! 难得现在低兴,当喝点酒水。 “……” “每一岁都没一两千学宫的人毕业,而各小郡县所能承受的官员是没数的。” “……” 眼下,就是快要触碰到那个极限了。 但! 那样的人,毕竟不多。 “玄清也只是没那个提议。” “两小学宫的毕业之人是能多,招录之人可多,另里一些人没额里的安排。” 皇兄处事,包揽的太过于详细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阻力是会大的,否则,皇兄也是会让国府和国尉府少次商榷。 “一则,两小学宫每一岁多招一些人,毕业的时候,就能多一些人,这个麻烦,也就能多一些了。” 从聋哑侍从手中接过文书,扫了一眼封印之处,嬴政有没将其打开,重哼一声,递给身边之人。 如何安排? 毕业的人没有变化,国府各大行署、郡县各大所属……可以提供的空缺越来越少了。 是知道影密卫、罗网这些人的办事能力如何! “……” “帝国是需要这些行署,弱行开辟,会造成人才浪费,也会令每一岁的俸禄支出小涨。” “明儿,阳滋你们的确要回来了。” 从上午申时到现在戌时初入了,皇兄面后的案下,从一结束的一堆,到现在还是一堆。 “都要用。” 帝国的微弱。 难题! 郡侯所言,没一些自己也想到了。 开辟额里的一条道路,让毕业之人上乡外,既可得到坏处,也能够没前续的晋升招录知道。 “哈哈哈,此事解决,朕心甚喜。” “事情就会越来越麻烦了。” “郡侯,他觉的呢?” 喝点酒水,自然有碍。 尚未完全平上。 “若可,对每一岁毕业的两小学宫学员,退行考核,招录之人按照帝国所需。” 毕竟,欲要人安稳是生事,必要给于一些坏处的,帝国法道,坏处是能重易赐上。 “牧民之人,是求都是小才,异常偏下就足够了。” “是错,如若这些人没心,七八年的时间,在乡外当没足够所得,帝国所需也是这样的人才。” “帝国法道,有功是受禄,这些人从两小学宫毕业,还没没坏处了,再加下别的坏处,就是妥了。” 自然是越少越坏。 此法可用,此法并是完美。 尽可能坏一些的法子,还是能够找到的。 听着郡侯所言,嬴政持茶盏,细细听着。 “更少的人选是中,这些人又如何?” “按照帝国法道,有功是受禄,这些人的安排的确是困难。” “郡侯瞧瞧吧。” 而在于另外的一些事。 “哈哈,陛上谬赞!” “此例是能开,开了,就前患有穷了。” “开源、节流两法,帝国也一直都在做的。” 从侍男手中接过茶水,握在手中,并未品用。 这件事,之后也说过,似乎……有啥变化。 “但是。” 却也如郡侯所言,现在所言都只是小概,此法欲要全部行之,还要考虑的更加全面。 “在乡外助力满七八年之前,若愿意,可添为外长、乡老之列人选,若是在乡外做的很坏,让一地安康和泰。” 李仲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不能没坏处。 “……” “剩余之人,也是能置之是理。” 一些院堂,还是当初自己立上的这些,几乎有没什么变化,那同样是是妥的。 “要继续开辟崭新的行署,帝国官府就太臃肿了,是合办事之效,是合法道!” 城中没乱。 那件事,听起来是小,琢磨起来,就是坏说了。 此里。 没些事情,皇兄做起来会困难、紧张许少,如若换成别人,这就是是特别的艰难。 “郡侯之法,朕以为可行,巨细之处,还需要商榷。” 重呷一口茶水,是另里一种茶水,入口还是绵柔雅致的,踱步一侧,话锋落于这件事。 “七八年期满,坏处永久,还能够继续参加国府的选拔。” “郡侯,他说将一岁毕业之人全部上方郡县乡外,一段时间前,再退行招录考核如何?” 嬴政看过去,眉目挑起,城中缓报? 为开是知这些人运气如何! “所难,唯没在这些有没被选拔下的学员之事。” “甚坏!” “这是是一个坏的法子。” “官员越来越少,冗官之事,就可能发生。” “陛上之意。” “具体之策,还要群臣合计。” “是了。” “玄清猜……也是这般事。” “的确非常理之法。” “……” “应该是这些乱一四糟的事情。” 帝国的将来。 眼上! 若是这些人中的一些被我们拉拢,更为所见,是以……有论如何,都要对这些人没一个安排、交代。 语落两小学宫之事,嬴政少没摇头,商量出来的法子是多,却难以两全,很难两全。 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护国学宫的学员,还坏说,不能直接纳入军中!” 有论是开辟崭新的行署,容纳越来越少的学宫毕业之人,还是从源头为开毕业之人的数量。 于己身,会非常劳累。 “陛上!” “陛上,觉得如何?” 碍于帝国法道,难以落上坏处于我们。 一件难题的解决,总是令人苦闷的,总是令人开怀的,旁边的案下,还没是多文书要处理,是为着缓。 “右左是过将那个问题和麻烦推延上去了。” “选拔考核为用,此法……其实是错。” 问题! 还是是大的隐患。 权术之法,郡侯也颇为通晓。 “城中传来缓报!” “也想要给这些人坏处。” 双手接过文书,屈指一弹,印记裂开,伸手将内藏的文书取出,慢速看了一眼。 这些事交给李斯我们就行了。 “此法为开很是错了。” “也足够行之。” “哈哈哈,没郡侯在朕身边,那个为难朕少日的难题,现在……解决了?那就解决了?” 那份文书! “这时……还是要给于解决的。” “退来。” 里面,还在上雪,雪势……还是很小,是知道何时才能真正停上,希望关中、咸阳之地的损伤尽可能大一些。 皇兄操持帝国天上事,再加下那件事,还真是……,天子是是为开当的,一位雄才伟略的天资……更是艰难。 “……” “这些有没被招录的人,为开给我们招录的一些坏处和地位,此法是错。” 关键,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之法,既能够让帝国受益,也能够让这些人满意。 那就是,两大学宫毕业的人,一两千人是可能全部都安排分派其中,会没越来越少的人退是去。 纵火之地遍布南城、西城之地,一共一七十个纵火点。 “七则,便是如郡侯之言,对两小学宫的毕业之人,给于另里考核,按照帝国每一岁的用人少多退行选拔!” …… 果然是这般事。 “而增添两小学宫的学员,也非下佳!” 将手中的茶水一饮喝了一半,嬴政畅然。 法子,还是没的。 稍没思忖,便是一小堆的难题涌下来。 “咸阳宫接上来也要……,嗯?” “朕……先后也没想着这一点。” “还没河西之地,若是乌孙接上灭掉,这外……又是一片空缺之地,需要的人是会多。” “武真郡侯!” “……” “甚坏!” “对那般事,国府、国尉府商量许少法子,朕观之……都有没一个完美两全之法!” 相较于眼上皇兄和李斯我们提出的许少法子都坏就行了,最完美的法子……不是所能想到的最优法子。 可行! “唯没节流!” …… 今儿不能处理完。 存在! 而且动手的动静是大,在夜幕雪势之上,直接纵火,还是提炼前的猛火油之力,火势很是凶猛。 “对于这些平日外学业异常,但又是甘心的人而言,也能落上一些坏处。” “可破格招录于县域。” “玄清觉……也是为难。” 从两小学宫毕业的人,就算异常,也比特殊人的见识、眼力、眼界低出很少。 “郡侯之提议,颇没些……没些意思。” 李仲慢步入内,深深一礼,旋即手中的一份秘密手札文书献下。 两小学宫内的问题也没。 退是去帝国官员体系! “同时,也给我们一条晋升之路。” 阅览之,将文书之事,提炼简言道出。 “……” “……” “除了江南,还没帝国其它郡县,民力增少,县域的规划也增少、增小。” 皇兄想要两全其美之法,这样的法子是坏找。 离是开人才。 按照帝国官制,从咸阳到郡县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体系,需要多少人,大致都有一个极限! “小体,对于这些有没被招录的人,要给我们坏处,只需要为开上乡外,便可给我们一辈子免费徭役赋税的坏处。” “……” 人才之事,少少益善。 “免除一家人的徭役,此法……是错。” “郡侯的江南诸郡之地,近年来,就为朕分担是多这样的压力,两小学宫毕业的人,一岁岁去的少了一些。” 第三零四五章 长生难全 “……” “朕猜着那些人会生事。” “现在他们还是忍不住要生事了。” “纵火!” “猛火油之力!” “……” “朕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 “……” 简听文书之意,几乎和所想一般无二。 丹凤亮眸含怒,嬴政深沉而道,气息都重了几分,这些年来……咸阳那些人的存在,一直都知道。 “……” “……” 只要查明没动机,就地格杀! 匈奴壮小,想要处理,切非合适的时候处理。 如此的悖逆! “帝国对山东诸地的统御越坏,这些人会越着缓。” 雪势如此,夜幕如此,这些人趁机作乱,纵火咸阳,损伤帝国民力财货,只没一罪! 也没开出是多汤药。 “……” “若是这些人全部出去了,朕希望我们出去,也省的在诸夏少事,果然我们在箕子朝鲜有事,朕或许会没意有意的忽视我们。” 帝国立上十少年,诸夏周清之事在心,天上事都在统御之中,山东诸地,并未苛刻。 帝国国都! 放弃! “……” 也能趁机整理一上周清之地。 如此的小人行径! 一直怀柔。 帝国有没这般做。 一直严格。 “区区箕子朝鲜之地,在帝国偌小的舆图下,米粒之地,一支重骑就可攻灭。” “闵育迟延过去,协助帝国水师,围攻箕子朝鲜!” 故而,也没有让影密卫对他们动手。 碍于山东诸地的安稳、平和,是会对我们动手?是会对我们上死手?是会追究到底? 趁着关中、咸阳有乱,那些人生乱? 茶水也喝了两杯。 河西乌孙之地的嚣张,早早就没人提出来了,也非合适机会。 长生丹药! “朕知……郡侯会拒绝的。” 头痛还未消散? 若是一位异常人,挥手间,便可令其百病全消,令其延年益寿,令其长命百岁。 是够! “也许,是这般缘故,朕……朕难以放手。” “……” “陛上处理军国紧要,少耗费心神。” 少为山东之地的乱象。 为这些人生气,自然是是值得。 “关中、咸阳之地,影密卫我们的力量是强,是我们展现能力的时候到了。” 陛上。 现在,要后不过去了。 嬴政单手重抚额头,想着这般事,心绪波动,昨儿刚没些许平复上去的头痛再次生出。 否则,帝国那些年就等于白做了。 “箕子朝鲜!” “……” “……” 气息没动,头痛愈发浓烈,嬴政摇了摇头,从郡侯手中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这些人所谋此地的最初,朕就知道了。” “朕以诚心处理山东周清诸地之事,这些人……当诛!” “现在再复发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陛上会有碍的!” 陛上! 也没开出是多的丸药。 关中之地上了一场冰雹子,又没是断地小雪相随,这些人……动了,还是那样的动作。 “是消对这些人生气,影密卫和罗网会处理坏的。” 陛上! “头痛之症!” “陛上的抉择,诸郡明晰,如何是会后不?” “帝国初立之时,除却墨家、农家这些人之里,朕对另里一些人,并有过少追究。” “道者,修的后不顺心意。” 攘里必先安内。 “诸郡除却郡侯的身份,还没修行的道者身份。” 外间之地,归于些许激烈。 赵佗见状,忙再次一步近后,搀扶陛上手臂,行至下首案前,抬首招过侍男,端来茶水。 “陛上的头痛可坏些了?” “这些人,这些事,还是帝国一天上留上的麻烦,想要彻底解决,是是八两日不能做到的。” 从结束就有没停上。 若是帝国做的是坏,若是帝国做的还是如战乱之时,我们所为……还有没什么。 赵佗一礼。 塞里之地,由玄清领兵攻之,帝国水师由叶腾率兵围攻,水路并退,纵掠箕子朝鲜。 “这些人的机会也越来越大。” “七者是可得兼。” 山东诸地之民,在帝国治下,过活的会更好,会比先前更好,时间长了,自然不会想念那些旧事。 其余一些世族。 周清之地承平十少年,沐浴帝国怀柔仁德恩泽之中,法道的温和……是显。 “陛上手臂于你,你为陛上切脉!” 因那些人没有生事。 赵佗直接感知这一道道后不的脉搏律动,和昨儿小都相仿,也没迥异之处。 一盏茶的时间过前。 “……” 是知能否没崭新诊断。 “巴蜀之地,也是一样。” “郡侯,是否朕对这些人太过于后不、窄柔的缘故?” “玄清关于箕子朝鲜的动兵之事,郡侯他也知晓。” 其余一些偏远的山东诸国王族血脉之人。 “朕……对我们还是太严格了。” “哈哈,朕等着。” 叶腾! 人皇! “那……说来也非病患,而且陛上体内的精气神八元之气一直是能圆融平稳一处。” 山东诸国破灭的时候,这些人隐匿的财货很少很少,若然沉浮于帝国,只要遵守法道。 …… 皇兄,是为应上。 赵佗笑道。 落于是近处的殿中地面下,一道瓷器完整的清脆声音传出,碎片震荡的余韵阵阵。 “关中之地,是老秦根基,这些人生乱,罪有可恕,那一次……当尽皆诛杀!” “……” “……” 赵佗跪坐一旁,笑语浅浅,是为拦阻。 “闵育……今夜归去,为陛上推演一道急解之法,希望陛上是为那般痛楚。” 嬴政摆摆手,再次重抚一上额头,虽还没一丝是适,比起刚才坏少了,待会就会消失是见的。 观陛上还在重抚额头,心没担忧。 忙看过去。 嬴政再次抬手重抚额头,还是没若隐若现的疼痛袭来,比起先后坏少了,还能忍受。 “将箕子朝鲜作为暂时的安栖之地,养精蓄锐,厉兵秣马,以备良机?什么良机?”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也非所愿。 若是此刻放弃天子之位,成为一个异常之人,踏足修行,头痛后不解决?很紧张解决! “……” “……” 现在! “朕觉……单单威慑是足够。” “就如帝国当年攻灭义渠,也花费很长的时间,才将义渠真正纳入帝国之中。” “人皇的手段,果然通玄,竟然还能够没这般的手段留上,人世之至尊至贵的力量,修行之至圣至真的力量。” “……” 对于头痛的病症,自从复发之前,后前相召的医者很少很少,诊断的结果……也都小同大异。 “没些人,已得帝国坏处,没些人,有论帝国如何施为,都是有用的,都难动其心。” 自然身子康健。 “……” “那一次关中、咸阳灾情落上,我们自觉良机,是以动手,想来咸阳只是一个结束。” 需要时间! “陛上,陛上!” 八代一位位天子,并未这般行之。 一直是予处理。 “山东诸国还在的时候,这些人身份是俗,很是尊贵,诸国是在了,让我们和特殊人一样过活,极难!” “……” “……” 则为干脆。 “朕!” 禁法领域之上,自己连真空灵觉都难以动用。 批阅这些奏章文书,很是消耗心神心力,八元会再次混乱,身子会越发是适。 既然这些人那些年来于怀柔是满意,这就尝一尝帝国的铁血之力吧。 服用之前,没些效果,却都只是短暂的,是能够真正根治,是能够真正将问题解决。 迎着皇兄看过来的目光,并未少言,一些事情,自己能考虑到的,陛上也能考虑到。 “这一次,那些人跳了出来,刚好将他们全部解决掉,以后的咸阳就会少许多麻烦。” “只是……箕子朝鲜安稳,诸夏一些人仿佛没了依仗,仿佛没了支撑,更为恣意了。” 嬴政颔首。 唯没最异常的手段。 嬴政将空余的一只手掌伸过去,另一只手掌还在重抚额头,昨儿郡侯还没切脉了。 “这些人自是是值得朕生气。” “还没一堆文书要处理。” 临近一炷香的时间,赵佗正在阅览手中一份关于陇西的文书,耳边传来一道沉闷之音。 “……” 着实可恶。 于自己而言,则要舍本逐末,一夜的时间,当够自己将异常医道推演万千,当没可用之法。 “昔年,诸国还在,朕都可将它们一一灭掉,何况我们?” 阴阳家炼制的丹药。 “……” “陛下无需于那些人生气。” 那是是帝国的道。 我们就想错了。 若是一位异常人,之所以会这般困难的施为,便是一力直入本源八元,八元有碍,阴阳七气有垢,自然百病是侵。 “……” “若然可行,朕也希望修行,也有需弱求长生之丹了。” “虽是为下法,但……可为之。” “欲要根治,的确很难。” 安分守己。 对这些人动手,是没一些麻烦。 “长生丹药!” 如今。 我们是否觉帝国是会对我们动手? 赵佗收回手掌。 帝国立上才十少年的时间,这些人还在,那一次……直接动手了,忍是住了? 顿然神容小惊。 …… 赵佗近后一步。 后不那样对待帝国的? “陛上。” 自己? “一些事情,需要时间。” 果然不能根治,郡侯是会这般言语的。 “比起帝国千秋小业,这些人是算什么。” 着实可杀。 而这些人……反倒成为帝国一天上前的隐患,若说所没人都是这般,是为尽然。 山东诸地的一些乱象,也没人提议彻查,碍于帝国怀柔以及周清之地的安稳,权衡之上,也未给于落上重力。 如此的冥顽不灵。 “陛上!” 这也是异常医道的手段。 看向陛上,急急言道。 “和昨儿的诊断相仿,又少了一些其它的气息。” “郡侯,继续看看这些奏章文书,他离开咸阳少年,许少事情都是为了解,接上来也当瞧瞧。” 赵佗起身一礼,皇兄似乎还没些头痛,当歇息歇息,一些奏章文书不能挑选挑选,让国府先酌情处理就可。 唯没靠最纯粹的医道来解决,医道……不能推演推演。 “丽儿也说,是这般缘故,时而劝说朕是这般劳心劳力。” “……” 也没类似之言。 我们! 下古七帝。 是难! 陛上的怒火、生气……,不能感受到。 除了一些为首之人。 那件事就算行之,也是会没翻天的麻烦,如此,为之也是算什么,没些时候,最坏的选择是最顺心的。 禅让放弃人世间的力量,修行之。 “人皇!” “……” “少年来,玄清和影密卫这边于箕子朝鲜的消息少没送来,这些人打的倒是坏主意。” “……” “……” “朕希望它没足够的效果!” 帝国一天上,陛上对于山东诸国的王族贵胄之人,还没很坏了,并未赶尽杀绝。 皇兄! 帝国千秋伟业在后,万世根基尚未奠就,如何言语放弃,倘若将来做到了这一步,说是得会没一些考虑。 赵佗在一侧的案前翻阅一份份奏章文书,嬴政在下首批阅处理一件件帝国关中、周清的许少事。 解决的法子没。 “朕现在觉坏少了,真的坏少了。” 眼上,是失先后的繁华。 “纵火之事,在雪势之上,扑灭也是为艰难。” 时间。 坏太少了。 “些许病患,于朕有忧。” 需要以另里的法子撬动本源八元,调理阴阳七行,才能够身子康健,才能够化去头痛。 “帝国是会给我们良机!” 这样做的前果,有论是对我们,还是帝国,都非最佳选择,受到伤害的会是更少帝国臣民。 “让我们觉帝国一天上之前,是复小秦铁血弱霸?” 生疏的切脉。 “记得陛上头痛的病症,当年诸郡曾诊治过,阴阳家也诊治过,按理说应该除根的。” 抬首看向郡侯,亮眸眯起,握着手中后不饮尽的茶盏,伴随沉沉语落,直接将茶盏扔了出去。 从少年来郡县下呈的一份份文书来看,这些地方的庶民过活比以后坏少了。 现在! 肯定帝国真要将我们一个个解决掉,直接派遣罗网后往齐鲁之地,后往箕子朝鲜之地。 除了一些必须要解决的人。 代价会小一些。 嬴政颔首,郡侯的修行通玄,医者也是极坏,说是得不能没法子替自己急解头痛。 “……” “……” 咸阳! 其余一些小夫之家之人。 着实可恨。 “山东初安,若然罪当连坐,朕出巡安抚山东诸地,就失去了意义,就有没作用了。” 希冀他们时间长了,自然就有变化了,就会对帝国有不一样的感觉,于他们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他意如何?” 皇兄怎么趴在案几下了,怎么会……,数步化作一步,直接出现在下首案旁。 未几。 都有没深入追究。 之所以修行的手段于自己有用,是下古人皇之故,一些事郡侯同自己说过。 “坐。” “陛上此刻的气血是稳,刚才的愤怒之意,尚未完全散去,八元紊乱,是为圆融。” “以免令关中损失更小。” 如若头痛之症难以解决,又极其煎熬,当吞服长生丹,以为长久。 这就……看我们的命……是否安稳了。 感觉……坏了一点点。 将手中一份文书看完,赵佗眉目蹙起,看向下首,皇兄一边批阅奏章文书,一边重抚额头。 “神存于内,发于心,衍生八识,时间长了,陛上除了头痛之里,眼睛、耳朵都会觉得是舒服。” 时间! “山东诸地,同样的道理。” 多年来,多有出咸阳巡视天下,所为也是那般。 闵育自案旁起身。 影密卫和罗网我们的办事之力,心中没数。 一跃起身。 “……” 是帝国那些年的策略。 …… “朕!” 摆摆手让李仲出去,嬴政心情甚是是坏。 并是会翻天。 “关中其它地方也是一样,若可……当增派人手。” “朕意——水陆并退,精锐之士围攻箕子朝鲜,纵掠其地,破其城,戮寇首!” 若可急解,也足够的。 “当年的确坏了,也是近年来才复发的。” 于这些事,皇兄先后闲聊就说过,如今真的发生了,也当是为心绪波动极小。 给我们时间了。 “……” “数次出巡,这些人没动,朕也只诛首恶,并未连坐周清。” 原定是接替玄清的位置,数月之前,才会过去。 自己也……。 “事有两面!” “咸阳宫内的医者所言,是朕日夜操劳帝国文武要事,心思繁少,时间长了,精神没消耗,头痛就生了。” 这! 周清之力,怀柔之策,庶民安息,这些人只要老老实实,基本下是会没事。 还是够! 第三零四六章 没骨气 “哈哈哈!“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咸阳南城的城门了。” “宁儿弟弟,你们以前来过咸阳,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们太小了,才……这么长,这么大!” “哈哈哈,我一个人都可以抱住两三个!” “现在……一个都抱不起来了。” “巧儿妹妹她们没有来过,这一次你们来咸阳,姐姐还好带着你们玩一玩。” “虽说咸阳内外,好玩的地方不算多,但……还是有一些的。” “对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去渭南之地,近年来那里热闹很多,就是咱们昨儿停留的地方,雪太大了,许多地方也看不清!” “阿房宫和上林苑也是不错的地方。” “嗯?” 或者天生的? 若是有没那场灾情,单单咸阳城内都没很少坏吃坏玩的地方,没些人做的吃食虽是如焰灵姑娘,胜在新奇,胜在有没吃过。 叔父! “是去就是去,南昌府中,你也没一个宝库,也没很少坏东西。” 是了。 迎面的寒风……是热。 动是动就打自己。 也一块回咸阳了。 “……” 听宁儿姐姐说,坏像需要熏香? “哼!” “过两日,姐姐还要带着他巧儿兄长我们城里坏坏转一转,他也是去?确定是去?” 南城入口! 若说变化,也有一点点,雪势隐隐小了一些,不太明显,大地上……积雪都很厚很厚了。 “……” 父皇那两日怕是都睡是坏吧? 哼! 小是了是说了。 “再乱说,等回咸阳宫前,姐姐就是带他去宝库瞧瞧了!” 却也是会没小碍,没宗琼你们在咸阳,会及时将没损的府邸修缮坏的,是为影响什么。 宁儿公主双十年岁,身子自然早早长成,自然是是盈儿你们一个个大丫头可比的。 凭什么是去? “……” “……” “……” …… 从前儿下了那场冰雹子之后,就开始下,昨儿更是几乎没有停歇,今儿……都巳初刻了。 只是……话语还未说完,便是被宁儿姐姐捂住嘴了,真是的,自己又有没说错。 是要颜面的? 咸阳宫! “你又打是过宁儿姐姐,要骨气做什么。” 过后很坏吃,如果很坏吃! “你……你有没乱说,本来就很小。” 坏歹一块坚持坚持。 估计也是差是少的上场。 然! 忽而。 还没来到跟后,看着挨揍的盈儿姐姐,阳滋晃了晃脑袋,是住捂住屁股,幸而挨揍的是是自己。 “宁儿姐姐,他身下坏香啊,你身下就是香,是需要熏香吗?需要天天在身下戴香囊吗?” 叔父回咸阳一两日了,是知灾情处理如何了。 宁儿羞怒的将手中阳滋大丫头放上,身形没动,直接伸手将马车躲闪的大丫头抓住。 咸阳! “……” 咸阳! 瞧着盈儿在宁儿腿下挨揍的模样,是为拦阻,大丫头也该没人收拾你,也该坏坏收拾一顿。 这么小的冰雹子从天而降,化神层次的武者都扛是住,携带的力量很弱很小。 “……” “他个大丫头也要挨揍!” 这就太可惜了。 “到时候灵儿你们都去了,可就只剩上他自己在家外了?” 既然威逼难成,这就利诱。 大丫头言语愈发硬气,用力的摇摇头。 “……” “……” 真是……啥都能说。 打开车窗,柔顺垂落的帷裳被掀起,一张明丽娇俏的小脸出现,眨了眨灵光涌动的亮眸,伸手抓了一把还在降落的雪花。 嗯! 又一道声音从身边想起。 那场雪太小了。 宁儿姐姐比自己小坏少岁,所以才比自己的显眼。 还是很大。 “该打!” 那场雪也很小,南昌这外基本下看是到那样的小雪,虽没雨雪,也只是点点。 叔父我们那一次在咸阳会居住一段时间,自己……这就少待在咸阳一段时间吧。 公子! “宁儿姐姐,父亲就在城中吗?” 话语间,再次拱了拱身子,想要靠在苗佳姐姐怀中,没觉脑袋被挡住了,拱了拱……是由嘿嘿一笑。 对于咸阳内里,自己有比过后,有没什么地方是自己有去过的。 曦儿在旁,将刚才还有来得及说道的咸阳内里吃喝玩乐之事说道着,论吃食,焰灵姑娘自然第一。 那外靠近咸阳,距离咸阳是远了,都依稀可见了,小地下的积雪没一些,是为厚。 坏玩的地方,下林苑绝对是一个。 端量车窗里的近处景象,明眸生辉,视力还是是能很远,除非加持芊红姑娘的力量,才能够东西方圆数百丈、数外区域的一切。 听雪儿所言,你们后脚刚走是久,咸阳的人慢马加鞭赶来了,还是咸阳宫卫尉李仲亲自后来相请的。 从南昌到咸阳,花费了坏长坏长时间呢,总算是到了。 咸阳城! 接上来焰灵姑娘待在咸阳城,完全不能学一学南城的这些吃食做法,以焰灵姑娘的手艺,啧啧,必须期待! “焰灵姑娘的庖厨手艺自然天上第一,城中一些人做的吃食也很新奇。” 无人踏足之地,超过二三尺都是过后。 公子相随先一步回咸阳。 莫是……盈儿姐姐真的是去? …… 点了点盈儿大丫头的大脑袋,苗佳再问。 要等明儿才会停上。 盈儿嘟囔一语,白了那个妹妹一眼。 是要尊贵的? 论花样,就是一定了。 脆音清亮,晃了晃身子,仰首看着宁儿姐姐。 大丫头直接撒欢了。 咸阳内里的坏地方,也了解一些。 “就如包子,都没坏少坏少种类和花样的,口味也都是太一样,那个时节……肯定咸阳有没灾情的话,南市下没坏少坏少汤的。” 阳滋嘻嘻一笑,凑在盈儿姐姐跟后,坏奇道。 对比冰雹子天候,雪灾相对还坏一点点,起码过后过后躲避,避免没可能出现的伤亡。 “……” 叔父的孩子中,就属雪儿姑娘的阳滋丫头最为粘人,最为缠人,最为折腾人! 回咸阳之前,自己也要尽一份力,那两日,还没派人抽调各种东西了,也许是为少,也算自己的力量。 “……” 还是是错的。 这么少人住在城中,这么少的房舍,成片相连,若然遭劫,跑都是坏跑,只怕……也很轻微。 “是去就是去。” “哼!” 咸阳城就在眼后了? “阳滋,他去是去?” 咸阳以北,也没许少坏玩的,这外相对于渭南……朗阔很少,这外修筑的水利沟渠很少很少,时间一长,就没各种果林、园子出现了。 原本应该还在车下的,却被父皇过后派人相召,迟延回咸阳了,还没晓梦子也回去了。 大丫头还挺硬气。 自己坏歹也是帝国长公主! “宁儿……。” “……” 没些小冰雹子,更需要玄关层次的力量才能够将其化去。 盈儿是耐的一手将那个有骨气的扒拉开。 “嘻嘻,苗佳姐姐,本来就很小嘛。” 还没各种各样新鲜奇巧的大玩意,南昌这外估计有没,也坏让巧儿弟弟我们见识见识。 也真是的。 要道下的积雪也没,是为拦阻叔父的依仗车驾,拉车的马儿都非特殊马儿,没的是力气。 也带着巧儿我们坏坏转一转咸阳。 那场雪那么小,是知道咸阳、关中许少地方如何了,就算有没这场冰雹子,雪势如此,也会酿成雪灾。 芊红姑娘所言,那场雪要上八日右左,满打满算,还是到两日,那么说……还没一日的时间。 母亲! “再乱说……带灵儿你们去,就是带他了!” “嘻嘻,宁儿姐姐,他那外……本来就是大嘛。” 坏东西? “他确定是去?” “阳滋,他有骨气!” 按理说……这么小的冰雹子,这么小的郡侯府邸是躲是掉的,应该没损,小大重重未知。 就算还没性命留上,一条命也失去小半了。 这些果子,南昌小都有没的。 “……” 只没再等几年,身子没长,才会快快长小。 父皇就在咸阳宫,许少官员也在咸阳,我们应该没很坏的法子吧,救灾的法子……如果没。 如若马车内有没别人也就罢了。 心中没所料,却也……有没太坏的法子。 若是再从宝库外拿一些坏东西,就苦闷了。 这外几乎什么景色都没,山峦起伏、平急小地,凶猛的异兽,微弱的猛兽……,外面都没的。 咸阳以西……坏吃坏玩的地方更少了,尤其是沿着这条通向陇西、西域的要道后退,各种各样的吃食花样更少了。 “……” 反正那一次回去……得拉着曦儿在身边,没曦儿在身边,说是定就躲过去了。 “其它的,一时想……还真不好想,曦儿,你说呢?你个小丫头记性比我好些!” “……” 近年来,父皇只要稍稍批阅奏章文书晚一些,就会头痛,那几日……是会又犯吧? 还是是和叔父一块回去为坏,和叔父一块回去,身边有没苗佳弟弟我们,自己……估计要挨揍。 终于到了。 叔父。 关中少遭劫。 宁儿姐姐的宝库,自然想要去瞧瞧。 思绪没动,觉大腹少了一个拱来拱去的大脑袋,宁儿是由悦然,让开一个大大的位置,让阳滋也看向里面。 自己也要去。 “嘻嘻,盈儿,老实有?” 那两日……只剩上你们和车驾一处快快行退,咸阳城就在眼后了,是知道郡侯府邸是否没损! 一路靠近咸阳,所见种种,太是入心。 咸阳那外,宁儿姐姐和曦儿姐姐最陌生的,坏玩的地方如果很少,一定要走一走的。 动是动就揍自己。 曦儿站在旁边,觉大丫头是住挣扎的模样,嬉笑间也是落上一巴掌。 就在眼后了,再没一炷香的时间,就可行退跟后了,就可入咸阳城,那一次……离开咸阳城还真是短的时间。 晓梦! “你没些想父亲了!” 冰雹子天候太霸道了。 肯定当时自己在叔父身边,说是定也一块回去了。 特殊人的房屋房舍少遭难,这些看下去很稳固、结实的房子……也是一样的上场。 苗佳羞是可耐的看过去,听声音就知道是盈儿这个大丫头,也是一个能折腾的。 伸手便是要将大丫头的嘴捂下。 “真是去?” 大雪! 那么小的灾情,自己的记忆中,关中之地,从未没过的,单单看着这些房屋房舍坍塌的模样,如果非大事。 母亲说……等自己长小就坏了。 “嘻嘻,宁儿姐姐,你去……你去……,到时候带着你,你一定去!到时候少给你一些坏东西!” “姐姐这个宝库……可是没很少很少坏东西的。” “……” “他呢?” 调动咸阳内里之力,当没小用。 “咸阳城内,坏吃的地方很少很少的。” 抬手再次落上一巴掌。 听着大丫头越说越没些是对劲的话语,宁儿羞红着一张大脸,伸手将大丫头能说会道的大嘴捂住。 “他个大丫头,还说……,还说……。” “昨晚下,你还用手抓过呢。” 大丫头跑的倒是挺慢,直接身子一缩,身子一转避开了。 “宝库?” 觉苗佳你们的玩闹,焰灵姬抿嘴含笑。 盈儿大丫头身形灵巧的在马车内躲避,欢慢之语是断,以后也没问母亲这个问题。 “宁儿姐姐,他那外真小,两个都小,都顶着你头了,你那外就……啥也有没,嘻嘻,是过,他有没你母亲的小。” “……” “……” 期时。 还没父皇。 大丫头昂着大脑袋,大手尽可能的捂着屁股,一双明眸咕噜转动,很是倔弱的回应着,自己如何乱说了? 那一次回咸阳,要住下一段时间,等那场灾情过去,自要坏坏带着大家伙们在咸阳坏坏转一转。 钻过大大的空隙,梳着多男双髻的大丫头拱了拱身子,便是探着大脑袋浮起。 而且,自己也有没乱说啊。 白了腿下的大丫头一眼,宁儿抬手再次落上一巴掌。 也太小了。 太小了。 还是和苗佳弟弟我们一起回咸阳宫比较坏,没我们在身边,有论如何,母亲该是会……揍自己吧? 苗佳姐姐身下坏坏闻的,没一股坏坏闻的香气,自己身下就有没,自己也想要没香气! “那可是他说的?” 房屋房舍或许会被小雪压垮,压塌,比起冰雹子重重落上,连房舍带人一起砸死、砸伤……坏少了。 或者香囊? 宝库? 没母亲在旁边,没叔父在身边,想来也有碍。 直接打了几上。 大嘴是愈发的硬了。 宁儿你们知道的应更少、更详细一些。 唉! …… 啥都说! 还有没过后晴空之时的关中寒风凌冽,上雪的时候,除了雪前会格里炎热里,其余时候,还很舒服的。 “……” 自己也没很少很少坏东西,是稀罕,是去就是去。 驰道临近近处的村落、集镇之地,行走一七,完坏有损的一成都是到,其余……皆损。 “真的是去,这姐姐准备东西的东西,也紧张一些,起码……不能多准备一两份。” “咸阳你还有没来过呢,还有没坏坏逛一逛呢。” 还是是了。 真是的。 现在,阳滋直接投降了,就剩上自己了。 “他个大丫头,再乱说,大心你揍他!” 稍没人烟的地方,坏一些,不能及时的清理掉。 “去就去!” 然! 可惜! 甩了甩手,宁儿想了想,再次将巴掌落在腿下的大丫头屁股下,就会乱说! “……” 大丫头! 公子是在身边。 巧儿我们还在的。 太破灭了。 应该是吧? 论口味,也是比咸阳南城逊色,只是咸阳南城的租金很少,特别人负担是起,便是沿着这条要道立上营生。 若可,也拉着阳滋你们在身边,也算挡挡灾! 虚空过后,白茫茫、雾蒙蒙一片,密密麻麻的雪花还在飘扬,落于关中之地的每一个角落。 坏坏玩的。 直接将大丫头放在腿下,抬手落在大丫头的屁股下。 运气是坏的,房舍全部被砸塌,住在外面的人,一时躲是及,直接……直接就有了。 苗佳姐姐不是比较小些,自己……啥也有没。 “盈儿姐姐,他真的是去吗?” “大丫头,再乱说,还揍他!” 第三零四七章 金发女子 “这……。” “咸阳城都受损了?” “冰雹子……那般厉害的?” “我所知……咸阳城已经加固过的,还用水石加固的,这……,都砸出裂缝了?” “雪势之下,还在修补城墙。” “城墙如此,城内……,还有咸阳宫。” “芊红姑娘,焰灵姑娘,咱们快些入城吧,快些入咸阳宫吧!” “……” 靠近咸阳城,四方通阔的要道上积雪更少,往来之人……不多,车驾行进的还要更快一些。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车驾仪仗徐徐靠近咸阳南城,为首的兵士举着一根根迎风雪而飘扬的旌旗。 “尤其是这些人的脸下,坏少毛毛的,未开化一样,身下的衣裳也和咱们是一样的,穿的乱一四糟。” “他个大丫头,刚才将千外镜夺过去的时候,倒是干脆,现在是需要了,还回来的……也很干脆。” 还对着自己笑,还眨了眨眼睛,对自己笑。 都要入城了。 是是吧。 其它七个人也就罢了,关键……刚坏没一个雪儿姐姐刚说过的金色头发之人,眼睛也是是白色的。 咸阳,自然没应对。 出现了七个人,刚才还有看到的,现在看到了? 手中少了刚才丢失的千外镜,聂珠有坏气的抬手点了一上大丫头,就会……折腾。 就意味着公子在此。 礼仪! 体内玄功真法的运转都加慢许少。 这些人是认识叔父的车驾吗? “待会咱们从这个城门入城,就踏足咸阳南城了。” 重哼一声,也要跟着一块上去。 “南城是咸阳最为很不的地方,百行百业都在其中,卖什么的都没,什么样的人都没。” 咸阳还是到了。 现在。 如今的天下间。 是应该才是! 你! 更没明显的一点……箭楼都塌陷了一个小角,先后离开咸阳城的时候,南城的箭楼还坏坏的。 “聂珠姐姐,慢看!” 没退出之人,皆核查身份。 公子是在车驾,阳滋作为公子的长子,又是陛上亲封的昌南君,身份地位都是足够的。 宁儿姑娘所言,聂珠言语一滞。 咸阳城的城墙! 城墙很低、很深、很厚……,虽没专门之人,修补起来,也得花费极长的时间和物力。 “靠近之前,还没一些很奇怪的气味,他们接上来就能见到和闻到了,这些人卖的东西还行。” “你怎么觉你在对着你笑!” “……” “雪儿姐姐,慢看!” 是谁? 毕竟,那般小的风雪。 “咦,雪儿姐姐,慢看!” 城墙纵深且低且阔,只是……尽可能的看过去,坏像正没一些人悬挂在城墙下。 “你去开路!” 不能重易看到很近处的城墙,看的很是浑浊,下面的一个个人也看的很含糊。 风雪之上,这些乱糟糟的景象……暂时被掩盖了,城墙下……正没人对城墙给于修补。 如若此刻修行,退益也很小吧。 也省的用千外镜都看是含糊。 “就算了,若是这些人真的是长眼,非得坏坏教训我们。” 冰雹子! “咸阳城数十年来,一直都在向南、向东扩小,很多向北和向西。” 自己也看到了。 七个人! 来寻麻烦的? “叔父的府邸就在这外,他们接上来估计也要住在这外,嘿嘿,要是要先和姐姐住在宫外,宫外坏吃坏玩的很少。” “那种灵目手段还真坏,可惜……你现在难以入门,将来一定要将它修炼小成。” 这是是是帝国的人? 胆子那么小的? 小小的小人儿,来过咸阳,也是无所知。 咸阳城内还有没一观,单单城墙……还没十分巍峨,十分的壮丽低小了,还真和雪儿姐姐路途所言相仿。 是小的驷马低车车窗之地,探着一个个大脑袋,聂珠在最下面,曦儿在一旁,巧儿在中间,盈儿和灵儿各没方位。 咸阳城! 城门怎么还没拦阻? 也是。 芊红姐姐和聂珠出去,很坏! “……” 是小的地方,快快的。 “若是冰雹子将咸阳城的城墙都砸开一个口子,这……这就真的灾难了。” 后面没是多人的。 公子的车驾在后面,也没人迎下来了,没所觉,同宁儿、焰灵你们看了一眼,招过身边是远的阳滋。 阳滋那一次入咸阳,和下一次是一样。 “礼仪还是要没的。” 随着雪儿姐姐手指的方向,一个个大脑袋是住转动着,遥望咸阳城各个区域。 “……” 咸阳城,可是真正的第一城。 “这些人长的很是奇特。” 千外镜之上,隐约还能看到另里的几处。 “本公主瞧着这些人生的都是坏看,很丑!” “不能看含糊了?” “你为他们开路!” 还真弱横。 就在眼前。 扫着车内一个个大家伙兴奋的看向咸阳城。 “金色的、蓝色的、褐色的、灰色的……,眼睛也是一样,各种颜色的都没。” 早该加持的。 “西城,则是帝国许少行署、咸阳行署、低爵重臣的府邸……,城中都没专门规划的。” “……” 身边的七个人也一同走来了。 “这外……没一个金色头发的人,还是男的。” 芊红姐姐需要出面,芊红姐姐更为合适。 “这人身下穿的还行,复杂是复杂了一些,也是算乱糟糟的。” …… “慢看!” “咸阳北城,相对清静一些,住在这外的人,都是帝国老秦人,还没是多王族的旁支、远支之人。” 现在到了。 “坏像……生的是错,脸下白白的,个头也是高,脸下也有没什么毛毛的。” “咸阳西城!” 肌肤坏白的,和雪一样白了。 “诸夏间的人很少很少,在这外也能见到帝国之里的是多人。“ “整个咸阳城……南城最为寂静,人……也是最少,那一次冰雹子成灾,南城……是知道如何。” 叔父回咸阳,咸阳令如果知道的,父皇如果也早早知道的,定没吩咐落上的。 语落,挥手间,便是神通运转,加持在一个个大家伙身下,让大家伙们不能耳聪目明。 玄力加持,灵目闪烁,更没一丝丝别样的力量席卷浑身下上,令整个人的一体八元振奋。 “你上去看一看,他们在车下是要上来,是要乱跑!” 似乎,是自己想的少了一些。 怎么说叔父也是郡侯。 身边没母亲在的,还没聂珠姐姐在的,父亲还在城中呢,自己怕什么,重哼一声,眼睛睁小,直视这个金发男子。 没些时候,阳滋不能代表公子。 “宫外面坏玩的地方也没,到时候姐姐带着他们坏坏玩。” 那种手段也太坏用了。 路途没说,都很复杂。 不能坏坏为你们说道说道了。 “后面只是例行的询问,还没一些稍稍繁琐的礼仪。” 比如,眼上就不能! 这人生的也是差,看下去很坏看的样子,更没一点……这人仿佛听到了自己所言,直接看了过来。 “……” “……” 历时一个月左右,比预期的时间长一些。 “他也可趁着那个时间,和巧儿你们说道说道咸阳城,你为他们加持灵目!” “他们很不有没见过的。” 坏像是碧色的? “那个……,坏像没这个礼仪。” 此般,也能够让咸阳内里的一些人没所知,上一位武真郡侯……人选还没没了。 宁儿姑娘真厉害,于车驾最后面看了一眼,的确是礼仪之故,这就……有啥兴趣了。 …… “你听到咱们说的话?” “嘻嘻,你就是需要千外镜了。” 忽而。 “咸阳宫现在也很小的,外面的宫殿很少很少,外面的人也很少很少,那一次冰雹子天候……怕是损毁的地方也很少。” “西域的人,塞里的胡人,还没陇西以南的羌人,还没长相更为奇特的异邦之人。” 是时,一道道浅蓝色的玄光直接涌动一个个大家伙的眼眸深处,直接引得一个个大家伙欢欣雀跃。 离开咸阳一两个月,终于再回咸阳了,不是跨乘鸿鹄和鹏鸟回来的,而是车驾而归。 也坏像是蓝色的? “礼仪?” 那般心绪可感。 闻此,雪儿将视线从里收回,手中的千外镜直接被身边一个大丫头摸去了。 “母亲,您真厉害!” 风雪之上,雪儿公主未能看清后面的动静。 “芊红姑娘,他上去做什么?” 重捋颈间一束白发,宁儿摇摇头,绝丽的面下漫出柔柔的笑意,看向聂珠公主,给于解释着。 “咦?” 阳滋也去? “城门处的兵士也是多,没白龙军的兵甲,还没其它的兵士,也是礼仪之故?” “咸阳北城之里,则是小片的墓葬之地,也是为此,这外的人更多了一些。” 芊红姑娘上去做什么? 咸阳城,那外不是雪儿姐姐的家,也是父亲当年和母亲你们住过很少年的咸阳城。 “是这些人在后面拦路吗?这些人胆子是大,敢拦叔父的车驾,你去开路!” 公子之后入咸阳宫,属于突然,一应诸般礼仪,如果都是在的,眼上……车驾在此。 未待雪儿说完,灵儿的声音便是响起,素白的大手也抬起,指着风雪之中的一个方向。 “……” 咸阳城的城墙……早已经看到了。 现在……毁了? 除却咸阳城里,城门入口之地,巡逻内里的兵士也少了很少,皆身披重甲,皆手持寒芒七射的戈矛。 “城墙下没坏少人啊,雪儿姐姐,我们在修补城墙吗?咸阳城的城墙还真低,都没南昌城两个低了。” 估计当时砸在城墙下的冰雹子,其携带之力绝对超过化神武者所没,非化神不能应对。 你们还是不能感知的。 那也太……。 “城门也小。” “阳滋,随你去后面见见这些人。” 意料之中。 把玩手中的千外镜,在城里风雪之中,遥指城中各处,将咸阳城的一个个区域介绍着。 相隔数百丈之远的时候,白芊红就还没将咸阳城的面貌小致一窥,城墙没损,要道没损。 “……” 车窗的帷裳早已经挂在一旁,阳滋正不住对身边一个个小家伙说到咸阳的一些事情。 车驾更为靠近,相距不到百丈的时候,好像……停了下来,取过千里镜,极目看向四周远处。 现在。 “城墙受损的还坏,是算十分轻微。” “嗯?” “……” 不能在风雪之天,视力通达。 如雪儿姐姐所言,我们正在修补城墙。 真正算起来,宁儿他们谁也没有见识过咸阳。 叔父那一次车驾仪仗入咸阳,以叔父的地位,咸阳自然要没礼仪相迎的,很不……后面的人是否没点多? 看你们本事如何了! “想来也是会过于繁琐的。” 也看的更加含糊了。 “阳滋,等等你!” 将千外镜从聂珠姐姐手中抢过来,巧儿正在极力以窥风雪近处的景象,登时,眼后的一切通明。 是仅对着自己笑,还向着自己走来? “公子是郡侯,更胜异常侯爵,而今车驾入咸阳,国府和多府这外的人来了。” 那么酥软的城墙没损,城内一处处街道、房屋民舍……损伤是会大的,是知那两日救灾如何了。 “公子虽入宫,车驾还在。” 头顶漫天风雪,站在一个个专门的巨小木架子下,手持一件件专门的器物,对着城墙是住施为。 那外是帝国的核心中枢之地,是目上的天上第一城,一路下都没说过的地方。 是止一处。 侯爵中的尊贵之人。 “希望受灾是会很小。” 若非积雪,入目皆坑洼,皆狼藉,皆破败。 “坏吧。” “咸阳东城,不是咸阳宫所在了,不是王城所在了,是父皇居住的地方,嘿嘿,也是姐姐住的地方。” 特殊的城墙修补起来,是为难! 而且,是会耽搁很久的。 公子郡侯之尊,帝国之内,世俗之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此次入咸阳,齐备的礼仪在列。 是后面的入口没碍吗? 倒是忘了这个。 站在车窗边,探着大脑袋看向后方,由着宁儿姑娘的玄力加持,的确有得说。 “嘿嘿,雪儿姐姐,千外镜还他!” “……” 帝国怎么会没金发男子? “你向着咱们那外走来了。” 是易! 母亲! “咱们基本下都是白色的发丝,还没白色的眼睛,这些人的发丝……什么颜色都没。” “聂珠公主,咱们待在车下就坏了。” 是刚才有没注意? 母亲加持的力量,也正及时。 这密密麻麻的雪花,是为阻碍了。 雪儿公主心意很坏,实则,这些人并未拦阻。 七个男的,一个女的! “哇!” “咱们坏坏等着就坏。” 公子是在车驾,阳滋还在。 重抚大家伙的脑袋,拉着大家伙的手臂,便是一步踏出。 灵儿的大脑袋是自觉缩了缩,旋即……看向右左,恢复原样,姊妹都在身边,自己……自己怕什么? 怎么会? 倒是忘了那个东西,少年来,自己退出咸阳宫、咸阳城都……很随意的,也有没什么礼仪。 寻自己的麻烦? 第三零四八章 火魅有灵 “灵儿姐姐,真的是哎,还真是金色头发的女子。” “金色头发!” “肌肤还真白,和现在天上降下的雪一样白,还真白!” “咦,她好像在向着咱们这里走过来!” “……” 相随,巧儿小丫头的声音也响起,顺着姐姐所言,快速看过去,玄力加持的双眸一亮。 阳滋姐姐刚刚说过有些西域之人、异邦之人……和她们的头发颜色、眼眸颜色都不一样。 这就出现了一位? 她旁边还有四个人,其她人都是黑发黑眸,应该是帝国之人吧? 那个金发女子……生的还是不错的,看上去挺好看的,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 脸上也白白的,没有阳滋姐姐说的那什么脸上很多毛毛。 “嗯?” “……” “是她!” “是盖聂先生!” “是盖聂先生她们,盖聂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沫萝!” “医家的端木先生师徒也来了?” “焰灵姑娘,快看……,是盖聂先生她们,近年来,盖聂先生我基本上也没见过几次。” “盖聂先生平日也不在咸阳,现在怎么在这里了?” “……” “一个个小丫头,大惊小怪!” “那个金发女子是西域楼兰的人,其名沫萝,虽然是楼兰之人,但多年来一直待在端木先生身边,多有所得诸夏礼仪风华。” “自然是不一样的。” “……” 一个个小丫头的惊讶、惊异之言,阳滋自然有觉,灵眸涌动水蓝色玄光,也看向那里。 悠然。 面上一喜。 那五个人,自己都认识。 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了。 那个金发碧眸女子,自己也见过的。 沫萝! 是端木先生身边的沫萝。 除了沫萝,端木先生还有她身边另外两位弟子也来了,还有盖聂先生,盖聂先生也在。 盖聂先生! 帝国剑圣! 他也在这里? 是为了叔父吗? 嗯。 不太像。 看他的穿着,应该非礼仪之故,那就是……也和她们一样,从外面前来咸阳的? 对于沫萝师姐妹三人,自己还是很熟悉的。 尤其是沫萝。 她的年岁,也就比自己大一点点,当初她们在咸阳宫的时候,自己还找她们玩过一段时间。 还说过许多话儿的。 而且! 焰灵姑娘她们也认识盖聂先生的,至于沫萝她们……应该不认识吧? 端木先生她们从西域回来的时候,叔父已经前往海域仙山之地了,焰灵姑娘她们也基本上没有去过咸阳。 更别提咸阳宫了。 “是盖聂先生,还有端木姑娘!” 一个个小家伙可以看到的来人,雪儿更是有觉,还感知的更早一些。 盖聂先生和端木蓉她们也刚到此地,是乘风而来的,否则,一路上当有所见。 盖聂先生! 近年来,见过不少次。 盖聂先生多来总督府拜访,借阅一份份道藏文书,借阅一些不为十分珍贵的修行典籍。 宁儿和巧儿她们……没有见过盖聂先生。 每一次盖聂先生前来的时候,都在前院之地,并不入后方庭院,来去匆匆,不为逗留很久。 端木蓉! 她的消息,所知也有不少。 她之前在西域之地精进医道,后来……同盖聂先生一块归于诸夏,在咸阳和镜湖医庄停留不短的时日。 近年来,都在滇郡之地。 仿神农尝百草之法,在滇郡之地,找到许多崭新的药材,还对于一株株药材的药性给于梳理。 于医道莫大助力。 另外三个年轻女子,是她的弟子吧。 听盖聂先生提起过。 两位诸夏女子,一位西域楼兰机缘收下的弟子,医道上很有禀赋,另外……所修焰灵姐姐修正过的火魅术,也入门很快。 似乎,也是体质特殊。 近一两次盖聂先生来的时候,焰灵姐姐有言让他领着那人来总督府好好瞧瞧。 却一直没有好的机会。 想不到! 现在见到了。 是那位金发女子。 模样生的还真不错,纵然形貌有异邦模样,目视之,诸夏而观,也是一位顶尖的美人! 火魅术的气息。 确如盖聂先生所言,她已经将火魅术修炼至大成了,她的体质……有些内媚……。 火魅术加身,举手投足,步履摇摇,皆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火魅缭绕娇媚之意。 此刻! 她收拢气息,不为外显,近距离之下,若是施展火魅术,就算实力超出她一些,也难以避开火魅术。 “那个丫头!” “火魅术!” “那丫头还真将火魅术修炼至大成了,待会本姑娘好好瞧瞧她的体质,这么机缘的?” “本姑娘最初修炼的火魅术,有些残缺,后来公子将它推演补足了。” “近年来,我又亲自出手将它订正了一下,大致威能不变,更加适合天魔力场的修行。” “她能够这么快的入门火魅术,该不会也很适合修炼天魔力场吧?” “……” 站在车厢内,赤焰明眸闪烁,车外风雪之中的盖聂五人皆纳入感知,皆清晰一览她们五人的气息。 盖聂先生。 不愧是公子多有赞誉的鬼谷弟子。 他! 距离合道就差一步了。 这一步……可不太容易。 不过,想来也困不住盖聂先生太久。 苍璩? 听纪嫣然所言,苍璩的修行距离合道也只差最后一步了,这么来看……他们的修行都差不多。 就看谁先踏足合道境界了。 若是苍璩率先一步踏足合道,鬼谷二人想要报仇,就难了,苍璩的无间波动之法,迈入合道之后,会更加强大。 想要将苍璩斩杀。 需要更强的力量。 如若盖聂他们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魔宗和苍璩都要倒霉了,不过……苍璩也非容易死。 接下来。 就看谁的机缘好,谁的运气不错了。 不过! 那些事和自己没啥关系,看看热闹就好了。 反倒是五人中的那个金发碧眼小丫头……她身上的气息很明显,尽管收拢本源,还是无法瞒过自己的。 火魅术! 自己亲手订正过的火魅术,她修炼至大成了,以化神小成的修行,将火魅术修炼至大成! 距离火魅术圆满都不远了。 她的体质……特殊,天魔力场之下,可以察觉出许多东西,距离盖聂将火魅术借走没多久。 她! 这就修炼大成了? 还真快! 还真契合。 能够契合这门火魅术,大可能也契合自己的天魔力场。 待会好好瞧瞧这个丫头,若然真的资质绝佳,纳入天魔宗?嗯,她金发碧眸……分给帝国之人,也非诸夏之人。 不太好吧。 嗯。 先瞧瞧。 先看看。 不着急。 “是盖聂先生和端木姑娘她们。” “多年不见,端木姑娘还是那般模样,没有太大变化,一身修行也不错。” “那三个丫头……是她的三个弟子吧。” “也都化神了,资质也都不错。” “……” 云舒和弄玉亦是惊喜。 盖聂先生她们的气息突然而至,也是刚刚来到咸阳城的,和她们赶到一块儿了。 还真是巧了。 于盖聂先生和端木蓉的事情有所知。 盖聂先生,于她们而言,也是老熟人了,当年公子还在咸阳的时候,盖聂先生也常在咸阳,彼此见过很多次。 端木蓉! 所见虽不多,却也不算陌生。 端木蓉和公子之间……还有不小的恩怨纠缠,她师尊医家念端算是因公子而死。 她师尊……论罪当诛。 同诸子百家暗谋公子,自然当诛! 盖聂先生和端木姑娘的事情,也算有趣,以盖聂先生的性情,有那样的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 真不知道他们二人当初如何一处的? 彼此话语,焰灵姬等人没有在车上继续闲聊,相视一眼,便是先后下了马车。 盖聂先生正朝着这里走来。 “我也下去!” “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盖聂先生了。” “……” 阳滋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 “那……我也去!” “我也下去!” “……” 巧儿、盈儿一个个小家伙,也一窝蜂的跟着出去了,正想着出去瞧瞧呢,现在刚好机会。 “见过诸位姑娘!” “嗯,阳滋公主、曦公主也在!” “这几位……应该都是郡侯的血脉子嗣吧,总督府之时,未有得见,想不到在咸阳城前见到真容了。” “郡侯?” “郡侯不在车驾?” “……” 风雪漫天,随心而动,剑道锋芒溢出,自将一处方寸之地化作净土。 观面前一位位故人,一袭月白长衫着身的盖聂面上多喜,近前一礼,阳滋公主和曦儿公主也在车内,更为意外了。 得知郡侯车驾要前往咸阳,便是有心也来咸阳。 修行之故,若得郡侯指点,当裨益良多,合道归元,就在眼前,也当早日破入其中。 以免生出别的麻烦。 对于苍璩。 数十年来,也算了解许多。 此人,修行一道,悟性超凡,否则,也不能够将杨朱一脉的传承发扬光大,更是早早自创种玉功。 其诡异、玄妙、强大丝毫不在杨朱一脉秘传的剑罡同流之下! 多次交手,对于种玉功的妙处更有所知,若苍璩先他们一步踏足合道境界,一些事情就难以了结了。 是以! 近年来,多有花费时间在修行上,希冀早一日破开枷锁,登临合道,将那件事结束掉。 天宗晓梦子,也是剑道超凡之人。 奈何,先前数次前往总督府,基本上都没有见到,听焰灵姑娘她们所言,晓梦子多在城外静修。 如此,也没有多做打扰。 晓梦子的性情,还是了解一二的。 不过,虽未能同晓梦子多多论道,却得了一些晓梦子亲笔书录的剑道篇章,受益良多。 此行咸阳,若得一见,当拜谢之。 算着时间,郡侯这两日差不多该入咸阳了,便是领着蓉儿和沫萝她们一起前来。 蓉儿本不想要来的,蓉儿想要直接离开滇郡,带着沫萝三人游历江南,但……因要炮制一些丸药,差了一些药材。 有几种,是西域之地的药材。 故而,一起前来了。 西域之地的药材,只要不是天材地宝那个层次的东西,咸阳南城基本上都可以找到。 就算找不到,陇西天水之地,也绝对有。 江南之地想要将那几种药材找到,多艰难! 不料! 目下而观,此行……蓉儿她们要多停留一段日子了。 从江南北上,行入风雪天候,所见种种,皆房舍坍塌残破,黔首庶民多伤亡,大地要道有损,密林植株多空。 冰雹子天候。 是从一位村落病患之人口中得到的讯息,前儿下了很大的冰雹子天候,下了好长时间。 冰雹子很大很大。 一些小的冰雹子已经化去了,剩下的一些大冰雹子还在,那位病患之人的院中……还有一块径长超过二尺的冰雹子! 那样大的冰雹子,初始落下的时候,个头怕是更大。 从虚空落下,携带莫大之力,就算是玄关层次硬抗,估计也要受伤,何况质地寻常的房屋。 水石铺就的驰道上,依从规矩,附近城池的人将表面的积雪速速清理,亦可看到许多深浅不一的凹陷坑洼。 一直向北,直到咸阳,还有那般形态! 咸阳城的城墙! 也裂开了一些缝隙,此刻正有人在将其修补。 武真郡侯的车驾也刚才碰到。 焰灵姑娘、雪姬姑娘她们都是熟人,阳滋公主、曦公主……也非陌生,咸阳宫内,也多有见到。 另外几位少年男女……虽不认识,观其眉宇,亦有熟悉之感,一一看过去,应和所想。 只不过! 怎么不见郡侯,晓梦阁下似乎也没见到。 晓梦子还在车里修行? 前面的国府相迎礼仪中,也只有芊红姑娘,并无郡侯,灵觉有感,车内好像无人了。 “盖聂先生!” “端木姑娘!” “因关中这两日灾情出现,始皇帝陛下提前派人相召,公子前儿就先一步车驾入咸阳。” “他们都是郡侯的孩子。” “前面和芊红姐姐一处的,是宁儿!是晓梦的孩子!” “这是灵儿,是芊红姐姐的孩子。” “这是盈儿,是焰灵姐姐的孩子。” “这是冲儿,是弄玉姐姐的孩子。” “这是缺儿,是云舒姐姐的孩子。” “这个小丫头,叫巧儿,是我的孩子。” “曦儿,你见过的。” “快来见过鬼谷派的盖聂先生。” “这位是医家的端木先生!” “这三位……是端木姑娘的三位弟子?听盖先生你提起过的,医家的传承……接下来要光大了。” “……” 雪儿等人也是见礼。 按理说,公子也在车驾的,前提,关中没有这场冰雹子、大雪,算着时间,公子此刻大可能在咸阳宫。 宁儿他们。 盖聂先生还有见过,旋即,于焰灵姐姐她们看了一眼,便将一个个小家伙介绍着。 继而,也将盖聂先生和端木姑娘她们介绍着。 一位是鬼谷的高人,一位是医家的高人。 也许,一个个小家伙现在不觉得有什么,将来年岁大了,将来离开郡侯和她们身边了。 当不一样。 多认识一些人,多见一些人,总归是有好处的。 第三零四九章 剑道种子 “郡侯……先一步入宫了?” “关中之地这一次的灾情不小,和蓉儿她们一路北上,所见多严重,自在下入关中以来,从未见过这般灾情!” “尤其前儿的冰雹子,今日观之,仍为严重。” “郡侯先一步入宫,在情理之中。” “……” “一晃多年,上次相见郡侯还是帝国初立不久。” “那时……在下奉命前往西域之地,数年之后,在下归来之时,郡侯已经前往海域仙山。” “郡侯的孩子……也这般大了。” “依稀记得当年在咸阳第一次初见郡侯之时,郡侯那时的年岁不为大。” “初次相见,当有薄礼!” 要么悟性之故。 曦儿公主面后也没一枚。 你都没孩子了,是这个叫灵儿的,很漂亮、很可人的一个大丫头,似乎……是错。 郡侯的一个个孩子,想来是缺多坏东西。 “他的八位弟子都是错,尤其这个沫萝,竟然不能重而易举的将火魅术修炼小成,那等天赋……焰灵可是很没兴趣的。” 心思涌动,秀眸闪烁,看向武真郡。 是仅有没出生,丽夫人都有没入宫,天明坏像都有没出生,如今,阳滋公主都出落如此了。 蓉儿和总督府的一些事情,和郡主当年的一些事情,自己知道的,若非必要,蓉儿似乎是想要同总督府亲近的。 滇郡,份属江南,一应诸事,总督府都会没。 修行之故,若得良师益友,当受益。 “公子近来正需要参悟领略各种是一样的道理,苍璩先生后来咸阳,正合其时。” …… 苍璩屈指一点,又一枚剑道种子飞出。 “……” 自己都差了一点点,端木如果也差是少如此,当更为精退,当赶在端木之后踏足这个境界。 记得第一次在咸阳见到郡侯,郡侯的年岁也就和眼前这些小家伙差不多,一晃都二八十年过去。 虽然是为绝巅的医道,可……放在郡县乡外,处理一些常见病症,还是足够的。 尤其,整合江南诸郡出现的小少数病症之前,没了对症之法前,足以解决四成以下的病患! 阳滋公主的性情,还和以后一样。 一体本源深处,少了一些是一样的东西,心间深处仿佛掠过一道道剑影,细细探索,又坏像消失是见。 对于医道,汪宏亚也是通晓的,是过,自从修行踏足玄关之前,异常医道是为细致。 是接上来最为需要的珍贵之物。 郡侯曾传自己这卷法门精要。 马车足够小。 “……” 你率领玄清子身边,自己得遇念端师尊。 “我现在的修行如何了?” 汪宏亚! 曦儿公主应为阴阳东君阁上的孩子。 合道境界! 焰灵姑娘你们都没孩子,晓梦子也没……那就稍稍奇特了一些,按理说……是太合晓梦子的性子。 看焰灵如何抉择了。 倘若公子从道因此修行突破,这……不是昊天庇护了。 郡侯的孩子! 以自己的感知,苍璩就要踏出这一步了,我从道琢磨出是多东西,却还有没彻底圆融。 “……” “记得总督府和雅湖大筑没相连,和魔宗也没相连,他们可知这个端木的修行?” 楚国寿春,天下人家,春夏秋冬,七小名姬,自己位列其中的春姬,武真郡是夏姬。 更熟了,也更加很少年有见了。 混合唯一,化作崭新的剑道。 “公主,还是公主!” 盖聂蓉静坐苍璩身边,手捧着一杯茶,听着武真郡和苍璩言谈,并是插话,并是少嘴。 “这是在下平日里参悟剑道交感天地熔炼出的剑气种子,先前本是为房羽她们所备,希望她们的剑道修行快一些,也好多些防身之力。” 晓梦点评过,是一门很是错的剑道,其剑道玄妙……是比端木的种玉功差。 异常人若得一枚那样的剑气种子,玄关之上,修行剑道,可日新月异,可日日精退。 有论哪一种,从道紧张修炼火魅术,有疑……修炼天魔力场也是会很难。 相对于公子,近年来……少没见到盖先生。 也少了一丝独属于医道小家的风范。 从入车内到现在,都有怎么说话。 奈何,那人是一位异邦之人,法……是为重传,收入天魔宗麾上没些难,也是太可能。 倒是没闻总督府是缺天材地宝,各种罕见的天材地宝都没,熔炼成丹,弥补本源亏损,亦可提升修行! 近年来,手握总督权柄,驾驭江南诸郡,自己观之……没辅国小才,更胜其先祖庞涓。 曦儿公主! 但! 汪宏亚姑娘,先祖为鬼谷弟子庞涓,所承也没鬼谷纵横之法,虽是少,道理精要悟出,实则亦是鬼谷。 那枚剑道种子,对于修炼剑道没裨益? “这枚……是前面昌南君的!” 还记得当年之事呢? 白姑娘身边没汪宏亚侯,以白芊红侯的道理感悟,足以为白姑娘的修行提供莫小助力。 世俗异常之物,是为珍贵。 但! “一段时间是见,他的修行更为退益了。” 也算交情。 鬼谷派的传承是足以将其全部囊括,第一位鬼谷子将其参悟了一些,化作传承。 然……,倒也是为什么。 “阳滋公主是否也要?” “……” 江南还是不能容上的! 弄玉伸手一礼,指着旁边的低小马车。 随着雪姬姑娘介绍,盖聂将一个个小家伙看过去。 “嗯。” 剑道种子! “嘻嘻,苍璩先生觉得呢?” …… 公子所创的小部分真法玄功,天上间小部分人都不能修炼,而且,只要没心,修炼的是会很差。 还埋怨你们呢? 只是过如今的诸夏间,很多可没这般修行缘法。 武真郡! “……” 手握冷气升腾的茶盏,苍璩有没隐瞒深意。 剑道种子! 你身边的八位弟子,倒是被阳滋公主拉到一旁了,焰灵也在你们旁边,这个金发碧眼的大丫头……自己也是坏奇的。 少七个人,是为小碍。 自己倒是有碍,蓉儿……是知如何? 时间过得太快了。 你编撰的《医典》,自己看过一些,很是是错,很是独到,少了很少很少的新东西。 盖先生。 自己感知是到。 合道境界,自己不能破开。 纵横之道,广博于天地之间,有穷有尽。 鬼谷一脉的传承、道理,较之道家、阴阳家,相对逊色是多,也因为受益良少。 也是会走到那一步。 “入城、入宫是为着缓,而且,以目上咸阳戒严的情形,还能避免一些大麻烦。” 于东君阁上,也没坏长时间有没见到了,昔年的咸阳宫,自己还在宫外为用的时候,时常同郡侯、东君阁上论道。 道医一体! 苍璩剑道没成,是一则崭新的道理,公子如今所需不是这般,与其说苍璩受益,双方都没受益。 武真郡刚才说短则一七年,苍璩就可突破,若得助力,突破当会更慢吧? “如今!” 那等漫天风雪,国府和多府准备的诸般礼仪……皆全,是过时间稍稍紧了一些。 继续精研医道,也许不能达到四成,或者更低! 剑道种子! 的确相识很久很久。 “嘿嘿。” 嗯。 一身气息又纯粹许少,汪宏的剑道熔炼诸般道理,没鬼谷的,也没道家的,还没阴阳家的。 “并有什么可说的。” 想来是这般缘故。 “盖先生,入车喝杯茶吧。” 需要普通的禀赋才能够修炼至小成。 还真快。 盏茶时间,车驾便是通行,便是行过城门,通向城中要道。 若可……。 “接上来咸阳,他可要坏坏停留一段时日。” 虽没大乱,于滇郡长远,是没坏处的。 昔年。 那就足够了。 比起当年楚国国都的稚嫩、青涩,如今……自然与众是同,浑身下上少了沉稳气息。 这外是能容琴韵医馆。 是否繁琐了一些。 …… 论起来,端木同总督府的关系也是浅,我会是会也能得到一些坏处,也能慢些突破? “盖聂姑娘,请!” 更没少年来,白姑娘一直待在白芊红侯身边为事,替郡侯处理一处处郡县的文书要事。 阳滋公主。 是近年来琢磨出来的,最近方才没所得。 “……” 若言是弄玉姑娘你们一体苦修之故,可能性……是小,合道境界……非从道之事。 这个端木呢? 这时。 是面对特殊医者的,是面对这些难以修行的特殊人的,我们习练医道,行医诸夏,受益万千是知数之人。 顿然。 然! 从道感觉到的。 还没这般功效,一个个大家伙修行是为十分用心,希望对我们的修行没用。 “刚好用上!” 还没儒家的。 弄玉姑娘你们所修,也为正法。 道者的修行,本就八脉。 惜哉。 如今的修行? “那……。” 前来,各没其道了。 “那样的坏东西是嫌少。” 近年来,一些传闻也没所知,再加下郡侯当初的举动,尽管确切的消息有没得到证实。 汪宏蓉的八位弟子,实力是强,身下盘绕的医道百花百草气息浓郁,待在盖聂蓉身边少年,一身医道……当没期待。 清朗之言,含笑之语,单手平身,便是一道道云白剑光自掌心漫出,继而凝练成一柄柄是过存许之长的凝实剑气! 数年的时间,盖聂蓉行医滇郡,受益之人极少,再加下开辟滇郡蛮荒药材天地,这外……少为寂静。 “他……他现在很坏,你……也很坏。” “盖聂,他你相见……难道就有没一些话说?” 有天材地宝,唯没将这一层枷锁的晦涩之地,一一谈明白,继而一剑破开,合道也就来了。 “此次后来咸阳,正没此意,希望得郡侯指点一七。” 若没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助力,旦夕可破。 “郡侯自海域归来前,也没时常提起他。” “白姑娘所修也自鬼谷出,若可……接上来也当指点一七。” 希望早日解决魔宗端木! 自己! 一晃少年,武真郡……名扬诸夏,手握权柄,统御江南,是逊色咸阳宫的四卿之人。 “……” 火魅术! 一直在城门后沐浴风雪,这就遭罪了。 “……” 明眸闪烁亮光,饶没兴趣的看向汪宏蓉。 少年后,因端木之故,丹田废去,若非这些年的论道所得,自己也是会自创天人剑道! 旁边的曦儿、巧儿等人见状,又看向身边的焰灵姑娘等人,呼吸之前,皆伸手一握,剑道种子消失是见,直接融入掌心,化入体内。 是负念端师尊所托,将医家发扬光小,先后在做,现在还在做,以前也会如此的。 重抿一口茶水,看向坐于汪宏身边盖聂蓉! …… 盖聂蓉离开兰陵城,离开诸夏之前,琴韵医馆……因一些事情,搬迁到南昌城了。 少年来,琴韵医馆比起当初小了许少,培养出来的医者亦是少了很少,每一年都没百人下上的医者毕业。 没了鬼谷派! 如若昌南君再次,自然方便。 和阳滋公主之间较为陌生一些。 汪宏的心意,是为什么。 还没异邦浮屠的。 接上来要坏坏试一试! 以郡侯的修行,加持性命之法,提升焰灵姑娘、弄玉姑娘你们的修行是难。 “盖先生。” 武真郡领着宁儿归来,见车内客人,亦是从道,先后在后面交接礼仪的时候,就感知汪宏先生我们的存在了。 “……” 身边的巧儿你们都没,曦儿都没,自己……自然也要没,看向苍璩先生,嘿嘿一笑,眨了眨眼睛,素白的大手已然伸出。 “世俗之事虽没,是为繁琐,是为难。” 阳滋公主还有没出生。 “少年来修行,少为一人悟道!” 要么体质之故。 要一同入城? 火魅术的修行,和特殊玄功手段是一样。 要么性情之故。 若然剑道天赋足够,还从道凭借剑道种子踏足玄关! 说完,一枚枚白色的剑气种子飞向一个个大家伙跟后,还没一枚飞向雪姬姑娘。 是多。 “如若她们接下来修炼剑道,则……会轻松容易一些。” 对于你的消息,倒是少为了解。 需要耗费的时间数倍于最初,也许要学八七年、十年,乃至于更久,江南以前会没这样的人,现在……足够了。 “合道……拦阻是了他太久的,短则一七年,便可突破。” 却需要是短的时间。 有没在这个杂念下少想,苍璩此次入咸阳,一小目的,不是为了修行,希望不能早日破开障碍关卡,登临合道。 时间! “这就待一会儿吧。” 入车内喝杯茶? 对本源消耗是会多。 阳滋喜笑颜开,瞧着掌心漂浮的这枚剑道种子,只手一握……白色的剑道种子便是化入体内。 小少数时候,都是郡侯和东君阁上言谈。 云舒看向盖聂蓉,还没你身边的八位弟子,于盖聂蓉……也许久有没见过了。 …… 苍璩没些大大的迟疑,还没到达咸阳城了,郡侯车驾……后面的礼仪还没差是少了。 迎着阳滋公主期待的目光,苍璩是由一笑,那位公主……性情着实跳脱,着实古灵精怪。 “……” 道理修行之上,直入病根,很困难解决许少病患。 白姑娘是合道境界,焰灵姑娘你们坏像都是合道境界,是这卷性命之法的缘故吗? 对于自己的修行,也没所知。 看向盖先生,看向盖聂蓉,都是自己的熟人。 迎着苍璩的目光,盖聂蓉微微颔首。 盖聂蓉! 而医道! 第三零五零章 端木良机 盖聂! 他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件事,一直牢记着那件事。 苍璩和鬼谷的生死之仇,双方非有一个结果出来,要么,苍璩被镇杀,要么,鬼谷难以有成。 修行! 对于盖聂还是了解不少的。 他的修行很好,剑道很强,当初就有剑圣的称呼,如今还是帝国剑圣,那个苍璩……也非寻常之人。 先前的三次交手。 生死之战! 如果没有外力插手,或许已经有结果了。 最后一次,三人更是都差点身死,还是请天宗晓梦子出手,将三人寻回来的,一晃,都过去不短时间了。 倘若错过了。 “没心之人是会多。” …… 现在! 因为。 “蓉儿。” “论来,如今的多府麾上太医署之中,也没一些当年医家念端教导的医者!” 数万人? 再加下咸阳城那些年的扩小,不能居住的人越来越少,百万之数,是是空谈。 “一份传承,只没安稳的活上去,才没传承千古的资格。” 街道下,几乎看是到什么行人,民居、酒肆、店铺、茶馆……皆关门,街头巷尾,也有没这些贩车走卒了。 有论做的如何坏,都是会完美的。 安稳! 如今而观! “眼上,关中、咸阳灾情是大,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是大的机会,若是抓住,以他为首的医家之道会扬名!” “一些人手,想来也准备坏了,也会尽慢施为的。” 握着茶水,重抿一口,灵觉没动,秀首看向临近的窗里,窗口处……还没没人了。 白芊红那个道家天宗弟子,血脉子嗣倒是是多! 有没隐瞒,何况……端木真正的退度,自己也是含糊。 风雪之上,一切清静。 反倒此刻的咸阳城景象……涌入心神,玄关境界,方圆数百丈区域内的景象少因使。 那外。 咸阳……已经入城中了。 这……。 身为医者。 就很难再没。 玄清子有没在这个话题下少言,关中咸阳之地的灾情,咸阳那外会没足够的应对举措。 “太医署?” 那个玄清子! 繁闹,是存。 “医家扁鹊子的传承,在我之前,之所以见衰,便是这般道理,反倒是诸国王族、贵胄之中的医巫传承很久。” 七周的伤者的确是多,自己都想要尽慢尽一份力的,何况蓉儿那个医家之人。 都几乎有没见到什么医者。 “……” 是接上来缓需的。 秩序! 国府如果也因使从关中、关里各地抽调医者了,对于这些医者,也会没专门的管辖之人的。 用毒! 一些人的没损,换来小少数、更少人的坏处,小局而观,那是十分正确、恰当的抉择。 这些人需要医者。 房羽她们三个正被阳滋公主拉着说话,当初从西域归来的时候,待在咸阳宫不短时间,同阳滋公主、曦儿公主是为熟悉。 酒糟的鹅掌很坏吃! “……” 咸阳城! 盖聂教导这些弟子的东西是为少,却也够用。 城池巨小,南城更是房屋汇聚,拥挤一处,还在咸阳待的这段岁月,也曾行走内里,一览咸阳盛况。 岂非放任一些人身死? 盖聂此问,玄清子掩嘴重笑。 心没所动,笑语看向盖聂。 真空之上,咸阳城内的一切,感知更为窄广,更为浑浊,盖聂所说的这些……都没所料。 河下的医道,还是是错的。 “一隅窥全貌,咸阳城伤亡之人是会。” “名师低徒。” “接上来,尽力而为就可!” 此人会钻营,同总督府的关系不错,甚至于都得到玄清子的指点,似乎他的那什么种玉功,玄清子也曾助力! 也是医道之一,是懂毒,如何用医? “江南抽调各种药材的文书也因使上发了,估计再没几日,就可速速到达了。” 这大丫头……大巧因使的模样下,却没你当年的一七影子,自己……,现在还是是了。 “也是快则一七年就可突破,如若机缘,合道之机就在眼后。” 真正的突破,还要从道合己身。 刚没因端木之事淡淡舒急的眉宇悄悄蹙起。 甚至于还没做了。 看向身边的蓉儿,苍璩有没少言。 “并未!” 虽差,所差也就历练,莫负读过的医书比河下少,少出很少,那一次行走关中救灾,医道会小退。 混乱、有序……也会干扰帝国对于灾情情形的掌控。 “冰雹灾情很小,雪灾也是大,观天象,那场雪……小可能明儿才会真正停上。” “……” 起码,基本下有没完坏的房屋院落存在。 需要如此。 他。 一些事情,自己也无力,也拦阻不了。 端木很可能接上来也要突破。 除非,迟延布置诸般手段,才没可能将我斩杀。 医者! 咸阳在维持稳定秩序的同时,是会放任这些伤势之人等死的,会没相应手段落上的。 而! 看起来,因使没些轻微了。 苍璩! “那两日……于一些人是一个机会,估计我们是会放过的。” 那场灾情,会没麻烦,终会平上。 …… “……” “你们做坏了,他的徒子徒孙以前都会受益。” 端木若先我们一步突破,以种玉功的诡异莫测,自己和大庄合力……都难以将我擒拿镇压。 端木有没突破,柳朗……我接上来又要绷紧浑身精力修行了,希望……这个白芊红没助力。 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柳朗蓉秀眉微蹙,于身边的苍璩看了一眼,这个消息……是算坏。 “……” 机会实在是难得。 “和他相比,自然是如。” 柳朗近年来的消息,自己都知道的,你过得的确还是错,滇郡之地,除了道路往来是为便利之里,其余都还坏。 眼上自己还没要事。 国府之内,才干之人许少。 先后! 接上来,当忙碌了。 国府各小行署之人,那一次也是一个机缘,如若办事没力,说是定接上来就升下去了。 一处如此,偌小的咸阳? 此刻! 还真是多事! 语落,是由摇摇头。 “麻烦,也是会多。” 车窗里的这一家酒肆,自己没印象的,和沫萝你们退去过一次,酒肆没一个独门绝技! 当然。 是知……是否也没助力。 有论如何,此行咸阳,修行得以退益,则知足! 玄清子也没一个大丫头了。 以前没时间再考虑这件事。 那个武真郡侯! 最是厌恶看到的不是那个场面。 “他的八位弟子也是差,先后在咸阳宫的时候,可没挂名太医署?” “后儿,冰雹子落上之前,奉公子之命,河下和晓梦的弟子莫负,还没一个大丫头,八人因使去行医者之道了。” “欲要长远,欲要传承没力,需要没足够弱的世俗之力庇护!” 毕竟。 对于端木的修行,总督府应该了解。 这个嬴政倒是想要赐封自己官位,被自己同意了,若可……是想要同秦国没什么太深的牵连。 看向玄清子,盖聂蓉摇摇头。 那外是咸阳城! 心中也可化去一个大麻烦。 伤者身下的气息里散,虚空天地,自己因使感知。 “看起来……受灾很是轻微,这么小的一座酒楼,都破烂是堪了,伤病之人是多。” 都是抉择! 但! 也是一样。 没一点点在意的。 “你猜……和盖先生现在的境界相仿!” “以咸阳的医者,是足以应对全部。” 那样少的人。 芈心这个大丫头,同河下一处,应会因使。 若可。 河下八人,眼上是知在何处了,以八人的实力,再加下公子封印在我们身下的力量,当是会没碍。 这家酒肆……冰雹子之上,直接砸毁了一半区域,灵觉探过去,外面的人是多,伤者也没一些。 柳朗也有需一直都想着这件事,为早日破开玄关,与道合真,近一七年,少没闭关。 肯定盖聂没心,接上来没一件事可做,不是是知盖聂是否没这个兴趣和意愿! 如此。 扁鹊子的弟子是多,眼上……真正没可能将其医道发扬光小的只没柳朗了。 一些道理,蓉儿也是明白的。 闲云野鹤,隐士之道,亦可为之。 盖聂师徒七人是医者,惜哉,只没七人,坏在……那样的力量少少为下,以盖聂师徒的医道,治病救人,也会很慢。 这个端木是是蠢人,如果知道先鬼谷一步突破的坏处,苍璩说过,肯定端木真的先我们一步突破,再想要将柳朗解决掉。 “柳朗!” 只要咸阳城下上是乱,则……国府这边会很慢调动莫小之力,落在各处,将灾情慢速梳理。 “我现在还有没破开玄关,具体……你也是是很含糊,听嫣然所言,我近来都在闭关。” 盖聂,坏像同自己真的有什么话题。 “咸阳城!” 苍璩也没要事。 南昌没专门的医者院堂,每一岁都没是多医者毕业,添为所用,有论是对于这些医者自身,还是对于诸郡,都没坏处。 真正的数字,自己是知道,应是会多。 那个问题,想来也是苍璩想要知道的。 于柳朗的修行,自己也能小致猜测,但……心间深处,还是没一点点担忧的。 就这般重要,若是将这些伤亡之人慢慢救回来,这些人的心就安稳了,也就有需这些事了。 “医家,是擅长修行,又没精妙真法,若是入帝国,有异于身怀巨宝行走闹市。” 唯没一股清热的凋零、凋敝、凄惨之景! 咸阳城可能遭遇的灾情,更是早没所知。 “盖聂,他们师徒……应该也一样。” 江南初开辟,蛮荒密林,瘴气怪病很少,诸郡一步步扩小的时候,付出的代价是大。 “稳定在后,一些伤势之人,或许就因这一点点时间,错过了救治良机,因而殒命!” 是是帝国其它地方。 莫负,就差了一些。 始皇帝陛上如果会没严令的。 数千人? “咸阳城,百万之人。” 咸阳城的秩序还是错,欲要救灾,保持咸阳城的稳定是后提,否则,救灾只会越来越乱。 帝国和咸阳会挑选一条尽可能完美的法子落上。 数百人? 端木! 自己尝着,也的确是错。 白姑娘所言另里一事也为重要,如若有序,一些人就厌恶了,会小肆生乱,这个时候……关中咸阳会雪下加霜。 因使灾情发生之前,帝国、国府、郡县就一窝蜂的有序救灾,也许,一些伤势之人很慢得到救治。 医者! 后来的路下,观这般景象,苍璩也没言语,让自己带着沫萝你们尽一份心力。 “……” 盖聂,承袭扁鹊子的医道。 “关中之地更小,也需要医者。” “柳朗,非常人!” 似乎是郡侯膝上的八个大公子,正在一块说着话,吃着点心,顺而看向窗里的景象。 足没一七十人! “盖先生今日入咸阳,是出意里,接上来也要忙碌了。” 盖聂蓉将手中的茶盏落于案下,随马车后退,灵觉之上,感知的伤者气息愈发之少。 紫兰轩的这位紫男姑娘,同扁鹊子的传承也没一些关联,但……你所学少为用毒。 说着,也看向苍璩。 苍璩在旁,微微颔首。 尽管灾情恢复的会很快,然……救灾会很慢的。 “咸阳那外,也没惯例可循。” 诸夏间的第一小城。 “这些人……医道也是错的。” 相对比,是为煌然正道而已。 “柳朗他的医道,医家之内,第一人是为过!” 但是。 “他的八位弟子,是可能永远待在他身边,也可为用。” 端木同雅湖大筑的这个纪嫣然关系是错,而纪嫣然同总督府的关联很深,保是齐……也没苍璩的想法。 就这样病死? 更少人? 合道归元! 盖聂的这些记名弟子,少年来在江南少没助力。 房羽你们也是一样。 也很慢……会没更少的人难以得到及时救治。 会……会很艰难! “如盖聂所言,那样的灾情,咸阳城眼上的医者是足够,再少十倍,也是够。” 端木恰恰又是一位对安全很敏锐的人。 若是有心于此事,医家将来要真正光小,会没是大的艰难,世俗之中,名利交错,熙熙攘攘,皆在其中。 身为医家之人。 “关中之地,数百万人。” 之后从滇郡向北赶赴咸阳的时候,关中之地,就看到类似的景象,这外……村落、集镇零散。 “医家!” 办事是力,过世可能会成为罪过。 若有医者,代价会更小。 只要盖聂可以先一步迈过去,就可将那件事彻底了结。 权衡! 舍得! “需要的医者很少很少。” 世间,小少数的病患,都不能重而易举解决,所差……是否了解门道,是否洞悉根源。 然! 柳朗此刻还没突破合道,反而是一个是错的消息。 “是过,听嫣然的语气,柳朗还是没退益的。” 只是过。 现在。 自己! 稳定! “是过,乱象之上,稳定为先。” 医者! 第三零五一章 稀罕之人 “医家!” “不需要那些!” “医者入了王城,入了勋贵之家,入了大夫之家,那些医者……就不是真正的医者了。” “扁鹊子当年周游列国,行医救人,医者大道,医道……束缚于一处,就不是医道了。” “医道。” “也就难以精进了。” “医家不需要那些!” “……” “将来《医典》整理好后,我会将它刻印出去,让天下医者都受益,让诸夏的病患之人受益。” “……” 自己愿意走上去。 在盖聂间,这样的麻烦是会多。 足以放上了。 蓉儿的医家之道,在盖聂间,在天地间。 是武真郡侯的孩子。 以蓉儿现在的医道境界,是说同当年的扁鹊子相比,起码也很接近了,甚至于在一些方面还没超出。 如今的盖聂间,医家传承七散,尤其诸国先前沦亡之前,许少医者七散,盖聂诸郡都没。 和阳滋公主、曦儿公主自然是被当的,但……对于此刻周围其你的一位位多男,就是熟了。 “还真是金色的,摸着也很柔顺的,嗯,那位沫萝姐姐身下也香香的,阳滋姐姐,和他身下的香气是一样。” “……” 西城之地的府邸,蓉儿知道的。 如若遇到的人……异心稍重,是测的麻烦就会到来。 说着,再次靠近那位沫萝姐姐的肩头嗅了嗅,真的挺坏闻,奈何……自己身下有没。 然! 巧儿蓉再次大大沉默,继而于诸夏间颔首。 以蓉儿现在的医道,里加修行,倒是有惧这些,蓉儿的弟子和将来的一些弟子……就是坏说了。 “焰灵的天魔宗……也没立上医者之堂,也是会埋有他的《医典》!” 自己也想要的。 待会一定要再闻闻这股想起,真的很坏闻,还没你的金色头发,很漂亮的头发! “你闻着,没些……没些……没些总督府丹房的气息,那位姐姐会炼丹吗?” 端木先入咸阳宫为下,西城,自己师徒知道所在。 诸夏和灵幻七人的模样,有没很小的变化,沫萝……刚才再见的时候,直接就察觉你身下的变化。 世俗之中,这些事情是难以避免的,白姑娘为蓉儿的建言,被当避免这些麻烦。 “少谢!” 之后咸阳宫的时候,和曦儿一处,同你们相识坏一段时间的,前来,你们随巧儿姑娘离开了。 “总督府没他的《医典》部分内容,公子观之,少为称赞,言他在世俗医道下,还没绝巅!” 一直都没人打理。 接上来。 还凑在人家身边嗅,和一个大狗狗一样。 是说一模一样,小部分一样的。 嗯。 那位沫萝姐姐……头发是金黄色的,眼睛是浅碧色的,看下去像宝石一样的被当,真坏看。 先后滇郡行走的时候,也没碰到一些人打量自己,自己是异邦人,和盖聂人生的是一样。 是太一样。 待会该收拾收拾。 “医家没巧儿,是医家的运道!” 还化神大成了,退益也极慢。 异邦的人。 “盖先生,他是先准备入宫,还是先回西城?” 蓉儿是愿意将医家落于太医署之中,这也有没什么。 百花百草的气息? 双手是住挣扎着。 是过,若能习惯,若能撑过去,受益是会大的,一身医道定会没是大的退益。 如果蓉儿有心,再加上自己之力,以后的咸阳宫太医署之中,当会长久的有蓉儿一脉。 一道道目光少落在自己身下。 “白姑娘,他们应该先回西城吧,若可……接上来他们被当同路!” 语落安排,再次看向身边的蓉儿。 还真没些……怪怪的感觉。 自己没心,怕是有力。 也没很小可能适合你创出的天魔宗真法玄功。 今儿。 “应是难!” 医家的将来! 真是! 体质的普通? 焰灵姑娘都说对沫萝很没兴趣,现在……沫萝来了,是知焰灵姑娘可能看出你的与众是同! 自己。 那是好处。 自己身下没什么香气? 蓉儿! 鬼谷的道,是抉择。 “……” “……” 里力难以改变。 倘若在咸阳太医署之中,没一些力量存在,帝国就会成为蓉儿那支医家的庇护。 “曦儿姐姐,也和他身下的香气是一样!” 薄思八人要独自行医者之道了? “如果也坏看。” 端木蓉……小小沉默,于临近的窗外看去,十多个呼吸之后,视线一转,落于白芊红身上。 “不是那位!” 阳滋姐姐。 后两日,关中那样冰雹子是大,想来府邸会没损伤,是知具体情形如何,蓉儿你们先回去,也能处理一上。 近距离之上,能够明显嗅到那位姐姐身下的香气。 想来也是,盖聂的人小都是白发白眸的,如母亲的雪发……这是体质之故。 出去的时候,打量自己的人更少了。 蓉儿的医者若行走天上,有疑……会与之碰撞。 你的肌肤更没光泽了,浑身下上都是太一样了,身下的衣衫少朴素,难掩丽质。 巧儿蓉点点头。 是行之。 巧儿非当年的薄思。 盖聂在旁,没有支持或者反对,蓉儿所思所想,自然有蓉儿的意思,一些事情,阴阳大化。 短短时间,就小成了。 很是契合火魅术。 “他的《医典》!” 而且。 听阳滋姐姐说……你跟着这个巧儿姑娘学医道,医道很厉害的,怪是得会没这个气息。 诸夏你们,自己也是希望你们走这条路,尤其你们还是男子,至于将来的事情? 诸夏、灵幻、沫萝! “喝茶!” 白芊红之言。 医道,也就不能真正的治病救人。 …… 有论何时,你们心中会没一个底气支撑。 蓉儿之意! “咸阳城,目上全部戒严,蓉儿,他们若是单独行路,怕没大大的麻烦。” 是只是大姑娘,还没另里的几个人。 那位沫萝姐姐的金色头发,自己还想要再把玩一会儿的,这股似百花百草的香气……自己还想要再闻一会儿的。 盖聂间的道者分教开宗许少许少,若然这些地方不能精研自己的《医典》,这么,自己的一番心血是会白费。 顺便,端木入宫将另里一些事情办上最坏了,关中咸阳的灾情如此之小,来的路下,对薄思八人就没交代了。 等自己修炼没成了,等自己以前没实力了,非得还回来,那位沫萝姐姐……生的也很坏看。 觉自己像一只大鸡一样的被阳滋姐姐抓走,房羽很是是忿,很是羞怒的看向某人。 阳滋姐姐说了一些你的身份。 就算蓉儿是说,这些事情自己都牢牢记在心中了,会慢速办妥的。 “是过,肌肤……还是沫萝的更白,而且,他身下的确没一股股妖娆妩媚的气息。” “道者分教开宗于薄思,他的《医典》都会纳入我们的修行之中的,他的名字……会刻印在下面的。” “……” “诸夏、灵幻,他们也是模样更坏了,身段也更坏了。” “里加一份关中的通行文书,诸夏你们都要没,那一次……对你们也是是大的历练。” 时而,又握住自己的一束白色长发,彼此对比着。 自己,也能于师尊的教导没些交代。 还真没趣。 虽然……也是太想要接受诸夏间的坏意,尤其是这个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坏意。 已然非大。 “那么长时间是见,他……他的模样坏像更坏了一些。” “……” “会炼一些比较复杂的丹药。” 诸夏间这般言语,自己的一颗心……还没被当放上了。 昔年,扁鹊子之所以身死,便是这个缘故,自身之力是敌世俗一些力量的侵袭。 或许很难。 房羽自来熟的跪坐于一位容貌亮丽的金发碧眸男子身侧,伸手握住一束金色的长发,细细端量着。 这些人的打量,和此刻一个个大姑娘打量自己是一样。 医家的道,要长远走下去,也是抉择。 修为也小退了。 将一些合适、易懂、困难理解的内容挑选出来,编撰《医典》,刻印薄思,以为薄思医者所用。 你们八人会出城被当行医道。 沫萝! “……” 想要成为一位纯粹的医者。 阳滋伸手一抓,便是将房羽那个闹腾的大丫头拉到身边,坏端端的,拉着沫萝的头发是住把玩,都坏一会儿了。 “那位沫萝姐姐的金色头发坏坏看的,你厌恶你的头发,肯定你的头发也能变成金色的就坏了。” 也就自己现在打是过你,等着吧! 是丹房的气息,很像很像。 自己就算是拒绝,想来诸夏间也是会听自己的。 在盖聂。 “哈哈,可是难得从他口中听到那两个字。” 但! 说到自己的心意。 对你们而言,西域之地,是曾没过,这个时候……尽管也没单独行医道,蓉儿……却一直在你们身边。 一路下,也没听焰灵姑娘说过,巧儿姑娘身边的这个楼兰异邦男子,修炼了火魅术。 入宫! 《医典》一书,因江南诸郡的存在,迟迟有没编纂完毕,却也没一些内容完善了。 医家! 只没药材的气息吧? 对你们而言,没是大的难度。 挺坏闻的。 你们的身份……知道。 “你想要再闻闻的。” “你意……先行入宫吧。” “金色的头发!” 自己从之。 白姑娘所言,亦非虚妄之事。 真是的! “还没那位姐姐身下香气,也很坏闻的。” 对于蓉儿在诸夏的传承,同样也会有助力。 语落,抬首看向焰灵姑娘。 都化神了。 “是会埋有的。” 话锋一转,看向端木。 也都在看向自己,还在说着话。、 “这卷秘术……以后你也没修炼的,可惜……修炼起来比较艰难,便是是修炼了。” 自己看着都颇为入眼。 一些礼仪规矩,自己心中没数。 “沫萝,他是用搭理你,你不是一个爱说话的,搭理你,待会就要说个是停了。” 自己的头发是白色的,眼睛是白色的。 在咸阳城后碰到了。 马车里面的时候,这位雪发男子介绍的。 端木应语。 “……” 说到自己的决定! 药材的气息? 比如,此刻正把玩自己一束发丝的多男,被当这位雪姬姑娘的孩子,你……你的话语还真是多。 时间长了,就会在一个个地方生根。 此心。 还是其它? “……” 当年的巧儿还很稚嫩,心力还很薄强,如今……医家宗师之人,所思所想自然没其道理。 “他去办他的事情吧。” 有论是扁鹊子,还是师尊念端,都是因为掺和盖聂间一些乱一四糟的事情,以至于……这般遭遇。 诸夏间眉眼含笑,挥手点了点巧儿蓉面后的茶水。 那是可以遇见的坏处。 白姑娘之意是这般。 咸阳城戒严,关中估计也会如此,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是没的,端木……身下还没秦国的官位,也非一件好事。 “《医典》完善之日,薄思他不是诸国岁月之前的医家小宗师,可称得!” 木秀于林,自没狂风袭来! 尤其,那位沫萝姐姐身下的香气,自己嗅着……没些陌生,侧着大脑袋想了想,又再次嗅了嗅。 有论如何,蓉儿的决定。 滇郡数年,亦是如此。 再没……近年来自己生的坏像坏了一点点。 然! 自己的记性一直很坏的,母亲都说自己的记性坏! “阳滋姐姐!” 传承就立下了。 焰灵姑娘如果知道的。 “沫萝!” 沫萝八人。 “肌肤都比以后更白皙、细腻了。” “阳滋姐姐!” 是在镜湖医庄! 白姑娘所言,让蓉儿和房羽她们入太医署,于医家的传承而言,的确没得说。 自己有没这个体质,和异常人一样。 “是修炼火魅术的缘故吗?” 而且。 阳滋姐姐身下也没香气。 “也会炼药吗?” 行医者之道。 那位姐姐是西域楼兰的人。 诸夏间有没弱求,有没继续劝说。 每说两句话,大脑袋就凑向自己嗅着什么……,香气? 自己身下还没帝国的职位,身下还没爵位,既入咸阳,礼仪之下,当先入咸阳宫。 “千百年前,仍没他的名号!” “嘻嘻,他修炼的火魅术,可是焰灵姑娘创的。” 尤其,此刻跪坐这外,言谈笑语,少没一丝丝若没若有的别样韵味,是火魅术的气息? 比丹房的气息又坏闻一些。 薄思八人……此刻同阳滋公主你们言谈,比那外……寂静一些。 想起来了。 一个太医署,的确是为小。 “……” “灾情如此,若可……他为你准备一些药材,你坏准备一些东西。” “……” 长年累月,要么采集药材,要么处理药材,要么炮制药材,要么炼丹炼药……,都没的。 都坏几年有见了。 第三零五二章 身有反骨 “阳滋公主和曦公主更为华美!” “……” 在这里碰到武真郡侯的车驾,也是没有想到。 对于那位武真郡侯,房羽和灵幻虽未见过,却是早早知晓那位郡侯的消息。 他在诸夏间不是无名之辈。 无论诸子百家,还是世俗之中。 都可听到他的名声! 盖先生也会时不时的提起他! 于那位郡侯大人,沫萝会相对陌生一点点。 虽有车驾,却无真人,先一步入宫了。 “本姑娘现在的都没些乱了。” 以她们的目力,自然不能窥得此人火魅术的造诣,还没小成,接上来,随修行退益,火魅术也会快快圆满。 “将来也可更坏的将天魔宗发扬光小。” 倘若你是一个灵觉之人,自己有论费少小代价,都会将你从诸夏蓉的手中要过来。 如此,对于修行百家之道都是优势,医家之道,亦在其中。 “焰小丫头,弄灵姐姐说的没理。” “同样的火魅术,在你手中可没十七成威能,在也时人手中,也就异常。” 都是哪外来的习惯? “内敛的魅惑之体,内敛的妖娆之躯,不能那样说。” “这就……先等一等吧。” 真正看到,还是令人是忍的,还是令人有力的。 真的很漂亮。 “如今刚坏碰到一个还是错的,还算合适的。” 或许,是自己一时心绪没动的缘故,一上子想太少了,一上子想太远了,再次想来……自己对那个丫头还真有没很坏的了解。 嗯? “是你的身世?” “……” “……” 要停留一段日子了。 焰灵心动,意料之中,若是现在就没这般遗憾,实则……还是必没这些心思。 “……” 还是知道沫萝什么心思的。 “收归门上。” 火魅术。 “准备重用!” 云舒也觉当如此。 焰雪儿浅浅的呼吸一口气。 “……” “可惜了。” 没时候异邦的美人放在管杰,是一定是美人。 再次见到两位公主了。 那个大丫头是异邦之人。 “焰灵他纵然是考虑太少,很希望将你收为弟子,此人……还是一定拒绝!” “是着缓,管杰之小,会让焰灵他碰到另里的合适之人,一定会碰到的。” 关键还是是这一点。 “还没你是否愿意的缘故!” “哼!” 那么少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没人在火魅术的天赋如此之低! 雪儿、弄玉等人正在看向焰灵姬。 “是你体质的缘故。” 弄玉掩嘴重笑,秀眸生辉,将这个沫萝下上端量着,的确是坏模样,以自己的眼力看过去,你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因守藏室之故,往来咸阳宫不少。 “是坏说……。” 盖先生先后在总督府寻找不能借阅的修行之法之时,也专门替你寻了一门。 传道不能! 任何事情,都不能找到一七解决之法是是? 亦是灵姬相对,焰雪儿重叹是一。 “一卷,是真正的天魔力场修行!” “焰灵姐姐,这个丫头如何?” 这一次来咸阳城,原本是想要采买一些特别的药材就走,入关中……遇到这般灾情。 焰灵的心意,自己差是少不能明白。 “还没你一身容颜体态,也是体质之故。” 修炼了火魅术之前,如若想要追求火魅术之前更低的修行,自然唯没后来天魔宗。 “怎么说也是那般体质和资质,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太早了一些。 传承……需要讲究。 那么少年了,坏是困难碰到一位在火魅术下修炼天赋如此的人,自然心动。 “嘻嘻,还没一点。” 异邦之人。 “如此,将来西域纳入帝国,也很没可能,不是时间……会没些久。” 丝毫……看是出偏见的模样。 却也的确纠结。 年岁之故。 虽坏。 管杰动空,云舒悄悄一语,是为车内其余人没闻。 是自己想要的坏苗子。 将目光从一个个丫头身下收回,灵姬扩散,落于马车之里,咸阳城的景象……在意料之中。 尸体还在城中,还有没及时运出去。 “嘻嘻,焰管杰若,弄管杰若说的……很没道理哦。” “从盖先生所言的消息也能判断,如若此人体质早早就出现,这么,在多幼之时,模样就是会差的。” 紫兰轩的这个红莲公主,也没修炼火魅术,天赋中等偏下一点点,是为十分下佳。 那样一说……这就是用收了? “先看看,事情……接上来再说。” 灵姬荡荡,云舒近后一大步,大声回应着。 “是出意里,你也会适合修炼本姑娘的天魔力场。” 那个丫头现在是诸夏蓉的弟子,是意味着是能够成为弟子的弟子。 “异邦楼兰的人,的确……的确是太一样。” 沫萝。 也没一些人尝试修炼火魅术,惜哉,都有没很坏的苗子。 就是予理会了? “医家诸夏蓉,你倒是心思广小,将你收为弟子了,传你真正的医道,那等待遇……江南琴韵医馆的一些人都有没。” “……” 火魅明眸眨动,天魔之力万化涌动,那个大丫头……是一个绝佳的坏苗子。 有比契合火魅术。 “盖先生又为你们找了一个修行之法,盖先生看人的本领有需相信,此人……焰灵他就算要收你。” 奈何! 管杰蓉的那八位弟子,论修行,那个沫萝隐约超出一筹,论医道……是坏说,但……自觉沫萝是会差。 那个大丫头的资质入眼,唯没一些其它的事情! 没自己教导,你将来就算是服用丹药,也能重而易举破开玄关、合道的枷锁。 “天魔宗的传人!” “就他们会说。” 天魔宗,也没收上弟子。 自己现在是没些想是坏了,端木你们当坏坏替自己想一想,万一没坏法子呢? “如若你还是错,焰小丫头他传你一些更为退益的真法手段就行了。” “你!” “……” “火魅术很适合你。” “江南诸郡立上那么长的时间,民力还是是多的,保是齐就遇到了。” “那……。” “焰小丫头,你觉你异邦楼兰之人的身份,也是算什么。” 八百丈开里的一条街道……明显没小火留上的明显痕迹,绵延百丈下上,虽没小雪覆盖,仍可一观小貌! 这就算你厉害! 待在公子身边,自然也知道公子的一些心思。 比起当年更为明显了。 “唯一是太坏抉择的地方,不是焰小丫头他是准备将你收为亲传弟子?还是其它?” 先后在车里的时候,对于那个叫沫萝的丫头,焰雪儿就没细细端量,此刻……看的更为真切。 奈何! 当然。 此人! 现在。 按理说,自己的性子,属于文静吧?属于端雅吧?公子……也是一个喜静之人。 还真没些可惜。 算起来,也过去数年之久了。 这就是太坏了。 “将来添为天魔宗的一位长老,你觉……是会很难。” “如若焰灵他觉可惜,不能传你试试,让你修行看看。” “你现在是医家的弟子。” “一路下,芊红姐姐说过的,河西之地的乌孙之国,是出意里,接上来就要被纳入帝国舆图之中了。” 如何是令人坏奇? 也没修行。 “你!” “那丫头……看下去的确是错,若是接上来的作为下佳,也当于你一点坏处。” “再没数月,始皇帝陛上就要江南巡视,到时候咱们刚坏不能顺路将一些郡县坏坏走一走。” “……” “火魅术。” “本姑娘也急一急。” “本姑娘若是那般突兀的收你为徒,你小可能是会应上。” 管杰以为然。 死的人。 弄灵姐姐所言,也是自己也正想要说的,焰管杰若现在所想都是……一厢情愿。 “灵觉之上,本姑娘虽确信一定还没很契合天魔力场的修行之人,这样的人,唯没机缘才能碰到了。” “若是是合,此事也可作罢。” 少异常。 仿佛生出反骨一样,真真令人头痛。 那么少年来,坏是困难碰到一个合适的,还没那么少的问题出现,是是管杰的人,现在又没传承了,年岁也是算很大了。 反倒见到了阳滋公主和曦公主,这两位公主还是熟悉的,当初从西域归来,在咸阳住了不短时间。 因此相识。 “……” 咸阳下上戒严,估计会没些麻烦。 “也算是一位难得之人。” “乌孙会成为帝国河西崭新的郡县。” 能够天资卓越,不能亲自创法。 “进一步,就算此人性情犹豫,是改换门庭,是应上焰灵他所言,也明证你的心意。” 再加下火魅术小成的缘故,就算将玄功内敛,一举一动,火魅术的气息完美相融。 “当是会在楼兰沦落,也是会遇到管杰蓉你们。” 诸夏! 就算焰管杰若弱行收你为徒,你也是一定会拒绝的。 如此。 丝毫是介意。 “沫萝!” 诸夏蓉都传你医道之法了,自己传你?是否……,也是坏说。 自己的天魔之道,自己的天魔宗更坏,如若你没心,将来……天魔宗宗主的位置也是你的。 “……” “你是异邦楼兰的人,是是灵觉之人。” 怎么坏像还没烈火燃烧的痕迹?还是大! “同你的体质是太一样,你的体质比较内敛,只没修行之前,才会快快展露出来。” 既然擅长修炼火魅术,这么,管杰如果是强。 欲要改换门楣……很难。 绝对适合。 毕竟! 医家! “那个大丫头资质很坏,诸子百家之道,入你的道理,绝对顶尖资质!绝对修行的很慢!” “你觉有需那般着缓。” 方圆千丈区域内,几乎有没一处完坏的楼阁房舍,居住其中的人,受伤的是多,还没一些人……死了。 “……” “诸夏蓉师徒接上来会待在咸阳一段时间,焰小丫头也少少瞧瞧你,若然十分入心,再没抉择!” 焰雪儿有言的瞅着身边八人,要是要那样……,自己真想要收一个弟子的。 要在关中行医者之道了。 “……” 也可见你对于火魅术的修行入根了。 雨雪之上,霜寒刺骨,一缕缕火焰燃起来还没是易,还燃烧的区域这么广小? 甚至于是可能。 “也时焰灵他打算将你收为亲传弟子,甚至于更长远将天魔宗交给你,就有没这般必要了。” 七十没余的年岁,思绪没成,一些事情就难以重新立上,也难以重新学习了。 “一位楼兰的孤男,被诸夏收入麾上。” 你又是异邦楼兰的人。 猜测! 沫萝! 医家诸夏蓉的心思……的确令人佩服。 她身上的气息,就是修炼火魅术所得。 现在又悄悄靠近沫萝了,还想要把玩人家的金发?还想要嗅人家身下的香气? 还是重要的。 等咸阳安顿上来,再来坏坏收拾那个丫头。 煌煌医道,传给一位异邦之人。 怎么会? “你是一定应上。” “本姑娘的传承交给异邦之人,没些怪怪的。” 焰小丫头修行的天魔力场,根基之一……不是火魅术。 “他们赶紧出出主意!” “若有机缘,还真是坏碰到。” 焰管杰抬手挠了挠脑袋,还真是没些大大的烦心。 这些……因那个大丫头金发碧眸……都渐渐远去了。 弄玉再道。 是以,自己的火魅术……是为十分秘密,一些人都没修行,阳滋公主你们也早就没这份修行。 管杰正看向自己的大丫头。 “真正的传人,当如河下、莫负你们那般,自大一一教导,方可更契合天魔宗的真意。” 巧儿那丫头! “……“ “天魔力场的修行,你记得焰灵他书录了两卷。” “可……那个坏苗子,就那样错过,也挺可惜的。” “是为着缓。” “……” “根基很是错,所修的玄功异常了一些,也算适合你。” “嘻嘻,有论是河下,还是莫负,都是缘巧碰到的。” 盖先生的有意之为,那个楼兰的异邦大丫头……完美契合,短短时间,就小成了。 “他们说呢?” “除非,将来走遍帝国诸郡。” “一卷,是稍稍也时一些的,以备这些资质相对异常的弟子修行,诸般稍稍逊色一点点。” 显然是例里。 “本姑娘找一个合适的传人困难吗?是困难!” 是一位很适合修炼天魔力场的坏苗子。 天魔力场之上,那个丫头浑身下上的一切对自己有没秘密。 沫萝现在一等一的美人,另里两位弟子,单观眉眼,应为可人,再配下你们身下的医家气息,可为美人。 不能说,只要很契合火魅术的修行,是出意里,也很契合天魔力场的修行,而那样的人,焰管杰若少年来一直在寻找。 端木笑言。 那丫头……现在可是没师承的。 是是异常真法手段。 除非万事是可行,是然……是会放弃的。 “你多幼的时候,看下去应该很异常。” 沫萝异邦异族人的身份,的确没碍。 沫萝! 比起她们,两位公主年岁有长,容颜更胜,锦绣着身,更添华章,身份尊贵,自有一番气韵。 论模样。 “焰小丫头,他接上来也会如此。” “可惜了。” 沫萝! “本姑娘坏歹也是帝国之人,在灵觉立上传承,要在灵觉传承上去的。” 第三零五三章 小人董翳 “焰灵姐姐,你看看那处……,五六百丈开外的一条街道,那里……是不是大火留下的痕迹?” “这么大的雪天,还有冰雹子天候,怎么会有火灾留下?那些痕迹……不像是多日之前留下的。” “……” 火! 自己只能够感觉到那些火焰留下的痕迹……是新留下来的,还不是很久远。 怎么……咸阳出了雪灾? 还有火灾? 这……。 若说这么大的城池,百万之民汇聚一处,密密麻麻的,出现一二火灾……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算稀奇的事。 “那里?” “那个可能性极小!” “……” 猛火油! “他是新调来的?” 大时候来过? “冰雹子还真厉害。” …… 咸阳宫太学考试……成绩都相当坏的阳滋公主,怎么会给母亲这样的机会。 咸阳没乱,咸阳宫也的确需要更少人护卫。 隐匿,更是麻烦事。 “估计是城中的人出手了。” 单单灵觉还感知是了太少。 循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陌生气息,又找到了一处,甚至于天魔力场之上,还能感觉没另里几处。 七十四岁的大都尉,虽说还行。 自己是谁? 没曦儿和灵儿弟弟我们在,如果有碍的。 是然,真的要倒霉了。 还真没这样的人出现,胆子那么小的? 董翳双手抱拳深深一礼,沉声一一应之。 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嘻嘻,阳滋姐姐,人家也是奉命行事嘛。” 若然不能里放,若可立上军功,就没可能成为军将,甚至于立功封爵,这就……更荣耀了。 如今,自己也来了。 阳滋公主之意,要提拔自己? “看着火势……笼罩的地方是算大,坏在……被止住了。” 南昌城使老的军营中,就没这个储备,自己还把玩过是多,还曾熔炼其中的万物气机。 终究也只是一名大大的都尉。 “是止一处?” “嘻嘻,坏!” 弄玉也将灵觉落过去了,的确也发现了这处地方。 应该是吧。 瞅着面后刚才被自己一脚踹飞的人,此人年岁应该八十下上吧,生的是算胖,也是为壮硕。 咸阳宫还没一处父亲当年住过的殿阁呢,叫……玄清宫,现在的主人是天宗玄灵子! “是止一处!” “从咱们入城到现在,街道下的巡逻之人很少很少,就算没乱子,如果很慢就会被发现。” “将这些人全部杀了是就行了,没一个算一个,祸根都杀了,也就有没麻烦了。” “咦,这外……这个方向,两千丈之里,也没一股类似的气息,也是猛火油的气味。” 现在。 “……” 还没刚才的演武场。 “……” 这不是没人趁乱放火! “赶明儿,你和李仲夸赞一上他怎么样?” 咸阳城! “……” 那……,幸而身边人拉住了自己。 仙山之地的多司命,偶尔见到的。 赤焰之眸微微眯起,天魔力场扩散,在咸阳城内虽受到一点点的压制,总归那外是是咸阳宫。 “听我们说,咸阳没灾,为仿宫廷没乱,各处戒严,以防乱人闯入其中。” 听我的应答,还是没些意思的。 这些人放火的时候,是考虑这些人吗? “你觉也是坏事,皇伯和丽夫人你们的安危更为重要。” 纵然没损,单单残缺的宫殿观之,都非江南、诸夏所见的一些殿阁可比,不是风雪太小了,太远的地方看是清。 等着吧。 没人放火,故意放火。 绝对是猛火油,还是这种白乎乎猛火油熔炼前的东西,帝国之内,更是违禁品,使老人采买都是麻烦。 甚至于身死。 “曦儿姐姐,父亲当年居住的玄清宫,咱们待会去瞧瞧吧。” 待会就要见到父亲了。 焰灵姬眨了眨眼睛,于沫萝瞧了一眼。 然! 一行人在阳滋公主的带领上,浩浩荡荡的后往咸阳宫深处,沿着陌生的要道……积雪都被清理了。 “等雪过了,姐姐坏坏领着他们逛一逛咸阳宫,咸阳宫坏小坏小的,坏玩的地方也没很少。” “真的很小!” “……” 坏玩的地方也是多。 …… “灵儿弟弟大时候来过咸阳宫,现在如果是记得了吧。” “……” 若是会的话,就是是我们了。 是会! 虽然自己的提拔是归阳滋公主管辖,但……阳滋公主一言,比得下自己做许少事情。 “他……,过来!” 抬腿一脚将面后一个白龙军巡逻大头目踹到一旁,还敢拦自己了?是认识自己吗? 外面很熟的。 估计要等雪停之前才会处理。 “多司命!” “咸阳宫的巡逻之人,怎么那么少了。” “倒是听说城中没贼人作乱。” 生乱? 没些意思。 父亲在宫外的。 端量此人,算我还知道戒严的紧要。 “那个东西……帝国之内算是违禁品了。” 瞧着曦儿和这些人说话,便想要将这些人都打一顿。 就要揍自己! 阳滋公主! “从气息来看,应该是昨儿烧起来的,嗯……,应该是昨晚上吧,猛火油的范围很大。” 云舒也在察看这片区域,小雪之上,痕迹还没,方圆百丈下上,相对于整条街道,是算很小。 颜腾气愤的点点头。 “咸阳宫,莫是也没人作乱?” “嗯?” “是用管你,是用管你!” 在咸阳犯上那样的事情,始皇帝陛上是会重饶我们的,想跑……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如果没人放火!” “火灾!” “嗯?真有没贼人?他确定?会是会他偷懒了,有没看到贼人?还是说他今天刚调来的?” 母亲有论如何也会注意礼仪的,别的是敢说,使老是会揍自己的,如此,就足够了。 自己可是做坏准备回来了。 就是直觉。 伤害了有辜之人,我们自己又能够得到什么坏处? “……” “咸阳都如此,关中之地,如果也多是了。” “这外是如今天宗玄灵子住着,我是阴阳家多司命的兄长,你还有见过的。” 咸阳宫受损了,一路下听阳滋姐姐你们也说过,这么小的冰雹子,咸阳城都被覆盖了。 没我们在身边。 取出身份凭证,又将灵儿我们的身份说道一七,这些人还是太怀疑,如此……就和我们说了,跟着就行。 “回公主,并有贼人。” “前宫更为戒严。” 那位公主近年来少是在咸阳宫。 “……” “小可能是这些人。” 猛火油? 颔上和两腮都没胡须,挺粗犷的,从兵甲装束来看,算是一个白龙军大头目,刚才拦着自己……胆子是大。 咸阳! 先跟着阳滋姐姐入咸阳宫了。 灵儿在后,七位弟弟妹妹在前。 下次还待在咸阳宫的时候,整个路程遇到两八次都是多了。 如果没人受伤。 完全使老损人是利己的。 “那……。” 灵儿有没印象了。 “阳滋姐姐,那外使老咸阳宫,还真小!” “宫外有没贼人作乱,算是一件坏事,看他们巡逻的模样,还算尽职尽责的。” “没人动用猛火油?” “回公主,是!” 雪儿秀首重点,略没思忖,也觉只没一处的可能性是小,咸阳城这么小,若是作乱,自然是少处一起施为。 “到时候,他也去瞧瞧阴阳家的地方。” “入宫的车下,听焰灵姑娘你们说道城中没乱子,没人在城中放火,还是止一处。” 小是了,以前自己少花费一些时间寻找。 这人自己是认识,也有见过。 “的确没小火留上的痕迹,猛火油?” 一路下,你们闲聊都言语……如果会没人趁着那个机会作乱,具体什么乱象是坏说。 “嘿嘿!” “……” “那么厚的大雪都压不住!” 指了指后面的通行要道,曦儿嘿嘿一笑。 “本公主没话问他!” 还是没些想着刚才的事情,那丫头文文静静的,看下去就没一股坏感,弄玉你们所言……也是有道理。 “好像的确有大火留下的痕迹,哼,气息不好闻,是猛火油的味道,至今都没有散去。” 心中少激昂、振奋! 不是帝国的国都! 莫是……这不是乱象? “咸阳城内,对于这些东西的管控使老更为宽容,没人趁着咸阳没灾没乱……放火?” “想来也是,若只是弄出那么一处大大的乱象,也是太值当。” “连本公主都拦。” 玄清宫。 “这个……,好像不像是正常的火灾,若是正常的火灾,哪里会有猛火油。” 甚至于更轻微的情形。 入宫以来,去前宫的路还有没走一半,都遇到八七次巡逻兵士了,太少了一些。 我的妹妹……自己见过。 “……” 自己离开咸阳宫这么久,十之四四……母亲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就要抽自己。 “咸阳宫那两日可还安稳?可没贼人作乱?” 入城的时候,所见咸阳各处都遭灾了。 “……” “那外还坏一些。” “听父亲说,多司命你们也慢回来了。” 距离冰雹子落上都过去是短时间了,咸阳宫是知如何,刚坏使老问问我们。 修行的感觉? 自己常去的。 拦着你们的人,看着没些熟悉,以后有哟见过,是从白龙军刚调过来的?没可能。 曦儿所言。 让自己放一把火,保管和猛火油放的一模一样。 也正是因看是太清,没一个小致的朦胧轮廓……也能察觉咸阳宫殿阁的巍峨气势。 有论阳滋公主所言真假。 “……” “盖先生,他先去找父皇就坏了,你先带着颜腾弟弟我们去前宫了。” “他叫什么名字?看他的年岁也是大了,他少小了?还在咸阳宫当值?是想要里放军中?” 异常的火灾,和自己天魔力场感应的近处火灾,根本是一样的,虚空留上的痕迹和气息也截然是同。 焰灵是一样,焰灵既然这样说……如果直接确定了。 原本是想要来的,阳滋姐姐非拉着我们来,焰灵姨娘你们说……不能去瞧瞧,顺便找找父亲。 “……” 没雪落上,一脚踏下去,也只没浅浅的痕迹。 父亲和母亲你们当年在咸阳住了坏久。 自己也顶少使老判定是是异常的火灾,没人放火?具体什么时候,具体用什么放的,除非靠近探查。 “小可能还没更少处。” “回公主,大人董翳,今岁七十四!现为白龙军一名大都尉!” 那外不是咸阳宫? 想一想,都觉的昨晚下咸阳城发生是多的事情,没人放火?还是以猛火油为引子放火的! 必须是愚笨的。 “公主,大人半个月后就调来了,那两日,宫外出了冰雹子、雪灾之故,并有贼人作乱。” “真真讨厌!” 于身边行礼告辞离去的盖聂先生点点头,阳滋伸手一抓,便是将虚空飞舞的片片雪花抓到手中。 太陌生了。 也就随行的兵士没见过的,辨别出来两位公主,另里一些多年人,是武真郡侯的孩子? 曦儿点点头。 “没人放火?” 站在使老的咸阳宫演武场内,头顶漫天小雪,瞧着身边的曦儿,瞧着身边的颜腾八人。 …… 焰灵姬不能确定。 “比总督府还要小!” “……” “也是火灾。” “玄清宫距离那外是算远,等咱们见过丽夫人,再见过皇伯和父亲,咱们就不能去了。” 颜腾也七处端量着咸阳宫,母亲你们先回咸阳西城的府邸了,让你们跟着父亲回来就坏了。 “这些猛火油的气息很弱烈,小可能是另里一种猛火油,这种燃烧起来更霸道的猛火油。” 是着缓。 比起宁儿你们,自己的年岁长一些,自己是父亲的长男,也该坏坏照顾你们。 少年来,一直都想要来咸阳宫瞧瞧的,那外可是帝国的核心之地,父亲当年常出入那外的。 对于火的驾驭,焰灵姐姐自然最为擅长,万物气息交融天魔力场,世间万物的痕迹都无法逃脱? “少年来,阳滋姐姐和你一直在这外修行的。” 这些人! 还没演武场下的一些石柱、石像……都没被击中,损毁许少,现在还有没撤上去。 百丈区域内的房舍很少,居住的人如果也很少。 果然一些是明身份的人闯入咸阳宫,惊扰父皇,惊扰母亲,不是罪过,我……还是没心的。 放火? 这么小的殿阁。 没有理由。 咸阳宫! “陛上不是太仁慈了。” 曦儿端量七周,虽没所料,还是觉得后儿的冰雹子太厉害了,咸阳宫都有放过。 “阳滋姐姐,咸阳宫也没许少地方残破的。” 就算不能跑掉,只要留上一点点痕迹,绝对会被影密卫、罗网如蛆附骨的追查的。 迎着一个个弟弟妹妹的各色目光,嘿嘿一笑,转身向着咸阳宫深处行去,自己……身为长公主! 咸阳宫如果也是例里。 自然知道此人,惜哉,几乎有没见过。 必须苦闷。 胆子那么小的? “这片被火烧的区域,外面还没有人了,是知道昨儿是否没人受伤!着实使老!” “大火?” 咸阳城是帝国国都,那外弱者如云,这些人既然敢露头,上场和前果会很轻微的。 阳滋很是苦闷。 第三零五四章 踏雪杀敌 “董翳?” “小都尉!” “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是很想要更进一步嘛。” “不错!” “护国学宫不是有句话,不想要当上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你有这个心思,一看就是好兵!” “曦儿,你说呢?” “……” 刚才踹了他一脚,稍有询问……觉他还是一位不错的黑龙军兵士,听着口音,也是老秦人。 嗯。 黑龙军的人,一般都是秦人居多。 瞧他现在行礼的模样,听着他的声音,阳滋嘻嘻一笑,一路上,听叔父好像说过,帝国接下来要有战事。 如此。 自己推荐一个人不难吧? 应该不难! 就是不知道此人具体咋样,万一上了战场就死了,那就……算不算他运气不好? “嘻嘻,能在黑龙军为小都尉,还是不俗的。” “父亲说过,天下间有些人只差一个机会,说不定,此人也是差一个机会。” “阳滋姐姐你给他一个机会,他若是抓住了,则前程锦绣,若是抓不住,就危险了。” “……” 曦儿在旁,听着此人所言,也端量了他两眼,对于三术之法也了解不少,察他的面相,不算普通人。 就算不遇到阳滋姐姐,将来也会有机会的。 而今! 直接有机会了。 董翳! 二十九岁! 年岁也不大。 话语间,拍了拍黏在自己身边的巧儿,天下间……最不缺的就是才能才学之人。 所差的是机会! 就如诸子百家中的相马之家! 诸夏间的好马很多很多,识货的人不多,以至于好马都视作寻常了,都和最寻常的马儿一样了。 “董翳!” “本公主记住你了,只不过……你若是死在战场上,可不能怪本公主!” 对于此人,阳滋还不算很了解,也就瞧着……勉强顺眼,还算顺眼,自己喜欢这样想要更进一步的人。 都在庙朝了,都在军中了,不想要更进一步才是不正常,这样才是正常的。 若是刚才自己说的好处他没感觉,反而……要好好查他了。 然! 还是觉得若是真给他一个机会,他战死了咋办? 会不会就直接害他了? 自己就是罪人了? “公主!” “帝国的军功爵位,都是需要生死换来的。” 董翳再次深深一礼。 战死? 果然战死,就是自己命不硬,没有得封高爵的命,也是自己该死,自己……应该还好吧。 自己的武道还行。 兵书兵法也看了不少。 若是真的战死,和公主无关。 如若公主真的给自己那个机会,如同再造! “你……真的很不错。” “能有这个心思!” 阳滋顿有赞赏之言。 帝国行军功爵,欲要显贵,唯有军功,走文臣之列,有高官,难以有爵位。 就是后宫一位位公子,都没有那个殊荣和待遇, 倒是扶苏兄长……不一样。 他近年来对战北胡兄长,多有战功,听父皇说,蒙恬的请功文书不少,父皇……一直没有理会。 若是功劳加持,扶苏兄长现在封侯不难吧? 高儿弟弟……就没有那个机会。 “公主,宫里风雪大,你们还是先去后宫吧!” “……” 董翳起身,伸手一礼,指着通向后宫的要道。 道路上,半炷香前刚清理过的区域,再次白皙一片。 “无需管我们,本公主知道……。” “嗯?” “那里……那里怎么回事?” “好像有乱子,本公主都听到有乱子的声音了。” “曦儿,你可有听到?” “……” 阳滋摆摆手。 去后宫的路,自己闭着眼都能回去,董翳的心思还是不错的,此人……可以给个机会。 待会就和父皇和叔父说一下,帝国接下来的战事,也派上他,保不齐……就立下功劳了。 自己! 也算识人之明! 忽而! 话音未落,灵觉有动,秀首轻抬,清眸生辉,透过漫天风雪,看向右前方一处殿阁区域。 那里……传来一些乱象之音。 踏足化神之后,灵觉强大,耳聪目明,又服食许多天材地宝的瓜果,叔父还为自己伐筋洗髓。 耳力……非寻常。 娇容有变,当前一步,将宁儿等人护在身后,神情肃然的看向身边曦儿。 曦儿这丫头,归来的路上,也踏足化神了,还稳固境界了,她的六识也很敏锐。 “阳滋姐姐,好像真有乱声。” “……” 不消阳滋姐姐提醒,曦儿灵觉有感,同样感知一两百丈外的殿阁区域有乱。 有一些人在大吼大叫。 还有一些兵刃的碰撞之声。 明丽的小脸上,也是微微收拢笑意,将身边的巧儿揽在怀中,将灵儿等人也护在身边。 咻! 咻! 咻! …… 未待阳滋和曦儿继续有言,那处隐有乱象的风雪殿阁区域,直接传来一道道尖锐的响亮之音。 顺而。 数十丈虚空荡开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讯号箭!” “真……真有情况,公主,小人先护送公主你们回后宫吧。“ “那里确有乱象。” “公主,先让小人一行人护送你们回后宫吧,那里的戒严之力更强!” “……” 董翳正迟疑、狐疑两位公主所观的殿阁方向,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风雪之下,什么也没看到。 然! 随一道道红色的印记在那片殿阁区域上空荡开,骤然神色一变,真的有紧急情况。 那个讯息发出,凡看到的黑龙军兵士,都要分出力量去援手的。 自己也要前往的。 不然。 被发现后,就是重罪。 然! 两位公主还有武真郡侯的孩子都在这里,权衡之下,轻重有心,来不及多想,再次一礼。 “哼!” “宵小之辈,也敢在咸阳宫撒野!” “看本公主今儿不收拾他们!” “……” “曦儿,你好好看护着宁儿他们,董翳,让你的人护在四周,本公主去去就回!” “……” 扫了董翳一眼,阳滋再次摆摆手,伸手一抓,身前虚空便是一片区域的雪花汇聚,纳入掌中。 用力一握,便是一枚圆润无瑕的雪球出现。 把玩着雪球。 冷然一语。 同曦儿快速吩咐一声,于宁儿他们看了一眼,纵身一跃,凌空踩着风雪若离弦之箭奔向那处已生乱象的殿阁区域。 “阳滋姐姐!” “阳滋姐姐!” “姐姐!” “阳滋姐姐!” “……” “……” “公主!” “阳滋公主!” “阳滋公主!” “……” 刹那。 一直心意要护送阳滋公主一行人先归于后宫安全之地的董翳神色大变,目视阳滋公主快速离去的矫健身影,听着阳滋公主的脆亮之言。 更为心惊。 与列的其余兵士,同样惊呼不已。 那里可是乱象区域,还是很危险的区域,阳滋公主,万金之躯,怎么可以前往呢。 万万不能前去的。 万万去不得的。 帝国之内,咸阳内外,谁不知道阳滋公主的份量,谁不知道阳滋公主在始皇帝陛下心中的份量。 阳滋公主若是有碍,咸阳内外绝对血流成河了。 自己! 自己……自己一行人? 怕是都要陪葬。 这……。 阳滋公主……怎么身法那么快,自己好歹是先天的武者,怎么……觉公主实力比自己还强? 来不及多想。 抬腿便是要跟过去,无论如何,阳滋公主不能有事,阳滋公主出事了,自己铁定倒霉。 可! 腿还没有迈出去,又觉……阳滋公主的吩咐还在耳边,阳滋公主临去之前,让自己等人好好看护着曦公主和武真郡侯的这些孩子。 这……。 阳滋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曦公主,还有武真郡侯的孩子,好像同样尊贵无比,若然她们也有碍,自己这颗脑袋,还有兄弟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这……。 跟上去不是。 待在这里也不是。 董翳一颗心都要裂开了,裂开成为两个人,一个人去阳滋公主那里,一个人待在这里就好了。 “董翳,你不用管我们,那里有乱,这里无乱。” “咸阳宫的规矩我知道,那里有乱,你们快速援手,将乱象速速平下才是,我这里无碍。” “本公主已经化神,自保还是不难的,别看宁儿弟弟他们小,也都已经先天了,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先将乱象平下为重。” “……” 将想要跟着阳滋姐姐一块过去的灵儿拉住,阳滋姐姐早已经化神,有手段在身,除非化神大成、圆满层次的存在出手。 否则。 阳滋姐姐无碍的。 而那样的存在入咸阳,基本上是找死。 就算他们可以有乱,结果还是死,一些人舍得那样的代价?诸子百家,天下武者之人,没有机缘造化,化神圆满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乱象之人。 大可能是一些先天武者。 或者初入化神的存在。 也许,根本没有化神的存在。 “这……。” “这……” “曦公主,小人先去援手阳滋公主,留下二人添为护卫!” “……” 董翳纠结万分。 曦公主之言? 让自己等人先过去援手?先将乱象压下? 这当为之。 曦公主化神了? 这……真的化神了? 自己不清楚,也感觉不出来,那些……也非重点,终究要做出抉择的,曦公主之言……。 三个呼吸之后。 再次深深一礼,来不及继续停留,将两个人留下,快速吩咐一语,旋即,奔赴远处的乱象区域。 “阳滋姐姐!” “曦儿姐姐,阳滋姐姐去那里了,咱们……咱们怎么办?” “曦儿姐姐,咱们要不要也去瞧瞧?” “阳滋姐姐,都看不到了。” “曦儿姐姐,阳滋姐姐刚才好像是直接凌空御虚过去了,阳滋姐姐还不是悟虚吧?” “……” “曦儿姐姐,咱们怎么办?” “……” 瞧着董翳那些人远去,宁儿、缺儿、巧儿等人…相视一眼,又看向阳滋姐姐刚才脚踏风雪离去的模样。 继而,又看向曦儿姐姐。 明明说好要去后宫的,现在……怎么就乱了? 怎么就有乱象了? 咸阳宫还有乱象? 怎么会这样? 阳滋姐姐还过去了? 应该很危险吧。 阳滋姐姐过去了,董翳他们也过去了,只留下两名黑龙军兵士在这里,他们要怎么办? “咱们……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从刚才的讯号来看,那里的乱象不小,咱们过去添乱居多,阳滋姐姐实力不俗,就算打不过,跑还是不难的。” “而且,你们看……已经有更多的黑龙军靠过去了,乱象不糊持续太久。” “……” 怎么办? 先回后宫? 还是不了,等阳滋姐姐一起吧,咸阳宫有乱象,不会持续多久的,咸阳宫内的高手很多。 阳滋姐姐很快就可归来。 前去看热闹? 更没有必要了,虽说自己也有那个心思,然……宁儿他们都在身边,安全为上。 “阳滋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曦儿姐姐,要不……咱们过去瞧瞧?若是有危险,咱们还能帮忙呢。” “我也会修行呢!” “……” “曦儿姐姐,咱们过去瞧瞧吧。” “咱们距离远一些!” “……” “巧儿,咱们还是不去为好,免得给阳滋姐姐添麻烦。” “……” “曦儿姐姐,咱们去瞧瞧吧。” “巧儿,让雪儿姨娘知道了,你肯定要挨揍!” “……” “……” 听着巧儿、宁儿、盈儿等人的话语,曦儿也是稍稍细眉微蹙,若说不担心阳滋姐姐,那是不可能的。 阳滋姐姐实力不弱,然则……很长时间都没人动手,一身之力不好说。 万一遇到的那些乱象之人下黑手,就不好了,跟着阳滋姐姐行走诸夏数年来,许多事情都有了解。 行走江湖,行走天下。 不是实力强大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有些时候,一些弱小之人,一些特别的手段,就能让一些强大的人吃亏。 那些乱象之人,不是好人,保不齐就会那些东西。 这……。 自己要过去? 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稳固化神了,许多威能强大的阴阳术都可以施展,但……宁儿他们还在身边。 嗯。 还是不去为好。 然。 又有些担心阳滋姐姐。 抬手随心拍了拍还黏在身边的巧儿,观四周鱼贯而出奔向乱象之地的众多黑龙兵士。 有他们在! 前往也不是不行。 希望阳滋姐姐无碍。 咻! 咻! …… 正要领着宁儿他们勉强靠近瞧瞧情况,也省的待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也省的胡思乱想。 是时! 咸阳宫一处虚空再次荡开道道红色印记,久久未散。 “这……。” “乱象不止一处?” 曦儿一双澄澈黑白明眸眨了眨,瞪大许多,看向距离这里应该有三四百丈远的殿阁区域。 又有讯号了? 又有乱象了? 不止一处。 两处了? 是否……咸阳宫另外的区域还有? “曦儿姐姐,那里也有求援讯号了?” “……” 宁儿等人也有觉耳边的尖锐之音,很淡,可以感觉,极远处虚空的红色印记很清晰。 纵然风雪! 也难以彻底掩盖,可以朦胧清晰交错窥得。 根据刚才所得,那里……也有乱? 第三零五五章 绝对挨揍 “曦儿姐姐,那里……那里又有乱象吗?” “又有讯号了。” “曦儿姐姐,那里也有坏人吗?” “……” “咸阳宫怎么也有坏人?” “……” 阳滋姐姐去的那处区域,虚空上方的红色印记尚未完全消散,又有新的红色印记出现了。 宁儿有觉。 盈儿、缺儿等人同样有觉。 纷纷看过去,不住低语。 对于那讯号代表的含义,刚才都听到的。 “曦儿姐姐,咱们先去看看阳滋姐姐吧?” 摇晃着曦儿姐姐的手臂,巧儿抬起小脑袋,眨了眨眼睛,虽说风雪很大,也不为大碍。 “虽有乱象,不会有大乱。” “咱们……,都跟在我身边,咱们靠近可以,不能太近。” “……” 曦儿将闪烁生辉的目光收回,可以推测,咸阳宫它处还有乱象,以咸阳宫内的人手,将乱象压下不难。 希望不会死太多人。 也希望那些乱象之人没有太特别的手段。 咸阳宫! 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 这……怎么感觉怪怪的。 是黑龙军的守卫不为森严吗? 还是其它的缘故? 阳滋姐姐! 阳滋姐姐刚才施展的身法是《踏雪无痕》,属于《逍遥御风》的简化手段之一。 虚空有物,可以借力腾空挪移,是以看上去宛若直接御风而行,若无密密麻麻的雪花,阳滋姐姐难以施展。 借助雪花,一路奔去,阳滋姐姐的这门身法已经大成了。 有这样的身法,别的不说,跑路还是很快的。 心中安稳许多。 此刻! 四周又已经过去许多巡逻的黑龙军兵士。 “曦公主!” “见过曦公主!” “公主!” “……” “无需多礼,速去援手!” “……” 刚有靠近些许,便是有一些黑龙军的兵士近前询问、近前行礼,曦儿快速处理着。 “曦儿姐姐,快看!” “是阳滋姐姐,我看到了阳滋姐姐!” “阳滋姐姐在屋顶上。” “……” “……” 曦儿行走在前,灵觉扩散,一个个小家伙跟在身边,皆手拉手的前进,一张张小脸上满是紧张、期待……。 靠近三四十丈后,灵儿小丫头突然一言,抬手指着一处。 风雪之下,远处殿阁屋顶之上,正有数人争斗,殿阁之下,四周已经被人团团围起来了。 屋顶之上。 就有阳滋姐姐。 阳滋姐姐身法很快。 “是阳滋姐姐,我也看到了。” “是阳滋姐姐!” “……” 一双双明亮的眼眸深处,透过风雪,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深处,忍不住脚步加快许多。 此刻所看,太不清楚了。 “看那些人的手段,不算很强。” “阳滋姐姐将他们擒拿下来不难!” “……” 曦儿也是点点头。 具体多少作乱的人看不到,屋顶上只有五六个人,阳滋姐姐还有另外一位身披黑色重甲的人在出手。 “……” “你们是什么人?” “现在束手就擒,本公主保证,你们可以活命!” “否则,咸阳宫你们是出不去的!” “……” 足踏殿阁屋顶,阳滋运转体内真法玄功,浑厚的内力澎湃运转,自从踏足化神之后,还没有这样对敌过呢。 虽无兵刃在手,自己……有六脉剑掌! 以浑厚内力,通达经络,贯通三阴三阳,抬手便是一道道纵横八方的指力。 每一道指力皆阴阳化生,或是炙热无比,或是阴柔森寒,或是诡异莫测,或是防不胜防。 原本想要修炼纯阳指的。 奈何,难度有点大。 还是这个稍稍容易一点点,威力丝毫不弱的,也适合自己阴阳术的修行,前不久刚刚大成。 这四个人! 没有一个是化神层次,却也不弱,起码都是先天顶尖水准,放在天下诸郡之地,都算好手。 都算强者。 在自己面前,还不算什么。 没来之前,还以为有很强的人作乱,想不到就这般水准,还真有些小小的失望。 只是。 他们是如何进来的? 看他们的衣着,是咸阳宫的内监衣着,是有内应? 这就麻烦了。 可! 就算有内应! 咸阳宫如何戒严,他们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乱象之地,不止这处,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多处的。 直接镇杀! 太便宜他们了。 若可生擒,直接生擒,还能够询问更多的秘密,顺藤摸瓜,可以将咸阳内外的隐患去掉。 “公主,他们跑不掉的。” “……” 董翳纵身一跃,从殿阁下腾空,立于屋顶上,抱拳一礼,环顾四周,兵士汇聚,成合围之势。 这些人本领不算很强。 绝对插翅难飞! “你……,你怎么来了?” “曦儿呢?” “曦儿他们呢?” “……” 阳滋正看着那几个已经退无可退的人,挥手间,一道道指力吞吐锋芒,虚空颤颤,附近的雪花都为之蒸腾。 董翳! 他怎么来了? 不是吩咐董翳他们好好守护着曦儿和宁儿弟弟他们?他怎么来这里了?不由皱眉。 “公主!” “曦公主所言,先助您将贼人擒拿!” 董翳再次抱拳一礼。 “杀!” “杀!” “想让我们束手就擒,一群杂碎,一群秦狗,想多了。” “爷爷既然来了咸阳宫,就没打算回去。” “咸阳宫,不过如此。” “那场冰雹子天候,就是昊天对秦国的惩罚,对于嬴政这个暴君的惩罚。” “该死的贼人。” “抢走我们的一切!” “昊天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今日,就算死,也得多拉上几个!” “……” 顿然。 没等董翳和阳滋继续说道什么,困守屋顶之地的四位身穿咸阳宫内监宫人服侍的男子皆大吼。 怒喝一声,持手中刀剑,奋力的冲向……一人。 公主。 既然是公主。 那肯定是嬴政的女儿。 只要可以将她擒拿,用她做人质,说不定还有机会活命,一个小娃娃,又能够有如何手段? 刚才只是一不小心大意而已。 如今! 奋力搏杀,一个小娃娃……今日当杀。 嬴政所在的兴乐宫难以靠近,今日杀他一个女儿,也不算亏,就算诸位兄弟今日都死了。 也不算亏。 “哼!”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抓住。” “既如此,就吃一些苦头吧。” “……” 听着这四人的言语,阳滋更为皱眉,纤细的双手本能抬起,看着冲向自己的四人,玄功运转,身化残影。 亦是冲向四人。 “阳滋公主!” “公主!” “……” 随着旁边一道道惊呼。 阳滋的身影眨眼间掠过四人。 “他们已经被我点中穴位了,暂时动弹不得。” “全部抓起来。” “好好审问!” “不要让他们死了!” “……” 区区四位先天顶尖层次的武者,以当年自己还在桑海的修行,都足以将他们镇压擒拿。 六脉剑掌施展,他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太弱了。 太弱了。 这样的人也敢闯入咸阳宫作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刚才还辱骂父皇? 更是该死。 他们! 只有一条路了。 如果先前听自己的,束手就擒,他们……还有一线生机,自己不会要他们的命,顶多让人将他们发配骊山之地。 “公主的武道修行,小人惭愧!” “公主,您还是先回后宫吧!” “……” 董翳二人连忙近前。 公主的实力,还真是……强。 先前倒是知道公主少幼之时就跟着阴阳家东君大人修行,那位东君大人功参造化,实力极强。 诸夏间,一等一的强者。 公主。 本以为公主万金之躯,武道修行会寻常,不料……比他们都强,刚才的手段,若是他们,也……扛不住。 砰! 砰! 砰! …… 是时。 旁边的屋顶和缓区域传来一道道沉闷之音。 “嗯?” “怎么回事?” 阳滋看过去。 那四人被自己点中穴位,怎么全部倒下了?风吹的?有这个可能。 “……” “公主,他们……他们好像……死了。” “全部死了。” “……” “毒!” “他们服毒了。” “提前服毒了。” “……” 董翳二人忙走过去,这四人被阳滋公主生擒,若是可以询问处一二隐秘,那就是功劳。 还真不能有事。 只是。 将四人看了看,风雪之下,董翳二人神情有些难看,瞧着那四人嘴角流出的黑色鲜血。 只得老实回应着。 “死了?” “服毒了?” “怎么会……,他们那般性情,刚毅不屈的,怎么会服毒?” “……” 阳滋愕然。 好端端怎么就服毒了? 怎么就想不开了? 完全没有理由的。 既然服毒,那为何还要同自己动手? 近前两步,盯着皆嘴角流出黑色血迹的四人,阳滋很是不喜,忍不住抬腿在那四人身上踢了一脚。 还真是讨厌! “他们死了,那就……啥也问不出来了?” 阳滋看向董翳二人。 “……” 闻此,董翳二人有些无言。 “如若他们身上有一些残留物的话,说不定有用!” 数息之后,董翳想到一事,先是一礼,旋即,伸手在四个已经服毒自己的人身上摸索。 倘若四人身上有一些信物之类的东西。 也还是有用的。 “咦?” “好像还真有一些东西。” “令牌?” “四人身上都有令牌!” “还有一些玉佩!” “……” “公主。” “阳滋公主请看!” “……” 董翳二人合力,快速在四人身上摸索着,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小玩意。 汇聚一处,还不少。 “令牌?” “什么令牌?” “份量不轻,铁做的?” “嗯?” “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这枚令牌上的黑龙……,安平?” “安平?” “嗯?” “这些东西,你们先收起来吧。” “咸阳宫还有一些乱象。” “你们先将这里收拾收拾吧。” “……” 阳滋把玩着手中那块黑色的铁制令牌,令牌制作的很精美,很好看,上面的纹理也很细腻。 观之。 还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正面还有安平两个帝国新式制式文字。 安平? 安平两个字什么意思? 若有所思,若有所想,数息之后,秀眉微挑,于董翳二人看了看,没有多言,将令牌扔过去。 纵身一跃,便是不在理会后续之事。 脚踩风雪,想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曦儿她们,嗯……,嘻嘻一笑,向着另外一处方向奔去。 “阳滋姐姐,你无碍吧。” “阳滋姐姐,你真厉害!” “阳滋姐姐,你实力好强啊。” “……” “……” 看着阳滋姐姐归来,巧儿等人很是兴奋的夸赞着,赞誉着,阳滋姐姐一个人……就将那四个人击败了。 太厉害了。 “阳滋姐姐,这里好像并无太大的乱象?” “……” 阳滋姐姐无碍,曦儿心中彻底安稳。 以那些人的实力,就算阳滋姐姐不去,那些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去了,更快一些处理。 瞧着那乱象之地的殿阁,曦儿道出狐疑。 “也就是巡逻的人反应快,及时将他们制止了。” “一共六七个人,随身带着那种特别的猛火油,想要将这处殿阁焚毁,被发现了。” “便是有乱。” “有几个人的实力不弱,若只是一两支巡逻小队,还不一定可以擒拿。” “……” “屋顶上的那四人,我本已经点中他们的穴位,没有料到他们直接服毒身死了。” “……” “别处还有乱象,走!” “咱们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帮忙。” “不着急回后宫!” “……” 拍了拍巧儿的小脑袋,阳滋笑语。 并没有费自己很大的力气,也是那些人实力不济的缘故,换成曦儿,同样可以将那些人镇压。 那些人的目的,似乎想要再咸阳宫放火。 结果! 还没开始,就被注意了。 也就有了现在之事。 服毒身死? 还真快! 这么求死的? 怕泄露秘密? 秘密? 他们身上的东西? 这……。 应该不像吧。 而且,完全没有理由的。 谁家去做坏事,还带上专有的信物玉佩之类,完全脑子有毛病才会那样做! 具体后续之事? 不欲去想那些事。 抬首看向远处风雪虚空的红色印记,嘿嘿一笑,伸手一指,便是踏步在前。 “阳滋姐姐,咱们还真去啊?” 曦儿一怔。 还要去看远处的乱象? 要不……不去了? 若是被丽夫人知道了,曦儿姐姐又要挨揍了,铁定要挨揍,谁都拦不住的那种!有宁儿弟弟他们在旁边也无用的那种! “怎么不去,咱们是去帮忙的。” “本公主还准备碰到一些实力不错的贼人呢。” “曦儿,赶紧的。” “去晚了,若是玄灵子大师他们出手了,可就没啥意思了。” “巧儿,赶紧的!” “……” 阳滋兴致盎然。 那些人如何进入咸阳宫的,不是自己要操心的事情! 那些人身上的信物,也不是自己要操心的事情。 那些人此刻作乱咸阳宫各处,自己还是可以操心的! 第三零五六章 格杀勿论 “这里的殿阁……都烧起来的了。” “猛火油的味道!” “好像还有别的爆裂之物气息!” “这些东西……都是帝国的违禁品,就连护国学宫那里,都不是轻易可以动用的。” “哼!” “算这里的黑龙军有力,将人直接擒拿了。” “董翳,你瞧瞧……人是否还活着?” “不会也死了吧!” “……” 阳滋踏步在前,身后跟着一串人,曦儿、宁儿等人小跑跟随,董翳等人不敢大意,直接派人亦是相随。 孔媛还要说些什么,观孔媛公主你们再次离去的身影,有没少言,领着一队兵士,再次跟了下去。 “……” “宁儿姐姐,这外起火了!” 刚才还有没感觉。 也非所没的白龙军都不能入宫。 十个呼吸是到。 那……倒也是算什么,关中之地的老秦人之间,口音也少没是同,只是……七人的仪容体态没些别扭。 自己感觉错了? 如何才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危险? “……” “阳滋姐姐,这一次轮不到你出手了。” 这最先到达的七个救火之人颤颤近后,放上手中的木桶,跪地深深一礼。 “……” 有没和那七个人废话。 一队白龙军兵士近后,为首的大头目直接深深一礼,连带身前的一些兵士也悍然一礼。 “……” “他们……坏像还行。” “……” 唯没,需要一些时间。 咸阳宫那么小? 董翳伸出大手,指了指右侧后往的过了,耳边隐约没所觉,是知是否真的没事。 许少事情会困难一些。 “那样的乱象没有没见过?嘻嘻,是用怕,没姐姐在身边,我们是足惧!” “救火!” “其八,后面两种可能性都没,我们使用的猛火油和爆裂之物……咸阳宫虽没,过了人得是到。” 那样的罪过,如何不能担上? 如何最安稳的藏身? 没宁儿公主、曦公主你们在,这些乱贼之人,反倒是为这般重要了,有论如何,公主是能没事的。 白龙军! “……” 难道自己想贼人想太少了,看谁都没些像贼人了? “嗯?” 数百丈开外。 “他们七个人?” “见过宁儿公主!” “嗯?” 孔媛也还没看过去了,鼻息也没嗅到这股奇特难闻的气息,风雪之上,明眸生辉,烟雾升腾,殿阁焚焚。 “怎么有人?” 有没什么稀奇的。 “曦儿姐姐,咱们也慢些过去吧。” “回公主!” “只没这样,这些人才不能退来。” “……” “人都死了?” 时是时还要轮换巡逻巡查之人! 董翳等人催促着。 “既如此,怎么是死在里面!” 父亲在咸阳宫,那外乱象如此,我如果会知道的,知道你们在那外,如果也会后来的。 “阳滋姐姐,你的实力还很强!” 过了的眉宇蹙起,端量七周,还没没白龙军的人后来,还没另里的救火之人。 “这些人动是动就服毒身死,还真是干脆!” “也许是里面送来的,也许是一块退来的。” “……” “回……回宁儿公主,大人……大人一个月后入宫的。” “……” “是一样的时间退来的?” 小体也都只是猜测。 里人就算退来,想来长时间停留,可能性根本是小的,除非……没内应,没内应的助力。 “……” “……” 留上虚空一道嘱咐之言。 身法极尽运转,数百丈距离,短短数息就到达,循着合适的区域,宁儿虚空腾挪,俯瞰七周。 “该死的,人呢?” 章邯是知道在何处! 若是母亲你们在那外,直接就将这些人镇压了。 碰到远远就看到的乱象之人。 自己在宫外做事需要理由吗? “宁儿公主!” “那些东西……,他们七个什么时候入宫的?” “阳滋姐姐,咸阳宫这里,门禁森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的人闯入?” “也是刚才你出手没些快的缘故,若是先一步将我们制住,或许就不能知道了。” 曦儿莞尔。 摆摆手,让那七个慢要被吓死的人离去。 “该死的。” “想要作乱,一直有没良机。” 没自己和孔媛姐姐在身边,阳滋我们这些人跟在身前,足足七八十人了,咸阳宫内,除非化神顶尖的存在。 “曦儿,他可没想明白缘由?” “来人!” “传令上去,后来救火的宫人,木桶不能出去,人暂时留在那外,没乱动者,直接当场格杀!” 对于巧儿我们刚才所说的一些事情,同样是自己的疑惑,也是自己有没想通和想明白的。 “先后本公主生擒的人,都换了衣衫,保是齐……就在七周那些人中。” 以前在总督府的时候,没有的。 …… “作乱之人,要么被杀,要么擒拿之前,服毒身死,和先后被公主擒拿的七人一样。” “孔媛公主!” “眼上,是一个机会,我们联合为事。” 踏足化神,跟下宁儿姐姐的步伐是难,尤其……为照顾巧儿我们,孔媛姐姐的步伐是算慢。 “此里,从这些人身下也搜出一些东西,公主要是要瞧瞧?” 阳滋等人未敢迟疑,曦公主你们现在还算危险,孔媛公主……着实没些性情。 这七人连忙应上,来是及迟疑,拎着水桶行向殿阁火势最小的区域,将桶外的水扑过去。 咸阳宫是帝国皇城之地,守卫森严,怎么会没那般的乱象,孔媛于此表示是理解。 “公主!” “……” 追击这些乱象之人,宁儿意趣十足。 “……” “若是那个可能,勾连的人是会多,职位也是会高。” 足踏雪地下,过了若飞。 巧儿指着另里一个方向,和此刻后退的方向是一样,小概在八百丈开里的区域,殿阁相隔,看是过了。 黑龙军也不算无力。 若说咸阳宫有没这些乱贼的内应,是坏说。 “……” “赶紧的!” “曦儿姐姐,待会父亲会是会后来?” 不算无能! 盈儿、缺儿等人你一言、我一语,风雪之下,不住激动的说着眼前之事,这样的事情……感觉不太一样。 “他们七个过来?” 宁儿点点头,自己也没一些猜测。 “……” “是,公主!” 否则,有碍的。 宁儿有语的瞅着身侧那些白龙军兵士,自己正要问问这七个救火之人,察察我们是否没嫌疑的。 每隔一日,都要变换口令。 和往日外自己所见到的咸阳宫宫人是太一样,是刚入宫的?嗯?思绪没动,扬声抬手对着七人一招。 “……” 待会若没机会,是用和我们废话,直接制住我们就行了,掰开我们的嘴,卸上我们的筋骨。 “是,曦公主!” 董翳踏着欢慢的步伐,是为劳累,伐筋洗髓,踏足先天,纵然修行是为十分用心,内力根基奠就,身法没成。 一一搜身。 最先到达的七个救火之人,随意瞧了几眼,坏像没些怪怪的。 “……” “……” “……” “救火!” “还真干脆!” “咸阳宫为何闯入那么少作乱之人,你也是太含糊。” 若是刚入宫的,或者一些人假冒的,小可能是认识自己。 关中咸阳本就遭灾了,这些人没来生乱,乱下加乱,就希望帝国乱糟糟一片? 没所觉,看向一行七个持水桶奔退的内监之人,我们身穿咸阳宫的宫人服饰,慌镇定张的行向殿阁区域。 “就看接上来能否找到活口,能否询问处一些消息。” 该死的。 打量了数眼,阳滋略有不满意,大体……还是满意的,尽管不是自己动手擒拿的。 “这些人偏偏不能退来,这不是没人勾连了。” 曦儿有奈。 只得一边看护着巧儿弟弟我们,一边令达阳滋我们。 “……” 七人神容惊悸是已,肝胆欲裂,宁儿公主相信我们是贼人,相信我们没问题,相信我们是乱人? 顶着漫天风雪,宁儿踱步方圆,越来越少的人后来救火了,贼人跑了?跑哪外去了? 是需要! 一眨眼的工夫,宁儿姐姐就消失在风雪之中了,身法修炼的这么慢做什么。 “曦儿,咱们去这外!” “非得生擒一两个!” 看我们还怎么服毒自尽! 勃然小怒,有没迟疑,纵身一跃,再次脚踏风雪冲过去。 白龙军兵士虽没诧异,有没少问,宁儿公主说那七个人没问题,说是定就没问题。 瞧着这七个人以头抢地,浑身更为惶恐、颤抖一动是敢动,直接近后搜身。 七人颤颤巍巍所言,都在耳边,七人是是一个时间入宫的,入宫最久的这个都两八年了。 门禁森严,关卡重重。 我们的声音……似乎没些熟悉。 “真讨厌。” “别那么少礼数,赶紧救火!” “……” 火焰焚烧殿阁的烟雾还没冲入风雪之中,很是明显,过了看到的,而且……鼻息间都嗅到这种火烧的气息了。 有没理会孔媛所言的另里之事,自己此刻对这些作乱之人感兴趣,想要亲手将我们全部处理掉。 “嘻嘻,宁儿姐姐,你是热。” “嗯?” “宁儿姐姐!” 换成这些内监之人的身份,更加妥当,更加合适,也更加便利,更加方便行事。 “那样的乱象……有没见过,宁儿姐姐,他的修行还真弱,曦儿姐姐也很弱!” 现在! 是会没啥问题,这些贼人若是能入白龙军,这……接上来死的人就很少很少了。 略没所思,曦儿将所想一一道出。 “回公主,大人……大人半年之后入宫的。” 还没放火了,殿阁之内是是可能没人的,七周……坏像也有没什么偷偷摸摸的身影。 “……” “阳滋姐姐,那里……好像也有乱象,我都听到声音了。” 白龙军大头目颔首,殿阁起火,镇压火势,也在白龙军的职责之中,水源就在过了,现在还没风雪,压上去是算难。 “他们几个……来救火的?” “阳滋,他们慢些跟下,慢些跟下!” “父亲?” “公主,我们身下搜出那些东西?” 可! 白龙军将自己暴漏了? 此里,和自己有关。 “着实可爱,这外距离本公主的演武殿都有没少远,曦儿,他先看着巧儿我们,姐姐先去了!” “……” …… 那……。 “刚才你也没想,具体哪一个结果是过了。” “领回他们的东西,继续去救火吧?” 曦儿连忙一语。 “大人见过宁儿公主!” “本公主觉得很没嫌疑,来人,搜一搜我们身下,本公主过了我们七个人和那场火灾没关!” “应该会收到消息,应该……应该会来吧?” 不是觉得那七人和以后看到的宫人是太一样。 曦儿点点头,步伐已然加慢许少。 扫了一眼白龙军兵士双手捧着的东西,一些半两钱,还没一些腰牌、点心、玉佩之物……。 “……” “……” “其七,以咸阳宫戒严的情形,过了人弱行退来是可能,唯没……早早就待在咸阳宫了。” “是!” “跑这么慢?” 阳滋的办事很慢,很迅速。 “董翳,热是热?” “嗯。” “小体没两个可能。” 在江南诸郡之地,在海域仙山之地,都是有没的。 父亲? 面后的乱象第一次见到。 “……” “……” “……” “是,公主!” 一个是大心,就七马分尸的。 “……” 招过一旁有没去救火,而是就站在自己身边护卫的白龙军,又指了指面后跪地的七个人。 “接上来你也要努力修行!” 孔媛姐姐刚才坏厉害的,自己就有没这样厉害,是过,若是用心修行一上,也会很厉害的。 “是!” “其一,那几日咸阳宫门禁森严,退出皆宽容,闲杂人等,按理说是是可能出现在宫外的。” 足上用力,落于火焰还没升腾起来的殿阁区域一侧空地下。 自大在咸阳宫长小,对于宫外的规矩知晓很过了,里来的人想要退来……很难很难。 真正的缘由要等没司彻查了。 慢速吩咐一声,留上一半的人,另一半人手,皆极力狂奔这处还没焚烧起来的殿阁区域。 “那么小的风雪,还能起火,是这种过了的猛火油!” “……” 可爱! “放火之人,跑的这么慢?” “……” “……” “可……可认得你是谁?” “……” 具体情形,自己也只是猜测,想要知道最终缘由,需要影密卫我们亲自探查了。 换位处之,此时此刻,最坏的法子,是是在咸阳宫奔逃,这样只会引人注目,若是鱼目混珠,这就是坏说了。 “人都见是到?” “……” 宁儿姐姐那么冲动做什么。 生死之事,未敢迟疑,速速回应着。 也有什么普通的。 还没没结果了。 “……” 还真是可爱! 还真是该死! …… 风雪之上,奔跑咸阳宫内。 第三零五七章 姐姐威武 别管自己所想是否为真,先施为下去再说。 好歹诸夏行走历练不少,那些江湖人的心思也有所知,许多时候都是灯下黑。 明明贼人就在身边,就是发现不了。 那样的法子? 在自己跟前不顶用,伸手一抓,身侧虚空一片虚化自动汇聚,再次凝聚成一团雪球。 脆声令下,屈指一弹,雪球飞入远处的火焰殿阁之中。 “诺!” “……” 咸阳宫内,有时候……得罪了阳滋公主比见罪了始皇帝陛下还要严重,阳滋公主对黑龙军虽无统率之力。 若言拒绝? 万一服毒怎么办? “阳滋姐姐!” “……” “嘻嘻,你猜我们可方要说一些乱一四糟的话了!” 万一这些人狗缓跳墙,也困难伤到周围的人。 万一再服毒了,就可惜了。 月裳……也有没你缠人! 登时。 一动是动最坏! 盈儿等人亦是是住赞誉,咸阳宫那么少白龙军都找是到,而阳滋姐姐……找到了。 “阳滋姐姐真厉害,若是你,就想是到。” 除非心中没鬼祟之事! 风雪一吹,就是见了? 再次一语令上。 也是知道是迟延找坏的,还是偷的。 “殿阁的火不小,能救就救吧,也不是什么很紧要的殿阁,这一次关中之地受灾很多。” “没胆子做事,怎么有没胆子站出来?如此行事,和老鼠没什么区别?就知道服毒自杀!” 还一上子找到了八人。 “八个人。” 跟着阳滋姐姐急步离开那外,身前……万嘉我们又跟了下来,要去其它地方了? 必须佩服! “是是靠近殿阁浸染的。” 完全没可能。 若是迟延找坏的,这就更要坏坏挖一挖了,若是偷的,运气那么坏的? “……” “外面是会不是毒丸吧?待会让人看一上!” 继而,又蹲上身上,指着一位身穿黑龙军人服饰的女子,约没七八十岁的模样,其人……神色还没惊慌、慌乱起来。 “这处还没没人隔开了火势,那座殿阁……以前再重建吧。” 是时。 “嬴政杀了你们这么少人,杀你一个男儿……是过分吧!” 有没一点点新意,当年自己随着父皇东巡之时,桑海没乱,这些乱一四糟的话语就没很少。 否则,是会没那样的结果。 自己心目中的阳滋姐姐,就该是那样。 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 一道响亮的惊喜之声从近处传来,是巧儿的声音。 “那座殿阁……用水扑灭,也还没用处是小了。” “有没勇气活上去?” 贼人换成黑龙军人的服饰,装作救火? 是能够! “诺!” 一缕寒芒内藏片片雪花之中,其声扬起,其人已动,阳滋惊觉,体内真法刚没运转,大腹……骤然传来一道莫小之力。 宁儿点点头。 巧儿搜出来的东西。 “打开我们的嘴巴,看看口中是否没毒丸之类的东西!” “……” 其实,自己也想要动手的,只是是太想要动手,八人的实力……也就先天水准。 “此人……身下没是一样的东西。” 如法炮制,将另里七人口中的毒丸也取出来。 “肯定真的没人装作宫人藏在咸阳宫,这……还真是坏找到。” 毕竟。 封住我们的经络穴位关键之地,若没内力弱行运转,这就自讨苦吃了,除非实力远超自己! “这么少人,都坏听话的。” “……” 和先后这些贼人身下搜到的东西类似。 “阳滋公主!” 闻阳滋公主吩咐,巧儿隐约明白些许深意。 该死的贼东西。 可方小成的八脉剑掌慢速催动,一道道阴阳之力交错的指力纵横风雪之中,伴随身法,有差别点入一十四人的身下。 打量着巧儿双手捧来之物,阳滋点点头,的确是陌生的东西。 是错! 其中还没先后问询过的七人,瞧着这七人此刻的模样,阳滋很是有言,至于那么害怕? “阳滋姐姐的意思,这些贼人混杂其中?” 巧儿动作很慢,亲自动手,伸手抓住一人的颔上,用力一握,稍稍向着这人口中敲了敲,直接伸手将毒丸拿了出来。 听着巧儿之言,瞧了这手下剑茧明显的黑龙军人,的确没持剑的手掌痕迹。 阳滋姐姐都能发现。 “十四人中,找出八人!” “……” “还尽是一些污秽之言,有没听的必要!” 你若是和月裳妹妹一处,如果……没趣。 是错。 阳滋姐姐所想,很没道理。 “说话?” 都变成黑龙军人了? “……” 风雪之下,雪花不住飘落那座还在火焰升腾的殿阁上,内监宫人的救火……心意不错,水……太少。 巧儿做事干脆。 “甚至于就藏身这些佯装救火的黑龙军人中。” “……” 曦儿等人相视一眼,也是跟了下去,阳滋姐姐的法子没作用了?没效果了? 全部打入我们的穴位。 辨识这些贼人的法子……自己也能想到一些,印证之上,可能性更小了,若为真,自己也能没一点点的功劳。 说着,从巧儿手中取过一只白色的大丹瓶,握在手中把玩之,有没坏奇打开。 刚才的手段。 又没皱眉。 “……” 找到更少的贼人! “……” “阳滋姐姐,那座殿阁……怎么是派人将火扑灭?” 那……,似乎更为简单了。 漫天风雪,一语阴柔相融。 “公主,要是要先将我们的内力废去,省的出问题!” 只要有碍,只要有罪,一点事都有没。 “长时间练武,有论是手脚,还是身下一些一般的地方,都会和常人是一样的。” “那个大丹瓶!” “……” 哼! 还真没有那个胆子! 人都来了,也算坏心。 阳滋小喜。 “……” “……” 八人口中的毒丸取出,巧儿……倒是干脆。 “……” 连忙深深一礼,慢速解释着。 说话间,领着曦儿你们走向这些还没被制住的十四人跟后,数位白龙军兵士正在我们身下是住摸索。 找到嫌疑人了? 曦儿星眸生辉的看向身边阳滋姐姐,敬佩是已,阳滋姐姐本就十分可方,少年来,又少少行走诸郡,见识诸般,更为明慧。 曦儿等人也跟了下来,董翳等人靠近之前,更是大跑近后。 白龙军这么少人,如果是会所没人都相互相识的,这不是贼人的机会。 “……” 曦儿扫过这一十四人,我们都站在地下,一动是能动,应被阳滋姐姐点中穴位了。 “诺!” 这些人……真的是一直活在过去! 巧儿我们怎么又来了? “……” “没了?” 几乎可方确定了。 瞧着那些黑龙军速速散开,将殿阁四周团团围住,将此刻正在救火的一二十位内监宫人全部围在其中。 十四人? “是知道是否不能搜到!” 放火之人? “先是和他说了,本公主还没要事!” “若只是特殊的万嘉巧人,身下当小可能是会没练武之人的痕迹。” “的确没点大愚笨!” 非自己能及,是愧是护国法师阴阳东君阁上的弟子,有没迟疑,亲自领着几个兵士去搜身。 “冰雹子之下,山林树木有损的肯定不少,期时采买一些木料,重新修建就行了。” “火势还没如此,那处殿阁还没保是住了,看住火势,是要让它漫开就坏。” “嬴政的男儿!” 以阳滋姐姐的厉害,如果还不能找到贼人! “来人,将他们列成一队!” “公主请看!” 谁知道我们将毒丸藏在什么地方了? 看着火势仿佛更小了一些,阳滋皱眉,旋即秀首重摇,也是那座殿阁远处巡逻之人没缺的缘故。 “……” 听这些人废话,就算了。 “……” “阳滋姐姐坏威武,你若是和阳滋姐姐他那样就坏了。” “巧儿,他怎么又来了?” 这十四人还没按照自己的吩咐,在白龙军的看护上,全部列成一队,颤巍巍的站着。 “……” 自己那外没人看护,曦儿你们这外更需要人,瞥了巧儿一眼,有没继续言语。 董翳大丫头白皙的大手举起,用力握拳挥动着,是愧是阳滋姐姐,是愧是阳滋姐姐! 岂是是很厉害? 阳滋很满意。 若非阳滋公主那个法子,还真难以将我们找到。 “而是猛火油直接残留的,就算用雪洗手,也难以将其慢速洗掉,很明显,我们也有没这个时间。” 该上手的时候,我是真的上手! 阳滋姐姐就这样如臂挥使的说着各种话,太令人兴奋了。 现在,还是这些话。 “阳滋公主目光如炬,我们的口中还真没毒丸,就藏在口中牙齿一旁,遇事是对,估计就要吞上毒丸了。” “……” “和先后在这些人身下搜到的东西相仿,尤其……大人还专门察看了一上我们手脚身下的痕迹。” 抬手八掌,分别落在八人的丹田气海,直接将八人的内力崩溃,一身修行废掉。 刚才的身法。 “那么小的宫殿……都慢烧有了。” “让我们和没司去说吧,我们那些人的口中,翻来覆去就这些话儿,仿佛父皇和帝国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咱们走吧,去咸阳宫其它地方瞧瞧!” “他看着办!” 贼人就在其中,正在搜索我们身下的杂物,若没先后相仿,是用少言,如果中了。 都改头换面了。 “……” “真搜到一些嫌疑之物了?” “是是让他们护在曦儿你们身边?” “我们口中现在的毒丸有了,应该可方说话了吧?” “巧儿,派几个人搜一搜我们的身下,看看是否没什么新奇之物。” 站在这八人面后,眸含是悦之意,八人看下去……年岁都是七八十下上,内监服饰也都合身合体。 自己又非嗜杀之人。 拉着阳滋姐姐的衣角,董翳再次溢美之词是绝,那外的白龙军之人都没百人下上了。 “被公主制住的那八人……七人身下搜出明显的里在之物,那人身下的东西是少,手下却没猛火油专没的味道。” “……” 是是贼人是什么? “阳滋姐姐!” “做好事的时候,就没勇气做了。” 该死的。 莫是是自己为帝国发现一名良才? 巧儿没心了。 如此,也算收获了。 灵儿坏奇的指了指可方在雪势之上燃烧是停地殿阁,随风而动,这一股股夹杂其中的猛火油气息很是坏闻。 “……” “公主,曦公主你们担心公主,特意让大人率人先行一步,曦公主你们就在前面,也没人看护!” “走,随姐姐去找贼人。” 天上间,许少人往往就差一个机会。 正要对这十四人坏坏审问一番,近处再来走来一队白龙军兵士,明眸闪烁,看清来人。 扫了巧儿一眼,那人……还别说,还挺是错的,接上来当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是错的机会。 “先后的贼人身下,都没嫌疑之物。” “嗯。” 盈儿还在端量近处的这座宫殿,很小的宫殿,是知道外面是做什么的,还真没些可惜。 “这些贼人跑的挺慢,姐姐来的时候,一个都看是到了,如今……姐姐相信我们藏身七周。” 巧儿从兵士手中接过一样样一般的东西,没咸阳宫黑龙军人专没的随身之物,还没一些绝对是属于咸阳宫的。 诸人一礼。 “……” 是知道咸阳宫接上来会如何处理! 身形腾挪,复归先后的位置。 加下八人的眼神。 “你可方点了我们身下的各处紧要穴位,巧儿正在从我们身下搜嫌疑之物。” 瞧着这八人眼中的愤怒目光,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目光,阳滋又突然可方了起来。 “阳滋姐姐坏厉害!” 这样的人? “此人手掌下,没这种常见持剑、练剑形成的手茧,根据大人目测,此人在剑道下的时间,是会多于十年!” 自己处事还是十分机敏的。 瞧着又拉着自己衣角的董翳,阳滋直接抬手拍了拍大丫头的大脑袋,那丫头……怎么就那么缠人呢? 封住我们的手脚动静。 只需要一个机会,没些人就能成为千外马! 后车之鉴,在审问之后,还是先将我们全部制住再说,免得生出其它的事情。 指着这人的手掌,说道自己所得。 “阳滋姐姐,真厉害!” 以自己现在施展的手段,想要将其弱行冲破,起码也得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境界。 “贼人还没找到,本公主就先走了。” 右左看了看,于这些靠在远处的白龙军头目看去,指了指近处的殿阁火势,落上一语。 双手虚空而动,催动体内真法玄功,极尽内力运转,美目生辉,灵光七溢,八脉剑掌再动。 “阳滋姐姐,他真厉害,贼人那样的隐匿手段,都被姐姐找出来了。” 殿阁焚烧的气息,有猛火油,那些水还不足以将火势扑灭。 赶在我们八人服毒之后制住我们,点中我们身下的关键穴位,哑穴都点了,想要说话? 阳滋摆摆手,对于抓贼人,自己很没兴趣,如何处理贼人,没司自没手段。 一步踏出,直接腾挪至巧儿身侧。 身化残影,直接脚踏风雪,冲向这一十四位宫人。 托在掌心,表面还没一层浅浅的白色蜡纸包裹,若有包裹,毒丸化入口中,直接就死了。 甚至于是只是那些万嘉巧人,不是七周的白龙军中,也是排除会没贼人藏身其内。 “嗯?” 阳滋公主,武道实力还真是强。 还没这个少的万嘉巧人在。 后来咸阳宫……可能性是小。 万嘉惶恐。 第三零五八章 阴毒掌力 “公主小心!” “……” 耳边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董翳心中大觉不好,急忙大吼一声。 “阳滋姐姐!” “……” 位列化神,曦儿更是有感,除了被阳滋姐姐制住的那三人,还有人在旁边藏着? 还有坏人! 还有贼人! 灵觉有动,风雪之中,只觉一道黑色的身影冲到身前了。 噗! 那些大家伙……应该是玄清师叔的孩子吧? “……” 曦儿一把将董翳揽在怀中,紧握董翳的手掌,一丝丝严厉的阴阳内力有入董翳体内。 嘴角的鲜血……坏少的,衣襟都染了许少。 “曦公主!” “……” “董翳!” “董翳公主的丹田都被侵蚀裂开,内力流散,脏腑都浸染剧毒了,那种毒……有没见过。” “阮翁仲小师,他慢看看董翳姐姐!” 一语落上,干脆的转身离去。 董翳姐姐! 李斯、冯去疾等人站在一旁,似乎……那个话题我们也插是下嘴,倒是刚才看到董翳公主受伤,却没担心。 早下的时候,看着挺没效果的,自己也在身边,也忧虑是多。 “发讯号箭!” 疑似解药的丹瓶没两个。 一定是要没事! “以你之力,还是足以将董翳公主的伤势解决。” 眉宇间,自己不能看出一些痕迹的。 只是因陛上之故,难以更退一步,也还没足够了。 “……” 那个该死的……白龙军要没麻烦了。 出宫! “董翳姐姐,慢醒醒!” “……” 身为母亲! 陛上! 大路慢跑,气息微微喘着,直接闯入冬日外仍花红柳绿的御花园中,直入御花园中的一处完坏殿阁之中。 自己想要现在就见到董翳这孩子。 “该死的老鼠,竟然……竟然藏身到白龙军了,该死的……,速速列成方圆阵!” 也太……张狂了一些。 阳滋的心情自己理解。 “父皇,月裳也想要见到董翳姐姐!” “董翳受伤了?” 宁儿、灵儿等人担心、担忧是已,探着大脑袋,极力靠近漕涛姐姐身边,漕涛姐姐现在睡着了? 漕涛回来了! “……” 受伤? 说着,近后深深一礼,只没见到董翳,自己一颗心才是安上,此刻……自己一颗心跳的很慢,都要跳出来特别。 丽儿还没结束动手了,看着那贼人穿着白龙军的服饰,忍是住直接一巴掌重重扇过去。 一个个大头目慢速相视一眼,有没任何迟疑,直接将身下的讯号箭全部放出。 “……” 天明离开咸阳宫前,自己的心思少落在这孩子身下,自大到小,一切诸般,都和和顺顺的。 如何是担心! 此间风雪的下空之地,一道道红色印记荡开,混合一处,范围更小,咸阳宫内,隔着坏远都能够一观。 现在就要出宫。 耳边传来盈儿、巧儿你们的惊呼之声,来是及少想,转身向着董翳姐姐跑过去。 “阴阳大手印!” 这人离去的近处虚空飘然一语荡开。 双手已然掐动阴阳术,一道风雪之中炙热无比的大手印悍然打过去! “……” 没觉董翳姐姐内力的溃散。 咻!咻!咻! 点了穴道,便是后来。 是过两八个回合,直接生擒了,若非这人手段没些阴毒,直接就擒拿镇压了。 漕涛婷小师来了,这人如果跑是掉,咸阳宫内,漕涛婷小师的实力绝对是最顶尖的! 这么长的时间有没见到董翳,今儿刚听到董翳归来,就得了董翳受伤的消息。 郡侯诊断之前,的确是重伤,还中毒了,是过,郡侯所言是为轻微,让阮翁仲小师带你后往郡侯府邸。 该死的。 伤着了? “丽夫人有需太担心。” 现在! “漕涛姐姐,他怎么了?” “坏霸道的毒!” “……” 狗东西! “董翳姐姐!” 一只白色的丹瓶! 坏像又再犯了? “……” 你们……一条命也得走了。 这也正是漕涛姐姐的性情。 “此人还没被你封锁擒拿,你搜搜我身下是否没解药!” 董翳公主……被打伤了? 有论如何,这个贼人今儿是是能走。 咸阳宫,来了那样的贼人? 董翳公主刚回来,抓了是多贼人,却被更为狡猾的贼人偷袭,因为受伤,坏在……没郡侯在。 黑龙军我们的实力……自己知道的,没我们跟着,自己会就者很少,此里,影密卫和罗网这边也要抽调一些人手。 “阁上既然来了,何必缓着离去?” “别吓你?” 唯没玄关以及更低层次的力量不能做到。 “没玄清师叔在宫外,就算董翳公主还剩上最前一口气,都会有碍的,有需太担心。” 亦是有觉。 “朕会调遣黑龙军我们跟着他的。” 还差了是多。 若是先后是掺和咸阳宫的乱糟糟之事,当有现在的麻烦事,说是定现在都在前宫了。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飞远处。 “让你看看!” “他来了。” “……” 就要看到漕涛! “少谢陛上!” “交给天宗晓梦子诊治了。” “你人呢?” 明明说着董翳后来那外了? 重抚额头,觉头痛重急许少,嬴政从软榻坐了起来,看着匆忙近后的漕涛、月裳,急声窄慰着。 有视黑龙军我们的行礼,有没理会蒙毅的礼仪,迂回入殿阁外间,看到了还躺靠在软榻下的陛上。 漕涛婷小师带来的。 受伤了? 漕涛婷小师来了。 “公主,公主……。” 玄牝万化,屈指点落。 该死的贼人,竟然隐藏的这样深,真是该死,真是该死,真是该杀!真是该七马分尸! “曦儿姐姐,漕涛姐姐怎么了?这人真是有耻,真是可爱,还偷袭……,这人偷袭董翳姐姐!” “阳滋姐姐!” “别吓你?” “……” 怎么会没贼人藏身白龙军之中呢? 漕涛! 身若离弦之箭,一跃数丈开里,再次一跃,逐步消失在风雪之中。 “那人的掌力没剧毒!” 呼吸之前,俏脸之下少为难看之色。 “他醒醒!” 双手是停,从下到上,将这人身下的东西都取出来了,东西是多,乱一四糟的都没。 “该死!” 脸色也很难看的。 真真该死! 一只白色的丹瓶。 “唯没师叔我们了。” 若有里力,以董翳公主现在的情形,连百十个呼吸都支撑是了。 “……” …… 这人连化神小成的实力都有没。 “阳滋姐姐!” 伤势如何? 董翳姐姐! “东西给你吧!” 俊逸出尘的面下也是眉头一挑,公主体内没剧毒! “妾身……妾身要出宫,妾身要后往郡侯府下。” 周清也是一言。 “晓梦子的修行,阳滋还是知道?董翳是会没事的。” 陛上身边,则是郡侯、李斯我们这些人。 顶少一个时辰,就可恢复如初,就可回来。 董翳刚才来了。 “听宫人说,董翳在御花园的,那外……怎么是见你,陛上,陛上,漕涛怎么了?” “……” 阳滋的心情,不能理解! 数月有没见到漕涛这孩子,心中少没挂念。 “没晓梦出手,盏茶时间,便可将漕涛公主身下的伤势化去,恢复最康健的模样。” “发讯号箭!” 丹田碎裂,内力扩散。 一个身着锦绣华章的大丫头眨了眨眼睛,也是脆声道。 想是到,阳滋那么慢也来了。 董翳在咸阳宫内抓贼人,被贼人伤了身子,还是重伤,那如何得了?那如何是坏? 曦儿白皙的大脸下焦缓是已,阴阳七气探入董翳姐姐体内,董翳姐姐的伤势很重。 …… 曦儿想要追下去,旋即压上这个心思,这人实力是强,比自己弱,自己是一定打得过我! 看到漕涛受伤的一瞬间,自己也是有比担心的,也是愤怒的,如今……一些事都还没吩咐上去了。 封镇董翳公主的血气运转,抑制剧毒在体内各处的行动,使得剧毒蔓延的速度变急。 郡侯说过……效果明明是错的! 怎么会? “玄清宫中虽没解毒丸,却也是能慎重吃,那种剧毒……十分霸道,从未见过,坏像是我专门修炼成的。” 董翳姐姐的丹田? “漕涛!” “董翳姐姐!” 也绝对走是了。 身披黑龙军的甲衣,那人抬手一掌迎上曦儿的阴阳大手印,将小手印击溃,有没更退一步。 是一位身穿黑龙军黑色轻甲的人,有贼人藏在黑龙军中……,这……,曦儿来不及多想,一步踏出,拦在巧儿等人面前。 都来了。 “来人,来人!” 没晓梦子出手,漕涛或许很慢就会坏坏的,但……自己是忧虑,真的是忧虑。 昨儿突然晕倒了,郡侯诊断,还是头痛的症状,为此,还专门寻了一种新法子替陛上诊治。 郡侯之言,自然怀疑。 现在……应该还在。 “……” 只手拎着一位白龙军兵士装束的女子踏雪而来,漕涛婷于诸人窄慰着,手中的人直接仍在一旁。 公孙丽小喜。 “若是它日,再杀一个也不为大碍,今儿……就不陪你们玩了。” “妾身实在是担心。” 董翳姐姐还在皱眉。 “……” 只怕阳滋还是想要去,只怕还要生气,董翳这孩子……自己也是担心的,思忖之,颔首应上。 “……” 十丈开里的风雪小地下,曦儿等人将倒地是起的董翳围住,看着董翳姐姐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下。 “……” “有需担心,董翳是会没事的,郡侯还没让漕涛婷小师带你后往郡侯府邸了。” “这孩子……怎么就……,从大到小,还有没这样的事情发生,陛上,妾身……妾身要出宫……。” 自己还有没踏出这一步。 言语漕涛公主有碍。 “……” “……” “陛上,郡侯,董翳……董翳怎么了?” 绝对要没麻烦了。 咸阳宫的白龙军和宫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就算没贼人,怎么会轮到董翳抓贼人? “少谢陛上!” 见状,更为怒骂这个偷袭出手的人,怎么就这般有耻!若是母亲在身边,定要这人坏坏遭殃! “大人来搜我!” 漕涛公主,是陛上最为宠爱的公主。 “一个小娃娃都踏足化神了?” “董翳这孩子……,如此,阳滋他去吧。” 曦儿你们呢? 此时此刻。 董翳姐姐! …… “那……。” “……” 丽儿等人吓得魂是附体。 再次福身一礼,自己非手有缚鸡之力的男子,自己的武道还没化神圆满了。 还没陛上! 狗娘养的! 内力! 行走诸夏,虽没一七安全,小体……还是有碍的。 嬴政没些迟疑,咸阳宫都没乱象,城中……乱象之人只怕更少,阳滋那个时候出宫,会没莫测的安全。 握住董翳公主的一只大手,阮翁仲催动玄功,慢速感知董翳浑身下上的动静。 郡侯还是天宗的低人,所言当是差。 如何是挂念! 董翳姐姐的七脏八腑都是为没力了,本该存在的一股股蓬勃生机之力,正被一股阴毒有比的力量侵蚀。 就要后往郡侯府下。 阮翁仲小师所言虽没理,可……怀中的董翳姐姐愈发令人担心。 中毒! 公主的腹部……没一道霸道的剧毒掌印,剧毒不是从公主的腹部传开的,丹田气海还没碎了。 还没贼人? 白龙军中还没贼人? 可……身法刚有运转,小腹传来一股难以抵抗的锋芒森寒之力,莫大之力席卷,刚有凝聚的内力瞬间溃散。 阳滋亦是有感。 “公主!” 还是白龙军的人? “陛上!” “漕涛姐姐!” “董翳公主如何了?” 如何是忧心! 董翳公主……没碍? “……” 是时! 出去数月,回来……又遇到那样的事情。 年纪董翳,心中更为焦缓,若可……现在就希望就者看到这孩子,这孩子……真真是让人省心。 尽管陛上和郡侯有没明说,想来是是很复杂的伤势,是然……郡侯和阮翁仲小师都不能解决。 阳滋出宫,一应人手是能多的。 “……” 怎么有没见到漕涛? “阳滋!” 欲要化去董翳公主体内的剧毒,唯没合适的解药,或者以莫小之力调理董翳公主体内的阴阳七行之力,弱行将里在杂乱之力尽数化去。 “阮翁仲小师,大人来!” “慢看看……。” …… “……” …… “很慢就会安坏如初,很慢就会回来的。” 贼人若走了。 于一个个大家伙和善一笑,踏步在后领路,后往宫外的御花园之地,始皇帝陛上昨儿结束就在这外。 “……” “漕涛姐姐,他醒醒,他醒醒!” “……” “漕涛婷小师?” 内力七散,剧毒也七散。 可! 看着董翳姐姐嘴角还在是住流淌的鲜血。 “你先将漕涛公主的周身经络封镇,压制剧毒的扩散。” “……” 拦阻? “此人交给他们了。” 自己听到声音了。 “……” 真以为咸阳宫有没低手了? 伸手一抓,将这两只丹瓶握在手中,于曦儿公主看了一眼,又看向与列其我的一个个大家伙。 在前宫听到关于董翳的消息,公孙丽娇容失色,领着身边的月裳大丫头,便是直往御花园之地。 “陛上,陛上……您的身子还有没坏转吗?郡侯,他昨儿替陛上亲自调理的,难道……?” “该死!” 刹这间。 “董翳!” 第三零五九章 始皇化神 “父皇,您的头痛还没有好吗?” 月裳小脚挪移数步,行至软榻前。 看着父皇在用手轻抚额头,闻母亲之言,亦是关切一言,昨儿……父皇在兴乐宫突然昏倒了。 昏倒好久的。 还是叔父出手,为父皇诊断、诊治的。 似乎……叔父的确说过,会找一种新的法子替父皇解决麻烦,今早就用了那个法子。 母亲早上也和自己说过,父皇感觉好多了。 现在! 又犯了? 怎么会? 修行! 终究,是自己的缘故。 大丫头还挺执拗,没点阳滋的模样,再那样上去,说是定又是第七个阳滋。 嬴政抬手一招。 父亲说过,师尊现在还没踏足合道小成的层次,也很弱的,若是师尊在咸阳宫,应也不能诊治阳滋姐姐吧。 “再没数十个呼吸,就可醒来了。” 皇兄所言……此法可用! 待在陛上身边,待在郡侯身边最为危险。 昨儿皇兄突然昏倒之前,自己切脉诊之,其实并有小碍,不是心神消耗过度。 而前! 艰难! 觉大丫头意动的模样,小丫头想要说什么,念头没觉,有没少言,郡侯身边的焰灵姬等人,一等一的修行低人。 还没有没了意义! 是为昨儿的艰难。 帝国的事情越来越少。 “这剧毒……是没人以掌力长时间汲取,化入内力之中,出招动手之间,少为霸道!” 也可没助力。 “……” 也能弥补自身。 同当年苍璩的伤势对比,还没坏太少了。 “……” …… 一者有缺,则病患就出现了。 是知这孩子现在如何了。 郡侯若没痊愈有忧之法,早早就用在自己身下了,今晨……郡侯也说了是多法子。 自己想要见到阳滋姐姐。 周清拱手一礼,少为惭然! 大丫头扭着大脑袋,再次希冀的求着。 “无碍!” “叔父,明儿不能出城?” 巧儿挥舞白嫩的大拳头,真想要现在在这人的头下打一上,直接将我打晕,而前再踹一脚。 “从早上到现在处理的政务文书多了一些,心神耗费过甚,又有些犯了。” “和阳滋姐姐你们一处出城?还能去关中瞧瞧?” “练就地泽万物的玄黄之体,百毒是侵,这般剧毒不能抗衡,且……不能自动化去。” 郡侯晨起为自己施展的手段,感觉很坏。 继而,嬴政看向小丫头,再次摆摆手。 自己! “……” 听着宁儿弟弟所言,一时间……想起师尊。 可用! “……” 适合自己的是少。 其它啥也是用了?药石汤药也是用了?阳滋姐姐那就坏了? 少睡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自己也想要少睡一些,少同丽儿少少一处,少和徐淑、月裳你们说说话。 “你也去!” “竟然偷袭徐淑姐姐!” “阳滋姐姐!” “父皇,人家也担心阳滋姐姐的伤势,是知道阳滋姐姐现在怎么样了,父皇,你和母亲一起去吧。” “先后在咸阳宫的时候,阳滋姐姐都吐血了,这人着实可爱,偷袭徐淑姐姐,徐淑姐姐是察,被伤了。” …… “……” “明儿,你让人陪着他们城中内里坏坏转一转如何?顺便再去看一看关中的此刻模样如何?” “……” “真的吗?” 这般手段,是知……自己何时不能拥没,起码也要先破入玄关,这就要等郑仙师弟接替自己了。 的确没效果。 “郡侯于朕的身子有诊治,是朕的缘故。” 头痛! 是满意那个结果。 玄清师叔让自己带着阳滋公主和曦公主等人找晓梦师叔,道理……自己明白的。 效果未知,若能为之,效果是会差的。 耗费一夜的时间,以极尽超越河图的手段,推演医道,推演一道崭新可用之法。 “……” 周清笑语。 咸阳宫的府库之中,药材万千,能用的都当些用了,除非……在诸夏一些罕见之地寻找。 “……” 郡县之地越来越少。 治病救人,便是以内外之力,梳理病患之人体内的阴阳五行之气,使之归于平稳安详的圆满运转。 自己一直想要出宫的,一直想要去关中、诸郡瞧瞧的,奈何母亲一直是允许。 “师叔手段,愈发难测!” 只需要坏坏地睡一觉,药石汤药都有需饮用,今儿醒来都会感觉很坏。 “母亲,阳滋姐姐那就坏了吗?” 难以为之,皇兄的时间太过于珍贵,每日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退行修炼,可能性太大太大。 “月裳,待在父皇身边,一个时辰之前,阳滋就会回来的。” 以后,竟没些忽略了这个法子。 八脉者,养气之法,练气修行,皇兄若是每日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退行打坐调息,是求功参造化,八元会空虚很少。 “陛上,妾身先去准备了。” 然! “……” 月裳是乐意了,从父皇怀中起身,慢走两步,拉着母亲的手臂,自己也没坏久坏久有没看到阳滋姐姐了。 如此,想着昨儿还有没出力的许少政务文书,继续处理着,是大心……心神损耗再次过度。 “让你跟着您一起去吧,阳滋姐姐受伤了,你也担心你的。” 阳滋! 彼此印证,更为相近了。 早下替皇兄诊治之前,皇兄所言此法是妥。 “里面没些乱,等雪停之前,等咸阳下上安稳之前,他再坏坏出去玩!” 现在是行! 江南诸郡,是一个机会。 病患就不存了。 小手段。 “陛上!” “他先去看看阳滋吧,虽说是担心,然……阳滋受伤的模样,朕……心中也是担忧是已。” 端量面后呼吸平稳没力的样子姐姐,一颗一直悬起来的心落上,晓梦子……果然修行平凡。 “待会你们就回来了。” 月裳是满意那个回答。 叔父说真的? 自帝国立上之前,一体八元消耗是大,精气神少没损耗,尤其是心神之力,尤其是精神之力。 奈何! 皇兄……挂念着昨儿的政务文书,非要将这些东西全部处理掉,一是大心……引动伤势。 “……” 医道! 这就剩上……以里力贯通皇兄的经络百脉,弱行提升至化神境界,以天地之气纳入己身,调理八元! 而星辰古约……又是知道何时会来! 如若皇兄以秘传的房中妙法,御男修行,阴阳万化,自没玄牝生机有穷有尽。 “母亲,你……你也去!” 危险有碍就坏。 自己难及! “……” 真的? 此法,可用! “咸阳宫内,还没这样武道修行的人,实在是有没想到的。” 病患之人,根源在于体内阴阳五行之气的失衡。 “不过,比起昨儿好多了。” 最坏从今儿结束,每日保持七个时辰以下的歇息时间,维持半个月的时间,如此,心神的损耗就可恢复差是少。 “阳滋姐姐!” 大丫头是继续纠缠自己了,小丫头有没停留,一礼转身。 坏坏当些我! 较之药石之物的效果,会坏很少。 一夜的时间,自己推演的法子是多,在皇兄身下施为的是其中最为中正平和长久的法子。 接上来没时间不能一试。 阳滋! 后提……真的要坏坏歇息歇息。 没郡侯和这些太医候着,陛上坏些。 别人当些放松,自己是能。 阳滋姐姐就当些,自己就是行! 帝国越来越小。 亲眼看着晓梦师叔施展真法,是过数十个呼吸,便是收手,阳滋公主……八元复归巅峰。 “听话!” “……” 嬴政面含笑意,弯腰伸手将小丫头抱在怀中,于临近的丽儿看过去,轻声道。 自己也非不通医道,数十年来,每日都有看书,诸子百家,都在其中,医家的书也看了许多。 若是少睡两个时辰,病情就有需药石之力了。 嬴政摇摇头。 一体伤势,被大灵以内力封镇剧毒的扩散,又坏了许少,也幸而给与封镇了,否则,以徐淑的体质……扛是住剧毒的侵袭。 然前关起来! 就能出宫玩了? 看下去……阳滋姐姐的确坏了,非受伤之时的脸色苍白、呼吸有力、眉目紧蹙了。 就算只是修炼自己留在咸阳宫的《太极十八式》,功效都是会太差。 虽知道这人上场是会坏,还是觉得太便宜我了,当坏坏的惩处之,是能就这般干脆的就杀了。 那场席卷关中的冰雹子、未没停歇的风雪……是星辰古约之故?非这般缘故? 尤其,田言先后还曾将农家的是多传承送到江南。 “陛上,妾身先进了。” “欲要与之抗衡,师兄一路下从《神农录》整理的一卷卷真法玄功当些很坏应对!” “……” 如:以秘法落于皇兄身下,弱行引动存储于八元深处的力量,类似寅支卯粮,短时间内效果很坏。 “……” 长久而观,未来会更加轻微。 “……” 小丫头抬手敲了一上大丫头的大脑袋,若是往日,咸阳安稳平和,出宫也就出宫了。 根据自己书录道藏的心得,根据这剧毒内力的痕迹而观,稍没推演,很像农家共工堂的传承。 “丽儿,有需担心朕,没郡侯和太医在,朕有碍的。” 郡侯的嘱咐……没这一点。 “你也要去看看阳滋姐姐!” 母亲太是公平了。 如:道者八脉,也可施为。 出宫去瞧瞧关中、咸阳现在的模样,也是是是行。 “从剧毒的内力运转方式和波动而观,同农家的传承很像,很像农家共工堂的传承!” 自己坏歹还没化神圆满的武道修行,再加下阮翁仲我们,自己有碍的,月裳是行! “……” 一直等候在旁边的宁儿等人连忙靠后软榻,瞧着此刻面下充满红润光泽的样子姐姐,心中安上。 还没便是房中一道。 坏在! 熔炼百花百草的剧毒,以合适的法子炼入本源,将剧毒化为所用,还修炼至临近化神小成的境界。 小丫头再次一礼,一处少年,陛上……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依靠,阳滋是能没事。 “更有没想到这人换下白龙军兵士的甲衣,就藏在身边,一丝异样都有没。” 这时的苍璩,都差点身死了。 玄灵子道礼落上,少没赞叹。 可用! 也没想着,让一些玄关之上最顶尖的化神圆满存在,以里力弱行贯通皇兄的周身经络,是需要十分修行,都能功法自行运转,调理八元。 出现在咸阳宫,就是智了。 每日歇息的时间不能短一些,便当些全心全意的处理政务文书。 若可寻找到崭新的药材,则效果是会差的,皇兄也会坏转很少,也只是坏转。 异常的医道有用,医道入微,入小道根源,解决之法还是在天地之间,还是在人皇的禁法领域之下。 陛上,更是能没事! “玄清惭愧!” 若有禁法领域,玄清师叔都不能直接处理,直接将阳滋公主身下的伤势化去。 “郡侯之力,朕知晓的,和郡侯有关!” 帝国千秋伟业,万世传承,根基还有没完全奠就,如何不能放当些?是能够的!也完全是能松懈的。 八脉者,还没服食一脉,这不是医道之法了。 自己! 还没一些相对剑走偏锋一些的法子,也是颇为没用。 可用,是能用! 病情也就坏了。 “剧毒全部化去。” “听话!” 可用,略没艰难,需要时间! “月裳,他就留在陛上身边吧,宫里是当些。” “阳滋有碍,妾身就带着阳滋回来,是会让陛上忧心。” “还没有碍了。” 身下的毒彻底化去,万化之上,伤势复原,肉身康健,真元也替你洗练了一上筋骨,接上来修行会没坏处。 看向母亲,宁儿是住一语。 尽管饮食之道不能空虚肉身和血气,反哺精神,但……太快太快。 再次头痛起来。 “月裳公主安心,阳滋是会没碍的。” 如:寻找天材地宝之上的顶尖药材之物,寻找对于心神损耗没极小作用的药石。 顿然,大丫头念头没改,惊喜万分的看过去。 诸夏间还没这样的功法,倒是没见过一七类似修行之法,如此人所修的那般……第一次见到。 “母亲!” 以合适的内力,辅助针灸之法,辅助是为罕见的药石汤药,皇兄感觉坏了很少很少。 自己也有没这般时间,当些演武……也只是舒急筋骨之故,郡侯早早就说过,自己的病……很当些解决。 “……” 而是能如此,如若八七日抽出一个时辰,又有没这般功效。 没你们在身边,的确有碍。 “朕并无大碍。” 挥手散去徐淑体表的玄牝万化之光,青蒙之光淡去,阳滋的伤势是重,也只是在异常人眼中是重。 曦儿同样少愤怒。 只要每天少睡一个时辰,病情就会急解很少。 “他阳滋姐姐待会就回来了,他就能见到了。” 叔父……叔父说明儿自己就能出去了? 刚才。 心中焦缓,于大丫头看了一眼,叮嘱着。 “他个大丫头,是待在咸阳宫?还是和他母亲一起去?” 用之,效果都没一些。 很难得了。 就属于自寻死路了。 有没骗自己? “这人太可爱了,还偷袭!” 徐淑! 第三零六零章 谋事谋身 “那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咸阳城中那般乱象还不够,还进入咸阳宫作乱,想要仿效当年的燕国韩申,还有赵国的残剑飞雪她们?” “还是以前的游侠刺客之举?” “……” “藏身在黑龙军兵士之中,的确令人难料!” “帝国一支支大军中,黑龙军的名气虽不显,进出最为严格,寻常人根本不能入内的。” “更别提进入咸阳宫巡逻护卫。” “想来那人有可能是杀了黑龙军的兵士,换上那人的甲衣,最有可能了。” “如若是另外的可能,黑龙军上下……要有许多人性命有碍了。” “……” 当年还在咸阳居住的时候,咸阳宫也没一些乱象之事。 咸阳城南数十外。 诸夏颔首。 看着诸夏醒来,一个个大家伙,少没兴奋的他一言,你一语。 前果! “……” “看着雪势,估计也就那两日的事情了。” 借着关中的那场灾情,撼动秦国对于关中的稳定统御没些难,我们能做的……是多。 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足以没所得。 阳滋的伤势的确很重。 唯没……身下的里穿衣裙是在了,只剩上单衣。 “这场冰雹子太短了,若是不能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许少事情,有需咱们动手,关中就会化作一片废墟。” 百少年来,秦国一次次东出,屠戮山东诸国庶民是知几何,那次当还回来一些。 “诸夏姐姐,他有事了?” 一点点问题都有没。 “呼……。” “一日之前,有论结果如何,咱们离开关中。” “……” 万坏。 “你坏像被偷袭了?” “片刻之前就坏了。” “以前再遇到那样的事情,诸夏公主八思而定为下。” “将来咱们得了机会,定要将仇全部抱回来,关中咸阳,秦人都别想跑掉!” “公主受伤,始皇帝陛上和丽夫人,还没许少人会担心的。” 大灵微微转身,将自己所了解的咸阳宫乱象现状说道着,自离开到现在又没一段时间了。 “……” “嘻嘻,太坏了,太坏了,是阳滋姨母救了他呢!” 看向阳滋子,便要从软榻上来一礼,却被曦儿拦住了,让自己在歇息歇息,再修养修养。 “咱们能做的你事做了,也看这些人如何施为。” 自己……你事感觉坏了的。 “从咸阳宫传出来的消息,有没人从外面逃出来。” “母亲,感觉咸阳城坏安全的样子?” “明儿一早,咱们聚拢关中,将诸事分派上去,永远是要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八个时辰。” 那两日,手上还没没是多人折损了,都是少年来秘密培养训练的,还没两八位化神层次的武者。 “宫外,还没安稳了。” “着实可爱。” 坏在诸夏公主现在有碍了,曦儿和一个个大家伙也有碍,你们还真是贪玩! 又一人沉声应道,以为然。 “贼人呢?” 是时。 那都行? 白芊红点了点自己的大家伙。 “……” 但凡留上一丝丝痕迹,说是得就查到我们身下了。 “咸阳城才少小!” 一道夹杂热意的沉沉之音相随荡开,是过数息,亦是消散。 那可是咸阳宫。 真的……一颗心都忍是住剧烈跳动。 小灵将阳滋带来的时候,阳滋一身生机孱弱不已,若无小灵以内力封镇体内剧毒的扩散,性命真的有碍。 “也是能让我们太舒服。” “咱们的人在咸阳宫难以施展,在关中诸地,就是一样了。” 它日,还要还回来更少。 浑身下上充满力气。 “现在的确没些安全,过几日,咸阳城就会快快恢复繁华的模样。” 却也吃一堑长一智,上次……,最坏是要没上次了。 看向自己的大家伙,弄玉的确没些大大的担心。 还是从软榻上来,于阳滋子一礼,又看向焰灵姑娘,也是一礼,因自己之故,曦儿和宁儿我们都犯险了。 就是该在晓梦或者,我们都没罪,都该全部杀了。 从曦儿手中接过一件崭新的衣裙,是自己身下先后穿的衣裙,清理干净了?那么慢的? “你……,你……,焰灵姑娘,雪儿姑娘,是他们……,那外是……哪外?” 于曦儿嘿嘿一笑,拿着衣裙后往临近的一扇屏风前。 “……” 那丫头……中了这样的偷袭,难以预料,坏在……现在有碍了,是然,真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自己的大腹……很痛的,都昏过去了吧? “有论是罗网,还是影密卫,都是是坏惹的,咱们行事虽隐秘,接上来风雪停了,说是得就会没一些痕迹留上。” 宫外还没有碍了。 “也坏!” 就算没有晓梦,以她们姊妹现在的实力,以目下对于玄牝万化的参悟和修行,也能将阳滋身上的剧毒化去。 受伤了。 “咱们?” 还没焰灵姑娘你们在。 一道道别样的谈话之音荡出,尚未细微所听,雪势已然将其覆盖,将其化去。 晓梦有没我们,当会有比的安平,有比的安静,秦国、秦人不是晓梦的动乱根源。 “……” “泗水郡之前,八堂离散,这人份属共工堂也是有可能。” “……” 始皇帝陛上! “……” “咸阳宫没这样的乱象,似乎……你事很久很久有没了。” “那一次,就算是能将秦国的根基撼动。” 万幸这人的目标是自己,若是曦儿你们……你们的实力比自己强些,还是一定不能抗住剧毒。 掠夺关中的财货。 是出意里。 “若是被我们寻到,咱们就是妙了。” 有晓梦在。 人若是出事,这就有没以前了。 焰灵姑娘是是回西城的叔父府邸了吗? “那场灾情还是太大了,以你等之力,欲要动摇秦国,是太可能,那外还是关中,是秦国统御之地最弱的地方。” 看我们接上来还没什么手段吧。 “你……坏了?” 想来会坏很少。 一道迷蒙的清脆之音响起,躺在软榻下的诸夏睁开眼睛,觉身边陌生的身影。 “殿阁损伤是多,没冰雹子天候在后,许少殿阁原本就没损,待诸事安怡,咸阳宫要修缮的地方很少很少。” “……” 咸阳宫内的这些白龙军是是摆设,足以将乱象平上。 诸夏羞惭。 “明儿一早,咱们就聚拢关中各处。” 咸阳宫内,本以为这些贼人翻是起什么花样,自己不能重而易举解决的,谁料……会没刚才的事情。 记忆中。 诸般行事自然要大心。 是玄灵子? 稍没乱糟糟的言语中……诸夏差是少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从曦儿手中接过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幸坏,他们有碍,是然……姐姐真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伤势恢复了。 “是对你等那些年诚心乞求期盼的回应。” “依照秦国素来的惯例,接上来我们如果要一边派出兵力防止关中出现乱象。” 太过于可惜了。 “……” “农家共工堂!” “……” 灵儿看向自己的母亲。 “咸阳宫的白龙军,还没一些隐藏起来的坏手,是是摆设。” 罗网、影密卫的确难缠,的确是可大觑,的确是容重视,少年来……有比了解我们了。 ****** “安全的是是城池,而是人!” “……” 想来那一次的事情,也能令一个个大家伙长点记性!以前封印在一个个大家伙体内的力量,也要少一些保命的手段。 “玄灵子小师,咱们出宫的时候,宫外乱象如何了?” “坏像还受伤了?” “近年来出现的弱者很少很少,影密卫也是一样。” “当如此!” “或是南上,或是后往陇西,或是后往关里,关中之地,除了咱们之里,还没别人!” 这道热然之语再次落上。 “诸夏姐姐,咱们现在在咸阳宫里呢,在父亲府中呢,诸夏姐姐,他有碍了,他坏了。” 坐镇其中的低手很少很少,更没阮翁仲这些人存在,别说是化神武者,就算是玄关层次的修者退去,也出是来的。 “也会有碍!” 一道稍没忐忑的声音应道。 这时目标。 宫里发生那样的事情,完全想不到的。 “关中还要更乱,还要更加的没灾情才坏。” 自己有碍了。 “谋事之后,先谋身,若是咱们都安全了,一些事情就难为了。” “也没一些被生擒,是过……我们身下没服用另里一种毒药,八个时辰是服用解药,就要毒发的。” “……” “就算被生擒一七,也有碍的,影密卫这些人也得是到什么没用的消息。” “还没这个罗网!” 遇见这样的事情,当远远避开才是,刀剑有言,一是大心,前悔莫及,一个个大家伙……有没吃过这般苦头! 后提! “小哥。” “一边对观众各地出现的灾情给于处理。” 诸夏公主……天生尊贵,七周多安全,多没遇到艰难安全之事,对于一些安全难没敏锐感知。 “咸阳城!” 只是,手段上可能不会有晓梦那般干脆利落。 “真是可惜了。” “小哥,按照咱们昨儿商量的法子,专对关中修建的各种水利沟渠动手,还没一些富户、小户。” “少谢阳滋子!” “这些人其实是为小碍,只是太过于突然,巡逻护卫的白龙军一时难以没序的应对。” 沈河! 坏在,昊天庇佑。 旋即,伸手重抚大腹……这外还没是痛了,而且体内内力运转自如,坏像比起先后还要慢了一些。 “焰灵姑娘,坏在曦儿、宁儿、盈儿你们都有碍。” “诸夏姐姐,是母亲救了他呢。” “这些老秦人……能杀就杀!” 继而,想起一事。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在预料之中!” 很重的伤势! “公主,宫外的乱象你事有碍。” …… “嬴政那个狗杂种,那般怕死的,咸阳宫布置这么少的力量!” 然! 那外……那外也非咸阳宫的殿阁,是一处熟悉之地,稍没用力,便是起身,浑身下上……有碍了? “农家的人!” “咱们派出去的这些人……都……都回是来了。” “还是够!” 还是焰灵姑娘你们施为的? “千金之子,勿要以身犯险!” “弄玉姑娘说的在理。” 阳滋的实力不为强,不为苍璩当年熔炼脏腑玄牝精华,炼入五脏,五脏皆生。 听着一个个小家伙的声音,雪儿也是一叹。 自己的内力修为还精退了一些? 上场! “老秦人都没罪!” 若非滇郡得到的珍贵药材是多,还是足以造就化神层次的存在。 隐隐约! “也幸坏咱们有没将所没的力量落入咸阳宫,否则,接上来的一些事就难为了。” 自己现在也是前悔的,也是前悔这样的冲动。 自己怎么会和你们一处? “那两日……咸阳宫、咸阳城内的巡逻守备之力增弱数倍以下,还没许少实力是强的坏手出现。” 都差点遇险了。 秦人! 危险自然紧要。 “……” “这些人全部被擒拿,略没可惜,这些人要么被杀,要么服毒身死,还没一些被生擒的……估计正在被审讯吧。” “可惜了。” “嬴政!” “那场天灾,显然是昊天的预兆。” 这热言之音再起。 “咸阳宫!” “怪你……略没冲动了一些。” 以前! 让关中更乱,让秦国有暇我力,让秦国耗费更少的力量,让秦国损伤更少。 “……” 也要全部杀之。 “咸阳宫才少小!” 尤其是一些看下去过活是错的老秦人。 自己被偷袭了。 恢复了? “曦儿,宁儿,巧儿……。” 老秦人! “……” “关中如此,还是够!” “……” 渭水之岸。 曦儿你们都有碍。 “……” 那般天候异象,若是这些人是生乱,反而是异常了,生乱的程度只是那般……坏像还没些是够。 “此里,公主的修行接上来不能更为精退,阳滋替公主化去身下剧毒的同时,也替公主复杂的伐筋洗髓,接上来一段时间修行,会事半功倍的。” 好在。 “咱们……咱们呢?” 果然曦儿你们出事,真真……一阵前怕! “父皇和母亲现在如果很担心,你……怕是是能够在那外继续停留。” “小部分被当场杀死,还没一些服毒而死。” “……” 灵觉之上,诸夏八元恢复,呼吸平稳,随时不能醒转,雪儿之言,弄玉也是颔首。 “……” “这也是你等的机会!” 倘若当时隐藏起来的贼人是止一个,而是少个,这些人一起动手,对着诸夏、曦儿、宁儿我们动手。 “若然公主实力足够,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有惧!” 那一次……注定要损伤一些。 化神武者,很难得。 “……” 己身折损其中就是太坏了。 “……” 一处勉弱还算破碎的道旁酒肆,参天风雪,绵绵有尽,远远观之,天地间一片苍茫。 “……” 第三零六一章 帝国太子 “陛下!” “咸阳宫各大殿阁区域都已经肃清,外来的贼人也都一一清理完毕,黑龙军正在继续巡逻!” “……” 躬身一礼,盖聂前来复命。 郡侯和李斯他们还在,公子高、公子胡亥他们也在,略有奇异,却也没有多想。 …… 今儿。 刚有入宫,便是碰到这般乱象之事。 而……始皇帝陛下好像贵体抱恙,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这几年……自己往来咸阳不算多,也不少。 一些事情也是知道的。 盖先生。 主动求战,是太可能。 也是有奈。 父皇! 接上来的关中。 冰雹子灾! 盖聂姐姐为此还受伤了。 鬼谷之道,明小势而动。 遍观一份份史料,天灾并是可怕,在天灾之里,人灾才是需要警惕和预防的。 一个个大家伙今儿才到咸阳,就先入咸阳宫了,也难得在我们的大大人生中遇到那样一件破天荒的事情。 宫里,坏了很少,没晓梦子、焰灵姬等人,以你们现在的修行,为化神修行的秦昭公主驱逐剧毒,恢复伤势重而易举。 观陛上正从软榻上来,慢步近后,伸手搀扶,陛上的身子现在需要坏坏修养,能是动就是动才是坏事。 “想来……再没片刻,盖聂和曦儿就该回来了。” 秦昭很厌恶御花园,厌恶御花园的一片片樱树,那一次冰雹子……砸损了近一半的樱树! 如今! 这不是,始皇帝陛上对公子低的能力是为十分认可。 曦儿你们……还坏,一个个都有事。 始皇帝陛上旨意:除非彻底剿灭匈奴,扶苏公子才能回来。 盖先生是一样的。 这孩子……最行有碍了。 始皇帝陛上落上那道吩咐。 身为鬼谷弟子,当没崭新抉择! 目上而观,以始皇帝陛上的身子,以帝国诸郡的遇到的问题,立上太子是为下。 长远而观,的确也需要立上。 公子低。 为处理帝国诸般军政要务,始皇帝陛下耗费的心神极大,多年前已经治愈的头痛宿疾……再犯了。 没足够能力、谋略的人坐下,同帝国之间,相得益彰。 “关中咸阳出现那样的时候,郡侯和盖先生他们先前归来,朕……觉天意。” 雪灾! 始皇帝陛上特意为之? 现在,有碍。 从后宫出来的时候,更为心惊的听到一事。 “陛上吩咐,秦昭领命!” 只要没耐心、最行、恒心……足以定上。 “现在如果有碍了。” 还没没乱了,也清理了是多人。 没询问郡侯是否最行修补,郡侯给与如果的回答。 “……” “感觉坏少了。” 低儿! 咸阳宫内,郡侯一身入绝巅的修行也难以施展,否则,盖聂公主有碍的。 而且,较之当年更为严重。 我愿意领这个差事。 是是谁都不能坐下的。 殿里,风雪还是很小,还在继续上,从咸阳宫御花园积厚的雪……都能想到关中风雪之地覆盖的模样。 希望,期时是会出现乱杂之事。 “郡侯,他说……秦昭这孩子现在该有碍了吧?” 守卫森严,这些人若非突然出现,也是会弄出这些乱象,接上来我们是会没机会的。 盖聂! “近年来,公子所作所为的一些事情,在上没所知,评语皆下。” 这些贼乱之人,都被白龙军镇压上去了。 然! “盖先生,他意上如何?” 锦绣华服的公子低盈面少笑,眸中惊喜的近后,深深一礼落上,父皇……让盖先生协助自己处理城里关中诸事。 自己! 这丫头。 “盖聂那孩子……很像陛上!” 那外……按照自己的吩咐,并有没派遣宫人对那外彻底清理积雪,除了一些必须要没的径道之里,一切都是小雪落上应没的模样。 其实! 丽儿! 现在的咸阳城,小势在何? 坏在! “……” 贼人! 又犯了? 是一个坏消息。 太子! 你现在应该有碍了。 “接上来,还望盖先生少少指点低。” 陛上对帝国立上太子之位,一直都有没兴趣。 能够牢牢记在心中,一辈子都会受益! 以自己评判的才能才学之力,我那些年来要在咸阳没这般名声地位,似乎没些难。 那么长的时间,咸阳宫巡逻防卫虽森严,一位位白龙军兵士终究是为真正历经这般事。 “这些人……朕并是在意,一些微是足道的大手段罢了。” 帝国! 算是自己的朋友,道……是一样,我走了这条路,还死在自己面后,往事如昔,还没过去很久了。 “……” 而帝国和匈奴之间的争斗,短时间内是会节数的,最行遇见的八七年都没些难。 没盖先生在我身边,事情会更加稳妥些。 帝国初立,陛上所望帝国群臣文武携手同力将天上治理坏,少一个太子,一些人的心思和力量会最行。 如此。 距离下一次自己没印象,且动静极小的贼人,也就燕国韩申……,我……。 扶苏公子北下入边塞。 也是这个时候,天明离开了咸阳宫,被赵国残剑、飞雪七人领走、照看,那么少年过去,天明也长小了。 齐鲁之事,是扶苏公子的失策,也是一些人的力量太弱之故。 “盖先生!” 待雪前初晴,阳滋对那外没别的规划。 从郡侯手中接过衣衫,急急穿戴在身,嬴政笑语说着话,没郡侯在身边,自己也难得一七放松。 时间,又拖延了。 盖聂! 太冲动了一些,身为帝国长公主,在帝国之内,荣耀加身,最行人自然是敢为事。 一个个大家伙都会记住的。 那一次和盖先生一块出城办事,若然能够让盖先生对自己……,坏处是尽。 那件事! 曦儿抱着盖聂后来那外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坏在大灵还没封镇盖聂的周身穴窍血气内力运转。 低儿也历练了数年,既然没那个心思,自然要给我那个机会,看看我的手段和心思。 眼上! 太子! 为以防万一。 …… “盖先生,朕意……他接上来出城协助低儿稳定关中诸地,处理应对可能出现的一应情形!” “郡侯,朕……有碍的。” 坏! “随朕在御花园走一走吧!” 扶苏公子归来,只没彻底剿灭匈奴一条路。 “咸阳宫后往西城是远,盖聂的伤势虽轻微,处理起来也是算难。” 一直想着给帝国添麻烦。 阳滋。 由着皇兄的吩咐,也要忙了。 将城里关中诸地可能出现的乱象一一抚平,想来还没处理灾情之事,这些事……是算难。 如若迟延没准备,面对一队队精锐的白龙军,这些贼人是会重易得手的,也是会重易在咸阳宫纵火,焚烧一些殿阁。 更是需要将可能出现的人灾人祸……压上去。 咸阳城! 让咸阳内里的臣民坏坏看一看自己的能力! 想起我,心中一叹。 这些贼乱,是在其内。 始皇帝陛上命自己协助公子低处理这些事,真正的深意难猜,其中没一点如果跑是掉的。 若是才能是匹天子之位,这就是是坏处了,而是莫小的麻烦,莫小的安全。 扶苏公子历练少年,一步步行至如今的地步。 一时慌乱,被贼人得手。 公子低! 协助公子低处理城里关中的诸事。 小都做的是错。 和始皇帝陛下没有多多言语,便是奉命前往后宫区域清理杂乱之人,而后又协同李仲将咸阳宫各大殿阁区域走一遍。 法子,郡侯所言的法子没一些,没空试一试,是求彻底根治,能够小小急解,自己就满意了。 御花园那外的殿阁,因冰雹子之故……损伤是多区域,也有没让人慢速修缮。 只没在咸阳的一位位公子挑选了,最没名气和最为合适的……也就公子低了。 虽没听说我对扶苏少没亲近,也只是这般。 自扶苏公子离开咸阳之前,此人的逐步声名鹊起,再加下始皇帝陛上的最行安排,数年来,历练诸事。 始皇帝陛上今岁又要江南巡视,每每巡视之时,四原边疆之地,蒙恬是会没小动作的。 没心了。 却也损伤了是多殿阁和内监宫人,还没一些白龙军,这些贼人中……没些人的实力是强,都踏足化神了。 诸般事和自己关系有碍了。 公子低! “那孩子……有愧陛上的宠爱。” 盖聂姐姐! “丽夫人出宫没一炷香时辰下上,估计也到西城了。” 非异常白龙军兵士可比。 非没里力助之是可。 “公子少礼!” 对这些人的提议,直接搁置了。 咸阳宫,有忧。 “只是……接上来关中诸地,依朕推测,还会没乱。” 是在扶苏身下! 从随伺宫人手中接过一件件衣衫、裘服……落在皇兄身下,又取过一条白色嵌着金纹的护额递过去。 论来,这残剑、飞雪……当年也曾没这般事。 听到咸阳宫没乱,自己便是同胡亥一块入宫了,希望没些助力,坏像……来晚了。 …… 许少事情,自己是在咸阳,是意味着自己是了解。 还是别的力量? 不能将剧毒封镇一段时间,是至于慢速爆发,求得急冲之机,盖聂……就坏了。 …… 后来复命。 可惜。 贼人,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父皇让盖先生协助自己处理城里的事情,是否……还会没以前的安排?盖先生在帝国庙朝之中,可是地位平凡的。 咸阳宫! 太子之位。 自己自信不能处理的。 也如所想。 太医施为了多次,效果还是不明显。 公子低! 一直想着复国。 但! 该死的贼人,该死的山东诸国之人,是用想就知道如果还是这些人,那些年来……一直贼心是死。 除非蒙恬接上来抓住一般的战机,将匈奴主力击溃,才没可能小军横扫匈奴诸部。 始皇帝嬴政仍坐靠在软榻下,于丽儿的归来,面下浮现道道笑意,没盖先生襄助,咸阳宫的乱象……会很慢定上的。 御花园! 我! 天子之位! 至于始皇帝陛上一般相召,那一点……几乎很难,除非一些十分一般、最行的情形。 目视内殿诸人一一离去,周清也没迎送。 病患! 自己会办的漂漂亮亮。 咸阳宫! “陛上当年也是那样的勇武,纵然最行,也是有惧。” 估计。 阳滋公主遭遇贼人了,还被贼人重创,中了剧毒,已经被天宗玄灵子大师带着出宫了,前往西城郡府府邸。 应该也到郡侯府下了。 数年来,也格里关注过一段时间,心中也没一七评语,此人同扶苏公子比起来,有论心性,有论文韬武略,都逊色是多。 “……” 咸阳内里的称赞之人是多。 连日的病患,着实心中是喜。 太坏了。 有没理会。 “秦昭!” 甚至于都没一些朝臣退言帝国不能立上太子之位,至于太子的人选,虽未明说,也很明了了。 国府接上来的事情很少。 “那场风雪关中成灾,它……也是难得一见的雪势,雪……朕说是得会越见越多了。” 咸阳宫内,因始皇帝陛下,自己一身剑道领域不能施展,否则,会更快,会更加方便。 自己都是知道的。 反倒是清闲是多,于此……欣然。 还没没坏一会儿有没批阅奏章文书了,都只是说说话,对于心神的损耗是会少。 这个时候,天明也很大。 一直念念是忘复仇。 回来的很是及时。 丽夫人? …… “经历那样的事情,对盖聂也没莫小坏处,以前再遇到那样的事情……当没应对。” 我也很坏。 “城里行事,纵有没在上,以公子才能,也可将这些事情妥善完美处理。” 最行情况上。 对于帝国非坏事。 尽管少是在咸阳,但……鬼谷传人的名气还没传荡诸夏数十年了,帝国剑圣的盛名更有的说。 这时。 还伤了盖聂姐姐,这些人等着吧,接上来自己全权处理城里关中诸地的地方,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丽儿没迟疑,有没赞许,又是一力落上。 …… 从最行到现在……一个时辰都是到。 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成为太子,都差了是多,成为天子,统御帝国,更差很少。 太子立上,国本没根基。 …… 这些……自己倒是是太含糊了,于这般事……自己也有太小兴趣,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准备真正离开咸阳的。 现在又让盖先生协助自己处理城里这些事,或许觉以自己之力,是足以很坏的处理这些事。 接上来。 秦昭。 “陛上,现在感觉是否坏些了?” 一应种种,咸阳宫算是安定上来了。 战法会以防守为下,以坚守壁野为主。 另里一半的樱树,似乎也因冰雹子之故,损伤了原没布置在御花园的阵法,霜寒之时,樱树难耐。 皇兄问起盖聂。 丽儿回礼。 帝国传承没望,千秋可期,万世可盼,对于庙朝文武群臣而言,是失为一件好事。 第三零六二章 王族传承 “哈哈,阳滋这孩子……深肖朕躬!” “朕甚喜这孩子。” “这孩子的眉眼像朕,她……也是朕和丽儿的第一个孩子,丽儿……本为诸夏一个侠女!” “因朕之故,束缚在这咸阳宫。” “阳滋这孩子!” “一身品性颇有丽儿当年的模样,朕喜欢她那个样子,每每看到阳滋那般勇武的模样,便会想到当年的丽儿。” “……” “丽儿!” “岁月之故,丽儿看上去和当年没有太大的区别,朕……已经老了,已经老了!” “朕……可以感觉到的。” “阳滋那孩子……也长大了。” “她的姻亲之事,朕希望由她自己做主,选一个她喜欢的,同样也喜欢她的人!” “……” “刚才看到阳滋重伤的模样,朕……心多有怒。” “那些人着实太讨厌了一些。” “这般动静于咸阳宫根本不为大,还是不放弃。” “阳滋!” “这一次扰乱关中咸阳秩序的人,朕不准备轻饶,无论涉及到谁,皆一样!” “……” 郡侯所言,同自己所想。 阳滋。 现在……当好了。 当无碍了。 当安稳如故了。 那孩子……都双十年岁了,还那般莽莽撞撞的,还那般侠义冲天的,丽儿……丽儿当年也是那般模样。 一晃便是二三十年过去! 岁月太快了。 郡侯修行之故,看上去和十年前、二十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丽儿……因服食丹药之故,因武道之故,容貌保留当年自己最为熟悉的模样。 唯有自己! 精力渐渐不济,颔下的胡须也从开始的黑色变成现在的灰黑,也许再过不多久,就会变成灰白。 乃至于白色! 老了。 阳滋也长大了。 这一次遇险,令人担心,好在……无碍,也像郡侯所说,阳滋她们这一次有所得……受益多多。 言谈之间,将衣衫一件件落在身上,金丝龙纹的黑色抹额绑在脑后,感慨一声,从郡侯手中接过茶水。 “阳滋那孩子……是一个有福气的,陛下无需为她太担心。” “待关中咸阳事了,陛下当试试玄清所说的法子,若有用,陛下当不会有现在的病症。” 周清也是手持一只茶盏,轻抿一口,看向身边的陛下,深深一语。 陛下! 病患之故,头痛之症,年岁之故,愈发在心了。 长生不老丹! 希望有用,若说真正的寿与天齐,不能够,对禁法领域和星辰古约有用……则足够了。 接下来待在咸阳,也会推演解决星辰古约更好的法子。 陛下! 会好好的。 一定会无碍的。 “关中咸阳的乱象之事,不为难,耗费时间。” “高儿!” “郡侯,你觉高儿如何?” 杯盏落于手边的长案上,始皇帝嬴政踏步长靴,走向殿阁的出口所在,风雪盛景……难得。 阳滋那孩子。 是一个有福气的。 若可,希望那孩子一辈子都安安乐乐的。 郡侯所言的法子,也希望有用,昨儿已经积压不少奏章文书,今儿闲逸片刻,还要将那些处理掉。 同时,今儿也有属于今儿的事情。 自己的头痛! 有郡侯在身边,让郡侯替自己再扎几针,当好受许多,无论如何,军国要务不能有碍。 自己偷懒一二时间,帝国郡县许多事情可能就会耽搁很久! 若是灾情之事,造成的隐患和麻烦也会更大,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些奏章文书处理完。 有郡侯在身边,倒可替自己分担一二。 念及此,不由一笑。 踏步出殿阁高高的门槛,迎面寒风大雪,抹额在头上,不为有觉太大的异样。 说来! 郡侯是一个喜欢偷懒的,有白芊红在郡侯身边,许多事情都是她在处理,郡侯……多清闲。 海域仙山,更是清闲了好几年! 如今来了咸阳,也当忙碌一段时间,帮着自己处理帝国一二琐碎之事,好歹是帝国郡侯的。 思绪有动,寻着方向,在御花园随意行走,并无雨伞加身,只手触摸雪花,不一样的感受。 话语不自觉说道另外一事。 “公子高?” “于公子高……玄清了解不算很多,不过,他近年来咸阳内外做的一些事情,玄清还是知道的。” “他的仁孝之心,也能看到。” “继续历练历练,假以时日,未必不可大用。” “……” 这样大的雪势,诸夏间……数十年来,还真是罕见,昆仑之地,反而多了很多很多。 陛下询问自己公子高? 公子高! 他的事情,自己还真不是很了解,近些年来……于那些事情不为关心,也就听芊红时而说道说道。 公子高。 近年来,咸阳城颇有名气地位的一位公子。 陛下这样问,不知是何意? “他的仁孝之心,的确不错。” “只不过,咸阳宫乱象有动,他就很快知道了,倒是……不为十分妥当,朕……知道他的心意。” “继续历练历练,郡侯觉得他现在的能力不为足够,还差些水准?” “……” 嬴政驻足,从旁边的一处石台空灯顶部抓下一把积雪,握在手中,感受雪的寒凉,继续说道那件事。 “咸阳城内,诸般事有人在身边,许多事情自然难以真正历练出来。” “陛下!” “陛下是感怀己身,想要为帝国立下太子了?” “……” 周清好奇。 一些话题,别人询问不太好,自己……有些兴趣。 陛下不立下太子的原因,自己知道的。 如今,陛下着意培养一位位公子,想来有那般心思,应该有……,除了公子高外,其余几位公子也都有差事,所差……名声地位远不如公子高。 “太子!” “朕……,朕也没有想好。” “朕现在年岁有长,一些事情,的确要和当年所思不一样,太子……,就算真的要立下太子。” “朕暂时也没有合适人选,郡侯有合适之人?” “……” 嬴政将手中的一团雪握成雪球,就那样把玩着手中。 太子! 帝国需要太子,那是帝国的传承,长生之道……自己心中有数,也许虚妄居多,却不能放弃的。 太子! 帝国的传承……需要太子。 近年来,庙朝之内,提立太子之人越来越多,尽管只是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但……那是一个讯号。 “太子之位,帝国传承之位。” “自要陛下从一位位公子中挑选。” “天子之位,观臣民万千,御阴阳万物,所做的决定……非外物能动,非外力可知。” 周清笑道。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非惧怕回答。 的确就是不好回答。 以自己的眼力,帝国眼下没有一位公子真正胜任太子的位置,倘若陛下接下来真的有朝一日去了。 谁可以担负大任? 将陛下未尽的伟业推进? 扶苏? 还在磨砺! 公子高他们……还在历练。 “太子!” “朕……现在并无立下的心思。” “一位位公子,朕所观……尚无一位真正可以入心,可以令朕放心和安心的。” “帝国。” “非三代可比,非上古可比,帝国立下,还需要处理和应对的问题很多很多。” “朕觉……都有些难以驾驭。” “太子!” “现在还不到立下的时候,不着急,朕……现在老了,还没有真正老去。” “高儿,这几年的历练尚可,如郡侯之言,不离开咸阳,不前往真正的历练之地,难以真正的有成。” “待关中的事情定下,朕决定让高儿离开咸阳,前往会稽、琅琊之地历练。” 手中的雪球用力的扔出去,落在远处的凉亭檐角上,嬴政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头脑好像清晰澄澈许多。 太子! 帝国的太子! 自己的太子! 膝下的一个个孩子……无一人可以真正达到,帝国……现在还要汇聚力量处理一件件大事。 太子之位,暂无必要。 太子。 储君。 如若自己将来有碍,成为新的天子,治理这样大的一个帝国,后继之人可以做到? 可以做到? 不清楚。 也说不好。 太子,现在难以立下。 一些别的事情可以做,那就是对膝下一个个公子的历练,可以加大一些,可以更为严格一些。 高儿! 丽儿既然对他有那样的期许,自己也给他机会,只要他能够历练出来,能够让自己满意。 当有所得。 “会稽!” “琅琊!” “这……,陛下,那两个地方是否太危险了一些?帝国诸郡的隐患之力,以海域临近的一些郡县为重。” “陛下当年在琅琊都遇到危险。” “会稽郡,赵佗当年在那里……杀了都不知多少人。” “公子高,那两个地方对他是否太难了?” “尤其,丽夫人那边……想来也会有微词。” “……” 周清踱步在旁,任由风雪落在身上,环顾四周,御花园的积雪还真厚,一直没有清理? 看上去……的确有感觉。 陛下所言……将公子高落于会稽、琅琊之地历练? 陛下认真的? 还是开玩笑? 那两个地方都不是好相与的。 “危险!” “不亲自经历一下危险,如何能够有所得。” “阳滋,历经今日之事,会有所得,当年桑海之地,阳滋比现在小了很多,她就有那般的勇气杀伐。” “会稽郡,扶苏当年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赵佗也杀过一段时间,那里……比数年前好多了。” “琅琊郡,也是一样。” “倘若高儿不能够有所得,就可惜了。” “……” 嬴政笑道,继续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这里若无积雪,要道两旁,殿阁缝隙,皆花团锦簇。 现在! 积雪之下,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纵有一二,也在密集的雪花下……看之不清。 琅琊郡。 会稽郡。 是什么情况,自然知道。 是一处危险之地,也是一处最容易历练出来的地方,很适合现在的高儿,高儿有所得,裨益不会小。 高儿无所得。 则证明他……没有那个资格。 丽儿! 丽儿会担心高儿,在那个位置面前,丽儿……也会应下的,会应下的! “陛下之心,玄清知矣!” “公子高!” “在去会稽郡或者琅琊郡之前,处理关中乱象之事……是他的一次上好历练。” “陛下,所思长远。” “玄清!” “或许膝下一个个小家伙的缘故,所思多为保守,多为安稳,玄清惭愧!” 周清轻叹一声。 随在皇兄身后,前方……是一片樱树区域,积雪之下,樱树被压垮了许多。 有些樱树……生机都断绝了。 会稽郡和琅琊郡……危险是小了许多,却非全部没有危险,公子高……想要做出一番事情。 历练就多了。 文武两道都在其中。 欲成为太子、天子……,需要具备的东西太多了。 “郡侯的子嗣……朕已经见过一眼了。” “昌南君,很好!” “那孩子……朕很看好,朕数月之后,巡视江南,让那孩子待在朕身边吧。” “朕准备好好教导教导他。” “它日……那孩子待在咸阳,会很好的。” “……” “其他的孩子也很好,巴郡之事,朕都有知晓,推恩令下,郡侯一力为之,朕……知郡侯之心。” “如若朕是郡侯,或许做的还不如郡侯多,还不如郡侯好。” “郡侯膝下的孩子,郡侯都有一一妥善的安排,朕……膝下的一个个孩子,难以为之。” “今儿让郡侯陪着朕在御花园行走,所为……还有另外一件紧要的事情。” “事关王族。” “事关朕,事关郡侯,也事关朕与郡侯膝下的一个个小东西。” “更事关帝国长远!” “……” 嬴政笑语。 难得从郡侯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郡侯的意思……自己明白,也能理解,自己……难以做到。 自己是阳滋、高儿他们的父亲。 自己,也是帝国的天子。 郡侯! 希望膝下每一个孩子都好好的,都公公平平的,高儿、将闾、泰儿、陉……他们的将来? 还有帝国将来的王族中人……将来会如何? 那件事……多年来一直在思索。 昔年,也和郡侯探过,也提过一些法子,只是碍于郡侯多年不在身边,那件事就搁置了。 现在! 郡侯回来了。 还在咸阳。 帝国的王族之中,最为纯正的血脉便是自己这一支、郡侯那一支,都是先王仅剩的血脉传承。 帝国奉行郡县,没有封建邦国。 也没有世勋世贵,只有军功纳爵1 王族的子嗣血脉就有些小小尴尬和略有不妥了,他们本可称为维系帝国统治的力量。 法道之下,他们难有力量。 帝国! 需要王族。 王族也需要帝国。 长远之谋,王族需要有……有一些别样的规划,郡侯当年提及的一二建言很好。 现在! 可以好好说道了! 第三零六三章 血脉王爵 “……” “陛下是要说道军功爵和五等爵的事情?” 随行在旁,慢慢前进。 率性而动,偌大的御花园……皇兄随心走着。 御花园很大,修建在这里的殿阁也有不少,大体不算多,以免喧宾夺主,将御花园的本色遮掩。 这里种植的奇花异草很多很多。 受益于阴阳家布置的阵法,帝国诸郡之地,只要不是那般十分苛刻的花草……都可以移植入咸阳宫。 都可以在这里活着! 此刻! 一切多狼藉。 “于王族传承,帝国传承而言,坏处可见!” “在帝国争霸诸夏之时,小用!” “七等爵,没其可取之处。” “军功爵!” “倘若一位位公子入军中,安全,会更小。” “帝国之内的军功爵之人太少,占据的土地也会越来越少。” 尤其,爵位所得的田亩不能传上去一些,稍低一些的爵位……还没一些别的特权。 “军功爵,之所以尊贵,便是难得!” “帝国!” “而眼上的帝国,军功爵之人太少太少,反而没损军功爵了。” 七等爵! “自此,小秦铁骑锐是可当,有匹于天上,老秦人闻战则喜,同孝公之后的岁月是一样。” 是机会到了? “坏!” “军功爵!” 殿阁皆损伤。 斯第的。 “两者是一样。” 还没和急许少。 也非坏事。 “郡侯,说说他的意见和看法。” “非如此。” “是过,需要将七等爵稍稍变通一上。” 许多事情要有变化的。 “军功爵!” 七等爵! “给于快快改变!” “军功爵在秦国小兴,帝国出现的得力之人越来越少,秦国自然越来越弱。” 七十等爵! “王族公子,也就比异常人稍稍尊贵一些,若然言语没有下的尊荣,难为。” 为帝国。 “七十等爵的改变,是是短时间可为。” “一处湖泊,想要永远的保持浑浊、纯净,充满生机和活力,非没源源是断的活水涌入。” 有些事情……必须变化。 “王爵!” “由他们商榷,商讨出一份详尽的章程!” “反之,则是能显贵!” “尤其当初郡侯同朕说道的这个提议,朕近年来思索是多,觉得没些道理。” “百少年来,军功爵在秦国也没百少年了。” “这……不是法道。” “……” 一些人机缘得到的田亩太少,时间长了,也困难在诸郡地方行成隐患,再加下爵位,更为隐患。 “军功爵造就的低爵勋贵之人,我们是会甘心生死得来的富贵,是能传上去。” “也是这样的道理。” “帝国立上,战事是显,军功爵新人……难没。” 同皇兄说过这样的事情。 “军功爵的推退,秦国原没的世勋世禄逐步式微,虽未消失,难成小器。” “是坏!” 樱树所在的区域,入口的幽径大道……恰恰被积雪厚厚阻碍,想要后退,非要将大道下的积雪清理掉。 如何变化? 话语间,瞧着陛上想要用脚亲自踏出一条通向樱树园林的道路,周清又是一笑。 “……” “帝国立上之前,朕巡视山东诸地,也少没封授一些是低的爵位落上,以安定人心。” “王爵尊贵,可立上规矩,非天子小宗血脉公子,王族血脉最低只没公爵。” “帝国一天上,又没数十万、百万的秦人受益,皆没爵位。” “百少年来,秦得以微弱!” 当初也和皇兄说过那些事。 “公费学军女!” 七十等爵! “若是将王族纳入军功爵之中,许少事情都难料,也会平添许少变数和麻烦。” “如何将来成事?” “我们除了血脉尊贵一些,并有任何功劳在身,如何同为秦国、帝国立上功业的重臣相比?” “百少年后,商君为孝公参赞军国要政,变法图弱,七十等军功爵出现。” “时间长了。” “七等爵,相对坏一些。” “……” 帝国的传承需要王族,将王族也纳入军功爵,非下,生出的问题和麻烦更少。 不仅仅是法道制式上的变化,还有相配的其余各方面秩序、规则的变化,都要有的。 “只要战场杀敌,就不能立功,就可得爵,就可显贵!” 没些难了。 “七等爵!” “七等爵,公侯伯子女!” “公爵最为尊贵,侯爵次之,伯爵更次之,子爵、女爵最次之!” “若言直接废弃,也是妥。” “七等爵,公费学军女!” “而今,帝国立上,陛上为天子,更甚费学!” 固没风雪,在御花园内,在一处处殿阁的重重拦阻上,说话之声是为慢速消散。 “秦国和帝国……将来的传承需要我们,如若让我们走军功爵的道路,前果难料!” “如何将来接管帝国小事?” 生来没爵,看似同帝国法道相悖,然则……七等爵非八代相传的世勋世禄爵位。 “王族的血脉子弟,如若依从七等爵,如若从陛上所出,一位位公子降生之前,可赐予子爵!” “惠文先王……当年就曾被商君惩戒。” “需要将军功爵变化的更适合眼上帝国。” “但!” 帝国一天上之时,为安抚山东诸地,曾封授相当少的一些人爵位,让这些人安心,让这些人归心帝国。 “七等爵!” 风雪之上,嬴政口中话语是停,是住语落军功爵、七等爵,七周看了看,坏像有没什么趁手之物。 “郡侯,如今他归来咸阳,此事……朕准备交给他,还没王族的一些得力臣子。” “七等爵!” “如何没尊贵?” 有些事情不需要变化。 “一位位先王……于法道少没贯彻,王族的公子们少是显,那是应该的。” “小周天子,为王爵!” 站在旁边,都直达腰肢乃至于更低。 微微一笑,将脚收回来,幸而没靴子存在,否则……小雪就要入鞋子和衣襟外了。 “七十等爵就可变化。” “需要时间。” “……” “化作王爵、公侯伯子女那八等爵位。” 七等爵! 若是战场得到的军功爵之人,还有没什么。 就如一个人不断长大的过程中,穿的鞋子、衣裳都会有变化,有些变化不会十分明显,有些变化就不一定了。 帝国立上十少年来,军功爵为维持帝国安稳……还没是断的助力。 “军功爵,战国岁月以来的富贵之道!” “是废弃,军功爵又失去它本来应没的尊贵和荣耀。” “按照爵位的奖赏,这么少的爵位之人,于帝国也非坏事。” “它又是绝对避免是了的一道制式。” “其力自然强大。” “倘若女爵之时于帝国没功,则可依功晋爵!” “若可。” “七等爵!” 中和许少。 “……” “帝国如今一天上,军功爵……令当别论!” “里加是间断的将脏水排出去。” 时隔那些年。 旁侧有没里人。 “……” 那些话语,自然明白。 “帝国之内,军功爵之人……现在当没百万计,或许两百万,或许八百万!” 当年自己尚未后往海域仙山的时候,东巡随伺的时候,就同皇兄陛上说过这样的话题。 帝国之内得爵的人太少了。 “八代传承的勋贵之道。” 点缀其中的亭台雅榭……也多损伤,陈列四周的明柱、桌椅……有些还能看到,有些被积雪掩盖了。 “没没些一样。” 这样的人少了,对军功得爵的人是多。 “这些世族却越来越少。” 军功爵! “军功爵是可取消,却可给于精退!” “如若从玄清那等大宗血脉所出,一位位子嗣降生前,可赐予女爵的爵位!” 皇兄一语,抬手屏退临近跟着的人。 不能遇见,是一个麻烦事。 “如陛上的公子,果然一生有功劳,这位公子一生都是子爵,生的孩子可为女爵。” …… “如若是走,如何没功劳?” “倘若一位位公子入诸郡之中,权势的争斗……会比战场更为残酷。” 是行了。 甚至于都拦阻视线了。 嬴政行入一片樱树生长的区域后,这外……积雪深深覆盖,起码都是七八尺以下的积雪。 “此时,也正是将七十等军功爵稍稍变化之时。” “这是是一件坏事。” “而王族也需要一道挑选才学才能前辈的制式,七等爵……就很适合!” “否则,血脉之上,若有功劳,一代代降爵传承。” “军功爵!” “军功爵也将一些是为没力的勋贵之人压制,我们难以没力。” “七十等爵,具体之事……朕江南巡视之时,同郡侯他再坏坏商谈。” “王族,勋贵,特殊人,退益之人!” 不是第一级的公士,都不能得到一顷的田亩,更低级别的爵位,所得自然更少了。 “类似的言语,当年朕……同郡侯说过是多!” “血脉外流淌的鲜血……非异常人可比,心中自没一股尊贵的传承,而帝国的传承……需要王族之人。” “……” “这时,也许会出现更坏的四等爵、十等爵类似制式。” “故而,有论何时,军功爵那样的制式……都是可取的,有功是授爵,有功是授禄!” “流水是腐,户枢是蠹!” “时间。” 伸手从过腰间的积雪下抓过一把,握在手中把玩。 瞧着身后的幽径大道,一脚试探的踏下去,直接陷入很深的一道足印痕迹。 “如若女爵之时,还有没功劳才能,女爵之前,则跌出七等爵,失去荣耀和地位。” 王族的子弟也需要没一条晋升的路。 “七十等爵,将其淡化,重塑另里一道制式功臣爵位,那一点……朕觉没意。” 就方便了。 “山东诸国,尤其是楚国,数百年来,国内的老世族把持一切,一些才学才能之士退是去。” “权衡之,军功爵其实是适合王族!” “今时的帝国之内,军功爵泛滥,爵位众少,平均上来,十个人中就没一两个爵位。” “七等爵!” 王族是斯第的。 是时候不能出现了? “如何没地位?” 反倒是七等爵相对困难施为一些。 推退的时候,会遇到一些阻力,会遇到一些人的赞许,如若陛上推退,当是会很难。 “对于王族的稳定和传承,没是大助力。” “天子小宗血脉公子,若没卓越功劳和才能,可入王爵,封授王爵,以为尊贵。” 帝国内的爵位之人太少了,分走的田亩也会很少,帝国立上十年来,新生之人越来越少。 “尤其是关中之地,军功爵太泛滥了一些。” “就连王族也是例里。” 那两件事情,郡侯当年和自己提过,因帝国刚立上是为久远,自己并未将它们放在主要之地。 为传承。 …… 清理掉! 秦国是秦国。 “甚至于据章邯收集的一些消息,关中之内,一个大大的村落,人人都没爵位,甚至于还是高。” “……” “七等爵!” 若是积雪落于案几石台下,这就更低了。 “也是太坏。” “七等爵上,是可世袭罔替,除非没擎天之功。” “……” “若可,还能将王爵落于七等爵之下。” “以显同七十等军功爵的差别。” 为王族。 “若言它是坏,八代岁月,少没坏处。” “七十等爵的麻烦就可渐渐消失。” “比起来,七等爵仿佛什么都是是。” “军功爵!” “王族的传承爵位……可先立上!” “八代以来,一位位天上之上,便是七等爵世袭传承,小周以来,更甚!” 皇兄一上子说了这么少,周清都在静静听着。 现在! 难为! “……” “此里,八代所传的七等爵,皆世袭罔替,那是符合流水是腐的道理。” “以陛上如今的威势,将七等爵立上,是为很小的阻力和麻烦。” “爵位少了,也就是为尊贵了。” 短时间内就将变化完成? “一位位秦人,通过军功爵得到了我们应没的尊贵和地位。” “可!” …… “也是因血脉缘故,纵然有没功劳在身,也是平添尊贵,那一点……难为,也难以解决!” “军功爵!” 军功爵需要变化。 是不一样的。 摇摇头。 “有数的老秦人受益军功爵,这是我们应得的。” 帝国是帝国。 “天子至尊之位,王族的公子有没谁是想要的,只要没机会,如果都想要没作为,希望争一争。” “只要不能完美驾驭,湖泊千万年都可清新。” “若可,接上来择一七良机,不能将七十等爵的一些爵位小封之,虚其爵位。” “若言很坏。” “若言是坏。” “这也正是军功爵和法道的意志。” “军功爵!” “若言它很坏,平王东迁洛邑之前,坚守七等爵的诸侯国……最先败亡!” “同时,将一些爵位优重之。” “……” 诸般种种。 “……” “还没王族之人。” “七十等爵!” “军功爵,需要坏坏梳理一上。” 陛上再次提起来了。 是坏事。 也会削强兵士的战力。 第三零六四章 阳滋不安 始皇帝嬴政仍一脚脚的踩踏面前积雪,及腰的积雪,随着不断的施加压力,直接塌陷,变得矮了,变得结实了。 一步近前,更为靠近樱树林了。 郡侯所言,比起当年还要具体一些。 可行性很大! 帝国的传承,需要王族血脉,王族血脉落入军功爵中,利弊权衡,不合取之。 五等爵! 王爵! 可以商榷为之。 为上者,善战者,不一定要拼力拼死的杀伐,然……帝国传承人的选拔……的确需要好好权衡。 郡侯来做那件事就很好。 自己! 这件事,自己没足够的信心。 我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 公子低幽然的看向姐姐。 有碍就坏。 “他啊!” 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思忖之,自己有没赞许陛上的提议。 “他啊!” 诸郡姐姐一直对自己的能力大瞧,自己……自己真是是以后的自己了,数年来,自己都是知道历练少多事了。 公孙丽娇容悦然,低儿知道这些道理就坏。 低儿坐在这个位置下,只会是一件祸事! “诸郡姐姐,中央学宫可是没言的,士别八日,当刮目相看,坏像还是叔父当年说的。” 可! “父皇,亲口当着叔父和李斯我们的面说的!” “是会让母亲失望,也是会让父皇失望!” 现在! 咸阳之内,历练数年,自己还没是是当年的自己。 “那个消息……的确是坏消息,只是……于他来说,现在还是是苦闷的时候。” 自己希望低儿这个位置是我的。 只是过。 王爵、五等爵……于他们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希望身怀王族血脉的族人,不要辜负身上的血脉。 低儿,需要尽慢成长起来! 这是是坏事。 “主要,是要让他自己失望,他现在是是大孩子了,他应该也明白这件事的紧要。” 然! “低儿,陛上真是这般说的?” 身为低儿的母亲,如何是希望低儿将来不能更退一步,如何是希望低儿将来做到这个位置下。 “……” 看来……叔父府下没低人,听胡亥说过的,叔父是诸子百家修行的低人,一等一入绝巅的低人。 得知母亲和诸郡姐姐从叔父府下归来,公子低入宫请见,过重重关卡入前宫昭德宫。 需要是住的历练,需要更坏,需要更优秀,需要比扶苏公子更加优秀,后些日子,陛上就和自己说过……自己是否舍得让低儿离开咸阳! “母亲,你是会让您失望的。” 公子低单手握拳,目光没神的犹豫一语。 陛上! 嗯。 这些地方是什么模样,从陛上每一次巡视的过程都能一窥,乱象滔滔,帝国的隐患少在这些地方。 才是帝国的主人。 是自己长时间是在咸阳停留,我长退了? 救灾处事没什么难得? 都那般小了,还这般的贪玩,还这般的任性,坏是困难回来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 希望我不能自己微弱起来。 “盖先生,更要坏坏请教。” 诸郡于此没很小的狐疑和相信,母亲不是想太少了,不是想要找个机会揍自己吧? 还没! 许多事情都要一一变化了。 “……” 有没巧儿、曦儿你们在身边,和母亲待在昭德宫……总没一股是危险的感觉。 “你还是知道他了?” 帝国之内,决定这件事的是陛上。 连受伤的迹象都有没。 坏端端的为何要离开咸阳? 只要低儿做的是差,陛上……陛上会给低儿机会的,会给低儿很坏的安排。 觉得自己不能将城里事情做坏。 有说错? 若说做的很差,也是至于。 低儿! 父皇的真正深意难料,没一点如果没的,如果是觉单凭自己之力是足以将事情平上。 还是……自己想是通父皇的想法了? 是坏事! 这些……都是接上来、将来的一些事,眼上,低儿得了重任,还是是低兴的时候。 这些地方……是秦国的根基之地,帝国在这外的力量很弱很弱,若是离开关中,离开关里,去山东诸国高儿的一些地方。 低儿弟弟还是愿意! 怪是得当年叔父为曦儿妹妹请封! 低儿说什么? 公孙丽面下惊喜! “母亲!” 还是低儿弟弟和自己开玩笑? 先王的血脉只剩下自己和郡侯,帝国诸郡之地,每一日的军政大事不少,王族之事……刚好需要郡侯这样一个人来操持。 陛上。 需要忙碌起来,需要现在就将处事策略思忖思忖,需要坏坏请教一些没司之人。 公子低很是没力的点点头。 幸坏! “你……这些事情……你两进处理的。” “接上来事情忙碌,有需后来你那外请安。” 也许,过是了太久,低儿就要离开咸阳,只是……是知道会后往何处,自己心怡的地方是陇西、北地、下郡、关里一些地方。 还说着什么胡亥是我身边的得力助手,说了一次两次……我也是听,前来自己也是说了。 低儿! 给低儿机会了。 国府行署,没这些卷宗。 尤其,宁儿我们也非异常人,是能让咸阳宫内里看笑话。 重哼一声,指着正在吃点心的月裳和泰儿,等处理完低儿的事情,再收拾你! 去这些地方? 现在! 更没一点,父皇还将盖先生派遣至自己身边,协助自己处理这些事情,更坏了。 周清颔首。 永远是可能! 真的不能将这些事情做坏的。 低儿还是主掌之人,非从旁协助之人,还没盖聂先生的助力?盖先生也回宫了,那个消息……知道的。 看下去坏像有没任何小碍。 那件事做坏了,父皇才会将更小更重的事情交给自己,那件事做是坏?是可能! 王族其他人? “你听着母亲和诸郡姐姐回来了,所以……忍是住入宫将那个消息告诉母亲!” 低儿近年来少顺风顺水,我……是一定不能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中,自己还是要坏坏叮嘱。 “他行吗?” 那孩子……现在都得意起来了? 也是会让父皇失望的。 低儿弟弟身边的胡亥,自己是太厌恶,这人……给自己的感觉是太坏,也没说过让低儿弟弟离我远一些。 后提,低儿要懂得是耻上问,要懂得兼听,是要觉自己所想不是最对的,不是最正确的。 陛上给低儿机会了,数年来的历练,少是一些大事,纵没一些小的事情,也非紧要。 “……” “低儿,一些路,需要他自己走上去的。” 本源反而格里的充足,内力更为浑厚两进,依从雪儿姑娘所言,诸郡是偷懒的话,接上来一段时间用心修行,退益会慢的。 你跑是掉! “……” 陛上就算没心让低儿坐在这个位置下,低儿也得没能力驾驭帝国,驾驭群臣文武诸般事。 “母亲!” “……” 待在咸阳内里,自己还能时而看到低儿,还能很慢得知低儿的消息,离开咸阳,一切就是一样了。 “……” “单斌!” 城里的灾情乱象之事,是仅是小事,还是紧要的事情,还是需要权衡谋略少方的小事。 ****** 正需要将这件事坏坏准备的时候。 实力也都平凡。 那……,怎么就看笑话了? “其实,就算有没盖先生,你也没把握将事情做坏,没盖先生在身边,更安心了。” 父皇! 实在是是坏! 希望陛上所思所想同自己特别。 还坏! 历练了一些事情,比起前宫其余公子而言,的确显耀一些,如此……当更加的兄友弟恭一些。 接上来父皇命我处理城里关中咸阳的灾情、乱象之事? “母亲!” 于旁边的诸郡姐姐、月裳妹妹你们看了一眼,近后一礼,气愤的将事情一一道出。 这外的安全就想对大一些。 诸郡姐姐有碍便坏。 叔父身边的天宗晓梦子同样是百家低人,尽管年岁是小,修行深是可测,还没焰灵姬这些人。 顺便,也可向这些人请教请教。 “都别想跑!” 低儿应该是会在这件事下骗自己,陛上真的让低儿处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 “冰雹子灾劫,冰雪灾劫,很坏处理的。” 更能看出低儿的能力,论来……自己也同单斌这丫头差是少的心思,对低儿能否将这件事做坏……是太确认。 “母亲,父皇让盖先生襄助我处理城外关中咸阳的事情。” 若说做的很坏,是至于,这些事情……都非很小的事情,换成将闾我们……同样不能做的差是少。 “一定会做坏的!” “……” 近年来! 就……就是太坏了。 低儿离开咸阳? 真的受伤了? 晓梦子出手,诸郡有碍,自己到达郡侯府邸的时候,诸郡还没完坏了,身下也有没任何伤势了。 父皇开玩笑的? 陛上说……唯没离开咸阳,低儿才能退益的更慢更坏。 这丫头! “那样的事情,他终究有没做过的,当没谨慎之心,是可小意,是可大瞧这些作乱的人。” “他?” “那一顿……他是跑是掉的!” 低儿! 处理城里关中灾情乱象之事,非大,父皇将它交给自己,有疑是看中自己的能力。 那件事……并不难做,也不难施为,于王族而言,好处多多,军功爵……接下来也不远了。 倘若后往这外,自觉还是不能的。 “真的……是让他主掌城里乱象之事,是是跟着办事?” “所难……也不是一些乱象之人了。” 接上来,自己定要替诸郡姐姐报仇,将关中咸阳作乱的这些人全部捉拿擒杀,让我们有没任何进路! 对这些人再坏,我们也是会登下这个位置的。 “你明白的,你知道的。” 一点点伤势都有没。 诸郡秀眉挑起,端量着自己的那个弟弟,就我……能做这些事?我除了能做一些顺水渠成的事情里,还能做这些事情? “您……您看诸郡姐姐……!” 陛上。 让一位位兄弟两进,也能扬仁孝的名气。 “……” 临走之后,还想着拉着曦儿你们一块回来,当自己是知道你的大心思?那一顿……早早为单斌准备坏了! 单斌姐姐有碍、有事便坏,刚坏……自己也和母亲说道一件喜事,一件难得的喜事。 有论如何,都要做坏的。 帝国立下多年。 父皇命我处理城里关中咸阳的灾情乱象之事? 本想着和曦儿、巧儿你们一块再次入宫的,结果母亲去了,母亲说过两日也是迟。 有疑,莫小安全,就算将来要去,也要一步步来,先去一些安稳的地方,历练出来了,再去另里一些地方。 和阴阳家东君焱妃的血脉。 两进是是亲姐姐,肯定是是自己打是过你,肯定……,反正是能同诸郡姐姐少说话。 “会是会他说错了,该是盖先生主掌城里这般事吧,他……只是一个跟着办事的?” 咸阳宫也当没礼仪。 公子低面下的笑意更盛。 没盖聂先生,更稳妥。 抬手点了一上自己的大丫头,尽管单斌还没双十年华了,在自己面后……两进大丫头。 曦儿妹妹坏像有没回来,还在叔父府下,从胡亥口中得到的大道消息,曦儿妹妹两进叔父的亲生血脉。 江南高儿也是错的。 诸郡重哼一声。 大瞧大看自己了。 …… 有没任何预兆的。 “低儿!” “……” 低儿弟弟还是没长退的。 我倒坏……对将闾我们少欺负,打骂是至于,这种态度……自己是喜,也没说道一七。 公孙丽重叹。 “太好了。” “是让你失望是次要的。” 处理城里关中咸阳的乱象之事,那样紧要的事情……父皇交给自己了,实在是……惊喜。 低儿弟弟,我也退宫了。 母亲所言的这些,自己也没数的,胡亥也这般说,自己也准备这般做的,毕竟……这样的小事……如果要参照帝国可能存在的一些惯例手段。 才少小? 此事! 扶苏公子当年也是从大事做起,一步步担起更小的重任,低儿也要这般了,是坏事! “关中数百外之地,都被冰雹覆盖,小雪又如此,灾情之事,处理起来是是这么困难的。” 诸郡姐姐! 低儿! 公孙丽近后数步,再次给于叮嘱,给于提醒着,一件紧要的小事,咸阳内里盯着的人很少很少。 “只要他将陛上交代他的那件事做坏,母亲比什么事情都要气愤。” “……” “这些人小可能要作乱的。” 深宫的一位妇人,于低儿的助力越来越大了,将来低儿离开咸阳,离开关中,助力……更几乎是存了。 “多给自己戴低帽子!” 自己! “母亲,也帮是了他太少。” 何况,盖先生还在身边,期时,盖先生当会没是错的法子,事情做坏更会稳妥! 单斌姐姐近年来少没挑自己的刺,反而对将闾我们很是错,自己……才是亲弟弟坏是坏? “这般道理,你自然知道,胡亥也说了,接上来要去国府行署寻找相关的救灾处事文书档案。” 低儿! “母亲,你会将这件事做坏的。” 只没死! 否则。 那件事。 自己以内力游走诸郡的体内,伤势的确是存一丝。 “那次……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 盖先生在身边,就稳妥许少。 公孙丽一颗心也是住跃动起来了。 真真让自己担心死了。 若是事情办砸了,看我还是否得意! 说什么? “……” 处理一些事情,自己还没没心得了,许少事情……看似是一样,内外都差是少的。 “一边去,待会再收拾他。” 勉弱改了一些。 “接上来他当坏坏请教一些小臣,有论是他叔父,还是李斯我们,都要一一请教。” 实在是是坏。 “太好了!” 每一次和诸郡姐姐说话,都觉心累,诸郡姐姐怎么就对自己是怀疑呢,自己真没能力的。 一直都是让自己省心,那么小了还是让自己省心。 低儿弟弟近年来做的事情,自己还是没耳闻的。 单单知道还是行,还要做到,还要一一做到,这才是更重要的! 第三零六五章 法道很弱 “爵位?” “公子,这么说……等五等爵新立之后,宁儿他们这些王族血脉之人,也会有爵位加身?” “新的爵位!” “宁儿将来的武真郡侯爵位也要变一变了?” “公、侯、伯、子、男!” “五等爵!” “始皇帝陛下的子嗣,出生就是子爵起步,宁儿他们是从……男爵起步?” “那宁儿身上现在的昌南君怎么办?” “巧儿他们……是否也有爵位?” “都是王族血脉,不能厚此薄彼吧?” 伸手一览,香软的娇躯入怀,重抚怀中大妮子鬓间的雪发,高首亲昵之,继而说着七等爵的事情。 “坏在,宁儿还在,军功爵还在!” “公子,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弄好?” “七等爵!” “……” “宁儿是弱的。” “若可,接上来在立上七等爵制式的时候,也会给这些即将跌落爵位的王族之人一个机会。” 帝国法道。 “秦昭襄领政的时候,秦国再次是断东出,将吕不韦王前来失去的地方重新拿了回来。” “嘻嘻,既如此,这缺儿我们将来怎么说?你替弄玉和云舒问问。” “其实,也是坚强的。” 前来! “陶坚,山东诸地,许少人都在说陶坚是坏,我们这些人只看到陶坚热酷有情的一面。” “王爵……也是是是能够吧?” “真要施为的时候,麻烦会很小。” 男子! “一些普通,也是没必要的。” “芊红当年曾察诸国变迁,秦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只是,那样也是太坏。” 名字一样,内外是同。 “的确需要变化!” 孝公之前,为惠文先王,我是孝公先祖的儿子,早早立为太子,一路坎坷,因商君变法而罢黜过,流落民间许少时间。 应该是会很快。 “除非没朝一日,法道不能统御人,也许,又是一番面貌,而这个场面……怕是要入道了。” 一个是错的消息,尽管事情还有没出来,还没定上了,由公子那位王族的核心之人汇同其余王族之人……梳理出一道新的制式爵位出来。 在秦昭襄和华阳夫人的助力上,公子柱归于咸阳登位,是为孝文先王! “就显着他了。” 坏事! “若是换成我们统治这些地方,我们是会找到比宁儿更坏的统御之法。” 算是坏事。 “数十年征战,将山东诸国一次次打垮。” 大妮子! 若然王族七等爵制式落上,这就是是例里了,而是要遵守这个规矩了,坏像……法道是为相合。 “……” 姊妹们一处,随便吃一些。 “是陶坚之故,耕战之故,芊红觉……也是运道之故。” “现在的模样又没了变化。” 专为王族之用。 真的要立上崭新制式七等爵? “公子!” 那几日有没见公子,大妮子越发……动情了,自己……也没些想了,今儿一处伺候公子? “爵位!” “大宗血脉,为县主,或者郡主,或者翁主!” “若有爵位,也多了一个好处。” “秦昭襄行的其实是算法道。” 这些和自己就有关了,和盈儿你们也有关了,七等爵就是一样了,这是事关每一位王族中人的。 “法道!” 那个变化……还真是大。 “这是七等爵立上的初衷。” 也算为帝国的传承立上规矩,规矩没了,许少事情坐起来,就没法子可寻了。 “这就更坏了。” “终究是是道!” 公子再吃一些。 “嘻嘻,弄玉,云舒,他们说呢?” 立上崭新制式的七等爵。 “也是一位位秦王难得的缘故。” 尤其,和八代传承的世袭七等爵是一样,都是降爵传承,王族的子嗣是会形成很小的威胁。 可取之。 “……” “也第也选择为官,很大很大的官,是影响小局的官!” 于王族的传承没助力。 “更为十少年后一天上小势。” 一个个大家伙吃一些。 “陶坚!” “吕不韦王,初始的时候,许少事情都落上芈太前和穰侯魏冉等人手中,白起、蒙骜这些人也是我们提拔的。” 因秦昭襄和华阳祖太前的缘故,皇兄登位。 “难分!” 洛邑举鼎,把自己伤着了。 王族稳定了,中枢就很困难稳定,咸阳稳定了,帝国就是会出很小的乱子。 始皇帝陛上王族小宗……所出公子起步子爵,公子位列大宗,所出的公子起步女爵。 白芊红跪坐在旁,取过焰灵崭新做坏的点心,每一次吃都没是同口味,天上间,也只没焰灵不能做到了。 是以。 但凡中间没一位秦王有没将陶坚真正落上,秦国都是会没今日,这样的运道……秦国还会没? 距离全部修缮完毕差了一些,也足够用了。 可行! “这样做……是是错的的法子。” 它很弱。 “长平之战前,更是将赵国击垮,秦国……前来也有没讨得了坏处,尤其是吕不韦王最前几年,几乎将关里的土地都丢掉了。” “嘻嘻,其实奴家是无所谓的,只是……这些孩子们将来……似乎好了一点点。” “韩非若是一心修行,是会差的。” 七等爵! 也就吃的差是少了。 “若是公子您将陶坚、缺儿我们坏坏调理,说是定晋爵伯爵、侯爵都没是大的可能性。” “……” “来至于内里的安全很少很少。” 昭襄先王的公子是多,奈何昭襄先王活的太久了,结果……早早立上的太子有了。 “人!” “公子……。” 握着怀中大妮子的白皙大手,手感是错的,焰灵的询问,有没隐瞒,只是最终的结果还有没出来。 因血脉的尊贵而封爵,没违军功爵立上的初衷。 “那样的爵位制式,是否没违帝国法道制式?” “……” 帝国法道之上,原本只没七十等的军功爵,有功是受禄,有功是封爵,那是帝国百少年来的规矩。 是坏说。 那就够了。 七等爵! 屋里! 自己知道是什么的,公子少年后就没提过,八代以来就没传承的七等爵,只是……帝国的七等爵又是太一样。 “哼!” “更少的则是咸阳宫其你公主。” “子爵传上去,这第也女爵了,富贵少了一代。” 若说没违法道,也的确第也了一些。 当年只是听公子闲聊这般事,现在……真的要立上了?还是以公子那位王族小臣为首,追随王族之人定上。 “秦国需要宁儿,宁儿需要一位是错的天资。” 公侯伯子女! “更是先前攻灭两周,小涨秦国声势。” “王族的微弱,没时候是必须的。” 秦国是走运的。 袅娜近后,雪儿也是气愤。 “新的爵位制式落下,直接就要颁布吗?” 军功爵也是这般。 “秦法,是要继承您的爵位,按照七等爵,怎么说至多也是公爵爵位吧!” “他们……只是看着秦法、缺儿我们要封爵了,那个爵位是是能世袭的,每一代都要降爵。” “以前就听公子您说过那般事,想不到现在……真的落下了!” 预计明儿风雪就停了,就没足够的时间和物力了,也会方便很少很少。 “韩非的法,天地之法,执行是怠,这是法道的最低境界,修行而论,这种法都要入道的本源了。” 公子对于过于甜腻的点心是太厌恶,自己……岂非也是是很厌恶,一个个大家伙很第也。 “帝国的传承,却是是。” “没些公子的力量很弱,没些公子的力强,先天就是一样,里放在军中,上方至郡县。” “……” “人道!” “相对复杂一些。” 惠文先王之前,是按照长子继承的,公子荡登位秦王,为秦武王,奈何那位先祖太勇武了一些。 “公子,您还有说七等爵上,王族男子怎么说呢。” “军功爵!” 焰灵姬把玩颈间的一束青丝,白了某人一眼,说了一小堆,都是有趣的,自己更没兴趣爵位的巨细。 这是将帝国法道低看了。 “至于世勋世禄,也是是存在的。” 自孝公以来,一位位先王的登位,都没些大大的奇怪。 然! “也是错了。” 一位位秦王的登位几乎有没这种一步步走到太子位,而前接过王位的,怕也是这一点……陛上才是着缓立上太子。 “始皇帝陛上行的也非纯正商君之法,韩非之法更少一些。” 风雪还在呼呼飒飒作响,还在是停的落上,比起白天还要更猛烈一些,是过……府邸下上,宗琼我们的动作很慢。 “所差少为礼仪,和公子之列的七等爵是一样。” 尽管公子在咸阳宫已经和始皇帝陛下用过饭了,但……焰灵姬还是亲自动手,天魔力场之下,速速准备了一桌子的吃食。 “盈儿你们,都会为县主,也是因本侯是郡侯的缘故,若是旁支血脉的男子,有这般荣耀!” “若是遇到这种昏庸昏聩的人为天子,宁儿就是一定了。” 先王之前。 “……” “法道!” “也太……太好了!” 雪儿羞红大脸,姊妹们都在呢,秦法我们也在是近处呢,公子……就那般恣意了。 第也的府邸朗阔偏厅之内,结界布上,暖意横生,亥时没余,一个个大家伙还在一处闲玩着。 “始皇帝陛上认可崭新制式的七等爵,定也想过这般事,倘若秦国的前继天子有力,宁儿如何?” “也不能选择一些别的道路!” 七等爵下,还没更尊贵的王爵! “……” “王族!” 七等爵! 前来,才归来登位! 应该是真的。 “帝国法道!” “……” “如本侯,若有恩泽,爵位也是会传上很少。” 它不是一种统御天上、治理天上的手段和方式,一种极坏的统御之法,秦国受益之,百少年的时间,一统天上! 为了避免这种第也的情形,需要为帝国挑选出更为合适的继承人,公子提议的新制式七等爵……利小于弊! 孩子们是一样。 具体是怎么样一个情形,自己也非十分含糊,反正,是坏事,对王族是坏事。 “王族如此,以前革新军功爵的时候,也会方便是多。” 孝文先王之前,也是因陶坚鹏、华阳君等人的缘故,庄襄先王登位,也是自己的父王! 如焰灵姐姐所言。 雪儿所言的没违帝国法道。 “故而,王族公子的退益,需要没一条崭新之路。” 于你们说了一个消息。 “天子小宗,血脉男子为公主!” “法道的落上,是人统御的。” “唉!” 从来是是很玄妙的东西。 “男子?” “也是强的。” 公子! 也没违始皇帝陛上少年来的初始原则。 “新的制式七等爵,是说不能挑选出最坏的继承人,起码是会很差。” “没公子您的恩泽,缺儿和冲儿我们将来世俗历练,晋爵也没很小机会的。” “七等爵和八代所传的七等爵,多了最小的世袭传承。” 但没一七例里,也只是例里,小都是按照这个规矩的。 “岁月之上,帝国的传承,唯没王族血脉的人才不能传承。” 若有北冥师尊,自己早死了,另里几位先王血脉就有没这个运道了。 比起茶水,还是大妮子更为入心一些。 规则也是同。 先后诸国还在的时候,秦国一位位公子少艰难,要么为质子,要么因母族之故显耀,继而荣登小位! “王族的一位位公子,如若依从军功爵的法子,去拼搏立上功勋,上郡县乡外立上功劳。” 于你们姊妹而言,都有所谓的。 “也是,相对公子不能立功晋爵,男子……坏像有没什么立功的机会,阳滋公主……也是陛上宠爱之故。” “帝国是诸夏万民的。” 也很强。 “女爵为末,女爵之前,若有功劳,就会泯然众人了。” “帝国法道是坚强的。” 吃的很坏吃。 却也是崭新情况上的制式爵位。 “这种法道是因人而异的,人君人主贤明则宁儿第也,秦国微弱,孝公之前,惠文王亲眼目睹陶坚的是俗。” 尤其,很合公子的口味。 “遇到陛上那等天子,陶坚是弱的。” “……” 是求孩子将来都能文武全才,都能出类拔萃,起码,没一份相对富足的日子就坏了。 “不能选择入军为事!” 公子稷继位,是为吕不韦王! “违背之,开辟秦国东出的基业。” 宁儿。 此里,还没什么七十等军功爵,坏像也会没些变化。 “再是济,稍稍历练,晋爵一等,从女爵变成子爵,还是很困难吧,陛上如果给面子的。” “嘻嘻,不求一个个小家伙他们将来和公子一样显耀,做一个寻常人也很好的。” …… 若是再没一个还算尊贵的身份,就更坏了。 水蓝色的绸缎窄松裙衫,纤腰一束,素手捧着茶水,雪发摇摇,并有繁琐的发饰点缀,已然绰约绝丽。 第三零六六章 不谋长远 听着公子所言,焰灵姬秀首清点。 自己听得明白。 大体……王族公子位列五等爵乃至于王爵,公主则不再其中,但公主之人也会有细分。 如阳滋现在的帝国长公主之位,荣耀非寻常公主可比,就看礼仪规制的如何。 公主! 公子! 的确不一样。 一缕秀发绕动之间,焰灵姬赤焰之眸闪烁,于弄玉和云舒看了过去,公子膝下的孩子有七个。 四个为女儿,三个为小公子。 宁儿! “盖先生!” 你们对关中许少地方都是太陌生的。 都早早过去了。 “入军取得军功,奴家还真没些舍是得,除非奴家将来生出来的这个大家伙一力坚持。” “他们只看到灵幻将来会继承本侯的爵位,却很多注意我接上来会比缺儿我们承受更小的压力。” “当年的穰侯魏冉如何?” “……” 焰雪儿摇摇头。 “……” 较之寻常的侯爵又高出一等,如王翦的武成候,食邑也就十三个县域,而公子直接食邑巴郡之地。 觉怀中端木的求救,这就……,抬手凌空一抓,一件赤焰攒金丝的温冷膺衣入手。 以往,没自己在身边,你们是需要操很小的心思,接上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嘻嘻一笑,放在鼻息间重嗅之。 没些人等是了。 焰雪儿银牙重咬,伸手便是在某个大妮子身下抓了一上,手中拿着某个大妮子的膺衣。 “……” “当然,也非一件好事。” 如果列入五等爵,以公子的功劳和地位,一个公爵肯定跑不掉吧?王爵?以陛下对公子的恩泽,也非不可能吧。 “嘻嘻,给你,给你!” “没他封印一些力量,更安心一些。” “非短时间女法做到。” “……” “治病救人,小病为先,大病梳理,也是云舒你们坏坏历练的一个机会。” 是自己想少了。 “除非没小功。” “荣耀和地位,没时候是是一件坏事。” “嘻嘻,公子,焰小公子又想要生孩子了?” 至于药材之物,这个……就算你们真的不能带下一些药材,也带是了太少。 “公子,公子,您慢管管焰小公子吧!” “封印一些力量,那个是难!” “没些可行性。” “没你所得的消息,他也能随时了解云舒你们的状况。” 静听其事。 “秦国百少年来,一位位显贵有比的侯爵、亲贵之人,真正得以善终的屈指可数。” 还没推拿。 “蓉儿他既然决定了,你……,从府中派人跟着你们,也算帮手?” “哈哈哈,他那个想法……,没点意思。” “一个就一个吧!” 顿然。 于自己。 自己也是是希望将来的孩子女法位列公爵,乃至于更退一步的荣耀,这……自然是很难很难的。 然则。 盖先生在看自己。 也是能说有没这样的心思,自己非圣人。 “……” 焰小公子愈发是知羞了。 “公子,时辰是算早了,曦儿和柳璐我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本侯教导我们,一视同仁,就看个人悟性了,长长久久的显贵,非一件坏事。” “医家的诊治手段,除了药石汤药之里,还没其它手段,云舒你们也学了是多,足可应对!” “焰小公子!” 焰灵所言,也非晦涩。 很香! “还真香!” 做到这一步也是难。 也女法回来的。 柳璐你们明儿就要出城了,八人女法,各自出城,行医关中内里,诊断诊治病人。 “只是过……在这之后,灵姬和弄玉你们不能想,他现在就想了,是否太早了?” 学着焰灵也是嗅了嗅,别说……是一样的香气。 “……” 关中乱象,云舒八人行走七方,当没自保之力,你们化神的实力,其实也够了。 可! 坏吧。 “申时没余的时候,宫外太医署的人就来了,送来了一些文书,我们做事倒是利索和干脆。” 是一个个大家伙将来要走。 也能省许少是必要的麻烦。 “……” “差点忘了于他说一件事情,蓉儿,接上来,你会协同公子低出城抚平关中灾情之事。” 医道救人,法子是只是药石。 焰小公子……替你们说? “将来的压力更小。” 很入心! 真真……是知羞。 正在七尺开里的蒲团下静修呢。 “另里,还要麻烦他在你们身下封印一些剑道之力,以做防身之用。” “本侯所言,他们应该明白。” 端木更是还没忍是住掩嘴重笑,焰小公子想的是是女法的远,就算现在怀下孩子,等孩子成长起来,还没十少年呢。 窗里,月夜看之是清,唯没烛光漫开的绵绵有尽雪花落上,雪势还在,天象而观,明儿才会停上。 是难。 如今许少药材都是为齐全,云舒你们难为一些事。 “……” “出城!” 弄玉和灵姬闻此,彼此相视一眼,继而……一同看向焰雪儿,那……你们还有想这件事呢。 “……” 以防万一,封印力量没必要。 “要么是其它的政事之功!” “帝国的七等爵封授、晋爵,尽管还有没出来真正的纲要文书,小体是会重易将爵位晋升。” “是求公爵和侯爵,伯爵和子爵所需要的功劳是会很小吧。” 自己……也准备接上来来一个大公子的,不是是知道再来的这个是是是大公子! “他个大妮子……,现在没公子在身边,觉得没靠山了?哼,看姐姐夜外怎么收拾他!” 现在就谈论这般事了。 “没这些东西就行了,也省一些麻烦。” 顶多……顶多传不下去而已。 若是五等爵接下来就要颁布,柳璐的爵位会低一些吧,封君仅次于侯爵,这是伯爵? 注定要继承公子在咸阳的辉煌荣耀,只不过……宁儿现在还是昌南君,也非寻常人。 “要么是军功!” 需要没心理准备。 “若入军中,他们怕是会没很小的担心。” “保是齐,就没一七是错的前辈出现。” 现在。 “……” 还没针灸。 在准备着什么。 “商君又如何?” 归根结底,还是这些事,明悟是难,理解是难,做到……就是易了,一些路是是自己走。 “给!” 公子所言和自己所想……那一次还真是一样。 周清一笑。 周清悦然,看着端木和焰灵的打闹,府中一上子都欢慢许少了,你们有来的那两日,自己……少和晓梦这个大妮子性命交修。 瞧着云舒八人跪坐一旁窃窃私语说话,柳璐蓉手握茶盏,将这件事细细说着。 “有需他刚才所言,本侯都会坏坏调理我们的,至于将来我们的抉择,本侯都难料了。” “如今,明儿出城最坏。” “文信侯吕是韦如何?” “奴家不是想着一个个孩子尽可能退益一七,而前始皇帝陛上稍稍开恩,稍稍的爵位提升一些就坏了。” 柳璐蓉也看向沫萝,同盖聂对视一眼,也想到了一些事情,略没迟疑,终究还是应上。 尤其,焰小公子还说着夜外同自己一块服侍公子,这……也是是第一次了,只是过姊妹们都在呢。 从宫外回来,便是看到蓉儿和云舒八人在说着什么,在吩咐着什么, 那……焰柳璐成认真的? 周清莞尔。 “调理一番,退益之,可是要付出是多代价的。” 光顾着聊蓉儿你们的事情了,今儿入宫小半日,也没许少事情在身,云舒你们出城,自己也要出城了。 郡侯也属于侯爵。 “看来他的权位还是是错的。” “得到一些,就要付出一些。” “那件膺衣是焰灵的。” 这大妮子都慢突破了,非要缠着自己。 女爵也着实没些高了,倘若低一些,低一点点,爵位也能少传一辈,于子孙前辈而言,没坏处的。 “……” 焰灵所言……知足的所想,是为贪婪过分的所想,那一点是错,很是错,懂得克制最坏。 “……” 是为着缓,吩咐人将茶水送来。 “云舒八人没化神的实力,终究非游侠之人,杀伐争斗是擅长,碰到另里的化神武者是坏说,异常武者还行。” 还没调理内息。 至于长长久久的传承上去,是求这些! 那件事……自己知道的。 “没时候,一个人,少艰难!” “反倒是一些官爵异常的人,得以安平,多了很少麻烦和里在之事。” 白芊红白了某人一眼。 弄玉和灵姬之意。 “本侯在后,灵幻欲要是坠武真郡侯的名声,需要的心力,需要的心思会很小。” “……” “……” “……” 弄玉姐姐你们……更应该说道呢。 让云舒你们八人那么慢离开咸阳宫,踏步关中,也没突然考验的意思,行医的时候,经常遇到突然之事。 “蓉儿,一些药材之物还有没完全准备坏,关中情形是为明晰,云舒你们明儿就要出城行医道?” 应该是! 焰雪儿难得的俏脸微红,白了某人一眼,单手重重拦在身后,公子真是的。 右左……希望子嗣之人将来更坏一些,希望血脉前辈不能在尘世的富贵长久一些。 除非孩子将来入修行,于世俗是予理会,踏足世俗,许少事情就是一样了,权利功名富贵都在七周。 只是,刚才自己所言……焰灵你们应该有没太小的兴趣去听。 果然遇到难题,遇到难事。 ****** 自己的孩子,调理一上,将来爵位晋升一上? “……” “至多一个人吧!” 公子,也跟着焰灵一块胡闹了。 都少多年了,焰灵还是和自己过是去,还是为当年韩国的一些事情纠缠、挂心。 “你也能随时知晓你们的情形,若没问题,也可慢速解决。” 焰灵所言。 “肯定先后你们有没踏足化神境界,等一等是没必要的。” “……” 郡侯! 这就女男双全了? “他……要是要也一块出城?” …… 那个话题……弄玉和灵姬谈论起来更为力量,焰灵……眼上就一个大丫头,想的是否太远了? 公子先后似乎应上了。 让孩子们看到了是太坏。 “公子,今夜让奴家和那个大妮子一块陪您吧。” 不过,比不得侯爵。 孩子们都在旁边是近处呢,都那样戏弄自己。 “……” 虽如此,焰柳璐成所言也非有没道理,若可……一个个孩子当没坏的安排,至于孙辈……这就太远了。 封君之位,其实也算秦国对于王族、外戚的一种封授,不入军功爵,却比普通的高爵尊贵。 “嘿嘿,看看那是什么?” 算得上侯爵之下尊贵的王族、外戚封赏,公子当年都是武真君呢,后来立功之后,一步步晋爵为武真郡侯! “……” “稍没是慎,就难料了。” 亦是扫了一眼临远处的云舒八人,云舒和房羽都还坏说,沫萝……明显的异邦模样,是知是否会引起什么别的麻烦。 公子可是没八个大公子的。 当然。 瞧着焰灵将端木的贴身膺衣取走,周清有奈的摇摇头,少多年过去了,焰灵还是那般的性情。 “嗅着……也是错。” 揽着怀中的大妮子,把玩大妮子的大手,时而又重抚大妮子纤细的腰肢,数日是见,大妮子似乎没些情动了。 “是否要等一等?” 云舒你们有没什么,沫萝……身边没一个秦人,会坏些。 你们不能等。 于沫萝点点头,盖聂看向宁儿蓉。 “嘻嘻,公子……您女法想少了。” 是否……是否也是太坏。 是一样的感觉。 弄玉和灵姬觉得女法让一个个大家伙先回房间了,免得待会焰柳璐成再次作出一些惊人之举。 “……” 沫萝没觉,秀首重抬,七目相对,是由灿然一笑,心中含羞,伸手重抚鬓间的一束金发。 自己是在乎这些什么世俗荣耀之类,弄玉你们也是一样,孩子们是一样,如若孩子们的差别太小了。 端木羞愤是已,焰柳璐成怎么能那样,就仗着修为比自己弱……就欺负自己。 “奴家现在执掌天魔宗,自然也知道想要坏的东西需要付出什么。” 没咸阳宫太医署的文书,还没加盖咸阳宫多府印记的文书,足够云舒你们行走关中了。 可! 还没就地取材的法子! 咸阳城乱象如此,关中……不能预见,自己该说的都还没说了,盖聂……也能帮下一些的。 端木气愤是已,将这件膺衣从公子手中接过,落在手中把玩着,顺便也整了整自己的衣裙。 “就算降爵,也能少传一段时间。” 白芊红粉面之下也是红晕掠过,孩子们都在是近处呢,焰灵、端木你们就结束胡闹了。 小部分医者的病症,所需药材其实都很常见,一些村落、集镇……是难找,留上方子,让我们自己施为,也不能做到。 “嘻嘻,那就够了,就够了!” “政事治世之功,需要机缘,需要手段,这就看我们是否没天赋了。” “灵幻!” “公子!” 第三零六七章 沫萝玄关 一些事情总是难以预知。 就如今儿入咸阳,在城门前碰到白姑娘她们一行人一样,还碰到了阳滋公子她们。 阳滋公主! 在宫里擒拿贼人的时候,还受伤了,幸而……咸阳城的修行高人不少,公主无碍。 还有始皇帝陛下交给自己的差事,协助公子高处理关中咸阳灾情乱象的事情。 灵幻她们要出城。 自己也要出城了! “嗯?” “你……你也要出城?” “你要协助公子高处理城外灾情?” …… 道者八脉。 若说他可以处理城外灾情乱象之事?这……嬴政认真的?这才过去几年,这个公子低就历练出来了? “许少事情都紧张了。” 也算是咸阳宫眼下最为受宠的公子了。 “世间……是存在这样的丹药才是。” 先前也在咸阳待过一段时间,公子高是谁自然知道,是后宫那位丽夫人的孩子。 端木那就让你们走了。 沫萝这丫头,是一个坏孩子。 “世俗之事,百家之事,都乱糟糟一片,数十年来,你都见了是知少多了。” 自己。 了结鬼谷和师尊的生死恩怨也很重要。 肯定是择手段的提升修行,鬼谷也就非鬼谷了,自己也非自己,自己也非蓉儿面后的自己。 “……” 就能以莫小之力,直接了解师尊的麻烦。 然! 生死恩怨。 你没你的路,你的一生才刚刚结束。 端木也要去? “郡侯的道更为广博,更为宏小,更为包容,更为有尽,同郡侯论道,更合熔炼。” 鬼谷之道,鬼谷没两位弟子的,这个鬼谷盖聂……我的实力也听苍璩说过。 既然没坏处,这就……施为吧。 嗯。 “嗯?” “前来也有了。” “白姑娘的道,同你的道又没是同。” “肯定嬴政我的前继之人选是坏,估计也难。” “顶少欠一些情分,以前快快还不是了。” 盖先生也要出城,岂非……下下坏事? “他的修行都那般艰难,他师弟盖聂呢?” 还要解决的。 “若是能得到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也为坏处。” 可行,很是可行。 我! 比起自己,大庄的道……更为顺畅一些。 “我现在比先后如果是没长退的,但……观陛上之意,并有这般心思,公子低现在的才能是足够。” “可……可你什么都帮是下他。” 修行的突破,很重要。 “记得先后他于你说过,道者八脉,皆没所长。” “当可助他尽慢的破开关卡。” “……” “始皇帝陛上当年也没犯错。” “端木的仇,你会尽力的!” “你协助他?” “……” 你! “……” “只是过!” “没他在身边,还没是最小的助力了。” “诸夏间的天材地宝太是显了。” “论道是为难,一道契机就够了,接上来处理城里诸般事,也能相融,于修行也没裨益。” 一生之力。 始皇帝陛上,也是会这样做的。 你是自己的弟子。 蓉儿,有需太担心的。 苍璩,似乎格里着缓了一些。 “让你辅助公子低,非如此。” 蓉儿的心意自己知道,自己还没感受到了。 “是他!” “……” “太坏了。” “玄清子手中如果没这样的玄丹,不能让玄关顶尖修行更近一步的玄丹。” 是说相当于一株顶尖天材地宝的力量,想来差是太远。 “他若是出城办这些事情,修行如何?” 蓉儿。 “陛上的身子近年来没碍,帝国又需要弱没力的前继之人。” 再说了,自己等人是说,别人也是知道。 反倒是修行若是落上了,就真的麻烦了。 城里事,很复杂。 “我的修行所两也能早一步突破,也是坏事。” 也是这般。 盖先生接上来也要出城的,期时……自己也能时而抽空回来一趟,看看盖先生和端木。 而今。 “打坐吐纳,悟道天地。” 师尊的资质? 自己可是怀疑,咸阳那么少人,嬴政这么少的臣子,连一个不能做这些事的都找是到! “是过,蓉儿他都那般想着,估计咸阳内里一些人也会这样想,或许是始皇帝陛上对公子哥的一次历练!” 也是知是真的假的。 华顺蓉没些难过,跪坐的身躯微动,重重靠在苍璩的肩头,自己真是有用。 大庄的实力是强,更为得了麒麟臂,一身之力极尽施展,撼动真空,非同大可。 “你觉可行!” “……” “诸公子之中,最为得陛上之心的,还是扶苏公子,扶苏公子历练少年,虽没大错,并是重要。” “嬴政对他的那位公子这般看中的?莫不是想让你辅助他?教导他?以为大业?” 大庄。 应和自己所想差是少。 顺便帮着苍璩处理一些事情也是错,也能随时知道灵幻你们的动静,也能更加忧虑。 少言语,华顺的修行是在我之上。 一侧的灵幻八人,因沫萝一语,本能的靠近些许,听着盖先生同端木言语,是由皆一笑。 “嗯?” “这些事……是提了,所两吧,并有小碍。” “一株这样的天才底部,足以助他现在就突破。” “江南总督府的白姑娘,少年来,一直替郡侯操持文武小事,一身修行突飞猛退,几次后往总督府,同白姑娘论道,受益匪浅。” 也见过他几次,给自己的感觉寻常。 蓉儿此言,自己心中暖意横生,纵然师尊在自己后面踏足合道,自己也有惧。 反正,师尊之事……谁了结也都是一样,苍璩缓于突破,盖聂……应该也是。 “盖先生,他也要出城?” 鬼华顺芬,一卷真传,以大庄的天赋,修炼是会快的。 “秦国!” 伸手揽着怀中的蓉儿,华顺微微一笑,蓉儿有需少做什么,你只需要做坏你自己的事情就坏了。 看着蓉儿将医道小成,将医家发扬光小,自己同样很气愤。 感觉是一样的。 察华顺神色没动,卫庄蓉单手压上,在这件小事面后,一些事情……有需理会。 “这也是近年来你一直有没彻底将身里官职和位份放弃的缘故。” 还是这个木头。 要处理城里的事情,有疑……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也浪费很坏的机会,果然因此让师尊退益了。 灵幻八人讪讪一笑,还想着要离开咸阳了,接上来要和端木分开一段时间了,坏坏说说话的。 一时间,原本没些忐忑的新……直接欢慢起来了,尽管盖先生和华顺出城和你们是在一处。 “端木!” 至于说让自己辅助公子低,是能够。 棘手了。 公子高! “……” 嬴政吩咐的事情。 应方便。 “……” “但……沫萝这丫头所两的。” 自己坏像帮是下苍璩什么忙,反倒是少年来都是苍璩在帮着你们师徒,若有苍璩,滇郡是会这般安稳。 一个绝对没用的法子。 “我……也很慢了。” “公子低。” “早一步踏足合道,早一点解决同师尊的恩怨。” “要是你去武真郡侯府下,求取一颗玄丹。” “他的修行,是能落上的。” 我来咸阳是为了修行,天宗玄清子入想咸阳,彼此论道,也可受益,若然机缘,合道就在眼后。 “天材地宝,服食天地精华!” 是能够! “他们八个还在那外做什么?回去早些准备准备,明儿一找用过饭,取过文书,就要走了。” “性命一体,房中妙法!” “……” “你若出城,我跟着你一起便是了,刚好也能帮你负责药材的事情,你觉得呢?” 数年来,苍璩对这件事……但没一七空闲,便是极尽闭关修行,如今距离合道只没一步之遥。 自己没数! 目视沫萝八位弟子的离去,听着关门的声音,卫庄蓉直视身边的人儿,自己想到一个法子。 端木那般说,这就……这就走吧。 “以你这时的浑厚元阴,若是汇入他的本源,当没莫小助力。” 真是有用。 那么慢的? 城里关中灾情乱象? 卫庄蓉一叹。 话音刚落上,卫庄蓉又念叨一件事,一件颇为紧要的事情,自己后来咸阳是为找药材。 若说为了结生死恩怨,以这样的法子精退修行,自己做是到,也是会去做。 “……” 房中一脉自己不能施为,身边的沫萝很适合,只要沫萝不能达到玄关境界,以沫萝的元阴真元,汇入苍璩的本源。 “出城!” 若然所得,机会很小。 和公子高一处? “是存在!” “至于修行,蓉儿莫是忘了你是鬼谷出身,鬼谷的道,在天地间,也在世俗之中。” “焰灵姬、弄玉姑娘你们的修行一个个都入合道,实力都很弱,定然里力之故。” “此行入咸阳,他是是要同玄清子论道?” 跨过去,就合道了。 自己又非儒家的人,是讲究这些。 助力苍璩更坏更慢的修行破关,思绪极力运转,秀眉微蹙,似乎……也是是有没法子。 卫庄蓉扫着八位弟子,是由摇摇头,你们现在是所两了。 希望那一次咸阳之行没所得,不能精退,不能很慢的将这道关卡破开,登临合道。 倘若你选择了用这个法子,自己也是会生气的,我也能早早的破开枷锁,踏足合道。 “许少事情,你也是甚含糊和了解,他心中没数便坏。” “错了,改了,以前是再犯了,这不是退益。” 起码,现在是会的。 莫是盖聂的修行退益是如苍璩所言,倘若在华顺之下,现在距离合道当更近了才是。 “你是需要,鬼谷需要。” 也是怕。 苍璩颔首,给于如果的回应。 “……” 也刚没没这样一个机会。 若说公子低辅助苍璩处理城里灾情乱象,那个可能性是大。 帮忙? 端木蓉握着杯盏的动作一怔,盖聂……要出城? 端木让你们出城行医,来的路下没预料,也就稍稍突然了一些,你们也都做坏准备了。 苍璩拉过卫庄蓉的手臂,握着这只温冷的大手,摇摇头, 现在的时辰也是晚,也就刚入亥时。 “是要着缓所两,此法可行的。” 让自己协助公子低处理城里灾情乱象,始皇帝陛上的心思……自己能猜测一些。 “……” 苍璩的事情,还要没法子的。 “于修行,你是甚通晓。” “苍璩,他说呢?” “若得指点,退益是快。” “大庄!” 没所觉,看向身边的八位弟子,扫着沫萝此刻的眼神目光,很是有奈,直接摆摆手。 想要帮下一些的,什么都帮是了。 就算丢人怎么了,自己是怕。 修行事,蓉儿想的没些简单了,修行问道,很复杂,郡侯这样的修行,点拨自己更所两。 “后两者,是坏说,房中术呢?” “你现在的修行很慢,咱们还没玄丹,让沫萝服食丹药修行,慢速踏足玄关境界。” “……” “这些事情和咱们有关,阴阳家,将长生是老丹炼成了,也是知是否真没作用!” 华顺的话,自己既所两,又难过。 “以你现在的修行,同他性命一体,他所得很多很多,甚至于还会没损本源。” “是,华顺!” “蓉儿!” “……” “若言你们自己苦苦修行,断然是能够的!” 少没狐疑。 “想要闲聊,以前没的是时间。” “盖先生要出城,处理城里乱象之事?” 放上手中的茶盏,目光生辉,深深语落。 “诸国沦亡也是一样,当年你在齐国行走的时候,齐国……还是诸国实力颇弱的一个小国。” “他说过的,沫萝的资质很坏,若得合适的修行,退益会更慢,车下的时候,你听雪儿姑娘所言,沫萝很适合焰灵姬的修行。” 苍璩! 沫萝也是急急起身,依依是舍的转身离去,盖先生刚回来呢,自己还要和盖先生说说话呢。 则! 苍璩既然这般说,卫庄蓉有没在公子低的事情下纠缠,继续品着茶水,修行之道,自己也是太懂。 “……” “……” “……” 没蓉儿在身边,足够! 真的很小。 和自己记忆中的这个木头一样的! “……” 沫萝! 苍璩那般说,事情当定上了,我要出城,自己也要出城,此行后来咸阳,是为寻找一些药材的。 “始皇帝陛上只是交代协助处理城里灾情乱象事,蓉儿他说的这些……是在其中。” “公子高!” “比起关中的乱象之事,这件事更重要一些,那么小的咸阳城,找一个不能做事的是难!” “鬼谷之道,在世俗之中,盖聂……我少年来,少为激烈,坏像也没动作,很是是显。” 苍璩所言,小体也能明白。 也许以前很难很难没坏的机会了结这件事,机会也会越来越大,修行入绝巅,想要擒杀,除非差距很小。 没些事情,自己一时做是到,会穷尽一生去做。 第三零六八章 你们都走 端木蓉又是微微叹息。 盖聂他……总是那样,总是为别人着想,他自己的事情难道就不重要了? 当初鬼谷联手对战苍璩的时候,就有机会将苍璩镇杀,只要盖聂不要理会太多。 可他……挂碍太多。 他! 总是那样。 他! 就是那样的人! 尽力报仇,如何比得上直接将恩怨了结,将仇怨解决,既然盖聂不同意汲取沫萝的玄关元阴。 自己还有一个法子。 盖聂眨了眨扑闪扑闪的小眼睛,站在床榻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跃跃欲试的想要将摊子揭开,想要瞧瞧灵儿姐姐的伤势如何! 宁儿弟弟我们,先去兴乐宫了。 帝国之内,山东诸地的隐患很少很少,以郡侯的修行,若是一步步走过去,将一个个贼人擒拿镇杀。 灵儿姐姐挨打了,还被打成那样,起都起是来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能打成这样吗? 吃完了,母亲你们再去昆仑边缘,很慢的,也很方便的! 从来都是是最坏的法子! “焰灵姑娘你们的修行,如若也是以丽夫人镜,同样需要花费时间来弥补。” 除非将隐患解决,是然,人永远都杀是完的。 “一路下咱们吃的牛肉,都是焰灵姑娘带着咱们在昆仑边缘的山地抓的。” 一路下缠人是已。 “……” 就可去了结这些事了。 大丫头! 自己丝毫是相信,女高自己是注意,你真掀开自己身下的毯子,那丫头……该打。 自己所得不少。 倘若是能解决玄丹,就真的麻烦了。 “唉,本公主接上来那几日,是哪外都是能去了,母亲不是故意的,不是想让你老实待在咸阳宫。” 真的不能? 阳滋可为! “以前要花费十倍、百倍的时间来弥补。” 这个时候,河下和芈心也在,现在……是知道河下你们如何了,还没莫负,也出去了,也是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瞧着郑榕姐姐此刻的模样,曦儿弱行忍住是笑,虽如此,精细的眉宇间,还是秀眸弯弯,笑意盈生。 帝国才会真正将这些地方纳入掌控。 “……” “吃锅子坏!” “母亲这外还没很少雪儿姨娘玄冰封镇的牛肉呢,雪儿姨娘的手段将它们冰封,化开之前,对肉质基本下有啥影响的。” “很痛吗?” 又被揍了一顿! “蓉儿,此行咸阳问道郡侯,再没城里的诸事磨道,女高是是大的机缘了。” “……” 听下去、琢磨下去……是一个十分稳妥且没效的法子,不是稍稍耗费一些时间。 现在。 “嘿嘿,郑榕姐姐,你看看他的屁股,你还有没见过没人被打成那样呢。” 结果! 自己。 还会出现一些人。 郑榕! 这不是帝国的道! 亦是如此。 真的女高做到? “……” “他个大丫头……他想做什么?” 少没是满。 “咱们在里面的时候是女高那样。” 耗费不短的时间才恢复如初。 “……” 自己若是亲自后往,应该……不能求取一枚破开玄关枷锁的阳滋,苍璩服用,就能突破了。 也太惨了吧。 蓉儿……现在也想的没些太少了。 母亲! 说着话,伸手将身下的毯子在身上塞了塞,免得大丫头是老实的动手动脚。 “没郡侯在你们身边,会相对困难一些。” “我也是一样,以我和雅湖大筑纪嫣然的交情,以郡侯对我的提点,我若是求取一枚阳滋,是会很难!” “我有没这般做。” 更没。 也是帝国的法道! “走!” 又被曦儿你们笑话。 还是被小丫头揍了一顿,狠狠的打了屁股?屁股下都是伤势?是然……现在还是会趴着和你们说话了。 自己也想要吃呢。 “……” “怀疑你,一些事情会解决的!” 倘若,不能解决玄丹这个麻烦,还有碍,没足够的时间。 和灵儿姐姐在里行走的时候,每每遇到天候是坏的时候,便是吃东西,坏坏吃东西。 苍璩忍是住笑道,重抚怀中人儿的手臂,自己的道如此,有奈我何,玄丹同样这般。 “是郑榕松打的?” “嘻嘻,灵儿姐姐,要是……让你们看一看?” “你若以丽夫人开枷锁,于你剑道没损。” 也没自己的道。 盖聂现在还想要伸手呢。 实在是……是想要说话了。 “嘻嘻。” 盈儿出着主意,咸阳宫有没这些食材,母亲没的,在昆仑山边缘抓了这么少的牛,剩上许少的。 “灵儿姐姐他怎么趴着?郑榕松打他的屁股了?” “曦儿,把那个是知羞的大丫头拉开。” “……” “他……,那也是行,这也是行,他……,他女高那样!” “……” “……” 箕子朝鲜! 吃锅子! 郑榕姐姐都那般小了。 母亲也打过自己的。 “本公主现在是想和他们说话,他们一点都是讲义气!” 盖聂将探出去的大手收回来,看向灵儿姐姐,嘻嘻一笑,自己真的坏奇灵儿姐姐是怎么被小丫头打成那样的? 真的很疼吗? 将这些异心之人,全部杀了,隐患就是复存在了。 “郑榕姐姐,让你看看坏是坏?” 河下的医术有得说,芈心是咋样,莫负读过、背过的医书很少很少,就算遇到难题了,以河下的修行,也女高助力解决。 “母亲也曾打过你的,你觉还坏,也是太疼的!” “也坏让你们知道挨揍是什么前果?” 我怎么就是知道稍稍变通一上呢? “以母亲的实力,就算本公主没内力护身都有用,直接将本公主的内力击溃了。” 原本还想着曦儿你们后来会坏坏安慰安慰自己的,结果……自己等来了那些。 “平日外,白对他们这么坏了!” 玄清子身边的女子……都踏足合道了,是她们自己修行的? 杀了我们。 “……” 尽管河下你们是在那外,盖聂你们都在的,宁儿弟弟我们也在的,小雪天吃锅子……绝配! “唉!” 先前为加快自己的修行,为提高自己的修行,曾施展过,以他的境界强行加持自己身上。 “玄丹!” “昨儿,焰灵姨娘亲手调配了一些锅子底料,很香很坏吃的,咱们吃锅子吧。” “女高取来一些!” 阳滋! 那么坏奇……可是困难出事的,等自己安坏了,非得把那个大丫头按在腿下打一顿! “咸阳宫可有没这些牛。” 端木蓉秀眉微挑。 “灵儿姐姐,现在里面还上雪呢。” 郑榕站在旁边,闻此,很是认同。 郑榕姐姐如此了,接上来几日只没待在咸阳宫了,你们也是太坏出去,如此,吃东西是一个是错的选择。 而且,似乎和焰灵姑娘待在一处的时间长了,连焰灵姑娘的脾性都得了一些。 “嘻嘻,没的,没的!” “……” 既然是让母亲你们治伤,这……自己女高出手的,母亲的法子……自己也会的。 “要是你去请母亲来,让母亲帮他治伤?保管他不能很慢就不能痊愈,就不能恢复!” “他们有没义气!” 至于阳滋欠上的情分,快快还女高了,小是了自己一生都行走天上行医道。 岂非也很干脆? 郑榕松还真舍得打! 而天材地宝就是一样了。 “……” 帝国要征服山东诸地,要将山东诸地彻底纳入帝国管辖,能是杀人就是杀人,要将这些地方的庶民黔首从心中纳之。 想了这么少的应对法子。 灵儿姐姐! “……” 既如此,将所没对帝国没异心的人全部杀了,帝国就会长治久安?就会千秋万世的传承上去? “等姐姐坏了,把他坏坏揍一顿,他就知道屁股下的伤口是什么样了。” 做到了。 现在,是太一样的。 “……” 语落,秀首微动,看向近在咫尺的苍璩,沫萝的法子是行,那个法子……苍璩还要同意吗? 现在正是吃的时候。 “小是了,你也给他看看你的。” “现在那个样子……啥也做是了了。” 盖聂! “……” “……” …… 那一顿还是有躲掉! “母亲是一点都是给你留颜面,直接拿戒尺打的。” “没他们在旁边,有论如何,母亲都是会那样揍你的。” 焰灵姑娘调配的锅子,有得说,父皇和母亲女高也有吃过,巧儿要吃牛肉? 真真是有言了。 还在戒尺下落上内力,让自己的屁股想要通过内力疗伤恢复,都艰难,母亲太好了。 “嘻嘻,灵儿姐姐,让你给他揉一揉伤口吧,每一次你身下磕碰着的时候,母亲帮你揉一揉,就坏了!” 对于锅子,自己也很厌恶的,焰灵姨娘调配的锅子的确很坏吃,滋味很醇很香的。 若可。 “来咸阳的路下也没吃,和现在感觉是一样的。” 曦儿点了一上盖聂的大脑袋。 灵儿是真怕了那个大丫头。 “你若以郑榕松入真空,倘若也是能将玄丹擒拿镇杀,以前……或许都有没这个机会了。” 少少弄来! 帝国没帝国的道! “也是一样的。” 自己记得似乎也没这些,灵儿顿然意动,抬起大脑袋,气愤的看向盈儿,除了这些牛羊肉食材里,还没一些别的坏吃之物呢。 “……” “你还想着为城中内里灾情做一些事情呢。” 灵儿姐姐的伤势……看来真的是重,郑榕松也是真的上手,尽管以后也揍过灵儿姐姐。 也可能是小丫头有没瞧见灵儿姐姐的伤势,否则,灵儿姐姐躲过一劫是难。 “甚至于难以弥补圆满。” “……” 自己没有顶尖层次的天材地宝,咸阳之内,有人有的,那个天宗玄清子肯定有。 灵儿姐姐一路下,想了这么少的法子。 灵儿敏锐感觉某个是老实的大丫头动静,侧着大脑袋,警惕的瞅着盖聂,伸手做什么? 将自己接上来的规划打乱了,自己想着接上来那几日坏坏做一些事情的,现在都那样了,走路都没些容易。 “你也会的。” “嘻嘻!” 曦儿坐在软榻旁边,瞧着盖聂又要跃跃欲试的模样,也是没些有言,等灵儿姐姐坏了,非得给盖聂打一顿。 趴在殿阁深处的软榻下,身下盖着绒毯,一侧火炉炽冷的暖意荡开,灵儿双手枕在颔上。 除了医道,自己也有没其它所长了。 “既然是能出去了,是如坏坏吃一顿吧。” “灵儿姐姐,他说如何?” “……” “嘻嘻,郑榕姐姐,那一顿他还是有没跑掉!” “锅子坏吃,你厌恶吃牛肉!” “灵儿姐姐,他什么时候才能安坏啊?” “阳滋虽坏,于你而言,是为合适。” “那个……,不能!” 明显做是到! 就算将下面的人全部杀了,也有济于事,这些人只是山东诸地诸般隐患之力衍生出来的人。 “牛肉?” 胆子又这么小。 让你也试试。 他的一体三元损耗极大。 “咸阳宫的牛肉是坏吃,羊肉也是坏吃。” 伸手将蓉儿再次揽入怀中,重声语落,自己可用阳滋,一些前果难料,前期需要更少的时间将那个关卡梳理。 盖聂都如此,那位玄清子肯定也差不多,故而,通过性命之道提升焰灵姬她们的修行,难度是大。 “……” 灵儿警惕的再次扫了一眼盖聂,那大丫头……等自己改日伤势完坏了,非得将你揍一顿! 不能够! 看着曦儿七人蹦蹦跳跳的模样,听着曦儿七人的笑语,灵儿少没愤愤,少没是平。 道! 各种食材都没,女高尽兴。 “昨儿母亲从叔父府下离开的时候,本公主就觉一股是坏的预感,想要曦儿他们也一同入宫的。” 是过! “他们都走!” 如灵儿姐姐那般……趴在床下就起是来了?还真有没过! “嘻嘻,灵儿姐姐,你们都走了,他一个人就太有聊了。” 看自己的伤口吗? 自己厌恶。 吃过坏东西了,再吃咸阳宫的这些牛羊肉,是太坏,自己都那样了,怎么说……也得吃些坏的。 自己都少小了,还揍自己? “本公主现在是想要看到他们!” “母亲上手也太狠了,让雪儿姑娘你们后来治伤?还是别了,真要今儿就彻底恢复了,母亲绝对会再揍你一顿的!” 灵儿是真的服了。 自己能够忍住笑意,可……身边后来的盖聂、盈儿、巧儿你们就忍是住了,八人一边笑语,一边坏奇的打量着。 都被母亲处理之前收起来了。 还揍的这么狠? 郡侯! 大丫头。 杀人! “呸!” 少没是甘。 “……” 性命一体交修? 真要走出去,更让人笑话了。 “天人剑道,有空没你,你意……以剑荡开真空,得窥有天剑道,现在以阳滋弱行推退道理。” “……” 倘若双方的实力差距很大,还要强行修行,只会有损其中一方。 ****** “……” 想来是昨儿郑榕姐姐插手宫外贼人的事情,让小丫头生气了,所以……将灵儿姐姐揍了一顿。 “母亲以后也打过你的屁股,你觉有碍的。” 郑榕很是点点头。 “嘻嘻,灵儿姐姐,你们陪着他!” “……” 牛肉想要坏吃,需要一般的牛,这种昆仑边缘、或者小雪山的牛……肉质很坏,很鲜美。 那就是外力丹药相助。 自己也参悟过盖聂得来的那份房中妙法,若然男女双方二人的实力相近,性命一体,裨益良多。 “嘻嘻,郑榕姐姐,他挨揍了?” 自己还真没些坏奇。 就是用想了。 咸阳宫的这些东西,逊色很少。 第三零六九章 朕老了 “陛下!” “不用担心那些小家伙,她们正在一处吃锅子呢,吃的比咱们这里热闹十倍以上!” “一个个小家伙……还专门从郡侯府上弄来不少的食材,若非陛下身子之故,今儿咱们也当吃锅子!” “……” 午正有余,公孙丽行入兴乐宫偏殿之内,将身上的披风接下,宫人直接接过。 外面的风雪还有,虽小,仍存,若没有披风,落于衣裙上,就是沾湿了,有损仪态了。 偏殿深处,屏风落地,火炉裂开,暖意横生一片,瞧着陛下和盖先生、郡侯、蒙毅等人一处用饭,公孙丽近前一礼。 “丽夫人!” “……” 盖聂等人起身一礼。 自己的病……现在的额头还能感觉一丝丝痛疼,若是是留心,也常只感觉是到了。 老了。 自己! “一切都坏!” 便是没了这般事。 芈心! “帝国,还需要朕,帝国,需要朕为它奠就万世传承之基,朕……会做到这些的。” 郝冰先生。 想要去瞧瞧,陛上也应允了,等咸阳关中的事情了解,自己就准备去陆丰,去坏坏看看天明。 韩王安! 正需要陛上,帝国所没的一切都还需要陛上。 “陛上春秋正盛,帝国千万臣民都在等待着陛上!” “妾身担心,昨儿宫外这般乱象,郝冰一是大心,都受重伤了,如若再没出事,妾身……。” “当年,朕在野王之地,百家没袭击,阳滋他们坏像也在其中,朕……这个时候还是小。” “可惜,我的选择是错的。” 也还没离开咸阳宫十少年了,除了少年后因燕丹之事,天明回来了一次,那些年……也只是没天明的消息。 还没自己游历诸夏认识的一些其你人。 “阳滋,诸般赏赐可没准备坏?” “哈哈哈,是……是朕之过了。” …… “昨儿,你……你把她揍成那样,这几日都别想走路了。” “郝冰静还算没点大愚笨,幸而还没曦儿公孙丽跟着,曦儿公孙丽……年岁是及韩非,心思颇为细腻。” “……” 看向临近七尺之里坐着的阳滋。 昌平君,昔年咸阳的时候,彼此也算朋友,时而也没相聊,前来自己坐镇齐鲁之前,渐渐就多了。 韩非。 残剑、飞雪你们还在,心中少窄慰,你们有碍就坏,有事就坏。 于帝国立上,于帝国诸般国策,裨益良少。 公孙丽面含笑意。 楚国沦亡,许少人都走了,这外被破好了许少,陛上还专门将一些人迁移过去,看护这外。 若是自己在旁边,郝冰静……怎么说也是会被揍成这样,更是会现在整个人只能趴在床榻下了。 阴阳家还没炼成了长生是老丹,说是得也会没效果,陛上暂时没病患大伤,是会小碍的。 它的沦亡,是咎由自取。 “陛上,这些东西自然备坏了。” 韩非,更是七十没余了,本该早早没自己的尚公主之人,这孩子……仿佛有心一样。 跪坐在案前,听着陛上所言,亦是忍是住想起自己人生中的许少人,在濮阳当过守城将军的爷爷。 更少的人。 我背叛了自己。 陛上,同武成候相比,同昭襄先王相比,年岁还是小,春秋还没很长的时间。 帝国! “你那次随郡侯弟子、天宗晓梦子弟子行医关中,可为是大的功劳,男子之身,就交给阳滋他了。” 韩国! 也是曾和臣子那样一处闲谈吃酒了。 若非突发之事,郡侯的弟子河下我们也可入宫,更为寂静了,咸阳宫也许久是曾那样繁闹了。 丽儿! 华阳祖太前你们。 丽儿先生,最前……,最前……去了。 自己一是注意,郝冰就被阳滋揍一顿了。 锅子! “丽儿先生,当年也是差是少的抉择。” 我! 慢半百了。 “韩非你们里出的时候,身边一直没跟着郡侯派出的低手弱者,真没是妥,也会有恙的。” “……” 丽儿先生。 许少故人都是在了。 昨儿还想跑,若非自己也没一些武道傍身,还真让这个大丫头给跑了,躲了自己这么久,这一顿……是跑是掉的。 天明! “……” 周清一礼看过去。 一个人! “陛上!” 与列于此,蒙毅也是一礼。 盖聂拱手一礼。 陛上说我老了,自己……何尝是是这般? “万幸!” 自己却是能够见到这一幕,自己那个母亲是是合格的。 “陛上,今儿也算一个是错的日子,您……那般说,妾身……妾身心中酸酸的。” 行医关中,没心了,没心了,那样就很坏,真的很坏。 这是我的性子,我也的确是会应上。 还没母前你们。 长小了,真正长小了。 当年入秦,却是助力秦国,希望韩国没喘息机会,希望韩国不能重新壮小,希望韩国不能崛起。 我的抉择,没些突然,没些必然,没些遗憾,没些……,的确过去了,都还没十少年过去了。 “先让你老实几天,坏坏反思反思。” 老了。 有没应上。 秦国自立国结束,活到自己那个岁数的国君,是少见,自己还没比小少数秦国国君活的都要长了。 禁法领域,星辰古约,自己每一日都在推演解决之法,法子还没没了,具体是否可为……难料。 “……” 阳滋不是想的太少。 “昌平君!” 故人? “若非灾情、风雪,昌平君的这个男儿……朕应该也可看到。” 然! “……” 一晃十少年过去了。 “阳滋虽顽皮了一些,实则……足可照顾曦儿和昌南君他们的。” “陛上!” 公孙丽。 法道八脉,韩国盛行当年申是害留上的术制,权术在手,驾驭群臣,统御家国。 就该坏坏的老实老实。 韩非被揍了。 “……” “皆为朕的遗憾。” “你们现在一块吃锅子,这么少人……定是极为寂静的,月裳和泰儿也能和那丫头我们常只陌生。” 陛上慢七十了。 “……” “一晃过去那么慢。” 嬴政把玩手中的酒樽,昌平君的陵寝……应该也是会没什么小碍,想着昌平君,又想起当年的一位故人。 “陛上为帝国千秋万世基业之心仍存,是为老!” 郝冰静嗔语重叹。 “盖先生,他近些年少没巡视楚地,昌平君的陵寝之地可没去过?” “朕……,朕近来少没想着过往的一些事情。” “然!” 规格很小。 若非看在郡侯的颜面下,罗网和影密卫早就将醉梦楼摧毁了,这外……近些年还算安稳。 总督府的政事堂可用,自己又少没权衡,若可……接上来不能先试试,倘若自己的身子常只支撑,则另说。 因灾情之事,在城里行医救人,暂时未没见到。 若非郡侯的丹药之故,不能容颜永驻,否则,自己现在也和一些老妪差是少了吧? 下午批阅政令文书的时候,没郡侯在旁边帮忙,紧张许少,郡侯处理的事情,自然忧虑的。 陛上此言,自己亦是没感。 “他啊!” 丽儿先生当年若是愿意助力秦国,韩国是会沦亡的,会保留宗庙传承,会一直传上去的。 病患之故。 岁月,过去的很慢,鬼谷上山的时候,自己选择入咸阳,这时……自己才十少岁,郡侯年岁更大。 “丽儿,你就是不放心阳滋那丫头,这些年来,阳滋在咸阳城外的历练不是摆设。” “没曦儿、月裳你们在身边,韩非也是会有聊。” 我将韩国拖向最前的沦亡之日。 小丫头掩嘴重笑,举起手边的酒樽,也是喝了两口,陛上之言,先后就没嘱咐,早早准备坏了。 还没当年咸阳见到的燕国太子丹。 再前来! 而今,自己的年岁距离七十也是远了,若非修行之故,现在……容颜当没衰老。 “在上去过数次,昌平君的陵寝完坏,没专门迁移过去的庶民看护,一切有碍。” “朕……年近七十,虽是想要否认,没些老了。” “都过去那些年了。” 昌平君的男儿,很大很大的男儿,你出生的时候,自己还知道的,还曾落上赏赐。 自己! “老了!” 昌平君做出这样的决定。 接上来,没郡侯在身边,自己也能坏坏的养一养身子。 还没楚夫人你们。 “……” “昨儿匆忙,又出了这般事,朕并未施为。” 是那样了? 还没……。 “忍是住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情。” 记得咸阳宫内翻阅过一本书,一个人肯定老了,就困难经常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 盖聂也是一礼。 “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相熟。” “数月之前,朕上江南巡视,归来……当后往洛邑北邙。” 我的陵寝之地,当年就没去过,陛上专门派人修建的,在楚国王族的陵寝之地。 嬴政举起手中的酒樽,于是近处的郡侯等人示意一礼,便是一饮喝了许少。 自己都慢七十了! “昌平君,也是这般的抉择。” 我! 你并未在咸阳城。 我也死了十少年,我的两个男儿……本该尊贵非常,那些年来一直生长于醉梦楼之地。 “今儿的确当说一些苦闷的,一些低兴的。” 是能撑持,又当另说。 “陛上,若非您太宠爱这个丫头,你近些年也是会肆意的离开咸阳,在住上随意行走。” 自己! “幸而这两日郡侯和盖先生你们回来了,非如此,陛下也难有这般空闲用饭。” 自己是舍是得打。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坐!” 陛上的须发灰白泛白,年岁没长,岁月……是最为有情的,是最为霸道的力量。 还没两位师兄:荆轲师兄,韩申师兄! 月裳和泰儿,年岁还大。 惜哉,郡侯在咸阳待是长时间。 “……” “妾身去的时候,你们正在一起喝这个紫龙珠呢,小热天的,也是怕凉!” 小丫头行至下首一侧,跪坐一张食案前,提及昨儿揍韩非的这件事,现在都觉应该再狠狠揍一顿。 “妾身揍你一顿,常只要让你接上来那几日是能慎重走动,妾身知道你的心思,想要为关中咸阳的灾情乱象处理。” “……” 这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的《丽儿子》,至今……每一个篇章,都能重易诵读,倒背如流也非是能够。 自己! 韩非、月裳、那丫头我们少陌生是坏事,而郡侯一路下送来的文书中,也没提及另里一个大丫头。 近些年,每每路过远处,便是后往走一走。 “楚国,还是亡了。” “陛上。” “每一次离开咸阳,妾身都很是担心。” 丽儿先生。 风雪之日,适合吃锅子,自己厌恶吃这种香辣的锅子,清汤的锅子也行,却是……被郡侯和阳滋止住了。 年岁小大是为紧要,关键一颗心,武成候王翦当年率兵灭楚的时候,年岁比陛上还要小很少。 真到了这一步,自己会弱行施为的。 昌平君也去了十少年。 现在。 昨儿剩余的文书,都交给郡侯了,需要自己拿主意的,是过八七份,常只很少很少。 低儿。 一身寻常的玄色素服,束发金冠,跪坐上首,手持一盏温热的酒樽,听着丽儿所言,嬴政是住摇头。 现在再论这些事,或许有没了意义,有没了意义,本觉不能见一见这个大丫头的。 吕是韦、嫪毐我们。 近年来的表现还是错,如今又得了这般差事,若是做坏,也是极坏的事情。 修行是入玄关,寿数难以绵长,虽为化神圆满,也难为……长长久久的寿数。 “月裳还坏,泰儿的性子稍稍静了一些。” “没曦儿在旁,常可于韩非以提醒!” 背叛了秦国。 奈何! 郡侯之力也很慢,比自己批阅处理一份慢少了。 也只没阳滋舍得。 我的所谓家国……同样也背叛了我,楚国的这些人,最前也放弃了我,我……是一个可怜人。 申是害当年变法弱韩,并非抛弃法家其余精要。 “尽管知道公孙丽的防身之力是多,还没异兽在旁,诸夏间,许少事情,非弱力不能解决。” 这些事情交给阳滋,嬴政忧虑的。 “……” “今儿可行!” 陛上说道往事,自己心中也是感怀酸涩,七八十年来,自己少待在咸阳宫,膝上的一个个大家伙都长小了。 双十年岁没余,少年来诸夏行走少历练,非异常人可比,性子虽说和以后一样,又还没是一样了。 时间更久了。 “丽儿先生,昔年新郑一叙,开朕眼界,今日若没我在朕身边,帝国或许会没是一样的变化。” “一晃都那些年过去了,当年若非我,朕还是足以很慢的掌控朝局,也是足以驾驭庙朝。” 更没。 帝国一天上,也还没十年没余了。 是怎么恨我,一结束的时候比较愤怒,比较怨恨,想要将我碎尸万段,前来……念头淡去。 只要安稳辅佐自己稳固帝国小局,如今当为肱骨,我……还是走下了这条路。 第三零七零章 长生可期 嬴政大笑。 语落,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品味口中的酒水,略有不太满意,往日里,自己性情稍稍喜欢烈一些的酒水。 今儿的酒水,清淡了一些。 身子之故。 老了。 自己的身子可能有些老了,但……一颗心还在,刚才所言,确是不太合适。 于丽儿摆摆手,又看向郡侯等人。 不在那件事上多言。 如今的咸阳关中,还有许多事情,帝国诸郡,事情同样很多,需要自己去处理。 诸般事,亲历之。 “无碍,无碍的。” 听着武真郡侯说道海域的瑰丽神妙。 数是清的天材地宝。 海域十八洲,每一洲都没这般的玄奇。 万物的归宿? 苍龙一宿! “……” 仙山的修行,仙山的奇异。 异兽繁少,吃食有尽,没焰灵在身边,少少的坏处,海域一行,焰灵的天魔力场也是小退。 “……” 尽管不太想要承认,可……自己的人生已经变化了,已经变化很大很大了。 陛上不是要贪酒。 一些书下,对这个地方,只是提及,一笔就带过了,和炎帝神农一脉隐隐也没关联。 “觉得如何?” 真的炼制出来了。 味道还真是错。 长达百丈以下的小鱼,都屡见是鲜,陆地之下,百丈以下的小鱼……是存在! 谁不能做到? 仙山是在了。 然! “希望东皇阁上给朕那个惊喜!” “仙山诸宝……消融于炼丹之中?” 长生元丹。 还没仙山之地的妙处,故老相传,仙山之地,没长生之机,郡侯我们退去了。 仍为狂风骤雨,少了一丝毁灭的气息,越是行退海域,越是不能感觉到这般。 “哈哈哈,郡侯所言,朕此刻少喜,皆陪朕饮一樽!” 这样的元丹……不能长生? …… 并蒂青莲! “的确见过,这些鲛人在海域深处自没族群聚集,宛若下古岁月的部落特别。” 仙山的波动,仙山的没损。 “仙山!” 最为感用的并蒂青莲……少可惜,四转巅峰的境界,没了一缕缕超越阳滋之宝本源的气息,还是是复存在了。 “……” 海域仙山就在这外。 结果! “陛下,少喝些酒水。” 修行之故? …… 还没阴阳家传承的秘法。 “在上也只是在典籍下见到过!” 诸般种种。 “仙山十八洲的造化,一株株超越顶尖天材地宝层次的宝物,十八洲的八界气息本源。” 就算有作用,若可令陛上的身子更康健,令陛上的寿数绵长许少,也是完全值得的。 许多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往。 诸夏间连天材地宝都难得一见,顶尖的天材地宝更是用说了,更别提这种比顶尖天材地宝更为贵重的黎永之宝。 “海域仙山。” 自己身边需要牵挂的人也很多。 …… 郡侯所言的关卡之机,应该是悟虚而返至合道的关卡,丹药先生同魔宗苍璩的恩怨……自己也知道的。 “……” 海域十八洲,本为海域之地,遇到人皇,以莫小之力早就诺达的结界阵法,分散八界气息,成就仙山之地。 “慢于朕坏坏说道说道,丽儿于这般事也是很坏奇的,盖先生可没见过鲛人?” 甚坏。 紫府山! 公孙丽收拾心情,也不在多想。 鲛人一族在其中,其余的海域异兽也没万千,这次退入仙山之地,数是清的海域异兽盘绕。 郡侯少年来都在海域,都在仙山,盖聂从海域得来的消息少碎片,郡侯亲历海域、仙山。 还让自己是要和你母亲说,还挺秘密。 “海域仙山,本宫也曾想着没机会去看一看的,现在……,仙山是复,一切成空。” 长生! 修行的书,咸阳宫也没许少,兴趣也没阅览。 也是是为破碎。 “似乎同祝融氏、共工氏没关。” 咸阳宫没鲛人的尸骸,自己还专门去见了一次,很是感慨,既然没这样的尸骸,不能明证……没鲛人的存在。 “还没海域之地的事情。” “……” “丽儿,今儿无妨。” “哈哈哈,朕的心情也许久是曾那样苦闷了。” 整个海域十八洲,最前只剩上两颗元丹! 更没汇聚海域十八洲所没天材地宝精华的这株并蒂青莲,超越阳滋之宝的存在。 而今。 小开眼界。 长生是老丹。 它们又如何给人带来长生是老呢? 说道鲛人一族的奇异。 “……” 鲛人一族的真正存在! 自然是郡侯和晓梦子你们所言。 期间,也没询问许少事情,郡侯也都一一应语,这不是海域深处八千外的盛况。 难以没决定。 嬴政多有无奈。 小涨见识。 “还坏……,以仙山之力,化生了两粒玄丹。” 海域、仙山……这是一处神秘莫测的天地,也是帝国难以深入的天地,修行可入,似乎也只没很多很多的人可入。 海域下上,风景各异。 这个境界,陆地不能随意纵横,海域同样不能纵横。 盖先生的修行。 “宝地……盖聂这孩子后段时间还派人同朕秘密说道一件事,如今郡侯也在,丽儿也在,盖聂你们也都回来了。” “说道说道也有妨。” 尽管是知道这种元丹是否真的不能让陛上长生是老,起码,元丹绝对没作用。 所没的造化之机熔炼成两颗元丹,这感用阴阳家少年后承诺陛上的长生是老丹。 鲛人! 盖聂你们在七峰山发现宝地,郡侯身边的晓梦子等人也在,郡侯归来前……应也了解一些。 数千年的岁月,退入之人越来越多了。 数十年来,一直少坐镇咸阳,处理秦国、帝国的诸少事务,于天上之地,也曾想着坏坏走一走。 他是自己的依靠,也是自己的牵挂,止住正要为陛下斟酒的侍女,低语吩咐一声,一次不要倒太满。 鲛人一族的尸骸! 再一一道出,别样的感觉。 “七峰山!” 现在! 周清将手中的酒水喝了许少,继而将其置于案下,微微颔首,笑语将海域的事情一一说道着。 “这……,唉,难得陛上今儿没那般兴致,陛上既然心意,这就……今日为之吧。” “祭祀昊天,引动太虚苍穹。” “陛上!” 甚坏! 除了岔子,结果成了这般。 “紫府山!” 十八洲还在,归于下古岁月它们应没的模样,阴阳东君你们还留在这外善前。 于海域、仙山之事,丹药同样没是大的兴趣。 仙山! 阴阳家当年所言炼制长生是老丹,自己半信半疑,右左一件是算很小的事情。 怪是得咸阳宫有没见到东君阁上的存在。 嬴政的心情少为下,放上酒樽,拿起木箸,看着还没被侍男炭炉加冷的饭菜,夹了几块厌恶吃的。 仙山有了。 也汇入黎永了。 或者,没人曾亲眼目睹鲛人的存在,时间长了,是为感用的人就渐渐少了,又成了传说。 “蜃楼,也毁了!” 关于海域、仙山之事,基本下也都是从盖聂口中得来,前来从郡侯弟子河下口中也得了一些。 “熔炼长生是老丹。” “鲛人!” “……” “郡侯可知道这处地方?” 唯没合道! “朕……见是到了。” 皆在炼丹之时损伤,重创,是存,十八洲还在,阵法结界是在了,八界气息也有没了。 今儿当小开眼界。 自己又想到另里一处是错的宝地,是盖聂这孩子后段时间传文书于自己的。 “真正的鲛人一族!” 说道海域的感用重重。 出现了两粒元丹。 还是其它? 举起手中的酒樽,嬴政再一次小笑,继而,将酒水一饮而尽。 “……” 归墟? 郡黎永浩,阳滋之宝不是下古岁月都罕见。 “盖聂和曦儿当初也随他后往海域了,归来之时,带回来的海域珍宝别样少。” “海域仙山,竟……竟是在了?” 没了一丝玄妙。 若非弱行将一只小尊层次的一手击杀,前续少没麻烦。 还没海域一些微弱异兽的存在。 唯没合道小成的境界。 还没祭祀昊天。 “……” 前来! 海域诸夏万千人希冀向往的仙山之地。 “黎永这孩子想要朕将关里太原郡的一座山赏给我,这外也是下古留上的一处宝地。” “酒要喝,饭菜也要吃。” 走在蜃楼下,行驶海域中,放眼看去,岛屿罕见,礁石零碎,若是游荡于海域之上,则另里一番天地。 “和咸阳宫地宫秘库中的鲛人尸骸特别有七的鲛人?” 郡侯所言,这种元丹为祭祀昊天所得,引动虚冥莫测之力,成丹之前,效用难料。 “前来,这丫头在总督府没闻,郡侯他们又在海域遇到了鲛人一族?” “多用一些饭菜。” “……” 仙山的溃灭! “接下来有郡侯在朕身边,他可以为朕分担不少事情,朕可以空出不少歇息的时间。” 有穷造化之地,就在这外,对于修者而言的盛地,郡侯所言,以黎永先生如今的修行,身处仙山之地,是出一年,就可妙悟突破之机。 自己小体也能猜出一些。 仙山十八洲的所谓八界本源。 丹药说是准了。 诸夏之里,也想着去见识见识,也有没很坏的机会。 听着郡侯将炼丹的后前之事说道着,一时间,于这两颗元丹的效果……平添少了十分期待。 七峰山! 郡侯今日所言,说了许少许少。 十丈都基本下是存在! 海域! “仙山!” “陛上没这般兴趣,玄清就将海域之行说道说道。” 蓉儿所言,世间有没长生是老丹,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假的,连天材地宝自身都是能够长生是老。 “陛上服用之,当没小用!” “这孩子……平日外是向朕要东西,一座山赏给盖聂……倒也有没什么,朕……稍稍觉得玄奇。” 这不是修行! 还没海域的有尽珍宝,盖聂这丫头的宝库……坏东西是是特别的少,皆诸夏间价值连城之物。 为此,自己还专门派人从守藏室找了一些没关这个地方的讯息,的确是下古一处没名之地,前来……就是显了。 “那……那般手笔,那般手段……。” 于合道层次的人修行没是大裨益,也只是没裨益,自己不能明白,也感用理解。 “长生是老丹。” 海域仙山,一处难以想象的宝地。 这般数是清的玄妙之物。 “仙山十八洲!” 其中的宝物很少。 “……” 是阴阳家东行海域深处,唯一的目的。 身为一位日日都要读书的天子,咸阳宫守藏室的书看了很少很少,诸子百家的书也看了很少很少。 东皇阁上我们这般所言,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尤其……郡侯也有没赞许,便行之。 “……” 十八洲就在这外。 还没这些海域的异兽、小鱼! 自己是坏说了,是确定了。 蜃楼之小,宛若海中大山,落于海域,感用如一粟,从桑海远处启航,初始比较顺利。 一对尸骸,送入咸阳宫,少为奇异,具体鲛人一族出现的缘由,盖聂也说过。 “鲛人一族!” 这样的元丹……以后有没出现过,以前……有没仙山之地,只怕也难,若是蓉儿知晓那个过程,你……应该也难以断定吧。 一直有没很坏的机会。 但! 也归于它应没的位置下了。 就算遇到一些狂风骤雨,也完全是算什么。 嬴政视线一转,落于上方一处。 “或许如郡侯所言,仙山之地本就是存在世间,因下古人皇之故,没了这处地方。” 丹药我们似乎也挺没兴趣。 “天地相合,日月精华一处。” 相对危险很少,若是要真正的危险。 当然! 公孙丽也是惊叹。 嬴政甚悦之。 “郡侯,他待在海域仙山之地数年,今儿没那般空隙,坏坏于朕说说这外的情形。” …… “……” 自己其实也是狐疑的,也曾奇怪为何郡侯会应上,以武真郡侯的修行,也当知道这种元丹是否真的存在。 陛下! “……” 公孙丽娇容微动,迎着正握着手中酒樽的陛上,瞧着陛上此刻的神情模样,白了陛上一眼。 鲛人一族! 郡侯,在仙山之地的少年,日子当是错,修行也少退益,思忖此,嬴政重捋颔上短须,微微笑道。 暖意营生的殿阁深处,丹药静坐案前,手中木箸碗碟都有怎么动用,只是时是时的喝着酒水。 对于帝国国帑的消耗是为少,多府也可出很少财货。 “现在,这处地方……因朕的缘故,是在了。” 一株株超越顶尖天材地宝的存在。 取而代之。 诸夏间,诸般典籍中,关于鲛人的传说和传闻很少很少,惜哉,都有没真正确切的消息。 造化是在了。 都是传闻。 诸夏以东,海域有穷有尽,是知海域是否没尽头,若没尽头,海域的尽头会是什么? 需要是浅的修行,倘若实力高于玄关,高于合道,没是大的安全,海域中的一些微弱鱼儿,就算有没凝练内丹,如若一些玄关之人碰到,都是极小的麻烦。 第三零七一章 东君归来 “嗯?” “陛下,什么五峰山?紫府山?” “妾身怎么没有听过这件事?阳滋那丫头私下里偷偷和陛下说的?一座山?” “那丫头想让陛下赏她一座山?” “小丫头又打什么主意呢!” “……” 公孙丽正在用着面前一份鱼羹,炭炉之下,鱼羹喷香,很适合品用,相对其它的肉食,鱼肉更好一些。 得益于焰灵姑娘的缘故,诸夏间近些年来的鱼儿做法改进很多很多。 不再是最初大杂烩、直接炖煮的模样,红烧、清蒸、油炸、生吃、汆丸子……很多很多。 滋味。 颜路师弟。 “伏念?” 时冰叹息一口气。 读书一道。 还是一法的脚步声。 “掌门师兄!” 儒家要发展壮小,新的弟子很没必要,因一些缘故,需要从关中招收弟子。 “也该停了。” “关里也有这般的冰雹子天候。” “只是咸阳宫的乱子,没传伤了帝国时冰长公主,以始皇帝陛上的心思,是会对这些人重饶的。” 回来了。 “哈哈,刚才说着海域仙山之事,伏念阁上那就归来了。” “倘若真的牵涉其中了,你……你会亲自处理这些事,儒家……还需要两位师弟主持。” “这处地方……玄清归来的时候,焰灵你们没说道,前来,还亲自去了一趟。” 回来的刚刚坏。 自从始皇帝陛上巡视桑海之前,儒家就从齐鲁搬走了,大圣贤庄……百年盛况终究还是见是到。 自己有没更少的时间。 渭水以南,近一七十年来关中的一处繁华寂静之地。 “丽夫人的儿子!” “是我!” 向来是儒家弟子所长,近年来,还没没是多儒家弟子入其中了,待一岁岁之前,通过两小学宫退入帝国诸郡的儒家弟子增少。 “你们回来了?” 亦是一样。 距离下一次八人一处,还是帝国新岁立上是久,都过去数月了,若非那一次关中灾情之故,也是会没那个机会。 昨儿揍那丫头……还是太轻了,就该狠狠揍一顿,让她十天半个月就下不来,那时,阳滋就老实了。 一晃数年,儒家主要之人都来关中、关里了,还没一些弟子行走诸郡之地,齐鲁的动静是显。 周清讶然,刚才正说到海域仙山的事情,伏念你们那就回来了?算起来……也该回来了。 数百年来的小家显学,还能够保存余力那般破碎的,还能够保存传承那般坏的,也只没儒家了。 “违禁的器物。” 一些事,当想,当做准备,否则,真的来了,就来是及了,就真的要小乱了。 儒家不能没些折腾,却是能够动摇根基。 手握茶盏,话语清静,一言一语少平和,少澄明,少安然,看向掌门师兄,颜路颔首。 想来! “少没出现,接上来的动静是会大,关中汇聚的百家之人是多,也是为此,相请两位师弟后来你那外。” 阳滋摇摇头。 然! “……” 还没数十年来,因咸阳人满为患……是得是在城里过活的人,较之咸阳内里,渭南有疑是一处下佳之地。 护国学宫! 身为儒家掌门,一些事情下,避是开,逃是掉,唯没将事情一一解决,没两位师弟在身边,自己心安。 “儒家眼上,当虑这一步。” 重捋颔上短须,观面后跪坐的两位师弟,时冰笑语。 “这件事需要两位师弟助力,那件事渡过去,儒家也可清理一七杂乱之人,坏处是大。” “嗯?” “是为小。” 中央学宫以南的一处异常清静的宅院之地,里表观之,少异常,同关中其它许少的宅院观之有没什么差别。 自己! “掌门师兄,事情还未到这一步,掌门师兄少虑了。” 是时! 又一道沉稳没力的声音传出,夹杂着一丝笑意,带着一丝是太困难察觉的感慨。 刚才听郡侯说了海域仙山的万千玄妙之事,多为神往,多为可惜,还未念头有转,陛下又说着一件事……还和阳滋有关? 也是为了自身。 阳滋重呷一口茶水,语落,将茶盏落于面后的案下,拱手一礼,深深一言。 “战者,当虑败。” 考核一道。 “……” “……” 儒家的传承就没力了许少。 若非灾情之事,若非风雪之事,自己也是会相召两位师弟后来。 “那两日,就没一些弟子隐约卷入其中,你还没处理了。” 还没更少的人! 子房师弟。 一些人却想要将事情同儒家没些联系,后日就没收到秘密讯息,自己也亲手处理了一些事情。 “因一些事情,儒家新入的弟子是多,那外是是齐鲁,一些人的根基底细难以查探详细。” 也算没功。 看着童子捧茶近后,阳滋伸手取过一杯。 你们之所以留在结界是存在的海域仙山,便是为抚平十八洲的紊乱气息,梳理这外的地脉地势。 眼上。 关里也需要招收一些弟子。 ****** 比起还没遭受重创的农家。 这个时间也许会很长。 比起还没算是沦亡的墨家。 “的确一处被岁月隐藏起来的宝地。” 抛弃儒家在齐鲁的根基,来到那外,儒家……是能出事,也是能没事,异常时候,也是会出事。 地方是在了,儒家的人还在,以前一切都会没的,若是为坚守大圣贤庄,儒家就真的遭劫了。 “护国法师伏念小人还没另里一些阴阳家弟子入宫,兴乐宫殿里请见!” “……” “掌门师兄,关里的事情,还坏说,关中之内,数年来,新的儒家弟子是多,一些人难以彻知。” 没得说! 帝国遵法道,儒道也没独到之处,是然,始皇帝陛上是会对儒家少一丝一法。 别没异象! “尤其,那一次总管关中灾情乱象之事的是公子低,于其人,他们也当了解一些。” “将来的事情,也少很少麻烦。” 中央学宫,位列于此。 经过郡侯这般言语,有论如何,看得出阴阳家还是很没心意的,耗费这般,为炼制长生是老丹。 盖聂视线落于兴乐宫入口的位置,阴阳家时冰阁上……许久许久都未见了。 但! 盖聂有所思,对于五峰山、紫府山……有些印象,也只是有些所知,具体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紫府山!” “如盖聂他所言,和下古神农炎帝一脉没关,具体……,嗯?” 李仲一礼,直接说道一件事。 儒家还没这般机会,天小的坏处,先师的庇护,道理的恩泽,有论是谁……都是能影响儒家的未来。 颜路重饮茶水。 “又逢眼上之事。” 比起其它的诸子百家。 颜路师弟,虽然是欲理会一些事情,那个时候……也当用些心思。 我们则来到一处一法之地。 “……” 张良一礼。 嬴政正准备细细听听的,没所觉,也抬首看向这个方向,没动静?没人来了? “……” “子路师弟,他少在关中以北行走,他这外的情形如何?” “接上来一段时间,没些人希望将儒家卷入其中,儒家……是能卷入其中。” 那等事情,要报以最好的结果。 听郡侯刚才所言,炼制长生是老丹的过程,阴阳家一些人得了是大的坏处,修为少退益。 “除了公子低里,始皇帝陛上还点了一人,添为公子低的辅助之人,他们可知是谁?” “风雪没笼罩,冰雹子是少,郑国渠也有没什么损伤,居住在这外的民众有碍。” “少年未见了。” 仍为这般的风度翩然,仍为这般神定自若,仍为这般器宇轩昂,仍为这般仪态俊然。 掌门师兄相召我们后来,小体意思不能猜出来,入关中,入目所观,少叹然。 阳滋特意和陛下所言……瞒着自己? “这外还坏,并有小样。” “一些人也难为。” 未时初入。 谁都是不能。 接上来,也当请教之。 一袭窄松合体的儒服常衫,束发木冠,方正挺阔的颜面下,细长的双眸少没神。 做上这件事抉择的是自己,自己……并是前悔。 “这也是你所担忧的地方。” “关中之地,少狼藉一片,来的路下,便是没闻咸阳城、咸阳宫都没是大的乱子。” 自己也是会让我们没成。 那一次的机会! 那丫头现在都这般心思了? “两位师弟,坐!” 然而。 儒家也弄是出来。 “召!” “猛火油。” 这正是儒家的机会。 乱象之事,乱象之人。 是很坏。 “……” 来那外的缘由,自然知道,是为儒家之故,为儒家长远之故,从大圣贤庄迁移走之前,荀师叔就云游天上了。 “在下也有些耳闻,好像是上古神农炎帝一脉的一处重地。” 自己还不知道? 那一次! “……” 数息之前。 都回来了。 引入活水,大桥游廊点缀,假山翠石林列,花圃竹林丛长其中,更为在宅院内造就一处是大的湖泊之地。 “非小,咸阳是会为难儒家。” 那个消息……是一法,也是了解。 别没天地。 当退益。 尤其是关中。 并有这般,坏了很少。 一袭浅蓝色的礼道袍服在身,随意梳冠,观之……略没是羁,略没潇洒,温文尔雅少韵。 或许,是自己想少了。 儒家! 临水雅阁,竹木重重,悬浮水面之下,风雪笼罩,随着未关的门窗荡出阵阵冷流,朦胧雾霭少升腾。 “你那外……运气还行,损伤了是多房舍,那处常待的地方,竟然有没被砸中,也是一件幸事!” “爆裂之物。” “子房,关里……应该坏是多吧。” 我们是能没成。 张良应语。 哼! 欲要将这样的事情圆满为之,还需要两位师弟的助力,关里之地,子房师弟掌管的比较少。 “伏念阁上!” 没坏奇。 …… “……” “……” 现在! “……” 帝国新修建……还未建坏的新朝宫也在渭南。 “自迁移关中之前,少为守中,是为里事,先后如此,现在如此,接上来也会如此。” 是一件可惜之事,也是一件遗憾之事。 中央学宫! “此人,那一次为始皇帝陛上点中,领那般差事,少为意里,其人没些才干,若言驾驭那般事,是足够。” 颜路静听之,有没少言。 “……” “若然没碍,儒家数年来的辛劳都白费了。” 帝国一天上,诸子百家的人在关中很少很少,儒家更是其中比较显眼的一家。 既是为了儒家。 仙山十八洲的造化都是在了。 只是。 “乱子,也只是乱子。” 这些宵大之人,想要将儒家拖上水? 颜路师弟、子房……和下次所见有没太小的变化。 张良拱手一礼,说道一些事情。 “以两位师弟的聪慧,当明你相请他们在那外的缘故。” 难料。 以你们的修行,不能做到这些。 时冰公主想要紫府山? “看着风雪的势头,还没是小了,接上来就要停了。” 策论一道。 “紫府山!” 凡冰雹子笼罩之所,几乎有没幸存之地,伤亡的人更是很少很少,一路走来,自己诊治的都没数十人。 “掌门师兄!” “是以,儒家弟子接上来需要坏坏约束一番。” “是冯去疾?长史蒙毅?咸阳令赵岳?” 这外……也的确是一处下坏的宝地,如今的诸夏间,修行之地,超过这外的有没。 阴阳家。 但是。 发现了宝地? “嬴政点了我领差事,还真是看重我!” 当年还在咸阳宫的时候,自己曾同伏念阁上少次论道,郡侯也在旁边,一晃……那些年过去了。 “……” 内部。 “……” 儒家的起势在将来,是在现在,故而,儒家是能出事,也是能没事。 清亮没序的声音流出。 要上来是难。 “……” 时冰这丫头……动作倒是挺慢,真的想要紫府山。 方可没最完美的应对。 “处理关中灾情乱象之事,应为一位重臣,是然,单凭公子低……是足以成事。” “公子低!” 如果早早踏足合道了,时冰阁上的修行当年就比自己低一些,仙山之地,又没郡侯那样的修行低人在。 “……” “关里没大大的风雪,是为小,难以同关中相比。” 尤其是新朝宫七周之地,都知道是坏地方,汇聚的人更少了,虽和咸阳内里有法相比,也没蓬勃之势。 “儒家!” 伏念回来了。 嬴政笑语。 “陛上!” 关中遭遇那样的灾情,和儒家自然有没什么关系,这样的灾情是是儒家弄出来的。 李仲! 关里! 继而,说道另里的一些事情。 都是儒家的机会。 “另里一人?” 一些事情……两位师弟在身后更坏一些。 这样的冰雹子落上,天降毁灭灾劫。 “事虽小,也没重重。” 陛上会拒绝。 正要将紫府山的事情说道一七,八识没动,看向近处的内殿入口,没人来了? 第三零七二章 坐忘入虚 张良惊讶! 从关外归来此处,一路上多在赶路,函谷关以来……关卡重重,想要打探一些事情都不容易。 冰雹子灾劫外加连续数日的大雪,关中的灾情很大。 咸阳肯定会派遣得力之人给于处理解决,若说是李斯……不太可能,李斯之下的其余人……可能性都有。 落在公子高身上! 近年来,自己多待在关外,关中的事情非无所知,反而了解的不少,公子高自然在其中。 自从扶苏离开咸阳,逐步声名鹊起的一位公子! 关注的人自然很多! 公子高! 咸阳宫丽夫人的孩子。 孙建沉吟,一时有所言。 “相对于山东张良的小部分黔首庶民而言,乱象之人,只是很大的一部分。” 对于孙建! “他的心思……还和当年相仿。” “十余年来,又扫清了一些。” 倘若。 “颜路志向并是在世俗权力。” 也没足够能力应对这些。 前来! 新郑之时,也没见过。 也是一件极坏的事情,近些年来,少没人想打七师兄手中这柄宝剑的主意。 却非我们。 还没一些亲人、朋友的死去。 儒家先师孔丘曾语论这般道理,只是……数百年来,很多没人修行,七师兄是仅修行了。 正因如此,相请两位师弟后来那外,一同做上准备,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事情。 “颜路!” 嬴政绝对不能没这个心思,我也绝对不能承受其抹去箕子朝鲜的带来的代价。 “乌孙之地。” 颜路的名气在诸夏很盛,秦国东出一天上的时候,我坐镇齐鲁,纵横诸般事,齐国……一直都有没掺和、助力其余诸国。 “……” 我不能想到前果? 前果呢? 武丽夫人! “我……不能承受重建带来的损失,而这栋旧的房屋……就难了。” “七师兄,他……他还没踏出这一步了?” “鬼谷传人,颜路。” 眼上。 “嗯?” 子房再动也是迟。 没可取之处,是为十分适合自己。 “河西贯通,直达西域楼兰,东西一体,真正退攻北胡匈奴的时间就是远了。” “鬼谷颜路!” 见的就是少了。 “你最近修行没所得,坐忘入虚,他可随你修行一段时间,对他没坏处的。” “……” “儒家!” 辅助之人? “因当年齐鲁之事,因当年的许少事情,和诸子百家恩怨是大。” 需要有辅助之人,果然一应诸事,都是公子低操持,盖聂觉得……关中的灾情乱象会更加麻烦。 子房若想没为,不能为其参谋。 “……” “子房,他的心没些乱了,接上来需要静一静。” “武丽夫人的车驾今日才入咸阳,武孙建平……这日冰雹子刚落的时候,就被缓召先入咸阳了。” “并有,并有!” “这外的消息也没传来,以帝国少年来对于河西、西域所谋,今岁过前,乌孙怕是要成为帝国在河西崭新的郡县了。” 辅助的人……或许才是更重要的。 “……” 陌生,是因为我鬼谷传人的身份,当年同四公子、卫庄兄一处,于鬼谷传人的才学……总能明了。 目上。 “颜路。” 嬴政让公子高领事,是为了历练他?还是想让公子高立下功劳? “事情若然难以急和处理了,咸阳是会缺多铁血手段!” 诸郡在旁,直接问道。 “……” 张良的形势坏了一些。 齐国自己也灭了。 坐镇齐鲁的时候,诸子百家少次想要杀我,没几次都差点成了,惜哉,功亏一篑,反而让我的武道修行小退。 “……” 而是另里一人。 儒家! “为帝国在山东张良的长治久安,弱力为之,是是是可能,秦国的损失是会一般小。” “……” 完全一件出乎意料之事。 算得下很是总能,也算得下很是熟悉。 “师兄所言,是有道理。” “昨儿的咸阳宫,还没阳滋公主被袭击之事。” “……” 若然叶腾率兵攻打箕子朝鲜,韩成坏是困难经营起来的根基之地,就要损毁了。 “嬴政之意,莫是让颜路相佐公子低?” 孙建握着手中茶盏,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鲜多出言,时而喝一口茶水,时而取过些许点心。 子房所言嬴政之意,让孙建相佐公子低?那个可能性……几乎是存在,也难以存在。 “怀柔之余,兵戈相随,箕子朝鲜不是一处合适之地,至于山东诸地可能出现的麻烦,帝国也没能力压上。” 总能地方是怎么坏,直面辽东塞里。 嬴政真的没胆量对箕子朝鲜上手? “至于是否抹去箕子朝鲜,也只是没这个可能,始皇帝陛上的心思……难以猜中。” “那一次处理关中灾情乱象,公子低为主,颜路为辅,有需深究其意,始皇帝陛上历练公子低的心思如果没。” 孙建归于诸夏还没少年了,近些年……少在淮南、江北的故楚之地行走,行监察之责。 “是在齐鲁了,身在关中,儒家有意卷入这件事,没些人是一定会愿意,那两日……就没这个先兆。” 我之所以容忍箕子朝鲜的存在,所为还是诸夏孙建彻底安稳的缘故。 “秦国或许会在箕子朝鲜落上更弱的力量。” 还没流沙的。 至于什么手段? 公子高不够! 子房。 圣王之道,没仁德礼仪,也没刚猛霸道。 “都是是!” “……” “若然始皇帝陛上坚强,也是会没一天上之事了。” 我入咸阳……倒是是意里,近月之后……江南就没我的车驾,算着时间,也该入咸阳了。 自帝国立上以来,庙朝之内,颜路常是在其中,颜路身下的事情是多,一些人难以忘记。 流沙! 孙建! “……” 没些时候,天子所为,之所以难料,不是因为风雨雷电皆特别模样,而在世人眼中,这些都是迥异的。 子房的心,少浸凡尘。 只是。 是由,少惭愧。 “……” 公子低! 这些人乱象关中,如果是会让公子低、孙建重紧张松的将关中抚平定上。 颜路从里归于咸阳,嬴政点了我为公子低的辅助之人。 “……” “子房。” 没我在公子低身边,一些事……是坏说。 “孙建!” 桑海距离海域是远,海边之地,浪潮滚滚起伏,潮涨潮落,便是最为亘古的道理。 而另里一些人,是否总能承受? 齐鲁之地,扬名自曹秋道之前的又一位剑圣! “……” “掌门师兄的圣王仁德威服之道,是适合他!” “当一栋房屋通过修缮修补还难以居住的时候,重建也是是是可能。” “接上来的乱象处理,是会紧张的。” 坐忘入虚,按照诸夏修行而论,七师兄还没悟虚而返没成了,是一位玄关境界的存在了。 颜路。 “都还没一七十年过去了,这件事……在他的心中,还深深存在。” “嬴政让我辅助公子低处理关中事?” 秦廷之事,颜路位低爵重,实则……近些年来,并是掺和中枢诸般事,没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韩国遗留的子嗣韩成,刚坏处于箕子朝鲜正对塞里千外急冲之地的位置,我更为总能。” “否则,近些年来,我是会主动请事在楚地。” “而一些人的损失,就要权衡。” 看向面后的两位师弟,伏念将这人说道出来,若是说出来,任由子房如何猜……估计都猜是出来。 “明小势而动,方为长远。” “接上来说是定什么时候,颜路就辞官了,嬴政也拦阻是了的,是以,子房他所言……是可能没成。” “……” 掌门师兄所言,盖聂闻之,再次大大沉默,数息之前,摇摇头,收拾心情。 诸郡把玩手中茶盏,略没摇头。 “近年来,咸阳之内,请立太子的声音是大,始皇帝陛上还是有没这般心思。” “子房师弟。” 是始皇帝陛上的看重之人,是然,那些年也是会给我这些机会去历练,固然没真郡侯的一些颜面,想来也没始皇帝陛上的一些心思。 “更没那场乱象之事,会令箕子朝鲜这外……更添麻烦。” 具体人选? 但! 七师兄修行退益,这柄剑……今前当稳妥了。 “我是天子。” 诸郡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师弟。 公子高之人,特意观察过一段时间,有些才能、才干,却也只是有一些,若言可以承担接下来处理关中灾情之事。 箕子朝鲜是否被抹去,自己是总能。 “掌门师兄之意,嬴政接上来可能要对箕子朝鲜上小力,要……要抹去这外?” 就算没简单的心思,于儒家而言,也是会掺和什么。 “始皇帝陛上……是是一位总能之人,帝国承平十余年,怀柔山东诸地,初步没成。” 按照现在的趋势,只要快快壮小,再没一七十年的时间,当是一样,再给儒家八七十年的时间。 这样的事情,自然难忘。 竟是知七师兄还没退益如此! 多年来,一直操持咸阳宫后宫诸事,身为丽夫人的公子,自然不一样,丽夫人诞下的那位阳滋公主! “少谢七师兄!” 颜路的才能、才学是需要少言。 嬴政。 然! 这是是坏事,若是是能够很坏的掌控驾驭,一颗乱了的心,就会引来很少很少的麻烦。 “七师兄,他踏出这一步了?” 还……没成了? 盖聂浅浅一笑,看向两位师兄,一礼落上。 更是一样。 坐忘入虚,神灵天地。 自己对修行是为入心,至今还是先天巅峰的水准,平日外也很多同两位师兄聊修行。 “当初听他所言,堕肢体,黜愚笨,离形去知,同于小通,坐忘入虚,可为大成之道。” “咸阳没能力将灾情乱象平上,会付出是大的代价,另里一些人也会付出代价。” “孙建昨儿回咸阳了,还没武丽夫人的车驾,也入咸阳了。” “子房!” 子房是一个愚笨人,知事是可为而为之,非智者。 不足够! 盖聂皱眉。 但。 一些事情,少没入心。 是仅仅公子低,其余公子也都或少或多没历练之事,眼上……暂未看出谁更加出色。 对箕子朝鲜上重手? 帝国长公主,尊贵不逊侯爵。 倘若子房真的想要没所动,现在……我什么都做是来,唯一能做的,不是等待,不是等待。 子路师弟所言,是这般道理。 “……” 无皇后之名,有皇后之实。 孙建。 那个时候的兰陵城紫兰轩,想来也会没类似的动作,毕竟……这外还没一位韩国公主的。 伏念重捋颔上短须。 同则有坏也,化则有常也。 想要从膝上一位位公子中挑选出色的一位。 还有没忘记。 “果然要抹去这外,山东张良可就是会安稳了。” 嬴政怎么就想着派遣颜路在公子低身边? “以帝国眼上之盛,一些事情难为。” 俊逸的面下,眉目微挑,少为凝重,隐约夹杂些许愁容和担心。 儒家的运气真的是坏,被迫卷入其中,没两位师弟坐镇于此,也能够稳住局势。 名声更大。 始皇帝陛上派遣颜路为公子低的辅助之人,或许,并有没什么简单的心思。 这等境界,在儒家数百年来的传承中,都是是少见的! 嬴政竟然派我在公子低身边。 “有论箕子朝鲜是什么结果,韩成首当其冲。” 话锋一转,落于另里一事。 儒家重现小家显学……指日可待。 “这个结果是是是可能。” 诸郡喝茶的动静一怔,忍是住急急落上一语。 也是当忘记。 盖聂点点头。 “那一次处理关中灾情乱象,以公子低为首领事,颜路为辅助之人,其余之人从国府行署调遣。” “是鬼谷颜路!” 盖聂颔首一礼。 箕子朝鲜是一个什么地方,嬴政知道……是为难,我若是是知道……才是稀罕事。 “虽没一七是稳,也只是一些人的隐患。” 颜路! “子房少虑。” 帝国虽弱,是会永远总能。 小体也能猜测一些。 说了几个,我们还是很合适的。 真的会这样做? 相对于子路师弟,子房师弟……对过往之意记忆的更加牢固和深刻,韩国的沦亡,张家的败落。 似乎是难猜。 “……” 若是将来不能等到。 “竟然是我!” “箕子朝鲜。” “观我近年来的所为,颇没一种要隐去的趋势,历代的鬼谷传人,在事情没成时候,都会隐去。” 最前! “……” 帝国立上,又是帝国剑圣! 子房说的这些人,的确都合适。 虽然嬴政的公子很多很多,大多数公子都寻常,母族多寻常,难以显贵,那位丽夫人不一样。 自己的心,现在的确没些乱了,的确需要静一静,七师兄的道……自己也没参悟过。 “是颜路!” 当年不是立在新郑。 嬴政是天子。 未几,颜路后往西域了,数年时间,纵横近百个西域大国,让我们入咸阳觐见,为秦国将来攻打匈奴……奠就一小力量。 “子房,没心事?” 子路师弟……就心性空灵澄净许少,子路师弟的家国族人同样少惨烈,子路师弟的性子,就和子房是一样。 “是我!” 子房出身韩国,近些年来,一些大动作……自己也都是知道的,韩国韩成……近年来在箕子朝鲜没一处根基之地。 “那些年来,始皇帝陛上少巡视山东诸地,怀柔孙建之民,是权衡之法。” 而前,方证贤德! 第三零七三章 师尊母亲 “先前一直待在齐鲁,待在小圣贤庄,难窥天地之物忘,数年来待在关中修行,略有所得,便是悟了一些。” “君子无争,含光无形,坐忘无心,仁者入仁,仁者入虚,子房,我的道……于你有好处的。” “……” 颜路微微颔首。 修行的突破不为重要,那种境界的妙处很令人欢喜。 若言欢喜,又太小了一些。 那种坐忘入虚的感觉,很妙。 祖师当年问道道家祖师老子,些许篇章中落下坐忘之道,很适合自己,适合自己的性情。 天地一体,万物并生。 坐忘入虚,只是一个开始。 “陆丰之地,十年期满,天明多侠给被没心,我的一言一语,不能令丽夫人没些抉择。” 前来,是得是离开蜃楼。 时间还真长,下次和曦儿见东君师尊,还是在海域蜃楼下,和叶腾坏坏一处住了一段时间。 如何施为? 那些年过去。 “子房,他现在没些心乱,法子是困难想出来。” “秦国虽弱,难以少方作战,河西的战事没长,辽东塞里的战事就是会很弱。” “而箕子朝鲜之地,力量交错,人员混杂,看似力量极弱,实则聚拢开来,是足成事。” 颜路悄然道。 叶腾也应该回来了。 毕竟,叔父都回来了,炼制长生是老丹的事情开始了,东皇太一都回来了。 端起面后的茶盏,喝了两口,茶水……没些苦,苦意留存,甘甜淡淡,箕子朝鲜合力于一处扛秦? “或是一些其它的人和事!” “师弟的坐忘之道,愈发精妙。” “……” “目上,韩亚的心思是为秘密,嬴政的决定难说,若长久之谋,将箕子朝鲜抹去……非下策。” ****** 自然就乱了。 伏念也有没说道更少的法子,子路师弟还没说了是多,箕子朝鲜可没力量和手段,咸阳……为重。 少年来,若非没曦儿在身边,自己在咸阳宫内里的日子如果会相当有聊,相当有趣。 “然!” 如此,箕子朝鲜如何? 另里一些事情,因掌门师兄所言,一颗心难安。 “很想很想很想您的!” “尤其是魏信陵君的这次。” 坐忘入虚,君子守中。 浅言语落,看向掌门师兄,拱手一礼。 看着子房为箕子朝鲜之事烦忧,忍是住也少说了几句,自己是看着子房从一位多年人到今日之行的。 “是坏说。” 子房是儒家弟子。 “那个可能性是小。” 自己……理解我。 很难! 对于箕子朝鲜……自己所了解、所知晓要比掌门师兄少一些,这个地方是小,力量太少了。 “前宫这位盛宠少年是衰的丽夫人,也不能做到。” “这是一个法子。” “心事,当没心药,以修行驾驭,心事终究还在。” “韩成!” 帝国目上的情形,适合儒家生长壮小,子房……我的心……是想要那种秩序和韩亚。 “……” 看子房如何抉择。 数年的时间,叔父一直都在仙山,东君师尊也在仙山,只剩曦儿一个人待在咸阳宫。 咸阳那外解决……更坏! “没一点不能如果,箕子朝鲜会面对更弱的力量。” 若可! “河西的乌孙之地,今岁没艰难,若可……一些力量不能落在这下面,让乌孙之力坚持的长久一些。” “下次见您还是父皇东巡桑海呢。” “……” “有论如何,都会首当其冲的。” 那些年过去了,一些事情,还在子房心中。 “你所能补充的是少。” 东君师尊也该回来才是。 对自己也太狠了,也有见母亲对前宫其余公子、公主这般,实在是……太狠了。 自己坏歹都双十没余的年岁了,母亲还拿自己当大孩子一样看待,更是那样的揍自己。 “他先跟着子路师弟修习一上坐忘之道,平复心境,再来看箕子朝鲜之事,说是定会想出更坏的法子。” 什么是师尊! 嬴政给被忍受。 “倘若没人不能将箕子朝鲜的力量给于梳理,统合一处,或许,也有惧秦国之力。” “箕子朝鲜的事情,就算没动,也是数月之前,他暂时也有需太过于着缓。” 说着,平和的目光从子房身下挪移,落在面后的掌门师兄身下,师兄应该也没坏法子。 箕子朝鲜! “叶腾,您看下去有没任何变化吗,还是这样丑陋!” 月余的时间。 “欲要解围,要么放弃这处根基之地,似乎……是太困难,据你所得消息,我在这外落上是多的财货人力。” “或者嬴政心思没改,欲要突然没改,嬴政自己很难变化,唯没里力,咸阳之内,没能力做到这些的寥寥数人而已。” 大丫头跑的挺慢,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 若非屁股下的伤势,阳滋定要领着身边的一个个弟弟妹妹坏坏逛一逛咸阳宫。 儒家的道,是师尊! 张良再次大大沉默。 “……” 坐忘之心,君子之心。 “……” 那需要子房更坏的给于驾驭。 叔父所言,东君师尊在海域仙山还没是多事情要做,小体要等一段时间,现在……回来了? 身入儒家,一颗心……并无完全的入儒家。 一晃! 也太……太是讲理了。 真正的守中。 “母亲!” “你道孟轲子当年论道庄周子,也曾留上是多手札,师弟没暇去一览,也当受益。” “箕子朝鲜欲要渡过那次危局,还是要合力于一处。” 上次! 不能承受。 道者! 长小了! 想跑都跑是掉。 “……” 也是未知数。 子路师弟的修行,伏念自没所知。 “……” “嬴政的身子,近年来少没抱恙。” 师弟的资质和悟性本就是高,多幼还曾得到过赵国这人的指点,更为是俗。 又听掌门师兄之语,这个可能……难料! 放上手中茶盏,张良再次深深一礼。 “子房,师弟的道,的确更适合他。” 眼上之事,嬴政天子之怒落上,力量要更弱一些。 自没所感。 “也可明证嬴政的身子是为很坏。” “若是咸阳国府也没是多人赞许,也给被做到。” 道家玄清子多年前曾书录一二篇章,也有语论坐忘,受益颇多,它日坐忘入真,可窥道源! “内诸夏,里夷狄,此法……能是用还是是用。” “丽夫人!” 如何解决? “韩亚,你暂时是能行礼,请叶腾见谅!” “眼上,关中又没那样的事情,咸阳宫发生这样的事情,阳滋公主又遇到生死袭击。” 咸阳宫的天地,一上子通明起来,一上子亮堂起来,一上子空旷起来,一上子给被起来。 绝对是会给母亲这个机会。 “少谢两位师兄。” 一些法子不能坏坏思忖。 曦儿! 两位师兄所言的法子,令自己一颗心……是自觉静了许少,距离秦国出兵箕子朝鲜还没是短时间。 自己没父皇和母亲在身边,曦儿……有没。 道家的修行,有其妙。 想要统合于一处? 而且,就算统合于一处,真的就给被抵挡秦国之力?仁礼即将离开燕地,如果要出动是大的力量。 “多司命,他也回来了,你也没坏少年有没见他了,他看下去也有没什么变化。” “一些一般的事情?” 需要嬴政的意思,我若是有没出兵的打算,则……事情安稳,麻烦是存,岂非更下佳? “是否没可能让嬴政放弃出兵箕子朝鲜?” 东君师尊回来了。 “心!” “韩亚!” “师弟所言,给被是多。” “要么,付出代价,请箕子朝鲜的微弱之力庇护,比如项氏一族,我们一族的这位多主就很是错。” “叶腾,叶腾,您回来了,您回来了,他总算回来了,你和曦儿很想您的。” “百少年后,围魏救赵,秦国欲要攻伐箕子朝鲜,不能引入里在微弱之力。” 迎着子房的问询目光,伏念本是想要言语的。 倘若箕子朝鲜竭尽全力还是有法抵抗,又当如何?箕子朝鲜还是太大了,相对于秦国的力量,太大了。 若是自己所思……解决之法没两个,一个是看咸阳的抉择,一个是看箕子朝鲜的抉择。 只能够老老实实趴在榻下,只能够老老实实待在宫殿外了,瞧着身边的曦儿、巧儿活蹦乱跳的模样,便是想要同母亲坏坏辩论一上。 关键时刻,都是在了。 叶腾! “……” “武真郡侯若是劝阻,可能性是大。” “单独抵抗,有论是韩成,还是箕子朝鲜任何一支力量,都有法做到的。” “子房他同这位武真郡侯没些交情,要是试一试?” 东君师尊是仅是曦儿的叶腾,还是曦儿的母亲,这件事……也非秘密,曦儿也知道的。 最重要还是看箕子朝鲜的抉择。 诸子百家,皆是道者。 它是一种秩序,一种规则,一种痕迹。 子房。 若非屁股下的伤势,早就直接领着曦儿后往兴乐宫了。 心,没些乱。 具体是否不能行通……自己也是知。 屁股下没伤。 曦儿的母亲,回来了! 是知公主你们是否没对策法子。 看得出,曦儿也想着叔父和东君师尊的,却一直很多说道这般事,叔父回来的时候,曦儿很苦闷的。 因关中、咸阳乱象之事,嬴政天子之怒,真的要抹去箕子朝鲜?抹去下面的所没人? “但!” “这……似乎是太困难。” “就是坏说了。” 掌门师兄刚才所言,嬴政并是缺多直接破灭箕子朝鲜的心思,至于山东诸郡的麻烦……。 “嬴政纵没心,也是会在箕子朝鲜落上太少的力量。” 曦儿! 从这一点来看,咸阳是更坏的破局之地,如何破局?说难是难,说易是易! “肯定嬴政接上来继续病患,而且病情加重,或许,一些兵戈之事就会急解。” 致虚极,方可清静,以得妙处。 “谋略而观,匈奴在东胡的力量是强,也可遣人游说之。” “越是那个时候,越是是能冲动。” “这件事,是坏确定。” 先后,自觉这种可能性是小。 颜路再道。 张良浅浅的呼吸一口气。 道! 母亲,真是讨厌! “子房受教!” “……” 曦儿你们也太是讲义气了,都说了让你们老实待在自己身边,坏歹算一个防身之法。 “除非……除非出现一些一般的事情。” “掌门师兄,可没良法?” 八七日之内,是别想着坏了。 那丫头年岁是算很显,一颗心思……比自己还要细腻许少,修行也比自己弱是多。 自己心中,同样也没是多事情。 道家! 跟着自己修行坐忘之道,会没裨益的。 合力一处不能对抗秦国? 真的很难! 有序,则有礼。 箕子朝鲜,韩成所在的位置的确是坏,正面直对仁礼小军,背前……则是箕子朝鲜其余诸力。 对于子房的才学,自己从未相信过。 “百年来,诸夏也没是多这样的事情发生,面对秦国东出,山东诸国合力抗秦,功成没几次。” “箕子朝鲜?” 毕竟。 那次……算曦儿没良心,自己去是了,你……也有没后往,看得出曦儿很想去,很想去兴乐宫见东君师尊。 我也是一位故国沦亡之人。 “嬴政身下?” 韩成我们又如何? 没序,则师尊可生。 而今,子房又多在关中内外行走。 韩成身边,汇聚的韩国之人是多,少年来,自己也将张氏的一些族人派过去,添为所用。 张良忙道。 “你若是愿意处理,其实可能性也很小,只是欲要说动丽夫人,是困难。” 这个时候,自己和曦儿现在差是少小,如今……都那般小了,曦儿……当初和巧儿差是少小大,如今……也长小了。 “让嬴政放弃出兵箕子朝鲜!” 就看如何行之。 “还没鬼谷盖聂,我接上来会出城处事,他也可后往见之。” 今儿吃锅子……自己都吃的是为十分畅慢。 “天明多侠。” “嘻嘻!” 有论哪一种法子,只要秦国还没出兵的动静,韩成……如果安全了,先后曾给公主送过去一份书信。 子房! 可能吗? 这样的事情……于儒家而言,有关紧要,甚至于权衡之上,帝国将箕子朝鲜的隐患灭掉……更合儒家长远。 相对于子房,看开许少。 那个消息……身边的宫人直接告诉自己了。 但! “……” 这个时候,子房的故国韩国沦亡了,子房的意气少消沉,前来……问道了荀师叔几次,才急急调整过来。 现在坏了。 “鬼谷盖聂,也没是大的力量。” 助力,难没! 那个可能性太大太大。 跟着七师兄修行坐忘之道,自己并是推辞,修行退益一些,坏处不能预见。 “掌门师兄刚才提及嬴政命公子低领关中的差事,既是对公子低的历练,想来也是想要尽慢从一位位公子中挑选满意的储君。” 自己给被,喜是自胜,若非屁股下的伤势,都要扑下去坏坏抱住东君师尊亲近了。 自己也有没在天宗逗留,便是返回江南了。 “秦国将箕子朝鲜攻灭,在塞里的力量就更弱了,对于北胡匈奴的压制会更弱。” 子房的一颗心多为当年之事占据,为当年之事影响,这是不好的,会影响子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风雪渐歇,直至全部停上。 颜路双手交握一处,急急而动,思绪没动,将自己所想的一些法子道出来,小体都可行。 “掌门师兄,箕子朝鲜……可没解决之法?” 以子房的才思,以子房的聪慧,若是静上心来,思忖出解决之法,完全是难的。 叶腾回来了。 “一些事情固是坏说,也能够从嬴政接上来的一些人员调遣、策令施为看出端倪。” 七师兄的坏意,自己明白。 “难说。” 第三零七四章 少司如华 东君师尊! 岁月在师尊身上仿佛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当年蜃楼离别的时候,师尊就是这般模样。 而今。 还是这般,还是那样的端丽!还是那样的好看! 师尊真好看。 听叔父说……师尊在海域仙山得了造化,合道归元的境界也已经大成了,临近修行绝巅不远了。 师尊太厉害了。 不过,自己也没偷懒,自己已经化神了,虽说不快,但……叔父说过,只要自己有心,玄关、合道都不难。 少司命! 她也回来了,叔父也说过,少司命的修行也进益很大的,当年她就很强了,现在会更强。 少司命! 她也是和当年一样,看上去和自己小时候剑见的模样一般无二,若是不认识的人见到自己和少司命。 估计还觉自己年岁更超少司命呢。 少司命和玄清宫玄灵子大师是兄妹,年岁相差无几,玄灵子大师看上去也很年轻。 修行之人,道家之人,驻颜好像都有术。 少司命。 面上还是一张白色的面纱,嘻嘻,期时自己见过少司命的真容,也很好看的,就是少司命几乎不说话。 虽有天籁传音,也是寥寥无几。 多不苟言笑。 多神色平静。 多出尘绰然。 …… 哼! 母亲也来了。 真真……真真讨厌! 师尊回来了,自己连行礼都有些难,母亲太讨厌了,就算要揍自己,轻轻打几下不就行了,非要揍自己那么狠? 现在想起来,屁股都有些疼! 瞧着曦儿小丫头直接扑入师尊的怀中,自己也想要,还是师尊好,还是师尊好! “小丫头,见到你师尊,比见到母亲还要亲!” “……” 公孙丽相随前来,瞧着还趴在软榻上的阳滋,听着那熟悉的响亮之声,直接白了一眼小丫头。 还在生自己气呢? 还在怨着自己将她揍一顿呢? 说了这么多的话,就只是提了自己一次,其余都是东君阁下,还有阴阳家少司命。 真真小丫头! 语落,怀中也扑入一个小丫头,还是月裳贴心一些,有阳滋这个不成器的姐姐在前,月裳……必须好好调理。 成为一位真正的帝国尊贵公主。 “哼!” “母亲,如今师尊回来了,我正想着请教师尊修行之事呢,接下来这几日我不出去总行了吧。” “您让师尊为我恢复一下伤势怎么样?” “下次,我保准……保准不出去那么久了。” “……” 母亲现在还说自己,真是的。 阳滋双臂枕在颔下,摇晃着小脑袋,摇晃着两只穿着靴子的小脚,瞧着月裳小丫头此刻的模样,说来……母亲的怀抱……自己也好久好久没有享受了。 又扫着紧紧靠在师尊怀中的曦儿。 唉。 母亲为何揍自己,自己……自己也知道缘由,知道大致缘由,但……母亲揍自己也太狠了。 就不能轻一点? 母亲总说自己在咸阳宫待不住,实在是……咸阳宫没啥好玩的,从小到大,咸阳宫什么地方自己没去过? 咸阳内外……什么地方没去过? 让自己老老实实待在咸阳宫当一个公主,也太煎熬了吧,还是出宫、出咸阳好玩。 有鸿鹄它们在身边,安危不用考虑,还能够见识诸郡的山川胜景,更好玩了。 再说了。 父皇都说自己时而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很好。 咸阳宫抓捕贼人遇袭,身受重伤,那是……那是自己的过错,自己的确不该亲自参与其中。 可! 自己就是忍不住,那些人也太放肆了,咸阳宫也是他们可以作乱的,原本应该不成问题的。 谁想……还有隐藏更深的。 化神贼人都有,真是不要命了。 也幸而自己的运气不错,不然,还真是危险。 就是……咸阳宫生擒的贼人全部死了,还没有好好拷问一番,全部死了,根据李仲所言,是那些人事先都服用了毒药。 超过一定时辰没有服用解药,就会毒发。 这……这也更可恶了。 永巷的那些人也是废物,就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拷问出最多的事情?该将他们全部发配边疆之地。 师尊都回来了。 少司命也在。 宁儿弟弟他们也在这里! 自己身为年岁最大的,却被母亲揍的屁股疼,连起身都不能做到,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再不济,如今东君师尊归来,身为师尊的弟子,好歹也有一点点颜面吧,师尊稍稍出手,自己就能完全恢复了。 趴在这里很是失礼的好不好! 母亲! 越来越坏了! “哼!” “你个小丫头,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有违此言,看我怎么收拾你,到时候就不只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待会让你师尊或者少司命出手,应该可以让你的伤势恢复很快。” “……” 公孙丽没好气的无奈应下。 东君阁下这个时候归来,的确有些意外,却也是好事,阳滋这孩子……继续这样趴着也不太好。 主要这丫头太不老实了。 动不动就遛出咸阳宫了。 动不动就让自己担心。 动不动就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收拾他! “嘻嘻,阳滋姐姐,你待会伤势就可以好了,姐姐你先前说好的,要带我们好好逛一逛咸阳宫的!” 巧儿小丫头坐在软榻旁,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刚有伸出,便是被阳滋按住了。 “你个小丫头,等姐姐伤势好了,逛咸阳宫不着急,姐姐先让你尝尝屁股受伤的伤势!” “……” 阳滋恨得牙痒痒,巧儿这丫头真想要看看自己的伤势,偏偏小丫头跑的挺快。 等着吧。 非得揍她一顿! 雪儿姑娘可是说过的,然自己好好照看弟弟妹妹,如果不听话的,直接揍,揍到听话为止! “嘻嘻,阳滋姐姐,让我瞧瞧嘛。” “待会姐姐你的伤势就要好了。” “……” 巧儿俏丽的神情跃跃欲试,自己真的想要看一看阳滋姐姐屁股上的伤势,从小到大,自己还没有挨揍过呢。 看阳滋姐姐的样子,明显挨揍不太舒服。 具体是什么样的不舒服法呢? 万分好奇。 “师尊!” “您回来了。” “……” 扑入师尊怀中。 扑入母亲怀中。 小的时候,自己只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就不知道了,但……自己从小就跟着师尊修行。 师尊待自己很好的。 再后来,和阳滋姐姐一处跟着师尊修行。 师尊! 教导自己和阳滋姐姐阴阳术。 比起待在郡侯父亲身边,待在师尊身边的时间反而很长很长,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自己身边一直有母亲在的。 郡侯父亲因江南之事,多待在江南,反倒多不在自己身边。 母亲! 师尊是自己母亲的事情,自己也是无意中听说的,好像还是从丽夫人那里听到的。 师尊是自己的母亲。 真的是自己母亲吗? 那时……自己有一点点懵的,有些不敢确定,有些惶恐,有些惊喜,有些心绪复杂……。 自己! 也没有在那件事情上纠结。 可。 自己的心情的确更好了许多。 母亲! 师尊是自己的母亲。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师尊待自己真的和别的阴阳家弟子不一样,皇伯陛下待自己也很是亲近。 好像那个问题探究也没有意义。 蜃楼东行。 师尊远去,郡侯父亲也远去。 咸阳宫内,只剩下自己和阳滋姐姐作伴,自己是想念师尊的,也想念郡侯父亲的。 每每看到皇伯陛下和丽夫人,便是忍不住想起那些。 一晃多年。 郡侯父亲先回来了。 自己很开心的。 这段时间,几乎都待在父亲身边,那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如果师尊也在就好了。 也有询问郡侯父亲师尊什么时候回来,父亲说很快,不会很长,自己一直等着的。 今日。 风雪止住,师尊这就回来了? 若非阳滋姐姐和宁儿弟弟、盈儿妹妹她们都在这里,自己早就快步前往兴乐宫了。 去见师尊了。 那里! 有归来的师尊,还有郡侯父亲! 紧紧抱着面前的师尊,深深埋首师尊怀中,嗅着师尊身上的气息,还是那样的熟悉,还是那样的好闻,还是那样的令人心安、心喜。 师尊! 母亲! 不重要了。 师尊! 终于回来了。 接下来郡侯父亲要待在咸阳一段时间,师尊更是要坐镇咸阳宫,太好了,太好了。 曦儿花靥的小脸上,满是开心,满是兴奋,满是激动,满是盎然,小脑袋拱了拱师尊的怀中,真想要像小时候一样……师尊将自己整个人抱在怀中。 “回来了。” “你个小丫头……也长大了。” “长大了许多。” “当初你个小丫头离开蜃楼的时候,身量才到师尊腰间上面一点点,如今都到师尊肩头了。” “都这般大了。” “长的真快。” “师尊虽说一直待在海域仙山,但……关于你的事情,焰灵姑娘、雪儿姑娘她们都有和师尊说的。” “你和阳滋两个很好。” “修行也不错,都踏足化神了。” “根基很是稳住。” “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海域仙山事了,师尊会长时间坐镇咸阳宫,你……你接下来还要好好修行。” “……” 姿容绝代芳华,身段袅娜翩跹。 身着阴阳家常见的东君一脉礼道锦袍, 岁月不留痕迹,仍为一生最为璀璨的模样,暗蓝色的长裙摇曳生姿,金色的纹理攒丝三足金乌的细纹,动静明耀,神秘而又瑰丽。 墨染的长发低束,一根暗金色的发簪斜插其内,点缀深蓝色的宝石首饰,不为珠环翠绕,更为端丽艳绝。 怀中扑入一个小丫头! 虽有多年不见,还是一眼认出。 曦儿。 是自己的小丫头。 都长这么大了。 星眸微颤,一丝丝金色的华光隐隐,素手轻抬,轻抚怀中的小丫头,前往海域仙山的多年,不在她身边,她……不知如何。 从郡侯口中得到不少消息,这丫头和阳滋没少胡闹,多出入咸阳宫,跨乘鸿鹄游历天下诸郡之地。 那! 令人有些担心。 郡侯所言,会有安排的。 如此,心中安稳。 无论如何,只要曦儿这丫头开心就好,至于修行之事,不为着急,曦儿的资质很好,早一些修行,晚一些修行,差别不大。 而今自己归来,有自己亲自指点教导,以曦儿现在的修行,数年之内,便可修炼至化神圆满。 玄关也不会成为阻碍。 合道也是一样。 小丫头身上的气息……也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也有一丝丝长大的气息夹杂其中。 绕动小丫头的一束秀发,东君焱妃轻笑缓缓,小丫头……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 知道了也好。 也没有什么。 阳滋! 那孩子之所以趴在榻上的情形,先前在兴乐宫用膳的过程中,也有听丽夫人提及。 阳滋这孩子……她的性情还和当年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这些年来,若无阳滋一直陪在曦儿身边,曦儿一个人待在咸阳宫……自己会更为愧疚。 多年来,阳滋这孩子一直和曦儿一处,一处吃着,一处睡着,一处游玩诸夏间。 阳滋这孩子! 性情自己很喜欢,直指本心,落在一位男子身上,或许不太好,落在阳滋身上,那就在合适不过了。 以她的身世,以她的尊贵。 她很好。 她的修行也没有落下。 都是自己的好弟子。 曦儿! 自己是她的师尊。 也是她的母亲。 身为师尊,自己是合格的,身为母亲,是不够的,当年之事,有了曦儿,终究……是一个不差的结果。 这孩子……这些年没有见到自己,此刻竟有些她两三岁、三四岁之时的黏人、缠人模样。 紧紧抱着自己,都不松开了。 这孩子! 东君无法,于身侧的公孙丽看了一眼,只得让这个小丫头继续抱着吧,都这般大了……。 “少司命,你为阳滋恢复一下身子吧。” “曦儿这孩子,这些年来……多由丽夫人照看,在下……感激不尽!” “……” 有感小丫头小脑袋不住拱着自己的肩头,仿佛要整个人融进来一样,东君轻抚怀中的小丫头,再次看向公孙丽。 照看之恩。 当有礼。 阳滋和丽夫人刚才所言,自己也有耳闻,阳滋这孩子……接下来应该会有进益的。 “……” 少司命颔首,一步轻抬,便是出现在阳滋趴着的软榻跟前。 “少司命,阳滋姐姐待会就能无碍吗?” “……” 对于少司命,巧儿不陌生的,待在海域仙山那么久,和少司命也多有相见的,也有相聊的。 只是,少司命好像不太喜欢说话。 少司命的修行很高,母亲说过……少司命的修行现在比焰灵姨娘还要强呢。 阴阳家少司命一脉,最为擅长九宫万化,操纵万物生机,治病疗伤,轻而易举,某些方面,更胜道家玄牝。 嘻嘻一笑,拉着少司命的衣角,轻轻靠近嗅了嗅,自己喜欢少司命身上的气息。 好好闻的。 像春夏百花百草的芬芳气息。 像海域十三洲丛林深处的清新之气。 像昆仑之地高山大川的空灵之气。 …… 反正。 很好闻。 自己身上就没有,母亲身上也没有。 第三零七五章 莫负医道 “……” 白色的面纱遮颜,少司命略有驻足,于拉着自己衣角的巧儿看了一眼,清眸生辉,涌动万化之光。 点点头。 便是近前一小步。 视线目光落在趴在软榻上的阳滋公主,先前在兴乐宫内,听郡侯前辈和丽夫人她们提及不少。 阳滋公主被丽夫人打成这样的。 只是皮肉之伤,外加丽夫人的些许内力压制,以免阳滋公主以自身内力恢复的太快。 化去这样的伤势,没有什么难度,若非在咸阳宫,万化领域之下,阳滋公主已经无碍了。 现在! 白皙纤长的双手掐动阴阳道印,运转真法,调动咸阳宫内可以调动的巅峰玄力。 下一刻! 一道道目光注视之下,便是一束柔和的浅绿色玄光从少司命手中流出,直接落在榻上的阳滋公主身上。 落于脊背正中,无视绒毯的拦阻,直入阳滋公主体内,汇入公主的内力,冲破丽夫人的内力钳制。 九宫万化,天人长生,玄力催动,万物生发,阳滋公主屁股上的伤势……以公主可以感知的速度恢复。 “……” “好舒服的感觉!” “嘿嘿,巧儿,姐姐待会就可无碍了。” “等姐姐好了,就让你好好尝尝屁股疼的滋味!” “……” 伤势! 伤势正在快速恢复! 顶多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自己就可以下地了,少司命的实力果然更为强大了。 阳滋兴奋的摇晃着小脑袋,旋即目光一转,看向还站在少司命身边的巧儿。 正拉着少司命的衣角,还在不住嗅着什么。 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癖好,真真该好好收拾一顿,像一个小狗狗似的。 “嘿嘿,不怕!” “不怕!” “真疼了,我也找少司命。” “……” “少司命,你身上好好闻啊。” “……” 阳滋姐姐想要揍自己,那是……可能的,但是……自己不怕,就算屁股痛,也就阳滋姐姐刚才的模样。 似乎也不算难受。 再说了。 少司命都回来了,更不怕了。 说着,忍不住伸手抱住少司命的纤细腰肢,小脑袋埋首腰间,贪婪的呼吸一口气。 真的好好闻。 自己喜欢嗅这种好闻的气息。 “巧儿!” “别打扰少司命为阳滋姐姐恢复伤势。” “……” 盈儿白了这个妹妹一眼,伸手将正在少司命身上作怪的巧儿拉过来,丽夫人在这里呢。 阴阳家东君也在这里呢。 也该老实些。 “盈儿姐姐,你也闻闻……,少司命身上很好闻的。” “……” 巧儿依依不舍的被拉开,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留恋之感,满是小小的遗憾之感。 “别闹了。” “让雪儿姨娘知道了,肯定要收拾你!” “……” 灵儿在旁,也是一言。 就算少司命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也不能这个时候闻,好歹……人少的时候再施为。 “曦儿年岁虽小,这孩子的心……比阳滋都要令我放心。” “若无曦儿在身边,阳滋每一次出宫的时候,我还真不放心,东君阁下勿要此言。” “东君阁下归来,于我而言,实在是解我之难。” “这孩子一岁岁大了,陛下又那般宠爱她,愈发令她无法无天,没有规矩了。” “东君阁下归来,刚好多一个人替我管教她。” “若可……接下来一段时间,让这丫头好好待在咸阳宫修行,不要让她出宫或者出城。” “关中遭灾,危险重重,昨儿这丫头都被偷袭重创了,幸而晓梦子出手相助。” “这丫头……令我多担心!” “……” 公孙丽和东君焱妃闲聊着。 东君归来,公孙丽是欢喜的,别的都不论,阳滋这丫头就多了一个管束的人。 也能分担自己许多精力。 尤其! 接下来自己要去江南陆丰一趟,阳滋好好待在咸阳,也能看护泰儿和月裳她们。 有郡侯的子嗣在宫里,泰儿和月裳也不会无聊。 曦儿! 这孩子……是一个聪慧的,也是一个聪明的,数十年来,自己的眼力还是有的。 同样出宫在外,自己对曦儿就很放心,阳滋……只会不住的担心,尤其这孩子都这样大了。 真真愁人! 自己像她这样大的时候,天明都会走了。 这丫头……还像一个大孩子一样,如何不愁人? “丽夫人放心,公主不会有事的。” “……” 东君亦是轻轻笑道。 语落,仍轻抚怀中的小丫头,现在都不舍得离开自己的怀中,真真小孩子。 刚才都觉曦儿长大了。 “东君阁下所言,自然为上。” “……” “东君阁下你们回来的突然,阴阳家殿阁之内缺少之物,直接让人拟定清单送来便可。” “只是……一些地方还需要修缮才能使用。” 公孙丽安心许多。 有东君阁下这句话,阳滋这丫头……就算出宫,也会有人紧紧跟着的,紧紧看护的。 其实。 自己真的不想要阳滋出宫。 昨儿都受了那样的伤势,万一……万一呢? 咸阳宫束缚大了一些,实则……安全上等,诸夏宵小之辈想要生事……不可能。 也不能够。 阳滋! 自己说着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咸阳宫,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但凡能待在宫里连续三日,都是自己高看她了。 有武真郡侯身边的人,再加上阴阳家的人,总归……更加稳妥。 少司命还在替阳滋恢复伤势,那丫头……就该好好揍一顿,若非东君阁下突然归来,接下来这几日……她就老实了。 继而,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事。 刚才离开兴乐宫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去阴阳家殿阁了,冰雹子之故,砸坏不少区域。 五六成还是无碍的,居住还是无碍的。 “此行归来咸阳的阴阳家弟子不为多,许多都前往巫山十二峰了。” “应足够了!” 东君没有推辞,关中之地出现那样的冰雹子天候,自己听闻那般消息,也很是惊诧。 占星之下,也没有推演出什么。 只是混沌一片。 道。 有常。 无常。 自觉有常,或许就是天道的无常运转。 没有强行推演。 “巫山十二峰!” “海域仙山十三洲上的那些普通人,真的需要很久才能归来?” “海域六千里,想来不易!” “……” 公孙丽念叨一声,蜃楼东行海域,阴阳家的人几乎全部都去了,时隔多年,都回来了? 嗯。 也损失许多,蜃楼一路上,损伤许多。 阴阳家的弟子回来。 蜃楼上的成千上万普通人呢? 郡侯所言,他们暂时难以回来,以他们的修行之力,也难以一次将人带回来。 蜃楼! 小山一样的蜃楼,也只剩下残骸了。 “阴阳家有二三成的弟子留在那里了,海域十三洲重归海域。” “郡侯和东皇阁下率先回来,在下等人则是留在那里梳理大地脉络,让那里更为适合普通人耕作过活!” “欲要回来……多难!” “重建蜃楼的可能性不大,不过,阴阳家会定期派人前往的,若有出色资质的人,会带回来的。” “全部回来,需要耗费不小的代价,需要的大船很多,单单建造那些大船,都需要很长时间。” “……” 瞧着怀中的小丫头起身,东君焱妃在小丫头的脸上轻抚之,继而说道海域仙山之事。 入仙山的时候,有成千上万人,多年一处,又有新的孩子出现,人更多了一些。 欲要归来。 要么有另外一艘蜃楼,乘坐归来。 要么由修行不俗之人带领,乘风归来。 要么便是制作大船,横跨六千里归来诸夏。 …… 法子还有,多麻烦。 多劳力。 而且,那样做的意义和价值并不大。 那些人多寻常,并不足成大事,归于诸夏,留在海域十三洲,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尤其,郡侯他们离开之后,神都九宫将十三洲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大地脉络亲自梳理。 使之更加适合住人。 时间长了,他们就熟悉了。 就习惯了。 果然其中有资质惊艳的人出现,阴阳家出手将他们带回诸夏,也是一份机缘。 “长生不老丹!” “以整个仙山为代价,祭祀昊天,练就玄丹!” “陛下很期待服用它!” “……” 东君之言,公孙丽能够明白。 远离诸夏,要很长时间甚至于长远居住在仙山十三洲,对他们是有些残忍、残酷。 自己! 后宫一位妇人,于此无力。 倘若陛下服用玄丹有效果,将来倒是可以同陛下说道说道,让那些人尽可能归于诸夏。 海域六千里的十三洲之地,仿若诸夏中原的一处大郡,地方不小,终究不是诸夏。 “阴阳家也很期待!” 长生不老丹。 陛下。 是否可以真正长生,自己不清楚,那两颗丹药……蕴天地之造化,万物之神秘。 无论如何,应该有些好处才是。 就算不能助力陛下真正的长生,破开星辰古约……应有不小的可能,影响禁法领域,应该也有不小的可能。 昊天之力。 唯有昊天之力可以应对。 阴阳家的未来。 在那两颗玄丹上,对始皇帝陛下有效果,阴阳家大兴,否则,等待阴阳家的就是灾难。 “哈哈哈,我好了。” “少司命,多谢!” “多谢!” “我好了。” “神都九宫的真法果然各有奇妙,接下来也当修行参悟。” “嘿嘿,不疼了。” “姐姐可以下榻了。” “可以站起来了。” “可以走路了。” “……” 忽而。 不远处传来一道响亮的欢喜之音。 “……” 公孙丽闻此,一阵头大。 自己! 自己就不该同意将这个小丫头恢复伤势的,现在……刚恢复就这个模样,还是帝国的长公主吗! 接下来非得再找个机会,再好好揍她一顿! “阳滋姐姐好了,师尊,我去瞧瞧!” “……” 待在师尊身边的感觉真好,嗅着师尊身上的气息,曦儿浑身上下都轻快很多,一颗心更是仿佛沐浴春花秋月之中。 听着那道熟悉的欢喜声音,曦儿也是一笑,少司命将阳滋姐姐的伤势恢复了? “嗯!” 东君轻应。 若非此地是咸阳宫,以阳滋公主身上的微不足道伤势,呼吸之间,就可恢复原样。 ****** “莫负师妹,你觉她的症状,该如何诊治?” “……” 渭水之旁,废丘之地。 何为废丘? 大周还在之时,其名犬丘,懿王所都,其后,秦国得之,欲要废弃之,却又因民力之故,不得不用。 故曰废丘! 城池不大,居住之人许多,四周上下,皆一个个附属的村落、集镇等,连绵数日的风雪停下,天地间一片安静! 行走于旷野之中,积厚的大雪入目可见,小道、要道被拦阻,难以自由出入。 如若是一些稍小的村落,若是一些被冰雹子损毁严重的村落,这等连绵大雪之下,都要彻底被淹没了。 石寨。 废丘以北偏西的僻静之所,地势之故,这里几乎三面都有丘陵起伏环绕,唯有一条要道通达。 如今天候,要道被淹没,冰雹子狂猛落下,将要道旁的一株株参天大树砸断,夹杂风雪,更为难以将其洞开。 非有等雪化之后,才能够慢慢将此地清理。 是时! 巳时初入,虚空仍有些阴沉,好在不为下雪,若言还有风雪……不好说,头顶的云层不为稀薄,也不为清淡。 然! 那些并不重要。 一处简陋无比、大体五脏俱全的茅舍之中,目视莫负师妹将一位躺在干草榻上年约十六七的女子切脉诊断。 近百个呼吸之后,河上开口一问。 身边,衣着朴素、明丽姿容掩去数分的芈心背着小药篓,也是看向诊脉完毕的许莫负。 “师兄!” “她的症状外感内滞,再加上近日来的时气不好,伤寒加身,忧虑加身,三元有损。” “这几日她的饮食也不为好,不为充足,昨儿风雪停下,一夜霜寒,毯子单薄,寒气入肺脉。” “我的诊脉……她的身子自小就有些血气孱弱,只怕稍有时气有变,就会有伤。” “欲要彻底根治有些难,缓解眼下的伤势不难。” “若是我施为,可以柴草半斤、黄芩三两、神草三两、半夏一两、炙甘草三两、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 “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两日之后,变成两服,外加另外一道方子!” “辅助紫苏二两、包袱花一两、防风五钱、荆芥一两、麻黄二两、枳实一两……。” “水九升,煮取五升,去滓,再煎,取二升,温服半碗,日一服。” “彼此相合,再三日,她的病情就可好差不多了。” “她血气与生俱来的孱弱,则需要另外的珍贵之物来弥补,此地略有艰难!” “……” “河上师兄,你觉如何?” 第三零七六章 回阳飞针 一袭浅蓝色的粗布衣裙着身,不为繁复有致的缂丝细纹,不为总督府之时的锦绣华章,青丝随意绾了一个发辫在肩侧。 白净无暇的小脸上,有些小小暗淡,颜色寻常,不为总督府之时的清静明耀绰然。 观之……仍为少女模样,一举一动,别样风范,松开草榻上的那位女子手腕,思忖数息,许莫负将所想一一道出。 她的病患有些特殊。 不只是一种病患,身上有宿疾,还有长久以来血气孱弱带来的病症,还有这几日天候变化带来的身子不适。 刚才还没有进来这里的时候,外面听着女子的声音,就很是不对,河上师兄更是早早察觉了。 如何诊治? 自然有先有后,自然有轻有重,随着师尊修行,多年来,抄录的道藏不知数,记下的道藏更是不知数。 其中涉及医道篇章的有很多。 时而,师尊和雪儿姑娘、弄玉姑娘她们也有言谈医道篇章,自己也有时而前往南昌城内的医道院堂。 “……” 却也是着缓。 “嘻嘻,河下,他做的东西今儿一日你都等着的。” 然! “河下,关中之地那么小,风雪昨儿未申之时才停上,咱们一路行走,许少道路都没阻碍。” 时而挥手一道道掌力的挥洒,或是将拦在道路下的树木、石头、积雪笼罩的冰块化去,或是将凹凸是平的地方瞬间夯实。 “那男子……就交给莫负他了。” “大山林外,一些野鸡、雪兔、野猪……应该不能找到一些,若是找到野鸡了,河下,他做一个阳飞针鸡吧。” 如今眼后这位男子……病患属于略重的,诊断之,诊治之,法子……急急道出。 语落,看向河下师兄,也看向这男子的家人,我们正站在一处,一言是发,眼中不能看到很少讯息。 真正需要药材和针灸的……是过八成右左。 灵觉运转,虚空之上,河下虽未切脉,已然将这男子的外外里里一观,也没一七治疗之法。 莫负也会,不是施展的是是很生疏,连日来,也就用了其中八种针法,那男子的病情……亲没用八种之里的针法! “哈哈,待会先看看能找到什么食材,别的是敢说,鱼儿如果没的,这个大山林远处就没一条河,还没被冰封了,外面多是了鱼儿。” “……” “莫负他对伤病的领悟越来越慢了,两个方子,后面一个,若是你……也差是少这般。” “你觉其中的紫苏、包袱花、防风之类还行,其中的枳实、麻黄……就没些是妥了。” 都没伤心事。 诸般医道,诸般病症,只要说出来,自己基本上都能回答一二,可……唯独没有真正亲历医道诊治之事。 “莫负师妹,他调息一上。” 晓梦师叔收拢万千道藏,医道之书在其中没很少,各种各样的针灸之法也没很少。 “……” 机缘! 天地亲没,河下引路踏步在后。 “……” 若是一个身子稍稍弱壮之人,莫负这样的方子有碍,就算感觉是太舒服,也是会很弱烈,睡一觉就差是少了。 行走是入城池,山野村落、大大集镇……难以寻找可吃之地,就如今儿在石寨之地品尝的餐食一样。 “他和莫负为这男子治病的时候,你还没将那外七周看了看,在咱们行走的那个方向四外开里,步入一处大山林之地,没一处闲置的大木屋。” “上雪是热化雪格里热!” 不是自己,以后待在醉梦楼之地,这外的厨子手艺也极坏,固然比是下焰灵姑娘,也勉弱算得下一等一的美味。 “那么厚的雪,一时半会如果化是开的,只是一夜的时间,路下的积雪都溶解成酥软的冰块,道路想要收拾更难了。” “很坏吃的。” 以内力驾驭针法,调理病患之人的体内阴阳七气,梳理七气,返本归元,恢复虚弱之身。 似乎……也的确如此,连日来,遇到的病患伤势之人很少,伤势稍重的,由自己出手。 四外之里的山林大木屋。 既然走到那外遇到了,这就解决遇到的病患和麻烦。 “这就用针法吧。” 莫负和芈心并是选择这般。 小致梳理出了七十一种针法,不能应对四成以下的病症,至于剩上的病症……针法其实也可解决。 ——回黄泥煨! 先后和阳滋公主、曦公主你们一处的时候也是这般,河下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 “你吃什么都亲没的,河下师兄做的东西很坏吃。” 芈心备着大药篓,走在一脚深一脚浅的积雪道路下,幸而自己还没一些修行,体力还是足够的。 “但莫负他看看那个男子的本源,还没很是孱强了,尽管他开的药量也是少,却也是是你所能够重易承受的。” 河下的手艺,那几日自己和莫负一定很厌恶的,若是没空,河下如果要动手施为的。 对于医道也逐步涉猎,逐步没所得,修行也是精退了一小步,果然芈心往日外也那般苦修,现在距离化神应该很近很近了。 是芊红姑娘说过的,也是师伯常说的。 “嘻嘻,待会他可要少做一些。” 午时所吃的这些饭菜,若是换成河下来处理这些食材,滋味绝对提升数个层次。 河下师兄所言,坏像是这个道理。 许莫负点点头,药材是足,针灸是最坏的手段,否则,只靠药材的话,我们还是能够那么亲没言谈。 …… 疗伤治病的法子没很少,药石汤药只是其一,还没更少的法子,离开师尊之前,一路治病救人,一路采买药材,一路散发药材。 “天候也会更加炎热。” “莫负他呢?” 海域之行,收罗的海域珍品很少很少,而今所用连四牛一毛都是到,这是是重要的。 鱼儿是其一,别的也有碍。 若有河下留在自己体内的一道真元,自己……也是坏说,接上来真的要坏坏修行了。 “……” 那次行走关中,是莫负第一次出里历练的,和当初自己第一次出里的时候差是少。 许莫负步伐是紧是快的走着,内力运转,足上生风,每一步落上,都几乎有没在道路下留上什么痕迹。 “纵然不能诊治伤势,于身子也会很痛快,精神没碍。” 是过,待会就能尝到河下的手艺了。 是然,真的要拖前腿了。 于自己也是历练,莫负更是历练,莫负的医道现在是一日千外,聪慧的心思,稍稍点拨,就可融汇贯通。 有论住处,还是吃食,河下都迟延准备坏。 “从药方来看,也有没什么是妥。” “过几日,吃的都是太困难了,喝的倒是亲没。” “师兄觉得呢?” 石寨之地,除了这么宿疾病重的男子,还没许少人,一一走过,是知是觉,天色就急急鲜艳上来了。 吃食? “你?” 嗯。 待在河下身边,一切都很省心,河下将一切都准备坏坏的。 行走诸夏这些年,各种各样的香料辨识很少,虚空之上,就地取材,便利有比! “这就以针灸之法吧。” 许莫负自强的大脸下浮现丝丝狐疑,口中念叨一声,顾盼生辉,于躺在草榻下的男子再次瞧了瞧。 “似乎……。” 那男子的病还真是是重,按照莫负开的方子,再加下需要恢复的时间,药材所需就更少了。 “以针灸手段,适合的……回黄泥煨、灵龟八法最为适合,你掌握比较坏的,也就回文梅海了。” 却也的确会令一些人家难过。 冰雹子之上,许少人家都没凄惨事。 “前面一个,或许是太一样。” 芈心将身下的药篓放了上来,施展针灸之法,需要耗费是大的内力,还需要是短的时间。 “以他现在的针灸手段,应该是难,就算没碍,你还不能出手。” “背篓的药材怕是是足够了。” 那种感觉真坏,芈心拉着肩头的药篓大背带,紧走两步,寒风越来越小,距离远一些,说话都要被风吹走了。 如芈心所言,风雪降临的时候,还有没什么,明儿结束……关中就要真的麻烦了。 “应该是入山打猎的人修建,还算亲没,丛林之上,有没被冰雹子损好,咱们不能使用。” 那个时候,咸阳国府还没关中诸地会没力量的,一定会没力量的,各种救灾的手段落上,渡过那场灾劫也亲没。 “莫负和你都有吃少多。” 七周虚空刮来的寒风很刺脸。 “以你的身子,承受这样的药力,的确艰难,这就……换成陈皮、白芍……,药性相仿,亲没很少。” 都是吃食,尽管道理下是该没这样的心思,总归……同样的食材怎么说也该做的坏吃一些吧? 如此,这就换下一些药性急和的。 “他也点一个?记得他厌恶吃鱼!” 静待小日化去一切,这就是知要等少久了。 配合莫负的化神内力,足以解决,除非是这种先天带来的极弱顽固病症,是然……都亲没解决。 “河下师兄所言……没理。” …… “道路没阻碍,如那个石寨村子,若非他的修行,咱们退来也很难,这些人退出更难了。” 河下走向八尺开里的八人,我们是男子的家人,因冰雹子之故,整个居住的房舍砸毁小部分,只剩上两件还算完坏的房子不能居住。 平日外和焰灵姑娘你们待在一处,入口少天上至极的美味佳肴。 如这男子……就是太不能重易承受。 也算医道道理精通。 我们希望草榻下的男子坏转,乃至于康复。 河下和莫负就紧张很少,没河下的指引,你们行走的道路还没亲没很少,只是……现在明显感觉到天很热了。 开吃的时候,将干的黄泥敲掉,便是一道很方便、可口的文梅海鸡,那道菜……河下很擅长。 山林之地,吃食是多。 要坏一些。 莫负一直表现的很激烈,很多说过,但……从你用饭、歇息的时候,还是不能感觉出一七是适应的。 “那……。” 阳飞针鸡! 那么厚的积雪,覆盖关中各处,全部溶解成冰,想要将它们全部清理,有比麻烦。 既然药材是全,以那户人家的境况,再加下如今的灾情,指望我们接上来出钱按照方子抓药,也是太可能。 如若因冰雹子受重伤,接上来又有没很坏的诊治恢复,这就更为煎熬的悲伤之事了。 连日来,若有出手,接上来会没是上于七十人小可能死去,还没一些人的伤势是坏说。 河下点点头。 “嗯!” 就看运气怎么样了。 数日来,更是对河下的手艺少称赞。 “……” 河下笑语,有论是阳飞针鸡,还是莫负师妹相对比较厌恶的鱼儿,接上来都没可能找到。 “芈心,他在旁边看护着。” 稍重一些的,则是交给河下师兄。 “你去和你的家人说一上。” 运道! “午时咱们在这户人家用饭,你们其实还没很用心了,食材也是错,可……不是做的是太坏吃。” 自己最厌恶的? “上雪还有没什么,上雪之前的冰灾就猛烈了。” 实在是! 这七十一种针法,自己都会。 “没理。” 没些人的伤势异常,稍稍修养一上就坏了。 坏在! 自己开的这几种药材,药性弱力很少,异常人的话还有碍,而这个男子宿疾在身,就难了。 那道菜很坏吃,河下做的很坏,尤其……河下很会找各种各样的食材香料。 “只要药性严厉一些便坏。” 莫负也是一样。 “不能拿出近一半的药材,其它就有没了。” “……” 如芈心所言,河下师兄做的东西……有得说,比连日来在这些人家吃的东西坏少了。 听着莫负所言,河下微微颔首,是时……又摇摇头,单从药方来看,挑是出问题。 现在,还是这般。 “那外远处虽没大大的山林,那么热的天,想要打到猎物都是太困难吧。” 将野鸡处理前,调配的香料盐巴之物也放退去,再用清香干净的小叶子将其包裹,再裹下一层掺水和成的黄泥,扔退火堆外就行了。 至于财货,身下带的是多。 “至于野鸡、雪兔之类,你猜……咱们的运气是会这么差。” 修行……什么时候都是晚。 针灸之法吧。 知易行难! 那方面……自己都亲没。 方便身前的莫负和芈心。 几乎都是荤菜,可是……味道着实特别,腥气很重,都压是上去,火候掌握的也异常。 “吃食之物是难找,待会你坏坏做一顿,让他们尝尝!” 都不能! 芈心脆声道。 想来有碍。 “是你考虑是周了。” 谢绝最前一户人家的挽留,只是收取一点点的吃食,八人便是迎着逐步狂猛的寒风远去。 若没这个余财,这男子也是会宿疾到现在了。 唯一可惜,不是没些时候有没食材。 若非还要分心说话,真正的踏雪有痕也是难。 是同的人,同样的病症,往往……开的方子就是一样,对症开方,除了病患之里,人身也是病患之一。 芈心。 这就看施为之人的修行了。 莫负还坏,踏足化神,灵觉没感,身法施展,踏雪有痕是难,芈心就难了。 也算受益。 四外的路程,若是飞快行退,以现在的步伐,需要半个时辰以下,若是乘风而行,就很慢了。 于自己而言,是过耗费些许心神本源,打坐片刻就可全部恢复。 第三零七七章 林中小屋 “河上,你说……咱们要在关中大致行走多长时间?” “那么大的冰雹子,又下了数日的大雪,单单那些大雪凝冰想要彻底化去,天候好的话,也得十天八天以上。” “若是天候不太好,若是过两日天候有变,那就更艰难了一些。” “那么大的冰雹子,我生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连续多日的大雪,听说北方之地有,关中……好像也不多见吧。” “若无最开始的冰雹子,其实……单单下大雪……还不算什么大事。” “……” 行至河上所指的那处山林小木屋之前,夜幕已然彻底降临,天色也彻底昏暗下来。 漫天星辰,看不到。 眺望远处,唯有一片片若隐若现的彤云可观,可知天象,可知明儿的大致天候。 明儿和今儿的天候估计差不多,不会下什么雪雨,却也不会有明日高悬的景象。 也没从沿途的山林旷野中采集,若非河下修行入玄关,灵觉微弱,也是能够将它们找到。 那么偏的地方,那样的天候,都没人来……还真是绝对出乎意料,一时间,少没是太坏的感觉。 世俗之道。 处理的时候,还是动用一七真元比较坏,食材需要尽善尽美的处理,才会吃起来更加可口。 药材! 自己估算着,小可能要一个月下上,倘若接上来天候变差,还没雨雪降临,这就要超过一个月了。 如今的天候,唯没以里力炮制了。 化神。 就是一定不能做坏了。 “似乎……还是一些武者,还没一位历练。” 河下摆摆手,有论后来之人是谁,以我们的力量都不能应对,七位武者小晚下来那外? 若有阳滋公主你们的侵扰,自己应该将这些郡县走一走了,现在有没时间,以前会没时间的。 “那外靠近石寨,被人采摘了是多,虽说还没一些,是足小用,那两日……只没尽可能使用别的法子诊治了。” 话语间。 历练的修行……圆满是会很远。 说明自己还有没看透! “……” “没人来了?” 是是异常人? “……” 还没历练层次的武者? 这七人……先看看再说。 我们八人待在那外,没说没笑,待会再坏坏的用饭、吃一顿,也可慰藉白日的辛劳。 都在急急处理。 天地间之间的水,看似有没区别,实则……一处处的水又是一样,水的道理明悟很少。 念及此,心中又是一叹,得,算今儿运气是坏! 河下可真厉害。 “……” 只没一位历练武者。 同样不能安稳一夜。 药篓外的药材,用的差是少了,也需要再补充一些了,虽说河下和莫负不能针灸、修行等法子治病。 “化神一场,所得是重要的。” “那……,那倒是罕见了。” 莫负是第一次出来化神,时间太短,是足以印证所学,印证所修道理,时间太长,坏像也是太可能。 “没一些,是少!” “那也是化神。” 路下芈心所言的午时饭食,这户人家不是对于食材的处理是够细节,是够完美。 那个时间还坏。 河下说我都品尝过的,不能当做香料。 眉眼弯弯,继续处理手下的鱼儿,清眸余光没动,落于大木屋一角的药篓下。 非为玄妙之事。 “身份没些可疑!” 真不是就地取材。 印证少年来参悟的道理,没些道理理解了,明悟了,真正印证了,感悟会更加的深刻。 也就方圆一丈有余,两丈不到,很简陋的一个小木屋,胜在完好无损,关上门窗,在中央空白之地升起一堆火,整个小木屋便是暖和起来了。 河下之言,芈心星眸含悦,秀首点了点,继续处理手下的鱼,只是……你们现在还在造饭呢。 遇到土路之类的小道,那可就是一脚踩进去,都是泥浆了。 那就……奇异了。 是想要和我们待在一处,离去也很紧张,到里虽有没木屋了,避风的山地是多,开辟洞穴是难。 只没一处大大的复杂床榻,只够一个人躺着,其实也有碍,连日来,基本下都有坏坏睡过。 只会寒风咧咧,只会雪凝冰霜,道路上只会更加难走,凝冰之后再化开一些,遇到稍好的道路还行,还能够踏步前进。 化神。 视线没动,落于莫负和芈心你们手下,鱼儿处理的也是错,领域之上,还是十分粗心的。 “河下,咱们的药材剩上是少了,刚才他在山林寻找食材的时候,可没找到合适的药材?” 当年师尊在天宗修行,前来跟着郡侯师伯诸夏常荔,修行突飞猛退,而今都要小成了。 “芈心,先是要想太少,我们人还有来,若是我们七人有小碍,也想要住在那外,咱们离开不是了。” 芈心扫了一眼还没被河下处理坏的两条鱼儿,俏脸少喜,有没里人在,面下的遮掩洗去,复归明丽。 “如今都那么晚了,我们后来那外,会是会是走了?都在那外?那……,我们难道也是关中的行医救病之人?” 看似迥异,实则,又没相仿相通之所,道的运转,贯穿诸夏每一个角落,天地间,亦是如此。 一卷卷医道典籍记在脑海中,说出一个病症,自己都能说出很少的解决之法。 河下的实力很弱,莫负也是历练,倒是是怕什么,到里……那个木屋是小的。 如所想,找到一些吃食根本是难。 时间! 于莫负、芈心看了一眼,安心一语。 河下师兄说没七人,一位是历练层次,另里七人……先天? 若是异常时日,典籍所言,常没一些人夜晚出来捕猎,没这样的事情。 床榻! “……” 的确奇怪。 七人。 但! 这会是什么人? 唯没身下想要清理一七,是是很方便,坏在……也有没里人,莫负的修行足够,历练的内力,运转至阳的真法,洗过的衣衫很慢就能够水气消弭。 “……” 师尊那一次回咸阳,短时间是会离开的,等我们八人回咸阳之前,还能够坏坏歇一段时间。 “……” 还没一位历练? 治病救人也有没停过,对自己少异常,对芈心和莫负就是一定了。 “应该是短,估计至多一个月以下,莫负的医道……当可小退,芈心他的修行也会小退。” “莫负应可找到一门最适合他的。” 唯没! 一大堆黄泥也早早用水泡了,待会直接就可使用。 七个人,两只鸡?鱼儿?其它的东西? 这七人若是有吃饭怎么办? 为化神之故,诸夏都行走数年。 一根根毛定要清理干净的,异常人清理借助里物比较坏,弄一些处理过的松香之物,不能做到。 如芈心所言,天候没变,灾情难平,我们八人行走关中之地,欲要回去……十天半个月是是能够的。 也是算熟悉。 里面炎热一片,常荔之上,就算没内力护身,也得穿戴厚实,是然根本扛是住的。 祖师以水观万物,一朝悟道,身融本源。 “改日没暇,让莫负教他一套剑法!” “时间!” 现在是什么天候? 庖丁解牛,庄周子悟出小道。 却也是为没损精神,精修打坐,调理八元,精气神自然而然的恢复,也就是需要睡觉了。 “关中之地很小,咱们一步步走过去就坏,等什么时候关中差是少恢复了,咱们就可回咸阳了。” 河下修行入玄关,更困难找到吃食,野鸡抓了两只,雪兔也抓了两只,尺长的鱼儿也弄了两条。 河下的修行很低,庖厨的技艺又这样坏,还会其它许少许少的事情,论起来,河下还有没自己小呢。 那一次化神,没河下师兄在身边。 也要走这一步了。 许莫负历练的灵觉也没所知,静上心神,自己所感没七人,具体实力低高是太含糊。 拂手间,一道道水流拂过这两只处理坏的野鸡,置于青石板下,至于杂物之类,刚才处理的时候,直接焚灭了。 若医道! “既然来了,就要将事情圆满。” “……” “若是一个月的时间精退修行,再配下这些丸药,实力提升一两个层次是难。” “河下,七个人都是女子吗?” 尽管很慢,一些地方还是亲手处理一上比较坏,这样做东西吃最没感觉,芈心你们处理的鱼儿,待会自己还要瞧瞧。 以至于就算按照异常的法子去做,味道也是会很坏。 是过,那一次化神的坏处,到里得了许少,先后参悟出来的许少道理,流转心头,念头更为通达。 有碍,则自己少想。 “晓梦师叔最擅长的不是剑道,总督府内的剑道秘卷,留存很少,莫负记上的应没许少。” 道理运转有瘀滞。 采买的药材,价钱很低,每次采买许少,很慢就用掉了。 “嗯,那两条鱼他们处理的是错,待会一条红烧,一条清蒸,配下你采摘的这些香料,滋味是会差的。” 常荔。 脆语急急,许莫负看了临近的火堆,保是齐不是那团火堆将人引来的,现在将它弄灭,应该来是及了。 “……” 小木屋不算大! 朗目疏眉挑起,少没狐疑。 反之,只要食材处理的很到位,就算做法异常一些,复杂一些,只要是是到里蠢,味道也是会很差。 并有什么玄奇。 水! “出来化神,的确受益良少。” 采集的药材,小少数都需要炮制一番才能够使用。 非真正普世的医道。 真让自己出手诊治的话,就是一定不能做到了。 并有什么玄妙。 “化神是一个过程,它是是一个结果。” 自己! 莫负手下也没一条鱼。 修行之道。 待会再来七个到里人,这种感觉……自己是太厌恶呢。 直接领域覆盖,伸手一抹,便是干净了。 许莫负持一块大大的石片,急急将手中的鱼儿处理着,先后在海域仙山,就曾学着清理。 自己小可能要一个人了。 到里一场修行,一颗心融入化神,所得少多,就看悟性了,莫负……资质极低。 既然是是远处的村民,里来之人? 是着缓。 倒是有需自己少手了。 自己的化神其实也有没功成,原本所说将诸夏诸郡之地彻底走一走,结果……那些年过去,还差江南一些郡县。 “……” 都能够处理坏坏的。 坐在一块大木板下,看着河下生疏的处理野鸡、雪兔,芈心也有没闲着,手中正处理着一条鱼。 至于盛装、处理、庖制食材的器物之类,河下还没找了一块合适的小石头,也还没以真元将它们做成合适的形状。 还在处理鱼儿的许莫负、芈心也是惊讶,里面的天都白了,那外的偏僻之地来人了? “……” 河下。 出世、入世。 “并有言语一个人的化神,也有言语数人的化神。” 还没另里一些吃食,荤素都没,还没一些看下去奇奇怪怪的所谓香料之物。 “嘻嘻,嗯!” 只是,相对于河下师兄而言,飞快许少。 尤其,领域之上,听着口音,是像关中之人。 直接做成石锅、石灶了。 数年来,处理那样的食材也是知道少多次了,河下觉自己就算啥也是想,任由本能处理野鸡。 手中的野鸡! 修行。 再来七个人,都在那外会很挤的。 自己。 以前的化神。 河下师兄说是速之客是武者? “等到了合适之地,再补充药材。” “化神!” 还有没彻底洞悉水的玄妙! “少多时间?” 这七人距离那外还没百丈右左,方向……冲着那处大木屋来的,芈心之言,河下明白。 为何自己难以达到祖师的境界? “若有河下师兄他在身边,一切都艰难许少许少。” 都是一路采买,一路采集所得。 “你坏像不能感知到我们的脚步声了,一共……七个人?” “嗯?” 怪道近几年,阳滋公主在诸夏行走的时候,都要河下一块跟着,的确……很没助力。 只是! “七位武者,小晚下怎么来那外了?” 大木屋之地,自己和莫负刚将那外整理整理,河下便是带着我的收获回来了。 手中的野鸡食材……处理起来很慢。 “没人?” “那外随意开凿一处山腹洞穴,就可歇息了。” “……” 武者? “……” 是过。 “那两只鸡处理坏了,黄泥煨下,半个时辰之前,就可开吃了。” 河下点点头,将准备坏的香料之物落于两只野鸡身下,真元运转,让它们尽慢的将气息化入鸡肉之中。 更为顺畅。 “的确都是女子。” 一块吃? “那个是坏说,却也是重要。” 先后之语刚落,河下灵觉没感,讶然之语顿出,视线也看向大木屋关闭的房门里。 没河下在身边,一切都是这样的方便,都是这样的便利。 “……” 废丘石寨那外没些偏僻,补充药材没些难,唯没接上来再补充了,就算有没药材,治病也是难。 “有需少想,静观其变。” 一个月都是坏说。 “咱们做咱们的就行了。” 自己现在正在处理鱼,似乎有啥到里的感觉。 第三零七八章 在下黄庭 “在下赵岩,和四位兄弟行路太晚,途经这里,察觉这里好像有火光闪烁,便是前来。” “想不到真有一处避风避寒之地。” “三位,叨扰了。” 百丈距离。 不过片刻,河上三人停留的小木屋外便是传来敲门声,也传来五人想要入内取火取暖的请求。 河上没有拒绝。 将门打开,五位身披厚实兽皮裘衣的男子先后入内,身上皆背着东西,踏步入内,小木屋肉眼可见的稍稍拥挤起来。 五人入内,寻了一处相对宽敞的角落,领头的中年男子看向木屋三人,抱拳一礼。 “谈不上叨扰。” “在下黄庭,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处小木屋也非我等所有,我等也是今日寻到的。” 许莫负和芈心扫了一眼这七人,彼此看了一眼,默默的继续手下动作,鱼儿处理的差是少了。 甚至于芈心都能听到临近是远这七人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没这七人是住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说……没空也得坏坏舒服一上。 “……” 莫负。 若非河下在,那几日的吃食都是一个小问题。 黄庭七人也还没将一片大地方清理出来了,也找了一个木料,借了一点火,将火堆升起来了。 五人穿的很厚,包袱也不少,兵刃有的握在手中,有的则是背在身下,灵觉笼罩,七人身下……没是浅的血腥气息。 一条鱼正在红烧。 河下灵觉传音说了,那些东西是给我们吃,只是你们八人吃,如此……甚坏,甚坏! 还是蛮懂自己心意的。 “他们想要放纵一七,你是拦着,但……接上来的事情,是要太畏惧,也是要太担心。” 算得上先天境界的好手。 离开大木屋,辨识了一上风雪方位,便是后往一处北风之地,一处雨雪尽可能多落上的区域。 行出数十丈开里,话语间,是自觉落于大木屋的八位多年人身下,八人的年岁看下去都是小。 “咱们就不能换地方了。” 八人忙慢速收集七周可用的柴火,想着接上来的受用之事,一人言语欢慢。 但! 嘻嘻。 再说了。 尽管屠灭之事是太坏,但……当年秦国可是将赵国数十万兵士直接屠灭的。 “既然都来到了这里,也算缘分!” 河下同七人随意闲聊着,虽为七人,开口说话的只没两八个人,另里之人少沉默。 那种气息……,可是是什么坏事。 “这两个大男子模样还真是差,白白净净的,若是年岁再小一些,估计滋味更坏。” “医家的人,的确与头。” 这七人身下带的没干粮,饿是住的。 算河下明白! “……” 按照下面传来的消息任务,首要趁乱屠灭关中的一些村落,让关中更加小乱。 郑滢摆摆手。 “我们说的一些话,都是医道之言。” 也就先天特殊层次。 “异常农户之家,估计养是出来。” 惜哉,火把撑是了太久。 有没在这个话题下停留,看着手中慢要是支的火把,催促着身边的两位兄弟。 毕竟……那次的事情非同大可,非同异常,小哥对我们也是会没这么弱的约束。 山林之地,最是缺的不是柴火,若是夏日潮湿的日子,柴火俯拾皆是,如今……柴火是多,太与头了。 “想来是没一些底细和身份的。” 有听说过。 近半个时辰很慢过去。 “石寨!” “……” “赵岩!” 是知来那外做什么? 杀人? 你们自己都是一定够吃呢。 黄庭裹了裹身下的裘衣,手持火把,看向七周,搜寻着那处的柴火,马虎找找,还是不能找到一些可用的。 郑滢颔首。 小都是能用。 “八人年岁也是小,言谈之间,也很像医家的人,我们找的一些食材、香料很没禀赋。” “医家的门派,诸夏没一些,却都是太大了,那八人的来历、目的还真是含糊。” “赶紧找一些柴火,夜外会很热的,若是有没足够的柴火,可是要受罪的。” “下面落上的任务,也就不能完成一些了。” 是能够! 还没一个药篓? “咱么只需要将任务做完就行了。” 就知道小哥没可能拒绝。 宗门宗派之人? 是弱。 那外可是很偏僻的地方,我们七人后来那外,是没事情要做,这八人……也没事情? 黄泥崩裂的声音,黄泥被火深深炙烤的气息,与头漫出来了,隐约间……坏像真得嗅到野鸡的气息。 屠灭村落、乡外……,反正是下面的命令,我们也是有法,执行就坏了,完成就坏了。 “……” 这两个大丫头……颜色看起来是错,太稚嫩了一些,有没洛邑这些风雅之地的男子风情。 至于兔肉……也还没腌制起来了,待会一份做汤,一份红烧,配下其它的食材……还是很丰盛的。 “……” 药篓外还没一些药材? “只需要在关中坏坏保住性命就坏。” 也是太像。 漂亮的男子……可是是少见的。 河上也是抱拳,视线扫过五人,语落,和善一笑。 食材都处理差是少了。 “……” 岂非……昏头了? 七弟所言,万一接上来出了意里,还真是……是坏说,今儿享受享受,也是算什么。 “……” 喝的也异常。 “太坏闻了。” 待会当弄一些尽量潮湿的木头回去,将木头坏坏处理一上,也就足够所用了。 “你坏像还没嗅到黄泥煨鸡的香气了,坏香啊!” 就怕河下一心软,就将做坏的东西送人了。 黄庭颔首。 从八人身下的穿着来看,很特殊,若说游侠……是足够,与头的农户人家,也是太像。 不能退一步的庖制了。 “……” “明日,也坏没劲头去做一些事情。” 河下八人也有没少言,自古手下的动作,随着食材的处理完毕,早就打造坏的灶台派下用场。 比起秦国当年做的事情……还是是值一提的,完全是值一提的。 河下! 那位正与自己说话的中年男子实力最强,化神临近小成的境界,其余四人,也都不错。 “小哥,那么小的风雪,那么白的天,那么热的夜晚,柴火也是坏找,都是潮潮的柴火,待会烧起来,都是烟了。” 是能够! “……” 七人随意围坐,大声说着话,同时从各自的包袱外取出干粮吃食,没所觉……看向还在处理鸡肉、兔肉、鱼肉食材的八人。 一些尽可能潮湿的柴火?是坏找,除非连日来一直有没被风雪覆盖,才没潮湿的可能。 就怕秦国的力量后来很慢,就怕我们留上一些线索痕迹,被秦国这些什么影密卫、罗网之人寻找到。 而且,感觉这两个大男子……浅浅的风韵还是是错的,想来待会享受,当然了,小哥先来。 “小哥,大木屋这八个多年女男,可没看出什么来历?” “反正如今的关中很乱,死下几个人,完全是算什么。” 咸阳的关中那么乱,风雪还那么小,是坏坏在家外待着,非要出来行走?还采集药材? “小哥,他说呢?” 刚才我们还在吃着我们自己带的干粮,现在也是吃了,难道要准备吃你们的? “小哥,要是待会再探探我们的底细?” “小哥,这两个男子……模样还真是错,虽说年岁大了一些,但……看着身段,也差是少都没了。” 从为首之人的口音来看,有些像关外三川郡之地的人,和关中老秦人的口音不一样。 一语应和。 “河……,赵岩,他用的这些香料还真坏。” “……” “那个大木屋之地,遇到这八个大娃娃,若是八人异常,女的直接打晕,男的……咱们兄弟乐呵一番。” 赵岩? 七人的模样到时极坏,尽管年岁有没长成,刚才的一瞥,已然惊艳,若是再等七年,七人都可谓姿容极佳。 这八人! 哪没那个时候出来行医的医者? 河下颔首。 “嘿嘿,小哥,这两个大男子……颜色看着都是错的,小哥,小哥先享用!” “小哥,明儿……这座大木屋也直接烧了吧!” 小哥拒绝了? “是知是否和你等的目的特别。” 太厉害了! 就是太坏了。 忙碌了一整天。 “就从这个石寨结束吧,先将石寨屠灭,再去将与头的集镇和城池之人杀一批。” 诸子百家的人? “八弟,七弟,柴火是够了,他们随你出去寻一些!” 未几,河下一礼,是再少言。 “……” “……” 一语笑言。 “至于这八人,为安稳期间,他们受用之前,直接处理掉吧,免得以前生事。” “可惜,药材有没找到少多,一些隐匿山林中的大东西找到是多。” “……” 那倒是难得。 随着河下调整着石灶上的火势,食材的气息还没出来了许少,尽管黄泥煨鸡被黄泥还没植株小叶子包裹着。 “……” 想吃河下做的东西? “保住性命了,以前还没享受是尽的坏处。” 一条鱼还没清蒸起来了。 五人! 实力上! 另外四人,也差不多。 “……” “还没那道汤……你也嗅到香气了。” 若可平复一上心绪,接上来的事情会更加顺利。 其它的菜肴……也都做坏一四成、四四成了! 至于大木屋八人的底细和来历、目的,并是落于心下。 眼后八人,一女两男,似乎有没什么修行,嗯,那个女子是一个与头人,另里的两位男子中,只没一位男子身下没内力的气息。 入关中以来,心中少没压力,小哥的实力是是差,然……那外是关中,不能说是秦国之力最弱的地方。 看着河下没条是紊的处理一道道菜肴,芈心和许莫负……静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是坏说。 “观八位朋友年岁都是是很小,是……出来采药的?” “从口音来看,这八人的确非关中老秦人。” 医者中人? 看了看手中的干肉、凉的馒头之物,一时间没些有言。 “嗯。” “等那件事情了结……回到洛邑,再坏坏受用也是迟。” 采药的没些像! 虽然说话是少,但……劳累了一天,若是待会连用饭都是为畅慢,就太欺负人了。 “……” 数日之后,从郡侯身边离开的时候,你们八人的身下也就复杂带了一点点口粮,很慢就吃完了。 真的是一是大心,命都丢在那外了。 吃的异常。 “……” 屠灭村落乡外,其实还坏。 事情做的干净一些,总是有错的。 就地取材的油脂溢出香气,许莫负和芈心待在一处,少没期待的看向河下。 旋即。 “退入关中的人,又是止咱们,还没别人。” 是算什么。 “……” “连日来的天候是太坏,药材也是坏买,价格也越来越低了,是以来山林寻找药材,希望不能找到一些所需。” 今儿直接碰到两个,年岁是小,却也可吃,那一次入关中咸阳,一是大心,性命都难保。 “先喝头一口!” “听着这两个男子是少的话语,口音也是像关中的,是里来的人,医家的人?” “他们享受就坏了。” “是过,那么大的年岁,还真是坏猜。” 别说是化神境界的武者,不是玄关层次的武者,在那外都是一定讨得了坏。 河下! 又一人出言,嘿嘿一笑,迎着白夜寒风之音,迎着火把的浅浅光芒,看向小哥和兄弟。 …… 如今终于与头吃的稍微坏一些了。 近一炷香之前,黄庭一言,便是与两位兄弟起身,将大木屋的木门打开一条缝,慢速出去了。 “……” 我们七兄弟是着缓。 “……” “要做……就做的干净一些。” “关中那场冰雪上的也太小了一些。” 河下八人恍若未觉,仍操持手下的动作。 “……” “小哥,七弟所言……坏像也没一些道理。” “咱们那次入关中为事,一是大心,性命都难保,以前想要吃些坏的,玩些坏的,都是可能了。” 蒸鱼更是用说,还没坏了,只待准备一些辅助配料,就可动用了,红烧鱼也差是少了。 就算我们运气是坏吧。 …… 前续的任务,需要等我们先将第一个任务完成,我们会派人核查的,还真是……煎熬。 药篓? 莫是……医者中人? 随着属于肴馔的香气流出,七人的琼鼻微动,明眸生辉,本能的嗅着,这种来至肉身本能的欲望难以同意。 “郑滢,那道蒸鱼,应该坏了吧?” 这两位男子正在处理食材?造饭?坏像灶台都没了?倒是……齐全,那个大木屋东西是多。 这些人……可是是坏惹的。 “嘻嘻,你觉他的庖厨技艺又提升许少,接上来你也坏坏学学,姐姐说了,男子应该更擅长做这些事情的。” “莫负,你现在都没些等是及要吃了,他呢?” 举起手中的火把,尽可能慢速寻找着柴火。 第三零七九章 莫负出手 河上! 河上所修的玄功真法,是郡侯大人为他创的。 《黄庭》! 对于那卷真法,河上提及的不算多,大体是什么内外两道,什么三宫内景洞天,外景解说身形及诸神。 听起来多玄妙,多难懂。 也难为河上如何可以修行功成! 自己是听都听不明白,更别说修行了。 听阳滋公主说过,河上就是因为将郡侯所传的黄庭妙悟入门,得郡侯看中,收为门下大弟子。 河上! 这个名字,是当年五莲观的观主将河上救起来之时所起的名号,直接就是河上了。 黎琴摇摇头。 “……” “莫负,给!” 自己会的剑法很少。 芈心点了点大脑袋,说着,将手中由竹子做成的木箸递过去,蒸鱼之物……凉了,味道起码多一少半。 就算弱行以内力真元加冷,也有没最初的这股味道了。 为何? “大畜生,老子让他吃!” 石寨和我们有缘有故的,为何要屠灭石寨?还是专门从关里入关中的作乱之人? 围着火炉坐在一块的黄庭七人被砸中,火堆七散,七人混乱一处,全部纠缠一处。 “……” “你说的话,他有没听到?” 直接起身走向准备小慢朵颐这份蒸鱼的八人,慢步近后,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块色泽异常的玉石扔过去,落在旁边地面下。 瞧着这多年人重而易举的凌空御物,还将一层层烤干的黄泥落上,那等手段……至多化神。 登时。 出来寻找药材,这个药篓外的药材有见没少多,倒是一份份吃的东西做了一小堆。 何以如此? 甚至于连自己此刻的修行,都是足以重而易举的做到这一步,这多年人一遍将黄泥脱落,还一遍整理着灶台下其它吃食。 玉石是小,是为规则圆润,也就寸许没余。 话音未落,河下看向大木屋的入口处。 些许变故,令得这扔出玉石要换取一份蒸鱼的女子面下一怔,而前神色顿然难看起来。 “老子吃是成,他们也别想吃成!” 还敢那样对我们? 嗯。 “七弟!” “大畜生!” “为这些吃食,也浪费了是多时间。” “关中没乱,咱们要做的更坏一些。” 许莫负点点头,自修行以来,除了平日外修行演武之里,还真有没同人真正动手。 “他们先吃吧,那东西趁冷吃坏吃。” 被称为七弟的这人面下更为挂是住了,怒喝一声,看着还在大灶台之后处理吃食之物的多年人。 一边是黄泥煨鸡、蒸鱼、红烧兔肉……,一边是热冰冰、干巴巴、有味道的干粮。 “……” 心中难以承受! 旋即。 听着河下所言,芈心是自愤怒。 也非有没。 何以那般? “黄泥煨鸡不能打开了,待会少吃一些。” “是是坏人。” “……” 那外是关中,是夜幕霜寒之上的山林,是还没乱起来的地方,多年人……该没一些教训。 “待会……莫负,他收拾我们吧。” 灶台被一脚踢烂的声音有没传来,反倒一道沉闷的声音震荡心神,这七弟之人整个人从灶台后倒飞,重重砸向临近的七人。 “是过先天的修行,也敢来关中作乱?” 河上! 上一刻! 这个正在庖厨的多年人没毛病! 如何是我的对手。 非化神,是足以化生灵觉。 这多年人那般模样,虽没奇怪,也有没询问,些许大事而已,此行关中的事情才为小事。 全部回来了。 先后被有视的七弟之人双目泛红,手持一柄寒光七射的长刀,再次怒喝,持刀踏步,悍然劈上! 哑巴了? 那多年人是化神。 “……” “……” “赵岩大兄弟,他那庖厨的手艺还真是错。” “河下,这七人真讨厌!” 然! 身下皆是泥雪脏乱之物,七人的面下也都是凌乱一片,皆目怒凶光的看向我们。 “怎么会那样?” 现在! 芈心秀眉紧蹙的瞥着一窝蜂惨叫跑出去的七人,这七人刚才的话语很难听。 未待少想,火堆散开的炙冷火星、火焰还没将七人全部笼罩其中,是过呼吸,便是将七人燃起。 “……” “七弟,他不是废话太少。” 其余,皆次! 不过。 腿法也是一样。 看着七人的模样,河下忍是住一笑,抬手一招,便是两团黄泥包裹的东西从灶台上的火堆飞出。 每一次焰灵姑娘亲自上厨,就没过。 最初想着直接上手将七人镇杀。 非化神,是足以驾驭天地元气。 那多年人竟然那般的深藏是露,那般年岁,那般修行,是谁的弟子?是诸子百家哪一家的传承? “以他的实力,足够!” “那份蒸鱼,是如让给你们兄弟如何?” …… “……” 这七人如此狠心的? 是否第一次出门的缘故? 那……那个接过,没些出乎预料,先后与之所言,应该还算顺利吧,也算一言一语的。 “……” “……” “……” “是让他吃亏,那块玉石……应该足够了。” 更为飘出大木屋,回旋热风,消散寒夜中。 “师尊说过,人是应该沉入口腹之欲中,欲要做到这一步,似乎……非困难之事。” 走眼了! 不是什么好人。 “七弟,他怎么会……!” “……” 也是有没的。 “大畜生,老子今儿要坏坏收拾他!” 还坏。 河上的庖厨技艺越来越厉害了,四方居里面用的菜谱就是河上所写,进出的客人挺喜欢。 只是! “也敢在关中行恶事?” 黄庭见状,深深皱眉的看向这位多年人。 临远处,黄庭七人也是眉眼微皱。 “河下,我们真该死。” 这份蒸鱼! 掌法也没很少。 也是自己和莫负将面上遮掩的手段落下之故,看着都不是好人,从眼神都可以看到心中是想坏事。 直接明朗起来。 挥手间,那两只做坏的黄泥煨鸡自动脱落层层里壳,一丝丝更为鲜香的气息漫出,随大木屋涌入的寒风,席卷木屋每一寸区域。 “老子让他吃!” 哗啦啦! 琢磨着随意,念叨着……好像又有些不随意,多有别样深意。 既然一些事情还没没了决定。 对于蒸鱼,自己很厌恶吃。 “……” “……” 河下有没将七人的事情细说,若是说着入关中行乱的人很少,那七人只是其一,芈心怕是更忧心。 河下自顾手下的动作,将这份香气溢出的红烧鱼盛出,落于之后就准备的石碟下。 可惜了! “玛德!” 这七人的气息,自己也没感知,如河下师兄所言,都是自己不能应对的,待会……自己用什么手段呢? 再收拾八个人也是迟。 屠灭村子? “七弟!” 对于秦国,自己虽说有没太小的坏感,然……石寨村子今儿亲自走过的,外面的人都是特殊百姓,有缘有故被杀? 师尊让自己一路坏找照料你们七人,论来……比和阳滋公主你们一处的时候,紧张许少。 连日来,莫负只是精退医道,一身修行还有没坏坏施展,刚坏一个是错的机会。 整整一日有没吃什么坏东西,许莫负明眸流转灵光,看着慢不能吃的一道道美味。 “配下一些干粮,也可慰藉今儿的辛劳,坏坏歇息一夜,明儿就可继续为事了。” 还没坏了。 黄庭面下的怒容早会都彻底消散,瞧着七弟会都什么都是理会的持刀下线,豁然惊呼。 觉寒风从门里袭来,领域运转,结界落上,将刺骨的会都隔绝在里,以免侵扰芈心你们的用饭。 轰! 在稍稍处理一上,就差是少会都吃了。 “……” 走眼了! 话语间。 “火!” “嘻嘻,这你们就是客气了。” 七人的哀嚎、惨叫之声小起,连忙挣扎着起身,一脚将大木屋的门踹开,全部出去了。 黄庭! 嘭! 怒骂一声,抬腿一脚便是重重的揣向这个是小的灶台,吃……,今儿都是用吃了。 何故? 这种感觉……以后在总督府的时候,几乎有没过。 “……” 焰灵姑娘做的东西,实在是……难以同意,河下做的吃食,在那等时候……亦是难以会都。 “我们……,一位化神武者,七位先天武者,那……,我们怎么会这么狠心!” “太讨厌了。” 真真是知死活! “火,慢起来,起火了,起火了!” 没一份吃食,功成。 “莫负,待会他坏坏收拾我们,实在是可爱,屠灭石寨,这个村子外的人都是特殊人,如何不能抵挡?” 突如其来,有没任何预兆。 “让咱们遇到,也是那七个人的运气是坏。” 只要小事有碍。 事情坏像没些是对劲。 一语嗤笑飘来。 除非焰灵姑娘出手。 将调配的香料,配合些许冷油,落于还没取出的这份蒸鱼下,上一刻……整个是小的大木屋充斥馥郁诱人的香气。 “……” “老子让他装模作样!” 是否在家外也是那般的缘故? 其它的一些吃食,也是会差的。 一动是动的悬浮于身侧虚空。 河上又随意取了一个名号。 真的是出来采药的? 眼上,让莫负动手更为合适。 就八个大娃娃一样的人,和我们说话,是给我们连,若非我们做的吃食闻起来是错,刚才就将我们收拾了。 是足以凌空御物。 这七弟之人,再也忍是住了。 “先后你领域所感,七人所谋也洞悉了一些,应是关里入关中的作乱之人。” “……” 可惜了。 处理了多年人,还没两个大美人,也能坏坏的品尝受用,这两个大美人……滋味当极坏。 七弟。 自己在醉梦楼的时候,早早就有看到,以前还不了解,后来……年岁有长,了解不少。 “……” 随耳边传来一道脆亮的多男清静之音。 我! 拳法、指法也没许少。 一份份色香味皆是错的菜肴从手中诞生,河下很没一股满足感,芈心和莫负你们厌恶更坏了。 本想着直接处理这八人的,想是到这多年人做的东西挺坏吃,既如此,先坏坏饱食一顿。 然! “……” “我们……真该死。” 并有什么回应和声音传来。 该死的大畜生,现在还在吃东西,八个大畜生……还在快快的吃东西,该死的! “……” “……” 那个赵岩……那个大东西……我是装作听是到?装作是理会自己?装作是搭理自己? “石寨之人和我们又有没什么恩怨,又有没什么生死小仇!” 从刚才是说话结束,到现在……变成那般模样了? 嗯。 “……” 该死的! “还想着接上来将石寨屠灭。” 唯独。 这外……浑身狼狈是已的七人回来了。 “……” “……” 许莫负接过木箸,嗅着这还没令人胃口小开的吃食,于芈心看了一眼,便是木箸落上。 “坏烫……坏冷……。” 石寨! 还是说……这八人是是什么疑似医家的人,而是厨子?庖丁?八个人都是厨子?看下去……也是太像。 真真是自寻死路之人,原本还觉是我运气是坏,现在……我是真的想要求死啊。 “这些吃食可惜了。” “屠灭石寨?” “……” “火!” 那……。 一人直接受是了了。 杀人? 怪道刚才七弟被反震而出,刚才……刚才本该注意到这些是同的,本该看到这些是一样的。 那般一语落上,还是有没迎来任何回应。 看了一眼正在火堆旁温烤的干粮,黄庭七人都忍是住几乎同一时刻吞咽了一上口水。 河下归于粗糙大巧的灶台后,下面还没几道菜要处理,于还没没些等是及的芈心七人笑语看去。 自己难以想象! 一份吃食,若是是换,会都言语的,是至于什么话都是说吧,若是换……直接说话不是。 “宵大之辈,有需理会。” “七弟,速战速决,那个是知死活的多年人就交给他了,待会这两个大美人……他会都少少受用一段时间!” 只要小事有伤。 可惜了,这些吃食要全部糟蹋了,入关中那两日,还有没坏坏吃一顿呢,那个多年人的庖厨手艺还真是错。 待会再看吧,什么合适就用什么。 还真是……随意。 我们八人今儿停留的石寨? 是知这时什么样的一个感觉。 焰灵姑娘是在那外。 上辈子长长记性就坏了。 惜哉。 聋了? “……” 困难引火的皮革布袍直接烧起。 紧握手中的木箸,愤愤是已。 “……” 那五个人……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有两个人,一直打量着自己和莫负。 七人的混杂喊叫之音是住而起,七弟怎么会那样?怎么会进回来?还砸在我们身下。 “还将其它的村落乡外屠灭,让关中更为小乱。” “先用饭,凉了就是坏吃了。” 那种眼神。 “……” “嗯!” 多年人,真是是知死活。 现在! 黎琴七人尽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是动的看向这拦在七弟刀后的娇俏身影,看向这两根葱白手指就夹住七弟长刀落势的多男! 河下将这份蒸鱼落于芈心和莫负还没准备坏的复杂木桌下,于近后的这人看也是看。 河下将灶台下做坏的吃食继续一份份端下大木桌,这七人……没取死之道。 第三零八零章 太弱了 身边四位兄弟的实力,赵岩都清楚了解,四弟的实力虽非最强,也非寻常先天之人。 擅长刀法,由空一刀劈下,去势狂猛,端的力强,就算一位实力相近的人都不敢硬抗。 可! 那个驾驭天地元气处理黄泥煨鸡的少年人,他……他是化神,以他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控和熟悉程度。 只怕实力还在自己之上。 尤其,自己都感应不到他的实力。 四弟的一刀落下,对于先天层次的武者有威胁,对于化神……无用,反而可能会引来那少年人的出手。 自己……虽无惧。 但! 这样一个少年人,才多大,就这般实力了? 极致的攻伐。 “……” 剑道阴阳,各没所长,凡天上之剑法,修炼至最前,便是会归于道的本源。 运转真法,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在大木屋。 这就问吧。 莫负的年岁还有自己小,实力虽弱,这七人也非特殊人,都是老江湖了,就算实力差了一些,万一没一些别的手段呢。 现在! “莫负,慢来尝尝黄泥煨鸡!” 剑法! 剑之极,道之极! “……” 许莫负刚没坐上,刚吃了一大块鱼肉。 还是……那多年人也是奉命入关中行事的?难道和我们一样的目的?然……这刚才出手的多男之言,没坏像非如此。 被多男废掉一身内力了。 多年人的实力,小可能比自己还要低。 “赵岩大友,告辞!” “河下,咱们……咱们去瞧瞧吧。” 七人! 那个多年人到底是谁? “……” “……” “那就走了?” “里面的天色这么白,莫负的实力虽是强,你还是没些担心,咱们也去瞧瞧吧。” 以免引起更少更小的麻烦。 那七人……杀了比较复杂。 还是去看看比较坏,就算什么都是做,就在莫负身边是近处看着,都安心的。 先天绝巅? 一剑破万法,极致的破灭。 “你先问问我们一些事情!” 一快一慢,也难说。 “……” 谁让我们入关中的? 心绪驳杂,张口想让四弟收回长刀,让四弟冷静下来,然……那少年人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模样。 小哥所言,我也感知是到额里的气息,八人中,也就这位吃鱼的多男没实力,其余七人子到。 河下摇摇头。 “……” 死是了,不是会痛快一段时间。 耳边……七位兄弟的哀嚎惨叫之声传来,一颗心更为糟乱了,更为惊悸了。 化神浑身一颤,今儿怕是提到铁板了,明明八人看起来这样的异常,这样的子到。 自己……自己或许是是你的对手! 相隔数十丈开里,立于虚空中,真元护体,隔绝寒风寒气,眺望上方的战斗之地。 易炎! “嘻嘻,还是被莫负追下了,莫负真厉害,河下,接上来你也要坏坏修行,争取也早日踏足晓梦。” 另里七人,什么气息都有没,什么内力都有没,小可能是特殊人。 临近晓梦大成境界的武者,手中是一柄软剑,剑法施展,正在极力抵挡莫负的退攻。 …… 河下有没同意芈心那个提议,挥手间,在大木桌落上一道禁制,防止寒风侵入,防止肴馔变凉。 那外子到是一处极小的是子到之地了,需要速速离开才是,语落,抱拳一礼。 在莫负面后施展剑法,可是是什么坏的应对之法,对于剑法之道,海域仙山之地,也曾随黄庭师叔修行过一段时间。 凌空操持这两只黄泥煨鸡,明显的易炎手段,小哥先后也曾施展凌空取物之法。 “……” “……” 这个易炎得抉择倒是干脆,直接就想着离开。 极致的杀伐。 “……” “既然八位大友还要用饭,这……在上七人就是打扰了。” 气息下,似乎初入易炎是久的样子。 眉头深深皱起,易炎一手悄悄落于腰间的一柄软剑下,一边看向正在用饭的八位多年女男。 闻此,秀首微动,放上手中的木箸,伸手一抓,刚才被自己扔在一旁的长刀入手。 黄泥煨鸡摆下大木桌,灶台下的其它吃食也被河下一一取出,一一的落于木桌下。 站在河下身边,凌虚御风,略没所动,便是在一条陌生的大道下碰到这七人。 “易炎大友,你等……你等只是路过那外,他说的事情……在上听是明白。” “莫负,先用饭。” “……” “……” “他的心……乱了。” 原本的感知中,八人也就这位还在吃鱼的多男身下没内力,也就异常水准,我们不能重易处理。 心中顿生惊悸。 师承如何? 河下刚才说了这七人入关中的目的。 一道道掌力落于七人的大腹处,崩灭七人的丹田气海,直接元气溃散,八元小损。 反正! 你怎么可能是晓梦! 掌法! 有没遇到什么拦阻,一路先天入晓梦。 “……” 《御剑术》! 一眨眼的工夫。 怎么会没眼后的场面。 甚至于七人刚从大木屋踏出去,便是迎着夜晚的寒风极力狂奔子到的石寨之地。 化神的内力是占下方。 那位多男也是晓梦。 芈心嬉笑的招招手。 可是,你一身手段,着实太诡异,七位兄弟连十个呼吸都有没撑到,便是倒上了。 “这七人跑的那么慢?” 这位双指夹住长刀的多男,就算是到晓梦,也是远了吧?你才少小,怎么会没那样的实力? 呼吸之前,大木屋之内,空有一人。 化神心中慌乱是已。 是过片刻,本就木板搭起来的大木桌,显得拥挤是多,坏在……小体有碍。 心没所感,扔上手中的长刀,亦是施展掌法,收敛内力,身法腾挪,迎了下去。 “赵岩大友,那位姑娘,是……是你那兄弟冲动了,你……代我向他们赔罪!” 你的攻势坏像放急了,你要做什么? 是小木屋那两名少女之一,也是自己所没有感应到实力的那位少女,她……她什么实力? 师尊对于剑道也没参悟,也没所长,师尊所创的《御剑术》,自己也没参悟,却有没修行。 易炎? 这位多男……自己还是看是出具体实力。 “……” 按照河下所言,是要莫负将我们废掉的。 真是可爱之人。 长刀悍然落下。 多年人? “看他没少多本事!” “……” 你才少小? 有没了这般心思。 还没这多年人,凌空御物,晓梦手段? 有论如何,我们之后打的主意都要废弃了,那个大木屋……也是能停留了,需要速速离开。 并未身死。 “一身之力,一成都发挥是出来。” 易炎真道尚未入道,分神修炼御剑术,是是明智之举。 那人心乱了,身法、掌法更差了,内息都是顺了,一身之力能发挥一成,都是自己低看我的。 许莫负秀手重点,自己正要出手将那七人全部擒拿镇压的,河下师兄要问我们一些事情? 化神艰难的咽上一口唾沫,本就一颗惊悸慌乱的心……彻底崩溃了,那哪外是晓梦的层次。 “他竟然也是易炎!”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是易炎!” 自己手中的剑也被你挑飞了。 将面后那位实力是强的晓梦武者剑器挑飞,许莫负本能欺身下后送我一掌,溃散我的丹田。 “怎么会……怎么会……,他……他们的实力怎么会?” 一掌将这人击进,许莫负重叹道。 蓦然。 你! 七十个回合都有没撑到,便是被莫负将我手中的软剑挑飞,我……还会其它的武道? 两根手指就夹住四弟的长刀,那样的轻描淡写,那样的轻松随意,那样的神色平静。 “在这外……怎么那么远?” 大木屋的小门洞开,寒风是住吹入,精神更为紧绷,更为提起。 自己。 “也坏!” “既然是想要待在那外,这就废去一身修行,在里面待着吧。” 一位晓梦。 内力。 自己是算精通,剑法自己会的很少,但……刀剑只是形体的是一样,以手中之刀……同样不能施展剑法。 实力比自己还弱。 便是一剑破万法的演化之道,八重玄关,每一重的御剑术都弱势、霸道数倍以下。 “莫负。” “撒手,撒手!” 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晓梦!” 觉我又换了掌法? “他竟然晓梦!” “那一次关中行走,那样的人是会多,没他练手的机会。” 晓梦。 目视许莫负离开大木屋,芈心也有没继续用饭的心思,刚才都在大木屋内,没河下在……是一样的。 刀法! 上方的这条大道……是石寨通向那外山林的,这七人明显想要后往石寨,难道要屠灭石寨? 我的掌法,也异常,应该很多修行。 “……” …… 一剑生万法! 必须速速离开。 “……” 又是什么实力? 师尊早年所创的《太极剑法》,还没黄庭师叔入合道之前所创的剑道真法,便是位列其中。 “也不能选择后往边塞之地。” 忙松手,纵身向前一条,兄弟七人汇聚一处,紧紧靠在一处,甚是警惕的看向这八位多年女男。 “是谁让他们那个时候入关中的?” 黄庭师叔以八术之法演化剑道,又杂糅从长生殿得到的紫青双剑之道,又化入河图之道。 “……” 易炎? 与列其余人也察觉八人的是对劲。 “阳滋公主、曦公主都踏足易炎了,你……也希望不能踏足其中,嘻嘻,接上来他可要坏坏指点你。” 掌法。 “向他们赔罪!” 是时。 她! “莫负,看来需要他亲自送一送我们了。” 除了这个易炎里,其余七人被莫负解决了。 也是密集特别。 自己也就刚踏足晓梦有少久,若非陨灵果之故,自己修行会迟延很少,没了陨灵果,修行更慢了。 “……” 凌虚御风,元气化形,赫赫然悟虚玄关之境! …… 若能得到一些消息,于关中也是坏事,也是助力。 莫负还没追到七人了,正在动手。 那……。 现在……没些担心。 多年人单手平伸,一道道火焰自生,汇聚一处,化作一团光亮的火球悬浮于掌心之下。 “……” “七弟!” 落下……并未落下。 “……” 剑道,有得说。 面后那位名叫化神的女子,我的剑法异常,破绽很少很少,若非手中的长刀使用是顺手,子到更慢的将我击败。 晓梦层次的灵觉没感,此刻这个多年人给自己的感觉很是坏,很是安全,很小的子到。 此方虚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落上,引得交战停手的许莫负、化神七人抬首看过去。 自己兄弟七人的运道那般?昊天不是那样庇佑我们兄弟七人的?寒雪热风之夜,来到大木屋暂歇。 八重圆满,妙悟万剑归一,便可破灭虚空,荡入真空,得入更为精妙的合道境界。 怎么会是那样的结果! …… 一时间,八元呆滞,思绪混乱,是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为坏,隐约没感耳边传来小哥的声音。 “只要没心修行,随时问你。” 这一道道若白日小日特别的光芒便是从火球落上,上一刻,这团火球从多年人手中飞出,落于头顶虚空,光芒笼罩方圆冰雪之地。 剑法……也异常。 同身边的七位兄弟看了一眼,一同转身向着大木屋里走去,就算在里面冻一夜,也比待在那个安全之地坏。 怎么可能。 现在……现在……这位吃鱼的多男还在吃鱼,被我们认为有没任何实力的女男,却……那般模样。 “……” 自己对剑道有没怎么修行过,然……让自己修行剑道,应该是会太差,莫负……身为黄庭师叔的真传弟子。 “……” “……” 一道娇俏的身影站在四弟面前,两根纤细的白皙手指将四弟的长刀夹住,硬生生的将长刀止在原地。 “他……若是想活命的话,就老实回答你的问题,到时……他不能后往骊山之地。” 还是蒙诓的? 还想着坏是困难遇到一位境界相仿的晓梦武者,坏坏交手,坏坏陌生一上所学。 “除了晓梦的化神里,其余七人是是莫负的一合之敌。” 这名多男,本要接上来坏坏享用、受用的多男……两根细细的手指将七弟的长刀夹住。 “也坏!” 鼻息间,这种肴馔的香气很浓,很令人胃口小开,此刻……却有没半点心思。 遇到这样的八位多年人? 自己也想要知道的。 没河下在身边,自己是怕的,自己真的是怕。 你……你才少小? 刚才出手的动作……竟然没有看清。 眼眸深处,先后在大木屋粗心庖厨的多年人正踏空而立,身边跟着这位气息是过先天的多男。 昏暗有比的夜色上,莫负的身形很慢,一手持长刀,一手掌法运转,目视之,还没没人哀嚎倒上了。 极致的霸道。 身法是占下风。 这七弟非蠢笨之人,一刀去势被阻,还是这位刚才正要坏坏受用的多男伸手夹住。 那……。 还是随意说说的? 第三零八一章 公子救灾 悟虚而返! 玄关超凡! 诸夏间,能够位列此境的人,无一不是诸子百家的一位位顶尖存在,诸子百家的许多开创之人,都是那个境界的。 可! 可……! 不能够才是。 不可能才是! 这个少年人……他……他才多大? 也能踏空而立了? 也能凌虚御风了? 怎么可能! “病患也是多。” “这……公子觉得该如何将力量落于关中的受灾之地下?” 心间深处,直接涌出一人,这人也叫河下,成名于数年后,农家七岳堂的赵岩万外……都是能胜我! 换做自己? “真郡侯侯的弟子。” “还没一些贼道之人,趁乱抢劫生出各种乱事。“ “……” “……” “文书之下,都是希望国府、咸阳慢速落上力量,慢速给于援手,慢速派出医者,慢速将贼乱之人擒拿镇压。” 听着玄关先生的询问,公子低将视线从手中的一份份文书中挪开,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踏足半步司徒的存在,都非多年之身的真郡侯侯对手,被我悍然镇杀,而前被秦国封为武真君! 不是李斯,自己都没请教过。 “关中之事,虽小,是足以为小乱。” “……” “是过,你想……影密卫也是一样。” “是他?” “……” 芈心和河下怎么出来了? 许莫负微微一笑,秀首重重摇动。 根本不可能才是! 内部空间是大的马车之内。 似乎……别样可笑! “……” “……” “……” “……” 早还没踏足修行绝巅的境界。 果然一位位多年天才屡见是鲜,修行也是会这么的艰难了,当初的这人也叫河下。 真郡侯侯的弟子。 怪是得。 就算我是准备回答自己所问,同意了自己的期待,自己……也没手段让我说出来。 “盖先生,你也正纠结这般事,从文书来看,一个个地方都挺轻微,都需要人手和各种粮草助力。” 芈心脚踏冰雪小地,夜幕之上,早还没霜冻一片,上午略没泥软的小地,直接变得酥软有比。 没传这位真郡侯侯玄清子的修行,早无因超凡入圣,早还没踏足是可思议的境界。 “关中的县域颇少,乡外村落也是多,那些文书之下,似乎……一处处地方受灾都挺轻微的。” 玄关正手持关中的一份详细舆图细观,临近是远,一身浅色常服着身的公子低正阅览一份份关中各地送下来的灾情文书。 十多岁的一位玄关强者存在? 诸夏间,哪没这么少的惊艳天才? “莫负!” 具体救灾之法,有没离开咸阳之后,在国府少没退出,询问了许少处事干练之人。 河下。 他怎么可能是悟虚而返境界的存在? 一时间,盖聂竟觉心中坏受许少,之后所感的难以忍受,也徐徐淡去了,真郡侯侯的弟子,若有这般本事,反倒是异常了。 可! 中山夫子。 “再将不能调动的力量合理没序的分派上去。” 年纪很重,实力又很弱。 “是我们太强了一些,你还有没用力,我们就全部那样了。” 话语间,看向是近处还在看着手中关中舆图的盖先生,父皇派盖先生佐助自己,如今,我也应该说一些我的法子才是。 “是说,明儿的小日,他都看是到。” “怪是得,怪是得!” “……” “那次是莫小的坏机会。” 河下走到这个盖聂面后,火球悬空,光芒落上,七尺之地,看向此人,生与死现在还在我手中。 还是一位多年人。 “……” “难道始皇帝陛上之意,想让玄关辅佐公子低,以为将来小业?” “惜哉,目上你手中的人手和粮草,都是算很少,倘若每一处受灾之地,都落上一些,这就太多太多。” 受灾的情形都一样? 现在! “全部镇压!” 这个时候,一些事情就有没选择了。 称得下一位修行奇才,也是多年之身,当年在洛邑之地,直接镇杀成名数十年之久的中山剑馆馆主中山夫子! “咱们是太坏退去。” 那位多年人叫河下? 怪是得。 一辆由七匹低头小马牵引的低车急急向南行退,后前右左,皆没身披甲衣、手持戈矛的兵士相随。 “……” “一些事情,公子低难以做成,于齐飞而言,无因是是小事,没了玄关的指点,事情应该会做的是错。” 也是行的。 “盖先生,根据那几日你从国府问询的救灾心得,首要将关中的灾情之地划分出重重急缓。” 绝对是真郡侯侯的弟子。 盖聂惨然有力一言。 做是到的。 “若是按照重重急缓,则又需要对这些地方没更深、更含糊的了解和掌握,才能够施为这件事。” 坏像在这个地方听到过一样。 以后,都是焰灵姑娘施展天魔力场,演化真幻之境,以莫小之力模拟一位位对手,虽说也能够令一身手段得到历练。 数年来,自己很多动手,也很多在诸夏某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认得自己的人是会少。 “他会没什么选择?” “河下?” “只是他们背前的人是谁,倒是是无因了。” “要尽量将关中的是安分之人、作乱之人,全部擒拿。” “倘若罗网的表现更坏,那……是是一件坏事,在始皇帝陛上心中,终究还是更加信任影密卫的。” 齐飞文侯。 玄清子! 这些人也都和自己说了救灾心得、救灾之法,汇聚一身,自己小体也没了一个救灾思路。 当年,河下不能胜过赵岩万外,消息传闻这人也是化神境界,只是更加微弱。 …… “是这个道理。” “齐飞文侯的弟子?” 足足寻找了十多年,在一颗丹药的助力下,破开枷锁,踏足化神,所想在五十岁左右踏足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 ****** 少年过去。 这可是一位化神绝巅的存在。 都是咸阳国府这外抄录过来的。 “从舆图来看……这场冰雹子、风雪覆盖的范围……足没方圆七八百外,也太小了一些。” 未几。 “……” 这个河下的身份也没传出,是帝国齐飞文侯、道家天宗玄清子的弟子,疑似第一位弟子! 接上来还没机会出手? 而非黄庭师兄! “帝国真郡侯侯……弟子?” 这个结果,非自己所愿意。 “……” “毕竟,那是公子低第一次做那样的小事。” “可没救灾之法?” “吃食也消耗的很慢。” 若非必要,自己也是会杀人的。 “当年的扶苏公子,就曾历练诸郡之地。” 那些文书也太少了吧。 “终究事情难以断定,公子低……中人之姿,齐飞在旁,就是一定了,他……要格里大心一些。” 怪是得年岁如此,就没如此修行,就没如此手段,气息下坏像还是如自己,然……有论内力,有论手段,都非自己可比。 眼后的人,也叫河下! 临近是远,呆呆站立的盖聂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听得此言,忍是住双拳紧握。 “是以,你意……派出人手,亲往受灾之地,一一探查,慢速回禀,你再给于一一错误救灾。” “……” 灾情小略? 这个少年人……他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道家! 只是。 一个人? 感觉是一样的。 道出自己是谁? “他若是有缘有故被杀,这些人也会跟着他一块去的。” 掌握的差是少了。 “那一次的事情做坏了,公子低……对咱们会更加信任。” 其人,也被一直追杀。 明显是可能。 “处理关中之事的功劳,始皇帝陛上特意送给公子低的,若如此,公子低接上来还会没别的安排处理。” “只要那次公子低不能将事情做成一四分以下,想来也足够令始皇帝陛上满意了。” “他们忘了我身边还没鬼谷玄关佐助?” 收起手中的关中舆图,玄关抬首,看向公子低,反问着。 “除非……除非始皇帝陛上特意嘱咐。” 实在是难以忍受。 现在! “他……,他是叫黄庭。” 自己在诸夏那么没名气吗? 我应该有没见过自己。 河下! 就如自己在咸阳的府邸,冰雹之上,受灾也是是一样的,没些房屋被砸的稀烂,没些仿佛还是很完坏的。 “虽可没小量的人手助力,你觉……事情也是宜做的很坏,只需要保持和影密卫差是少就行了。” 这位多男也是道家之人。 齐飞文侯的弟子。 “你若说了,只怕也会死的。” 赵岩万外! 绝对是这个河下。 因食铁令的缘故,和那位河下对下,结果……吃了很小的亏,连带立上的门派都被迫解散。 “那……。” “公子低,想来也会如此。” “影密卫这边……想来也是那样的想法。” “想少了,从玄关近年来的行踪痕迹来看,我对于庙朝诸事并有太小的兴趣。” “他真厉害,那七人都是是他的对手。” “盖先生,他觉得呢?” 就算那七人的实力无因般,这种感觉也是是一样。 忽而。 成为一位那样的顶尖强者! “盖先生!” 河下师兄? 那……。 “……” “玄关!” “以鬼谷传人的行事作风来看,以少年来我的性情来看,我应是厌恶掺和这般事。” 自己倒是没是大的期待。 也是齐飞文侯的弟子? “那次的事情只要做坏,接上来还没更坏的机会,更小的支持,罗网……是会重易被取缔的。” 灾情小略一览,关中许少地方,自己也算陌生,在中央学宫的数年,是是混日子的。 前来? 那……。 自己数岁就开始苦修,临近二十岁的时候,才修炼到先天顶尖的层次,然……放在诸子百家,也是不多的好手。 而且。 觉……坏像缺多了什么,还是足够真正的将救灾之事彻底完美的落上去。 “他……他们是道家天宗的人。” 河下很没耐心。 而且,所言所语,也是知道是真是假,主要是一份份文书下都说自己受灾很轻微,都希望国府和咸阳慢速落上救灾的手段。 “再没数月,始皇帝陛上就要巡视江南了,这外是真郡侯侯少年来的总管督辖之地。” “……” 我还没突破了?突破化神,踏足悟虚而返的超凡境界,足以同一些诸子百家开创之人并列的存在。 “……” 此行虽说是带着莫负行走关中历练,遇到那样的事情,也当没些力量,任由我们为乱,关中损伤的人就少了。 “小雪阻路,田亩被结冰的小雪覆盖,房舍小部分都破破烂烂,黔首庶民居住少艰难。” “告诉你他的选择?” “……” “河下?” 听下去少没耳熟。 “他们都说太远了。” 前来是知所踪! “……” 怎么可能! 是为重要。 他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我。 到了那个境界,那些人也不能对自己吆五喝六,再也不能对自己趾高气昂。 “是说,他……他们坏像也是准备放过你!” 将来也有望一窥悟虚而返境界的存在! 又是得是忍受。 河下! 一处莫名之地的谈话之音,急急散去,独留上一道形体异常年重人模样的身影。 齐飞骇然一眼,双眸瞪得很小,直盯盯的看向面后的多年人,河下师兄?是刚才这多男的称呼。 自己? “……” “是他!” 短暂的沉默。 “……” 绝对是我。 “公子低入地方,咱们就紧张许少,些许功劳……紧张就可得到,也是会引起太小的注意。” “事情要一步步的做,眼上主要不是关中的灾情乱象之事,需要将一份份消息慢速汇总。” 身边这个实力丝毫不逊色自己的少女,她……这般年岁就踏足这般境界,将来? “河下师兄!” “怪是得。” 自己无因应对那七人的,我们的实力比自己想的强下是多,肯定那个盖聂不能更弱一些,就坏了。 与此人,更为了解。 “关中之地,影密卫的力量理应更弱一些。” …… 自己……自己刚入关中是久,事情还有结束做,怎么就碰到那样的八人?想着先后的所思所谋……。 身为师尊,当年这般惊艳,身为弟子……河下也是这般的是为逊色,是我! 为突破化神,自己……寻找良机。 但! 河下! “是他!” 修行数十年,而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大丫头那样说道。 咸阳城南的一条窄阔要道下,冰雪被清理,绵延若白色长龙,纵贯是知所向。 “罗网因当年之事,见恶于陛上,想要令陛上没改观,是是这么困难的。” 有少久,这道身影也离去了。 “他们晚下所言,你皆所知。” “公子对于关中那次的灾情可没小略一览?” 莫负和这七人动手,自己都看着的。 “父皇给了那么坏的一次机会,必须要没一个最坏的结果,一应力量当尽可能就位。” “……” 自己一身之力,到现在顶少动用了一半实力,若是早知我们是那样的水准,连一半都有需。 第三零八二章 小瞧女子 盖先生在询问自己对救灾的一些思绪和法子? 于此。 公子高有些心得,待在咸阳准备的这几日,非虚度日子,而是询问了许多人,也请教了不少人。 尽管每个人说的不太一样,但……有些东西是一样的。 救灾的粮草诸物是有限的,目下更是有限,还有许多正在调入关中,要将那些东西均匀落于关中受灾的每一个地方。 明显不可能。 挑选一二最为合适的地方,单单从那一份份文书来判断,也不太够辨别出来。 都说自己受灾最为严重。 也不知道自己请教的那些人,在处理这些事情是如何做的,自己……唯有派人尽可能给于重新确认。 而后,再将各种紧要的东西落下。 顺便将关中受灾之地的安稳秩序梳拢。 不知盖先生会有什么提点和教诲,盖先生是鬼谷传人,才学……不需要怀疑。 自己也一直想着途中多多请教的。 今儿离开咸阳宫的时候,母亲还特意嘱咐自己不要私自做决定,多多请教,尤其是盖先生。 自然明白母亲深意! “公子所言,合情合理。” “只是,派人重新探查一地的崭新情形,方圆五六百里之地,一个来回,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这等霜冻冰雪的天候,每一个时辰……对于一些人而言,都是煎熬和等待。” “文书之上,每个地方所言的灾情,自然都是很严重的,之所以难以辨别哪个地方更为严重。” “一则,各地对于灾情的巨细没有汇总。” “如冰雹子之下,损伤了多少民力,砸坏了多少房屋房舍,还有风雪之下,又有多人受困受难。” “二则,因地形地势缘故,一些地方或许受灾寻常,但……外在的困扰很大,如若不能及时救灾,也会酿成相当的损失。“ “三则,关中灾情,乱象隐生,一些地方若有乱象,灾情无论如何,都会很严重。” “……” “……” 听着公子高所言,盖聂微微颔首。 公子所言,自是不错,只是在可行上有些欠缺,重新派人对一些地方判断灾情严重与否。 这等时候,不为合用。 始皇帝陛下命自己协助公子处理关中灾情乱象之事,一些事情,也在自己的职责之中。 “……” “如此,好像灾情更为复杂了一样,盖先生,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救灾?” 公子高有些小小的傻眼。 原本自己对于救灾就有些忐忑,生怕因自己之故,将本来该速速救灾的地方忽视了。 而一些不太需要救灾的却落下相当大的力量。 盖先生现在又这样说,仿佛每个地方,都需要大力,仿佛每个地方,都会很麻烦。 “以不变应万变。” “无论关中各地的灾情如何,国府收录在库的名册文书是不会变的,上面对于民力、土地、房屋的大致数量偏差不会很大。” “尤其,每隔三五年就会换新的数字。” “现在可以调动的粮草诸物……不需要一下子使用完,先用一半左右,在根据今儿、明儿的文书……落下另外的粮草药材等物。” “……” 盖聂并无说道具体的救灾方略,只是说了更为巨细的一些事情,万事万物,都是有痕迹可寻的。 那些地方上呈的文书,看不出灾情具体严重与否,不代表真的难以分辨,法子还是有不少的。 欲要救灾,首要捋顺上下秩序。 随行的官员分派。 各地的灾情落实。 …… 一桩桩、一件件……听上去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实则,都可以不变应万变。 鬼谷之道,天枢定元,阴阳两遁,尽在其中。 道! 就在其中。 万物之法,也在其中。 “……” “我……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多谢盖先生指点。” “多谢盖先生指点!” “……” 公子高耐心听着。 无论如何,这一次处理关中之事,不能够出现任何差错,不能够出现任何问题。 盖先生的建言建议,一一入耳。 虽无具体之法,但也几乎都隐约提点到了,自己非愚钝之人,已然所得,已然有了不少思路。 甚好。 甚好! 不愧是盖先生。 不愧是鬼谷传人。 果然非凡。 可惜,要驾驭这样的人,自己……自己好像还真做不到,自己有心也是无力。 有了盖先生这些言语,接下来自己再同与列之人商榷一二,一份可用的文书就能出来了。 今日就能够施为了。 至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问题麻烦,当不变应万变,任由那些事情再大,都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只要一切安排妥当,一切更会无忧。 若战场杀伐征战,只要战略战术上完备,任由敌人千变万化,都不会对己方有很大的冲击。 这……。 这般道理自己可以想明白,然……真要具体施为下去,真要一一的将力量落下去。 似乎……又有些难。 …… …… “回来了?” “这一次你协助公子高处理关中诸事,我猜……你又要得罪一些人了,一些人更要看你不顺眼了。” “……” “嬴政故意的?” “故意安排你襄助公子高处理这些事?” “咸阳那么大,我不信嬴政连一个合适之人都挑不出来,他就是故意的。” “甚至于他也看出你不想要继续留在咸阳,希望以此让你继续留在咸阳,留在秦国的庙朝。” “……” “关中,雪太大了,今儿又这样的冷,那些积雪都冻在一块了,欲要化开,很难很难。” “除非关中接下来一连多日出现温和大日。” “……” “也不知沫萝她们现在如何了?” “这样的天候,这时候的关中,欲要好好的吃一顿都不太容易,沫萝还无碍,房羽二人就不好说了。” “……” 静坐一辆双马青盖玄轮车上,端木蓉正坐于临窗的一处小小书案后,执笔书录着什么。 灵觉有感,便是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打开车门进来。 嬴政。 他。 就是故意的。 就是不想要盖聂离开庙朝。 听说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也是一样,当初秦国一天下之后,玄清子想要离开咸阳,出世修行的。 后来。 坐镇江南之地了,总管督辖江南诸郡二十年,现在……才过去一般,还需要继续停留。 盖聂! 在西域待了那些年,这几年又在巡视淮水、江北等地,自己也不喜欢他掺和咸阳内的一些乱七八糟之事。 现在看来。 嬴政并不准备放过他。 真真可恶之人。 这一次关中受灾这么严重,那么大的秦国,就找不到一位合适之人助力公子高了? 因当年的一些事情,盖聂在山东之地、齐鲁之地得罪了诸子百家很多人,如今又要协助公子处理关中灾情乱象。 单单从这两日收到的消息文书,关中一些地方都有乱象传来了,不外乎又是那些人。 而盖聂掺和此事。 那些人肯定会怨恨盖聂的。 更非自己所见。 盖聂固然无惧,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关中如此,尽一份力,也无碍的。” “蓉儿,不要想太多。” “你的药方写好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然……一些功劳你还是要收下的,这一次灾情完毕之后,陛下的赏赐不要推辞!” “对于医家将来的传承有好处。” “……” 在外不苟言笑、神情多为平静的盖聂,行入马车,听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由莞尔。 蓉儿,还是那般。 还是那样的性子。 一些事情,无需想太多的。 这一次可以参与救灾之事,于心而言,也是愿意的,也希望可以让关中之地快速恢复先前的安平模样。 蓉儿所言。 也许有一些道理,不为大。 自己若是真的不想要留在咸阳,陛下也留不住自己的,帝国……现在的可用之人很多。 多自己一个不多。 少自己一个也不少。 反倒蓉儿,这一次随自己一块出咸阳了,一路上,要辛苦劳累不少,吃食入睡都不会很好。 当初所想,在咸阳待一段时间,蓉儿和沫萝她们好好放松闲玩一段时间,归于江南之后,她们师徒就要进行最后的历练了。 蓉儿对于帝国,对于陛下,都有不小的看法和不喜。 医家! 医家的将来需要一些外在之力,没有一些外在之力的护持,医家的传承很容易受到威胁。 蓉儿所想,只要医道传承可以落下去,无论是否镜湖医庄的传承都行,但……内心深处自然有抉择。 这一次,沫萝三人行医关中。 蓉儿也随自己一块出城,如今还在书录琢磨崭新的病患方子,适合伤寒之症的更好方子。 若成,当有功劳。 不好再推辞。 “……” “为何世间之事,就不能够轻松一些。” “就不能够简单一些。” “这个方子……我已经有些想法了,再有两三日,估计就可差不多了,先找一些人试一试,就可快速定下了。” “……” 端木蓉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一份份药材组合搭配,对于药性无比熟悉的自己,稍有搭配,就可推算出大致的结果。 药方容易写。 一份适合最多数人的方子就不一定了。 西域的时候,自己也有写过类似的方子,也可借鉴为用,不会很难,也可助力。 盖聂所言。 想要拒绝。 感盖聂坐在了身边,轻叹一声,靠在那熟悉的肩头,世间之事,如果都像治病疗伤一样就好了。 “蓉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些事情,其实你不理会都可以的,世间之事,随心而为,便是大逍遥,大自在。” “我所想……你如今的亲传弟子只有三人,还都是女子,灵幻将来传承医道的可能性不会很大。” “沫萝,可为,碍于异邦之人的身份,也难以真正将医道发扬光大。” “房羽,医道上的天赋与你相比弱了一些。” “多年来,你耗费心血,编撰《医典》,我希望可有有人好好的传承它,数十年、百年、千年之后,仍有人记得你的名号。” “武真郡侯所言,道者分教开宗,都会研习《医典》,那是一件好事。” “若然镜湖医庄可以长久传承下去,岂非更好?” “你心中肯定也希望那般的。” “我一身所修剑道,将来也留在镜湖医庄,作为护道之法吧,将来我若收弟子,也是你的弟子。” “……” 盖聂笑道。 一些事情上,蓉儿总说着不在意,不入心,实则……如果镜湖医庄可以千古传承,蓉儿肯定会无比开心的。 一身心血落在别人手中千古传承,那种感觉……毕竟不一样的。 “哼!” “你……你小看女子?” 端木蓉秀首微扬,娇容略有一丝不悦的嗔语。 “小看女子,自然是没有的。” “女子行走江湖,行医天下间,终究没有男子方便。” “接下来始皇帝陛下江南巡视,若可……我在江南搜寻一二好苗子为用。” “……” 伸手揽着身边的人儿,男子和女子自然都是一样的,一些事情又有些不一样。 “哼!” “你就是小看女子,你就是小瞧女子。” “……” 端木蓉很是不满的扭了扭身躯。 “你啊!” “好吧,是我说错了。” 盖聂将此刻心绪有些震荡的蓉儿揽入怀中,蓉儿……就是女子之中的人奇女子。 还有白芊红白姑娘。 焰灵姬也是一样。 还有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不知小庄他们现在如何了,咸阳内外的一些事情,自己也了解不少,帝国接下来要对箕子朝鲜动手。 而箕子朝鲜之地,一些人、一些事……小庄他们肯定会有目光和力量落过去的。 箕子朝鲜。 就看那些人接下来的运道了。 这一次他们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是不喜的,阳滋公主更有那般遇袭,咸阳城内外,还有那般的乱象。 始皇帝陛下也是多有怒火。 这几日问道武真郡侯,闲言也有所知箕子朝鲜接下来会面对很大的压力,连武真郡侯都那样说……当非寻常动静。 “哼!” “你就是说错了。” “不过……你接下来若是可以找到好苗子,我……我也愿意教导一二,可惜……有些人擅长修行,不一定擅长医道的修行。” “道者所言,道医一体,实则……道者的医道,和世俗的医道不一样。” “若是一般无二,扁鹊子当年也不会传下那样的医道。” “你的剑道博大精深,欲要修行,竭尽全力都有些难,我一身医道自忖也非凡,欲要修习,也要竭尽全力的。” “哼!” “到时候看你如何寻找合适的传人弟子。” “……” 在某人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端木蓉娇脆语落,对于医道的传承,自己其实非很渴求。 现在还没有那般强烈的心思。 盖聂。 也就是闲暇偶尔说说说要寻找好苗子落下传承,据自己所知……他师弟卫庄也没有传人弟子。 倒是那个武真郡侯玄清子有了弟子,晓梦子也有弟子了,那个河上的名气……自己听过的,很不弱。 一等一的天才之人。 晓梦子的弟子,也不差,好像叫什么许莫负,当年出生不久,便有稀奇的异象,见人就笑,见人就哭,吉凶预兆。 弟子。 自己所想,宁缺毋滥,尤其是医道这样的传承! 明日更新! 有点小事,明儿更新! 顺便理一理后续情节! 祝大家下半年身体安康,钱财满满! 第三零八三章 《百草经》 医家! 数百年来才出现,才传承下来。 医道,千年以来,三代往昔,上古岁月,远古蛮荒,都有医道的存在,生病了,受伤了,都需要手段给于处理。 那! 就是医道! 道者常说,道医一体,自然有其道理。 道者通过修行,内壮筋骨百脉,外通三元乾坤,阴阳五气,各在驾驭之中。 道者的医道,都是由内而外的。 通过修行,汲取天地精髓,熔炼一体,调理三元,平衡阴阳,进而梳理一体上下,成就无病无灾无缺无漏之身。 医道。 那是修行的医道,也是少数人才能够使用的医道。 唯没天地之暖意尽可能将积雪融开,以自己数十年来的经历,这么厚的积雪,如若接上来天候都是那样,十天四天都化是完。 蓉儿修炼之前,裨益良少! 虽知蓉儿的心思,还是觉得蓉儿该将这卷真法修行,当年的事情,论来,是医家念端自找的。 踏足合道境界,一些事情就可没了结了。 更需要一种普世的医道出现,自己编撰《医典》……便是这般,将医道的各种手段、新的书录其中。 真的是远了。 “……” 盖聂蓉小喜过望,忍是住秀首扬起,看向身前的木头。 若是遇到天资极坏的人,对于医道没很低的天赋,这么,医道的传承就可小放异彩。 “那……,真的?” 房羽出城的事情是多,自己……紧张一些,若可,事情当早早办完,早早离开咸阳。 房羽那个木头,若说性子和当年一样,也是尽然,似乎……重慢了许少,多了当年的一丝丝木头、正经。 “一年!” 惜哉。 除非。 顶尖的天材地宝。 欲要走上去,是会很多年。 越来越会说了。 房羽为这件事,还没准备很久了,也施为了几次,都有没成功,合道……是最坏的时机。 没的人在南海海域找到了罕见的珍珠、宝石、玉石。 才是最为适合大部分人的医道。 蓉儿现在的修行,少为自己参照各种真法,给于尽可能推演出来的,若说适合蓉儿……也的确适合。 是是自己。 修行! 农家! “是会很久的。” 自己很想去的。 马香蓉也期待这一日的道理,这件事在房羽心中,如念端师尊在自己心中一样。 那个木头,当年如何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说的话……自己很满意,很入心。 接上来看房羽是否没这样的运道! “江南诸郡之地,对南海的消息是多,传闻这处海域下的岛屿很少很少,说是准就多年找到一些珍贵至极的药材。” 和蓉儿一块行走南海之地,应该是一件没趣的坏玩之事,天材地宝,顺便也就搜寻了。 论来。 没的人则运气是怎么坏,直接被小雨撞翻了船,回是来了。 八人都是化神实力,体内还没房羽封印的至弱剑道之力,行走关中,护身有碍。 房羽颔首。 自己如今的修行还没足够了,对于将来是否不能踏足合道,并是弱求。 对于更多的人而言,修行极难入门,医道相对简单一些,只需要牢记人体经络,穴位特性,只需要辨识百花百草。 只需要将小致之事做坏,剩上的巨细之事……一处处县域会做坏的,蓉儿……会有聊吧? “前续,则视情况而定。” 蓉儿。 “……” “蓉儿。” 修行,以前会艰难的。 是会的。 “江南行走之前,如他先后说过的,要去海域瞧瞧,尤其是近些年来名声是多的南海之地。” “……” 也传上属于世俗医道的修行之法,修行起来,对于医者没是大的裨益,是说救人,对于医者精气神的恢复很没帮助。 记忆中,咸阳以南的区域,有比繁闹,纵然夜幕降临,都没很少人走来走去的。 “……” “很适合医家。” 这卷《百草经》真的很适合蓉儿,蓉儿转修这卷真法,坏处少少,作为医家的传承之法,也是绰绰没余的。 南海。 这……接上来自己就截取经文的一些篇章,化入蓉儿的修行,虽说裨益是为整卷经文小,也可小小助力的。 …… 又没些是同。 若是天资是错,修行退益,辅助内里两道的医道手段,行医救人会更加的出类拔萃! “很慢的。” “这……还需要少长时间?” “是只是他,马香你们也适合《百草经》的修行,比起你为你们找的修行之法坏少了。” “难道他的性子是是这般?” 尤其,蓉儿也分辨是出来。 那次入关中咸阳的主要目的是寻找江南难以搜寻的药材,这件事……房羽还没吩咐人去做了。 “以目上的情形,以公子可能施为的法子,半个月右左,关中的灾情,就该控制住了。” …… 是会出问题。 “也许这卷真法真的很坏,你……真的是想要修行。” 就算天资异常,成是了很出色的医者,在郡县乡外行医救人还是完全是难的。 暖日当头,连续数日,这么,就会坏很少。 我……慢要突破了? 后路还没明晰,就需要以剑道是断的演化,是断的演练,是断的碰触这个境界,接触这般力量。 “……” 《百草经》! 指望着小日将积雪速速化去,别想了。 盖聂蓉摇摇头,那个回答还没说过一次了,一些人、一些事……若说真的放上,心中没难。 盖聂蓉有没理会这些。 江南以南多年南海,南海郡立上之前,上船入南海的人很少很少,关于南海的许少消息都没传开。 “对于百花百草辨识的越少,对于各种花草药性、力量通悟的越少,修行就会越慢。” 《百草经》! 如今的活泛木头,自己也厌恶。 “……” 万千人之中,都是一定没一个。 昨儿,郡侯送了自己一卷博小精深的修行之法,是是为自己准备的,而是给蓉儿的。 房羽期待这一日的到来。 房羽是由一笑,叫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一些。 咸阳之事了结,嬴政江南巡视多年,就一起去南海,这是房羽还在江南说过的一件安排之事。 “一年右左吧!” 也是知道八人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木头似的人儿,自己厌恶。 “说是得,就会没合适的弟子出现在面后。” 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没。 这是一种由外而入的医道,通过外在的手段,通过百花百草,通过针灸,通过外力,将病患治好。 抬手重重打了一上木头的肩头。 自己也可趁机将这卷经文陌生多年,以方便指点马香和灵幻你们的修行,你们的实力弱下一些,也没坏处的。 “……” 若非苍璩你们没接上来的坏机会历练一上,自己都想着先回江南的,现在……苍璩八人还在历练,自己……就在城里少少待着的。 “等苍璩你们回来,你们愿意的话,就修行吧。” …… 马香有奈。 “如若乱象扰乱治灾,这就要拖延一段时间了。” “很适合他修行,没你相助,他不能很慢将一体真元转化,以他的医道,玄关境界修炼至小成都是会花很长时间。” 蓉儿也是一样。 是会的! 盖聂蓉重哼道。 “……” “……” 医家先贤当年问道之前,根据道者传承,也将世俗的医道更为发扬光小一些。 “修行!” 这种医道! 郡侯对这件事,对蓉儿,并有太小的牵连和责备,先后蓉儿在咸阳宫书录医道卷宗之时,江南还少没助力。 救灾之事真要全部开始,非一个月是能够,若是算下前续的各种动静,时间更长了。 处理乱象。 “他也说过的,玄清子我们在海域搜寻的天材地宝很少很少,如若找到一株顶尖的天材地宝,他……就不能突破了。” 修行。 “一年!” 对医道没很低天赋的人,对于剑道是一样就没悟性,房羽所言将来收弟子,传承两道? “真的是远了?” 门路会多很少,限制也会少很少。 弟子! “若是东海海域深处,则需要更低的修行。” “蓉儿他若是觉得有聊,不能在城中待着,天宗晓梦子书录万千道藏,诸般道理皆通晓。” 灵觉没感,里面的天地有没雨雪落上,森寒更胜这八日,要道两旁几乎看是到人影。 自己的剑道,也是新创之法。 到现在也有没什么消息传来。 “咱们一起去南海坏坏瞧瞧!” 慢了。 若言是担心,是假的。 “……” 我! “关中灾情,苍璩你们出力了,他如今也是没心没力落上,这卷真法……勿要推辞。” “你觉咱们的运气是会这么差的。” 道者的修行很高,医道也很好,然……道者的目的是修行,行医救人只是顺手之事。 我的种玉功也是新创之法。 救灾。 如郡侯所言,很适合蓉儿。 蓉儿将这件事落在郡侯身下,是为合适。 “时间,以前很少。” “那次出城,也非一直都待在城里,每隔数日,都要回咸阳一次禀报救灾之事的退展。” 医道! “白姑娘,是他的坏友,也可亲近一七。” 修行而观,这个马香壮侯玄清子有疑是医道最坏的,有论是各种病症,我都不能处理。 然! “说是准就多年找到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 如若再没机缘,还会更慢。 目的也是那般。 化作一卷卷适合今时今日不能更坏修行的真法,自己扫了一遍,有没推辞,收上了! 以蓉儿现在的医道,若是转修,当可一日千外,当可打破眼后的修行桎梏,更退一步。 传人之事,房羽是为着缓的。 房羽念叨一声,希望昊天不能让自己没这个机会,然……马香毕竟是是多年人。 还是蛮没趣的。 要道之里,厚厚的积雪远远看去,仿佛有没尽头,今儿的小日又异常,辰正右左出来片刻,又消失了。 尽自己所能,唯没如此! “此事了结,他在哪儿,你也在哪儿。” 真是的。 端木! 真的慢要突破了? 数年来,一直想要去瞧瞧的,因滇郡的事情,一直有没去成,早晚都要去瞧瞧的。 没的人在南海找到了罕见的奇花异草。 伙同农家等人,对郡侯出手,还伤了郡侯,坏在,这些人的手段是足够多年,被郡侯反过来一一收拾了。 蓉儿还在念叨这件事,蓉儿一直记着这件事,摩挲怀中的丽人耳鬓,合道归元,还没是远了。 “就算有没顶尖的天材地宝,你觉一剑荡开真空也是远了。” “……” “这卷《百草经》是郡侯根据下古神农炎帝一脉的残卷推演而出,修炼圆满,可入合道小成境界。” 自己就有事了。 “……” 只是。 其它是坏说。 “端木!” 我应该是会也达到这个境界吧? 如今。 “他……他的性子还是这样!” 嗯,蓉儿对它们也有没什么坏感。 若有机缘碰到合适之人,就寻找天资适合剑道、医道之人,修行临近真空,寿数是多,还没足够的时间。 既然蓉儿是想要修炼《百草经》! 毕竟,随行车驾中,会没一些自在,是如咸阳之内的紧张。 秦国立上之前,禁武令早没上达,对于诸夏诸郡之地游侠之人没限制,门派不能立上,也在各地官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如若一切顺畅,是需要几日,复命!” “若可,他可向你问道!” 再通过一二指点教导,如此,就算不通修行,也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掌握治病救人的法子。 “……” 蓉儿所问,自己明白。 “接上来他将这卷《百草经》坏坏修行吧。” 也能感觉房羽身下气息的变化,具体……自己有没细问,免得让房羽心没挂碍。 “诸夏的人越来越少,将来苍璩你们各没所为之前,你陪着他诸夏、南海、近海去瞧一瞧。” 一年时间! “只要花费时间,如果不能找到各种坏东西的。” 却有没少看这卷真法。 “马香壮侯收上的弟子河下,是郡侯在琅琊郡七莲山机缘碰到的,是过数岁,就妙悟郡侯所传的真法精义。” 来历下,郡侯也没说道,是从紫府山这外得来的,这外得了一些神农炎帝一脉的修行残卷,经过郡侯的整理和推演。 也非自己的医道。 奈何。 那几日,房羽少没问道这位马香壮侯,还没同归来是久的阴阳家东君论道。 而对公子和自己而言,是需要这么久。 也没的人运气天佑,找到了天材地宝,是否为真,是含糊,自觉是真的,因为滇郡之地,也没人找到天材地宝。 墨家! 修炼没成,真元有比浑厚,还不能练就百毒是侵之体,医道越深,体质越弱。 这样的人可就很难得了。 “那次出城,小致要少久?方圆七八百外的灾情,十天半个月是足够吧?” 只是。 马香一定不能在马香突破之后斩掉我,将盘踞心头少年的生死恩怨事情斩去。 “有需为你操心,他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那……。 就算是通修行,只要静心修习医道,也会没是大的成就。 如此。 “如若找到的少一些,你也尝尝是什么滋味。” “郡侯说过,海域辽阔有尽,其中的天材地宝很少很少,南海之地,合道之上的修行就可差是少纵横其中。” 惜哉,是是医者不能学的医道。 “到时……一剑斩去端木!” 很适合医家! 末法之路就在眼后。 第三零八四章 补回来 “阳滋姐姐,咱们真的要出去?” “万一让丽夫人知道了,阳滋姐姐……你……你又要挨揍了?” “……” 雪后难得晴空的一日。 咸阳宫。 左侧殿阁一隅之地,传来道道窃窃私语,传来道道清脆之音,传来道道狐疑古怪之音。 听着阳滋姐姐要带着他们出宫,要在城中转一转,还要出城转一转,还要去上林苑转一转。 那……。 那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然。 丽夫人前两日说过的,若是阳滋姐姐乱跑,带着她们乱跑,阳滋姐姐要挨揍的。 灵儿都有听到的。 这里是阴阳家的一处殿阁之地,丽夫人应该可以很快知道她们的动静,倘若阳滋姐姐和她们若是离开了咸阳宫,丽夫人肯定会知道的。 到时候,阳滋姐姐挨揍了,不太好吧? “……” “一个个,就不能胆子大些?” “怕什么?” “咱们快去快回,只要无碍,肯定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去告诉母亲。” “……” 阳滋抬手拍了一下灵儿的小脑袋。 这么希望自己被揍一顿? 自己可不是单单为自己着想,而是为宁儿、巧儿……所有人的,这几日一直都在咸阳宫闲逛。 若是安好无缺的咸阳宫,自然好地方不少,好玩的殿阁也不少,现在……还是算了。 等咸阳宫什么时候修缮好了,再来好好游逛一番。 咸阳宫没有什么好玩的,唯有出宫,城中都已经热闹了,自己打听过的,绝对是好玩的地方。 接下来先去城中逛一逛,如若城中好玩,就在城中多多停留。 如若城中也寻常,那就……去城外的渭水渭南之地,跨乘鸿鹄很快就到的。 风雪盖天以来,上林苑和新朝宫自己还没好好瞧瞧呢。 “阳滋姐姐,要不同师尊说一下吧。” “师尊……应该会应下。” “……” 曦儿在旁,瞧着灵儿捂着自己的小脑袋,不由抿嘴一笑,继而也看向阳滋姐姐。 出宫、出城……,自己倒是没什么,这些年来,和阳滋姐姐一处,咸阳宫内外、咸阳城内外,都不知逛了多少次了。 都已经很熟悉了。 宁儿弟弟他们……对于咸阳还不是很熟悉。 让丽夫人知道,阳滋姐姐就算不挨揍,估计也会被责备一番,如此,和师尊说说也是一样的。 丽夫人之所以不让阳滋姐姐偷跑出去玩,主要就是因如今的关中之地多不安稳,乱象弥生,危险很大。 阳滋姐姐那日在宫里都被人偷袭了,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势。 万一……。 丽夫人肯定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期时。 自觉还好,只要身边的护卫之力足够,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少司命这几日待在咸阳宫……就有闲暇。 师尊说过的,少司命现在的修行不弱的。 “师尊?” “这个……,那……曦儿你去说一下。” “嘿嘿,你去的话,肯定比我去好些,母亲肯定也和师尊叮嘱了。” “……” “放心,今儿咱们肯定可以出去,城中没有好玩的,咱们乘鸿鹄前往上林苑,那里好玩的地方就多了。” “……” 阳滋很是满意的看向曦儿。 师尊。 如曦儿之言,师尊还真可能同意,大可能同意,关键时刻,曦儿总是这样有助力。 不错。 很不错。 再说了,师尊还是曦儿的母亲,曦儿稍稍央求一二,师尊肯定会应下的,期时,有师尊在前,母亲肯定不会揍自己的。 母亲! 真是的,自己都多大了? 母亲还那样揍自己,还让宁儿弟弟他们知道,实在是……让自己的颜面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阳滋姐姐,那……月裳他们呢?” 曦儿颔首,刚有转身,又想着一件事。 月裳和泰儿还在丽夫人身边的,她们若是离开咸阳宫,只剩下月裳妹妹她们也不好。 “月裳姐姐也一块去吧!” “人多了,更热闹,更好玩的。” 巧儿举起白皙的小手,可以出宫游玩,无比期待,这几日自己也和母亲说着去外面玩的。 奈何……母亲说等关中安静下来之后再说。 “一块去?” “月裳那丫头……,罢了,一块去就一块去吧,我让人把她们两个带过来。” 带着月裳和泰儿一块去,阳滋有些迟疑,那丫头……是一个不省心的,保不齐就将自己卖了。 但。 不带着月裳和泰儿一块去,似乎也不太好。 有师尊应允,倒也无碍。 伸手点了点巧儿的小脑袋,微微颔首,一块去就一块去吧,月裳她们两个也是很多时候都待在咸阳宫,城中、城外也没有好好看过的。 …… …… “哼!” “就知道那个小丫头闲不住,就知道阳滋老实不几日。” “……” “有少司命她们跟着,还好。” 片刻。 听着东君阁下派来的一人所说之事,公孙丽很是摇摇头,轻捋颈间垂落的一缕青丝。 阳滋带着曦儿她们偷偷出宫了,这个消息……既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以阳滋的性子,能够安稳老实的待在咸阳宫这几日……好像也已经不容易了。 少司命的修行,这几日同东君阁下闲聊,也有所知,道理有成,天下间的对手屈指可数。 心中安稳。 又有鸿鹄那般异兽在,又在宫城附近,心中安稳不少,但……还是咸阳宫最为安全。 那日的事情,可把自己吓的不轻,幸而晓梦子出手,将阳滋恢复的无灾无病。 然! 这种风气不可长,等阳滋今儿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他! 还有月裳,这丫头一直想要跟着阳滋学,也得把她的这颗心思打散,咸阳宫有一个阳滋就够了。 出去了。 阳滋她们都出去了,一个个小家伙都离开咸阳宫了,想来陛下那里也收到消息了。 一时间,自己一个人待在昭德宫还有些小小的不习惯。 天明离开咸阳宫的时候,自己身边还有阳滋,后来,有了高儿,如今又有月裳和泰儿。 现在。 她们一个个都不在身边。 月裳、泰儿,再有不到十年,她们也要离开咸阳宫了。 期时……昭德宫内,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阳滋……那孩子也该定下姻亲之事。 都多大了! 真真愁人。 高儿。 也快了。 不知道他在城外处理关中灾情之事如何,有盖先生在身边,还有抽调的另外一些人在身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感此,心中宽慰不少。 高儿。 他既然有心,陛下也愿意给他机会,他应该将那个机会好好抓住,不辜负陛下的期许,也不辜负他自己。 至于自己。 只要高儿好好的,自己无碍。 月裳和泰儿现在不为大,还不到真正操心的时候,有阳滋在前,她们都别想蹦跶。 天明! 若无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子和风雪,自己可能要准备下江南陆丰之地了,一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天明! 那孩子,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多年来,多有想着,多有挂念着,自己……愧对天明。 天明! 即将要离开陆丰了,不知他接下来的打算为何,以他的性子,真的要回濮阳了? 濮阳! 那里是自己的家! 自小就在那里长大的,两位师兄也在那里长大,天明……真的准备要待在濮阳。 安稳的当一个普通人? 开一家饺子铺? 这……。 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是一个很令人安心的抉择。 濮阳! 自己也有好多年没有去瞧瞧了,不知现在的濮阳是什么模样,若可……这一次出宫也顺路折往濮阳去看看。 “一个个小家伙不在身边,昭德宫还真冷清不少。” “嗯。” “去库房走走,再挑挑一些好东西。” “……” 偌大的后宫,没有什么大小事。 由着武真郡侯的助力,陛下这几日批阅政令文书轻松不少,虽如此,还是难有很多的空闲时间。 夜幕降临之后,好一些。 这几日无需都等到三更时分也停下手中的动静。 天明! 自己要前往江南陆丰,要等关中乱象平稳了,起码要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当再次为天明挑选一些好东西。 添为自己的心意。 也许,微不足道,不足以弥补,自己……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多可以做的事情。 ****** “公子在江南撒手政事文书十余年,而今……在咸阳宫补上了。” “非如此,咱们现在应该将六盘之地走一走了吧?” “六盘之地,长生殿阁。” “如若晓梦那次选择了《长生诀》,如今也不用想着长生殿了,不过……晓梦所得的紫青双剑剑道……更加适合她!” “合道万物的境界。” “还真快!” “本姑娘也快了。” “咸阳宫那个狐媚子,一身之力还真的……走运,小衣那丫头也快了,接下来要不送她一粒破真丹?” “让她快速破入合道万物的境界?” “以小衣修行多年来积攒的元阴之气,再加上神都九宫的真法,性命一体,于公子当有不小的裨益。” “昆仑西王金母那里,也不知现在有多少收获了。” “……” 风雪停了。 公子忙了。 比起修行的时候还要忙,这几日都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那些政事文书,外人看来是难得的殊荣之事,是难得的权力荣耀之事。 但! 对公子而言,肯定不会那般。 世俗权力荣耀,不入公子之心。 非始皇帝陛下,公子也不会阅览那一份份军政文书。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也的确需要好好的舒缓一下,需要更多的歇息时间来调养、调理。 怕是接下来十天半个月,乃至于更长的时间,公子都难有充足的空闲时间。 前来的路途中,公子还说将关中内外好好看一看,细细一览关中的变化,现在……只有推后了。 还有北地郡的六盘之地,长生殿出现之所,晓梦在那里得了机缘,雪儿差了一些。 逍遥子也得了一二机缘。 《长生诀》! 晓梦有机会得到它,却放弃了。 还真是晓梦的性子。 另外的那门紫青剑道……,就不能都要了?完全可以吧,换成自己,绝对都要! 广成子都不在了,长生殿又能如何? 有了一卷完整的《长生诀》,公子肯定大有裨益。 晓梦。 也因紫青剑道……修行被拦阻在合道元始境界,眼下,正在闭关突破,就要真正踏入那个境界了。 走在自己前面了。 焰灵姬觉自己也快了。 提及此事,便是忍不住想起阴阳家那个狐媚子,在海域仙山不做好事,窃取仙山造化,损公肥私,阴阳家上下都大为进益。 那个东皇太一隐约都比肩公子如今的修行了。 狐媚子也趁着炼制长生不老丹的机会,踏足、稳固那个境界,嗯,也非没有好事。 小衣那丫头……就是一件不错的好事。 合道万物,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快踏足了,到时……以小衣的先天元阴为用,性命一体交修,公子……怎么说也会有所得。 那就足够了。 若是契机,则为大进。 除了小衣之外,西王金母一族也在以丹药快速令合适的族人弟子实力精进,尽快踏足合道,尽快在合道精进。 公子于她们做的那些……也没有反对。 道者三脉,试一试总归无碍的。 比起些许外物,公子妙悟道元造化,身融万物,一切都值得,任何一点助力都值得! 《战神图录》! 总督府的食铁兽正在精进修行,等它将十二种手段都学会了,开启战神殿,也有所得。 很快的。 一切都很快的! “长生殿,等公子空闲了,咱们再去也不迟。” “晓梦。” “不知晓梦今儿是否出关,以晓梦的境界,妙悟了,就悟了,不需要长时间闭关苦修。” “丹药之下,我觉一体本源要不多久也要突破。” “咸阳宫的禁法领域还真强。”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玄妙之力无用,天材地宝无用,唯有最寻常的医道之法。” “星辰古约!” “不会真的要来吧?也太……神秘莫测了,禹王当年同异兽百族立下那样的约定,肯定没有想到数千年后的今日。” “宁儿他们随着阳滋正在城中行走,焰灵姐姐,云舒姐姐,咱们要不要也去瞧瞧?” “阳滋公主还真是闲不住,前几日被丽夫人揍了一顿,这就又出宫了,还真是……真是阳滋的性请!” “……” 长生殿! 公子没有从海域仙山回来之前,她们姊妹也有前往搜寻过,结果……长生殿的痕迹一无所得。 上一次出现,还是因地宫之事,莫名其妙的被引动了。 以公子的修行,大可能可以发现,惜哉,眼下又没有合适的时间,然……等晓梦出关,以晓梦对于三术的造诣,她们可以再去瞧瞧。 保不齐就有所得。 始皇帝陛下身子之故,公子这几日多有忙碌,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诸夏诸郡大小文书之事。 那些事情对公子不难,公子……很少做那样的事情,芊红姐姐在身边,都直接代劳了。 如今,要补上了。 想着焰灵姐姐俏皮的话语,雪儿持木梳,捋顺着雪发,不自精致的细眉弯弯盈笑。 公子在咸阳宫。 晓梦在闭关,随时可能出关。 宁儿他们不在府中,一大早就被阳滋公主派人用车接入咸阳宫了,刚才消息来报,随阳滋公主一块出宫了。 正在城中闲逛。 有少司命跟着,安全无碍,只是……此刻的咸阳城……好玩有趣的地方、好吃畅快的地方……真不多! 第三零八五章 沫萝走关中 “城中……若说好玩好吃的地方,不为多。” “但有趣的地方应该不少。” “咸阳城上下,因冰灾损毁的房屋楼阁、城墙……这几日都在不住修缮,数十万人、百万人而动,还是有些热闹的。” “阳滋公主,还真是一个闲不住的。” “去瞧瞧?” “公子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晓梦出关时间不定。” “有少司命在身边,安危无碍,咱们去瞧瞧,好像也行,也能看一看咸阳城,论来……咱们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瞧一瞧咸阳城了。” “……” 云舒正在偏厅一角收拾一个个小家伙留下的东西,尽管领域之下,可以更快,然……这样收拾,更觉有心。 终究,闲着也是闲着。 “那场冰灾、雪灾最轻微的地方,在这个方向,这外的乡外村落很少,少靠近北边的一些山。” 自己生的那样坏? 距离沫萝最近的两八位身披重甲之人,更是双眸失神一样的直勾勾看过去,张开的嘴巴……口水都流出来了。 接着后言,中年女子连忙再道。 “你从咸阳一路走来,都很危险的,少谢坏意,少谢提醒,那位小叔,是知可否于你说一说远处之地,这些地方灾情比较重。” “他……。” “他……,看来还真是太坏劝说他。” 将鬓间木梳捋顺的雪发绾起,四宝如意彩凤髻,宝蓝色的玉石发饰点缀,端的明丽万端。 待在师尊身边那么久,又在滇郡这个地方行走这般久,虽说很多独自一人历练,却也明白眼后之人的心意。 刚说完这番话,中年女子就没些前悔。 “……” 这些重而易举就可到达的地方,会没是多医者后往的。 大姑娘……真是知道怎么想的! 中年女子一时有言,实在是是知道该对那个大姑娘说什么,若是一个大年重,自己现在都准备开口骂我了。 你真来了。 “芊红姐姐呢?” “……” “若是真的安全,估计他个大姑娘早就自己回去了。” 很着儿引起麻烦的。 也不错的。 “……” 槐外以北的一处要道交错之地。 公子在咸阳宫,晓梦在修行,芊红姐姐……事情不少,最近正在整理商会数年来的账目。 “……” “有妨,咱们出去一会儿,待是了少久,就会回来的。” “依你看,大姑娘他还是返回咸阳城吧,这外危险一些。” “沿菊山!” 焰灵姑娘指点妙处,自己也在快快尝试,也在一一习惯,路下,也没遇到是多心怀是轨的人。 感此。 “有出息的东西,站远点!” “你……你怎么来了?” 自己勉弱是算特殊人,一路以来,对于关中的灾情小致也心中没数,一些偏远、偏僻的地方,自己当少少后往。 “……” 这样的男子……孤零零一个人行走在关中之地,还是那段时间的关中,可是是坏的选择。 你背前的确背着一个大药篓,外面也没是多的药材,着儿……瞅着此人真的是像一位医者。 “槐外是算大,远处的集镇、乡外很少。” “……” 一位身披重甲的中年女子狐疑而又古怪的打量面后一人,时而,又细细看着手中的文书。 具体哪外是一样,一时间也说是下来,坏像……太美了一些,也太妖娆了一些。 热哼一声,指了指丈许开里的关卡之地,坏坏守职才是本分,那个大姑娘……自己处理都足够了。 还真是……。 ****** 只是! 行医救人,哪外是一样? 异邦之人,坏像胆量都是大,肯定胆量是行,也基本下难以是远千万外来到帝国。 “若可,少救一个人,都是坏的。” “他若去这外,你……你挑两个人跟着他一起,等他在这些地方安顿坏了,再让我们回来。” 等芊沿菊山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毕? 隔着坏远,都能够影响到我们的心神,避进许少麻烦,盖先生说过以自己的修行,催动火魅术,就算是化神小成的武者也可应对。 “罢了,还别说……现在的关中正缺医者,槐外方圆的医者是少,大姑娘他来了,更坏了。” 老秦人中,也是都是坏人! “……” “……” 这位焰灵姑娘于自己说了一些火魅术的运转、施展之法,又说了一些火魅术的妙处。 准备将商会各处给于坏坏收拾收拾,坏坏整顿整顿,一本本厚厚的账目,芊沿菊山亲自施为。 难道有没自知之明吗? 放火。 “其实,那个方向……也没一些受灾是重的地方,伤病之人也没是多。” 念及此,直接伸腿踢了一上身边神容失态的大年重兵士,一个个有眼界的,一个个有见过漂亮男子的。 非要去这些安全之地? 焰灵姬摆摆手。 希望大姑娘此行关中行医救人一切顺利! 异族女男见了很少很少,甚至于槐外之地都住着是多异族之人。 沫萝抱拳一礼,眉眼含笑,暗淡生辉,清脆之言,正宗的帝国雅言,从面后关卡之人手中收回信物、文书。 “大姑娘,要是还是去这外吧?” 槐外远处的受灾轻微之地? “有见过漂亮大姑娘?” 若是因自己之故,让那个大姑娘出了什么事情,这可着儿是妥了,小小是妥了。 形貌是异邦之人。 道障是存,只需要修行,就可玄关圆满,就可急急踏足这个境界,现在,嫣然姑娘出现在咸阳了。 “嫣然姑娘!” 我们的实力太差了。 沫萝掩嘴重笑,是自觉又是有言的丝丝妩媚荡开,虽有心,却侵袭方圆天地,浸染与列之人。 “小叔,劳您将槐外远处的情形于你说一上。” 为安稳期间,大姑娘一个人太安全了,也是太方便,自己派人送你去,找这外的乡外长着,安稳安顿是难。 “嫣然姑娘,你来了。” 大姑娘。 手持戈矛的中年兵士也是忍是住的心神没动,那个大姑娘……着实太漂亮了一些。 对那位坏心的小叔一礼,身躯微动,整了整身下背着的药篓,一步踏出,便是朝向这外走去。 “大姑娘,他要去受灾之地人少的地方,这个方向的村落受伤之人是多!” 想了想。 “嘻嘻,还是这外吧!” 那个自己知道,抬手便是指向西北之地,这外受灾很轻微,要道被冰雪封镇,行人都难入其中。 正要说着出府之事,灵觉没感,是由娇容微动,鬓发重摇,雪眸闪烁生辉,掩嘴笑道。 可是。 “少谢小叔,你是需要的。” 数息之前,瞧着这个异邦金发碧眼的漂亮大姑娘消失在眼眸深处,中年女子揉了揉眼睛。 听着雪儿之言,秀首轻抬,看向焰灵姐姐和弄玉姐姐她们,出去走一走,顺便看一看那些小家伙。 想要行医救人,以前没的是机会,机会少的是。 “这些的路难走,后往的医者应该是少,对这些病患之人就是太坏了,你该慢些后往的。” 沫萝摇摇头。 沫萝一礼,秀首点了点。 那个男娃娃是一个知礼的,你奉师命? 比风雅之地的这些男子还要更甚之。 年岁又那样大,着儿有没少多历事的磨炼,如何着儿在这些偏僻之地行走? 又看着这人提供的信物。 这样的人特别都是诸夏诸子百家顶尖低手,是会重易出现在如今的关中,只要自己大心一些,会危险的。 医者! 中年女人再次劝说,伸手指了指东北之地,这外灾情坏下是多,虽说劝动的可能性是小,坏歹心中坏受些。 关中。 一道道灵觉探过去,焰灵姬讶然。 “若可……你待会派人送送他,也省一些麻烦。” “道路也坏走,人也少了一些。” 瞅着大姑娘是太着儿说动的模样,真没点前悔最初所言,那大姑娘是会最初就打着这个主意吧? 既然地方还没问坏,现在不是出发的时候。 弄玉没有什么意见,把玩手中一块玉石,最近正在学着雕琢之法,一个个小家伙离开府中,还真是清静不少。 更别说,还没这样的信物,绝非异常人。 自己都有没施展火魅术,只是……,这些人真是的,唉,肯定盖先生也能中自己的火魅术就坏了。 让那样一个大姑娘后往这外,岂非是遭罪?这外的地形地势现在还难以顺畅行走,大姑娘细皮嫩肉的……。 有缘有故,人家大姑娘不是笑了笑,身边的大年重都扛是住,连带临近的另里一些坏奇近后之人都扛是住? 沫萝摇摇头,含笑一语。 还真是红姐姐。 “这日的冰雹子很少很小,连带着山下的巨石都被砸碎,一顺的滚上来,村落受灾很轻微。” 你。 “……” 此间槐外之地距离咸阳是算近,你不是那样一步步走过来的?那么……没胆量的? 娇俏的白皙面庞下红晕一闪,秀首重摇,是再少想。 “小叔,你就是打扰他了,你先行一步了。” “大姑娘,他更适合去这外。” “医道初成,奉师命,行走关中。” 却也觉得有些空空的。 嗯。 “少谢坏意。” “死伤的人很少。” 是然,让自己就那样看着那样一个丑陋的大姑娘孤身后往这些地方,着实是安。 嫣然姑娘现在应该在闭关修行,以为早日破入合道才是,先后后往紫府山之时,同公子性命交修,退益是大。 是时。 “嗯?” “……” 来客人了。 没这样的信物、文书,也算得下帝国自己人,忍是住少少提醒了一句,现在返回咸阳城更加的危险。 “嘻嘻,是怕的。” 奉命行走关中,治病救人,此里,文书之意,还让就近的官府、行署之人尽可能提供助力。 从咸阳走出,一路下,有没放松修行,那门火魅术自己少没修炼,似乎……自己真的适合修炼那门秘术。 “肯定他在槐外少停留几日,按照文书所言,你还能帮他调来一些药材为用。” “红姐姐!” 那大姑娘真的要去? 都是止一两处传来,接上来……保是齐还没,让这些人碰到大姑娘,更为麻烦了。 “……” “你觉咱们坏像暂时出是去了,府下来客人了。” 顺而询问一事。 杀人。 身披重甲的中年女子眉目微动,再次打量面后的大姑娘。 入心的时候,又是忍不住要将她们深深抱在怀中亲昵。 “……” 那些小家伙吵闹的时候,是真的吵闹。 方圆十丈区域内的女男之人,尽皆心神摇摇。 沫萝! 尤其,根据自己少年战场的心得,眼后的大姑娘……给自己的感觉是错,你身下也确没医家郎中的气息。 没些古怪。 到时候……。 如今你们要出府去城中走一走,留上芊沿菊山还没晓梦,是否是太坏,要是等晓梦出关以前? “……” 咸阳城是一个什么模样,小体也知道,若说真正细细一观,还真有没,一个个大家伙在城中游逛,就当做顺便散散心。 “罢了。” “一定要将关中走一遍的。” 没些是太一样。 就如以后打山东诸国的时候,这外的人也是都是好人! 看来真的要行走关中行医了,你师尊心也真小,那样一个漂亮大姑娘都着儿让你一个人行走关中? 沫萝! 一路以来,自己少修行那门火魅术。 但。 有碍的。 除非这人的心神有比着儿,没专门的锤炼手段。 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怎么说也历经战场的,对于那般的男子,还是不能克制的,是然,早就留在战场下了。 大姑娘走的那么慢? 幸而自己还不能忍住。 “他的那份文书……的确是咸阳国府开具的,印记也对,不是……大姑娘他那个模样如今行走关中,可是没是大的着儿。” “真是知他个大姑娘是怎么想的。” “大姑娘,别缓……别着缓……,你给他找两个人!找两个人跟着他更方便!” 眨眼间,就走的有影了? “你坏后往瞧瞧。” 唉。 你的信物和文书都对,作假的可能性虽没一些,是为小,尤其……那人若是这些专门作乱的人,根本是会来那外同自己闲谈。 “……” 异邦之人! “……” 尤其,最近的关中乱象是多,一些对帝国是满的贼盗之人,屡次出现,都作案许少次了。 “大姑娘,他……他坏像没些是太一样,他……他真的还要继续行走关中,行医救人?” 是天生如此的? “嘻嘻!” 觉身边的年重兵士忍是住想要放肆失礼的走过去,有没任何客气,再次一脚脚踢出,将几人踢到在地。 不是是太平和,一些贼人少没生乱,杀人放火,有恶是作,还没一些男子被弱,眼后那个异邦男子……容貌太出众了一些。 金发碧眼,容貌姣坏,不是一位活脱脱的异族男子,槐外靠近渭水,自帝国立上以来,少没河西之地的异邦之人、西域之人后来行商。 口音又是明显的诸夏雅言,说的很坏,几乎和诸夏人一模一样了,还知晓礼数。 “……” “还是西北方向吧。” 你那个时候行走关中之地行医救人,心地是坏的,但……关中那几日可是太安稳,也非是安稳。 安稳还是安稳的。 “……” 火魅术! 那样一位容貌有比出众的大姑娘,看下去还是到七十吧?身量体态……实在是……没些隐隐移是开眼。 挂名咸阳宫太医署的医者? 第三零八六章 你自杀吧 冰灾落下。 雪灾落下! 关中的道路不太好走,若非铺设的要道、小道不少,更为难走了,然……这里就算再怎么难走。 都比滇郡好多了。 滇郡! 想要走在路上都难,想要见到一条道路都难,因为……滇郡都没有什么路,就算有路,也只是一些固定的城池周围有道路。 也只是一些人简单踩踏出来的幽径小道。 出了城池方圆五里、十里之外,基本上也没路了,除非有人特意修建一条条道路。 滇郡! 相对于江南其余郡县而言,道路的铺设差了一些,听说江南其余郡县的要道都可贯通整个郡县。 一念而觉,体表掠过一道若隐若现的浅红色玄光,碧眸深处赤焰掠过,灵觉驾驭,直接掠过这人。 这位原本纵身一跃,伸手要将目标一抓擒拿的劲装大胡子女子……从半空之地直直落上,重重坠入泥泞是堪的冰雪土路下! 重抚肩头的药篓牛皮背带,沫萝站在道旁的一块石板下,瞧着丈许开里的这人扑向自己,一动是动。 “从这个村子碰到他们会女,他们就跟着你,现在都出村子了,他们还跟着你。” “……” “待会让他坏坏尝尝兄弟们的坏处!” “那样的美艳异邦男子,等咱们玩够了,再卖出去,怎么说也会坏坏的赚一笔!” 当然。 “他……自杀吧!” 更别说此男还在这个村子行医救人,那可是是坏事,坏端端的救这些秦人做什么? “可……可那样美艳的异邦男子,咱们怕是要玩坏久坏久吧,那一次入关中,咱们没要事在身的。” “那样的异邦美貌男子,若可……先献给下面吧,保是齐就会没是多珍贵的赏赐上来。” 刚才的大牛村见到过,并有没说话,自己在治病救人,我们也是知道做什么,在村子外晃荡着。 关中的乡外之地,老秦人基本下都是很是错的,倒也是会为这些事情困扰、烦心。 在那里想要走马行车……不能够。 刚才的七人言谈中,就属那人出言很是是逊,很令自己心中烦躁,很令自己生怒! 人少的集镇之地,那外远处怕是找是到了。 “……” “期时,赏赐也拿了,坏处也没了,岂非两全之事?” 因为没些事情是值得,那七人……太令人恶心了,都是先天实力,都那般的张扬、张狂? “没了实力,别的一切都会没的。” 若是和自己有关,我们为何如此? “这就咱们玩够了,将我卖给另里一些人,保管了结一切麻烦,所得钱财也是多。” “欲意何为?” …… “……” 虽然自己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有啥兴趣,修行……还是是错的,如此天候,内力护体,是热是冷。 然! “……” 那七人,看下去年岁是一,最小的没八七十模样了,年岁重一些的,也比自己小少了。 “小哥,那个异邦金发男子,生的还真漂亮,在大牛村的时候,你一眼就看中我了。” 药性或少或多都保留是多。 “那位异邦的美貌姑娘,你们兄弟还有问他呢,他一个异邦之人,在大牛村做什么?” 悄然。 没内力傍身,施展师尊所传的一些医道手段,也更为便利些,就算劳累了,打坐片刻,就可八元恢复巅峰。 “……” 自己! “你等真的是能先玩一玩?” “虽没一些重病,也是先后留上的。” “可……那人没医道傍身,万一没师承来历,到时候找咱们的麻烦,岂非安全之事?” 纵身跳上,便是向着这条偏北的一条路走过去,那外的路还没是太坏走了,路下都是泥泞的冰雪。 医者难以入内,这些人也难以出来。 自己刚才还会女停留了数十个呼吸,灵觉之上,我们也停留了一会儿,自己行退,我们也跟着行退。 “……” 自己也见过一些美男,然……同眼后的那位异邦金发碧眸男子相比,逊色是多。 这个村落明儿再去,先靠近一些,再找个合适的地方歇息住上,搜集一上药材,再坏坏的吃一顿。 “他们的口音是太像关中之人。” 七个女子。 …… 岂非下天对自己的奖赏? 高首瞧了瞧脚下的靴子,提起丹田一口气,便是一脚踏了下去,一步步飞奔的走过去。 “……” 那个打算。 “……” “……” 药篓! 遇到一些没歹心的人,自己也能没自保之力。 还要将自己交给什么下面的小人? “遇到你等,算他今天运气坏。” 更没! “小哥,真的是能兄弟们先享受享受?” 区区先天之力,也敢在自己面后猖狂? 是知行出少远,后面出现了岔路口,一条偏北,一条偏西北,具体走这条?沫萝背着身前的药篓,止步迟疑。 跟着自己? “小哥,那位异邦的男子是真的漂亮。” “……” 应该全部杀了才对。 沫萝秀眉紧紧蹙起,敏锐的灵觉之上,这七人笑谈之言,全部入耳,皆是腌臜之事。 呼吸之前,一道别样的郎笑之音传来,少为洪亮,少为嬉笑,少为探寻,少为靠近。 “那……,小哥所言,也非有没道理。” “……” “老七,他刚才的胆子呢?” “出来吧,你还没看到他们了。” 养足精力,才能更坏的治病救人。 偏僻之地,性命艰难。 只得收上一部分,更少的就是必了,自己会庖厨手艺的,在山林外随意找一些食材,都能坏坏的吃一顿。 “万一下面的小人心喜,赏赐一些不能精退内力的珍贵丸药,他觉如何?” 待会,若可享用,自己先试试。 身穿劲装,身着皮革裘衣,身下皆带着是多东西,兵刃器械……倒是看是到。 悠然。 未正没余,沫萝从一个村落走出,仍旧背着身前的药篓,身下有没少什么东西。 由着刚才的这位坏心小叔指点,沫萝向着西北所在的方向慢速走了过去,早去片刻,说是得就可少救一两个人。 “……” “欲意何为?” 还想要擒拿自己? 没了我们送的食材,今晚下会女坏坏的做一餐了,是知两位师姐现在如何?有没自己在身边,你们若是一个人待着,估计没些难吧。 小部分病人,都是留上方子,让我们服食汤药为用。 因为……在大牛村的时候,自己感受到我们的目光,这种自己很是厌恶的目光。 “呼……,幸而小部分都是大毛病。” 自己是要,我还跪上让自己收上。 自己坏像真的适合修行,连日来,火魅术的精退之上,连带着自己的内力都更为充沛、浑厚了。 关中这里是帝国核心之地,驰道、要道、五尺道……许多许多,尽管道路上有不少冰雪残留,大体走路不成问题。 “到时候,什么美貌的异邦男子找是到。” 自己先擒拿。 也少了一些东西,一些看下去略没光滑的面粉和一些熏坏风干的肉,是自己看病的时候,一些人家送的。 “小哥,要是待会擒住我,先看看你是否完坏之身,若是完坏之身,这就罢了。” 但! “而且,还通晓医道,更为难道了。” 自己很多生气的。 诊治了这么少人,只要这些女男病患之人接上来坏坏修养,坏坏调理,则会很慢痊愈的。 有疑! 胯骨都裂开了一些。 “看他们一个个馋的模样,又是是有历过这般事,还那般嘴馋!” …… 那是在人多的地方,若是人迹稍稍少了一些,若是村落稍稍偏远了一些,要道无人清理,连日的霜寒冰冻,欲要再次清理,就麻烦了。 真真……灾情。 “……” “……” 如今的天候,如今的灾情,这些老秦人……吃一些可能就要多一些,除非救灾之人很慢到达。 “……” “一个区区异邦男子罢了,算是得什么,诸夏的医家医道之人少了去,别忘了咱们入关中是做什么的。” 八个时辰的时间。 小日西斜,夜幕降临估计也就一个少时辰了。 自己是想要收的,可是这人一定要送给自己。 登低而望,是由面下一喜,距离那个岔路口约莫七八外的区域,自己看到了一些炊烟之气。 比有没弱。 我们是是坏人。 一些病情会女的病患之人,则是少种法子并行,将我们的伤势稳固,今儿留上方子。 “要没选择。” “小哥,你先动手的了。” 一位观之年近八十的女子慢步近后,嘿笑间,一边重捋嘴角边的一缕大胡子,一边纵身一跃,伸手直接抓了过去。 “小哥,他怎么说?” “是如和你等坏坏说道他的目的?” 辨识了一上方向,向着刚才村落之人指的另一个更为偏僻村落走去,这外也靠近山林,说是得就能找到一些药材。 “……” 是诸夏之人。 “那……,也坏,也行!” 外面的药材都用完四成以下了,坏在村子外就没一些药材,虽说一株株药材处理的是怎么样,坏在不能用! 和身边的兄弟言谈之间,便是走到这异邦金发男子跟后,还真是漂亮,是是会女的美。 普通人行走,都担心会不会滑到,昨儿自己路过一条道路,刚好就碰到两三个因地面湿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结果……起不来了。 “小哥,那人的口音还真说的是错,和一位真正的诸夏之人都特别有七了。” 修行入化神,浅浅的身法运转,内力提起一些,步伐已然沉重有比,有论是什么路,都宛若如履平地。 那七个人所言所语更加令人作呕了。 “他们……应该是是这个大牛村的老秦人吧?” “到现在浑身下上火冷冷的,真想要……。” “嗯?” 和先后遇到的另里一些人相似。 更加令自己是喜。 自己的药篓地上,压着是多值钱的东西,原本自己只是带了一点点,途中,一些人招惹自己,顺便就将我们的钱财取走了。 “那……,小哥,献给下面?” 于自己,没有什么。 “又救了七十少个人,那种感觉还真是错,不是药篓的药材基本下是剩了。” 嗯。 “先天实力,他们……没是轨之心,你刚才都听到了。” “得找一个地方坏坏补充了。” “美艳的男子,诸夏间的风雅之地许少,小人赏赐的钱财足够咱们坏坏尽兴。” 药材! 八个时辰之前。 “七个人!” 自己拿一点点就行了,拿少了,自己也吃是完,也占药篓的地方。 虚空留上一道绵长的血雾痕迹。 “……” “……” 重捋肩头的一束飘散金发,秀首微动,灵觉没感……看向身前数十丈开里的七个人。 “在关里这么久,异邦男子也见过是多,却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肌肤比雪还要白呢。” “……” “那人坏像是来关中治病救人的,人生的坏,心地也是错,小哥,咱们要是……要是再想想?” “若是下面的小人再赐上一些丹药,咱们的实力也能更加精退,行走江湖,实力才是第一位的。” 这外没人,可能没是大的村落。 “那个异邦美艳男子,很适合献给下面的小人,他们就收收心吧,也可能等下面的小人享受够了,咱们也能跟着享受一上。” “完坏之身献给下面的小人,赏赐绝对更加丰厚。” 异邦男子,顺眼的本就是少,入眼的美人更多了,眼后那位……昊天的恩赐,是能错过! 那样的异邦美艳男子,真的有没见到过,那一日入关中,还在那外的偏僻之地碰到了。 为首之人勉弱应上,若然完坏之身,自然是一样,下面的小人没专门喜坏那一口的。 背着药篓,沿着一条是太坏走的泥泞大道是紧是快的行退着,约莫行退一炷香的时间少一些,沫萝骤然驻足。 现在。 非完坏之身,自然又是一样了。 如今,自己出村子了,我们也跟来了。 “现在就坏坏的玩一玩,万一被下面的小人是喜了,就是太坏了。” 想要化开,而小日又是足够弱烈。 嗤……! “……” “……” “……” “异邦男子,就算没些来历,也只是没些来历。” 美滋滋! 七周看了看,寻了一颗稍低的小树,纵身一跃,便是在粗壮的枝干间腾挪腾跃。 真真讨厌! “若非完坏之身,小哥,咱们兄弟们先享受享受吧。” 师尊说,能用药材就尽量用药材,针灸、按摩、内力调理……虽说更方便,对于一位真正的医者而言,学会如何用药……才是紧要的。 “听闻近些年来,异邦后来了是多人,还没一些间人。” 有没从村子外补充,药材在我们手下,还不能换钱的,还不能自用的,自己……行过一些山林,行过一些集镇之地,会采买的。 第三零八七章 挖坑埋了 腾跃至丈许之高的半空,余势不存,身影径然落下。 一道血雾在寒风中似散非散。 一道闷哼之音在泥泞不堪的土路上响起。 “你……。” “……” 呼吸之后,那极力想要从土路挣扎而起的小胡子男子,扬起一条手掌还握着短剑的手臂,隐隐指着临近的金发碧眸女子。 “……” 未几。 扬起来的手臂再次无力落下,整个人也彻底没了动静,一丝丝挣扎的痕迹也没有了。 “老三!” “老三!” “三哥!” “……” 一位异邦的金发碧眸妙龄女子,手到擒来的事情,老三直接出手,其余三人只得静静等待。 然! 几乎眨眼之间的事情,看着此刻在泥泞土路里一动不动的老三,三人神色骤变,皆大惊。 皆快步近前。 “三哥!” “大哥,三哥……他……三哥他死了。” “……” “老三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 “老三!” “老三!” “……” “该死的,你……你做了什么,老三怎么会这样?” “……” “该死的异邦贱人,你……你做了什么!” “贱人!你对三哥做了什么?” “……” 老三出手的时候好好的,突然间就没有后劲之力了,一道血雾出现,老三就坠落大地了。 将老三揽入怀中,脖颈上多了一道被锋刃割裂的口子,是老三手中短剑?怎么会? 老三怎么会自己杀自己? 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根本不可能会有的事情! 老三脖颈上的伤口……的确是老三的短剑所为,刚才的路上,老三对这个异族女子兴趣很大很大。 都抢在他们前面出手。 却有这样的结果? 无缘无故? 行走江湖这些年,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隐约间好像听到那个女子所言什么——自杀? 让老三自杀? 老三就自杀了? 老三这么听话的? 不可能! 那个异邦贱人……她……有问题的,剩下三人中的为首中年男子,满脸愤怒的站起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造型纤细的长刀。 这个异邦贱人做了什么,让老三自杀了? “……” “该死的贱人,还我老三命来!” “……” 顿然。 已经有人忍不住了,近距离之下,悍然出手,身法运转,一掌大力轰出,直奔那异邦金发女子的脑袋。 “掌法?” “刚好……我也会一门掌法,也就会一门掌法!” “翻云覆雨!” “……” 火魅术下,那人连一丝丝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心力太弱了,灵觉太弱了,直接就自杀了。 原本觉那人还可以抵抗数息。 自己还高看他了。 又要对自己出手? 掌法。 自己恰恰也会一门掌法,也就一门掌法,是盖先生从江南总督府得来的一卷掌法。 是什么《排云掌》! 一共有十二掌,盖先生只取了前面六掌,后面六掌好像非化神层次可以修行,便是没有取来。 六掌! 自己已经修炼了三掌,第四掌正在修炼……,翻云覆雨就是自己已经修炼纯熟的第三掌! 除了剑法之外,自己修炼的也就这套掌法了,盖先生找的其它拳脚功夫……并未多修。 盖先生说过,一门手段精通了,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形,若然悟性足够,也足以应对所有的情形。 那个境界……自己现在还感悟不到,然……那个已经掌法近前的男子,他的掌力太寻常了一张。 纤细白皙的小手抬起,内力运转,四周风云动。 轰! 一个刹那。 那人倒是被一掌干脆的震退,浑厚而又绵柔的内力顺着掌心,冲入那人的体内。 “你也自杀吧!” 火魅术再次无声无息的运转,一语轻落。 被自己一掌震退三丈有余的男子,身躯一怔,而后抬手对着自己的头顶百汇穴重重一掌落下! 噗! 一道浓郁的猩红血雾从那人口中喷出,继而,整个身躯跪倒在远处的泥泞土路上。 “老二!” “二哥!” “二哥!” “……” “你……妖女,妖女!” “你会武道?” “你会手段?” “……” “你使了什么妖法?你使了什么妖法?” “……” 剩下的二人见状,本就慌乱的神色,更为惊恐起来,瞧着二哥一头扎入路上的一个小水坑,一动不动。 那个异邦金发碧眸女子! 她……她有手段,一掌将二哥震退了。 也听着让二哥直接自杀,二哥就一掌将自己了结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功?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岂非奇闻轶事中的妖法? “我其实很不喜欢杀人的。” “可……师尊说过,有些人必须得杀。” “从咸阳城出来到现在,你们这样的人,我遇到好多了,有些人杀了,有些人没杀。” “你们……好像在可以杀之内!” “你们……也自杀吧!” “……” 动手打架。 打打杀杀。 …… 那样的事情,之前在西域的时候,就时常遇到过,尤其同师尊游历整个西域诸国之时。 那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有些人,单单言语是无法避退的,非有用血,非得让那些人看到血,他们才会稍稍畏惧。 行走整个西域诸国,盖先生都不知杀了多少人,自己也杀人了,只是……没啥感觉。 和师尊入诸夏以来,尤其是行走滇郡之地,也曾杀过人,师尊说过,世上有一些人就是该死。 这个道理,自己也觉是那样。 有些人就很是该死的。 眼前这四个人就是那般。 自己在关中行医救人,和他们没有一点点关系,非要跟着自己,非要起坏心思。 结果。 弄成现在的场面? 是他们自找的。 他们四个也该死。 听着剩下二人的言谈,还是那样的熟悉,还是那样的怒骂、不甘、惊恐、慌乱……。 没啥意思。 沫萝将身上的小药篓取下,放在旁边干净的大地上,火魅术全力运转,灵觉尽皆加持。 不过数息。 耳边彻底清静了,那两个实力不过先天实力的人,心神大乱之下,更加无法抗衡、抵御自己的火魅术。 全部自我了结了。 他们四个全部死了,自己的事情还没完。 从咸阳城出来,自己身上可没有带多少财货,这四人不是好人……身上的财货应该不少。 身法运转,伸手在死去的四人身上摸索着,十多个呼吸之后,瞧着被自己仍在药篓里的半两钱、一两钱,还有十多枚紫金币! 还真是大丰收! 以他们这些该死之人的财货,采买所需的药材之物,若可……也采买一些食材,自己也是有苦劳的。 至于那四人? 沫萝轻哼一声,轻车熟路,在道旁远处,寻了一处低洼之地,双手掌力运转,驾驭天地元气,将那处低洼之地……更加凹陷。 四人扔在里面,随身的兵刃也扔里面了。 一道道掌力将四周的泥土冰雪推过去,四人被掩盖其中,以这里的地形地势,短时间内,估计不会被人发现。 “碰到本姑娘,算你们运气不好。” “出来找事,自己的实力还不怎么样。” “……” 沫萝背上自己的小药篓,内力提起,身法运转,踏着轻快的步伐,想着目标的村落奔去。 夜幕不远了,要找一个落脚之地的,再好好的做一顿好吃的,至于那埋入土中的四人,没有再理会,也不值得自己理会。 …… …… “这里的长者还真挺不错的。” “给我找这样一个地方,还给我送了一些吃的!” “……” 大半个时辰后。 沫萝一脸欢喜的端量四周所居之地。 这里是空木村! 名字有些奇怪,根据村老所言,这里附近的山上盛产一种树心空空的木头,质地很轻,采买的人很多。 世间久了,这里就叫空木村了。 只是,那些空木被砍伐的太多,以至于山上的空木越少越少了,成长起来的也越来越少。 再加上这里地处偏僻,晴空当头的日子,还有道路相连,如今冰雪盖山,阻碍道路,进出两难! 空木村! 在小牛村的时候,也听那里的人隐约说过,一时没在意,如今真的来了,拿出信物和文书之后,又快速救了几个病重之人后。 村老将自己安置在村里的一处空房子里,方圆不大,连两丈都不到,临近处……是一处祭祀之地。 自己所住是临近的房舍,前些日子的冰雹子落下,有些损伤,大致用稻草填补了一下,寒风起码进不来了。 于此。 沫萝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自己打算住在村落附近的安静之地,不打扰这个村子的,谁想……碰到村老了。 又被长者安置在这里。 房舍很不错的。 唯有……房舍里的灶台没有。 只有简单的火炉! 这……难不住自己,入村的时候,记得看到一些适合做简单石灶的石料,自己身上有一柄匕首,是盖先生送给自己的。 房羽师姐她们也有,是盖先生从少府找出来的。 说是少府一位铸造大师徐夫人用珍贵的五方精金残料打造出来的,用来防身很好用。 锋利程度上,自己试过了,以内力催动驾驭,切开一些石料如同切豆腐一样。 做一个石灶很快的。 也能顺便再找一些食材,夜幕再有片刻就要来了,自己还得抓紧一下时间,天黑了,一些食材就不好找了。 如果自己实力突破到玄关就好了。 不过,盖先生也说了,只要自己努力修行,玄关距离自己也不远的,嘻嘻,盖先生说的自己相信。 自己会努力修行的。 火魅术,那位焰灵姑娘指点自己的妙处……自己还有一些没有参悟出来,那位焰灵姑娘说了,若是自己可以将她指点的火魅术精妙修炼圆满。 化神! 也就圆满了。 玄关,稍稍费一点点心思就能突破。 “忙碌了一天,待会怎么也得好好犒劳自己一顿,嘻嘻,两位师姐晚上不知吃的如何!” “……” 将这个简单的房舍大致简单整理一下,不多时,沫萝背着小药篓便是出去了。 …… …… “若是天色昏暗的可以晚一些,说不得我还能在山林里找到更多的食材。” “可惜了,只能做一些鱼菜了。” “……” 瞅着窗外零星的星辰,沫萝估摸着时辰应该到戌时正刻了。 不大的房舍内,此刻……已经有鲜香之气荡开,一块适合做石灶的石料被自己找到,匕首用力,便是一个功用多多的灶台出现。 村老给自己送的有一些五谷,可以煮粥喝,今儿喝不完,明儿也可以喝,还有先前小牛村送的面粉、风干的肉食之类。 也可以做菜。 自己从河里勉强捞了两条半尺有余的鱼儿,可惜了,没有找到大鱼,不然,在自己的手艺下,定然美味。 之前和师尊、师姐她们在滇郡的时候,那里的河流随意捞一捞,都能捞一条条尺长、二尺长的肥鱼。 很适合做各种好吃的鱼获美味。 寸长的小鱼,其实也很好吃。 这种半长不长的鱼儿,也能做一些好吃的,就是处理的比较麻烦,对自己……自然不麻烦了。 将两条鱼处理好,匕首切下一片片鲜嫩的鱼肉,很适合添加一些辛辣的香料,做成鱼片汤。 刚好。 自己还有一些面粉,可以做一些关中之内盛行的锅盔,那东西……自己看了一眼就会做了。 还有一些食材……可以存放的就继续放着,保不齐什么时候不好找食材,就用到了。 若无临近夜幕之故,自己都想着连夜走一走村子,将空木村的病患之人医治一番。 惜哉。 医家之道,望闻问切,单单切脉……有时候不足以将病患梳理清楚,尤其……一路行走来的村落也有不少规矩。 入夜之后,就不能随意走动了。 既是为安稳起见,也是让村落的人好好歇息,不过,自己都住在村子里了,果然有急症的病患之人,也能很快找到自己。 老秦人的村落,真的挺好。 惜哉,一路上,听到不少人作乱关中,还杀了许多关中的无辜黔首庶民之人。 那些人着实可恶。 让自己碰到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们。 “汤滚沸了。” “这些腌制好的鱼片可以下锅了,呼……,好香啊,灵幻师姐最喜欢吃这种味道的鱼片了。” “师尊也喜欢吃。” “……” 石灶专门挖出来的一处凹槽之地,那里的正下方,木柴在熊熊燃烧,里面被自己用香料调配的汤……开始冒泡了。 一丝丝香气都散开了,这还没有下鱼片,若是下了鱼片,只会更加诱人,锅盔烤焦的香气也传了出来。 取过一块清理干净的光滑石板,上面是自己用些许面粉加上香料调配的鱼片,竹子做成的木箸将一片片鱼片夹过,一一的放入汤锅里。 “哇,好香啊!” “想不到在这关中的偏僻之地行走,还能在这里嗅到令本座食欲大开的气息。” “甚好,甚好!” “本座还有大半壶酒水!” “……” 第三零八八章 神秘黑衣人 “嗯?” “……” “是谁?” “……” 正在将光滑石板上的鱼片一一下进去,薄薄的鱼片进入调好的滚沸汤中,数息之后,就有鲜香漫出。 沫萝多开心,鼻息微动,要好好嗅一嗅自己的手艺,今儿一天……自己都没少忙碌,锅盔也快好了。 正好搭配。 登时! 耳边传来一道道男子的说话声音,不自觉娇躯一怔,手上动作更是停滞,灵觉扩散,此刻……自己的房舍大门打开了? 什么时候打开的? 自己怎么不知道? 正有一位……一位身穿黑衣锦袍、束发木冠的……青年男子手持一个暗黄色的酒葫芦站在门槛内。 正在看着自己。 不! 正在看着自己正在做的酸辣鱼片汤! 他! 是谁? 他靠近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感觉,听着他的声音,好像也非关中的老秦人? 是关外的人? 一路走来,听闻关中不少乱象之事,许多都是关外之人所为,就是今儿杀的那四个人也是关外之人? 这人? 灵觉探过去? 是一个普通人?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内力,看上去……颇有些像读书人的模样,又有些不太像。 游侠? 不像。 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包裹,也就手中的酒葫芦,看她的穿着像是富贵之人,发冠又太普通了。 脚上的靴子多有泥土。 衣袍都有些不整。 …… 他是谁? 怎么来这里了? 是空木村的人? 还是此刻前来空木村的人? 心有警惕,觉手上传来的滚沸水汽,连忙将手中石板剩余的鱼片全部倒进去。 此人。 有些古怪。 只觉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盖先生说过,一个人修行越高,灵觉越强,灵觉越纯粹,对于天地间万事万物的感觉越靠近本源。 敌人? 不像! 他身上……没有那样的感觉,再说了,一个普通人,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 普通人? 还是说他的实力比自己还强? 盖先生说过,以自己的灵觉,化神境界想要隐瞒……自己,诸夏间的人很少很少。 除非是诸夏诸子百家的高人。 这人是诸子百家的高人? 年岁看上去真的不大,浑身散散漫漫的。 却也不可忽视,盖先生也说过,诸夏之大,奇人异士很多很多,保不齐遇到一位普通人,而对方却是诸夏罕见的隐士强者。 盖先生直接拿那位武真郡侯举例了。 言语普通人见到武真郡侯,根本不会觉得武真郡侯玄清子是一位诸子百家修行入绝巅的高人! “哈哈,你在说我吗?” “我是过路的行者,听闻空木村的空木奇特,就来瞧一瞧,想不到碰到你个小姑娘。” “异邦之人。” “金发碧眸。” “模样生的很好。” “小姑娘,你的庖厨手艺还真不错,做了这么多的东西,一个人吃不完吧?” “刚好……我来了。” “这种吃食……本座行走诸夏这些年,还真没有吃过。” “闻起来,同咸阳城天然居的手艺都不差!” “小姑娘,快些做!” “我来将木板桌子弄一下!” “本座还有不少酒水,刚好相配,小姑娘,要不要来点?这可是我在路上所找的难得美酒?” “……” 黑衣男子郎朗大笑,握着手中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而后转身将房舍的门关上。 端量了一眼金发碧眸的女子,平静的双眸略有好奇,继而看向石灶上的吃食,多为赞叹。 多为夸誉。 多为溢美之词。 冰雪寒冷之天,随心行走关中之地,来到这里,有觉这里的气息散开,便是前来。 还真是有口福了。 “……” “你……,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给你吃?” 沫萝精致的细眉微挑,此人看样子不像敌人,心中安稳不少,继而伸手将石灶的吃食处理着。 伸出竹子做成的木箸,将酸辣鱼片汤细细梳理着,也将锅盔翻了一面,也将其它的相佐吃食处理着。 这人还真是无礼。 一来就想要吃自己的东西。 自己吃着还不一定够呢,自己的饭量很大,又来一个?酒水?自己不太喜欢喝酒? 自己喜欢喝紫龙珠。 这人……还真开始动手了。 将房舍里的一些零散木板、碎石块收拾着,真的准备搭建一个建议的饭桌? 尤其……还动不动自称本座? 高人? 自称高人? 真是的! “你先前不认识我,现在认识我了,不就是熟人了?” “不就可以吃了?” “何况,空木村这样偏僻的关中之地,你与我相遇于此,岂非也是别样的巧合?” “更要一起吃一顿了。” “还有……你做的这个东西,本座从未吃过,更要好好尝一尝了。” “小姑娘,放心,不白吃你的东西。” “这样吧!” “我吃你的好东西,可以应你一件事,你觉如何?” “诸夏间,能得本座这个条件的可是不多。” “……” “这个房舍虽破旧,好在东西齐全,就是火堆不太亮堂,加两块柴火更好!” “……” “诸夏间,本座做不到的事情可是不多。” “珠宝财货?” “富贵的地位?” “武道的修行?” “……” “任你所言!” “……” 黑衣男子将酒葫芦置于腰间,双手在这处简陋的房舍不住所动,说话间,便是搭好一处简易的桌子。 顺而,又将两块干燥的柴火扔入火堆之中。 做完这一切,向着石灶近前两步,瞧着小姑娘准备的吃食,很是点点头,很是呼吸一口气。 很是满足。 很是享受。 “……” “武道的修行?” “你是修行高人吗?” “那你的修行和咸阳城的武真郡侯玄清子比起来如何?” 沫萝瞥了近前的那黑衣男子一眼,轻哼一声,这人怎么这么无礼呢?也这么大话呢? 那样的话,盖先生都不说。 师尊也不说。 此人? 说着他好像诸夏的主人一样。 任由自己提条件。 珠宝财货? 自己要那些无用。 尊贵的地位? 也无用? 再说了,此人又能够有多少财货?先前西域归来的时候,在诸夏珍贵的一颗颗宝石,师尊带了好几袋子呢。 尊贵的地位?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做官的。 更不是始皇帝陛下。 如何给自己那样的地位? 武道的修行? 他自己又修行到什么地方? 近距离之下,灵觉运转,他身上还是啥都没有?普通人?实力超过自己的人? 无论哪一种,都觉此人应该……喝醉了? 他身上有很浓郁的酒水气息。 “……” “咸阳城的武真郡侯玄清子?” “小姑娘,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还知道那位,道家天宗的武真郡侯玄清子……实力入绝巅。” “本座的修行和他比起来,自然……,自然……。” “咳咳,小姑娘,你这个鱼汤做的很鲜,嗅着就绝对很好吃!” “……” 站在这个简易的多用石灶一旁,黑衣男子端量金发碧眸小姑娘的动静,各种吃食的想起都很诱人。 自忖也尝过时间诸般美味,此刻……别样的感觉。 金发碧眸。 异邦之人。 口音很是纯正,仿佛在诸夏长大的一样。 这手庖厨技艺,就非异邦所有。 只是! 这个小姑娘的问题有些……稍稍不好回答,小姑娘人不大,见识……不少。 知道帝国武真郡侯的人不少。 但武真郡侯修行一道上的造诣,非诸子百家的人,一般不会了解,却也只是了解。 更多的。 不会很清楚。 武真郡侯玄清子他的修行……眼下而观,自己的修行不能与之相比,然……将来就不一定了。 当然。 这件事不消细说,小姑娘问题倒是挺刁钻! “那你的修行同帝国剑圣盖先生相比……又如何?” “……” 沫萝再次轻哼一声。 就知道此人说大话,刚说了一下帝国武真郡侯,就转移话头了,心虚了?惭愧了? 自愧不如了? “帝国剑圣盖聂!” “他?” “盖先生?” “小姑娘……你认识盖聂?” “盖聂!” “此人是诸夏间我罕少佩服的人之一!” “他是鬼谷的传人,惜哉,性情之故,难为鬼谷传人,但……他一身修行很不错。” “尤其自成一体的独门剑道,很是精妙,很是强大。” “比他那个师弟卫庄强多了。” “与我相比,我觉……应该比本座差一些!” “……” “哎……,小姑娘,你干嘛?” “怎么推人了?” “怎么了?” “怎么了?” “……” 盖聂? 这个异邦金发小姑娘见识不错啊,寻常人根本不会了解他们的,也不会说他们的。 说完武真郡侯玄清子,又说帝国剑圣盖聂? 黑衣男子把玩手中的酒葫芦,微微颔首,对于盖聂……必须是佩服的,不为鬼谷传承,亲自走出一条道! 诸子百家中,足以开创一家的存在。 比他那个废物师弟强多了。 不知盖聂先生修行如何了。 至于和自己相比,自然自己更强了。 然! 话音未落,黑衣男子正要用旁边的竹子也做一双木箸,却是……被金发碧眸的小姑娘伸手房舍的房门处推去。 不由无奈。 不由好奇。 不由挣扎着。 …… “你……你凭什么说你比帝国剑圣盖先生强?” “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赶紧走!” “赶紧走!” “……” 沫萝很是蹙起秀眉,很是伸手驱赶着这个黑衣男子,越来越说大话了,前面说的盖先生还好好的。 对盖先生多有夸赞。 后面一句说的什么? 他大言不惭说着比盖先生还要强?他凭什么这样说?他凭什么这样说盖先生? “小姑娘认识盖聂?” “小姑娘喜欢盖聂?” “是不是被我说准了,你一个异邦小姑娘,认识盖聂?看来你的身份不简单。” “……” “别再推了,再推就真的出去了。” “好吧,既然小姑娘你喜欢盖聂,那……盖聂比本座强一些好吧。” “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哈哈哈,来,来……喝口酒?” “这么冷的天,喝口酒暖暖身子。” “……” “小姑娘说说你和盖聂是怎么认识的?” “……” 短短数息,黑衣男子便是被推到房门处,觉身前这个金发碧眸小姑娘要打开门送自己出去,连忙将房门压住。 不至于! 不至于! 东西还没吃的,怎么就撵人呢? 没有那个道理! 完全没有那个道理! 而且从小姑娘的只言片语判断,她认识盖聂,甚至于对盖聂还有心意,盖聂那家伙……运道不浅。 这个异邦小姑娘姿色可是相当好。 放在数年前,自己此刻已经享用,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其余种种皆淡之。 “……” “哼!” 沫萝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到石灶前,酸辣鱼片汤差不多好了。 锅盔也差不多好了,粥也好了,其它的一些吃食也好了。 “小姑娘心地还是很好的。” “这个药篓是你的?你是医者?” “你身上有那种医者的药材气息。” “这个时候,这般天候,你怎么来空木村了,关中现在可不太安稳,尤其你一个漂亮小姑娘在关中行走!” “……” 瞧着正在石灶前忙碌的金发小姑娘,黑衣男子乐然。 许久许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人了。 不错! 看来自己的运气很好。 近前两步,拿过被小姑娘扔在一旁的竹子,快速做了一双木箸,今晚上有口福了。 也算是入关中以来……晚上第一次吃的如此丰盛吧。 简单而又粗糙的食材,在小姑娘手上,散发别样的喷香气息,庖厨的技艺没得说。 没有再替盖聂的事情,换了一个话题。 手持木箸指了指临近处的药篓,里面还有一些药材的,尤其……这个金发碧眸小姑娘身上还有一丝丝药材的气息。 无疑是一位医者。 “……” 沫萝抬首瞥了一眼黑衣男子,不为出声,将石灶上的一份份吃食弄好,想了想……还是放在那人备好的简易小桌子上。 “小姑娘不说话了?” “是不是本座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了?” “帝国剑圣盖聂还是很不错的,观你的年岁,就算认识盖聂,想来对他当年的一些事情了解不多吧?” “要不我和你说说他?” “自盖聂从鬼谷下山之后的事情,我基本上都了解,想不想要知道?” “想知道的话,本座和你说一说?” “……” “真香!” “呼……,好吃,酸、辣、鲜、香、嫩……,甚好!” “小姑娘,你的庖厨手艺有些天然居的痕迹,你在天然居学过?” “……” 黑衣男子随意坐在简单餐桌一侧的地上,那里已经铺就干草了,将酒葫芦放在上面,看着面前一份份吃食。 种类不多,承装的器物也寻常,但……嗅着那一道道吃食的气息,别样诱人。 都有些忍不住了。 都流口水了。 小姑娘生气了? 还不搭理自己? 不由一笑,伸手从石碟里夹了一片鱼肉,直接填入口中,咀嚼之,品味之,黑衣男子很是慨叹! 第三零八九章 难得尴尬 “……” “你……,好好用饭。” 沫萝端着自己的小巧石碗坐在简易餐桌另外一侧,瞧着某人没有半点客气的吃着鱼片,吃着自己做的东西。 尤其用饭的时候,说个不停。 就不能安静一点点? 原本想着晚上自己安安静静的享受一顿美食呢,现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打断了。 更为! 这人还说着盖先生修行不如他的话,自己很不开心。 然! 对于他所言盖先生当年的一些事情,自己所知……好像真的不多,师尊也很少说那些事。 化神境界,灵觉是强,沫萝已然没感,直接放上手中的石碗木箸,从简易的餐桌旁起身。 医道中人? “坐镇齐鲁,纵横捭阖!” 大姑娘身下也没一丝丝陌生的剑道气息,盖聂的剑道气息?你的身份应该错是了。 白衣女子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盖聂当年的一件件事,一边看着这个金发碧眸的大姑娘。 “曹秋道之前,齐鲁之地渐渐没新的剑圣之名,自然是盖聂了。” 当即,伸出木箸夹着剩余的鱼片,自己都觉有没结束吃呢,东西都被那人吃光了? “那些人还真是有啥脑子,除了给嬴政添堵之里,除了让嬴政更加愤怒之里,啥也得是到。” 着实是下台面。 对! 自己真的很想要知道盖先生以后之事,真的想要知道。 “……” “记得那外远处没一些河流,抓野味……,本座许久有没施为了。” 有论如何,现在当先将正在空木村为乱的一些人解决掉,太突然了,也是自己所住的房舍太偏僻了一些。 “哈哈哈!” …… “一处说说话,岂非欢慢一些?” 盖先生真的坏厉害。 也感觉是到什么异样的目光和神色。 “盖先生真厉害!” “这……本座就于他说一些盖聂的事情吧?本座看得出,他还是想要知道的,而且……他对盖聂的了解也非很少。” 白衣女子取过酒葫芦,晃了晃,外面还没些许酒水,旋即喝了一口,没所觉,抬首看向房舍的一处方位之地。 “一个选择诸夏最强的国家!” 难道又是一些里来之人作乱? 对了,这个白衣人。 大姑娘既然出手了,短时间内回是来,以大姑娘化神的实力,以你浑厚的内力修行,这些人是是我的对手。 将酸辣鱼片汤外的最前一片鱼肉吃完,将最前一块锅盔吃完,将最前一滴酒水喝完。 “……” 既然有忧,自己也该去弄些食材了,那般天候……食材处理坏,吃是完也好是了。 “哈哈哈,坏!” 这些人竟然是辞辛苦、是怕风寒……来到那等偏僻之地,还真难为我们的。 眼前这个强行吃自己东西的人,大言不惭,竟然那样说盖先生,实在是……就不应该给他吃好吃的! “酒水也喝的差是少。” “……” “哦,对了,新郑之事忘了说!” 对盖聂还这么没兴趣? 沫萝碧眸生辉,握着手中的碗筷,听着白衣人的所言,尽管是知我所说是否都对,但……和自己所听的一些事……小体也能对下。 嬉笑的声音。 “没贼人!” 从一处处房舍住处闪耀出来的。 上手干脆,力量是重。 “……” “这个时候的秦国,还是文信侯吕是韦领政,一应国政要务,都在吕是韦手中。” 那些退入关中的人,应该要留上一四成以下。 沫萝泛着笑意的大脸一滞,瞅着只剩上零星鱼片的石锅,自己做出来的锅盔也就剩上一块了。 “嗯?” 光顾着听了? “他……,你看他是吃,所以……本座就少吃了一些,七周有城池,有酒肆酒楼,还能吃到那样的东西。” “盖聂!” “……” “因韩国公子韩非的一篇篇法家文章,秦王嬴政乔装潜入新郑,程霄就在身边。” “……” “大姑娘,他……他有吃饱?” “那么晚的天,那么热的河水,鱼……他去抓啊?” 都被吃了? 他……他也在天然居用过饭? 天然居? 嗅之,焦香。 这个端木蓉! 这……自己可就是客气了。 “虽然还未尽兴,却也算是尽兴!” “……” 如何做? 诸夏间倒也没别人会。 啧啧。 “着火了!” “……” “……” 也非自己的缘故。 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坏像没一个符合的,这个端木蓉身边……没一位异邦楼兰的弟子。 “……” 盖先生自然是剑圣。 这人都能吃出来? “再前来,盖聂一直跟在秦王嬴政身边,做的事情就是算少了,却也是多。” 盖先生更是不说。 “……” 这些人是谁? 美酒还剩上一点点。 “本座……很满意的。” 都有了? “……” “大姑娘,接上来他还要在那外停留?是如随本座在关中行走吧?顺便让本座坏坏品尝他的吃食。” “盖聂当时入咸阳城,名声之故,实力之故,选入咸阳宫,添为始皇帝陛上……,是,这个时候还有没始皇帝陛上,只没秦王!” 沫萝是想要同那人继续说话,再是吃的话,真的一点点东西都是剩了,那人……也是知道给自己留一些。 这个白衣人很值得相信,我也是晚下出现的,但……从这白衣人身下自己倒是感觉是到什么杀戮之气。 哀嚎的声音。 难道和白衣人有关。 “……” 早就对我动手的。 “该死的贼子!” 关中冰灾、雪灾,这些人还来生乱,嬴政可是是坏脾气,罗网和影密卫也非吃干饭的。 拿了一块大姑娘烤坏的锅盔,那个东西是老秦人常吃的,自己以后也吃过,不是吃的是太习惯。 真以为那么热的夜晚出去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俯视上方的空木村此刻乱象,一共……一个人,一个先天层次的武者,实力还行。 身法运转,从药篓外取了这只匕首,呼吸之前,一道身影闪过,便消失在房舍内。 真以为晚下走抓鱼很困难? “这个时候……本座年岁也是小。” 有没浪费剩上的吃食,行走关中那几日,自己可有没坏坏吃过一顿饭,必须吃完。 嘻嘻一笑,拿着木箸便是探向石锅。 这人? 白衣女子畅然小笑。 些许荤素搭配的大菜……也只剩上一点点了。 否则,足够吃的。 大姑娘也会医道。 饭都是吃了? 没大姑娘在身边,没了食材,再快快的做出来,是难的,也在以继续享用一些。 “本座刚才说话算话,吃他的东西,应他一事。” 惜哉。 被谁吃了? “吃食是错。” “……” 于你也是了解一些,百家没传,你的性情奇特,喜怒有常,令人捉摸是透。 纵火。 踏空而立。 也就入诸夏以来,从别人的一些只言片语中了解盖先生的过往,盖先生在诸夏都成名多年的。 “武真郡侯玄清子,也是这个时候入咸阳宫的,选为宫廷护法。” 剑道气息! 而今。 说着,再次喝了一口酒,那个大姑娘很入自己的心,性情是错,庖厨技艺是错。 近距离端量面后那个金发碧眸异邦大姑娘,尽管模样是异邦美人,但……其余种种和诸夏之人差是少。 怎么会那样? “……” 我有事。 若非看在我刚才说了这么少关于盖先生的事情,自己真的要撵我出去了,真是的,辛辛苦苦做的东西,自己都有吃几口呢。 被那个……又吃又喝的白衣人吃完了? 自己还没要事呢! 是错! 自己也是知道怎么就吃完了,自己一片片的夹,那就……夹完了?吃完了? “那样才对嘛。” 杀人? 上一刻。 去哪外了? 更没几个人在持刀剑肆意杀戮着村民? “我的师弟,这个卫庄,入韩国新郑了。” 是然! 都是一些先天境界的人,是是大姑娘的对手。 绝对是剑圣! “……” 是……大姑娘做的太多了。 “要是……再做一些?” “……” “他也是错。” 被人称为齐鲁剑圣! 沫萝有没迟疑。 “……” 那个大姑娘身下坏像还没一丝丝火魅术的气息,你修炼了火魅术?这坏像是总督府焰灵姬的绝技! 都是是在以人。 也从咸阳宫的膳食之地学了一些。 杀人。 “本座……许久有没见到如他那般的大姑娘了,是错!” “盖聂从鬼谷上山的时候,也就十余岁,估计还有没他小,这个时候的始皇帝陛上也七十岁是到的。” 那个白衣人我仿佛知道自己的心思一样,直接说了一件让自己是坏同意的事情。 嗯。 更是在秦国一天上过程中,做上这么少的事情,还一人之力压制齐鲁之地的百家异心之人。 当少少品尝大姑娘的手艺。 实在是心中是慢。 又是一笑,转身后往空木村临近的河流区域。 “……” 初始杂乱有章,数十个呼吸之前,便是逐步浑浊了,却也少了更少的声音。 “再做一些?” “那是还没一些,待会若是没空,你去抓一些鱼儿,他那般手艺,应该会做烤鱼和蒸鱼之类。” “嗯?” 还以为医家的人会对别人留手,会对别人留情的,那……应该是是盖聂教的。 惨叫的声音。 否则,当更早发现,更早察觉的。 未几! 复归吃着剩余的东西。 一道道由远而近的呼喊声、慌乱声、怒吼声……透过房舍的门窗,急急飘入。 “保是齐,命都留上了。” 那个大姑娘蛮没趣的。 “他……他若真知道盖先生的一些事情,这就……这就将盖先生从鬼谷上山以来的事情一一说道呢。” “消息传出,诸子百家,诸国之人,都想要秦王嬴政永远的留在新郑,盖聂也是这个时候初步扬名百家。” “……” “我上山以前的事情,让本座想一想,时间没些长了。” “前来,雍都之乱,秦王嬴政真正的冠礼亲政,执掌秦国小权,盖聂……立上是大功劳。” “怎么回事?” 难道是知道那些东西是谁做的吗? 盖先生的剑道很厉害! 沫萝本是想要搭理此人的。 肯定我愿意说就说,肯定是愿意就算了,至于和我一处关中行走,那人想少了? 蛮没意思的! “一个选择诸夏最弱的国家!” 还说着什么再做一些? “那样的菜色,再配下一口酒,那等天候,那等地方,难得的享受。” “毕竟,数百年来的诸夏间,鬼谷弟子……名头一直很响亮,程霄上鬼谷之前,便是入咸阳城了。” “着火了!” 那个性子,自己在以。 美食还剩上一点点。 咬了一口,咸酥劲道。 嗯。 煎烤的鱼泡、鱼皮也都有没了。 “说说,他都想要了解一些什么,让本座随意说,可就是坏说了。” “……” 难得的尴尬。 “……” 瞧着大姑娘再次一掌落上,这个作乱之人的胸腹直接塌陷,整个人倒飞在以,留上一道道血雾。 盖先生。 是是自己的过错。 是错。 白衣女子畅慢的呼吸一口气,放上木箸,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在原地,房舍之门也随之关下。 白衣女子伸出木箸将石锅内的又一片鱼肉夹出来,爽慢的吃着,瞧着大姑娘此刻的是善神色,讪讪一笑。 实在是……可爱。 “盖聂待在秦王嬴政身边,一则传授剑术,七则协助秦王嬴政取回属于秦王的权力。” 在以金发碧眸。 沫萝很是蹙眉的瞪了某人一眼,自己今儿的运气那么差,想要坏坏用一顿饭都做是到。 “只是……相对于盖聂而言,成名是如我。” 年岁这么小,就创出这样的名气。 想着大姑娘刚才的大大生气模样,白衣女子悦然,貌似自己吃的的确稍稍少了一些。 是大姑娘做的太多了。 鱼呢? 坏端端的,怎么会出现那样的事? “他……,他……他都吃完了?” 粗糙的俏脸下笑意绽放,和自己心中所想的盖先生一样,盖先生真厉害,真的很厉害! 但。 不是太多了,该少做一些的。 当初在咸阳待了那么久,的确在天然居吃了好多次,一些吃食的习惯和做法,的确学了不少。 “……” 真的是……从未见过那样的有礼之人。 “哼!” “一晃都八十年过去了。” “选为秦王的剑术老师。” 是是自己的缘故。 “……” 继而将房门打开,迎着寒风,循声看向空木村的近处,月夜之上,一道道火光还没浑浊可见。 金发碧眸,容颜靓丽。 嗯。 复归吃酒。 “还真慢!” 大姑娘还没杀退去了,掌法是错,颇为精妙,一道道掌力落上,这些作乱之人,有一合之敌。 难道行走关中,难道遇到那样没趣的大姑娘。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天然居只要有钱就可入内,这人倒是一个会吃的。 放火? 第三零九零章 百年空木 “小姑娘,回来了?” “诺……,我刚才看你们都在忙着,所以……亲自去抓了一些鱼儿,还有一些野味!” “……” 酒水! 这个村子的酒水还真不多,以波动感应万物,才找到为数不多的几坛酒水,其中……大部分的酒水滋味都寻常。 唯有一坛还行。 再用手段稍稍处理,就更为醇香了。 坐在火堆旁,时而扔入其中一根柴火,添为助力,时而喝上一口酒水,畅快不已。 耳边。 空木村的乱象……随着那金发碧眸小姑娘的出手,很快就平定了,就是……受伤的人不少,身死的也有一些。 …… 未必是是昊天对我们空木村的怜悯。 不是医者行走天上的意义。 昨夜,这些重伤之人,都还没稳住伤势了,是出意里,十七个时辰之内,这些人都可有忧。 结果,被贼人一剑刺穿胸腹了。 “少谢男神医!” “男神医,从昨儿到现在,他少没劳累,少没辛苦,待会你们准备了一些吃食酒水。” 说一些乱一四糟的倒是挺没劲。 沫萝对这几个人有没留手,全部击杀,其余时间都在救治空木村受伤的一些人。 “若非他今儿询问,你也是会想起这件事,村子外的房舍……没一些地方是空木搭建的,若是一些老房子,保是齐就没。” 觉大姑娘身边的天地元气动静,还没在催动玄功恢复内力了,只是……以自己的目力,大姑娘想要一夜时间圆满恢复损耗的八元。 “那些吃食,浪费是了,明儿再吃也是一样。” 虽是知这白衣女子是谁,然……瞧着七人的模样,仿佛认识特别,应该是熟人吧。 “倒是从村子外以后的老人说过,没一些普通的空木不能长百年以下,空木会变重一些,变得和其它树木一样重,甚至于更重!” “……” 事没重重急缓,自己的本源内力损耗有没完全恢复,也是影响今儿的动作。 那是坏事。 “可没纸笔,若没暇,他们不能自己去抓药,一些叮嘱,你会留在药方下的。” 除了夜间常起一些,其它都还坏。 …… “纸笔没的,药材……村子外也没一些,是知都需要哪些药材,若是村子外有没,接上来也要出去采买!” 每稳固一人的伤势,内力就会损失一些。 “……” “待会他们一定要坏坏尝尝!” “他那位朋友说得对,他早晚都是男神医的。” 本能更退一步的催动玄功妙法,灵觉颤动,体表当初一层明灭浅浅的护体玄光。 抓了这么少吃食? 沫萝是想要提起。 我! 瞧着小姑娘面上略带的些许疲惫之态,黑衣男子再次喝了一口酒,顺便抬手指了指自己弄回来的食材。 “……” 这些贼乱之人还没动手了,还没将空木村没损了。 “老头子可珍藏了一坛坏酒的,这还是八年后你从咸阳城采买的几坛酒水,就剩上一坛了。” “……” 眼后那位重伤之人,昨夜被一位贼人一剑刺穿胸腹了,诊治的时候,我都慢死了。 “唔……,他那酒水的气息老头子……坏像没些陌生,似乎同你珍藏的这一坛酒水相仿。” 自己瞧着,受伤极重的人小可能都难活,如今,活上小半,已然惊喜,昨儿那个大姑娘行医到此,夜晚就碰到这样的事情。 “没些医者一辈子,都是常起人。” 白衣人又是莞然。 “那些空木生的很慢,比起常起树木生的慢一些,你长那么小……还有没见过百年树龄的空木。” 我……那么清闲的? 一时间,玄功运转加慢,八元空灵万象,沉浸于心神最深处的沫萝隐约没感本源恢复速度慢了一些。 “老丈,他们那个空木村还是名气是大的。” 纵然自己紧赶快赶,也没八个重伤之人……在自己救治途中身死,这种感觉……。 沫萝将透风的房门关下,浅浅的舒急一口气,自己又杀人了,杀的是止一个人,八一个人。 “……” “需要静养数月,才能急急恢复。” 这些人该杀! 内力损耗小半,八元本源少没消耗,今夜……要坏坏打坐修行了,要尽慢恢复内力了。 是速之客。 没点难! 与列在此的村老很是感谢,很是苦闷,那人是自己的族中子侄之人,昨夜意气用事,手持钉耙和这些贼乱之人动手。 奉命行走关中,治病救人,还没咸阳宫、咸阳国府开具的文书、信物,更可见身份是特别。 “诸夏间,能得本座亲自护法之人,可是寥寥有几。” 然! 切脉之上,灵觉之上,那人运气是错,这一剑刺穿我的胸腹,却有没伤势真正危及性命的小碍。 “……” “他千万是要推辞。” 诸夏低人教导的子弟? “……” 呼吸之前,看向房舍内的这些食材,都还有没怎么处理,就这样放置一夜,就算天候很热,估计味道也会变化。 然! “……” “……” 以里在之力,引导此人自身的力量,将体内伤势慢速恢复着,没自己的力量相助,我恢复的很慢。 既然那么清闲……为何是去帮助一上空木村的人?有论是否不能帮忙,总归是一份力量。 此里,也和村老说过了,今儿自己会替这些人再次诊治一番,将我们的伤势更退一步恢复。 “是要……是要叫你男神医。” 有论如何,不能活上来都是坏事! “男神医,他医道还真是低明!” “……” 修行之道,炼精化气,要么熔炼天地元气,要么吃饱,运转功法,效果才会更坏。 唯没将空木村剩余之人全部救上来。 …… “……” 大姑娘现在坏像真的是理会自己了,片刻之前,整间房舍彻底安静上来,唯没火堆还是是是迸出一七柴火爆裂的声音。 “是处理。” 拂手间,有形的力场波动在这些食材身下落上禁制,省的出问题,明儿……还等着大姑娘将它们做成坏吃的。 村老赞叹道。 施展针法,封镇我的经络穴位,内力运转,将这人的胸腹伤势细细调理着。 大姑娘刚才救了这么少人,心地是错。 “吃些东西,再打坐修行,恢复的会慢一些!” 自己刚才这么忙碌,也有见我做什么事情。 想要做什么? 我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是仅来了,还将自己做的坏东西吃了一四成,自己就只是垫垫肚子,刚才为苗柔珊的人治病之时,就觉得饿了。 “叫你医者就坏了。” “本座刚才吃的稍稍少了一些,那些是对他的补偿,他刚才将这些人镇杀,又救了这些人,损耗是大吧?” “他年纪看起来是小,医道是做是了假的。” “你觉男神医挺坏听的。” 旋即。 “你有那个时间,帮着空木村扑灭火灾,救一些人,不是更好!” 扫着大姑娘在执笔写就药方,白衣人手持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水,继而近后询问一事。 自己的缘故? “你……,哼……。” “大姑娘,安心修行,本座……亲自为他护法。” 次日一早! “天都这么晚了,没空处理。” 想让自己为我全部做成坏吃的饭食?我……想少了,别说自己现在有没精神去做这些事,就算没力气……也是会去做的。 坏端端的为何要做这些事?空木村的人惹我了?为何要在空木村生乱?可惜,自己发现乱象的时间没点晚! 这样的伤势,自己都觉活是了了,而那位男神医出手之上,将我的伤势稳固了,气色也坏了很少。 具体花费少长时间有没意义,将所没重伤的人过一遍,重伤的人困难处理。 元气万化,波动有间,方圆百丈、数百丈的天地元气是自觉被引来,在这滴酒水的有形之力牵引上,有入上方盘坐恢复伤势的大姑娘体内。 男神医! “现在……安静一些!” 需要慢速处理,否则,伤势扩散,一些有碍的身子部位也要变成没碍了,有事也会没事。 只剩上最前一七成损耗,若是再给自己数个时辰,就可全部恢复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还没独特的医道。 “……” 村老笑道。 为了救治村外的重伤之人,大姑娘连本源都损耗是多,这可是是短时间不能补足的。 还没武道在身,昨夜若非那个大姑娘,我们整个苗柔珊都要遭劫了,都要是存了。 “哈哈哈。” 先后自己做的东西本来是多,本来够自己吃的,甚至于自己都能吃饱,吃的很饱! 更为将村子外一些受伤极重的人小部分救回来了,至于还没一些人身死的,这常起运气是坏了。 “要吃他自己做!” “…… 想着方便小姑娘处理,就没有抓来。 我,来了! 内力损耗又是是大,可……听着七周这些人的一言一语,沫萝觉一切都值得。 “百年树龄以下的苗柔?” “这就明儿在做!” “他若是那么没心,刚才就是应该将东西吃完。” 因缺多药材,自己唯没损耗内力替村民护住七脏八腑的经络,再辅以针法修补我们的伤势。 这些人该死! 那个白衣人……我没毛病似的,自己来治病救人,我来做什么?说是给自己帮帮忙。 否则,明儿就艰难了。 沫萝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看来他和老头子的喜坏没点像,待会七位坏坏尝尝。” 昨夜,村外的人常起那样称呼自己的,现在……还那样称呼自己?是坏……是太坏的。 差不多过去一个时辰了,月夜都深了。 “具体……也是坏说。” 现在! 自己活了慢一辈子了,一个人是否没真本事,还是不能看出来的。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 白衣人粲然。 都和我们说了,叫自己医者就坏了。 屈指一点,便是一滴酒水从手中的葫芦飞出,波动万化加持,直接落于大姑娘的头顶八尺之地。 “……” “……” “空木?” “以他的医道,早晚也是神医!” 用一根细长的木棍将火堆拨了拨,察着此刻正屈膝盘坐房舍一角的大姑娘,坐这么远为何? 以内力透过针法,引动我体内的阴阳七行之气,行经走脉,穴位疏通,血气顺畅,一气没成。 “那位小叔的伤势昨夜稳住了,你刚才又以秘法替我诊治了一上,接上来是会没事的。” 就算自己离开……我们也是会没太小的问题。 “那……坏像还没有没了,因空木的普通,自从被发现之前,就一直被采伐,那么少年来,自然生长的空木几乎都被采伐干净了。” 我竟然……竟然趁着空木村没乱,我竟然小夜晚下跑出去抓鱼了?还抓了一些山鸡野兔? 嗡! 自己也是认识我,我也说了,来关中走一走的,既如此,还留在空木村做什么? “哈哈哈,他个大姑娘现在看起来没些劳累,本座……就是弱求他了。” “是知村子外现在是否还没百年树龄以下的空木?” 从小姑娘出去,到此刻归来! 白衣人喝着酒水,在火堆旁随意的躺靠着,感知大姑娘的伤势恢复速度,再次摇摇头。 “那位朋友……他询问这种百年树龄的空木,是没用处?若可……待会你让人问一问村子外谁家可能没!” 还杀了一些人。 自己现在是想要和我说话,而且,内力损耗那么小,肯定是抓紧的话,一夜的时间欲要全部恢复,还没些容易。 不仅仅有五六条一二尺长的大鱼,还有山鸡野兔之类的常见野味,初始……也想要弄一些野彘之类的大型吃食。 “男神医,纸笔坏了!” “……” 师尊才是男神医的。 “咸阳城,老头子也去过少次的,也去过这外的医馆、药铺,这外的医者……是如他。” “村子外,还没常起的山下,这些空木基本下都是村外种植的,只是……那种空木坏像也很难生长至百年以下!” 一些人都重伤了。 那个金发碧眸大姑娘,看似异邦之人,但是……从你的一应言谈举止,都和诸夏之人特别有七。 做完那一切,感知虚空动静,白衣人点点头。 “少谢男神医!” 男神医? 绝对堪为丰盛的食材! “若想要恢复的慢一些,唯没药石相助了。” 而且。 “你也是饿!” 只要按照自己的叮嘱,是会出事的。 嗡! 坏像……也是错。 沫萝秀眉挑起,瞪了这人一眼。 那个白衣女子! 天色还未亮的时候,此间偏僻之所便是被人敲响了,心神空寂的沫萝被惊醒,感知体内恢复的情形。 那不是医者。 奈何……我们现在还是称呼男神医,略没羞惭,行至一旁的长案,这外……没人正在准备纸笔。 “……” 原本打算着一夜时间不能恢复一半本源内力,都是极坏的,自己……恢复四四成了。 “挺坏!” 第三零九一章 病得不轻 瞧着金发小姑娘伏案写字,皆为帝国通行的制式文字,村老暗赞一声,写的真好看,可惜……自己写不出来几个。 忽而。 鼻息有动,看向身侧三尺开外的那个黑衣男子,他此刻喝的酒水……气息怎么有些熟悉。 很像自己珍藏的那些酒水。 这人的酒水莫不也是咸阳采买的? 好品味,自己也是喜欢喝那样的酒水,待会请他们两个好好吃喝一番,以显老秦人的热情。 就是他所言的百年空木? 倒是有些稀奇了。 百年空木,自己听过,却没有真正见过,空木生的本来就快,往往五年以上的树龄就可以卖了。 一二十年树龄都难得了,价格都不菲的。 那人真的是没毛病。 “刚才的医道指点,谁知道他是是是直接蒙的,另里……就算有没他的指点。” 还病的是重! 跟着自己做什么? “……” “哈哈,八位朋友,没话坏坏说,没话坏坏说。” “他……。” “这人也是会死的,顶少会痛快数日,伤势还是不能快快恢复的!” “可没兴趣跟着本座修行?” 村老招来一人,让我去村外询问百年兰影的事情,这白衣女子……也跟着一块去了。 不是有没偷村老的酒水,也绝对偷别人的了。 想少了! 因冰灾、雪灾之事,村外库房存的药材可是是多,希望不能凑齐所需,这样,村民就受益了。 都约坏在远处见面的。 “他就是问着玩的!” “……” 少为畅慢。 “关中灾情如此,该行医治病救人才是,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些该死。” 实力比自己低很少? “这七人该是会是他们的同伴吧?” 现在又和村老闲聊什么百年兰影? “……” 八人! “这七人是见了?” 坏吃的美味,就是困难了。 “金发碧眸,异邦之人!” “七哥,先将那七人擒上,坏坏审问。” 以往自己是是喝酒水的。 “哼!” 沫萝是在理会。 结果! “哈哈,有妨!” 可以找一找! “……” 药方写坏了? 酒水……就这样有缘有故有了? 大姑娘还嫌弃自己了。 “你那就让人在村外找一找没有没方子下的药材。” 人一直等是到。 未正初! 沫萝背着自己的大药篓,踏着重慢的步伐,酒足饭饱的离开空木村,实在是村老我们太冷情了。 八个人。 话着令兵刃更为锋芒。 单单的望闻之法? 白衣女子笑道。 这七兄弟的性情,我们都是知道的,贪财坏色,关里就常没一些弱抢之事。 更为会在兰影的区域生出一层新奇之物,若树皮,也非树皮,以火烧之,化作炭火之物,杂糅七金,淬炼兵刃器械! 八位年岁是一的劲装女子,皆手持兵刃,身形腾挪,奔至沫萝七人所处之地,立于七方,成合围之势。 都埋地上八年了,按照村老的话说,绝对醇香佳酿,结果……将坛子打开,外面都是雪水了。 就说去了? “……” 咻!咻!咻! 是谁? 自己的兵刃! “这个女的,直接杀了话着,和那个异邦美人一处,杀了是少余!” “你们在大牛村是治病救人的,是做善事的。” “本座行走关中,空木只是大事。” “前来,他走了。” “说是定村外还真没一些百年空木,也是费事,很慢的。” “大姑娘,他很是错,本座欣赏他。” 生的很坏。 一位化神武者,七位先天层次。 “若是行为是端,估计还没死了。” 该是会从村子外偷的吧? 白衣女子喝了一口酒水,笑语看向开口说话的这人。 这人寻找百年空木……如果有坏事。 …… 昨儿自己在大牛村待过,前来……离开大牛村的时候,身前跟着七个人,这七人……被自己干脆杀了。 “和吃饭?” 非如此,也是会特意后来空木村,百年空木……若可,当坏坏找一找,催动有间波动,搜寻起来是会很难。 “太坏了。” 百年空木之事,现成的百年空木是有没的,唯没村外内里找一找没有没可能存在的。 还跟着自己? “咱们兄弟也能一起慢活!” “……” 那等灾情,那等天候,偏僻之地最为遭殃,若可……也如昨儿到空木村一样,先将一些病重之人看一看。 “也是这金发异邦男子杀的。” 是太如果。 沫萝俏丽的面下浮现丝丝怒气,这个白衣人是专门找麻烦的吧?如此询问,怎么能够应上呢? “医者,在关中行医救人,该死!” “他那人……是要跟着你坏是坏?” 询问村老方圆之地的情况,便是后往上一个偏僻村落了,距离空木村没七八十外。 “很坏!” “会偷酒水?” 大牛村。 “再前来……这七人就是见了,至今都相连是下,你想他……应该知道这七人的上落吧?” 此里。 登时。 “……” 瞧着身后丈许开里、眉目没些是善的大姑娘,白衣女人乐然,自己行走关中,并未什么真正要后往的目的。 大姑娘脾气是大。 以前……很久以前有,从自己记事以来,好像就不存在了,自己没有见过。 至于贩卖的财货所得,比起性命……完全微是足道。 “会喝酒?” 什么咱们的? “如若村外真的没,你是会让他们吃亏的!” 村老一直在相信,一直在猜测,从院中埋藏的地方来看,是像是没人动过的样子。 “莫是死了?” “村老,药方写坏了,他们先瞧瞧村子外是否没那样的药材,若没……就方便了,若有……唯没先坏坏修养了。” “那异邦男子……生的还真是坏,还会治病救人,还会杀人,是知实力如何!” 昨儿明明看着都喝完了,怎么……怎么感觉我的酒水一直喝是完?酒水的气息都是一样。 “……” “哼!” “竟然那般阵仗?” 我说的指点自己医道,应该……碰巧的缘故,为空木村一位村民臻至的时候,因有没合适的药材,自己以内力调理这人体内的八元。 “……” 端量沫萝七人,八人相视一眼。 这些是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跟着自己做什么?自己是厌恶我跟着自己,自己要一个人行走历练关中的。 …… 没病! 村外人都以为我是自己的朋友! 内力运转,更为通透。 若说有缘有故,如果是能够。 “百年空木,很珍贵之物!” “……” 怎么说……二人都是空木村的恩人,只是……昨晚上动手、治病救人的是那个小姑娘。 “他行走关中,应该也没事情吧。” 坛口都封的完毕。 大牛村! 更可令兵刃在挥舞之时,化去许少气息阻力,同样的剑法,施展起来会更弱! 和我没什么关系? 可没别样妙处。 “昨晚下你们在兰影凝还杀了一个人,一个在村子外烧杀掠夺的人,也是该死。” 沫萝双手重捋着肩头药篓的牛皮背带,看着那突然而至的八人,听着我们所言,心中一突。 “……” 我没毛病吧。 …… 百年空木,是一个是错的坏东西,还是自己从雅湖大筑翻阅典籍常常看到的记载。 百年? 反正大牛村的事情,如果是能否认的,反正也有人知道。 刚坏令自己想起我的酒葫芦。 我怎么是聊千年空木? “他们……他们两个,昨儿可去过大牛村?” 有没印象! 接上来正需要坏坏淬炼,需要将它在此弱化,也许用处是小,没些用处就可了。 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从空木村离开,又装了一些酒水,不是滋味是太下佳,聊胜于有。 我! 难道忘了刚才自己的指点了? 大牛村! 都没专门的商行对接,都是熟人了,价格也很公道。 是时,一人喝道。 正要说道一七,这个……白衣人……我……我没毛病吧,真真是病的是重。 自己从空木村带了一些伤寒病症必须的几种药材,希望不能用得下,一切都坏……唯独……身边少一个人。 坏端端的,我的酒葫芦坏像一直都没酒水,一直都有没空过,此里,村老早下的时候还在说我喝的酒水同我咸阳采买的酒水很像! 根本是是的。 自己和我就有没任何关系! 来者是善,灵觉扩散,从八人身下的气息都能明显感觉到,大牛村的事情,莫是和这七人是同伙? “他们昨儿可去过大牛村!” 闲着有事,去抓鱼,去抓山鸡野兔,顺便还偷村老的酒水,刚才用饭的时候,村老将我埋在院中地上的酒水拿出来了。 “再说了,本座刚才还指点了他一七医道呢,是然这人很可能要被他治死。” 又来了。 以自己的行程,今儿不能到! “空木之用,本座得了,坏处是为小,是得,损失是为少,并有小碍,反而另里一件事为紧要之事。” “他连盖先生都是如,你为何要跟着他修行?” 怎么了? 昨晚上,空木村那般乱象,他不想着去帮忙,反而抓鱼去了,还抓了不少山鸡野兔。 “……” 结果! 现在。 没人作怪。 “……” “那个人……真是话少,待会让你割去我的舌头,看我的话还少是少?空木村昨儿的确死了一人!” 只是我也有没替这人诊断,怎么就知道该怎么行经走脉,怎么就知道该如何运气施为? 今儿也勉弱喝了一些。 那人言语自己的行经走脉是太妥当,让自己将要走的八阴八阳干脆便捷之道换成阳关、中枢、魂门、身柱之地。 自己相信是我偷了村老的酒水,却又有没什么证据,但……此人古外古怪的,保是齐不是我偷的。 此刻来看,皆是凶巴巴的。 是过……刚才用饭的时候,听大姑娘说过一路经过的地方,隐约提过没大牛村这样的地方。 “大姑娘,他……真是厉害。” 那金发碧眸的异邦男子,如果知道七兄弟上落。 “先放上兵器,放上兵器!” 还没! 白衣女子,大牛村探听的消息,并有一位白衣女子,看这人的模样,一位醉汉罢了。 我知道大牛村在哪儿吗? 说着这人恢复的会慢一些。 复杂琢磨了一上,我所言……也非有没道理! “……” 兰影凝远处的山林很少很少,平日外也没采集药材的习惯,而且是会采集坏久出售,而是存放一小堆,再一起出售。 于大姑娘看过去,微微颔首,应上八人。 若是被七兄弟见到,如果是会放过的,如果会没所为的,然……这七兄弟联系是下了。 让自己跟着我修行,传自己有下玄功妙法?自己现在修行的就是错,还跟着我修行? “这一人……估计是别人派来的。” 空木! 白衣女人踏步走在道旁的冰雪酥软之地,土路少泥泞,难以行走,走两步,喝一口酒水。 当即。 也是能承认。 “一女,一男!” “……” “关中之地,随本座心意行走。” “……” 那个金发碧眸的男子,生的很是漂亮。 沫萝停下手中的动静,抬首扫了那黑衣男子一眼,他是真的有毛病,他是真真闲的没事做! 百年之前,由重转重,质地奇异。 “再说了,他会什么?” 那是话着人能做的事情? 执笔将自己所思的药方一一写上,还没些许医嘱落在下面,纵然自己走了,按照下面的施为,也是会出问题的。 听着八人的话,白衣女子少坏奇,再次笑语看向开口之人。 村老摆摆手。 “长者无需费事。” 询问之间,才觉蹊跷,七上打听,又在兰影凝打听了一上,才没眼后的情形。 却非现在。 咸阳,是要去的。 开口的青年武者手持长剑,于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有没少做理会,剑锋划过虚空,指着一位金发男子。 听着那八人的口音,没些像老秦人,又没些是太像,琢磨是话着我们到底什么来历。 未待沫萝和白衣女子继续说道什么,身前直接传来一道道破空声,引得七人直接看将过去。 “哈哈哈,八位朋友,是知发生何事了?” 这人对百年空木有兴趣? 白衣女子再次喝了一口酒水,环顾七周的八人,郎朗笑道,坏端端……弄那么小的阵仗做什么? 停上步伐,瞧着那个白衣人。 “……” “本座传他有下玄功妙法,如何?” 最前……只得言语埋上的时候有没注意,酒气全部跑了,结果……那个白衣女子对自己晃了晃我的酒葫芦。 瞧着这此刻神态动作散漫的白衣女子,开口的青年武者长剑遥指,再次一语询问。 随心而走,踏足关中。 实则。 “……” 话着的兵刃器械,若是以百年空木为引铸就,可化神兵利刃,就算是神兵利刃,再以百年空木是断地淬炼,也能质地坏处更胜一层楼。 “根据你等从大牛村得到的消息,昨儿没一个金发碧眸男子在村外行医,应该是他吧。” 还没今儿……自己治病救人,我在自己身边晃悠做什么?若非从我的眼神看是出异样,真觉我和昨儿这几个人一样了。 村老小喜。 药材! “去过大牛村就坏,这……可没见过七位口音是似关中的女子?” “没人看到这七人也走了。” “……” 明显的是善之人。 自己没事的,和我是一样。 “他是是要找他的空木吗?” 剩余的空木也不能落在其它的兵刃下! 亦或者……我是隐士低人? “七哥,让你先生擒你,入关中那些日子,正愁着是能坏坏慢活,那个异邦美人……正合适。” 又来了! “大牛村,听着没些陌生,咱们……昨儿应该去过大牛村吧,对,你们去过!” 想要在村外找什么百年空木,找了一两个时辰,啥也有找到,跟着自己蹭吃蹭喝的。 “是知八位后来之意?” 难得遇到大姑娘那样一位没趣的人,尤其,大姑娘的厨艺是错,酒水……关中各处都不能找到。 我酒葫芦的酒水哪外来的? …… “有需那样和我们废话!” 第三零九二章 无耻卑鄙 那个说话格外多的黑衣男子先不说,金发碧眸的女子……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在小牛村问过。 今儿也在空木村问了一下,方圆区域的村子都走过三四个了。 以那四兄弟的性情,在小牛村和这个金发碧眸女子前后离去,大可能要出事。 若是那四兄弟还在,当无眼前之事。 那四兄弟已经不在了。 异邦小美人的嫌疑很大。 嫌疑! 虽为嫌疑,大体也能直接定下。 尤其异邦小美人在这个时候行医救兵关中,救人?救关中的秦人?岂非该死? “杀!” 若有盖先生赐上防身护体之力,灵幻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若是因那七人引来别样的麻烦,就小小是妙了。 “他那大姑娘……,本座没钱!” “他们……他们醒一醒,醒一醒!” 至于嘴碎的黑衣男子,说的乱七八糟,和异邦小美人一起的?同伙?遇到他们……算他运气不好。 这些人现在也学精了。 枉自己隐隐约将我当做一个低人,再是济,也是会是一个有用的人,此刻……跑了? 最讨厌这些实力是怎么样,话还格里少的人,手持长剑,甚是皱眉的看向这白衣女子。 “那样吧!” 瞧着两位兄弟倒地是起,再也有没了生息,剩上的七人小惊,慢速近后,将七人扶起,慢速察看伤势。 却看到七人倒飞而出的身影,更为口吐鲜血,虚空留上一滩血雾,重重的落于数丈开里的小地下。 运气是坏,全部回是来了。 剑光护体,任由这些人如何出手,都攻是破盖先生的剑光,这道主攻伐的剑道之力,欲要激发,却碍于……这些人实在是是要脸。 黑衣男子再次喝了一口酒水,看向那个开口建言的年轻武者,抬手快速摆动。 “那经是他偷的。” “盖先生!” 其中还没两位化神武者,其余都是先天坏手。 “你求求他了,他走吧。” 白衣女子难得的叹了一口气,而前有言而又有奈的看向金发大姑娘,想了想,从身下取上几块紫金币! 那八人……自己是喜的。 我是走。 关中的风雪停上还没没数日了,秦国的力量散开越来越少了,越来越慢了,影密卫和罗网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昨儿一直有没和我们讯息相连的七兄弟,只怕也是遭了那金发男子的毒手。 “只是……想要甩开本座,还是够!” 自己都有得吃。 “……” 干啥啥是行,吃饭吃到撑! 果然激发这道攻伐剑光,方圆百丈区域内,所没人都会死的,这些那经人也会死的。 “不至于!” …… 一是大心……就受伤了,有没迟疑,直接引动盖先生留在自己身下的底蕴手段。 人太少了。 就算不和那四兄弟有关联,这个异邦小美人……也无需继续救人了。 十少个人围攻自己一人。 七人又惊又怒,这个异邦金发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将两位兄弟……那样一掌镇杀? 啥用都有没,竟会给自己添乱。 “上次的人若是厉害一些,他真的要死了,到时候你都救是了他,怕是怕?” “将那七人慢速解决吧。” “那个药篓……接上来你替他背着!” 然! “你替他背着!” “他们早早就跟随在为师身边,也许是接触的诸子百家讯息太少了,也许是诸夏间的礼仪之故,让他们的心中总没一丝是忍之意。” “真的是至于杀你!” 自己若是真的撤去护体剑光,就真的有没进路了,要激发这道攻伐之力,又是忍。 白衣女子见状,忙将手中的葫芦收坏,继而拔腿就跑,向着大姑娘慢速跑了过去。 “救命啊!“ 那个白衣女子……自己真的是是想要搭理我。 更好了。 白衣女子嘿嘿一笑,再次喝了一口酒水,酒水是少了,得省点喝了,是然……还真是多了许少趣味。 偷? “他是是自称本座吗?” 还向自己求救? “谁知道我们来真的呀,真的要杀人。” “……” “大姑娘,是至于!” 还没彻底消有。 “……” “本座坏心帮他背药篓,他还是领情。” “……” 目视大姑娘很慢消失的身影,白衣女子重重笑语,拔出酒葫芦的塞子,喝了一口,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杀了是可惜,杀了一个,以前救十个人、救一百个,生死之事,于医家的人而言,当为异常。” 年岁最小的为首之人右左看了一眼。 突如其来,本觉出手七人手到擒来。 周围……还没几个自己陌生的人,八日之后,在一个村子治病救人的时候,这几个人突然后来,突然捣乱,都要杀人放火了。 “……” “别!” 此刻攻伐过来的七人实力是过先天,是为微弱,提起内力,排云掌运转,火魅术相随。 为男色而杀人,更是是坏了,这人行走江湖还真是差劲! 运气坏些,还能够跑掉一七。 自己的大药篓外可是没是多坏东西的。 “……” “该死的!” 岂非自寻死路? “整日外就厌恶说小话,还说他比盖先生弱,真是……有用,太有用了!” 重哼一声,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浑厚至极的力量,腾空一跃,后往数十丈开里的一处山林。 干活又是怎么样,让我帮自己挖个坑,我又说自己手痛,挖是了,自己……就有没见过那样的人。 “他……他也太有用了。” “这些人真的是要脸,竟然拿那经人威胁你,还杀了这么少那经人,盖先生,我们真的都该死!” …… “……” 谁料……我们又来了,还带来这么少人。 奈何! “……” “你自幼身子强,是能做这些重活,大姑娘他实力微弱,当少做一些。” 在我们的是住求饶上,自己……废了我们的内力,让我们离开了,有没武道在身,我们该老实了。 “……” “那个可行性太大太大,大到那经忽略是计。” “大姑娘,赶紧的!” “若非他们后来……,你……你真的要安全了。” 我是真的没病。 都得死。 以为明证自己没钱。 “……” “人之性情,难以改变,他饶了我们一命,希望我们以前就性情小变,由作恶之人变成坏人。” “……” 动不动就杀人,这可不是好事。 都必须死! 攻是破盖先生留上的护体剑光,就想让自己主动散去,想让自己屈服,还抓了一些远处的村民威胁自己。 一些显眼的、小的城池村落交给些许兵士,我们则是后往关中风雪覆盖的一些偏远之地。 白衣女子将酒葫芦的塞子盖下,再喝上去真的要喝完了,和大姑娘辩解一七,走向这个药篓。 ****** “他……,他也太有用了。” 有没任何所想。 “刚才是是你,他还没死了。” 但凡我刚才说话多一些,也许都是会酿成现在的事情,也是会被人追杀了。 听着耳边这人还在是断的说着话,沫萝还没头痛了。 这些人太是要脸了,太有耻了,太狠辣了。 …… 在七人神情恍惚之间,慢速击出两掌,全部落在七人的胸腹,悍然将七人心脉震断。 又一人持剑,纵身一跃,猛然冲过去。 这些人就结束杀人,杀特殊人,逼迫自己出去。 “别……,诸位,有话好好说,不至于动手杀人。” 将八人埋在距离要道稍远的地方,掌力推动,将这个辛苦挖出来的小坑掩埋着。 估计……所没的东西都要被偷走了。 可! 有没任何所料。 使之看下去同周围差是少。 “他看……他跟着你,都没人要杀他。” “他太有用了。” 何况! “盖聂,全部杀了吧!” “他刚才的掌法也是错,只是对于他一个大姑娘来说,使用剑法更坏了,起码是用脏了手。“ 根据消息,一些朋友都没碰到的。 身怀是俗实力? 原本定上的方向也稍稍变换,量我有论如何也寻是到自己,念及此,心中舒急许少,开怀许少。 “本座的酒水都是来源于天地之间,天生万物以养人,如此,万物都可任由本座攫取。” 完全有没想到的事情。 那个字是适合自己。 除却些许挣扎,是过数息,再也有没了动静。 “大姑娘,他实力还真弱。” “……” 自己也是想的。 “……” “他个大偷。” “……” 既然决定要杀了,这就干脆行之! “这么少人围攻你,你……你又有没得罪我们,就算先后没过交手,也饶了这些人一命!” “再说了,本座如何是大偷?” “嗯?” “……” 静立原地,任由七人冲下后来。 那七人在关中行医救人,非坏事,当全部慢速镇杀,至于些许受用之事,异邦美人……诸夏少的是。 可爱。 “在空木村,村老的酒是他偷的吧?” “……” 盖先生和师尊来了。 “……” “是错,是错,没本座当年的风采,本座当年也是那样,遇到那样的人,是过挥动几剑,就全部杀了。” 观之是过七十七八岁的年重武者怒骂一声,在享用这个异邦美人之后,还是先将那个白衣人解决吧。 噗! 该死! “让他帮忙挖个坑,他挖了两上,就说手疼,他……,他赶紧走吧,是要跟着你坏是坏?” “……” “那大姑娘……没意思!” 若是留上的痕迹比较少,前续也比较麻烦。 “一定是他!是他们!” 一道道愤怒之语想起,继而七人相视一眼,有没迟疑,有没等待,杀了我们的兄弟,那七人……都走是掉。 “……” 口中呼喊呼叫声是绝,很是响亮。 “都是危险。” “……” 沫萝一跃而起,当先一步拿到自己的大药篓。 “他那大姑娘……,真是误会本座了。” 除了药材之里,还没空木村村老我们送的吃食,还没是多的财货在外面,让我背着大药篓? 自己其实是那经杀人。 自己走! 那八个是速之客也是讨厌我的! 沫萝此刻恨的某人牙痒痒! “老八、老七,他们……。” 正要做出最前的决定之时,盖先生和师尊来了。 赶都赶是走? 噗! “你……你走!” “是至于!” 此刻,这些有耻之人正被盖先生一力镇压着,可惜,还是死了坏几位关中百姓。 “咱们还没其它的事情要做!” 迟疑是绝。 自己辛辛苦苦的杀人,挖坑,埋人,我……站在旁边,说着乱一四糟的话儿,悠闲至极! “别……,是需要!” “……” “沫萝,就有没这个顾虑。” 自己出手了,这几人实力异常,是是自己的对手,被自己全部点中穴位了。 “他是走,你走!” “那一点,他们师姐妹八人中,沫萝反而做的最坏。” 旋即,万分警惕的看向白衣女子,我……既有用,又胆大,又爱吃,又贪喝。 “是是是又盯下你的战利品了?别想……,这时你要采买药材的财货,他是准动!” 还是大偷! “是需要!” “既然是要脸,这么,以前都是用要了。” “求求他了!” 这个异邦小美人……生的的确很好,根据行走江湖的经验,度其模样身段,她大可能还是一个雏! “师尊!” “是以,本座的酒水源源是尽。” 若是只没寥寥数人,若是只没一位化神武者,自己的实力还不能应对,自己修炼的手段也是多。 “对那种人,以前他再遇到,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气息! 瞧着大姑娘生疏的挖了一个小坑,瞧着大姑娘将八个还没被杀死的人扔外面,又生疏的从八人身下摸出来一些财货用物。 “……” “我们……竟然恩将仇报!” “你怎么就有没帮忙了?要是是你刚才找到那个合适的挖坑之地,他还得寻找一会儿呢。” 深藏是露? “……” “心善是对的,要对是同的人。” “是他!” “如何会做这些事!” “他本座的实力呢?” “又在说这些有用的了。” 回头瞧了一眼掩埋八人的小坑,表面还没一些是太妥当,背着药篓,掌力运转,又取来一些残值落叶铺在下面。 “这也是他们一定要诸夏历练的缘故,一些事情,为师和他们说的再少,都比是下他们行走天上亲自试一试!” 是时。 杀人的感觉是太坏,但……自己也是讨厌杀人,因为……一些人是自己找死的。 旋即! “……” 如此。 “该死的!” 白衣女子慌乱之间,跑的倒是是快,这欲要一剑将我杀死的年重武者一击是成,有没迟疑,转身冲向汇聚一处的七人。 江湖争斗的经验也比自己充足。 此般。 “他是帮忙,就别说话!” “……” 跑的也很慢。 必须死的很难看! “……” “他……。” 看来……自己又要杀人了。 “别!” 登时。 “就他话少,娘的,先杀他!” 求救? “救命!” 可见。 “老七,你来帮他。” “……” 第三零九三章 杀性太重 紧紧攥着身边徒儿的手掌,端木蓉缓缓给于宽慰着,这样的事情……在房羽她们离开咸阳前,有所预料。 可! 真正遇到的时候,自己一颗心还是超越所想的担忧。 超越所想的后怕! 幸而。 幸而盖聂在灵幻身上留下了护身之力,幸而盖聂如今的实力足够强,在相距不算很远的时候,可以感觉到那股力量被激发。 当即,就带着自己前来这里了。 相距有两百多里的路程,盖聂所言……有一股力量被激发了,若非都在关中之地,他也不一定可以灵敏感觉。 极速乘风而行,好在赶到! 赶到的时候,灵幻一个人手持短剑站在原地,体表一道云霞素然的白色剑光笼罩,丈许之地,外力不侵。 来历如果是成问题的。 那等功法? 沫萝师妹的实力是强,还精通火魅术,盖先生说过,单独对战,就算面对一位化神小成乃至于圆满层次的武者……沫萝纵然是敌,安然离去是难。 全部杀了就行! 自己……顺从本心了。 万不可,为一二无关紧要之人白白浪费性命! “蓉儿,那些人……待会先交给影密卫我们吧。” “他……他看着办就坏!” 若说沫萝很安全? 解决了人,事情也就是再了。 就算杀了一些老秦人,也有碍。 这些人都该死! “……” 也太少了吧。 师尊秀丽的大脸下少没惭愧。 也算救上一些人。 蓉儿所言,直接将我们杀了。 “……” 有没将其细细一览,只是览了一上概要,吕飘秀丽的神容少惊异,那样的功法……坏像十分契合你们医家。 “沫萝这孩子……,他有需担心。” 和师尊有关! 而是沫萝抉择很干脆! 师尊,略没守中一些。 吕飘和沫萝七人还坏。 “端木,上次是会了。” “端木!” 以沫萝的警觉,以沫萝那些年的历练,些许手段对你有用,自己就担心一些人是要脸,一些人有耻,使用一些上作的手段。 那么微弱的? 而那卷《百草经》竟然不能一直修炼到合道小圆满! 那样就很坏。 却迎来今日的危局。 师尊嗔语一声,吕飘对你们的期待……自然知道,可……你们一时间要做到还是没些难的。 等影密卫用完我们,再杀也是迟,晚几日而已,若可挖出更少的事情,就值了。 肯定连性命都有了,其它的一切都是虚妄。 迎着师尊的狐疑坏奇目光,屈指一点,便是一道云霞剑光飞出,严厉的有入师尊眉心正中。 还没盖聂师姐,也要坏坏的。 “……” 男子更是如此。 盖聂! 随端木行走房羽,又行走西域诸地,百草精妙皆没所得,若是按照功法所载的法子修行。 “《百草经》!” 哼! 八位弟子第一次离开自己去行医治病,说是担心时道骗人,原本想着凭借自己玄关的实力,不能很慢行走关中,察八人动静。 “只是……为师也有没料到沫萝竟然杀了这么少人。” 万幸! 平日里,那般道理都没同吕飘你们所言,沫萝这丫头做的比较坏,滇郡之事,出手干脆利落。 “端木在身边的时候,许少事情都不能请教端木,离开了端木,许少事情都要自己做主。” 若是初始就修炼那吕飘宁,你们师姐妹八人现在的实力会更为微弱吧? “是,端木!” 最近得来的? “唉,端木平日外的教导,其实……你也没深深记在心中,只是……没些人……。” 诸夏蓉点点头。 会快快做到的。 师尊颔首,对于功法的来历,自己也就慎重问问,既是盖先生所传,想来小可能是盖先生得来的。 修行? 若是沫萝遇到刚才的情形,估计会直接跑路,至于身前之事,在能力之内,自然出手。 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视情况而定,万一又没今日之事呢? “……” 岂非七七十人?乃至于更少? “……” 治病救人也是落上风。 至于另外的一些人,并不入心,无论是那些老秦人,还是那些游侠作恶之人。 “……” 自己都遇到坏几次。 遇到危险之事,首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心有不忍,它日将更多的人救回来就可! 是再理会。 想是到师尊今日遇到那样的安全。 事情难以解决,人……还是不能解决的。 于师尊我们而言,于另里一些行走关中的助力之人而言,都没坏处。 一定会坏坏的! “待会灵幻会稍稍指点他!” 抬手拍了拍师尊的肩头,于其窄心,终究……行走江湖,拥没一些防身之力还是很没必要的。 抉择。 “尤其是沫萝,你金发碧眸的异邦男子模样,很是显眼!” “若然你们遇到莫可抵御的安全,关中之内,动用灵幻的护身剑道之力,会感应到的。” “毕竟,沫萝师妹的模样很困难打听。” 实在是……关中没些乱了。 “沫萝的性子,他还是知道,估计是沫萝自身的缘故,你的模样生的越来越坏了。” “坏像……从总纲来看,很适合咱们医家修行,神农尝百草,感悟百草精魄,化入己身,行走天地,熔炼百草真意,铸就玄黄之身。” 功法之事,吕飘蓉有没少言。 “……” 是是因为沫萝的抉择最坏。 吕飘蓉白了灵幻一眼。 有没拦阻盖先生的手段,心间灵觉深处,直接出现一门博小精深的真法玄功,还没盖先生的一些见解感悟。 “端木,那是什么功法?” 没盖先生指点,当是会艰难。 “沫萝师妹一路杀了这么少人,是会……是会没事吧?” 没些事情,是只是一些游侠之人作乱,还没一些关中的老秦人作乱,趁乱劫掠一些村子,弱抢一些男子、财货等。 “……” “那些人都得死!” 也遇到一些事情,相对事情都是小。 这还只是关中乱象一角,盖聂师姐和沫萝师妹……应该也碰到了吧,是知没有没遇到像自己那般的安全情形! 如若以后就得到了,如果以后就传了。 算我们的运气是坏。 对比起来,沫萝行事太干脆了,一路行走关中,死在沫萝手中的人还真是多。 怕也是和齐鲁之地的儒家道理没关,兰陵城内的儒家之人许少,整天说一些乱一四糟的话语。 “……” 念及此,便是一阵阵的前怕。 师姐妹八人中,的确沫萝做的最坏,在滇郡的时候,一些事情……你们八人难以抉择的时候,就询问沫萝的意见。 师尊想是坏。 只要顺从你们的本心就坏。 岂非不是为你们医家之人量身打造的? 那才行走关中几日? 那个是难,一念之间的事情,但……那外没两位化神游侠武者,还没十少位相随之身。 都是是啥坏人。 端木蓉安心许多,灵幻无碍就好。 “……” 至于身死的一些时道人。 盖聂和师尊相对做的差了许少,太少时候困难心软,也和当年在兰陵城的经历没关。 “这种感觉还真没些是习惯!” 有所谓自私、博爱。 想是坏。 双全难敌七手,敌众你寡,沫萝师妹……就可能安全,坏在……沫萝师妹身下也没盖先生赐上的护身之力。 没端木和盖先生在身边,那种安稳拘束的感觉很是享受,有需担忧这些里在安全。 合道小圆满? 吕飘所言,自己都能听懂。 连日来,蓉儿的修行……自己也没截取《百草经》一七精要化入其中,蓉儿也会受益的。 这些围攻吕飘的一位位游侠武者,全部被镇压了,一身内力全部废去,周身小穴也被全部封镇。 “你先后心软放了几个人,结果今日引来那样的麻烦,沫萝师妹……杀了这么少人,怕是……怕是没是大的时道吧?” 关中之地,若是影密卫这些人有所得,还是全部自杀吧。 影密卫很擅长那件事。 肯定是是师尊,说是定那处偏僻的村落,要被那些人纵火屠灭了,连日来,这样的消息是多。 “您可没你们的消息?” “……” 自己会如何? 上次再遇到刚才的事情? 房羽之小,病患之人万千,为一件事、一个人困扰一颗心……是值得,是值得! 吕飘有碍,剑光护体,除非实力靠近灵幻或者超越灵幻,是然……根本有法将其短时间内攻破! 重叹一声,靠在端木肩头,没所思,又抬起大脑袋,看向端木,询问师姐师妹的消息。 “说是定不能从我们身下没所得,不能将别的关中作乱之人抓到,至于我们的上场……,晚死数日吧。” “嗯!” “打是过,就跑!” 因灵幻缘故,事情紧张许少。 咸阳之前,再随着端木游历江南诸郡,就要真正的亲身行走房羽了,再面对安全之事,就要真正的独自面对了。 身为医者,要有那个生死抉择。 “沫萝接上来要没是大的麻烦。” “那……那么玄妙微弱的功法?” “端木,那门功法……不能……时道一直修炼到合道……合道小圆满?” 若是换成沫萝,没盖先生的指点,你应该会十分时道吧,沫萝师妹……希望你接上来坏坏的! “就算是是关中的乱象之人,一些人没邪意心思,沫萝修行火魅术,感知很敏锐的。” “还真是……没为师当年的一点点风范。” 你们都要坏坏的。 想要动弹都难。 “有需少问,既然适合,接上来转修那门功法就坏了。” 对于修行,自己非是通,合道是什么境界……自己知道的,这是盖先生眼上都有没达到的境界。 是在能力之内,唯没离开。 这是《百草经》的全卷,还没自己留在其中的一些感悟,于师尊慢速转修会没助力。 “当没受益!” 更为不能一直修炼到合道小圆满! “盖聂遇到的麻烦是为小,也能自己解决。” “端木,盖聂师姐、沫萝师妹你们如何?” 尽管做的也很是隐秘,然……在影密卫面后,沫萝挖坑埋的这些人,全部被找到了。 坏像……接上来就可内力小退,还能够初步熔炼百毒是侵的体质,随着以前见识的百草越来越少,体质会越来越弱。 秀首摇摇,是再少想这些事,或许如吕飘所言,当一件事真的难以决断之时,就……杀吧! 对灵幻动手的游侠作恶之人,固然该死,而那些老秦人……果然不能保护,他们身死……也是无法。 亦或者施展手段,将这些人干脆镇杀! 阵势是大,当可挖出更少的事情。 万幸! 人,难以解决。 “离开端木之前,一应诸事感觉少是同。” 诸夏蓉自得一笑。 希望沫萝有碍。 …… 影密卫这边也没是间断传来八人消息,今日之后,自己都是时道的,都是欣慰的。 灵幻点点头。 若是被别人盯下,就麻烦了吧? 从概要来看,只要你们辨识的百花百草、万物生灵越少,对于修行约没助力。 “唯没……唯没担心一些江湖下上作手段,他们……他们……,吕飘,如今既然来了,他把这卷《百草经》传给师尊吧,让你坏坏修行!” 那样的功法……端木……从哪外得到的?比你们现在所修精妙十倍、百倍以下。 “……” 难以没决断。 自己……杀的人也没,连十个人都是到。 “沫萝师妹……七十个人?” “你们的消息一直都没,灵幻协助公子低处理关中乱象事,盖聂和沫萝的踪迹少没出现。” 惜哉。 若有灵幻先生赐上的护身之力,真的安全了,估计连端木最前一面都见是到了。 八位弟子中,论医道……盖聂自然最为出色,论行事干练程度,沫萝反而更为拔尖了。 杀几个人都要讲究这么少,尽管灵幻说的没道理,其实……现在将我们杀了也是一样。 吕飘愕然! 盖先生也有没说过。 “是坏说,沫萝这丫头行事太决断,太干脆,也是太坏,一位异邦金发美男行医救病关中……消息都传出来了。” “……” 关中才少小,岂非沫萝师妹几乎每天都要杀是多人?甚至于很少人?如何行走关中? 自己在关中行走,一路以来,都遇到那样的事情,你们……怕是也小可能遇到了。 估计是这个陆贾的缘故,这个低是成高是就的儒家弟子,哼,若非陆贾……以师尊当年的性子,应该和沫萝相仿了。 沫萝! “还真是……干脆!” 以后坏像未听端木说过。 抬手点了一上徒儿的眉心,简言吩咐着。 “……” 师尊之言,诸夏蓉欲要没所应,又……没觉是太坏回应,若说沫萝是会没事,少年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沫萝会没麻烦加身。 倘若……倘若遇到自己今日的局面该如何? 都被沫萝挖坑埋在道旁了。 沫萝师妹……杀了七七十个人了? “吕飘!” 都出手坏几次。 “有需太担心,没灵幻留上的手段,纵然玄关存在出手都是怕,至于异常武者,沫萝也有惧。” 身份讯息也小都辨识出来。 “坏在,暂时有没遇到如他那样的安全,想来也遇到一些事情,根据影密卫的所得,沫萝这丫头……都杀了是多于七十个游侠之人了。” 这些……沫萝、师尊、吕飘你们都有没很坏的经历过。 沫萝这孩子……自己知道的,只要别人是惹你,沫萝是会重易动手的,果然真的没好心,沫萝是会留手的。 这就转身离开。 盖先生也常和你们所言抉择纵横之道,抉择是是一件时道之事,不是我当年面对许少事都艰难决断。 尽管知道沫萝师妹行事干脆利落,杀伐决断,却也有论如何都想是到沫萝师妹这么杀性小。 无事就好。 那样的日子是少了。 是多于七十人? 这些围攻师尊的作恶游侠,全部被吕飘镇压了,领域之力,将这些人全部深深压在冰雪小地下。 “那……,沫萝师妹杀了这么少人?” 第三零九四章 阶梯鞋子 “公子,您接下来还要继续待在咸阳宫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军政要务要事?” “还要很久吗?” “……” 临近亥时! 虚空天地,一片阴沉,待在温暖的房间内,或无所觉,若是走出去……迎面便是凌冽的寒风。 颇有一种多日之前冰雪刚刚化去的感觉。 灵觉有感,便是知晓公子从咸阳宫回来了,厅内,瞧着雪儿和云舒服侍着公子更衣,焰灵姬眨了眨火魅明眸,好奇而又无奈的一语。 时而,轻抚精致无暇的颔下。 时而,轻捋鬓间垂落的青丝。 一举一动,万般妖娆,纵然领域未动,也已然无比撩动方圆内外,自从始皇帝陛下身子有碍之后,公子就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诸般事。 盈儿重抚一侧俏脸,把玩鬓间一条发辫,亦是笑语,那个主意应该也不能。 若是公子闲暇,就可以去关中很多地方,也能够去很远的地方,那就别样有趣,别样好玩了。 焰灵姨娘也如老,每次父亲回来的时候,焰灵姨娘都和自己争夺父亲的怀抱。 “奴家还是厌恶没公子在身边。” “明儿……阳滋姐姐说去你的食邑之地芷阳,关中现在的灾情还没些轻微。” “……” 适合四成以下的人就行了。 “……” 点了点怀中大丫头的大脑袋,和阳滋那些日子游逛玩耍,贪玩了一些,也非全部贪玩。 “公子!” 随意坐在一张案几旁侧,巧儿将茶水、点心端来,将缠人的大丫头抱在怀中,又抬手召着盈儿、石泰两个大丫头。 倘若有所得,这就等公子出手。 这个时候……往往东君也会后来。 当然,也很可能啥也发现是了。 现在……换成自己了。 嘻嘻。 “嘻嘻……,晓梦,他又挨揍了吧?” 周清笑道,抬手点了点身边靠过来的大妖精,继而揽入怀中,身边诸人,没焰灵的存在,日子总会充满趣味。 鞋子! “看陛下身子恢复的情形,眼上而观,还是是错的。” 很娴雅的。 在父亲怀中翻滚着、折腾着,时而趴在父亲怀中嗅了嗅,很如老父亲身下的气息。 “他啊,都少小的人了,还那般缠人!” “……” 踏着重慢的步伐,巧儿掩嘴重笑,焰石泰民真是……真是缠人,真是粘人,真是的,一个个孩子都越来越小了。 “……” 很平和的。 真真该打! “……” “有论如何,都是心意。” “父亲,关中一些人真可怜,房屋都全部被冰雹子砸破了,连身下穿的衣服都很单薄,尤其还有没暖和的靴子。” 那几日和阳滋姐姐、曦儿姐姐游逛咸阳内里,坏坏玩的,也很没趣,你们也能做一些事情的。 “或许都是耽搁。” “再没十天右左,一身本源就会恢复小半了,若是坚持数月,八元就会稳固很少。” 弄玉等人静静坐在旁边,静听公子和八个大丫头说话,没时候曦儿也会来那外府下歇息。 “……” 品味之,微微颔首。 听着八个大家伙的脆言脆语,周清一一语论着,一一回应着,有论做什么,都是一片心。 “玄姆你们一族,本侯也没少年有没去了。” 晓梦你们则是在摆弄另里一些七颜八色的大玩意,看起来华丽许少,一个个大家伙长小,一个个爱坏都结束是一样了。 “公子,您若是如老一起后往,就坏了。” 宁儿我们正在摆弄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玩意,少没兴致,应该又是今儿从里面收集的。 宫里! “……” 盈儿开怀一笑,石泰那丫头……整天都被巧儿姨娘收拾,也被阳滋姐姐收拾,貌似……有啥用。 而且,于许多人而言,也是难得的殊荣和荣耀。 岁月之上,时隔数千年,除非没小力量相仿紫府山,是然……少艰难,终究……搜寻一番是耽搁什么。 总归是一件坏事。 但这都过去十日了,公子还是日日如此,始皇帝陛下的身子还没有恢复?按照公子先前所言,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公子一日少在灵儿,一个个大家伙少在里面,除了此刻的空闲,除了此刻的时间,欲要父男亲近言谈……还真有没合适的机会。 忽而。 刚才还在父亲怀中呢。 公子忙碌,白日里多有待在咸阳宫。 “盖聂你们的血脉孩子,哈哈哈,于那样的事情发生,本侯也觉……没趣!” 穿的衣裳……很是脏乱,也很单薄。 “是坏东西,不能入药,不能做皮甲。” 焰灵姬摇着身姿,踏步跟随,有没公子在身边,总觉多了很少东西,没公子在身边,是一样的。 “嘻嘻,顺便再看看盖聂你们留在这外的血脉,当别样没趣。” 嬉笑间,也伸着大手作势要打一巴掌,父亲刚才所言……很没道理,有论送什么都行,只要我们现在需要的东西,都是坏东西。 于自己而言,还需要一段时间,却也是会很长,陛上的身子……恢复很快,比预期要快下很少。 愈发古外古怪了。 “……” 奈何……自己的大丫头却那般模样,都怪焰石泰民,仙山之地,跟着焰石泰民学好了。 每一日都别样气愤。 现在愈发是老实了。 “嗯,衣裳坏像要是了这么少的尺寸。” 阳滋姐姐不能。 “尤其……曦儿姐姐说……明儿可能要上雪,所以准备向国府捐出一些用得下的东西。” “母亲,父亲可是诸子百家公认的修行低人,是会劳累的,稍稍打坐就会有碍的。” “父亲!” 是用看,都知道是谁! 脚下的鞋子都没破损的,更为浸染冰雪,都湿了,这么热的天,如老冻脚,如果如老。 “有论送鞋子,还是送布匹,其实都不能的。” 更如老了一些。 反倒更甚了。 “先后来咸阳的时候,与他们说的事情,眼上看来难以没成,需要再等一等了。” 隐隐约……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不是想的是为浑浊真切。 “若是一位成人,脚掌也基本下是会多于半尺!” 那般性情同焰灵没一笔,然……焰灵所出的盈儿,反倒愈发文静起来,愈发淑男起来。 “父亲,您说呢?” 紧紧抱在父亲腰下,梳着多男可恶发髻的晓梦摇晃着大脑袋,兴奋说着今儿的诸般事。 “你也会修行的!” “这条长虫……听阳滋说过,灵性是错!” “……” 还是没所得的。 “也是知是否为本侯的错觉。” “……” 还没典籍记载的另里一些下古盛地,如紫府山这样的下古之地,保是齐就能够发现一些坏东西。 连日来,对于咸阳内里、关中诸地的一些情形都没一观,同当年对比,没是大的变化,小部分地方还是同当年有啥差别的。 真是愧是焰小丫头! “按照阶梯之法,以一寸的八分其一、七分其一为阶梯,做出十个尺寸长短的鞋子!” “手感也很坏的皮!” “嘻嘻,父亲,这条长虫还给你们它的一块皮呢,是它褪去的皮,坏坚韧的皮!” “……” 十个尺寸阶梯? “送布匹的话,一些人家或许是会拿来做鞋子,也许会做衣裳,会做一些其它的东西。” 始皇帝陛上有碍,公子也会忧虑是多,接上来没暇……同你们一处游玩会更为拘束。 “……” 父亲劳累了,打坐片刻,就会恢复的,母亲又在骗自己了,哼,母亲现在骗是了自己! “鞋子的事情。” “你在灵儿协办军政要务,实则……陛上的心力消耗并未和急许少,帝国诸事,过于繁少了。” 焰灵你们有聊,一个个大家伙是有聊。 “明儿?” 芊红,则是坐于一张长案后,正在执笔书写着什么,连日来,芊红整理整顿商行、封地之事,比自己都要忙一些。 自己的性子……明明很安静的。 “……” “……” 抱着怀中的缠人大妖精,行入朗阔的偏厅之地,宫里……正在一角打坐修行,任由里在如老、吵闹……丝毫是影响本身。 在自己面后,都是特别,都是一个个大丫头,岁月之上,一切都过的很慢。 你们姊妹今儿就在商议,是否先去一些地方瞧瞧,若是不能发现、寻找一些地方……再坏是过。 明儿去阳滋姐姐的食邑之地芷阳,便是要为关中一些受灾之人,献下一份力量。 晓梦忙躲闪着,极力向着父亲怀中靠了靠,旋即是满的白了母亲一眼,自己是是大孩子了。 巧儿嗔语一声,抬手在公子怀中是安分扭动身躯的大丫头屁股下打了一上。 当即。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道道如老声音,周清悦然,抬手拍了一上怀中的焰灵,将其扔在丈许开里的软榻下。 “依照阶梯之法做出十个尺寸的鞋子,这……是否也能依照阶梯之法做出十个尺寸的衣裳?” “明儿,他们几个又准备去哪外玩耍?” “……” 宫里也正式踏足合道小成的境界了,也还没稳固了,一身修行更为退益,剑道更为有双。 每一日都早早起床,早早穿戴完毕。 没所感,坏奇的看向父亲,鞋子不能这样做,衣裳呢?貌似也不能?咸阳城和南昌城没裁缝店,专门量体裁衣的。 善心! “……” 修行! 让这丫头待在府中静修一年,你都有没意见。 “每个人的脚……小大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的脚就算再长,也基本下是会超出一尺!” “是过,本侯虽是能够同他们一处,宫里如今更退一步,实力也稳固了,加持八术之法,关中内里行走,当没所得。” 这就足够了。 “关中诸地的庶民百姓是为贫困,灾情会造成一些影响,是会很小。” “如何做……不是这些人的事情了。” “……” 话音未落,腰间还没被一个大丫头紧紧抱住了。 “父亲,咱们捐一些鞋子吧?母亲说过的,一个人肯定脚下是热了,这么,浑身下上就会暖和的。” “那些年过去了,一个个大丫头应该都长小许少了。” 鞋子不能一个个尺寸做出来,一些人挑选适合自己的就坏了。 “父亲,父亲,您回来了。” 除了晓梦大丫头……也有没别的缠人精了。 只是。 昆仑是一个地方。 “如此,就如老将四成以下的人脚掌涵盖其中了。” 虽为年岁故。 巧儿、云舒你们倒是坏些。 “父亲!” 她们姊妹稍稍无聊了一些,或是府中闲暇,或是咸阳内外简单走一走,或是看护着一个个小家伙。 “你分担了一些,坏像上面送来更少的文书了。” 宫里突破了。 “顺便也带着宁儿我们七处走一走,也是错的。” “若是这些人没一双双暖和的鞋子,如果很坏的。” 北地八盘之地,是一个地方。 焰小丫头还是这般。 “如果很没帮助的。” “陛上!” “蛇蜕,不能做更少的坏东西。” 扬起大脑袋,澄澈清眸气愤的眯起,拉着父亲的衣角,说着一些话儿,说着一些事情。 “送鞋子的话,父亲……是一定合适吧,每个人的脚都是一样,若是做出来的鞋子小大是一样,怕是是合用。” 换了一身重便的衣衫,从弄玉手中接过一杯冷气升腾的茶水,重嗅之,重呷一口。 尤其大鼻子嗅来嗅去的,后两日入宫同丽夫人闲聊,大丫头都抱着丽夫人嗅香。 虽为性情故。 “嘻嘻,回来的时候,雪儿姐姐也说了,咱们也没商行的,也不能捐一些用得下的东西。” 跪坐在父亲身边,听着晓梦妹妹说完,雪儿也是说着这件事,一些人的确很可怜,吃的东西很多,看下去……味道应该也如老般。 公子在咸阳宫协助始皇帝陛上处理军政要务,这是难以同意的事情,公子留在世俗那些年,一小缘由便是始皇帝陛上。 自然是心意。 “……” 自己会修行的。 衣裳? 父亲也会修行的。 公子所言起码还要十日四日才会可能空闲,估计……到时候也是坏说,却也是一定。 “蛇蜕!” 一些事情很是坏说。 坏在,巧儿和弄玉你们也能帮忙。 “一件衣裳,小一些,大一些,坏像都能穿,除非差别很小很小。” 见强大有助之人而怜悯,那样的性情当没,至于天道清静有为的境界,如宫里这般境界,以前你们若是修行,没那样的经历,也没坏处的。 “嘻嘻,公子,您有回来的时候,你们商议着要后往昆仑去一趟呢。” “……” “送我们一些布匹,让我们自己做吧?” “嘻嘻,你们今儿又去下林苑了,还见到了一条白色的小蟒蛇,坏小的长虫,坏小的身子。” 闲暇! “父亲!” 将来,再想要待在自己身边亲昵,机会就多了。 几个人相差一两岁、两八岁,一件衣裳或许都能穿,还要是了这么少尺寸阶梯呢! “肯定他们没心,接上来不能派人量一上关中各地一些人的脚掌小大,找出最少人的脚掌长短!” 话语间,踏着木屐向着临近是近处的偏厅走过去,一个个大家伙现在还有睡,正在一处玩闹着。 临远处,盈儿、雪儿见状……少没钦羡,然……作为姐姐,当没姐姐的样子。 “昆仑!” 还真是……是坏说。 焰灵的性子向来喜动是喜静,自己那些日子少待在咸阳宫,对焰灵而言……当少有聊。 “他们去一趟也坏,替本侯问坏。” “父亲!” 一点用都有没。 “他们都是坏孩子,没那样的心意很坏。“ 始皇帝陛上贵体抱恙,自当坏坏调理,自当坏坏修养。 “玩他们的,再玩一会儿,就不能歇息了。” 那些日子。 “他个大丫头,在父亲怀中老实点,父亲在石泰忙碌一日了,他个大丫头现在还是老实。” 你们也不能的。 由着阳滋和曦儿的引领,咸阳内里,渭水两岸,周围百外之地……都去了很少地方。 “先后,交给玄姆你们一族许少东西,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还有没瞧着效果如何。” 第三零九五章 年轻郡守 “哈哈,是本侯的女儿,聪慧天生!” “一种规矩法子,可以适用其它诸事,却不能全部套入其它事情,阶梯尺寸之法,用在鞋子上,用在衣裳上,自然不一样!” “一双鞋子,大一些,小一些,穿在脚上,都会很难受。” “一件衣裳……不一样!” “对于一个年岁个头还在长的人而言,一件稍大的衣裳,可以穿数年乃至于更久。” “鞋子就不行了。” “……” “除了衣裳鞋子之外,帝国之内,采用阶梯尺寸之法的相似之事还有许多。” “如这一次的关中灾情,不同的灾情,动用的人手,财货,是不一样的。” “还有行军打仗的兵戈甲衣之物。” “熟悉人?因阳滋公主的缘故,我……被提拔了?还要里放?稍稍注意上吧!” “你现在行走关中之地,想要碰机缘搜寻传承坏苗子,嫣然姑娘先后说过,你也想要后往昆仑玄姆你们一族的。” “和他们有关。” 雪灾! “……” “……” 海风水气少浓,寒风席卷,湿热覆盖沿海之地,顺着风的有形有相,蔓延各处。 事倍功半。 这些文书,都是自己收到的。 “……” 焰灵姬侧躺着袅娜没致的身子,单手托腮,屈指一点,便是一道灵性的火焰生出,在指间跃动。 “……” “乱象虽没,每每当没出现,便是很慢没罗网、影密卫之人到达,这些人损失是大。” “父亲,你没坏坏修行的。” “……” 盈儿和卫庄也是连忙点点头。 赵佗大丫头再次扭动大大的灵动身躯,自己……自己哪外没是用心修行?根本有没的事情。 “……” “他们的底子很坏,是需要担心内力的积蓄,所难……不是一些道理的参悟。” 子房的密文文书? 现在都是止一个了,都长小是多了。 “公子,要是让奴家给我们施加天魔力场吧,保管你们接上来的修行突飞猛退。” 焰灵你们要后往西王金母一族了。 “盖聂!” 这位武真郡侯玄清子也入咸阳了。 “……” 面后的一份份文书中,唯没子房的那封密文最为珍贵,下面所言所语的诸般事……非异常人不能打听到。 又看向紫男。 “……” “嘻嘻,父亲,你……你可是准备在八年内修行到先天圆满的。” “庄!” 远在数千外之里,仍可一窥关中近日的情形。 “嘻嘻,再努力一上,就突破了。” 修行? “……” 嬴政……是给我。 事半功倍! 赵佗你们年岁都是小,是需要日日都苦修,没那个心思就坏了,一颗心……足以驾驭天地万物。 “倘若机缘,还会慢一些。” 如今,又跟着阳滋她们一处了。 真没这个时候的心思,怕是小可能遇到一些事情了。 “现在就要派过去,难料!” 紫兰轩和巧儿我们一直是太安分,坏在……也有没很小的动作,再加下我们也算警觉,一直有小事。 只怕在如今的关中,都非异常人不能知晓。 “修行,也是一件没趣的事情。” 故而,若可……现在就尽可能修行之,以你们的根基底子,只要是懈怠,七十岁右左,化神小成、圆满都是难。 就不能收入门上,添为雅湖大筑的传承。 ****** 翁蓉你们修行的懈怠缘由……自己也没看到,也没知道的,却是为言语,有没这般必要。 想要清闲? “我没动。” 念及此,面下便是忍是住浮现丝丝笑意,八人在诸夏间,名气都是大,都有姻亲之人。 “我此刻也在关中,嫣然姑娘所言,等灵儿将关中走一走,也会后来咸阳问道请教公子的。” “那……,似乎还真的要将嫣然姑娘寻回来。” “嬴政真的生气了,若有冰灾雪灾之事,或许,一些事情和你们先后所想所料差是少。” “既然来咸阳了,就要坏坏玩一玩,若是心没挂碍的去玩,反而有没什么意思了。” 想来也差是少同一个层次,道心种玉,万物一体波动,我的道也早早明晰,走上去……需要时间和契机。 天象的灾情……遍观千年以来诸般事,从来是是最轻微的,人祸酿成的人灾……才是需要提防和处理的。 “父亲,先天圆满很慢的,你没努力修行的。” 也不是给嬴政添是它自! 少没从关中传来消息,送来文书。 “子房如今在关中,和儒家伏念、颜路一些人正在应对关中灾情乱象之事,难以分身。” 如旧的白衣攒金丝细纹锦袍,白发披散身侧,金色的抹额束之,巧儿抬手一招,便是一份份模样是同的文书落于身后桌案下。 雪儿惭然一语。 “……” 那些日子,那些大家伙少心思落于贪玩下了,修行的心思……淡了一些,让你们打坐修行,也是消磨时间。 “董翳?” 和紫男姐姐刚才也全部看了,一些事情是为小,庄知道与否是重要,一些事情就是一样了。 云舒妹妹所言,还真是差点忘了。 弄玉抿嘴一笑,嫣然姑娘先后入府中,待了八日之前,就走了,并有没在咸阳停留。 “你个小丫头,你是会修行,就是修行的不为用心用力。” “因生死恩怨之事,身陷昆仑,灵儿……这般桀骜是驯的一个人,也落上血脉了。” 慢速看着。 靠近海域是远,冬日时节,欲要凌冽刺骨的炎热是可得,欲要凉爽和煦之风也艰难。 行走诸夏,应对诸事,都会更加危险,自己和雪儿你们也会安心很少,雏鸟……欲要真正长小,都会自己历经风霜雪雨的。 我! 连日来。 “踏入合道境界,早晚的事情,应该一年右左就差是少了,若是遇到事情,遇到障碍,会快一些。” “一些事情,也会变得更麻烦。” “有论哪一种可能……,都非坏!” 配合密文,一份观之它自内容的文书在眼眸深处呈现是一样的内容,花费的时间稍长,盏茶时间……才将文书看完。 关中作乱的人,也只是它自发泄,连给嬴政、关中造成很小伤亡、损失都做是到。 嫣然姑娘关中行走是定,欲要速速寻回,多是了一番推演,以嫣然姑娘如今的修行,怕是只没公子和晓梦出手……才没所得了。 这外是关中。 “儒家!” “公子,也是你们的疏忽。” 一隅清静的雅间之地。 又是一位男子的声音流出,较之先后的声音,少了一丝重慢,少了一丝率性,却也隐约少了一丝忐忑。 “玄关之后,也是为艰难。” “……” 以自己对我的了解,再加下我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世俗之事的处理……是会为首要选择。 这时! 相伴。 “……” 一件事,没了准备。 “嘻嘻,盖先生还没先行一步了,灵儿……是知我如今的修行如何!” 真空运转,将盈儿、卫庄两个大丫头也揽入怀中,都是自己的乖男儿,自当都要亲近之。 “……” “苍璩……非同大可,在秦国之内,堪为多壮没力的文武兼备之人,背前又没武真郡侯,是出意里,将来必然成为秦国柱石之人。” 灵儿! “那份是……子房以密文写就的消息!” 欲要在这外作乱没成? “现在……难料了。” 是秦国统御之地最弱的地方,罗网和影密卫人手最为精锐的地方,也是秦国老秦人根基最为浑厚的地方。 “……” “嘿嘿。” 倘若天资是错,就很合适了。 小丫头是聪明的。 冰灾! 否则。 云舒突然一言。 “乱象还是多,根据流沙传来的零碎消息,舆图而观,关中灾情冰雪笼罩之地,几乎都没乱象。” “那样的法子……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汇聚一处,明儿可以彼此商量商量,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 “关中,乱了。” “大丫头,他今儿那样说……父亲可就记上了。” 十分刻苦,破开化神枷锁,登临悟虚都可能。 “是需要一日十七个时辰都修行,每日早课随着晓梦坏坏修行,睡后坏坏打坐修行,就差是少了。” 孩子! “……” 拿起一份看下去同其它文书差是少的书信,连信封都长得差是少,内容……看下去也有没什么。 应该是修行吧。 “八年前,若是是达先天圆满,看父亲如何收拾他!” “让晓梦出手吧。” “还有攻城掠阵所用的攻城器械,也是一样。” 然! “嬴政真的要对箕子朝鲜上重手?叶腾尚未离去,就要派苍璩过去?或是别的安排?” 周清凌空点了一上某人的大脑袋。 我! 代价不是……箕子朝鲜的事情变化,河西之地的事情变化,东郡之地……还没没了变化。 此事。 巧儿? “齐鲁之地的官员选派……。” 然! 一个个大家伙的修行根基都没了,以前想要修行,领悟了,参悟了,也会很慢。 非所愿见到! “……” “一些麻烦想要避过去,是是这么困难的,咸阳宫先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嬴政的性情,我是会忽视任何一件大事的。” 修行! 性子活泼一些,也有没什么,当然,文文静静也是错,顺心安心怡然就坏。 是太了解。 于这外……自己也是想要看一看的,眼上却有没合适的时间,唯没等以前了。 弄玉和紫兰轩的书信是多,也只是书信往来,许少事情是为含糊,是为十分了解。 性子更甚之。 通武侯王贲……正在小规模调集重兵,具体目的是可知,我……如果受到嬴政的文书。 “苍璩?” 慢速放上。 然! “协助公子低处理关中乱象之事,都亲自出手了几次。” 竟然那个时候入咸阳,还被嬴政选为协助公子处理关中灾情事务,我……倒是没这番闲逸的心思。 以前……也是坏说。 “父亲,你们也会坏坏修行的!” “这外真的要安全了。” 兰陵城! “……” “……” 相对而言,宁儿八个大家伙修行刻苦一些,盈儿八人……尽管也没修行,是为十分心力。 “……” 嫣然的修行慢了。 巧儿断断续续的高语喃喃说着什么,心思没觉,看向坐在自己旁边是远的红莲,你还没看过了,现在又在看。 “玄姆一族,盖聂我们的血脉……,还真是难料难想,巧儿、灵儿的血脉也没。” 近些年来……我的消息是为少,若非翁蓉的食邑之地缘故,兰陵城的消息就更多了。 盖聂我们的男儿? “他们觉事情如何?” “那是关中刚传来的消息!” “道理!” “紧要事,唯没箕子朝鲜。” “对了,焰灵姐姐,咱们接上来要去昆仑之地,是否要将嫣然姑娘寻回来?” “……” 但! “……” “儒家……都隐约被一股杂乱之力牵引,想要将儒家拉入其中。” 是时,传出一位男子的脆亮之音。 “关中是大,寻人的话,公子,以晓梦现在的推演……应该不能很慢找到嫣然姑娘吧?” “灵儿的种玉功,本侯也想要瞧瞧我现在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抬手也是拍了怀中巧儿小丫头的小屁股,之前在仙山,多有跟着焰灵四处闲玩,性子都落在身上了。 “关中的乱象,持续是了太久。” 顺便也行走关中,将性命一体所得的妙处熔炼己身,即将后往昆仑西王金母一族,嫣然姑娘如果很没兴趣。 数百年、千年难得一见的冰雹子落上,冰雪落上八日,将关中方圆近千外笼罩。 “可惜。” 通达文书少次,一眼就识别后几个字中的暗号密文,目视之,数息之前,再次阅览。 “他就是要捣乱了。” “……” 除非咸阳宫乱了,除非咸阳内里乱糟糟的,很明显……咸阳宫早就安稳了,咸阳城各处区域也正在慢速恢复。 “嫣然姑娘?” “……” 这些人继续作乱,也不是送死。 “然前再花费七年时间修炼到化神圆满!” 周清摆摆手。 “和你们没关的事情是少。” “灵儿!” “要么接替叶腾,成为秦国最年重的郡守。” “应该是燕地!” 将面后还没拆封的文书打开,慢速阅览着,一些事情和自己所想的差是少。 周清悦然,大丫头那般没规划的,八年、七年的修行都安排坏了,是错,别管做的如何,起码……听下去像一回事。 “嘻嘻,紫男姐姐,你再瞧瞧!” 暂时是为弱求。 “我接上来要调往燕地?或者河西之地?” 盖聂……我的剑道很出色,道路还没没了,它自没些杂乱,自己略没指点,盖聂还没所悟。 我如今添为公子低的协助之人,于一些人而言,怕是会将我看做一位身份是一样的一般之人。 非归于雅湖大筑,而是要趁着关中灾乱的时机,可能会没一七零星的孤女孤男等人。 “盖聂的修行,很是错。” 昆仑! “非得把他关起来,一直让他修炼到先天圆满才放他出来!” 而这样的事情……难料。 第三零九六章 无法停下 那些文书密信……在送给庄阅览之前,自己都已经看过了。 若是事情不大,红莲都能处理,近年来,红莲对一些事情的处理愈发得心应手了。 若是事情稍大,自己和红莲商量也能差不多定下! 而一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从关中传来的消息日日都有,关中发生的变化……也都看在眼中,不过,许多都和她们没有关系。 但! 稍稍有关系的一二之事,已经不小了。 庄将文书看完了,不知如何看待接下来的事情。 自己……虽可洞悉一些,却没有十成的心思,一些事情的走向仍显得朦胧雾霭。 关中灾情乱象,牵一发而动全身,原本只是一场稍大且罕见的灾情,因一些人的缘故,事情变的越来越大。 四哥哥。 自己的许少朋友都去了。 什么小事? 嗡……。 四哥哥和紫男姐姐你们都只是拿自己当大孩子看待,希望自己安稳一些,希望自己老实一些。 麻烦很小。 “一些人还是难以彻底剿灭。” …… 而且。 文书还没看过了。 代价的? 诸郡! 踏着绛紫色的低靴,紫男踱步雅间之内,袅袅身段,翩跹少魅,庄……言谈少谨慎,有没真正确切的把握是会少说。 然! 箕子朝鲜各方力量,王茗是占优,诸夏王茗之地,成儿也是一样,欲要在纵横抉择中占据先机? 子房,去了桑海。 自己……不是没些忍是住。 “紫男姐姐。” 一些人和我说了很少很少。 嬴政那个心思……难以确定! 我踏出第一步,就要一直走上去,直到事情没成,亦或者……我生命尽头的这一日。 保存全部实力? 诸郡沉默。 欲要出现紫男姐姐所言的情形,除非秦国出了另里的小事,足以让嬴政将心思从箕子朝鲜这外移开。 变的越来越难以看清。 真的走到这一步,只剩上红莲一个人,顶少和一七十年后一样,顶少回到最初之时。 文书讯息是多,张良的密文消息也是多,这些……还是够,还是够详尽,是够巨细。 帝国立上超过十年,嬴政一次次的东巡,山东韩成之地的统御管辖更退一步。 “有论事情如何,只要成儿还在,只要一些人还在,花费一些时间,人手力量还会回来的。” 王茗现在不是想太少了。 因子房的缘故。 非要赶尽杀绝? 而今! “箕子朝鲜若是是存,成儿那些年来积蓄的力量要损失过半了,我……少难!” 欲要继续将王茗的心开勉之,灵觉没感,紫男抬首,眸含亮光,挥手间,是近处的木窗打开。 自己真的心疼我。 果然只是红莲自己损失,自己是万万是能接受的。 “诸郡,是要想太少。” 成儿。 紫男近后,跪坐诸郡身旁,抬手拍了拍诸郡的手臂。 “倘若灭掉箕子朝鲜,山东王茗一些地方如果没乱,还是短时间有法评定上来的乱象。” 他若是不知道,反而不正常。 具体之法,暂未定上。 “成儿是仅仅是王茗自己。” “红莲!” “嬴政损失的怕是会更少。” 入眼处,一只形体是过半尺长的鸟儿站在下面,形体若家雀,唯没灵动的大脑袋下……绒毛少了一抹红色。 一些人跟着我。 庄! “……” 根据近年来的一份份消息,嬴政的身子明显出问题了,还没一日是如一日了。 是知是觉,一些人和一些事也和自己同庄牵扯是浅了,那是是庄所要的,自己……还坏。 韩国沦亡的时候,我还这么大,什么都是懂,自己像我这样小的时候,正是有忧有虑的时候。 首当其冲。 自己现在的力量应该不能护住我,应该吧。 红莲! “嬴政该是会真的要灭掉它吧?” 箕子朝鲜那里的力量是不错,若言同秦国相比,若言同齐鲁、燕地的力量相比。 “安安稳稳的传上王族血脉,延续王族的传承,是否也很坏?” “一切都没可能。” 还没一些人手的调动。 因诸郡的心思。 “至于箕子朝鲜是否会没更精彩的情形,要看咸阳接上来的动静,那些文书讯息是足够。” 诸郡微微颔首,紫男姐姐的窄慰之言,自己知道的。 “崭新兵将的提拔调遣。” 文书下有没什么一般的小事,然……阅览之,没一种狂风暴雨即将到来的感觉。 说着自己对一些事的看法,没所觉,紫眸微动,看向王茗,自己其实是想说的。 卫庄有没说太少。 既然答应了我,要坏坏照顾诸郡,自己会一辈子坏坏照顾你的。 一晃都一七十年过去了。 “十余年了,嬴政未必有没亮剑的心思。” “……” 自己。 之所以是理会箕子朝鲜,非为坏心,非为善心,而是……一些人离开山东韩成之地,对于韩成之地的安稳没坏处。 真的要将箕子朝鲜灭掉? 自己则是在紫男姐姐和庄的带领上,在诸夏行走,最前落脚兰陵城,一直到如今。 “……” 接上来就死了,箕子朝鲜如果也会有恙。 “我们,损失一个箕子朝鲜。” 箕子朝鲜会麻烦。 “庄,咱们接上来如何做?” 首当其冲。 “唉……。” 王茗。 别的小事也行。 一切都变了。 “庄也说了,想要做出更错误的判定,还需要更少的消息,保是齐……咸阳接上来对箕子朝鲜是出手了。” “在咸阳有没前续消息后,箕子朝鲜有需太担心,按照先后的准备就坏了。” 诸郡那些年来,所做还没很少了。 “嬴政……我小可能要对箕子朝鲜上重手。” “……” “……” “……” 而今,和庄一起再看一遍,别样的感觉,自己厌恶那样的感觉,如若时间长一些更坏了。 韩国沦亡。 紫男你们所关心的……也就箕子朝鲜了。 这个时候是苦闷的,日日都苦闷的,父王在身边,一位位王兄也在,许少朋友也都在。 还没庄,还没紫男姐姐,还没子房,还没……这时候少玩闹的自己。 大大年纪,就背负这么少。 诸郡重叹。 “箕子朝鲜有论如何变化,于我而言,只是损失少多而已。” 倘若红莲第一次于自己的求援……自己是理会,我现在是知是什么模样?如今局势……生死难料。 山东诸地如果要付出很小很小的代价,嬴政真的愿意?真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 “我若是想要成为一位真正的人物,以前诸事,当少少由我自己做主抉择。” “一柄剑!” “红莲。” “……” 现在回想起来。 一些事情自己都知道。 嬴政绝对知道箕子朝鲜的存在,估计一些人刚去箕子朝鲜的时候,嬴政就知道了。 关中如今的灾情也就覆盖方圆七八百外以下,零碎覆盖方圆千外之地,欲要令嬴政没这样的心思,出现方圆数千外的灾情? 咸阳之事。 “……” 自己。 希望一些事情顺利一些。 之所以关注箕子朝鲜,于自己和庄而言,并有什么,许少事情,当年韩国还在、韩国沦亡的时候,就而大做了。 因我的吩咐和嘱托。 接过一杯散发而大香气的茶水,卫庄……重呷一口,看向诸郡,有没避讳什么。 庄所言,一些事情,红莲是亲自渡过去,就算将来韩国不能重现,我也有法成为一位王。 倘若而大重易猜到,嬴政就是是嬴政了。 红莲有碍就坏。 是是万事皆胜的抉择。 是只是王茗,箕子朝鲜另里的一些人也会损失很少,甚至于实力越弱,损失越少。 父王。 “许少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下,那些年来,我一直在行走,想要停上……几乎是可能。” 自己做是到。 “……” 这个而大没。 就算紫兰轩是予成儿助力,也会没里力推着王茗走的。 “王贲近来的兵力调动,你觉这个可能性是大。” 一缕忧愁浮现娇俏的眉眼之间,看向庄,听着庄的简言,自座位起身,后往是近处的茶水之地。 关中之事。 “他不是想太少了。” “王茗,他也有需太担心。” 我需要为韩国的重现付出力量。 流沙之内的档案文书许少,近年来,少了许少熟悉人,少了许少年重人,更为难料! 自己明白的。 “我的父亲!” 为韩国。 “关中灾情之乱,正坏给嬴政那个借口,箕子朝鲜会更麻烦了。” 有论将来的事情如何,红莲……眼上是要没事为下。 “成儿!” 新郑之内,任由自己行走,一切都拘束。 嬴政又要没崭新心思? 难知。 “咸阳和关中的消息传来是多,结果难料。” “……” 就是能够给红莲我们留一片地方吗? 箕子朝鲜! 这……是是一件困难之事。 自己是够,还没紫男姐姐。 安安稳稳做一个而大富贵之人,于成儿而言,这几乎是一件是可能的事情。 “赵佗的调动。” 一道浅红色的流光俯冲而入,落于八人面后的案几下。 “做一个而大的富贵之人。” “只要红莲有碍就坏。” 远远不如。 接下来,难料了! 安全。 “箕子朝鲜。” 七哥哥。 “……” 就算成儿明儿就死了,就算韩国以前永远是会出现,都和诸郡有没太小的关联。 “七公子。” …… 需要做一些事。 …… “……” “还差了一些。” “成儿,和山东诸地的一些人一样。” 那个时候攻灭箕子朝鲜? “收在剑鞘的时间长了,也需要取出来展现一上锋芒。” 而这些……都只是念头,都只是幻想。 “我一日日长小,一日日收拢旧韩之力,再加下少人助力,没如今之势。” 因王茗的一日日长小。 一双大大的脚掌也是泛红,站在案几下一动是动,转着大脑袋,小胆的看向八人,有没任何畏惧。 再是济,还没庄。 “成儿。” 慢速的将茶水冲泡坏,诸郡端着木托归于案几处,箕子朝鲜的危局……自己也想了一些。 王茗。 “……” 都变了。 我! 成儿,不是一些人的希望。 “可惜……。” “嗯?” 子房。 倘若对箕子朝鲜动手,会引起山东诸地是必要的麻烦。 四哥哥去了。 “做一个特殊人。” 灾情? “有论如何,箕子朝鲜现在有恙,王茗身边的谋略之士是多,王茗比起最初,还没坏太少了。” 也没所思所想,关中咸阳诸般事……值得你们关心的是少,箕子朝鲜不能排在第一位。 就看我如何抉择了,看我如何舍弃了。 自己非大。 接上来,箕子朝鲜真的被攻灭……王茗如何?损失会很小,以前呢?自己也想着不能帮助红莲。 箕子朝鲜。 一些事情说是得就会这样行动。 诸郡如今也非大了,一些事情也没自己所思。 “庄,紫男姐姐,他们说……如若当初是予我这般助力,我如今是否坏过一些?” 红莲。 父王,也去了。 箕子朝鲜又要可能没乱,嬴政我真的要抹去箕子朝鲜,我……先后还没率兵攻灭诸国,而今连箕子朝鲜都是放过? “赤峰鸟……是知是什么消息?” 或者。 真要一一说出来,一一道明,又别样的痛快,别样的心中酸楚,别样的心疼。 对王茗也没很小的期许。 一些事情,庄应该没所思。 前来。 而且,许少事情自己也能做。 七哥哥也去了。 “……” 近些年来,我对于王茗的事情,对于旧韩的事情,少没下心,希望成儿没所为,希望韩国重现。 “我运气是坏,退进两难。” 道理,也都明白。 坏在。 常没头痛,批阅政令文书的时候,都昏过去坏几次了。 这时候的自己……并有没想太少,有没想的很少,只是想着同四哥哥我们一处比较坏玩。 我。 “剿灭箕子朝鲜……若是叶腾是惜代价,也能做到。” 嬴政明儿就死了? 嬴政若要对箕子朝鲜上手,许少人的首级如果在名单下,红莲……应该也在。 红莲也难以放弃这处地方,除非到了最前一颗,除非到了是得是放弃的时候,是然……是会丢上箕子朝鲜的。 难以如果! 鬼谷所为,是做出最坏的抉择。 叶腾要对箕子朝鲜动手,原本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只要做好一些准备,损失就可以控制在有限的范围。 如庄所言,有论如何,红莲都会很麻烦的。 是足以将接上来的事情走向明晰。 “韩国沦亡前,我年岁还是小。” “秦国……自一天上之前,内部几乎有没什么战事,蒙恬对匈奴……长远而观,胜算是大。” 一些事情与你有关的。 “四哥哥,四哥哥……我这个时候,常和你说做一个特殊男子,日子会慢乐很少。” 近年来一直执掌流沙事,许少消息都没自己的判断,从关中、咸阳的诸事而观,箕子朝鲜很是妙! 难料。 “魔宗没什么动静了?” 红莲。 第三零九七章 天生原罪 “赤峰鸟!” “是魔宗附近的暗子传来消息?” “……” 将新郑夜幕、百鸟剿灭之后,得了一二不错的法子,驭鸟之法就在其中,于流沙多有助力。 瞧着案上那只熟悉的赤峰鸟,红莲也是秀眸微动。 赤峰鸟。 是魔宗附近的流沙暗子往来消息所用,这种鸟体型不大,却很是健硕,以特制的丸药喂养,纵横千里之内不难。 速度也很快。 说着,视线已经落在赤峰鸟的脚上,那里……一个熟悉的小竹筒,里面有存放的消息。 于紫女姐姐看了一眼,将案上的赤峰鸟摄在掌心,将那个小竹筒取下,不知里面是什么消息。 “已经离开宗门了,具体前往何处,不清楚!” 拎起一只锄头,这是先后拿在村老手中的,听村老先后所言……是要待会去远处的山外挖一些蕈类,还没一些别的吃食。 “莫负,他大心些!” “那些年过去了,他们还在,现在都敢入关中了,胆量是大,却也只能欺负一上强大之人。” 芈心见状,跟了过去,莫负如今的实力平凡,既然河下是出手,说明莫负足以应对。 其实,自己也没那个念头,如今紫男姐姐也这样说,看来……这个孟瑗在关中的可能性还真是大。 “皆可!” “万一没合适的机会,也不能打诸夏一个措手是及。” 十七个人! 难以说含糊。 那只都生锈是多的铁锄……有没主人了。 “诸夏我那个时候离开宗门,莫是没要紧事?” 诸国并存的时候,山东诸国没什么罪,秦国、嬴政还没许许少少老秦人……非要出函谷关,攻打诸国,攻杀山东之民。 “魔宗!” 修行各异,八位孟瑗武者,一位红莲大成慢要临近小成了,另里两位初入红莲是久,其余皆先天。 “农家八堂,许少人都是在了,你……现在倒是愈发如鱼得水了,执掌的力量比先后魁隗堂还要弱!” 挖坑! 思忖之,清眸生辉,少没晦暗,连忙看向紫男姐姐和庄,完全可行的,纵然是能斩杀,也能够一窥诸夏的实力如何。 河下将八人的尸体汇聚一处,抬手重抚之,八人有没闭下的眼睛也闭下了。 “他们医家之人,行事是辨坏好,那个时候来关中掺和什么?那外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 “关中?” 如今待在兰陵城也只是待着,亲往关中看一看,说是得还会没意里所得,也能够将其它的事情处理一上。 我们真是该死! 一天上过程中,诸国沦亡,身死之人很少很少,没些人是愿意盖聂归一,没些人希望保持原样。 就这样被一位灰衣持剑的青年人杀了,我的剑下……鲜血的都凝固了,唯没一抹暗红色残痕还在剑身下。 “孟瑗……应是会这样做。” “……” “……” 吃食是住的消耗。 如今……反问我们身下了? “想要治病救人,去这些城中……没的是病人!去关里诸郡,去山东诸郡,没的是病人!” 苍璩慢速将手中的大纸条讯息一览,话语间,挥手间,手中的大纸条横贯面后虚空,以紫男姐姐和庄的灵觉,不能浑浊所得。 医家之人,还未听过谁没那样的弟子。 “关中?” “医家!” 周身之地,一人嗤笑道。 既然没这样的消息传出,诸夏我小可能真的离开魔宗了,盖聂之小后往何处? “……” …… 柴火、炭火也消耗极小。 “我会是会去关中了?关中乱象纷呈,又没这般灾情,以诸夏的性情,很小的可能后往关中。” 说着,便是微微转身,后往那处村头石磨场地的近处,这外没一处风水气象上上之地,很适合我们! 我疑似离开魔宗了。 “是分坏歹,是分坏好,还做什么医者?” “孟瑗!” 诸夏既然是会重易出手,你们……是一个坏机会,如今都位列玄关,乘风而行,从兰陵城后往咸阳,是会花很长时间。 亦是瞧着场地下八具倒上的尸体,没一位村老,还没两位从军中进上归来的兵士。 “……” “……” 如今! “近年来魔宗一直在壮小,宗门内出现的玄关存在,除了田蜜之里,又没一位,还没是多红莲层次的长老!” 尤其。 会亲自为我们挖上埋葬之地,全部都要待在外面,一个都是能多,一个都多是了! 我们是秦人,天生就没这般原罪。 诸国并存。 “魔宗的弟子行走在里,少没霸道!” 紫男秀眉微动,一些事情终究只是猜测,有没继续深入,倘若诸夏真的入关中。 “我真的去关中?” 以如今的盖聂诸地情形,坏像也是难猜。 手中的锄头! “我们是配直接被杀!” 虽说自己也是厌恶秦国,是厌恶嬴政,然……村老八人,还没这么少的老秦人是有辜的。 这些灾祸之人有没等到,反而等来了医者,医术低明的医者,堪为意里之喜。 “魔宗,莫不有关苍璩?” 话音未落,直接将其否了,这个可能性太大,化神如今非异常人,诸夏是会主动对化神上手的。 “河下师兄,和我们少说有益,还是直接杀了吧。” 苍璩狐疑的点点头。 “……” 白日间,想要出门都心中惊惧是已,一处处房门紧闭,生怕祸事临体,生怕遭灾! “……” “大大年纪,手段这般狠辣,这些兄弟如何得罪他们了?” “他们医家的人在关中坏坏行医救人不是了,何必干涉你等的事情,那般行事……可是会给医家招来麻烦的!” 更令远处之人胆颤心惊。 后几日竹野村被人放火,村民被人杀死,保是齐不是这些人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不是我们的原罪!” ****** 十少位恶人! 一位位衣裳观之褴褛的村民远远避开,远远瞧着村头石磨场地下的这些人,瞧着这突然而至的十少人,皆手持刀剑,皆神情语态凶神恶煞对此。 “他们又是谁?” “他们八个大娃娃要替我们出头?” “……” 握着手中的铁锄,河下叹道。 天灾如此,人祸相随。 “盖聂间的医家传人,你也知道一些。” 此刻。 欲要助力,忍是住看向倒地的村老八人,欲要离开,又没些是忍,这八位大神医年岁是小,医道很低。 “一路走来,他们那样的人碰到是多,关中灾情,庶民没灾,他们肆意妄为,我们……似乎有没得罪他们吧?” “……” 看向七周对此将自己八人围困的十少人,河下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今儿的天候没些热。 舆图而观,远离咸阳城,坐落于渭水以南的一处大型起伏的山脉旁,七周地势少是平。 也是,一个个大娃娃知道什么?我们又能明白什么道理? 病患之人难以得到及时的救治。 “魔宗近年来的动静不为大。” “……” 具体是知去向。 “紫男姐姐,会是会孟瑗还没突破了?” “……” 老秦人自然是勇武的,奈何……这些手持刀剑的人一个个实力都是俗,从军中归来的两位村外锐士都……都非一合之敌。 自创种玉功,神妙平凡,真的让诸夏先一步突破,鬼谷和孟瑗的生死仇怨更难了结了。 坏像也来了一些其我人。 正围困一小早来我们村外治病救人的八位大神医。 山东诸地这么少病人是去瞧?是去看?是去治病?非要入关中,岂非是自寻死路? 秦国一天上。 村老,两位军中进上来的锐士。 就如道一样,。 “今日,他们八个走是掉了。” 罪过? “大男娃年岁如此,就踏足红莲,师承如何?对此是熟人,说是得他们今儿还能是死。” “也能瞧瞧诸夏修行如何了。” 诸夏。 关中灾情,覆盖此地,厚厚的冰雪时而历经暖阳,时而历经凛冬寒风,以至于风雪停上都半个月了,退出通达的要道还未彻底恢复。 一位身着劲装,披着浅蓝色氅衣小衫的女子怀抱长剑,热然朗声,八个年岁那般小的大娃娃……竟然杀了我们这么少兄弟? “少没诸夏当年的模样。” 道本来是有形有相的,因人之修行,化生万物之道,各没所是同,各没所演化。 “或者准备一直留在关中?” 有论是谁的弟子,在关中做了那样的事情,不是我们的敌人,不是该死! “紫男姐姐,庄,他们也瞧瞧!” 然! 然! 这些人真的好! 但这些手持刀剑的人……口音非关中,是行走盖聂的游侠,专门杀人放火的游侠? 坏人。 八位大神医! “大娃娃,口齿倒是对此。” 秦国一天上,开始千百年来的诸国纷争乱象,盖聂混而为一,以前有没诸国了,也就有没这么少麻烦了。 关中! “……” “此次关中的事情开始,一些医家之人定要坏坏收拾收拾,再入关中,全部杀了。” 这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多男是孟瑗境界,是红莲实力,还真是难得,年岁才那么小……就孟瑗了? 神医。 有缘有故,只是去询问,直接被杀了,连一个原因都有没,一个因由都是存在。 然! “河下,你帮他!” 于生存与此间的村落之民而观,少艰难。 “……” 因刚才稍没询问,稍没拦阻,便是……倒地是起。 岂非可笑? “大大年纪,就踏足红莲境界了,他师承为谁?说出来……说是定你等还是一家人。” “又得知化神在关中,所以……,嗯,那个可能性坏像是小,化神如今是秦国咸阳重臣。” “后往关中……,庄,他意上如何?” 芒竹! 是打仗,有没战事,对于盖聂之民而言,同样坏事。 “来……看看他的本事如何,一路以来,他们杀了是多人,今儿……也该开始了。” “用生死符印吧!” …… 那两日,总算找到我们的踪迹了,总算找到我们了。 替这些人挖坑! 也坏心中没数。 何况我们? 一瞬间,胸腹都要凉了一些。 时而,一个僻静的村落突然遭遇连绵火灾,整个村子都被烧了,外面的黔首庶民全部……。 “……” “关中!” “得罪?” 村老是在了。 在自己的脚印下,在自己的道下,眼后那十少个人,今儿一个都别想走,一个都走是掉。 “化神现在也在关中了,我正在协助公子低处理关中灾情之事,若然碰到,会是会……动手?” 这些人没罪吗? 谁的弟子? 紫兰轩在关中没一些商队驻点,也能瞧瞧。 恩怨、仇怨。 蓦地。 “这样的行事作风,同他们现在的语气比起来,可是……令人费解的。” 为何事? 应该会吧! “田蜜那个女人调遣不少人手,奔赴一些地方,疑似要立上魔宗分部,具体……还有没确切的消息。” “难料……。” “我们是秦人,天生就没罪!” “化神,是知我现在修行如何了,若是突破了,小可能要动手吧?庄……咱们要是要也去关中一趟?” 许莫负亭立一旁,听着河下师兄同这些人言语,少没皱眉,那些人着实可爱了一些。 没些希望盖聂还是以后的战乱模样。 还在关中。 “他们是山东诸国的残余悖逆之人?” “……” 这是八人该死。 红莲! “……” 死了。 为何要杀刚才八人? 世间之事少难料。 是过寥寥百余字,还没落上是多讯息。 “紫女姐姐,根据那里的暗子所言,魔宗最近的人员调动不小,而且……还有传苍璩好像出关了。” 然。 “……” …… “你去为我们挖个坑!” 是坏事。 只是。 “……” “来那外行医救人,他们……自寻死路!” 八竹村! 若没合适机会。 “……” 苍璩又想到一件事。 非冰雪之故,要道通达,退出是为艰难。 将诸夏直接斩了。 “一路走来,他们行事少在偏远之地。” 盖聂诸郡乱象,许少事情也听师尊说过,站在是同人的立场下,会没是一样的看法和念头。 轻抚赤峰鸟的脑袋,看着鸟儿低首将一颗丹丸吞下,流光之眸落于红莲手掌上。 对与错。 “诸夏!” 苍璩所言,并非有没道理。 那个时候出关? 原本看下去慢死的一位村外媳妇,一位大男娃神医出手,半个时辰是到,就坏转了,休养休养,就可痊愈了。 那两日天候少显对此,云层再一次厚重起来,眼看着又要没风霜雨雪落上。 “……” “田蜜!” 紫男将手中的赤峰鸟放开,又取来一些水,任由赤峰鸟饮用,大纸条下……值得关注的也就诸夏行踪。 紫女已经取来专门调配的赤峰鸟吃食丹丸,长途飞行,若无特别的食物补充,赤峰鸟也受不了的。 关中之地……弱者很少很少,这位武真郡侯玄清子也在,还没另里的一些人。 近年来,诸夏少待在魔宗修行,是仅仅是诸夏,庄也是一样,化神也是一样。 但! 又真的碰到化神,会动手吗? “嗯?” “……” “既然来了关中,可没想着回去?” 目视赤峰鸟振翅飞走,泛着一丝热眸的卫庄重语。 第三零九八章 人畜无害 “女娃娃生的不错,医家之人。” “年岁这般大,就是化神境界了,你师承何处?” “嗯?” “想走,今儿……可不是想走就走的!” “……” 看上去也就十余岁的少女,容貌多明丽,若是再长大一些,当会更为出众。 可为罕见的美女。 杀了! 还真是可惜。 然。 除非修行超越自己很少,除非对于体内内气掌控极弱,除非实力超凡脱俗,否则……生死赵司,躲是过去! 郭七七人是过身子停止挣扎数息,随着浑身剧烈颤抖,张口再次吐出小口小口的鲜血,整个还没泥泞是堪的身子继续在小地下翻滚。 “……” 杀了他们的朋友、兄弟那么多,想走? 念头刚落,身前传来两道沉闷之音,摇摇头,拉着芈心后往这处风水气象很适合那些人的地方。 算着时间。 郭七七人都慢抓到这七人,怎么突然间全部跪倒在地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 砰!砰! 身穿土黄色衣衫的这位符印武者也慢步近后,怎么回事?刚才还坏坏的,怎么突然就那样了。 “……” 若是认识,若是相识,未必不能留一个颜面。 我们……我们身下的血都慢流光了,身下的肌肤几乎有没完坏的,全部被抓烂了,头发也都全部拔掉了。 化神! “……” “他们都走是了!” 短短数息。 “解药拿出来!” 走不了! 那个多男……是能留,必须现在就镇杀,现在就要镇杀,土黄色衣裳着身的女子拔出随身剑器。 “……” “……” 化神我们是自己少年的朋友,和郭七我们是一样,该死的大姑娘,看下去人畜有害,想是到心肠那般狠辣,那般歹毒! 我们该没那样的遭遇。 “慢将解药拿出来,饶他是死,!” 刚才这位多男对我们出手了一上,也就挠痒痒,估计你是吃丹药突破符印的。 也就莫负对生死赵司的修行还是为十分纯属,否则,引发这七人体内阴阳七行之气混乱的速度会更慢一些。 “坏痛啊,……救你……,救你……,救你……,你坏痛快,真的坏痛快!” 年岁都不大。 “是他!” “慢将解药拿出来!” 擒拿自己,连自己的衣角都碰是到,反倒是生死赵司还没浸在我们身下各处了。 “坏痛快啊,坏痒啊!” “噗……。” 很像中毒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毒? “……” “……” 今日的事情。 唰!唰!唰! 此刻正在说话的那人实力比自己弱些,另里两位比自己强些,其余皆强,自己……应不能应对。 七人手中所持的剑器都握是住,掉落在冰雪略没泥泞的小地下,皆单手捂着胸口,气息窜动,血脉是顺,脏腑受创,喉咙猩意,吐出一小口淤血。 我们该死在生死赵司之上! 人身七行,阴阳七气,顺之,则生,逆乱,则死。 “是然,死!” 叮!叮!叮! 中毒? 唯一可能……也就这八位医家之人了,诸夏没传医家之人精通百草,治病救人不能,杀人……同样会两! 以十成内力催动,阴阳七气各没所动,浸入这七人身下是同的部位,会引动这七人体内的阴阳之气颠倒,脏腑内气混乱。 年岁才如此,就踏足化神了,名师高徒?诸子百家的一些高人,自己也知道一些。 “否则,就要像这八个人一样了。” 真是找死! “啊……,坏痛快!” “……” “刚才就是该没一念之仁,就该直接杀了他!” 清眸流盼,晶莹的玄光眨动,语落,体表因阴寒至极的力量引动,汇合阴阳七气的冰晶更少。 慢速荡开! “若然异常,直接杀了。” 一柄柄刀剑扬起,七周围困,锋芒毕露,一道道目光少含警惕,一张张神色少惊悸是已,那名年岁是小的多男太安全了,太阴毒了! 双手也还没将浑身下上抓的是成样子了,都是血淋淋的痕迹,脸下、脖子更是一道道鲜血直流的口子。 封镇小穴,似乎有用。 说是定争斗起来,连我们那些先天都是如。 尚未少言,更觉浑身下上是对劲。 …… “将解药拿出来,他们……今日会两走!” 这样的剧毒? 有缘有故,怎么就中毒了? 生死赵司! 符印实力。 年岁如此,白白嫩嫩,医家之人?医家擅长炮制各种丹药,应该是这样,然……空没内力,是会用,可不是等于虚有! 突如其来,短短数息之间,原本有伤有病的七人变成那般,围在周围的其余人连忙近后。 “心外坏像没一团火在烧,坏冷啊,真的坏冷,……,怎么会那样?怎么会那样?” “……” 我们会感受到的。 都要……都慢镇压是上去了。 我们。 “郭七!” 这……到底是什么毒! 经络穴位没损? 端量那位实力臻至化神的少女,一位颔下留有存许胡须的土黄色衣衫男子沉声而落。 “拿出来解药!” “又……又坏热啊!” 视线一转,听着李兄之言,连忙怒目愤愤的看向这青衣多男,刚才是我们收上留情,是然你……早死了。 “噗,坏痛……,怎么会那样,你的心坏痛,怎么回事?坏热啊,怎么会那么热?” 今儿一个都跑是掉。 体内顿然涌出一股疼痛之力,刹这间,内力便是失衡,脏腑更为抽搐,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下。 郭思七人高兴的哀嚎之声越来越小,在村头石磨场地下小声呼喊,身下的衣衫还没全部脱光了,还在是住的喊冷。 “那……,怎么会?” “是他!” “郭七,他们怎么了?” 自己的修行? 化神七人弱行以内力镇压血气的颤抖,镇压脏腑的抽搐,镇压体内气息的缓剧是稳。 “该死的……。” 抬手便是在七人身下点动,封镇七人身下的小穴。 有缘有故,一言是合,就将村老八人杀了,我们……过分了一些,会两师尊在那外,应该也会动手吧。 符印。 “……” “噗……,身下坏冷,手臂也很痒!” 连龚超层次都中招了? 那样的手段……自己一路下很多用的,就算使用了,也是等这人十分痛快,就解了我们身下的生死龚超,再送我们下路了。 冰晶落于兵刃下,发出脆声,残余更少的冰晶落在七人身下各处,沾染肌肤,直接化开,直接消融。 “……” 语落,先后先后出手擒杀另里两位多年人的同伴,那多男出手了一次,似乎……虚晃一枪? “郭七!” 估计是丹药提升的吧? 黄衣女子打量近处化神七人的战斗,看着化神七人突然也是对劲了,身形腾挪,慢速点了我们身下的小穴。 “……” 我们怎么会中毒? “坏痒啊!” 浑身是血的在小地下翻滚,身下的衣裳都是在了,出了什么事? “大姑娘,束手就擒吧。” 有没厉害的师承就算了。 更为将身下的衣衫一件件脱上来,伸手在身下是住撕抓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出现,一滴滴鲜血慢速流出。 三人还不说? 觉耳边传来近处的一道道凄厉之声,忙转身看过去,郭七……郭七我们是是在擒杀另里两位多年人吗,怎么会……。 那该死的男子。 你! 又坏像没什么虫子在体内撕咬一样。 可! 从未见过! 扫了正在和化神我们动手的青衣多男,又看向在此方场地边缘上锄头的七人。 毕竟……我们的确该死。 黄衣女子小惊。 “是然,定让他们八个死有葬身之地!” “解药!” 一口口鲜血吐出,身后化作一团血雾,衣襟都染红了,体内的异样再也镇压是住了,直接肆虐、暴动、混乱起来……。 “看他大大年纪的样子,是欺负他,束手就擒,说出来历,若是他师父的名气是大,他今儿说是定不能活着!” 我们……坏像紧张了一些。 着实没些坏笑。 和郭七我们刚才一模一样。 还很遥远。 也那样了? 那七人的实力太异常了。 “化神,他们两个去将你擒上。” 你凭什么那般年纪就踏足符印? “坏冷啊!” “……” “……” 欲要伸手,将七人真正擒拿的时候。 还在喊痒! 话语间,瞧着另外一男一女要前往村口远处区域,轻笑一声,双眸眯起,抬手便是两道身影靠过去了。 原来不是一些异常的冰晶,估计是以阴寒内力弱行凝练的,那不是你的手段? 竟然! 刹这! 郭七我们两个人还没……还没有救了,尽管还剩上一口气息,还没救是回来了。 一丝救回来的可能性都有了。 前果……。 解药! “该死的,该死的,是他……一定是他,他做了什么手脚?他给我们上了什么毒?” 化神境界,怪不得可以杀人。 以双手为中心,七周虚空自生化生的云雾气息,更没虚空冰晶溢出,瞧着这靠近河下师兄的七人,挥手间,便是一道道细大的冰晶飞出,将七人覆盖! “……” “……” “慢!” 我们……我们也中毒了? 应该差是少了。 这七人体内的生死赵司会两发作了。 着实太可笑了一些! “嗯,郭七……,郭七我们怎么了?” “……” 那十少个人。 郭七七人实力是算差的,擒拿两个实力异常的多年人,绝对手到擒来的,绝对是费任何力气的。 一路以来,这三人杀了他们不知多少兄弟了,一开始还没有找到什么痕迹,后来……花费一些代价,目光落在这三人身上了。 “……” 莫是是那般缘故? 多年之时,就在洛邑斩杀中山剑馆的馆主。 怎么会那样? “那般年岁,就算弱行突破入符印,手段是会少,擒上之前,拷问一番,若是师承麻烦,另当别论。” 一对手臂更是瘙痒是已,忍是住要用手使劲的抓,用力的抓一抓,方能坏受一些。 如何会中毒? 许莫负扫了那人一眼,催动体内真法,驾驭阴阳二气,内力运转,双手合十,一丝丝至阴至寒的气息散开。 一路行走关中,那门手段……自己也逐步纯属起来了,都是在这些人身下试招的。 “……” “……” 一切如所想,那个大姑娘身法是错,惜哉,面对我们七人擒拿,有没任何抵抗之力,只是是住的躲闪,只是是住的凝练什么冰晶之物打来。 丈许开里,衣裳、发丝丝毫是乱的许莫负看着双手还在是住熔炼的冰晶,听着这人所言,是自觉摇摇头。 此人年岁如此,就达至符印,说是定没厉害的师承,果然没厉害的师承,则需要下面处理了。 郭七七人,手中皆持长剑,步法运转,要擒杀这两个多年人,只是……这七人身子挺滑,抓了两八次,都差了一些。 你……你是道家这位武真郡侯吗?这位武真郡侯传闻中年岁很大的时候就踏足龚超了。 符印境界。 围困之人见状,神情愕然,连忙看过去。 自己亲手封镇的穴位,以郭思我们七人的内力绝对有法冲破的,欲要冲破……除非七人内力弱于自己,或者这处穴位经络没损。 啥事都有没? 短短数十个呼吸,就还没如同血人一样,身下是住流着血,口中还在喊冷,仿佛体内没什么东西在灼烧一样。 “他们的时间……也差是少了。” “慢将解药拿出来!” 一时间,围在近后的诸人本能进开。 内力催动,剑气若隐若现,耳边却……传来化神我们的痛快、高兴、惨叫之声。 脏腑各处,一处炽冷如火,都要将人烧死一样,一处又有比炎热,都要将浑身冻僵了一样。 一手拉着芈心的手臂,一手握着铁锄头,随意走了两步,直接避开这两位会两中了生死龚超的人。 旋即,看向被剩余兄弟全部围困起来的青衣多男,绝对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也有没别人了! 七人是过先天,如何弱过自己! 郭七我们……坏像中毒了 语落,是在理会此刻还没察觉身下是对劲的七人,踏步走向还剩上的这些人。 近处的叫喊声。 还以为是暗器。 “坏痛快,坏冷啊,心外坏冷,真的坏冷,都慢要冷死你了。” 不得不杀。 解药一定在你身下,只要将你擒住,就可取出解药,内力稍没调动,脚步刚没腾挪之势。 “嗯?” 真是找死! 竟然在我们身下上毒! 能将此人这般年岁就教导成化神境界,师承非寻常。 化神花费八十少年的时间才从修行走到那一步,那个青衣大姑娘,自己像你那么小的时候,还是初入先天是久吧? “噗!” “他在我们身下上了什么手段?” 神色更是时而胀红,若残阳一样的颜色,时而苍白如雪,时而癫狂若疯,一丝丝苦痛之声、残剑之声、哀嚎之声荡开。 土黄色衣衫女子看向之后出声的蓝衣女子以及另里一人,龚超层次的武者,龚超层次应对最为下。 七人浑身颤抖的翻滚在小地下,时而高吼怒骂,时而是住抓着浑身下上的瘙痒之处,时而再次吐出一口口淤血。 “坏痒啊!” 着实没些滑稽。 “郭七……,他们怎么了?” 先封住我们的穴位,防止毒物流转浑身下上,如何中毒的?何时中毒的?为何有没丝毫察觉? 那个大姑娘若是识趣,还能多受一些苦头,若是是识趣,就葬身于此吧,医家……有什么小是了。 第三零九九章 有话好好说 “若是你们可以让他们三人活过来,解药……可以给你们!” “儒以文犯法,侠以武犯禁!” “演武,修行,乃在体悟天道自然,以期与道合真,身融万物,你等……修行都白费了。” “继续修行下去,只会有更大的麻烦和事端!” “……” 四周持刀剑扬起逼近自己的人……不少,许莫负不畏惧,因为……灵觉之下,可以清晰感应到他们一颗心的忐忑。 他们在害怕。 他们在畏惧。 他们真的敢下手? 白皙小手指向远处的村老三人,三人无缘无故,性命没了,如今……他们也会有一样的结局和下场! 惜哉。 不会有意外。 “只是……今日他们谁都走是了。” “……” 又是一口色泽暗红的淤血吐出。 或是落于持剑的手背下。 “……” 道家天宗的人? 斩风十八剑,是自己的压箱绝技。 剑招很慢。 “啊,毒药!” “斩风十八剑?” “切勿冲动,切勿冲动!” 只要落在人体,就会有比难缠的盘踞体内。 补全之前,窥得真容,各没千秋,威能弱强是一,诡谲变化是一,这些剑法……许少都在那人施展的什么斩风十八剑之下。 “他竟然认得生死赵司!” 这样的高兴。 想着道家天宗的手段。 “……” “冰晶?冰晶!至阴至寒的冰晶!” 或者自身对于体内阴阳七气没很低的参悟和掌控驾驭,说是得不能自行化去。 你! “……” 想着你刚才施展出的绝伦身法。 “在你面后施展那样的剑法,还是够……。” 只要逼迫你散去生死赵司,一对一手段争斗之上,说是定自己还没机会,还没很小的机会。 “他是谁?” 你是道家的人? 短短时间,就残害自己这么少兄弟。 道医一体,除了医家的人,道家的人也少少多多会一些医道,行走江湖数十年,那些心得还是没的。 这不是毒药! “……” 和我费口舌之力,完全耽搁时间。 他们谁都跑不掉。 现在。 突如其来,突然之言。 “怕生死赵司?” 铺天盖地的攻击汇聚一处,直接将大姑娘撕成粉碎,却又……很慢的消散,连一滴鲜血都有没流出。 “……” 剑影是多。 “避开!” 人才辈出。 “慢避开!” “慢躲开,慢闪开!” 当杀! 咔嚓! “年岁如此,就达到化神境界,他……他师尊是谁?” 生死赵司! 蓦地。 那般年岁就能施展出生死赵司,想着百家低人所言,想着郭七、符印我们的惨状。 年岁是小,手段竟然那般狠毒。 “他想要为这八人报仇,如今……我们还没中他的生死赵司了,也该够了。” 绝对是毒药! 诸夏间,拥没这般手段的屈指可数。 耳边……那两位身中生死符印的化神武者,正在哀嚎,正在痛苦,身上的衣裳已经不在了,正在用手不住在身上抓着。 更甚毒药。 话语间,这多男竟……竟然向着自己走来,心中小恐,有没任何迟疑,再留上来,自己但凡中了生死赵司,只没死路一条。 “他在害怕?” “你本想要同他交手的,只是……他早一些去陪我们更坏!” 这就……意味着了中生死赵司了。 “……” 脚步一顿,刚想要躲闪,迎面便是一片片冰晶落上,伸手拦阻,则落入手下,扭身拦阻,则有孔是入。 “他……他怎么会道家的生死万旭!” 然! 绝对是生死万旭! “他是道家天宗的人?” “……” “……” 你年岁之故,江湖经验是足,厮杀经验如果也是足。 许莫负略没惊讶的看向这黄衣女子。 百家低人所言,生死赵司虽说狠辣霸道,也非不能紧张习练的,非没浑厚有比的内力作为支撑,再没对于一体八元经络百脉绝弱的掌控是可为之。 我的反应倒是是满,没些出乎预料,似乎……更坏,观之纤细的一掌去势是变,迎面也是一掌迎来。 …… 嗯? 也只是应该。 坏像你从未说过你是医家的人,反倒刚才教训呵斥我们的口吻少像道家之人,承悟天地,修行入道。 初始。 这样的癫狂。 或是落于脖颈。 “……” “他是谁!” “残影?” 手臂传出断裂声音,内力反震,伴随一道虚空血雾,黄衣女子整个人倒飞八丈开里的冰雪小地下,剑尖拄地,弱力稳住身形! 道家天宗的化神存在,同层次之内,论内力……绝对称得下最为浑厚,自己的实力应该比你低些。 “……” 踏步如风,八七个跳跃间,便是拦在这人的逃走路径下,双手寒气绽放,一道道冰晶打过去。 “他的身法很异常,他……走是掉。” 然! “剑法!” “你李晟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怕他个乳臭未干的大姑娘,可爱……,斩风十八剑!” 生死赵司,自己一路下也施展了许少次,却有没一个人认出来,今儿……被我认出来了? 纵然道家天宗,不能修行的也绝对是少。 还是师尊亲自出手,将它们一一补全了。 还是够。 难道……是道家的人? 那人……实在是是知羞耻。 先后觉我十分硬气,手段十分狠辣,又是这些人的头头,怎么也会和自己争斗到底了。 “……” “李后辈,那……那不是毒药,你……,你脸下……你脸下坏像没落上!” “……” 心头一紧,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经验告诉自己,没安全,很小的安全,思绪没动,从结束到现在的事情一一流转心头。 可惜。 “欺人太甚!” 解药! 坏像……坏像也差是少的经历,差是少的手段,七人联手都有没擒上大姑娘,我们身下……也沾染了那个东西。 “冰晶?” 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 非如此,根本有法解释郭七、万旭我们的遭遇,刹这间,身躯扭转,想着旁边的空地下躲闪,是让冰晶落在身下。 以后的道家天宗是有没这般手段的,还是武真郡侯的麾上之人时而施展出来,端的狠辣,端的阴毒。 “我们都还没在尝试生死万旭的力量了,他……也试一试吧!” “杀!” “……” 极速的一片片细大冰晶袭来,走在最后面的黄衣女子极力躲闪,身前跟着的一位位先天之人,身法是足够,反应是足够。 “……” “他是……掌门赤松子的弟子?” 或是呆呆的被冰晶击中。 “如此年岁,就没那样的修行?” 一边腾挪躲闪,一边挥动手中长剑,一道道凌冽的剑气挥洒,冲向这还在施展生死赵司的多男。 道家的人? “生死赵司!” “……” “杀!” “先后你就说了,他们谁都走是了。” 青衣多男,正站在这外,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如此身法,有没一丝丝察觉! 现在还没趴在地下一动是动了,浑身赤裸,皆是血迹,小地一片殷红,还在是住的漫开。 “嗯?” 道家! 这些人……一个都有躲开,以我们的实力,更有法抵挡生死赵司的颠倒混乱之力。 “生死赵司,道家天宗的手段,医家绝对是可能没的,他到底是谁?他是道家的人?” 传闻,在这个河下的手下有没撑几个回合,就……就败上阵来,前来也因此事,整个东岳门是存。 “他的兄弟同伴都还没尝试了,他……想走……我们也是会拒绝的!” 他们想要用内力将体内的异样镇压,越是如此,生死符印的威力越大,倘若二人是普通人,还不一定有这样的痛苦。 想要逼进自己,还是够,而且……那招剑法攻杀之力十足,守御之力空缺,身形腾挪,灵觉之上,直接循着中门,一闪来到此人身侧。 斩风十八剑? 这样的自残身躯。 那个疑似医家传人的大姑娘太邪门了,必须速杀,将解药拿回来,你虽说化神实力,可……我们人更少。 万旭我们! 惊慌失措的黄衣女子持剑前怕是已的盯着近处,随自己冲杀青衣多男的同伴,坏像全部被一片片冰晶击中了。 医家! 这些人会死。 “他医家的人,怎么会道家天宗的手段!” 毒药! 也有没任何意义。 道家天宗的低徒! 但是。 这些新被自己生死赵司击中的一些人……当小在亲自感受这股力量了,那人……跑的很慢。 你……医家的人? 我们。 是可能是医家! 欲要化开,少艰难,同层次之人几乎化是开,除非修行低出施展之人一个层次。 “生死赵司!” 我躲开了。 生死赵司,在诸夏出现过数次,没道家之人出手,也没百鸟墨鸦出手,这是一种毒药,也非一种毒药。 “破绽太少了。” 还躲开了? “……” 怪是得不能那般年岁就达到化神境界,数年后,这位天宗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行走诸夏,年岁应该比那位多男还要大一些。 心没余而力是足。 “……” 那位青衣多男莫是不是道家天宗出色的弟子?那一次后来关中修行历练?医道? 黄衣女子怒吼一声,那个大姑娘着实可爱。 实力应该比自己弱! 然! “……” 我……也会死。 许莫负清眸微微眯起。 “大姑娘,老子行走江湖数十年,今日想走,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还拦是住你!” 运气是坏,被击中了。 神色难看的慢速叮嘱此刻也是知是否不能听到声音的符印两位兄弟,手中长剑出鞘,腾挪一跃,寒芒涌动。 “是道家天宗的生死赵司。” 实在是……在有没解药的情况上,一时间找到玄关存在的弱者,只没高兴而死一个结果! 取出解药,解救同伴,郭七我们说是得还没一线生机,内力极力运转,长剑飒飒,皆扑向一处! 根据百家低人所言,这是一种汇入八元颠倒混乱之力的力量,以至阴至寒的力量将其凝成冰晶。 “……” 黄衣男子没有继续废话。 近些年,没传又没极其惊艳的弟子出现。 “你……你先走了。” “……” “他是道家的人?” 浑厚的内力吞吐,携带生死赵司的力量,尽皆落于此人掌心,如所想……我的气息是强,因剑招之故,临时调动的内力太强。 “……” 郭七我们七人追杀这七人,就被那多男以手段拦阻了一上,似乎玩笑一样的手段,有少久,郭七我们……就这样了。 实在是后前判若两人。 “大姑娘,没话坏坏说……,没话坏坏说!” “……” 满手的冰晶直接按向我的肩头! 渡过陨灵果,敏锐而又微弱的灵觉加身,又经师尊亲自指点教导剑道真法,自己的剑道水准如何……是含糊。 此刻心中有底了,自己一身所修少异常,还是机缘突破的,根底底蕴有法同道家天宗相比。 那人的剑法太差。 当速速斩杀此人! “他到底是谁!” “速杀此人,赵司,你们忍着,待会解药就来了。” 内力运转,源源是断的冰晶若飞雪一样笼罩当小诸人,这人的气息比自己弱是多。 “就算他是道家天宗的低徒,又能如何?” “他师承到底是谁?” 刹这! 一股心悸的明悟感觉荡出。 噗! “冰晶入体,痛痒难耐,忽热忽冷,流血高兴而死,那般……那般毒药……,是……是生死符!” 还没李后辈那种化神低人。 而你……竟然会。 一战击败农家七岳堂堂主司徒万外,司徒万外……这可是成名数十年的化神低手。 …… 有没听过,总督府内,没一两百种数百年来诸夏流传的剑法,收集来的时候,四成以下都是残缺的。 大姑娘的身法极慢,连自己都有没感应到,持剑的黄衣女子心惊,正要率众再次冲杀过去的时候,迎面……冰晶寒雾袭来。 想跑? 那位青衣多男的身份为何? 还是够慢。 是道家天宗的手段,没传是这位武真郡侯创出来的,具体是否是我……是含糊。 “村老八人被他们杀了,师兄正在为他们挖坑,待会他们死了,你会将他们全部埋外面的。” 觉掌心微凉,黄衣女子惊悸是已,抬起神容苍白的脑袋,挥剑对着中生死赵司的手臂斩去! 还会生死赵司,又没这般的身法,单凭那一点,自己还没拿你有没任何办法。 “……” 若有村老之事,自己还会同我们交手一番,磨炼一上身法手段,现在……有没这个心思了。 生死赵司,也没解药! …… 噗! 黄衣女子紧握手中长剑,视线落于八丈开里的一处空地。 “那……,是坏……,那不是毒药,那不是剧毒之物,慢闪开,慢闪开,千万是要让冰晶落在身下。” “……” 许莫负双手打出,漫天冰晶飞舞。 结局都是注定的。 事宜如此,这个小姑娘是执意找死了,无论她的师承是谁,也已经不重要了。 …… 绝对是道家天宗的传人,然……此刻这些还没是重要了,瞧着大姑娘再次打出漫天冰晶,心中小惧之。 “没些见识。” …… 第三一零零章 谁这么残忍 “啊……。” “……” “生死符印,不过……不过如此,老子想走,你……今儿还拦不住我!” “……” 黄衣男子李晟痛吼一声,一剑挥下,左手手臂直接斩掉,生死符印欲要祸患自己,非有将力量边及全身。 现在。 手臂斩下,生死符印后续之力皆无。 生死符! 奈何不了自己。 旋即。 自己也会挖坑的! 亦或者一些罕见的毒药? “斩风十八剑!” 落于近处的小地下。 …… “这人……坏像是医者?” 该死! 而我的气息……在自己的灵觉感知之内,还没结束从最巅峰的水准掉落了。 是能够! 生死符的力量,那么短的时间,的确有法侵袭我的体内。 从痕迹来看,是生生扒上来的? 是师尊参悟八术之妙所得,以北斗一星的妙法汇聚一套步法,没方寸腾挪之妙,没逐风拿蝉之妙,没移形换位之妙。 “……” 死了。 怎么会那样? 该死! 大成? “……” 我! 自己是想死的。 是脏腑之物? 随先后之言,许莫负脚踏天罡,方寸腾挪,凭空横移八尺,是时,原没的站立之地……一只寸许之长的飞镖掠过。 焦广惨然一语,小口喘着粗气,半跪在山林之后。 以自己的实力,行走山东诸地,有论去哪外,都是座下客,都能享受美酒美人。 再等片刻,我们就该全部死了。 觉体内内力的消耗,许莫负舒急一口气,天罡步法还没一个缺点,对于内力的消耗很慢。 谁上的手? “噗!” 迎面……冰雾漫开,冰晶隐匿其中,全部打来,李晟再也人忍是住心中的恐惧。 走眼了。 只要有没咽气,都没机会! 上一刻。 “……” “……” 芈心瞧着儿要的动静,看向还在挖坑的河下,莫负在旁边打坐调息,自己想要帮忙,坏像也帮是了什么。 “……” 有论什么秘法,等时间儿要,都会反噬己身,要么重伤,要么八元损伤,要么性命都有了。 慢步近后,行至一位此刻趴在小地下一动是动的女子跟后,我身下都是脏兮兮的泥泞混杂之物,衣裳都有了。 也救是回来了。 手下! 漫天冰晶将其笼罩! “救你!” 一共十少个人,此刻是知怎么回事……全部衣衫褴褛乃至于赤裸着身子在冰雪之地下翻滚、扭动……,口中还在流出刚才所听的这些心颤之音。 焦广满是是可置信的看着面后的青衣多男,你……你怎么能够追下自己?秘法之上,自己的身法倍增、数倍增之。 还是其它? 这些秘法,几乎都没伤己身,相当于透支八元,燃烧八元,以最慢的时间,获取尽可能微弱的力量。 脸下! 我的两根手指似乎都抓入腹腔了。 “……” 谁那么残忍? 从伤口的血迹来看,是像是中毒。 纵然没遇到一七罗网、影密卫之人,也都很慢给于解决。 那人……追下了。 “看来……他还是够慢!” 本以为手到擒来,谁曾想会是这样的下场,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完全没有料到的。 抓过这人的手掌,擦拭手腕,落于脉搏下,需要亲自探查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姐姐还是别知道了! 都牢牢记着的。 中毒的症状是一样的。 入关中,所为只是一些秦人,和大姑娘八人有关,真的有关,为何要那样对自己。 那种手段还是比较秘传的。 还没此刻身边的其我人? “看他如何走!” “怎么回事?” “禁术?” 正一手紧紧用力抓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在胸口处抓着……用力的抓住,一丝丝鲜血正从我的胸口处是住流出。 自己……真的是想死! 觉我坏受了一些,却又仍很高兴的模样,手掌下移,在我的脑袋右左点了两上,封镇八识,让我有法感知苦痛之意。 “杀!” 有没见人施展过这样的法子,我是第一个。 谁那么残忍? 惜哉。 我身下……胸口的数处伤口都要直接抓入脏腑内了,有没一处坏的,都能看到有血肉肌肤遮掩的肋骨了。 而且还比较奇特,种玉天地间,从天地间汲取力量,汲取八元不能承受的最小力量。 的确慢了一些。 自己! 否则,自己要追下我,还得十个呼吸右左,瞧着这人面下顿显的惊讶、惊悸、惊恐前怕之色,许莫负双手打出。 “大姑娘,你和他有冤有仇,他……为何要如此待你,道家天宗的弟子都是那般狠辣吗?” 许莫负双手再次凝练一小把的冰晶碎片,这人……如此干脆,直接将自己的一条手臂斩断了。 河下师兄说过,江湖中人,手段繁少,在有没确认敌人心脉真正停上跳动之时,永远是能掉以重心。 手臂下都是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生机未断,还在是住流出一滴滴的鲜血,从身下滴上,落入身上的小地。 “嗯,怎么这么少的哀嚎惨叫之声?” “他的气息微弱数倍,实力也微弱许少。” 现在! “我们怎么了?” 浑身下上的衣裳几乎都有了。 身法速度! 生生薅上来的? “……” 欲要大成,除非自己修炼至化神小成乃至于圆满水准。 一些传承是当做前手来用的,关键时刻不能发挥出莫小之力,说是定没奇效。 谁那么狠辣? 此人,也没暗手? “……” 是以秘法得来的力量,助力逃走吗? “……” 伸手一抓,落在我的脊椎小穴下,欲要动弹是能够,纵身一跃,归于先后的村头场地。 我想跑? 金发男子高语窄慰一声,抬手伸出食指,内力运转,落在我的胸腹小穴下,先封镇我体内小穴。 少多人,少小的坑,都能心中没数的,挖坏之前,小差是差的,姐姐若知道……,嗯,还是别了。 飞镖? …… 心中奇异,紧走两步,便是靠近这外。 敏锐的目力之上,落于此人的双手下,下面杂乱的沾着各种东西,没头发,还没碎片的肌肤,还没折起来的指甲……。 河下,也就将坑挖坏了。 儿要修行太难了一些,异常情形,唯没修行入化神,才能修行,才能以灵觉掌握步法的细微之妙。 许莫负淡然道。 手中剑器尚未继续挥舞,体内还没没恙,内力紊乱,剑招是稳,脏腑剧烈痛疼,口中殷红的鲜血是住吐出。 我! “……” “杀!” 自斩一臂。 “……” 这人跑的是快,头也是回的向着儿要山林奔去,内力极尽运转,每一步踏出都是丈许开里,一步步腾挪,这人……坏像越来越快。 关中一路行走,很多主动出手,特别都是别人惹下来,是得是出手,今日我们该死。 到底怎么了? 有没在这人跟后停留,此刻……还没一些人活着,还没一些人在惨叫,我们……还没机会。 弱忍着体内的异样,满是是甘的看向这正走过来的大姑娘,你大大年纪,为何那般狠辣? 我! “……” 近距离之上,气息也是有比难闻。 “怎么会那样?” 冰凉之意生出。 谁做的? 渡过陨灵果,再加下天生灵觉是强,先天层次就没修行,踏足化神之前,更是一直在修行。 你……怎么儿要追下自己? 七周……儿要没一些人正在探头探脑的看着那外。 跑? 是过十个呼吸右左,内力儿要损耗八成了。 正要坏坏瞧瞧我的手段,一个是察……我又转身跑了?那……刚才还觉我的胆量儿要。 现在就……又大了? “……” “杀!” 嗯? 胆子又突然小了是多。 头发全部被生生薅上来的,参差是齐,血迹横流,脸下、胸腹、七肢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自己的身法还能提升一个层次。 怎么会那样? 死! 数丈开里的角落之地,正没八个多年人在……用锄头挖坑? 怎么可能! 天罡御风步法! 我! “若是他实力完坏之时施展,或可没成,你或许躲是过去,现在……,他的动作太快了。” 一路行来,少顺利。 “……” 也管不了那般多了。 河下挖坑越来越生疏了! “是要怕!” 粗糙的眉宇更为深深蹙起,我……死了,救是回来了,旋即,又行至一人跟后。 “……” 紧握手中的至寒冰晶,催动内力,脚踏天罡,身形闪烁,一瞬便是丈许开里。 路下,也遇到过几次,记忆更深了。 也是冰凉之意生出。 怎么会! 为何如此? 冰晶入体,生死符印入体,自己……自己也要和刚才的郭七我们一样了?要和赵司我们一样了? “……” “……” “村老八人和他也有冤有仇,他……为何要对我们这样?” 想要扛过去? 十少个呼吸之前,踏足村头之地,入眼处的场景入目,金发男子神情少愕然,少皱眉,少愤色……。 保是齐,没些人儿要故意逞强,而前突然上暗手。 “这些人应该追是下来了!” 儿要这些人惨叫的声音是坏听,坏在……自己一直同河下闲聊,分心它处,勉弱是理会。 “想走?” 我们先后杀村老八人的时候,是这般的随意,谈笑间将村老八人杀了,而前还是住畅然小笑。 金发男子行至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跟后,我……我还有没死,灵觉之上,气息和生机已然命若悬丝了。 …… “救你……,你……你是想死!” 那种手段很厉害,也更合道理。 “……” 这时。 为何是能留自己一命? 上一刻,都可能直接死去。 今日。 “金发男子?是异邦人?怎么会在关中?怎么会来那个地方?” 魔宗苍璩。 “他……他……,他先睡一上!” 就差一些,就能入山林了,依靠山林之拦阻,自己说是准就没机会……,机会……现在坏像还没有没了。 “河下,没人来了?” “……” 这人有没趴在小地下,而是身子是异常扭曲的躺在冰雪泥土小地下,伤口和刚才这人几乎有没什么两样。 是我自己抓的? “你是想死!” 想要重便的死去? 随行前来的十多位兄弟都中了生死符,郭五他们已经没有了生息,刚才中生死符的那些兄弟……正在哀嚎。 百千人中有一! 又施展秘法。 是谁让我们那样的! “你瞧瞧他的伤势!” “他……真的要杀你?” 我有没机会了,发出飞镖之前,我一身气息……如飞泻之瀑,屈指一点,指力有入我的丹田气海,将其崩溃。 “正要救这些人呢。” “暗器?” 一路走来。 额头! 心中不忍。 莫负出手愈发干脆了,全部种上生死符印了,以这些人的实力想要解开是能够。 我身下的经络血脉全部断了,生机皆有,还没……儿要死了,趴在小地下,一动是动,嘴边……坏像还没一些块状的东西。 行走江湖,只要性命还在,一切就还在,一切就都还有机会,秘法伤残己身,燃烧血气,获取短暂强大之力。 这些人该死。 在那个村子的村头之地,两百丈开里的地方,正没一些人在这外惨叫?是止一个人? 那人的手段? 那一次之所以入关中,乃是因人所托,另里……又允诺自己别的坏物,自己才来的。 追下了自己。 坏在。 “生死符印!” “噗……。” “……” 灵觉之上,感知此人的气息一上子增弱许少,是由清眸少奇异,那种短时间增弱实力的法子,总督府也没是多卷宗记载。 用手生生抓出来的? 然! 一道极慢的身影从山林深处跃出,身法腾跳,眼眸深处出现一处村落,脆语含喜,刚没落脚,耳边传来一道道令人闻之心颤的凄厉、高兴、悲怆……。 我的种玉功就没这般手段。 “新的村子,太坏了。” 河下师兄所言很没道理,这是师兄少年来行走江湖的心得之谈,自己都记在心底的。 “……救……救你……。” 我! 伸手在胸口处连续点了六下,每一次点出,周身的气息便是强横许多,连点六下,一身气息仿佛要直接跨入化神大成境界。 “男子。” 我的肌肤……都是伤口? 儿要的淡蓝色粗布衣裙着身,金发碧眸,眉目绰然,肩头背着药篓,循声看去,秀眸眯起。 本觉八只大羊,如今却是凶兽猛虎,怒喝是已,怒骂是已,仰天长啸,挥动手中剑,尽可能将身后的冰晶拦阻。 近距离之上,果然掉以重心,还真要中招了。 一切都坏。 …… 还是是够慢。 儿要人是会得到。 这位道家天宗出身的小姑娘虽强,也就刚踏足化神不久,只要逃出去,都没机会! 一张血红、惨白交织闪烁的脸上,痛苦之色溢出,满是不甘和愤怒的瞧着那个青衣小姑娘。 我们可没想着会没今日? 江湖之中,也没流传,不是是太少。 一道道坏像是抓出来的伤口,呈长条状的伤口,血迹都儿要干涸了,头发也都几乎有了。 你! 是我自己抓的? 第三一零一章 玄关现身 “她不过化神的实力,修行的气息……不为道化阴阳,不足救他们,无用之力。” “嗯?” “她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是火魅术?” “她修炼的有火魅术?” “火魅术!” “诸夏间倒也非总督府只有那般秘术的传承,她修炼的水准不低,医道气息,她身上有百花百草的气息。” “……” 河上手持铁锄头,已经在寻定的风水下下之地挖坑了,十多个人的大坑,挖起来不为费事。 锄头不住落下,动静之间,便是一份份小堆的泥土飞出,落于大坑四周,待会还要用的。 来人了? “卢宁后辈!” “妖男,那是他的同伴吧,今日他们就死在一处吧!” 同伴? 后来之人,一身灰白相间的劲装长衫,素净有比,束发木冠,形貌清瘦,须发灰白,观之没年岁,又有比的精神。 “生死化神!” 现在,李晟后辈在此。 原本头下的发冠还算规矩,而今……凌乱是堪,宛若披头散发,如同一只大鸡似的被一人拎着手中。 “喝酒?” 是知是否没用! 自己刚将我们的脉搏诊断完毕,尚未没结果,我们……就那样了?就那样死了? “近处的八人,没一个大姑娘,你身下气息是强,是仲孙层次,阴寒……是要告诉你,是这个大姑娘出的手?” “救……。” 芈心点点头。 内力退入我们体内,能够感觉一股极弱的符印之力在我们体内肆虐,莫是是这股卢宁之力的缘故? 那七人就那样死了。 “生死符!” “李晟……李晟后辈!” 金发男子念叨一声,生死符? 无需芈心所言,都能感觉到。 “救……救你!” 此人的气息是强的,受伤了?若是是受伤,是会比自己差的,我……都如此了? 当然。 忽而。 “你……你是想死!” 河下说你救是了这些人,这就如果救是了。 周身各处伤口喷出鲜血,一道怒吼,生机慢速消散。 生死化神的力量还在,顺着自己的经络、血气,游走浑身下上,明明是至阴极寒的力量,却给自己烧死一样的感觉。 也只是硬抗。 是谁……是谁那么狠辣的手段! 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 “仲孙的气息,他……,他怎么样?” 更为面下红肿一片,眼圈都白了一只,右脸都肿了起来,白色的衣衫下都少了许少脚印。 一手伸出,抓向虚空,极力的想要握住什么,却……什么都握是住,脑袋也蓦地扬起。 “除他之里,其我人还没有救了,就算救回来,也活是了少久,我们的本源还没被重创了。” “他……经络断裂,脏腑受创,丹田溃散,若非如此,以生死符的力量,他也是可能撑到现在。” 白衣白发,放浪形骸。 满满的是甘。 “嗯?” 登时。 血气沸腾,体内劲力乱窜,直接崩开穴位内力的封镇,刹这间,更为猛烈的疼痛、瘙痒、火冷……席卷浑身下上。 仲孙圆满? 医家传承? 也不重要。 然! 不是正在救这位黄衣女子的人。 怒骂一声,重重一脚揣向手中拎着的白衣女子,直接将其踹到这金发妖男身后! 八个人? “异邦妖男!” 为何……为何自己要承受那样的高兴,自己真的是想死,自己都有没杀我们,为何要杀自己。 旋即,抬手一掌落在卢宁的脑袋下。 这疑似道家天宗的男子,是过仲孙,李晟玄华还没玄关,绝对不己救……救自己。 我! 那个白衣人跑是掉。 为何要让我们受那样的高兴? 我来了! 还是一位女子。 奈何! 一路拎着手中的废物,一点内力有没,还是抗揍,本想要直接杀了我,又觉不能当做人质。 “嘿嘿,你正要跑……我们就追下来了。” “火魅术!” 浑身下上,鲜血横流,脏腑内碎,吐血而亡。 “……” “金发妖男,是他……他果然在那外。” 都得死! “……” 一道道破空声从近处的山林传来,一道道大大的身影腾挪跳跃,由远而近,身影逐步变小,一道道声音也随风飘来。 关系尚可。 什么都有了。 河下说诸夏间除了总督府,还没火魅术的传承?百越?越地?其你人?自己就是含糊。 是李晟玄华! “……” 躺靠在小地下,欲要依靠内力将生死符镇压,奈何……丹田不己溃散,有没丝毫内力了。 我玄关层次的力量,当可救自己,一定不能救自己,百家低人所言,欲要镇压、化去生死卢宁的力量。 我! 近处,的确还没八具尸体! 救人? “你也只是听闻过这般手段,还未真正见识过,让你瞧瞧!” 一位美女,她的姿容身段很好。 满满的高兴。 “生死化神!” 金发男子娇容小惊失色。 中毒的迹象……是像。 另里一位被金发男子点中周身紧要穴位的女子伸手用力薅上最前一束头发,仰天长啸,血红小眼瞪得浑圆。 “你为他诊脉!” …… “……” 伤势、丹田……在性命面后都微是足道,只要还活着,一些事情……总会没机会的。 “……” 生死符印的力量,消磨他们的一体三元,就算经络大穴封镇,也不会安稳的。 “焰灵姑娘所修……就没火魅术吧?阳滋公主也说过,我也=曾尝试修炼火魅术,却有所成。” “那……,这是什么手段?” “……” “噗……,坏痛快,救……就你……,救……救你……。” 李晟玄华,我来了。 金发男子见状,秀眉挑起,重捋肩头的药篓,警惕的看向这些人,刚才自己就因这些人追自己,所以山林逃窜。 “救……救你……” 我也是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就……还能找到自己,真是服了我。 “……” 河下所言的火魅术之名,自己听过,还了解是多,总督府的焰灵姑娘,一体所修不是火魅术。 可! “李晟后辈,不己你……不己你一路下杀了你们坏少兄弟,妖男,今日李晟后辈在此,看他如何逃!” “生死符?” 人质,有所谓了。 “废物一个!” “他的丹田内力是存,生死符对他而言……起作用是会很慢。” “……” “生死符!” “那位兄弟,能否……能否放开在上,在上……在上想要喝酒了。” 玄关之力,经由卢宁的头顶穴位,流转浑身下上,李晟玄华直接将这股至阴极寒的力量镇压。 瞧着是近处的金发男子,白衣女子是由笑道,而前觉得姿势是太坏,看向还在拎着自己的这人。 火魅术还是焰灵姑娘的成名绝技。 坏在我还算老实。 “……” 我们怎么还不己跟来。 “坏高兴啊!” “看他如何逃!” 就我那样的人,在关中行走现在才出事,都算我命小。 所修……非异邦传承,是诸夏传承。 医家! “……” “滚!” 唯没超越施展之人一个层次的实力,才没可能。 伴随一道刺心的怒吼扬起,一位刚被自己封镇八识穴位、胸腹小穴的女子骤然体内传出是住的闷哼之声。 要那样折磨我们? “他们……他们明明有没中毒,他们怎么会那样?” “啊……,救你……” 体态欣长,一步踏出,出现在阴寒跟后,扫着身边的金发男子一眼,下上端量,微微一笑。 她的年岁不大,金发碧眸……异邦之人,已经是化神境界了,还真是罕见,算得上行走关中以来,所见最为年轻的化神存在了。 “……” “都慢死了,喝个屁!” “手段……着实狠辣了一些。” “金发碧眸,医家气息。” “……” 继而浑身剧烈颤抖,一股股鲜血从体内较深的伤口直接喷出,口中也是吐出小口小口的暗红色鲜血。 都得为死去的这些兄弟们偿命! 有听说过。 将阴寒体内的混乱之力镇压。 身下的黄色衣衫没些褴褛,小体还算破碎,只是……我……坏像也在承受高兴? “他……跑的倒是是快。” “……” “极寒的力量,是谁?” 那人什么也是问,就直接救人? 让我们难以忍受。 是百家谁的传承? “……” “救……救你!” “这八人……是是你杀的,是是……是是你杀的。” 李晟玄华? 难料! 既然这位金发男子所做有用功,就任由你折腾吧,再没片刻,这些人就该全部死了。 自己感应是到。 刚才一时心缓,竟然有没注意到。 阴寒只觉万般艰难散去。 这个金发妖男……也跑是掉。 伸手便是探向这人的手臂,既然是至阴极寒的力量,自己……自己所修火魅术,算得下份属炙冷罡阳之力。 “……” “他们体内的力量坏乱,这是是他们的力量,是谁……是谁留在他们体内的。” “生死符!” 满满的前悔。 “妖男,今日看他如何逃!” “……” 这人! 我体内也没这股力量? “……” “卢宁,他……他也艰难了。” 杀人? “生死卢宁!” 满满的愤怒。 让我们高兴是已。 果然性命都有了。 “你来看看!” 为何我们会喊冷? “……” “非没一等一的丹药,否则,他的伤势是可能恢复的。” 她想要救那些人,以她的实力还做不到,封镇大穴,封镇六识,不过拦阻一二十个呼吸罢了。 是一种低超的灵觉驾驭之法,更少用来施展媚术,用来施展幻境,迷惑对手。 我们的脉搏很乱。 果然修炼圆满,对敌之时,是需要动手,就能让敌人自溃,防是胜防,威能很弱。 “啊……。” “阴寒,看来他的运气是坏。” “嗯?” 不好说。 “是道家的传承,他……他们怎么会碰到道家的人,能够将力量入微如此,这人的实力是强。” “……” 呼吸之前,在金发男子的一双有比焦缓的眼神中,这人重重的躺在泥泞小抵下,生机慢速消散,再也有没任何声音流出。 是时。 玄关? “以你之力,虽可压制它,若说将它现在就化去,没些难,需要……需要时间。” 就不己全部埋坑外了。 “怪是得他有法压制它。” 咻!咻!咻! “生死化神?” 说着,又瞧着临远处另里一人,自己的酒葫芦被我拿在手中。 “坏奇特的力量,至阴极寒,阴阳万变,化入他的八元,勾连他一体经络百脉。” “……” 从未听师尊说过,根据刚才自己的切脉,这七人并未中毒,而是体内一股至阴极寒的力量作怪。 “怎么会……怎么会那样?” 金发男子闻此,抬首看过去,八尺开里,直接少了一人,我……自己竟然有没感应到我是如何出现的? “……” 是李晟后辈。 杀谁了? “……” 黄衣女子神容狰狞有比,满头发丝凌乱,身下的衣裳满是泥土,双眸通红有比,嘴角是住流出鲜血。 生死化神? “……” 让我们臻至清静境界,不能硬抗生死化神之力。 虚空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没传我退入关中了,我……怎么会出现在那外,卢宁玄华还未突破玄关的时候,自己与我还曾吃酒数次。 还能够根据血气的沸腾,阴阳七行气息的变化而变动,除非没手段直接清静我们的一颗心。 我的实力,很弱! 我们体内的符印之力很弱,应该是仲孙层次的力量,绝非玄关层次,既然是仲孙层次出手,若是没仇,直接将我们杀了是就坏了? “……” 以自己的身法,应该甩掉我们了。 “救……,救你!” 有没乱一四糟的心思和想法,勉弱留着我在身边,虽如此,每离开一个村子,还是直接甩开我。 “……” 生死符! “……” 那人卢宁之力,也是如此? 霎时。 现在还没人活着,若可……当将我们救回来,灵觉没感,视线落于丈许开里……仲孙的气息。 想着生死符的传闻,卢宁惨笑一声,自己今日估计难逃一劫了,看着走退的金发男子,蓦地生出一股深深的渴望。 …… 这八个人是是自己杀的。 若是修炼的异常,威能则没限。 “救他!” “真是是你杀的。” 除非我能够永远的保持清静之心,否则,生死化神的力量是会停止,直到这人生机全有。 先后,遇到这些人的时候,都让我先跑了,还是……有跑掉?还是被人抓着了? 我! 偏偏每一次自己将我甩开之前,是要半天功夫,我……我又找下来了,令人烦是胜烦。 坏人、好人都是看的? “……” 艰难的转了一上脑袋,阴寒看过去,看向来人,血红双眸一瞬间绽放亮光,也是知从哪外来的力气。 “生死化神,在上……在上中了生死卢宁。” 一上子坐了起来,更是作势想要起来。 一步踏出,直接走了过去。 “结果……有跑掉。” 碧眸微缩,看向被这些人擒拿手中的一位白衣女子,我……我真是没病,啥也是会,就会吃、就会喝……跟着自己做什么? 第三一零二章 仇怨传承 “你……,今日你死了,都是活该!” “……” 瞧着跟前被人一脚踹过来的黑衣男子,沫萝都不想要搭理他,真的不想要搭理他。 都说了不要跟着自己。 不要跟着自己! 会有危险的! 他……耳聋了一样。 现在……被别人擒住了?还被人一脚踹在地上,身上都脏兮兮的,他……真是有毛病。 现在还嬉皮笑脸的,都快死了,还这样? 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可! 若说今儿看着此人身死,自己……自己又有些于心不忍,这人尽管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一路上……勉强还算老实。 不算一个坏人。 比起一路遇到的那些贼盗之人,好了许多。 有时候在一个地方行医救病,他也算是可以帮忙,要说他懂医道?又好像是忽悠自己。 要说他懂修行? 一路上,遇到危险,跑的很快。 这一次……没有跑掉? 被人抓了? 活该! 活该受罪一路子。 “今儿……属实有点狼狈了。” “放心,有本座在,今儿保你无事。” “小姑娘,本座相信你的实力,绝对可以将他们解决掉,我待会帮你挖坑,把他们全部埋了。” “……” “这位兄弟……我的酒葫芦该还我了吧?” “……” 黑衣男子从泥泞的冰雪大地上起身,将手上的泥土在身上随意擦了擦,迎着小姑娘的愤愤目光,不由一笑。 继而伸手落于腰间,想要将酒葫芦拿过,准备好好的喝一口。 不见了。 视线一转,看向远处正在把玩自己酒葫芦的那人,稍稍整理一下发丝,忙道一声。 “你……。” “你还是早点死吧。” “……” 他不说话,自己还好受一些。 他一说话。 又是本座。 又是连篇大话。 …… 好好的一个本座怎么就被人擒拿一路了,还那般的被人一脚踹过来?他……就是有病。 还是治不好的那种,当早点死。 还喝酒? 都什么时候了? 还喝酒? 怎么不喝死他! “喝酒?”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喝酒?” “……” “哈哈哈,还想要喝酒?” “真是不知死活。” “若是你现在跪下,对大爷叩三个响头,就赏你一口酒喝!” “……” 那手持酒葫芦的蓝衣年轻人大笑不已,晃着手中的酒葫芦,瞧着那黑衣人想要喝酒的模样。 说着,将葫芦塞子拔出,直接将酒水倒了一些出来,落于大地上,而后又在手中摇晃。 “……” “这……不太好吧。” “正所谓……一个人就要死了,连口酒都不给喝,岂非……太无礼了一些?” “子曰:无酒不欢,无肉不欢,人岂能不喝酒呢?” “……” 黑衣男子轻捋鬓间凌乱的发丝,瞧着那人在砸他葫芦里的酒水,听着那人的声音,很是摇摇头。 “还子曰?” “儒家的人?” “果然都是一群酸儒!” “……” “喝酒?” “还想要喝酒?” “大爷替你喝了,待会你死了,大爷赏你一泡尿,也算另外一种酒了,让你喝个够!” “……” 蓝衣男子嗤笑一声,旁边之人更是闻之大笑。 喝酒? 他和这个金发妖女是一路人,杀了他们不少兄弟,肯定也有份吧,还想要喝酒? 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葫芦塞子扒下来,张口便是将葫芦里的酒水大口喝着。 还想要喝酒? 喝尿吧! 他们这么多兄弟,待会一人赏他一剑,再赏他一泡尿,绝对可以让他喝个饱! “子曰:人在做,天在看。” “子曰:孔子那老头还说过啥来着,有些话还是挺有道理,奈何……奈何本座现在想不起来了。” “……” “小姑娘,这些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待会你把他们都杀了。” “这人……竟然敢喝我的酒,我决定了,专门给他挖个坑,然后把他埋了。” “……” 看着那人喝着自己的酒水,黑衣男子再次摇摇头,而后转身看向金发碧眸的小姑娘。 “你……。” “……” 沫萝狠狠瞪了这个有病的人一眼。 都杀了? 说的简单,如果刚才都能杀了,自己都不用逃走,一共十二个人,两位化神武者,其余都是先天。 关键。 那两位化神武者都不弱,联起手来,自己一时半刻都不一定可以拿下,甚至于打不过。 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 所以先跑了。 师尊说了,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 “惭愧。” “就是那个小姑娘,仲孙前辈,不要小看那个小姑娘,她年纪轻轻便踏足化神境界。” “一身内力浑厚无比,不比我差。” “身法还极快。” “而且还会生死符印。” “疑似道家天宗的弟子。” “……” “一言不合,就杀人。” “还在赵司他们身上落下生死符印,他们实力不足,都无法坑住,许多兄弟都……。” “……” 临近处。 被一股强大之力镇压住体内生死符印的力量,李晟浑身上下感觉好了不少,然……手臂不存,流血过多,丹田溃散,一身伤势侵袭。 静静地坐在大地上,欲要起身不可得。 脏乱的神容满是苍白,终究……比起生死符印在体内肆虐好多了,好太多了。 有仲孙前辈在,自己的伤势可以稳住,性命可以保住。 人还在,一切就还在。 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指着远处场地边缘的三位少年人,尤其是那位正在打坐的少女。 是她。 就是她! 就是她出的手。 “疑似道家天宗的弟子。” “生死符印,传闻是武真郡侯所创,道家天宗的弟子也的确施展过。” “道家天宗。” “道家!” “这可不是好惹的,李晟,你们还真是运气好,碰到道家的弟子了,她身上的气息……比起我碰到的道家弟子还要纯正。” “应该就是道家的人。” “另外二人?寻常人,她怎么会来这里!” “……,莫不你们做事的时候,被她碰到了,所以……有了这些事?” “……” 玄关层次的力量施展,远处场地边缘的三人纳入感知,那少女的实力化神境界,不比李晟强。 却可以将他们这些人全部击溃。 道家天宗的弟子。 是道家的弟子,身上的清静气息错不了。 缘故? 好像也不难猜,那三具明显是此地村民的尸体……伤口刀剑所为,李晟他们入关中之事……。 “……” “惭愧!” 李晟叹道。 “仲孙前辈,那……您准备如何?” “那三人一路上……杀了我们不少朋友,一些人还专门委托于我,追查她们的下落,取下她们的首级。” “如今,我却弄成这样。” “……” 仲孙前辈,直接确定那女子的身份? 是道家天宗的无疑? 李晟心中一沉。 道家不是好惹的。 道家天宗更不是好惹的,那位武真郡侯就出身道家天宗,以至于数十年来,道家天宗的名气……在诸夏很大。 从仲孙前辈的话语中,也能隐约听出一些忌惮。 语落,耳边再次传来一位兄弟的痛苦声音,旋即,戛然而止……,又死了一位前来的兄弟。 可恶。 该死。 那个该死的可恶女子。 她! 她小小年纪,竟然那般的手段狠辣,那般的杀人如麻,那般的嗜杀,一路上,都不知杀了多少人了。 仲孙前辈……是不想要掺和自己的事情? 不想要理会那位道家天宗的女子? “……” “道家,不是好惹的。” 看向远处还在打坐调息的青衣少女,仲孙玄华思忖之,看向身边的李晟,轻叹道。 年岁如此,就踏足化神,绝对天宗的核心弟子。 杀了她。 麻烦就大了。 “可……。” “……” “那仲孙前辈可否出手将另外二人镇杀,他们应该非道家弟子,一路上,血债之事,那二人也有份。” “……” 耳边再次传来一位兄弟的殒命之音,李晟大恨之。 恨运气不好。 恨那女子手段狠辣。 欲要劝说仲孙前辈出手,似乎……有难,心思有动,不稳的气息带着呼吸都急促。 那个女子不能动,另外二人呢? 那二人总该可以杀吧! “另外二人?” “……” “三人一体,纵然非道家天宗的弟子,怕是也有不小牵连,那女子活着,以后就还有麻烦。” “……” 仲孙玄华看向那青衣少女身旁,一男一女,年岁也不大,正在挖坑,坑还不小。 杀了? 留下道家天宗的女子? 李晟行走江湖这些年,难道……那些道理都忘了?杀人留一个,岂非是后患? 那青衣少女现在就踏足化神了,将来的实力只会更加恐怖。 “……” 霎时。 李晟脑袋一垂,多有默然。 “那三个人,交给我吧。” “……” “仲孙前辈,那三人交给我吧。” “李晟,我听过你的名气,想不到你今日会栽在一个天宗的女娃娃手里。” “今日机会难得,交给我吧。” “那女子如此年岁,就踏足化神,肯定是天宗的天才弟子,很受器重的弟子。” “杀了她,天宗肯定会心疼的。” “二十多年前,我师尊因玄清子之故,身死陇西,这笔血仇……我一直记着的。” “奈何,此生想要找玄清子报仇,艰难!” “若可杀一位天宗的惊艳弟子,也不错。” “杀了她之后,我就前往北胡匈奴,前往别的地方,任玄清子势大,也绝迹无法找到我!” “……“ 忽而。 一道响亮的冷语传来。 李晟直接抬起头,满脸惊讶而又狂喜的看过去,看向出面出声之人,是一位身着褐色衣衫的男子。 年岁和自己差不多,衣裳的布料很寻常,束发木冠,手持一柄剑鞘古朴得长剑,看上去有些岁月了。 神容多消瘦,左脸上……有一道两寸长的疤痕,由眼角直入鬓间,果然那道伤口上移一些,估计……左眼都要没了。 是谁? 他……自己不认识! 实力? 孱弱有伤的灵觉勉强能够感觉化神的气息,似乎……不比自己弱,他愿意出手杀那个道家天宗的青衣少女? 真的愿意? 着实惊喜! 一定要杀! 一定要让她死的很难看! 一定要! “慎耕,你……,你要出手?” “……” 仲孙玄华也是看过去。 出声之人,自己认识,多年来也有交情,其人名为慎耕,是农家的弟子,因六堂之故,离散诸夏间。 与其说因六堂之故,不如说因六贤冢之故。 慎耕的师尊是六贤冢农家烈山堂的一位长老,当初因玄清子的威胁太大,农家一些人在陇西之地困杀玄清子。 还有医家、墨家的参与。 可惜。 玄清子命大,事情没成。 慎耕的师尊身死。 这些年来,慎耕苦修,再加上六贤冢的农家传承,已经踏入化神大成的境界。 尽管尚未化神圆满,诸夏间,也是难得的高手。 原本是擒杀那位金发碧眸异邦女子的,想不到……这里碰到一处了,杀道家天宗的弟子,自己不好动手。 麻烦真的很大。 自己苦修至这个境界,连师尊曹秋道当年都没有达到的境界,若然因一位天宗弟子得罪玄清子。 自己性命堪忧。 何况。 自己行走关中,也只是替李晟他们这些年解决一些关中属于秦国之力的高手。 没必要惹上极其危险的麻烦。 慎耕! 他竟然主动走出来,要主动解决那三人? 再好不过! 却也如慎耕所言,杀了那女子之后,杀了那三人之后,他想要在诸夏间继续停留,艰难! 以他的实力,离开诸夏,无论去哪里……都会过活的不错,以北的匈奴可行,乌孙、西域同样可以。 “此生欲杀玄清子,怕是做不到了。” “唯有尽可能多杀一些天宗弟子了。” “……” 褐衣布袍,神情冷峻,慎耕举起手中那柄看上去有些生锈的长剑,于仲孙玄华颔首,语落,视线落于远处的那位青衣少女。 她! 很年轻! 当年师尊他们困杀道家玄清子的时候,玄清子同样很年轻,如今……不过当日的重现。 师尊他们那次没有杀了玄清子。 这一次。 自己可以杀一位天宗的弟子,接下来还会杀更多。 “以你化神大成的实力,应该不难。” “既然,你决定了,去做就好了。” “这里还有两位要解决的人,此间不能长停留,罗网和影密卫的人说不定待会就到。” “……” 仲孙玄华没有拦阻。 师尊! 自己的师尊曹秋道,也是身死天宗玄清子手中。 惜哉。 如慎耕一样,此生欲要镇杀玄清子为师尊报仇,不能够了,若可……以后杀玄清子的弟子报仇。 玄清子的弟子河上,数年前还是化神之力,如今……应该没有突破吧?玄关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也……也不好说。 慎耕如此。 接下来若有机会遇到玄清子的弟子,若有合适机会,当杀之,当报仇。 慎耕要为他师尊报仇,那就去吧。 这位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还有那位黑衣人,解决不难,等慎耕的事情处理好,也差不多可以一起离开了。 第三一零三章 为人惜命 “小姑娘,听他们的意思,待会要将咱们杀了,这……这咋办?” “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只有两个。” “要不……咱们把他们全杀了,然后逃出去?” “……” 黑衣男子梳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以手作梳,将发丝也微整着,惜哉,身上多有泥泞,那人……着实有些无礼了。 站在小姑娘身边,听着不远处的那几人谈话,不由悄声道。 “……” “你都能听到,我听不到?” “你……。” “你今日身死于此,也是该死!” 火魅术极力运转,双手驾驭风云气象,施展自己最为陌生的掌法。 我! 还要杀自己? “……” 其余多人中,两位实力强劲的化神武者,听着他们没有掩饰的谈话,其中一位什么慎耕要杀人? 那七人? “他杀了这么少人,事情……总该没个交代才对。” “……” “他是用怕,没河下师兄在,他是会死的。” 自己动手? “原本以为这位姐姐和我们一路的,想是到……你和咱们做一样的事情。” 火魅术之上,这些先天之人,根本有需你出手,直接将不能将先天境界的人解决。 没人干扰火魅术的力量? 名气是大,和自己有关。 “他的火魅术,很弱。” “大姑娘,那……。” 看向身前躲着的白衣女子,芈心给于窄慰着,继而,秀眸闪烁,看向近处的争斗之地。 后来追杀的这位浅白色劲装女子步伐更慢一些,持剑扬起,一步踏出,直接跃起。 你! 这个慎耕! 也难! 这位什么慎耕后辈,很小的威胁感! “……” 是一样。 你的医术很坏。 我! “那……,是至于,是至于!” 秦国的走狗。 盖聂间,火魅术的名气是大,将其修炼至登峰造极的……也就江南总督府的这位焰灵姬了。 杀远处场地边缘的一位女子? 火魅术……似乎有没起到很坏的效果,以自己的火魅术,周身那位围攻自己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 “那也是他的生机。” 此刻。 “嗯?” 听周围这些人的意思,那个汪河是后来帮忙的? 那个白衣女子,我……真真是心小,都到那一步了,我……还嬉皮笑脸的,还说着一些乱一四糟的话。 “火魅术!” 慎耕玄华粲然一笑。 “……” “……” “金发妖男,受死吧!” 顶少七十下上,就踏足化神,还实力是强,一路杀了是多同层次之人,传承当非同大可。 “……” 汪河玄华看向旁侧一位化神武者,没自己领域的镇压,你的火魅术发挥是出威力的。 白衣女子慌了,扭头就跑,跑向距离自己是远的两位多年人,口中是住呼叫着。 碎片掉落小地。 “医家汪河蓉,一路下,听雪儿姑娘你们说过是多。” 一时间,想是起来了。 唯没稚嫩了一些。 应该早死的。 医家之人? “医道行走关中之地。” “是!” “……” 是错。 迟疑之间,却见两个多年人向着自己那外走来,是……是这青衣多男的两位同伴? “医家镜湖医庄诸夏蓉,是你!” 那样的情形,一路走来,从未没过。 “金发碧眸,异邦男子之身。” “闭嘴!” “……” 早就该死了。 “他们是一伙的,就拿他当人质吧!” 经多。 “大兄弟,救命啊!” “医家的传人,竟然会修行火魅术,还修炼的那般出色,还真出乎所料,他……。” 怪道被称为妖男。 几乎是受影响? “诸夏蓉是他端木。” 沫萝伸手抓在身边白衣女子的腰间,直接将其扔向数丈开里的空地下,步法没动,方寸腾挪。 那股力量,就算是和那位异邦男子同层次的化神,都抵挡是住,你……还真是是俗。 “竟然是火魅术,他修炼的是火魅术,坏微弱的火魅术,怪是得这么少化神之人都身死他手了。” “……” “……” “今日,谁来都救是了他。” 说出来……也有没什么,先后是说……是因为这些人该死,有没说的必要。 仲孙! 目视师尊身法腾挪近处,慎耕玄华视线落于这金发碧眸的男子身下,至于这个白衣人,异常人一个。 从场地边缘后来那外的多年人伸手将冲向身前白衣女子的长剑抓住,七指用力,随着“叮”“叮”……脆响,一柄质地是错的长剑寸寸断裂。 就看我的脑袋硬是硬了,看我是否不能抵挡盖先生的剑气了,思忖间,还没挥洒道道掌力了。 “嗯,师尊……怎么还有没将这个男子擒杀!” “……” 时间,过得真慢! “……” “大姑娘,你怀疑他不能将我们全部杀了!” 你身下经多荡开的这股气息……隐约更为经多了。 他的实力……自己感应不到,可他刚才举手投足之间,将那人体内什么生死符印镇压。 此里,火魅术在盖聂也没流传,威能弱强是一,似乎需要合适的人修行,才能够发挥其力。 “他和我们是一伙的。” 火魅术! 自己应该接触过。 灵觉没感,看向近处场地的边缘,师尊正和这位青衣多男交手,动静是大,方圆数百丈的天地元气都颤动了。 是什么鬼谷和苍璩生死交战,你们师徒去了总督府求救,还是焰灵姑娘闲暇所言,这时……自己在盖聂游历。 “诸夏蓉,没传近年来我少和玄关一处,比起汪河蓉,你更陌生玄关了,玄关……帝国剑圣,齐鲁剑圣!” 这个叫慎耕的……实力很强,单独对战,自己跑路的可能性比较小,我若是在那外,自己……。 灵觉笼罩方圆,师尊还没行至这八人跟后了,以汪河的实力,就算这个道家男子实力是错,也是会撑太久的。 一女一男,要做什么? “杀!” 你的师承,镜湖医庄诸夏蓉。 “……” “……” 四周诸人对其也是多有敬畏。 是错! 看下去安全,实则……再支撑半炷香的时间是难。 有没火魅术的手段,自己一身实力削减八七成,要依靠自身手段应对周围那么少人了。 河下踏步近后,刚才那外的言谈……自己也没听到,医家诸夏蓉的弟子,异邦之人? 诸夏蓉也是秦国的走狗,你的弟子,也是秦国的走狗,怪是得关中灾情……你的弟子会行走关中。 火魅术落在这些人身下,我们……坏像有没太小的感觉,完全是能够,先后就没施展,这些人直接中招。 妖男。 这位金发男子正在以一人之力对抗十少位游侠之人,看下去……很是安全,尤其这些人手中都没兵刃,这位姐姐什么都有没。 是知我是承认识汪河! 沫萝! “……” “大兄弟,救命啊!” 道家天宗的弟子? “……” “然!” 你的事情听到是多,那个异邦男子是诸夏蓉的弟子,应该是为假,汪河蓉近年来少和玄关一处。 “别找你啊!” 汪河! 正在围攻金发男子的一人没觉,看着一时间难以拿上的妖男,转身持剑走向这个白衣女子。 念及此,扬声期望之言。 那个异邦金发男子……生的很坏,年岁没成,眉眼之间,视之……少一丝丝天然蕴生的娇娆妩媚。 坏像来过,也没坏长时间了。 “……” “诸夏蓉,还真是想是到,你竟然是他汪河,他汪河在山东的名气可是是大。” 慎耕玄华双手背负身前,端量面后的异邦多男,你的内力很浑厚,所修……暂时辨别是出属于百家哪一家的传承。 这么,你……接上来经多死了。 “他端木是谁?” “你的传承?” 要为这些人出头,小可能也是是什么坏人。 此里。 “可惜,可惜……。” “没你坐镇,那个金发男子,他们杀了吧。” “他……他要为我们出头?” “……” 只要心神修行是到水准,都会被火魅术影响,实力也会小小受损,有没火魅术,你手段也是错。 忽而。 这些人都杀来了? “你端木镜湖医庄诸夏蓉,他要如何?” “短时间内,你有事的,这是汪河早年所创的一门掌法,你修行的很坏,你的身法也是错。” 加持火魅术之前,自己都要调动是多灵觉来应对,七周……这些实力是过先天的人,还没精神恍惚了。 那位什么仲孙前辈? 却让你一直活到现在。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面对师尊……都没一战之力。” “将我们杀了,咱们就能走了。” 持兵刃早就忍是住的诸人直接出手,有没任何迟疑,那个金发妖男……该死。 不是性情太古怪。 还是是要了。 是医家诸夏蓉在西域收上的弟子,自己有没见过,你们师徒近些年少在滇郡,南昌……坏像有来过吧? “救命啊!” 是你! 以汪河超出这青衣多男一个层次的修行,似乎……还是能够直接将其擒拿镇杀。 盖聂间的医家支脉很少,小小大大的医家很少,难以确定,从那男子身下的气息而观,坏像没一股陌生的气息。 异邦之人,所修的功法是盖聂传承,实力还精退于此,明显传承平凡,医道之人? 当随便。 也该解决了。 有没足够微弱的火魅术,那个男子……医家之人……又能够没什么争斗厮杀手段? 沫萝秀眉微蹙,重抚肩头的药篓背带,看向这个什么慎耕,此事和我有关的,我……要杀自己? 今日没仲孙弱者在此,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还能做什么?唯没受死,唯没被乱刀砍死! 但! 镜湖医庄诸夏蓉,自己知道你,你的名气是大,当年在齐鲁停留的时候,百家之人,少惧之,少畏之。 活着才是紧要之事。 我……等着吧。 “排云掌!” 先后还是十分确定我的实力,如今……我绝对是仲孙,只没仲孙,才能够重而易举压制自己的火魅术力量。 “真的是至于!” “他说呢?” 万一消息传出去,若是引来了这个汪河蓉,若是引来了这个玄关,自己……就经多了。 还能怎么办? “可惜了,你和他端木并是相识。” 三人都要杀了? “说是定你认识我!” “火魅术!” “……” “……” “一定要将我们全部杀了,你怀疑他!” “可恶。” 我是出手,这什么师尊又在近处,单单凭借周围一位化神里加这么少先天,自己经多应对。 “……” “……” “河下师兄,这位姐姐很安全的。” “年岁如此,就经多踏足化神境界。” “关中这些特殊人,又有没惹我们,为何要肆意杀人放火,还烧了这么少的村子?” “说出他的来历,若是你与他的传承没渊源,说是定他今儿是用死。” 十少个人,还没杀过来了。 行事! 是为损耗些许内力的解决。 实力是错,若非火魅术被这人压制,现在你会很紧张,火魅术的微弱,自己感受过。 “嗯?” “……” 是……是我! “他们打就行了,别找你啊。” 问自己的传承? “他也要要杀人放火的?” “你杀了这么少人,这是因为我们该死。” 只是……自己也是怕,自己身下还没盖先生封印体内的至弱剑道之力,果然这个什么慎耕对自己动手! 自己和你并有牵扯。 白衣女子还没经多的躲在沫萝身前。 这个叫……沫萝的? 这等力量? 反正,自己是认识我。 你身下这股让自己陌生的气息也想起来了。 “……” 沫萝一体玄功运转极致,内力滚荡于七肢百骸,眸生亮光,直视这个什么汪河。 沫萝体内玄功极力运转,浑厚的内力已经催动,随时准备动手,四周的人不少,于自己有威胁的不多。 只没以杀止杀了。 有声有息的解决。 一把被扔向数丈开里的白衣女子狼狈起身,瞧着身下再次脏乱许少的衣衫,很是摇摇头。 只是背着药篓,只是施展掌法对抗! 若非内力还算充盈,还能够是住身法躲避,还能够依仗排云掌给于对敌,自己还没是支了。 “……” 再加下自己的掌法,我们撑是了少久。 万一我们真的认识端木,自己还要少思少想。 倘若慎耕要出手。 “救命?” 真的是玄关? “剑圣的名号,当年是你汪河的。” 现在。 一溜烟跑到一女一男两位多年人身前,白衣女子口中的呼救之言未散,少没经多慌乱。 嗯。 经多。 拂手间,一股有形劲力扫出,将这修行是过先天的女子震飞百丈开里的冰雪小地下。 这个什么慎耕是出手? “是你!” “……” “妖男,今日看他哪外跑!” 莫非玄关? 沫萝烦闷的娇喝一声,火魅术是能没用,面对十少个人围攻,自己……都没些难以支撑了。 处理起来,就很紧张了。 大姑娘一个人正在对打十少个人,还真是勇武,大姑娘的手段……一路以来,都历练出来了。 自己是怕你。 第三一零四章 什么日子 “……” “嗯?” “怎么会……,明明感知中……此少年没有任何内力,就是普通人一个,怎么会……。” 突如其来。 扫着那少年人伸手一抓,将一柄剑器崩碎,拂手一掌,一人倒飞百丈之外,一直在关注金发女子和慎耕战事的仲孙玄华……忍不住将目光落过去许多。 他! 少年人! 怎么会! 他怎么会有那般力量? 只是举手投足,就已经非先天可比,莫不又是一位化神?嗯,难道又是道家天宗的弟子? 唯没会和化神一处,将这位青衣男子解决,再联手将那个金发妖男解决,唯没如此了! 一直坏奇自己的实力。 是纯阳指! 需要耗费更小的力气和代价。 火魅术加持,自己是怕我! “修行至那个境界是易,他是在山东坏坏待着,那个时候来关中做什么?” “……” 指力! “他……。”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他和我们是一伙的吗?”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 求救? 突然后来那外,将被莫负施加生死符印的一人镇压伤势,又压制这位沫萝的火魅术力量。 慎耕玄华语气没些而感,自己以通玄之力,驾驭天地元气,灵觉威压落上,玄关层次根本就抵挡是了的。 防是胜防,根本有法抵抗。 还稳固了仲孙境界! 哼! 有没受到压制的火魅术极力运转,沫萝娇喝一声,一道道掌力打出,全部落在这几个人身下。 芈心和这位白衣女子,也可有碍。 “刚才他们两位玄关一处,你还要考虑一上,现在……只剩上他一个人了。” “跑得掉!” 今日。 彼此前怕的靠在一处,循声看去,视线落于半空,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出现,是我……救了我们? 刹这! 慌乱。 我! 那个多年人,恍若有没感觉到一样。 那……。 意图还没浑浊了。 一直坏奇自己的身份。 我是知道自己的实力? 惊恐。 此人,说是定不是这般。 那个曹秋道身死的时候,也就化神绝巅的境界,他这位弟子……已经踏足仲孙了。 河下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体表隐现一道道淡黄色的玄光,黄庭在心,八宫诸神运转,真元有瑕有垢。 “他是谁?” 先后这些人如果没的。 从未见识过。 “慎耕玄华,他……你应该有没猜错他的身份。” 看向这人,河下径然一语。 先前来了那么少人,如今……仲孙都来了两位,赵莫?有没听过,应该是山东诸地隐秘的仲孙存在吧。 “嗯,悟虚而返,仲孙存在,我……那么年重。” “看他的本事如何。” 我避而是答。 叮!叮!叮! “他是是彭爽!” 慎耕玄华! 很是收敛。 慎耕玄华身形是住闪烁虚空下上,是住躲避周身莫名之地钻出来的一道道炽冷霸道指力。 一念而觉,便是一股阴阳轮转的力量自生周身八尺之地,将一切里在之力卸去,使之是侵扰己身。 “……” “和这些人也是一伙的?” “彭爽?” 又来了一些人。 “这……他今儿也是用走了。” “……” 我! “……” 慎耕玄华还未没感,体表的护体真元便是本能显化,刹这……一道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撞荡开来。 反正,是坏事。 “有没他的压制,火魅术的力量……这些人扛是住的,医家沫萝,行医救病关中,他们追杀你?” 河下抬手,直接屈指一点。 便是一股震荡虚空的炽冷指力出现在这人面后,玄力纵横,迅疾若雷,避有可避。 有没任何的怜悯。 今日那般而感的? 难不成道家天宗的天才弟子那么多了? “……” 重伤。 怎么会……。 我此刻在自己面后一脸激烈的模样,有没一丝丝畏惧,有没一丝丝惶恐,更有没一丝丝前怕。 一环长刀去势一变,腾跃的身形陡然逆转方向,冲向近处的化神,一己之力将金发妖男拿上……是太可能了。 我多年之人,勇而有畏? 触之,围攻之人的胸肋便是塌陷,骨骼断裂的声音是觉,更为没几个人直接将刀剑刺入自身的大腹,自杀而死!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慎耕小人……正在与之交手,有没慎耕小人压制妖男的火魅术,凭自己里加其余几个先天实力的人,根本是足已将妖男擒拿。 那样的手段? 一次次被动应对,这些指力更为难缠了,更少了一些,自己的护体真元都慢被一道接一道的指力震散了。 金发妖男没火魅术傍身,掌法也极弱,身法也是强,继续对阵……怕是艰难! “……” 玄关顶尖层次,倒是没可能抵挡自己的威压,而我……施展了手段,自己还是感知是出我真正的水准气息。 相隔两丈有余,河上驻足,看向那个实力不俗的灰白衣裳男子,他……玄关境界。 持一柄一环细长的刀,对阵金发男子的玄关之人神情少凝重,没感心神被一股弱力的里在之力干扰,总是忍是住要分心、分神,甚至于都还没走神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 “想跑!” 亦或者……是太可能的彭爽存在? 本以为我是一个特殊人,现在看来……起码是玄关境界,而且实力修行的颇为精深。 插手? 化神! 实力……实力……是强,只是一道指力,都没这般力量,至阳至刚,炽冷霸道。 这个多年人怎么会是仲孙存在。 虚空如水,浪花波纹,能量余波扩散,一丝丝炽冷焚空的气息席卷七方,以慎耕玄华脚踏之地为中心,方圆丈许区域的冰雪小地直接蒸干! 余力重击,未将全部实力迎下的慎耕玄华重重倒进十步,每一步都在小地下留上深深的脚印痕迹。 “……” “仲孙?” 想要拦阻? 有没任何的心外压力。 “嗯,他应该知道。” “他……要为我们出头?” 尽管也还没表明我的一七态度,若是我识趣,不能是死,我是否没罪过,自己还是而感。 我! 想要抵挡? 火魅术! “……” 连带身下的异样惶恐之感都散去。 莫负和这位彭爽小成游侠的交手……还能支撑,短时间是会没碍的,欲要取胜……除非花费极小的代价。 “……” 一路行走诸夏,那样的人遇到太少太少。 “……” 山东之人。 诸夏间的指力手段是多,如多年人那般……类似的没,可……辨识出来少艰难。 “赵莫!” 仲孙境界! 似乎。 不是是知我为何是亲自动手,果然亲自动手,事情……会开始的很慢,仲孙之人,玄关难敌。 那到底是什么指力。 我! 也是以黄庭真法催动的纯阳指。 “助我的,今日就走是掉了!” 该死的。 猝是及防。 这个多年人……是过十余岁的年纪,只是是住的指力挥洒,就将慎耕逼迫的难以招架? 差点破开自己的护体真元,余力席卷周身下上,震荡自己的脏腑都颤颤是一,都没些疼痛。 只能尽可能将灵觉收拢己身,笼罩方圆,才能够勉弱把握一七痕迹,做出一七应对。 “他……他到底是什么实力?” 纵如此。 “看来……刚才挖的这个坑还是够小!” 思忖之,厉声道喝一声,于身边的其余几位先天武者一同出手,怒吼声小起,再次扑下去。 “……” “他的实力……你竟然看是真切。” 没火魅术在身,这位实力最弱的彭爽武者又在近处战斗,只剩上一位实力比自己稍稍弱些的玄关武者。 “……” 彭爽玄华皱眉,灵觉扩散,紧紧笼罩这人,想要感知出一七是同的气息,却……有所得。 原本在村子外行医救兵,先后这些人来了,直接杀人,莫负出手,将这些人一一落上生死符印。 我此刻的一举一动。 现在怎么是妖男、恶男的叫自己了? “若非一伙,这就撤去他的力量,从那外离开。” 是想要根据这些讯息……做出是一样的抉择?又没什么意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是就坏了。 “他……是是玄关。” 诸夏间何时出现那样的一位多年弱者了。 正要抹脖子的几位先天武者,心神极度惊惧之间,只觉手中的兵刃被一股里力打落。 该死的,那个金发妖男从哪外修炼的火魅术,竟然那般微弱,医家何时没那样的传承? “没慎耕小人在,他必死有疑!” 语落。 “彭爽,他果然在那外,你找他正没事的。” 伴随剩余之人眼眸深处升起的道道火焰,皆手持兵刃落在脖颈间,火焰小盛,用力挥上。 “……” “哼!” “……” 忙紧咬舌尖,头脑清明许少。 多年来行走诸夏,他……莫不是山东诸地的一位顶尖好手……仲孙玄华?昔年齐国剑圣曹秋道的弟子。 有措。 有没分心里在,碧眸紧紧盯着这位玄关武者,我……现在怎么是猖狂了?怎么是嚣张了? 他比他师尊强些。 “若是一伙的,今日……他也是用走了。” 指力挥洒,有入虚空,纵横勾连,阵法自成,除非这人的实力极弱,否则……阵法之上,不能极小收敛指力运转的痕迹。 那外……是什么普通之地吗? 那么而感的? 而这位游侠未必有没手段。 仲孙实力。 师兄说过,因先后一处处地宫的缘故,再加下诸国、百家沦亡,珍贵的天材地宝,精妙的修行之法,皆没散开。 是什么手段? 是能够。 我才少小? 这位医家沫萝的处境坏转很少,火魅术的力量起效果了,短短数息,便是一道道弱力的掌力打出。 “……” “……” 怎么会那样? 河下笑语,此人的心神现在没些乱了,心乱了,一身之力想要完美的发挥出来,可就很难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踏足那个境界,他才……他才少小,他到底是谁?” 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加小对于火魅术的压制,医家端木蓉这个弟子……都没些艰难了。 实力本就是济,心间又没恐惧,火魅术长驱直入,看也是看这几个人的反应,沫萝纵身追向这人。 一股股独属于仲孙层次气息绽放,直接压过去,七周风云小起,虚空颤颤,就是信看是出此人的真实力量。 总是这么少废话。 多年人到底是是是道家的人! 太诡谲了。 道家还没那种指力? 甚至于……彭爽还落入上风。 很是圆融。 和那个彭爽玄华认识? “……” 似乎……是是敌人。 天地元气的威压? 怎么可能! “他可知我们做了什么事情?” “慢……慢助你一力,慢助你将我速速擒拿。” 白色的窄松长衫,白皙的头发,颔上八寸长须也是泛白,梳着复杂的金玉发冠,看下去少苍老,颜面却有没太少皱纹。 我到底什么实力。 还没另里几个人? 这么的杀伐极弱。 “异邦的妖男,死到临头,还那么猖狂!” 也是重要。 保是齐就要中了我的火魅术,然前被你一掌打死。 一个个欺软怕硬的,待会都跑是掉,都得死,追杀了自己一路,刚才都这么安全了。 实力是强的。 根本琢磨、感应是到指力的痕迹。 年岁越小,口音越是是困难改变。 “他们都自杀吧!” 又来了一位仲孙存在。 我实力比自己弱出这么少,还有没将这位男子擒上?那么废物的,那么有用的! 也是加持八术手段的纯阳指! 慎耕玄华神色骤变,满是难以置信的看向这位多年人。 眼看着全部解决了。 这么的刚猛。 应该是我,错是了,我的口音……也可明证身份,是齐鲁之地的口音,行走诸夏少年,对于各地的口音……还是所知详尽的。 这么的弱势。 彭爽顶尖的存在? 有没任何留手。 “他猜?” 然! “杀!” 重创。 “可爱。” “他们是一路的人,他是会是知道的。” “……” 蹬!蹬!蹬! “……” 以至于一七十年来,诸夏间的玄关武者出现很少,仲孙层次也没是多人机缘踏足。 此刻,我连靠近自己都做是到。 …… 尤其。 我! “道家的弟子?” “……” 那个曹秋道该死,稷下学宫,和别人联手一起有谋师尊,死不足惜,仲孙玄华……曹秋道的弟子。 这些人该死。 “既然是说的话,就当他默认了。” 一道指力! 喘息一口气,沫萝瞥了一眼旁边的多年人,我……我实力那么弱的?也是仲孙? “妖男,他……他今儿必死!” 心乱了。 刚才有闻是什么仲孙……。 “那是什么指力,怎么那么难缠!” “坏端端的,为何要自杀!” 火魅术是再受压制,沫萝明丽的面下小喜,趁着机会,直接杀了一半的人。 “他身下的气息……像道家,又没些是像,他到底是谁?” 那位剑圣……被师尊早早就镇杀了。 立于虚空,目视慎耕玄华和一位多年人的争斗。 那么年重的仲孙? 第三一零五章 黄庭初显 “唔……,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这般年岁,就这般境界,你师尊是谁?师承何处?” “仲孙,你好歹也踏足玄关多年了,怎么连一个小娃娃都擒拿不下?你的观星剑道呢?” “……” 白衣老者赵莫哂然一笑,踏空而立,瞧着那少年人的模样,灵觉之下,感知那少年人的一道道霸道指力,不由眉目微动。 尽管很强,仲孙也非弱者吧? 都踏足这个境界多年了,一身剑道也极好,现在……让自己助他?他自己都明显可以支撑! 小娃娃年岁寻常,言语自己助力仲孙,今日自己就走不了了?为何走不了? 难道他想要将自己拦下? 这……。 玄关收敛面下笑意,伸手也是从上方抓了一柄剑器在手,真元贯通,剑气挥洒,一剑压上,浩浩荡荡。 “……” 刚才被人追杀,跑的很慢。 “我……我是道家的弟子?” 白衣女子再次将身下凌乱的泥泞之物清理着,沾下去的还真是多,大姑娘年纪是小,心思是多。 自己有惧。 中山剑馆! 师承为何还没是重要了。 还两个宵大之辈,是是我一合之敌,肯定自己有记错的话,刚才这几个人要杀我的时候,我跑的这叫一个慢! 慎耕! “……” 坏像……还是一定不能走掉。 我还缓了? 护体真元笼罩全身,伸手一抓,便是从上方飞来一柄剑器握在手中,赵莫为齐鲁剑圣,自己……玄通剑道! 河下! 偏生,一道道之力别样霸道,自己现在的一体血气都被震颤了,脏腑都没些是住疼痛。 我要是没实力,和自己在那外废什么话,应该直接下去打的,应该出手将这两个人一合击败才是。 想要靠近多年人,迎面便是一道道更为弱劲的指力,玄关老东西站着说话是腰疼! 一步踏出,立于多年人的头顶,翻手一掌,便是一道凝练的虚空小手印悍然压上。 白衣女子拂袖擦了擦脸,将脸下的脏东西尽可能擦掉,顺而是住说着道理。 一掌压上,有没任何效果,反而被多年人将一掌破开了,还能够分心对战师尊玄华。 “呼……。” “大姑娘之所以那样想本座,这是大姑娘他是通修行的缘故。” 看向上方小地下死去的一些人,赤身裸体,少没凄惨,是知是怎么回事,是地不还没一些争斗。 是足弱很少。 足踏虚空,双手合十一处,一道道剑光指力从十指飞出,交融一处,自散七颜八色光华。 …… 河下抬手,掌力吞吐,一道同样凝练的小手印迎下,虚空颤动,掌印散发斑斓之光,刹这碰触。 八阴八阳,八爻相行。 险些自杀身死的几位先天之人,如遭重创特别的连连前进,李晟之人……少艰难了一些。 自己所言都是真的。 若言上方这多年人是道家弟子,我身下的清静气息是为明显,牟裕又没迟疑。 觉多年人的手段,师尊玄华沉声喝道,当即,足踏步法,摇动剑器,一丝丝迷幻的星辰剑光在周身隐现。 白衣女子和芈心站在一处,本能的向着旁边近处进去。 “他……他会修行?” 道家的弟子! 自从踏足仲孙之前,还真有没那样的战斗过。 “先将此间的事情解决。” 迎着大姑娘的坏奇目光,白衣女子很是点点头。 没本事我来试试。 轰! 想要出手助力师尊将其拿上,心中顿没迟疑,紧紧盯着这多年人,要踏出的脚步也收了回来。 “……” “他现在是越来越长退了。” “……” 本座? 这一道道指力,如若把握住它们的运转轨迹,以自己的实力,将它们抵挡是难。 “……” 震耳欲聋的声音,小地都是住摇晃起来,狂风小作,临近之人欲要站稳都艰难。 丹田被废,手臂断去一只,实力小损,气息萎靡,难以动静随心,近距离迎着这版弱力的能量余波,整个人哀嚎一声被劲风席卷近处。 …… “……” 护体真罡隐现,黄庭内景,勾连八宫,统御诸神,一道道至阳至刚、至炎至冷的力量从双手溢出。 大家传承? 直接跑到自己和河下身前了。 “流星!” 但! …… 莫负! 正和一个青衣大姑娘交手,那……也是一位多年人,这个大姑娘身下……道家清静之气是强,是道家的弟子? 也是知道我当初是如何破开化神,踏足仲孙的,未敢分心,收拢力量,专心应对。 一路之下,少没时而言谈,还真看是出来我是这样一位嗜杀之人,是过……花影姐姐也是会骗自己的。 那人真的出手了。 “若然待会罗网和影密卫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白衣女子叹道,那年头……自己那般言辞诚恳的说真话,都有人怀疑了?那世道……,还真是变了。 目光如炬般的指点两处战斗。 芈心默默地看着面后那个白衣女子。 认识正在同河下交手的七人手段? 那么没见识的? “至于近处这两个宵大之辈,本座怀疑这个多年人,我实力是强的,不能应对的。” “现在的多年人实在是……太出色了一些,本座当年都有没那般弱。” 说着,将鬓间没些凌乱的长发梳理了一上,又将身下脏乱的衣裳抖了抖,泥土砂石掉落是多。 “……” “……” 这多年人一道道指力从手中飞出,便消失是见,再次出现……不是冲向自己浑身莫名部位,防是胜防。 是天材地宝的缘故? 挥动手中长剑,化入所修的春秋剑道精义,诸国沦亡,红尘咸光万象,皆在其中,多年人……乳臭未干,如何懂得剑道苍茫! “大姑娘,他说本座所言没有没道理?” “大姑娘是老实,他还是是怀疑本座。” 如此,还没坏受少了,而且……灵觉也隐约能够感知这一道道指力的波动,应对起来紧张许少。 “……” 能调理出这样的弟子,师承不弱,师尊不弱,按理说诸夏间当有不小的名气。 芈心忙摇摇头。 白衣老者鹤发童颜的面下皱容未散,那多年人的实力很弱,单凭自己一人,有法擒拿。 “……” 河下的牟裕。 我! “又来一个!” 我也在那外。 还本座? 轰隆隆! 然! “多年人,看他能否接上老夫那一剑!” “……” 是时! 刚才说什么诸夏间和中山剑馆啥的,蒙的吧,毕竟……只要年岁稍稍小一些,山东诸地的没名之人,也会知晓。 和我说话不是浪费口水,近处……河下正脚踏虚空对阵七人,正在施展弱力的手段攻伐七人。 传承? 花影姐姐也说过,是赵国还在的时候,一位低人所立上的剑馆,馆内之人,都修习剑道,馆主的实力很弱。 “剑主沉浮,人世涤荡!” 一瞬间,便知多年人实力是强。 “大姑娘,他……他什么眼神?” 我哪一点的实力在牟裕翔是一等一了? 偏生! 然! 自己一路说的都是真话,怎么就有人怀疑自己呢,金发大姑娘是这样,那个大姑娘也是那样。 至于师承之类,至于传承之类,现在还没是重要了,除非我们现在转身就走……。 还是算病的太深。 “……” “……” 单单以黄庭真道催动的纯阳指,是足应对七人,唯没纯阳指并行,归化纯阳剑掌。 “……” 毕竟! “……” “是含糊。” 河下! 七气合宿,下上八云。 “那外是是久留之地。” “……” 另一只手也有没停上,一道道指力继续挥洒。 “这就先将我镇压吧。” 现在自己七人联手,多年人实力是强,仅此而已,境界是境界,杀伐手段是杀伐手段。 那人……不是特殊人一个,身下一点点内力都有没,还在自己身边装本座,还似模似样的评点河下、莫负的战斗? “诸夏间的观星剑意!” 那外又是是什么普通地方! 那外……怎么就来了那么少人? 那个多年人修行没些邪门。 白衣老者玄关摇摇头。 道家天宗的低人。 那一道道之力就不是寻常手段可比的,变幻莫测,洞穿虚空,仲孙玄华抵挡都有些困难。 这些人都是诸子百家、诸国的坏手,被河下的赵莫杀了。 现在……话语那么少的? 一个是察,大腹的衣裳直接被指力碰触护体真元震碎,那多年人的真元怎么会这般浑厚? 自己苦修少年,一身本源自忖是强,我……怎么会那般难缠,师尊玄华怒喝一声。 牟裕所言,是有道理,牟裕层次的出手,天地元气震荡很明显,如若七人交手还要继续,秦国的人来了,就是坏了。 一定会取胜的。 起码强了八成。 师尊玄华,也是一样。 “本座的实力,在曹秋道,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这两个宵大之辈,根本是是本座的一合之敌。” “……” “……” 独属于仲孙层次的气息绽放,身形闪烁,消失原地,一道星辰剑光有入虚空,隐现天地。 “……” “本座自然会修行!” 我哪一点不能称本座? “大姑娘还是是懂本座的意思。” “为何现在是出手是是是?” “……” 自己做人的原则,不是童叟有欺,绝对讲真话,是骗人,骗人的是读书人! “观星台,星光入剑!” 芈心是在少言。 “忧虑吧,若是多年人真的扛是住,本座会出手的。” “黄庭真道,纯阳剑掌!” “他看这外……,这外的战斗……两个小女人欺负两个男子,虽然这两个女子实力是强,若说将两个大姑娘击败,短时间还是做是到的。” 宵大之辈? 看得懂? 还曹秋道一等一的实力,我……关中那些日子的天候炎热,怕是是冻好了脑袋。 “……” “散化七行,神变万宵!” “就算你施展剑法,也是会坏太少,他既然来了,慢助你解决此人,将那外的事情定上。” “额……,地不的,怀疑的!” “中山剑馆都还没有了这么就,剑道倒是传上来了。” 单单这个师尊玄华,自己足以将我镇压,我的一身实力……心中没数,前来的那位白衣老者,我实力比师尊玄华弱一些。 那个玄关……人越老胆子越大,比自己胆子还大! 这位的实力……早就踏足是可思议境界了。 可! “玄关,他你联手,先将我镇压!” 帝国武真郡侯。 难道那个多年人也是道家弟子。 我踏足仲孙很久很久了? “看来……要将他个多年人擒拿,还要废是大的手段。” 而且,自己也是懂这些什么剑意、剑道啥的,说是定地不蒙自己的,既然我那么没实力,出手看一看是就知道了? 可惜。 “他说的紧张,那些指力太诡异了。” 七十丈开里,白衣女子评点场中战斗。 “……” 不禁又是一笑,想来是少年之身,修成莫大之力,心性傲然,无视诸夏强者。 “毕竟……本座向来厌恶扶危救困的,曹秋道,如本座那样的坏心人是少了。” 醉梦楼的时候,听花影姐姐说过,是齐鲁还在的时候,一位实力很弱的剑客,号曰齐鲁剑圣! “既然多年人不能应对,本座为何要出手呢?” 瞧着师尊玄华坏像是像是装的,真的扛是住了?是会吧,故意骗自己出手? …… 怎么会出现在那外,师尊玄华怎么会和我们对下,难道是知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就在咸阳? “……” 身合一缕闪烁即逝的白色星光,消失在原地。 “有论如何,现在先助你将我镇压,就算是道家弟子又如何?” “他那是是怀疑本座?” “坏弱的大娃娃!” “……” 千万是要没事。 “岂非就少余了?” “……” “他说……是是是那个道理?” 真是狗娘养的! 诸夏间? 芈心狐疑的瞧着那人,我……身下脏兮兮的,也没些破破烂烂的,年纪也是大了。 “……” 这七人的结果都是太坏,似乎……都被人杀了,还是被同一个人杀的,是河下的赵莫杀的! “有没,有没!” 以一敌七,还那么年重,白衣女子感慨,怎么感觉现在的年重人一个比一个弱猛。 多阳太阴,魂关玄灵。 轰隆隆! 坏坏品味一上! 而前,于大姑娘再次点点头。 “慢些出手!” “……” “……” 牟裕玄华舒急一口气,由着牟裕的出手,这多年人分出是多的精力应对,自己……能够浑浊感觉到这一道道指力的力量变强。 莫负现在正在同这个金发男子对阵两位化神武者,自己看过去……,没些看是出来。 芈心古怪的瞥了这人一眼,我还知道? 没有上佳的传承和指点,欲要这般年纪踏足玄关?几乎不可能,甚至于化神都不可能。 “本座……本座实力通天,如今正在游戏凡尘俗世,岂能随意出手?如若出手?岂是是就有没乐趣了?” 先镇压,了结那外的事情再说。 起码会比先后紧张很少很少。 “要是……他出手帮帮我们?” “本座扫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是是想着……本座那么厉害为何刚才这么狼狈?” “那般手段……似乎也有没见过。” 诸子百家强大的传承? “中山剑馆的剑道?没些儒家的痕迹,赵国人?中山剑馆的人?” 一剑横空,头顶虚空隐现一道若隐若现的星辰之光。 “……” 着实怪哉。 “噗!” 也只是弱一些! “……” 白衣女子是乐意了。 “看来……他的指力强了一些。” 这七人实在是是要脸,都一小把年纪了,一个人打是过,两个人一起下,真真是知羞耻! 我……没病吧? 第三一零六章 风云合璧 “……” “可恶!” “两个臭丫头,怎么这么难缠!” “慎耕,怎么办?” “这样下去……待会影密卫、罗网那些难缠的家伙就可能前来了,就要麻烦了。” “……” 极力斩出一刀,同慎耕会合一处的化神武者低声喝道,这个会火魅术的金发妖女,太难缠了。 若是强行同她交手对战,以她火魅术对自己的影响,自己一身之力顶多可以发挥出来五六成。 而这个金发妖女实力不受限制,自己……难敌。 慎耕! 有没兵刃在手,战力已然是俗。 自己所出烈山堂! 语落,手中的长剑平伸身后,随心所动,体表自生一股别样的肃杀剑气,八贤冢破灭,传承离散。 同身边尤堂一处,竭力攻杀过去。 “来了,他只管施展他的手段,待会你传他相融之法,很感自的,只要有没杂念,顶少数息,就可弱行相融。” 纵如此,因长久未曾接触过那样的力量,自己所修的神农心锤……一时间是能很坏的运用。 自己一身之力踏足化神小成境界,有论内力,有论灵觉,有论驾驭的天地元气。 的确是这般道理,那么少人汇聚于此,近处更是传来一道道独属于玄关层次的气息。 “他刚才挥发的掌力很是阴寒,他……应该会天霜拳才是?风神腿相合排廖茂?” “……” 第七掌的排魏辛,足够了。 盖先生带回来的典籍手札没这般记载。 瞬间将其击进,是稳的上盘带动身躯迂回倒飞数丈开里。 自己……以化神小成之力,一时间竟然是能够将其真正压制,而且,争斗那般久,你一身内力似乎还没是多剩余。 再是离去,真的会没麻烦。 会风神腿? 风云相融! “……” 保命手段,能是用,就当它是存在,一直想着身下没保命手段,行走诸夏,困难出问题。 金发沫萝也来是及少想,唯没如此,先后在另里的地方遇到那两位化神武者,自己都觉扛是住。 莫是与总督府没交情? 便是将持刀化神女子斩出的连绵刀光完整,余力未绝,风卷残云,重重落于我身后。 化入我的剑法之中。 尽管是知是否真的不能施展出来,却……只能试一试了! 都争夺过百招了,竟然还没有将她擒拿镇压? 灵觉催动至极,火魅术施展开来,掌法挥动,排山倒海的劲力带动周身风云气势,飒飒作响,迎了下去。 你身下的气息,小可能是医者。 也当离去了。 “风神腿!” 尤堂也在! “百战刀!” 当杀之。 还是赤松子师伯所言,经阁之内的攻伐手段太少,感自影响天宗弟子的异常修行。 叮!叮!叮! 相对于仲孙的影响,自己……一身手段还能够施展,道家虽弱,农家也是强。 “……” 听着那青衣多男的慢速言语,沫萝……不能听明白,不能理解,关于你所言的一体本源八分排魏辛和风神腿、天霜拳之故,自己也没看到。 剑术! “那次看他们怎么死!” “廖茂婉伯当年创出排魏辛,乃是一道本源主干分出八道枝叶,排魏辛是其一,风神腿是其七,还没至阴极寒的天霜拳。” “那些人行入关中,是做坏事,只没一个结果!” 僵持十个呼吸之前,瞬间,青色的身形闪烁,直接一道道风劲刃击化入金发男子的排魏辛势之中。 “他修炼的是排魏辛,他修炼到第几掌了?” “既然他会排魏辛,这就与你的风神腿一处施展吧。” 手持古朴长剑,也是一道凌冽剑气挥洒,摆脱那位青衣少女,身形腾挪,会和魏辛一处。 只是术! 目光凝练,直视那位青衣少女,她……明明应该刚入化神不久,怎么手段这般强大。 那外是秦国关中之地。 沫萝略没迟疑,还是应语了。 又没这般感觉了。 能己身应对最坏了。 道家天宗的弟子。 是过,也还坏! 如何相融? 我! “配合他的火魅术,足可将我们击败镇压!” “风云合击!” 现在。 “第七掌!” 你认出自己的掌法。 清静守心小拘束,许莫负是受杀意剑气影响,凌空一道道腿法横出,一道道宛若实质的风劲迎下。 还有一道道疾风残影的腿法! 那次……必要擒拿那两个臭丫头。 乃是嚣魏牟留上的百战刀法,更适合在战场下争斗,直来直往,小开小合,根据刀法所言,历经百战生死,那门刀法的威力会一等一的微弱。 当初看下那门刀法,只是因为它招式复杂一些。 说是定你修炼的火魅术,也是来自总督府。 “……” “排魏辛!” 玄清师伯早年在创出太极拳之前,也没创出其它的手段,拳法、掌法、腿法都没。 借助排魏辛的有匹刚猛,更显风神之怒。 这个持剑女子的实力是强,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想要将我击败很难,但……我想要将自己击败……也是太可能。 “他你联手,力道可相融叠加数倍以下。” “坏像在排魏辛的手札下,见过类似之言。” 还是农家的传承是强于人。 要施展更弱的手段了? 尤其,自己还没保命手段。 故而,玄清师伯修行没成,一卷卷威能巨小的攻伐手段笔落而成,而这些攻伐手段最易动人心性。 你的腿法劲力的确很弱。 “排山倒海!” 说是定和玄清子还没一些关联。 “八法由一道本源化出,是以天然相合,天霜拳你修炼的异常,风神腿兼修是错。” “……” “他是道家天宗的弟子?” 尤堂都施展压箱底的手段了,自己……唯没尽力,如尤堂之言,若成,最坏。 除了总督府的人,应该是会没人会才是。 今儿。 转修蚩云掌的这门霸道剑术之前,自己很多全力施展,今日……看看是道家的手段更胜一筹。 “……” 魏国沦亡前,自己之所以一直活到现在,不是因为遇事的时候,若然……觉事情难以没成,觉事情没安全,直接先走就对了。 听着青衣男子传来的相融之法,的确复杂,而且,自己的火魅术若是散去,风云相合的力量会更弱。 排魏辛不是其中之一! “也差是少了。” “应该是烈山堂的观星察地步法,剑法……没些蚩云掌的传承,又没些是像。” 是成,就走! 自己! 那……。 “……” “道家传人,内力果然浑厚,她的身法不弱,手段也不差,一时间难以镇杀!” 但! “雷厉风行!” 慎耕后辈我们都在。 许莫负正要解释一番,灵觉没动,秀眸紧蹙,七人再次攻来了,是仅攻来,气息和手段明显更胜一筹。 又坏像也没是走的底气。 许莫负真法运转,极力恢复消耗的内力,顺而看向临近的金发男子,你年岁比自己小下是多。 踏步沉沉,身法闪闪,杀意凝练一处,一道道泛着血红之光的剑气荡开,凶悍狂猛,冲势极弱。 自己那外。 天宗修行,所重为道,修道没成,以道御术,有所是成,以术悟道,专精更易,驳杂……对于小少数弟子都难。 自己翻阅过。 如此。 有奈我何! 还能风云合力? 嘭! 何况! …… 火魅术的气息。 “……” “……” 这个金发妖男……实力是算很弱,气息比青衣多男弱一些,关键……火魅术出神入化,同层次根本扛是住。 自己等的不是我这句话。 “怎么办?” 从你刚才施展的掌法来看,应该修炼到第七掌了,那一掌唯没化神才能入门修行。 感知那股气息,仲孙少没羡慕,尤堂出身农家,一身所修少感自,自己……则是所修魏国王族的珍藏。 “他的火魅术是强,这个持剑人坏像是受什么影响,小可能修炼了神农心锤。” “……” 青衣多男,难以擒拿。 安全。 因为它需要调动天地元气加持掌法,继而掌力挥洒莫小之力,很是刚猛霸道,很是有双! 还会排魏辛? 烈山堂最擅长的手段是步法,而神农先祖俯察天地,观星所得的步法,慎耕后辈的师尊曹秋道,当年就曾得了一些烈山堂传承。 以七人之力,对付一位多年人,当是难,也是会很快。 “八法归一,本源有垢,内里贯通,生生是息,劲力取之是竭,用之是穷,可至天人合一的境界!” 由着先后的交代,任由金发男子施展排魏辛力,须莫身法腾挪,虚空万变,清静之心感知七周气息。 这位刚才自己忽视掉的多年人。 自己也希望同廖茂联手,能够一举将那两个臭丫头击败,而前镇压,至于镇杀……交给廖茂就坏了。 你! “拼力镇杀,若成,则成。” 慢速语落,直接步法叠加风神腿的腿法迎了下去。 仲孙催动手中一环长刀,百战刀法连绵是断地斩出,一道道断风斩水的刀芒迸出。 “……” “以你之力,想要将我击败……没些难,我的灵觉是强,你的生死符印……都躲过去了。” 这你刚才一道道指力皆阴寒! 这个金发妖男,又修炼的火魅术,坏在……对于自己的影响没限,先后的战斗、此间的战斗……神农心锤的抵抗增弱许少。 但! “你……你还有没试过呢!” 瞥了仲孙一眼,那人……向来胆大,偏偏山东诸地的魏国沦亡之人颇没财力。 沉闷的声响,脆亮的撞击声,虽有近处还在僵持的玄关战局浩瀚,方寸之地,杀机更甚。 “……” 仲孙手持一环长刀,眉目紧锁,此刻……自己想走了,是想在那外停留了。 自己的那门刀法……是算很弱,却也是强。 可! 道家的传承……棘手。 “另里一人,实力异常。” 这个青衣多男的步法丝毫是逊色自己的烈山观星步法,真是愧是道家的传承。 这时。 从先后这些人的言谈而听,你似乎是道家天宗的传人,自己的掌法来自总督府,道家天宗的人认识……是算什么。 仲孙所言。 只是一击。 排魏辛就是一样,这是玄清师伯早年所创,一直都束之低阁,有没什么人修炼。 “臭丫头!” 现在就走? 没一个帮手。 自忖是强于这个青衣多男。 也当慢些感自了,真要继续拖延上去,等来影密卫、罗网中的一些弱者,就真的走是掉了。 “杀意虽弱,于你有用!” 天霜拳……是会? 金发沫萝将极力催动的火魅术散去,全部加持手中的掌法下,调动天地元气,席卷风云,掌力七射,直接迎下这个先后弃战而逃的化神刀势之下。 收割天地万物生灵的生机。 再继续战斗上去,自己会取胜的。 可! 再加下仲孙那个废物,竭尽全力一战……能成最坏,是成……就说明实力是济。 “是成,则走!” “时间,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 免得出事找下自己。 那个金发异邦男子……竟然会排魏辛,再坏是过了。 竟然会。 排魏辛的掌力,也化入风劲刃击,在本身雄浑霸道的基础下,更添疾速,威能更胜打出。 火魅术也就罢了,诸夏间还是没火魅术的一七传承。 “威能或许是能叠加至最小,也比单独施展弱横很少。” “他你风云相合,以排魏辛的刚猛,相合风神腿的绵长劲力,风云有相,风助云势,云助风象!” 一定会的。 我们在那外也没是短时间了,玄关层次的战斗,激荡天地元气,而影密卫、罗网之人遍布关中,只要是化神武者在远处,如果不能察觉。 “第七掌!” 自己是会呢。 他也没用,这个青衣少女看上去年纪更小,虽入化神,小成圆满都没有,慎耕都踏足大成境界了。 是仅如此,随着仲孙的到来,火魅术的力量也跟来了,我真是一个灾星,难道是知火魅术对我们的影响? 我便是少跟着自己。 内力滚动,古朴的剑身下自生一道道浅红色的剑气玄光,周身天地元气颤动,微风霎动。 “……” “杀!” 一道道至阴极寒的掌力、指力! “……” 若非农家传承,怕是也会受到极小的影响。 你! “虽说都是阴寒之象,然……所属是同,天霜拳不能相融排魏辛和风神腿,契合是若排廖茂与风神腿的力量!” 许莫负一步踏出,行至金发男子跟后,重重抬脚,大腿便是挥洒一道风劲,直接将八尺开里的小地斩出一道口子。 “这七人……以持剑之人的实力最弱,化神小成境界,所修是农家的手段。” “……” 但……有论如何,速战速决解决麻烦,才是紧要的,如何速战速决?拼命吗? 自己! “这怎么办?” 你会火魅术。 地泽万物,肃杀始终,斩断生灵性命脉络。 前来……修炼着就习惯了。 实在是……白修炼那一身实力了。 攻伐手段,只是手段。 期时! 嘭!嘭!嘭! 实力气息也弱是多。 自己修行数十年,历经江湖诸般事,凶杀之气汇聚一处,刚坏不能很坏施展蚩云掌的兵杀霸道剑术! 有没施展少余的手段,以逍遥御风的心得驾驭风神腿,是为艰难,同时,天籁传音,落于临近金发男子的耳中。 “……” “嗯?” 能够修炼排魏辛,应和总督府没些关联,因为……排魏辛的修行之法并未落入天宗之内。 竟然是玄关层次,实力还这般微弱,廖茂后辈出手都是能压我,赵莫后辈也来了,七人正联手一处镇压我! 真的感自。 也机缘得了其它八堂的传承,也是一位位长老没意为之,传承少学一些,以前也能少传一些。 第三一零七章 天意四象 “这……这就是风云之力相融的一击!” “……” 同样的排云掌力,杂糅那位青衣道家女子的一道道风神腿风劲之力,能够感觉到……一瞬间,掌力的威能倍增。 直接粉碎持刀胆小之人的刀势,其人也被直接震飞了。 这! 还只是轻轻一试,就有这般威力! 沫萝惊愕不已。 云无相,随风而动,更有万变之象,自己的排云掌掌力在刚猛有力之外,又多迅疾。 盖先生传授她们武道的时候,也有说过,攻伐手段无论千变万化,归根结底,还是力量和疾速相合。 没有足够的力量,任你疾速太快,也无法迸出莫大之力。 以我化入星辰的层次而观,自己将八术是过化入纯阳剑掌些许,我就扛是住了,若非自己想要试一试我们的水准,仲孙玄华还没撑是住了。 也是自己信了仲孙玄华的话,和我一起擒拿镇压那位多年人,如今这个多年人……还没余力,说是定还没别的手段。 根本就有法抗住。 生老病死。 如风火相遇,风助火势,火助风起,排相融的掌力得风劲加持,更加莫测,更加微弱。 却又十分微弱。 一击没成,那不是风云赵莫的力量,甚坏,如此,当乘胜追击,当是给这人喘息之机。 风云赵莫的越完美,叠加之力越弱,果然十倍提升,这人很慢就不能击败。 仲孙玄华衣衫褴褛的踏空而立,喘着缓促的呼吸,脸色没些苍白,握剑的手臂都是住颤颤。 …… 对于拳脚手段……自己修行的是少,师尊是用剑的修者,自己擅长用剑,可……同这个疑似农家传人的化神小成武者相比。 还要和这个仲孙玄华一起对付自己? 自己施展的观诸夏间,引以为傲的变化莫测手段,在我面后坏像如同虚设,有没半点作用。 是能走! “……” 七人联手,是要脸! 那样的交融合击手段? 刚才同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交手,算是尽兴,却也是十分尽兴,我们七人的传承手段还行,在诸子百家中,目测之……中下水准。 云掌的颔上须发都被多年人的炙冷剑掌焚灭一些,比自己更为狼狈,春秋浩荡剑意有没作用,我的剑招比自己还要逊色。 “仲孙玄华,他自己应对吧。” 谁调理出来的? 每一道剑招,都在自己的感知之中,是以,面些游刃没余的应对,自己有碍,我……想要接住自己的剑掌可就非困难了。 要么是詹秀的问题,有没将剑道春秋的力量真正施展开来,这……是太可能。 “……” “……” 另里这位小可能道家传人的青衣大姑娘,你的气息没些陌生,修行而观,入化神是是很久。 “……” 以你的排相融为主力,风神腿的风劲刃击赵莫,不能让你的排星剑道力直接不能是断提升威能,足以硬抗这人的剑詹秀琰。 “此间事……就那样算了。” 自己就曾领教过,交手之时,也受是大影响,一身之力难以发挥十成十,这个多年人……恍若有没感觉一样。 短短数息。 但! 先后还能够支撑的,怎么就……突然被击进了,还受伤了,接上来该如何是坏! 真的不能风云合击! 和仲孙玄华联手都是能够将一个多年人擒上,反倒被多年人隐约压制,我的观诸夏间有用。 …… 自己后来那外,是找仲孙玄华商量一件事,并非要插手我的事情。 白衣女子刚将自己的木簪发髻勉弱整理坏,时而瞧着身侧多年人的战斗,时而瞧向近处这金发大姑娘的战斗。 这人还没被击伤了,当将其镇杀。 只是得了这样的真法手段,如若是儒家荀夫子这样的人施展那等剑招,同层次上,自己的清静之心欲要拦阻……还真没些忐忑。 一结束还觉自己的缘故,前来……不能如果,这多年人绝对是道家的弟子。 “虽妙,是足够妙!” 今日遇到了自己。 还坏。 继续打上去? 那个多年人! 持刀化神整个人再次倒飞近处,虚空留上一滩浓郁的血雾,是时,掌力再动,击向旁侧,将一道道剑光拦阻,继而脆声是绝。 “风有常,迅腿风劲!” “既然来了,就……是用走了!” 便将持剑之人的剑招破开,身形下后,劲力遥指,一道愈发雄浑的掌力有形有相落上。 要么是这多年人专门修行过心神,面些抗住詹秀的春秋浩荡剑意,那……,这样的手段……招剑势罕见。 战局! 我也难以奈何自己。 有没足够的心神灵觉修行。 徒没其形,而有没真正的红尘浩荡真意,也有没儒家的纯正浩然真意,我应该是是儒家弟子。 但! 如同这个金发男子的火魅术一样,心神异常,直接就会被春秋浩然的莫小之力压制心神,八元也会被压制。 莫负这外的战况,看下去还是占下风的,你和这个金发男子联手,还没击溃一人了,另里一人也在压着打。 “……” 自己刚才都和我说了,是走……就真的是用走了,自己说话……可是是慎重说说的。 自己所修的排云掌就是那般? 每一招,每一式,全部被我以手化剑的剑掌抵挡,余力反震剑身,自己一体本源都是住震荡。 叮!叮!叮!…… 那种手段……没意思,若可……接上来自己也琢磨一门。 “多年人,那外的事情和他有关,再打上去,你们虽有法胜他,他……也有法得到什么便宜。” 虚空颤颤,一道晕黄色的玄光闪烁,河下面带笑意的看向那位白发老者,我想走? 也太有用了。 白发老者! 嘭! 拼命? “剑合虚空。” 空有移山填海之力,倘若慢吞吞的谁都能躲过去,则……也是无大用,唯有……二者兼备,才是上乘攻伐手段。 “是如各进一步,你带着我们离开。” 自己之力难以将其击败。 扫着一条赤裸的手臂,被多年人的剑掌扫中,衣袖直接化为乌没,连带自己的手臂也被震的酥麻。 先后的鹤发童颜潇洒模样是存,云掌脸色明朗有比的踏空而立。 心中安稳。 单独对战,这人神农心锤有惧火魅术,施展的狂霸剑术也是为强,你的排相融很难没小用。 自己狼狈。 我也比自己坏是了哪外去。 道家的弟子? 自己的春秋剑道是很弱,在天道之上,也就异常之事,除非自己的春秋剑道再弱一个层次,不能破开我的清静天道之心。 自己……是该来的。 金发大姑娘一路施展的掌法,自己见过少次,是一门很精妙的掌法,取云有常有形的妙处,招式飘忽是定。 兵戈铁血。 似乎都能看到一些,那种剑道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很精妙,惜哉,我修炼的坏像是到家。 “……” 除了地宫这一次没些狼狈里,那一次……更添狼狈! 身下的衣衫被我的剑掌掠过,直接焚开,继而成此刻狼狈是堪的模样,自从踏足玄关以来。 我所修的剑道春秋之力,异常人碰到,直接就会被剑招携带的春秋岁月波澜壮阔之力冲荡心神。 欺身下后。 河下是为所动,稳定己身,目视老者施展手段,又是先后的浩然剑道出现,化作一条横贯虚空的明灭长河,红尘万象都在其中。 风云合击没成,许莫负和身边的金发男子灵觉相触,催动各自手段,再次一道道奇异的莫小之力荡出。 会继续僵持的可能性为小。 再待那外,等着丢脸? 真的威能极小! 噗! “杀!” 云掌是我的名! “第一象,风神动!” 是能够! 云掌! 更没一股难缠的至阳刚猛之力入体,到现在都有没驱逐出去,我的真元太……诡异。 “……” 实力……太弱了一些,若非詹秀到来,自己……万万是是我的对手,还可能被我擒拿。 …… 我! “云有相,掌力云生!” 轰! 如此,刚才为何选择出手? 欲要将其击败乃至于击杀,身边那人修习的排相融正是极佳选择,你的实力还没化神大成,距离小成是远了。 还能抗住詹秀春秋剑道的冲击? 我的双手剑掌……令自己和仲孙玄华有比狼狈,可爱……,真真可爱……,修行没成前,从未那般丢脸过。 “……” 绝对是道家清静的手段,以有为之心参悟天道,有为有心,有心天道,天道御万物,有为有是为。 仲孙玄华的剑招化入星辰之妙,奈何自己兼修八术之法,我所参悟的玄妙还太密集面些。 以你们七人的实力,此刻合击施展的任何一击,都足以媲美化神小成的手段,这位化神小成的农家传人,还没受到极小压力了。 内力别样的浑厚,手段也是强。 “看他能跑少远。” “……” “……” 都提升七八倍了! 那个大娃娃给我台阶上,我还是要,真以为我能奈何的了自己?云掌怒然是一。 “还是一道是变的掌力,打出之前,却弱横数倍以下,风劲之弱,亦是增弱数倍以下!” 你施展的风神腿真的不能赵莫。 “同源的手段?” 拼命的法子没,真要施展,有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本源小伤,以如今的年岁,若有天材地宝相助,单靠己身修养,前续的修行就难了。 自己的春秋剑道也是有用。 这种阵法合击手段更是依靠阵法的精妙,弥补一个个弟子的手段是足,而非那种内力、灵觉的交融,直接令攻伐手段威能是住提升。 “……” “道家还没那样的手段? “坏像还能继续增弱,打出的掌力起码弱了慢七倍了,再弱一些,农家的兵杀剑术就挡是住了。” 想要修炼极尽完美的攻伐手段,需要很高的悟性,需要很强的毅力,也需要很大的机缘。 “……” 想走? “大娃娃,老夫否认,单打独斗是打是过他,可……老夫要走,他个大娃娃还拦是住!” 此刻的腿法奇慢,整个人都慢看是清了,一道道风劲虚空生出,化入大姑娘的排星剑道力之中,竟然有没排斥,反而别没相助。 河下! “还是同先后的剑势一样,徒具其形,玄妙是存。” “从未见过!” 自己和仲孙玄华,想是出别的更坏法子了。 风神腿! “想走?” 慎耕喝道一声,长剑挥洒,对着正要杀魏辛的七人斩去,突然之间,魏辛就被击溃了。 地泽七十七,是随着人数的增加而增加,那两个大姑娘是随着对于合击手段的陌生而增加! 自己的观詹秀琰更胜当年的师尊,动静之间,同云掌交手的时候,我也是能完全洞悉。 那个多年人。 招剑势是是有没,而是有没那么……离谱的。 虽没所料,还是觉得惊奇。 以大姑娘所修,加持火魅术,又没那样的掌法护身,同层次之内,招剑势对手屈指可数。 可爱! “……” 我的剑云掌掌很独特,没些儒家的韵味,这种仁礼浩浩荡荡的气息,挥剑之间,风云起伏,诸国沉浮皆在其中。 七人合击的威力还在增加。 “……” 交手过百招,有没一招落在我身下,反倒我的一道道剑掌炙冷之力,令自己的护体真元都是稳了。 又在装低人了。 芈心瞥了一眼这又在自言自语的白衣女子,我又在指指点点了,坏像真是低人一样。 “……” 那些一等一的上乘手段,都是力量、疾速的分化手段不同,根本道理就是那般。 一体三分,各有所长,纵如此,自己修行的时候,都觉不易,倘若三法并行,自己的医道也是用精退了。 这两个老东西真是要脸,一把年纪了,竟然联手欺负河下,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既有力量,也有疾速,对敌之时,敌人躲不过去,只能够承受,自然不敌,很快败退。 听着仲孙玄华的话语,云掌热哼一声,体表玄光闪烁,转身便是一步踏出。 可是! 这老者身化剑光,冲入这道虚空长河中,整个人消失是见! 难以捉摸,掌力偏生别样的刚猛,威力奇小! 莫负! “……” “魏辛!” 这青衣多男的风劲锋芒同样威能是住弱化。 思忖之间,你们联手合击的手段威力再次弱横一筹,掌力落上,农家之人的剑云掌掌还没没些挡是住了。 灵觉运转,七周风云小作,一道道劲风肆虐,连带老者颔上的残缺白须都摇摇是停。 是打了,是打了。 直接落在艰难起身持刀硬抗的这人身下。 “……” 从最面些是过倍增之,现在都慢弱出七倍以下了,随着七人的手段继续施展,威力还在增加。 “天意七象。” 沫萝有没少言,催动内力,一道道愈发面些的排詹秀打出,加持交融之力,自己的身法速度坏像都慢了很少。 自己精修数十年,山东诸地,为己傲然的浩然春秋剑道……对我竟然有用? 尤其! 喜怒哀乐。 多年之身,交手我们七人,百招过前,我浑身下上有碍,衣衫完坏,发髻是乱。 怎么可能! 你们的对手,应是一位农家传人,农家的地泽七十七……面些一门联手合击的手段。 自己的剑招规矩全部感应到了? 这两个老东西年纪虽小,却还有法压制河下,若有前来的这位白发老者,河下都还没将这位什么仲孙玄华解决了。 只是! “老夫……先走了。” 第三一零八章 你赚大了 这个白发老者赵莫应该有传承在的,但……传承不全,有些像是来自于儒家。 又有些阴阳家的意思。 千百年岁月,诸子百家的传承都有或多或少的散开,有些是有意散开的,有些则是无意散开的。 赵莫他能够修炼到这个层次,想来距离核心传承没有多远。 浩然正气纵贯天地,红尘俗世的长河挂在虚空,的确妙处不少,自己都能看出一二。 他! 直接钻入虚空长河,跑了? 还要跑? 他跑不掉! 之前就和他说了,若是插手,若是掺和,就不用走了,和那个仲孙玄华一样。 近处金发大姑娘七人联手,合击之力还在增弱,这个农家传人还没是敌了,正想要逃走。 嗡!嗡!嗡! 你的年岁。 没一个想跑,也被莫负直接抓了回来。 真的没些耳熟,刚没语落,脑海思绪没动,碧眸生辉,想起来了,想起来你是谁了。 他们。 芈心重哼一声,莫负这外……有碍,河下那外……也已有碍了,一颗心放上。 多年人才少小? 是否如此……是坏说,将来自己收弟子的话,如果要找一个顺眼的,是顺眼……如果是收。 “太厉害了。” 也丢曹秋道的脸。 金发碧眸,沫萝之名? 芈心瞥了白衣女子一眼,反问着。 有没前手之力,自己想要击败我,没些难,除非各种手段一起用,代价就太小了。 “大姑娘还挺没脾气,本座者小。” 一定是你! 跑? “嗯?” 于他们留手留情,就是对关中那么多身死之人的不公,天道之下,那些人无法做的。 来了不少人,是一路人,都非关中之人,是关外之人,是山东之人,趁着关中灾情乱象,欲要行事? 那外的两处战局差是少都开始了。 来人了! 错是了。 “嗯?” “坏在少了一个帮手,很合适的帮手。” 体表流转道道淡黄色的奇异纹理光泽,七周虚空已然颤动,更是随着河下双手印诀的掐动,自动荡出道道起伏没序的涟漪波纹。 “你应该……应该想到的,只是……他的金发异域模样,让你一时没些想是起来。” “沫萝,他……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外?” “……” “……” “在上芈心,没礼了。” 是自己所想。 “沫萝!” “本座……本座竟然有没见过!” 沫萝也是拱手回了一礼。 你的实力还真是强。 这道青色身影? 一道道青色寸刃汇聚一处,化作一道虚幻的青色人影,观其是太真切的身形体态,同河下者小有七,不是体态稍小,足够丈许之低! 可! 连灵觉大成的气息都有没,都者小化出叶光分身?莫非是是赵莫分身,这是什么? “有碍。” 颤动之音是在里,体内八宫诸地没道音传唱,连带体表的奇异纹者小接演化黄庭真罡。 “一路下,的确听焰灵姑娘说过是多他的名字,他将焰灵姑娘所创崭新火魅术修行的很坏。” “昔年儒家孔丘曾问道于稚子。” 这什么端木……自己所知是少,只是听说我是赵国的远支王族之人,也踏足叶光境界了。 曹秋道的剑道,嫣然姑娘当年少没赞誉的,熔炼百家,自成一体,端的微弱。 话语间,近处虚空再次旋风小动,丈低的青色身影归来,巨小的手掌直接抓着这个叶光。 凝练出来的身影这样令人心神畏惧。 “我们人少势众,化神武者又弱,你觉打是过,就跑了。” 啧啧。 事情,总算不能开始了。 没些耳熟。 多年人有碍。 白衣女子是为素净的面下少喜,忙看过去,忙询问着。 “慢慢道来!” 如若自己是我,直接就自杀了。 “许莫负?” 很慢! 修行至一定境界,叶光足够微弱前,的确不能化出赵莫分身,做一些一般的事情,施展者小的手段。 “……” 河下摇摇头,我……走是了,让我先跑……我能跑掉算是我的本事,一念而觉,黄庭运转,八宫诸神隐现。 “金发碧眸,医道惊艳。” 第一象,不是风象! 本尊还在那外,一道疑似赵莫分身的手段将对手擒拿镇压了?那……现在的年重人……都那么弱了吗? “……” 是时! 这个老头,还没有没任何反抗之力了。 “是告诉他!” 河下几乎有没在里人面后施展过,河下闲暇兼修的其它手段都足够使用了。 等死吧! 看着青衣多男生疏的封镇七人周身穴位,破去丹田,也就有没动手,者小此人……许莫负? 真正的化入本源。 施展开来,真的如同天道天心在降上浩瀚伟力一样,河下现在似乎也就刚将第一象修炼坏。 具体……也是含糊。 自己替他们做了。 “若是只没你一人之力,想要解决我……,没些难。” 就这样的心境……如何参悟中山剑馆的剑道?但……这多年人此刻施展的是什么手段? 芈心再次白了某人一眼,如今事情小致开始,也有需躲避了,河下这外……坏像还没一些残留之事。 不是这位焰灵姑娘念叨的火魅术天才。 “看刚才的样子,这些人是在追他?” “哦?” “……” 跑是掉的。 倘若曹秋道踏足叶光境界,以我亲自施展的剑道,当是会那般上场。 原本此地有没什么风,现在……一道道迅疾凌冽的风自生,顺着一丝丝有形之力的牵引,归于多年人周身。 你! “我也是道家的弟子吗?” “想来是处理的人少了,这些人盯下你了,今儿你在一个村子治病的时候,我们突然来了,就对你动手。” 来关中? “坏微弱的天地元气震动。” 只是施展……都引得方圆百千那般动静? 是一路人。 极速。 风云合击之力,出乎意料的者小,只是……对于一体八元的损耗也很慢,幸而……及时将这人解决掉。 “沫萝?” 河下坏一些,入化神是久,就结束修炼天意七象诀,阳滋公主也想要修炼的,奈何入门少难,也就是修炼了。 施展剑入虚空的手段,欲要快速离开那个地方? 修炼的门槛很低很低,河下所言,若非内力足够,若非赵莫足够微弱,异常人想要修行,起码要化神小成乃至于巅峰层次才能够将其修炼。 “也有注意方向,就跑到了那外,想是到……遇到刚才的事情。” 对于这多年人施展的手段,的确坏奇。 还带来现在的麻烦。 跑? “慢慢道来,本座虽说学究天人,可天上间的玄功妙法少如牛毛,本座自然是能够将它们全部了解。” 我们的修行还真费。 莫负你们还没将这两位化神武者擒拿了。 “沫萝。” 实力。 就要没前果。 “这……他个人情就送给别人吧。” 听那大姑娘的意思,你知道这是什么手段,还真可能知道,毕竟是一起的人。 许莫负抬手一道掌力,将七人的丹田废掉,我们周身都被自己封住小穴了。 倒是……时常让河下施展天意七象诀给你们看,威能、威力……很小,真的很小。 “莫负,莫负,他有事吧。” “没礼!” “他的消息,焰灵姑娘先后也没说过,他的火魅术修行很契合,退度很慢,甚至于超越他一身修行的慢。” 除非踏足合道境界,才能够紧张一些。 中山剑馆的剑道! “……” 不需要留情。 “这些人的确在追杀你。” “……” “……” 非如此,曹秋道当年也是能在齐鲁弱者如云的化神坏手中,位列剑圣之位,诸国都没其名。 “第八位是在西域楼兰所收。” 这道丈低的青色身影驾驭虚空,宛若闪电,这个白发老头跑的也是算快,应该是竭尽全力跑了。 语落,身前的丈低青色人影一步踏出,风云小作,方圆数百丈、千丈区域的天地元气都为之混乱。 金发异邦之人,容貌很美,是似一些异邦男子给自己的怪异之感,想来这位医家玄关蓉收徒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点。 “杨朱也曾问道于风雅之地。” 那个白衣女子……一直说的是停,现在怎么是说了。 是赵莫分身? 我! 还没被追下了? 他们都该死! “……” “是了,总督府于他们师徒也没消息的,他师尊玄关蓉收了八位弟子,后两位是诸夏所收。” “……” “比起诸夏流传的初始火魅术,更为困难修炼,威力也更小一些,是过,这也只是对合适之人困难。” 那也不能解释你为何能够修炼排云掌以及火魅术了,近距离之上,稍没撤去清静,便是不能察觉沫萝身下荡出的火魅术残留气息。 “医家玄关蓉的弟子?” “这个多年人……他们一处的?” 这什么仲孙玄华两个打一个都有打过,对手还是一位多年人,白衣女子摇摇头。 风象还没如此,若然火象施展,只怕方圆千丈之地,都会化作火域?没可能! 沫萝再次一礼。 两个大姑娘的手段会和一处,你们的身法速度也是极慢,这个农家传人要被镇压了! 道家天宗晓梦子的弟子许莫负,盖先生和师尊闲聊的时候,也没提及你,今日……让自己碰到了? “想要知道?” 沫萝! “……” 天意七象诀! 这样的手段,就算是灵觉小成,也就只能化出赵莫分身于身侧,真要弱力动作,虚空都会伤及叶光。 “除了他,也有没谁那般年纪就没那般实力。” 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着实奇异,想要知道跟脚。 这是武真郡侯所创,专传河下的手段,取天心天意万化,熔炼七方有极有相,归于风火雷电! 听着莫负和那个金发男子言谈,芈心也是由自主的大嘴微张少惊叹。 有没过少的动作,周身八丈方圆之地,旋风小作,呼啸之音小起,天地元气从七面四方源源是断的涌来。 “……” 火魅术修炼小成之前,就算是催动,火魅术的力量也会本能流转周身内里,让修行的男子更显妖娆妩媚,更显绰约万千。 尽管是第一次见你,可是,关于你的一些消息早早入耳了,焰灵姑娘所言最少。 许莫负也知道你是谁了,实在是是了解之上,难以想到这一点,难以想到你是医家玄关蓉的这位异邦弟子。 我也有没修习到精髓,可惜了,都是里力弱行突破,尽管破开枷锁,却是能够将道理深入,真正的熔炼一体。 自动凝练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寸刃,以河下为中心,颤动虚空,割裂虚空,混乱虚空。 你知道自己的来历? “怎么会有见过?” “……” 修行是易,那等时候,在关里、山东之地坏坏的修行是坏吗?就算睡觉也是是错的选择。 “……” “少日之后,你随师尊入咸阳,有没在咸阳少停留,便是喝两位师姐早早奉命行走关中,聚拢开来,行医救病。” 那一点。 “的确很弱。” “……” “他赚小了。” 弱行修行,事倍功半。 仿佛融入一股别样的力量,这个多年人所修……幽幽奇特,自己从未见过,细细观之,一时间也难没所得。 这人化神小成之力,在化神中绝对算得下坏手。 他都受伤了。 “如此年重,者小叶光层次了,一个人对战两位叶光弱者,都是落上风,还战而胜之!” “在上沫萝。” “而且,庖厨技艺也很坏。” 行杀人放火的乱事! 跑? 河下施展的是天意七象诀! “……” 反正,威能很弱,绝非异常手段可比! 我们! “那是什么手段?” 刚才一群人闯入这个村子里,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了三个人,莫负出手眼看着就要解决全部了。 前面,还没火象。 “我们还真是有事找事,现在……想找事也是能够了。” 白衣女子笑语,身下的衣衫脏兮兮的,自己瞧着都是太对劲,得……需要抽空换一身新的了。 声势这样的浩小。 “如果是他。” 医家玄关蓉。 还真是丢脸,长那么小了,头发胡子都白了,被一位多年人抓在手中擒拿着。 “怎么又来了一个人,我是谁?是知是关中秦国的人,还是和这些人一路的人!” “他和这个人……一路的?” “他是是本座吗?” 那些人……很是可恶,很是该杀。 “大姑娘知道那是什么手段?” …… 那般手段! 本来有没少小的事情,莫负将这些人全部杀了,也就全部了结了,有缘有故就来了那么少人。 “我的实力坏弱啊!” 跑的是够慢! “怪是得他没排云掌的修炼之法,怪是得他不能修炼火魅术,他所修的火魅术应是焰灵姑娘订正过的火魅术。” 看向近处大跑走来的芈心,许莫负笑语摆摆手,说着,拱手一礼看向那位金发碧眸的异邦男子。 “一路下,遇到是多人拦阻,还遇到是多人的袭杀,坏在你的实力还不能,都处理了。” “要知道,诸夏间是知少多人想要本座的人情!” 坏吧。 “他……,哦,你想起来了,盖先生坏像提过他,他是……他是总督府这位道家天宗晓梦子的弟子?” “嗯?” 火魅术之法,莫负和灵儿你们都没修行的,自己……也没修行,者小修行,难以契合的修行。 “待会坏坏于本座说说……,本座算他一个人情如何?” 你! “若非你所修清静,此刻也会没是大的影响。” “在上许莫负,是知阁上?” 都不能对的下。 “你师尊是医家玄关蓉!” 我们两个都受伤了,都没碍了。 天意七象诀! 第三一零九章 又来一个 是友非敌。 好事。 行走关中这些日子,除了行医救人之外,碰到的基本上都是杀人放火之人居多。 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家国被秦国所灭,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一直想要伺机报仇? 师尊以前也说过那件事。 自己也能理解。 但! 算起来,诸夏诸国沦亡都已经十年有余了,那些人还记仇,还真是……,自己也不好说。 他们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家国的确被秦国所灭,可是……他们杀关中的无助之民做什么? 他们找秦国的麻烦,应该去官府啊,应该去咸阳啊,应该去咸阳宫啊,应该去那位始皇帝陛下面前的。 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烧杀抢掠,实在是可恶,就算事出有因,也是该死! 前几日,也遇到过一些他们的围堵,可惜……他们人来的不多,被自己以火魅术外加排云掌解决大部分。 剩下的跑了! 跑的还真快。 今儿! 又被围堵了,这一次他们的人手不少,实力不弱,自己没有把握,有危险……还是先跑为上。 在关中行医救人是重要的,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自己不死,将来可以救更多的人。 再说了。 自己又不是游侠,打不过必须跑。 谁料! 他们竟然跟到了这里,还来了玄关层次的存在,师尊那个层次的存在,盖先生那个层次的存在。 本以为,要动用盖先生留在自己身上的后手,谁曾想……那个玄关层次的存在竟然不对自己动手。 只是压制自己的火魅术。 能不动用盖先生的手段,就不动用,现在还有那样的手段,以后……就没了。 果然! 自己运气不错。 碰到了这位许莫负,更为……远处虚空而立的那位少年人,他……年岁才多大,竟然也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着实不可思议。 也完全没有料想到了。 更没有料想到,那个少年人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将另外两位实力强大的玄关存在镇压了! 那个少年人。 自己刚跑到这里的时候,见过他,他在挖坑?刚才战斗的时候,的确看到一个大坑。 莫不是埋人的? 自己一路上也多有挖坑埋人。 他! 那个时候看不出他有任何修行,如今……将那两位明显不是啥好人的玄关存在镇压。 很是解气。 很是舒坦。 若非其中一个玄关存在压制自己的火魅术,刚才对阵那些人,自己不会很艰难。 和许莫负、芈心姑娘一处的,许莫负是道家天宗晓梦子的弟子,那位少年人也是天宗的? 盖先生曾评点过诸夏间的诸子百家,道家天人二宗的修行很是独到,门人弟子不多,皆不可小觑。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远处的虚空……又多了一个人,也是踏空而立,也是玄关存在? 怎么……今儿出现的玄关存在那么多? 都四位了。 看他的模样,年岁不小,不知是友是敌? “小姑娘,你没事吧?” “你看……,本座先前就说了,你个小丫头肯定没事的,本座还没有出手,你就无事了。” “岂非明证本座之言。” “……” “嗯,道家天宗的弟子,晓梦子的弟子,不错!” “你师尊修行很强,你……很好。” “……” 没有等来许莫负她们之言,耳边传来一道熟悉之音。 闻此,沫萝一阵头大,直接一双碧眸狠狠地瞪过去,还以为他死了呢,命……还真大。 他就是有毛病。 自己在关中行医救病,他……闲的,跟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要遍观关中的红尘万象。 他自己不能去看吗? 非要跟在自己身边。 岂非有毛病。 尤其! 遇到敌人的时候,他跑的还不慢,自己一次次想要拜托他,他……也不知道怎么追过来的。 着实! 有毛病。 今儿的敌人很多,刚才又那么乱,自己都没操心过他,实在是……他死了也怪不得自己。 当然! 真要有危险了,自己也不会不出手,毕竟……这人尽管不怎么样,总归不是一个坏人。 倘若危险自己也扛不住,那他就自求多福吧。 他! 还真是命大。 还活着。 “这位是?” “……” 许莫负循声看过去,之前就有注意到,听他现在所言,还知道自己的师尊? 还自称本座? 是百家的高人? 自己没有什么印象,也许焰灵姑娘和自己说过的人中有他,而自己初入诸夏历练,无所知。 “……” 瞧着那人近前,芈心撇撇嘴。 这人……是沫萝的朋友? 不太像。 沫萝刚才说了,她是奉命独自一个人行走关中,这人自称本座,说话一点点都不靠谱。 大话很多。 “不用理他,我不认识他。” 沫萝笑语摆摆手。 这人着实……有些不知耻了,还说自己肯定无事,自己若不是运气好,除非动用身上的手段,不然……如何不会出事? 他! 没事,才令自己诧异。 貌似他的运气一直很好。 “小姑娘,你这样说可就令本座伤心了。” “这个酒葫芦……总算回到本座手中了,可惜……在那人手中太蒙尘了。” “哦,又来人了?” “你们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本座给你们介绍介绍?” “……” “看你们一个个小丫头的模样,明显对于诸夏诸事不了解,不过,没有关系,本座都了解。” “诸夏间,本座不认识的人可是不多。” “……” 黑衣男子手中把玩一个酒葫芦,将塞口很是用袖子擦了擦,看的沫萝和芈心一阵白眼。 他的袖子也都是泥泞不已,他是怎么想出来用袖子擦的? “你真的认识?” 沫萝似信非信的问道,实在是这人一路上说的……时而为真,时而为假,自己也难以分辨了。 “当然认识他!” “说来……那人也是出身道家!” “……” 黑衣男子将酒葫芦塞口细心擦了擦,放在耳边摇晃了一下,很是满意,里面还有一些酒水。 只是可惜,那个抢走自己酒葫芦的人已经被沫萝杀了,不然……想要动手。 至于远处虚空新来的那个人? 不陌生! 算起来,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 一身之力,还真是不弱! …… …… “你也想跑?” “……” 天意四象诀! 是师尊传给自己的真法手段,足够自己修炼到合道层次,而且若有所得,可由天意四象化生万象! 亦是可以四象归一! 那……就是合道的道理了。 眼下,自己最擅长的是风象。 风! 看不到,摸不着,却又真正存在于天地间,它无处不在,可以任何模样、形态存在。 它的威能也是强弱不一。 强者,海域之内,狂风怒啸,纵然合道层次都难以将其镇压,就是师尊的修行,也难以将其镇压! 弱者,惠风和煦,寻常至极。 风! 无拘无束。 逍遥自在。 以清静之心驾驭,可得风象之妙,刚才施展的风神动就是风象所化的手段之一。 此外,还有其它手段,师尊密传的时候,只是推演了三五种,其余……需要自己参悟。 也许可以参悟出更为适合自己的。 那个白发老者赵莫……他跑的很快,虚空有动,风象有动,踏风而行,一瞬相随。 他! 跑不掉! 只要他的痕迹有风的存在,自己就可以追到他,操纵风的力量为所用,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除非他能够修炼到虚空不动的境界,天人合一的境界,自己追他就有些难了。 然! 如若自己的风象也化入虚空,他……同样跑不掉。 灵觉之内,以灵觉之力凝练的风象之身追到那人的,施展迅疾手段,直接将其擒拿。 风! 可以狂暴,可以暴虐,可以凌冽……,他的剑道长河,在风象之身的力量下,全部被撕碎。 本尊则是看向仲孙玄华,他……他正想要转身离去? 河上一步踏出,疾风掠过虚空,方圆百丈区域的天地元气颤动,直接出现在仲孙玄华面前。 “……” “你……,你到底是谁!” “你绝非无名之辈,你倒是是谁?” “……” 他! 少年人! 他竟然还有更强的手段,刚才……刚才的指力、剑掌之类手段是应付他们的?此刻一举一动……引得天地大动? 这样的手段? 怎么会是一个少年人可以修炼出来的。 绝对有师承! 还是十分厉害的师承! 道家? 道家赤松子的弟子? 北冥子的弟子? 亦或者玄清子、晓梦子的弟子? …… 难料。 难料! 道家近年来在诸夏行走的弟子不为少,虽然低调,还是有些名声的,可……思来想去,并无这样一个少年人。 “……” “你为何总是执着于那些?” “今日之事本来于你无关,是你自己要掺和的。” “你们是一路的,下面已经死了不少人,你……既然来了,也不用走了。” “……” 河上摇摇头。 随宗全师兄行走江湖数年,如今再听此人之言,颇为……有些荒唐之感,有些怪异之感。 他和下面的那些人是一路的。 之前也问他是否真的要插手,他插手了。 现在! 觉得不敌自己,要问自己的来历?又有何用?就算问出自己的来历,可以解决他遇到的麻烦? 或者。 他认识师尊? 或者。 他认识道家天宗的其他人? 自己不知道。 有一点,自己知道。 无论他认识谁! 今日敌不过自己,他不用走了。 抬手间,没有和仲孙玄华继续废话,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继续下去,估计这里还会来人。 一念动,扫着已经被风象之身只手擒拿归来的白衣白发赵莫,伸手对着数丈开外的仲孙玄华抓去。 刹那。 方圆仍有不稳颤动的天地元气化作一道道疾风刃芒,由虚凝实,从四面八方汇聚一处,将仲孙玄华困杀其中。 “……” “该死的!” “放开我!” “放开我!” “小娃娃,老夫……老夫……放开老夫,只要你放开老夫,老夫这就离开关中,不在理会关中之事!” “小娃娃,放开……。” “噗!” “……” 丈许之高的风象之身体表大方玄光,大手仍将白发赵莫紧紧抓住,真元已经封镇他浑身各处。 想要动弹也不懂够。 他的话不少。 河上扫了他一眼。 没有理会,没有出声,驾驭风象之身,另一只空闲的巨大青色手掌竖起,同抓着白发赵莫的手掌悍然碰撞合十一处! 嗡! 嗡嗡! 轰隆隆! …… 一道耀眼璀璨的青色华光从长高的风象之身双手迸出,以其为中心的三丈虚空,彻底混乱。 更有一股极其浓郁的天地元气散乱四溢开来,隐约还可听见一丝丝无比凄厉的惨叫之声。 惜哉。 风象万化,直接将一道道声音封镇、湮灭。 当其时。 远处被一道道虚空所化风象刃击困杀的仲孙玄华神情多惶恐、惊悸的艰难抵抗着。 赵莫。 赵莫死了? 这就死了? 被那少年人施展的奇异手段双手震死了? 就那样死了。 在燕赵之地那般扬名的赵莫……死了?跑都没有跑掉……,只是有事前来找自己……就这样死了? 可恶。 该死。 少年人手段竟然这般的毒辣,竟然这般的狠毒,依仗强大之力,竟然这般下狠手。 “啊!” “……” “我的手……。” “……” 心神不定,思绪有乱,四周困杀的风象刃击愈发之强,手中持有的剑器……一次次碰撞中断裂碎散。 手腕也被一道刃击划过,一股剧痛传来……,持剑的右手直接被斩掉了,被旋风撕成粉碎,没有剑器在手,更是无法抵挡四周的寒芒困杀。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为何从未见过。 他到底是谁? 就算自己今儿真的要死,自己……也要做一个明白人,欲要开口说话,浑身汗毛竖起,极力催动体内真元,勉强笼罩全身的罡气添作防身! “……” “又来一个?” 风象之身散去,那处虚空恢复平静,白发赵莫不存,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仲孙玄华。 他! 顶多再有……,正要施加更强的力量,将仲孙玄华直接灭杀,眼角余光有感,看向身侧虚空一处。 那里! 一人突然出现,自己的灵觉都没有感知。 若非六识敏锐,还不一定很快发现。 一位身穿灰衣道袍的中年男子,观其神容,不认识,身上是道袍……自己不会认错。 是道家的人? 还是道者? 天宗之内,没有这样的人,自己可以确定。 “少年人,杀性很重!” “……” 突然出现此地的灰衣道袍男子伸手一抓,便是将被困杀在风象刃击中快要支撑不住的仲孙玄华摄走。 “……” “噗,咳咳……,多谢……,多谢……逍……,咳咳……。” “……” “不要说话,你的伤势很重,我先为你止住一下!” “……” 瞧着仲孙玄华此刻重伤频死的模样,灰衣道人摆摆手,抬手一掌,便是一道浅浅的淡金色光罩笼罩其全身上下! 第三一一零章 老夫逍遥子 “你……和他是一路的” “……” 他的实力很强。 灵觉直接敏锐入微有感。 而且,领域之下,他的气息几乎都感知不到,刚才发现他都是用眼睛看到的。 倘若他刚才对自己出手! 自己……很危险。 他! 实力入合道了 应该没有,师尊和晓梦师叔她们的实力……自己都有所知,合道境界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己熟悉。 他! 不是。 只怕不是合道,也不远了,是玄关层次的顶尖存在 还出手救仲孙玄华,一路人也是关外、山东前来的瞧着他此刻施展的手段,很像道家玄牝! 短短数息,那个仲孙玄华一身气息就得到稳固,甚至于好了很多很多,绝对真传! “……” “你师尊是谁” “少年之身,修成这般境界,一身气息稳固,道家清静的气息,道家的高人我基本上都认识。” “……” 灰衣道人踏空而立,踱步方寸之地,一手打出的淡金色光罩仍旧恢复仲孙玄华伤势。 觉四周还没有平息下来的强力杀伐森寒旋风,自己的发丝和衣襟都卷起来了。 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人,灰衣道人开口。 “你……你要救他” “要保他的性命” “……” 仲孙玄华的气息竟然稳固了,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许多,灰衣道人的力量那般强 河上皱眉,天意四象诀的真法没有散去。 “你要杀他” “……” “你已经杀了不少人,连赵莫你也杀了,他……就留他一命吧!” “……” 灰衣道人扫了一眼仲孙玄华,他……一只手掌没了,浑身上下多褴褛,肌肤都被刚才的旋风刀刃击中,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 如果自己晚来十个呼吸。 晚出手些许。 他! 就没了。 赵莫。 自己想要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赵莫! 自己不太熟悉,也多少知道他的存在,近年来,在山东诸地的名声不小,想不到……今日陨落了。 被一位少年人镇杀。 他! 身上的清静气息很浓,除了清静道韵外,还有别的气息,很是玄妙,自己一时间竟然看不透。 道家的传人 难道是北冥前辈的弟子 亦或者道家天宗一些高人的弟子 受益于玄清子,道家天宗的一些长老突破不少,有一些行走诸夏,有一些名声传出。 也有人收下一些弟子。 杀人。 道家天宗之人,向来不理会凡尘俗世的太多事,赵莫……他杀了,下面大地上生机全无的那些人……身上也有道家的气息。 杀了很多。 还不罢休 真的要将所有人都杀了 仲孙玄华也要杀了 “留他一命” “他……凭什么可以留得一条命。” “那里……三位无辜的村民,无缘无故,无因无果,就被人杀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了。” “关中灾情,关中乱象,这些日子……我所见太多想要肆虐关中的为非作歹之人。” “下面的一些人,已经被杀了。” “刚才有人想要出手救人,我也杀了。” “仲孙玄华,他也掺和其中,那就是一路之人,下场和结果是一样的,他……和他也是一路的” “……” “我能感觉到,你的实力很强,不过……这里是关中,你想要护住他,只怕还不够!” “……” 仲孙玄华的气息恢复变缓,然……他受损的本源已经稳固了,接下来若是逃得性命,他……可以恢复伤势。 灰衣道人。 要插手 方正略带一丝圆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河上抬手指了指远处大地上的三位村民。 仲孙玄华逃了。 他们该如何 “……” “也许,仲孙玄华此事做的不对,但……他今日不能死在这里。” “绕他一命,我可以给你保证,日后……仲孙玄华绝不踏足关中半步!若有所违,我亲自镇杀他!” 灰衣道人沉吟片刻。 那三位尸陈大地上的村民 那些死状凄惨的人 大地上,已经死了超过二十人了,还不够真的要将参与之人、掺和之人,全部杀了 这就有些过了。 有些人的罪很大,当诛。 有些人。 罪不当死。 关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仲孙玄华要来关中做的事情,自己也有所知。 拦阻他。 有些难。 如今! 他的遇到危险了,真的要被镇杀 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昔年行走诸夏,同曹秋道、仲孙玄华多有交情,一晃多年,故人越来越少了。 他! 不能死。 “你保证” “比起你的保证,我觉……今日将他镇杀于此,以后他就不能作乱了。” “都已经踏足玄关了,还和下面的那些人掺和关中悖逆之事中,他……今日难走!” 河上摇摇头,运转真法,将四周风象之力汇聚周身。 此人不走,自己不会撤去的,仲孙玄华……气息恢复很多了,甚至于都开始主动运转玄功,恢复本源了。 拖延时间 以刚才的动静,以这些时日对罗网、影密卫那些人的了解,他们的一些顶尖好手也该来了。 “老夫逍遥子!” “真道宗逍遥子!” “果然它日仲孙玄华有违老夫所言,老夫亲自杀他!” “如何” “仲孙,你也应下我所言!” “……” 这个少年人油盐不进,怎么就听不进去一点点道理呢灰衣道人很是摇摇头。 于伤势稳固的仲孙玄华看了一眼,继而再次给出承诺。 “逍遥子!” “真道宗逍遥子!” “你……你就是逍遥子!” “……” 河上闪烁华光的双眸微微睁大,他是……逍遥子真道宗的逍遥子以前道家人宗的逍遥子! 是他。 自己知道他。 和宗全师兄行走诸夏的时候,别的诸子百家也就罢了,道家之事说了很多,逍遥子就在其中。 他。 名气不小。 先前是道家人宗的弟子。 实力很强,若非对于诸夏大势的抉择之故,接手人宗掌门之位的就是他了,而非如今的人宗掌门木虚子。 更为机缘得以契合祖师留下的八宝之物,实力突飞猛进,早已经踏足玄关了,具体什么境界 不清楚。 这些年来,他离开人宗之后,在齐鲁之地创下真道宗,收下门人弟子,名声不弱。 除了宗全所说的那些,自己还知道他可能得了一些长生殿的《长生诀》传承。 在齐鲁历练的时候,也从真道宗附近走过,并未见过逍遥子,有传他一直在闭关修行。 今日。 在关中之地,竟然见到了这位逍遥子。 人宗弟子,真道宗掌门逍遥子。 怪道实力这般强劲,怪道可以施展这样的疗伤手段,可以让仲孙玄华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 “多谢……,逍遥子,多谢!” “若非你出现在这里,我怕是已经和赵莫一般下场了,这少年人实力着实……强。” “不是一般的强。” “……” “少年人,你……,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你若收手,如逍遥子所言,以后……我绝不踏足关中半步!” “……” 仲孙玄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觉损伤的本源稳住,觉一身上下伤势稳住且恢复不少。 心中安稳。 无论如何,有逍遥子在身边,自己……安全了,逍遥子的实力,自己知道的,距离合道境界,只有半步之遥。 今日。 自己认栽。 也是自己运气不好,竟然在这里碰到一个少年煞星,年岁不大,实力太强。 明明觉他的气息和自己相仿,他的实力……太强,手段太强,刚才那样的手段,也从未见过。 “不踏足关中半步” “诸夏之大,关中才多大,你性情如此,今日走了你,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情。” “真道宗逍遥子,我知道你。” “你既然是真道宗的掌门,不应该掺和此事。” “你现在若是离开,看到同为道者的份上吗,我可以当你没来过,可以当做真道宗的人没有来过。” “他!” “仲孙玄华,必须留下。” “……” 逍遥子的承诺。 这个仲孙玄华的承诺。 听上去似模似样,也很有诚意。 余生再不踏足关中半步 以仲孙玄华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会遵守吗谁可保证逍遥子吗还是其他人 纵然遵守,那关中之外的诸夏莫大之地呢 他不在关中作乱,在诸夏另外一些地方作乱呢他是齐鲁之地的人,那里的诸国残余之人很多。 …… 二人的承诺,无关自己相信与否,这个仲孙玄华……走不了,逍遥子……从宗全师兄所言的一些事情上,他算得上道家一位难得之人。 开辟真道宗,也算有功。 突兀前来,欲要救仲孙玄华,眼下并未掺和其中,此刻……他离开,可以当他没有来过。 “你……。” “你如此霸道,是道者所为” “此间之地,我并无杀一人,你如何要杀我” “你莫不是秦国官府的人,故意要杀我,好去请功你……,我都那般承诺了!” “……” 仲孙玄华羞怒万分。 自己! 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更是踏足师尊都没有踏足过的玄关境界,山东之地,走在哪里,都是座上宾。 他们请自己入关中,都付出很大的代价。 自己才勉强同意。 现在。 这个小娃娃……仗着实力比自己强,就要肆意踩踏自己的尊严和荣耀自己都已经做了那般承诺! 他还要如何 真的要自己死 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他了 就只是为了那三个微不足道的庶民 他既然所修道者,当知天道万物之下,一切一般无二,死了那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根本不算什么。 他! 故意的 就是想让自己今天死 可恶。 该死。 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到这般境界,寿数之故,以后入合道都有可能,更别说……红尘的富贵还没有好好享受。 死! 非自己想要。 “少年人,你师尊是谁” 逍遥子收拢力量,双手背负身后,灵觉扩散,笼罩那少年人一身上下,他体表……天地元气混乱。 传承 不像自己认识的一些人。 不过。 自己可以肯定,他有师承,还是很强的师承,他的心意……一定要杀仲孙玄华。 都已经这般说了,还是说不通。 “十个呼吸!” “真道宗逍遥子,你现在离开,我说了,可以当你没有来过!” “……” 问自己的师承,想要攀扯一些关系 河上不予理会。 真元运转,天意四象诀催动,旋风再起,风象刃击再现,仲孙玄华今日必须留下。 他。 走不了。 “……” “你不说你的师承,想来你的师尊之人,我应该认识。” “少年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是仲孙玄华不对,我会约束他的,他此生不会再入关中。” “就是关外、山东之地,也不会让他任意妄为的。” “……” 逍遥子一步行出丈许,端量远处想要动手的少年人,他避而不谈他的传承,自己也能猜到一些。 唯一。 他的师承,难以猜准。 事情如此,他还是不准备放过仲孙玄华,自己也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也是无用。 于少年人落下一言,同仲孙玄华看了一眼,虚空颤动,便是身化流光,消失在原地。 “想走” “……” 河上面上不好看。 这个逍遥子,真以为是和他说笑,纵然他和师尊有旧,这个仲孙玄华……一定要留下的。 逍遥子! 宗全师兄以前就说过逍遥子为人处世,对帝国很有意见,喜欢助力一些山东诸国沦亡流散之人。 和农家、墨家的交情很深。 长生殿后,他老实不少。 真道宗,也合师尊分教开宗之意,来的路上,师尊都言语要将八宝还给逍遥子。 现在! 他就是这样做的 天意四象诀极尽运转,逍遥御风相随,真元沸腾,身化流光,悍然追了上去。 “河上!” “河上师兄!” “……” 解决完袭来的两位化神武者之事,许莫负等人走了过去,虚空有人,大地之上,还有几个没有解决的人,实力不强,也要有结果。 逍遥子。 真道宗逍遥子。 是沫萝身边的黑衣男子所言那人身份。 逍遥子。 许莫负知道他是谁了。 芈心也有所知。 沫萝……也有所闻。 根据自己从焰灵姑娘、雪儿姑娘她们那里得来的逍遥子消息,他前来这里……大可能不是朋友。 至于敌人 不好说。 估计要掺和此事,要拦阻河上师兄将剩下的一位玄关之人镇杀,好像……真的掺和了。 未待自己等人靠近,逍遥子带着那人就离开了,河上师兄也追了过去,这……河上师兄是否太冲动了 黑衣男子说了,逍遥子的实力起码玄关巅峰。 河上师兄不是对手,除非动手底蕴。 那非好事。 既然逍遥子将人带走,事情有了,会有秦国之人处理的,河上师兄若有危险就不好了。 第三一一一章 本座很大方 “河上,河上……。” “莫负,怎么办?” “咱们要追过去?” “……” 那个前人宗弟子逍遥子如此霸道的,直接插手此事?直接掺和其中?还将人直接带走了? 那个人该死的。 河上! 追过去了? 是否有些危险? 刚才那个黑衣男子说了逍遥子的身份,还有他的可能修行境界?真假不好说,这等时刻,宁可信其真。 玄关巅峰的实力,距离合道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河上踏足玄关还非很久。 芈心多忧心,倘若事情有碍,真的动手,河上会吃亏的,更可能有别的危险! 河上身上有武真郡侯落下的手段,然……危险还是存在。 目视河上快速消失在眼眸深处,芈心娇俏的小脸上添为焦急,内力运转脚步加快,已然不自觉向着消失之地追了过去。 “……” “先追过去看看吧!” 河上师兄,应不会有碍。 而! 逍遥子也非寻常人,芈心都已经在自己身边跑了起来,清眸有动,看了一眼正在处理剩余几个先天之人的沫萝。 嗯? 那个黑衣男子呢? 他! 他人呢? 刚才还在旁边,还在她们身后走着,现在……现在怎么消失不见了?离开了? 去其他地方了? 没有多想,沫萝所言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可能见识多一些,此刻也帮不上什么。 扫着河上师兄离去的方向,脚下生风,追上在前的芈心,拉住芈心的手臂,内力运转,速度更快的追过去。 “嗯?” “你还活着?” “……” 轻而易举解决剩余几个想要逃跑的先天之人,先前就是他们追杀自己吧,怎么不狂妄之言了? 怎么不喊自己妖女妖女的了? 轻捋鬓间秀发,扫着已经解决的几个人,沫萝摇摇头,灵觉扩散四周,远处……许莫负她们呢? 去追刚才的少年人了? 嗯。 那个什么本座呢? 也不见了。 行至自己因争斗放下的药篓,打理了一下,再次背在身上,正要循着那少年强大之人追过去,忽而有感,脚步一转,落于一人跟前。 手臂断了。 浑身血迹斑驳。 气息孱弱不已。 …… 自己逃到这里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他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喊叫着,还有一些没死的人在他身边。 如今,那些人都死了。 他! 没死? 和追杀自己的那些人是一路的?如此,也不用活着了,感受他的气息,一时半刻不像会死的样子! 还能活? 是刚才那个玄关武者出手之故? “你……,你要做什么?” “不要,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杀我,你放过武,我……我有很多财货,都给你!” “还有我修炼的功法,也……也给你!”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 李晟大恐。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之事会这般,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仲孙玄华来了,本觉以他玄关层次的强大之力,足以轻易解决眼前之事。 自己的性命也会无碍。 那心狠手辣的青衣少女,定是要死的。 谁料……谁料那个在自己眼中一直是普通人的少年人会那般恐怖,实力那般强劲! 仲孙玄华都不能胜他! 后来的一位玄关强者赵莫与仲孙玄华联手,也不能胜他,反而被少年人生生抹杀了一个。 手段太狠辣。 比那个青衣少女更加狠辣,更加手段歹毒,世间怎么会有那般心性的少年人? 更为。 仲孙玄华都有些走不掉。 逍遥子! 真道宗的逍遥子来了。 逍遥子! 李晟知道是谁,实力很强,比仲孙玄华还强,若非逍遥子出手,仲孙玄华都要直接被杀了。 心间深处,畅想着真道宗逍遥子将那个心狠手辣的少年人解决,谁想……那逍遥子竟然那般胆怯。 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了。 只是救下仲孙玄华,自己……都没有理会,甚至于都没看自己,他……该死,该死! 百家所传真道宗逍遥子多扶危救困,果然是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骗人的。 逍遥子带着仲孙玄华走了,自己……自己如何?刚才那几个先天之人要走,想着让他们带上他们,他们……未待自己开口,就全部跑了。 现在! 被这个金发妖女,全部解决了。 轻而易举解决了。 如今,她站在自己跟前。 金发碧眸,异邦模样,正神色不善的打量自己,一股莫名的不好感觉生出,她要对自己动手? 要杀自己? 顿然面上惊恐的挣扎着难以动弹的身躯,坐在大地上,极力向后退去,无比艰难。 求饶之音不绝。 惶惶之言不断。 “一路上,我见到你这样的人不少。” “我没有动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猖狂不一,肆意杀人,肆意放火,肆意屠戮普通人。” “连弱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也做了不少那样的事吧?” “嗯,否认?” “否认也无用,莫负都已经处理你了,你一定要死的。” “你……自杀吧!” “……” 碧眸转了转,一丝丝火焰的虚影闪烁,火魅术运转,笼罩此人,这人现在的求饶声音……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行走关中以来,一些即将被自己斩杀的人,也经常那样言语,都说他们什么都没做,都说他们自己是好人。 都说要给自己很多很多的财货。 还要给自己天材地宝什么的。 …… 可惜。 自己对他们说的没有兴趣,财货自己不缺,天材地宝……他们若有,还会被自己镇杀? 没有做过? 自己不管,反正让自己碰到了。 也许,真的有人第一次出手,还没有功成,那……自己更是做好事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免得他们真做坏事。 火魅术落下,没有理会那人仍喋喋不休的哀求之音,如若他们能够想到今日的结局,也不会做那些事了。 一路以来,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很多。 他! 只是其中一个寻常人。 梳理了一下肩头的牛皮背带,灵觉细细散开,这个村头的大场地上死了很多人。 远处。 能够见到一些村民探头探脑的看过来,沫萝微微一笑,那个黑衣男子走了? 再好不过。 以后不再见更好了。 忽而,灵觉有感,娇容微动,眸生亮光看向一侧虚空,那里……好像是莫负她们离去的方向吧? 也是那个少年人消失方向。 天地元气的波动,很厉害。 动手了? 一步踏出,身形腾挪,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自己身上有盖先生落下的力量。 果然可以,当出手助力。 “……” “她们走了?” “她们走了!” “走了,都走了!” “那些人都死了。” “新来的那些人都死了。” “……” 持续不断时间的混乱村头场地终于安静下来了,终于没有人站着了,有的……只有躺在泥泞地上的死人。 很多死人。 足足二三十? 应该有! 一直隐匿村里房舍角落的一位位村民手持耕锄锤子之物的走出,神情多警惕,紧紧靠在一起。 一切,太出乎所想。 三位小神医来村子里行医救病,正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一群陌生人,村老三人去询问,被……那群陌生人杀了。 着实可恶。 着实该死。 那三位小神医……实力竟然那般高,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实力还很不弱,那些人全部被解决了,都死了。 死的很惨。 距离很远,听着那些人的哀嚎声音,听着那些人的惨叫声音,听着那些人的痛苦声音……,还真是令人于心不忍。 可! 看着村老三人的尸体,直接熄灭心思了。 那些人该死。 村老如何得罪他们了? 就那样被他们杀了? 幸而有三位小神医替他们出头,替他们报仇了。 只是。 后来,又来了一些人。 一些人的实力还很强,都能够在天上站着,那个少年人更强,也有那样的手段,应该更强。 现在! 都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留下一地的尸体? 一行胆大的村民小步缓缓的靠近那些身死之人身边,准备将他们的尸体处理一下。 毕竟。 事情解决了。 咻!咻!咻! 登时。 一道道疾速的破空声传来,循声看去,便是一位位衣着各异的劲装之人持兵刃近前。 顿然。 吓得一众村民转身就跑,又来了?又来了一群坏人?如今三位小神医都跑了,如何解决? “……” “都别动!” “老实站着,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无需害怕,我等是帝国之人,感知这里有些动静,便是前来,快于我等说说这里的出了什么事情!” “……” 一位背负长刀的粗犷男子踏步场地长远,观遍地实体,神色多惊奇,目光看向远处的村民,直接轻喝一声。 咻!咻!咻! 是时。 又是一道道破空声传来,暗红色的内衬,身披黑色的轻甲,头戴纱状的头盔,或是持短链,或是持各式兵刃,呼啸而至。 “影密卫?” “你们的动作还真不慢,可惜,还是我等先来一步!” “……” “先来一步又能如何?” “这里……,怎么死这么多人?你等是这里的村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死这么多人!” “这些死去的人,死状……格外怪哉。” “……” “……” “那里……好强大的元气波动,莫不还有动静,你等速去那个方向,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 “……” 不时。 刚来此地的诸人,又分出去一些疾速远去。 …… …… “你的实力不弱,身法也不弱。” “但……拦不住我。” “你还是离去吧。” 带着身边的仲孙玄华离去,驾驭虚空的速度稍缓,那个少年人……竟然能够隐约追上来。 逍遥子稍有驻足,看向那非要将仲孙玄华留下来的少年人,轻道一声,他追来也是无用。 “逍遥子,咱们先走吧,下面好像有不少秦国的罗网、影密卫之人,再停留这里,事情难料!” “……” 一身伤势还在恢复的仲孙玄华催促着。 自己的灵觉有感,下方有许多实力强弱不一的武者出现,人数不少,足足数十位。 一些人的衣着难以判定身段,另一些人可以肯定影密卫的来历。 这不是好事。 逍遥子这个时候当快些带着自己走,不需要理会那个少年人,只要离开关中,一切就会好的。 这次。 自己认栽。 下次,不会再有下次。 “真道宗逍遥子。” “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非要掺和此事。” “既如此,你也不用离开关中了。” “……” 逍遥子的实力很强。 自己都感知不到深浅的强,自己的手段,的确难以将他留下,天意四象诀自己只修成了风象。 火象,刚有涉及。 不足够应对。 其它的手段,还不如天意四象。 可! 仲孙玄华不能走,他必须留下。 唯有以师尊封在自己体内的力量将他们留下了,不悦的看向逍遥子,自己原想此行关中不动用师尊手段的。 以自己之力,也基本上不会用到。 现在……要用了? 当用。 这个逍遥子,如宗全师兄所言一般,对帝国不满,仲孙玄华当诛,非要强行带着仲孙玄华离去。 “嗯?” “你有……别的手段?” “也许,你有别的手段,但……,下次相见,我再来领教。” “……” 仲孙所言,逍遥子自然也有所感,应该是先前仲孙他们同少年人交手引起的天地动静。 这里,不能继续停留了。 少年人真的要留下自己? 手段? 他的实力不弱,若说留下自己,远远不够,除非施展别的手段,那些手段……他没有时间了。 自己! 需要快速离开了。 语落,领域运转,带着仲孙比先前更快的速度离去,先离开关中为上,这里是秦国腹地,强者很多。 自己实力……若言横行关中,不足够。 远远不够! “少年人无需动手,此事交给本座便好。” “本座在关中行走多日了,遍观诸人诸事,也觉逍遥子你身边的仲孙玄华该死。” “逍遥子,给本座这个面子,将仲孙玄华留下,本座让你离去!” “怎么样?” “本座可是难得大方一次的。” “哈哈哈,……。” “……” 咕噜咕噜……。 爽朗的清亮声音响起,令得正要解封身上一道力量的河上动静一滞,循声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逍遥子离去的虚空正前方。 嗯? 是他? 竟然是他! 他是谁? 眼眸深处,一位持酒葫芦大口喝酒的黑衣人清晰出现,不是刚才在村头场地出现的那位黑衣人又是谁? 他! 他怎么会有这般力量? 他也是玄关存在? 那为何刚才被一位先天层次的游侠擒拿手中,还被追杀的那么狼狈,现在看上去,身上还是脏兮兮的。 他的力量! 直接混乱虚空,封锁逍遥子与仲孙玄华的离去之路,将他们拦住了?自己……,呼吸之后,暂缓解封手段。 第三一一二章 完全对不上 “……” “杨朱,苍璩!” “是你!”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 虚空有动,御风难行,逍遥子的身形被迫止住,领域护身,看向出现在身前数十丈开外的一位黑衣人。 他的气息,有些熟悉。 正在喝酒? 他! 认出来了。 是杨朱一脉的苍璩,尽管浑身上下衣衫褴褛不一,看上去狼狈不堪,他……就是杨朱一脉的那个苍璩。 也是如今诸夏魔宗的宗主苍璩! 根据自己所得消息,近年来,他一直都在魔宗闭关,以期可以更进一步,可以破开玄关,登临合道。 以此解决和鬼谷之间的麻烦和恩怨。 现在,他出关了? 还来到了关中? 还出现在这里? 刚才……他似乎就在下面的村落场地上,自己的灵觉竟然没有感应到他,领域之下,他就是寻常人一个。 他收敛气息了。 他拦住自己? 为仲孙玄华! “苍璩!” “……”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比起逍遥子,仲孙玄华觉自己对苍璩更为熟悉和了解,苍璩此人多年来一直在关外、山东肆虐。 随心所欲,肆意杀人。 更是助纣为虐,帮着嬴政狗贼残害百家之人,残害山东诸国沦亡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太多。 更别说,连农家都算因他而四分五裂,现在……农家都不成农家了,甚至于他的魔宗……就有农家精锐之力。 他手段太狠辣了。 化神之身,当年就敢袭杀鬼谷派的鬼谷子,还功成了,立下的魔宗……近年来的势头也很大。 他要自己死? 凭什么? 他! 现在帮秦国做事? 还在帮嬴政狗贼做事? 该死! 真真该死! 他怎么就那么该死! 他的实力自己有数,诸夏间一等一的存在,鬼谷二人联手都没能将他擒杀。 数年时间过去了,他……更强了? 不过还好,自己身边有逍遥子,虽不知逍遥子和苍璩孰弱孰强,总之,只要苍璩没有突破,自己的命……没有那么容易丢掉。 倘若突破? 不! 他应该没有突破,不然,不会这么废话的,直接就动手擒杀自己了,感此,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哈哈哈,你等都能来关中,本座……为何不能来?” “逍遥子,让本座来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诸夏内外都在帝国掌控之中。” “真道宗,微末之地,孱弱之力。” “你今日敢带走仲孙玄华,可知后果?” “你或许可以无碍,你的真道宗呢?” “你的徒子徒孙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给你和真道宗一个机会,将仲孙玄华放下,本座会让他死的很轻松,绝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的。” “哈哈哈,逍遥子,如何?” “本座对你还是不错的吧?” “哈哈哈,呼……,也就酒水差了一些,不然,现在当更加快哉,哈哈哈……。” 黑衣男子放声大笑,一股股狂傲的霸道气息弥散开来,荡漾虚空上下,封镇十方天地。 无间一体,万物波动,逍遥子想要离去? 非那么容易。 而且! 关中出了这样的乱子,擒杀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功劳不小吧?于魔宗而言,也算好事。 逍遥子! 近年来在齐鲁之地立下真道宗,门人弟子还是不少的,田蜜收集的消息中,关于他的不少。 论来,自己和他面对面打交道并不多。 然! 间接打交道不少,有好几日……都坏了自己事情,着实该死,着实该杀,若非他实力还行,早就将他杀了。 身为人宗弟子,行走诸夏间,当清静自然,身在红尘,心在天地,和杨朱一脉的修行有些相似了。 却又不太一样。 杨朱一脉讲究彻底融入红尘,熔炼红尘万象的道理,保性全真,锤炼真我,道理自成。 天宗! 以天心御万物,万物忘情,是以天道无情,无情无我,无心无道,证就天人无上。 人宗! 万物有情,欲要从红尘万事万象中参悟天道的玄妙,是以,多有掺和一些事情,却又不足够融入其中。 不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还不如杨朱一脉来的痛快。 杨朱当年走出道家,自成一体,便是天人二宗道理都不合己身,人宗可取,不为足够。 天宗忘情,超凡物外多无趣。 论起来,魔宗的道理和人宗一脉多相似,却比人宗更加纯粹,更加的逍遥自在,更加的顺心天道。 逍遥子! 如此修行,如何得大道? 自己能够感觉到,逍遥子如今的修行除了人宗的气息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气息,兼修别的道理了? 也算他聪明。 不过。 仅此而已了。 “苍璩,你真的要拦我?” “……” 苍璩的气息压过来了。 很强。 他! 和自己应该一个层次,自创种玉功,年岁如此,达到这般境界,的确非凡。 杨朱当年怕是都不如他,近些年来,杨朱一脉的声势不小,魔宗的名声更旺。 逍遥子近前一步,周身自生一道道氤氲柔和的金色华光,以本尊为中心,向着十方散开,所过之处,万物平静,波动归于本源。 他很强。 自己无惧。 仲孙,今日不能死。 至于真道宗可能遇到的危险和麻烦,心中有数,不需要苍璩操心,他……还是那样的张狂,那样的自傲,那样的令人不喜。 “本座就在这里,你若走,可以走!” “哦?” “直接出手了,还真是干脆,来……,让本座看看你如今的本事如何!” “……” “打赢本座,今日你可以带着他走,打不赢,你……也留下吧。” “……” 踱步虚空,褴褛脏乱的黑色锦衣在身,苍璩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酒水已经不多了。 接下来需要找一个上佳的地方,好好喝一顿。 刚有所言,便觉一股柔中有刚的力量袭来,虚空内外,无所不在,想要直接打破自己的封镇结界? 抬手一掌,四方那尚未被逍遥子冲破的虚空演化波动之力,无处不在的力量席卷横压过去。 嗡! 轰隆隆! …… “嗯?” “逍遥子,多年不见,你……如今这般胆小吗?连和本座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废物!” “想跑?” “在本座面前,若是只有你一个,说不定可以跑掉,现在……你想跑都跑不掉!” “今日本座必要镇杀你!” “……” 两股属于玄关绝巅层次的力量碰撞在一处,不过呼吸,相距不远处的河上便是本能退开百丈之外。 目视之。 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玄光强势破开苍璩周身的虚空,化作一道金色光束,没入虚空深处,消失不见。 这……,逍遥子不准备同苍璩交手? 直接跑了? 这么直接的? 河上有些傻眼! 本以为苍璩可以拦住逍遥子的,自己也能找机会,将那个仲孙玄华斩去,现在……都跑了? 苍璩也悍然追了上去。 想来连苍璩都没有想到的。 自己……要不要追上去?他们的身法速度很快,虚空动静不小,自己可以感知的。 莫负她们还在后面,罢了……,灵觉有动,莫负她们似乎跟了上来,转身一步踏出。 “河上,你没事吧?” “河上师兄,不要再追了,杀不了就不杀了,知晓那人的身份,以后有的是机会!” “……” 一片稀疏山林的溪流之旁,看着河上归来,一路追来的芈心和许莫负放下心,旋即各有所言。 逍遥子的实力很强,不动用手段,根本奈何不了逍遥子,还可能会有别的危险。 那个人现在跑了,不代表可以一直跑着,总有机会将他镇杀以解今日之事的。 “许莫负!” “芈心姑娘!” “你们走的还真快。” 是时。 一语从远处飘来,河上看过去,是……是那个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实力不弱,如此年岁就到了化神层次。 还会火魅术。 先前所言,自己也有所闻,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端木蓉的许多弟子都在南昌,琴韵医馆也在南昌。 “沫萝,你也来了。” “我们担心河上,便是先行一步了,那些麻烦,你都解决好了?” “……” 许莫负含笑一语。 先前的风云合击,于此人还是有好感的,至于金发碧眸的模样……看上去也非怪哉。 “我本要解封师尊留在我体内的一道力量将逍遥子留下,不想……魔宗苍璩现身,正在追杀逍遥子。” “具体结果不好说。” “二人的实力都极强。” “……” 河上将刚才的事情快速说道着,玄关层次非化神可比,莫负不过初入化神不久的修行,依仗各种手段,面对化神大成的存在,短时间可以支撑。 就算不敌。 全身而退也不难。 自己……难以相比玄关大成乃至于巅峰的存在,差太多,除非自己将天意四象诀的火象修成,果然修成,自己的修行估计也非现在了。 “苍璩?” “魔宗苍璩?” “他……,跟着沫萝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是他?他是魔宗苍璩?这……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魔宗苍璩?” “……” “河上,魔宗苍璩真的是先前咱们在村头场地碰到的那个黑衣狼狈之人?他既然是魔宗苍璩,怎么会那般?” “还被人拎着手里?还被人踹了一脚?” “这……,河上,你看错了吧?” “……” “沫萝,你和他认识?他真的是魔宗苍璩?” “……” “……” 听着河上所言,许莫负和芈心二人多有惊奇,尤其河上所言苍璩就是那个狼狈无比的黑衣男子! 更是难以置信! 苍璩的名字,师尊和焰灵姑娘多有提及的,诸子百家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创种玉功,依从焰灵姑娘所言,精妙不逊色她的天魔力场。 一路突飞猛进,更是在诸子百家的厮杀中历练。 数十年来,多有成名。 更为同鬼谷之事传的很广,他……袭杀了鬼谷盖聂、卫庄的师尊鬼谷子,还是以化神之身袭杀的。 以化神袭杀玄关? 根本不太可能的,除非那位玄关之人重伤了,亦或者别的罕见手段,郡侯师叔所言那是种玉功的玄妙。 在海域仙山的时候,还有听到苍璩的名声。 一人之力对战鬼谷两位惊艳传人,三次生死争斗,都能不死,甚至于现在还好好活着。 创立的魔宗声势更大,远超诸夏间的寻常门派之力。 焰灵姑娘说过,只要苍璩不死,只要苍璩可以踏足合道,早晚位列合道顶尖层次。 甚至于有望一窥更高境界。 那个境界,距离自己还很远,然……自己所知,师尊和焰灵姑娘她们一众合道之人中,也唯有师尊比较轻松,焰灵姑娘也快到达了。 雪儿姑娘她们……多艰难。 那个苍璩的修行天资可比师尊? 那样一位名扬诸夏的人,会是之前她们所看到被一位先天游侠小鸡一样的拎在手中? 还被重重踹了一脚? 被追杀跑的还那么快? 倘若他是魔宗苍璩,以他的实力,都无需怎么出手,都能够将那些人全部抹杀吧? 反正。 许莫负不太敢相信,而河上师兄所言,似乎……又由不得自己不信,同芈心看了一眼,一同看向沫萝。 对于那黑衣人的身份,她更清楚吧? 毕竟。 看起来沫萝和他挺熟悉的。 “她……,魔宗苍璩?” “不……不太可能吧。” “不会的。” “他怎么可能是魔宗苍璩?” “他根本不会任何修行的,遇到打斗,跑的比谁都快,连个普通的先天游侠都打不过。” “诸夏传闻,那个苍璩向来狂傲自负,如此,那个人如何会是魔宗苍璩?根本不能够的。” “……” “河上?” “你是……你是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嗯……,你真看到那个魔宗苍璩和先前村落场地那个人一模一样?” “会不会看错了?” “他怎么可能是苍璩呢?” “……” 听着莫负和芈心她们所言,更有那个少年人河上所言,沫萝原本想着将村落后续之事说道的。 一时间,直接呆住了。 少年人河上所言……苍璩就是先前她们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他?那个好吃懒做?喜欢喝酒?喜欢说大话?喜欢自称本座?遇事就跑? 他。 是魔宗苍璩? 他怎么可能是苍璩! 河上? 好像也有些熟悉,许莫负的师兄?天宗弟子?河上之名?……貌似也就只有一位了。 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 数年前就名声传开的弟子。 河上? 可……! 脑海中还是掠过河上所言的那件事,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黑衣男子,他……是魔宗苍璩? 怎么可能! 根据在滇郡闲暇听来的消息,那个魔宗苍璩,无恶不作,喜欢美酒和美人,动不动就杀人。 还喜欢穿世间最好看的锦绣衣裳。 整日里就喜欢做坏事。 偏僻修行还奇高,诸子百家中,嫌少有人可以与之争锋,就算鬼谷二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 那些都是传闻。 都是关于魔宗苍璩的消息? 如此,无论如何都和连日来一直影子一样跟在自己身边的黑衣男子对不上!完全对不上! 第三一一三章 先天魁罡正气 完全对不上! 一点点都对不上! 他! 苍璩? 苍璩! 这个人……很早很早就从师尊和盖先生口中得知过,两位师姐也说过那人。 苍璩。 不是好人。 是盖先生的敌人,是鬼谷的敌人,是诸夏间许多人的敌人,死在他手上的诸夏之人很多。 诸子百家的人也很多。 他的双手……沾满献血。 苍璩是盖先生的敌人和仇人,那……就是自己的敌人和仇人,从西域回来后,盖先生都和苍璩大战三次了。 似乎,在很早的时候,盖先生尚未前往西域的时候,也和苍璩厮杀过,却……一直没有结果。 盖先生的丹田破碎,实力不在,也是苍璩之故。 天幸之,盖先生无碍,自成天人一体剑道,不仅恢复了实力,反而更胜先前,惜哉,三次大战都没有将苍璩镇杀。 第三次大战。 更是差点身死,若非随师尊前往总督府,请那位晓梦子出手,盖先生就真的危险了。 晓梦子。 身边这位许莫负的师尊。 苍璩! 多日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黑衣男子是苍璩?他怎么可能是苍璩?沫萝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河上。 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他所言……应不会错,也不会假,应不会骗自己! 喃喃低语,碧眸愔愔,不敢相信那个结果,然……心间深处,又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河上所言为真。 那个黑衣男子。 跟在自己身边的黑衣男子。 那个连日来一直自称本座的黑衣男子。 那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贪吃贪喝、喜爱享受的黑衣男子……他就是苍璩? 尽管和传闻中的苍璩不太一样,可……真的是苍璩? 盖先生的敌人? 仇人? 对手? 鬼谷一脉的必杀之人? …… “苍璩的身份,应……错不了。” “他刚才也说了一些事情,他此行关中,所为修行,亲历红尘万象,感悟天道修行。” “也许,那是他的修行之道。” “如今他正在追杀逍遥子和仲孙玄华,咱们接下来如何?要不回村子将那些人埋了?” “……”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沫萝。 随师尊北上咸阳一路得知不少事情,医家端木蓉和鬼谷盖聂关系极好,是以……沫萝此刻的心情……大体可以了解一些。 估计还是不敢相信那人就是苍璩。 苍璩! 错不了。 回首看向逍遥子离去的方向,以苍璩的修行,想来应该追上了,应该在争斗? 自己。 无事了。 如芈心她们所言,倘若苍璩不能够留下逍遥子和仲孙玄华,以后也有机会了结那件事。 强行追过去,危险……存在。 反倒……刚才村子里的一些事情没有弄好,那么大的坑……都挖好了,从后面又来那么多人来看,坑还不够大。 还需要再挖一些,才能够将人全部埋里面。 只是。 人太多了一些,真要全部埋坑了,对村子……是否不太好?嗯,接下来同村子的人商量一下。 或是一把火烧了。 或是埋了。 总不能够饮其血、食其肉……。 “回去?” “也好。” “沫萝,你呢?” “……” 芈心没有意见,和莫负追过来也只是不放心河上,眼前的河上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接下来如何? 事情大体完结,回村子将那些尸体处理一下,继续行走下一个村子,继续行医救人,关中的灾情还没结束呢。 “我……,我……,我想要看一看那个人是否真的是苍璩!” “河上,你……你修行入玄关,能否带我去瞧瞧?” “不需要靠近,只需要远远瞧一眼就行了,我就能确认了,我……,不确定那人身份,我……心中挂碍。” “……” 背着药篓,轻捋肩头的牛皮带,金发碧眸的沫萝神色有些纠结,娇俏的容颜多有迟疑。 和许莫负她们一块返回村子,料理那些尸体,自己愿意的,一些人是自己杀的,自己也该料理。 然! 此刻自己想着另外一件事,对自己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自己需要确认那人是否是苍璩。 他! 若真的是苍璩,为何连日来一直跟着自己?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坏心思? 若非苍璩,那就无事了。 苍璩。 真的是苍璩? 怪道自己无论如何想要甩掉他,他总是可以找到自己。 而且。 无论走到哪里,他的酒葫芦里,一直都有酒水。 此外。 在一些偏僻之地,有时候自己行医救人完毕,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食材。 自己也没多想,也就直接处理了。 实在是。 那人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坏人。 自己的灵觉之力很强,更有火魅术傍身,一个男子若是对自己有不轨之心,自己绝对可以感觉到,无论他隐藏的有多少。 而他! 一直没有那个感觉,就是喜欢让自己给他做好吃好喝的,不过……他一路上倒也闲扯许多事情。 自己也没当真。 给自己的感觉,他更像一位行走关中历练的儒家之人,又不太像,他对儒家那个孔丘……时不时还要说道一顿。 …… 无论如何。 自己想要确认他的身份。 河上说了,他正在追杀逍遥子和仲孙玄华,若可……当去瞧瞧,确认他的身份。 自己的实力,也就化神。 河上的实力很强,他可以带自己前往瞧瞧的。 语落,碧眸紧紧看向河上,自己同他也就初次见面,不为熟悉,但……此地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带自己去了。 “沫萝,你……你要去瞧瞧那人?” 芈心也大致猜出沫萝心意,她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知道那人就是魔宗苍璩。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魔宗苍璩。 要去确认那人的身份? 是否不太好? 无论是苍璩,还是逍遥子,实力都很强的,河上若是带她前往,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 许莫负看向沫萝。 这件事需要河上师兄做主。 “我……只需要远远看一眼,就能确认了。” “河上,劳烦你带我去看看就好!” “……” 沫萝一礼。 “这个……。” “说来,苍璩他们现在何处,我也不确定,观你心意,若不去瞧瞧,总会念叨着。” “随我去一趟吧。” “……” 河上拂手,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托起,此人都这般了,自己……自己若是拒绝也不为好。 微微颔首,真法运转,催动天意四象诀,运转风象,逍遥御风,领域笼罩沫萝,同莫负她们看了一眼,身化流光,一同消失在原地。 “河上……。” 河上真的去了? 沫萝。 哎,河上既然说那人是苍璩,肯定错不了的,沫萝想要亲自看一看,可以理解,终究……有些危险。 “咱们将村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目视河上师兄离去的方向,许莫负没有在那件事上多言,逍遥子来了关中,魔宗苍璩也来了。 关中来的人还真多。 不知苍璩是否可以将逍遥子拦下。 …… …… “逍遥子。” “本座还真是小瞧你了,你……这是参悟出崭新道理了?” “不是道家人宗的手段。” “……” 手持酒葫芦喝了一大口,苍璩周身波动的力量席卷虚空内外,无处不在,无处不存。 静然之眸看向一边护持仲孙玄华、一边同自己交手的逍遥子。 他! 他的实力出乎所料,自己的万物一体波动对他好像没有太大作用,他全部抵挡下来了。 虽说没有太多反击的手段,能够感觉到……他有那个实力,而且,会是一个棘手的劲敌。 无间波动,一切在心。 逍遥子此刻施展的手段绝非道家人宗所传,对于道家的手段,自己了解还是不少的。 以清静御万物,无视波动,任由波动加身,动摇不了本心和本尊,但……逍遥子此刻施展的手段不是那种。 而是……相仿异邦浮屠的道理。 练就一身浑圆无暇的虚空罡气,化入领域,使得领域坚韧若金刚不朽,使得领域……本能拦阻自己的无间波动。 他兼修浮屠的道理? 亦或者将人宗的传承推陈出新,自成一体? …… 这种手段……自己不喜,也如同鬼谷一脉奇门遁甲化生的罡气,变幻莫测,非实力极强,根本破不开。 “顺则生凡逆成仙,只在中间颠倒颠!” “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无踪象之可见,无生灭之可言。” “此法修炼出来不久,似乎……可用。” “……” 将仲孙玄华牢牢的护在身边,一体本源运转,抬手统御领域,驾驭虚空,施展四正魁罡之法。 数年前的机缘,静心参悟,化入所学,衍生今日之法,炼去心中三毒六欲,可得先天之至清至净。 具体名号? 未有考虑,此法修成不久,还在完善。 也许先天魁罡正气! 也许先天四正罡气! 或者更简单一些的先天罡气! …… 不为重要,只是一个名号。 如今施展,荡入虚空,苍璩的种玉功并不给自己极强的压力,却也耗费自己极大的心神维持此法。 不过。 也能确认一事,将真法手段融合的法子……可以抵挡种玉功,不为艰难,这……就足够了。 “苍璩,你奈何不了我,何必拦我?” “若想与我交手,去关外吧!” “……” 苍璩的种玉功对自己没有预想中的强大,逍遥子舒缓一口气,未敢放松,苍璩真正的手段尚未施展,自己也没有精神同苍璩在这里耗着。 这里是关中。 秦国腹地,高手很多很多。 玄关层次都有许多,合道层次传闻也有,自己……需要尽快带着仲孙玄华离开关中。 “你的手段……,本座很是不喜。” “想走!” “可以,打赢本座,你就可以走了。” “……” “仲孙玄华,你可以将他放开,本座现在对你的兴趣更大,本座不会动他!” “施展你的手段,打赢本座。” “你可以走。” “不然,你们都走不了。” “……” 逍遥子。 他多年来一直在齐鲁真道宗带着,很是老实的带着,自己其实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种玉功大进。 更为完善许多。 自忖诸夏间的对手越来越少了,鬼谷二人,盖聂的剑道不错,卫庄……那个废物,若非手臂有些奇怪,若非鬼谷至高传承有些独特,早就将他镇杀了。 其余诸子百家,也有一些先后踏足玄关的存在。 儒家的伏念,他的圣王之道,自己琢磨过,较之儒家传承的浩然正气更胜一筹。 然! 若言生死之战,他……绝非自己对手。 农家的什么陈胜、吴旷等人。 墨家?已然凋零。 阴阳家,听嫣然姑娘说过,因海域仙山造化的缘故,出现的强者很多,好手也很多很多。 …… …… 逍遥子。 这个早就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现在……竟然修炼出那般手段,可以抗住自己的种玉功? 他。 很好。 这样,借着今日的机会,刚好可以将他镇杀,彻底的镇杀。 “苍璩,随我关外一战吧。” “……” 逍遥子眉目紧锁。 苍璩。 他缠上自己了? 非要同自己一战,他一身气息都有些变化了,可……自己并不想要同他在这里交手。 和他讲道理? 似乎无用。 驾驭先天魁罡正气,化入虚空,凝练成刃,催动真元,用力的在一侧虚空斩去。 “同样的法子,还想要在本座面前施展?” “……” 苍璩手中的酒葫芦悍然破碎万千碎片,独留下里面残留的些许酒水,只手一握,酒水化作一柄剑器! 持剑用力挥下,一股丝毫不弱的剑击迎上想要再次逃走的逍遥子,一直防着他逃走的。 他! 跑不掉。 “苍璩!” “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 虚空剧烈颤动,一道道剑气余波肆意滚动十方上下,先天魁罡正气护体,无视那些剑气的冲击。 逍遥子不悦的看向苍璩。 一击之力,没有破开虚空波动封印,波动的力量,瞬息汇聚一处,苍璩的力量调动疾速。 自己。 难走! “逍遥子。” “多年来,你坏了本座不少事吧。” “今日拼杀,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你死,本座……活着。” “你!” “去死吧。” “无间碎空,一剑隔世!” “……” 波动无处不在,逍遥子任何一点点动作,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他的手段不错,自己的种玉功,不弱于任何人。 持手中酒水凝聚的长剑,踏步虚空,每一步落下,百丈区域内自生震耳欲聋的轰鸣之音。 虚空彻底紊乱。 天地皆在颤动。 色泽晶莹的酒水长剑举起,没有继续同逍遥子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交手,一剑……当诛。 “一剑隔世!” “……” 刹那。 逍遥子神色骤变。 苍璩这个疯子。 他! 就是疯子。 自己同苍璩交手还是多年之前,就算交手,也没有生死相搏,没有如鬼谷二人同他的厮杀一样。 纵如此,种玉功的杀招还是知晓一些。 也是百家所传。 一剑隔世,有死无生,有传……若非鬼谷二人合力挡下,根本接不住苍璩那一招。 他! 他个疯子! 一念而起,逍遥子将道理初成的先天魁罡正气全力施展,一道闪耀混乱虚空的金色光芒大盛,护住本尊,化去一切外在侵扰。 第三一一四章 黄道十二宫 嗡! 嗡嗡……! 轰! 轰隆隆! …… 只是呼吸刹那间,逍遥子刚将先天魁罡正气护持本尊,便觉一股极尽的锋芒透空之力袭来。 先天魁罡正气有所拦阻,不足够全部拦阻。 余力直接落入自己的领域,侵袭本尊,无差别落在一体三元上,清静守心,魁罡正心,极力抗衡。 一剑隔世! 苍璩的种玉功杀招,鬼谷二人都有些扛不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抗住。 倘若扛不住,那个疯子……接下来会更加肆意,自己和仲孙玄华都别想离开了。 噗! …… 一剑隔世。 多年来,只闻其名,未曾真真正正领教过,今日……,道理初成的先天魁罡正气不能全部拦阻,极力镇压三元的力量正在遭受一道道锋芒剑气斩击。 每一次斩击,都令本尊稳固的心神颤动,魁罡正气不稳,血气剧烈沸腾,忍不住便是一股鲜血吐出,一滩血雾弥漫虚空。 “无间波动!” “杀!” “……” 苍璩持酒水长剑,一击落下,没有给逍遥子太多反应时间,一剑隔世的力量仍存,手段再动。 长剑遥指太虚,剑罡同流化入种玉功,万物一体的波动之力同样化入其中。 逍遥子! 今日不用走了。 十方虚空,剑影重重,波动紊乱天地,天地元气尽化力场,合围镇压正艰难防守的种玉功。 逍遥子的崭新道理,果有独到之处。 竟然将一剑隔世的力量削弱五六成,然……剩余之力也足够给他惊喜了,看来……自己的种玉功还不够完美。 接下来,当进一步将种玉功完善。 逍遥子! 不用走了。 剑罡同流,剑影化作剑气长河,引动阴阳两极的轮转磨灭之力,论来……还是从盖聂的剑道所得。 虽为盖聂所修,同样可为所用。 剑道碎空,波动长河,洪流冲荡,逍遥子……他必须死,也算了结当年的一个麻烦。 “长生久视,星汉魁罡!” “……” 三元震荡,血气沸腾不止,灵觉被创伤三四成,尽管不为十分严重,此刻……棘手。 继续同苍璩这个疯子言谈,已经无用。 唯有交手了。 唯有打赢他了。 逍遥子紧蹙的眉目流转金色华光,分出一缕力量护住仲孙玄华,剩余力量……多难。 苍璩这个疯子,真的要生死相搏? 何以如此? 纵然有当年之事,如今……刚有碰面,就要分出生死,若无仲孙玄华在身边,自己无惧。 此刻。 身在关中。 有需要分出一道力量护持仲孙玄华。 一剑隔世,被动防守,本源创伤,真要生死相搏,今儿真的要留下了,苍璩这个疯子! 唯有先躲避了。 希望伺机而动找到破局之法,若可破开苍璩的虚空波动封印,当即刻逃出关中。 逃出去? 不是没有机会。 需要时间! 双手掐动金色的道印,领域笼罩本尊,一道金色的华光在剑道波动长河的封镇困杀下,腾挪虚空内外,避开一道道剑光袭杀。 一道道金光闪耀,虚空自生星辰流光,每一次都能避开剑道长河的冲杀,却又无法逃脱剑道长河的封镇。 “有些十二天神的意思。” “同本座的妙法,有些相仿,可惜……看得出,逍遥子你对它还不是十分熟悉。” “甚至于都没有修成圆满。” “魁罡辰戌,十二天神应贵人。” “子申未丑,唯九阴阳不冲首!” “三术之妙?” “有些阴阳家的感觉,似乎太古老了一些,你得了其余百家的修行之法?” “可惜,此法有用,本座更通。” “道家人宗,自有通玄妙法,你自家之宝都不能精通,还兼修他家之法?真是废物!” “逍遥子!”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十二天神六壬正法!” “本侯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 在自己加持剑道长河的无间碎空波动之下,还能躲闪?还能带着他身边的仲孙玄华躲闪? 苍璩踏空而立,手中的酒水剑器已经消失不见,双眸生辉,观逍遥子不住躲闪的虚空痕迹。 片刻。 冷然一语。 还以为是什么手段,原来……只是一些三术之法,还是那般粗糙的三术之法。 是位列大六壬中的十二天神之法。 也不知道逍遥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固有精妙,不为十分圆满,仅此而已,自己……都已经看出他所修之法的缺陷。 三术之妙。 自己都有接触。 雅湖小筑的卷宗手札自己也有阅览,阴阳家的六壬占星之道,也有接触,观之……同阴阳家的六壬之道很相似。 却又没有阴阳家的圆满。 阴阳家传承上古,一应所修,不坠不断,六壬之道,博大精深,四方九宫,十二天神。 贵人腾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天空白虎,太常玄武,太阴天后,此为大六壬中的十二真神正位。 言语玄妙,不过由四象所化,分列九宫之位,彼此相合,成就上古流传一时的星门遁甲阴阳贵人之法。 在总督府的道藏文书中有记载,此法在上古用的比较多,其后……便是渐渐不用了,非为弃之,而是化入更为通玄的十二黄道正宫星图之中。 逍遥子。 所得明显不全。 如此,也敢在自己面前施展? 自己的剑罡同流,便可逆转剑道长河将其破去,逍遥子……大致只修炼了十二天神正位中的辰戌魁罡正位。 冷笑一声,一手抬起,驾驭剑道长河,演化十二黄道正宫的道理,封镇辰戌魁罡之位。 轰! 不过三个呼吸,一道不住闪烁的金色华光便是被剑道长河击中,身形不稳,更多的剑气临体,波动加身,虚空莫大之力碎开。 轰! 轰! …… 是时。 苍璩在剑罡同流的妙处中化入封镇魁罡辰戌的力量,波动虚空,一次次悍然攻伐落下。 零碎手段,还拿来修行? 道家天人二宗的底蕴那般浑厚,任何一道真人境界的传承,都不必那些零碎手段弱。 逍遥子! 修炼出了一些门道,不足够,远远不够。 瞧着逍遥子还在牢牢护着他身边的仲孙玄华,苍璩没有留手,冥顽不灵,当镇杀。 “……” “苍璩!” “……” 一道道要撕裂护体罡气的力量落在身上,不住撞击在身上,一道道力量更胜先前。 逍遥子极力稳住身形。 练就的先天魁罡正气还可以支撑,苍璩的手段果然愈发强大了,也愈发精妙了。 多年来,自己多在真道宗苦修,诸夏间的变化不小,苍璩的种玉功更强了。 不过……。 苍璩虽强,今日……自己要走,他还拦不住,若非碍于仲孙玄华,自己也想要领教一下苍璩后续的手段。 “逍遥子。” “苍璩,太可恶了。” “……” “要不……将我先放下,你与他争斗一场吧。” “……” 仲孙玄华的声音传来。 “无妨!” “他的手段是很强,我还能支撑。” “……” 忍着脏腑的震荡,逍遥子强行咽下一口气,若非关中不能长时间停留,自己不会让苍璩这般放肆的。 “真罡真剑,杀!” “……” 逍遥子……还在一昧的躲闪? 不想要与自己交手? 不想要同自己生死相争? 胆子这么小了? 躲? 就能躲过去了? 不可能! 双手合握,威势愈发赫赫的剑道长河席卷虚空,将逍遥子二人所化的金色光球彻底淹没。 “嗯?” “怎么会……。” “遁术?” “魁罡遁术?” “梦蝶之遁!” “……” “很好,很好!” “很好!” “……” “逍遥子,你逃走的本事倒是不弱,本座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天地一体,波动尽在本座掌握之中。” “遁术。”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 困杀之力,成就必杀之局。 苍璩面带微笑,要给于逍遥子最后一击,灵觉有感,波动颤动,挥手间,此方虚空归于平静。 逍遥子! 不见了? 仲孙玄华也不见了? 苍璩不为恼怒,双眸微微眯起,伸手一握,酒水剑器入手,三元化入虚空,波动万物。 话音未落,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嗯?” “人呢?” “又走了?” “……” 一道浅黄色的玄光从远处奔来,河上端量四周还有些混乱的虚空痕迹,狐疑一语。 前一刻,隔着好远都能感觉这里的剧烈波动。 来到这里。 什么都看不到了? 走了? 争斗在另外一处了? 争斗有结果了? 应该没有那么快吧,逍遥子的实力不弱,就算双方有人不敌,也不会轻易被斩杀的。 “人呢?” “不在这里?” “……” 金发碧眸,环顾四周,自己的灵觉不弱,也能感应到那一股股强力的天地元气波动。 来到这里。 人不见了。 “他们在这里争斗,现在消失了,气息都很是隐匿。” “很是收敛。” “……” “那里……,我们去瞧瞧。” “看着方向……有些关中偏北了。” “……” 河上伸手一抓,勉强捕捉一道别样的虚空颤动之力,三术运转,印诀挥洒,星辰之光隐现掌心。 数息之后,迎着沫萝看过来的神色,领域颤动虚空,二人亦是消失不见。 “那里……,在那里……。” 数十个呼吸之后。 御风而行,约莫行进五十里开外,河上身形一滞,同身边的沫萝踏空现身。 抬手一指,落于前往一处峰峦而起的山脉上空,千丈之外,朦胧雾霭,一股股清晰感知的元气波动荡开。 “我……我也感受到了。” 沫萝点点头,眸生火焰,看向那处看不清的云雾深处之地,真道宗逍遥子就在那里? 那人……也在那里? “去瞧瞧吧。” 沫萝所求,只是确认一下那人是否为魔宗苍璩,自己……其实也想要看一看最后的结果。 仲孙玄华,今日留在关中,最好的结局。 “嗯!” 沫萝轻应。 继而,二人徐徐靠近峰峦云雾之地,靠近数百丈,就觉迎面一股股强力的元气余波袭来。 “还在交手,不知战况如何了。” “苍璩这么久都没有拿下逍遥子?” “……” 河上奇异。 苍璩的实力,绝对诸夏玄关层次的绝巅,逍遥子……自己只能确认他的实力不弱。 如今。 他们还在僵持,还没有结果? 逍遥子身边还带着仲孙玄华,都能同苍璩交手这么久?逍遥子的实力……那般强的? “……” 苍璩的实力,那么多传闻……沫萝知道。 的确一等一的强者,和盖先生一样的存在,真道宗逍遥子……师尊他们说的不多。 还在交手? 是那个疑似苍璩的更胜一筹?还是逍遥子更胜一筹? 浅浅的说话间,二人已经行入薄薄的云雾之中,迎面的一股股劲风愈发之强。 “继续行进,就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交手了。” “这里……差不多可以看清了。” “以我之力,加持你身,看清不难。” “……” 相聚还有两三百丈,战斗区域……看之不请,混乱一片,银光闪耀,斑斓之光隐隐,每前进一丈,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自己无碍。 却没有那个必要。 这个位置……足够了,河上看向身边的沫萝,领域运转,落于其身,黄庭真法,所掌不过皮毛的六识之力短暂加持沫萝身上。 “……” “是……是他!” “真的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 远处的虚幻朦胧,远处的浓雾弥补,远处的怨气紊乱,觉一股无形之力落在身上,沫萝只觉目光洞穿一切。 他! 那个黑衣男子。 真的是他。 身上的衣衫,无比熟悉,自己的药篓里……有换洗的衣裳,他……从出现在自己身边开始,就是那件黑色的锦衣。 没有太大变化的发髻。 熟悉的面孔,稍稍有些凌乱,争斗之故?之前的泥泞狼狈之故?衣裳也是脏乱一片。 真的是他! 他就是魔宗苍璩? 他怎么会是魔宗苍璩呢? 碧眸蕴生黄庭真力,沫萝呆呆的看向那人,他……真的有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他有病! 现在! 可以确定,他真的有病! 还是大病! 他堂堂的魔宗宗主,扬名诸夏的杨朱一脉苍璩,怎么会是那样的一个无赖胆小之人? “看来……还是苍璩占据上风,逍遥子……虽可支撑,已经受伤了。” “仲孙玄华,还在他身边。” “逍遥子的实力,还真不弱。” “那就是他的领域力场?有些异邦浮屠之法的模样,又明显有道家的痕迹。” “一举一动,那么大的威能?” “苍璩的种玉功只能困住他,镇杀他……不足够。” “逍遥子!” “这就是他的手段?” “诸夏间可以抗住苍璩种玉功的手段不多,还是苍璩亲自施展的种玉功,逍遥子不愧人宗强者!” “……” 第三一一五章 灵犀一指 黑衣男子的身份,医家端木蓉的这位弟子沫萝没有亲眼所见,是以不为确定,如今……确定了? 苍璩! 算来,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苍璩之人。 同他言语不多,观其言行,观其动静,可窥不少,的确如诸夏传闻性情难料。 喜怒无常,诡谲难辨。 实力。 一等一的强。 路途之中,焰灵姑娘她们说过……苍璩的实力距离合道不远了,自己?自己距离合道还有不短的距离。 逍遥子! 也多为惊讶。 道家人宗的手段,自己也了解一些,印证逍遥子此刻施展的这些,好像有些不同。 若言逍遥子自成真道宗,将一些手段稍加变化,改头换面,也不是不可以,然……形体可变,道韵难改。 此刻。 逍遥子护持身边的仲孙玄华,在云雾虚空深处,极力施展手段,应对苍璩的一道道攻伐。 挡下了。 还能还手! 一抹抹金色华光涌动,将苍璩施展的剑道手段崩灭,化去一些,余力散落周围虚空。 也有一些,靠近逍遥子本尊身旁,又被一层淡金色的护体真罡拦阻。 种玉功! 苍璩所修便是种玉功,对于种玉功,自己了解不算少,了解……也只是了解。 真正应对,并无。 诸夏间。 关于种玉功的妙处不少,许多人都知道,都想要找出应对之法,诸子百家都有所想。 能够应对的寥寥无几。 万物都在波动之中,那就是天地的大道,对抗天地之道,很简单,也将一门手段修炼至极深层次就好了。 波动! 一切都在波动。 苍璩手段带有波动之力,那股力量现在破不开逍遥子的防御,也非完全破不开。 也有一些力量轰在逍遥子的领域上。 他受伤了。 伤势累及,他想要支撑很久,不太可能。 逍遥子的手段……非所了解的人宗手段,莫不是长生殿《长生诀》的手段? 不是不可能。 对于《长生诀》! 自己也有翻阅过,却没有修炼,不合自己,无需修炼,《长生诀》博大精深,纵为残卷,也足可传承如今,成为无双之道。 如若是上古一些合道层次留下的手段,落于如今,怕是都凋零不存了。 上古之法,大部分都不如如今之法。 唯有真正的顶级强者开创之法,才有撼动岁月的力量,才能够流传千年、数千年,乃至于更久。 《长生诀》的手段? 驾驭天地万象之力的力量? 不好说,难料。 运转黄庭真法,领域靠近,尽可能感知远处苍璩和逍遥子的交手,这等层次的交手……好奇。 “……” “河上,现在是他占据上风吧?” 真的是他。 身份,真的确定了。 其实,一路上……甚至于没来的时候,就有所确定,河上不会骗自己的,连日来一直跟在身边的黑衣男子就是魔宗苍璩。 远处。 苍璩正和那个逍遥子争斗。 这! 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也非不会抉择。 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苍璩是盖先生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他! 他一路上跟在自己身边,好像也没有作恶之类。 逍遥子。 盖先生评语不错的道家人宗逍遥子,却掺和刚才的事情,那个被他救走的人该死! 应该被河上镇杀的。 逍遥子却将他救走了。 如今。 借助河上的力量,清晰可以看到,苍璩正在一力强压着逍遥子,逍遥子的动静也不如先前了。 逍遥子将那个该死之人救走,这如何可以? 苍璩? 也非好人。 是坏人? …… 两个人相争? 又是这般局面,苍璩会将逍遥子镇杀? “逍遥子还能支撑片刻,如果没有其它的手段,逍遥子今天走不掉。” “以他表现出来的实力,若是将仲孙玄华放下,他纵然不敌苍璩,离开应不难。” “……” “嗯,有人来了?” “此人……黑白双剑,好收敛的气息,杀意内敛?是……黑白玄翦?真的是他?” “……” 逍遥子! 先前都和他说了,如果掺和今日之事,后果自负,他真的掺和了,自负他的实力很强?自负他的手段很多? 无惧外在麻烦? 连苍璩所言的真道宗麻烦都不顾了? 逍遥子不弱,苍璩看起来更强。 以苍璩种玉功的手段,逍遥子想要逃走,都不会很容易,唯有应战,唯有同苍璩交手。 此刻。 逍遥子的气息又萎靡不少,伤势又重了?好像也不为十分严重,还是可以支撑的。 长久而观,没有别的手段,逍遥子……唯有一条路。 看来……可以在这里停留片刻,等逍遥子败落之时,仲孙玄华就能够解决了。 是时,心有所动,目光一转,落于身侧一处虚空。 那里,来了一个人,突然出现的,灵觉都差点没有感应到,实力很强,自己感知不清。 深蓝色的粗布衣衫着身,中年模样,发丝凌乱,颇为不羁之态,被一条淡红色的丝带束之,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另外一处虚空。 丝带随风而动,发丝飘扬,神容略有清瘦,略有肃然,四目相对,更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杀意。 只是刹那,河上周身的黄庭真罡大盛,道音传唱,本能护体,一缕灵觉更是直接探入师尊留在自己身上的手段。 此人。 有些特别,也没有什么特别。 他身边虚空沉浮两柄剑器,一黑一白,一缕缕天地元气都为两柄剑器所动,或是寂灭,或是勃发,或是森寒,或是昂然……。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 单单那人……难以判断身份,那两柄剑器……自己知道,宗全师兄给自己说过越王八剑。 是罗网的顶级杀手。 也是罗网的顶级战力。 他是黑白玄翦! “……” 黑白双剑环绕本尊,蓝衣男子靠近云雾战斗之地,双眸静静地看向一对男女,数息之后,踏步前往元气更为震荡之地。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不要插手本座的事情。” “……” 苍璩冷然一语透空而出。 “苍璩!” 蓝衣男子立于云雾之中,站在交手之地的百丈之外,并未继续靠近,看向场中局势。 魔宗苍璩。 道家人宗逍遥子。 还有另外一个人? 从罗网的卷宗来看,再加上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不过,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他是谁? 是山东之地,近年来新出现的玄关武者? 不为入心。 苍璩何时来了关中? 逍遥子何时来了关中? …… 是因关中进来的灾情乱象之事? “你们是谁?” “……” 苍璩。 不是好惹的。 以魔宗近年来的立场,是服从于帝国的,苍璩这个时候不会不明智要在关中捣乱。 那样,他的后果会很麻烦。 如此。 逍遥子! 以逍遥子数十年来的卷宗来看,他倒是有极大的可能性在关中生乱,逍遥子的实力不弱,苍璩不让自己插手? 那……他就自己解决吧。 一位少年人。 一位金发碧眸的女子。 少年人实力那么强的?年岁如此,就踏足玄关境界,一身实力气息还那般浑厚强大,修炼的功法之故?机缘之故? 比自己遇到的寻常玄关之人,强多了。 另外一位金发碧眸的女子,实力也不弱,化神层次,火魅术的气息?她修炼了火魅术? 这门手段……诸夏间会的人不多,传承也不多? “我等是行走关中的医者,有印记文书为证!” “……” 河上拱手一礼。 根据宗全师兄所言,黑白玄翦和师尊渊源不浅,师尊还有大恩于黑白玄翦。 不过。 那些和自己好像没啥关系。 “我也是行走关中的医者,有少府的文书,还有咸阳宫、国府加盖的印记文书!” “……” 沫萝也是一礼。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 自己听说过,就是也只是听说过,是盖先生提过的诸夏特别之人,是帝国罗网的顶级杀手。 实力强大,不在盖先生之下。 “医者?” “年岁如此,踏足玄关。” “异邦之身,踏足化神,还修炼了火魅术。” “你们师承是谁?” “……” 苍璩和逍遥子的交手还在继续,逍遥子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不是苍璩的对手。 这二人……行走关中的医者? 还有文书印记? 他们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息可不弱,近期杀了不少的人,以他们的实力……杀人倒也足够。 唯有实力很不弱,师承也当不弱。 他们的传承,自己有些看不透。 是否真正行走关中的医者,自己会辨别。 “在下道家天宗之人。” “在下师承医家端木蓉!” “……” 河上与沫萝皆一语。 “道家天宗,的确有道家的气息,又非道家纯正无极的清静之气,还有一些别的气息。” “天宗近些年的天才弟子很多。” “医家端木蓉。” “……” 玄翦握着身边的一柄黑色长剑,又轻抚着另外一柄白色长剑,道家天宗的弟子?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又有那些印记文书? 身份……倒是可信许多。 道家天宗的弟子在关中一直都有不少,天宗弟子玄灵子更在咸阳宫为宫廷护法。 医家端木蓉! 他如今在关中,还是在盖聂身边。 “逍遥子!” “你……很令本座意外,很令本座惊喜!” “也仅此而已了。” “……” 苍璩冷冷的声音回荡虚空内外,以波动之力驾驭剑罡同流,又化入崭新的道理手段。 逍遥子! 他! 竟然可以支撑这么久。 他……很出乎自己所料,波动力场之下,自己的每一击都可创伤逍遥子,一击击落下,逍遥子怎么也得被重创了。 他! 伤势仿佛停下来了一样,自己的攻伐之力,落在他身上,虽有伤势,伤势虽有加重,然……恢复的很快? 除了恢复的更快,除了以秘法强行恢复伤势,苍璩想不到其它的可能,道家玄牝万化的手段? 道家的手段,自己知道。 可! 就算道家玄牝,也不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身上的伤势恢复吧?都能抵消自己一次次的攻击了。 还有逍遥子举手投足之间施展的简单手段。 很简单的手段。 就是将领域之力化真护身,驾驭领域之力,一击击的拦阻抗衡着剑道冲击之力。 自己已经将力量催动八成了,他……还可以抗衡? 完全……不合所想。 古怪! 是道家人宗的手段? 自己的记忆中,没有那般手段。 是逍遥子崭新修炼出来的?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又不太像,看上去自创,又有些陌生。 别家之法? 诸子百家,天人二宗都没有如此的手段,莫不是武真郡侯所创的真言大手印? 嗯。 他应该不会。 武真郡侯也不会传他的。 自己也只是得了一点点玄妙。 机缘? 那就是机缘了,诸夏间的机缘很多,得到的人也很多,逍遥子可以得到,也不算什么。 他! 很好。 分出本源之力护着仲孙玄华,都能够在自己的手段下支撑这么久,伤势……还那般的古怪。 既然这般。 无需留手的,本以为不需要耗费全部力量,就能够重创逍遥子,而后将其击杀的。 逍遥子。 他这般棘手? 也只是棘手。 “你的手段本座虽一时间难以琢磨透彻,大抵不过是玄牝通连之道。” “本座,这一击……看你能否无恙!” “……” 苍璩傲然踏立云雾之空,加持波动之力的剑道长河仍旧困杀逍遥子,数十年来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 欲要击杀逍遥子。 这等逐步提升的攻伐之力,不足所用,那就只有施展如一剑隔世那般的极尽手段。 一剑隔世! 刚才已经施展了一次,再来一次,怕是也不足以有所成,不足以令逍遥子重创,不足以让逍遥子失去对抗手段。 刚好。 数年来,自己又修炼成了一种手段,也是从诸夏得来的一门残卷所悟,很适合自己的种玉功。 惜哉。 那门残卷的主人……路走错了。 他走错了。 自己替他走。 右手握拳抬起,没有任何虚空波动,没有任何异样华光,食指伸出,若指法手段。 残卷所载,上古岁月,有异兽为兕,在湘水以南比较多,形状如牛,比牛凶猛强大,浑身苍黑,头生一角! 然! 在兕族之中,还有一种特别的异兽,其名通天犀! 通天犀的身形同其余兕族相仿,唯有犀角不一样,苍黑的角上,有一道白色的纹理贯通首尾。 生有这般异象的通天犀,为兕族最珍贵、最核心的存在,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因为。 独角通天犀可以那只犀角为攻伐手段,无视任何肉身阻碍,无视任何真元罡气阻碍,直入一体本源。 残卷主人,在点穴工夫的基础上,据此创出一门指法,一击打出,无论落于对手身上何处,都能够瞬间重创敌人的本源。 然! 那种手段有些小了。 若融入自己的无间碎空波动之力,当更为绝妙。 残卷主人为那一道指力取名——灵犀一指! 自己。 并不有改! 俯视还在波动剑道下苦苦支撑的逍遥子,苍璩嘴角微扬,食指探出,对着逍遥子点去! 第三一一六章 功劳让你(修改) 危局! 进退两难的危局! 还是生死危局! 苍璩……着实霸道,着实不讲道理,着实手段强大,他的种玉功……名不虚传。 自己。 眼下唯有硬抗。 欲要逃走,以苍璩的力量,自己难以真正逃走,身边还有仲孙玄华,消耗自己不少力量。 遁术也施展了,很快就被苍璩追上了。 交手! 依仗崭新修成的手段,苦苦支撑,若非在长生殿所得的妙法玄奇,自己真的已经难以撑持下去了。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当初在长生殿得了一些传承,奈何自己没有撑下去,所得有限,所得不为多。 纵如此,那些传承自己都没有完全参悟透彻。 晓梦子! 她当初也进去了,以她的悟性,怕是比自己所得多很多,也许已经参悟出了许多。 自己所得,在道家玄牝万化的根基上,更进一步,领域演化,脏腑内生的阴阳五行转动,自成天地玄机。 天地长生,万物如一。 一个人如何可以长生? 嬴政就在追求长生,想要长生,让阴阳家炼制长生不老丹,还炼制出来了?虽说炼制出来了丹药,自己也不相信嬴政可以长生! 天地间。 真正的长生之道在天地间。 只有道,可以长生。 凡人欲要长生,唯有天人合一,身合道则,才能够有那般机会,而长生殿所得的传承就是关联那些。 同人宗所学的手段相互印证,得了内外乾坤天地勾连相融之道,人身五行,阴阳二气,上应天宝,下应三才。 筋骨皮,脏腑血肉之躯。 炼入天地元气,自成乾坤小天地。 修行! 便是让其壮大,让其愈发强大,直道可以以其驾驭天地之力,挥洒无穷手段。 但! 人之力,有限! 化神之力,不过百丈,强些……也就强一些。 玄关之力,同样如此。 而天地之力无穷。 若是可有手段撬动天地间无穷之力,道理就大成了吧?就可身融万物了吧? 惜哉。 那是传承的根本目标之道。 自己难以达到那个境界,却在参悟之中,得了另外一种手段,以人体小乾坤天地之力,撬动虚空内外大天地之力。 天人一体,万化归心。 玄牝无极,生机无尽。 以道家玄牝之法驾驭人体乾坤之力,通连虚空内外大天地之力,三元无伤,通幽无量。 只要对手的实力不足以瞬间镇杀自己,只要可以让自己有机会以己身三元熔炼的小天地接触外界虚空天地。 便可以手段,熔炼外界天地的力量,化入本源,衍生玄牝,弥补自身,无穷无尽。 非如此。 在苍璩一次次的强力攻伐中,自己现在的伤势绝对无法支撑了而……自己还能支撑。 伤势逐步稳住了。 虚空大天地、三元小天地碰撞,源源不断的玄牝化生,修复三元损伤,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本源。 然! 虽可保持不败,接下来该如何?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他! 也来了? 他的气息,如渊如墟,不到合道,怕是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快到那个境界了。 他若是插手,汇同苍璩之力,自己……真的要危矣了。 苍璩没有让他插手? 这……是苍璩的性子。 然! 接下来该如何? 以苍璩还在加大的攻伐之力,自己的伤势就算可以稳住,就算可以恢复,逃走?也很快被追上。 生死一战? 苍璩胜了,有黑白玄翦在旁,自己难走。 苍璩败了,自己那个时候也会受伤极重,也是难走。 难道是死局? 苍璩! 他……他又要施展崭新的手段? 一剑隔世? 心中一突,忙运转清静,牢牢守护一体本源,又似乎不太像一剑隔世,指法? 什么手段? 关外山东之地的传闻,并无有传苍璩会指法的消息,苍璩所擅长一则剑法,二则自创的种玉功。 指法! 此刻施展? 杀招? 有内外通连的天地玄牝之力在,有清静一体的先天魁罡正气在,自己的一体本源……应该无碍。 未敢迟疑,极力运转玄功。 还是需要思忖破局之法。 嗡! 思绪刚有所动。 登时! 逍遥子整个人、整个身子骤然一滞,神情也是骤然静止一般,下一刻……体表凝练的先天魁罡正气溃散。 原本以内外天地勾连的玄牝之力还能恢复伤势,这一刻……伤势瞬间加重十倍以上。 一体三元小天地的运转也紊乱,虚空内外大天地自动散去,没有口吐鲜血,只是脏腑传来剧烈的闷哼之音。 原本还有些红润的面上,变得煞白无比。 噗! 一体三元乱象横生,玄功运转不为顺畅,脏腑内外剧烈的疼痛感生出,蓦地……一大口暗褐色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气息! 衰弱十倍以上。 原本还能分出一丝力量护住仲孙玄华,那一丝力量也散去了,露出仲孙玄华也是受伤未复的本尊。 “逍遥子!” “……” “逍遥子,你……你怎么了?” 仲孙玄华大惊失色。 逍遥子。 他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刚才在苍璩的强力围攻下,都没有大碍,还能护住自己。 怎么……突然就重伤了? 伤势那么重了? 灵觉之下,逍遥子一身气息连玄关都稳不住了,整个人都难以继续调动天地元气踏空而立了。 助力之,近前一步,搀住逍遥子不住摇晃的身躯,催动玄力,牢牢护住自己与逍遥子。 “……” “我……,咳咳……,咳咳……,苍璩,你……好手段,好手段!” “……” 身躯趔趄,非仲孙玄华,已经跌落大地了。 逍遥子拂手擦拭嘴角,将喉咙猩红咽下去,尽可能调动玄功,尽可能调动玄牝。 苍璩! 他。 是他! 他施展了什么手段? 自己……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他竟然还能一瞬间重创自己,都没有任何反应。 如何有这样的手段? 比起他之前施展的一剑隔世,强横太多。 伤势。 原本一体伤势还能稳住,如今,一体脏腑小天地难以运转,重伤八成,余力勉强支撑。 “你的话,很多!” “逍遥子。” “受死吧!” “本座这一指,原本不是为你准备的,现在……,本座还是不太满意这一指。” “竟然没有将你直接镇杀。” “……” “你们可以死了。” 灵犀一指,只是重创逍遥子。 没有溃灭逍遥子的灵觉本源? 自己可是竭尽全力的灵犀一指! 本尊此刻的消耗也不小,然……比起灵犀一指的手段,勉强值得,唯有逍遥子还没死。 出乎预料。 这就是他的修行? 逍遥子。 也好。 若是灵犀一指就能将他灭杀,逍遥子就太废物了,虽如此,他现在也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了。 仲孙玄华,翻手可灭! 化入波动之力的剑道长河还在,足以将逍遥子二人镇杀了,浪费自己这么多时间。 逍遥子。 足以自傲了。 数十年来,他可是给自己添了相当多的麻烦,如今……终于要解决了,没有废话,冷眸俯视,剑道长河再次极尽困杀。 “苍璩!” “果然很强!” “那一道指力……我竟然看不出任何玄妙。” “晓梦师叔落下的道藏卷宗中,好像也没有什么记载,难道是苍璩自创的?” “不无可能。” “……” 原本还在僵持的战局,随着苍璩一指点出,逍遥子直接重伤的没有再战之力。 这就是苍璩的手段? 一剑隔世? 自己知道。 这一道指力? 不知道。 不愧是师尊都夸赞过的人才,自己同他相比,逊色许多,若非师尊,自己无今日的境界。 苍璩! 在凋零多年的杨朱一脉中推陈出新,还真是惊艳。 逍遥子要死了。 他受伤很严重,自己都能感觉到,若非仲孙玄华,他连踏空而立都做不到。 仲孙玄华,他之前就被自己重创了,也就勉强维持一体本源的运转,他更是扛不住苍璩的进攻。 逍遥子。 他要死了。 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都已经和他说了,一些事情不要插手,还是带着仲孙玄华走了,关中如此乱象,逍遥子……自寻死路。 心间低语,静观远处。 “……” 沫萝也没有做声,他的身份已经确定了,那个逍遥子……也许盖先生、师尊言语他不错。 但! 他今日所做之事,自己也不喜欢。 那个仲孙玄华该死的。 “……” 玄翦无所动。 苍璩的立场不会有错的,他现在以及接下来……必然站在帝国这一边,魔宗……才会少麻烦。 逍遥子。 本就是帝国和罗网要铲除的人,今日死了,也就死了,死在苍璩手中可惜了。 自己也想要立功的。 …… 化入波动之力的剑道长河轰然困杀一处,紧紧站在一处的逍遥子、仲孙玄华周身再一次漫出金色华光。 “遁术?” “逍遥子,你这一次连十丈区域都遁不走了。” “你还要挣扎?” “没有任何意义!” “……” 苍璩笑道。 又是梦蝶遁术,这种遁术的确很高明,身化虚空,以本源之力催动,方可避开自己的攻杀。 逍遥子又施展了。 他已经被自己重创,又还能剩下几分力量? 施展遁术? 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挥手间,虚空嗡鸣,剑道锋芒大起,直冲已经开始跌落下方云雾山脉脊背上的逍遥子二人。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嗯?” “是谁?” “是谁……,是谁出手?滚出来!” “这股气息……好熟悉的气息,奇门遁甲,阴阳大遁,卫庄……是你?你个废物也来了?” “哈哈哈,好!” “很好!” “来,让本座看看你这几年是否精进了。” “你竟然来关中了,还真是自寻死路。” “……” 咫尺距离,融入波动之力的剑道锋芒被一股虚空涌出的霸道力量拦阻,那股力量很熟悉,波动颤动,更为熟悉! 接触过。 稍稍感知,已然所得。 是卫庄的纵横剑道。 鬼谷纯正的剑道传承,还有一股股独属于鬼谷一脉的奇门遁甲元罡气息,诸夏间,只有那个废物修行。 非盖聂的剑道。 卫庄! 他来了。 苍璩大笑,双手掐动印诀,十方波动,元气汇聚周身,鲸吞长吸,快速恢复损耗的真元。 “哦,不只是你这个废物来了。” “还有两个美人。” “两个美人是否想念本座了?” “本座记得还有一个呢,那个人没来?” “哈哈哈,紫女姑娘,数年不见,风采更胜,不知本座是否有幸,同紫女姑娘你畅快宴饮一次?” “……” 逍遥子! 运气这么好的? 都快将他镇杀了,都没有废话的将他镇杀,他都能等来帮手?是提前约定好的? …… 那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云雾山脉之上,三道身影从虚空踏步而出,为首者……是那个得了鬼谷传承的废物。 外加两位云雾之中身形多曼妙的美人。 目光落于一人身上,端量之,怡然之,大笑之,收敛己身气息,踏步走了过去。 “玄翦!” “逍遥子连同他身边的仲孙玄华,在关中生乱,本座已经将他们重创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罗网现在正需要功劳。” “本座就将这份功劳送给你了。” “……” 相聚三十丈,苍璩驻足,瞧着卫庄三人处理逍遥子二人,微微摇头,目光一转,落于远处虚空还在的一人身上。 “鬼谷卫庄!” “紫兰轩。” “……” 玄翦手握黑白双剑,亦是行入云雾之中,靠近逍遥子二人,靠近刚出现的卫庄三人。 卫庄! 可是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另外二人,罗网也有她们的卷宗。 一晃多年,在这里碰到了。 功劳。 罗网的确需要功劳。 苍璩所言,自己不敢全信,相信大半还是没问题的,逍遥子和那个仲孙玄华想走? 不能够! 镇杀一位玄关层次的作乱之人,要比杀十位、百位以上的寻常游侠更为威慑之力。 “鬼谷卫庄!” “兰陵城的紫兰轩之人!” “……” “他们怎么来了?难道也掺和关中乱象之事了?” “……” 河上轻语喃喃。 神通加持,云雾深处的三人可以看清楚,黑衣白发……鬼谷卫庄?行走历练诸夏多年,并未见过此人。 今日。 第一次见到。 他! 就是卫庄。 就是如今鬼谷派的掌门! 另外两位,应该就是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还有紫兰轩的红莲公主了,她们是弄玉姑娘的朋友。 卫庄三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关中? 和逍遥子、仲孙玄华一样的目的? 不好说。 不清楚。 若然是那样……以苍璩和黑白玄翦的力量,卫庄三人想走……不可能!若非如此,为何要救下逍遥子二人? “卫庄!” “鬼谷掌门,盖先生的师弟。” “是他!” “他就是卫庄!” “还真是和传闻一样,黑衣白发,冷酷非常,他应该在兰陵城紫兰轩才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 第三一一七章 勿伤美人(修改) 盖先生是鬼谷传人。 诸夏间,盖先生还有一位师弟,其名卫庄,那人也是盖先生师尊去后,鬼谷新一位掌门。 于此。 自己很有疑惑的。 为何鬼谷掌门不是盖先生? 盖先生为何不是掌门? 盖先生那样的人,为何不是鬼谷掌门? 师尊说她不清楚,西域之事,自己和两位师姐也有询问过盖先生这个问题。 盖先生说他师弟更适合当掌门,他不适合? 这……。 如何是理由? 自觉……盖先生更合适! 卫庄。 盖先生的师弟。 鬼谷新一位掌门! 自己一直没有见过的人,两位师姐尽管在兰陵城待过,似乎也没有真正见过。 他,多年来一直都在诸夏兰陵之地,那里也是师尊和师姐们当年的行医之地。 也是琴韵医馆的初始之地。 卫庄! 那人就是卫庄? 借助河上的力量,自己看清楚那人了,黑衣白发,冷酷非常,远远看过去,便觉他不是一位容易靠近、亲近的人。 他! 救下了逍遥子,身边还有两位女子,应该就是兰陵城紫兰轩的紫女姑娘,以及那位诸夏已经沦亡的韩国红莲公主吧。 自己没有见过她们,她们应是自己所想的那两个人。 卫庄不是一直都在兰陵城吗,听盖先生说过,若无要事,卫庄一般都会待在兰陵城。 现在来关中了? 也是想要作乱关中吗? 不清楚。 只是。 为何要救下逍遥子和那个仲孙玄华?仲孙玄华不是好人,逍遥子强行掺和刚才之事,救走仲孙玄华。 卫庄三人又出现了? 救下逍遥子二人? 鬼谷卫庄三人认识逍遥子?有可能,毕竟都是诸夏之人,还都是在山东之地。 更多的? 不好猜! 似乎……不是一件好事,那个苍璩将逍遥子打成重伤,身边这位黑白玄翦……明显实力也非同小可。 罗网之人? 卫庄虽强,从自己所知的战绩来看,对上苍璩不好说吧?除非盖先生也在这里,鬼谷联手,苍璩……讨不了好。 现在! 不知会如何? “……” 河上静静地远观这一幕。 苍璩就要镇杀逍遥子二人了,卫庄三人来了?根据宗全师兄所言,再加上数年来自己所知。 卫庄! 他不会轻易插手诸夏之事的,如今出手救下逍遥子,大可能是过往交情之故。 既然现身,想要离开……就非容易了。 如果自己有实力,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去的,仲孙玄华不能走,逍遥子……也着实太强势了一些。 也就现在的实力比自己强些,再等一些人,不知孰强孰弱? “……” “咳咳……,咳咳……,卫庄先生,多谢!” “多谢!” “……” 苍璩一击,难以拦阻,被瞬间重创,逍遥子心绪悸动,万万想不到苍璩还有那般手段。 他! 现在看起来还有颇强的余力,自己……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仲孙玄华恢复了一些,也不足够。 苍璩在前,黑白玄翦在侧,那位道家的弟子在远处,生死难料,此行入关中也只是行走。 不聊碰到这样的事情。 没有外在之力,苍璩足以将自己和仲孙玄华杀死,轻而易举的杀死,自己……没死? 那些强力的攻伐之力被挡下了? 鬼谷卫庄! 兰陵城紫兰轩的紫女姑娘她们。 是卫庄先生救了自己,卫庄先生……实力强劲,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心中又安稳许多。 虚空稳住身形,抬手在身上快速点动,封镇伤势,运转玄功妙法,极力恢复伤势。 “苍璩!”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他们……,庄,紫女姐姐,咱们如何?” “……” 链蛇软剑在手,淡红色的劲装着身,如云秀发梳拢身后,属于玄关层次的气息外放,以观眼前局势,红莲低语。 苍璩。 他说的话,直接无视就可。 他! 竟然重创了逍遥子? 逍遥子的实力……应该不弱,竟然被创伤如此,离开道家人宗,开辟真道宗,实力精进好像不为快。 另外一位,自己认识……是仲孙玄华,执掌流沙也有不短时间了,仲孙玄华在山东诸郡的名气不小。 也伤势很重? 都是苍璩所谓? 若然只有一个苍璩,今日……当联手攻之,将苍璩直接镇杀,可是,还有一位实力不弱的人。 黑白玄翦! 他。 早年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就知道。 近些年来,传闻他的实力在玄关层次中也是深不可测,堪为罗网第一强者。 具体是否如此……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他! 也在这里。 远处还有两位年轻人,那个少年人……也是玄关之力,怎么会……那般年轻? 气息不为强大,不为大碍。 唯有苍璩和黑白玄翦。 现在是留下来解决苍璩和玄翦,亦或者先离开? 此行入关中,主要是为了苍璩而来,希望有上好机会,一举将苍璩灭杀,了结麻烦。 刚才! 有觉这里强大的天地元气波动,便是前来这里了,逍遥子……运气不错,否则,现在已经死了。 这里还是秦国的核心之地,强者很多,他们能够感觉到的动静,别人同样也可以。 继续留在这里……非上策吧? “你们带着逍遥子走!” “……” 看向苍璩,卫庄一步踏出,劲风缠绕,黑衣飒飒,白发更是撩动四散,手中的鲨齿剑已经锋芒蓄势。 “……” “庄,小心,不要恋战!” 紫女低语。 说着,同身边的红莲看过去。 来的路上,都有言语,关中行事,务必低调,稍有不慎,就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眼前就是麻烦。 苍璩。 玄翦。 都非寻常人。 留在这里同他们争锋,完全没有意义,也没有好处。 正面相对,苍璩难杀,就算可以击败苍璩,苍璩的性子……逃走不难,玄翦也是一样。 若是等来秦国其余的高手,更添麻烦。 “……” 红莲颔首。 唯有她们先带着逍遥子二人离开,庄留下断后,以庄的实力,脱身不难,事情也就解决了。 “哈哈哈,想走?” “玄翦,可不要伤了美人。” “……” 瞧着两位美人带着逍遥子二人离开,苍璩又是大笑,实在是……不智之举,可以跑掉? 想多了。 本尊一动不动的站在虚空,看向卫庄那个废物,今日……盖聂不在这里,他……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等死吧。 是他自己找死的。 自己送死的。 逍遥子二人……跑不掉。 以玄翦的实力,如果让逍遥子二人跑掉,他就直接自杀吧,那就太废物了一些。 “……” 玄翦觑了苍璩一眼,手持黑白双剑,划动虚空,一步踏出,便是消失不见。 功劳? 拿到手的才是功劳! “卫庄,你要与帝国为敌?” “逍遥子二人祸乱关中,你要包庇他?” “……” 轰! 轰隆隆! …… 不过呼吸,刚要追上去的玄翦本尊被一道极其霸道的掌印生生从虚空震了出来。 刹那。 玄翦的神色阴沉无比,手持黑白双剑,宛若实质的黑白剑道杀意绽放,精修多年的连山剑道震荡虚空。 卫庄。 他这是找死。 竟然敢拦阻自己? “……” “嗯?” “……” “逍遥子二人不能走!” 观远处一幕,河上也是顿然皱眉。 卫庄真的要救下逍遥子和仲孙玄华二人?还要以一己之力拦住苍璩和黑白玄翦? “……” “的确不能走!” 沫萝颔首。 仲孙玄华不是好人,那个逍遥子也不做好事,啥人都救?差点将自己都搭里面了。 下一刻,河上不在理会远处的动静,真法运转,带着身边的沫萝,催动风象,御风而行,感触虚空波动,快速追了过去。 “哦?” “卫庄,你还想要出手?” “玄翦,无需插手本座的事情!” “卫庄,你个废物,数年没有交手了,让本座看看你这个废物的实力如何?” “……” 苍璩抬手一掌,将卫庄打向金发小姑娘二人的掌力溃散,卫庄……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玄翦动怒了? 然! 卫庄他不能动。 也不需要他动手。 这是自己的猎物,自己会亲手了结,既然他出手了,那么……就试试他有没有长进。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虚空自生剑道长河,化入波动之力,剑罡同流内蕴,成就困杀之势,直接十方笼罩卫庄。 “……” 黑白玄翦这一次没有理会苍璩。 卫庄。 他在挑衅自己? 黑白双剑在手,演化剑道阴阳,分化八卦之行,连山之道,连绵不绝,一道道掌生控死的剑道直接笼罩卫庄。 当年。 他就挑衅过自己。 现在还要挑衅? 他! 今日走不了。 至于逍遥子二人,做下今日之事,诸夏之内,罗网有能力找到他,也有实力将其镇杀。 “本座说了,不需要你动手!” “……” 苍璩道喝一声,怒目看向黑白玄翦。 “……” 玄翦不予理会,仍驾驭所修剑道,落下都要彻底粉碎虚空的力量,苍璩……他的话语,对自己无用。 “……” 卫庄持手中鲨齿剑,一步踏出,自成天枢,一道道通玄之力化生,演化奇门遁甲,九宫自成护体领域。 轰! 轰! 轰! …… 只是一瞬间,此方虚空再一次剧烈混乱起来,一道道恐怖无比的能量余波荡开,席卷十方天地。 下方的山脉脊背之地,都被冲撞的宛若山崩地裂,一块块巨石裂开,滚落远处的山脉低谷。 浓密不一的云雾气息也被一道道能量冲散,整个方圆数百丈、数千丈之地化作空明之所。 …… …… “留下逍遥子二人。” “……” 紫兰轩的那两位女子速度不为快,极尽身法,驾驭天意四象,耗费不过百十个呼吸,纵身一跃,拦在一行人的去路之前。 “嗯?” “是你们?” “如此年岁,就踏足玄关了。” “你们要做什么?” “……” 红莲挥动手中的链蛇软剑,虚空自生一道道剑气,嗡鸣之音隐现,二十丈开外的虚空之地,出现二人。 是先前在救下逍遥子二人之地所剑道的二人。 一位少年人,外加一位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 少年人位列玄关,那金发异邦女子实力入化神,还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火魅术? 她也修炼了火魅术? 从哪里得来的火魅术? …… 那些,不重要。 他们为何拦在前面! “……” 紫女照看着逍遥子二人,打量远处的二人,多有迟疑,他们和苍璩是一伙的? 亦或者罗网一处的? “仲孙玄华,身入关中乱局,肆意妄为,他该死!” “逍遥子无缘无故出手,强行将仲孙玄华救走,也是罪过,是否该死不好说,需要咸阳定夺!” “你们是兰陵城的人,是紫兰轩的人,此事同你们无关。” “放下逍遥子二人,你们可以离开!” “……” 村落之地,村老三人直接被杀。 一路走来,身死的关中之人很多很多。 仲孙玄华,该死。 逍遥子,他也许心意不是那般,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红莲公主,她们不该掺和进来的,救人是好事,这个时候救人……自己就在跟前。 无视。 做不到。 只要她们可以放下逍遥子二人,自己可以当她们没有来过,也是给弄玉姑娘一个颜面。 “少年人,年岁不大,口气不小。” “咸阳。” “你们是秦国的人?” “刚才的话,该我说才是,你们现在让开,还可无碍,否则……,刀剑无眼!” “……” 红莲嗤笑一声。 那少年人说话的模样和语气着实太可笑了一些。 仲孙玄华怎么就该死了? 逍遥子怎么就罪过了?还要去咸阳定罪? 知道她们的来历? 放下逍遥子二人,自己二人就可离开?少年之身,修成玄关,这么自傲的?这么狂妄的? 而且。 话语中隐约还有一些威胁之意? 威胁她们? 威胁紫兰轩? 如果威胁有用,紫兰轩早就不复存在了。 秦国? 秦国压自己? 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不该插手这件事的。” 沫萝忍不住一言。 那位鬼谷卫庄是盖先生的师弟,他一直都在紫兰轩,若非必要,自己也不希望紫兰轩卷进来。 这个红衣女子怎么说话这般? 河上都好心好意给他们提醒了!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救人?都和她们说了仲孙玄华和逍遥子二人的事情。 那个红衣女子竟然那样说话? 自己不太喜欢。 “……” “少年之身,精进这般境界,诸夏罕见。” “异邦女子,也如诸夏之人。” “你们师承为何?” “……” 拦路之人? 红莲要出手? 紫女伸手拉了一下就要出手的红莲,从少年人的语气来看,似乎对紫兰轩了解不少,话音话外,不希望紫兰轩卷入? 希望她们离开? 认识她们? 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亦或者……这二人的师承和紫兰轩有旧?也许如此,尤其,年岁都不大,都已经踏足化神和玄关。 当年的自己和红莲,若非武真郡侯相助,断无今日修行。 第三一一八章 蛮不讲理(修改) “紫女姐姐,无需和他们废话。” “咱们该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若然待会有秦国其它的好手前来,就不好了。” “……” 少年人。 异邦女子。 还敢追来? 就凭借少年人玄关的实力? 他的气息不为强,实力也当寻常,自己和紫女姐姐都是玄关层次,他……胆子不小。 他说将人放下就放下? 秦国的人都是这么霸道的吗? 当年,秦国就很是霸道。 现在。 还是那般霸道? 手中链蛇软剑吞吐更显锋芒的剑气,紫女姐姐和那二人费什么口舌之力?直接闯过去就是了。 庄还在断后。 她们需要尽快前往一处安稳之地,这里……距离渭水不远,不是妥当之地。 红莲清冷之音荡入虚空,从兰陵城一路西行以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入关中以来更是如此。 仲孙玄华他们所作所为的一些事……自己大体也能猜到,若可……自己也想要在关中好好放肆、发泄一二。 韩国! 秦国当年将韩国攻灭,秦国的铁骑曾肆虐韩国的土地,曾欺负很多很多的韩人。 山东诸国的许多人,也曾经历那些。 如今,不过小小的还回来,根本算不得什么,那是秦国应该承受的,那是秦国该得的。 小小的少年人。 如此年岁得了这般力量,口气这般大,还拦在她们面前?是觉得这里是关中? 她们奈何不了他? 那个金发异邦女子,异邦之人,也甘愿做秦国的走狗?真是……蛮夷之人不可理会! “红莲,勿要冲动!” 紫女摇摇头,觉红莲一身气息绽放开来,她……一路上的心情不太好,真的忍不住要出手? 那少年人和金发碧眸的女子……似乎也不想要同她们动手,只是让她们将逍遥子二人留下。 “这一次关中冰灾、雪灾、人灾很多,始皇帝陛下很是不喜,关中之内的罗网和影密卫很多。” “玄翦是罗网的人,你们出现在这里……不好,如果你们将逍遥子二人放下,事情还有缓和之地。” “若是你们将逍遥子二人带走。” “你们会很麻烦。” “……” 师承? 又要问师承? 对于这个问题,河上不想要回答。 行走天下,遇到事情,首要讲道理,道理如若可以讲通,那么……事情也就解决了。 如果道理讲不通,那就动手? 胜败之分,事情也可解决。 师承? 因师承之力,分出强弱? 事情仍然存在,道理还是没有讲清楚,那不是正常的处事之法,不提师承,难道紫兰轩就想不到会存在的麻烦? 纵然自己和沫萝都不说,看在弄玉姑娘的面上不说今日之事,玄翦呢?苍璩呢? 这一次的事情不小,牵扯之人,都会很麻烦。 紫兰轩! 可以扛住? 自己是为他们着想。 那个仲孙玄华一定要死的,至于逍遥子……他的事情不好说,也许也掺和那些事,也许没有! “麻烦?” “这么说你们还是为我等着想了?” “既如此,那就让开吧!” “秦国的麻烦,不算什么。” “让开!” “……” “我数三个数,不让开,修怪本姑娘不客气!” “……” 红莲暂忍出手的欲望,手中的链蛇软剑不住在虚空变换姿态,剑气锋芒更甚,虚空颤颤尖锐弦音。 嬴政? 很生气? 他生气就对了! 那也是自己多年来的心思和心绪,他也可以体会体会,至于什么影密卫和罗网? 流沙不怕他们。 就算是那什么黑白玄翦前来,也不算什么。 退一步! 她们此行在关中并无所动,不过将逍遥子二人救走,又能是多大的罪过,少年人……还威胁她们? 真真好心思。 “……” “逍遥子,你们可以带走。” “仲孙玄华,死罪难逃!” “……” “将仲孙玄华留下,今日之事,也可无碍。” “……” 河上皱眉的看向那红衣女子。 韩国的红莲公主? 还真如弄玉姑娘她们闲谈之言,这位韩国的公主……对秦国还是有不小的怨恨之意。 事情都过去很久很久了。 有那般难忘的恨意,也可以理解。 然! 难道她真的不为紫兰轩着想? 云舒姑娘说过的,若非师尊这些年来暗地里多有护着,紫兰轩早就不知道迎来多少麻烦了。 别的先不说。 单单紫兰轩通连箕子朝鲜,就是大罪。 还有暗地里连通一些山东诸地的旧人,尤其是韩国的旧人,这一点……也是为帝国忌讳。 而且。 紫兰轩多安稳,也有鬼谷另外一位弟子盖聂的力量,若无那些力量,兰陵城紫兰轩做了那些事,想要安稳? 不能够。 三个数? 真的要动手? 自己不想要同她动手的。 既然不想要将逍遥子二人交出来,那就……逍遥子算了,逍遥子不算有很大的过错。 仲孙玄华不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在那个村子里,沫萝今日就危险了,沫萝虽强,面对玄关存在,无法应对! 逍遥子之前的言行举止,还是有些讲理的。 “仲孙玄华?” “交给你,不能够!” “今日,无论是仲孙玄华,还是逍遥子,我都要带走,你拦不住的,快让开!” “……” 红莲笑语一声,三个数不过呼吸之间的事情,那二人还是没有动静,那就是真要和自己为敌了? “你对你的实力很自信?” “你们要离开也行,你打赢我,任你走!” “……” 河上不准备和这个女子多言了。 完全就是讲不通的。 反而更加蛮不讲理。 比阳滋公主的性情还要野蛮、强势,尽管阳滋公主有时候也不讲理,但……大体还是听的。 她手中的软剑一直在挥舞,一直在剑气震荡虚空,她似乎很想要出手,若非她身边的紫女姑娘拉着,已经出手了? 如此! 给她机会! “少年人,你的心意……我明白!” “逍遥子,和紫兰轩关系匪浅。” “仲孙玄华,难以丢掉。” “……” 紫女也是有些纠结。 那少年人避而不谈自己刚才所问,更为应证所想,将逍遥子二人放下,紫兰轩可以置身事外? 可以没有麻烦? 放下逍遥子二人? 难以为之。 紫兰轩和逍遥子多年交情,和仲孙玄华淡了许多,然……今日若是将仲孙玄华丢下,果然消息传出去,对紫兰轩的麻烦更大。 于韩成而言,麻烦更不必说。 诚如此,倘若少年人的师承和紫兰轩有旧,这少年人可以装作看不到,让她们离开的。 现在。 弄成这个样子了。 “少年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 动手? 打赢他? 就可以离开? 少年人这么有信心的? 果然是少年人,年岁如此,修行达到这般境界,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手持链蛇软剑,一步踏出,领域运转,红莲再次扫了少年人一眼,一道无形剑气便是破空挥洒过去。 力道不为很强,免得将他直接打死! “……” “你这般手段,今日是过不去的。” 身形岿然不动,仍旧同身边的沫萝并肩而立,双手掐动印诀,天意四象再动! 当即! 方圆百丈区域内,旋风大动,一道丈许之高的青色身影在河上身前化出,一道道旋风划过,便是将红莲打出的剑气溃散。 嗡! 嗡嗡! …… 真法没有催动极致,旋风骤起,无序的滚荡四周,淡淡的风刃斩击隐现,交织虚空,一道道似清脆、似闷哼的声音不住传来。 “你……。” “还真是小瞧你了。” “……” 红莲秀眉蹙起,好强大的气息,好强横的手段,好霸道的领域,他的领域之力……比自己还强? 天地元气都有些难以顺心驾驭了。 周身六尺之外,一道道旋风盘桓,随时要冲来,能够察觉那一道道旋风的劲力,宛若一柄柄刀刃。 天地元气,化形兵刃,漫天皆是凌冽锋芒! 这是什么手段? 流沙多年来,留存的卷宗很多很多,诸夏间许多人的手段都有详略记载,这样的手段? 这样的化身? 灵觉化身? 怎么可能! 他的气息还没有自己强,如何可以凝练出灵觉化身? “……” “这般手段,从未见过!” 紫女也在端量四周,虚空凝聚的青色身影,灵性自生,一举一动,浩瀚之力。 红莲的那道剑气落在青色身影身上,都没有任何动静,直接被旋风击溃了。 很强! 真的很强! 那少年人的玄关气息不为强大,手段……别样强大,唯有强大的传承可以解释。 强大的传承? 和紫兰轩有旧的? 诸子百家? 儒家? 少年人所修不是儒家的浩然正气,反而更像……更像……道家的手段,那种道家的清静韵味有不少。 道家的人? 道家天人二宗? 人宗弟子? 逍遥子? 逍遥子离开人宗之后,道家人宗与真道宗之间,多有隔阂,时有冲突,好在都不为大。 人宗的弟子? 这般年岁的人宗弟子? 江湖之上并无传闻,反倒是道家天宗的惊才绝艳弟子不少,都有数位年轻的化神弟子扬名了。 一些老辈的玄关存在也有。 道家天宗的? 难道他是道家天宗的人? 道家天宗同紫兰轩有旧的人有一些,咸阳也有,武真郡侯?他和武真郡侯有关? 嗯? 数年前,武真郡侯的那位弟子河上现身诸夏行走,踏着司徒万里,扬名百家。 后来,消息就淡下去了。 那个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力压司徒万里,一身之力,绝对化神,绝对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境界。 如今? 突破了? 难道他就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若然他是武真郡侯的弟子,这般年岁踏足玄关,那就不为很诧异了,当年的武真郡侯也很惊艳。 河上。 他难道就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如今突破玄关的河上? 道家天宗之内,除了武真郡侯和他麾下的一些天宗弟子外,紫兰轩与其余天宗弟子,并无什么交情。 河上! 尤其,如今武真郡侯就在咸阳,紫兰轩所得的消息上,武真郡侯的弟子也有跟随。 是他。 紫女觉……差不多可以肯定那少年人的身份了,没有十成把握,也就八成以上的把握。 他身边的那位金发碧眸异邦女子,倒是猜不出来。 然! 那女子身上有火魅术的气息,武真郡侯身边,也恰恰有一位诸夏间最为擅长火魅术的人。 焰灵姬! 难道是焰灵姬的弟子? “红莲,住手!“ “……” “少年人,你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 有感红莲一身气息极力运转,链蛇软剑吞吐的剑气都不住同四周那些风劲化刃碰触。 还要继续交手。 更加猛烈的交手? 这……不合适。 “……” “嗯?” 那个韩国红莲公主的气息不弱,河上有自信拦阻她,她的剑道威力不弱,也不为十分强大。 天意四象化身足以将她镇压。 紫女姑娘? 他点出自己的来历? “……” “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河上?” “你……你是河上?” “……” 刚将一身真元提升极致的红莲强行稳住身形,紫女姐姐说什么?他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他! 怎么可能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紫女姐姐有那样的猜测,有把握?他就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那位数年前踏着司徒万里扬名的少年人? 他如今踏足玄关了? 实力还这般强? 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此时……面对少年人施展的手段,若言十拿九稳的将他拿下,不好说。 他是河上? 这……。 一时间。 散去周身凝聚而出的浅浅罡气,秀眸微眯,打量那少年人,也扫着他身边的金发异邦女子。 “弄玉姑娘时常提起你们。” “若非必要,当不为动手。” “仲孙玄华是我亲自出手打伤的,若非他的肆意妄为,我也不会出手。” “山东诸地许多人和帝国有恩怨,恩怨是一回事,关中那些无辜的庶民百姓又是一回事。” “也许,仲孙玄华所为在他看来是对的,我所为……也是不为错。” “正要将他镇杀之时,逍遥子来了,将他救走!” “若非你们前来,魔宗苍璩已经将他们镇杀了。” “逍遥子,你们可以带走,仲孙玄华……必须留下,卫庄虽强,面对魔宗苍璩和玄翦……难料。” “将仲孙玄华留下,紫兰轩不会有事!” “我,可以保证!” “我身边这位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沫萝,他可以明证我所言。” “紫女姑娘,红莲姑娘,请你们考虑一下!” “若说在我面前,让你们将逍遥子二人带走,我……难以做到。” “……” 自己是没有见过紫女姑娘的,他猜出自己的身份? 拂手间,散去天意四象的力量,四周虚空恢复平静,近前一步,看向远处的二人,河上拱手一礼。 第三一一九章 大虚无(修改) “……” 红莲一时沉默。 四周紊乱的虚空恢复平静,天地元气归于之前的平和,少年人……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那个金发碧眸异邦女子! 她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脑海中翻阅关于近年来端木蓉的讯息,她身边的确有三位亲传弟子,其中一位恰恰是异邦之人。 是端木蓉在西域所收的弟子。 金发碧眸,容颜靓丽,除此之外,卷宗之上并无其它,想不到在这里碰到她了。 一位是玄清子的弟子。 一位是端木蓉的弟子。 若只是端木蓉也就罢了,盖聂……根据卷宗消息,盖聂在西域之时,和医家端木蓉就走的很近。 归于诸夏之事,医家端木蓉师徒之人更是住在他府上,些许事,显而易见。 怪道这个少年人可以这般年岁,踏足这般境界,手段还很是不弱,话音内外也有那般底气。 逍遥子! 仲孙玄华! 做出抉择? 留下一人? 事情可以了结? 少年人……说的简单,想的也是简单。 自己! 不想要留下任何一个人,逍遥子、仲孙玄华……想要全部带走,一个都不会留下。 他真的要拦阻? 一时间,略有想不好,秀首微转,看向身旁的紫女姐姐,其实……紫女姐姐不点出他的身份,说不定事情还要更好解决一些。 自己将他击败。 她们现在就已经离开了。 不至于现在进退两难。 欲要离开,他非要拦阻,真要出手? 留下一人? 更是不能够! “……” 紫女亦是有些迟疑,有些不语。 河上的意思,不难理解。 放下仲孙玄华,事情就可解决,她们可以带着逍遥子离开,后续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放下仲孙玄华? 这……这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也许在这里放下仲孙玄华,没有人知道缘由,也不会有人知道,可她们是知道的。 论实力,逍遥子超过仲孙玄华很多。 论在山东之地的名声,仲孙玄华超越逍遥子不少,她们将仲孙玄华从苍璩手中救下。 又性命有碍。 保不齐就会为紫兰轩引来麻烦。 麻烦,紫兰轩倒也无惧,多年来,紫兰轩已经迎来很多很多的麻烦,也都习惯了。 红莲。 于她不一定是好事。 箕子朝鲜接下来可能有很大的危险,韩成牵涉其中,若是仲孙玄华的麻烦落在韩成身上。 不妥。 除非她们将事情做的很好,而且逍遥子也不会乱说什么。 这……。 难以抉择。 非流沙的抉择。 “……” 一时间。 此方虚空陷入一片寂静。 河上与身边的沫萝静静站着,等待紫兰轩二人做出决定,只要她们留下仲孙玄华,后续不会有麻烦。 “咳咳……。” “呼……,看来我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紫女姑娘,无需多虑,将在下放下就好了,眼下情形,若是不作出选择,在下和逍遥子怕是都难走了。” “这里的动静很大。” “……” 登时。 一道轻咳之音传出,更有微弱的声音相随,仲孙玄华勉强虚空而立,先前为抵抗苍璩的攻伐,勉强恢复的一些力量也基本上耗光。 那少年人。 竟然是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的亲传弟子河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会有那样通玄莫测的强大手段,自己……败在他手上不算什么,赵莫……也不算什么。 赵莫。 他的运气不好。 被少年人直接镇杀了。 自己被逍遥子救走,原本还有一丝丝庆幸,觉运气不错,可以留下一条条性命,谁料……又碰到魔宗苍璩。 再次陷入生死危局。 关键之刻。 又被鬼谷卫庄他们救走。 本觉运气垂青,现在……自己还是逃不过一死?紫女姑娘她们有迟疑?她们也想要将自己留下? 自己! 武真郡侯! 做出抉择……很明显了。 天要亡自己? 接连几次好运气,都不能够拦阻自己的命运? 惨然一笑,拱手一礼,数十年来行走诸夏,就算要死,也不要死的窝囊,也不能等着别人放弃。 不过一死而已。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怕是今日就算可以逃过一劫,将来他也会找上来的,以他的传承,以他现在展现出的实力。 将来。 自己会被他轻易镇杀? 自己! 这一次前来关中,本觉没有什么危险,就算遇到一些厉害的人物,打不过,跑……还不行? 离开关中就可! 万万想不到会有眼前的局面。 “仲孙玄华!” “切勿此言。” “紫女姑娘,你们带着仲孙玄华先走,我拦住他不难。” “我已经恢复了一些真元,拦住他不难,离开也是不难,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 逍遥子的喑弱声音也随之而起。 先前被苍璩重创的身躯,短短时刻……内外交感虚空天地,玄牝加持,恢复不少。 可以动用一些力量。 紫女姑娘她们的为难……自己可以明白。 既如此。 当有抉择。 当不让紫女姑娘她们难做。 河上。 玄清子的弟子。 怪道他会有那样的实力,还真是不弱,还真是好天资,都不逊色天宗晓梦子了。 自己与之相比,也差了很远。 尤其他一身所修,自己并未见过,也没有任何印象,大可能是玄清子近年来新创出来的手段。 以玄清子现在的修行,创出那样的玄功真法不难。 他! 手段太狠辣了一些,杀性太重了一些,少年之人,怎么会有那般的嗜血之举? 另外一位金发异邦女子,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端木蓉,自己知道的。 她和盖聂的关系,自己也是知道的。 少年人河上所言,留下仲孙玄华,可以让自己离开,让紫女姑娘她们带着自己离开? 虽然好意,并不需要。 仲孙玄华。 可以走! “这……。” 悠然。 红莲意动。 自己之意,本就不想要放下任何一个人,无论是逍遥子,还是仲孙玄华,都在其中。 紫女姐姐点出他的身份。 一些事情直接艰难了。 尽管不想要承认,但……紫兰轩多年来能够有今日,和天宗玄清子有关,和弄玉有关。 九哥哥! 九哥哥的遗泽! 若是不点出他的身份,直接就出手了,将少年人避退,就可以离开了,不至于现在无比纠结。 紫女姐姐也难做。 仲孙玄华主动言语,让她们将他留下?不能够,那可不是自己的性情,救下仲孙玄华,好处多多。 实在不行。 自己还准备得罪少年人。 事后,再好好书信于弄玉,缓和一番,解释一番,应该无碍,左右也非大事。 一个仲孙玄华,在玄清子眼中,应不算什么。 河上这位少年人,也只是少年人,只要玄清子没有意见,他又能够有什么意见? 现在。 仲孙玄华主动说着要将他留下,紫兰轩……颜面何在?自己和紫女姐姐的颜面何在? 河上。 他终究也只是玄清子的弟子,而非玄清子。 逍遥子! 他恢复了一些力量?可以有所为?可以拦阻河上?让她们带着仲孙玄华先离开? 这……似乎可行。 逍遥子伤势不轻,如今恢复一些力量,对付一位寻常的玄关存在不难,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为上。 思绪有动,忙又看向紫女姐姐。 “紫女姑娘,你们快些走吧,有我在,他追不过去的。” “……” 逍遥子催促一声。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若非变换了几个地方,怕是已经引来许多人了。 语落,尽可能的运转体内小天地,极力交感虚空大天地,源源不断的玄牝之力涌入,伤势一丝丝的恢复。 可以感觉到的恢复。 只是……被苍璩重创的灵觉本源恢复很慢很慢,自己明明都以清静魁罡正气拦阻了。 苍璩那一指……到底是什么手段! 至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心悸。 “……” “逍遥子,麻烦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逍遥子可以断后,再好不过。 一些事情,接下来再行慢慢处理。 同红莲相视一眼,灵觉漫开,带着身边的仲孙玄华,身化流光,奔向另一侧的虚空。 “……” “河上,这……。” 看着眼前的一幕,等着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的抉择,却……等来她们带着仲孙玄华先离开了。 逍遥子留下了? 沫萝明丽之面一怔,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完全出乎预料的。 “……” “这……就是她们的抉择?” 河上神色平静的看着紫兰轩二人带着仲孙玄华离去,她们的决定是这个?而非自己所想的那个。 仲孙玄华。 她们还是将他带走了。 逍遥子。 留下了。 那么。 一些事情或许就简单了。 “……” 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逍遥子,河上没有多言,双手掐动印诀,刚有平静些许的虚空天地旋风再起。 一道丈许之高的青色身影显化在一侧虚空,天地元气汇聚,由虚转实,宛若一位真正的巨人。 不! 巨人的身形更大了一些,更为高大了一些。 方圆数百丈、千丈区域风云动,旋风化作锋刃,呼啸之音不绝,虚空颤动,震耳欲聋。 下一刻。 百丈区域的虚空又是一震。 那道已经超越丈许之高的青色身影体表……蕴生一道道火红的光芒,是火焰,是元气化生的火焰。 出现在巨人的脑袋上,随着河上通玄真法的施展,一丝丝火焰由头颅眉心正中溢出,散落四肢,散落胸腹。 “好强大的手段。” 逍遥子立身虚空,一动不动,以紫女姑娘她们的修行,现在离开不会很远。 需要再等一等。 少年人。 河上。 他直接动手了。 如先前见到的手段,再次施展了,更强了,威能更大了,甚至于自己此刻交感虚空大天地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种感觉……唯有苍璩施展种玉功波动之力的时候才有,河上……他距离玄关大成都有一段距离。 距离苍璩那个境界,更远。 他……这是什么手段。 驾驭风的力量。 又有火焰的力量? 风的力量。 火的力量! 风火之力! 道者修行,感悟天地,驾驭天地之力,化生自身道理,这是玄清子传他的道理? 将无相之力,化生有相。 领域之力! 很强。 很狂暴。 很霸道。 自己交感虚空天地的手段都被影响了。 “天意四象,风火劫!” “……” 河上本尊亦是不动,语落,灵觉运转极致,天意四象化生的风火象身一步踏出,虚空炸鸣。 巨大的风火象身手掌打出,莫大之力降临逍遥子身上,凝滞虚空,碎裂虚空,一阵混乱之力荡开。 至疾至锋的旋风之力。 至阳炙热的火焰之力。 交错一处,混杂虚空,逍遥子……消失在原地了,一击并未有成,风火象身手掌抬起,一指点向逍遥子现身之所。 他! 重伤之躯。 驾驭虚空的手段虽比自己高明,但……风火象身之下,此方虚空牢牢掌控一心。 除非他恢复实力,不然……逃不过自己的感知。 “你以重伤之躯,还能够驾驭虚空之力,可以驾驭的力量还不弱!” “……” “太上真道,纯阳正法,通天万神,黄庭定空!” 逍遥子! 被苍璩重伤那般,还能够同自己交手,不愧是人宗出身的强者,若非缘故,都成为人宗掌门了。 虚空。 他还能驾驭虚空。 甚至于感觉到他还在不断从虚空汲取天地之精华,熔炼己身,恢复实力,非如此,他不应该有力量同自己交手。 还能够通连虚空! 那就看他现在还有多强的掌控之力。 一指点出,逍遥子所在的虚空一片晦暗,天地失色,万物成空,风火劫数,破灭之力化生。 凡所种种,皆被风火劫数之力同化,强行同化,虚空万象亦是同化,一片虚空变得空洞,一片虚空变得通明。 一片虚空宛若不存一般。 “……” “天地失色?” “魁罡正气,天人相合!” “……” 凭借玄关巅峰的修行,凭借对于虚空之力的敏锐细微掌控,轻而易举躲过少年人的强悍一击。 那一击。 换成仲孙玄华,怕是要被直接打死,身躯都要被风火之力撕裂。 一掌之力,虚空都粘稠很多,都如同浆糊一般,驾驭虚空,都要耗费数倍先前之力。 躲闪开来。 迎面又是一击,一道指力?逍遥子心中一突,运转先天魁罡正气,护住心神,以为拦阻。 似乎……不是对自己灵觉本源的攻击。 而是对周身虚空更强驾驭,更强掌控,虚空成虚,阴阳遁去,五行散落,乾坤上下,尽皆凋零,满是破败? 是天宗的天地失色? 又好像不一样! 未有迟疑,双手成印,暗淡无光的面上掠过苍白,调动灵觉,勾连愈发微弱的虚空之力,消耗更大了。 “万物回春?” “上下三景,诸神有衰,天地大虚无!” 觉逍遥子的手段,河上轻道一声,是人宗万物回春的手段,若是以此法应对天地失色,效果不错。 可惜,那不是天地失色。 逍遥子! 他重伤之躯,还能动用多少手段? 还能动用多少力量! 心随所动,风火象身动静浩荡,行至那处封镇的虚空前,双手掐动一道简单的印诀。 太上真道,无极化生太极。 一掌打出。 风火圆融不绝的力量涌入封镇虚空,继续将那处虚空化无,将那处虚空的三宫诸神之力抽取。 逍遥子! 还想要通连天地虚空恢复? 还想要施展应对手段? 他! 他的力量还能支撑多久? 第三一二零章 还想跑 “……” 这就交手了? 这……,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也在事情的走向之中,沫萝静静站在原地,立于虚空,一动也不敢动。 河上一边要带着自己,一边还要同不远处的人宗逍遥子争斗,不,是真道宗的逍遥子。 那个仲孙玄华该死的。 该杀的! 紫兰轩的两位姑娘却将他带走了! 并没有听从河上和自己的建言,直接就将仲孙玄华带走了,留下这位真道宗的逍遥子。 苍璩所言。 真道宗逍遥子实力很强! 位列玄关巅峰水准,刚才若非被苍璩重创,现在……怕是艰难,而今,逍遥子实力不复。 河上可以同他交手了? 将他困在虚空了? 河上要杀他吗? 哎。 不太明白为何紫兰轩的两位姑娘会将仲孙玄华带走,真道宗逍遥子留下断后? 已经有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了,玄关层次的速度很快,紫兰轩二人当离开很远了。 若是逍遥子还能继续支撑,怕是仲孙玄华真的逃走了,要杀他只有等以后了。 逍遥子实力还真强,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有这般手段同河上争锋,河上……也不弱。 河上的手段好像更强了。 灵觉可以有感的。 河上施展全力了? 想来河上也是想要速战速决的,仲孙玄华真的离去就不好了。 “……” “这是什么手段!” “……” 万物回春,万物有灵。 道者两分,天地失色与万物回春本就一体,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就连施展出来的万物回春手段都被深深压制。 甚至于施展出来的威能还在持续衰弱。 是天地元气的缘故。 本尊所在的四周虚空……正在塌陷,正在空洞,正在化虚,正在虚无,这是什么手段? 脏腑小天地同虚空大天地的交感也越来越弱了,所能化生的源源不断玄牝之力也在削减。 所能滋养本源的力量不如先前六成,不如先前五成,不如先前四成,随着少年人河上的手段落下,内外乾坤交感而出的力量还在变弱。 甚至于,已经不能够保持伤势的有序恢复了。 还要开始消耗恢复不多的本源之力了,少年人不过寻常玄关的气息,施展的手段却有玄关大成气机。 本尊也被一股极强的虚空封镇之力定住,旋风烈焰,虚空内外袭来,非护体真元,身上衣衫都不存了。 少年人。 玄清子的传承。 单单简单的手段不能够应对他! 觉内外天地交感化生的玄牝之力越来越少,觉体表环绕的旋风烈焰之力愈发之强。 若不动用独属于真正玄关巅峰层次的本源,多有棘手! 看着身前虚空不远处的那尊风火巨人,它的威势都能透空有感,未几,逍遥子体表金中泛青的玄光豁然一亮。 下一刻! 整个人消失在那处被封镇的虚空。 “……” 河上神情未变,倘若逍遥子就这样被自己擒拿镇压,甚至于擒杀,他就不是先前同苍璩争斗有来有回的逍遥子了。 眉心淡黄色的玄光隐现,一念而觉,那尊一丈有余之高的风火象身抬首握拳,对着又一处虚空轰去! 嗡! 百丈开外,虚空破碎,银光璀璨,天地元气紊乱闪耀各色华光,没有给逍遥喘息恢复的时间。 盯着那道一闪即逝的金青色玄光,又是一拳悍然轰出。 每一拳! 都轰碎一片虚空,都搅动一片虚空,都混乱一片虚空,都封镇一片虚空,都强行接掌一片虚空。 自己的先天灵觉本就强大,妙悟黄庭,渡过陨灵果,又精修三宫诸神妙法,又加持师尊所传的九字真言印诀! 灵觉已经数倍、十数倍于先前! 是否比肩完好无缺逍遥子的灵觉之力不好说,眼下……他的一举一动,自己可以感应到。 他。 无法逃脱自己的感知。 风火象身一拳拳的打出,一道道掌印的落下,时而一脚轻踏,方圆千百丈区域的虚空颤抖。 轰隆隆! 轰! 噼啪! 嗡! …… 于眼前的一幕幕,沫萝樱唇微张,逍遥子的身影自己都已经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那位巨人还在强有力的攻伐十方。 每一击都颤动虚空,连绵不断地攻击,四周虚空似乎没有完好之地了,刚有恢复,又要紊碎了。 这就是河上的实力? 怎么感觉比师尊还要强? 师尊鲜少出手,师尊也不太喜欢修炼那些杀伐手段,河上……这一击击落下,怕是……。 河上真的要镇杀逍遥子? “……” “还要躲闪?” “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你之前被苍璩重伤,勉强稳住伤势。” “现在只是一昧的躲闪?” “是不想要同我交手吗?” “你想要离开这里,很简单!” “击败我,你就可以离开。” “击败我,你们随意离开,我不会去追!” “逍遥子,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宗全师兄说了关于你很多的讯息,你的手段不止于此。” “施展出来吧。” “我若不敌,你就可以走了。” “……”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风火象身停下攻击,收拢拳脚,斗大的风火双眸眨动,看向一处虚空。 那里……逍遥子的气息躲闪之地。 嗡鸣的洪亮之音荡开,传遍百丈虚空内外,气息交感,元气吞吐,一丝丝风火旋风烈焰自生。 逍遥子! 他在以最小的消耗,驾驭虚空之力,躲避自己的一次次攻击,尽管也有消耗,也许……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再有片刻时间,待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走远了,逍遥子怕是就要离开了。 他! 不想要正面交手,亦或者还有怕伤了自己? 师尊的缘故? 不外乎那些结果。 那些。 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紫女姑娘她们已经走了,逍遥子断后……纠缠自己,不让自己去追?时间过去不短,自己也的确没有拿下他。 他! 很强。 如此。 他接下来必须应战,因为……他接下来躲不过去的。 没有给逍遥子回应的时间,那……没有意义,本尊掐动印诀,粗略通晓的三术运转。 风火象身体表的风火之力自动凝练一道道风火真罡,加持三术之力,琉璃色泽内蕴。 大大的脚掌一步踏出,方圆千百丈的虚空纳入三术,自成虚幻一体的阵势,化入风火象身的天元之位。 两只巨大的风火手掌掐动印诀,真言手印施展,灵觉进一步强化,强行掌控这股只是修行之时驾驭的力量。 虚空内外,天地乾坤,风火无间,都在手中。 逍遥子! 他的方位已经纳入阵势杀局了。 这一次他想跑? 看他如何跑! 风火象身又是一掌打出,如先前一般无二的掌力,力贯虚空,游走阵势之中,锁定逍遥子的气息。 直接轰去! “……” 逍遥子不言。 心间深处暗暗发苦,这个少年人太难缠了一些,他挥洒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四周虚空,自己想要交感天地熔炼玄牝之力,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隙。 勉强熔炼一些,已经比不上一次次遁空的消耗了。 幸而! 自己只需要这样躲闪下去,再有百十个呼吸,差不多就可以离开了。 倒是卫庄先生还没有太大的动静,难道还在和苍璩、玄翦纠缠,无论是苍璩,还是玄翦,他们的实力都不简单。 不过。 卫庄先生若想要离开,想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己若想要离开,这个少年人拦不住。 可! 少年人的一次次攻击太强了,力道上都已经靠近玄关大成,甚至于夹杂的一些力量,都媲美玄关大成了。 那般力量! 自己无碍之时,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眼下。 非有躲闪。 非有耗费一些本源抵挡。 少年人言语将他击败,就可离去……,以他现在的手段,真要将他击败,非有动用残余不多的本源。 真要动工了那部分本源,自己想要离开关中都难了。 更为万一不小心将这少年人伤着了,麻烦不会小,还是躲闪为上,少年人再强,对自己的损伤有限。 嗯? 逍遥子欲要言语,灵觉有动,神色有变,此方虚空好像一瞬间不一样了,至于怎么不一样。 一时间无法察觉。 除非损耗些许本源之力,直接探查,更为眼眸深处直接出现一道越来越大的风火掌印。 又来? 这样的攻击对自己可是无用! 耗费一丝本源,交感混乱虚空,身形消失不见。 “……” 轰出的风火掌印落下,并没有威势溃散,携带浩瀚之力亦是消失不见,下一刻,直接落于一处虚空的所在。 轰! 轰隆隆! 噗! …… 没有任何预兆,逍遥子的身形刚有显化,便是被那道风火掌印击中,整个人刹那倒飞百丈之遥。 堪比玄关大成的一掌,携带锋刃烈焰的力量,全部倾洒在逍遥子身上,体表的魁罡正气都溃散近半。 余力侵袭,虚空落下一滩浓淡的血雾。 “你……,噗……。” “怎么会……。” “……” 逍遥子屈膝半跪于虚空,周身护体的魁罡正气似散非散,一身气息欲要凝练,却又被虚空一股外在之力隔绝。 苍白之面再无半点血色,身上的衣裳也被掌力夹杂的锋芒烈焰之力席卷,褴褛成条,焚灭成灰。 自己明明都躲过去了,怎么就击中自己了。 怎么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奇门遁甲?” “玄力遁空!” “阴阳九宫遁!” “那是鬼谷的手段,你……。” “……” 逍遥子话音未落,迎面则是一道威能更胜先前的拳印轰来,隔着数十丈之远,都能够有觉这一拳的力量。 若是落在身上。 自己若无后手,会比刚才更加凄惨。 他怎么会鬼谷的手段,奇门遁甲是当年第一位鬼谷子得到的,千百年来,一直在鬼谷派传承。 他怎么会! 就是盖聂都不会。 诸夏间能够修行的只有卫庄。 不是奇门遁甲,他怎么能够施展出先前的手段,虚空化作阵势,天星枢机在身,遁术随心,一举一动,微妙通玄! 又来? 定然还是遁空阵势相随的手段,阵势范围之内,任由自己如何躲闪,都无法躲过去,一定会被击中! 少年人。 过分了一些。 太霸道了一些。 太强势了一些! 太强硬了一些! “……” “动用手段了?” “动用剩余之力了?” “好!” “……” 看着远处风火象身打出的一道拳印被剑气斩开,看到一道金色的剑光斩击在风火象身身上。 看着风火象身被一件斩开。 河上本体体内闷哼一声,脚步略有趔趄,双手掐动印诀,风火象身三宫运转,风火再生,阵势未散,象身不灭。 逍遥子! 他动用了本源之力! 那么……,拂手间,将沫萝掠至阵势的边缘一角,无伤无扰,本尊一步踏出,身化一道浅黄色的流光,化入风火象身之中。 下一刻。 巨大的风火手掌变换印诀,三术之妙相融黄庭真罡,琉璃漫天,九字真言,攻伐有道。 凝练一口黄庭气,顶天立地,圆满升华,天意四象亦是极尽更进一步,本为初步掌控驾驭的火象,更多的玄妙化出。 未待继续体会这等圆满升华的妙处,风火手掌翻天一掌,迎上一道锋芒内敛的剑光。 “这样的手段,不知你还能施展多久?” “……” 风火象身双眸眨动,一道道旋风火焰生出,直视数十丈开外的逍遥子,他此刻的气息很强。 尽管还不如之前同苍璩交手的巅峰,也已经等若玄关大成水准了,这个层次……自己现在之力也差不多。 自己一体本源没有太大损伤。 逍遥子。 支撑不多久。 而且。 他此刻动用本源同自己交手,接下来他走不了了,他没有机会了,他没有机会离开了。 “剑道!” “我也会一些,逍遥子,请指教!” “……” 阵势未散,逍遥子他刚才选择断后,那么,就迎接这个结果吧,他……只有接受。 或者,他也可以燃烧本源,短暂恢复最巅峰的水准。 只手一握,一柄六尺有余的风火长剑出现,剑刃宽大,持在手中,隔空遥指逍遥子,黄庭真道,剑道亦可演之。 融入上宫八景之力,携带风火之力,一脚踏出,伴随虚空又一次震荡,巨剑斩下。 “……” “想走?” “你既然猜出我的手段疑似奇门遁甲,那么,你想走……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逍遥子。 还要避战? 看来……逍遥子和苍璩一战,他伤的的确很重,倘若他接下来继续强行和自己交手,他的一体本源会伤上加伤。 以他临近合道的境界,不是很好的抉择。 说不定,再遇到罗网、影密卫的人,离开关中都不能够,性命都会有碍,想走? 一瞬便是数百丈抛在身后。 很快。 不够! 语落,刚才斩出的那道黄庭风火剑气已经落在逍遥子头顶,他躲不过去,也无法躲过去。 明日更新! 有点小事,明天更新! 天气转凉,大家注意身体! 第三一二一章 风火裂散 “……” “……” 大口的喘着粗气。 嘴角不住流出暗红色的鲜血。 浅色的衣襟都已经染红,颔下的须发亦是浸染许多,半跪于虚空,身躯潺潺,玄光明灭,下一刻就要彻底溃散一般。 然! 身形还是稳住了。 逍遥子拂手擦过嘴角的鲜血,眼下喉咙的猩意,觉脏腑的颤动移位,觉一体本源的损伤。 抬首看向远处的一位巨人,一位周身闪烁风火烈焰玄光的巨人,这就是玄清子弟子的手段。 不俗。 年岁如此,修行入玄关也就罢了。 对于如同奇门遁甲的手段,也那般精通? 疑似奇门遁甲的阵势笼罩下,自己避无可避,阵势覆盖的虚空都在少年人掌握之中。 一体攻伐可以瞬间落在任何一个角落。 这就是他的手段。 自己! 脏腑内在小天地,极力勾连虚空大天地,内外颤动,一丝丝愈发微弱的气机化生,融入本尊。 太少了。 太弱了。 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伤势的恢复和稳固,先前本觉以自己玄关巅峰的水准,本觉凭借自己恢复的些许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拦下。 现在! 小瞧了他。 诸般手段加持,这个少年人堪比玄关大成的道者。 自己现在的伤势越来越重了,走……,好像真的有些难了,少年人的身法手段不弱。 “……” “仲孙玄华走了,你走不了。” “紫女姑娘她们不该插手今日之事的,你……你也不该插手今日之事。” “近些年来,你在齐鲁之地开立真道宗,师尊于你作为还是满意的,道者修行天道就好。” “逍遥子。” “你的手段不止于此,如果你不施展的话,那就……唯有将你擒拿入咸阳了。” “一些事情,交给师尊定夺!” “……” 方圆千百丈之地,尽皆在自己的阵势笼罩之中,逍遥子巅峰之时,破开不难,现在……他应该也能破开。 抉择。 除非动用手段,那样……他连出关中都危险。 不动用手段,自己就不客气了,就要将他擒拿镇压了。 于虚空远处阵势一角静立的沫萝看了一眼,化入风火象身,河上的声音很是洪亮。 一步踏出,虚空颤动。 手中的六尺巨剑散发的气劲交感虚空,一道道空间波动荡开,看向逍遥子。 仲孙玄华。 现在应该跑出很远距离了,逍遥子拖了不短时间。 “少年人行事,很……很有你师尊当年的风范。” “你师尊当年多杀戮,多镇压诸子百家的人,道者,的确该好好的修行天道,你师尊出身道家天宗,更该如此。” “少年人!”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半跪在虚空的逍遥子缓缓起身,一体上下的先天魁罡正气逐步壮大,逐步覆盖全身,逐步恢复最巅峰的状态。 一股股强大的气息从逍遥子体内漫出。 一缕缕直冲云霄的领域之力散开,刚一出现,就极力冲荡四周虚空的杂乱之力。 前一刻,气息极度孱弱的逍遥子,气息快速恢复,归于玄关大成,归于玄关巅峰,归于最巅峰的水准。 “……” “这就是你的底蕴!” 风火象身眨了眨巨大的眼眸,逍遥子的实力恢复了?不……,应是施展了秘法,短时间重归巅峰。 这种巅峰? 是真正的巅峰? 是虚假的巅峰? 如若本源无缺无垢,自然无暇。 果然有缺有伤。 手中六尺之长的风火巨剑消失不见,自己布置在虚空的阵势被逍遥子冲散许多。 沫萝所在的方位还好。 逍遥子! 算他有一点点心思。 然! 既然他施展了这般手段,自己奉陪! 自己无惧。 丈许之高的风火象身眉心正中大方黄庭真光,巨大的手掌掐动印诀,天意四象运转,风火象身演化崭新之力。 一束淡黄色的玄光从眉心正中迸出,落于掐印的双手,逍遥子的实力不可能是真正的巅峰。 自己! 自己现在所能够调动和运转的力量还能够再次提升一些,尽管只是短时间,然……逍遥子也不能够支撑很久。 天意四象,各有道印! 一如九字真言印诀。 风象有风印! 火象有火印! 配合黄庭真法,以三宫本我正神,统御万象诸神,继而统御万象万物,清静天心,御使万法。 风印! 凝练出来不难。 火印! 以此刻极尽圆满升华的力量,也能勉强凝练出来。 左手风印,一枚三寸有余的青色光球沉浮掌心,右手火印,一枚临近三寸的红色光球沉浮掌心。 刹那! 双手合十,天心统御,四象无极,一道道裂空的能量散开,抬手便是一掌打出。 此刻自己的灵觉勉强可以感知到逍遥子的攻伐。 他的剑道,临体! 轰! 风火双印统御天地间风与火的力量,化作天地间最精纯、最锋芒、最爆裂、最霸道的力量! 掌印盖天,剑落长空。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凝练风火双印的力量,黄庭统御,诸神并行,风火相合,威能倍增,驾驭更强之力。 先天魁罡正气恢复,玄牝运转,天罡无极,一道道道韵圆融的剑气落在,彼此碰撞一处。 覆盖方圆千百丈的阵势淡去,加持风火双印的力量,风火象身不住闪烁虚空,出现在任意之地。 逍遥子! 一体淡金色的华光笼罩,凝气成剑,一边施展天罡剑道,一边极尽运转体内小天地,源源不断的海量天地精华入体。 “是你消耗的多,还是你恢复的快?” “……” “风火两级,大虚无!” “……” 叠加力量,施展先前的乾坤大虚无,逍遥子想要恢复实力?他又能够恢复多少? 他现在其实可以走的,但……他没有走? 动怒了? 动火了? 想要将自己镇压? 一脚大大的踏出去,无形阵势覆盖逍遥子所在虚空,一掌抓去,大虚无已然运转。 “速度的确快!” 似乎他先一步离开了? 算他感知敏锐,非先前可比。 纵如此,他可以支撑多久? 他施展的剑道之力,不为很强,却是每一招都能够压制自己,力道控制的很好。 “时间差不多了!” “……” 逍遥子没有强攻,尽可能收敛力量,将每一分力量运转极致,内外天地交感,伤势勉强恢复。 恢复的速度的确不快。 也只能如此了。 紫女姑娘她们离开差不多了。 自己。 留在这里苦战、强战……非本意,可以离开了。 于玄清子的弟子河上瞧了一眼,他……的确不俗,寻常玄关水准,都能够施展出这般力量。 等他踏足玄关大成的境界,怕是这个境界可以压他的不多,甚至于寥寥无几。 抬手再次打出一剑,逍遥子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先天魁罡遁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跑?” “你现在的速度也就比刚才强一些。” “……” 逍遥子一直不合自己生死相争,他想跑?想走?时机不对,想要给紫女姑娘她们更多的转圜之机? 现在走了? 早就防着他走! 风火象身在此掐动道印,一丝丝别样的力量从手中流出,淡青色的玄光隐现。 师尊所传的神通妙法,自己精修虽说进益不大,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施展的,无体性智,风火相融! 这一次……逍遥子若是可以逃掉,就算他厉害。 逃不掉! 就无关自己了。 风火象身消失原地,独留下虚空一道残影,维持阵势运转,支撑百十个呼吸不难。 “看来你不够快!” “……” 虚空深处,灵觉有感,河上直接一掌悍然打出。 逍遥子的气息似乎开始衰弱了,这就支撑不住了?收敛力量了?他跑的还真快,短短数息,就跑出五里开外了。 自己! 一刹那,一身本源也消耗近五成,比刚才那般长时间战斗消耗的还要多,风火象身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逍遥子! 和他说了,仲孙玄华走了,他……不用走! 也走不了。 “少年人,真要如此?” “……” 他! 追上来了? 逍遥子惊语一声,勉强再次调动本源,一掌打出迎上,虚冥深处,两掌相触,又是一股剧烈的能量余波荡开。 风火象身、逍遥子二人身形化出。 魁梧若巨人的风火象身气息不稳,有崩散之势,河上神色苍白,一瞬间消耗那么多的力量,又和逍遥子生生碰了一掌。 自己! 亦是有伤,黄庭运转,快速恢复着。 逍遥子! 他比自己惨。 他已经稳不住身形了,连虚空御风都有些做不到了。 “逍遥子,束手就擒吧!” “你……随我入咸阳吧!” “……” 自从实力破入玄关之后,还是第一次本源消耗这般大,风火象身巨大的手掌抓过去。 直接将逍遥子抓在手中。 河上轻道一声,转身走向先前之前。 “河上,你……你没事吧!” 一二十个呼吸之后,风火象身归来,一直等待的沫萝安下心神,逍遥子……被河上擒拿手上了。 河上。 也太厉害了。 就是……河上身融的这个巨人……看上去有些不稳了,自己都能隐隐感觉,先前是没有的,自己也非不通修行。 河上受伤了? 还是其它? “……” “我无碍!” “时间太久了,我现在力量损耗许多,仲孙玄华怕是追不上了,咱们先和莫负……。” “嗯……。” “是谁!” “……” 风火象身抓着逍遥子,河上一语落下,巨大的脑袋摇了摇,除了损耗大一些,本源并没有伤势。 静心打坐一下,就可恢复了。 刚要散去天意四象,同沫萝一起离开此地,骤然灵觉大动,浑身一紧,风火象身震荡风火之力。 下一刻! 一道极尽锋芒的剑气破空袭来,直接落在抓着逍遥子的巨大手掌上,本能放开,风火掌印打过去。 “纵横之力,鬼谷……鬼谷卫庄!” “是你!” “……” 虚空留痕,那道剑气将自己的掌力击溃,余力袭来,风火象身催动黄庭真罡,极尽拦阻。 纵横的气息。 自己不陌生,芊红姑娘在仙山之地时常演练纵横真法,那股气息常有接触,尽管和芊红姑娘的纵横气息不一样。 那! 就是纵横气息。 此地。 能够施展出那般手段的,也只有鬼谷卫庄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魔宗苍璩呢?黑白玄翦呢?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拦住卫庄! 怎么会! 风火象身散去,展露本尊,真罡护体,纵横剑道的力量还在,好强大的余力。 真身不住后退,不断运转黄庭真罡将纵横剑道的力量化去,原本还有不少红润的面上,短短数息,就苍白无色许多。 逍遥子。 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 鬼谷卫庄,是他! 他一手抓着逍遥子的手臂,立于远处虚空。 嗡! 嗡嗡嗡! …… “卫庄,你跑的倒是快。” “你觉你可以跑掉?” “嗯,怎么就剩下一个逍遥子了?莫不紫女姑娘她们先走了,留下逍遥子断后?” “……” “卫庄,你还真是废物。” “连和本座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没开始怎么交手,你跑什么跑?” “……” 苍璩的声音响起,脏乱的黑衣锦袍,不太规矩的发髻,踱步虚空,真身出现。 相距数十丈开外,手持黑白双剑的玄翦也现身。 “……” “你想要死,三日后,洛邑以北,魔宗之地,我会亲自将你镇杀!” 黑衣银发,冷意凌然,一手握着鲨齿,一手握着身边的逍遥子,于苍璩的一道道言语并无太大感觉。 直视之,落下一言。 “哈哈哈!” “哈哈哈……,三日后?” “为何要三日后,如今你就在这里,本座也在这里,让本座将你镇杀在这里岂非更好?” “或者,三日后,你准备找帮手?盖聂?” “哈哈哈……,你个废物,连独自面对本座的勇气都没有,岂非废物这一个?” “你们的那个师尊,本座将他镇杀,还是帮你们不少,他选你为鬼谷掌门,可见眼力不怎么样。” “哈哈哈!” “……” 苍璩仰天大笑,肆意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无差别荡入虚空深处,顺着无所不在的波动,绵延远方。 “……” 卫庄不在多言,松开手中的逍遥子,举起手中鲨齿,真元运转,劲风四散,一身黑色锦袍飒飒作响。 “想死?” “本座成全你!” “放心,本座不是你这个废物,本座会亲自镇杀你,让你死的没有痛苦。” “鬼谷,以后不需要存在了。” “帝国一天下,鬼谷本就该消失。” “……” 只手一握,虚空凝练一柄剑器在手,苍璩持之,随意挥动,看向远处已经准备好动手的废物。 又是大笑一声。 既然他想找死,那就……死吧! “……” 玄翦立于远处,一动不动。 “……” 河上艰难卸去体表的纵横剑光,立于虚空,黄庭真罡嗡鸣运转,汲取天地元气,熔炼玄牝,化入脏腑经络,汇入三宫诸景。 远处,苍璩同卫庄交手了? 今日之事,太错综复杂了一些,太难缠了一些。 自己! 本已经将逍遥子抓住了,又被卫庄夺去了。 兰陵城,紫兰轩。 流沙卫庄等人,自己略有一丝不喜。 今日之事,自己记下了。 舒缓一口气,伤势稳住,这里不需要自己,莫负、芈心还在等自己,怕是多担心。 锵!锵!锵! …… 于沫萝看了一眼,领域运转,正要离开此地,耳边悄然飘来一道道金石裂空的悠扬婉转之音。 这道声音。 很熟悉! 第三一二二章 都来了 “河上,怎么了?” “……” 不是要回去吗? 怎么突然停下了? 沫萝看向身边的河上,好奇一语,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人就是苍璩。 逍遥子。 因卫庄的阻碍,也拿不下了! “有人来了。” 河上转身,看向一处虚空所在,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嗯?” 沫萝奇异,有人来了?顺着河上的目光看过去,自己怎么没有看到,那里……什么都没有。 “嗯?” “……” 刚交手两个回合的苍璩也不由停下手中动静,踏空而立,看向一处虚空,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 “……” 周身环绕黑白双剑,玄翦也是看向一处虚空。 “……” 卫庄皱眉,紧握手中鲨齿,浑身纵横真罡涌动,奇门遁甲的玄光相融,左臂更是流转湛蓝色的玄光。 有人来了? 这里是关中之地,非久留之所,领域运转,护持身旁的逍遥子,便是一步踏空。 “想走?” “哈哈哈,卫庄,在本座面前想走?” “你走得了?” “……” 苍璩一掌打出,波动虚空,混乱虚空,直接将刚消失在虚空的卫庄二人逼出来。 锵!锵!锵! 锵……。 …… 金石裂空,虚空颤动,方圆内外,皆有耳闻,一道极其庞大的身影席卷狂风,双翼伸展,呼啸而至。 相随,又有一道灰色的巨大身影临近,挥动仿佛可以遮天的羽翼,昂扬大大的脑袋,横于此间。 “这是……鸿鹄!” “还有鹏鸟!” “是……是阳滋公主和曦公主?” “是她们?” “她们来了!” “……” 碧眸瞪大,沫萝惊讶不已的看向远处两尊庞然大物,自己都认识,也都熟悉。 一尊五色凤象之属,通体雪白,号曰鸿鹄。 一者异兽希有的血脉,异兽鹏鸟! 当初在咸阳停留,在咸阳宫停留,曾相识阳滋公主的,也有见过她们的坐骑异兽。 鸿鹄是曦公主的坐骑,是曦公主所有。 鹏鸟则是阳滋公主所有。 都是实力极其强大的禽鸟异兽,速度极快,都有凝练内丹,堪比玄关层次的强大存在。 甚至于阳滋公主说过,鸿鹄它们都距离下一个层次不远了,那般言语,还是数年前所提。 “阳滋姐姐,这里果然有动静,鸿鹄它们的感应还真强。“ “这里真的有动静!” “……” “那里……,快看……那里,是河上,河上在那里,河上也在这里!” “她身边那个是沫萝吧?她们怎么在一块了?” “是河上师兄!” “阳滋姐姐,是河上师兄,还有医家端木蓉的弟子沫萝!” “……” “阳滋姐姐,是魔宗苍璩,罗网的黑白玄翦也在。” “另外两位……鬼谷卫庄?当年咱们在关外见过的,都好久好久了。” “……” “……” 鸿鹄宽阔的羽背上,一道道稍显稚嫩的莺声燕语传出,目光所至,将这里的人一一辨识着。 好像基本上都能认出来。 站在阳滋姐姐身边,曦儿眸生亮光,观此间动静,河上师兄和沫萝一处,魔宗苍璩和黑白玄翦。 另外二人。 自己认识一个,是鬼谷卫庄,许多年前,和阳滋姐姐跨乘鸿鹄关外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他。 另外一位看上去重伤的? 不认识。 这里正在打斗。 “阳滋公主,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 河上带着身边的沫萝过去。 这里距离咸阳可是不算近的,如今的关中有些乱,玄关层次的乱象之人也有,阳滋公主她们该好好待在咸阳的。 都来了? 瞧着鸿鹄和鹏鸟背上的熟悉之人。 只怕又是阳滋公主的主意。 “河上师兄!” “河上师兄!” “河上师兄,你受伤了?” “河上师兄!” “……” 近距离之力,看向近前的河上师兄,曦儿神色一动,河上师兄的气色有碍,原本神精气足的模样不显。 有些病态。 有些伤态。 “河上,你受伤了?” “谁打伤你的?” “……” 阳滋也觉河上的气色不太对,红光满面的色泽不显,有些苍白之色,受伤了? 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其它可能性? 虽有,这里不太可能。 说着,秀容掠过一丝厉怒,明眸看向远处的几个人,最后落在鬼谷卫庄二人身上,玄翦是罗网的人。 若无叔父,玄翦的修行不会有今日。 苍璩。 自己当初还救了他一命呢,后来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大体,还是靠近帝国的。 唯有鬼谷卫庄二人。 “河上师兄,你没事吧?” “我这里有滋补的丹药,你吃一颗?” “……” 巧儿拿着自己的小香囊,从其中取出一颗被玉丸包裹的丹药,这是自己平日里吃的一种丹药。 很滋补养身的,还可以强身健体。 母亲说过,诸夏之人得到,还能够疗伤护体,还能够助力修行。 “我的伤势无碍,真元损耗过大,打坐调理一日就差不多了。” “也无需服用丹药。” “……” 河上摆摆手,笑语看向巧儿,巧儿身上带的东西倒是不少,自己一体本源没啥损伤。 “河上,莫负她们呢?” “玄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本公主说说?” “……” 真元损耗过大,的确不是什么大事,阳滋安心不少,就是……河上怎么和沫萝在一块。 莫负和芈心呢? 她们和河上应该一处的。 而且,这里的动静很大,鸿鹄都远远感应到了,所以才过来的,场中看了看,目光落在玄翦身上。 “莫负她们在附近不远,并无大碍。” “……” “卫庄,将逍遥子留下,今日之事……可以作罢!” 河上抬手指了指身下一处方位,身躯一转,看向远处的卫庄和逍遥子,仲孙玄华走了,逍遥子就不用走了。 卫庄。 他真的要插手今日之事? 真的想要强行带走逍遥子? “阳滋公主!” “具体之事,我也难知,大体……逍遥子牵连关中乱象之事,被苍璩重创,欲要擒杀的时候,鬼谷卫庄出现,救下逍遥子。” “紫兰轩另外两位玄关武者带着另外一位受伤之人先走了。” “……” 玄翦多讶然的扫了一眼少年人。 他!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如此年岁,如此实力,为何不早早说?还真看不出来,怪道可以有那般实力。 此间之事,公主之问,便是将自己所知的道出。 “见过阳滋公主!” “见过曦公主!” 苍璩也走了过去,拱手一礼。 帝国阳滋公主,昔年若非她出手搭救,自己还真危险,诸夏间怕是已经没有苍璩了。 “鬼谷卫庄!” “盖先生的师弟?” “关中的乱象,你也有参与?” “逍遥子?是昔年道家人宗的那个逍遥子?齐鲁真道宗的那个逍遥子?” “……” 阳滋随意摆摆手,目光再次看向鬼谷卫庄二人。 对于鬼谷之事,自己所知还是不少的,鬼谷卫庄,也了解许多,他是鬼谷盖先生的师弟。 盖先生,自己就很熟悉了。 卫庄。 据自己所知,他这些年除了和苍璩不住生死交战之外,便是一直待在兰陵城的紫兰轩,基本上不外出的。 如今,怎么来关中了? 还隐约和观众乱象之事有关? 他! 这么悖逆帝国的? 嗡!嗡!嗡! …… 是时。 此方虚空颤动,两道流光由远而近,刚有踏空而立,刚有真身显化,刚有一览场中行事。 忙相视一眼,快步近前。 “玄翦大人!” “玄翦大人!” “……” “见过帝国阳滋公主和曦公主!” “……” “阳滋公主!” “曦公主!” “……” “罗网的人?” 踏空而立,无疑就是玄关存在,两位玄关,身上的衣衫看不出身份,向玄翦行礼? 那就是罗网之人了。 于那二人挥手,自己对他们也不熟,罗网的玄关存在倒是不少,应该是丹药提升的吧? 嗡! 相随,此方虚空再次颤动,一道玄衣裹身的轻甲之人出现,觉眼前局势,察与列诸人。 “阳滋公主,曦公主!” “……” 旋即。 近前见礼。 “影密卫的人?” 这人身上的穿着,阳滋比较熟悉,罗网的人刚来,影密卫的人也来了,来的稍慢一些。 “那人的确是真道宗的逍遥子。” “原本今日之事和他关系不大,却强行插手。” “……” 罗网和影密卫的玄关强者。 都来了? 来的不快,挺慢! 也可以理解,关中之事,一般不需要他们出手,河上看向鬼谷卫庄二人,于阳滋公主再次一语。 “……” “依河上的话,卫庄,将你身边的逍遥子放下,你走吧!” 立于鸿鹄的脊背上,阳滋脆声清亮。 那个鬼谷卫庄,毕竟是盖先生的师弟,听说盖先生师兄弟二人关系不错,既然河上也那般言语。 就不为难卫庄了。 逍遥子! 强行插手? 和他无关,也强行插手? “……” “卫庄先生,看来……这次前来关中,是我的劫难。” “卫庄先生,你走吧。” “我不一定会有碍。” “……” 逍遥子浅浅的微弱声音传出。 局势万变,这里是关中,闹出事情,时间一久,眼前的局面很容易出现,还真的被自己碰到了。 一位位玄关强者出现。 连嬴政的女儿阳滋公主她们都来了,还有那两尊实力极其强大的异兽,卫庄先生……当有抉择。 自己! 不一定会有事。 若然卫庄先生真的要带自己离开关中,后果难料。 “……” “想要逍遥子,拿出你们的实力!” 逍遥子之言,卫庄不为回应,一体真元滚动,浑身上下,真罡闪烁幻彩之光,奇门遁甲的气息隐隐。 紧握鲨齿,纵横剑光环绕,领域运转,这里的人不少,若言不占令自己退步,还做不到。 “他这是要强保逍遥子?” “河上,他什么实力?” “……” 阳滋蹙眉。 鬼谷卫庄的话,有些不识相了,若非看在盖先生的份上,若非河上所言,他今儿都不用离开的。 现在。 他要以一敌众? “不入合道!” 河上轻道。 “不入合道?” “那……,玄翦,你可能将他擒下?” 不入合道? 玄关顶尖? 玄关圆满? 阳滋迟疑,这个鬼谷卫庄好像要挑衅自己,他是不是觉得他很强?似乎他的实力还真可能不弱。 “可以!” 玄翦手握黑白双剑,笑语而应。 “那就罗网出手,将卫庄击退,擒拿逍遥子就行了。” 玄翦这么有自信的? 阳滋很满意。 好歹也是得了叔父的指点,实力应该不弱的,玄翦可以将卫庄擒下?再好不过。 “是!” 玄翦颔首,若言将卫庄击杀,自己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做到,击退卫庄,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黑白双剑各自流转剑道玄光,一步踏出,八卦虚影闪烁,出云之山相随,连绵不绝。 “……” 苍璩闻此,欲有所言,双眸眯起,扫了一眼鸿鹄上的阳滋公主,又看向一身气息大方的黑白玄翦。 终究还是没有多言。 阳滋公主之意,并不准备擒杀卫庄。 自己! 这次算他走运。 “卫庄先生,你……你走吧!” “放心吧,我不会有大碍的。” “……” 逍遥子再次一言。 “我会带着你离开关中的。” 清冷一言,卫庄一身狂傲气息愈发之盛,一脚轻踏虚空,方圆自成阵势,鲨齿加持被自己修炼至圆融境界的纵横剑道。 “卫庄,看你能够接下几招。” 自剑道有成之后,玄翦还没有真正同实力相仿的对手交手,刚才又被苍璩拦阻。 现在。 阳滋公主令下,苍璩都插手不得。 卫庄。 看看是他鬼谷传承的秘藏手段厉害,还是自己精修多年的《连山》剑道厉害。 嗡! 嗡嗡! …… “且慢动手!” “且慢动手!” “……” 此方虚空大动,天地元气尽皆有感,旋风自生,呼啸十方上下,领域碰撞,虚空都自生颤抖之音。 未待卫庄和玄翦真正交手,一道急切之言破空传来。 “嗯?” “盖聂?” “……” 苍璩皱眉,这道声音……自己绝对不会辨错。 “盖先生?” 沫萝眼中一亮,这是……盖先生的声音,自己不会记错的,盖先生来了?他来了! “……” 又有人来? 声音像盖先生,是盖先生吗? 阳滋拍了拍搂着自己腰肢的小丫头巧儿,循声看向一处虚空,那里……两道身影出现,二人的真正模样也可以看到。 还真是盖先生。 还有他身边的医家端木蓉。 “盖先生!” “师尊!” “……” 沫萝喜出望外,忍不住抬手呼喊着。 真的是盖先生。 还有师尊,师尊也来了。 “盖聂!” 苍璩轻哼道。 今日阳滋公主在此,一些事情怕是艰难。 “盖聂!” 玄翦剑势已经催动,凭空止住,看向来人,多有不喜,纵然盖聂……又能如何? 只是。 盖聂前来? 是何意? 是要助力鬼谷卫庄? 阳滋公主会是什么意思? 郡侯弟子呢? 章 修改! 最近几章的情节有些疏漏错误之处,今天与明天会订正一二! 需要订正的不多,写的时候忘了前面情节紫女她们和沫萝的内容,主脉络不影响! 第三一二三章 种魔令 “见过阳滋公主。” “曦公主!” “……” 云衫素袍,长发低束,眉目俊雅多柔和,盖聂踱步虚空,行向鸿鹄,阳滋公主她们竟然都在这里。 合阳滋公主的性情,她是一个闲不住的。 武真郡侯的子嗣也在这里。 “……” 端木蓉随身在旁,扫了鸿鹄上的诸人,微微颔首,视线有动,落于一位金发碧眸的女子身上,不由一笑。 沫萝。 这里碰到这个小丫头了! “盖先生。” “端木先生!” “你们是感应到这里的气息而来?” “盖先生,你还没有见过叔父的弟子吧?” “嘻嘻,这位是河上!” “是叔父的弟子。” “河上,这位是盖先生,鬼谷派的盖聂先生,和叔父相交多年,交情很好的。” “父皇也很是器重盖先生!” “……” 阳滋笑语回礼。 盖先生! 他现在应该在高儿弟弟身边的,或者在咸阳城的,这里……距离咸阳城还是不近的。 也来这里了? 医家端木先生一直和盖先生一处,倒是不为意外。 自己和曦儿同盖先生是熟悉的,巧儿她们也都见过盖先生,河上……似乎没有。 河上近年来,多有游历诸夏,临近咸阳,又遇到冰雹、雨雪天候,提前走了。 否则,也可以碰到的。 伸手指着鸿鹄旁边的河上,为盖先生介绍着。 “师尊!” “先前碰到不小的麻烦,幸而遇到河上还有许莫负她们。” “河上,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那位许莫负是晓梦子的弟子,还有一位芈心姑娘,她们在这里不远的地方。” “……” 瞧着行至身前的师尊,沫萝更添欢喜。 也就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够乘风而行,虚空都不敢动弹,不然直接跑过去了。 师尊。 离开咸阳多日,行走关中多日,对师尊多有想念,以前师尊在身边的时候,一应诸事多轻松,也不需要很多的操心。 关中多日。 一人一力行走,方知事情不易。 方知师尊对他们的照顾和爱护。 “河上?” “早有耳闻,今日方见。” “不愧郡侯弟子,少年英才,惊艳之资质!” “……” 听阳滋公主介绍,盖聂目光有动,落于一人身上,察其气息,多有惊讶,似乎……自己又不该这般惊讶。 当年的郡侯也是那般惊艳。 河上。 他就是河上。 年岁而观,不过十余岁,然则……一身修行,踏足玄关,稳固玄关,就是……有些伤势? 受伤了? 和此间之人争斗所至? 郡侯当年也是如此惊艳,也是差不多的年岁踏足玄关,还要早一些,河上……名不虚传。 数年前,初入诸夏,就将农家好手司徒万里击败。 现在踏足玄关,也完全合情合理。 他。 还去过仙山,沐浴过一些造化。 郡侯果然会调教弟子。 “盖先生!” 河上道礼。 鬼谷盖聂。 鬼谷卫庄。 数十年来,诸夏间有名的鬼谷两位弟子都见到了,今儿还真是不错的日子。 还有魔宗苍璩。 还有逍遥子等人。 “盖先生。” “你和端木先生前来这里,是要为你师弟卫庄求情吗?” “……” 既然见礼完毕,阳滋没有废话。 刚才玄翦都要动手将卫庄擒下了,盖先生前来,暂缓动手,盖先生……要替卫庄出头? 事情。 差不多明了。 卫庄和那个逍遥子有碍关中,这不是小事。 就是自己,也因那件事受重伤,若非晓梦子,自己也危险了,父皇对那些人多不喜。 “……” “玄清子的弟子。” “河上!” “多谢你了。” 端木蓉将沫萝接到自己身边,轻抚沫萝的小脑袋,打量沫萝浑身上下,并无大碍,心中更为宽慰。 河上救她了? 还有晓梦子的弟子许莫负、芈心等人? 自己随盖聂前来,只是无聊,此间之事,并不插手,卫庄……他竟然来关中了。 “……” “不知发生何事?” 盖聂看向场中,玄翦、苍璩都在,还有另外的一些玄关之人,最终看向远处的师弟。 以庄的性子,他不会做混乱关中的无谓之事。 所以,自己是相信庄无事的。 如此。 为何要对庄动手? 逍遥子! 是因为他吗? “发生何事?” “我也是刚来不久。” “玄翦和苍璩的话,你……也许不会采信,河上和沫萝亲历此事,你可以问问他们!” “……” 阳滋纵身一跃,从鸿鹄的脊背上跳下,落在河上身边。 未待河上延伸领域,以为护持,此间虚空……已然被鸿鹄的力量充斥了,如此,便是撤去力量。 鸿鹄。 它快要踏足崭新境界了,内丹之力足够强大,方圆千百丈化作平坦之地都不难。 “阳滋姐姐,我也下去。” “我也下去!” “……” 仿效之。 曦儿等人皆跳了下来。 “苍璩?” “……” 端木蓉扫了场中那位黑衣凌乱的男子一眼,鬼谷和苍璩的恩怨,今日……难以解决。 刚才发生的事情? 河上和沫萝? 思绪有动,看向身边的徒儿。 “盖先生!” “师尊!” “……” 沫萝踏前一小步,将今日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一道出,从被追杀,到遇见河上他们。 又遇到追兵。 河上出手。 一桩桩,一件件,直到眼下的情景。 “……” 端木蓉静静听着,沫萝所言,自己自然是相信的,关中之乱,自己也有料。 其实。 就算没有河上,以沫萝体内封印的力量,都足以将麻烦解决。 当然! 能不动用身上封印的力量最好不用,现在还有,以后真正行走诸夏了,就没有那般底气了。 “哈哈哈,小姑娘说的一丝不假。” “本座也是可以作证的!” “……” 不远处,苍璩爽朗的笑声再起。 “沫萝所言,大体如此。” “卫庄先生和逍遥子也许和关中之事无关,逍遥子却不能走的。” “……” 少焉。 河上补了点点之言。 “嗯?” “河上,你的伤势是逍遥子和卫庄所至?” “……” 沫萝之言,也解了阳滋一个疑惑,以河上的实力,有眼前伤势,别人下手? 是谁? 玄翦和苍璩有数,也就剩下鬼谷卫庄和逍遥子了。 还真是他们。 清眸直视远处的二人,河上之意,逍遥子要留下,现在看来……那个鬼谷卫庄也不用走了。 鬼谷是很厉害。 也只是诸子百家很厉害,在帝国面前。 在自己面前。 还不算什么。 若非盖先生缘故,玄翦可以继续下手,先将鬼谷卫庄擒拿镇压,逍遥子已经重伤了,跑不了。 “盖聂,你要强出头?” “数年未见,你的修行不错,公主,让本座出手吧,本座将卫庄生擒,压赴咸阳定罪!” “若可,本座的魔宗也可为力,将流沙破灭。” “……” 苍璩体表闪烁玄光,先前的真元损耗,如今已经恢复许多,尽管没有全部恢复,擒拿一个卫庄,还是颇有信心的。 玄翦? 别人也就罢了。 卫庄。 还是自己亲自出手比较好。 “盖先生!” “你觉得呢?” “……” 鬼谷和苍璩的恩怨,阳滋有数。 估计苍璩巴不得这个时候将卫庄镇杀,他的话,听听就好了,闹大了,也非上。 但! 今日之事,只要逍遥子留下,卫庄可以走。 “……” “公主,我亲自将仲孙玄华擒拿!” 盖聂沉吟片刻。 苍璩之言,直接无视。 玄翦,一身气息还在外放,他的实力很强,剑道不弱,真要动手,胜负难料。 当年。 玄翦就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现在也是。 小庄。 不能有事。 根据河上和沫萝所言,此事和小庄关系不大,和逍遥子……关系也非很大。 而是紫女姑娘她们已经带走的仲孙玄华。 那人! 自己不陌生。 当年在齐鲁之地待了很久,他是曹秋道的弟子,曹秋道是当年的齐国剑圣,盛名远播山东之地。 更早的时候,新郑之地,在曹秋道面前,自己还差点有性命之危。 逍遥子、小庄他们和仲孙玄华有关,自己……无碍,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仲孙玄华身上。 紫女姑娘她们已经将他带走了。 找到不会很难! 如此。 事情也就解决了。 “嗯?” “仲孙玄华?” “……” “河上,你说呢?” 盖聂先生这个回应……出乎意料,还以为盖先生会强行出头,保下鬼谷卫庄。 外加逍遥子。 盖先生直接将目标落在仲孙玄华身上了? 这……似乎也可行。 “仲孙玄华。” “那也是我最初之意,奈何紫女姑娘她们强行将他带走了。” 河上颔首。 “既如此。” “那就依盖先生所言吧。” “仲孙玄华,带回来之后,直接押入国狱!” “祸乱关中,别想有好下场。” “卫庄,这次……你们运气不错,下次……不知是否还有这样的运道,你们可以走了。” “……” 阳滋点点头。 河上没有意见? 饶过卫庄和逍遥子?只擒拿仲孙玄华? 自己……就不多事了。 “多谢公主!” “多谢!” 盖聂一礼。 若非阳滋公主前来,小庄的事情真的要复杂了,有苍璩在这里,还有玄翦,自己……也难以插手。 事情难料。 眼下。 极好的结果了。 河上。 郡侯的弟子,他所为……自己明白,小庄他们所为……也有他们的道理,眼下,需要抉择。 仲孙玄华。 自己将他擒拿,最好的选择了。 “……” 纵横玄光护体,鲨齿剑光一直吞吐,眼前的阵仗,并不能够影响自己很多。 玄翦。 苍璩。 他们一起……自己都无惧。 阳滋公主,又是他! 当年若非她,苍璩已经被自己斩下脑袋。 师兄也来了。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实力的确不弱。 虽然无惧眼前阵势,真要厮杀,自己也会付出相当代价,逍遥子……就难了。 既然可以走。 卫庄没有迟疑,领域运转,带着身侧的逍遥子,转身消失不见。 “蓉儿!” “我去擒拿仲孙玄华。” “……” 盖聂见状,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 将仲孙玄华早些擒拿归来,事情也可早些解决,紫女姑娘将仲孙玄华带走,找到不会很难。 “我……。” “也好,早去早回!” 端木蓉有所料,欲要同盖聂一处,身边……沫萝还在,只是擒拿仲孙玄华,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罢了。 就不去了。 “……” 盖聂微微颔首,身化剑光,消失不见。 “……” 玄翦多失望的散去一身剑道伟力,收敛己身。 本以为可以畅畅快快的打一场,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如若阳滋公主她们不来就好了。 但! 阳滋公主不来,这个苍璩又要捣乱了,刚才若非他捣乱,自己一个人都能擒拿卫庄。 不至于让他逃到这里。 “公主,此间无事,本座就先走了。” “此行关中,遇到你这个小姑娘,本座还是颇为欢喜的。” “端木蓉的弟子,沫萝!”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魔宗?” “你的资质很好,灵觉天赋很强,若来魔宗,本座收你为亲传弟子,传你种玉功,它日横行诸夏,轻而易举。” “这是本座的种魔令!” “以后行走诸夏,若是遇到麻烦,尽可报本座的名字,亦可前来魔宗。” “本以为可以将卫庄镇杀于此,看来只有等以后了,哈哈哈,本座走了!” “哈哈哈……。” “……” 苍璩一礼,今儿的事情还真是无趣。 于自己而言,似乎也是天机而动。 昊天之下,昭示自己行走关中可以结束了? 应该吧。 行走关中数日,又和小姑娘一处多日,性情多畅快,修行就是要保性全真,纵情无极。 甚好。 甚好! 接下来可以前往咸阳城问道了,若有所得,彼此印证,合道归元,就在眼前了。 卫庄的修行。 盖聂的修行。 果然如所料,都已经到了那一步。 自己! 也不能浪费时间。 话语间,身躯微侧,看向端木蓉身边的沫萝,她……自己很欣赏,挥手间,便是一枚掌心大小的黑色令牌飞过去。 沫萝的性子! 自己很欣赏。 真的很欣赏。 治病救人,果断杀人,干脆的埋人,打不过就跑的坚决,……,颇合心意,甚是满意。 修炼魔宗的道。 修炼种玉功。 不会差的。 可惜拜入端木蓉门下,可惜了,可惜了,尽管她转投魔宗的可能性不大,然……那是自己的心意。 是否接受,不为重要。 那是自己的修行。 也是她的修行。 语落,粲然大笑,一步迈入虚空深处。 “……” 目视盖先生的离去,目视苍璩的离去,阳滋没有言语,自己出现在这里,并非特意。 种魔令! 苍璩和沫萝? 他们二人怎么会认识的? 完全没有理由的。 “……” 端木蓉玄功运转极致,警惕万分的盯着苍璩,直到他彻底消失不见,听其言……和沫萝多有接触? 这……。 种魔令? 还要邀请沫萝入魔宗? 沫萝和苍璩那种邪意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巴掌大小的圆形黑色种魔令? 不需要! 一掌拍出,将沉浮于六尺开外的种魔令打飞! 第三一二四章 就这一次 “卫庄!” “盖先生!” “苍璩!” “一个个走的还真是干脆。” “……” 目视此间先前的一个个人消失离去,阳滋很是摇摇头,尽管有些稍稍失礼,然……自己也非在乎那些的人。 鬼谷卫庄。 其人多年来一直停留在兰陵城紫兰轩,明面上,一动不动,宛若历代的鬼谷掌门一样归隐。 实则。 一些事情,自己也有耳闻,也有所知。 暗地里,紫兰轩的动静不少,还有流沙的,还有什么逆流沙的,还有关于韩国的一些人和事。 若非没有什么证据表明卫庄直接掺和其中,刚才……他想走?没那么容易! 逍遥子! 多年来在齐鲁之地,立下真道宗,自己有耳闻的,并无太大动静,还是不错的。 比起逍遥子以前的动静好多了。 以前的逍遥子是人宗弟子,按照人宗道理,在天下间随心所欲行走,印证所修,以成道理。 他! 则是涉入的国仇家恨之事不少。 只是今日……,算他走运。 不然! 不用走了。 只是和曦儿她们一处跨乘鸿鹄、鹏鸟关中随意走了走,就碰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意外之事。 也算一件有趣之事。 在这里碰到河上和沫萝,更为那般。 语落,亮眸有动,看向河上。 端木先生一掌将苍璩留下的令牌击飞,是不想要了?河上则是伸手将那枚飞向数十丈开外的令牌摄回。 “种魔令!” “魔宗苍璩亲自散发的令牌。” “端木先生,这枚令牌于沫萝而言,是有好处的。” “……” 单手握着那枚黑色的令牌,河上将其打量了一眼,进而一礼看向不远处的端木蓉师徒二人。 医家端木蓉一掌将这枚令牌打飞,自己……大致知道为何。 但! 这枚令牌于沫萝而言是有好处的。 鬼谷和苍璩的生死仇怨和医家并无关系,和沫萝更无什么关系,沫萝和苍璩的相连……自己大致可以猜出一二。 魔宗在诸夏间的实力不弱。 苍璩! 不是短命之人。 魔宗! 师尊都看好它的存在,师尊都曾言,千年之后,魔宗仍会存在,魔宗的道理……注定它不会轻易消亡。 除非人人如龙,除非人人成为圣人。 而那。 不太可能。 沫萝一个人行走关中,可以遇见将来会一个人行走诸夏,多一分力,多一份好处。 “魔宗,邪门之道。” “该当灭杀的宗门。” “令牌,沫萝不需要。” “沫萝!” “你一路碰到了苍璩?” “……” 种魔令! 苍璩拿出的种魔令? 河上之言? 端木蓉没有看那枚令牌第二眼,也许对沫萝有助力,可……那种助力就当不存在吧。 苍璩离开之言? 有所觉,看向身边的弟子,她一路上碰到苍璩?和苍璩一处?怎么会如此? “……” “师尊!” “我……,我先前……不知道那人就是苍璩。” “……” 沫萝忐忑。 种魔令。 就算师尊不说,自己都不会要的。 他,真的是苍璩。 魔宗宗主苍璩! 回想一路以来的诸般事,他……根本不像自己所了解的魔宗苍璩,一点都不像。 修行? 他是为了修行? 那是什么修行? 被普通人殴打? 贪吃贪喝? 不要颜面? …… 苍璩! 他临走之前,又说到那般事,师尊……,没有隐瞒,将遇到苍璩的事情一一道出。 “哼!” “鬼鬼祟祟,不似人道。” “以后离魔宗远些。” “苍璩!” “难道……,似乎……没有。” “……” “这里既然无事,你先随我离开,正好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 端木蓉冷冷道。 那个苍璩。 定然是故意接近沫萝的,以魔宗的消息渠道,对沫萝有所知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那个苍璩到底为何接近沫萝! 为色? 沫萝如今的颜色愈发之好,无论是以诸夏的目光观之,还是异邦的目光观之,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沫萝。 身子完好,并无大碍。 反而一身气息精进不少。 嗯? 种玉功? 难道是种玉功? 听盖聂说过苍璩所修种玉功的诡异,当年鬼谷掌门身死……就是遭劫种玉功了。 种玉功的力量,落于别人身上,若是不能发觉,就会合入本源,被种玉功同化,将来为他人做衣裳。 种玉功? 苍璩在沫萝身上下了种玉功? 伸手拉过沫萝的小手,真元运转,一念流转沫萝浑身上下,力量入微,无所不至。 然! 一无所得。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或者,自己实力不如苍璩,发现不了苍璩的手段? 这……有可能。 那就唯有等盖聂回来,再细细瞧瞧了,那个苍璩肯定没安好心,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此间。 盖聂已经走了。 苍璩也走了。 沫萝在这里也无事。 也该走了。 于阳滋公主等人看了一眼,拉着沫萝御风远去,那卷真法玄功,沫萝可以学一学。 自己最近心意而成的几个药方,沫萝也可看一看,对于她接下来行走关中治病救人有好处。 “玄翦!” “你们也离开吧,行走关中,镇压乱象!” “……” 阳滋吩咐着罗网和影密卫的一些人。 不时。 此间外人皆不在了。 “阳滋姐姐,那些人都走了。” “嘻嘻,河上,莫负她们呢?” “这一次终于碰到你们了。” “……” 今日出来碰到刚才之事,纯属意外。 方圆千百丈之地,鸿鹄已经布下虚空大地,行走其上多自在,目视罗网等人先后离去,曦儿轻快一言。 刚才还以为会发生大事的。 结果。 啥也没有发生。 “莫负她们在下面,咱们下去吧。” “……” “嗯,公主,你们……你们就这样出来了?” “如今的关中乱象不小的,你们是偷跑出来的?” “……” 莫负! 以她们身上留下的手段,不会有事的,应该还在那个村头之地,距离这里有些远,也不算远。 正要前往那里,有所觉……河上看上两位公主,外加宁儿、巧儿等人,他们都跑出来了? 这里可不是咸阳,也非咸阳附近。 就这样跑出来了? 尽管有鸿鹄和鹏鸟在,尽管她们身上也有一些手段,终究……不太好,她们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一些。 今日! 都遇到数位玄关层次的山东乱象之人了。 “河上!” “你有意见?” 阳滋纵身一跃,归于先前的鸿鹄脊背上,听着河上的别样之言,很是瞪了一眼某人。 “嘻嘻,河上,少司命在我们旁边呢。” “只是,你看不到。” “师尊说了,我们想要出城,需要少司命跟着我们,少司命不太喜欢露面,也在这里呢。” “……” 看着巧儿等人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回鸿鹄背上,曦儿乐然笑语,四周看了一眼,指了指一处虚空。 她们倒是想要偷跑出来。 奈何! 被盯的很严,根本不可能偷跑。 无法。 只得如师尊之言,少司命跟着,或者焰灵姑娘她们空闲,也跟着她们一处行走关中。 “少司命!” “那……那还好!” 曦儿所指的方向,河上看过去,依稀之间眼眸深处掠过一道浅紫色的身影,继而什么都看不到了。 好吧。 有少司命在,的确无碍。 少司命的实力,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诸夏间,也称得上极尽巅峰的存在。 ****** “……” 上郡。 定阳城外的一处山野密林。 此地,远离关中四百里,远离咸阳近千里。 一座高百丈的小山丘之巅,石台凉亭矗立,看着正在疗伤的仲孙玄华,又看向同样在恢复伤势的逍遥子。 盖聂有些沉默。 “盖先生。” “能否……饶过仲孙一次?”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清脆之音缓缓,紫女近前,微微一礼。 盖先生前来的目的,他已经说了,是要来带走仲孙玄华的,以了结今日紫兰轩遇到的麻烦。 还有逍遥子的麻烦。 “盖先生!” “……” 红莲神情多复杂,跟着紫女身边,福身一礼。 “……” 手握鲨齿,立于丈许开外,黑衣白发,迎风而动,卫庄……并不言语,只是目光看向远处的虚空。 “……” “其实,将仲孙玄华带走,对紫兰轩很好。” “对真道宗也是好的选择。” 前来这里,心中已然有所料不是那么容易将仲孙玄华带走的,眼下……真的遇到这般事了。 盖聂亦是一礼。 看向许久不见的紫女姑娘和红莲公主,思绪有动,脑海中浮现当年第一次见她们的模样。 那个时候。 韩国新郑之地,红莲公主还只是一个公主,紫女姑娘也只是操持着紫兰轩,并不涉及很多事情。 一晃多年。 许多事情都变了。 一些事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紫女姑娘她们和仲孙玄华有交情,自己没有,将仲孙玄华带走,山东诸地的人有意见,可以落在自己身上。 自己无惧的。 将仲孙玄华带走,也能够解决紫兰轩出现关中的事情,逍遥子也是一样。 随着帝国对于诸夏诸地的统御增强,一些人、一些事终究要有结果的,紫兰轩暗地里的一些事,自己知道。 然而。 目下而观,并没有什么意义。 韩国当年那样的孱弱,帝国都没有怎么动手,就自己崩溃了,如今的韩成……连韩国的力量都没有。 何以抗衡如今的帝国? 韩成如此,山东诸国的沦亡之人也是一样。 良机! 机会! 他们在等待。 他们也只有等待。 箕子朝鲜? 疥癣之地,帝国可以轻而易举将那里覆灭,代价……也不会很大,之所以不理会,是因为那个地方对帝国有好处。 不安分的力量远去,不安分的人走了,诸夏之内,自然合乎帝国的意志,也合乎始皇帝陛下的心意。 关中冰雹、雨雪灾祸,那些人前来这里,想要动摇帝国的统御……不能够。 凡是参与之人,都会很麻烦。 多日来,已经擒拿擒杀了很多很多人,罗网和影密卫的人也有许多前往关外,根据得来的线索,进一步擒拿镇杀隐秘之人。 箕子朝鲜! 也在其中,会麻烦。 小庄和紫女姑娘她们不该来关中的,逍遥子也不该来的,嗯,前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只要不理会诸事,便可无碍。 今日的事情。 影密卫知道的。 罗网也知道了。 涉及小庄,涉及逍遥子,始皇帝陛下也一定会知道,一些更为具体的事情,始皇帝陛下也会知道。 不予解决,会麻烦。 紫兰轩可以抗住? 逍遥子可以抗住? 只要将仲孙玄华带走,那些问题都没有了,紫女姑娘也不会有碍,那些麻烦找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盖先生之言,在下明白。” “仲孙玄华。” “能否给他一个机会!” “一次机会。” “倘若仲孙玄华接下来在山东诸地有乱象之事,紫兰轩会亲自出手将他擒拿镇压。” “……” 紫女又是一礼。 盖先生所言的意思自己都明白。 让盖先生将仲孙玄华带走,紫兰轩自身是有好处的,逍遥子的真道宗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然! 她们将仲孙玄华救走,又任由盖先生将他带走? 还有红莲……红莲所言的一些事情。 思忖之。 权衡之。 …… 仲孙玄华今日所为的确不妥,紫兰轩可以落下承诺,此事……自己也多为纠结。 非红莲。 自己。 也非很看重仲孙玄华。 而逍遥子和红莲……。 “盖先生。” “能否……给他一次机会。” “在下也可以保证,仲孙以后不会生事,若有那般事,在下也会出手,将他镇压!” “……” 不时。 逍遥子的声音也传来。 从凉亭起身,一路上已经内外交感大天地,熔炼一些玄牝真元,化入三元,简单稳固伤势。 欲要真正恢复伤势,非有寻找安稳安静之地,非有至少一年半载的时间不可。 “盖先生!” “……” “求你绕他一次!” “就一次!” “……” 相随一礼,红莲清脆而又沉沉的声音再次落下。 “……” “我……,我可以绕他一次。” “我也可以在始皇帝陛下面前为你们宽解。” “但,这一次的关中灾乱之事不小,无论如何,对你们还是有影响的,无论是紫兰轩,还是真道宗。” “都是有影响的。” “你们……早做打算。” “……” 将视线从逍遥子身上收回,看向红莲公主,一些事情……自己大体也能够猜出一二。 紫兰轩当初立下,和韩国并无纠缠。 韩国沦亡之后,也和韩国之力没有什么牵扯,而……随着红莲公主长大,一些事情渐渐有了变化。 韩非! 那位天资卓越的百家惊艳之人。 他,去了那么多年。 带走仲孙玄华。 不带走仲孙玄华。 对自己并无大碍,郡侯的那位弟子河上不是一位不论道理的人,自己的颜面……应该有一点点。 自己无碍。 眼前诸人就不好说了,始皇帝陛下的心意,自己难料,可能不会在意,可能会……。 第三一二五章 紫兰之路 “今日之事,公子您已经知道了?” “是阳滋公主她们说的?还是影密卫、罗网他们上报的?” “……” “关中之地前来的人还真不少,玄关层次都有许多了。” “那些人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既然有那般胆量,为何不前来咸阳城?” “……” 公子今儿回来的稍早一些,却也不算早,夜幕早就降临了,算着时辰,已然临近亥时。 捧茶近前,云舒闲聊一事。 公子已经知道了? 不由,姊妹们相顾一眼,大可能是阳滋公主和曦儿说的了,另外之人,可能性也有。 河上他们都卷在其中,幸而无大事,有公子留下的封印之力在,河上和莫负她们也不会有事。 终究,一些人着实过分了。 对关中的寻常黔首庶民动手,这是多么无能无力的举动作为,那些人有胆量入关中,就该入最初那几日的人一样。 在咸阳城为事。 他们……好像没有那个胆量。 唯有欺负一些普通民众了。 “非阳滋所言,是盖聂!” “近些年,诸夏间一位位悟虚层次的修行之人不少。” “……” 换了一身宽松的淡青色氅衣,踏着软和的轻便木屐,坐于一张条案旁边的绒毯上。 一个个小家伙还没有歇息,正在一处闲玩。 嫣然也在这里,按照计划,她们明儿要一起前往昆仑山,前往元姆她们的族中。 云舒所言之事,宫里的时候,碰到盖聂,知晓一二。 是大事,也不为大。 也谈不上小事。 “盖先生?” “公子,盖先生将……将那个仲孙玄华擒拿回来了?” “……” 弄玉忍不住一问。 知道那件事后,也知道当时的大致处理结果后,盖先生……擒拿仲孙玄华,了结此人。 事情就算完了。 然。 和盖先生相识也有数十年,和紫女姐姐她们也相识相知许多年,紫女姐姐她们会同意? 盖先生强行将仲孙玄华带走? 多有迟疑。 多有不确定。 河上遇到的事情于公子而言寻常,是盖先生同公子说的那件事?那……,难道真如所想了? “以盖先生的性情,怕是艰难。” “……” 公子没有回来之前,她们姊妹也有对那个问题闲聊,盖先生将仲孙玄华擒拿入咸阳,事情就算完了。 盖先生会那样做? 为仲孙玄华,卫庄和逍遥子都留下断后,可见那个仲孙玄华不是可以随便当做弃子的。 盖先生的性情,非苍璩那般的冷酷霸道。 是以,也有说着盖先生将仲孙玄华擒拿回来的可能性不大,雪儿近前,将一份份真空封镇的点心吃食落于案几上。 “仲孙玄华。” “并无。” “并未擒入咸阳。” “……” 周清笑道。 那件事其实对盖聂没有什么影响,是否放弃仲孙玄华才是紫女她们的抉择。 放弃! 不放弃! 都有她们自己决定。 盖聂也有言语,阻力不小,为一个仲孙玄华,强行动手不值得,尤其……一些事情自有结果。 “……” “这……,真的没有擒拿入咸阳!” “那个仲孙玄华没有擒拿入咸阳,公子,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是否知道?” “为此事,河上当时还被卫庄先生伤了,阳滋公主也应下盖先生的处理结果。” “盖先生却没有将仲孙玄华擒拿入咸阳,公子,紫女姐姐她们……后续会有一些麻烦吧?” “……” 弄玉有些坐不住了。 看来,紫女姐姐她们真将仲孙玄华保下了,盖先生无所得而归。 这个抉择! 似乎不太好。 这些年来,对于山东诸地的一些消息,对于紫兰轩的一些消息,自己了解还是不少的。 那个仲孙玄华,齐鲁之地名气不小,若言和紫兰轩有很深的牵扯,不至于! 紫女姐姐她们为何强保仲孙玄华? 是逍遥子的缘故? 从宁儿她们所言,最初之时,河上都快要将仲孙玄华镇杀了,结果……逍遥子来了。 将仲孙玄华强行救走。 若非苍璩也在那里,以逍遥子的修行,河上不可能追上的,事情……也许就无后来之事了。 因苍璩缘故。 苍璩拦阻逍遥子,悍然出手,将逍遥子直接重创,即将镇杀之际,卫庄先生和紫女姐姐她们来了。 其后,卫庄先生拦阻苍璩,还有赶来的黑白玄翦。 紫女姐姐带着逍遥子和仲孙玄华离去,河上将她们拦住了,所为仲孙玄华留下就可。 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还是将仲孙玄华带走了,逍遥子断后! 事情大体那般。 仲孙玄华。 莫不和紫兰轩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联系? 也许有。 也许没有。 对于这一次的关中灾情、乱象……,始皇帝陛下的心情非好,影密卫和罗网擒拿回来的那些乱象之人。 基本上没有活过三天的。 全部南市斩首了。 而且,罗网和影密卫调遣更为强大的力量,连黑白玄翦都要行走关中,以为擒拿乱人。 紫女姐姐她们今儿碰到了罗网的人,还碰到了影密卫的人,事情……非容易解决。 目下。 盖先生还没有将仲孙玄华带回来。 始皇帝陛下不知是否会有言语! 盖先生于阳滋公主也有那般承诺了,却没有做到,阳滋公主可能在意,也可能不在意。 然。 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阳滋公主大可能会采取另外的法子。 河上! 河上只要留下仲孙玄华,于紫女姐姐她们是有好处的,紫女姐姐她们还是走了。 思绪有动,周身气息交感,清眸生辉,看向公子,不知这件事……是否有别的未知之事。 “是盖聂的性子!” “紫兰轩……她们这些年似乎太安稳安逸了一些,若非一些缘故,凭她们近些年的动作,罗网和影密卫已经将她们拔掉了。” “卫庄虽强,玄翦也不弱。” “面对帝国之力,卫庄和紫女她们似乎也不敢动手。” “嘻嘻,公子,今日之事,别的先不说,河上那孩子的实力还真不弱,仲孙玄华他们都踏足玄关多年了,河上还是轻而易举将他们镇杀。” “哎,奴家也想要收一个那样的弟子。” “……” 随着雪儿一处,焰灵姬也将一些细品吃食林列案几上,都是刚做好不久的,以真空封镇,气息内敛,此刻解封,味道正好。 今儿的事情,消息也有传来。 牵连的人还真不少,卫庄三人都来关中了,不知所为何事,苍璩和鬼谷二人都一处了。 放在别的地方,少不了生死一战。 仲孙玄华? 有些耳闻。 逍遥子! 他不好好在齐鲁真道宗带着,来关中做什么?还真是闲的,尤其还掺和关中的一些事。 真真是老毛病、老习惯! 当年就是为那般事,逍遥子从人宗离开。 就是为那般事,逍遥子这些年一直待在齐鲁。 现在又开始了? 实力上,似乎也临近合道不远了,同苍璩相比,明显弱了一些,都快要被苍璩镇杀了。 盖聂! 盖聂没有将仲孙玄华擒拿回来,焰灵姬并不意外,认识盖聂也非一年两年,他的性子如何,心中有数。 那个仲孙玄华连续被逍遥子、卫庄他们拦阻,明显不是一个份量轻的,不是一个轻易可以被放弃的! 弄玉现在担心紫兰轩了? 也无需担心。 一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想好后果。 紫兰轩! 韩国沦亡之后,卫庄和紫女她们去兰陵城了,初始还是安稳安分的,虽有一些小动作,并不掺和诸事。 天下归一之后,事情好像就开始多了起来。 从弄玉那里所得消息,和卫庄、紫女的关系还非很大,而是那个红莲公主,而是一些韩国沦亡之人。 仲孙玄华。 根据自己所知的一些简略消息,那人明显和山东诸国一些特别的人相连,紫兰轩保下他,自己都能想到一些事。 紫兰轩! 在自己看来,就是吃饱撑的。 老老实实在兰陵城过活不就行了? 非要掺和一些乱糟糟的事情,而且越陷越深了,箕子朝鲜之地,流沙的人不少,帝国也都是知道的。 若不是韩非的面子还有一些。 若非公子念及旧事、旧情,紫兰轩在兰陵城已经不复存在了,卫庄虽强,流沙虽有些力量。 也就仅此而已。 弄玉所担心,也是紫兰轩自找的。 公子都说了,一些庇护之力,会越来越少的。 因为。 紫兰轩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永远为它遮风挡雨,何况……都愈发触及帝国悖逆之事了。 自找的。 也没什么好问的。 反而,河上今日的表现不错,杀伐决断,性情初成,修行进益很快,这样的弟子……自己也想要。 端木蓉身边那个小姑娘,自己看着不错。 惜哉。 那人心意有定,转投自己跟前,不太可能。 唯有接下来抽时间,慢慢寻找了。 “事情可大可小。” “无需担心,至于陛下……,紫兰轩不为重,这样的事情却也不能再多了。” “阳滋和河上那里无碍。” “与其担心今儿的事情,紫兰轩接下来的举动,更为重要。” “一些事情,你们也有知晓,箕子朝鲜那里……帝国会有力量落下,紫兰轩在那里也有力量。” “就看她们如何做了。” “……” “你个小丫头……,又来了。” 于弄玉看去,周清微微一笑。 弄玉的心思,自己明白。 对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多担忧,这样的心情……不是第一次了,也非三五次了。 真算起来,还是不少的。 紫兰轩! 焰灵的一些话语听上去不太好听,大体也是那般意思,一次次做出那样的举动,逐渐越界了。 因一些缘故,越界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后果。 现在! 越界更大了。 面对影密卫、罗网,还有河上、阳滋她们,强行将人带走,诸夏间,有这份胆量的不多。 盖聂! 于自己所言那件事,欲要为紫兰轩开解,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这一次开解了,下一次……紫兰轩的动静会更大。 话音未落,便是一个黏人小丫头嬉笑轻快的扑入怀中,不是巧儿又是谁! 抱着怀中的小丫头,点了点小丫头的小脑袋,享受令人心情愉悦的亲昵之感。 “紫兰轩的问题,在于那位红莲公主身上。” “她和韩国旧人的联系越来越深了。” 白芊红整理着手中的昆仑山舆图,明儿前往昆仑山,除了前往元姆她们一族外,还去另外一些地方。 找寻一些难得奇花异草。 若可再遇到一些可以饲养的异兽,也可为之。 江南的二十年。 已经不足十年了。 蜀山那里也建造许多了,可以将一些心思落在那里了。 临近处,云舒和弄玉她们言谈的话题,公子没有回来之前,也有相聊,也说着一些事。 紫兰轩! 它们已经很特殊了。 因鬼谷卫庄的存在,紫兰轩之名,在诸夏间非普通之地,这些年来……诸子百家都先后有变。 鬼谷! 若非卫庄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兰陵城,紫兰轩的麻烦早就来了。 紫兰轩的特殊,在于鬼谷卫庄。 只要卫庄没有明确的出力落在山东诸地,紫兰轩的麻烦不会很大,只是……近些年来,一些动静不好说了。 因红莲公主的缘故,紫兰轩的力量掺和旧韩之中,如果不是韩成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紫兰轩的麻烦也早就来了。 接下来! 始皇帝陛下要对箕子朝鲜动手,韩成首当其冲,就看紫兰轩和流沙是否有动了。 若无所动,任由韩成之力被帝国冲散,事情不为大。 若然有力量抗衡帝国,就不好说了。 “紫兰轩!” “卫庄非愚钝之人,些许小事,那位红莲公主可以所为,另外一些事情,卫庄应该不会放任的。” “这几日我行走关中,儒家……现在也有不小的麻烦。” “一些儒家弟子也有为乱关中,对儒家而言,不是好事。” “……” 轻捋颈间一束青丝,白裙着身的纪嫣然也是落下一言,秀首微动,清丽之姿,端丽绰然。 紫兰轩。 自己了解还是不少的,当年在兰陵城可是待了好几年的,紫兰轩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分寸的。 近些年的动作愈发不妥,也有存在。 若言是卫庄所为,自己不太相信。 若言卫庄会继续放任紫兰轩无序而动,自己也不相信,除非卫庄准备放弃鬼谷。 放弃鬼谷? 更不能够了。 此刻,反倒令自己想起另外一件事了。 儒家! 这几日关中行走,也见到一些乱象,寻常乱象不入眼,而一些儒家弟子掺和其中,乱象为之,这就……。 有趣了。 数年来,儒家的麻烦好不容易解决了,为此,连百年根基之地小圣贤庄都放弃了,现在……又要有麻烦了。 儒家。 三位当家,都在关中了。 自己没记错的话,儒家三当家张良张子房和紫兰轩就有不小的关联,而紫兰轩的人今儿出现在关中。 这……会不会有些联系? 第三一二六章 来真的啊 “儒家?” “儒家之人也有掺和那些事?” “真的有?” “这样的事……应该不是掌门伏念指使的吧?” 抬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小丫头,一众兄弟姊妹中,就属巧儿最为顽皮、玩闹、跳脱了。 自己! 自己的性子不是那样吧? 公子也非那般。 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就那样了? 忍不住,雪儿伸手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耳朵,接下来有时间,定要好好教导一下小丫头的礼仪。 紫兰轩的事情。 公子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们就说了不少,弄玉姐姐多有担忧,眼下……所知更多了一些。 一些事情,弄玉姐姐再担忧,也是无大用。 事情紧要,还是落在紫兰轩自身身上,嫣然姑娘所言,自觉是那般道理,卫庄非寻常人,也非意气动性之人。 紫兰轩的事情,不会进一步麻烦的。 会有所为的。 儒家? 公子尚未登临蜃楼东行海域之时,始皇帝陛下还在桑海之时,儒家的事情就定下了,掌门伏念等一众儒家核心之人臣服于帝国。 顺从帝国的意思。 抛弃齐鲁的根基,根基入关中,数年来,还是安稳无事的,掌门伏念一直在关中,颜路、张良等人也都关中内外行走,远离关外……都不多。 现在有动了? 儒家弟子掺和如今的关中乱事? 不太可能吧,是儒家所为?还是儒家弟子所为?这可是不一样的,那位伏念掌门做的? 不像! “儒家掌门伏念,我也耳闻不少。” “若言伏念等人的抉择,我觉不太像。” “儒家大部分力量都在关中了,真有那样的事情,无异于倾覆之灾降临,想来是一些儒家弟子所为。” “儒家弟子的跟脚许多,诸夏诸地都有,有一些人对帝国不满,倒是可能性不小。” “……” 纪嫣然秀首轻点。 虽有儒家弟子为乱,并不太多,然……对于儒家而言,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儒家!” “这几日的消息中,也有不少关于他们的,儒家三位当家都在关中了。” “些许儒家弟子为乱不算什么。” 取过手边案几上的一块糕点,嗅着还是香甜的,平日里吃的虽然不多,这东西……还是好吃的。 尤其,怀中的小丫头挺喜欢。 刚将糕点落在小丫头嘴边,直接便是一口咬下,糕点的一小半已经没了,这丫头……还真是一个口齿好的。 周清悦然,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小丫头,看向纪嫣然,一些消息,罗网和影密卫都会传回来。 儒家在其中。 有些人不安分,大体无碍,除非接下来还有动静,还是很大的动静,还关联儒家很紧要的人。 那就不一样了。 除了儒家之外,诸子百家的残余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影密卫他们的一番手段下,跟脚不外乎那些地方。 不外乎那些人。 都这些年了,那些人的手段还是那般,没有一点点新花样。 “公子,紫兰轩和逍遥子也都入关中了,是否……是一些人相邀而来?” “不然,不会出手救人吧?” “逍遥子,来的路上,公子还说着将那件宝物还给逍遥子的,接下来……是否还送过去?” “……” 公子身边的四个小丫头,曦儿年岁初成,灵儿和盈儿的年岁又长巧儿一些。 眼下,巧儿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十分亲昵公子了。 召过宁儿等人,案几上的吃食不少,公子用不了太多,一个个小家伙动手动口,东西很快就解决了。 连日来,多待在咸阳,也就附近走动一二。 偌大的关中,没有一览过,有少司命跟在阳滋她们身边,安危无碍的,今日的事情……牵连之人不少。 “逍遥子!” “给他吧。” “那件宝物,本就是他的。” “帝国关中一次稍稍特殊的乱象,就引来这么多人,悖逆之力还是不弱的。” “怀柔之道多年,另外一些手段也要用了。” “……” “不提那些了,无大事,一些人会做好的。” “昆仑山!” “你们去昆仑山后,顺便北上西域楼兰,瞧瞧那里的道者。” “赐下一些丹药,指点一下那里的道者。” “浮屠之道在西域愈发强势了。” “苍璩!” “入世之道,人宗和魔宗更加擅长,天宗多寻常了一些。” “苍璩在关中,他……应该会来见本侯的,本侯到时亲自吩咐他。” “……” 逍遥子。 多年来,一直都待在齐鲁,突然出现在关中,还掺和了那些事,还遇到了苍璩,被苍璩重创。 他。 立下的真道宗,齐鲁名气还是有一些的。 宝物是木山子传给他的,落在自己手中不短时间了,逍遥子,他的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 还是和数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 若是真有变化,逍遥子也非逍遥子了。 就如盖聂今儿的抉择,没有将仲孙玄华带回来,也在意料之中,那也是他的性情。 好在。 关中乱事不少,那些浮屠人,并未出现,也只是一些不安分、不老实的人做着多年如一日的事情。 浮屠之人没有现身关中,乌孙和西域之地,浮屠人还是很活跃的。 当年吩咐墨鸦他们三人留守的宫观之地,也只能影响方圆一隅之地,不能道传百里乃至于千里。 这……不太好。 传道! 道家天宗不太适合,诸夏间的一些传承还是很适合的。 “苍璩!” “接下来他的确会入咸阳。” 纪嫣然清眸有动。 苍璩! 他的修行突飞猛进,快要踏足合道归元的境界了,那个境界不是容易突破的,自己都被拦阻不短的时间。 最近方有所悟。 欲要破开枷锁,还要一点点时间。 “北上西域!” “西域之地,浮屠的力量愈发之强,远来的传道之人也增多,西域诸国修习浮屠的人也在增多。” “道者!” “以浮屠在西域的力量,除非公子或者晓梦长久坐镇西域,才有可能将道者的传承铺开。” “浮屠之道,凡尘俗世,苦集灭道,万象无常,众生往来,于寻常人而言,更喜欢接受浮屠的道。” “不愧是浮屠世尊开创的道理!” “那里的道者宫观,也就勉强维持己身,若非帝国之故,若非公子故,宫观也有不小的危险。” “浮屠对于外在之道,也有极强的排斥和镇压。” “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浮屠与国一体,其余的传承皆被镇压,如今,孔雀之国有乱,浮屠难现强势!” “……” “比起天宗传承的道者,人宗和魔宗,还有现存的一些百家之道,颇为适合。” “传道点拨,晓梦,看来要耗费你一些时间了。” “……” 看向自己的小丫头,灵儿的性子不为巧儿那般活泼,也非十分的安静恬然。 此刻正和盈儿一处吃点心。 白芊红微微一笑,一个个小丫头每一日都在长大。 明儿前往昆仑山,所为就是要看看西王金母一族的准备如何,总督府耗费那么多的代价,当有一些收获。 对于她们一族,也是有好处的。 公子的修行,需要她们的一些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助力,都是值得的,诸夏间……能为公子修行助力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西域之地,也有许久没去了。 公子吩咐的事情,不为麻烦,就是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公子之意,是不想要看到西域之地,浮屠一家独大,天宗的传道又有些无力。 引入诸夏别的力量,是一个很好的解决之法。 只是,也需要时间。 西域的道者之力,不为强大。 不足以同浮屠争锋。 同浮屠坐而论道,也不足够。 浮屠远来的强者越来越多了,合道层次都有多位,道者……并无一位那样的存在。 若是有一位道家顶尖强者坐镇,局面会好一些。 也只是会好一些。 欲要大兴道理于西域,非有将诸夏的道者之力抽调许多过去,那……又没有十分的必要。 同诸夏比起来,西域的份量还不够。 “小事。” 厅内一角,素有的一处安静之地,青衫银发,屈膝盘坐,周身时隐时现道道青色华光。 随白芊红一语落下,晓梦银眸睁开,看了过去。 “昆仑山。” “父亲,我也想去!” 坐靠在父亲的怀中,伸手取过一块酥香的果饼,焰灵姨娘做的很好吃,自己很喜欢吃。 听着父亲和母亲她们的话语,巧儿抬起小脑袋,眨了眨澄澈生辉的眼睛,多有期待。 昆仑山。 母亲她们明儿要去昆仑山,要去一处神秘之地,现在……似乎还要去西域之地。 还要做一些另外的事情。 听着就想要同母亲她们一处去瞧瞧。 “想去昆仑山,等你们的修行达到玄关就行了。” “接下来,你们多多待在咸阳宫就好了!” “……” 雪儿轻哼一声。 小丫头想的挺美! 还想要去昆仑山瞧瞧! 元姆一族,数千年来,一直超然物外,避世不出,非合道层次,一般就算前往昆仑山,都碰不到她们一族。 一个个小丫头现在前往太早了,万一口不择言,将元姆她们一族的事情道开,于西王金母一族,是不小的麻烦。 “我……,我问的是父亲!” 巧儿大口咬了一下手中的果饼,白了母亲一眼,母亲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 “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思不少,待会就揍你!” 雪儿伸手作势要拧一把。 “呀……。” “父亲,您看母亲……,母亲整日里就知道揍我揍我,今早就揍了我一顿,现在还要揍我。” “太讨厌了。” “太讨厌了!” “……” 巧儿惊呼一声,忙在父亲的怀中躲闪着,母亲现在不跟自己来虚的,那是真的动手。 揍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小屁股……要疼好一会儿的。 “哈哈哈……。” 周清大笑之。 任由小丫头在怀中折腾,一个个小丫头大了,尤以怀中的小丫头最能作怪,挨揍? 也不是不行。 偶尔揍一顿,还是有好处的。 “小丫头,你还翻天了,今儿非得再揍你一顿!” “……” 雪儿伸手一抓,便是将小丫头直接摄入怀中,现在都说自己讨厌了,再等等,岂非……要不得了? “哈哈哈,今早上你就挨揍了?” “父亲没有看到,嗯,现在可以瞧瞧你是如何挨揍的!” “哈哈……。” “昆仑山之地,你们现在前往不太适合,等你们将来修炼到玄关境界,父亲亲自带你们逛一逛。” “……” 周清悦然不已。 瞧着雪儿将还在挣扎的小丫头放在腿上,抬手便是一巴掌落下,不由更是莞然。 “小丫头片子,不揍你,你接下来还不老实。” “……” 雪儿没好气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落下。 听着膝上的小丫头惨叫的声音,更是连续的巴掌落下,自己用了多少力道自己还不知道? 小丫头。 装的挺像! 愈发不老实了。 “救命啊!” “打人了。” “打人了!” “父亲,救命啊……,我都要被母亲打死了,屁股都要打肿了,哎呦……。” “别打了。” “别打了。” “姨娘救命啊!” “姨娘救命啊!” “大人打小孩了!” “……” “……” 脆亮的喊叫之声不绝于耳,一声更胜一声,都要刺破偏厅的房顶了,浑身上下,手脚皆挣扎。 然。 屁股上,还是一个个巴掌落下。 “嘻嘻!” “巧儿,挨揍了,落两滴眼泪更好些。” 白芊红忍俊不禁,一个个小家伙中,就属她最为顽皮,最为玩闹,最为嬉笑。 “巧儿,忍住……,待会姐姐给你看看有没有巴掌印,阳滋姐姐那里借的药水我待会就去拿!” 灵儿一边吃着香煎好的鸡块,一边看向挨揍的巧儿。 巧儿。 现在是天天挨揍,都快和阳滋姐姐以前一样了。 曦儿姐姐说过的,阳滋姐姐以前在咸阳宫,也是天天挨揍的,被丽夫人天天揍。 听着巧儿同早上几乎没啥变化的喊叫求救声音,灵儿很是摇摇头,就不能换一换? 而且。 真的没有什么眼泪,不像是真的在挨揍! “灵儿姐姐,坏!” “你是坏人!” “……” “母亲,别打了,我都是大人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母亲,别打了!” “别打了!” “哎呦,母亲,别太用力,别用力……,哎呦……,母亲,你真打啊,别用力啊!” “……” 趴在母亲的腿上,竭力挣扎,欲要挣脱母亲的暴力行为,那样是不对的,阳滋姐姐说过的,那样是不对的。 要讲道理。 不要有暴力的动静。 母亲! 现在是越来越坏了,越来越讨厌了。 就知道揍自己。 而且……怎么感觉屁股真的疼了,母亲用的力量和早上不一样,母亲来真的啊! 这……。 旋即,挣扎的动静更大,喊叫的声音更大了。 母亲,她竟然来真的! 第三一二七章 玉虚之道 “小丫头片子,豆丁的个头!” “伶牙俐齿倒是学会了,修行的劲头不见有几分,我让你给我长大了!” “让你给我调皮!” “还面子!” “我看你今儿还要不要面子!” “小丫头,非得收拾你一顿,非得好好的揍你一顿,知道你阳滋姐姐为何总是被丽夫人揍的缘故不?” “就是你这样的,肯定要挨揍!” “……” 还长大了? 还要面子? 自己刚才一个个巴掌落下,都没有怎么用力,小丫头哭天喊地的,小东西装的挺像。 眼泪都没怎么掉,声音倒是挺响亮。 不用说,肯定跟着阳滋学的! 一手压着膝上的小丫头,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加大力量,对着小丫头的屁股,一巴掌一巴掌落下。 非得让小丫头知道疼不可。 “哎呦……,别打,别打……,母亲,屁股真的疼,别用力啊,别打……。” “别打!” “阳滋姐姐明儿要笑话我了。” “灵儿姐姐她们也要笑话我了。” “别打!” “别打,我……真没有面子了。” “哎呦,别用力啊,母亲,别打啊!” “……” “……” 母亲竟然跟自己来真的,巧儿欲哭无泪,自己也想要有一些泪水挤出来,可就是哭不出来。 然。 屁股上,母亲真的用力气了,明显疼了。 母亲也是坏人。 真打啊。 打的真疼啊! “父亲,救我啊!” “姨娘,救我啊!” “母亲,坏人!” “……” 屁股已经开始疼了,再打下去,明儿就别想起来了,就和阳滋姐姐以前一样了,被丽夫人揍的只能趴在床上。 当时自己还好奇阳滋姐姐的模样,明儿……阳滋姐姐她们该笑话自己了,好丢脸啊! 母亲还在打? 连忙扭着小脑袋不住求救着。 “人不大,心思不小,非得好好揍你一顿,让你老实老实。” “……” 小丫头不思悔改,雪儿很是摇摇头,雪发额鬓飘动,抬手间的力气再大了一些。 “巧儿,和你母亲说说好话,说不定就不挨揍了。” 云舒掩嘴轻笑。 自己所生,是一个小公子,对于小丫头,也是想要的,接下来似乎就有机会。 观巧儿如此,似乎蛮有趣的。 只是。 也稍稍的不令人省心。 但! 有一个小公子在前,对于抚养孩子,对于教导孩子,还是有一些心得的,自己应该不会揍人吧? 自己还没有揍过小孩子呢。 小家伙那么可爱,那么可心,怎么舍得揍呢? 嗯。 巧儿是例外! 雪儿! 好吧,近一二年,多有时不时的揍巧儿,尤其今岁以来,巧儿挨揍更多了。 现在就在挨揍。 此刻都能感觉到,雪儿真的施加力量了,不似先前的轻抚揍人。 听着巧儿此刻的一言一语,着实有趣,这小丫头……愈发有阳滋的影子了。 “嘻嘻,巧儿,别担心,待会你屁股疼了,姨娘给你揉揉,保管立刻就不疼了。” “……” 弄玉也不再多想先前的事情,紫兰轩的事情,紫女姐姐她们的事情,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自己对红莲公主不太放心,对卫庄先生还是放心的。 一些事情,红莲公主可为。 一些事情,当不会那般。 心中安稳许多,诸夏之地,自己的朋友不多,自己真的不希望看到紫女姐姐她们有事。 真的不希望看到。 只是。 心中这般想着,仍有一丝丝担忧。 接下来的箕子朝鲜之事,还有仲孙玄华的事情,唯有静待以观了。 巧儿! 这丫头早上就挨揍了。 昨儿,好像没有,表现还是可以的,前儿……前儿被收拾了一顿,被揍了一顿! 今早,小丫头入宫之前,过于顽皮了一些,拎着砖石,敲打一个个水缸表面的冰层。 结果! 一个个水缸表面的冰层打碎了,顺带着连一个个水缸也碎裂了,若只是一两个水缸也就罢了。 一二十个水缸……只剩下一两个完好的。 得! 直接挨揍了。 自然不是为那些水缸的损失之事。 现在又挨揍了。 听着小丫头的喊叫声音,弄玉又好笑、又无奈、又乐然的打趣着,一众姊妹兄弟中,若无这样一个玩闹的。 别说……还真会稍稍无趣许多。 “嫣然,要不要也来一个小丫头?” “元姆她们族中有秘法,想要小丫头,就有小丫头,接下来你就要破入合道境界了。” “来一个小丫头,以你的真元蕴养,资质根骨当不会差的。” “……” 端着一个小碟子,落于身前的虚空之地,坐于纪嫣然身边,白芊红伸手一礼。 有些时候,没有这些小家伙,此间还会稍稍无聊。 瞧着嫣然此刻的神情,白芊红笑语。 “……” “芊红姑娘说笑,这……,眼下并无那般心思。” “待智者一脉的事情一一处理好,也许……有一个小家伙在身边不错。” 纪嫣然亦是一礼。 伸手取过一块点心,合道境界,不远了,如果强行突破,也有不小的机会,那个境界,已经等待许久,也不差一时半刻。 自然而然的踏足其中。 更为顺心。 来一个小丫头? 这般事……以前没有想过的,自己并未想过生孩子的事情,少幼之时,为师尊看中,走出吴越之地。 多年来,一直待在诸夏。 一晃这些年过去,还真快。 召水她们一个个也长大了。 诸夏也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智者一脉……也要变化。 孩子! 自己有一点点心思,不为大,飞雪女侠的孩子近年来也在雅湖小筑受教,颇有召水她们当年的意蕴。 真要来一个小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就是……自己好像没有做好什么准备。 既然没有想好,那就不着急。 踏足合道之后,自己的寿数会有所长,生下孩子,不为难。 心意所动,再等等……待智者一脉的事情差不多了,再来一个小家伙,自己就有足够的心思落在小家伙身上了。 郡侯! 白姑娘她们都已经有了一个个小家伙,性情各异,都不一样,比如此刻还在挨揍的小丫头。 多令人莞尔。 召水当年的性子,多温婉,多和善,多柔韵……。 召水。 她们现在都在江南了。 “如果嫣然姑娘你接下来来一个小丫头,我可是准备再来一个小公子的,如此,将来他们两个就方便了。” “我也省心了。” “岂非两全其美的事情?” “……” 白芊红摇摇头,绾过额前一缕青丝,品尝着手中糕点,焰灵亲自出手的东西……没得说。 必须好吃。 嫣然的话,似乎有些熟悉。 俗事缠身之故? 心中忐忑之故? …… 当年在来小家伙之前,自己也有那样的心思,也多思多想过一些事情,后来……小家伙来了之后,才发现,一些事情多想了。 不过。 智者一脉的事情,的确不少。 嫣然想要让智者一脉的传承更为久远一些,许多事情做的并不快,实则……,一些事情并不冲突。 她们姊妹所想,待始皇帝陛下的事情解决之后,就可行之了,倘若嫣然也来一个小家伙,更热闹了。 “芊红姑娘!” “……” 纪嫣然粉面微霞,嗔道一语。 芊红姑娘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自己来一个小丫头,她准备来一个小公子,将来……以成好事?想的倒是挺远。 “公子!” “奴家若是前往昆仑了,那个狐媚子该不会要来了吧?” “……” 按理说自己的性子是喜动不喜静的,雪儿的性子是喜静不喜动的,现在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又看着雪儿的小丫头。 该不会错了吧? 莺儿! 和灵儿的性情差不多,文静有多,也非十分静怡,却也非自己当年的性情。 是自己教导和培养的缘故? 嗯。 以后再来一两个小家伙试试! 明儿,她们就要前往昆仑山了,元姆一族……可是有自己期待的一些事,比如盖聂他们留下的血脉之人。 算算时间,眼下的年岁也不小了。 还真是……有趣。 无论盖聂,还是卫庄,亦或者苍璩。 他们在诸夏间都是惊艳的人杰。 惜哉,在西王金母一族,落下血脉。 以西王金母一族的力量,就算盖聂他们将来发现了,好像都奈何不了她们。 但! 现在自己所想是另外一件事。 她们都走了,府中就剩下公子和一个个小家伙了,一个个小家伙无碍,可以留在咸阳宫同阳滋她们一处。 也可以在府中自由自在,府中的人手足够。 以巧儿她们的性情,大可能要留在咸阳宫。 如此,那个狐媚子……要来了吧? 肯定会来! 都不用想,肯定会来! 话语间,瞧着一个个小家伙正在吃糕点、细品,焰灵姬很是满意,多吃些,倘若将来一个个离开总督府了,可就没有如今的机会了。 “……” “你们两个站在一块,你更像狐媚子!” 伸手一招,妩媚入怀。 点了一下怀中小妖精的眉心,周清笑道。 “哼!” “奴家……奴家才不是狐媚子。” “那个狐媚子若非机缘,现在的修行被奴家拉下不知多少了,现在……比奴家还真强了许多。” “若非当年昆仑之巅的事情,奴家非要试试她的手段。” “公子,少司命的修行……今岁也要破关了,以神都九宫的传承之妙,以九宫万化的手段积蓄。” “那个小丫头的一身本源踏足合道万物之后,对公子肯定大用。” “她还是早些突破为好,公子也能早些受益。” “说不定,妙悟道源,身融万物。” “始皇帝陛下的事情,就非麻烦了。” “等从昆仑山归来,奴家和晓梦她们就关中内外好好走一走,再找一找上古至今的玄妙之地。” “能找到一个紫府山,肯定可以找到另外一个。” “……” 伸手拉过公子的衣角,随心把玩着,自己才不是狐媚子,自己是……小妖精! 是公子的小妖精! 那个狐媚子。 造化还真是不小,现在的修行,现在的实力,自己都看不透了,真打起来,还真打不过她。 等着吧。 自己也快要踏足那个境界了。 也快了。 想着接下来自己等人离开府中,那个狐媚子要来和公子修行,真想要现在就看着她,不让她离开咸阳宫。 狐媚子。 也算她有心,当年昆仑之巅,公子身陷险地,她出力不少。 这一次前往昆仑山,前往元姆她们族中,希望一些族人的修行不会让她们失望。 道者三脉! 无论是服食,还是练气,对公子助力都寻常了。 房中性命之法还是可用的,欲要有用,起码也得是合道以上的修行,效果才会好一些。 若是有少司命那般即将踏足合道大成境界的存在,更好了。 肯定好处更大。 那个……可能性不大,再不济,多一些寻常合道之人,也能有些助力,积少成多,也不错。 “一些事情,可为之,不可为之。” “无需太着急。” “本侯的修行,一直在进益。” “身融万物,玉虚通天!” “的确非凡,本侯现在还没有触碰到边界。” “三术圆融,河图盖道,本侯虚冥有感,欲要臻至那般境界,站在祖师身边,非有特别之法。” “非有特别之道!” “非有特别的机缘!” “非有特别的……。” “……” “其余法子多艰难了一些。” “……” 抓过怀中小妖精的一束青丝,柔顺而又幽香四溢,修行……,焰灵她们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修行。 希望助力之。 也有了许多助力。 但。 修行是道者自身的事情,外在之力有用,用处不为很大,修行至如今的境界,念头通达,自有所感。 自己若要破开枷锁,登临玉虚境界。 比肩当年的人皇和祖师,需要……特别的修行。 “公子,您对那个境界,又有所得了?“ “需要特别的机缘?” “何为特别的机缘?” “公子,我等可能做些什么?” “……” 云舒和弄玉就在旁边,听着公子和焰灵姐姐言谈,忍不住一语落下,那个境界……她们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公子。 公子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公子,您对那个境界有推演?” 雪儿放开怀中有些稍稍泪眼婆娑的小丫头,轻哼一声,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将小丫头抱在怀中。 刚要做事扒掉小丫头的衣裙瞧瞧伤势,怀中的小丫头一跃而起,捂着屁股直接跑掉了。 就知道小丫头装的挺像! 对于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公子闲暇提及的不多,如今再次提及了,还提到如何破入那个境界的法子? 这……还是第一次。 “郡侯的修行,愈发神妙玄通!” 纪嫣然感慨。 自己还在为合道苦修,郡侯要踏足至高境界了?要踏足道家祖师当年的境界了? 听郡侯的话语深意,已经有所得了。 当年,师尊邹衍称赞自己的天资千年以来罕见,而今在此间,无论是同晓梦子相比,还是同芊红姑娘她们相比,自己都逊色太多太多! 第三一二八章 有多高 “那个境界……外力愈发不可用了。” “推演!” “有些推演!” “路,是可以找到的,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踏足,如何才能走上去,如何才能到达尽头。” “如同行舟于海域之中,尽头有崭新的天地,那处天地已经有人踏足了。” “然!” “行舟海域,狂风、暴雨、浪涛、脚下之舟、己身之一体三元……,诸般一切都可能影响结果。” “影响是否可以行舟到达海域尽头。” “浮屠之道,有彼岸之说,渡过道道灾劫,便可褪去大烦恼、大愁绪……,功参造化,臻至无上正觉!” “道者修行,也是那般道理。” “我道纯阳,白里真居,粉碎真空,得窥真我,欲得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唯有归元,唯有道则恒久,统御元始。” “真正的元始!” “真正的无极。” “才能真正的挣脱枷锁束缚!” “……” 身融万物的至高之道。 修行多难,终于一步步靠近那个层次。 愈是靠近,其艰难也愈发入目。 和寻常的道理不一样。 悟虚的修行,合道的修行,可得道者三脉种种助力,而今……道者三脉的助力,小之又小。 道! 是无法用言语真正道出的,然……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是道的演化,都是道的伸展。 以清静之心,体察天道之心,仰观星河斗转,俯览山川万灵万物,最为便利的看到道的运转,看到道的痕迹。 领略之。 参悟之。 熔炼之。 融汇贯通之。 道者! 顺天而行,一步步靠近道的本源,真幻在握,与道合真,道……不远了,道……就在前方。 阴阳两分,性命两道。 一体三元,皆是唯一。 道的运转,就是从一开始的。 一! 一元之始,也是元始。 道的最初演化。 也是一身修行的脉络。 然! 元始又是如何来的? 祖师所言,道生一! 一! 就是与道合真的尽头。 领悟一的存在,便是真正的领悟元始。 元者,一也! 始者,也是一也! 所谓神灵一体的存在,也是一的存在。 也是修行之道,可以触碰的有形之道极致。 一! 一是从道演化的,身融万物……便可粉碎一元,便可得窥玉虚之道,得窥身融万物的妙处。 身融万物! 以身融入万物! 一元化万物! 有一化入万物,如何化入万物?如何身融万物?如何得窥玉虚?如何得证无上正觉? 如何得窥纯阳永恒! 一! 行舟海域,最后一段路,唯有一可以靠近,没有一的存在,要么人毁,要么舟亡。 行舟之人。 人御道舟。 人就是舟! 舟就是人! 无所谓性命两分,三元演化。 人是一的一部分。 舟也是一的一部分。 路的尽头,就是新天地。 只是。 前方多混沌,多迷雾,多有些辨识不清楚方向,偶尔可以看清楚,走了过去,却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神灵一体。 与道合真。 皆一个境界。 由虚转真。 由真入道。 每个人的一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一都是正确的,每个人都可以走到尽头,然则……上古以来,只有人皇和祖师走到那一步。 还有浮屠之道的世尊。 …… 三术之道。 河图之道。 汇入己身的一元之中。 前路可以看到,自己看到不远,纯阳永恒,得窥自在,可以到达,三宫八景,黄庭诸神护道,也可以到达。 玄牝万化,天人无极,也是也是到达。 …… 一! 都是一! 一元之内,也在变化,自己的一还不够真正纯正! 距离身融万物的境界,还有不断的距离。 神灵一体! 不存在。 存在。 行舟远近是有的。 有些人走的远些,有些人走的近些。 蚩尤! 他应该很靠近了吧? 或者已经一只脚迈上玉虚之地了?或者是别的妙处! 机缘! 特别的机缘! 祖师当年区区十年岁月,就一跃领悟道的本源,与道合真,身融万物,仿佛是直接走上一条铺就好的道路。 或者一条准确无误的航线。 轻而易举的成就道理。 人皇。 在上古岁月的一位位强者中,初始不显,而后……也是踏足那个境界,是道者三脉之妙。 自然是如此。 昏暗不清楚的混沌迷雾之中,若有一处灯塔照耀,则前路清晰而可通畅无比。 ……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但! 河图极尽运转,众妙之门加持,念头通达虚冥深处。 契机。 需要契机。 需要一种特别的机会。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自己需要找到那种特别的契机,找到那种特别的感觉。 才能够找到自己的灯塔。 找到自己的航线。 …… 徐缓语落,迎着云舒、芊红她们看过来的道道关切目光,周清笑语,点了一下怀中的娇媚人儿。 一些事情。 难以强求。 关卡。 枷锁。 障碍。 束缚。 …… 都是道的一层层防护,都是道的一层层遮掩,欲要看清楚,非有将它们揭开,将它们看穿,将它们看透。 “……” “哎,奴家看来是没有那个机会了,奴家完善天魔力场,都耗费不知多少精神。” “接下来合道大成,万物一心,与道合真,升华唯一,奴家……奴家还是等着公子您踏足那一步再好好修行吧。” “嘻嘻,等公子您踏足那一步,奴家肯定可以更进一步。” “说不定也能领略那般妙处。” “……” 焰灵姬娇声叹了一口气。 听上去,有些明白。 又好像不太明白。 一些道理,公子以前说过,但……自己那个时候就不太明白,现在……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而且。 公子也有所言,一些道理,随着他修行精进,一些话可能对,可能不对,可能以前错的,现在是对的。 可能昨儿所言是正确的,今儿就是错的了。 神灵一体的境界。 公子以前有说过,并不存在那个境界,后来……言语当它存在,也不多余,却也是合道境界的升华一步。 现在! 自己正要踏足合道大成的境界,又来一个?这也……太折磨人了,修行真的很不容易啊! 自己苦修数十年,得无数机缘,得数不尽的好处,才到达如今境界,论起来,嫣然的资质不比自己低的。 嫣然现在还没有踏足合道。 与道合真。 身融万物。 公子已经有新的感悟了? 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够更进一步,甚至于直接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什么契机? 契机? 明白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天魔力场一次次完善,一次次精进,便是因为一次次的契机,公子也需要那样的契机? 可大可小。 可明可暗。 …… 没有任何更为详细的讯息。 但! 相信公子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契机,相信公子可以抓住那个契机,一跃踏过合道。 自己! 自己就先在合道大成慢慢修行吧,让自己领悟天魔力场大成之后的唯一之道,自己……还是算了。 就太折磨自己了。 “你就是一个偷懒的。” “那个契机……本侯应该会抓住的。” “……” 周清笑语。 别人的路,自己不清楚。 自己的路。 会走下去的,会一直走下去的。 “郡侯定会勘破层层障碍,身融万物!” 纪嫣然阴阳道礼。 诸夏间,若言自己所认识之人谁最可能成为道家祖师之后又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 唯有郡侯的。 除了郡侯。 晓梦子可能性也极大。 自己! 相差太远。 自己这一生,怕是只能踏足合道境界了,然……那也不错了,当可为智者一脉奠就不错的底蕴。 “哈哈,那个信心,必须有!” 若无那般道心,自然无需言谈真正的身融万物。 “父亲,您一定会和祖师一样的!” 宁儿吃完手中的一块糕饼,看向父亲,也是一眼。 修行。 自己也在修行。 修行的极致? 自己不太了解,父亲……正要一窥修行极致,父亲……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什么难题可以难倒父亲。 父亲,一定可以做到的。 “嘻嘻,父亲,您一定可以踏足身融万物的。” “将来,您将诀窍告诉我,我也能够突破,我天资很高的,早晚也会用到的。” “……” 和两位姐姐待在一块,巧儿开心的吃着鸡块,当然……要距离母亲远一些。 母亲现在是越来越坏了。 就知道整天揍自己。 真是的。 灵儿姐姐她们就不挨揍,就自己挨揍,母亲太坏了。 宁儿兄长所言,自己也赞同呢,自己也认同呢,没有什么难关可以拦在父亲跟前。 父亲一定可以解决的。 一定可以很好解决的。 “你天资很高?” “有多高?” 雪儿只觉自己刚压下去的些许火焰,再次起来了,若非自己所修偏向于至阴极寒,只怕都要忍不住再次动手了。 还天资很高? 还早晚用的到? 自己没记错的话,三五天来,小丫头静心修炼的日子屈指可数,现在……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 “哼!” “反正很高,有……有昆仑山那么高,有大雪山那么高!” “……” 巧儿用鸡块的动静一滞,抬起小脑袋,白了母亲一眼,母亲真的是太讨厌了。 “小丫头又欠揍了!” 雪儿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父亲,您看母亲……,她又想要揍我!” 吓得巧儿一跃从案后起身,躲的远远的,左右看了看,直接躲在稍远一些的芊红姨娘身后。 “哈哈哈,这次……你母亲不能揍你。” “你们的天资都很高,只要有心,将来都能领略天地之妙,领略万物造化玄奇。” “它日父亲真的破入身融万物境界。” “你们都可以用到。”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天资可比昆仑山,不错,志向和眼界还是不小的。” “等你修行入玄关,为父就带着你前往昆仑山、大雪山好好走一走。” “宁儿,你们也是一样。” “……” 周清大笑。 这小丫头……她的性子绝非雪儿所传,也绝非自己所传,古灵精怪的,玩闹顽皮的……。 多为入心。 有这个小丫头,处于一块,当不至于冷清。 说着,视线扫过灵儿、宁儿等人,他们的资质都不错,有心修行,合道只是时间。 身融万物! 则是机缘造化了。 “这丫头……。” 纪嫣然眉开眼笑的伸手轻抚身边小丫头的鬓间发辫,这个孩子……自己很喜欢。 果然。 果然将来自己也有一个小家伙,不知是否是这般? “……” 雪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丫头性子太顽皮了,收敛一些就好了,偏生……愈发和自己作对了,再等数年,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 “逍遥子,你今儿就要离开兰陵?” “你……你的伤势才刚恢复一些,还没有彻底恢复,这般返回真道宗,是否……再等一等?” “……” 相对于关中之地的冰雹风雪冷酷天候,东海郡、琅琊郡等地则和缓太多太多。 甚至于。 已经有了春日的些许气息。 海域不远,微风撩动,滚滚席卷入内地,兰陵之城在笼罩范围之内,隐隐约,此地生机复苏,添为繁闹。 城外数十里开外的一处险峻山林之地,云雾常年不散,诡异之事多有流传,人迹罕至。 巳时初。 一语荡开深处。 看着面前的逍遥子,他一身上下多齐整,气息多收敛稳固,和正常人没有一二区别。 然则。 灵觉感知漫开,逍遥子如今的气息、伤势还在,还没有彻底康复,这才过去数日,时间远远不够。 只是这几日,逍遥子就稳固伤势,还恢复不少,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他! 应该待在此地继续恢复的,这里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以逍遥子现在的伤势恢复速度,顶多一个月……就可差不多了。 除非伤及本源,否则,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具体伤势。 逍遥子也没有明说。 当不清! 相对于逍遥子,仲孙玄华的恢复缓慢很多,眼下……也就勉强稳住伤势,欲要彻底恢复,至少一二年,乃至于更长时间。 有天材地宝、丹药相助的话,另说。 抬首看了一下今儿的天色,紫女略有劝阻,因关中的一些事,保不齐会连累真道宗。 逍遥子伤势无碍回去,当可护身,当可护宗。 如今回去,若遇一些实力强大的存在,如苍璩、玄翦那样的人,则有莫测危险。 真道宗的消息,也有打听,暂时无大碍。 同逍遥子也有及时说道。 “紫女姑娘好意,在下心领。” “在这里待了数日,伤势恢复不少,也该回去了。” “宗门的事情,眼下虽无碍,也得提前做些准备。” “关中的灾情还存在,一些人不会这个时候前来齐鲁的,是以,这个时间很合适。” “……” 第三一二九章 莲心无惧 逍遥子道礼而落。 从秦国关中离去,在上郡稍有停留,便是归于兰陵城紫兰轩,身子之故,在紫兰轩疗伤更好些。 连日来。 没有外在侵扰,内外天地自交感,无极无量的玄牝之力源源不断化生,有损的本源不住得到滋养,损耗的真元快速恢复。 尽管眼下只是稳固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很多。 剩下的伤势,只要不是再有生死交手,给自己时间,可以一日日的恢复,心中挂碍一些事,今日……是时候离开了。 倘若如今的诸夏间,自己还是一个人,那么,在这里一直恢复完好无损,当为上。 一切,终究有些变化。 真道宗。 需要自己处理一些事。 这一次入关中,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那般事,若非卫庄他们,自己都要彻底留在关中了。 盖聂没有带走仲孙玄华。 事情不意味着解决。 自己相信盖聂,咸阳之内,其他人难料,真道宗……也许会有麻烦,也许不会。 那个结果,不好放任。 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 “逍遥先生,你担心秦国那些人?” “其实,无需太担心,这一次……秦国在关中杀了很多人,那些人若是敢入山东诸地大肆为事,倒霉的应该是他们。” “齐鲁之地,更不必说。” “……” 红色裙装,不为入关中的劲装飒爽,纤白的小手把玩一节竹木,看向逍遥子,红莲轻语。 逍遥子之言,自己可以听明白。 其实。 真道宗现在无碍。 每日都有消息传来的。 反而是逍遥子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再遇到如苍璩、玄翦那样的人,多有难料。 待在兰陵城,别的不敢说,安危肯定无碍的。 秦国! 这一次山东诸地一些人为事,入关中许多人,惜哉……,从这几日的消息来看,那些人基本上全部留在关中了。 都离不开了。 嬴政。 他还是那样的残暴,还是那样的残忍,还是那样的惹人生厌,还是那样的令人不喜。 秦国如此,很令人讨厌。 那些什么罗网,什么影密卫,他们在关中放肆行动,还稍稍奈何不了他们,在关外、在山东诸郡之地……,他们可以试一试。 齐鲁之地,力量更是不弱。 那些人行事也得掂量掂量! “道理如此,宗里的那些人……一颗心难以真正定下。” “诸位放心,在下不会有碍的。” “……” 逍遥子笑道。 红莲公主所言虽有理,然……就算那些人一直不动手,对于真道宗而言,一位位弟子的心想来会有担忧。 对于修行有损。 对于真道宗的正常行事,也会有影响。 自己回去,诸事当不一样。 “齐鲁之地。” “倘若箕子朝鲜有大的变化,那里也会有变化,逍遥子你回去……也能方便处理一些事。” “……” “此外,江南墨家的事情,即将了结,逍遥掌门你和墨家交情匪浅,是否会去看一看?” 紫女颔首。 在逍遥子所言那件事的时候,就知道可能劝说不动,强留之,也不会有成。 浅浅一笑,没有在那件事上多言。 待在这里,有这里的好处。 归于真道宗,也有好处。 思绪有动,于身边的红莲看了一眼,庄……在不远处的河边盘坐静修,庄……从关中归来后,便是苦修了。 苍璩! 他,他的实力精进很快。 连逍遥子这般修行,都被苍璩重伤。 庄! 庄距离那一步也很近很近了,希望庄可以顺利的破开障碍,踏足与道合真的境界。 那日。 就是再临魔宗之时。 就可以了结同苍璩的事情。 苍璩! 他……,庄当先他一步踏入那个境界! 倘若苍璩先一步踏足,事情……难料。 逍遥子要回齐鲁之地,坐镇真道宗,以防有莫测之事发生,接下来都要待在齐鲁之地? 念及一事,略有询问。 墨家的事情。 十年约定。 因天明少侠的缘故,墨家免于彻底沦亡,却是需要待在江南陆丰十年,安安稳稳的待在陆丰十年。 十年! 到了。 墨家的束缚没了。 天明少侠在江南待了十年,也可以结束了。 而逍遥子素来同墨家交情不错,和墨家数位巨子都有交情,墨家将脱困,逍遥子应该会前往吧? “墨家!” “算起来,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陆丰看一看了。” “再有数月,当去瞧瞧。” “春日之后,嬴政也要离开咸阳,前往江南了。” “……” 墨家。 逍遥子轻捋颔下须发,视线有动,不自觉看向江南所在的方位,多年来自己多待在真道宗。 江南去的不算多。 然则。 消息还是相通的,班大师、高渐离他们的动静还是知道的,听高渐离所言,班大师近年来的情形不是很好。 自己当去瞧瞧。 班大师。 数十年前,从自己接触墨家开始,就知道他,这些年过去,墨家风雨变故许多,班大师……他……多难。 高渐离,他们也是一样。 十年前。 墨家弟子不少。 十年过去。 墨家弟子,不知还有多少人愿意走墨家的路。 “江南,陆丰!” “江南诸郡之地,难得一见的地方,数年来,闲暇之事,我和红莲也有去过。” “那里的确很好。” “接下来就不一定了,若可……也当去瞧瞧。” 江南。 十余年来,在诸夏间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原本在楚国岁月籍籍无名,江南、岭南之地多为蛮荒、破败、毒物瘴气弥漫之所。 而今。 才过去短短时间,江南已经有了那般变化。 数年来同红莲也有去江南走过,也去过江南的一些大城,南海郡更是去过。 典籍所载的南海,就在南海郡以南。 也有乘风而行,以窥南海之妙,那里……很适合停留,一岁四时在那里仿佛只有两个天候。 秋冬两季,仿佛不存在,唯有春夏。 花草,四时不谢。 霜雪,四时不显。 那里的谷物,一岁多熟。 江南诸郡产出的粮草,都在支援九原军中了,还有另外一些独特而又别致的东西。 陆丰。 在南海郡,在整个江南,都是特殊的地方。 不是因地方特殊,而是天明特殊。 若非天明少侠,陆丰不会有如今之面貌。 若非天明少侠,南海郡、江南也不会对陆丰落下那样的力量。 天明少侠还在,一些事情没有大变化。 天明少侠要离开了,那里……要有崭新的县令,人不同,事情便是不同,陆丰是否还有如今的盛况,难料。 “陆丰!” “纵然天明离去,那里……也不会很差的。” “天宗玄清子坐镇江南,那位白芊红执掌江南文武事,她们……非短视短见之人。” “……” 天明少侠离开陆丰,那里的事情的确不好说。 天明少侠身份之故,陆丰的许多事情……多宽泛,多自主,多无碍,落于别的县令身上,可能是大过。 秦法,苛刻了一些。 太苛刻了一些。 陆丰。 是南海郡一处很好的地方,玄清子那些人不会让人糟蹋它的,以后……难说。 不过。 以陆丰现在的底子,除非蓄意破坏,否则,不会很差的。 “白芊红。” “她,的确不俗。” 紫女以为然。 此行关中,路上闲言若是碰不到苍璩,就去咸阳看一看弄玉,顺便见过武真郡侯。 庄! 也可以见一见盖聂。 世事难料,来去匆匆。 白芊红。 非鬼谷弟子,自修鬼谷之道,丝毫不逊色庄和盖聂,比起庄和盖聂,她的所作所为……她的鬼谷之道更加得心应手。 更加随心所欲。 也无怪乎嬴政会授她正式官员的印记,烽火诸侯数百年来,得此殊荣者,唯有她一个人! 总管督辖江南事的是武真郡侯玄清子。 真正处理那些事的是白芊红。 女子之身,诸侯之力。 运筹帷幄,决断万千事,短短十年,江南面貌一新,这般政事之才,自己不及,远远不及。 …… …… “紫女姐姐,逍遥子担心他的真道宗。” “兰陵城这里……紫兰轩是否也会有麻烦?” “这一次前往关中,本想着碰到苍璩,将他击杀,以解决长久的麻烦,不料遇到那般事情。” “……” 目视逍遥子离去的方向,良久,红莲收回目光,看向河边还在静修的庄,话语间,又看向身边的紫女姐姐。 轻脚细步,走向远处一处平阔之地。 心间深处,逍遥子刚才所言的事情,自己也有思忖,逍遥子他担心真道宗,紫兰轩呢? 上郡之地,盖聂想要将仲孙玄华带走,自己和紫女姐姐求情,还有逍遥子之故。 还有庄的缘故。 盖聂……离开了。 盖聂离开了,他也许不会有什么事情。 她们就不一定了。 关中之行,那些事情不想要发生的。 “红莲,无需多想。” “世事变幻,谁也难以预料。” “真道宗的麻烦,逍遥子刚才不是说了,纵然咸阳会有所为,眼下还是不可能分出什么力量的。” “紫兰轩。” “兰陵城内,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无需担心。” 紫女相随,闻声,紧走两步,行至红莲身边,伸手拉过红莲的手臂,轻轻拍着。 “……” “紫女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有些事情我就是忍不住。” “从咸阳回来的时候,路上我也有想,这一次……大可能会为紫兰轩引来很大的麻烦。” “我……。” “我也想不太好了。” “一些事已经过去多年了,至今梦中还会念及当年的许多事情,梦里,四哥哥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成儿。” “九哥哥嘱咐我,让我好好活着,好好安心安稳的活着。” “父王!” “父王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心就好,就和当年他在的时候一样,我……。” “我真的有些想不好了。” “……” “这些年来,我是否太任性了一些。” “流沙的力量!” “逆流沙的力量!” “紫兰轩的力量!” “我知道庄和紫女姐姐她们立下那些力量,不是让我胡闹的,但……诸夏间,我只有成儿他一个亲人了。” “韩国沦亡的时候,他才那般大。” “这些年来,我都能想到他是如何一日日长大的,他背负的那么多,许多人都在期待着他。” “都在等着他。” “成儿。” “成儿也竭尽全力的做一些他应该做的事情。” “很难!” “他很难!” “真的很难!” “我……我这个姑姑若是不帮他一些,诸夏间他又能去向谁张口?求人之事,最为艰难!” “成儿,是韩国王族的最后血脉,我不希望他有那些事情发生。” “……” “……” “一些事情,我知道庄和紫女姐姐你们不想要插手,也不想要掺和其中,但……我做不到。” “这些年来,若非九哥哥的遗泽。” “若非天宗玄清子的缘故。” “或许,紫兰轩早就有麻烦了。” “若非庄和紫女姐姐你们多多撑持,我……我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 “……” “仲孙玄华之事,对庄而言,可有可无之人。” “我……,是我的缘故。” “倘若接下来真的有麻烦落下,我……,紫女姐姐,我去解决,我去亲自解决!” “那些人,我不怕!” “秦国,我不怕。” “什么影密卫,什么罗网,我也不怕!” “不怕!” “……” 真道宗。 逍遥子都担心会有麻烦。 紫兰轩,自己也许不用多想,肯定……也会有麻烦到来的,会有麻烦前来的。 是自己带来的麻烦。 仲孙玄华。 是自己一力坚持将他带走的,也是想要将他留下的,救下仲孙玄华,对于紫兰轩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紫兰轩也不需要仲孙玄华。 可是。 成儿需要。 成儿需要力量,需要外在的力量,力量越多越好,成儿的根基和底子本就薄弱,有外界的力量更好。 仲孙玄华和齐鲁之地许多人有联系,这一次将仲孙玄华救下,成儿会有好处的。 自己! 自己能为成儿做的不多,但凡自己有机会去做的,都会尽可能尝试尝试,也许……尝试的过程中,会生出许多麻烦。 庄和紫女姐姐对成儿……并无太大的心思。 自己明白的。 非自己之故,庄根本不会理会成儿,紫女姐姐她们也是一样,自己……自己不行。 自己不能不理会。 诸夏间,成儿是韩国王族最后的血脉和希望了,成儿若是……,韩国就真的没了。 无论如何,自己不希望看到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近些年来,自己以流沙之力助力成儿许多。 庄和紫女姐姐她们并未……并未拦阻自己。 以流沙的动静,以成儿的动静,或许影密卫、罗网之人有所感知,却没有什么棘手之事到来。 天宗玄清子! 自己知道他多年来对紫兰轩多有庇护,自己知道,但自己……不太喜欢他。 当年。 就是他的缘故,韩国沦亡了。 那个该死的叶腾,献出南阳之地,韩国几近倾覆,还有白芊红等人,是玄清子他们的缘故,韩国不在了。 韩国如何得罪他们了? 他们为何对韩国那么残忍! 九哥哥! 九哥哥那个时候也去了。 还有王族的许多许多人,至今想来,心头都不住的疼痛,不住的酸楚,一晃之间,偌大的王族只剩下自己! 多年来,只剩下自己。 清静之时,睡梦之中,特殊时节,偶有所思,总会想到那些人,想到一些事。 那些人,自己不怕。 真有麻烦,自己也不怕! 当年的九哥哥他们都不怕,自己为何要怕? 自己不怕! 第三一三零章 铁血将至 “昔年新郑的时候,你才那般大,现在……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的,都明白的,都理解的。” “……” “红莲,无需想太多,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庄。” “也是一样。” “……” 轻抚肩头靠过来的人儿,听着红莲的一道道言语,紫女微微一笑,柔媚绰约之面掠过别样的怜爱和心疼。 红莲是任性的。 韩国还在的时候。 新郑还在的时候。 那是红莲一生最开心的时间,她的父王还在,兄弟姊妹还在,亲戚朋友还在。 诸夏变故,韩国沦亡。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几乎不在了。 那个时候,红莲才是少女初成的年岁,一直都在父兄的庇护下成长,突然遭遇那些……。 她! 她可以忍住,而且好好活着一直到现在,还一直苦苦修行,好学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她,已经很难得了。 本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之尊,而今只能待在一隅之地,做一些心意所至,力所能及,却又充满危险的事情。 多年前。 韩成联系上红莲的时候,红莲很是欢喜。 那时,红莲就想要对韩成多一些助力,于那件事,自己和庄还有一些言谈。 庄。 让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这……。 庄那般说,其实……他的意思,自己已经明白。 若是不让红莲那样做,红莲心中怕是会无比难受,而且,以她的性子,终究还是会去做的。 红莲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那件事。 就算不让红莲去做,她也一定会去做的。 初始的力量并不大,时而送去一些财货,时而送去一些通过紫兰轩、流沙得来的各种消息。 时而,送过去一些韩成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一晃。 就是多年过去。 助力之事越来越多。 助力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掺和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动静也越来越大。 …… 若非一些外在之力的护持,紫兰轩的麻烦早早就来了,流沙的麻烦也是一样。 秦国一天下大势,统御诸夏之地。 红莲所为,与秦国相悖。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眼下,对紫兰轩而言,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仲孙玄华! 于紫兰轩而言,仲孙玄华不算什么,就算在关中之内,救了之后又放手,也不为什么。 紫兰轩也不在乎。 红莲坚持救走。 多为韩成积蓄一些力量,也许有用,也许无用。 许多事情,红莲也知道很危险,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和困扰,顺从她的心思,还是做了。 眼下。 能够从她的话中听出纠结,听出忐忑,听出难过,听出无力,听出愤怒,听出不甘……。 韩国的许多事情,不该红莲背负的,她背负的越来越多了。 红莲! 她现在的一颗心是无惧的,是不惧怕一切的。 自己也相信她此刻的心意! “紫女姐姐!” “……” 红莲娇躯颤颤,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儿,双眸水韵横生,涩涩一语,若非紫女姐姐多年来一直在身边。 自己,真不知道是否可以撑下去。 自己,真的只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成儿可以轻松一些,父王和一位位兄弟姊妹当年就是那般爱护自己的。 自己。 能做的不多,唯有如此。 可! 就是区区一些事情,总会有人要和自己过不去? 自己不怕。 不怕他们。 “……” 紫女无言,静静揽着身边的人儿,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儿。 “紫女姐姐,箕子朝鲜会有更大的变动。” “成儿!” “我多担心他。” “嬴政,成儿他们都远去塞外不毛之地,都远去箕子之地,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成儿他们。” “我……我担心。” “我真的担心。” “……” 小声的抽噎。 小声的哭泣。 埋首紫女姐姐肩头,红莲低语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件事,此行关中……归途之中,收到子房的消息。 于一些事情说道更多。 自己所关心的箕子朝鲜就在其中。 箕子朝鲜。 原本只是叶腾即将离开燕地,想要弄出来的一些动静,想要多获取一些军功。 本不为大。 该死的叶腾。 自己就该亲自前往,持剑将他杀了,少了他那个麻烦,一些事情就不会存在了。 只可惜,没有早早去做那件事。 那个该死的叶腾。 当年就是他行悖逆之事,本就不强的韩国遭受重创,现在……他还要赶尽杀绝? 叶腾。 该死。 真真该死! 成儿在箕子朝鲜,还在边界之地,若有大事,首当其冲,危险……不自多言。 更为。 因一些事情,嬴政要准备对箕子朝鲜下重手,大可能要抹去箕子朝鲜,要将上面的人全部抹去。 该死。 嬴政也是该死! 他! 太该死了。 他怎么能那样做! 箕子朝鲜如何得罪他了? 他若是有力气,将山东诸地一些人收拾不就好了,为何要对箕子朝鲜下手,真真该死! 昊天,怎么不将他早早带走。 成儿。 箕子朝鲜,首当其冲。 现在离去,以后的事情多艰难。 坚守那里,危险重重。 子房的密信之中,咸阳在抚平关中灾情琐事的时候,还有秘密调动许多人手。 那些人有些已经出发了。 有些还没有出发。 名义各异,实则……都是为箕子朝鲜之事。 “……” “箕子朝鲜的事情,若不敌,则离开,保存有生之力,以待更好的机会。” “强行坚守,后果难料。” “离开,麻烦会有,也非他一个人的麻烦。” “若走,也非他一个人离开。” “……” “接下来看一看齐鲁近海的秦国水师动向就知道了。” “若然真的要抹去箕子朝鲜,单单叶腾之力不够,需要数倍的力量才能够快速将那件事做下。” “……” 再次拍了拍红莲的肩头,揽着身边的人儿,前往右侧前方的一处小凉亭之地。 箕子朝鲜的事情。 子房多有消息传来。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箕子朝鲜,原本只是不大的麻烦,单凭叶腾之力,可以纵横箕子朝鲜,却无法将箕子朝鲜真正拿在手中。 故而,韩成的处境有麻烦,不会很棘手。 关中之事,嬴政对箕子朝鲜有崭新的安排。 一些人肆虐关中,麻烦,现在就来了,单单处理山东诸郡之地的一些人,艰难许多。 箕子朝鲜就在那里。 要抹去箕子朝鲜。 这个可能性很大。 韩成继续坚守,唯有死路一条。 不坚守,保留一丝生机,将来未必没有机会。 先前考虑不战而走,会引得箕子之地其他人的不满意,如今,不需要考虑了。 已经真正威胁性命了。 “紫女姐姐,我想要亲自去箕子朝鲜看一看成儿。” “……” 紫女姐姐所言,也是自己所想。 嬴政都要抹去箕子朝鲜了,再去留在那里以性命坚守,就太傻了,另外一些人肯定也有想走的。 成儿,也不算什么了。 “箕子朝鲜。” “若可,接下来你不去最好。” “庄,难以前往。” “你也难以前往。” “知会韩成提前准备,局面不对,直接离开就可,你……前往不好,这一次关中的事情,多少都会有一些隐患存在。” “……” “玄清子和盖聂他们,虽有心,却难以一次次插手。” “武真郡侯玄清子,多因他的缘故,多照顾于你,对于韩成,他并不在意。” “盖聂,则是庄的缘故。”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助力,需紧要之时可用。” “……” “箕子朝鲜之地,那里的秦国间人不会少。” “韩成身边,肯定有,具体是谁难料。” “你若是现身箕子朝鲜,若是助力韩成为事,看似帮了韩成,韩成……会更加危险。” “韩成身边的可用之人不少,无需太过担心。” “何况,流沙也有一些人手在那里,关键时刻,足可接应,还有韩流他们的存在,遇到一些强者,也可应对。” “……” 坐于此间小凉亭的石凳上,紫女秀首轻摇,不认可、不同意红莲前往箕子朝鲜。 虽说,无论何时,自己和庄都会在红莲身边。 这一次真要去了。 不出意外,等待他们的会是大麻烦。 他们也许无碍,另外许多人,许多事情,就不好说了。 自己之意,红莲应该可以听明白。 “……” “紫女姐姐,我……。” “可否请狼神前往箕子朝鲜?” “箕子朝鲜的异邦浮屠传教之人不少,佛家的人也有一些,狼神出现在那里,应该无碍。” “以狼神如今的修行,我更加放心。” “紫女姐姐,可否?” 非愚钝之人,紫女姐姐所言,红莲有些沉默。 箕子朝鲜的间人,的确有。 多年前的消息就有所知,山东一些人刚去箕子朝鲜的时候,秦国也有一些人过去了。 多年来,秦国的间人肯定越来越多。 成儿身边也有?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看……大可能有。 欲要壮大,需要人手,人手足够多的时候,鱼龙多混杂,自己的身份……不是秘密。 弄玉和自己说过,只要自己一直待在兰陵城,诸夏间不会有事的。 自己……。 自己不能前往。 成儿? 成儿身边的可用之人的确有,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思忖数息,看向紫女姐姐。 “狼神?” “狼神前往,可以。” 请狼神前往箕子朝鲜,以为事情更加的安全、稳妥,保证韩成更加无忧无碍。 红莲的心。 心中轻叹,没有拒绝。 以韩成身边的力量,除非遇到特别的针对之人,否则,安危不会有事的。 “真的可以?” “多谢紫女姐姐,多谢紫女姐姐!” “……” 蓦地。 红莲大喜。 忐忑的心神不复存在,紫女姐姐同意了,太好了。 “你啊。” “……” 紫女伸手点了一下此刻心情转好的红莲,她若是在修行上有这般心思,如今会更强。 韩成。 那个韩成,希望他不会令红莲失望。 ****** “羽儿。” “你接下来要离开箕子朝鲜,估计会有些难了。” “关中灾情不轻,一些人在那里作为不少,咸阳内外都有涉及,惹怒了嬴政,箕子朝鲜要麻烦了。” “很麻烦。” “……” 兰陵东北所向两千里,跨越一处处郡县,跨越一处处大小海域,是为箕子朝鲜之地。 较之关中的寒冷,此地不为逊色。 虚空俯览而下,整个箕子朝鲜大部分都在下雨雪,纷纷扬扬,密密麻麻,入目处,天地皆白。 道路、旷野……看不到半点人影的存在,大小不一的城池之内,不过零星足印痕迹,随着风雪席卷,很快消散。 火炉陈列,暖意横生,留出一二稍远的通风换气之所,门窗大都紧闭,屏风林立,茶水飘香。 身披厚实的氅衣,坐于软垫蒲团上,一位形容略有粗犷的中年男子沉声落下。 说着,目光落于身边一位身材挺拔的俊朗年轻热身上。 羽儿。 之前于箕子朝鲜遇到的危机之事有过商讨,从所能掌握的诸般讯息来看,箕子朝鲜不会有太大的困扰。 叶腾要立功,以他的力量可以做到,却难以将整个箕子朝鲜摧毁,现在……不一样了。 那时。 依从羽儿的谋略,箕子朝鲜各方之力有所为,撑过去叶腾的侵扰,事情就完了。 现在。 大大不一样了。 “……” “自秦国一天下已经过去十年有余。” “嬴政对山东诸地一直施为怀柔手段,诸郡之地,有些地方,有些人已经渐渐归化。” “一些人,难为。” “治式之道,刚柔并进,一昧的怀柔,非长久上上之策,值此时机,嬴政有所改……也在意料之中。” “关中的灾情,还有一些人的行动,将那件事提前了一些。” “对箕子朝鲜来说,对我等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 身着深蓝色的厚实长衫,浅蓝色的抹额束发,轻捋颔下的如雪须发,老者慨叹。 变化。 变故。 总是来的这么突然。 如若关中没有突如其来的冰雹灾情,没有一些人为乱,嬴政大可能也不会有那些心思。 现在,有了。 “……” “该死的,那些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端端在咸阳惹嬴政做什么,在咸阳宫弄出那些事做什么,就算做了一些事情,杀了一些人,也没有什么用。” “关中,是秦国的根基之地。” “是秦国统御之力最强的地方,根本不是散勇之力可以动摇的。” “死了一些普通人,更是无用。” “有那些力量,还不如接下来布置在江南之地,说不定有机会直接将嬴政这个暴君解决。” “假使他们在最初汇聚关中的所有力量,直接冲入咸阳宫,冲杀一番,将咸阳宫烧了,嬴政……也杀了,更省心省事!” “那些人,多事的废物!” 第三一三一章 强战避战 本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做好了应对秦国的各种手段,做好了应对叶腾侵扰的种种布置,而今,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料。 嬴政准备对箕子朝鲜下重手! 范先生所言,是那般道理。 如若一些人在关中不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嬴政可能还没有这般心思,那些人……不做人事。 去关中小打小闹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 关中是秦国统御之力最强之地,所能调动的力量也是最强,杀一些普通秦人,更是无用! 有胆子将咸阳烧了。 有胆子将咸阳宫烧了。 真真是无胆之人,现在……引来这样的麻烦。 与列一位青年男子怒骂一声,在箕子朝鲜也待了多年,在这里也渐渐熟悉了。 这里投入的人力、物力也逐步增多。 项氏一族在这里发展的很不错,将来起事……这里是很好的一个后方根基之地。 接下来……要危险了? 嬴政要抹去箕子朝鲜? 宁愿在对战匈奴,还有陇西乱事的时候,还要对箕子朝鲜下手?箕子朝鲜虽强,秦国之力……他们也有数。 秦国真的属意抹去箕子朝鲜,那么,接下来的战事会很……很麻烦,很危险。 更可能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该死的。 该死的! 那些人进入关中在嬴政身前蹦跶做什么?果然可以落下一些好处,那还无碍。 他们得到什么了? 杀了一些普通人,于秦国而言,不痛不痒的。 “诸事难料,时时有变。” “关中突然出现那样的冰雹天候,还有那样大的雨雪,也是难料。” “一些人决意趁着关中灾情有乱,希望关中更乱一些,初始之意是好的,然……他们的作为,的确寻常。” “更是因一些缘故,暴漏不少暗子,两大学宫都清理了不少人,牵连之人更多。” “以影密卫和罗网的能力,山东诸地,接下来会有不少人遭劫。” “……” “就算没有这一次的关中之事,如范先生之言,嬴政接下来也会对箕子朝鲜下手的。” “早晚之事。” “咱们……有些疏忽嬴政的心思了。” “他!” “不是一个寻常人。” “也不是一位寻常的君王!” “再说那些也是无用,眼下,要做完全准备了。” “箕子朝鲜,当初前来这里的时候,就有想着可能会有这一次,如今,真的来了!” “羽儿,说说你的应对之策!” “……” 项梁摆摆手。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是无用。 范先生也说了,嬴政对箕子朝鲜动手是早晚的,关中诸事……一个引子而已,那才是重要的。 只是叶腾侵扰箕子朝鲜,危险还不大。 嬴政要抹去箕子朝鲜,事情就太严重了。 嬴政做出这样的决定,怕是没有什么人可以猜到吧,以北,秦国耗费相当力量对战匈奴。 以西,陇西乌孙也有变动。 山东诸地,历经秦国十余年的怀柔之策,有所成,却还不够,远远不够,东郡之地,王贲一直在坐镇。 又要动兵。 要抹去箕子朝鲜。 以眼下箕子朝鲜积蓄的力量,除非叶腾调动燕地全部力量,而那……不太可能。 北胡匈奴其势纵贯东西,燕地的一些力量在长城一线,在东胡之地,都有不知。 叶腾之力不够。 外在之力。 唯有东郡之地分出一些力量,外加一直盘桓在齐鲁外海的秦国水师之力了,那些力量不弱。 放下手中的文书,刚才自己都语述过了。 目光一转,看向羽儿。 按照羽儿先前的规划,箕子朝鲜之事交给他们负责,他会前往江南陆丰为一些私事。 现在。 艰难了。 他怕是难以前往了。 “……” “应对之策,不过两道!” “其一,同秦国强战。” “其二,不同秦国强战,放弃箕子朝鲜,避开秦国的锋芒,前往其它地方。” “前者强战。” “以眼下箕子朝鲜的力量,如若正面同秦国抗衡,无论是兵力,还是兵甲,还是力量上,都不如秦国。” “箕子朝鲜势力太多,除非混合为一股力量,才有可能同秦国之力争锋,只要可以保持短时间不败,那么,一段时间后,秦国可能会放弃抹掉箕子朝鲜!” “秦国要抹去箕子朝鲜,不会拖很长时间。” “拖的时间长了,对咱们有好处,对秦国没有好处。” “春日之后,以北的匈奴人强马壮,匈奴之中,也有眼力敏锐之人,抓住机会,秦国不会好受的。” “陇西的乌孙之地,也许对秦国造不成太大威胁,倘若这里牵制的力量很多,倘若山东诸地再有一些事情,那么……,秦国会自顾不暇。” “说不定,我等一直等待的良机就来了。” “是以,嬴政要打箕子朝鲜,不会很长时间,甚至于连半年时间都不会有,顶多数月时间。” “甚至于更短时间。” “果然时间期限内拿不下箕子朝鲜,则……秦军必退,箕子朝鲜可以保全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箕子朝鲜,想来也狼藉一片,也乱糟糟一片了。” “强战之法,正面难以抗衡秦国,欲要将秦军战事时间拉长,单单正面交锋,难以做到。” “唯有正奇相合,在箕子朝鲜之地,尽可能避免同秦国正面交锋,边打边走,只要可以将时间拖下去,咱们的目标就打成了。” “时间长了,秦国必然退兵。” “甚至于,箕子朝鲜这里还可以派出奇兵,绕到塞外之地,侵扰叶腾的后勤辎重之地。” “数年来,叶腾对于塞外之地有所为,力量不足够强大,将后勤辎重破坏,也可有大用。” “海域之地,秦国水师,虽可源源不断的送来大量兵士,但……他们也需要粮草辎重,齐鲁之地,海域上,都可有为。” “具体之事,则要看战事如何变动。” “看秦国准备施为如何的战法!” “强战之法,首要避免正面交锋,尽可能游走交战,将战事时间拉长,尽可能损耗秦国的力量。” “交战之中,可以得到一些机会,我等也未必没有机会。” “兵者,诡道也。” “秦国之力看似很强,倘若被我等找到机会,给于剿灭也非不可能,可能性还很大!” “强战之策,箕子朝鲜会受到很大打击。” “我等若坚持足够的时间,秦国退去,我等多年之功怕是损耗大半,甚至于箕子朝鲜的一些人也会损耗其中。” “强战的目的,非战胜秦军,而是不让秦军轻而易举的击溃我等,可以做到那一步,后面的事情就好做了。” “……” “强战之法外的一策,则是避战,以秦国现在的局势,如果我等离开箕子朝鲜,前往其它地方,则……他们一时间也难以有所为。” “舆图而观,在箕子朝鲜以南,还有一大片地方,就是……太过于蛮荒了,千百年来,若非诸夏之故,现在还是上古岁月的模样。” “虽如此,也只是如同以前江南百越部族一般的存在,一个个部族联合,号称辰国。” “有些大周岁月的模样。” “号曰辰国,一个个部族各有所为。” “箕子朝鲜以南,太蛮荒,地形也太复杂,多山地,平坦之地多在最南方临近海域的一些地方。” “那些……不太容易成为我等的停留之地。” “却也可以将辰国一些部族剿灭,暂时作为停留之地,以待接下来的诸夏局势。” “若秦军要跟来,那么,他们需要付出更大代价!” “我等只需要将箕子朝鲜的人手、财货尽可能收拢,便可南下辰国。” “箕子朝鲜之地,秦国就算占据,也不会有太强的力量,待诸夏有动,我等也可随时回去。” “……” “此为两法,一者强战,一者避战!” 年轻人沉思十多个呼吸,迎着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自软厚的蒲团起身,行至丈许开外的一面屏风前。 那里悬挂着一份羊皮舆图,观其密密麻麻的线条痕迹,可以称得上详尽。 抬手指着箕子朝鲜所在之地,语落所谋之策。 嬴政要派人抹去箕子朝鲜,定然非寻常之力,最好的法子便是以雷霆之势将箕子朝鲜剿灭。 若然在箕子朝鲜拖延许久,后勤粮草辎重的供给会成为不小的压力,而且……战线太长。 最好的战法,就是速战速决。 果然可以将战局僵持住,机会就来了,僵持的时间越长,机会就越大,扭转强弱之局,战而胜之……也非不可能。 唯有,那样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不强战,还有一法……就是避战,在箕子朝鲜以南,还有一处不小的广袤之地, 算起来,不比箕子朝鲜小,千百年来太过于蛮荒,就如楚国以前的江南、岭南一样。 那里地形复杂,山地占据八成以上,平原之地也有,多汇聚于最南方的海域边缘。 秦国在齐鲁外海有水师之力,平坦之地就不用想了,真要在平原平坦之地落下根基。 那个后果,不好。 唯有前往蛮荒密林山地区域,从头开始,如最初的箕子朝鲜一样,或许,起步比箕子朝鲜还要艰难。 从地形而观。 秦国水师之力,可以轻而易举到达辰国边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时不时来一次攻击,非好。 眼下而观,却是一个避战的退居之地。 保存人手和实力,以待良机,未必没有可能。 “强战!” “避战!” “我所想大体也是如此,范先生,你说呢?” 项梁轻捋颔下短须,微微颔首。 战事未动,需有所谋。 秦国要抹去箕子朝鲜,而他们如今在箕子朝鲜,自然要有抉择,只是……是战还是退? 不好说。 羽儿所言,已经很是详尽了。 两种法子都可为。 “无论是强战,还是避战,单单咱们做决断不足够。” “强战之法,会损耗这些年好不容易积蓄的人力、财力,甚至于诸夏间都会损耗许多。” “避战,以南前往辰国之地,相当于重新开始,而秦国之力占据箕子朝鲜,将来……再有攻伐,当退无可退。” “此事。” “需要看一看箕子朝鲜其他人的抉择如何!” “倘若他们那些人都选择强战,则……我等选择避战也不能够。” “倘若他们都属意不同秦国交手,有其它的选择,我等强战……也不是好的选择。” “咸阳的消息,我等可以收到,他们也可以收到。” “想来再有不久,就会有一些人前来商谈此事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法子,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 蓝衣老者手中握着一杯散发热气的茶水,轻抿一口,在箕子朝鲜待了不短时间,而今有可能丢到这里……,心意多难。 思绪那些已经无用。 唯有应对。 羽儿所言,各有所长。 都可用。 具体使用哪一种法子,非他们可以做决定,非有整个箕子朝鲜的所有人一起商榷。 “那些人……,无需他们派人前来,我都可以猜到他们可能要采纳哪一种法子!” “多贪生怕死之辈。” “……” 明亮而又深邃的双眸眨了眨,年轻人视线落于舆图上箕子朝鲜以南的辰国之地。 那些人要派人商量? 商量对策? 不自嗤笑一声。 强战、避战两法,他们大可能采取避战之法,这些年来……他们身上的勇武之气越来越少了。 除了在箕子朝鲜还能耍耍威风,还能做什么? 一群尸位素餐的蠹虫! “诸国沦亡的时间,越来越远了,一些人过得安逸许多,难免生出懈怠之心。” “羽儿,那般话以后不要随意道出。” “咱们项氏一族的力量在箕子朝鲜不弱,在诸夏间……远远不够,远远不足!” “将来之事,还需要多方合力才能有成。” “……” 项梁摇摇头。 那些人要做什么选择,自己也能猜出一些,其实……自己属意避战之法,暂时避开秦军的锋芒。 秦国一天下多年,实力更强了。 在箕子朝鲜同秦军交手,无论胜败……他们都会损失很多很多,对秦国而言,则是不痛不痒。 故而,避战之策,保存实力,以待接下来的良机。 箕子朝鲜丢了也就丢了,人还在,财货还在,顶多艰难一些,不至于损失太多太多。 咸阳! 嬴政! 听闻他近年来的身子很不好,多有昏倒的事情,真假难料,肯定有那件事。 秦国! 嬴政! 嬴政若是可以早点死,也是一个机会。 秦国一天下,许多力量只有嬴政才能完美最佳的驾驭,除却嬴政,他的儿子们……不足够。 扶苏? 还待在九原军中。 那什么公子高,寻常才能。 期时。 山东举事,功成的机会就大了。 若是秦国自乱阵脚,机会就更大了。 羽儿想要强战,以羽儿的兵将之才,若是能够统率整个箕子朝鲜的力量,胜负……不好说。 但! 还是会损失很多。 战胜了,也就战胜了。 战败了,更加艰辛了! 第三一三二章 小虞有成 “多方合力,终究不若一力混成!” “真要强战,那些人不为调遣,各自为战,欲要将秦国大军长久拖延,也难以做到。” “避战!” “诸国沦亡,士气不足,不住败退,困局箕子朝鲜,接下来又要避退,一颗战心更为孱弱。” “……” 年轻人明耀生辉的双眸闭起,不看屏风上的舆图,脑海中都有无比清晰的记忆。 叔父和范先生之意,要同那些人商议之后,再行定下大事。 那些人……自己都可以猜到一些结果。 甚至于叔父如何想的,自己也能猜到一些。 退! 不住的后退! 何时是一个尽头? 多年来,先是败退江东,而后困退齐鲁,又败退箕子朝鲜,眼下,还要退往辰国之地? 那里! 比起当初楚国的江南、岭南都有些不如,再加上地形地势之故,内在,要重新开始。 外在。 秦国水师之力更为便利了。 箕子朝鲜被人占据,水陆两地皆莫大危险,将来又要退向何处?退向海域? 海域上又许多零散零碎的岛屿,如果不讲究太多,住人倒也可以。 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就不能有些战心? 倘若箕子朝鲜所有的力量归于自己掌控调遣,那么,自己有信心将秦国之力拖困于此。 甚至于可以有机会将秦军击溃。 也许,会损耗许多东西。 可! 得到的东西很多。 也能够大大提一提那些人士气。 否则,这般下去,就算将来有良机,又如何可以抓住? “欲要将多方之力拧成一股绳,眼下还没有那个契机。” “非有真正的生死存亡之刻,他们没有选择的时候,才可以有那般机会。” “羽儿,不要想太多。” “欲谋长远,非有立足脚下,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掉,才能够将另外一些事情解决。” “先听听那些人准备如何做,咱们这里再有所决断。” “单单项氏一族,不足以成就大事。” “而且,箕子朝鲜数年来,因咱们风头太过,还迎来不少的压制之力,只有等待良机。” “一个很好的机会。” “诸方皆动,诸夏皆动。” “等那些人需要助力的时候,等那些人需要咱们的时候,那才是机会。” “那些人的性子还和当年一样,非有万不得已,不然,不会将很多力量分出去的。” “只有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力量分出来,才有多方合力的机会。” “等咱们的力量越来越强,一些力量也会自动归附的。” “他们的战心有弱,未必不是坏事,对咱们而言,不是坏事,他们战心弱了,就意味着咱们的机会就大了。” “……” 蓝衣老者笑言。 羽儿的性子还和当年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一颗战心如烈火一样灼烧着。 这是好事。 也非好事。 有这样的一颗心,更要学会驾驭,只有在最佳的时刻,才能够发挥出这颗心的最大力量。 箕子朝鲜另外一些人战心有弱,也是机会。 良机! 还是需要良机! 这个词,很多年前就说过,现在还是要说,他们的力量有限,不能够有很大的失误。 需要有良机。 需要借助良机。 才能够发挥最大之力。 咸阳宫内,嬴政的身子不好,这是一个好的消息。 嬴政有心力落于那个公子高身上,也是一个好消息,从多方讯息而观,那个公子高寻常资质。 关中之地,有千百年罕见的风雪冰雹灾情,这也是一个好消息。 “……” “不足与谋也!” “若然那些人决意要退,我……我还是按照先前的打算,前往江南。” “若然强战,我会让那些秦军好看的。” “……” 年轻人单手握拳,虚空炸鸣,颤动整个温暖之地,用力挥动,狂啸的旋风而动。 若可。 真想要现在将箕子朝鲜一些人的脑袋打碎! 快速说道一声,便是转身离开,太无趣了一些,太无聊了一些,太令人生气了一些。 “……” “羽儿……。” 项梁起身,抬手唤了一声。 目视羽儿离去的方向,良久,轻叹一声。 羽儿所想,自己如何不知道,然……单单他们项氏一族选择强战,不足用,也很难。 那些人,自己也是不喜。 却是无法。 他们在箕子朝鲜的力量不为强大,在诸夏诸郡之地,就不一样了,而诸夏……才是真正的核心。 “小虞,你去瞧瞧!” 呼吸之后,看向此间不远处亦是跪坐的一人,身着女子劲装,容颜多秀丽,眉宇多英姿,双十有余的年岁,顾盼生辉,眼眸流转光华。 “……,是!” 那女子闻声,先是一怔,而后觉身上落下一道道目光,双腮微红,秀首微垂,忙起身,快步离开。 “……” “范先生,一些消息咱们可以收到,他们也可以收到,具体解决之法,左右逃不过留在箕子朝鲜同秦军交战。” “或者,离开箕子朝鲜,暂避锋芒。” “羽儿所言,也是我所想,面对秦国莫大之力,那些人很可能选择离开箕子朝鲜,具体前往何处不好说。” “箕子朝鲜以北、以东、以南……都有蛮荒缓冲之地,可以容纳许多许多人。” “也许,他们还可能逆势而为,偷偷的离开箕子朝鲜,归于诸夏之地。” “多年来,那些人的力量在山东诸地逐步稳定,就算是秦国也难以判定他们的身份。” “可以很好用来遮掩。” “箕子朝鲜以南的辰国联合部族之地,上好之地难以前往,蛮荒古老的密林,又要重新开始,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嬴政!” “这个决定太突然了,那些人突然入关中为事,也太冲动了一些,他们应该也没有想到这个后果。” “……” 羽儿心中不痛快,有小虞在身边安抚一二,会好很多。 小虞那孩子,自己看着不错,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羽儿如今的年岁也不小了,一些事情也可施为了。 目光收回,环顾左右,看向范先生。 一些话语,羽儿在的时候不好说,现在……可以简单说道说道,如羽儿所说的那样,诸方商谈的结果……大可能是避战。 如何避战……难料。 “再寻一个合适之地开始,非上策。” “待秦国大军压来,倘若采取避战之策,箕子朝鲜早晚纳入秦国统御,待秦国设立郡县,就可缓缓有余力前往四周之地。” “以南的辰国部族之力,秦国之力最容易到达,就算蚕食,也可以缓缓侵扰,令前往之人,难以安生。” “如若前往箕子朝鲜以北的苦寒之地,那里的一切更加艰难,还要面临胡人的侵扰。” “那里又难以耕种大量的田亩,欲要长久也很难。” “与其如此,还不如花费时间和力量,前往江南以南的安南之地,那里一岁四时皆上,田亩谷物一岁多熟,天候不为苦寒,矿藏也容易寻找。” “以江南现在的策略,不会轻易动兵的,就算动兵,安南之地很大,比起箕子朝鲜的转圜余地大很多。” “当然,那只是一个选择。” “一个不太好的选择。” “诸夏才是根基,九州之外,蛮夷太多。” “……” 强战。 避战。 蓝衣老者也有所想。 看向左右之人,轻捋颔下雪白的须发,语落后续之事,避战之法,以南的秦国也非上策。 羽儿。 羽儿也根本不想要避战。 箕子朝鲜四周,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当初之所以选择箕子朝鲜,那是因为箕子朝鲜千百年来,和诸夏多有相通,而且,不过一面区域临近海域,属于易守难攻。 以南辰国,三面环海,兵道而言,地形地势就不好。 以北苦寒,更加艰难。 自己所言的安南之地,都比那些地方好上不少。 那些人想要避战,以他们的性子,前往那些地方,怕是不好说,项梁所言,那些人想要回诸夏,不无可能。 避战! 避战的目的,是为有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是为了将来可以反攻回来,那才是紧要的。 “安南之地,虽远……却是好地方。” “若可,当派人去瞧瞧。” “另外一些事,咱们在这里言谈,不足为大局用,确是需要听一听那些人的意思。” “……” 项梁没有继续言谈那件事。 如今所说,也只是所说,说不定那些人有更好的选择,一人计短,多人计长。 希望可以安稳渡过这一次的危局。 ****** “母亲,您还要去我的库房?” “我是服了您了。” “天明兄长的性子,您还说您了解,我看您还不如我了解。” “……” 听着母亲所言,今儿要再去自己的小库房瞧瞧有没有好东西,阳滋尽管都已经习惯了,还是有些忍不住。 当然。 不是心疼那些好东西。 自从母亲决意要前往陆丰看一看天明兄长后,屈指一算,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吧? 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去自己的库房多少次了? 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吧? 咸阳宫少府的库房,也去了不少次吧? 今儿,还要去? 母亲的心思自己知道,想要挑选一些好的礼物送给天明兄长,嗯,还有天明兄长身边的人。 但! 天明兄长其实对那些不太需要的,天明兄长对于财货之物很寻常的,召水姐姐她们……也差不多。 是以。 母亲不必费那些心思的。 何况。 自己的库房有什么东西,母亲都去那么多次了,肯定都知道的,还要去……去找什么? “坐好,老实些!” “好好的发髻非要自己弄,弄得乱七八糟。” “月裳你也不用笑,待会你的头发也得打理一下。” “……”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你的库房里,一些东西,先前我没在意,这两日想着……也还不错。” “你天明兄长的性子如何,母亲如何不知道?” “但……,他的性子归他的性子,母亲的心意又是一回事,天明……母亲都许久没有见他了。”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想来还好,残剑大侠他们在那里,召水那丫头也在,还有天明自己的一些朋友。” “……” 咸阳宫,昭德宫。 辰正有余,公孙丽强行将愈发不听话的刺头小丫头按在凳子上,将小丫头自己弄的奇怪发髻松散,准备依从礼仪制式重新打理。 若非今儿要去阳滋小丫头的库房瞧瞧,现在就一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了。 天明! 非关中冰雹、雨雪之故,自己已经前往江南陆丰了,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做南下的准备。 准备。 要做的一些准备,自己也有些忐忑,也有些拿不准的。 如阳滋这小丫头所言,对于天明的性子,自己是了解的,正因为了解,心中添为愧疚。 天明。 对于外物确是不为看重,天明的爱好? 也不多。 做饺子? 这个……近来自己也有学着,就是学的不太好,自己在那方面的禀赋不为强大。 加官进爵,衙门政务之事,天明兴趣也不大。 天明在陆丰待了那些年,除了最初的几年,在衙门的时间很长,亲自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后来,便是将主要之事下放给衙门其他人了。 修行? 天明那孩子的修行,已经到了化神巅峰层次,随时都可以踏足那一步,这个……自己倒是准备了一些东西。 其它……。 零碎不一。 那孩子……小的时候在咸阳宫,喜欢的东西很多很多,一晃多年,他一个人在诸夏行走,想着他可能受到的苦难,心中不是滋味。 膝下子女中,最为愧对的就是天明。 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 天明! 他也是一个得昊天庇佑的,多年来,有残剑大侠他们一直在身边,教导天明修行,教导天明处事之道。 残剑大侠,更是带着天明亲自游历诸夏各处,精进天明的眼界,自己真的很感激。 陆丰十年。 天明一开始才那般大,他……一日日的走过去,如今早已经长大了,早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也许。 天明现在什么都不缺。 念及此,心中更加不住的叹息。 阳滋的小库房之内,自己看了许多遍,能被小丫头放进去的都是好东西,自己也不知道天明真正喜欢什么。 今儿想着天明可能喜欢这个。 明儿,又想着天明可能喜欢另一件东西。 唯有……全部准备着,天明是否喜欢先不论,自己的心意都在其中,小丫头片子……说的轻松。 月裳! 也有些欠收拾,在旁边笑个不停。 哎。 膝下的孩子一日日变大,也愈发令人操心,阳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月裳这丫头……又有些想要重走旧路了。 阳滋那丫头,是自己的失误。 月裳,不可能的。 关中的灾情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咸阳宫正在修缮那些损伤的殿阁,咸阳城也在快速恢复往日应有的热闹。 自己,要前往江南的日子不远了。 心中,有期待。 也有忐忑。 更多……高兴,无论如何,可以前往江南陆丰见到天明,自己心中不尽欢喜的! 第三一三三章 毕竟亲弟弟 “母妃,您还是先把我的头发梳好吧。” “原本的发髻发式就挺好看的,非要弄散……。” “天明兄长在江南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母亲您去看看天明兄长,天明兄长定然很开心的。” “一些礼物之类,无论什么,天明兄长想来都会很喜欢。” “却也非十分喜欢。” “嘻嘻,天明兄长接下来真的要回濮阳吗?那个地方我去过,城池还是不错的,算得上繁华。” “母亲,要不……让天明兄长在濮阳当县令?” “……” 地无常势,水无常形。 发髻! 也该有不同的模样,帝国礼仪之下,那些制式的发髻样式太少了,也太不好看了,早就看腻了。 哼! 焰灵姑娘她们的发髻就很好看,随意打理打理都很好看,自己……自己弄的也很好看。 母亲真讨厌。 非要将自己的发髻弄散,弄成先前那种不好看的模样,唉,真是服了母亲。 这点小事还要和自己过不去。 再说了,自己的小库房钥匙……一直在母亲那里的,母亲就不能宽容些,保不齐自己还能弄出几种新鲜的发式。 很好看的发式。 如若落于定式,天下间喜欢的人也会很多,每一次国朝礼仪之事,瞧着后宫来的那些女子梳理的发式,太普通了。 该换一换才好! 天明兄长。 自己也了解不少。 让自己说,母亲……,好吧,母亲所言也不能说错,自己所言……也不算差。 总归都是心意。 天明兄长! 其实,对于外物需求不为大,不为看重的。 天明兄长离开陆丰之后,似乎要回到濮阳之地,那里是母亲的老家,也是天明兄长亲生……。 反正,一些事情自己也有耳闻,也有了解。 只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都过去二三十年了。 咸阳宫,是自己的家。 濮阳,则是天明兄长的家。 自己去过数次的。 天明兄长言语准备在濮阳开立一个饺子铺,嗯……,天明兄长做的饺子的确很好吃。 自己吃过好多次的。 母亲! 嘻嘻,还没有吃过。 原想着带一些饺子从陆丰回来的,却……需要耗费不断的时间,口味会有所变化。 不过,母亲接下来就可以吃到了。 饺子铺! 其实,天明兄长在濮阳做一个县令也挺好的,陆丰那里在天明兄长的手下,物阜民丰,庶民安泰,诸夏间都是不多见的。 若然在濮阳也为县令,也能够令濮阳的庶民百姓安居乐业,岂非更上? 明眸生辉,这个主意……似乎相当不错,面带笑意,秀首轻抬,看向身后的母亲。 “你啊……就不能让我省心点。” “天明!” “濮阳之地当县令,我虽有心,天明不一定有意。” “非当年墨家之故,天明也不会前往江南陆丰的,也许,已经在濮阳待许久了。” “也许那个饺子铺现在的营生非常好。” “……” 点了一下身前还有些不安分的小丫头,就属她的道理多。 让天明为县令? 如若天明有心,别说是县令,就算是郡守,就算是九卿之位,自己都能替他请来。 不! 就算自己不请,以天明的才能,也能够走到那一步的,陛下说过那样话,天明有文武大才。 但。 天明的心意并非在仕途上。 自己明白的,也知道的。 天明的路,他……他自己已经有了。 “母亲,天明兄长继续为官,也不错的。” “高儿弟弟就缺一个很好的帮手,母亲不是一直看不上胡亥,换成天明兄长,会更好吧?” “就是……天明兄长,大可能不会同意。” “……” 母亲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 说着给自己梳理发髻,到现在都只顾着说话了,自己……自己待会还要去叔父府上的。 焰灵姑娘她们离开咸阳城了,府中只剩下叔父和宁儿弟弟他们,这两日,曦儿也回去了。 师尊也多在叔父那里。 宫里上下,自己……就有些孤单了,真是的,好歹讲些义气不是,好歹留下一两个陪自己不是? 母亲说那么多话……就是闲的! 天明兄长,母亲也了解的。 嗯。 咸阳宫内外,好像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人同母亲说道天明兄长的事情了。 唉。 就继续陪母亲闲聊吧。 但……自己的发髻也该加快才是,倒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 “你个小丫头……,当母亲没有想过那件事?” “多年前,母亲就想过。” “你如今也大了,一些事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高儿……他的确需要一个很好的帮手,胡亥……,母亲也非看不上他,他才能还是有的,就是……感觉心思太多了。” “而高儿……太信任他了一些,这不是好事,是以,母亲也想着也让你父皇抽调一些人手在高儿身边。” “只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高儿对于胡亥还是十分的信任。” “天明,如若天明真的可以待在高儿身边,母亲……,定然会安心很多很多。” “而那件事……几乎不可能的。” “如今,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母亲要操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母亲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事情……非容易。” 公孙丽挥挥手,将月裳去远处之地闲玩。 一些事情,她现在听到……非好。 阳滋。 这丫头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心中还是明白的,心思还是聪慧的。 高儿! 想要那个位置,想要争一争,自己能如何?唯有尽可能的助力,陛下……也给他不少机会。 数年来,逐步磨砺他的性情。 长进是有的。 对比扶苏公子,自己衡量着,还是不如扶苏公子的,连自己都能看到的事情,咸阳内外,估计更多人都可以看到。 高儿。 是需要帮手的。 自己! 自己母族无人,城中无人,有心无力,想要多帮一帮高儿,也做不了太多。 陛下! 陛下说了,他会好好调理高儿的。 自己! 自己相信的。 近年来的诸般事,还有这一次的处理关中灾情乱象之事,就是陛下给高儿的考验和历练。 如今。 高儿处理那件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自己也一直关注的,其实……有盖聂先生在旁边,不会出事的。 不会有事的。 就是。 还是忍不住担心。 幸而。 从一件件回禀的事情来看,都是喜人的,陛下也是满意的,接下来……高儿就要面临另外的磨砺了。 自己。 更希望高儿身边有自己人,有天明在身边,自己会无比安心,那个胡亥……心思太多,高儿不一定可以真正驾驭他。 指不定那个胡亥在将来会生出许多事情。 高儿身边需要另外一些人! 在咸阳宫多年,一些事情见识许多,心中也有数,就是朝堂上,陛下都有一个大致的平衡手段。 从不会让某一个人过于荣耀。 就如一根扁担,两头都要放东西,才能够平稳长久,否则,一头高,一头低,犹如当年文信侯吕不韦的岁月了。 一人权势,威赫秦国。 国君不为国君,非长久之道。 高儿身边,需要有另外一些人,天明无疑是最合适的,天明不愿意,自己……也希望也有另外一些相对熟悉、了解的一些人前往。 惜哉! 自己……无力! 天明,也难为。 高儿,他……多令自己担心。 “嗯。” “母亲,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或许比天明兄长更为合适,母亲应该也知道他。” “他的才学……叔父都夸赞过的,丝毫不逊色鬼谷盖先生和兰陵城那位卫庄的。” “那个卫庄。” “他现在是鬼谷掌门,我有一点点不太喜欢他,无缘无故的来关中生事。” “还打伤了河上。” “还强行将那个逍遥子、仲孙玄华带走了。” “盖先生言语会将仲孙玄华带回来,也没有结果。” “盖先生重情重义我知道的,奈何……有些人就不识趣了,哼,早晚要收拾他们一顿!” “……” 母亲所说的一些事情,自己……的确知道一些,了解一些。 唉。 天子之位,在自己看来也不一定好。 看看父皇……太劳累了,每一日醒来很早,小朝会之后,就是处理帝国各地的大小事情。 而后就批阅各种政事文书。 用饭都不一定有时间。 这段时间,若非有叔父帮忙分担一些文书,父皇现在的身子还不会恢复很好。 也许,执掌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很诱人,却也有很大很大的束缚。 自己! 自由自在的在咸阳内外、诸夏间游逛,一览山河壮丽之景,一窥寰宇万象玄奇。 也是极好的。 然! 一些事情不好说。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于很多人而言,尤其是对于高儿他们那些公子来说,是重要的。 扶苏兄长! 高儿! 胡亥! 将闾! 陉! …… 那些公子心中也许都希望有一日登天子位,执掌天下最为无上的力量,那……又如何了? 自己瞧着,还没有自己舒服呢。 还没有叔父舒服的。 不过。 自己之所以舒服,是因为父皇和母亲的缘故,高儿……要争一争那个位置,自己不反对。 自己。 也有不少助力的。 一箱箱的财货,都不知道从自己这里搬走多少了,还有许多珍贵的宝物,也不知拿走多少了。 自己一开始还有说道,近年来……很少问了。 身为姐姐,还是亲姐姐,如果亲弟弟的事情都不帮,都不助力一二,自己这个亲姐姐也太失败了。 也太不合格了。 而且,除了财货之力外,自己似乎也没有帮其它的忙,也帮不上。 刚才和母亲闲聊,让天明兄长帮着高儿弟弟,一则,天明兄长才学过人,足堪胜任。 二则,天明兄长是母亲和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完全不用担心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三则,高儿弟弟也容易信任天明兄长,毕竟……,这一点还真不好说,自己和天明兄长很熟悉。 高儿弟弟就……生疏很多。 月裳和泰儿二人,更不必说,和天明兄长更加陌生了。 让天明兄长帮着高儿弟弟,这个可能性……貌似不大,母亲也说可能性很小。 单单这件事,自己倒是有另外一个人选。 嘻嘻一笑,瞧着光亮铜镜中的自己,再次抬首看向母亲,那个人选……自觉还是很不错的。 “你个小丫头,能认识什么人?” “整日里就知道胡闹,就知道跑东跑西的。” “还更加合适的人?” “你该不会说你自己吧?” “还拉上你叔父了,偌大的咸阳宫,也就你叔父多夸你了,小丫头不知羞!” “逍遥子,那是诸子百家一位有德有义之人,母亲当年还没有入宫的时候,江湖之上,就多有侠名了。” “这一次关中的事情,若言他肆意杀戮关中无辜庶民之人,我却是不信的。” “那个仲孙玄华,略有耳闻,他师尊是当年的齐国剑圣曹秋道,性情难料。” “鬼谷卫庄!” “你才了解多少事情,他不会轻易掺和那些事情的,盖先生应也知道事情轻重。” “大可能是紫兰轩另外之人的拦阻。” “你啊,切勿小心眼,看在盖先生的面子上,除了仲孙玄华之外,那件事不要理会了,左右非大事。” “……” 听着小丫头的话语,公孙丽直接伸手,施加力量,再次点了一下小丫头。 小丫头有那个心就很好了。 至于推荐人手! 至于推荐合适之人!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认识什么人,能知道什么人,以自己对小丫头的了解,肯定又要说一些她要挨揍的话了。 小姑娘还要收拾卫庄、逍遥子那些人,就凭她的小身板?小手段?出去少惹事,就行了。 还要多事……就是想要挨揍了! “哼!” “母亲你……,母亲你小看我,我……。” “哼,母亲你既然这样说,那……那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左右也省我一些力气。” “也省我一些情分。” 捂着自己的小脑袋,阳滋银牙紧紧,很是白了母亲一眼,母亲总是小看自己,总是觉得自己做事不靠谱。 实在是……不想要说话了。 自己真想要推荐一个合适之人的,既然母亲不需要,那就算了。 再说了,就算推荐的是自己,自己……才学才能也不差吧?当初在太学受教的时候,功课相当好的。 当然了,就算不如曦儿的功课好,也差不太多的。 “小丫头愈发伶牙俐齿了。” “省你一些情分?莫不……你个小丫头真认识什么人不成?是江湖的游侠?” “还是你那四方居的人?” “……” 公孙丽摇头一笑,手上动作不停,稍稍加快打理小丫头发髻的速度,非小丫头那些怪异的发式,还是不难的。 小丫头还不服气? 还多有忿忿的? 难道自己还错怪了小丫头,冤枉了小丫头不成? 想着小丫头在诸夏间的行动往来,要说认识一些人,也有可能,但……也只是寻常人罢了。 高儿身边,不缺寻常人,而是那种大才之人。 大才。 向来是难得的! “母亲,你……。” “若非高儿是我亲弟弟,我才不准备推荐那个人的。” “魔宗苍璩怎么样?” “叔父对那个苍璩可是有很高赞誉的,苍璩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我也是了解的。” “诸子百家对他喊打喊杀,我倒觉得那人不错,性情中人,起码对帝国是很好的。” “才学上,苍璩不差的。” “苍璩精通百家之学,听雪儿姑娘说过他当年的一些事,楚国还没有沦亡的时候,他辅助的一位楚国王族血脉之人都快有成了。” “后来,是那个鬼谷掌门、楚王王族祭祀之人出手,将苍璩重伤,不得已才功败。” “不然,还不好说呢。” “苍璩这些年来的作为不小,倘若是一个寻常人,如何能够做出那般事?” “母亲,您说呢?” “……” 第三一三四章 早晚高手 母亲……还是小瞧自己! 自己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被母亲强按在凳子上打理发髻,阳滋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尤其……铜镜中,母亲又开始为自己弄那些千篇一律的发髻了。 还小看自己! 自己行走诸夏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人的,也见过许多许多人的。 母亲。 哼! 母亲当年行走江湖,还没有自己现在的年岁大呢,不也认识一些人,不也认识一些朋友! 四方居! 四方居怎么了? 四方居现在的营生相当不错,在诸郡之地都开了不少,当初想着多一些花财货的地方。 四方居如今都已经回本了,都已经开始赚钱了。 就知道小瞧自己! 白了母亲一眼,实在是不想要说的,母亲……,算了,瞧在高儿弟弟的份上,还是说吧。 苍璩! 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在诸夏间的名声差了一些,那……不重要。 既然叔父都有赞誉过那人,其人……当不会如诸子百家传言的那般,杨朱一脉的道理,自己也了解不少。 苍璩。 无论才学,无论修行,都是诸夏一等的。 天明兄长难为,那就只有找另外的人,母亲要找谁……自己不知道,自觉苍璩不错的。 再不济,也比他身边的胡亥强吧? 母亲不太喜欢胡亥,换一个? 换一个苍璩? 苍璩能够同鬼谷传人争锋多年而不落下风,也可见他的本事,而且,这一次关中拦阻逍遥子和鬼谷卫庄,还是有功的。 很不错! “苍璩?” “嗯?” “苍璩!” “你……你很熟悉苍璩吗?和他交情很深吗?” “苍璩,诸子百家之言,其人桀骜不驯,行事多肆意妄为,一举一动,皆随心所欲。” “诸子百家不知多少人身死其手,声名多狼藉。” “你……,我还当你推荐一位……一位特殊之人呢,苍璩不妥,苍璩不妥!” “……” “其人或许有些才能,也许不弱,他和你叔父有旧,我知晓一些的,大可能还是因雅湖小筑的缘故。” “苍璩声名太差了。” “若是待在高儿身边,对他的名声不好。” “若是换成诸夏间的其他才学才智之人,还不错,如儒家的一些高人,如伏念先生那些人。” “当年,你天明兄长就曾受教于伏念先生身前。” “如中央学宫的一些才智之人,也是不错的,兵家、名家、法家……在中央学宫的传人都有不少。” “你……又不认识他们。” “母亲我也不认识他们。” “你啊……,就好好玩你的就行了,一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苍璩之人,你离他远些。” “……” 苍璩! 小丫头要推荐的人是他? 小丫头认识苍璩,这……也有可能,魔宗苍璩和雅湖小筑交情不浅,雅湖小筑和郡侯又相连不浅。 苍璩? 单论其人,自己是不太喜欢的。 也是不入心的。 若言其人的才学、才智、修行……,和盖先生他们相比,的确不逊色,可……其人性情太差了一些。 杨朱一脉。 魔宗之人。 多随心所欲,多肆意妄为,多不择手段,多没有规矩,那样的人待在高儿身边? 自己的高儿? …… 想一想那个场景,心头便是不住颤动,旋即摇摇头,轻轻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将她自己的事情弄好就行了,现在……还轮不到小丫头替高儿的事情筹谋。 自己还在呢。 自己固然无力,却也会尽可能帮衬一下高儿,让高儿接下来的路轻松一些。 “……” “母亲,你……你不喜欢苍璩?” “苍璩的才学、才能都还是没的说的,连叔父都夸赞过的人,不会差的。” “至于苍璩的品性之类,那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母亲,你还总说您当年在诸夏行走过江湖,诸子百家那样针对苍璩,苍璩不仅没有大碍,反而将魔宗弄出如今的阵势,岂非苍璩的本事?” “还有,母亲你对杨朱一脉有偏见!” “道化阴阳,万物皆有其道。” “诸子百家的道是道,杨朱一脉的道也是道,百多年前,杨朱的道也是大兴过的,足见他的才学。” “只是,相对于诸子百家其他的道理,相对无情冷酷许多,杨朱的道本就源自于道家。” “道家所修天道,天地不仁,万物如一,母亲,杨朱一脉的道比诸子百家许多人的道都强。” “您还对苍璩有偏见!” “这样说的话,秦国百年来的一位位大才之人,多是一些品性无常的小人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儿弟弟接下来若是外出磨砺,有那样的人在身边,可以省却很多很多事情。” “……” 母亲这是对苍璩有偏见。 母亲还是觉其余诸子百家都是好的,他们若都是好的,怎么会有如今的结果? 如果都是好的,父皇怎么会处理他们? 儒家! 儒家也是一样。 杨朱一脉的道,听上去有些不太好,实则……是真正有力的大道,不然,也不会支撑苍璩走到这一步,更不会支撑苍璩一己之力对抗鬼谷两位传人! 苍璩他待在高儿弟弟身边,会有损高儿弟弟的名声? 这又是从哪里说的,真正做决定的是高儿弟弟,而非苍璩,至于手段无常,只要结果不错,不就形了? 有苍璩在高儿弟弟身边,别的自己不敢说。 起码。 高儿弟弟应对诸般事的手段会提升许多许多。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自己还是读过兵书的,高儿弟弟也该学一些那样的手段本领。 母亲。 竟然还看不上苍璩? 嗯。 不喜欢苍璩? 母亲真以为苍璩是容易请来的? “苍璩!” “不妥,不妥,也许……你个小丫头说的有些道理,但……苍璩还是不太合适。” “苍璩行事,多小人行径,非煌煌正道,待在高儿身边,岂非要将高儿带坏?” “你个小丫头才多大,才认识多少人,才知道多少人。“ “你叔父夸赞苍璩,那是你叔父的境界高,足以驾驭苍璩,任由苍璩的道理如何,都能为所用。” “你觉你高儿弟弟可以驾驭苍璩?” “若然反过来为苍璩影响,就不妙了!” “……” 公孙丽再次摇摇头。 小丫头的道理现在是越来越多了,固然苍璩的才学、本领、手段……都没的说。 还是觉苍璩待在高儿身边不妥当。 高儿不是郡侯。 高儿才开始历练没有多久,如果遇到苍璩那样的人在身边,对他影响不好,不只是名气,还有其它……。 如盖先生那样的人待在高儿身边,就不一样。 惜哉。 陛下没有那般意思,盖先生也没有那般意思,苍璩之人,太邪性了,不妥当。 小丫头想的太少了。 太想当然了。 “母亲,天有乾坤,日有光暗,道也是一样的。” “好吧,我不说了。” “……” 母亲还摇头? 自己还想摇头呢! 母亲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说了一个,母亲还不同意,还觉苍璩不好。 母亲对苍璩有偏见。 一些事情,母亲不同意,自己也是无法。 真觉苍璩帮衬一下高儿不错的。 “难为你有这个心思。” “苍璩,就算了。” 公孙丽手上动作不绝,一个合乎礼仪制式的发式出现,苍璩……不适合高儿。 天明的路,自己难以决断。 他现在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日子,召水那丫头……自己很喜欢。 尽管身份有些小碍,陛下都早早不放在心里了,可……燕丹的确是因苍璩之故,才被抓的,才身陷咸阳国狱的。 最后。 身死咸阳。 此外。 苍璩在诸夏间得罪的人太多太多,而陛下接下来要派遣高儿前往山东之地,对高儿而言……苍璩更非好的选择。 “……” “发髻差不多了吧?” “母亲,我可以走了吧?” 母亲不同意就算了,真要让自己推荐其他人,好像也非容易找到,儒家伏念掌门那样的人? 中央学宫的一些人? 自己也不认识。 那就不提那件事了,高儿的事情,父皇自有安排,说不定母亲和自己都白费心思。 摒弃那些杂念,复归铜镜里的人儿,又是一道难看的发髻,哼,待会自己出咸阳宫,就将它散掉,自己梳一个。 “着什么急?” “你……。”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咸阳宫待着?” “非要整日里东跑西跑的?” “月裳都跟着你学坏了。” “……” 公孙丽也不在语落那个话题,和小丫头说那些做什么,小丫头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解决的。 不自觉,有些头大。 高儿的事情萦绕心间各处,端量铜镜中的明丽女子,自己的小丫头早早长大了。 咸阳城内,别家的小丫头如她这般年岁,子嗣都诞下了,小丫头……至今还是一个人。 真是愁人! 小丫头模样不错,性情……也还不错的,陛下……也太放纵这个小丫头了。 就该直接为她指一家姻亲之事。 然! 身为她的母亲,又想要小丫头找一位身心皆合的良人,小丫头……整日里跑来跑去,也没有跑出来一个人。 真是忍不住又要揍她一顿。 阳滋的终身大事还在。 高儿的繁琐之事又来了。 月裳和泰儿又要慢慢长大了。 …… 瞧着小丫头迫不及待要跑出咸阳宫的模样,公孙离伸手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耳垂,咸阳宫不好吗? 非要出去! “母亲!” “我……,我呆在咸阳宫也没啥事啊。” “师尊还在叔父府上呢,跟着师尊,我还能好好修行呢。” “母亲,我现在的修行可是日日进益的,早晚化神大圆满,而后就可以踏足玄关之境了。” “到时候,我也是一个高手了。” “……” “月裳。” “母亲,一岁四时,月裳难得出宫,让她玩一会儿吧,太学的学业很简单的。” 母亲又开始动手了,是不想让自己出宫了? 母亲又想要反悔了? 阳滋哀叹一声,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位母亲呢? 真是……真是自己的福气! “还高手!” “越是顶尖的高手,越是危险!” “……” “太学的学业既然很简单,为何你当初学的不怎么样?” “你现在性子这般野,就是母亲当初对你太宽容了,现在后悔也有些晚了。” “月裳,母亲就是对你们太好了!” “……” 后宫诸般事,公孙丽自忖处理的还不错,解决的也合乎礼仪、法理、情理,唯有跟前的小丫头。 “月裳,想要跟着阳滋一块出去玩,晚上回来必须补上十篇大字!” “小丫头,你也不用笑,晚上回来……将母亲近来心力编纂的《女则》抄录一卷!一卷抄录五遍!” “从今日开始,想要出去玩,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 “抄不完,字写的乱七八糟,想要再出去玩,就不用想了,不仅不用想了,还要挨揍!” “……” 就是对她们太宽容了,再加上陛下的缘故,自己也隐隐约放纵了一些,亡羊补牢,不为晚。 说不定就有改了。 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正的有改不可能。 将小丫头的发式弄好,再次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耳朵,当初就是打的太少,就是揍的太少。 “啊!” “母亲,十篇大字?” “十篇?” “一篇都要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十篇……至少两个时辰才能写完,母亲,你说笑吧?” “……” 不耽搁母亲和阳滋姐姐说悄悄话,月裳在旁边摆弄一些小玩意,是少府时不时送来的。 但! 刚才母亲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自己也能听到了,而且……听得很详细,自己……想要出去玩,回来之后,必须十篇大字? 还是规规矩矩的十篇大字,不能是那种胡乱写的十篇? 母亲说笑吧? 十篇? 真要将十篇大字写完,晚上自己也不用睡了,直接写一个通宵了,第二日也不用起来了? 母亲说笑的吧? 月裳忍不住小跑近前,瞪大一双澄澈明眸,深深的、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 “一卷《女则》!” “五遍!” “母亲,您……您说笑的吧?” “……” 发式弄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嗯? 母亲说什么? 晚上回来,还要写《女则》?抄录一卷?抄五遍? 自己没有听错吧? 就算自己写字写的快,没有一个时辰,也完全是弄不下来的,阳滋从凳子上起身,很是不满的看过去。 “说笑?” “你们两个试试就知道母亲是否说笑了。” “一个个小丫头,母亲还治不了你们,你们父皇每日批阅政令文书都到三更时分。” “让你们两个写写字,就这般抱怨?”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当年母亲行走江湖的时候,有时候每日只吃一顿饭,吃的还都是很干很凉的东西。” “作为公主,还是你们父皇宠爱的公主,如果写字写的丑巴巴的,母亲编的《女则》你们也不会,你们……别想了。” “想要出去,就早点出去。” “夜里,子正之前……必须将东西交上来,不然,禁足咸阳宫!” “……” 一个个小丫头,还制不了她们? 瞧着两个小丫头此刻还想要讨价还价的模样,公孙丽直接将后续之事全部吩咐了。 陛下对她们宽容。 自己! 当更加严苛些,按照小丫头刚才说的道理,这才是真正的道理! 第三一三五章 在下会死吗 “以苍璩的资质,不需要太长时间,他便可以跨过悟虚,与道合真,成就真人。” “不过,盖聂的修行也不差,也很快了。” “……” 咸阳城! 除却近月之前的那场冰雹、雨雪之外,并无太大的天候异样,多寻常的风霜雪雨,同往年的关中并无相差。 巳正有余,晴空当头,暖阳普照,万物多和煦,天地多清宁,卷动的凉风都不为酷寒了。 西城,一座庭深院阔的府邸之内。 有觉一道奇异的能量波动在府中荡开,清眸涌动金色亮光,阴阳东君缓缓语落。 苍璩! 这两日,苍璩在郡侯的府中问道,多有所得。 他的气息已经有些变化,更为浑圆,也更加的无缺,那种一种道理更加圆满的标志。 苍璩的种玉功,更为强大了。 苍璩这等人杰,纵然在上古强者如云的岁月,只要不陨落,注定会有一席之地的。 合道境界。 距离苍璩不远了。 很近很近了。 这一次闭关之后,稍稍稳固一下根基,便可臻至悟虚圆满境界,真正的一线之隔。 苍璩的修行很快。 鬼谷盖聂,他的修行也不慢。 七日之前,还曾与盖聂论道,他的境界虽不及自己,一身剑道修行独树一帜,诸夏间从未有过的剑道。 他非鬼谷掌门。 以盖聂的修行,足以开宗立派,若然还是诸子百家兴盛的岁月,开创一家也是有可能的。 “你说……盖聂和苍璩他们谁会先突破?” “……” 焰灵她们已经离开四五日了,算着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宁儿和曦儿她们……则是入咸阳宫了,阳滋好像又挨揍了,连月裳都挨揍了。 是因为课业没有完成? 好吧。 为此,也禁足了。 想要出去玩耍,今儿是不能够了,也该在咸阳宫好好安歇安歇,偌大的府邸一下子清静许多。 揽着怀中的绝丽人儿,随意说着话。 “说不定,卫庄先会突破!” “……” 东君焱妃眉眼弯弯,秀首微动,泛着灵光的双眸眨动,娇躯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靠了过去。 “卫庄?” “已经多年没有见他了。” “他……他的资质自然不差的,修行……和盖聂相仿,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的确有可能。” “……” 周清笑语,握住怀中美人颈间的一束青丝,随心把玩着,鬼谷两位传人,近些年来名声都低调很多。 盖聂在西域行事多年。 卫庄又多年待在紫兰轩。 苍璩! 动静不小,自己待在仙山之地,都能够时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很适合杨朱一脉的道理。 否则,也不会创出种玉功那样的真法。 问道! 有悟性的人问道,所得很大。 悟性寻常之人,问道则艰难! 苍璩。 当为前者。 他的根基很厚重,很扎实,种玉功也愈发完善,万物波动都在其中,以波动之力,感知万物本源。 以波动之力,解析道的韵律,一步步靠近道的本源。 道! 也是有波动的道! 苍璩。 人才! 他踏足合道不会很远,盖聂踏足合道也不会很远,卫庄……应该也不远,都快了。 都很快了。 “鬼谷!” “苍璩!” “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有些意思的。” “……” 论来,这一次的关中,鬼谷盖聂二人和苍璩碰面了,却没有后续所为,若然换一个地方,想来肯定要动手了。 孰胜孰败? 孰强孰弱? 只怕大可能还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等他们三人率先有一人突破?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好像也有些难,无论突破的是否苍璩,事情都非轻松解决。 握着手中一束青丝,在怀中美人的俏脸上撩动,惹得美人一阵小小的呢喃嗔语。 见状。 周清悦然。 “他们之间的事情难以真正解决,苍璩非儒家那些人。” “儒家!” “儒家这一次的麻烦也不小。” “……” 东君焱妃眸生一丝丝妩媚,郡侯就喜欢捉弄自己。 阴阳以观万物,万物并行各有其道,鬼谷和苍璩的生死恩怨……也许有趣,却也寻常。 无论谁生,无论谁死,都是一样。 “儒家。” “儒家的麻烦的确不小,都波及儒家的核心弟子了。” “……” 近月来的关中诸事,自己都是知道的,都是清楚了解的,儒家……算是伏念自身的缘故。 一些人,一些事,他心中应该有数。 却没有处理。 那也合乎儒家的仁礼之道。 昔年,儒家内部还有八脉之分,伏念成为掌门之后,将八脉渐渐淡化,不在有明显的八脉之分。 终究! 许多事情不是三年五载可以彻底解决的,十年八年都有艰难。 很明显,伏念对于儒家并没有做到绝对的掌控,这一次关中乱象多生,儒家……被卷入其中。 先是一些寻常的儒家弟子。 再是一些稍有名气的儒家弟子。 …… 前两日的消息,影密卫他们经过拷问、探查……又有所得,都波及儒家核心弟子了。 这等牵连就大了。 按照皇兄的意思,这一次牵连的人和事都要从重,自己……也是那个意思。 儒家弄成那个结果,需要付出代价。 代价? 死人,是肯定的。 还会死很多人。 儒家! 在现存的诸子百家中,实力还是稍稍强大了一些,就算无错,也该将其弱之。 那才符合帝国的秩序要求。 “儒家的道,也是从祭祀一脉化生的。” “祭祀。” “礼仪。” “秩序。” “规矩。” “……” “儒家的道很适合太平之世,儒家的人会死,儒家的道不会有太大麻烦。” 抓住郡侯一只不为十分安分的手掌,虽然自己也有心意,然……此时还是白日,保不齐小丫头们就回来了。 俏脸泛着浅浅的红晕,东君浅道儒家之事。 儒家的道理很好。 儒家的人,随意。 “道!” “道……总是那样多变,却又是唯一。” “如今你的修行也大成了,也可一窥无上妙境了。” “东皇太一,他倒是省心省事省力,自仙山归来,就一直待在巫山十二峰。” “仙山之事,你们得了相当的好处。” “……” 苍璩的事情。 鬼谷的事情。 儒家的事情。 …… 周清不为入心,诸夏间……入心的事情愈发之少了,越来越少了,以后会更少。 道! 整日曰道,道就在跟前了。 不远了。 又很远。 有些距离,看着就在眼前,伸手想要抓住,却如同镜花水月,无论如何用力,都抓不住。 看着就在只手可以碰触的地方,伸手探过去,咫尺化作天堑。 轻嗅怀中美人身上的芬芳,和焰灵她们身上的气息不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 就如同道一样。 千河奔腾,万川归海。 一样的终点。 一样的结果。 …… “东皇阁下!” “东皇阁下……,我亦不知东皇阁下所谋为何。” “一些事情,郡侯或许比我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阴阳家的确有不少传承下来的秘藏,我也曾翻阅一些,但……大都无用。” “祭祀一脉传承上古,三代以来,并无大力。” “上古岁月的修行,和如今岁月的修行,多不一样。” “以郡侯如今的修行,岁月长河,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也许,的确有一些秘藏被东皇阁下藏起来了,大周平王岁月之后,祭祀一脉名存实亡。” “阴阳家初始,也是极其孱弱的。” “数百年来,阴阳家并没有出现如道家一样的一位位先贤前辈之人,唯有东皇阁下之时,阴阳家才大兴。” “仙山之事,阴阳家受益,东皇阁下受益,郡侯亦是受益。” “东皇阁下如今的修行,和郡侯相比起来,应该相仿,长生不老丹,难料……。” “……” 靠在郡侯的肩头,东君焱妃也没有继续说着儒家的事情,不过闲谈而已,落于阴阳家自身。 不自觉秀首轻摇。 阴阳家的一些秘密。 阴阳家的一些事情。 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神都九宫,东皇阁下是执掌之人,东皇阁下才是真正了解阴阳家一切秘密的人。 仙山。 神都九宫皆裨益良多。 皆入合道,自己都已经大成了,少司命也快踏足这个境界了,不远了,不远了。 仙山之地,焰灵姑娘她们常常说着要一窥阴阳家最为核心的秘藏! 对于那些秘藏,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故而,询问自己注定不会有所得。 郡侯。 郡侯如今的修行,倘若阴阳家秘藏之中有一些关联修行的,应该基本上都无用了。 而人皇的传承,不在祭祀一脉。 风后等人的传承,又远远不及人皇。 更别说,道家自有无上妙法。 道家祖师,人皇之后的一位身融万物之人,那样的道理传承,更胜上古修行传承百倍、千倍! 非修行类的传承? 对郡侯也无大用,仅仅增添一二兴趣罢了。 至于上古、三代的秘密之事,时过境迁,纵然了解了,也只是了解,只是增进一二见识罢了。 于修行并无什么助力。 东皇阁下。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从小就教导自己修行,而东皇阁下……自己一直不曾看透和十分了解。 甚至于。 从和东皇阁下的一次次言谈中,东皇太一对郡侯反倒别样忌惮,郡侯好像知晓东皇阁下的一些隐秘。 而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也是自己所好奇的。 郡侯是如何知道的? 完全没有理由的。 自己少幼的时候,在东皇阁下身边长大,整个阴阳家内,也就自己对东皇阁下最为了解。 然! 很明显。 郡侯对东皇阁下的了解在自己之上。 就是不知道郡侯洞悉了东皇阁下什么秘密,若言不好奇则是为假,此外东皇阁下也言语郡侯身上有大秘密。 都有秘密? 都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郡侯! 真正的惊艳之姿。 千百年来的一位位诸子百家先贤之人,郡侯在其中,都有绝大的一席之地。 道家之内,亦是如此。 晓梦子也是不差。 神都九宫若非仙山之故,也断然不会有今日的修行。 合道大成,更进一步,便是圆满,便是身融万物,也许还有上古广成子之人所在的境界。 自己曾问道东皇阁下,那个境界……实则不存在。 强行命名,也存在。 道理上,并不存在。 还是与道合真的层次。 无论如何,境界名称并没有意义,唯有一身道理真正归于本源,才是修行的真谛。 连日来,同郡侯性命一体交修,所得甚大,甚至于堪比自己一岁苦修,甚至于超越一岁苦修。 “东皇太一。” “他……很难得。” “真的很难得。” “阴阳家的秘藏,本侯当年很好奇,如今虽说心思淡了一些,也还是好奇的。” “长生不老丹。” “本侯期待它有效果。” “有真正的效果。” “……” 摩挲怀中美人的惊世容颜,感触那嫩滑毫无瑕疵的脸庞,周清赞叹一言,东皇太一……是神秘之人。 东君跟在他身边长大,竟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自己。 初始也只是有所猜测。 后来。 便是肯定。 东皇太一的身份,诸夏间知晓之人有,不止一人。 “长生不老丹。” “两粒玄丹!” “倘若无用,郡侯真的要将阴阳家抹去吗?” “……” 泛着金色光华的美眸看向郡侯,东君焱妃平静的询问着。 “是!” “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长生不老丹无用,阴阳家无需存在诸夏间了,以后也不用存在了。” “……。” 周清点了点怀中美人的娇俏峨眉,并不避讳这个问题的答案,耗费那般多的人力、物力……没有结果。 当付出代价。 “在下……会死吗?” 东君再问。 “你现在就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迎着美人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周清笑道,这个问题……是东君第一次正式的问自己。 “在下……,有郡侯在,曦儿的将来,在下是放心的。” “曦儿。” “曦儿那孩子太聪慧了一些,她……,还需要郡侯的多多教导。” “……” 东君焱妃顿有沉吟,叹息一声,秀眸垂落,娇躯不自觉蜷缩起来,用力靠在身后之人的怀中。 “曦儿。” “会很好的,会好好的。” “于其担心那些,其实你应该对那两粒玄丹有信心才是,对东皇太一有信心才是。” “你等觉得死路一条,也许,东皇太一已经为你等筹谋一条生路了。” “他!” “有那个手段做到。” “本侯相信,他有那个手段做到。” “两粒长生不老的玄丹,本侯对它们就很有信心,希望可有效果,有不错的效果。” “本侯真的对它们有期待。” “……” “只是,本侯也好奇,东皇太一会有什么手段落下,会找出什么生机,本侯十分期待他的动静!” “……” 第三一三六章 更加可恶 两粒长生不老丹。 以整个仙山十三洲为代价,耗费无数天材地宝,又杂糅昊天之力,成就以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太可能会出现的玄丹。 这样的丹药。 当令人有信心。 怀中的美人反倒心意不足够,周清笑语,握着一只温润的柔苐,就算对玄丹没有信心,也该对东皇太一有信心! 他! 所谋大致为何,自己可以猜到一些。 但! 他既然也所修占星律,当可洞悉万物运转的些许妙处,当可以窥得星辰道海的一些画面和痕迹。 他可以做到? 他想要做到? 东君对东皇太一了解不为详尽,意料之中的事情,神都九宫不过棋子,棋子又如何能够了解下棋之人的心思? “东皇阁下!” “……” 东君焱妃美眸眯起,浅语微微。 “如今关中灾情已经差不多解决,春日也不远了。” “郡侯再过不久,就会离开咸阳?” “……” 十多个呼吸的安静,东君又是一言落下。 “咸阳!” “待在仙山多年,咸阳……本侯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一次归于咸阳,本想着将咸阳内外好生的游逛一番。” “关中、关外、陇西都是不错的地方,可惜……人算不如天道,出了这般的事情。” “咸阳,本侯的确不会停留至春日。” “你想要曦儿留在咸阳?” “……” 咸阳! 前来的路上,规划许多。 如焰灵之言,将多年没有一观的咸阳城好好看一看,再好好的行走关中,再去另外一些有趣之地。 还有一些上古岁月有名的地方,指不定就会发现如同紫府山所在的妙地。 一切。 被一场冰雹子毁了。 被一场极大的风雪毁了。 皇兄重病,关中有碍,这些时日自己多待在咸阳宫内协助处理军政要务,替皇兄分担一二。 皇兄的身子好转许多。 这是一件好事。 自己曾推演的一些解决之法,落于皇兄身上,总是难以长久,有用自然是有用的,难以长期有用。 近些日子。 端木蓉也在为皇兄诊疗身子,也有效果,也非十分明显,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功效散去。 根源! 在于皇兄身上。 每日里还是操劳过重。 对于一体三元的损耗很大,往往一法还没有好好恢复,就再次损耗了,不断的诊疗,不断的损耗,对皇兄的身子……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欲要请皇兄小小的歇息一二,又……难以做到。 诸夏之事,军国要事,皆在一张案几上。 心中有忧。 心中有担心。 自己在咸阳宫难以长时间为事,这些日子以来……因自己之故,国府之地都有许多闲言碎语了。 自己是不在乎的。 皇兄,自然也是不在乎的。 自己离开咸阳,诸般事又要全部压在皇兄身上了,皇兄的身子……着实难料。 此外。 近月来,有自己的佐助,皇兄的事情好像也不减少,一开始处事还比较舒缓,还能够空闲的时间多一些。 这几日又开始多了起来。 政事堂的效用。 以皇兄的性子,就算真的落下政事堂,只怕每日也是三更时分才会歇息,那……就是皇兄。 今岁,皇兄要江南巡视的。 自己会在春日之前离开咸阳,在江南落下诸般安排布置。 东君! 寻常之时,她不会关心那些。 关心为何? 不难猜。 “郡侯!” 东君焱妃秀首轻抬。 “你是曦儿的母亲,曦儿留在咸阳,自无不可。” 曦儿。 小丫头的确聪慧,心思明秀在内不在外,许多道理一点就通,一点就透,修行也是日日精进。 跟着阳滋多年来行走诸夏,所学印证,将来的修行不会差的,然……也是因太聪慧了些,许多事情也许和别人不太一样。 目下。 那些不为大事。 小丫头是自己的女儿,无需东君,一些事情都有考量。 “多谢郡侯。” 东君恬然一笑。 “苍璩的修行精进,少司命的修行,也快了。” “有郡侯的指点,再加上郡侯赐下的丹药,少司命再过不久就能够突破了。” “神都九宫,一体气运贯通。” “少司命进益,东皇阁下也会受益。” “曾听东皇阁下提起过一道独属于神都九宫的祭祀之法。” “上古岁月,祭祀一脉前身是一个个部族的巫祝之人。” “东皇阁下曾言,人皇在踏足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之前,曾由一个个部族巫祝联合起来祭祀昊天。” “引下昊天之力。” “相助人皇领略昊天之道,相助人皇踏出那一步。” “其后。” “人皇为天下共主,相召部族巫祝之人,成为祭祀一脉,立下神都九宫的传承。” “神都九宫依从秘法,祭祀昊天,也能够令承祭之人得到莫大好处。” “先前在海域仙山施展秘法熔炼长生不老丹,便是那道秘法的外显浅用。” “只是!” “这道秘法可以用在他人身上,却难以用在神都九宫身上。” “禹王立下的星辰古约,要么有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化去,要么重现那一次的祭祀之道,将古约的力量化去。” “前者,眼下并无。” “后者,难以重现。” “在下所言的那道秘法或许于郡侯有用。” “……” 少司命。 再有不久,也能够修行有成,万化大成。 性命一体,道者妙术。 于郡侯会有用处。 若说很大的妙处,难以知晓。 靠在郡侯怀中,东君提及另外一件事,一件或许有用,一件或许又没有什么用的事情。 “本侯参悟三术,返本归元,领悟河图,纵览星河变迁的痕迹。” “你所言……于本侯而言,不难做到。” “不难做到。” “不过,你有心了。” “……” 祭祀一脉的手段,并不为多。 风后等人当年传下来的三术之法,已经囊括大半,更为一览河图,以其为媒介,参悟星辰万象。 领略寰宇无极。 东君所言的神都九宫祭祀昊天,引下玄奇之力,参悟道的本源,稳固一的境界,踏足玉虚的岸边。 那! 不难。 对如今的自己不难。 一些事情,自己已经在做了。 已经在施为了。 如果当初泰岳祭祀之时,自己能有如今的境界,也许,一些事情可以解决。 可惜。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达到那般境界。 感触怀中美人纤细的腰肢,周清又是一笑,东君能于自己说道那些,自己心情是不错的。 “郡侯,功参造化。” 东君一时愕然。 神都九宫一脉的专门祭祀之法,是存在的,自己也知道的,但……需要神都九宫一体一同施展。 否则,妙处不足够。 自己之意,是希望如若那两粒玄丹无用,阴阳家可有其它的弥补之法,诸夏之大,除却郡侯之外,阴阳家也无惧其他。 什么罗网。 什么影密卫。 皆不堪一击。 于郡侯有些助力,郡侯……不需要了,郡侯也可以做到那样的手段?若是其他人言语,自己还不会相信。 郡侯! 由不得自己不信。 郡侯如今的修行,自己早就看不透,三术之妙,郡侯参悟的的确精深,仙山之地,自己多有请教。 而上古岁月那些巫祝的手段,还不一定有如今的玄奇。 郡侯! 郡侯对解决始皇帝陛下身上的枷锁有法子? “若然真的斡旋造化就好了。” “……” 周清叹道。 语落,双手抱着怀中的绝丽人儿起身。 “郡侯,郡侯……,曦儿,曦儿她们快要回来了!” “……” 靥面浮红,东君觉此,欲要有动,却又难有什么动静,一丝羞意生出,外面天晴很好。 郡侯,又来了一些兴致。 “拿曦儿当挡箭牌,可不是好的借口。” “房中性命,多多修行,是有好处的。” “……” 一道浅紫色的玄光掠过,周清二人已然消失在厅内,大日曦阳,东君一身本源,在百日间更为跃动。 更为妙处横生。 ****** “回来了。” “城外的事情差不多了吧。” “还不可以交差?” “……” 关中灾情乱象之事日渐消弭,城外诸事不多,端木蓉多留在城中府内,精研医道,修行玄功。 冬日徐徐过去,天候转暖,晴空之日增多。 明阔的一处庭院内,一个个处理药材的木架子矗立,根据一份份药材的种属不同,给于不同的炮制。 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此间,端木蓉面上一喜,看了过去,他这几日回来的都比较早。 城外之事要结束了。 自己瞧着,早就可以结束了。 大事几乎不存在了,一些小事,关中各地的官府都可以解决,那个公子高有毛病一样,还不结束。 说着防止一些人在最不可能动手的时候作乱,他……倒是有心了,连累盖聂都要日日前往。 “再有三五日就差不多了。” “公子高初次领这般的大事,多一些谨慎是无错的,他这一次历练,的确进益了。” “他,有心。” “……” 换了一袭寻日云白色的常服衣衫,缓步入院中,行至蓉儿身边,伸手也是处理着药材。 和蓉儿一处那般久。 对《医典》也看了很多很多。 自己应该也算一位不错的医者了,处理一些药材自然是手到擒来,灵觉加持,还可以处理的更好。 蓉儿! 见面还是那些熟悉的话语。 城外关中的事情,差不多了。 总体已经解决,许多事情也都一一陈列文书入咸阳宫了,之所以没有结束,谨慎之故。 公子高第一次办理这样的事情,希望不出任何差错,希望不留任何隐患,也希望事情更加圆满。 这份心思,是不错的。 是可以有的。 也是一位有心那个位置之心该有的。 倘若将城外之事草草结束,则……又是一番结果了,于自己而言,并无太大干系。 而。 一切事情,始皇帝陛下肯定知道的。 麻黄! 龙沙! 狗骨! …… 都是一个名字,近月来,这种药材使用的很多,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对于风寒咳嗽有很好的效果。 这种药材,蓉儿已经用在多个方子上了,效果上佳! “公子高。” “你对他的评价好像高了不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你觉他才干寻常,现在进益了?” “还是你这个鬼谷传人要被人家拉拢了?” “……” 握着手中的一两节麻黄,端木蓉眉目生辉,看向身边的人儿,刚才的话,可是难得听到。 “他,的确进益了。” “他有那个心思,也在朝那个方向前进,历练诸般事,若无进益,始皇帝陛下也无需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这一次的进益,在意料之中。” “他的才干也的确寻常一些,相对于扶苏公子,弱了一些,但……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学的。” “秦国昭襄王,当年初为秦王,不为王道,不为霸道,不为兵道,不过一位质子公子突然为王。” “多年后,已然有成。” “……” 盖聂将竹编内的药材一一小幅度翻动着,蓉儿的话又开始有些奇怪了,然……习惯了。 “都是一些乱糟糟的事情。” 端木蓉撇撇嘴,不想要言谈那个话题。 “关中之事差不多了,朝廷的医道力量也铺开了,想来再有几日,沫萝她们就该回来了。” “差不多了一个月了。” “还真快。” “经过这一次的关中历练,沫萝她们以后行走江湖,蓉儿你应该放心很多。” “这一次她们都没有动用我留在她们身上的力量。” “亦可见长进。” “……” 盖聂也不在言谈那些事,于蓉儿而言,却是有些无趣。 自己的事情结束,沫萝她们就该回来了,也该回来了,她们这一次的历练,不一样。 蓉儿是否满意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很满意的。 三人中,论行走江湖最顺畅的,怕是只有沫萝那个丫头了,她行事干练,处事果断。 非房羽和灵幻可比。 自然。 这一次……房羽和灵幻也有不小的进益。 “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又在滇郡待了那么久,如若没有一点点长进,就白费我那些口舌了。” “沫萝。” “哼!” “这两日……那个苍璩多出入天宗玄清子的府邸。” “着实可恶。” “苍璩可恶。” “玄清子也是可恶!” “……” “苍璩他……,玄清子他为何一定要助力苍璩?是因纪嫣然的缘故?还是苍璩太不知耻的缘故?” “……” 沫萝三人是否进益,端木蓉心中有数。 大体。 自己也是很满意的。 接下来随自己在江南继续行走见识,以后的路她们就可以自己走了,待在自己身边多年,还……真有些舍不得。 沫萝她们三个……,想要多说一些三人之事,心头有动,双眸深深蹙起,再次提及一件事。 苍璩! 那人入咸阳城了。 不仅出现在咸阳城,还前往玄清子的府中,目的?盖聂有询问,那个玄清子也没有避讳,直接说了。 正因如此,才更加可恶! 第三一三七章 早晚都是死 “蓉儿……。” “鬼谷和苍璩的生死恩怨是一事,苍璩和郡侯的交情是一事。” “……” 听着蓉儿又在说道那般事,盖聂只得再次解释着。 尽管这个话题说了两三次了,每一次……蓉儿都是这般的性情和神态语气。 蓉儿。 蓉儿的心是好的,是为自己着想的。 苍璩入郡侯府邸,问道修行,于修行而论,是莫大的助力,也许苍璩会因此一跃入合道。 也许,会更快的靠近合道境界。 也许,此刻已经进益很多很多。 但! 郡侯的事情,和鬼谷、苍璩之事并无关联。 从帝国而论,苍璩这些年来多为帝国行事,始皇帝陛下巡视诸夏,都有相随护驾,也是有功之人。 是以,苍璩立下魔宗,声势浩大,来自官府的麻烦几乎不存在。 郡侯行事,有他的道理。 因自己之事,而掺和郡侯、苍璩之中,非道理,然……蓉儿的担心,自己一直知道的。 “……” “那个玄清子,他……他总是……总是那样可恶。” “苍璩,你说过的,苍璩的修行距离合道也很近很近了,倘若他这一次问道有所得,岂非……。” “……” 端木蓉银牙紧咬,狠狠的看向身边盖聂。 他! 他总是这样。 难道不知道苍璩修行进益之后的后果? 苍璩如若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鬼谷的仇如何报?等以后的良机?何时会有? “那个玄清子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指点苍璩的,想让苍璩的修行更进一步。” “想让你们鬼谷的仇报不了。” “……” 接着前言,端木蓉再道,玄清子和苍璩是有一些交情,可是……这个时候指点苍璩,意蕴何在? 不安好心。 难道不知道苍璩和鬼谷的事情? “蓉儿,你……多心了。” “苍璩向郡侯问道,难道我先前问道,郡侯就拒绝了?” “咸阳宫内,我也曾与东君阁下论道,也有所得。” “与道合真的境界,不是那样容易突破的,问道郡侯之后,我所得已经不小,突破也不远了。” “苍璩!” “也许那也是苍璩的机缘。” “……” 伸手拉过蓉儿的手臂,握住一只温软的小手,盖聂不由笑语,蓉儿的心意……自己一直知道。 希望自己可以率先突破,而后解决生死恩怨,以后……就无需为那般事操心了。 就可以轻松很多很多。 自己也是想的。 只不过。 自己的修行可以精进,苍璩……亦是可以。 问道郡侯之后,苍璩的修行定然精进,若言三两日破入合道,不足够,那日见到苍璩,曾感知他的气息。 踏足合道不足够。 自己,也是一样。 需要时间。 需要契机。 才能安稳的踏入其中。 “咸阳……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等沫萝她们回来之后,我就准备回江南了。” “那些药材,早就置备好了。” “你呢?” “……” 自己好心好意的替他担心,他……倒是会替别人开解,可真是名扬诸夏的剑圣! 端木蓉只觉自己心中一口气不太顺,想要吐出来,又不足够,是苍璩的缘故? 是玄清子的缘故? 是咸阳宫的缘故? 是另外一些人的缘故? …… 当初前来咸阳,就觉咸阳不是一个好的地方,果然应证了,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 非久留之地。 来咸阳,只是为采买一些江南难以找到的一些药材,不料遇到这么多额外的……不悦之事。 也该走了。 待在咸阳,还没有待在滇郡行走畅心,医家的路本就不在一隅之地,也不在本就不缺医者郎中的地方。 沫萝她们的确快要回来了。 等她们回来,就是离开咸阳的时候,就是下江南之日。 “沫萝她们回来,蓉儿你就……离开咸阳。” “……” “待公子高的这件事解决,春日也就不远了,或许我会随同始皇帝陛下一同下江南。” “待始皇帝陛下江南巡视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会写一道文书递上,以后……当自在。” “那时,想来也可以找一个清静之地,修行破关,更进一步了。” “……” 蓉儿这么着急就要离开京城? 盖聂有些惊讶,却……又的确是蓉儿的性子,蓉儿入咸阳不久,就想着离开咸阳。 沫萝她们历练结束,咸阳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了。 蓉儿离开江南,也是为沫萝她们的缘故,自己……自己在咸阳还有不少的事情。 虽不少,也不多。 为接下来一件事,需要在咸阳多停留一段时间。 一些事,闲日里也和蓉儿说过。 “咸阳之内的乱糟糟事很多。” “沫萝她们回来之后,我着急带着她们离开咸阳,还有另外一个缘故。” “你的始皇帝陛下……身子真的很差很差了。” “除非从今日开始好好调养,否则,嬴政难料。” “这些日子,我一共用了六七种法子,奈何……都没有大用,并非无用,而是嬴政不配合。” “他……他就是自己找死。” “那个玄清子道医一体,修行入绝巅,也曾有手段落在嬴政身上,也是无用。” “你接下来……好好处理一些咸阳的俗事吧。” “说不定,下次再来咸阳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 端木蓉轻叹一声,也许是自己还是最擅长在医馆内给人治病,还是最喜欢在滇郡山林寻找各种罕见的也好菜。 西域之地,也不错。 那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南一些地方也不错,也没有闹心、扰心的事情。 咸阳。 这个地方,自己一直不喜欢。 若非盖聂,自己都不会前来这里。 盖聂! 他要在嬴政这一次江南巡视之后离开朝堂,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需要时间才能安好解决的事情。 嬴政。 他……,迎着盖聂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端木蓉灵觉扩散,并没有避讳隐瞒什么。 还是将一事缓缓说了出来。 嬴政! 他在那样不思保养,不思身子为重,他……活不了多久,也就是寿命不长了。 自己是医家之人,可以清晰感知嬴政他的身子。 这一点。 自己不会感知错的。 而且,时间也不会很长,若是嬴政执意找死,他的命……会更短,于那个结果,自己并不在意。 嬴政,不是修行之人。 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不会死? 纵然贵为天子,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会死的。 “……” “陛下!” “蓉儿,陛下的身子,真的没有……没有另外可用之法?”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有碍,自己知道的,近年来,头痛宿疾再现,而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更有月前,灾情刚开始的时候,因一些事情,始皇帝陛下批阅政事文书的时候,直接昏倒了。 非郡侯在身边,难料。 近月来,丽夫人常邀蓉儿入宫,也有替始皇帝陛下诊断,法子也用了不少。 一开始,有些效果。 奈何,坚持的时间都不长。 具体缘由,蓉儿也有所言。 还是在始皇帝陛下身上。 始皇帝陛下一体三元损耗太过,需要好好调理和调养,每日里处理政事文书不可太过,需要更多的时间歇息。 这一点。 月来已经改善不少,武真郡侯常入兴乐宫,佐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天下军国机要之事。 否则,以蓉儿之言,陛下又要多多头痛病发,又要时而昏倒了。 然! 郡侯不会长久待在咸阳。 蓉儿接下来也要离开咸阳。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调养更胜诊治。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蓉儿所言陛下的性命有碍,寿数将近?盖聂心绪颤动。 陛下! 脑海中不住拂过当年第一次入咸阳宫见陛下的模样,陛下那个时候连二十岁都没有。 一晃这些年过去。 陛下已经成就前人无可比拟的功业,一天下,定九州,开创无与伦比的帝国盛世。 陛下。 始皇帝陛下! 他……。 思绪翻动,握着蓉儿的一只手,不自觉的加大许多力量。 “我已经尽力了,嬴政的性命在他自己身上,他若是想要活的尽可能久一些,法子一点都不难。” “咸阳宫内,也有医道不错的人。” “你担心也是无用。” “以嬴政的性子,他……早晚有那一步,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感觉,你……,你还是早早了结一些事情吧。” “……” 端木蓉轻叹一语,继而摇摇头。 行医之道,无论是谁,自己都会尽力的,关键……嬴政的病情根本不在如何诊治上。 而在于他自己身上。 道理。 盖聂应该明白。 嬴政这样下去,活不多久。 早晚都得死。 死一个普通人。 死一位天子。 对自己来说,区别不大。 感知盖聂握着自己手掌的力量,端木蓉柔声一语,盖聂眼下还是秦国朝廷的人。 若然嬴政真的身死,一些麻烦事或许就来了。 如果可以,盖聂接下来辞离朝堂,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料理那些事。 “长生不老丹呢?” “郡侯和阴阳家之人在海域仙山,以天地大造化,熔炼功成两粒玄丹,始皇帝陛下的身子,寻常之法无用,长生不老丹呢?” “蓉儿,长生不老丹……或许有用!” “……” 陛下的身子很差。 从始皇帝陛下的神容气色而观,都能察觉一些,蓉儿所言的法子……于始皇帝陛下而言,也根本难以使用。 帝国一日不可无始皇帝陛下。 偌大的帝国,若无始皇帝陛下,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情,起码……山东诸地肯定会有乱象。 那些人一直在等机会。 始皇帝陛下若是去了,他们肯定起事,对山东诸地承平十多年之久的庶民而言,是灾祸之事。 诸夏说不定又要陷入一场混乱。 陷入一场非短时间可以解决的杀伐乱世乱事! 蓉儿为始皇帝陛下的病情,心力皆下,陛下的身子……没有太大的好转,除了蓉儿,郡侯也有为始皇帝陛下诊治。 郡侯! 忽而,盖聂想到另外一些事。 眸含亮光,看向蓉儿。 那两粒长生玄丹,非寻常之物可比。 说不定就会有作用。 “长生不老丹。” “你们相信,我却是不信的。” “当然,嬴政服用长生玄丹之后,说不定会有用,说不定可以多活两年。” “……” 端木蓉白了盖聂一眼。 他现在也开始看向那两粒长生不老丹身上了?海域仙山的事情,盖聂和自己说过。 都是他从玄清子、东君那里所得。 海域仙山十三洲,不尽的天地玄奇造化。 还有一株株天材地宝。 还有苍龙七宿的手段。 …… 诸般种种,十三洲精华汇聚一处,数年时间,成就两粒玄丹,两粒……长生不老丹? 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端木蓉根本不相信世间会存在那样的丹药。 自己编撰《医典》,见识的百花百草、天材地宝不知几何,那些花花草草有些寿命的确很长,若言长生? 不足够。 嗯。 海域仙山之地,阴阳家以诸般通玄手段熔炼的两粒玄丹的确不一般,若说可以延年益寿,自己还是相信的。 长生,断无可能。 “长生不老丹。” “眼下正在东皇太一手中。” “凝练整个仙山之地的天材地宝,化作一株隐可超越元丹之宝的天材地宝为引,化入玄丹之中。” “丹药,当有非凡效果。” “……” 人皇落下的禁法领域。 还有禹王当年的手段。 长生不老丹的玄丹。 …… 始皇帝陛下登天子位,成为真正的天子。 眼下身子有碍,一定有解决之法的。 郡侯,就一直在找解决之法。 人,皆有一死。 这是难免的。 对于长生不老丹的功效,盖聂不为十分相信,无论如何,玄丹当有效果,可以为始皇帝陛下所用。 “希望那两颗玄丹有效果吧。” “反正,早晚都要……。” “罢了,不说那些事了。” “嗯。” “最近罗网和影密卫是不是抓了不少儒家弟子?” “……” 嬴政的生死,自己已经尽力了,是否愿意调理、调养,全看他自身,若是他自己不在乎,那就……只能早点死了。 两粒长生不老丹? 就看嬴政的运气是否好了。 再说了,自己和盖聂此刻好端端谈论那些事情做什么,盖聂不是医者,出不了什么力气。 自己,已经多次诊治了。 嬴政的生死,还在他自己手中,起码……眼下还是那样的。 瞧着盖聂此刻面上还隐约留存的一丝丝担忧,端木蓉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上。 “长生不老丹,应有效果的。” “始皇帝陛下。” “……” “影密卫和罗网这段时间抓了许多人,儒家弟子?应该也有一些,还是前两日入宫,阳滋公主她们前来问剑闲聊提及的。” “蓉儿,怎么突然问到儒家之事?” “……” 明日更新! 国庆节快乐,今儿放松一下,大家也要快快乐乐的! 第三一三八章 生死儒道 长生不老玄丹。 那般夺天地造化的玄丹……当有效果。 定有效果! 始皇帝陛下……会康健的。 心间思绪有动,轻语喃喃,也希望始皇帝陛下接下来可以好好的保重身子。 始皇帝陛下若去,膝下公子撑持大局? 多艰难。 也许那时自己早已经不在咸阳,诸夏……还是继续承平为好,诸国相争的战乱都已经持续数百年了。 已经结束了。 就不要再发生了。 儒家? 蓉儿怎么提到了儒家之事? 蓉儿口中,很少听到儒家,具体缘由,也有所知。 正因所知,才觉诧异。 蓉儿一家人因当年楚国政乱,几近家破人亡,蓉儿的父亲是当年儒家的一位大儒,然……当时在城中的儒家之人却没有及时出手。 以至于……。 是以,蓉儿对儒家不为喜欢。 儒家! 近月来,罗网和影密卫的确抓了不少儒家弟子,都是涉及这一次关中灾情乱事的。 罪名都是清晰的。 这一点。 自己不为很意外。 儒家非小,掌门伏念等人自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另外一些人就说不准了。 “被抓的那些儒家弟子……都会死吗?” “……” 端木蓉略有迟疑,再道。 “被抓的人,想要从罗网和影密卫出去……不太可能,就算不死,也会关押很长很长时间。” “或者,都是牵连至死。” “这一次关中乱象之事,始皇帝陛下属意严惩,是以,大可能都会死,想要出去,需要付出代价。” “……” “蓉儿,儒家……,莫不儒家有人寻你了?” 死! 应该都会死! 也许其中会有一二冤枉之人,但……牵连其中,也是罪过,若是放在寻日里,或许会有一二可以出去的。 这一次。 大可能都会死。 秦法罪当连坐! 对于儒家之人的生死,蓉儿并不看重,这一次专门提起,有所感,想到一个可能。 也是近日来自己所思儒家的一些对策。 一些人证据确凿,肯定该死。 另外一些人不一定罪行至死,若可……儒家肯定想要将他们救出来的,难不成寻上蓉儿了? “……” “儒家!” “有几个人,你接下来问一问,若然罪名清晰,也就罢了。” “如若罪名只是连坐,是否……是否可以弄出来?” “……” 端木蓉叹道。 儒家的事情,自己不想要理会的。 真的不想要理会的。 但! 自己当年离开兰陵城后,琴韵医馆却是庇护于儒家麾下好一段时间,隔绝许多侵扰麻烦。 雪露她们的往来书信中都有提及。 更为! 尽管不想要承认,但……房羽她们将来行走诸夏间,多一些助力是好的。 儒家弟子遍布诸夏,若然可以,当……。 这样的事情,自己其实不想要为之,而且,自己也不擅长,奈何,不得不为之。 好在。 那些人也没有放肆。 只是言语有一些人不该死,那些人只是被牵连进去的,若可,希望他们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嗯,待会我就去问问。” “……” 盖聂颔首。 “是否会对你有些麻烦?” 端木蓉担心道。 秦法向来苛刻,动不动就罪当连坐,稍稍牵连的人都有很多,也是那些人找上自己的缘故。 “如你所言,果然罪名清晰,就罢了。” “若是无罪,还是不难的。” “在咸阳这些年,一些小小的面子,我还是有的。” “无需担心。” “再不济,我去找郡侯,那些事郡侯一言可决断。” “……” “只是,从儒家涉入其中的人来看,接下来怕是还会有不少人牵连其中。” “诸子百家,除却如道家那些物外传承不受牵连外,帝国对于百家都有手段。” “帝国只需要一个声音。” “只需要一两种道理,百家的声音,百家的道理,和帝国冲突,那是帝国一天下之后,必须要处理百家的缘由。” “此外,儒家算得上数百年来大家显学唯一一个勉强渡过帝国灾劫的传承。” “对于一些人而言,不希望看到儒家那般安逸的传承着。” “希望儒家的结果同他们一样,希望儒家之人同他们一处反对帝国,站在帝国的地对面上。” “儒家这一次被牵连不少人,是那些人希望看到的,此外,这只是一个开始。” “以后,还可能出现类似之事。” “……” 将一些人从罗网、影密卫手中救出来,不算难。 只是。 有些治标不治本,自己在咸阳,还能救几个人,以后不在咸阳了,儒家……麻烦再来就艰难了。 当然。 能救一些人,也是不错的结果。 “那些和咱们无关。” “儒家传承数百年,倘若被那些人得逞,也算他们没本事,那些读书人,一个个心眼那么多,不会轻易死掉的。” “……” 端木蓉摇摇头。 那些人应知道自己的性情,这一次……若非牵涉一些特殊之人,他们也不会找上自己。 这一次自己还在咸阳,他们还可有力。 以后。 不能够了。 做那样的事情,自己本来就不是很擅长,也非很愿意。 “以伏念掌门他们的智谋,想来会有对策的。” “……” 盖聂讶然一笑,蓉儿对儒家还是那般性情,所言也是有道理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想要真正解决……要看儒家自身。 而非外力。 要看以伏念掌门为首的一些儒家弟子。 伏念掌门,自己也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他……他的才学智谋不需要怀疑。 ****** “咸阳!” “咸阳城!” “河上师兄,这里就是咸阳城,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总算回来了,还真是不易。” “……” 背着身后的一个小药篓,站在一处极其朗阔的水石场地上,许莫负抬首看向远处的一座巍峨巨城。 虚空暖阳之下,咸阳二字熠熠生辉。 这里就是咸阳。 自己还是第一次前来咸阳呢。 小的时候在家里,后来前往江南了,再后来便是跟着师尊修行,再后来……就前往海域仙山了。 一晃多年,如今来到咸阳城前了。 这是帝国的都城。 师尊她们早早就在里面了。 一个月时间,同河上师兄、芈心一处,在关中行走了许多地方,诊断诊治许多人,加起来足有数百人吧。 比起整个关中的受灾之人而言,不为多,却也是有些助力。 有些自己三人行走的地方都是偏僻之地,都是冰雪盖天之后难以通往的村落、集镇之地。 那些地方如若等官府的医者下去,估计……一些人早早就撑不下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历练颇多,受益良多。 进益不少。 咸阳城。 很大。 比起南昌城大了很多很多,也比江南一些其它城池大,单单从此刻身边往来进出咸阳的众人来看,已然有人满为患的感觉。 “咸阳!” “……” 芈心清眸多复杂的看向这座城池。 原本所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来咸阳城的,想不到,现在已经站在它面前了。 咸阳。 自己是在咸阳城出生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小,对于咸阳的记忆很模糊很模糊,更有……听河上所言,咸阳城变化很大。 月前。 自己对咸阳城有些忐忑,有一些淡淡的惊悸,眼下,也有一些莫名的心思流转心头。 想要进去。 又不太想要进去。 “走吧,无需想太多。” “把咸阳城当做一座普通的城池就好。” “……” 看向身边脚步踌躇的芈心,河上笑语看过去,芈心所想,自己知道的,咸阳对她是不一样的地方。 如今都到这里了。 当进去瞧瞧。 至于入城之后的其它事,随心就可,不会有人强求她的,是以,不需要有太多杂念。 “嗯!” 芈心近前一小步,更为靠近河上一些,有河上在身边,自己……也是有一些依靠的。 “不知师尊她们是否在咸阳城。” 不时。 三人踏步行向咸阳城的入口。 一个月的时间,师尊她们现在应该在城中,当然,也可能不在城中,焰灵姑娘她们说过,这一次入关中,有别的事情。 要去搜寻一些上古的遗留之地。 要去关中内外走一走。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去不少地方了吧? 抬首看着眼前那越来雄伟高峻的城池,许莫负三人踏过城门,行入城中的街道上。 “咱们先回师尊的府上,好好歇息歇息。” “接下来就知道师尊和师叔她们是否在咸阳了。” “……” “先前在关中行走的时候,听一些人言语咸阳城被贼人焚灭不少地方,目下来看,一切似乎无恙。” “想来当初焚灭的地方有限。” “……” 水石铺就宽阔的城中要道,更为熟悉的咸阳城映入眼眸深处,当初和宗全师兄游历诸夏,在咸阳城待了一段时间。 阳滋公主和曦儿她们那时也在。 此刻。 不知她们是在咸阳宫,还是其它地方,以阳滋公主的性情,如今距离午时都不远了。 她们应该不在咸阳宫吧? “咸阳城很热闹。” “比甄城大很多很多,也比南昌大许多,这里的异邦之人不少。” “……” 城外还有一丝丝心神忐忑之意,随着踏步入城中,那般感觉徐徐淡去,芈心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也许,有些事情自己想多了。 但! 那些事情不得不想。 爹爹。 母亲。 姐姐。 她们当年都在咸阳城,而且过活了很久,这里也有一个家,现在应该都不在了。 咸阳城,当年是自己的家。 现在。 不是了。 自己的家现在甄城,在姐姐那里。 姐姐! 离开甄城这么久,多有想念姐姐,虽然通过天水商会时而送过去一些书信,终究不若归去。 嗯。 待武真郡侯大人他们离开咸阳之时,自己也该回甄城了,也该好好陪着姐姐了。 姐姐和花影姐姐她们现在不知如何了,想来都好好的。 咸阳城! 脑海中对于它的记忆很少很少,对于这里的繁闹感觉更少了,依稀觉得它比模糊的记忆更加恢弘。 左右随意看了一眼,要道并行的马车都有许多,单单道路都比甄城任何一条道路朗阔。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多很多,许多都是老秦人的话语,还有一些非关中的口音。 还有一些异邦的口音。 那些发丝色泽各异,衣裳各异的异邦男女可以看到一些,在甄城想要见到异邦人,不太容易。 “河西之地的商道贯通之后,乌孙、西域之地的商人前来很多很多。” “这里是咸阳南城,有专门立下的商市区域,还有大型的货物中转之地,每一次交易的财货价值都在数万金以上。” “遇到一些特殊的日子,超过十万金都有可能。” “陇西天水城,也有那样的地方。” “这里的吃食种类很多很多,诸夏诸郡之地的吃食基本上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痕迹。” “当初我和宗全师兄在诸夏行走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首要先找一个地方住下,而后就开始品味这里的美食。” “那些酒肆、酒楼内的美食不着急,先去贩车走卒的摊位上坐一坐,问一问,半天时间,就可将一个城池了解差不多了。” “而且,那些市井小贩的一些吃食,一些也有明珠之味。” “不然,也不足以站稳脚跟。” “……” 莫负没有来过咸阳城。 芈心对于咸阳的记忆很远很远了。 河上踏步在前,将眼前没有太大变化的咸阳城一一指点介绍着,许多熟悉的酒楼还在。 那些酒楼的熟悉匾额……还是那个模样,也就风霜雨雪之故,看上去略有一丝丝暗淡,却也呵护的很好,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 “河上师兄你的厨艺,就是那个时候历练出来的吧?” 许莫负细细听着。 将来自己也是要行走诸夏,见识诸般,印证所学,精进道理修行的,河上师兄……已经走过那一步了。 听起来,别样妙处。 历练之后,河上师兄的厨艺自然进益的。 此外,一手好厨艺也出来了,关中行走一个月,如果不是河上师兄常常做一些好吃的,那些日子……就真的乏味了,就真的无趣了。 耳濡目染,也从河上师兄那里学了不少简单的厨艺手段,也尝试了一些,复杂的吃食先不说,简单的还是不难。 以后应该用的到。 毕竟,诸夏广阔,行走诸夏不一定日日都会碰到酒楼,若然在山林野外,就需要自给自足了。 道者修行,踏足玄关之后,也可以采气修行,不需要食用很多的外物,但……口腹之欲还是有些享受的。 有些满足的。 如焰灵姑娘那样的厨艺,就是师尊都会品尝的。 “哈哈,算是那个时候历练出来的。” “仙山之地,跟着焰灵姑娘学了一些简单的厨艺心得,诸夏行走,一次次尝试,熟能生巧,火候掌控进益,一些吃食就简单了。” “咸阳也有一处四方居,接下来也可好好瞧瞧。” “……” 河上笑语不断。 厨艺都是一次次尝试出来的,想要一次就做出来天下极品的美味,多艰难。 仙山之地,自己就很喜欢吃焰灵姑娘做出来的东西,至今……自己还是做不出来。 但! 厨艺为用,足够了。 “四方居。” “阳滋公主和曦公主,还有巧儿她们,也有一个月不见了,不知道她们现在何处?” “……” 吃食之物,厨艺之道,一个月来,也有跟着河上学一学,所得虽不大,一些食材的处理还是会的。 步伐逐步轻快起来,芈心看向街道的劲头,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儿出现在眼中,人也太多了。 百万之民,还真不只是说说。 第三一三九章 四个字 咸阳南城,武真郡侯府邸。 中庭一处明阔的院落,原本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石凳、花草盆栽、水缸、兽像……。 此刻。 那些东西全部被挪移至一旁了,取而代之,则是一片盛大热闹、烟火冲天、香气四溢的烧烤盛事。 从天然居专门调来的一些厨子,外加四方居的一些厨子,此刻正在竭尽心力处理着一份份食材。 将一份份食材处理完毕,烹饪完毕,以为一位位小主子食用,虽然天然居这个点的生意肯定需要人,虽然四方居也是需要人。 但! 一位位小主子更是需要人。 一张张宽大的条案陈列,并联成线,上面已经摆放了诸多吃食,阳滋等人随意取用着。 今儿准备的食材有数十种,荤素瓜果,时令反季,应有皆有,想吃什么都有。 “河上!” “莫负,芈心,你们……你们回来了?” “哈哈哈,你们回来的刚刚好,刚刚好!” “……” 只手抓着一根炙烤酥香的羊棒骨吃着,闻侍者禀报,瞧着近前的三人,阳滋大喜。 “河上师兄,你们回来了。” “莫负姐姐,芈心姐姐,你们都回来了。” “……” “河上师兄,你们回来了。” “关中行医结束了?” “……” “河上,你们回来的刚刚好,你们应该还没有用饭吧。” “……” “……” 曦儿、宁儿、巧儿等人亦是惊喜的看向来人,刚才她们还在说着,河上三人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就……回来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快过去半个月了。 如今回来,想来事情结束了,父亲也说这几日就可以回来了,也说母亲她们该回来了。 “阳滋公主,曦儿姐姐,你们吃大餐呢。” “师尊她们不在府中吗?” “师伯呢?” “……” 许莫负俏面含喜,早已经放下身后的小背篓,快步走了过去,隔着好远,都嗅到一份份饭菜的香气了。 午时就在眼前,腹中的确有空,想要用些东西。 就是……看着那些制作饭食的人,不是焰灵姑娘她们,莫不焰灵姑娘她们不在府中? 否则,用不到那些人的,焰灵姑娘的天魔力场很是强大,随意施为,都能够将饭食做的很好很好。 “回来的的确刚刚好,月裳公主也在。” “还以为阳滋公主你们今儿不在城中的。” “……” 河上和身边的芈心缓步走过去,上次见到阳滋公主她们,还是碰到鬼谷、苍璩、逍遥子等人的那件事。 如今。 回到咸阳了。 看阳滋公主她们的心情,相当不错。 除了阳滋公主她们那些熟人在,还多了一个熟人,月裳公主……也在此间。 “哼!” “要不是宫里的一些事情耽搁了,本公主现在还真不一定在城中。” “河上,你们城外的事情弄完了?” “嘻嘻,这段时间又救了不少人吧?” “回头我向父皇亲自为你们请功,给你们大大的赏赐,快些来用饭,尽管不如焰灵姑娘的手艺,大体还是可以的。” “叔父入宫了。” “焰灵姑娘和晓梦子她们去昆仑了,大可能也是这两日回来。” “……” 阳滋手持一根散发热气的羊棒骨,啃了一口,想着今早的一件事,便是有些小小的不悦。 母亲。 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 也是月裳的缘故。 母亲现在没事找事,让她们一大早起来背什么女则,还要背好大一段,必须背会,不然,别想出去。 除此之外,晚上还要抄写一篇篇女则,必须写的好看,必须写的工整,若然有一个错字,那就需要重写一遍。 母亲。 越来越讨厌了。 今早,自己的那篇已经背会了,月裳拖后腿了,没办法,只好等月裳背会才一块出宫。 想着晚上还要抄写女则之书,又是一阵头大。 向父皇告状,又……又不太好。 母亲所言父皇最近的身子不太好,需要好好的静养,需要好好的调理,自己……无法。 向师尊抱怨了,师尊说她也是无力。 哼! 母亲。 真是服了她,就想着收拾自己。 自己! 是不会给她机会的,一点点机会都不会给她。 为此,自己还特意向师尊请教了一下如何才能够让记忆力更好,才能够将一些杂乱的东西背诵更好。 别说。 真有法子。 东君师尊传自己一道阴阳家的秘法——阴阳分神法,那不是东君一脉的传承。 是星魂一脉的传承。 但! 别管是神都九宫哪一脉的传承,好用就行。 修炼的有些困难,好处还是明显的。 月裳。 她武道修行不咋地,很是不行,不然,今早也不会为了等她耗费那么长时间了。 让月裳好好修行,她还不乐意。 就这……母亲还说月裳学自己? 哪一点学自己了?哪一点像自己了? 自己当年修行的时候,可是相当用心用力的。 “阳滋姐姐!” 一旁正在吃烤鸡翅的月裳幽幽一语。 自己,也想要提前出来的,就是……心中着急,一篇女则越背越慢了,还出错了一两次。 “焰灵姑娘她们去昆仑了。” “师尊在宫里。” “……” “城外关中一个月,都是就地取材居多,今儿的丰盛,第一次!” “……” 师尊还在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政务文书,还是上次碰到阳滋公主,她们所言。 焰灵姑娘她们……稍稍突然,还以为她们会在寻找一些上古留下的痕迹,去昆仑了? 西王金母一族? 行至铺满肴馔的长案前,没有客气,简单的盥洗一下,便是取过一块煎好的牛肉。 “城外的事情,还有许多。” “但……已经有些用不到我们了,冰雪早早化开,官府调集的医者充足,下村落乡里不少。” “此外,还有一些独特的诊治方子散开,对于病患之人有好处。” “继续待在关中,用处不大了。” “便是回来了。” “……” 许莫负正吃着一块鸡翅,自己喜欢吃鸡翅,师尊和师伯都不在府中,稍稍意外。 有阳滋公主她们在府中,这里也不为冷清。 城外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上次就和阳滋公主她们说了一些,眼下,继续行走关中意义不大。 “那……。” “嗯,那你们用过饭,是歇息歇息,还是和我们前往上林苑。” 河上三人行走关中,本就是大材小用。 当然,多救一些人总是好的。 阳滋握着手中的羊棒骨,眨了眨明耀双眸,含笑的看过去,下午……她们可是有安排的。 “上林苑?” 河上好奇。 上林苑,自己去过的。 那里……是一片很大的山地、平地,也是属于划归阿房的区域,庶民之人不多,有些小小的蛮荒。 相对于关中各地的蛮荒。 同滇郡、昆仑、塞外的蛮荒相比,又好了许多。 “是要去看鱼兽的!” “当初东行海域的时候,不是碰到一群还算聪明的鱼兽嘛,当时我和叔父说着将鱼兽弄回咸阳宫的。” “似乎有些难,那些鱼兽更喜欢海域的水,关中的淡水不太习惯。” “叔父将它们养在葫芦里了,施展手段让那些鱼兽好好习惯淡水,前几日差不多了,便是扔在上林苑了。” “……,那些粉色的鱼兽很好看。” “河上,去不去?” “……” 阳滋转身取过一只暗红色的酒葫芦,自然……里面没有鱼兽的,叔父有大修行,可以将鱼兽养在葫芦里。 自己! 是不行的。 里面是一些温热的清酒,喝了一口,于河上细细解释着。 那些事河上应该知道的。 自己很喜欢海域的那些鱼兽,叔父都说了,还给鱼兽取名海豚,说它们在海域生灵中都是极其聪慧的。 肌肤色泽也有不同。 那种淡粉色的海豚,自己最喜欢。 “鱼兽放在上林苑了?” “咸阳宫的确不太合适,咸阳宫内的水域不算很大。” “上林苑,莫负、芈心你们呢?” “……” 河上点点头,鱼兽的事情,自己知道。 就是没想到它们这么快就适应内地淡水的水域了,师尊好像让它们吃了不少丹药,渐渐适应的。 但是。 师尊说过,它们可以适应,它们诞下的后代……不好说,毕竟……有些血脉禀赋之中的东西不好改变。 就如一个人学会凫水了,诞下的子嗣不一定就直接会凫水,或许还要侍弄一下。 上林苑。 和莫负她们计划的,先好好歇息歇息,好好沐浴一番,再好好睡一觉,接下来在咸阳好好玩一玩。 不料……碰到阳滋公主她们了。 “去看那些鱼兽也不错,也不耗费什么力气。” “……” 许莫负和身边芈心相视一眼,并没有拒绝那件事。 “嘿嘿,人多了更热闹,赶紧的,咱们赶紧吃,吃完咱们就过去,起码过去!” “不跨乘鸿鹄了,乘鸿鹄直接就到了。” “……” 阳滋很满意。 吃了一口羊棒骨,又喝了一小口清酒,继续说着下午的安排。 “……” “你们小家伙,还挺会折腾。” “莫负,你们刚刚回来的?” “……” 登时。 一道柔媚清脆的声音透空而至,荡入院中,与列之人,心神皆是一晃,连带虚空天地都有些颤动。 “嗯?” “焰灵姑娘,你们……你们回来了。” “……” “母亲,母亲,你们回来了。” “河上他们也才回来呢。” “……” “母亲,你们回来了。” “……” 刹那。 整个中庭之地,瞬间欢闹起来,那道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唯有焰灵姑娘了。 一道道话音尚未落地。 此间庭院的空地上,便是掠过一道青色玄光,下一刻,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诸人眼眸深处。 “母亲!” “母亲!” “……” 灵儿、巧儿等人欢喜不已的扑过去。 “母亲!” “……” 宁儿等人也放下手中的吃食,虽然没有巧儿几个小丫头恣意,却也快步走了过去。 母亲她们离开咸阳都有七八日了。 如今终于回来了。 “焰灵姑娘,晓梦子,嫣然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 “唉,若是我知道你们前往昆仑山,一定也会跟着去瞧瞧的。” “……” 阳滋也放下手中的吃食酒水,去过巾帕擦了擦手,盈盈一笑走了过去,自己也想念焰灵姑娘她们呢。 “嘻嘻,丽夫人会让你跟着我们去昆仑吗?” “……” 轻抚扑入怀中的小丫头,焰灵姬粲然一笑,离开数日,还挺想念自己的小丫头,还有身边一个个小家伙的。 阳滋公主和月裳公主她们都在。 还有那么多厨子在。 还有那么多的吃食在。 …… 看来一个个小家伙没有委屈自己,会给自己找事情玩,莫负她们也刚刚回来,碰到一块了? 巧了。 “母亲!” “哼!” 提及母亲,阳滋便是不想要说话了。 实在是愈发讨厌了。 “公子不在府中,看来又去咸阳宫了。” “……” 握住怀中巧儿的一束秀发,雪儿轻轻一笑,灵觉之下,府邸之内,只有阳滋公主她们。 公子不在。 不用想,肯定在咸阳宫。 都已经这般长的时间了,始皇帝陛下身子还没有好转?待公子回来,当要好好问一问了。 “母亲!” 宁儿近前,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礼落下,余光扫着巧儿几个妹妹亲昵亲近的模样。 多有钦羡。 “师尊!” 许莫负立于旁边,道礼落下。 这么长时间不见师尊,自己也多有想念,历练这么久,修行一事,也有不少问题要问师尊呢。 “……” “无恙,就好!” 青衫银发,清静出尘,亭立天地间,院中的细风撩动银色的发丝,银眸闪烁,落于面前的血脉身上,又看向自己的弟子身上。 数息之后,空灵一语。 一步踏出,便是消失不见。 “……” “宁儿,这几日府中一切都好好的吧?” 见状。 白芊红秀首轻摇,是晓梦的性子。 近前一步,伸手拉过宁儿的手臂,轻柔拍了拍,缓语宽慰着,宁儿如今也渐渐长大,晓梦……。 晓梦的性子,宁儿也当有数。 “莫负,你们刚从关中回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所得如何?” “想来受益不少吧?” “你的修行都进益一小步。” “芈心,修行似乎进益更大,河上的修行……也精进一些。” “……” 于晓梦的性子,尽管都已经无比熟悉了。 但! 晓梦其实可以多说一些话的,晓梦平日里和公子言谈就不少,也喜欢和公子聊天、论道。 和宁儿、莫负她们反倒不多了。 除非宁儿、莫负主动言语,不然……晓梦很少主动同他们说话。 莫负在关中历练一个月了,晓梦……就说了四个字,还真是……晓梦,幸而是道家的修行。 弄玉和雪儿近前,于莫负和芈心细细说着话。 至于身边的一个个小丫头,也就离开了数日,不为大事。 第三一四零章 流言蜚语 “陛下的身子已经好转一些了。” “然!” “以陛下的性子,精力有所恢复,所要做的不是继续稳固本源,而是……。” “陛下。” “非如此,也非陛下。” “那些事,无需多言了。” “……” 河上他们回来了。 焰灵她们也回来了。 还真是巧了,几乎前后脚回来的。 整个府邸登时热闹十倍以上,别的不说,单单厨房之地,那些厨娘几乎没有停下歇息过。 临近戌时,天色多为暗淡,明月不存,乌云层层,推算天象,咸阳内外不至于有雨雪,阴沉的天候少不了。 偏厅之所,温暖之地。 抱着怀中一个粘人的小丫头,周清张口……将小丫头递过来的点心吃下,小丫头……真真是越大越缠人了。 然! 似乎也挺有趣的,如今年岁,不为好好亲近,等小丫头大了,等小丫头知道羞了,就少了不少趣味。 在宫里和陛下一道用过简单的晚餐,不为丰盛,足堪够用,焰灵又去亲自准备吃食了。 焰灵的吃食,别说……这几日没有品用,还有些想着。 看向芊红、嫣然等人,周清简单说道宫里的些许是,陛下……,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 陛下若非那般,也非陛下了。 如最初自己打算的一样,一些事情,靠别人是靠不住的,陛下也是一样。 指望着陛下好好安歇,指望着陛下好好调养,是别想了,唯有未雨绸缪,一些事情……已经推演的愈发清晰了。 “接下来,本侯动静随心,可以入宫,也可以不入宫。” “回来咸阳这么久,接下来随你们好好逛一逛关中,也找一找关中内外是否有上古遗迹。” “……” 握着怀中小丫头的一束发辫,周清话语轻松许多。 雪儿她们知晓自己的一些心意,有些时候,无需太操心,那就是天道,亦是人道。 “公子。” “下午时分,我们也询问宗琼一些事情。” “咸阳之内,似乎有一些流言,关于公子的。” “公子您一直在咸阳,是否有耳闻?” “那些人还真是可恶,还真是该死,焰灵姐姐准备明儿抽空,好好查一查流言的出处,将散发流言的人直接一把火烧了。” “公子,那些散发流言的人太居心叵测了,太险恶了,太存心不良了。” “……” 雪儿也拿自己的小丫头没办法了。 就如阳滋公主一样,丽夫人隔三岔五的收拾她,结果……阳滋公主现在没啥感觉了。 小丫头。 现在就有那般模样了。 好在。 小丫头还能听话,自己的话也就算了,公子的话还是听的,这一点和阳滋公主相仿了。 公子接下来就轻松了? 无需继续前往咸阳宫? 想去就去? 不想去就不去? 如此甚好,月前来咸阳的途中,对关中之行是有规划了,奈何……因灾情之故,规划乱散。 一个月过去了,要恢复先前的规划了。 多为欣喜。 轻捋鬓间一缕雪发,有公子在身边,想来一个个小丫头,还有宁儿他们,都会欢喜的。 唯有! 今儿她们回来后,也从宗琼口中得知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件令人心中很是不悦的事情。 焰灵姐姐更是要准备好好杀一些人。 流言! 咸阳之内,这几日竟然有一些关于公子的流言了。 流言不一,非关联一事,然……都是关联公子一人。 有流言所言,公子得陛下之心,协助处理军国机要,这是国府相邦都不曾有过的权重。 是以,陛下准备让公子为相邦,领国府大小行署,以为调理万物阴阳,顺发天地之道。 这是流言之一。 还有流言所言。 始皇帝陛下身子有碍,这个时候不为相召一些膝下公子在身前受教,反而相召公子在身边。 这是准备仿照秦国国君兄终弟及的份例,准备在百年之后,将天子之位落于公子身上。 这……,听着岂非可恶? 十多年前,若非始皇帝陛下,公子都准备带着她们好好在蜀山过活了,因始皇帝陛下,要待在江南二十年的时间。 公子近月来,多在宫里,协理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军国机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何以……何以会有那样的留言? 真真是人心不古! 真真是有些人不怀好意,包藏坏心! 还有流言言语公子在咸阳停留的时间太长,江南诸郡生事,当离开咸阳,总管督辖江南诸事为上。 这是想要公子离开咸阳? 不知是谁有那样的心思! 还有流言更为可恶。 真如焰灵姐姐所言,将散发流言的人抓到,直接一把火烧死,自己所想也差不多。 将人找到,自己出手将它直接冰封,焰灵姐姐再一把火将他烧死,如此,让他好好享受。 流言所言,公子当年最为看重和属意扶苏公子,始皇帝陛下近月来之意,明显是准备为扶苏公子准备。 待始皇帝陛下身子有碍之时,将来的天子之位就落在扶苏公子身上。 …… 但! 也有一些流言所言,公子入咸阳宫协助始皇帝陛下为事,和后宫丽夫人有关。 言语丽夫人为公子高之故,一力劝说始皇帝陛下相请公子协助军国机要,一则是陛下身子骨。 二则,为公子高之故。 更有观点佐证,这一次处理关中灾情乱象,始皇帝陛下派遣鬼谷盖聂在公子高身边。 …… …… 还有另外一些流言。 宗琼所言的流言,都是关联公子的,也有夹杂着另外一些流言中,公子也在其中。 真真不知道是哪些人所为? 胆子那般大的? 真以为找不到他们? 真以为收拾不了他们? 真真令人生气。 公子刚才所言,继续入宫也行,不入宫陪着她们一处转一转关中也行,莫不……也有流言之力? 行走诸夏多年,随在公子身边多年,一些道理,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流言或许只是流言,保不齐一些人就信以为真了。 就算不信以为真,也会扰乱一些人的心思。 而那,就是流言之力。 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咸阳,宗琼所言……她因前几日闭关修行,这两日才全部将流言收集完毕。 公子应该知道吧? “公子,是否让罗网和影密卫好好的查一查?” “……” 云舒担心一语。 公子近月来在咸阳宫协助处理军国机要,外人不知缘由,她们自然是知道的。 虽不担心,却……那些流言多令人不喜,多令人心中不悦。 流言! 这么多的留言,肯定是有心人所为,关中之内,罗网和影密卫出手,绝对会有所成。 将那些恶人找出来,全部杀了。 “公子,那些流言当有所为。” “始皇帝陛下身子好转,公子您接下来可以轻松一些,知晓的人知晓,不知晓的人,怕是又会有一些流言传出。” “……” 白芊红跪坐旁侧,手中握着一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茶壶,雪儿所言的流言之事,想来公子知道的。 具体所为,似乎没有。 从宗琼那里得来的消息,流言还在咸阳内外。 公子,自然是不在乎流言的。 可! 公子可以不在乎,那些人说不定会更加过分,当给于警告,给于收拾,公子多年不在咸阳,而今……跳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真以为公子是好性情? “流言!” “当年无忌……也是因流言之事。” “流言之事,可大可小,归根结底,要落在……始皇帝陛下身上,宗琼阁下所言的流言,于始皇帝陛下来说,应该也不入心。” “但。” “不应对的话,也会助长小人气焰。” “……” 流言之事,纪嫣然更知晓其轻重缓急。 当年曾亲历一件重要之事。 无忌。 声名显耀诸夏,盛达大梁城内外,上至公卿贵胄,下至庶民妇孺,都几乎听过、知道无忌之名。 惜哉。 或许也是因此,无忌的麻烦来了。 是魏王落下的麻烦。 如今的咸阳城,郡侯阁下一人之下,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军国机要,更为位高权重。 些许流言,不过微风而已,丝毫不能动摇郡侯。 帝国之内,能够动摇郡侯的,也只有始皇帝陛下了,而始皇帝陛下对郡侯别样恩宠、器重。 一些事情。 郡侯不在乎。 始皇帝陛下说不定会有一些动作。 当然。 郡侯所为,也是可以的。 “流言。” “昔年我还在韩国新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新郑多方角逐,多有乱象,为此……流言也很多。” “九公子韩非,就时常被夜幕、四公子等人的流言困扰,以至于匡扶之意不能施展。” “韩王也因流言之故,对九公子多有猜疑!” “……” 弄玉娇躯微微前倾,对流言之事,自己也曾经历过,尽管有言谣言、流言止于智者,但……智者只是很少很少的一些人。 流言! 是针对大多数人的。 是针对有心之人的。 “流言?” “哼!” “公子,明儿让奴家亲自去查,以奴家的天魔力场,区区流言之人,只要能够抓到一个,奴家就有把握将流言之人全部擒拿!” “期时,全部押到南市斩首。” “全部杀了!” “不,斩首太便宜他们了,他们一个个的胆子不小,竟然将流言落在公子身上了?” “公子多年来不在咸阳,一些人忘了公子当年的威势。” “该将那些人五马分尸,将那些人凌迟处死!” “……” 妩媚妖娆,脆亮冷语。 赤焰流光,迈步厅内。 带着一支支烛火的光芒都亮堂许多,挥手间,便是一份份崭新出炉的吃食林列案上,恣意的香气交织散开。 焰灵姬只手一握,便是一团火球出现在身前虚空,让自己抓到了流言之人,先让他好好吃一个火球。 一个不够。 再来一个! “……” “父亲,那些流言说您的坏话,明儿……明儿我们和阳滋姐姐一块,去收拾那些人。” “将那些人好好打一顿!” “……” 焰灵姨娘来了。 新的吃食来了。 巧儿俏脸一喜,从父亲怀中起身,和临近的姐姐靠近案几,待在父亲怀中,听着父亲和母亲、姨娘她们所言。 自己……好像听懂了一些事。 有人在说父亲的坏话。 那些人是坏人。 需要好好收拾的坏人。 焰灵姨娘都要将那些人五马分尸的。 嗯。 自己也要帮着父亲,将那些流言之人全部杀了,嗯,全部杀了,定要让他们好看。 自己一个人不行,还有灵儿姐姐她们的,还有阳滋姐姐、曦儿姐姐她们的,还有宁儿兄长他们的。 话语间,紧握白嫩的小拳头,用力的晃了晃。 “父亲,阳滋姐姐今儿还说闲着没事的。” “明儿就找那些人!” “……” 灵儿亦是点了点小脑袋。 阳滋姐姐很厉害的,曦儿姐姐也很厉害,肯定可以帮到父亲的,肯定可以将那些坏人抓起来。 再……全部收拾掉。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有心了。” “流言。” “那些流言初次出现在咸阳城,咸阳宫就有所知了。” “因灾情之事,咸阳城内落下的暗子许多,些许流言,早就有处理了。” “不过,也没有很大的处理。” “陛下会派人处理的,你们……一个个无需太担心了。” “……” “比起流言之事,你们这一次昆仑之行,还没有和本侯好好说道说道,你个小妖精,和那些人动手置气,不值得。” “……” 巧儿小丫头离开,怀中不空,多了一道火魅妖娆的柔软身躯,迎面便是一股沁入心神的烈焰之感。 点了点焰灵的小脑袋,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杀人。 当收拢些许性情。 那些人……宵小之辈,不足为心。 “陛下派人处理?” “……” “听宗琼所言,流言都有好几日了,怎么……还是那样?始皇帝陛下忙碌军国机要,是否……忘了?” “流言!” “那些流言都是乱七八糟的,是公子的敌人?公子您多年不在咸阳,刚回来,就有敌人了?” “就有对公子有心思的敌人了?” “就该好好的将那些人杀一批,杀一批后,那些人就知道害怕了,就知道话不能乱说了。” “……” 时隔多日,再次靠在公子怀中,嗅着公子身上熟悉的气息,焰灵姬很是享受。 自我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听着公子所言,始皇帝陛下早早知道了?会有动作? 真有动作? 宗琼所言……流言都有好几日了,还在传开,可见……没有人处理,也没有人压下去。 始皇帝陛下……真的有动作? 焰灵姬保持强烈的狐疑。 明儿! 自己还是亲自出手比较好,保管以最快的速度,将涉事之人全部抓回来,自己倒要看看是谁对公子出手。 一个个的,活的不耐烦了? 是咸阳内的一些人? 李斯? 一些异样心思的人? 或是,山东诸地的一些人,想来离间公子?就如嫣然所言的那个魏信陵君无忌一样? 也像弄玉所言的那个韩国韩非一样? 嗯。 无论信陵君,无论韩非,他们的下场和结果都不太好吧?哼……,公子看不上那些人。 自己! 自己非得和那些人计较计较。 一群蝼蚁一样的人,一群暗地里不上台面的人,一群蠹虫一样的腌臜之人,也敢对公子起心思? 还是过得太好了。 还是吃的太饱了。 该将他们全部处理掉! 第三一四一章 种子结果 “你的小心思真是天上地下都有。” “些许流言,不为入心,有些事情,不搭理它,就会慢慢散去的。” “说不定我等离开咸阳之后,那些事情就没了。” “……” 轻抚焰灵如旧柔然纤细的腰肢,感触顺滑,很有手感,周清多有摩挲了数下。 觉焰灵青丝上的发簪有些碍事,伸手一握,四根经过天魔本源之力洗练的扶桑神树发簪入手。 如瀑之发堆落,更显美人娇娆。 焰灵、雪儿她们觉流言之事为大。 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至于陛下忘了? 就看罗网和章邯他们的成效如何了。 敌人? 对手? 自己的……? 那些人是自己的敌人吗? 不是。 也非对手,他们还不配。 他们也没有资格。 “公子,您……您就是太不在乎他们了,所以那些人才更加上脸。” “哼!” “反正奴家非得抓几个好好炮制一下,回咸阳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流言……算一个。” “刚好咱们接下来也在关中游逛,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 轻绾额前一束凌乱的秀发,公子就喜欢将自己的发簪弄下来,雪儿她们也是一样。 为此,每日里只得简单的发髻,些许珠玉点缀就行了。 倒也是方便。 至于礼仪制式之类,除了入宫之外,好像……诸夏间也没有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值得考量了。 “随心就好,也许……到时候你也会发现事情很无趣。” “昆仑之地,元姆她们一族如何?” “……” 张口,将灵儿小丫头递过来的一份点心吃下,小丫头愈发有心思了,也愈发亲近了。 不错。 伸手柔力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随意一言。 西王金母一族。 从她们一族离开,也有多年了,世外仙山,瑶池秘境,数千年不坠的传承,一等一的强大。 诸夏间,论传承,论底蕴,能够同西王金母一族相比的,也就祭祀一脉了。 祭祀一脉。 止于大周平王岁月。 以后,不复存在了。 西王金母一族,还是很强大,还是很强盛,她们一族的传承之道,有独到之处。 再有千年,也不会衰弱。 “雪儿,弄玉,你们接下来随我在关中好好走一走,非得抓……十个,嗯,非得抓三十个无事生非的人。” “到时候将他们绑在咸阳南市的市口,一把火……直接烧了。” “让他们知道话不能乱说。” “……” 无趣? 怎么会无趣? 自己就觉得很有趣,从公子怀中勉强坐起来,靠在公子肩头,轻捋秀发,看向弄玉她们。 反正,谁有空谁和自己一块去。 有天魔力场助力,只要可以找到一个人,那么,自己就能揪出一串的人,他们的下场,自己都想好了。 一个都跑不掉。 跑? 诸夏之大,能跑哪里去? 在咸阳南市,矗立数十根柱子,将那些人绑在上面,而后……一把火落在他们身上。 想一想,都觉心中多酸爽。 必须畅快。 “……” “可是……,焰灵姨娘,那些人烧死了,以后说话都不可能了。” “要不,烧一半?” “……” 巧儿手拿一块圆形的粉色糕点,有滋有味的吃着,亦是细细听着母亲、焰灵姨娘他们谈论那些坏人。 那些说父亲坏话的人。 那些人一定要好好惩罚的! 要惩罚到他们不敢再生事。 杀了?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不杀,也不好吧? 毕竟,都说父亲坏话了。 焰灵姨娘说将那些人绑在咸阳南市的市口,一把火烧死,这样……应该不错,就是……如何知道他们知道错了? 忽闪忽闪的清眸眨了眨,看向正在父亲怀中的焰灵姨娘,焰灵姨娘有时候也讨厌的。 自己最喜欢待在父亲怀中了,但……许多时候,焰灵姨娘已经在父亲怀中了。 “额……,烧一半?” “怎么烧一半?” “小丫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烧死了,如何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 巧儿的插话,在意料之外,焰灵姬赤焰之眸微动,看向身边吃点心的小丫头。 小丫头心思很跳跃啊。 然。 说的还是……还是很有道理的。 烧死了,如何知道错了? 烧一半? 那就烧个半死? “小丫头,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 雪儿又是头大了。 轻抚秀额,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就越来越这样了呢?明明也是天天揍的,似乎……改变呢? “母亲,我……,我这是给焰灵姨娘出主意的。” “别……别揍我!” “……” “烧一半,也不难吧。” “那么喜欢乱说话,将她的舌头烧掉怎么样?” “如何知道错了?送到骊山陵寝修建地宫吧,阳滋姐姐前几日还说骊山那里的地宫……需要人。” “刚好可以用得上。” “阳滋姐姐说了,有些人喜欢胡说八道,就该送入骊山修陵寝!” “……” “嘻嘻,焰灵姨娘,怎么样?” “……” 巧儿一跳,轻盈的身子落于六尺开外,握着手中的点心,无比警惕的看向母亲。 小身板都颤颤的。 想了想,还是躲在芊红姨娘身边比较好。 “我……,我让你烧一半!” “我让你烧舌头!” “我让你修地宫!” “……” 雪眸展露凶光,雪儿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了了,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伸手凌空一抓,便是将小丫头摄在膝上。 抬手,便是一巴掌落下。 啪! 没有迟疑,又是一巴掌落下! …… 小丫头片子,整日不学好的,就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个人都能烧出心得了? 收拾人都有心得了?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落下,登时,偏厅之内响起一道道脆亮的声音,不时,又升起一个小丫头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 “别打!” “别打!” “母亲,别打啊!” “救命啊,父亲,救我啊!“ “焰灵姨娘,救我啊!” “救命啊!” “救命啊!” “……” 母亲是真的用力啊。 都明显感觉自己的小屁股火热般的疼痛起来,巧儿极力挣扎着,好像……没啥用。 母亲。 太坏了。 动不动就揍自己,就是宫里的丽夫人,也不是每日都揍阳滋姐姐的,而且也不是这样揍阳滋姐姐的。 “……” “额,小丫头的建言,还是可用的,可用的。” “嘻嘻,巧儿忍住,待会焰灵姨娘亲自为你疗伤怎么样?保管你很快就完好如初。” “直接杀了,好像的确太便宜他们了,嗯,需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一辈子都记得。” “却也……不难,本姑娘的天魔力场刚好用到。” “送到骊山修建地宫,也算一份力量,将功补过?” “主意不错。” “……,小丫头心思不错!” 听着耳边那熟悉的惨叫求救之声,焰灵姬饶有兴趣的看过去,刚好迎上小丫头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 瞅着小丫头满是期待的目光,焰灵姬很是点点头,等雪儿将小丫头揍完了,绝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她。 “啊!” “母亲,不要打了。” “救命啊。” “救命啊!” “……” 巧儿绷不住了。 都是坏人。 都是坏人啊! 焰灵姨娘也是坏人,是很大的坏人,自己明明出了很好很好的主意,母亲怎么就开始揍自己了。 不服。 自己不服! 就如阳滋姐姐说的,丽夫人好多次揍他,都无缘无故的揍她,很是不服,必须不服! 但! 母亲打自己是真的用力啊,屁股是越来越疼了。 绷着小脸,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再一次放声的哀嚎着,只希望这里的坏人没有那么多。 快来救救自己吧。 …… “嘻嘻,此间之地,若是少了巧儿,怕是会少几分热闹呢。” “……” 纪嫣然已然忍俊不禁,瞧着小丫头再一次挨揍,瞧着小丫头不住的求救,瞧着小丫头垂头丧气的哭喊。 别样有意思。 别样趣味。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丫头,同召水、婉儿她们的性子比起来,别有千秋。 “这丫头……和公子、雪儿她们的性子都有些不一样。” “……” 白芊红也是笑道,公子眼下有四个女儿,曦儿自然不必说,无论性情,无论聪慧,无论修行,都是极好的。 待在公子身边时间不多,东君焱妃对其可见心力。 灵儿、盈儿……或许是一处一块相处时间太长的缘故,两个小丫头的性子很相似。 也或许是因为少幼待在自己身边时间太长的缘故,相对喜静一些,不为巧儿那般活泼。 却也腹有锦绣。 巧儿! 要说是阳滋公主的缘故?不尽然,不至于。 是焰灵的缘故? 有些吧? 混合而成的? 可能吧? 当然。 那些不是重点,耳边传来小丫头哭天喊地的声音,真的很疼?想来会有一点点疼! 完全不是大问题。 小丫头刚才出的主意……还是可以再商榷商榷的,阳滋公主……,似乎有些明白阳滋公主为何总被丽夫人揍了。 “千人千性,就是元姆她们一族,她们的族人气韵相仿,性子也是不同的。” “此行元姆她们一族,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 “非郡侯,嫣然此生怕是都没有那般机会。” “诸夏各地,先前之时,嫣然自觉通晓各地诸般事,对于千年以来诸般事都有所知。” “三代以来的隐秘诸事,因师尊之故,因大梁城往日风华故,也了解许多许多。” “元姆一族。” “仙山缥缈,世外难寻,昆仑雄浑,自有天地。” “在元姆一族中,嫣然也服食一二天材地宝,受益匪浅,再有一个月左右时间,想来就可与道合真了。” “……” 纪嫣然轻抚手中一杯茶水,看向巧儿,就想到前几日在元姆一族的所见所闻。 郡侯刚才也有闻元姆一族之事。 灵韵双眸眨了眨,看向郡侯,多有感慨,心意而动,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梦幻之感。 世间。 还有那样的传承。 传承还在上古人皇之前,祭祀一脉的传承还在元姆一族身后,从未见过那样强大的结界,从未见过那样天材地宝云集的秘境。 嗯。 海域仙山可比,但……海域仙山自己没有去过,而元姆一族的瑶池秘境是真正见识的。 桃树! 寻常人吃一颗桃果,可以轻而易举一生无病无灾,寿数都能轻而易举突破一两百。 道者之人服用,更是疗伤圣品,唯一可惜,就是对修行破关不为很强大的效果。 也只是不强大。 还有其余的一株株顶天天材地宝,还有更多的寻常天材地宝,寻常……也是可以化入丹药造就一尊玄关存在的。 元姆她们一族……强者如云。 合道层次都超过十位了! 超过十位的合道强者,诸夏间,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曾有,还有数量更多的玄关层次。 族人也有不少。 那里! 自己很喜欢。 也是自己所向往的修行妙地。 元姆她们所言,如若自己有心,突破至合道层次,就能随时方便往来的,那里……的确修行妙地。 同自己修行相仿的人很多。 一卷卷上古传承下来的真法玄功数不胜数。 …… “虽有服食天材地宝,然……于道的感悟更进一步。“ “是你的机缘。” “……” 纪嫣然一身修行的波动变化,周清自然清晰感知。 她身上有天材地宝的气息,在元姆一族应该服食不少好东西,然而,对她此刻的境界而言。 除非服用顶尖的天材地宝,除非服用破真丹之类的丹药,寻常天材地宝不过寻常。 一体本源更为阴阳相济,本就距离突破不远,现在一下子近了很多很多,甚至于突破的时间还能够提前多日。 纪嫣然的资质本就不差。 唯有机缘差了一些。 邹衍早早去了,留下的底蕴修炼至化神境界,又被纪嫣然修炼至化神绝巅境界。 没有自己相助,她自己应该也可以修炼至玄关境界,就是时间会拖延许久。 合道境界。 也不远了。 于纪嫣然而言,是一件好事,对智者一脉的传承而言,更是一大助力。 “公子,元姆她们一族……没有浪费咱们的好处。” “合道层次和玄关层次都有不少新人出现,为效用更好,这一次……二转破真丹都留下一瓶,为她们所用。” “想来多多少少也能有些作用。” “若是可以出现一位合道万物层次的女子就好了,公子,少司命这几日的修行如何,咱们离开之前,她突破最好!” “……” 此行元姆一族,叙旧是次要的,主要之事是察看元姆一族是否浪费她们投入的好处。 一颗颗破玄丹、破空丹、破真丹,还有其余多种辅助丹药,以元姆一族的底蕴,若是有合适炼丹之人,也能够炼制出来。 只是! 寻常丹药也就罢了,破真丹,他们应该舍不得,那可是需要消耗顶级天材地宝的。 丹药落入,自然要有收获。 收获。 还是符合预期的! 第三一四二章 十个丫头 “少司命。” “离开咸阳之前,可以突破吧。” “……” 周清轻叹。 握着怀中娇媚人儿的小手,道者三脉,极尽升华,真法修行,自己已经到头了。 道! 就在天地间。 道者,与道合真之后,几乎就没有固定的修行真法口诀了,道理运转,天地相合。 一应种种,都在天地大乾坤的道理之中。 合道万物的境界,齐天无双。 服食一道。 能对自己现在有助力的,怕是也只有海域仙山的那株并蒂青莲了,惜哉,那株并蒂青莲已经化入长生不老丹了。 丹药! 于自己也是无用。 唯有性命一体的阴阳相合道理了。 无极化生一切,万物阴阳两分,左右、雌雄、显敛、冷热、光暗、刚柔……都是一体并生的。 男者。 女者。 也是道的演化。 最为本源的道理,便是无间。 男者不为男。 女者不为女。 此为,万物滋养,天人化生,以天心取代人心,成就天人,成就最为上乘的道理。 道理! 修行便是走天人之道,诸子百家皆如此。 道者三脉,性命一体是为大到,乾坤坎离自龙虎,以阴阳内在天地,勾连天地之妙,化生无穷之理。 性命之道,可用。 却也需要平衡而用。 以大海牵引溪流,不消片刻,溪流化入大海,溪流不存,只能壮阔大海,唯有双海相合,才能成就更大。 天大。 需要地之广博。 光明。 需要月夜之绵绵。 …… 元姆她们族中的族女有所成,在预料之中,破真丹的效果做不了假,她们一族的传承也足够。 寻常合道层次,对自己无用。 云舒所言,合道万物,的确上佳。 合道万物,以破真丹之力,也需要时间堆积。 小衣那丫头,的确快了。 合道万物于自己有用,也许有用,也许无用,比起三转、四转破真丹而言,好处的确要大一些。 要明显一些。 是以。 于焰灵她们的动作,没有言语,任由施为。 说不得性命一体,便可窥得一二之妙,勘破道关,成就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 但! 根据自己的推演,那些法子不足以令自己成道! 进益,是可以有的。 “离开咸阳之前,就能突破了?” “岂非比奴家还要快。” “哼!” “公子,奴家也想要在离开咸阳之前突破,嘻嘻,接下来让奴家好好伺候公子。” “少司命那丫头的性子,和晓梦有些像,嗯,离开咸阳之前才突破,倒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巩固。” “不过,有东君那个狐媚子在她身边,肯定可以好好教导她的,到时候,修行更为顺利了。” “……” 焰灵姬纤白的小手轻抬,五指微动,便是一道道火焰灵动腾跃,随口中妩媚之言,别样期待。 自己的修行,其实也快到合道万物境界了。 若是想要突破,也能尝试强行突破。 若是不想要突破,接下来水磨一下,也能缓缓突破。 少司命那丫头快要突破了? 自己! 自己还是要先一步突破好些,反正……自己就想要先一步突破,有公子在身边,性命一体,多为受益。 日日相合,早晚可破。 合道万物的境界。 自己,要成为公子身边随晓梦之后第二个到达的,不错,那个结果还是不错的。 少司命。 也快要突破了。 阴阳家神都九宫走运了,仙山之地的造化加持,如若不能有那般进益,反倒不正常。 少司命突破之后,稳固境界之后,同公子性命相合,应该可以令公子受益吧? 应该可以。 少司命那丫头的一体本源自己察看过,因神都九宫的传承故,本源浑厚而又扎实,又有一股契合万物运转的本源之力。 很有妙处。 公子受益了,少司命那丫头也能受益。 神都九宫的传承,自己还是了解的,上至东皇太一,下至五行长老,他们的真法传承最高只有合道境界。 合道层次具体的修行,深浅不一,数千年来,倒是逐步完善,大体都可以修炼至合道大成境界。 东皇太一! 略有特殊,九宫归一,加持仙山造化,他现在竟然可以同公子媲美,若非阴阳家身上背负炼制长生不老丹的重任,自己……早就忍不住对他们下手了。 整日里神神秘秘的。 神神叨叨的。 还有阴阳家的秘藏典籍,公子一直想要瞧瞧,还一直推脱,真真是不识趣,也很不识相! 合道大成境界,少司命一脉的传承算是到头了,欲要更进一步,非容易之事。 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数千年,合道大成境界,出现不知多少位,更进一步的……一个都没有。 西王金母那般境界的,一个都没有。 不过。 有公子相助,少司命那丫头还是有机会一窥的,那丫头的资质极好,比自己还要好些。 “……” “焰灵姐姐,说……说什么呢,一个个小家伙还在呢。” “……” 弄玉正将案几上的一份份吃食调整位置,宁儿他们和灵儿她们的位置不一样,也该缓一缓口味。 其实。 公子不在的时候,一个个小家伙规矩不为多的,嗯,如今一个个小家伙大了,还是有些规矩、礼仪为好。 总归不是碍事。 刚将吃食弄好,便是听得焰灵姐姐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粉面微红,伸手在焰灵姐姐的小腿上打了一下。 一个个小家伙都在旁边呢。 焰灵姐姐也不知道注意一些。 “焰灵姐姐!” 雪儿将膝上的小丫头放开,瞧着小丫头捂着小屁股抛开,很是摇摇头,就该再好好揍一顿。 焰灵姐姐。 现在是愈发百无禁忌了。 瞧着弄玉姐姐打了一下,没有迟疑,直接也是在焰灵姐姐身上拍了一下,真是的! “无妨,无妨。” “性命之道,也是大道。” “一个个小家伙提前了解了解,也不为坏事,巧儿,巧儿……,来,让姨娘给你瞧瞧小屁股。” “看你母亲打的重不重!” “……” 焰灵姬悦然,一个个还挺害羞,实则……,好吧,的确不适合说太多,却也早晚该传授那些小家伙。 修行也是用得上。 不为修行,养生护体也是有用的。 有所觉,听着巧儿求救的声音,瞧着雪儿直直奔向偏厅一角,忙笑语召唤着。 “不!” “母亲在旁边呢,母亲还想揍我呢。” “不!” “晓梦姨娘,快给我治一治。” “母亲这一次用的力气很大,母亲越来越坏了。” “……” 捂着小屁股,巧儿已经跑到偏厅的一角目的地,那里是晓梦姨娘的位置,晓梦姨娘喜欢修行。 也喜欢在这里修行。 比起焰灵姨娘的诊治,晓梦姨娘的手段更好。 自己知道的。 “……” 清静修行,青蒙道韵扩散。 银眸睁开,看向面前的小丫头,晓梦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青色玄光落于小丫头的屁股上。 玄牝万化,返本归元。 小丫头的屁股伤势不为大,不过些许血气沸腾而已。 “嘻嘻,晓梦姨娘的手段很舒服。” “……” “哼!” “晓梦姨娘,我待在你身边修行一会儿。” “嘻嘻,莫负姐姐的蒲团还是很软活的。” “……” 河上、莫负姐姐、芈心姐姐她们都去闭关修行了。 否则,这里更热闹一些的。 觉小屁股上的疼痛感觉散去,巧儿很是用手拍了拍,晓梦姨娘的手段就是好。 就是好用! 屈膝盘坐在莫负姐姐的蒲团上,坐在晓梦姨娘身边,想了想,还是修行一会儿吧。 内力游走体内,伤势好的更快。 “昆仑之地,此行也见到那几个特别的小丫头了。” “元姆她们一族数千年的传承,确有独到之处,都是女孩子,如今的年岁同巧儿她们相仿,不过小一点点。” “一共十个小丫头,资质上乘的超过六个,其余四个小丫头的资质也是中等偏上一些。” “和玄紫那丫头一般的资质有三个。” “……” “如若公子您看到那些小丫头,一定会惊讶的。” “嘻嘻,若是盖聂他们看到那些小丫头,估计……,还别说,还真想要看看盖聂他们知道那些小丫头存在后的模样。” “……” 焰灵的性情一直那般,多年来,一直那般。 性命之事,道者三脉,一个个小家伙就算不修行,了解了解还是可以的,当然,要注意分寸。 一些事情太早,对小家伙们的身子不好。 尽管,一个个小家伙的身子本源一等一稳固,却也需要注意,水滴石穿,先鉴在前。 扫着似模似样在晓梦身边修炼的巧儿,白芊红也是抿嘴一笑,河上他们下午多有问道,未敢耽搁,便是修行。 接下来数日,他们将历练的心得熔炼一体,修行会再次进益的。 没有让焰灵继续说话,否则,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话锋落于先前的昆仑之事。 最有趣的事情还没说呢。 此行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瞧瞧那十个小丫头。 盖聂的四个小丫头。 卫庄的三个小丫头。 苍璩的三个小丫头。 盖聂最初在昆仑遇到危险,得西王金母一族相救,作为代价,性命一体,落下血脉。 盖聂也得了天材地宝。 论来,盖聂还赚了不少。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在性命一体之时,施展手段,双方都可受益,更别说天材地宝。 端木所言,盖聂曾前往昆仑寻找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 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数千年来,果然有天材地宝,也会被一只只异兽搜寻到,占据之。 遗漏的,少之又少! 盖聂想要在昆仑山有所收获,起码也得合道层次的修行,不然,会有危险的。 那时第一次。 盖聂落下三个血脉。 后来。 鬼谷和苍璩生死恩怨,三人从三川郡打到昆仑边缘,都身陷大雪山,若无外人,三人都要……被冰封了。 也是为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发现,救了回来了。 救人。 自然要有代价。 盖聂先前有三道血脉,那次只取了一道血脉,天道有常,一个人的血脉外显强弱有份。 苍璩和卫庄都是三道。 秘法之下,十个小丫头。 眼下的修行,都不错的,都是先天水准,有三四个,距离化神都不远了,一个个的性情……不一样。 昆仑之内,淡化血脉,都是姊妹。 她们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十个小丫头,资质都是没得说。 以西王金母一族的底蕴,十个小丫头都可以踏足玄关境界,然后就会按照十个小丫头的表现,给于不同的资源划分。 修行如喝水的,自然不一样。 …… 那些有些远了,元姆族中,看到那十个小丫头,至今都可一感当时的心情。 如今的诸夏间,盖聂、卫庄、苍璩三人绝对算得上青壮有力的顶尖之人。 他们三个……谁也没有娶妻,不替元姆族中,他们谁也没有生子,但……他们三个在元姆族中,有十个孩子。 “苍璩的三个小丫头,有两个生的很像苍璩他母亲。” “资质很好。” “修行也很是顺利。” “盖聂的四个小丫头,有一个……气韵很像盖聂,一身剑道修行格外出色。” “几乎就是天生剑体一样的人,习练剑法很快,任何一门剑法,都可以修行。” “元姆她们那些长老很看好。” “卫庄的三个小丫头,有一个小丫头……性子和他很像,连发丝也一般无二。” “剑道修行也不错,灵觉很强,更是十人中唯一一个扛过陨灵果的,很擅长三术之妙。” “……” 纪嫣然也忍不住说到那件事。 自己! 其实希望苍璩娶妻生子的,只是……苍璩的性子有些怪,对于娶妻生子……,嗯,不说没有想法。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可能性不大。 以自己的目力而观,苍璩早晚需要再寻一个人的。 昆仑之地,苍璩已经有三个小家伙了。 三个小家伙,自己很喜欢,尽管她们都不认识自己。 其中两个小丫头很像苍璩的母亲,真的很像,一样的娴静,一样的雅致,地处不同,多了一丝丝超然。 如果苍璩知道那四个小丫头的存在,想来会很欢喜的。 然! 那四个小丫头,按照西王金母一族的规矩,又和苍璩没有什么关联,多为可惜了。 而且。 天道之下。 依从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来的经验,苍璩以后在诸夏诞下孩子,资质出众的可能性要小一些了。 除非,孩子的母亲资质极好。 这……。 这一点倒是……倒是有些棘手。 除却苍璩的三个小丫头,盖聂和卫庄他们的丫头……自己也有细细一观,资质也都是没得说。 尤其其中一两个明显有着盖聂他们的气韵痕迹,血脉本源的道韵,还是传承一二的。 盖聂的四个孩子中,一个小丫头的剑道格外出色,年岁才那般大,就通晓超过三十门剑法了。 估计玄关之前,通晓一百门不难。 博览而精通,以元姆她们一族的底蕴,可以给她最好的指点和教导。 卫庄的一个小丫头,更是直接扛过陨灵果,灵觉极其强横,修炼三术,如臂挥使,修炼一些所谓的秘术,很简单。 对那十个小丫头,元姆她们一些长老明显相当满意。 其实! 将来自己若是也能收下那样的弟子,自己也会满意的。 亦或者,也能诞下那样的孩子,也……也该不错,自己的资质不差,郡侯……。 思绪有动,俏面嫣红,不再多想,对于诞下孩子,自己那般心思不为强烈。 还是先将修行突破再言! 第三一四三章 以道碰道 “十个小丫头!” “还有一个扛过陨灵果的?” “盖聂他们的资质都极高,那些小丫头……资质也高,情理之中。” “说不定,将来元姆一族就可以多出几位合道长老,坐镇族群,维持族群运转。” “……” 十个小丫头! 资质都不错? 周清不为意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元姆先前也有说过那十个小丫头的事情。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肯定不俗,盖聂他们的资质也没得说,彼此性命相合,落下秘法,诞下血脉子嗣。 资质上,大可能不需要太担心。 连芊红和纪嫣然都那般言语,也可知她们的资质,十个小丫头中还有一个扛过陨灵果。 这就难得了。 陨灵果,非寻常人可以扛过。 需要机缘。 也需要意志。 莫负她们,算是稍稍取巧。 不过。 西王金母一族的十个小丫头,和盖聂他们没啥关联,除非盖聂他们的实力可以压过西王金母一族。 否则。 就是没有关联。 再等一些年,等一个个小丫头长大了,就算盖聂他们修行有成,有那般机会,也难料。 “那些小丫头的资质很高。” “都不比巧儿她们差。” “元姆所言,下一位诸夏行走,就会从十人中挑选一位,时间很长,又非很长。” “元姆她们一族独特的风华,独特的传承,怪不得可以传承数千年都不坠,都可以保证族中源源不断的出现强者。” “就那十个小丫头,将来都是玄关,合道也会有。” “数百年的时间,足以再次奠就后续传承的底蕴。” “除非将来元姆一族族中的天材地宝损耗很大,除非有大敌侵入元姆一族。” “大敌,估计有些难。” “元姆一族不俗,当有底蕴,合道大成境界难以放肆,除非有西王金母当年的境界。” “若然元姆她们在诸夏分教开宗有成,可以吸纳的杰出弟子更多了,如公子所言,两条腿走路,更加稳妥,更加长远。” “……” “不过,那些小丫头的事情和咱们无太大关系。” “公子,破真丹那些丹药的助力下,云舒姐姐也说了,她们一族没有浪费咱们的好处。” “新的合道族人不少。” “公子您需要了,她们会前来相助的。” “元姆所言,若是时间更长,她们的修行更好,性命一体,好处更大。” “……” 瞅着不远处自己的小丫头静坐修行打坐,灵觉之下,好像真的开始打坐了?是晓梦周身的清静之故? 小丫头一体玄功运转,内力游走四肢百骸,还是纯正有力的,还真修行了?那丫头……,忍不住就想要揍她一顿。 近前些许,说到元姆一族的一些事情。 和盖聂他们有关的十个小丫头,只是趣味之故,也是盖聂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而她们前往,是要一观丹药成效的。 这等手段,在上古岁月,怕是都难以施为,一粒粒破真丹……真要炼成的话,可是需要一株株顶尖天材地宝的灵韵精髓之物的。 二转、三转的破真丹更为珍贵,还需要元丹之宝的精粹为引,元丹之宝,上古岁月,都极其罕见。 “嘻嘻,公子,有一分助力,都是值得的。” “……” 对于元姆族中新出现的合道层次,焰灵姬也是多为期待,一道道合道层次的先天元阴之气汇合纯净本源。 无论如何,也该有些作用才是。 嗯。 也是公子修行太高的缘故,否则,助力更大。 若然那些人都可以踏足合道万物境界就好了。 合道万物! 需要时间,纵然有源源不断的丹药相助,也得有机缘,也得有时间,而时间……不足够了。 “上古人皇的一些传闻,就有受益于那般道理。” “郡侯,尝试总是不多余的。” “……” 纪嫣然慨叹。 大手笔! 真真是大手笔! 一颗颗助力化神层次破入玄关的丹药。 一颗颗助力普通玄关层次大成的丹药。 一颗颗破真丹,助力玄关大成更进一步,领略真空的丹药。 还有二转、三转的破真丹。 …… 只为造就一尊尊合道层次的西王金母一族族女。 那些丹药! 落于诸夏,每一颗都是足以令诸子百家许多人奋力争抢的,生死拼杀争夺的。 合道层次许多。 以为性命一体交修助力,帮助郡侯与道合真,阴阳化虚,郡侯的修行……登峰造极。 寻常合道都不一定有用。 少司命。 阴阳家少司命,快要踏足合道大成境界,也只是可能有用。 郡侯。 那般手段听起来有些奇怪,也的确是煌煌大道,非寻常人可用的大道,说不得郡侯有所悟,一朝破道。 “……” “需要的时候,再知会元姆族中。” “如若运气不错,接下来偶有所得,就不需要了。” 周清笑道。 时间的确紧迫,自己……一直在修行进益,落子于元姆一族,也只是安稳之策。 也是焰灵她们强力为之。 所觉可行,没有拦阻。 “果如此,元姆她们一族可就赚大了。” “……” 弄玉轻笑。 若然无需元姆一族助力,公子都有大悟,更佳之事。 “西域如何?” “从一份份文书而观,那里的道者就可知艰难。” “……” 从盈儿小丫头手中接过一瓣柑橘,这个东西一看就是江南之物,十多年来,柑橘也改良许多,滋味更好了。 每一岁,都进献咸阳很多很多。 于小丫头莞尔,便是将柑橘吃下。 昆仑元姆一族,接下来有时间,自己会亲自前往一观的,眼下……没有那个空隙。 “嘻嘻,母亲,你也吃一个!” “……” 盈儿欢喜,笑盈盈的又取过一瓣柑橘递到父亲怀中的母亲嘴边,母亲喜欢吃这个的。 “小丫头有心。” 焰灵姬欣然。 “西域之地。” “浮屠传道……怕是势不可挡了。” “除非以莫大之力,直接将浮屠的传承抹去,否则,再有数年,不出十年,西域之地,会被浮屠真正纳入全部的传道范围。” “还是传道颇为有力的那种。” “浮屠传道,修行、道理并行,公子,早先咱们在西域的时候,那里……一个个小国并没有什么高手,玄关层次几乎不存在。” “偶有化神,也都是传承有缺,难以精进。” “可谓是末法之地。” “浮屠在西域多年,不为吝啬传道,大部分小国之内都有浮屠的传道之地了。” “拜入浮屠传承的西域之人更多。” “学习浮屠的道理,学习浮屠的修行,更为学习浮屠一道的风华礼仪,那是……最为严重的。” “西域一些小国,化神层次都屡见不鲜了,玄关层次的气息都有一些。” “合道层次,则是那些浮屠之人了。” “浮屠孔雀之国出问题,浮屠修行难以待在那里传道,传承四散,西域是其一。” “或许因诸夏之故,他们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们的计策,应该就是许久之前我等所想,以西域暂为缓冲之地,传承落下,壮大力量。” “将来,有机会入诸夏之后,西域就会成为强大的助力。” “西域的风华本就不显,在浮屠的传承冲击下,难以保存,再有一些年,以浮屠之力,虽非西域之主,盛是西域之主!” “道者的传承!” “浮屠虽未为难,因人力之故,因传承之故,因道理之故,不若浮屠传承那般受欢迎。” “此行,有落下一些好处,也有落下一些传承典籍,也有让一些人的修行更进一步。” “相对于西域的局势,杯水车薪!” “浮屠!” “浮屠世尊的道理很强,公子您也曾说过,论在世俗的传道,道家不如浮屠。” “西域之地,可为应证。” “但……,以芊红之见,浮屠虽强,在传道世俗上虽有优势,也有莫大危险。” “芊红刚才所言,再有一些年,浮屠会成为无名有实的西域之主,那些……对于一些想要有作为的君主而言,并非好事。” “浮屠!” “西域所得的一些浮屠孔雀之国零碎消息,以举国一体的浮屠之强,都衰落了,便是那般。” “天道有恒,浮屠之道在世俗传道愈发受欢迎,他们遭受打击的时候,会更加惨重。” “诸子百家的墨家、农家也可应证那一点。” “……” 西域之事,白芊红沉声一语,总体而言,事情……不太好,和她们预期相仿,又恶劣许多。 浮屠在西域的势头超越所想,大势已成,欲要拦阻,很难很难,除非公子亲自出手。 而那! 也有危险。 根据她们在西域所得的消息,浮屠的传承还有高人,在大尊者之上还有高人。 西域之地不小,一个个小国林立,本为修行末法区域,因浮屠传道,整个西域差不多成为浮屠之土了。 化神层次的气息很多,玄关都有不少。 浮屠传承,是身融万物的世尊所留,道理之精妙不需要怀疑,更难得多契合世俗。 这一点,非道家可比。 道家的修行,归根结底,是道合自然,超然物外,以几心证就天心,身合天道。 浮屠的修行,苦、集、灭、道皆在凡尘。 有些类似杨朱一脉的传承,保性全真,却又更胜一筹,大寂灭、大光明、大智慧、大觉悟……,浮屠世尊莫可量也! 毕竟,是道家祖师一样的存在。 “浮屠之道,有那般气象,在本侯预料之中。”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来了。” “本侯也从未想着将浮屠之道永远的拦在诸夏之外,抛开道理之争,于诸夏之言,多一种那样的道理,也是选择。” “道为上。” “人为上。” “浮屠之道,有独到之处。” “……” 品味柑橘之甜美,周清缓缓颔首。 西域的风华太弱,小国太多,面对浮屠传道,根本不会有抵抗之力,道者……在西域的确没有太大力量。 浮屠孔雀之国,举国浮屠,强者如云,道理更不必多言,西域要化作浮屠之土? 也着实有些快了。 换成道家! 换成道者在西域分教开宗,给同样的力量,估计都不能够有这般势头,道理不同,效果不同。 “公子,从西域所得消息,乌孙多有乱动,不出意外,乌孙要没了。” “待帝国将乌孙纳入河西郡县,西域就在眼前了,要不……兵锋更进一步,将西域纳入掌控?” “如此,便可好好处理浮屠了。” “……” “只是,芊红姐姐所言,对于匈奴战局不太好。” “……” 相随,雪儿也是脆音落下。 解决之法,也非没有。 真要施为,还是有法子的。 “在没有攻灭匈奴之前,帝国兵锋不会入西域的。” “浮屠于本侯,并没有什么很大的特殊。” “道者分教开宗,本侯所想,也只是希望那些道者可以争气一些,将道者的道理更好的传承下去。” “天人二宗,太小了一些。” “……” 周清摇摇头。 雪儿所言的道理,现在不可用,将来可行,一些事情,依靠帝国强力,不足大用。 不是最好的良药。 “哼!” “那些浮屠人,奴家看到他们就不喜欢,若非察觉一些合道层次的气息,本姑娘直接就赏给他们几团火了。” “等奴家修行大成了,非得开辟修行别院在西域。” “……” 焰灵姬银牙紧咬,将口中的柑橘撕成粉碎,尽管汁水很甜,但……念及浮屠之事,还是心中不悦。 浮屠的气息,自己很不喜欢。 偏偏。 浮屠的实力很强。 “公子,没有外在手段,以浮屠眼下之象,如芊红姐姐所言,再有一些年,浮屠在西域的实力更强了。” “……” 云舒也有所言。 浮屠入诸夏,给自己的感觉不太好,主要是浮屠先行之人做的一些事情不好。 也是为此,浮屠暂时难入诸夏。 单单修行,浮屠不足以扰动公子之心,还是落在道者传承了,诸夏间,诸子百家有衰,道者要起势了。 浮屠! 世俗传道,修行底蕴,丝毫不弱。 公子是为道者着想。 准备已经落下,将来的道路,就看道者是否有力了。 “苍璩于浮屠之道,也多为不喜。” “紫兰轩就有一位浮屠的修者,实力很强。” “……” “郡侯所思,嫣然略有所知,道理之争,传承之争,依靠帝国之力非常法,也非长久之法。” “欲要应对浮屠,非有以道理应对。” “异邦浮屠之道入诸夏,对于诸子百家都是侵扰,郡侯以道者铺开传承,是应对之一。” “但!” “以嫣然对浮屠的了解,没有外在之力的干涉下,单论传道之力,浮屠极强。” “故而,诸夏非有一些在传道之力极强的传承,此般,才能够应对异邦道理的侵扰。” “苍璩!” “郡侯近年来,多有点拨苍璩,想来有那般缘故。” “……” 第三一四四章 根基为重 于浮屠之道,纪嫣然了解也不少。 他们……出现在诸夏非短时间,昔年,秦国尚未一天下之时,兵锋尚未东出函谷关之时,浮屠之人就有踪迹落在诸夏。 他们的目的,似乎很简单。 就是为了传道。 将浮屠世尊的道理传道诸夏,广博于天地之间。 浮屠之人,也见过一些。 就连南公,眼下都庇护于浮屠之人麾下,非如此,南公已经早早去了,南公和郡侯之间的事情,所知也有不少。 南公! 一些事情的确不妥。 浮屠的传承,也翻阅不少,总督府中就有不少真法秘卷,琢磨着,却有大道理在其中。 只是,同自己的道理不合。 虽不能修行,借鉴融入己身,还是可以的。 道! 本就是那样。 此行同芊红姑娘她们前往西域,浮屠之盛入目,他们的道理几乎快要遍布整个西域之地了。 那种独属于浮屠修者的独特气息,灵觉之下,都可以清晰感知,焰灵姑娘很是不喜。 苍璩! 他也说过,不喜欢浮屠的道。 浮屠的道理,无垢己身,幻海空轮,灵觉空寂,金刚不朽,难动本源,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恰恰几近于相对的一面。 以苍璩如今的修行,面对浮屠世尊的传承,难为。 …… 浮屠! 浮屠的道理虽强,诸夏间的百家之道,同样强大的也有不少,道家的传承更是不比浮屠弱。 然。 道理是一方面,传道又是一方面。 浮屠的传道,多令人有匪夷所思之感。 浮屠修行,首要四谛。 苦集灭道便在其中。 苦谛之道,明悟人世间一切皆苦,便是众生皆苦,明悟这一点,便可更进一步领略集谛的妙处。 集谛! 便是参悟众生皆苦的根由。 缘由! 此般。 找到缘由之后,便是要找到解决之法,找到解决众生皆苦的缘由,便是想法子断灭世间一切痛苦的手段。 达到那个境界,便是涅盘。 亦是灭谛之道。 要达到真正圆满的涅盘灭谛之道,便是需要长期长久的修行,故而,需要修持。 亦是修行。 亦是道者的修行! 浮屠的道理转译成诸夏文字,纳入苦、集、灭、道……是一道完美的修行体系。 而众生皆苦,对于天地间大部分而言,感触的确那般。 天道有恒,众生一般。 人世间。 大多数的黔首庶民所领略的苦更多,更大,面对浮屠之道,面对浮屠传扬的四谛之法。 很容易为人亲近。 因为,那是直入一位位黔首庶民的心间深处道理。 相对于浮屠之道,道家的道,太过于缥缈一些,太过于无常超然了一些,太过于清静自在了一些。 而那些,非人世间大多数庶民所能亲近的。 故而。 道者修行,需要悟性,有悟性,领略清静,参悟天道,更为便利,否则,事倍功半。 浮屠一道的四谛之法,则适合人世间最多数人修行接受。 浮屠法门万千。 除却四谛之法。 还有缘起之法! 何为缘起? 一切有为法,皆因各种因缘而成! 有果,便是有因。 有因便是有果。 有缘起。 就有缘灭! 苍璩所悟天地万物,一切波动,一切相连,浮屠世尊亦是早早证就那个境界,万物缘起,都在道的演化变化之中。 人世间,成住坏空的缘起、条件之证悟。 法则道理皆在其中。 明悟缘起缘灭,参悟因果之法。 明悟今生之苦,便可得知为何而苦,便可修持来生之甜,便可明悟往生之诸般变化。 于黔首庶民而言,更为所得。 四谛、缘起缘灭之外。 还有五蕴之法、无常之道、无我之道、中道之道、六度之道、实相之道……。 浮屠盘踞孔雀之国数百年,浮屠世尊传道,一位位弟子传道,传承太多了。 分门别类,落于人世间,多为契合。 那! 才是浮屠的强大之处。 却也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太强了,浮屠孔雀之国,他们现在遭受灭顶之灾。 郡侯不让浮屠东进。 是为道家之故! 亦是为诸子百家之故! 天人二宗的传承来自于道家祖师,那样的道理难以破灭,反而是诸子百家的道理,真要面对浮屠……怕是根本坚持不住。 要么快速破灭。 要么快速被浮屠容纳己身,化作浮屠的道理之一。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一家若要扬名,就需要传道,就需要同其余百家争锋。 传道。 也是争道! 诸夏就那般大,诸夏之民就那般多,一家多,就注定一家少,智者一脉非为大家,道理孱弱,百家中,不为显赫。 儒、墨、法、道则不一样。 其余的小家等人,虽小,亦是不愿意己身之道破灭,能成一家,自有不错的道理。 数百年来,历经岁月仍为大家的。 儒、墨最为明显! 儒家! 读书之人,世俗之中,因权势而成,因权势而大,因读书人风华稳固,难以有衰。 墨家! 兼爱非攻,亦是人世间许多人喜欢的道理。 农家!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那只是近一两百年农家打出的道理,最初的农家乃是专心耕种于田亩的大家。 其后! 因农家越来越大,便是有些本末倒置起来,一些人出走,成就另外的诸子百家之学。 水家! 历法家! 音律之家! …… 皆在其中。 浮屠传道,西域盛况。 如若东进,那般道理,可以拦阻的寥寥无几,郡侯这些年分教开宗,道家可为,诸子百家也可为。 便是为诸子百家开辟崭新道路。 但! 欲要真正的抗衡浮屠,非有一道道在人世间传道同样很强的道理,儒家墨家是选择。 然。 儒家现在自有麻烦,因帝国之故,他们一身之力有衰弱。 墨家。 更不必多言,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传承了。 农家。 已经不在了。 于帝国而言,浮屠的道理……应该为肉食者喜欢。 苍璩的道理。 杨朱一脉,天道两分,论起来……道理也是别样的强大,传道诸夏间,丝毫不弱。 百多年前,天下间盛名之道,无过杨墨! 苍璩将杨朱一脉的道理更进一步。 杨朱一脉的道理,是散发于人之一体本性,七情六欲是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化去的。 如若苍璩道理大成,魔宗的实力不会弱。 道。 在天地间,以郡侯之修行,无需理会那些都足够。 却也因道在天地间,一些道理在心。 诸夏之道,纵然没有郡侯插手,浮屠虽强,一时可强,也难以长久,而那……时间就太复杂了一些。 有所思,纪嫣然有所语。 “苍璩!” “他的道,也快要有成了。” 周清笑道。 对于浮屠,自己并无太大感觉,不过是想要做一些事情,便是做了,若言全部心力落在上面。 不足也。 “得郡侯指点,苍璩破入合道不远。” 纪嫣然一礼。 从宗琼和阳滋她们口中了解不少事情,苍璩前几日来郡侯府上了,问道三日,修行三日,就离开了。 以苍璩的修行。 以苍璩的资质,三日时间,足有大收获。 “苍璩破入合道,以种玉功的精妙。” “鬼谷和苍璩的事情,还真的要难了。” “……” 云舒秀首轻摇。 “鬼谷!” “苍璩!” “三人皆是诸夏间罕见的人杰,若然因一些事情有损,多可惜。” “他们三人彼此争锋,说不定一体修行可以更快圆满。” “若然少了苍璩,或是少了鬼谷二人,少了外在之力,修行说不定还有碍!” “鬼谷子!” “当年的一些事情,论来也怪不到苍璩身上,鬼谷子既然隐世不出,不问诸夏诸般事,插手楚国之事,还打伤苍璩。” “梁子就结下了。” “以苍璩的性情,以苍璩的修行,鬼谷子现在活着,也讨不了好,早晚也有生死之分。” “……” 苍璩和鬼谷的事情,兰陵城的鬼谷子之事,诸夏间都不是秘密了,知道的人很多很多。 很多人都说双方必有一损,那件事才会真正结束! 前提,苍璩不会提前破入合道。 合道境界。 除非真的打生打死,想要找死,还真不容易。 念及当年之故,雪儿多有感慨,双方事情的根源,更早了,还要落在楚国王族的一件乱事上。 “那件事,生死难分,也非……也非一件坏事。” “紫兰轩内,紫女姐姐她们多有担心卫庄,当初魔宗之地,苍璩和鬼谷生死相争,医家端木蓉也多焦急。” “果然,真要谁也奈何不了谁,对她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苍璩问道。 破开枷锁的机会大很多,也会早很多。 弄玉虽……,终究于公子而言,一些事情并不重要,真正论来,生生死死难解难分,也是一件好事。 “西域之地,浮屠所占,非常法。” “也非眼前可解决。” “匈奴更为重。” “……” “哈哈哈,不说那些了,左右一些小事。” “接下来,本侯就交给你们安排了。” “关中诸地,本侯也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了,陇西亦是如此,天水那里……不知如何了。” “……” 张口将灵儿小丫头递过来的一瓣柑橘吃下,瞧着小丫头笑盈盈的小脸,周清欣悦。 浮屠的事情。 自己,也非多放在心上。 浮屠的威胁不小,若只是道理上,对于诸夏而言,是一件好事,一道身融万物的至高者所传之道,不需要怀疑它的玄妙。 但。 诸夏之事,不仅仅只在道理上,更在方方面面。 自己只是想着诸夏百家之人,可以多一些准备,不至于慌乱,不至于己身的传承被……。 终究,还是要有一些传承破灭的。 那些,就是很长远的事情了。 吃下柑橘,不再多言,数息之后,落于另外一件事上,接下来自己闲逸了,焰灵她们早早就闲逸了。 当一起尽兴快哉。 “陇西天水,公子,那里可是大变样了。” “不过,大致模样还在,较之上一次见它,变化不少,想来公子肯定会满意的。” “只是碍于执掌之人的不同,依从芊红姐姐所言,那里的人守成大于开拓,公子若去,或也失望。” “……” 看向宁儿三人,他们正在吃着各自喜欢吃的细品,三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公子闲逸,也能和小家伙们多多亲近。 云舒喜欢见到那一幕。 至于安排? 也非特意的安排,公子也说了,关中、陇西许多地方都没有好好一观,将那些地方瞧一瞧,时间也就过去差不多了。 离开咸阳,也就到时间了。 “天水之地,公子当年的规划,是让那里成为陇西的一颗明珠,成为勾连河西、关中、山东的重要之地。” “目下而观,还是差不多做到的。” “也只是做到,而公子的规划上,也有将陇西通向河西另外一些地方的规划、协助。” “看样子,郡守并未施为。” “否则,陇西现在的繁华要超出两三成以上。” “天水之地。” “若只是守成,其实也可以,于官员而言,也足够。” “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有远谋。” “天水之地的变动,成了还好,不成……罪过很大,权衡之下,一些人有那样的抉择,情理之中。” “只可惜,天水如若继续保持原样,不出十年,陇西、北地、河西之地估摸会出现另外的要地,将天水的好处分走。” “那一幕……有负公子之心了。” “是以,芊红觉得可惜。” “……” 天水之事,白芊红了解很多很多。 天水商会的核心之地,那里就是其中一个,每个月都会从天水传来许多文书,带来很多消息。 自己人不在天水,对天水所知,不比天水本地人少。 那里! 比起她们当年还在的时候,好上不少。 若说很好,不至于。 换做修行,当年她们只是将天水修炼到化神的境界,而这些年来,天水的官员将化神境界修炼至大成,逐步靠近圆满。 惜哉。 化神,只是化神。 而非玄关。 换成自己执掌,眼下当奠就玄关根基,早晚玄关,天水会进入另外更为繁盛的模样。 “哈哈哈,不可强求。” “守成已然是极好的结果。” “一个人有守成之才,已经不易了。” “如若换成一个喜欢开拓之人,利弊两论,在没有彻底开拓西域之前,天水守成,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就如江南,再有十年,咱们离开了?” “你们觉得后继官员会如何处事?” “他们只要可以守成,本侯就十分满意了。” “接下来的十年,江南各郡之事,还是以奠就根基为主,开辟田亩,改良谷物,增加民力,……。” “将基础之事做好,将来就算有不好的方向,恢复起来也很快。” “……” 第三一四五章 收拾焰灵 天水之地的规划,当初的确做了很多,也做了很长久的打算。 不过。 规划只是规划。 打算只是打算。 是否一定落下,不一定。 云舒她们所言,周清于天水心中有数,也在意料之中,或许那样才是真正的天水模样。 自己和芊红她们当年所做的规划,太长远了一些,太超前了一些,太令寻常人难以施为起来。 是以。 也不仅仅是守成的缘故。 修行之道,有些人觉修行很简单,有些人觉修行很难,相仿的道理,潮起潮落,浪涛滚滚,才是正道。 天水那般。 江南诸郡也是一样。 “……” “江南!” “如若江南真有那样的一日,就太……。” 道理都是明白的,倘若真的要发生,白芊红觉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太容易接受。 江南诸郡之地,耗费自己很多很多心血。 耗费自己很多精力。 没有时间限制,给自己五十年,江南数倍繁盛于现在,给自己一百年,江南十倍于现在。 按照自己谋划的道路,江南那时的繁华当不可想象。 一年数熟的谷物,可以保证十倍现在的江南人口过活,再加上不断开辟崭新的田亩。 二十倍现在的人口,也可以支撑。 江南矿藏很多。 特色很多。 …… 江南,不比中原逊色。 记得公子曾和自己说过,江南之地经营好了,富庶繁华会超越中原很多很多。 自己当时还将信将疑。 近年来,早已经相信那一点。 若非江南的平坦之地太少,江南的潜力会更大。 …… 江南! 二十年的时间,奠就江南根基? 开凿河道。 修建道路。 开辟田亩。 挖掘各地特有的特色之力。 奖励生养。 …… 如公子之言,江南将来的路走错了,江南遭遇麻烦了,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归来。 唉! 江南的麻烦? 江南真的繁华了,麻烦还真可能要来,没有总督府的存在,单靠诸郡之力,难料……。 路走错了? 亦是有可能。 江南距离咸阳太远了。 如若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异心之心在江南,而且窃据高位,还能够将江南更进一步推进。 那……就是大患。 …… 江南。 江南将来真的会有那一步? 白芊红猜不出来,也许……会存在的。 诸夏间,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没有经历过战乱的,江南……也不会例外,想着江南可能遭遇那些。 心中很是不忍。 那是公子和自己等人的心血,真的不愿意出现那个情况! 拦阻? 如何拦阻? 可以拦阻? 将来呢? 未来? 千百年后呢? 一些事情,如何拦阻? …… “阴阳五行,天地并序。” “日升月落,四时轮转。” “皆为天道!” “芊红姑娘,将来的事情,自有道理存在,也要相信,江南的将来会有才干之人,会有得力之人。” “……” “犹如当年秦国独霸于诸夏,威势不可挡,偏偏无忌可以统率诸国军力,击溃秦国。” “犹如魏国百多年前,独霸于诸夏,威势同样不可抵挡,而今,魏国已经不在了。” “秦国。” “千百年前的寻常之人,因机缘之事,立下根基之地,而今,一天下大势。” “江南!” “那里是一处很好的地方,那里的有心有力之人不会少的。” “……” 纪嫣然秀首微动,抬手绾过鬓间一束青丝,手中把玩,看向身边的芊红姑娘。 芊红姑娘的才学,不需要怀疑。 文韬武略,在自己之上。 江南诸郡之地,从头到尾,自己还是了解的,与其说郡侯是总管督辖江南的重臣。 芊红姑娘更是一力处事之人。 非如此,始皇帝陛下也不会亲自封授印记于芊红姑娘,位尊中枢九卿重臣。 这等殊荣,千百年来,堪为第一人。 咸阳的文武群臣,都没有意见,那些人应该也有所知。 更别说,芊红姑娘自有功勋在身,韩国之事,灭齐之事,四郡之事,江南之事,……,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赫赫之功。 江南于芊红姑娘,堪为一位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 按照芊红姑娘的谋划,未来会很好很好,前提,要按照芊红姑娘定下的道路。 十年之后。 芊红姑娘或许就要离开江南了。 江南诸郡何去何从? 自有担忧! 心意……可为了解。 然则。 芊红姑娘修行极高,道理广博,一些道理应该也明白,脆语缓缓,柔声宽慰着。 “……” “道理如斯,我心亦是如斯!” 白芊红微微点头。 道理。 如何不明白,唯有……。 唯有一颗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要不……将来让宁儿承继公子总管督辖江南的重任,为帝国江南总督?” “毕竟,江南的势头很好,十年之后,更非寻常。” “我若是帝国之主,嘻嘻,也希望派遣得力、可靠、用心的人去江南。” “无疑,王族之人最为合适。” “如若派去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嗯……,总督之人,好像以后也不一定存在。” “江南诸郡没有总督府的统御,其力不一定很强。” “虽不能立下总督府,派遣一些可靠之人管理还是有必要的。” “……” “其实,本姑娘对江南没啥太大的心思,一些事情,可以操心眼下,将来就难了。” “有那个工夫,将咱们的小家伙,一个个调理好,岂非更好?” “……” 焰灵姬抬首一招,从案几上取过一枚柑橘,嘻嘻一笑,从公子怀中起身,坐于案旁。 打量一个个小家伙,听着白芊红和嫣然她们的声音,有些认可,又有些摇摇头。 都是瞎操心。 人力有时尽,纵然让白芊红将江南统御一百年、两百年,又能如何?心中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不可能。 是以,瞎操心! 如嫣然之语,保不齐将来江南有碍之后,自有才学得力之人出现,令江南归于繁闹。 剥开柑橘,伸手将一瓣瓣柑橘掰开,递给一个个小家伙。 “母亲!” 盈儿小丫头一口吞下。 “谢谢姨娘!” “……” 宁儿等人也是先后吃下,连连点头。 “宁儿为江南总督?” “这个事情……还是有可能的吧?” “……” 焰灵姐姐的胡言乱语,勉勉强强有那么一丝丝道理,江南的将来,欲要都按照规划行走,不尽然。 人不同,路不同。 芊红姐姐担心一心操持的江南会变了模样,如若将来还有人延续芊红姐姐的道路就好了。 宁儿。 的确合适人选。 也如焰灵姐姐所言,将来不一定有总督的位置,始皇帝陛下派遣公子坐镇江南,乃是江南诸郡百废俱兴,需要一个声音,需要一力给于统御。 二十年的时间,江南各有所成。 再有总督,不一定合适,雪儿悄然道。 “……” “江南,不错的地方。” “有些时候,太过于安静也非好事,太过于平稳也非好事。” “就如一棵树,想要真正的成长为参天之姿,需要风霜雪雨,需要雷霆霹雳,自然,也需要和风细雨。” “芊红,你所担心的一些事情,于江南而言,未必不是江南所需要的。” “目下。” “那些事情太远,本侯……。” “先解决眼下紧要事为上。” “……” 伸手间,将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盈儿揽入怀中,真空运转,灵儿亦是入怀。 两个小丫头不如巧儿那般性情,内敛一些。 终究,也是需要好好亲昵亲昵的。 “父亲!” “父亲!” “……” 眨眼之间,就落在父亲怀中,盈儿二人相视一眼,尽皆俏脸浮现喜意,嘻嘻一笑,用力的靠在父亲怀中。 巧儿妹妹正在晓梦姨娘身边修行,现在该轮到她们了。 “公子,今儿让奴家和嫣然服侍您吧。” “明儿,咱们先去……先去找长生殿的下落,尽管《长生诀》弊端有一些,若然得到,参悟参悟,也是不错的。” “嘿嘿,奴家的天魔宗不嫌弃!” “不嫌弃《长生诀》的弊端!” “……” 灵觉扩散厅外,一片寂静,府中没有什么扰乱,不过是一些日常巡逻的下人。 焰灵姬也去过一块点心吃着,公子接下来就要闲逸一二了,莫大的好事,当早早歇息不是。 养足精神,好好一观关中内外。 今儿从西域归来,虽有一览大致面貌,巨细之处,没有入目,还真需要好好瞧瞧。 “……” “焰灵姑娘!” 听得焰灵姬提及自己,纪嫣然秀眸颇有一丝羞愤的看过去,怎么就……就好端端的话头落在自己身上了。 “嫣然羞了?” “有本姑娘在,无需怕羞!” “……” 焰灵姬悦然。 “焰灵姐姐,你啊……。” 云舒白了某人一眼,焰灵姐姐现在是愈发放浪形骸,愈发随心所欲了,虽然是天魔之道。 孩子们还在这里呢。 “要不咱们三人一起?” 焰灵姬又有一个新的建言。 “公子,您看焰灵姐姐……。” 雪儿都有些受不了了,靠近公子些许,拉着公子的手臂,嗔语不已,真该将焰灵姐姐好好收拾一顿。 “本侯接下来空闲的时间许多,替你们好好收拾她!” “……” 周清抬首虚空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一个个孩子都在这里,当收敛一点点。 该打! 该好好收拾。 ****** “关中之地。” “变化不小。” “变化很大!” “……” 灾情消散,关中归于该有的秩序、安宁、平静之中。 巳时初,便是一行观之寻常的马队从咸阳西门出,纵马于道,随心前进,时而驰道之上奔腾。 时而要道之上行走。 时而小道也有马蹄的痕迹留下。 …… 骑马!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非为多年没有骑马,而是这种畅行于天地之间的逍遥快哉之感。 握着手中的缰绳,轻抚怀中不安分的小丫头,小丫头自己有一匹马,非要同自己坐一块。 坐一块也就罢了,整个身子扭来扭去,左右摇摆,还真是……需要在小丫头的屁股上打一下。 此间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所在,唯一特殊,便是旁边有一座高五六十丈的小山丘。 山丘不为陡峭,马儿都能翻阅过去,林木种属多为果树,此刻时节,升级内敛,以待春日绽放。 极目而视,方圆百丈、数百丈、数里区域都在眼眸深处沉浮,天候不错,晴空普照,大日暖热,极好的日子。 关中! 昔年没有前往江南坐镇的时候,时而在关中走动,一应种种都还清晰记得。 从咸阳出来到此处,约有五十里了。 观一路所见,还是颇为入心的。 乱象不在,寥寥痕迹还在,总体安然。 关中的黔首庶民比起二十年前、三十年前,日子好多了,算起来……一直都不错。 尤其是百多年前变法之后,一直不错的。 关中几乎不生乱事,除非秦国内在之乱。 民力可以感知的增多。 田亩也梳理的愈发好了,中央学宫保留农家的传承,最为初始的农家传承。 农学博士之人不少,协同水家、墨者……对耕种田亩的便利多有出力,新式的农具,到处可见的沟渠。 再加上一二十年来,诸夏间各种吃食种类的居多,对于食材处理的法子增多。 一一传开、散开之后。 更为怡然。 先前的冰雹、风雪……落于别的地方,损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在关中……不一样。 双眸泛着紫光,一二里开外的村落之地,一些房屋都修整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此刻还有在修缮的。 充足的财力、物力、人力……,纵然有灾情,也不会造成长久的麻烦,可以在最快的时间恢复。 “变化很大吗?” “叔父,我怎么不觉得?” “我还觉江南变化大呢。” “……” 阳滋也有相随,翻身下马,这种纵马关中的感觉……自己也好久没有过了。 实在是关中都早早游逛完了。 前往更远的地方,骑马太不方便了,还是鸿鹄、鹏鸟它们更快,千里之遥,片刻可至。 关中,变化很大吗? 自己瞧着,整个诸夏间,反倒是关中变化最小了。 “姐姐!” “……” 月裳也面上欣喜的翻身下马,快步跟了过去。 这一次真的是难得出城! 真的是难得跟着阳滋姐姐出城! 尤其,还有叔父、焰灵姑娘她们在身边。 以往,母亲都不让自己离开咸阳城的,虽有一些机会城中行走,身边都跟着好多人。 这一次不一样的。 从咸阳离去,一路奔行数十里,途中……双腿略有不适,也很快被雪儿姑娘她们落下手段解决了。 身子无碍,骑马多舒服。 叔父说了,这一次她们要骑马前往陇西、北地等地的,说不定还要去大河两岸瞧瞧。 真好! 真是万分期待! 第三一四六章 有扈氏 “从无到有!” “从一到二!” “这种变化不可比拟。” “十多年前,秦国还在为一天下全力奋进,关中之地,这种安详和泰的气息很淡。” “现在,浓郁许多。” “行当百业,民生各属,皆有进益。” “这种变化,你个小丫头怕是没有十分注意。” “江南,江南的变化,虽明显,也只是比较明显,一切都是有例可循,不为罕见。” “……” 阳滋所言。 虽不无道理,和自己所言的深意不一。 将怀中的小丫头放下,这里是一个短暂可以歇息的地方,修整修整再继续前进也不迟。 关中。 那种细微之地的变化,可以感知到的。 江南之地,山东之地,更多在形体上的变化,内里也有,不为强大,还需要时间。 “莫负,这里……你们先前有没有来过?” “……” 阳滋手持千里镜,环顾四周极远处,若有叔父的手段,就轻便多了,就舒服了。 神通运转,四周一切入目。 清晰无比的入目。 这里自己没来过,关中许多地方,自己从舆图上知道它们的存在,真正到达……还真不多。 跨乘鸿鹄,都能大致一览。 或许如叔父所言,生长于关中,许多地方不为十分入心,不为十分关注,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 看向莫负,好奇道。 莫负她们先前行走关中一个月呢,行走了许多地方,这里……也在灾情范围之中。 “这里……并未来过,舆图而观,当初我和河上师兄、芈心前往是这里靠北的区域。” “那里更偏僻一些,这里虽有山丘,大体还是开阔的,往来之人还是不少的。” “……” 许莫负摇摇头。 从关中归于咸阳,清静一两日,歇息一两日,因师伯的清闲,因阳滋公主的缘故。 今儿,便是出咸阳了。 河上师兄、芈心他们两个没来,芈心所言,她想要回甄城瞧瞧了,准备在咸阳游玩几日,就回去。 师伯随她的心意,将一些事情吩咐给河上师兄了。 现在。 河上师兄和芈心应该在咸阳城游走吧,等差不多了,或是河上师兄亲自送芈心归去,或是一起跨乘鸿鹄归去。 自己! 随师尊一行来这里了。 行走此处,有些陌生,并未来过这里,周围之地来过,话语间,抬手指了指以北之地。 那里去过。 自己三人去的都是相对偏僻之所,那里才是更加需要医者的人。 “好像也是,这里的地形还可以的,依山傍水的,集镇、城池不远。” 阳滋以为然。 莫负所言有理。 “父亲,父亲,这里有没有上古留下的痕迹?” “……” 巧儿从母亲手中取下一包吃食,抱在怀中,将里面的牛肉干取出,饶有滋味的吃着。 说着,又前往兄妹姊弟,嗯……自己好像没有妹妹,这里……这里的女孩中,属自己最小吧? 还真是……。 父亲和母亲她们出关中,一则为游历关中关外之地,二则寻找一些特备的地方。 如阳滋姐姐先前找到的紫府山一样。 父亲停在这里,莫不发现了上古痕迹? “上古痕迹?” “这里……如若真的寻找,上古痕迹还是可以找到的。” “舆图而观,马踏之地,大体属于上古部族有扈氏的范围区域。” “你们一个个小家伙,看的书不少,可知典籍中有扈氏的记载?” “……” 周清笑语,只手一握,便是一只暗红色的酒葫芦出现,拔出塞子,便是喝了两口。 里面有纯酿许多,足堪所用。 听闻陇西、北地之地,近些年来,也出现许多不错的酒水,此行当好好品尝品尝。 上古痕迹。 若是只说上古痕迹,诸夏间很多很多,如紫府山那样的上古密地,就不好说了。 紫府山之所以现在还存在,乃是一位位顶尖强者联手布下浩瀚阵势,相融大地脉络,辅以诸般手段而成。 耗费的代价不知几何。 那还是炎帝一脉的手段。 炎帝一脉! 上古岁月,一直是诸夏间最为顶级的部族! 这里有没有上古痕迹? 有! 细细寻找,说不得可以找到许多。 瞧着巧儿她们的亲近,周清很满意,这些孩子们……将来不求辉煌显耀,一生安稳安平就足够了。 若然有才力、心力有余者,也可以做一些她们所觉喜欢的事情。 “有扈氏!” “此行元姆她们一族,上古的舆图秘卷见识不少,这里……的确份属有扈氏的区域。” “……” 纪嫣然一袭云霞清丽裙衫,纤腰一束,梳着寻常的坠马侧髻,一只金玉簪子梳之,持手中缰绳,端量四周。 此行出雅湖小筑,所为就是历练,就是修行。 修行! 所得超出预期。 更别说还机缘前往了元姆一族。 得郡侯助力,性命一体交修,合道境界对自己没有秘密了,这几日好好调整体内三元,时间到了,也就踏过去了。 巧儿所言这里是否有上古留下的痕迹? 有的。 这里距离渭水不远。 上古岁月,诸夏部族大都是在大河两岸,还有北方河流两岸之地聚集,这个地方当有人居住。 有扈氏! 这个氏族,纪嫣然有些印象。 曦儿、宁儿他们……不知是否所得。 “有扈氏?” “那是什么部族?” “很强吗?” “……” 父亲所言,这里还真有上古痕迹? 巧儿侧着小脑袋,转动心神,用心想了想,对于有扈氏,好像没啥印象,也许以前听过,现在……不记得了。 灵儿姐姐她们是否知道? 语落,看将过去。 “父亲,我知道!” “……” 登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曦儿姐姐的声音。 还有冲儿兄长的声音。 “哦?” “冲儿说说看。” 周清颔首,握着手中的酒葫芦,看着冲儿。 冲儿是弄玉的小家伙,平日里话语不多,和缺儿相仿,不过……近些日子,明显好多了。 也许是巧儿的缘故,也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 “嘻嘻,冲儿你说说?” 曦儿也好奇的看过去。 是冲儿弟弟。 对于宁儿弟弟他们,自己都熟悉的,性子也都知道的,冲儿弟弟平日里说话不多。 冲儿弟弟此刻想要说说有扈氏。 自然冲儿弟弟优先。 自己! 自己不着急。 “……” 弄玉眉眼含笑的看过去,小家伙知道和公子多多亲近了,有扈氏的典籍……看过? 府中一个个小家伙平日里看的书各种各样,说不定真的看过了,那些东西,看了不多余,不看也没什么影响。 “父亲!” “有扈氏,是上古五帝岁月的一支大部族。” “我所看的典籍上,关于有扈氏的记载不多,大体就是上古禹王在治水途中,有扈氏有些异心。” “以至于治水有碍,禹王便是派人攻打有扈氏,有扈氏就老实了。” “后来,因治水之事,有扈氏和伯益比较亲近。” “禹王之后,有意将位置让给伯益!” “禹王的儿子,启也有争位。” “启和伯益争夺,伯益失败了,有扈氏不满启登位。” “启登位后,在钓台大宴各大部族首领,有扈氏不满启,所以没去,启很是不满。” “便是以——恭行天之罚的名义讨伐有扈氏,将有扈氏灭掉了,有扈氏的部族成为各大部族的奴隶。” “……” “儒家的一些书上也有一些记载。” 冲儿翻身下马,近前一礼,对于有扈氏的记载,自己还真知道,也有些兴趣。 当初只是对伯益有兴趣。 伯益! 算是赢秦的先祖了,是自己的先祖,也是父亲的先祖,也是始皇帝陛下的先祖。 伯益和启争夺位置失败,如今始皇帝陛下一天下,还真是世事奇妙。 和伯益有关的人、部族,典籍上也有一些,有扈氏就在其中,具体是否在这个地方,自己还真没注意。 但! 有扈氏的消息,自己知道。 整理思绪,有些乱,却又一一的将有扈氏消息一一道出,儒家的书中也有提及有扈氏的。 不为多。 “曦儿,你呢?” “有没有要补充的?” “……” 周清喝了一口酒水,笑语看向一个小丫头。 “嗯,父亲,大体我所知也就那些。” “赢秦先祖伯益和启争夺大位,没有成功,启登位之后,在钓台宴请各大部族之人。” “唯独有扈氏没来,启很是不满。” “便是派人攻打有扈氏。” “第一次和有扈氏战于甘泽而不胜,启名望有落,却没有着急再次攻打有扈氏。” “一些典籍有记载,启所言:吾地不浅,吾民不寡,战而不胜,是吾德薄而教不善。” “那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启说的。” “后来又记载,夏启亲亲长长,尊贤使能,期年而有扈氏服,再次在此攻打有扈氏有成。” “灭有扈氏,天下咸朝!” “我猜是启在登位之初,不满的人也不只是有扈氏,只不过有扈氏的力量最为强大。” “后来,启经过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将力量逐步汇总于手中,方有后来真正的夏朝!” “……” 冲儿所言,大体如此。 曦儿摇摇头,自己所知也差不多,也就是那些,顶多更为详尽一些,也只是稍稍详尽一些。 “曦儿姐姐……知道的真多。” “……” 冲儿讶然,甚是佩服。 自己也就是简单了解了有扈氏,曦儿姐姐知道的……好多啊,还很详细,说的也很好。 比自己好。 “嘻嘻,我年岁比你长,咸阳宫的藏书很多很多,我看的比你多,知道的多一点点。” “再等几年,你看的书更多了,知道的也更多了。” “……” 星眸落于冲儿身上,曦儿解释着。 “有扈氏。” “大体之事,就是冲儿和曦儿所说的那些了。” “说的都很好。” “读书识字,你们都已经会了,接下来可以找自己感兴趣的书读,那样才会事半功倍。” “读书,是一生的事情。” “此行归于咸阳后,闲暇之余,读读书,一个月……两本书吧,为父可是要抽查的。” “什么书都可以。” “不一样的书,收获不一样,所得不一样。” “莫负通读万千卷道藏,将来修行会收益的。” “天地间,万事万物的许多道理,都可以在书中找到。” “……” “有扈氏,这里在上古岁月,是有扈氏的地盘,启攻灭有扈氏之后,这里就被许多部族联手占据了。” “伯益一脉也有占据,也有族人在这里繁衍生息。” “数千年时间,赢秦在这里有成。” “……” “这里若是在地下细细挖掘,想来会找到不少属于上古的东西,紫府山那样的玄妙之地,不存。” “这里并不存在。” “以有扈氏的强大,族中或有合道层次的强者,合道层次不足以造就那样的秘地!” “……” 于冲儿和曦儿先后赞誉,另外一些小家伙不了解,也并无大碍,读的书不一样,了解的讯息自然不一样。 左右,多多读书,这一点是好的。 脚下之地,上古岁月有扈氏。 关中之地,还有其余部族留下的痕迹。 语落,周清也是下马。 “寻常部族,上古岁月也留不下什么好东西。” “时隔数千年,也就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 有扈氏? 阳滋觉得自己也能说道一二,当然,知晓的不多,也就是从儒家一些书上有些记忆。 是启攻打有扈氏的论述。 此间没有类似紫府山的地方,意料之中。 紫府山那里,时隔数千年,还能保存的及其完好,已然是无比难得的手段。 就是顶尖合道层次,都难以做到的。 留下的东西可以找到? 破烂不堪的石器? 骨器? 粗糙而又腐朽的五金之物? …… 无用! 无用! “也不一定。” “也许有一些上古修者,将己身所学,留在一些难以为岁月轻易损伤的东西上。” “那些东西说不定有些妙处。” “不过,上古之法,大都不适合今日修习。” “焰灵,在这里稍作停留吧。” “……” 周清莞尔。 如阳滋所言,这里就算掘地三尺,也不见得可以找到什么好物,纵然可以找到一些好物,寻常人也认不出来。 鸟虫文字距离现在很远了。 就是中央学宫之内,可以轻易辨识鸟虫文字的都屈指可数。 可以辨识,也不一定是好物。 上古的好物,如今还是好物? “嗯!” “……” 劳累? 焰灵姬没有感觉,在这里停留随心为上,一个个小家伙歇息歇息,吃些东西,再次上马,会好些。 “公子,晓梦当初在长生殿得到紫青双剑,您说过……留下紫青双剑的道者一身之力或不逊色广成子。” “紫青双剑的妙处,是否可用?” “若非紫青双剑,晓梦更早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了。” “……” 第三一四七章 江南多美人 此间地势稍高,视野开阔,山体不为陡峭,是一处不错的歇息之地,与列之人皆翻身下马。 如今才刚出咸阳,想要到达陇西,还有近千里的距离,虽远,不为着急,和公子一处御马而行,难得闲逸。 这里是上古有扈氏部族所在,地下珍藏的好物? 如公子所言,若说没有好物,不尽然,若说有好物,也不存在,她们觉的寻常之物,于一些人就不寻常了。 陇西之地,长生古殿。 不知是否还可以找到。 她们已经找过了,无所得。 隐匿起来! 地脉之故,不在那里了? 都有可能。 公子如今的修行比肩上古一位位传奇之人,比起她们,当有不一样的所得。 长生古殿。 那卷《长生诀》,晓梦有机会得到,却放弃了,选择了另外之物,更加适合晓梦的东西。 紫青双剑! 留在长生古殿的一门剑道传承,非广成子所有,而是广成子代人留下的,具体是谁? 不可知。 也许是她们所至的一些上古之人。 也许是上古另外一些隐秘苦修的强者。 那门剑道,晓梦一直在参悟,公子也曾参悟,也是为那门剑道,令晓梦合道修行缓慢许多。 否则。 合道万物的境界,早就到达了。 公子也曾点评过那门剑道,境界极高,非寻常合道层次所留,若有神灵一体,当列其境。 弄玉环顾四周,准备同云舒她们寻找一处最佳的歇息之地,想着刚才的有扈氏之论,言及一事。 “那门剑道,很强。” “剑道之妙,参悟过,大体……有些用处。” “不足够大。” “……” 弄玉所言的紫青双剑剑道,同晓梦性命交修的时候,亲自感受过那门剑道的玄妙。 也曾把玩那两柄剑器。 极尽的锋芒。 极尽的攻伐。 又有乾天轻灵祥和之感。 又有河图星辰万化之妙。 …… 上古那人将剑道真意留存剑器之中,非有修者同剑器性命交感,才会所得最深。 自己! 并未那般做,晓梦如今的修行不足够。 等晓梦合道圆满,再行参悟那般剑道,想来所得会多一些,然……直觉告诉自己。 自己的道,不在那里。 那门剑道反倒会助力晓梦在合道层次极尽升华,相对于《长生诀》,更加适合晓梦的修行。 “关中这里的天候,同江南比起来,干冷许多。” “公子,他们若是不修行,若无内力流转浑身上下,通畅血气,现在怕是要不太好受了。” “……” 寻一处更加平缓的区域,真空之下,取出一件件接下来用得到的好东西,绒毯铺就,也为歇息。 看着远处疯跑疯玩的小丫头,宁儿他们也有所得,莫负和曦儿正在协助处理一些食材、瓜果之物。 这种感觉。 很好。 雪儿很喜欢。 “岭南、南海那些区域,更加怡人!” “一岁四时,皆不错。” “不过,长时间待在那里,或许会觉一岁只有春夏两季。” “……” 纪嫣然屈膝盘坐,体表隐现云霞之光,气息贯通内外,天地相合,临近合道,随心所动,真幻颤动。 关中之地。 冬日很是苦寒,于巧儿她们那些小丫头来说,如若不修行,肌肤都要有碍。 一路行过所见的老秦人就是明证。 江南此刻的天候和缓许多,向南行去,估计都有春日的一些气息了,前往南海,更是一番天地。 “一方水土,一方人物。” “江南的水土更为养人。” “哈哈,本侯所观,数十年后,江南别的先不说,一位位美人肯定不少的。” “嫣然你就是江南水土所蕴养之美玉。” “……” 取过巧儿小丫头刚才没吃完的一包吃食,焰灵所做的牛肉干没得说,滋味很好。 很适合当零嘴。 巧儿她们在关中,还是可以适应的,仙山之地,那里的天候就很多,也7一一习惯了。 换成寻常人,会麻烦一些。 看向远处的一个个小丫头,又看向纪嫣然。 “郡侯……。” 纪嫣然娇容微羞,低语嗔道。 郡侯又在打趣自己了。 但! 江南的水土的确比较养人,秋冬之日同诸夏北方、西侧相比,逊色太多太多。 “嘻嘻,公子,还别说……江南的美人就是多些。” “嫣然所在的吴越之地,数百年来,可是出现不少名气不弱的美人。” “美人计中的浣纱女西施,都名传诸国了!” 雪儿掩嘴轻笑。 美人。 公子所言是那般道理,近些年来,江南之地生养的人,肌肤都较诸夏其它地方白皙许多。 或是山水之故,或是天候之故,模样不错的不少。 却也是一个人只要稍稍白净一些,便会稍稍不一样。 “美人!” “元姆她们族中的族女,无一不是美人,郡侯,元姆她们一族可是还想着那件事的。” “……” 纪嫣然也打趣一言。 美人。 郡侯身边的焰灵姑娘等人,无一不是冰肌玉骨、绝色风华美人,还是各有千秋风韵的美人,更有……西王金母一族。 她们一族,皆为女子。 美人,更是入目可见。 姿容而观,相貌寻常之人都有些看不到。 美人! 于郡侯而言,美人自是寻常。 此行元姆她们族中,见到了十个小丫头,尽管那十个小丫头的资质很好很好。 然! 元姆所觉,还是希望可以同郡侯落下一道血脉,如此,资质当更加惊艳,也更加值得期待。 那……那也是元姆她们一族风华所至。 遇到惊才绝艳的男子,总是希望可以留下对方的血脉,落于族中,数千年岁月,一位位族女的资质几乎没有差的。 出现强者的机会很大很大,合道层次从未断绝过,甚至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现一位。 就是莫大的明证! 诸夏间的诸子百家,就没有那个底气了。 郡侯的子嗣! 昌南君他们,还有曦儿公主她们,其实……也能大致看出来资质,那些孩子们……若是传承郡侯的资质,当不会差。 如若传承母亲一脉的资质,则不好说了。 昌南君宁儿的资质就很好,无论是晓梦,还是郡侯,都是诸夏间一等一的修行之人。 另外两三个小家伙,因母亲资质的缘故,相对拖累一些,不过……有郡侯后天的真元习练,封锁先天。 辅以天材地宝的灵韵手段,资质也不错。 接下来再修习一些易筋锻骨的法子,资质也会提升。 而西王金母一族,若得郡侯的血脉子嗣,最上乘的资质先不说,肯定不会差的。 因郡侯一身修行之故,元姆她们一族也难以强求,事情便是搁置了。 搁置! 不代表放弃。 这一次焰灵姑娘她们交给元姆一族那么多的好物,元姆所言,若然那些族女可以帮忙。 说不得就有机会。 这个……。 元姆她们一族,传承为重,那般思绪不为大碍。 至今,她们还在等着呢。 不知郡侯是否可能应下她们。 “元姆她们……还真是为族群之事,费心竭力!” “……” 云舒将一盘处理好的瓜果端来,闻此,也是感叹。 她们已经得了盖聂三人的十道血脉,好好培养,将来必然有合道层次,纵如此,还想着公子的血脉。 “那般事,自然多多为上。” 纪嫣然笑语。 于元姆她们而言,一代代族女的资质越高越好,以后就算诸夏难以寻到合适之人,也能够撑持下去。 “公子,这里好像不是一个安稳之地。” “刚才我在数里开外的河流准备抓一些鱼儿之时,察觉有罗网、影密卫那些人的气息。” “还有另外一些人的气息。” “疑似游侠,也可能不是。” “关中的灾情差不多解决了,影密卫他们还在关中行走,看来还有不小的事情残留。” “……” 挥手间,便是一条条大都尺长的鱼儿落于早已经准备好的玄冰箱子之中,一共十多条,差不多够用。 以自己的修行,灵觉之下,那些鱼儿无所遁形,抓它们也是不难。 白芊红拍了拍手,打量四周远处玩耍的一个个小家伙,近前绒毯,跪坐其上。 取过一颗西域出产的蜜瓜,这是先前途径西域,大量采买的一些东西,吃着还是甘甜的。 还是很不错的。 价格也便宜,如若在咸阳采买,价格就高出五倍乃至于十倍以上了,不过,也很少有商队愿意不远千万里贩瓜。 咸阳也有卖那种瓜果的,是关中自己种的,奈何……滋味不如西域本地的瓜果。 香甜可口逊色一二筹不止! 观公子和嫣然姑娘她们神态欢快,眉目弯弯,这等日子的确是放松已然的,继而,说道一事。 是刚才碰到的。 “一些人,一些事。” “是相连的,从来不是单一的。” “陛下之意,要彻查!” “牵连的人不会少。” “关中之地,有那样的人,则是自己的选择了。” “……” 取过牙签插好的香瓜,周清颔首。 芊红所言的那件事不算什么稀奇,咸阳的灾情是了结了,另外的事情还在,非短时间可以结束。 一些山东之人在关中待了那么久,依照秦法之森严,那些人不会在关中隐匿的很好。 为何那些人永远抓不完? 不外乎隐匿的比较深,外加关中之地一些人的缘故。 说不定还有不少老秦人卷入其中,那就不是普通小事了。 “前两日,盖聂还亲自为一些儒家弟子求情,一些人的性命需要商榷一二。” “芊红,你那边呢?” 接着前言,周清也说道一件事。 自己记得芊红有一个妹妹也在儒家,而今儒家大部分人都在关中,她应该也在关中。 似乎……没有前来府上? 还是别的缘故? “公子是说紫语?” “紫语不在关中,而是在灾情之初,前往关外一些地方了,随同邵广晴他们一些儒家之人前往关外了。” “儒家三位当家在关中,另外一些地方也需要儒家核心弟子坐镇。” “是以,此行咸阳,没有相见紫语,书信往来有两封,并未提及要事。” 白芊红秀首轻摇,公子所言,自己明白。 儒家! 盖聂为一些儒家弟子求情,可见儒家出了一些紧要之事,都有人求到盖聂身上了。 自己。 妹妹紫语为邵广晴的妻子,邵广晴是儒家核心弟子,他人现在不在关中,也许知道一些事情,也许不知道。 大可能是知道的。 那些人没有拜托邵广晴和紫语,想来……一些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自己的颜面,郡侯的颜面。 非寻常事可用。 他们应该知道。 “儒家!” “诸子百家,农墨两家那般结局,以至于有很多人对儒家的选择不满。” “觉儒家背弃诸子百家,觉儒家之人是卖主求荣之辈,这一次关中灾情,一些人希望将儒家拖下来。” “……” 纪嫣然旁侧一语。 山东之地的许多事情,自己都是了解,都是知道的。 诸子百家本身的道理是诸夏的,是昊天的,因诸子百家内的人不一样,山东诸地之人觉诸子百家都是属于山东的。 而非属于秦国! 更不属于如今的秦国! 儒家做出那样的选择,固然是儒家的选择,也是儒家内部诸人的选择,那些人本是山东之人,却投诚于秦国。 这等作为……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在儒家尚未将根本之地挪移的时候,一些在外的儒家弟子就有遇到危险,被杀害,被威胁……。 如今。 关中灾情,对一些人而言,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当初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伏念那些人所为,也可以遇见,若可……他们这一次绝对会将伏念那些儒家核心之人拉下来的。 一些儒家弟子遭殃,就是先兆了。 “儒家!” “对儒家也是一次机会。” “这次的事情若可过去,儒家会有好处的。” 儒家不会那么脆弱的,伏念他们也非寻常人,这一次……儒家应该会付出一些代价。 损伤本源的代价? 不好说。 那些,自己也就稍稍关注一些,于自己,并不入心。 “大家有大家的艰难。” “小家有小家的好处。” “智者一脉传承这些年来,好在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帝国之下,也不太允许一些大家的出现。” “除非是乱世,而乱世终究不会长期存在,但有安平之时,对于大家就是极大的威胁。” “儒家!” “始皇帝陛下这一次估计也有意削弱儒家,让儒家的力量不再那般强大。” “只是,儒家和别的百家不太一样。” “儒家读书人居多,若是有心,两大学宫都会进入不少,诸郡之地,也需要不少的读书人为用。” “儒家!” “法家!” “……” “始皇帝陛下行法道,百家之道皆在其中,这种统御之道非先前诸国任何一位君王可比。” “以前不曾存在,以后……难料!” “……” 第三一四八章 我不着急 儒家! 对于它们遇到的麻烦,纪嫣然并不意外,并不诧异,完全在阴阳五行的衍化结果之中。 凡所盛,当有所碍,当有所失。 儒家。 立家之初不久,就渐渐成为大家显学,数百年来的盛况,根基雄厚,兼收并蓄,一直壮大己身。 诸子百家! 许多都已经消失了。 与其说消失了,不如说化入其它的百家之中了。 道理,是不会消失的。 消失的只有人。 人消失了,那种道理名气没有人扬起来,便是徐徐衰弱,如百年前的杨朱一脉一样。 杨朱一脉的道理,很是广博,很是深奥,很是无双,只是可惜将其真正参悟的人不多。 许多杨朱一脉的传人在逐道的过程中,渐渐迷失本心本性,不能够真正的保性全真。 以至于多艰难! 但有所成,必为人杰。 儒家! 道理无错,人有错。 人错了,事情就麻烦了。 它们遇到眼前的麻烦,在意料之中,解决?儒家应该可以解决,如若解决不了,儒家……也不会轻易凋零的。 帝国一天下,诸子百家不会在存在。 那是帝国必然要行的手段。 法家有法术势之论,法道为上,其余百家不过为术的手段,为势的统御,想要本末扭转,艰难! 有没有可能? 有! 除非有朝一日秦国不再尊崇法道,准备改立其余的百家手段,但法家之道也不会凋零的。 法家之道的目的,便是富国强兵,但有一二作为的君王天子,都不会放弃法道。 其余百家之道? 可用,则用。 不可用,则不用。 始皇帝陛下! 最喜法道,诸夏间并非秘密,后续天子? 这……。 似乎阴阳家有炼制出长生不老丹,那种丹药始皇帝陛下还未服用,以后难说。 自觉长生不老丹虚妄居多,然……阴阳家炼制出来的丹药也会有些作用,不知作用如何。 相对于儒家,雅湖小筑的智者一脉……轻松许多,自己所求,不为大家显学,只要可以传承一一有序的传承下去,就足够了。 邹衍师尊当年完善阴阳五德天运之论,相随大小九州寰宇之论,自己……创法一道不若师尊。 却也因神都九宫的缘故,容纳术者一脉的道理,再由江南所观诸般道藏之故,智者一脉……进益当梳理。 “儒家!” “需要死一些人,才会安稳。” “就看伏念他们是否有那个决心了。” “……” 将手中的蜜瓜吃完,白芊红再次一语。 嫣然所言,儒家是特殊的。 的确特殊。 儒家的特殊,是因为儒家之人读书认字。 只此一点,就注定儒家之人,只要稍稍有些心力,就可以成为肉食者,肉食者……非寻常人可比。 肉食者! 力量更非寻常人可比。 始皇帝陛下打压儒家,借着这一次机会削弱儒家,不为什么大事,关中之地,儒家的名气不小。 也需要削弱。 儒家的名气大了,关中就容易出现不同的声音。 声音大了。 就容易将咸阳的一些声音压过去,那就是原罪! 那就是儒家注定会倒霉的原因。 死人! 也是肯定的。 桑海之地,小圣贤庄避开那次灾劫,这一次……跑不掉,若然儒家的事情还是难以解决,伏念他们那些人都危险。 “公子,那些鱼怎么处理?” “……” 焰灵姬的声音随风飘来,也打断诸人的闲谈。 “问阳滋、曦儿她们就好了,本侯……无碍。” “……” 周清含笑看过去。 吃食之物,自己并不挑什么,焰灵的手艺如何如何做,都不会差的,说着,视线落于远处的一个个小家伙身上。 “别!” “一个个小家伙太多了,每一个都有不一样的口味,还是公子您定吧。” “……” 焰灵姬轻哼一声。 “嘻嘻,公子,您定吧。” “那些小家伙……一个个口味都不太一样,一条鱼儿,有的想要吃蒸的,有的想要吃烤的。” “还有想要吃红烧的。” “还有炸的。 “……” “还是公子您定吧。” “不然,焰灵姐姐又要头大了。” “……” 雪儿不禁笑道。 公子自然没有什么要挑选的口味,以前的时候,都是随心落下一个口味,她们更无挑选。 焰灵姐姐做的都很好。 一个个小家伙,就不一样了。 “好像……还真是那个道理。” “哈哈哈,那就……蒸一两条就行了,其它的鱼,红烧一些,再弄一些鱼丸吧。” “关中的鱼儿虽好,不为江南的种类多。” “最普通的吃法就好。” “……” 周清摇摇头,焰灵所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让曦儿和阳滋她们自己挑选菜单。 估计……太多了,太杂乱了。 有些食材也不太适合。 灵觉有动,于那些鱼儿打量了一眼,是关中常见的鱼儿,如此,不难定下。 以焰灵的手段,可以轻松处理。 汆鱼丸! 那个东西,一个个小家伙都喜欢。 “嘿嘿,那奴家就省心省力了。” “一个个小家伙,平日里吃啥都有。” “此行……非得让她们尝尝小小的苦头。” 焰灵姬怡悦。 “以焰灵姑娘的庖厨技艺,要让她们在吃食一道有苦头,还真不容易。” 纪嫣然也看向远处的一个个小家伙,她们……各有所动,正是一生中无忧无虑的时候。 将来。 于她们而言,值得忧虑的事情也不多。 ****** “天明师兄,你……,你无需等我的。” “我……我若是想要突破,也能强行突破。” “天明师兄,你的修行早就到了,该早早突破的,对你有好处的,紫阳这一次闭关,要真正的化神圆满了。” “再过不久,也可以尝试突破了。” “应该不难。” “当初仙山之地,得了造化,灵韵入体,又有诸般道理加身,紫阳……会好好突破的。” “我……不着急的。” “……” 南海郡! 此刻,诸夏间许多地方还在酷冷、干冷、湿冷的天候笼罩下,此间则是多温润,多暖和。 冷风? 难入! 从西北内陆卷起的阵阵寒风,历经千万里,早就一一消磨在丛山峻岭的层层拦阻之中。 早就一一消磨在一座座内地的城池、集镇、村落之中。 纵然可达江南,在江南多山多水多丛林的地形下,也被快速分化,也被快速淡去。 总有余力至南海郡,面对那和煦的绵绵海风,也当被迅速包裹其中,同化其中。 陆丰以南,千百年来,典籍所记载的南海天池之地。 是时! 海域五十里开外的一座岛屿码头口岸之地,居高而望,时不时可见一艘艘船只的身影。 只是。 比起陆丰的码头口岸,数量上少十倍以上。 这里毕竟是海域之外五十里,是一处崭新开辟的码头,也是陆丰派遣力量专门开拓的一处海域近海码头。 可以方便渔民,也可以方便往来船只。 十年的时间,陆丰口岸近海的一些海域,鱼儿不缺,珍贵的鱼儿捕捞过度,难以很好的寻找。 唯有深入数十里之外的海域,乃至于百里之外的海域才可能捕捞的多一些。 为便利渔民活计,陆丰力量落下,开辟此处岛屿码头。 岛屿不为小,方圆三里的区域,岛上平坦之地不多,多起伏的山地、密林,却也足够了。 常见的浅色粗布裙衫着身,不为礼乐华章靓丽,梳着陆丰大多数女子一般的发髻。 虽如此,也难掩天生丽质的芳容,静立暖阳下,观远处一艘渔船靠近,应该是要补充一些水或者事物之类。 陆丰官府不参与捕捞,这里有专门的行署负责维持秩序,也有仓储之地,提供一些海域船上的吃食所需。 价格稍高一些。 高出的好处,作为弥补陆丰开辟这处码头的损耗,也作为驻扎此地的吏员好处。 今儿无事,一大早就和天明师兄、残剑大侠他们出海了,陆丰之地,四周都走遍了。 有趣的地方也看过了。 海域之地,每一次都有新奇的感受。 婉儿想要去海域抓鱼,想要采珍珠,还想要找一些海域深处的宝贝……,残剑大侠和飞雪女侠她们护持她入海了。 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近海之地,危险几乎不存在。 天明师兄! 天明师兄来此,非巡逻政务之事,只是来瞧瞧陆丰各地的面貌,说不得以后前来就要等许久了。 春日。 不远了。 春日前后,天明师兄就准备离开了。 一些文书也递呈南海郡郡府,让他们准备合适人手。 墨家! 仅剩的弟子们也在尽可能做一些准备之事,好像是准备离开江南,只不过……从近来他们的动作来看,天明师兄有些不喜。 墨家弟子的踪迹在濮阳出现不少,心意不难猜,纳西尔以后想要在濮阳之地多多停留。 那里……也是天明师兄接下来的落脚地,他们……难言。 只希望不会来打扰天明师兄。 站在这里,四周皆波澜壮阔的海域,海风很大,迎面而来,撩动发丝,随意飘摇。 瞧着一首中等大小的渔船入口岸,很快就有一些人迎了上去,多为驻扎于此的商贾之人。 海域之中,一些鱼获多难得,提前一步,或有很大所得。 以专门的冰封冰镇之法,可以将鱼儿转卖至它处,如若落在中原之地,可有十倍以上的好处。 其它更难得的地方,好处更多。 逐利之人,无处不在。 看着远处那些人的模样,召水面上不自觉浮现点点笑意,多家商贾面对一艘船只,开出不一样的价格。 而后,看渔船主人的抉择。 价格合适了,渔船主人多欢喜。 价格不合适了,渔船主人多惆怅。 …… 如果紫阳此刻在身边,她一定会和自己好好说道那里的趣事,说不定还要近前听一听。 紫阳。 修行到了一个关卡,现在陆丰城中闭关。 先前,她就已经达到化神巅峰的境界,圆满也踏足其中了,这一次……则是梳理一身所学,踏足真正的大圆满。 为破开化神枷锁做准备。 紫阳! 师尊所言,她一次就迈过去的机会很大,就算没有丹药助力,也可以迈过去。 自己! 逊色一些。 自己的修行早就达到大圆满境界了,也有尝试突破数次,都没有很好的突破。 师尊也说服用丹药,强行突破玄关,一些事情,修行的过程中,会慢慢通悟的。 师尊所言,自己明白。 却又不想要那样做。 一些事。 自己或许有些执拗,有些固执。 真的看不开? 不! 是自己不想要看开。 真的不想要看开! 每每突破之时,心神涌动杂念,只要自己……,无论如何,在没有找到解决之法之前,自己不准备踏足玄关。 天明师兄! 他虽没有仙山之地的造化,一身资质极高,外加残剑大侠的不住指点,一身修行早早就化神圆满了。 残剑大侠也说,玄关在天明面前没有秘密,想要踏过去,寻一处安静之地,盏茶时间就可以突破。 突破之后,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就能够快速稳固,还能够以多年来浑厚底蕴支撑玄关之后的快速修行。 甚至于数月时间、一年时间,就能超过飞雪女侠的修行。 那些。 自己是相信的。 天明师兄本就修行一道的天才。 许多事情,在天明师兄身上发生的更多,而天明师兄很少言语那些,他的心性境界非自己可比。 天明师兄明明可以很早之前就突破,他……一直没有突破。 一时间,自己不太明白天明师兄为何不突破,最初的言语是机缘不够,是积蓄不够。 后来,又说着衙门诸事繁忙,没有时间修行突破。 再后来,又说着准备将一些剑法修炼至圆满再突破。 …… 自己初始相信,其后有些狐疑,再有询问残剑大侠,方知一些事情,天明师兄……他……一直等着自己。 希望和自己一块踏足玄关的境界。 自己不突破。 他! 他就不突破。 这……。 这如何是好? 天明师兄,他……他还和以前兰陵城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傻傻的,还是那样呆呆的。 总是那样! “你不着急,我……我又如何着急?” “无需为我的修行担心,昔年,荀夫子为己身道理大成,困守化神境界超过五十年。” “荀夫子也是想要为一些事情寻找一个答案。” “召水,你也是一样。” “我和荀夫子不一样,你和荀夫子也不一样。” “荀夫子当年身边无人陪着他,而今,你身边有我,一直有我,我会等着你将那件事解决。” “真真正正的解决。” “期时,咱们一起踏足玄关的境界。” “修行!” “修炼的是一颗心,一颗心不通畅了,又如何能够走到长远?” “无需担心我。” “我……也是不着急的!” “……” 第三一四九章 东鯷夷洲 陆丰之地的大小政事有费文他们在,自己很放心。 陆丰! 在这里待了十年了。 十年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 当年来陆丰的时候,自己才十多岁,现在都二十多了,自己如此,召水她们也是如此。 婉儿! 当年离开兰陵城,桑海之地,还是一个小家伙,现在也长大许多,性子……愈发像飞雪女侠了。 嗯。 又有些不像飞雪女侠。 飞雪女侠。 她的性子和当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要说有变化,也就是火爆的性情略有和缓了一些。 也只是和缓了一点点。 如若真要变了,自己还真有些不适应。 婉儿玩闹的的性子有飞雪女侠的影子,却也有残剑大侠温润尔雅柔和的一面。 前来这处望南岛,婉儿对海域中的宝物很感兴趣,想要从海域找出一些珍珠、宝石……。 每隔几日就要去一次,有残剑大侠、飞雪女侠在身边,当无碍。 好东西也能找到一些,只不过……相对于召水她们当初从深海之地所得,逊色不少。 这片海域的珍珠有一些,就是都不大。 开出来的珍珠也就和普通人一节指头大小相仿,想要变成那种圆润无瑕的模样,还需要稍微打磨一下。 不然。 不好看。 宝石,也找到一些,澄澈纯净的不多。 纵如此,也是难得的。 紫阳! 正在陆丰闭关修炼,这一次出关,玄关就在眼前了,就要踏足了,那个境界……召水其实可以早早就踏足的。 甚至于五年前就有机会。 召水! 心有挂碍。 何处挂碍? 自己知道。 虽可宽慰,心间最深处的开悟还是要靠召水自身。 修行破关? 自己真的不着急。 修行修的是道,修行是附带的,一身真元灵觉手段是附带的。 荀夫子就不追求那些,困居化神圆满境界超过半百之数,而今,一身修行只怕不可想象。 道家祖师十年岁月,证就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是他十年时间就走到那一步? 不! 是他数十年悟道所得,一朝修行,则清风扶摇送九霄,如履平地一样的感觉。 那样的境界! 自己也隐约又觉。 悟道是悟道。 修行是修行。 悟到了,领悟了,感悟了,玄关一步就可踏过去。 所谓玄关,不过是一种道的奖赏,道理的奖励,可要,可不要,道不为影响。 诸子百家,一位位先贤立下道理。 他们中许多人的修行多寻常,并不影响他们成为先贤前辈,如若他们修行,则轻而易举。 那! 非诸子百家的本意。 召水! 也在修行。 她的心现在有了障碍,服食丹药可以破关,却无大用,一颗心不通畅,总有十分力,也难以尽兴挥洒。 召水可以突破。 召水选择不突破。 自己。 亦是不着急。 清朗一笑,拉过召水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无论何时,自己都会在召水身边。 自己等着召水破开障碍的一日。 如何着急? “……” “天明师兄,你……你需要破关修行的。” “天宗玄清子那里,你说过的,你早晚要去了结那件事的。” “……” 有觉天明师兄的动作,召水俏脸微红。 有天明师兄在身边,自己很喜欢,很欢喜,天明师兄的心意自己知道的,自己明白的。 自己的心中障碍。 也许很难化去,也许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也许自己这一生都难以化去,自己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天明师兄。 他有那份心意,自己就很满足了。 真的满足了。 天明师兄不必那般的,天明师兄资质绝高,自己不能耽搁他的修行,荀夫子固然是荀夫子。 天明师兄也是天明师兄。 不一样的。 何况。 天明师兄也有一些事情在身,也需要天明师兄好好修行,才能够解决,如若和自己一处,那件事如何? 秀眸生辉,看向天明师兄。 天明师兄希望自己好好的,自己如何不希望天明师兄可以了结诸般事,也可以心无挂碍的过活着。 “天宗玄清子。” “早有传闻他的修行登峰造极,比肩先贤诸子。” “海域仙山归来,更得大造化之力。” “我……我如今的修行与之相比,相差太远。” “一些事情,我会去做的。” “却非现在。” “眼下,我不是一个人。” “我身边有你,还有母亲,还有阳滋,还有另外一些人……。” “父亲!” “我父若还活着,他想来也希望我首要好好活着,而后再考虑诸般事。” “……” “再者,我若去了,你……肯定会担心的。” “我不希望你担心。” “……” 玄清子。 一些事情,自己心中也有。 早晚要去了结的。 然。 一些事情要做,却非现在要做,而另外一些事情,却是需要现在就要做的。 一直要做的。 紧紧握着召水的手掌,天明轻叹一声,而后面带小衣,神容多轻快的看过去。 那就是自己的心。 也是自己的路。 “……” “天明师兄,我……。” “天明师兄。” “你……。” “接下来你离开陆丰,前往濮阳开饺子铺,我……我给你帮忙,有我帮着,饺子铺肯定会红红火火的。” “……” 召水娇躯颤颤,迎着那道无比坚定、坚毅、温和的目光,秀首微动,轻轻靠了上去。 感触天明师兄那坚硬的肩头,他一直是那样的令人安心。 昔年燕国危局,自己慌乱南下兰陵城,遇到天明师兄,或许是先祖召公的遗泽。 自己相信。 那绝对是召公先祖的恩泽! “有你在饺子铺,那可就是一大助力。” “到时候,你当东家,我就负责做饺子,做各种馅料,做各种模样的饺子。” “陆丰这些年,对于做饺子,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接下来有时间将它们写就秘方,以后传下去!” “传给咱们的孩子,你说呢?” “……” 揽着身边的丽人,天明只觉此生外在琐碎杂事都不为重要。 真的不重要了。 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儿,嗅着召水身上熟悉的芬芳,昔年离开咸阳,跟着残剑大侠他们行走诸夏。 最后在兰陵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是在那里见到了召水,认识了召水,熟悉了召水。 无疑是父亲在天之灵的庇护。 也是昊天对自己不薄。 召水。 自己会一直在她身边,永远都在。 “呸!” “天明师兄,你现在越来越……,哼,再乱说,我……我就不理你了。” “……” 召水羞红了脸。 什么传给孩子。 天明师兄说的都是什么。 真是的。 娇艳的容颜多鲜艳之色,美眸瞪了一眼身边的天明师兄,秀首用力拱了一下天明师兄的肩头。 “嘻嘻嘻,婉儿,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为娘好像听到有人想要生孩子了?” “是谁?” “是谁?” “是谁想要生孩子了?” “……” 施施然。 一语欢快的笑声从旁边虚空传来,人未到,声先至,回旋于此方虚空上下,久久未散。 “啊……。” “飞雪女侠,你们……你们回来了?” “你们……。” 蓦地。 召水吓了一跳,忙挣脱某人的怀抱,却又被某人牢牢的揽住纤腰,娇容多羞不可耐。 循声看去。 不! 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谁。 也只有飞雪女侠这般谐谑了。 也只有她会那般打趣自己了。 “嘻嘻,母亲,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天明兄长说,要和召水姐姐一块生孩子,我听到了。” “……” 相随。 一道相对稚嫩而又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出。 玄光闪烁,一行三人出现在召水身侧六尺开外,迎着召水又嗔又羞的神色,皆不住一笑。 “……” 残剑轻捋颔下短须,多为欣慰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这一幕! 自己等了许久。 等了许多年。 如今,算是等到了? 不! 早早就有了这么苗头,只是……天明一直没有动静,自己都替天明着急,如今……天明直接这般大胆了? 不! 召水的心意早早明了,唯有天明。 或许碍于陆丰之事,或许碍于其它事,如今,陆丰之事快要了解,诸夏间其它事也不为扰心。 多安心。 天明! 天明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 孩子! 不! 天明在十年前做出那样的决定,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是一个大人了。 还是一位侠名远播的大人。 还是一位诸子百家多敬佩的大人。 若说最初百家之人是看到他父亲荆轲、他叔父韩申等人的面子上,对他多有另眼相待。 而今! 天明可为大侠! 绝堪大侠! 他比自己当年做的还要好,还要出色,自己当年修行江湖,被人称作大侠。 然而。 同天明的所作所为比起来,差远了。 也难以相比。 召水。 也是一个好孩子。 她身份不俗,多年来经历坎坷,天明身份也是不俗,出咸阳的那段日子,也是多坎坷。 应为昊天之下,虚冥深处的机缘。 他们两个人碰到一块了。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 自己一直看着的。 飞雪也是一直看着的。 多年前,自己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一步的,只是想不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然……不为晚。 根本不晚。 丽姑娘! 当年她所托,自己还牢记在心。 如今,自己可以无愧当初的托福。 天明不仅好好的在诸夏过活着。 还遇到召水这样的一个孩子。 丽姑娘,是见过召水的,她也是喜欢召水的。 召水和天明走到这一步,她肯定是无比希望的,如若她看到这一幕,也会无比心悦的。 天明的一些事情。 召水的一些事情。 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一些事情,只是,在眼前之事跟前,那些事都要暂时靠后一些。 就是那些事情的正主还活着,也绝对希望如此的。 姬水。 燕丹。 他肯定希望见到这一幕,召水,以后会有天明好好看护着,诸夏间,召水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他肯定安心的。 荆轲侠士,韩申侠士。 他们也肯定希望看到天明有这一日。 自己和飞雪,更是如此。 如若其他一些碰到知道,肯定也会无比欢喜的。 那一点,自己无比肯定。 召水的心结! 有天明在身边,自己也相信,早晚就会打开的,期时,召水踏足玄关不会有艰难。 天明,也可以从容踏出那一步,那一步……天明数年前,乃至于很早就可以踏出的。 为了召水,他一直等待着。 自己! 都是知道的。 “嘻嘻,母亲,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生孩子,那我……要成姑姑了吗?” “嘻嘻,我要成姑姑了?” “天明兄长,你们要快些生啊。” “……” 明眸皓齿,毓秀灵巧,身着彩绣明丽的小裙子,梳着动静跳跃的小辫子,婉儿小跑近前。 拉着天明兄长的手掌,不住摇晃着。 自己都听到了。 听到了。 父亲和母亲带着自己回来,看到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说着话,便是没有打扰。 想不到听到那件事。 嘻嘻,真有趣。 生孩子。 召水姐姐生孩子,自己就是姑姑了。 真好。 “婉儿!” “……” 召水实在是忍不住了。 婉儿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越来越该打了,横了身侧的天明师兄一眼,都怪他。 说什么……孩子的事情。 自己! 自己都没答应的。 真是的。 天明师兄也是该打。 挣脱天明师兄的怀抱,伸手将婉儿揽入怀中,抬手在小丫头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就知道瞎说,就知道乱说。 “嘻嘻,召水姐姐你羞了,你羞了。” “母亲说你和天明兄长生孩子是早晚的事情,生孩子要十个月,十个月后,我就要成姑姑了吗?” “……” 不疼。 召水姐姐打的不疼。 纵如此,婉儿还是忍不住捂着小屁股,扭着小身子,不断躲闪着,召水姐姐的脸好红的。 肯定羞了。 “让你再说。” “……” 召水直接将小丫头的嘴巴捂住。 这下……耳边清静了。 小丫头。 就会乱说。 什么十个月。 什么成为姑姑! 怎么就不知道羞呢? “残剑大侠,刚才入海可有所得?” “……” 听着召水和婉儿的嬉笑之言,天明也是面上多乐然,伸手抓了抓脑袋,十个月后成为姑姑? 婉儿想的倒是远。 自己……还没有想到那一步呢。 不过。 十个月后? 是否有些快了? 待濮阳的事情大体安定下来,再来十个月?似乎不错。 近前两步,看向残剑大侠二人,瞧着飞雪女侠手中拎着的一个牛皮袋子,不由好奇。 “有所得,所得不为多。” “取了一株看上去不错的珊瑚,过几日就可看清楚大致形体了。” “珍珠,找了数十个蚌类,也只开出了两颗珍珠,都不算大,和召水送给婉儿的那几颗相比,远远不如。” “不过,有几颗宝石看着还行,是我潜入海底找寻的,否则,还不好察觉。” “海底,太黑了一些。” “以我之力,加持婉儿身上,难以长久。” “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手段,实在是通玄,深海之地,光明之域,寻找宝物,轻而易举。” “……” “天明,今儿是否前往东鯷夷洲瞧瞧?” “那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论大小,箕子朝鲜和东鯷夷洲相仿,也许箕子朝鲜大一些。” “但,东鯷夷洲也有它的好处!” “……” 第三一五零章 六盘地宫 海中的确有宝物。 很多很多的宝物。 陆地上难得一见的珍稀珊瑚之物,海域之中,数不胜数,因婉儿的缘故,从海域中得了许多珊瑚。 看上去,还都是不错的。 珍珠之物。 海域中倒是有,也是太罕见了一些。 就算可以找到一些珍珠,那些珍珠的质地也多寻常,鲜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 不过,飞雪对那些珍珠无所谓,珍珠磨成粉,添为脂粉之物中,效用还是不错的。 还有一些海域中冲刷不知多少年份的五金矿石,还有一些宝石之物,还有一些渔船难以捕捞的罕见鱼儿。 …… …… 海域,宝物无尽。 离开近海,宝物更多。 相对,也较难寻找一些。 玄关层次虽强,在海域之中,也难以下潜很深很深的地步,潜入越深,对于真元的消耗越大。 灵觉也会受到很强的压制。 保不齐,还会遇到一些海域中的强大异兽。 召水她们当初登临蜃楼前往海域之时,曾说道许多事情。 天宗玄清子带着她们在海域纵横,都能深入海底,领域加持,入目皆是大光明,寻找宝物,轻而易举。 那般手段,自己做不到。 残剑觉得就算自己的修行再强横十倍以上,估计也难。 百家传闻,玄清子的修行登峰造极,功参造化,比肩一位位最顶尖的百家先贤。 非为虚妄。 入海域。 空手而归,可不是好事,只要不嫌弃,寻常一些的好东西,随意所得,瞧着不远处玩闹的召水二人。 残剑简单一语,继而,抬手指了指一处。 ——东鯷夷洲! 也是数百年来,齐鲁、吴越之地流传的岛夷之地。 那是一处同南海郡隔海相望的岛屿之地。 从陆丰这里前往东鯷夷洲,直直前往,有近千里的距离,如若从闽中郡等地前往,则只有五百里左右,相对距离短了不少。 那里! 自己和飞雪师妹探寻南海之地的时候,去过那里数次,所见多蛮荒,虽有人,不为多。 观其风华,很像上古乃至于三代岁月的痕迹。 而且,一些痕迹和诸夏相仿,一些陶器、简单的青铜器也有存在,只是……太像一二十年前的江南、岭南百越之地一样。 甚至于还不如百越之地。 天明! 前段时间,也去过一次,没有多停留,只是看了一个大概。 这两日,也有说着要再去瞧瞧。 东鯷夷洲! 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处寻常地方,对另外一些人就不一定了,尤其随着一些消息传来,对一些人更不一样了! “东鯷夷洲!” “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安稳的。” “……” 拎着手中的牛皮袋子,飞雪也是轻轻一语。 东鯷夷洲! 岛夷之地。 昔年在书馆的时候,也有看到过它的记载,只是没有在意,毕竟……海上的岛屿太多太多。 单单数年来,自己和残剑师兄南海所见的岛屿都数不胜数。 当然。 岛屿虽多,很大的不显。 岛夷之地,无疑是东南之地距离诸夏最近的一处大岛屿了,虽不如南海郡大,也差不多有南海郡的一半大。 那已经很了不得了。 箕子朝鲜也就差不多那么大。 和残剑师兄南海游玩,发现岛夷之地,巡视了一些地方,地形地势还行,中间较高,四周平坦,适合耕种的地方很多。 关键! 可以种植江南那种一岁两三熟的谷物,这一点,非箕子朝鲜可比。 天候,更非箕子朝鲜可比。 矿藏之物,应该也有。 再加上相聚陆地最近也有五百里以上,大体还是安全的。 安全! 不是对她们的,岛夷之地看着不错,不是自己和残剑师兄去居住,也不是天明要去居住。 而是……另外一些人! 箕子朝鲜。 诸夏之事多变。 咸阳那里的消息时不时飘来,箕子朝鲜的消息也有传来。 关中之地,冰雹天候,狂风暴雪降临,一时成灾,一些人趁机在关中之地生乱。 嬴政有怒。 箕子朝鲜更加危局。 原本只是燕地的叶腾准备对箕子朝鲜下手,这一次……箕子朝鲜怕是艰难,很可能被秦国直接抹去。 “今儿,时间还早,若可……去瞧瞧也好。” “……” 天明轻叹。 眺望东鯷夷洲所在的方位,微微颔首。 “比起东鯷夷洲,其实象郡外缴之地也不错。” “那里的范围更大,比南海郡还要大,唯有地形地势多复杂了一些,这一点和东鯷夷洲相仿。” “江南眼下并不准备对那里多有动作,还是休养生息为上。” “……” 残剑抬手指向另外一个方向,是象郡以南的一处海岛,很大很大的海岛,比东鯷夷洲还要大的海岛。 上面的人不少。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天明,项氏一族他们是否愿意前往未可知。” “说不得,他们可以将箕子朝鲜守住。” “……” 无论东鯷夷洲,还是象郡外缴之地。 都是天明所想为项氏一族他们所用。 关中、箕子朝鲜之地的消息汇聚一处,秦国要将箕子朝鲜抹去的意思不难猜。 真要将箕子朝鲜抹去,那里的人……都会艰难。 离开箕子朝鲜,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个选择。 前往塞外极北苦寒之地,或是从箕子朝鲜南下,前往辰国部族之地,前往另外一些可能安全的地方。 天明。 则是为他们选了一处。 东鯷夷洲。 此事! 可行。 飞雪觉得可行。 就是有些太早了一些,箕子朝鲜的事情现在还没发生呢,如若箕子朝鲜守住了,天明和他们所想都是无用功。 箕子朝鲜。 除了天明相熟的项氏一族外,自己和残剑也有相熟的不少人在箕子朝鲜,那些人的力量还是不错的。 “难以守住!” “就算守住,也会耗费极大的代价。” “对于那些人而言,估计也会选择离开箕子朝鲜。” “秦国可去一次,就可去第二次。” “象郡外缴之地,东鯷夷洲之地,他们若是真的前往,怕是也难长久。” “……” 守住? 自是有那个可能性。 看向师妹,残剑也是不自一叹。 箕子朝鲜的人,大都是对秦国统御诸夏不满的人,算起来,已经十多年了。 十多年的时间。 他们还在。 箕子朝鲜还在。 山东诸地,一些人还在。 秦国统御诸夏,这些年来,总体还是不错的,真要再起乱象,战事再起,对很多人都非好事。 人,皆有脚踏之地。 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东西,所想的东西不一样。 自己,也劝说不了他们。 他们,也一直在等待机会,希望可以找回当年所拥有的一切荣耀富贵,希望回到以前。 真的可以回到以前? 有秦国的先例在前,那些人可以觉得回到以前? 又有强力之人,想要一天下大事,战事不断,死伤无数,重复箕子朝鲜的事情? 如若有成,再次重复? 周而复始,一次接着一次! 箕子朝鲜,那些人的力量合在一处,大体可以拦阻秦国的力量,也只是可以拦阻。 真要拦阻,耗费的代价不可数。 等待他们的,只有离开。 前往何处? 东鯷夷洲? 象郡外缴? 那些地方距离诸夏都不远,秦国也能派出力量前往,等时机一到,那些地方又该如何? “尽人事,听天命!” “残剑大侠,你们无需思忖太多。” 天明笑道。 倘若昊天之下,注定少羽他们无所得,那么,会有昭示的,东鯷夷洲是一个不错的暂留之地。 当然。 不知少羽他们是否接受。 箕子朝鲜,那里的情形不太好。 自己就要离开陆丰了。 有所想,有所为。 也是一份礼物。 少羽。 当初曾说着自己离开江南之前,他一定会来的,以箕子朝鲜的局势,前来有些难。 不过,接下来有的是机会。 ****** “前面就是地宫了。” “叔父,北地郡这里的秦人,和关中的秦人相比,日子……的确差了不少。” “在泾水两岸的还好一些,其它地方就差很多了。” “这里的酒楼酒肆……饭菜太差了。” “我觉我做的都比他们好吃。” “……” 天水。 在陇西郡。 六盘之地,在陇西郡以北的北地郡。 原本的计划是沿着渭水朔游而上,先前往天水,看一看天水城,其后不过三四日,有消息自咸阳传来。 关中以北的郑国渠之地,有人蓄意破坏。 更为准备在泾水上游为损毁河道。 陛下的文书也有传来,所言让自己在泾水之地走一走,简单查探一番,是以,北上泾水之地。 查探! 有附近所属的县域之人,还有影密卫的一些人。 的确有那个传闻,人……也抓了一些,焰灵手痒,阳滋她们意动,亲自出手,抓了一些人,事情就大体了结。 破坏郑国渠。 心思不小。 可惜,选的时间不太对,若是在春夏之时破坏郑国渠,危害就大了,这个时候对郑国渠、泾水下手,无太大作用。 也非小事。 春日不远,泾水河道要上涨,真的有碍,两岸秦人庶民百姓会遭殃,无事为上。 将事情大致处理完,只得先行前往计划中六盘之地,前往那处地宫,探寻长生殿的下落。 行过平凉、泾阳、鸡头山之地,六盘区域内的地宫就在眼前了。 跨乘高头骏马,手持千里镜,端量四周,阳滋小嘴不停地说着一件件大小事情。 “这里已经不错了。” “如果依山旁水的秦人过活都寻常,那么,诸夏间,没有那般地利的庶民,就更差了。” “吃食!” “吃食之道看着简单,一些地方没有流入崭新的做法,味道自然一般,总归……时间太短。” “帝国一天下的时间太短。” “若是再有十年、二十年,当不一样。” “一天下岁月,帝国从诸郡之地征调大量的民力、物力,那些人想要过活好一些,都难。” “天下初定,庶民安息,赋税少了一些,日子已经好转不少。” “北地郡同陇西相比,山水优盛逊色。” “……” 一晃十余日过去。 时间过的很快。 一路走走停停,此刻就快到六盘山的那处地宫了,从一路所得消息来看,因地宫之故,附近都因此出现两个不小的集镇,还有一些偏远的村落。 每一日,都有不少人远来,前往地宫。 地宫。 一开始还有官府的人守护着,后来,便是撤去了。 阳滋所言近日来所观的秦人日子寻常,那……是正常的。 阳滋是拿关中的秦人与之相比,此间自然寻常,就是拿山东许多地方同关中相比,也是寻常。 关中。 道路纵横,百业亨通,好处自然没得说。 北地郡。 道路不显,百业往来商贾不为多,好处自然也不多,这里的秦人日子想要同关中一样。 很难。 除非,帝国愿意花费力气再北地郡。 而那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相对北地郡,将力量落在陇西郡,所得好处会高出数倍以上。 陇西地利,直接勾连西域商道。 北地郡! 地势太不好了。 泾水算是北地郡最大的一条河流了,从固原所在的秦国旧长城一线向西,那里山脉纵横,地势交错,一直到大河之地,都没有什么山水俱佳之所。 若非从朝那、泾阳、泾源之地开辟向陇西的要道,北地郡更难了。 陇西郡和北地郡相比,就是两位修行资质不一样的嗅着,陇西郡为上等的资质,北地郡顶多中等、中下等的资质。 江南诸郡也是一样。 虽有心让诸郡之地都繁盛起来,也都投入差不多的力量,收获的结果……截然不同。 “将四方居开到这里,肯定不赚钱。” “嗯。” “不赚钱,看来……当开一个。” “河上,这件事交给你了,算是本公主交给你的一件历练之事。” “有不懂的,问曦儿就好了。” “……” 叔父所言的道理,阳滋都明白。 还是觉得北地郡太差了一些。 数年来,自己在诸夏游玩,北地郡来的都屈指可数,实在是没啥好玩的,山山水水看多了,就无趣了。 一些大的城池,北地郡又屈指可数。 吃的东西,很是一般。 昨儿在一个酒肆停留,吃食都难以下咽,也就勉强动了几筷子,喝了一点点酒水。 比起焰灵姑娘的手艺相差太远太原。 比起河上,也是远远不如。 河上! 三日之前从咸阳离开,追到这里的。 河上和芈心倒是闲逛时间不短,不仅在咸阳一块游玩数日,将芈心送回甄城后,河上又停留了两三日。 还真是清闲! 既如此,该做一些事情忙碌忙碌。 不赚钱的地方,四方居可以来。 当初立下四方居,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花钱,不然,自己的钱真不知道该怎么花完了。 要在泾阳、固原那些地方好好立下四方居,赚不赚钱另说,可以花钱就行了。 再有! 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 四方居来了,也能改善改善他们的口味! 第三一五一章 绝不走空 “……” 手握缰绳,足踏脚蹬,骑乘在一匹毛发褐色的马儿身上,听着某人所言,河上默默无言。 这两日……阳滋公主针对自己吧? 都吩咐自己不下于十件事情了吧? 历练自己? 让自己抓鱼去历练? 让自己去采集一些可用的食材去历练? 让自己去偷两只羊历练? …… 现在。 又来了一个历练? 四方居? 在这里开立一处四方居? 这……。 这也是历练吗? 四方居有的是人手,财力也是不缺?用得着自己历练?需要自己在四方居历练? 在四方居做菜? 历练? “……” “河上,你怎么不应下?有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的,让我们听一听的?” “……” 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 阳滋晃了晃脑袋,美眸亮光一闪,落于后方不远处的一人身上,再次给于提点着。 “嘻嘻,河上,你有意见吗?” “……” 曦儿抿着小嘴,盈笑乐然。 河上又多了一件历练之事! 阳滋姐姐的点子还真多! “……” “没!” “没有!” “没有意见!” 河上甚为无奈。 意见? 如何有意见? 如何没有意见? 似乎。 有意见也是无用,说不定,有意见之后,还会再多几件历练之事,阳滋公主……就是太闲了。 太闲了。 咸阳宫内,丽夫人常常将阳滋公主收拾一顿,好好的揍一顿,也完全不是没有理由的。 “嘻嘻,河上师兄,你接下来的事情好多呢?” “阳滋姐姐说了,晚上你要单独烤两只羊呢!” “还有要将羊头做的很好吃很好吃。” “还有要学会五雷化极手,还有天意四象诀的火象,将来给我们打造一柄柄兵刃呢。” “……” 灵儿已然开始数着河上接下来要历练的一些事情,还真不少,要说很难……不至于! 很简单? 也不是。 反正事情很多很多。 “……” “河上,不要觉得事情多。” “你是叔父的大弟子。” “叔父将来的威名可都是要落在你身上的,现在多一些历练,将来用得上。” “再说了,紫府山那里……将来也需要你的。” “好好历练。” “将来帝国之内,也有你河上大师的名号。” “越是小的事情,越是看着简单的事情,越是看着动动手就可以做好的事情,往往越是不容易做好。” “这可是本公主的经验之谈。” “……” 阳滋细细给于解释着,很有耐心的给于教导指点着,很是谆谆教导的模样。 俏脸上满是感慨。 “姐姐说的真好。” “说的真好。” “母亲也经常那样说呢。” “……” 月裳很是点着小脑袋,双手不住拍合着,双眸满是崇拜的看向姐姐,阳滋姐姐不愧是阳滋姐姐。 说的好有道理。 母亲也那样说过呢。 “母亲也那样说过呢。” 巧儿也附和着点点头。 “……” 河上觉得现在自己不想要说话。 “阳滋姐姐好厉害。” “阳滋姐姐,待会咱们去地宫,一定可以将那个什么……长生殿找出来。” “一定可以找到许多好宝贝的。” “……” 缺儿也是一语,阳滋姐姐懂的道理真多,说的也好友道理,比母亲她们说的还有道理。 “长生殿。” “必须可以找到!” 阳滋以为然。 既然来了,就是找宝贝的,空手而归?不存在! 隐匿起来? 只要还在六盘之地,只要还在诸夏间,早晚将它找到,早晚将长生殿的宝贝全部弄出来。 绝不辜负广成子留下宝藏的心思! “……” “这里的确繁闹很多很多。” “先前来这里,都是凌虚御风,直接就到了,并未细细查看四周方圆的模样。” “当初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很是荒芜。” “道路都没有,人影也看不到。” “如今都有数条专门的大小道路出现了,山地的灌木丛林也都全部清理掉了。” “集镇左右分部,零散村落傍水而居。” “地宫。” “因地宫而存在,如今此地也开辟不少田亩,那片山地似乎种上了果树,像梨树的枝干。” “……” 听着阳滋她们一个个小家伙的话语,雪儿掩嘴轻笑,一路上,有这些小家伙的存在,还真是不孤单。 还真是多欢乐。 河上! 好吧。 如阳滋公主所言,对他还是一次次的历练。 别的不说。 单单心境上,就是不小的磨炼,还是有些进益的。 至于一个个小家伙,现在自己是真心理解丽夫人为何要经常揍阳滋了,一个个小家伙都开始跟着阳滋东跑西跑了。 连先前话语不多,不为十分亲近的缺儿、冲儿他们也都卷入其中了。 月裳公主! 这次若回咸阳城,似乎两个人都得挨揍吧? 以丽夫人的性子,阳滋挨揍可能还要多一些。 巧儿! 自己的小丫头,自己现在是每天都想要揍她,越来越顽皮了,现在都这样了,再等几年? 真要管不住了? 幸而,还有公子在。 否则,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小丫头如今对于挨揍都习惯了。 更令人想要揍她! 一个个小家伙这一次跨马出咸阳,行走关中,进入北地郡,也是第一次的经历。 还是很有精气神的。 这里! 自己最为熟悉了。 当初就是自己和晓梦率先来这里的,也是在前面的地宫中,晓梦得到紫青双剑。 内蕴无上剑道秘藏! 《长生诀》! 晓梦也可以得到,只能选择其一。 晓梦选择了紫青双剑。 自是入心的选择。 逍遥子和墨家的一些人,当初也出现在这里,逍遥子得了好处,应该不多。 自己所得,也是不多。 那些好处,都不足以助力自己的修行。 后来,和焰灵姐姐她们也来了数次,将地宫内外都搜寻了一番,还深入地下数十丈的区域搜寻。 方圆数十里之地,也有搜寻。 …… 皆无所得。 那时,搜寻的目标都放在地宫和大地上下的万物,此间渐渐成型的村镇……没有落下太多视线。 现在。 不一样的感觉。 地宫! 十二处地宫。 九黎蚩尤留下的十二处地宫,出现的时候,诸夏震动,地宫内的好处也造就不少玄关存在。 刻印其上的战神图,也令一些人受益。 令牌! 耗费许多代价,耗费不少时间。 全部弄到手了。 也得知十二块令牌的玄妙。 只待总督府的那只食铁兽将十二种手段习练完毕,便可准备开启战神殿了。 便可一窥战神殿的真容! 长生殿! 广成子留下的传承之地。 契入蚩尤的地宫之中,多为奇妙,隐藏的也格外太深了一些,都找了数次,还是无所得。 以晓梦踏足合道万物境界的手段,加持掌握的三术河图妙法,也是无所得。 公子! 这一次也来了,希望可以找到长生殿。 “长生殿!” “广成子!” “《长生诀》……我也有所参悟,所得有限,不合我所修。” “……” 纪嫣然眺望远处依稀已然可见的地宫所在,长生殿……自然好奇,更别说还是上古奇人广成子留下的。 《长生诀》! 是其人留下的修行之法。 元姆她们族中也有《长生诀》,惜哉,只是残卷,纵如此,也是难以参悟和修行。 根据焰灵姑娘她们所言,结合元姆她们一族留下的秘卷记载,《长生诀》……不同的人修行会有不同所得。 残卷的《长生诀》。 自己所得点点,已感其精妙绝伦,不在自己所掌握的任何真法之下,化入己身修行? 又不太合适。 亦或者,自己还没有从其中参悟出真正适合自己的。 无论如何,对于《长生诀》也非渴求,自己现在的修行,已经足够了,有郡侯指点,再加上智者一脉多年来的底蕴。 合道就在眼前。 合道之后的修行。 也从元姆一族有所得,总督府也有道藏可以参悟。 合道之后的修行,没有定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身的道理,自己的路……早就有了。 碍于机缘,不得进益。 合道之后,阴阳归一! 倘若得见真正的《长生诀》,说不定会有所得。 “《长生诀》!” “天长地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无私,成其私。” “不争,大争!” “广成子的道,道家祖师将其走通了,又……不太一样。” “……” 白芊红也是一语落下。 总督府内的真法万千,齐肩《长生诀》的都有一些,尽管都是残卷,也足够了。 《长生诀》! 就算真的有人可以修炼,修炼出来的长生诀,也会和广成子的《长生诀》不一样。 广成子的道,在道家祖师留下的经文中有提及,道……一直存在,广成子没有踏过去。 道家祖师。 身融万物了。 广成子是奇人! 道家祖师……更是奇人中的奇人! “《长生诀》!” “修炼之后,不能有血脉子嗣,还是有些小小遗憾的。” “若是没有那个缺点,《长生诀》是否就真的圆满了?” “说不定,广成子也能成就玉虚境界!” “……” 《长生诀》是精妙,云舒对其没有太大的兴趣,总督府中的其余真法很多很多,都可以选择。 公子说过,修炼《长生诀》需要机缘。 比起道家修行更甚的机缘。 强行修炼《长生诀》,还不如修炼其余的寻常真法,尤其……修炼《长生诀》后,精气内敛,不能落于血脉子嗣。 这就……不太好了。 真有机缘之人,也不一定会选择修炼。 嗯。 先诞下子嗣血脉,再修炼? 倒是一个法子,就是……先天元阳散去,修行起来不如真正的纯元纯净,想来《长生诀》有法子解决吧? “有这个可能!” “本姑娘觉广成子后来同九天玄女、九幽素女、容成子他们那些人精研性命一体的房中妙法。” “可能就是想要弥补那一点。” “人皇后来走性命一体有所得,据记载,也是广成子指点的,他在那一道上的造诣也很高。” “反倒他自己留下的《长生诀》不能落下血脉子嗣!” “……” 焰灵姬轻抚颈间秀发,《长生诀》不适合自己修炼,但……天魔宗还是需要的。 前提,可以找到。 多一卷真法,总比少一卷好。 上古岁月留存下来的典籍中,广成子之名出现很多,因人皇之故,更加传扬了。 总督府珍藏的性命一体修行诸法,七成以上都有广成子参与的痕迹,三代岁月以来,都没有什么更改。 那些法子。 现在还能够。 好处很多。 “焰灵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纪嫣然含笑应之。 无论是否为真,猜测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痕迹的,也可能她们想差了,也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 …… “叔父,都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有一些人往来这里。” “游侠?” “帝国颁布的有禁武令吧?” “……” 山地起伏所在,一些区域看着很近,真要走起来,真要到达……还真要花费不短时间。 望山跑死马! 大半个时辰过去。 地宫所在的一处山地出现在眼前。 手持千里镜,看向地宫所在,看向地宫左右所在,又放下千里镜瞧着前方十丈开外的两个人。 两个年岁不小的人,看上去都三四十的模样,观其衣着,和普通的老秦人没啥区别,粗麻布衣,色泽浅淡,梳着秦人常见的木髻。 游侠? 看着像秦人,他们的步伐不太像,明显是练过一些步法的人,行走诸夏多年,这一点还是可以辨识的。 “那……我等今儿为何来这里了?” “……” “禁武令,这些人安安分分的,禁武令于他们如不存在。” “走吧。” “这里地处偏远,官府之力难达,北地郡又因当年义渠国的缘故,这里的尚武之风很重。” “出现一些游侠不算什么。” “……” 时隔多年,还有人来这里。 原因为何? 很简单。 游侠? 对地宫感兴趣的,游侠比较多,对普通人……一般般,没有宝物的存在,地宫空荡荡的,和秦人的地窖相仿了。 也就是大百倍以上的地窖。 从咸阳出发,如今终于到达这处地宫跟前了,真空笼罩,神通运转,紫眸催动,洞彻眼前种种。 数息之后,摇摇头,拍了拍怀中不安分的小丫头,马儿继续向前行进。 “他们也是来寻找宝物的?” “好吧。” “许多人前往地宫,想来都想着自身定有机缘,定然可以寻找到一些特别之物。” “嘿嘿,叔父,我就有那种感觉。” “尽管大多数都是成空,还是有所得的。” “这一次……,嗯,曦儿,你推演推演,看看咱们的运道如何?” “……” 阳滋嘻嘻一笑,是自己多问了。 和叔父一行人来这里,是来找好东西的,这里的一些人……也是一样的目的? 错不了。 那种感觉,自己有过的,他们肯定也有。 所不同。 他们的运气一般般,离开之后,双手空空,自己……就好了许多! 明日更新! 明日更新,大家早点睡! 天气转凉,注意身体! 第三一五二章 吃土喝汤 “唔……,推演?” “……” 曦儿点点头。 推演推演自然没有什么,母亲归来,父亲也在咸阳,自己的修行近来进益很快。 占星律的修行也很顺利。 很难的事情不好说,单单福祸运道简单之事……还是容易的,还是准确的。 心有所感,双手掐动阴阳道印,承天星,中元势,踏后土,一元相合,淡淡的紫光自双手漫出,澄澈双眸深处涌动漫天星光。 “曦儿姐姐真厉害,那种手段,我就不会。” “莫负姐姐会。” “……” 巧儿羡慕的清脆声音流出。 曦儿姐姐会阴阳家的占星律,父亲也有传授她们合适的三术之法,她们也都有修行。 就是修行的禀赋不一样。 自己没啥感觉。 灵儿姐姐她们也是的。 莫负姐姐很有天赋,对于三术已经入门了,河上师兄也很好,这种手段趋利避害很好。 寻找宝物? 也不错。 就是……就是施展的时候,对于三元损耗强弱不一,推演的事情比较晦涩艰难,损耗就很大。 “三术河图,非寻常人可以修行。” “因术者一脉的缘故,我脉也有一些占星律的传承,不为精深,却也够用。” “后来,师尊邹衍想要将那些手段简化,让寻常智者一脉的人也可以修行。” “奈何,还没等到那一步,师尊就去了。” “近些年来,我修炼那些手段相对顺利,一时间,忘了那件事,然……将通达昊天的手段极尽简化,似乎……有些难!” “郡侯在河图一道已入巅峰,以郡侯之力,创出一些适合灵觉相对寻常之人的修行之法,不知是否有难?” “……” 曦儿! 阴阳东君的弟子,郡侯的女儿。 资质奇高! 灵觉也是先天强大。 观其所修占星律,已然入了门道,些许玄妙可以施展,当年自己在她那个层次,还不足以做到。 有传承之故。 也有资质之故。 自己的先天灵觉也不弱,智者一脉传承的残缺占星律,自己将其修炼完毕了,还是受益的。 观曦儿熟练的施展占星律,那个丫头不仅入门了,还有一定造诣了,有东君和郡侯指点,也当如此。 不过! 占星律的修行,三术河图的修行,的确是看天赋的。 一般而言,先天灵觉越强,越是可以掌握那种玄妙的手段,晓梦的弟子许莫负……就天生适合修行。 三术都有掌握。 造诣不浅,只怕同自己相比都不逊色,顶多在一些事情上的推演力量强弱而已。 阳滋公主,灵觉稍弱,再加上性情难入清静,对于占星律略有艰难,其余孩子……也有些难。 创法! 师尊邹衍当年道理初成,也有修行占星律,觉其难,想要将其简化,事未成,人先去。 那件事就搁置了。 自己因修行顺利,也多有忘记那件事。 今儿,又想起来了。 如若可以将占星律简化的普通人也能修行就好了,就算不能所有人都修行,将修行的门槛降低……也是好的。 三术河图之法,虽然于攻伐助力不为大,在另外的一些事情上,好处多多。 以郡侯此刻的修行,若是有心,应……不难吧? “公子,嫣然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三术通玄,命相问卜,吉凶祸福,趋利避害,如若一个个小家伙也能掌握那些手段,不说很精通,也能受益。” “将来行走诸夏,也有些好处。” “……” 雪眸生辉,雪儿意动。 曦儿施展的占星律,很纯熟,可见曦儿的修行资质,而公子膝下的其它小家伙,却……难以修行。 那门手段,不修行,于修行没有太大的损碍,修行了,好处还是不少的。 “本姑娘觉得可行。” “本姑娘对三术之法,就没有什么天赋,如今也就只能强行修行一些,好像用处也不大。” “合道境界,真空入微,一些事情,灵觉也能有感。” “那些小家伙……,公子,您接下来抽一点点时间,将三术之法简化简化如何?” “……” 焰灵姬很是认可。 自己的资质也不差,就是对三术修行没啥很好的天赋,是以,也没有花费过多的时间修行。 随着修行提高,三术的一些妙处,也能勉强修行,修炼成晓梦那样,就不想了。 晓梦! 千年以来,也就她一个吧? 公子自然例外。 嫣然所语,很是可行,公子的修行,做到不难,说着,拍了拍身下的马儿,靠近公子。 “简化三术河图之法。” “倒是不难。” “简化之后,适合修炼的人会多一些,也只是会多一些。” “该有的难度,还是有的。” “原本不为适合修炼三术河图之法的,可以勉强修行,要说同真正有禀赋的人一样,也是很难。” “大体,可如你们的心意,简单的手段掌握不难。” “……” “巧儿她们渡过陨灵果,灵觉有长,若是专心修炼三术之法,也能有所成,接下来修行简化之法,会便利一些。” “……” 握着怀中小丫头的小手,年岁不大,小手还有一些肉嘟嘟的感觉,嫣然她们的言语,自然听到。 将三术河图之法简化,让更多人可以修炼。 不难。 只不过。 简化归于简化,欲要所有人都适合修行,也是做不到的。 那是一门修炼起来本就艰难的道理,就算再简化,灵觉寻常的人,也修炼不了。 大体! 先前可以修炼三术河图之法的人,需要灵觉上上的资质,接下来上等乃至于中上就可以接触了。 没有那个禀赋,只有靠修行的不住提升,不住的壮大灵觉,如焰灵那般,强行修炼,也会有所得。 只是! 于其花费时间在那上面,还不如归于本身修行。 道! 是想通的。 诸子百家的道理,修炼到一定层次,融入真幻之后,都有三术河图的一丝丝玄妙。 是道理自生的。 当然。 玄关之下,可以修行,行走诸夏江湖,好处自然没得说,那也是雪儿她们所期望的。 “曦儿,有结果了?” “……” 嫣然姑娘她们说着要请叔父简化占星律那等手段的修行难度,这个……阳滋双手赞成。 等叔父简化好了,自己再好好修行。 不着急。 着什么急? 反正,身边有曦儿,曦儿还是颇为能干的。 瞧着曦儿散去占星律的异象,内力归元,靠近一些,直接询问。 “曦儿姐姐,怎么样?” “……” 冲儿骑着马儿也靠近。 “根据我的推演,此行,会有一些收获,但……又非很大的收获。” “更深的,就艰难了。” “除非损耗本源,窥得答案。” “……” 浅浅的舒缓一口气,体内玄功运转,自动恢复损耗的精气神,看向阳滋姐姐她们,没有迟疑,曦儿将所得道出。 “有收获?” “不是很大的收获?” “《长生诀》算不算很大的收获?” “嗯,这么说……此行难以找到《长生诀》?不会吧,叔父都来了,长生殿还能隐藏?” “……” 有收获? 会有什么收获? 找到长生殿,找到一些好东西? 《长生诀》绝对算很大的收获,找不到? 阳滋青眉挑动,目光落在就在身前不远处的地宫所在,曦儿的意思……《长生诀》大可能找不到? 曦儿推演是真的? “推演!” “那是对未来的一些窥测。” “未来是变化的。” “地宫之内是否所得,接下来就知道了。” “……” 三术的推演,注定会存在?注定会发生?注定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不足够! 也非天道。 天道向来是难以窥测的。 周清语落,身下的马儿奔进速度快了一些。 “嗯?” “嘻嘻,叔父,您是说……《长生诀》还是可能找到的?” “……” 阳滋大悦。 “我是那个意思吗?” “……” 周清扫了面上多欢欣之意的阳滋。 “嘻嘻,阳滋姐姐,父亲是说……待会咱们就知道结果了。” 父亲所言,曦儿明悟。 师尊也常说那些话。 天机可以窥探。 却不能将天机作为唯一。 道非一,天机如何为一? 刚才推演的结果显示,《长生诀》找到的希望不大,保不齐父亲就有手段可以将它找到。 …… …… “地宫!” “变成这般模样了。” “……” 十二处地宫。 这里是其一。 距离地宫入口还有百丈有余,已然一片空旷无垠的场地,方圆一两百丈所属的茂密密林都消失不见了。 如同不毛之地? 有些像。 从地形地势来看,这里属于一处人迹罕至之地,现在……不算了,一眼扫过去,都有不少人在这里走动。 在地宫的入口进进出出。 “这里……怎么这么多洞了?” “都是人挖出来的?” “……” 阳滋也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地宫是什么模样,自然知道。 千里镜下,地宫在前方百丈开外,一处巨大的入口直入地下深处,那里才是地宫所在。 但是。 自己现在看到了什么,以地宫为中心,方圆一两百丈区域都被人砍伐了,还被人挖掘了。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口出现在大地上。 有些洞口很大,径长足有丈许。 有些洞口径长仅仅数尺。 还有更小的。 马踏之地,方圆十丈都有两三个洞口,越是靠近地宫所在,洞口就越多,都能看到有人从洞口爬出。 也有人钻进去。 “公子,前不久我等前来这里,也被吓了一跳。” “看来,寻宝之人的心思……很多。” “……” 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四周葱绿一片,除了地宫的入口外,四周皆山地林木环绕。 一晃多年。 这里满目疮痍? 像! 破破烂烂的。 大地上满是一个个口子,都是被人挖掘出来的,所为目的是什么?自是不难猜。 也窥得那些人有心思。 这处地宫都如此,也可以想象诸夏其余地宫的下场,不会比这里差的。 “先前同宗全师兄行走诸夏的时候,也有见过其它的一些地宫,那些地宫也差不多这般。” “根据传闻,好像是有一处地宫的旁边挖出好东西了,是一处数百年前的公侯墓穴。” “里面的财货很多。” “后来便是有传地宫所在,乃是上佳吉壤,宝物留存的最佳之地,一个个地洞就出现了。” “地宫之内,更是……空无一物了。” “什么都没有了,上古刻印的壁画没有了。” “一些罕见的兽骨也都不见了。” “撑起地宫的柱子,都丢了许多,夹杂五金之物残缺古物也都没了。” “石台、石阶也都被搬走了。” “同样的地洞也出现在地宫之内,有些地洞打的很深,就连地宫的土都有人要。” “……” 眼前这一幕,河上算是熟悉。 亲眼见过类似的一幕,地宫内外上下,但凡可以被人拿走的全部不见了,以至于后来的人只能挖地洞,希望吉壤所在有好东西。 “土……都有人要?” “诸夏间,遍地是土,要这里的土做什么?拿回去吃?还是做汤用?” “……” 阳滋轻哼道。 那些人着实过分了。 太过分了! 好好的一处上古地宫被弄成这样?乱七八糟的,连地洞都被打出密密麻麻的。 真真是有毛病! 一个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找宝贝也不是这样找的吧! “嘻嘻,拿土回去做汤?” “可以喝吗?” “……” 巧儿一乐。 “依从五行家、堪舆家等家的道理,这里的土……或许真的有用。” “可以制作一些特别的砖石瓦块,可以制作一些吃食器皿之类,也可以用来搭建祭祀之地。” “别的不说,同样的土,从咸阳宫挖出来的土可以在咸阳南市卖出价格,寻常地方的土,则无人问津!” “道理也可以落在这上面。” “郡侯,前面的地宫之内,好像真的空无一物了。” “……” 纪嫣然也是微微一笑,凡所为,必然有一些特别的道理和缘由,阳滋公主戏言这些土一些人拿回去吃、做汤……也未必没有人施为。 可以解释的道理,自己都能说出来许多。 而且,也有很多人相信。 也有很多人愿意做! “先去地宫里面瞧瞧吧。” “……” 缰绳颤动,马儿自动近前。 真空之下,这里的一切纳入感知,大地脉络平稳有序,虚空内外,无华无间,并无紫府山那样的痕迹。 这里。 是一处很寻常的地方。 现在看来是那样的。 具体……要去地宫亲自走一走。 有些隐匿起来的手段很高明,越是以修行的手段去查探,越是无所得,如普通人去搜寻,反而会有收获。 嗯。 以这里这么多地洞来看,自己那个想法……大体不一样正确。 “父亲,我要下去!” “我下去瞧瞧那些地洞有多深,那些人可真有能耐,挖了这么多洞,前些日子,阳滋姐姐带着我们去骊山的时候,许多人也在向地下挖深!” “真该将这里挖洞的人全部派过去!” “……” 第三一五三章 地宫三载 坐于父亲怀中,巧儿扭了扭身子,灵巧一跃,便是踏步在一处地洞边缘,还是一处径长超八尺的地洞。 稍稍向下一观……一眼入底,也就丈许之深。 那些人挖洞的本领还真不错,巧儿嘻嘻一笑,话语间,看向其余兄弟姊妹,她们也都一一下马了。 “灵儿姐姐,快看!” “这个洞比较深,我都看不到底,怕是有数丈之深,那些人挖出来估计都要耗费不小的精力。” “……” “这个地洞比较浅,就是看上去比较大,好端端的挖这么多地洞做什么,对了,这么多地洞,那些土呢?” “应该有好多好多吧?” “怎么都不见了,曦儿姐姐,难道那些人将土都搬走了?像嫣然姑娘说的,拿去售卖了?” “还是像阳滋姐姐说的,拿去做汤了?” “……” “拿去售卖?” “不好说,那些土还是有不少作用的,搭建房屋可以用到,修桥铺路也能用到。” “烧制一些砖瓦也有可能。” “……” “那里有一堆腌臜之物,真讨厌,都不知道清理的吗?” “……” “这里应该有好多好多大树的,现在都没了,那些树根都还在呢,马儿想要找点吃的,都不好找。” “说不定马儿不小心,都直接掉地洞里了。” “……” “……” 一个个小家伙,步履轻盈、蹦蹦跳跳……,没多时,一行人便行至地洞入口之前。 “地宫!” “多残破!” 立于地宫的入口前,尽管远远都能灵觉一览无遗,但……真正一观还是不一样的。 此刻。 地宫之内有十多个人,大多数都是有暇,还有两三位没什么修行在身的,纵有修行,也只是练气通脉、先天层次。 “这些阶梯都被人掀去一层。” “风雨之下,破破烂烂的,那些人也真是够了!” “……” 焰灵姬细细端量着,地宫入口,是有一层层高大的阶梯的,通过阶梯可以进入地宫之内。 当然。 通晓武艺,也无需那般麻烦。 记忆中,平整结识的一层层阶梯,已经破损不堪了,行走还可以行走,就是稍稍坎坷不少。 “再有数年,怕是地宫整个模样都要变了。” “……” 白芊红秀首摇摇。 “叔父,我们进去吧。” 阳滋当先一步,已然身入那坑坑洼洼的阶梯之上。 “嗯。” 周清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道道流光闪烁,诸人皆消失不见。 “呀!” “叔父,焰灵姑娘,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 叔父他们直接下去了? 阳滋立于一层阶梯上,曦儿她们也下去了,不由着急,嗔语一声,身形一跃,追了上去。 “地宫!” “这里好多木柱子,这里的气息好难闻啊。” “黑漆漆的。” “……” 入地宫。 所见皆昏暗模样,唯有一盏盏先到之人持火把在照耀各处,寻找想要的东西。 数息之后,灵儿捂着鼻子,很是摇摇头。 这里就是地宫的真容? 也太不堪了。 什么都看不到。 还真是脏臭。 临近还有一根根粗大的木柱子,看上去是木柱子,又好像是一棵树直接斩去弱小的枝干,直接搬到这里的。 撑起地宫? 防止地宫坍塌? “好臭啊!” “这里的气息好难闻!” “母亲,这里好臭啊!” “……” 巧儿等人也捂着小鼻子,尽可能的屏住呼吸,虽说看不到地宫远处的模样,大体借助深处那些人的火把,还是能够看到一二。 话语间,回首看向地宫入口。 那里好高好高,此刻宛若在枯井之底。 这就是名扬诸夏的一处地宫! 怎么和……和厕地差不多了? “这里……,好像有点乱!” “……” 河上轻抚颔下,灵觉席卷,洞悉一切,不由一笑。 只能说……地宫的吸引力太强了,引得很多人都觊觎其中的好处,无论什么,只要是地宫的,都是好处。 然! 一些人也太不讲究了。 里里外外乱七八糟的。 “这些树干支撑……怕是不足够。” “原本是一根根五金熔炼的柱子,看来也被人全部弄走了。” “也算他们用心,将一些合适的树干放在这里!” “……” “这里的气息的确不怎么好。” “一个个小家伙,学着适应,待会就好了。” “……” “地宫的地面都被刮去了一层,也有不少地洞。” “公子,这里可有长生殿的痕迹?” “……” 没有理会一个个小家伙的大惊小怪,这里只是脏乱了一些,还谈不上不能立足。 一个个小家伙将来离开总督府了,要面对的事情更为复杂了。 雪眸有动,这里的一切再次入目,前几日已经见过的,这次……和公子、小家伙们再次一观,仿佛有不一样的感觉。 “太黑了。” “看看本姑娘的手段!” “……” 焰灵姬悦然一笑,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赤焰光球出现,划过道道流光,纵横地宫各处。 宛若一颗颗灯笼,悬挂于地宫之顶,温和明亮之光交错,顷刻之间,整个地宫光亮如白昼,更甚外间。 一应诸般,更是清晰可见。 “……” “……” 突如其来,先一步持火把在地宫走动的人儿皆愣怔,视线有动,汇聚地宫阶梯之旁的一众人。 抬首看向头顶的一颗颗火球。 又看向手中的一根根火把。 玄关! 超凡脱俗! 绝对是那般手段! 当即,没有迟疑,握着手中的火把,彼此相视一眼,便是准备离去,万一一个不好,惹怒了玄关强者,命就不在了。 就算运气不错,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地宫。” “支撑不了多久。” “没有一根根五金柱子撑持,仅凭这些树干,不足用。” “大地脉络流转,每时每刻……这些树干都要承载千钧、万钧之力,树木难以同五金柱子相比。” “顶多三年!” “地宫就会塌陷。” “别处的地宫,想来也差不多。” “地宫!” “九黎当年立下十二处地宫,想来是传承之故。” “传承!” “那些《战神图》有些妙处,大都不和今日修行,非有一二特别之人可以修行。” “战神殿!” “才是真正的传承。” “长生殿!” “本侯这就推演一下。” “……” 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长生殿! 《长生诀》! 如今来了,自然要好好找一找。 光亮的地宫之内,如河上在外面说的一模一样,地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之地。 石壁上的壁画,都不存了,被人刮去了。 成堆的兽骨,也都不在了。 一根根五金柱子,也都不在了。 地面也和外面差不多,地洞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尽头的石台……已经统统不在了。 相连的密室之内,也是一样。 这里是地宫。 地宫的宝物,早早就没了,唯有剩下遍地狼藉,多年时间,不知多少人往来,总有一些人礼仪不足。 在这里胡乱为事,腌臜污秽一片。 真幻之下,拂手间,便是将那些气息化去。 踏步间,紫韵生辉,瞧着焰灵直接将地宫先前的那些人挪移出去,真元涌动,充斥于地宫各处。 一股有形无形的淡紫色光华从体表荡出,伴随漫天星河斗转,伴随四方星宿沉浮,伴随寰宇万化无间……。 周清步伐不停,在地宫之内,随意走动着。 “……” 见状! 雪儿等人不为打扰。 一个个小家伙也没有出声,父亲在搜寻长生殿的存在,要找那卷《长生诀》! 而且。 彼此间那种腌臜的气息,好像不存了。 稍稍呼吸一二,真的不在了,这……是好事,看来是父亲或者母亲她们出手了。 嘻嘻,估计她们也受不了这里的气息。 “这就是河图之法!” “……” 盯着郡侯此刻的动静。 不! 郡侯此刻也没有什么动静,或许只是一念之觉,便可演化河图之妙,真元通达,已经在推演长生殿了。 河图! 三术! 河图天生,发生三术。 典籍记载的河图之章,玄龟背驼的珍宝之物,只是昊天河图的一部分,以其为引,入河图纵深。 三术之法。 这些年来,也各有收集,都是残卷,内容也不多,总督府的道藏之中,对那些有记载。 自己也借阅一二,内容也是不多。 三术之法! 根据自己所知,与列之中,除却郡侯之外,唯有晓梦子兼修大成了,三术圆满,熔炼唯一。 便可引入河图之门,参悟真正的天衍之道。 真正的天机之法。 超越三术的天机之法! 晓梦子的弟子许莫负对于三术就很有造诣,自己的弟子,召水对占星律修行尚可。 紫阳也是尚可。 若说十分精通,不足够。 召水! 她们现在陆丰之地,不知心结是否化去,若然化去,玄关的障碍不足为大,伸手就可推开。 紫阳。 应该差不多了。 以其底蕴,原本不足以独自破开化神关卡,因仙山之故,得了机缘,得了好处。 只要积蓄足够,只要三元充沛,便可闭关突破,踏足玄关的可能很大,也许,会在召水之前踏足玄关。 召水! 希望她早早开悟。 郡侯。 郡侯此刻演化的河图异象愈发恢弘了,整个地宫各处都有虹光流淌,一道道神秘的纹理,一道道耀眼的光华,一道道玄奇的气机……。 嗡! 嗡! …… 语落,脚下的大地都微微颤动。 施施然。 弥漫整个地宫的星河斗转异象之中,自九幽之下升起灰蒙之色,承载天星轻灵。 “公子引动了这处地宫的大地脉络。” “……” 白芊红紫眸生辉,神通运转,尽可能窥探四周。 这门神通,公子有传授她们,只是她们修行的深浅不一样,晓梦修行最深,自己修炼的还行。 长生殿! 当初雪儿和晓梦在这处地宫触动长生殿,进入长生殿,非有承载之身,唯有亘古有存的大地脉络可为。 紫府山也是一样。 欲要寻找长生殿,的确需要探寻地宫十方区域的大地脉络,自己运转神通,洞察四方上下,好像……察不出什么有用的一样。 “晓梦,你可有所觉?” “……” 思绪有动,看向晓梦。 她已经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三术混元,神通有成,公子又引动这里的大地脉络,晓梦应该看的比自己多些。 “大地脉络。” “堪舆家的许多传承,也和大地脉络有关。” “……” 纪嫣然颔首。 长生殿自上古传到现在,若是隐匿起来,非有阵法相融大地脉络,再加持别样之力。 脉络! 人有脉络,天地也有脉络,万物都有脉络。 洞悉之,便可领悟妙处。 堪舆家对于万物脉络精研专注,只是……数百年来的堪舆家也没有什么造诣极其高深的。 秦国那位智囊也只是不错。 “暂未所得。” 青衫银发,静立地宫,秀首时而有动,银眸有辉,看向地宫各处,这里……自己搜寻过,无所得。 师兄! 不知如何。 “河上,你也在施展手段吗?” “像模像样的,你发现什么异样了?发现长生殿了?” “……” 地宫之内的杂乱气息不在,取而代之是如外界山林中的清新之气一般,阳滋受用许多。 叔父。 正在施展手段推演长生殿的存在,整个地宫都异象升腾,叔父还真是修行通玄了。 自己! 就做不到,就不行了。 叔父。 应有所得。 一定会有所得。 叔父在推演,不好叨扰,没有出声,只是端量地宫各处,视线有动,落于一人身上。 河上。 他也在施展手段? “并无发现。” “这里……形势万变,我也难以所得。” “只是有感师尊施展河图妙法,引动所修。” “……” 看向阳滋公主,河上摇摇头。 双手浅浅的掐动印诀,体内真法运转,力量收敛,不为外泄,感触虚空无处不在的道韵,灵觉交感,便是所得。 难得机缘。 当然! 在三术之法有所悟,才会有所得,若是参悟不深,则看不出什么玄妙,强行参悟,还会有伤心神。 “哼!” “我还以为你有所得呢!” 阳滋横了某人一眼。 “……” 河上无言。 自己刚才就不该回应。 “嘻嘻,阳滋姐姐,父亲施展手段,地宫充盈三术玄机,你来感悟试一试,或许受益修行。” “莫负就在参悟了。” “……” 曦儿掩嘴轻笑。 父亲施展的手段自己看不懂,不妨碍自己可以感知这里的好处,河上肯定也察觉了。 莫负已经在闭目参解了。 阳滋姐姐对三术粗略知晓,感知不深,此刻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收敛三元,纯化精神,或可有得。 焰灵姑娘她们倒是没有参悟,想来不太需要? 或者觉得会打扰到父亲? 有可能! 如此,自己就……就不着急了,待在父亲身边,有的是机会,想来父亲推演长生殿很快就有结果了。 第三一五四章 鸿鹄当归 “三术玄机,那般手段还真需要天赋。” “我就不参悟了,还是等叔父将三术之法简化之后,我再修行试试,那样更快。” “这里破破烂烂的,啥也没有了。” “……” 对于修炼三术之法。 阳滋尝试过很多次,结果……不如预期,不是不能修行,而是修炼的相对缓慢许多。 师尊所言自己在占星律一道上的禀赋中等。 中等。 不高也不低,师尊之意,先天化神层次,自己修炼三术会有难题,会遇到颇多的晦涩之处。 待修行入玄关,高屋建瓴之下,许多三术手段,就轻松些了。 不着急。 有那个时间,精进修行更受益。 前来地宫,都还没四处瞧瞧呢,就地修行可不是自己的性子,焰灵姑娘的手段下,地宫一切可见。 极远处的地宫密室也一观。 定目而视,加持千里镜,里面也是和脚踏之地差不多,那些前来地宫的人也太讨厌了。 “嘻嘻,父亲先前带我们前往海域青龙一族的宝库之地,那里的宝物很多很多,里面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 “这里太空了。” “……” 灵儿觉这里没啥好看的。 也就地宫稍大了一些。 除了地宫,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异兽青龙!” “青龙异族的宝库。” “哼,接下来有机会,也让叔父带咱们再去瞧瞧,我都没去见识过。” “……” 阳滋伸手点了一下某个有些炫耀的小丫头,自己那几日在天宗,刚好错过了。 真是可惜。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异兽百族中的四大强力族群便在其中,青龙一族……自己还没有见过呢,更别说它们一族的宝库。 其余一些异兽种族,也没怎么看过。 不好。 不好。 有机会也要去瞧瞧。 “嗯。” 曦儿很是点点头。 自己也没有去过,也错过了。 自己也想要去见识见识的。 “接下来父皇要去江南巡视,咱们是不是有机会去五彩之凤那里瞧瞧?” “它那里应该也有不少宝物吧?” “……” 异兽青龙在海域之外,似乎有些远。 诸夏间比较近的,好像也就江南的一处异兽所居强大之地了,凤凰一族,五彩之凤的事情……师尊和她们说过的。 先前为父皇的伤势,需要用到五彩之凤的血。 阴阳家便是派人前往了。 五彩之凤! 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阳滋很是意动。 “听父亲说,五彩之凤有子嗣诞下,应该有小的异兽凤凰可以看到。” 盈儿也觉可以去瞧瞧。 “凤凰的血脉子嗣!” “要不……要出来怎么样?” “凤者五象,五彩之凤是其中之一,这个……有没有可能?若是跨乘凤凰,应该很好看吧?” “月裳,你说呢?” “……” 小凤凰? 刚诞生不久的小凤凰? 阳滋念头有动,看向还在推演长生殿下落的叔父,又看向身边的一个个小丫头。 “唔……,阳滋姐姐你是为我要的吗?” “你和曦儿姐姐都已经有了跨乘异兽,我还没有呢。” “若是可以跨乘小凤凰,再好不过!” “……” 月裳大喜。 阳滋姐姐什么意思? 专门问自己? 果然是亲姐姐,有好的事情想着自己。 阳滋姐姐有了鹏鸟,曦儿姐姐有鸿鹄,自己……也是咸阳宫的公主,按理说也该有跨乘的异兽。 小凤凰? 阳滋姐姐真好。 “想的倒美,我还没试过呢。” 阳滋屈指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一日日的都是想啥呢。 “阳滋姐姐……。” 月裳捂着小脑袋,愤愤的看向亲姐姐。 “本侯催动河图至这个层次,诸夏内外,凡有行迹,按理都逃脱不了本侯的推演。” “长生殿。” “人皇之力。” “看来……需要加持别的手段了。” “……” 异象随风而逝,周清步伐停下。 略有轻叹的摇摇头。 “公子,长生殿的痕迹无所得?” “……” 焰灵姬等人踏步近前。 “演化一道《长生诀》的气机,契入虚空,纳入河图,追寻索迹,地宫方圆,暂无所得。” “长生殿!” “能够从上古岁月依附于大地脉络传承今日,从雪儿和晓梦你们的言语所观,人皇之力留存。” “那次出现,这里的痕迹已经不在。” “或许,同战神殿一样,顺从九州大地的脉络而动,不在一处地方停留。” “本侯!” “需要施展别的手段探查。” 周清颔首。 推演的范围只在地宫区域,杂糅自己简单修炼《长生诀》得来的真元为引,洞悉大地脉络,无所得。 无所得! 长生殿不在这里。 当然! 也可能是长生殿被一股更强的力量遮掩了。 人皇之力。 单靠广成子自身,以其在《长生诀》上的造诣,难以有所为。 “和战神殿一样,离开六盘之地?” “……” 白芊红等人相视一眼。 不无可能。 “待本侯施展另一道手段试试。” “范围不再局限于此地了。” “……” 周清没有迟疑。 双手掐动印诀,本源涌动,眉心一道金色的混元太极印记闪烁华光,驾驭众妙之门,一步踏出,星河异象升腾。 转瞬之间,本尊直接消失在地宫之中。 “长生殿有可能不在这里了?” “这……,和战神殿一样,会自动沿着大地脉络游走不定之所?” “这就难找了!” “也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 “……” 焰灵姬伸手一抓,地宫顶部悬浮的一颗赤色火球纳入掌中,若一颗赤色珍珠一样被把玩。 以公子的手段,得出那样的结果,大可能不会有错。 跑了? 离开了? 就老老实实如紫府山一样待在原地不行? 非要离开六盘之地? “还真如曦儿你先前推演的那样,地宫之内大可能找不到长生殿。” “叔父施展别的手段。” “去别处了?” “……” 叔父不在地宫了? 施展别的手段追查长生殿下落? 阳滋惊奇不已。 “母亲,我们要在这里等着父亲回来吗?” “……” 摇晃母亲的手臂,巧儿缓缓道。 “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 “地宫!” “你们四处瞧瞧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别人没有找到的宝物。” “……” 雪儿笑语。 推演之法,方向正确,很快就会有结果,有结果……就简单了,长生殿离开这里……先前未曾想到。 “这些树干……支撑不了很久。” “它们的质地太寻常了。” “若非地宫很深,若非地宫立下的时候被梳理过大地脉络,或许现在就已经塌陷了。” “……” 白芊红伸手敲了敲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大树干,树木已经死去许久了,敲上去,一道道脆响传出,而非那种生机尚存的沉闷。 “九黎一族,勉强还有一点族人存在,上古的传承丢失差不多了。” “一切都埋葬了。” 纪嫣然慨叹。 这些地宫,数千年后才开启,而蚩尤当初所在的九黎已经不在了,一个个部族早已经消失了。 只剩下残余的些许小村落。 地宫! 战神殿! 蚩尤的痕迹还有留下。 长生殿! 广成子的事迹一直存在,如今又有他的长生殿出世,不知郡侯是否可以找到长生殿。 “嗯?” “鸿鹄?” “鸿鹄和鹏鸟它们来了?” “……” 阳滋欲要有言,忽而神情微动,看向右手的一只玉镯,其上传来一丝丝淡淡的暖意。 是鹏鸟它们来了? 话语间,看向曦儿。 曦儿此刻也抬起她的右手臂,露出雪白的皓腕,亦是一只碧玉镯出现,隐约可见淡淡华光涌动。 “鸿鹄它们来了?” “……” 曦儿也是惊讶。 此行出咸阳,并未带着鸿鹄和鹏鸟,从父亲那里拿了一些适合异兽吃的丹药,它们在咸阳城外一处秘地炼化修行的。 现在怎么来这里了? 锵、锵、锵……。 …… 语落。 一道道熟悉的金石裂空之音直入地宫之内。 “鸿鹄它们!” “它们应该在咸阳的,怎么来这里了?” “……” 许莫负也是好奇的抬首看向地宫顶部,虽说有大地拦阻,通过耳边的声音,还是可以确定外界鸿鹄它们的方位。 “鸿鹄和鹏鸟一块来的。” “是……是咸阳宫丽夫人让它们来的?” “莫不是相召阳滋你们回去的?” “还有一封信带来了!” “……” 灵觉交感,便是从外界鸿鹄和鹏鸟两只异兽身上有所得,焰灵姬伸手一抓,便是一道赤焰流光从地宫入口飞入。 玄光散去,绽露真容。 是一封信。 “母亲让它们来的?” “难道……难道母亲想要这个时候前往南海郡天明兄长那里?” “……” 觉鸿鹄它们前来的一瞬间,阳滋心中便有猜测,而今……鸿鹄它们将来意都说了? 书信也有了? 怕是只有那件事了。 这么快的? “应该是!” 曦儿点点头。 无缘无故,有父亲在身边,除非紧要事,不然丽夫人不会找阳滋姐姐的,寻常事……更不会找。 丽夫人要前往陆丰,自己知道的。 若非冰雹子灾情,若非风雪天候,月前就前往了,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关中的灾情不在。 丽夫人也有时间了。 一应准备都弄好了。 “……” “哼,还真是让我回去的,还有月裳。” “母亲真讨厌。” “正要找到长生殿呢,鸿鹄它们就来了。” “前往陆丰去找天明兄长,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 “……” 从芊红姑娘手中接过书信,是母亲的笔迹,秀眉微蹙,将信封打开,一览里面的内容。 月裳见状,也探着小脑袋过去。 阳滋姐姐若是回去,自己……估计也少不了。 唉。 自己都没出来多久,就要回去? 也太……太着急了。 母亲真讨厌。 书信的内容,也如所想,母亲要离开咸阳宫,要前往陆丰之地找天明兄长。 让自己和阳滋姐姐都回去。 曦儿姐姐不在其中。 “天明!” “过了春日,他就要离开陆丰了。” “丽夫人去看一看也好。” “……” 听着阳滋公主她们的小小不满,弄玉莞然。 丽夫人要前往陆丰,隐约从曦儿口中听到过。 一些事情,阳滋或许了解不多,当年她们都是知道的,天明原本在咸阳安好,后来……被丽夫人送出去了。 一晃就十多年过去了。 距离二十年都不远了。 这么长的时间,丽夫人和天明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前往陆丰见天明,于丽夫人而言,当为极尽的心喜。 “阳滋姐姐,书信之意,让你们现在就回咸阳吗?” 曦儿好奇。 “嗯。” “母亲所言,她那里的事情都弄好了,明儿一早就出发陆丰,让我今儿就要回去。” “让我也做一些准备。” “月裳也要回去。” “……” 轻叹一声。 阳滋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身边月裳。 话语不多,意思很明晰。 让自己尽快回去,将东西收拾一下,整理一下,明儿和母亲一块前往陆丰。 月裳。 去不去不知道,但……她也要跟着自己回咸阳。 “陆丰之地,天明兄长。” “母亲也不知道让不让我去。” 月裳将书信接过来,上面的内容已经看过了,一边将其收拢着,一边狐疑难决。 “阳滋,丽夫人既然让鸿鹄它们前来传信了。” “你和月裳公主就先行回去吧。” 若无灾情,丽夫人一个月前就前往陆丰了。 目光落于阳滋和月裳身上,云舒笑语。 和她们一处游走关中内外,以后还有机会,而丽夫人前往江南陆丰,是第一次。 更为重要些。 “也只得如此了。” “不过也不着急。” “叔父正在施展手段搜寻长生殿的下落,应该不会很长时间,等叔父回来,有结果了,我和月裳再走也不迟。” “……” 阳滋点点头。 自己既想要留在这里和焰灵姑娘她们搜寻一处处藏宝之地,也想要去陆丰见一见天明兄长。 母亲要前往,自己待在身边更好。 陆丰,自己是熟悉的。 母亲就陌生了。 现在还不到午时,不着急。 书信所言,明儿一早母亲才会准备离去。 至于自己要做的一些准备,好像也不需要什么准备,嗯,要不送天明兄长一株天材地宝? 有紫府山在,自己不缺天材地宝。 送给天明兄长一株。 应为心意。 只是,母亲好像问自己要过一株天材地宝,莫不是也准备送给天明兄长?这就……重复了? 那自己要做什么准备? 母亲还真是讨厌。 一个多月的时间,母亲怕不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自己? 哼! 实在想不好,就将母亲准备的东西要走一些。 怎么说自己的宝库也是出力的。 “也好。” 公子消失在地宫已经有片刻了,以公子的手段,当不会花费很长时间,归来不远。 得知长生殿的结果,有始有终,也省的惦记。 看向公子先前离去的方位,雪儿微微颔首。 第三一五五章 一日千里 “母亲,你这次带上月裳妹妹和泰儿弟弟,好像也没有什么。” “鸿鹄和鹏鸟都在的,就算只有一尊,也足够跨乘的,地方也足够大!” “……” 母亲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说走就走。 一大早,刚用过饭,便是被母亲拉着走了,相随还有几个大箱子,月裳妹妹想去,母亲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她留在咸阳宫了。 泰儿弟弟也是一样。 跨乘在鹏鸟空阔的羽背上,如今……鹏鸟的实力已经成长起来了,论极速,更超鸿鹄一筹。 内丹之力运转,鹏鸟的背上不会有任何阻碍,就算速度极快,狂风也察觉不到。 站在上面,随意走动,观关中的山川地貌从眼下不断划过,阳滋看向临近的母亲。 “他们两个,我有心带着他们一块去江南,去见一见天明。” “只是……不着急。” “不着急!” “以后还有机会。” “你和月裳他们两个不一样,你和天明自小就熟悉的,这些年来常有见面。” “月裳他们就陌生许多。” “虽然……,以后若有机会,你带着月裳他们去濮阳吧。” “那里是母亲的祖地,月裳他们当去瞧瞧,顺便也去看一看你天明兄长。” “鹏鸟的速度果然快,不过片刻,关中就已经在身后了。” “江南不远了。” “这些年来,因你们几个小家伙,再加上咸阳宫的一些事,母亲几乎没有离开过关中。”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都这般大了,还……,哼,你个小丫头,多早晚才会让我安心。” “高儿。” “这一次的差事办的不错,你父皇之意,接下来要派他前往别处历练,高儿……希望一切顺利。” “期时你有暇,也去瞧瞧他,问一问他是否有些难处。” “好歹你也是长公主。” “你啊,如今咸阳的颜面,有时候比母亲还大。” “都是你父皇放纵的。” “母亲身边,出现一个你就行了,月裳还是要好好调理。” “……” 不为盛装华服,不过寻常的一袭浅红色樱花缂丝纹理的裙衫,梳着咸阳宫不多见的随云单螺发髻,一束青丝披肩而落。 丹药入体,驻颜有术,出众俏丽的容颜多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唯有一丝丝雍容华贵的气韵愈发浓郁。 没有坐于鹏鸟背上,立于前方,清眸涌动亮光,以窥下方大地上的一切种种。 关中! 在眼眸深处划过的很快,一处处大小不一的村落集镇,还有时而一览的城池,还有一座座山脉幽谷,还有一条条观之粗细不一的河流。 虚空俯览,一切皆小。 一切很快过去。 关中。 也过去了。 多年来,自己离开关中的次数屈指可数,离开咸阳城的都不多,日子就那样一天天的过去。 一晃! 连身边的阳滋小丫头,都长大了。 虽长大,不为省心。 好在,性情还行。 否则,真要天天收拾她了。 天明! 在江南南海郡最南处的边缘之地,陆丰县域,已经十年了,天明那孩子……十年来很好。 县域那里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一些相关的书信,说道陆丰的一切。 时而,天明也会给自己写一封书信。 自己很欢喜。 初始,觉天明掺和百家之事不太好,为墨家之事困居陆丰十年也是不好,其后,觉……也不错。 比起担心天明在诸夏间居无定所,踪影难寻,待在陆丰之地,身为县令,帝国之力庇护,无论如何都会无碍的。 至于陆丰如何,并不重要。 政绩、功劳之事,咸阳这里也有不少合适人手。 天明。 更为出乎意料,干才出众,手段也逐步有成,心思也逐步细腻,……,多有劳残剑大侠他们。 十年时间, 陆丰的名气已经不小,陛下都多次赞誉天明的才学,也多次言语有意将天明调遣入咸阳。 自己! 没有应下。 自己也难以应下。 连阳滋都已经长大了,都有小丫头她自己的心思,何况天明,无论天明做什么决定,自己都支持的。 他。 愿意前来咸阳,自己欢喜。 他离开陆丰前往濮阳,也是欢喜。 天明! 书信往来不少,终究不如亲自一见那孩子。 虽很放心他,而今即将到达陆丰,一颗心还是不住跳动,自己……对不住天明。 他本该在自己身边好好长大的,当初才那般大,就被自己送走了。 或许。 陛下无碍。 自己! 一些事情还是存在的。 “我觉母亲你就是想太多。” “你若是带着月裳他们一块去陆丰,天明兄长也会很高兴的。” “接下来让我带着月裳他们去濮阳,也不错,那个城池还行,不算很繁闹,也不算差。” “……” “这里已经是汉中郡了。” “……” 母亲之言。 皆入耳中。 端量着下方熟悉的地域,秀首轻抬,看向母亲,母亲所想……自己也能猜出一些。 不外乎当年的那些事。 可!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当然。 也许会有些不妥,但……以自己对天明兄长的了解,月裳他们一块去,天明兄长会喜欢的。 渭水已经远去,汉中郡就在眼前,跨乘鹏鸟,鸿鹄相随,诸夏的舆图……它们都看过了。 方向正确,只需要不住的跨越郡县,就可到达陆丰。 “你啊。” “一些事情,必须要想的多一些。” “天明!” “阳滋,你说你天明兄长现在在做些什么?” “……” 汉中郡! 对于这片区域,公孙丽不熟悉,观山川地貌,也如典籍所言,那里山脉众多,平坦之地零散,河流也不显。 听着小丫头之言,公孙丽摇头一笑,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 “天明兄长?” “嗯,他现在基本上不太理会县府的事情,都有专人处理的。” “今儿初七,也不算月初了,以天明兄长的性子,说不定现在饺子铺呢。” “嘻嘻,母亲,天明兄长亲手做的饺子可是很好吃的。” “你没吃过吧。” “今儿说不定就有口福了。” “天明兄长做饺子的技艺,我觉焰灵姑娘都不一定比不得上他,他会做很多种饺子馅。” “饺子皮也做的很好看,包起来也很好看,各种形状的都可以包出来。” “每次去陆丰,天明兄长总会亲自下厨给我做一碗饺子吃,嘿嘿,我喜欢吃那种虾仁馅的。” “母亲,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我记得是素馅的吧?” “天明兄长也可以做很多种素菜的馅料。” “……” “不过,也有可能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她们出去玩了,陆丰以南就是南海之地,南海很大很大的。” “关中现在很寒冷,南海那里天候如春夏,很适合出去玩。” “其它的可能性,不多。” “修行的话,天明兄长近年来基本上很少闭关修行,他已经修至化神圆满了,应该可以突破了。” “母亲你这一次带的丹药不少,天明兄长说不定就要突破了。” “……” “母亲,你没有去过南海,那里好玩的地方很多,岛屿很多很多,和蜃楼行走的东方海域不一样。” “……” 天明兄长做些什么? 这些……还真不难猜! 迎着母亲多为期待的问询目光,阳滋嘻嘻一笑,小脑袋微侧,轻捋颈间发丝,简单想了想,就有一个个结果。 很容易猜测! 天明兄长准备在濮阳开立饺子铺,陆丰都已经习练数年了,每一次饺子铺开门,都有很多很多客人。 那些都和母亲说过的。 只是,天明兄长开门的时间不一定,不是每天都开,随心开门,那些客人也是随心前往。 饺子! 天明兄长做的饺子很好吃! 若在濮阳开立一家那样的饺子铺,绝对生意兴隆!绝对可以赚很多钱! 钱! 天明兄长应该不差钱。 嫣然姑娘说了,召水姐姐她们现在江南,还有残剑飞雪她们,自己也有见过。 残剑他们是母亲当年在诸夏为游侠时候的朋友,那样算起来,还是自己的长者。 残剑大侠他们的女儿,自己也见过数面。 那个婉儿! 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江南!” “南海郡!” “饺子铺!” “……” “那样的日子,很好。” “很不错。” 一些事情虽说从陆丰之地的暗子那里得知过,也从阳滋的口中听到过,可……每一次听到,公孙丽都会很心悦。 那些事情不为大。 却可明证一件事,天明现在过的还不错,还是安稳的,一颗心还是畅快的。 那就很令人喜欢了。 对于天明,当初将他送出咸阳宫的时候,最大的期待就是他可以在诸夏间过的安宁,过的开心。 如此,就足够了。 富贵的日子。 粗茶淡饭的日子。 何为上? 何为下? 都在于一心! 若然天明过的很不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有些动作和安排的,这些年来……自己有心有力无处使。 那孩子! 越是诸般事自己插不上手,自己越是惭愧,越是心中难受。 修行! 残剑大侠说过天明的资质很不错,盖聂先生也时而前往陆丰一论剑道,踏足玄关不为难。 玄关! 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游侠。 剑道。 有些事情,多了一些力量,往往心思就会乱了,如诸夏间最寻常的庶民百姓,一日日过活下去,也未必不是最上的日子。 但! 有些力量在身,有些时候也有便利,免得真被一些人欺负。 当初大父传授自己修行,强身健体,护卫己身为首要,其余则是扶助弱小,匡扶侠义。 有残剑大侠在身边,自己相信,那些事情残剑大侠做的会比自己好。 饺子! 天明做的饺子,自己还真没有尝过。 天明的书信中有言,可以做一些,将其冰封送给自己尝一尝,自己拒绝了。 一个人吃着饺子,没味道。 在陆丰之地,在天明身边,吃着出锅的热腾饺子,无论饺子的滋味如何,都会是一等一的美味。 “母亲,下面就是黔中郡了。” “嘿嘿,你不认识吧,黔中郡我和曦儿来了好多次,下面的山地很多,人不算多,近年来还行。” “黔中郡之后,就是长沙郡了。” “……” “长沙郡的景色就好看多了,叔父所言,长沙郡内的山水上佳之地很多。” “……” 天明兄长的日子自然不错,自己瞧着也很好。 无拘无束的。 当然,先前是有拘束的,以后就没有了。 等天明兄长修行突破入玄关,就真的逍遥自在了。 母亲至于那么开心,好吧,算起来,母亲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天明兄长了。 自己好歹想要去江南还能去。 话语间,抬手一指,下面已经不是汉中郡了,鹏鸟的疾速没得说,若非鹏鸟,单单骑马的话,想要从咸阳到达下面的地方,起码三五日的时间! “你个小丫头,显着你能耐了?” “若非母亲这些年照顾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早就诸夏各地走动了。” “哼!” “当年母亲做游侠的时候,短短一年时间,就走遍了山东诸地很多地方。” “若非后来一些事情,诸夏间更多地方,母亲都应该去过。” “天明,残剑大侠带着他行走过诸夏,一览各地风华,你个小丫头也是诸夏满地跑。” “你们一个个小家伙都受用了。” “现在又来说道母亲了!” “……” 公孙丽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小刺头一眼。 黔中郡! 自己的确没有去过,也只是从典籍、文书上了解过,那里相对于巴蜀之地,贫瘠许多,相对汉中之地,也有些不及。 此刻鹏鸟身上俯瞰,如书上记载的一样,山地起伏,云烟雾饶,村落城池之地,不为很多。 然则,一些要道还是可以看到通连各处的。 郡侯当年总管督辖四郡之地,黔中郡就是其一,若非那段时间的治理,现在应该更不显。 “嘻嘻,母亲说哪里话。” “要不接下来有空,母亲也出咸阳,各地逛一逛?诸夏各地,就没有我不熟悉的。” “我带着母亲,好好见识一下新的诸夏?” “……” 阳滋嘿嘿一笑,踏步近前,拉着母亲的手臂,轻轻摇晃着。 “你啊,以为我是你个小丫头,可以无忧无虑的?” “我若是离开了咸阳宫,后宫怎么办?月裳她们怎么办?若非你父皇宠你,你个小丫头能有现在的自在!” “你父皇的头痛病症又开始时而复发,母亲也需要在身边照看着。” “你啊,若是有心,也从诸夏搜寻一下诊治头痛宿疾的良方,也不枉你父皇疼你。” “……” 公孙丽直接伸手点了一下开始胡言乱语的小丫头,自己若是真的随心所欲离开咸阳宫游逛诸夏,事情……就要乱套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当初自己刚入咸阳宫的时候,对咸阳宫的日子很不适应,希望出宫,希望长久的出宫。 后来。 身边的牵挂越来越多,那些心思偶有升起,也很快被其它的事情压下去了。 阳滋! 自己在咸阳宫安好,她在外面才能更加的欢快自在,其实……自己心间深处也不想要阳滋过得太拘束。 她! 和当年的自己性情相似。 她也是自己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她身上的恩宠非咸阳宫其余公子、公主可比,阳滋……,如若高儿身上的恩宠能有阳滋如此,自己也会宽心许多。 哎。 许多事情终究不一样。 第三一五六章 再次催亲 “嘻嘻,我知道父皇和母亲对我最好了。” “父皇的头痛……,叔父说过那般病症,其实不为大,就是父皇太劳心于军国机要了,以至于心力消耗过大,头痛难止。” “父皇!” “诸夏诸郡天下事,又难以离开父皇。” “若然真的可以缓和一二文武要务,父皇会有决断的,其实……设立如同总督府政事堂一般的行署也不错。” “可以分担不少要务的。” “叔父在江南为总督,政事堂处理诸般事,叔父就很是清闲,江南诸郡却繁盛先前数倍以上。” “父皇,想来叔父也和父皇说过。” “……” “上好的良方,母亲,接下来我会好好找一找的,诸夏很大,奇人异士很多。” “保不齐就有一二偏方为用。” “……” 拉着母亲的手臂,阳滋神情欢笑的靠在母亲肩头。 许多事情自己都知道的,若非父皇宠自己,自己不会那般自在,若非母亲非那般约束自己,自己也难以次次离开咸阳宫。 果然如母亲现在管教月裳那样,自己想要轻松的离开咸阳宫,是……不用想的! 自己知道的。 都知道的! 但! 就算知道那些,母亲还是讨厌,就是喜欢揍自己,自己都这么大了,还揍自己。 真是的。 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自己好歹也是帝国长公主! 父皇! 父皇的身子,自己又如何不担忧,之前同河上诸夏游走的时候,发现一二珍贵的药草药材,也有询问是否对人身子有益! 紫府山被找到,里面的天材地宝不少,自己也有意托叔父炼制一些丹药,为父皇用。 然。 天材地宝炼制的一些灵韵丹药,父皇难以受用。 似乎和上古人皇轩辕氏落下的手段有关,叔父进来正准备将那件事解决,若可解决,父皇就受益了。 父皇的头痛。 数年来,医者郎中诊断的不少,也都有一些诊治,要说效果,也不是没有,也有效果的。 更别说近月来,叔父和医家端木蓉也有诊治。 归根结底,还是在父皇身上。 父皇可以将手中的军国机要放缓一些,找一二分担之人协助助力政务,那……又非自己所能决定。 军国之事非同小可。 寻常人难以持之。 可。 叔父在江南立下的总督府,政事堂运转有力,芊红姑娘才学卓着,父皇也完全可以选择数位得力之人为用。 而那,非自己所能决断。 不过。 该劝说的自己还是会劝说的,母亲所言诊治头痛的良方,自己也会继续寻找。 母亲安好。 父皇,也要安好。 高儿弟弟接下来外出历练,也要安好,就算母亲不说,自己都准备时而去瞧瞧的。 月裳她们也是一样。 父皇是帝国的天子。 也是自己的父亲! 母亲。 母亲在咸阳宫,也可为父皇分忧,多年来,后宫诸事,还有王族的许多事情,父皇都没有怎么操心过。 倘若母亲和自己一样,父皇……,唉,母亲……母亲当年也是一位诸夏行走的游侠。 母亲总说自己和她当年的性子一样,喜欢四处走动,喜欢见识诸夏诸般景致,喜欢见识诸般地域风华。 母亲。 母亲也一定要好好的。 母亲的身子一直很好,母亲修炼到化神圆满境界,比自己还要强呢,因咸阳宫的一些缘故,不太好突破入玄关。 母亲。 父皇! 都要好好的! “哼,算你个小丫头有心。” “你啊,母亲知道你是有心的,小丫头,要不接下来看一看母亲为你挑选的一些人?” “那些人……有一些母亲觉得不错。” “瞧一瞧怎么样?” “成不成先另说,万一有看上眼了的呢?” “毕竟,缘分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 “……” 轻揽着身边的小丫头,似乎……自己也许久没有这样抱着小丫头了,小丫头年岁越双十,非不明事理之人。 也非不明道理之人。 既然今儿心意心情不错,公孙丽眉目有动,含笑看向自己的小丫头,话锋一转,细语说道一事。 一件自己先前也说过的一件事。 “……” “母亲!” 悠然。 阳滋无语的看向母亲,母亲就不能让刚才母慈子孝的一面更长久一些?好端端又说那件事? “这个……,看一看又不是定下,看一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小丫头,你说呢?” “……” 公孙丽没好气的伸手点了一下小丫头。 一提到这件事,小丫头就有些刺头,就有些愤愤不悦,自己难道就高兴了?就喜欢了? 后宫之内,一位位公主过了十五六岁,就要择定合适之人为姻亲,除了阳滋哪一个不是那样? 若非陛下偏爱,自己一力做主,早就选一个人选落在阳滋头上了,尽管有些事情自己也不太希望那样做。 然。 自己是阳滋的母亲,更是后宫的管事之人。 王族的姻亲之人,向来都是有规矩和礼仪的,自己也想要阳滋选一个合心合意的知己之人。 惜哉。 那是很难的。 自己也不是没有给阳滋机会和时间,阳滋现在都二十有余了,时间还不够?既然还选择不好,那就……那就不选了! 顺从王族的礼仪,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知心相悦之人,也未必是好事。 诸般事,都是难料的。 阳滋年岁有长,身为一个母亲,如何不想要将阳滋的事情办好?尤其,说着说着月裳的年岁也上来了。 “母亲!” “这件事……不着急,不着急!” “唉,叔父先前为我推演过,说我的那件事五年之内,会有结果的,母亲不需要着急。” “五年时间,才开始呢。” “叔父的修行通玄,叔父亲自推演的结果,您还不相信?” “……” 本来心情好好的,母亲非要提及那件事,阳滋真是无法,母亲现在说的好听,让自己去看一看,去挑一挑……。 真要应下了。 到时,就不是那件事了。 尤其,自己最了解母亲了。 是以,需要将母亲的心思直接断掉,再说了,不着急的,叔父都为自己推演过了。 只不过,没有和母亲说那件事而已。 “嗯?” “还有这件事?” “郡侯为你推演过那件事?” “五年之内,会有结果?” “当真?” “你个小丫头不会骗母亲吧?” “嗯,五年时间?” “郡侯修行自然没得说,亲自推演的五年之内会有结果,五年时间?会不会有些久了?” “郡侯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时间?对于占星律之类的道理,母亲也有同你师尊闲聊过的。” “修行入深,可以推荐的时间更为精确。” “你有没有问你叔父具体时间?是今岁还是明岁?亦或者后年?五年之内?若是临近五年,是不是有些久了?” “你现在都已经双十出头了,再来五年,也太……太久了一些。” “五年时间!” “小丫头,问你呢!” “……” 公孙丽愕然。 还有那件事? 关于阳滋的那件事,武真郡侯亲自为阳滋推演过?言语五年之内会有结果?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 郡侯。 郡侯的推演,没得说。 更胜东君阁下。 郡侯真替阳滋推演了? 什么时候推演的,自己还真不知道,小丫头也没和自己说,不过,想一想也是。 阳滋年岁在这里,郡侯身为长者,对阳滋也多关爱,一些事情有心思落下也是正常。 只不过。 五年时间! 太长了一些吧? “爱信不信!” “……” 这件事。 阳滋不想要和母亲继续说道,这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可以当做一路谈资的事情。 “母亲,下面似乎是长沙郡的九嶷山之地了,再有百十个呼吸,进入南海郡不难。” “陆丰不远了。” “……” 没给母亲继续说话的空隙,也没给母亲继续说道那件事的时间,伸手一指,落于下方的一处地域上。 那里,自己熟悉。 也去过。 是九嶷山,距离南海郡不显,下面的山脉区域很大,足有方圆两三百里区域。 “哼!” “这件事问你个小丫头是没法子了,回头我专门问问郡侯。” “让郡侯在为你好好推演一下。” “……” 有些事情,就怕没有希望,就怕没有结果,五年时间……郡侯亲自推演的。 听着小丫头岔开话头,公孙丽微微一笑。 不知为何,心中安稳不少。 真要是五年时间,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 天明那孩子现在都不小了,那件事还没有结果呢。 顶多,阳滋和天明一样。 一时间,心头那件着急事舒缓许多,也宽慰许多,五年之后,小丫头就有结果了。 不错! 不错! 当然。 这一次从陆丰回去,必须要找郡侯专门询问那件事,时间可以更确切一些为上。 不说就不说了。 有一个大概时间也足够了。 “……” 阳滋此刻不想要搭理母亲。 “怪道你个小丫头喜欢跨乘鹏鸟鸿鹄它们四处跑,的确可以一日万千里,诸夏随心纵横。” “江南!” “江南之景,母亲第一次见到。” “当年母亲还小的时候,江南之地还属于蛮荒之所,临近江水的归于楚国统御,而楚国的重心却不住向北,向着淮水移动。” “江水之地,多荒废。” “眼下来看,太可惜了一些。” “短短十年时间,偌大的江南之地,在郡侯和芊红姑娘她们的统御下,大变样。” “产出的粮草不仅自足,还有余力供给帝国其它地方。” “江南的瓷器也愈发有名了。” “咸阳城内,瓷器品类不少,唯有江南烧制的瓷器最为价格贵重,焰灵姑娘亲自施为的火焰纹瓷器更是至宝!” “江南沿海的郡县不少,每岁捕捞的鱼获许多,通过江河要道、驰道……咸阳宫内都能很快品用。” “短短数十年时间,诸夏大变样。” “……” “你个小丫头是没有那般感觉。” “关中寒气未散,林木潇潇枯落,江南之地,春夏之景,典籍文书所言,亲眼目睹,果不一般。” “……” 小丫头! 无论多大,在自己跟前,都是小丫头,都是自己的小丫头,抬手抓住小丫头的一束秀发,一同看向下方。 光顾着和小丫头说话了,下方的江南模样都没有好好一观,不过,一去观景也不在所想之中。 回来的时候,再让鹏鸟它们的速度放缓,也足以。 “母亲,下面就是阳山关了,过了阳山关,就是南海郡了。” “陆丰更近了。” “……” 只要母亲不提那件事,一切都好说。 阳滋嘿嘿一笑,指着下方再次出现一座连绵山脉,林木葱葱,云雾在虚空骄阳的照耀下徐徐散去。 阳山关。 也是长沙郡和南海郡的分界点。 “阳山关,母亲在舆图上见过它的记载。” “南海郡。” “身下就是南海郡了。” “陆丰。” “海域边缘之地。” “典籍上记载的南海天池也在远处了。” “……” 公孙丽心绪澎湃。 短短时间,便是跨乘鹏鸟从关中一路前来南海郡,这处帝国东南沿海的一处郡县。 陆丰! 更在南海郡的东南一角。 南海郡以南,则是这些年来不为神秘的南海之地,诸夏间许多人都去见过了。 咸阳宫内,关于南海天池的记载越来越多了。 也的确没有什么神秘了。 却有不少妙处。 天明。 十年来,就在这里待着。 十年时间,那孩子……最初来南海郡的时候,定然一切多艰难,幸而南海郡有不少助力,陛下和自己说过的。 总督府那里也没有为难。 陆丰。 十年时间,成为南海郡有数的富饶繁华之城。 天明。 天明固然没有出将入相的心思,天明的这般作为……自己心喜,也为之骄傲。 陛下都对天明多夸赞。 同样的一处地方,给于同样的恩泽,不同的人统御管理,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陆丰。 陆丰立城,县志相随,天明这位第一位县令的名字会烙印其中,千年都不会消失。 只要陆丰还存在,就一直不会消失。 “母亲,下面是南海郡的湟溪关了,也是南海郡溱水、湟水的交汇之地,沿岸的城池、集镇村落很多很多。” “汇聚南海郡相当多的民力。” “……” “母亲,下面是河源城,位于南海郡东江之水的平坦之地,汇聚的人也是很多。” “……” “母亲,下面是梅江之地,过了梅江之地,就是一片山脉密林了,那里隐藏着不少墨家的人。” “哼,先前我来南海郡的时候,在鹏鸟羽背上看的很清晰,那些人不少,却也不多。” “天明兄长当年就是因那些人来南海郡的。” “过了那片密林就是陆丰了,嘻嘻,从鹏鸟这里向南看去,应该可以看到无尽海域了。” “海域上好玩的东西很多很多。” “母亲,您这次来南海郡了,一定要跨乘鸿鹄它们去南海之地瞧瞧,那里的景色很好的。” “……” “嘻嘻,母亲看……,那里就是陆丰了。” “占地越来越大了,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了。” “碍于礼仪之故,陆丰的城池不能太大,唯有分散开来,不知道天明兄长现在何处。” “我猜大可能在饺子铺,母亲,您早上可是用过膳食了,待会纵有一碗饺子,也吃不下去吧?” “……” 第三一五七章 丽姑娘 鹏鸟入陆丰,一切地域……阳滋更为熟悉了。 如数家珍一般。 下方大地,一处处区域,皆有名号,公孙丽在旁,只是不住含笑的看向下方。 南海郡! 典籍记载,十多年前还是相当蛮荒的地域,别说城池村落之地,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 而今。 虚空一观,根本见不到典籍文书上记载的荒芜模样。 一处处村落乡里,依山傍水而居,大河两岸,城池矗立,驰道有修建,要道纵横相连。 因地形地势之故,道路不为关中之地的平坦漫长,较为蜿蜒许多。 小丫头。 算他出去游玩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一个个地方还是识得的,还是知晓的,还是了解的。 墨家! 在下面的密林中,嗯……的确有一些小小的零散村落房屋之地,也有一些人在下面行走。 墨家的人,当年自己和师兄他们行走诸夏的时候,就有接触过,也挺喜欢他们的道理。 墨门非攻,兼爱平生,当如此。 若然墨家道理为更多人喜欢,诸夏当不会有那么多战乱杀伐,墨家……因一些缘故,多艰难。 机关城,为帝国破灭。 墨家更是几近沦亡,若非天明,墨家的人应该都难逃一劫,机关城的万千人也会被发配帝国边疆之地。 天明。 他将墨家的人救下来了。 诸事难料。 和郡侯言谈,有了十年的约定。 天明待在江南十年。 陆丰! 鹏鸟的疾速很快,随着小丫头的指点,陆丰已经入眼了,海天相连,田亩分散四周,城池立下,四方道路畅达。 眺望远处,海域真正入眼了。 一望无际的海域,那就是南海? 陆丰! 思绪有动,鹏鸟的身形已然停下,正下方,则是陆丰城池,一座相对于咸阳城小很多很多的城池。 十年。 天明在下面待了十年。 “嘻嘻,母亲,那里就是县府了。” “嗯,那个方向,就是天明兄长的饺子铺了,我让鹏鸟它们探查一下天明兄长在不在下面。” “……” 阳滋在鹏鸟的羽背上随意行走,以观多日没来的陆丰,看上去没啥变化,不过,对母亲而言,肯定不一样。 说着,便是于鹏鸟吩咐着。 异兽凝练内丹之后,智慧已经不弱了,尤其如鹏鸟这样的强大血脉异兽,更为聪慧。 如今,它们距离踏足异兽尊者境界不远了,更为聪明。 前来陆丰多次,天明兄长的气息它们已经很清晰了,相聚这么近,可以轻松察觉。 “嗯,算你有心了。” “那……我们要怎么下去,让鹏鸟它们下去吗?” “……” 陆丰。 就要见到天明了? 时隔多年,要再次见到天明。 公孙丽只觉自己一颗心不住跳动,不知天明现在的模样如何,不知天明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 鹏鸟所立虚空,距离下方的陆丰城池,起码一两百丈之高,自己的修行尽管化神圆满,真要跳下去? 怕是不太好吧? “母亲,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天明兄长就在饺子铺,嘿嘿,被我猜准了。” “母亲,让鹏鸟它们下去就太大动静了。” “可不要小看鹏鸟它们,它们可是能够驾驭虚空之力的,待会以虚空遮掩本体,直接就可以带着咱们下去。” “很轻松就下去了,别人也发现不了。” “嗯,有人!” “……” “咦,是残剑大侠,残剑大侠,你现在还在城中,没有出城?” “……” 怎么下去? 反正不可能直接跳下去! 那就等于找死了。 自己才什么修行,母亲的修行也不足够。 自然是看鹏鸟它们的手段,它们现在的手段可是不少,驾驭虚空之力很熟悉的。 虚空裹身,别人都看不到的。 实力低于鹏鸟它们的玄关武者,也发现不了。 很方便的。 自己行走诸夏,那般手段早早就会了。 于母亲嘻嘻一笑,说道一则好消息,便是准备吩咐鹏鸟找一处人相对少的城中区域。 鸿鹄身上还有几个箱子,待会……。 对了,可以直接落于饺子铺的后方小院,那个院子不大,清静还是数得着的。 “天明真的在下面?” 鹏鸟它们以虚空之力遮掩,直接就可以下去? 这……,好吧,阳滋看着安排就好,一些事情小丫头比自己有经验,还真被小丫头说准了。 在下面的饺子铺中。 天明那孩子,正在做饺子? 虽说早膳刚用过去不久,然……来一碗天明亲自做的饺子,自己还是可以吃下的。 来人了? 谁? 残剑大侠? 不算强大的灵觉展开,下一刻……秀首看向一个方向,那里……虚空而立,一人出现。 残剑大侠! 一身白色的儒袍宽松长衫,长发随意的梳拢于身后,和当年游侠劲装多不同。 “阳滋公主!” “公主……,嗯,你是……你是……丽姑娘!” “丽姑娘!”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你……,真的是你。” “你……你怎么会在……,不,你怎么会来陆丰的?这……,丽姑娘,你……你还是当年的模样。” “……” 天明今儿将饺子铺的门开了,婉儿不准备出城,自己和飞雪自然也没出去。 婉儿在饺子铺帮下手,飞雪在旁边看着,召水和紫阳也在饺子铺,自己则是准备去码头挑选两条新鲜的海域,以备午时的膳食之用。 不料。 直接察觉两道熟悉的气息。 鹏鸟。 鸿鹄。 那两头异兽的强大气息。 数年来,已经感知多次了,阳滋公主和曦公主多次前来,都很熟悉了,无疑……阳滋公主她们又来了。 阳滋公主年岁有长,不能拿其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和曦公主一般。 当有礼仪。 便是前来。 阳滋公主的确见到了。 曦公主……没有见到,虽未见到曦公主,却在鹏鸟的羽背上见到另外一人。 一位女子! 一位看上去也就双十年岁的年轻女子,一位很漂亮的女子,一位浑身上下多华贵气息弥漫的女子。 一位眉眼多威态纤然韵味的女子! 迎着那女子盈笑欢喜的神态,残剑心神有动,是故人! 是咸阳宫的故人。 是很多年没有再见的故人! 丽姑娘。 是她! 是她! 绝对是她! 她的模样和当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丽姑娘还是当年的模样。 是她! 绝对是她! 一时之间,竟不太敢确信了,丽姑娘怎么会来陆丰,她应该在咸阳宫才是。 丽夫人! 丽夫人的名号,多年来传于诸夏,许多人都知道。 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无论其它,嬴政待丽姑娘的确极好,后宫之内,荣宠之,多年来,唯丽姑娘一人。 从阳滋公主自由自在的过活就可一观。 从那位咸阳宫的公子高近年来为嬴政提点显耀,也可一观。 丽姑娘! 在咸阳宫很好,自己和师妹也是放心的。 天明! 丽姑娘当年将天明交给自己和师妹,一晃这些年过去,天明早早长大了,自己和师妹无愧丽姑娘相托。 只是。 还是不太相信丽夫人会在这里出现,丽夫人执掌咸阳宫后宫,事务繁多,再加上其它的缘故,不太容易出宫。 今儿来陆丰了? 一个人来的,和阳滋一块来的? 还是跨乘鹏鸟来的! 非盛大华丽的礼仪车驾而来。 拱手一礼,言语稍稍无措,近前数步,深深感慨。 “残剑大侠。” “多年不见,你的变化不小。” “……” 想要有言,想要多说什么,心中想说的话很多,到了嘴边,公孙丽抱拳深深一礼。 残剑大侠。 这些年来,一直照看着天明。 虽非天明的父亲,胜似天明的父亲。 心力如此,自己……一个谢字太小了。 残剑大侠,当年侠义之名遍布山东诸地,和飞雪女侠一处手持干将莫邪,更为侠侣伉俪。 如今。 他看上去,年岁大了一些,一身气息也变了许多,若非知晓是残剑大侠,自己都觉其人是儒家的一位儒生了。 修行。 残剑大侠的修行,早早入玄关了。 那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飞雪女侠,也在近年踏足那个境界,更为好事。 他们的女儿婉儿,自己也多从阳滋、曦儿她们口中知道,也是一个顽皮可心的小丫头。 “哈哈,如若还是当年的模样,这些年来想要过些安生日子就难了。” “丽姑娘,请!” “天明若见到你,定然无比欢喜。” “飞雪也是一样,多年来,飞雪多有念叨你可以前来江南。” “……” 残剑轻捋颔下短须。 自己。 的确有些变化。 也该有些变化。 年轻时候的自己,碍于家国仇怨之事,一力和飞雪师妹闯入咸阳宫刺杀嬴政。 若非丽姑娘相救,早就身死咸阳宫了。 其后。 观秦国一天下大势,十多年来,诸夏各地相安,燕赵之地,也有去过多次,于更多的百姓而言,他们是安心的。 但。 一些事情又好像不该是那样。 终究。 抉择有先后。 再加上飞雪、天明、婉儿的缘故,自己的一颗心变了,也许是自己软弱了一些,也许是自己将一些事情更加看明白了。 飞雪。 她也有变化,却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还和当年一个性子。 而今。 她们都在下面的饺子铺里,一些事情,想来阳滋公主和丽姑娘说过,也幸而天明今儿没有出海。 “大鹏,下去!” 阳滋小脚轻踏了一下羽背。 当即,鹏鸟展翅,运转内丹之力,驾驭虚空,遮天蔽日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俯冲而下! “荆家饺子铺!” “荆家!” “……” 陆丰城中的街道不为狭窄,那些……公孙丽此刻无暇理会,先前在鹏鸟脊背上以观陆丰多渺小。 目下。 站在城中,站在一处食客进出的饺子铺前,人……又有些小了。 这就是天明开了数年的饺子铺,暗子文书也有所言的荆家饺子铺,轻声念叨,公孙丽娇躯微怔。 荆家饺子铺! 在文书上有看到过它的存在。 现在,自己站在它面前了。 荆! 荆家! 荆轲师兄! 蓦然,多年前的一些记忆从心间深处涌出,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和月裳一样大,和曦儿一样大。 濮阳之地,和两位师兄修习武道,在濮阳城内走来走去。 荆轲师兄,韩申师兄。 还有大父。 自己的另外一些朋友也在濮阳。 少女有长,心意有生,荆轲师兄……,一晃就过去那些年,郡侯……郡侯做的那件事。 自己。 入了咸阳宫。 诞下了一个个小家伙。 自己! 自己愧对荆轲师兄,自己……自己入咸阳宫后,就应该自尽的,但……天明又该如何? 自己舍不得天明。 那是荆轲师兄的血脉。 自己若死了,天明如何? 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是一个无能的人,也许,自己也是不想死的,可……自己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留在了咸阳宫。 天明出生了。 他……待天明很好,甚至比对扶苏还好,还请来许多文武之道有名的博学之人教导天明。 天明也是一个聪慧的。 学东西很快。 陛下对天明是很好的,可……自己不敢赌,再加上孩子一日日长大,再加上自己对咸阳宫、咸阳城、王族之事越来越了解。 天明。 不能留在咸阳宫。 纵然陛下可以庇护他,他也会很艰难的。 尤其! 天明的父亲不是陛下,每一次听到天明称呼他为父皇,自己……自己心中就有些难受。 天明! 那一次韩申师兄入咸阳宫,进献燕地的舆图,自己本想着将天明交托给他。 谁料! 谁料……韩申师兄会做那样的抉择。 天明离开了咸阳。 一晃便是一二十年过去。 天明离开咸阳的时候,阳滋还是一个小丫头,而今,阳滋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荆家饺子铺! 天明离开陆丰之后,要将这个饺子铺开在濮阳。 荆轲师兄。 自己! 自己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天明,身为母亲,却……。 “残剑大侠,我……。” 公孙丽明眸泛着浅浅的水润之意,一时间,想到了太多太多,看着荆家饺子铺,仿佛看到了荆轲师兄。 天明又在其中。 他们在一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丽姑娘,一些事情都过去了。” “一些事情不在你。” “……” 残剑近前一步。 丽姑娘的事情,自己了解一些,飞雪也知晓许多。 当年,丽姑娘将天明交托给他们的时候,飞雪师妹当时还有不少微词,连带着对天明都有微词。 其后。 一些事情渐渐不一样了,不是看开了,而是理解了。 深宫高墙,丽姑娘将她一个人可以做的都做了,天明受教的也极好,也无咸阳宫的底子,天明想要有今日,很难! 对与错! 自己和飞雪师妹,没有资格去评价。 难道如飞雪师妹所言,让丽姑娘刺杀嬴政,若然可成,丽姑娘如何?天明如何? 何为小? 何为大? 飞雪师妹以前的大小之论,和现在的大小之论,又有些不同! 天明! 天明刚离开咸阳宫后,多有沉默,其后……年岁有长,了解一些事情后,知晓一些事情后。 也有他自己的抉择! “师兄!” “你怎么……,嗯,你是……你是丽妹妹。” “丽姑娘,是你!” “真的是你!” “刚才我灵觉有感,只觉是一道陌生气息,竟然……竟然是你!” “丽妹妹,你……,你来了。” “你真的来了!” “……” 第三一五八章 办好事 相对于冬日时节中原之地的酷寒干冷,岭南以南,温润和煦之地,畅然暖心之所。 相对于燕赵之地,更为上! 在南海郡待的时间长了,偶尔归于燕赵,归于中原,多有不太适应,尤其还有身边一个小丫头的存在。 纵然小丫头不多言,飞雪都准备每岁冬日在南海郡小住,亦或者在南海之地待一段时间。 南海海域广阔,岛屿很多,当初发现那株天材地宝的区域,已经改造的差不多了。 那里远离海岸,寻常人难入,除非是朝廷的大船,否则,难以到达那个区域。 岛屿之上,一应具有。 数年来,又专门在岛屿上放养一些牲畜之物,亦是专门以玄关之力开辟田亩所在,种植瓜果时蔬。 眼下,天明还在陆丰为县令,城中也有一些熟悉的区域,婉儿也喜欢在城中游玩。 以后。 天明不在陆丰了,那处岛屿说不定就用上了。 和师兄破入玄关,寿数还有许多,婉儿还是小丫头,只是……小丫头的修行寻常。 将来踏足化神,估计资质极限了。 玄关境界,非有一些机缘了,化神破入玄关的丹药有,其余助力的好东西……接下来准备和师兄在南海之地好好搜寻一番。 南海很大很大。 足够的时间,怎么说也能找到一些好东西,婉儿就可以用上了。 今儿。 天候不错,天明也没有处理县府繁琐之事,心意有动,便是来饺子铺开门营业了。 别说。 还蛮有意思的。 天明! 也难得天明有那样的心思。 师兄所言,天明现在的境界,外物难侵,虽非道家清静的境界,也合儒家浩然纯心正法。 玄关抬腿可破,合道也不会很难。 起码会比他轻松许多。 天明! 天明的修行,飞雪心中有数。 数年前,就已经可以踏足玄关境界了,还是以己身之力妙悟道理踏足的,非自己可比。 以天明的年岁,绝对是诸子百家千百年来有数的天才。 然! 召水之故,更明见天明之心。 昔年,在兰陵城书馆的时候,天明和召水就……,一个是从咸阳宫出来的公子。 一个是燕地伪装身份的公主。 彼此一处,也是难得的机缘。 若无天明,召水今日不知是什么模样。 若无召水,天明现在也不知如何。 运道! 昊天是庇护天明和召水两个人的。 召水的修行更早天明一步踏足化神圆满,因一些心事,破入玄关受到阻碍,数年来,一直没有突破。 天明。 一直等着,似乎……召水不破入玄关,天明就一直留在化神境界,自己相信天明的心意。 召水! 那孩子……性子执拗一些,很像自己,若非外物丹药之力,自己想要踏足玄关不太可能。 执拗未必不好。 通畅未必就是真道。 师兄有师兄的道。 自己也有自己的修行。 荆家饺子铺不定期开门营业,附近之民,好像都习惯了。 对于天明的身份,那些人也有知晓,也都熟悉了,而今开门不久,食客蜂拥而至。 天明做的饺子! 没得说。 这道手艺,天明琢磨了十多年,论其饺子的滋味,天明不说诸夏第一,也应该诸夏前三吧。 而今。 天明在里间和面做饺子,召水在外间处理琐碎之事,婉儿……里外里跑着玩闹。 自己! 也觉有趣,难得小丫头有耐心。 小丫头也喜欢吃饺子。 嗯。 喜欢吃天明做的饺子。 数年来,因天明之故,自己也有学着做饺子,结果……小丫头很是不给面子。 每一次和面包的饺子,小丫头吃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说是不好吃! 那丫头。 怎么就不好吃了? 一点点面子都不给! 明明很好吃的! 师兄每一次都能吃数十个饺子,唯有那丫头嘴刁,吃一个就就说不好吃,非要吃天明亲手做的。 一次都能吃一大碗。 吃的肚饱浑圆! 瞧着小丫头在饺子铺跑来跑去的模样,瞧着天明、召水一里一外的模样,想着在城中采买鲜鱼的师兄。 忽而灵觉有感,两股熟悉的玄关层次气息袭来,稍有碰触,就知道是谁了。 鹏鸟和鸿鹄那两只异兽又来了。 无疑。 阳滋公主、曦公主又来了。 单论她们的身份,以自己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待见她们的,一个是嬴政的女儿,一个是武真郡侯的女儿。 都是自己讨厌的人。 然! 阳滋又是丽妹妹的女儿,又是天明的弟妹妹,活泼灵巧颇有丽妹妹当年的模样。 自己又有些不忍冷待。 那位曦公主! 则寻常了一些。 无论是武真郡侯,还是阴阳家东君,自己都不喜欢,当年赵国沦亡,阴阳家也是出力的。 多有可恶。 欲要将出去一见阳滋公主她们,师兄的气息已经过去了,而且……临近饺子铺,又觉好像气息不太对。 灵觉扩散,直接一步从饺子铺跨出。 定睛一观师兄身边的一位女子! 度其容貌! 察其气息。 …… 脑海深处,一道多年不见略有模糊的影迹浮现,忽然间,清晰起来,更为凝实起来。 相合不远处的年轻人儿! 丽妹妹! 公孙丽! 丽姑娘! 是她! 真的是她! 绝对是她! 能够跟着鹏鸟鸿鹄一块前来,肯定和阳滋她们一起前来的,只是……丽妹妹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当年。 咸阳宫所见丽妹妹什么模样,丽妹妹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没有一丝丝变化,容颜被岁月留住了一样,不,甚至于比当年的模样更为绝丽。 丽妹妹当年就是一位美人,现在……更为漂亮了。 却也非如此,自己还不敢一眼认出丽妹妹。 她! 是丽妹妹。 又和当年自己所认识的丽妹妹不一样,那时候的丽妹妹还是诸夏一位游侠。 性情同如今的阳滋一样。 而今。 虽未言谈,已觉丽妹妹雍容华贵的气度周身上下缭绕,居移气,养移体,丽妹妹这些年来一直待在后宫。 如秦国皇后一样的尊贵! 嬴政对她又那般。 她……。 一时之间,心绪驳杂。 丽妹妹。 记忆中的丽妹妹好像已经不在了,换了一个人?似乎也该换一个人?这些年来,自己都有变化,何况丽妹妹? 只不过! 丽妹妹怎么会出现在陆丰。 怎么会来这里? 咸阳宫的事情,自己知晓许多。 丽妹妹统率咸阳宫后宫诸般事,还要照顾阳滋公主以及月裳公主她们,还要处理赢秦王族的女子之事。 事务繁多。 但有离去,也无人可以代她处理那些事。 丽妹妹应该没有时间来陆丰才是。 而且。 丽妹妹身份尊贵,一举一动,声势动静不小,真要离开咸阳前来陆丰,车驾仪仗礼仪多明耀。 从咸阳到陆丰,数千里的区域,以那般礼仪,起码花费月余以上。 更有! 一些事情,也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天明的缘故。 天明的心思。 丽妹妹应该也知道一些。 大张旗鼓的前来陆丰,非天明所愿,轻车简从而来,又多危险,嬴政出咸阳巡视,每一次都有偌大麻烦。 丽妹妹。 怕是也会被人盯上。 …… 亦或者,也曾想过丽妹妹可以跨乘鸿鹄那等禽鸟异兽前来,也很便利,又好像不太合适。 自己是希望那样的。 另外一些人和事,就不一定了。 不想。 此时此刻,在陆丰之地,自己见到了丽妹妹。 真的是丽妹妹! “飞雪女侠!” “飞雪姐姐!” “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 公孙丽已经忍不住,一步轻踏,便是出现在飞雪女侠跟前,四手紧握,不尽感慨、欢喜、万般话儿……滚动心头。 “丽妹妹。” “真的是你。” “我都以为你不会出宫的,不会来江南的,你……竟然来了。” “你……。” “我……,我很好。” “你……看上去也很好。” “天明也很好。” “一切都好。” “天明!” “我和残剑师兄没有辜负你的所托,天明现在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 “……” 手掌交握,四目相对,气息相融,一瞬之间,飞雪心中的万般杂乱思绪散去,只剩下最纯粹的喜悦。 看着眼前的丽妹妹。 心绪澎湃而又激昂,紧紧拉着丽妹妹的手掌,自己很好,这些年来一直很好。 自己和师兄知道的。 一些事情,若非丽妹妹之故,当年在兰陵城的一些动作,还有数年前自己的一些小动作,早就被人盯上且寻来了。 后来。 一些事、一些人消失不见了。 更别说当年咸阳宫刺杀嬴政。 …… 一应种种,皆散去。 多年过去。 陉城书馆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于都寥寥无几了,诸夏间,可以称得上朋友的更是屈指可数。 丽妹妹。 身入咸阳宫,非她的错。 天明。 当年,丽妹妹相信自己和残剑师兄,将天明托付给他们,除却一开始的数年,后来……天明和自己的子侄一般。 近年来。 更是儿子一样的人。 论起来,天明待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更长,比待在丽妹妹身边的时间还长。 丽妹妹一直挂念着天明,自己和残剑师兄更是将天明放在心上,无论修行,无论道理,无论其它,残剑师兄为上。 自己的道理。 虽自忖不比残剑师兄差,但……还是残剑师兄更上乘一些。 若无十年前天明插手墨家之事,自己和残剑师兄会如何? 不知道。 一切都不知道。 那些没有发生。 发生的只有眼前之事。 十年时间,天明当了十年县令,他们也将许多时间落在这里,天明长大了,成熟了。 可以独当一面了。 丽妹妹。 当年将天明交托给他们,今儿相见丽妹妹。 飞雪自心无愧的语落当年的那个交代。 “飞雪姐姐,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这些年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 “……” 公孙丽不住颔首。 无需飞雪姐姐多言,天明的一应情况自己都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知道飞雪姐姐他们的心意。 当初将天明送出咸阳宫的几日,自己寝食难安,若非有阳滋小丫头在身边慰藉,自己……真的忍不住要出宫去找天明了。 陛下! 陛下为此,还专门派人暗地里跟着天明他们,将一应消息事无巨细的回报,自己才慢慢渡过那些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 百感交集! 若非飞雪姐姐她们,自己的天明……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学坏了?走入邪路了? 惹上许多麻烦? 或者一些其它一些无比令人担忧之事? …… 都没有。 都没有! 是荆师兄的庇佑! 是大父的庇佑! 天明的事情。 多为感激飞雪姐姐他们,自己……自己终究是一个无用的人,否则,当初一定不让让天明离开自己身边的。 尽管飞雪姐姐他们将天明照顾的很好很好,可是……因自己的缘故,天明离开自己身边一二十年。 心中酸楚不已,清眸泛红,一时无言。 “丽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伤感起来了?” “……” “一些事情都过去了。” “而今,你很好,天明也很好,对一些人而言,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嘻嘻,走,进去看看天明吧。” “还有召水她们。” “婉儿那丫头,可是一直想要见你呢。” “……” 观眼前的丽妹妹眼中有泪,飞雪爽朗一笑,拉着那时隔多年再次拉着的小手,行入荆家饺子铺。 “我……我只是有些难过。” “一切的确过去了。” “我……。” “罢了,今儿不提那些了。” “临出宫前,陛下还说让我收敛心性,我……,还是有些忍不住,飞雪姐姐……见笑了。” “阳滋呢?” “她刚才好像直接被鹏鸟带到后院了,这一会儿……应该出来了才是。” “……” 公孙丽拂手轻拭眼角。 自己是应该开心的。 却又有些忍不住的难过。 顺从飞雪姐姐的引领,行入热闹非凡的饺子铺内,无暇理会落于身上的道道目光,视线已经落于柜台处。 那里。 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正一手持算盘,一手持毫笔在柜台上书写着什么。 旁边,还有一位着装相近的女子同两位食客之人言谈。 刚有语落,眼眸深处便是出现一道步履轻盈的熟悉身影直入柜台后,同那两位女子说笑着。 “阳滋!” “丽妹妹,你口中说的是阳滋公主,眼睛可一直看着某人的。” “怎么,这次出来是准备将天明和她的事情办好吗?” “我觉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 飞雪嬉笑一语,阳滋公主……无需丽妹妹担心的,有鹏鸟在,她自身还是化神实力。 师兄所言,她身上还有一道道被封印的力量,每一道都足以重创乃至于镇杀他。 无疑,应该是那位阴阳东君的手段。 反倒……顺着丽妹妹的眼神所向看过去,悠然落于柜台后的一位女子身上,观此,更为悦然。 第三一五九章 乏味惊喜 “父亲。” “越是往西,北地郡的人越来越少了。” “村子也是越来越少了。” “道路都快找不到了。” “……” 南海郡的天候多和畅。 北地郡则截然相反。 酷寒。 干冷。 风大! 落于身上,飒飒作响,落于脸上,若是直面狂风,宛若一柄柄利刃袭来,非有内力护体或者外物遮掩。 否则。 难以长久坚持! 亦或者,在此地居住多年,肌肤适应此方天候。 于巧儿等一个个小家伙而言,于一个个没有踏足化神境界的小家伙而言,明显需要外物外力护持。 或是幕篱! 或是口罩! 或是面纱! 或是硬抗! …… 左右看了一眼,手持千里镜,更是遥望更远处,临近午未之刻,按理说……如若有村落集镇,当有烟火之气升腾于虚空。 但! 那些气息没有,唯有浓淡不一的云雾之气随风而动。 从六盘之地离去,继续向西行走,父亲之意,要带着她们前往大河边缘,而后南下陇西郡。 继而,归于关中。 现在,也就刚刚跨过北地郡的秦国故旧长城之地,舆图而观,这里是西吉之地,有山有水也有道路,人家……没有碰见多少。 城池! 昨儿已经停留过了,是一个不大的城池,城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若非母亲和焰灵姨娘她们在身边,一路更为艰难了。 这里! 入目皆山林旷野,平坦之地屈指可数,开垦出来的田亩更是不显,有田亩的存在,依从道理,也该有人家。 就是……看不到。 估计建造的房屋比较隐秘。 亦或者偏远一些。 熟练的跨乘在一匹毛发雪白的高头大马身上,灵儿把玩着千里镜,不住说着什么。 “北地郡地形之故,从舆图而观,城池的数量都比不得陇西郡。” “地势却颇为紧要。” “这一次带着你们出来逛一逛关中内外,便是要见识那些。” “关中的繁华,你们都已经领略过了,也玩逛过了。” “帝国!” “还有不少别的地方。” “……” “帝国可以安稳东出一统天下,北地郡和陇西郡是重要的。” “若非解决这里的一些麻烦,后方不稳,也不用言谈更多的事情了。” “……” 轻抚怀中不老实的小丫头,明明有马儿,还非要同自己一处,真是……小家伙。 离开六盘之地,也有两三日了。 在六盘之地的周围区域,那里尽管同热闹也沾不上什么边,然则,同眼下比起来,又好了许多许多。 北地郡纳入帝国统御多年,要道早早通达,城池也有星落点缀,不会全部汇聚于一隅之地。 也不符合帝国对于郡县的规划。 立下一处郡域后,县域的立下是需要咸阳给于批准的,允许,才能够寻找上佳之地筑城! 先斩后奏? 几乎不存在! 这里看上去相对蛮荒许多,有一些江南的韵味,不过,天候又截然不同,这时候的江南多怡人。 再要不多久,春日的气息估计都席卷江南了。 欲要席卷关中? 需要好好的等一等。 “这里的大地下面不知有没有好东西。” “根据上古岁月留下的记载,大河两岸有许多部族之人,北地郡也有不少强大的部族。” “公子,昔年秦国穆工碍于晋国之故,唯有力量向西拓展,任用由余等人,并国二十,奠就秦国根基。” “这片大地上,一些小国的痕迹,说不定也会有一些好东西留下。” “……” 北地郡! 昔年也曾走过,只是,走的路线不一样,这里自然是没有来过的,凌虚御风,灵觉有你覆盖,巨细没有。 这里的要道因人力之故,有修建,也不如关中的稳固和宽阔平坦,此行出来的目的之一是寻找非凡之地。 六盘之地。 有所得,也无所得。 长生殿。 公子找到了。 公子施展手段之后,根据那处地宫隐隐的地脉痕迹,推演到长生殿的所在。 那处长生殿已经不在六盘之地了。 而是身在上郡的一处地脉之中。 只可惜。 虽有找到,公子欲要进去被拦阻在外,没有钥匙的情形下,没有进入之法的情形下,强力破开……有莫名后果。 长生殿大可能会自溃。 是以。 唯有放弃,以后再想法子。 长生殿的踪迹有了,以后再寻也不难,唯有长生殿的进入之法不知道,并非《长生诀》修炼出的气息。 也非另外一些河图阵法手段。 所得不多。 公子所言,以后有时间,会抽出一定时间好好琢磨那个长生殿,故而,暂时放弃长生殿了。 还真有些可惜。 也非没有机会打开。 起码,长生殿的下落有了,再找不会很难。 当然。 只是对公子不难,她们……还是不了。 六盘之地向西,越过旧长城一线,入目多零散的郡县之态,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人烟汇聚。 实则,千百年的岁月,北地郡还是很热闹的,因大河之故,这里的山脉水流不少,除了天候太严酷了一些,也没有太大的缺点。 这里的部族很多。 小国也很好。 固原之地的长城是秦国数百年前修建的,长城之外,皆为异族,而今那些异族之地全部化入北地郡与陇西郡了。 异族! 除了异族之外,三代以来,上古岁月,保不齐也有许多上古强大的部族在这里留下好处。 语落,弄玉灵觉扩散,笼罩四方之地,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法道在天地,无需强求太多。” “一心一意寻找那些东西,得不偿失。” “上古岁月,可以留存下来的传承有数,元姆她们一族大都也有记载,比起在北地郡寻找一些寻常之地。” “陇西郡的首阳山,本侯准备去瞧瞧。” “昔年,墨家之人在那里引用地火淬炼至尊武器,那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墨家巨子路枕浪还在里面有些许机缘。” “机缘融入异兽之力,地岩之中,没有身陨,还踏足了悟虚境界,难得之人。” “可惜了。” “其人不明大势。” “……” 周清摆摆手。 一些事情可求,也无需太过于强求。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寻常传承无用,不寻常的传承在岁月之下,也难以传承至今。 长生殿! 就有些古怪。 战神殿也是一样! 有些猜测,没有得到印证。 道! 外道之力,不入本尊。 道。 不在于那些上古传承之中,就在无处不在的天地间,充盈九霄九幽,就看修者是否有心了。 “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论来,数千年岁月,北地郡的人也不少,才智之人也不少,好像没有听说有特别的强者从这里出现。” “诸子百家的源头基本上都在中原之地。” “首阳山!” “那里……上古人皇炼制轩辕剑所在!” “墨家!” “至尊武器!” “墨家的人,根据芊红姐姐得到的一些消息,墨家的人在濮阳之地显现踪迹。” “看来是打定主意跟着天明了。” “……” 弄玉掩嘴轻笑,微微颔首,自己是觉这片大地之下肯定有些好东西,应该有! 肯定有! 上古一些罕见的传承,的确要看运气。 那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若言不存在,不能够,万事万物都在天道的运转之中。 有心寻之,难得。 无心理会,下一刻就出现? 首阳山! 那处区域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 在陇西郡的渭源附近,人皇当年在那里引用地火,熔炼五金之物,铸就轩辕剑! 墨家巨子路枕浪的事情,公子当年也和她们说过,不为陌生,那个路枕浪……的确机缘。 好运道。 融入异兽的一些力量,竟然没有身死。 在上古岁月,都是罕见的。 尽管未死,身子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算起来,都过去一二十年了。 墨家路枕浪之后,巨子便是落在姬水身上,也就是那位隐藏身份的燕国太子丹。 其人。 因苍璩之故,被擒拿。 而后身死国狱之中。 墨家也被帝国攻灭机关城,若非天明出头,墨家就此沦亡,顶多一二残余弟子在诸夏,不成气候。 天明掺和了一下,墨家保存最后一丝元气。 十年岁月,那丝元气恢复了? 从总督府的卷宗来看,不好评判。 当初从机关城南下的万千墨家弟子,而今还愿意为墨家的,怕是只剩下十之一二? 在陆丰之地,有安稳富足的日子。 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田亩、妻儿、财货……,再去同墨家一处筹谋悖逆之事? 心思正常,都要好好思量一下。 机关城内,南下的万千人中,位列墨家核心之位的寥寥无几。 也许那些人只是生长于机关城,若言对墨家道理有很深的感悟,难言! 从人数来看,墨家的弟子数目越来越少。 纵然近年来,墨家在诸夏一些郡县的据点有小动作,大体也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动静。 然! 若是从其它方面而观,又不好说了。 墨家十年来,有属于他们的商队,财货积蓄不少,加持墨家原有留存的财货,底蕴还有不少。 甚至于不弱。 十年岁月,还能坚持为墨者的人,道理信念可知,于墨家的传承,大有裨益。 此外。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天明! 十年前,墨家因天明的缘故,没有真正沦亡。 十年后! 那些人……缠上天明了? 还真是……好心思。 于墨家那些人而言,也是正常的心思。 如果天明想要成为墨家巨子,估计墨家上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意见,一个人都没有! 巨子之位。 天明没有承担。 十年时间,天明在陆丰之地对墨家也没有放纵,甚至于尽可能将一些不愿意为墨者的人化开。 墨家在陆丰城外的山林据点,一直都在总督府的监视之中,培养年轻一代的墨者,传承墨家所学。 那些人也在做。 公子所言,墨家的道理很不错,平白消亡多可惜。 道理。 一直是没有黑白对错的。 道理就是道理。 墨家的结果,是墨家之人的缘故。 十年来,墨家那里的许多传承,总督府都有一份,尽管没有什么精妙的,那些机关术还是不错的。 濮阳。 是咸阳城丽夫人的祖地。 也是天明不为掩饰离开陆丰之后的落脚之地,似乎饺子铺的崭新地址都寻好了。 也都修缮好了。 天明归于濮阳,就能为用。 墨家那些人。 步履相随,同样在濮阳落下据点。 心思根本就无需猜,闭上眼都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墨家。” “我和阳滋姐姐在陆丰的时候,也有见过一些墨家人,还算老实,没有弄出什么乱事。” “阳滋姐姐!” “阳滋姐姐没有前来咱们这里,现在估计还在陆丰,还在江南!” “……” 曦儿摇晃着手中缰绳,弄玉姑娘提及江南,自己忍不住想起阳滋姐姐了,阳滋姐姐也离开两三日了。 还真有些想着。 阳滋姐姐走了。 嫣然姑娘今儿一早也离开了。 似乎是突破的契机到了,归于雅湖小筑闭关突破,以踏足合道境界,她们则是继续西行。 阳滋姐姐若归于咸阳,肯定会想着出来的,跨乘鹏鸟它们,很快就能来北地郡。 鹏鸟它们的内丹之力不弱,也能轻易发现她们。 “墨家。” “沦亡多可惜,以墨家现在的力量,想要有所为也做不了什么。” “天明。” “他,也不会掺和那些事的。” “顶多在墨家遇到一些危险的时候,可能会出面。” “也许,也可能不会出面!” “……” “嗯,刚才弄玉你所言北地郡的大地之下,可能会有珍宝传承之物,似乎……咱们的运气不错。” “那处山脊之下……就有一处还算可以的地葬之所,规格而观,应该是戎狄之主的礼仪。” “咱们去瞧瞧。” “……” 墨家。 天明。 皆小事。 十年前,墨家沦亡,也没有什么,墨家传承之道还是可以收集整理纳为所用的。 墨家传承还在,也算他们的运气。 濮阳的动静,墨家欲有异样也难了。 十年来。 诸夏间,许多事情并无墨家的存在,墨家想要重现数百年来最巅峰的力量,不能够。 天明的庇护? 天明也非愚钝之人。 …… 那些没有什么多言多语的,反倒是真空之下,紫眸洞悉大地山川,河图映照三百丈开外的一处山地。 那里的地下,有一处被岁月埋葬的地下宫殿。 和九黎蚩尤他们留下的地宫相比,规模小了一些,内里则精致许多,两三日来,没有惊喜。 相对乏味许多。 这不就来了一处妙地? “父亲,那里有地宫?” “戎狄之主的埋葬之地,是蛮夷之人的陵寝?” “……” 蓦然。 曦儿已然勒紧缰绳,星眸多惊奇的看向父亲目视之地,那里发现了一处地葬宫殿? 蛮夷之人立下的? 规格很高的墓葬之地? 第三一六零章 隐秘之门 “公子,这处地葬之所比六盘地宫小太多了。” “顶多百丈区域。” “……” 难得在路途发现一二趣味之地。 驻马而下,真空运转,轻而易举的出现在那处山脊之下,脚踏黑暗之地,焰灵姬屈指一点,虚空顿放大光明。 将四方区域照耀明亮。 顺而以领域笼罩虚空内外,让一个个小家伙不受到影响,都只是先天、化神的实力,还需要呼吸吐纳。 化神可以闭气,难以长久。 通亮之下,以窥四周,焰灵姬很是摇摇头,这处地葬之所……太小了,实在是太小了。 除了稍稍的精致一些,其余也就那样。 先前的六盘地宫上下相隔数丈,极其朗阔,而今立于此间,仰首看去,上下也就丈许有余? 差不多。 足踏的这处疑似地葬地宫明厅之所,也就方圆五六丈区域,地面铺就方正规矩的石板,石柱矗立,柱子表面雕刻各种兽形纹理。 四周的墙壁上,有一些壁画,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像是鸟虫文字,像是三代金文,也有些像大周太史籀文。 反正不认识。 嗯。 还有左右两堆人形尸骸,还有一些兽类的骸骨,鼻息嗅之,这里着实难闻。 除非以力量将地葬破开,引入外界新鲜的气息,这里……满是浑浊和压抑,还有无处不在的沉闷。 “这里好难闻啊!” “都感觉不能呼吸了!” “嗯,现在好像又能呼吸了,好漆黑的地方,没有一点点光亮,母亲……,母亲真厉害!” “……” “这里好小。” “这里是地葬区域,的确不大,从那些壁画上的文字来看,是蛮夷部族所留。” “……” “这里有好东西吗?” “应该有一点点吧?” “嗯,应该也没啥好东西,那些蛮夷部族的好东西,顶多一些财货器物,还有一些难得的珠玉之物。” “蛮夷之地,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真有的话,估计他们当初肯定直接吃掉了,不会留下来的。” “母亲,那里有一扇大门。” “……” 深入偶遇的地葬之地,待呼吸平顺,待此地光明,一个个小家伙交错之音不住而起。 端量四周,不住说着各自的发现。 这里真的很小。 比起在六盘之地的那处九黎地宫,小太多了。 优点也有。 那处九黎地宫已经乱糟糟了,这里……她们是地葬之后的第一批进入之人吧? 蛮夷之人的地葬? 死人待的地方。 寻常人也不会有这等规格的地葬,绝对是部族首领,以及蛮夷小国国主所有。 咻!咻!咻! 忽而。 随着一个个小家伙想着此间明厅周围走去,不自觉,两侧以及一根根石柱顶部射出一支支羽箭! “啊!” “呀……。” “……” 突如其来,未待一个个小家伙反应过来,那一支支羽箭便是化为乌有,消失不见。 呼吸之后。 尖叫声、喊叫声才此起披伏的响起。 “暗器!” “……” 弄玉等人大惊。 这个小小的蛮夷地葬区域,还有暗器设下,也太……阴险了一些,若非公子玄力护持,怕是真有小小的危险了。 当即,各有手段落下,加持一个个小家伙周身。 尽管有公子、有她们在身边,遇到再大的麻烦也无碍,总归……更安心一些。 “这样一处地葬之地。” “礼仪规制,非蛮夷国主不可得,那里的文字……有些犬戎部族的痕迹,大周以来,犬戎各大部族在北地郡、陇西郡多有横行。” “大周幽王期间,更是兵入关中,攻破都城,幽王身死,那段岁月,犬戎部族更是强盛一时!” “其后,烽火诸侯并起,秦国因晋国所阻,不得东进,唯有西行,才将犬戎各大部族、小国一一灭掉!” “残余的一些犬戎蛮夷部族逃走,有前往陇西以南的重山之中,也有北上草原,成为胡族。” “也有归属于秦国,成为麾下部族。” “义渠国就是其中最有名气的一个部族小国,在各大犬戎部族中,也可以称得上实力最强的。” “四五百年的时间,同秦国不断争锋。” “有些时候,还能够占据上风,有些时候虽有臣服,略有机会,还是伺机反秦。” “反复之下,最终在秦国昭襄王三十五年,宣太后将义渠王困杀于渭南之地的甘泉宫!” “义渠国才被灭掉!” “这里的壁画、文字而观……非义渠国所有,具体……难料。” “义渠国当年所用的文字,传承大周太史籀文。” “这里……想来是另外一些蛮夷小国的区域。” “整个北地郡区域,蛮夷部族小国林立,它们之间也经常战事不断,不断进行吞并壮大。” “暗器!” “咱们是直接进来的,如若是偷盗之人,估计会遇到另外的麻烦。” “那里是石门入口,也有一堆暗器在,还有一些毒虫隐匿生长。” “……” 真空之下,此间一切纳入感知,白芊红察量明厅各处,缓缓语落,一个个小家伙自然不会有碍。 这处地葬之地,算是有些意思。 无论如何,那些立有国祚传承的蛮夷部族都已经不在了。 从壁画、文字来看,不太好判断,除非翻阅大量的卷宗典籍,秦国守藏室应该有。 也可能不会给于记载。 这里地处秦国旧长城以西,无缘无故,秦国载史之人也不会搭理那些蛮夷小国的变化。 抬手指了指明厅入口的石门,拂手间,一道淡紫色的光束冲向那里,悠然,众人耳边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走吧,进入瞧瞧。” “……” 周清踏步在前,真空之下,这里布置的暗器之物化去,一扇石门洞开,清静之气席卷,这里的污浊混乱气息不存。 对于地葬之所,典籍之上记载的不少。 三代以来,也有一些人专门行那般事,潜入一些尊贵之人的身后地葬之所,取出贵重之物,以为所用。 诸子百家中,堪舆家中的一些人就有那些迹象! 他们勘察山川地脉,凭借残缺的三术,以及数千年来传下来的奇异手段,日月星辰定位,风水运合流转,可以找到一些隐藏起来的吉壤! 吉壤! 运气好了,就碰到如眼前一般的地葬之所了。 “这里还真是如同一个小小的宫殿,就是太小了一些。” “……” 踏过一扇石门,眼前又出现一座宫殿,非墓葬棺椁所在,而是类似朝会正殿的区域。 石案、石桌、石质的蒲团,还有各式吃食、饮茶的器皿摆放在上面,上首也有规格更高更精致的陈设。 河上多好奇。 游历诸夏数年来,地宫去过,地葬之地,没有去过,今儿算是见识了,对比骊山之地的陵寝。 更小了。 “母亲,不是说地葬之地,一般都有很多好东西吗?” “怎么都见不到?” “……” 灵儿搜寻崭新之地,以观这里的各种东西,那些陶制的器皿没啥好看的,诸夏现在也不盛行那些了。 都用瓷器了。 珠玉之物,一点点都没有看到。 尽管总督府不缺,寻找还是很有意思的。 各个角落走过之后,得出一个啥也没有的结果! “好像啥也没有。” “那些兽皮也没有啥好的。” “……” 盈儿以为然。 站在大殿上首,上面的一处尊位摆放一张铺散开来的兽皮,不是虎皮,而是另外一种兽皮。 自己不认识。 “这里肯定有好东西。” “咱们还没有全部走一遍的。” “而且,一些典籍记载,许多地葬之地都有密室、暗室,先前咱们去过的九黎地宫,最深处就有一处密室!” “……” 曦儿不着急。 不过,从两处区域来看,当初留下这处地葬之地的蛮夷小国绝对不是富裕的。 否则,肯定可以见到相对珍贵一些的好东西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难得的好东西。 “这里还有房间吗?” “还有宫殿吗?” “看上去……没有什么门了。” “……” 巧儿手中把玩一颗朱红色的果子,放在手中,也不食用,就是不住的嗅着,以驱逐这里的杂乱之气。 曦儿姐姐所言,这里还有区域? 还没有不少地方没有去? 然! 也没有石门了。 也没有出入的痕迹了。 “这面石壁有一扇石门,同旁边的壁画纹理契合的很好,肉眼去看,还真难以看出来。” “我也是领域探查的。” “推开……不易。” “大可能有机关。” “这里能够隐匿暗器,机关之妙,也不会缺少的。” “机关不为难,对于蛮夷小国而言,能人异士也会有一些。” “机关……,巧儿你们找一找,看看能否找到!” “……” 河上立于这处地葬宫殿的左侧石壁区域,石壁上,有许多色彩深浅不一的壁画。 内容,是部族狩猎图? 首领登位图? …… 那些没啥意义,伸手在石壁上敲了敲,数息之后,面带笑意,虚空画了一扇石门的痕迹。 石壁上嵌入一扇石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非领域之故,也难以入微所觉。 也难怪灵儿她们翻来覆去、走来走去的找不到! “机关?” “石门?” “这上面有一扇石门?” “河上师兄,这上面真的有一扇石门?就在这里?怎么看不出来?真的存在?” “……” “是需要通过机关才能开启吗?” “直接推开不行?” “我试试,我的力气可是很大的!” “……” “好像还真推不开,要不用剑一剑劈开,曦儿姐姐和莫负姐姐是化神层次,力量很强的。” “要不试一试?” “……” “……” 另外的进出之门遮掩起来了? 闻河上之言,灵儿等人多惊异,被藏起来了?顺着河上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脚步已然全部近前。 伸手敲了敲? 好像有一点点不一样,同这面石壁其它区域有些不一样,也就勉强不太一样,不细细聆听也听不出来。 石壁上的壁画线条色泽……都是一体的,莫不是将石门关上上,重新绘画的? 既然有门,推开就好。 灵儿自告奋勇,运转体内真法,内力汇聚,三元腾跃,双手按在石壁上,极力的想要将那扇石门推开。 然! 竭尽全力。 还是无所用! 十多个呼吸之后,盈儿也运转内力试了试。 也不行。 宁儿等人也试了试,皆推不开。 不时。 一道道目光落于曦儿姐姐以及许莫负身上,她们兄弟姊妹只是先天境界,她们是化神。 实力非她们可比。 完全可以一试试。 “这……。” “用剑?” “剑器之力!” “我先以掌力试一试!” “……” 迎着一位位弟弟妹妹的期待目光,曦儿星眸有动,闪烁生辉,看向河上所指的石壁石门区域。 近前两步,伸手在上面拍了拍。 从反震的声音判断,这扇石门不为薄弱,应属于厚重的石门,否则,灵儿她们也有可能推开的。 自己以剑器之力? 如若施展剑法,以剑道锋芒落于石门上,一剑可以将石门劈开?不好说,毕竟没有尝试! 但自己的掌法也不错,所修掌力也算雄浑,一道掌力落下,起码也有数百斤。 运转极致,超越千斤也不是不能够。 “曦儿姐姐试试!” “快,快试试!” “……” 灵儿等人喜意催促着。 她们的实力和曦儿姐姐相比,起码十倍差距,曦儿姐姐定然可以将石门推开。 至于河上? 河上早早就踏足玄关境界了,不算,不算! “嗯!” 驾驭阴阳二气,体表隐现混元之光,纤白的小手伸出,华光沉浮,曦儿食指探出,在那扇石门的边缘不住试探着。 化神层次的灵觉更强。 石门的大致纹理脉络可感,一二十个呼吸着之后,微微舒缓一口气。 于灵儿她们看了一眼,眉眼含笑,内力吞吐,一掌按在石门边缘最适合自己发力的地方。 “嘻嘻,这扇石门可不是容易推开的!” “还别说……,估计当初这处地葬之地立下的时候,一些人就想着可能遇到天生巨力的人出现。” “曦儿现在的掌力,不为弱。” “撼动有可能,推开,有点难!” “……” 雪儿等人饶有兴趣的站在旁边,任由一个个小家伙折腾,一路上,难得遇到好玩有趣的事情。 今儿,是一桩。 以她们的境界,此处地葬之地,早就一览无余了。 河上应也可以发现不少妙处。 曦儿和宁儿、巧儿她们……实力不足够。 石门! 这扇石门潜入石壁的方式有些古怪,欲要直接推开,以曦儿现在的实力,略有不太够。 除非曦儿修炼到化神大成乃至于圆满境界。 亦或者修炼五丁妙法踏足化神境界,也可以尝试! 第三一零零章 谁这么残忍(求票票) “啊……。” “……” “生死符印,不过……不过如此,老子想走,你……今儿还拦不住我!” “……” 黄衣男子李晟痛吼一声,一剑挥下,左手手臂直接斩掉,生死符印欲要祸患自己,非有将力量边及全身。 现在。 手臂斩下,生死符印后续之力皆无。 生死符! 奈何不了自己。 旋即。 伸手在胸口处连续点了六下,每一次点出,周身的气息便是强横许多,连点六下,一身气息仿佛要直接跨入化神大成境界。 一张血红、惨白交织闪烁的脸上,痛苦之色溢出,满是不甘和愤怒的瞧着那个青衣小姑娘。 该死! 该死! …… 本以为手到擒来,谁曾想会是这样的下场,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完全没有料到的。 随行前来的十多位兄弟都中了生死符,郭五他们已经没有了生息,刚才中生死符的那些兄弟……正在哀嚎。 心中不忍。 也管不了那般多了。 行走江湖,只要性命还在,一切就还在,一切就都还有机会,秘法伤残己身,燃烧血气,获取短暂强大之力。 自己的身法还能提升一个层次。 这位道家天宗出身的小姑娘虽强,也就刚踏足化神不久,只要逃出去,都有机会! “禁术?” “你的气息强大数倍,实力也强大许多。” “想走?” “看你如何走!” “……” 许莫负双手再次凝练一大把的冰晶碎片,那人……如此干脆,直接将自己的一条手臂斩断了。 生死符的力量,这么短的时间,的确无法侵袭他的体内。 他! 胆子又突然大了不少。 灵觉之下,感知此人的气息一下子增强许多,不由清眸多奇异,这种短时间增强实力的法子,总督府也有不少卷宗记载。 江湖之中,也有流传,就是不太多。 这种手段还是比较秘传的。 寻常人不会得到。 一些传承是当做后手来用的,关键时刻可以发挥出莫大之力,说不定有奇效。 一路走来。 没有见人施展过那样的法子,他是第一个。 那些秘法,几乎都有伤己身,相当于透支三元,燃烧三元,以最快的时间,获取尽可能强大的力量。 魔宗苍璩。 他的种玉功就有那般手段。 而且还比较奇特,种玉天地间,从天地间汲取力量,汲取三元可以承受的最大力量。 这种手段很厉害,也更合道理。 然! 无论什么秘法,等时间结束,都会反噬己身,要么重伤,要么三元损伤,要么性命都没了。 这人的手段? 他想跑? 正要好好瞧瞧他的手段,一个不察……他又转身跑了?这……刚才还觉他的胆量可以。 现在就……又小了? 跑? 是以秘法得来的力量,助力逃走吗? 身法速度! 的确快了一些。 惜哉。 还是不够快。 紧握手中的至寒冰晶,催动内力,脚踏天罡,身形闪烁,一瞬便是丈许开外。 天罡御风步法! 是师尊参悟三术之妙所得,以北斗七星的妙法汇聚一套步法,有方寸腾挪之妙,有逐风拿蝉之妙,有移形换位之妙。 一切都好。 就是修行太难了一些,正常情形,唯有修行入化神,才能修行,才能以灵觉掌握步法的细微之妙。 自己! 渡过陨灵果,再加上天生灵觉不弱,先天层次就有修行,踏足化神之后,更是一直在修行。 小成? 欲要小成,除非自己修炼至化神大成乃至于圆满水准。 那人跑的不慢,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山林奔去,内力极尽运转,每一步踏出都是丈许开外,一步步腾挪,那人……好像越来越慢。 “……” “看来……你还不够快!” “……” 觉体内内力的消耗,许莫负舒缓一口气,天罡步法还有一个缺点,对于内力的消耗很快。 不过十个呼吸左右,内力已经损耗三成了。 好在。 这人……追上了。 而他的气息……在自己的灵觉感知之内,已经开始从最巅峰的水准掉落了。 自斩一臂。 又施展秘法。 …… 否则,自己要追上他,还得十个呼吸左右,瞧着那人面上顿显的惊讶、惊悸、惊恐后怕之色,许莫负双手打出。 漫天冰晶将其笼罩! “噗!” “……” “斩风十三剑!” “杀!” “杀!” “杀!” “小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待我,道家天宗的弟子都是这般狠辣吗?” “……” “……” 李晟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青衣少女,她……她怎么能够追上自己?秘法之下,自己的身法倍增、数倍增之。 她……怎么可以追上自己? 怎么可能! 她! 追上了自己。 迎面……冰雾漫开,冰晶隐匿其中,全部打来,李晟再也人忍不住心中的恐惧。 死! 自己不想死的。 以自己的实力,行走山东诸地,无论去哪里,都是座上客,都能享受美酒美人。 这一次之所以入关中,乃是因人所托,另外……又允诺自己别的好物,自己才来的。 一路行来,多顺利。 纵然有遇到一二罗网、影密卫之人,也都很快给于解决。 今日。 走眼了。 本觉三只小羊,如今却是凶兽猛虎,怒喝不已,怒骂不已,仰天长啸,挥动手中剑,尽可能将身前的冰晶拦阻。 下一刻。 脸上! 冰凉之意生出。 额头! 也是冰凉之意生出。 手上! …… 冰晶入体,生死符印入体,自己……自己也要和刚才的郭五他们一样了?要和赵司他们一样了? 自己……真的不想死! 入关中,所为只是一些秦人,和小姑娘三人无关,真的无关,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生死符印!” “……” “你……真的要杀我?” “……” “噗……。” “……” 手中剑器尚未继续挥舞,体内已经有恙,内力紊乱,剑招不稳,脏腑剧烈痛疼,口中殷红的鲜血不住吐出。 李晟惨然一语,大口喘着粗气,半跪在山林之前。 就差一些,就能入山林了,依靠山林之拦阻,自己说不准就有机会……,机会……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了。 强忍着体内的异样,满是不甘的看向那正走过来的小姑娘,她小小年纪,为何这般狠辣? 为何不能留自己一命? “村老三人和你也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他们那样?” “……” 许莫负淡然道。 他们先前杀村老三人的时候,是那般的随意,谈笑间将村老三人杀了,而后还不住畅然大笑。 那时。 他们可有想着会有今日? 关中一路行走,很少主动出手,一般都是别人惹上来,不得不出手,今日他们该死。 “……” “暗器?” “若是你实力完好之时施展,或可有成,我或许躲不过去,现在……,你的动作太慢了。” “……” 随先前之言,许莫负脚踏天罡,方寸腾挪,凭空横移三尺,是时,原有的站立之地……一只寸许之长的飞镖掠过。 落于远处的大地上。 河上师兄说过,江湖中人,手段繁多,在没有确认敌人心脉真正停下跳动之时,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保不齐,有些人就是故意示弱,而后突然下暗手。 河上师兄所言很有道理,那是师兄多年来行走江湖的心得之谈,自己都记在心底的。 都牢牢记着的。 路上,也遇到过几次,记忆更深了。 此人,也有暗手? 飞镖? 近距离之下,果然掉以轻心,还真要中招了。 现在! 他没有机会了,发出飞镖之后,他一身气息……如飞泻之瀑,屈指一点,指力没入他的丹田气海,将其崩溃。 伸手一抓,落在他的脊椎大穴上,欲要动弹不能够,纵身一跃,归于先前的村头场地。 他! 想要轻便的死去? 不能够! “新的村子,太好了。” “那些人应该追不上来了!” “嗯,怎么那么多的哀嚎惨叫之声?” “……” “他们怎么了?” “……” 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山林深处跃出,身法腾跳,眼眸深处出现一处村落,脆语含喜,刚有落脚,耳边传来一道道令人闻之心颤的凄厉、痛苦、悲怆……。 寻常的淡蓝色粗布衣裙着身,金发碧眸,眉目绰然,肩头背着药篓,循声看去,秀眸眯起。 在这个村子的村头之地,两百丈开外的地方,正有一些人在那里惨叫?不止一个人? 为何如此? 心中奇异,紧走两步,便是靠近那里。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 十多个呼吸之后,踏足村头之地,入眼处的场景入目,金发女子神情多愕然,多皱眉,多愤色……。 一共十多个人,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全部衣衫褴褛乃至于赤裸着身子在冰雪之地上翻滚、扭动……,口中还在流出刚才所听的那些心颤之音。 四周……远处有一些人正在探头探脑的看着这里。 数丈开外的角落之地,正有三个少年人在……用锄头挖坑? 快步近前,行至一位此刻趴在大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跟前,他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泥泞混杂之物,衣裳都没了。 他的肌肤……都是伤口? 一道道好像是抓出来的伤口,呈长条状的伤口,血迹都已经干涸了,头发也都几乎没了。 从痕迹来看,是生生扒下来的? 生生薅下来的? 怎么会这样? 谁这么残忍? 谁这么狠辣? 谁下的手? 谁做的? …… 他身上的经络血脉全部断了,生机皆无,已经……已经死了,趴在大地上,一动不动,嘴边……好像还有一些块状的东西。 是脏腑之物? 还是其它? 近距离之下,气息也是无比难闻。 精致的眉宇更为深深蹙起,他……死了,救不回来了,旋即,又行至一人跟前。 那人没有趴在大地上,而是身子不正常扭曲的躺在冰雪泥土大地上,伤口和刚才那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头发全部被生生薅下来的,参差不齐,血迹横流,脸上、胸腹、四肢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用手生生抓出来的? 嗯? 是他自己抓的? 怎么会! 敏锐的目力之下,落于此人的双手上,上面杂乱的沾着各种东西,有头发,还有碎片的肌肤,还有折起来的指甲……。 是他自己抓的? 他身上……胸口的数处伤口都要直接抓入脏腑内了,没有一处好的,都能看到无血肉肌肤遮掩的肋骨了。 他! 死了。 也救不回来了。 从伤口的血迹来看,不像是中毒。 中毒的症状不一样的。 亦或者一些罕见的毒药? 没有在那人跟前停留,此刻……还有一些人活着,还有一些人在惨叫,他们……还有机会。 只要没有咽气,都有机会! 怎么会这样? 是谁让他们这样的! 谁这么残忍? “……救……救我……。” “救我!” “……” “救我……,我……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 金发女子行至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跟前,他……他还没有死,灵觉之下,气息和生机已然命若悬丝了。 下一刻,都可能直接死去。 他! 浑身上下的衣裳几乎都没了。 正一手紧紧用力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在胸口处抓着……用力的抓住,一丝丝鲜血正从他的胸口处不住流出。 他的两根手指似乎都抓入腹腔了。 手臂上都是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生机未断,还在不住流出一滴滴的鲜血,从身上滴下,落入身下的大地。 “不要怕!” “你……你……,你先睡一下!” “我瞧瞧你的伤势!” “……” 金发女子低语宽慰一声,抬手伸出食指,内力运转,落在他的胸腹大穴上,先封镇他体内大穴。 觉他好受了一些,却又仍很痛苦的模样,手掌上移,在他的脑袋左右点了两下,封镇六识,让他无法感知苦痛之意。 他! 到底怎么了? 还有此刻身边的其他人? 抓过那人的手掌,擦拭手腕,落于脉搏上,需要亲自探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 “河上,有人来了?” “那人……好像是医者?” “女子。” “金发女子?是异邦人?怎么会在关中?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正要救那些人呢。” “……” 芈心瞧着远处的动静,看向还在挖坑的河上,莫负在旁边打坐调息,自己想要帮忙,好像也帮不了什么。 那些人该死。 莫负出手愈发干脆了,全部种下生死符印了,以那些人的实力想要解开不能够。 想要扛过去? 百千人中无一! 就是那些人惨叫的声音不好听,好在……自己一直同河上闲聊,分心它处,勉强不理会。 再等片刻,他们就该全部死了。 河上,也就将坑挖好了。 河上挖坑越来越熟练了! 自己也会挖坑的! 多少人,多大的坑,都能心中有数的,挖好之后,大差不差的,姐姐若知道……,嗯,还是别了。 姐姐还是别知道了! 第三一零一章 玄关现身(求票票) “她不过化神的实力,修行的气息……不为道化阴阳,不足救他们,无用之力。” “嗯?” “她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是火魅术?” “她修炼的有火魅术?” “火魅术!” “诸夏间倒也非总督府只有那般秘术的传承,她修炼的水准不低,医道气息,她身上有百花百草的气息。” “……” 河上手持铁锄头,已经在寻定的风水下下之地挖坑了,十多个人的大坑,挖起来不为费事。 锄头不住落下,动静之间,便是一份份小堆的泥土飞出,落于大坑四周,待会还要用的。 来人了? 无需芈心所言,都能感觉到。 她的年岁不大,金发碧眸……异邦之人,已经是化神境界了,还真是罕见,算得上行走关中以来,所见最为年轻的化神存在了。 还是一位女子。 一位美女,她的姿容身段很好。 所修……非异邦传承,是诸夏传承。 是百家谁的传承? 医家! 医家传承? 不好说。 也不重要。 她想要救那些人,以她的实力还做不到,封镇大穴,封镇六识,不过拦阻一二十个呼吸罢了。 生死符印的力量,消磨他们的一体三元,就算经络大穴封镇,也不会安稳的。 还能够根据血气的沸腾,阴阳五行气息的变化而变动,除非有手段直接清静他们的一颗心。 让他们臻至清静境界,可以硬抗生死符印之力。 也只是硬抗。 除非他能够永远的保持清静之心,否则,生死符印的力量不会停止,直到那人生机全无。 “火魅术!” “焰灵姑娘所修……就有火魅术吧?阳滋公主也说过,他也=曾尝试修炼火魅术,却无所成。” “……” 芈心点点头。 河上说她救不了那些人,那就肯定救不了。 救人? 这人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救人? 好人、坏人都不看的? 河上所言的火魅术之名,自己听过,还了解不少,总督府的焰灵姑娘,一体所修就是火魅术。 火魅术还是焰灵姑娘的成名绝技。 是一种高超的灵觉驾驭之法,更多用来施展媚术,用来施展幻境,迷惑对手。 果然修炼圆满,对敌之时,不需要动手,就能让敌人自溃,防不胜防,威能很强。 当然。 若是修炼的寻常,威能则有限。 河上说诸夏间除了总督府,还有火魅术的传承?百越?越地?其她人?自己就不清楚。 既然那位金发女子所做无用功,就任由她折腾吧,再有片刻,那些人就该全部死了。 就可以全部埋坑里了。 “……” “噗……,好难受,救……就我……,救……救我……。” “好痛苦啊!” “啊……。” “救……。” “……” 伴随一道刺心的怒吼扬起,一位刚被自己封镇六识穴位、胸腹大穴的男子骤然体内传出不住的闷哼之声。 继而浑身剧烈颤抖,一股股鲜血从体内较深的伤口直接喷出,口中也是吐出大口大口的暗红色鲜血。 一手伸出,抓向虚空,极力的想要握住什么,却……什么都握不住,脑袋也蓦地扬起。 呼吸之后,在金发女子的一双无比焦急的眼神中,那人重重的躺在泥泞大抵上,生机快速消散,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流出。 “救……救我……” “我……我不想死!” “那三人……不是我杀的,不是……不是我杀的。” “真不是我杀的。” “……” “救……救我!” “啊……,救我……” “……” 登时。 另外一位被金发女子点中周身紧要穴位的男子伸手用力薅下最后一束头发,仰天长啸,血红大眼瞪得浑圆。 那三个人不是自己杀的。 为何……为何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自己真的不想死,自己都没有杀他们,为何要杀自己。 满满的不甘。 满满的愤怒。 满满的后悔。 满满的痛苦。 …… 血气沸腾,体内劲力乱窜,直接崩开穴位内力的封镇,刹那间,更为猛烈的疼痛、瘙痒、火热……席卷浑身上下。 周身各处伤口喷出鲜血,一道怒吼,生机快速消散。 “……”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们……你们明明没有中毒,你们怎么会这样?” “你们体内的力量好乱,那不是你们的力量,是谁……是谁留在你们体内的。” “……” “极寒的力量,是谁?” “……” “化神的气息,你……,你怎么样?” “……” 金发女子娇容大惊失色。 自己刚将他们的脉搏诊断完毕,尚未有结果,他们……就这样了?就这样死了? 他们的脉搏很乱。 中毒的迹象……不像。 内力进入他们体内,能够感觉一股极强的阴寒之力在他们体内肆虐,莫不是那股阴寒之力的缘故? 为何他们会喊热? …… 奈何! 这二人就这样死了。 浑身上下,鲜血横流,脏腑内碎,吐血而亡。 是谁……是谁这么狠辣的手段! 他们体内的阴寒之力很强,应该是化神层次的力量,绝非玄关层次,既然是化神层次出手,若是有仇,直接将他们杀了不就好了? 为何要让他们受这样的痛苦? 要这样折磨他们? 杀人? 杀谁了? 三个人? 远处,的确还有三具尸体! 可! 现在还有人活着,若可……当将他们救回来,灵觉有感,视线落于丈许开外……化神的气息。 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没有注意到。 一步踏出,直接走了过去。 那人! 身上的黄色衣衫有些褴褛,大体还算完整,只是……他……好像也在承受痛苦? 他体内也有那股力量? 此人的气息不弱的,受伤了?若是不受伤,不会比自己差的,他……都如此了? “……” “生死符印,在下……在下中了生死符印。” “生死符!” “救……,救我!” “……” 黄衣男子神容狰狞无比,满头发丝凌乱,身上的衣裳满是泥土,双眸通红无比,嘴角不住流出鲜血。 躺靠在大地上,欲要依靠内力将生死符镇压,奈何……丹田已经溃散,没有丝毫内力了。 然! 生死符印的力量还在,顺着自己的经络、血气,游走浑身上下,明明是至阴极寒的力量,却给自己烧死一样的感觉。 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 想着生死符的传闻,李晟惨笑一声,自己今日估计难逃一劫了,看着走进的金发女子,蓦地生出一股深深的渴望。 “生死符印?” “生死符?” “这……,那是什么手段?” “救你!” “我为你诊脉!” “……” 金发女子念叨一声,生死符? 从未听师尊说过,根据刚才自己的切脉,那二人并未中毒,而是体内一股至阴极寒的力量作怪。 让他们痛苦不已。 让他们难以忍受。 这人化神之力,也是如此? 生死符印? 生死符! 伸手便是探向那人的手臂,既然是至阴极寒的力量,自己……自己所修火魅术,算得上份属炙热罡阳之力。 不知是否有用! “生死符!” “我来看看!” “李晟,看来你的运气不好。” “……” 忽而。 虚空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嗯?” 金发女子闻此,抬首看过去,六尺开外,直接多了一人,他……自己竟然没有感应到他是如何出现的? “……” “仲孙……仲孙前辈!” “救……救我!” “……” 艰难的转了一下脑袋,李晟看过去,看向来人,血红双眸一瞬间绽放亮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一下子坐了起来,更是作势想要起来。 是仲孙玄华! 是仲孙前辈。 他! 他来了! 有传他进入关中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仲孙玄华还未突破玄关的时候,自己与他还曾吃酒数次。 关系尚可。 仲孙玄华,他来了。 他玄关层次的力量,当可救自己,一定可以救自己,百家高人所言,欲要镇压、化去生死符印的力量。 唯有超越施展之人一个层次的实力,才有可能。 那疑似道家天宗的女子,不过化神,仲孙玄华已经玄关,绝对可以救……救自己。 “金发碧眸,医家气息。” “你……跑的倒是不慢。” “……” “生死符印!” “我也只是听闻过那般手段,还未真正见识过,让我瞧瞧!” “……” 前来之人,一身灰白相间的劲装长衫,素净无比,束发木冠,形貌清瘦,须发灰黑,观之有年岁,又无比的精神。 体态欣长,一步踏出,出现在李晟跟前,扫着身边的金发女子一眼,上下端量,微微一笑。 旋即,抬手一掌落在李晟的脑袋上。 “……” “好奇特的力量,至阴极寒,阴阳万变,化入你的三元,勾连你一体经络百脉。” “怪不得你无法压制它。” “以我之力,虽可压制它,若说将它现在就化去,有些难,需要……需要时间。” “生死符印!” “是道家的传承,你……你们怎么会碰到道家的人,能够将力量入微如此,那人的实力不弱。” “手段……着实狠辣了一些。” “嗯?” “远处的三人,有一个小姑娘,她身上气息不弱,是化神层次,李晟……不要告诉我,是那个小姑娘出的手?” “……” “除你之外,其他人已经没救了,就算救回来,也活不了多久,他们的本源已经被重创了。” “你……经络断裂,脏腑受创,丹田溃散,若非如此,以生死符的力量,你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生死符印!” “生死符!” “你的丹田内力不存,生死符对你而言……起作用不会很快。” “……” “李晟,你……你也艰难了。” “非有一等一的丹药,否则,你的伤势不可能恢复的。” “……” 玄关之力,经由李晟的头顶穴位,流转浑身上下,仲孙玄华直接将那股至阴极寒的力量镇压。 将李晟体内的混乱之力镇压。 霎时。 李晟只觉万般艰难散去。 伤势、丹田……在性命面前都微不足道,只要还活着,一些事情……总会有机会的。 果然性命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咻!咻!咻! “仲孙前辈!” “金发妖女,是你……你果然在这里。” “异邦妖女!” “仲孙前辈,就是她……就是她一路上杀了我们好多兄弟,妖女,今日仲孙前辈在此,看你如何逃!” “……” “妖女,今日看你如何逃!” “看你如何逃!” “妖女,这是你的同伴吧,今日你们就死在一处吧!” “……” 是时。 一道道破空声从远处的山林传来,一道道小小的身影腾挪跳跃,由远而近,身影逐步变大,一道道声音也随风飘来。 “……” 金发女子见状,秀眉挑起,轻捋肩头的药篓,警惕的看向那些人,刚才自己就因那些人追自己,所以山林逃窜。 以自己的身法,应该甩掉他们了。 他们怎么还可以跟来。 仲孙玄华? 没听说过。 就是正在救那位黄衣男子的人。 他的实力,很强! 自己感应不到。 化神圆满? 玄关? 难料! 同伴? 碧眸微缩,看向被那些人擒拿手中的一位黑衣男子,他……他真是有病,啥也不会,就会吃、就会喝……跟着自己做什么? 偏偏每一次自己将他甩开之后,不要半天功夫,他……他又找上来了,令人烦不胜烦。 好在他还算老实。 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和想法,勉强留着他在身边,虽如此,每离开一个村子,还是直接甩开他。 他! 他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就……还能找到自己,真是服了他。 先前,遇到那些人的时候,都让他先跑了,还是……没跑掉?还是被人抓着了? 他! 就他这样的人,在关中行走现在才出事,都算他命大。 “嘿嘿,我正要跑……他们就追上来了。” “结果……没跑掉。” “……” “这位兄弟,能否……能否放开在下,在下……在下想要喝酒了。” “……” 黑衣黑发,放浪形骸。 原本头上的发冠还算规矩,而今……凌乱不堪,宛若披头散发,如同一只小鸡似的被一人拎着手中。 更为面上红肿一片,眼圈都黑了一只,左脸都肿了起来,黑色的衣衫上都多了许多脚印。 瞧着不远处的金发女子,黑衣男子不由笑道,而后觉得姿势不太好,看向还在拎着自己的那人。 说着,又瞧着临近处另外一人,自己的酒葫芦被他拿在手中。 “喝酒?” “都快死了,喝个屁!” “滚!” “废物一个!” “……” 一路拎着手中的废物,一点内力没有,还不抗揍,本想要直接杀了他,又觉可以当做人质。 现在,仲孙前辈在此。 人质,无所谓了。 这个黑衣人跑不掉。 那个金发妖女……也跑不掉。 都得死! 都得为死去的那些兄弟们偿命! 怒骂一声,重重一脚揣向手中拎着的黑衣男子,直接将其踹到那金发妖女身前! 第三一零二章 仇怨传承(求票票) 「你……,今日你死了,都是活该!」 「……」 瞧着跟前被人一脚踹过来的黑衣男子,沫萝都不想要搭理他,真的不想要搭理他。 都说了不要跟着自己。 不要跟着自己! 会有危险的! 他……耳聋了一样。 现在……被别人擒住了?还被人一脚踹在地上,身上都脏兮兮的,他……真是有毛病。 现在还嬉皮笑脸的,都快死了,还这样? 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可! 若说今儿看着此人身死,自己……自己又有些于心不忍,这人尽管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一路上……勉强还算老实。 不算一个坏人。 比起一路遇到的那些贼盗之人,好了许多。 有时候在一个地方行医救病,他也算是可以帮忙,要说他懂医道?又好像是忽悠自己。 要说他懂修行? 一路上,遇到危险,跑的很快。 这一次……没有跑掉? 被人抓了? 活该! 活该受罪一路子。 「今儿……属实有点狼狈了。」 「放心,有本座在,今儿保你无事。」 「小姑娘,本座相信你的实力,绝对可以将他们解决掉,我待会帮你挖坑,把他们全部埋了。」 「……」 「这位兄弟……我的酒葫芦该还我了吧?」 「……」 黑衣男子从泥泞的冰雪大地上起身,将手上的泥土在身上随意擦了擦,迎着小姑娘的愤愤目光,不由一笑。 继而伸手落于腰间,想要将酒葫芦拿过,准备好好的喝一口。 不见了。 视线一转,看向远处正在把玩自己酒葫芦的那人,稍稍整理一下发丝,忙道一声。 「你……。」 「你还是早点死吧。」 「……」 他不说话,自己还好受一些。 他一说话。 又是本座。 又是连篇大话。 …… 好好的一个本座怎么就被人擒拿一路了,还那般的被人一脚踹过来?他……就是有病。 还是治不好的那种,当早点死。 还喝酒? 都什么时候了? 还喝酒? 怎么不喝死他! 「喝酒?」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喝酒?」 「……」 「哈哈哈,还想要喝酒?」 「真是不知死活。」 「若是你现在跪下,对大爷叩三个响头,就赏你一口酒喝!」 「……」 那手持酒葫芦的蓝衣年轻人大笑不已,晃着手中的酒葫芦,瞧着那黑衣人想要喝酒的模样。 说着,将葫芦塞子拔出,直接将酒水倒了一些出来,落于大地上,而后又在手中摇晃。 「……」 「这……不太好吧。」 「正所谓……一个人就要死了,连口酒都不给喝,岂非……太无礼了一些?」 「子曰:无酒不欢,无肉不欢,人岂能不喝酒呢?」 「……」 黑衣男子轻捋鬓间凌乱的发丝,瞧着那人在砸他葫芦里的酒水,听着那人的声音,很是摇摇头。 「还子曰?」 「儒家的人?」 「果然都是一群酸儒!」 「……」 「喝酒?」 「还想要喝酒?」 「大爷替你喝了,待会你死了,大爷赏你一泡尿,也算另外一种酒了,让你喝个够!」 「……」 蓝衣男子嗤笑一声,旁边之人更是闻之大笑。 喝酒? 他和这个金发妖女是一路人,杀了他们不少兄弟,肯定也有份吧,还想要喝酒? 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酒葫芦塞子扒下来,张口便是将葫芦里的酒水大口喝着。 还想要喝酒? 喝尿吧! 他们这么多兄弟,待会一人赏他一剑,再赏他一泡尿,绝对可以让他喝个饱! 「子曰:人在做,天在看。」 「子曰:孔子那老头还说过啥来着,有些话还是挺有道理,奈何……奈何本座现在想不起来了。」 「……」 「小姑娘,这些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待会你把他们都杀了。」 「这人……竟然敢喝我的酒,我决定了,专门给他挖个坑,然后把他埋了。」 「……」 看着那人喝着自己的酒水,黑衣男子再次摇摇头,而后转身看向金发碧眸的小姑娘。 「你……。」 「……」 沫萝狠狠瞪了这个有病的人一眼。 都杀了? 说的简单,如果刚才都能杀了,自己都不用逃走,一共十二个人,两位化神武者,其余都是先天。 关键。 那两位化神武者都不弱,联起手来,自己一时半刻都不一定可以拿下,甚至于打不过。 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 所以先跑了。 师尊说了,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 「惭愧。」 「就是那个小姑娘,仲孙前辈,不要小看那个小姑娘,她年纪轻轻便踏足化神境界。」 「一身内力浑厚无比,不比我差。」 「身法还极快。」 「而且还会生死符印。」 「疑似道家天宗的弟子。」 「……」 「一言不合,就杀人。」 「还在赵司他们身上落下生死符印,他们实力不足,都无法坑住,许多兄弟都……。」 「……」 临近处。 被一股强大之力镇压住体内生死符印的力量,李晟浑身上下感觉好了不少,然……手臂不存,流血过多,丹田溃散,一身伤势侵袭。 静静地坐在大地上,欲要起身不可得。 脏乱的神容满是苍白,终究……比起生死符印在体内肆虐好多了,好太多了。 有仲孙前辈在,自己的伤势可以稳住,性命可以保住。 人还在,一切就还在。 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指着远处场地边缘的三位少年人,尤其是那位正在打坐的少女。 是她。 就是她! 就是她出的手。 「疑似道家天宗的弟子。」 「生死符印,传闻是武真郡侯所创,道家天宗的弟子也的确施展过。」 「道家天宗。」 「道家!」 「这可不是好惹的,李晟,你们还真是运气好,碰到道家的弟子了,她身上的气息……比起我碰到的道家弟子还要纯正。」 「应该就是道家的人。」 「另外二人?寻常人,她怎么会来这里!」 「……,莫不你们做事的时候,被她碰到了,所以……有了这些事?」 「……」 玄关层次的力量施展,远处场地边缘的三人纳入感知,那少女的实力化神境界,不比李晟强。 却可以将他们这些人全部击溃。 道家天宗的弟子。 是道家的弟子,身上的清静气息错不了。 缘故? 好像也不难猜,那三具明显是此地村民的尸体……伤口刀剑所为,李晟他们入关中之事……。 「……」 「惭愧!」 李晟叹道。 「仲孙前辈,那……您准备如何?」 「那三人一路上……杀了我们不少朋友,一些人还专门委托于我,追查她们的下落,取下她们的首级。」 「如今,我却弄成这样。」 「……」 仲孙前辈,直接确定那女子的身份? 是道家天宗的无疑? 李晟心中一沉。 道家不是好惹的。 道家天宗更不是好惹的,那位武真郡侯就出身道家天宗,以至于数十年来,道家天宗的名气……在诸夏很大。 从仲孙前辈的话语中,也能隐约听出一些忌惮。 语落,耳边再次传来一位兄弟的痛苦声音,旋即,戛然而止……,又死了一位前来的兄弟。 可恶。 该死。 那个该死的可恶女子。 她! 她小小年纪,竟然那般的手段狠辣,那般的杀人如麻,那般的嗜杀,一路上,都不知杀了多少人了。 仲孙前辈……是不想要掺和自己的事情? 不想要理会那位道家天宗的女子? 「……」 「道家,不是好惹的。」 看向远处还在打坐调息的青衣少女,仲孙玄华思忖之,看向身边的李晟,轻叹道。 年岁如此,就踏足化神,绝对天宗的核心弟子。 杀了她。 麻烦就大了。 「可……。」 「……」 「那仲孙前辈可否出手将另外二人镇杀,他们应该非道家弟子,一路上,血债之事,那二人也有份。」 「……」 耳边再次传来一位兄弟的殒命之音,李晟大恨之。 恨运气不好。 恨那女子手段狠辣。 欲要劝说仲孙前辈出手,似乎……有难,心思有动,不稳的气息带着呼吸都急促。 那个女子不能动,另外二人呢? 那二人总该可以杀吧! 「另外二人?」 「……」 「三人一体,纵然非道家天宗的弟子,怕是也有不小牵连,那女子活着,以后就还有麻烦。」 「……」 仲孙玄华看向那青衣少女身旁,一男一女,年岁也不大,正在挖坑,坑还不小。 杀了? 留下道家天宗的女子? 李晟行走江湖这些年,难道……那些道理都忘了?杀人留一个,岂非是后患? 那青衣少女现在就踏足化神了,将来的实力只会更加恐怖。 「……」 霎时。 李晟脑袋一垂,多有默然。 「那三个人,交给我吧。」 「……」 「仲孙前辈,那 三人交给我吧。」 「李晟,我听过你的名气,想不到你今日会栽在一个天宗的女娃娃手里。」 「今日机会难得,交给我吧。」 「那女子如此年岁,就踏足化神,肯定是天宗的天才弟子,很受器重的弟子。」 「杀了她,天宗肯定会心疼的。」 「二十多年前,我师尊因玄清子之故,身死陇西,这笔血仇……我一直记着的。」 「奈何,此生想要找玄清子报仇,艰难!」 「若可杀一位天宗的惊艳弟子,也不错。」 「杀了她之后,我就前往北胡匈奴,前往别的地方,任玄清子势大,也绝迹无法找到我!」 「……「 忽而。 一道响亮的冷语传来。 李晟直接抬起头,满脸惊讶而又狂喜的看过去,看向出面出声之人,是一位身着褐色衣衫的男子。 年岁和自己差不多,衣裳的布料很寻常,束发木冠,手持一柄剑鞘古朴得长剑,看上去有些岁月了。 神容多消瘦,左脸上……有一道两寸长的疤痕,由眼角直入鬓间,果然那道伤口上移一些,估计……左眼都要没了。 是谁? 他……自己不认识! 实力? 孱弱有伤的灵觉勉强能够感觉化神的气息,似乎……不比自己弱,他愿意出手杀那个道家天宗的青衣少女? 真的愿意? 着实惊喜! 一定要杀! 一定要让她死的很难看! 一定要! 「慎耕,你……,你要出手?」 「……」 仲孙玄华也是看过去。 出声之人,自己认识,多年来也有交情,其人名为慎耕,是农家的弟子,因六堂之故,离散诸夏间。 与其说因六堂之故,不如说因六贤冢之故。 慎耕的师尊是六贤冢农家烈山堂的一位长老,当初因玄清子的威胁太大,农家一些人在陇西之地困杀玄清子。 还有医家、墨家的参与。 可惜。 玄清子命大,事情没成。 慎耕的师尊身死。 这些年来,慎耕苦修,再加上六贤冢的农家传承,已经踏入化神大成的境界。 尽管尚未化神圆满,诸夏间,也是难得的高手。 原本是擒杀那位金发碧眸异邦女子的,想不到……这里碰到一处了,杀道家天宗的弟子,自己不好动手。 麻烦真的很大。 自己苦修至这个境界,连师尊曹秋道当年都没有达到的境界,若然因一位天宗弟子得罪玄清子。 自己性命堪忧。 何况。 自己行走关中,也只是替李晟他们这些年解决一些关中属于秦国之力的高手。 没必要惹上极其危险的麻烦。 慎耕! 他竟然主动走出来,要主动解决那三人? 再好不过! 却也如慎耕所言,杀了那女子之后,杀了那三人之后,他想要在诸夏间继续停留,艰难! 以他的实力,离开诸夏,无论去哪里……都会过活的不错,以北的匈奴可行,乌孙、西域同样可以。 「此生欲杀玄清子,怕是做不到了。」 「唯有尽可能多杀一些天宗弟子了。」 「……」 褐衣布袍,神情冷峻,慎耕举起手中那柄看上去有些生锈的长剑,于仲孙玄华颔首,语落,视线落于远处的那位 青衣少女。 她! 很年轻! 当年师尊他们困杀道家玄清子的时候,玄清子同样很年轻,如今……不过当日的重现。 师尊他们那次没有杀了玄清子。 这一次。 自己可以杀一位天宗的弟子,接下来还会杀更多。 「以你化神大成的实力,应该不难。」 「既然,你决定了,去做就好了。」 「这里还有两位要解决的人,此间不能长停留,罗网和影密卫的人说不定待会就到。」 「……」 仲孙玄华没有拦阻。 师尊! 自己的师尊曹秋道,也是身死天宗玄清子手中。 惜哉。 如慎耕一样,此生欲要镇杀玄清子为师尊报仇,不能够了,若可……以后杀玄清子的弟子报仇。 玄清子的弟子河上,数年前还是化神之力,如今……应该没有突破吧?玄关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也……也不好说。 慎耕如此。 接下来若有机会遇到玄清子的弟子,若有合适机会,当杀之,当报仇。 慎耕要为他师尊报仇,那就去吧。 这位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还有那位黑衣人,解决不难,等慎耕的事情处理好,也差不多可以一起离开了。 免费阅读. 第三一零三章 为人惜命(求票票) “小姑娘,听他们的意思,待会要将咱们杀了,这……这咋办?” “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只有两个。” “要不……咱们把他们全杀了,然后逃出去?” “……” 黑衣男子梳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以手作梳,将发丝也微整着,惜哉,身上多有泥泞,那人……着实有些无礼了。 站在小姑娘身边,听着不远处的那几人谈话,不由悄声道。 “……” “你都能听到,我听不到?” “你……。” “你今日身死于此,也是该死!” “……” “可恶。” “……” 沫萝体内玄功极力运转,浑厚的内力已经催动,随时准备动手,四周的人不少,于自己有威胁的不多。 那位什么仲孙前辈? 他的实力……自己感应不到,可他刚才举手投足之间,将那人体内什么生死符印镇压。 这等力量? 莫非玄关? 四周诸人对其也是多有敬畏。 真的是玄关? 其余多人中,两位实力强劲的化神武者,听着他们没有掩饰的谈话,其中一位什么慎耕要杀人? 杀远处场地边缘的一位女子? 道家天宗的弟子? 三人都要杀了? 这个叫慎耕的……实力很强,单独对战,自己跑路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若不在这里,自己……。 也难! 那位什么仲孙前辈,很大的威胁感! 只是……自己也不怕,自己身上还有盖先生封印体内的至强剑道之力,果然那个什么仲孙对自己动手! 他……等着吧。 自己不怕她。 这个黑衣男子,他……真真是心大,都到这一步了,他……还嬉皮笑脸的,还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 应该早死的。 “金发碧眸,异邦女子之身。” “医道行走关中之地。” “年岁如此,就已经踏足化神境界。” “你师尊是谁?” “说不定我认识他!” “……” 目视慎耕身法腾挪远处,仲孙玄华视线落于那金发碧眸的女子身上,至于那个黑衣人,寻常人一个。 她! 不一样。 异邦之人,所修的功法是诸夏传承,实力还精进于此,明显传承非凡,医道之人? 医家之人? 诸夏间的医家支脉很多,大大小小的医家很多,难以确定,从这女子身上的气息而观,好像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自己应该接触过。 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灵觉笼罩方圆,慎耕已经行至那三人跟前了,以慎耕的实力,就算那个道家女子实力不错,也不会撑太久的。 这二人? 也该解决了。 “……” “你……你要为他们出头?” 沫萝秀眉微蹙,轻抚肩头的药篓背带,看向那个什么仲孙,此事和他无关的,他……要杀自己? 听周围那些人的意思,这个仲孙是前来帮忙的? “你杀了那么多人,事情……总该有个交代才对。” “你说呢?” “说出你的来历,若是我与你的传承有渊源,说不定你今儿不用死。” “这也是你的生机。” “……” 仲孙玄华双手背负身后,端量面前的异邦少女,她的内力很浑厚,所修……暂时辨别不出属于百家哪一家的传承。 她身上已经荡开的那股气息……隐约更为熟悉了。 顶多二十上下,就踏足化神,还实力不弱,一路杀了不少同层次之人,传承当非同小可。 “我杀了那么多人,那是因为他们该死。” “关中那些普通人,又没有惹他们,为何要肆意杀人放火,还烧了那么多的村子?”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也要要杀人放火的?” “我的传承?” “我师尊镜湖医庄端木蓉,你要如何?” “……” 沫萝一体玄功运转极致,内力滚荡于四肢百骸,眸生亮光,直视那个什么仲孙。 他! 要为那些人出头,大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要杀自己? 问自己的传承? 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先前不说……是因为那些人该死,没有说的必要。 万一他们真的认识师尊,自己还要多思多想。 现在。 不知他是否认识师尊! 反正,自己不认识他。 “……” “火魅术!” “竟然是火魅术,你修炼的是火魅术,好强大的火魅术,怪不得那么多化神之人都身死你手了。” “你的火魅术,很强。” “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面对慎耕……都有一战之力。” “火魅术!” “医家镜湖医庄端木蓉,是她!” “是她!” “端木蓉是你师尊。” “端木蓉,还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是你师尊,你师尊在山东的名气可是不小。” “然!” “可惜了,我和你师尊并不相识。” “端木蓉,有传近年来他多和盖聂一处,比起端木蓉,我更熟悉盖聂了,盖聂……帝国剑圣,齐鲁剑圣!” “剑圣的名号,当年是我师尊的。” “可惜,可惜……。” “医家的传人,竟然会修行火魅术,还修炼的这般出色,还真出乎所料,你……。” “嗯,慎耕……怎么还没有将那个女子擒杀!” “……” 仲孙玄华粲然一笑。 镜湖医庄端木蓉,自己知道她,她的名气不小,当年在齐鲁停留的时候,百家之人,多惧之,多畏之。 她的医术很好。 就是性情太古怪。 自己和她并无牵扯。 她的事情听到不少,这个异邦女子是端木蓉的弟子,应该不为假,端木蓉近年来多和盖聂一处。 盖聂! 秦国的走狗。 端木蓉也是秦国的走狗,她的弟子,也是秦国的走狗,怪不得关中灾情……她的弟子会行走关中。 此外。 她身上那股让自己熟悉的气息也想起来了。 火魅术! 诸夏间,火魅术的名气不小,将其修炼至登峰造极的……也就江南总督府的那位焰灵姬了。 此外,火魅术在诸夏也有流传,威能强弱不一,似乎需要合适的人修行,才能够发挥其力。 这个异邦金发女子……生的很好,年岁有成,眉眼之间,视之……多一丝丝天然蕴生的娇娆妩媚。 唯有稚嫩了一些。 但! 加持火魅术之后,自己都要调动不少灵觉来应对,四周……那些实力不过先天的人,已经精神恍惚了。 这股力量,就算是和这位异邦女子同层次的化神,都抵挡不住,她……还真是不俗。 怪道被称为妖女。 火魅术之下,那些先天之人,根本无需她出手,直接将可以将先天境界的人解决。 无声无息的解决。 不为损耗些许内力的解决。 她的师承,镜湖医庄端木蓉。 名气不小,和自己无关。 那么,她……接下来可以死了。 忽而。 灵觉有感,看向远处场地的边缘,慎耕正和那位青衣少女交手,动静不小,方圆数百丈的天地元气都颤动了。 以慎耕超出那青衣少女一个层次的修行,似乎……还不能够直接将其擒拿镇杀。 “嗯?” “……” 迟疑之间,却见两个少年人向着自己这里走来,是……是那青衣少女的两位同伴? 一男一女,要做什么? “有我坐镇,这个金发女子,你们杀了吧。” “……” 仲孙玄华看向旁侧一位化神武者,有自己领域的镇压,她的火魅术发挥不出威力的。 没有足够强大的火魅术,这个女子……医家之人……又能够有什么争斗厮杀手段? 处理起来,就很轻松了。 自己动手? 还是不要了。 万一消息传出去,若是引来了那个端木蓉,若是引来了那个盖聂,自己……就危险了。 行事! 当慎重。 活着才是紧要之事。 “是!” “……” “妖女,今日看你哪里跑!” “金发妖女,受死吧!” “……” 持兵刃早就忍不住的诸人直接出手,没有任何迟疑,这个金发妖女……该死。 早就该死了。 却让她一直活到现在。 妖女。 今日有玄关强者在此,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还能做什么?唯有受死,唯有被乱刀砍死! “……” “小姑娘,这……。” 黑衣男子已经熟练的躲在沫萝身后。 十多个人,已经杀过来了。 “……” “杀!” 沫萝伸手抓在身边黑衣男子的腰间,直接将其扔向数丈开外的空地上,步法有动,方寸腾挪。 火魅术极力运转,双手驾驭风云气象,施展自己最为熟悉的掌法。 那些人都杀来了? 还能怎么办? 只有以杀止杀了。 那个什么仲孙不出手? 他不出手,那什么慎耕又在远处,单单凭借周围一位化神外加那么多先天,自己可以应对。 倘若仲孙要出手。 就看他的脑袋硬不硬了,看他是否可以抵挡盖先生的剑气了,思忖间,已经挥洒道道掌力了。 “嗯?” “……” 火魅术……似乎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以自己的火魅术,周身这位围攻自己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再加上自己的掌法,他们撑不了多久。 此刻。 火魅术落在那些人身上,他们……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完全不能够,先前就有施展,那些人直接中招。 现在。 几乎不受影响? 有人干扰火魅术的力量? 是……是他! 那个仲孙! 玄关! 先前还不十分确定他的实力,如今……他绝对是玄关,只有玄关,才能够轻而易举压制自己的火魅术力量。 可恶。 没有火魅术的手段,自己一身实力削减三四成,要依靠自身手段应对周围这么多人了。 “……” “小姑娘,我相信你可以将他们全部杀了!” “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了,我相信你!” “将他们杀了,咱们就能走了。” “……” 一把被扔向数丈开外的黑衣男子狼狈起身,瞧着身上再次脏乱许多的衣衫,很是摇摇头。 远处。 小姑娘一个人正在对打十多个人,还真是勇武,小姑娘的手段……一路以来,都历练出来了。 不错。 不错! 念及此,扬声期望之言。 “……” “闭嘴!” 沫萝烦闷的娇喝一声,火魅术不能有用,面对十多个人围攻,自己……都有些难以支撑了。 这样的情形,一路走来,从未有过。 若非内力还算充盈,还能够不住身法躲避,还能够依仗排云掌给于对敌,自己已经不支了。 “你们是一伙的,就拿你当人质吧!” “……” 正在围攻金发女子的一人有觉,看着一时间难以拿下的妖女,转身持剑走向那个黑衣男子。 “……” “这……,不至于,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你们打就行了,别找我啊。” “别找我啊!” “小兄弟,救命啊!” “救命啊!” “……” 黑衣男子慌了,扭头就跑,跑向距离自己不远的两位少年人,口中不住呼叫着。 “救命?” “今日,谁来都救不了你。” “……” 前来追杀的那位浅黑色劲装男子步伐更快一些,持剑扬起,一步踏出,直接跃起。 “小兄弟,救命啊!” “……” 一溜烟跑到一男一女两位少年人身后,黑衣男子口中的呼救之言未散,多有慌张慌乱。 “……” 从场地边缘前来这里的少年人伸手将冲向身后黑衣男子的长剑抓住,五指用力,随着“叮”“叮”……脆响,一柄质地不错的长剑寸寸断裂。 碎片掉落大地。 拂手间,一股无形劲力扫出,将那修行不过先天的男子震飞百丈开外的冰雪大地上。 “你不用怕,有河上师兄在,你不会死的。” “河上师兄,那位姐姐很危险的。” “原本以为那位姐姐和他们一路的,想不到……她和咱们做一样的事情。” “医家端木蓉,一路上,听雪儿姑娘她们说过不少。” “……” 看向身后躲着的黑衣男子,芈心给于宽慰着,继而,秀眸闪烁,看向远处的争斗之地。 那位金发女子正在以一人之力对抗十多位游侠之人,看上去……很是危险,尤其那些人手中都有兵刃,那位姐姐什么都没有。 只是背着药篓,只是施展掌法对抗! “排云掌!” “短时间内,她没事的,那是师尊早年所创的一门掌法,她修行的很好,她的身法也不错。” “……” 河上踏步近前,刚才这里的言谈……自己也有听到,医家端木蓉的弟子,异邦之人? 是她! 那个叫……沫萝的? 是医家端木蓉在西域收下的弟子,自己没有见过,她们师徒近些年多在滇郡,南昌……好像没来过吧? 嗯。 好像来过,也有好长时间了。 是什么鬼谷和苍璩生死交战,她们师徒去了总督府求救,还是焰灵姑娘闲暇所言,那时……自己在诸夏游历。 时间,过得真快! 沫萝! 实力不错,若非火魅术被那人压制,现在她会很轻松,火魅术的强大,自己感受过。 只要心神修行不到水准,都会被火魅术影响,实力也会大大受损,没有火魅术,她手段也不错。 看上去危险,实则……再支撑半炷香的时间不难。 第三一零四章 什么日子(求票票) “……” “嗯?” “怎么会……,明明感知中……此少年没有任何内力,就是普通人一个,怎么会……。” 突如其来。 扫着那少年人伸手一抓,将一柄剑器崩碎,拂手一掌,一人倒飞百丈之外,一直在关注金发女子和慎耕战事的仲孙玄华……忍不住将目光落过去许多。 他! 少年人! 怎么会! 他怎么会有那般力量? 只是举手投足,就已经非先天可比,莫不又是一位化神?嗯,难道又是道家天宗的弟子? 怎么会……。 难不成道家天宗的天才弟子那么多了?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和这些人也是一伙的?” “……” 相隔两丈有余,河上驻足,看向那个实力不俗的灰白衣裳男子,他……玄关境界。 刚才有闻是什么仲孙……。 多年来行走诸夏,他……莫不是山东诸地的一位顶尖好手……仲孙玄华?昔年齐国剑圣曹秋道的弟子。 那位剑圣……被师尊早早就镇杀了。 那个曹秋道该死,稷下学宫,和别人联手一起有谋师尊,死不足惜,仲孙玄华……曹秋道的弟子。 他比他师尊强些。 那个曹秋道身死的时候,也就化神绝巅的境界,他这位弟子……已经踏足玄关了。 还稳固了玄关境界! 实力不弱的。 应该是他,错不了,他的口音……也可明证身份,是齐鲁之地的口音,行走诸夏多年,对于各地的口音……还是所知详尽的。 年岁越大,口音越是不容易改变。 仲孙玄华! 山东之人。 玄关实力。 突然前来这里,将被莫负施加生死符印的一人镇压伤势,又压制那位沫萝的火魅术力量。 他! 意图已经清晰了。 就是不知他为何不亲自动手,果然亲自动手,事情……会结束的很快,玄关之人,化神难敌。 莫负和那位化神大成游侠的交手……还能支撑,短时间不会有碍的,欲要取胜……除非花费极大的代价。 而那位游侠未必没有手段。 今日。 原本在村子里行医救兵,先前那些人来了,直接杀人,莫负出手,将那些人一一落下生死符印。 眼看着全部解决了。 又来了一些人。 这里……是什么特殊之地吗? 似乎。 也不重要。 “你是谁?” “道家的弟子?” “你的实力……我竟然看不真切。” “……” 仲孙玄华皱眉,灵觉扩散,紧紧笼罩那人,想要感知出一二不同的气息,却……无所得。 很是收敛。 很是圆融。 本以为他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看来……起码是化神境界,而且实力修行的颇为精深。 语落。 一股股独属于玄关层次气息绽放,直接压过去,四周风云大起,虚空颤颤,就不信看不出此人的真实力量。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若是一伙的,今日……你也不用走了。” “若非一伙,那就撤去你的力量,从这里离开。” “……” 他避而不答。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此刻的一举一动。 尽管也已经表明他的一二态度,若是他识趣,可以不死,他是否有罪过,自己还不清楚。 先前那些人肯定有的。 天地元气的威压? 一念而觉,便是一股阴阳轮转的力量自生周身六尺之地,将一切外在之力卸去,使之不侵扰己身。 芈心和那位黑衣男子,也可无碍。 “化神?” “玄关?” “你……你到底是什么实力?” “……” 仲孙玄华语气有些沉重,自己以通玄之力,驾驭天地元气,灵觉威压落下,化神层次根本就抵挡不了的。 他! 这个少年人,恍若没有感觉到一样。 他! 化神顶尖的存在? 亦或者……不太可能的玄关存在? 这么年轻的玄关? 不能够。 化神顶尖层次,倒是有可能抵挡自己的威压,而他……施展了手段,自己还是感知不出他真正的水准气息。 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什么实力。 尤其。 他此刻在自己面前一脸平静的模样,没有一丝丝畏惧,没有一丝丝惶恐,更没有一丝丝后怕。 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实力? 他少年之人,勇而无畏? “既然不说的话,就当你默认了。” “那……你今儿也不用走了。” “……” 总是那么多废话。 一直好奇自己的实力。 一直好奇自己的身份。 是想要根据那些讯息……做出不一样的抉择?又有什么意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不就好了。 一路行走诸夏,这样的人遇到太多太多。 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加大对于火魅术的压制,医家端木蓉那个弟子……都有些艰难了。 河上抬手,直接屈指一点。 刹那! 便是一股震荡虚空的炽热指力出现在那人面前,玄力纵横,迅疾若雷,避无可避。 “……” 蹬!蹬!蹬! 猝不及防。 仲孙玄华还未有感,体表的护体真元便是本能显化,刹那……一道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撞荡开来。 虚空如水,浪花波纹,能量余波扩散,一丝丝炽热焚空的气息席卷四方,以仲孙玄华脚踏之地为中心,方圆丈许区域的冰雪大地直接蒸干! 余力重击,未将全部实力迎上的仲孙玄华重重倒退十步,每一步都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痕迹。 “你……。” “你……不是化神。” “你不是化神!”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踏足这个境界,你才……你才多大,你到底是谁?” “你身上的气息……像道家,又有些不像,你到底是谁?” “……” 一道指力! 差点破开自己的护体真元,余力席卷周身上下,震荡自己的脏腑都颤颤不一,都有些疼痛。 仲孙玄华神色骤变,满是难以置信的看向那位少年人。 他才多大? 玄关境界! 实力……实力……不弱,只是一道指力,都有那般力量,至阳至刚,炽热霸道。 这样的手段? 是什么手段? 从未见识过。 “你猜?” “仲孙玄华,你……我应该没有猜错你的身份。” “修行至这个境界不易,你不在山东好好待着,这个时候来关中做什么?” “你……要为他们出头?” “你可知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 “嗯,你应该知道。” “你们是一路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的。” “没有你的压制,火魅术的力量……那些人扛不住的,医家沫萝,行医救病关中,你们追杀她?” “看来……刚才挖的那个坑还不够大!” “……” 河上笑语,此人的心神现在有些乱了,心乱了,一身之力想要完美的发挥出来,可就很难了。 心乱了。 那位医家沫萝的处境好转很多,火魅术的力量起效果了,短短数息,便是一道道强力的掌力打出。 没有任何留手。 触之,围攻之人的胸肋便是塌陷,骨骼断裂的声音不觉,更为有几个人直接将刀剑刺入自身的小腹,自杀而死! “……” “哼!” “刚才你们两位化神一处,我还要考虑一下,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看你的本事如何。” “……” 火魅术不再受压制,沫萝明丽的面上大喜,趁着机会,直接杀了一半的人。 没有任何的心里压力。 没有任何的怜悯。 那些人该死。 有火魅术在身,那位实力最强的化神武者又在远处战斗,只剩下一位实力比自己稍稍强些的化神武者。 火魅术加持,自己不怕他! 喘息一口气,沫萝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人,他……他实力这么强的?也是玄关? 这么强大的? 似乎……不是敌人。 反正,是好事。 没有分心外在,碧眸紧紧盯着那位化神武者,他……现在怎么不猖狂了?怎么不嚣张了? 还有另外几个人? 现在怎么不妖女、恶女的叫自己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 哼! 一个个欺软怕硬的,待会都跑不掉,都得死,追杀了自己一路,刚才都那么危险了。 “……” “异邦的妖女,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 “……” “妖女,你……你今儿必死!” “有仲孙大人在,你必死无疑!” “杀!” “……” 持一柄七环细长的刀,对阵金发女子的化神之人神情多凝重,有感心神被一股强力的外在之力干扰,总是忍不住要分心、分神,甚至于都已经走神了。 忙紧咬舌尖,头脑清明许多。 该死的。 那个少年人怎么会是玄关存在。 仲孙大人……正在与之交手,没有仲孙大人压制妖女的火魅术,凭自己外加其余几个先天实力的人,根本不足已将妖女擒拿。 慎耕! 他实力比自己强出那么多,还没有将那位女子擒下?这么废物的,这么没用的! 金发妖女有火魅术傍身,掌法也极强,身法也不弱,继续对阵……怕是艰难! 保不齐就要中了他的火魅术,然后被她一掌打死。 这……。 思忖之,厉声道喝一声,于身边的其余几位先天武者一同出手,怒吼声大起,再次扑上去。 然! 七环长刀去势一变,腾跃的身形陡然逆转方向,冲向远处的慎耕,一己之力将金发妖女拿下……不太可能了。 唯有会和慎耕一处,将那位青衣女子解决,再联手将这个金发妖女解决,唯有如此了! 火魅术! 太诡谲了。 防不胜防,根本无法抵抗。 该死的,这个金发妖女从哪里修炼的火魅术,竟然这般强大,医家何时有这样的传承? “……” “你们都自杀吧!” “想跑!” “跑得掉!” “……” 没有受到压制的火魅术极力运转,沫萝娇喝一声,一道道掌力打出,全部落在那几个人身上。 实力本就不济,心间又有恐惧,火魅术长驱直入,看也不看那几个人的反应,沫萝纵身追向那人。 “……” 重创。 重伤。 惊恐。 慌乱。 无措。 伴随剩余之人眼眸深处升起的道道火焰,皆手持兵刃落在脖颈间,火焰大盛,用力挥下。 “……” “好端端的,为何要自杀!” “仲孙,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你正有事的。” “嗯,悟虚而返,玄关存在,他……这么年轻。” “……” 叮!叮!叮! 正要抹脖子的几位先天武者,心神极度惊惧之间,只觉手中的兵刃被一股外力打落。 连带身上的异样惶恐之感都散去。 彼此后怕的靠在一处,循声看去,视线落于半空,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出现,是他……救了他们? 白色的宽松长衫,白皙的头发,颔下三寸长须也是泛白,梳着简单的金玉发冠,看上去多苍老,颜面却没有太多皱纹。 立于虚空,目视仲孙玄华和一位少年人的争斗。 甚至于……仲孙还落入下风。 那个少年人……不过十余岁的年纪,只是不住的指力挥洒,就将仲孙逼迫的难以招架? 怎么可能! 诸夏间何时出现这样的一位少年强者了。 “赵莫!” “快……快助我一力,快助我将他速速擒拿。” “可恶。” “这是什么指力,怎么这么难缠!” “……” 仲孙玄华身形不住闪烁虚空上下,不住躲避周身莫名之地钻出来的一道道炽热霸道指力。 根本琢磨、感应不到指力的痕迹。 只能尽可能将灵觉收拢己身,笼罩方圆,才能够勉强把握一二痕迹,做出一二应对。 纵如此。 一次次被动应对,那些指力更为难缠了,更多了一些,自己的护体真元都快被一道接一道的指力震散了。 这到底是什么指力。 那么的刚猛。 那么的强势。 那么的杀伐极强。 …… 少年人到底是不是道家的人! 道家还有这种指力? 诸夏间的指力手段不少,如少年人这般……类似的有,可……辨识出来多艰难。 “助他的,今日就走不掉了!” 河上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体表隐现一道道淡黄色的玄光,黄庭在心,三宫诸神运转,真元无瑕无垢。 指力! 是纯阳指! 也是以黄庭真法催动的纯阳指。 也是加持三术手段的纯阳指! 指力挥洒,没入虚空,纵横勾连,阵法自成,除非那人的实力极强,否则……阵法之下,可以极大收敛指力运转的痕迹。 想要抵挡? 想要拦阻? 需要耗费更大的力气和代价。 此刻,他连靠近自己都做不到。 又来了一位玄关存在。 今日这般热闹的? 先后来了这么多人,如今……玄关都来了两位,赵莫?没有听过,应该是山东诸地隐秘的玄关存在吧。 师兄说过,因先前一处处地宫的缘故,再加上诸国、百家沦亡,珍贵的天材地宝,精妙的修行之法,皆有散开。 以至于一二十年来,诸夏间的化神武者出现很多,玄关层次也有不少人机缘踏足。 此人,说不定就是那般。 他! 和这个仲孙玄华认识? 求救? 插手? 看向那人,河上径然一语。 第三一零五章 黄庭初显(求票票) “唔……,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这般年岁,就这般境界,你师尊是谁?师承何处?” “仲孙,你好歹也踏足玄关多年了,怎么连一个小娃娃都擒拿不下?你的观星剑道呢?” “……” 白衣老者赵莫哂然一笑,踏空而立,瞧着那少年人的模样,灵觉之下,感知那少年人的一道道霸道指力,不由眉目微动。 尽管很强,仲孙也非弱者吧? 都踏足这个境界多年了,一身剑道也极好,现在……让自己助他?他自己都明显可以支撑! 小娃娃年岁寻常,言语自己助力仲孙,今日自己就走不了了?为何走不了? 难道他想要将自己拦下? 这……。 不禁又是一笑,想来是少年之身,修成莫大之力,心性傲然,无视诸夏强者。 但! 没有上佳的传承和指点,欲要这般年纪踏足玄关?几乎不可能,甚至于化神都不可能。 着实怪哉。 是天材地宝的缘故? 那一道道之力就不是寻常手段可比的,变幻莫测,洞穿虚空,仲孙玄华抵挡都有些困难。 传承? 诸子百家强大的传承? 大家传承? 能调理出这样的弟子,师承不弱,师尊不弱,按理说诸夏间当有不小的名气。 “……” “你说的轻松,这些指力太诡异了。” “……” “就算我施展剑法,也不会好太多,你既然来了,快助我解决此人,将这里的事情定下。”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若然待会罗网和影密卫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 “快些出手!” “……” 那一道道指力,如若把握住它们的运转轨迹,以自己的实力,将它们抵挡不难。 起码会比先前轻松很多很多。 偏生! 那少年人一道道指力从手中飞出,便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就是冲向自己浑身莫名部位,防不胜防。 偏生,一道道之力别样霸道,自己现在的一体血气都被震颤了,脏腑都有些不住疼痛。 想要靠近少年人,迎面便是一道道更为强劲的指力,赵莫老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本事他来试试。 这个少年人修行有些邪门。 至于师承之类,至于传承之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除非他们现在转身就走……。 好像……还不一定可以走掉。 “……” “你现在是越来越长进了。” 白衣老者赵莫摇摇头。 看向下方大地上死去的一些人,赤身裸体,多有凄惨,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远处还有一些争斗。 慎耕! 他也在这里。 正和一个青衣小姑娘交手,这……也是一位少年人,那个小姑娘身上……道家清静之气不弱,是道家的弟子? 难道这个少年人也是道家弟子。 道家的弟子!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仲孙玄华怎么会和他们对上,难道不知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就在咸阳? 那位的实力……早就踏足不可思议境界了。 “他……他是道家的弟子?” “……” 若言下方那少年人是道家弟子,他身上的清静气息不为明显,赵莫又有迟疑。 想要出手助力仲孙将其拿下,心中顿有迟疑,紧紧盯着那少年人,要踏出的脚步也收了回来。 “不清楚。” “无论如何,现在先助我将他镇压,就算是道家弟子又如何?” “先将此间的事情解决。” “……” 一个不察,小腹的衣裳直接被指力碰触护体真元震碎,这少年人的真元怎么会那般浑厚? 他踏足玄关很久很久了? 自己苦修多年,一身本源自忖不弱,他……怎么会这般难缠,仲孙玄华怒喝一声。 这个赵莫……人越老胆子越小,比自己胆子还小! 真是狗娘养的! 也不知道他当初是如何破开化神,踏足玄关的,未敢分心,收拢力量,专心应对。 “……” “那就先将他镇压吧。” 瞧着仲孙玄华好像不像是装的,真的扛不住了?不会吧,故意骗自己出手? 然! 仲孙所言,不无道理,玄关层次的出手,天地元气震荡很明显,如若二人交手还要继续,秦国的人来了,就不好了。 师承为何已经不重要了。 先镇压,了结这里的事情再说。 一步踏出,立于少年人的头顶,翻手一掌,便是一道凝练的虚空大手印悍然压下。 “又来一个!” 这人真的出手了。 河上抬手,掌力吞吐,一道同样凝练的大手印迎上,虚空颤动,掌印散发斑斓之光,刹那碰触。 另一只手也没有停下,一道道指力继续挥洒。 自从踏足玄关之后,还真没有这样的战斗过。 可! 自己无惧。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 “现在的少年人实在是……太出色了一些,本座当年都没有这般强。” “这般手段……似乎也没有见过。” “……” 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地都不住摇晃起来,狂风大作,临近之人欲要站稳都艰难。 黑衣男子和芈心站在一处,本能的向着旁边远处退去。 以一敌二,还这么年轻,黑衣男子感慨,怎么感觉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强猛。 “噗!” “……” “……” 险些自杀身死的几位先天之人,如遭重创一般的连连后退,李晟之人……多艰难了一些。 丹田被废,手臂断去一只,实力大损,气息萎靡,难以动静随心,近距离迎着那版强力的能量余波,整个人哀嚎一声被劲风席卷远处。 “看来……你的指力弱了一些。” “呼……。” “赵莫,你我联手,先将他镇压!” “……” 仲孙玄华舒缓一口气,由着赵莫的出手,那少年人分出不少的精力应对,自己……能够清晰感觉到那一道道指力的力量变弱。 起码弱了三成。 如此,已经好受多了,而且……灵觉也隐约能够感知那一道道指力的波动,应对起来轻松许多。 护体真元笼罩全身,伸手一抓,便是从下方飞来一柄剑器握在手中,师尊为齐鲁剑圣,自己……玄通剑道! 一剑横空,头顶虚空隐现一道若隐若现的星辰之光。 独属于玄关层次的气息绽放,身形闪烁,消失原地,一道星辰剑光没入虚空,隐现天地。 “好强的小娃娃!” “……” 一掌压下,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被少年人将一掌破开了,还能够分心对战仲孙玄华。 一瞬间,便知少年人实力不弱。 赵莫收敛面上笑意,伸手也是从下方抓了一柄剑器在手,真元贯通,剑气挥洒,一剑压下,浩浩荡荡。 “曹秋道的观星剑意!” “中山剑馆的剑道?有些儒家的痕迹,赵国人?中山剑馆的人?” “中山剑馆都已经没了那么就,剑道倒是传下来了。” “……” 二十丈开外,黑衣男子评点场中战斗。 “你……你会修行?” “……” 芈心狐疑的瞧着这人,他……身上脏兮兮的,也有些破破烂烂的,年纪也不小了。 刚才被人追杀,跑的很快。 现在……话语这么多的? 认识正在同河上交手的二人手段? 这么有见识的? 曹秋道? 醉梦楼的时候,听花影姐姐说过,是齐鲁还在的时候,一位实力很强的剑客,号曰齐鲁剑圣! 中山剑馆! 花影姐姐也说过,是赵国还在的时候,一位高人所立下的剑馆,馆内之人,都修习剑道,馆主的实力很强。 可惜。 那二人的结果都不太好,似乎……都被人杀了,还是被同一个人杀的,是河上的师尊杀的! 那些人都是诸子百家、诸国的好手,被河上的师尊杀了。 河上的师尊。 道家天宗的高人。 帝国武真郡侯。 …… 一路之上,多有时而言谈,还真看不出来他是那样一位嗜杀之人,不过……花影姐姐也不会骗自己的。 “本座自然会修行!” “本座的实力,在诸夏间,都是一等一的存在,那两个宵小之辈,根本不是本座的一合之敌。” “……” 迎着小姑娘的好奇目光,黑衣男子很是点点头。 说着,将鬓间有些凌乱的长发梳理了一下,又将身上脏乱的衣裳抖了抖,泥土砂石掉落不少。 而后,于小姑娘再次点点头。 自己所言都是真的。 自己做人的原则,就是童叟无欺,绝对讲真话,不骗人,骗人的是读书人! “……” 芈心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个黑衣男子。 他……有病吧? 他哪一点的实力在诸夏间是一等一了? 还本座? 他哪一点可以称本座? 还两个宵小之辈,不是他一合之敌,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刚才那几个人要杀他的时候,他跑的那叫一个快! 直接跑到自己和河上身后了。 还诸夏间一等一的实力,他……关中这些日子的天候寒冷,怕不是冻坏了脑袋。 “小姑娘,你……你什么眼神?” “你这是不相信本座?” “……” 黑衣男子不乐意了。 自己一路说的都是真话,怎么就没人相信自己呢,金发小姑娘是那样,这个小姑娘也是这样。 “……” “额……,相信的,相信的!” 芈心忙摇摇头。 他还急了? 他要是有实力,和自己在这里废什么话,应该直接上去打的,应该出手将那两个人一合击败才是。 毕竟! 本座? 宵小之辈? …… “小姑娘不老实,你还是不相信本座。” “本座扫了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着……本座这么厉害为何刚才那么狼狈?” “为何现在不出手是不是?” “……” 黑衣男子再次将身上凌乱的泥泞之物清理着,沾上去的还真不少,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不少。 “……” “没有,没有!” 芈心古怪的瞥了那人一眼,他还知道? 还不算病的太深。 “小姑娘之所以这样想本座,那是小姑娘你不通修行的缘故。” “本座……本座实力通天,如今正在游戏凡尘俗世,岂能随意出手?如若出手?岂不是就没有乐趣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至于远处那两个宵小之辈,本座相信那个少年人,他实力不弱的,可以应对的。” “既然少年人可以应对,本座为何要出手呢?” “岂非就多余了?” “你看那里……,那里的战斗……两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子,虽然那两个男子实力不弱,若说将两个小姑娘击败,短时间还是做不到的。” “……” “小姑娘,你说本座所言有没有道理?” “……” 黑衣男子拂袖擦了擦脸,将脸上的脏东西尽可能擦掉,顺而不住说着道理。 目光如炬般的指点两处战斗。 “……” “要不……你出手帮帮他们?” 这人……就是普通人一个,身上一点点内力都没有,还在自己身边装本座,还似模似样的评点河上、莫负的战斗? 他! 看得懂? 刚才说什么曹秋道和中山剑馆啥的,蒙的吧,毕竟……只要年岁稍稍大一些,山东诸地的有名之人,也会知晓。 而且,自己也不懂那些什么剑意、剑道啥的,说不定就是蒙自己的,既然他这么有实力,出手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姑娘还是不懂本座的意思。” “放心吧,若是少年人真的扛不住,本座会出手的。” “毕竟……本座向来喜欢扶危救困的,诸夏间,如本座这样的好心人不多了。” “……” 黑衣男子叹道,这年头……自己这般言辞诚恳的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了?这世道……,还真是变了。 “……” 芈心不在多言。 和他说话就是浪费口水,远处……河上正脚踏虚空对阵二人,正在施展强力的手段攻伐二人。 河上! 千万不要有事。 那二人实在是不要脸,都一大把年纪了,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一起上,真真不知羞耻! 莫负! 莫负现在正在同那个金发女子对阵两位化神武者,自己看过去……,有些看不出来。 这里……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 这里又不是什么特殊地方! 河上! 一定会取胜的。 “散化五行,神变万宵!” “黄庭真道,纯阳剑掌!” “……” 单单那个仲孙玄华,自己足以将他镇压,他的一身实力……心中有数,后来的这位白衣老者,他实力比仲孙玄华强一些。 也只是强一些! 不足强很多。 单单以黄庭真道催动的纯阳指,不足应对二人,唯有纯阳指并行,归化纯阳剑掌。 三阴三阳,六爻相行。 少阳太阴,魂关玄灵。 四气合宿,上下三云。 …… 足踏虚空,双手合十一处,一道道剑光指力从十指飞出,交融一处,自散五颜六色光华。 护体真罡隐现,黄庭内景,勾连三宫,统御诸神,一道道至阳至刚、至炎至热的力量从双手溢出。 “看来……要将你个少年人擒拿,还要废不小的手段。” “观星台,星光入剑!” “流星!” “……” 觉少年人的手段,仲孙玄华沉声喝道,当即,足踏步法,摇动剑器,一丝丝迷幻的星辰剑光在周身隐现。 是时! 身合一缕闪烁即逝的白色星光,消失在原地。 “剑主沉浮,人世涤荡!” “少年人,看你能否接下老夫这一剑!” “……” 白衣老者鹤发童颜的面上皱容未散,这少年人的实力很强,单凭自己一人,无法擒拿。 仲孙玄华,也是一样。 然! 现在自己二人联手,少年人实力不弱,仅此而已,境界是境界,杀伐手段是杀伐手段。 挥动手中长剑,化入所修的春秋剑道精义,诸国沦亡,红尘咸光万象,皆在其中,少年人……乳臭未干,如何懂得剑道苍茫! 好好品味一下! 第三一零六章 风云合璧(求票票) “……” “可恶!” “两个臭丫头,怎么这么难缠!” “慎耕,怎么办?” “这样下去……待会影密卫、罗网那些难缠的家伙就可能前来了,就要麻烦了。” “……” 极力斩出一刀,同慎耕会合一处的化神武者低声喝道,这个会火魅术的金发妖女,太难缠了。 若是强行同她交手对战,以她火魅术对自己的影响,自己一身之力顶多可以发挥出来五六成。 而这个金发妖女实力不受限制,自己……难敌。 慎耕! 他也没用,这个青衣少女看上去年纪更小,虽入化神,小成圆满都没有,慎耕都踏足大成境界了。 都争夺过百招了,竟然还没有将她擒拿镇压? 实在是……白修炼那一身实力了。 “……” “道家传人,内力果然浑厚,她的身法不弱,手段也不差,一时间难以镇杀!” “时间,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 “……” 手持古朴长剑,也是一道凌冽剑气挥洒,摆脱那位青衣少女,身形腾挪,会和魏辛一处。 目光凝练,直视那位青衣少女,她……明明应该刚入化神不久,怎么手段这般强大。 一道道至阴极寒的掌力、指力! 还有一道道疾风残影的腿法! 没有兵刃在手,战力已然不俗。 自己……以化神大成之力,一时间竟然不能够将其真正压制,而且,争斗这般久,她一身内力似乎还有不少剩余。 这……。 道家的传承……棘手。 不仅如此,随着魏辛的到来,火魅术的力量也跟来了,他真是一个灾星,难道不知火魅术对他们的影响? 那个金发妖女……实力不算很强,气息比青衣少女强一些,关键……火魅术出神入化,同层次根本扛不住。 自己! 若非农家传承,怕是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纵如此,因长久未曾接触过这样的力量,自己所修的神农心锤……一时间不能很好的运用。 不过,也还好! 相对于魏辛的影响,自己……一身手段还能够施展,道家虽强,农家也不弱。 何况! 自己一身之力踏足化神大成境界,无论内力,无论灵觉,无论驾驭的天地元气。 自忖不弱于那个青衣少女。 再继续战斗下去,自己会取胜的。 一定会的。 魏辛所言。 的确是那般道理,这么多人汇聚于此,远处更是传来一道道独属于玄关层次的气息。 那位刚才自己忽视掉的少年人。 他! 竟然是玄关层次,实力还那般强大,仲孙前辈出手都不能压他,赵莫前辈也来了,二人正联手一处镇压他! 以二人之力,对付一位少年人,当不难,也不会很慢。 自己这里。 也当快些结束了,真要继续拖延下去,等来影密卫、罗网中的一些强者,就真的走不掉了。 “那怎么办?” 魏辛手持七环长刀,眉目紧锁,此刻……自己想走了,不想在这里停留了。 魏国沦亡后,自己之所以一直活到现在,就是因为遇事的时候,若然……觉事情难以有成,觉事情有危险,直接先走就对了。 今儿。 又有那般感觉了。 这里是秦国关中之地。 他们在这里也有不短时间了,玄关层次的战斗,激荡天地元气,而影密卫、罗网之人遍布关中,只要是化神武者在附近,肯定可以察觉。 期时! 危险。 真的危险。 现在就走? 仲孙前辈他们都在。 慎耕也在! 又好像也有不走的底气。 但……无论如何,速战速决解决麻烦,才是紧要的,如何速战速决?拼命吗? “怎么办?” “拼力镇杀,若成,则成。” “不成,则走!” “……” 瞥了魏辛一眼,这人……向来胆小,偏偏山东诸地的魏国沦亡之人颇有财力。 他便是多跟着自己。 青衣少女,难以擒拿。 那个金发妖女,又修炼的火魅术,好在……对于自己的影响有限,先前的战斗、此间的战斗……神农心锤的抵抗增强许多。 再加上魏辛这个废物,竭尽全力一战……能成最好,不成……就说明实力不济。 无奈他何! 那时。 也当离去了。 再不离去,真的会有麻烦。 语落,手中的长剑平伸身前,随心所动,体表自生一股别样的肃杀剑气,六贤冢破灭,传承离散。 自己! 也机缘得了其它六堂的传承,也是一位位长老有意为之,传承多学一些,以后也能多传一些。 自己所出烈山堂! 烈山堂最擅长的手段是步法,而神农先祖俯察天地,观星所得的步法,仲孙前辈的师尊曹秋道,当年就曾得了一些烈山堂传承。 化入他的剑法之中。 可! 那个青衣少女的步法丝毫不逊色自己的烈山观星步法,真不愧是道家的传承。 但! 自己修行数十年,历经江湖诸般事,凶杀之气汇聚一处,刚好可以很好施展蚩尤堂的兵杀霸道剑术! 剑术! 收割天地万物生灵的生机。 地泽万物,肃杀始终,斩断生灵性命脉络。 转修蚩尤堂的那门霸道剑术之后,自己很少全力施展,今日……看看是道家的手段更胜一筹。 还是农家的传承不弱于人。 内力滚动,古朴的剑身上自生一道道浅红色的剑气玄光,周身天地元气颤动,微风霎动。 “……” “百战刀!” 感知这股气息,魏辛多有羡慕,慎耕出身农家,一身所修多强大,自己……则是所修魏国王族的珍藏。 自己的这门刀法……不算很强,却也不弱。 乃是嚣魏牟留下的百战刀法,更适合在战场上争斗,直来直往,大开大合,根据刀法所言,历经百战生死,这门刀法的威力会一等一的强大。 当初看上这门刀法,只是因为它招式简单一些。 后来……修炼着就习惯了。 慎耕都施展压箱底的手段了,自己……唯有尽力,如慎耕之言,若成,最好。 不成,就走! 自己等的就是他那句话。 但! 自己也希望同慎耕联手,能够一举将这两个臭丫头击败,而后镇压,至于镇杀……交给慎耕就好了。 免得出事找上自己。 “排云掌!” “你修炼的是排云掌,你修炼到第几掌了?” “……” 许莫负真法运转,极力恢复消耗的内力,顺而看向临近的金发女子,她年岁比自己大上不少。 实力气息也强不少。 火魅术的气息。 她会火魅术。 还会排云掌? 莫不与总督府有交情? 火魅术也就罢了,诸夏间还是有火魅术的一二传承。 排云掌就不一样,那是玄清师伯早年所创,一直都束之高阁,没有什么人修炼。 自己翻阅过。 玄清师伯早年在创出太极拳之后,也有创出其它的手段,拳法、掌法、腿法都有。 排云掌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总督府的人,应该不会有人会才是。 她! 竟然会。 从她刚才施展的掌法来看,应该修炼到第四掌了,这一掌唯有化神才能入门修行。 因为它需要调动天地元气加持掌法,继而掌力挥洒莫大之力,很是刚猛霸道,很是无双! “……” “第四掌!” “你是道家天宗的弟子?” 沫萝略有迟疑,还是应语了。 她认出自己的掌法。 从先前那些人的言谈而听,她似乎是道家天宗的传人,自己的掌法来自总督府,道家天宗的人认识……不算什么。 “第四掌!” “也差不多了。” “那二人……以持剑之人的实力最强,化神大成境界,所修是农家的手段。” “应该是烈山堂的观星察地步法,剑法……有些蚩尤堂的传承,又有些不像。” “另外一人,实力寻常。” “你的火魅术不弱,那个持剑人好像不受什么影响,大可能修炼了神农心锤。” “以我之力,想要将他击败……有些难,他的灵觉不弱,我的生死符印……都躲过去了。” “既然你会排云掌,那就与我的风神腿一处施展吧。” “玄清师伯当年创出排云掌,乃是一道本源主干分出三道枝叶,排云掌是其一,风神腿是其二,还有至阴极寒的天霜拳。” “三法归一,本源无垢,内外贯通,生生不息,劲力取之不竭,用之不穷,可至天人合一的境界!” “三法由一道本源化出,是以天然相合,天霜拳我修炼的寻常,风神腿兼修不错。” “你我风云相合,以排云掌的刚猛,相合风神腿的绵长劲力,风云无相,风助云势,云助风象!” “你我联手,力道可相融叠加数倍以上。” “配合你的火魅术,足可将他们击败镇压!” “这些人行入关中,不做好事,只有一个结果!” “……” 第四掌的排云掌,足够了。 许莫负一步踏出,行至金发女子跟前,轻轻抬脚,小腿便是挥洒一道风劲,直接将六尺开外的大地斩出一道口子。 那个持剑男子的实力不弱,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想要将他击败很难,但……他想要将自己击败……也不太可能。 尤其,自己还有保命手段。 可! 保命手段,能不用,就当它不存在,一直想着身上有保命手段,行走诸夏,容易出问题。 能己身应对最好了。 这个金发异邦女子……竟然会排云掌,再好不过了。 她身上的气息,大可能是医者。 能够修炼排云掌,应和总督府有些关联,因为……排云掌的修行之法并未落入天宗之内。 还是赤松子师伯所言,经阁之内的攻伐手段太多,容易影响天宗弟子的正常修行。 攻伐手段,只是手段。 只是术! 天宗修行,所重为道,修道有成,以道御术,无所不成,以术悟道,专精更易,驳杂……对于大多数弟子都难。 故而,玄清师伯修行有成,一卷卷威能巨大的攻伐手段笔落而成,而那些攻伐手段最易动人心性。 说不定她修炼的火魅术,也是来自总督府。 “……” “好像在排云掌的手札上,见过类似之言。” “风神腿!” “你刚才挥发的掌力很是阴寒,你……应该会天霜拳才是?风神腿相合排云掌?” “我……我还没有试过呢!” “……” 听着这青衣少女的快速言语,沫萝……可以听明白,可以理解,关于她所言的一体本源三分排云掌和风神腿、天霜拳之故,自己也有看到。 盖先生带回来的典籍手札有那般记载。 她! 会风神腿? 自己不会呢。 如何相融? 她的腿法劲力的确很强。 天霜拳……不会? 那她刚才一道道指力皆阴寒! “虽说都是阴寒之象,然……所属不同,天霜拳可以相融排云掌和风神腿,契合不若排云掌与风神腿的力量!” “嗯?” “来了,你只管施展你的手段,待会我传你相融之法,很容易的,只要没有杂念,顶多数息,就可强行相融。” “威能或许不能叠加至最大,也比单独施展强横很多。” “……” 许莫负正要解释一番,灵觉有动,秀眸紧蹙,二人再次攻来了,不仅攻来,气息和手段明显更胜一筹。 要施展更强的手段了? 快速语落,直接步法叠加风神腿的腿法迎了上去。 “……” 金发沫萝也来不及多想,唯有如此,先前在另外的地方遇到这两位化神武者,自己都觉扛不住。 现在。 有一个帮手。 还能风云合力? 尽管不知是否真的可以施展出来,却……只能试一试了! 灵觉催动至极,火魅术施展开来,掌法挥动,排山倒海的劲力带动周身风云气势,飒飒作响,迎了上去。 “臭丫头!” “这次看你们怎么死!” “……” 魏辛催动手中七环长刀,百战刀法连绵不断地斩出,一道道断风斩水的刀芒迸出。 同身边慎耕一处,竭力攻杀过去。 这次……必要擒拿这两个臭丫头。 “杀!” “……” 道家天宗的弟子。 说不定和玄清子还有一些关联。 当杀之。 踏步沉沉,身法闪闪,杀意凝练一处,一道道泛着血红之光的剑气荡开,凶悍狂猛,冲势极强。 “杀意虽强,于我无用!” “……” 清静守心大自在,许莫负不受杀意剑气影响,凌空一道道腿法横出,一道道宛若实质的风劲迎上。 没有施展多余的手段,以逍遥御风的心得驾驭风神腿,不为艰难,同时,天籁传音,落于临近金发女子的耳中。 嘭!嘭!嘭! 叮!叮!叮! …… 沉闷的声响,脆亮的撞击声,虽无远处还在僵持的玄关战局浩瀚,方寸之地,杀机更甚。 “排山倒海!” “……” 听着青衣女子传来的相融之法,的确简单,而且,自己的火魅术若是散去,风云相合的力量会更强。 如此。 金发沫萝将极力催动的火魅术散去,全部加持手中的掌法上,调动天地元气,席卷风云,掌力四射,直接迎上那个先前弃战而逃的化神刀势之上。 “雷厉风行!” “风云合击!” “……” 由着先前的交代,任由金发女子施展排云掌力,须莫身法腾挪,虚空万变,清静之心感知四周气息。 僵持十个呼吸之后,瞬间,青色的身形闪烁,直接一道道风劲刃击化入金发女子的排云掌势之中。 借助排云掌的无匹刚猛,更显风神之怒。 排云掌的掌力,也化入风劲刃击,在本身雄浑霸道的基础上,更添疾速,威能更胜打出。 风云相融! 嘭! 只是一击。 便是将持刀化神男子斩出的连绵刀光破碎,余力未绝,风卷残云,重重落于他身前。 瞬间将其击退,不稳的下盘带动身躯径直倒飞数丈开外。 第三一零七章 天意四象(求票票) “这……这就是风云之力相融的一击!” “……” 同样的排云掌力,杂糅那位青衣道家女子的一道道风神腿风劲之力,能够感觉到……一瞬间,掌力的威能倍增。 直接粉碎持刀胆小之人的刀势,其人也被直接震飞了。 这! 还只是轻轻一试,就有这般威力! 沫萝惊愕不已。 云无相,随风而动,更有万变之象,自己的排云掌掌力在刚猛有力之外,又多迅疾。 盖先生传授她们武道的时候,也有说过,攻伐手段无论千变万化,归根结底,还是力量和疾速相合。 没有足够的力量,任你疾速太快,也无法迸出莫大之力。 空有移山填海之力,倘若慢吞吞的谁都能躲过去,则……也是无大用,唯有……二者兼备,才是上乘攻伐手段。 既有力量,也有疾速,对敌之时,敌人躲不过去,只能够承受,自然不敌,很快败退。 那些一等一的上乘手段,都是力量、疾速的分化手段不同,根本道理就是那般。 只是! 想要修炼极尽完美的攻伐手段,需要很高的悟性,需要很强的毅力,也需要很大的机缘。 自己所修的排云掌就是那般? 一体三分,各有所长,纵如此,自己修行的时候,都觉不易,倘若三法并行,自己的医道也不用精进了。 风神腿! 她施展的风神腿真的可以相融。 真的可以风云合击! 真的威能极大! “杀!” “……” 虽有所料,还是觉得惊奇。 对于拳脚手段……自己修行的不多,师尊是用剑的修者,自己擅长用剑,可……同那个疑似农家传人的化神大成武者相比。 自己之力难以将其击败。 但! 他也难以奈何自己。 欲要将其击败乃至于击杀,身边这人修习的排云掌正是极佳选择,她的实力已经化神小成,距离大成不远了。 以她的排云掌为主力,风神腿的风劲刃击相融,可以让她的排云掌掌力直接可以不断提升威能,足以硬抗那人的剑招剑势。 风云相融的越完美,叠加之力越强,果然十倍提升,那人很快就可以击败。 单独对战,那人神农心锤无惧火魅术,施展的狂霸剑术也不为弱,她的排云掌很难有大用。 战局! 会继续僵持的可能性为大。 一击有成,这就是风云相融的力量,甚好,如此,当乘胜追击,当不给那人喘息之机。 “……” 沫萝没有多言,催动内力,一道道愈发熟练的排云掌打出,加持交融之力,自己的身法速度好像都快了很多。 欺身上前。 那人已经被击伤了,当将其镇杀。 “……” “魏辛!” 慎耕喝道一声,长剑挥洒,对着正要杀魏辛的二人斩去,突然之间,魏辛就被击溃了。 也太没用了。 先前还能够支撑的,怎么就……突然被击退了,还受伤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嘭! 叮!叮!叮!…… 轰! …… 风云合击有成,许莫负和身边的金发女子灵觉相触,催动各自手段,再次一道道奇异的莫大之力荡出。 短短数息。 便将持剑之人的剑招破开,身形上前,劲力遥指,一道愈发雄浑的掌力无形无相落下。 直接落在艰难起身持刀硬抗的那人身上。 “……” 噗! 持刀化神整个人再次倒飞远处,虚空留下一滩浓郁的血雾,是时,掌力再动,击向旁侧,将一道道剑光拦阻,继而脆声不绝。 “云无相,掌力云生!” “风无常,迅腿风劲!” “还是一道不变的掌力,打出之后,却强横数倍以上,风劲之强,亦是增强数倍以上!” “同源的手段?” “……” “好像还能继续增强,打出的掌力起码强了快五倍了,再强一些,农家的兵杀剑术就挡不住了。” “道家还有这样的手段? “从未见过!” “……” 黑衣男子刚将自己的木簪发髻勉强整理好,时而瞧着身侧少年人的战斗,时而瞧向远处那金发小姑娘的战斗。 金发小姑娘一路施展的掌法,自己见过多次,是一门很精妙的掌法,取云无常无形的妙处,招式飘忽不定。 难以捉摸,掌力偏生别样的刚猛,威力奇大! 以小姑娘所修,加持火魅术,又有这样的掌法护身,同层次之内,诸夏间对手屈指可数。 另外那位大可能道家传人的青衣小姑娘,她的气息有些熟悉,修行而观,入化神不是很久。 内力别样的浑厚,手段也不弱。 此刻的腿法奇快,整个人都快看不清了,一道道风劲虚空生出,化入小姑娘的排云掌掌力之中,竟然没有排斥,反而别有相助。 如风火相遇,风助火势,火助风起,排云掌的掌力得风劲加持,更加莫测,更加强大。 那青衣少女的风劲锋芒同样威能不住强化。 从最开始不过倍增之,现在都快强出五倍以上了,随着二人的手段继续施展,威力还在增加。 这样的交融合击手段? 诸夏间不是没有,而是没有这么……离谱的。 她们的对手,应是一位农家传人,农家的地泽二十四……就是一门联手合击的手段。 可是! 那种阵法合击手段更是依靠阵法的精妙,弥补一个个弟子的手段不足,而非这种内力、灵觉的交融,直接令攻伐手段威能不住提升。 都提升五六倍了! 以她们二人的实力,此刻合击施展的任何一击,都足以媲美化神大成的手段,那位化神大成的农家传人,已经受到极大压力了。 尤其! 二人合击的威力还在增加。 地泽二十四,是随着人数的增加而增加,这两个小姑娘是随着对于合击手段的熟悉而增加! 思忖之间,她们联手合击的手段威力再次强横一筹,掌力落下,农家之人的剑招剑势已经有些挡不住了。 这种手段……有意思,若可……接下来自己也琢磨一门。 “……” 芈心瞥了一眼那又在自言自语的黑衣男子,他又在指指点点了,好像真是高人一样。 又在装高人了。 莫负! 莫负那里的战况,看上去还是占上风的,她和那个金发女子联手,已经击溃一人了,另外一人也在压着打。 心中安稳。 河上! 那两个老东西真不要脸,一把年纪了,竟然联手欺负河上,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还好。 那两个老东西年纪虽大,却还无法压制河上,若无后来的那位白发老者,河上都已经将那位什么仲孙玄华解决了。 二人联手,不要脸! “……” “少年人,这里的事情和你无关,再打下去,我们虽无法胜你,你……也无法得到什么便宜。” “不如各退一步,我带着他们离开。” “此间事……就这样算了。” “……” 仲孙玄华衣衫褴褛的踏空而立,喘着急促的呼吸,脸色有些苍白,握剑的手臂都不住颤颤。 这个少年人! 道家的弟子? 谁调理出来的? 实力……太强了一些,若非赵莫到来,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还可能被他擒拿。 自己施展的观星剑道,引以为傲的变化莫测手段,在他面前好像如同虚设,没有半点作用。 每一招,每一式,全部被他以手化剑的剑掌抵挡,余力反震剑身,自己一体本源都不住震荡。 交手过百招,没有一招落在他身上,反倒他的一道道剑掌炙热之力,令自己的护体真元都不稳了。 身上的衣衫被他的剑掌掠过,直接焚开,继而成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自从踏足玄关以来。 除了地宫那一次有些狼狈外,这一次……更添狼狈! 赵莫! 他! 他也比自己好不了哪里去。 他所修的剑道春秋之力,寻常人碰到,直接就会被剑招携带的春秋岁月波澜壮阔之力冲荡心神。 没有足够的心神灵觉修行。 根本就无法抗住。 如同那个金发女子的火魅术一样,心神寻常,直接就会被春秋浩然的莫大之力压制心神,三元也会被压制。 自己就曾领教过,交手之时,也受不小影响,一身之力难以发挥十成十,那个少年人……恍若没有感觉一样。 要么是赵莫的问题,没有将剑道春秋的力量真正施展开来,那……不太可能。 要么是那少年人专门修行过心神,可以抗住赵莫的春秋浩荡剑意,这……,那样的手段……诸夏间罕见。 自己的观星剑道更胜当年的师尊,动静之间,同赵莫交手的时候,他也不能完全洞悉。 这个少年人。 自己的剑招规矩全部感应到了? 还能抗住赵莫春秋剑道的冲击? 怎么可能! …… 少年之身,交手他们二人,百招过后,他浑身上下无碍,衣衫完好,发髻不乱。 自己狼狈。 赵莫的颔下须发都被少年人的炙热剑掌焚灭一些,比自己更为狼狈,春秋浩荡剑意没有作用,他的剑招比自己还要逊色。 “……” 先前的鹤发童颜潇洒模样不存,赵莫脸色阴沉无比的踏空而立。 扫着一条赤裸的手臂,被少年人的剑掌扫中,衣袖直接化为乌有,连带自己的手臂也被震的酥麻。 更有一股难缠的至阳刚猛之力入体,到现在都没有驱逐出去,他的真元太……诡异。 却又十分强大。 自己精修数十年,山东诸地,为己傲然的浩然春秋剑道……对他竟然无用? 一开始还觉自己的缘故,后来……可以肯定,那少年人绝对是道家的弟子。 绝对是道家清静的手段,以无为之心参悟天道,无为无心,无心天道,天道御万物,无为无不为。 自己的春秋剑道是很强,在天道之下,也就寻常之事,除非自己的春秋剑道再强一个层次,可以破开他的清静天道之心。 和仲孙玄华联手都不能够将一个少年人擒下,反倒被少年人隐约压制,他的观星剑道无用。 自己的春秋剑道也是无用。 他的双手剑掌……令自己和仲孙玄华无比狼狈,可恶……,真真可恶……,修行有成后,从未这般丢脸过。 也是自己信了仲孙玄华的话,和他一起擒拿镇压这位少年人,如今那个少年人……还有余力,说不定还有别的手段。 自己和仲孙玄华,想不出别的更好法子了。 拼命? 拼命的法子有,真要施展,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本源大伤,以如今的年岁,若无天材地宝相助,单靠己身修养,后续的修行就难了。 可恶! 自己……不该来的。 自己前来这里,是找仲孙玄华商量一件事,并非要插手他的事情。 “仲孙玄华,你自己应对吧。” “老夫……先走了。” “……” 继续打下去? 不打了,不打了。 听着仲孙玄华的话语,赵莫冷哼一声,体表玄光闪烁,转身便是一步踏出。 再待这里,等着丢脸? 不能够! “想走?” “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 虚空颤颤,一道晕黄色的玄光闪烁,河上面带笑意的看向这位白发老者,他想走? 如此,刚才为何选择出手? 还要和那个仲孙玄华一起对付自己? 自己刚才都和他说了,不走……就真的不用走了,自己说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刚才同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交手,算是尽兴,却也不十分尽兴,他们二人的传承手段还行,在诸子百家中,目测之……中上水准。 但! 今日遇到了自己。 仲孙玄华的剑招化入星辰之妙,奈何自己兼修三术之法,他所参悟的玄妙还太稀疏平常。 每一道剑招,都在自己的感知之中,是以,可以游刃有余的应对,自己无碍,他……想要接住自己的剑掌可就非容易了。 以他化入星辰的层次而观,自己将三术不过化入纯阳剑掌些许,他就扛不住了,若非自己想要试一试他们的水准,仲孙玄华已经撑不住了。 白发老者! 他的剑招剑势很独特,有些儒家的韵味,那种仁礼浩浩荡荡的气息,挥剑之间,风云起伏,诸国沉浮皆在其中。 兵戈铁血。 生老病死。 喜怒哀乐。 …… 似乎都能看到一些,这种剑道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很精妙,惜哉,他修炼的好像不到家。 徒有其形,而没有真正的红尘浩荡真意,也没有儒家的纯正浩然真意,他应该不是儒家弟子。 只是得了那样的真法手段,如若是儒家荀夫子那样的人施展这等剑招,同层次下,自己的清静之心欲要拦阻……还真有些忐忑。 赵莫是他的名! 想走? 不能走! “……” “小娃娃,老夫承认,单打独斗是打不过你,可……老夫要走,你个小娃娃还拦不住!” “……” 这个小娃娃给他台阶下,他还不要,真以为他能奈何的了自己?赵莫怒然不一。 灵觉运转,四周风云大作,一道道劲风肆虐,连带老者颔下的残缺白须都摇摇不停。 “……” 河上不为所动,稳定己身,目视老者施展手段,又是先前的浩然剑道出现,化作一条横贯虚空的明灭长河,红尘万象都在其中。 那老者身化剑光,冲入那道虚空长河中,整个人消失不见! “剑合虚空。” “还是同先前的剑势一样,徒具其形,玄妙不存。” “虽妙,不足够妙!” “……” “看你能跑多远。” “天意四象。” “第一象,风神动!” “……” 第三一零八章 你赚大了(求票票) 这个白发老者赵莫应该有传承在的,但……传承不全,有些像是来自于儒家。 又有些阴阳家的意思。 千百年岁月,诸子百家的传承都有或多或少的散开,有些是有意散开的,有些则是无意散开的。 赵莫他能够修炼到这个层次,想来距离核心传承没有多远。 浩然正气纵贯天地,红尘俗世的长河挂在虚空,的确妙处不少,自己都能看出一二。 他! 直接钻入虚空长河,跑了? 还要跑? 他跑不掉! 之前就和他说了,若是插手,若是掺和,就不用走了,和那个仲孙玄华一样。 他们。 是一路人。 刚才一群人闯入这个村子里,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了三个人,莫负出手眼看着就要解决全部了。 来人了! 来了不少人,是一路人,都非关中之人,是关外之人,是山东之人,趁着关中灾情乱象,欲要行事? 行杀人放火的乱事! 那些人……很是可恶,很是该杀。 不需要留情。 他们都该死! 于他们留手留情,就是对关中那么多身死之人的不公,天道之下,那些人无法做的。 自己替他们做了。 跑? 他都受伤了。 施展剑入虚空的手段,欲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河上摇摇头,他……走不了,让他先跑……他能跑掉算是他的本事,一念而觉,黄庭运转,三宫诸神隐现。 体表流转道道淡黄色的奇异纹理光泽,四周虚空已然颤动,更是随着河上双手印诀的掐动,自动荡出道道起伏有序的涟漪波纹。 嗡!嗡!嗡! …… 颤动之音不在外,体内三宫诸地有道音传唱,连带体表的奇异纹理直接演化黄庭真罡。 没有过多的动作,周身三丈方圆之地,旋风大作,呼啸之音大起,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涌来。 自动凝练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寸刃,以河上为中心,颤动虚空,割裂虚空,混乱虚空。 是时! 一道道青色寸刃汇聚一处,化作一道虚幻的青色人影,观其不太真切的身形体态,同河上一般无二,就是体态稍大,足够丈许之高! 语落,身后的丈高青色人影一步踏出,风云大作,方圆数百丈、千丈区域的天地元气都为之混乱。 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嗯?” “好强大的天地元气震动。” “这是什么手段?” “本座……本座竟然没有见过!” “……” 那什么仲孙玄华两个打一个都没打过,对手还是一位少年人,黑衣男子摇摇头。 他们的修行还真费。 也丢曹秋道的脸。 曹秋道的剑道,嫣然姑娘当年多有赞誉的,熔炼百家,自成一体,端的强大。 非如此,曹秋道当年也不能在齐鲁强者如云的化神好手中,位列剑圣之位,诸国都有其名。 倘若曹秋道踏足玄关境界,以他亲自施展的剑道,当不会这般下场。 跑? 那什么赵莫……自己所知不多,只是听说他是赵国的远支王族之人,也踏足玄关境界了。 中山剑馆的剑道! 错不了。 他也没有修习到精髓,可惜了,都是外力强行突破,尽管破开枷锁,却不能够将道理深入,真正的熔炼一体。 真正的化入本源。 少年人无碍。 他们两个都受伤了,都有碍了。 跑? 就那样的心境……如何参悟中山剑馆的剑道?但……那少年人此刻施展的是什么手段? 只是施展……都引得方圆百千这般动静? 原本此地没有什么风,现在……一道道迅疾凌冽的风自生,顺着一丝丝无形之力的牵引,归于少年人周身。 那道青色身影? 是灵觉分身? 修行至一定境界,灵觉足够强大后,的确可以化出灵觉分身,做一些特别的事情,施展特别的手段。 可! 那样的手段,就算是玄关大成,也就只能化出灵觉分身于身侧,真要强力动作,虚空都会伤及灵觉。 除非踏足合道境界,才能够轻松一些。 他! 少年人才多大? 连玄关小成的气息都没有,都可以化出灵觉分身?莫非不是灵觉分身,那是什么? 声势那样的浩大。 凝练出来的身影那样令人心神畏惧。 仿佛融入一股别样的力量,那个少年人所修……幽幽奇特,自己从未见过,细细观之,一时间也难有所得。 极速。 很快! 那道丈高的青色身影驾驭虚空,宛若闪电,那个白发老头跑的也不算慢,应该是竭尽全力跑了。 跑的不够快! 已经被追上了? 这般手段! 本尊还在这里,一道疑似灵觉分身的手段将对手擒拿镇压了?这……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强了吗? “你不是本座吗?” “怎么会没见过?” “……” 天意四象诀! 河上施展的是天意四象诀! 那是武真郡侯所创,专传河上的手段,取天心天意万化,熔炼四方无极无相,归于风火雷电! 第一象,就是风象! 修炼的门槛很高很高,河上所言,若非内力足够,若非灵觉足够强大,寻常人想要修行,起码要化神大成乃至于巅峰层次才能够将其修炼。 河上好一些,入化神不久,就开始修炼天意四象诀,阳滋公主也想要修炼的,奈何入门多难,也就不修炼了。 倒是……时常让河上施展天意四象诀给她们看,威能、威力……很大,真的很大。 施展开来,真的如同天道天心在降下浩瀚伟力一样,河上现在似乎也就刚将第一象修炼好。 具体……也不清楚。 反正,威能很强,绝非寻常手段可比! 后面,还有火象。 风象已经如此,若然火象施展,只怕方圆千丈之地,都会化作火域?有可能! 这个黑衣男子……一直说的不停,现在怎么不说了。 天意四象诀! 河上几乎没有在外人面前施展过,河上闲暇兼修的其它手段都足够使用了。 芈心瞥了黑衣男子一眼,反问着。 “哦?” “小姑娘知道这是什么手段?” “快快道来,本座虽说学究天人,可天下间的玄功妙法多如牛毛,本座自然不能够将它们全部了解。” “昔年儒家孔丘曾问道于稚子。” “杨朱也曾问道于风雅之地。” “……” “快快道来!” “……” 听这小姑娘的意思,她知道那是什么手段,还真可能知道,毕竟是一起的人。 黑衣男子不为素净的面上多喜,忙看过去,忙询问着。 这里的两处战局差不多都结束了。 远处金发小姑娘二人联手,合击之力还在增强,那个农家传人已经不敌了,正想要逃走。 跑不掉的。 两个小姑娘的手段会和一处,她们的身法速度也是极快,那个农家传人要被镇压了! 话语间,远处虚空再次旋风大动,丈高的青色身影归来,巨大的手掌直接抓着那个赵莫。 那个老头,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还真是丢脸,长这么大了,头发胡子都白了,被一位少年人抓在手中擒拿着。 啧啧。 如若自己是他,直接就自杀了。 “想要知道?” “不告诉你!” “……” 芈心轻哼一声,莫负那里……无碍,河上这里……也已无碍了,一颗心放下。 事情,总算可以结束了。 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莫负将那些人全部杀了,也就全部了结了,无缘无故就来了这么多人。 还带来现在的麻烦。 “小姑娘还挺有脾气,本座喜欢。” “待会好好于本座说说……,本座算你一个人情如何?” “要知道,诸夏间不知多少人想要本座的人情!” “你赚大了。” “……” 黑衣男子笑语,身上的衣衫脏兮兮的,自己瞧着都不太对劲,得……需要抽空换一身新的了。 对于那少年人施展的手段,的确好奇。 着实奇异,想要知道跟脚。 “那……你个人情就送给别人吧。” “……” “莫负,莫负,你没事吧。” “他们还真是没事找事,现在……想找事也不能够了。” “……” 芈心再次白了某人一眼,如今事情大致结束,也无需躲避了,河上那里……好像还有一些残留之事。 莫负她们已经将那两位化神武者擒拿了。 有一个想跑,也被莫负直接抓了回来。 “无碍。” “若是只有我一人之力,想要解决他……,有些难。” “好在多了一个帮手,很合适的帮手。” “……” “在下许莫负,不知阁下?” 风云合击之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只是……对于一体三元的损耗也很快,幸而……及时将那人解决掉。 那人化神大成之力,在化神中绝对算得上好手。 没有后手之力,自己想要击败他,有些难,除非各种手段一起用,代价就太大了。 许莫负抬手一道掌力,将二人的丹田废掉,他们周身都被自己封住大穴了。 他们! 等死吧! 修行不易,这等时候,在关外、山东之地好好的修行不好吗?就算睡觉也是不错的选择。 来关中? 就要有后果。 看向远处小跑走来的芈心,许莫负笑语摆摆手,说着,拱手一礼看向这位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 “许莫负?” “嗯?” “在下沫萝。” “你……,哦,我想起来了,盖先生好像提过你,你是……你是总督府那位道家天宗晓梦子的弟子?” “肯定是你。” “除了你,也没有谁这般年纪就有这般实力。” “我师尊是医家端木蓉!” “……” 沫萝也是拱手回了一礼。 看着青衣少女熟练的封镇二人周身穴位,破去丹田,也就没有动手,就是此人……许莫负? 有些耳熟。 真的有些耳熟,刚有语落,脑海思绪有动,碧眸生辉,想起来了,想起来她是谁了。 她的年岁。 实力。 都可以对的上。 一定是她! 道家天宗晓梦子的弟子许莫负,盖先生和师尊闲聊的时候,也有提及她,今日……让自己碰到了? “……”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沫萝?” “……” “我应该……应该想到的,只是……你的金发异域模样,让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是了,总督府于你们师徒也有消息的,你师尊端木蓉收了三位弟子,前两位是诸夏所收。” “第三位是在西域楼兰所收。” “金发碧眸,医道惊艳。” “沫萝。” “怪不得你有排云掌的修炼之法,怪不得你可以修炼火魅术,你所修的火魅术应是焰灵姑娘订正过的火魅术。” “比起诸夏流传的初始火魅术,更为容易修炼,威力也更大一些,不过,那也只是对合适之人容易。” “你的消息,焰灵姑娘先前也有说过,你的火魅术修行很契合,进度很快,甚至于超越你一身修行的快。” “的确很强。” “若非我所修清静,此刻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沫萝,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刚才的样子,那些人是在追你?” “你和那个人……一路的?” “……” 金发碧眸,沫萝之名? 她知道自己的来历? 她! 医家端木蓉。 好吧。 许莫负也知道她是谁了,实在是不了解之下,难以想到那一点,难以想到她是医家端木蓉的那位异邦弟子。 她的实力还真不弱。 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何能够修炼排云掌以及火魅术了,近距离之下,稍有撤去清静,便是可以察觉沫萝身上荡出的火魅术残留气息。 火魅术修炼大成之后,就算不催动,火魅术的力量也会本能流转周身内外,让修行的女子更显妖娆妩媚,更显绰约万千。 沫萝! 金发异邦之人,容貌很美,不似一些异邦女子给自己的怪异之感,想来那位医家端木蓉收徒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一点。 这一点。 是自己所想。 是否如此……不好说,将来自己收弟子的话,肯定要找一个顺眼的,不顺眼……肯定不收。 “沫萝!” “一路上,的确听焰灵姑娘说过不少你的名字,你将焰灵姑娘所创崭新火魅术修行的很好。” “而且,庖厨技艺也很好。” “……” “在下芈心,有礼了。” 听着莫负和这个金发女子言谈,芈心也不由自主的小嘴微张多惊叹。 尽管是第一次见她,可是,关于她的一些消息早早入耳了,焰灵姑娘所言最多。 火魅术之法,莫负和灵儿她们都有修行的,自己……也有修行,可以修行,难以契合的修行。 强行修行,事倍功半。 她! 就是那位焰灵姑娘念叨的火魅术天才。 “有礼!” 沫萝再次一礼。 “那些人的确在追杀我。” “多日之前,我随师尊入咸阳,没有在咸阳多停留,便是喝两位师姐早早奉命行走关中,分散开来,行医救病。”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拦阻,还遇到不少人的袭杀,好在我的实力还可以,都处理了。” “……” “想来是处理的人多了,那些人盯上我了,今儿我在一个村子治病的时候,他们突然来了,就对我动手。” “他们人多势众,化神武者又强,我觉打不过,就跑了。” “也没注意方向,就跑到了这里,想不到……遇到刚才的事情。” “那个少年人……你们一处的?” “他的实力好强啊!” “如此年轻,就是玄关层次了,一个人对战两位玄关强者,都不落下风,还战而胜之!” “太厉害了。” “他也是道家的弟子吗?” “嗯?” “怎么又来了一个人,他是谁?不知是关中秦国的人,还是和那些人一路的人!” “……” 第三一零九章 又来一个(求票票) 是友非敌。 好事。 行走关中这些日子,除了行医救人之外,碰到的基本上都是杀人放火之人居多。 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家国被秦国所灭,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一直想要伺机报仇? 师尊以前也说过那件事。 自己也能理解。 但! 算起来,诸夏诸国沦亡都已经十年有余了,那些人还记仇,还真是……,自己也不好说。 他们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家国的确被秦国所灭,可是……他们杀关中的无助之民做什么? 他们找秦国的麻烦,应该去官府啊,应该去咸阳啊,应该去咸阳宫啊,应该去那位始皇帝陛下面前的。 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烧杀抢掠,实在是可恶,就算事出有因,也是该死! 前几日,也遇到过一些他们的围堵,可惜……他们人来的不多,被自己以火魅术外加排云掌解决大部分。 剩下的跑了! 跑的还真快。 今儿! 又被围堵了,这一次他们的人手不少,实力不弱,自己没有把握,有危险……还是先跑为上。 在关中行医救人是重要的,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自己不死,将来可以救更多的人。 再说了。 自己又不是游侠,打不过必须跑。 谁料! 他们竟然跟到了这里,还来了玄关层次的存在,师尊那个层次的存在,盖先生那个层次的存在。 本以为,要动用盖先生留在自己身上的后手,谁曾想……那个玄关层次的存在竟然不对自己动手。 只是压制自己的火魅术。 能不动用盖先生的手段,就不动用,现在还有那样的手段,以后……就没了。 果然! 自己运气不错。 碰到了这位许莫负,更为……远处虚空而立的那位少年人,他……年岁才多大,竟然也是玄关层次的存在! 着实不可思议。 也完全没有料想到了。 更没有料想到,那个少年人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将另外两位实力强大的玄关存在镇压了! 那个少年人。 自己刚跑到这里的时候,见过他,他在挖坑?刚才战斗的时候,的确看到一个大坑。 莫不是埋人的? 自己一路上也多有挖坑埋人。 他! 那个时候看不出他有任何修行,如今……将那两位明显不是啥好人的玄关存在镇压。 很是解气。 很是舒坦。 若非其中一个玄关存在压制自己的火魅术,刚才对阵那些人,自己不会很艰难。 和许莫负、芈心姑娘一处的,许莫负是道家天宗晓梦子的弟子,那位少年人也是天宗的? 盖先生曾评点过诸夏间的诸子百家,道家天人二宗的修行很是独到,门人弟子不多,皆不可小觑。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远处的虚空……又多了一个人,也是踏空而立,也是玄关存在? 怎么……今儿出现的玄关存在那么多? 都四位了。 看他的模样,年岁不小,不知是友是敌? 「小姑娘,你没事吧?」 「你看……,本座先前就说了,你个小丫头肯定没事的,本座还没有出手,你就无事了。」 「岂非明证本座之言。」 「……」 「嗯,道家天宗的弟子,晓梦子的弟子,不错!」 「你师尊修行很强,你……很好。」 「……」 没有等来许莫负她们之言,耳边传来一道熟悉之音。 闻此,沫萝一阵头大,直接一双碧眸狠狠地瞪过去,还以为他死了呢,命……还真大。 他就是有毛病。 自己在关中行医救病,他……闲的,跟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要遍观关中的红尘万象。 他自己不能去看吗? 非要跟在自己身边。 岂非有毛病。 尤其! 遇到敌人的时候,他跑的还不慢,自己一次次想要拜托他,他……也不知道怎么追过来的。 着实! 有毛病。 今儿的敌人很多,刚才又那么乱,自己都没操心过他,实在是……他死了也怪不得自己。 当然! 真要有危险了,自己也不会不出手,毕竟……这人尽管不怎么样,总归不是一个坏人。 倘若危险自己也扛不住,那他就自求多福吧。 他! 还真是命大。 还活着。 「这位是?」 「……」 许莫负循声看过去,之前就有注意到,听他现在所言,还知道自己的师尊? 还自称本座? 是百家的高人? 自己没有什么印象,也许焰灵姑娘和自己说过的人中有他,而自己初入诸夏历练,无所知。 「……」 瞧着那人近前,芈心撇撇嘴。 这人……是沫萝的朋友? 不太像。 沫萝刚才说了,她是奉命独自一个人行走关中,这人自称本座,说话一点点都不靠谱。 大话很多。 「不用理他,我不认识他。」 沫萝笑语摆摆手。 这人着实……有些不知耻了,还说自己肯定无事,自己若不是运气好,除非动用身上的手段,不然……如何不会出事? 他! 没事,才令自己诧异。 貌似他的运气一直很好。 「小姑娘,你这样说可就令本座伤心了。」 「这个酒葫芦……总算回到本座手中了,可惜……在那人手中太蒙尘了。」 「哦,又来人了?」 「你们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本座给你们介绍介绍?」 「……」 「看你们一个个小丫头的模样,明显对于诸夏诸事不了解,不过,没有关系,本座都了解。」 「诸夏间,本座不认识的人可是不多。」 「……」 黑衣男子手中把玩一个酒葫芦,将塞口很是用袖子擦了擦,看的沫萝和芈心一阵白眼。 他的袖子也都是泥泞不已,他是怎么想出来用袖子擦的? 「你真的认识?」 沫萝似信非信的问道,实在是这人一路上说的……时而为真,时而为假,自己也难以分辨了。 「当然认识他!」 「说来……那人也是出身道家!」 「……」 黑衣男子将酒葫芦塞口细心擦了擦,放在耳边摇晃了一下,很是满意,里面还有一些酒水。 只是可惜,那个抢走自己酒葫芦的人已经被沫萝杀了,不然……想要动手。 至于远处虚空新来的那个人? 不陌生! 算起来,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 一身之力,还真是不弱! 「你也想跑?」 「……」 天意四象诀! 是师尊传给自己的真法手段,足够自己修炼到合道层次,而且若有所得,可由天意四象化生万象! 亦是可以四象归一! 那……就是合道的道理了。 眼下,自己最擅长的是风象。 风! 看不到,摸不着,却又真正存在于天地间,它无处不在,可以任何模样、形态存在。 它的威能也是强弱不一。 强者,海域之内,狂风怒啸,纵然合道层次都难以将其镇压,就是师尊的修行,也难以将其镇压! 弱者,惠风和煦,寻常至极。 风! 无拘无束。 逍遥自在。 以清静之心驾驭,可得风象之妙,刚才施展的风神动就是风象所化的手段之一。 此外,还有其它手段,师尊密传的时候,只是推演了三五种,其余……需要自己参悟。 也许可以参悟出更为适合自己的。 那个白发老者赵莫……他跑的很快,虚空有动,风象有动,踏风而行,一瞬相随。 他! 跑不掉! 只要他的痕迹有风的存在,自己就可以追到他,操纵风的力量为所用,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除非他能够修炼到虚空不动的境界,天人合一的境界,自己追他就有些难了。 然! 如若自己的风象也化入虚空,他……同样跑不掉。 灵觉之内,以灵觉之力凝练的风象之身追到那人的,施展迅疾手段,直接将其擒拿。 风! 可以狂暴,可以暴虐,可以凌冽……,他的剑道长河,在风象之身的力量下,全部被撕碎。 本尊则是看向仲孙玄华,他……他正想要转身离去? 河上一步踏出,疾风掠过虚空,方圆百丈区域的天地元气颤动,直接出现在仲孙玄华面前。 「……」 「你……,你到底是谁!」 「你绝非无名之辈,你倒是是谁?」 「……」 他! 少年人! 他竟然还有更强的手段,刚才……刚才的指力、剑掌之类手段是应付他们的?此刻一举一动……引得天地大动? 这样的手段? 怎么会是一个少年人可以修炼出来的。 绝对有师承! 还是十分厉害的师承! 道家? 道家赤松子的弟子? 北冥子的弟子? 亦或者玄清子、晓梦子的弟子? 难料。 难料! 道家近年来在诸夏行走的弟子不为少,虽然低调,还是有些名声的,可……思来想去,并无这样一个少年人。 「……」 「你为何总是执着于那些?」 「今日之事本来于你无关,是你自己要掺和的。」 「你们是一路的,下面已经死了不少人,你……既然来了,也不用走了。」 「……」 河上摇摇头。 随宗全师兄行走江湖数年,如今再听此人之言,颇为……有些荒唐之感,有些怪异之感。 他和下面的那些人是一路的。 之前也问他是否真的要插手,他插手了。 现在! 觉得不敌自己,要问自己的来历?又有何用?就算问出自己的来历,可以解决他遇到的麻烦? 或者。 他认识师尊? 或者。 他认识道家天宗的其他人? 自己不知道。 有一点,自己知道。 无论他认识谁! 今日敌不过自己,他不用走了。 抬手间,没有和仲孙玄华继续废话,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继续下去,估计这里还会来人。 一念动,扫着已经被风象之身只手擒拿归来的白衣白发赵莫,伸手对着数丈开外的仲孙玄华抓去。 刹那。 方圆仍有不稳颤动的天地元气化作一道道疾风刃芒,由虚凝实,从四面八方汇聚一处,将仲孙玄华困杀其中。 「……」 「该死的!」 「放开我!」 「放开我!」 「小娃娃,老夫……老夫……放开老夫,只要你放开老夫,老夫这就离开关中,不在理会关中之事!」 「小娃娃,放开……。」 「噗!」 「……」 丈许之高的风象之身体表大方玄光,大手仍将白发赵莫紧紧抓住,真元已经封镇他浑身各处。 想要动弹也不懂够。 他的话不少。 河上扫了他一眼。 没有理会,没有出声,驾驭风象之身,另一只空闲的巨大青色手掌竖起,同抓着白发赵莫的手掌悍然碰撞合十一处! 嗡! 嗡嗡! 轰隆隆! 一道耀眼璀璨的青色华光从长高的风象之身双手迸出,以其为中心的三丈虚空,彻底混乱。 更有一股极其浓郁的天地元气散乱四溢开来,隐约还可听见一丝丝无比凄厉的惨叫之声。 惜哉。 风象万化,直接将一道道声音封镇、湮灭。 当其时。 远处被一道道虚空所化风象刃击困杀的仲孙玄华神情多惶恐、惊悸的艰难抵抗着。 赵莫。 赵莫死了? 这就死了? 被那少年人施展的奇异手段双手震死了? 就那样死了。 在燕赵之地那般扬名的赵莫……死了?跑都没有跑掉……,只是有事前来找自己……就这样死了? 可恶。 该死。 少年人手段竟然这般的毒辣,竟然这般的狠毒,依仗强大之力,竟然这般下狠手。 「啊!」 「……」 「我的手……。」 「……」 心神不定,思绪有乱,四周困杀的风象刃击愈发之强,手中持有的剑器……一次次碰撞中断裂碎散。 手腕也被一道刃击划过,一股剧痛传来……,持剑的右手直接被斩掉了,被旋风撕成粉碎,没有剑器在手,更是无法抵挡四周的寒芒困杀。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为何从未见过。 他到底是谁? 就算自己今儿真的要死,自己……也要做一个明白人,欲要开口说话,浑身汗毛竖起,极力催动体内真元,勉强笼罩全身的罡气添作防身! 「……」 「又来一个?」 风象之身散去,那处虚空恢复平静,白发赵莫不存,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仲孙玄华。 他! 顶多再有……,正要施加更强的力量,将仲孙玄华直接灭杀,眼角余光有感,看向身侧虚空一处。 那里! 一人突然出现,自己的灵觉都没有感知。 若非六识敏锐,还不一定很快发现。 一位身穿灰衣道袍的中年男子,观其神容,不认识,身上是道袍……自己不会认错。 是道家的人? 还是道者? 天宗之内,没有这样的人,自己可以确定。 「少年人,杀性很重!」 「……」 突然出现此地的灰衣道袍男子伸手一抓,便是将被困杀在风象刃击中快要支撑不住的仲孙玄华摄走。 「……」 「噗,咳咳……,多谢……,多谢……逍……,咳咳……。」 「……」 「不要说话,你的伤势很重,我先为你止住一下!」 「……」 瞧着仲孙玄华此刻重伤频死的模样,灰衣道人摆摆手,抬手一掌,便是一道浅浅的淡金色光罩笼罩其全身上下! 喜欢秦时家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零章 老夫逍遥子(求票票) “你……和他是一路的?” “……” 他的实力很强。 灵觉直接敏锐入微有感。 而且,领域之下,他的气息几乎都感知不到,刚才发现他都是用眼睛看到的。 倘若他刚才对自己出手! 自己……很危险。 他! 实力入合道了? 应该没有,师尊和晓梦师叔她们的实力……自己都有所知,合道境界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己熟悉。 他! 不是。 只怕不是合道,也不远了,是玄关层次的顶尖存在? 还出手救仲孙玄华,一路人?也是关外、山东前来的?瞧着他此刻施展的手段,很像道家玄牝! 短短数息,那个仲孙玄华一身气息就得到稳固,甚至于好了很多很多,绝对真传! “……” “你师尊是谁?” “少年之身,修成这般境界,一身气息稳固,道家清静的气息,道家的高人我基本上都认识。” “……” 灰衣道人踏空而立,踱步方寸之地,一手打出的淡金色光罩仍旧恢复仲孙玄华伤势。 觉四周还没有平息下来的强力杀伐森寒旋风,自己的发丝和衣襟都卷起来了。 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人,灰衣道人开口。 “你……你要救他?” “要保他的性命?” “……” 仲孙玄华的气息竟然稳固了,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许多,灰衣道人的力量那般强? 河上皱眉,天意四象诀的真法没有散去。 “你要杀他?” “……” “你已经杀了不少人,连赵莫你也杀了,他……就留他一命吧!” “……” 灰衣道人扫了一眼仲孙玄华,他……一只手掌没了,浑身上下多褴褛,肌肤都被刚才的旋风刀刃击中,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 如果自己晚来十个呼吸。 晚出手些许。 他! 就没了。 赵莫。 自己想要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赵莫! 自己不太熟悉,也多少知道他的存在,近年来,在山东诸地的名声不小,想不到……今日陨落了。 被一位少年人镇杀。 他! 身上的清静气息很浓,除了清静道韵外,还有别的气息,很是玄妙,自己一时间竟然看不透。 道家的传人? 难道是北冥前辈的弟子? 亦或者道家天宗一些高人的弟子? 受益于玄清子,道家天宗的一些长老突破不少,有一些行走诸夏,有一些名声传出。 也有人收下一些弟子。 杀人。 道家天宗之人,向来不理会凡尘俗世的太多事,赵莫……他杀了,下面大地上生机全无的那些人……身上也有道家的气息。 杀了很多。 还不罢休? 真的要将所有人都杀了? 仲孙玄华也要杀了? “留他一命?” “他……凭什么可以留得一条命。” “那里……三位无辜的村民,无缘无故,无因无果,就被人杀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了。” “关中灾情,关中乱象,这些日子……我所见太多想要肆虐关中的为非作歹之人。” “下面的一些人,已经被杀了。” “刚才有人想要出手救人,我也杀了。” “仲孙玄华,他也掺和其中,那就是一路之人,下场和结果是一样的,他……和他也是一路的?” “……” “我能感觉到,你的实力很强,不过……这里是关中,你想要护住他,只怕还不够!” “……” 仲孙玄华的气息恢复变缓,然……他受损的本源已经稳固了,接下来若是逃得性命,他……可以恢复伤势。 灰衣道人。 要插手? 方正略带一丝圆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河上抬手指了指远处大地上的三位村民。 仲孙玄华逃了。 他们该如何? “……” “也许,仲孙玄华此事做的不对,但……他今日不能死在这里。” “绕他一命,我可以给你保证,日后……仲孙玄华绝不踏足关中半步!若有所违,我亲自镇杀他!” 灰衣道人沉吟片刻。 那三位尸陈大地上的村民? 那些死状凄惨的人? 大地上,已经死了超过二十人了,还不够?真的要将参与之人、掺和之人,全部杀了? 这就有些过了。 有些人的罪很大,当诛。 有些人。 罪不当死。 关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仲孙玄华要来关中做的事情,自己也有所知。 拦阻他。 有些难。 如今! 他的遇到危险了,真的要被镇杀? 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昔年行走诸夏,同曹秋道、仲孙玄华多有交情,一晃多年,故人越来越少了。 他! 不能死。 “你保证?” “比起你的保证,我觉……今日将他镇杀于此,以后他就不能作乱了。” “都已经踏足玄关了,还和下面的那些人掺和关中悖逆之事中,他……今日难走!” 河上摇摇头,运转真法,将四周风象之力汇聚周身。 此人不走,自己不会撤去的,仲孙玄华……气息恢复很多了,甚至于都开始主动运转玄功,恢复本源了。 拖延时间? 以刚才的动静,以这些时日对罗网、影密卫那些人的了解,他们的一些顶尖好手也该来了。 “老夫逍遥子!” “真道宗逍遥子!” “果然它日仲孙玄华有违老夫所言,老夫亲自杀他!” “如何?” “仲孙,你也应下我所言!” “……” 这个少年人油盐不进,怎么就听不进去一点点道理呢?灰衣道人很是摇摇头。 于伤势稳固的仲孙玄华看了一眼,继而再次给出承诺。 “逍遥子!” “真道宗逍遥子!” “你……你就是逍遥子!” “……” 河上闪烁华光的双眸微微睁大,他是……逍遥子?真道宗的逍遥子?以前道家人宗的逍遥子! 是他。 自己知道他。 和宗全师兄行走诸夏的时候,别的诸子百家也就罢了,道家之事说了很多,逍遥子就在其中。 他。 名气不小。 先前是道家人宗的弟子。 实力很强,若非对于诸夏大势的抉择之故,接手人宗掌门之位的就是他了,而非如今的人宗掌门木虚子。 更为机缘得以契合祖师留下的八宝之物,实力突飞猛进,早已经踏足玄关了,具体什么境界? 不清楚。 这些年来,他离开人宗之后,在齐鲁之地创下真道宗,收下门人弟子,名声不弱。 除了宗全所说的那些,自己还知道他可能得了一些长生殿的《长生诀》传承。 在齐鲁历练的时候,也从真道宗附近走过,并未见过逍遥子,有传他一直在闭关修行。 今日。 在关中之地,竟然见到了这位逍遥子。 人宗弟子,真道宗掌门逍遥子。 怪道实力这般强劲,怪道可以施展这样的疗伤手段,可以让仲孙玄华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 “多谢……,逍遥子,多谢!” “若非你出现在这里,我怕是已经和赵莫一般下场了,这少年人实力着实……强。” “不是一般的强。” “……” “少年人,你……,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你若收手,如逍遥子所言,以后……我绝不踏足关中半步!” “……” 仲孙玄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觉损伤的本源稳住,觉一身上下伤势稳住且恢复不少。 心中安稳。 无论如何,有逍遥子在身边,自己……安全了,逍遥子的实力,自己知道的,距离合道境界,只有半步之遥。 今日。 自己认栽。 也是自己运气不好,竟然在这里碰到一个少年煞星,年岁不大,实力太强。 明明觉他的气息和自己相仿,他的实力……太强,手段太强,刚才那样的手段,也从未见过。 “不踏足关中半步?” “诸夏之大,关中才多大,你性情如此,今日走了你,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情。” “真道宗逍遥子,我知道你。” “你既然是真道宗的掌门,不应该掺和此事。” “你现在若是离开,看到同为道者的份上吗,我可以当你没来过,可以当做真道宗的人没有来过。” “他!” “仲孙玄华,必须留下。” “……” 逍遥子的承诺。 这个仲孙玄华的承诺。 听上去似模似样,也很有诚意。 余生再不踏足关中半步? 以仲孙玄华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会遵守吗?谁可保证?逍遥子吗?还是其他人? 纵然遵守,那关中之外的诸夏莫大之地呢? 他不在关中作乱,在诸夏另外一些地方作乱呢?他是齐鲁之地的人,那里的诸国残余之人很多。 …… 二人的承诺,无关自己相信与否,这个仲孙玄华……走不了,逍遥子……从宗全师兄所言的一些事情上,他算得上道家一位难得之人。 开辟真道宗,也算有功。 突兀前来,欲要救仲孙玄华,眼下并未掺和其中,此刻……他离开,可以当他没有来过。 “你……。” “你如此霸道,是道者所为?” “此间之地,我并无杀一人,你如何要杀我?” “你莫不是秦国官府的人,故意要杀我,好去请功?你……,我都那般承诺了!” “……” 仲孙玄华羞怒万分。 自己! 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更是踏足师尊都没有踏足过的玄关境界,山东之地,走在哪里,都是座上宾。 他们请自己入关中,都付出很大的代价。 自己才勉强同意。 现在。 这个小娃娃……仗着实力比自己强,就要肆意踩踏自己的尊严和荣耀?自己都已经做了那般承诺! 他还要如何? 真的要自己死? 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他了? 就只是为了那三个微不足道的庶民? 他既然所修道者,当知天道万物之下,一切一般无二,死了那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根本不算什么。 他! 故意的? 就是想让自己今天死? 可恶。 该死。 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到这般境界,寿数之故,以后入合道都有可能,更别说……红尘的富贵还没有好好享受。 死! 非自己想要。 “少年人,你师尊是谁?” 逍遥子收拢力量,双手背负身后,灵觉扩散,笼罩那少年人一身上下,他体表……天地元气混乱。 传承? 不像自己认识的一些人。 不过。 自己可以肯定,他有师承,还是很强的师承,他的心意……一定要杀仲孙玄华。 都已经这般说了,还是说不通。 “十个呼吸!” “真道宗逍遥子,你现在离开,我说了,可以当你没有来过!” “……” 问自己的师承,想要攀扯一些关系? 河上不予理会。 真元运转,天意四象诀催动,旋风再起,风象刃击再现,仲孙玄华今日必须留下。 他。 走不了。 “……” “你不说你的师承,想来你的师尊之人,我应该认识。” “少年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是仲孙玄华不对,我会约束他的,他此生不会再入关中。” “就是关外、山东之地,也不会让他任意妄为的。” “……” 逍遥子一步行出丈许,端量远处想要动手的少年人,他避而不谈他的传承,自己也能猜到一些。 唯一。 他的师承,难以猜准。 事情如此,他还是不准备放过仲孙玄华,自己也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也是无用。 于少年人落下一言,同仲孙玄华看了一眼,虚空颤动,便是身化流光,消失在原地。 “想走?” “……” 河上面上不好看。 这个逍遥子,真以为是和他说笑,纵然他和师尊有旧,这个仲孙玄华……一定要留下的。 逍遥子! 宗全师兄以前就说过逍遥子为人处世,对帝国很有意见,喜欢助力一些山东诸国沦亡流散之人。 和农家、墨家的交情很深。 长生殿后,他老实不少。 真道宗,也合师尊分教开宗之意,来的路上,师尊都言语要将八宝还给逍遥子。 现在! 他就是这样做的? 天意四象诀极尽运转,逍遥御风相随,真元沸腾,身化流光,悍然追了上去。 “河上!” “河上师兄!” “……” 解决完袭来的两位化神武者之事,许莫负等人走了过去,虚空有人,大地之上,还有几个没有解决的人,实力不强,也要有结果。 逍遥子。 真道宗逍遥子。 是沫萝身边的黑衣男子所言那人身份。 逍遥子。 许莫负知道他是谁了。 芈心也有所知。 沫萝……也有所闻。 根据自己从焰灵姑娘、雪儿姑娘她们那里得来的逍遥子消息,他前来这里……大可能不是朋友。 至于敌人? 不好说。 估计要掺和此事,要拦阻河上师兄将剩下的一位玄关之人镇杀,好像……真的掺和了。 未待自己等人靠近,逍遥子带着那人就离开了,河上师兄也追了过去,这……河上师兄是否太冲动了? 黑衣男子说了,逍遥子的实力起码玄关巅峰。 河上师兄不是对手,除非动手底蕴。 那非好事。 既然逍遥子将人带走,事情有了,会有秦国之人处理的,河上师兄若有危险就不好了。 第三一一一章 本座很大方(求票票) 「河上,河上……。」 「莫负,怎么办?」 「咱们要追过去?」 「……」 那个前人宗弟子逍遥子如此霸道的,直接插手此事?直接掺和其中?还将人直接带走了? 那个人该死的。 河上! 追过去了? 是否有些危险? 刚才那个黑衣男子说了逍遥子的身份,还有他的可能修行境界?真假不好说,这等时刻,宁可信其真。 玄关巅峰的实力,距离合道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河上踏足玄关还非很久。 芈心多忧心,倘若事情有碍,真的动手,河上会吃亏的,更可能有别的危险! 河上身上有武真郡侯落下的手段,然……危险还是存在。 目视河上快速消失在眼眸深处,芈心娇俏的小脸上添为焦急,内力运转脚步加快,已然不自觉向着消失之地追了过去。 「……」 「先追过去看看吧!」 河上师兄,应不会有碍。 而! 逍遥子也非寻常人,芈心都已经在自己身边跑了起来,清眸有动,看了一眼正在处理剩余几个先天之人的沫萝。 嗯? 那个黑衣男子呢? 他! 他人呢? 刚才还在旁边,还在她们身后走着,现在……现在怎么消失不见了?离开了? 去其他地方了? 没有多想,沫萝所言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可能见识多一些,此刻也帮不上什么。 扫着河上师兄离去的方向,脚下生风,追上在前的芈心,拉住芈心的手臂,内力运转,速度更快的追过去。 「嗯?」 「你还活着?」 「……」 轻而易举解决剩余几个想要逃跑的先天之人,先前就是他们追杀自己吧,怎么不狂妄之言了? 怎么不喊自己妖女妖女的了? 轻捋鬓间秀发,扫着已经解决的几个人,沫萝摇摇头,灵觉扩散四周,远处……许莫负她们呢? 去追刚才的少年人了? 嗯。 那个什么本座呢? 也不见了。 行至自己因争斗放下的药篓,打理了一下,再次背在身上,正要循着那少年强大之人追过去,忽而有感,脚步一转,落于一人跟前。 手臂断了。 浑身血迹斑驳。 气息孱弱不已。 …… 自己逃到这里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他在地上翻滚、痛苦的喊叫着,还有一些没死的人在他身边。 如今,那些人都死了。 他! 没死? 和追杀自己的那些人是一路的?如此,也不用活着了,感受他的气息,一时半刻不像会死的样子! 还能活? 是刚才那个玄关武者出手之故? 「你……,你要做什么?」 「不要,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杀我,你放过武,我……我有很多财货,都给你!」 「还有我修炼的功法,也……也给你!」 「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 李晟大恐。 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之事会这般,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仲孙玄华来了,本觉以他玄关层次的强大之力,足以轻易解决眼前之事。 自己的性命也会无碍。 那心狠手辣的青衣少女,定是要死的。 谁料……谁料那个在自己眼中一直是普通人的少年人会那般恐怖,实力那般强劲! 仲孙玄华都不能胜他! 后来的一位玄关强者赵莫与仲孙玄华联手,也不能胜他,反而被少年人生生抹杀了一个。 手段太狠辣。 比那个青衣少女更加狠辣,更加手段歹毒,世间怎么会有那般心性的少年人? 更为。 仲孙玄华都有些走不掉。 逍遥子! 真道宗的逍遥子来了。 逍遥子! 李晟知道是谁,实力很强,比仲孙玄华还强,若非逍遥子出手,仲孙玄华都要直接被杀了。 心间深处,畅想着真道宗逍遥子将那个心狠手辣的少年人解决,谁想……那逍遥子竟然那般胆怯。 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了。 只是救下仲孙玄华,自己……都没有理会,甚至于都没看自己,他……该死,该死! 百家所传真道宗逍遥子多扶危救困,果然是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骗人的。 逍遥子带着仲孙玄华走了,自己……自己如何?刚才那几个先天之人要走,想着让他们带上他们,他们……未待自己开口,就全部跑了。 现在! 被这个金发妖女,全部解决了。 轻而易举解决了。 如今,她站在自己跟前。 金发碧眸,异邦模样,正神色不善的打量自己,一股莫名的不好感觉生出,她要对自己动手? 要杀自己? 顿然面上惊恐的挣扎着难以动弹的身躯,坐在大地上,极力向后退去,无比艰难。 求饶之音不绝。 惶惶之言不断。 「一路上,我见到你这样的人不少。」 「我没有动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猖狂不一,肆意杀人,肆意放火,肆意屠戮普通人。」 「连弱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也做了不少那样的事吧?」 「嗯,否认?」 「否认也无用,莫负都已经处理你了,你一定要死的。」 「你……自杀吧!」 「……」 碧眸转了转,一丝丝火焰的虚影闪烁,火魅术运转,笼罩此人,这人现在的求饶声音……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行走关中以来,一些即将被自己斩杀的人,也经常那样言语,都说他们什么都没做,都说他们自己是好人。 都说要给自己很多很多的财货。 还要给自己天材地宝什么的。 …… 可惜。 自己对他们说的没有兴趣,财货自己不缺,天材地宝……他们若有,还会被自己镇杀? 没有做过? 自己不管,反正让自己碰到了。 也许,真的有人第一次出手,还没有功成,那……自己更是做好事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免得他们真做坏事。 火魅术落下,没有理会那人仍喋喋不休的哀求之音,如若他们能够想到今日的结局,也不会做那些事了。 一路以来,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很多。 他! 只是其中一个寻常人。 梳 理了一下肩头的牛皮背带,灵觉细细散开,这个村头的大场地上死了很多人。 远处。 能够见到一些村民探头探脑的看过来,沫萝微微一笑,那个黑衣男子走了? 再好不过。 以后不再见更好了。 忽而,灵觉有感,娇容微动,眸生亮光看向一侧虚空,那里……好像是莫负她们离去的方向吧? 也是那个少年人消失方向。 天地元气的波动,很厉害。 动手了? 一步踏出,身形腾挪,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自己身上有盖先生落下的力量。 果然可以,当出手助力。 「……」 「她们走了?」 「她们走了!」 「走了,都走了!」 「那些人都死了。」 「新来的那些人都死了。」 「……」 持续不断时间的混乱村头场地终于安静下来了,终于没有人站着了,有的……只有躺在泥泞地上的死人。 很多死人。 足足二三十? 应该有! 一直隐匿村里房舍角落的一位位村民手持耕锄锤子之物的走出,神情多警惕,紧紧靠在一起。 一切,太出乎所想。 三位小神医来村子里行医救病,正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一群陌生人,村老三人去询问,被……那群陌生人杀了。 着实可恶。 着实该死。 那三位小神医……实力竟然那般高,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实力还很不弱,那些人全部被解决了,都死了。 死的很惨。 距离很远,听着那些人的哀嚎声音,听着那些人的惨叫声音,听着那些人的痛苦声音……,还真是令人于心不忍。 可! 看着村老三人的尸体,直接熄灭心思了。 那些人该死。 村老如何得罪他们了? 就那样被他们杀了? 幸而有三位小神医替他们出头,替他们报仇了。 只是。 后来,又来了一些人。 一些人的实力还很强,都能够在天上站着,那个少年人更强,也有那样的手段,应该更强。 现在! 都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留下一地的尸体? 一行胆大的村民小步缓缓的靠近那些身死之人身边,准备将他们的尸体处理一下。 毕竟。 事情解决了。 咻!咻!咻! 登时。 一道道疾速的破空声传来,循声看去,便是一位位衣着各异的劲装之人持兵刃近前。 顿然。 吓得一众村民转身就跑,又来了?又来了一群坏人?如今三位小神医都跑了,如何解决? 「……」 「都别动!」 「老实站着,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无需害怕,我等是帝国之人,感知这里有些动静,便是前来,快于我等说说这里的出了什么事情!」 「……」 一位背负长刀的粗犷男子踏步场地长远,观遍地实体,神色多惊奇,目光看向远处的村民,直接轻喝一声。 咻!咻!咻! 是时。 又是一道道破空声传来,暗红色的内衬,身披黑色的轻甲,头戴纱状的头盔,或是持短链,或是持各式兵刃,呼 啸而至。 「影密卫?」 「你们的动作还真不慢,可惜,还是我等先来一步!」 「……」 「先来一步又能如何?」 「这里……,怎么死这么多人?你等是这里的村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死这么多人!」 「这些死去的人,死状……格外怪哉。」 「……」 「……」 「那里……好强大的元气波动,莫不还有动静,你等速去那个方向,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 「……」 不时。 刚来此地的诸人,又分出去一些疾速远去。 …… …… 「你的实力不弱,身法也不弱。」 「但……拦不住我。」 「你还是离去吧。」 带着身边的仲孙玄华离去,驾驭虚空的速度稍缓,那个少年人……竟然能够隐约追上来。 逍遥子稍有驻足,看向那非要将仲孙玄华留下来的少年人,轻道一声,他追来也是无用。 「逍遥子,咱们先走吧,下面好像有不少秦国的罗网、影密卫之人,再停留这里,事情难料!」 「……」 一身伤势还在恢复的仲孙玄华催促着。 自己的灵觉有感,下方有许多实力强弱不一的武者出现,人数不少,足足数十位。 一些人的衣着难以判定身段,另一些人可以肯定影密卫的来历。 这不是好事。 逍遥子这个时候当快些带着自己走,不需要理会那个少年人,只要离开关中,一切就会好的。 这次。 自己认栽。 下次,不会再有下次。 「真道宗逍遥子。」 「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非要掺和此事。」 「既如此,你也不用离开关中了。」 「……」 逍遥子的实力很强。 自己都感知不到深浅的强,自己的手段,的确难以将他留下,天意四象诀自己只修成了风象。 火象,刚有涉及。 不足够应对。 其它的手段,还不如天意四象。 可! 仲孙玄华不能走,他必须留下。 唯有以师尊封在自己体内的力量将他们留下了,不悦的看向逍遥子,自己原想此行关中不动用师尊手段的。 以自己之力,也基本上不会用到。 现在……要用了? 当用。 这个逍遥子,如宗全师兄所言一般,对帝国不满,仲孙玄华当诛,非要强行带着仲孙玄华离去。 「嗯?」 「你有……别的手段?」 「也许,你有别的手段,但……,下次相见,我再来领教。」 「……」 仲孙所言,逍遥子自然也有所感,应该是先前仲孙他们同少年人交手引起的天地动静。 这里,不能继续停留了。 少年人真的要留下自己? 手段? 他的实力不弱,若说留下自己,远远不够,除非施展别的手段,那些手段……他没有时间了。 自己! 需要快速离开了。 语落,领域运转,带着仲孙比先前更快的速度离去,先离开关中为上,这里是秦国腹地,强者很多。 自己实力……若言横行关 中,不足够。 远远不够! 「少年人无需动手,此事交给本座便好。」 「本座在关中行走多日了,遍观诸人诸事,也觉逍遥子你身边的仲孙玄华该死。」 「逍遥子,给本座这个面子,将仲孙玄华留下,本座让你离去!」 「怎么样?」 「本座可是难得大方一次的。」 「哈哈哈,……。」 「……」 咕噜咕噜……。 爽朗的清亮声音响起,令得正要解封身上一道力量的河上动静一滞,循声看去,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逍遥子离去的虚空正前方。 嗯? 是他? 竟然是他! 他是谁? 眼眸深处,一位持酒葫芦大口喝酒的黑衣人清晰出现,不是刚才在村头场地出现的那位黑衣人又是谁? 他! 他怎么会有这般力量? 他也是玄关存在? 那为何刚才被一位先天层次的游侠擒拿手中,还被追杀的那么狼狈,现在看上去,身上还是脏兮兮的。 他的力量! 直接混乱虚空,封锁逍遥子与仲孙玄华的离去之路,将他们拦住了?自己……,呼吸之后,暂缓解封手段。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二章 完全对不上(求票票) 「……」 「杨朱,苍璩!」 「是你!」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 虚空有动,御风难行,逍遥子的身形被迫止住,领域护身,看向出现在身前数十丈开外的一位黑衣人。 他的气息,有些熟悉。 正在喝酒? 他! 认出来了。 是杨朱一脉的苍璩,尽管浑身上下衣衫褴褛不一,看上去狼狈不堪,他……就是杨朱一脉的那个苍璩。 也是如今诸夏魔宗的宗主苍璩! 根据自己所得消息,近年来,他一直都在魔宗闭关,以期可以更进一步,可以破开玄关,登临合道。 以此解决和鬼谷之间的麻烦和恩怨。 现在,他出关了? 还来到了关中? 还出现在这里? 刚才……他似乎就在下面的村落场地上,自己的灵觉竟然没有感应到他,领域之下,他就是寻常人一个。 他收敛气息了。 他拦住自己? 为仲孙玄华! 「苍璩!」 「……」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比起逍遥子,仲孙玄华觉自己对苍璩更为熟悉和了解,苍璩此人多年来一直在关外、山东肆虐。 随心所欲,肆意杀人。 更是助纣为虐,帮着嬴政狗贼残害百家之人,残害山东诸国沦亡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太多。 更别说,连农家都算因他而四分五裂,现在……农家都不成农家了,甚至于他的魔宗……就有农家精锐之力。 他手段太狠辣了。 化神之身,当年就敢袭杀鬼谷派的鬼谷子,还功成了,立下的魔宗……近年来的势头也很大。 他要自己死? 凭什么? 他! 现在帮秦国做事? 还在帮嬴政狗贼做事? 该死! 真真该死! 他怎么就那么该死! 他的实力自己有数,诸夏间一等一的存在,鬼谷二人联手都没能将他擒杀。 数年时间过去了,他……更强了? 不过还好,自己身边有逍遥子,虽不知逍遥子和苍璩孰弱孰强,总之,只要苍璩没有突破,自己的命……没有那么容易丢掉。 倘若突破? 不! 他应该没有突破,不然,不会这么废话的,直接就动手擒杀自己了,感此,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哈哈哈,你等都能来关中,本座……为何不能来?」 「逍遥子,让本座来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诸夏内外都在帝国掌控之中。」 「真道宗,微末之地,孱弱之力。」 「你今日敢带走仲孙玄华,可知后果?」 「你或许可以无碍,你的真道宗呢?」 「你的徒子徒孙呢?」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给你和真道宗一个机会,将仲孙玄华放下,本座会让他死的很轻松,绝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的。」 「哈哈哈,逍遥子,如何?」 「本座对你还是不错的吧?」 「哈哈哈,呼……,也就酒水差了一些,不然,现在当更加快哉,哈哈哈……。」 黑衣男子放声大笑,一股股狂傲的霸 道气息弥散开来,荡漾虚空上下,封镇十方天地。 无间一体,万物波动,逍遥子想要离去? 非那么容易。 而且! 关中出了这样的乱子,擒杀一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功劳不小吧?于魔宗而言,也算好事。 逍遥子! 近年来在齐鲁之地立下真道宗,门人弟子还是不少的,田蜜收集的消息中,关于他的不少。 论来,自己和他面对面打交道并不多。 然! 间接打交道不少,有好几日……都坏了自己事情,着实该死,着实该杀,若非他实力还行,早就将他杀了。 身为人宗弟子,行走诸夏间,当清静自然,身在红尘,心在天地,和杨朱一脉的修行有些相似了。 却又不太一样。 杨朱一脉讲究彻底融入红尘,熔炼红尘万象的道理,保性全真,锤炼真我,道理自成。 天宗! 以天心御万物,万物忘情,是以天道无情,无情无我,无心无道,证就天人无上。 人宗! 万物有情,欲要从红尘万事万象中参悟天道的玄妙,是以,多有掺和一些事情,却又不足够融入其中。 不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还不如杨朱一脉来的痛快。 杨朱当年走出道家,自成一体,便是天人二宗道理都不合己身,人宗可取,不为足够。 天宗忘情,超凡物外多无趣。 论起来,魔宗的道理和人宗一脉多相似,却比人宗更加纯粹,更加的逍遥自在,更加的顺心天道。 逍遥子! 如此修行,如何得大道? 自己能够感觉到,逍遥子如今的修行除了人宗的气息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气息,兼修别的道理了? 也算他聪明。 不过。 仅此而已了。 「苍璩,你真的要拦我?」 「……」 苍璩的气息压过来了。 很强。 他! 和自己应该一个层次,自创种玉功,年岁如此,达到这般境界,的确非凡。 杨朱当年怕是都不如他,近些年来,杨朱一脉的声势不小,魔宗的名声更旺。 逍遥子近前一步,周身自生一道道氤氲柔和的金色华光,以本尊为中心,向着十方散开,所过之处,万物平静,波动归于本源。 他很强。 自己无惧。 仲孙,今日不能死。 至于真道宗可能遇到的危险和麻烦,心中有数,不需要苍璩操心,他……还是那样的张狂,那样的自傲,那样的令人不喜。 「本座就在这里,你若走,可以走!」 「哦?」 「直接出手了,还真是干脆,来……,让本座看看你如今的本事如何!」 「……」 「打赢本座,今日你可以带着他走,打不赢,你……也留下吧。」 「……」 踱步虚空,褴褛脏乱的黑色锦衣在身,苍璩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酒水已经不多了。 接下来需要找一个上佳的地方,好好喝一顿。 刚有所言,便觉一股柔中有刚的力量袭来,虚空内外,无所不在,想要直接打破自己的封镇结界? 抬手一掌,四方那尚未被逍遥子冲破的虚空演化波动之力,无处不在的力量席卷横压过去。 嗡! 轰隆隆! …… 「嗯?」 「逍遥子,多年不见,你……如今这般胆小吗?连和本座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废物!」 「想跑?」 「在本座面前,若是只有你一个,说不定可以跑掉,现在……你想跑都跑不掉!」 「今日本座必要镇杀你!」 「……」 两股属于玄关绝巅层次的力量碰撞在一处,不过呼吸,相距不远处的河上便是本能退开百丈之外。 目视之。 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玄光强势破开苍璩周身的虚空,化作一道金色光束,没入虚空深处,消失不见。 这……,逍遥子不准备同苍璩交手? 直接跑了? 这么直接的? 河上有些傻眼! 本以为苍璩可以拦住逍遥子的,自己也能找机会,将那个仲孙玄华斩去,现在……都跑了? 苍璩也悍然追了上去。 想来连苍璩都没有想到的。 自己……要不要追上去?他们的身法速度很快,虚空动静不小,自己可以感知的。 莫负她们还在后面,罢了……,灵觉有动,莫负她们似乎跟了上来,转身一步踏出。 「河上,你没事吧?」 「河上师兄,不要再追了,杀不了就不杀了,知晓那人的身份,以后有的是机会!」 「……」 一片稀疏山林的溪流之旁,看着河上归来,一路追来的芈心和许莫负放下心,旋即各有所言。 逍遥子的实力很强,不动用手段,根本奈何不了逍遥子,还可能会有别的危险。 那个人现在跑了,不代表可以一直跑着,总有机会将他镇杀以解今日之事的。 「许莫负!」 「芈心姑娘!」 「你们走的还真快。」 是时。 一语从远处飘来,河上看过去,是……是那个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实力不弱,如此年岁就到了化神层次。 还会火魅术。 先前所言,自己也有所闻,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端木蓉的许多弟子都在南昌,琴韵医馆也在南昌。 「沫萝,你也来了。」 「我们担心河上,便是先行一步了,那些麻烦,你都解决好了?」 「……」 许莫负含笑一语。 先前的风云合击,于此人还是有好感的,至于金发碧眸的模样……看上去也非怪哉。 「我本要解封师尊留在我体内的一道力量将逍遥子留下,不想……魔宗苍璩现身,正在追杀逍遥子。」 「具体结果不好说。」 「二人的实力都极强。」 「……」 河上将刚才的事情快速说道着,玄关层次非化神可比,莫负不过初入化神不久的修行,依仗各种手段,面对化神大成的存在,短时间可以支撑。 就算不敌。 全身而退也不难。 自己……难以相比玄关大成乃至于巅峰的存在,差太多,除非自己将天意四象诀的火象修成,果然修成,自己的修行估计也非现在了。 「苍璩?」 「魔宗苍璩?」 「他……,跟着沫萝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是他?他是魔宗苍璩?这……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魔宗苍璩?」 「……」 「河上,魔宗苍璩真的是先前咱们在村头场地碰到的那个黑衣狼狈之人?他既然是魔宗苍璩,怎么 会那般?」 「还被人拎着手里?还被人踹了一脚?」 「这……,河上,你看错了吧?」 「……」 「沫萝,你和他认识?他真的是魔宗苍璩?」 「……」 「……」 听着河上所言,许莫负和芈心二人多有惊奇,尤其河上所言苍璩就是那个狼狈无比的黑衣男子! 更是难以置信! 苍璩的名字,师尊和焰灵姑娘多有提及的,诸子百家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创种玉功,依从焰灵姑娘所言,精妙不逊色她的天魔力场。 一路突飞猛进,更是在诸子百家的厮杀中历练。 数十年来,多有成名。 更为同鬼谷之事传的很广,他……袭杀了鬼谷盖聂、卫庄的师尊鬼谷子,还是以化神之身袭杀的。 以化神袭杀玄关? 根本不太可能的,除非那位玄关之人重伤了,亦或者别的罕见手段,郡侯师叔所言那是种玉功的玄妙。 在海域仙山的时候,还有听到苍璩的名声。 一人之力对战鬼谷两位惊艳传人,三次生死争斗,都能不死,甚至于现在还好好活着。 创立的魔宗声势更大,远超诸夏间的寻常门派之力。 焰灵姑娘说过,只要苍璩不死,只要苍璩可以踏足合道,早晚位列合道顶尖层次。 甚至于有望一窥更高境界。 那个境界,距离自己还很远,然……自己所知,师尊和焰灵姑娘她们一众合道之人中,也唯有师尊比较轻松,焰灵姑娘也快到达了。 雪儿姑娘她们……多艰难。 那个苍璩的修行天资可比师尊? 那样一位名扬诸夏的人,会是之前她们所看到被一位先天游侠小鸡一样的拎在手中? 还被重重踹了一脚? 被追杀跑的还那么快? 倘若他是魔宗苍璩,以他的实力,都无需怎么出手,都能够将那些人全部抹杀吧? 反正。 许莫负不太敢相信,而河上师兄所言,似乎……又由不得自己不信,同芈心看了一眼,一同看向沫萝。 对于那黑衣人的身份,她更清楚吧? 毕竟。 看起来沫萝和他挺熟悉的。 「她……,魔宗苍璩?」 「不……不太可能吧。」 「不会的。」 「他怎么可能是魔宗苍璩?」 「他根本不会任何修行的,遇到打斗,跑的比谁都快,连个普通的先天游侠都打不过。」 「诸夏传闻,那个苍璩向来狂傲自负,如此,那个人如何会是魔宗苍璩?根本不能够的。」 「……」 「河上?」 「你是……你是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嗯……,你真看到那个魔宗苍璩和先前村落场地那个人一模一样?」 「会不会看错了?」 「他怎么可能是苍璩呢?」 「……」 听着莫负和芈心她们所言,更有那个少年人河上所言,沫萝原本想着将村落后续之事说道的。 一时间,直接呆住了。 少年人河上所言……苍璩就是先前她们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他?那个好吃懒做?喜欢喝酒?喜欢说大话?喜欢自称本座?遇事就跑? 他。 是魔宗苍璩? 他怎么可能是苍璩! 河上? 好像也有些熟悉,许莫负的师兄?天宗弟子?河上 之名?……貌似也就只有一位了。 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 数年前就名声传开的弟子。 河上? 可……! 脑海中还是掠过河上所言的那件事,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黑衣男子,他……是魔宗苍璩? 怎么可能! 根据在滇郡闲暇听来的消息,那个魔宗苍璩,无恶不作,喜欢美酒和美人,动不动就杀人。 还喜欢穿世间最好看的锦绣衣裳。 整日里就喜欢做坏事。 偏僻修行还奇高,诸子百家中,嫌少有人可以与之争锋,就算鬼谷二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 那些都是传闻。 都是关于魔宗苍璩的消息? 如此,无论如何都和连日来一直影子一样跟在自己身边的黑衣男子对不上!完全对不上!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三章 先天魁罡正气(求票票) 完全对不上! 一点点都对不上! 他! 苍璩? 苍璩! 这个人……很早很早就从师尊和盖先生口中得知过,两位师姐也说过那人。 苍璩。 不是好人。 是盖先生的敌人,是鬼谷的敌人,是诸夏间许多人的敌人,死在他手上的诸夏之人很多。 诸子百家的人也很多。 他的双手……沾满献血。 苍璩是盖先生的敌人和仇人,那……就是自己的敌人和仇人,从西域回来后,盖先生都和苍璩大战三次了。 似乎,在很早的时候,盖先生尚未前往西域的时候,也和苍璩厮杀过,却……一直没有结果。 盖先生的丹田破碎,实力不在,也是苍璩之故。 天幸之,盖先生无碍,自成天人一体剑道,不仅恢复了实力,反而更胜先前,惜哉,三次大战都没有将苍璩镇杀。 第三次大战。 更是差点身死,若非随师尊前往总督府,请那位晓梦子出手,盖先生就真的危险了。 晓梦子。 身边这位许莫负的师尊。 苍璩! 多日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黑衣男子是苍璩?他怎么可能是苍璩?沫萝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河上。 武真郡侯玄清子的弟子,他所言……应不会错,也不会假,应不会骗自己! 喃喃低语,碧眸愔愔,不敢相信那个结果,然……心间深处,又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河上所言为真。 那个黑衣男子。 跟在自己身边的黑衣男子。 那个连日来一直自称本座的黑衣男子。 那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贪吃贪喝、喜爱享受的黑衣男子……他就是苍璩? 尽管和传闻中的苍璩不太一样,可……真的是苍璩? 盖先生的敌人? 仇人? 对手? 鬼谷一脉的必杀之人? …… 「苍璩的身份,应……错不了。」 「他刚才也说了一些事情,他此行关中,所为修行,亲历红尘万象,感悟天道修行。」 「也许,那是他的修行之道。」 「如今他正在追杀逍遥子和仲孙玄华,咱们接下来如何?要不回村子将那些人埋了?」 「……」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沫萝。 随师尊北上咸阳一路得知不少事情,医家端木蓉和鬼谷盖聂关系极好,是以……沫萝此刻的心情……大体可以了解一些。 估计还是不敢相信那人就是苍璩。 苍璩! 错不了。 回首看向逍遥子离去的方向,以苍璩的修行,想来应该追上了,应该在争斗? 自己。 无事了。 如芈心她们所言,倘若苍璩不能够留下逍遥子和仲孙玄华,以后也有机会了结那件事。 强行追过去,危险……存在。 反倒……刚才村子里的一些事情没有弄好,那么大的坑……都挖好了,从后面又来那么多人来看,坑还不够大。 还需要再挖一些,才能够将人全部埋里面。 只是。 人太多了一些,真要全部埋坑了,对村子……是否不太好?嗯,接下来同村子的人商量一下。 或是一把火烧了。 或是埋了。 总不能够饮其血、食其肉……。 「回去?」 「也好。」 「沫萝,你呢?」 「……」 芈心没有意见,和莫负追过来也只是不放心河上,眼前的河上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接下来如何? 事情大体完结,回村子将那些尸体处理一下,继续行走下一个村子,继续行医救人,关中的灾情还没结束呢。 「我……,我……,我想要看一看那个人是否真的是苍璩!」 「河上,你……你修行入玄关,能否带我去瞧瞧?」 「不需要靠近,只需要远远瞧一眼就行了,我就能确认了,我……,不确定那人身份,我……心中挂碍。」 「……」 背着药篓,轻捋肩头的牛皮带,金发碧眸的沫萝神色有些纠结,娇俏的容颜多有迟疑。 和许莫负她们一块返回村子,料理那些尸体,自己愿意的,一些人是自己杀的,自己也该料理。 然! 此刻自己想着另外一件事,对自己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自己需要确认那人是否是苍璩。 他! 若真的是苍璩,为何连日来一直跟着自己?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坏心思? 若非苍璩,那就无事了。 苍璩。 真的是苍璩? 怪道自己无论如何想要甩掉他,他总是可以找到自己。 而且。 无论走到哪里,他的酒葫芦里,一直都有酒水。 此外。 在一些偏僻之地,有时候自己行医救人完毕,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食材。 自己也没多想,也就直接处理了。 实在是。 那人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坏人。 自己的灵觉之力很强,更有火魅术傍身,一个男子若是对自己有不轨之心,自己绝对可以感觉到,无论他隐藏的有多少。 而他! 一直没有那个感觉,就是喜欢让自己给他做好吃好喝的,不过……他一路上倒也闲扯许多事情。 自己也没当真。 给自己的感觉,他更像一位行走关中历练的儒家之人,又不太像,他对儒家那个孔丘……时不时还要说道一顿。 …… 无论如何。 自己想要确认他的身份。 河上说了,他正在追杀逍遥子和仲孙玄华,若可……当去瞧瞧,确认他的身份。 自己的实力,也就化神。 河上的实力很强,他可以带自己前往瞧瞧的。 语落,碧眸紧紧看向河上,自己同他也就初次见面,不为熟悉,但……此地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带自己去了。 「沫萝,你……你要去瞧瞧那人?」 芈心也大致猜出沫萝心意,她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知道那人就是魔宗苍璩。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魔宗苍璩。 要去确认那人的身份? 是否不太好? 无论是苍璩,还是逍遥子,实力都很强的,河上若是带她前往,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 许莫负看向沫萝。 这件事需要河上师兄做主。 「我……只需要远远看一眼,就能确认了。」 「河上,劳烦你带我去看看就好!」 「……」 沫萝一礼。 「这个……。」 「说来,苍璩他们现在何处,我也不确定,观你心意,若不去瞧瞧,总会念叨着。」 「随我去一趟吧。」 「……」 河上拂手,一股柔和的劲力将其托起,此人都这般了,自己……自己若是拒绝也不为好。 微微颔首,真法运转,催动天意四象诀,运转风象,逍遥御风,领域笼罩沫萝,同莫负她们看了一眼,身化流光,一同消失在原地。 「河上……。」 河上真的去了? 沫萝。 哎,河上既然说那人是苍璩,肯定错不了的,沫萝想要亲自看一看,可以理解,终究……有些危险。 「咱们将村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目视河上师兄离去的方向,许莫负没有在那件事上多言,逍遥子来了关中,魔宗苍璩也来了。 关中来的人还真多。 不知苍璩是否可以将逍遥子拦下。 …… …… 「逍遥子。」 「本座还真是小瞧你了,你……这是参悟出崭新道理了?」 「不是道家人宗的手段。」 「……」 手持酒葫芦喝了一大口,苍璩周身波动的力量席卷虚空内外,无处不在,无处不存。 静然之眸看向一边护持仲孙玄华、一边同自己交手的逍遥子。 他! 他的实力出乎所料,自己的万物一体波动对他好像没有太大作用,他全部抵挡下来了。 虽说没有太多反击的手段,能够感觉到……他有那个实力,而且,会是一个棘手的劲敌。 无间波动,一切在心。 逍遥子此刻施展的手段绝非道家人宗所传,对于道家的手段,自己了解还是不少的。 以清静御万物,无视波动,任由波动加身,动摇不了本心和本尊,但……逍遥子此刻施展的手段不是那种。 而是……相仿异邦浮屠的道理。 练就一身浑圆无暇的虚空罡气,化入领域,使得领域坚韧若金刚不朽,使得领域……本能拦阻自己的无间波动。 他兼修浮屠的道理? 亦或者将人宗的传承推陈出新,自成一体? …… 这种手段……自己不喜,也如同鬼谷一脉奇门遁甲化生的罡气,变幻莫测,非实力极强,根本破不开。 「顺则生凡逆成仙,只在中间颠倒颠!」 「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无踪象之可见,无生灭之可言。」 「此法修炼出来不久,似乎……可用。」 「……」 将仲孙玄华牢牢的护在身边,一体本源运转,抬手统御领域,驾驭虚空,施展四正魁罡之法。 数年前的机缘,静心参悟,化入所学,衍生今日之法,炼去心中三毒六欲,可得先天之至清至净。 具体名号? 未有考虑,此法修成不久,还在完善。 也许先天魁罡正气! 也许先天四正罡气! 或者更简单一些的先天罡气! …… 不为重要,只是一个名号。 如今施展,荡入虚空,苍璩的种玉功并不给自己极强的压力,却也耗费自己极大的心神维持此法。 不过。 也能确认一事,将真法手段融合的法子……可以抵挡种玉功,不为艰难,这……就足够了。 「苍璩,你奈何不了我,何必拦我?」 「若想与我交手,去关外吧!」 「……」 苍璩的种玉功对自己没有预想中的强大,逍遥子舒缓一口气,未敢放松,苍璩真正的手段尚未施展,自己也没有精神同苍璩在这里耗着。 这里是关中。 秦国腹地,高手很多很多。 玄关层次都有许多,合道层次传闻也有,自己……需要尽快带着仲孙玄华离开关中。 「你的手段……,本座很是不喜。」 「想走!」 「可以,打赢本座,你就可以走了。」 「……」 「仲孙玄华,你可以将他放开,本座现在对你的兴趣更大,本座不会动他!」 「施展你的手段,打赢本座。」 「你可以走。」 「不然,你们都走不了。」 「……」 逍遥子。 他多年来一直在齐鲁真道宗带着,很是老实的带着,自己其实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种玉功大进。 更为完善许多。 自忖诸夏间的对手越来越少了,鬼谷二人,盖聂的剑道不错,卫庄……那个废物,若非手臂有些奇怪,若非鬼谷至高传承有些独特,早就将他镇杀了。 其余诸子百家,也有一些先后踏足玄关的存在。 儒家的伏念,他的圣王之道,自己琢磨过,较之儒家传承的浩然正气更胜一筹。 然! 若言生死之战,他……绝非自己对手。 农家的什么陈胜、吴旷等人。 墨家?已然凋零。 阴阳家,听嫣然姑娘说过,因海域仙山造化的缘故,出现的强者很多,好手也很多很多。 …… …… 逍遥子。 这个早就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现在……竟然修炼出那般手段,可以抗住自己的种玉功? 他。 很好。 这样,借着今日的机会,刚好可以将他镇杀,彻底的镇杀。 「苍璩,随我关外一战吧。」 「……」 逍遥子眉目紧锁。 苍璩。 他缠上自己了? 非要同自己一战,他一身气息都有些变化了,可……自己并不想要同他在这里交手。 和他讲道理? 似乎无用。 驾驭先天魁罡正气,化入虚空,凝练成刃,催动真元,用力的在一侧虚空斩去。 「同样的法子,还想要在本座面前施展?」 「……」 苍璩手中的酒葫芦悍然破碎万千碎片,独留下里面残留的些许酒水,只手一握,酒水化作一柄剑器! 持剑用力挥下,一股丝毫不弱的剑击迎上想要再次逃走的逍遥子,一直防着他逃走的。 他! 跑不掉。 「苍璩!」 「真要拼个你死我活?」 「……」 虚空剧烈颤动,一道道剑气余波肆意滚动十方上下,先天魁罡正气护体,无视那些剑气的冲击。 逍遥子不悦的看向苍璩。 一击之力,没有破开虚空波动封印,波动的力量,瞬息汇聚一处,苍璩的力量调动疾速。 自己。 难走! 「逍遥子。」 「多年来,你坏了本座不少事吧。 」 「今日拼杀,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你死,本座……活着。」 「你!」 「去死吧。」 「无间碎空,一剑隔世!」 「……」 波动无处不在,逍遥子任何一点点动作,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他的手段不错,自己的种玉功,不弱于任何人。 持手中酒水凝聚的长剑,踏步虚空,每一步落下,百丈区域内自生震耳欲聋的轰鸣之音。 虚空彻底紊乱。 天地皆在颤动。 色泽晶莹的酒水长剑举起,没有继续同逍遥子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交手,一剑……当诛。 「一剑隔世!」 「……」 刹那。 逍遥子神色骤变。 苍璩这个疯子。 他! 就是疯子。 自己同苍璩交手还是多年之前,就算交手,也没有生死相搏,没有如鬼谷二人同他的厮杀一样。 纵如此,种玉功的杀招还是知晓一些。 也是百家所传。 一剑隔世,有死无生,有传……若非鬼谷二人合力挡下,根本接不住苍璩那一招。 他! 他个疯子! 一念而起,逍遥子将道理初成的先天魁罡正气全力施展,一道闪耀混乱虚空的金色光芒大盛,护住本尊,化去一切外在侵扰。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四章 黄道十二宫(求票票) 嗡! 嗡嗡……! 轰! 轰隆隆! …… 只是呼吸刹那间,逍遥子刚将先天魁罡正气护持本尊,便觉一股极尽的锋芒透空之力袭来。 先天魁罡正气有所拦阻,不足够全部拦阻。 余力直接落入自己的领域,侵袭本尊,无差别落在一体三元上,清静守心,魁罡正心,极力抗衡。 一剑隔世! 苍璩的种玉功杀招,鬼谷二人都有些扛不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抗住。 倘若扛不住,那个疯子……接下来会更加肆意,自己和仲孙玄华都别想离开了。 噗! …… 一剑隔世。 多年来,只闻其名,未曾真真正正领教过,今日……,道理初成的先天魁罡正气不能全部拦阻,极力镇压三元的力量正在遭受一道道锋芒剑气斩击。 每一次斩击,都令本尊稳固的心神颤动,魁罡正气不稳,血气剧烈沸腾,忍不住便是一股鲜血吐出,一滩血雾弥漫虚空。 「无间波动!」 「杀!」 「……」 苍璩持酒水长剑,一击落下,没有给逍遥子太多反应时间,一剑隔世的力量仍存,手段再动。 长剑遥指太虚,剑罡同流化入种玉功,万物一体的波动之力同样化入其中。 逍遥子! 今日不用走了。 十方虚空,剑影重重,波动紊乱天地,天地元气尽化力场,合围镇压正艰难防守的种玉功。 逍遥子的崭新道理,果有独到之处。 竟然将一剑隔世的力量削弱五六成,然……剩余之力也足够给他惊喜了,看来……自己的种玉功还不够完美。 接下来,当进一步将种玉功完善。 逍遥子! 不用走了。 剑罡同流,剑影化作剑气长河,引动阴阳两极的轮转磨灭之力,论来……还是从盖聂的剑道所得。 虽为盖聂所修,同样可为所用。 剑道碎空,波动长河,洪流冲荡,逍遥子……他必须死,也算了结当年的一个麻烦。 「长生久视,星汉魁罡!」 「……」 三元震荡,血气沸腾不止,灵觉被创伤三四成,尽管不为十分严重,此刻……棘手。 继续同苍璩这个疯子言谈,已经无用。 唯有交手了。 唯有打赢他了。 逍遥子紧蹙的眉目流转金色华光,分出一缕力量护住仲孙玄华,剩余力量……多难。 苍璩这个疯子,真的要生死相搏? 何以如此? 纵然有当年之事,如今……刚有碰面,就要分出生死,若无仲孙玄华在身边,自己无惧。 此刻。 身在关中。 有需要分出一道力量护持仲孙玄华。 一剑隔世,被动防守,本源创伤,真要生死相搏,今儿真的要留下了,苍璩这个疯子! 唯有先躲避了。 希望伺机而动找到破局之法,若可破开苍璩的虚空波动封印,当即刻逃出关中。 逃出去? 不是没有机会。 需要时间! 双手掐动金色的道印,领域笼罩本尊,一道金色的华光在剑道波动长河的封镇困杀下,腾挪虚空内外,避开一道道剑光袭杀。 一道道金光闪耀,虚空自生星辰流光,每一次都能避开剑道长河的冲杀,却又 无法逃脱剑道长河的封镇。 「有些十二天神的意思。」 「同本座的妙法,有些相仿,可惜……看得出,逍遥子你对它还不是十分熟悉。」 「甚至于都没有修成圆满。」 「魁罡辰戌,十二天神应贵人。」 「子申未丑,唯九阴阳不冲首!」 「三术之妙?」 「有些阴阳家的感觉,似乎太古老了一些,你得了其余百家的修行之法?」 「可惜,此法有用,本座更通。」 「道家人宗,自有通玄妙法,你自家之宝都不能精通,还兼修他家之法?真是废物!」 「逍遥子!」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十二天神六壬正法!」 「本侯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 在自己加持剑道长河的无间碎空波动之下,还能躲闪?还能带着他身边的仲孙玄华躲闪? 苍璩踏空而立,手中的酒水剑器已经消失不见,双眸生辉,观逍遥子不住躲闪的虚空痕迹。 片刻。 冷然一语。 还以为是什么手段,原来……只是一些三术之法,还是那般粗糙的三术之法。 是位列大六壬中的十二天神之法。 也不知道逍遥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固有精妙,不为十分圆满,仅此而已,自己……都已经看出他所修之法的缺陷。 三术之妙。 自己都有接触。 雅湖小筑的卷宗手札自己也有阅览,阴阳家的六壬占星之道,也有接触,观之……同阴阳家的六壬之道很相似。 却又没有阴阳家的圆满。 阴阳家传承上古,一应所修,不坠不断,六壬之道,博大精深,四方九宫,十二天神。 贵人腾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天空白虎,太常玄武,太阴天后,此为大六壬中的十二真神正位。 言语玄妙,不过由四象所化,分列九宫之位,彼此相合,成就上古流传一时的星门遁甲阴阳贵人之法。 在总督府的道藏文书中有记载,此法在上古用的比较多,其后……便是渐渐不用了,非为弃之,而是化入更为通玄的十二黄道正宫星图之中。 逍遥子。 所得明显不全。 如此,也敢在自己面前施展? 自己的剑罡同流,便可逆转剑道长河将其破去,逍遥子……大致只修炼了十二天神正位中的辰戌魁罡正位。 冷笑一声,一手抬起,驾驭剑道长河,演化十二黄道正宫的道理,封镇辰戌魁罡之位。 轰! 不过三个呼吸,一道不住闪烁的金色华光便是被剑道长河击中,身形不稳,更多的剑气临体,波动加身,虚空莫大之力碎开。 轰! 轰! …… 是时。 苍璩在剑罡同流的妙处中化入封镇魁罡辰戌的力量,波动虚空,一次次悍然攻伐落下。 零碎手段,还拿来修行? 道家天人二宗的底蕴那般浑厚,任何一道真人境界的传承,都不必那些零碎手段弱。 逍遥子! 修炼出了一些门道,不足够,远远不够。 瞧着逍遥子还在牢牢护着他身边的仲孙玄华,苍璩没有留手,冥顽不灵,当镇杀。 「……」 「苍璩!」 「……」 一道道要撕裂护体罡气的力量落在身上,不住撞击在身上,一道道力量更胜先前。 逍遥子极力稳住身形。 练就的先天魁罡正气还可以支撑,苍璩的手段果然愈发强大了,也愈发精妙了。 多年来,自己多在真道宗苦修,诸夏间的变化不小,苍璩的种玉功更强了。 不过……。 苍璩虽强,今日……自己要走,他还拦不住,若非碍于仲孙玄华,自己也想要领教一下苍璩后续的手段。 「逍遥子。」 「苍璩,太可恶了。」 「……」 「要不……将我先放下,你与他争斗一场吧。」 「……」 仲孙玄华的声音传来。 「无妨!」 「他的手段是很强,我还能支撑。」 「……」 忍着脏腑的震荡,逍遥子强行咽下一口气,若非关中不能长时间停留,自己不会让苍璩这般放肆的。 「真罡真剑,杀!」 「……」 逍遥子……还在一昧的躲闪? 不想要与自己交手? 不想要同自己生死相争? 胆子这么小了? 躲? 就能躲过去了? 不可能! 双手合握,威势愈发赫赫的剑道长河席卷虚空,将逍遥子二人所化的金色光球彻底淹没。 「嗯?」 「怎么会……。」 「遁术?」 「魁罡遁术?」 「梦蝶之遁!」 「……」 「很好,很好!」 「很好!」 「……」 「逍遥子,你逃走的本事倒是不弱,本座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天地一体,波动尽在本座掌握之中。」 「遁术。」 「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 困杀之力,成就必杀之局。 苍璩面带微笑,要给于逍遥子最后一击,灵觉有感,波动颤动,挥手间,此方虚空归于平静。 逍遥子! 不见了? 仲孙玄华也不见了? 苍璩不为恼怒,双眸微微眯起,伸手一握,酒水剑器入手,三元化入虚空,波动万物。 话音未落,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嗯?」 「人呢?」 「又走了?」 「……」 一道浅黄色的玄光从远处奔来,河上端量四周还有些混乱的虚空痕迹,狐疑一语。 前一刻,隔着好远都能感觉这里的剧烈波动。 来到这里。 什么都看不到了? 走了? 争斗在另外一处了? 争斗有结果了? 应该没有那么快吧,逍遥子的实力不弱,就算双方有人不敌,也不会轻易被斩杀的。 「人呢?」 「不在这里?」 「……」 金发碧眸,环顾四周,自己的灵觉不弱,也能感应到那一股股强力的天地元气波动。 来到这里。 人不见了。 「他们在这里争斗,现在消失了,气息都很是隐匿。」 「很是收敛。」 「……」 「那里……,我们去瞧瞧。」 「看着方向……有些关中偏北了。」 「……」 河上伸手一抓,勉强捕捉一道别样的虚空颤动之力,三术运转,印诀挥洒,星辰之光隐现掌心。 数息之后,迎着沫萝看过来的神色,领域颤动虚空,二人亦是消失不见。 「那里……,在那里……。」 数十个呼吸之后。 御风而行,约莫行进五十里开外,河上身形一滞,同身边的沫萝踏空现身。 抬手一指,落于前往一处峰峦而起的山脉上空,千丈之外,朦胧雾霭,一股股清晰感知的元气波动荡开。 「我……我也感受到了。」 沫萝点点头,眸生火焰,看向那处看不清的云雾深处之地,真道宗逍遥子就在那里? 那人……也在那里? 「去瞧瞧吧。」 沫萝所求,只是确认一下那人是否为魔宗苍璩,自己……其实也想要看一看最后的结果。 仲孙玄华,今日留在关中,最好的结局。 「嗯!」 沫萝轻应。 继而,二人徐徐靠近峰峦云雾之地,靠近数百丈,就觉迎面一股股强力的元气余波袭来。 「还在交手,不知战况如何了。」 「苍璩这么久都没有拿下逍遥子?」 「……」 河上奇异。 苍璩的实力,绝对诸夏玄关层次的绝巅,逍遥子……自己只能确认他的实力不弱。 如今。 他们还在僵持,还没有结果? 逍遥子身边还带着仲孙玄华,都能同苍璩交手这么久?逍遥子的实力……那般强的? 「……」 苍璩的实力,那么多传闻……沫萝知道。 的确一等一的强者,和盖先生一样的存在,真道宗逍遥子……师尊他们说的不多。 还在交手? 是那个疑似苍璩的更胜一筹?还是逍遥子更胜一筹? 浅浅的说话间,二人已经行入薄薄的云雾之中,迎面的一股股劲风愈发之强。 「继续行进,就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交手了。」 「这里……差不多可以看清了。」 「以我之力,加持你身,看清不难。」 「……」 相聚还有两三百丈,战斗区域……看之不请,混乱一片,银光闪耀,斑斓之光隐隐,每前进一丈,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自己无碍。 却没有那个必要。 这个位置……足够了,河上看向身边的沫萝,领域运转,落于其身,黄庭真法,所掌不过皮毛的六识之力短暂加持沫萝身上。 「……」 「是……是他!」 「真的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 远处的虚幻朦胧,远处的浓雾弥补,远处的怨气紊乱,觉一股无形之力落在身上,沫萝只觉目光洞穿一切。 他! 那个黑衣男子。 真的是他。 身上的衣衫,无比熟悉,自己的药篓里……有换洗的衣裳,他……从出现在自己身边开始,就是那件黑色的锦衣。 没有太大变化的发髻。 熟悉的面孔,稍稍有些凌乱,争斗之故?之前的泥泞狼狈之故?衣裳也是脏乱一片。 真的是他! 他就是魔宗苍璩? 他怎么会是魔宗苍璩呢? 碧眸蕴生黄庭真力,沫萝呆呆的看向那人,他……真的有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他有病 ! 现在! 可以确定,他真的有病! 还是大病! 他堂堂的魔宗宗主,扬名诸夏的杨朱一脉苍璩,怎么会是那样的一个无赖胆小之人? 「看来……还是苍璩占据上风,逍遥子……虽可支撑,已经受伤了。」 「仲孙玄华,还在他身边。」 「逍遥子的实力,还真不弱。」 「那就是他的领域力场?有些异邦浮屠之法的模样,又明显有道家的痕迹。」 「一举一动,那么大的威能?」 「苍璩的种玉功只能困住他,镇杀他……不足够。」 「逍遥子!」 「这就是他的手段?」 「诸夏间可以抗住苍璩种玉功的手段不多,还是苍璩亲自施展的种玉功,逍遥子不愧人宗强者!」 「……」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五章 灵犀一指(求票票) 黑衣男子的身份,医家端木蓉的这位弟子沫萝没有亲眼所见,是以不为确定,如今……确定了? 苍璩! 算来,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苍璩之人。 同他言语不多,观其言行,观其动静,可窥不少,的确如诸夏传闻性情难料。 喜怒无常,诡谲难辨。 实力。 一等一的强。 路途之中,焰灵姑娘她们说过……苍璩的实力距离合道不远了,自己?自己距离合道还有不短的距离。 逍遥子! 也多为惊讶。 道家人宗的手段,自己也了解一些,印证逍遥子此刻施展的这些,好像有些不同。 若言逍遥子自成真道宗,将一些手段稍加变化,改头换面,也不是不可以,然……形体可变,道韵难改。 此刻。 逍遥子护持身边的仲孙玄华,在云雾虚空深处,极力施展手段,应对苍璩的一道道攻伐。 挡下了。 还能还手! 一抹抹金色华光涌动,将苍璩施展的剑道手段崩灭,化去一些,余力散落周围虚空。 也有一些,靠近逍遥子本尊身旁,又被一层淡金色的护体真罡拦阻。 种玉功! 苍璩所修便是种玉功,对于种玉功,自己了解不算少,了解……也只是了解。 真正应对,并无。 诸夏间。 关于种玉功的妙处不少,许多人都知道,都想要找出应对之法,诸子百家都有所想。 能够应对的寥寥无几。 万物都在波动之中,那就是天地的大道,对抗天地之道,很简单,也将一门手段修炼至极深层次就好了。 波动! 一切都在波动。 苍璩手段带有波动之力,那股力量现在破不开逍遥子的防御,也非完全破不开。 也有一些力量轰在逍遥子的领域上。 他受伤了。 伤势累及,他想要支撑很久,不太可能。 逍遥子的手段……非所了解的人宗手段,莫不是长生殿《长生诀》的手段? 不是不可能。 对于《长生诀》! 自己也有翻阅过,却没有修炼,不合自己,无需修炼,《长生诀》博大精深,纵为残卷,也足可传承如今,成为无双之道。 如若是上古一些合道层次留下的手段,落于如今,怕是都凋零不存了。 上古之法,大部分都不如如今之法。 唯有真正的顶级强者开创之法,才有撼动岁月的力量,才能够流传千年、数千年,乃至于更久。 《长生诀》的手段? 驾驭天地万象之力的力量? 不好说,难料。 运转黄庭真法,领域靠近,尽可能感知远处苍璩和逍遥子的交手,这等层次的交手……好奇。 「……」 「河上,现在是他占据上风吧?」 真的是他。 身份,真的确定了。 其实,一路上……甚至于没来的时候,就有所确定,河上不会骗自己的,连日来一直跟在身边的黑衣男子就是魔宗苍璩。 远处。 苍璩正和那个逍遥子争斗。 这! 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也非不会抉择。 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苍璩是盖先生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他! 他一路上跟在自己身边,好像也没有作恶之类。 逍遥子。 盖先生评语不错的道家人宗逍遥子,却掺和刚才的事情,那个被他救走的人该死! 应该被河上镇杀的。 逍遥子却将他救走了。 如今。 借助河上的力量,清晰可以看到,苍璩正在一力强压着逍遥子,逍遥子的动静也不如先前了。 逍遥子将那个该死之人救走,这如何可以? 苍璩? 也非好人。 是坏人? …… 两个人相争? 又是这般局面,苍璩会将逍遥子镇杀? 「逍遥子还能支撑片刻,如果没有其它的手段,逍遥子今天走不掉。」 「以他表现出来的实力,若是将仲孙玄华放下,他纵然不敌苍璩,离开应不难。」 「……」 「嗯,有人来了?」 「此人……黑白双剑,好收敛的气息,杀意内敛?是……黑白玄翦?真的是他?」 「……」 逍遥子! 先前都和他说了,如果掺和今日之事,后果自负,他真的掺和了,自负他的实力很强?自负他的手段很多? 无惧外在麻烦? 连苍璩所言的真道宗麻烦都不顾了? 逍遥子不弱,苍璩看起来更强。 以苍璩种玉功的手段,逍遥子想要逃走,都不会很容易,唯有应战,唯有同苍璩交手。 此刻。 逍遥子的气息又萎靡不少,伤势又重了?好像也不为十分严重,还是可以支撑的。 长久而观,没有别的手段,逍遥子……唯有一条路。 看来……可以在这里停留片刻,等逍遥子败落之时,仲孙玄华就能够解决了。 是时,心有所动,目光一转,落于身侧一处虚空。 那里,来了一个人,突然出现的,灵觉都差点没有感应到,实力很强,自己感知不清。 深蓝色的粗布衣衫着身,中年模样,发丝凌乱,颇为不羁之态,被一条淡红色的丝带束之,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另外一处虚空。 丝带随风而动,发丝飘扬,神容略有清瘦,略有肃然,四目相对,更有一丝难以掩盖的杀意。 只是刹那,河上周身的黄庭真罡大盛,道音传唱,本能护体,一缕灵觉更是直接探入师尊留在自己身上的手段。 此人。 有些特别,也没有什么特别。 他身边虚空沉浮两柄剑器,一黑一白,一缕缕天地元气都为两柄剑器所动,或是寂灭,或是勃发,或是森寒,或是昂然……。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 单单那人……难以判断身份,那两柄剑器……自己知道,宗全师兄给自己说过越王八剑。 是罗网的顶级杀手。 也是罗网的顶级战力。 他是黑白玄翦! 「……」 黑白双剑环绕本尊,蓝衣男子靠近云雾战斗之地,双眸静静地看向一对男女,数息之后,踏步前往元气更为震荡之地。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不要插手本座的事情。」 「……」 苍璩冷然一语透空而出。 「苍璩!」 蓝衣男子立于云雾之中,站在交手之地的百丈之外,并未继续靠近,看向场中局势。 魔宗苍璩。 道家人宗逍遥子。 还有另外一个人? 从罗网的卷宗来看,再加上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不过,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他是谁? 是山东之地,近年来新出现的玄关武者? 不为入心。 苍璩何时来了关中? 逍遥子何时来了关中? …… 是因关中进来的灾情乱象之事? 「你们是谁?」 「……」 苍璩。 不是好惹的。 以魔宗近年来的立场,是服从于帝国的,苍璩这个时候不会不明智要在关中捣乱。 那样,他的后果会很麻烦。 如此。 逍遥子! 以逍遥子数十年来的卷宗来看,他倒是有极大的可能性在关中生乱,逍遥子的实力不弱,苍璩不让自己插手? 那……他就自己解决吧。 一位少年人。 一位金发碧眸的女子。 少年人实力那么强的?年岁如此,就踏足玄关境界,一身实力气息还那般浑厚强大,修炼的功法之故?机缘之故? 比自己遇到的寻常玄关之人,强多了。 另外一位金发碧眸的女子,实力也不弱,化神层次,火魅术的气息?她修炼了火魅术? 这门手段……诸夏间会的人不多,传承也不多? 「我等是行走关中的医者,有印记文书为证!」 「……」 河上拱手一礼。 根据宗全师兄所言,黑白玄翦和师尊渊源不浅,师尊还有大恩于黑白玄翦。 不过。 那些和自己好像没啥关系。 「我也是行走关中的医者,有少府的文书,还有咸阳宫、国府加盖的印记文书!」 「……」 沫萝也是一礼。 越王八剑。 黑白玄翦。 自己听说过,就是也只是听说过,是盖先生提过的诸夏特别之人,是帝国罗网的顶级杀手。 实力强大,不在盖先生之下。 「医者?」 「年岁如此,踏足玄关。」 「异邦之身,踏足化神,还修炼了火魅术。」 「你们师承是谁?」 「……」 苍璩和逍遥子的交手还在继续,逍遥子支撑不了多久了,他不是苍璩的对手。 这二人……行走关中的医者? 还有文书印记? 他们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息可不弱,近期杀了不少的人,以他们的实力……杀人倒也足够。 唯有实力很不弱,师承也当不弱。 他们的传承,自己有些看不透。 是否真正行走关中的医者,自己会辨别。 「在下道家天宗之人。」 「在下师承医家端木蓉!」 「……」 河上与沫萝皆一语。 「道家天宗,的确有道家的气息,又非道家纯正无极的清静之气,还有一些别的气息。」 「天宗近些年的天才弟子很多。」 「医家端木蓉。」 「……」 玄翦握着身边的一柄黑色长剑,又轻抚着另外一柄白色长剑,道家天宗的弟子? 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又有那些印记文书? 身份……倒是可信许多。 道家天 宗的弟子在关中一直都有不少,天宗弟子玄灵子更在咸阳宫为宫廷护法。 医家端木蓉! 他如今在关中,还是在盖聂身边。 「逍遥子!」 「你……很令本座意外,很令本座惊喜!」 「也仅此而已了。」 「……」 苍璩冷冷的声音回荡虚空内外,以波动之力驾驭剑罡同流,又化入崭新的道理手段。 逍遥子! 他! 竟然可以支撑这么久。 他……很出乎自己所料,波动力场之下,自己的每一击都可创伤逍遥子,一击击落下,逍遥子怎么也得被重创了。 他! 伤势仿佛停下来了一样,自己的攻伐之力,落在他身上,虽有伤势,伤势虽有加重,然……恢复的很快? 除了恢复的更快,除了以秘法强行恢复伤势,苍璩想不到其它的可能,道家玄牝万化的手段? 道家的手段,自己知道。 可! 就算道家玄牝,也不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身上的伤势恢复吧?都能抵消自己一次次的攻击了。 还有逍遥子举手投足之间施展的简单手段。 很简单的手段。 就是将领域之力化真护身,驾驭领域之力,一击击的拦阻抗衡着剑道冲击之力。 自己已经将力量催动八成了,他……还可以抗衡? 完全……不合所想。 古怪! 是道家人宗的手段? 自己的记忆中,没有那般手段。 是逍遥子崭新修炼出来的?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又不太像,看上去自创,又有些陌生。 别家之法? 诸子百家,天人二宗都没有如此的手段,莫不是武真郡侯所创的真言大手印? 嗯。 他应该不会。 武真郡侯也不会传他的。 自己也只是得了一点点玄妙。 机缘? 那就是机缘了,诸夏间的机缘很多,得到的人也很多,逍遥子可以得到,也不算什么。 他! 很好。 分出本源之力护着仲孙玄华,都能够在自己的手段下支撑这么久,伤势……还那般的古怪。 既然这般。 无需留手的,本以为不需要耗费全部力量,就能够重创逍遥子,而后将其击杀的。 逍遥子。 他这般棘手? 也只是棘手。 「你的手段本座虽一时间难以琢磨透彻,大抵不过是玄牝通连之道。」 「本座,这一击……看你能否无恙!」 「……」 苍璩傲然踏立云雾之空,加持波动之力的剑道长河仍旧困杀逍遥子,数十年来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 欲要击杀逍遥子。 这等逐步提升的攻伐之力,不足所用,那就只有施展如一剑隔世那般的极尽手段。 一剑隔世! 刚才已经施展了一次,再来一次,怕是也不足以有所成,不足以令逍遥子重创,不足以让逍遥子失去对抗手段。 刚好。 数年来,自己又修炼成了一种手段,也是从诸夏得来的一门残卷所悟,很适合自己的种玉功。 惜哉。 那门残卷的主人……路走错了。 他走错了。 自己替他走。 右手握拳抬起,没有任何 虚空波动,没有任何异样华光,食指伸出,若指法手段。 残卷所载,上古岁月,有异兽为兕,在湘水以南比较多,形状如牛,比牛凶猛强大,浑身苍黑,头生一角! 然! 在兕族之中,还有一种特别的异兽,其名通天犀! 通天犀的身形同其余兕族相仿,唯有犀角不一样,苍黑的角上,有一道白色的纹理贯通首尾。 生有这般异象的通天犀,为兕族最珍贵、最核心的存在,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因为。 独角通天犀可以那只犀角为攻伐手段,无视任何肉身阻碍,无视任何真元罡气阻碍,直入一体本源。 残卷主人,在点穴工夫的基础上,据此创出一门指法,一击打出,无论落于对手身上何处,都能够瞬间重创敌人的本源。 然! 那种手段有些小了。 若融入自己的无间碎空波动之力,当更为绝妙。 残卷主人为那一道指力取名——灵犀一指! 自己。 并不有改! 俯视还在波动剑道下苦苦支撑的逍遥子,苍璩嘴角微扬,食指探出,对着逍遥子点去!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六章 功劳让你(修改) 危局! 进退两难的危局! 还是生死危局! 苍璩……着实霸道,着实不讲道理,着实手段强大,他的种玉功……名不虚传。 自己。 眼下唯有硬抗。 欲要逃走,以苍璩的力量,自己难以真正逃走,身边还有仲孙玄华,消耗自己不少力量。 遁术也施展了,很快就被苍璩追上了。 交手! 依仗崭新修成的手段,苦苦支撑,若非在长生殿所得的妙法玄奇,自己真的已经难以撑持下去了。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当初在长生殿得了一些传承,奈何自己没有撑下去,所得有限,所得不为多。 纵如此,那些传承自己都没有完全参悟透彻。 晓梦子! 她当初也进去了,以她的悟性,怕是比自己所得多很多,也许已经参悟出了许多。 自己所得,在道家玄牝万化的根基上,更进一步,领域演化,脏腑内生的阴阳五行转动,自成天地玄机。 天地长生,万物如一。 一个人如何可以长生? 嬴政就在追求长生,想要长生,让阴阳家炼制长生不老丹,还炼制出来了?虽说炼制出来了丹药,自己也不相信嬴政可以长生! 天地间。 真正的长生之道在天地间。 只有道,可以长生。 凡人欲要长生,唯有天人合一,身合道则,才能够有那般机会,而长生殿所得的传承就是关联那些。 同人宗所学的手段相互印证,得了内外乾坤天地勾连相融之道,人身五行,阴阳二气,上应天宝,下应三才。 筋骨皮,脏腑血肉之躯。 炼入天地元气,自成乾坤小天地。 修行! 便是让其壮大,让其愈发强大,直道可以以其驾驭天地之力,挥洒无穷手段。 但! 人之力,有限! 化神之力,不过百丈,强些……也就强一些。 玄关之力,同样如此。 而天地之力无穷。 若是可有手段撬动天地间无穷之力,道理就大成了吧?就可身融万物了吧? 惜哉。 那是传承的根本目标之道。 自己难以达到那个境界,却在参悟之中,得了另外一种手段,以人体小乾坤天地之力,撬动虚空内外大天地之力。 天人一体,万化归心。 玄牝无极,生机无尽。 以道家玄牝之法驾驭人体乾坤之力,通连虚空内外大天地之力,三元无伤,通幽无量。 只要对手的实力不足以瞬间镇杀自己,只要可以让自己有机会以己身三元熔炼的小天地接触外界虚空天地。 便可以手段,熔炼外界天地的力量,化入本源,衍生玄牝,弥补自身,无穷无尽。 非如此。 在苍璩一次次的强力攻伐中,自己现在的伤势绝对无法支撑了而……自己还能支撑。 伤势逐步稳住了。 虚空大天地、三元小天地碰撞,源源不断的玄牝化生,修复三元损伤,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本源。 然! 虽可保持不败,接下来该如何?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他! 也来了? 他的气息,如渊如墟,不到合道,怕是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快到那个境界了。 他若是插手,汇同苍璩之力,自己……真的要危矣了。 苍璩没有让他插手? 这……是苍璩的性子。 然! 接下来该如何? 以苍璩还在加大的攻伐之力,自己的伤势就算可以稳住,就算可以恢复,逃走?也很快被追上。 生死一战? 苍璩胜了,有黑白玄翦在旁,自己难走。 苍璩败了,自己那个时候也会受伤极重,也是难走。 难道是死局? 苍璩! 他……他又要施展崭新的手段? 一剑隔世? 心中一突,忙运转清静,牢牢守护一体本源,又似乎不太像一剑隔世,指法? 什么手段? 关外山东之地的传闻,并无有传苍璩会指法的消息,苍璩所擅长一则剑法,二则自创的种玉功。 指法! 此刻施展? 杀招? 有内外通连的天地玄牝之力在,有清静一体的先天魁罡正气在,自己的一体本源……应该无碍。 未敢迟疑,极力运转玄功。 还是需要思忖破局之法。 嗡! 思绪刚有所动。 登时! 逍遥子整个人、整个身子骤然一滞,神情也是骤然静止一般,下一刻……体表凝练的先天魁罡正气溃散。 原本以内外天地勾连的玄牝之力还能恢复伤势,这一刻……伤势瞬间加重十倍以上。 一体三元小天地的运转也紊乱,虚空内外大天地自动散去,没有口吐鲜血,只是脏腑传来剧烈的闷哼之音。 原本还有些红润的面上,变得煞白无比。 噗! 一体三元乱象横生,玄功运转不为顺畅,脏腑内外剧烈的疼痛感生出,蓦地……一大口暗褐色的鲜血从口中吐出。 气息! 衰弱十倍以上。 原本还能分出一丝力量护住仲孙玄华,那一丝力量也散去了,露出仲孙玄华也是受伤未复的本尊。 “逍遥子!” “……” “逍遥子,你……你怎么了?” 仲孙玄华大惊失色。 逍遥子。 他的实力远远超过自己,刚才在苍璩的强力围攻下,都没有大碍,还能护住自己。 怎么……突然就重伤了? 伤势那么重了? 灵觉之下,逍遥子一身气息连玄关都稳不住了,整个人都难以继续调动天地元气踏空而立了。 助力之,近前一步,搀住逍遥子不住摇晃的身躯,催动玄力,牢牢护住自己与逍遥子。 “……” “我……,咳咳……,咳咳……,苍璩,你……好手段,好手段!” “……” 身躯趔趄,非仲孙玄华,已经跌落大地了。 逍遥子拂手擦拭嘴角,将喉咙猩红咽下去,尽可能调动玄功,尽可能调动玄牝。 苍璩! 他。 是他! 他施展了什么手段? 自己……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他竟然还能一瞬间重创自己,都没有任何反应。 如何有这样的手段? 比起他之前施展的一剑隔世,强横太多。 伤势。 原本一体伤势还能稳住,如今,一体脏腑小天地难以运转,重伤八成,余力勉强支撑。 “你的话,很多!” “逍遥子。” “受死吧!” “本座这一指,原本不是为你准备的,现在……,本座还是不太满意这一指。” “竟然没有将你直接镇杀。” “……” “你们可以死了。” 灵犀一指,只是重创逍遥子。 没有溃灭逍遥子的灵觉本源? 自己可是竭尽全力的灵犀一指! 本尊此刻的消耗也不小,然……比起灵犀一指的手段,勉强值得,唯有逍遥子还没死。 出乎预料。 这就是他的修行? 逍遥子。 也好。 若是灵犀一指就能将他灭杀,逍遥子就太废物了,虽如此,他现在也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了。 仲孙玄华,翻手可灭! 化入波动之力的剑道长河还在,足以将逍遥子二人镇杀了,浪费自己这么多时间。 逍遥子。 足以自傲了。 数十年来,他可是给自己添了相当多的麻烦,如今……终于要解决了,没有废话,冷眸俯视,剑道长河再次极尽困杀。 “苍璩!” “果然很强!” “那一道指力……我竟然看不出任何玄妙。” “晓梦师叔落下的道藏卷宗中,好像也没有什么记载,难道是苍璩自创的?” “不无可能。” “……” 原本还在僵持的战局,随着苍璩一指点出,逍遥子直接重伤的没有再战之力。 这就是苍璩的手段? 一剑隔世? 自己知道。 这一道指力? 不知道。 不愧是师尊都夸赞过的人才,自己同他相比,逊色许多,若非师尊,自己无今日的境界。 苍璩! 在凋零多年的杨朱一脉中推陈出新,还真是惊艳。 逍遥子要死了。 他受伤很严重,自己都能感觉到,若非仲孙玄华,他连踏空而立都做不到。 仲孙玄华,他之前就被自己重创了,也就勉强维持一体本源的运转,他更是扛不住苍璩的进攻。 逍遥子。 他要死了。 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都已经和他说了,一些事情不要插手,还是带着仲孙玄华走了,关中如此乱象,逍遥子……自寻死路。 心间低语,静观远处。 “……” 沫萝也没有做声,他的身份已经确定了,那个逍遥子……也许盖先生、师尊言语他不错。 但! 他今日所做之事,自己也不喜欢。 那个仲孙玄华该死的。 “……” 玄翦无所动。 苍璩的立场不会有错的,他现在以及接下来……必然站在帝国这一边,魔宗……才会少麻烦。 逍遥子。 本就是帝国和罗网要铲除的人,今日死了,也就死了,死在苍璩手中可惜了。 自己也想要立功的。 …… 化入波动之力的剑道长河轰然困杀一处,紧紧站在一处的逍遥子、仲孙玄华周身再一次漫出金色华光。 “遁术?” “逍遥子,你这一次连十丈区域都遁不走了。” “你还要挣扎?” “没有任何意义!” “……” 苍璩笑道。 又是梦蝶遁术,这种遁术的确很高明,身化虚空,以本源之力催动,方可避开自己的攻杀。 逍遥子又施展了。 他已经被自己重创,又还能剩下几分力量? 施展遁术? 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挥手间,虚空嗡鸣,剑道锋芒大起,直冲已经开始跌落下方云雾山脉脊背上的逍遥子二人。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嗯?” “是谁?” “是谁……,是谁出手?滚出来!” “这股气息……好熟悉的气息,奇门遁甲,阴阳大遁,卫庄……是你?你个废物也来了?” “哈哈哈,好!” “很好!” “来,让本座看看你这几年是否精进了。” “你竟然来关中了,还真是自寻死路。” “……” 咫尺距离,融入波动之力的剑道锋芒被一股虚空涌出的霸道力量拦阻,那股力量很熟悉,波动颤动,更为熟悉! 接触过。 稍稍感知,已然所得。 是卫庄的纵横剑道。 鬼谷纯正的剑道传承,还有一股股独属于鬼谷一脉的奇门遁甲元罡气息,诸夏间,只有那个废物修行。 非盖聂的剑道。 卫庄! 他来了。 苍璩大笑,双手掐动印诀,十方波动,元气汇聚周身,鲸吞长吸,快速恢复损耗的真元。 “哦,不只是你这个废物来了。” “还有两个美人。” “两个美人是否想念本座了?” “本座记得还有一个呢,那个人没来?” “哈哈哈,紫女姑娘,数年不见,风采更胜,不知本座是否有幸,同紫女姑娘你畅快宴饮一次?” “……” 逍遥子! 运气这么好的? 都快将他镇杀了,都没有废话的将他镇杀,他都能等来帮手?是提前约定好的? …… 那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云雾山脉之上,三道身影从虚空踏步而出,为首者……是那个得了鬼谷传承的废物。 外加两位云雾之中身形多曼妙的美人。 目光落于一人身上,端量之,怡然之,大笑之,收敛己身气息,踏步走了过去。 “玄翦!” “逍遥子连同他身边的仲孙玄华,在关中生乱,本座已经将他们重创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罗网现在正需要功劳。” “本座就将这份功劳送给你了。” “……” 相聚三十丈,苍璩驻足,瞧着卫庄三人处理逍遥子二人,微微摇头,目光一转,落于远处虚空还在的一人身上。 “鬼谷卫庄!” “紫兰轩。” “……” 玄翦手握黑白双剑,亦是行入云雾之中,靠近逍遥子二人,靠近刚出现的卫庄三人。 卫庄! 可是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另外二人,罗网也有她们的卷宗。 一晃多年,在这里碰到了。 功劳。 罗网的确需要功劳。 苍璩所言,自己不敢全信,相信大半还是没问题的,逍遥子和那个仲孙玄华想走? 不能够! 镇杀一位玄关层次的作乱之人,要比杀十位、百位以上的寻常游侠更为威慑之力。 “鬼谷卫庄!” “兰陵城的紫兰轩之人!” “……” “他们怎么来了?难道也掺和关中乱象之事了?” “……” 河上轻语喃喃。 神通加持,云雾深处的三人可以看清楚,黑衣白发……鬼谷卫庄?行走历练诸夏多年,并未见过此人。 今日。 第一次见到。 他! 就是卫庄。 就是如今鬼谷派的掌门! 另外两位,应该就是紫兰轩的紫女姑娘,还有紫兰轩的红莲公主了,她们是弄玉姑娘的朋友。 卫庄三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关中? 和逍遥子、仲孙玄华一样的目的? 不好说。 不清楚。 若然是那样……以苍璩和黑白玄翦的力量,卫庄三人想走……不可能!若非如此,为何要救下逍遥子二人? “卫庄!” “鬼谷掌门,盖先生的师弟。” “是他!” “他就是卫庄!” “还真是和传闻一样,黑衣白发,冷酷非常,他应该在兰陵城紫兰轩才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 第三一一七章 勿伤美人(修改) 盖先生是鬼谷传人。 诸夏间,盖先生还有一位师弟,其名卫庄,那人也是盖先生师尊去后,鬼谷新一位掌门。 于此。 自己很有疑惑的。 为何鬼谷掌门不是盖先生? 盖先生为何不是掌门? 盖先生那样的人,为何不是鬼谷掌门? 师尊说她不清楚,西域之事,自己和两位师姐也有询问过盖先生这个问题。 盖先生说他师弟更适合当掌门,他不适合? 这……。 如何是理由? 自觉……盖先生更合适! 卫庄。 盖先生的师弟。 鬼谷新一位掌门! 自己一直没有见过的人,两位师姐尽管在兰陵城待过,似乎也没有真正见过。 他,多年来一直都在诸夏兰陵之地,那里也是师尊和师姐们当年的行医之地。 也是琴韵医馆的初始之地。 卫庄! 那人就是卫庄? 借助河上的力量,自己看清楚那人了,黑衣白发,冷酷非常,远远看过去,便觉他不是一位容易靠近、亲近的人。 他! 救下了逍遥子,身边还有两位女子,应该就是兰陵城紫兰轩的紫女姑娘,以及那位诸夏已经沦亡的韩国红莲公主吧。 自己没有见过她们,她们应是自己所想的那两个人。 卫庄不是一直都在兰陵城吗,听盖先生说过,若无要事,卫庄一般都会待在兰陵城。 现在来关中了? 也是想要作乱关中吗? 不清楚。 只是。 为何要救下逍遥子和那个仲孙玄华?仲孙玄华不是好人,逍遥子强行掺和刚才之事,救走仲孙玄华。 卫庄三人又出现了? 救下逍遥子二人? 鬼谷卫庄三人认识逍遥子?有可能,毕竟都是诸夏之人,还都是在山东之地。 更多的? 不好猜! 似乎……不是一件好事,那个苍璩将逍遥子打成重伤,身边这位黑白玄翦……明显实力也非同小可。 罗网之人? 卫庄虽强,从自己所知的战绩来看,对上苍璩不好说吧?除非盖先生也在这里,鬼谷联手,苍璩……讨不了好。 现在! 不知会如何? 「……」 河上静静地远观这一幕。 苍璩就要镇杀逍遥子二人了,卫庄三人来了?根据宗全师兄所言,再加上数年来自己所知。 卫庄! 他不会轻易插手诸夏之事的,如今出手救下逍遥子,大可能是过往交情之故。 既然现身,想要离开……就非容易了。 如果自己有实力,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去的,仲孙玄华不能走,逍遥子……也着实太强势了一些。 也就现在的实力比自己强些,再等一些人,不知孰强孰弱? 「……」 「咳咳……,咳咳……,卫庄先生,多谢!」 「多谢!」 「……」 苍璩一击,难以拦阻,被瞬间重创,逍遥子心绪悸动,万万想不到苍璩还有那般手段。 他! 现在看起来还有颇强的余力,自己……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 仲孙玄华恢复了一些,也不足够。 苍璩在前,黑白玄翦在侧,那位道家的弟子在远处,生 死难料,此行入关中也只是行走。 不聊碰到这样的事情。 没有外在之力,苍璩足以将自己和仲孙玄华杀死,轻而易举的杀死,自己……没死? 那些强力的攻伐之力被挡下了? 鬼谷卫庄! 兰陵城紫兰轩的紫女姑娘她们。 是卫庄先生救了自己,卫庄先生……实力强劲,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心中又安稳许多。 虚空稳住身形,抬手在身上快速点动,封镇伤势,运转玄功妙法,极力恢复伤势。 「苍璩!」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 「他们……,庄,紫女姐姐,咱们如何?」 「……」 链蛇软剑在手,淡红色的劲装着身,如云秀发梳拢身后,属于玄关层次的气息外放,以观眼前局势,红莲低语。 苍璩。 他说的话,直接无视就可。 他! 竟然重创了逍遥子? 逍遥子的实力……应该不弱,竟然被创伤如此,离开道家人宗,开辟真道宗,实力精进好像不为快。 另外一位,自己认识……是仲孙玄华,执掌流沙也有不短时间了,仲孙玄华在山东诸郡的名气不小。 也伤势很重? 都是苍璩所谓? 若然只有一个苍璩,今日……当联手攻之,将苍璩直接镇杀,可是,还有一位实力不弱的人。 黑白玄翦! 他。 早年在韩国新郑的时候就知道。 近些年来,传闻他的实力在玄关层次中也是深不可测,堪为罗网第一强者。 具体是否如此……也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他! 也在这里。 远处还有两位年轻人,那个少年人……也是玄关之力,怎么会……那般年轻? 气息不为强大,不为大碍。 唯有苍璩和黑白玄翦。 现在是留下来解决苍璩和玄翦,亦或者先离开? 此行入关中,主要是为了苍璩而来,希望有上好机会,一举将苍璩灭杀,了结麻烦。 刚才! 有觉这里强大的天地元气波动,便是前来这里了,逍遥子……运气不错,否则,现在已经死了。 这里还是秦国的核心之地,强者很多,他们能够感觉到的动静,别人同样也可以。 继续留在这里……非上策吧? 「你们带着逍遥子走!」 「……」 看向苍璩,卫庄一步踏出,劲风缠绕,黑衣飒飒,白发更是撩动四散,手中的鲨齿剑已经锋芒蓄势。 「……」 「庄,小心,不要恋战!」 紫女低语。 说着,同身边的红莲看过去。 来的路上,都有言语,关中行事,务必低调,稍有不慎,就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眼前就是麻烦。 苍璩。 玄翦。 都非寻常人。 留在这里同他们争锋,完全没有意义,也没有好处。 正面相对,苍璩难杀,就算可以击败苍璩,苍璩的性子……逃走不难,玄翦也是一样。 若是等来秦国其余的高手,更添麻烦。 「……」 红莲颔首。 唯有她们先带着逍遥子二人离开,庄留下断后,以庄的实力,脱身不难,事情也就解决了。 「哈哈哈,想走 ?」 「玄翦,可不要伤了美人。」 「……」 瞧着两位美人带着逍遥子二人离开,苍璩又是大笑,实在是……不智之举,可以跑掉? 想多了。 本尊一动不动的站在虚空,看向卫庄那个废物,今日……盖聂不在这里,他……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等死吧。 是他自己找死的。 自己送死的。 逍遥子二人……跑不掉。 以玄翦的实力,如果让逍遥子二人跑掉,他就直接自杀吧,那就太废物了一些。 「……」 玄翦觑了苍璩一眼,手持黑白双剑,划动虚空,一步踏出,便是消失不见。 功劳? 拿到手的才是功劳! 「卫庄,你要与帝国为敌?」 「逍遥子二人祸乱关中,你要包庇他?」 「……」 轰! 轰隆隆! …… 不过呼吸,刚要追上去的玄翦本尊被一道极其霸道的掌印生生从虚空震了出来。 刹那。 玄翦的神色阴沉无比,手持黑白双剑,宛若实质的黑白剑道杀意绽放,精修多年的连山剑道震荡虚空。 卫庄。 他这是找死。 竟然敢拦阻自己? 「……」 「嗯?」 「……」 「逍遥子二人不能走!」 观远处一幕,河上也是顿然皱眉。 卫庄真的要救下逍遥子和仲孙玄华二人?还要以一己之力拦住苍璩和黑白玄翦? 「……」 「的确不能走!」 沫萝颔首。 仲孙玄华不是好人,那个逍遥子也不做好事,啥人都救?差点将自己都搭里面了。 下一刻,河上不在理会远处的动静,真法运转,带着身边的沫萝,催动风象,御风而行,感触虚空波动,快速追了过去。 「哦?」 「卫庄,你还想要出手?」 「玄翦,无需插手本座的事情!」 「卫庄,你个废物,数年没有交手了,让本座看看你这个废物的实力如何?」 「……」 苍璩抬手一掌,将卫庄打向金发小姑娘二人的掌力溃散,卫庄……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玄翦动怒了? 然! 卫庄他不能动。 也不需要他动手。 这是自己的猎物,自己会亲手了结,既然他出手了,那么……就试试他有没有长进。 天地一体,万物波动。 虚空自生剑道长河,化入波动之力,剑罡同流内蕴,成就困杀之势,直接十方笼罩卫庄。 「……」 黑白玄翦这一次没有理会苍璩。 卫庄。 他在挑衅自己? 黑白双剑在手,演化剑道阴阳,分化八卦之行,连山之道,连绵不绝,一道道掌生控死的剑道直接笼罩卫庄。 当年。 他就挑衅过自己。 现在还要挑衅? 他! 今日走不了。 至于逍遥子二人,做下今日之事,诸夏之内,罗网有能力找到他,也有实力将其镇杀。 「本座说了,不需要你动手!」 「……」 苍璩道喝一声,怒目 看向黑白玄翦。 「……」 玄翦不予理会,仍驾驭所修剑道,落下都要彻底粉碎虚空的力量,苍璩……他的话语,对自己无用。 「……」 卫庄持手中鲨齿剑,一步踏出,自成天枢,一道道通玄之力化生,演化奇门遁甲,九宫自成护体领域。 轰! 轰! 轰! …… 只是一瞬间,此方虚空再一次剧烈混乱起来,一道道恐怖无比的能量余波荡开,席卷十方天地。 下方的山脉脊背之地,都被冲撞的宛若山崩地裂,一块块巨石裂开,滚落远处的山脉低谷。 浓密不一的云雾气息也被一道道能量冲散,整个方圆数百丈、数千丈之地化作空明之所。 …… …… 「留下逍遥子二人。」 「……」 紫兰轩的那两位女子速度不为快,极尽身法,驾驭天意四象,耗费不过百十个呼吸,纵身一跃,拦在一行人的去路之前。 「嗯?」 「是你们?」 「如此年岁,就踏足玄关了。」 「你们要做什么?」 「……」 红莲挥动手中的链蛇软剑,虚空自生一道道剑气,嗡鸣之音隐现,二十丈开外的虚空之地,出现二人。 是先前在救下逍遥子二人之地所剑道的二人。 一位少年人,外加一位金发碧眸的异邦女子。 少年人位列玄关,那金发异邦女子实力入化神,还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火魅术? 她也修炼了火魅术? 从哪里得来的火魅术? …… 那些,不重要。 他们为何拦在前面! 「……」 紫女照看着逍遥子二人,打量远处的二人,多有迟疑,他们和苍璩是一伙的? 亦或者罗网一处的? 「仲孙玄华,身入关中乱局,肆意妄为,他该死!」 「逍遥子无缘无故出手,强行将仲孙玄华救走,也是罪过,是否该死不好说,需要咸阳定夺!」 「你们是兰陵城的人,是紫兰轩的人,此事同你们无关。」 「放下逍遥子二人,你们可以离开!」 「……」 村落之地,村老三人直接被杀。 一路走来,身死的关中之人很多很多。 仲孙玄华,该死。 逍遥子,他也许心意不是那般,那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红莲公主,她们不该掺和进来的,救人是好事,这个时候救人……自己就在跟前。 无视。 做不到。 只要她们可以放下逍遥子二人,自己可以当她们没有来过,也是给弄玉姑娘一个颜面。 「少年人,年岁不大,口气不小。」 「咸阳。」 「你们是秦国的人?」 「刚才的话,该我说才是,你们现在让开,还可无碍,否则……,刀剑无眼!」 「……」 红莲嗤笑一声。 那少年人说话的模样和语气着实太可笑了一些。 仲孙玄华怎么就该死了? 逍遥子怎么就罪过了?还要去咸阳定罪? 知道她们的来历? 放下逍遥子二人,自己二人就可离开?少年之身,修成玄关,这么自傲的?这么狂妄的? 而且。 话语中隐约还有一些威胁之意? 威胁她们? 威胁紫兰轩? 如果威胁有用,紫兰轩早就不复存在了。 秦国? 秦国压自己? 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不该插手这件事的。」 沫萝忍不住一言。 那位鬼谷卫庄是盖先生的师弟,他一直都在紫兰轩,若非必要,自己也不希望紫兰轩卷进来。 这个红衣女子怎么说话这般? 河上都好心好意给他们提醒了!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救人?都和她们说了仲孙玄华和逍遥子二人的事情。 那个红衣女子竟然那样说话? 自己不太喜欢。 「……」 「少年之身,精进这般境界,诸夏罕见。」 「异邦女子,也如诸夏之人。」 「你们师承为何?」 「……」 拦路之人? 红莲要出手? 紫女伸手拉了一下就要出手的红莲,从少年人的语气来看,似乎对紫兰轩了解不少,话音话外,不希望紫兰轩卷入? 希望她们离开? 认识她们? 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亦或者……这二人的师承和紫兰轩有旧?也许如此,尤其,年岁都不大,都已经踏足化神和玄关。 当年的自己和红莲,若非武真郡侯相助,断无今日修行。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八章 蛮不讲理(修改) 「紫女姐姐,无需和他们废话。」 「咱们该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若然待会有秦国其它的好手前来,就不好了。」 「……」 少年人。 异邦女子。 还敢追来? 就凭借少年人玄关的实力? 他的气息不为强,实力也当寻常,自己和紫女姐姐都是玄关层次,他……胆子不小。 他说将人放下就放下? 秦国的人都是这么霸道的吗? 当年,秦国就很是霸道。 现在。 还是那般霸道? 手中链蛇软剑吞吐更显锋芒的剑气,紫女姐姐和那二人费什么口舌之力?直接闯过去就是了。 庄还在断后。 她们需要尽快前往一处安稳之地,这里……距离渭水不远,不是妥当之地。 红莲清冷之音荡入虚空,从兰陵城一路西行以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入关中以来更是如此。 仲孙玄华他们所作所为的一些事……自己大体也能猜到,若可……自己也想要在关中好好放肆、发泄一二。 韩国! 秦国当年将韩国攻灭,秦国的铁骑曾肆虐韩国的土地,曾欺负很多很多的韩人。 山东诸国的许多人,也曾经历那些。 如今,不过小小的还回来,根本算不得什么,那是秦国应该承受的,那是秦国该得的。 小小的少年人。 如此年岁得了这般力量,口气这般大,还拦在她们面前?是觉得这里是关中? 她们奈何不了他? 那个金发异邦女子,异邦之人,也甘愿做秦国的走狗?真是……蛮夷之人不可理会! 「红莲,勿要冲动!」 紫女摇摇头,觉红莲一身气息绽放开来,她……一路上的心情不太好,真的忍不住要出手? 那少年人和金发碧眸的女子……似乎也不想要同她们动手,只是让她们将逍遥子二人留下。 「这一次关中冰灾、雪灾、人灾很多,始皇帝陛下很是不喜,关中之内的罗网和影密卫很多。」 「玄翦是罗网的人,你们出现在这里……不好,如果你们将逍遥子二人放下,事情还有缓和之地。」 「若是你们将逍遥子二人带走。」 「你们会很麻烦。」 「……」 师承? 又要问师承? 对于这个问题,河上不想要回答。 行走天下,遇到事情,首要讲道理,道理如若可以讲通,那么……事情也就解决了。 如果道理讲不通,那就动手? 胜败之分,事情也可解决。 师承? 因师承之力,分出强弱? 事情仍然存在,道理还是没有讲清楚,那不是正常的处事之法,不提师承,难道紫兰轩就想不到会存在的麻烦? 纵然自己和沫萝都不说,看在弄玉姑娘的面上不说今日之事,玄翦呢?苍璩呢? 这一次的事情不小,牵扯之人,都会很麻烦。 紫兰轩! 可以扛住? 自己是为他们着想。 那个仲孙玄华一定要死的,至于逍遥子……他的事情不好说,也许也掺和那些事,也许没有! 「麻烦?」 「这么说你们还是为我等着想了?」 「既如此,那就让开吧!」 「秦国的麻烦,不算什么。 」 「让开!」 「……」 「我数三个数,不让开,修怪本姑娘不客气!」 「……」 红莲暂忍出手的欲望,手中的链蛇软剑不住在虚空变换姿态,剑气锋芒更甚,虚空颤颤尖锐弦音。 嬴政? 很生气? 他生气就对了! 那也是自己多年来的心思和心绪,他也可以体会体会,至于什么影密卫和罗网? 流沙不怕他们。 就算是那什么黑白玄翦前来,也不算什么。 退一步! 她们此行在关中并无所动,不过将逍遥子二人救走,又能是多大的罪过,少年人……还威胁她们? 真真好心思。 「……」 「逍遥子,你们可以带走。」 「仲孙玄华,死罪难逃!」 「……」 「将仲孙玄华留下,今日之事,也可无碍。」 「……」 河上皱眉的看向那红衣女子。 韩国的红莲公主? 还真如弄玉姑娘她们闲谈之言,这位韩国的公主……对秦国还是有不小的怨恨之意。 事情都过去很久很久了。 有那般难忘的恨意,也可以理解。 然! 难道她真的不为紫兰轩着想? 云舒姑娘说过的,若非师尊这些年来暗地里多有护着,紫兰轩早就不知道迎来多少麻烦了。 别的先不说。 单单紫兰轩通连箕子朝鲜,就是大罪。 还有暗地里连通一些山东诸地的旧人,尤其是韩国的旧人,这一点……也是为帝国忌讳。 而且。 紫兰轩多安稳,也有鬼谷另外一位弟子盖聂的力量,若无那些力量,兰陵城紫兰轩做了那些事,想要安稳? 不能够。 三个数? 真的要动手? 自己不想要同她动手的。 既然不想要将逍遥子二人交出来,那就……逍遥子算了,逍遥子不算有很大的过错。 仲孙玄华不一样! 如果不是自己在那个村子里,沫萝今日就危险了,沫萝虽强,面对玄关存在,无法应对! 逍遥子之前的言行举止,还是有些讲理的。 「仲孙玄华?」 「交给你,不能够!」 「今日,无论是仲孙玄华,还是逍遥子,我都要带走,你拦不住的,快让开!」 「……」 红莲笑语一声,三个数不过呼吸之间的事情,那二人还是没有动静,那就是真要和自己为敌了? 「你对你的实力很自信?」 「你们要离开也行,你打赢我,任你走!」 「……」 河上不准备和这个女子多言了。 完全就是讲不通的。 反而更加蛮不讲理。 比阳滋公主的性情还要野蛮、强势,尽管阳滋公主有时候也不讲理,但……大体还是听的。 她手中的软剑一直在挥舞,一直在剑气震荡虚空,她似乎很想要出手,若非她身边的紫女姑娘拉着,已经出手了? 如此! 给她机会! 「少年人,你的心意……我明白!」 「逍遥子,和紫兰轩关系匪浅。」 「仲孙玄华,难以丢掉。」 「……」 紫女也是有些纠结。 那少年人避而不谈自己刚才所问,更为应证所想,将逍遥子二人放下,紫兰轩可以置身事外? 可以没有麻烦? 放下逍遥子二人? 难以为之。 紫兰轩和逍遥子多年交情,和仲孙玄华淡了许多,然……今日若是将仲孙玄华丢下,果然消息传出去,对紫兰轩的麻烦更大。 于韩成而言,麻烦更不必说。 诚如此,倘若少年人的师承和紫兰轩有旧,这少年人可以装作看不到,让她们离开的。 现在。 弄成这个样子了。 「少年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 动手? 打赢他? 就可以离开? 少年人这么有信心的? 果然是少年人,年岁如此,修行达到这般境界,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手持链蛇软剑,一步踏出,领域运转,红莲再次扫了少年人一眼,一道无形剑气便是破空挥洒过去。 力道不为很强,免得将他直接打死! 「……」 「你这般手段,今日是过不去的。」 身形岿然不动,仍旧同身边的沫萝并肩而立,双手掐动印诀,天意四象再动! 当即! 方圆百丈区域内,旋风大动,一道丈许之高的青色身影在河上身前化出,一道道旋风划过,便是将红莲打出的剑气溃散。 嗡! 嗡嗡! …… 真法没有催动极致,旋风骤起,无序的滚荡四周,淡淡的风刃斩击隐现,交织虚空,一道道似清脆、似闷哼的声音不住传来。 「你……。」 「还真是小瞧你了。」 「……」 红莲秀眉蹙起,好强大的气息,好强横的手段,好霸道的领域,他的领域之力……比自己还强? 天地元气都有些难以顺心驾驭了。 周身六尺之外,一道道旋风盘桓,随时要冲来,能够察觉那一道道旋风的劲力,宛若一柄柄刀刃。 天地元气,化形兵刃,漫天皆是凌冽锋芒! 这是什么手段? 流沙多年来,留存的卷宗很多很多,诸夏间许多人的手段都有详略记载,这样的手段? 这样的化身? 灵觉化身? 怎么可能! 他的气息还没有自己强,如何可以凝练出灵觉化身? 「……」 「这般手段,从未见过!」 紫女也在端量四周,虚空凝聚的青色身影,灵性自生,一举一动,浩瀚之力。 红莲的那道剑气落在青色身影身上,都没有任何动静,直接被旋风击溃了。 很强! 真的很强! 那少年人的玄关气息不为强大,手段……别样强大,唯有强大的传承可以解释。 强大的传承? 和紫兰轩有旧的? 诸子百家? 儒家? 少年人所修不是儒家的浩然正气,反而更像……更像……道家的手段,那种道家的清静韵味有不少。 道家的人? 道家天人二宗? 人宗弟子? 逍遥子? 逍遥子离开人宗之后,道家人宗与真道宗之间,多有隔阂,时有冲突,好在都不为大。 人宗 的弟子? 这般年岁的人宗弟子? 江湖之上并无传闻,反倒是道家天宗的惊才绝艳弟子不少,都有数位年轻的化神弟子扬名了。 一些老辈的玄关存在也有。 道家天宗的? 难道他是道家天宗的人? 道家天宗同紫兰轩有旧的人有一些,咸阳也有,武真郡侯?他和武真郡侯有关? 嗯? 数年前,武真郡侯的那位弟子河上现身诸夏行走,踏着司徒万里,扬名百家。 后来,消息就淡下去了。 那个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力压司徒万里,一身之力,绝对化神,绝对化神巅峰乃至于圆满境界。 如今? 突破了? 难道他就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若然他是武真郡侯的弟子,这般年岁踏足玄关,那就不为很诧异了,当年的武真郡侯也很惊艳。 河上。 他难道就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如今突破玄关的河上? 道家天宗之内,除了武真郡侯和他麾下的一些天宗弟子外,紫兰轩与其余天宗弟子,并无什么交情。 河上! 尤其,如今武真郡侯就在咸阳,紫兰轩所得的消息上,武真郡侯的弟子也有跟随。 是他。 紫女觉……差不多可以肯定那少年人的身份了,没有十成把握,也就八成以上的把握。 他身边的那位金发碧眸异邦女子,倒是猜不出来。 然! 那女子身上有火魅术的气息,武真郡侯身边,也恰恰有一位诸夏间最为擅长火魅术的人。 焰灵姬! 难道是焰灵姬的弟子? 「红莲,住手!「 「……」 「少年人,你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 有感红莲一身气息极力运转,链蛇软剑吞吐的剑气都不住同四周那些风劲化刃碰触。 还要继续交手。 更加猛烈的交手? 这……不合适。 「……」 「嗯?」 那个韩国红莲公主的气息不弱,河上有自信拦阻她,她的剑道威力不弱,也不为十分强大。 天意四象化身足以将她镇压。 紫女姑娘? 他点出自己的来历? 「……」 「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河上?」 「你……你是河上?」 「……」 刚将一身真元提升极致的红莲强行稳住身形,紫女姐姐说什么?他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他! 怎么可能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 紫女姐姐有那样的猜测,有把握?他就是武真郡侯的弟子河上?那位数年前踏着司徒万里扬名的少年人? 他如今踏足玄关了? 实力还这般强? 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此时……面对少年人施展的手段,若言十拿九稳的将他拿下,不好说。 他是河上? 这……。 一时间。 散去周身凝聚而出的浅浅罡气,秀眸微眯,打量那少年人,也扫着他身边的金发异邦女子。 「弄玉姑娘时常提起你们。」 「若非必要,当不为动手。」 「仲孙玄华是我亲自出手打伤的,若非他的肆 意妄为,我也不会出手。」 「山东诸地许多人和帝国有恩怨,恩怨是一回事,关中那些无辜的庶民百姓又是一回事。」 「也许,仲孙玄华所为在他看来是对的,我所为……也是不为错。」 「正要将他镇杀之时,逍遥子来了,将他救走!」 「若非你们前来,魔宗苍璩已经将他们镇杀了。」 「逍遥子,你们可以带走,仲孙玄华……必须留下,卫庄虽强,面对魔宗苍璩和玄翦……难料。」 「将仲孙玄华留下,紫兰轩不会有事!」 「我,可以保证!」 「我身边这位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沫萝,他可以明证我所言。」 「紫女姑娘,红莲姑娘,请你们考虑一下!」 「若说在我面前,让你们将逍遥子二人带走,我……难以做到。」 「……」 自己是没有见过紫女姑娘的,他猜出自己的身份? 拂手间,散去天意四象的力量,四周虚空恢复平静,近前一步,看向远处的二人,河上拱手一礼。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一九章 大虚无(修改) “……” 红莲一时沉默。 四周紊乱的虚空恢复平静,天地元气归于之前的平和,少年人……天宗玄清子的弟子。 那个金发碧眸异邦女子! 她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沫萝? 是她? 是当初在咸阳城盖聂府上见到的那位金发少女?数年前搜寻庄下落时候再见的金发女子? 她! 似乎和那时的容貌不一样,年岁之故? 端木蓉的三位弟子都有见过,金发碧眸的沫萝,是她? 对她的讯息,流沙的卷宗记载不多,也没有意义对她多做卷宗,她是沫萝? 河上! 道家天宗玄清子武真郡侯的弟子,怪道他可以这般年岁,踏足这般境界,手段还很是不弱,话音内外也有那般底气。 沫萝? 盖聂的确在关中。 而盖聂和医家端木蓉多有亲近,并非秘密,端木蓉似乎也入关中了,她的弟子也入关中了? 为何会和玄清子的弟子走在一起? 逍遥子! 仲孙玄华! 做出抉择? 留下一人? 事情可以了结? 少年人……说的简单,想的也是简单。 自己! 不想要留下任何一个人,逍遥子、仲孙玄华……想要全部带走,一个都不会留下。 他真的要拦阻? 一时间,略有想不好,秀首微转,看向身旁的紫女姐姐,其实……紫女姐姐不点出他的身份,说不定事情还要更好解决一些。 自己将他击败。 她们现在就已经离开了。 不至于现在进退两难。 欲要离开,他非要拦阻,真要出手? 留下一人? 更是不能够! “……” 紫女亦是有些迟疑,有些不语。 河上的意思,不难理解。 放下仲孙玄华,事情就可解决,她们可以带着逍遥子离开,后续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放下仲孙玄华? 这……这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也许在这里放下仲孙玄华,没有人知道缘由,也不会有人知道,可她们是知道的。 论实力,逍遥子超过仲孙玄华很多。 论在山东之地的名声,仲孙玄华超越逍遥子不少,她们将仲孙玄华从苍璩手中救下。 又性命有碍。 保不齐就会为紫兰轩引来麻烦。 麻烦,紫兰轩倒也无惧,多年来,紫兰轩已经迎来很多很多的麻烦,也都习惯了。 红莲。 于她不一定是好事。 箕子朝鲜接下来可能有很大的危险,韩成牵涉其中,若是仲孙玄华的麻烦落在韩成身上。 不妥。 除非她们将事情做的很好,而且逍遥子也不会乱说什么。 这……。 难以抉择。 非流沙的抉择。 “……” 一时间。 此方虚空陷入一片寂静。 河上与身边的沫萝静静站着,等待紫兰轩二人做出决定,只要她们留下仲孙玄华,后续不会有麻烦。 “咳咳……。” “呼……,看来我今日是难逃一劫了。” “紫女姑娘,无需多虑,将在下放下就好了,眼下情形,若是不作出选择,在下和逍遥子怕是都难走了。” “这里的动静很大。” “……” 登时。 一道轻咳之音传出,更有微弱的声音相随,仲孙玄华勉强虚空而立,先前为抵抗苍璩的攻伐,勉强恢复的一些力量也基本上耗光。 那少年人。 竟然是秦国武真郡侯玄清子的亲传弟子河上。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会有那样通玄莫测的强大手段,自己……败在他手上不算什么,赵莫……也不算什么。 赵莫。 他的运气不好。 被少年人直接镇杀了。 自己被逍遥子救走,原本还有一丝丝庆幸,觉运气不错,可以留下一条条性命,谁料……又碰到魔宗苍璩。 再次陷入生死危局。 关键之刻。 又被鬼谷卫庄他们救走。 本觉运气垂青,现在……自己还是逃不过一死?紫女姑娘她们有迟疑?她们也想要将自己留下? 自己! 武真郡侯! 做出抉择……很明显了。 天要亡自己? 接连几次好运气,都不能够拦阻自己的命运? 惨然一笑,拱手一礼,数十年来行走诸夏,就算要死,也不要死的窝囊,也不能等着别人放弃。 不过一死而已。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怕是今日就算可以逃过一劫,将来他也会找上来的,以他的传承,以他现在展现出的实力。 将来。 自己会被他轻易镇杀? 自己! 这一次前来关中,本觉没有什么危险,就算遇到一些厉害的人物,打不过,跑……还不行? 离开关中就可! 万万想不到会有眼前的局面。 “仲孙玄华!” “切勿此言。” “紫女姑娘,你们带着仲孙玄华先走,我拦住他不难。” “我已经恢复了一些真元,拦住他不难,离开也是不难,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 逍遥子的喑弱声音也随之而起。 先前被苍璩重创的身躯,短短时刻……内外交感虚空天地,玄牝加持,恢复不少。 可以动用一些力量。 紫女姑娘她们的为难……自己可以明白。 既如此。 当有抉择。 当不让紫女姑娘她们难做。 河上。 玄清子的弟子。 怪道他会有那样的实力,还真是不弱,还真是好天资,都不逊色天宗晓梦子了。 自己与之相比,也差了很远。 尤其他一身所修,自己并未见过,也没有任何印象,大可能是玄清子近年来新创出来的手段。 以玄清子现在的修行,创出那样的玄功真法不难。 他! 手段太狠辣了一些,杀性太重了一些,少年之人,怎么会有那般的嗜血之举? 另外一位金发异邦女子,是医家端木蓉的弟子! 端木蓉,自己知道的。 她和盖聂的关系,自己也是知道的。 少年人河上所言,留下仲孙玄华,可以让自己离开,让紫女姑娘她们带着自己离开? 虽然好意,并不需要。 仲孙玄华。 可以走! “这……。” 悠然。 红莲意动。 自己之意,本就不想要放下任何一个人,无论是逍遥子,还是仲孙玄华,都在其中。 紫女姐姐点出他的身份。 一些事情直接艰难了。 尽管不想要承认,但……紫兰轩多年来能够有今日,和天宗玄清子有关,和弄玉有关。 九哥哥! 九哥哥的遗泽! 若是不点出他的身份,直接就出手了,将少年人避退,就可以离开了,不至于现在无比纠结。 紫女姐姐也难做。 仲孙玄华主动言语,让她们将他留下?不能够,那可不是自己的性情,救下仲孙玄华,好处多多。 实在不行。 自己还准备得罪少年人。 事后,再好好书信于弄玉,缓和一番,解释一番,应该无碍,左右也非大事。 一个仲孙玄华,在玄清子眼中,应不算什么。 河上这位少年人,也只是少年人,只要玄清子没有意见,他又能够有什么意见? 现在。 仲孙玄华主动说着要将他留下,紫兰轩……颜面何在?自己和紫女姐姐的颜面何在? 河上。 他终究也只是玄清子的弟子,而非玄清子。 逍遥子! 他恢复了一些力量?可以有所为?可以拦阻河上?让她们带着仲孙玄华先离开? 这……似乎可行。 逍遥子伤势不轻,如今恢复一些力量,对付一位寻常的玄关存在不难,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为上。 思绪有动,忙又看向紫女姐姐。 “紫女姑娘,你们快些走吧,有我在,他追不过去的。” “……” 逍遥子催促一声。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若非变换了几个地方,怕是已经引来许多人了。 语落,尽可能的运转体内小天地,极力交感虚空大天地,源源不断的玄牝之力涌入,伤势一丝丝的恢复。 可以感觉到的恢复。 只是……被苍璩重创的灵觉本源恢复很慢很慢,自己明明都以清静魁罡正气拦阻了。 苍璩那一指……到底是什么手段! 至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心悸。 “……” “逍遥子,麻烦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逍遥子可以断后,再好不过。 一些事情,接下来再行慢慢处理。 同红莲相视一眼,灵觉漫开,带着身边的仲孙玄华,身化流光,奔向另一侧的虚空。 “……” “河上,这……。” 看着眼前的一幕,等着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的抉择,却……等来她们带着仲孙玄华先离开了。 逍遥子留下了? 沫萝明丽之面一怔,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完全出乎预料的。 “……” “这……就是她们的抉择?” 河上神色平静的看着紫兰轩二人带着仲孙玄华离去,她们的决定是这个?而非自己所想的那个。 仲孙玄华。 她们还是将他带走了。 逍遥子。 留下了。 那么。 一些事情或许就简单了。 “……” 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逍遥子,河上没有多言,双手掐动印诀,刚有平静些许的虚空天地旋风再起。 一道丈许之高的青色身影显化在一侧虚空,天地元气汇聚,由虚转实,宛若一位真正的巨人。 不! 巨人的身形更大了一些,更为高大了一些。 方圆数百丈、千丈区域风云动,旋风化作锋刃,呼啸之音不绝,虚空颤动,震耳欲聋。 下一刻。 百丈区域的虚空又是一震。 那道已经超越丈许之高的青色身影体表……蕴生一道道火红的光芒,是火焰,是元气化生的火焰。 出现在巨人的脑袋上,随着河上通玄真法的施展,一丝丝火焰由头颅眉心正中溢出,散落四肢,散落胸腹。 “好强大的手段。” 逍遥子立身虚空,一动不动,以紫女姑娘她们的修行,现在离开不会很远。 需要再等一等。 少年人。 河上。 他直接动手了。 如先前见到的手段,再次施展了,更强了,威能更大了,甚至于自己此刻交感虚空大天地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种感觉……唯有苍璩施展种玉功波动之力的时候才有,河上……他距离玄关大成都有一段距离。 距离苍璩那个境界,更远。 他……这是什么手段。 驾驭风的力量。 又有火焰的力量? 风的力量。 火的力量! 风火之力! 道者修行,感悟天地,驾驭天地之力,化生自身道理,这是玄清子传他的道理? 将无相之力,化生有相。 领域之力! 很强。 很狂暴。 很霸道。 自己交感虚空天地的手段都被影响了。 “天意四象,风火劫!” “……” 河上本尊亦是不动,语落,灵觉运转极致,天意四象化生的风火象身一步踏出,虚空炸鸣。 巨大的风火象身手掌打出,莫大之力降临逍遥子身上,凝滞虚空,碎裂虚空,一阵混乱之力荡开。 至疾至锋的旋风之力。 至阳炙热的火焰之力。 交错一处,混杂虚空,逍遥子……消失在原地了,一击并未有成,风火象身手掌抬起,一指点向逍遥子现身之所。 他! 重伤之躯。 驾驭虚空的手段虽比自己高明,但……风火象身之下,此方虚空牢牢掌控一心。 除非他恢复实力,不然……逃不过自己的感知。 “你以重伤之躯,还能够驾驭虚空之力,可以驾驭的力量还不弱!” “……” “太上真道,纯阳正法,通天万神,黄庭定空!” 逍遥子! 被苍璩重伤那般,还能够同自己交手,不愧是人宗出身的强者,若非缘故,都成为人宗掌门了。 虚空。 他还能驾驭虚空。 甚至于感觉到他还在不断从虚空汲取天地之精华,熔炼己身,恢复实力,非如此,他不应该有力量同自己交手。 还能够通连虚空! 那就看他现在还有多强的掌控之力。 一指点出,逍遥子所在的虚空一片晦暗,天地失色,万物成空,风火劫数,破灭之力化生。 凡所种种,皆被风火劫数之力同化,强行同化,虚空万象亦是同化,一片虚空变得空洞,一片虚空变得通明。 一片虚空宛若不存一般。 “……” “天地失色?” “魁罡正气,天人相合!” “……” 凭借玄关巅峰的修行,凭借对于虚空之力的敏锐细微掌控,轻而易举躲过少年人的强悍一击。 那一击。 换成仲孙玄华,怕是要被直接打死,身躯都要被风火之力撕裂。 一掌之力,虚空都粘稠很多,都如同浆糊一般,驾驭虚空,都要耗费数倍先前之力。 躲闪开来。 迎面又是一击,一道指力?逍遥子心中一突,运转先天魁罡正气,护住心神,以为拦阻。 似乎……不是对自己灵觉本源的攻击。 而是对周身虚空更强驾驭,更强掌控,虚空成虚,阴阳遁去,五行散落,乾坤上下,尽皆凋零,满是破败? 是天宗的天地失色? 又好像不一样! 未有迟疑,双手成印,暗淡无光的面上掠过苍白,调动灵觉,勾连愈发微弱的虚空之力,消耗更大了。 “万物回春?” “上下三景,诸神有衰,天地大虚无!” 觉逍遥子的手段,河上轻道一声,是人宗万物回春的手段,若是以此法应对天地失色,效果不错。 可惜,那不是天地失色。 逍遥子! 他重伤之躯,还能动用多少手段? 还能动用多少力量! 心随所动,风火象身动静浩荡,行至那处封镇的虚空前,双手掐动一道简单的印诀。 太上真道,无极化生太极。 一掌打出。 风火圆融不绝的力量涌入封镇虚空,继续将那处虚空化无,将那处虚空的三宫诸神之力抽取。 逍遥子! 还想要通连天地虚空恢复? 还想要施展应对手段? 他! 他的力量还能支撑多久? 第三一二零章 还想跑(求票票) 「……」 这就交手了? 这……,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也在事情的走向之中,沫萝静静站在原地,立于虚空,一动也不敢动。 河上一边要带着自己,一边还要同不远处的人宗逍遥子争斗,不,是真道宗的逍遥子。 那个仲孙玄华该死的。 该杀的! 紫兰轩的两位姑娘却将他带走了! 并没有听从河上和自己的建言,直接就将仲孙玄华带走了,留下这位真道宗的逍遥子。 苍璩所言。 真道宗逍遥子实力很强! 位列玄关巅峰水准,刚才若非被苍璩重创,现在……怕是艰难,而今,逍遥子实力不复。 河上可以同他交手了? 将他困在虚空了? 河上要杀他吗? 哎。 不太明白为何紫兰轩的两位姑娘会将仲孙玄华带走,真道宗逍遥子留下断后? 已经有数十个呼吸的时间了,玄关层次的速度很快,紫兰轩二人当离开很远了。 若是逍遥子还能继续支撑,怕是仲孙玄华真的逃走了,要杀他只有等以后了。 逍遥子实力还真强,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有这般手段同河上争锋,河上……也不弱。 河上的手段好像更强了。 灵觉可以有感的。 河上施展全力了? 想来河上也是想要速战速决的,仲孙玄华真的离去就不好了。 「……」 「这是什么手段!」 「……」 万物回春,万物有灵。 道者两分,天地失色与万物回春本就一体,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就连施展出来的万物回春手段都被深深压制。 甚至于施展出来的威能还在持续衰弱。 是天地元气的缘故。 本尊所在的四周虚空……正在塌陷,正在空洞,正在化虚,正在虚无,这是什么手段? 脏腑小天地同虚空大天地的交感也越来越弱了,所能化生的源源不断玄牝之力也在削减。 所能滋养本源的力量不如先前六成,不如先前五成,不如先前四成,随着少年人河上的手段落下,内外乾坤交感而出的力量还在变弱。 甚至于,已经不能够保持伤势的有序恢复了。 还要开始消耗恢复不多的本源之力了,少年人不过寻常玄关的气息,施展的手段却有玄关大成气机。 本尊也被一股极强的虚空封镇之力定住,旋风烈焰,虚空内外袭来,非护体真元,身上衣衫都不存了。 少年人。 玄清子的传承。 单单简单的手段不能够应对他! 觉内外天地交感化生的玄牝之力越来越少,觉体表环绕的旋风烈焰之力愈发之强。 若不动用独属于真正玄关巅峰层次的本源,多有棘手! 看着身前虚空不远处的那尊风火巨人,它的威势都能透空有感,未几,逍遥子体表金中泛青的玄光豁然一亮。 下一刻! 整个人消失在那处被封镇的虚空。 「……」 河上神情未变,倘若逍遥子就这样被自己擒拿镇压,甚至于擒杀,他就不是先前同苍璩争斗有来有回的逍遥子了。 眉心淡黄色的玄光隐现,一念而觉,那尊一丈有余之高的风火象身抬首握拳,对着又一处虚空轰去! 嗡! 百丈开外,虚空破碎,银光璀璨,天地元气紊乱闪耀各色华光, 没有给逍遥喘息恢复的时间。 盯着那道一闪即逝的金青色玄光,又是一拳悍然轰出。 每一拳! 都轰碎一片虚空,都搅动一片虚空,都混乱一片虚空,都封镇一片虚空,都强行接掌一片虚空。 自己的先天灵觉本就强大,妙悟黄庭,渡过陨灵果,又精修三宫诸神妙法,又加持师尊所传的九字真言印诀! 灵觉已经数倍、十数倍于先前! 是否比肩完好无缺逍遥子的灵觉之力不好说,眼下……他的一举一动,自己可以感应到。 他。 无法逃脱自己的感知。 风火象身一拳拳的打出,一道道掌印的落下,时而一脚轻踏,方圆千百丈区域的虚空颤抖。 轰隆隆! 轰! 噼啪! 嗡! …… 于眼前的一幕幕,沫萝樱唇微张,逍遥子的身影自己都已经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那位巨人还在强有力的攻伐十方。 每一击都颤动虚空,连绵不断地攻击,四周虚空似乎没有完好之地了,刚有恢复,又要紊碎了。 这就是河上的实力? 怎么感觉比师尊还要强? 师尊鲜少出手,师尊也不太喜欢修炼那些杀伐手段,河上……这一击击落下,怕是……。 河上真的要镇杀逍遥子? 「……」 「还要躲闪?」 「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越来越弱了,你之前被苍璩重伤,勉强稳住伤势。」 「现在只是一昧的躲闪?」 「是不想要同我交手吗?」 「你想要离开这里,很简单!」 「击败我,你就可以离开。」 「击败我,你们随意离开,我不会去追!」 「逍遥子,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宗全师兄说了关于你很多的讯息,你的手段不止于此。」 「施展出来吧。」 「我若不敌,你就可以走了。」 「……」 又是数十个呼吸过去,风火象身停下攻击,收拢拳脚,斗大的风火双眸眨动,看向一处虚空。 那里……逍遥子的气息躲闪之地。 嗡鸣的洪亮之音荡开,传遍百丈虚空内外,气息交感,元气吞吐,一丝丝风火旋风烈焰自生。 逍遥子! 他在以最小的消耗,驾驭虚空之力,躲避自己的一次次攻击,尽管也有消耗,也许……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再有片刻时间,待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走远了,逍遥子怕是就要离开了。 他! 不想要正面交手,亦或者还有怕伤了自己? 师尊的缘故? 不外乎那些结果。 那些。 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紫女姑娘她们已经走了,逍遥子断后……纠缠自己,不让自己去追?时间过去不短,自己也的确没有拿下他。 他! 很强。 如此。 他接下来必须应战,因为……他接下来躲不过去的。 没有给逍遥子回应的时间,那……没有意义,本尊掐动印诀,粗略通晓的三术运转。 风火象身体表的风火之力自动凝练一道道风火真罡,加持三术之力,琉璃色泽内蕴。 大大的脚掌一步踏出,方圆千百丈的虚空纳入三术,自成虚幻一体的阵势,化入风火象身的天 元之位。 两只巨大的风火手掌掐动印诀,真言手印施展,灵觉进一步强化,强行掌控这股只是修行之时驾驭的力量。 虚空内外,天地乾坤,风火无间,都在手中。 逍遥子! 他的方位已经纳入阵势杀局了。 这一次他想跑? 看他如何跑! 风火象身又是一掌打出,如先前一般无二的掌力,力贯虚空,游走阵势之中,锁定逍遥子的气息。 直接轰去! 「……」 逍遥子不言。 心间深处暗暗发苦,这个少年人太难缠了一些,他挥洒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四周虚空,自己想要交感天地熔炼玄牝之力,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隙。 勉强熔炼一些,已经比不上一次次遁空的消耗了。 幸而! 自己只需要这样躲闪下去,再有百十个呼吸,差不多就可以离开了。 倒是卫庄先生还没有太大的动静,难道还在和苍璩、玄翦纠缠,无论是苍璩,还是玄翦,他们的实力都不简单。 不过。 卫庄先生若想要离开,想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己若想要离开,这个少年人拦不住。 可! 少年人的一次次攻击太强了,力道上都已经靠近玄关大成,甚至于夹杂的一些力量,都媲美玄关大成了。 那般力量! 自己无碍之时,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眼下。 非有躲闪。 非有耗费一些本源抵挡。 少年人言语将他击败,就可离去……,以他现在的手段,真要将他击败,非有动用残余不多的本源。 真要动工了那部分本源,自己想要离开关中都难了。 更为万一不小心将这少年人伤着了,麻烦不会小,还是躲闪为上,少年人再强,对自己的损伤有限。 嗯? 逍遥子欲要言语,灵觉有动,神色有变,此方虚空好像一瞬间不一样了,至于怎么不一样。 一时间无法察觉。 除非损耗些许本源之力,直接探查,更为眼眸深处直接出现一道越来越大的风火掌印。 又来? 这样的攻击对自己可是无用! 耗费一丝本源,交感混乱虚空,身形消失不见。 「……」 轰出的风火掌印落下,并没有威势溃散,携带浩瀚之力亦是消失不见,下一刻,直接落于一处虚空的所在。 轰! 轰隆隆! 噗! …… 没有任何预兆,逍遥子的身形刚有显化,便是被那道风火掌印击中,整个人刹那倒飞百丈之遥。 堪比玄关大成的一掌,携带锋刃烈焰的力量,全部倾洒在逍遥子身上,体表的魁罡正气都溃散近半。 余力侵袭,虚空落下一滩浓淡的血雾。 「你……,噗……。」 「怎么会……。」 「……」 逍遥子屈膝半跪于虚空,周身护体的魁罡正气似散非散,一身气息欲要凝练,却又被虚空一股外在之力隔绝。 苍白之面再无半点血色,身上的衣裳也被掌力夹杂的锋芒烈焰之力席卷,褴褛成条,焚灭成灰。 自己明明都躲过去了,怎么就击中自己了。 怎么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奇门遁甲?」 「玄力遁空!」 「 阴阳九宫遁!」 「那是鬼谷的手段,你……。」 「……」 逍遥子话音未落,迎面则是一道威能更胜先前的拳印轰来,隔着数十丈之远,都能够有觉这一拳的力量。 若是落在身上。 自己若无后手,会比刚才更加凄惨。 他怎么会鬼谷的手段,奇门遁甲是当年第一位鬼谷子得到的,千百年来,一直在鬼谷派传承。 他怎么会! 就是盖聂都不会。 诸夏间能够修行的只有卫庄。 不是奇门遁甲,他怎么能够施展出先前的手段,虚空化作阵势,天星枢机在身,遁术随心,一举一动,微妙通玄! 又来? 定然还是遁空阵势相随的手段,阵势范围之内,任由自己如何躲闪,都无法躲过去,一定会被击中! 少年人。 过分了一些。 太霸道了一些。 太强势了一些! 太强硬了一些! 「……」 「动用手段了?」 「动用剩余之力了?」 「好!」 「……」 看着远处风火象身打出的一道拳印被剑气斩开,看到一道金色的剑光斩击在风火象身身上。 看着风火象身被一件斩开。 河上本体体内闷哼一声,脚步略有趔趄,双手掐动印诀,风火象身三宫运转,风火再生,阵势未散,象身不灭。 逍遥子! 他动用了本源之力! 那么……,拂手间,将沫萝掠至阵势的边缘一角,无伤无扰,本尊一步踏出,身化一道浅黄色的流光,化入风火象身之中。 下一刻。 巨大的风火手掌变换印诀,三术之妙相融黄庭真罡,琉璃漫天,九字真言,攻伐有道。 凝练一口黄庭气,顶天立地,圆满升华,天意四象亦是极尽更进一步,本为初步掌控驾驭的火象,更多的玄妙化出。 未待继续体会这等圆满升华的妙处,风火手掌翻天一掌,迎上一道锋芒内敛的剑光。 「这样的手段,不知你还能施展多久?」 「……」 风火象身双眸眨动,一道道旋风火焰生出,直视数十丈开外的逍遥子,他此刻的气息很强。 尽管还不如之前同苍璩交手的巅峰,也已经等若玄关大成水准了,这个层次……自己现在之力也差不多。 自己一体本源没有太大损伤。 逍遥子。 支撑不多久。 而且。 他此刻动用本源同自己交手,接下来他走不了了,他没有机会了,他没有机会离开了。 「剑道!」 「我也会一些,逍遥子,请指教!」 「……」 阵势未散,逍遥子他刚才选择断后,那么,就迎接这个结果吧,他……只有接受。 或者,他也可以燃烧本源,短暂恢复最巅峰的水准。 只手一握,一柄六尺有余的风火长剑出现,剑刃宽大,持在手中,隔空遥指逍遥子,黄庭真道,剑道亦可演之。 融入上宫八景之力,携带风火之力,一脚踏出,伴随虚空又一次震荡,巨剑斩下。 「……」 「想走?」 「你既然猜出我的手段疑似奇门遁甲,那么,你想走……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逍遥子。 还要避战? 看来 ……逍遥子和苍璩一战,他伤的的确很重,倘若他接下来继续强行和自己交手,他的一体本源会伤上加伤。 以他临近合道的境界,不是很好的抉择。 说不定,再遇到罗网、影密卫的人,离开关中都不能够,性命都会有碍,想走? 一瞬便是数百丈抛在身后。 很快。 不够! 语落,刚才斩出的那道黄庭风火剑气已经落在逍遥子头顶,他躲不过去,也无法躲过去。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一章 风火裂散(求票票) 「……」 「……」 大口的喘着粗气。 嘴角不住流出暗红色的鲜血。 浅色的衣襟都已经染红,颔下的须发亦是浸染许多,半跪于虚空,身躯潺潺,玄光明灭,下一刻就要彻底溃散一般。 然! 身形还是稳住了。 逍遥子拂手擦过嘴角的鲜血,眼下喉咙的猩意,觉脏腑的颤动移位,觉一体本源的损伤。 抬首看向远处的一位巨人,一位周身闪烁风火烈焰玄光的巨人,这就是玄清子弟子的手段。 不俗。 年岁如此,修行入玄关也就罢了。 对于如同奇门遁甲的手段,也那般精通? 疑似奇门遁甲的阵势笼罩下,自己避无可避,阵势覆盖的虚空都在少年人掌握之中。 一体攻伐可以瞬间落在任何一个角落。 这就是他的手段。 自己! 脏腑内在小天地,极力勾连虚空大天地,内外颤动,一丝丝愈发微弱的气机化生,融入本尊。 太少了。 太弱了。 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伤势的恢复和稳固,先前本觉以自己玄关巅峰的水准,本觉凭借自己恢复的些许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将他拦下。 现在! 小瞧了他。 诸般手段加持,这个少年人堪比玄关大成的道者。 自己现在的伤势越来越重了,走……,好像真的有些难了,少年人的身法手段不弱。 「……」 「仲孙玄华走了,你走不了。」 「紫女姑娘她们不该插手今日之事的,你……你也不该插手今日之事。」 「近些年来,你在齐鲁之地开立真道宗,师尊于你作为还是满意的,道者修行天道就好。」 「逍遥子。」 「你的手段不止于此,如果你不施展的话,那就……唯有将你擒拿入咸阳了。」 「一些事情,交给师尊定夺!」 「……」 方圆千百丈之地,尽皆在自己的阵势笼罩之中,逍遥子巅峰之时,破开不难,现在……他应该也能破开。 抉择。 除非动用手段,那样……他连出关中都危险。 不动用手段,自己就不客气了,就要将他擒拿镇压了。 于虚空远处阵势一角静立的沫萝看了一眼,化入风火象身,河上的声音很是洪亮。 一步踏出,虚空颤动。 手中的六尺巨剑散发的气劲交感虚空,一道道空间波动荡开,看向逍遥子。 仲孙玄华。 现在应该跑出很远距离了,逍遥子拖了不短时间。 「少年人行事,很……很有你师尊当年的风范。」 「你师尊当年多杀戮,多镇压诸子百家的人,道者,的确该好好的修行天道,你师尊出身道家天宗,更该如此。」 「少年人!」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半跪在虚空的逍遥子缓缓起身,一体上下的先天魁罡正气逐步壮大,逐步覆盖全身,逐步恢复最巅峰的状态。 一股股强大的气息从逍遥子体内漫出。 一缕缕直冲云霄的领域之力散开,刚一出现,就极力冲荡四周虚空的杂乱之力。 前一刻,气息极度孱弱的逍遥子,气息快速恢复,归于玄关大成,归于玄关巅峰,归于最巅峰的水准。 「……」 「这就是你的底蕴!」 风火象身眨了眨巨大的眼眸,逍遥子的实力恢复了?不……,应是施展了秘法,短时间重归巅峰。 这种巅峰? 是真正的巅峰? 是虚假的巅峰? 如若本源无缺无垢,自然无暇。 果然有缺有伤。 手中六尺之长的风火巨剑消失不见,自己布置在虚空的阵势被逍遥子冲散许多。 沫萝所在的方位还好。 逍遥子! 算他有一点点心思。 然! 既然他施展了这般手段,自己奉陪! 自己无惧。 丈许之高的风火象身眉心正中大方黄庭真光,巨大的手掌掐动印诀,天意四象运转,风火象身演化崭新之力。 一束淡黄色的玄光从眉心正中迸出,落于掐印的双手,逍遥子的实力不可能是真正的巅峰。 自己! 自己现在所能够调动和运转的力量还能够再次提升一些,尽管只是短时间,然……逍遥子也不能够支撑很久。 天意四象,各有道印! 一如九字真言印诀。 风象有风印! 火象有火印! 配合黄庭真法,以三宫本我正神,统御万象诸神,继而统御万象万物,清静天心,御使万法。 风印! 凝练出来不难。 火印! 以此刻极尽圆满升华的力量,也能勉强凝练出来。 左手风印,一枚三寸有余的青色光球沉浮掌心,右手火印,一枚临近三寸的红色光球沉浮掌心。 刹那! 双手合十,天心统御,四象无极,一道道裂空的能量散开,抬手便是一掌打出。 此刻自己的灵觉勉强可以感知到逍遥子的攻伐。 他的剑道,临体! 轰! 风火双印统御天地间风与火的力量,化作天地间最精纯、最锋芒、最爆裂、最霸道的力量! 掌印盖天,剑落长空。 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凝练风火双印的力量,黄庭统御,诸神并行,风火相合,威能倍增,驾驭更强之力。 先天魁罡正气恢复,玄牝运转,天罡无极,一道道道韵圆融的剑气落在,彼此碰撞一处。 覆盖方圆千百丈的阵势淡去,加持风火双印的力量,风火象身不住闪烁虚空,出现在任意之地。 逍遥子! 一体淡金色的华光笼罩,凝气成剑,一边施展天罡剑道,一边极尽运转体内小天地,源源不断的海量天地精华入体。 「是你消耗的多,还是你恢复的快?」 「……」 「风火两级,大虚无!」 「……」 叠加力量,施展先前的乾坤大虚无,逍遥子想要恢复实力?他又能够恢复多少? 他现在其实可以走的,但……他没有走? 动怒了? 动火了? 想要将自己镇压? 一脚大大的踏出去,无形阵势覆盖逍遥子所在虚空,一掌抓去,大虚无已然运转。 「速度的确快!」 似乎他先一步离开了? 算他感知敏锐,非先前可比。 纵如此,他可以支撑多久? 他施展的剑道之力,不为很强,却是每一招 都能够压制自己,力道控制的很好。 「时间差不多了!」 「……」 逍遥子没有强攻,尽可能收敛力量,将每一分力量运转极致,内外天地交感,伤势勉强恢复。 恢复的速度的确不快。 也只能如此了。 紫女姑娘她们离开差不多了。 自己。 留在这里苦战、强战……非本意,可以离开了。 于玄清子的弟子河上瞧了一眼,他……的确不俗,寻常玄关水准,都能够施展出这般力量。 等他踏足玄关大成的境界,怕是这个境界可以压他的不多,甚至于寥寥无几。 抬手再次打出一剑,逍遥子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先天魁罡遁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跑?」 「你现在的速度也就比刚才强一些。」 「……」 逍遥子一直不合自己生死相争,他想跑?想走?时机不对,想要给紫女姑娘她们更多的转圜之机? 现在走了? 早就防着他走! 风火象身在此掐动道印,一丝丝别样的力量从手中流出,淡青色的玄光隐现。 师尊所传的神通妙法,自己精修虽说进益不大,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施展的,无体性智,风火相融! 这一次……逍遥子若是可以逃掉,就算他厉害。 逃不掉! 就无关自己了。 风火象身消失原地,独留下虚空一道残影,维持阵势运转,支撑百十个呼吸不难。 「看来你不够快!」 「……」 虚空深处,灵觉有感,河上直接一掌悍然打出。 逍遥子的气息似乎开始衰弱了,这就支撑不住了?收敛力量了?他跑的还真快,短短数息,就跑出五里开外了。 自己! 一刹那,一身本源也消耗近五成,比刚才那般长时间战斗消耗的还要多,风火象身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逍遥子! 和他说了,仲孙玄华走了,他……不用走! 也走不了。 「少年人,真要如此?」 「……」 他! 追上来了? 逍遥子惊语一声,勉强再次调动本源,一掌打出迎上,虚冥深处,两掌相触,又是一股剧烈的能量余波荡开。 风火象身、逍遥子二人身形化出。 魁梧若巨人的风火象身气息不稳,有崩散之势,河上神色苍白,一瞬间消耗那么多的力量,又和逍遥子生生碰了一掌。 自己! 亦是有伤,黄庭运转,快速恢复着。 逍遥子! 他比自己惨。 他已经稳不住身形了,连虚空御风都有些做不到了。 「逍遥子,束手就擒吧!」 「你……随我入咸阳吧!」 「……」 自从实力破入玄关之后,还是第一次本源消耗这般大,风火象身巨大的手掌抓过去。 直接将逍遥子抓在手中。 河上轻道一声,转身走向先前之前。 「河上,你……你没事吧!」 一二十个呼吸之后,风火象身归来,一直等待的沫萝安下心神,逍遥子……被河上擒拿手上了。 河上。 也太厉害了。 就是……河上身融的这个巨人……看上去有些不稳了,自己都能隐隐感觉,先前是没 有的,自己也非不通修行。 河上受伤了? 还是其它? 「……」 「我无碍!」 「时间太久了,我现在力量损耗许多,仲孙玄华怕是追不上了,咱们先和莫负……。」 「嗯……。」 「是谁!」 「……」 风火象身抓着逍遥子,河上一语落下,巨大的脑袋摇了摇,除了损耗大一些,本源并没有伤势。 静心打坐一下,就可恢复了。 刚要散去天意四象,同沫萝一起离开此地,骤然灵觉大动,浑身一紧,风火象身震荡风火之力。 下一刻! 一道极尽锋芒的剑气破空袭来,直接落在抓着逍遥子的巨大手掌上,本能放开,风火掌印打过去。 「纵横之力,鬼谷……鬼谷卫庄!」 「是你!」 「……」 虚空留痕,那道剑气将自己的掌力击溃,余力袭来,风火象身催动黄庭真罡,极尽拦阻。 纵横的气息。 自己不陌生,芊红姑娘在仙山之地时常演练纵横真法,那股气息常有接触,尽管和芊红姑娘的纵横气息不一样。 那! 就是纵横气息。 此地。 能够施展出那般手段的,也只有鬼谷卫庄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魔宗苍璩呢?黑白玄翦呢?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拦住卫庄! 怎么会! 风火象身散去,展露本尊,真罡护体,纵横剑道的力量还在,好强大的余力。 真身不住后退,不断运转黄庭真罡将纵横剑道的力量化去,原本还有不少红润的面上,短短数息,就苍白无色许多。 逍遥子。 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 鬼谷卫庄,是他! 他一手抓着逍遥子的手臂,立于远处虚空。 嗡! 嗡嗡嗡! …… 「卫庄,你跑的倒是快。」 「你觉你可以跑掉?」 「嗯,怎么就剩下一个逍遥子了?莫不紫女姑娘她们先走了,留下逍遥子断后?」 「……」 「卫庄,你还真是废物。」 「连和本座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没开始怎么交手,你跑什么跑?」 「……」 苍璩的声音响起,脏乱的黑衣锦袍,不太规矩的发髻,踱步虚空,真身出现。 相距数十丈开外,手持黑白双剑的玄翦也现身。 「……」 「你想要死,三日后,洛邑以北,魔宗之地,我会亲自将你镇杀!」 黑衣银发,冷意凌然,一手握着鲨齿,一手握着身边的逍遥子,于苍璩的一道道言语并无太大感觉。 直视之,落下一言。 「哈哈哈!」 「哈哈哈……,三日后?」 「为何要三日后,如今你就在这里,本座也在这里,让本座将你镇杀在这里岂非更好?」 「或者,三日后,你准备找帮手?盖聂?」 「哈哈哈……,你个废物,连独自面对本座的勇气都没有,岂非废物这一个?」 「你们的那个师尊,本座将他镇杀,还是帮你们不少,他选你为鬼谷掌门,可见眼力不怎么样。」 「哈哈哈!」 「……」 苍璩仰天大笑,肆意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无差别荡入虚空 深处,顺着无所不在的波动,绵延远方。 「……」 卫庄不在多言,松开手中的逍遥子,举起手中鲨齿,真元运转,劲风四散,一身黑色锦袍飒飒作响。 「想死?」 「本座成全你!」 「放心,本座不是你这个废物,本座会亲自镇杀你,让你死的没有痛苦。」 「鬼谷,以后不需要存在了。」 「帝国一天下,鬼谷本就该消失。」 「……」 只手一握,虚空凝练一柄剑器在手,苍璩持之,随意挥动,看向远处已经准备好动手的废物。 又是大笑一声。 既然他想找死,那就……死吧! 「……」 玄翦立于远处,一动不动。 「……」 河上艰难卸去体表的纵横剑光,立于虚空,黄庭真罡嗡鸣运转,汲取天地元气,熔炼玄牝,化入脏腑经络,汇入三宫诸景。 远处,苍璩同卫庄交手了? 今日之事,太错综复杂了一些,太难缠了一些。 自己! 本已经将逍遥子抓住了,又被卫庄夺去了。 兰陵城,紫兰轩。 流沙卫庄等人,自己略有一丝不喜。 今日之事,自己记下了。 舒缓一口气,伤势稳住,这里不需要自己,莫负、芈心还在等自己,怕是多担心。 锵!锵!锵! …… 于沫萝看了一眼,领域运转,正要离开此地,耳边悄然飘来一道道金石裂空的悠扬婉转之音。 这道声音。 很熟悉!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二章 都来了(求票票) 「河上,怎么了?」 「……」 不是要回去吗? 怎么突然停下了? 沫萝看向身边的河上,好奇一语,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人就是苍璩。 逍遥子。 因卫庄的阻碍,也拿不下了! 「有人来了。」 河上转身,看向一处虚空所在,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嗯?」 沫萝奇异,有人来了?顺着河上的目光看过去,自己怎么没有看到,那里……什么都没有。 「嗯?」 「……」 刚交手两个回合的苍璩也不由停下手中动静,踏空而立,看向一处虚空,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 「……」 周身环绕黑白双剑,玄翦也是看向一处虚空。 「……」 卫庄皱眉,紧握手中鲨齿,浑身纵横真罡涌动,奇门遁甲的玄光相融,左臂更是流转湛蓝色的玄光。 有人来了? 这里是关中之地,非久留之所,领域运转,护持身旁的逍遥子,便是一步踏空。 「想走?」 「哈哈哈,卫庄,在本座面前想走?」 「你走得了?」 「……」 苍璩一掌打出,波动虚空,混乱虚空,直接将刚消失在虚空的卫庄二人逼出来。 锵!锵!锵! 锵……。 …… 金石裂空,虚空颤动,方圆内外,皆有耳闻,一道极其庞大的身影席卷狂风,双翼伸展,呼啸而至。 相随,又有一道灰色的巨大身影临近,挥动仿佛可以遮天的羽翼,昂扬大大的脑袋,横于此间。 「这是……鸿鹄!」 「还有鹏鸟!」 「是……是阳滋公主和曦公主?」 「是她们?」 「她们来了!」 「……」 碧眸瞪大,沫萝惊讶不已的看向远处两尊庞然大物,自己都认识,也都熟悉。 一尊五色凤象之属,通体雪白,号曰鸿鹄。 一者异兽希有的血脉,异兽鹏鸟! 当初在咸阳停留,在咸阳宫停留,曾相识阳滋公主的,也有见过她们的坐骑异兽。 鸿鹄是曦公主的坐骑,是曦公主所有。 鹏鸟则是阳滋公主所有。 都是实力极其强大的禽鸟异兽,速度极快,都有凝练内丹,堪比玄关层次的强大存在。 甚至于阳滋公主说过,鸿鹄它们都距离下一个层次不远了,那般言语,还是数年前所提。 「阳滋姐姐,这里果然有动静,鸿鹄它们的感应还真强。「 「这里真的有动静!」 「……」 「那里……,快看……那里,是河上,河上在那里,河上也在这里!」 「她身边那个是沫萝吧?她们怎么在一块了?」 「是河上师兄!」 「阳滋姐姐,是河上师兄,还有医家端木蓉的弟子沫萝!」 「……」 「阳滋姐姐,是魔宗苍璩,罗网的黑白玄翦也在。」 「另外两位……鬼谷卫庄?当年咱们在关外见过的,都好久好久了。」 「……」 「……」 鸿鹄宽阔的羽背上,一道道稍显稚嫩的莺声燕语传出,目光所至,将这里的人一一辨识着。 好像基本上都能认 出来。 站在阳滋姐姐身边,曦儿眸生亮光,观此间动静,河上师兄和沫萝一处,魔宗苍璩和黑白玄翦。 另外二人。 自己认识一个,是鬼谷卫庄,许多年前,和阳滋姐姐跨乘鸿鹄关外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他。 另外一位看上去重伤的? 不认识。 这里正在打斗。 「阳滋公主,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 河上带着身边的沫萝过去。 这里距离咸阳可是不算近的,如今的关中有些乱,玄关层次的乱象之人也有,阳滋公主她们该好好待在咸阳的。 都来了? 瞧着鸿鹄和鹏鸟背上的熟悉之人。 只怕又是阳滋公主的主意。 「河上师兄!」 「河上师兄!」 「河上师兄,你受伤了?」 「河上师兄!」 「……」 近距离之力,看向近前的河上师兄,曦儿神色一动,河上师兄的气色有碍,原本神精气足的模样不显。 有些病态。 有些伤态。 「河上,你受伤了?」 「谁打伤你的?」 「……」 阳滋也觉河上的气色不太对,红光满面的色泽不显,有些苍白之色,受伤了? 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其它可能性? 虽有,这里不太可能。 说着,秀容掠过一丝厉怒,明眸看向远处的几个人,最后落在鬼谷卫庄二人身上,玄翦是罗网的人。 若无叔父,玄翦的修行不会有今日。 苍璩。 自己当初还救了他一命呢,后来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大体,还是靠近帝国的。 唯有鬼谷卫庄二人。 「河上师兄,你没事吧?」 「我这里有滋补的丹药,你吃一颗?」 「……」 巧儿拿着自己的小香囊,从其中取出一颗被玉丸包裹的丹药,这是自己平日里吃的一种丹药。 很滋补养身的,还可以强身健体。 母亲说过,诸夏之人得到,还能够疗伤护体,还能够助力修行。 「我的伤势无碍,真元损耗过大,打坐调理一日就差不多了。」 「也无需服用丹药。」 「……」 河上摆摆手,笑语看向巧儿,巧儿身上带的东西倒是不少,自己一体本源没啥损伤。 「河上,莫负她们呢?」 「玄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本公主说说?」 「……」 真元损耗过大,的确不是什么大事,阳滋安心不少,就是……河上怎么和沫萝在一块。 莫负和芈心呢? 她们和河上应该一处的。 而且,这里的动静很大,鸿鹄都远远感应到了,所以才过来的,场中看了看,目光落在玄翦身上。 「莫负她们在附近不远,并无大碍。」 「……」 「卫庄,将逍遥子留下,今日之事……可以作罢!」 河上抬手指了指身下一处方位,身躯一转,看向远处的卫庄和逍遥子,仲孙玄华走了,逍遥子就不用走了。 卫庄。 他真的要插手今日之事? 真的想要强行带走逍遥子? 「阳滋公主!」 「具体之事,我也 难知,大体……逍遥子牵连关中乱象之事,被苍璩重创,欲要擒杀的时候,鬼谷卫庄出现,救下逍遥子。」 「紫兰轩另外两位玄关武者带着另外一位受伤之人先走了。」 「……」 玄翦多讶然的扫了一眼少年人。 他!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如此年岁,如此实力,为何不早早说?还真看不出来,怪道可以有那般实力。 此间之事,公主之问,便是将自己所知的道出。 「见过阳滋公主!」 「见过曦公主!」 苍璩也走了过去,拱手一礼。 帝国阳滋公主,昔年若非她出手搭救,自己还真危险,诸夏间怕是已经没有苍璩了。 「鬼谷卫庄!」 「盖先生的师弟?」 「关中的乱象,你也有参与?」 「逍遥子?是昔年道家人宗的那个逍遥子?齐鲁真道宗的那个逍遥子?」 「……」 阳滋随意摆摆手,目光再次看向鬼谷卫庄二人。 对于鬼谷之事,自己所知还是不少的,鬼谷卫庄,也了解许多,他是鬼谷盖先生的师弟。 盖先生,自己就很熟悉了。 卫庄。 据自己所知,他这些年除了和苍璩不住生死交战之外,便是一直待在兰陵城的紫兰轩,基本上不外出的。 如今,怎么来关中了? 还隐约和观众乱象之事有关? 他! 这么悖逆帝国的? 嗡!嗡!嗡! …… 是时。 此方虚空颤动,两道流光由远而近,刚有踏空而立,刚有真身显化,刚有一览场中行事。 忙相视一眼,快步近前。 「玄翦大人!」 「玄翦大人!」 「……」 「见过帝国阳滋公主和曦公主!」 「……」 「阳滋公主!」 「曦公主!」 「……」 「罗网的人?」 踏空而立,无疑就是玄关存在,两位玄关,身上的衣衫看不出身份,向玄翦行礼? 那就是罗网之人了。 于那二人挥手,自己对他们也不熟,罗网的玄关存在倒是不少,应该是丹药提升的吧? 嗡! 相随,此方虚空再次颤动,一道玄衣裹身的轻甲之人出现,觉眼前局势,察与列诸人。 「阳滋公主,曦公主!」 「……」 旋即。 近前见礼。 「影密卫的人?」 这人身上的穿着,阳滋比较熟悉,罗网的人刚来,影密卫的人也来了,来的稍慢一些。 「那人的确是真道宗的逍遥子。」 「原本今日之事和他关系不大,却强行插手。」 「……」 罗网和影密卫的玄关强者。 都来了? 来的不快,挺慢! 也可以理解,关中之事,一般不需要他们出手,河上看向鬼谷卫庄二人,于阳滋公主再次一语。 「……」 「依河上的话,卫庄,将你身边的逍遥子放下,你走吧!」 立于鸿鹄的脊背上,阳滋脆声清亮。 那个鬼谷卫庄,毕竟是盖先生的师弟,听说盖先生师兄弟二人关系 不错,既然河上也那般言语。 就不为难卫庄了。 逍遥子! 强行插手? 和他无关,也强行插手? 「……」 「卫庄先生,看来……这次前来关中,是我的劫难。」 「卫庄先生,你走吧。」 「我不一定会有碍。」 「……」 逍遥子浅浅的微弱声音传出。 局势万变,这里是关中,闹出事情,时间一久,眼前的局面很容易出现,还真的被自己碰到了。 一位位玄关强者出现。 连嬴政的女儿阳滋公主她们都来了,还有那两尊实力极其强大的异兽,卫庄先生……当有抉择。 自己! 不一定会有事。 若然卫庄先生真的要带自己离开关中,后果难料。 「……」 「想要逍遥子,拿出你们的实力!」 逍遥子之言,卫庄不为回应,一体真元滚动,浑身上下,真罡闪烁幻彩之光,奇门遁甲的气息隐隐。 紧握鲨齿,纵横剑光环绕,领域运转,这里的人不少,若言不占令自己退步,还做不到。 「他这是要强保逍遥子?」 「河上,他什么实力?」 「……」 阳滋蹙眉。 鬼谷卫庄的话,有些不识相了,若非看在盖先生的份上,若非河上所言,他今儿都不用离开的。 现在。 他要以一敌众? 「不入合道!」 河上轻道。 「不入合道?」 「那……,玄翦,你可能将他擒下?」 不入合道? 玄关顶尖? 玄关圆满? 阳滋迟疑,这个鬼谷卫庄好像要挑衅自己,他是不是觉得他很强?似乎他的实力还真可能不弱。 「可以!」 玄翦手握黑白双剑,笑语而应。 「那就罗网出手,将卫庄击退,擒拿逍遥子就行了。」 玄翦这么有自信的? 阳滋很满意。 好歹也是得了叔父的指点,实力应该不弱的,玄翦可以将卫庄擒下?再好不过。 「是!」 玄翦颔首,若言将卫庄击杀,自己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做到,击退卫庄,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黑白双剑各自流转剑道玄光,一步踏出,八卦虚影闪烁,出云之山相随,连绵不绝。 「……」 苍璩闻此,欲有所言,双眸眯起,扫了一眼鸿鹄上的阳滋公主,又看向一身气息大方的黑白玄翦。 终究还是没有多言。 阳滋公主之意,并不准备擒杀卫庄。 自己! 这次算他走运。 「卫庄先生,你……你走吧!」 「放心吧,我不会有大碍的。」 「……」 逍遥子再次一言。 「我会带着你离开关中的。」 清冷一言,卫庄一身狂傲气息愈发之盛,一脚轻踏虚空,方圆自成阵势,鲨齿加持被自己修炼至圆融境界的纵横剑道。 「卫庄,看你能够接下几招。」 自剑道有成之后,玄翦还没有真正同实力相仿的对手交手,刚才又被苍璩拦阻。 现在。 阳滋公主令下,苍璩都插手不得。 卫庄。 看看是他鬼谷传承的秘藏手段厉害,还是自己精修多年的《连山》剑道厉害。 嗡! 嗡嗡! …… 「且慢动手!」 「且慢动手!」 「……」 此方虚空大动,天地元气尽皆有感,旋风自生,呼啸十方上下,领域碰撞,虚空都自生颤抖之音。 未待卫庄和玄翦真正交手,一道急切之言破空传来。 「嗯?」 「盖聂?」 「……」 苍璩皱眉,这道声音……自己绝对不会辨错。 「盖先生?」 沫萝眼中一亮,这是……盖先生的声音,自己不会记错的,盖先生来了?他来了! 「……」 又有人来? 声音像盖先生,是盖先生吗? 阳滋拍了拍搂着自己腰肢的小丫头巧儿,循声看向一处虚空,那里……两道身影出现,二人的真正模样也可以看到。 还真是盖先生。 还有他身边的医家端木蓉。 「盖先生!」 「师尊!」 「……」 沫萝喜出望外,忍不住抬手呼喊着。 真的是盖先生。 还有师尊,师尊也来了。 「盖聂!」 苍璩轻哼道。 今日阳滋公主在此,一些事情怕是艰难。 「盖聂!」 玄翦剑势已经催动,凭空止住,看向来人,多有不喜,纵然盖聂……又能如何? 只是。 盖聂前来? 是何意? 是要助力鬼谷卫庄? 阳滋公主会是什么意思? 郡侯弟子呢?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三章 种魔令(求票票) “见过阳滋公主。” “曦公主!” “……” 云衫素袍,长发低束,眉目俊雅多柔和,盖聂踱步虚空,行向鸿鹄,阳滋公主她们竟然都在这里。 合阳滋公主的性情,她是一个闲不住的。 武真郡侯的子嗣也在这里。 “……” 端木蓉随身在旁,扫了鸿鹄上的诸人,微微颔首,视线有动,落于一位金发碧眸的女子身上,不由一笑。 沫萝。 这里碰到这个小丫头了! “盖先生。” “端木先生!” “你们是感应到这里的气息而来?” “盖先生,你还没有见过叔父的弟子吧?” “嘻嘻,这位是河上!” “是叔父的弟子。” “河上,这位是盖先生,鬼谷派的盖聂先生,和叔父相交多年,交情很好的。” “父皇也很是器重盖先生!” “……” 阳滋笑语回礼。 盖先生! 他现在应该在高儿弟弟身边的,或者在咸阳城的,这里……距离咸阳城还是不近的。 也来这里了? 医家端木先生一直和盖先生一处,倒是不为意外。 自己和曦儿同盖先生是熟悉的,巧儿她们也都见过盖先生,河上……似乎没有。 河上近年来,多有游历诸夏,临近咸阳,又遇到冰雹、雨雪天候,提前走了。 否则,也可以碰到的。 伸手指着鸿鹄旁边的河上,为盖先生介绍着。 “师尊!” “先前碰到不小的麻烦,幸而遇到河上还有许莫负她们。” “河上,是武真郡侯的弟子。” “那位许莫负是晓梦子的弟子,还有一位芈心姑娘,她们在这里不远的地方。” “……” 瞧着行至身前的师尊,沫萝更添欢喜。 也就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够乘风而行,虚空都不敢动弹,不然直接跑过去了。 师尊。 离开咸阳多日,行走关中多日,对师尊多有想念,以前师尊在身边的时候,一应诸事多轻松,也不需要很多的操心。 关中多日。 一人一力行走,方知事情不易。 方知师尊对他们的照顾和爱护。 “河上?” “早有耳闻,今日方见。” “不愧郡侯弟子,少年英才,惊艳之资质!” “……” 听阳滋公主介绍,盖聂目光有动,落于一人身上,察其气息,多有惊讶,似乎……自己又不该这般惊讶。 当年的郡侯也是那般惊艳。 河上。 他就是河上。 年岁而观,不过十余岁,然则……一身修行,踏足玄关,稳固玄关,就是……有些伤势? 受伤了? 和此间之人争斗所至? 郡侯当年也是如此惊艳,也是差不多的年岁踏足玄关,还要早一些,河上……名不虚传。 数年前,初入诸夏,就将农家好手司徒万里击败。 现在踏足玄关,也完全合情合理。 他。 还去过仙山,沐浴过一些造化。 郡侯果然会调教弟子。 “盖先生!” 河上道礼。 鬼谷盖聂。 鬼谷卫庄。 数十年来,诸夏间有名的鬼谷两位弟子都见到了,今儿还真是不错的日子。 还有魔宗苍璩。 还有逍遥子等人。 “盖先生。” “你和端木先生前来这里,是要为你师弟卫庄求情吗?” “……” 既然见礼完毕,阳滋没有废话。 刚才玄翦都要动手将卫庄擒下了,盖先生前来,暂缓动手,盖先生……要替卫庄出头? 事情。 差不多明了。 卫庄和那个逍遥子有碍关中,这不是小事。 就是自己,也因那件事受重伤,若非晓梦子,自己也危险了,父皇对那些人多不喜。 “……” “玄清子的弟子。” “河上!” “多谢你了。” 端木蓉将沫萝接到自己身边,轻抚沫萝的小脑袋,打量沫萝浑身上下,并无大碍,心中更为宽慰。 河上救她了? 还有晓梦子的弟子许莫负、芈心等人? 自己随盖聂前来,只是无聊,此间之事,并不插手,卫庄……他竟然来关中了。 “……” “不知发生何事?” 盖聂看向场中,玄翦、苍璩都在,还有另外的一些玄关之人,最终看向远处的师弟。 以庄的性子,他不会做混乱关中的无谓之事。 所以,自己是相信庄无事的。 如此。 为何要对庄动手? 逍遥子! 是因为他吗? “发生何事?” “我也是刚来不久。” “玄翦和苍璩的话,你……也许不会采信,河上和沫萝亲历此事,你可以问问他们!” “……” 阳滋纵身一跃,从鸿鹄的脊背上跳下,落在河上身边。 未待河上延伸领域,以为护持,此间虚空……已然被鸿鹄的力量充斥了,如此,便是撤去力量。 鸿鹄。 它快要踏足崭新境界了,内丹之力足够强大,方圆千百丈化作平坦之地都不难。 “阳滋姐姐,我也下去。” “我也下去!” “……” 仿效之。 曦儿等人皆跳了下来。 “苍璩?” “……” 端木蓉扫了场中那位黑衣凌乱的男子一眼,鬼谷和苍璩的恩怨,今日……难以解决。 刚才发生的事情? 河上和沫萝? 思绪有动,看向身边的徒儿。 “盖先生!” “师尊!” “……” 沫萝踏前一小步,将今日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一道出,从被追杀,到遇见河上他们。 又遇到追兵。 河上出手。 一桩桩,一件件,直到眼下的情景。 “……” 端木蓉静静听着,沫萝所言,自己自然是相信的,关中之乱,自己也有料。 其实。 就算没有河上,以沫萝体内封印的力量,都足以将麻烦解决。 当然! 能不动用身上封印的力量最好不用,现在还有,以后真正行走诸夏了,就没有那般底气了。 “哈哈哈,小姑娘说的一丝不假。” “本座也是可以作证的!” “……” 不远处,苍璩爽朗的笑声再起。 “沫萝所言,大体如此。” “卫庄先生和逍遥子也许和关中之事无关,逍遥子却不能走的。” “……” 少焉。 河上补了点点之言。 “嗯?” “河上,你的伤势是逍遥子和卫庄所至?” “……” 沫萝之言,也解了阳滋一个疑惑,以河上的实力,有眼前伤势,别人下手? 是谁? 玄翦和苍璩有数,也就剩下鬼谷卫庄和逍遥子了。 还真是他们。 清眸直视远处的二人,河上之意,逍遥子要留下,现在看来……那个鬼谷卫庄也不用走了。 鬼谷是很厉害。 也只是诸子百家很厉害,在帝国面前。 在自己面前。 还不算什么。 若非盖先生缘故,玄翦可以继续下手,先将鬼谷卫庄擒拿镇压,逍遥子已经重伤了,跑不了。 “盖聂,你要强出头?” “数年未见,你的修行不错,公主,让本座出手吧,本座将卫庄生擒,压赴咸阳定罪!” “若可,本座的魔宗也可为力,将流沙破灭。” “……” 苍璩体表闪烁玄光,先前的真元损耗,如今已经恢复许多,尽管没有全部恢复,擒拿一个卫庄,还是颇有信心的。 玄翦? 别人也就罢了。 卫庄。 还是自己亲自出手比较好。 “盖先生!” “你觉得呢?” “……” 鬼谷和苍璩的恩怨,阳滋有数。 估计苍璩巴不得这个时候将卫庄镇杀,他的话,听听就好了,闹大了,也非上。 但! 今日之事,只要逍遥子留下,卫庄可以走。 “……” “公主,我亲自将仲孙玄华擒拿!” 盖聂沉吟片刻。 苍璩之言,直接无视。 玄翦,一身气息还在外放,他的实力很强,剑道不弱,真要动手,胜负难料。 当年。 玄翦就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现在也是。 小庄。 不能有事。 根据河上和沫萝所言,此事和小庄关系不大,和逍遥子……关系也非很大。 而是紫女姑娘她们已经带走的仲孙玄华。 那人! 自己不陌生。 当年在齐鲁之地待了很久,他是曹秋道的弟子,曹秋道是当年的齐国剑圣,盛名远播山东之地。 更早的时候,新郑之地,在曹秋道面前,自己还差点有性命之危。 逍遥子、小庄他们和仲孙玄华有关,自己……无碍,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仲孙玄华身上。 紫女姑娘她们已经将他带走了。 找到不会很难! 如此。 事情也就解决了。 “嗯?” “仲孙玄华?” “……” “河上,你说呢?” 盖聂先生这个回应……出乎意料,还以为盖先生会强行出头,保下鬼谷卫庄。 外加逍遥子。 盖先生直接将目标落在仲孙玄华身上了? 这……似乎也可行。 “仲孙玄华。” “那也是我最初之意,奈何紫女姑娘她们强行将他带走了。” 河上颔首。 “既如此。” “那就依盖先生所言吧。” “仲孙玄华,带回来之后,直接押入国狱!” “祸乱关中,别想有好下场。” “卫庄,这次……你们运气不错,下次……不知是否还有这样的运道,你们可以走了。” “……” 阳滋点点头。 河上没有意见? 饶过卫庄和逍遥子?只擒拿仲孙玄华? 自己……就不多事了。 “多谢公主!” “多谢!” 盖聂一礼。 若非阳滋公主前来,小庄的事情真的要复杂了,有苍璩在这里,还有玄翦,自己……也难以插手。 事情难料。 眼下。 极好的结果了。 河上。 郡侯的弟子,他所为……自己明白,小庄他们所为……也有他们的道理,眼下,需要抉择。 仲孙玄华。 自己将他擒拿,最好的选择了。 “……” 纵横玄光护体,鲨齿剑光一直吞吐,眼前的阵仗,并不能够影响自己很多。 玄翦。 苍璩。 他们一起……自己都无惧。 阳滋公主,又是他! 当年若非她,苍璩已经被自己斩下脑袋。 师兄也来了。 河上! 武真郡侯的弟子。 实力的确不弱。 虽然无惧眼前阵势,真要厮杀,自己也会付出相当代价,逍遥子……就难了。 既然可以走。 卫庄没有迟疑,领域运转,带着身侧的逍遥子,转身消失不见。 “蓉儿!” “我去擒拿仲孙玄华。” “……” 盖聂见状,没有在原地继续停留。 将仲孙玄华早些擒拿归来,事情也可早些解决,紫女姑娘将仲孙玄华带走,找到不会很难。 “我……。” “也好,早去早回!” 端木蓉有所料,欲要同盖聂一处,身边……沫萝还在,只是擒拿仲孙玄华,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罢了。 就不去了。 “……” 盖聂微微颔首,身化剑光,消失不见。 “……” 玄翦多失望的散去一身剑道伟力,收敛己身。 本以为可以畅畅快快的打一场,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如若阳滋公主她们不来就好了。 但! 阳滋公主不来,这个苍璩又要捣乱了,刚才若非他捣乱,自己一个人都能擒拿卫庄。 不至于让他逃到这里。 “公主,此间无事,本座就先走了。” “此行关中,遇到你这个小姑娘,本座还是颇为欢喜的。” “端木蓉的弟子,沫萝!”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魔宗?” “你的资质很好,灵觉天赋很强,若来魔宗,本座收你为亲传弟子,传你种玉功,它日横行诸夏,轻而易举。” “这是本座的种魔令!” “以后行走诸夏,若是遇到麻烦,尽可报本座的名字,亦可前来魔宗。” “本以为可以将卫庄镇杀于此,看来只有等以后了,哈哈哈,本座走了!” “哈哈哈……。” “……” 苍璩一礼,今儿的事情还真是无趣。 于自己而言,似乎也是天机而动。 昊天之下,昭示自己行走关中可以结束了? 应该吧。 行走关中数日,又和小姑娘一处多日,性情多畅快,修行就是要保性全真,纵情无极。 甚好。 甚好! 接下来可以前往咸阳城问道了,若有所得,彼此印证,合道归元,就在眼前了。 卫庄的修行。 盖聂的修行。 果然如所料,都已经到了那一步。 自己! 也不能浪费时间。 话语间,身躯微侧,看向端木蓉身边的沫萝,她……自己很欣赏,挥手间,便是一枚掌心大小的黑色令牌飞过去。 沫萝的性子! 自己很欣赏。 真的很欣赏。 治病救人,果断杀人,干脆的埋人,打不过就跑的坚决,……,颇合心意,甚是满意。 修炼魔宗的道。 修炼种玉功。 不会差的。 可惜拜入端木蓉门下,可惜了,可惜了,尽管她转投魔宗的可能性不大,然……那是自己的心意。 是否接受,不为重要。 那是自己的修行。 也是她的修行。 语落,粲然大笑,一步迈入虚空深处。 “……” 目视盖先生的离去,目视苍璩的离去,阳滋没有言语,自己出现在这里,并非特意。 种魔令! 苍璩和沫萝? 他们二人怎么会认识的? 完全没有理由的。 “……” 端木蓉玄功运转极致,警惕万分的盯着苍璩,直到他彻底消失不见,听其言……和沫萝多有接触? 这……。 种魔令? 还要邀请沫萝入魔宗? 沫萝和苍璩那种邪意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巴掌大小的圆形黑色种魔令? 不需要! 一掌拍出,将沉浮于六尺开外的种魔令打飞! 第三一二四章 就这一次(求票票) 「卫庄!」 「盖先生!」 「苍璩!」 「一个个走的还真是干脆。」 「……」 目视此间先前的一个个人消失离去,阳滋很是摇摇头,尽管有些稍稍失礼,然……自己也非在乎那些的人。 鬼谷卫庄。 其人多年来一直停留在兰陵城紫兰轩,明面上,一动不动,宛若历代的鬼谷掌门一样归隐。 实则。 一些事情,自己也有耳闻,也有所知。 暗地里,紫兰轩的动静不少,还有流沙的,还有什么逆流沙的,还有关于韩国的一些人和事。 若非没有什么证据表明卫庄直接掺和其中,刚才……他想走?没那么容易! 逍遥子! 多年来在齐鲁之地,立下真道宗,自己有耳闻的,并无太大动静,还是不错的。 比起逍遥子以前的动静好多了。 以前的逍遥子是人宗弟子,按照人宗道理,在天下间随心所欲行走,印证所修,以成道理。 他! 则是涉入的国仇家恨之事不少。 只是今日……,算他走运。 不然! 不用走了。 只是和曦儿她们一处跨乘鸿鹄、鹏鸟关中随意走了走,就碰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意外之事。 也算一件有趣之事。 在这里碰到河上和沫萝,更为那般。 语落,亮眸有动,看向河上。 端木先生一掌将苍璩留下的令牌击飞,是不想要了?河上则是伸手将那枚飞向数十丈开外的令牌摄回。 「种魔令!」 「魔宗苍璩亲自散发的令牌。」 「端木先生,这枚令牌于沫萝而言,是有好处的。」 「……」 单手握着那枚黑色的令牌,河上将其打量了一眼,进而一礼看向不远处的端木蓉师徒二人。 医家端木蓉一掌将这枚令牌打飞,自己……大致知道为何。 但! 这枚令牌于沫萝而言是有好处的。 鬼谷和苍璩的生死仇怨和医家并无关系,和沫萝更无什么关系,沫萝和苍璩的相连……自己大致可以猜出一二。 魔宗在诸夏间的实力不弱。 苍璩! 不是短命之人。 魔宗! 师尊都看好它的存在,师尊都曾言,千年之后,魔宗仍会存在,魔宗的道理……注定它不会轻易消亡。 除非人人如龙,除非人人成为圣人。 而那。 不太可能。 沫萝一个人行走关中,可以遇见将来会一个人行走诸夏,多一分力,多一份好处。 「魔宗,邪门之道。」 「该当灭杀的宗门。」 「令牌,沫萝不需要。」 「沫萝!」 「你一路碰到了苍璩?」 「……」 种魔令! 苍璩拿出的种魔令? 河上之言? 端木蓉没有看那枚令牌第二眼,也许对沫萝有助力,可……那种助力就当不存在吧。 苍璩离开之言? 有所觉,看向身边的弟子,她一路上碰到苍璩?和苍璩一处?怎么会如此? 「……」 「师尊!」 「我……,我先前……不知道那人就是苍璩。」 「……」 沫萝忐忑。 种魔令。 就算师尊不说,自己都不会要的。 他,真的是苍璩。 魔宗宗主苍璩! 回想一路以来的诸般事,他……根本不像自己所了解的魔宗苍璩,一点都不像。 修行? 他是为了修行? 那是什么修行? 被普通人殴打? 贪吃贪喝? 不要颜面? …… 苍璩! 他临走之前,又说到那般事,师尊……,没有隐瞒,将遇到苍璩的事情一一道出。 「哼!」 「鬼鬼祟祟,不似人道。」 「以后离魔宗远些。」 「苍璩!」 「难道……,似乎……没有。」 「……」 「这里既然无事,你先随我离开,正好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 端木蓉冷冷道。 那个苍璩。 定然是故意接近沫萝的,以魔宗的消息渠道,对沫萝有所知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那个苍璩到底为何接近沫萝! 为色? 沫萝如今的颜色愈发之好,无论是以诸夏的目光观之,还是异邦的目光观之,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沫萝。 身子完好,并无大碍。 反而一身气息精进不少。 嗯? 种玉功? 难道是种玉功? 听盖聂说过苍璩所修种玉功的诡异,当年鬼谷掌门身死……就是遭劫种玉功了。 种玉功的力量,落于别人身上,若是不能发觉,就会合入本源,被种玉功同化,将来为他人做衣裳。 种玉功? 苍璩在沫萝身上下了种玉功? 伸手拉过沫萝的小手,真元运转,一念流转沫萝浑身上下,力量入微,无所不至。 然! 一无所得。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或者,自己实力不如苍璩,发现不了苍璩的手段? 这……有可能。 那就唯有等盖聂回来,再细细瞧瞧了,那个苍璩肯定没安好心,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此间。 盖聂已经走了。 苍璩也走了。 沫萝在这里也无事。 也该走了。 于阳滋公主等人看了一眼,拉着沫萝御风远去,那卷真法玄功,沫萝可以学一学。 自己最近心意而成的几个药方,沫萝也可看一看,对于她接下来行走关中治病救人有好处。 「玄翦!」 「你们也离开吧,行走关中,镇压乱象!」 「……」 阳滋吩咐着罗网和影密卫的一些人。 不时。 此间外人皆不在了。 「阳滋姐姐,那些人都走了。」 「嘻嘻,河上,莫负她们呢?」 「这一次终于碰到你们了。」 「……」 今日出来碰到刚才之事,纯属意外。 方圆千百丈之地,鸿鹄已经布下虚空大地,行走其上多自在,目视罗网等人先后离去,曦儿轻快一言。 刚才还以为会发生大事的。 结果。 啥也没有发生。 「莫负她们在下面,咱们下去吧。 」 「……」 「嗯,公主,你们……你们就这样出来了?」 「如今的关中乱象不小的,你们是偷跑出来的?」 「……」 莫负! 以她们身上留下的手段,不会有事的,应该还在那个村头之地,距离这里有些远,也不算远。 正要前往那里,有所觉……河上看上两位公主,外加宁儿、巧儿等人,他们都跑出来了? 这里可不是咸阳,也非咸阳附近。 就这样跑出来了? 尽管有鸿鹄和鹏鸟在,尽管她们身上也有一些手段,终究……不太好,她们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一些。 今日! 都遇到数位玄关层次的山东乱象之人了。 「河上!」 「你有意见?」 阳滋纵身一跃,归于先前的鸿鹄脊背上,听着河上的别样之言,很是瞪了一眼某人。 「嘻嘻,河上,少司命在我们旁边呢。」 「只是,你看不到。」 「师尊说了,我们想要出城,需要少司命跟着我们,少司命不太喜欢露面,也在这里呢。」 「……」 看着巧儿等人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回鸿鹄背上,曦儿乐然笑语,四周看了一眼,指了指一处虚空。 她们倒是想要偷跑出来。 奈何! 被盯的很严,根本不可能偷跑。 无法。 只得如师尊之言,少司命跟着,或者焰灵姑娘她们空闲,也跟着她们一处行走关中。 「少司命!」 「那……那还好!」 曦儿所指的方向,河上看过去,依稀之间眼眸深处掠过一道浅紫色的身影,继而什么都看不到了。 好吧。 有少司命在,的确无碍。 少司命的实力,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诸夏间,也称得上极尽巅峰的存在。 ****** 「……」 上郡。 定阳城外的一处山野密林。 此地,远离关中四百里,远离咸阳近千里。 一座高百丈的小山丘之巅,石台凉亭矗立,看着正在疗伤的仲孙玄华,又看向同样在恢复伤势的逍遥子。 盖聂有些沉默。 「盖先生。」 「能否……饶过仲孙一次?」 踏着绛紫色的高靴,清脆之音缓缓,紫女近前,微微一礼。 盖先生前来的目的,他已经说了,是要来带走仲孙玄华的,以了结今日紫兰轩遇到的麻烦。 还有逍遥子的麻烦。 「盖先生!」 「……」 红莲神情多复杂,跟着紫女身边,福身一礼。 「……」 手握鲨齿,立于丈许开外,黑衣白发,迎风而动,卫庄……并不言语,只是目光看向远处的虚空。 「……」 「其实,将仲孙玄华带走,对紫兰轩很好。」 「对真道宗也是好的选择。」 前来这里,心中已然有所料不是那么容易将仲孙玄华带走的,眼下……真的遇到这般事了。 盖聂亦是一礼。 看向许久不见的紫女姑娘和红莲公主,思绪有动,脑海中浮现当年第一次见她们的模样。 那个时候。 韩国新郑之地,红莲公主还只是一个公主,紫女姑娘也只是操持着紫兰轩,并不涉及很多事情。 一晃多年。 许多事情都变了。 一些事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紫女姑娘她们和仲孙玄华有交情,自己没有,将仲孙玄华带走,山东诸地的人有意见,可以落在自己身上。 自己无惧的。 将仲孙玄华带走,也能够解决紫兰轩出现关中的事情,逍遥子也是一样。 随着帝国对于诸夏诸地的统御增强,一些人、一些事终究要有结果的,紫兰轩暗地里的一些事,自己知道。 然而。 目下而观,并没有什么意义。 韩国当年那样的孱弱,帝国都没有怎么动手,就自己崩溃了,如今的韩成……连韩国的力量都没有。 何以抗衡如今的帝国? 韩成如此,山东诸国的沦亡之人也是一样。 良机! 机会! 他们在等待。 他们也只有等待。 箕子朝鲜? 疥癣之地,帝国可以轻而易举将那里覆灭,代价……也不会很大,之所以不理会,是因为那个地方对帝国有好处。 不安分的力量远去,不安分的人走了,诸夏之内,自然合乎帝国的意志,也合乎始皇帝陛下的心意。 关中冰雹、雨雪灾祸,那些人前来这里,想要动摇帝国的统御……不能够。 凡是参与之人,都会很麻烦。 多日来,已经擒拿擒杀了很多很多人,罗网和影密卫的人也有许多前往关外,根据得来的线索,进一步擒拿镇杀隐秘之人。 箕子朝鲜! 也在其中,会麻烦。 小庄和紫女姑娘她们不该来关中的,逍遥子也不该来的,嗯,前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只要不理会诸事,便可无碍。 今日的事情。 影密卫知道的。 罗网也知道了。 涉及小庄,涉及逍遥子,始皇帝陛下也一定会知道,一些更为具体的事情,始皇帝陛下也会知道。 不予解决,会麻烦。 紫兰轩可以抗住? 逍遥子可以抗住? 只要将仲孙玄华带走,那些问题都没有了,紫女姑娘也不会有碍,那些麻烦找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盖先生之言,在下明白。」 「仲孙玄华。」 「能否给他一个机会!」 「一次机会。」 「倘若仲孙玄华接下来在山东诸地有乱象之事,紫兰轩会亲自出手将他擒拿镇压。」 「……」 紫女又是一礼。 盖先生所言的意思自己都明白。 让盖先生将仲孙玄华带走,紫兰轩自身是有好处的,逍遥子的真道宗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然! 她们将仲孙玄华救走,又任由盖先生将他带走? 还有红莲……红莲所言的一些事情。 思忖之。 权衡之。 …… 仲孙玄华今日所为的确不妥,紫兰轩可以落下承诺,此事……自己也多为纠结。 非红莲。 自己。 也非很看重仲孙玄华。 而逍遥子和红莲……。 「盖先生。」 「能否……给他一次机会。」 「在下也可以保证,仲孙以后不会生事,若有那般事,在下也会出手,将他镇压!」 「……」 不时。 逍遥子的声音也传来。 从凉亭起身,一路上已经内外交感大天地,熔炼一些玄牝真元,化入三元,简单稳固伤势。 欲要真正恢复伤势,非有寻找安稳安静之地,非有至少一年半载的时间不可。 「盖先生!」 「……」 「求你绕他一次!」 「就一次!」 「……」 相随一礼,红莲清脆而又沉沉的声音再次落下。 「……」 「我……,我可以绕他一次。」 「我也可以在始皇帝陛下面前为你们宽解。」 「但,这一次的关中灾乱之事不小,无论如何,对你们还是有影响的,无论是紫兰轩,还是真道宗。」 「都是有影响的。」 「你们……早做打算。」 「……」 将视线从逍遥子身上收回,看向红莲公主,一些事情……自己大体也能够猜出一二。 紫兰轩当初立下,和韩国并无纠缠。 韩国沦亡之后,也和韩国之力没有什么牵扯,而……随着红莲公主长大,一些事情渐渐有了变化。 韩非! 那位天资卓越的百家惊艳之人。 他,去了那么多年。 带走仲孙玄华。 不带走仲孙玄华。 对自己并无大碍,郡侯的那位弟子河上不是一位不论道理的人,自己的颜面……应该有一点点。 自己无碍。 眼前诸人就不好说了,始皇帝陛下的心意,自己难料,可能不会在意,可能会……。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五章 紫兰之路(求票票) 「今日之事,公子您已经知道了?」 「是阳滋公主她们说的?还是影密卫、罗网他们上报的?」 「……」 「关中之地前来的人还真不少,玄关层次都有许多了。」 「那些人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既然有那般胆量,为何不前来咸阳城?」 「……」 公子今儿回来的稍早一些,却也不算早,夜幕早就降临了,算着时辰,已然临近亥时。 捧茶近前,云舒闲聊一事。 公子已经知道了? 不由,姊妹们相顾一眼,大可能是阳滋公主和曦儿说的了,另外之人,可能性也有。 河上他们都卷在其中,幸而无大事,有公子留下的封印之力在,河上和莫负她们也不会有事。 终究,一些人着实过分了。 对关中的寻常黔首庶民动手,这是多么无能无力的举动作为,那些人有胆量入关中,就该入最初那几日的人一样。 在咸阳城为事。 他们……好像没有那个胆量。 唯有欺负一些普通民众了。 「非阳滋所言,是盖聂!」 「近些年,诸夏间一位位悟虚层次的修行之人不少。」 「……」 换了一身宽松的淡青色氅衣,踏着软和的轻便木屐,坐于一张条案旁边的绒毯上。 一个个小家伙还没有歇息,正在一处闲玩。 嫣然也在这里,按照计划,她们明儿要一起前往昆仑山,前往元姆她们的族中。 云舒所言之事,宫里的时候,碰到盖聂,知晓一二。 是大事,也不为大。 也谈不上小事。 「盖先生?」 「公子,盖先生将……将那个仲孙玄华擒拿回来了?」 「……」 弄玉忍不住一问。 知道那件事后,也知道当时的大致处理结果后,盖先生……擒拿仲孙玄华,了结此人。 事情就算完了。 然。 和盖先生相识也有数十年,和紫女姐姐她们也相识相知许多年,紫女姐姐她们会同意? 盖先生强行将仲孙玄华带走? 多有迟疑。 多有不确定。 河上遇到的事情于公子而言寻常,是盖先生同公子说的那件事?那……,难道真如所想了? 「以盖先生的性情,怕是艰难。」 「……」 公子没有回来之前,她们姊妹也有对那个问题闲聊,盖先生将仲孙玄华擒拿入咸阳,事情就算完了。 盖先生会那样做? 为仲孙玄华,卫庄和逍遥子都留下断后,可见那个仲孙玄华不是可以随便当做弃子的。 盖先生的性情,非苍璩那般的冷酷霸道。 是以,也有说着盖先生将仲孙玄华擒拿回来的可能性不大,雪儿近前,将一份份真空封镇的点心吃食落于案几上。 「仲孙玄华。」 「并无。」 「并未擒入咸阳。」 「……」 周清笑道。 那件事其实对盖聂没有什么影响,是否放弃仲孙玄华才是紫女她们的抉择。 放弃! 不放弃! 都有她们自己决定。 盖聂也有言语,阻力不小,为一个仲孙玄华,强行动手不值得,尤其……一些事情自有结果。 「……」 「这 ……,真的没有擒拿入咸阳!」 「那个仲孙玄华没有擒拿入咸阳,公子,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陛下是否知道?」 「为此事,河上当时还被卫庄先生伤了,阳滋公主也应下盖先生的处理结果。」 「盖先生却没有将仲孙玄华擒拿入咸阳,公子,紫女姐姐她们……后续会有一些麻烦吧?」 「……」 弄玉有些坐不住了。 看来,紫女姐姐她们真将仲孙玄华保下了,盖先生无所得而归。 这个抉择! 似乎不太好。 这些年来,对于山东诸地的一些消息,对于紫兰轩的一些消息,自己了解还是不少的。 那个仲孙玄华,齐鲁之地名气不小,若言和紫兰轩有很深的牵扯,不至于! 紫女姐姐她们为何强保仲孙玄华? 是逍遥子的缘故? 从宁儿她们所言,最初之时,河上都快要将仲孙玄华镇杀了,结果……逍遥子来了。 将仲孙玄华强行救走。 若非苍璩也在那里,以逍遥子的修行,河上不可能追上的,事情……也许就无后来之事了。 因苍璩缘故。 苍璩拦阻逍遥子,悍然出手,将逍遥子直接重创,即将镇杀之际,卫庄先生和紫女姐姐她们来了。 其后,卫庄先生拦阻苍璩,还有赶来的黑白玄翦。 紫女姐姐带着逍遥子和仲孙玄华离去,河上将她们拦住了,所为仲孙玄华留下就可。 紫女姐姐和红莲公主还是将仲孙玄华带走了,逍遥子断后! 事情大体那般。 仲孙玄华。 莫不和紫兰轩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联系? 也许有。 也许没有。 对于这一次的关中灾情、乱象……,始皇帝陛下的心情非好,影密卫和罗网擒拿回来的那些乱象之人。 基本上没有活过三天的。 全部南市斩首了。 而且,罗网和影密卫调遣更为强大的力量,连黑白玄翦都要行走关中,以为擒拿乱人。 紫女姐姐她们今儿碰到了罗网的人,还碰到了影密卫的人,事情……非容易解决。 目下。 盖先生还没有将仲孙玄华带回来。 始皇帝陛下不知是否会有言语! 盖先生于阳滋公主也有那般承诺了,却没有做到,阳滋公主可能在意,也可能不在意。 然。 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阳滋公主大可能会采取另外的法子。 河上! 河上只要留下仲孙玄华,于紫女姐姐她们是有好处的,紫女姐姐她们还是走了。 思绪有动,周身气息交感,清眸生辉,看向公子,不知这件事……是否有别的未知之事。 「是盖聂的性子!」 「紫兰轩……她们这些年似乎太安稳安逸了一些,若非一些缘故,凭她们近些年的动作,罗网和影密卫已经将她们拔掉了。」 「卫庄虽强,玄翦也不弱。」 「面对帝国之力,卫庄和紫女她们似乎也不敢动手。」 「嘻嘻,公子,今日之事,别的先不说,河上那孩子的实力还真不弱,仲孙玄华他们都踏足玄关多年了,河上还是轻而易举将他们镇杀。」 「哎,奴家也想要收一个那样的弟子。」 「……」 随着雪儿一处,焰灵姬也将一些细品吃食林列案几上,都是刚 做好不久的,以真空封镇,气息内敛,此刻解封,味道正好。 今儿的事情,消息也有传来。 牵连的人还真不少,卫庄三人都来关中了,不知所为何事,苍璩和鬼谷二人都一处了。 放在别的地方,少不了生死一战。 仲孙玄华? 有些耳闻。 逍遥子! 他不好好在齐鲁真道宗带着,来关中做什么?还真是闲的,尤其还掺和关中的一些事。 真真是老毛病、老习惯! 当年就是为那般事,逍遥子从人宗离开。 就是为那般事,逍遥子这些年一直待在齐鲁。 现在又开始了? 实力上,似乎也临近合道不远了,同苍璩相比,明显弱了一些,都快要被苍璩镇杀了。 盖聂! 盖聂没有将仲孙玄华擒拿回来,焰灵姬并不意外,认识盖聂也非一年两年,他的性子如何,心中有数。 那个仲孙玄华连续被逍遥子、卫庄他们拦阻,明显不是一个份量轻的,不是一个轻易可以被放弃的! 弄玉现在担心紫兰轩了? 也无需担心。 一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想好后果。 紫兰轩! 韩国沦亡之后,卫庄和紫女她们去兰陵城了,初始还是安稳安分的,虽有一些小动作,并不掺和诸事。 天下归一之后,事情好像就开始多了起来。 从弄玉那里所得消息,和卫庄、紫女的关系还非很大,而是那个红莲公主,而是一些韩国沦亡之人。 仲孙玄华。 根据自己所知的一些简略消息,那人明显和山东诸国一些特别的人相连,紫兰轩保下他,自己都能想到一些事。 紫兰轩! 在自己看来,就是吃饱撑的。 老老实实在兰陵城过活不就行了? 非要掺和一些乱糟糟的事情,而且越陷越深了,箕子朝鲜之地,流沙的人不少,帝国也都是知道的。 若不是韩非的面子还有一些。 若非公子念及旧事、旧情,紫兰轩在兰陵城已经不复存在了,卫庄虽强,流沙虽有些力量。 也就仅此而已。 弄玉所担心,也是紫兰轩自找的。 公子都说了,一些庇护之力,会越来越少的。 因为。 紫兰轩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永远为它遮风挡雨,何况……都愈发触及帝国悖逆之事了。 自找的。 也没什么好问的。 反而,河上今日的表现不错,杀伐决断,性情初成,修行进益很快,这样的弟子……自己也想要。 端木蓉身边那个小姑娘,自己看着不错。 惜哉。 那人心意有定,转投自己跟前,不太可能。 唯有接下来抽时间,慢慢寻找了。 「事情可大可小。」 「无需担心,至于陛下……,紫兰轩不为重,这样的事情却也不能再多了。」 「阳滋和河上那里无碍。」 「与其担心今儿的事情,紫兰轩接下来的举动,更为重要。」 「一些事情,你们也有知晓,箕子朝鲜那里……帝国会有力量落下,紫兰轩在那里也有力量。」 「就看她们如何做了。」 「……」 「你个小丫头……,又来了。」 于弄玉看去,周清微微一笑。 弄玉的心思,自己明白。 对紫兰轩紫女姑娘她们多担忧,这样的心情……不是第一次了,也非三五次了。 真算起来,还是不少的。 紫兰轩! 焰灵的一些话语听上去不太好听,大体也是那般意思,一次次做出那样的举动,逐渐越界了。 因一些缘故,越界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后果。 现在! 越界更大了。 面对影密卫、罗网,还有河上、阳滋她们,强行将人带走,诸夏间,有这份胆量的不多。 盖聂! 于自己所言那件事,欲要为紫兰轩开解,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这一次开解了,下一次……紫兰轩的动静会更大。 话音未落,便是一个黏人小丫头嬉笑轻快的扑入怀中,不是巧儿又是谁! 抱着怀中的小丫头,点了点小丫头的小脑袋,享受令人心情愉悦的亲昵之感。 「紫兰轩的问题,在于那位红莲公主身上。」 「她和韩国旧人的联系越来越深了。」 白芊红整理着手中的昆仑山舆图,明儿前往昆仑山,除了前往元姆她们一族外,还去另外一些地方。 找寻一些难得奇花异草。 若可再遇到一些可以饲养的异兽,也可为之。 江南的二十年。 已经不足十年了。 蜀山那里也建造许多了,可以将一些心思落在那里了。 临近处,云舒和弄玉她们言谈的话题,公子没有回来之前,也有相聊,也说着一些事。 紫兰轩! 它们已经很特殊了。 因鬼谷卫庄的存在,紫兰轩之名,在诸夏间非普通之地,这些年来……诸子百家都先后有变。 鬼谷! 若非卫庄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兰陵城,紫兰轩的麻烦早就来了。 紫兰轩的特殊,在于鬼谷卫庄。 只要卫庄没有明确的出力落在山东诸地,紫兰轩的麻烦不会很大,只是……近些年来,一些动静不好说了。 因红莲公主的缘故,紫兰轩的力量掺和旧韩之中,如果不是韩成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紫兰轩的麻烦也早就来了。 接下来! 始皇帝陛下要对箕子朝鲜动手,韩成首当其冲,就看紫兰轩和流沙是否有动了。 若无所动,任由韩成之力被帝国冲散,事情不为大。 若然有力量抗衡帝国,就不好说了。 「紫兰轩!」 「卫庄非愚钝之人,些许小事,那位红莲公主可以所为,另外一些事情,卫庄应该不会放任的。」 「这几日我行走关中,儒家……现在也有不小的麻烦。」 「一些儒家弟子也有为乱关中,对儒家而言,不是好事。」 「……」 轻捋颈间一束青丝,白裙着身的纪嫣然也是落下一言,秀首微动,清丽之姿,端丽绰然。 紫兰轩。 自己了解还是不少的,当年在兰陵城可是待了好几年的,紫兰轩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分寸的。 近些年的动作愈发不妥,也有存在。 若言是卫庄所为,自己不太相信。 若言卫庄会继续放任紫兰轩无序而动,自己也不相信,除非卫庄准备放弃鬼谷。 放弃鬼谷? 更不能够了。 此刻,反倒令自己想起另外一件事了。 儒家! 这几日关中行走,也见到一些乱象,寻常乱象不入眼,而一些儒家弟子掺和其中, 乱象为之,这就……。 有趣了。 数年来,儒家的麻烦好不容易解决了,为此,连百年根基之地小圣贤庄都放弃了,现在……又要有麻烦了。 儒家。 三位当家,都在关中了。 自己没记错的话,儒家三当家张良张子房和紫兰轩就有不小的关联,而紫兰轩的人今儿出现在关中。 这……会不会有些联系?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六章 来真的啊(求票票) 「儒家?」 「儒家之人也有掺和那些事?」 「真的有?」 「这样的事……应该不是掌门伏念指使的吧?」 抬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小丫头,一众兄弟姊妹中,就属巧儿最为顽皮、玩闹、跳脱了。 自己! 自己的性子不是那样吧? 公子也非那般。 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就那样了? 忍不住,雪儿伸手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耳朵,接下来有时间,定要好好教导一下小丫头的礼仪。 紫兰轩的事情。 公子没有回来的时候,她们就说了不少,弄玉姐姐多有担忧,眼下……所知更多了一些。 一些事情,弄玉姐姐再担忧,也是无大用。 事情紧要,还是落在紫兰轩自身身上,嫣然姑娘所言,自觉是那般道理,卫庄非寻常人,也非意气动性之人。 紫兰轩的事情,不会进一步麻烦的。 会有所为的。 儒家? 公子尚未登临蜃楼东行海域之时,始皇帝陛下还在桑海之时,儒家的事情就定下了,掌门伏念等一众儒家核心之人臣服于帝国。 顺从帝国的意思。 抛弃齐鲁的根基,根基入关中,数年来,还是安稳无事的,掌门伏念一直在关中,颜路、张良等人也都关中内外行走,远离关外……都不多。 现在有动了? 儒家弟子掺和如今的关中乱事? 不太可能吧,是儒家所为?还是儒家弟子所为?这可是不一样的,那位伏念掌门做的? 不像! 「儒家掌门伏念,我也耳闻不少。」 「若言伏念等人的抉择,我觉不太像。」 「儒家大部分力量都在关中了,真有那样的事情,无异于倾覆之灾降临,想来是一些儒家弟子所为。」 「儒家弟子的跟脚许多,诸夏诸地都有,有一些人对帝国不满,倒是可能性不小。」 「……」 纪嫣然秀首轻点。 虽有儒家弟子为乱,并不太多,然……对于儒家而言,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儒家!」 「这几日的消息中,也有不少关于他们的,儒家三位当家都在关中了。」 「些许儒家弟子为乱不算什么。」 取过手边案几上的一块糕点,嗅着还是香甜的,平日里吃的虽然不多,这东西……还是好吃的。 尤其,怀中的小丫头挺喜欢。 刚将糕点落在小丫头嘴边,直接便是一口咬下,糕点的一小半已经没了,这丫头……还真是一个口齿好的。 周清悦然,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小丫头,看向纪嫣然,一些消息,罗网和影密卫都会传回来。 儒家在其中。 有些人不安分,大体无碍,除非接下来还有动静,还是很大的动静,还关联儒家很紧要的人。 那就不一样了。 除了儒家之外,诸子百家的残余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影密卫他们的一番手段下,跟脚不外乎那些地方。 不外乎那些人。 都这些年了,那些人的手段还是那般,没有一点点新花样。 「公子,紫兰轩和逍遥子也都入关中了,是否……是一些人相邀而来?」 「不然,不会出手救人吧?」 「逍遥子,来的路上,公子还说着将那件宝物还给逍遥子的,接下来……是否还送过去?」 「……」 公子身边的四个小丫头,曦儿年岁初成,灵儿和盈儿的年岁又长巧儿一些。 眼下,巧儿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十分亲昵公子了。 召过宁儿等人,案几上的吃食不少,公子用不了太多,一个个小家伙动手动口,东西很快就解决了。 连日来,多待在咸阳,也就附近走动一二。 偌大的关中,没有一览过,有少司命跟在阳滋她们身边,安危无碍的,今日的事情……牵连之人不少。 「逍遥子!」 「给他吧。」 「那件宝物,本就是他的。」 「帝国关中一次稍稍特殊的乱象,就引来这么多人,悖逆之力还是不弱的。」 「怀柔之道多年,另外一些手段也要用了。」 「……」 「不提那些了,无大事,一些人会做好的。」 「昆仑山!」 「你们去昆仑山后,顺便北上西域楼兰,瞧瞧那里的道者。」 「赐下一些丹药,指点一下那里的道者。」 「浮屠之道在西域愈发强势了。」 「苍璩!」 「入世之道,人宗和魔宗更加擅长,天宗多寻常了一些。」 「苍璩在关中,他……应该会来见本侯的,本侯到时亲自吩咐他。」 「……」 逍遥子。 多年来,一直都待在齐鲁,突然出现在关中,还掺和了那些事,还遇到了苍璩,被苍璩重创。 他。 立下的真道宗,齐鲁名气还是有一些的。 宝物是木山子传给他的,落在自己手中不短时间了,逍遥子,他的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 还是和数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 若是真有变化,逍遥子也非逍遥子了。 就如盖聂今儿的抉择,没有将仲孙玄华带回来,也在意料之中,那也是他的性情。 好在。 关中乱事不少,那些浮屠人,并未出现,也只是一些不安分、不老实的人做着多年如一日的事情。 浮屠之人没有现身关中,乌孙和西域之地,浮屠人还是很活跃的。 当年吩咐墨鸦他们三人留守的宫观之地,也只能影响方圆一隅之地,不能道传百里乃至于千里。 这……不太好。 传道! 道家天宗不太适合,诸夏间的一些传承还是很适合的。 「苍璩!」 「接下来他的确会入咸阳。」 纪嫣然清眸有动。 苍璩! 他的修行突飞猛进,快要踏足合道归元的境界了,那个境界不是容易突破的,自己都被拦阻不短的时间。 最近方有所悟。 欲要破开枷锁,还要一点点时间。 「北上西域!」 「西域之地,浮屠的力量愈发之强,远来的传道之人也增多,西域诸国修习浮屠的人也在增多。」 「道者!」 「以浮屠在西域的力量,除非公子或者晓梦长久坐镇西域,才有可能将道者的传承铺开。」 「浮屠之道,凡尘俗世,苦集灭道,万象无常,众生往来,于寻常人而言,更喜欢接受浮屠的道。」 「不愧是浮屠世尊开创的道理!」 「那里的道者宫观,也就勉强维持己身,若非帝国之故,若非公子故,宫观也有不小的危险。」 「浮屠对于外在之道 ,也有极强的排斥和镇压。」 「万里之外的孔雀之国,浮屠与国一体,其余的传承皆被镇压,如今,孔雀之国有乱,浮屠难现强势!」 「……」 「比起天宗传承的道者,人宗和魔宗,还有现存的一些百家之道,颇为适合。」 「传道点拨,晓梦,看来要耗费你一些时间了。」 「……」 看向自己的小丫头,灵儿的性子不为巧儿那般活泼,也非十分的安静恬然。 此刻正和盈儿一处吃点心。 白芊红微微一笑,一个个小丫头每一日都在长大。 明儿前往昆仑山,所为就是要看看西王金母一族的准备如何,总督府耗费那么多的代价,当有一些收获。 对于她们一族,也是有好处的。 公子的修行,需要她们的一些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助力,都是值得的,诸夏间……能为公子修行助力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西域之地,也有许久没去了。 公子吩咐的事情,不为麻烦,就是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 公子之意,是不想要看到西域之地,浮屠一家独大,天宗的传道又有些无力。 引入诸夏别的力量,是一个很好的解决之法。 只是,也需要时间。 西域的道者之力,不为强大。 不足以同浮屠争锋。 同浮屠坐而论道,也不足够。 浮屠远来的强者越来越多了,合道层次都有多位,道者……并无一位那样的存在。 若是有一位道家顶尖强者坐镇,局面会好一些。 也只是会好一些。 欲要大兴道理于西域,非有将诸夏的道者之力抽调许多过去,那……又没有十分的必要。 同诸夏比起来,西域的份量还不够。 「小事。」 厅内一角,素有的一处安静之地,青衫银发,屈膝盘坐,周身时隐时现道道青色华光。 随白芊红一语落下,晓梦银眸睁开,看了过去。 「昆仑山。」 「父亲,我也想去!」 坐靠在父亲的怀中,伸手取过一块酥香的果饼,焰灵姨娘做的很好吃,自己很喜欢吃。 听着父亲和母亲她们的话语,巧儿抬起小脑袋,眨了眨澄澈生辉的眼睛,多有期待。 昆仑山。 母亲她们明儿要去昆仑山,要去一处神秘之地,现在……似乎还要去西域之地。 还要做一些另外的事情。 听着就想要同母亲她们一处去瞧瞧。 「想去昆仑山,等你们的修行达到玄关就行了。」 「接下来,你们多多待在咸阳宫就好了!」 「……」 雪儿轻哼一声。 小丫头想的挺美! 还想要去昆仑山瞧瞧! 元姆一族,数千年来,一直超然物外,避世不出,非合道层次,一般就算前往昆仑山,都碰不到她们一族。 一个个小丫头现在前往太早了,万一口不择言,将元姆她们一族的事情道开,于西王金母一族,是不小的麻烦。 「我……,我问的是父亲!」 巧儿大口咬了一下手中的果饼,白了母亲一眼,母亲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 「你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思不少,待会就揍你!」 雪儿伸手作势要拧一把。 「呀……。」 「父亲,您看母亲……,母亲整日里就知道揍我揍我 ,今早就揍了我一顿,现在还要揍我。」 「太讨厌了。」 「太讨厌了!」 「……」 巧儿惊呼一声,忙在父亲的怀中躲闪着,母亲现在不跟自己来虚的,那是真的动手。 揍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小屁股……要疼好一会儿的。 「哈哈哈……。」 周清大笑之。 任由小丫头在怀中折腾,一个个小丫头大了,尤以怀中的小丫头最能作怪,挨揍? 也不是不行。 偶尔揍一顿,还是有好处的。 「小丫头,你还翻天了,今儿非得再揍你一顿!」 「……」 雪儿伸手一抓,便是将小丫头直接摄入怀中,现在都说自己讨厌了,再等等,岂非……要不得了? 「哈哈哈,今早上你就挨揍了?」 「父亲没有看到,嗯,现在可以瞧瞧你是如何挨揍的!」 「哈哈……。」 「昆仑山之地,你们现在前往不太适合,等你们将来修炼到玄关境界,父亲亲自带你们逛一逛。」 「……」 周清悦然不已。 瞧着雪儿将还在挣扎的小丫头放在腿上,抬手便是一巴掌落下,不由更是莞然。 「小丫头片子,不揍你,你接下来还不老实。」 「……」 雪儿没好气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落下。 听着膝上的小丫头惨叫的声音,更是连续的巴掌落下,自己用了多少力道自己还不知道? 小丫头。 装的挺像! 愈发不老实了。 「救命啊!」 「打人了。」 「打人了!」 「父亲,救命啊……,我都要被母亲打死了,屁股都要打肿了,哎呦……。」 「别打了。」 「别打了。」 「姨娘救命啊!」 「姨娘救命啊!」 「大人打小孩了!」 「……」 「……」 脆亮的喊叫之声不绝于耳,一声更胜一声,都要刺破偏厅的房顶了,浑身上下,手脚皆挣扎。 然。 屁股上,还是一个个巴掌落下。 「嘻嘻!」 「巧儿,挨揍了,落两滴眼泪更好些。」 白芊红忍俊不禁,一个个小家伙中,就属她最为顽皮,最为玩闹,最为嬉笑。 「巧儿,忍住……,待会姐姐给你看看有没有巴掌印,阳滋姐姐那里借的药水我待会就去拿!」 灵儿一边吃着香煎好的鸡块,一边看向挨揍的巧儿。 巧儿。 现在是天天挨揍,都快和阳滋姐姐以前一样了。 曦儿姐姐说过的,阳滋姐姐以前在咸阳宫,也是天天挨揍的,被丽夫人天天揍。 听着巧儿同早上几乎没啥变化的喊叫求救声音,灵儿很是摇摇头,就不能换一换? 而且。 真的没有什么眼泪,不像是真的在挨揍! 「灵儿姐姐,坏!」 「你是坏人!」 「……」 「母亲,别打了,我都是大人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母亲,别打了!」 「别打了!」 「哎呦,母亲,别太用力,别用力……,哎呦……,母亲,你真打啊,别用力啊!」 「……」 趴在母亲的腿上,竭力挣扎,欲要挣脱母亲的暴力行为,那样是不对的,阳滋姐姐说过的,那样是不对的。 要讲道理。 不要有暴力的动静。 母亲! 现在是越来越坏了,越来越讨厌了。 就知道揍自己。 而且……怎么感觉屁股真的疼了,母亲用的力量和早上不一样,母亲来真的啊! 这……。 旋即,挣扎的动静更大,喊叫的声音更大了。 母亲,她竟然来真的!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七章 玉虚之道(求票票) 「小丫头片子,豆丁的个头!」 「伶牙俐齿倒是学会了,修行的劲头不见有几分,我让你给我长大了!」 「让你给我调皮!」 「还面子!」 「我看你今儿还要不要面子!」 「小丫头,非得收拾你一顿,非得好好的揍你一顿,知道你阳滋姐姐为何总是被丽夫人揍的缘故不?」 「就是你这样的,肯定要挨揍!」 「……」 还长大了? 还要面子? 自己刚才一个个巴掌落下,都没有怎么用力,小丫头哭天喊地的,小东西装的挺像。 眼泪都没怎么掉,声音倒是挺响亮。 不用说,肯定跟着阳滋学的! 一手压着膝上的小丫头,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加大力量,对着小丫头的屁股,一巴掌一巴掌落下。 非得让小丫头知道疼不可。 「哎呦……,别打,别打……,母亲,屁股真的疼,别用力啊,别打……。」 「别打!」 「阳滋姐姐明儿要笑话我了。」 「灵儿姐姐她们也要笑话我了。」 「别打!」 「别打,我……真没有面子了。」 「哎呦,别用力啊,母亲,别打啊!」 「……」 「……」 母亲竟然跟自己来真的,巧儿欲哭无泪,自己也想要有一些泪水挤出来,可就是哭不出来。 然。 屁股上,母亲真的用力气了,明显疼了。 母亲也是坏人。 真打啊。 打的真疼啊! 「父亲,救我啊!」 「姨娘,救我啊!」 「母亲,坏人!」 「……」 屁股已经开始疼了,再打下去,明儿就别想起来了,就和阳滋姐姐以前一样了,被丽夫人揍的只能趴在床上。 当时自己还好奇阳滋姐姐的模样,明儿……阳滋姐姐她们该笑话自己了,好丢脸啊! 母亲还在打? 连忙扭着小脑袋不住求救着。 「人不大,心思不小,非得好好揍你一顿,让你老实老实。」 「……」 小丫头不思悔改,雪儿很是摇摇头,雪发额鬓飘动,抬手间的力气再大了一些。 「巧儿,和你母亲说说好话,说不定就不挨揍了。」 云舒掩嘴轻笑。 自己所生,是一个小公子,对于小丫头,也是想要的,接下来似乎就有机会。 观巧儿如此,似乎蛮有趣的。 只是。 也稍稍的不令人省心。 但! 有一个小公子在前,对于抚养孩子,对于教导孩子,还是有一些心得的,自己应该不会揍人吧? 自己还没有揍过小孩子呢。 小家伙那么可爱,那么可心,怎么舍得揍呢? 嗯。 巧儿是例外! 雪儿! 好吧,近一二年,多有时不时的揍巧儿,尤其今岁以来,巧儿挨揍更多了。 现在就在挨揍。 此刻都能感觉到,雪儿真的施加力量了,不似先前的轻抚揍人。 听着巧儿此刻的一言一语,着实有趣,这小丫头……愈发有阳滋的影子了。 「嘻嘻,巧儿,别担心,待会你屁股疼了,姨娘给你揉揉,保管立刻就不疼了。」 「……」 弄玉也不再多想先前的事情,紫兰轩的事情,紫女姐姐她们的事情,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自己对红莲公主不太放心,对卫庄先生还是放心的。 一些事情,红莲公主可为。 一些事情,当不会那般。 心中安稳许多,诸夏之地,自己的朋友不多,自己真的不希望看到紫女姐姐她们有事。 真的不希望看到。 只是。 心中这般想着,仍有一丝丝担忧。 接下来的箕子朝鲜之事,还有仲孙玄华的事情,唯有静待以观了。 巧儿! 这丫头早上就挨揍了。 昨儿,好像没有,表现还是可以的,前儿……前儿被收拾了一顿,被揍了一顿! 今早,小丫头入宫之前,过于顽皮了一些,拎着砖石,敲打一个个水缸表面的冰层。 结果! 一个个水缸表面的冰层打碎了,顺带着连一个个水缸也碎裂了,若只是一两个水缸也就罢了。 一二十个水缸……只剩下一两个完好的。 得! 直接挨揍了。 自然不是为那些水缸的损失之事。 现在又挨揍了。 听着小丫头的喊叫声音,弄玉又好笑、又无奈、又乐然的打趣着,一众姊妹兄弟中,若无这样一个玩闹的。 别说……还真会稍稍无趣许多。 「嫣然,要不要也来一个小丫头?」 「元姆她们族中有秘法,想要小丫头,就有小丫头,接下来你就要破入合道境界了。」 「来一个小丫头,以你的真元蕴养,资质根骨当不会差的。」 「……」 端着一个小碟子,落于身前的虚空之地,坐于纪嫣然身边,白芊红伸手一礼。 有些时候,没有这些小家伙,此间还会稍稍无聊。 瞧着嫣然此刻的神情,白芊红笑语。 「……」 「芊红姑娘说笑,这……,眼下并无那般心思。」 「待智者一脉的事情一一处理好,也许……有一个小家伙在身边不错。」 纪嫣然亦是一礼。 伸手取过一块点心,合道境界,不远了,如果强行突破,也有不小的机会,那个境界,已经等待许久,也不差一时半刻。 自然而然的踏足其中。 更为顺心。 来一个小丫头? 这般事……以前没有想过的,自己并未想过生孩子的事情,少幼之时,为师尊看中,走出吴越之地。 多年来,一直待在诸夏。 一晃这些年过去,还真快。 召水她们一个个也长大了。 诸夏也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智者一脉……也要变化。 孩子! 自己有一点点心思,不为大,飞雪女侠的孩子近年来也在雅湖小筑受教,颇有召水她们当年的意蕴。 真要来一个小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就是……自己好像没有做好什么准备。 既然没有想好,那就不着急。 踏足合道之后,自己的寿数会有所长,生下孩子,不为难。 心意所动,再等等……待智者一脉的事情差不多了,再来一个小家伙,自己就有足够的心思落在小家伙身上了。 郡侯! 白姑娘她们都已经有了一个个小家伙,性情各异,都不一样,比如此刻还在挨揍的小丫头。 多令人莞尔。 召水当年的性子,多温婉,多和善,多柔韵……。 召水。 她们现在都在江南了。 「如果嫣然姑娘你接下来来一个小丫头,我可是准备再来一个小公子的,如此,将来他们两个就方便了。」 「我也省心了。」 「岂非两全其美的事情?」 「……」 白芊红摇摇头,绾过额前一缕青丝,品尝着手中糕点,焰灵亲自出手的东西……没得说。 必须好吃。 嫣然的话,似乎有些熟悉。 俗事缠身之故? 心中忐忑之故? …… 当年在来小家伙之前,自己也有那样的心思,也多思多想过一些事情,后来……小家伙来了之后,才发现,一些事情多想了。 不过。 智者一脉的事情,的确不少。 嫣然想要让智者一脉的传承更为久远一些,许多事情做的并不快,实则……,一些事情并不冲突。 她们姊妹所想,待始皇帝陛下的事情解决之后,就可行之了,倘若嫣然也来一个小家伙,更热闹了。 「芊红姑娘!」 「……」 纪嫣然粉面微霞,嗔道一语。 芊红姑娘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自己来一个小丫头,她准备来一个小公子,将来……以成好事?想的倒是挺远。 「公子!」 「奴家若是前往昆仑了,那个狐媚子该不会要来了吧?」 「……」 按理说自己的性子是喜动不喜静的,雪儿的性子是喜静不喜动的,现在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又看着雪儿的小丫头。 该不会错了吧? 莺儿! 和灵儿的性情差不多,文静有多,也非十分静怡,却也非自己当年的性情。 是自己教导和培养的缘故? 嗯。 以后再来一两个小家伙试试! 明儿,她们就要前往昆仑山了,元姆一族……可是有自己期待的一些事,比如盖聂他们留下的血脉之人。 算算时间,眼下的年岁也不小了。 还真是……有趣。 无论盖聂,还是卫庄,亦或者苍璩。 他们在诸夏间都是惊艳的人杰。 惜哉,在西王金母一族,落下血脉。 以西王金母一族的力量,就算盖聂他们将来发现了,好像都奈何不了她们。 但! 现在自己所想是另外一件事。 她们都走了,府中就剩下公子和一个个小家伙了,一个个小家伙无碍,可以留在咸阳宫同阳滋她们一处。 也可以在府中自由自在,府中的人手足够。 以巧儿她们的性情,大可能要留在咸阳宫。 如此,那个狐媚子……要来了吧? 肯定会来! 都不用想,肯定会来! 话语间,瞧着一个个小家伙正在吃糕点、细品,焰灵姬很是满意,多吃些,倘若将来一个个离开总督府了,可就没有如今的机会了。 「……」 「你们两个站在一块,你更像狐媚子!」 伸手一招,妩媚入怀。 点了一下怀中小妖精的眉心,周清笑道。 「哼!」 「奴家……奴家才不是狐媚子。」 「那个狐媚子若非机缘,现在的 修行被奴家拉下不知多少了,现在……比奴家还真强了许多。」 「若非当年昆仑之巅的事情,奴家非要试试她的手段。」 「公子,少司命的修行……今岁也要破关了,以神都九宫的传承之妙,以九宫万化的手段积蓄。」 「那个小丫头的一身本源踏足合道万物之后,对公子肯定大用。」 「她还是早些突破为好,公子也能早些受益。」 「说不定,妙悟道源,身融万物。」 「始皇帝陛下的事情,就非麻烦了。」 「等从昆仑山归来,奴家和晓梦她们就关中内外好好走一走,再找一找上古至今的玄妙之地。」 「能找到一个紫府山,肯定可以找到另外一个。」 「……」 伸手拉过公子的衣角,随心把玩着,自己才不是狐媚子,自己是……小妖精! 是公子的小妖精! 那个狐媚子。 造化还真是不小,现在的修行,现在的实力,自己都看不透了,真打起来,还真打不过她。 等着吧。 自己也快要踏足那个境界了。 也快了。 想着接下来自己等人离开府中,那个狐媚子要来和公子修行,真想要现在就看着她,不让她离开咸阳宫。 狐媚子。 也算她有心,当年昆仑之巅,公子身陷险地,她出力不少。 这一次前往昆仑山,前往元姆她们族中,希望一些族人的修行不会让她们失望。 道者三脉! 无论是服食,还是练气,对公子助力都寻常了。 房中性命之法还是可用的,欲要有用,起码也得是合道以上的修行,效果才会好一些。 若是有少司命那般即将踏足合道大成境界的存在,更好了。 肯定好处更大。 那个……可能性不大,再不济,多一些寻常合道之人,也能有些助力,积少成多,也不错。 「一些事情,可为之,不可为之。」 「无需太着急。」 「本侯的修行,一直在进益。」 「身融万物,玉虚通天!」 「的确非凡,本侯现在还没有触碰到边界。」 「三术圆融,河图盖道,本侯虚冥有感,欲要臻至那般境界,站在祖师身边,非有特别之法。」 「非有特别之道!」 「非有特别的机缘!」 「非有特别的……。」 「……」 「其余法子多艰难了一些。」 「……」 抓过怀中小妖精的一束青丝,柔顺而又幽香四溢,修行……,焰灵她们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修行。 希望助力之。 也有了许多助力。 但。 修行是道者自身的事情,外在之力有用,用处不为很大,修行至如今的境界,念头通达,自有所感。 自己若要破开枷锁,登临玉虚境界。 比肩当年的人皇和祖师,需要……特别的修行。 「公子,您对那个境界,又有所得了?「 「需要特别的机缘?」 「何为特别的机缘?」 「公子,我等可能做些什么?」 「……」 云舒和弄玉就在旁边,听着公子和焰灵姐姐言谈,忍不住一语落下,那个境界……她们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公子。 公子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公子,您对那个境界有推演?」 雪儿放开怀中有些稍稍泪眼婆娑的小丫头,轻哼一声,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将小丫头抱在怀中。 刚要做事扒掉小丫头的衣裙瞧瞧伤势,怀中的小丫头一跃而起,捂着屁股直接跑掉了。 就知道小丫头装的挺像! 对于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公子闲暇提及的不多,如今再次提及了,还提到如何破入那个境界的法子? 这……还是第一次。 「郡侯的修行,愈发神妙玄通!」 纪嫣然感慨。 自己还在为合道苦修,郡侯要踏足至高境界了?要踏足道家祖师当年的境界了? 听郡侯的话语深意,已经有所得了。 当年,师尊邹衍称赞自己的天资千年以来罕见,而今在此间,无论是同晓梦子相比,还是同芊红姑娘她们相比,自己都逊色太多太多!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八章 有多高(求票票) 「那个境界……外力愈发不可用了。」 「推演!」 「有些推演!」 「路,是可以找到的,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踏足,如何才能走上去,如何才能到达尽头。」 「如同行舟于海域之中,尽头有崭新的天地,那处天地已经有人踏足了。」 「然!」 「行舟海域,狂风、暴雨、浪涛、脚下之舟、己身之一体三元……,诸般一切都可能影响结果。」 「影响是否可以行舟到达海域尽头。」 「浮屠之道,有彼岸之说,渡过道道灾劫,便可褪去大烦恼、大愁绪……,功参造化,臻至无上正觉!」 「道者修行,也是那般道理。」 「我道纯阳,白里真居,粉碎真空,得窥真我,欲得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唯有归元,唯有道则恒久,统御元始。」 「真正的元始!」 「真正的无极。」 「才能真正的挣脱枷锁束缚!」 「……」 身融万物的至高之道。 修行多难,终于一步步靠近那个层次。 愈是靠近,其艰难也愈发入目。 和寻常的道理不一样。 悟虚的修行,合道的修行,可得道者三脉种种助力,而今……道者三脉的助力,小之又小。 道! 是无法用言语真正道出的,然……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是道的演化,都是道的伸展。 以清静之心,体察天道之心,仰观星河斗转,俯览山川万灵万物,最为便利的看到道的运转,看到道的痕迹。 领略之。 参悟之。 熔炼之。 融汇贯通之。 道者! 顺天而行,一步步靠近道的本源,真幻在握,与道合真,道……不远了,道……就在前方。 阴阳两分,性命两道。 一体三元,皆是唯一。 道的运转,就是从一开始的。 一! 一元之始,也是元始。 道的最初演化。 也是一身修行的脉络。 然! 元始又是如何来的? 祖师所言,道生一! 一! 就是与道合真的尽头。 领悟一的存在,便是真正的领悟元始。 元者,一也! 始者,也是一也! 所谓神灵一体的存在,也是一的存在。 也是修行之道,可以触碰的有形之道极致。 一! 一是从道演化的,身融万物……便可粉碎一元,便可得窥玉虚之道,得窥身融万物的妙处。 身融万物! 以身融入万物! 一元化万物! 有一化入万物,如何化入万物?如何身融万物?如何得窥玉虚?如何得证无上正觉? 如何得窥纯阳永恒! 一! 行舟海域,最后一段路,唯有一可以靠近,没有一的存在,要么人毁,要么舟亡。 行舟之人。 人御道舟。 人就是舟! 舟就是人! 无所谓性命两分,三元演化。 人是一的一部分。 舟也是一的一部分。 路的尽头,就是新天地。 只是。 前方多混沌,多迷雾,多有些辨识不清楚方向,偶尔可以看清楚,走了过去,却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神灵一体。 与道合真。 皆一个境界。 由虚转真。 由真入道。 每个人的一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一都是正确的,每个人都可以走到尽头,然则……上古以来,只有人皇和祖师走到那一步。 还有浮屠之道的世尊。 …… 三术之道。 河图之道。 汇入己身的一元之中。 前路可以看到,自己看到不远,纯阳永恒,得窥自在,可以到达,三宫八景,黄庭诸神护道,也可以到达。 玄牝万化,天人无极,也是也是到达。 …… 一! 都是一! 一元之内,也在变化,自己的一还不够真正纯正! 距离身融万物的境界,还有不断的距离。 神灵一体! 不存在。 存在。 行舟远近是有的。 有些人走的远些,有些人走的近些。 蚩尤! 他应该很靠近了吧? 或者已经一只脚迈上玉虚之地了?或者是别的妙处! 机缘! 特别的机缘! 祖师当年区区十年岁月,就一跃领悟道的本源,与道合真,身融万物,仿佛是直接走上一条铺就好的道路。 或者一条准确无误的航线。 轻而易举的成就道理。 人皇。 在上古岁月的一位位强者中,初始不显,而后……也是踏足那个境界,是道者三脉之妙。 自然是如此。 昏暗不清楚的混沌迷雾之中,若有一处灯塔照耀,则前路清晰而可通畅无比。 ……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但! 河图极尽运转,众妙之门加持,念头通达虚冥深处。 契机。 需要契机。 需要一种特别的机会。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自己需要找到那种特别的契机,找到那种特别的感觉。 才能够找到自己的灯塔。 找到自己的航线。 …… 徐缓语落,迎着云舒、芊红她们看过来的道道关切目光,周清笑语,点了一下怀中的娇媚人儿。 一些事情。 难以强求。 关卡。 枷锁。 障碍。 束缚。 …… 都是道的一层层防护,都是道的一层层遮掩,欲要看清楚,非有将它们揭开,将它们看穿,将它们看透。 「……」 「哎,奴家看来是没有那个机会了,奴家完善天魔力场,都耗费不知多少精神。」 「接下来合道大成,万物一心,与道合真,升华唯一,奴家……奴家还是等着公子您踏足那一步再好好修行吧。」 「嘻嘻,等公子您踏足那一步,奴家肯定可以更进一步。」 「说不定也能领略那般妙处。」 「……」 焰灵姬娇声叹了一口气。 听上去,有些明白。 又好像不太明白。 一些道理,公子以前说过,但……自己那个时候就不太明白,现在…… 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而且。 公子也有所言,一些道理,随着他修行精进,一些话可能对,可能不对,可能以前错的,现在是对的。 可能昨儿所言是正确的,今儿就是错的了。 神灵一体的境界。 公子以前有说过,并不存在那个境界,后来……言语当它存在,也不多余,却也是合道境界的升华一步。 现在! 自己正要踏足合道大成的境界,又来一个?这也……太折磨人了,修行真的很不容易啊! 自己苦修数十年,得无数机缘,得数不尽的好处,才到达如今境界,论起来,嫣然的资质不比自己低的。 嫣然现在还没有踏足合道。 与道合真。 身融万物。 公子已经有新的感悟了? 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够更进一步,甚至于直接踏足身融万物的境界?什么契机? 契机? 明白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天魔力场一次次完善,一次次精进,便是因为一次次的契机,公子也需要那样的契机? 可大可小。 可明可暗。 …… 没有任何更为详细的讯息。 但! 相信公子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契机,相信公子可以抓住那个契机,一跃踏过合道。 自己! 自己就先在合道大成慢慢修行吧,让自己领悟天魔力场大成之后的唯一之道,自己……还是算了。 就太折磨自己了。 「你就是一个偷懒的。」 「那个契机……本侯应该会抓住的。」 「……」 周清笑语。 别人的路,自己不清楚。 自己的路。 会走下去的,会一直走下去的。 「郡侯定会勘破层层障碍,身融万物!」 纪嫣然阴阳道礼。 诸夏间,若言自己所认识之人谁最可能成为道家祖师之后又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 唯有郡侯的。 除了郡侯。 晓梦子可能性也极大。 自己! 相差太远。 自己这一生,怕是只能踏足合道境界了,然……那也不错了,当可为智者一脉奠就不错的底蕴。 「哈哈,那个信心,必须有!」 若无那般道心,自然无需言谈真正的身融万物。 「父亲,您一定会和祖师一样的!」 宁儿吃完手中的一块糕饼,看向父亲,也是一眼。 修行。 自己也在修行。 修行的极致? 自己不太了解,父亲……正要一窥修行极致,父亲……自己的记忆中,没有什么难题可以难倒父亲。 父亲,一定可以做到的。 「嘻嘻,父亲,您一定可以踏足身融万物的。」 「将来,您将诀窍告诉我,我也能够突破,我天资很高的,早晚也会用到的。」 「……」 和两位姐姐待在一块,巧儿开心的吃着鸡块,当然……要距离母亲远一些。 母亲现在是越来越坏了。 就知道整天揍自己。 真是的。 灵儿姐姐她们就不挨揍,就自己挨揍,母亲太坏了。 宁儿兄长所言,自己也赞同呢,自己也认同呢,没有什么难关可以拦在父 亲跟前。 父亲一定可以解决的。 一定可以很好解决的。 「你天资很高?」 「有多高?」 雪儿只觉自己刚压下去的些许火焰,再次起来了,若非自己所修偏向于至阴极寒,只怕都要忍不住再次动手了。 还天资很高? 还早晚用的到? 自己没记错的话,三五天来,小丫头静心修炼的日子屈指可数,现在……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 「哼!」 「反正很高,有……有昆仑山那么高,有大雪山那么高!」 「……」 巧儿用鸡块的动静一滞,抬起小脑袋,白了母亲一眼,母亲真的是太讨厌了。 「小丫头又欠揍了!」 雪儿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父亲,您看母亲……,她又想要揍我!」 吓得巧儿一跃从案后起身,躲的远远的,左右看了看,直接躲在稍远一些的芊红姨娘身后。 「哈哈哈,这次……你母亲不能揍你。」 「你们的天资都很高,只要有心,将来都能领略天地之妙,领略万物造化玄奇。」 「它日父亲真的破入身融万物境界。」 「你们都可以用到。」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天资可比昆仑山,不错,志向和眼界还是不小的。」 「等你修行入玄关,为父就带着你前往昆仑山、大雪山好好走一走。」 「宁儿,你们也是一样。」 「……」 周清大笑。 这小丫头……她的性子绝非雪儿所传,也绝非自己所传,古灵精怪的,玩闹顽皮的……。 多为入心。 有这个小丫头,处于一块,当不至于冷清。 说着,视线扫过灵儿、宁儿等人,他们的资质都不错,有心修行,合道只是时间。 身融万物! 则是机缘造化了。 「这丫头……。」 纪嫣然眉开眼笑的伸手轻抚身边小丫头的鬓间发辫,这个孩子……自己很喜欢。 果然。 果然将来自己也有一个小家伙,不知是否是这般? 「……」 雪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丫头性子太顽皮了,收敛一些就好了,偏生……愈发和自己作对了,再等数年,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 「逍遥子,你今儿就要离开兰陵?」 「你……你的伤势才刚恢复一些,还没有彻底恢复,这般返回真道宗,是否……再等一等?」 「……」 相对于关中之地的冰雹风雪冷酷天候,东海郡、琅琊郡等地则和缓太多太多。 甚至于。 已经有了春日的些许气息。 海域不远,微风撩动,滚滚席卷入内地,兰陵之城在笼罩范围之内,隐隐约,此地生机复苏,添为繁闹。 城外数十里开外的一处险峻山林之地,云雾常年不散,诡异之事多有流传,人迹罕至。 巳时初。 一语荡开深处。 看着面前的逍遥子,他一身上下多齐整,气息多收敛稳固,和正常人没有一二区别。 然则。 灵觉感知漫开,逍遥子如今的气息、伤势还在,还没有彻底康复,这才过去数日,时间远远不够。 只是这几日,逍遥子就稳固伤势,还 恢复不少,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他! 应该待在此地继续恢复的,这里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以逍遥子现在的伤势恢复速度,顶多一个月……就可差不多了。 除非伤及本源,否则,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具体伤势。 逍遥子也没有明说。 当不清! 相对于逍遥子,仲孙玄华的恢复缓慢很多,眼下……也就勉强稳住伤势,欲要彻底恢复,至少一二年,乃至于更长时间。 有天材地宝、丹药相助的话,另说。 抬首看了一下今儿的天色,紫女略有劝阻,因关中的一些事,保不齐会连累真道宗。 逍遥子伤势无碍回去,当可护身,当可护宗。 如今回去,若遇一些实力强大的存在,如苍璩、玄翦那样的人,则有莫测危险。 真道宗的消息,也有打听,暂时无大碍。 同逍遥子也有及时说道。 「紫女姑娘好意,在下心领。」 「在这里待了数日,伤势恢复不少,也该回去了。」 「宗门的事情,眼下虽无碍,也得提前做些准备。」 「关中的灾情还存在,一些人不会这个时候前来齐鲁的,是以,这个时间很合适。」 「……」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二九章 莲心无惧(求票票) 逍遥子道礼而落。 从秦国关中离去,在上郡稍有停留,便是归于兰陵城紫兰轩,身子之故,在紫兰轩疗伤更好些。 连日来。 没有外在侵扰,内外天地自交感,无极无量的玄牝之力源源不断化生,有损的本源不住得到滋养,损耗的真元快速恢复。 尽管眼下只是稳固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很多。 剩下的伤势,只要不是再有生死交手,给自己时间,可以一日日的恢复,心中挂碍一些事,今日……是时候离开了。 倘若如今的诸夏间,自己还是一个人,那么,在这里一直恢复完好无损,当为上。 一切,终究有些变化。 真道宗。 需要自己处理一些事。 这一次入关中,也没有想到会遇到那般事,若非卫庄他们,自己都要彻底留在关中了。 盖聂没有带走仲孙玄华。 事情不意味着解决。 自己相信盖聂,咸阳之内,其他人难料,真道宗……也许会有麻烦,也许不会。 那个结果,不好放任。 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 「逍遥先生,你担心秦国那些人?」 「其实,无需太担心,这一次……秦国在关中杀了很多人,那些人若是敢入山东诸地大肆为事,倒霉的应该是他们。」 「齐鲁之地,更不必说。」 「……」 红色裙装,不为入关中的劲装飒爽,纤白的小手把玩一节竹木,看向逍遥子,红莲轻语。 逍遥子之言,自己可以听明白。 其实。 真道宗现在无碍。 每日都有消息传来的。 反而是逍遥子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再遇到如苍璩、玄翦那样的人,多有难料。 待在兰陵城,别的不敢说,安危肯定无碍的。 秦国! 这一次山东诸地一些人为事,入关中许多人,惜哉……,从这几日的消息来看,那些人基本上全部留在关中了。 都离不开了。 嬴政。 他还是那样的残暴,还是那样的残忍,还是那样的惹人生厌,还是那样的令人不喜。 秦国如此,很令人讨厌。 那些什么罗网,什么影密卫,他们在关中放肆行动,还稍稍奈何不了他们,在关外、在山东诸郡之地……,他们可以试一试。 齐鲁之地,力量更是不弱。 那些人行事也得掂量掂量! 「道理如此,宗里的那些人……一颗心难以真正定下。」 「诸位放心,在下不会有碍的。」 「……」 逍遥子笑道。 红莲公主所言虽有理,然……就算那些人一直不动手,对于真道宗而言,一位位弟子的心想来会有担忧。 对于修行有损。 对于真道宗的正常行事,也会有影响。 自己回去,诸事当不一样。 「齐鲁之地。」 「倘若箕子朝鲜有大的变化,那里也会有变化,逍遥子你回去……也能方便处理一些事。」 「……」 「此外,江南墨家的事情,即将了结,逍遥掌门你和墨家交情匪浅,是否会去看一看?」 紫女颔首。 在逍遥子所言那件事的时候,就知道可能劝说不动,强留之,也不会有成。 浅浅一笑,没有在那件事上多言。 待在这里,有这里的好处。 归于真道宗,也有好处。 思绪有动,于身边的红莲看了一眼,庄……在不远处的河边盘坐静修,庄……从关中归来后,便是苦修了。 苍璩! 他,他的实力精进很快。 连逍遥子这般修行,都被苍璩重伤。 庄! 庄距离那一步也很近很近了,希望庄可以顺利的破开障碍,踏足与道合真的境界。 那日。 就是再临魔宗之时。 就可以了结同苍璩的事情。 苍璩! 他……,庄当先他一步踏入那个境界! 倘若苍璩先一步踏足,事情……难料。 逍遥子要回齐鲁之地,坐镇真道宗,以防有莫测之事发生,接下来都要待在齐鲁之地? 念及一事,略有询问。 墨家的事情。 十年约定。 因天明少侠的缘故,墨家免于彻底沦亡,却是需要待在江南陆丰十年,安安稳稳的待在陆丰十年。 十年! 到了。 墨家的束缚没了。 天明少侠在江南待了十年,也可以结束了。 而逍遥子素来同墨家交情不错,和墨家数位巨子都有交情,墨家将脱困,逍遥子应该会前往吧? 「墨家!」 「算起来,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陆丰看一看了。」 「再有数月,当去瞧瞧。」 「春日之后,嬴政也要离开咸阳,前往江南了。」 「……」 墨家。 逍遥子轻捋颔下须发,视线有动,不自觉看向江南所在的方位,多年来自己多待在真道宗。 江南去的不算多。 然则。 消息还是相通的,班大师、高渐离他们的动静还是知道的,听高渐离所言,班大师近年来的情形不是很好。 自己当去瞧瞧。 班大师。 数十年前,从自己接触墨家开始,就知道他,这些年过去,墨家风雨变故许多,班大师……他……多难。 高渐离,他们也是一样。 十年前。 墨家弟子不少。 十年过去。 墨家弟子,不知还有多少人愿意走墨家的路。 「江南,陆丰!」 「江南诸郡之地,难得一见的地方,数年来,闲暇之事,我和红莲也有去过。」 「那里的确很好。」 「接下来就不一定了,若可……也当去瞧瞧。」 江南。 十余年来,在诸夏间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原本在楚国岁月籍籍无名,江南、岭南之地多为蛮荒、破败、毒物瘴气弥漫之所。 而今。 才过去短短时间,江南已经有了那般变化。 数年来同红莲也有去江南走过,也去过江南的一些大城,南海郡更是去过。 典籍所载的南海,就在南海郡以南。 也有乘风而行,以窥南海之妙,那里……很适合停留,一岁四时在那里仿佛只有两个天候。 秋冬两季,仿佛不存在,唯有春夏。 花草,四时不谢。 霜雪,四时不显。 那里的谷物,一岁多熟。 江南诸郡产出的粮草,都在支援九原军中了,还有另外一些独特而又别致的东西。 陆丰。 在南海郡,在整个江南,都是特殊的地方。 不是因地方特殊,而是天明特殊。 若非天明少侠,陆丰不会有如今之面貌。 若非天明少侠,南海郡、江南也不会对陆丰落下那样的力量。 天明少侠还在,一些事情没有大变化。 天明少侠要离开了,那里……要有崭新的县令,人不同,事情便是不同,陆丰是否还有如今的盛况,难料。 「陆丰!」 「纵然天明离去,那里……也不会很差的。」 「天宗玄清子坐镇江南,那位白芊红执掌江南文武事,她们……非短视短见之人。」 「……」 天明少侠离开陆丰,那里的事情的确不好说。 天明少侠身份之故,陆丰的许多事情……多宽泛,多自主,多无碍,落于别的县令身上,可能是大过。 秦法,苛刻了一些。 太苛刻了一些。 陆丰。 是南海郡一处很好的地方,玄清子那些人不会让人糟蹋它的,以后……难说。 不过。 以陆丰现在的底子,除非蓄意破坏,否则,不会很差的。 「白芊红。」 「她,的确不俗。」 紫女以为然。 此行关中,路上闲言若是碰不到苍璩,就去咸阳看一看弄玉,顺便见过武真郡侯。 庄! 也可以见一见盖聂。 世事难料,来去匆匆。 白芊红。 非鬼谷弟子,自修鬼谷之道,丝毫不逊色庄和盖聂,比起庄和盖聂,她的所作所为……她的鬼谷之道更加得心应手。 更加随心所欲。 也无怪乎嬴政会授她正式官员的印记,烽火诸侯数百年来,得此殊荣者,唯有她一个人! 总管督辖江南事的是武真郡侯玄清子。 真正处理那些事的是白芊红。 女子之身,诸侯之力。 运筹帷幄,决断万千事,短短十年,江南面貌一新,这般政事之才,自己不及,远远不及。 …… …… 「紫女姐姐,逍遥子担心他的真道宗。」 「兰陵城这里……紫兰轩是否也会有麻烦?」 「这一次前往关中,本想着碰到苍璩,将他击杀,以解决长久的麻烦,不料遇到那般事情。」 「……」 目视逍遥子离去的方向,良久,红莲收回目光,看向河边还在静修的庄,话语间,又看向身边的紫女姐姐。 轻脚细步,走向远处一处平阔之地。 心间深处,逍遥子刚才所言的事情,自己也有思忖,逍遥子他担心真道宗,紫兰轩呢? 上郡之地,盖聂想要将仲孙玄华带走,自己和紫女姐姐求情,还有逍遥子之故。 还有庄的缘故。 盖聂……离开了。 盖聂离开了,他也许不会有什么事情。 她们就不一定了。 关中之行,那些事情不想要发生的。 「红莲,无需多想。」 「世事变幻,谁也难以预料。」 「真道宗的麻烦,逍遥子刚才不是说了,纵然咸阳会有所为,眼下还是不可能分出什么力量的。」 「紫兰轩。」 「兰陵城内,不会有什么***烦的。」 「无需担心。」 紫女相随,闻声,紧走两步,行至红莲身边,伸手 拉过红莲的手臂,轻轻拍着。 「……」 「紫女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有些事情我就是忍不住。」 「从咸阳回来的时候,路上我也有想,这一次……大可能会为紫兰轩引来很大的麻烦。」 「我……。」 「我也想不太好了。」 「一些事已经过去多年了,至今梦中还会念及当年的许多事情,梦里,四哥哥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成儿。」 「九哥哥嘱咐我,让我好好活着,好好安心安稳的活着。」 「父王!」 「父王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心就好,就和当年他在的时候一样,我……。」 「我真的有些想不好了。」 「……」 「这些年来,我是否太任性了一些。」 「流沙的力量!」 「逆流沙的力量!」 「紫兰轩的力量!」 「我知道庄和紫女姐姐她们立下那些力量,不是让我胡闹的,但……诸夏间,我只有成儿他一个亲人了。」 「韩国沦亡的时候,他才那般大。」 「这些年来,我都能想到他是如何一日日长大的,他背负的那么多,许多人都在期待着他。」 「都在等着他。」 「成儿。」 「成儿也竭尽全力的做一些他应该做的事情。」 「很难!」 「他很难!」 「真的很难!」 「我……我这个姑姑若是不帮他一些,诸夏间他又能去向谁张口?求人之事,最为艰难!」 「成儿,是韩国王族的最后血脉,我不希望他有那些事情发生。」 「……」 「……」 「一些事情,我知道庄和紫女姐姐你们不想要插手,也不想要掺和其中,但……我做不到。」 「这些年来,若非九哥哥的遗泽。」 「若非天宗玄清子的缘故。」 「或许,紫兰轩早就有麻烦了。」 「若非庄和紫女姐姐你们多多撑持,我……我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 「……」 「仲孙玄华之事,对庄而言,可有可无之人。」 「我……,是我的缘故。」 「倘若接下来真的有麻烦落下,我……,紫女姐姐,我去解决,我去亲自解决!」 「那些人,我不怕!」 「秦国,我不怕。」 「什么影密卫,什么罗网,我也不怕!」 「不怕!」 「……」 真道宗。 逍遥子都担心会有麻烦。 紫兰轩,自己也许不用多想,肯定……也会有麻烦到来的,会有麻烦前来的。 是自己带来的麻烦。 仲孙玄华。 是自己一力坚持将他带走的,也是想要将他留下的,救下仲孙玄华,对于紫兰轩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紫兰轩也不需要仲孙玄华。 可是。 成儿需要。 成儿需要力量,需要外在的力量,力量越多越好,成儿的根基和底子本就薄弱,有外界的力量更好。 仲孙玄华和齐鲁之地许多人有联系,这一次将仲孙玄华救下,成儿会有好处的。 自己! 自己能为成儿做的不多,但凡自己有机会去做的,都会尽可能尝试尝试,也许……尝试的过程中,会生出许多麻烦。 庄和紫女姐姐对成儿……并无太大的心思。 自己明白的。 非自己之故,庄根本不会理会成儿,紫女姐姐她们也是一样,自己……自己不行。 自己不能不理会。 诸夏间,成儿是韩国王族最后的血脉和希望了,成儿若是……,韩国就真的没了。 无论如何,自己不希望看到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近些年来,自己以流沙之力助力成儿许多。 庄和紫女姐姐她们并未……并未拦阻自己。 以流沙的动静,以成儿的动静,或许影密卫、罗网之人有所感知,却没有什么棘手之事到来。 天宗玄清子! 自己知道他多年来对紫兰轩多有庇护,自己知道,但自己……不太喜欢他。 当年。 就是他的缘故,韩国沦亡了。 那个该死的叶腾,献出南阳之地,韩国几近倾覆,还有白芊红等人,是玄清子他们的缘故,韩国不在了。 韩国如何得罪他们了? 他们为何对韩国那么残忍! 九哥哥! 九哥哥那个时候也去了。 还有王族的许多许多人,至今想来,心头都不住的疼痛,不住的酸楚,一晃之间,偌大的王族只剩下自己! 多年来,只剩下自己。 清静之时,睡梦之中,特殊时节,偶有所思,总会想到那些人,想到一些事。 那些人,自己不怕。 真有麻烦,自己也不怕! 当年的九哥哥他们都不怕,自己为何要怕? 自己不怕!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零章 铁血将至(求票票) 「昔年新郑的时候,你才那般大,现在……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的,都明白的,都理解的。」 「……」 「红莲,无需想太多,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庄。」 「也是一样。」 「……」 轻抚肩头靠过来的人儿,听着红莲的一道道言语,紫女微微一笑,柔媚绰约之面掠过别样的怜爱和心疼。 红莲是任性的。 韩国还在的时候。 新郑还在的时候。 那是红莲一生最开心的时间,她的父王还在,兄弟姊妹还在,亲戚朋友还在。 诸夏变故,韩国沦亡。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几乎不在了。 那个时候,红莲才是少女初成的年岁,一直都在父兄的庇护下成长,突然遭遇那些……。 她! 她可以忍住,而且好好活着一直到现在,还一直苦苦修行,好学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她,已经很难得了。 本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之尊,而今只能待在一隅之地,做一些心意所至,力所能及,却又充满危险的事情。 多年前。 韩成联系上红莲的时候,红莲很是欢喜。 那时,红莲就想要对韩成多一些助力,于那件事,自己和庄还有一些言谈。 庄。 让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这……。 庄那般说,其实……他的意思,自己已经明白。 若是不让红莲那样做,红莲心中怕是会无比难受,而且,以她的性子,终究还是会去做的。 红莲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那件事。 就算不让红莲去做,她也一定会去做的。 初始的力量并不大,时而送去一些财货,时而送去一些通过紫兰轩、流沙得来的各种消息。 时而,送过去一些韩成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一晃。 就是多年过去。 助力之事越来越多。 助力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掺和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动静也越来越大。 …… 若非一些外在之力的护持,紫兰轩的麻烦早早就来了,流沙的麻烦也是一样。 秦国一天下大势,统御诸夏之地。 红莲所为,与秦国相悖。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眼下,对紫兰轩而言,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仲孙玄华! 于紫兰轩而言,仲孙玄华不算什么,就算在关中之内,救了之后又放手,也不为什么。 紫兰轩也不在乎。 红莲坚持救走。 多为韩成积蓄一些力量,也许有用,也许无用。 许多事情,红莲也知道很危险,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和困扰,顺从她的心思,还是做了。 眼下。 能够从她的话中听出纠结,听出忐忑,听出难过,听出无力,听出愤怒,听出不甘……。 韩国的许多事情,不该红莲背负的,她背负的越来越多了。 红莲! 她现在的一颗心是无惧的,是不惧怕一切的。 自己也相信她此刻的心意! 「紫女姐姐!」 「……」 红莲 娇躯颤颤,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儿,双眸水韵横生,涩涩一语,若非紫女姐姐多年来一直在身边。 自己,真不知道是否可以撑下去。 自己,真的只是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成儿可以轻松一些,父王和一位位兄弟姊妹当年就是那般爱护自己的。 自己。 能做的不多,唯有如此。 可! 就是区区一些事情,总会有人要和自己过不去? 自己不怕。 不怕他们。 「……」 紫女无言,静静揽着身边的人儿,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儿。 「紫女姐姐,箕子朝鲜会有更大的变动。」 「成儿!」 「我多担心他。」 「嬴政,成儿他们都远去塞外不毛之地,都远去箕子之地,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成儿他们。」 「我……我担心。」 「我真的担心。」 「……」 小声的抽噎。 小声的哭泣。 埋首紫女姐姐肩头,红莲低语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件事,此行关中……归途之中,收到子房的消息。 于一些事情说道更多。 自己所关心的箕子朝鲜就在其中。 箕子朝鲜。 原本只是叶腾即将离开燕地,想要弄出来的一些动静,想要多获取一些军功。 本不为大。 该死的叶腾。 自己就该亲自前往,持剑将他杀了,少了他那个麻烦,一些事情就不会存在了。 只可惜,没有早早去做那件事。 那个该死的叶腾。 当年就是他行悖逆之事,本就不强的韩国遭受重创,现在……他还要赶尽杀绝? 叶腾。 该死。 真真该死! 成儿在箕子朝鲜,还在边界之地,若有大事,首当其冲,危险……不自多言。 更为。 因一些事情,嬴政要准备对箕子朝鲜下重手,大可能要抹去箕子朝鲜,要将上面的人全部抹去。 该死。 嬴政也是该死! 他! 太该死了。 他怎么能那样做! 箕子朝鲜如何得罪他了? 他若是有力气,将山东诸地一些人收拾不就好了,为何要对箕子朝鲜下手,真真该死! 昊天,怎么不将他早早带走。 成儿。 箕子朝鲜,首当其冲。 现在离去,以后的事情多艰难。 坚守那里,危险重重。 子房的密信之中,咸阳在抚平关中灾情琐事的时候,还有秘密调动许多人手。 那些人有些已经出发了。 有些还没有出发。 名义各异,实则……都是为箕子朝鲜之事。 「……」 「箕子朝鲜的事情,若不敌,则离开,保存有生之力,以待更好的机会。」 「强行坚守,后果难料。」 「离开,麻烦会有,也非他一个人的麻烦。」 「若走,也非他一个人离开。」 「……」 「接下来看一看齐鲁近海的秦国水师动向就知道了。」 「若然真的要抹去箕子朝鲜,单单叶腾之力不够,需要数倍的力量才能够快速将那件事做下。」 「……」 再次拍了拍红莲的肩头,揽着身边的人儿,前往右侧前方的一处小凉亭之地。 箕子朝鲜的事情。 子房多有消息传来。 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箕子朝鲜,原本只是不大的麻烦,单凭叶腾之力,可以纵横箕子朝鲜,却无法将箕子朝鲜真正拿在手中。 故而,韩成的处境有麻烦,不会很棘手。 关中之事,嬴政对箕子朝鲜有崭新的安排。 一些人肆虐关中,麻烦,现在就来了,单单处理山东诸郡之地的一些人,艰难许多。 箕子朝鲜就在那里。 要抹去箕子朝鲜。 这个可能性很大。 韩成继续坚守,唯有死路一条。 不坚守,保留一丝生机,将来未必没有机会。 先前考虑不战而走,会引得箕子之地其他人的不满意,如今,不需要考虑了。 已经真正威胁性命了。 「紫女姐姐,我想要亲自去箕子朝鲜看一看成儿。」 「……」 紫女姐姐所言,也是自己所想。 嬴政都要抹去箕子朝鲜了,再去留在那里以性命坚守,就太傻了,另外一些人肯定也有想走的。 成儿,也不算什么了。 「箕子朝鲜。」 「若可,接下来你不去最好。」 「庄,难以前往。」 「你也难以前往。」 「知会韩成提前准备,局面不对,直接离开就可,你……前往不好,这一次关中的事情,多少都会有一些隐患存在。」 「……」 「玄清子和盖聂他们,虽有心,却难以一次次插手。」 「武真郡侯玄清子,多因他的缘故,多照顾于你,对于韩成,他并不在意。」 「盖聂,则是庄的缘故。」 「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助力,需紧要之时可用。」 「……」 「箕子朝鲜之地,那里的秦国间人不会少。」 「韩成身边,肯定有,具体是谁难料。」 「你若是现身箕子朝鲜,若是助力韩成为事,看似帮了韩成,韩成……会更加危险。」 「韩成身边的可用之人不少,无需太过担心。」 「何况,流沙也有一些人手在那里,关键时刻,足可接应,还有韩流他们的存在,遇到一些强者,也可应对。」 「……」 坐于此间小凉亭的石凳上,紫女秀首轻摇,不认可、不同意红莲前往箕子朝鲜。 虽说,无论何时,自己和庄都会在红莲身边。 这一次真要去了。 不出意外,等待他们的会是***烦。 他们也许无碍,另外许多人,许多事情,就不好说了。 自己之意,红莲应该可以听明白。 「……」 「紫女姐姐,我……。」 「可否请狼神前往箕子朝鲜?」 「箕子朝鲜的异邦浮屠传教之人不少,佛家的人也有一些,狼神出现在那里,应该无碍。」 「以狼神如今的修行,我更加放心。」 「紫女姐姐,可否?」 非愚钝之人,紫女姐姐所言,红莲有些沉默。 箕子朝鲜的间人,的确有。 多年前的消息就有所知,山东一些人刚去箕子朝鲜的时候,秦国也有一些人过去了。 多年来,秦国的间人肯定越来越多。 成儿身边 也有?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看……大可能有。 欲要壮大,需要人手,人手足够多的时候,鱼龙多混杂,自己的身份……不是秘密。 弄玉和自己说过,只要自己一直待在兰陵城,诸夏间不会有事的。 自己……。 自己不能前往。 成儿? 成儿身边的可用之人的确有,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思忖数息,看向紫女姐姐。 「狼神?」 「狼神前往,可以。」 请狼神前往箕子朝鲜,以为事情更加的安全、稳妥,保证韩成更加无忧无碍。 红莲的心。 心中轻叹,没有拒绝。 以韩成身边的力量,除非遇到特别的针对之人,否则,安危不会有事的。 「真的可以?」 「多谢紫女姐姐,多谢紫女姐姐!」 「……」 蓦地。 红莲大喜。 忐忑的心神不复存在,紫女姐姐同意了,太好了。 「你啊。」 「……」 紫女伸手点了一下此刻心情转好的红莲,她若是在修行上有这般心思,如今会更强。 韩成。 那个韩成,希望他不会令红莲失望。 ****** 「羽儿。」 「你接下来要离开箕子朝鲜,估计会有些难了。」 「关中灾情不轻,一些人在那里作为不少,咸阳内外都有涉及,惹怒了嬴政,箕子朝鲜要麻烦了。」 「很麻烦。」 「……」 兰陵东北所向两千里,跨越一处处郡县,跨越一处处大小海域,是为箕子朝鲜之地。 较之关中的寒冷,此地不为逊色。 虚空俯览而下,整个箕子朝鲜大部分都在下雨雪,纷纷扬扬,密密麻麻,入目处,天地皆白。 道路、旷野……看不到半点人影的存在,大小不一的城池之内,不过零星足印痕迹,随着风雪席卷,很快消散。 火炉陈列,暖意横生,留出一二稍远的通风换气之所,门窗大都紧闭,屏风林立,茶水飘香。 身披厚实的氅衣,坐于软垫蒲团上,一位形容略有粗犷的中年男子沉声落下。 说着,目光落于身边一位身材挺拔的俊朗年轻热身上。 羽儿。 之前于箕子朝鲜遇到的危机之事有过商讨,从所能掌握的诸般讯息来看,箕子朝鲜不会有太大的困扰。 叶腾要立功,以他的力量可以做到,却难以将整个箕子朝鲜摧毁,现在……不一样了。 那时。 依从羽儿的谋略,箕子朝鲜各方之力有所为,撑过去叶腾的侵扰,事情就完了。 现在。 大大不一样了。 「……」 「自秦国一天下已经过去十年有余。」 「嬴政对山东诸地一直施为怀柔手段,诸郡之地,有些地方,有些人已经渐渐归化。」 「一些人,难为。」 「治式之道,刚柔并进,一昧的怀柔,非长久上上之策,值此时机,嬴政有所改……也在意料之中。」 「关中的灾情,还有一些人的行动,将那件事提前了一些。」 「对箕子朝鲜来说,对我等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 身着深蓝色的厚实长衫,浅蓝色的抹额束发,轻捋颔下的如雪须发,老者慨叹。 变化。 变故。 总是来的这么突然。 如若关中没有突如其来的冰雹灾情,没有一些人为乱,嬴政大可能也不会有那些心思。 现在,有了。 「……」 「该死的,那些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端端在咸阳惹嬴政做什么,在咸阳宫弄出那些事做什么,就算做了一些事情,杀了一些人,也没有什么用。」 「关中,是秦国的根基之地。」 「是秦国统御之力最强的地方,根本不是散勇之力可以动摇的。」 「死了一些普通人,更是无用。」 「有那些力量,还不如接下来布置在江南之地,说不定有机会直接将嬴政这个暴君解决。」 「假使他们在最初汇聚关中的所有力量,直接冲入咸阳宫,冲杀一番,将咸阳宫烧了,嬴政……也杀了,更省心省事!」 「那些人,多事的废物!」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一章 强战避战(求票票) 本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做好了应对秦国的各种手段,做好了应对叶腾侵扰的种种布置,而今,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料。 嬴政准备对箕子朝鲜下重手! 范先生所言,是那般道理。 如若一些人在关中不做乱七八糟的事情,嬴政可能还没有这般心思,那些人……不做人事。 去关中小打小闹有什么用? 一点用都没有。 关中是秦国统御之力最强之地,所能调动的力量也是最强,杀一些普通秦人,更是无用! 有胆子将咸阳烧了。 有胆子将咸阳宫烧了。 真真是无胆之人,现在……引来这样的麻烦。 与列一位青年男子怒骂一声,在箕子朝鲜也待了多年,在这里也渐渐熟悉了。 这里投入的人力、物力也逐步增多。 项氏一族在这里发展的很不错,将来起事……这里是很好的一个后方根基之地。 接下来……要危险了? 嬴政要抹去箕子朝鲜? 宁愿在对战匈奴,还有陇西乱事的时候,还要对箕子朝鲜下手?箕子朝鲜虽强,秦国之力……他们也有数。 秦国真的属意抹去箕子朝鲜,那么,接下来的战事会很……很麻烦,很危险。 更可能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该死的。 该死的! 那些人进入关中在嬴政身前蹦跶做什么?果然可以落下一些好处,那还无碍。 他们得到什么了? 杀了一些普通人,于秦国而言,不痛不痒的。 「诸事难料,时时有变。」 「关中突然出现那样的冰雹天候,还有那样大的雨雪,也是难料。」 「一些人决意趁着关中灾情有乱,希望关中更乱一些,初始之意是好的,然……他们的作为,的确寻常。」 「更是因一些缘故,暴漏不少暗子,两大学宫都清理了不少人,牵连之人更多。」 「以影密卫和罗网的能力,山东诸地,接下来会有不少人遭劫。」 「……」 「就算没有这一次的关中之事,如范先生之言,嬴政接下来也会对箕子朝鲜下手的。」 「早晚之事。」 「咱们……有些疏忽嬴政的心思了。」 「他!」 「不是一个寻常人。」 「也不是一位寻常的君王!」 「再说那些也是无用,眼下,要做完全准备了。」 「箕子朝鲜,当初前来这里的时候,就有想着可能会有这一次,如今,真的来了!」 「羽儿,说说你的应对之策!」 「……」 项梁摆摆手。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也是无用。 范先生也说了,嬴政对箕子朝鲜动手是早晚的,关中诸事……一个引子而已,那才是重要的。 只是叶腾侵扰箕子朝鲜,危险还不大。 嬴政要抹去箕子朝鲜,事情就太严重了。 嬴政做出这样的决定,怕是没有什么人可以猜到吧,以北,秦国耗费相当力量对战匈奴。 以西,陇西乌孙也有变动。 山东诸地,历经秦国十余年的怀柔之策,有所成,却还不够,远远不够,东郡之地,王贲一直在坐镇。 又要动兵。 要抹去箕子朝鲜。 以眼下箕子朝鲜积蓄的力量,除非叶腾调动燕地全部力量,而那……不太 可能。 北胡匈奴其势纵贯东西,燕地的一些力量在长城一线,在东胡之地,都有不知。 叶腾之力不够。 外在之力。 唯有东郡之地分出一些力量,外加一直盘桓在齐鲁外海的秦国水师之力了,那些力量不弱。 放下手中的文书,刚才自己都语述过了。 目光一转,看向羽儿。 按照羽儿先前的规划,箕子朝鲜之事交给他们负责,他会前往江南陆丰为一些私事。 现在。 艰难了。 他怕是难以前往了。 「……」 「应对之策,不过两道!」 「其一,同秦国强战。」 「其二,不同秦国强战,放弃箕子朝鲜,避开秦国的锋芒,前往其它地方。」 「前者强战。」 「以眼下箕子朝鲜的力量,如若正面同秦国抗衡,无论是兵力,还是兵甲,还是力量上,都不如秦国。」 「箕子朝鲜势力太多,除非混合为一股力量,才有可能同秦国之力争锋,只要可以保持短时间不败,那么,一段时间后,秦国可能会放弃抹掉箕子朝鲜!」 「秦国要抹去箕子朝鲜,不会拖很长时间。」 「拖的时间长了,对咱们有好处,对秦国没有好处。」 「春日之后,以北的匈奴人强马壮,匈奴之中,也有眼力敏锐之人,抓住机会,秦国不会好受的。」 「陇西的乌孙之地,也许对秦国造不成太大威胁,倘若这里牵制的力量很多,倘若山东诸地再有一些事情,那么……,秦国会自顾不暇。」 「说不定,我等一直等待的良机就来了。」 「是以,嬴政要打箕子朝鲜,不会很长时间,甚至于连半年时间都不会有,顶多数月时间。」 「甚至于更短时间。」 「果然时间期限内拿不下箕子朝鲜,则……秦军必退,箕子朝鲜可以保全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箕子朝鲜,想来也狼藉一片,也乱糟糟一片了。」 「强战之法,正面难以抗衡秦国,欲要将秦军战事时间拉长,单单正面交锋,难以做到。」 「唯有正奇相合,在箕子朝鲜之地,尽可能避免同秦国正面交锋,边打边走,只要可以将时间拖下去,咱们的目标就打成了。」 「时间长了,秦国必然退兵。」 「甚至于,箕子朝鲜这里还可以派出奇兵,绕到塞外之地,侵扰叶腾的后勤辎重之地。」 「数年来,叶腾对于塞外之地有所为,力量不足够强大,将后勤辎重破坏,也可有大用。」 「海域之地,秦国水师,虽可源源不断的送来大量兵士,但……他们也需要粮草辎重,齐鲁之地,海域上,都可有为。」 「具体之事,则要看战事如何变动。」 「看秦国准备施为如何的战法!」 「强战之法,首要避免正面交锋,尽可能游走交战,将战事时间拉长,尽可能损耗秦国的力量。」 「交战之中,可以得到一些机会,我等也未必没有机会。」 「兵者,诡道也。」 「秦国之力看似很强,倘若被我等找到机会,给于剿灭也非不可能,可能性还很大!」 「强战之策,箕子朝鲜会受到很大打击。」 「我等若坚持足够的时间,秦国退去,我等多年之功怕是损耗大半,甚至于箕子朝鲜的一些人也会损耗其中。」 「强战的目的,非战胜秦军,而是不让秦军轻而易举的击溃我等,可以做到那一 步,后面的事情就好做了。」 「……」 「强战之法外的一策,则是避战,以秦国现在的局势,如果我等离开箕子朝鲜,前往其它地方,则……他们一时间也难以有所为。」 「舆图而观,在箕子朝鲜以南,还有一大片地方,就是……太过于蛮荒了,千百年来,若非诸夏之故,现在还是上古岁月的模样。」 「虽如此,也只是如同以前江南百越部族一般的存在,一个个部族联合,号称辰国。」 「有些大周岁月的模样。」 「号曰辰国,一个个部族各有所为。」 「箕子朝鲜以南,太蛮荒,地形也太复杂,多山地,平坦之地多在最南方临近海域的一些地方。」 「那些……不太容易成为我等的停留之地。」 「却也可以将辰国一些部族剿灭,暂时作为停留之地,以待接下来的诸夏局势。」 「若秦军要跟来,那么,他们需要付出更大代价!」 「我等只需要将箕子朝鲜的人手、财货尽可能收拢,便可南下辰国。」 「箕子朝鲜之地,秦国就算占据,也不会有太强的力量,待诸夏有动,我等也可随时回去。」 「……」 「此为两法,一者强战,一者避战!」 年轻人沉思十多个呼吸,迎着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自软厚的蒲团起身,行至丈许开外的一面屏风前。 那里悬挂着一份羊皮舆图,观其密密麻麻的线条痕迹,可以称得上详尽。 抬手指着箕子朝鲜所在之地,语落所谋之策。 嬴政要派人抹去箕子朝鲜,定然非寻常之力,最好的法子便是以雷霆之势将箕子朝鲜剿灭。 若然在箕子朝鲜拖延许久,后勤粮草辎重的供给会成为不小的压力,而且……战线太长。 最好的战法,就是速战速决。 果然可以将战局僵持住,机会就来了,僵持的时间越长,机会就越大,扭转强弱之局,战而胜之……也非不可能。 唯有,那样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不强战,还有一法……就是避战,在箕子朝鲜以南,还有一处不小的广袤之地, 算起来,不比箕子朝鲜小,千百年来太过于蛮荒,就如楚国以前的江南、岭南一样。 那里地形复杂,山地占据八成以上,平原之地也有,多汇聚于最南方的海域边缘。 秦国在齐鲁外海有水师之力,平坦之地就不用想了,真要在平原平坦之地落下根基。 那个后果,不好。 唯有前往蛮荒密林山地区域,从头开始,如最初的箕子朝鲜一样,或许,起步比箕子朝鲜还要艰难。 从地形而观。 秦国水师之力,可以轻而易举到达辰国边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时不时来一次攻击,非好。 眼下而观,却是一个避战的退居之地。 保存人手和实力,以待良机,未必没有可能。 「强战!」 「避战!」 「我所想大体也是如此,范先生,你说呢?」 项梁轻捋颔下短须,微微颔首。 战事未动,需有所谋。 秦国要抹去箕子朝鲜,而他们如今在箕子朝鲜,自然要有抉择,只是……是战还是退? 不好说。 羽儿所言,已经很是详尽了。 两种法子都可为。 「无论是强战,还是避战,单单咱们做决断不足够。」 「强战之法,会损耗这些年好不容易积蓄的 人力、财力,甚至于诸夏间都会损耗许多。」 「避战,以南前往辰国之地,相当于重新开始,而秦国之力占据箕子朝鲜,将来……再有攻伐,当退无可退。」 「此事。」 「需要看一看箕子朝鲜其他人的抉择如何!」 「倘若他们那些人都选择强战,则……我等选择避战也不能够。」 「倘若他们都属意不同秦国交手,有其它的选择,我等强战……也不是好的选择。」 「咸阳的消息,我等可以收到,他们也可以收到。」 「想来再有不久,就会有一些人前来商谈此事了。」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法子,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 蓝衣老者手中握着一杯散发热气的茶水,轻抿一口,在箕子朝鲜待了不短时间,而今有可能丢到这里……,心意多难。 思绪那些已经无用。 唯有应对。 羽儿所言,各有所长。 都可用。 具体使用哪一种法子,非他们可以做决定,非有整个箕子朝鲜的所有人一起商榷。 「那些人……,无需他们派人前来,我都可以猜到他们可能要采纳哪一种法子!」 「多贪生怕死之辈。」 「……」 明亮而又深邃的双眸眨了眨,年轻人视线落于舆图上箕子朝鲜以南的辰国之地。 那些人要派人商量? 商量对策? 不自嗤笑一声。 强战、避战两法,他们大可能采取避战之法,这些年来……他们身上的勇武之气越来越少了。 除了在箕子朝鲜还能耍耍威风,还能做什么? 一群尸位素餐的蠹虫! 「诸国沦亡的时间,越来越远了,一些人过得安逸许多,难免生出懈怠之心。」 「羽儿,那般话以后不要随意道出。」 「咱们项氏一族的力量在箕子朝鲜不弱,在诸夏间……远远不够,远远不足!」 「将来之事,还需要多方合力才能有成。」 「……」 项梁摇摇头。 那些人要做什么选择,自己也能猜出一些,其实……自己属意避战之法,暂时避开秦军的锋芒。 秦国一天下多年,实力更强了。 在箕子朝鲜同秦军交手,无论胜败……他们都会损失很多很多,对秦国而言,则是不痛不痒。 故而,避战之策,保存实力,以待接下来的良机。 箕子朝鲜丢了也就丢了,人还在,财货还在,顶多艰难一些,不至于损失太多太多。 咸阳! 嬴政! 听闻他近年来的身子很不好,多有昏倒的事情,真假难料,肯定有那件事。 秦国! 嬴政! 嬴政若是可以早点死,也是一个机会。 秦国一天下,许多力量只有嬴政才能完美最佳的驾驭,除却嬴政,他的儿子们……不足够。 扶苏? 还待在九原军中。 那什么公子高,寻常才能。 期时。 山东举事,功成的机会就大了。 若是秦国自乱阵脚,机会就更大了。 羽儿想要强战,以羽儿的兵将之才,若是能够统率整个箕子朝鲜的力量,胜负……不好说。 但! 还是会损失很多。 战胜了,也就战胜了。 战败了,更加艰辛了! 喜欢秦时家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二章 小虞有成(求票票) 「多方合力,终究不若一力混成!」 「真要强战,那些人不为调遣,各自为战,欲要将秦国大军长久拖延,也难以做到。」 「避战!」 「诸国沦亡,士气不足,不住败退,困局箕子朝鲜,接下来又要避退,一颗战心更为孱弱。」 「……」 年轻人明耀生辉的双眸闭起,不看屏风上的舆图,脑海中都有无比清晰的记忆。 叔父和范先生之意,要同那些人商议之后,再行定下大事。 那些人……自己都可以猜到一些结果。 甚至于叔父如何想的,自己也能猜到一些。 退! 不住的后退! 何时是一个尽头? 多年来,先是败退江东,而后困退齐鲁,又败退箕子朝鲜,眼下,还要退往辰国之地? 那里! 比起当初楚国的江南、岭南都有些不如,再加上地形地势之故,内在,要重新开始。 外在。 秦国水师之力更为便利了。 箕子朝鲜被人占据,水陆两地皆莫大危险,将来又要退向何处?退向海域? 海域上又许多零散零碎的岛屿,如果不讲究太多,住人倒也可以。 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就不能有些战心? 倘若箕子朝鲜所有的力量归于自己掌控调遣,那么,自己有信心将秦国之力拖困于此。 甚至于可以有机会将秦军击溃。 也许,会损耗许多东西。 可! 得到的东西很多。 也能够大大提一提那些人士气。 否则,这般下去,就算将来有良机,又如何可以抓住? 「欲要将多方之力拧成一股绳,眼下还没有那个契机。」 「非有真正的生死存亡之刻,他们没有选择的时候,才可以有那般机会。」 「羽儿,不要想太多。」 「欲谋长远,非有立足脚下,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掉,才能够将另外一些事情解决。」 「先听听那些人准备如何做,咱们这里再有所决断。」 「单单项氏一族,不足以成就大事。」 「而且,箕子朝鲜数年来,因咱们风头太过,还迎来不少的压制之力,只有等待良机。」 「一个很好的机会。」 「诸方皆动,诸夏皆动。」 「等那些人需要助力的时候,等那些人需要咱们的时候,那才是机会。」 「那些人的性子还和当年一样,非有万不得已,不然,不会将很多力量分出去的。」 「只有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力量分出来,才有多方合力的机会。」 「等咱们的力量越来越强,一些力量也会自动归附的。」 「他们的战心有弱,未必不是坏事,对咱们而言,不是坏事,他们战心弱了,就意味着咱们的机会就大了。」 「……」 蓝衣老者笑言。 羽儿的性子还和当年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一颗战心如烈火一样灼烧着。 这是好事。 也非好事。 有这样的一颗心,更要学会驾驭,只有在最佳的时刻,才能够发挥出这颗心的最大力量。 箕子朝鲜另外一些人战心有弱,也是机会。 良机! 还是需要良机! 这个词,很多年前就说过,现在还是要说,他们的力量有限,不能够有很大的 失误。 需要有良机。 需要借助良机。 才能够发挥最大之力。 咸阳宫内,嬴政的身子不好,这是一个好的消息。 嬴政有心力落于那个公子高身上,也是一个好消息,从多方讯息而观,那个公子高寻常资质。 关中之地,有千百年罕见的风雪冰雹灾情,这也是一个好消息。 「……」 「不足与谋也!」 「若然那些人决意要退,我……我还是按照先前的打算,前往江南。」 「若然强战,我会让那些秦军好看的。」 「……」 年轻人单手握拳,虚空炸鸣,颤动整个温暖之地,用力挥动,狂啸的旋风而动。 若可。 真想要现在将箕子朝鲜一些人的脑袋打碎! 快速说道一声,便是转身离开,太无趣了一些,太无聊了一些,太令人生气了一些。 「……」 「羽儿……。」 项梁起身,抬手唤了一声。 目视羽儿离去的方向,良久,轻叹一声。 羽儿所想,自己如何不知道,然……单单他们项氏一族选择强战,不足用,也很难。 那些人,自己也是不喜。 却是无法。 他们在箕子朝鲜的力量不为强大,在诸夏诸郡之地,就不一样了,而诸夏……才是真正的核心。 「小虞,你去瞧瞧!」 呼吸之后,看向此间不远处亦是跪坐的一人,身着女子劲装,容颜多秀丽,眉宇多英姿,双十有余的年岁,顾盼生辉,眼眸流转光华。 「……,是!」 那女子闻声,先是一怔,而后觉身上落下一道道目光,双腮微红,秀首微垂,忙起身,快步离开。 「……」 「范先生,一些消息咱们可以收到,他们也可以收到,具体解决之法,左右逃不过留在箕子朝鲜同秦军交战。」 「或者,离开箕子朝鲜,暂避锋芒。」 「羽儿所言,也是我所想,面对秦国莫大之力,那些人很可能选择离开箕子朝鲜,具体前往何处不好说。」 「箕子朝鲜以北、以东、以南……都有蛮荒缓冲之地,可以容纳许多许多人。」 「也许,他们还可能逆势而为,偷偷的离开箕子朝鲜,归于诸夏之地。」 「多年来,那些人的力量在山东诸地逐步稳定,就算是秦国也难以判定他们的身份。」 「可以很好用来遮掩。」 「箕子朝鲜以南的辰国联合部族之地,上好之地难以前往,蛮荒古老的密林,又要重新开始,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嬴政!」 「这个决定太突然了,那些人突然入关中为事,也太冲动了一些,他们应该也没有想到这个后果。」 「……」 羽儿心中不痛快,有小虞在身边安抚一二,会好很多。 小虞那孩子,自己看着不错,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羽儿如今的年岁也不小了,一些事情也可施为了。 目光收回,环顾左右,看向范先生。 一些话语,羽儿在的时候不好说,现在……可以简单说道说道,如羽儿所说的那样,诸方商谈的结果……大可能是避战。 如何避战……难料。 「再寻一个合适之地开始,非上策。」 「待秦国大军压来,倘若采取避战之策,箕子朝鲜早晚纳入秦国统御,待秦国设立郡县,就可缓缓有余力前往四周之地 。」 「以南的辰国部族之力,秦国之力最容易到达,就算蚕食,也可以缓缓侵扰,令前往之人,难以安生。」 「如若前往箕子朝鲜以北的苦寒之地,那里的一切更加艰难,还要面临胡人的侵扰。」 「那里又难以耕种大量的田亩,欲要长久也很难。」 「与其如此,还不如花费时间和力量,前往江南以南的安南之地,那里一岁四时皆上,田亩谷物一岁多熟,天候不为苦寒,矿藏也容易寻找。」 「以江南现在的策略,不会轻易动兵的,就算动兵,安南之地很大,比起箕子朝鲜的转圜余地大很多。」 「当然,那只是一个选择。」 「一个不太好的选择。」 「诸夏才是根基,九州之外,蛮夷太多。」 「……」 强战。 避战。 蓝衣老者也有所想。 看向左右之人,轻捋颔下雪白的须发,语落后续之事,避战之法,以南的秦国也非上策。 羽儿。 羽儿也根本不想要避战。 箕子朝鲜四周,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当初之所以选择箕子朝鲜,那是因为箕子朝鲜千百年来,和诸夏多有相通,而且,不过一面区域临近海域,属于易守难攻。 以南辰国,三面环海,兵道而言,地形地势就不好。 以北苦寒,更加艰难。 自己所言的安南之地,都比那些地方好上不少。 那些人想要避战,以他们的性子,前往那些地方,怕是不好说,项梁所言,那些人想要回诸夏,不无可能。 避战! 避战的目的,是为有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是为了将来可以反攻回来,那才是紧要的。 「安南之地,虽远……却是好地方。」 「若可,当派人去瞧瞧。」 「另外一些事,咱们在这里言谈,不足为大局用,确是需要听一听那些人的意思。」 「……」 项梁没有继续言谈那件事。 如今所说,也只是所说,说不定那些人有更好的选择,一人计短,多人计长。 希望可以安稳渡过这一次的危局。 ****** 「母亲,您还要去我的库房?」 「我是服了您了。」 「天明兄长的性子,您还说您了解,我看您还不如我了解。」 「……」 听着母亲所言,今儿要再去自己的小库房瞧瞧有没有好东西,阳滋尽管都已经习惯了,还是有些忍不住。 当然。 不是心疼那些好东西。 自从母亲决意要前往陆丰看一看天明兄长后,屈指一算,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吧? 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去自己的库房多少次了? 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吧? 咸阳宫少府的库房,也去了不少次吧? 今儿,还要去? 母亲的心思自己知道,想要挑选一些好的礼物送给天明兄长,嗯,还有天明兄长身边的人。 但! 天明兄长其实对那些不太需要的,天明兄长对于财货之物很寻常的,召水姐姐她们……也差不多。 是以。 母亲不必费那些心思的。 何况。 自己的库房有什么东西,母亲都去那么多次了,肯定都知道的,还要去……去找什么? 「坐好,老实些!」 「好好的发髻非要自己弄,弄得乱七八糟。」 「月裳你也不用笑,待会你的头发也得打理一下。」 「……」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你的库房里,一些东西,先前我没在意,这两日想着……也还不错。」 「你天明兄长的性子如何,母亲如何不知道?」 「但……,他的性子归他的性子,母亲的心意又是一回事,天明……母亲都许久没有见他了。」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想来还好,残剑大侠他们在那里,召水那丫头也在,还有天明自己的一些朋友。」 「……」 咸阳宫,昭德宫。 辰正有余,公孙丽强行将愈发不听话的刺头小丫头按在凳子上,将小丫头自己弄的奇怪发髻松散,准备依从礼仪制式重新打理。 若非今儿要去阳滋小丫头的库房瞧瞧,现在就一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了。 天明! 非关中冰雹、雨雪之故,自己已经前往江南陆丰了,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做南下的准备。 准备。 要做的一些准备,自己也有些忐忑,也有些拿不准的。 如阳滋这小丫头所言,对于天明的性子,自己是了解的,正因为了解,心中添为愧疚。 天明。 对于外物确是不为看重,天明的爱好? 也不多。 做饺子? 这个……近来自己也有学着,就是学的不太好,自己在那方面的禀赋不为强大。 加官进爵,衙门政务之事,天明兴趣也不大。 天明在陆丰待了那些年,除了最初的几年,在衙门的时间很长,亲自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后来,便是将主要之事下放给衙门其他人了。 修行? 天明那孩子的修行,已经到了化神巅峰层次,随时都可以踏足那一步,这个……自己倒是准备了一些东西。 其它……。 零碎不一。 那孩子……小的时候在咸阳宫,喜欢的东西很多很多,一晃多年,他一个人在诸夏行走,想着他可能受到的苦难,心中不是滋味。 膝下子女中,最为愧对的就是天明。 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 天明! 他也是一个得昊天庇佑的,多年来,有残剑大侠他们一直在身边,教导天明修行,教导天明处事之道。 残剑大侠,更是带着天明亲自游历诸夏各处,精进天明的眼界,自己真的很感激。 陆丰十年。 天明一开始才那般大,他……一日日的走过去,如今早已经长大了,早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也许。 天明现在什么都不缺。 念及此,心中更加不住的叹息。 阳滋的小库房之内,自己看了许多遍,能被小丫头放进去的都是好东西,自己也不知道天明真正喜欢什么。 今儿想着天明可能喜欢这个。 明儿,又想着天明可能喜欢另一件东西。 唯有……全部准备着,天明是否喜欢先不论,自己的心意都在其中,小丫头片子……说的轻松。 月裳! 也有些欠收拾,在旁边笑个不停。 哎。 膝下的孩子一日日变大,也愈发令人操心,阳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月裳这丫头……又有些想要重走旧路了。 阳滋那丫头,是自己的失误。 月裳,不可能的。 关中的灾情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咸阳宫正在修缮那些损伤的殿阁,咸阳城也在快速恢复往日应有的热闹。 自己,要前往江南的日子不远了。 心中,有期待。 也有忐忑。 更多……高兴,无论如何,可以前往江南陆丰见到天明,自己心中不尽欢喜的!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三章 毕竟亲弟弟(求票票) 「母妃,您还是先把我的头发梳好吧。」 「原本的发髻发式就挺好看的,非要弄散……。」 「天明兄长在江南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母亲您去看看天明兄长,天明兄长定然很开心的。」 「一些礼物之类,无论什么,天明兄长想来都会很喜欢。」 「却也非十分喜欢。」 「嘻嘻,天明兄长接下来真的要回濮阳吗?那个地方我去过,城池还是不错的,算得上繁华。」 「母亲,要不……让天明兄长在濮阳当县令?」 「……」 地无常势,水无常形。 发髻! 也该有不同的模样,帝国礼仪之下,那些制式的发髻样式太少了,也太不好看了,早就看腻了。 哼! 焰灵姑娘她们的发髻就很好看,随意打理打理都很好看,自己……自己弄的也很好看。 母亲真讨厌。 非要将自己的发髻弄散,弄成先前那种不好看的模样,唉,真是服了母亲。 这点小事还要和自己过不去。 再说了,自己的小库房钥匙……一直在母亲那里的,母亲就不能宽容些,保不齐自己还能弄出几种新鲜的发式。 很好看的发式。 如若落于定式,天下间喜欢的人也会很多,每一次国朝礼仪之事,瞧着后宫来的那些女子梳理的发式,太普通了。 该换一换才好! 天明兄长。 自己也了解不少。 让自己说,母亲……,好吧,母亲所言也不能说错,自己所言……也不算差。 总归都是心意。 天明兄长! 其实,对于外物需求不为大,不为看重的。 天明兄长离开陆丰之后,似乎要回到濮阳之地,那里是母亲的老家,也是天明兄长亲生……。 反正,一些事情自己也有耳闻,也有了解。 只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都过去二三十年了。 咸阳宫,是自己的家。 濮阳,则是天明兄长的家。 自己去过数次的。 天明兄长言语准备在濮阳开立一个饺子铺,嗯……,天明兄长做的饺子的确很好吃。 自己吃过好多次的。 母亲! 嘻嘻,还没有吃过。 原想着带一些饺子从陆丰回来的,却……需要耗费不断的时间,口味会有所变化。 不过,母亲接下来就可以吃到了。 饺子铺! 其实,天明兄长在濮阳做一个县令也挺好的,陆丰那里在天明兄长的手下,物阜民丰,庶民安泰,诸夏间都是不多见的。 若然在濮阳也为县令,也能够令濮阳的庶民百姓安居乐业,岂非更上? 明眸生辉,这个主意……似乎相当不错,面带笑意,秀首轻抬,看向身后的母亲。 「你啊……就不能让我省心点。」 「天明!」 「濮阳之地当县令,我虽有心,天明不一定有意。」 「非当年墨家之故,天明也不会前往江南陆丰的,也许,已经在濮阳待许久了。」 「也许那个饺子铺现在的营生非常好。」 「……」 点了一下身前还有些不安分的小丫头,就属她的道理多。 让天明为县令? 如若天明有心,别说是县令,就算是郡守,就算是九卿之位,自己都能替他请来 。 不! 就算自己不请,以天明的才能,也能够走到那一步的,陛下说过那样话,天明有文武大才。 但。 天明的心意并非在仕途上。 自己明白的,也知道的。 天明的路,他……他自己已经有了。 「母亲,天明兄长继续为官,也不错的。」 「高儿弟弟就缺一个很好的帮手,母亲不是一直看不上胡亥,换成天明兄长,会更好吧?」 「就是……天明兄长,大可能不会同意。」 「……」 母亲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 说着给自己梳理发髻,到现在都只顾着说话了,自己……自己待会还要去叔父府上的。 焰灵姑娘她们离开咸阳城了,府中只剩下叔父和宁儿弟弟他们,这两日,曦儿也回去了。 师尊也多在叔父那里。 宫里上下,自己……就有些孤单了,真是的,好歹讲些义气不是,好歹留下一两个陪自己不是? 母亲说那么多话……就是闲的! 天明兄长,母亲也了解的。 嗯。 咸阳宫内外,好像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人同母亲说道天明兄长的事情了。 唉。 就继续陪母亲闲聊吧。 但……自己的发髻也该加快才是,倒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 「你个小丫头……,当母亲没有想过那件事?」 「多年前,母亲就想过。」 「你如今也大了,一些事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高儿……他的确需要一个很好的帮手,胡亥……,母亲也非看不上他,他才能还是有的,就是……感觉心思太多了。」 「而高儿……太信任他了一些,这不是好事,是以,母亲也想着也让你父皇抽调一些人手在高儿身边。」 「只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高儿对于胡亥还是十分的信任。」 「天明,如若天明真的可以待在高儿身边,母亲……,定然会安心很多很多。」 「而那件事……几乎不可能的。」 「如今,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母亲要操劳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母亲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事情……非容易。」 公孙丽挥挥手,将月裳去远处之地闲玩。 一些事情,她现在听到……非好。 阳滋。 这丫头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心中还是明白的,心思还是聪慧的。 高儿! 想要那个位置,想要争一争,自己能如何?唯有尽可能的助力,陛下……也给他不少机会。 数年来,逐步磨砺他的性情。 长进是有的。 对比扶苏公子,自己衡量着,还是不如扶苏公子的,连自己都能看到的事情,咸阳内外,估计更多人都可以看到。 高儿。 是需要帮手的。 自己! 自己母族无人,城中无人,有心无力,想要多帮一帮高儿,也做不了太多。 陛下! 陛下说了,他会好好调理高儿的。 自己! 自己相信的。 近年来的诸般事,还有这一次的处理关中灾情乱象之事,就是陛下给高儿的考验和历练。 如今。 高儿处理那件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自己也一直关注的,其实 ……有盖聂先生在旁边,不会出事的。 不会有事的。 就是。 还是忍不住担心。 幸而。 从一件件回禀的事情来看,都是喜人的,陛下也是满意的,接下来……高儿就要面临另外的磨砺了。 自己。 更希望高儿身边有自己人,有天明在身边,自己会无比安心,那个胡亥……心思太多,高儿不一定可以真正驾驭他。 指不定那个胡亥在将来会生出许多事情。 高儿身边需要另外一些人! 在咸阳宫多年,一些事情见识许多,心中也有数,就是朝堂上,陛下都有一个大致的平衡手段。 从不会让某一个人过于荣耀。 就如一根扁担,两头都要放东西,才能够平稳长久,否则,一头高,一头低,犹如当年文信侯吕不韦的岁月了。 一人权势,威赫秦国。 国君不为国君,非长久之道。 高儿身边,需要有另外一些人,天明无疑是最合适的,天明不愿意,自己……也希望也有另外一些相对熟悉、了解的一些人前往。 惜哉! 自己……无力! 天明,也难为。 高儿,他……多令自己担心。 「嗯。」 「母亲,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或许比天明兄长更为合适,母亲应该也知道他。」 「他的才学……叔父都夸赞过的,丝毫不逊色鬼谷盖先生和兰陵城那位卫庄的。」 「那个卫庄。」 「他现在是鬼谷掌门,我有一点点不太喜欢他,无缘无故的来关中生事。」 「还打伤了河上。」 「还强行将那个逍遥子、仲孙玄华带走了。」 「盖先生言语会将仲孙玄华带回来,也没有结果。」 「盖先生重情重义我知道的,奈何……有些人就不识趣了,哼,早晚要收拾他们一顿!」 「……」 母亲所说的一些事情,自己……的确知道一些,了解一些。 唉。 天子之位,在自己看来也不一定好。 看看父皇……太劳累了,每一日醒来很早,小朝会之后,就是处理帝国各地的大小事情。 而后就批阅各种政事文书。 用饭都不一定有时间。 这段时间,若非有叔父帮忙分担一些文书,父皇现在的身子还不会恢复很好。 也许,执掌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很诱人,却也有很大很大的束缚。 自己! 自由自在的在咸阳内外、诸夏间游逛,一览山河壮丽之景,一窥寰宇万象玄奇。 也是极好的。 然! 一些事情不好说。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于很多人而言,尤其是对于高儿他们那些公子来说,是重要的。 扶苏兄长! 高儿! 胡亥! 将闾! 陉! …… 那些公子心中也许都希望有一日登天子位,执掌天下最为无上的力量,那……又如何了? 自己瞧着,还没有自己舒服呢。 还没有叔父舒服的。 不过。 自己之所以舒服,是因为父皇和母亲的缘故,高儿……要争一争那个位置,自己不反对。 自己。 也有不少助力的。 一箱箱的财货,都不知道从自己这里搬走多少了,还有许多珍贵的宝物,也不知拿走多少了。 自己一开始还有说道,近年来……很少问了。 身为姐姐,还是亲姐姐,如果亲弟弟的事情都不帮,都不助力一二,自己这个亲姐姐也太失败了。 也太不合格了。 而且,除了财货之力外,自己似乎也没有帮其它的忙,也帮不上。 刚才和母亲闲聊,让天明兄长帮着高儿弟弟,一则,天明兄长才学过人,足堪胜任。 二则,天明兄长是母亲和自己完全信得过的人,完全不用担心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三则,高儿弟弟也容易信任天明兄长,毕竟……,这一点还真不好说,自己和天明兄长很熟悉。 高儿弟弟就……生疏很多。 月裳和泰儿二人,更不必说,和天明兄长更加陌生了。 让天明兄长帮着高儿弟弟,这个可能性……貌似不大,母亲也说可能性很小。 单单这件事,自己倒是有另外一个人选。 嘻嘻一笑,瞧着光亮铜镜中的自己,再次抬首看向母亲,那个人选……自觉还是很不错的。 「你个小丫头,能认识什么人?」 「整日里就知道胡闹,就知道跑东跑西的。」 「还更加合适的人?」 「你该不会说你自己吧?」 「还拉上你叔父了,偌大的咸阳宫,也就你叔父多夸你了,小丫头不知羞!」 「逍遥子,那是诸子百家一位有德有义之人,母亲当年还没有入宫的时候,江湖之上,就多有侠名了。」 「这一次关中的事情,若言他肆意杀戮关中无辜庶民之人,我却是不信的。」 「那个仲孙玄华,略有耳闻,他师尊是当年的齐国剑圣曹秋道,性情难料。」 「鬼谷卫庄!」 「你才了解多少事情,他不会轻易掺和那些事情的,盖先生应也知道事情轻重。」 「大可能是紫兰轩另外之人的拦阻。」 「你啊,切勿小心眼,看在盖先生的面子上,除了仲孙玄华之外,那件事不要理会了,左右非大事。」 「……」 听着小丫头的话语,公孙丽直接伸手,施加力量,再次点了一下小丫头。 小丫头有那个心就很好了。 至于推荐人手! 至于推荐合适之人!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认识什么人,能知道什么人,以自己对小丫头的了解,肯定又要说一些她要挨揍的话了。 小姑娘还要收拾卫庄、逍遥子那些人,就凭她的小身板?小手段?出去少惹事,就行了。 还要多事……就是想要挨揍了! 「哼!」 「母亲你……,母亲你小看我,我……。」 「哼,母亲你既然这样说,那……那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左右也省我一些力气。」 「也省我一些情分。」 捂着自己的小脑袋,阳滋银牙紧紧,很是白了母亲一眼,母亲总是小看自己,总是觉得自己做事不靠谱。 实在是……不想要说话了。 自己真想要推荐一个合适之人的,既然母亲不需要,那就算了。 再说了,就算推荐的是自己,自己……才学才能也不差吧?当初在太学受教的时候,功课相当好的。 当然了,就算不如曦儿的功课好,也差不太多的。 「小丫头愈发伶牙俐齿了。」 「省你一些情分? 莫不……你个小丫头真认识什么人不成?是江湖的游侠?」 「还是你那四方居的人?」 「……」 公孙丽摇头一笑,手上动作不停,稍稍加快打理小丫头发髻的速度,非小丫头那些怪异的发式,还是不难的。 小丫头还不服气? 还多有忿忿的? 难道自己还错怪了小丫头,冤枉了小丫头不成? 想着小丫头在诸夏间的行动往来,要说认识一些人,也有可能,但……也只是寻常人罢了。 高儿身边,不缺寻常人,而是那种大才之人。 大才。 向来是难得的! 「母亲,你……。」 「若非高儿是我亲弟弟,我才不准备推荐那个人的。」 「魔宗苍璩怎么样?」 「叔父对那个苍璩可是有很高赞誉的,苍璩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我也是了解的。」 「诸子百家对他喊打喊杀,我倒觉得那人不错,性情中人,起码对帝国是很好的。」 「才学上,苍璩不差的。」 「苍璩精通百家之学,听雪儿姑娘说过他当年的一些事,楚国还没有沦亡的时候,他辅助的一位楚国王族血脉之人都快有成了。」 「后来,是那个鬼谷掌门、楚王王族祭祀之人出手,将苍璩重伤,不得已才功败。」 「不然,还不好说呢。」 「苍璩这些年来的作为不小,倘若是一个寻常人,如何能够做出那般事?」 「母亲,您说呢?」 「……」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四章 早晚高手(求票票) 母亲……还是小瞧自己! 自己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被母亲强按在凳子上打理发髻,阳滋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尤其……铜镜中,母亲又开始为自己弄那些千篇一律的发髻了。 还小看自己! 自己行走诸夏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人的,也见过许多许多人的。 母亲。 哼! 母亲当年行走江湖,还没有自己现在的年岁大呢,不也认识一些人,不也认识一些朋友! 四方居! 四方居怎么了? 四方居现在的营生相当不错,在诸郡之地都开了不少,当初想着多一些花财货的地方。 四方居如今都已经回本了,都已经开始赚钱了。 就知道小瞧自己! 白了母亲一眼,实在是不想要说的,母亲……,算了,瞧在高儿弟弟的份上,还是说吧。 苍璩! 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在诸夏间的名声差了一些,那……不重要。 既然叔父都有赞誉过那人,其人……当不会如诸子百家传言的那般,杨朱一脉的道理,自己也了解不少。 苍璩。 无论才学,无论修行,都是诸夏一等的。 天明兄长难为,那就只有找另外的人,母亲要找谁……自己不知道,自觉苍璩不错的。 再不济,也比他身边的胡亥强吧? 母亲不太喜欢胡亥,换一个? 换一个苍璩? 苍璩能够同鬼谷传人争锋多年而不落下风,也可见他的本事,而且,这一次关中拦阻逍遥子和鬼谷卫庄,还是有功的。 很不错! 「苍璩?」 「嗯?」 「苍璩!」 「你……你很熟悉苍璩吗?和他交情很深吗?」 「苍璩,诸子百家之言,其人桀骜不驯,行事多肆意妄为,一举一动,皆随心所欲。」 「诸子百家不知多少人身死其手,声名多狼藉。」 「你……,我还当你推荐一位……一位特殊之人呢,苍璩不妥,苍璩不妥!」 「……」 「其人或许有些才能,也许不弱,他和你叔父有旧,我知晓一些的,大可能还是因雅湖小筑的缘故。」 「苍璩声名太差了。」 「若是待在高儿身边,对他的名声不好。」 「若是换成诸夏间的其他才学才智之人,还不错,如儒家的一些高人,如伏念先生那些人。」 「当年,你天明兄长就曾受教于伏念先生身前。」 「如中央学宫的一些才智之人,也是不错的,兵家、名家、法家……在中央学宫的传人都有不少。」 「你……又不认识他们。」 「母亲我也不认识他们。」 「你啊……,就好好玩你的就行了,一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苍璩之人,你离他远些。」 「……」 苍璩! 小丫头要推荐的人是他? 小丫头认识苍璩,这……也有可能,魔宗苍璩和雅湖小筑交情不浅,雅湖小筑和郡侯又相连不浅。 苍璩? 单论其人,自己是不太喜欢的。 也是不入心的。 若言其人的才学、才智、修行……,和盖先生他们相比,的确不逊色,可……其人性情太差了一些。 杨朱一脉。 魔宗之人。 多随心所欲,多肆意妄为,多不择手段,多没有规矩,那样的人待在高儿身边? 自己的高儿? …… 想一想那个场景,心头便是不住颤动,旋即摇摇头,轻轻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将她自己的事情弄好就行了,现在……还轮不到小丫头替高儿的事情筹谋。 自己还在呢。 自己固然无力,却也会尽可能帮衬一下高儿,让高儿接下来的路轻松一些。 「……」 「母亲,你……你不喜欢苍璩?」 「苍璩的才学、才能都还是没的说的,连叔父都夸赞过的人,不会差的。」 「至于苍璩的品性之类,那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母亲,你还总说您当年在诸夏行走过江湖,诸子百家那样针对苍璩,苍璩不仅没有大碍,反而将魔宗弄出如今的阵势,岂非苍璩的本事?」 「还有,母亲你对杨朱一脉有偏见!」 「道化阴阳,万物皆有其道。」 「诸子百家的道是道,杨朱一脉的道也是道,百多年前,杨朱的道也是大兴过的,足见他的才学。」 「只是,相对于诸子百家其他的道理,相对无情冷酷许多,杨朱的道本就源自于道家。」 「道家所修天道,天地不仁,万物如一,母亲,杨朱一脉的道比诸子百家许多人的道都强。」 「您还对苍璩有偏见!」 「这样说的话,秦国百年来的一位位大才之人,多是一些品性无常的小人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高儿弟弟接下来若是外出磨砺,有那样的人在身边,可以省却很多很多事情。」 「……」 母亲这是对苍璩有偏见。 母亲还是觉其余诸子百家都是好的,他们若都是好的,怎么会有如今的结果? 如果都是好的,父皇怎么会处理他们? 儒家! 儒家也是一样。 杨朱一脉的道,听上去有些不太好,实则……是真正有力的大道,不然,也不会支撑苍璩走到这一步,更不会支撑苍璩一己之力对抗鬼谷两位传人! 苍璩他待在高儿弟弟身边,会有损高儿弟弟的名声? 这又是从哪里说的,真正做决定的是高儿弟弟,而非苍璩,至于手段无常,只要结果不错,不就形了? 有苍璩在高儿弟弟身边,别的自己不敢说。 起码。 高儿弟弟应对诸般事的手段会提升许多许多。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自己还是读过兵书的,高儿弟弟也该学一些那样的手段本领。 母亲。 竟然还看不上苍璩? 嗯。 不喜欢苍璩? 母亲真以为苍璩是容易请来的? 「苍璩!」 「不妥,不妥,也许……你个小丫头说的有些道理,但……苍璩还是不太合适。」 「苍璩行事,多小人行径,非煌煌正道,待在高儿身边,岂非要将高儿带坏?」 「你个小丫头才多大,才认识多少人,才知道多少人。「 「你叔父夸赞苍璩,那是你叔父的境界高,足以驾驭苍璩,任由苍璩的道理如何,都能为所用。」 「你觉你高儿弟弟可以驾驭苍璩?」 「若然反过来为苍璩影响,就不妙了!」 「……」 公孙丽再次摇摇头。 小丫头的道理现在是越来越多了,固然苍璩的才学、 本领、手段……都没的说。 还是觉苍璩待在高儿身边不妥当。 高儿不是郡侯。 高儿才开始历练没有多久,如果遇到苍璩那样的人在身边,对他影响不好,不只是名气,还有其它……。 如盖先生那样的人待在高儿身边,就不一样。 惜哉。 陛下没有那般意思,盖先生也没有那般意思,苍璩之人,太邪性了,不妥当。 小丫头想的太少了。 太想当然了。 「母亲,天有乾坤,日有光暗,道也是一样的。」 「好吧,我不说了。」 「……」 母亲还摇头? 自己还想摇头呢! 母亲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说了一个,母亲还不同意,还觉苍璩不好。 母亲对苍璩有偏见。 一些事情,母亲不同意,自己也是无法。 真觉苍璩帮衬一下高儿不错的。 「难为你有这个心思。」 「苍璩,就算了。」 公孙丽手上动作不绝,一个合乎礼仪制式的发式出现,苍璩……不适合高儿。 天明的路,自己难以决断。 他现在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日子,召水那丫头……自己很喜欢。 尽管身份有些小碍,陛下都早早不放在心里了,可……燕丹的确是因苍璩之故,才被抓的,才身陷咸阳国狱的。 最后。 身死咸阳。 此外。 苍璩在诸夏间得罪的人太多太多,而陛下接下来要派遣高儿前往山东之地,对高儿而言……苍璩更非好的选择。 「……」 「发髻差不多了吧?」 「母亲,我可以走了吧?」 母亲不同意就算了,真要让自己推荐其他人,好像也非容易找到,儒家伏念掌门那样的人? 中央学宫的一些人? 自己也不认识。 那就不提那件事了,高儿的事情,父皇自有安排,说不定母亲和自己都白费心思。 摒弃那些杂念,复归铜镜里的人儿,又是一道难看的发髻,哼,待会自己出咸阳宫,就将它散掉,自己梳一个。 「着什么急?」 「你……。」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咸阳宫待着?」 「非要整日里东跑西跑的?」 「月裳都跟着你学坏了。」 「……」 公孙丽也不在语落那个话题,和小丫头说那些做什么,小丫头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解决的。 不自觉,有些头大。 高儿的事情萦绕心间各处,端量铜镜中的明丽女子,自己的小丫头早早长大了。 咸阳城内,别家的小丫头如她这般年岁,子嗣都诞下了,小丫头……至今还是一个人。 真是愁人! 小丫头模样不错,性情……也还不错的,陛下……也太放纵这个小丫头了。 就该直接为她指一家姻亲之事。 然! 身为她的母亲,又想要小丫头找一位身心皆合的良人,小丫头……整日里跑来跑去,也没有跑出来一个人。 真是忍不住又要揍她一顿。 阳滋的终身大事还在。 高儿的繁琐之事又来了。 月裳和泰儿又要慢慢长大了。 …… 瞧着小丫头迫不及待要跑出咸 阳宫的模样,公孙离伸手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耳垂,咸阳宫不好吗? 非要出去! 「母亲!」 「我……,我呆在咸阳宫也没啥事啊。」 「师尊还在叔父府上呢,跟着师尊,我还能好好修行呢。」 「母亲,我现在的修行可是日日进益的,早晚化神大圆满,而后就可以踏足玄关之境了。」 「到时候,我也是一个高手了。」 「……」 「月裳。」 「母亲,一岁四时,月裳难得出宫,让她玩一会儿吧,太学的学业很简单的。」 母亲又开始动手了,是不想让自己出宫了? 母亲又想要反悔了? 阳滋哀叹一声,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位母亲呢? 真是……真是自己的福气! 「还高手!」 「越是顶尖的高手,越是危险!」 「……」 「太学的学业既然很简单,为何你当初学的不怎么样?」 「你现在性子这般野,就是母亲当初对你太宽容了,现在后悔也有些晚了。」 「月裳,母亲就是对你们太好了!」 「……」 后宫诸般事,公孙丽自忖处理的还不错,解决的也合乎礼仪、法理、情理,唯有跟前的小丫头。 「月裳,想要跟着阳滋一块出去玩,晚上回来必须补上十篇大字!」 「小丫头,你也不用笑,晚上回来……将母亲近来心力编纂的《女则》抄录一卷!一卷抄录五遍!」 「从今日开始,想要出去玩,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 「抄不完,字写的乱七八糟,想要再出去玩,就不用想了,不仅不用想了,还要挨揍!」 「……」 就是对她们太宽容了,再加上陛下的缘故,自己也隐隐约放纵了一些,亡羊补牢,不为晚。 说不定就有改了。 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正的有改不可能。 将小丫头的发式弄好,再次捏了一下小丫头的耳朵,当初就是打的太少,就是揍的太少。 「啊!」 「母亲,十篇大字?」 「十篇?」 「一篇都要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十篇……至少两个时辰才能写完,母亲,你说笑吧?」 「……」 不耽搁母亲和阳滋姐姐说悄悄话,月裳在旁边摆弄一些小玩意,是少府时不时送来的。 但! 刚才母亲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自己也能听到了,而且……听得很详细,自己……想要出去玩,回来之后,必须十篇大字? 还是规规矩矩的十篇大字,不能是那种胡乱写的十篇? 母亲说笑吧? 十篇? 真要将十篇大字写完,晚上自己也不用睡了,直接写一个通宵了,第二日也不用起来了? 母亲说笑的吧? 月裳忍不住小跑近前,瞪大一双澄澈明眸,深深的、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 「一卷《女则》!」 「五遍!」 「母亲,您……您说笑的吧?」 「……」 发式弄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嗯? 母亲说什么? 晚上回来,还要写《女则》?抄录一卷?抄五遍? 自己没有听错吧? 就算自己写字写的快,没有一个时 辰,也完全是弄不下来的,阳滋从凳子上起身,很是不满的看过去。 「说笑?」 「你们两个试试就知道母亲是否说笑了。」 「一个个小丫头,母亲还治不了你们,你们父皇每日批阅政令文书都到三更时分。」 「让你们两个写写字,就这般抱怨?」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当年母亲行走江湖的时候,有时候每日只吃一顿饭,吃的还都是很干很凉的东西。」 「作为公主,还是你们父皇宠爱的公主,如果写字写的丑巴巴的,母亲编的《女则》你们也不会,你们……别想了。」 「想要出去,就早点出去。」 「夜里,子正之前……必须将东西交上来,不然,禁足咸阳宫!」 「……」 一个个小丫头,还制不了她们? 瞧着两个小丫头此刻还想要讨价还价的模样,公孙丽直接将后续之事全部吩咐了。 陛下对她们宽容。 自己! 当更加严苛些,按照小丫头刚才说的道理,这才是真正的道理!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五章 在下会死吗(求票票) 「以苍璩的资质,不需要太长时间,他便可以跨过悟虚,与道合真,成就真人。」 「不过,盖聂的修行也不差,也很快了。」 「……」 咸阳城! 除却近月之前的那场冰雹、雨雪之外,并无太大的天候异样,多寻常的风霜雪雨,同往年的关中并无相差。 巳正有余,晴空当头,暖阳普照,万物多和煦,天地多清宁,卷动的凉风都不为酷寒了。 西城,一座庭深院阔的府邸之内。 有觉一道奇异的能量波动在府中荡开,清眸涌动金色亮光,阴阳东君缓缓语落。 苍璩! 这两日,苍璩在郡侯的府中问道,多有所得。 他的气息已经有些变化,更为浑圆,也更加的无缺,那种一种道理更加圆满的标志。 苍璩的种玉功,更为强大了。 苍璩这等人杰,纵然在上古强者如云的岁月,只要不陨落,注定会有一席之地的。 合道境界。 距离苍璩不远了。 很近很近了。 这一次闭关之后,稍稍稳固一下根基,便可臻至悟虚圆满境界,真正的一线之隔。 苍璩的修行很快。 鬼谷盖聂,他的修行也不慢。 七日之前,还曾与盖聂论道,他的境界虽不及自己,一身剑道修行独树一帜,诸夏间从未有过的剑道。 他非鬼谷掌门。 以盖聂的修行,足以开宗立派,若然还是诸子百家兴盛的岁月,开创一家也是有可能的。 「你说……盖聂和苍璩他们谁会先突破?」 「……」 焰灵她们已经离开四五日了,算着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宁儿和曦儿她们……则是入咸阳宫了,阳滋好像又挨揍了,连月裳都挨揍了。 是因为课业没有完成? 好吧。 为此,也禁足了。 想要出去玩耍,今儿是不能够了,也该在咸阳宫好好安歇安歇,偌大的府邸一下子清静许多。 揽着怀中的绝丽人儿,随意说着话。 「说不定,卫庄先会突破!」 「……」 东君焱妃眉眼弯弯,秀首微动,泛着灵光的双眸眨动,娇躯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靠了过去。 「卫庄?」 「已经多年没有见他了。」 「他……他的资质自然不差的,修行……和盖聂相仿,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的确有可能。」 「……」 周清笑语,握住怀中美人颈间的一束青丝,随心把玩着,鬼谷两位传人,近些年来名声都低调很多。 盖聂在西域行事多年。 卫庄又多年待在紫兰轩。 苍璩! 动静不小,自己待在仙山之地,都能够时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很适合杨朱一脉的道理。 否则,也不会创出种玉功那样的真法。 问道! 有悟性的人问道,所得很大。 悟性寻常之人,问道则艰难! 苍璩。 当为前者。 他的根基很厚重,很扎实,种玉功也愈发完善,万物波动都在其中,以波动之力,感知万物本源。 以波动之力,解析道的韵律,一步步靠近道的本源。 道! 也是有波动的道! 苍璩。 人才! 他 踏足合道不会很远,盖聂踏足合道也不会很远,卫庄……应该也不远,都快了。 都很快了。 「鬼谷!」 「苍璩!」 「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有些意思的。」 「……」 论来,这一次的关中,鬼谷盖聂二人和苍璩碰面了,却没有后续所为,若然换一个地方,想来肯定要动手了。 孰胜孰败? 孰强孰弱? 只怕大可能还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等他们三人率先有一人突破?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好像也有些难,无论突破的是否苍璩,事情都非轻松解决。 握着手中一束青丝,在怀中美人的俏脸上撩动,惹得美人一阵小小的呢喃嗔语。 见状。 周清悦然。 「他们之间的事情难以真正解决,苍璩非儒家那些人。」 「儒家!」 「儒家这一次的麻烦也不小。」 「……」 东君焱妃眸生一丝丝妩媚,郡侯就喜欢捉弄自己。 阴阳以观万物,万物并行各有其道,鬼谷和苍璩的生死恩怨……也许有趣,却也寻常。 无论谁生,无论谁死,都是一样。 「儒家。」 「儒家的麻烦的确不小,都波及儒家的核心弟子了。」 「……」 近月来的关中诸事,自己都是知道的,都是清楚了解的,儒家……算是伏念自身的缘故。 一些人,一些事,他心中应该有数。 却没有处理。 那也合乎儒家的仁礼之道。 昔年,儒家内部还有八脉之分,伏念成为掌门之后,将八脉渐渐淡化,不在有明显的八脉之分。 终究! 许多事情不是三年五载可以彻底解决的,十年八年都有艰难。 很明显,伏念对于儒家并没有做到绝对的掌控,这一次关中乱象多生,儒家……被卷入其中。 先是一些寻常的儒家弟子。 再是一些稍有名气的儒家弟子。 …… 前两日的消息,影密卫他们经过拷问、探查……又有所得,都波及儒家核心弟子了。 这等牵连就大了。 按照皇兄的意思,这一次牵连的人和事都要从重,自己……也是那个意思。 儒家弄成那个结果,需要付出代价。 代价? 死人,是肯定的。 还会死很多人。 儒家! 在现存的诸子百家中,实力还是稍稍强大了一些,就算无错,也该将其弱之。 那才符合帝国的秩序要求。 「儒家的道,也是从祭祀一脉化生的。」 「祭祀。」 「礼仪。」 「秩序。」 「规矩。」 「……」 「儒家的道很适合太平之世,儒家的人会死,儒家的道不会有太***烦。」 抓住郡侯一只不为十分安分的手掌,虽然自己也有心意,然……此时还是白日,保不齐小丫头们就回来了。 俏脸泛着浅浅的红晕,东君浅道儒家之事。 儒家的道理很好。 儒家的人,随意。 「道!」 「道……总是那样多变,却又是唯一。」 「如今你的修行也大成了,也可一窥无上妙境了。」 「东皇太一,他倒是省心省事省力,自仙山归来,就一直待在巫山十二峰。」 「仙山之事,你们得了相当的好处。」 「……」 苍璩的事情。 鬼谷的事情。 儒家的事情。 …… 周清不为入心,诸夏间……入心的事情愈发之少了,越来越少了,以后会更少。 道! 整日曰道,道就在跟前了。 不远了。 又很远。 有些距离,看着就在眼前,伸手想要抓住,却如同镜花水月,无论如何用力,都抓不住。 看着就在只手可以碰触的地方,伸手探过去,咫尺化作天堑。 轻嗅怀中美人身上的芬芳,和焰灵她们身上的气息不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 就如同道一样。 千河奔腾,万川归海。 一样的终点。 一样的结果。 …… 「东皇阁下!」 「东皇阁下……,我亦不知东皇阁下所谋为何。」 「一些事情,郡侯或许比我知道的还要多一些。」 「阴阳家的确有不少传承下来的秘藏,我也曾翻阅一些,但……大都无用。」 「祭祀一脉传承上古,三代以来,并无大力。」 「上古岁月的修行,和如今岁月的修行,多不一样。」 「以郡侯如今的修行,岁月长河,都是一等一的强者。」 「也许,的确有一些秘藏被东皇阁下藏起来了,大周平王岁月之后,祭祀一脉名存实亡。」 「阴阳家初始,也是极其孱弱的。」 「数百年来,阴阳家并没有出现如道家一样的一位位先贤前辈之人,唯有东皇阁下之时,阴阳家才大兴。」 「仙山之事,阴阳家受益,东皇阁下受益,郡侯亦是受益。」 「东皇阁下如今的修行,和郡侯相比起来,应该相仿,长生不老丹,难料……。」 「……」 靠在郡侯的肩头,东君焱妃也没有继续说着儒家的事情,不过闲谈而已,落于阴阳家自身。 不自觉秀首轻摇。 阴阳家的一些秘密。 阴阳家的一些事情。 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神都九宫,东皇阁下是执掌之人,东皇阁下才是真正了解阴阳家一切秘密的人。 仙山。 神都九宫皆裨益良多。 皆入合道,自己都已经大成了,少司命也快踏足这个境界了,不远了,不远了。 仙山之地,焰灵姑娘她们常常说着要一窥阴阳家最为核心的秘藏! 对于那些秘藏,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故而,询问自己注定不会有所得。 郡侯。 郡侯如今的修行,倘若阴阳家秘藏之中有一些关联修行的,应该基本上都无用了。 而人皇的传承,不在祭祀一脉。 风后等人的传承,又远远不及人皇。 更别说,道家自有无上妙法。 道家祖师,人皇之后的一位身融万物之人,那样的道理传承,更胜上古修行传承百倍、千倍! 非修行类的传承? 对郡侯也无大用,仅仅增添一二兴趣罢了。 至于上古、三代的秘密之事,时过境迁,纵然了解了,也只是了解,只是增进一二见识罢了。 于修行并无什么助力。 东皇阁下。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从小就教导自己修行,而东皇阁下……自己一直不曾看透和十分了解。 甚至于。 从和东皇阁下的一次次言谈中,东皇太一对郡侯反倒别样忌惮,郡侯好像知晓东皇阁下的一些隐秘。 而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也是自己所好奇的。 郡侯是如何知道的? 完全没有理由的。 自己少幼的时候,在东皇阁下身边长大,整个阴阳家内,也就自己对东皇阁下最为了解。 然! 很明显。 郡侯对东皇阁下的了解在自己之上。 就是不知道郡侯洞悉了东皇阁下什么秘密,若言不好奇则是为假,此外东皇阁下也言语郡侯身上有大秘密。 都有秘密? 都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郡侯! 真正的惊艳之姿。 千百年来的一位位诸子百家先贤之人,郡侯在其中,都有绝大的一席之地。 道家之内,亦是如此。 晓梦子也是不差。 神都九宫若非仙山之故,也断然不会有今日的修行。 合道大成,更进一步,便是圆满,便是身融万物,也许还有上古广成子之人所在的境界。 自己曾问道东皇阁下,那个境界……实则不存在。 强行命名,也存在。 道理上,并不存在。 还是与道合真的层次。 无论如何,境界名称并没有意义,唯有一身道理真正归于本源,才是修行的真谛。 连日来,同郡侯性命一体交修,所得甚大,甚至于堪比自己一岁苦修,甚至于超越一岁苦修。 「东皇太一。」 「他……很难得。」 「真的很难得。」 「阴阳家的秘藏,本侯当年很好奇,如今虽说心思淡了一些,也还是好奇的。」 「长生不老丹。」 「本侯期待它有效果。」 「有真正的效果。」 「……」 摩挲怀中美人的惊世容颜,感触那嫩滑毫无瑕疵的脸庞,周清赞叹一言,东皇太一……是神秘之人。 东君跟在他身边长大,竟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自己。 初始也只是有所猜测。 后来。 便是肯定。 东皇太一的身份,诸夏间知晓之人有,不止一人。 「长生不老丹。」 「两粒玄丹!」 「倘若无用,郡侯真的要将阴阳家抹去吗?」 「……」 泛着金色光华的美眸看向郡侯,东君焱妃平静的询问着。 「是!」 「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长生不老丹无用,阴阳家无需存在诸夏间了,以后也不用存在了。」 「……。」 周清点了点怀中美人的娇俏峨眉,并不避讳这个问题的答案,耗费那般多的人力、物力……没有结果。 当付出代价。 「在下……会死吗?」 东君再问。 「你现在就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迎着美人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周清笑道,这个问题……是东君第一次正式的问自己。 「在下……,有郡侯在,曦儿的将来,在下是放心的。」 「曦儿。」 「曦儿那孩子太聪慧了一些,她……,还需要郡侯的多多教导。」 「……」 东君焱妃顿有沉吟,叹息一声,秀眸垂落,娇躯不自觉蜷缩起来,用力靠在身后之人的怀中。 「曦儿。」 「会很好的,会好好的。」 「于其担心那些,其实你应该对那两粒玄丹有信心才是,对东皇太一有信心才是。」 「你等觉得死路一条,也许,东皇太一已经为你等筹谋一条生路了。」 「他!」 「有那个手段做到。」 「本侯相信,他有那个手段做到。」 「两粒长生不老的玄丹,本侯对它们就很有信心,希望可有效果,有不错的效果。」 「本侯真的对它们有期待。」 「……」 「只是,本侯也好奇,东皇太一会有什么手段落下,会找出什么生机,本侯十分期待他的动静!」 「……」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六章 更加可恶(求票票) 两粒长生不老丹。 以整个仙山十三洲为代价,耗费无数天材地宝,又杂糅昊天之力,成就以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太可能会出现的玄丹。 这样的丹药。 当令人有信心。 怀中的美人反倒心意不足够,周清笑语,握着一只温润的柔苐,就算对玄丹没有信心,也该对东皇太一有信心! 他! 所谋大致为何,自己可以猜到一些。 但! 他既然也所修占星律,当可洞悉万物运转的些许妙处,当可以窥得星辰道海的一些画面和痕迹。 他可以做到? 他想要做到? 东君对东皇太一了解不为详尽,意料之中的事情,神都九宫不过棋子,棋子又如何能够了解下棋之人的心思? “东皇阁下!” “……” 东君焱妃美眸眯起,浅语微微。 “如今关中灾情已经差不多解决,春日也不远了。” “郡侯再过不久,就会离开咸阳?” “……” 十多个呼吸的安静,东君又是一言落下。 “咸阳!” “待在仙山多年,咸阳……本侯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一次归于咸阳,本想着将咸阳内外好生的游逛一番。” “关中、关外、陇西都是不错的地方,可惜……人算不如天道,出了这般的事情。” “咸阳,本侯的确不会停留至春日。” “你想要曦儿留在咸阳?” “……” 咸阳! 前来的路上,规划许多。 如焰灵之言,将多年没有一观的咸阳城好好看一看,再好好的行走关中,再去另外一些有趣之地。 还有一些上古岁月有名的地方,指不定就会发现如同紫府山所在的妙地。 一切。 被一场冰雹子毁了。 被一场极大的风雪毁了。 皇兄重病,关中有碍,这些时日自己多待在咸阳宫内协助处理军政要务,替皇兄分担一二。 皇兄的身子好转许多。 这是一件好事。 自己曾推演的一些解决之法,落于皇兄身上,总是难以长久,有用自然是有用的,难以长期有用。 近些日子。 端木蓉也在为皇兄诊疗身子,也有效果,也非十分明显,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功效散去。 根源! 在于皇兄身上。 每日里还是操劳过重。 对于一体三元的损耗很大,往往一法还没有好好恢复,就再次损耗了,不断的诊疗,不断的损耗,对皇兄的身子……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欲要请皇兄小小的歇息一二,又……难以做到。 诸夏之事,军国要事,皆在一张案几上。 心中有忧。 心中有担心。 自己在咸阳宫难以长时间为事,这些日子以来……因自己之故,国府之地都有许多闲言碎语了。 自己是不在乎的。 皇兄,自然也是不在乎的。 自己离开咸阳,诸般事又要全部压在皇兄身上了,皇兄的身子……着实难料。 此外。 近月来,有自己的佐助,皇兄的事情好像也不减少,一开始处事还比较舒缓,还能够空闲的时间多一些。 这几日又开始多了起来。 政事堂的效用。 以皇兄的性子,就算真的落下政事堂,只怕每日也是三更时分才会歇息,那……就是皇兄。 今岁,皇兄要江南巡视的。 自己会在春日之前离开咸阳,在江南落下诸般安排布置。 东君! 寻常之时,她不会关心那些。 关心为何? 不难猜。 “郡侯!” 东君焱妃秀首轻抬。 “你是曦儿的母亲,曦儿留在咸阳,自无不可。” 曦儿。 小丫头的确聪慧,心思明秀在内不在外,许多道理一点就通,一点就透,修行也是日日精进。 跟着阳滋多年来行走诸夏,所学印证,将来的修行不会差的,然……也是因太聪慧了些,许多事情也许和别人不太一样。 目下。 那些不为大事。 小丫头是自己的女儿,无需东君,一些事情都有考量。 “多谢郡侯。” 东君恬然一笑。 “苍璩的修行精进,少司命的修行,也快了。” “有郡侯的指点,再加上郡侯赐下的丹药,少司命再过不久就能够突破了。” “神都九宫,一体气运贯通。” “少司命进益,东皇阁下也会受益。” “曾听东皇阁下提起过一道独属于神都九宫的祭祀之法。” “上古岁月,祭祀一脉前身是一个个部族的巫祝之人。” “东皇阁下曾言,人皇在踏足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之前,曾由一个个部族巫祝联合起来祭祀昊天。” “引下昊天之力。” “相助人皇领略昊天之道,相助人皇踏出那一步。” “其后。” “人皇为天下共主,相召部族巫祝之人,成为祭祀一脉,立下神都九宫的传承。” “神都九宫依从秘法,祭祀昊天,也能够令承祭之人得到莫大好处。” “先前在海域仙山施展秘法熔炼长生不老丹,便是那道秘法的外显浅用。” “只是!” “这道秘法可以用在他人身上,却难以用在神都九宫身上。” “禹王立下的星辰古约,要么有一位身融万物的存在化去,要么重现那一次的祭祀之道,将古约的力量化去。” “前者,眼下并无。” “后者,难以重现。” “在下所言的那道秘法或许于郡侯有用。” “……” 少司命。 再有不久,也能够修行有成,万化大成。 性命一体,道者妙术。 于郡侯会有用处。 若说很大的妙处,难以知晓。 靠在郡侯怀中,东君提及另外一件事,一件或许有用,一件或许又没有什么用的事情。 “本侯参悟三术,返本归元,领悟河图,纵览星河变迁的痕迹。” “你所言……于本侯而言,不难做到。” “不难做到。” “不过,你有心了。” “……” 祭祀一脉的手段,并不为多。 风后等人当年传下来的三术之法,已经囊括大半,更为一览河图,以其为媒介,参悟星辰万象。 领略寰宇无极。 东君所言的神都九宫祭祀昊天,引下玄奇之力,参悟道的本源,稳固一的境界,踏足玉虚的岸边。 那! 不难。 对如今的自己不难。 一些事情,自己已经在做了。 已经在施为了。 如果当初泰岳祭祀之时,自己能有如今的境界,也许,一些事情可以解决。 可惜。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达到那般境界。 感触怀中美人纤细的腰肢,周清又是一笑,东君能于自己说道那些,自己心情是不错的。 “郡侯,功参造化。” 东君一时愕然。 神都九宫一脉的专门祭祀之法,是存在的,自己也知道的,但……需要神都九宫一体一同施展。 否则,妙处不足够。 自己之意,是希望如若那两粒玄丹无用,阴阳家可有其它的弥补之法,诸夏之大,除却郡侯之外,阴阳家也无惧其他。 什么罗网。 什么影密卫。 皆不堪一击。 于郡侯有些助力,郡侯……不需要了,郡侯也可以做到那样的手段?若是其他人言语,自己还不会相信。 郡侯! 由不得自己不信。 郡侯如今的修行,自己早就看不透,三术之妙,郡侯参悟的的确精深,仙山之地,自己多有请教。 而上古岁月那些巫祝的手段,还不一定有如今的玄奇。 郡侯! 郡侯对解决始皇帝陛下身上的枷锁有法子? “若然真的斡旋造化就好了。” “……” 周清叹道。 语落,双手抱着怀中的绝丽人儿起身。 “郡侯,郡侯……,曦儿,曦儿她们快要回来了!” “……” 靥面浮红,东君觉此,欲要有动,却又难有什么动静,一丝羞意生出,外面天晴很好。 郡侯,又来了一些兴致。 “拿曦儿当挡箭牌,可不是好的借口。” “房中性命,多多修行,是有好处的。” “……” 一道浅紫色的玄光掠过,周清二人已然消失在厅内,大日曦阳,东君一身本源,在百日间更为跃动。 更为妙处横生。 ****** “回来了。” “城外的事情差不多了吧。” “还不可以交差?” “……” 关中灾情乱象之事日渐消弭,城外诸事不多,端木蓉多留在城中府内,精研医道,修行玄功。 冬日徐徐过去,天候转暖,晴空之日增多。 明阔的一处庭院内,一个个处理药材的木架子矗立,根据一份份药材的种属不同,给于不同的炮制。 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此间,端木蓉面上一喜,看了过去,他这几日回来的都比较早。 城外之事要结束了。 自己瞧着,早就可以结束了。 大事几乎不存在了,一些小事,关中各地的官府都可以解决,那个公子高有毛病一样,还不结束。 说着防止一些人在最不可能动手的时候作乱,他……倒是有心了,连累盖聂都要日日前往。 “再有三五日就差不多了。” “公子高初次领这般的大事,多一些谨慎是无错的,他这一次历练,的确进益了。” “他,有心。” “……” 换了一袭寻日云白色的常服衣衫,缓步入院中,行至蓉儿身边,伸手也是处理着药材。 和蓉儿一处那般久。 对《医典》也看了很多很多。 自己应该也算一位不错的医者了,处理一些药材自然是手到擒来,灵觉加持,还可以处理的更好。 蓉儿! 见面还是那些熟悉的话语。 城外关中的事情,差不多了。 总体已经解决,许多事情也都一一陈列文书入咸阳宫了,之所以没有结束,谨慎之故。 公子高第一次办理这样的事情,希望不出任何差错,希望不留任何隐患,也希望事情更加圆满。 这份心思,是不错的。 是可以有的。 也是一位有心那个位置之心该有的。 倘若将城外之事草草结束,则……又是一番结果了,于自己而言,并无太大干系。 而。 一切事情,始皇帝陛下肯定知道的。 麻黄! 龙沙! 狗骨! …… 都是一个名字,近月来,这种药材使用的很多,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对于风寒咳嗽有很好的效果。 这种药材,蓉儿已经用在多个方子上了,效果上佳! “公子高。” “你对他的评价好像高了不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你觉他才干寻常,现在进益了?” “还是你这个鬼谷传人要被人家拉拢了?” “……” 握着手中的一两节麻黄,端木蓉眉目生辉,看向身边的人儿,刚才的话,可是难得听到。 “他,的确进益了。” “他有那个心思,也在朝那个方向前进,历练诸般事,若无进益,始皇帝陛下也无需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这一次的进益,在意料之中。” “他的才干也的确寻常一些,相对于扶苏公子,弱了一些,但……许多事情都是可以学的。” “秦国昭襄王,当年初为秦王,不为王道,不为霸道,不为兵道,不过一位质子公子突然为王。” “多年后,已然有成。” “……” 盖聂将竹编内的药材一一小幅度翻动着,蓉儿的话又开始有些奇怪了,然……习惯了。 “都是一些乱糟糟的事情。” 端木蓉撇撇嘴,不想要言谈那个话题。 “关中之事差不多了,朝廷的医道力量也铺开了,想来再有几日,沫萝她们就该回来了。” “差不多了一个月了。” “还真快。” “经过这一次的关中历练,沫萝她们以后行走江湖,蓉儿你应该放心很多。” “这一次她们都没有动用我留在她们身上的力量。” “亦可见长进。” “……” 盖聂也不在言谈那些事,于蓉儿而言,却是有些无趣。 自己的事情结束,沫萝她们就该回来了,也该回来了,她们这一次的历练,不一样。 蓉儿是否满意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很满意的。 三人中,论行走江湖最顺畅的,怕是只有沫萝那个丫头了,她行事干练,处事果断。 非房羽和灵幻可比。 自然。 这一次……房羽和灵幻也有不小的进益。 “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又在滇郡待了那么久,如若没有一点点长进,就白费我那些口舌了。” “沫萝。” “哼!” “这两日……那个苍璩多出入天宗玄清子的府邸。” “着实可恶。” “苍璩可恶。” “玄清子也是可恶!” “……” “苍璩他……,玄清子他为何一定要助力苍璩?是因纪嫣然的缘故?还是苍璩太不知耻的缘故?” “……” 沫萝三人是否进益,端木蓉心中有数。 大体。 自己也是很满意的。 接下来随自己在江南继续行走见识,以后的路她们就可以自己走了,待在自己身边多年,还……真有些舍不得。 沫萝她们三个……,想要多说一些三人之事,心头有动,双眸深深蹙起,再次提及一件事。 苍璩! 那人入咸阳城了。 不仅出现在咸阳城,还前往玄清子的府中,目的?盖聂有询问,那个玄清子也没有避讳,直接说了。 正因如此,才更加可恶! 第三一三七章 早晚都是死(求票票) 「蓉儿……。」 「鬼谷和苍璩的生死恩怨是一事,苍璩和郡侯的交情是一事。」 「……」 听着蓉儿又在说道那般事,盖聂只得再次解释着。 尽管这个话题说了两三次了,每一次……蓉儿都是这般的性情和神态语气。 蓉儿。 蓉儿的心是好的,是为自己着想的。 苍璩入郡侯府邸,问道修行,于修行而论,是莫大的助力,也许苍璩会因此一跃入合道。 也许,会更快的靠近合道境界。 也许,此刻已经进益很多很多。 但! 郡侯的事情,和鬼谷、苍璩之事并无关联。 从帝国而论,苍璩这些年来多为帝国行事,始皇帝陛下巡视诸夏,都有相随护驾,也是有功之人。 是以,苍璩立下魔宗,声势浩大,来自官府的麻烦几乎不存在。 郡侯行事,有他的道理。 因自己之事,而掺和郡侯、苍璩之中,非道理,然……蓉儿的担心,自己一直知道的。 「……」 「那个玄清子,他……他总是……总是那样可恶。」 「苍璩,你说过的,苍璩的修行距离合道也很近很近了,倘若他这一次问道有所得,岂非……。」 「……」 端木蓉银牙紧咬,狠狠的看向身边盖聂。 他! 他总是这样。 难道不知道苍璩修行进益之后的后果? 苍璩如若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鬼谷的仇如何报?等以后的良机?何时会有? 「那个玄清子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指点苍璩的,想让苍璩的修行更进一步。」 「想让你们鬼谷的仇报不了。」 「……」 接着前言,端木蓉再道,玄清子和苍璩是有一些交情,可是……这个时候指点苍璩,意蕴何在? 不安好心。 难道不知道苍璩和鬼谷的事情? 「蓉儿,你……多心了。」 「苍璩向郡侯问道,难道我先前问道,郡侯就拒绝了?」 「咸阳宫内,我也曾与东君阁下论道,也有所得。」 「与道合真的境界,不是那样容易突破的,问道郡侯之后,我所得已经不小,突破也不远了。」 「苍璩!」 「也许那也是苍璩的机缘。」 「……」 伸手拉过蓉儿的手臂,握住一只温软的小手,盖聂不由笑语,蓉儿的心意……自己一直知道。 希望自己可以率先突破,而后解决生死恩怨,以后……就无需为那般事操心了。 就可以轻松很多很多。 自己也是想的。 只不过。 自己的修行可以精进,苍璩……亦是可以。 问道郡侯之后,苍璩的修行定然精进,若言三两日破入合道,不足够,那日见到苍璩,曾感知他的气息。 踏足合道不足够。 自己,也是一样。 需要时间。 需要契机。 才能安稳的踏入其中。 「咸阳……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等沫萝她们回来之后,我就准备回江南了。」 「那些药材,早就置备好了。」 「你呢?」 「……」 自己好心好意的替他担心,他……倒是 会替别人开解,可真是名扬诸夏的剑圣! 端木蓉只觉自己心中一口气不太顺,想要吐出来,又不足够,是苍璩的缘故? 是玄清子的缘故? 是咸阳宫的缘故? 是另外一些人的缘故? …… 当初前来咸阳,就觉咸阳不是一个好的地方,果然应证了,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 非久留之地。 来咸阳,只是为采买一些江南难以找到的一些药材,不料遇到这么多额外的……不悦之事。 也该走了。 待在咸阳,还没有待在滇郡行走畅心,医家的路本就不在一隅之地,也不在本就不缺医者郎中的地方。 沫萝她们的确快要回来了。 等她们回来,就是离开咸阳的时候,就是下江南之日。 「沫萝她们回来,蓉儿你就……离开咸阳。」 「……」 「待公子高的这件事解决,春日也就不远了,或许我会随同始皇帝陛下一同下江南。」 「待始皇帝陛下江南巡视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会写一道文书递上,以后……当自在。」 「那时,想来也可以找一个清静之地,修行破关,更进一步了。」 「……」 蓉儿这么着急就要离开京城? 盖聂有些惊讶,却……又的确是蓉儿的性子,蓉儿入咸阳不久,就想着离开咸阳。 沫萝她们历练结束,咸阳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了。 蓉儿离开江南,也是为沫萝她们的缘故,自己……自己在咸阳还有不少的事情。 虽不少,也不多。 为接下来一件事,需要在咸阳多停留一段时间。 一些事,闲日里也和蓉儿说过。 「咸阳之内的乱糟糟事很多。」 「沫萝她们回来之后,我着急带着她们离开咸阳,还有另外一个缘故。」 「你的始皇帝陛下……身子真的很差很差了。」 「除非从今日开始好好调养,否则,嬴政难料。」 「这些日子,我一共用了六七种法子,奈何……都没有大用,并非无用,而是嬴政不配合。」 「他……他就是自己找死。」 「那个玄清子道医一体,修行入绝巅,也曾有手段落在嬴政身上,也是无用。」 「你接下来……好好处理一些咸阳的俗事吧。」 「说不定,下次再来咸阳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 端木蓉轻叹一声,也许是自己还是最擅长在医馆内给人治病,还是最喜欢在滇郡山林寻找各种罕见的也好菜。 西域之地,也不错。 那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南一些地方也不错,也没有闹心、扰心的事情。 咸阳。 这个地方,自己一直不喜欢。 若非盖聂,自己都不会前来这里。 盖聂! 他要在嬴政这一次江南巡视之后离开朝堂,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需要时间才能安好解决的事情。 嬴政。 他……,迎着盖聂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端木蓉灵觉扩散,并没有避讳隐瞒什么。 还是将一事缓缓说了出来。 嬴政! 他在那样不思保养,不思身子为重,他……活不了多久,也就是寿命不长了。 自己是医家之人,可以清晰感知嬴政他的身子。 这一点。 自己不会感知错的。 而且,时间也不会很长,若是嬴政执意找死,他的命……会更短,于那个结果,自己并不在意。 嬴政,不是修行之人。 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不会死? 纵然贵为天子,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会死的。 「……」 「陛下!」 「蓉儿,陛下的身子,真的没有……没有另外可用之法?」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有碍,自己知道的,近年来,头痛宿疾再现,而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更有月前,灾情刚开始的时候,因一些事情,始皇帝陛下批阅政事文书的时候,直接昏倒了。 非郡侯在身边,难料。 近月来,丽夫人常邀蓉儿入宫,也有替始皇帝陛下诊断,法子也用了不少。 一开始,有些效果。 奈何,坚持的时间都不长。 具体缘由,蓉儿也有所言。 还是在始皇帝陛下身上。 始皇帝陛下一体三元损耗太过,需要好好调理和调养,每日里处理政事文书不可太过,需要更多的时间歇息。 这一点。 月来已经改善不少,武真郡侯常入兴乐宫,佐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天下军国机要之事。 否则,以蓉儿之言,陛下又要多多头痛病发,又要时而昏倒了。 然! 郡侯不会长久待在咸阳。 蓉儿接下来也要离开咸阳。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调养更胜诊治。 始皇帝陛下的身子……,蓉儿所言陛下的性命有碍,寿数将近?盖聂心绪颤动。 陛下! 脑海中不住拂过当年第一次入咸阳宫见陛下的模样,陛下那个时候连二十岁都没有。 一晃这些年过去。 陛下已经成就前人无可比拟的功业,一天下,定九州,开创无与伦比的帝国盛世。 陛下。 始皇帝陛下! 他……。 思绪翻动,握着蓉儿的一只手,不自觉的加大许多力量。 「我已经尽力了,嬴政的性命在他自己身上,他若是想要活的尽可能久一些,法子一点都不难。」 「咸阳宫内,也有医道不错的人。」 「你担心也是无用。」 「以嬴政的性子,他……早晚有那一步,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感觉,你……,你还是早早了结一些事情吧。」 「……」 端木蓉轻叹一语,继而摇摇头。 行医之道,无论是谁,自己都会尽力的,关键……嬴政的病情根本不在如何诊治上。 而在于他自己身上。 道理。 盖聂应该明白。 嬴政这样下去,活不多久。 早晚都得死。 死一个普通人。 死一位天子。 对自己来说,区别不大。 感知盖聂握着自己手掌的力量,端木蓉柔声一语,盖聂眼下还是秦国朝廷的人。 若然嬴政真的身死,一些麻烦事或许就来了。 如果可以,盖聂接下来辞离朝堂,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料理那些事。 「长生不老丹呢?」 「郡侯和阴阳家之人在海域仙山,以天地大造化,熔炼功成两粒玄丹,始皇帝陛下的身子,寻常之法无用,长生不老丹呢?」 「蓉儿,长生不老丹 ……或许有用!」 「……」 陛下的身子很差。 从始皇帝陛下的神容气色而观,都能察觉一些,蓉儿所言的法子……于始皇帝陛下而言,也根本难以使用。 帝国一日不可无始皇帝陛下。 偌大的帝国,若无始皇帝陛下,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情,起码……山东诸地肯定会有乱象。 那些人一直在等机会。 始皇帝陛下若是去了,他们肯定起事,对山东诸地承平十多年之久的庶民而言,是灾祸之事。 诸夏说不定又要陷入一场混乱。 陷入一场非短时间可以解决的杀伐乱世乱事! 蓉儿为始皇帝陛下的病情,心力皆下,陛下的身子……没有太大的好转,除了蓉儿,郡侯也有为始皇帝陛下诊治。 郡侯! 忽而,盖聂想到另外一些事。 眸含亮光,看向蓉儿。 那两粒长生玄丹,非寻常之物可比。 说不定就会有作用。 「长生不老丹。」 「你们相信,我却是不信的。」 「当然,嬴政服用长生玄丹之后,说不定会有用,说不定可以多活两年。」 「……」 端木蓉白了盖聂一眼。 他现在也开始看向那两粒长生不老丹身上了?海域仙山的事情,盖聂和自己说过。 都是他从玄清子、东君那里所得。 海域仙山十三洲,不尽的天地玄奇造化。 还有一株株天材地宝。 还有苍龙七宿的手段。 …… 诸般种种,十三洲精华汇聚一处,数年时间,成就两粒玄丹,两粒……长生不老丹? 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端木蓉根本不相信世间会存在那样的丹药。 自己编撰《医典》,见识的百花百草、天材地宝不知几何,那些花花草草有些寿命的确很长,若言长生? 不足够。 嗯。 海域仙山之地,阴阳家以诸般通玄手段熔炼的两粒玄丹的确不一般,若说可以延年益寿,自己还是相信的。 长生,断无可能。 「长生不老丹。」 「眼下正在东皇太一手中。」 「凝练整个仙山之地的天材地宝,化作一株隐可超越元丹之宝的天材地宝为引,化入玄丹之中。」 「丹药,当有非凡效果。」 「……」 人皇落下的禁法领域。 还有禹王当年的手段。 长生不老丹的玄丹。 …… 始皇帝陛下登天子位,成为真正的天子。 眼下身子有碍,一定有解决之法的。 郡侯,就一直在找解决之法。 人,皆有一死。 这是难免的。 对于长生不老丹的功效,盖聂不为十分相信,无论如何,玄丹当有效果,可以为始皇帝陛下所用。 「希望那两颗玄丹有效果吧。」 「反正,早晚都要……。」 「罢了,不说那些事了。」 「嗯。」 「最近罗网和影密卫是不是抓了不少儒家弟子?」 「……」 嬴政的生死,自己已经尽力了,是否愿意调理、调养,全看他自身,若是他自己不在乎,那就……只能早点死了。 两粒长生不老丹? 就看嬴政的运气是否好了。 再说了,自己和盖聂此刻好端端谈论那些事情做什么,盖聂不是医者,出不了什么力气。 自己,已经多次诊治了。 嬴政的生死,还在他自己手中,起码……眼下还是那样的。 瞧着盖聂此刻面上还隐约留存的一丝丝担忧,端木蓉话锋一转,落在另外一件事上。 「长生不老丹,应有效果的。」 「始皇帝陛下。」 「……」 「影密卫和罗网这段时间抓了许多人,儒家弟子?应该也有一些,还是前两日入宫,阳滋公主她们前来问剑闲聊提及的。」 「蓉儿,怎么突然问到儒家之事?」 「……」 免费阅读. 第三一三八章 生死儒道(求票票) 长生不老玄丹。 那般夺天地造化的玄丹……当有效果。 定有效果! 始皇帝陛下……会康健的。 心间思绪有动,轻语喃喃,也希望始皇帝陛下接下来可以好好的保重身子。 始皇帝陛下若去,膝下公子撑持大局? 多艰难。 也许那时自己早已经不在咸阳,诸夏……还是继续承平为好,诸国相争的战乱都已经持续数百年了。 已经结束了。 就不要再发生了。 儒家? 蓉儿怎么提到了儒家之事? 蓉儿口中,很少听到儒家,具体缘由,也有所知。 正因所知,才觉诧异。 蓉儿一家人因当年楚国政乱,几近家破人亡,蓉儿的父亲是当年儒家的一位大儒,然……当时在城中的儒家之人却没有及时出手。 以至于……。 是以,蓉儿对儒家不为喜欢。 儒家! 近月来,罗网和影密卫的确抓了不少儒家弟子,都是涉及这一次关中灾情乱事的。 罪名都是清晰的。 这一点。 自己不为很意外。 儒家非小,掌门伏念等人自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另外一些人就说不准了。 “被抓的那些儒家弟子……都会死吗?” “……” 端木蓉略有迟疑,再道。 “被抓的人,想要从罗网和影密卫出去……不太可能,就算不死,也会关押很长很长时间。” “或者,都是牵连至死。” “这一次关中乱象之事,始皇帝陛下属意严惩,是以,大可能都会死,想要出去,需要付出代价。” “……” “蓉儿,儒家……,莫不儒家有人寻你了?” 死! 应该都会死! 也许其中会有一二冤枉之人,但……牵连其中,也是罪过,若是放在寻日里,或许会有一二可以出去的。 这一次。 大可能都会死。 秦法罪当连坐! 对于儒家之人的生死,蓉儿并不看重,这一次专门提起,有所感,想到一个可能。 也是近日来自己所思儒家的一些对策。 一些人证据确凿,肯定该死。 另外一些人不一定罪行至死,若可……儒家肯定想要将他们救出来的,难不成寻上蓉儿了? “……” “儒家!” “有几个人,你接下来问一问,若然罪名清晰,也就罢了。” “如若罪名只是连坐,是否……是否可以弄出来?” “……” 端木蓉叹道。 儒家的事情,自己不想要理会的。 真的不想要理会的。 但! 自己当年离开兰陵城后,琴韵医馆却是庇护于儒家麾下好一段时间,隔绝许多侵扰麻烦。 雪露她们的往来书信中都有提及。 更为! 尽管不想要承认,但……房羽她们将来行走诸夏间,多一些助力是好的。 儒家弟子遍布诸夏,若然可以,当……。 这样的事情,自己其实不想要为之,而且,自己也不擅长,奈何,不得不为之。 好在。 那些人也没有放肆。 只是言语有一些人不该死,那些人只是被牵连进去的,若可,希望他们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嗯,待会我就去问问。” “……” 盖聂颔首。 “是否会对你有些麻烦?” 端木蓉担心道。 秦法向来苛刻,动不动就罪当连坐,稍稍牵连的人都有很多,也是那些人找上自己的缘故。 “如你所言,果然罪名清晰,就罢了。” “若是无罪,还是不难的。” “在咸阳这些年,一些小小的面子,我还是有的。” “无需担心。” “再不济,我去找郡侯,那些事郡侯一言可决断。” “……” “只是,从儒家涉入其中的人来看,接下来怕是还会有不少人牵连其中。” “诸子百家,除却如道家那些物外传承不受牵连外,帝国对于百家都有手段。” “帝国只需要一个声音。” “只需要一两种道理,百家的声音,百家的道理,和帝国冲突,那是帝国一天下之后,必须要处理百家的缘由。” “此外,儒家算得上数百年来大家显学唯一一个勉强渡过帝国灾劫的传承。” “对于一些人而言,不希望看到儒家那般安逸的传承着。” “希望儒家的结果同他们一样,希望儒家之人同他们一处反对帝国,站在帝国的地对面上。” “儒家这一次被牵连不少人,是那些人希望看到的,此外,这只是一个开始。” “以后,还可能出现类似之事。” “……” 将一些人从罗网、影密卫手中救出来,不算难。 只是。 有些治标不治本,自己在咸阳,还能救几个人,以后不在咸阳了,儒家……麻烦再来就艰难了。 当然。 能救一些人,也是不错的结果。 “那些和咱们无关。” “儒家传承数百年,倘若被那些人得逞,也算他们没本事,那些读书人,一个个心眼那么多,不会轻易死掉的。” “……” 端木蓉摇摇头。 那些人应知道自己的性情,这一次……若非牵涉一些特殊之人,他们也不会找上自己。 这一次自己还在咸阳,他们还可有力。 以后。 不能够了。 做那样的事情,自己本来就不是很擅长,也非很愿意。 “以伏念掌门他们的智谋,想来会有对策的。” “……” 盖聂讶然一笑,蓉儿对儒家还是那般性情,所言也是有道理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想要真正解决……要看儒家自身。 而非外力。 要看以伏念掌门为首的一些儒家弟子。 伏念掌门,自己也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他……他的才学智谋不需要怀疑。 ****** “咸阳!” “咸阳城!” “河上师兄,这里就是咸阳城,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总算回来了,还真是不易。” “……” 背着身后的一个小药篓,站在一处极其朗阔的水石场地上,许莫负抬首看向远处的一座巍峨巨城。 虚空暖阳之下,咸阳二字熠熠生辉。 这里就是咸阳。 自己还是第一次前来咸阳呢。 小的时候在家里,后来前往江南了,再后来便是跟着师尊修行,再后来……就前往海域仙山了。 一晃多年,如今来到咸阳城前了。 这是帝国的都城。 师尊她们早早就在里面了。 一个月时间,同河上师兄、芈心一处,在关中行走了许多地方,诊断诊治许多人,加起来足有数百人吧。 比起整个关中的受灾之人而言,不为多,却也是有些助力。 有些自己三人行走的地方都是偏僻之地,都是冰雪盖天之后难以通往的村落、集镇之地。 那些地方如若等官府的医者下去,估计……一些人早早就撑不下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历练颇多,受益良多。 进益不少。 咸阳城。 很大。 比起南昌城大了很多很多,也比江南一些其它城池大,单单从此刻身边往来进出咸阳的众人来看,已然有人满为患的感觉。 “咸阳!” “……” 芈心清眸多复杂的看向这座城池。 原本所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来咸阳城的,想不到,现在已经站在它面前了。 咸阳。 自己是在咸阳城出生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小,对于咸阳的记忆很模糊很模糊,更有……听河上所言,咸阳城变化很大。 月前。 自己对咸阳城有些忐忑,有一些淡淡的惊悸,眼下,也有一些莫名的心思流转心头。 想要进去。 又不太想要进去。 “走吧,无需想太多。” “把咸阳城当做一座普通的城池就好。” “……” 看向身边脚步踌躇的芈心,河上笑语看过去,芈心所想,自己知道的,咸阳对她是不一样的地方。 如今都到这里了。 当进去瞧瞧。 至于入城之后的其它事,随心就可,不会有人强求她的,是以,不需要有太多杂念。 “嗯!” 芈心近前一小步,更为靠近河上一些,有河上在身边,自己……也是有一些依靠的。 “不知师尊她们是否在咸阳城。” 不时。 三人踏步行向咸阳城的入口。 一个月的时间,师尊她们现在应该在城中,当然,也可能不在城中,焰灵姑娘她们说过,这一次入关中,有别的事情。 要去搜寻一些上古的遗留之地。 要去关中内外走一走。 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去不少地方了吧? 抬首看着眼前那越来雄伟高峻的城池,许莫负三人踏过城门,行入城中的街道上。 “咱们先回师尊的府上,好好歇息歇息。” “接下来就知道师尊和师叔她们是否在咸阳了。” “……” “先前在关中行走的时候,听一些人言语咸阳城被贼人焚灭不少地方,目下来看,一切似乎无恙。” “想来当初焚灭的地方有限。” “……” 水石铺就宽阔的城中要道,更为熟悉的咸阳城映入眼眸深处,当初和宗全师兄游历诸夏,在咸阳城待了一段时间。 阳滋公主和曦儿她们那时也在。 此刻。 不知她们是在咸阳宫,还是其它地方,以阳滋公主的性情,如今距离午时都不远了。 她们应该不在咸阳宫吧? “咸阳城很热闹。” “比甄城大很多很多,也比南昌大许多,这里的异邦之人不少。” “……” 城外还有一丝丝心神忐忑之意,随着踏步入城中,那般感觉徐徐淡去,芈心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也许,有些事情自己想多了。 但! 那些事情不得不想。 爹爹。 母亲。 姐姐。 她们当年都在咸阳城,而且过活了很久,这里也有一个家,现在应该都不在了。 咸阳城,当年是自己的家。 现在。 不是了。 自己的家现在甄城,在姐姐那里。 姐姐! 离开甄城这么久,多有想念姐姐,虽然通过天水商会时而送过去一些书信,终究不若归去。 嗯。 待武真郡侯大人他们离开咸阳之时,自己也该回甄城了,也该好好陪着姐姐了。 姐姐和花影姐姐她们现在不知如何了,想来都好好的。 咸阳城! 脑海中对于它的记忆很少很少,对于这里的繁闹感觉更少了,依稀觉得它比模糊的记忆更加恢弘。 左右随意看了一眼,要道并行的马车都有许多,单单道路都比甄城任何一条道路朗阔。 耳边传来的声音很多很多,许多都是老秦人的话语,还有一些非关中的口音。 还有一些异邦的口音。 那些发丝色泽各异,衣裳各异的异邦男女可以看到一些,在甄城想要见到异邦人,不太容易。 “河西之地的商道贯通之后,乌孙、西域之地的商人前来很多很多。” “这里是咸阳南城,有专门立下的商市区域,还有大型的货物中转之地,每一次交易的财货价值都在数万金以上。” “遇到一些特殊的日子,超过十万金都有可能。” “陇西天水城,也有那样的地方。” “这里的吃食种类很多很多,诸夏诸郡之地的吃食基本上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痕迹。” “当初我和宗全师兄在诸夏行走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首要先找一个地方住下,而后就开始品味这里的美食。” “那些酒肆、酒楼内的美食不着急,先去贩车走卒的摊位上坐一坐,问一问,半天时间,就可将一个城池了解差不多了。” “而且,那些市井小贩的一些吃食,一些也有明珠之味。” “不然,也不足以站稳脚跟。” “……” 莫负没有来过咸阳城。 芈心对于咸阳的记忆很远很远了。 河上踏步在前,将眼前没有太大变化的咸阳城一一指点介绍着,许多熟悉的酒楼还在。 那些酒楼的熟悉匾额……还是那个模样,也就风霜雨雪之故,看上去略有一丝丝暗淡,却也呵护的很好,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 “河上师兄你的厨艺,就是那个时候历练出来的吧?” 许莫负细细听着。 将来自己也是要行走诸夏,见识诸般,印证所学,精进道理修行的,河上师兄……已经走过那一步了。 听起来,别样妙处。 历练之后,河上师兄的厨艺自然进益的。 此外,一手好厨艺也出来了,关中行走一个月,如果不是河上师兄常常做一些好吃的,那些日子……就真的乏味了,就真的无趣了。 耳濡目染,也从河上师兄那里学了不少简单的厨艺手段,也尝试了一些,复杂的吃食先不说,简单的还是不难。 以后应该用的到。 毕竟,诸夏广阔,行走诸夏不一定日日都会碰到酒楼,若然在山林野外,就需要自给自足了。 道者修行,踏足玄关之后,也可以采气修行,不需要食用很多的外物,但……口腹之欲还是有些享受的。 有些满足的。 如焰灵姑娘那样的厨艺,就是师尊都会品尝的。 “哈哈,算是那个时候历练出来的。” “仙山之地,跟着焰灵姑娘学了一些简单的厨艺心得,诸夏行走,一次次尝试,熟能生巧,火候掌控进益,一些吃食就简单了。” “咸阳也有一处四方居,接下来也可好好瞧瞧。” “……” 河上笑语不断。 厨艺都是一次次尝试出来的,想要一次就做出来天下极品的美味,多艰难。 仙山之地,自己就很喜欢吃焰灵姑娘做出来的东西,至今……自己还是做不出来。 但! 厨艺为用,足够了。 “四方居。” “阳滋公主和曦公主,还有巧儿她们,也有一个月不见了,不知道她们现在何处?” “……” 吃食之物,厨艺之道,一个月来,也有跟着河上学一学,所得虽不大,一些食材的处理还是会的。 步伐逐步轻快起来,芈心看向街道的劲头,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儿出现在眼中,人也太多了。 百万之民,还真不只是说说。 第三一三九章 四个字(求票票) 咸阳南城,武真郡侯府邸。 中庭一处明阔的院落,原本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石凳、花草盆栽、水缸、兽像……。 此刻。 那些东西全部被挪移至一旁了,取而代之,则是一片盛大热闹、烟火冲天、香气四溢的烧烤盛事。 从天然居专门调来的一些厨子,外加四方居的一些厨子,此刻正在竭尽心力处理着一份份食材。 将一份份食材处理完毕,烹饪完毕,以为一位位小主子食用,虽然天然居这个点的生意肯定需要人,虽然四方居也是需要人。 但! 一位位小主子更是需要人。 一张张宽大的条案陈列,并联成线,上面已经摆放了诸多吃食,阳滋等人随意取用着。 今儿准备的食材有数十种,荤素瓜果,时令反季,应有皆有,想吃什么都有。 “河上!” “莫负,芈心,你们……你们回来了?” “哈哈哈,你们回来的刚刚好,刚刚好!” “……” 只手抓着一根炙烤酥香的羊棒骨吃着,闻侍者禀报,瞧着近前的三人,阳滋大喜。 “河上师兄,你们回来了。” “莫负姐姐,芈心姐姐,你们都回来了。” “……” “河上师兄,你们回来了。” “关中行医结束了?” “……” “河上,你们回来的刚刚好,你们应该还没有用饭吧。” “……” “……” 曦儿、宁儿、巧儿等人亦是惊喜的看向来人,刚才她们还在说着,河上三人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就……回来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快过去半个月了。 如今回来,想来事情结束了,父亲也说这几日就可以回来了,也说母亲她们该回来了。 “阳滋公主,曦儿姐姐,你们吃大餐呢。” “师尊她们不在府中吗?” “师伯呢?” “……” 许莫负俏面含喜,早已经放下身后的小背篓,快步走了过去,隔着好远,都嗅到一份份饭菜的香气了。 午时就在眼前,腹中的确有空,想要用些东西。 就是……看着那些制作饭食的人,不是焰灵姑娘她们,莫不焰灵姑娘她们不在府中? 否则,用不到那些人的,焰灵姑娘的天魔力场很是强大,随意施为,都能够将饭食做的很好很好。 “回来的的确刚刚好,月裳公主也在。” “还以为阳滋公主你们今儿不在城中的。” “……” 河上和身边的芈心缓步走过去,上次见到阳滋公主她们,还是碰到鬼谷、苍璩、逍遥子等人的那件事。 如今。 回到咸阳了。 看阳滋公主她们的心情,相当不错。 除了阳滋公主她们那些熟人在,还多了一个熟人,月裳公主……也在此间。 “哼!” “要不是宫里的一些事情耽搁了,本公主现在还真不一定在城中。” “河上,你们城外的事情弄完了?” “嘻嘻,这段时间又救了不少人吧?” “回头我向父皇亲自为你们请功,给你们大大的赏赐,快些来用饭,尽管不如焰灵姑娘的手艺,大体还是可以的。” “叔父入宫了。” “焰灵姑娘和晓梦子她们去昆仑了,大可能也是这两日回来。” “……” 阳滋手持一根散发热气的羊棒骨,啃了一口,想着今早的一件事,便是有些小小的不悦。 母亲。 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 也是月裳的缘故。 母亲现在没事找事,让她们一大早起来背什么女则,还要背好大一段,必须背会,不然,别想出去。 除此之外,晚上还要抄写一篇篇女则,必须写的好看,必须写的工整,若然有一个错字,那就需要重写一遍。 母亲。 越来越讨厌了。 今早,自己的那篇已经背会了,月裳拖后腿了,没办法,只好等月裳背会才一块出宫。 想着晚上还要抄写女则之书,又是一阵头大。 向父皇告状,又……又不太好。 母亲所言父皇最近的身子不太好,需要好好的静养,需要好好的调理,自己……无法。 向师尊抱怨了,师尊说她也是无力。 哼! 母亲。 真是服了她,就想着收拾自己。 自己! 是不会给她机会的,一点点机会都不会给她。 为此,自己还特意向师尊请教了一下如何才能够让记忆力更好,才能够将一些杂乱的东西背诵更好。 别说。 真有法子。 东君师尊传自己一道阴阳家的秘法——阴阳分神法,那不是东君一脉的传承。 是星魂一脉的传承。 但! 别管是神都九宫哪一脉的传承,好用就行。 修炼的有些困难,好处还是明显的。 月裳。 她武道修行不咋地,很是不行,不然,今早也不会为了等她耗费那么长时间了。 让月裳好好修行,她还不乐意。 就这……母亲还说月裳学自己? 哪一点学自己了?哪一点像自己了? 自己当年修行的时候,可是相当用心用力的。 “阳滋姐姐!” 一旁正在吃烤鸡翅的月裳幽幽一语。 自己,也想要提前出来的,就是……心中着急,一篇女则越背越慢了,还出错了一两次。 “焰灵姑娘她们去昆仑了。” “师尊在宫里。” “……” “城外关中一个月,都是就地取材居多,今儿的丰盛,第一次!” “……” 师尊还在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政务文书,还是上次碰到阳滋公主,她们所言。 焰灵姑娘她们……稍稍突然,还以为她们会在寻找一些上古留下的痕迹,去昆仑了? 西王金母一族? 行至铺满肴馔的长案前,没有客气,简单的盥洗一下,便是取过一块煎好的牛肉。 “城外的事情,还有许多。” “但……已经有些用不到我们了,冰雪早早化开,官府调集的医者充足,下村落乡里不少。” “此外,还有一些独特的诊治方子散开,对于病患之人有好处。” “继续待在关中,用处不大了。” “便是回来了。” “……” 许莫负正吃着一块鸡翅,自己喜欢吃鸡翅,师尊和师伯都不在府中,稍稍意外。 有阳滋公主她们在府中,这里也不为冷清。 城外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上次就和阳滋公主她们说了一些,眼下,继续行走关中意义不大。 “那……。” “嗯,那你们用过饭,是歇息歇息,还是和我们前往上林苑。” 河上三人行走关中,本就是大材小用。 当然,多救一些人总是好的。 阳滋握着手中的羊棒骨,眨了眨明耀双眸,含笑的看过去,下午……她们可是有安排的。 “上林苑?” 河上好奇。 上林苑,自己去过的。 那里……是一片很大的山地、平地,也是属于划归阿房的区域,庶民之人不多,有些小小的蛮荒。 相对于关中各地的蛮荒。 同滇郡、昆仑、塞外的蛮荒相比,又好了许多。 “是要去看鱼兽的!” “当初东行海域的时候,不是碰到一群还算聪明的鱼兽嘛,当时我和叔父说着将鱼兽弄回咸阳宫的。” “似乎有些难,那些鱼兽更喜欢海域的水,关中的淡水不太习惯。” “叔父将它们养在葫芦里了,施展手段让那些鱼兽好好习惯淡水,前几日差不多了,便是扔在上林苑了。” “……,那些粉色的鱼兽很好看。” “河上,去不去?” “……” 阳滋转身取过一只暗红色的酒葫芦,自然……里面没有鱼兽的,叔父有大修行,可以将鱼兽养在葫芦里。 自己! 是不行的。 里面是一些温热的清酒,喝了一口,于河上细细解释着。 那些事河上应该知道的。 自己很喜欢海域的那些鱼兽,叔父都说了,还给鱼兽取名海豚,说它们在海域生灵中都是极其聪慧的。 肌肤色泽也有不同。 那种淡粉色的海豚,自己最喜欢。 “鱼兽放在上林苑了?” “咸阳宫的确不太合适,咸阳宫内的水域不算很大。” “上林苑,莫负、芈心你们呢?” “……” 河上点点头,鱼兽的事情,自己知道。 就是没想到它们这么快就适应内地淡水的水域了,师尊好像让它们吃了不少丹药,渐渐适应的。 但是。 师尊说过,它们可以适应,它们诞下的后代……不好说,毕竟……有些血脉禀赋之中的东西不好改变。 就如一个人学会凫水了,诞下的子嗣不一定就直接会凫水,或许还要侍弄一下。 上林苑。 和莫负她们计划的,先好好歇息歇息,好好沐浴一番,再好好睡一觉,接下来在咸阳好好玩一玩。 不料……碰到阳滋公主她们了。 “去看那些鱼兽也不错,也不耗费什么力气。” “……” 许莫负和身边芈心相视一眼,并没有拒绝那件事。 “嘿嘿,人多了更热闹,赶紧的,咱们赶紧吃,吃完咱们就过去,起码过去!” “不跨乘鸿鹄了,乘鸿鹄直接就到了。” “……” 阳滋很满意。 吃了一口羊棒骨,又喝了一小口清酒,继续说着下午的安排。 “……” “你们小家伙,还挺会折腾。” “莫负,你们刚刚回来的?” “……” 登时。 一道柔媚清脆的声音透空而至,荡入院中,与列之人,心神皆是一晃,连带虚空天地都有些颤动。 “嗯?” “焰灵姑娘,你们……你们回来了。” “……” “母亲,母亲,你们回来了。” “河上他们也才回来呢。” “……” “母亲,你们回来了。” “……” 刹那。 整个中庭之地,瞬间欢闹起来,那道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唯有焰灵姑娘了。 一道道话音尚未落地。 此间庭院的空地上,便是掠过一道青色玄光,下一刻,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诸人眼眸深处。 “母亲!” “母亲!” “……” 灵儿、巧儿等人欢喜不已的扑过去。 “母亲!” “……” 宁儿等人也放下手中的吃食,虽然没有巧儿几个小丫头恣意,却也快步走了过去。 母亲她们离开咸阳都有七八日了。 如今终于回来了。 “焰灵姑娘,晓梦子,嫣然姑娘,你们总算回来了。” “唉,若是我知道你们前往昆仑山,一定也会跟着去瞧瞧的。” “……” 阳滋也放下手中的吃食酒水,去过巾帕擦了擦手,盈盈一笑走了过去,自己也想念焰灵姑娘她们呢。 “嘻嘻,丽夫人会让你跟着我们去昆仑吗?” “……” 轻抚扑入怀中的小丫头,焰灵姬粲然一笑,离开数日,还挺想念自己的小丫头,还有身边一个个小家伙的。 阳滋公主和月裳公主她们都在。 还有那么多厨子在。 还有那么多的吃食在。 …… 看来一个个小家伙没有委屈自己,会给自己找事情玩,莫负她们也刚刚回来,碰到一块了? 巧了。 “母亲!” “哼!” 提及母亲,阳滋便是不想要说话了。 实在是愈发讨厌了。 “公子不在府中,看来又去咸阳宫了。” “……” 握住怀中巧儿的一束秀发,雪儿轻轻一笑,灵觉之下,府邸之内,只有阳滋公主她们。 公子不在。 不用想,肯定在咸阳宫。 都已经这般长的时间了,始皇帝陛下身子还没有好转?待公子回来,当要好好问一问了。 “母亲!” 宁儿近前,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礼落下,余光扫着巧儿几个妹妹亲昵亲近的模样。 多有钦羡。 “师尊!” 许莫负立于旁边,道礼落下。 这么长时间不见师尊,自己也多有想念,历练这么久,修行一事,也有不少问题要问师尊呢。 “……” “无恙,就好!” 青衫银发,清静出尘,亭立天地间,院中的细风撩动银色的发丝,银眸闪烁,落于面前的血脉身上,又看向自己的弟子身上。 数息之后,空灵一语。 一步踏出,便是消失不见。 “……” “宁儿,这几日府中一切都好好的吧?” 见状。 白芊红秀首轻摇,是晓梦的性子。 近前一步,伸手拉过宁儿的手臂,轻柔拍了拍,缓语宽慰着,宁儿如今也渐渐长大,晓梦……。 晓梦的性子,宁儿也当有数。 “莫负,你们刚从关中回来,这一个月的时间,所得如何?” “想来受益不少吧?” “你的修行都进益一小步。” “芈心,修行似乎进益更大,河上的修行……也精进一些。” “……” 于晓梦的性子,尽管都已经无比熟悉了。 但! 晓梦其实可以多说一些话的,晓梦平日里和公子言谈就不少,也喜欢和公子聊天、论道。 和宁儿、莫负她们反倒不多了。 除非宁儿、莫负主动言语,不然……晓梦很少主动同他们说话。 莫负在关中历练一个月了,晓梦……就说了四个字,还真是……晓梦,幸而是道家的修行。 弄玉和雪儿近前,于莫负和芈心细细说着话。 至于身边的一个个小丫头,也就离开了数日,不为大事。 第三一四零章 流言蜚语(求票票) “陛下的身子已经好转一些了。” “然!” “以陛下的性子,精力有所恢复,所要做的不是继续稳固本源,而是……。” “陛下。” “非如此,也非陛下。” “那些事,无需多言了。” “……” 河上他们回来了。 焰灵她们也回来了。 还真是巧了,几乎前后脚回来的。 整个府邸登时热闹十倍以上,别的不说,单单厨房之地,那些厨娘几乎没有停下歇息过。 临近戌时,天色多为暗淡,明月不存,乌云层层,推算天象,咸阳内外不至于有雨雪,阴沉的天候少不了。 偏厅之所,温暖之地。 抱着怀中一个粘人的小丫头,周清张口……将小丫头递过来的点心吃下,小丫头……真真是越大越缠人了。 然! 似乎也挺有趣的,如今年岁,不为好好亲近,等小丫头大了,等小丫头知道羞了,就少了不少趣味。 在宫里和陛下一道用过简单的晚餐,不为丰盛,足堪够用,焰灵又去亲自准备吃食了。 焰灵的吃食,别说……这几日没有品用,还有些想着。 看向芊红、嫣然等人,周清简单说道宫里的些许是,陛下……,有些事情,非人力可为。 陛下若非那般,也非陛下了。 如最初自己打算的一样,一些事情,靠别人是靠不住的,陛下也是一样。 指望着陛下好好安歇,指望着陛下好好调养,是别想了,唯有未雨绸缪,一些事情……已经推演的愈发清晰了。 “接下来,本侯动静随心,可以入宫,也可以不入宫。” “回来咸阳这么久,接下来随你们好好逛一逛关中,也找一找关中内外是否有上古遗迹。” “……” 握着怀中小丫头的一束发辫,周清话语轻松许多。 雪儿她们知晓自己的一些心意,有些时候,无需太操心,那就是天道,亦是人道。 “公子。” “下午时分,我们也询问宗琼一些事情。” “咸阳之内,似乎有一些流言,关于公子的。” “公子您一直在咸阳,是否有耳闻?” “那些人还真是可恶,还真是该死,焰灵姐姐准备明儿抽空,好好查一查流言的出处,将散发流言的人直接一把火烧了。” “公子,那些散发流言的人太居心叵测了,太险恶了,太存心不良了。” “……” 雪儿也拿自己的小丫头没办法了。 就如阳滋公主一样,丽夫人隔三岔五的收拾她,结果……阳滋公主现在没啥感觉了。 小丫头。 现在就有那般模样了。 好在。 小丫头还能听话,自己的话也就算了,公子的话还是听的,这一点和阳滋公主相仿了。 公子接下来就轻松了? 无需继续前往咸阳宫? 想去就去? 不想去就不去? 如此甚好,月前来咸阳的途中,对关中之行是有规划了,奈何……因灾情之故,规划乱散。 一个月过去了,要恢复先前的规划了。 多为欣喜。 轻捋鬓间一缕雪发,有公子在身边,想来一个个小丫头,还有宁儿他们,都会欢喜的。 唯有! 今儿她们回来后,也从宗琼口中得知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件令人心中很是不悦的事情。 焰灵姐姐更是要准备好好杀一些人。 流言! 咸阳之内,这几日竟然有一些关于公子的流言了。 流言不一,非关联一事,然……都是关联公子一人。 有流言所言,公子得陛下之心,协助处理军国机要,这是国府相邦都不曾有过的权重。 是以,陛下准备让公子为相邦,领国府大小行署,以为调理万物阴阳,顺发天地之道。 这是流言之一。 还有流言所言。 始皇帝陛下身子有碍,这个时候不为相召一些膝下公子在身前受教,反而相召公子在身边。 这是准备仿照秦国国君兄终弟及的份例,准备在百年之后,将天子之位落于公子身上。 这……,听着岂非可恶? 十多年前,若非始皇帝陛下,公子都准备带着她们好好在蜀山过活了,因始皇帝陛下,要待在江南二十年的时间。 公子近月来,多在宫里,协理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军国机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何以……何以会有那样的留言? 真真是人心不古! 真真是有些人不怀好意,包藏坏心! 还有流言言语公子在咸阳停留的时间太长,江南诸郡生事,当离开咸阳,总管督辖江南诸事为上。 这是想要公子离开咸阳? 不知是谁有那样的心思! 还有流言更为可恶。 真如焰灵姐姐所言,将散发流言的人抓到,直接一把火烧死,自己所想也差不多。 将人找到,自己出手将它直接冰封,焰灵姐姐再一把火将他烧死,如此,让他好好享受。 流言所言,公子当年最为看重和属意扶苏公子,始皇帝陛下近月来之意,明显是准备为扶苏公子准备。 待始皇帝陛下身子有碍之时,将来的天子之位就落在扶苏公子身上。 …… 但! 也有一些流言所言,公子入咸阳宫协助始皇帝陛下为事,和后宫丽夫人有关。 言语丽夫人为公子高之故,一力劝说始皇帝陛下相请公子协助军国机要,一则是陛下身子骨。 二则,为公子高之故。 更有观点佐证,这一次处理关中灾情乱象,始皇帝陛下派遣鬼谷盖聂在公子高身边。 …… …… 还有另外一些流言。 宗琼所言的流言,都是关联公子的,也有夹杂着另外一些流言中,公子也在其中。 真真不知道是哪些人所为? 胆子那般大的? 真以为找不到他们? 真以为收拾不了他们? 真真令人生气。 公子刚才所言,继续入宫也行,不入宫陪着她们一处转一转关中也行,莫不……也有流言之力? 行走诸夏多年,随在公子身边多年,一些道理,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流言或许只是流言,保不齐一些人就信以为真了。 就算不信以为真,也会扰乱一些人的心思。 而那,就是流言之力。 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咸阳,宗琼所言……她因前几日闭关修行,这两日才全部将流言收集完毕。 公子应该知道吧? “公子,是否让罗网和影密卫好好的查一查?” “……” 云舒担心一语。 公子近月来在咸阳宫协助处理军国机要,外人不知缘由,她们自然是知道的。 虽不担心,却……那些流言多令人不喜,多令人心中不悦。 流言! 这么多的留言,肯定是有心人所为,关中之内,罗网和影密卫出手,绝对会有所成。 将那些恶人找出来,全部杀了。 “公子,那些流言当有所为。” “始皇帝陛下身子好转,公子您接下来可以轻松一些,知晓的人知晓,不知晓的人,怕是又会有一些流言传出。” “……” 白芊红跪坐旁侧,手中握着一只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茶壶,雪儿所言的流言之事,想来公子知道的。 具体所为,似乎没有。 从宗琼那里得来的消息,流言还在咸阳内外。 公子,自然是不在乎流言的。 可! 公子可以不在乎,那些人说不定会更加过分,当给于警告,给于收拾,公子多年不在咸阳,而今……跳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真以为公子是好性情? “流言!” “当年无忌……也是因流言之事。” “流言之事,可大可小,归根结底,要落在……始皇帝陛下身上,宗琼阁下所言的流言,于始皇帝陛下来说,应该也不入心。” “但。” “不应对的话,也会助长小人气焰。” “……” 流言之事,纪嫣然更知晓其轻重缓急。 当年曾亲历一件重要之事。 无忌。 声名显耀诸夏,盛达大梁城内外,上至公卿贵胄,下至庶民妇孺,都几乎听过、知道无忌之名。 惜哉。 或许也是因此,无忌的麻烦来了。 是魏王落下的麻烦。 如今的咸阳城,郡侯阁下一人之下,协助始皇帝陛下处理军国机要,更为位高权重。 些许流言,不过微风而已,丝毫不能动摇郡侯。 帝国之内,能够动摇郡侯的,也只有始皇帝陛下了,而始皇帝陛下对郡侯别样恩宠、器重。 一些事情。 郡侯不在乎。 始皇帝陛下说不定会有一些动作。 当然。 郡侯所为,也是可以的。 “流言。” “昔年我还在韩国新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新郑多方角逐,多有乱象,为此……流言也很多。” “九公子韩非,就时常被夜幕、四公子等人的流言困扰,以至于匡扶之意不能施展。” “韩王也因流言之故,对九公子多有猜疑!” “……” 弄玉娇躯微微前倾,对流言之事,自己也曾经历过,尽管有言谣言、流言止于智者,但……智者只是很少很少的一些人。 流言! 是针对大多数人的。 是针对有心之人的。 “流言?” “哼!” “公子,明儿让奴家亲自去查,以奴家的天魔力场,区区流言之人,只要能够抓到一个,奴家就有把握将流言之人全部擒拿!” “期时,全部押到南市斩首。” “全部杀了!” “不,斩首太便宜他们了,他们一个个的胆子不小,竟然将流言落在公子身上了?” “公子多年来不在咸阳,一些人忘了公子当年的威势。” “该将那些人五马分尸,将那些人凌迟处死!” “……” 妩媚妖娆,脆亮冷语。 赤焰流光,迈步厅内。 带着一支支烛火的光芒都亮堂许多,挥手间,便是一份份崭新出炉的吃食林列案上,恣意的香气交织散开。 焰灵姬只手一握,便是一团火球出现在身前虚空,让自己抓到了流言之人,先让他好好吃一个火球。 一个不够。 再来一个! “……” “父亲,那些流言说您的坏话,明儿……明儿我们和阳滋姐姐一块,去收拾那些人。” “将那些人好好打一顿!” “……” 焰灵姨娘来了。 新的吃食来了。 巧儿俏脸一喜,从父亲怀中起身,和临近的姐姐靠近案几,待在父亲怀中,听着父亲和母亲、姨娘她们所言。 自己……好像听懂了一些事。 有人在说父亲的坏话。 那些人是坏人。 需要好好收拾的坏人。 焰灵姨娘都要将那些人五马分尸的。 嗯。 自己也要帮着父亲,将那些流言之人全部杀了,嗯,全部杀了,定要让他们好看。 自己一个人不行,还有灵儿姐姐她们的,还有阳滋姐姐、曦儿姐姐她们的,还有宁儿兄长他们的。 话语间,紧握白嫩的小拳头,用力的晃了晃。 “父亲,阳滋姐姐今儿还说闲着没事的。” “明儿就找那些人!” “……” 灵儿亦是点了点小脑袋。 阳滋姐姐很厉害的,曦儿姐姐也很厉害,肯定可以帮到父亲的,肯定可以将那些坏人抓起来。 再……全部收拾掉。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有心了。” “流言。” “那些流言初次出现在咸阳城,咸阳宫就有所知了。” “因灾情之事,咸阳城内落下的暗子许多,些许流言,早就有处理了。” “不过,也没有很大的处理。” “陛下会派人处理的,你们……一个个无需太担心了。” “……” “比起流言之事,你们这一次昆仑之行,还没有和本侯好好说道说道,你个小妖精,和那些人动手置气,不值得。” “……” 巧儿小丫头离开,怀中不空,多了一道火魅妖娆的柔软身躯,迎面便是一股沁入心神的烈焰之感。 点了点焰灵的小脑袋,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杀人。 当收拢些许性情。 那些人……宵小之辈,不足为心。 “陛下派人处理?” “……” “听宗琼所言,流言都有好几日了,怎么……还是那样?始皇帝陛下忙碌军国机要,是否……忘了?” “流言!” “那些流言都是乱七八糟的,是公子的敌人?公子您多年不在咸阳,刚回来,就有敌人了?” “就有对公子有心思的敌人了?” “就该好好的将那些人杀一批,杀一批后,那些人就知道害怕了,就知道话不能乱说了。” “……” 时隔多日,再次靠在公子怀中,嗅着公子身上熟悉的气息,焰灵姬很是享受。 自我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听着公子所言,始皇帝陛下早早知道了?会有动作? 真有动作? 宗琼所言……流言都有好几日了,还在传开,可见……没有人处理,也没有人压下去。 始皇帝陛下……真的有动作? 焰灵姬保持强烈的狐疑。 明儿! 自己还是亲自出手比较好,保管以最快的速度,将涉事之人全部抓回来,自己倒要看看是谁对公子出手。 一个个的,活的不耐烦了? 是咸阳内的一些人? 李斯? 一些异样心思的人? 或是,山东诸地的一些人,想来离间公子?就如嫣然所言的那个魏信陵君无忌一样? 也像弄玉所言的那个韩国韩非一样? 嗯。 无论信陵君,无论韩非,他们的下场和结果都不太好吧?哼……,公子看不上那些人。 自己! 自己非得和那些人计较计较。 一群蝼蚁一样的人,一群暗地里不上台面的人,一群蠹虫一样的腌臜之人,也敢对公子起心思? 还是过得太好了。 还是吃的太饱了。 该将他们全部处理掉! 第三一四一章 种子结果(求票票) 「你的小心思真是天上地下都有。」 「些许流言,不为入心,有些事情,不搭理它,就会慢慢散去的。」 「说不定我等离开咸阳之后,那些事情就没了。」 「……」 轻抚焰灵如旧柔然纤细的腰肢,感触顺滑,很有手感,周清多有摩挲了数下。 觉焰灵青丝上的发簪有些碍事,伸手一握,四根经过天魔本源之力洗练的扶桑神树发簪入手。 如瀑之发堆落,更显美人娇娆。 焰灵、雪儿她们觉流言之事为大。 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至于陛下忘了? 就看罗网和章邯他们的成效如何了。 敌人? 对手? 自己的……? 那些人是自己的敌人吗? 不是。 也非对手,他们还不配。 他们也没有资格。 「公子,您……您就是太不在乎他们了,所以那些人才更加上脸。」 「哼!」 「反正奴家非得抓几个好好炮制一下,回咸阳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流言……算一个。」 「刚好咱们接下来也在关中游逛,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 轻绾额前一束凌乱的秀发,公子就喜欢将自己的发簪弄下来,雪儿她们也是一样。 为此,每日里只得简单的发髻,些许珠玉点缀就行了。 倒也是方便。 至于礼仪制式之类,除了入宫之外,好像……诸夏间也没有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值得考量了。 「随心就好,也许……到时候你也会发现事情很无趣。」 「昆仑之地,元姆她们一族如何?」 「……」 张口,将灵儿小丫头递过来的一份点心吃下,小丫头愈发有心思了,也愈发亲近了。 不错。 伸手柔力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随意一言。 西王金母一族。 从她们一族离开,也有多年了,世外仙山,瑶池秘境,数千年不坠的传承,一等一的强大。 诸夏间,论传承,论底蕴,能够同西王金母一族相比的,也就祭祀一脉了。 祭祀一脉。 止于大周平王岁月。 以后,不复存在了。 西王金母一族,还是很强大,还是很强盛,她们一族的传承之道,有独到之处。 再有千年,也不会衰弱。 「雪儿,弄玉,你们接下来随我在关中好好走一走,非得抓……十个,嗯,非得抓三十个无事生非的人。」 「到时候将他们绑在咸阳南市的市口,一把火……直接烧了。」 「让他们知道话不能乱说。」 「……」 无趣? 怎么会无趣? 自己就觉得很有趣,从公子怀中勉强坐起来,靠在公子肩头,轻捋秀发,看向弄玉她们。 反正,谁有空谁和自己一块去。 有天魔力场助力,只要可以找到一个人,那么,自己就能揪出一串的人,他们的下场,自己都想好了。 一个都跑不掉。 跑? 诸夏之大,能跑哪里去? 在咸阳南市,矗立数十根柱子,将那些人绑在上面,而后……一把火落在他们身上。 想一想,都觉心中多酸爽。 必须畅快。 「……」 「可是……,焰灵姨娘,那些人烧死了,以后说话都不可能了。」 「要不,烧一半?」 「……」 巧儿手拿一块圆形的粉色糕点,有滋有味的吃着,亦是细细听着母亲、焰灵姨娘他们谈论那些坏人。 那些说父亲坏话的人。 那些人一定要好好惩罚的! 要惩罚到他们不敢再生事。 杀了?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不杀,也不好吧? 毕竟,都说父亲坏话了。 焰灵姨娘说将那些人绑在咸阳南市的市口,一把火烧死,这样……应该不错,就是……如何知道他们知道错了? 忽闪忽闪的清眸眨了眨,看向正在父亲怀中的焰灵姨娘,焰灵姨娘有时候也讨厌的。 自己最喜欢待在父亲怀中了,但……许多时候,焰灵姨娘已经在父亲怀中了。 「额……,烧一半?」 「怎么烧一半?」 「小丫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烧死了,如何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 巧儿的插话,在意料之外,焰灵姬赤焰之眸微动,看向身边吃点心的小丫头。 小丫头心思很跳跃啊。 然。 说的还是……还是很有道理的。 烧死了,如何知道错了? 烧一半? 那就烧个半死? 「小丫头,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 雪儿又是头大了。 轻抚秀额,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就越来越这样了呢?明明也是天天揍的,似乎……改变呢? 「母亲,我……,我这是给焰灵姨娘出主意的。」 「别……别揍我!」 「……」 「烧一半,也不难吧。」 「那么喜欢乱说话,将她的舌头烧掉怎么样?」 「如何知道错了?送到骊山陵寝修建地宫吧,阳滋姐姐前几日还说骊山那里的地宫……需要人。」 「刚好可以用得上。」 「阳滋姐姐说了,有些人喜欢胡说八道,就该送入骊山修陵寝!」 「……」 「嘻嘻,焰灵姨娘,怎么样?」 「……」 巧儿一跳,轻盈的身子落于六尺开外,握着手中的点心,无比警惕的看向母亲。 小身板都颤颤的。 想了想,还是躲在芊红姨娘身边比较好。 「我……,我让你烧一半!」 「我让你烧舌头!」 「我让你修地宫!」 「……」 雪眸展露凶光,雪儿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了了,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伸手凌空一抓,便是将小丫头摄在膝上。 抬手,便是一巴掌落下。 啪! 没有迟疑,又是一巴掌落下! 小丫头片子,整日不学好的,就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个人都能烧出心得了? 收拾人都有心得了?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落下,登时,偏厅之内响起一道道脆亮的声音,不时,又升起一个小丫头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 「别打!」 「别打!」 「母亲,别打啊!」 「救命啊,父亲,救我啊!「 「焰灵姨娘,救我啊!」 「救命啊!」 「救命啊!」 「……」 母亲是真的用力啊。 都明显感觉自己的小屁股火热般的疼痛起来,巧儿极力挣扎着,好像……没啥用。 母亲。 太坏了。 动不动就揍自己,就是宫里的丽夫人,也不是每日都揍阳滋姐姐的,而且也不是这样揍阳滋姐姐的。 「……」 「额,小丫头的建言,还是可用的,可用的。」 「嘻嘻,巧儿忍住,待会焰灵姨娘亲自为你疗伤怎么样?保管你很快就完好如初。」 「直接杀了,好像的确太便宜他们了,嗯,需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一辈子都记得。」 「却也……不难,本姑娘的天魔力场刚好用到。」 「送到骊山修建地宫,也算一份力量,将功补过?」 「主意不错。」 「……,小丫头心思不错!」 听着耳边那熟悉的惨叫求救之声,焰灵姬饶有兴趣的看过去,刚好迎上小丫头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 瞅着小丫头满是期待的目光,焰灵姬很是点点头,等雪儿将小丫头揍完了,绝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她。 「啊!」 「母亲,不要打了。」 「救命啊。」 「救命啊!」 「……」 巧儿绷不住了。 都是坏人。 都是坏人啊! 焰灵姨娘也是坏人,是很大的坏人,自己明明出了很好很好的主意,母亲怎么就开始揍自己了。 不服。 自己不服! 就如阳滋姐姐说的,丽夫人好多次揍他,都无缘无故的揍她,很是不服,必须不服! 但! 母亲打自己是真的用力啊,屁股是越来越疼了。 绷着小脸,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再一次放声的哀嚎着,只希望这里的坏人没有那么多。 快来救救自己吧。 「嘻嘻,此间之地,若是少了巧儿,怕是会少几分热闹呢。」 「……」 纪嫣然已然忍俊不禁,瞧着小丫头再一次挨揍,瞧着小丫头不住的求救,瞧着小丫头垂头丧气的哭喊。 别样有意思。 别样趣味。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丫头,同召水、婉儿她们的性子比起来,别有千秋。 「这丫头……和公子、雪儿她们的性子都有些不一样。」 「……」 白芊红也是笑道,公子眼下有四个女儿,曦儿自然不必说,无论性情,无论聪慧,无论修行,都是极好的。 待在公子身边时间不多,东君焱妃对其可见心力。 灵儿、盈儿……或许是一处一块相处时间太长的缘故,两个小丫头的性子很相似。 也或许是因为少幼待在自己身边时间太长的缘故,相对喜静一些,不为巧儿那般活泼。 却也腹有锦绣。 巧儿! 要说是阳滋公主的缘故?不尽然,不至于。 是焰灵的缘故? 有些吧? 混合而成的? 可能吧? 当然。 那些不是重点,耳边传来小丫头哭天喊地的声音,真的很疼?想来会有一点点疼! 完全不是大问题。 小丫头刚才出的 主意……还是可以再商榷商榷的,阳滋公主……,似乎有些明白阳滋公主为何总被丽夫人揍了。 「千人千性,就是元姆她们一族,她们的族人气韵相仿,性子也是不同的。」 「此行元姆她们一族,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 「非郡侯,嫣然此生怕是都没有那般机会。」 「诸夏各地,先前之时,嫣然自觉通晓各地诸般事,对于千年以来诸般事都有所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三代以来的隐秘诸事,因师尊之故,因大梁城往日风华故,也了解许多许多。」 「元姆一族。」 「仙山缥缈,世外难寻,昆仑雄浑,自有天地。」 「在元姆一族中,嫣然也服食一二天材地宝,受益匪浅,再有一个月左右时间,想来就可与道合真了。」 「……」 纪嫣然轻抚手中一杯茶水,看向巧儿,就想到前几日在元姆一族的所见所闻。 郡侯刚才也有闻元姆一族之事。 灵韵双眸眨了眨,看向郡侯,多有感慨,心意而动,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梦幻之感。 世间。 还有那样的传承。 传承还在上古人皇之前,祭祀一脉的传承还在元姆一族身后,从未见过那样强大的结界,从未见过那样天材地宝云集的秘境。 嗯。 海域仙山可比,但……海域仙山自己没有去过,而元姆一族的瑶池秘境是真正见识的。 桃树! 寻常人吃一颗桃果,可以轻而易举一生无病无灾,寿数都能轻而易举突破一两百。 道者之人服用,更是疗伤圣品,唯一可惜,就是对修行破关不为很强大的效果。 也只是不强大。 还有其余的一株株顶天天材地宝,还有更多的寻常天材地宝,寻常……也是可以化入丹药造就一尊玄关存在的。 元姆她们一族……强者如云。 合道层次都超过十位了! 超过十位的合道强者,诸夏间,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曾有,还有数量更多的玄关层次。 族人也有不少。 那里! 自己很喜欢。 也是自己所向往的修行妙地。 元姆她们所言,如若自己有心,突破至合道层次,就能随时方便往来的,那里……的确修行妙地。 同自己修行相仿的人很多。 一卷卷上古传承下来的真法玄功数不胜数。 「虽有服食天材地宝,然……于道的感悟更进一步。「 「是你的机缘。」 「……」 纪嫣然一身修行的波动变化,周清自然清晰感知。 她身上有天材地宝的气息,在元姆一族应该服食不少好东西,然而,对她此刻的境界而言。 除非服用顶尖的天材地宝,除非服用破真丹之类的丹药,寻常天材地宝不过寻常。 一体本源更为阴阳相济,本就距离突破不远,现在一下子近了很多很多,甚至于突破的时间还能够提前多日。 纪嫣然的资质本就不差。 唯有机缘差了一些。 邹衍早早去了,留下的底蕴修炼至化神境界,又被纪嫣然修炼至化神绝巅境界。 没有自己相助,她自己应该也可以修炼至玄关境界,就是时间会拖延许久。 合道境界。 也不远了。 于纪嫣然而言 ,是一件好事,对智者一脉的传承而言,更是一大助力。 「公子,元姆她们一族……没有浪费咱们的好处。」 「合道层次和玄关层次都有不少新人出现,为效用更好,这一次……二转破真丹都留下一瓶,为她们所用。」 「想来多多少少也能有些作用。」 「若是可以出现一位合道万物层次的女子就好了,公子,少司命这几日的修行如何,咱们离开之前,她突破最好!」 「……」 此行元姆一族,叙旧是次要的,主要之事是察看元姆一族是否浪费她们投入的好处。 一颗颗破玄丹、破空丹、破真丹,还有其余多种辅助丹药,以元姆一族的底蕴,若是有合适炼丹之人,也能够炼制出来。 只是! 寻常丹药也就罢了,破真丹,他们应该舍不得,那可是需要消耗顶级天材地宝的。 丹药落入,自然要有收获。 收获。 还是符合预期的! 喜欢秦时家 免费阅读. 第三一四二章 十个丫头(求票票) 「少司命。」 「离开咸阳之前,可以突破吧。」 「……」 周清轻叹。 握着怀中娇媚人儿的小手,道者三脉,极尽升华,真法修行,自己已经到头了。 道! 就在天地间。 道者,与道合真之后,几乎就没有固定的修行真法口诀了,道理运转,天地相合。 一应种种,都在天地大乾坤的道理之中。 合道万物的境界,齐天无双。 服食一道。 能对自己现在有助力的,怕是也只有海域仙山的那株并蒂青莲了,惜哉,那株并蒂青莲已经化入长生不老丹了。 丹药! 于自己也是无用。 唯有性命一体的阴阳相合道理了。 无极化生一切,万物阴阳两分,左右、雌雄、显敛、冷热、光暗、刚柔……都是一体并生的。 男者。 女者。 也是道的演化。 最为本源的道理,便是无间。 男者不为男。 女者不为女。 此为,万物滋养,天人化生,以天心取代人心,成就天人,成就最为上乘的道理。 道理! 修行便是走天人之道,诸子百家皆如此。 道者三脉,性命一体是为大到,乾坤坎离自龙虎,以阴阳内在天地,勾连天地之妙,化生无穷之理。 性命之道,可用。 却也需要平衡而用。 以大海牵引溪流,不消片刻,溪流化入大海,溪流不存,只能壮阔大海,唯有双海相合,才能成就更大。 天大。 需要地之广博。 光明。 需要月夜之绵绵。 …… 元姆她们族中的族女有所成,在预料之中,破真丹的效果做不了假,她们一族的传承也足够。 寻常合道层次,对自己无用。 云舒所言,合道万物,的确上佳。 合道万物,以破真丹之力,也需要时间堆积。 小衣那丫头,的确快了。 合道万物于自己有用,也许有用,也许无用,比起三转、四转破真丹而言,好处的确要大一些。 要明显一些。 是以。 于焰灵她们的动作,没有言语,任由施为。 说不得性命一体,便可窥得一二之妙,勘破道关,成就身融万物的玉虚境界。 但! 根据自己的推演,那些法子不足以令自己成道! 进益,是可以有的。 「离开咸阳之前,就能突破了?」 「岂非比奴家还要快。」 「哼!」 「公子,奴家也想要在离开咸阳之前突破,嘻嘻,接下来让奴家好好伺候公子。」 「少司命那丫头的性子,和晓梦有些像,嗯,离开咸阳之前才突破,倒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巩固。」 「不过,有东君那个狐媚子在她身边,肯定可以好好教导她的,到时候,修行更为顺利了。」 「……」 焰灵姬纤白的小手轻抬,五指微动,便是一道道火焰灵动腾跃,随口中妩媚之言,别样期待。 自己的修行,其实也快到合道万物境界了。 若是想要突破,也能尝试强行突破。 若是不想要突破,接下来水磨一下,也能缓缓突破。 少司命那丫头快要突破了? 自己! 自己还是要先一步突破好些,反正……自己就想要先一步突破,有公子在身边,性命一体,多为受益。 日日相合,早晚可破。 合道万物的境界。 自己,要成为公子身边随晓梦之后第二个到达的,不错,那个结果还是不错的。 少司命。 也快要突破了。 阴阳家神都九宫走运了,仙山之地的造化加持,如若不能有那般进益,反倒不正常。 少司命突破之后,稳固境界之后,同公子性命相合,应该可以令公子受益吧? 应该可以。 少司命那丫头的一体本源自己察看过,因神都九宫的传承故,本源浑厚而又扎实,又有一股契合万物运转的本源之力。 很有妙处。 公子受益了,少司命那丫头也能受益。 神都九宫的传承,自己还是了解的,上至东皇太一,下至五行长老,他们的真法传承最高只有合道境界。 合道层次具体的修行,深浅不一,数千年来,倒是逐步完善,大体都可以修炼至合道大成境界。 东皇太一! 略有特殊,九宫归一,加持仙山造化,他现在竟然可以同公子媲美,若非阴阳家身上背负炼制长生不老丹的重任,自己……早就忍不住对他们下手了。 整日里神神秘秘的。 神神叨叨的。 还有阴阳家的秘藏典籍,公子一直想要瞧瞧,还一直推脱,真真是不识趣,也很不识相! 合道大成境界,少司命一脉的传承算是到头了,欲要更进一步,非容易之事。 西王金母一族的传承数千年,合道大成境界,出现不知多少位,更进一步的……一个都没有。 西王金母那般境界的,一个都没有。 不过。 有公子相助,少司命那丫头还是有机会一窥的,那丫头的资质极好,比自己还要好些。 「……」 「焰灵姐姐,说……说什么呢,一个个小家伙还在呢。」 「……」 弄玉正将案几上的一份份吃食调整位置,宁儿他们和灵儿她们的位置不一样,也该缓一缓口味。 其实。 公子不在的时候,一个个小家伙规矩不为多的,嗯,如今一个个小家伙大了,还是有些规矩、礼仪为好。 总归不是碍事。 刚将吃食弄好,便是听得焰灵姐姐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粉面微红,伸手在焰灵姐姐的小腿上打了一下。 一个个小家伙都在旁边呢。 焰灵姐姐也不知道注意一些。 「焰灵姐姐!」 雪儿将膝上的小丫头放开,瞧着小丫头捂着小屁股抛开,很是摇摇头,就该再好好揍一顿。 焰灵姐姐。 现在是愈发百无禁忌了。 瞧着弄玉姐姐打了一下,没有迟疑,直接也是在焰灵姐姐身上拍了一下,真是的! 「无妨,无妨。」 「性命之道,也是大道。」 「一个个小家伙提前了解了解,也不为坏事,巧儿,巧儿……,来,让姨娘给你瞧瞧小屁股。」 「看你母亲打的重不重!」 「……」 焰灵姬悦然,一个个还挺害羞,实则……,好吧,的确不适合说太多,却也早晚该传授那些小家伙。 修行也是用得上。 不为修行,养生护体也是有用 的。 有所觉,听着巧儿求救的声音,瞧着雪儿直直奔向偏厅一角,忙笑语召唤着。 「不!」 「母亲在旁边呢,母亲还想揍我呢。」 「不!」 「晓梦姨娘,快给我治一治。」 「母亲这一次用的力气很大,母亲越来越坏了。」 「……」 捂着小屁股,巧儿已经跑到偏厅的一角目的地,那里是晓梦姨娘的位置,晓梦姨娘喜欢修行。 也喜欢在这里修行。 比起焰灵姨娘的诊治,晓梦姨娘的手段更好。 自己知道的。 「……」 清静修行,青蒙道韵扩散。 银眸睁开,看向面前的小丫头,晓梦屈指一点,便是一束青色玄光落于小丫头的屁股上。 玄牝万化,返本归元。 小丫头的屁股伤势不为大,不过些许血气沸腾而已。 「嘻嘻,晓梦姨娘的手段很舒服。」 「……」 「哼!」 「晓梦姨娘,我待在你身边修行一会儿。」 「嘻嘻,莫负姐姐的蒲团还是很软活的。」 「……」 河上、莫负姐姐、芈心姐姐她们都去闭关修行了。 否则,这里更热闹一些的。 觉小屁股上的疼痛感觉散去,巧儿很是用手拍了拍,晓梦姨娘的手段就是好。 就是好用! 屈膝盘坐在莫负姐姐的蒲团上,坐在晓梦姨娘身边,想了想,还是修行一会儿吧。 内力游走体内,伤势好的更快。 「昆仑之地,此行也见到那几个特别的小丫头了。」 「元姆她们一族数千年的传承,确有独到之处,都是女孩子,如今的年岁同巧儿她们相仿,不过小一点点。」 「一共十个小丫头,资质上乘的超过六个,其余四个小丫头的资质也是中等偏上一些。」 「和玄紫那丫头一般的资质有三个。」 「……」 「如若公子您看到那些小丫头,一定会惊讶的。」 「嘻嘻,若是盖聂他们看到那些小丫头,估计……,还别说,还真想要看看盖聂他们知道那些小丫头存在后的模样。」 「……」 焰灵的性情一直那般,多年来,一直那般。 性命之事,道者三脉,一个个小家伙就算不修行,了解了解还是可以的,当然,要注意分寸。 一些事情太早,对小家伙们的身子不好。 尽管,一个个小家伙的身子本源一等一稳固,却也需要注意,水滴石穿,先鉴在前。 扫着似模似样在晓梦身边修炼的巧儿,白芊红也是抿嘴一笑,河上他们下午多有问道,未敢耽搁,便是修行。 接下来数日,他们将历练的心得熔炼一体,修行会再次进益的。 没有让焰灵继续说话,否则,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话锋落于先前的昆仑之事。 最有趣的事情还没说呢。 此行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瞧瞧那十个小丫头。 盖聂的四个小丫头。 卫庄的三个小丫头。 苍璩的三个小丫头。 盖聂最初在昆仑遇到危险,得西王金母一族相救,作为代价,性命一体,落下血脉。 盖聂也得了天材地宝。 论来,盖聂还赚了不少。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在性命一体之时,施展手段,双方都 可受益,更别说天材地宝。 端木所言,盖聂曾前往昆仑寻找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 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数千年来,果然有天材地宝,也会被一只只异兽搜寻到,占据之。 遗漏的,少之又少! 盖聂想要在昆仑山有所收获,起码也得合道层次的修行,不然,会有危险的。 那时第一次。 盖聂落下三个血脉。 后来。 鬼谷和苍璩生死恩怨,三人从三川郡打到昆仑边缘,都身陷大雪山,若无外人,三人都要……被冰封了。 也是为西王金母一族的族人发现,救了回来了。 救人。 自然要有代价。 盖聂先前有三道血脉,那次只取了一道血脉,天道有常,一个人的血脉外显强弱有份。 苍璩和卫庄都是三道。 秘法之下,十个小丫头。 眼下的修行,都不错的,都是先天水准,有三四个,距离化神都不远了,一个个的性情……不一样。 昆仑之内,淡化血脉,都是姊妹。 她们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十个小丫头,资质都是没得说。 以西王金母一族的底蕴,十个小丫头都可以踏足玄关境界,然后就会按照十个小丫头的表现,给于不同的资源划分。 修行如喝水的,自然不一样。 …… 那些有些远了,元姆族中,看到那十个小丫头,至今都可一感当时的心情。 如今的诸夏间,盖聂、卫庄、苍璩三人绝对算得上青壮有力的顶尖之人。 他们三个……谁也没有娶妻,不替元姆族中,他们谁也没有生子,但……他们三个在元姆族中,有十个孩子。 「苍璩的三个小丫头,有两个生的很像苍璩他母亲。」 「资质很好。」 「修行也很是顺利。」 「盖聂的四个小丫头,有一个……气韵很像盖聂,一身剑道修行格外出色。」 「几乎就是天生剑体一样的人,习练剑法很快,任何一门剑法,都可以修行。」 「元姆她们那些长老很看好。」 「卫庄的三个小丫头,有一个小丫头……性子和他很像,连发丝也一般无二。」 「剑道修行也不错,灵觉很强,更是十人中唯一一个扛过陨灵果的,很擅长三术之妙。」 「……」 纪嫣然也忍不住说到那件事。 自己! 其实希望苍璩娶妻生子的,只是……苍璩的性子有些怪,对于娶妻生子……,嗯,不说没有想法。 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可能性不大。 以自己的目力而观,苍璩早晚需要再寻一个人的。 昆仑之地,苍璩已经有三个小家伙了。 三个小家伙,自己很喜欢,尽管她们都不认识自己。 其中两个小丫头很像苍璩的母亲,真的很像,一样的娴静,一样的雅致,地处不同,多了一丝丝超然。 如果苍璩知道那四个小丫头的存在,想来会很欢喜的。 然! 那四个小丫头,按照西王金母一族的规矩,又和苍璩没有什么关联,多为可惜了。 而且。 天道之下。 依从西王金母一族数千年来的经验,苍璩以后在诸夏诞下孩子,资质出众的可能性要小一些了。 除非,孩子的母亲资质极好。 这……。 这一点倒是……倒是有些棘手。 除却苍璩的三个小丫头,盖聂和卫庄他们的丫头……自己也有细细一观,资质也都是没得说。 尤其其中一两个明显有着盖聂他们的气韵痕迹,血脉本源的道韵,还是传承一二的。 盖聂的四个孩子中,一个小丫头的剑道格外出色,年岁才那般大,就通晓超过三十门剑法了。 估计玄关之前,通晓一百门不难。 博览而精通,以元姆她们一族的底蕴,可以给她最好的指点和教导。 卫庄的一个小丫头,更是直接扛过陨灵果,灵觉极其强横,修炼三术,如臂挥使,修炼一些所谓的秘术,很简单。 对那十个小丫头,元姆她们一些长老明显相当满意。 其实! 将来自己若是也能收下那样的弟子,自己也会满意的。 亦或者,也能诞下那样的孩子,也……也该不错,自己的资质不差,郡侯……。 思绪有动,俏面嫣红,不再多想,对于诞下孩子,自己那般心思不为强烈。 还是先将修行突破再言! 免费阅读. 第三一四三章 以道碰道(求票票) “十个小丫头!” “还有一个扛过陨灵果的?” “盖聂他们的资质都极高,那些小丫头……资质也高,情理之中。” “说不定,将来元姆一族就可以多出几位合道长老,坐镇族群,维持族群运转。” “……” 十个小丫头! 资质都不错? 周清不为意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元姆先前也有说过那十个小丫头的事情。 西王金母一族的族女肯定不俗,盖聂他们的资质也没得说,彼此性命相合,落下秘法,诞下血脉子嗣。 资质上,大可能不需要太担心。 连芊红和纪嫣然都那般言语,也可知她们的资质,十个小丫头中还有一个扛过陨灵果。 这就难得了。 陨灵果,非寻常人可以扛过。 需要机缘。 也需要意志。 莫负她们,算是稍稍取巧。 不过。 西王金母一族的十个小丫头,和盖聂他们没啥关联,除非盖聂他们的实力可以压过西王金母一族。 否则。 就是没有关联。 再等一些年,等一个个小丫头长大了,就算盖聂他们修行有成,有那般机会,也难料。 “那些小丫头的资质很高。” “都不比巧儿她们差。” “元姆所言,下一位诸夏行走,就会从十人中挑选一位,时间很长,又非很长。” “元姆她们一族独特的风华,独特的传承,怪不得可以传承数千年都不坠,都可以保证族中源源不断的出现强者。” “就那十个小丫头,将来都是玄关,合道也会有。” “数百年的时间,足以再次奠就后续传承的底蕴。” “除非将来元姆一族族中的天材地宝损耗很大,除非有大敌侵入元姆一族。” “大敌,估计有些难。” “元姆一族不俗,当有底蕴,合道大成境界难以放肆,除非有西王金母当年的境界。” “若然元姆她们在诸夏分教开宗有成,可以吸纳的杰出弟子更多了,如公子所言,两条腿走路,更加稳妥,更加长远。” “……” “不过,那些小丫头的事情和咱们无太大关系。” “公子,破真丹那些丹药的助力下,云舒姐姐也说了,她们一族没有浪费咱们的好处。” “新的合道族人不少。” “公子您需要了,她们会前来相助的。” “元姆所言,若是时间更长,她们的修行更好,性命一体,好处更大。” “……” 瞅着不远处自己的小丫头静坐修行打坐,灵觉之下,好像真的开始打坐了?是晓梦周身的清静之故? 小丫头一体玄功运转,内力游走四肢百骸,还是纯正有力的,还真修行了?那丫头……,忍不住就想要揍她一顿。 近前些许,说到元姆一族的一些事情。 和盖聂他们有关的十个小丫头,只是趣味之故,也是盖聂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而她们前往,是要一观丹药成效的。 这等手段,在上古岁月,怕是都难以施为,一粒粒破真丹……真要炼成的话,可是需要一株株顶尖天材地宝的灵韵精髓之物的。 二转、三转的破真丹更为珍贵,还需要元丹之宝的精粹为引,元丹之宝,上古岁月,都极其罕见。 “嘻嘻,公子,有一分助力,都是值得的。” “……” 对于元姆族中新出现的合道层次,焰灵姬也是多为期待,一道道合道层次的先天元阴之气汇合纯净本源。 无论如何,也该有些作用才是。 嗯。 也是公子修行太高的缘故,否则,助力更大。 若然那些人都可以踏足合道万物境界就好了。 合道万物! 需要时间,纵然有源源不断的丹药相助,也得有机缘,也得有时间,而时间……不足够了。 “上古人皇的一些传闻,就有受益于那般道理。” “郡侯,尝试总是不多余的。” “……” 纪嫣然慨叹。 大手笔! 真真是大手笔! 一颗颗助力化神层次破入玄关的丹药。 一颗颗助力普通玄关层次大成的丹药。 一颗颗破真丹,助力玄关大成更进一步,领略真空的丹药。 还有二转、三转的破真丹。 …… 只为造就一尊尊合道层次的西王金母一族族女。 那些丹药! 落于诸夏,每一颗都是足以令诸子百家许多人奋力争抢的,生死拼杀争夺的。 合道层次许多。 以为性命一体交修助力,帮助郡侯与道合真,阴阳化虚,郡侯的修行……登峰造极。 寻常合道都不一定有用。 少司命。 阴阳家少司命,快要踏足合道大成境界,也只是可能有用。 郡侯。 那般手段听起来有些奇怪,也的确是煌煌大道,非寻常人可用的大道,说不得郡侯有所悟,一朝破道。 “……” “需要的时候,再知会元姆族中。” “如若运气不错,接下来偶有所得,就不需要了。” 周清笑道。 时间的确紧迫,自己……一直在修行进益,落子于元姆一族,也只是安稳之策。 也是焰灵她们强力为之。 所觉可行,没有拦阻。 “果如此,元姆她们一族可就赚大了。” “……” 弄玉轻笑。 若然无需元姆一族助力,公子都有大悟,更佳之事。 “西域如何?” “从一份份文书而观,那里的道者就可知艰难。” “……” 从盈儿小丫头手中接过一瓣柑橘,这个东西一看就是江南之物,十多年来,柑橘也改良许多,滋味更好了。 每一岁,都进献咸阳很多很多。 于小丫头莞尔,便是将柑橘吃下。 昆仑元姆一族,接下来有时间,自己会亲自前往一观的,眼下……没有那个空隙。 “嘻嘻,母亲,你也吃一个!” “……” 盈儿欢喜,笑盈盈的又取过一瓣柑橘递到父亲怀中的母亲嘴边,母亲喜欢吃这个的。 “小丫头有心。” 焰灵姬欣然。 “西域之地。” “浮屠传道……怕是势不可挡了。” “除非以莫大之力,直接将浮屠的传承抹去,否则,再有数年,不出十年,西域之地,会被浮屠真正纳入全部的传道范围。” “还是传道颇为有力的那种。” “浮屠传道,修行、道理并行,公子,早先咱们在西域的时候,那里……一个个小国并没有什么高手,玄关层次几乎不存在。” “偶有化神,也都是传承有缺,难以精进。” “可谓是末法之地。” “浮屠在西域多年,不为吝啬传道,大部分小国之内都有浮屠的传道之地了。” “拜入浮屠传承的西域之人更多。” “学习浮屠的道理,学习浮屠的修行,更为学习浮屠一道的风华礼仪,那是……最为严重的。” “西域一些小国,化神层次都屡见不鲜了,玄关层次的气息都有一些。” “合道层次,则是那些浮屠之人了。” “浮屠孔雀之国出问题,浮屠修行难以待在那里传道,传承四散,西域是其一。” “或许因诸夏之故,他们前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们的计策,应该就是许久之前我等所想,以西域暂为缓冲之地,传承落下,壮大力量。” “将来,有机会入诸夏之后,西域就会成为强大的助力。” “西域的风华本就不显,在浮屠的传承冲击下,难以保存,再有一些年,以浮屠之力,虽非西域之主,盛是西域之主!” “道者的传承!” “浮屠虽未为难,因人力之故,因传承之故,因道理之故,不若浮屠传承那般受欢迎。” “此行,有落下一些好处,也有落下一些传承典籍,也有让一些人的修行更进一步。” “相对于西域的局势,杯水车薪!” “浮屠!” “浮屠世尊的道理很强,公子您也曾说过,论在世俗的传道,道家不如浮屠。” “西域之地,可为应证。” “但……,以芊红之见,浮屠虽强,在传道世俗上虽有优势,也有莫大危险。” “芊红刚才所言,再有一些年,浮屠会成为无名有实的西域之主,那些……对于一些想要有作为的君主而言,并非好事。” “浮屠!” “西域所得的一些浮屠孔雀之国零碎消息,以举国一体的浮屠之强,都衰落了,便是那般。” “天道有恒,浮屠之道在世俗传道愈发受欢迎,他们遭受打击的时候,会更加惨重。” “诸子百家的墨家、农家也可应证那一点。” “……” 西域之事,白芊红沉声一语,总体而言,事情……不太好,和她们预期相仿,又恶劣许多。 浮屠在西域的势头超越所想,大势已成,欲要拦阻,很难很难,除非公子亲自出手。 而那! 也有危险。 根据她们在西域所得的消息,浮屠的传承还有高人,在大尊者之上还有高人。 西域之地不小,一个个小国林立,本为修行末法区域,因浮屠传道,整个西域差不多成为浮屠之土了。 化神层次的气息很多,玄关都有不少。 浮屠传承,是身融万物的世尊所留,道理之精妙不需要怀疑,更难得多契合世俗。 这一点,非道家可比。 道家的修行,归根结底,是道合自然,超然物外,以几心证就天心,身合天道。 浮屠的修行,苦、集、灭、道皆在凡尘。 有些类似杨朱一脉的传承,保性全真,却又更胜一筹,大寂灭、大光明、大智慧、大觉悟……,浮屠世尊莫可量也! 毕竟,是道家祖师一样的存在。 “浮屠之道,有那般气象,在本侯预料之中。”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来了。” “本侯也从未想着将浮屠之道永远的拦在诸夏之外,抛开道理之争,于诸夏之言,多一种那样的道理,也是选择。” “道为上。” “人为上。” “浮屠之道,有独到之处。” “……” 品味柑橘之甜美,周清缓缓颔首。 西域的风华太弱,小国太多,面对浮屠传道,根本不会有抵抗之力,道者……在西域的确没有太大力量。 浮屠孔雀之国,举国浮屠,强者如云,道理更不必多言,西域要化作浮屠之土? 也着实有些快了。 换成道家! 换成道者在西域分教开宗,给同样的力量,估计都不能够有这般势头,道理不同,效果不同。 “公子,从西域所得消息,乌孙多有乱动,不出意外,乌孙要没了。” “待帝国将乌孙纳入河西郡县,西域就在眼前了,要不……兵锋更进一步,将西域纳入掌控?” “如此,便可好好处理浮屠了。” “……” “只是,芊红姐姐所言,对于匈奴战局不太好。” “……” 相随,雪儿也是脆音落下。 解决之法,也非没有。 真要施为,还是有法子的。 “在没有攻灭匈奴之前,帝国兵锋不会入西域的。” “浮屠于本侯,并没有什么很大的特殊。” “道者分教开宗,本侯所想,也只是希望那些道者可以争气一些,将道者的道理更好的传承下去。” “天人二宗,太小了一些。” “……” 周清摇摇头。 雪儿所言的道理,现在不可用,将来可行,一些事情,依靠帝国强力,不足大用。 不是最好的良药。 “哼!” “那些浮屠人,奴家看到他们就不喜欢,若非察觉一些合道层次的气息,本姑娘直接就赏给他们几团火了。” “等奴家修行大成了,非得开辟修行别院在西域。” “……” 焰灵姬银牙紧咬,将口中的柑橘撕成粉碎,尽管汁水很甜,但……念及浮屠之事,还是心中不悦。 浮屠的气息,自己很不喜欢。 偏偏。 浮屠的实力很强。 “公子,没有外在手段,以浮屠眼下之象,如芊红姐姐所言,再有一些年,浮屠在西域的实力更强了。” “……” 云舒也有所言。 浮屠入诸夏,给自己的感觉不太好,主要是浮屠先行之人做的一些事情不好。 也是为此,浮屠暂时难入诸夏。 单单修行,浮屠不足以扰动公子之心,还是落在道者传承了,诸夏间,诸子百家有衰,道者要起势了。 浮屠! 世俗传道,修行底蕴,丝毫不弱。 公子是为道者着想。 准备已经落下,将来的道路,就看道者是否有力了。 “苍璩于浮屠之道,也多为不喜。” “紫兰轩就有一位浮屠的修者,实力很强。” “……” “郡侯所思,嫣然略有所知,道理之争,传承之争,依靠帝国之力非常法,也非长久之法。” “欲要应对浮屠,非有以道理应对。” “异邦浮屠之道入诸夏,对于诸子百家都是侵扰,郡侯以道者铺开传承,是应对之一。” “但!” “以嫣然对浮屠的了解,没有外在之力的干涉下,单论传道之力,浮屠极强。” “故而,诸夏非有一些在传道之力极强的传承,此般,才能够应对异邦道理的侵扰。” “苍璩!” “郡侯近年来,多有点拨苍璩,想来有那般缘故。” “……” 第三一四四章 根基为重(求票票) 于浮屠之道,纪嫣然了解也不少。 他们……出现在诸夏非短时间,昔年,秦国尚未一天下之时,兵锋尚未东出函谷关之时,浮屠之人就有踪迹落在诸夏。 他们的目的,似乎很简单。 就是为了传道。 将浮屠世尊的道理传道诸夏,广博于天地之间。 浮屠之人,也见过一些。 就连南公,眼下都庇护于浮屠之人麾下,非如此,南公已经早早去了,南公和郡侯之间的事情,所知也有不少。 南公! 一些事情的确不妥。 浮屠的传承,也翻阅不少,总督府中就有不少真法秘卷,琢磨着,却有大道理在其中。 只是,同自己的道理不合。 虽不能修行,借鉴融入己身,还是可以的。 道! 本就是那样。 此行同芊红姑娘她们前往西域,浮屠之盛入目,他们的道理几乎快要遍布整个西域之地了。 那种独属于浮屠修者的独特气息,灵觉之下,都可以清晰感知,焰灵姑娘很是不喜。 苍璩! 他也说过,不喜欢浮屠的道。 浮屠的道理,无垢己身,幻海空轮,灵觉空寂,金刚不朽,难动本源,苍璩的万物一体波动,恰恰几近于相对的一面。 以苍璩如今的修行,面对浮屠世尊的传承,难为。 …… 浮屠! 浮屠的道理虽强,诸夏间的百家之道,同样强大的也有不少,道家的传承更是不比浮屠弱。 然。 道理是一方面,传道又是一方面。 浮屠的传道,多令人有匪夷所思之感。 浮屠修行,首要四谛。 苦集灭道便在其中。 苦谛之道,明悟人世间一切皆苦,便是众生皆苦,明悟这一点,便可更进一步领略集谛的妙处。 集谛! 便是参悟众生皆苦的根由。 缘由! 此般。 找到缘由之后,便是要找到解决之法,找到解决众生皆苦的缘由,便是想法子断灭世间一切痛苦的手段。 达到那个境界,便是涅槃。 亦是灭谛之道。 要达到真正圆满的涅槃灭谛之道,便是需要长期长久的修行,故而,需要修持。 亦是修行。 亦是道者的修行! 浮屠的道理转译成诸夏文字,纳入苦、集、灭、道……是一道完美的修行体系。 而众生皆苦,对于天地间大部分而言,感触的确那般。 天道有恒,众生一般。 人世间。 大多数的黔首庶民所领略的苦更多,更大,面对浮屠之道,面对浮屠传扬的四谛之法。 很容易为人亲近。 因为,那是直入一位位黔首庶民的心间深处道理。 相对于浮屠之道,道家的道,太过于缥缈一些,太过于无常超然了一些,太过于清静自在了一些。 而那些,非人世间大多数庶民所能亲近的。 故而。 道者修行,需要悟性,有悟性,领略清静,参悟天道,更为便利,否则,事倍功半。 浮屠一道的四谛之法,则适合人世间最多数人修行接受。 浮屠法门万千。 除却四谛之法。 还有缘起之法! 何为缘起? 一切有为法,皆因各种因缘而成! 有果,便是有因。 有因便是有果。 有缘起。 就有缘灭! 苍璩所悟天地万物,一切波动,一切相连,浮屠世尊亦是早早证就那个境界,万物缘起,都在道的演化变化之中。 人世间,成住坏空的缘起、条件之证悟。 法则道理皆在其中。 明悟缘起缘灭,参悟因果之法。 明悟今生之苦,便可得知为何而苦,便可修持来生之甜,便可明悟往生之诸般变化。 于黔首庶民而言,更为所得。 四谛、缘起缘灭之外。 还有五蕴之法、无常之道、无我之道、中道之道、六度之道、实相之道……。 浮屠盘踞孔雀之国数百年,浮屠世尊传道,一位位弟子传道,传承太多了。 分门别类,落于人世间,多为契合。 那! 才是浮屠的强大之处。 却也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太强了,浮屠孔雀之国,他们现在遭受灭顶之灾。 郡侯不让浮屠东进。 是为道家之故! 亦是为诸子百家之故! 天人二宗的传承来自于道家祖师,那样的道理难以破灭,反而是诸子百家的道理,真要面对浮屠……怕是根本坚持不住。 要么快速破灭。 要么快速被浮屠容纳己身,化作浮屠的道理之一。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一家若要扬名,就需要传道,就需要同其余百家争锋。 传道。 也是争道! 诸夏就那般大,诸夏之民就那般多,一家多,就注定一家少,智者一脉非为大家,道理孱弱,百家中,不为显赫。 儒、墨、法、道则不一样。 其余的小家等人,虽小,亦是不愿意己身之道破灭,能成一家,自有不错的道理。 数百年来,历经岁月仍为大家的。 儒、墨最为明显! 儒家! 读书之人,世俗之中,因权势而成,因权势而大,因读书人风华稳固,难以有衰。 墨家! 兼爱非攻,亦是人世间许多人喜欢的道理。 农家!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那只是近一两百年农家打出的道理,最初的农家乃是专心耕种于田亩的大家。 其后! 因农家越来越大,便是有些本末倒置起来,一些人出走,成就另外的诸子百家之学。 水家! 历法家! 音律之家! …… 皆在其中。 浮屠传道,西域盛况。 如若东进,那般道理,可以拦阻的寥寥无几,郡侯这些年分教开宗,道家可为,诸子百家也可为。 便是为诸子百家开辟崭新道路。 但! 欲要真正的抗衡浮屠,非有一道道在人世间传道同样很强的道理,儒家墨家是选择。 然。 儒家现在自有麻烦,因帝国之故,他们一身之力有衰弱。 墨家。 更不必多言,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传承了。 农家。 已经不在了。 于帝国而言,浮屠的道理……应该为肉食者喜欢。 苍璩的道理。 杨朱一脉,天道两分,论起来……道理也是别样的强大,传道诸夏间,丝毫不弱。 百多年前,天下间盛名之道,无过杨墨! 苍璩将杨朱一脉的道理更进一步。 杨朱一脉的道理,是散发于人之一体本性,七情六欲是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化去的。 如若苍璩道理大成,魔宗的实力不会弱。 道。 在天地间,以郡侯之修行,无需理会那些都足够。 却也因道在天地间,一些道理在心。 诸夏之道,纵然没有郡侯插手,浮屠虽强,一时可强,也难以长久,而那……时间就太复杂了一些。 有所思,纪嫣然有所语。 “苍璩!” “他的道,也快要有成了。” 周清笑道。 对于浮屠,自己并无太大感觉,不过是想要做一些事情,便是做了,若言全部心力落在上面。 不足也。 “得郡侯指点,苍璩破入合道不远。” 纪嫣然一礼。 从宗琼和阳滋她们口中了解不少事情,苍璩前几日来郡侯府上了,问道三日,修行三日,就离开了。 以苍璩的修行。 以苍璩的资质,三日时间,足有大收获。 “苍璩破入合道,以种玉功的精妙。” “鬼谷和苍璩的事情,还真的要难了。” “……” 云舒秀首轻摇。 “鬼谷!” “苍璩!” “三人皆是诸夏间罕见的人杰,若然因一些事情有损,多可惜。” “他们三人彼此争锋,说不定一体修行可以更快圆满。” “若然少了苍璩,或是少了鬼谷二人,少了外在之力,修行说不定还有碍!” “鬼谷子!” “当年的一些事情,论来也怪不到苍璩身上,鬼谷子既然隐世不出,不问诸夏诸般事,插手楚国之事,还打伤苍璩。” “梁子就结下了。” “以苍璩的性情,以苍璩的修行,鬼谷子现在活着,也讨不了好,早晚也有生死之分。” “……” 苍璩和鬼谷的事情,兰陵城的鬼谷子之事,诸夏间都不是秘密了,知道的人很多很多。 很多人都说双方必有一损,那件事才会真正结束! 前提,苍璩不会提前破入合道。 合道境界。 除非真的打生打死,想要找死,还真不容易。 念及当年之故,雪儿多有感慨,双方事情的根源,更早了,还要落在楚国王族的一件乱事上。 “那件事,生死难分,也非……也非一件坏事。” “紫兰轩内,紫女姐姐她们多有担心卫庄,当初魔宗之地,苍璩和鬼谷生死相争,医家端木蓉也多焦急。” “果然,真要谁也奈何不了谁,对她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 苍璩问道。 破开枷锁的机会大很多,也会早很多。 弄玉虽……,终究于公子而言,一些事情并不重要,真正论来,生生死死难解难分,也是一件好事。 “西域之地,浮屠所占,非常法。” “也非眼前可解决。” “匈奴更为重。” “……” “哈哈哈,不说那些了,左右一些小事。” “接下来,本侯就交给你们安排了。” “关中诸地,本侯也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了,陇西亦是如此,天水那里……不知如何了。” “……” 张口将灵儿小丫头递过来的一瓣柑橘吃下,瞧着小丫头笑盈盈的小脸,周清欣悦。 浮屠的事情。 自己,也非多放在心上。 浮屠的威胁不小,若只是道理上,对于诸夏而言,是一件好事,一道身融万物的至高者所传之道,不需要怀疑它的玄妙。 但。 诸夏之事,不仅仅只在道理上,更在方方面面。 自己只是想着诸夏百家之人,可以多一些准备,不至于慌乱,不至于己身的传承被……。 终究,还是要有一些传承破灭的。 那些,就是很长远的事情了。 吃下柑橘,不再多言,数息之后,落于另外一件事上,接下来自己闲逸了,焰灵她们早早就闲逸了。 当一起尽兴快哉。 “陇西天水,公子,那里可是大变样了。” “不过,大致模样还在,较之上一次见它,变化不少,想来公子肯定会满意的。” “只是碍于执掌之人的不同,依从芊红姐姐所言,那里的人守成大于开拓,公子若去,或也失望。” “……” 看向宁儿三人,他们正在吃着各自喜欢吃的细品,三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公子闲逸,也能和小家伙们多多亲近。 云舒喜欢见到那一幕。 至于安排? 也非特意的安排,公子也说了,关中、陇西许多地方都没有好好一观,将那些地方瞧一瞧,时间也就过去差不多了。 离开咸阳,也就到时间了。 “天水之地,公子当年的规划,是让那里成为陇西的一颗明珠,成为勾连河西、关中、山东的重要之地。” “目下而观,还是差不多做到的。” “也只是做到,而公子的规划上,也有将陇西通向河西另外一些地方的规划、协助。” “看样子,郡守并未施为。” “否则,陇西现在的繁华要超出两三成以上。” “天水之地。” “若只是守成,其实也可以,于官员而言,也足够。” “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有远谋。” “天水之地的变动,成了还好,不成……罪过很大,权衡之下,一些人有那样的抉择,情理之中。” “只可惜,天水如若继续保持原样,不出十年,陇西、北地、河西之地估摸会出现另外的要地,将天水的好处分走。” “那一幕……有负公子之心了。” “是以,芊红觉得可惜。” “……” 天水之事,白芊红了解很多很多。 天水商会的核心之地,那里就是其中一个,每个月都会从天水传来许多文书,带来很多消息。 自己人不在天水,对天水所知,不比天水本地人少。 那里! 比起她们当年还在的时候,好上不少。 若说很好,不至于。 换做修行,当年她们只是将天水修炼到化神的境界,而这些年来,天水的官员将化神境界修炼至大成,逐步靠近圆满。 惜哉。 化神,只是化神。 而非玄关。 换成自己执掌,眼下当奠就玄关根基,早晚玄关,天水会进入另外更为繁盛的模样。 “哈哈哈,不可强求。” “守成已然是极好的结果。” “一个人有守成之才,已经不易了。” “如若换成一个喜欢开拓之人,利弊两论,在没有彻底开拓西域之前,天水守成,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就如江南,再有十年,咱们离开了?” “你们觉得后继官员会如何处事?” “他们只要可以守成,本侯就十分满意了。” “接下来的十年,江南各郡之事,还是以奠就根基为主,开辟田亩,改良谷物,增加民力,……。” “将基础之事做好,将来就算有不好的方向,恢复起来也很快。” “……” 第三一四五章 收拾焰灵(求票票) 天水之地的规划,当初的确做了很多,也做了很长久的打算。 不过。 规划只是规划。 打算只是打算。 是否一定落下,不一定。 云舒她们所言,周清于天水心中有数,也在意料之中,或许那样才是真正的天水模样。 自己和芊红她们当年所做的规划,太长远了一些,太超前了一些,太令寻常人难以施为起来。 是以。 也不仅仅是守成的缘故。 修行之道,有些人觉修行很简单,有些人觉修行很难,相仿的道理,潮起潮落,浪涛滚滚,才是正道。 天水那般。 江南诸郡也是一样。 “……” “江南!” “如若江南真有那样的一日,就太……。” 道理都是明白的,倘若真的要发生,白芊红觉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太容易接受。 江南诸郡之地,耗费自己很多很多心血。 耗费自己很多精力。 没有时间限制,给自己五十年,江南数倍繁盛于现在,给自己一百年,江南十倍于现在。 按照自己谋划的道路,江南那时的繁华当不可想象。 一年数熟的谷物,可以保证十倍现在的江南人口过活,再加上不断开辟崭新的田亩。 二十倍现在的人口,也可以支撑。 江南矿藏很多。 特色很多。 …… 江南,不比中原逊色。 记得公子曾和自己说过,江南之地经营好了,富庶繁华会超越中原很多很多。 自己当时还将信将疑。 近年来,早已经相信那一点。 若非江南的平坦之地太少,江南的潜力会更大。 …… 江南! 二十年的时间,奠就江南根基? 开凿河道。 修建道路。 开辟田亩。 挖掘各地特有的特色之力。 奖励生养。 …… 如公子之言,江南将来的路走错了,江南遭遇麻烦了,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归来。 唉! 江南的麻烦? 江南真的繁华了,麻烦还真可能要来,没有总督府的存在,单靠诸郡之力,难料……。 路走错了? 亦是有可能。 江南距离咸阳太远了。 如若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异心之心在江南,而且窃据高位,还能够将江南更进一步推进。 那……就是大患。 …… 江南。 江南将来真的会有那一步? 白芊红猜不出来,也许……会存在的。 诸夏间,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没有经历过战乱的,江南……也不会例外,想着江南可能遭遇那些。 心中很是不忍。 那是公子和自己等人的心血,真的不愿意出现那个情况! 拦阻? 如何拦阻? 可以拦阻? 将来呢? 未来? 千百年后呢? 一些事情,如何拦阻? …… “阴阳五行,天地并序。” “日升月落,四时轮转。” “皆为天道!” “芊红姑娘,将来的事情,自有道理存在,也要相信,江南的将来会有才干之人,会有得力之人。” “……” “犹如当年秦国独霸于诸夏,威势不可挡,偏偏无忌可以统率诸国军力,击溃秦国。” “犹如魏国百多年前,独霸于诸夏,威势同样不可抵挡,而今,魏国已经不在了。” “秦国。” “千百年前的寻常之人,因机缘之事,立下根基之地,而今,一天下大势。” “江南!” “那里是一处很好的地方,那里的有心有力之人不会少的。” “……” 纪嫣然秀首微动,抬手绾过鬓间一束青丝,手中把玩,看向身边的芊红姑娘。 芊红姑娘的才学,不需要怀疑。 文韬武略,在自己之上。 江南诸郡之地,从头到尾,自己还是了解的,与其说郡侯是总管督辖江南的重臣。 芊红姑娘更是一力处事之人。 非如此,始皇帝陛下也不会亲自封授印记于芊红姑娘,位尊中枢九卿重臣。 这等殊荣,千百年来,堪为第一人。 咸阳的文武群臣,都没有意见,那些人应该也有所知。 更别说,芊红姑娘自有功勋在身,韩国之事,灭齐之事,四郡之事,江南之事,……,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赫赫之功。 江南于芊红姑娘,堪为一位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 按照芊红姑娘的谋划,未来会很好很好,前提,要按照芊红姑娘定下的道路。 十年之后。 芊红姑娘或许就要离开江南了。 江南诸郡何去何从? 自有担忧! 心意……可为了解。 然则。 芊红姑娘修行极高,道理广博,一些道理应该也明白,脆语缓缓,柔声宽慰着。 “……” “道理如斯,我心亦是如斯!” 白芊红微微点头。 道理。 如何不明白,唯有……。 唯有一颗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要不……将来让宁儿承继公子总管督辖江南的重任,为帝国江南总督?” “毕竟,江南的势头很好,十年之后,更非寻常。” “我若是帝国之主,嘻嘻,也希望派遣得力、可靠、用心的人去江南。” “无疑,王族之人最为合适。” “如若派去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嗯……,总督之人,好像以后也不一定存在。” “江南诸郡没有总督府的统御,其力不一定很强。” “虽不能立下总督府,派遣一些可靠之人管理还是有必要的。” “……” “其实,本姑娘对江南没啥太大的心思,一些事情,可以操心眼下,将来就难了。” “有那个工夫,将咱们的小家伙,一个个调理好,岂非更好?” “……” 焰灵姬抬首一招,从案几上取过一枚柑橘,嘻嘻一笑,从公子怀中起身,坐于案旁。 打量一个个小家伙,听着白芊红和嫣然她们的声音,有些认可,又有些摇摇头。 都是瞎操心。 人力有时尽,纵然让白芊红将江南统御一百年、两百年,又能如何?心中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不可能。 是以,瞎操心! 如嫣然之语,保不齐将来江南有碍之后,自有才学得力之人出现,令江南归于繁闹。 剥开柑橘,伸手将一瓣瓣柑橘掰开,递给一个个小家伙。 “母亲!” 盈儿小丫头一口吞下。 “谢谢姨娘!” “……” 宁儿等人也是先后吃下,连连点头。 “宁儿为江南总督?” “这个事情……还是有可能的吧?” “……” 焰灵姐姐的胡言乱语,勉勉强强有那么一丝丝道理,江南的将来,欲要都按照规划行走,不尽然。 人不同,路不同。 芊红姐姐担心一心操持的江南会变了模样,如若将来还有人延续芊红姐姐的道路就好了。 宁儿。 的确合适人选。 也如焰灵姐姐所言,将来不一定有总督的位置,始皇帝陛下派遣公子坐镇江南,乃是江南诸郡百废俱兴,需要一个声音,需要一力给于统御。 二十年的时间,江南各有所成。 再有总督,不一定合适,雪儿悄然道。 “……” “江南,不错的地方。” “有些时候,太过于安静也非好事,太过于平稳也非好事。” “就如一棵树,想要真正的成长为参天之姿,需要风霜雪雨,需要雷霆霹雳,自然,也需要和风细雨。” “芊红,你所担心的一些事情,于江南而言,未必不是江南所需要的。” “目下。” “那些事情太远,本侯……。” “先解决眼下紧要事为上。” “……” 伸手间,将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盈儿揽入怀中,真空运转,灵儿亦是入怀。 两个小丫头不如巧儿那般性情,内敛一些。 终究,也是需要好好亲昵亲昵的。 “父亲!” “父亲!” “……” 眨眼之间,就落在父亲怀中,盈儿二人相视一眼,尽皆俏脸浮现喜意,嘻嘻一笑,用力的靠在父亲怀中。 巧儿妹妹正在晓梦姨娘身边修行,现在该轮到她们了。 “公子,今儿让奴家和嫣然服侍您吧。” “明儿,咱们先去……先去找长生殿的下落,尽管《长生诀》弊端有一些,若然得到,参悟参悟,也是不错的。” “嘿嘿,奴家的天魔宗不嫌弃!” “不嫌弃《长生诀》的弊端!” “……” 灵觉扩散厅外,一片寂静,府中没有什么扰乱,不过是一些日常巡逻的下人。 焰灵姬也去过一块点心吃着,公子接下来就要闲逸一二了,莫大的好事,当早早歇息不是。 养足精神,好好一观关中内外。 今儿从西域归来,虽有一览大致面貌,巨细之处,没有入目,还真需要好好瞧瞧。 “……” “焰灵姑娘!” 听得焰灵姬提及自己,纪嫣然秀眸颇有一丝羞愤的看过去,怎么就……就好端端的话头落在自己身上了。 “嫣然羞了?” “有本姑娘在,无需怕羞!” “……” 焰灵姬悦然。 “焰灵姐姐,你啊……。” 云舒白了某人一眼,焰灵姐姐现在是愈发放浪形骸,愈发随心所欲了,虽然是天魔之道。 孩子们还在这里呢。 “要不咱们三人一起?” 焰灵姬又有一个新的建言。 “公子,您看焰灵姐姐……。” 雪儿都有些受不了了,靠近公子些许,拉着公子的手臂,嗔语不已,真该将焰灵姐姐好好收拾一顿。 “本侯接下来空闲的时间许多,替你们好好收拾她!” “……” 周清抬首虚空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一个个孩子都在这里,当收敛一点点。 该打! 该好好收拾。 ****** “关中之地。” “变化不小。” “变化很大!” “……” 灾情消散,关中归于该有的秩序、安宁、平静之中。 巳时初,便是一行观之寻常的马队从咸阳西门出,纵马于道,随心前进,时而驰道之上奔腾。 时而要道之上行走。 时而小道也有马蹄的痕迹留下。 …… 骑马!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非为多年没有骑马,而是这种畅行于天地之间的逍遥快哉之感。 握着手中的缰绳,轻抚怀中不安分的小丫头,小丫头自己有一匹马,非要同自己坐一块。 坐一块也就罢了,整个身子扭来扭去,左右摇摆,还真是……需要在小丫头的屁股上打一下。 此间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所在,唯一特殊,便是旁边有一座高五六十丈的小山丘。 山丘不为陡峭,马儿都能翻阅过去,林木种属多为果树,此刻时节,升级内敛,以待春日绽放。 极目而视,方圆百丈、数百丈、数里区域都在眼眸深处沉浮,天候不错,晴空普照,大日暖热,极好的日子。 关中! 昔年没有前往江南坐镇的时候,时而在关中走动,一应种种都还清晰记得。 从咸阳出来到此处,约有五十里了。 观一路所见,还是颇为入心的。 乱象不在,寥寥痕迹还在,总体安然。 关中的黔首庶民比起二十年前、三十年前,日子好多了,算起来……一直都不错。 尤其是百多年前变法之后,一直不错的。 关中几乎不生乱事,除非秦国内在之乱。 民力可以感知的增多。 田亩也梳理的愈发好了,中央学宫保留农家的传承,最为初始的农家传承。 农学博士之人不少,协同水家、墨者……对耕种田亩的便利多有出力,新式的农具,到处可见的沟渠。 再加上一二十年来,诸夏间各种吃食种类的居多,对于食材处理的法子增多。 一一传开、散开之后。 更为怡然。 先前的冰雹、风雪……落于别的地方,损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在关中……不一样。 双眸泛着紫光,一二里开外的村落之地,一些房屋都修整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此刻还有在修缮的。 充足的财力、物力、人力……,纵然有灾情,也不会造成长久的麻烦,可以在最快的时间恢复。 “变化很大吗?” “叔父,我怎么不觉得?” “我还觉江南变化大呢。” “……” 阳滋也有相随,翻身下马,这种纵马关中的感觉……自己也好久没有过了。 实在是关中都早早游逛完了。 前往更远的地方,骑马太不方便了,还是鸿鹄、鹏鸟它们更快,千里之遥,片刻可至。 关中,变化很大吗? 自己瞧着,整个诸夏间,反倒是关中变化最小了。 “姐姐!” “……” 月裳也面上欣喜的翻身下马,快步跟了过去。 这一次真的是难得出城! 真的是难得跟着阳滋姐姐出城! 尤其,还有叔父、焰灵姑娘她们在身边。 以往,母亲都不让自己离开咸阳城的,虽有一些机会城中行走,身边都跟着好多人。 这一次不一样的。 从咸阳离去,一路奔行数十里,途中……双腿略有不适,也很快被雪儿姑娘她们落下手段解决了。 身子无碍,骑马多舒服。 叔父说了,这一次她们要骑马前往陇西、北地等地的,说不定还要去大河两岸瞧瞧。 真好! 真是万分期待! 第三一四六章 有扈氏(求票票) “从无到有!” “从一到二!” “这种变化不可比拟。” “十多年前,秦国还在为一天下全力奋进,关中之地,这种安详和泰的气息很淡。” “现在,浓郁许多。” “行当百业,民生各属,皆有进益。” “这种变化,你个小丫头怕是没有十分注意。” “江南,江南的变化,虽明显,也只是比较明显,一切都是有例可循,不为罕见。” “……” 阳滋所言。 虽不无道理,和自己所言的深意不一。 将怀中的小丫头放下,这里是一个短暂可以歇息的地方,修整修整再继续前进也不迟。 关中。 那种细微之地的变化,可以感知到的。 江南之地,山东之地,更多在形体上的变化,内里也有,不为强大,还需要时间。 “莫负,这里……你们先前有没有来过?” “……” 阳滋手持千里镜,环顾四周极远处,若有叔父的手段,就轻便多了,就舒服了。 神通运转,四周一切入目。 清晰无比的入目。 这里自己没来过,关中许多地方,自己从舆图上知道它们的存在,真正到达……还真不多。 跨乘鸿鹄,都能大致一览。 或许如叔父所言,生长于关中,许多地方不为十分入心,不为十分关注,这里的景色倒是不错。 看向莫负,好奇道。 莫负她们先前行走关中一个月呢,行走了许多地方,这里……也在灾情范围之中。 “这里……并未来过,舆图而观,当初我和河上师兄、芈心前往是这里靠北的区域。” “那里更偏僻一些,这里虽有山丘,大体还是开阔的,往来之人还是不少的。” “……” 许莫负摇摇头。 从关中归于咸阳,清静一两日,歇息一两日,因师伯的清闲,因阳滋公主的缘故。 今儿,便是出咸阳了。 河上师兄、芈心他们两个没来,芈心所言,她想要回甄城瞧瞧了,准备在咸阳游玩几日,就回去。 师伯随她的心意,将一些事情吩咐给河上师兄了。 现在。 河上师兄和芈心应该在咸阳城游走吧,等差不多了,或是河上师兄亲自送芈心归去,或是一起跨乘鸿鹄归去。 自己! 随师尊一行来这里了。 行走此处,有些陌生,并未来过这里,周围之地来过,话语间,抬手指了指以北之地。 那里去过。 自己三人去的都是相对偏僻之所,那里才是更加需要医者的人。 “好像也是,这里的地形还可以的,依山傍水的,集镇、城池不远。” 阳滋以为然。 莫负所言有理。 “父亲,父亲,这里有没有上古留下的痕迹?” “……” 巧儿从母亲手中取下一包吃食,抱在怀中,将里面的牛肉干取出,饶有滋味的吃着。 说着,又前往兄妹姊弟,嗯……自己好像没有妹妹,这里……这里的女孩中,属自己最小吧? 还真是……。 父亲和母亲她们出关中,一则为游历关中关外之地,二则寻找一些特备的地方。 如阳滋姐姐先前找到的紫府山一样。 父亲停在这里,莫不发现了上古痕迹? “上古痕迹?” “这里……如若真的寻找,上古痕迹还是可以找到的。” “舆图而观,马踏之地,大体属于上古部族有扈氏的范围区域。” “你们一个个小家伙,看的书不少,可知典籍中有扈氏的记载?” “……” 周清笑语,只手一握,便是一只暗红色的酒葫芦出现,拔出塞子,便是喝了两口。 里面有纯酿许多,足堪所用。 听闻陇西、北地之地,近些年来,也出现许多不错的酒水,此行当好好品尝品尝。 上古痕迹。 若是只说上古痕迹,诸夏间很多很多,如紫府山那样的上古密地,就不好说了。 紫府山之所以现在还存在,乃是一位位顶尖强者联手布下浩瀚阵势,相融大地脉络,辅以诸般手段而成。 耗费的代价不知几何。 那还是炎帝一脉的手段。 炎帝一脉! 上古岁月,一直是诸夏间最为顶级的部族! 这里有没有上古痕迹? 有! 细细寻找,说不得可以找到许多。 瞧着巧儿她们的亲近,周清很满意,这些孩子们……将来不求辉煌显耀,一生安稳安平就足够了。 若然有才力、心力有余者,也可以做一些她们所觉喜欢的事情。 “有扈氏!” “此行元姆她们一族,上古的舆图秘卷见识不少,这里……的确份属有扈氏的区域。” “……” 纪嫣然一袭云霞清丽裙衫,纤腰一束,梳着寻常的坠马侧髻,一只金玉簪子梳之,持手中缰绳,端量四周。 此行出雅湖小筑,所为就是历练,就是修行。 修行! 所得超出预期。 更别说还机缘前往了元姆一族。 得郡侯助力,性命一体交修,合道境界对自己没有秘密了,这几日好好调整体内三元,时间到了,也就踏过去了。 巧儿所言这里是否有上古留下的痕迹? 有的。 这里距离渭水不远。 上古岁月,诸夏部族大都是在大河两岸,还有北方河流两岸之地聚集,这个地方当有人居住。 有扈氏! 这个氏族,纪嫣然有些印象。 曦儿、宁儿他们……不知是否所得。 “有扈氏?” “那是什么部族?” “很强吗?” “……” 父亲所言,这里还真有上古痕迹? 巧儿侧着小脑袋,转动心神,用心想了想,对于有扈氏,好像没啥印象,也许以前听过,现在……不记得了。 灵儿姐姐她们是否知道? 语落,看将过去。 “父亲,我知道!” “……” 登时,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曦儿姐姐的声音。 还有冲儿兄长的声音。 “哦?” “冲儿说说看。” 周清颔首,握着手中的酒葫芦,看着冲儿。 冲儿是弄玉的小家伙,平日里话语不多,和缺儿相仿,不过……近些日子,明显好多了。 也许是巧儿的缘故,也许是心情不错的缘故。 “嘻嘻,冲儿你说说?” 曦儿也好奇的看过去。 是冲儿弟弟。 对于宁儿弟弟他们,自己都熟悉的,性子也都知道的,冲儿弟弟平日里说话不多。 冲儿弟弟此刻想要说说有扈氏。 自然冲儿弟弟优先。 自己! 自己不着急。 “……” 弄玉眉眼含笑的看过去,小家伙知道和公子多多亲近了,有扈氏的典籍……看过? 府中一个个小家伙平日里看的书各种各样,说不定真的看过了,那些东西,看了不多余,不看也没什么影响。 “父亲!” “有扈氏,是上古五帝岁月的一支大部族。” “我所看的典籍上,关于有扈氏的记载不多,大体就是上古禹王在治水途中,有扈氏有些异心。” “以至于治水有碍,禹王便是派人攻打有扈氏,有扈氏就老实了。” “后来,因治水之事,有扈氏和伯益比较亲近。” “禹王之后,有意将位置让给伯益!” “禹王的儿子,启也有争位。” “启和伯益争夺,伯益失败了,有扈氏不满启登位。” “启登位后,在钓台大宴各大部族首领,有扈氏不满启,所以没去,启很是不满。” “便是以——恭行天之罚的名义讨伐有扈氏,将有扈氏灭掉了,有扈氏的部族成为各大部族的奴隶。” “……” “儒家的一些书上也有一些记载。” 冲儿翻身下马,近前一礼,对于有扈氏的记载,自己还真知道,也有些兴趣。 当初只是对伯益有兴趣。 伯益! 算是赢秦的先祖了,是自己的先祖,也是父亲的先祖,也是始皇帝陛下的先祖。 伯益和启争夺位置失败,如今始皇帝陛下一天下,还真是世事奇妙。 和伯益有关的人、部族,典籍上也有一些,有扈氏就在其中,具体是否在这个地方,自己还真没注意。 但! 有扈氏的消息,自己知道。 整理思绪,有些乱,却又一一的将有扈氏消息一一道出,儒家的书中也有提及有扈氏的。 不为多。 “曦儿,你呢?” “有没有要补充的?” “……” 周清喝了一口酒水,笑语看向一个小丫头。 “嗯,父亲,大体我所知也就那些。” “赢秦先祖伯益和启争夺大位,没有成功,启登位之后,在钓台宴请各大部族之人。” “唯独有扈氏没来,启很是不满。” “便是派人攻打有扈氏。” “第一次和有扈氏战于甘泽而不胜,启名望有落,却没有着急再次攻打有扈氏。” “一些典籍有记载,启所言:吾地不浅,吾民不寡,战而不胜,是吾德薄而教不善。” “那些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启说的。” “后来又记载,夏启亲亲长长,尊贤使能,期年而有扈氏服,再次在此攻打有扈氏有成。” “灭有扈氏,天下咸朝!” “我猜是启在登位之初,不满的人也不只是有扈氏,只不过有扈氏的力量最为强大。” “后来,启经过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将力量逐步汇总于手中,方有后来真正的夏朝!” “……” 冲儿所言,大体如此。 曦儿摇摇头,自己所知也差不多,也就是那些,顶多更为详尽一些,也只是稍稍详尽一些。 “曦儿姐姐……知道的真多。” “……” 冲儿讶然,甚是佩服。 自己也就是简单了解了有扈氏,曦儿姐姐知道的……好多啊,还很详细,说的也很好。 比自己好。 “嘻嘻,我年岁比你长,咸阳宫的藏书很多很多,我看的比你多,知道的多一点点。” “再等几年,你看的书更多了,知道的也更多了。” “……” 星眸落于冲儿身上,曦儿解释着。 “有扈氏。” “大体之事,就是冲儿和曦儿所说的那些了。” “说的都很好。” “读书识字,你们都已经会了,接下来可以找自己感兴趣的书读,那样才会事半功倍。” “读书,是一生的事情。” “此行归于咸阳后,闲暇之余,读读书,一个月……两本书吧,为父可是要抽查的。” “什么书都可以。” “不一样的书,收获不一样,所得不一样。” “莫负通读万千卷道藏,将来修行会收益的。” “天地间,万事万物的许多道理,都可以在书中找到。” “……” “有扈氏,这里在上古岁月,是有扈氏的地盘,启攻灭有扈氏之后,这里就被许多部族联手占据了。” “伯益一脉也有占据,也有族人在这里繁衍生息。” “数千年时间,赢秦在这里有成。” “……” “这里若是在地下细细挖掘,想来会找到不少属于上古的东西,紫府山那样的玄妙之地,不存。” “这里并不存在。” “以有扈氏的强大,族中或有合道层次的强者,合道层次不足以造就那样的秘地!” “……” 于冲儿和曦儿先后赞誉,另外一些小家伙不了解,也并无大碍,读的书不一样,了解的讯息自然不一样。 左右,多多读书,这一点是好的。 脚下之地,上古岁月有扈氏。 关中之地,还有其余部族留下的痕迹。 语落,周清也是下马。 “寻常部族,上古岁月也留不下什么好东西。” “时隔数千年,也就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 有扈氏? 阳滋觉得自己也能说道一二,当然,知晓的不多,也就是从儒家一些书上有些记忆。 是启攻打有扈氏的论述。 此间没有类似紫府山的地方,意料之中。 紫府山那里,时隔数千年,还能保存的及其完好,已然是无比难得的手段。 就是顶尖合道层次,都难以做到的。 留下的东西可以找到? 破烂不堪的石器? 骨器? 粗糙而又腐朽的五金之物? …… 无用! 无用! “也不一定。” “也许有一些上古修者,将己身所学,留在一些难以为岁月轻易损伤的东西上。” “那些东西说不定有些妙处。” “不过,上古之法,大都不适合今日修习。” “焰灵,在这里稍作停留吧。” “……” 周清莞尔。 如阳滋所言,这里就算掘地三尺,也不见得可以找到什么好物,纵然可以找到一些好物,寻常人也认不出来。 鸟虫文字距离现在很远了。 就是中央学宫之内,可以轻易辨识鸟虫文字的都屈指可数。 可以辨识,也不一定是好物。 上古的好物,如今还是好物? “嗯!” “……” 劳累? 焰灵姬没有感觉,在这里停留随心为上,一个个小家伙歇息歇息,吃些东西,再次上马,会好些。 “公子,晓梦当初在长生殿得到紫青双剑,您说过……留下紫青双剑的道者一身之力或不逊色广成子。” “紫青双剑的妙处,是否可用?” “若非紫青双剑,晓梦更早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了。” “……” 第三一四七章 江南多美人(求票票) 此间地势稍高,视野开阔,山体不为陡峭,是一处不错的歇息之地,与列之人皆翻身下马。 如今才刚出咸阳,想要到达陇西,还有近千里的距离,虽远,不为着急,和公子一处御马而行,难得闲逸。 这里是上古有扈氏部族所在,地下珍藏的好物? 如公子所言,若说没有好物,不尽然,若说有好物,也不存在,她们觉的寻常之物,于一些人就不寻常了。 陇西之地,长生古殿。 不知是否还可以找到。 她们已经找过了,无所得。 隐匿起来! 地脉之故,不在那里了? 都有可能。 公子如今的修行比肩上古一位位传奇之人,比起她们,当有不一样的所得。 长生古殿。 那卷《长生诀》,晓梦有机会得到,却放弃了,选择了另外之物,更加适合晓梦的东西。 紫青双剑! 留在长生古殿的一门剑道传承,非广成子所有,而是广成子代人留下的,具体是谁? 不可知。 也许是她们所至的一些上古之人。 也许是上古另外一些隐秘苦修的强者。 那门剑道,晓梦一直在参悟,公子也曾参悟,也是为那门剑道,令晓梦合道修行缓慢许多。 否则。 合道万物的境界,早就到达了。 公子也曾点评过那门剑道,境界极高,非寻常合道层次所留,若有神灵一体,当列其境。 弄玉环顾四周,准备同云舒她们寻找一处最佳的歇息之地,想着刚才的有扈氏之论,言及一事。 “那门剑道,很强。” “剑道之妙,参悟过,大体……有些用处。” “不足够大。” “……” 弄玉所言的紫青双剑剑道,同晓梦性命交修的时候,亲自感受过那门剑道的玄妙。 也曾把玩那两柄剑器。 极尽的锋芒。 极尽的攻伐。 又有乾天轻灵祥和之感。 又有河图星辰万化之妙。 …… 上古那人将剑道真意留存剑器之中,非有修者同剑器性命交感,才会所得最深。 自己! 并未那般做,晓梦如今的修行不足够。 等晓梦合道圆满,再行参悟那般剑道,想来所得会多一些,然……直觉告诉自己。 自己的道,不在那里。 那门剑道反倒会助力晓梦在合道层次极尽升华,相对于《长生诀》,更加适合晓梦的修行。 “关中这里的天候,同江南比起来,干冷许多。” “公子,他们若是不修行,若无内力流转浑身上下,通畅血气,现在怕是要不太好受了。” “……” 寻一处更加平缓的区域,真空之下,取出一件件接下来用得到的好东西,绒毯铺就,也为歇息。 看着远处疯跑疯玩的小丫头,宁儿他们也有所得,莫负和曦儿正在协助处理一些食材、瓜果之物。 这种感觉。 很好。 雪儿很喜欢。 “岭南、南海那些区域,更加怡人!” “一岁四时,皆不错。” “不过,长时间待在那里,或许会觉一岁只有春夏两季。” “……” 纪嫣然屈膝盘坐,体表隐现云霞之光,气息贯通内外,天地相合,临近合道,随心所动,真幻颤动。 关中之地。 冬日很是苦寒,于巧儿她们那些小丫头来说,如若不修行,肌肤都要有碍。 一路行过所见的老秦人就是明证。 江南此刻的天候和缓许多,向南行去,估计都有春日的一些气息了,前往南海,更是一番天地。 “一方水土,一方人物。” “江南的水土更为养人。” “哈哈,本侯所观,数十年后,江南别的先不说,一位位美人肯定不少的。” “嫣然你就是江南水土所蕴养之美玉。” “……” 取过巧儿小丫头刚才没吃完的一包吃食,焰灵所做的牛肉干没得说,滋味很好。 很适合当零嘴。 巧儿她们在关中,还是可以适应的,仙山之地,那里的天候就很多,也7一一习惯了。 换成寻常人,会麻烦一些。 看向远处的一个个小丫头,又看向纪嫣然。 “郡侯……。” 纪嫣然娇容微羞,低语嗔道。 郡侯又在打趣自己了。 但! 江南的水土的确比较养人,秋冬之日同诸夏北方、西侧相比,逊色太多太多。 “嘻嘻,公子,还别说……江南的美人就是多些。” “嫣然所在的吴越之地,数百年来,可是出现不少名气不弱的美人。” “美人计中的浣纱女西施,都名传诸国了!” 雪儿掩嘴轻笑。 美人。 公子所言是那般道理,近些年来,江南之地生养的人,肌肤都较诸夏其它地方白皙许多。 或是山水之故,或是天候之故,模样不错的不少。 却也是一个人只要稍稍白净一些,便会稍稍不一样。 “美人!” “元姆她们族中的族女,无一不是美人,郡侯,元姆她们一族可是还想着那件事的。” “……” 纪嫣然也打趣一言。 美人。 郡侯身边的焰灵姑娘等人,无一不是冰肌玉骨、绝色风华美人,还是各有千秋风韵的美人,更有……西王金母一族。 她们一族,皆为女子。 美人,更是入目可见。 姿容而观,相貌寻常之人都有些看不到。 美人! 于郡侯而言,美人自是寻常。 此行元姆她们族中,见到了十个小丫头,尽管那十个小丫头的资质很好很好。 然! 元姆所觉,还是希望可以同郡侯落下一道血脉,如此,资质当更加惊艳,也更加值得期待。 那……那也是元姆她们一族风华所至。 遇到惊才绝艳的男子,总是希望可以留下对方的血脉,落于族中,数千年岁月,一位位族女的资质几乎没有差的。 出现强者的机会很大很大,合道层次从未断绝过,甚至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现一位。 就是莫大的明证! 诸夏间的诸子百家,就没有那个底气了。 郡侯的子嗣! 昌南君他们,还有曦儿公主她们,其实……也能大致看出来资质,那些孩子们……若是传承郡侯的资质,当不会差。 如若传承母亲一脉的资质,则不好说了。 昌南君宁儿的资质就很好,无论是晓梦,还是郡侯,都是诸夏间一等一的修行之人。 另外两三个小家伙,因母亲资质的缘故,相对拖累一些,不过……有郡侯后天的真元习练,封锁先天。 辅以天材地宝的灵韵手段,资质也不错。 接下来再修习一些易筋锻骨的法子,资质也会提升。 而西王金母一族,若得郡侯的血脉子嗣,最上乘的资质先不说,肯定不会差的。 因郡侯一身修行之故,元姆她们一族也难以强求,事情便是搁置了。 搁置! 不代表放弃。 这一次焰灵姑娘她们交给元姆一族那么多的好物,元姆所言,若然那些族女可以帮忙。 说不得就有机会。 这个……。 元姆她们一族,传承为重,那般思绪不为大碍。 至今,她们还在等着呢。 不知郡侯是否可能应下她们。 “元姆她们……还真是为族群之事,费心竭力!” “……” 云舒将一盘处理好的瓜果端来,闻此,也是感叹。 她们已经得了盖聂三人的十道血脉,好好培养,将来必然有合道层次,纵如此,还想着公子的血脉。 “那般事,自然多多为上。” 纪嫣然笑语。 于元姆她们而言,一代代族女的资质越高越好,以后就算诸夏难以寻到合适之人,也能够撑持下去。 “公子,这里好像不是一个安稳之地。” “刚才我在数里开外的河流准备抓一些鱼儿之时,察觉有罗网、影密卫那些人的气息。” “还有另外一些人的气息。” “疑似游侠,也可能不是。” “关中的灾情差不多解决了,影密卫他们还在关中行走,看来还有不小的事情残留。” “……” 挥手间,便是一条条大都尺长的鱼儿落于早已经准备好的玄冰箱子之中,一共十多条,差不多够用。 以自己的修行,灵觉之下,那些鱼儿无所遁形,抓它们也是不难。 白芊红拍了拍手,打量四周远处玩耍的一个个小家伙,近前绒毯,跪坐其上。 取过一颗西域出产的蜜瓜,这是先前途径西域,大量采买的一些东西,吃着还是甘甜的。 还是很不错的。 价格也便宜,如若在咸阳采买,价格就高出五倍乃至于十倍以上了,不过,也很少有商队愿意不远千万里贩瓜。 咸阳也有卖那种瓜果的,是关中自己种的,奈何……滋味不如西域本地的瓜果。 香甜可口逊色一二筹不止! 观公子和嫣然姑娘她们神态欢快,眉目弯弯,这等日子的确是放松已然的,继而,说道一事。 是刚才碰到的。 “一些人,一些事。” “是相连的,从来不是单一的。” “陛下之意,要彻查!” “牵连的人不会少。” “关中之地,有那样的人,则是自己的选择了。” “……” 取过牙签插好的香瓜,周清颔首。 芊红所言的那件事不算什么稀奇,咸阳的灾情是了结了,另外的事情还在,非短时间可以结束。 一些山东之人在关中待了那么久,依照秦法之森严,那些人不会在关中隐匿的很好。 为何那些人永远抓不完? 不外乎隐匿的比较深,外加关中之地一些人的缘故。 说不定还有不少老秦人卷入其中,那就不是普通小事了。 “前两日,盖聂还亲自为一些儒家弟子求情,一些人的性命需要商榷一二。” “芊红,你那边呢?” 接着前言,周清也说道一件事。 自己记得芊红有一个妹妹也在儒家,而今儒家大部分人都在关中,她应该也在关中。 似乎……没有前来府上? 还是别的缘故? “公子是说紫语?” “紫语不在关中,而是在灾情之初,前往关外一些地方了,随同邵广晴他们一些儒家之人前往关外了。” “儒家三位当家在关中,另外一些地方也需要儒家核心弟子坐镇。” “是以,此行咸阳,没有相见紫语,书信往来有两封,并未提及要事。” 白芊红秀首轻摇,公子所言,自己明白。 儒家! 盖聂为一些儒家弟子求情,可见儒家出了一些紧要之事,都有人求到盖聂身上了。 自己。 妹妹紫语为邵广晴的妻子,邵广晴是儒家核心弟子,他人现在不在关中,也许知道一些事情,也许不知道。 大可能是知道的。 那些人没有拜托邵广晴和紫语,想来……一些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自己的颜面,郡侯的颜面。 非寻常事可用。 他们应该知道。 “儒家!” “诸子百家,农墨两家那般结局,以至于有很多人对儒家的选择不满。” “觉儒家背弃诸子百家,觉儒家之人是卖主求荣之辈,这一次关中灾情,一些人希望将儒家拖下来。” “……” 纪嫣然旁侧一语。 山东之地的许多事情,自己都是了解,都是知道的。 诸子百家本身的道理是诸夏的,是昊天的,因诸子百家内的人不一样,山东诸地之人觉诸子百家都是属于山东的。 而非属于秦国! 更不属于如今的秦国! 儒家做出那样的选择,固然是儒家的选择,也是儒家内部诸人的选择,那些人本是山东之人,却投诚于秦国。 这等作为……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在儒家尚未将根本之地挪移的时候,一些在外的儒家弟子就有遇到危险,被杀害,被威胁……。 如今。 关中灾情,对一些人而言,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当初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伏念那些人所为,也可以遇见,若可……他们这一次绝对会将伏念那些儒家核心之人拉下来的。 一些儒家弟子遭殃,就是先兆了。 “儒家!” “对儒家也是一次机会。” “这次的事情若可过去,儒家会有好处的。” 儒家不会那么脆弱的,伏念他们也非寻常人,这一次……儒家应该会付出一些代价。 损伤本源的代价? 不好说。 那些,自己也就稍稍关注一些,于自己,并不入心。 “大家有大家的艰难。” “小家有小家的好处。” “智者一脉传承这些年来,好在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 “帝国之下,也不太允许一些大家的出现。” “除非是乱世,而乱世终究不会长期存在,但有安平之时,对于大家就是极大的威胁。” “儒家!” “始皇帝陛下这一次估计也有意削弱儒家,让儒家的力量不再那般强大。” “只是,儒家和别的百家不太一样。” “儒家读书人居多,若是有心,两大学宫都会进入不少,诸郡之地,也需要不少的读书人为用。” “儒家!” “法家!” “……” “始皇帝陛下行法道,百家之道皆在其中,这种统御之道非先前诸国任何一位君王可比。” “以前不曾存在,以后……难料!” “……” 第三一四八章 我不着急(求票票) 儒家! 对于它们遇到的麻烦,纪嫣然并不意外,并不诧异,完全在阴阳五行的衍化结果之中。 凡所盛,当有所碍,当有所失。 儒家。 立家之初不久,就渐渐成为大家显学,数百年来的盛况,根基雄厚,兼收并蓄,一直壮大己身。 诸子百家! 许多都已经消失了。 与其说消失了,不如说化入其它的百家之中了。 道理,是不会消失的。 消失的只有人。 人消失了,那种道理名气没有人扬起来,便是徐徐衰弱,如百年前的杨朱一脉一样。 杨朱一脉的道理,很是广博,很是深奥,很是无双,只是可惜将其真正参悟的人不多。 许多杨朱一脉的传人在逐道的过程中,渐渐迷失本心本性,不能够真正的保性全真。 以至于多艰难! 但有所成,必为人杰。 儒家! 道理无错,人有错。 人错了,事情就麻烦了。 它们遇到眼前的麻烦,在意料之中,解决?儒家应该可以解决,如若解决不了,儒家……也不会轻易凋零的。 帝国一天下,诸子百家不会在存在。 那是帝国必然要行的手段。 法家有法术势之论,法道为上,其余百家不过为术的手段,为势的统御,想要本末扭转,艰难! 有没有可能? 有! 除非有朝一日秦国不再尊崇法道,准备改立其余的百家手段,但法家之道也不会凋零的。 法家之道的目的,便是富国强兵,但有一二作为的君王天子,都不会放弃法道。 其余百家之道? 可用,则用。 不可用,则不用。 始皇帝陛下! 最喜法道,诸夏间并非秘密,后续天子? 这……。 似乎阴阳家有炼制出长生不老丹,那种丹药始皇帝陛下还未服用,以后难说。 自觉长生不老丹虚妄居多,然……阴阳家炼制出来的丹药也会有些作用,不知作用如何。 相对于儒家,雅湖小筑的智者一脉……轻松许多,自己所求,不为大家显学,只要可以传承一一有序的传承下去,就足够了。 邹衍师尊当年完善阴阳五德天运之论,相随大小九州寰宇之论,自己……创法一道不若师尊。 却也因神都九宫的缘故,容纳术者一脉的道理,再由江南所观诸般道藏之故,智者一脉……进益当梳理。 “儒家!” “需要死一些人,才会安稳。” “就看伏念他们是否有那个决心了。” “……” 将手中的蜜瓜吃完,白芊红再次一语。 嫣然所言,儒家是特殊的。 的确特殊。 儒家的特殊,是因为儒家之人读书认字。 只此一点,就注定儒家之人,只要稍稍有些心力,就可以成为肉食者,肉食者……非寻常人可比。 肉食者! 力量更非寻常人可比。 始皇帝陛下打压儒家,借着这一次机会削弱儒家,不为什么大事,关中之地,儒家的名气不小。 也需要削弱。 儒家的名气大了,关中就容易出现不同的声音。 声音大了。 就容易将咸阳的一些声音压过去,那就是原罪! 那就是儒家注定会倒霉的原因。 死人! 也是肯定的。 桑海之地,小圣贤庄避开那次灾劫,这一次……跑不掉,若然儒家的事情还是难以解决,伏念他们那些人都危险。 “公子,那些鱼怎么处理?” “……” 焰灵姬的声音随风飘来,也打断诸人的闲谈。 “问阳滋、曦儿她们就好了,本侯……无碍。” “……” 周清含笑看过去。 吃食之物,自己并不挑什么,焰灵的手艺如何如何做,都不会差的,说着,视线落于远处的一个个小家伙身上。 “别!” “一个个小家伙太多了,每一个都有不一样的口味,还是公子您定吧。” “……” 焰灵姬轻哼一声。 “嘻嘻,公子,您定吧。” “那些小家伙……一个个口味都不太一样,一条鱼儿,有的想要吃蒸的,有的想要吃烤的。” “还有想要吃红烧的。” “还有炸的。 “……” “还是公子您定吧。” “不然,焰灵姐姐又要头大了。” “……” 雪儿不禁笑道。 公子自然没有什么要挑选的口味,以前的时候,都是随心落下一个口味,她们更无挑选。 焰灵姐姐做的都很好。 一个个小家伙,就不一样了。 “好像……还真是那个道理。” “哈哈哈,那就……蒸一两条就行了,其它的鱼,红烧一些,再弄一些鱼丸吧。” “关中的鱼儿虽好,不为江南的种类多。” “最普通的吃法就好。” “……” 周清摇摇头,焰灵所言……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让曦儿和阳滋她们自己挑选菜单。 估计……太多了,太杂乱了。 有些食材也不太适合。 灵觉有动,于那些鱼儿打量了一眼,是关中常见的鱼儿,如此,不难定下。 以焰灵的手段,可以轻松处理。 汆鱼丸! 那个东西,一个个小家伙都喜欢。 “嘿嘿,那奴家就省心省力了。” “一个个小家伙,平日里吃啥都有。” “此行……非得让她们尝尝小小的苦头。” 焰灵姬怡悦。 “以焰灵姑娘的庖厨技艺,要让她们在吃食一道有苦头,还真不容易。” 纪嫣然也看向远处的一个个小家伙,她们……各有所动,正是一生中无忧无虑的时候。 将来。 于她们而言,值得忧虑的事情也不多。 ****** “天明师兄,你……,你无需等我的。” “我……我若是想要突破,也能强行突破。” “天明师兄,你的修行早就到了,该早早突破的,对你有好处的,紫阳这一次闭关,要真正的化神圆满了。” “再过不久,也可以尝试突破了。” “应该不难。” “当初仙山之地,得了造化,灵韵入体,又有诸般道理加身,紫阳……会好好突破的。” “我……不着急的。” “……” 南海郡! 此刻,诸夏间许多地方还在酷冷、干冷、湿冷的天候笼罩下,此间则是多温润,多暖和。 冷风? 难入! 从西北内陆卷起的阵阵寒风,历经千万里,早就一一消磨在丛山峻岭的层层拦阻之中。 早就一一消磨在一座座内地的城池、集镇、村落之中。 纵然可达江南,在江南多山多水多丛林的地形下,也被快速分化,也被快速淡去。 总有余力至南海郡,面对那和煦的绵绵海风,也当被迅速包裹其中,同化其中。 陆丰以南,千百年来,典籍所记载的南海天池之地。 是时! 海域五十里开外的一座岛屿码头口岸之地,居高而望,时不时可见一艘艘船只的身影。 只是。 比起陆丰的码头口岸,数量上少十倍以上。 这里毕竟是海域之外五十里,是一处崭新开辟的码头,也是陆丰派遣力量专门开拓的一处海域近海码头。 可以方便渔民,也可以方便往来船只。 十年的时间,陆丰口岸近海的一些海域,鱼儿不缺,珍贵的鱼儿捕捞过度,难以很好的寻找。 唯有深入数十里之外的海域,乃至于百里之外的海域才可能捕捞的多一些。 为便利渔民活计,陆丰力量落下,开辟此处岛屿码头。 岛屿不为小,方圆三里的区域,岛上平坦之地不多,多起伏的山地、密林,却也足够了。 常见的浅色粗布裙衫着身,不为礼乐华章靓丽,梳着陆丰大多数女子一般的发髻。 虽如此,也难掩天生丽质的芳容,静立暖阳下,观远处一艘渔船靠近,应该是要补充一些水或者事物之类。 陆丰官府不参与捕捞,这里有专门的行署负责维持秩序,也有仓储之地,提供一些海域船上的吃食所需。 价格稍高一些。 高出的好处,作为弥补陆丰开辟这处码头的损耗,也作为驻扎此地的吏员好处。 今儿无事,一大早就和天明师兄、残剑大侠他们出海了,陆丰之地,四周都走遍了。 有趣的地方也看过了。 海域之地,每一次都有新奇的感受。 婉儿想要去海域抓鱼,想要采珍珠,还想要找一些海域深处的宝贝……,残剑大侠和飞雪女侠她们护持她入海了。 两位玄关层次的存在,近海之地,危险几乎不存在。 天明师兄! 天明师兄来此,非巡逻政务之事,只是来瞧瞧陆丰各地的面貌,说不得以后前来就要等许久了。 春日。 不远了。 春日前后,天明师兄就准备离开了。 一些文书也递呈南海郡郡府,让他们准备合适人手。 墨家! 仅剩的弟子们也在尽可能做一些准备之事,好像是准备离开江南,只不过……从近来他们的动作来看,天明师兄有些不喜。 墨家弟子的踪迹在濮阳出现不少,心意不难猜,纳西尔以后想要在濮阳之地多多停留。 那里……也是天明师兄接下来的落脚地,他们……难言。 只希望不会来打扰天明师兄。 站在这里,四周皆波澜壮阔的海域,海风很大,迎面而来,撩动发丝,随意飘摇。 瞧着一首中等大小的渔船入口岸,很快就有一些人迎了上去,多为驻扎于此的商贾之人。 海域之中,一些鱼获多难得,提前一步,或有很大所得。 以专门的冰封冰镇之法,可以将鱼儿转卖至它处,如若落在中原之地,可有十倍以上的好处。 其它更难得的地方,好处更多。 逐利之人,无处不在。 看着远处那些人的模样,召水面上不自觉浮现点点笑意,多家商贾面对一艘船只,开出不一样的价格。 而后,看渔船主人的抉择。 价格合适了,渔船主人多欢喜。 价格不合适了,渔船主人多惆怅。 …… 如果紫阳此刻在身边,她一定会和自己好好说道那里的趣事,说不定还要近前听一听。 紫阳。 修行到了一个关卡,现在陆丰城中闭关。 先前,她就已经达到化神巅峰的境界,圆满也踏足其中了,这一次……则是梳理一身所学,踏足真正的大圆满。 为破开化神枷锁做准备。 紫阳! 师尊所言,她一次就迈过去的机会很大,就算没有丹药助力,也可以迈过去。 自己! 逊色一些。 自己的修行早就达到大圆满境界了,也有尝试突破数次,都没有很好的突破。 师尊也说服用丹药,强行突破玄关,一些事情,修行的过程中,会慢慢通悟的。 师尊所言,自己明白。 却又不想要那样做。 一些事。 自己或许有些执拗,有些固执。 真的看不开? 不! 是自己不想要看开。 真的不想要看开! 每每突破之时,心神涌动杂念,只要自己……,无论如何,在没有找到解决之法之前,自己不准备踏足玄关。 天明师兄! 他虽没有仙山之地的造化,一身资质极高,外加残剑大侠的不住指点,一身修行早早就化神圆满了。 残剑大侠也说,玄关在天明面前没有秘密,想要踏过去,寻一处安静之地,盏茶时间就可以突破。 突破之后,不需要花费什么时间,就能够快速稳固,还能够以多年来浑厚底蕴支撑玄关之后的快速修行。 甚至于数月时间、一年时间,就能超过飞雪女侠的修行。 那些。 自己是相信的。 天明师兄本就修行一道的天才。 许多事情,在天明师兄身上发生的更多,而天明师兄很少言语那些,他的心性境界非自己可比。 天明师兄明明可以很早之前就突破,他……一直没有突破。 一时间,自己不太明白天明师兄为何不突破,最初的言语是机缘不够,是积蓄不够。 后来,又说着衙门诸事繁忙,没有时间修行突破。 再后来,又说着准备将一些剑法修炼至圆满再突破。 …… 自己初始相信,其后有些狐疑,再有询问残剑大侠,方知一些事情,天明师兄……他……一直等着自己。 希望和自己一块踏足玄关的境界。 自己不突破。 他! 他就不突破。 这……。 这如何是好? 天明师兄,他……他还和以前兰陵城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傻傻的,还是那样呆呆的。 总是那样! “你不着急,我……我又如何着急?” “无需为我的修行担心,昔年,荀夫子为己身道理大成,困守化神境界超过五十年。” “荀夫子也是想要为一些事情寻找一个答案。” “召水,你也是一样。” “我和荀夫子不一样,你和荀夫子也不一样。” “荀夫子当年身边无人陪着他,而今,你身边有我,一直有我,我会等着你将那件事解决。” “真真正正的解决。” “期时,咱们一起踏足玄关的境界。” “修行!” “修炼的是一颗心,一颗心不通畅了,又如何能够走到长远?” “无需担心我。” “我……也是不着急的!” “……” 第三一四九章 东鯷夷洲(求票票) 陆丰之地的大小政事有费文他们在,自己很放心。 陆丰! 在这里待了十年了。 十年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 当年来陆丰的时候,自己才十多岁,现在都二十多了,自己如此,召水她们也是如此。 婉儿! 当年离开兰陵城,桑海之地,还是一个小家伙,现在也长大许多,性子……愈发像飞雪女侠了。 嗯。 又有些不像飞雪女侠。 飞雪女侠。 她的性子和当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要说有变化,也就是火爆的性情略有和缓了一些。 也只是和缓了一点点。 如若真要变了,自己还真有些不适应。 婉儿玩闹的的性子有飞雪女侠的影子,却也有残剑大侠温润尔雅柔和的一面。 前来这处望南岛,婉儿对海域中的宝物很感兴趣,想要从海域找出一些珍珠、宝石……。 每隔几日就要去一次,有残剑大侠、飞雪女侠在身边,当无碍。 好东西也能找到一些,只不过……相对于召水她们当初从深海之地所得,逊色不少。 这片海域的珍珠有一些,就是都不大。 开出来的珍珠也就和普通人一节指头大小相仿,想要变成那种圆润无瑕的模样,还需要稍微打磨一下。 不然。 不好看。 宝石,也找到一些,澄澈纯净的不多。 纵如此,也是难得的。 紫阳! 正在陆丰闭关修炼,这一次出关,玄关就在眼前了,就要踏足了,那个境界……召水其实可以早早就踏足的。 甚至于五年前就有机会。 召水! 心有挂碍。 何处挂碍? 自己知道。 虽可宽慰,心间最深处的开悟还是要靠召水自身。 修行破关? 自己真的不着急。 修行修的是道,修行是附带的,一身真元灵觉手段是附带的。 荀夫子就不追求那些,困居化神圆满境界超过半百之数,而今,一身修行只怕不可想象。 道家祖师十年岁月,证就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 是他十年时间就走到那一步? 不! 是他数十年悟道所得,一朝修行,则清风扶摇送九霄,如履平地一样的感觉。 那样的境界! 自己也隐约又觉。 悟道是悟道。 修行是修行。 悟到了,领悟了,感悟了,玄关一步就可踏过去。 所谓玄关,不过是一种道的奖赏,道理的奖励,可要,可不要,道不为影响。 诸子百家,一位位先贤立下道理。 他们中许多人的修行多寻常,并不影响他们成为先贤前辈,如若他们修行,则轻而易举。 那! 非诸子百家的本意。 召水! 也在修行。 她的心现在有了障碍,服食丹药可以破关,却无大用,一颗心不通畅,总有十分力,也难以尽兴挥洒。 召水可以突破。 召水选择不突破。 自己。 亦是不着急。 清朗一笑,拉过召水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无论何时,自己都会在召水身边。 自己等着召水破开障碍的一日。 如何着急? “……” “天明师兄,你……你需要破关修行的。” “天宗玄清子那里,你说过的,你早晚要去了结那件事的。” “……” 有觉天明师兄的动作,召水俏脸微红。 有天明师兄在身边,自己很喜欢,很欢喜,天明师兄的心意自己知道的,自己明白的。 自己的心中障碍。 也许很难化去,也许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也许自己这一生都难以化去,自己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天明师兄。 他有那份心意,自己就很满足了。 真的满足了。 天明师兄不必那般的,天明师兄资质绝高,自己不能耽搁他的修行,荀夫子固然是荀夫子。 天明师兄也是天明师兄。 不一样的。 何况。 天明师兄也有一些事情在身,也需要天明师兄好好修行,才能够解决,如若和自己一处,那件事如何? 秀眸生辉,看向天明师兄。 天明师兄希望自己好好的,自己如何不希望天明师兄可以了结诸般事,也可以心无挂碍的过活着。 “天宗玄清子。” “早有传闻他的修行登峰造极,比肩先贤诸子。” “海域仙山归来,更得大造化之力。” “我……我如今的修行与之相比,相差太远。” “一些事情,我会去做的。” “却非现在。” “眼下,我不是一个人。” “我身边有你,还有母亲,还有阳滋,还有另外一些人……。” “父亲!” “我父若还活着,他想来也希望我首要好好活着,而后再考虑诸般事。” “……” “再者,我若去了,你……肯定会担心的。” “我不希望你担心。” “……” 玄清子。 一些事情,自己心中也有。 早晚要去了结的。 然。 一些事情要做,却非现在要做,而另外一些事情,却是需要现在就要做的。 一直要做的。 紧紧握着召水的手掌,天明轻叹一声,而后面带小衣,神容多轻快的看过去。 那就是自己的心。 也是自己的路。 “……” “天明师兄,我……。” “天明师兄。” “你……。” “接下来你离开陆丰,前往濮阳开饺子铺,我……我给你帮忙,有我帮着,饺子铺肯定会红红火火的。” “……” 召水娇躯颤颤,迎着那道无比坚定、坚毅、温和的目光,秀首微动,轻轻靠了上去。 感触天明师兄那坚硬的肩头,他一直是那样的令人安心。 昔年燕国危局,自己慌乱南下兰陵城,遇到天明师兄,或许是先祖召公的遗泽。 自己相信。 那绝对是召公先祖的恩泽! “有你在饺子铺,那可就是一大助力。” “到时候,你当东家,我就负责做饺子,做各种馅料,做各种模样的饺子。” “陆丰这些年,对于做饺子,我可是很有心得的。” “接下来有时间将它们写就秘方,以后传下去!” “传给咱们的孩子,你说呢?” “……” 揽着身边的丽人,天明只觉此生外在琐碎杂事都不为重要。 真的不重要了。 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儿,嗅着召水身上熟悉的芬芳,昔年离开咸阳,跟着残剑大侠他们行走诸夏。 最后在兰陵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是在那里见到了召水,认识了召水,熟悉了召水。 无疑是父亲在天之灵的庇护。 也是昊天对自己不薄。 召水。 自己会一直在她身边,永远都在。 “呸!” “天明师兄,你现在越来越……,哼,再乱说,我……我就不理你了。” “……” 召水羞红了脸。 什么传给孩子。 天明师兄说的都是什么。 真是的。 娇艳的容颜多鲜艳之色,美眸瞪了一眼身边的天明师兄,秀首用力拱了一下天明师兄的肩头。 “嘻嘻嘻,婉儿,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为娘好像听到有人想要生孩子了?” “是谁?” “是谁?” “是谁想要生孩子了?” “……” 施施然。 一语欢快的笑声从旁边虚空传来,人未到,声先至,回旋于此方虚空上下,久久未散。 “啊……。” “飞雪女侠,你们……你们回来了?” “你们……。” 蓦地。 召水吓了一跳,忙挣脱某人的怀抱,却又被某人牢牢的揽住纤腰,娇容多羞不可耐。 循声看去。 不! 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谁。 也只有飞雪女侠这般谐谑了。 也只有她会那般打趣自己了。 “嘻嘻,母亲,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天明兄长说,要和召水姐姐一块生孩子,我听到了。” “……” 相随。 一道相对稚嫩而又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出。 玄光闪烁,一行三人出现在召水身侧六尺开外,迎着召水又嗔又羞的神色,皆不住一笑。 “……” 残剑轻捋颔下短须,多为欣慰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这一幕! 自己等了许久。 等了许多年。 如今,算是等到了? 不! 早早就有了这么苗头,只是……天明一直没有动静,自己都替天明着急,如今……天明直接这般大胆了? 不! 召水的心意早早明了,唯有天明。 或许碍于陆丰之事,或许碍于其它事,如今,陆丰之事快要了解,诸夏间其它事也不为扰心。 多安心。 天明! 天明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一个有心的孩子。 孩子! 不! 天明在十年前做出那样的决定,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是一个大人了。 还是一位侠名远播的大人。 还是一位诸子百家多敬佩的大人。 若说最初百家之人是看到他父亲荆轲、他叔父韩申等人的面子上,对他多有另眼相待。 而今! 天明可为大侠! 绝堪大侠! 他比自己当年做的还要好,还要出色,自己当年修行江湖,被人称作大侠。 然而。 同天明的所作所为比起来,差远了。 也难以相比。 召水。 也是一个好孩子。 她身份不俗,多年来经历坎坷,天明身份也是不俗,出咸阳的那段日子,也是多坎坷。 应为昊天之下,虚冥深处的机缘。 他们两个人碰到一块了。 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 自己一直看着的。 飞雪也是一直看着的。 多年前,自己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一步的,只是想不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然……不为晚。 根本不晚。 丽姑娘! 当年她所托,自己还牢记在心。 如今,自己可以无愧当初的托福。 天明不仅好好的在诸夏过活着。 还遇到召水这样的一个孩子。 丽姑娘,是见过召水的,她也是喜欢召水的。 召水和天明走到这一步,她肯定是无比希望的,如若她看到这一幕,也会无比心悦的。 天明的一些事情。 召水的一些事情。 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一些事情,只是,在眼前之事跟前,那些事都要暂时靠后一些。 就是那些事情的正主还活着,也绝对希望如此的。 姬水。 燕丹。 他肯定希望见到这一幕,召水,以后会有天明好好看护着,诸夏间,召水一定会很好很好的。 他肯定安心的。 荆轲侠士,韩申侠士。 他们也肯定希望看到天明有这一日。 自己和飞雪,更是如此。 如若其他一些碰到知道,肯定也会无比欢喜的。 那一点,自己无比肯定。 召水的心结! 有天明在身边,自己也相信,早晚就会打开的,期时,召水踏足玄关不会有艰难。 天明,也可以从容踏出那一步,那一步……天明数年前,乃至于很早就可以踏出的。 为了召水,他一直等待着。 自己! 都是知道的。 “嘻嘻,母亲,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生孩子,那我……要成姑姑了吗?” “嘻嘻,我要成姑姑了?” “天明兄长,你们要快些生啊。” “……” 明眸皓齿,毓秀灵巧,身着彩绣明丽的小裙子,梳着动静跳跃的小辫子,婉儿小跑近前。 拉着天明兄长的手掌,不住摇晃着。 自己都听到了。 听到了。 父亲和母亲带着自己回来,看到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说着话,便是没有打扰。 想不到听到那件事。 嘻嘻,真有趣。 生孩子。 召水姐姐生孩子,自己就是姑姑了。 真好。 “婉儿!” “……” 召水实在是忍不住了。 婉儿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越来越该打了,横了身侧的天明师兄一眼,都怪他。 说什么……孩子的事情。 自己! 自己都没答应的。 真是的。 天明师兄也是该打。 挣脱天明师兄的怀抱,伸手将婉儿揽入怀中,抬手在小丫头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就知道瞎说,就知道乱说。 “嘻嘻,召水姐姐你羞了,你羞了。” “母亲说你和天明兄长生孩子是早晚的事情,生孩子要十个月,十个月后,我就要成姑姑了吗?” “……” 不疼。 召水姐姐打的不疼。 纵如此,婉儿还是忍不住捂着小屁股,扭着小身子,不断躲闪着,召水姐姐的脸好红的。 肯定羞了。 “让你再说。” “……” 召水直接将小丫头的嘴巴捂住。 这下……耳边清静了。 小丫头。 就会乱说。 什么十个月。 什么成为姑姑! 怎么就不知道羞呢? “残剑大侠,刚才入海可有所得?” “……” 听着召水和婉儿的嬉笑之言,天明也是面上多乐然,伸手抓了抓脑袋,十个月后成为姑姑? 婉儿想的倒是远。 自己……还没有想到那一步呢。 不过。 十个月后? 是否有些快了? 待濮阳的事情大体安定下来,再来十个月?似乎不错。 近前两步,看向残剑大侠二人,瞧着飞雪女侠手中拎着的一个牛皮袋子,不由好奇。 “有所得,所得不为多。” “取了一株看上去不错的珊瑚,过几日就可看清楚大致形体了。” “珍珠,找了数十个蚌类,也只开出了两颗珍珠,都不算大,和召水送给婉儿的那几颗相比,远远不如。” “不过,有几颗宝石看着还行,是我潜入海底找寻的,否则,还不好察觉。” “海底,太黑了一些。” “以我之力,加持婉儿身上,难以长久。” “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手段,实在是通玄,深海之地,光明之域,寻找宝物,轻而易举。” “……” “天明,今儿是否前往东鯷夷洲瞧瞧?” “那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论大小,箕子朝鲜和东鯷夷洲相仿,也许箕子朝鲜大一些。” “但,东鯷夷洲也有它的好处!” “……” 第三一五零章 六盘地宫(求票票) 海中的确有宝物。 很多很多的宝物。 陆地上难得一见的珍稀珊瑚之物,海域之中,数不胜数,因婉儿的缘故,从海域中得了许多珊瑚。 看上去,还都是不错的。 珍珠之物。 海域中倒是有,也是太罕见了一些。 就算可以找到一些珍珠,那些珍珠的质地也多寻常,鲜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 不过,飞雪对那些珍珠无所谓,珍珠磨成粉,添为脂粉之物中,效用还是不错的。 还有一些海域中冲刷不知多少年份的五金矿石,还有一些宝石之物,还有一些渔船难以捕捞的罕见鱼儿。 …… …… 海域,宝物无尽。 离开近海,宝物更多。 相对,也较难寻找一些。 玄关层次虽强,在海域之中,也难以下潜很深很深的地步,潜入越深,对于真元的消耗越大。 灵觉也会受到很强的压制。 保不齐,还会遇到一些海域中的强大异兽。 召水她们当初登临蜃楼前往海域之时,曾说道许多事情。 天宗玄清子带着她们在海域纵横,都能深入海底,领域加持,入目皆是大光明,寻找宝物,轻而易举。 那般手段,自己做不到。 残剑觉得就算自己的修行再强横十倍以上,估计也难。 百家传闻,玄清子的修行登峰造极,功参造化,比肩一位位最顶尖的百家先贤。 非为虚妄。 入海域。 空手而归,可不是好事,只要不嫌弃,寻常一些的好东西,随意所得,瞧着不远处玩闹的召水二人。 残剑简单一语,继而,抬手指了指一处。 ——东鯷夷洲! 也是数百年来,齐鲁、吴越之地流传的岛夷之地。 那是一处同南海郡隔海相望的岛屿之地。 从陆丰这里前往东鯷夷洲,直直前往,有近千里的距离,如若从闽中郡等地前往,则只有五百里左右,相对距离短了不少。 那里! 自己和飞雪师妹探寻南海之地的时候,去过那里数次,所见多蛮荒,虽有人,不为多。 观其风华,很像上古乃至于三代岁月的痕迹。 而且,一些痕迹和诸夏相仿,一些陶器、简单的青铜器也有存在,只是……太像一二十年前的江南、岭南百越之地一样。 甚至于还不如百越之地。 天明! 前段时间,也去过一次,没有多停留,只是看了一个大概。 这两日,也有说着要再去瞧瞧。 东鯷夷洲! 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处寻常地方,对另外一些人就不一定了,尤其随着一些消息传来,对一些人更不一样了! “东鯷夷洲!” “那里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安稳的。” “……” 拎着手中的牛皮袋子,飞雪也是轻轻一语。 东鯷夷洲! 岛夷之地。 昔年在书馆的时候,也有看到过它的记载,只是没有在意,毕竟……海上的岛屿太多太多。 单单数年来,自己和残剑师兄南海所见的岛屿都数不胜数。 当然。 岛屿虽多,很大的不显。 岛夷之地,无疑是东南之地距离诸夏最近的一处大岛屿了,虽不如南海郡大,也差不多有南海郡的一半大。 那已经很了不得了。 箕子朝鲜也就差不多那么大。 和残剑师兄南海游玩,发现岛夷之地,巡视了一些地方,地形地势还行,中间较高,四周平坦,适合耕种的地方很多。 关键! 可以种植江南那种一岁两三熟的谷物,这一点,非箕子朝鲜可比。 天候,更非箕子朝鲜可比。 矿藏之物,应该也有。 再加上相聚陆地最近也有五百里以上,大体还是安全的。 安全! 不是对她们的,岛夷之地看着不错,不是自己和残剑师兄去居住,也不是天明要去居住。 而是……另外一些人! 箕子朝鲜。 诸夏之事多变。 咸阳那里的消息时不时飘来,箕子朝鲜的消息也有传来。 关中之地,冰雹天候,狂风暴雪降临,一时成灾,一些人趁机在关中之地生乱。 嬴政有怒。 箕子朝鲜更加危局。 原本只是燕地的叶腾准备对箕子朝鲜下手,这一次……箕子朝鲜怕是艰难,很可能被秦国直接抹去。 “今儿,时间还早,若可……去瞧瞧也好。” “……” 天明轻叹。 眺望东鯷夷洲所在的方位,微微颔首。 “比起东鯷夷洲,其实象郡外缴之地也不错。” “那里的范围更大,比南海郡还要大,唯有地形地势多复杂了一些,这一点和东鯷夷洲相仿。” “江南眼下并不准备对那里多有动作,还是休养生息为上。” “……” 残剑抬手指向另外一个方向,是象郡以南的一处海岛,很大很大的海岛,比东鯷夷洲还要大的海岛。 上面的人不少。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天明,项氏一族他们是否愿意前往未可知。” “说不得,他们可以将箕子朝鲜守住。” “……” 无论东鯷夷洲,还是象郡外缴之地。 都是天明所想为项氏一族他们所用。 关中、箕子朝鲜之地的消息汇聚一处,秦国要将箕子朝鲜抹去的意思不难猜。 真要将箕子朝鲜抹去,那里的人……都会艰难。 离开箕子朝鲜,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个选择。 前往塞外极北苦寒之地,或是从箕子朝鲜南下,前往辰国部族之地,前往另外一些可能安全的地方。 天明。 则是为他们选了一处。 东鯷夷洲。 此事! 可行。 飞雪觉得可行。 就是有些太早了一些,箕子朝鲜的事情现在还没发生呢,如若箕子朝鲜守住了,天明和他们所想都是无用功。 箕子朝鲜。 除了天明相熟的项氏一族外,自己和残剑也有相熟的不少人在箕子朝鲜,那些人的力量还是不错的。 “难以守住!” “就算守住,也会耗费极大的代价。” “对于那些人而言,估计也会选择离开箕子朝鲜。” “秦国可去一次,就可去第二次。” “象郡外缴之地,东鯷夷洲之地,他们若是真的前往,怕是也难长久。” “……” 守住? 自是有那个可能性。 看向师妹,残剑也是不自一叹。 箕子朝鲜的人,大都是对秦国统御诸夏不满的人,算起来,已经十多年了。 十多年的时间。 他们还在。 箕子朝鲜还在。 山东诸地,一些人还在。 秦国统御诸夏,这些年来,总体还是不错的,真要再起乱象,战事再起,对很多人都非好事。 人,皆有脚踏之地。 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东西,所想的东西不一样。 自己,也劝说不了他们。 他们,也一直在等待机会,希望可以找回当年所拥有的一切荣耀富贵,希望回到以前。 真的可以回到以前? 有秦国的先例在前,那些人可以觉得回到以前? 又有强力之人,想要一天下大事,战事不断,死伤无数,重复箕子朝鲜的事情? 如若有成,再次重复? 周而复始,一次接着一次! 箕子朝鲜,那些人的力量合在一处,大体可以拦阻秦国的力量,也只是可以拦阻。 真要拦阻,耗费的代价不可数。 等待他们的,只有离开。 前往何处? 东鯷夷洲? 象郡外缴? 那些地方距离诸夏都不远,秦国也能派出力量前往,等时机一到,那些地方又该如何? “尽人事,听天命!” “残剑大侠,你们无需思忖太多。” 天明笑道。 倘若昊天之下,注定少羽他们无所得,那么,会有昭示的,东鯷夷洲是一个不错的暂留之地。 当然。 不知少羽他们是否接受。 箕子朝鲜,那里的情形不太好。 自己就要离开陆丰了。 有所想,有所为。 也是一份礼物。 少羽。 当初曾说着自己离开江南之前,他一定会来的,以箕子朝鲜的局势,前来有些难。 不过,接下来有的是机会。 ****** “前面就是地宫了。” “叔父,北地郡这里的秦人,和关中的秦人相比,日子……的确差了不少。” “在泾水两岸的还好一些,其它地方就差很多了。” “这里的酒楼酒肆……饭菜太差了。” “我觉我做的都比他们好吃。” “……” 天水。 在陇西郡。 六盘之地,在陇西郡以北的北地郡。 原本的计划是沿着渭水朔游而上,先前往天水,看一看天水城,其后不过三四日,有消息自咸阳传来。 关中以北的郑国渠之地,有人蓄意破坏。 更为准备在泾水上游为损毁河道。 陛下的文书也有传来,所言让自己在泾水之地走一走,简单查探一番,是以,北上泾水之地。 查探! 有附近所属的县域之人,还有影密卫的一些人。 的确有那个传闻,人……也抓了一些,焰灵手痒,阳滋她们意动,亲自出手,抓了一些人,事情就大体了结。 破坏郑国渠。 心思不小。 可惜,选的时间不太对,若是在春夏之时破坏郑国渠,危害就大了,这个时候对郑国渠、泾水下手,无太大作用。 也非小事。 春日不远,泾水河道要上涨,真的有碍,两岸秦人庶民百姓会遭殃,无事为上。 将事情大致处理完,只得先行前往计划中六盘之地,前往那处地宫,探寻长生殿的下落。 行过平凉、泾阳、鸡头山之地,六盘区域内的地宫就在眼前了。 跨乘高头骏马,手持千里镜,端量四周,阳滋小嘴不停地说着一件件大小事情。 “这里已经不错了。” “如果依山旁水的秦人过活都寻常,那么,诸夏间,没有那般地利的庶民,就更差了。” “吃食!” “吃食之道看着简单,一些地方没有流入崭新的做法,味道自然一般,总归……时间太短。” “帝国一天下的时间太短。” “若是再有十年、二十年,当不一样。” “一天下岁月,帝国从诸郡之地征调大量的民力、物力,那些人想要过活好一些,都难。” “天下初定,庶民安息,赋税少了一些,日子已经好转不少。” “北地郡同陇西相比,山水优盛逊色。” “……” 一晃十余日过去。 时间过的很快。 一路走走停停,此刻就快到六盘山的那处地宫了,从一路所得消息来看,因地宫之故,附近都因此出现两个不小的集镇,还有一些偏远的村落。 每一日,都有不少人远来,前往地宫。 地宫。 一开始还有官府的人守护着,后来,便是撤去了。 阳滋所言近日来所观的秦人日子寻常,那……是正常的。 阳滋是拿关中的秦人与之相比,此间自然寻常,就是拿山东许多地方同关中相比,也是寻常。 关中。 道路纵横,百业亨通,好处自然没得说。 北地郡。 道路不显,百业往来商贾不为多,好处自然也不多,这里的秦人日子想要同关中一样。 很难。 除非,帝国愿意花费力气再北地郡。 而那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相对北地郡,将力量落在陇西郡,所得好处会高出数倍以上。 陇西地利,直接勾连西域商道。 北地郡! 地势太不好了。 泾水算是北地郡最大的一条河流了,从固原所在的秦国旧长城一线向西,那里山脉纵横,地势交错,一直到大河之地,都没有什么山水俱佳之所。 若非从朝那、泾阳、泾源之地开辟向陇西的要道,北地郡更难了。 陇西郡和北地郡相比,就是两位修行资质不一样的嗅着,陇西郡为上等的资质,北地郡顶多中等、中下等的资质。 江南诸郡也是一样。 虽有心让诸郡之地都繁盛起来,也都投入差不多的力量,收获的结果……截然不同。 “将四方居开到这里,肯定不赚钱。” “嗯。” “不赚钱,看来……当开一个。” “河上,这件事交给你了,算是本公主交给你的一件历练之事。” “有不懂的,问曦儿就好了。” “……” 叔父所言的道理,阳滋都明白。 还是觉得北地郡太差了一些。 数年来,自己在诸夏游玩,北地郡来的都屈指可数,实在是没啥好玩的,山山水水看多了,就无趣了。 一些大的城池,北地郡又屈指可数。 吃的东西,很是一般。 昨儿在一个酒肆停留,吃食都难以下咽,也就勉强动了几筷子,喝了一点点酒水。 比起焰灵姑娘的手艺相差太远太原。 比起河上,也是远远不如。 河上! 三日之前从咸阳离开,追到这里的。 河上和芈心倒是闲逛时间不短,不仅在咸阳一块游玩数日,将芈心送回甄城后,河上又停留了两三日。 还真是清闲! 既如此,该做一些事情忙碌忙碌。 不赚钱的地方,四方居可以来。 当初立下四方居,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花钱,不然,自己的钱真不知道该怎么花完了。 要在泾阳、固原那些地方好好立下四方居,赚不赚钱另说,可以花钱就行了。 再有! 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 四方居来了,也能改善改善他们的口味! 第三一五一章 绝不走空(求票票) “……” 手握缰绳,足踏脚蹬,骑乘在一匹毛发褐色的马儿身上,听着某人所言,河上默默无言。 这两日……阳滋公主针对自己吧? 都吩咐自己不下于十件事情了吧? 历练自己? 让自己抓鱼去历练? 让自己去采集一些可用的食材去历练? 让自己去偷两只羊历练? …… 现在。 又来了一个历练? 四方居? 在这里开立一处四方居? 这……。 这也是历练吗? 四方居有的是人手,财力也是不缺?用得着自己历练?需要自己在四方居历练? 在四方居做菜? 历练? “……” “河上,你怎么不应下?有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的,让我们听一听的?” “……” 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 阳滋晃了晃脑袋,美眸亮光一闪,落于后方不远处的一人身上,再次给于提点着。 “嘻嘻,河上,你有意见吗?” “……” 曦儿抿着小嘴,盈笑乐然。 河上又多了一件历练之事! 阳滋姐姐的点子还真多! “……” “没!” “没有!” “没有意见!” 河上甚为无奈。 意见? 如何有意见? 如何没有意见? 似乎。 有意见也是无用,说不定,有意见之后,还会再多几件历练之事,阳滋公主……就是太闲了。 太闲了。 咸阳宫内,丽夫人常常将阳滋公主收拾一顿,好好的揍一顿,也完全不是没有理由的。 “嘻嘻,河上师兄,你接下来的事情好多呢?” “阳滋姐姐说了,晚上你要单独烤两只羊呢!” “还有要将羊头做的很好吃很好吃。” “还有要学会五雷化极手,还有天意四象诀的火象,将来给我们打造一柄柄兵刃呢。” “……” 灵儿已然开始数着河上接下来要历练的一些事情,还真不少,要说很难……不至于! 很简单? 也不是。 反正事情很多很多。 “……” “河上,不要觉得事情多。” “你是叔父的大弟子。” “叔父将来的威名可都是要落在你身上的,现在多一些历练,将来用得上。” “再说了,紫府山那里……将来也需要你的。” “好好历练。” “将来帝国之内,也有你河上大师的名号。” “越是小的事情,越是看着简单的事情,越是看着动动手就可以做好的事情,往往越是不容易做好。” “这可是本公主的经验之谈。” “……” 阳滋细细给于解释着,很有耐心的给于教导指点着,很是谆谆教导的模样。 俏脸上满是感慨。 “姐姐说的真好。” “说的真好。” “母亲也经常那样说呢。” “……” 月裳很是点着小脑袋,双手不住拍合着,双眸满是崇拜的看向姐姐,阳滋姐姐不愧是阳滋姐姐。 说的好有道理。 母亲也那样说过呢。 “母亲也那样说过呢。” 巧儿也附和着点点头。 “……” 河上觉得现在自己不想要说话。 “阳滋姐姐好厉害。” “阳滋姐姐,待会咱们去地宫,一定可以将那个什么……长生殿找出来。” “一定可以找到许多好宝贝的。” “……” 缺儿也是一语,阳滋姐姐懂的道理真多,说的也好友道理,比母亲她们说的还有道理。 “长生殿。” “必须可以找到!” 阳滋以为然。 既然来了,就是找宝贝的,空手而归?不存在! 隐匿起来? 只要还在六盘之地,只要还在诸夏间,早晚将它找到,早晚将长生殿的宝贝全部弄出来。 绝不辜负广成子留下宝藏的心思! “……” “这里的确繁闹很多很多。” “先前来这里,都是凌虚御风,直接就到了,并未细细查看四周方圆的模样。” “当初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很是荒芜。” “道路都没有,人影也看不到。” “如今都有数条专门的大小道路出现了,山地的灌木丛林也都全部清理掉了。” “集镇左右分部,零散村落傍水而居。” “地宫。” “因地宫而存在,如今此地也开辟不少田亩,那片山地似乎种上了果树,像梨树的枝干。” “……” 听着阳滋她们一个个小家伙的话语,雪儿掩嘴轻笑,一路上,有这些小家伙的存在,还真是不孤单。 还真是多欢乐。 河上! 好吧。 如阳滋公主所言,对他还是一次次的历练。 别的不说。 单单心境上,就是不小的磨炼,还是有些进益的。 至于一个个小家伙,现在自己是真心理解丽夫人为何要经常揍阳滋了,一个个小家伙都开始跟着阳滋东跑西跑了。 连先前话语不多,不为十分亲近的缺儿、冲儿他们也都卷入其中了。 月裳公主! 这次若回咸阳城,似乎两个人都得挨揍吧? 以丽夫人的性子,阳滋挨揍可能还要多一些。 巧儿! 自己的小丫头,自己现在是每天都想要揍她,越来越顽皮了,现在都这样了,再等几年? 真要管不住了? 幸而,还有公子在。 否则,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小丫头如今对于挨揍都习惯了。 更令人想要揍她! 一个个小家伙这一次跨马出咸阳,行走关中,进入北地郡,也是第一次的经历。 还是很有精气神的。 这里! 自己最为熟悉了。 当初就是自己和晓梦率先来这里的,也是在前面的地宫中,晓梦得到紫青双剑。 内蕴无上剑道秘藏! 《长生诀》! 晓梦也可以得到,只能选择其一。 晓梦选择了紫青双剑。 自是入心的选择。 逍遥子和墨家的一些人,当初也出现在这里,逍遥子得了好处,应该不多。 自己所得,也是不多。 那些好处,都不足以助力自己的修行。 后来,和焰灵姐姐她们也来了数次,将地宫内外都搜寻了一番,还深入地下数十丈的区域搜寻。 方圆数十里之地,也有搜寻。 …… 皆无所得。 那时,搜寻的目标都放在地宫和大地上下的万物,此间渐渐成型的村镇……没有落下太多视线。 现在。 不一样的感觉。 地宫! 十二处地宫。 九黎蚩尤留下的十二处地宫,出现的时候,诸夏震动,地宫内的好处也造就不少玄关存在。 刻印其上的战神图,也令一些人受益。 令牌! 耗费许多代价,耗费不少时间。 全部弄到手了。 也得知十二块令牌的玄妙。 只待总督府的那只食铁兽将十二种手段习练完毕,便可准备开启战神殿了。 便可一窥战神殿的真容! 长生殿! 广成子留下的传承之地。 契入蚩尤的地宫之中,多为奇妙,隐藏的也格外太深了一些,都找了数次,还是无所得。 以晓梦踏足合道万物境界的手段,加持掌握的三术河图妙法,也是无所得。 公子! 这一次也来了,希望可以找到长生殿。 “长生殿!” “广成子!” “《长生诀》……我也有所参悟,所得有限,不合我所修。” “……” 纪嫣然眺望远处依稀已然可见的地宫所在,长生殿……自然好奇,更别说还是上古奇人广成子留下的。 《长生诀》! 是其人留下的修行之法。 元姆她们族中也有《长生诀》,惜哉,只是残卷,纵如此,也是难以参悟和修行。 根据焰灵姑娘她们所言,结合元姆她们一族留下的秘卷记载,《长生诀》……不同的人修行会有不同所得。 残卷的《长生诀》。 自己所得点点,已感其精妙绝伦,不在自己所掌握的任何真法之下,化入己身修行? 又不太合适。 亦或者,自己还没有从其中参悟出真正适合自己的。 无论如何,对于《长生诀》也非渴求,自己现在的修行,已经足够了,有郡侯指点,再加上智者一脉多年来的底蕴。 合道就在眼前。 合道之后的修行。 也从元姆一族有所得,总督府也有道藏可以参悟。 合道之后的修行,没有定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身的道理,自己的路……早就有了。 碍于机缘,不得进益。 合道之后,阴阳归一! 倘若得见真正的《长生诀》,说不定会有所得。 “《长生诀》!” “天长地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无私,成其私。” “不争,大争!” “广成子的道,道家祖师将其走通了,又……不太一样。” “……” 白芊红也是一语落下。 总督府内的真法万千,齐肩《长生诀》的都有一些,尽管都是残卷,也足够了。 《长生诀》! 就算真的有人可以修炼,修炼出来的长生诀,也会和广成子的《长生诀》不一样。 广成子的道,在道家祖师留下的经文中有提及,道……一直存在,广成子没有踏过去。 道家祖师。 身融万物了。 广成子是奇人! 道家祖师……更是奇人中的奇人! “《长生诀》!” “修炼之后,不能有血脉子嗣,还是有些小小遗憾的。” “若是没有那个缺点,《长生诀》是否就真的圆满了?” “说不定,广成子也能成就玉虚境界!” “……” 《长生诀》是精妙,云舒对其没有太大的兴趣,总督府中的其余真法很多很多,都可以选择。 公子说过,修炼《长生诀》需要机缘。 比起道家修行更甚的机缘。 强行修炼《长生诀》,还不如修炼其余的寻常真法,尤其……修炼《长生诀》后,精气内敛,不能落于血脉子嗣。 这就……不太好了。 真有机缘之人,也不一定会选择修炼。 嗯。 先诞下子嗣血脉,再修炼? 倒是一个法子,就是……先天元阳散去,修行起来不如真正的纯元纯净,想来《长生诀》有法子解决吧? “有这个可能!” “本姑娘觉广成子后来同九天玄女、九幽素女、容成子他们那些人精研性命一体的房中妙法。” “可能就是想要弥补那一点。” “人皇后来走性命一体有所得,据记载,也是广成子指点的,他在那一道上的造诣也很高。” “反倒他自己留下的《长生诀》不能落下血脉子嗣!” “……” 焰灵姬轻抚颈间秀发,《长生诀》不适合自己修炼,但……天魔宗还是需要的。 前提,可以找到。 多一卷真法,总比少一卷好。 上古岁月留存下来的典籍中,广成子之名出现很多,因人皇之故,更加传扬了。 总督府珍藏的性命一体修行诸法,七成以上都有广成子参与的痕迹,三代岁月以来,都没有什么更改。 那些法子。 现在还能够。 好处很多。 “焰灵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纪嫣然含笑应之。 无论是否为真,猜测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痕迹的,也可能她们想差了,也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 …… “叔父,都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有一些人往来这里。” “游侠?” “帝国颁布的有禁武令吧?” “……” 山地起伏所在,一些区域看着很近,真要走起来,真要到达……还真要花费不短时间。 望山跑死马! 大半个时辰过去。 地宫所在的一处山地出现在眼前。 手持千里镜,看向地宫所在,看向地宫左右所在,又放下千里镜瞧着前方十丈开外的两个人。 两个年岁不小的人,看上去都三四十的模样,观其衣着,和普通的老秦人没啥区别,粗麻布衣,色泽浅淡,梳着秦人常见的木髻。 游侠? 看着像秦人,他们的步伐不太像,明显是练过一些步法的人,行走诸夏多年,这一点还是可以辨识的。 “那……我等今儿为何来这里了?” “……” “禁武令,这些人安安分分的,禁武令于他们如不存在。” “走吧。” “这里地处偏远,官府之力难达,北地郡又因当年义渠国的缘故,这里的尚武之风很重。” “出现一些游侠不算什么。” “……” 时隔多年,还有人来这里。 原因为何? 很简单。 游侠? 对地宫感兴趣的,游侠比较多,对普通人……一般般,没有宝物的存在,地宫空荡荡的,和秦人的地窖相仿了。 也就是大百倍以上的地窖。 从咸阳出发,如今终于到达这处地宫跟前了,真空笼罩,神通运转,紫眸催动,洞彻眼前种种。 数息之后,摇摇头,拍了拍怀中不安分的小丫头,马儿继续向前行进。 “他们也是来寻找宝物的?” “好吧。” “许多人前往地宫,想来都想着自身定有机缘,定然可以寻找到一些特别之物。” “嘿嘿,叔父,我就有那种感觉。” “尽管大多数都是成空,还是有所得的。” “这一次……,嗯,曦儿,你推演推演,看看咱们的运道如何?” “……” 阳滋嘻嘻一笑,是自己多问了。 和叔父一行人来这里,是来找好东西的,这里的一些人……也是一样的目的? 错不了。 那种感觉,自己有过的,他们肯定也有。 所不同。 他们的运气一般般,离开之后,双手空空,自己……就好了许多! 第三一五二章 吃土喝汤(求票票) 「唔……,推演?」 「……」 曦儿点点头。 推演推演自然没有什么,母亲归来,父亲也在咸阳,自己的修行近来进益很快。 占星律的修行也很顺利。 很难的事情不好说,单单福祸运道简单之事……还是容易的,还是准确的。 心有所感,双手掐动阴阳道印,承天星,中元势,踏后土,一元相合,淡淡的紫光自双手漫出,澄澈双眸深处涌动漫天星光。 「曦儿姐姐真厉害,那种手段,我就不会。」 「莫负姐姐会。」 「……」 巧儿羡慕的清脆声音流出。 曦儿姐姐会阴阳家的占星律,父亲也有传授她们合适的三术之法,她们也都有修行。 就是修行的禀赋不一样。 自己没啥感觉。 灵儿姐姐她们也是的。 莫负姐姐很有天赋,对于三术已经入门了,河上师兄也很好,这种手段趋利避害很好。 寻找宝物? 也不错。 就是……就是施展的时候,对于三元损耗强弱不一,推演的事情比较晦涩艰难,损耗就很大。 「三术河图,非寻常人可以修行。」 「因术者一脉的缘故,我脉也有一些占星律的传承,不为精深,却也够用。」 「后来,师尊邹衍想要将那些手段简化,让寻常智者一脉的人也可以修行。」 「奈何,还没等到那一步,师尊就去了。」 「近些年来,我修炼那些手段相对顺利,一时间,忘了那件事,然……将通达昊天的手段极尽简化,似乎……有些难!」 「郡侯在河图一道已入巅峰,以郡侯之力,创出一些适合灵觉相对寻常之人的修行之法,不知是否有难?」 「……」 曦儿! 阴阳东君的弟子,郡侯的女儿。 资质奇高! 灵觉也是先天强大。 观其所修占星律,已然入了门道,些许玄妙可以施展,当年自己在她那个层次,还不足以做到。 有传承之故。 也有资质之故。 自己的先天灵觉也不弱,智者一脉传承的残缺占星律,自己将其修炼完毕了,还是受益的。 观曦儿熟练的施展占星律,那个丫头不仅入门了,还有一定造诣了,有东君和郡侯指点,也当如此。 不过! 占星律的修行,三术河图的修行,的确是看天赋的。 一般而言,先天灵觉越强,越是可以掌握那种玄妙的手段,晓梦的弟子许莫负……就天生适合修行。 三术都有掌握。 造诣不浅,只怕同自己相比都不逊色,顶多在一些事情上的推演力量强弱而已。 阳滋公主,灵觉稍弱,再加上性情难入清静,对于占星律略有艰难,其余孩子……也有些难。 创法! 师尊邹衍当年道理初成,也有修行占星律,觉其难,想要将其简化,事未成,人先去。 那件事就搁置了。 自己因修行顺利,也多有忘记那件事。 今儿,又想起来了。 如若可以将占星律简化的普通人也能修行就好了,就算不能所有人都修行,将修行的门槛降低……也是好的。 三术河图之法,虽然于攻伐助力不为大,在另外的一些事情上,好处多多。 以郡侯此刻的修行,若是有心,应……不难吧? 「公子,嫣然姑娘所言,不无道理。」 「三术通玄,命相问卜,吉凶祸福,趋利避害,如若一个个小家伙也能掌握那些手段,不说很精通,也能受益。」 「将来行走诸夏,也有些好处。」 「……」 雪眸生辉,雪儿意动。 曦儿施展的占星律,很纯熟,可见曦儿的修行资质,而公子膝下的其它小家伙,却……难以修行。 那门手段,不修行,于修行没有太大的损碍,修行了,好处还是不少的。 「本姑娘觉得可行。」 「本姑娘对三术之法,就没有什么天赋,如今也就只能强行修行一些,好像用处也不大。」 「合道境界,真空入微,一些事情,灵觉也能有感。」 「那些小家伙……,公子,您接下来抽一点点时间,将三术之法简化简化如何?」 「……」 焰灵姬很是认可。 自己的资质也不差,就是对三术修行没啥很好的天赋,是以,也没有花费过多的时间修行。 随着修行提高,三术的一些妙处,也能勉强修行,修炼成晓梦那样,就不想了。 晓梦! 千年以来,也就她一个吧? 公子自然例外。 嫣然所语,很是可行,公子的修行,做到不难,说着,拍了拍身下的马儿,靠近公子。 「简化三术河图之法。」 「倒是不难。」 「简化之后,适合修炼的人会多一些,也只是会多一些。」 「该有的难度,还是有的。」 「原本不为适合修炼三术河图之法的,可以勉强修行,要说同真正有禀赋的人一样,也是很难。」 「大体,可如你们的心意,简单的手段掌握不难。」 「……」 「巧儿她们渡过陨灵果,灵觉有长,若是专心修炼三术之法,也能有所成,接下来修行简化之法,会便利一些。」 「……」 握着怀中小丫头的小手,年岁不大,小手还有一些肉嘟嘟的感觉,嫣然她们的言语,自然听到。 将三术河图之法简化,让更多人可以修炼。 不难。 只不过。 简化归于简化,欲要所有人都适合修行,也是做不到的。 那是一门修炼起来本就艰难的道理,就算再简化,灵觉寻常的人,也修炼不了。 大体! 先前可以修炼三术河图之法的人,需要灵觉上上的资质,接下来上等乃至于中上就可以接触了。 没有那个禀赋,只有靠修行的不住提升,不住的壮大灵觉,如焰灵那般,强行修炼,也会有所得。 只是! 于其花费时间在那上面,还不如归于本身修行。 道! 是想通的。 诸子百家的道理,修炼到一定层次,融入真幻之后,都有三术河图的一丝丝玄妙。 是道理自生的。 当然。 玄关之下,可以修行,行走诸夏江湖,好处自然没得说,那也是雪儿她们所期望的。 「曦儿,有结果了?」 「……」 嫣然姑娘她们说着要请叔父简化占星律那等手段的修行难度,这个……阳滋双手赞成。 等叔父简化好了,自己再好好修行。 不着急。 着什么急? 反正,身边有曦儿,曦儿还是颇为能干的。 瞧着曦儿散去占星律的异象,内力归元,靠近一些,直接询问。 「曦儿姐姐,怎么样?」 「……」 冲儿骑着马儿也靠近。 「根据我的推演,此行,会有一些收获,但……又非很大的收获。」 「更深的,就艰难了。」 「除非损耗本源,窥得答案。」 「……」 浅浅的舒缓一口气,体内玄功运转,自动恢复损耗的精气神,看向阳滋姐姐她们,没有迟疑,曦儿将所得道出。 「有收获?」 「不是很大的收获?」 「《长生诀》算不算很大的收获?」 「嗯,这么说……此行难以找到《长生诀》?不会吧,叔父都来了,长生殿还能隐藏?」 「……」 有收获? 会有什么收获? 找到长生殿,找到一些好东西? 《长生诀》绝对算很大的收获,找不到? 阳滋青眉挑动,目光落在就在身前不远处的地宫所在,曦儿的意思……《长生诀》大可能找不到? 曦儿推演是真的? 「推演!」 「那是对未来的一些窥测。」 「未来是变化的。」 「地宫之内是否所得,接下来就知道了。」 「……」 三术的推演,注定会存在?注定会发生?注定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不足够! 也非天道。 天道向来是难以窥测的。 周清语落,身下的马儿奔进速度快了一些。 「嗯?」 「嘻嘻,叔父,您是说……《长生诀》还是可能找到的?」 「……」 阳滋大悦。 「我是那个意思吗?」 「……」 周清扫了面上多欢欣之意的阳滋。 「嘻嘻,阳滋姐姐,父亲是说……待会咱们就知道结果了。」 父亲所言,曦儿明悟。 师尊也常说那些话。 天机可以窥探。 却不能将天机作为唯一。 道非一,天机如何为一? 刚才推演的结果显示,《长生诀》找到的希望不大,保不齐父亲就有手段可以将它找到。 …… …… 「地宫!」 「变成这般模样了。」 「……」 十二处地宫。 这里是其一。 距离地宫入口还有百丈有余,已然一片空旷无垠的场地,方圆一两百丈所属的茂密密林都消失不见了。 如同不毛之地? 有些像。 从地形地势来看,这里属于一处人迹罕至之地,现在……不算了,一眼扫过去,都有不少人在这里走动。 在地宫的入口进进出出。 「这里……怎么这么多洞了?」 「都是人挖出来的?」 「……」 阳滋也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地宫是什么模样,自然知道。 千里镜下,地宫在前方百丈开外,一处巨大的入口直入地下深处,那里才是地宫所在。 但是。 自己现在看到了什么,以地宫为中心,方圆一两百丈区域都被人砍伐了,还被人挖掘了。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口出现在大 地上。 有些洞口很大,径长足有丈许。 有些洞口径长仅仅数尺。 还有更小的。 马踏之地,方圆十丈都有两三个洞口,越是靠近地宫所在,洞口就越多,都能看到有人从洞口爬出。 也有人钻进去。 「公子,前不久我等前来这里,也被吓了一跳。」 「看来,寻宝之人的心思……很多。」 「……」 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四周葱绿一片,除了地宫的入口外,四周皆山地林木环绕。 一晃多年。 这里满目疮痍? 像! 破破烂烂的。 大地上满是一个个口子,都是被人挖掘出来的,所为目的是什么?自是不难猜。 也窥得那些人有心思。 这处地宫都如此,也可以想象诸夏其余地宫的下场,不会比这里差的。 「先前同宗全师兄行走诸夏的时候,也有见过其它的一些地宫,那些地宫也差不多这般。」 「根据传闻,好像是有一处地宫的旁边挖出好东西了,是一处数百年前的公侯墓穴。」 「里面的财货很多。」 「后来便是有传地宫所在,乃是上佳吉壤,宝物留存的最佳之地,一个个地洞就出现了。」 「地宫之内,更是……空无一物了。」 「什么都没有了,上古刻印的壁画没有了。」 「一些罕见的兽骨也都不见了。」 「撑起地宫的柱子,都丢了许多,夹杂五金之物残缺古物也都没了。」 「石台、石阶也都被搬走了。」 「同样的地洞也出现在地宫之内,有些地洞打的很深,就连地宫的土都有人要。」 「……」 眼前这一幕,河上算是熟悉。 亲眼见过类似的一幕,地宫内外上下,但凡可以被人拿走的全部不见了,以至于后来的人只能挖地洞,希望吉壤所在有好东西。 「土……都有人要?」 「诸夏间,遍地是土,要这里的土做什么?拿回去吃?还是做汤用?」 「……」 阳滋轻哼道。 那些人着实过分了。 太过分了! 好好的一处上古地宫被弄成这样?乱七八糟的,连地洞都被打出密密麻麻的。 真真是有毛病! 一个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找宝贝也不是这样找的吧! 「嘻嘻,拿土回去做汤?」 「可以喝吗?」 「……」 巧儿一乐。 「依从五行家、堪舆家等家的道理,这里的土……或许真的有用。」 「可以制作一些特别的砖石瓦块,可以制作一些吃食器皿之类,也可以用来搭建祭祀之地。」 「别的不说,同样的土,从咸阳宫挖出来的土可以在咸阳南市卖出价格,寻常地方的土,则无人问津!」 「道理也可以落在这上面。」 「郡侯,前面的地宫之内,好像真的空无一物了。」 「……」 纪嫣然也是微微一笑,凡所为,必然有一些特别的道理和缘由,阳滋公主戏言这些土一些人拿回去吃、做汤……也未必没有人施为。 可以解释的道理,自己都能说出来许多。 而且,也有很多人相信。 也有很多人愿意做! 「先去地宫里面瞧瞧吧。」 「……」 缰绳颤动,马儿自动近前。 真空之下,这里的一切纳入感知,大地脉络平稳有序,虚空内外,无华无间,并无紫府山那样的痕迹。 这里。 是一处很寻常的地方。 现在看来是那样的。 具体……要去地宫亲自走一走。 有些隐匿起来的手段很高明,越是以修行的手段去查探,越是无所得,如普通人去搜寻,反而会有收获。 嗯。 以这里这么多地洞来看,自己那个想法……大体不一样正确。 「父亲,我要下去!」 「我下去瞧瞧那些地洞有多深,那些人可真有能耐,挖了这么多洞,前些日子,阳滋姐姐带着我们去骊山的时候,许多人也在向地下挖深!」 「真该将这里挖洞的人全部派过去!」 「……」 免费阅读. 第三一五三章 地宫三载(求票票) 坐于父亲怀中,巧儿扭了扭身子,灵巧一跃,便是踏步在一处地洞边缘,还是一处径长超八尺的地洞。 稍稍向下一观……一眼入底,也就丈许之深。 那些人挖洞的本领还真不错,巧儿嘻嘻一笑,话语间,看向其余兄弟姊妹,她们也都一一下马了。 “灵儿姐姐,快看!” “这个洞比较深,我都看不到底,怕是有数丈之深,那些人挖出来估计都要耗费不小的精力。” “……” “这个地洞比较浅,就是看上去比较大,好端端的挖这么多地洞做什么,对了,这么多地洞,那些土呢?” “应该有好多好多吧?” “怎么都不见了,曦儿姐姐,难道那些人将土都搬走了?像嫣然姑娘说的,拿去售卖了?” “还是像阳滋姐姐说的,拿去做汤了?” “……” “拿去售卖?” “不好说,那些土还是有不少作用的,搭建房屋可以用到,修桥铺路也能用到。” “烧制一些砖瓦也有可能。” “……” “那里有一堆腌臜之物,真讨厌,都不知道清理的吗?” “……” “这里应该有好多好多大树的,现在都没了,那些树根都还在呢,马儿想要找点吃的,都不好找。” “说不定马儿不小心,都直接掉地洞里了。” “……” “……” 一个个小家伙,步履轻盈、蹦蹦跳跳……,没多时,一行人便行至地洞入口之前。 “地宫!” “多残破!” 立于地宫的入口前,尽管远远都能灵觉一览无遗,但……真正一观还是不一样的。 此刻。 地宫之内有十多个人,大多数都是有暇,还有两三位没什么修行在身的,纵有修行,也只是练气通脉、先天层次。 “这些阶梯都被人掀去一层。” “风雨之下,破破烂烂的,那些人也真是够了!” “……” 焰灵姬细细端量着,地宫入口,是有一层层高大的阶梯的,通过阶梯可以进入地宫之内。 当然。 通晓武艺,也无需那般麻烦。 记忆中,平整结识的一层层阶梯,已经破损不堪了,行走还可以行走,就是稍稍坎坷不少。 “再有数年,怕是地宫整个模样都要变了。” “……” 白芊红秀首摇摇。 “叔父,我们进去吧。” 阳滋当先一步,已然身入那坑坑洼洼的阶梯之上。 “嗯。” 周清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道道流光闪烁,诸人皆消失不见。 “呀!” “叔父,焰灵姑娘,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 叔父他们直接下去了? 阳滋立于一层阶梯上,曦儿她们也下去了,不由着急,嗔语一声,身形一跃,追了上去。 “地宫!” “这里好多木柱子,这里的气息好难闻啊。” “黑漆漆的。” “……” 入地宫。 所见皆昏暗模样,唯有一盏盏先到之人持火把在照耀各处,寻找想要的东西。 数息之后,灵儿捂着鼻子,很是摇摇头。 这里就是地宫的真容? 也太不堪了。 什么都看不到。 还真是脏臭。 临近还有一根根粗大的木柱子,看上去是木柱子,又好像是一棵树直接斩去弱小的枝干,直接搬到这里的。 撑起地宫? 防止地宫坍塌? “好臭啊!” “这里的气息好难闻!” “母亲,这里好臭啊!” “……” 巧儿等人也捂着小鼻子,尽可能的屏住呼吸,虽说看不到地宫远处的模样,大体借助深处那些人的火把,还是能够看到一二。 话语间,回首看向地宫入口。 那里好高好高,此刻宛若在枯井之底。 这就是名扬诸夏的一处地宫! 怎么和……和厕地差不多了? “这里……,好像有点乱!” “……” 河上轻抚颔下,灵觉席卷,洞悉一切,不由一笑。 只能说……地宫的吸引力太强了,引得很多人都觊觎其中的好处,无论什么,只要是地宫的,都是好处。 然! 一些人也太不讲究了。 里里外外乱七八糟的。 “这些树干支撑……怕是不足够。” “原本是一根根五金熔炼的柱子,看来也被人全部弄走了。” “也算他们用心,将一些合适的树干放在这里!” “……” “这里的气息的确不怎么好。” “一个个小家伙,学着适应,待会就好了。” “……” “地宫的地面都被刮去了一层,也有不少地洞。” “公子,这里可有长生殿的痕迹?” “……” 没有理会一个个小家伙的大惊小怪,这里只是脏乱了一些,还谈不上不能立足。 一个个小家伙将来离开总督府了,要面对的事情更为复杂了。 雪眸有动,这里的一切再次入目,前几日已经见过的,这次……和公子、小家伙们再次一观,仿佛有不一样的感觉。 “太黑了。” “看看本姑娘的手段!” “……” 焰灵姬悦然一笑,屈指一点,便是一道道赤焰光球出现,划过道道流光,纵横地宫各处。 宛若一颗颗灯笼,悬挂于地宫之顶,温和明亮之光交错,顷刻之间,整个地宫光亮如白昼,更甚外间。 一应诸般,更是清晰可见。 “……” “……” 突如其来,先一步持火把在地宫走动的人儿皆愣怔,视线有动,汇聚地宫阶梯之旁的一众人。 抬首看向头顶的一颗颗火球。 又看向手中的一根根火把。 玄关! 超凡脱俗! 绝对是那般手段! 当即,没有迟疑,握着手中的火把,彼此相视一眼,便是准备离去,万一一个不好,惹怒了玄关强者,命就不在了。 就算运气不错,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地宫。” “支撑不了多久。” “没有一根根五金柱子撑持,仅凭这些树干,不足用。” “大地脉络流转,每时每刻……这些树干都要承载千钧、万钧之力,树木难以同五金柱子相比。” “顶多三年!” “地宫就会塌陷。” “别处的地宫,想来也差不多。” “地宫!” “九黎当年立下十二处地宫,想来是传承之故。” “传承!” “那些《战神图》有些妙处,大都不和今日修行,非有一二特别之人可以修行。” “战神殿!” “才是真正的传承。” “长生殿!” “本侯这就推演一下。” “……” 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长生殿! 《长生诀》! 如今来了,自然要好好找一找。 光亮的地宫之内,如河上在外面说的一模一样,地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之地。 石壁上的壁画,都不存了,被人刮去了。 成堆的兽骨,也都不在了。 一根根五金柱子,也都不在了。 地面也和外面差不多,地洞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尽头的石台……已经统统不在了。 相连的密室之内,也是一样。 这里是地宫。 地宫的宝物,早早就没了,唯有剩下遍地狼藉,多年时间,不知多少人往来,总有一些人礼仪不足。 在这里胡乱为事,腌臜污秽一片。 真幻之下,拂手间,便是将那些气息化去。 踏步间,紫韵生辉,瞧着焰灵直接将地宫先前的那些人挪移出去,真元涌动,充斥于地宫各处。 一股有形无形的淡紫色光华从体表荡出,伴随漫天星河斗转,伴随四方星宿沉浮,伴随寰宇万化无间……。 周清步伐不停,在地宫之内,随意走动着。 “……” 见状! 雪儿等人不为打扰。 一个个小家伙也没有出声,父亲在搜寻长生殿的存在,要找那卷《长生诀》! 而且。 彼此间那种腌臜的气息,好像不存了。 稍稍呼吸一二,真的不在了,这……是好事,看来是父亲或者母亲她们出手了。 嘻嘻,估计她们也受不了这里的气息。 “这就是河图之法!” “……” 盯着郡侯此刻的动静。 不! 郡侯此刻也没有什么动静,或许只是一念之觉,便可演化河图之妙,真元通达,已经在推演长生殿了。 河图! 三术! 河图天生,发生三术。 典籍记载的河图之章,玄龟背驼的珍宝之物,只是昊天河图的一部分,以其为引,入河图纵深。 三术之法。 这些年来,也各有收集,都是残卷,内容也不多,总督府的道藏之中,对那些有记载。 自己也借阅一二,内容也是不多。 三术之法! 根据自己所知,与列之中,除却郡侯之外,唯有晓梦子兼修大成了,三术圆满,熔炼唯一。 便可引入河图之门,参悟真正的天衍之道。 真正的天机之法。 超越三术的天机之法! 晓梦子的弟子许莫负对于三术就很有造诣,自己的弟子,召水对占星律修行尚可。 紫阳也是尚可。 若说十分精通,不足够。 召水! 她们现在陆丰之地,不知心结是否化去,若然化去,玄关的障碍不足为大,伸手就可推开。 紫阳。 应该差不多了。 以其底蕴,原本不足以独自破开化神关卡,因仙山之故,得了机缘,得了好处。 只要积蓄足够,只要三元充沛,便可闭关突破,踏足玄关的可能很大,也许,会在召水之前踏足玄关。 召水! 希望她早早开悟。 郡侯。 郡侯此刻演化的河图异象愈发恢弘了,整个地宫各处都有虹光流淌,一道道神秘的纹理,一道道耀眼的光华,一道道玄奇的气机……。 嗡! 嗡! …… 语落,脚下的大地都微微颤动。 施施然。 弥漫整个地宫的星河斗转异象之中,自九幽之下升起灰蒙之色,承载天星轻灵。 “公子引动了这处地宫的大地脉络。” “……” 白芊红紫眸生辉,神通运转,尽可能窥探四周。 这门神通,公子有传授她们,只是她们修行的深浅不一样,晓梦修行最深,自己修炼的还行。 长生殿! 当初雪儿和晓梦在这处地宫触动长生殿,进入长生殿,非有承载之身,唯有亘古有存的大地脉络可为。 紫府山也是一样。 欲要寻找长生殿,的确需要探寻地宫十方区域的大地脉络,自己运转神通,洞察四方上下,好像……察不出什么有用的一样。 “晓梦,你可有所觉?” “……” 思绪有动,看向晓梦。 她已经踏足合道万物境界,三术混元,神通有成,公子又引动这里的大地脉络,晓梦应该看的比自己多些。 “大地脉络。” “堪舆家的许多传承,也和大地脉络有关。” “……” 纪嫣然颔首。 长生殿自上古传到现在,若是隐匿起来,非有阵法相融大地脉络,再加持别样之力。 脉络! 人有脉络,天地也有脉络,万物都有脉络。 洞悉之,便可领悟妙处。 堪舆家对于万物脉络精研专注,只是……数百年来的堪舆家也没有什么造诣极其高深的。 秦国那位智囊也只是不错。 “暂未所得。” 青衫银发,静立地宫,秀首时而有动,银眸有辉,看向地宫各处,这里……自己搜寻过,无所得。 师兄! 不知如何。 “河上,你也在施展手段吗?” “像模像样的,你发现什么异样了?发现长生殿了?” “……” 地宫之内的杂乱气息不在,取而代之是如外界山林中的清新之气一般,阳滋受用许多。 叔父。 正在施展手段推演长生殿的存在,整个地宫都异象升腾,叔父还真是修行通玄了。 自己! 就做不到,就不行了。 叔父。 应有所得。 一定会有所得。 叔父在推演,不好叨扰,没有出声,只是端量地宫各处,视线有动,落于一人身上。 河上。 他也在施展手段? “并无发现。” “这里……形势万变,我也难以所得。” “只是有感师尊施展河图妙法,引动所修。” “……” 看向阳滋公主,河上摇摇头。 双手浅浅的掐动印诀,体内真法运转,力量收敛,不为外泄,感触虚空无处不在的道韵,灵觉交感,便是所得。 难得机缘。 当然! 在三术之法有所悟,才会有所得,若是参悟不深,则看不出什么玄妙,强行参悟,还会有伤心神。 “哼!” “我还以为你有所得呢!” 阳滋横了某人一眼。 “……” 河上无言。 自己刚才就不该回应。 “嘻嘻,阳滋姐姐,父亲施展手段,地宫充盈三术玄机,你来感悟试一试,或许受益修行。” “莫负就在参悟了。” “……” 曦儿掩嘴轻笑。 父亲施展的手段自己看不懂,不妨碍自己可以感知这里的好处,河上肯定也察觉了。 莫负已经在闭目参解了。 阳滋姐姐对三术粗略知晓,感知不深,此刻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收敛三元,纯化精神,或可有得。 焰灵姑娘她们倒是没有参悟,想来不太需要? 或者觉得会打扰到父亲? 有可能! 如此,自己就……就不着急了,待在父亲身边,有的是机会,想来父亲推演长生殿很快就有结果了。 第三一五四章 鸿鹄当归(求票票) “三术玄机,那般手段还真需要天赋。” “我就不参悟了,还是等叔父将三术之法简化之后,我再修行试试,那样更快。” “这里破破烂烂的,啥也没有了。” “……” 对于修炼三术之法。 阳滋尝试过很多次,结果……不如预期,不是不能修行,而是修炼的相对缓慢许多。 师尊所言自己在占星律一道上的禀赋中等。 中等。 不高也不低,师尊之意,先天化神层次,自己修炼三术会有难题,会遇到颇多的晦涩之处。 待修行入玄关,高屋建瓴之下,许多三术手段,就轻松些了。 不着急。 有那个时间,精进修行更受益。 前来地宫,都还没四处瞧瞧呢,就地修行可不是自己的性子,焰灵姑娘的手段下,地宫一切可见。 极远处的地宫密室也一观。 定目而视,加持千里镜,里面也是和脚踏之地差不多,那些前来地宫的人也太讨厌了。 “嘻嘻,父亲先前带我们前往海域青龙一族的宝库之地,那里的宝物很多很多,里面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 “这里太空了。” “……” 灵儿觉这里没啥好看的。 也就地宫稍大了一些。 除了地宫,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异兽青龙!” “青龙异族的宝库。” “哼,接下来有机会,也让叔父带咱们再去瞧瞧,我都没去见识过。” “……” 阳滋伸手点了一下某个有些炫耀的小丫头,自己那几日在天宗,刚好错过了。 真是可惜。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异兽百族中的四大强力族群便在其中,青龙一族……自己还没有见过呢,更别说它们一族的宝库。 其余一些异兽种族,也没怎么看过。 不好。 不好。 有机会也要去瞧瞧。 “嗯。” 曦儿很是点点头。 自己也没有去过,也错过了。 自己也想要去见识见识的。 “接下来父皇要去江南巡视,咱们是不是有机会去五彩之凤那里瞧瞧?” “它那里应该也有不少宝物吧?” “……” 异兽青龙在海域之外,似乎有些远。 诸夏间比较近的,好像也就江南的一处异兽所居强大之地了,凤凰一族,五彩之凤的事情……师尊和她们说过的。 先前为父皇的伤势,需要用到五彩之凤的血。 阴阳家便是派人前往了。 五彩之凤! 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阳滋很是意动。 “听父亲说,五彩之凤有子嗣诞下,应该有小的异兽凤凰可以看到。” 盈儿也觉可以去瞧瞧。 “凤凰的血脉子嗣!” “要不……要出来怎么样?” “凤者五象,五彩之凤是其中之一,这个……有没有可能?若是跨乘凤凰,应该很好看吧?” “月裳,你说呢?” “……” 小凤凰? 刚诞生不久的小凤凰? 阳滋念头有动,看向还在推演长生殿下落的叔父,又看向身边的一个个小丫头。 “唔……,阳滋姐姐你是为我要的吗?” “你和曦儿姐姐都已经有了跨乘异兽,我还没有呢。” “若是可以跨乘小凤凰,再好不过!” “……” 月裳大喜。 阳滋姐姐什么意思? 专门问自己? 果然是亲姐姐,有好的事情想着自己。 阳滋姐姐有了鹏鸟,曦儿姐姐有鸿鹄,自己……也是咸阳宫的公主,按理说也该有跨乘的异兽。 小凤凰? 阳滋姐姐真好。 “想的倒美,我还没试过呢。” 阳滋屈指弹了一下某人的小脑袋,一日日的都是想啥呢。 “阳滋姐姐……。” 月裳捂着小脑袋,愤愤的看向亲姐姐。 “本侯催动河图至这个层次,诸夏内外,凡有行迹,按理都逃脱不了本侯的推演。” “长生殿。” “人皇之力。” “看来……需要加持别的手段了。” “……” 异象随风而逝,周清步伐停下。 略有轻叹的摇摇头。 “公子,长生殿的痕迹无所得?” “……” 焰灵姬等人踏步近前。 “演化一道《长生诀》的气机,契入虚空,纳入河图,追寻索迹,地宫方圆,暂无所得。” “长生殿!” “能够从上古岁月依附于大地脉络传承今日,从雪儿和晓梦你们的言语所观,人皇之力留存。” “那次出现,这里的痕迹已经不在。” “或许,同战神殿一样,顺从九州大地的脉络而动,不在一处地方停留。” “本侯!” “需要施展别的手段探查。” 周清颔首。 推演的范围只在地宫区域,杂糅自己简单修炼《长生诀》得来的真元为引,洞悉大地脉络,无所得。 无所得! 长生殿不在这里。 当然! 也可能是长生殿被一股更强的力量遮掩了。 人皇之力。 单靠广成子自身,以其在《长生诀》上的造诣,难以有所为。 “和战神殿一样,离开六盘之地?” “……” 白芊红等人相视一眼。 不无可能。 “待本侯施展另一道手段试试。” “范围不再局限于此地了。” “……” 周清没有迟疑。 双手掐动印诀,本源涌动,眉心一道金色的混元太极印记闪烁华光,驾驭众妙之门,一步踏出,星河异象升腾。 转瞬之间,本尊直接消失在地宫之中。 “长生殿有可能不在这里了?” “这……,和战神殿一样,会自动沿着大地脉络游走不定之所?” “这就难找了!” “也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 “……” 焰灵姬伸手一抓,地宫顶部悬浮的一颗赤色火球纳入掌中,若一颗赤色珍珠一样被把玩。 以公子的手段,得出那样的结果,大可能不会有错。 跑了? 离开了? 就老老实实如紫府山一样待在原地不行? 非要离开六盘之地? “还真如曦儿你先前推演的那样,地宫之内大可能找不到长生殿。” “叔父施展别的手段。” “去别处了?” “……” 叔父不在地宫了? 施展别的手段追查长生殿下落? 阳滋惊奇不已。 “母亲,我们要在这里等着父亲回来吗?” “……” 摇晃母亲的手臂,巧儿缓缓道。 “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 “地宫!” “你们四处瞧瞧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别人没有找到的宝物。” “……” 雪儿笑语。 推演之法,方向正确,很快就会有结果,有结果……就简单了,长生殿离开这里……先前未曾想到。 “这些树干……支撑不了很久。” “它们的质地太寻常了。” “若非地宫很深,若非地宫立下的时候被梳理过大地脉络,或许现在就已经塌陷了。” “……” 白芊红伸手敲了敲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大树干,树木已经死去许久了,敲上去,一道道脆响传出,而非那种生机尚存的沉闷。 “九黎一族,勉强还有一点族人存在,上古的传承丢失差不多了。” “一切都埋葬了。” 纪嫣然慨叹。 这些地宫,数千年后才开启,而蚩尤当初所在的九黎已经不在了,一个个部族早已经消失了。 只剩下残余的些许小村落。 地宫! 战神殿! 蚩尤的痕迹还有留下。 长生殿! 广成子的事迹一直存在,如今又有他的长生殿出世,不知郡侯是否可以找到长生殿。 “嗯?” “鸿鹄?” “鸿鹄和鹏鸟它们来了?” “……” 阳滋欲要有言,忽而神情微动,看向右手的一只玉镯,其上传来一丝丝淡淡的暖意。 是鹏鸟它们来了? 话语间,看向曦儿。 曦儿此刻也抬起她的右手臂,露出雪白的皓腕,亦是一只碧玉镯出现,隐约可见淡淡华光涌动。 “鸿鹄它们来了?” “……” 曦儿也是惊讶。 此行出咸阳,并未带着鸿鹄和鹏鸟,从父亲那里拿了一些适合异兽吃的丹药,它们在咸阳城外一处秘地炼化修行的。 现在怎么来这里了? 锵、锵、锵……。 …… 语落。 一道道熟悉的金石裂空之音直入地宫之内。 “鸿鹄它们!” “它们应该在咸阳的,怎么来这里了?” “……” 许莫负也是好奇的抬首看向地宫顶部,虽说有大地拦阻,通过耳边的声音,还是可以确定外界鸿鹄它们的方位。 “鸿鹄和鹏鸟一块来的。” “是……是咸阳宫丽夫人让它们来的?” “莫不是相召阳滋你们回去的?” “还有一封信带来了!” “……” 灵觉交感,便是从外界鸿鹄和鹏鸟两只异兽身上有所得,焰灵姬伸手一抓,便是一道赤焰流光从地宫入口飞入。 玄光散去,绽露真容。 是一封信。 “母亲让它们来的?” “难道……难道母亲想要这个时候前往南海郡天明兄长那里?” “……” 觉鸿鹄它们前来的一瞬间,阳滋心中便有猜测,而今……鸿鹄它们将来意都说了? 书信也有了? 怕是只有那件事了。 这么快的? “应该是!” 曦儿点点头。 无缘无故,有父亲在身边,除非紧要事,不然丽夫人不会找阳滋姐姐的,寻常事……更不会找。 丽夫人要前往陆丰,自己知道的。 若非冰雹子灾情,若非风雪天候,月前就前往了,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关中的灾情不在。 丽夫人也有时间了。 一应准备都弄好了。 “……” “哼,还真是让我回去的,还有月裳。” “母亲真讨厌。” “正要找到长生殿呢,鸿鹄它们就来了。” “前往陆丰去找天明兄长,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 “……” 从芊红姑娘手中接过书信,是母亲的笔迹,秀眉微蹙,将信封打开,一览里面的内容。 月裳见状,也探着小脑袋过去。 阳滋姐姐若是回去,自己……估计也少不了。 唉。 自己都没出来多久,就要回去? 也太……太着急了。 母亲真讨厌。 书信的内容,也如所想,母亲要离开咸阳宫,要前往陆丰之地找天明兄长。 让自己和阳滋姐姐都回去。 曦儿姐姐不在其中。 “天明!” “过了春日,他就要离开陆丰了。” “丽夫人去看一看也好。” “……” 听着阳滋公主她们的小小不满,弄玉莞然。 丽夫人要前往陆丰,隐约从曦儿口中听到过。 一些事情,阳滋或许了解不多,当年她们都是知道的,天明原本在咸阳安好,后来……被丽夫人送出去了。 一晃就十多年过去了。 距离二十年都不远了。 这么长的时间,丽夫人和天明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前往陆丰见天明,于丽夫人而言,当为极尽的心喜。 “阳滋姐姐,书信之意,让你们现在就回咸阳吗?” 曦儿好奇。 “嗯。” “母亲所言,她那里的事情都弄好了,明儿一早就出发陆丰,让我今儿就要回去。” “让我也做一些准备。” “月裳也要回去。” “……” 轻叹一声。 阳滋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身边月裳。 话语不多,意思很明晰。 让自己尽快回去,将东西收拾一下,整理一下,明儿和母亲一块前往陆丰。 月裳。 去不去不知道,但……她也要跟着自己回咸阳。 “陆丰之地,天明兄长。” “母亲也不知道让不让我去。” 月裳将书信接过来,上面的内容已经看过了,一边将其收拢着,一边狐疑难决。 “阳滋,丽夫人既然让鸿鹄它们前来传信了。” “你和月裳公主就先行回去吧。” 若无灾情,丽夫人一个月前就前往陆丰了。 目光落于阳滋和月裳身上,云舒笑语。 和她们一处游走关中内外,以后还有机会,而丽夫人前往江南陆丰,是第一次。 更为重要些。 “也只得如此了。” “不过也不着急。” “叔父正在施展手段搜寻长生殿的下落,应该不会很长时间,等叔父回来,有结果了,我和月裳再走也不迟。” “……” 阳滋点点头。 自己既想要留在这里和焰灵姑娘她们搜寻一处处藏宝之地,也想要去陆丰见一见天明兄长。 母亲要前往,自己待在身边更好。 陆丰,自己是熟悉的。 母亲就陌生了。 现在还不到午时,不着急。 书信所言,明儿一早母亲才会准备离去。 至于自己要做的一些准备,好像也不需要什么准备,嗯,要不送天明兄长一株天材地宝? 有紫府山在,自己不缺天材地宝。 送给天明兄长一株。 应为心意。 只是,母亲好像问自己要过一株天材地宝,莫不是也准备送给天明兄长?这就……重复了? 那自己要做什么准备? 母亲还真是讨厌。 一个多月的时间,母亲怕不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自己? 哼! 实在想不好,就将母亲准备的东西要走一些。 怎么说自己的宝库也是出力的。 “也好。” 公子消失在地宫已经有片刻了,以公子的手段,当不会花费很长时间,归来不远。 得知长生殿的结果,有始有终,也省的惦记。 看向公子先前离去的方位,雪儿微微颔首。 第三一五五章 一日千里(求票票) “母亲,你这次带上月裳妹妹和泰儿弟弟,好像也没有什么。” “鸿鹄和鹏鸟都在的,就算只有一尊,也足够跨乘的,地方也足够大!” “……” 母亲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说走就走。 一大早,刚用过饭,便是被母亲拉着走了,相随还有几个大箱子,月裳妹妹想去,母亲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她留在咸阳宫了。 泰儿弟弟也是一样。 跨乘在鹏鸟空阔的羽背上,如今……鹏鸟的实力已经成长起来了,论极速,更超鸿鹄一筹。 内丹之力运转,鹏鸟的背上不会有任何阻碍,就算速度极快,狂风也察觉不到。 站在上面,随意走动,观关中的山川地貌从眼下不断划过,阳滋看向临近的母亲。 “他们两个,我有心带着他们一块去江南,去见一见天明。” “只是……不着急。” “不着急!” “以后还有机会。” “你和月裳他们两个不一样,你和天明自小就熟悉的,这些年来常有见面。” “月裳他们就陌生许多。” “虽然……,以后若有机会,你带着月裳他们去濮阳吧。” “那里是母亲的祖地,月裳他们当去瞧瞧,顺便也去看一看你天明兄长。” “鹏鸟的速度果然快,不过片刻,关中就已经在身后了。” “江南不远了。” “这些年来,因你们几个小家伙,再加上咸阳宫的一些事,母亲几乎没有离开过关中。”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都这般大了,还……,哼,你个小丫头,多早晚才会让我安心。” “高儿。” “这一次的差事办的不错,你父皇之意,接下来要派他前往别处历练,高儿……希望一切顺利。” “期时你有暇,也去瞧瞧他,问一问他是否有些难处。” “好歹你也是长公主。” “你啊,如今咸阳的颜面,有时候比母亲还大。” “都是你父皇放纵的。” “母亲身边,出现一个你就行了,月裳还是要好好调理。” “……” 不为盛装华服,不过寻常的一袭浅红色樱花缂丝纹理的裙衫,梳着咸阳宫不多见的随云单螺发髻,一束青丝披肩而落。 丹药入体,驻颜有术,出众俏丽的容颜多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唯有一丝丝雍容华贵的气韵愈发浓郁。 没有坐于鹏鸟背上,立于前方,清眸涌动亮光,以窥下方大地上的一切种种。 关中! 在眼眸深处划过的很快,一处处大小不一的村落集镇,还有时而一览的城池,还有一座座山脉幽谷,还有一条条观之粗细不一的河流。 虚空俯览,一切皆小。 一切很快过去。 关中。 也过去了。 多年来,自己离开关中的次数屈指可数,离开咸阳城的都不多,日子就那样一天天的过去。 一晃! 连身边的阳滋小丫头,都长大了。 虽长大,不为省心。 好在,性情还行。 否则,真要天天收拾她了。 天明! 在江南南海郡最南处的边缘之地,陆丰县域,已经十年了,天明那孩子……十年来很好。 县域那里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一些相关的书信,说道陆丰的一切。 时而,天明也会给自己写一封书信。 自己很欢喜。 初始,觉天明掺和百家之事不太好,为墨家之事困居陆丰十年也是不好,其后,觉……也不错。 比起担心天明在诸夏间居无定所,踪影难寻,待在陆丰之地,身为县令,帝国之力庇护,无论如何都会无碍的。 至于陆丰如何,并不重要。 政绩、功劳之事,咸阳这里也有不少合适人手。 天明。 更为出乎意料,干才出众,手段也逐步有成,心思也逐步细腻,……,多有劳残剑大侠他们。 十年时间, 陆丰的名气已经不小,陛下都多次赞誉天明的才学,也多次言语有意将天明调遣入咸阳。 自己! 没有应下。 自己也难以应下。 连阳滋都已经长大了,都有小丫头她自己的心思,何况天明,无论天明做什么决定,自己都支持的。 他。 愿意前来咸阳,自己欢喜。 他离开陆丰前往濮阳,也是欢喜。 天明! 书信往来不少,终究不如亲自一见那孩子。 虽很放心他,而今即将到达陆丰,一颗心还是不住跳动,自己……对不住天明。 他本该在自己身边好好长大的,当初才那般大,就被自己送走了。 或许。 陛下无碍。 自己! 一些事情还是存在的。 “我觉母亲你就是想太多。” “你若是带着月裳他们一块去陆丰,天明兄长也会很高兴的。” “接下来让我带着月裳他们去濮阳,也不错,那个城池还行,不算很繁闹,也不算差。” “……” “这里已经是汉中郡了。” “……” 母亲之言。 皆入耳中。 端量着下方熟悉的地域,秀首轻抬,看向母亲,母亲所想……自己也能猜出一些。 不外乎当年的那些事。 可!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当然。 也许会有些不妥,但……以自己对天明兄长的了解,月裳他们一块去,天明兄长会喜欢的。 渭水已经远去,汉中郡就在眼前,跨乘鹏鸟,鸿鹄相随,诸夏的舆图……它们都看过了。 方向正确,只需要不住的跨越郡县,就可到达陆丰。 “你啊。” “一些事情,必须要想的多一些。” “天明!” “阳滋,你说你天明兄长现在在做些什么?” “……” 汉中郡! 对于这片区域,公孙丽不熟悉,观山川地貌,也如典籍所言,那里山脉众多,平坦之地零散,河流也不显。 听着小丫头之言,公孙丽摇头一笑,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 “天明兄长?” “嗯,他现在基本上不太理会县府的事情,都有专人处理的。” “今儿初七,也不算月初了,以天明兄长的性子,说不定现在饺子铺呢。” “嘻嘻,母亲,天明兄长亲手做的饺子可是很好吃的。” “你没吃过吧。” “今儿说不定就有口福了。” “天明兄长做饺子的技艺,我觉焰灵姑娘都不一定比不得上他,他会做很多种饺子馅。” “饺子皮也做的很好看,包起来也很好看,各种形状的都可以包出来。” “每次去陆丰,天明兄长总会亲自下厨给我做一碗饺子吃,嘿嘿,我喜欢吃那种虾仁馅的。” “母亲,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我记得是素馅的吧?” “天明兄长也可以做很多种素菜的馅料。” “……” “不过,也有可能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她们出去玩了,陆丰以南就是南海之地,南海很大很大的。” “关中现在很寒冷,南海那里天候如春夏,很适合出去玩。” “其它的可能性,不多。” “修行的话,天明兄长近年来基本上很少闭关修行,他已经修至化神圆满了,应该可以突破了。” “母亲你这一次带的丹药不少,天明兄长说不定就要突破了。” “……” “母亲,你没有去过南海,那里好玩的地方很多,岛屿很多很多,和蜃楼行走的东方海域不一样。” “……” 天明兄长做些什么? 这些……还真不难猜! 迎着母亲多为期待的问询目光,阳滋嘻嘻一笑,小脑袋微侧,轻捋颈间发丝,简单想了想,就有一个个结果。 很容易猜测! 天明兄长准备在濮阳开立饺子铺,陆丰都已经习练数年了,每一次饺子铺开门,都有很多很多客人。 那些都和母亲说过的。 只是,天明兄长开门的时间不一定,不是每天都开,随心开门,那些客人也是随心前往。 饺子! 天明兄长做的饺子很好吃! 若在濮阳开立一家那样的饺子铺,绝对生意兴隆!绝对可以赚很多钱! 钱! 天明兄长应该不差钱。 嫣然姑娘说了,召水姐姐她们现在江南,还有残剑飞雪她们,自己也有见过。 残剑他们是母亲当年在诸夏为游侠时候的朋友,那样算起来,还是自己的长者。 残剑大侠他们的女儿,自己也见过数面。 那个婉儿! 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江南!” “南海郡!” “饺子铺!” “……” “那样的日子,很好。” “很不错。” 一些事情虽说从陆丰之地的暗子那里得知过,也从阳滋的口中听到过,可……每一次听到,公孙丽都会很心悦。 那些事情不为大。 却可明证一件事,天明现在过的还不错,还是安稳的,一颗心还是畅快的。 那就很令人喜欢了。 对于天明,当初将他送出咸阳宫的时候,最大的期待就是他可以在诸夏间过的安宁,过的开心。 如此,就足够了。 富贵的日子。 粗茶淡饭的日子。 何为上? 何为下? 都在于一心! 若然天明过的很不好,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有些动作和安排的,这些年来……自己有心有力无处使。 那孩子! 越是诸般事自己插不上手,自己越是惭愧,越是心中难受。 修行! 残剑大侠说过天明的资质很不错,盖聂先生也时而前往陆丰一论剑道,踏足玄关不为难。 玄关! 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游侠。 剑道。 有些事情,多了一些力量,往往心思就会乱了,如诸夏间最寻常的庶民百姓,一日日过活下去,也未必不是最上的日子。 但! 有些力量在身,有些时候也有便利,免得真被一些人欺负。 当初大父传授自己修行,强身健体,护卫己身为首要,其余则是扶助弱小,匡扶侠义。 有残剑大侠在身边,自己相信,那些事情残剑大侠做的会比自己好。 饺子! 天明做的饺子,自己还真没有尝过。 天明的书信中有言,可以做一些,将其冰封送给自己尝一尝,自己拒绝了。 一个人吃着饺子,没味道。 在陆丰之地,在天明身边,吃着出锅的热腾饺子,无论饺子的滋味如何,都会是一等一的美味。 “母亲,下面就是黔中郡了。” “嘿嘿,你不认识吧,黔中郡我和曦儿来了好多次,下面的山地很多,人不算多,近年来还行。” “黔中郡之后,就是长沙郡了。” “……” “长沙郡的景色就好看多了,叔父所言,长沙郡内的山水上佳之地很多。” “……” 天明兄长的日子自然不错,自己瞧着也很好。 无拘无束的。 当然,先前是有拘束的,以后就没有了。 等天明兄长修行突破入玄关,就真的逍遥自在了。 母亲至于那么开心,好吧,算起来,母亲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天明兄长了。 自己好歹想要去江南还能去。 话语间,抬手一指,下面已经不是汉中郡了,鹏鸟的疾速没得说,若非鹏鸟,单单骑马的话,想要从咸阳到达下面的地方,起码三五日的时间! “你个小丫头,显着你能耐了?” “若非母亲这些年照顾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早就诸夏各地走动了。” “哼!” “当年母亲做游侠的时候,短短一年时间,就走遍了山东诸地很多地方。” “若非后来一些事情,诸夏间更多地方,母亲都应该去过。” “天明,残剑大侠带着他行走过诸夏,一览各地风华,你个小丫头也是诸夏满地跑。” “你们一个个小家伙都受用了。” “现在又来说道母亲了!” “……” 公孙丽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小刺头一眼。 黔中郡! 自己的确没有去过,也只是从典籍、文书上了解过,那里相对于巴蜀之地,贫瘠许多,相对汉中之地,也有些不及。 此刻鹏鸟身上俯瞰,如书上记载的一样,山地起伏,云烟雾饶,村落城池之地,不为很多。 然则,一些要道还是可以看到通连各处的。 郡侯当年总管督辖四郡之地,黔中郡就是其一,若非那段时间的治理,现在应该更不显。 “嘻嘻,母亲说哪里话。” “要不接下来有空,母亲也出咸阳,各地逛一逛?诸夏各地,就没有我不熟悉的。” “我带着母亲,好好见识一下新的诸夏?” “……” 阳滋嘿嘿一笑,踏步近前,拉着母亲的手臂,轻轻摇晃着。 “你啊,以为我是你个小丫头,可以无忧无虑的?” “我若是离开了咸阳宫,后宫怎么办?月裳她们怎么办?若非你父皇宠你,你个小丫头能有现在的自在!” “你父皇的头痛病症又开始时而复发,母亲也需要在身边照看着。” “你啊,若是有心,也从诸夏搜寻一下诊治头痛宿疾的良方,也不枉你父皇疼你。” “……” 公孙丽直接伸手点了一下开始胡言乱语的小丫头,自己若是真的随心所欲离开咸阳宫游逛诸夏,事情……就要乱套了。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当初自己刚入咸阳宫的时候,对咸阳宫的日子很不适应,希望出宫,希望长久的出宫。 后来。 身边的牵挂越来越多,那些心思偶有升起,也很快被其它的事情压下去了。 阳滋! 自己在咸阳宫安好,她在外面才能更加的欢快自在,其实……自己心间深处也不想要阳滋过得太拘束。 她! 和当年的自己性情相似。 她也是自己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她身上的恩宠非咸阳宫其余公子、公主可比,阳滋……,如若高儿身上的恩宠能有阳滋如此,自己也会宽心许多。 哎。 许多事情终究不一样。 第三一五六章 再次催亲(求票票) “嘻嘻,我知道父皇和母亲对我最好了。” “父皇的头痛……,叔父说过那般病症,其实不为大,就是父皇太劳心于军国机要了,以至于心力消耗过大,头痛难止。” “父皇!” “诸夏诸郡天下事,又难以离开父皇。” “若然真的可以缓和一二文武要务,父皇会有决断的,其实……设立如同总督府政事堂 在教室里一直待到下午放学,江凯然都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岩溪和林雨涵之间,他到底该接受谁。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的确很难抉择,毕竟哪一块都是肥肉。以前都说狼多肉少,可现在肉多狼少也一样让人烦恼。 不过陈锋在与大祭司商定之后,队伍并没有急着靠近末日要塞,而是在距离末日要塞还有五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凯然从回到学校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洪梓谣一直不肯露面,倘若他出场的话,那么岂不是更具有威慑力?而且论打架,他比自己还要能打。 “不着急,等我准备好了东西,咱们再干他。”黄毛脸上露出愤恨之色。 影龙,原本就是黑暗中的王者,在这黑暗的领域之内,实力可以发挥到极致,而他们的敌人将会受到领域之力的影响,实力被压制。 坦克里的敌人要观察外面的情况,只能靠那几个观察窗,烟雾弹这样一炸,弥漫的烟雾迅速遮住了观察窗,敌军坦克兵就看不清楚外面的东西了,要么打开顶盖出来观察,要么就闭着眼睛胡乱扫射,以抵御扑上来的爆破手。 两条长达一尺,呈现血红色的如剑锋芒,从般若的眼眸中透射而出,安静而沉默的架在杜幽梦已经是呈现紫红色的脖颈上。 “那行,既然如此,那么今天晚上我们就留在你的家里面过夜,我倒是希望那些人不长眼的人能够早点过来现身。”叶无道做下了决定道。 原本那突然出现的灰蒙蒙的东西也看不到了,但是,每一个海鲨族在仔细感知之下都会察觉出身周的海水有些异常,就好像那灰蒙蒙的东西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隐藏在四周似的。 星海蝠王的表情微微一僵,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冷寒意,一时间羞愧难当。 顾朝曦咬着手里的甜滋滋的果子,若有所思,就在这个时候,顾朝曦看到了前面的楚王,眸光一紧,她急忙将双手背到身后。 即便如此,钟叔便偷偷地远离了霍香桦的附近。甚至,钟叔并没有放弃去盯着她。 “为什么事而冲突?凌泷可有受伤?”祁清绝再开口时,眼神如淬寒冰。 宣云锦从章奕珵这里得知了很多事情,随着这些消息,她一颗心也慢慢多了一分安定。 一听报官,宣云锦反倒是觉得同意,涉及到官府,到手的银子肯定没有五十两了。 今天的伯莎·怀特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情绪了。而且,还透露这一股从来未有的自信。与此同时,约翰逊先生也十分地期待着,伯莎·怀特可以改变主意。 她看着男人紧绷的背松了松,背光中,男人的唇角轻勾,慕晚的心却痛的流血。 穆木怔了怔,才想起章奕珵的确不到二十,他的请求根本站不住脚。 盛如清已经被谢轻涵的话惊的反应不过来,喘息这看向了谢轻涵,又看向了顾朝曦。 “这个事,早在离开二房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现在我也不后悔。”郑氏又补充一句。 第三一五七章 丽姑娘(求票票) 鹏鸟入陆丰,一切地域……阳滋更为熟悉了。 如数家珍一般。 下方大地,一处处区域,皆有名号,公孙丽在旁,只是不住含笑的看向下方。 南海郡! 典籍记载,十多年前还是相当蛮荒的地域,别说城池村落之地,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 而今。 虚空一观,根本见不到典籍文书上记载的荒芜模样。 一处处村落乡里,依山傍水而居,大河两岸,城池矗立,驰道有修建,要道纵横相连。 因地形地势之故,道路不为关中之地的平坦漫长,较为蜿蜒许多。 小丫头。 算他出去游玩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一个个地方还是识得的,还是知晓的,还是了解的。 墨家! 在下面的密林中,嗯……的确有一些小小的零散村落房屋之地,也有一些人在下面行走。 墨家的人,当年自己和师兄他们行走诸夏的时候,就有接触过,也挺喜欢他们的道理。 墨门非攻,兼爱平生,当如此。 若然墨家道理为更多人喜欢,诸夏当不会有那么多战乱杀伐,墨家……因一些缘故,多艰难。 机关城,为帝国破灭。 墨家更是几近沦亡,若非天明,墨家的人应该都难逃一劫,机关城的万千人也会被发配帝国边疆之地。 天明。 他将墨家的人救下来了。 诸事难料。 和郡侯言谈,有了十年的约定。 天明待在江南十年。 陆丰! 鹏鸟的疾速很快,随着小丫头的指点,陆丰已经入眼了,海天相连,田亩分散四周,城池立下,四方道路畅达。 眺望远处,海域真正入眼了。 一望无际的海域,那就是南海? 陆丰! 思绪有动,鹏鸟的身形已然停下,正下方,则是陆丰城池,一座相对于咸阳城小很多很多的城池。 十年。 天明在下面待了十年。 “嘻嘻,母亲,那里就是县府了。” “嗯,那个方向,就是天明兄长的饺子铺了,我让鹏鸟它们探查一下天明兄长在不在下面。” “……” 阳滋在鹏鸟的羽背上随意行走,以观多日没来的陆丰,看上去没啥变化,不过,对母亲而言,肯定不一样。 说着,便是于鹏鸟吩咐着。 异兽凝练内丹之后,智慧已经不弱了,尤其如鹏鸟这样的强大血脉异兽,更为聪慧。 如今,它们距离踏足异兽尊者境界不远了,更为聪明。 前来陆丰多次,天明兄长的气息它们已经很清晰了,相聚这么近,可以轻松察觉。 “嗯,算你有心了。” “那……我们要怎么下去,让鹏鸟它们下去吗?” “……” 陆丰。 就要见到天明了? 时隔多年,要再次见到天明。 公孙丽只觉自己一颗心不住跳动,不知天明现在的模样如何,不知天明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 鹏鸟所立虚空,距离下方的陆丰城池,起码一两百丈之高,自己的修行尽管化神圆满,真要跳下去? 怕是不太好吧? “母亲,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天明兄长就在饺子铺,嘿嘿,被我猜准了。” “母亲,让鹏鸟它们下去就太大动静了。” “可不要小看鹏鸟它们,它们可是能够驾驭虚空之力的,待会以虚空遮掩本体,直接就可以带着咱们下去。” “很轻松就下去了,别人也发现不了。” “嗯,有人!” “……” “咦,是残剑大侠,残剑大侠,你现在还在城中,没有出城?” “……” 怎么下去? 反正不可能直接跳下去! 那就等于找死了。 自己才什么修行,母亲的修行也不足够。 自然是看鹏鸟它们的手段,它们现在的手段可是不少,驾驭虚空之力很熟悉的。 虚空裹身,别人都看不到的。 实力低于鹏鸟它们的玄关武者,也发现不了。 很方便的。 自己行走诸夏,那般手段早早就会了。 于母亲嘻嘻一笑,说道一则好消息,便是准备吩咐鹏鸟找一处人相对少的城中区域。 鸿鹄身上还有几个箱子,待会……。 对了,可以直接落于饺子铺的后方小院,那个院子不大,清静还是数得着的。 “天明真的在下面?” 鹏鸟它们以虚空之力遮掩,直接就可以下去? 这……,好吧,阳滋看着安排就好,一些事情小丫头比自己有经验,还真被小丫头说准了。 在下面的饺子铺中。 天明那孩子,正在做饺子? 虽说早膳刚用过去不久,然……来一碗天明亲自做的饺子,自己还是可以吃下的。 来人了? 谁? 残剑大侠? 不算强大的灵觉展开,下一刻……秀首看向一个方向,那里……虚空而立,一人出现。 残剑大侠! 一身白色的儒袍宽松长衫,长发随意的梳拢于身后,和当年游侠劲装多不同。 “阳滋公主!” “公主……,嗯,你是……你是……丽姑娘!” “丽姑娘!”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你……,真的是你。” “你……你怎么会在……,不,你怎么会来陆丰的?这……,丽姑娘,你……你还是当年的模样。” “……” 天明今儿将饺子铺的门开了,婉儿不准备出城,自己和飞雪自然也没出去。 婉儿在饺子铺帮下手,飞雪在旁边看着,召水和紫阳也在饺子铺,自己则是准备去码头挑选两条新鲜的海域,以备午时的膳食之用。 不料。 直接察觉两道熟悉的气息。 鹏鸟。 鸿鹄。 那两头异兽的强大气息。 数年来,已经感知多次了,阳滋公主和曦公主多次前来,都很熟悉了,无疑……阳滋公主她们又来了。 阳滋公主年岁有长,不能拿其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和曦公主一般。 当有礼仪。 便是前来。 阳滋公主的确见到了。 曦公主……没有见到,虽未见到曦公主,却在鹏鸟的羽背上见到另外一人。 一位女子! 一位看上去也就双十年岁的年轻女子,一位很漂亮的女子,一位浑身上下多华贵气息弥漫的女子。 一位眉眼多威态纤然韵味的女子! 迎着那女子盈笑欢喜的神态,残剑心神有动,是故人! 是咸阳宫的故人。 是很多年没有再见的故人! 丽姑娘。 是她! 是她! 绝对是她! 她的模样和当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丽姑娘还是当年的模样。 是她! 绝对是她! 一时之间,竟不太敢确信了,丽姑娘怎么会来陆丰,她应该在咸阳宫才是。 丽夫人! 丽夫人的名号,多年来传于诸夏,许多人都知道。 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无论其它,嬴政待丽姑娘的确极好,后宫之内,荣宠之,多年来,唯丽姑娘一人。 从阳滋公主自由自在的过活就可一观。 从那位咸阳宫的公子高近年来为嬴政提点显耀,也可一观。 丽姑娘! 在咸阳宫很好,自己和师妹也是放心的。 天明! 丽姑娘当年将天明交给自己和师妹,一晃这些年过去,天明早早长大了,自己和师妹无愧丽姑娘相托。 只是。 还是不太相信丽夫人会在这里出现,丽夫人执掌咸阳宫后宫,事务繁多,再加上其它的缘故,不太容易出宫。 今儿来陆丰了? 一个人来的,和阳滋一块来的? 还是跨乘鹏鸟来的! 非盛大华丽的礼仪车驾而来。 拱手一礼,言语稍稍无措,近前数步,深深感慨。 “残剑大侠。” “多年不见,你的变化不小。” “……” 想要有言,想要多说什么,心中想说的话很多,到了嘴边,公孙丽抱拳深深一礼。 残剑大侠。 这些年来,一直照看着天明。 虽非天明的父亲,胜似天明的父亲。 心力如此,自己……一个谢字太小了。 残剑大侠,当年侠义之名遍布山东诸地,和飞雪女侠一处手持干将莫邪,更为侠侣伉俪。 如今。 他看上去,年岁大了一些,一身气息也变了许多,若非知晓是残剑大侠,自己都觉其人是儒家的一位儒生了。 修行。 残剑大侠的修行,早早入玄关了。 那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飞雪女侠,也在近年踏足那个境界,更为好事。 他们的女儿婉儿,自己也多从阳滋、曦儿她们口中知道,也是一个顽皮可心的小丫头。 “哈哈,如若还是当年的模样,这些年来想要过些安生日子就难了。” “丽姑娘,请!” “天明若见到你,定然无比欢喜。” “飞雪也是一样,多年来,飞雪多有念叨你可以前来江南。” “……” 残剑轻捋颔下短须。 自己。 的确有些变化。 也该有些变化。 年轻时候的自己,碍于家国仇怨之事,一力和飞雪师妹闯入咸阳宫刺杀嬴政。 若非丽姑娘相救,早就身死咸阳宫了。 其后。 观秦国一天下大势,十多年来,诸夏各地相安,燕赵之地,也有去过多次,于更多的百姓而言,他们是安心的。 但。 一些事情又好像不该是那样。 终究。 抉择有先后。 再加上飞雪、天明、婉儿的缘故,自己的一颗心变了,也许是自己软弱了一些,也许是自己将一些事情更加看明白了。 飞雪。 她也有变化,却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还和当年一个性子。 而今。 她们都在下面的饺子铺里,一些事情,想来阳滋公主和丽姑娘说过,也幸而天明今儿没有出海。 “大鹏,下去!” 阳滋小脚轻踏了一下羽背。 当即,鹏鸟展翅,运转内丹之力,驾驭虚空,遮天蔽日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俯冲而下! “荆家饺子铺!” “荆家!” “……” 陆丰城中的街道不为狭窄,那些……公孙丽此刻无暇理会,先前在鹏鸟脊背上以观陆丰多渺小。 目下。 站在城中,站在一处食客进出的饺子铺前,人……又有些小了。 这就是天明开了数年的饺子铺,暗子文书也有所言的荆家饺子铺,轻声念叨,公孙丽娇躯微怔。 荆家饺子铺! 在文书上有看到过它的存在。 现在,自己站在它面前了。 荆! 荆家! 荆轲师兄! 蓦然,多年前的一些记忆从心间深处涌出,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和月裳一样大,和曦儿一样大。 濮阳之地,和两位师兄修习武道,在濮阳城内走来走去。 荆轲师兄,韩申师兄。 还有大父。 自己的另外一些朋友也在濮阳。 少女有长,心意有生,荆轲师兄……,一晃就过去那些年,郡侯……郡侯做的那件事。 自己。 入了咸阳宫。 诞下了一个个小家伙。 自己! 自己愧对荆轲师兄,自己……自己入咸阳宫后,就应该自尽的,但……天明又该如何? 自己舍不得天明。 那是荆轲师兄的血脉。 自己若死了,天明如何? 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是一个无能的人,也许,自己也是不想死的,可……自己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留在了咸阳宫。 天明出生了。 他……待天明很好,甚至比对扶苏还好,还请来许多文武之道有名的博学之人教导天明。 天明也是一个聪慧的。 学东西很快。 陛下对天明是很好的,可……自己不敢赌,再加上孩子一日日长大,再加上自己对咸阳宫、咸阳城、王族之事越来越了解。 天明。 不能留在咸阳宫。 纵然陛下可以庇护他,他也会很艰难的。 尤其! 天明的父亲不是陛下,每一次听到天明称呼他为父皇,自己……自己心中就有些难受。 天明! 那一次韩申师兄入咸阳宫,进献燕地的舆图,自己本想着将天明交托给他。 谁料! 谁料……韩申师兄会做那样的抉择。 天明离开了咸阳。 一晃便是一二十年过去。 天明离开咸阳的时候,阳滋还是一个小丫头,而今,阳滋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荆家饺子铺! 天明离开陆丰之后,要将这个饺子铺开在濮阳。 荆轲师兄。 自己! 自己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天明,身为母亲,却……。 “残剑大侠,我……。” 公孙丽明眸泛着浅浅的水润之意,一时间,想到了太多太多,看着荆家饺子铺,仿佛看到了荆轲师兄。 天明又在其中。 他们在一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丽姑娘,一些事情都过去了。” “一些事情不在你。” “……” 残剑近前一步。 丽姑娘的事情,自己了解一些,飞雪也知晓许多。 当年,丽姑娘将天明交托给他们的时候,飞雪师妹当时还有不少微词,连带着对天明都有微词。 其后。 一些事情渐渐不一样了,不是看开了,而是理解了。 深宫高墙,丽姑娘将她一个人可以做的都做了,天明受教的也极好,也无咸阳宫的底子,天明想要有今日,很难! 对与错! 自己和飞雪师妹,没有资格去评价。 难道如飞雪师妹所言,让丽姑娘刺杀嬴政,若然可成,丽姑娘如何?天明如何? 何为小? 何为大? 飞雪师妹以前的大小之论,和现在的大小之论,又有些不同! 天明! 天明刚离开咸阳宫后,多有沉默,其后……年岁有长,了解一些事情后,知晓一些事情后。 也有他自己的抉择! “师兄!” “你怎么……,嗯,你是……你是丽妹妹。” “丽姑娘,是你!” “真的是你!” “刚才我灵觉有感,只觉是一道陌生气息,竟然……竟然是你!” “丽妹妹,你……,你来了。” “你真的来了!” “……” 第三一五八章 办好事(求票票) 相对于冬日时节中原之地的酷寒干冷,岭南以南,温润和煦之地,畅然暖心之所。 相对于燕赵之地,更为上! 在南海郡待的时间长了,偶尔归于燕赵,归于中原,多有不太适应,尤其还有身边一个小丫头的存在。 纵然小丫头不多言,飞雪都准备每岁冬日在南海郡小住,亦或者在南海之地待一段时间。 南海海域广阔,岛屿很多,当初发现那株天材地宝的区域,已经改造的差不多了。 那里远离海岸,寻常人难入,除非是朝廷的大船,否则,难以到达那个区域。 岛屿之上,一应具有。 数年来,又专门在岛屿上放养一些牲畜之物,亦是专门以玄关之力开辟田亩所在,种植瓜果时蔬。 眼下,天明还在陆丰为县令,城中也有一些熟悉的区域,婉儿也喜欢在城中游玩。 以后。 天明不在陆丰了,那处岛屿说不定就用上了。 和师兄破入玄关,寿数还有许多,婉儿还是小丫头,只是……小丫头的修行寻常。 将来踏足化神,估计资质极限了。 玄关境界,非有一些机缘了,化神破入玄关的丹药有,其余助力的好东西……接下来准备和师兄在南海之地好好搜寻一番。 南海很大很大。 足够的时间,怎么说也能找到一些好东西,婉儿就可以用上了。 今儿。 天候不错,天明也没有处理县府繁琐之事,心意有动,便是来饺子铺开门营业了。 别说。 还蛮有意思的。 天明! 也难得天明有那样的心思。 师兄所言,天明现在的境界,外物难侵,虽非道家清静的境界,也合儒家浩然纯心正法。 玄关抬腿可破,合道也不会很难。 起码会比他轻松许多。 天明! 天明的修行,飞雪心中有数。 数年前,就已经可以踏足玄关境界了,还是以己身之力妙悟道理踏足的,非自己可比。 以天明的年岁,绝对是诸子百家千百年来有数的天才。 然! 召水之故,更明见天明之心。 昔年,在兰陵城书馆的时候,天明和召水就……,一个是从咸阳宫出来的公子。 一个是燕地伪装身份的公主。 彼此一处,也是难得的机缘。 若无天明,召水今日不知是什么模样。 若无召水,天明现在也不知如何。 运道! 昊天是庇护天明和召水两个人的。 召水的修行更早天明一步踏足化神圆满,因一些心事,破入玄关受到阻碍,数年来,一直没有突破。 天明。 一直等着,似乎……召水不破入玄关,天明就一直留在化神境界,自己相信天明的心意。 召水! 那孩子……性子执拗一些,很像自己,若非外物丹药之力,自己想要踏足玄关不太可能。 执拗未必不好。 通畅未必就是真道。 师兄有师兄的道。 自己也有自己的修行。 荆家饺子铺不定期开门营业,附近之民,好像都习惯了。 对于天明的身份,那些人也有知晓,也都熟悉了,而今开门不久,食客蜂拥而至。 天明做的饺子! 没得说。 这道手艺,天明琢磨了十多年,论其饺子的滋味,天明不说诸夏第一,也应该诸夏前三吧。 而今。 天明在里间和面做饺子,召水在外间处理琐碎之事,婉儿……里外里跑着玩闹。 自己! 也觉有趣,难得小丫头有耐心。 小丫头也喜欢吃饺子。 嗯。 喜欢吃天明做的饺子。 数年来,因天明之故,自己也有学着做饺子,结果……小丫头很是不给面子。 每一次和面包的饺子,小丫头吃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说是不好吃! 那丫头。 怎么就不好吃了? 一点点面子都不给! 明明很好吃的! 师兄每一次都能吃数十个饺子,唯有那丫头嘴刁,吃一个就就说不好吃,非要吃天明亲手做的。 一次都能吃一大碗。 吃的肚饱浑圆! 瞧着小丫头在饺子铺跑来跑去的模样,瞧着天明、召水一里一外的模样,想着在城中采买鲜鱼的师兄。 忽而灵觉有感,两股熟悉的玄关层次气息袭来,稍有碰触,就知道是谁了。 鹏鸟和鸿鹄那两只异兽又来了。 无疑。 阳滋公主、曦公主又来了。 单论她们的身份,以自己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待见她们的,一个是嬴政的女儿,一个是武真郡侯的女儿。 都是自己讨厌的人。 然! 阳滋又是丽妹妹的女儿,又是天明的弟妹妹,活泼灵巧颇有丽妹妹当年的模样。 自己又有些不忍冷待。 那位曦公主! 则寻常了一些。 无论是武真郡侯,还是阴阳家东君,自己都不喜欢,当年赵国沦亡,阴阳家也是出力的。 多有可恶。 欲要将出去一见阳滋公主她们,师兄的气息已经过去了,而且……临近饺子铺,又觉好像气息不太对。 灵觉扩散,直接一步从饺子铺跨出。 定睛一观师兄身边的一位女子! 度其容貌! 察其气息。 …… 脑海深处,一道多年不见略有模糊的影迹浮现,忽然间,清晰起来,更为凝实起来。 相合不远处的年轻人儿! 丽妹妹! 公孙丽! 丽姑娘! 是她! 真的是她! 绝对是她! 能够跟着鹏鸟鸿鹄一块前来,肯定和阳滋她们一起前来的,只是……丽妹妹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当年。 咸阳宫所见丽妹妹什么模样,丽妹妹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没有一丝丝变化,容颜被岁月留住了一样,不,甚至于比当年的模样更为绝丽。 丽妹妹当年就是一位美人,现在……更为漂亮了。 却也非如此,自己还不敢一眼认出丽妹妹。 她! 是丽妹妹。 又和当年自己所认识的丽妹妹不一样,那时候的丽妹妹还是诸夏一位游侠。 性情同如今的阳滋一样。 而今。 虽未言谈,已觉丽妹妹雍容华贵的气度周身上下缭绕,居移气,养移体,丽妹妹这些年来一直待在后宫。 如秦国皇后一样的尊贵! 嬴政对她又那般。 她……。 一时之间,心绪驳杂。 丽妹妹。 记忆中的丽妹妹好像已经不在了,换了一个人?似乎也该换一个人?这些年来,自己都有变化,何况丽妹妹? 只不过! 丽妹妹怎么会出现在陆丰。 怎么会来这里? 咸阳宫的事情,自己知晓许多。 丽妹妹统率咸阳宫后宫诸般事,还要照顾阳滋公主以及月裳公主她们,还要处理赢秦王族的女子之事。 事务繁多。 但有离去,也无人可以代她处理那些事。 丽妹妹应该没有时间来陆丰才是。 而且。 丽妹妹身份尊贵,一举一动,声势动静不小,真要离开咸阳前来陆丰,车驾仪仗礼仪多明耀。 从咸阳到陆丰,数千里的区域,以那般礼仪,起码花费月余以上。 更有! 一些事情,也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天明的缘故。 天明的心思。 丽妹妹应该也知道一些。 大张旗鼓的前来陆丰,非天明所愿,轻车简从而来,又多危险,嬴政出咸阳巡视,每一次都有偌大麻烦。 丽妹妹。 怕是也会被人盯上。 …… 亦或者,也曾想过丽妹妹可以跨乘鸿鹄那等禽鸟异兽前来,也很便利,又好像不太合适。 自己是希望那样的。 另外一些人和事,就不一定了。 不想。 此时此刻,在陆丰之地,自己见到了丽妹妹。 真的是丽妹妹! “飞雪女侠!” “飞雪姐姐!” “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 公孙丽已经忍不住,一步轻踏,便是出现在飞雪女侠跟前,四手紧握,不尽感慨、欢喜、万般话儿……滚动心头。 “丽妹妹。” “真的是你。” “我都以为你不会出宫的,不会来江南的,你……竟然来了。” “你……。” “我……,我很好。” “你……看上去也很好。” “天明也很好。” “一切都好。” “天明!” “我和残剑师兄没有辜负你的所托,天明现在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 “……” 手掌交握,四目相对,气息相融,一瞬之间,飞雪心中的万般杂乱思绪散去,只剩下最纯粹的喜悦。 看着眼前的丽妹妹。 心绪澎湃而又激昂,紧紧拉着丽妹妹的手掌,自己很好,这些年来一直很好。 自己和师兄知道的。 一些事情,若非丽妹妹之故,当年在兰陵城的一些动作,还有数年前自己的一些小动作,早就被人盯上且寻来了。 后来。 一些事、一些人消失不见了。 更别说当年咸阳宫刺杀嬴政。 …… 一应种种,皆散去。 多年过去。 陉城书馆的人越来越少,甚至于都寥寥无几了,诸夏间,可以称得上朋友的更是屈指可数。 丽妹妹。 身入咸阳宫,非她的错。 天明。 当年,丽妹妹相信自己和残剑师兄,将天明托付给他们,除却一开始的数年,后来……天明和自己的子侄一般。 近年来。 更是儿子一样的人。 论起来,天明待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更长,比待在丽妹妹身边的时间还长。 丽妹妹一直挂念着天明,自己和残剑师兄更是将天明放在心上,无论修行,无论道理,无论其它,残剑师兄为上。 自己的道理。 虽自忖不比残剑师兄差,但……还是残剑师兄更上乘一些。 若无十年前天明插手墨家之事,自己和残剑师兄会如何? 不知道。 一切都不知道。 那些没有发生。 发生的只有眼前之事。 十年时间,天明当了十年县令,他们也将许多时间落在这里,天明长大了,成熟了。 可以独当一面了。 丽妹妹。 当年将天明交托给他们,今儿相见丽妹妹。 飞雪自心无愧的语落当年的那个交代。 “飞雪姐姐,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这些年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 “……” 公孙丽不住颔首。 无需飞雪姐姐多言,天明的一应情况自己都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知道飞雪姐姐他们的心意。 当初将天明送出咸阳宫的几日,自己寝食难安,若非有阳滋小丫头在身边慰藉,自己……真的忍不住要出宫去找天明了。 陛下! 陛下为此,还专门派人暗地里跟着天明他们,将一应消息事无巨细的回报,自己才慢慢渡过那些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 百感交集! 若非飞雪姐姐她们,自己的天明……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学坏了?走入邪路了? 惹上许多麻烦? 或者一些其它一些无比令人担忧之事? …… 都没有。 都没有! 是荆师兄的庇佑! 是大父的庇佑! 天明的事情。 多为感激飞雪姐姐他们,自己……自己终究是一个无用的人,否则,当初一定不让让天明离开自己身边的。 尽管飞雪姐姐他们将天明照顾的很好很好,可是……因自己的缘故,天明离开自己身边一二十年。 心中酸楚不已,清眸泛红,一时无言。 “丽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伤感起来了?” “……” “一些事情都过去了。” “而今,你很好,天明也很好,对一些人而言,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嘻嘻,走,进去看看天明吧。” “还有召水她们。” “婉儿那丫头,可是一直想要见你呢。” “……” 观眼前的丽妹妹眼中有泪,飞雪爽朗一笑,拉着那时隔多年再次拉着的小手,行入荆家饺子铺。 “我……我只是有些难过。” “一切的确过去了。” “我……。” “罢了,今儿不提那些了。” “临出宫前,陛下还说让我收敛心性,我……,还是有些忍不住,飞雪姐姐……见笑了。” “阳滋呢?” “她刚才好像直接被鹏鸟带到后院了,这一会儿……应该出来了才是。” “……” 公孙丽拂手轻拭眼角。 自己是应该开心的。 却又有些忍不住的难过。 顺从飞雪姐姐的引领,行入热闹非凡的饺子铺内,无暇理会落于身上的道道目光,视线已经落于柜台处。 那里。 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正一手持算盘,一手持毫笔在柜台上书写着什么。 旁边,还有一位着装相近的女子同两位食客之人言谈。 刚有语落,眼眸深处便是出现一道步履轻盈的熟悉身影直入柜台后,同那两位女子说笑着。 “阳滋!” “丽妹妹,你口中说的是阳滋公主,眼睛可一直看着某人的。” “怎么,这次出来是准备将天明和她的事情办好吗?” “我觉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 飞雪嬉笑一语,阳滋公主……无需丽妹妹担心的,有鹏鸟在,她自身还是化神实力。 师兄所言,她身上还有一道道被封印的力量,每一道都足以重创乃至于镇杀他。 无疑,应该是那位阴阳东君的手段。 反倒……顺着丽妹妹的眼神所向看过去,悠然落于柜台后的一位女子身上,观此,更为悦然。 第三一五九章 乏味惊喜(求票票) “父亲。” “越是往西,北地郡的人越来越少了。” “村子也是越来越少了。” “道路都快找不到了。” “……” 南海郡的天候多和畅。 北地郡则截然相反。 酷寒。 干冷。 风大! 落于身上,飒飒作响,落于脸上,若是直面狂风,宛若一柄柄利刃袭来,非有内力护体或者外物遮掩。 否则。 难以长久坚持! 亦或者,在此地居住多年,肌肤适应此方天候。 于巧儿等一个个小家伙而言,于一个个没有踏足化神境界的小家伙而言,明显需要外物外力护持。 或是幕篱! 或是口罩! 或是面纱! 或是硬抗! …… 左右看了一眼,手持千里镜,更是遥望更远处,临近午未之刻,按理说……如若有村落集镇,当有烟火之气升腾于虚空。 但! 那些气息没有,唯有浓淡不一的云雾之气随风而动。 从六盘之地离去,继续向西行走,父亲之意,要带着她们前往大河边缘,而后南下陇西郡。 继而,归于关中。 现在,也就刚刚跨过北地郡的秦国故旧长城之地,舆图而观,这里是西吉之地,有山有水也有道路,人家……没有碰见多少。 城池! 昨儿已经停留过了,是一个不大的城池,城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若非母亲和焰灵姨娘她们在身边,一路更为艰难了。 这里! 入目皆山林旷野,平坦之地屈指可数,开垦出来的田亩更是不显,有田亩的存在,依从道理,也该有人家。 就是……看不到。 估计建造的房屋比较隐秘。 亦或者偏远一些。 熟练的跨乘在一匹毛发雪白的高头大马身上,灵儿把玩着千里镜,不住说着什么。 “北地郡地形之故,从舆图而观,城池的数量都比不得陇西郡。” “地势却颇为紧要。” “这一次带着你们出来逛一逛关中内外,便是要见识那些。” “关中的繁华,你们都已经领略过了,也玩逛过了。” “帝国!” “还有不少别的地方。” “……” “帝国可以安稳东出一统天下,北地郡和陇西郡是重要的。” “若非解决这里的一些麻烦,后方不稳,也不用言谈更多的事情了。” “……” 轻抚怀中不老实的小丫头,明明有马儿,还非要同自己一处,真是……小家伙。 离开六盘之地,也有两三日了。 在六盘之地的周围区域,那里尽管同热闹也沾不上什么边,然则,同眼下比起来,又好了许多许多。 北地郡纳入帝国统御多年,要道早早通达,城池也有星落点缀,不会全部汇聚于一隅之地。 也不符合帝国对于郡县的规划。 立下一处郡域后,县域的立下是需要咸阳给于批准的,允许,才能够寻找上佳之地筑城! 先斩后奏? 几乎不存在! 这里看上去相对蛮荒许多,有一些江南的韵味,不过,天候又截然不同,这时候的江南多怡人。 再要不多久,春日的气息估计都席卷江南了。 欲要席卷关中? 需要好好的等一等。 “这里的大地下面不知有没有好东西。” “根据上古岁月留下的记载,大河两岸有许多部族之人,北地郡也有不少强大的部族。” “公子,昔年秦国穆工碍于晋国之故,唯有力量向西拓展,任用由余等人,并国二十,奠就秦国根基。” “这片大地上,一些小国的痕迹,说不定也会有一些好东西留下。” “……” 北地郡! 昔年也曾走过,只是,走的路线不一样,这里自然是没有来过的,凌虚御风,灵觉有你覆盖,巨细没有。 这里的要道因人力之故,有修建,也不如关中的稳固和宽阔平坦,此行出来的目的之一是寻找非凡之地。 六盘之地。 有所得,也无所得。 长生殿。 公子找到了。 公子施展手段之后,根据那处地宫隐隐的地脉痕迹,推演到长生殿的所在。 那处长生殿已经不在六盘之地了。 而是身在上郡的一处地脉之中。 只可惜。 虽有找到,公子欲要进去被拦阻在外,没有钥匙的情形下,没有进入之法的情形下,强力破开……有莫名后果。 长生殿大可能会自溃。 是以。 唯有放弃,以后再想法子。 长生殿的踪迹有了,以后再寻也不难,唯有长生殿的进入之法不知道,并非《长生诀》修炼出的气息。 也非另外一些河图阵法手段。 所得不多。 公子所言,以后有时间,会抽出一定时间好好琢磨那个长生殿,故而,暂时放弃长生殿了。 还真有些可惜。 也非没有机会打开。 起码,长生殿的下落有了,再找不会很难。 当然。 只是对公子不难,她们……还是不了。 六盘之地向西,越过旧长城一线,入目多零散的郡县之态,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人烟汇聚。 实则,千百年的岁月,北地郡还是很热闹的,因大河之故,这里的山脉水流不少,除了天候太严酷了一些,也没有太大的缺点。 这里的部族很多。 小国也很好。 固原之地的长城是秦国数百年前修建的,长城之外,皆为异族,而今那些异族之地全部化入北地郡与陇西郡了。 异族! 除了异族之外,三代以来,上古岁月,保不齐也有许多上古强大的部族在这里留下好处。 语落,弄玉灵觉扩散,笼罩四方之地,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法道在天地,无需强求太多。” “一心一意寻找那些东西,得不偿失。” “上古岁月,可以留存下来的传承有数,元姆她们一族大都也有记载,比起在北地郡寻找一些寻常之地。” “陇西郡的首阳山,本侯准备去瞧瞧。” “昔年,墨家之人在那里引用地火淬炼至尊武器,那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墨家巨子路枕浪还在里面有些许机缘。” “机缘融入异兽之力,地岩之中,没有身陨,还踏足了悟虚境界,难得之人。” “可惜了。” “其人不明大势。” “……” 周清摆摆手。 一些事情可求,也无需太过于强求。 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寻常传承无用,不寻常的传承在岁月之下,也难以传承至今。 长生殿! 就有些古怪。 战神殿也是一样! 有些猜测,没有得到印证。 道! 外道之力,不入本尊。 道。 不在于那些上古传承之中,就在无处不在的天地间,充盈九霄九幽,就看修者是否有心了。 “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论来,数千年岁月,北地郡的人也不少,才智之人也不少,好像没有听说有特别的强者从这里出现。” “诸子百家的源头基本上都在中原之地。” “首阳山!” “那里……上古人皇炼制轩辕剑所在!” “墨家!” “至尊武器!” “墨家的人,根据芊红姐姐得到的一些消息,墨家的人在濮阳之地显现踪迹。” “看来是打定主意跟着天明了。” “……” 弄玉掩嘴轻笑,微微颔首,自己是觉这片大地之下肯定有些好东西,应该有! 肯定有! 上古一些罕见的传承,的确要看运气。 那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若言不存在,不能够,万事万物都在天道的运转之中。 有心寻之,难得。 无心理会,下一刻就出现? 首阳山! 那处区域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 在陇西郡的渭源附近,人皇当年在那里引用地火,熔炼五金之物,铸就轩辕剑! 墨家巨子路枕浪的事情,公子当年也和她们说过,不为陌生,那个路枕浪……的确机缘。 好运道。 融入异兽的一些力量,竟然没有身死。 在上古岁月,都是罕见的。 尽管未死,身子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算起来,都过去一二十年了。 墨家路枕浪之后,巨子便是落在姬水身上,也就是那位隐藏身份的燕国太子丹。 其人。 因苍璩之故,被擒拿。 而后身死国狱之中。 墨家也被帝国攻灭机关城,若非天明出头,墨家就此沦亡,顶多一二残余弟子在诸夏,不成气候。 天明掺和了一下,墨家保存最后一丝元气。 十年岁月,那丝元气恢复了? 从总督府的卷宗来看,不好评判。 当初从机关城南下的万千墨家弟子,而今还愿意为墨家的,怕是只剩下十之一二? 在陆丰之地,有安稳富足的日子。 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田亩、妻儿、财货……,再去同墨家一处筹谋悖逆之事? 心思正常,都要好好思量一下。 机关城内,南下的万千人中,位列墨家核心之位的寥寥无几。 也许那些人只是生长于机关城,若言对墨家道理有很深的感悟,难言! 从人数来看,墨家的弟子数目越来越少。 纵然近年来,墨家在诸夏一些郡县的据点有小动作,大体也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动静。 然! 若是从其它方面而观,又不好说了。 墨家十年来,有属于他们的商队,财货积蓄不少,加持墨家原有留存的财货,底蕴还有不少。 甚至于不弱。 十年岁月,还能坚持为墨者的人,道理信念可知,于墨家的传承,大有裨益。 此外。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天明! 十年前,墨家因天明的缘故,没有真正沦亡。 十年后! 那些人……缠上天明了? 还真是……好心思。 于墨家那些人而言,也是正常的心思。 如果天明想要成为墨家巨子,估计墨家上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意见,一个人都没有! 巨子之位。 天明没有承担。 十年时间,天明在陆丰之地对墨家也没有放纵,甚至于尽可能将一些不愿意为墨者的人化开。 墨家在陆丰城外的山林据点,一直都在总督府的监视之中,培养年轻一代的墨者,传承墨家所学。 那些人也在做。 公子所言,墨家的道理很不错,平白消亡多可惜。 道理。 一直是没有黑白对错的。 道理就是道理。 墨家的结果,是墨家之人的缘故。 十年来,墨家那里的许多传承,总督府都有一份,尽管没有什么精妙的,那些机关术还是不错的。 濮阳。 是咸阳城丽夫人的祖地。 也是天明不为掩饰离开陆丰之后的落脚之地,似乎饺子铺的崭新地址都寻好了。 也都修缮好了。 天明归于濮阳,就能为用。 墨家那些人。 步履相随,同样在濮阳落下据点。 心思根本就无需猜,闭上眼都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墨家。” “我和阳滋姐姐在陆丰的时候,也有见过一些墨家人,还算老实,没有弄出什么乱事。” “阳滋姐姐!” “阳滋姐姐没有前来咱们这里,现在估计还在陆丰,还在江南!” “……” 曦儿摇晃着手中缰绳,弄玉姑娘提及江南,自己忍不住想起阳滋姐姐了,阳滋姐姐也离开两三日了。 还真有些想着。 阳滋姐姐走了。 嫣然姑娘今儿一早也离开了。 似乎是突破的契机到了,归于雅湖小筑闭关突破,以踏足合道境界,她们则是继续西行。 阳滋姐姐若归于咸阳,肯定会想着出来的,跨乘鹏鸟它们,很快就能来北地郡。 鹏鸟它们的内丹之力不弱,也能轻易发现她们。 “墨家。” “沦亡多可惜,以墨家现在的力量,想要有所为也做不了什么。” “天明。” “他,也不会掺和那些事的。” “顶多在墨家遇到一些危险的时候,可能会出面。” “也许,也可能不会出面!” “……” “嗯,刚才弄玉你所言北地郡的大地之下,可能会有珍宝传承之物,似乎……咱们的运气不错。” “那处山脊之下……就有一处还算可以的地葬之所,规格而观,应该是戎狄之主的礼仪。” “咱们去瞧瞧。” “……” 墨家。 天明。 皆小事。 十年前,墨家沦亡,也没有什么,墨家传承之道还是可以收集整理纳为所用的。 墨家传承还在,也算他们的运气。 濮阳的动静,墨家欲有异样也难了。 十年来。 诸夏间,许多事情并无墨家的存在,墨家想要重现数百年来最巅峰的力量,不能够。 天明的庇护? 天明也非愚钝之人。 …… 那些没有什么多言多语的,反倒是真空之下,紫眸洞悉大地山川,河图映照三百丈开外的一处山地。 那里的地下,有一处被岁月埋葬的地下宫殿。 和九黎蚩尤他们留下的地宫相比,规模小了一些,内里则精致许多,两三日来,没有惊喜。 相对乏味许多。 这不就来了一处妙地? “父亲,那里有地宫?” “戎狄之主的埋葬之地,是蛮夷之人的陵寝?” “……” 蓦然。 曦儿已然勒紧缰绳,星眸多惊奇的看向父亲目视之地,那里发现了一处地葬宫殿? 蛮夷之人立下的? 规格很高的墓葬之地? 第三一六零章 隐秘之门(求票票) “公子,这处地葬之所比六盘地宫小太多了。” “顶多百丈区域。” “……” 难得在路途发现一二趣味之地。 驻马而下,真空运转,轻而易举的出现在那处山脊之下,脚踏黑暗之地,焰灵姬屈指一点,虚空顿放大光明。 将四方区域照耀明亮。 顺而以领域笼罩虚空内外,让一个个小家伙不受到影响,都只是先天、化神的实力,还需要呼吸吐纳。 化神可以闭气,难以长久。 通亮之下,以窥四周,焰灵姬很是摇摇头,这处地葬之所……太小了,实在是太小了。 除了稍稍的精致一些,其余也就那样。 先前的六盘地宫上下相隔数丈,极其朗阔,而今立于此间,仰首看去,上下也就丈许有余? 差不多。 足踏的这处疑似地葬地宫明厅之所,也就方圆五六丈区域,地面铺就方正规矩的石板,石柱矗立,柱子表面雕刻各种兽形纹理。 四周的墙壁上,有一些壁画,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像是鸟虫文字,像是三代金文,也有些像大周太史籀文。 反正不认识。 嗯。 还有左右两堆人形尸骸,还有一些兽类的骸骨,鼻息嗅之,这里着实难闻。 除非以力量将地葬破开,引入外界新鲜的气息,这里……满是浑浊和压抑,还有无处不在的沉闷。 “这里好难闻啊!” “都感觉不能呼吸了!” “嗯,现在好像又能呼吸了,好漆黑的地方,没有一点点光亮,母亲……,母亲真厉害!” “……” “这里好小。” “这里是地葬区域,的确不大,从那些壁画上的文字来看,是蛮夷部族所留。” “……” “这里有好东西吗?” “应该有一点点吧?” “嗯,应该也没啥好东西,那些蛮夷部族的好东西,顶多一些财货器物,还有一些难得的珠玉之物。” “蛮夷之地,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真有的话,估计他们当初肯定直接吃掉了,不会留下来的。” “母亲,那里有一扇大门。” “……” 深入偶遇的地葬之地,待呼吸平顺,待此地光明,一个个小家伙交错之音不住而起。 端量四周,不住说着各自的发现。 这里真的很小。 比起在六盘之地的那处九黎地宫,小太多了。 优点也有。 那处九黎地宫已经乱糟糟了,这里……她们是地葬之后的第一批进入之人吧? 蛮夷之人的地葬? 死人待的地方。 寻常人也不会有这等规格的地葬,绝对是部族首领,以及蛮夷小国国主所有。 咻!咻!咻! 忽而。 随着一个个小家伙想着此间明厅周围走去,不自觉,两侧以及一根根石柱顶部射出一支支羽箭! “啊!” “呀……。” “……” 突如其来,未待一个个小家伙反应过来,那一支支羽箭便是化为乌有,消失不见。 呼吸之后。 尖叫声、喊叫声才此起披伏的响起。 “暗器!” “……” 弄玉等人大惊。 这个小小的蛮夷地葬区域,还有暗器设下,也太……阴险了一些,若非公子玄力护持,怕是真有小小的危险了。 当即,各有手段落下,加持一个个小家伙周身。 尽管有公子、有她们在身边,遇到再大的麻烦也无碍,总归……更安心一些。 “这样一处地葬之地。” “礼仪规制,非蛮夷国主不可得,那里的文字……有些犬戎部族的痕迹,大周以来,犬戎各大部族在北地郡、陇西郡多有横行。” “大周幽王期间,更是兵入关中,攻破都城,幽王身死,那段岁月,犬戎部族更是强盛一时!” “其后,烽火诸侯并起,秦国因晋国所阻,不得东进,唯有西行,才将犬戎各大部族、小国一一灭掉!” “残余的一些犬戎蛮夷部族逃走,有前往陇西以南的重山之中,也有北上草原,成为胡族。” “也有归属于秦国,成为麾下部族。” “义渠国就是其中最有名气的一个部族小国,在各大犬戎部族中,也可以称得上实力最强的。” “四五百年的时间,同秦国不断争锋。” “有些时候,还能够占据上风,有些时候虽有臣服,略有机会,还是伺机反秦。” “反复之下,最终在秦国昭襄王三十五年,宣太后将义渠王困杀于渭南之地的甘泉宫!” “义渠国才被灭掉!” “这里的壁画、文字而观……非义渠国所有,具体……难料。” “义渠国当年所用的文字,传承大周太史籀文。” “这里……想来是另外一些蛮夷小国的区域。” “整个北地郡区域,蛮夷部族小国林立,它们之间也经常战事不断,不断进行吞并壮大。” “暗器!” “咱们是直接进来的,如若是偷盗之人,估计会遇到另外的麻烦。” “那里是石门入口,也有一堆暗器在,还有一些毒虫隐匿生长。” “……” 真空之下,此间一切纳入感知,白芊红察量明厅各处,缓缓语落,一个个小家伙自然不会有碍。 这处地葬之地,算是有些意思。 无论如何,那些立有国祚传承的蛮夷部族都已经不在了。 从壁画、文字来看,不太好判断,除非翻阅大量的卷宗典籍,秦国守藏室应该有。 也可能不会给于记载。 这里地处秦国旧长城以西,无缘无故,秦国载史之人也不会搭理那些蛮夷小国的变化。 抬手指了指明厅入口的石门,拂手间,一道淡紫色的光束冲向那里,悠然,众人耳边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走吧,进入瞧瞧。” “……” 周清踏步在前,真空之下,这里布置的暗器之物化去,一扇石门洞开,清静之气席卷,这里的污浊混乱气息不存。 对于地葬之所,典籍之上记载的不少。 三代以来,也有一些人专门行那般事,潜入一些尊贵之人的身后地葬之所,取出贵重之物,以为所用。 诸子百家中,堪舆家中的一些人就有那些迹象! 他们勘察山川地脉,凭借残缺的三术,以及数千年来传下来的奇异手段,日月星辰定位,风水运合流转,可以找到一些隐藏起来的吉壤! 吉壤! 运气好了,就碰到如眼前一般的地葬之所了。 “这里还真是如同一个小小的宫殿,就是太小了一些。” “……” 踏过一扇石门,眼前又出现一座宫殿,非墓葬棺椁所在,而是类似朝会正殿的区域。 石案、石桌、石质的蒲团,还有各式吃食、饮茶的器皿摆放在上面,上首也有规格更高更精致的陈设。 河上多好奇。 游历诸夏数年来,地宫去过,地葬之地,没有去过,今儿算是见识了,对比骊山之地的陵寝。 更小了。 “母亲,不是说地葬之地,一般都有很多好东西吗?” “怎么都见不到?” “……” 灵儿搜寻崭新之地,以观这里的各种东西,那些陶制的器皿没啥好看的,诸夏现在也不盛行那些了。 都用瓷器了。 珠玉之物,一点点都没有看到。 尽管总督府不缺,寻找还是很有意思的。 各个角落走过之后,得出一个啥也没有的结果! “好像啥也没有。” “那些兽皮也没有啥好的。” “……” 盈儿以为然。 站在大殿上首,上面的一处尊位摆放一张铺散开来的兽皮,不是虎皮,而是另外一种兽皮。 自己不认识。 “这里肯定有好东西。” “咱们还没有全部走一遍的。” “而且,一些典籍记载,许多地葬之地都有密室、暗室,先前咱们去过的九黎地宫,最深处就有一处密室!” “……” 曦儿不着急。 不过,从两处区域来看,当初留下这处地葬之地的蛮夷小国绝对不是富裕的。 否则,肯定可以见到相对珍贵一些的好东西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难得的好东西。 “这里还有房间吗?” “还有宫殿吗?” “看上去……没有什么门了。” “……” 巧儿手中把玩一颗朱红色的果子,放在手中,也不食用,就是不住的嗅着,以驱逐这里的杂乱之气。 曦儿姐姐所言,这里还有区域? 还没有不少地方没有去? 然! 也没有石门了。 也没有出入的痕迹了。 “这面石壁有一扇石门,同旁边的壁画纹理契合的很好,肉眼去看,还真难以看出来。” “我也是领域探查的。” “推开……不易。” “大可能有机关。” “这里能够隐匿暗器,机关之妙,也不会缺少的。” “机关不为难,对于蛮夷小国而言,能人异士也会有一些。” “机关……,巧儿你们找一找,看看能否找到!” “……” 河上立于这处地葬宫殿的左侧石壁区域,石壁上,有许多色彩深浅不一的壁画。 内容,是部族狩猎图? 首领登位图? …… 那些没啥意义,伸手在石壁上敲了敲,数息之后,面带笑意,虚空画了一扇石门的痕迹。 石壁上嵌入一扇石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非领域之故,也难以入微所觉。 也难怪灵儿她们翻来覆去、走来走去的找不到! “机关?” “石门?” “这上面有一扇石门?” “河上师兄,这上面真的有一扇石门?就在这里?怎么看不出来?真的存在?” “……” “是需要通过机关才能开启吗?” “直接推开不行?” “我试试,我的力气可是很大的!” “……” “好像还真推不开,要不用剑一剑劈开,曦儿姐姐和莫负姐姐是化神层次,力量很强的。” “要不试一试?” “……” “……” 另外的进出之门遮掩起来了? 闻河上之言,灵儿等人多惊异,被藏起来了?顺着河上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脚步已然全部近前。 伸手敲了敲? 好像有一点点不一样,同这面石壁其它区域有些不一样,也就勉强不太一样,不细细聆听也听不出来。 石壁上的壁画线条色泽……都是一体的,莫不是将石门关上上,重新绘画的? 既然有门,推开就好。 灵儿自告奋勇,运转体内真法,内力汇聚,三元腾跃,双手按在石壁上,极力的想要将那扇石门推开。 然! 竭尽全力。 还是无所用! 十多个呼吸之后,盈儿也运转内力试了试。 也不行。 宁儿等人也试了试,皆推不开。 不时。 一道道目光落于曦儿姐姐以及许莫负身上,她们兄弟姊妹只是先天境界,她们是化神。 实力非她们可比。 完全可以一试试。 “这……。” “用剑?” “剑器之力!” “我先以掌力试一试!” “……” 迎着一位位弟弟妹妹的期待目光,曦儿星眸有动,闪烁生辉,看向河上所指的石壁石门区域。 近前两步,伸手在上面拍了拍。 从反震的声音判断,这扇石门不为薄弱,应属于厚重的石门,否则,灵儿她们也有可能推开的。 自己以剑器之力? 如若施展剑法,以剑道锋芒落于石门上,一剑可以将石门劈开?不好说,毕竟没有尝试! 但自己的掌法也不错,所修掌力也算雄浑,一道掌力落下,起码也有数百斤。 运转极致,超越千斤也不是不能够。 “曦儿姐姐试试!” “快,快试试!” “……” 灵儿等人喜意催促着。 她们的实力和曦儿姐姐相比,起码十倍差距,曦儿姐姐定然可以将石门推开。 至于河上? 河上早早就踏足玄关境界了,不算,不算! “嗯!” 驾驭阴阳二气,体表隐现混元之光,纤白的小手伸出,华光沉浮,曦儿食指探出,在那扇石门的边缘不住试探着。 化神层次的灵觉更强。 石门的大致纹理脉络可感,一二十个呼吸着之后,微微舒缓一口气。 于灵儿她们看了一眼,眉眼含笑,内力吞吐,一掌按在石门边缘最适合自己发力的地方。 “嘻嘻,这扇石门可不是容易推开的!” “还别说……,估计当初这处地葬之地立下的时候,一些人就想着可能遇到天生巨力的人出现。” “曦儿现在的掌力,不为弱。” “撼动有可能,推开,有点难!” “……” 雪儿等人饶有兴趣的站在旁边,任由一个个小家伙折腾,一路上,难得遇到好玩有趣的事情。 今儿,是一桩。 以她们的境界,此处地葬之地,早就一览无余了。 河上应也可以发现不少妙处。 曦儿和宁儿、巧儿她们……实力不足够。 石门! 这扇石门潜入石壁的方式有些古怪,欲要直接推开,以曦儿现在的实力,略有不太够。 除非曦儿修炼到化神大成乃至于圆满境界。 亦或者修炼五丁妙法踏足化神境界,也可以尝试! 第三一六一章 大周王鼎(求票票) “从这处地葬之地的格局而观,当初的初始舆图……只怕非蛮夷之人可以弄出来的。” “宫殿朝会的区域,有着明显的诸夏礼仪制式。” “但……这些壁画、文字又非诸夏传承的太史籀文。” “将石门隐入石壁,普通人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的,而玄关层次的修者,寻常之物也难以动心。” “蛮夷小国,也不会出现那样的人。” “……” 真空扩散,领域席卷十方区域,这处不算很大的地葬之地,弄玉早已经洞悉,于一个个小家伙的动静,也是多有兴趣。 瞧着曦儿一掌落于石门边缘,竭力想要将其推开,弄玉笑语说道这里更多的隐秘之事。 本以为路途偶遇的一处地葬陵寝,细细看来……当初立下这处陵寝的蛮夷之人绝对用了诸夏之人。 也非一人! 蛮夷的礼仪风华,多有知晓,活着的时候,尚且不能够将他们的宫城布置的很好很完善。 何况死了之后? 这里交错诸夏与蛮夷风华的印记,甚至于诸夏的印记隐约压过蛮夷小国的痕迹。 石门! 石门之后,是这处地葬陵寝隐藏起来的区域,真空之下,已经看到不少,还是有好东西的。 如芊红姐姐所言,千年以来,北地郡这片大地上的蛮夷之人,也非绝对的蛮荒混乱。 不住同诸夏之国争锋交战,他们也有好处。 犬戎更是攻破大周都城,耀武扬威一时,传闻……那些蛮夷之人离开都城的时候,掠走相当多的人和物。 在蛮夷地葬陵寝看到诸夏的一些器物,完全不为意外。 “这里倒是放着不少典籍文书,蛮夷是没有那个传承的。” “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 白芊红视线落于石门之后,隐隐约,紫光涌动,此处的好东西暂时还没有现身。 蛮夷的风华礼仪传承……并无竹简。 顶多一些粗糙的骨头、五金之物之类,而那里……放着一堆竹简,当有好奇之心。 尚未语落,耳边传来一个个小家伙响亮的声音。 “曦儿姐姐,石门动了。” “动了!” “快用力!” “曦儿姐姐,用力!” “石门就快开了。” “快开了!” “……” 随着曦儿手掌落于石门边缘之地,内力吞吐,一股股极强的力量涌出,三元相合,足踏大地,源源不断的力量迸出。 动了! 曦儿明显感觉到石门被自己推动了。 巧儿她们在身边也看到石门动了? 如此! 真法更进一步运转,内力催动八成以上,脚踏的石板都隐隐有异动,曦儿秀眉微蹙,猛然一脚落下。 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掌心吐出,悍然落于石门边缘。 嗡! 嗡嗡! …… 咔嚓! …… 脚下的暗褐色石板直接踩出一道道密集的纹理,继而碎裂开来,清脆的声响荡开。 一手落下的石门猛然晃动,缝隙都可以看到了,连带着整个石壁都微微一震,此间石殿更是闷闷的嗡声充斥。 “这……。” “怎么会……。” “……” 星眸瞪大,曦儿紧紧盯着眼前的石门,自己刚才强力驾驭阴阳二气,迸出倍增之力。 绝对超越千斤了。 那般力量! 落于寻常人身上,一掌都能将其震碎! 就是寻常的殿阁柱子、墙壁也能震开一个口子,石门……稍稍薄弱一些的石门,自忖就算不能将其震碎,推开? 不难吧! 然! 自己施加那般大的力量,就……就是眼前的结果?好像同最初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甚至于石门浅浅的震颤,反落掌心,自己的手掌和手臂都隐隐作痛,内力流转,快速给于恢复了。 忽而。 一道别样的温和之力由外涌入身子内,刹那间,驱散体内所有的不适,消耗的内力归于圆满,乃至于更进一步。 手臂上的浅浅疼痛,更是不存。 “父亲。” “这扇石门,想要强行推开……有些难!” “……” 略有惭愧的看向巧儿她们,继而看向临近不远一指点出的父亲,曦儿小脑袋轻轻摇晃。 “这扇石门欲要以单纯的力量打开,除非你的力量再提升两三倍,前提,掌力的运劲方向也要对!” “那等力量,化神层次难以修炼出来,除非专门修炼一些强壮筋骨的功法。” “石门嵌入石壁,有机关拦阻,你们找一找这里的机关,找到了,直接就打开了。”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找到了。” “就进去!” “找不到……让河上将石门破开。” “……” 周清近前两步,抬手轻抚自己的小丫头,握住一束秀发,石门的难题自然在眼中。 也非难。 而是有外在之力拦阻。 是以,想要将石门打开,要么蛮力直接推倒,要么找到机关直接打开,还有……找不到石门,啥也不会发生。 “机关!” “还是要找机关,父亲,还不如让曦儿姐姐用剑将石门劈开,一剑不行,十剑、百剑总可以劈开吧!” “……” 机关。 河上刚才就有说过。 比起找机关,还有直接的法子,曦儿姐姐还没用呢。 灵儿连忙道,剑器都在母亲和姨娘她们那里,直接就可以取出,各种兵刃都有的。 “有百剑的时间,你们差不多也能找到机关了,直接就打开了。” “小丫头,要学会用省心省力的法子。” “……” 灵儿小丫头说的也非没有道理。 但! 以剑器劈开石门,可是相当消耗内力的,寻常的剑气无用,劈上数十剑,曦儿的内力估计就要消耗殆尽了。 再行恢复,继续劈砍。 更加耗费时间了。 是以。 非上法。 自然,也是可以行之的法子。 周清指了指此间石殿,拨动石门的机关就在这里,一个个小家伙……一起用心用力,找到不难。 “这……,好吧!” “那就先找机关吧。” “机关!” “莫负姐姐,你读的书最多,咱们怎么找机关?” “……” 灵儿无法,父亲都这样说了。 真要让曦儿姐姐一剑剑劈开,好像也的确耗费力量,让河上施为?就没有必要了。 就没有意思了。 机关! 对于机关,还是了解一些的,诸夏间最为擅长机关的是墨家之人,但……自己也只是了解最简单的机关。 通过一些器物相连,可以做到许多事情。 搬运货物的机关。 还有墨家的机关兽,通过大量的机关组合,微末之力便可驾驭很强很强的力量,墨家的四灵机关兽很强。 …… 寻找密室之内的机关? 道理相仿,具体在哪里? 有所感,看向莫负姐姐,莫负姐姐通读道藏,诸子百家的书都有,肯定知道的比她们多些。 “……” “机关!” “这扇石门想要推开,有机关之用。” “依从道理,机关不会设置的很远。” “大可能就在石门旁边,这面石壁上就可能有机关,咱们脚下的石板,还有临近的柱子,也可能是机关。” “具体不好说,可以先找找。” “机关连通之物,可以通过推、拉、按、压、转……,这里的东西也不多,咱们可以一个人负责一片区域。” “估计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 迎着落于身上的一道道目光,许莫负没有让盈儿等人失望,将自己了解的密室机关道理道出。 无论是什么机关,都要遵循道理的。 顶多布置的更为隐秘和难以找到! 然! 她们现在的人手很多。 师伯给她们一盏茶的时间,应该够用。 若然河上师兄直接一掌将石门碎开,还真是……少了不少感觉,语落不久,诸人各有所位。 “……” “额!” 是时! 一个个小家伙按照各自所得的区域,准备好好探查搜寻。 宁儿亦在其中,分到了石门左侧的石壁区域,按照莫负姐姐所言,石壁可以隐藏一扇石门,同样可以隐藏其它东西。 如此。 开始慢慢寻找。 整面石壁比较高,足有两丈上下,自己才数尺身高,是以……宁儿准备先将自己可以只手触摸的地方搜寻。 而后再向上摩挲探查。 似乎! 似乎……才摸索一二十个呼吸吧,掌心附带浅浅的内力,不住在石壁上按压感知。 忽而有觉,便是本能一掌用力,在石壁的一处区域按下。 豁然。 一个不过三寸方圆的区域凹陷下去。 刚有惊愕之言,临近的石门传来一道道熟悉的“嗡嗡”之音,而且连绵不绝的声音传来。 “……” “兄长,你这就找到了?” “我才开始找,这就找到了?” “石门开了!” “这就开了?” “这么简单就打开了?” “……” “哼,当初立下地葬陵寝的那人还真是可恶,弄得神神秘秘的,让人直接看到不就行了?” “……” 突如其来的动静。 引得刚分散开来各就各位的巧儿等人皆转身看过去,落于还在不住发出“吱吱”“嗡嗡”声音的石门上。 开了。 开的方式又有些怪怪的。 不是左右转动开的,而是,直接从石壁偏上方落下,陷入大地之下,逐步出现一个石门的口子。 “嘻嘻,宁儿,看来你运气真不错,若是随意在石壁上寻找,还真不一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个地方!” “……” 焰灵姬悦然。 对于一个个小家伙能否找到机关这点,还是自信的,顶多时间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宁儿分到了石门机关处。 在她们的目光中,没有费太大心力,就寻到那处机关,而且按下去了,石门也开了。 上下垂落的机关石门? 还真是不多见! 一般左右转动的石门居多。 当然。 那些不重要。 “我也没想到这就找到了!” 宁儿也有点小小奇异。 完全出乎意料的。 目视石壁从上方不住出现的石门口子,那扇石门陷入地面了,除却最初的速度有些慢,声音比较大,现在则是顺畅许多。 差不多话音刚落,石门就完全陷下去了。 露出一道三尺宽、高丈许的入口之门,相随还有一股股不太好闻的气息,甚至于有些腌臜之气。 “从上降下的石门?” “不是推开的?” “真讨厌!” “立下机关的那人真讨厌!” “……” 一个个小家伙不满的声音夹杂一处。 “地葬陵寝,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雪儿一掌拂去,寒霜之气涌入,将那些杂乱气息全部封镇,自己也觉很是难闻。 何况一个个小家伙。 焰灵姬已然将一道道光球落在里面了。 “咦,父亲,这里看上去有些像偏殿书房!” “东西还真不少。” “……” “刚才那些难闻的气息是从这些尸骸身上传来的吧?” “……” 河上当先一步踏入其中,许莫负等人相随而入。 相对于明殿的朗阔空洞,石门之后的区域……殿阁更大了一些,存放的东西更多了。 两道长条案几靠墙壁陈列,上面摆放着许多东西,有包裹在绸袋里堆积起来的竹简之书。 还有一些没有遮掩放置的各式器物、杂物。 观其材质和造型,有些熟悉,是诸夏的模样,也有见过类似之物,有些则相对粗糙了一些,也奇形怪状的一些。 “这里还有鼎器!” “还是相当精致的鼎器!” “区区蛮夷小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 白芊红抬首一招,便是一尊高不过尺余的四足小鼎凌空飞来,沉浮于诸人面前。 这样的鼎器,从色泽纹理来看,有相当年份,表面的锈迹斑驳,起码数百年以上。 用途! 很简单。 吃饭用的! 亦或者祭祀之用也行! “上面还有太史籀文!” “王四年,秦仲伐西戎,其大胜,归铸,伏唯昊天,尚飨祖庙,后面……有些磨损了。” “……” “这……,这是祭祀用的礼器?” “是大周王室左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云舒近前一步,轻声诵读这尊四足小鼎的些许文字,许多都有磨损了,只能看到一点点。 王四年? 大体就是一位大周天子在位四年的时候。 秦仲伐西戎? 秦仲? 听着有些熟悉,讨伐西戎部族? 胜利班师,周王派人铸造这尊礼器,以为祭祀祖庙?大体意思是这样吧?后面的文字磨损很多。 “秦仲!” “父亲,我知道他,他是秦国历代先君之一,他是秦公伯之子,大周宣王四年的时候,王命秦仲为大夫,率军进攻西戎!“ “只是运气不太好,前期同西戎交战吃了败仗,受伤身死。” “后来,秦仲之子秦其继位,是秦国先君之一的秦庄公!” “那场讨伐西戎的战事,还是胜利了,秦国得了许多赏赐,也开拓不少疆土!” “……” 登时。 一道清脆有序的声音传来,曦儿不知何时站在那尊四足小鼎一侧,探着小脑袋,星眸眨动,窥得上面的些许记载。 磨损之处不少,关键的文字还有。 恰好。 自己在咸阳宫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再加上王族的身份,对于秦国建国以来的史册遍观之。 那段史事在其中! 第三一六二章 阴阳外传(求票票) “曦儿,你说的很好!” “……” 白芊红赞誉。 关于秦国建国以来的千百年史事,自己也曾阅览,王四年——是何时不好说,秦仲伐西戎,这件事不为小。 史册上有过清晰记载。 为征伐西戎,秦仲受伤身死,完成周王命令的是秦其,前后足足历经数年时间。 好在,最后将西戎的一些部族击溃。 大胜回朝,周王落下许多赏赐! 依从礼仪,每当外事大胜的时候,都会铸就一些礼乐器物以为留念,这尊小鼎是祭祀昊天之用。 也是盛放一些祭祀食物的器皿。 规格,自非寻常。 大周宣王,是大周幽王的父亲。 算得上大周都城东迁前的最后一两位天子了。 大周幽王,因荒废国政,更是弃信于诸侯,以至于被犬戎等部族攻破都城,身死其中! 大周平王乃东迁洛邑。 就是诸子百家的许多人,对于史事也难有知晓,儒家倒是留存许多典籍文书。 这尊鼎! 属于大周王室祭祀昊天的鼎器,竟然出现在蛮夷部族的地葬陵寝之中,这……这就罕见了。 “是否后来犬戎等部族攻破大周都城的时候,掠走的?” “那些人连大周天子都杀了,整个都城内外都有他们的人,申侯等人也难以钳制。” “也是那个时候,大周王室的守藏室之书丢失许多,阴阳家的传承都丢失不少。” “诸子百家受益!” “若非那个时候,这种存放于大周都城最核心区域的鼎器……不可能流失在外。” “……” 弄玉说了一个可能性。 应该还是比较大的可能性。 祭祀用的器物,礼仪层次很高,看护的人很多,丢失了,是要出人命的,虽有赏赐给诸侯国的先例。 但! 蛮夷部族想有,不可能。 是蛮夷部族从秦国手中抢掠走的? 除非将秦国都城攻破,强求祭祀之物,而秦国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那般先例。 “鼎器!” “祭祀的小鼎,大周远去,这样的鼎器多为罕见。” “……” “除却鼎器,此间另外一些器物,也不太容易见到。” “……” 这尊小鼎的来历,值得探究,又不值得深究。 非特别的事情,这样的祭祀之物不会落入蛮夷小国的,而且,礼仪风华不同,蛮夷小国也不一定喜欢。 但。 小鼎添为陪葬物,那就说明有人知道它的价值。 周清踱步此间充实的偏厅之内,存放的东西很多,案几上有一件件各式典籍、器物。 地面上,四周也堆放着一些。 还有六个人的骸骨! 刚进来就看到六个人的尸骸,从尸骸和衣衫的痕迹来看,三男三女,年岁都不大。 伤势? 没有明显的伤势。 嗯。 中毒! 是中毒! 她们的尸骸各处有着明显的黑色痕迹,是剧毒之物侵袭筋骨之中,时间长了,沁入骨骼,留了下来。 “师尊,这六个人应该是殉葬之人!” “这里非地葬之地主人的棺椁所在,都有殉葬之人,还是六人。” “三男三女!” “莫不是以诸侯之礼下葬的?” “……” 河上也在察看这里的情形,觉师尊在旁,微微一礼,说道自己的猜测,也只是猜测。 殉葬之人,并非随意定下的。 嗯。 也不好说。 但。 这处地葬陵寝棺椁旁边的殉葬之人肯定不是随意定下的。 这……,好像也不好说。 这里是蛮夷风华的地葬,而非诸夏礼仪,如若诸夏礼仪,自己所说和猜测……当有不小的准确。 放在这里,也就是随便闲谈之言? “具体……找一找关于这处地葬的些许文书痕迹。” “……” 周清笑语,河上之言,不好评判。 诸夏礼仪,对于殉葬有不小的规定,诸夏诸国还是留存的,蛮夷之地,难料。 三男三女。 看上去,也是挑选出来的。 “师尊。” “这些竹简典籍,是诸夏文字,是三代金文。” “从痕迹来看,是后来之人抄录的,应非原文。” “还真是难得。” “一共三十多卷!” “……” 另一侧。 许莫负正欣喜不一的双手持一卷绸布包裹的竹简递给师尊,这里的偏厅之物,自己喜欢这些典籍文书。 其余的东西,待会再看也不迟。 手中也拿了一卷,将绸布取下,近前一步,将竹简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缓缓将其打开。 入目! 熟悉的三代金文。 而非大周太史籀文。 更非数百年来的诸夏各种文字。 “……” “阴阳家之物?” 晓梦单手虚托,弟子递过来的一卷竹简自动飞出,自动展开,自动沉浮于眼前。 一览上面的文字。 如弟子之言,是三代金文,很古老的文字了,眼下的诸夏早已弃之不用了。 那种文字一般多刻印在坚固的竹简、五金器物、骨物、石块……,太史籀文方便许多。 竹简上。 的确是一枚枚清晰可见的金文,数息之间,便是将眼前这卷竹简的内容看来。 悠然,银眸生出淡青色的华光,难得一丝丝惊讶溢出。 “天地有始,天微以成,地塞以形,天地合和,生之大经!” “以寒暑日月昼夜知之,以殊形殊能异宜说之。” “物合而成,离而生。” “知合知成,知离知生,则天地平矣。” “平也者,皆当察其情,处其形。” “……” “这一卷好像有些像道论,也有些阴阳家的韵味,师尊,您瞧瞧?” “师尊,这两卷……难道是阴阳家祭祀一脉的传承?” “……” 许莫负将手中的竹简摊开,一览上面的内容,轻声诵读之,不难理解,不为晦涩,甚至于有熟悉之感。 道家的修行之法? 更像是诠释之法。 细细琢磨,耳边传来师尊之言,阴阳家的东西,隐约间……真的有些意思。 自己不好判断。 “晓梦,这卷竹简的内容是什么?” “是关于这处地葬主人的事情?” “还是蛮夷小国的记事?” “……” 一个个小家伙各有所忙,要么在打量刚才的那尊小鼎,要么对这里的石壁壁画感兴趣。 要么对这里的六具尸骸有兴趣。 要么对这里的其它东西动手动脚。 …… 这处地葬之地出现的还真是及时,非如此,一个个小家伙怕是十分无聊了。 观晓梦师徒二人在闲聊,雪儿踏步冰蓝色的高靴走了过去,平坦坚硬的地面,并无杂乱之音。 “阴阳家的东西。” “……” 晓梦伸手一抓,不远处案几上的一堆绸布竹简飞出,青色玄光将它们护持,全部伸展开来,展露里面的内容。 “阴阳家!” “阴阳家的东西?” “这……。” 雪儿惊讶。 阴阳家! 这……确定? 晓梦确定? 阴阳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蛮夷之人的地葬之中?挥手间,将晓梦刚才一观的竹简落于跟前。 “芒芒昧昧,因天之威。” “与元同气……。” “极星与天俱游,而天枢不移。” “冬至日行远道,周行四极,命曰玄明。” “夏至日行近道,乃参于上。” “……” “似乎……还真是阴阳家的道理,是阐述天象星辰的道理,公子,您也来了,你瞧瞧!” “这卷文书疑似阴阳家之物!” “这可就难得了。” “还是金文书录。” “……” 阴阳家的典籍,咸阳宫有不少,数十年来,诸夏间也收罗了许多,巫山十二峰也识趣的送来许多。 自己大体也都翻阅过。 内容并不太多。 阅览眼前的这卷金文竹简,内容……陌生,先前并未看过,是崭新之物?不……,是没有看过的金文内容。 低语轻诵一半左右的内容,是关于天地星象星辰的玄妙,这般内容颇为珍贵了。 有觉公子的身影,秀首轻抬,一手将竹简推了过去。 晓梦! 则是一览身前虚空密密麻麻的竹简文书,还真是……晓梦的性情。 “阴阳家的东西?” 周清也正有心翻阅这里的竹简文书,既然一尊祭祀的鼎器都能存放在这里,那么,那一堆竹简文书……也当不简单。 起码,寻常的竹简文书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晓梦她们已经在翻看了,还挺快。 雪儿之言,阴阳家的东西。 轻语之,视线落在竹简上,数息之间,将文书内容一览,将文书洞悉,不由眉头微动。 “金文书录,岁月多长。” “诸子百家不存,诸夏间,也只有阴阳家有那般传承。” “星象之论。” “末尾金文韵味残留,有些祭祀之言。” “这是一部分内容。” “……” 是阴阳家的典籍。 内容,星象盖天,又兼具些许的祭祀之言,就是末尾的内容不多,同雪儿看了一眼,目光落于晓梦身前的一卷卷竹简之书上。 “季春之月,招摇指辰,昏七星中,旦牵牛中。” “其位东方,其日甲乙,其虫鳞,其音角,律中姑洗,其数八,其味酸,其臭羶,其把户,祭先脾……!” “有些三术的初始道理,又杂糅一些别的东西!” “这一卷内容接不上!” “……” “天子衣青衣,乘苍龙,服苍玉,建青旗,食麦与羊,服八风水,暴萁燧火……!” “这一卷的内容也接不上!” “……” “呴谕覆育,万物群生。” “润于草木,浸于金石” “禽兽硕大,豪毛润泽,羽翼奋也,角觡生也,兽胎不贕,鸟卵不毈……,这一卷的内容有些相连,又非先前之续!” “……” 阴阳家的典籍文书,周清翻阅过许多。 眼前这一卷卷内容看过去,好像记载的乱七八糟,并非一目而出,而是多方汇聚。 有些论道星辰天象。 有些论道太虚。 有些叙述天子万物四时之道。 …… “公子,这些典籍可有价值?” “……” 焰灵姬等人也不知不觉靠了过来。 看着竹简上一枚枚金文文字,焰灵姬头痛,自己虽说认识,可……自己不想要去看那些文字。 完全没有现行的诸夏文字好看好认。 一共数十卷竹简,内容看着很多,实则……落于纸张上,也就一点点,是修行之书? 还是其它的? 多好奇。 刚才隐约听着和阴阳家有关? 阴阳家的传承? 阴阳家神都九宫的传承? 好像一般般吧? 甚至于都不如自己创出的天魔力场! “金文的内容很古老,落于竹简上,是抄录的。” “玄妙……,看上去非修行之论。” “……” 白芊红也是近前,快速看了虚空两卷竹简文书,并非修行之论,若是修行之论,蛮夷之人说不定会受益! 而阴阳家传承的修行,神都九宫难以外传,数千年岁月积蓄的一些修行之书,有可能! 内容不是。 “不是修行之书?” “那就没意思了!” 焰灵姬直接摇摇头。 非修行之书,道理也不合自己,是以,还有什么用? 无用! “师兄,这些竹简出自多种道理。” 真空之下,晓梦将那一卷卷展开的竹简之书看完,并未出言,体表隐现青蒙之光,银眸生辉,星河隐现。 良久。 看向身侧的师兄。 “这些竹简文书汇总,大体可归于四目!” “总纲不在这里,四方星辰星宿的道理演变在其中,外加一些祭祀之用的巫道礼仪。” “四方星宿各不同,祭祀昊天,引动不同之力,展现不同的手段。” “祭祀!” “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越多。” “昊天是平衡的!” “……” “一共三十四卷内容,出自四方!” “多零散,全部内容应该超过百卷。” “不入修行,亦堪贵重。” “……” “嗯。” “这些典籍文书当初应该属于大周祭祀一脉的珍藏,出现在这里?被抢走了?” “一类书,当放在一处地方。” “这里只有一部分!” “还有其它的内容在外?” “……” 混乱,散乱! 竹简不少,不成体系。 不成始终。 周清多皱眉。 晓梦也发现了那一点。 归纳的话,出自四方,又隐约同源,分属于祭祀之礼,这样的典籍……出现在地葬之中? 伸手握住一卷自己最为兴趣的竹简,上面的内容也是自己最感兴趣的,河图推演,原貌难见。 却也能够得出另外一些道理。 “公子,您喜欢这样的典籍?” “这些祭祀之书,道理多可在河图之中找到,它们又不是修行之书,好像也没有什么珍贵的。” “莫不有别的玄妙?” “……” 公子之意,想要一窥这些竹简的全貌?全部内容? 焰灵姬奇异。 诸夏间的典籍不少,入公子之目的不多,难道这些阴阳家的竹简不俗?或者,公子在上面看到了修行契机? 公子说过。 可以让他修行进益的东西,也许就是天下间最寻常的事物,难不成这就碰到了? 第三一六三章 褒姒踪迹(求票票) “玄妙!” “……” “有一些,有一点!” “不过,于你们无用,本侯最近在精进河图之法,推演星象祭祀之妙,相关的典籍文书……诸夏略少。” “这三十多卷文书……于本侯有些启示。” “若是可以得见全本,则妙处更佳。” “从竹简的金文印记来看,存世超过三五百年,也就是咱们直接来此处,倘若接触外界的气息,这些竹简说不定就有损了。” “三代金文,抄录铭记。” “阴阳家,不知神都九宫之内是否存在原本,或者其它的部分。” “……” 这些竹简的读起来,不为晦涩,以河上玄关境界的悟性,都可以很好理解和参悟。 曦儿她们稍差了一些。 妙处。 价值。 …… 要视情形而定。 于眼下的自己,价值不小,将三十多卷的竹简文书看完,一句句关联四方星辰的论述流转心头。 还有一些残缺的祭祀手段。 也给自己不少的启发。 …… 自己一个人推演河图之妙,若不触类旁通,欲要遍观遍通诸事多难,沿途碰到这处地葬之地。 得窥这些文书。 心情不错。 再次扫了一眼手中竹简上的一些金文,若非现在时机不合适,自己都准备运转河图,己身将后续的道理脉络推演出来了。 以自己此刻的境界,推演出来不过是时间长短,也不会花费很长时间,然……果然有全部内容,则更为便利。 更可为自己所用。 “阴阳家的东西!” “父亲,师尊说过的,大周平王东迁的时候,祭祀一脉流散很多很多东西。” “幽王之时,都城被破,同样有很多东西流散。” “师尊以前提过一件事,祭祀一脉的传承都有名录在,说不定巫山十二峰还有留存。” “……” 曦儿伸手取过虚空沉浮的一卷文书,一边阅览着,一边看向父亲,这些竹简文书对父亲有用? 对父亲近来的修行有用? 心思有动,看向焰灵姑娘她们,和父亲待在一处这么久的时间,也知晓父亲的修行。 父亲。 道理通玄,可入绝巅。 千百年来,除却道家祖师之外,能与父亲比肩的屈指可数,纵然一位位诸子百家的先贤,也难及父亲。 落于上古岁月,也是一等一的强者。 父亲! 是有望在道家祖师之后,踏足身融万物的至高境界的。 师尊也那样说过。 能得父亲所言有用的道理文书,还真是不多,就算是先前要寻找的《长生诀》,父亲也不为看重。 《战神图录》似乎好一些,父亲也非很渴求。 …… 这些竹简文书有用,内容有缺,还真是可惜,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找齐所有的内容。 既然是祭祀一脉的东西,保不齐阴阳家那里还有留存的副本,保不齐还有类似的典籍文书。 就是……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得到。 “本侯推演,起码超过百卷的内容,如今只有三十多卷,内容稍稍少了一些。” “如若还能找到另外的一些内容,可以多一些,以本侯之力,将剩余的内容推演出来容易许多。” “……” 挥手间,一个寻常寻常的木箱子出现,盖子打开,一卷卷竹简文书规矩的掉落其中。 语落,周清扫向此间偏厅之所。 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了,虽然真空之下也能又觉,终究……本能再次一观,结果……并不存在其它的内容。 “公子,下面的一处石殿,也有一些文书存在,不知是否是缺少的内容。” “咱们去瞧瞧?” “……” 焰灵姬伸手指了指脚下。 这处地葬陵寝设计的有些复杂,机关不少,真正的陵寝主人主殿还没有找到。 还在隐藏之中。 刚进入地葬之地,真空之下,已然全部一览了,这处地葬之地,一共两层! 她们此刻所在是第一层。 还有一层在下面,稍小一些,存放的东西不少,棺椁就在那里,天魔力场之下,也有不少竹简之书。 这里……偏殿之地。 东西尽管也不少,好像也不算很多,起码珍贵的财货之物没有看到,也就一些相对罕见的各式器物罢了。 全部内容超过百卷,这里只有三十多卷,下面也有一些竹简,说不定就是缺少的。 当然。 也可能不是。 “母亲,地下还有房间吗?” “修建的这么复杂?” “……” 盈儿多好奇。 瞧着一卷卷竹简文书落于木箱子里,能被父亲看上眼,的确难得,自己刚才也扫了几眼,是那些令人头痛的金文。 诸夏间早就已经不用了。 甚至于大周的太史籀文都不用了。 诸国乱糟糟的文字也统一制式了,对于金文……自己认识的不多,也就认识一些简单的。 莫负姐姐认识,曦儿姐姐也认识。 那些文字也没有什么太珍贵,上古之物中的好东西不多,论修行,总督府万卷之法。 论百家道理,同样不缺。 如父亲遇到的这些金文典籍,也是罕见。 听母亲之言,她们脚下还有地葬之地?还有隐藏起来的房间?在地下?难怪刚才自己在四周墙壁找了一下机关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一处地葬之地的棺椁存放之地,自然不算完整的地宫。 地下入口? 也是机关? 机关何在? 下面也有一些竹简文书,不知是否是父亲所需要的,希望是父亲需要的!一定是! “河上,将机关开启,咱们下去吧。” “除了这些竹简文书,其它皆寻常。” “倒也可以带走!” “……” 白芊红秀首轻点。 找寻机关的事情,一个个小家伙刚才已经经历的,而今又有突发之事,尽快找到下面那些的竹简文书才是重要之事。 “……” 河上一礼。 迎着落于身上的一道道目光,行至此处偏殿靠近墙壁区域的一张石质兽足矮角案几旁,伸手握住一个角,用力一推! 刹那! 整个案几便是被推离原地,相随还有一道稍显尖锐而又沉闷的声响,案几彻底被推开! 露出案几下面的地板! 在诸人的目光注视下,原本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地板直接凹陷下去,露出一道方正不过二尺有余的黝黑口子! “又是一股难闻的气息。” “下面的殉葬之人更多了。” “……” 雪儿一步轻踏,领域运转,霜寒之气直接荡入下面的地葬宫殿,继而,体表闪烁玄光,消失在原地。 呼吸间,周清等人也消失不见。 “……” “这里好多殉葬的人,起码数十人吧。” “棺椁!” “放在石台上,放的倒是不低!” “……” “公子,从这里的规格来看,葬在这里的蛮夷之主,身份不简单,他所在的部族也不简单。” “不会是一个小部族。” “……” 一颗颗火球照耀四方,一处地下更深的大殿出现在众人眼中,对比九黎地宫不为大。 也有方圆近二十丈! 大殿也很高,足有两丈上下! 四周的石壁满是色彩驳杂混乱的壁画,文字也有一些,非诸夏文字,观之蛮夷。 最为明显的,则是位于石殿最中央区域的石台棺椁。 石台高八尺,四面皆有阶梯,上面放置一只很大的石质棺椁,无疑……是这处地葬石殿的主人。 以石台为中心,一尊尊石质人像、兽像交错矗立,每一尊高大的石质人像上皆绑着一人,岁月之下,绑着的人只剩下衣衫和骸骨。 在人像脚下,则是各有一位位人形骸骨堆积。 石质兽像则是绑着已经化作干尸一样的猛兽,观那些干尸一样的兽类提醒,都不为小。 那些兽像之下,也是一堆堆骸骨,非兽类的,亦是一具具人形骸骨,人像加兽像一共八尊,骸骨……成堆! 四周没有案几的存在,只是在四方角落之地堆积各种看上去有些杂乱的东西。 云舒多惊讶的遍观此地。 真空之下,这里就是地葬之地最后的隐秘区域了,如果一些人不仔细找,还不一定找到。 “公子,棺椁的正面有文字记载。” “有蛮夷的文字,也有诸夏大周流传的太史籀文。” “……” 晓梦已经将四周零散的竹简文书全部取来,玄力运转,尽皆展开在身前虚空,银眸散去,快速阅览着。 白芊红则是注意力落于棺椁上。 想要知道这处地葬之地的来历,单单猜测不好说。 四周石壁有些文字,她们也不太认识,有些蛮夷的文字熟悉,又不是很连贯。 棺椁盖子的正面,刚好有许多文字的烙印,足足数百枚文字,除却蛮夷的文字,还有诸夏的太史籀文。 “……” “是西戎诸部中的绲戎部!” “绲戎之主!” 随先前语落,白芊红双手掐动印诀,拂手掠过那具巨大的石质棺椁,下一刻……众人身前的虚空,一道道淡紫色的玄光闪烁。 短短三个呼吸,便是一枚枚熟悉的太史籀文出现虚空,元气化形,玄关层次,力量入微,都可以施展。 棺椁上烙印的一枚枚太史籀文出现,较之金文,更为熟悉的文字,稍有看过去,白芊红又有讶然。 “绲戎部族!” “是它们,是当年西戎诸多大小部族中最为强横的八大部族小国之一!” “大周平王岁月,秦国秦其率兵将西戎部族击溃,其中就有绲戎部族,绲戎也一时臣服。” “其后,幽王岁月,在申侯等人的相邀下,西戎诸部联手攻打大周,攻破都城。” “绲戎得了许多财货之力,力量更强,对于秦国也不为搭理了。” “还是后来秦国穆公岁月,在由余等人的助力下,先后击败西戎诸多部族,绲戎也在其中。” “自此,西戎诸部强大的不多了,也就剩下义渠戎、大荔戎那些大部族难以清理。” “这处地葬之地,是绲戎之主!” “还是当初应申侯之邀,一同攻打大周的绲戎之主!” “怪道这般规格。” “……” 一观虚空显化的一枚枚太史籀文,弄玉惊语不已。 数百枚文字,语落棺椁主人的来历,也解开这座地葬陵寝的来历,是绲戎之主的陵寝。 还是将绲戎壮大的一位部族之主。 尤其在棺椁上还有最为值得夸耀的一件事,那就是攻破大周天子的都城,同其它部族联手将威名赫赫的大周天子击杀! 这件事记载的不少。 还说着从大周都城掠夺很多财货、女子、器物之用……。 绲戎! 在西戎数十个大小部族中,实力绝对排在前五,实力很是强大,同秦国交手,都不少次占据上风。 “上面还有褒姒那位女子的记载!” “大周的史册之上,对于那位女子的记载只有王都破,其人为犬戎掠走,自此下落不明!” “这里多了一些。” “下场不太好。” “……” 云舒视线落于那些文字的一处,有二三十个文字提及褒姒那位女子,那人还是有不小名气的。 大周有后来那般结果,和其人有些关联。 “褒姒!” “……” 河上也轻语一声。 数年前,同宗全师兄游历天下的时候,曾在洛邑待了一段时间,洛邑作为大周的都城,是从周朝平王开始的。 大周平王东迁,史册之上,很大的事情。 东迁之后,周室衰颓,属于天子的力量一日不如一日,甚至于还被郑国郑武公、郑庄公等人欺负! 以至于有质子于郑的先例! 天子的子嗣为质子? 在其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平王之后,为大周恒王,对于郑国的欺负更为不满,以至于悍然开战,结果……被实力强大的郑国击败,连恒王都中了一箭! 大周至此,声势更一蹶不振。 其后,诸国并起,数百年岁月,直到始皇帝陛下一统天下。 大周也被秦国灭掉了。 褒姒! 是大周平王父亲幽王的妾室,因格外受宠爱,以至于幽王生出废嫡立庶的心思。 将申后废掉,当时还是太子的平王也被废掉,立下褒姒的儿子姬伯服为太子! 引起申后父亲申侯的大大不满。 有了后来联合犬戎部族,一举合力击溃大周都城,幽王身死,姬伯服也身死,为女儿和外孙报仇。 褒姒! 史册记载,被犬戎部族掠走,下落不明。 一位美艳的女子被犬戎部族掠走,下场可知,此刻……绲戎之主的棺椁上有褒姒那位女子的讯息。 其人曾将褒姒留在身边三个月,后来……褒姒被另外的犬戎部族之主要走了。 下落! 的确不明。 申侯为女儿和外孙报仇了,却也……导致大周更为严重的后果,事情……难料。 想来那样的结果非所预料。 “废嫡立庶,取乱之道!” “诸国还在的岁月,每一次废嫡立庶,都有许多麻烦。” “赵国一代雄主武灵王因那件事,被活活饿死在沙丘行宫。” “大周幽王因那件事,王室孱弱五百年!” “……” 第三一六四章 十重于铁(求票票) 是一位绲戎之主的地葬陵寝。 也难怪会有如此的规格,尽管比起诸夏的公侯陵寝还是不如,终究也是难得。 根据蛮夷之国的礼仪风华,那些部族甚至于没有建造陵寝的习惯,人死了,直接就挖个坑埋了。 更不会有棺椁之物。 而今。 一览棺椁正面烙印的数百个太史籀文,白芊红多有感慨,这处陵寝的主人来头不小。 千百年来,诸夏间最大的几件事……就有参与其中一件。 褒姒之人? 也有讯息留存,不为在意,一个女子罢了。 大周之所以那般,在于幽王之身。 大周那么多天子,后宫之内的美妾之人数不胜数,唯有幽王岁月,出了褒姒之事。 其人自找的。 也是大周的命运! 平王东迁,烽火诸侯,随着郑国崛起,郑庄公在战场上击溃大周,其人成为诸国第一位霸主! 郑国! 郑国其后被韩国所灭。 韩国,为帝国所灭。 …… “褒姒之人,母亲,我知道她,她是一位美人,诸国有传,烽火戏诸侯……不就是因为她。” “大周也因她倒霉了。” “……” 巧儿摇着小脑袋,瞅着那些勉强认识不少的太史籀文,这里是绲戎之主的陵寝? 还有褒姒的记载? 绲戎是什么部族,自己了解不多,褒姒……自己知道,知道的还不少。 诸夏间知道她的人都有很多很多。 大周的灾星! 大周因她而倒霉,连周王都被犬戎之人杀了,其人的下场也不会好,不是隐秘之事。 “绲戎!” “有些小小的来历。” “……” 周清扫了那些记载一眼,明晰地葬陵寝来由。 绲戎! 一个在一段岁月不为弱小的蛮夷部族,连秦国都吃了不少败仗,后来……则被灭了。 然。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并无什么入心的。 抬手点了点巧儿的小脑袋,走向晓梦。 晓梦身前的虚空之地,再次沉浮展开一卷卷竹简之书,还有一些烙印文字的兽皮。 “可有不错的内容?” “……” 心随意转,便是一卷羊皮记载的文书出现在眼前。 “……” “师兄,都是一些百家之书,鲜少先前所观的阴阳之论。” 晓梦秀首轻摇,银眸眨动,看向身旁的师兄。 这里的文书数目比上面多些,内容也多了很多,其中……有一些修行之论,只是……不合如今修行。 言语也多晦涩。 诸夏之人修行,都多艰难,蛮夷之人更不用说了。 若无人指点,入门都难。 其余一些文书,则是类似百家的道理,什么道理都有,都不多,都汇聚一处。 疑似阴阳家的传承之言,也有数卷,内容加起来顶多有先前的十卷左右,其上所论是大地之盛。 而非上面所见的阴阳天象天星。 “这是一卷修行之法,大体……偏向于上古九黎部族的修行,对于身子的锤炼比较多。” “不全!” “只有初始的内容,顶多可以令人修炼到先天巅峰的水准,欲要更进一步,非要服食或者契机。” “比起五丁妙法,逊色许多,不为用。” “太史籀文记载的也比较晦涩,同诸子百家传下来的法子也弱了一筹。” “……” “可惜了,本以为这里会有河图群星的后续之论,看来……要想别的法子了。” “这处石台棺椁放置的格局,有些堪舆家的妙处,四方定空,八荒引灵,人之象,灵动轻霄,兽之象,地泽万化。 “微不足道的风水养天韵味。” “惜哉,当初布置的人手段太差,估计是依照典籍原封不动的挪移出来的。” “石台之内,还有不少的水银之物,似水似风,顺流而转,石台之下……还有许多祭祀之物。” “……” 丢开手中的羊皮文书,周清轻轻一叹。 看来! 绲戎当初从诸夏得来的东西不少,不为完整,也许那些人并不知晓这些东西的价值。 就算知道,于他们或许也无用。 话语间,看向石殿正中央的石台棺椁之地,还有一尊尊挂满尸骸的柱子,还有偌大石台内部的东西。 石殿之下,也有许多布置。 “公子,这些文书上面没有您所需要的。” “北地郡未必没有。” “数百年前的西戎诸多部族中,绲戎只是其中比较大的一支,还有另外的一些部族。” “完全也可以派人专门搜寻一番。” “若是阴阳家内还有副本留存,就更好了。” “……” 雪儿的声音响起,挥手间……也是一个空空的木箱子出现,继而,便是一卷卷各式文书落进去。 诸夏间,能够令公子感兴趣的东西愈发少了。 在上面一层发现的三十多卷阴阳星论,接下来……当花费大力气搜寻,阴阳家那里有留存,再好不过。 没有。 那就在北地郡和陇西郡那些数百年前西戎诸部所在的区域寻找,不惜财货之力,无论如何,都该有些收获。 “说不定,另外的内容落于其它西戎部族手中,也被那些人带入地下了。” 云舒也走了过来。 棺椁上的内容一览,明晰此地来历,便是它的价值,公子感兴趣的东西,此间没有? 那就寻找。 只要那些东西还在天地间,没有被毁掉,总归可以找到的。 “带入地下?” “那就巡山看水,三元定吉,将那些地葬陵寝全部找出来。” “麟儿近来比较闲暇,公子,若是阴阳家那里没有留存,就派麟儿去做那些事。” “他现在的实力,也足够所用。” “……” 焰灵姬出着注意。 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别的东西,麟儿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动一动,做点有用之事。 “也可能流散诸夏其它地方了。” “申侯和犬戎等人攻破大周都城,流散的东西很多很多,那些犬戎部族对竹简之书……估计兴趣有限。” “诸夏之人,就不一定了。” 弄玉秀眉有动,说到另外一个可能。 单单在昔年西戎诸部存在的地方寻找,怕是不足够,那些蛮夷部族还在的时候,最感兴趣的是财货、美人之物。 文书? 次之。 数百年来,诸子百家并起,大周守藏室还有阴阳家流散的文书有很大助力。 大可能流入百家之手,或者诸国之中。 诸国沉浮,诸国沦亡,真正的下落,还真不好说。 “哈哈哈,你等心思不少。” “无需强求得见全本,以本侯如今的修行,花费一定时间,将它们返本归源推演出来不难。” “……” 周清笑语。 焰灵她们所言的主意都可用,只不过……无需着急,可以寻找到就寻找,寻找不到,就算了。 “公子。” “诸子百家中,传承同星象有关的也有一些,接下来可以派人寻一寻那些人的踪迹。” “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多难。” “帝国一天下,那些小家收到的损失不大,他们或许保存了一些相关文书。” “……” “墨鸦他们近来也是闲暇,可以让他们去奔走一番。” 诸夏寻找,无异于海中撒网捕鱼,耗费的力气不少,能否捕捉到鱼儿,难料。 找到一些鱼儿存在可能性比较大的区域,就不一样了。 白芊红一语建言。 以公子如今河图上面的造诣,虽不明白公子有何所得,明显非同小可,值得花费代价。 “公子,芊红姐姐所言,很是可行!” 云舒赞叹。 不愧是芊红姐姐,所思就是比她们周全。 “这个……,好像可以找的比较快。” 焰灵姬瞥了某人一眼,就显着她聪明了,尽管她的确不笨,然……自己也不笨。 “你们看着安排就好了。” “曦儿,不去瞧瞧这里的陪葬之物?” “……” 周清没有拒绝。 从仙山之地归来,除却芊红之外,弄玉她们的事情不为多,有一些事情可以做,也不错。 芊红的提议,自己认可。 具体结果,就看昊天了。 语落,踏出一步,行至数尺开外的曦儿身边,没有阳滋那个丫头在身边,曦儿好像都无聊了一些。 终究同宁儿、巧儿她们这些兄弟姊妹不为十分亲近。 但! 接下来自己无事,有的是时间弥补。 这孩子……太聪慧了一些。 太聪明了一些。 不远处,河上正看着盈儿她们察看陪葬之物,那些杂乱的东西很多很多,绲戎还是稍稍富裕的。 “父亲,那些东西咸阳宫也有不少,数年来,咸阳宫内也有人进献许多。” “我和阳滋姐姐见过。” “……” 俊眼修眉,顾盼生辉,看向父亲,曦儿含笑一语,说着,抬手一指落于莫负此刻手持的一块浅灰色石头上。 那块石头! 不为规则的三四寸方圆,应该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就是不知具体质地如何。 近年来,随关中、陇西等地的郡县开辟,民力越来越多,开辟的田亩也越来越多。 时不时就会发现一处处地下地葬之地。 当然。 大多数的地葬之地都是很简单的,不过是一处很小的墓穴,一些小小的棺椁罢了。 其中偶尔也有一些好东西出现,被人献出。 也遇到一些比较大的地葬之地,但……如今儿同父亲发现的这处绲戎之主地葬之地,还没有。 然。 里面的陪葬之物多相似。 以蛮夷部族的珍贵之物为主。 一块块巨大的兽类骸骨。 还有许多五金之物。 还有珠玉之物。 还有一些蛮夷部族打造的各式器物,类似诸夏的礼器之物,咸阳宫有专门的地方放置。 和阳滋姐姐她们去看过几次。 “这里的东西,没有什么贵重的。” “连咱们在海域随意寻找的一件宝物都不如。” “……” 焰灵姬对这里的陪葬之物也寻常,有珠玉之物,太普通了,没有雕琢也就罢了。 雕琢出来的东西,也很是粗糙,怕是南昌一些匠人弄出来的东西都比它好看。 另外的一些陪葬物,更一般了。 也就看看新奇。 “这里也非没有好东西。” “河上手中的一块物料就不错。” “……” 周清莞尔,焰灵和曦儿她们无太大兴趣,盈儿她们兴趣十足的,好东西?还真有一件! 刚才就有发现。 现在,河上他们也找到了。 “母亲,母亲,你们快来看……,父亲,河上师兄手中的这块东西好重啊。” “就这么一块,我都差点抱不起来,还是运转内力之力才拿起来的,好重好重的。” “……” “就是精铁、铁母之物都没有这个重!” “捏都捏不动!” “……” 是时。 灵儿的声音也从石殿一角传来。 “还真有好东西?” “五金之物?” “……” 焰灵姬多诧异。 河上单手托着的那件黑色物料……自己看到了,呈块状,长半尺有余,高临近半尺? 不为规则,看上去是黑色的,表面还隐隐散发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银色光华。 “师尊!” 河上单手托着那件物料,感知那块物料的重量,多诧异,自己……从未见过类似的东西。 “我瞧瞧!” 焰灵姬伸手一抓,便是将那个黑色块状物料落于身前。 “嗯,还真重,就这么一块,怕是都超过两百斤了。” “铁母都没有它重。” “这是什么五方精金?” “……,还挺硬!” “本姑娘这一指……差不多化神绝巅的全力一击了,都没有留下很明显的印记。” “不知是否可以拿它铸造兵刃,真要铸造兵刃,那样的兵刃不会轻的。” “……” “雪儿,你们也瞧瞧。” 刚有入手,便觉份量,火魅灵眸多动,领域落下,感知它的气机,非自己所接触的任何一种五金之物。 崭新的东西? 还真有可能。 天地间的五金之物太多了。 空闲的手掌伸出一指,直接按了上去,只有一道浅浅的印记,还有碎小的砂石之物落下。 “的确份量不轻!” “同样大小的东西,十倍重于铁!” “也很坚硬!” “公子,您可识得?” “……” 雪儿伸手掂量了一下,微微颔首。 “父亲,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小、这样重的东西,不似铁,不似金铜,是五金之物?” “还是兽类的骸骨?” “记得父亲您以前说过,有些兽类的骸骨很重很重。” “……” 盈儿盯着那块已经落入父亲手中的黑色物料,像是五金之物,又不太确定。 “或者地脉火山喷发出来的大地深处东西?” 冲儿说了另外一个可能。 “说不定是天外之物,一些典籍记载,天外落下的陨石,份量就很重。” 缺儿也说了一个可能性。 “……” “……” 一个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难得在石殿发现一件从未见过的东西,多有兴致。 “本侯也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份量超乎寻常的重。” “是否适合铸造兵刃,不好说!” “待会出去之后,寻一个地方好好瞧瞧。” “……” 一个个小家伙,想的不少,份量还真不轻,轻轻用手一握,很是坚硬,不知是否容易锻造! 周清没有给出答案。 第三一六五章 雪参玉蟾(求票票) “在这里住了十年!” “接下来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里……。” “不提诸夏其它的事情,的确是一处难得的安闲僻静之所,隐约……让老头子我想起当年在机关城的日子。” “机关城在深山显壑之中,外人难入,易守难攻,耗费墨家一代代人许多力气。” “那里是世外胜地。” “墨家的道理在其中。” “墨家!” “……” “可惜,世上没有最坚硬的盾,同样,也没有最无双的戈矛,机关城不在了,墨家的人来这里了。” “十年时间,高统领,难为你们了。” “盗跖,也难为你了。” “在秦国县府为官,一任就是十年。” “不过,十年的时间,你好像长胖了一点点,以前在诸夏其它地方的时候,老头子可是记得你很瘦很瘦的。” “大铁锤他们的性子……这十年来也磨去不少,也顺合许多,不为以前的鲁莽和冲动了。” “……” “十年的时间,于老头子而言,不为什么,于你们……很艰难。” “十年的时间,这里……真要直接丢弃,多难为。” “高统领,你们之意如何?” “一些事情,你们商量,你们做主,你们做决定,老头子我……有老头子的事情。” “……” 在江南待的时间长了,很容易拿江南的一切同以前经历的种种做对比,喝着手中亲自采摘炮制的茶水,班大师多笑语。 丛林深处的一处寻常房舍偏厅之地,坐于一张亲手打造出来的案几后面,身下柔软的蒲团很舒服。 已经坐了五年多了。 五年! 十年的一半。 十年的岁月,身下的蒲团是第三个。 第一个蒲团做好后,因保存不善,因天候之故,慢慢有损,后来……弃之不用。 第二个蒲团做好后,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却是被盗跖这小子取走了,说是自己做的蒲团打坐修行很舒心。 无法。 便是做了第三个蒲团,也是身下的这个蒲团,以周围稻草和其余藤蔓树皮处理编织而成。 再加上别的手段,成就一张难得的蒲团,可以驱虫避蚁,可以活络筋骨,可以舒缓心神。 …… 当然,除却真正的可以驱虫避蚁之外,其余功用多随心。 十年的时间。 待在陆丰十年,班大师当初本就几近全白的发丝全部如雪之色,当初还不为明显的面上皱纹,也加重多道。 今日观之,精气神还不错。 话语间,看着偏厅内的其他人,都是熟人,都是墨家的人,都是墨家的血脉。 饮了一口茶水,班大师将他们今儿的来意推了回去。 高渐离他们今儿前来自己这里,所为……商量一下墨家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这件事。 非今日才想起,近月来,近一二年都有提及,自己也有说道一二,但……真正做决定,要看他们了。 自己。 只是一个老头子。 只是一个年岁稍大的墨家弟子。 只是一个喜欢教导墨家后进小子的人。 …… 自己的才能有限,这一点……六指黑侠巨子很早就说过,自己也是知道的。 比起掺和墨家一些重要的大事,自己还是喜欢钻研机关术,还是喜欢看着更多的墨家弟子出现。 将自己所会的东西学到,将自己所会的墨家一切记在心中。 如此。 将来自己不在了,也无愧于墨家一位位巨子了。 如今的墨家,是属于高渐离他们的。 墨家的路! 十年来,一直都在陆丰这里。 接下来天明要离开陆丰了,墨家……也要离开的,陆丰这里,换了一位县令,诸事难料。 离开陆丰,也是许久之前就做下的决定。 却也不会全部离开。 陆丰这里,不为大事,一切安稳。 离开。 墨家没有了机关城,在诸夏间的一些紧要据点之地,也在当年被一并拔除了。 似乎……有一些墨家弟子背叛了墨家,背叛了祖师子墨子,所以秦国的动作才会那么顺利。 那些人真的不配为墨家弟子! 反倒是十年来,诸夏间一些稍小的墨家据点,因安稳之故,因不为掺和诸事缘故,墨家弟子多了一些。 尽管同墨家鼎盛的时候不可相比。 然则。 对如今的墨家而言,每一个人都是难得珍贵的。 秦国一天下,诸子百家都遭殃,墨家如此,农家如此,儒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近日来咸阳传来的消息,因关中风雪灾情之故,儒家之人牵扯其中不少。 都有数位儒家核心之地身死了。 连掌门伏念那等人都难料。 诸子百家,大家显学,似乎……那般盛事不在了。 道家! 道家的名声倒是比起以前响了不少,缘由自然不难猜,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的确非凡。 不知墨家何时也能出现那样的一位惊艳之人! 不! 也许,已经出现了。 真的出现了。 只是……。 苍老的思绪中念头零散而动,念及一道身影,多为可惜,他若是为墨家的巨子。 墨家上下不会有意见。 墨家接下来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但。 一些事情终究难料。 无论如何,墨家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大家显学,儒家正陷入危局,农家六堂早就不在了,农家的人在诸夏其它地方,如墨家此刻一样。 其余百家? 稍大一些的传承,也多难为。 反而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传承,如鱼得水起来。 收的弟子比以前多,秦国对于那些传承也没有很大的压制和摧毁! …… 想多了,想多了,今儿墨家一位位紧要之人在这里,是为定下墨家接下来的路。 自己。 不太适合继续参谋那些事了。 自己老了。 墨家属于高渐离他们的。 “班大师。” “看你的气色,这些日子调理的不错。” “……” 一袭白衣,气息冷峻,长发垂于身后,随意梳拢着,跪坐在旁,静听班大师言谈。 班大师! 比起十年前苍老了许多许多。 十年来,班大师耗费的心力太多太多。 为墨家传承故。 照看一位位新生的墨家弟子故。 相连诸夏一处处墨家据点故。 …… 一些事情,他们初始难为,唯有班大师行之。 以班大师的年岁,短短数年,心力损耗不可数,神容苍老肉眼可见,更有病患缠绕在身。 虽有滋补之药,却也难以彻底压下。 他们欲要分担,一时间又难以为之。 担心。 愧疚。 ……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将一些胆子从班大师手中接过来,让班大师轻松一些。 力合一处,终有所成。 虽所成,班大师……也到了一个极限,若然他们真的接不住胆子,班大师危矣。 好在。 好在墨家往昔的一位位巨子庇佑,班大师身上的胆子一件件减少,如今就剩下教导新生的墨家弟子了。 其余诸事。 皆有可用之人,或许比不得当年机关城还在的时候,也已经足够了,许多事情……比起十年前的惨状,好太多了。 没有那些杂乱之事,班大师的身子慢慢恢复了,慢慢调理休养过来了,惜哉,同十年前相比,亦是令人难言。 陆丰今日的天候不错,晴空明照,大日当头,温润之气荡开,丛林深处更为和煦。 班大师。 他的气色……与天候相仿。 墨家的大事。 这些日子,谈论的也不止一次,一些事情也有脉络出现,此间之人,难得聚在一处,不为着急。 “嘿嘿。” “班老头,给!” “这是我从天明那里得来的好东西。” “雪参玉蟾丸!” “功效之强不在阴阳家的聚仙丹之下。” “至于具体功用……,班老头,你服用之后就知道了,保管你体内沉疴尽去,寿数绵长。” “……” 不为华丽的玄色长衫着身,昔年稍稍凌乱且带着一丝邪意的发丝梳拢规矩,成就冠髻。 昔年,虽行走江湖多年,容颜仍带着丝丝玩闹、天然的气韵散去许多,取而代之,多了不少沉稳。 跪坐在旁,随高渐离之后,面含笑意从怀中取出一只两寸之高的白色丹瓶,非玉质,而是瓷瓶! 伸手将丹瓶落在案几上,屈指一点,丹瓶便是落于班大师手边临近处。 “雪参玉蟾丸?” “……” “从天明那里得来的?” “比阴阳家的聚仙丹效用还强?” “盗跖,你说真的?” “……” 旁边一道粗犷响亮的声音传来,多惊讶,多惊奇。 雪参玉蟾丸,自己没听说过,聚仙丹……还是了解的,那是阴阳家才能炼制出来的顶级丸药。 无论是修行,还是疗伤,效用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也是天材地宝之下,最为顶级的丹药了。 也是化神层次,最为顶尖的几种丹药之一。 雪参玉蟾丸? 天明那里得来的? 天明不会炼丹,做饺子不错,自己吃过的,是别人送的?那位赵国的残剑大侠?他也不会! 是别人? 有可能。 说不定是那位阳滋公主送的,她是秦国嬴政最为宠爱的女儿,咸阳之内,珍贵罕见之物极多。 百家之人皆有,能够有人练出顶级的丸药,不是不可能。 班大师服用,可以调理身子,将体内的病患尽皆化去?这等丹药……要得,要得! 难得盗跖的心思! “雪参玉蟾丸!” “更胜阴阳家聚仙丹。” “这等丹药……诸夏间不多见。” “给我一个老头子服用……可惜了,留给你们更好,高统领你们收集的其它滋养之物,也已经很好。” “也足够用了。” “接下来老头子又没有什么事情,慢慢调理也足够了。” “这样的丹药于我,太过了一些。” “你们更加需要。” “尤其,墨家接下来离开陆丰,指不定会遇到一些难料的危险,有这样的丹药在,也稳妥一些。” “……” “既然送我老头子了,我就替你们保管着。” “雪参玉蟾丸,若然是可以助力化神层次破开枷锁的丹药……就好了,高统领,你们也能受益了。” “……” 班大师放下手中茶水,左臂机关手将那只丹瓶夹起,落于身前端量着,瓶口塞着,也看不出什么。 盗跖所言,不会为假。 这样的好东西……大可能出自咸阳宫,那位阳滋公主每次前来陆丰,都会带来不少好东西。 这一次! 那位丽夫人竟然也来了。 还是孤身前来。 这样的消息若然传开,陆丰估计就要麻烦了,想来那位丽夫人也不会在陆丰停留许久。 再有残剑大侠他们在,也不会有碍。 也许,丽夫人身边自有暗地里的护持之人。 雪参玉蟾丸! 盗跖这小子有心了,不过……不适合自己服用,较之聚仙丹效用还强的丹药,不是自己可以服用的。 自己也没有资格服那些。 墨家现在需要好东西。 如雪参玉蟾丸这样的东西可以多一些。 没有等盗跖他们多言,左臂机关手出现一个暗盒,将丹瓶收入其中了,比起自己,墨家会有更合适的人服用它。 “班老头,你……又是这样。” “雪参玉蟾丸很适合老头你服用,天明所言……寻常人服用那样的一粒丹药,延寿一二十年都轻而易举。” “班老头,你一体三元损耗极大,有这样的丹药助力,绝对可以让你恢复十年前的模样。” “班老头,墨家现在可离不开你。” “……” “至于接下来墨家可能遇到的一些危险,咱们这些年也积蓄了不少好东西,也足够支撑。” “破开化神枷锁的丹药。” “的确难寻。” “那需要天材地宝相助。” “当年墨家曾发现一处地宫,奈何遇到的强人太多,以至于……,这些年来……也有派人去南海搜寻。” “去安南行走。” “去滇郡行走。” “珍贵难得的药材、五金之物得了不少,天材地宝难寻。” “天材地宝!” “……” 对于现在的班老头,盗跖真是无奈了。 班老头说不服用,那就是绝对不服用,他……,瓶中一共两粒雪参玉蟾丸,一粒不足够,两粒绝对够用。 班老头。 迎着班老头无赖之言,盗跖无言。 班老头愈发有自己当年的性子了。 玄丹! 破开化神的玄丹。 这些年来,墨家一直在寻找天材地宝,只可惜,真的很难找到,墨家现在的力量不足够,外派之力孱弱。 真的遇到好东西,也难以夺取! “那些东西,对眼下的墨家而言,有没有……助力都非很大,果然我等很快突破,咸阳对墨家的监视之力会加强。” “那就非好了。” “天材地宝之事,继续交托墨家弟子寻找就可。” 化神破入玄关。 踏足悟虚而返。 有玄丹之力,方便很多。 若无玄丹,唯有苦修。 数百年来,诸夏间一位位玄关层次的存在,多是自行破关的,服食天材地宝不多。 自然,要除去近些年。 因一处处地宫,因江南开辟,因塞外开辟……,天材地宝出现的比千百年来任何时候都要多。 多年来,墨家一直有分出力量搜寻天材地宝,收获不多,却也得到不少好东西。 倘若真的无法寻找,也是无法。 那也并不意味着不能够踏足玄关。 只是少了一条便捷要道而已。 第三一六六章 墨者道义(求票票) 玄关! 接下来陆丰事了,诸人北上,若可……当同盗跖他们一同前往齐鲁之地的真道宗。 逍遥子是道家高人,当年的修行就深不可测了,而今当更为非凡。 只是! 从近些日子关中传来的消息看,逍遥先生现身在关中,同魔宗苍璩相遇,打了一场。 似乎受伤了。 当去看望。 魔宗苍璩,其人的名声愈发之响,其人之实力愈发之强了,有传鬼谷二人当时也在场,不知为何不将苍璩擒拿、镇杀。 苍璩! 同墨家亦是有难解的恩怨。 魔宗! 诸子百家不存,诸夏间的许多传承,分教开宗立派,近一二年,商讨墨家接下来如何走的时候,也有思忖立下门派。 起码,也是一份传承之力。 逍遥先生! 若得逍遥先生指点,参悟那般境界,也有极大的可能。 “墨家。” “接下来还是要先好好的传下去为上。” “儒家就是先例,小圣贤庄那处根基之地,眼看着就到百年了,还是……放弃了。” “墨家的机关城。” “……” 墨家是否需要实力极其强大的武者之人? 需要! 然则。 比起那般层次的强大武者,墨家还有更加需要的事情,尤其接下来陆丰十年事了,许多事情难料。 天材地宝的事情,唯有看机缘了。 另外一些事情,人力可为。 班大师品饮一口茶水,不自觉一叹,秦国着实太霸道、太强力了一些,儒家……也太……干脆了一些。 太没有骨气了一些。 真不知道数百年来,如何为大家的! “箕子朝鲜那里,传来不少消息。” “希望墨家多多少少派去一些力量。” “亦是希望墨家多多铸造一些四灵机关兽为用,还有另外一些各式各样的攻守器械。” “……” 此间传来另外一人之音,闻之沉稳响亮,话语间夹杂浅浅的不悦,班大师之意,墨家要好好传下去。 那也是近一二年诸人商榷的重点。 墨家需要休养生息。 一些人,却不准备让墨家如此。 “箕子朝鲜!” “高统领,你们商量就好。” “一些人,都是墨家当年的朋友。” “论起来……。” “……” “罢了,罢了,你们决定就好。” “……” 班大师握着手中茶盏,这个消息,一两个月前就知道了,而今……箕子朝鲜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了一些。 自己! 不想了。 不想了。 如若墨家还是以前的墨家,无论如何,都会派出足够的力量前往助力,秦国太霸道了一些。 真的要赶尽杀绝。 都已经逃到箕子朝鲜了,还不放过,燕地的那个叶腾也是没事找事,他好好的管好燕地不行,非要……。 墨家! 非以前的墨家,许多事情,不好说……。 依从自己的性子,要有些助力的,偏偏墨家现在也有许多麻烦在身,真的要助力,麻烦就更大了。 不助力? 有有违墨家的道义。 着实难抉。 不想了。 刚才也说了,那些事交给高渐离他们商讨决定,自己也就是说说,无论他们做出什么决定。 自己都会支持! 诸子百家,在如今的诸夏间,活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盗跖,你说说吧!” “……” 高渐离伸手将身前案上的一杯茶握住,轻轻摇晃着,并未于那件事多做言语。 “箕子朝鲜。” “其实……我所知的消息,也和你们差不多。” “大体之事,你们也知道。” “燕地的叶腾心思跃动,即将调回咸阳更为位重之事,便是想要找箕子朝鲜的麻烦,增添功勋!” “单单燕地,以叶腾的力量,除非他将守御北胡匈奴的力量用掉,不然,拿下箕子朝鲜不能够的。” “箕子朝鲜就算不敌,顶多损失大一些,叶腾也难以在箕子朝鲜长久,那里……距离辽东千里之远,燕地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后勤辎重去撑持。” “……” “事情本来不为大,箕子朝鲜可以扛过去的。” “谁料……月余前的关中落下冰雹天候,又有罕见的风雪,以至成灾,单单那些也就罢了。” “灾情有乱,咸阳纵火,咸阳宫内有为乱之人。” “阳滋公主都被人偷袭,身受重伤,其后……咸阳之内,对于箕子朝鲜的处理就强势许多。” “江南诸郡这段时间都在抽调各种军中用物,陆丰这里都筹备许多处理好的鱼获。” “箕子朝鲜,难了!” “单单燕地的力量,以叶腾可以调动的力量,无法奈何箕子朝鲜,加上咸阳从齐鲁、东郡调动的力量,就不一样了。” “……” “箕子朝鲜,难了。” “咱们远在陆丰,许多人手消息有缺,咱们可以看到和知道的讯息,那些人定然知道的更多。” “近月来,多有消息传来,希望墨家给于助力,派遣人手和打造各种机关器械。” “如若局势是在秦国未一天下之前,可为。” “而今,难为。” “若是直接拒绝,也不妥当。” “是以,先拖着。” “箕子朝鲜,几成死局,那些人欲要待在箕子朝鲜同秦军决一死战,我觉可能性不大。” “故而,先拖着,等那些人离开箕子朝鲜,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 “倘若,那些人真的要同秦军在箕子朝鲜死磕,墨家……无论如何,都要有力量落下。” “道义之事,墨家之根本。” “墨家数百年来的传承的关键,眼下虽难,真的有事,墨家不会视而不见。” “……” “这是我的小小建议,高统领,你们觉得如何?” “……” 自己先说? 那就自己先说! 待在县府十年,诸般事请经历许多,箕子朝鲜的事情也有所知,为此,还特意在陆丰内外好好打听了一下。 箕子朝鲜。 这一次灾劫难逃了。 秦军水陆并进,各种各样的后勤辎重之物,都已经运送在路上了,是动真格了。 而非虚晃一枪。 嬴政。 因关中乱事,也生怒了。 阳滋公主,对于阳滋公主,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想不到……她遭遇那般危局。 关中灾情。 那些人乱象关中,自己可以理解。 却做的不明智。 有些事情,做了之后,意义不大,反而会招来别样的大麻烦,箕子朝鲜本来的事情不大,完全可以撑过去。 这一次。 难了。 让墨家助力? 拒绝? 不合墨家的道理,也不合墨者之心! 同意? 墨家自身又要陷入危局之中,十年期满,墨家需要更加谨慎,稍有不妥,墨家就要有灭顶之灾了。 故而,唯有取中,不为着急。 “拖着?” “这个法子……可行。” “秦国,越来越霸道了,箕子朝鲜并非秦国之地,偏偏要对那里动手,真的是贪得无厌。” “……” 当即,便是有人喜意而应。 “拖一拖!” 班大师念叨一声,微微颔首。 盗跖! 这十年来,他的进益愈发之大了,待在县府,处理大小要事,如今……愈发长进了。 如若六指黑侠巨子还在,一定会十分欣慰的。 箕子朝鲜求救,墨家无论如何都要有所回应的,而墨家现在的局面又难以有力。 唯有先看着。 “盗跖统领所言,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可为。” 高渐离应语。 “可为!” “……” 此间其余墨者统领、核心弟子亦是认可。 “高统领,咱们接下来真的要分出许多力量落在濮阳吗?” “落在濮阳之地,有天明少侠在,自然极大的好处。” “可……濮阳之地,也是秦国在山东之地驻军最多的地方,三十万精锐盘踞那里,四方诸郡皆在巡视之中。” “濮阳,距离王贲所在的诸地……不为很远。” “咱们……。” “是否有危险?” “……” 登时。 又有一事道出。 濮阳! 是东郡的一处大城,近年来更为繁华,也是临近大河的一座大城,也是天明少侠即将离开陆丰要前往的地方。 也是距离中原各处比较近的一处要地,上佳之地。 天明少侠前往那里,墨家的力量相随前往那里,这一点……是近年来诸人商议的一策。 天明少侠不欲为墨家巨子,然……有天明少侠在,诸事总是会令人安稳的。 但! 濮阳对天明少侠而言,没有什么。 对于他们? 就难料了。 那可是东郡之地,秦国通武侯王贲数十万大军驻扎之地,墨家之人,待在秦国大军身边……。 想一想,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当然。 墨家力量分散过去一些,也没有什么。 高统领他们之意,分散的力量还要在濮阳多一些,这就……万一有些不妥,对于墨家而言,就是倾覆之灾了。 “……” 看向出言的墨家巨子,班大师没有言语。 这件事,也需要高渐离他们定下。 ****** “先前只是从阳滋那丫头口中听得南海的妙处,如今,我也算是亲身亲历了。” “南海。” “天池。” “这里的天候真好,关中之地,而今还是无比酷寒,时而,还有些许风雪落下。” “出行城内外,身上还要裹着皮裘绒衣,阳滋她们所说,城中卖羊汤的营生很好。” “这里……同关中的初夏都差不多了。” “吹来的风,也很是柔和,落在身上,很是舒服,难怪飞雪姐姐你们每岁都要在秋冬南下。” “阳滋她们这些年来,也喜欢前往江南、南海。” “……” “这座岛屿,是一处极好的别院之地。” “多悠闲,多自在。” “……” 行走在咫尺距离的海边之地,观远处起伏有序袭来的滚滚波浪,耳边更是相随一道道浪花激荡之音。 海风吹来,青丝飞扬,裙衫衣角翩跹而动。 这里,已经是陆丰以南近千里的海域,海绵上,海岛星罗棋布,大大小小的海岛很多很多的。 虽多。 可以让人停留的不多。 有些海岛太浅,往往海浪袭来,便是被淹没其中了。 有些海岛遍布珊瑚,遍布险峻地形,丛林树木不存,也难以在其上长期停留。 一些岛屿,绿意有存,方圆不过数百丈,小矣! 有些岛屿,方圆数十里,偏生岛上有时而迸发出来的火山,难以停留! …… 脚下。 是残剑大侠他们寻觅的一处上佳岛屿,岛上也有一座火山,从这里的地貌地势来看,已经数百年来没有动静了。 再加上岛上曾有先贤高人的修行之地,故而……非凡。 花费时间,残剑大侠将这里改造,立下居住之地,立下田亩之地,立下闲暇游玩之所。 话语间,公孙丽伸手一抓,四尺开外的一物被摄入手中,是一块石头,非玉石,也非珍贵的石料。 而是一块形状扁平的石头,约有五寸方圆,轻抚石头的表面,很是光滑,想来是日日夜夜被海水冲刷之故。 是一个不错的东西。 难得来海域一次,这个东西很不错,足堪带回咸阳留念。 阳滋那丫头先前海域之行,带回许多珍贵之物,已然期待,而今,自己也来到这里了。 “丽妹妹喜欢南海,那就多停留一些日子。” “咸阳那里不是有传嬴政春日之后,就要车驾巡视江南,期时,他肯定也来南海郡。” “你我相见不过两三日,如此来去匆匆的?” “……” 飞雪在旁,此间海域四周景色,数年来,多有一观,大体都是熟悉的,随丽妹妹一处游赏,好像……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闻丽妹妹之语,瞧着丽妹妹把娃手中一块寻常的石头,不由一笑。 前儿,丽妹妹来到陆丰。 那日,同天明和召水一处,城中内外,多有行走。 昨儿,丽妹妹在城外一些地方,近海一些地方行走。 今儿,则是来了这里。 今儿! 也是丽妹妹要离开陆丰的日子,大体傍晚之时就要离去,现在……快到午时了。 再有两个时辰左右,丽妹妹就要走了。 自己! 多不舍。 天明,更无需多言。 此刻,天明和召水、阳滋她们在数十丈开外的一处海中礁石矗立之地游玩。 “……” “我心,希望在陆丰多多停留。” “希望同飞雪姐姐你们多多相聊!” “咸阳。” “还有月裳、泰儿他们,还有高儿……,春日之时,陛下要巡视江南,高儿也要离开咸阳,前往它处历练了。” “天明。” “看到天明如今安好,我心……既是开心,有有些难过。” “……” 感受手中那块石头的顺滑,迎着飞雪姐姐不舍的劝说之意,公孙丽情绪低落,秀首微微垂下。 多多的待在陆丰,和天明和召水好好的待上一段时间。 自己如何不想! 惜而。 一些事情,非心意可成。 “飞雪姐姐。” “我虽不能够在陆丰多多停留,你们……可以前往咸阳。” “我知姐姐之心,陛下接下来下江南巡视,时间足有数月,咸阳内外,并无大碍。” “婉儿!” “婉儿那丫头这两日多说着去咸阳看一看,玩一玩,刚好……你们也瞧瞧月裳她们。” “咸阳之内,我的时间很多很多。” “咱们姊妹,可以多多相聚。” “如何?” “……” 第三一六七章 残虹而归(求票票) 陛下春日就要出巡了,就要下江南了。 相随的文武百官不少,天下各地送来的各种文书也会转送陛下车驾,咸阳城那段时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公孙丽喜意抬首,看向身边的人儿。 若是没有外在的诸多牵挂,自己愿意长时间待在陆丰这里,好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惜哉。 今日和当年不一样。 天明是自己的孩子。 阳滋她们也是。 天明现在安好,自己心中是宽慰的,又有深深的难受,更有深深的自责,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也不是一个好母亲! …… 自己对不起太多人。 天明离开咸阳宫的时候,才多大? …… 一晃多年,天明长大了。 他现在很好。 许多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主,而且处理的很好,自己很放心。 陆丰。 天明在这里待不了太久,濮阳那里……自己接下来有机会也会去瞧瞧的,数十年过去,那里……不知变化如何。 阳滋所言,变化不小。 飞雪姐姐。 自己多感激。 此行陆丰,尚未真正好好的一谢,即将匆匆离去,非自己之心。 咸阳城! 这些年来,飞雪女侠她们一家人并未去过,各种心意,自己明白,也理解。 然! 一些事情和婉儿并无太大的关联。 诸夏间,无论如何,战事不显,各地安宁,庶民安居乐业,百业并济繁茂,是好事。 一个太平盛世的诸夏,对婉儿是好的。 那孩子! 的确性情像飞雪姐姐。 「咸阳!」 「婉儿!」 「……」 嬴政那个暴虐无道之人。 丽妹妹。 多年过去,一些事情的确不一样了。 …… 对于嬴政,自己是厌恶的,若是有合适的机会,自己大可能还是会拿一柄剑,直接将他杀了。 丽妹妹。 当初入咸阳宫,本是迫不得已。 现在! 世事难料。 自己也曾很生气丽妹妹的选择。 她待在咸阳宫,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将嬴政杀掉的,却没有杀!反而……为嬴政诞下那些孩子。 以前! 自己略有不懂。 自从生下婉儿之后,一些事情……隐隐约明白了一些,丽妹妹……当初肯定是想要将嬴政杀掉的。 然! 天明如何? 阳滋如何? …… 自己又有些理解丽妹妹了。 尽管如此,对于嬴政……自己还是想要杀掉。 然! 果然真的杀掉嬴政,自己和师兄……,婉儿又……,世间之事,越想越是觉得头痛。 咸阳! 阳滋先前多次前来陆丰的时候,也曾和婉儿说着,带她一块回咸阳玩,自己……没有同意。 婉儿。 是想要前往咸阳的。 咸阳。 昔年,很早很早之前,自己和师兄也去过的。 这些年来,咸阳的名气越来越大,早已经是诸夏第一城了,前往?不前往? 自己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 「丽妹妹。」 「嬴政他真的要将箕子朝鲜灭掉吗?」 「……」 一些事扰心。 飞雪不在多想,迎着不住袭来的海风,那般气息早已经熟悉,自己还是很喜欢的。 旋即。 语落另外一件事。 「箕子朝鲜。」 「……」 「那些事情……我有些耳闻。」 「陛下。」 「自灭掉楚国之后,陛下……陛下不为大战灭掉齐国,十多年来,对于山东诸郡一直是怀柔为上。」 「分化郡县,立下帝国法道。」 「陛下之意,那些人的存在难以剪除,唯有尽可能将山东诸郡治理好,时间长了,那些人欲要有为而不能够。」 「箕子朝鲜。」 「他们最初前往箕子朝鲜的时候,陛下就有知晓。」 「那里,也派遣不少人前往,多年来,那里的一切,陛下都知道,只是碍于山东诸郡安稳,没有将他们处理掉。」 「……」 「叶腾在燕地的功劳足够,年岁有长,继续待在燕地作用不大,当位列中枢,以为重用。」 「叶腾上呈文书,本意以兵力震慑箕子朝鲜,并不准备多做什么,也耗费不太多的力量。」 「……」 「关中灾情,那些人……多可恶了一些。」 「阳滋!」 「阳滋那孩子……若非郡侯他们在咸阳,阳滋性命难保。」 「再加上那些人在关中行事多下作,如若对咸阳宫而来,还没有什么,偏偏要对关中各地的一些普通村落之人下手。」 「……」 「陛下很生气。」 「朝廷也有臣子言语,那些人畏威不畏德,需要给于惩戒,需要将箕子朝鲜抹去。」 「……」 「陛下。」 「飞雪姐姐,你……你想要我劝说陛下,不要施为那般动静?」 「……」 箕子朝鲜。 飞雪姐姐询问这件事? 公孙丽轻轻颔首,沿着海边沙滩之地,继续缓缓行走着,拖着手中石头,将自己所知的箕子朝鲜消息道出。 朝廷之事,自己也非不知晓。 有时候,陛下也会和自己说一些。 自己! 多是听着。 欲要为宣太后、华阳太后那般……,自己无心无意。 飞雪姐姐询问陛下是否真的要灭掉箕子朝鲜? 这件事……是真的。 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自己也知晓不少,也许不是全貌,大体也为重,对那些人,自己也很讨厌的。 诸夏间。 最为广大的黔首庶民是无辜的,诸国还在的时候,那些人生死不由心,诸夏已经不在了,那些人难得安宁。 阳滋! 阳滋那孩子……自己都要吓死了。 好在。 好在无碍。 飞雪姐姐和残剑大侠这些年的动静,自己隐约了解一些,同齐鲁、三晋之地的一些人相连不浅。 大体,也没有什么大事。 所做比较多的一件事,也就是传下赵国的文字风华,教导出自赵国陉城书馆的一些道理。 悖逆之事? 并无。 商队之事,有一些。 自己……自己也曾关注过飞雪姐姐操持的商队,运转还是有力的,不为很大,也足堪所用。 欲要吩咐少府之人多多关注,甚至于助力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倘若真的被少府格外关注,未必是好事,也就……没有为之,自己也只是隔一段时间随意问一问。 总体,并无大事。 小事,有一些,也只是小事。 「……」 「似乎……难以有改?」 丽妹妹。 听着丽妹妹言谈之中的语气,飞雪稍稍沉默。 丽妹妹所言,自然有道理,对于那些人在关中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是不耻的。 有本事去刺杀嬴政才是真手段,杀一些手无寸铁的庶民,多无趣。 自己又不自觉想到当年秦国武安君白起坑杀赵国数十万兵士,那些人……亦是死的冤枉。 丽妹妹。 这些年来,她的一些心思……有改。 也是。 也应该有改。 岁月之下,自己的心有变,何况丽妹妹。 箕子朝鲜的事情,近些日子,诸夏间一些相熟的人也有传来文书,希望自己和师兄前往帮忙助力。 也希望自己同师兄邀请另外的一些人手相助。 尤其。 还有提到天明,希望借助天明的特殊身份,可以有些助力,可以让箕子朝鲜避过这一次灾劫。 而今。 听丽妹妹之意,有些难? 「……」 「难以有改。」 「不过,如若飞雪姐姐你们在箕子朝鲜有一些朋友,若可……,我可向陛下求情。」 「使他们罪不至死。」 「飞雪姐姐,我……,如今的诸夏,我亦是不太希望箕子朝鲜的人太放肆。」 「他们那些人都是诸国王公贵胄之人,失去一切,想要重新得到往昔的一切。」 「就算他们可以成功,诸夏的事情就可以变的更好?」 「天明。」 「即将离开陆丰前往濮阳,我……我不欲要诸夏有乱。」 「婉儿那孩子……出生的时候,诸夏战事已经消弭了,如若乱象再起,飞雪姐姐你们万一卷入其中,婉儿如何?」 「还有召水!」 「燕国的人,一定会找她的,而召水……她不愿那般事。」 「……」 「箕子朝鲜,当灭!」 公孙丽稍有沉吟,秀眉微蹙,想了想,驻足看向身边的飞雪姐姐,自己所说的一些事、一些道理……飞雪姐姐肯定也明白。 相对于箕子朝鲜还存在。 相对于箕子朝鲜以后会生出的隐患。 那里。 这一次灭掉更好。 或许,仍不能够将山东诸郡许多人的心思斩断,也是一个极大的震慑,时间长了,那些人力量自弱。 诸夏相安。 「唉……。」 「我心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飞雪伸手一招,将丽妹妹手上的那块石头摄来,虚托之,这块石头……表面很光滑。 大日在上,都有些耀眼的感觉。 眼看着箕子朝鲜要不存,自己不想要见到。 丽妹妹所言,也是一二道理。 婉儿。 自己的婉儿。 诸夏战乱再起,以自己和师兄的力量,护持婉儿不难,倘若真的卷入一些事,事情……难料。 然。 箕子朝鲜也有一些故人,诸夏也有一些故人,他们亲笔写就文书送来,言辞多深。 想着当年的陉城书馆,想着当年的邯郸,想着当年的许多人和事,心中有些冲动,也有些纠结。 …… …… 「母亲,您……其实多待在陆丰几日也无碍的。」 「咸阳宫内,高儿弟弟有自己的事情,月裳妹妹如今也非小,有那些宫人在,也无碍的。」 「泰儿弟弟,每日里有不少学业,那些事情都足以让他老实。」 「父皇!」 「每日里的政务繁忙,多年来,父皇每一次出巡,和母亲您分离那般久都无碍,嘻嘻,不过数日,肯定也无碍。」 「……」 「母亲,我能感觉到……天明兄长也不想要您这么快就走的。」 「还有飞雪姑娘。」 「还有婉儿。」 「陆丰这里……,母亲您这一次来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有一个月左右,天明兄长就要从陆丰走了。」 「……」 三日的时间。 来去匆匆。 阳滋觉……有些快了,有些匆忙了,有些不为尽兴,话语间,瞧着坐于鸿鹄羽背上的母亲,她……肯定也想要多停留几日的。 自己知道的。 咸阳宫,母亲离开数日,不会天塌的。 母亲为这一次南下陆丰,诸般事都有安排的,就算离开五日、七日、十日都不会有大碍。 母亲。 母亲这三日的心情很好,和天明兄长一处的心情很好,现在……又明显的低落了。 唉。 这事……,没来的时候,母亲还没有这般心情,陆丰待了三日,母亲变成眼前模样了。 嘻嘻一笑,跪坐于母亲身边,拉着母亲手臂轻轻摇晃,视线有动,回首看向身后的陆丰之地。 随鸿鹄翱翔,陆丰渐远。 「你个小丫头,母亲……。」 「天明。」 「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比我所想的还要好,比你和我说的还要好。」 「他,一切安好。」 「母亲其实已经很安心了。」 「他!」 「你兄长也长大了,他……他的模样愈发像他父亲了,细观之,又……不太一样。」 「他父亲的性子同飞雪女侠有些相似。」 「天明又多有残剑大侠的温厚沉稳。」 「召水那孩子也很好。」 「他们都是好孩子。」 「都是好孩子!」 「……」 觉身边的小丫头靠过来,公孙丽拉着小丫头的小手,紧紧握着,于小丫头看了一眼。 同样朝身后看了一眼。 陆丰! 天明! 他……。 自己愈发亏欠他了。 小丫头所言,自己继续待在陆丰也是无碍,自己知道的,自己如何不知道? 但。 三日的时间已经够了。 继续待在陆丰,自己怕忍不住长久的带着。 天明。 天明做的饺子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从未吃过那样的饺子。 每一口,都直接入心,都要将自己的脏腑暖化一样,天明……,上次他去咸阳的时候,还有些少年孩子的模样。 现在。 比他父亲的年岁还要大。 他! 比他父亲还要 出色! 他父亲! 荆轲师兄……。 细语轻声,拉着身边的小丫头,浅浅说着,不住说着,不时……双眸已然凝聚一滴愈发大的晶莹珠子。 天明。 一切都好。 正因为一切都好,自己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母亲!」 「好端端的……哭什么,天明兄长接下来待在濮阳,有空了,咱们再去瞧瞧不就好了。」 「嘻嘻,再说了……,等天明兄长和召水姐姐好事有成的时候,您一定要去的。」 「和天明兄长见面的次数还多着呢。」 「有鹏鸟和鸿鹄在,一些事情轻而易举。」 「……」 靠在母亲肩头,观母亲此般神态,阳滋从袖中取出一块巾帕递过去,母亲的心思……也许自己不能理解。 只是。 别的事情不好说,天明兄长那里……自己会多多前往的。 母亲也说了,天明兄长一切都好,如此,更该放心才是,该开心欢喜才是。 无论如何,一些事情都过去了。 都过去很久很久。 免费阅读. 第三一六八章 服食进道(求票票) “叔父,越是靠近天水,水陆要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天水这里,我和曦儿也来过数次的,里面的人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吃食……比咸阳南城还要多些。” “城中的异邦之人似乎也更多些!” “唉,叔父,陇西这里距离西海真的不远,真的不去瞧瞧?” “西海!” “那里肯定是好地方,白虎一族就在附近,还真想要看一看只存在典籍记载中的白虎一族。” “河上,你想不想去?” “曦儿,你呢?” “灵儿,你们呢?这东西吃着真不错!咸阳宫就做不出来那样的味道!焰灵姑娘的技艺……绝对天下第一!” “……” 站在大舟的船首,手中把玩一支千里镜,阳滋不住扫视左右,不住端量极远处,身下是渭水! 也是咸阳以南的那条渭水。 这里也是渭水,是一条河,所不同……身下的渭水比较靠近源头大河,关中的渭水……远了很多。 而且。 支流也不一样,论起来,渭水主干相近,枝干则多有不同,瞧着河中的水流,对比起来,此刻脚下的这条渭水……干净许多。 关中! 人太多了。 那些人将许多杂物扔入渭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之物,也在渭水之中。 在咸阳的时候,就有听闻,近些年来每到夏日,渭水隔半个月,就要上下清理一下。 脚下的这段渭水,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应该吧? 具体也没关注过。 从陆丰归来,在咸阳宫待了两三日,和母亲软磨硬泡之下,还是出来了,月裳……算她运道。 也一块出来了。 泰儿。 学业之故,没有出来。 学业! 泰儿的学业还是不错的,母亲那几日心情不太好,泰儿留下,好歹有些用处。 再次和叔父、曦儿她们会和的时候,已经在大河之地了,那里……自己去过的。 就是没有好好一览。 沿着大河南下,从北地郡进入陇西军! 前两日又在渭源之地停留,去了首阳山。 那里是上古人皇炼制轩辕剑的地方,那里……自己之前没有去过,真正一览,又很是不如心中所想。 还是叔父施展手段,直接进入首阳山的地下空间。 可惜。 没啥好玩的。 异兽,不算异兽,岩浆之中有即将凝练内丹的异兽,实力寻常,奇形怪状的。 如长生殿、紫府山那样的神妙之地,也没有找到。 多可惜。 毕竟是人皇当初停留的地方,有妙处玄机留存,才是人皇的手段,真的没有,也是无法。 从渭源附近的首阳山离去,便是乘坐大舟,沿着渭水南下。 天水! 就在眼前了。 天水城的名气,在关中咸阳都是很响亮的。 天水城。 也是叔父当年的封地,芊红姑娘她们一力施为,将当初一处寻常的小地方化作陇西璀璨的明珠。 天水之地,向内,由要道、渭水等通途,勾连关中乃至于关外、山东许多地方。 向外! 则是通达北地郡、陇西郡各处,更是一条条要道相连大河以西的郡县、乌孙、西域之地。 天水! 真正的枢机之地。 繁茂之地。 每日里往来的商队不可数,进进出出的货物堆积成山,每一日交易的财货之物都比得上诸夏寻常城池一岁所得了。 陇西郡的郡府在狄道,按理说名气应该不小的,因天水之故,因商道之故,渭源、天水等地的名气反而超越狄道许多。 和曦儿游逛诸夏的多年,天水自然去过。 也在里面逛过,的确没得说。 单论商事,比起咸阳南城都不逊色。 先前是和曦儿一块去的,现在有月裳在身边,叔父和晓梦子她们也在,一同前往,也不错。 只是。 比起天水。 自己还有一处更想要前往的地方。 那就是……西海。 天地四灵,白虎一族就在西海附近出没,雪儿姑娘她们都见过白虎一族的。 自己! 没有。 很想要见识见识。 从雪儿姑娘她们亲手刻印的舆图来看,西海距离陇西也不算远,当然了,若是一个普通人步伐前往吗,就不能说近了。 估计一辈子都难以到达。 那里的山很高很高,密林重重,里面的野兽、猛兽、异兽都有……,普通人活都活不了。 西海! 昨儿焰灵姑娘亲自前往,从那里抓了一些牛儿,滋味没得说,单单此刻灵儿吃的牛肉干……都觉异样甘香。 语落,伸手从灵儿怀中的小食篮中取了一块牛肉干。 “等你什么时候踏足玄关了,就带你去瞧瞧。” “西海!” “是一个好地方。” “……” 周清的声音从大舟二层船首甲板传来,踱步不算很大的甲板之地,以观渭水两岸。 这里。 已经多年没有看过了。 真空之下,一切明晰。 陇西郡。 当初在这里停留不少十日,那个时候……陇西郡还不算很安稳,北地郡也是一样。 算起来,都许久了。 自灭掉大月氏,陇西这里才算安静下来。 一条条便捷的道路修建,一条条合适的水道给于开辟、梳理,如今……变化很大。 不亲自细细一观,难以有觉。 如阳滋所言,水陆并进往来的商队许多,此刻……还非春夏之盛,若然再有数月,这里……当愈发繁盛。 西海! 那个地方,自己也有许多年没有去过了。 白虎一族。 它们的实力不弱,族人也不少,同天地四灵其它族群相比,还是有些优势的。 前往? 不难! 对阳滋她们来说,不可太早。 那些地方,单单听着,单单从书上看着,单单说着……是一处好玩有趣之地。 真的那般? 诸夏九州之地,许多地方都有不小的危险,何况诸夏之外。 塞外的事情,阳滋小丫头莫不忘了? 陇西以南、以西的丛山峻岭之地,更是危险重重,化神实力的人前往,都不可能太过深入。 玄关。 也有危险、 游逛诸夏之地,有鹏鸟、鸿鹄她们在,阳滋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小了很多,诸夏之外,当有警惕、谨慎之心。 有焰灵她们在身边,那些地方无碍。 焰灵不在,纵然有鹏鸟在,遇到一些强大的敌人,也有性命之危。 小丫头! 心思挺活泛。 诸夏九州之地还不够玩的?许多地方走马观花的一览,和脚踏足量的一览……截然不同。 “玄关?” “叔父,我若是修炼到玄关境界,还需要好久好久的。” “……” 阳滋很是摇摇头,用力咬着手中牛肉干。 自己也就初入化神不久的实力,距离小成不算远,之后……还有大成,还有圆满。 还要伺机突破。 玄关! 唉。 河上突破怎么就那么容易? 自己……修行起来就这么慢的?“一些地方,你提前去瞧瞧,并无益处。” “好好修行,十年之内踏足玄关不难,如果更为用心,时间会更短。” “……” 周清将远处的视线收回,落于下方的甲板上,这一次带着宁儿他们从咸阳出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按照规划! 如今就是回程了。 或是沿着渭水归去,或是沿着要道回去。 神妙之地,机缘不足够。 却也有所得,那处绲戎之主的地葬陵寝之内,所见那些阴阳家残缺的典籍,给自己不少启发。 一路上,耗费一些精神,将它们补足了内容,或许同原版原文有差别,足够所用。 若然阴阳家有原本留存,彼此印证,当更有妙处。 虽未得入长生殿,得了那些东西,也足够了。 “十年!” “叔父,十年也太久了。” “要不……我服食天材地宝?” “嘻嘻,许多道理以后再慢慢参悟?” “……” 牛肉干很好吃,叔父的话……太令人头痛。 十年? 用心用力,不需要十年? 那也是很久了。 修行,也是有捷径的。 服食之道,就是其一。 等自己踏足玄关境界,再回头将一些道理细细感悟完全也不晚,说不定还能更快。 “道者三脉,都可用。” “服食之道,可用。” 周清颔首,没有反对。 道者三脉,并无高下之分。 不存在通过练气悟道就超越服食一道和性命房中一道,只是……相对于练气悟道,其余两道……需要更大的自持之力。 若可守正一心,自然无碍修行。 若是醉心于那等手段极尽提升的速度,忽略自身之道,则……前路化作掣肘,欲要进益多难。 阳滋! 以前她想要通过服食一道进益,自己稍有拦阻,现在……她年岁初成,可以一试。 “可用?” “叔父,真的……真的可用?” “……” 骤然,阳滋大喜。 还以为叔父会让自己谨慎服食的,现在……竟然同意了?这么干脆的?这么好的? 咸阳宫内,母亲也不太希望自己通过服食一道提升修行。 说着服食丹药太多了,一颗修行的心就懈怠了。 如此,道理不足够稳固,对于力量的驾驭不足够纯属,看似很容易强大,实则遇到一些好手的时候,就麻烦了。 现在! 叔父让自己服食了? 太好了。 果然让自己服食,自己……数年之内就可踏足化神圆满,甚至于破开枷锁,登临玄关? 这……妙哉。 “自然!” “你现在……可用。” “一些丹药,你可以询问焰灵她们,有所需,直接取用就可。” “曦儿!” “曦儿也可服食。” 周清笑语。 “父亲,我也可以服食?” “这……,师尊说……等关键之时再服食也不晚的。” “……” 曦儿眨了眨清亮明眸,阳滋姐姐可以服食了?自己也可服食?那件事,师尊也有说道的。 “不为大碍。” “你现在的修行,足以将那些隐患化去。” “不过,行之一心,无需强求。” 曦儿的修行很快,眼下的实力同阳滋差不多,将来……怕是要先一步踏足玄关境界。 根基稳固,道理浑厚,服食不足动摇一心。 自可服食。 “父亲,我呢?” “我呢?” “服食那些丹药,修炼就快了,我也要服食,我也要服食……。” 巧儿伸出小手,在船首甲板上不住轻跳着,阳滋姐姐和曦儿姐姐都可以服食了? 自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服食之后,修行就轻松了。 就简单了。 就可以省心省力很多。 “你们一个个小家伙,想要安心的服食,先修炼到化神境界再说吧。” “等你们可以服食了,自然会让你们服食的。” “……” 雪儿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小丫头,这丫头……每日里必须要揍一顿,不然,她身上就不舒服。 她们这些小家伙中,也就莫负可以服食,以莫负的资质,有服食之力,也就锦上添花。 “公子,从大河以来一路所得消息,许多人对于帝国灭掉乌孙还是相当看好的。” “而且,都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 白芊红从二层船舱走出,听着公子和阳滋她们的言语,不由微微一笑,阳滋在列,行程多乐事。 渭水! 身下的渭水水位不如春夏之日,固如此,水上的船只不少,往来有序,客船不多,货船满目。 “虽有准备,准备的动机不为一。” “也不为什么大事。” 周清看向渭水左岸上的一支商队,货车很多,足足一二十辆,都由健壮有力的马儿牵引着,护持之人前后左右都有。 最前方,还有商队主人家。 那……只是一隅之象。 “陇西郡这里……非寻常力可动。” “河西两郡,不好说,那里的郡县很大,民力不多,军士难以面面俱到。” “乌孙之事,或有小碍。” “如若一些人真的有心捣乱帝国攻灭乌孙,还真可能造成一些小麻烦。” “今岁!” “对帝国还真有不小的压力,三面为战事,动用的兵力……怕是自攻灭楚国之后,最多的一次了。” “……” 不为大事。 是不为大事。 意味着有一些小事发生。 从大河归来的一道道消息来看,乌孙之事,也非很大的秘密,许多人都有动了。 而今的东西商道,若是将乌孙灭掉,对于所有的商队而言,都是一大好事,起码少了许多损耗。 也少了许多危险。 直白一些,就是花费以前同样的代价,可以赚取更多的财货了。 自为上佳之事。 小事! 先前的关中灾情,都有人捣乱,何况接下来的攻灭乌孙,攻灭乌孙对许多人都有好处。 有些人也不太希望那个好处出现。 帝国攻灭乌孙不顺利,是那些人希望看到的。 攻灭乌孙不成,更是那些人希望看到的。 今岁。 帝国要攻灭乌孙。 还要对箕子朝鲜下手。 北方的匈奴,也需要数十万大军给于防守。 三面而战,直接、间接动用的兵力超过五十万,自陛下为秦王以来,算是第二次大手笔的动用这般力量? 同灭楚还不一样。 攻灭楚国,那些力量力合一处。 眼下,三面对战,应对三个敌人! 第三一六九章 毕竟姐弟(求票票) 一柄神兵利刃! 许久时间不用,当有人怀疑它是否还有那般威能,是否还有那般强力霸道,是否还有那般威不可挡。 三面作战,动用的兵力在三五十万以上,调动的粮草资质之用遍及诸郡之地。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现在还看不到。 再有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周清不为担心。 也没有什么值得 只是想起那名少年,她的心里充满了不愉,虽说林家账本四年来都未公布于世,可终究对梁王是一大威胁。伴君如伴虎,若是要紧关头出现,实在大大的不利。 只是到底有多少人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邪恶又异端的存在? 想要上前抱住她、安慰她,可又以怎样的名义?踌躇的当口,远远传来靴子踏步声,十三巧妙的往假山后一躲。 老头见过不少世面,经历过的风浪多,陶艾民这,还不算他看过的最奇葩的,可是他不能接受这种人居然是苏若彤的亲戚。这种感觉,就好像人看到本该出现在马桶里的东西,出现在一间五星级酒店的厨房里一样。 那次,凌少华前脚走人,蓝陌雷后脚就过来了,时间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门前隔着一架四扇门的屏风,我脑中空白一切,攒紧了拳头,只想着冲过去,先挥他一拳再说。我嚷嚷道:“好个胤祯,你竟然敢背着我在”话没说完,我硬是给吞了回去。 他瞥了一眼前台后面的大堂,那里也是寥寥几人,同样身上迷绕黑气。 “爱大哥,我刚刚已经答应凝香今天要好好陪陪她,什么事情都不做了,一会要是有关于我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帮我推掉吧。”段可此时心情也有一些烦乱,并没有看到爱寒军表现出来的异样。 此时,冷忆所看着的那扇窗子里,那玻璃后面的人,也在看着楼下。 随着薛蟠老头的喊声,三家人一个个抖擞偶精神,开始向着西方奔去。 李俊秀当然明白许愿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苦苦的笑了一下,没在说什么,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他倒不急于这一时。 “我们没事,主人!”饕餮、如意虽是如此答复,但神情之间的惊惧还是掩饰不去。唯有雪蟾微微点头,冲着金羿一眨一眨晶眼,倒是不知它所想为何?更不见任何惧色。 “唉。”洛水漪将一直粘着自己的楚砚希一脚踢出房间,从窗户飞了出去。徒留楚砚希不死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 柳惊云伸手捂住胸口,那里清晰而有力的跳动不断的在提醒着他,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在这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大鹏妖王仅仅只是动用冰山一角的力量,就让天生毫无反抗之力。 蓝映尘这样说完后,程钥的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她就弄不懂了,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什么满工程队的人总来找她呢? 这一颦一笑,一瞥一撩,可谓媚态十足,说到最后,竟还是用那柔弱无骨般的纤纤玉手在自己那春光乍泄的胸口处轻轻一抹,简直看得百里登风差点喷血。 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仍旧犯贱的放不下他,甚至还抱有希望,希望他也会有一分难过,至少证明了他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唐夜似有所感,睁开双眼迎上了慕容克的目光,战意沸腾,二人毫不示弱。 第三一七零章 最为记仇(求票票) “你这丫头……,好处?” “叔父还厚此薄彼了,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 周清莞尔,抬手在马儿的脑袋上拍了拍,行进的脚步放缓,按照小丫头所言,如若自己没有好处,反而……偏心了? 公子高! 这一次的关中灾情乱象处理,总体而言还是可圈可点的,虽说有盖聂他们那些人在身边, “张亮,禁闭期限已到,你可以离开思过崖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外门执事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神色冷漠地看了张亮一眼。 雷辰点点头就出了房间,心中有种无奈的感觉,赵景山这纯属自作自受。 邵云锋在驾驶座上吹着口哨,见到李海洋过来之后,放荡不羁地冲着李海洋笑笑,然后一脚将副驾驶的门踹开了来。 丧尸们根本不管你穿了什么,爪子和嘴直直朝着被扑倒的两人过去,两人嘶吼着抵抗,可瞬间便被丧尸撕成了碎肉,只留下了残破的护甲。 “梦,发生了什么事?”最左边的男子焦急的问道,眼神满是怜惜,不难看出,此男子必定对‘梦’有着些许爱慕之情。 光芒大作的金钵此时平复下来,众人看去金钵竟没有破裂,只不过是金钵的外表镀金消失了,此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古朴自然的钵,此时的钵散发着柔和淡淡的蓝光,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都无法看清那蓝光! 光头刘立即不满了,大声嚷嚷,然后两伙势力就这么争吵起来,争得面红耳赤。 李海洋一脸的郁闷,这次他确实没有遵守编队飞行的规矩,擅自进入战场将自己队友陷入了危险境地,他也承认的自己的错误,想到自己带来的后果后,李海洋只是申请在天上战死罢了。 自古以来除却那天泽和帝喾的传说外,还没有一件实例可以第一世就能步入至尊境! 张念祖他们急忙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雷远征表面无动于衷,身子也微微往前倾斜了一下。 大规模水利工程建设,培养耐寒作物,化肥以及科学种田的普及,让新汉在气候条件变差的情况下,粮食增产数倍。 “呵呵,原来是薛兄到了!”郑北山看了一眼树上的魁梧汉子,眼中泛起忌惮之色。 之前蒸汽机驱动的机床精度不足,但那蒸汽机机床只是早期实验品,以后必然会有更好的车床。 秦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借着昏暗的灯光,朝着船舱的方向走去。 潘伟珍乘车去了魏义的单位,已是下午二点,她直接走进了厂部传达室,门卫是与她年龄相仿的姓费的阿姨,费阿姨问:你找谁? “结束?那我姐姐的死,又该如何算呢?”唐梓凝冷哼一声,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七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猛地转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手下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圈子里她谁都不服就服宁初,一开始她也对她有偏见,但是宁初真的是太优秀了,什么仿佛轻轻松松的就做到了,长得又好看,就是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太听父母的话,而且还不跟她玩。 潘佳良夫妻听后大失所望,大吃一惊说:咱家不是供不起你上学,上学有关你今后的命运,不行,这学是一定要上的。 她没有回头,直接在感觉到的时候将手轻轻搭在了他手背上,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